《哥给我做狗》 鸠占鹊巢 三月温暖的夏城已是春雨绵绵,天空落下毛毛雨,打湿青草润泽软烂泥土。花园里各种花叶味在雨雾中氤氲交织,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天气总是让人舒服。 但陈亦程不舒服因为柳生生回来了。 男生懒洋洋撑着阳台栏杆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指尖却搅绕吊兰歪歪斜斜落下的枝条,他很不安。 陈亦程确实应该不安,被他赶走的生生现在被父母众星拱月般地簇拥,给她鞍前马后把行李搬到隔壁那栋楼。 对,就是鞍前马后,好像这样就可以弥补他不懂事时犯下的错误。老爸老妈对生生回来这件事表现出极大的热忱,迎接被贬谪的官员回京一样。 妈妈是婆婆的侄女,因父母早逝,年幼的她便被婆婆收养,在婆婆身边长大。 生生是他有血缘关系的表妹,可她从不把他当哥。 大家看不到他,巨大的三角梅瀑布倒吊在屋顶洋洋洒洒向下开放的放肆而热烈。 陈亦程的身影几乎隐埋在花丛中,躲在花丛中当个怕羞的花精灵。 他知道自己不敢去迎接她,也不敢直接看着她登堂入室。 生生也知道,三角梅是她亲手种的,格局早已烂透于心。就算瞎了也能做到行动自如,而陈亦程她一眼就看到了。 “生生呀,转学手续都办好了,你爸要你继续上ib,以后上学你和陈亦程一起去”小姨边收拾边叮嘱她。 她把视线收回,“又和哥哥一个学校啊?” “那个学校是最好的,你不去那去哪,以后有什么需要都和我说,都是一家人,哎哟怎么瘦成这样了”小姨一脸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又去捏她胳膊轻轻的把她拥入怀中。 生生很久没有被人亲呢的拥抱,小姨怀中温馨的气息令她悲伤。 有种错觉好像自己真的是流落在外的公主,如今回到了自己阔别已久的国度。 鼻头发酸在温暖的怀抱中闷闷的回谢小姨,依依不舍离开这个让她无比留恋的怀抱。 和婆婆吃过晚饭后,生生在门口看着花园里的花花草草,还有小时候和陈亦程一起种下的桂花树,现如今已霸据一方。 她想到一句不合时宜的句子“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几年而已长成参天大树,忽然她回想起阳台上陈亦程的身影好像也变高大了,他们都和这小树一样都长大了。 晚上生生躺在床上脑袋装着事儿,迷迷糊糊没睡多久听见悉悉索索伴随脚步声。 她打开房门,楼梯转角高大的黑影抱着一大推东西蹑手蹑脚下楼。 “陈亦程?”生生试着确认这真的是他 “半夜三更来偷什么东西?” 陈亦程抱着东西手忙脚乱回头混乱的说“我拿,我我的东西。” 生生不置可否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打量这个不速之客“不是吧哥,几年不见变成了结巴的梁上君子了?” 生生盯着陈亦程那张长开了的脸,轻而易举就找小时候的影子。从小就是温温柔柔的长相,下垂的狗狗眼就算长大了笑起来还是弯弯的。 她和哥哥长得不像,但什么东西都要一样。 衣服,水杯,作业本,如果只有一件,这东西就算扔外面也不能出现在她们面前,零零散散的物品润物细无声般将两兄妹捆绑的严实。 不知为什么这么久没见,她一点陌生尴尬的感觉都没有,和他在花园里种树仿佛才发生在昨日。 “咚咚”陈亦程手里没抱稳的东西跌出怀中,唤醒了想出神的生生。 她走到旁边的房间推开门,房间里面多了很多男生的东西,不言自明陈亦程在她家住了有一段时间。 她转过身对他挑眉戏弄道“哦,原来不是梁上君子是鸠占鹊巢啊。” “前一段时间婆婆身体不舒服,我爸妈又不在家,就暂时住了一小小段时间,方便照顾婆婆。” 小时候他们总是去对方家玩,久而久之对方家都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了,没想到陈亦程长大了还住她家。 生生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院子里的花都是你打理的?”说完她就后悔了,这不是显而易见,问了一句废话,便转身回房间。 第二天小姨给生生办了接风宴,聊到他们两夫妻的研究所要出大半年的野外考察没有办法经常在家,和生生商量着可不可以让陈亦程住去她家,互相有个照应。 她满口答应下来看着陈亦程意味深长说“好呀小姨,哥哥昨天晚上就收拾东西来我家了呢。” 听到生生说的话他们两夫妻一脸惊诧的瞪着自己的儿子,想不到他这么急。 陈亦程哑口无言,昨天晚上确实跑她家收拾东西,虽然是收拾东西走。 去学校的第一天,生生没想到她居然连校门都进不去。 因为学校该死的仪容仪表,她的打扮在一群穿着校服的稚嫩高中生中确实太招摇了。 夏城一年四季如春,气温并没有特别低,可现仍处在二月里。 生生却穿着包臀短裙,一双细直大白长腿勾人眼球。身上潮牌与奢侈品联名的暗黑风外套和限量版发行的球鞋都在这双美腿下显得黯然失色。 大波浪卷发配着脸上的烟熏妆,眉骨钉,唇钉闪闪发光,耳朵上还有一特夸张的别针耳桥,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该出现在校门口的学生。 这所国际学校不乏家庭有背景的学生,大部分老师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打扮都不会管。 好巧不巧今天在校门口值班的是恪守成规的主任,最看不惯没有学生样的学生。 看着眼前如此张扬的女生怒从心起,也不管她是不是还没有报道的新同学,就是要她在校门口整理好仪容仪表才给进校门。 陈亦程此时正给生生举着镜子,看她把大波浪长发扎成丸子头,耀闪闪的眉骨钉取下来,仔细用卸妆巾擦拭脸。 或许这个月份这么穿太突出太扎眼了,又或是好久没看到抓仪容仪表直接在校门口整理的热闹,路过的同学纷纷对她行注目礼。 生生看着眼前的陈亦程一脸囧样的陪着自己,心里被老师教训的阴霾一扫而空反而悠然自得的慢慢整理。 不少认识陈亦程的好事者来过来打探他们是什么关系,生生愈发觉得好玩主动的解释陈亦程妈妈是她小姨。 见打扮高冷不好接近的美少女居然这么平易近人好说话,不一会儿他们身边就围了一圈好奇的同学叽叽喳喳的讨论。 主任马上过来阻止越扩越大的人群,赶着好奇心旺盛的学生进校门。 “没想到我们程程这么受欢迎呀”生生突然出声调侃他。 陈亦程好久没有听见她这么叫自己了,这个称呼只在于小时候的他们之间,也只存在家人和她的口中。 陈亦程只比柳生生大两岁,她很少喊他哥,大部分时候都是直呼其名,偶尔阴阳怪气喊他“程程”,一时之间竟生出点今夕是何年的恍惚。 主任呵斥道“别说那么多废话,快点弄好,马上要上课了。” 生生回到新班级没一会座位旁就围满了同样对早上充满好奇的女生,来打听她和陈亦程的关系。 这种八卦的探究和早上那种好事的打听隐隐约约有些不一样。 她继续用那套说辞解释着,没多久就从女生们对陈亦程的讨论和评价中发现了。 她哥还真是受欢迎。 2细烟 在荷尔蒙无处安放的青春期、人员流动又固定、还相对封闭的环境中,这种皮相不错性格也好的男生确实是很多怀春少女的暗恋对象。 毕竟他一副死缠烂打就能追上的样子,拒绝人也是礼貌又柔和,会很体贴的顾及对方情绪,小心斟酌用词,生怕伤害了青春期少女们那颗敏感柔软又脆弱的心。 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和别人急过一次红眼的食草系男生,在一群精力过剩、大喊大叫、重手重脚、浑身驴劲乱拉磨的青春期男生中的确特殊。 如此导致就算隔了一个年级,陈亦程还是很受欢迎。 女生们含蓄且小心翼翼观察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和陈亦程截然相反的妹妹。 打量审察的目光,意有所指的聊天。让生生觉得自己莫名就充当了她们释放出有关于陈亦程的情绪载体,这让生生很不爽。 同学们聊着聊着发现眼前的女生冷下脸不再说话,气氛变的有些微妙,大家面面相觑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惹到她了,因着她这幅狂野外表又不敢贸然询问如此更不知所措。 “抱歉,我去一下厕所”生生随口编了个借口溜出来透气。 她找了一个偏僻的墙脚,从口袋里面摸出了奶酪棒和烟。 自己还是无法轻易融入陌生的环境中,怎么又变成了以前那不合群孤僻的状态了呢。 她嚼着奶酪棒,盯着袋子上面的汪汪队。 陈亦程有点像毛毛。 哥很受欢迎,她好烦躁。风头全被他抢了去,她还要陪着笑脸。 生生习惯在想抽烟的时候先冷静下来吃根奶酪棒,吃完了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再抽烟。 吃剩的奶酪棒棍棍卡住烟蒂做烟托,不熏着手有异味。 奶酪棒很快吃完,她还是心旌摇曳。 为什么她都跳了一级,她都这么高挑漂亮了,别人的目光还是在陈亦程身上。 生生很清楚的明白,不是自己不够优秀。纯粹就是她小心眼见不得陈亦程好,她控制不住自己和他方方面面去比较。 尼古丁穿过肺泡和血红蛋白结合徐徐麻痹神经。 向上弥漫的烟雾将她从纷乱的现实中剥离出来。 忽然她听见一阵异响,转过墙角才发现地上居然有个男生神智不清的靠坐在地上。 大同小异的校服,和陈亦程相仿的身形,她心头猛然一颤。 要不是跟着陈亦程进的教学楼,她几乎认定这就是他。 生生探头探脑的弯腰查看究竟是谁能和哥如此像。 大早上的难道是低血糖晕倒了?可是她的糖刚刚才吃掉。 面前的男生察觉有人靠近,抬头打量着她。 一双深情的桃花眼,充满攻击性凌厉的瞧她。 吓人一跳,和哥一点都不像。 生生看着眼前要死不活的男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她身上也确实没糖了,转身就走。 “烟” 生生走出没两步,听见身后的男生虚弱的开口,反应过来才发现是向自己讨烟。 嚯,原来是个死烟鬼,死成鬼了都要抽烟。 生生在内心鄙夷,但还是直接把口袋中的一盒烟都扔进他怀中。 就当日行一善给自己积德了。 她这回离开走了三四步,又听见背后男生说。 “火” 果然自己不是行善积德的料,看这不就没有送佛送到西的习惯。 她又掏掏口袋把打火机扔过去。 生生忽然想知道现在的陈亦程会不会抽烟,他从小讨厌烟味,她玩火玩烟,他站一边看。 楚仕东抽着烟逐渐缓过来了,原来女生会抽的是这种细烟。极其微弱的淡淡清凉薄荷味到后面还有点微微回甜,烟气柔和又细腻。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淡绿色精致的烟盒,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却无焦距的盯着它在阳光下精妙散射出的五光十色。 是南京十二钗,银钗。前面有画,后头题诗。 “你们班那个转学生呢?”教室外面走廊外面有人嚷嚷着。 生生想不出有谁会找她。 “楚哥叫我把这个给你,谢谢你的救命之恩。”那男生嚼着口香糖漫不经心的递了一个袋子过来。 生生接过来,一个粉色小小的miumiu包装袋。 男生完成任务走了,班里好奇的同学全都撑着身子倚出窗户外看戏,猜测着她怎么刚来学校就又和楚仕东搭上关系了。 窗边三五男生大声八卦。“楚哥不会是在倒追人吧,喜欢转学生这么张扬类型的?”“不会吧,他上一任女朋友不是软妹吗?而且没听人说这是谢礼吗?” 她边走进教室边拆开袋子,一个亮晶晶发卡。 周围的女生虽也在议论纷纷但是不敢上前问她,不过她们好像也不在乎真相究竟是什么。 “楚仕东是个什么样的人?”生生有点好奇的问她的同桌季蔓霖。 “啊?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哥和你说了呢”蔓霖暂停游戏倒扣手机,揉了揉指根说道“呵呵两人出双入对,形影不离。” “难怪送这种蠢礼物。” 窗边的一个黄毛男生毫不掩饰恶意,吹着口哨嘲讽“哟,我们转学生这么厉害啊,一天不到就勾搭上男人了。” 生生把发夹随手一扔,大步跨过椅子,冲到那个男生面前。 “怎么?你想勾搭的男的被我抢了先一步,气急败坏了?” 黄毛猛地推开课桌,指着她鼻子,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想死啊。” “急了?”她敛下眼皮用鄙夷的眼神上下扫视打量“屁眼痒?缺男人爱?” 男生拳头重重砸在课桌上,满脸涨得通红,愤怒的仿佛要将眼前的她生吞活剥。 同学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转学生会直接刚上去。 周围的男生愣了一下,立马拦住“周震算了算了,她一个女生,刚来不知道。” 其他男生七手八脚把课桌摆正劝道“哎哟过去的事别那么在意,要上课了。” 蔓霖也过来把她拖走,憋着笑在她耳边悄悄解释“哈哈哈好骂,攻击力怪强的。之前这男的和楚仕东有过节,具体我也不清楚,你去问问你哥呗。” 雷声大雨点小,就算没有人拦他,拳头也不敢挥到她身上。 下午放学生生和陈亦程刚出校门,陈亦程就被楚仕东勾着脖子喊他去打球。 “哎,这不我们转学生嘛。” 转学生,转学生…怎么每个人都这么叫她,这屌学校就没有有素质的人吗! 生生看着这家伙满血复活的样子没好气的说“我有名字的,柳生生。” 楚仕东对着陈亦程挤眉弄眼道“这位就是你那个传说中的妹妹吧”,自来熟的自言“那我也叫妹妹生生吧。” 她双手抱胸,冷冷看着面前和陈亦程勾肩搭背的男生,眼里透着厌烦。 先是陈亦程后面又是这男的,今天是不是诸事不顺啊。 出门没看黄历,早知道这么不顺应该挑个黄道吉日再来学校。 “随你。”她转身准备回家。 生生不搭理他,楚仕东只好转头去找陈亦程。 “你妹以前就这么有个性?今天早上要不是我开口她本来打算见死不救来着。陈亦程你差点见不到你爸爸咯”说完又去掐陈亦程的脸。 “滚,你死远点”陈亦程打开伸向他的手,“警告你,别去招惹她。” 3杜卡迪 这段时间生生偶尔翘掉晚修,回家写作业和报告。在学校待着有点烦闷,半路出家的转学生不是那么好融入的,各个方面都是。 西府海棠已经陆陆续续开花了,要施肥松土杀虫,在学校里面尴尬的待着不如照顾她的海棠。 养护完花她去洗手,路过车库看到机车边多了一大包新的骑行服和全套顶级护具,这作风只有出自陈亦程。 前天几天她刚玩回家还没进门就被他皱着眉毛投诉,大晚上炸街扰民心脏病都要犯了。勾唇不屑看着她的车,撂下一句“肉包铁的东西” 见她没穿护具还咕哝了几句,现在居然给她订制这么多护具。生生哼着轻快的旋律暗笑陈亦程,既然有新的装备那没理由不去跑山。 她喜欢骑车时那种不顾一切只有眼前的风在燃烧。拧油门传来的震感如同风跳动的脉搏,轰鸣的引擎点燃风的呼吸,风被撕裂的声音在耳畔怒吼,全身被风包裹着炙烈燃烧,最后变成了风的一部分。 好像这样就可以变得和风一样自由,生活中过往的一切都无法拉住她了。 生生刚跑完一圈就看到前面有辆川崎在向她打招呼,示意竞赛。 她勾手回应,直接加速冲出去,川崎不甘示弱紧随其后,山里只剩声浪彼此起伏一浪高过一浪。 路过这段稍平整的路,她压低身体紧贴在杜卡迪上,降低风速一路火花带闪电,接连几个八字再离合换挡提速持续给油就把川崎甩在身后,顺带把路线封死,跑的非常犀利。 川崎只好从内线超,然后加速直线大油门五档最高速全力冲击,过弯拼一个晚刹车吸一股尾流全油门开立马追上她。 她只好死死咬住不被甩开太远,两人默契的再来一圈。 胜负欲被强烈激发,过弯快速果断,再一次性倾倒,弯中持续稳定给油。 一过弯心势如破竹马上开油,磨膝倾角反反复复让护具和水泥地高速重重摩擦出火星,一气呵成的过弯线像手术刀一样紧密尖锐挥洒自如。她没有再给川崎任何机会快到连尾灯都快看不到。 结束,生生潇洒离开。大脑对于陌生的体位和极限的速度感到异常兴奋,脑袋被多巴胺攻克占据所有高地 她不断回味刚刚刺激的过程,一直无法平复下来剧烈的心跳,都让她有点心脏过载的疼了。 很久没有遇见这种势均力敌的对手,回市区路上等红灯时她一直在深呼吸。 这个红灯有够久的,久到那辆川崎也追上来停在她身边一起等这个无聊的红灯。 “帅哥,你这杜卡迪改过吗?我川崎改过速都赢不了你哎。” 难得今天玩开心了,生生好性子的对他摇摇头。 “那可以耶,技术这么好,下次一起跑赛道呀”川崎边说边把头盔摘下,跟她碰拳致敬。 生生看过去,没想到是他。 帅哥?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全身被带反光条的暗黑色骑行服包裹的严严实实,护具也穿戴的整整齐齐,陈亦程眼光还不错选的款式确实帅。 生生在头盔下忍俊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红灯倒计时。抬手将头盔拿下来,一头秀发得到解脱洋洋洒洒的披下来,眼睛笑意盈盈的看向他,伸出手轻轻去和他碰了一下拳。 楚仕东惊的拳头都忘记收回来了。 绿灯亮了还呆滞在原地。 他看着生生从他面前一骑绝尘呼啸而过,那辆红色杜卡迪尤如闪电一般疾风迅雷的消失在眼前。 或许是一点都想不到赢他两圈的帅哥变成了生生。又或许是生生散下来的头发刚好被暖洋洋的路灯照的光彩夺目,漂浮在空中的细发像是镶了一圈碎钻般全都在发光,神明少女一样美艳的动人心魄摄人心魂。 周一早上生生去学校发现她课桌上有一份早餐。 “这是谁的啊” “楚仕东给你的”右边的男生告诉她。 她纳闷,难不成这家伙输给她,变性了? 她盯着眼前的这份早餐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每天早上陈亦程都会按她的口味做五花八门的早餐,多出来的这份她实在吃不下。 季蔓霖趴在她桌上“生生,你看这早餐看了都半天了还不吃?要不然给我吧,我快饿死了,早上差点迟到根本来不及吃什么。” 生生看她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毫不犹豫给她。 每天都有送过来的早餐,有的时候还有零食和下午茶。可她都在陈亦程那吃过了,根本没有剩余的胃再吃其他。 也找过楚仕东叫他别送了,但是这人根本不听,这些东西只好被生生分给周围的人。 放学楚仕东又来了,生生实在受不了他这段时间的“骚扰”直接把东西扔他身上,用力地把他拖出教室警告他要是再来烦她就绝交,刚好被来接她回家的陈亦程撞见。 “说了别去招惹她。”陈亦程抱着胳膊冷眼旁观。 “你懂什么啊,我有自己的节奏,你帮我看看送这个怎么样?”楚仕东又拉着他去看明天送的。 生生有点郁闷了,楚仕东真是个麻烦,同学们以为他在追她。 她和打趣她的同学解释事情原委,还被一脸戏谑地回应,我都懂我都懂地揶揄她。越解释反而越被弄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有天她突然发现有一些同学会莫名其妙对她翻白眼,甚至有些人对她释放出一些莫名敌意,她搞不懂这些恶意来源于哪。 “装什么装啊,谁不知道她第一天就勾搭上了楚仕东,现在还解释什么。” “对呀对呀,我们也不是说她什么嘛,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就是看不惯她又当又立的样子,是不是就喜欢男生围着她转呀哈哈哈哈。” “一副假清高的样子,不合群的样子以为自己很特殊吗,我们还不想和她玩呢”生生在厕所隔间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在说她。 气愤又委屈,明明自己都解释了反而越描越黑呢,特泄气又不敢出去怕自己又多一条偷听的罪证。 她在隔间里想着要不然先别管了,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大家对她还不熟悉才这么猜忌的。 4人言可畏 但过段时间好像越传越严重,甚至发酵出了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出来,连走在路上不认识的人都会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去看她。 本来不太熟的同学也无缘无故不理她,好像她犯了什么恶贯满盈的大罪一样。 她尽量无视这些依旧上课,写作业,画画,养护花园,去赛车,做自己喜欢的。 “你最近骑车怎么不在状态?”下了训练场正收拾东西楚仕东撑在她车上问她。 “不开心?”男生的气息霸道的侵虐她面前的空间,桃花眼如一汪深潭把她直直的看进眼里。 “最近听见了一些挺糟心的话”她看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还不自知的问她,把最近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哦就那些啊你别管他们说什么不就得了。”接着就从书包里面掏出来一个小礼盒扔给她。“别不开心了”然后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好意我收了,东西就算了”生生把礼盒回拍在他胸口,使力把他推离自己。 楚仕东薄薄的嘴角勾起,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不要就扔了,小爷送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 “拿去捐了,给你积点德,保佑你别随便倒在路边。” 生生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说他敷衍吧,他又知道女生不开心了送礼物哄。可说他有心吧,自己的话他没怎么听,也不在乎她究竟烦些什么。 生生控制自己不去理会那些流言蜚语就好,不断在脑海中告诫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可她发现自己对别人说得越来越在意了,会不自觉地特别关注别人的聊天内容。 生怕别人讨论自己,每次听到说的不是自己全身紧绷的肌肉才会稍微轻松下来一点。 有时会庆幸她们说的不是自己,又害怕她们说的是自己,对周遭的声音越来越敏感焦虑。 精神都变得衰弱,一旦周围有人聊天她就没有心情做自己的事没有办法专注于自己。 慢慢消极地对待朋友,除了上下学和陈亦程一起走其他时候不再找他,楚仕东来找她玩她也不搭理了。 流言蜚语和冷淡漠视的氛围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令她窒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错,但是他们的反应显得她什么都做错了。 她不敢随意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怕被人误解,不敢再和别人走太近怕自己的行为被歪曲。 直到有一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她受不了了。 这天放学生生看见潘舒様还在教室,她是周震女朋友当初也是她说的最多最难听。 她走向前去找潘舒様对峙,甚至把她和别人的聊天记录拿出来证明自己真的没有水性杨花勾三搭四。 “哦哦这样啊,哎呦没事的,都是之前的事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别想那么多。”潘舒様边收拾东西边随口轻飘飘回答她,甚至生生给出的“证据”也就是敷衍地撇了一眼。 生生愣在原地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自己得到的会是一句“安慰?”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无力感浓浓的裹挟她,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她失神落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都没有再等陈亦程。 原来别人根本不在意真相是什么,只在乎管中窥豹所看到的是他们想看的就够了,听见的那些话也不会在意这是否是片面的一面之词是他们想听见的就够了。 并且在他们眼中自己做的说的没有任何问题,甚至会站在道德制高点来劝你释怀。 那我所受到的那些实实在在的伤害也一笔勾销?还掉进了自证陷阱,幻想用事实让他们闭嘴。 是不是看着我被他们所掌控左右情绪变得萎靡不振很爽,是不是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去辩护很得意啊,生生觉得自己之前那副备受打击的样子着实可笑。 陈亦程回到家发现花园里的玛格丽特被她从花盆里翻出来重新种了一遍,旁边还种了几株小白菜。 在家找了一圈在影音室才发现踪影,昏暗的影音室里已经是烟雾缭绕了。 生生听见他进来的声响看着他嘲弄地说 “哦?是哦!你不喜欢烟味”另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头,抬头直直看着他“可惜这是我家不是你家哎”最后那个字尾音拉得长长的但是语调却是平的。 她倚在沉重的窗帘边,深深吸入沉浸在尼古丁中再缓缓吐出烟雾,没有再看他一眼,享受香烟带来轻飘飘的抽离感,轻蔑的抖了抖手中燃尽的烟灰。 陈亦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手中的烟缓缓燃烧袅袅穿过脸庞,阴暗的房间里窗帘半拉着若隐若现不清她的表情。 逆光的脸在烟雾下变得更模糊,眼中只看得见她唇上的唇珠随着嘴巴一开一合和微微上扬的嘴角。涣然回过神,转身离开房间。 生生缓缓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盯着手中燃烧的香烟。 “啪”的一声陈亦程又打开门,顺势坐在她身边。 好一会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坐着,等着这根烟燃烧。 忽然生生开口“小时候看地震演练视频,上面说地震来临时可以躲在沙发旁边,这里会形成一个安全死角。这个位置叫生命三角空间。” 生生依旧发呆似的盯着手里忽明忽暗发着红光的烟。 “嗯,后面我还放了一个应急包在这。”陈亦程回答着她像自言自语一样的话。 把刚刚他出去拿的东西放进生生怀中。 “生生对不起,小时候我不应该说那种混账话,幼稚的划分楚河汉界。还说什么这是我家不是你家的狗屁话,你一离开我就后悔了。婆婆说到处找不到你了,我真的慌了。” “一开始是怕被我妈揍,后面我也出去找你,就更加害怕了。满脑子都是找到你了,就把我所有玩具全部供奉给你,再也不分什么你的我的,我的就全部是你的。” 生生有点讶然没想到陈亦程会这么真诚的道歉。 望着那张她熟悉的面庞,长长的睫毛掩盖着愧疚的双眼,剑眉微蹙,和小时候做错事的神情一模一样。 她早就不在意陈年的矛盾,却依旧被他认真道歉的姿态打动,心里软成棉花糖。 长大过后她从来没有再收到过明确的道歉,或许是青春期的敏感和高自尊,生生有些不太适应哥哥的道歉,别扭的换只手拿烟免得烫到他。 “没过两天你去东临了,我还庆幸你不会向我妈告状了,但时间久了我越来越不安。主动向婆婆澄清是我欺负了你,把你赶出去,你才离家出走的。是不是你还在生我的气怨恨我,才这么久都不回来了,后面我总是去缠着婆婆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陈亦程也随她的目光看她指尖香烟,缓缓蔓延开的烟雾围绕包裹他们。 生生歪头听他诚心诚意的剖白自己,温润清洌的少年嗓音徐徐展开,像是对自己的神明忏悔诉说自己的罪过,祈求神明原谅重新怜爱自己。 5安全死角 男生高大的身体和她一样蜷缩在这一方安全死角里显得有点局促,生生感觉到属于陈亦程的体温像藤蔓一样蔓延生长开包裹着她。 身上还有雨露带着湿润泥土清新自然的气息,极具安全感的空间氛围让她不再那么躁郁。 “估计婆婆被我问烦了,打发我织件毛衣给你赔罪,毛线用的还是你小时候看电视心血来潮买回来的那卷。婆婆在公司没空理我,随口哄我,一针一线的把对你的道歉和懊悔给织进去。” “第一遍漏了好多针,然后拆了重新再织,后面我加了一卷羊绒毛线穿着舒服暖和,织了三遍才差强人意。你试试好不好。” 生生瞧着陈亦程用一幅小心翼翼的表情询问自己,本来下垂的狗狗眼这会特别惹人怜惜,再多么不近人情铁石心肠的人也得乖乖试这件衣服了,不然就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陈亦程拿走她手上香烟燃尽后的烟蒂,帮她穿上这件他亲手织的毛衣外套。 颜色是嫩黄色和藕粉色混合组成出的奶杏色很淡雅温柔,让她想起了莫泊玫瑰。 加了羊绒触感变得细腻柔软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软乎乎被丰盈蓬松的云朵裹藏住,生生觉得自己好像被治愈了。 陈亦程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一种极其亲昵的姿势。温暖的氛围下他轻易就突破了她的安全距离。 这个动作小时候他们之间做了太多次,每次两人吵架或者打完架之后,总会被家长拎过来额头抵额头的罚站。 有时心里气还没下去,做这个动作别提有多憋屈了,抵着额头都要暗暗较劲,像两头小牛一样斗角,谁也不服谁。 直到两人真正气消才会拥抱一下握手言和,擂台争霸赛此时才算真正结束。 生生快速抱了一下他,还没等陈亦程回抱就马上离开,结束了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有些亲昵的和解动作。 她好像还听见陈亦程憋笑的声音,生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最好别让她知道这小子在班里人缘很好,不然睡觉时最好睁只眼闭只眼。 “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的想法和感受,也只在乎同样在乎我的人的心情和情绪。那么是不重要的人的想法又何必在意呢?既然是不重要的话那管它干嘛。” 陈亦程突然话锋一转对她说着“闻毁而闷,我们没有办法堵住所有人的嘴。别人对你的评价并不代表你就是这样的人,清楚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集中在自己身上做你开心的事,这些才是重要的,不要在意其他无关紧要的。” “在意他人的言论和看法就会成为他人意志的奴隶。” 生生一脸惊诧的看着陈亦程,原来她的焦躁和不安都被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默默的找个合适的机会来宽慰她。是呀,喜欢她的自然会喜欢她,不会因为几句闲言碎语就改变,做自己就好了。 体育课上老师安排大家组队打网球,生生面对大家的冷落已经从容自若多了,但碰见集体活动她不免还是会感觉有些不适和尴尬。 和老师请过假后,她溜到操场后面拨弄那片野花。 “生生!蹲那干什么?” 她闻声望去竟然是季蔓霖,女生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蹲着,看她玩花。 许久生生才开口“你过来干嘛?” “不干嘛就不能过来吗?自由活动我想去哪去哪?” “和我待着一起就不怕她们也孤立你?” “她们怕周震,我又不怕。”女孩掏自己口袋。 “你是你,我是我,别人是别人,他们怎么看你关我什么事。我和你坐在一起这么久,为什么要听她们说的,而不相信自己感受到的。喏,QQ星喝不喝”说着季蔓霖直接把东西递她脸上。 生生只好接过来,慢吞吞撕开吸管。 “如果不是你做的事,不管管听见什么都不用在意,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季蔓霖同样喝着奶含糊不清的声音传过来。 生生听着她的话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捏皱的纸团被她温柔的捡起来慢慢的抚平,柔和的善意使纸上皱皱巴巴的痕迹变得舒展平和。 在这段冷漠的时间里她是第一个主动真心实意接纳生生到来的女生,突如其来陌生的温柔让生生感觉心有点湿润了。 除了那群小团体,班里面大部分同学对她挺平淡的,如今在这个班级里她已经有自己的同伴了,那些异样的眼光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有人陪她一起吃饭,散步,聊天,上厕所,她不再形单影只,她觉得这所学校好像也没有那么排斥她。 好朋友就像一件盔甲一样,能够抵御青春期一切的烦恼。 6占有欲 陈亦程照例等她放学一起回家,生生收拾完走下楼梯。看见他站在门口等着她,少年长身玉立挡住门口大半的光,另一半被阳光沐浴着,在身体边缘描绘了一圈金边。 撸起来的衣袖整齐平整的贴在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紧实的肌肉蕴含着不凡的爆发力,但人气质却是温和的。 她想起最后一节课语文老师说的克己复礼,温良恭俭让。 “陈亦程,走吧。” 少年看见她,下意识的就扬起笑脸,然后自然接过她的书包。 生生看着他笑起来像只萨摩耶一样温暖又阳光。 “你笑起来有点像一个日本男演员。” “谁呀。” “坂口...算了,反正你也不知道。” 名字才说了一半就没了,陈亦程被勾起了好奇心“万一我知道呢。” 生生看他露出期盼的样子眼睛都变得明亮都突然起了逗他的心,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着他健壮有力的胸膛声音变得气若丝游“拍av女性向的你也知道?” 只见面前的男生突然腾的一下,从脖子到脸到耳朵一下子全红的像血液沸腾一般烧了起来,他要是动漫的人物估计会从耳朵里爆鸣出两道巨大的蒸汽。 生生满意的看着他的反应双手抱胸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把瘀积在学校里的难受压抑都散开了。 忽然这时有个班里的男生在后面叫住了她。 “柳生生同学,我…我有话对你说。” 眼前的男生看起来又紧张又郑重的样子,生生收起刚刚玩笑的姿态。 “请问有什么事吗?” 眼前的男生慢慢的涨红脸,眼睛却看向旁边的陈亦程。 生生有点不解,“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我哥等我回家而已。” 男生看着眼前的女生露出认真的表情倾听着自己接下来的话,班里人尽皆知她哥每天都风雨无阻来接她回家,又看着生生的眼睛似乎鼓起勇气在心里下定决心。 “柳生生同学,我喜欢你!” 听见这话,生生和陈亦程却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 但对视的这一眼,三个人都尴尬了。 陈亦程自觉离开,给他们留出空间。 他看着他们交谈,男生从后面递了一封情书给她,她看了看就接下了。 生生今天还是很漂亮,穿了他织的那件毛衣,洋溢着暖洋洋气息,整个人没有那么盛气凌人。 陈亦程心浮气躁,他觉得最重要的被别人抢走了。 占有欲早在生生还在娘胎里就种下了种子。 此刻疯狂作祟发芽破土,细嫩的枝芽挠着他的心。 陈亦程突然意识到,妹妹会渐渐的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社交圈,会有很多人渐渐在她身边,会有人代替他的位置。 她会慢慢不再重视自己,慢慢忽视自己,直到眼里再也没有他的身影。 只是现在暂时他们还很要好罢了,他还能待着她身边。 之后大家发现了她的优点,意识到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那她周围会围着很多人,他不一定挤的进去。 他变成了被醋浸泡湿透的海绵,从气孔里冒着酸胀酸胀的气?。 他还克制不住的多想,甚至如果她真的交了男朋友… 被挑断筋脉的无力感,他如流沙般泄走。 或许是这个男生,或许是楚仕东,又或许是其他哪个男生。不管是避嫌也好其他也罢,无论如何他都得往后稍稍。 彼此再也不会是对方的第一选择。 鸟喙在啄他,一下,两下,三下尖锐的嘴啄他,愈来愈多,直到把生生叼走。 他凝神盯住那件他亲手织的羊绒毛衣外套,在阳光下泛出温暖细腻的光丝绒毛,脑海里幻想它变成丝网,把妹妹严丝合缝的束缚起来最后变成蝶蛹紧紧包裹,任谁也无法窥见她的美丽。 陈亦程闻到了手里生生书包的味道,是她惯用的tomford胭脂茉莉,淡淡的清香像是用温水泡的茉莉花茶装在木头杯子里散发的。 她的味道若隐若现的萦绕在周围,不让闻个真切,如雾里看花一样。 不安感使得他骤然像患上分离焦虑症一般迫切的想让她回到身边。 按耐不住的开口打断他们,很没礼貌的扬声说“完了吗,完了回家吃饭。” 生生听见他的声音,有点诧异的望向他。那个男生又问了什么,她匆匆回头看了一眼直接朝他跑过来,丸子头在头顶上一晃一晃的像兔子。 陈亦程低头看着又重新回到他身边的女生,生生好像又长高了一点到他鼻尖附近,差不多快有一米七五了吧。 她扒拉手上精致的信封,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随步伐轻微晃动的头发。 后脑勺细碎柔软的碎发被微风吹起在阳光下变得金灿灿,修长洁白的脖子上有细细白白的汗毛靠左边有一颗小小的棕痣,微微凸起的一节颈椎骨剩下的骨头都藏进了奶杏色的毛衣里。 “你饿啦?中午没吃饱?哦哦好像青春期的男生一天得吃八顿。”生生歪头眉毛轻微上挑问他。 “阿姨今天做了清蒸东星斑。” “难怪你这么急,我们走快点吧。”她眼中神采飞扬,嘴角抑制不住的高高扬起,笑他和青春期其他男生没两样,拉着他快步走。 生生边走边翻看男生写的东西“哈哈哈哈这男的笑死我了,他写什么看见我认真写作业的样子很漂亮,难道我不是在冥思苦想抓耳挠腮吗。” 看着看着又去扯他袖子“还有这段哈哈哈,我们根本就不熟哎,连我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她眉飞色舞的指着纸上的内容。 陈亦程垂眸看身边的女生笑的不可自抑,微微攥紧拳头,心跳克制不住的狂跳,缓缓调整呼吸轻声试探的问“不喜欢他?那你怎么接了他的。” “不接人家会很难堪的呀,我挺温和的拒绝的哎。我和他说我们都没有认识多久也不了解对方,谢谢他喜欢我。”生生边说边低头瞅着自己的鞋尖。 “不过我有点礼貌但没素质。”她俏皮的看他笑得眉眼弯弯。 “不然不会背后笑人家写的。”说罢自己都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她拒绝了。 心脏重新泵送血液,兔子从太空舱落地,月亮退回黑夜巢穴。 陈亦程看着她这幅古灵精怪的模样,不由得失笑,想起其实她小时候就是这样的。 表面软软糯糯乖的很,内心却有主意鬼精鬼精的。生生拉他玩火,要他拿柳枝条,她来点火。她要看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柳枝燃的快,一下没注意就把他手给烧到了。 看他被火烫了她反而大哭起来,引的大人围过来,生生在大人面前哭的可怜又无辜,然后他就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晚上他回房间却发现生生拿着牙膏躲在他被子里面,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她说她知道一个偏方牙膏可以治烫伤,轻轻柔柔给他烫伤的地方涂上。 心随蒹葭被春风吹的摇曳,他转移话题“这段时间学习跟得上吗?” “陈亦程你幼不幼稚,有人跟我表白你和我扯学习?”女孩子一脸烦躁的怼他。 “我怕你从东临回来不适应而已,做哥哥的问一声都不行?” 她从情书里抬起头“你要拿哥哥的威严压我?” “学习跟得上的话,过两天春季篮球赛你要过来看吗。” 生生毫不客气的斜他一眼“干嘛干嘛,想在我面前大装一把啊。” 7姐姐 生生坐在陈亦程给她留的位置上看男生打球,她不了解篮球也不感兴趣,就和朋友窝在一起讲八卦,笑话场上哪个男生动作最蠢,谁胸最大屁股最翘。 她望向自己班人所在的队伍,比分越少她越开心,丝毫没有集体荣誉感,不大张旗鼓到喝彩已经算她收敛,生生只希望陈亦程他们可以暴打周震那个死黄毛。 “我去买两瓶饮料你在这等我哈。”蔓霖猫着腰从她面前钻出去。 她只好无聊的看他们一堆人围着一个球抢来抢去,边线的男生抢到球抛给陈亦程,肩膀防着对方队员来抢,带球小跑两步拉开距离。 陈亦程把手里球用力一扔,恐怖的爆发力让那颗篮球跨越了一整个球场,落到站在另一边球场三分线外的楚仕东手里。 楚仕东对着那群还在球框下的男生,悠闲的拍了两下球,嘴角高高扬起了一个肆意不羁的笑容,嘲笑别人防守失误,得意他和陈亦程行云流水的配合。 转身干净利落的起跳将手里的篮球向篮筐投去,一个漂亮的线外三分,随着他胜券在握的姿势稳稳落入框里传来清亮脆响的入网声音。 生生还没来得及从陈亦程那惊人的爆发力中收过神,就被楚仕东那张扬又凌厉的笑容晃了眼,认真冷酷的模样和平时与她打闹的神情完全不一样。 球又扔回陈亦程手里,强壮的手臂肌肉飞扬跋扈运球,游刃有余的模样仿佛球粘在了他手上。 陈亦程和楚仕东在球场上配合的天衣无缝,两人外形又像宛如双胞胎,球场上局势瞬息万变,连她都要靠衣服和后背的数字来区分他们两。 在这种充满男生荷尔蒙的主场里,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青春期女生总会被楚仕东那样的男生所吸引。 略无忌惮的争抢掠夺,毫不收敛的暴力竞争,斗志昂扬的争斗姿态看得她都热血沸腾了。 或许被热血的氛围所感染,又或许是他那气焰嚣张的笑容让她再度失了神。 现在她也有点上头。 季蔓霖买完饮料往她身边大马金刀一坐,开始继续指点江山“生生你看那个发水的女生。” 篮球赛这种场合最适合侃天侃地,就算是一只小老鼠都要被她们拎出来,把身上的八卦抖落个干净。 “上个学期期末的时候,你哥被她当众表白。” “不是吧,那么漂亮的女生也喜欢我哥?”生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震惊的都忘了拧瓶盖。 “那个女孩子哭诉着什么,好像是你哥做了什么让她误会有戏。” 天气渐渐炎热,季蔓霖喝着冰汽水绘声绘色的讲“我们这几个班全部趴在栏杆上看戏,你哥脸红的就像火炉子里的碳。” 听哥哥的八卦她乐的合不拢嘴。 “我离的远,其他的没听见就只听见了你哥说。家里有妹妹就下意识这么做了,没想到让你误会了,不好意思。” “结果那个女孩子哭得更伤心了,嚷着不能做女朋友就要做妹妹。” “然后呢,然后呢。”生生一脸好奇的追问。 “哈哈哈哈”蔓霖笑的肩膀都在抖“你哥直接拒绝三连,不要,不行,不可以。” “从来都没见你哥那么一点情面都不留的拒绝,露出一脸妹妹是什么外星恐龙生物的表情,仿佛再来一个世界会爆炸的。” “难怪我刚来学校的时候,有那么多人来看我。”生生低着头把外套往季蔓霖腿上拉,挡住移过来的阳光。 “后面知道他原来是有个妹妹,大家就都理解他了。给人家造成误会,也没人骂他是中央空调。” 季蔓霖撑着下巴看向篮球场,陈亦程是为数不多球服里面还套体恤的男生,一般只有女孩子打篮球会在里面穿件体恤防走光。 她用肩膀撞了一下生生“你看这么多男的,就你哥最守男德,某些方面还蛮女人的。” 生生顺她视线望过去,憋着笑说“他可讲究了,书包里面还要备好几套干净衣服换。” “你哥这种性格的男生要么谈过很多,要么是在女人堆里长大的。家里有个姐姐或妹妹的男生,大多男味没那么重好相处一些。” “而且我感觉你哥对你,不像哥倒有点像姐姐。” 生生听的认真,一个很奇妙的视角,来自校友,来自学妹。原来陈亦程在她们心中是这样的形象,原来给他的评价是这样的。 因为长得高高壮壮一些龟毛的臭毛病不会显得娘,因为有个妹妹所以总会下意识多照顾别人一点。 “对了,生生你小姨。”她忽然想到什么表情有些兴奋。 “嗯…就是陈亦程妈妈衣品肯定很好吧,家长会都是他爸爸来开的,我们都见不到他妈妈。” “啊?为什么呀,你们想见小姨吗,她今年去热带雨林的研究基地去了。” “就是我们之前打赌啦,你哥每次都穿的好清爽,我们私下比过学校里的男生衣品。女生都觉得你哥的衣服好看,男生喜欢楚仕东那样浮夸的。” “我们就猜衣服肯定是他妈妈给他买的,毕竟女生欣赏的搭配肯定是他妈妈置配的。” 突然一颗篮球直直朝她们冲来! 直面砸在生生脸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让她眼冒金星,脑袋发晕。 “生生!生生你怎么样了,我靠,怎么全部都是血。”季蔓霖着急的去捂她的鼻子。 生生捂住自己的脸,半边脸痛麻一点知觉都没有。 眼前人猛地变成陈亦程,听见他焦急的声音“生生,把头仰一点点。” 粗粝的指尖拭掉眼角被砸出的泪“眼睛有没有事,能不能看清我?” “生生不怕啊,先看着我,再望远处。” 她看见陈亦程着急的模样赶紧说“眼睛没事,鼻子痛。” “让鼻血慢慢流出来,头晕不晕?我带你去医务室。” 生生虚虚抓住陈亦程的手腕“让我先缓一下先。” 陈亦程侧头对季蔓霖说“可以麻烦你帮我把候补席上的包拿过来吗,里面有酒精和创可贴,我先给她简单处理一下。” 季蔓霖还处在生生被砸的震惊中,球场那边一群人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血气方刚的半大孩子本来就有矛盾。 现在还把生生砸伤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球是故意的。 季蔓霖回过神,两步跨下去拎起包。 陈亦程拿起书包里的水杯给生生冲洗满手的血,用消毒湿巾匆匆把她脸上的血迹擦掉。 翻了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给季蔓霖,“你有被球砸到吗?先用这瓶水简单的冲一下手吧。” 她接过水,冲洗满手黏腻的血摇摇头“没有,我没事,全砸生生脸上了。” 陈亦程低头继续处理生生的伤口,顺手把纸巾推到季蔓霖手边,又把生生的外套放在她腿边,“先用她的外套盖一下胸口,等下我妹换我的衣服,将就你穿她备用的衣服可以吗。” 季蔓霖听懂他含蓄的言外之意,立马拿生生的外套盖住胸口。 季谩霖这才发现被球砸翻饮料泼湿的领口有多尴尬,胸口零星沾着生生的血,血还有甜糊糊的汽水浸湿领口,狼狈的就像刚杀了人。 “你的衣服,我们给你处理干净,洗不掉的话多少钱我赔你一件。” 季蔓霖看着刚刚八卦的主角有条不紊的抱着生生,仔细给她清理脸上的血迹,没有一丝多余的目光留在她身上。 内心涌起感叹,真的是姐姐哦。 事态都这么危急,还能察觉到她的处境,顺带照顾她,把她也周到的安排好。 篮球场那边不知道是先动手推攘,裁判老师口哨吹爆了都拦不住,两拨人爆发猛烈的肢体冲突。 被砸昏了头的生生终于有点力气,挣扎的从陈亦程怀里坐起来,鼓着眼睛恨恨要去报仇。 陈亦程看都没看那边一眼,温热的掌心覆压她的眼睑,牢牢护住她的头。 “你老实点,鼻子还在流血。” 她不依,就是要战斗,陈亦程干脆横腰抱起生生带她去医务室。 生生在陈亦程怀里仰着脸,鼻血又渗红纸巾,一脸不服气的暴躁,愤愤盯着篮球场的方向。 季蔓霖跟在他们身后,偷偷对生生做鬼脸,用气声悄悄劝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球场楚仕东带领着一群人打成一团,吵吵囔囔所有人都朝那边涌去,只有他们在逆行。 季蔓霖仰头看抱着生生的陈亦程,男生高大宽厚的背影格外有安全感。 可应该是哥哥会像楚仕东那样带头打架,只有姐姐才会抱着妹妹擦脸,还不忘关心她狼狈的女同桌,为妹妹的血弄脏她衣服而道歉负责。 因生生引起的篮球场斗殴让她在班级的处境更加严峻,关于她的谣言发酵的越来越严重。 生生本身是长得高健康有力的体魄,个性打扮又是锋利张扬的朋克亚文化风格。没人敢舞到她面前来,只敢孤立她和背后窃窃讨论。 这个世界无论在哪都是弱肉强食,一些肆无忌惮的霸凌有时并不是你本身做错了什么而是你无意识散发的弱引来了豺狼虎豹。 整个班除了她的周围这几个女生,几乎没有人理她,却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她。 一举一动都会被别人的关注而放大,把各种捕风系影的东西强加在她身上。 生生渐渐明白,他们不会管她是主动还是被动走向这个舆论漩涡中心,他们就是要挑一个人站在中心供他们去审判,不是她也会是别人。 他们的恶总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去释放,他们妒嫉衔恨总有一个人要来正当承受。 班级的集体文化无意识让他们可以随波逐流的去审判他人,这是群体赋予他们行使“正义”裁决的权利。 通过不同程度的献祭他人是进入这个集体的投名状,不然怎么结成牢不可破的同盟,通过客体化他人从而得到群体给予正反馈,以此确定他们为主体的地位。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8穿孔 生生过生日这天依旧打算给自己打个耳洞。 刚硬冰冷的死物穿过蠕动鲜活的软组织,原始粗暴的强烈疼痛会提醒她专注于自己肉体,她恋痛嗜此不疲。 释放的痛变成了有迹可循的实体告诉生生,她还真实的活着,用心养护着创伤就没空关注自身以外的了。 材料都准备好了却发现家里酒精用完了,她给陈亦程发信息叫他回来的时候带点。 生生整理着房间空出操作地方,房间厚重的绿窗帘永远拉着严严实实暗无天日的。她喜欢房间昏暗凌乱,充满她的生活气息领地,是独属她的安全屏障空间。 还没收拾好陈亦程就敲响了她的门。 生生瞧着眼前带着一身外面清冷气息的男生,“你帮我收拾房间,我要打耳洞。” 陈亦程眼神穿过她披着的长发,盯着被遮挡不明的耳朵。 “都自己打的?” “除了最开始这两个都是我自己打的”生生指着最下面两个。 他帮她整理房间,清理完书桌在一旁安静的看她操作。 生生给自己耳朵消毒,对着镜子一气呵成穿过去,一点儿犹豫都没有,收拾她的工具。 “就结束啦?痛吗?”他俯身轻柔拨开鬓间的长发,探看这个出现在她身体上崭新的洞。 生生坐在椅子上抬头看陈亦程,他靠坐在她桌子上,轻轻拿自己一缕头发,查看自己的耳朵。 专注的眼神里还带着新奇,生生视线移到陈亦程耳朵上,生才发现他的耳朵白白净净,耳廓软骨有个小尖。 真的是精灵仙子变的? 生生突然就很想给陈亦程打耳洞。 “我给你打一个吧,材料还多着呢。” 他望着生生黑亮亮的眸子熠熠生辉,对自己的耳朵直勾勾打量。 ”虽然很少有男生打耳洞。”生生抬手去摸他的耳朵从肉肉的耳垂向上,缓慢沿着耳廓画到耳尖,手指描绘出他整个耳朵的形状。 童年时期他的耳朵是杆尺,生生永远都超不过,她长高他也在长。 曲指娇俏的轻轻弹了他耳朵一下,生生柔声细语诱哄着他答应,少女的嗓音清脆动听。 “你耳朵漂亮,打了肯定也好看,到时候我给你买耳钉好不好。” 她起了坏心,今儿一定要破了他的耳朵。 “哥,打吧,不痛的。”她软下性子央求。 这声哥叫出口,陈亦程便不会拒绝她。 生生摸他耳朵,他却觉得心脏酥酥痒痒。 细微的冰凉触感,消毒棉签擦拭过耳朵。 易位,他坐下,生生站着。她鬓间的头发垂到锁骨上,细细柔柔搔挠着,全身如过电一般。 陈亦程抬眼端详她专注的脸庞,被她眼里的期许牢牢勾住。 茸茸的发丝反复来回扫,他心里陡然升起强烈的慌促。 太近了,这个姿势太亲密了,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沉沉望穿她,以压制对毛桃过敏的症状。 无比希望这一瞬间全世界的桃子绒毛都落地。 “耳朵怎么红了?” 耳畔传来她绵软细语的声音,近到好像是贴在他耳朵边细细呢喃一样。 “是不是太紧张啦?没关系的第一次难免嘛,放轻松好啦。” 他转头见生生把消毒棉签扔进垃圾桶,一边着手准备穿孔针材料,一边抚摸上他的后背,有节奏的轻拍安抚他像对小宝宝那样。 “我开始了哦”生生把定位夹夹在他耳朵上面。 陈亦程将眼睛闭上,不愿她发现是靠太近而红的耳朵,努力避免眼前刺激的一幕。 但眼睛闭上周身的感觉却像指数爆炸一样的放大了,鼻尖盘桓的全是她的味道。 她今天没有喷香水,身上只有干净清新的栀子花沐浴露味道。好像还参夹了茉莉花味,她去花园沾上的吗? 一切在平时容易忽略的旁枝末节细微感官都在猛力冲击他。 陈亦程觉得自己被她放在了显微镜下面翻看,谨慎放缓呼吸,让生生轻轻流过他。 满脑子都沉浸于非非之想时,听见她说 “好了。” 陈亦程拿过她桌面的小镜子,参详自己新的耳洞,钢针戳穿了他的身体。 和她一样拥有崭新温热红胀发烫的洞。 “这边再打一个?” 生生透过镜子与他对视,两人视线在镜子里盘互交错。 “嗯。” 生生转到另一边给他仔细消毒耳朵,陈亦程目光随着她转。 他看到生生左边耳垂上有一颗痣,她小时候还没有这颗痣,是她什么年纪长的呢。 对熟悉事物的掌控力在下降,起心动念对她说“你耳垂上有颗痣,都说耳垂上有痣的人有福气,给我在那个位置打吧。” 陈亦程目光如炬的注视燃烧她。 “给我沾沾你的福气。” 热切的目光配上这种说辞,她脑袋里只有顺从这一个选项。 “那你摸一下确定位置告诉我,我自己看不到具体点位。” 程亦程轻轻的摸上她耳垂,大拇指摩挲那颗痣,女孩子的耳朵在他手里珠圆玉润精致小巧。 两个人互相摸着对方的耳朵,像两只互相舔舐对方相依为命的小兽。 “这里。” 当小时候象征永远跨不过的那道沟壑,被她打破,穿过。隐秘的掌控欲在指尖施展,钢针行行密密扎坏,难以言说的刺激,满足。 陈亦程拿过桌面的化妆镜看着四个新生的耳洞,其中有个和生生耳朵痣位置一模一样的耳洞。 “这里还有一个钢针。” 生生一脸离谱的看他无语道“对呀,因为我自己打了一个所以还剩一个啊,陈亦程你是不是有病啊。不痛正常人也不会一次打这么多个,而且一边多一个好非主流。” 哪知程亦程用腿把她圈在桌子和怀里之间,不让她离开,耍赖的双手撑桌子,身体前压,仰头望她,注视着她的眼睛。 “打了呗,反正扔了也是浪费。” 生生不自然的偏过头“那给你打耳廓皮怎么样。这里可能会有点痛,有毛细血管。” “你打左边。” 靠近心脏。 生生提起十二分精神在光下仔细避开他的血管,抬腿跪在椅子上靠在陈亦程的大腿边,手肘压在他肩膀上平衡借力,紧紧贴近着他耳朵一丝不苟的操作。 还是出血了,生生见血沿耳朵流出来,急急忙忙去拿棉签擦拭。 一着急裤子被椅子把手勾住。 没跪稳朝地板栽下去,陈亦程赶忙拉她,两个人一起重重的倒在地上。 刚刚收拾好试卷书本洋洋洒洒飞落一地,盖在她们身上。 “嘶!陈亦程你干什么!磕到我了” “你都掉下去了我能不捞你吗。”他马上拉开她的衣领紧张的检查她的锁骨。 生生在身下,睫毛离陈亦程的脸只剩一寸,离得太近太近,一转头就会亲上的距离。漆黑的瞳孔,深邃的眼眶,莽撞闯入她。 帅哥经得住细看… 小姨漂亮,他也长的正,这是生生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认知到,就算哥很烦,但陈亦程实打实是个帅哥。 “伤口不深有点破皮了。” 说着一滴鲜红温热的液体滴在生生的胸膛上。 陈亦程的气息包围她,最熟悉的味道里杂了丝属于男人的侵略,准确来说是荷尔蒙的味道。 生生的脸不受控烧起来,她觉得自己疯了,为什么会闻到哥哥身上荷尔蒙的味道啊!又羞又狂躁,春天不是快过了嘛! 她有点害怕,匆匆把乱撞的小鹿塞进鱼缸再在上面压一块大石头,她得了神经病,最好该找个男朋友。 鲜红的血嘀嗒在她胸口,绽放出更多绚丽花朵。 陈亦程立马起身捂住磕破的嘴,免得又滴血下去,难怪那么痛她身上的伤口却不深。 他站起来随手扯了两张纸捂住流血的嘴巴,胡乱擦着她身上的血。 生生回过神,压制混乱的思绪,把自己身上的纸巾扔掉“先处理你的,真的是头破血流了” 陈亦程不放心的检查她胸口被撞到的地方,生生拍开他又伸过来扒衣服的手,把他推回椅子上,先看了看他受伤的嘴,然后又查看他的耳朵,谨小慎微的给他清理着伤口。 他抬眼对上生生的锁骨,伤口没流血有点轻微红肿,像一片娇嫩的桃花瓣。 陈亦程眼睛水光氲氲,忍不住用手碰了碰她的伤口“把你弄伤了。” “对呀可疼了呢,你怎么那么重像十头肥猪压在我身上,你吃什么长大的啊。”说罢抬手去捶了他一下。 生生脸热经久未散,意识到哥哥长得帅,其实很暧昧。 这种暧昧是陌生的,巧妙的,危险的,她把哥哥推到男人的序列里去审查,以看男人的视角去看哥哥。 生生意识到现在他们有点太过亲密了,好像和陈亦程待在一起总是会不知不觉的变得特别亲近。或许真的是认识太久了,太熟悉了以至于忘了哥哥也是男人。 生生赶快转移话题 “别想那么多啦我们等下就去给你选耳钉怎么样” 在给陈亦程穿耳洞的时候,她已经想给他买哪款耳钉,Chrome Hearts的鸢尾花和十字架,男生戴这种耳钉酷酷帅帅的。 生生在专柜给他挑了几幅她喜欢的,帮他带上。哥特式的风格居然配他也不违和,虽然可能有点非主流吧。 反正他都打单数耳洞,她不管。 送给陈亦程的她送什么都好,她就要送她喜欢的,就要送她认为合适的。 看着他带上出奇的般配果然不错,陈亦程没有什么攻击性的长相配这种稍微浮夸一点的反而相得益彰。 银饰不伤耳朵,生生为自己的品味和周到的考虑十分扬扬自得,突然来了兴致对打扮陈亦程感到乐此不疲又拉他去逛巴黎世家。 她最喜欢巴黎世家的红宝剑耳钉,通身银色剑格镶满碎钻,剑锋处挂一个娇艳欲滴的红宝石,就像剑上正滑落一滴摇摇欲坠的血。 戴的方式也很有意思,从剑本处旋开佩戴。 耳朵真的就像被它捅穿到底了一样,剑锋处滴挂的红宝石坠子会一直反复蹭着脖颈,摩擦着人体最重要最薄弱的部位。《A KITE》里砂羽的血红耳坠子是用她父母血做的。 这真的踩到她的爽点上,她明白自己穿孔算自伤行为。 小时候看《NANA》时只觉得nana酷酷的,直到温室破裂她不得不独自面对风雨,她才终于明白“就是因为痛才有意义,好像有活着的真实感。” 年少时漫不经心翻过的漫画页,多年后化作子弹,正中眉心。 渐渐的只有通过bodily cut才能让她找到重建对自我认同的感觉,从她负气离家出走开始到妈妈离世爸爸重组新家庭,世界的符号学秩序瓦解崩塌。 混乱的自己无法再融入社会公共符号秩序中,失去了身份如依水浮萍般无根,她逃进符号化的物件里。 不稳定的秩序和虚无的意义只勉勉强强在身体穿孔时,抚摸着自己红肿又微微发烫散发着原始血腥味的伤口,才能逃避到自虐创伤性的悲伤情绪中建构临时的独特自我。 用有限的痛苦抵御无限扩张的悲伤,用身体上的创伤来掩埋心里无法愈合的伤口,这种在可视化的疼痛让她上瘾令她沉沦令她永远追逐。 9少女姿态 和朋友聚会刚回到家,生生刚换睡裙写作业陈亦程就打电话来了。 “下楼去我家给你准备了礼物。” “你去隔壁拿过来不就好了”她把答案填上懒洋洋回答道。 “在老宅,司机在楼下等着呢,快下来吧。” 只拿了手机下楼,陈亦程家老宅在西山湖景区里,就周末和寒暑假回去。 老宅是传统中式园林庭院,粉墙黛瓦栗柱灰砖,外部整体素淡简朴,大隐隐于市毫不起眼的和景区融为一体。 大门两侧抱鼓石各雕着“三狮戏珠”和“凤凰来仪”,将军门简约但不失气派,上枋刻着精良工致的吉祥画砖雕。 入门进到一个小院落,欲扬先抑的小院落和障景的扇形漏窗围挡隐私。穿过小院狭小宝瓶门豁然开朗,顿感山高水阔柳暗花明。 走过风雨连廊的如意门到前庭花园,门口两棵姿态优雅盘槐,槐树干内空树枝苍遒有力。 庭院中紫藤花万朵一时开,紫藤挂满枝头,紫穗满垂缀。 花架下,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躺在紫檀摇椅上,长腿被西装裤包裹修长又性感,脸上盖着报纸,散发出阴郁颓废的气质。 穿过绕庭院的连廊时生生扯着陈亦程袖子偷偷问。 “你小叔咋了?大晚上的怪瘆人的。” “为情所伤,被情所困。” 她好奇打量这个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着全套冷灰色平驳领西装的男人。 “好像是个只比我大一点的女生。” “什么!?居然老牛吃嫩草!”她惊的瞪大眼睛转而不屑道“哼,年纪要是再大一点,推你叔一把都要半天起不来。” “小声点。”陈亦程捂住生生无法无天的嘴,把还在向外伸头探脑的生生扯到连廊里边。 “哦哦说长辈是有点不太好。”生生乖乖附和。 “他小女朋友在外面又找了一个小男朋友,嘘,我姑姑和我说的,谁都不能告诉。” 生生捂着嘴巴笑“怎么怕丢脸呀,人家都能和老登谈恋爱,你小叔干嘛不能包容她外面彩旗飘飘。” “那你小叔这么惨,会不会在报纸里面偷偷哭啊。”生生推搡陈亦程撺掇道“你去把报纸拿下来。” 陈亦程停下脚步眼眸微微眯起瞅她。 “啊..…那个我只是好奇你们还长的像吗?不是说侄儿像舅嘛,叔应该也差不多吧。” “他上次还来问我,觉得和他讲话有代沟吗?他是不是有老人味了?还有老登是什么意思。”陈亦程俯下身体附在她耳边悄悄说。 “哈哈哈哈是不是吵架人家用这种话说他呀。” 陈亦程把肆意大笑的女生圈在怀里半搂着她肩膀快速离开。 “他现在可听不得别人说他老,快走吧。”男生刻意压低清洌的声音沿着她耳朵滑入,被羽毛般的气音扫过,搞得她更是咯咯笑个不停。 陈亦程家一点芝麻烂谷子的事都和她说,小时候连他小叔的狗狗换了几个女朋友也告诉她。 她明着犯贱嘴小叔,这小子句句有回应暗着把小叔的八卦给全交代了。 “我想吃花饼了。”她挣脱陈亦程的桎梏,指着小叔头顶那片花说。 “明天叫阿姨给你摘一箩筐带回去,快走吧我的小祖宗。”陈亦程扯住她手腕,拉住她往前走。 生生任他扯,脚步纹丝不动,嘴角上翘带着止不住的任性,得意道“我不要!我就要现在摘几朵回去,等下就要吃。” 男生羽睫低垂认真的看她。 “哥,我今天可是寿星哎。” “小声点,速战速决。” 生生开心的瞳孔不自觉睁大,眉眼都透露着兴奋,反手牵住他就往花架处走。 “过来过来!你蹲下来背我”她激动的抓住他手臂,抬头望着梦幻紫色花瓣天空。 生生双手勾上他的肩,熟练的跳上来被他稳稳接住。肢体动作完美的配合,早已刻进彼此的dna中,不知道小时候做过多少遍才会培养出这样的默契。 不同的是如今少年的背变的宽阔结实,有力的小臂稳稳的把她固定在劲腰上,结实遒劲的身体背着她安如磐石。 “你说我们这算不算老虎头上拔牙。”生生把手上刚摘下的一串紫藤花递给陈亦程,趴在他耳边喃喃低语。 “小叔只是看起来冷淡严厉,你小时候还觉得他帅要他抱呢。”他扭头帮着小叔说话辩白,一只手在后面轻轻整理着生生随着摘花而扬起的睡裙裙摆。 “那他都这么老了和人家谈恋爱,怎么样都是占别人便宜嘛。”她把脸伸到陈亦程面前,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盯着他,把难道她说的不对这几个大字刻在脸上。 “也没有很老吧。”陈亦程还没说完,就被迫直视生生坚定毅然的眼神。 他没法帮小叔再多说点什么,毕竟在他们这个青春盎然的年纪,不管小叔再好也是叔叔也是长辈。 陈亦程把背上的女生稳稳当当的放下,一手拿花,一手抚平她的睡裙。 直起身注视面前把头颅高高昂起的生生,她这个年纪唯我独尊,比她小的是小屁孩,比她老的是老东西,平等的看不上任何人,每天早上都许一个世界爆炸的愿望。 陈亦程见她露出了欢心雀跃的笑容一幅胜利的样子,不免低下头跟着笑起来,拉她的衣服离开紫藤花架下。 离开风雨连廊穿过海棠门进入后花园,园内以锦鲤池为中心用花阶铺地,太湖石独峰和六角凉亭遮掩了水映山色,更显得山重水复曲径幽深。 九曲桥廊蔓回从中穿插过,漏瘦透皱的太湖石挺拔灵秀,亭台楼阁飞檐戗角下,山水相依花木玲珑满园,精美的铜香炉中还点着奇楠沉香。 出葫芦门离开曲径通幽的花园进到餐厅,陈亦程把紫藤花交代给厨师。 “哇!这个雪柳是谁插的呀,好美耶!”生生一眼就被餐桌上优雅的插花吸引,玉洁冰清的干枝雪柳错落有致的插在希腊风格陶罐里散发着馥郁芬芳,这个季节盛放的雪柳如最后一场雪。 “陈亦程他小叔插的花。” 如春水般温润和煦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 柔情绰态的女人和陈亦程有四分相似,长相清丽温柔,气质淡静如竹,一看就是一家人。 陈亦程姑姑头上绾翡翠簪子,身着淡雅松绿色新中式马褂,袖口刺着精美苏绣,丝线散发出细腻的光泽,透出低调矜奢,纤纤玉指拨弄着梨花枝。 “谈恋爱混了头,准备了几个月到头来送都送不出去。” 温婉的声线说着方言,对小叔的冷嘲热讽藏掩不住分毫。 生生一直觉得他们一家人说话都温柔,直到遇见了他姑姑,嘲讽骂人如钝刀子磨肉,阴阳怪气听的她汗毛都激起。 “你喜欢呀,我做主送给你。” 对生生讲话换成普通话,柔媚娇俏夹着止不住的得意嚣张。 “哦呦,你这个耳钉闪瞎眼,生生给你搞的?”姑姑看着陈亦程新打的耳洞问到。 “小时候两个人什么东西都要双份,搞得别人以为是龙凤胎,长大了还要一样啊。” 姑姑拿小时候的事调笑他们,把一件下摆勾着金丝祥云纹,领口刺着精致花样苏绣丝绸披肩送给生生。“你人生得漂亮,皮肤又白,配这个好看。” “爷爷奶奶已经睡下,别去折腾她们了,明天早上再打招呼。陈程的礼物精心准备了一个多月呢,你们快去玩吧。”姑姑揶揄笑道催促她们去玩。 10幸福瓷瓶 陈亦程抱着雪柳带她越过餐厅竹林。 “到底是什么样呀。”生生被勾起了十足的好奇心 “在我的院子里。”生生手上去拨弄他怀里的雪柳。 穿过透关幽静形如满月的月洞门,便见白花碧桃树和白梨花树并排而立守护着小院。 整个树冠雪白雪白,像是披挂了一层厚厚的白雪一样。桃花开的热烈而盛大灿烂繁华,梨花洁白如玉清新淡雅,一团团桃花一簇簇梨花迎风摇曳花索荡漾,远远望去迎着月光似一朵朵白云典雅而清丽。 被风吹落的花瓣在空中翻飞飘舞如雪花一样,她伸手去接望见花瓣洒落在他们的头上,也算一种同淋雪。 踏着拼花石砖两侧种大株贝拉安娜绣球花,低处铺满白晶菊和纸鳞托菊,随生生步伐向前种满了杰奎琳和樱花镜月季间隔穿插同色系柳穿鱼。 尽头映入眼前的居然是一整墙的昙花。 整个花境在月光照耀下美轮美奂宛如仙境,月光的加持下花园中各类舒展平和的花如洁白无瑕的羊脂美玉,其中缓缓绽放的昙花覆盖着月光散着细碎光芒。 “月亮花园!”生生不自觉的拽住陈亦程的手臂被眼前的美景深深震撼了心灵。 “昙花还没全部开放坐过来看吧。”他牵着女孩的手腕坐在屋檐下。 生生暗叹自己刚刚简直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闹着要什么紫藤花什么雪柳差点错过昙花盛开。 “冷不冷,我去给你拿毯子,晚上还是有点风。”陈亦程轻手抚弄生生睡裙单薄的料子。 “我和你一起。”生生起身跟着他进房间。 “再给你找件外套怎么样?我的介意吗?”陈亦程手臂撑在衣帽间问她。 “那我自己选。”生生侧身绕过他。 “哇!这不是我的小斗篷吗!”生生兴奋的举着给他看,衣帽间的射灯照在她头顶落下一片柔软的阴影。 “你小时候落下的,还有你的漫画书。” 生生欢心雀跃的把斗篷往身上套“还是有点小了,你帮我把头发拿出来。” 他轻柔的握住秀发缓缓从领子里扯出。 “别急,都是小时候的衣服还要挤着试。”语气带着沉溺,笑身前女孩子心急。 “好不好看!”生生仰头喜盈盈望着他。 “小时候我可喜欢这件了呢,后面不见了我还伤心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居然在你家。” 陈亦程垂眸看向她抚摸的蕾丝边,顶光的照射下变得透明。 “快去看昙花开花。”生生拉他离开“不能辜负你这番心意。” “计算着让这么多花在今天同时开花不容易吧,还是你把别人的也买来了?”生生看一整墙的昙花正慢慢绽开,吃着刚刚送来的紫藤花蛋饼含糊不清问他。 女孩子穿他的外套显得格外娇小,即使生生长得高但宽大的衣袖还是松垮垮的堆积在腕口。 他侧身垂首把挡在她手上的袖口一节一节挽起到小臂,方便她拿东西吃。 她猜的确实不错,培育了一部分又买了一些,估计全市会在今夜开花的昙花都在这了。 陈亦程顺她的目光看向那一整片昙花,它们把一生中最美的刹那都留在今夜。绽放出的洁白花朵散发出阵阵清冽幽香,月光给它们冰清玉洁的花瓣撒上一层细腻的光辉。素洁温润的昙花万朵齐开,好不壮观一片片花瓣舒展美妙的身姿。 “月亮下的一切都在闪闪发光好美呀,真的太震撼了!谢谢你!”女孩笑意浓浓的看他,一双漂亮的眸子里都是星星在闪闪烁。 感谢的话刚说出口她忽而就觉得伤心,陈亦程是自从妈妈走后第一个用心给她准备生日的人,甚至于他的小叔和姑姑都顺手给她准备了礼物。 是很熟悉的小辈,但多年不见还对她还这么好,无非是对陈亦程爱屋及乌。 她随意翻看小时候无心留下的漫画书,扣在膝头,偷偷低下眼睛去瞄陈亦程。 一股很直白的艳羡在心口咕咚咕咚的翻腾。 或许是太过幸福,幸福到有一股钝痛,她有点想流泪。 生生借势撑在矮桌上,埋藏酸胀胀的眼睛在臂弯里。 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陈亦程的话,缠住他多说一些他们家的事,多说一些是怎么样为她准备月亮花园的。 反复确认这是真实的,反复确认她还值得被好好对待。 陈亦程的嗓音很好听他说方言不软但糯糯的,生生很喜欢听他徐徐诉说精心挑选什么样的品种去布置月亮花园,院子里不熏香但设计了防蚊虫草木,既可以清晰闻到昙花的味道又不会被蚊虫叮咬。 她听得懂方言,但不会说。爸爸不会说,所以在家她也不能会说。熟悉的乡音钉住她,叫她忐忑不安。 生生不敢再多看陈亦程一眼,担心这幸福转瞬即逝 ,害怕所有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幸福是一个让人想起就会悲伤的易碎漂亮汝窑天青瓷。 生生总是会去预设它破碎的模样,在它活着时就幻想它的葬礼,提前为失去它而神伤。 细弱的虫鸣声和男生发育过后的嗓音异常的搭配,也是这是他的家,他的屋子,一切都顺他。 他好幸福,她是借了他的屋檐躲雨。 于是,忧虑下一场雨何时落下,还有屋檐供她躲雨吗。 躲雨的人总是最杞人忧天。 因为很清楚的知道,幸福只是一个瞬间,无法永恒的留下,并且不好的事就会紧接着到来。 感知到幸福是对接下来临痛苦的预告吗,或许幸福是痛苦的预告信吗。 就像眼前的昙花,幸福不就是昙花一现。 她不由得苦笑,花在风中颤动瓣儿,清冷月光,蓝色的梦。 去年那个支离破碎的生日,很扫兴的记起了所有的细节。假模假样的亲戚,心思不在她身上的爸爸,麻木空洞的宴会。 晚上她一个人在客厅给妈妈烧纸钱,烧了很多很多,烧的整个客厅云雾缭绕,在香火烟熏中尽情淌思念的泪。 希望香火裹着泪水把她的思念带到地府。 一些被刻意遗忘的伤痛,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重新浮上水面。 她的痛,妈妈的痛。 她不愿面对的伤心,如水底腐败湿烂的枯木重新翻身,躺在水面上呼吸痛楚的氧气。 短短几载,便天壤之别。 妈妈,为什么幸福会让眼泪更加轻易掉落。 妈妈,为什么人不能在最幸福的时候死掉。 漫画书在她的膝头被风吹的翻了页,精美的黑白纸面,陈亦程破掉次元壁,二维空间彩色画笔出填满她的生日。 其实她早就忘了这本漫画里画了什么内容,也早就记不得自己还有一个看昙花盛开的愿望。 陈亦程为什么你的生活还是这么幸福,永远停留在了我留下的漫画书里,续写漫画般的幸福生活。 为什么我的生活碎成一大堆绿色玻璃片,是我没有留住这本漫画书吗。 哥哥我好羡慕你… 无力又贪婪的想留在这,留在他身边,留在他造出的梦幻幸福泡影。 老天听见了她的诉求。 留客不说话只看那细雨悄悄下。 细细的毛毛雨如绣花针一样扎在她的小腿,卑微的嫉妒全然淌在雨水里,她怕哥哥会闻到嫉妒的味道。 陈亦程扯过毯子将她露出的小腿裹上。 天空中飘细细雨丝,生生听他说话撑在桌子上睡着了。他捏起她身上的毯子把漏出的皮肤严严实实盖住,望向披上月光的昙花花瓣逐渐合上。 11结界 中午生生和季蔓霖在学校食堂吃饭时,陈亦程他们也围过来。自从楚仕东为她打过架后,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 吃到一半楚仕东好奇的眼神来回打量他们。 “陈亦程耳钉你买的。”今天早上陈亦程一来学校,就看见他一耳朵耀闪闪又骚包的耳钉,这些东西和他哪哪都不对劲。 “对呀连耳洞也是我给他打的。”生生咬筷子挑眉看他。 楚仕东伸手去揪陈亦程的耳洞仔细翻看,一幅新奇样。 学校里也不是没有男生打耳洞,但打这么多还这么夸张的,现在只有他一骑绝尘。 生生见陈亦程乖乖配合,微微偏着脑袋任他随意打量,长长的羽睫盖住眼睛看不见情绪。 “轻点嗷,要是弄发炎了我揍你的。”生生拍了拍楚仕东愈发放肆的手。 “这么护着你哥啊,那怎么打那么多。” “这任谁一看都知道是生生的风格嘛。”季蔓霖笑着打趣他们。 “一次性打这么多也真有你俩的,他也任你随意宰割,一个脑袋有泡,一个超级奇葩。”楚仕东撑下巴吐槽他们。 生生听见这话她直接越过桌子,上手去揪楚仕东的耳朵“怎么你也想打?!收你友情价二百五一个耳洞!” 盛气凌人的提起他耳朵“还不快给本小姐磕头谢恩!” 耳朵在她手里楚仕东只好连连求饶,这边搞出的巨大动静引的大家纷纷侧目看戏。 楚仕东心里有蚂蚁在爬但不仅是因为耳朵被用力揪住。 他不喜欢他们之间的氛围,仿佛有结界一样,隔离一切旁若无人只剩他们。 他讨厌陈亦程张扬的耳钉,还有那件生生经常穿的毛衣与她格格不入的毛衣,他也讨厌。 明明是风格迥异的物品却会自然的出现在对方身上,只有双方不觉违和。 身上处处沾染着对方的生活气息带着对方的生活习惯,现在连风格也渐渐互相交融了对方的审美,渗透着彼此的一切。 偏偏双方早已习以为常从不觉得这种有什么问题有什么不对,在亲人之间这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簿唇紧抿,蹙起眉头不再说话拉陈亦程离开餐桌。 “你快看周震眼珠子都快瞪你身上了。”季蔓霖趴在生生肩上喜笑盈腮的悄悄说。 她望过去直视那些充满敌意的打量,毫不客气的横眉竖目瞪回去。 身边的女孩一双眸子古灵精怪的瞧她,嘴角弧度抑制不住的高高扬起“你这样老奶奶看到得绕着你走,不做鬼脸小朋友能被你吓哭。”说着轻轻拨了一下她的眉环。 “凶一点免得他过来找我麻烦。” “可是看起来你不去打别人就挺好了,古惑仔、流氓还是哈莉奎因你选一个哈哈哈哈。”蔓霖抱着她的腰捧腹大笑。 手伸下餐桌摸她紧实的腿,又捏她手臂上的肌肉,生生身高腿长,瘦却浑身充满力量感。 她靠在生生宽阔的肩膀上开玩笑道“你要是霸凌我,我都无力反抗好不好。” 季蔓霖觉得她还是比较像《我是大哥大》里的不良少女,虽然长得高高大大但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小屁孩罢了。 “哎,他说你喜欢楚仕东。”季蔓霖眨巴着眼睛看她。 “上次和你表白那男生说是你自己承认的。”蔓霖好奇盯着她的眼睛,想从中得到答案。 生生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想着她刚刚那番话。 “不会吧。”季蔓霖吃惊的微微张大嘴巴惊诧的看她。 “好像最后是问了我是不是喜欢楚仕东,但是那个时候我哥着急回家吃饭,我就没理那男生直接回家了。”生生说完就低头去吃饭。 “你哥的朋友也搞啊,楚仕东好像比你哥大一些吧,你想当你哥嫂子啊。” 生生放下筷子,仔细思考当哥的嫂子这句话。 她突然发现自己不排斥和楚仕东扯上什么不明不白的关系了。 12艾灸 陈亦程从击剑馆回家时看见花园的草地里除草机胡乱的扔在一边,手套和雨靴也凌乱的扔在地上,生生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从来不会把东西一扔就去做其他事情,不好的预感占据心头。 他把包匆匆扔下跑进屋去寻找她,一边给她打电话一边在家大声呼唤她的名字。 婆婆听见他的声音从书房寻出来,把他喊住,告诉他生生应该还在楼下。 昏暗的影音室里,他看见那条草莓肉粉色的毛绒毯鼓鼓囊囊的挤成一团。 那条毯子是生生的阿贝贝,她把自己紧紧缩在里面。 “不开心嘛?”陈亦程轻轻低语询问隔着毯子摸她,没有得到回答。 他试着把她从草莓肉粉色的毛绒毯里剥出来。 双手轻柔的拨开毯子,把虚弱无力的生生露出,温暖毯子包裹她,但她全身都是冷汗。 鬓间的碎发都被汗打湿散乱的粘在脸上,眼睛绵软温顺的耷拉,无神的注视毯子上的草莓图案。 这感觉像从子宫里接生出湿漉漉新生婴儿。 窗外南风天的水汽糊湿玻璃,妹妹也是湿的。 陈亦程抚上她的额头轻柔的拭掉额头上的汗,把濡湿的头发拨放在耳后,动作柔和的像是对待一个用瓷片刚拼好的瓷娃娃。 生生任他摆弄自己,脸色苍白抬眼发虚的望着他。 “好像没有发烧,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有力的臂膀把孱弱的她撑起。 “你怎么湿漉漉的,被南风天泡发了?”他轻笑道,揶揄大魔王也有这种时刻。 “生理期痛经,腰也好疼。”生生身体实在不适无力理他,润湿的眼睛像受伤的小鹿,无辜又可怜的搅弄毯子。 陈亦程也不再逗她,用宠溺的语气半哄她“那你趴着我给你按一下腰好不好。” 不过一会他捧着一大推东西进来,“先喝一点红糖姜茶,暖暖身子。” 他拿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喂,生生便温吞的慢慢喝。 趴下时又拿了一个热水袋塞在她小腹处,隔着衣服揉捏着腰后紧绷的肌肉。 双手一合就可以握满生生的腰,折角弯曲的弧度,伶仃圆润的骨头。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感受妹妹长大后的身体,骨头柔软脆弱单薄,肌肉蓬勃生机。 和男生完全不一样,即使隔着衣服,温润如玉的手感也在强烈的提醒他,这是一具女性的身体。 大拇指按压棘突缓缓移动,食指提捏放松着竖脊肌群,小心斟酌着力道,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将这柔软折断。 清楚的感知薄薄衣服下盖住的每一寸皮肤的紧致,再往下被裤子阻隔浑圆挺翘的臀。 他的手只局限于这窄窄小小的一方之中游动,视线却克制不住的被整个腰身所勾勒出的曲线所牢牢吸引。 腰身曲线不再是平常那样若隐若现,而是在他手下变的每一丝一毫都清晰可见。 但这是妹妹。 要说点什么来打破他脑海中渐渐旖旎的失控想法。 “力道怎么样?会不会有点重?等下我给你熏一下艾灸好不好,我妈不舒服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叫我爸给她按一下然后熏艾灸就不会那么难受了”陈亦程轻言细语诉说他从父母那看到的,学以致用来照顾她。 哥的手掌很大也很温暖,她同样清晰的感受着这双大手在她腰上有劲的游动,按捏到她腰上的哪一个部位哪一块肌肉。 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正徐徐渗透到她身体上,整个腰部开始微微发热。 小腹下的热水袋温暖着身体脑袋都开始混沌,身体在他的手里彻底放松下来,像是泡在了一汪温泉中,托起她轻轻拍打松弛着肌肉,舒适扩散到全身令她这个人都晕晕钝钝。 他点燃了艾灸,艾草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是哪个穴位我好像不记得了。” 生生抬起头回望他,见他拿着艾灸条迷茫的蹲在她旁边。 “我打电话问问我妈。” “这个时间会不会打扰到他们啊”生生看他划手机。 “有时差,那边现在应该在吃饭,不要紧的。” 陈亦程靠在沙发一手撑在她身边认真的听着电话里的叮咛嘱托,一手拿着那根匆匆点燃无处安放的艾灸。 他放下电话眼神有点尴尬的望着她“肾俞穴,熏二十分钟。” 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躲开她的视线,小小声声的问“要把衣服掀起来熏可以吗?” 生生看着他手里那根已经点燃的艾灸,烟雾聚成一注,缓缓向外流淌。 点都点了,试试呗。 “没事,反正你又不是别人。” “现在又把我当哥了啊。” 生生不回答把脸埋在毯子里,半响声音闷闷的传出来“肾俞穴在哪呀?” “第二腰椎棘突下旁开1.5寸”他还是不逾矩的隔着衣服取穴。 摁了良久才轻轻掀开她的衣服,刚刚摸到的切实触感都突显在眼前。 素净白皙的光洁皮肤几近透明,宛如上好的白瓷般细腻无瑕。 陈亦程被眼前的一切冲击到茫然无措不知要做什么了。 拿着艾灸条熏穴位,眼睛快速撇开非礼勿视。 他的脸有些热,脑袋嗡嗡作响。 生生的病气,他嗅到了妹妹散发的女性气质。 此刻她身上萦绕出物哀之美颓靡哀郁,类似病梅馆记、西施弱柳扶风。 只有一个念头在抽干他。 妹妹长大了,长成了女人。 妹妹是女人,生生是女人。 她会来月经,她有独属于女人的凄楚娇弱病态美。 生生身上的病气蔓延同时让他闻到了自己身上的男人腐臭味。 木芯里的朽烂腥气,是男人骨子里劣根味道。 他是庸俗传统的男人无可救药被吸引,免疫系统在温潮潮的南风天退化一颗腐烂蘑菇,吃到甜美的病气妄图肆意生长,即使这是妹妹身上散发的。 他小心翼翼的调整坐姿,长吁,长吁一口气,吁掉可怖的念头。 13嫉妒 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不再流动,只剩彼此的呼吸。 哥哥有节奏的轻拍她的背,就像曾经她安慰他那样。 或许是身体越来越舒服,或许小姨的声音太过温柔。 一种难以言说的微妙邪恶涌上生生心头,心头被一颗发霉的橙子长满了,霉菌像癌瘤子快速一样扩散至全身。 这颗橙子的名字叫嫉妒。 她嫉妒陈亦程很会爱人,她嫉妒陈亦程在爱里成长。 陈亦程知道怎么样对人好,知道怎么样去爱人,在爱里长大的小孩自然也很会爱人。 他在健康有爱的环境成长,拥有殷实富足的物质生活。 父母在他身上倾注了的很多精力时间金钱还有太多太多的爱,处在这么一个充满爱意的家庭中他自然也不会吝啬他的爱。 在别人还在黑暗摸索中怎么去爱时,他家庭已经给了一份参考答案给他。 他的幸福耀眼的如太阳射线,把她从里里外外都照透灼烧。 而她呢,没有爱的养料没有爱的灌溉,她只是一棵营养不良的杂草。 两岁的差距在孩子间几乎没有多大区别,从小各个方面都会被比较,什么事都要竞争,可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此刻,她怎么能不嫉妒。 笼罩在心头的嫉妒,早已在每一次她父母歇斯底里吵架时,她在他家其乐融融吃饭时,就种下种子。 这颗畸形的种子久经槁暴,不复挺也,此刻迅速抽条一眨眼长成参天大树。 在他幸福的光环之下,她卑劣的阴暗,扭曲的想法被暴露无遗,放在骄阳下暴晒的一览无余。 暖湿的南风天,滋生阴暗仔的嫉妒霉菌。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无法心安理得接受哥哥给予的关心,无法理所当然享受哥哥周到的照顾。 她恨陈亦程一家就住隔壁,恨为什么只有一墙之隔。 斗米仇。为什么要对她怎么好? 你对我越好越能清晰看见你拥有的美好,越能痛苦感知到父母亲手扎在我胸口的尖刺。 她此刻想捅穿那双在她背上轻轻安抚的手,让它出现一个大洞漏出森森白骨潺潺流血?。 真的好讨厌哥,好讨厌陈亦程。 现在的一切都是煎熬,如站在火焰山下,身边所有所有都在狂热的炙烤她。她又渴望哥哥能不能烘干她,又焦躁阴暗的角落被烤干。 封闭的屋子,湿湿的空气中布满艾灸味,浓郁的让人喘不过气。 艾灸味转化成菌丝,发霉的橙子身上布满绿茸茸霉菌。 空气中密布看不见的霉菌菌丝,密不透风的菌丝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腐蚀了她的表面。 霉菌攻城略地占领了这个橙子的表面现在开始向内部发起腐蚀冲锋陷阵的号角。 最终她会变成一颗软塌多汁,一捏就爆开腐臭水的霉橙子。 逃离,或许此时用流水冲刷洗净橙子的表面还能有救,前提是她得逃离这充满霉菌的空气中。 逃离哥哥事无巨细地妥帖照顾,逃离哥哥温柔体贴的认真对待。 她要躲起来。 “我要窒息在艾灸味里了。”郁郁的声音从她胸腔传出。 陈亦程俯身注视她困倦的脸“怎么啦?” 生生睁开眼,眉心蹙了蹙撇嘴道“我上楼睡一觉就好了” 她抓住毯子,捡起作业,神情淡漠的越过陈亦程走向门口。 柳生生被自己如漫天黄沙般的恶意吓到落荒而逃。 她站在楼梯上回望影音室,半开的门看不清全貌,昏暗的房间里只能看见陈亦程在整理东西的身影轮廓。 她自己都鄙夷厌恶自己令人作呕的内心。 无法收回自己散发出的恶意,令她羞愧挫败屈辱。 她站在二楼梯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被门阻隔的那道身影。 一种怨恨的情绪席卷她,突然生出偏执极端的毁灭欲。 凌辱践踏毁了他!将他踩在脚下! 静谧的房子中,她心中的破坏欲狂风骤雨拍打着心脏震耳欲聋。 想着如何让他坠入深渊居然让她心里升腾起了强烈的兴奋。 她真的很卑鄙,毁灭欲施加在哥哥身上,她居然会如此兴奋。 近在咫尺的人最容易被嫉妒,她是善良农夫救的那条恩将仇报的毒蛇。 转头眼睛被一束光线刺痛。是二楼口墙上挂的一家三口照片,玻璃相框反光照射进她的眼睛。 反光的玻璃刺的她头晕目眩,她强迫自己直视那道刺眼的光注视照片。 照片上的小女孩被爸爸妈妈亲昵的抱在怀里,肉嘟嘟的莲藕臂紧紧揽住爸爸妈妈的脖颈。 耀目扎眼的光讽刺着曾经幸福的一家,照射出她内心的卑劣差劲。 她把照片取下来,抚摸着妈妈年轻漂亮的眼睛,还有她们一模一样的嘴巴。 “妈妈你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带走,怎么忍心那么残忍的抛下我呢。” 本该可以忍受黑暗的寂寞,如果她不拥有过光明的幸福。 对他们怨恨重新涌上心头。 生生扬起手把照片重重摔在地上。 四分五裂的玻璃再也无法反出耀眼的光,躺在地上的照片中小女孩笑的还是那么快乐。 她觉得自己好可笑,爸爸妈妈吵架的时候妈妈也摔了他们的结婚照。 生生狼狈的跑进房间,再次用毯子把自己重重围裹起来。 闭上眼睛回忆袭来,脑海中各类画面不断浮现。 她翻来覆去久久睡不着,落寞情绪在漆黑黑的房间里卷蚀她,像海面上的石油在吞噬飞鸟。 她反复在脑中背文章,把寂寞赶走,可好像孤独到地球上只剩她。 她想起一个科幻故事,如果地球上只剩一个人了这时屋门突然被敲响。 她一直盯着那扇沉重的房门,突然起身冲下楼去了婆婆房间?。 “怎么了乖乖”婆婆靠在床上处理文件,看她猛的扎进来却站在门口。 “睡不着。”她低头揪着毯子上的草莓。 “乖乖过来吧。” 泪水浸满眼眶,还好她还有婆婆。 她躺在婆婆身边,婆婆粗糙的手磨砺着她的脸,她忍不住去蹭。 床头支着台电脑,婆婆一页页的翻看资料,随口抽查她对公司春季度运营利润的分析。 她回望婆婆眼神里透出的严厉与期望,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思考问题,屏幕上数字泛出的冷光啃噬掉她的孤独。大脑飞速运转,组织清晰准确的语言,力求给出令婆婆满意的回答。 或许在上位坐久了便不会轻易的表现自己的意图,往常最焦虑的便是婆婆的模棱两可,她只能半猜测半摸索回答,祈祷不要再问出更犀利的问题。 可今天苍老的声音拉住踏入虚妄河流的她,生生不再去想那些抓不住的东西。 房间有股陈皮棉絮的味道,还有老人的味道,一切都让她很安心。 14邪恶考试季 学校喷泉中心电子屏轮番滚动年纪前5%学生的成绩,生生死死盯着陈亦程名字后那一长串成绩,雅思首考7.5,德语TestDaF 4级,sat1550,还有各类国际竞赛前2%,10%… 屏幕滚动,她低下头,耐心等待再次翻页。 踩在阶梯瓷砖上,金鱼朝着她涌来,生生将手里的面包撕碎,一点点撒进池子。 “你哥进阶数学好像是中国区并列第二。”季蔓霖把冰汽水贴在她手臂上。。 “开学前那段时间播过,当时你还没来呢。” “嗯,在家里看到了。” 冰汽水在手里冒着寒气,二氧化碳气体在口腔爆炸刺着喉咙,晕顿顿的脑子渐渐清明。 季蔓霖推她“走啦,回家了。下个星期是我们是考试周,你和你哥学的都不一样,看那么仔细干嘛,都没有可比性。” 女孩子探头好奇瞧她“难道你要和你哥申一个学校?” 生生用舌尖压住气泡里浮浮沉沉的吸管“怎么可能,我看到他都要吐了,再和他读一个学校我要把自己吊死,我和我哥的目标完全是南辕北辙好不好。” 季蔓霖想自己要是有个姐姐的话,她去哪她一定跟着去哪“那去一个国家也行啊,或者同一个城市。” 生生抬头望着校门口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吸管被咬的乱七八糟,声音透出绝望“为什么学校大门这块电子屏也在播啊。陈亦程能不能去死啊!” “哎哎,你怎么又回去啊,不回家了?”季蔓霖追在身后喊。 女孩子步伐坚毅,头也不回“我要去图书馆。” 季蔓霖匆匆抬头看了眼占据整个大门的屏幕,朝生生跑去“复习啊,等我等我。” 陈亦程睡意惺忪,边出门边扣校服外套扣子。阿姨追在后面将早餐放进保温袋挂在书包边,轻声告诉他生生最近从小区另一道门走。 柳生生最近起得早,不和他一起上学,也不和他说话。 他不知道怎么又惹着这朵阴晴不定的云和他单方面冷战,不说话就是不说话,可住在一个屋檐下哪有不说话的道理。 于是陈亦程总能在家里各种地方收到生生的纸条,比如他的饭碗里,比如咖啡机口道里,比如作业册里,比如衣服帽兜里。 当然她会较为“贴心”的以事件急缓程度来决定藏匿纸条的难易程度。 纸条格式和内容也五花八门,有些是正常的说明,有些比较正式的告知涵,有些又极为简略仿佛多写一个字会扣血条。 形式也得看她心情,摩斯密码,或者大洋彼岸某个小岛的语言,甚至连写也懒得写画一幅画。 终于在街口红灯前追上她。“干嘛走这边啊,好远。” 她不搭理他,嚼着三明治,背着笔记本上的内容。 “阿姨熬了补脑的王八汤,你喝点?” 无人回应他。 陈亦程低头看着身边的女孩子,顺直的头发草草扎成马尾,头发厚多,扯着发圈斜斜歪向一边。 早上气温低,天空蓝灰灰,路灯还未熄灭,沿着学校外墙走,只有她的皮鞋声踩在石砖发出有规律的哒哒声。 生生那面学校一长排铁栏杆,里面的足球场黑压压寂静无声,偶尔伸出几枝香樟枝挡住她的路。 她专心背笔记,头也不抬,侵入他走的路道。 陈亦程那面开阔通亮的马路,间有几辆车呼啸而过,吹的绿化带摇摆。 她把三明治吃完,随手将包装垃圾袋塞到陈亦程外套口袋里。 陈亦程极有眼力见的拿过书包边保温袋,掏出温热的牛奶,插好吸管递给生生。 绕过学校长长的围墙走进侧门,再穿过操场进到教学区,陈亦程跟在她身后不明白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偏僻侧门寥寥无人,生生和侧门的保安叔叔打过招呼,收起笔记本。 陈亦程迈着步子懒洋洋的不停追问她,终于惹的她不耐烦,停下脚步,抬头看他,凶声狠气到“你知道为什么想要赌赢最好不要走赌场大门吗。” 陈亦程睡意猛地醒了大半,像是被金磐敲了一下,神色间尽是难以置信“你把学校当赌场?” 生生把手里喝完的牛奶瓶也塞进他口袋“你做不出来题的时候不赌一把?” 两人又因着赌博玄学拌嘴,争论不休。 生生毫不客气的对他翻白眼,快步走想甩掉他,三言两句被他带了,真正的意图被胡扯开。 提前起床,不走正门,是因为正门上的电子屏幕会轮回播放陈亦程的名字。 从正门走进学校,屈辱的就像是每天早上从陈亦程胯下钻进学校,她不想每天早上都经历一遍胯下之辱。 柳生生认为走在陈亦程的名字下会吸她的气运。 五月邪恶考试季出现了更糟糕的东西,生生在婆婆的房间看见了家族信托的条款,里面赫然出现了陈亦程的名字! 她不知道慧慧姐立马把它带走,没让她看清更详细的内容是好还是不好。 但是她清楚的意识到,这代表一份被比例量化的爱。 或许婆婆爱她,又没有那么爱。 脑海里只有这一句,如一道闪电霹雳打的她措手不及,柳生生晕陶陶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双腿发软直接跪坐在地,全身力气被狂风卷去,她甚至连躺在床上的力气都没有。 心戚戚晕晃晃,接受家人没有那么爱自己是一条漫长的路。 明天还有考试…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却提不起一点儿精神。 为什么爱是有比例的。 她无法得到任何一个人全部的爱。 爸爸有了新的女儿,而婆婆也有陈亦程。 身后总有一位张着血盆大口虎视眈眈的要取代她。 她永远要和别人争,要去瓜分。她永远要符合别人的期待,毕竟人都是会更喜欢符合自己期待的孩子。 她知道婆婆喜欢她更甚陈亦程一点,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没有底气再和他比。 陈亦程一直待在婆婆身边,她没有勇气,没有自信。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重新得到婆婆的喜爱。 是谁吃掉了她的勇气与自信,不安定的情绪变成一只啮齿动物细细密密的啃噬心脏。 婆婆爱她,可婆婆也爱陈亦程。 她好讨厌啊,真的讨厌死了。 讨厌到嫉妒,嫉妒地要吐出来了。 就像吃了一颗裹了糖浆的苍耳子,半上不下的挂在喉头,勾烂气管血肉,每一口呼吸都在舔舐尖刺上的甜,她也分不清是血甜还是糖甜。 为什么爱里面会混杂这么多恶心的东西。 糖分刺激多巴胺,她告诉自己这也是爱,这也是爱。 理智在敲钟,人性是这样的,这其实很正常,如果换做她,她同样也会这样做,手心手背都是肉。 可是她委屈,她真的难过。 生生想妈妈了。 妈妈。为什么。爱总会掺夹这么多脏东西。 爱不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吗。 为什么我得到的总是,经权衡利弊过滤后一遍的爱。 她很卑劣的回味妈妈的爱。 柳生生已经把妈妈吃掉了,她津津有味的回味曾经得到过的百分百的爱,她意犹未尽的品味那份没有任何杂质的爱。 她明白这对妈妈残忍,但是她无法抗拒这份爱。 每当她要和别人做对比时,总要反刍一遍妈妈的尸骨,体味跨过死亡的爱,毫无保留的爱,无任何犹豫的爱。 生生觉得身上变得湿黏,发出了腥臭味,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边得细长指根退化出蹼,脊椎缩短,两腮鼓出大大的颊囊。 仙女把她变成了一只已经灭绝的胃育娃。 胃育娃从来没有灭绝,它寄生在每个孩子的体内。 当孩子回味起妈妈的美味时,会有仙女降临把她变成青蛙。 生生鼓起自己圆溜溜的青蛙眼,呱呱的恨所有人,烁出森森然的恨意最后聚集到一个人的身上。 陈亦程。 她恨陈亦程,她恨陈亦程优秀完美,她恨陈亦程能在婆婆身边一直待着,她恨陈亦程拥有的一切。 接连不断的考试,惹得她现在天天诅咒全世界,考完试还有成堆的作业,破书读的煎熬要死。 把七零八落的情绪收收捡捡,强撑着精神面对阴魂不散的作业,把没复习完的再看一遍。 15申请单 终于赶在各科ddl前将报告写完发送到老师邮箱,生生长舒一口气盯着最后一门课的报告,极限完成令她身心俱疲,可这是她学的最好的一门课。 她把脸埋进手心复盘自己这两个多月的学习,总感觉浮尘盖了三层。她不确定在这儿还能拿第一吗,同桌,班长她们都很聪明还比她努力。 油画老师从佛罗伦萨回来了,毫不留情的批评她最近的画,生生像似踩在单绳上晃晃悠悠。 生生绷紧身子把薄弱的节点在脑中滚了几圈,再规划好接下来的学习计划,终于好不容易把自己哄好,将快要崩溃的情绪悬崖勒马。 她侧身去拿小茶几上的游戏手柄,既然交了便尘埃落定不去想太多。 手柄下垫了一沓文件,她好奇的拿过翻阅。 是陈亦程预准备的申请材料,翻着翻着眼泪砸在上面。 豆大的泪水降维进二维世界里,洇在纸上变成薄薄一片。 眼泪不争气的越掉越多,她崩溃的看着哥哥金光闪闪的履历。 如果她的眼泪可以让陈亦程的世界下雨,那陈亦程一定生活在乞拉朋齐。 为什么她的泪水会让枕头发霉却不能让陈亦程的人生也发霉啊…… 生生垂头捏着这张浓缩了哥哥前十八年人生轨迹的申请单,指尖不自觉越捏越重。 泪水越打越多,指尖越来越僵硬。 陈亦程凭什么把申请单乱扔在她家!生生咬牙握紧手里的纸,一折一折揉皱在手心扔进垃圾桶。 好生气,气自己没有用,气自己变差了,气自己要很用力的维持成绩,气无法掌控的考试。 又气陈亦程,气陈亦程为什么这么优秀,气为什么要把申请单放在她家,她能看见的地方。 什么都气,什么都让她生气。 生生清楚客观评判人的标准应该是多维度的,在很多地方她比陈亦程优秀很多,可她就是见不得陈亦程的优秀。 哥哥的优秀就像一台洒水车追着她跑,稍不留神就会被赶上然后被浇个狗血淋头,她永远不敢松懈,被追上的压力甚至有时变成她焦虑的源泉。 她明明,她明明…好不容易把自己哄好了的! 考试季的陈亦程就像一条湿寒寒的水鬼,阴魂不散躲在她的阴暗面里,时不时出现激的她的心眼变得比绣花针还要细小还要尖利。 明明她都哄好自己了!为什么陈亦程又出现了! 她怪罪一切因素,她怪罪无法逃脱的考试季。 手心后知后觉渗出一条血丝,她盯着垃圾桶里申请单上的湿迹,皱痕上还有丝丝血印。 这贱人干嘛把申请单弄得质量这么好,搞得连一个小小的纸都能欺负她。 生生也不管陈亦程之后拿什么邮给学校,也不管他有没有备份,恨恨的把申请单压在垃圾最底下。 垮下身子伏在沙发上,想着自己还没做完的作业,还没考完的试,被打回的画,还有一眼看不到的未来。 柳生生听见陈亦程变成小鸡叮叮当当啄她的小心眼,完蛋人生完蛋过,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就从桥头上跳下去。 她哄不好自己了,她心态真的崩了! 陈亦程真的刺激到她了!陈亦程活着就是对她的挑衅! 她就好似伤仲永,而陈亦程是她的对照组。 明明小时候和他没差多少的… 都怪陈亦程,生生根本无法客观公正的看待自己,陈亦程的优秀在她像芥子一样小的心眼中简直如恒星爆炸一样闪烁,亮到无法再看见其他。 自己的失败固然难受,他人的成功更是令人心寒。 柳生生破防的埋怨陈亦程的存在,为什么她要有个哥哥,不幸中的万幸这贱人不是亲哥哥。 气的她面目狰狞,连带额头上未成熟的痘痘隐隐作痛,挤又挤不了,好又好不了,就梗在那作祟。 陈亦程这个人就像一坨恶心的脓一样梗在她的人生中。 陈亦程还不长痘,啊啊啊啊天杀的,他皮肤也该死的好,遗传了小姨的漂亮不行还拥有好皮肤,贪心的贱仔。 投影上游戏待机画面中,代表哥哥的那个小人站在她前面的一格,为什么连待机页面他都会在她前面… 空气都是她弥散的嫉恨味道,生生觉得自己都快嫉妒的变异了,气得她都不用吃菠菜都可以变成大力水手一拳干飞陈亦程。 凭什么自己的生活一地鸡毛,他就可以岁月静好。 好讨厌…讨厌死了…陈亦程什么时候死…能不能死她前面…甚至陈亦程比自己多活了两年… 生生一想到自己妈没了,爹不理。这小子爹妈都爱他,甚至爷爷奶奶姑姑小叔都宠他,而 她唯一的婆婆还对他这么好。 凭什么啊,凭什么就她有一堆莫名其妙的亲戚,还有一个狗屎老爹。 早知道前两个月在泰国的时候就该请个陈亦程的小纸人,每天扎一下祝他倒霉才舒心。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气到猛咳嗽,咳到生理性干呕。 不行咳嗽伤胃,她不能比陈亦程先死…她不能再输给陈亦程了。 生生捂住自己的眼泪,慢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人不争馒头也得争口气。 她把盒子里的游戏卡带全部翻出来,通通错位放置。 把自己关在影音室里把陈亦程所有的游戏记录全部重置删掉,她也玩的就都刷一遍,连幼稚小游戏开火车,分手厨房也不放过,甚至一败涂地的通关时间都要刷的比他高,最后解除家庭共享。 她才不要和陈亦程当家人! 雨下一整夜,连打二十个小时游戏,直至天空蒙蒙亮,倒头昏睡在地毯上。 16一叶障目 好不容易捱过日历脱下考试季的特别皮肤,最后那场大雨终于在颁奖典礼那天下下。 无休止的冷意从听见广播里呼叫陈亦程到颁奖台上领g2物理和数学的年一奖时就像冰锥一样狠狠刺中她。 她无心看自己的奖状,一颗心紧紧挂在陈亦程身上,临了又懦弱的想逃跑。 柳生生没有勇气在礼堂坐着看陈亦程领奖,她把自己的奖状随手递给季蔓霖保管便从后门溜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较什么劲,也许竞争的基因写在每一个拥有兄弟姐妹的人身上。 生生彻彻底底把自己垮下扔在草坪上,听着礼堂里响彻的掌声,把自己蜷缩进土里。 有女孩子像小猫一样蹑手蹑脚的坐在她身边,静静的出现一声不吭。 直到生生主动握住季蔓霖的手,她才慢慢说,“你这段时间好不对劲喔,不过考试周嘛,好多人都不正常,也能理解,隔壁班有个男生吃专注达吃进医院了。” “可是你好像不一样,我也不敢贸然问,怕伤了你的心。” 女孩子嗓音软软,温温柔柔如水一样“是因为你哥哥对不对。” 生生握住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把头埋的更深。 “是不是因为陈亦程也挺优秀的,所以你压力大呀。” “我没有姐姐哥哥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感受,你好像有点太在意你哥了。” “生生,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你哥呢?你怎么就只跟你哥较劲呀” “嗯……就你已经很好了,但是感觉你想要的是全方位碾压你哥哥,即使一些毫无可比性的,一些生理硬性条件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也想压他一头。” 女孩子晃动着脚尖,鞋花相撞发出哒哒的声音。 “为什么呀,我有三科年一,而且总分还是第一,你为什么不看我呢。” “哎呀,这么说好奇怪。”蔓霖不好意思直接翻身抱住了她,把她脸压在自己的胸口上。“我不是想和你哥争风吃醋,虽然也有点点哈哈哈。” 生生被她用力抱住,听见从她胸膛里发出的声音“看看自己,看看我,看看别人好不好,别就死盯陈亦程一个人。” 女孩子胸口柔软馨香,满腔温意呛碎她的焦躁,心猿意马的听着好朋友的安慰。 “他们年级最厉害的那几个学姐已经拿到好多个英联邦大学的offer了,但你哥拿得出手的就那两科,所以还在继续卷竞赛。” “好像在你眼里,你哥差劲是天经地义,他优秀才是乾坤颠倒。你就偏偏揪住人家那点点优秀,拿去一叶障目。” 言毕季蔓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了,无措的叹了口气,直白道“不是贬低陈亦程啊,就是觉得你哥没有优秀到让你这么焦虑。” “我的意思是,你要多看看你自己,宝宝,你知道的,一闭上眼睛世界就消失了。” “我们学ib的根本没有办法和你哥哥进行比较呀,某些角度来看我们学的比他难呢,他要是当初学的也是ib都不一定会比你好。你都跳了一级上来,比我们都小很多。各个方面都很厉害,学习也好,画画也好,甚至社团课和社会实践也优秀。要强是好的,但是不能盲目呀。” 生生埋在女孩子温软的胸口上,听她温柔的说“生生,不急好不好,我们慢慢来。” 鼻尖都是女孩子的馨香,眼泪止不住侵湿她的胸口。 “你说得对,呜呜,我就是见不得他好,一点点好也不行,在任何方面我都想比他好。” 生生呜呜咽咽抱怨着自己的烦恼,她就是很贪心就是很霸道,她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把陈亦程狠狠踩在脚下。 蔓霖抱住她,贴在她耳边说“要是觉得压力大想哭就把自己想成一颗果冻橙,压一压就会流出甜甜的果汁。” “要是觉得焦虑就把自己想成一贯三文鱼寿司,被火燎成有焦焦的边边会变得更加美味。” “要是又因为什么而生气,就暂时变身脆皮尖叫鸡吧。” 生生被她逗笑,又不想笑出声,把自己埋得更深。在好朋友面前卸下一切,坦坦荡荡的面对自己卑劣的情绪,絮絮叨叨说着这段时间让她难受的事。 “蔓霖我真的觉得我哥的名字是魔鬼的化身,让我昏了头,做了一件好离谱的事。”她深深埋进女孩子的颈窝用力的抱住蔓霖。 “我为了压我哥一头,答应了楚仕东的表白。我…呜呜…我问他可不可以让我哥叫我嫂子,他说可以,我就答应他了。” “本来是开玩笑的,结果丢不掉了呜嘤嘤嘤。” 生生一张小脸哭的皱皱巴巴,“蔓霖我是不是太幼稚了哇,一想到能让我哥叫我嫂子,还有他那张帅脸,我又下不了决心跟他说,我是开玩笑的能不能分手。” “哈?那男的真是这么承诺你的?可你哥万一不叫,他也不能按着你哥头叫你嫂子啊。” “为什么不嘛。” “宝宝,你真是晕了头,男人的话都信。” “可是都答应了,那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哎。你不是也有点点喜欢他,别想那么多了。反正他长得帅,身材好,你先谈着,不吃亏的。以后再找个理由甩了他?” 季蔓霖把揽在腰间的手拿下来,把口袋里的笔重新塞进生生手里“不哭了好不好,今天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我陪你。” 蔓霖把成绩单和生生的奖状铺在她们身边,慢慢和她计算A*科目,听着女孩子温柔又坚定的声音分析她的成绩,帮她圈出薄弱环节规划重点。 生生也随着她的声音开口分析自己,笔尖沙沙圈圈画画,渐渐的一切都清晰起来,浮入眼前的全是自己每一次作业,每一场考试的场景,全部全部都是自己的身影再也没有别人。 神奇的是,当她越清晰的看见自己,曾经折磨她的那些焦躁不安情绪就变的越来越淡,稀薄的就像阳光下的浮尘。 她能心无旁骛的只看看自己了。 婆婆,哥哥,季蔓霖,楚仕东… 这学期她像似泡在离岸流里,四面八方的水裹卷着她,浮浮沉沉冷冷肃肃。 她知道自己现在和楚仕东谈恋爱,就像为了还债而一天打三份工,生病后情绪崩溃选择去吸毒。 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能在另一个规章制度里压哥哥一头就行了。 对哥哥绵绵的恨就像三维曲线投影进她的面,变形成一片乌云笼罩在头顶上。 随同梅雨季大一阵小一阵淅淅沥沥的下,像是永远晴不了似的。 她也不想一直陷在这页氲湿的书页里。 和楚仕东在一起的那天是个晴天。 她待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把一碗干噎酸奶碗搅的稀巴烂,楚仕东又来找陈亦程,看到她和她开心的打招呼,把本来要买的烟换成十二钗。 两人抽着烟聊着难得放晴的天气,男高的笑容比太阳还要耀眼,晃晕了她的眼,笑的人心里暖洋洋。 生生凝视这个男生,看见楚仕东深邃的眼睛把她装的满满当当,长长的羽睫掩不住眼底对她的喜爱。 她忍不住的摸了摸男生的眼睛,这双眼睛里这么埋了那么多喜爱,尝起来会不会是甜甜的,会不会有太阳的味道。 被男生这样看,她心软的一塌糊涂,漫不经心讲着玩笑话。 好帅呀,生生好喜欢呀,竟想无期限的溺在里面。她想了想,她不要申英国,即使她喜欢下雨天,也不能天天下雨,不然会把男高的笑当作太阳。 柳生生没来得及问自己是不是真喜欢他,她担心又要下雨。 刚放学楚仕东就她们班门口找生生“陈亦程参加竞赛在老师办公室练习,我送你回家”男生意气风发的站在门口对她笑道。 陈亦程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慢慢晃回家,身边再没有人和他吵吵闹闹分享有趣的事,只有他形单影只走在这条熟悉的路上,明明只过了几个月却适应不了没有她的环境。 微信里她只有一句话。【你以后别等我回家,我要先和男朋友约会,他会送我回去。】 于是,借着竞赛的借口,名正言顺的体面退出。 也用这正当理由来宽慰自己,那是她喜欢的人,他理应给他们创造相处的条件。 转过街口看见生生和楚仕东在前面有说有笑的走着,穿着同样配色的校服,青春洋溢的模样,登对的如一对璧人,自动把周围所有人都隔开。 陈亦程快步向前想追上他们,不料刚好到他是红灯,这个路口过不去了。站在路灯下,望着前面男生体贴的让生生走道路里面,太阳伞向她倾斜给她遮阳,代替着他的位置照顾她。 一个街道的距离,明明他开口叫一声就可以留下她,但嗓子像挂了秤砣一样如何也开不了口。 或许这个红灯阻拦他是正确的,就算他追上了又如何,三个人应该如何一起走呢。雨伞下只能容下两个,街道也只能容下两个。 他走哪比较好呢?走哪都显得拥挤,走哪都显得多余,红灯反而解救了尴尬的他。三个人的关系是最不具有稳定性的三角形。 看着前面女生飞扬的头发,只要妹妹喜欢就好。 成长的路上就是不断的分离又相聚再分离,能共同携手走过一段人生旅途已是一大幸事。他不该多贪心些什么。 “怎么走这边,你家不是往那边走吗。” “去书店呀,先把经济写完再回家。”生生转身牵起男朋友的手走进书店,继续卷生卷死,誓死卷死陈亦程。 17生命的重量 生生见到陈亦程的次数越来越少,放学后多数是司机接他回西山。在学校更很忙,忙着竞赛和申学校的材料,偶尔遇见也就擦肩而过。 没想到再次和陈亦程见面是在医院,婆婆摔了一跤,小腿骨折,秘书将她送到医院,才通知生生过来。 她接到电话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匆匆忙忙从学校赶过来,脑袋麻木的处理婆婆住院的所有事情。 机械的听完医生对病情的分析,出了科室才能短暂的喘一口气,形单影只坐在旁边的椅子,看着手里的诊断单才慢慢意识到发生什么。 飘浮在空中的她慢慢坠落在这张实体纸上,她趴在纸上一字一句的读着上面的字,却连不起来是什么意思。 爸爸要明天才能到,小姨在国外,在他们的远程指导下一个人处理签字婆婆的手术。 偌大的医院走廊只剩她独自一个人,椅子冰冷刺骨的椅子反着冷酷的光,静寥的蓝色墙纸一点一点吞食着孤孤零零的她,鼻腔充斥消毒水一呼吸全是肃杀的味道,一切都在提醒她,她为何出现在这。 陈亦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就一直默默坐在她身边,没有多过问什么。 “医生说手术风险高,术后成功可能也要常常做轮椅。”生生依旧盯着诊断单上,语气冷静的阐述医生的话。 “我打电话给小姨,还有我爸,手术安排在明天下午。我请了假来陪护,等婆婆好了再去学校。” 他抽掉她手里的纸慢慢阅读婆婆的病情。 “我签字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人的生命就只是化作了轻飘飘的三个字而已。”生生双手掩面阻挡着天花板强烈刺眼的光,声音克制不住带着颤抖。 陈亦程手抚上她的头发,带着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生生此刻才终于敢放松一霎,埋在他肩膀上,才发现哥哥的肩膀已经成长到可以稳稳的托起她了。 不敢多贪恋这片刻的温暖,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处理,能借他的肩膀短暂逃离一会就够了。 半响她恢复冷静开口道“走吧,去病房看看婆婆吧。” 陈亦程起身,生生却还坐在椅子上,双细白的手捏着他的衣角,她仰头望他眼角湿润像一只可怜的小猫。 “哥,我腿麻了”又低下眼帘不好意思的说“再等我…” “我背你。”陈亦程蹲在她面前。 男生还穿着校服,估计是刚下考场仓促赶来,宽阔的背支起衣服,好像也可以轻易支起她。 仿佛这一切都不是什么事,一下子就可以过去的,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他察觉到女生没有动,回头看见她兀自掉着眼泪,自己却全然不知。轻柔的用大拇指拭去眼泪,握着她的腿紧紧夹在腰上,带她离开。 趴在陈亦程的背上,感受他一步一步的稳稳当当向前走。眼泪顺脸颊流下,滴落到陈亦程的脖子,滑进他的衣服领口,生生窘迫的把泪水擦去。 胳膊用力收紧揽住他的脖子,紧密的把脸贴近他的背,听着稳健有力的心脏穿过身体有节奏的砰砰跳动,眼泪又克制不住的溢出濡湿他背上的衣服。 其实坐着再等一会儿就好了,他说要背她。现在腿已经不麻可以自己走了,两个人谁都没有开这个口,她还是安稳的待在他的背上。 她迷恋这温暖,就像染上毒瘾的人一样。 两个人互相扶持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手术挺成功,爸爸过来陪了生生两天,劝她要不要还是回爸爸那边上学,回到爸爸身边。 拗不过生生固执的要待在婆婆身边,东临公司有事要忙就先走了,走之前又请了两个护工,家里也多请了两个阿姨照顾她生活起居。 爸爸走后没两天,婆婆术后引发了肺炎进了icu,陈亦程正处在考试期间,生生焦头烂额的处理所有事情。 小姨实在抽不开身回来,拜托了陈亦程小叔和姑姑来帮她,她伪装大人逞强的扛着一切,即使有人帮衬她也不敢松懈一丝一毫。 慧慧姐代替婆婆处理公司的事,好在婆婆对她要求高,公司的事她也有能力参与几分。 也因此,她读到了那份令她在考试季濒临崩溃的信托。将将好的数字,让她把目光投向病床上的婆婆。 喉头一瞬间涌上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病床上的婆婆,即使闭着眼睛眉毛还是紧紧皱起。 生生听见心率机发出的滴滴声,伸出许多触角攀到她身上,爱婆婆,恨婆婆,心疼婆婆,厌恶婆婆,害怕她就此撒手,又害怕她走的太晚太晚。 “您还给陈亦程留了多少。” 她抬眼直溜溜望向婆婆,自言自语的说。 回答她的只有心率机的滴滴声。 生生盯着跳动的生命线,简直想把老太婆的心挖出来看看,自己究竟在婆婆心里占几成的爱。 但她只闻到爱和死亡从生命线里飘出来。 太忙了,忙到她都快要忘记她还有个男朋友。晚上回到家楚仕东打电话给她“怎么样了,要不要去陪你,我打球你都没时间过来看好可惜,你也没有打个电话问问我。” “大哥我根本忙不过来啊”她随口敷衍道。 “忙到一个电话都不打,忙到一个微信都不回,你根本是不关心我,对我就是爱答不理。” 她脑袋里都是公司和医院的事,空闲下来看见他的信息确实懒得应付。 “那么久没见了你是一点都不想我!也没有把我们这段感情放在心里,给我回个微信打个电话这点时间都没有吗!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永远不会给我打是吗”生生没回答他楚仕东继续在电话那头输出。 生生听见这话太阳穴突突跳,他凭什么敢来质问的“为什么你不能主动打给我呢!为什么不能迁就我呢!难道我不忙吗!你为什么不能为我们的感情多付出一些呢!” “我这不是打电话…” 生生直接挂了电话没有理他,心力憔悴还要空出精力和他吵架有够累的。 楚仕东第二天早上直接跑来医院来找她,生生没搭理他,把他晾一边。 “给你带了早餐。” “我吃过了”她看都没有看一眼,然后拨开他“让开我要过去。” 楚仕东看生生这幅态度更加气不打一次来,扯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我大老远专门过来陪你,还要受你的窝囊气,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激动的大声问她。 “我叫你来的?你来有没有过问过我的意见,你来会不会给我造成多的困扰,你来是不是我想要的陪伴?用你的猪脑想想,我忙的要死,走开点别挡道”生生直接甩掉他的手,和等在门外的慧慧姐离开。 婆婆在icu住了一个星期情况才有所好转,转到康复医院继续治疗,生生才终于放下担子回到学校回归正常的生活。 半个多月高度紧张的连轴转都快忘了她还是个学生,回到学校翻开积累成堆的试卷和作业才感觉终于从异世界回来,也还只有一个月学校就放暑假了。 放学楚仕东装模作样的站在门口等她,生生瞟了他一眼,把书包扔给他一起回家了。 18醉酒 偌大的房子里没有其他人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陈亦程回他家,婆婆住医院,阿姨今天请假回家。整个家里没有一点人气,全是死气沉沉的味道。熟悉的屋子变成面目狰狞的怪物把她吞进肚子里,任她如何呼叫也没有谁来救她。 写完作业生生窝在影音室,循环播放血腥暴力电影,震耳欲聋的声效在整个房间里游荡,好像吵闹的声音可以抵御夜晚漫涨的孤独寂寥。 她把房子里全部房间的灯都打开,又把所有的门窗都锁起来。再把所有的被子和玩偶堆在影音室围成一个堡垒,蜷缩躲进棉花做的洞穴里。 生生觉得她在变漆黑变透明,总有一天会渐渐融化成一滩纯黑液体在黑暗里消失不见。 烦的不得了,想从此现实中抽离出来逃到天涯海角。 打电话给楚仕东叫他出来陪她玩,骑车飙了几圈还不过瘾。 “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楚仕东摘下头盔问她。 “不想回,在家没意思。” 楚仕东下车走过来牵她的手,难得他们和好几天“这几天天天陪你飙车,换个有意思的地方玩,我表姐新开了间酒吧,去喝两杯。”话毕就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去。 纸醉金迷的酒吧昏昏暗暗的舞池,五光十色的射灯不断照耀绚丽多彩的彩灯变换闪烁,灯红酒绿的卡座上男男女女玩着暧昧擦边的游戏。 生生拉住他问了句要做什么,楚仕东看着在粉紫色霓虹灯下生生显得更加明眸皓齿,涂了口红的唇瓣晶莹剔透惹人怜爱。 他在她嘴上轻轻啄了一口贴近她耳朵交代他要干嘛,锣鼓喧天的音乐要他们挨的很近,才能勉强才能听清楚对方说什么。 楚仕东订台开卡,开了六支黑桃a和三十几瓶洋酒满满当当摆满场子,还给生生点了十个长得像他的男模,陪她玩各种游戏,觥筹交错好不乐乎。 杯子中的冰块在五颜六色的酒里面浮浮沉沉,空气中掺杂的尽是男模身上的香水味和桌上各类酒水的酒精味,骄奢淫逸的夜生活现在才开始。 白天上课睡觉,下课溜去酒吧玩,每天乐不思蜀沉浸在声色犬马中。 生生又醉醺醺的凌晨才回到家,黑灯瞎火的玄关处踹倒了一个大东西还发出闷哼的声音。 她俯下身子见陈亦程一屁股坐地上,黑暗的空间看不见他的表情,估计是刚好他蹲着系鞋带被生生踹到,一个没蹲稳就坐地上了。 生生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盯着陈亦程,心中怒火冲天,嚯!她家还真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直接一脚踩在他肩上,脚上狠狠施力,陈亦程不得不双手反撑在地抵抗着她脚上的力度,维持身体平衡免得又被她踹倒在地。 “哟稀客呀!来我家干嘛!”生生冷嘲热讽的说道,双手抱胸审视着他, 生生的高跟鞋踩上他肩膀,尖尖的鞋跟用力的戳进他锁骨下面,再次俯身充满醉意的双眸湿意浓浓盯住他“滚出去,把我妈以前给你的我家钥匙交出来!” 手怼在他面前,鞋跟狠狠戳进他的皮肤,“我家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盛气凌人的说罢鞋尖用力左右碾动把他钉在原地。 陈亦程却偏过头,握住踩在他肩膀上的脚腕,想把腿拿下去“你穿裙子,注意点。” “哦,我穿了打底裤”说着生生就直接豪放的把裙子掀起来给他看。 一抹亮黄色映入眼前,上面一个巨大的龙图表情包还赫然写着“既见朕,为何不跪。” 陈亦程猝不及防,脑袋里面全是龙图金光。 “快点,钥匙!”她的脸直直的凑近他离的更近,嘴巴里他的嘴不过一两厘米,满脸盛不住的酒意全溢撒到他脸上。 “你怎么喝这么多。”陈亦程皱眉看着生生。 猛地又被她抓住头发“呕”的一声她立马用手捂嘴,呕吐物还是从手指漏出滴在他身上。 他崩溃大叫“柳生生!你恶不恶心啊!” 陈亦程立马起身,一手死死捂她嘴巴,把她扛在肩上冲去厕所。 突然天旋地转脑袋更加晕晕沉沉,她又吐了。 陈亦程怕地太凉把她放到他鞋上,让她抱着马桶吐个干净,一手轻轻拍打背方便她换气,一手握住她飘散的长发免得被弄脏。 吐够了她还抱着马桶,一副迷盹发懵的样子。 “别抱了,脏。”陈亦程伸手把生生提起,但她顺着力度抱住他大腿,一嘴的污秽全蹭他裤子上。 陈亦程扶额太阳穴突突猛跳,但也顾不了嫌弃那么多。 握住三千青丝熟练的给她编了个麻花辫,小时候不知道给她扎了多少遍。 生生坐在他鞋上迷迷糊糊的蹭着他大腿打起瞌睡,“醒醒。”陈亦程拍了拍生生的脸想将她唤醒。 “还想吐吗?不吐了就起来漱口。”女孩哼哼唧唧的把脸躲进他腿里。 陈亦程没有办法,把生生抱到盥洗台给她接水漱口,握住她的脏手认认真真的在流水下洗干净,葱白细长的十指被他仔仔细细的消毒了一遍。 醉鬼摇摇晃晃根本站不稳,整个人无意识靠在他身上。他又只好扶住生生的腰支撑着她的身体,长长的麻花辫被两人夹在中间,女孩因醉酒变得嫣红火热的脸蛋不安分的到处蹭他渴望找个凉快的地方绛绛温。 陈亦程扶着她高声喊阿姨,叫了几声都无人应答,呼唤的声音全被静默的房子给吞掉。 他晃了晃生生问她“阿姨去哪了?” 女孩子口齿不清的回答他“阿姨回家了,婆婆在医院,连陈亦程这贱人都跑了。老娘一个人住这大房子爽不爽!” 陈亦程默默牵起她的脏手放在水下冲,伺候她漱完口,又给她一丝不苟的卸妆。 亮晶晶的闪片和黑色眼影被擦掉,露出素白无瑕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半耷拉着无力的盖住眼帘。 卸妆巾反复摩擦嘴巴拭掉艳丽的口红,因反复摩擦过后微微肿胀的嘴唇手感变得异常柔软,他克制不住的用大拇指按压了一下她饱满丰盈的嘴唇,对着这张素净漂亮的脸蛋发呆。 蓦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有多逾矩,醒悟过来今晚究竟有多荒唐。 他在内心暗骂了一句,又无奈盯着面前意识不清的生生。 “真的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专来伺候你。”说完去掐酒鬼的脸蛋。 生生被他撒气掐脸蛋都没一丝反应,陈亦程认命的低下头深深的叹出一口气。 “你在外面恋酒迷花骄奢淫逸四处鬼混,回家一副死样子。” 陈亦程拎过晕晕乎乎的生生,开始解她脖子上奢华的项链,手指上设计夸张的戒指,还有手腕上她男朋友送的各类手环手链,有条不紊的一一解开,整齐摆放在台面上。 耳朵上花里胡哨的耳桥,亮闪闪的耳骨钉,和各种华丽的耳饰都被他拆下来,换成茶叶梗。 生生整个人任他随意摆弄,没了那些浮夸的饰品,也卸去了平日里的乖张气焰,麻花辫柔顺的挂在胸前整个人都显得特别乖。 19醉生梦死 “醒一醒,去洗澡自己把脏衣服换了。”陈亦程晃了晃靠在他手里失去意识的女孩。 他低头打量生生,实在不解她的行为,搞不懂有什么值得要喝成这样。 浓浓的睫毛盖住眼睑,均匀绵长的呼吸,脸上细白的绒毛在暖黄色射灯下发着光,散出的几缕发丝挠着他的脖子。 伸手戳了戳她醉生梦死的脑袋,她怎么能醉的这么死,她怎么敢醉的这么烂。 女孩子被他弄的蹙了蹙眉头,居然自己趴在他颈窝蹭出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醉生梦死。 别说洗澡了,她能醒过来自己换衣服就不错了。 可陈亦程只能找生生的睡衣在哪,不能去找她的内衣裤在哪。 正处在有鲜明性别意识的年纪,就算是兄妹也会下意识避免看到或接触到对方的贴身衣物。 贴身衣物作为直接接触身体私密部位的物品被视为性器官的一种延伸象征。 自身所具有的性意味,性暗示,性象征,是他作为异性绝不能触碰的禁忌。 生生无意识依赖的亲密举动,紧紧往他身上赖,陈亦程深吸一口气看向天花板暖黄的灯,灯光刺眼眩目惹得他脑袋短暂被一阵白光占领。 半响似是终于下定决心喃喃道“听天由命吧。”低头继续照顾早已不省人事的生生。 陈亦程侧身用热水打湿毛巾,再把毛巾拧干。手缓缓向下捏住她体恤的衣摆,眼睛也紧紧闭上,黑暗中捏住衣角把她整件衣服提起脱掉。 事态都发展成都这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坚持什么狗屁非礼勿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假装什么狗屁虚伪君子。 他只能竭尽所能将事态控制在缰绳以内。 衣服上的装饰扎到生生,弄的她迷迷糊糊哼唧了一声。 握住她的后脑勺把脑袋顺势重重按在肩上,按的力道有点大恰巧她鼻尖抵住的地方隐隐作痛。是那个时候生生用高跟鞋踩的位置,脚上是一点力度都没控制。 陈亦程睁开眼睛,用热气腾腾的毛巾给她擦拭背,一寸一寸擦过她洁白细腻的皮肤,一尺一尺的丈量她窈窕的身姿,暖烘烘的毛巾从漂亮单薄的肩胛骨拭到轻盈苗条的柳枝细腰。 手上的动作如此出格失礼,眼睛却直直望向前方,一丝余光都不敢扫到她身体。 柔软丰韵的胸只隔内衣挤压他,陈亦程迅速把毛巾挪到前面,草草擦过她的肚子。 两人亲密无间的紧紧相贴,太过暧昧的姿势让他呼吸停滞,心跳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声音大的都在他胸腔有回音了一样。 毛巾随手一扔立即扯过她的睡衣匆匆套上,生怕慢一秒他就要窒息,心脏也因为跳得过快要爆体而亡。 脑袋嗡嗡作响不敢懈怠一刻,把冷却的毛巾扔进热水里。 陈亦程终于敢缓缓泄口气,虎口抵住她的下巴手指掐起生生的脸,用力的捏了捏,嘴唇随他用力嘟起,唇珠也随之“啵”的一声撅起来。 脸蛋在他手里任他揉搓,一会捏成扁的一会搓成圆的。生生的脸手感出奇的好,从小他就喜欢摸,只要见到她,他的手就自动的黏在她脸上拈揉。 小时候她也顺从的乖乖给他摸,有时候手上脏脏也去摸她,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被他一顿乱摸也变得和他一样埋汰。 最后陈亦程被他妈妈狠狠教训了一顿,耳提面命的告诉他,女孩子的脸很重要不可以乱来,同样也要好好爱护她身体的所有部位。 陈亦程盯着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么揉捏过她的脸了。 拿她的脸泄过气后,陈亦程继续清理生生,热毛巾给她擦手臂,脖子和胸膛。 擦拭过胸膛他才意识到,好像内衣是不穿着睡觉的。 他沉默望着露出睡裙领口的粉色蕾丝内衣肩带,内心天人交战。 纠结许久才缓缓动了动手指,换只手臂继续撑眯眯瞪瞪的生生。 陈亦程严重怀疑生生不是喝醉了而是死了,只不过还没死透。 做好心理建设,掀起裙子抚上她的背脊,手摸到细腻的蕾丝边内衣扣。摸索了一下始终找不到要领,立马把手拿出来。 做人就是要懂得放弃,反正难受的不是他,大不了过四个小时把她叫起来洗澡。 这么一想心里的阴郁散了大半,叫她天天和那些蠢货喝酒厮混,就该让她不舒服一晚长长记性。 陈亦程又去揉捏生生的脸爱不释手,把她的脸当成包子一样捏来捏去,辛苦一晚,摸摸她的脸又怎样,这是他今晚的“报酬”,现在把她扔进被窝里就大功告成。 刚蹲下来抱她,就发现了生生还穿着高跟鞋,裙子也还在身上。 行吧,任重道远,他无奈叹道,一颗心被迫降落。 握住生生的脚踝,抬起小腿把鞋子脱下,再给她洗脚。女孩子的脚在他手上如霜雪白,足尖圆润饱满像一颗玉石,脚趾涂着黑色甲油显得肤白娇嫩。 悄悄比一下,比他的手掌还要小一点,一只手就可以握完。气氛再次变得微妙,陈亦程赶忙在心中督促自己快点弄完结束。 抬头看见生生裙子沾了酒渍,还有呕吐物的脏污,这裙子根本没法上床。 撩起睡裙衣摆解裙子上的腰带,可怎么弄都解不开,腰带设计时髦还布满尖锐的金属铆钉。 心里那股气又涌上来了,和她的腰带较上劲。单膝跪在她裙子面前研究,找到暗扣一使劲,扣子没开反倒被尖锐的铆钉划伤手。 陈亦程垂头看手背上渗出的小血珠,怒火中烧眼珠都涨的疼,这辈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跪在生生的裙子面前又气又臊,凭什么啊!凭什么她出去乱玩,回来一副死人样撒手不管,把烂摊子全扔给他处理。 这哪是妹妹,这是祖宗。 要是把她扔在那不管不问,被她知道自己见死不救肯定要生气。伺候完全部给她换好衣服,又怕她明天醒来会不会因为害羞而生气。 怎么样她都要生气,怎么样他都是完蛋,反正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心里情绪百感交集挫败感袭击心头,眼眶变得湿润,就不该回来拿那什么破试卷,照顾她不仅落不着好还搞出一身伤。 抹掉手上的血抬手继续解腰带,心中却克制不住的心疼起生生来。 要是今天晚上他不在,她该怎么办,这个样子肯定照顾不好自己,宿醉肯定会难受一整天。 又是什么伤心事让她喝成这个样子,想起妈妈临走前嘱咐他说要好好关心她,婆婆在医院也没人看管她,可能连吃饭也不好好吃,睡觉也不安稳睡。 想到这他内心极度自责,煎熬的就像一块荷包蛋反复被热油翻面煎。 忽然手上的腰带解开了,心中却觉得更加沉重压抑。 褪下她的裙子,脑袋里却没有了一丝旖旎暧昧的想法,全是对她的心疼怜惜和对自己失责的懊悔痛疚。 陈亦程抱起生生走上楼,把她抱进被窝里盖好被子,但她却不肯撒手紧紧揽住他的脖子。 生生迷离恍惚的说“好难受,我不舒服!”眉头紧紧皱起,腿乱蹬被子。 陈亦程心疼坏了,立马紧张的抱起她“哪里难受?告诉我好不好。”手抚上她的额头轻轻揉开皱起的眉头。 “肚子不舒服,喉咙也疼。”她哑着嗓子回答,也终于醒过来睁开眼睛看他,贝齿死死咬住下唇,双眼通红满是泪水在打转。 烈酒穿过嗓子留在胃里,回来又吐了个干净,现在嗓子和胃都感觉被火烧着了一样。 陈亦程瞧她这副可怜模样痛惜不已,一颗心脏都被她抓在手里,恨不得替她承受痛苦“等一下,我去给你煮醒酒汤,你先乖乖躺着。”说完帮她掖好被子。 陈亦程飞快下楼到厨房煮汤,趁这空闲功夫顺手到厕所把生生吐的清理干净,刚脱下被她吐脏的衣服听见楼上传来响声,火急火燎的端起醒酒汤,三步作两步的冲上楼去。 生生房间里传出震耳欲聋的重金属朋克音乐,他敲了一下门,没有反应,端着汤推门而进。 映入眼帘的生生岔开的大腿,刚刚给她穿戴整齐的睡裙全部飞起堆积在小腹上,内衣成套的粉色蕾丝内裤挂在脚踝上摇摇欲坠。 白嫩的脚趾蜷缩在一起,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小东西在腿根之间揉弄,这个视角女孩私处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桃花一样的肉瓣像贝壳打开容纳住粉色物件,她拿着它摇摇晃晃的往穴口更深处抵戳,贝壳颤颤巍巍的吐着淫水,食指配合着摁揉着阴蒂自己取悦着自己。 20苟且偷生 晴天霹雳脑子宕机转不过来,陈亦程楞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床上,直到手上盛汤的炖盅把他烫伤,失声叫出来才从眼前醒过来。 这一出声却把生生给吓了一跳,腾的坐起来又马上尖叫,“啊啊!进去了!”迷惘无措的支起半边身子不想让体内的东西更加深入。 陈亦程听见生生痛苦的声音,立刻把汤随手一搁冲到她面前。 跪在她床边惊慌失措的问“怎么啦,哪里痛。”也不敢碰她,只能撑在她床沿。 她看过来,哭的千娇百媚呜呜道“一屁股把小玩具坐进去了。” 他试探性的伸手拍上她的背轻轻安抚,斟酌的开口道“深呼吸放轻松,试试把它拿出来。” 生生却还是直直盯着他“程程为什么不穿衣服,你做男模这么开放的吗,早知道昨天也点你了。” 伸手抓上他的小臂来回的摸“你出不出台,宝宝跟我回家好不好。”女生偏棕色的瞳孔流动着星光,里面承载着全是对他的欲望。 得,还醉着呢,还把他当男模了,还要带外面的野男人回家。 陈亦程太阳穴不自觉抽了抽,低头拿手按着,逃避她热烈的视线。 你说我为什么没穿衣服呢,是谁吐了他一身。 煮完汤,洗厕所,刚把脏衣服倒上洗衣液,听见楼上有声响立马上来。 他把手放下来,握住妹妹的身体查看她的精神状态。 行,不是死人样是还魂样。 “我们玩抓手指游戏好不好。”她说着,纤纤玉指沿小臂一路向下滑,滑过手腕,滑过手掌,握住手指紧紧相扣。 妹妹滑过的皮肤激起一阵酥酥痒痒,十指连心,心也酥酥痒痒起来。 现在是真的切身体会了她在外面玩的有多大。 贝斯音乐在耳边响亮的撼天动地,音律震动带着他血液加速,她总听这种节奏吵闹又暴躁的phonk摇滚,听的陈亦程心烦意乱脑子突突疼,但现在顾不上。 “先把下面的东西拿出来,听话,自己慢慢来。”陈亦程定定盯她,不容置喙的眼神逼得她只好低头摸索小玩具。 给妹妹扎的好好的辫子也尽数散开,挡在他们之间看不清她的神情。 “我拿不到呜呜,我自己拿不出来,你拿好不好。” “不行,自己拿。”陈亦程语气也变得强硬不容置疑。 听见他强硬的态度,手只能继续在下面摸索着,不由得委屈起来“就是你吓到我才坐进去的,这个不能进去的呜呜。” “我好难受,自己又看不见而且手哪里够长,根本拿不出来啊!”她带着哭腔嘤咛的埋怨。 “不拿了!操死我得了。”生生自暴自弃的摊倒在床上。 “你给我起来。”陈亦程推她,生生装死。 僵持不下,一直沉默。 陈亦程心中上火焦急,怕拿不出来真伤到她,礼义廉耻彻底败给对妹妹的心疼。 他换一条腿继续跪在她床边“乖一点,缓缓躺下来,我帮你拿。” 女孩听话对他躺好,漏出完整的小穴。 小穴周围汁水横流,吃下玩具的半个小鸟头,粉色可爱的小鸟玩具啄着穴口。 他试着把它拔出来,但生生太紧张了,把它含的紧紧的。他不敢用力,怕她疼,怕她受伤。 拎过她的一条大腿搭在自己身上,让腿张开的更大,方便他操作。 放柔声音道“放松别夹太紧,我慢慢拿出来。” 陈亦程不是一点都不懂的小屁孩,青春期的男生对于性有着过度的热情,但凡出现一点情欲暧昧的联想都会意味深长的笑个不停。课间聚在一起聊着擦边的话题,话没说几句,笑了个大半天,从彼此揶揄的眼神中都心知肚明知道在笑什么。 在自体性欲望倾向当中,快感是主体的;而在他体性欲望倾向当中,快感同客体,通常同女人密切相关,而这女人居然变成了妹妹。 陈亦程发现自己很畜生的硬了…… 对他妹硬了…… 再怎么都克制不住涌下身的热血,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是个男人,为什么没有把鸡巴剁了。 就任着变态恶心下流的念头在体内肆意横行。 他去想他爷爷古板的脸,想婆婆严厉的脸,想一些骷髅,想一些鬼脸,反复默念白骨观血才冷了三分。 想着这些才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盯着完整在他面前张开的小穴,克制住汹涌的血冲入下体,多次深呼吸平稳心跳。 拿过她床头柜的消毒免洗洗手液,摁了两泵仔细消毒手,双膝跪地,把她拖到床边朝向自己,稳稳固定好搭在他身上的腿。 被挤压出的消毒水味,在全是她气味的房间里侵占了一片领地,他在其中苟且偷生。 托起她柔软丰满的屁股在穴口的四周轻轻按压试探,小心的给她做着扩张。另一只手拨开阴唇抚摸刺激阴蒂,左右揉搓渐渐肿胀变圆润饱满的阴蒂。 有些肿胀,好在没有血丝。他也分不清是因何肿胀,不敢多想,不敢深思,陈亦程竭力把自己勒得紧紧,各个方面都是。 女孩发出细细的声吟,上下滑动肥嫩靡红的内壁,穴口再次分泌体液润滑着,大拇指在中间潋滟的嫩肉重重摁压。 突兀的消毒水味被她动情时分泌的淫水甜腻腥味盖过,空气中只剩靡乱的味道。 陈亦程现在无比想骂他妹妹,能不能别叫了。 但出口却是“再放松一点。” 生生迷迷糊糊的听见他说,快感太强烈,本来就混沌的脑子被快感撞击,敏感的阴蒂连接到大脑颅内都是一片密密痒痒,她克制不住的嗯啊叫出声。 怼着阴蒂有节奏的开始摁揉,一下下的向里按,阴蒂突起充血变硬。 小穴被淫水打的晶莹剔透,他抽着玩具缓缓旋转,慢慢的把它转出来,“啵”的一声离开体内。 生生被直充脑门的快感吊着空中不上不下,坐起来紧紧攥住要离去的手,扒住陈亦程的脖子,她体温升腾包裹着他们。 没有满足的空虚感萦绕心头,她皱着眉不满的撒泼打滚。 陈亦程没再理她,把她的小玩具擦干净扔在床上,起身拿过醒酒汤灌她。 强压火气,端起汤一口一口的喂进去,生生坐在床上,手还抓住他的手臂,怕他跑了一样。 她又不老实的去扯他的裤带,一把抓住幌动的裤带上的logo珠子“你小腹上怎么有青筋?” 说完直接甩了一巴掌在他肚子上,猝不及防又挨了一巴掌弄得他闷哼一声。 “肚子使点劲,腹肌看不清!”长长的指甲在他肚子上划过几道红痕。 生生摸着他一块一块的肌肉“怎么数不清,我眼睛好晕哇” 眼睛直愣愣的凑近他“不是说男生腹肌有八块啊”手指从上摸到下“我数来数去只有六块啊。” “你眼神不好,数不清。”陈亦程忍着性子随口敷衍道。 “扯鬼!数几个数我还数的出的!这么看不起我!”她对着他腹肌吼道。 “就是六块,还骗我,我没醉!”她不高兴的撇嘴瞪他。 “好好好~对不起,是我没练。”他摸女孩的脸安抚她的情绪“练这东西干嘛,能用不就得了,又没人看。” “我想看。”生生仰头盯着他,眼睛里都是星星在闪烁。 被如此直白热烈的对待,陈亦程心跳又漏了一拍,嘴硬道“你想看我就练?不累的啊,给钱。” 对哦,男模是要钱养的,生生歪头思考着他说的话。把手指伸到他裤头里面勾他过来,勾过来后头晕眼花把额头重重磕到他肚子上。 有东西抵在她下巴压着脖子。 “裤子里面藏了枪?好硬啊,陈亦程!干嘛裤裆里面藏手榴弹!”她上手就要揉。 这动作吓得陈亦程一把打开她的手,退后半步,拽过生生,捏起她的下巴,摁开嘴巴。 仿佛这汤是灵丹妙药,喝下去她就能立刻清醒,虎口掐着脸就往喉咙里面倒。 喉头发紧生气的哑声骂道“喝点马尿自己是谁都认不清,小疯子!占我便宜,还敢轻薄我,老子清白要被你玩完了!明天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手上喂的急,生生不小心呛了一口,把汤全咳了出来。 他不敢训了,拍着背帮她缓气。 生生仰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眼睛里面写满了委屈和难受。他真的受不了她这副模样,重重叹息一口气。 拿过纸巾细细帮她擦着嘴,动作温柔的就像对待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 21撒旦的欲望 今晚太混乱了,前面的都可以说事出有因,他还可以闭着眼睛圆过去。 但生理反应骗不了人,从进房间的那刻起,他就起反应了,裤子早已高高支起。耐着性子帮她扩张小穴拿玩具出来,对任何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来说都太刺激太有挑战,这么长时间,他鸡巴都硬的痛。 他自认自制力还算好,即使能勉强坐怀不乱但也禁不住她上手摸,真的不能再受一丁点儿的刺激了。 要是射在这里,射在她房间,他不用等明天了,现在立刻就去死。 太着急失手打开了她,忍不住说了重话。 她是不清醒才乱来,但是他不可以。 脱口而出下意识的话都是内心的真实想法,陈亦程真的不知道明天怎么面对她,是真的有点想跳下去了。 不知道怎么给失控的一切有个交代,他把无能为力的火气撒到一个失去清醒的人无意识的举动上。 陈亦程盯着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又生出无限的愧疚,是他没有控制住脾气,应该更加包容她的,应该对她更好一点的。 “程程坐,我乖乖喝。”她拍了拍自己的身边,陈亦程盯着她卖乖的样子,心里疼惜不已,充满了对她的愧悔。 拿过椅子上的外套铺好才上床坐着,这个时候了还记得她的规矩外裤不能上床。 他一坐在床上,生生就爬过来,老实的坐在他腿上,手环上他的脖子,自己就着他手上的炖盅捧住慢慢喝。 “哥哥,你好香。”她卖乖哄陈亦程,抬眼悄悄打量他“是什么味道呀。” 陈亦程止不住的冷笑了一声,这烂酒疯子还知道他是她哥啊。 女孩子知道他生气了,柔柔的在他怀里撒娇,说好香,好喜欢这个味道。 陈亦程喂她的动作也轻柔下来,热着耳朵闻自己“应该是松木洗衣液的味道吧,刚倒洗衣液时沾上的。” 女孩闻言揽住他脖子的手抱的更紧,仰头用鼻子细细嗅他,像小狗一样。 “你喜欢?我等下洗你衣服也用这个味道…” 唇上传来软绵濡湿的触觉,柔软湿润的舌头在舔他嘴唇。 瞳孔放大脑袋里的弦全部一齐崩断,耳边被她房间震耳的重金属音乐塞满,他能轻易的分辨出强劲的贝斯音,激昂的架子鼓,其中还参杂了电子琴的声音。 歌词也清晰的敲进耳膜,living in the night,neath devils torn asunder。 温热的舌头在细细的舔舐他,她起身跪上了他的大腿不停的舔吻。水妖一样手还缠绕在他脖子上,把他拖进水下窒息溺忘,将他献祭给魔鬼。 全身僵硬木讷的接受她勾引一般的亲吻。 死了,他被妹妹强吻了。 严格来说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吻。在小时候的某次午休,她问他为什么电视剧里面的人总要嘴对嘴,那是什么感觉你知道吗?他实诚的说不知道。电视剧里好像嘴对嘴之后就会发生魔法,关系会随魔法而改变。 生生凑过来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柔柔软软,比亲脸还要软而已,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也没有发生魔法,什么都没有随之改变,所有一切都如常,她躺下窝在他身边午休。 软糯的舌尖抵开牙关搅弄嬉戏他的舌尖,情愫在他们舌间疯狂滋生。 该死,她吻技有够好。 操,热流涌下身小腹收紧,鸡巴叫嚣着要冲破裤子。 陈亦程绝望,被攻击的连推开她都忘了。 她屁股在蹭他裤子自慰,前后的晃动大腿来回的磨逼,温温热热的暖气搁着裤子灼烧他。吻吮的更加投入,色情的呿吸舌尖,生生带着他一起深陷情欲的泥潭。 迷幻虚假春梦真真切切出现在他面前,他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重金属音乐还在耳边叫嚣着Hail Satan - Archangelo, Hail Satan - Wee Year Zero. 那一根马鬃此时被撒旦斩断,一直被他刻意忽视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现在从天灵盖直直的刺穿他的身体。 陈亦程能感觉无比锋利的剑穿过薄薄的头皮,豆腐一样的大脑,稍坚硬的颈椎,充满气孔的肺,砰砰跳动的心脏,接下来是肝胃肠。 他在流血吗?不,他在起火!赫菲斯托斯在他体内种下的欲望火种,湮灭了他本就所剩不多的理智。 陈亦程青涩的试着去回应,唇瓣紧紧贴压,勾住她的舌头,像条小金鱼一样湿湿滑滑的略过他。唇齿间逃逸破碎的娇喘,水声靡靡的缠吻搅弄,深入对方的口腔中。 生生往后缩离开他的唇“不亲亲了~嗝。” 捂住嘴巴打了个酒嗝,笑眯眯的望他“嘴里酒味醺人。” 软软的声音不好意思的从手指缝里溜出来,笑意从眼里漫出来,眼睛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耀眼。 亲吻过后她热烘烘的脸来贴他,故技重施去抓他的手,握住他的手摆弄成她想要的形状,握紧他的手指抬着屁股坐了下去,小穴紧致潮湿紧紧包裹着他的手指,甬道层层迭迭的含住他。 砰砰砰!心脏要从太阳穴里跳出来了,欲望的火种使他挣脱不了生生的手。 陈亦程你为什么不拒绝她的亲吻?陈亦程你为什么不拒绝拿你手自慰?你怎么不推开她呢?内心有声音问的他振聋发聩。 偏偏到现在还要骗自己,到现在还不敢面对情欲。 陈亦程卑劣的谎言被彻底灰飞烟灭。 他死透了,他对妹妹有爱,有不能控制的爱,有卑劣下流的爱,有不被世俗所容的爱。 在日常生活中平淡无奇里所一点点积累的情。 在一日三餐中朝夕相处里所一滴滴积累的爱。 在此刻爆发,像火山喷发一样。 积聚酝酿了十几年的爱欲爆裂出地表,天崩地裂的能量释放溢出的爱欲将一切都狠狠撕碎。 在长久相依的状态中,在习以为常的生活里,不知不觉深深的爱上她,发现时早已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无所谓了,明天等她醒来后审判他吧,下地狱也认。 他确实该下阿鼻地狱,亵渎妹妹,背叛朋友。 礼义廉耻统统被抛入脑后,任欲望的魔鬼在心里肆意生长藤蔓一样包裹心脏。 受尽十八层地狱刑罚也不能抵消他的罪孽。 掐过她的脸,继续被她逃掉的吻,撬开唇舌,拥抱欲望。 他吻得又急切又毫无章法,生生唔咽喘出声,声音被尽数吞进唇舌间,舌头互相吸吮搅弄,热烈的舌吻亲得滋滋出声。 被她握住的手指屈起捣弄花心,抵开穴口指尖继续伸入摸着,生生在他怀里怵地变调叫着,嗓音又尖又软。 娇媚的抬着屁股蹭的激烈,粗粝的手指感受一片不一样的嫩肉,勾了勾,她反应剧烈的扑在他胸口呼吸大口喘息。 他继续揉搓着那片,少女的身姿在他身上起伏。稍稍对着那片敏感地带用力,又加入了一根手指,空气随着进去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两根手指撑开让小穴变的肿胀,生生抑制不住的哼唧,在他怀里小声的喘叫。 “唔…里面一点。”变调的嗓音,轻声指挥他,贪心想要更多的快感。 陈亦程扶住她的腰用力的往下按,“啊啊啊”女孩在怀里不安分乱蹭,陈亦程两只手指一齐屈指搅弄上下画圈,沿湿润的小穴不停用指尖扣挠。 手指探上湿滑鼓立的阴蒂夹住揉搓,生生身体战栗发抖,眼睛迷离无焦距的看他,嘴角微张开,可爱的小舌头在口腔里无意识蠕动。 他低头吻上饱满的嘴唇含在嘴里亲吻安抚,她滑嫩的舌尖就着急的来寻他,主动描绘他的唇,衔住舌头包裹在嘴唇中细细吸吻,柔软又含一点点力道的舌头富有技巧的反复推拉勾引着,诱惑牵引他往敏感部位亲。 要命,她真的好会亲,和她接吻爽的他头皮发麻,恨不得把命都交付到她的舌尖。 心里也浮起很酸很胀的咕咚泡泡,她这吻技哪学来的。 22几把爱 肾上腺素飙升,小腹发紧,一切都要失控。女孩皮肤发热烫着他,发软的身体只会斜斜靠着他。 陈亦程一把掐住生生的腰,将她提溜到胸膛,把她死死箍在怀里,强势的握住她的整张脸汲取口腔里的空气。 深埋小穴的手深勾,指尖夹住使坏的拽了拽那片敏感区域,捻动揉搓使着巧劲取悦她。巨大的刺激激得她全身发颤,弓起了身子如一抹弯月,呼吸不畅在他耳边猛地喘气。 指尖继续拨动粗糙的那片甬道,力道深深浅浅,让她抓不真切。急得她用力去夹深埋在身体的手指,屁股使劲夹住晃动,温软潮热的细肉紧紧包裹他蠕动着,嘴唇又乖乖主动讨好的贴在他的唇边去吻他。 丰腴细软的软肉开始疯狂颤抖包住手指,生生发出小兽般的呻吟,他另一只手移到阴蒂,去摇动那颗鼓起的小红豆,让她深深沉溺在情欲中无法自拔。 惊涛骇浪的快感如漩涡一样,极致的爽从小穴蔓延到四肢百骸,紧致湿溚的小穴一直持续痉挛按摩往里吞着他的手指。她承受不住的发抖,牙齿用力咬破了他的嘴唇,揽在他脖子和肩膀上的手大力抓出了几道红痕。 之前扩张拿玩具时没到的高潮在他手里迭加强烈的绽放,激烈的痉挛让她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滑落,陈亦程嘴唇轻柔的吻去她眼角的那枚泪水。 高潮过后的小穴水灵灵温吞他,生生坐在他腿上紧紧依偎在怀里,细细的手臂还死死的揽住他的脖颈,像是掉进在宽阔无边海水里的人抓住的唯一一块浮木。 她早就失去意识都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又如此依赖自己更不会反抗一丝一毫,只会咿咿呀呀的承受他释放的情欲。 她也是想要的。对吗。 欲念贪婪的眼神盯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一寸一寸心醉神迷,从额头到眼睛,再到鼻尖,嘴唇和下巴,珍视却又贪得无厌亲遍她的每一个角落,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信徒都要虔诚。 想把她吞到肚子里,连心脏血肉也一齐生长。 真的想操她,想狠狠操她。 操到她多情的眼睛里只剩自己的身影。 操到她婉转的嗓音中只叫自己的名字。 生生鼻尖还在喘出高潮后未平复下来的气息。 陈亦程把生生推到在床上,附身压着她继续亲,含她柔软的唇瓣,吻的太深太重,潮红的脸颊,混乱的呼吸。 摁住她的腿根,肿胀的阴茎抵在穴口蹭,她的小穴好热,喷灼的湿热打在龟头。 小穴一张一翕的亲吻马眼,他往里插入,只进了一个头,就被生生呼了一巴掌。 她挣扎着喊疼,陈亦程遽然醒悟过来,匆匆把阴茎塞进裤子里,抱住她认错。 可生生还迷糊着,窝在他怀里,胸口全是她的呼吸,一股一股灼热的气流在抨击他的皮肤,穿透皮肤,烈日灼心。 他在干嘛?! 气息化成声音在叩问心脏。 爱她就可以趁她不清醒时满足自己的欲望吗? 爱她就可以任由自己的情欲发泄在她身上吗? 如梦初醒。 爱不是理由。 对她强烈的性欲让他自己觉得害怕觉得恐怖。 陈亦程抱着妹妹忍不住的发抖,他要怎么爱妹妹。 害怕自己做出伤害她的事,害怕自己才是伤她最深的那个。 大梦方醒。 从始至终他沉溺于爱欲里从没有过问过她的任何想法。 这是一场只属于他单方面的意淫。 如果她不爱自己呢?如果她不愿意呢?这对她来说和强奸有什么区别。 他在套着冠冕堂皇爱的借口任性伤害最重要的人。 他在打着道貌岸然爱的旗号肆意伤害最珍贵的人。 把她关进以爱之名编织的鸟笼,用爱来美化自己的行为合理自己的行为,把可能会对她造成的伤害统统视而不见。 被阴茎操控的大脑,产生出的爱是多么伪善啊。 浇灌在她身上的应该是阳光、微风和细雨,而不是他恶心下流卑劣低贱的精液。 幡然醒悟的爱太过浓烈,围剿着他脑子里只剩对她走火入魔的欲念。 让他脑袋里再无法思考任何别的,再无法装下任何东西,只有她,只有生生。 可这不是以爱情为底色的情欲,这不是你情我愿的做爱。 是他笨的像驴一样妄想一步到位,他想直接把妹妹吞进肚子里。 “陈亦程。”她埋在胸口,喉头哽咽哑声叫他全名,“你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在这。”泪水从她的眼睛中滴落在他身上一滴一滴越来越多。 “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待在家好孤独好恐怖,婆婆不在,你也不在。”止不住的眼泪一直打在他身上。 “你为什么那么狠心把我一个人扔掉,除了阿姨在这个家我都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活人。”生生仰头看他,眼里被泪水填满什么都模糊不清,陈亦程的身影仿佛像梦一样虚幻。 身体高潮后心里的空虚情绪反扑的更为强烈,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样都停不下来。 “但阿姨也有家,阿姨说她女儿生日请假回家了,可我没有家!这空荡荡的房子不是家!为什么你们都有家可以回,就我没有!我好讨厌你们,我讨厌你们所有人!” 听见她吼出来的委屈,陈亦程心里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就像心脏被活生生撕扯开两半。 她把头垂下低低的说“我好想婆婆,听见婆婆摔倒去医院的时候,全身都克制不住的发抖,我好怕!我好怕婆婆就走了,就这么离开我了,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就不在了…”越说越小声,到后面听不清她在喃喃什么。 接到电话她没有哭,一个人处理婆婆住院她没有哭,只能趁婆婆进手术室时匆匆流几滴泪,又要坚强的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 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都在他怀里撒泼似的发泄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掉的眼泪如磅礴大雨一般淋湿他的灵魂。 他知道她在怕什么,他同样也在怕。但他有靠山,而她却什么都没有。陈亦程心痛到快要无法呼吸,手颤抖的拍着她的背。 “陈亦程你好过分!明明小姨出国之前叫你陪我,你根本没有做到,小姨打电话问我,我还好心帮你圆过去,你只顾自己,有没有想过我?” “有没有想过我需要你!需要你陪在我身边!”生生对他的哭诉控告字字诛心,句句刻骨,犹如万箭穿心般令他痛切心骨。 听见她的控诉才意识到为什么上她的手臂始终挂他脖子上在不肯拿下来,她太没安全感。 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这个家又只剩她一个人。 这种如婴儿天然依赖母亲的姿势带给陈亦程强烈的被需要感。 他只想到她谈了男朋友,需要避嫌,不住一起比较好,却没有考虑过她承受着什么样的心里压力。 她为什么会突然选择回到夏城,为什么放弃在她爸爸身边生活,为什么会一定要待在婆婆身边。 其实妈妈都有暗示过他,也提醒他要多陪着她,要好好照顾她。 但是他呢?还是让她受了这么多委屈,他对她亏欠的太多。 “你为什么把我独自一个人扔在这啊!讨厌死你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你真的有够铁石心肠的把我扔进孤独里,自己回家潇洒,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人!” 长时间心里淤积的难过终于找到一个抒发口,不断埋怨着他生生的情绪抑制不住的愈发高涨,哭的身体都一抽一抽,眼泪落的更急,打在他身上如滚烫的铁水,腐蚀穿透他的皮肤。 “哥。”她声音渐渐变小,含含糊糊叫他。 “不是说好了一直陪我吗。”生生有点哭累了趴在他颈窝继续小声啜泣。 “哥哥,不是应该永远陪着我的吗。”她的声音脆弱无力,只反复述说自己心中的真理。 陈亦程心疼愧疚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女孩在她怀里痛快的哭,能做的也就是一直帮她拍背舒气,怀里的女孩哭声渐渐变小。 “别睡过去,缓一下情绪再睡好不好,哭睡着容易得精神病。”陈亦程担心的轻声嘱咐她。 “得就得吧,得了精神病也算有家可回了”生生不耐的怼他。 她最后还是坐在他腿上揽住陈亦程脖子安稳的睡着了。 23忘 陈亦程低头抓住盥洗盆里生生的衣服,离开她房间时把凌乱的房间再次整理了一遍,将四处散乱的衣服拿下楼。 想起她说好香,把他们的衣服一起放进洗衣机里,而一些娇贵面料的衣服和染上酒渍的裙子只能手洗。 于陈亦程陌生的独属于女孩的衣服,泡了水沉浸浸浮在水面,湿绵绵的布料像水母皮一样贴在他手背,饱满的泡泡被看不见的线穿成串填满裙边,他在想会不会妹妹的皮肤也是水母皮。 处理完她的再清理自己,裤子上湿漉漉的一片全是她蹭着他流的淫水,干涸的水渍弄的裤子那一片都是皱巴巴的,心也变得皱巴巴。 抬头审视镜子里的自己,被她咬破的嘴唇,脖子肩膀上的抓痕,手背上的腰带刮痕,腹肌上的巴掌印,锁骨下鞋跟踩发紫的皮肤,双膝在床边跪出的淤青印。大大小小的伤痕凌乱无章的布满皮肤。 皮肤又白又薄,一切伤痕都更加清晰显的非常惨烈,小时候和生生打完架,他总是看起来更严重更可怜的那个。 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这副惨不忍睹模样居然是他,眉头皱起不爽的啧了一声。行,照顾她一晚喜提战损皮肤。 陈亦程换好衣服去楚家拎起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楚仕东,一拳打在他脸上,厉声警告他不要再带生生去酒吧。 半夜生生被渴醒,床头的水被一口喝完了,拿着杯子下楼找水喝。却发现水壶里有一直温着蜂蜜水,温热的蜂蜜水下肚,暖着五脏六腑人才勉强醒过来一点。 以洗衣机为圆心散发出和陈亦程身上同样的味道,洗衣机里她和他的衣服一起滚动,纠缠不清紧紧缠绕在一起难以分离。 同样气味拉住她陷入回忆,让她记起了一些今晚和陈亦程在床上,也是像洗衣机里的衣服一样这么纠缠不清的片段,越回忆却越模糊,宿醉后脑子还处在混沌状态,脑袋抗拒回忆在隐隐作痛。 生生扶额头按压着太阳穴缓解头疼,被这没有形状没有体积只自由自在散布在空气里的气味浓浓包裹,呼吸这气味让她莫名觉得心安,家里被简单的收拾了一遍。 她东西习惯随手乱放,家里总是乱糟糟的,乱糟糟的家才让她觉得是有生活气息的家,家里的空间四处被她的东西填满才觉得有安全感。 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臂弯,如何也触摸不到的记忆,家里还是空荡荡只留她一个人。 再次醒来是在影音室里,头发被编起披在肩上,身上盖着她的草莓毯子。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睡在这的,无法串联的时间线,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与记忆失联的海马体。 生生踉踉跄跄的走出去,看见陈亦程端坐在餐厅中间,神情淹没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光影在他身上对半切割,一半处在黑暗中一半处在光晕下,他只静静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亦程朝她的方向望过来,定定看着她,一直看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沉寂无声的空间的压着人喘不过气。 生生只记得回家见到陈亦程气不打一处来问他要钥匙想把他赶出去,然后抱着马桶吐个不停,其他的什么也想不起。 她缓慢踱步到餐厅靠近他,陈亦程还是没动没说话。 只掀起眼皮淡淡的瞧她,依旧缄默不语,身上散发出压抑冰冷的气氛,寒意扩散到她身上生生体会到了什么叫如芒在背。 气压不对,陈亦程面色凝重的令人发寒,他从来没有这么压迫性的瞅她。 作为家里唯一的小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活的顺风顺水的大少爷给她收拾烂摊子,不开心了坐在这当雕像耍脾气。 生生有点心虚但不多,脚步挪到后面找吃的。 “过来,先把这半碗小吊梨汤喝了,温温喉咙。” 生生摸不清他在想什么,闻言还是坐下来,乖乖喝汤。他不喜欢她吵闹的音乐,不喜欢她喧噪的机车,更不会喜欢她在外面花天酒地,夜夜笙歌。 喝个烂醉如泥让他照顾确实是她理亏,现在露出这副样子搞得她吃个饭忐忑不安。 陈亦程看她喝的差不多了,让厨师端来了海鲜粥。 “这不是你家的厨师嘛?”生生舀着粥问他。他家厨师做的海鲜粥特别鲜美,舍得用料用心熬煮丝毫不输外面的百年老店。 “他以后每天都在这,想吃什么就和他直接说。”陈亦程双手抱胸盯着生生一口一口的慢慢吃,“还那两个阿姨以后轮流住家,你有什么需要和她们说。” “不用啊,我爸给我找了阿姨的。” “她们是从老宅过来照顾我的。” 生生诧异的抬头望他,思考他话里的含义,这意味着陈亦程又重新回来和她住了。想起他这少爷作风忍俊不禁,低头将脸埋进碗里,明明他都是可以反过来照顾她的人。 餐厅的顶光打在少女的发丝上散发暖洋洋的光,长长的睫毛在脸上倒影出一片阴影,编好的辫子睡的散开几缕捆绕着脖颈。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如何说出真正想说的。 生生发现他不说话又绷紧脸看她,被他看得心里毛毛躁躁仿佛有小刺一直在戳心脏,密密麻麻的异样升起裹挟她。 “昨天晚上。”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生生见他高气压在这坐这么久,决定抢先认错解释,毕竟是她做的不对,先把他少爷脾气顺下来比较好。 “我每天在酒吧喝酒都是玩的差不多就回来了,昨天那样醉昏过去完全是状况外,上次醒来我发现我居然套着垃圾桶睡在地上哈哈哈哈牛吧!” 混插打科,先把病怏怏的气氛活络起来“虽然我不记得什么了,我应该没做什么吧,我肯定没做什么!我酒品很好的从来不乱来,不信你去问问他们。以前我都会头疼,但是今天我起来居然一点都不难受,你肯定是功劳大大滴。” 她越说越莫名的开始心虚紧张,随着她没逻辑东一句西一句胡乱解释,陈亦程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在他铁青的脸色下生生话越说越多也越来越语无伦次。 “不记得了?”陈亦程睨着眼睛瞧她,捕捉到最关键的反问她。 “哈哈哈喝断片,有一次上一秒还在卡座玩冰块,完了下一秒就在厕所被她们围观捡出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失忆了,后面才知道记忆错乱了,完全忘记了我怎么过去的,一点都想不起脑子就像被格式化了。”女孩放下勺子和他说有多惊险。 陈亦程五味杂陈的张了张嘴,但还是看她继续说。他要说什么呢,他什么也说不清,甚至他都说不清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 他像个失去磁极的失灵磁铁,在周期性来去涨落的墨蓝色潮水中拍打晃荡反复摇摆。 苦涩的想了一整晚,煎熬无比坐了一晚,等待死亡审判。结果她说不记得了,还兴致勃勃的和他述说怎么忘记的。 24失灵亲亲魔法 dao han g.w ork 所以呢,昨天晚上算什么,他又算什么。 陈亦程缓缓靠在椅背“你在酒吧喝失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撂起眼皮冷眼看她“柳生生你现在才多大啊,多有能耐啊,那你总知道自己脑子还没发育完全吧,频繁断片会对大脑颞叶造成损伤,想提前进入老年痴呆是吧。” “你要是还想要你的脑子,最好戒掉你这酗酒行为”陈亦程漆黑瞳孔直直的看她,眼底的压抑着情绪,声音也是冷淡严肃,丝毫没有被她故作轻松的话语糊弄过去。 “哪就到酗酒的地步了,平常我不也喝点药酒补身体的嘛”她底气不足的顶嘴。 “而且楚仕东也在,他表姐开的酒吧,都是熟人就玩的大一些喝的多了点。”说到男朋友她底气足起来,楚仕东也是他的朋友。 “他鬼混你也鬼混?他去死你去不去!你没点自己的判断能力?呵呵,你能长这么大也是挺难为你的”听见她的辩解更觉无语,心里忿忿不满不知道她那张嘴巴怎么说的出这种话,还搬出她男朋友来,楚仕东要是靠谱就不会发生昨天那种事,一想到昨天的事更是气血翻涌上心头,太阳穴都在隐隐作痛。”自己几斤几两没点逼数?就你那任人宰割的浑样,酒精中毒在外面死透了尸体都僵硬了,你可能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干嘛啊…” “你也是长本事了!平常的玩法没意思了不够刺激了是吧!喜欢喝酒也喝点好的,跑去什么酒吧买醉,那破地方能有什么好货。我家地窖从世界各地拍卖得来的好酒也没见你惦记,也是有够没品的。下次想喝去喝个够,包你泡在里面喝个十年也喝不完,干脆就和西游记里一样,等鸡啄完米,狗舔完面粉现在再加一条等你喝完酒。” 生生木呆呆听陈亦程对着她输出,反驳的话都忘了,只傻眉楞眼的望着他不敢再多说什么。 “柳生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牛逼胆子这么大,喝酒玩就算了,还喝成那个死猪样,你是怎么敢的。真当自己是赵子龙浑身是胆?酒吧里净是些乌七八糟的烂人,你也傻乐呵的跟着玩。还有你昨天做的那事,我真的怀疑你脑沟平滑到都可以溜冰,你知不知道昨天你…” 差点脱口而出不该说的话,他愣了愣回过神,低头用手掩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究竟在生气什么,是生气她,还是生气自己,七零八落的情绪像打碎的钉子刺得他心脏麻木。 生生直接骂懵,终于意识到是真惹毛他了,都把大少爷人格完全激发出来。指定网址不迷路:r iri w en.c om 陈亦程生她的气时特别幼稚,就是一直逼逼叨叨她。 小学有次她爬桂花树,上去了下不来,尝试了半天把自己搞的一身伤狼狈不堪,更不敢叫大人来,等到陈亦程来找她玩时,才敢出声让他帮自己下来。帮忙处理手臂小腿上大大小小的擦伤时,一直说她嘴巴就没停过,比老阿婆都要唠叨一百遍。 热暴力她过后又冷落她一个星期,不开口就别扭的等着她来哄。等生生发现他不理她时才明白要去哄他,哄了好久才收起大少爷脾气。 生生轻轻放下勺子尽量不磕到盘子弄出声,手肘撑在桌上歪头打量陈亦程,处于自闭状态的他看起来并不想理她,生生低头看自己的手,小心翼翼试探的开口打破僵硬的气氛 “昨天…”再次抬头查看他的态度,他还是掩面逃避着。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昨天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做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给你道歉。” 身体倾向他继续道“你说的我自己也知道,日子过的颠三倒四一去学校就想睡觉,一到晚上就亢奋。但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知道不好还是继续沉迷于消耗自己的生活。” “总给自己的放纵找很多借口,每次写完作业都无聊的要死,好像除了学习其他以外都被摁了静音键,我不想待在无人的家,不想没有一个说话的人…” 陈亦程听见她的反省,更加内疚,生生只不过是找个地方抒发情绪而已,是他太上纲上线。 负罪感像一条大蟒蛇一样在绞杀他,迫不及待的打断她问出最在意的“你喜欢楚仕东?” “喜欢啊,不喜欢干嘛在一起。”生生懵懵的下意识答道,感觉今天他怪怪的,为什么又突然扯到这个,和她喝酒有什么关系。 陈亦程视线不再逃避,聚焦到她脸庞上。 也好,忘掉好,都忘掉。 目光下移到她的唇瓣,他回忆起昨天的那个近乎啃咬的吻,自嘲的想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亲亲魔法,他们的关系还是像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所有的一切都在照常运转。 他也是有够天真的,幻想在小时候失灵的亲亲魔法在长大后魔力会突然生效给他带来奇迹。 起身推开椅子离开餐厅,到客厅时顺手捡起她扔沙发的毯子“我拿出去晒晒太阳。”只匆匆撂下这句话,迈着长腿去花园。 学校在大礼堂组织学习心肺复苏,老师找人当志愿者上台演示刚刚所学。 “老师!柳生生同学刚刚学的很认真”潘舒様说着就把生生推出去,生生踉跄了一下站稳。人还在状况之外,她进来时迟到错过开头的演讲。 想看她出丑是吧。 她回头对着潘舒様挑衅的讥笑。 跨出去两步把隔壁班的楚仕东扯出来,路过季蔓霖时她在生生耳边悄声提醒“按三十下,吹两口气。” 生生拉着因感冒混混沌沌的楚仕东走上台,压住他躺下跪在一旁解开校服扣子,双手撑在胸膛就开始按压。 女生的发丝随着身体一下一下的晃动在眼前,身体被大力压住,心脏在她手下被迫起伏的激烈,外力压迫身体一切都变得不由自主,生生如随摁压的动作泵进他的心脏里。 绵软的嘴唇覆上没一会,教导主任就过来叫停了“演示的很好,就这样可以了。” 生生还跪在台上,高高扬起头睨视潘舒様,欣赏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可笑模样。 出了大礼堂楚仕东拽着生生的手到后面隐秘处,俯身亲吻她。 生生侧头躲着他“别亲,你感冒了别传染给我。” “不会的,就亲一下。”楚仕东语气不容置喙,强势的撑在她耳朵边,禁锢她无法躲去哪,炙热眼睛的注视她。 再次压下身体霸道叼着她的下嘴唇细细亲碾,一寸一寸描绘饱满的下唇,温热湿濡的舌尖反复勾弄贝齿。女孩揪衬衫的手慢慢无力,眼神逐渐迷离瞳孔只剩他。 “啊嚏”生生揉着鼻子,“都怪你,传染给我。”她捶了一下斜靠在走廊的楚仕东。 拳头被男生抓在手里,痞痞笑着去揉开她的手。 生生从小运动练武打拳锻炼的体质好,被传染了也不严重,就喉咙一直不舒服。 “凉茶你喝点吧,最近别吃热气的东西了。”陈亦程拿着粉色的保温杯递给她。 陈亦程又十分“适宜”的出现在她附近,生生怪异的瞧他一眼,乖乖拿过茶慢慢喝。 生生顺手捶了一下男朋友“叫你别亲我了,搞得我现在要喝这种东西。” 陈亦程把杯子递给她后,撑着栏杆望向教学楼外面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什么,论楚仕东怎么使眼色都当个瞎子一样,硬生生杵在小情侣之间。 “我的俊俏男仆。”生生捧着保温杯挑眉说道,眼梢尽显喜气得意。 “给我喝一口。”楚仕东伸手去拿她手里的杯子。 “不行,你多喝一口我就少一口了。”她打开来掠夺的手。 楚仕东看她护食的举动不由失笑,转而摸了摸她的头发,逗弄的揶揄道“叫你哥别当男仆了,等你嫁过来当陪嫁丫鬟。” “陪嫁丫鬟。”这几个字眼莫名刺耳,她下意识望向陈亦程,偷偷观察他的神色。 男生没有任何反应还是懒洋洋的趴在那,像是聋了一样。陈亦程就这么装瞎作聋,幽灵一样待在她们身边。 生生低头看杯子里无端泛起一圈一圈涟漪的液体,磨砂的保温杯手感很好,这个保温杯陈亦程有个同款不同色的。 说起他们两就像双胞胎一样,小时候什么东西都要闹着一模一样,他有的她也一定要有,不然就是一场大战。 指尖抚摸保温杯上的贴纸,生生总喜欢把她的东西贴上可爱的贴纸,用来区别和陈亦程的不同。 在还没亲疏概念的时候她总分不清亲人和家人的区别,认为陈亦程是她的人,会永远在一起。 可是现在她不想再天天和陈亦程待在一起。 25男鬼跟踪狂 “班主任在开会是吧。”生生用胳膊轻轻碰了碰蔓霖。 她停下笔一脸坏笑“对呀,你又要开溜?” “嘿嘿。” “回来给我带瓶可可奶。” 她比手势,猫着腰从后门溜出去。 还未直起身,一道寒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去哪。” “我操。”生生脑海中迅速搜寻借口应付老师抓翘课。 惊恐的回头发现居然是陈亦程,一脸阴郁的站在隐蔽的墙角边。 惊魂未定的长舒一口气“陈亦程你是鬼吗!吓死我了,在这干嘛。” “自习课?” “昂,楚仕东叫我去找他。” 陈亦程双臂抱胸,语气严厉“所以我出现在这。” 下巴朝她扬了扬“进去。” 生生有些不服的顶嘴“就只剩十分钟下课了。” 宽厚的手掌抓住她的手臂,扯着她往教室走“别让我再重复一遍。” 她挣扎的推他“哎哎,凭什么啊,陈亦程你怎么阴魂不散的。上次在小卖部抓我,这回在我教室门口还抓我,你有病是不是!” 陈亦程撂下眼皮冷冷的看她,她沉默,没一会儿放软嗓子央求道“哥,现在还剩几分钟就下课了,放了我吧。” 陈亦程紧紧握住她的腕子,把她扭送到教室门口“柳生生,进去写你的作业去,别让我再抓到你上课又溜出来。” “我写完了!而且马上就要放假了!你个癫子。” 他垂下眼,眼眸犀利又认真,冷漠的威胁她“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上课时间去找楚仕东,我会去打断他的腿的。” 生生气呼呼的坐回座位上,陈亦程神出鬼没和个幽灵一样,去哪都能看到他的身影。翘课或者请假,陈亦程也要跟着她,尤其是放学准时准点蹲守在门口,比她男朋友都要积极。 跟着她也不和她说什么话,就算生生主动找话茬聊天他也就是淡淡的回应。 单纯就死死跟着她,去哪都跟,阴魂不散! 发展到后面她和楚仕东约会陈亦程都会默默守着结束送她回家,三个人一起走,他丝毫没有当了电灯泡,破坏小情侣气氛的羞愧觉悟。 楚仕东坐在椅子上把生生圈在腿里,牵着她的手一根一根的数着“为什么陈亦程现在天天跟着你啊,都打扰我们约会了。” “不知道,他有病!天天跟踪我。” 生生回头见陈亦程一脚踩在台阶上,拎着她的书包用iPad刷题。 楚仕东双手捧住她的脸把她转过来“不给看他,能不能只看我,你叫他以后别跟着你了,我看见他就烦。” “他我哥啊,他要跟踪我,我能有什么办法,烦死了!” 楚仕东的脸色越来越差,生生忽然笑出声挑眉道,“不是吧,他的醋你也吃?你俩不好兄弟?” “我就是不爽啊,凭什么你们天天在一起。”楚仕东一把抱住生生,把头埋进她怀里。 生生憋不住笑说道“你手松开点,我要喘不过气了,这不和你在一起嘛。” “你笑什么,你们离太近了我不开心,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太好笑了,居然有人吃陈亦程的醋哈哈哈哈哈,你脑回路也是离谱的出奇哈哈哈。” 她和陈亦程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彼此什么样没见过,感情还是要点朦胧美的。 脑海里浮现他的身影,尴尬到让她不经打了一个寒战,甚至想想都有种乱伦的恶心错觉。 楚仕东没得到她准确答复,也没有办法赶走陈亦程“你今天下午和那堆人窝在一起干嘛。” “没干嘛啊,好像是小组实践,你也在吗?” 他冷哼道 “你眼睛都长别人身上了,大忙人看不见我是应该的,真有本事让他们都围着你团团转。” 生生一把推开他“你有毛病是不是!上次你说我和他们有说有笑,我俩已经吵过一次了,还想吵架是不是,平常时间都和你呆在一起你还不满意,现在我连正常社交都要干扰?!” 本来在学校里面她就被别人误会,他还敢在她面前这样说。 她是挺喜欢楚仕东的,他们性格相像,喜欢的东西也差不多,还经常陪她到处玩,和他在一起每天都很精彩很开心。但是他太自我了,总是霸道的要求她很多。 “算了,今天不想和你吵,我要回家了。” 生生憋着一大口委屈,把衣角从楚仕东手里扯出来,头也不回的离开。拿过陈亦程手里的书包,一个人大步流星走在前面。 大部分男人的脑子咋一眼以为是巧克力,但其实是屎其中还裹着生殖器。稍微对他们好一点正常一点就蹬鼻子上脸,对着你想入非非,关系好一点就敢对你随便开黄腔。恨不得立马展现自己鸡巴做的脑子有多低级多下流,除了那档子事脑子装不下别,大脑的构造堪比草履虫。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男的本质上并有什么不同。 陈亦程追了上来,生生用力瞪了他一眼,果然世界上所有男的都是蠢货。 居然还会有超级大傻逼吃这个宇宙无敌大呆逼的醋,这算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话。 他们是每天都会在一起,但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交流。 除了一起走,偶尔一起写作业,周末一起去看婆婆,就没有别的什么可说的事,冷淡的气氛在他们之间总是挥散不去。 生生一开始还以为陈亦程还在生她的气,有次在学校楼梯间碰见他还故作姿态的说,周末请他去吃东星斑,暗戳戳的给他台阶下。 没想到他还是那么冷淡,生生尴尬的立马想钻进地板缝,后悔拉着他说这种狗屎话,被自己做作姿态恶心到不行。 歉也道了,台阶也给了,她懒得再理陈亦程,权当是他吃错了药发癫抽风。 柳生生偏偏今天不想再忍,直接爆发,火药味很重的呛他“做哥哥就是好是吧,能正大光明的跟踪我。” “和楚仕东没吵过瘾,还要和我接着来啊。”陈亦程丝毫不让,冷冷怼她。 这贱人看戏一样看她和楚仕东吵架,还要舞到她面前激她。 生生彻底恼火,停下脚步,怒吼道“你有病是不是,天天跟着是条狗啊!” “我做什么你都要管,我干嘛你都要知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凭什么管我!” 陈亦程看她炸毛的模样唇角泛起一抹冷笑,冷漠的由妹妹把没撒完的火往他身上撒,“你在借题发挥点什么,今天谁惹你了,不是我吧,谁惹你找谁吵去。” 对啊,凭什么,在男朋友那儿受得气要撒他身上。 舍不得对小男友发火,怄了气,转头在他面前盛气凌人,一股脑的把火气全泼在他身上。 真是的,明明做哥哥是她可以千刀万剐的存在。 阴暗的念头在心底疯狂滋长,看她在感情中受罪陈亦程却觉得爽快,于是得意的把生生激得更毛。 三言两语讽刺她谈恋爱谈疯了。 果然,女孩子快要爆炸一样,凌厉的尖叫撕裂空气喊他的名字“陈亦程!” 陈亦程竟病态的享受生生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发疯,这是做哥哥才有的权利。 陈亦程觉得好笑,也许是笑她,也许是笑自己。滋味压得久他都快变成虫子,单手插兜欺身压上前,盯着妹妹漂亮的眉眼,“单跟着你就这么不爽啊,不爽去找婆婆告状呗。” 搬出婆婆,她拿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是无法让步的。 26有丝分裂 生生家也不回跑到公司找到婆婆,一哭二闹叁上吊,终于嚎来了请假条。第二天出现在机场跟着慧慧姐飞回东临,提前开启她的暑假生活。 再次坐上从夏城大地飞往东临的飞机,身处高速移动的物体里,她总觉得自己像个物品,被送往一个需要她在的地方。 生生回忆起这趟航线承载的前程往事,不愉快的事被打捞起铺开在她眼前。 她的节假日大多都在这趟航线上度过。 新年七天假,除夕夜在夏城,大年初一早上在飞往东临的飞机上,晚上和一年只见一两次面的亲戚吃顿饭。 倒是天数多的假期还稍好一些,可怕就在中秋和清明,尤为清明最为恐怖。 每到清明爸爸妈妈便会为如何扫墓吵的不可开交,碰上清明假期只剩一天时,要去扫谁家的墓,是扫妈妈家的,还是飞回东临扫爸爸家的,每一年他们都会为此闹的不可开交。 生生从小就明白土地会长出根,从南北两地分裂扯烂她,她就会有丝分裂成无限碎片。 “你提前和我走,就先把审计年报再过一遍,没有婆婆在身边千万别怯场。”慧慧姐把资料袋递过来,打碎陷在回忆里的她。 “你婆婆要做完最后一个检查才能走。” “嗯嗯,我知道,那从东临回来之后,婆婆就不用再住公司了吧。” “不一定吧,婆婆现在腿还没有好全,住公司更方便,人老了变故多。” 小女孩的心思一眼明了,惹得知慧怪异的瞧她一眼,摸着生生的头发哈哈大笑。“哈哈哈小鬼你这么粘人的啊,叁天两头跑公司找婆婆就算了,这么眼巴巴盼着婆婆回去陪你呀。” 女孩子撅起嘴巴,头顶染乱七八糟的头发飞得高高,她忍不住继续逗生生“这么早回去不会也是想爸爸了吧。” 小女孩被戳中心思,小脸瞬间涨红,她摸到生生的头顶都在发热。别扭的躲开她,装模作样的翻阅资料。 从公司配送的车下来,踏进cbd钢筋丛林中玻璃幕墙在太阳的照射下仿佛成为了第二个太阳,映照着这片森林。 一路走过,大家对着她们频频侧目,悄声讨论知慧,揶揄的笑今年是由这蛇蝎美人带小股东。 生生把目光也投向慧慧姐,她第一次用加了凝视的目光看慧慧姐。 深紫色的职业套裙勾勒出女性曼妙的身材线条,脖颈系了条豹纹丝巾,配上打理恰到好处的波浪卷发显得风韵十足。 个人气质像条很危险有力的大蟒蛇,生生挺喜欢的。环顾四周发现他们的目光不是喜欢,而是审判,尤其是男人。 步履匆匆,她从那些男的脸上一一扫过,思绪万千。 动物用来形容女性时总有种侮辱性的含意,特别是这个词出于男人之口时。 可是,他们并不为自己的动物性感到羞耻,虎狼形容男人是代表着强壮、能力、野性。 但是如果强调一个女人身上的动物性呢,母老虎、蛇蝎女人在世俗中总不算得上什么好词。 当生生走过他们通通噤声,她是总公司最特别的股东没有人不知道她,不敢肆意谈论她的穿着打扮长相身材。 即使她身上的一切都不够正式,不应该出现在办公写字楼里。挑染蜥蜴绿的刘海,眉钉和酒窝钉都是璀璨的钻,千禧风条纹背心和臂袖,夸张的低腰破洞工装裤。 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又怎样,她穿什么都是正确的。她的背后的分公司占整个总公司核心利润的一半,权利站在她这边。 社会上总说女孩子不用太拼太努力,只需要漂漂亮亮的做个小公主就好了,小时候她衣柜里最多的就是各类公主裙。 今天才发现轻轻松松的公主裙是个陷阱,中庸之道的职业装也是一个谎言。 长大后她无法用一个正常的心态面对那一衣柜漂亮华丽高档奢侈的公主裙,她偏向穿削弱女性气质的服装,让自己退进中性搭配风格里,蜷缩进充满攻击力的酷朋克摇滚铠甲中。 踏入电梯穿过茶水间和办公格子间一路上的视线如有实质一样粘在她们身上。生生巡视着这些目光,身为一个局外人她看见在坑底的慧慧姐和半只脚进去的自己。 在一些正式场合中尤其是男性人数占上风时,穿有韵味凸显女性特质的服装,彰显出美貌的脸蛋、性感的曲线,总会被凝视,也让人觉得不够专业。 这种审视打量的目光会逐渐让你自己怀疑自己,可如果你不够好看又会被评判被嘲笑,职场穿衣总是一个很难让人拿捏好度的存在。 可这让人难以掌握的度是由谁来评定的呢,在这个男权社会体制下是谁会来给你评分。 推开办公室的门她不经失笑出来,办公室的装潢是猜测她的品味打造出来的,看着这些带有浓浓讨好意味的布置,她由衷的觉得权利是个好东西。 从88楼俯瞰下去整个城市繁华的尽收眼底,这一路上开的种种便利和绿灯都让她像是浮在云层之中。 权利这种东西的魅力太恐怖了,只要你拥有权利,聚拢到身边来的依附者会自动被他们自己对高位者的想象所折服。然后自己对自己洗脑暗示,而你做的一切行为都会有人替你找好合理的理由、正当借口。 生生过了十五岁后就开始学习规划妈妈留给她的资产了,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在总公司的股权,股权每年产生的被动分红收入和信托基金还有若干证劵资产足够她这辈子衣食无忧。 因此她也背上了无法摘下的担子,在当她宣布成年之前的股东权利由婆婆代为行使而不是爸爸令整个公司高层哗然,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婆婆手上的股权加上她的足以形成支配性力量。 婆婆利用代行柳生生股权的权利不仅阻碍总公司的整体改革还源源不断向分公司倾斜资源,而生生就乖乖当个傀儡漠视这种损害她长期股东权益的权益。 分公司表面的帐做的干干净净,但谁都明白婆婆代行期间会损总公司利益以利分公司,总公司管理层的老登又因生生年纪小拿婆婆一点办法都没有。损害她自己的利益就算了,可明摆着还要拉整个高层的利益给婆婆做血包。 生生窝囊可不代表他们窝囊,如今婆婆不在,火力全部集中在生生身上,一场会议开下来身心俱疲。 27姓 晚上爸爸来接她回家,在车上拐弯抹角的劝她,毕竟总公司在东临资源政策更集中,成年以后直接拿总公司的股权和爸爸在东临生活,他在公司会尽全力支持她的,就像以前他站在妈妈身后。 生生掀起眼皮淡淡瞥了一眼爸爸,特别想问出口,知道为什么是由婆婆代行股权而不是他。 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在车上谈工作怪窒息的,她转而主动问起“妹妹是和您姓的吧,叫什么。” 难得她会关心家里的事,爸爸停止聊公司的事,热切说到怎么给妹妹取名,又聊到她出生的故事。 “怀你的时候妈妈肚子尖尖,连算命的都说妈妈怀的是男宝宝,就先柳生叫你。边叫你边想怎么样取个好名,翻遍了字典不满意,你爷爷还专门去龙虎山找老道士取了叁个名字,就等你自己抓。” 说着林琛自己乐起来,“哪知你是个女宝宝,女宝宝哪能叫柳生呀,婆婆就加个迭字生生,生生叫你。你爷爷奶奶又不满意了觉得草率,见了你之后又飞茅山去起女孩子的名字,结果那边说这个名字就是最好的,叁生万物,生生不息,别人还没有这个福气这样叫呢。” 生生百无聊赖的抠着指甲,这个听了一百遍的故事,故事里的爱意太浓,她摁下车窗吹散一些。 如今她厌烦了,是不是刚出生大家都太爱她了,所以爱用起来格外快。 爸爸又接起电话,印象里就是从越来越多的电话开始,给她的爱就越来越少。 生生懒懒看向前方,果不其然。 “生生呀,爸爸有点事,要马上去一趟,你阿姨在家的,直接回去就好了。” 她直接打开车门下车,爸爸还在身后嘱咐“晚上等我回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啊。” 小区绿化建得大,不从地库走要走个十几分钟,刚搬来的时候总是迷路,爸爸妈妈从来没有让她走过。东临坐地铁比开车快,她去找朋友玩,也从家门口送到地铁站。 这一路她在想,爸爸终于如愿以偿的有个和他姓的孩子了,爷爷在地下也安心了吧。 她嗤出一声冷笑,死人的意见就那么重要吗。 活着的时候总要时不时叫她两声林生生,她偏偏装哑巴,叫生生才得她一声回应。 关于姓,她总能听见爸爸两边不做人的挨骂。骂他对不起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林家百年后连个烧香的人都没有。骂他昧良心妻子十月怀胎,还是入赘,哪能还跟男方姓。 姓做不了主,名字也做不了主。婆婆起得名字,不管他们再找什么名师,取寓意多好的名字,都改变不了分毫。 一场场猎杀运动在林琛身上上演,长久形成的观念和社会家族的压力,他平衡不了无法自洽他很痛苦。 他无能管理不了自己的痛苦,让它溢出蔓延至家庭,让小小的孩子只有叫她生生才应一声。 如今终于有了一个姓林的孩子,柳生生有一个姓林的小妹妹。 生生跨过客厅撒了满地的玩具,张望打量这个和夏城装修风格完全不一样的家实在是没有什么归属感,没有归属感的家还是家吗。 妈妈去世不到一年她的小妹妹就出生了,生生被迫加入爸爸这个新家庭。她实在对这个家没有多少感情,这是爸爸的家又不是她的。 夏城的天气总像是在手里抓了团水,而东临即使夏天也热得干干爽爽。 她还记得有天晚上,长长久久适应不了东临干燥的气候,晚上睡不着。拿了一把武士刀潜入爸爸的房间,长长的刀刃轻轻的抵住小阿姨圆鼓鼓的肚子。 那天晚上有月光,窗台那盆落日珊瑚芍药是小阿姨打算送给她的,大晚上它静悄悄的肚子绽放,月光下孤芳自赏。 孕肚随着母体的呼吸而起伏,圆又滚,大又薄,肚脐下有一条长长的黑线,哈哈是人的虾线,好像胚胎就是从肚脐处折迭生长的。 刀柄被她握得带了体温,铁一样的温度。 她把刀刃转个方向,对齐里面的婴孩,你是在折迭生长吗。 无法回答。 薄薄的肚皮怎么能撑的这么大啊,青筋盘踞在左边的肚皮上。 生生用刀尖试探的戳了戳孕肚,有些地方很浅,有些地方又肉肉的,一个不规则的球,刀刃向下压。劈成两半的话,你是会滑出来,还是会爆出来。 无法回答。 这把刀是妈妈少女时代在日本研学带回来的,现在它抵在膨胀恐怖的大肚子皮上。 生生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一个孕肚,一个生命的温床。 按照生物课本上的胚胎发育,你已经长出四肢了。可你是在我和妈妈吃饭时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还是在我在上学时来的。爸爸知道有你的时候,是在辅导我写作业,还是在帮我熨校服。 还好我妈妈不知道你,我妈妈说,有宝宝的话,只会想把全部的爱给她还嫌不够。 动了,肚皮在翻滚,有条地龙在她的刀剑下腾动。 小阿姨被动醒了,一米多的长刀锋泛着寒冷的月光白晃晃刺进她眼,是地狱里的银白沙滩反射人间落下的雨,这个女人直接吓晕过去了。 不经吓,谁又敢说她没有动那个心思呢。 28如鲠在喉 妹妹出生之后,小阿姨让她一事无成的弟弟来家里帮着照顾小妹妹,随着家里的陌生人越来越多柳生生只能退缩进自己小小的房间里。 林琛接放学的生生回家,一回家就溜去自己的房间。他望着女儿消失的背影,就算同在一个屋檐下也见不到她几面。 要不是上下学接她的时候能说上几句话,他没有任何其他和她沟通的机会,有时候忙起来半个月都和她说不上一句话,对生生一个人孤立全家的局面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生生想她真正的家了,她想婆婆了,她想陈亦程了。 “生生你腿好长哇。” 听见这话,她停下在冰箱里继续翻找牛奶,扶着冰箱门回头看。 这个舅舅抱着小妹妹盯着她,直白下流的凝视,冒犯恶心的打量,这种男凝的眼神作为一个女生她再清楚不过其中蕴含什么意味。 她一声不吭的走掉,只是下楼拿个面包和牛奶而已,她也换掉了自己的睡衣穿上平日里正常的卫衣牛仔裤,但还是被作为男凝的客体。 生生早就察觉到这个便宜舅舅不怀好意的眼神,一直在避免和他有接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总是要时不时面对这个人渣。 上到二楼她透过中庭俯视一楼,男人抱着婴儿哼着小曲儿逗她,一幅充满爱意的美好画面。 小苏打产生疏松多孔的面包,在楼下时被她用力捏成小块握在拳头里,柔软的面包变成干硬。 她撕咬面包,又糙又硬在口腔里疯狂的掠夺所有的唾液,慢慢干嚼变紧实的面包,等唾液中的淀粉酶慢慢分解干巴面包。 她像是在吞拳头。 面包待在口腔,只要她分泌出一点点唾液都会伺机而动霸道的吸干。硬生生用力的吞咽下去,它固执噎在喉咙的感觉还很强烈。 异物如鲠在喉。 调戏的话语如鲠在喉。 但这个人渣是头怂驴没那个胆子,看了她那么久也就今天敢蹦出一句“赞美”。 她俯下身撑在玻璃栏杆上,看了看一楼的男人又盯回手里的面包,让她难受的东西应该毫不犹豫的舍弃,而不是将就。 生生把手里的面包从二楼“嘣”的一声用力砸进了一楼的垃圾桶。 她想离开,想回到自己的家。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爸爸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的理由。 她要从新寄生,她要一个只有她的家,她不要流动态,她要确定的刚性! 生生开始穿着略微清凉的衣服有意无意的在楼下晃,面对戏弄的话只低头微微笑。终于那天便宜舅舅把她困在角落,手抚上她的肩头,揽着她的腰,被刚刚回家的爸爸撞见。 生生在爸爸的怀抱里崩溃大哭,受刺激的大喊大闹,她如愿的回到了婆婆身边。 她没什么阴影,这一切都是她推波助澜的,这一切都是她一步一步计划的。 便宜舅舅某天在厨房跌倒,脸刚好嗑到橱柜边薄薄的刀片,血止不住的流。再多几厘米,锋利的刀刃会滑破他脆弱的喉管,谁也不敢问为什么厨房会出现这样的刀片。 生生环视这栋大房子,不喜欢小阿姨,不喜欢妹妹,也不喜欢爸爸,不喜欢这里的一切。 可为什么这个地方和原来一模一样呢,甚至比她离开的时候变得更加温馨了呢,墙壁上乱七八糟的涂鸦,散落一地的儿童绘本,还有未拼完的乐高。 厨师在备菜,阿姨在庭院除草,妈妈从前带到东临的花儿败得一朵不剩。 好像之前一切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生生穿过长廊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推开房门却半天推不开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她大力推开却发现挡在门后的是婴儿床。 一瞬间双臂失力,掌心发麻,刚刚使在门上的力气竟全反弹到她身上一般。 她刚刚在和什么东西用力,她刚刚居然在和婴儿床较劲! 在她柳生生的人生里居然有朝一日要和一张婴儿床对抗力气! 全身冷热交替,她没等自观性的热胀冷缩在躯体作祟,下一秒生生抄起那张婴儿床砸进小妹妹的房间。 砰砰,三分钟不到小妹妹的房间被她砸的稀巴烂,怒火烧得肾上腺素翻滚,生生像是感受不到累一样,捡起婴儿床的木腿,绞肉机般的把房间里能捣坏的全部撕碎。 砸了个十几分钟,连房间里的墙面都露出混泥土结构时她才缓缓停手。 不用看也知道,身后站着的是谁。 最后生生把手里的木腿朝小阿姨身后砸过去,她抱头尖叫,身后白墙划出一长条黑痕。 这就是挑衅她的下场。 柳生生靠在门边,微微喘着粗气,勾了勾唇,慢慢问小阿姨“小妹妹怎么不在婴儿床上呀,怎么不在她自己的房间呀。” “您应该庆幸小妹妹是个命大的小朋友,但事不过三,您猜,下一次她好运会不会还站在她身边。” 小阿姨不服气抖着嗓音反驳“你们的房间都在一层,放一下怎么了,况且你都搬去夏城了,房间放一下小妹妹的东西怎么了。” 生生恶劣的笑出声,毒蛇一般的扫视小阿姨“哈哈哈,您说怎么了,地下室不能放?储物间不能放?非得放我房间 ?还是说,您觉得我走了,这栋房子您就有支配的权利了。” “要我再告诉您一遍这栋房子写的是谁的名字吗。” 生生邪邪的对这张过于年轻的面孔冷笑“再有下一次,我砸的可就不是房间了。” 29白色塑料膜 离开令人作呕的地方,生生拿出手机和朋友发消息,不等晚上了,她现在就过去。 一进包厢小佳闹着喊生生迟到拿起酒喂她,趁喝酒间隙小佳摸向她的包“让我猜猜你抽的是哪个仙女。” 生生抓住伸进包里的手,狡黠的笑道“好呀,你猜对了,今晚全部消费我买单。” “啊啊啊,王孑安你听到了吗!生生说今天她包了,难怪前一段时间叫不回来,你们夏城的分公司到底有多赚钱啊!” 坐在沙发上的卷毛男生,抽走旁边女生刚剪完的雪茄乐呵呵道“小佳佳啊,金陵十二钗,十二分之一,你能猜对?别闹啦,难得大忙人能陪我们一起玩玩,前几次每到中场就开溜了,今天能来已经是给我们面子了。” 生生见他漫不经心拿起雪茄就着女生手里捧起的小火枪,蓝色火焰尖上缓缓旋转雪茄。 她在心里腹诽,真的服了,点个烟还要别人伺候,装什么装,那一身华而不实的奢牌简直风骚到没边了。 生生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道“别挑拨离间哈,明明是我们王子迫不及待要转场度春宵,是小佳你以前最想要的哪几个人哦。” 生生直接明示小佳,把范围收到不能再小了。周围立马爆出热烈的起哄声,调侃王子今天是不是也要提前和漂亮妹妹共度良宵。 “史湘云!” 小佳有收集癖,之前喜欢收集金陵十二钗的烟盒,但又不抽烟。 生生觉得浪费,把她不要的烟拿来点燃玩,偶尔才抽一口,久而久之养成一只烟抽的少,看烟燃的多。 王孑安坐她们后桌时还帮着一起硝烟,一只烟被他翻来覆去的拆开玩。抽多了后喜欢味道重的,现在抽雪茄,不过生生觉得中二逼纯纯是为了装。 小佳迫不及待的抽出来验证“耶耶耶!大家今天敞开了玩哈!”她笑倒在生生身上喊再开个神龙套,大家闹哄哄的过来敬酒。 生生边喝酒边毫不掩饰的扫视从刚刚就在偷看自己的女生,黑长直巴掌脸纯的滴水,发现生生看她了,立即假装泰然自若的给杯子里加冰块。 今天这个局只有几个是她以前的同学和朋友,生生离开这段时间圈子里早就换了一批新人,该出国的早出国留学了,一群富二代、红叁代聚在一起疯狂乱玩。 生生打量身边的女生,乖巧的把杯子上渗出的水珠擦掉再递给身边的男生。生生悄声问小佳“蘑菇怎么没来。” 话毕,小佳立马看向刚刚那位女孩,心领神会和她相视一笑,幸灾乐祸道“我们王子以后有得苦头吃。” 小佳赖在生生腿上,把她离开后的八卦全说了。生生听着朋友情情爱爱的事,整个人终于松下来,没有家里乌七八糟的烦心事,也没有公司里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只有少年少女青涩的情事。 背景音乐放着好朋友喜欢女团新出的专辑,一群人玩桌游推推搡搡的从大富翁玩到uno最后还是要玩真心话大冒险,谁的初吻初夜发生在哪的事总能引爆包厢,可生生却被这些细细碎碎简单没营养的话语搅得心脏蓬蓬。 一杯一杯的酒下肚,她怎么都醉不了,少男少女的烦恼作为下酒菜实在太嫩,她也克制不住的想念男朋友。 竟生出了如饥似渴的想念,想念一些简单没营养的恋爱。 等得焦心度秒如年,恨不得拽起时间的手跑,终于婆婆来到东临。 生生趴在婆婆的膝头说,说把家里砸了。婆婆摸她的头发,从头顶摸到发尾,捻起一缕头发搓散,笑意淡淡道“你应该等你爸也在的时候,把家给砸了,顺势把他们在乎的东西给砸了。” “比如你小阿姨的贵重首饰、学位证书资格证什么的、或者,电脑u盘、公司重要文件。”说到一半,婆婆笑起来,笑声像是喉咙被风干的棉絮堵住,挤出来的气音破碎又刺耳,老人家发出的笑声着实难听。 “你小阿姨就连反驳都不敢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哈哈哈哈。” 婆婆的笑停下来,又从头捻起她一缕头发慢慢搓,干枯的手刮得她头发卡卡,有种被一条条扣下来的涩。 生生听见婆婆慢慢说“你以为没有你老豆的默许会发生这种事。” “要毁掉他们在意的才会把你的诉求放心上。” 生生听着婆婆的话,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怕那双眼睛里都是算计。 在东临,婆婆没有立场,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这样离间她和爸爸的话。 即使她知道婆婆说的是实话。 或许她心底还对爸爸抱有希望,或许是她身上的利益链太过复杂,她无法再纯纯净净的看婆婆。 生生怕婆婆同时也看见她眼底碎碎硬硬的动荡。 外头的天娇阳烈火,四体百骸越来越寒,冷气压进骨头夸哧夸哧啃嚼白骨,落得一片森森碎屑。 生生觉得自己好陌生好恶毒,怎么能把眼睛变异看婆婆,还是今天眼睛才清明过来。 是她还是她? 心口被填饱了石头,生生却觉得躺在婆婆腿上的她在变得轻,变得浅,变得碎。 有一层白色塑料隔膜在她们之间生长。 好累,累到她哭都哭不出来。 30不露圭角 生生在慧慧姐的指导下疯狂研读战略部呈报上的资料,关于公司的年度财务汇报和接下来会考察投资的项目,审议董事监事的报表熟悉议程为两个星期后召开的股东会议列席旁听做准备。 每天到晚上十一点才离开公司整个人围着这些资料连轴转,下午婆婆和慧慧姐要去开个大会,她终于有了空闲时间,突然闲下来反而不知道要做什么,踏出公司大楼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堆在她身上的事只由得她浅浅缓一下。 生生踏进旁边的便利店随手拿了一瓶酸奶坐着休息,无聊刷着朋友圈打发时间。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啦!” 生生抬头看去,一个打扮时髦背着相机的女人,拉开她旁边的凳子亲切的坐在她旁边。 “好巧呀,居然在这边遇见你,上次和你说的考虑好了吗?” 她缓过神认出是从夏城飞来时在机上聊过的女人,女人从贵宾厅就开始打量她了,上了飞机又恰巧发现座位靠在一起。 她先是礼貌的问了问生生脸上的钉子,生生反应过来她那些好奇的目光,确实这一脸的钉子走在路上总会收获多多少少异样的目光,生生敷衍的随口回答。 但女人却认真的递过自己的名片向生生介绍自己,名片上印的是国内知名杂志的总监。 女人目光炯炯看生生说她的形象很好,很符合最近很纠结一个选题的模特,希望她可以当模特来拍摄。生生握住名片心里没把这当回事,毕竟这世道骗子可真不少。 “你在这边做什么啊,这可没地方逛街。”女人张望着四周,又端量她的穿着。 “办点事。”生生低头搅着手里的酸奶。 女人见她兴味索然便转过身,拿过挂在脖子上的相机调试一番“你看看这张照片。” 她问言望去,显示屏中一个女孩低头推开便利店的玻璃门,随着步伐带动头发飘荡在身后带出漂亮的弧度,在下午的阳光下头发浮着淡淡的金丝,没染过的头发泛着自然的棕色,挑染的蜥蜴绿刘海肆意的舞在半空。 便利点的玻璃散射出彩虹斑斓光线打在她身上,但照片上最亮的光斑来自她酒窝钉的钻,钻石把阳光切割成细碎的鎏金。 身体平衡切割构图,下午的光线使整张照片颜色浓郁,便利店的门头隐没在阴影中,少女的身姿毅然决然的踏入黑暗,巧妙透露出的力量感让人相信画面中的人有足够的勇气将阳光滞于身后。 这张照片上的人太抓眼了,太震撼了。只需一眼就可以捕捉住眼球,让人根本无法从女孩身上挪开眼。 生生惊喜的撇头望向她,女人立刻将脖子上的相机取下来递到她手上方便她看。 女人把手支到桌子上撑着头,笑意盈盈的望向正在看照片的生生说道“你身上这件外套THOM BROWNE是当季最新款,内搭是CDG girl系列,BURBERRY的靴子是今年早春秀款,包是Hermes的constance19大象灰。” “裙子应该是Yohji Yamamoto 1997FW?‘向 Dior致敬’,这件vintage年纪都比你大了。Chanle的腰链或许是私人高定?抱歉我只在另一个明星身上见过类似的。”不好意思笑道为自己稍显唐突的猜测,可神色定然自信。 “耳桥是Alchemy的宝剑,你应该是把它改过了不然无法穿过两个耳洞,项链恶魔之心也是这个品牌的,很酷炫哦。手上是Vivienne Westwood的盔甲戒指,左耳低位耳洞上是chaumet的torsade,耳骨钉Chromehearts的别针款。不过其他的饰品我看不出来了,品味很好搭配得也很厉害,”她忍不住赞扬了几句,眼里尽是对生生的欣赏。 学院风的外套掩盖了她的张扬,经典款的鞋包压住了她的势头。内里的潮牌虽低调却不失特色,饰品还是那么酷拽的独树一帜。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掩藏起自己的个性,明明在机场帅的锋芒毕露那套也更适合她。 对着一个陌生人的全套服饰评头论足是件很冒昧的事,可生生却对她的话语丝毫不觉得厌烦。 能对这些品牌如数家珍的能力她不得不佩服,更何况她手里的这张照片就已经不言自明眼前的女人有多大的本事。 “不好意思,那张名片我没有看,现在还不知道如何称呼您,请问您贵姓。”生生实诚的解释道,友好向她伸出手。 “叫我万姐就好。”她微笑回握住生生的手。 再次遇见她,看见她穿搭的品牌,到拍下这张照片,万姐只觉胜券在握。 既然上帝站在她这边,无论如何她今天都必拿下这个小姑娘。 “等下有时间吗?拍摄棚就在旁边的那栋楼,我带你去参观一下。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这次的选题拍摄如果模特不是你,我都会睡不着觉或者考虑要不要把它撤下来。” “抱歉啊万姐,我等下还有事抽不出时间来,而且我没有当过模特哎。” 万姐听到她拒绝的话心跳漏了半拍,后面那句话又让她重燃希望。也是,这种家境打扮的小姑娘不会那么轻易来做模特的,对她应该算不上一件好差事。 “没事,不会都有人教的,只要你感兴趣就行,加姐一个微信可以吧。” 万姐拿出手机扫她继续说道“那你这张照片可以卖给我吗?” “卖?这个照片不是你拍的吗?” “哈哈哈哈是这样的,你身上这件牌子刚好是我们这期的广告,我想把这张照片当做搭配图可以吗?” “当然可以。”生生有点受宠若惊,没有人会不喜欢拍出漂亮照片,也没有人会排斥自己的照片登上知名杂志的机会。 “你身上的这几个品牌logo会p掉哦,是竞品所以没有办法露出来,介意吗?”她指着照片问生生,生生摇摇头顺着指尖看去,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好在logo都不明显。 “那具体事宜合同和后续商谈广告费我微信或邮件联系你吧,我还有事先走啦,做模特的事你好好考虑哦~” 回到办公室人还有点飘飘然,不过她不会跟自己的钱过不去,放掉杂念投身工作中。除了年中年末的会议,每个月也会在爸爸给她配的经理人和专业顾问指导下学习相关内容。 毕竟她不仅有妈妈留给她的全额遗产,将来还会继承爸爸遗产的百分之七十份额。虽然妈妈为爱发疯但脑子始终清楚,从发现她爸出轨后,抖着手收集所有证据材料再找律师划分财产证明,将个人所有财产全部移在生生名下,带着生生去律所签完所有个人财产协议证明。 31庐山真面目 生生回忆起离开夏城的最后一晚,妈妈抱住她问她该怎么办。生生回望妈妈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还未逝去的光芒骗不了她。她非常巧妙的说,她说妈妈幸福就好了。 妈妈也清楚她话里的含义,抱着生生痛哭了一顿,妈妈的幸福从十八岁开始一直都是爸爸。 妈妈柳心永是个幸运的女人,从小家境优渥长大嫁给爱情。他们有个偶像剧一样的开头也有个偶像剧一样的结局,可就像偶像剧不会续写婚后的生活的一地鸡毛,生活的滚轮不会就此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光,她的幸运也到此为止。 成绩又好长得还漂亮,刚到大学就有很多人追她,可她眼高于顶谁也看不上。公主自然是要配王子,她喜欢的人自然也是要最优秀的,她要追逐最闪耀的那颗星星。 这颗星星的篮球却主动撞到她,她坐到地上木呆呆地望着男生扶她起来,脑袋突然就屏蔽了周围的一切连他说了什么也听不见了,只看见男生那双瞳孔里映照出自己的身影。一见钟情就是如此猝不及防,她立马抓住机会说脚崴了她好疼好疼,高大帅气的男生望向球场犹豫了一下便背起她送去医务室。 得知男生叫林琛,是她学长又是校队篮球队长还兼任学生会会长,少女漫画的情节发生在她身上,她整个人都已经提前开始冒出粉色泡泡了。林琛抛弃女友来追她,对柳心永来说什么都很顺利,这段恋爱符合了她对校园恋爱的所有期待,他们天天黏在一起浓情似蜜羡煞旁人直到毕业。 出了象牙塔生活的压力压在林琛身上,在一起的时间骤然缩短他们开始频繁吵架,林琛也打算回东临发展,更让柳心永害怕的是,她发现他手机里和别人的一些暧昧不清的话。 离心,异地,意味这段感情也快走到头了。可是她舍不得,日日焦心学校都不想去了,婆婆看不下去招林琛进公司,他争气半年就做出成绩在公司站稳脚步,感情也自然变好。 柳心永毕业两人顺理成章的结婚,生下生生后她也渐渐做到了公司高层的位置,这段时间算得上两夫妻最幸福的时光,她过上了偶像剧般的生活,可婚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早年婆婆作为东临总公司联合创始人,拿着原始股一路打拼功勋卓着,后因怀上宝宝力不从心被排出权利中心。当公司在夏城建立分公司时,婆婆以“开拓重任需元老坐镇”为由,主动出任首任总经理换得体面退场。 占据自贸区便利的夏城发展迅速,陆续出台相关政策大力扶持,柳心永作为她的接班人不仅扛起来担子甚至越做越好,母女俩手腕强硬借着一次小的金融危机不仅垄断了市场一家独大,还反向收购总公司部分分散的股权。 事业蒸蒸日上的同时家庭矛盾却越发严重,林琛在夏城举目无亲口音、生活习惯等等都将他排斥在外。在公司柳心永处处都压他一头,空有一腔抱负也无处施展,他不甘仅仅作为老婆的左膀右臂。 激情退潮落下浪漫迷雾漫散,露出婚姻恐怖的庐山真面目。他们发现一座巨大又崎岖嶙峋的山,高高矗立显现在眼前婚姻山脉原形毕露。 林琛不得不承认她的优秀,他也不甘心居于她之后,看着她曾经还需要自己带领,现在早已赶超他心里总不是滋味,以前他们最喜欢聊的商业话题都变成炸弹梗在彼此之间。 他们总是无休无止的争吵,甚至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闹的不可开交,每当这个时候婆婆把生生带到隔壁,不愿孩子整天活着父母的争吵下。 婆婆早就劝过林琛是个很优秀的人可于她不是良配,是她慕强偏要选这么一个人,那自然要承受代价。 社会对男人的高期待加上林琛的大男子主义他本人也不好过,无法接受地位的反转,也无法平衡自己的心理。 林琛社交圈围绕妻子和孩子展开,最好的朋友变成陈亦程爸爸,能偶尔和大学同学吃顿饭都是奢望,吃到一半一个电话打来,他又得马上回去照顾生生。 林琛将自己过的不容易事业的平平淡淡归咎于他没有一个好平台没有一个好父母,独在异乡再加上事业的不如意他只能将时间花在女儿身上。 总公司发来调任offer,明升暗贬,他甘之如饴,顺势两头飞,情感也慢慢转移到别人身上。 最终的激烈爆发发生在生生离家出走的那次,柳心永责怪他为什么带不好生生,林琛指责她一个亲妈,有多少时间花在生生身上多少花在家庭里。争吵渐渐围绕到他外面出轨的那个女人,最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那就离婚,事态再次升级。 两人撕心裂肺的争吵到生生被婆婆带回家都没有停止。生生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报复惩罚父母,蹲在路灯下幻想爸爸妈妈发现她的委屈把她拥入怀中,他们会懊悔愧疚的意识到不再吵架,一家人会重新回到幸福之中。 可当她回到家爸爸妈妈还在吵架好像根本没有发现她离家出走了,不在乎她去哪了, 不在乎她受到的委屈,只是一味的指责对方。 生生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如此幼稚可笑,好像她对他们来说还没有吵架重要。她站在家门口一步也无法踏进去,她太天真了才醒悟刀子对准自己只对爱自己的人来说有用。 32赌押命运 晚上柳心永拿着林琛出轨的证据一一摆在她面前,一些聊骚记录和亲密照片而已。 生生不敢看妈妈的眼睛,她早就在爸爸手机里见过和其他女人的性爱视频。 爸爸带她这么久她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会察觉不到爸爸的变化。她不是明明删了吗,不是全部都删完了吗! 妈妈知道吗,妈妈肯定知道。妈妈想干嘛,粉饰太平,还是破罐子破摔。 生生小心呼吸,呼吸妈妈弥漫在空气里真实意图。 妈妈还会要她吗。 妈妈不会猜到她早就背叛妈妈了吧,生生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虚伪与懦弱。 生生迫使自己再看一遍这些照片和视频,露出隐隐约约知道但居然这么严重的样子。 她看着那些出轨的证据,慢慢好像变得真的是第一次发现,快要把自己骗过。 生生疑惑不解,可又觉得这就是人性的本质真相。 她比谁都清楚爸爸有多爱她,爸爸有多爱妈妈,爸爸有多爱这个家庭。可是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生生困惑的想起那两具赤裸纠缠在一起的肉体,原来爱可以和性分离,原来再爱也不耽误出轨,原来这些并不冲突的,这就是男人本来的面目,这就是人性的劣根性。 原来爸爸也是普通人,爸爸也非常的平庸。 柳心永抱住她哭,问妈妈该怎么办。生生凝视妈妈的眼睛,她听说过,“爱从眼睛,触及内心,因为,眼睛是心的斥候。” 那双眼睛还蕴含对爸爸的爱,这么多年的感情妈妈放不下,生生也清楚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她不想让爸爸妈妈离开她,她不想再像今天一样被他们忽视!她也很清楚该怎么做让他们还能在一起,她自私的牺牲了妈妈来成全她。她是爸爸的帮凶,是她间接杀死妈妈。 她回抱住妈妈说只希望她幸福,妈妈匍匐在她胸口嚎啕大哭。 生生这一两年以来的变化柳心永不是感觉不到,生生渐渐的好像无法进行正常的人际社交活动,宁愿不合群的缩在角落玩小草,也不愿意和大家一起做游戏。平常只和陈亦程玩一下,如果不是陈亦程就住隔壁,估计生生一个朋友也没有,她害怕和人交流。 女儿孤僻的变化她心疼不已但柳心永太忙了,忙到她想管也力不从心。 望着女儿熟睡的小脸,她突然发现女儿变得有点陌生,和记忆中的样子不一样,明明每天都朝夕相处。孩子长的太快了,现在她甚至不知道生生现在的身高体重是多少,她已经错过了她太多人生重要的时刻。 她勾着手指计算生生还有几年会脱离家庭开启自己的人生,时间短暂令她害怕,她躺到生生身边汲取孩子的温暖,她听见生生梦中还呢喃着爸爸妈妈,柳心永关上生生的房门终于下定决心。 柳心永找到林琛签好婚内财产协议做好公证,还有林琛以后个人遗产固定百分之七十都留给生生。她做出退让从分公司辞职和生生跟着林琛去东临,踏入与她而言陌生冰冷的地盘,而林琛熟悉的地方。 柳心永明白是总公司忌惮她们膨胀到与东临分庭抗礼,随便扯一个“总公司发展需要”发来offer给林琛,削弱的同时带走“人质”。她明知这是场阳谋,也不得不以身入局。 博弈角逐所有的纷争来自权利,处于权利关系失衡的婚姻很难幸福。 柳心永清楚林琛为她为生生为家庭做出的顺从妥协和牺牲,一直以来都把她和生生的需求凌驾于自己之上而压抑自己的需求,这都是源自于对她和生生的爱,所以即使他痛苦也还是一直留在夏城。 每个人的幸福不一样,并不是赚很多钱,有很高的地位就一定会幸福,对于柳心永来说生生和林琛就是她的幸福,大于一切的幸福,她要找回曾经的幸福。 权衡利弊加上爱情的砝码过后,柳心永把自己的命运赌押在对方身上,为迎合对方的选择,而改变了自己的人生方向。 33好妈妈 柳心永好像又进到了另一个坑里了,来到东临她失去自己的名字她变成了林太太,生生妈。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方言里,忘掉自己的人格与需求,抛弃人生的目标与抱负。只和其他女人聊丈夫和孩子,毕竟这是她在东临唯一拿得出手的话题。 林琛主外她主内,她当上家庭主妇照顾好丈夫和孩子,他们的家庭又变得和谐美满,她又过上了偶像剧中的生活。 可这朵绽放热烈的花根系早已腐败流脓发臭。 婚姻里的权利再度失衡,平权是劳动。而在家庭里的劳动产生的价值和应得到的报酬,被消失被隐秘,地位的颠倒打得她措手不及。 柳心永越来越在意林琛在外面做了什么和谁说了什么话,对他的一切都草木皆兵。她没有了自己的生活,她的个人生活被切割成无数的碎片嵌入进林琛和生生的生活中。 她像一株藤蔓植物把自己的枝条布满林琛和生生的身上,填满家庭的所有空隙,无法再按照自己的主观意愿生长。 资本主义和父权社会对于女性的双重驯化渐渐的让柳心永将自我价值依附在林琛身上,只有老公是成功的,她的人生才是有意义。她的选择才是正确的,她来到东临才是有意义的。 父权制家庭对个人的绑架,她无处可去的精力和爱对于林琛来说太过窒息,母性的天职又把她和生生死死捆扎在一起。 柳心永骤然发现是母亲一种很恐怖的身份。母亲拥有一份天然且无形的责任,这份责任从受精卵着床那一刻起就伴随在母亲身上直至死亡。 好妈妈这一词是对母亲的诅咒,这个词蛊惑妈妈们心甘情愿套上枷锁用母职来惩罚自己。 孩子与母亲天然的高度绑定,让母亲不得不热爱,不得不撑下去,哪怕你不想。母亲失去处置自己的自由,忠于家庭优先于自己,忽视内心的声音,漠视自己的苦难。 她和林琛又开始吵架,甚至现在进入青春期的生生也会频繁和她吵架。 柳心永如今才发现孩子是一种很恐怖的生物。 妈妈忙于自己的事业会埋怨痛恨妈妈没有时间陪自己成长,妈妈把自己的时间奉献给家庭又会厌恶嫌弃妈妈一事无成拿不出手。 压在她身上的巨石不只有东临,有林琛。还有从她肚子里十月怀胎诞生出的宝宝,她最爱的生生。 肉体寄生母体只有十个月,而孩子寄生母亲却是一辈子。 她也许放得下林琛,但她永远也放不下生生。 不被丈夫认可不被孩子尊重,绝望的生活在家庭的牢笼中,她把自己变成丈夫和孩子的俘虏。 等到柳心永意识到问题时,毒药已经遍布全身,投入的沉没成本太多利益的捆绑太深切,她已经没有勇气放弃这段伤害彼此的感情。 在去捉奸林琛的路上柳心永不幸发生车祸身亡,也许是菩萨不忍她再受苦受难。 柳心永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从哪里开始脱轨,临死前她都不知道该如何修正, 她要怎么做她还能怎么做?在丈夫面前怎么做怎么都是错的,在孩子面前怎么做怎么都是错的。 她愿意自戳双目,将自己的血肉撕碎拧成麻绳来作为家庭的纽带。 她都把生命当做筹码压上了爱情的赌桌,可爱神还是没有眷顾她。 感情不是靠努力就能让脆弱的两性关系变成钻石一样坚不可摧,或许就是太过脆弱,结婚时才需要世界上最坚硬的钻石来套牢。 亲密关系中所有的甜蜜幸福到头来都以争吵猜忌甚至死亡收场,究竟是谁会那么幸运,一生都得到爱神天赐之福的垂怜。 生生其实觉得解脱了,妈妈解脱了,爸爸解脱了,她也解脱了。 34声音的速度 好不容易捱过在东临的日子,柳生生理所应当报复性般的投进花花世界。 摄影棚的天棚很高很高,四处都是三脚架、灯光和摄影机器,处在其中如身在白色的大海里。 生生做好造型,换好衣服,上午进行几次拍摄测试便进片场准备。万姐从摄影师转型编辑再一步一步成长到时尚总监,碰上有好的选题时都是亲自上阵,拍摄时再随时根据想要的效果调整指导。 “生生快来看!”万姐在监视器前招呼她过来,迫不及待的展示刚刚的拍摄成果。 “你要是再瘦一点效果更好了。”万姐对着这张照片感慨道,如果更瘦一点视觉冲击力效果会更强。 生生望着屏幕里的自己,五官变小了,脸变大了,身体也变肥了。 万姐看她哭丧的脸哈哈大笑“镜头有畸变,会把人拉宽。做模特最重要是要有自己的个性,现在品牌看重的也是模特的气质和品牌调性合的来。瘦一点更好,不过形成自己独一无二的风格更重要。” 她抱住生生揉了揉交代行程“下个星期还有一个拍摄任务,但我没有时间过来掌镜,我去盯后期修片,后面还有个晚会活动的项目策划要搞。” “你那张照片一登出去就有人过来打探,问我是从哪挖来的模特能不能借他们几天哈哈哈哈。你好好加油哦,蹭这个劲头多出点片,把名声打响,九月带你去巴黎看秀。” 生生有点无语听万姐给她画的饼,撒娇道“姐姐~我还要上学呢。” 万姐凑近她八卦的问“外面那两个男生站好久了,哪个是你男朋友哇,还是两个都是?! 生生回头望去见楚仕东身穿印有红蓝火焰的marlboro机车夹克,肩膀挺拔宽阔,头盔夹在胳膊下,另一只手酷酷的插兜扭头和陈亦程聊天。 “更帅的那个是男朋友。”生生立马收拾东西朝男朋友飞奔去,还不忘回头和万姐打招呼“姐姐我下班啦,再忙也要多多照顾身体哦。” 生生用力一蹦跳进楚仕东的怀里,被牢牢接住,好久没见还蛮想他。 抬头看男朋友,我靠,楚仕东居然抓了一个三七侧背的发型,好骚,好帅,更喜欢他了。 她克制不住的心跳砰砰跳,把烧红的脸埋进他怀里。 “咳咳”陈亦程在旁边咳嗽。 生生望着这张为她精心打扮的帅脸依依不舍的溜下来。 陈亦程把带来的食物递给生生“你不是说你饿了,我带了点吃的,你先垫垫肚子。” 生生今天早上消肿喝了一杯黑咖啡,下午提神喝了一杯冰美式,大家吃下午茶时蹭了一块司康就没有再吃过别的东西了,此刻饿的前胸贴后背。 她盯着袋子里的食物,馋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 想到屏幕里自己圆润的脸毅然抬起头,大声的说“我不吃,我要减肥。” “你们吃吧。”她撇头把袋子拍出去,拍在楚仕东身上。 楚仕东接住袋子翻出食物“你真不吃,刚刚在路上我就一直问陈亦程里面有什么好吃的,他一句都不说藏的和个宝贝一样。” “陈亦程从夏校回来也不来找我玩,今天说起来找你,一下楼就看见了他。”楚仕东对小女朋友告状“现在你哥不跟跟踪你了,改天天跟踪我。这个虾好吃甜甜的。” “北极甜虾,来自北大西洋海域,为什么油炸了啊呜呜呜”生生在他旁边幽怨的抱怨。 “这个果汁也不错好醇厚哇。” “营养师特调五种水果,每天早上从陈亦程他们家专属生态果园现摘送来。” 她从楚仕东身边躲开美食的诱惑,走到陈亦程旁边可怜巴巴的说“能不能以后都换成低糖水果哇。” 楚仕东绕过陈亦程又贴过来挨着生生“那这盒沙拉你总能吃了吧。” “蔬菜园现做现摘,新鲜程度和直接进菜地里抱菜啃没区别,可是上面有沙拉酱啊啊啊。” “哇塞,小妹妹,你日子过这么爽,难怪当初不吃我送的。”楚仕东揽住生生的肩有些吃味的说,低头察觉到她好像真的有点伤心,一点也不敢发作只好尴尬翻篇,当做没有说过另找话题。 “本来预订了家米其林私厨,可你这也不吃那也不吃,那你想不想去游乐场玩呀?” 生生听见这话,一点也没留情的白了他一眼“大哥我都工作一天了。” 绕到陈亦程另一边躲开这个脑袋缺根筋的家伙“你适合去星露谷村头开家健身房,大家干完农活去锻炼锻炼,提高身体素质。” 楚仕东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好啊,你敢拿这种蠢话逗我玩。”他绕过去抓住生生,被陈亦程扯住。 “你两别吵了。”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生生躲在陈亦程身后,小鸡仔躲在母鸡翅膀下。 “啊…这就回家了嘛,不和我多玩一下?”楚仕动摸自己头发问,这可是发型师抓了半个小时的成果,每根发丝的摆放都经过精密计算。 生生刚见他时开心得两眼冒光,明明他的帅哥计策凑效了啊,正打算回去多学几个更帅的发型。 生生小跑几步到自己的车前,长腿迈上机车,眼神示意陈亦程上车,转身带上头盔。 半响没动静,回头见楚仕东抓住陈亦程的手臂僵持在原地。生生一直饿着心里憋股火,没好气的冲楚仕东说“怎么!回家都不给?”顺手把楚仕东车上多的那个头盔扯下来抛给陈亦程。 “你不给抱她腰,扯衣角就行了。”楚仕东对正在带头盔的陈亦程嘱咐。 “想要他死啊。”生生剜了他一眼怼道,一把抓过陈亦程的手摁到自己腰上。 转眼他们在楚仕东面前扬尘而去,楚仕东眺望生生那头绿油油亮的发光的长发,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他也应该把这玩意染成绿的。 “男子汉大丈夫,坐女人开的摩托车多没面子。” “那你滚下去…哈哈哈哈哈哈。”话说到一半生生反应过来,陈亦程玩梗逗她开心。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呐。”生生配合的接下一句台词。 风把她的声音吹进耳朵里,带着头盔也能感受到她心情变愉悦。 陈亦程虚扶在生生腰上的手移到她背上,掌心摊开相隔细微的距离贴在上面。感受随她说话引起的共鸣沿手心传递,声音穿透胸腔连接到他的手一齐轻微震动。 这是来自她身体里的声波,声音在人体的传播速度是多少呢? 在五光十色的车流中穿梭,一盏盏路灯于身边飞驰而过,万家灯火在他们头顶流逝。 他忍不住轻笑,嘲笑自己的胆小阴暗。只敢在她身后偷偷贴近她,暗悄悄梗在他们中间。 “你知不知道你很拽啊。” 他继续说下一句台词,盼望她能多说一些话,能多感受到来自她共鸣产生的振动。 “什么啊。” 可速度太快他的声音都被吹散进风里,抬起掌心离开她的背,握拳收回。 “我说刚刚让阿姨给你做了减脂餐,回去就能吃。” 35错发的照片 生生举起受伤的手腕紧张的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开着空调额头后背也止不住的冒汗。倒不是伤口有多严重,是她把本来要发给男朋友的性感心机照误发给哥哥了。 写作业喝水她发现玻璃杯子有个裂口,脑子一抽,用力一捏,玻璃就在她手里炸成几瓣。 手腕被弹飞的玻璃划出一个小口子,遇事不慌先拍照,她随手一拍发现手腕下,自己的腿,在粉紫色氛围灯的照射下看起来格外白净细腻。 于是精心凹姿势连拍几张,不经意露出有点性感的吊带睡衣,挑一张最好看发给男朋友让他心疼一下。不过任谁看了都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照片的主角并不是小伤口。 发完照片慢悠悠扔掉杯子,找酒精处理伤口,半天翻出一个上次打耳洞用空瓶的酒精,拿起手机正要继续和楚仕东抱怨今天好倒霉。 才发现照片居然发去陈亦程那了,还过了撤回时间! 为什么陈亦程的头像和楚仕东那么像! 这个死学人精,平常哥俩好什么东西都差不多就算了,为什么现在连头像都要换这么像。 她举着手来回在房间里面走,也不敢下楼找酒精了,燃起的羞耻感快要把她烧成灰。 让哥哥看见她的全裸尸体照都比让他看见发骚卖弄风姿的照片要好。 怎么办,怎么办! 好丢人,好想死,这和被熟人发现她在当网黄有什么区别啊啊啊! 又羞又气,都怪这个傻屌,没事换什么头像!这蠢事陈亦程能嘲笑她一年。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她如惊弓之鸟一般弹起。 陈亦程,肯定是陈亦程。 她随手抄起身边的外套裹在身上,挪到门边迟迟不开门,要不就当她睡了? “柳生生,别磨磨蹭蹭快点开门!” 揉了一把脸,先当做无事发生吧。 她打开门板起脸问“干嘛,什么事。” 陈亦程低头见她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还强装镇定反问他什么事。身上的外套拉链拉的整整齐齐,只露出了一点点睡衣边边。 他不由冷笑,现在知道穿的整整齐齐了。 “给你拿酒精和创口贴。” 腾的一下生生整张脸都烧红,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哦了一声。 “哪只手,拿出来我看看严不严重,什么东西划的?” 她乖乖的递出手“玻璃划的。” 陈亦程盯着被染出斑斑血迹的袖口笑意全无,他想起那张照片,受伤的时候就只穿了睡衣。听见他来了,也不管伤口如何,先套件外套挡住自己。 他抓住她的手腕,把袖口卷上去,露出完整的伤口,免得再二次受伤。 “就…就小伤口一下就愈合了。” “玻璃划的容易留疤。” “你把那照片删了。”生生把手腕抽出来。 陈亦程挑眉嘲弄她“还有心思管这个,看来不痛是吧。”作势去捏她伤口。 “又不是发给你的,快点删了。” “你说删就删啊,给一百才删。” 生生听见这话不可思议的骂他“你怎么这么贱,不小心发错的居然还敢问我要钱。” 陈亦程抱着手臂正想开口,视线落在她胸前,微微怔神。 照片上不小心露出的雪白乳沟,光线打在她身上肤如凝脂,那天晚上妹妹的胸压在他身上的娇软触感再次涌上心头。 柳生生看见陈亦程视线停在自己胸口上,蓦地意识到那张照片她特意找的角度,只在照片边缘露出一点点的胸,气急败坏的恼怒道“我给我男朋友发点照片调调情怎么了,太平洋是你家啊,管那么多干嘛!爱删不删!” 一把夺过陈亦程手里的酒精和创口贴,重重把门砸上,把他隔在门外。 门砸上带起的风吹过他,呆站在原地。 血,又是血,阻隔在他们之间的血液…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小臂无力的搭在额头上,他刚刚不是想说的不是那些。 那张错发的照片,他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下去。 也只需一眼便牢记心头挥散不去。 心猿意马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在房间来回走动,游戏里的小人死了又活,反复带着光影轮回变化。 心在沸腾,他要做什么。 不不不,生生受伤了,没有药吗,是要他送药过去的意思吗? 怎么了,怎么会划着手,还好伤口看起来不深不严重。 莽撞的从医药箱里翻出酒精和创口贴,快步冲到她房间门口,可迟迟不敢敲门。 他愣在门口,满脑子都是照片里她的腿,她的胸。 照片释放的暧昧气息他不是读不出来。 这张照片不是发给他的。 这是只属于她男朋友的照片。 这是只有她男朋友才有权限查看的照片。 意识到这点,陈亦程只觉得脑子里在喷火,七窍都在冒烟。 慌到口不择言的胡乱说话激她生气。 慌到冒昧的眼神过分停留在她胸口。 太逾矩了,可他根本克制不住自己。 像一台出故障的机器,在生生面前无法再给出作为表哥应该给出的程序反应。 他勃起了。 只要出现关于她的一点点他都会轻易勃起。 青春期易勃造成的困扰,对此,陈亦程一点办法都没有。 面对生生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手搭在额头上复盘完全部心情都无法平静下来。 阴茎到现在还硬着丝毫没有疲软的迹象,就因为看了她的手臂,她的胸脯,想起了裸露的皮肤。 陈亦程自嘲的笑了笑,他完了。 她甚至穿的是外套,他都能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 举起前两天抚在她后背的那只手挡住灯,光线从指缝之间露出,眼前全部都是她的身影。 他能得到的,只能是偷偷在背后触摸她;他能得到的,只能是她错发的性感照片。 床头柜抽屉里那条被他洗坏的裙子,浸了水像水母皮一样的裙子,该如何洗。 虚幻的美梦消散凝结成手里这条裙子。 不然他都快把那晚当成丘比特好心赐给他的一场瑰丽幻境。 这条裙子是他从幻象中带出来的唯一实体纪念品。 陈亦程把裙子盖在上翘立起的阴茎上,长指握住裙子紧紧包裹柱身上下撸动,布料摩擦刺激着鸡巴。 死掉的水母硬生生,脱离水的裙子干硬硬,僵滞生搓肉棒火辣辣的疼,陈亦程自虐式的自慰。 他回忆裙子在水里漂浮贴上手臂的感觉,回忆她饱满的嘴唇贴在他脸上的感觉,回忆软绵的大腿无力搭在他胳膊上,回忆小穴在他眼前含着玩具张弛翕动。 陈亦程细声喃喃生生的名字,盯着那张错发的照片,对朝思暮想的身体快速撸动,虎口包住她的裙子重重摩擦皮肉,裙尖抵住马眼纾解欲望。 爽的呼吸不禁变沉重,接连不断隔裙子握住蛮力顶,闷哼一声眼睛死盯她的照片,用她的裙子接住射出的所有,所有蛰伏在体内的性欲。 灭顶的快感细细密密持续,他视线移到裙子上。这件本来就破了的裙子,被他射的精液弄得皱皱巴巴更加面目全非。陈亦程看着混乱的裙子嗤笑一声,得,又要洗裙子了。 背地里做这样猥琐事,无比厌弃自己恶心下作无法控制的欲望。 无力感,他就像阴沟里的老鼠,猥琐恶心的宅男,只敢把她当作性幻想对象。 温良恭俭让… 礼义廉耻道德修养的弓,反复拉欲念的弦,道德枷锁搓磨他痛不欲生临近崩溃。 他又当又立,既要还要,甚至他都无法坦坦荡荡的过了自己那关,连说服自己道德观念都说服不了。 生生是婆婆的孙女,生生是他的妹妹,生生是他朋友的女朋友。 如今他背叛世俗道德,臣服情色欲念,拿她的裙子自渎。 脑袋被劈成两半,一半情色拖着他沉醉欲念之火,一半理智在摒弃他做的变态事。 道德煎熬他薄脆的神经,陈亦程不知如何面对妹妹的欲,也不知道如何与自己的欲和解,就这样躲起来当个畜生。 错发的照片,让他窥见生生的另一面,只展现给情人的一面,绝不会在亲人面前袒露的一面。 贪嗔痴… 愈发愚笨,愈发怨恨,愈发贪婪。 活在名为哥哥的套子里,而陈亦程想要的愈来愈多,越来越不满足,比如毫无节制的看她的脸,毫无节制的溺于欲望。 想把眼珠子放进装满生生的万花筒里日复一日的看,非常非常贪心的想见到她的每一面… 36冰块 po18qs.com 生生和陈亦程又回到冷冰冰状态,偶尔掺假些生生单方面的挑衅辱骂。拉琴时生生路过要冷嘲热讽他一两句,磨咖啡时突然从吧台后窜出骂他几句,一起写作业写着写着她就会破防发疯,像个易燃易爆炸的红眼猎豹。 一点无足轻重的小事都能激起生生的火气,平常骂骂咧咧五六句,陈亦程四两拨千斤的回击刺激一句,撩拨她的痛楚有来有回的斗嘴。 如今心虚的某人只任她输出,一句都不敢反驳,怕激得这只红眼猎豹会立马当场爆炸,除了婆婆在场时会短暂熄火平和相处。 陈亦程见楼下还灯火通明,走近才发现生生抱住她的毯子窝在沙发上静悄悄哭。 他缓缓坐在她身边半响开口道“又想婆婆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嘛,医生说再过一段时间婆婆就可以回家修养了,我们不用天天去公司医院了……” “不是!我睡不着而已。” 生生粗暴的打断他说话,声音哑的吓人,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哭了多久。 “天天都睡不着,累累的也睡不着,明天还要去拍摄呜呜呜。”又止不住的哭起来,渐渐啜泣变成嚎啕大哭。 为了拍摄减肥,她本来是正常偏瘦,还要瘦就只能节食戒碳水。身体摄入的碳水不足导致情绪波动大,失眠睡不着。 她突然把脸凑到陈亦程跟前“我眼睛肿不肿?” “有点。” “不行呜呜,冰块我用冰块敷一下,脸垮就完蛋了。”生生跳下沙发,踉踉跄跄的圾起拖鞋去冰箱翻找。 抓起冰块就往脸上糊,一会儿手指又被冰得刺痛。陈亦程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走冰块,装到保鲜袋里用毛巾裹紧,轻轻的按压在她的眼睛上。指定网址不迷路:ro ushu xs.co m 隔了毛巾的冰块不再冷的尖锐,丝丝凉凉的冷气传到眼皮上,冰得过火的脑袋也降温下来,心情慢慢平复。 生生背靠着冰箱问他“我去割个双眼皮怎么样?” “你这不是双眼皮吗。” “太浅了,有点薄上镜不够好看。” 陈亦程将冰块换到另一只眼睛上,手试探的覆盖她的眼睛。生生闭眼还在说关于双眼皮的形状大小宽度等等,是眼皮冰麻了,又或是沉浸在什么样的双眼皮拍出来才漂亮,她没有意识到冰块换成了他的手覆盖住眼睛。 指腹摁在眼皮上,徐徐按摩眼睛周围,在眼周穴位打圈。被水汽沾湿的睫毛连成一簇一簇的,睫毛随她说话而轻轻的在他手下颤动,薄薄的眼皮上透着细小的血管眼珠在里面微微转动。 “楚仕东也说可能割双眼皮会更加好看…” 陈亦程倚在岛台的身体站直,这个名字一点也不想从她嘴里听到,但又克制不住的想知道他们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 每每当妹妹说起她男朋友,思维下意识变得格外敏感,以至陈亦程听见这个名字快有条件反射。 仔细思考她每一句话含义,逐字逐句分析,想知道她男朋友在她心里是什么样的。 “他的想法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会为了他的喜欢对自己的脸上动刀去迎合他?”认真又冰冷的语气质问她。 话里的情绪太过严肃,似比眼睛上的冰块还要冰冷,生生没说完的话停在嘴边,气氛也骤然冷了下来。 生生睁开还在他手里的眼睛,透过指缝望陈亦程。 一只眼睛在冰块下,一只眼睛在他的手下。 对视的视线一点也不清明,她就这么模模糊糊直直看陈亦程。 不知道为什么陈亦程会这么在意,把话说的都有些重。 生生抬手从他手里拿过冰块挪到另一只眼皮上。 好像大概从她醉酒吵的那次架开始,陈亦程变得有些奇怪,视线总是过多的停在她身上,很多话也变得莫名其妙。 柳生生退后,转身到吧台倒了一杯牛奶,“我刚刚说换了一个摄影师,选片时他说我眼睛不好看,去割个双眼皮更好,还给我推荐了医院。负责的编辑也说可能割了双眼皮眼睛会有神一些,情绪表达更到位。然后我才问的楚仕东,他也就随口附和了一下。” 是还没翻篇吗,奇异的变化像是大地被石油怪物包围,涌动蔓延至她看不见的地方。 直觉告诉她有什么悄悄改变了,但是她摸不清具体是什么,是那晚还发生了什么吗。 生生把牛奶推进微波炉里“楚仕东对我眼皮能有什么想法,他的想法都围绕在怎么样让自己变得更骚包更帅,哪个派对更有意思,哪款游戏更好玩,哪条赛道飙车可以让肾上腺素飙升的更快。” 生生看着微波炉里正在转动的牛奶,低声喃喃“迎合?”抬头沉默的定睛瞧他。 终于“叮”的一声杯子停止转动,她才又把视线移到牛奶上。 仰头一口喝光温热的牛奶,勾唇悠悠道“我用得着迎合他?”生生把杯子搁在吧台上楼去。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陈亦程将身体松懈下来靠在冰箱上,靠在她刚刚靠过的位置。 目不转睛看杯口上遗留下的那一枚小弧度的奶渍,懊悔不已,搞砸了。 难得能正常聊聊天,难得她能多说一些关于她的生活,好不容易等到个机会给她按按眼睛。 退回原地,退回让彼此安心的距离中。 他举起杯子,良久才伸手拭掉她留在杯口的奶渍。把脸贴在杯壁上,玻璃杯散发余热,他脑袋还在热,真是昏了头。 玻璃杯温度冷却到室温,陈亦程才念念不舍放下杯子。 无法再以平常心面对她,要怎么才能继续粉饰太平。 37撞见接吻 “等下你就要比赛了。”生生撇开头躲掉他的吻“呜…不亲了。” 拒绝的话淹没在楚仕东细细漫漫的吻里,播音传来他队友陆续进场的声音,生生焦急的拧了一把握在她腰身的手臂。 楚仕东察觉到她的抗拒,勾住嫩柔柔唇瓣吻的更深,压开旁边的门把手,带着她腰闪进房间,把生生压在柜子上疯狂索吻。 这段时间训练强度大,楚仕东很久没见生生了,想她想的紧,一点也控制不住,恨不得把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 生生向外推他,含糊不清的说“不比赛了?”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撬开牙关,含住她软糯滑腻的舌头,深深的吮吻。 大手钻进格子衬衫外套,抚摸女朋友的细腰,生生怕晒,他把自己的衬衫给她穿上躲阳。 怀里的女孩穿着他的衣服,满身都是他的味道,被他吻的双眼水雾迷离。 楚仕东把怀里的人箍的更紧,身体压在她胸前,强势霸道压住她亲。 舌尖纠缠酥麻爽意,亲得又狠又急,生生呜咽大脑缺氧,晕晕沉沉的承受深吻。 “咔嗒”门突然被打开。 陈亦程握住把手怔怔的呆在原地,脑子无法荷载眼前的这一幕。 生生吓了一跳,赶忙将楚仕东推开,背过身整理被亲乱的衣服和头发。 “这是男更衣室…” 熟悉的声音响起,生生回头确认,陈亦程愣愣的站在门外,一副搞不清状况震惊的样子。 生生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是他,没有太丢脸。 匆匆瞟了他一眼,背过去继续整理自己的衣服,把身上的格子衬衫脱下来扔给楚仕东“衣服还你,我走啦。” 他又把衣服塞过来“空调开的低,你先拿着,冷了就披身上,去外面等我。” 生生怀抱男朋友的衣服从哥哥身边走过,停下脚步,握拳对陈亦程说“你也加油哈。” 陈亦程望着妹妹被亲的有些肿的唇瓣,泛着滢润的潋潋水光,她唇形本就漂亮,饱满圆润的唇珠殷红欲滴,此时更加性感。 过于痴楞的在唇上久留视线。 良久才回过神,她柳生生怎么能出现在这。就一下没跟着而已,就一下没看着她啊! 陈亦程只觉天塌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崩溃,伸手就要来逮她,生生立马开溜。 逮不到妹妹,她那个死男朋友还漫不经心倚在墙边上,冲向前去揪起罪魁祸首的衣领,用力把楚仕东摁在墙上,目眦欲裂狠狠道“你怎么敢把她带到男更衣室的,万一有谁…” 楚仕东语气冷淡挑衅道“这个点还有谁会来。” 毫不退让继续讥讽道“你会来?” 陈亦程的反应太过激,有什么立场去质问他把女朋友带到哪接吻。 楚仕东早就觉得不对劲,心再大的人也不放心女朋友和异性住一起,更何况是青春期敏感的小男生。 即使那是她哥哥。 楚仕东经常暗戳戳对生生问东问西,侧推旁敲他们俩对彼此的态度。阴暗龌龊的总想些乱七八糟,疑神疑鬼试探女朋友,直到搞的生生不耐烦直接骂了他一顿,才勉强放心下来。 可这件事总悬在他心头,便格外在意两人之间微妙的磁场。 大概从什么时候起陈亦程就变得有些怪。 他找不到问题,做不了文章,现在陈亦程主动递出破绽。 楚仕东声音发寒,阴阳怪气道“怎么?你生什么气?” “她只是你表妹,别越界。” 轻飘飘的一句落在陈亦程心头仿佛有千斤重。 他没有一句能够正面回答楚仕东。 妹妹男朋友指桑骂槐的语气,不怀好意的嘲讽。 陈亦程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脑海里一直肖想他的女朋友,妹妹被亲的水莹莹的嘴唇。 陈亦程沉默的越久,手上抓楚仕东衣领的力气越小,心里也越来越没有底气。 楚仕东低头凝视衣领上渐渐变弱的力道,心头发麻。 青春期的男生格外敏感,更何况他和陈亦程认识这么多年,他有些害怕他心底的那个答案,他们是兄妹… 邪恶的念头疯狂作祟,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猜忌。 空气漫漫凝结成冰,楚仕东眼底的阴鸷也越来越深,背脊骨发寒“呵呵,不是吧,你不会喜……” “不是!”陈亦程蓦地翻醒过来。 “她一个女孩子,被你带到男更衣室亲算什么话!她名声还要不要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处境。万一今天不是我来叫你,是别人来叫你去比赛,被看见了怎么办!别人会怎么说她,你想过吗,你还想害得她怎样!” 陈亦程越说越气,越说底气越足。后面几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到时候指不定得传多难听,我问你她怎么办!你倒是不要紧,留个风流名声。” “她呢!本来之前在学校她就被说叁道四,学都不想上。老子好不容易揪出那些个傻逼,不让他们再乱传了。你还敢在这乱来,想死啊!你嫌她过得还不够惨是不是!” “狗屁恋爱,你能谈谈,谈不了就滚!再做不考虑她,就你自己爽的蠢事试试看。” 底气在此如朽木翻身彻底浮出水面,他骂别人骂的好,骂的酣畅淋漓,他自己呢。 是,陈亦程是痛恨楚仕东把生生带到男更衣室亲,痛恨一点都不站在生生的角度,只顾满足一己私欲。 可隐没在这之下的。是他的嫉妒,他的愤怒,他的占有欲,还有对妹妹发霉变质的爱… 此刻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懦弱卑劣,将这些情绪埋在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下,以此行使他的正义权利。 陈亦程作为男人无耻下流,两面叁刀。 但他作为哥哥,有权行使对妹妹男友的审判权。 陈亦程手肘死死压住楚仕东脖颈,气管被压迫,呼吸急促紊乱。 被她哥哥直面面的吼了一通,手臂止不住的发抖,可悬在震颤仪里的心脏却缓慢停下来。 这才是做哥哥的正确反应,而不是一直盯着他女朋友的嘴巴看。 38剑尖 楚士东阴寒脸用力推开陈亦程的手,拿起头盔佩剑离开更衣室。 陈亦程从来没说过这么重的话,也是第一次对他发脾气。 陈亦程性格好脾气好,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和谁红过眼,对谁永远都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可真正接触过他的人,才知道陈亦程并不是好好先生,骨子里藏了丝傲慢。他的好脾气只是对很多事不在意,无所谓,便能尽量平和就平和。 最开始他被陈亦程这幅淡然一切的表情所吸引,这种淡淡的又散发无敌的味道,离的远只觉得风光霁月,离近了才知道是傲慢到对一切无所屌谓。 俱乐部见到他的第一眼只觉得这哥们真有意思,有礼貌的拽成二五八。直到他被陈亦程打服,了解他的家境之后,才明白这小子确实有资本狂。 正是爱攀比会狗眼看人低的年纪,就他装的一副平易近人对谁都好的样子。 楚仕东从来没有这么讨厌陈亦程,他拥有别人一辈子都拥有不了的,还一副云淡风轻毫不在乎的样子。 他拥有的太多,在乎的太少。 世人多在乎钱,在乎名,在乎利。而陈亦程那副拥有过所有后,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倦怠,饕餮之后落寞的满足,对什么都提不上多大兴趣的样子,真的很刺眼。 凭什么啊,凭什么他可以这么顺风顺水。 带好头盔走上剑道,楚仕东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今天一定要打败他。 对陈亦程来说只是一个兴趣,而他兴趣多的要死,不差这一个。可对楚仕东来说,剑上悬着的是他的未来,他需要赢,继续打积分,理想学校才会录取他。 楚仕东竖起佩剑,视线穿过剑落在观众席正在玩手机的生生身上。 直到柳生生的出现,他终于找到陈亦程在乎的。 楚仕东抱了当面把陈亦程在乎的抢走的心思,故意在陈亦程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他妹妹在一起。 看不惯这家伙对什么都平淡从容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值得引起波澜。 他赌对了,陈亦程在乎她在乎的要死。 楚仕东得意洋洋,眼睁睁看着好兄弟变成一条虎视眈眈的狗,围在柳生生身边,一点风吹草动吠叫不停。 有够恶心的,他的女朋友,陈亦程那么在乎发什么神经,陈亦程那么起劲发什么狗癫。 楚仕东终于敢缓一口气,和陈亦程这么多年的交情。他或许不够真诚,但他也不愿看见自己兄弟走上世人厌恶的道路。 剑尖戳进陈亦程的胸膛,得分灯亮起。 剑尖戳进自己的胸膛,亮起的警示灯再也没熄灭过。 贴在生生胸前的寸头男模特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单薄的面料裹不完全身上结实的肌肉,半穿的棒球外套松垮挂在腰边。 阳光下巧克力色的健美皮肤凸显原始野性的男性荷尔蒙,撑在墙上的手臂青筋毕现力量感蓬勃而出。 男人身下的生生眼神高傲不羁回望男生,气势丝毫不输半分。脸上的钉子全部都换成了基础款的小铁球,耳朵上也全部是普通的铁环。 染成亮橙色的头发编成了小股的拳击辫,本来就白的皮肤在亮橙色的头发下显得更加冷白。 男女体型肤色有巨大差异,两人散发势均力敌的气质,他们之间碰撞出的性感氛围看得人血脉贲张。 一会儿生生到遮阳伞下休息,留男模特继续拍单人照。 楚仕东皱眉把咖啡递给生生,比赛结束立马来找她。每天跟自己女朋友跟得可紧,他也不知道看那么紧做什么,跟她哥比赛吗。 她为什么又别的男的靠那么近,楚仕东不满抱怨道“你这衣服也太暴露了吧,有必要离那么近吗?” “品牌方提供的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平常的衣服不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少见多怪什么,类似的我又不是没穿过。”她知道楚仕东不喜她穿这种有点露的衣服,喜欢可爱温柔一些的风格。 社媒上点赞的也是萌萌的软妹,审美偏好基本上和她本身风格迥异。 当她穿了很符合他喜好取向的衣服,这家伙对她两眼放光,变得格外好说话。 好吧,其实她也差不多,楚仕东捯饬捯饬变帅了,她对他说话也更有耐心。 可她工作为什么还要迁就楚仕东的喜好,关他屁事啊。 生生漫不经心的接过,故意和他唱反调“很近吗,要拍出感觉就差不多这个距离啊。” “都快要亲上去了。” “工作而已,你也要吃醋?别那么狭隘好不好。”她边穿外套边随口应付他,这条文创街连个遮阳的树都没有,太阳凌日当空却要穿皮衣拍摄。 生生这态度让楚仕东特心慌很没安全感,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没有耐心,就说了她几句而已。她为什么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搞的他一个人歇斯底里的发疯,显得他有多么不可理喻。 况且和别的男的这样她都觉得没什么吗!那她对陈亦程呢?! 他不可思议的大声道“我自私?我才是你男朋友哎,不是,你们都这样了……” 外套黏在皮肤上,闷热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还因为这种事和他掰扯不清。 生生没耐心的打断楚仕东“我前两天就已经说过了有一起的拍摄,你受不了为什么还要来,我真没多功夫和你扯。” “行,你牛逼,四十度的天我特意绕了两条街给你买咖啡…” “我又没叫你买,大把的冰水,多此一举干嘛。” “你意思是我纯纯自作多情咯,是!我犯贱!大热天专门过来看你和别人打情骂俏。”为什么她总是沾花惹草,就不能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 生生真的不知道还要怎么和他说,他总喜欢做这种自己感动自己的事还要让生生买单。拉下脸道“你能不能成熟点,别老无理取闹,反正你在这也没什么用。” “是!是!是!你俩结婚请我喝酒哈。”楚仕东把咖啡重重拍在桌子上,咖啡液溅到她的手上。 “发什么疯啊,滚!滚!死远点。”生生一把抄起桌上的水朝楚仕东砸去。 生生支在桌子边喘气,气的她脑袋嗡嗡的,拿过摄影师旁边的小风扇对脸吹,给脑袋降温。 摄影师递了一杯冰水给她说道“哎呀小男生就是脾气燥,来降降火,怎么样上次和你说的考虑的怎么样,去吃顿饭赚个零花钱,还可以认识一些成熟的男人……” 生生直接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往一旁走开了,躲到编辑身边看粗选的照片。 39如何撸一只恶猫 忙了一天,柳生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体恤脱下甩在一边,只剩背心身体呈大字倒在地板上。 地球顺时针旋转只有她一个人在南极逆时针转,她跟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有仇。 身体吹着空调终于冷下来,心情也逐渐平静,还是希望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死掉。 生生挪到沙发上颓废的躺上去,扯出一旁的卸妆湿巾沙发上卸妆,卸完躺了好久才坐起来拆头发,满头的辫子拆的手都酸了也才拆了不到一半。 再次仰面倒在沙发上,手无力的搭下去,烦,烦,烦! “啊啊啊啊啊!”她抓着头发大叫起来“烦死了啊啊啊!” 吼了一顿心里好受一点,刚准备再来几嗓子。陈亦程的脸遽然出现在眼前,吓得她被口水呛的直咳嗽,有男人在家就是麻烦,至今还没有适应阴魂不散的陈亦程。 生生坐起来拍着胸口问他“咳咳…你不是去上马术课咳咳咳…怎么,怎么在家。” 她发癫怪叫陈亦程听到了多少,她不在乎,反正她经常乱尖叫。 “小圆生病了,在马厩里休息。”陈亦程给她拍背解释道。 “不严重吧。” “小感冒。”他捞过沙发上的披肩盖生生身上“你也别感冒了。” 这么一说生生也觉得有点冷,把披肩裹了裹。 内衣带跑出单薄的背心,陈亦程不动声色又整理了下披肩。 闹了一通生生的头发打结成鸡窝头,原本活力四射的橙发像火把一样爆炸在头上。 陈亦程閤眼看她乱成一糟的头发问道“我帮你拆开?” 生生把头往在他那边的沙发上靠,陈亦程拾起一缕头发慢慢疏通打结的地方,再捋顺炸毛的碎发。 哥哥拆开辫子动作轻柔,紧绷了一天的头皮渐渐舒缓,生生舒服的长叹一口气,郁结在胸口的火气也渐渐散去。 好像陈亦程真的有股魔力一样,呆在他身边总能感到治愈,如秋天麦田里的浪波似的温柔风吹散了她焦躁的心情。 “烦什么。” “什么都烦。”生生舒服的咪上眼睛,随着他移动的手整个头皮都变得酥酥麻麻,心在溢出暖洋洋的幸福感。 “你看我以前都不长痘的,现在额头长痘痘了。”生生指着自己的额头说。 “天气热,有点上火吧,过一段时间就消下去的。” “可我还有拍摄啊,状态不好修图师工作就多了。”生生抬眸望向陈亦程,他随小姨皮肤细腻一点痘都不长。 “整天像个娃娃一样被人摆布,每个角度都精心设计,你的头要保持多少度,下巴应该朝哪个方向,嘴角要维持什么样的弧度,手应该摆哪个姿势。”生生拿过散下的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缠绕转圈。 “都拆下来了,我去拿梳子,给你把头发梳通一下。” 她侧头看着陈亦程离去的身影居然生出了一丝落寞。 陈亦程在背后一下一下的梳过她的长发,反复烫染的头发绵软易断,他小心呵护。 棉被一样的头发滑过他的指尖,辫子编的太久太紧,头发有了固定的弧度变成卷发,一头艳丽的波浪橙发,妹妹像油画里中世纪女巫一样。 陈亦程都能想象到拍摄时她嘴角上扬的弧度,阳光灿烂的笑容适配这充满生命力的橙色头发,只有他见到蔫头耷脑萎靡不振的她。 陈亦程眼神微敛看着蜷缩在披肩里的生生,女孩子疲惫的小声抱怨让她苦恼的事,随意任他打理头发。 亮得发光的橙色头发一团团圈绕在掌心,如快要熄灭的卡西法,陈亦程觉得此时自己是好心善良的苏菲捧起卡西法,小心呵护她的火焰。 他会变成好心婆婆,给她梳一辈子都头发吗。 慢慢的按头皮上的穴位,发觉到她真的累到无力排斥他的小行为,才小心翼翼的收起忐忑的心从头顶一路按揉下去。 头发扎了一整天,头皮现在钻心的疼。陈亦程手法娴熟的抓揉捻动给她放松头皮,力道不轻不重搔揉痛的部位。 全身放松下来,舒服的变成一只猫被他撸,生生爽的都想像猫猫那样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陈亦程撸猫也是这样嘛,那被他撸的猫猫也太幸福了,有点讨厌陈亦程会对她以外的物和事温柔。 身体太过舒适情绪忍不住低迷,想厌世的消融掉“我是个假人就好了,不用担心长胖,不用担心长痘,头皮也不会痛,也不会乱发脾气让别人讨厌我。”她不开心的瘪瘪嘴把头深深埋下去。 陈亦程谨小慎微观察她的小表情,后面这句多半是指她男朋友。 “拍摄不开心?还是你又和楚仕东吵架了”他已经学会隐藏好内心语气平和的说。 40银样镴枪头 窗外蝉激烈鸣叫,叫得快要爆体而亡似的。生生低头扣手指,复盘她和楚仕东点点滴滴的相处,其实她和楚仕东都一样的自私。 他不了解她真正喜欢什么,也无法感受她的想法,她同样也是。 这情感就像在高海拔地区烧开水永远也到不了一百度。 她的心动太少,理智太多,只对他的脸比较上头。 楚仕东喜欢她漂亮,会玩,拿得出手,她同样也是。一个漂亮对象带来的虚荣感谁不喜欢,谁不喜欢炫耀一只漂亮的宠物,可一旦涉及到更深层次的需求他们谁也满足不了谁,酒肉情侣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生生知道他们之间有很多问题,但她懒得解决。楚仕东做了让她不开心的事,她只会在心里偷偷给他扣分,偷偷合上一点自己的心门。 他们总吵架,总反复吵很多无意义的架。和好了也是治标不治本,她不想跟他解决根本上的问题。 解决问题意味着要剖析自己做出改变,但做出改变会产生痛苦。她不想要痛苦,只想要快乐,所以恋爱谈着不快乐就分手好了。可现在她还喜欢他,吵架也不想放手。 这段恋爱让她清晰的看见了自己的懦弱,在爱情里她是个十足的胆小鬼。 “叮”的一声手机屏幕上传来新的通告,生生歪头瞟了一眼,随之而来的还有对身材更苛刻新的要求。 怎么办,怎么办。额头上的痘痘,刘海遮,下巴上的痘痘,粉底盖。可是它们越来越多,像个死循环。 曾一度听见通知声音快要神经衰弱,可她放不下看见自己的照片登在杂志内页上的那份喜悦和激动。 大家都说她漂亮有天赋,站在镜头前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好多人推着她一路向上爬,告诉她,她和那些平庸之辈不一样。 表面不喜于色却暗自为此沾沾自喜,有时看见别人半天拍不出效果,她会在心里傲慢的嘲笑别人。油然而生一种优越感,拍摄时故意表现出不费吹灰之力的样子。 她也做不到浪费自己的“天赋”,暗悄悄付出很多努力的维持天赋。 她不确定维持的很痛苦还叫不叫天赋。 还有隐秘在心底的烦躁,这不是东临她不得不面对的,而是她自己亲手选择的路。 闪光灯太过耀眼,只把闪闪发光的美好呈现在大众面前。闪光灯“咔嚓”闪烁的那刻,眼前只有虚无白茫茫一片,背后一切的污秽都隐藏在黑暗之下。 她喜欢闪光灯下的自己,享受光彩夺目的瞬间,于是继续勒紧腰腹,踏上腐烂的路,小心避开荆棘。 生生猛然扯掉身上的披肩,拿起茶几上的卷尺测量臀和大腿的维度。 “啊啊啊啊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减啊,我做那么多的有氧怎么一点成效都没有哇!”她看着卷尺上残酷的数字崩溃的大喊。 又拿起卷尺测胸围,低头看不准确数值,焦急的对陈亦程说“你快帮我看看是多少。” 臀围对她的打击太大了,这么久的运动加节食,数值居然一点都没有掉。 心绪本来就低迷,她说着说着直接大声哭出来,眼泪控制不住的吧嗒吧嗒向下掉。 “不会只有腰围达标了吧呜呜,胸围是多少啊!快点告诉我是多少。”生生量尺挺胸对陈亦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个不停,把背心都打湿了。 “你别乱动,我看仔细一点。”她突然哭得撕心裂肺身体都一颤一颤的,情绪扑噬太过激,生生的胸口剧烈起伏,卷尺上的数值一直在跳动。 陈亦程只好抓住她的手臂迫使她稳定下来,俯下身认真读数。 妹妹只穿了件薄薄的白色打底背心,被泪水沾湿的那部分面料变得半透明,朦胧凸显出内衣上的蕾丝边和刺绣花纹,陈亦程尽力摒弃杂念数数值“八十八。” “不是吧,为什么还呜呜,还大了哇哇哇。”生生啜泣哽咽到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眼睛里全是水雾在翻滚,甚至看不清身前的陈亦程。 “你确定…确定没有看错嘛?”她手指抓紧陈亦程的衣袖唔咽的央求“不行,你在数一遍。” 生生哭晕了头,根本没有注意到陈亦程通红的脸,他只好再次附身数数,匆匆瞟过一眼对她说“八十六。” 生生瞧他敷衍的改口,八十六还是大了,她眼泪扑簌簌往下坠。 生生把手里的卷尺用力往沙发上一砸,咕噜噜滚的好远,双手托起胸绝望的说“胸还在长,屁股也大,大腿也肥。”声音越说越低。 不自信的捡起地上的披肩,紧紧包裹住自己,直挺挺倒在沙发上“我好胖,丑死了。” 把脸也藏进披肩里,不停抽泣低声重复“丑死了,丑死了!” 41春情难遣 陈亦程克制住自己想入非非,用力的深呼吸控制往下腹翻涌的热血。 夏天轻薄的面料根本就遮不住什么,况且她又哭昏了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动作。 少女发育饱满的身姿,随她拖胸掐腰的动作完完全全展现在陈亦程眼前。白净细腻的皮肤,玲珑有致的身段,如雪似酥的胸脯,陈亦程根本就移不开眼。 卑劣的趁她情绪崩溃时毫不遮掩的坦然看,贪婪的目光肆意黏在她身上。 她很瘦,瘦到细细的腰仿佛纸片那么薄,瘦到消瘦薄肩的骨头都凸显出来,瘦到胸口排骨嶙峋可见。 浑圆挺翘的臀连接饱满丰腴的大腿,腰臀比性感的刚刚好,多一分失了少女的青涩,少一分缺了娇媚的俊俏。 现在不止生生需要冷静控制一下情绪,他也需要。 她哭了,他却硬了。陈亦程看她哭看硬了。 可他是她哥啊… 不对,他是见不得光的蝙蝠,他是阴沟里的老鼠,卑劣恶心下流,把妹妹当作性幻想对象。 朝思暮想的身体,还有她的眼泪,陈亦程只觉得自己不能再受一丁点儿的刺激,他怕自己会失控。 陈亦程远离她身边坐下,撑头按着突突的太阳穴,心中默默念叨,平常心,平常心。 哭声渐渐平缓,生生趴在那,只有背脊一座座小山丘在一伏一伏。 陈亦程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抚上生生的头,一下一下轻柔的给她顺毛,安慰道“你不是小孩了,只有小孩才是干扁扁瘦巴巴的。还在长身体,发育的过程中第二性特征肯定会越来越明显…” “我知道”生生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别啰嗦了,好吵,一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头痛。” 哭累了,身体进入低电量,她被迫安静下来。陈亦程还在给她顺毛,他弄得她舒服,生生懒得再和他多计较。 生生真的感觉自己不太正常,虽然她不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人,但这段时间也太容易失控了。每天都像个无理取闹的疯子,变得脾气暴躁一点就炸。 只要一哭如泄了闸的洪水一样停不下来,恨不得要把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流干,她或许真的要去医院神经科复查一下精神状态了。 被陈亦程撞见她情绪崩溃就有两叁次了,更别提有的时候晚上睡不着把头埋进冰箱里流泪,泡澡时像有烟瘾一样一支一支抽个不停,静不下心写任何作业看久了字都想吐,方向感平衡感也变差吓得她不敢再多开车。 还有,异常高涨的性欲,高潮后才能入睡,这些种种不正常的行为持续了多久她也记不清。 生生偷偷瞄陈亦程,男生低头一根一根捡起散落在地的头发。 半侧的脸,薄薄的眼皮,挺拔俊秀的鼻子,陈亦程还真的挺帅的…疯了,她真的疯了。 食欲抑制,睡不好觉,性欲变得异常异常浓烈。叁角天平上的性欲被迭到浓烈无比,浓烈到她发了疯的性欲居然如潮水般朝着陈亦程涌去。 畸形的小鹿长满肿瘤,呕沥在嗓子眼,她颤抖双手把小鹿塞进鱼缸再在上面压一块大石头。 可她还想哥哥能摸她的头发… 陈亦程撸着她的长发,她现在是一只病猫,一只容易精神失常发癫的病猫。 在陈亦程宽厚温暖的大手下,生生脑袋里的齿轮重新开始转动,抽丝剥茧般反思最近发生的事。 不得不承认被哥哥撸头发是一种享受,陈亦程总给她很安心很踏实的味道。待在他身边被他这么摸着,就算天塌了也不是大事,摸着摸着生生就在陈亦程手下沉沉的睡着了。 或许是大哭一场把体力掏空了,又或许是陈亦程的掌心有催眠术。 她内心不敢多面对一眼的,被特定的人亲密接触会成倍消解爱欲渴求症,生生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妹妹像是梦见什么不开心的事皱眉闷哼一声,陈亦程抬手轻轻揉开她眉间的忧愁。 情欲可纾,春情难遣。爱欲是比性欲更难以克制的存在,对她的心忧盖过了少年人澎拜汹涌的情欲。 不可告人的欲念可以在一个个寂寥的深夜释放,可爱欲要靠什么才能纾遣呢? 窗外夜幕悄悄将临,夏日的夜晚吹过清爽的凉风,蝉鸣不再疯狂的鸣叫,朦胧煦暖的灯光温柔的照亮他们。他掌心下的女孩鼻子里正发出浅浅的鼾声,一种令人心安的幸福萦绕在周围。 42密云不雨自我西郊 楚仕东坐在化妆间挑眉看着正在卸妆的生生“你缺钱吗?” 她狐疑的侧头看门外答非所问“我哥呢,今天没跟踪我,也没跟踪你了呀。” “上补习班去了。”男生笃定的语气“估计你下班又阴魂不散的出现了。” 他支头继续道,“缺钱和我说啊,你别打工了呗,来给我打工,我给你发工资。”楚仕东父母联姻生下他后再也没多管他,扔给爷爷奶奶带到大,爷爷奶奶又溺爱他,从来都是要什么给什么。 “哼?给你打工?天天陪你玩还差不多,又不是缺钱才打工的。”生生漫不经心的回答他。 “怎么样,这件裙子漂亮吧。”她直起身展示自己的白色蕾丝裙。 “漂亮,这件比那些乌七八糟的衣服好看多了,那干嘛那么拼。”他还是喜欢女朋友穿这种不锋利的衣服,一开始生生做模特楚仕东还是挺开心的,女朋友是模特多有面子,在派对上吹牛总有朋友喊他带出来瞧瞧。 生生一开始还陪他去玩几场,后面发现是带她去充面子的,气的生生又和他吵起来了,发誓再也不和他那些狐朋狗友一起玩了。 他只好经常来找她,一开始见到各类漂亮造型还挺好玩的,可那股新鲜劲过了之后,工作上的繁杂琐碎看得他都烦,搞不懂做模特拍摄又麻烦又累人她为什么还继续坚持。 “你这一天拍拍拍,好像也没多大意义啊。”楚仕东无聊的盯着自己限量版球鞋说道。 “闭嘴哈,不会说话别说话。”生生正烦恼下午要帮摄影师账号拍的视频,美其名曰是工作花絮。 这本不是她工作范围之内但也无法拒绝,界限不明不白的工作在一开始她没有明确拒绝后,默认是她应该做的。 摄影师总借工作之余对她调情和性暗示,其中还包含贬低和看不起。当然不止她一个模特会遇见这种情况,其他女模特,其他女编辑,其他女工作人员也会遇见这种情况。 大家表面附和讨好,不爽也就最多甩甩脸色。在社会潜规则里是不能闹太僵硬太难看,要维持基本的体面。他们还要一起共事,而模特还需要下一场的通告。 生生不明白,在东临那个男性掌控话语权的行业里,女性往往需要付出更多才能坐到本该属于她的位置。可在这个时尚领域,一个女性占比更多的地方,为什么也无法避免这样的情况。 初入职场的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问题,她无法改变这个社会的规则,也没有办法调节好自己麻木的待下去。 生生感觉自己就像进入了一个充满棉花的气球里,其中一直有老鼠在沿棉絮乱爬。 可这是她自己选的,对吗… “你不是说摄影棚里面的闪光灯频繁闪眼不舒服嘛,给你带了一个蒸气眼罩,你敷着休息一下?”楚仕东从口袋里掏出递给生生。 “呦,难得这么体贴哎。”生生惊喜道,揉了揉他的脸吧唧一口亲上去。 楚仕东被她亲的不好意思,摸鼻子低头道“顺路看到就买了。” 趁烦人的哥哥不在,生生又开开心心的多和男朋友亲亲,缠缠绵绵的吻在她的小化妆间里绽放。 生生望着他,恼人的工作中能抽空欣赏男朋友的帅脸,火气都少了不少,她咪咪的撒娇“难得我哥不在,多亲亲嘛。” 在哥哥眼皮底下谈恋爱都没有办法尽情和男友卿卿我我,越帅的男朋友越亏亏。她看着这张为她精心打扮过的脸,又眼巴巴的吻上去。 “不行了,宝宝,再亲我要硬了。”男生笑得坏,轻飘飘的开一点颜色笑话。 生生乐得不可开支,不舍的摸摸腹肌胸肌。“那好吧,我休息一下,下午还有好多工作。” “你帮我带眼罩吧。”生生躺在楚仕东腿上“我眯一会儿。” 没休息多久生生感觉不太舒服,可太累了,她只当是躺楚仕东腿上不舒服,就这么沉沉睡过去。 “生生快醒醒!”楚仕东焦急的摇她“你脸上怎么起了这么多红疹子。” 脸上传来痒痒的刺痛,生生猛地坐起摘掉蒸气眼罩冲到镜子前。满脸的红肿疙瘩,眼睛附近尤其严重,甚至一只眼睛肿到睁不开“啊啊啊啊啊啊不是吧!毁容了啊!” 楚仕东立马送她去医院,她居然是对蒸气眼罩里的铁粉过敏。两小孩懵懵懂懂听着医生的诊断,医生问她还对什么药物过敏,红疹差不多要两个星期才能渐渐消下去。生生愣过神,她饭碗被砸了。 “我先和经纪人请个假,这样肯定拍不了。”医院好像总是自带一股清凉气息,开始的心慌上火统统消失,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担心焦虑脸的情况,相反心里松了一口气,可以暂停高强度的拍摄工作。 楚仕东心疼看女朋友的脸给她道歉“对不起生生,我不知道你对这个过敏。” “没事,我自己也不知道对这个东西过敏,完了我不记得我还对什么过敏哎,病历本和就诊记录都在家,我打电话问问家里医生。” 陈亦程送病历本到医院时,见楚仕东和生生蹲在花坛边,两人像小流氓一样,一人叼一支烟也不抽就含在嘴里,妹妹脸上一大块一大块的红疹子惨不忍睹。 她是怎么还有心情学混混蹲在这叼烟的,“站起来!” 充满严肃冷意的嗓音,激得生生和楚仕东两人“腾”的立马站起来。 生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大跳,嘴角的烟抖了抖。人还在状况外,眼神呆呆濛濛回望他。 陈亦程盯着妹妹的整张脸爬满小红包,一个迭一个狰狞的占据在眼眶周围,面颊肿胀到面目全非,她居然会如此不在意自己身体还蹲在这里抽烟。 心中生出滔天的怒火,恶声恶气:“抽不抽,不抽别叼着。”说罢他一把扯下生生嘴里的烟狠狠握在手里。 “他也叼,你干嘛不管他啊。”生生不服气的大声反驳道。 陈亦程沉默睨她,黑黑的眸子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两兄妹谁也不服谁,气呼呼瞪着对方。 楚仕东隔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从陈亦程手里将病历本抽出来。“病历本到了我们快去打针吧。” 楚仕东冷冷的旁观陈亦程着急的样子,牵起生生的手往医院里走。“走的急,她东西都在摄影棚,打火机也没拿,你过去拿一下她包。” “生生出来透透气,冷静一下咬咬烟,就是过敏而已,你别太担心了。” “什么叫就过敏而已,严重的话会死人的你懂不懂!”陈亦程抓住楚仕东的手臂,眼里似是有火喷出。 生生激动地叫道“他又不知道我对这个过敏,你那么凶干嘛啊!” 妹妹像护崽一样冲到他面前吼道“楚仕东又不是故意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朝他发火凶什么凶啊,莫名其妙!” 听到她毅然维护她男朋友的话,陈亦程眼神不爽的敛起,锐利的盯着生生,熟悉的脸庞上尽是他陌生的神情。 这是这么多年妹妹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把他推开,毫不犹豫把他推到对立面。 他陈亦程仿佛是他们之间十恶不赦的反派,碍事无比的绊脚石。 楚仕东甩开他的手,充当和事佬说道“别吵了,我陪她打针去。”揽住生生的肩膀朝医院里快步走。 陈亦程站在原地久久凝望他们离去的身影,眼眸渐渐阴沉深邃。生生维护楚仕东吼他模样像一条毒蛇盘踞在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手里的烟被他用力碾碎,扭曲香烟里盛不住的细小烟草零零散散落在手心。 真正说起让他觉得陌生的神情其实陈亦程并不陌生,小时候他被欺负时,生生也是如此毅然决然冲到他前面,为他挡住恶意。 只不过那时的他安稳的站在她背后,看不见她横眉怒视的模样。 可笑的是现在角色互换,他被生生规划在她的对立面,他在她圈起的保护圈之外。 陈亦程一直在自欺欺人的事实鲜血淋漓的刻在眼前,如今他才是那个外人。 他仰头望向天空自嘲的笑了笑,现在他甚至都没有为她担心的权利,没有为她着急的立场,他焦躁的情绪只会让生生觉得莫名其妙。 天空中灰白色的浓云积聚的越来越大,一层堆迭一层,没有一丁点儿破处,也见不得一丝空隙。旱云如狗沉沉的盖在天上,夏日里这样再深厚的云也落不下一滴雨。 43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 难得这个暑假生生空闲下来,打完针和季蔓霖约在一起探店逛街。生生把拍摄时品牌方给的包和衣服一起拿去送给她,又和陪她去遛狗玩了大半天悠哉游哉的回家。 回家和园艺师一起摆弄花园里的花,偶发一方土地长出翠绿小白菜,生命的意外之喜拨得她喜洋洋,专门匀一块地用来让小白菜成长。 尽情吃喜欢的食物,不用再精确计算热量摄入。懒洋洋躺在影音室玩喜欢的游戏看感兴趣的电影,消遣开心了才摸出暑假作业认真写几页,勾着手指计算一天写多少能按时完成作业,这才是正常的暑假生活。 生生龇牙咧嘴把脸上大大小小的钉子拆掉,仔细的给周围过敏红肿的皮肤上药,虽借过敏推掉了所有工作,可她不想真的毁容留疤。 一个不落给所有的小红疹子上完药,把桌上刚写完的试卷折起对脸扇风,清清润润的药膏覆在脸上伴随阵阵微风变得更加凉爽,生生舒服的眯起眼睛等药物慢慢吸收。 耳边忽然出现嗡嗡的机械声,她睁开眼瞧见陈亦程举着小风扇对她脸吹,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找到一点儿机会跟踪她就算了,在家里面也神出鬼没的,除了她房间这家伙会随机刷新在家里任何一个据点。 生生悠悠闭上眼睛,小风扇持续的风确实比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扇风要惬意多了。可陈亦程到底要在她面前待多久,这是公共区域她没道理霸道的让他滚开。 生生在思考怎样在家里画一条叁八线可以最大程度的占便宜,不对,是方便自己。更不对了,这不是她家嘛!所以小姨什么时候回来啊,陈亦程什么时候才可以滚了啊! 她无视陈亦程,专心带钉子,叁角钉很小很滑特别难拧回去。 “我帮你带吧?” 生生没搭理陈亦程,继续认真带,指尖残留的药膏滑腻抓不紧钉子,把钉子拧上杆更是难上加难。 陈亦程还杵在旁边看她,热烈无声的视线仿佛在嘲笑她。生生和自己较上劲了,叁角打滑拧不上,硬拧也不吭一声,要是此时求助不就等于她低头认输。 “好了,我来吧。”陈亦程搭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较真。 生生挑眉看他,眼神在说,这可是你上赶着伺候的。 “你会吗你?” 陈亦程轻笑“我耳洞发炎时,你在哪?” 她在和男友约会。 “没有售后服务。” 有些人只顾打,不顾所产生的长尾效应。 “耳洞发炎流脓时,只能自己把它拆下来上药。” 他看了眼妹妹耳朵上脸上的穿孔,都长得很好不像他,天生穿孔圣体的妹妹好像永远不会发炎不会肿痛。 陈亦程却病态的希望自己的耳洞可以一直发炎,一直好不了的耳洞是爱妹妹的惩罚。 爱妹妹有了一个具像的伤口,他望梅止渴。 爱妹妹有了一个具像的惩罚,他甘之如饴。 心中的磨难终能稍稍轻减叁分,微不足道,于他来说也如溺水者攥紧苇草。 每天,每天,每天。面对她。 殚精竭虑不敢过节分毫,快要被石头磨碎。 只能从反复发炎的耳洞中分流一条负罪感,让爱欲不再过于汹涌奔腾。 陈亦程深觉自己是个无药可救的人。 比如,现在。找到一点儿机会就黏上她。 不忏悔爱上妹妹,还要加倍借耳洞的疼痛,不断回味氤氲在她身上的爱意,握紧零星的痛在每个深夜舔舐。 爱上妹妹他不应该痛吗? 陈亦程终于找到一个痛苦,师出有名的承受。 哥哥拿过手里的钉子凑近在她眉毛上,太近了,她的眼神无法聚焦在动作上,移开视线胡乱的瞟。 生生能感觉到陈亦程高挺的鼻尖悬停在脸颊处,没有触碰但有一股贴近的压迫感。 可为什么她会心跳如鼓。 生生现在只需再抬起一点头,就可以吻住陈亦程的唇。 这样贴近的姿势常出现在她和男友接吻时,男生总会很近很近的贴在她身上,不老实的手摸摸她这摸摸她那,最后停留在胸前隔着轻薄的衣服揉捏胸部。 男生的嘴唇和她比起来厚一点,轻而易举就能饱尝其中的情欲,陈亦程的唇亲起来也是像楚仕东那样醇厚一点的吗? 忽然升起鬼迷心窍的想法吓到了生生。 她克制住砰砰心跳,自持冷静的问“那天晚上我是不是抱了你。” 指尖的钉子差点失手落掉,陈亦程从来没有觉得妹妹的目光是如此煎熬。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妹妹,不知道如何面对生生,以至现在的陈亦程都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一整件事。 生生轻鼓脸颊,一瞬不瞬的紧盯陈亦程“就我喝醉的那天晚上,是不是做了什么。” 只这一瞬,这下意识的动作,陈亦程无比清楚她没有记起。 他对妹妹太熟悉了。 周围像是被显微镜放大了成千上万倍,陈亦程感觉自己能够数出空气中细微漂浮的灰尘有多少粒。 还能数出生生脸上的绒毛有多少根,嘴角的弧度有多少度,眉头凹进的细痕有多深。 他不需要看,只需要感受空气,就能知道妹妹的意图。 侧身拿起桌子上的眉钉,捏住洞将螺纹杆穿过“嗯,你死活不撒手,还求我给你唱安眠曲。” “闹着把冰箱里的烤鸭、冰面包、可乐、还有蛋糕塞被子里一起睡。你说你太喜欢它们了要一起睡觉,明天再轮到和电脑,游戏机睡觉。”说完他自己忍俊不禁笑起来了。 生生抬手揍了他一拳,从无厘头的玩笑话里看透他,她看见了哥哥眼里闪过的慌张,认真的问“那天晚上真的没发生什么吗。” 好奇怪为什么你离近,我的心跳会跳快。 陈亦程淡然处之回她“你想发生点什么?” 他想骗过她太轻易。 骗妹妹太轻易。 就让他把美梦埋葬,他们一直这样到永远就够了。 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只当那天晚上是困他一人春心,情迷幽梦,春光暗转,虚梦一场罢了。 44常棣之华,鄂不韡韡 生生说不清,总觉得有什么变了,有什么变得怪怪的了。 不过没一会女孩子的注意力转移到镜子里,观察自己的眼睛,欣赏自己漂亮的脸蛋。 陈亦程那点异常和慌张在她貌美的脸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懒得去深究,生生自恋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一开始我额头冒了两颗痘痘,担心死我了。被那个屌毛摄影师天天说是我的错我的问题。我服了,哪个青春期美少女不长痘啊!我又不是死人。”生生吐槽贬低她的摄影师。 “是天天带瓜皮帽子的那个大叔?” “对呀对呀!你知道他为什么天天带那个奇丑无比的瓜皮帽子吗?”生生眼睛亮晶晶的和他分享八卦。 “头发全掉完了是个老秃驴哈哈哈,连地中海都不是。还有还有他绝对是个医托,叫我去打眉弓玻尿酸和喇双眼皮,说我眉眼还不够精致。明明就是他假洋鬼子,屁股歪,带着审美也歪。” “老逼逼赖赖我的脸,我纯正中国人拿欧美人骨相要求我,这不脑子有病。他才应该去医美,去给他那一头秃地种上两根毛。” “转一边脸,带这边的钉子。”陈亦程轻声说“你还小,都没有完全长开。” “我姑姑有段时间在家也带防晒面罩,说全身打了光子不能晒太阳。她做过挺多医美项目,你要是真的感兴趣的话,多问问她呗。” “哇塞!好啊好啊,我问问她去哪个医院打的。” “主编喜欢我,瓜皮秃驴与主编和不来,就拿我撒气。什么货色啊他,良心还被狗吃了。还自己夹带私货,经营个人账号拍小视频。” “就你之前在客厅学的那个舞吗哈哈哈,账号是哪个我去看看。”陈亦程笑道。 “干嘛,干嘛!不许笑!我哪拍过那个东西,四肢僵硬不自然,要拍好多条才勉强能看,休息时间全被那个蠢货占了。” 生生掏出手机搜出视频递给陈亦程看“拍出来的东西简直就是屎,就几百个赞,有一半还是同事点的,请问我是什么很丑的人吗?” “不丑不丑啊,这不是挺可爱的吗。”陈亦程支头看屏幕里生生笨拙的跳手势舞。 “别尬吹哈,这段黑历史我都不敢给楚仕东看,呆呆笨笨的样子太羞耻了。到时候被学校里面的人看到不得嘲笑死我,就那几个赞简直丢人丢到外太空。” 生生熄灭手机继续吐槽“拿公司的资源中饱私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把他让我们拍的这些全收集起来了,到时候发给主编他职业生涯必定受挫,把我搞不爽呵呵他完了。” 陈亦程撑在她身边,等生生自己带酒窝钉口腔里的底座,认真想了想说“这个可能不会那么如你所愿,你拍的那本杂志我之前看了,这几年销量并不好,除了有流量明星拍封面销量会好一些。” “随图文视频的崛起,纸媒的落寞必不可免。你们公司也好,别的公司也罢,都在做新媒体转型,整个行业的朝向都是这样的。就算东窗事发,估计也只会轻拿轻放账号充公而已。” 生生讷讷道“我知道。” 我知道这行为幼稚的招笑,可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太讽刺了,这两年她以旁观者的视角见过太多名利场中的浮浮沉沉,见人家受挫总傲慢的觉得蠢。如今轮到自己,连不入流的小儿科她都不能解决舒心,半吊不吊的压在心头。 她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可落到自己身上,竟只能拿出这种法子。 在东临像盖了块布的提线木偶,她一把扯下,自命不凡想闯出一片天。 自己选的路,刚跨过门槛就在玄关跌了跤。 跌了跤,垂下头,才发现婆婆没有把她当继承人培养,只拿些小把戏哄着她。 生生头上这块布还是婆婆亲手盖上的,根本让她学了点假把式,遇到事情什么办法也没有。 还是有办法的,都不需婆婆出面,生生只和慧慧姐旁敲侧击的撒撒娇,又可以趾高气昂的当魔王。 这就是婆婆养她的方式。空架子,空架子!她废死了。 她废的还不止这一点,还有奇怪的心跳。 陈亦程捏起她的脸颊肉,把小珠子旋上去。男生头发扫过生生的额头痒痒的,她的心又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哥哥捏她的脸颊轻柔又温和,拧上之后立马抽手,绝不在她脸上多做任何停留,动作快捷又冷淡。 狂跳的心让她自己都觉得生疏,明明陈亦程动作没有任何不妥只是会偶尔贴近她,明明他们从小到大有过太多比这还要亲近的行为。 可为什么心口还会如此激烈起伏,在哥哥人生的每个重要时刻她都不可能是主角,但绝对是不可或缺的重要配角,家人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所以她想象过陈亦程结婚她穿什么样的衣服,陈亦程孩子周岁宴封多大的红包,陈亦程葬礼她要说点什么悼词,就是没想过面对他会心跳加速。 按道理来说就算她看见陈亦程的裸体都应该是心如死灰,不起半点波澜觉得他和半扇猪肉并没有两样。 可为什么她的心跳会这么快,连耳鼓都在共鸣,呼吸变得急促凌乱,她无力控制这些来自内心深处的慌张。 估计她是被魔鬼下降头了,生生十分鄙视自己无法控制的心跳。 45蕣华辞树 柳生生小心翼翼的抬眼观察陈亦程,好在他并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还在絮絮分析行业发展。 她张口呼吸,吐气、郁闷的就像在无名石头海里,一个没有坐标的石头海。 “他还干皮条客。”生生低下头沉沉说“叫我去陪别人吃饭,他说其他模特都是给两千,我漂亮可以给我叁千。” 陈亦程噤声看她,撑在桌上的手指用力死死抓紧,手臂肌肉绷张青筋暴起。 “我把他的话全录下来了,去找了律师咨询。”生生看着鞋尖声音惓惓“虽然是非法拍摄不能作为证据,但能间接确定他的行为构成教唆组织未成年人,可我没有其他证据证明他说的饭局是否是绿色的,是可以摸腿,还是到摸胸的程度,还是可以…” “唉,我是做了什么行为让他误会我可以这样被对待吗?”生生无力的叹出长长一口浊气。 “不是的。你没有错!你什么都没有做错…”陈亦程着急的说,怕她多想陷入自责自厌否定自己的情绪中。 生生嘴角扯出一个笑,笑着笑着真被他那副紧张的样子逗笑,仰头看他道“哈哈哈哈好啦,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我好。” 内心弯弯绕绕的隐秘挫败被陈亦程抚平,她再废也有哥哥喜欢她,支持她。 “我已经没有想那么多了,只是偶尔想起会难过。之前想的多,尤其是在睡不着的夜晚,翻来覆去的想是不是我不正常,我有病,憎恨自己身体的所有部位。’’ “祸福相依,在过敏的这几天,莫名就想明白了。” 其实我本可以不走进这个房间,想不通,难受的时候,我可以向后退。 我应该紧抓我手里得到的,不论用什么办法。 陈亦程看她扬起的灿烂笑容心疼到不行,她自己解决这么多问题,再自己想通,最后自己宽慰自己。 每一个辗转反侧的夜里独自去承担这些痛苦,终日郁郁苦思直至咽下这份悲痛。等苦痛消化的差不多了才反刍吐出,等伤口愈合故作轻松的扒开瞧一眼,如此才允许他人窥视一眼她遭遇的苦楚。 生生一直是个坚强勇毅的人,但她也会难受。在这灿烂的笑容下她究竟流了多少眼泪,陈亦程想抱她,想给她一个温柔坚实十分纯粹的拥抱。 遽然陈亦程清醒过来明白其实她不需要,是他需要。是他被她接纳能力所感染到了,是他被她承受能力震撼到了,是他想借一个拥抱来汲取一些生生的能量。 陈亦程再次深刻的意识到,他没有办法不去看生生,他没有办法不去爱生生。 “镜头下,我总会觉得自己还不够高挑还不够漂亮,一丁点细小瑕疵都被无限放大,被人津津乐道反复鞭尸,我没有那心里素质。” “这段时间那个傻屌贬低我的脸,我已经难受好久都容貌焦虑了。而且我这么睚眦必报,受不了什么打击,脾气也不好。我不想再去拍广告了,想先休息一段时间,做模特的事以后再说吧。” 过敏让她能暂停工作停下脚步,思考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她不愿再把自己的脸,这种天生所带来的东西,放进供他人挑选评判的体系环境内。 供他人审视,评价,指责,挑刺,把自己置于在这种情景下,她自己都会不由自主的挑自己的刺。 也不愿再把审判权交给他人,他人的想法打分好像就代表了我是什么人,别人认可我我才是好的,不认可我我就是坏的。我漂亮才有价值,一旦我不漂亮了就没有价值了。 狭隘的把个人的核心限制约束在容貌上,可荒诞的是美丽的容貌不仅是天生的而且是一个很短暂的东西,要苦心经营一个短时的东西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吗? 柳生生还是认为在她人生的法庭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坐上审判长的位置,除了她没有人能审判她的人生。 激流勇退,未尝不是好事,至少她知道自己该怎么走。 “好了好了,不聊这些让人不开心的话题了,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挣了多少吗?” 他伸手大概比了一个数,生生扬眉娇俏又得意的晃晃头笑道“再加个零!” 生生轻轻敲着电容笔“其实一开始我就是虚荣,我漂亮,我想装逼而已哈哈哈哈。” 她把手边的iPad递给陈亦程“来选个礼物,你先看看你心仪哪些,到时候配送上门。” 生生的眼神明亮起来,满眼都是小星星“这可是我的第一桶金,虽然是靠脸的嘻嘻,但也是我兢兢业业努力工作赚来的,陈亦程啊你怎么会有我这么完美的妹妹哈哈哈,你就等着享福吧。” 陈亦程见她眼睛里迸发出的奇异神采,水莹莹的眸子里流光碎金耀眼又迷人。 “盯着我发呆干嘛,你看看这个送给婆婆的礼物。”她凑近过来,在iPad上翻页“你说这个送给婆婆怎么样,再送一个这个作为礼物,寓意长寿安康。” 生生身上沁人心脾的茉莉香水味萦绕扩散,把陈亦程裹挟在属于她的气息中,陈亦程幸福到心在痒痒作痛。 这样就好了,在她允许的范围内,在她感到安全的范围内,这样一直待在她身边,这样一直陪着她,就够了。 在她倾诉的时候做一个聆听者,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她最坚实的后盾,作为哥哥他可以永远永远占据她身边一个位置。 恋人什么的太容易分开,就算结婚了也可以离婚,关系再浓烈再热切于她也是暂时的。 但亲人不一样了,不管发生什么他们之间的羁绊永远都不会断开,有无形的生命线连接他们彼此的一生,细水长流才是真。 46出海 去我妈那玩几天怎么样,巴西热带雨林你感兴趣吗。”陈亦程在西厨岛台低头摆盘厨师刚出炉的午餐“我爸妈打算去大溪地休假,我们可以一起去玩几天,然后去亚马逊雨林围观他们捉虫子。” “我靠我靠!真的假的!上次视频不是说休假去瑞士滑雪吗?怎么改主意了?” 陈亦程不自然的摸了摸脖子,把做好的午餐推到她面前“就昨天我打视频他们说的,你前一段时间不是说想看魔鬼鲨,刚好可以去大溪地摸着玩。热带雨林的话我爸有空可以给我们讲解动植物,时间充裕的话再去里约热内卢看足球赛,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去去去!植物学家给我讲解有什么理由不去!”生生兴奋的放下叉子,眼珠子转了一下,脑海里计算时差,立马给小姨拨视频过去。 在大溪地的前几天生生天天黏着小姨,把这小半年发生的事无巨细全说与她听,做沙滩SPA也说,去追海豚也说,连出海海钓也一直说个不停。 直到陈亦程爸爸暗示陈亦程把生生支走,给他们夫妻之间留点度假时间,生生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小姨。 生生用草帽给自己扇风,蹙眉不耐烦的说道“你冲浪我去干嘛,有什么意思啊,你装逼还要我围观鼓掌?” “那边挺漂亮的要不要拍照?我给你拍照。”陈亦程随手指了一片,转移这个没眼色笨蛋的注意力。 “你行吗你,拍丑了揍你的。” “哦哦哦。” “光线怎么样?你把手机拿低一点。”生生边摆pose边不放心的问来问去,指挥陈亦程拍照,这时一对原住人夫妻热情的用法语说帮他们拍合照。 “你们靠近一点啦。” 陈亦程会拉丁语系也能听懂会说一些法语,他拉过还在假笑的生生到身边。 “这么漂亮的地方,情侣要笑的开心一点才会更加幸福。” “她说你别假笑,要开心的真笑。”陈亦程给生生翻译。 陈亦程把手搭在生生肩膀上,亲密的半拢着她,生生惊讶低头看出现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看镜头。”陈亦程在身边提醒她,她立马转过头换上真诚的职业假笑。 一拍完他又马上把手拿下来,搞得像是被迫,生生不屑的看着陈亦程用小黄人的语言和别人聊天。 她无比后悔之前没有好好学西语,听不懂,她只能在一旁露出友好的笑容,表示她的感谢。内心却在用俄语背列宁语录,以平息自己快要暴走的情绪。 等他们聊完,陈亦程和生生解释刚刚说了什么。 生生看了眼陈亦程喜笑颜开的模样不可思议道“就晚上有土着人办篝火晚会,你就这么开心?不是吧,你又不是没去过篝火晚会,用得着开心成这幅没见识的土鳖样。” 陈亦程轻笑一声“你管我开不开心,去不去?给个话。” 他没和生生说的是,那对夫妻说他们穿的花衬衫很漂亮很般配,邀他们去新婚夫妇的派对上一起跳舞,大部分都是马上要结婚的情侣。 生生无语的瞟他,犯贱道“不去,你跪下求求本小姐,我再认真考虑一下。” “爱去不去,你面子比天还大。”陈亦程没再继续逗生生,拍照时手搭了她一下,生生尴尬的灵魂都快出窍了,笑都笑不出来。要是真去了,发现在场的都是情侣指不定得多不自在。 陈亦程和生生上了游艇前往浪区中心,一上船生生就找了个阴暗的角落,翘起二郎腿翻看刚刚拍的照片专注修图。 把自己的照片精心修完,凑个九宫格加定位发朋友圈,九宫格的照片不能全部发她自己,那样显得太自恋。虽然她就是挺自恋一人,长她这样不自恋也说不过去,还是要装一下。 悠悠然滑动屏幕挑选照片,其实生生脑海里一直有一张备选的照片,和陈亦程的那张合照,她实在明艳动人的不像话。 或许是拍广告锻炼出的肌肉记忆,生生下意识就会用最好的状态面对镜头,没想到假笑也很漂亮。 墨镜潇洒的带在头发上,还没好的过敏红斑像腮红,笑得阳光灿烂。超短热裤显得双腿修长笔直,阳光透过树隙打下点点光斑在又白又细大腿上,呈现一种自然健康的性感。 背后的大海像透明的果冻一样,金色的阳光碎成斑斑点点映在绿松石海面上波光粼粼,不愧是顶级海岛,天堂的景色也不过如此了。 也不愧是她随便一拍都这么好看,什么实力不用多说。就是旁边站了陈亦程有点煞风景,最该死的是他们俩的度假花衬衫居然有点像情侣装,看到这衣服生生两眼一黑。 小姨给他们买衣服还是挑差不多的,可他们已经过了会为这种打架的年纪了。如果不是这家伙在她身边,这张照片她一定会放首图,可惜了。她在想要不要把他截掉单独发自己,他的手又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生生长得高骨架小,站在他身边显得有些娇小,高高壮壮的男生才是真正的显瘦神器,还有这家伙什么时候腿怎么长了。 生生对着照片念念叨叨,虽然陈亦程没她好看,但五官端正标志身姿颀长挺拔,和她站在一起居然没有被她比下去。 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看陈亦程长大后的照片,回忆起他的照片生生还停留在陈亦程小时候各种鼻涕横流的模样。 如今才意识到他们都长成这么大个人了,字面意思上的这么大个人,他们每天吃的不是一样的吗?怎么他会长这么高啊,难道瞒着她偷吃加餐了? 47比我帅的都倒霉 周围人群中爆烈出阵阵惊呼,生生放下手机向远处张望,只见陈亦程在浪管中一个回切接一个回切,只留浪花在身后追逐他的背影。 他爹的,有够装逼的……生生专心修图根本不知道陈亦程什么时候下浪。 生生戴上帽子走到甲板上看他炫技,他走板加速,抓住机会神龙摆尾腾飞在空中,干净利落的稳稳落下。生生无语的翻个大白眼,在浪板上闲庭信步整的和跳华尔兹似的,飞起来像个得了瘟病的大鹅。 陈亦程带浪板跳跃转一圈,踩在浪波上收放自如,在溃点几个连贯回切,激起一圈水花像孔雀开屏,稳稳在白浪尖上耍帅。 生生望着陈亦程装逼的动作,挑眉质疑的腹诽,这小子腰力这么好吗。 这逼还真让他给装上了,身边的人为他尖叫连连,尤其是那几个金发碧眼的美女特别激动。 一眨眼就不知道陈亦程去哪了,生生恶毒的猜测他死海浪里的。却发现他的身影出现在远处一个两三米的浪管中,在浪板上摆的姿势帅的飞起,像在玩真人滑雪大冒险。 浪的速度太快了,不一会儿浪花就把陈亦程包裹淹没,只见白浪不见他的身影。 大家噤声,心提到嗓子眼,盼望他的身姿重新出现在浪管里。 不得不说陈亦程确实挺帅的,但生生看熟人装逼,叛逆的幸灾乐祸,坏心眼的就等陈亦程摔板狠狠嘲笑他,全场最期待陈亦程出丑的,她柳生生一定排第一位。 结果并不如她所愿,生生眼睁睁的见陈亦程像只灵活的飞鸟在浪管中势如破竹的冲出来,随心所欲在海浪里翱翔。 巨大的浪波传过来打过她所在的游艇,生生没站稳差点跪下去,被旁边的美国女生扶起来。 漂亮的像洋娃娃一样女生聚在身旁大声赞扬陈亦程,清晰无比的赞美词蹦进她脑袋里,她还要假意附和她们的称赞,生生从没有像此刻后悔自己的听力很好。 她恨得牙痒痒在心里咆哮,什么破浪!凭什么让陈亦程耍帅,害她狼狈跌倒。 生生双手合十对着太阳虔诚拜求默念,希望这个世界上装逼比我帅的都倒大霉。 在晃荡的浪波中许完愿,她心里勉强平衡了些,谁叫她就是一个心眼小小的恶毒女孩。 生生真不知道为什么陈亦程脸上涂了那么可笑的防晒泥都会被美女搭讪,她狠狠咬着手里的吞拿鱼法棍,阴险险瞅他们聊天,不是…这些美女怎么会看上陈亦程啊。 健康光泽的皮肤,修长有力的大长腿,金光闪闪的大波浪卷发,很典型美高拉拉队里的大美女,凭什么这些美女会找上他啊。生生记起一个插曲好像陈亦程本来已经去了美国读高中,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回国了。 聊天爽朗的笑声一阵阵传来,陈亦程笑得那叫一个开心,也难怪这家伙开心。陈亦程择偶标准可不就是这样的金发洋妞,这家伙从小就好这口。 她还记得陈亦程第一次对异性发春(她就是想如此恶毒的形容这蠢货)是小学转来的一个英国女生,芭比一样的蓝眼珠把陈亦程迷的神魂颠倒都不和她一起回家了。 陈亦程脸上白色的防晒泥东一块西一块活像登台唱大戏,被海水打湿的头发如从狗嘴里吐出来,生生在心里嘲笑吐槽陈亦程。 哼哼,最好笑的是陈亦程肩膀上挂了一条十分滑稽的海草,他居然能毫无知觉的和美女聊天哈哈。 我操我操!美女亲手给他拿下来了,老天爷,这傻屌何德何能。 生生坐在海滩边上的躺椅,白眼翻个没停。 又来一个穿草裙舞的美女来叫他登台,要给他献花环和弹尤克里里。生生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恨不得冲上去撕碎他虚伪的面目,大声的告诉所有人他不是好鸟,可要她说他有什么不好,她又说不出。 生生停止自己邪恶的臆想,深呼吸两口。眼不见为净,把草帽盖到脸上,在躺椅上装尸体。 “给我吃一口。”陈亦程把生生手里吃了一半的吞拿鱼法棍抽出来“冲完浪饿死了。” “关我屁事,给钱。” “挂房账上。” 挂个毛啊,那是她用美金向别人买的,生生把帽子扯下来无语的瞪他。 生生看着陈亦程把她吃过的那部分撇下来,直接塞她嘴里,才慢条斯理的享用剩下的面包。 猝不及防的被塞个满嘴,生生细眉拧起被他这作态气晕,嘴巴塞满骂都骂不了他,生生只好恶狠狠嚼着面包在心里暗骂。 装个毛啊,小时候都不知道吃过她多少口水,现在还嫌弃上了,和漂亮美眉聊了几句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贱人! 生生觉得自己和陈亦程待在一起,素质就会直线下降,她捞起自己掉在沙地上的草帽去房间休息。 “别忘了下午去浮潜,看鲨鱼。”陈亦程在身后嘱咐她,生生头都不回脚下生风。 48物是人非事事休 下午柳生生睡到自然醒才慢悠悠前往酒店的泄湖浅滩,一望无际的碧蓝海面上零星散落几栋浮潜专用的水屋。陈亦程已经下去追护士鲨,酒店承包的这片海域只有小鲨鱼和魔鬼鱼,她蹲在木板楼梯口喂鱼。 生生不太想下去浮潜,脸上的过敏还没有好,长时间泡在海水里她担心好的更慢。反正去年才在仙本那玩过,她并不觉得可惜。 陈亦程不知不觉潜到她身边,腾的抱起一条魔鬼鱼猛地凑到生生面前吓唬她。 魔鬼鱼本就有张像人类的脸,眼前骤然冒出一个煞白煞白酷似人脸的生物真把她吓得不轻。 “哈哈哈哈哈吓到了吗,你来摸一下。”陈亦程笑着把魔鬼鱼向生生递过去。 生生憋着一口气,表面故作镇定下来,摸他手里呆头呆脑的傻鱼,内心盘算怎么报复回去。 魔鬼鱼手感和磨砂纸一样,她把手指伸进鱼的嘴里,鱼的嘴巴里居然有点暖暖的,嘴边的两腮向外吐水。 “我想玩护士鲨,你抓一条小的上来。” 陈亦程潜下水拿起一条小鲨鱼,踩上水下的一截楼梯,生生居高临下的踩住陈亦程的肩膀。 他用力往阶梯上踏,没想到生生是真的不想他上去,像个女王,踩在他肩膀的腿丝毫不收力。 陈亦程直愣愣的望去,这一眼,他立马懵住了,和那天晚上她高跟鞋踩他的位置一模一样。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人。 太阳在他背后直射,冬天的大溪地气温舒适不冷不热,他还泡在水里,可心脏像个蒸汽锅炉一样,尖锐的蹦出鸣叫。 生生也懵逼了一瞬间,似曾相识的场景浮现在脑海里,她有这样踩过陈亦程吗? 气氛突然变得怪异,生生没管,玩心大发。 趁他失神的间隙,生生脚上用力一蹬,狠狠把陈亦程踹进水里,看他狼狈的跌进鱼群里。 齐腰的水,陈亦程却半天爬不起来,气泡咕咚咕咚的涌出。 生生见他屁滚尿流的样子捧腹哈哈大笑。 她在岸上嘲笑陈亦程“哈哈哈哈这么没用,我没用多大力啊。” 陈亦程冷脸上来,径直略过她。 不是吧,生气了啊,生生狐疑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这么玩不起,明明是他先吓唬人的啊。 她不管陈亦程甩不甩脸色,踏着阶梯下海和鱼群玩。 陈亦程离开平复心情,细嚼着他偷来的时光。手撑在膝盖上低头看地板,他不确定生生会不会有一天记起发生的事,至今他仍没有做好准备面对生生。 这是一场无限延期且没有具体行刑时间的死刑,埋下这颗不知道何时会引爆的雷,陈亦程也不确定有朝一日他会不会无法再忍耐,忍不住去亲手拉开引线。 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陈亦程遁声望去。两个小孩和几个大人从另一片海域浮潜上来,小男孩和小女孩叽叽喳喳讨论他们看到的和书本上图画的区别。 像是望见了他们的曾经,陈亦程以前也会和生生一家人一起去旅行。札幌滑完雪吃火锅时生生弄了他一身油,迈阿密海钓时生生自己的冰淇淋掉了只能和他共吃一个,魁北克的圣诞节真的像动画片里的一样,那年生生许的愿望陈亦程忘记了,还有很多很多旅行细节都忘的差不多。 他只记得生生的爸爸很会照顾他们像有读心术一样,他们走累了就赖皮吊在他的大腿上,然后她爸爸一手抱起一个孩子。 陈亦程躲在生生爸爸的肩上偷偷看睡着的生生,被她爸爸发现了还取笑陈亦程,问他是不是大魔王睡着了才可爱一点。他不好意思的往肩膀里埋,结果她爸爸笑得更加大声,贴在陈亦程耳边和他说悄悄话。 他也不记得自己当初是怎样回答的,只几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再一起出来旅行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法再无忧无虑的玩耍。 陈亦程看得出生生玩的并不是很开心,他们长大了回不到从前。 陈亦程想起生生那副在乎脸不敢下水,又想下去浮潜和鱼玩纠结的模样,面对他又假装不在意。就像她过敏一样,明明在乎的要死,一天照八百次镜子,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陈亦程抬起头,眼神坚定的望着生生的方向,他不知道以后他们还会变成什么样,但至少此刻他希望生生能玩的尽兴。 没多久陈亦程又回来了,手里拿个小朋友用的全包式呼吸面罩。戴这个她就不用太担心脸,可以下水和鱼玩一会,走近却发现她在和楚仕东视频。 生生见他又回来了,匆匆瞥了他一眼。这一眼让他莫名觉得心虚,陈亦程下意识把呼吸面罩往背后藏,明明是专门给她的,却连张口的勇气都没有。 她从水里爬上来,湿了水的体恤皱皱巴巴粘黏在腰际,少女薄薄的腰身毕现。白色的体恤变成半透明,破洞牛仔短裤滴答滴答的滴水。 生生握着手机噔噔噔跑开,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落在木地板上,徒留陈亦程一人在原地。 脚印湿迹在阳光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他是不是不该再回来,他是不是打扰到她了。 49泾渭分明 拉丁美洲连空气都带潮湿溽热的水汽,手心变得黏黏糊糊。马上要从市里往村子里走,未来的几天基本没有信号。陈亦程单手撑头看雨棚下的生生和楚仕东吵架,吵了快半个小时,他端过去的炸鱼块一口没吃。 自从那天撞见他们接吻之后,楚仕东就再也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生生去哪都跟着天天粘她。但那又怎样,她总归是要回家的。 还有最好不要在这种潮湿闷热的天气和生生吵架,令她烦躁的天气只会让她的耐心直线下降,如果楚仕东还在和她吵,为什么要和他们一家出来旅游之类的话只会让她更加不爽。 在生生眼里这可是阻止和最亲亲爱爱的小姨见面,谈个恋爱就想挑战在她心里的地位,还猴急猴急的妄图踢馆。 有够着急,着急也没用。 雨林的条件很差,妈妈还在仅有装备里挑挑拣拣多匀给生生。从哪匀的,自然是克扣亲儿子的。 “陈程,防虫驱蚊的药水都放生生包里哈,女孩子皮肤娇气可不能留疤,你被咬了再去找她要。就算被咬了也别老是去骚扰她,坚强点哈。” 他敷衍的回应妈妈,心里估算生生和楚仕东还能坚持多久,他虽没见过生生谈恋爱,但楚仕东谈恋爱的样子他见多了。 心里一边期盼他们不要谈太久,一边怕分手会让生生会伤心。完了又担心分手后和她画室那个长发男搞一起,或者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那还不如和楚仕东谈,毕竟在他眼皮子底下。 “去把生生叫回来,准备坐船,她的包都你背。”说完把生生的背包往他身上套。 生生坐在船上,无聊的望着一望无际的河流,寥寥几朵白云在天上,马上进雨林激动的心情全被楚仕东那腔狗屎论调浇灭了。 什么叫她没有边界感和别的男人出去玩,她又不是没有叫楚仕东一起来。这家伙自己要比赛抽不出时间陪她就算了,反而倒打一耙责怪她爱玩。 生生都羡慕死小佳男朋友天天陪小佳到处看演唱会,还叫生生带上男友一起出来玩,奈何楚仕东没有时间。 忙忙忙,屌恋爱谈的和异地恋一样,这也不能陪她那也不能去,还不如干脆网恋好了。 最过分的是他居然敢怀疑她和陈亦程有什么,暗嘲的话语像根刺一样扎进心中,他就没有考虑过她听到这些话会很难过吗。 想到她专门计算好时差,掐点去有信号的地方拨通电话,得到的却是指责,眼眶忍不住湿润,泪水掉进亚马逊河流。 身下两条河流交汇却不融合,楚河汉界泾渭分明,楚仕东凭什么怀疑她! 黑色的河流清澈像是可乐,黄色的河流裹挟泥沙像是奶茶,两条河流的温度密度,酸碱度都不一样,汇聚进同一条大河,身形依旧分明。 “生生快来!快来看粉江豚!”小姨在另一头激动的呼唤她。 匆匆抹掉马上要掉出来的眼泪,冲到小姨身边。她太着急,忘记这艘单薄的小艇经不住她突然的猛烈动作。 暗涌的河流不惯她,踉跄一下差点往陈亦程身上摔。生生立马侧身往旁边的铁柱子倒,就算撞死在铁柱子上,她也不要和陈亦程有任何接触,可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 陈亦程的手垫在生生的头和柱子之间,低头看她冒冒失失的窘态。 生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是这个罪魁祸首! 想干脆把他推下去。 力度全部缓冲到陈亦程的手心中,生生有多大力调转方向只有她自己知道。疼死他活该,反正是他主动凑上来当肉垫的。 她一把推开陈亦程,挨到小姨身边,美丽的粉江豚像只粉红精灵一样在水中畅游。 “粉粉的好可爱呀。” “当地人叫它们boto,哺乳动物,皮肤越老越粉,有研究表明可能和激素有关,也可能是皮下血管充血,”小姨看生生兴奋的模样,摸着她的头“我国长江流域也有粉色的江豚,还有钦州叁娘湾,喜欢的话回国我带你去。” 生生靠在小姨身上听她科普,中年女人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馨香,徐徐有力的声音为她讲述粉江豚的生活习性。 小姨身上软软香香味道特别令人安心,她忍不住往小姨的胸襟拱蹭,贪婪的汲取温柔。 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干脆变成小狗吸妈好了,她心惊了一下,面不改色的往手臂靠。这是陈亦程的妈妈,不是她的… 手臂的肉软软凉凉的,更好沉迷了。算了,他不吸妈,她替他吸。 生生心安理得的又把头埋到小姨的颈窝里,是令人安心的妈妈味,听她科普见到的动植物。 穿过滴滴答答的雨淋进到科研站所在的村子,正处旱季雨季交替的时候,沉沉的空气压在身上,皮肤变得黏腻难受,生生立马去洗澡。 50摄像头 生生在阳台晾干长长的头发,躺在吊床悠闲的看刚刚在图书角翻到的书。 科研站在小姨的牵头建立下一年都不到,说好听点是科研站,不过也就是村民的学校。 她从书中抬头,在拉美土地上阅读拉美文学,书里世界和现实世界重迭,远处走来一人身影。 远远见陈亦程拎一大袋东西,手里抱了一只小猴子朝她走来。身后还跟另一只小猴子,一摇一晃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你中午没吃多少,吃点水果吧。” 生生接过香蕉,把湿漉漉的长发放到一侧“你把它的食物抢来给我吃?” 猴子圆滚滚的大眼睛快占了脸的一半,充满灵气的眼神滴溜溜的看她。 生生撇掉一点香蕉喂它,幼年小猴子蹲在陈亦程的手臂上专心致志的吃香蕉,小爪子捧着舔食,全身毛茸茸快萌了生生“这小东西这么亲人啊。” “科研站在野外捡到的,从小在人群里长大,一点都不怕生。” 生生用食指轻轻点小猴子的头,这小东西太可爱了,萌的她心都要化了,难怪菩提老祖会收留小悟空。 “见我拎了一袋水果,我爸被它抢走的眼镜扔在一边,蹭蹭蹭就爬我身上来了。” 小猴子蹲在陈亦程小臂上,爪子牢牢扒住,像他仔仔一样,估计陈亦程以后给孩子喂奶也就这样了。 “后面的小猴子呢?你二胎?” 陈亦程怔了一下,讷讷道“她哥哥。” 她嚼着香蕉含糊不清的吐槽,他听不清楚。 生生蹲下去摸后面的猴子,笨笨呆呆的模样像没有长脑子。 陈亦程低头看她摸,生生招小动物喜欢,小时候总喜欢把乱七八糟的动物带回家,还非得嘴硬说捡的。 妹妹的脸颊潮红一片,是洗澡热的,还是因为雨林气候。 看了一半的书倒扣在吊床上,解下的手链项链放在陶土碗里。 陈亦程很想知道她在看什么书,她饰品的温度。 那种视线强迫症的渴望又冒出来,这是在跟踪妹妹时诞生出的病症副作用。总希望自己可以拥有全知视角,分裂出一个摄像头、监视器全天侯窥伺这个人类。 出浴室赤脚激起的点点水珠,跑步时小腿涌起结实的比目鱼肌,膝盖增生的小红疤,肩膀露出的棕色肩癍,额头上渗出参杂她的味道的汗水。 观察她画画要先撇掉一截笔芯,现在还喜欢戴着有线耳机听音乐,习惯吃面包时含一口牛奶在嘴巴里,每天早上出门总是要逗一下保安室的狗狗。 好奇她看了十几遍的电影,尝试去听那些吵闹的音乐,理解产生害怕的恐惧来源,去读她最近看的书,去了解她最近临摹作品的画家。 从身体到行为再到无法用肉眼看的思想。 他有时想病态的变成一颗漂浮摄像头,不分昼夜跟在她身边。 一切的一切都令他着迷,近乎于变态似的观察这个人类生物,像占星师观察浩瀚星河,像摄影师拍摄野生动物。 他把妈妈爸爸做科研的精神用在了他妹妹身上。 仔细研究妹妹的生活轨迹,这使得平常细枝末节的一切都迸发出新光彩浮在表面熠熠生辉。他平平无奇的每一天都因观察妹妹,开始抽枝发芽长出鲜活的新生命。 忽然,陈亦程注意到她没穿内衣,领口晃荡斜斜露出完整的锁骨,薄削肩膀上小小尖尖的肩骨凸出衣领。 头顶发缝凌乱草草的东歪西倒,胡乱的披在一侧,长发浸湿腰侧体恤。 低头俯视她摸小鸭子,可这个视角太占便宜,乳尖若隐若现凸起,饱满浑圆的性感弧度。腰腹的衣料被洇湿,半透明粘黏在她身上,透出骨感的腰际线。 好热,耳朵猝不及防变得好烫好烫。 胸乳压在膝盖上,挤出柔软的边缘。 发尾的水一滴一滴打在裸露的土地上,氲湿干涸的泥巴,他好像也在被一滴一滴水泡开。 心在下坠,下沉在无限黑洞。她洗完澡没有穿内衣的念头盘踞心脏在缺氧的大,水充盈饱胀到他无法加载其他任何信息。 眼神回避不去看她,该死,自己有够下流的… 生生小心翼翼捧起小猴子,对陈亦程说“它的脑袋好大哦,你说它的脑体比是多少…” 陈亦程一把抓起她手里的猴子,掐住脖子拎在手上,不顾猴子挣扎的尖叫。匆匆把水果塞给她,转身走掉。 他听见生生在后面骂他突然发什么神经。 她骂得没错,他是在发神经。 莫名其妙,没有期限,也没有任何药物可以治疗的神经病。 51绞杀 温暖多雨热带雨林气候下,雨林植被丰富繁茂,树木高大繁盛,终年常绿,厚茎藤本植物和草木质附身植物尤为丰富。 雨靴踏碎树枝,掉落进绿色异世界。乔木高耸如云,为了争取更多的阳光树干很少分枝。每棵大树之间不会碰撞,留出一道空隙,树冠羞避如拼图的空隙。 陈亦程的爸爸给他们讲解雨林里各样奇特的景象,金刚鹦鹉占据在枝头,绚丽多彩的羽毛,鲜艳亮丽的色彩,如身处动画片中一样。 “它们可不像宠物鹦鹉那样温顺,一口就可以咬掉你的小拇指,你仔细看它们的尖喙上都坑坑洼洼的,还需要用树枝磨。” 小动物很胆小听到她们的声音立马就消失不见了,一路上只能听见各种植物的科普。 林下真正灌木较少,都是湿黏黏的腐叶和枯木枝。草本植物稀疏,多耐荫湿生类型,大多为腐生和寄生植物。 她落在队伍后,忽然生生与一条森蚺对视,竖立的眸子冷冷的看她。 懒懒的趴在树干,粽绿色的身体融入树,成为树的一部分。阳光穿过树叶被切割成斑斑点点晒在它的身体上,丝丝蠕动身体逃离阳光。 绚烂夺目的光在森蚺身上流动,每一片鳞片都有呼吸一样张弛,美丽玄妙的花纹与周围融为一体。生生像是被这神秘生物吸掉了魂魄,只知道呆呆看它。 小姨注意到她的目光,牵起她走向前,它是森林里的神灵并不像其他小动物躲着她们。 小姨把手往沼泽湿地中裹了裹,朝森蚺伸出泥乎乎的小臂。半响,确认了它没有攻击意图,把它提溜了起来抱在怀里,它顺势往小姨的脖子上盘。 “还未成体不用怕,以前它跑到过我们阳台,不像其他伙伴,它对我们我们人类好像很好奇,经常能看见它远远的在远处观察人类呢哈哈哈,来!生生摸摸它。” 干爽,细腻,冰凉。它盘踞在小姨的肩膀上冷冷的看生生。 慢慢从小姨身上蜿蜒到生生手臂,竖立深渊的眸子直直盯住她。 它太过美丽,冰冰凉凉的皮肤贴住生生,生生能感受到它的肌肉开始缩紧,它变得越来越沉重,渐渐不再能感受到森蚺呼吸张弛的腹腔。 恍然生生才意识到它在试图绞杀她。 躯体和生生的手臂严丝合缝,越来越收紧,手臂被禁锢在它的身体里。巨大的挤压力让她手臂变得僵硬,她无法自如的操控自己的身体,一种陌生的失控微妙的从指尖蔓延开来。 陈亦程站在她的身后。 小姨瞅了一眼陈亦程轻声道“别紧张,小家伙不熟悉她的气味,过一下下它会放过生生的。”森蚺还有一部分身体留在小姨手里。 奇妙的感觉,空气中清爽干净的味道,耳边断断续续的虫鸣,还有缠绕在她手臂上的森蚺,想杀死她。 终于森蚺意识到自己太小了,还无法杀掉这个人类,缓下身体放过她。 手臂还停留它的触感,意犹未尽。陈亦程抓起她的手臂翻看,胳膊上的血管充血变得很红,手腕皮肤薄的地方有些青紫。 小姨在旁边悄声笑他“那么紧张干嘛,你能看出个花来,人家自己都没那么在乎,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没理他妈妈的话,反复翻看生生的手臂,确认她没事了才把防晒衣袖扯到腕子“注意防蚊,衣服好好穿。” 生生对他翻了个白眼,看了半天点评她的蚊子包,简直比老妈子还要老妈子,他亲妈都说他。 陈亦程从小就如此婆婆妈妈,格外在乎她脸上不小心弄的泥巴或小痕迹,长大一点开始在乎她身上其他的疤,总是小心翼翼的查看,不看睡不着觉一样。 继续往雨林深处走,越过林下的木本蕨类和大叶草本。乔木上多气生根植物或藤本植物,木质大藤本和附生植物发达的依附在上。叶面附生某些苔藓、地衣,系统分层明显,课本上的知识真实的附着在所见的一切。 基因中的原始本能,她格外喜欢这片雨林。 越往深处走才陆陆续续见些动物,美洲长鬣蜥漂亮的冠子,各种各样的拟态螽斯,可爱笨拙的大型捕鸟蛛。 “生生来,你看这个果子。”小姨招手叫她过去。 撕开毛绒刺的外壳,红色的果实一颗一颗的紧紧抱在白色果房中。 “它是调红色颜料的原材料,你看看最接近你颜料盒里的什么颜色。” 她伸手捻了一点抹在手臂上,“呲咯红。” 小姨见生生乖巧认真的辨别颜色,忍不住亲昵的把颜色抹在她唇上“这边的妇女会把它当口红,看看你适不适合这个色号。” “你还在画画吗?还记得你小时候给我们画了一张全家福呢,现在还放书房的柜子里。” 小姨温柔专注给她的嘴唇润色,有栀子花味道的发丝随风轻轻飘在脸上,刮刮她的鼻头。 “那我在给你们画一幅新的全家福。” 小姨揪了揪她的脸颊“好哇,我们生生长得漂亮,涂什么颜色都好看,还这么有才,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完美的小孩。” “嘿嘿,都是小姨喜欢我,看我什么都好。”她翻看手里的红色”好有意思的果子,我去找陈亦程拿相机拍下来。” 52毛虫 绕过大树才发现陈亦程就在树干边抱着手臂等她。 “陈程长大了还当小尾巴啊。”小姨调笑陈亦程跟着她亦步亦趋,“小尾巴别更丢了。”拍拍他的肩膀往前走。 生生垫脚取下他脖子上挂的相机,一抹红莹莹擦身而过。 他克制不住的想到她和楚仕东接吻的模样。 饱满润泽的唇瓣,嘴唇微张的弧度,粉嫩情欲的舌尖,唇珠格外的红滟,还有妹妹稍显急促的呼吸。 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非常非常清楚。 喉咙发紧,醉酒那天晚上她亲他的触感已经不再清明,只记得她的嘴唇柔软,唇瓣尝起来很甜很甜。 可她在楚仕东怀里的神情却清晰如昨日,在他身下含羞迷惘的神情,潋滟水润的嘴唇,红颜微肿的舌尖。 记忆里的唇瓣与眼前的红色重迭为一。 羡慕还是嫉妒,又或是不安。他说不清楚,有一只老虎在用利爪把他的心人挠成蜘蛛丝。 凭什么楚仕东可以。 贪婪的目光过多的停留在她的嘴唇上,讷讷的看她拍照的模样,鬼使神差摸上了她的嘴唇。 指腹摁在她的下唇,软的快要从他手里融化掉一样。 生生抬眼疑惑不解的望他。 眼眸暗沉昏晦,她看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却莫名的被感染,没有躲开陈亦程的手。 只怔怔回望他。 一瞬似又恢复晴明,指腹在她嘴唇来回揉搓,重重磨掉那抹勾人心弦的红“嘴角有些红。” 生生松了一口气,可她紧张什么啊。 “死直男,滚。”生生不客气的打掉他的手。 雨林里大树的板状树根交纵错杂,不知名的小花在低矮植物叶片上开花、结果,还有很多蕨类植物附生在植物的枝杆上。发达的气根枝条从空中垂下,悬挂在头顶,盘根错节不易通行。 柳生生举手握住垂条下来的气生根,团在手心抓了抓,手感像密度低的钢丝球。拨开一大片,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往深处走去,越往里雨林里有股燕窝果和火龙果交合的味道。 或许是含氧高,又或许是进入到全新地带,她的心跳兴奋的加速跳动。 到达此行的目的地,雨林中的蝴蝶谷。早在陈亦程家见过各种各样的闪蝶样本,当她真正见到它们时,还是被深深震撼住了。 如同身处另一个星球,黑底闪蓝的美丽精灵徘徊飞舞在身侧,神秘的蓝色像是从古冰川幻化而出。 生生激动的辨认这些曾经只出现在科普图鉴丛书中闪蝶,安东尼斯亚种在细碎的阳光下闪耀出蓝紫色的金属光泽。巴西国蝶大蓝摩尔,硕大的湖蓝色翅膀美的不可方物,不愧对美神维纳斯名字。 她举着相机蹲在反光布旁捕捉闪蝶飞舞的动作,陈亦程摸到她身后扯她的衣角,神神秘秘的说“过来看好玩的。” 她放下相机狐疑的瞧他一眼,见他眼梢微微扬起,眼里藏着兴奋。 “什么呀,什么呀”生生跟在他后面跨过腐败的树枝好奇的问。 “嘘,小声点,别吓跑了。” 陈亦程把她带到一颗葱绿繁茂的歪脖子树下,凑在她耳边悄悄说“你快看,那个是什么。” 毛刺刺的短发戳在她的脸侧,呼吸之间都是他的气味。 “哇塞!哇塞…呜呜。” 一只大手用力捂住她嘴巴。“说了,小声点。”陈亦程贴在她耳朵边警告她。 生生毫不客气的掐了一下捂在她嘴上的手。 “我知道,我知道!就这一只箭毒蛙吗!” “我看见这一只马上就去叫你了。” 橙红色的背脊布满黑点,皮肤上的黏液反射奇异的光泽,艳丽危险的亮蓝色腿部,克苏鲁的配色看的人血条直掉。 两颗头凑在一起看它,生生雀跃的对他耳语“你家那个黑色胡桃木的书柜,第二排中间的那本自然杂志封面就是它,真的一模一样耶,你还记得吗。” 见生生亢奋的小表情,就知道没有白费力气找这小东西。生生漂亮精致的侧颜,嘟嘟的嘴巴微微翘起,毛茸茸的脑袋和他靠的好近好近,近在咫尺… 甚至印着箭毒蛙的杂志在书柜的哪一层她还记得,陈亦程隐下内心的欢欣揶揄她“第二排,那就是220期开始。怎么我家哪本书你都记得这么清楚啊……” 忽然生生的瞳孔猛然放大,短促的尖叫“别动!” 她紧张的绷直身体声调颤抖“陈亦程!千万别动!” 陈亦程后颈上一只绿色的肥毛虫还在左右蠕动! 虎口钳制陈亦程手臂稳住他的身体,生生屏住呼吸把袖子撸下来包裹住手,小心翼翼的把毛毛虫弹走。 “你是猪吗?一点感觉都没有?完了完了,你这一片全部红肿起来了”她踮起脚查看他后颈。 陈亦程后知后觉的往脖子后面摸,被她打手“别摸啊。” “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毛毛虫,超级大一个,肥肥绿绿的。”她嗓音发颤磕磕绊绊。 “怎么办啊陈亦程,你痛不痛,红了好大一块,还有毛毛虫的毛刺。不会有毒吧,你会不会死啊,我们打的那个疫苗防不防毛毛虫哇。”越说越不安心,她扯着陈亦程往外走。 “去哪啊,不看箭毒蛙了?你还没拍呢。” “去哪,去哪!去找你妈妈啊!你说能还去哪啊!还看箭毒蛙,你都中毒了,你是蠢货吗!” 他低头看着粗暴拽住自己的手,焦急的拉住他快走,后颈现在才有刺刺麻麻的感觉。 突然她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对他招手,”下来一点,蹲下来,我帮你把衣领弄下来。” 他乖乖低头任她卷衣领“长这么高干嘛吃的,虫子掉身上了都不知道。” 心有余悸她还没有平静下来,刚刚的紧张感余势冲击她。纽扣小又滑,她的手心又有一层薄汗。 生生眉头紧锁不耐烦的抱怨“干嘛穿Polo衫啊,扣子难解的要死。还丑,你是老头吗,有没有品味啊,土爆炸了。” 本来身处在雨林里皮肤就容易湿汗,手心一直都是粘腻巴巴。经刚刚一遭手心的汗更多了,纽扣滑得像鱼。 陈亦程屈腿听她焦急的胡乱抱怨,低头见她解领口扣子的指尖泛红,一张小脸紧张的皱成一团,嘴巴还在叭叭个不停。 她还会为他而紧张。 为他而出现的鲜活又生动表情。 这个姿势和他妈妈给爸爸系领带时一模一样,不是后颈在刺刺麻麻,是他的心在刺刺麻麻。 陈亦程张了张口,喉咙发哑,最后什么都没说,继续听她埋怨自己。 53变态期 凭借后颈创口的正当理由陈亦程接连几天骚扰生生。 少女懒洋洋的躺在吊床上支起一条腿抵住画本,见陈亦程来了匆匆瞟了一眼,叫他自己去房间拿药。“我说你干脆把药拿走得了,天天来找我烦不烦啊。” “药在你这我妈才放心,而且我拿走了也没人给我上药,背后又没长眼。” “现在又这么听你妈的话了……我又用不到这么多药,笨蛋才需要。” “那你手臂上的包不痛不痒?把衣袖撸下去。” “你管的真的蛮多。”生生不情不愿的把手臂盖住,热带雨林里热湿,她贪凉露出来的皮肤被蚊虫叮了一大片红包。 两人无言,陈亦程等她把画本上蜥蜴和鬣蜥的细节画完,蹲在她吊床边看蚂蚁搬树叶,小小的蚂蚁头顶一片树叶碎片,形成长长一条流动的绿色小溪。 生生远远瞥他一眼,心猿意马的悄悄翻到画本后一页,是答应小姨给他们一家画的全家福。 只剩陈亦程的身形还是草稿线条,陈亦程的身形她怎么画都不满意,反复修修改改画不出他的模样。 成长的空白期,再见他,少年已是将成年身形。雨林里生物未成体和成体的差距天壤之别,青蛙的幼体小蝌蚪,蝴蝶的幼体毛毛虫… 哥哥在变态期里是怎样生活的。 她控制不好笔触的落下,怎么才能描绘这个快要成体的人类。 盯着画本上模糊的人影良久,她翻开了下一页,笔尖在纸上钩勒陈亦程蹲在地上看蚂蚁的体貌。 男生捡起树叶撕成小块,放在蚂蚁头上。白体恤紧贴在后背,旷阔的肩膀,绷紧的脊骨,劲瘦的腰扯出衣服纹理,她才意识到哥哥长的比她想象中要成熟,身形和小屁孩完全不沾边。 生生察觉到,发现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成长为男人是一件非常暧昧的事,这种微妙的暧昧不亚于陈亦程成为速写裸模的尴尬,还有一种只属于她一个人匿埋起来的雀跃。 乱七八糟的想法让脸红起来。 刷刷几笔她画的极快,隐秘的羞耻感在后面追她,生生一点也不想让陈亦程知道自己在画他。 谁叫她们正处于一个相看两厌的年纪了,做什么都会引起不爽。 生生又不得不做这种,长一百张嘴都解释不好的事。小心胆怯的望他一眼立马收回视线,怕他发现自己在偷看他,更怕被发现在画他。 遽然陈亦程站起身,她立马翻页,假装继续画蝴蝶,生生听见自己脖子上的筋突突跳的厉害。 视线压在了自己身上了,她不由得屏住呼吸,尽力维持正常状态。平常心平常心,他肯定没发现。 可重复的画笔暴露了无法镇静的心,视线重的快要喘不过气,几秒后终于听见他的声音“你很热吗?额头出汗了。” 她不自然的摸了一下额头“哈?没有吧。” 陈亦程捡起她脚边的蒲扇,一下一下的给她扇风。 她拨开鬓边的头发,打哈哈随口乱扯“是头发太厚了吧,闷的…” 抬头却见他一幅忍俊不禁的模样,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气冲冲的质问“你什么意思,有什么好笑的。” 陈亦程嘴角憋笑撇过头,看天看地就是不回答她。 见他这副德行,她立马慌张的掏出手机查看自己。 额头上一大块黑印,她刚刚不小心蹭上去的。 气血猛地上头,刚刚那点儿奇异的小心思一下烟消云散被羞愤取代,她坐起身骂道“陈亦程你贱不贱呐,看我出丑很有意思是吧。不提醒我就算了,还自己偷着笑,你是小学生吗。” “哼,还跟小时候一样,画个画能先把自己画成花猫,小学生都比你强。” 生生把手机往旁边随手一扔,满手脏污的碳笔黑印,往他脸上招呼。 黑乎乎的脏手直接抹到陈亦程的脸颊边,她气急败坏道“叫你笑我,先把你画成花猫!” 陈亦程猝不及防被她划了一脸,仰头躲开下一波攻势。 才在他脸上蹭了一道黑印,就被他抓住手腕。生生不甘示弱另一只手继续朝他脸上去,又被他抓住手臂。 手被他死死钳制住,怎么甩都甩不开,陈亦程一点儿让她的意思都没有。见他居然是认真的,生生恼羞成怒的用脚踹他的腿。 男生大腿夹住她进攻的脚,单手控制住她两只手腕。被他以擒拿的姿势控制住,生生火气蹭的一下上头,胜负欲在叫嚣,气得脸都烧起来。 不服气的把手肘用力压在他胸膛上,使劲挣开束缚,手脚并用两人扭打成一团。 吊床晃晃悠悠的承受这愈演愈烈的战况,坐在吊床上影响她发挥,猛地站起来却不小心踏空了一步,重心不稳的整个身子猛然向后仰,倒立的她甚至都看见了树冠。 生生感受到自己的屁股结结实实滚在吊床里,整个身体不受控的往后翻,眼前的事物天旋地转,完了要在陈亦程面前上演后空翻了。 在他面前丢脸的羞愤比肉体即将痛摔在地上令她更在意。 手心处传来一大股力,身体的掌控权猛然递交在陈亦程手里,陈亦程把她硬生生的拽了回来,屁股落在吊床里,身体复回原位。 脱离地心引力的那一秒还心有余悸,突如其来的一遭,生生惊魂未定呆楞在原地。 两人都没再动手,战况暂时停下来,可手还扭打在一起,谁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陈亦程口吻冷淡道“好了,休战。” 她没好气的反驳“那你倒是放手啊。” “你先别抓我衣服。” “你先放开我的手。” 陷入信任危机死循环,都在提防对方不讲信用,谁先松手谁吃亏上当。 两人都没在说话,空气陷入了寂静的泥潭,手上却还不服气抓住对方不肯让步。 生生喘着粗气气势汹汹的瞪他,这人怎么还像小屁孩一样较真。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一起松手。” 默契的倒数“叁,二,一。” 54沼泽小狗 柳生生坐回吊床上揉捏自己的手腕抱怨道“什么人啊,这么幼稚,斤斤计较!” “是谁先动手的。” “哎哎哎,到底是谁在学校说你脾气好的啊,叫他来看看你这鬼样子!在别人面前死装,就在我面前暴露原型,两面三刀!虚伪人!” 陈亦程撇过头不和她斗嘴,整理被她抓的乱七八糟的衣服,从口袋里掏出湿纸巾,“手,手给我。” 生生气鼓鼓的翻了个白眼,按揉刚刚被他牢牢控制的手腕,力气用的太大手都有点发抖。 见她不理自己,陈亦程也不再废话,抓过她的手用湿纸巾擦,生生的手在手心里挣扎“干嘛,干嘛!我自己来。” 一根一根仔细擦干净手指头,连指甲缝里的一点点黑色都擦干净了。 她低头看自己包裹在湿纸巾里的手,却走神比较起手的大小。 陈亦程的手怎么会大她的那么一大圈,骨节分明细长修直,中指写字留下小小的茧,他的手居然也挺好看的… 陈亦程又撕开包装换一张新的湿纸巾,再给她擦脸上的脏污。他就这点好,口袋里永远有一包小纸巾。 班里男生总是很糙,口袋里掏掏半天,能掏出一张皱巴巴完整的纸巾都算牛逼,要用纸巾只会问女生要。哪位男生要是有一包抽纸,能充当全班所有打完球男生的义父,一包抽纸的含金量抵得上战略物资。 生生见他低眉顺眼伺候自己的模样格外顺眼,心情一下就明媚起来。在心里腹诽,现在才投降认输,之前干嘛去了,早这样不就不用打架了。 长长的睫毛遮不住他认真的神情,她不敢再盯着陈亦程看,低头瞅自己被他擦拭干净的手,七步洗手发他是不是也背的滚瓜烂熟? 她又在想什么鬼东西,收回游离天外的思绪。刚刚他嘲笑自己的事就翻篇,谁叫她大人有大量不会陈亦程一般见识。 生生操着一幅大发慈悲的口吻道“把药膏呈上来吧,我给你涂药。” 扒开他的衣领,过了几天了还是红肿一大片,雨林里的生物是真的毒“喂,那个时候你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陈亦程扭头看她的侧脸,一丝不苟的帮他上药。专注的眼神像有漩涡,水妖一样蛊惑人心甘情愿溺毙在其中。 她的眼睛真的有魔力。 总不能说是看她看呆了,才没感觉到的。 “我真没什么感觉,可能是毛毛虫身上的刺有麻痹的效果,这两天才有点疼。” “你挺难杀的,皮糙肉厚,适合当城墙。”涂完药他刚要起身,生生拍住他的肩膀,眸子亮晶晶的“你今天傍晚在村子小广场那边等我。” “干嘛干嘛,想继续打架啊?” 生生细眉拧起吼道“陈亦程!你怎么就只对我犯贱呢!” 她把药膏砸他身上“爱来不来,过期不候。” 生生跳下吊床,趿起拖鞋一溜烟跑开了。一阵风袭来,她跑回来抄起她落下的画本,这次走之前还不忘顺脚用力踹陈亦程一脚。 柳生生掐点慢悠悠的往广场走,内心在赌陈亦程会不会在。 她只给66.6秒等待时间,要是不在立马走。 环视一圈发现陈亦程蹲在那喂鸭子,小铁勺舀起黄粟米倒进鸭子的嘴里,丝滑的像是直接滚进了小鸭子的胃里。 见陈亦程喂鸭子喂的入迷,她忍不住出声吐槽“别喂了,再喂肚子要撑爆了。” “不喂它会一直嘎嘎叫。” 生生无语了,这都什么人啊,不想听鸭子叫就一直喂。 她上前拎起陈亦程后颈领子“走走走,看沼泽小狗去。” 走到村口向导的女儿阿拉在等他们,陈亦程挑眉看生生和她勾肩搭背密谋些什么,怀疑的问她“这个时候进林子里?” 太阳歪斜在屋顶把天空染成金黄色,“就是要这个时候去,不然看不到发光的眼睛,差不多四十分钟就出来了,出来天才黑呢。” 他看了看天空,翻看手机上的日落时间,半响没表态。 生生脚上的雨靴哒哒敲着黄泥地,她专门换好装备来的,这家伙还在唧唧歪歪,不耐烦冲陈亦程道“去不去啊?你不去我就自己和她去了哈,她又不是晚上没走过,再磨磨唧唧天真的黑了。” 说罢不再理他,挽住阿拉的手往雨林里直径走去,村子边缘信号不好,妈妈的信息一直没传来。她的身影越来越远,陈亦程只好跟上。 林色浓郁沉重,交错的枝叶相互缠绕,形成遮天蔽日稠密的网。苔藓地衣爬满树干,披上一层厚厚的绿衣。 昏暗的密林里地上苔藓散发微弱的幽幽绿光,生生好奇的趴在树干凑在跟前看。它们像是融合了藻类生物的苔藓,一整片绿绒绒如微观森林。和国内常见的苔藓不同,它们长得更浓更高,更像河岸边茂盛的密草堆。 陈亦程拽住她的胳膊“走走走,快找你那什么小狗去。这个我老爸那有标本,想看我给你偷来慢慢看。” “真是你老爸的好大儿。” 这家伙小时候偷他爸爸的标本在小朋友面前炫耀,还带生生去摸兔子标本,红艳艳的眼珠子直接把她吓发烧了。 弯弯绕绕走了许久才到一片沼泽地,阿拉下河寻觅了一圈,失望的对她摇摇头没找到它们。 她单脚站立倒出鞋里的水,抱怨道“往常它们都在这一片的,可能雨季来临去上游了。” 生生叉腰站在河岸边的大石头上和阿拉商量要去上游看,毕竟有句魔咒,来都来了。 她露出为难的表情,勾住脖子上的项链。生生把它抵给阿拉,换她当向导。 项链硌在手心,她说“那就去上游吧,我们要走快点了。” 到了上游的一片河谷滩时,天空已经变成了深蓝色,参杂深紫色的薄云。 河面上闪烁令人心悸的光芒,橙红色的光星星点点布满河面,壮观的像漂流在河水里的许愿灯,形成了一种奇异的波光粼粼。 生生跳下木板才发现河谷滩上是发光的是鳄鱼眼睛,阿拉大胆的绕过鳄鱼在河水里抓住一只小鳄鱼,放进她怀里。 爪子牢牢扒住她的手臂,像机光射击一样嘟嘟叫唤个不停,一点也不怕生的往她体恤上爬。背上的甲片还是软的,大大的眼睛萌的要死,什么动物的幼体都是可爱的。 生生被它逗的哈哈大笑“真的好粘人哇,难怪叫沼泽小狗。”大部分的野生都怕人的很,雨林里很少有这么主动黏着她玩的生物,这小家伙让她玩了个尽兴。 生生不顾它身上稠黏的液滴渗湿衣摆,兴奋的举起它玩了一会,阿拉又捉了好几只只有她小臂大的鳄鱼给她玩。 55论死亡的意义 天空完全变成深紫色他们一定要回去了,正逢雨季动物活动更为频繁,地势随河水的上涨而变化,当她们第三次路过这个气生根翻露在外的乔木时,三人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雨季让土地变得泥泞坎坷,搭接的木板更方便行走,她们理所当然的一直走在木板上,根本没想到会迷路。 天完全的黑了下来,没有带手电筒,只能用手机照亮一片微小区域,光在黑黝黝的郁闭雨林里被吞噬的很干净。 人类天然恐惧黑暗,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有脚下的木板发出吱呀响声,连昆虫的鸣叫声都弱了许多。 再绕回到这颗乔木下,大家都停下了脚步。夜晚的雨林,伸手不见五指,星星倒亮的惊人。 阿拉自告奋勇说她先出去找路,生生她们待在原地等待。雨季让地势变了个样,但她终究在这生活了十几年,一个人先找路效率更高。 手机还是一点信号都没有,生生干脆坐在木板上看相册里的小鳄鱼。就是为了看这个可爱的小东西,迷失在雨林里,刚刚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落寞。 骤降的温度她的手心不再黏糊糊,对周围未知生物的惧怕让她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脑子里在循环播放自然频道里的纪录片,她们或许会死在这。 手机不敢再多玩,倒扣在膝盖上,随手捡起木板的枯木折起玩。 陈亦程挨在她身边坐下,戳了戳她“喂,你看那边,那些蘑菇是不是在发光。” 她草草的撇了一眼,重新低头玩手里的枯木。不行,她是真的有点害怕了,哪有什么心思看什么发光的蘑菇。 “万一阿拉不回来了怎么办,把我们丢在这里喂雨林,你说雨林是喜欢吃男生还是女生?” 慌张生出怀疑,她无法再完全信任别人,脑子里胡思乱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心情越来越焦躁,理智又告诉她还是原地等候比较好。 亚马逊雨林的一千种死法自动在她脑袋里播放,倒不是她有多怕死,只是莫名其妙的死在这还蛮憋屈的,尤其是周围还有这家伙,一根枯木被她玩的稀碎。 陈亦程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她,她展开纸巾没有擦手,一条一条撕了起来。陈亦程看着她手里的动作问她“怎么,怕和我一起死在这?” “对呀,和你死一起多亏。”她不假思索立马损他。 “要死也不能这么窝窝囊囊的和你死在一起。” 陈亦程挑眉笑出了声“和我死一起窝囊?” “咋滴,和你死一起还光荣啊,是能给我发钱还是颁奖啊。” “那你想和谁一起死”陈亦程双手抱胸,一眼不眨的看她,嗓音慵懒缓缓道“不过,你现在有的选?要死的话,还不是得和我死一起。” 生生低着头,手里的纸巾和她的十个指头较劲。 “运气好的话,咱两的尸体不被河水冲走,不被野兽吃的东一块西一块,我俩的尸骨不就永远在一起。” 和殉情的人一样。 一种毁灭欲在陈亦程体内疯狂乱窜,全身的血管随之兴奋的突突猛跳。 一起生,一起死,想想就令人兴奋到昏厥。 一起咿呀学语,一起走上黄泉路。 她的头发遮住了眼睛,陈亦程诚挚的望穿她“和我死在这里。” 一字一顿的话,像是恳切的邀请,又或是笃定的要求。 和我沉沦于此。 生命永远暂停,时间永远暂停;地球自转暂停,太阳系公转暂停。 故事死亡的结局提前降临,降临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类的亚马逊雨林深处。 陈亦程话里的意思太过认真,认真的窒息。 生生停下手里折磨纸巾的动作,被迫击炮袭击,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不敢抬头看陈亦程现在什么表情,这个死疯子,说狗屎话还说来劲了。 生生垂下的腿晃了晃,一脚重重的踢在了陈亦程的小腿上,在他裤子上留下一个脏脏的鞋印。 “死死死,死你个头,要死你先死。你死了我饮你的血吃你的肉,然后我自己走出去。这小破林子,就不信走不出去。没用的东西,你就自己死在这吧。” 说罢心里还郁结一口气,抬起手一拳锤在他胸口。十成十的力道,他一点防备也没有,砸在肉体发出沉闷的声响。 “孬种!” 骂完揍完心里终于舒畅了,陈亦程也不再说那些鬼话。生生恶狠狠撇了他一眼,这家伙就纯纯欠收拾。 头顶上月亮很亮很亮,在城市里生活久了,她都不知道月亮可以这么亮。月光透过树叶间隙落在水坑上,银白色的光星星点点洒落在水面上,静谧的蓝色水波盈盈。 啾啾唧唧的虫鸣在身边叫,青蛙呱呱声此起彼伏,仔细听甚至还可以听见泥泞水里有咕咚咕咚,气泡破裂炸开的细小声音。 周围萦绕的都是小动物的声音,生生心底却慢慢生出一种安心的感觉。 很奇怪,明明迷失在原始森林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可她内心却有一片安稳的隐秘之地。 雨林里清新的水汽,两栖动物特有的特殊气味,淅淅沥沥的点拨在她的皮肤上。还有陈亦程洗过澡的气味,离得越近越浓郁的松果和针叶林味道,还掺杂了腐败松软的泥土味。 是雨林的味道,还是他的味道? 不是,她为什么要想陈亦程的味道是怎样的,她是变态吗。 生生立马清明过来,转移注意“喂,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次哭鼻子,哭得停不下来是因为想起了爸爸妈妈死了,婆婆死了,我也死了。然后一直哭一直哭,哭了一个下午。” 死亡这个命题太过宏大,小孩子在无尽的幻想里被它恐吓,为它流泪。长大后,穷其一生追逐它的意义。 理解死亡历经三个阶段,人类会死亡,至爱会死亡,自己会死亡。 在妈妈死后半年里,生生曾一度患上死亡焦虑症,那种感觉就像在废弃的游泳池里游泳,无边无际的绿色腐水她永远都无法上岸,漂浮久了,焦虑久了,有时会想干脆直接溺死了算了。 陈亦程摇摇头“不记得了,小孩子怕死不是很正常。” 生生不屑道“切,你别装,某人别被吓尿了就行。” 她看着脚下雨季上涨的河水突然想起,晃了晃腿哼哼道“在亚马逊河里吓尿了你就完了,我们小学一起看的一千种死法你还记不记得,其中一集里有个男的在亚马逊河里尿尿,然后有那种透明的鱼从他尿道钻进去了,鱼身上还有倒刺,就在他身体里扎根。” 越说越觉得好笑,拉住陈亦程袖子“哎你说就不能把鸡巴剁了嘛哈哈哈。” 陈亦程不做声色的把裤子往下扯了扯,低声闷闷淡淡的说“这种也能和男人聊?” 他扭头慢慢凑近生生认认真真道“你是真没把我当男人啊。” 生生被他突然凑近的脸吓呆住,一个极其危险的距离,暧昧的像下一秒就要接吻的姿势。 月光下,陈亦程的脸很清楚,清晰到她都可以数他的睫毛有几根了,他下睫毛里面是不是藏了一颗小小的痣。 56手 生生感觉心跳静止了,还是时间静止了。 是风动还是幡动,她分不清参照物。 陈亦程下垂的眼睑蕴盛一汪泉水,瞳眸里碾碎的银白色月光在流转,还有,还有她的身影。 有魔力拉住她无限沉沦如此到天荒地老。 他之前说的那些死来死去的话变成虫子往她太阳穴里面钻,饮她的血吃她的肉,快速成长为恶魔,陈亦程不会是摄魂怪吧。 她这么看过陈亦程吗?陈亦程眼睛里这么浓烈吗?这么浓烈的她…脑袋一片空白。 他的眼里都是她,生生不知道脑袋里面应该想些什么才是正常的。 心里却下意识在吐槽,什么小日本漫画经典台词,我也是个男人~略略略。 偏偏叛逆想要压他一头的心疯狂滋生,不能沉溺,不能输。 她表面故作镇定挑眉道,“要我把你当男人看?”她手摸上他的腿,手掌撑在他腿上支起身体。 语气阴阳怪气还带着一丝妖娆“看什么?看看鸡巴?看你遛鸟咋样?把你尿尿的地方拿出来溜溜展示展示,证明一下你雄伟的男子气概。” 嘴巴猛地被他捂住,撑在他大腿的手被他擒住,死死抓住不放开。 陈亦程转身不再看她,手也不放开。 她张嘴死死咬住盖在脸上的手,哏啾啾的口感,咬不断。 陈亦程吃痛松开手,手心里赫然留下一个红彤彤的牙齿印。 “怎么,不是吧,你个快一米九的大男生怕了?长身体不长胆子,别玩不起啊,多没意思!臭胆小鬼。” 生生骂骂咧咧的激他,见他一点也不接招。刚刚不是还言之凿凿的要死要活,生生有些失落的坐直身体,想把手抽出来却发现抽不出来了,他握的很紧很紧。 生生用力的甩开他“怂蛋!松开我的手!” “嗯,我怂,不松开” 陈亦程偏过头看星星看月亮,就是不看她。可他却趁黑暗任性的抓住了她,抓住她的手不分开,一直一直不分开,死亡也无法不分开。 人类天然对黑暗有别样的情感,他在黑暗中释放出本我,贪婪的捕捉她不放开。 不是那种友好的拉着小手,也不是情侣之间暧昧的牵手,纯粹是他单方面的用武力擒拿。 用力到生出一种她是陈亦程救命稻草的错觉,生生小幅度的再次挣了挣手,厚厚温热的掌心包住她的手,严丝合缝牢牢抓住动弹不了分毫。 好吧,看在他低头认输的份上,就当给这怂蛋一个安慰的支点吧。 生生感到从手传递一股酥酥麻麻的痒意直冲天灵盖。 安心?满足?还是悸动? 她分不清,分不清这些情绪具体是什么,来自哪里。 失控感,坠落感,无力感,她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这片巨大的雨林塌缩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盒子,试图榨干她心肺里一丝一毫的氧气。 宇宙奇点爆炸,世界变小,小到只有她和陈亦程,幻化成保鲜膜紧紧贴裹在他们的皮肤上。 森林变成蛇,安静吞掉保鲜膜里面的他们,在蠕动的肠胃里死去,埋在厚厚的枯叶里,没入软泥成为森林的养分。他们的身上首先会长出苔藓,其次是地衣,最后出现蕨草。 水,水,水,水在渗透,水在呼吸,水在吃她。 “我找到路了!快来快来!”阿拉兴冲冲的跑过来,丛林中狭窄陡峭的木板在她面前如履平地,一晃眼就出现在他们面前,拉住他们离开丛林。 陈亦程不知何时松开了她的手,她心底却生出了一股落失感,如同婴孩离开母体。 背后灼热的目光在燃烧她,她都不知道步子要怎么迈。 生生担心自己的背是不是没有挺直,担心自己的马尾是不是扎歪了,担心自己的衣服是不是皱进裤子里了,总之走在陈亦程前面哪哪都不自在。 她固执的要走在他身后,被陈亦程抓回来,推着肩膀往前走。疯狂扭动肩膀甩开他的手,向前跑到阿拉身边,贴着阿拉走才安心几分。 生生反思自己怪异的情绪,她现在正常摄入碳水,精神正常的。月经还有一段时间才来,激素水平也正常的。焦虑症也很久没有发作了,能正常思考生活。 莫不是这个森林里有瘴气,不然为什么会如此不对劲。 吊桥效应? 太怪异了,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抓手,但这次与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不只是他们曾经是孩子现在长大了。 还有很多很多超出正常范围的东西,很多很多她处理不了的情愫。 甚至她都搞不清为什么会方寸大乱。 勉强分辨出有几种情绪只出现在楚仕东和其他几个暧昧过的男生身上,可陈亦程绝不该出现在这范围之内。 这些情愫出现在谁身上都可以,唯独不可以是哥哥,她不敢细究为什么会对陈亦程有这些隐秘的想法,这个答案不是她能承担起的。 她连想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她的心变了,无法再很澄明的让他看了,曾经她心如明镜。陈亦程站在湖边可以清澈映出他的身影,现在心泉变得浑浊,藏掖少女的心思,再也映不出少年的身影。 生生很怕,什么都怕,怕这所有所有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怕变得奇怪陌生的自己。 分寸感,是她越界了。 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是越靠近越脆弱。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她不想和陈亦程的关系变质,她不想失去陈亦程。 小时候的娃娃她永远都不会扔,就算不喜欢了,她也只会把她摆在角落。 她想要的安全感是,她一回头,她的东西永远都在,永远。 从没有此刻清晰的认识到,陈亦程,不是那些她可以随便玩玩的小男生。不是那些她心情好就暧昧逗弄玩,心情不好就甩了的那些男生。 也不是她在东临的那些狐朋狗友,利益交错,情感盘综,还带三分真心玩的伙伴。 陈亦程不是她做了什么不需要考虑后果的人。 她也承担不起这后果。 生生低头看自己的鞋尖,踏碎腐败的枯叶,踩过昆虫的尸体。叶子划过她的大腿,衣袖被水珠沾湿。 57败犬,势危,落荒而走 交缠错节的树根,湿败泥泞的软土。新生的草木气味与水里腐败潮湿的气味相混合,杂草丛生,层层迭迭。 森林里太多的味道令生生昏头,赖以生存的氧气她把它当成毒。 青春期心猿意马,肯定是这样的,都怪失控的青春期在作祟。 淝水溃逃,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惶恐,惶惶不可终日。慌乱,心乱乱如麻团。 柳生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不知道拿自己怎么办。 不管怎样,混乱的她不能再待在这了。在崩溃决堤之前,在一切都还可控之前,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他们长大了,真的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不再是,吵了架转身就会忘,不再是,一颗糖就可以回到从前。 长大了,做什么都要负责。 她柳生生可能会失去陈亦程。 是她的问题,太理所当然,太习以为常,以至让她做出得意忘形的荒唐事。 不该答应这趟旅行的,长大了的他们不该再像这样,不该再和哥哥处在一个只有她们两的空间里。 失控感,无力感,生生觉得自己的眼眶酸胀胀。 她不想再看到陈亦程了,她现在特别需要“男朋友”,楚仕东也好,任何人都行。反正她不要待在这,她不要再和哥哥在一起。 有惊无险回到村口,生生一句话没有和陈亦程说,径直朝自己房间走去,本来他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生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窗外的星星还是那么亮的耀眼,星图洋洋洒洒布满整个天空。 手指勾住蚊帐一圈一圈的绞,可能会失去陈亦程的念头一直赶不走,数着星星也赶不走。 第二天天一亮她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生生宁愿自己一个人先回去,也不要再和陈亦程处在一片天空下。 陈亦程靠在门边语气淡淡的说:“你现在回去,得转叁趟航班。” 生生没理他,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零零碎碎的纪念品被陈亦程分类打包好,她整理的很快。 陈亦程握在门框手紧了紧,是这两天楚仕东巡赛比完了,她才这么着急赶着回去是吗。 见她下定决心,劝也劝也劝不住,一心往南墙撞。陈亦程只觉冰块包裹着火的心脏往下坠,他蹙了蹙眉,嘴角克制不住扯出一抹冷笑嘲讽道:“真能吃苦。” 真出息,为了个男人吃这种苦。 生生回呛他“你管得着。” “你别逼我再把楚仕东打一顿。” 陈亦程眼神晦暗,胶粘在生生忙碌的身影,他现在完全理解二郎神为啥见刘彦昌一次打一次。 不仅要把刘彦昌扔下凡间去喂狗,还应该把沉香的腿也打断,叫他们永世不得见面。 打断了腿才不会跑去陪野男人吃苦,自己的妹妹自己养她一辈子好了。 妹妹要是恨他呢,那恨就恨吧,只要他们能永远在一起。 可没有立场,没有理由,他不是杨戬,他不是她亲哥哥。 生生跪在摊开的行李箱上,头也不抬的说:“你爱打打,打死了,我再找一个。” 无所谓的态度,刺激得陈亦程加倍威胁“你回去要是再敢和你那个小男朋友闹出什么幺蛾子,我连你一起揍。” 沉默,还是沉默。妹妹别说是把他的话当放屁,甚至把他这个人都当空气。 等生生收拾的差不多,她才慢悠悠说“我的东西你都送来了,还有事吗?没事就滚远点,别妨碍我。” 楚仕东真有本事,跨越几万公里,还能让生生一颗心还吊在他身上。 陈亦程很想把她抓起来束之高阁,她们要真的是亲兄妹就好了,至少永远不会分开。 真矛盾。 即怨恨他们不是真正的亲兄妹,能够拥有近似50%相似度的DNA斩断了还会藕断丝连的血脉。又庆幸他们仅仅是表兄妹,吊住他藏在幻境中不被世俗所容的渺茫念头。 恨就恨在这微妙的平衡,千疮百孔烂成丝丝缕缕的细绳,维持彼此岌岌可危的关系。 假使他能比她多年长几岁,有足够强的能力抓住她,使一些巧妙的权利压迫她,便能够将生生永远留在身边。 又或许他们不是兄妹,只是千千万万个普通的青梅竹马,他定会在生生总角之年便将自己牢牢与她捆绑在一起。 无力感令他顺东水逝去。 偏偏就只大她一点儿,压不住她。 偏偏就只堪堪是表亲,留不住她。 陈亦程冷漠的嗤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讥讽道:“士之耽兮,尤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生生抬头幽幽的直视陈亦程,脸色沉可怖“死出去!” 行,真有种。 他咬着后槽牙,用力的握拳,克制住几乎要冲破胸腔的怒火。 理智告诉他,不能再和生生吵,青春期的孩子只会越吵越逆反。松开门框,手无力的垂下。他退出房间口,联系向导帮她安排一辆舒适一点的车去机场。 58哥哥的味道 这个世界异性之间就没有什么狗屁纯友谊,楚仕东说的这句话反复萦绕在心头。 他在指桑骂槐点什么,柳生生不敢多想,她甚至害怕陈亦程回来。 笔尖无意识在见青纹身手稿上乱涂,形成封闭空间的字母,空白的数字间隙全被她涂黑,一段话被她玩成了填空游戏。 和他分手的场景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一开始楚仕东说要和生生申一个地方的大学,为了她最近学的好幸苦。 生生无法理解不爽的怼了一句“苦什么苦,只是为了你自己好,不是为了我。” 干嘛要把他本身该受的,去转移到她身上,去逃避自己该承担的情绪,最后美其名曰为了他们两奋斗,而奋斗出来的结果都是只利他的。 她忘记了又吵了什么,最后又吵到陈亦程身上了,近几次吵架高潮的对象都是陈亦程。 你去问问谁他妈受的了自己的女朋友和自己哥哥天天搞在一起,你不觉你和陈亦程有点太近了吗! 你神经病吧,那是我哥! 我滚行了吧,你俩百年好合。 生生那时还在气头上只觉他在无理取闹乱泼脏水。和陈亦程有个屁关系,神经病,他说她和谁都可以,唯独和陈亦程不可能。她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做,凭什么被他空口鉴婊。 不知不觉陈亦程作为借口,挡了他们之间多少真正的问题,她真的厌恶吵架。 那干脆分手好了。好,分就分。 可她还是挺喜欢楚仕东的,毕竟他长得合她胃口,又帅又潮。 但这也是缺点,长得帅,又会打扮的。从不缺人追捧,自视甚高。不愿低头,她也一样。 他们都习惯了别人低头,毕竟自己手上的选择权更多。 擅长做感情中的高位者,只给予匮乏的爱,却贪心妄想收获深厚无私的爱。一个劲的从对方那扒拉寥寥无几的爱,两个穷人觊觎对方的叁瓜两枣。 生生放下笔撑在玻璃台上,看见青自己给自己完善剩下的割皮纹身。 还得想个办法把陈亦程也赶出家,等他倒完时差马上滚出去。管他去哪,管他以后上下学要多久,反正不能待在家里。 刀片割开表层露出红艳艳的皮肉,新鲜的肉还在渗出淡黄色的组织体液。 生生指尖描画着见青手背上凸起的蛇扑蝴蝶,微微增生的线条无法分明显现变得更鬼魅神秘,像是从地狱中飘浮出来的图案。 “一定要成年了之后才给我做吗?” “刺青也好,割皮也罢。你明确自己想要什么图案吗?你有不会让你后悔的图片吗。” 生生答不上来。 见青笑了笑“纹身和感情差不多。小时候谈的感情长大后总会后悔,小时候纹的图案长大后也都会后悔。” 见青说罢愣了下,停下手上的动作认真说:”不过谈帅的就好了,再后悔也后悔不到哪里去,人生苦短,只谈精品。” 生生无语的撇撇嘴,“对啊,所以我只谈帅的。小帅哥和我分手,难过死了,你给我穿几个钉子吧。” 虽然有点放不下,她不想再委屈自己,毕竟下一个总会更好。 伤心,好吧她没那么伤心,她就是给自己找个借口穿孔。 锁骨中心埋钉,嘴唇两颗恶魔钉,无名指根钉,都只有两叁个月的寿命。 感情和钉子一样,是有寿命的。 什么情感是没有寿命的? 一堆人闹闹哄哄喊存的酒还没喝完,扯鬼的找个理由,庆祝见青的纹身完成。 转场到酒吧,她们两忌口。玩游戏柳生生心不在焉,输的快只剩裤衩子,连被不小心泼了酒反应依旧淡淡。 提前叁个月预定从东京调来的衣服花成一片,也只是扯过纸巾草草擦干净腿。她拎起湿掉的部分,实在讨厌织物湿漉漉的贴在皮肤,离开卡座去换衣服。 酒吧外下过雨的蓝霾色的天空昏昏暗一直黑不透,街面积着几滩台风雨落下的雨水,倒映五光十色的门头。 生生从车里储备箱拿外套披上,衣服是她的衣服,但有一股陈亦程的味道。 风吹树叶哗啦啦,小果子霹雳砸向地面,街道丰富的气味弄的她迷头转向。 生生疑惑的揪住外套的领口,放在鼻子下仔细的嗅,准确来说是陈亦程衣服的味道。 她有很多件鲨鱼头外套,而陈亦程一件也没有,不可能是拿错了。 即使住在一起,即使她们有很多一样的衣服。 她的衣服怎么可能会有陈亦程的味道! 难道这件衣服和陈亦程的衣服一起洗了? 她和陈亦程的衣服在洗衣机纠缠不清的画面。 她和陈亦程在床上滚做一团纠缠不清的画面。 非常突兀的杵在脑海里。 59普鲁斯特效应 风吹鼓个红色塑料袋,袋肚子胀气悉悉落落一直滚到她脚边,贴在鞋面上,啪唧又被风吹泄了气。 非常非常熟悉又陌生的记忆。 踢了一脚塑料袋,却还紧黏在鞋上,袋耳朵哗呼哗呼叫。她低头草草看了一眼红色塑料袋,哪个没素质的蠢货,还好她穿的是ro高帮。 脑子混沌晕乎乎,柳生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多出来的记忆,奇怪又清晰的记忆,像是在回忆昨夜的梦。 衣服上陌生又熟悉的味道,伴随泼落一身的酒精味道,开始疯狂舔舐她迷失的记忆。 普鲁斯特效应,气味找回了失散的记忆! 被遗忘的回忆纷至沓来如潮水一般死死包裹她,直至没过口鼻,淹没溺亡。 酒精味,松木味,这件衣服如火焰一般把她包裹在其中燃烧。 她坐在陈亦程腿上边舔他脖子边说好香,那不是梦! 她牵着陈亦程的手腕往逼里塞,骨节清晰分明的手腕,薄薄皮肤下隐约显出青蓝色血管,还有腕侧纹上一颗小小的痣,随用力而明显凸出的经脉。 操他爹的,什么叼人。她该死的把陈亦程手腕记得如此清楚,生生为这些多出来的记忆感到无比绝望。 后背被寒蛇爬满,陈亦程是疯了吗! 生生立马翻身骑上车,油门拧到底,恨不得瞬移到家。 风一吹全是那天晚上的记忆,衣服上四漫的松木味跨越时空把她拉回到过去。 玄关,厕所,还有她房间发生的一切,像在放电影一帧一帧的眼前播放。 突如其来的记忆灼烧全身,心口被愤怒的气球充的快要爆炸了! 味道是打开闸门的钥匙,汹涌的记忆泄洪而出。太混乱了,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到树上的。 身体如一片树叶飘零在空中,重重坠地。小腿传来一股钻心裂肺的疼,头不痛还好她再急都带上了头盔。 下半身被车死死压住,小腿痛的她都想吐。早知道就不骑这辆出来了,仿赛车型是帅的要死,但她现在快要被压死了,重到她都没有力气推开车。 芯片很灵敏救护车立马就到了,她像个机器人一样被送进医院检查修理,量血压、抽血、照ct,生生坐在轮椅上怀里全部都是自己的检修单。 刚做完检查,陈亦程出现在门口,一脸忧心忡忡看她。 生生见他这幅模样直接点燃了心里的怒火,怒火炙热得让她几乎感觉不到腿上的疼痛。 那天晚上的全部她都记起来了,羞愤、耻辱、欺骗,揉杂成一团糟的情绪,她手都在发抖。 生生把腿上的检查单拢在一边,拿起那件外套狠狠甩在陈亦程身上。 外套随衣袋里的重物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砸在他头上,露出尖锐钥匙刚好划过他眼角,留下一条鲜红血痕。 生生阴鸷狠戾盯着伤口渗出的血珠,可惜了怎么没把他整张脸划烂。 划烂他的眼珠子也行啊,一天天黏腻在她身上的视线她也是受够了,这小子怕不是毒蛇变的,怎么做的出如此下流恶心的事。 吐着信子趁她不注意伺机咬一口,丢了血清的她迷失在毒蛇编织的幻境里,终日与他相伴,误以为是条温和无害的玉米蛇。 她浑身狼狈的坐在轮椅上,眼底都是冷厉的厌恶。生生觉得自己就是个可笑的小丑,在楚仕东面前口口声声辨白他们之间是清清白白,像个傻子一样维护他。 这可多讽刺,多可笑哇。 衣服要是能变成刀,她一定把陈亦程砍成十叁段,塞进恶魔的屁股里。 就她被蒙在鼓里,被卖了,还傻乎乎替他数钱,还要夸他卖的好。 护士过来推她进手术室,剑拔弩张的气氛被中断。 陈亦程看着她像个无助脆弱的破布娃娃推进那扇冷冰冰的门,不知道为什么手术室外的空调总是开的很足,四周消毒水的味道让他感觉更冷了。 一下飞机,先去公司看了婆婆,老太太精神好多了。婆婆实在放心不下生生,计划提前出院回家。 结果晚上就接到她出车祸的电话,陈亦程紧紧攥住妹妹的外套,心里蕴着一颗青涩苦青柠,有火丝在反复燎这颗苦果。 眼下的伤口隐隐作痛,外套里的烟盒又在他手上划过一道红痕,她的东西为什么总是这么锋利。 先是醉酒,接着过敏,现在还把腿摔坏,楚仕东是不是克她啊,怎么谈个恋爱多灾多难。 谈恋爱要算八字吗? 挑开生生的烟盒,学妹妹的样子抽她的烟。 试着往肺里吸,被呛了一大口,剧烈的咳嗽,咳的他胸腔都疼。过了一会适应烟味,劲才上来,又稀又淡。 陈亦程挑眉把玩手里漂亮的淡绿色烟盒,上面那么大的有害健康她是瞎吗? 平常就抽点这种东西?这破玩意有什么值得她天天抽的? 陈亦程颓废低下头握紧手里的烟盒,薄荷清香在肺里翻腾。 苦涩烟草里若有似无的薄荷味和她一样,总是抓不真切好像一眨眼就会从手里面溜走。 医院最不缺的就是抽着烟踌躇满胀的人。 他想起和生生一起在手术室等婆婆,妹妹的眼泪一直往他领口里面滴,浇湿了他的衣领,淋透了他的心。 生生一开始还不好意思的捏住袖口去擦,可刚擦好,眼泪又掉下来。怎么擦都擦不净,干脆把脸埋进去堵住。 下一次会是什么呢?他还承担的起吗? 陈亦程捏住手里的烟盒,感受尖锐的角戳陷在手心的疼,不知不觉把她烟盒里剩下的几支烟都抽完了。 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他付不起失去生生的代价,不管如何不能失去她。 狗屁恋爱,谈不好就滚。 60你当小三啊 生生躺在病床上,左腿打了石膏高高吊起,但并不妨碍她阴恻恻对着陈亦程冷笑。 陈亦程站在床边帮她调整腿上的固定带,语气淡淡阴阳她“你挺行啊,吵个架还酒驾。” 屈指弹了一下她的坏腿“把腿摔成这样,上赶着去死是吗。” 生生没说话继续对他冷笑,陈亦程见她这幅毫不在意的样子激得气血全往大脑上冲,用力抿紧嘴唇,“柳生生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能耐啊,谈个恋爱要死要活,干脆给你颁个世界第一深情锦旗好了。” “还真是小瞧你了,是不是他死了,你陪个殉情啊,再多谈几个男朋友恐怕连你骨灰都拿不到。” 陈亦程冷下脸,嘴角很硬气场很强,要是以前她肯定被唬住。 见陈亦程反应这么大忽然让她觉得有点好笑,双手抱胸好整以暇说:“拿笔来,我先立个遗嘱。指定我的骨灰分你陈亦程一小杯,记得埋我家那颗桂花树下,别偷偷抱着我骨灰睡觉。” 他的眼神也冷下来,配着眼下那道创口贴,意外的有些痞帅。盯着陈亦程被她破坏的脸,心里的郁闷消散些点,干脆拿钥匙给他划毁容好了。 钥匙呢? 生生支起身体捞过外套翻找起来,翻来覆去的的找都没有,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盯着陈亦程。 生生对陈亦程摊开手,“我口袋里的那些东西呢,还有我车钥匙去哪了。” 他冷呵一声,“还想开你的鬼火啊,连车带驾照一起在交警大队。” “你干的?!你有毛病啊!我自己来的医院,交警怎么会吊销我驾照的。” “你自己喝点酒什么德性不知道啊,还敢开车,去交警支队问你的鬼火去。” 生生愣了愣,凌厉的抬眼直视他,一字一顿的说“我喝酒什么德性你最清楚了不是。” 她能听见陈亦程的呼吸变的又重又乱,可还是崩着嘴角,完好的面具还带脸上。 生生冷冷的看着陈亦程,这个她最熟悉的人。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异常,每次问他,得到的都是直白的否定。 陈亦程带着这副正直无瑕的面具,还有生生天然对他的信赖。欺骗她轻而易举,只要是他说的,生生从来不会怀疑分毫。 这么多年的信任化作一把锋利的刃刺瞎她的眼,她早就失去对陈亦程基本的判断力。 柳生生一把揪住陈亦程的领口扯到面前,几乎鼻尖碰鼻尖,呼吸喷礡在他面中缓缓道:“我喝醉,拉着你接吻,用你的手自慰,很爽吧。” 脸凑的很近,他瞳孔里的慌乱被生生清晰捕捉到。 “陈亦程,我是醉了不是死了!你管我干嘛,你凭什么管我。” 生生继续刺激他,撕裂他的伪装,“仗着我对你的信任骗我这么久很开心吧,把我蒙在鼓里,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接吻?趁我喝醉了,骗着我和你亲爽不爽。” 这把尖刀同时划破彼此的眼睛。 “你亲个毛啊!我不是屁都不懂的小屁孩!我都十七了!七岁不同席!避嫌懂不懂啊!” 曾经那些小心翼翼的忧愁,烦恼与哥哥之间的界限,战战兢兢拉着丝线恪守兄妹之间的相处之道。 在此情形下都成笑话,她柳生生被叫了十七年哥哥的人如同小丑一样玩的团团转。 但是,但是,生生心里却可耻升起了一股别样的兴奋。她凌驾高高在上审判他,激动的嗓音都变了调。 “恶心,下流!他爹的,我可是你亲表妹!” “你妈可是我妈亲表妹!” “我们,世世代代…” “世世代代!” 生生心中那股亢奋如岩浆一样爆裂涌出,裹挟着曾经对陈亦程所有不该产生的暧昧情愫,不合时宜的性欲,蠢蠢欲动的荷尔蒙,咕咚咕咚贪婪见天日。 生生扯下了最后的遮羞布“我亲你为什么不躲开,我不清醒你也是吗,还是说你喜欢我?” 对哥哥生出那些恶心的想法……她不是变态,都是陈亦程的错。 生生得意的说出最残忍的话“哥哥,你喜欢我,你爱我。” 他不说话,眼睛里全是她。 哥哥喜欢妹妹,哥哥爱妹妹,在另一种情景下理所应当。或许陈亦程也是一位理所应当的哥哥,但是她却为他判了刑。 这道刑伴随雷把他劈成了母鸡子宫里的鸡蛋,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所以究竟是他先爱上不该爱的妹妹,被判刑。还是先被判刑,所以爱上不该爱的妹妹。 “你那么大个男人,能推不开我?很喜欢我吧?很爱我吧?那接吻还不够吧,是不是想着什么时候能和我上床,陈亦程你真够下贱的,下水道的蟑螂都不会做这种阴暗不见天日的事。” 陈亦程听着羞辱的话,竟感觉心脏角质层在一片一片的剥落,只剩柔软澎湃、鲜活有力的跳动,此刻心脏只为她跳动。 “对,我喜欢你,我爱你。” 他不再分辨找不到源头的爱,直视生生。 病床前,在她一声一声的质问里,陈亦程竟无比痛快的承认了,没有一丝的犹豫,掷地有声的语气,迫不及待像是下一刻就可以为了她去死一样。 生生有点反应不过来,她羞辱他,陈亦程竟没有丝毫被抓包的羞愧,居然还承认的这么痛快,她讷讷的骂他“真是一点脸都不要。” 怪异的失控,雨林的那股子疯劲又冒出来了。 或许少年的那点羞愧早在一天一天的忍耐爱意中泯灭了,爱恋如钝刀子割肉磨了他这么久。 61殚精竭虑与破罐子 陈亦程如今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疯感,他不要再殚精竭虑顾前思后,他只想亲吻她。 干脆烧起的火毁灭一切好了,拉住她全方位的下坠。 对,他没资格,他下贱的只能趁她喝醉酒才能和她接吻。 陈亦程摸上她的脸,对,他脸摸她的脸也不行,在长大后的他们之间这是很僭越的行为,这在亲人之间是没有分寸的动作。 他掐住生生的下巴吻了上去。 他听见她抗拒的唔咽声,用力的压开她的嘴角,舌尖勾住她,堵住贯会伤人的嘴,吮吸舌尖,舔舐唇瓣内膜,拨开温暖的下唇含住。 她上唇的尖钉猛地扎入他的唇瓣,血腥味立马蔓延口腔,很锋芒的痛,他却像毫无察觉一样,还在不要命的亲她。 触碰她就会流血受伤,这是一条铁律,陈亦程一步一步亲身实验得出来的,毕竟这是乱伦爱。 陈亦程把她重重压在病床上,贪婪的吻住他的欲望,他承认了就有资格吻她吗? 生生推开他,一巴掌大力甩在他的脸上,白皙的脸瞬间泛上红印。 陈亦程不顾耳鸣反而握住她的手,喘气不匀的说“你跟楚仕东分手。” 生生不可思议的看他,抽出自己的手,被他用力的攥在手里像沉了铁,她使不上力。 生生抬起另一只手扇他“七楼就是神经科,你顺道去看看脑子。” 陈亦程重复“你跟他分手。” 生生气急反笑,被他握住的手也不挣扎了“当初他追我的时候你没少帮忙吧,要不是你,说不定还没那么快在一起呢,现在何必又说这种话。” 既然这么在意要她分不分手,生生忽然就想这么将错就错好了,不纠正她已经和楚仕东分手了,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 生生干脆放松靠在床上,眼里勾着恶劣的坏笑“为了你,和他分手?凭什么啊,陈亦程。你算什么东西,让我跟他分就分,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陈亦程,我和他分手,就能轮到你?陈亦程你是我表哥,我谈八百个也轮不到你。” 她眼看着陈亦程快要碎掉,报复他的快感。陈亦程这家伙还蛮好笑的,事情变得有趣。 生生坦然自若目光笔直看他,这么多年,陈亦程居然变得好玩。 她戏谑的开口道“不过你可以当小叁,反正你喜欢干见不得光的事,他要是打你,看我心情说不定会帮你。” 陈亦程听见她的话只觉得心口发麻,她怎么会说出这种鬼话。眉头皱起迎着她的目光看她,突然觉得生生很陌生,一点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明明他们以前和像双生子一样,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可如今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让他觉得寒冷,好像感情不是值得认真对待的珠宝,而是薄如草芥。 他在她心里也是这样的吗,所以才如此随意的说得出这般折辱的话。 “毕竟你可是我哥,帮你天经地义。” 他低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嘴唇,内心关押的魔鬼在咆哮,这不就是你期盼的结果吗?换了一种方式罢了,但这是你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 生生见他眸间暗流涌动,眉头紧紧皱成一团,试图去理解她的想法。 陌生的神情,熟悉的五官,她要把她受到的耻辱掰开揉碎,再和进滚烫的热水倒进陈亦程的喉管里。 陈亦程不再说话,这幅吃瘪的样子真的有取悦到她。 生生继续往他心上扎刀子“你不是喜欢我吗?你来给我当小叁,你们打起来,我保你不被打死。要打住院了,换我来照顾你。” 再给他上一剂猛药,她摸上陈亦程眼下的伤口,仰脸轻轻贴吻在创口贴上,创口贴的表面温温凉凉。 陈亦程茫然看她,视线躲开一霎,又落回在她脸上。 “哥哥,你不要说那种冠冕堂皇的话,既然喜欢我肯定不忍心让我伤心啊,我真的喜欢他,和他分手我会难过的,你舍得让我失恋伤心吗。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不要让我为难好吗。”她柔声绿茶的诉苦。 对着陈亦程说这些话好爽啊,兴奋到她都有点头晕。陈亦程是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乖小孩,现在要他对抗道德的公序良俗为她伏低做小。 抛弃他那古板爷爷刻下温良恭俭让的家训,忘掉婆婆对我们严厉的要求,和她一起坏在脏泥潭里吧,不然怎么会好玩。 她仗着哥哥的爱,肆无忌惮的朝他捅刀子。 陈亦程低垂脑袋看生生手指上的钉子,绿色碎钻把光分割成丝。 她又把身体穿了好多新孔,周围的一切于她而言这么难捱吗。 陈亦程抓住她的手贴在脸上,无名指的叁角钉抵在他们之间,冰冷的金属物和她软若无骨温热的手,陈亦程眸光暗下来认真问她“你就这么喜欢他?” 陈亦程干燥温暖的手心围裹她的手,让她呼吸停了一拍。生生抬眼定定看他染血的嘴唇变得红润,思绪飘远,很多人都问过她为什么要打这么多钉子。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想解释,难道什么事都要事出有因吗? 就不能单纯是因为她想,她想,所以做了。 让各种各样的借口使外物嵌入身体,这只是她的习惯而已。习惯以这种方式融入到社会中,习惯用这种方式融化情绪。 她喜欢自己的天敌是磁力菇。 62哥给我做狗(抽脸窒息) 她打什么钉子要他管啊,她亲爹都管不到。 生生不喜欢陈亦程用这种眼神看她,好讨厌认真的语气。 没来由的烦躁,一团干枯松针,一丁点火苗烧燃烈烈。 “或者。”生生挑眉,嘲弄的盯住眼前这张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干脆给我当狗好了。” “我不缺男朋友,缺条乖狗狗。” 陈亦程盯着她的唇,没有了往常女巫似的红艳或乌黑口脂遮盖,露出自然淡淡的粉白色。 “哥,给我做狗。” 他听不懂生生在说什么。 嘴巴张开又闭合,飘出一段话。准确来说,他不知道这句话传达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很奇怪,生生躺在病床上,可却像站在上帝身边,弯下身子给他套上项圈,她身处高位俯视他灵魂中的贪婪罪孽。 身处游戏里似的,他的视网膜上出现了两个选项。 a、拒绝她,高中生就该好好读书天天向上,别一天到晚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b、把脖子套进项圈里吧,这个项圈看起来就很柔软很舒服,做她的狗会很幸福。 生生鼓鼓脸,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抓起桌子上的数据线,对折一圈不轻不重抽在陈亦程侧脸上。 一抽一抽,哥哥一声不吭。生生下手越来越快,越来越重。重到侧脸铺满恐怖红痕,红色蚯蚓从皮肤下高高隆起,一重迭一重。 温馨宁静的病房里破风声唰唰甩在皮肤,双方谁都没说话,诡异的气氛像梦一样倒吊在病房里。 再抽,脸就烂了。 生生凝视陈亦程一张脸,被打成这样居然出现了一种另类的美。 陈亦程是传统中式帅哥,内敛大气,朝夕相处她早已厌倦,如今被抽红的脸冒出枯树生红花的美。 生生细细地端详,含苞待放的,温驯的,英俊。 红花红花为谁开。 发芽的痒惹得她蓬勃,朱唇轻启:“跪下。” 陈亦程发觉嘴唇在往里渗血,整个食道一直都是湿湿滑滑的甜,胃在发晕。 只有狗狗才会听指令跪在主人面前。 陈亦程愣在原地,像是在做无声的反抗。 数据线一下一下抽床边栏杆逐渐急促,铁制品发出铮铮的声音,她的耐心告急。 “不愿意做小叁,也不愿意做狗?陈亦程你装什么啊,在我面前装这么久还没过瘾?立什么贞节牌坊啊。” 她清脆的嗓音微微扬起,“那就滚,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窗台的一小片阳光落下他深遂的眼睛,嘴唇用力抿紧,情绪隐没在眼底。 时钟滴滴答答,他听见自己心跳滴滴答答。 陈亦程单膝猛的跪下,发出微微的嘣声。接着另一条腿缓缓跪下,等身体完全跪好在她病床前,才仰头看她。 “手搭上来。”生生眼神示意病床上的铁孔,专门用来锁住不受控病人的手腕,限制发狂的行为。 闻言他听话的把手伸进洞里,生生拿着数据线一圈一圈把他的手腕和铁架子捆在一起,柔软的数据线死死把手腕勒在冰冷的铁孔上,没有留一丝的活动空隙,他忽然联想到警局里刑椅上的手铐。 没有差别,他赎罪,只要生生开心就好。 生生的手掌覆盖上他的眼睛,另一支手捂住他的嘴巴。浓密的呼吸被肉乎乎掌心吞噬,她用力遏止氧气。 呼吸紊乱,急促的抓捕她掌心露出的一丝空气。 陈亦程毫无防备,如此突然,窒息来的很快,半分钟都没有。 她掌心的力道越来越重,像是灌了铅似的,施加力竭尽压住他。 他感觉自己像是埋进了密不透风的保鲜膜里,下一步塞进硅胶倒模桶里。 可妹妹温暖的掌心,却有春天发芽的气息。 短短几秒,他记起生生从小和他一起学拳击,跆拳道还有散打,甚至拿了好几个同级别他拿不到的奖。 此刻,在这里,这样的姿势,他毫无办法反抗分毫。只要她想,她完全可以用掌心捂死他。 极度缺氧和压迫的手,躯体开始不受控的咽口水,吞咽声如雷贯耳,轰鸣在耳道传至漆黑的眼睛。 眼睛在耳鸣,嗡嗡鸣鸣的声音持续在眼球里震动。耳朵发黑变晕,五感颠倒。 他的睫毛如被捕捉的蜻蜓翅膀疯狂颤抖,陈亦程根本无法控制自己面部动作,周围一切都寂静下来了,只有她的手死死压住他。 肺开始尖利的痛,可唯一的甬道被她的手掌压在五指山下,他清晰等待肺被揉榨成肉泥。 生生低头看陈亦程的脖子很快的变得通红,锋利的喉结不受控的滚动往下咽,青筋毕露猛的快速跳动。 抓住了一只濒死的兔子。 她开心的笑了。 陈亦程鼻梁很高,握不紧眼睛,薄薄眼皮下眼球慌乱震颤。 没关系,下次用其他的好了。 捂住他下半张脸的手慢慢松力,求生的本能反应,潮湿濡热的呼吸杂糟凌乱尽数喷薄在她的手心,贪婪的抢她指缝飘下的一点点氧气。 生生手抬开,勾起嘴角上扬,惬意的看他剧烈咳嗽。 眼睛充血变得水润润,失掉聚焦迷离的呆滞,浓密的睫毛被失控的泪打湿成一团,好不可怜啊。 哥哥这幅模样让生生心脏凌滞一瞬,好喜欢,喜欢的要命。 果然玩玩男人,心情就会变好。 俯视他微张的唇,拼命调整呼吸,她顺势把大拇指杵进陈亦程的口腔。 陈亦程的眼睛能聚焦了,惘然的看她,像只迷路的单纯羊羔。 压住湿氲的舌头,尖尖的杏仁甲刮过舌面,搓刮舌面上的小颗粒。 美丽精致的指甲尖锐突兀在口腔中翻弄,陈亦程被迫吞咽,主动含才不会使自己更狼狈。 太过色情的暗示,暧昧的调戏舌头。指节勾住舌尖滑蹭,拨他的舌系带,又痛又爽。 生生见陈亦程在她手下被玩到连口水都收不住,语调俏皮的笑道:“哥哥,你脸烧起来了。” 视线漫不经心往下移,笔直的长腿跪在狭小的病床之下,裆部中间鼓大包。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家伙可以这么好玩呢。 就像一个从小陪伴长大的破布娃娃,有天惊喜的发现它居然还可以机械变身。 生生换成中指无名指插进他的口腔,情欲撩晃舌头,又搅动拨弄舌心,勾搭舌头如鱼在水魅诱戏玩。 她巧笑半阖下眼皮,另一只手往陈亦程裤子上伸。 还未摸到腰就被他咬住口中手指,牙齿磕在她无名指根的指钉,陈亦程威胁的看她。 生生笑出声了,歪头看陈亦程天真的模样。他能不能认清一下,现在是什么状况啊。 跪在地上,捆住双手,嘴巴还被她的手指插着。 生生手掌扣住他的下巴往上抬,完全掌控陈亦程,让他清晰的看着自己。 待宰的羔羊。 上了她的断头台。 巴掌铮铮落下,而陈亦程整个下巴被扣在手心,脸无法偏移丝毫,完完全全承接这结实的一巴掌。 一巴掌又一巴掌,另一侧的好脸渐渐也变得面目全非,指印根根分明,哥哥的脑浆怕都被她抽匀。 “怎么?不想我在医院玩你?”语气薄凉,根本不在乎陈亦程的意愿。 手指暴力的往口腔深处捅,他不受控的呕,温热的舌头条件反射往里躲,后缩滑溜变成一小团,却被她用力抓住摁下。 指甲上华丽闪耀的钻割破舌尖,甜腥味。 口腔里的手指,不再是充满情欲的戏弄,变成令人不适的压迫。 指根的钉子本就才打不久,还带着长杆,来回拉扯渗出了血。 陈亦程张口,热辣辣的脸颊撕裂般的疼痛,皱眉含糊不清的说,“怎么和婆婆解释。” “关我什么事,你当初有想过怎么和我解释吗?” 陈亦程含住她的手指,安抚似的舔钉子。 她明显被他的动作取悦到了,歪头笑道“程程乖乖舔,我轻轻打。” 下一巴掌拍在脸侧,轻了许多。 星星点点的血腥味再次弥漫开来,他上唇内膜的血丝,还有她指根流的血。 他们的血在陈亦程的口腔里相融,被他吞咽到体内。 她重新往下摸,继续她的羞辱游戏。 63ptsd,矜持的爱 “咚咚咚”生生受惊的回头盯着门,立马把手从他嘴里拿出来,“谁啊!我爸还是婆婆?!” 草草用他衣服蹭干净手,急匆匆给陈亦程解捆起来的手。 陈亦程活动着僵硬的手腕,张了张下颌,活动酸胀的下巴“应该是你爸请的保姆和护工。” 话毕,她像是被抽掉灵魂一样僵硬的端坐望着这些鱼贯而入的人。 护工在旁边站了良久,生生才扯住陈亦程的袖子,眉毛不受控的抖了抖,如梦初醒却又是早就料到般质问陈亦程,“我爸是看都不来看我一眼了,就派几个护工过来打发我。” “我操了!他把我当什么了,打发乞丐啊!” 生生情绪直接崩溃,爸爸不在就对着陈亦程大吼大叫,总有人要承受她的怒火。 空气死一般的宁静,偌大的高级单人病房比冰窖还冷。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陈亦程不敢回答她。 静谧的房间反而衬得她不是摔坏腿,而是患上精神问题。 生生脸色沉的似乎要凝成霜,抓在手腕的指尖越陷越深。 陈亦程转移话题道:“婆婆晚一点就过来,她亲自给你炖了汤。又怕你醒的早,身边没人陪你,叫我早早来等你。” 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脸色,嘴角瞥的越来越下,是她要发大火的前兆。 果不其然,护工刚碰到她手臂就被一把推开。 生生冷脸吼道:“走开,别碰我,出去!出去!都出去!” 陈亦程眼疾手快立马扶住护工,眼神示意剩下的人离开病房,一群人乌泱泱的又离开。 生生说不清是什么感受,进手术室前担心了好多好多。爸爸会因她出车祸而责备她,不给她骑车了怎么办。会不会吓到婆婆,本来才做完手术没多久,知道了会不会担心的睡不好。 可爸爸连来都不来。 她再讨厌爸爸,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时候渴望他。派再多人来照顾,都抵不过一声关切的问候。 她又好想好想好想妈妈了。 失去妈妈后她失去了一个可以无条件去爱的对象,满腔的爱意不知道往哪宣泄。 男人的爱都是有条件的,爸爸的爱也不例外,爸爸会跟喜欢和他像的孩子,更符合他期待的孩子。 她现在算什么,她算什么。 所以生生矜持的把自己的爱高高举起,只给值得她爱的人。 可她还是爱爸爸。 就像踩在图钉上岌岌可危,会控制不住像爸爸那边摔倒。 自尊心又把她扶正。 恨妈妈,恨爸爸,最后还是恨自己,恨自己收不住的爱。 眼泪忍不住的从眼角滑落,走出一条湿淋淋的路。 陈亦程还杵在她旁边,烦死了! 生生抄起枕头用力砸向他,“滚,你也滚!滚出去!别出现在我面前!” 抓住被角重重扑在身上,整个人蜷缩在被子笨重的黑暗里,重新缩进自己的蜗牛壳。 动作幅度太大扯着伤腿一阵钻心的疼,她在被子里委屈又窝囊的缓慢调整姿势。 闯了弥天大祸却无人在意… 医院的被子太白了还又冷又硬,好讨厌。 情绪闪回到小时候的那次离家出走,被忽视的无助,就算长大了也无法抵抗。 回溯到创伤,不受控的开始幻想当时的迷失,惶恐。 她在想,如果真正被父母遗弃了,也不过就是这样吧。 无望太过强烈,情绪自动解离,生生感觉自己漂浮在空中,空虚的全知视角裹挟她越飘越高。 忽然昏暗的被子里堆出了一角草莓图案,层层迭迭的毛茸茸越来越多,是她的毯子! 她一折一折的握在手心,慢慢把自己裹起来,柔软隔离冰凉的被子。 短暂的,喘过气。 一会儿,枕头也被塞进来,立掌,阻止它侵入。 邪恶枕头不死心从上方压迫。 她握拳使劲把它推出去,拳头刚感触到冰凉的空气就被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握住,仓猝的变化直接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甩了甩,甩不开,拳头被牢牢的抓住。 “放手。”被子里闷闷的声音传出。 陈亦程没有说话,但手被抓住的更紧了。 手心里传来的力气就像胶水一样,渐渐把她与身体分离的意识重新胶合在一起。 枕头也被安安稳稳放在头上,生生静静的盯了一会膨乎乎的枕头,一蹭一蹭的把头挪上去。 拳头蜷窝在他手心中,生生在黑暗的被子里,望着自己被抓住的手,长长白白的手臂,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飘不走的气球。 渐渐自己软绵绵的胳膊变成一条线,哥哥牵着她,牢牢抓住她这只气球。 被子里,生生只能看见哥哥的半只手掌。温热的手抓住她,一直抓住她。视角受限只能看见百分之叁的陈亦程,可她却好安心,好安心。 失重感消失,她重新褪回进身体里。 呼吸平静下来,没一会困意袭来。 64花脉、燕痕和电流为什么都是线 h eh uan 再次醒来时,病房黄色的窗帘透出暖洋洋的阳光,身上干净清爽,腿部只有些不适感。 阳光浸透房间连带医院冰凉的被子也被晒的热烘烘的,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像这样晒晒太阳,身上的霉味都跟着散了不少。 角落里一大缸荷花粉面含春开的娇丽,稚嫩的花瓣舔舐煦光。 是院子里那缸她一直很期待开花的雨花情,花瓣层层迭迭绽开,沐浴阳光粉白圣洁。 婆婆披着羊绒披肩坐在沙发上,单手撑头睡觉,银白色的短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变成杏黄透明。 陈亦程在门口和小姨讲电话,聊开学典礼放飞鸽子,结果鸽子拉屎到校长手臂上。聊他那匹高傲的小马要他发脾气才听话,每次在小马面前都要板着脸佯装严肃。聊11月的sat考试,模考考了1600,还聊了她。 清新淡雅的荷花香还有听筒里因电流轻微失真的声音,统统变成温甜的药。 她好讨厌他们一家人总有那么多话可以聊,一点破事家长里短都能说几个小时。 从前哥哥和小姨通电话是她最嫉妒的时候,无法抑制的变得焦躁不安,每次都躲远远。可十有八九这通电话会落在她手里,偶尔又不会。 于是又逃避又期待。 所以当电话响起时,她总会恰到好处、不远不近出现在陈亦程能找的到的地方,很巧的有事情需要在这儿做,假装很认真的忙。 小老鼠一样竖起耳朵窥听电话内容,最平常的对话夹杂生生所寤寐思求的。 如此她清晰的知道自己最讨厌陈亦程笑起来眼睛会微微眯起来的模样,实在是无比的扎眼,实在是无比可恨。 她是多么可恶,洒脱大方是她永远够不着的反义词。 把电话里的一字一句都嚼碎,用虎牙碾,用大齿磨,把棱角都消灭才咽进胃里。 生生转动眼睛,整个房间都被阳光晒暖,浮尘在光华里跳跃,荷花瓣儿透明的只剩经脉,窗外飞过白墙的燕子。 花脉、燕痕和电流为什么都是线,让她分不清。一圈一圈,一匝一匝,变成一碗温甜的药流进红色血管里。 陈亦程的声音化成背景音,断断续续萦绕在身边。 谈话中那股安逸的幸福化成雨滴,坠落于心湖敲出一环一环涟漪。指定网址不迷路:y edu 7.c o m 在这个日暖风和的下午,生生忽然意识到自己变健康了。是的,哥哥无意识散发的幸福她稍微能接受了,也开始坦然的与自己内心的恶和平相处,敏感的感知到也不再自怨自艾。 难道做手术的时候医生顺便把她脑子也给治好了?还是阳光把她净化了? 她在想,要不要试着,把家里房间厚重的绿丝绒窗帘换成黄色蕾丝质地的,这样她会接受一些温和的阳光吗。 请问,阴暗逼吃阳光药丸会进行光合作用吗。 还是,吸血鬼见日化成一滩粘稠的枯尸脓水。 终止青春期敏感综合症的胡思乱想,是肚子在咕咕叫。 她撑手坐起来,打开桌上的水果盒,一只苹果雕的生气小兔,脸颊氧化成褐色皱在一起,慈祥又严厉的模样活脱脱的就是婆婆捻了丝神吹给它的。 周围码的规整的苹果片刷了亮晶晶蜂蜜没有氧化,橘子瓣去了白丝,晶莹剔透肥嘟嘟,去了核的樱桃流出殷红的汁水,还有剥掉皮的葡萄。 她捧着这份精细的水果,脑海里描绘出婆婆处理水果的模样,她对婆婆来说还是三个月大的baby一样。 “乖宝醒了呀,先吃点东西再吃水果。” 婆婆察觉到她醒了,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拿起一旁的保温餐盒旋开递给她。很简单的家常菜,她却吃着吃着喉间哽咽,米饭压在舌根咽不下去。 婆婆看着她的神情问到“不好吃吗?要不要把饭泡在筒骨汤里吃呀,乖宝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吃汤泡饭了。” 她更咽的含着米饭含糊不清“那是因为就您熬的汤勉强能喝。” 小时候家里还没有那么多阿姨,婆婆煮的菜一般般不好吃,她总闹要吃外面好吃的菜。长大后她吃过全球各地的美食,一家人却不常能在一起吃一顿家常菜。 婆婆讪讪笑道:“哎呦,咱家乖宝就嘴巴挑。嘴巴挑也好,苦不着自己,再苦不能苦自己。那给你叫醉云轩的菜,点那道八千八的大黄鱼给你补补怎么样。” 她吞着米饭对婆婆嘿嘿笑“不要,不要。就喜欢吃汤泡饭,您别点了,送过来我都吃饱了,晚上我们再吃。” 65烟疤 生生最近在医院过上了正常女高生活,正常的吃饭睡觉学习。补习老师在病房给她上课,陈亦程放学后把学校作业带给她。 蔓霖和其他朋友偶尔来找她说说话,借她的拐杖玩,拿她的轮椅飙车。还犯贱的逗她,骑轮椅飙车摔住院来陪她。 此外她多了一项很健康的娱乐活动,和婆婆在下午四点去中央花圃晒太阳。 有时碰上学校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时,陈亦程会专门请假来陪她。婆婆在两人还说一些话,婆婆不在的时候生生就把他当空气晾在一边,他也不恼自己坐在树下刷题或戴耳机听听力。 等夕阳爬到她的膝盖,陈亦程才会默默出现在她身后收拾好东西把她推上楼。 电梯下行的间隙,生生透过电梯反光看身后的陈亦程。 秋热他把校服外套折迭挂在手臂上,打底衬衫永远固定折叁折在手肘,钮扣规规矩矩扣的整齐,另一只手提着她的东西。 这样正经的陈亦程莫名让她感到极为不爽,太阳晒的她燥热,胸口团了一口火气。 陈亦就像狱警一样循规蹈矩把她推出来放风。 她出车祸全都是因为他,他还敢好端端的站在她身边?! 生生盯着他的好腿恨的牙痒痒,又多了一只嫉妒魔鬼飞在她肩头。 生生坐在轮椅还有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东西,陈亦程轻易把推她进电梯。 生生俯身从他手里的袋子捞出瓶冰水,给快要起火的自己降降温。还未拧开瓶盖,保温杯递到面前,“先喝点温水。” 屁事多,生生不满的敛下眉毛,无视他自顾自的喝水,忽然她瞥到了他臂弯处外套里一抹熟悉的绿色。 陈亦程低头看她嘴唇吞水,将溢的水液随吞咽消失又满涨,潮汐波动海浪似的把唇瓣洇的水润。 脸蛋晒的有些潮红,显出健康的血气。棕麻长发温顺披在棉白条纹病号服上,脸颊上汗湿的绒绒毛卷曲凌乱贴在鬓角。 平常的妹妹基本就两种形态,裹着毯子小脸煞白,在家四处游荡,随机刷新在任何一个地点,随机刷新任意一种情绪。 不然就是化张牙舞爪的妆,超拽的摆出凌厉势头,假装平等的讨厌所有人。 鲜少有现在这样容光怡色的模样,如此,就算臭脸也依然散发出乖崽的气息。 一路无言到病房,她猛地发作把手里的水瓶砸在陈亦程身上,嘴唇抿成一条线沉声问他“陈亦程,十二钗好抽吗?” 口袋里的烟盒被悄无声息摸走。 薄荷绿的烟盒搁在膝头,零零散散的几根烟被她全部倒出来,褐色的烟丝胡乱撒在裤子上。 生生拿起膝盖上的烟捻着,抬头见陈亦程单手支在桌上,瞧不出脸上有什么情绪。 女孩子皱眉压下眼,视线向上和他对视。勾住他的外套伸手进去摸,水性笔,湿纸巾,终于摸到打火机。 点燃香烟,递到唇边唇边深深往肺里吸。丝丝凉凉穿过心肺,理智回笼,她掀起眼皮静静盯着陈亦程。 抓住校服配套的条纹短领带,把陈亦程拽下来,要他弯腰直视她。 烟递在嘴边,深吸一口,含在嘴里,朝他脸呼烟,连同郁气也全部吐在他脸上。 陈亦程本能的微眯眼睛,冷淡的眼皮被吹柔,睫毛抖的不像话,烟雾缭绕在他们之间。 她勾起嘴角笑了笑,抬手摸他的嘴唇,拇指摁压柔软的下唇左右拨弄,夹在手里的烟塞进他的唇瓣。 陈亦程就着她的手,抽她抽过的烟。咬住湿绵过滤芯,烟里染上了独属她的清甜。 生生指腹重重压进他唇上,看他吸气,眼睫战栗,胸腔起伏。 侧头缓缓吐出白烟,补上将散的余烟。 “问你话呢,学人精,味道怎么样。” “淡死了。” 生生用力下扯领带,踹他腿示意他跪下。 陈亦程僵在原地,垂下眼眸认真看她,素净的小脸倨傲瞪着,漆黑的眸子中全是他。 视线下移,领带攥在她手里成了一团糟。学校配的领带特容易皱,阿姨每天都要熨一遍,连同她的领带一起熨整齐,明天去学校带她的领带好了。 陈亦程在生生耐心耗尽前跪下,还是顺着大小姐的脾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跪了。 生生俯视跪在面前的男生,这家伙只有低头看才顺眼几分。 灰白色的烟灰堆积在烟尾,食指夹香烟,对着陈亦程的脸抖烟灰。 “那你还抽这么多。” 烟灰飘落在他的睫毛上,灰黑的点点四散在脸上,很正的五官染上污点。鼻梁直挺俊秀,眼瞳清澈透亮,想把他眼睛烫瞎。 手肘撑在轮椅扶手,歪头看香烟在指尖燃烧起烟雾。 烟蒂上华丽堂皇的亭台楼阁,竟让她生出了陌生的新鲜感。在医院的段时日谨遵医嘱没抽过一只烟,没想到再看到它是在陈亦程的口袋里。 真是叫人意外。 一直细烟兀自烧了大半,烟灰又颤颤巍巍堆在空中,拇指拨动烟蒂弹烟灰,灰烬如雪花半落下。 半支烟重新递到唇边,生生长长吸一口,虎口捏开陈亦程的嘴。倾身几乎唇碰唇的距离,一个一个炫技般吐烟圈,白雾圆环在他唇边炸开离散。 生生踩在陈亦程大腿上,傲然睥睨看被烟雾围剿的陈亦程。 温润的嘴唇和绵软的脚同时入侵他,生生肆无忌惮的踩在他的阴茎上,足心坚韧的骨头践踏在鸡巴上,软湿的舌尖勾住他的舌头,一齐以暴雨碾过玫瑰丛的姿态泼下。 陈亦程很可耻的被踩硬了。 失控的无措茫然和那个热潮的大课间一样,他只是梦见了她的手。 下身不对劲,懵懵愣了两秒,抄起外套半遮掩,猛地跨出座位冲出教室。撞歪楚仕东课桌掀飞课本,引的他在后面骂是不是梦到黑白无常来索命。 不敢停留半刻,总不能说梦见的是他女朋友,是我妹妹。 头也不回,逃一般的把自己关进厕所隔间。 先行条件是青春期男生受不得一丁点儿刺激,还是只要关于柳生生他就会变得很糟糕,那一整节课他都在厕所隔间硬着鸡巴思考这个问题。 嘴巴上她柔软的唇瓣弯起刻薄的弧度,生生在嘲笑他。 女生玩够了才尽数将沁涩的烟渡给他。 经她口腔里转了一圈的烟雾,沁心凉丝散的如冬雾。 指尖下滑扯出一角衬衫,内里还有件背心。她忽然想起楚仕东习惯在里面套件体恤,方便脱掉衬衫打球。陈亦程这家伙讲究,不喜欢汗湿了衬衫,在里面多加一件汗衫。 生生勾唇笑了笑,剥洋葱一样,又剥开他一层。 直勾勾的打量起他的腰腹,青春期男生劲瘦的腰没有一丝多余的肉,长指甲划过分明的腹肌,留下道道红痕。 指尖终于觅的一块顺眼的风水宝地,抬眼与陈亦程对望,开口道“我是伤在左腿。” “那你也左边吧,这样比较公平。” 指尖划到他的左腹,人鱼肌向下叁厘,勾下裤腰,露出髋骨。 尖锐的指甲在骨头上划十字做辅助线,其它作废的草稿红痕渐消。髋骨上的红痕反复用指甲划,显出了红痧,交叉确认坐标点。 她拿着烟往定好的坐标上烫,恶劣的笑道:“陈亦程,我真的好讨厌你。”用力怼着骨头拧灭香烟。 陈亦程一声不吭皱紧眉头,平静温和的看她把自己当烟灰缸。 看妹妹,盛气凌人的拿他的脸盛烟灰,趾高气扬的拿他的骨头拧灭香烟。 香烟烫肉微弱的滋滋声像出故障的插座,猩红的火光堙灭在骨头上,白纸打皱死掉的烟头掉落在他们之间。 “可你怪好玩的。” 66早泄处男(踩鸡) 生生没有看掉落的烟蒂,指腹盖住殷红的圆,体会烟尾的温度印在皮肤留下的余温。 缺失表层皮肤凹下不规则的圆,用力往下摁压,要陈亦程很痛很痛。 烧焦溃烂的伤口可怖扒在骨头上,痛痒挠心抓肺。火辣辣的痛觉穿透皮肤组织,随动脉一齐泵送进心脏,进行极其凶猛的烧心。 他侧头亲她的脸颊,是和生生恨不得把烟头戳进哥哥身体里截然不同的风格和力度,一触即离,蜻蜓点水。 却惹的生生更恼火,掐住陈亦程的脖子。猎豹般恶狠狠撕咬他的嘴唇,莽撞粗暴,毫无章节的吻让舌尖都在发麻。 随吻而至的还有分明痛,烟疤强烈的灼烧感钝痛还未下去,紧接而来的是指甲掐肉的尖利刺痛。 锐利的红艳艳甲尖戳进艳艳红伤口里,软趴趴的肉越扣越紧,反复用力刮蹭直至湿漉漉红血流不停流不停。 哥哥的喉结不受控的在她手心下咽,如垂死的鱼翻身。脖颈上跳动的筋,时钟般滴滴答答在手里转动。 男生特有的,于她略高的体温,让她觉得自己是一只被麦子秸秆绑住的青蛙在一缸泡满他温血的锅里煮。 尤其是被烟烫的一声不吭。 生生叼住饱满的下唇用力的咬,犬牙用力啃直到尝到甜味才罢休。 陈亦程紧绷的裤子下,阴茎被踩的微微跳动,她笑男生如此有活力的鸡鸡,果然鸡鸡比什么都要诚实。 生生毛茸茸的地毯袜踏在他双腿之间,她有些后悔自己偷懒就单穿了双袜子,没穿马丁靴那般鞋底坚硬的鞋子。 虎口掐住锋利的喉结收紧力道,同时足跟抵住往下用力摁压。 他抑不可遏的闷哼出来,巴掌旋即狠狠抽到脸上,接着又是重重的一巴掌上去,趾高气昂连名带姓命令道:“陈亦程,别哼那么骚。” 边踩阴茎边抽巴掌,哥哥整个人被她掌控在手心里,任她为所欲为。 凌虐欲随他发出的黏腻声音,身体不受控的颤抖,任君采择的模样而泡的越来越胀。 她坏笑的一把扯下陈亦程的校裤,把完全硬起来的阴茎踩在脚下。 陈亦程有些下垂的眼变得湿润润,满心满眼只有她一个人,此般模样令生生爽的心口涌出一股钝钝酥麻。 生生好心收点力道,绒绒袜子践踏敏感的龟头来回磨。 揪住陈亦程红热热的耳朵,男生匀不住凌乱呼吸,往她心头不断加砝码。 似乎在说还可以更过分的玩他,反正是这小子先错的,他欠她的。 视线往下,白莹的锁骨泛出粉红,陈亦程比她还不喜欢晒太阳,夏天撑阳伞,他毛茸茸的头总钻进来蹭她的阳伞。 有的时候双手插兜,大脑袋一下一下顶着阳伞。有时候拿着作业本和她的书包,生生只好把伞举高一点点。 她猜测陈亦程就是不好意思自己撑伞,毕竟撑伞的男生少,且只有有女朋友的男生才有正大光明撑阳伞的权利。陈亦程就这么顺势赖在她的伞下,直到她身边出现了楚仕东。 她试着把视线再往下,看她陌生的东西。 是的,女孩子对这东西还很陌生。温度,尺寸,质地等三维信息第一次载入她的世界。 她好奇的用脚尖蹭了蹭,偷偷瞟一眼,又把它盖在脚下。她的脚盖不下完全勃起的性器,转而生生看她觉得更有意思的,哥哥的反应。 踩这个动作的侮辱意味比其在性行为中具有调情意味于她更有吸引力。 在社会中女生接触到性信息要比男生隐晦,且还得隐秘的藏起来。顶多聊天时相视一笑,只有很少胆大的女孩会大声谈论。 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你像男孩一样大肆谈论,那就会被以荡妇的罪名来进行围剿羞辱。 荡妇这个标准是谁制定的。 有人告诉正处于青春期睥睨世界的少女,你要崇拜阴茎,她会怎么做。 所以当她读到弗洛伊德所说的阴茎崇拜论时简直如五雷轰顶。 谬论!狗屁书! 杀头!杀头!上断头台! 她有一点生气的看着这个玩意。 把它用力的踩在脚下。 生生挪开一点儿脚观察,够大,颜色也还行,再粉一点就好了。 怎么会有女人崇拜屌,她沉默了几天,认真反思得出结论。男人自己嫉妒别人的大屌还不行,还要自大的幻想女人崇拜屌… 所以她反推出父权下男性很忌讳女人讨论阴茎的大小,因为评判一个好的阴茎的标准是女人制定的。 它被女人使用,只有女人有唯一权利评判它。 为维护男人可笑的尊严,将女人丢进罩子里。女人不能谈论阴茎,更不能审视阴茎。 现在生生踩着一根阴茎,以物化的目光打量凝视它。 她又挪开一点,踩了踩,好像硬度也不错。圆大的龟头,对哦,陈亦程好像割过包皮… 她观察的正认真,陈亦程脸色一瞬间变得僵硬接着闷哼一声,射在了她袜子上。 猝不及防的变化令她有些崩溃,直接大骂,“我操,你他爹的早泄啊!” 她嫌恶的看着自己的袜子,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陈亦程,只关心自己漂亮的袜子上面被他射的满是精液。 越看越恶心,湿意黏腻在绒绒上往皮肤里渗,恶心到她止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皱起眉头,拎住袜子边边角,把袜子脱下来,厌恶的又抽了哥哥一巴掌,他的头狠狠偏向一边。 生气的警告他,“你下次再敢像小狗一样乱射,老娘剁了你那二两肉。” 就像你在林子里观察一颗从未见过的蘑菇,看的正认真,结果这玩意直接爆体喷一滩褐绿色粘稠液体在你身上。 吓的她心有余悸,用刻薄的语气说,“五楼男科有空去看一下。” 翻出陈亦程外套口袋里的湿巾撕开擦脚,本就干净白嫩的脚背被她搓的通红,那抹湿黏恶心的触感始终如被蜗牛爬过一样缠绕在皮肤上挥之不去。 生生怎么也没想道第一次玩男人阴茎居然玩成这个狗屁样。 越想越气,越想越膈应,虎口暴力捏开脸颊,恼羞成怒的把充满精液的袜子塞他嘴里。 显然男生也还沉浸在自己早泄的震惊中,嘴里被猛地塞了袜子。脸色可怖的阴沉下来,眼里燃烧起怒火死死盯着她。 陈亦程嘴角塞着她袜子,脸色却如雄狮叼着刚捕获的羚羊腿那般倨傲神气。发红的眼眶丝毫不掩盖其中的原始野性欲望,下一步就是要把她大卸八块拆之入腹。 生生眼神微微闪了闪,被他盯的心里有些发毛,但她才不管什么狗屎男人尊严。 不怕死的趁他发火前,蛮横的再压他一头,一脚用力踹到他肩膀,“滚滚滚,早泄处男,死远点,快点去洗一下你的裤子。” 房间里散不掉的暧昧的气息夹杂淡淡的精液腥味,闻得她想吐。 早泄处男还没说什么,她自己越想越崩溃反推着自己的轮椅往后退。 叫嚣放狠话警告他“你快点收拾好,把房间弄干净!要是我上完课回来还一点味道,你等着被我打死,这个房间就是你的棺材盒!” 67太阳变成橘子味的棒棒糖 季蔓霖带她做的雪花酥和巴斯克来医院找生生,女孩子第一次做甜品迫不及待要先给朋友尝尝。 生生在花圃撑着拐杖进行康复训练,见到蔓霖雀跃的把拐杖一扔,赶走训练师,拉着她坐下。 躺在女孩子的腿上,吃的她带来的甜品,叽叽喳喳交换给对方准备的暑期礼物。蔓霖拿着去伦敦读夏校给她带的礼物,和她说这个小小礼物背后的故事。 生生不好意思的接下礼物,也说着自己曾经也学过的苹果派。 “还是小学的时候,暑假去日本找我妈妈,她上课时把我扔给她的教练学武士刀。有时下课了我妈课题还没做完,教练就把我回她家教我烤苹果派。” 生生躺着嚼,含糊不清的和蔓霖说她会做的,邀她下次去家里给她露一手,让她也尝尝。 蔓霖低声叹了口气,拍掉她领口掉落的碎屑。“上学期我们说好了,圣诞汇演一起表演,现在你摔了腿报不了名,连学校都去不成。” 她撕开用湿巾擦生生油乎乎的手,蔓霖手软手心里的茧却又大又硬,生生握住她的手对比自己手里的茧。 “你不在,我一个人多没意思,社团训练我都懒得去。” 蔓霖的太极剑法和生生的武士刀法,她们手心里有一样地方的茧也有不同地方的茧。 “别呀,我练的是剑道,给你做配顶多锦上添花罢了。” 牵蔓霖的手十根手指点着玩来玩去,在女孩柔软的大腿上滚来滚去“要不叫陈亦程给你做配,当初他知道我在日本学剑道,缠着他爸妈也要学,狗屎学人精来着。” 女生哼哼鼻子气骄志满道:“我的大小姐啊,他是击剑啊,而且是重剑。西洋玩意和我中式剑术怎么打?而且我讨厌和男生一起上台,我怕自己控制不住给他捅个对穿,到时候可没有防护服给他穿。” “学校里就你能和我打几个来回,你配合我,打个有来有回才精彩,然后我再表演个高难度的打败你。不然我一个人在台上舞剑,别人看我和猴没两样。” 生生被她的话逗笑,转身抱住她的腰“不行不行,那你更要上了!等你表演当天我一定去,住拐杖都去!” 女生细腰却有劲,抱着手感格外好,她继续哄蔓霖“等你上台我给你化妆好不好,再把我家的单反拿来给你拍照,陈亦程家还有胶卷相机。我给你拍照,陈亦程录视频,双机位留下你最帅的时刻怎么样。” 她拿出手机翻出暑假旅行的照片,让季蔓霖猜哪些是陈亦程给她拍的,对着照片指指点点“他审美一般般啦,但是技术还可以。从小和他老爸去打鸟,所以就让他给你拍视频好了。我们跟拍你一天,做成你的一天vlog,这多好呀。” 蔓霖笑不可仰,弯腰时长发如柳枝拂过水面般拂过她的脸颊,痒的生生咯咯笑去抓她的头发,女孩子一起胡乱笑成一团“陈亦程不去玩啊,不去看其他表演?就和你拍我一天啊,哈哈哈哈他是你的狗狗吗,这么听你的话。” 生生脸色一怔,收起笑脸皱起鼻头“他是该给我当狗。” 双手捧起蔓霖的手认真道“哎呀你别管啦,我有的是办法。”继续兴奋的规划要怎么给她拍“要是在操场大舞台表演的话,我向老师申请飞无人机。” 生生越说越兴奋,少女时代有一个可以专门记录朋友的一天,美好的就像明天的太阳变成橘子味的棒棒糖。 季蔓霖打断她扩散的无边无际的思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生生我有个问题。” 女生表情有些难为情一副又欲言又止的模样。生生也认真的回望她,等她的下文。 “你嘴巴这个钉子喝水会不会漏啊?” “啊,就这个啊。”原来她刚刚走神是在想这个问题,好可爱。 生生憋不住笑乐呵起来,豪爽的拧开水杯给她表演滋水。 惹得蔓霖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水,“哈哈哈别喷了,别喷了,我知道是什么样了。” 蔓霖伸手抱住她,用脸蹭了蹭她“好厉害哇,像小鲸鱼一样会喷水哎,生生你好可爱。” 如此简单就被蔓霖夸,弄的她脸红红,讷讷的说“你才可爱。” 直到季蔓霖要去学校训练她们才念念不舍的告别,生生哼歌拄着拐杖一蹦一跳,勾起手指数日子,算什么时候可以去学校。 有念头勾着她,生生从来没有这么期待去学校。 她有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感觉,只不过这炕头在学校。她笑了笑自己,之前和楚仕东谈恋爱都没有这么想去学校过。 想啥来啥,生生刚出电梯笑容凝固在嘴角,为什么楚仕东会出现在她病房门口啊。 她下意识整理头发,后悔刚刚在蔓霖怀里滚来滚去,把头发滚的乱糟糟,又暗自埋怨昨天应该让阿姨来给她洗头的。 男生显然也看见她了,直直朝她走来。 她急匆匆把做康复训练捞起的裤腿放下去,抻直衣摆。不愿自己素颜模样显得太过憔悴,只好使劲咬唇逼出点血色。 尤其是这家伙还穿的这么帅,比酒吧营销还要骚包,男高的气质反而让骚包穿搭帅的更加锋芒四射。 相比之下她可以称得上狼狈。 神经病,来医院还要穿这么帅,好胜的生生被他秒杀不服气的在心底暗骂,越骂底气越足。 生生在内心咆哮,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遇见这倒霉玩意啊!素颜状态下,面对把她甩了的前男友真的很无措。 “你在医院为什么不和我说。” 生生低着头躲避他的视线,“为什么要和你说。” 没来由的紧张起来,无处可放的手又去撩刘海,祈求刘海不要翘起来让她太过丢脸。 可生生忘了自己的手并不是无处安放,于是就眼睁睁的看着拐杖直挺挺的朝楚仕东倒去。 楚仕东抓起她的拐杖拿在手里,一手搀扶她。男士香水入侵社交安全距离,好像他们并没有闹过分手。 鼻尖都是男士香水,该死,这款香水还是她给楚仕东买的,故意挑的男模街香。 生生鄙夷的推开他,他要是当模子,最多只包他一个晚上。“走开,一股男模味。” 楚仕东紧紧抓住她手臂“哟,从良了啊。” 68劣质羊毛衫 前男友本应是老死不向往来的存在,尤其还是楚仕东甩了她。作为一个漂亮女孩,被分手的高傲自尊心更是不允许给他好脸色。 可她却笑了出来。 她想起第一次点模子还是和楚仕东挑的,很心机的只点和他差不多的类型。 侧头看了眼他的耳朵,打趣他道:“打了耳洞啊,好骚,更适合当模子哥了。” 胸前姑娘眼睛亮亮,他得意自己用外貌勾住她。 “你对丑的没耐心。” 生生抬眸望他笑,没白谈,楚仕东还挺懂她的,寥寥无几的耐心只给帅哥。 因着她笑了一下,气氛缓和,楚仕东搀扶她往病房走,嘴很贱的问侯她“和我闹个分手就摔成这样啊。” 生生被雷的眼皮狂跳,为什么一个个都以为是因为楚仕东才摔成这样的,解释的太多反而正主面前懒得在掰扯什么。 阴阳怪气学他的口吻反讽道“托楚少的福没把我摔死。” 楚仕东听了她的话,不爽的把眉毛敛下,揽过她肩膀要她靠着自己走“你乖点,别和我吵了,以后别吵关于陈亦程的就行。” 她扯了扯嘴角不可思议到“乖你个头,为什么不能是你乖一点。还有我们不是在吵架,是已经分手了,并且,你为什么总觉得是陈亦程的问题。” 楚仕东罔顾“学校里没有你的身影,赛道也没有看见你,连修车店你都不去。社团课终于给我蹲到了季蔓霖,问她你去哪了,这姑娘二话不说抄起她的剑就来捅我。跟踪季蔓霖几天,不是去补习的路上就是去甜品店。” 生生忍不住打断他骂道“你真的是神经病,跟踪人家干嘛!” “找我女朋友啊。” 她满脸黑线再次提醒他“我们已经分手了,而且是你提的。” “我后悔了还不成。” 生生对他死皮赖脸的行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先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陈亦程也把我拉黑了,你们两也够有意思,要不是季蔓霖还不知道你骨折住院了。” 生生上下打量他们差不多的身形,又想起快一样的微信头像“咋了,双胞胎决裂啊。” “你还龙凤胎。” 生生被他噎住,停下脚步“不是说不吵和他有关的吗,算了。” 她深吸一口气认真说“这么多天我也反思了一下,确实我和他是走的有些近,但我和他打娘胎里就认识了,把握不好那个度,很多时候没有注意和他的距离,这个确实我有问题。我们之间不是单单就陈亦程这一个问题,我们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 她沉默的抬头看向楚仕东的眼睛,她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其实她讨厌的是和他谈恋爱的自己,讨厌自己会过于在乎外表,讨厌自己过于在乎他的看法。 还讨厌总是要在感情里计较博弈,她不明白是在爱情里本就要博弈,还是博弈中爱情才会滋长。 嘴唇隐隐作痛,是下意识咬破,只为唇色能漂亮些。 她知道为了楚仕东改变自己很幼稚很可笑,可她就是无意识按照他的喜好去改变自己,很少再卷自己的头发,衣柜里他喜欢风格的衣服渐渐多起来,约会时按照他可能会喜欢的模样去打扮。 道理她都明白,可是面对楚仕东她就是做不到,会很在乎他的看法,会想让他更加喜欢她。 她像每个约会前纠结的女孩一样,放下她平常喜欢的衣服,穿上男朋友会更加满意的衣服。 比起做自己,她还是选择去迎合楚仕东了。 真的是女为悦己者容吗,还是她应该为悦自己容。 最可恨的是,她竟然真的觉得楚仕东喜欢的风格适合她。 她也很清楚明白不仅仅是楚仕东的问题,也有她自己的问题。还包括文化潜意识,男权社会规训,很多结构性问题。 只不过是在亲密关系中暴露的更加明显罢了。 生生直视楚仕东漆黑的眼睛,男生漂亮的桃花眼望谁都深情。 她有点想发火。 她承认还对这家伙有感情,但是和他谈太累了,太麻烦了。她讨厌让步自己的主体权利,可恋爱里总的有人让渡,不是她就是他。 讨厌恋爱里自己被规训被剥削,这些是细细麻麻隐秘又无处不在的,就像穿了一件劣质羊毛衫,扎的她浑身发痒。 但是仅仅是发痒不舒服而已,她不痛。 症结便是不痛,不痛所以她能谈这么久,毕竟劣质羊毛衫也有保暖功能,毕竟恋爱也有甜蜜。 这发痒的毛刺偶尔能忘掉,偶尔又一点儿也忍受不了。 外人会说这是一件华丽的羊毛衫,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承受所有人都看不见的隐隐作痒。 她无法在爱情中自洽,她的问题楚仕东不该承担也无力承担,她未完成的课题只有自己能解决。 爱情这个词是抽象理想主义社会下的产物,是自我在他人身上的投射。她最爱的还是自己,迷恋自己在他人身上投射的影子,却误以为是爱情。 影子不清晰了,她是想对自己发火。 唇下又在隐隐作痛,她的身体破损了。 咬烂嘴巴就为了好看真的值得吗,楚仕东会察觉她变漂亮吗。到底是楚仕东认为她这样会漂亮,还是她自己认为这样会漂亮。 究竟是谁,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她最终做出此般行为。 她在替谁凝视自己,她在替谁规训自己,她在替谁压迫自己。 前方白雾茫茫,她什么也看不清。 只知道自己的不舒服是真的,是真的! 69东风西风 生生用力挣开楚仕东的桎梏,可却被他不依不饶的拉住衣角,深邃的眼睛里满是执着,“柳生生,你一句不合适我们就要结束是吧。” 生生望着自己被抓住的部分,是什么时候不想再谈了呢。 发现楚仕东越来越喜欢她,越来越需要她。发现自己不习惯面对他人的喜爱,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喜爱,也给不出太多的喜爱。 说实在的,她不知道怎么回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应自己。 她做不得毫无保留的爱人,无法奋不顾身的爱人,没有能力没有勇气用尽一切爱人,做不到剥开自己,露出真正的模样去面对爱情。 只会保留自己的爱,不被别人伤害。不敢踏上幸福的道路,怕它是一条结冰的河流暗流涌动,时刻窥伺着将她吞噬。 偶尔羡慕别人赤忱热烈的去爱人,飞蛾扑火,狂风骤雨的爱。 可她不具备爱人和包容人的能力,只有索取。甚至发觉自己快要完全投入一段感情中,会强制抽离。她习惯以高姿态出现在感情里,高傲的掌控爱情。 生生明白,是她自己把这件羊毛衫越穿越扎人。 是,楚仕东也明白她还喜欢他,但她已经不愿意继续穿着满是刺的毛衣。她已经说了,她不愿意。 生生第一次如此清晰看见自己被吞噬,她的意愿在她的沉默中一步一步被吞噬,在楚仕东眼里她的沉默就是默许。 她不要再让任何压着她,任何!即使是华丽浪漫的爱情! 生生不耐烦的抿紧嘴角,这家伙真的要她把话说很直白才行,反手捏起他的衣领,大声的控诉,“楚仕东你难道没发现你自己很自我吗!” 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冷哼道:“我自我?我为你做那么多…” 说到这个她更来气,直接粗暴打断他的话,“我有要你为了我牺牲奉献吗,因为你喜欢我,就把这些东西加在我身上?凭什么你来决定给我什么或者不给我什么,你根本就没有问过我想不想要。而我也给不了你想要的反馈。这就是我们不合适的原因。” 一口气控诉完,她的心口强烈起伏,话毕又觉得自己话说重了。老实说,楚仕东作为男朋友也还算可以,如果她能像电视剧里演的女孩一样,如果她能闭起眼睛忽视自己被啃掉的肉。 生生靠在墙上盯着自己的鞋尖找补道:“我是喜欢你,但是和你谈好累啊。” “是我的问题,是我谈不下去了。我难受,我不开心,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她发现自己慢慢变得模糊不清。 生生同样清楚在感情中她也很自我。大家都以自我为中心,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压制对方的存在感,清醒的博弈不让自己在这段感情中吃亏。 十几岁的孩子眼里只有自己,唯我独尊玩着爱情的游戏。 感情,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她即压不住楚仕东,又无法自洽,权衡利弊,这段感情中难过大于快乐,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任静默吃掉房间。 整点的铃声响起,老师拧开房门,陈亦程随后进来。 楚仕东还是一瞬不瞬的直盯她,老师在奇怪的氛围中试探的问:“要把课调到明天吗。” 陈亦程冷冷瞥了他们一眼,径直走到茶几旁拧开水喝。选她的水果挑她的零食吃,还不忘分享给老师,托病号的福他胖了两斤。 楚仕东终于松开生生,把她的拐杖放在墙根,一言不发走掉。 她匆匆握住门把手,看楚仕东离去的身影,一颗心随苦莲芯泡温水里浮浮沉沉。 一节课上得心神不宁,连计算器丢去哪了她都不知道,乱七八糟写完试卷。好在老师善解人意的放过她,要求明天多练两份补上就好。 她长吁一口浊气,站起来活动身子,从陈亦程的口袋里摸出烟,叼在嘴边慢慢抽。 她走到角落看那一大片花,九十九朵芍药,九十九朵马蹄莲,九十九朵茉莉花,仗着她不会对花粉过敏使劲送。 朋友送的百合与康乃馨送回家做成永生花,还有一些不知道是谁送的,柳生生弯腰随便捡起一束花里的贺卡看。 陈亦程出声提醒道,“这束是你雅思补习班里那个男生送的,其他几束就不清楚了。” 他看妹妹穿着乱七八糟的病号服,拽拽的岔开腿站在花前,边抽烟边皱眉看贺卡里的内容。 歪着嘴巴,嘟起嘴唇,莹莹的滤嘴在阳光下泛出亮眼的金光,令她愁恼的追求者们送的花儿开得还是那么艳。 末了,贺卡轻飘飘扔下,居高临下地睨着地面。 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花束,指尖上香烟袅袅,烟灰坠在艳花上,落出像发霉的斑点。周身透出痞气,人松松垮垮又带着莫名的不羁。 真是残忍啊。 见生生随意的对待这些花陈亦程心中竟升起了一丝得意,幸灾乐祸道:“都快放不下了。” 不知道这句话又哪里惹到她,还是生生听出来语气里的幸灾乐祸,手里的半截香烟朝陈亦程砸过去,“那你不知道叫人收一下吗!以后都拒收懂不懂。” 飞过来的烟蒂把校服外套燎出一个火洞,陈亦程立马起身抓起衣角弹走烟蒂,眉毛拧起,“柳生生,讲点素质行不行。” “天天吸你二手烟就算了,哪还拿烟头砸人的。” 她站在阳台前,逆着光嘴角笑的邪,语调嚣张刻薄道:“偷我烟抽的时候怎么不说这种狗屁话,没烫死你可惜了。” 陈亦程抬眼望着她不屑的模样,心中忽然就释然了,他就是双标就是贱。 他乐得看她跋扈轻贱别人的感情,可轮到自己了又不舒服抱怨她怎么是这个鬼样子。 70主宰镜头的她有了不用漂亮的权利(绳结1. 腿伤终于好些了,生生可以居家修养。婆婆安顿好她才稍稍安心去公司,留陈亦程在家看她。 消息框里不断弹出x新增订阅人数和likes,生生抬头皱眉看不远处在厨师边的陈亦程。 她点开个人主页,里面全是她拍的,各种令人血脉喷张的,陈亦程的擦边黄图。 卖,卖出强大!妈妈,世界就是个巨大的养殖场,不是牛马就是鸡鸭,不是在卖就是在卖的路上。 她漫不经心打开摄像头,对准陈亦程的身影放大,对焦屁股,整理构图,上传即时动态。 立马又收到新的likes,生生刻意忽略的,不愿承认的,其实陈亦程长得帅,随手一拍很有性张力。 生生不想直白的面对,她的哥哥,算得上一个完美的小孩。长得好,家庭好,性格好,拥有很多人羡慕的人生… 他爹的,就算做网黄都有这么多人喜欢… 而她不一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是疯子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生生撑起拐杖走到他后面,直白的凝视打量他。陈亦程长腿包裹在黑色裤子下,大腿微微鼓起的肌肉藏了丝性感的,往上屁股圆润挺翘,劲腰随走路步伐在体恤下若隐若现。 生生在心里想屁股弹不弹啊,快步走上前一把拍上他的屁股。哇,果然很翘很弹,而且是带着走路肌肉运动时的小紧绷,手感好好哦。 “你干嘛!”头顶传来陈亦程惊诧的声音。 “你走路用屁股走的。” 陈亦程红着脸不说话,匆匆瞟了眼厨师,快步离开,不管生生被他甩在身后。 生生杵拐杖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无所事事看他忙前忙后。 屁股手感那么好那手臂呢,看着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又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臂揪了揪。没揪几下,陈亦程捏住她的手腕,把她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不安分的手拿下去。 生生惊讶没想到他这么贞洁烈男,只好慢吞吞跟在他身后。 等陈亦程两手都拿满东西,她找到机会,直接贴在他身上。 “现在无法空出手来阻止我了吧 ”上手抓住他一边屁股使劲抓了抓,真的好紧实哇,刚刚她就想用力抓一下,轻轻拍根本就意犹未尽。 陈亦程转身把手里的东西一扔,他把生生横腰抱起,叁两步跨上楼梯,压开房门把她扔到床上。 生生在床上弹了一下,懵了一瞬,气呼呼的骂“你有病啊,以为自己多金贵!不就摸了你两把,我能摸你是你的福气。” 陈亦程离去的脚步停下,站在房门口噤声沉沉看她,沉默,生生不会让步分毫。 她理直气壮,从来如此。 良久,叹了口气,走到她床边。 生生静静看他,双方对峙,都不说话。 她又生气了,陈亦程还能怎么办呢。 陈亦程在她面前双膝下跪。 生生坐起身从椅子上拿过一捆绳子,扔到他身上,“解开。” 他安静拆开扎好的绳子,整理成一条一条递到她手里。 陈亦程跪在床边地毯上,沉默的任生生一圈圈的把绳子往他身上捆。 刚捆上两圈又匆匆拆下来,把他衣服掀起一把脱下。把尼龙棉麻绳重新往他身上绑,眼中没有一丝情欲,看他半裸的身体和半扇猪肉没有什么区别。 她捆扎到一半呆愣的思考了下,掏出手机点开视频照着继续。 陈亦程低低的“嗯”了一声,温柔的说“不急,慢慢来。” 耐心的看她将绳子一圈圈的裹紧打结,捆到受力点时她会紧贴住他使力。 在绳子和他身上之间较劲用力的打结,离开他捆绑。然后再次贴近打结,她的气味在跟前忽远忽近。 做反向张力贴近他,锁住身体再离开,做半扣又贴近,如此反反复复。 好不容易快要收尾,又嫌不够对称好看,下床跪在他大腿之间拆掉绳子重新绑。 折腾一番似是体力不够,生生混乱的气息喷在皮肤上逐渐变清明。 绳结龟甲空洞恰好把腹肌都露出来,她的手摁在腹肌上,指腹游走在绳子和他皮肤之间,欣赏自己的杰作,心情转好抬眸笑道“绑完你,以后杀猪的时候我可以去绑猪仔了。” 生生轻微喘着粗气匐在他身上一双眸子却亮亮的,才捆了这么一会儿就累成这样要是真捆猪仔有得她受,陈亦程憋笑打趣道“恐怕还得多练练,猪仔可不会像我一样这么一动不动的乖乖让你捆。” 还未说完,她就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强制闭麦,狠狠瞪他“把猪仔杀了就不动老实了”愣了一下自己也发现了话里的漏洞,另一只手也重重捂上来厉声道“不给说话,再说话把你嘴也捆起来”警告完他埋头继续收尾绳结。 终于达到她满意的形态,生生兴奋的欣赏自己的杰作,尽情的对他上下其手还不忘评价一番“你腰还蛮细的。”切开手机相机对准她的成果拍照。 准备上传,好饭共赏。 妹妹好哄也不好哄,遵循一条定律,其实生生的脾气挺好的。 家里她是唯一的老大。 71被贱狗咬(绳结2.0) 生生将手塞进脖颈处的绳子里,提起绳子以完全掌控他的姿势各个角度拍了好几张。 等她终于拍出满意的照片才懒洋洋的倚在他身上娇气的抱怨,“你怎么那么壮,好累啊陈亦程,绑你还是个体力活,我休息一下等下再继续。” 她安静摆弄刚刚拍的照片,突然想起她在p图休息而陈亦程只能这么呆坐岂不是很无聊,从陈亦程身上坐起来顺手把桌子上的阅读扯到面前,还贴心的拍了拍他的肩嘱咐道:“好好学习哦,你看题吧。” 将拍摄好的照片上传主页,她翻看新照片说道:“你皮肤还挺容易留红啊,这个型号的绳子留下的痕迹还蛮漂亮的。”将手机举到他面前,絮絮叨叨的说图片调什么色温配绳迹更好看。 生生躺在哥哥身上看一下照片又看他“腰够细了,肩也宽,但是奶子不够大。” 她把试卷拿开伸手一把朝胸揉上去,没揉两下她哧哧发出低笑,“陈亦程,你起球了哈哈哈哈哈哈”笑倒在他身上。 “没事我给你赛博丰胸,把奶子p大一点哈哈哈哈哈哈”生生勾住他脖子让他看她p照片,生生转头看见陈亦程脸颊连着耳朵一片全部都红了。 她换个身姿正对他,用食指勾起陈亦程的下巴,语气极其轻浮的调笑挑逗他“干嘛呀程程,你好纯情哦,这样就红温啦。” 闹够了才安心的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翻看评论。 照片下的评论大多围绕陈亦程的身体展开,有说瘦了,也有说胖了,还有觉得刚刚好的。 其中夹杂些直白无比的骚扰,物化他的话语,点菜的,求女性向替代品番号。 所有的这些评论judge的只有陈亦程。 肤色,身高,胖瘦,甚至肌肉的排布都变成商品,供人挑选。 从来不会有声音说背后的她,她没有漏脸,长什么样都无所谓。 生生长吁了口气,继续翻看评论忽然茅塞顿开。 她们只在乎端上来的这盘菜是否符合她们的心意。 端菜的人不用漂亮,但菜一定要漂亮。 谁被吃,谁被看,谁要漂亮。 在她们的审视下,他只需开的漂亮,他所具备的内在品质如何看客根本不关心。 而主宰镜头的生生有了不漂亮的权利。 生生联想到暑假在摄像机面前工作的那段经历,为此,所产生的焦虑不安情绪,因节食而消瘦的身体。 她觉得自己是笨蛋,她愚蠢的掉进了开满鲜花的陷阱里。 生生第一次意识到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容貌在某些情境下是竟变成了一团脏雾帮助他人去迷惑她欺骗她规训她。 在镜头后,她无需束缚在传统社会所认可的美学标准中,她无需限制自己身体原生自由生长状态,无需遵循满足他人审美和期望设定的规则。 虽然她还无法参透问题的本质,但她发现了令自己胸口感到压抑的有一块是名为漂亮的石头。 大坝裂口,泄湖而出,生生继续浏览承载他人审判目光陈亦程的照片。 生生抬头看在阅读试卷的陈亦程,漆黑的羽睫敛盖瞳眸,冷白的皮肤显得温顺乖巧。 她好奇的问:“在我绑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生生还是第一次在人体上练习绳艺,陈亦程有很多空白时间都在等。 等麻绳一圈一圈穿过绳结时,等在身体逐渐被麻绳禁锢,这么多等待的空白时间他都在想什么。 等待她用绳子一层层的套牢身体,在所有等待的间隙只想“吻你的脸…” 话还未落音,生生扬起手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响亮的耳光在告诉他,他的回答是多么可笑。 陈亦程歪头舌头顶了顶被打的那边的腮帮子,撇头躲开她的手,但身体被绳子牢牢捆扎住。 反抗幅度小的像是欲擒故纵,生生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观赏他的反应,她就是喜欢羞辱他。 她喜欢打他巴掌,享受践踏他自尊的快乐。 生生从他身上跳下去,绕到书柜边,又翻出一捆绳子。 她见陈亦程依旧保持她离开的样子乖乖的看着她给的试卷,心中油然生出一种安全感和满足感。 绳子整齐的绑在他身上,对称性的结构美和勾勒出性感的肉感,敲击她的视觉神经。 她跪在陈亦程大腿之间抚上他的脸“这么乖乖的等我呀,不怕我走了,就把你扔着不管了?” 陈亦程抿了抿嘴唇,勾起一抹戏谑的笑,“你还没玩够。” 生生默不作声和他静默对视,口吻平淡,“万一我假装玩sm把你往死里打怎么办。” 陈亦程把脸凑近,鼻尖抵住她的鼻尖,薄唇轻启微声道“你舍得?真舍得的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不亏的。” 在这一瞬,一股恨意悄悄的爬上陈亦程心头。 不知道何时他挣松了手腕的绳子,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握住了生生的手腕,把她用力往自己身上一带,狠狠的吻上她的唇,咬住她嘴唇上的恶魔钉,含在口腔里细细描绘。 钉子被他咬住,她不敢使劲挣扎只能唔唔的叫,他碾住生生的唇珠用力的含,恨不得把她吞入口中。 嘴上不敢用力挣扎,生生着急的用力扭动手臂想把手腕从他手里挣脱出来。陈亦程虎口死死擒住她的两只手腕,扯着她的身体靠紧他,细细的两只手腕一只手就能死死握住。 力气差距太过悬殊,把陈亦程捆起来她还需要中途休息,而他一只大手就可以紧紧捉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72媚上欺下 生生后悔之前为了减肥吃的少,如今生病了一点抵抗都没有,等下就去多吃点,举十公斤锻炼身体。 陈亦程的舌头霸道伸进她口腔中,舌尖裹住频频擦身而过的唇瓣,吻的越来越深,越来越沉。 像是把身体的重量都加进这个吻里,沉的生生快呼吸不过来。亲得又密又急,丝毫不给她喘息唤气的机会,生生严重怀疑这家伙想把她溺死在这个吻里面。 她找准机会用力咬住陈亦程的唇肉,终止这个过于狂热的吻,可陈亦程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还是含着她的唇钉不松口。 冰凉的杆被她们两吻得温暖,银制品似坠了热铁灼烧彼此。 陈亦程模糊不清的含着她说:“亲一下好不好,给我亲一下。你再慢慢捆,怎么捆我都可以。” 含住唇瓣发音迷迷糊糊,一点也不清晰。可生生却觉得清楚的仿佛从她自己胸腔里传出来,被这包含情欲的声音击得呆呆愣住。 陈亦程松开她的钉子,不再压住她的唇瓣。退后两毫米悬停在她唇瓣上面,再次轻轻的碰上她的嘴唇。 轻柔又认真的亲吻她的嘴唇,和刚刚那个激烈的吻仿佛是两个人。 珍视的舔舐她钉子附近的唇肉,温柔的不能在温柔,仿佛她的恶魔钉是什么绝世珍宝一样,值得这个世界上最珍重的对待。 忘记了自己的手还禁锢在他的手里,他勾住她的舌尖细细密密的含吻。 不知道亲了多久才意犹未尽的松口她的唇瓣,抵住她的恶魔钉暧昧玩味的道:“好乖哦。” 生生如大梦初醒般把他推开,狠狠的瞪他。指腹摸到自己的嘴巴,检查恶魔钉的位置是不是肿了。 陈亦程勾起嘴角,痞气又不怀好意的低哑说:“肿了。” 生生抬眸看他含情脉脉的盯着自己的嘴巴。 “控制了力道咬钉子,不会渗血的。” 游刃有余的话配上诨哑的嗓音撩心入骨,瞳孔清晰倒影她的模样。 生生怔怔看他,嘴巴上被自己咬破的口子,原本很正的长相因此沾染上了一股不羁的邪劲,散发和往常截然不同的气质。 明明被绑住的是他,可生生却觉得自己动弹不得。一时间她都愣住忘记了她要做什么,回过神来把余下的绳子狠狠甩他脸上。 紧接着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不解气,另一边脸又甩上一巴掌。 “贱狗。” 真是条硬骨头。难啃,有血性,是她大意了,被狗反咬了一口。 她摸索自己红肿的唇瓣,心底升起一股隐秘的兴奋,游戏越发好玩了。驯服一条野狗才好玩不是吗,没有挑战的话不是一下就腻了。 今天就到此为止,她需要冷静一下。 生生撂开他的手往外走去,陈亦程在后面叫她把身上的绳子解开,她头也不回恶狠狠说:“那么有能耐自己解去吧!”说罢用力把他的房门砸上。 在陈亦程面前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妹妹,带着她那条坏腿趴在婆婆身上撒娇讨零花钱。 “婆婆~再给我点零花钱嘛。新学期新气象,我要买书包。” 婆婆冷脸看电脑,被磨得受不了才回一句。“你书包不是挺好的,没坏就继续用。” “我不要!凭什么陈亦程有那么好的书包,我也要!我也要!婆婆~我要,我要,我要和哥哥一样的。” 生生一想到陈亦程这贱人背比自己好的书包就气得胸口冒火,他的存在不就是给小姨消耗配货的吗,凭什么,凭什么,可以背上包了。 还有个私心她不敢说,蔓霖也换爱马仕了,送了她一个小飞马挂件,两个好朋友用一样书包挂坠。 就是虚荣,香奈儿书包不香了,她也要爱马仕。 “又要和哥哥一样啊,你不是说你长大了不要和他一样了?他的东西是你小姨置的,我现在没精力管了。” 婆婆锐利的眼睛从镜片后面冒出,“要不乖仔实在喜欢,把他的抢过来不就得了。” 生生手脚并用八爪鱼一样扒在婆婆身上,“我现在伤着腿打不过嘛~而且他都用过了,我要新的,我要新的!” 终于把婆婆磨得没耐心,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视她,半分钟内把生生手头能支配的钱,大额支出,消费习惯叙述了一遍。冷冷的下结论“你现在的钱应该是够的,如果你执意要买这个包也是负担得起的,是不是你又买了什么东西导致这个月超额了。” 生生学小狗把脸藏进婆婆脖颈里,半响还是妥协老实交代。“我拍了颗近千年荔枝树的叁年采摘权…” 她故作可怜“谁叫去陈亦程家的时候他爷爷奶奶刺激我……” 孩子可怜兮兮的模样一点也不忍心听下去,亲家母干嘛老逗孩子,还是严肃的问道“慧慧最近在东临你怎么办的?税,还有票。” “我用名下创投公司拍的,以公司名义竞拍抵了税。” 婆婆眼神温柔的转变,摸了摸生生的脸,凝视她的孙女。 精致的脸蛋出落的比她妈妈还要张扬,漂亮孩子往往十七八就显落的成熟动人,她家这个还动不动往大人身上爬。 算了,至少心永挑了个聪明帅气的,给她生了个伶俐乖孙。 想到心永,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落寞。 她摸了摸生生的头发,惆怅忆往昔,“我在比你再大一点的年纪,差点为税务问题去坐牢,那个时候才生了心永没多久。” “啊,这么严重。” 小女孩惊掉下巴的单纯模样逗笑她,“现在回想起来不算什么,只不过当时感觉天都塌了。” “规则是人制定的,为人服务的。你违反了规则,对其统治阶级的利益和秩序造成不良影响,自然会受到处罚。” 话锋一转,生生感受到手上的力量沉了沉,“当你走上能够影响或制定规则的路就明白了,现在还太小了,太小了。” 生生愣了一瞬,很平常的一句话,但她听不太懂话里的意思,心中还带点婆婆轻视自己的委屈。 “是要和哥哥一样的书包吗。” 生生一下就不想其他的,笑得极其谄媚,恨不得长条尾巴甩甩,“婆婆婆婆~我在东临的消费记录不能同步到夏城,又必须单店累计,配货额肯定不够了。” “世界上最厉害的婆婆~把您的卡一起全都给我吧,全给我嘛~好不好,好不好。” 生生舍不得花自己的钱,自己的是自己的,家长的是家长的,况且已经花超了怪心疼的。 门外陈亦程看到生生这幅小狗样趴在婆婆身上,忍不住嗤笑出声。 结果下一秒,利耳的尖叫响彻整栋屋子。 73三角梅爬墙虎季樱(指) 楚仕东频频堵她,甚至宅家休养浇个花也能碰见他。男生隔着铁栅栏和她道歉,他说他反思了很多,很多时候确实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 从陈亦程家爬过来的叁角梅铺满了她家的铁栅栏,似乎是从回家的那个叁月开始,枝条悄悄随太阳伸到她家,暗斑丽人和落日勤花的杂交品种开的娇丽。 生生想起在妈妈在东临种的叁角梅,东临的气候花开的艰难,基本见不到叁角梅开成花墙。 楚仕东脚下一片碎叶残花,又伸手拨花,生生终于忍不住打断他“能不能别摘我的花了。” “我紧张,你一句话都不说。” 他避开枝条上的刺,撑在铁栏杆上,“你干嘛不出来。” “我为什么要出去,出去我还怎么浇花。而且是你要和我说话,凭什么叫我出去。” 铁栅门被拉开,陈亦程把补习老师送出去,没一会叼根巧克力冰淇淋回来,回来时一脸平静温和把很少锁起来的栅栏门关的严严实实。 动静大到生生和楚仕东都不吵了,看他拿钥匙拧叁圈哐哐反锁,生生眉头皱起不知道这家伙从哪翻出来的钥匙。 关好门漫不经心继续吃他的冰淇淋,钥匙在指尖转圈甩着玩。 生生翻了个白眼,也是为难老天奶派这么多神经病来劳她的筋骨,苦她的心志。吃这么多苦,以后是要当她小皇帝吗。 陈亦程那个神经病她躲不掉,这个神经病她还躲不掉吗?! 不耐烦把水壶摔在地上,水珠从壶口溅出,淋了她俩一身。 “喂!你干嘛啊,不浇花啦,我帮你浇呗。你那边的菜地不还没浇水,小白菜要焉了。” 生生瞪了他一眼,把水壶朝他踢倒,洒湿他裤腿,撑起拐杖转身走掉。 楚仕东还不依不舍绕着栅栏喊她,她越走越快钻进他视角盲区的转角。 好家伙,陈亦程躲这看她笑话呢。 男生似笑非笑的瞧她,嘴角还残留一点儿巧克力。 生生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冰淇淋,啪的一声,用力砸地上,冰淇淋像陀螺一样转出去好远。 陈亦程冷下眼眸看她发火,此时路过一条狗估计都得被她扇两巴掌。 “精彩吗?!陈亦程你贱不贱呜呜呜…” 他猛地把妹妹抱起来抵在墙上亲,整个人被他圈住。舌尖粗暴的压唇舔她,生生气息紊乱挣扎躲开,马上被他又甜又冰的下唇捉住,勾她主动吻他。 腿还伤着,生生不敢挣扎的太用力,心里恨恨任由这贱人像狗一样亲她。 终于陈亦程停下看她,生生一巴掌甩上去,巴掌声和她前男友求复合的话语同时落地。 外面男生的声音响起,她的巴掌响起,话语一般密的巴掌频频落在哥哥脸上。 陈亦程被揍了也不恼,等她打舒心,依旧抱她亲的沉醉。发现怀里的女孩兀自生气眼睛瞪圆圆,抵住她嘴唇低声笑了笑。 换成单手抱她,稳稳把她往上托了托。大掌盖上她的眼睛,强制闭眼,低头亲的更深。 生生在黑暗中暗自下定决心,不能和脸皮比城墙厚的人一般见识,反复默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男生耍心机故意把她亲舒服,专挑敏感地带吻。 刚吃过冰淇淋的嘴,沁心的甜,爽的她忘了讨厌陈亦程,情不自禁的细细呻吟。 听见她猫咪般的哼唧,陈亦程伺候的更有劲了,亲爽妹妹了,不扇他了。 手掌从她脸上拿下,覆在胸前。隔了女孩轻薄的衣料,蹭她的文胸。 少女文胸上的蕾丝还有中央的蝴蝶结,一切细节都在他手心中清晰展开。 掌心包裹衣物摁压她绵软的胸,寻个大概位置挑逗敏感的乳晕。女孩被他亲的快化成一汪脂肥水,渭流涨腻浮在他身上。 生生呼吸逐渐滚烫,渐渐抑不住齿间娇音,一声声击打在他心头尖。 陈亦程垂头额头贴她的额头,坏心眼逗她,“乖乖宝,小声点,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这贱人,又学婆婆叫她… 生生扬起巴掌又要扇他,被一把摁在他腰间,指尖顺势攀上他腰间狠狠拧一把,“你要脸,把我摁在外面摸?” 哥哥低头吃她明显的唇珠,“你前男友还在外头求复合呢。” 生生挑眉,“你以前没有天天带他回家玩的话,现在我前男友连小区门都进不来。” 陈亦程低头冷冷看妹妹被亲肿的嘴唇,怪他引狼入室咯。 天天在眼皮子底下晃的更容易招妹妹喜欢?那他都天天在家了,为什么妹妹还这么讨厌他。 妹妹温热的体温,柔软的身体,还好还在他手里。 陈亦程用力把生生箍在怀里,“上课他坐我旁边,训练在我前面,抬头不见低头见。乖宝以后别吃窝边草好不好,我好难做人的。” 生生睨下眼瞧他,要不是她吃窝边草,现在能轮的到他抱着亲。 她张嘴还想继续吵,又被含住唇瓣亲吻。大手伸进衣摆,贴在文胸前揉,还扯她内衣上的蝴蝶结。 “扯坏了你赔。” “嗯,你要多少就赔多少。”彼此唇瓣对唇瓣说悄悄话。 爬墙虎雨气和绿意包裹着这对兄妹,在墙下禁忌的亲吻。 唇舌纠裹不分彼此,少年人毫不克制的吻如粗雨打蕉叶,却又很克制的只隔内衣摸她。 腿根发软,依赖的往他身上狎偎。陈亦程干脆抬腿抵墙,让生生坐在他大腿上。 单手扣住她整张脸,沉迷的亲她,湿软的舌尖探她的口腔,舔舐娇嫩的内壁。 她前男友很扫兴的绕到他们身后的位置,隔着爬墙虎诉陈情。 怀里的女孩紧张的颤抖,软绵的胳膊推搡他的肩。 又把他推开… 一只愠怒仓鼠捧着他心脏啃啃,在木屑里红眼发疯般打滚。 陈亦程眸色暗了暗,心血猛地冲上头,一瞬间临风微颤掀翻本性里的暴虐。掌住她脖子的虎口控制不住发力,逼得生生被迫张口吻他。 灼热掌心烫在她素白大腿上,屈指滑进她的裙摆里,骨节压在她打底裤上,抵住敏感的阴蒂磨蹭。 吓的生生咬他的舌尖,毫不克制力道,血丝一下就在嘴里蔓延。他似乎感受不到痛一般,用力的把她箍在怀里吻的更用力。 内裤陷进阴唇里,柔软的织物磨蹭她的薄弱,淫水渗的底裤都湿滑一片。 外头还有她的风情债在苦苦述忠情,声嘶力竭说着对妹妹的喜欢。 频频迭送快感,她的娇喘漫溢于他口中,身体抖的如垂死的蜻蜓薄翅。 陈亦程凭借这么多年对她的了解,无比巧妙的把界限控制在令她反感和感到刺激之间的不明地带。 耳边是哥哥低沉的喘息,前男友就隔在几步远。 爬墙虎和藤本月季樱霞相互交错密布成墙,零零散散的花开的稀疏,挡住他们纠缠不清的拥吻身影。 每一寸身体牢牢实实被掌控,哥哥抓住她就像抓了个娃娃。 身体与心理双重刺激下,毫无预兆一股暖流直泄,绷紧身体蓦然激烈高潮。 底裤下的软肉颤栗如飞蛾羽翅,有规律的含吻他的指关节。隔着两层布料都能很清晰的感知到她的情动,阴道不自主的抽搐收缩。 视物模糊,爬墙虎模糊成雾气蒙蒙的马赛克,而后化成青绿繁星洒满白色星河。 74沉默 生生昏顿顿把头埋在哥哥肩膀上等心跳平复,陈亦程抱紧她飞快上楼。 把妹妹压进被子里,叼颈肩上的软肉,嗓音发抖有些委屈的埋怨,“为什么又把我推开。” 她没有答复。 陈亦程越咬越用力,生生吃痛推他,“别咬了,你有病啊。” 他反手擒住生生的手压在身下,“为什么总是要推开我!” 生生拧眉骂他,“你突然发什么疯,弄痛我了。” 女孩脸上还带着高潮后不自然的红晕,经他莫名其妙的转变面上浮现不耐烦。 就是她脸上这种不耐烦的神情狠狠刺痛了他。对,她对他永远是这幅高高在上的姿态。 顺着她,开心了,才施舍些好语气,愿意多和他说几句。 他又不能说些什么,毕竟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说出来有显得斤斤计较,到时候又被骂多愁善感想的多。 之于爱情,还是之于亲情? 陈亦程发现自己无法为这种不可名状的情绪安排一间房间,即使控诉他都不知以何种身份去控诉她。 被放逐的无力感,沿着圆走没有定数,永远寻不到规律。 但他就是想要斤斤计较,声音嘶哑崩溃撑在她面前,“我已经接受你还喜欢他,可是我呢!你能不能也多考虑一下我。” “为什么允许我靠近,为什么允许我亲你,为什么要给我有希望的样子。” “给你什么希望,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亦程直视她的眼睛,里面是坦荡的迷惘。 半响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苦笑,”玩我和玩狗一样,我就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 未成熟苦涩的橄榄果填满心口,“都不用勾勾手指,我自己就会苦巴巴粘着你,伺候你。” “我没让你伺候。” “那我们算什么。” 她沉默。 声音沙哑模糊的追问“柳生生,我是你哥,我在亲你。” 她还在沉默。 陈亦程嗅到了妹妹沉默里的厌烦,他不死心还要问。 妹妹被他压在身下,红肿的嘴唇,高潮后的绯色,都是他造成的。 “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她仍旧沉默。 连这么基本的问题她都给不出答案。 对比之下,他像得了失心疯的乞丐。 陈亦程甚至连一句直白的你喜欢我吗,都不敢问,只敢转着弯隐晦的要个名份。 得到的却是,沉默,沉默,还他爹的是沉默! 他是得有多自作多情才问的出这种问题,妹妹长久的缄默比任何话都让他感到自取其辱。 她任性妄为,根本不会和他一起抵抗乱伦的压力。 甚至,陈亦程觉得她都没有这个概念,只留他一个人… 柳生生就只是想玩而已,陈亦程是亲表哥又怎样,玩他要什么压力。 生生是真给不出答案,但陈亦程认真的神情好像是把她说过的什么话当真了。 高潮过后的脑袋还晕晕乎乎,进入贤者时刻她也思考不出。 她只知道自己很爽,和哥哥亲很爽,和哥哥摸很爽,他伺候自己伺候的很爽。 生生隐约猜测是最近调教让他误会,毕竟这些行为掺夹了边缘性行为,很多时候散发暧昧的气息。 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承诺,也没有搭建任何捆绑关系。 情侣关系,甚至主奴关系。 什么,什么都没有。 兄妹俩之间相处如往日没什么不同,一些过界的亲密举动却很和谐的融入他们之间。 长久相依的状态让彼此都习以为常,甚至连这种病态的关系都可以融洽的嵌入他们的生活。 回过神发现,没有人为这段感情付出承诺,没有人为这些亲密举动负责定性。 如今陈亦程破防了,打破砂锅,生生依旧可以不给答案。 在和陈亦程的关系中她是上位,沉默是上位者的权利。 这样或许很残忍,但她不在意造成的伤害。她潜意识里清楚的明白,不论如何,陈亦程不会轻易离开她的生命。 他们永远不会像折痕线那样可以干干脆脆的一撕两半,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他们是两团融合在一起的史莱姆。 兄妹沉默的对视,双方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良久陈亦程绝望的闭上眼,真想骂她在外面疯玩把脑子玩坏了。 他以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是最熟悉彼此的人,可岁月蹉跎,只不过在青春期分开几年,彼此的思想已经产生了天壤之别。 陈亦程挫败的起身离开,门随他离开砰的一声被甩上。 不大不小的声响足够传递他的生气,足够让生生不知所措。 她望着陈亦程离开的方向,轻声喃喃,“我有那么过分嘛。” 腿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她缓缓的躺在床上望天花板,思索他们乱七八糟的关系,不知如何破局。 和陈亦程的关系处于灰色地带,一种波动,停滞,待续,她可以任性打上待定的邮戳。 享受不用负责的安心,她毫无任何负担,只用他的肉体发泄自己的情绪。 陈亦程是她哥,这一切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 没一会儿,陈亦程又直接打开她的房门冲进来“你回来干嘛…” 生生话没说完就被陈亦程拉起来,抓住她的膝盖处理伤口,扯她起来的力道大,手上却仔细轻柔给她包扎好。 处理完恨恨咬牙切齿道:“我就当你的狗,就给你当狗!” 捂住她的眼睛,然后起身抱住,压入被子里,窝在颈窝拱了拱。 “陈亦程,其实我早和他分手了…” 他痛苦的把脸埋的更深,“随便你,反正你玩我跟玩狗一样。” 男生人高马大,把身体的重量全压在她身上,她被压着反而有种安全感,像身在那种老式厚厚重重大棉被里的舒适。 “哥哥。”她把脸侧进陈亦程头发里,和他紧紧贴在一起,鼓鼓的胸肌压着她很有安全感。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是你先犯规的。” “这样我挺舒服的,就保持这样我就很开心了。”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闷闷,又听着他的心跳,想着确实这样不明不白不太好,可是她现在真的想不出还能怎么办。 生生清楚的明白自我意识还没有选择他,自我欲望早已经选择了他。 他的怀抱像小姨,她喜欢小姨,她有点想妈妈了,妈妈没有办法来抱她。 陈亦程像她妈妈一样照顾她,对她好,反正对她好不就行了。 最后的良心开口,“你要是不喜欢这样,我们结束也行。” 生生支起身体想离开这个她无比眷恋的怀抱,虽然她真的很喜欢哥哥的怀抱。 兄妹两一点间隙都还没分开,陈亦程又把她摁回自己的怀抱?“既然你喜欢,为什么要结束。” 眼眶湿润,心脏弱弱的泛酸水,吐的他难受,把头埋得深深。 在他出门的一瞬间就被包围了,被组成陈亦程的记忆包围。记忆代表着过去我存在,无数的回忆碎片建构了如今的我。 回忆里的所有所有,目光里的一切一切。组成个体的记忆都有她柳生生的身影,所有美好或是坏的回忆都有妹妹。 他关门,是他们打架搞坏的门。 向前走,是一起捉过迷藏的柜子。 闭眼退后,是量着他们身高的墙壁。 飞身下楼拦在面前的是一起浇水施肥随他们一同长大的桂花树。 目光所及之处如南风过境,一颗心泡进湿度百分之九十八的空气里,随便拧一拧榨出无数回忆。 回忆无法和妹妹分割,陈亦程无法和柳生生分割。 共同创造了太多太多只属于他和妹妹两个人的生命时光,这时光延续出一条长廊,他永远跑不到尽头的长廊。 越往外冲,氧气越稀薄,这栋房子成了永远跑不出的鬼屋。 在整个自主生长的童年期,在建立对世界认知的过程中,彼此的存在如同双生恒星,共享同一引力场、共同围绕同一质心运动。 在相互间的引力束缚下,他们的运动完全由彼此决定,被对方吸引改变,成长适配对方的模样。彼此最懂对方,彼此最契合对方。 表面上,选择源于个体内心的直接判断。实际上,这些判断深受社会文化、家庭背景、个人成长经历的塑造。并受个人的认知能力、生存经验、情感倾向、人格特点等综合因素的影响。 可是他和生生从出生至童年阶段,初步建立叁观与认知相同,甚至血肉都是同一款泥巴组成的。 一块泥巴,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此般种种,他的判断,他的选择,天然刻有妹妹的模样。 她呢。 陈亦程不愿再想下去。 沉甸甸压住身下人,偎着颈肉悄悄流泪。 75你喜欢我这样对你(捆绑窒息) 陈亦程重新回到生生的怀里,让她的掌控欲前所未有的高涨。 生生无意间巧妙的利用了看不见的精神暴力使陈亦程低头“伏罪”。 技巧性的使用看似真诚的话术,引导陈亦程心甘情愿的当狗,现在哥哥连同一颗心都可以剖出来给她当狗玩。 如同东亚父母以退为进操控孩子,只需假把式后退,愧疚五指山自会压在孩儿身上,孩子被伤的再深最终还是要在父母怀中妥协。 柳生生极度享受陈亦程“浪子回头”的依赖,最终臣服于她的“权威”。 她知道这样对他不好,但生生尝到了甜头。 男生脆弱的埋在她颈窝给了她极大的满足感。 脑海里无师自通浮现很多心理操纵,精神控制的方法,吹狗哨,pua,煤气灯… 幻想如何虐待他的精神让生生兴奋的快要喘不过气。 生生强迫自己深呼吸冷静下来,回抱陈亦程,用他最喜欢的姿势,脸亲昵的贴他。 不行,她要用相对健康的施虐释放自己的欲望。 她稳下自己的嗓音柔声道:“陈程,给我捆一下好不好。” 对待自己的猎物总要温柔的给予些诱饵,引导他们心甘情愿的自己钻进牢笼。 生生扯着他让他坐在房间的小沙发里,拿起红绳试验在网上学的手铐结。 这个结和蝴蝶结相似,双手需要从蝴蝶结环洞中穿过。她打好结蹲下身子,举在他面前和他平视。 陈亦程垂眼看这个蝴蝶结绳子手铐,甘之如饴把手放进去,主动当她的俘虏。 生生手抚上他的脸夸奖道:“好乖呀,哥哥。” 低头把蝴蝶结绳垂下的两条用力向两边扯,牢牢固定他的手。垂下来多余的绳子顺势往自己的腰上捆,将陈亦程的手牢牢捆扎在自己身上。 生生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然后缓缓叉开腿跨坐到陈亦程的腿上。 “抱我,腿疼不想站。” 摸上他的手,指尖对指尖。打开他紧握的双拳,将他的双手撑开,移到自己的腰侧,魅音柔柔勾引道:“握住我的腰,你抱我。” 大拇指相对从妹妹的肚脐开始张开,穿过腰侧中指刚好在她腰椎凹陷处相遇。 陈亦程此时切身理解了什么叫盈盈一握的腰肢,他低头看自己手腕被红绳捆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 妹妹对他好的时候简直像天使。 红绳和自己的手都环围她不堪一握的腰,后腰打结处落在她的腰窝。 两个凹陷此时像一双含水的眼睛嘲笑他,他早就被生生死死捆在她身上了。 从她出生开始。 陈亦程认命的由她玩,不负责也没关系。 反正不论如何,他是她的哥哥。 生生的额头抵他的额头,两人共同低头看被捆在一起的他们。 生生抬手支起了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温温柔柔的抚上了他脸颊,忽然毫无征兆,她扬手“啪”甩下一巴掌。 陈亦程随这不轻不重的巴掌微微偏过头,又被捏在他下巴那双手狠狠转过来。 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生生看他水光潋滟无知无措的眼神,把头靠近他胸膛聆听这具躯体下热烈响亮的心跳声。 手从他的下巴滑到脖颈,并住双指去轮滑他的喉结,男生忍不住下咽。生生感受喉骨在她手中滚动下滑,而后又重新回到她手中。 屈指狠狠掐住陈亦程的喉骨开始紧紧收力,如香港武侠片高手,一招捏碎仇人的喉骨。 生生看他伴随自己用力露出痛苦又窒息的表情,双眼慢慢变得失焦迷离。 “你喜欢我这样对你。”怀里的女孩语气坚定的说道。 掷地有声在他心里强有力的种下锚点。 呼吸越来越细弱,她的声音越来越坚定。 漂泊的船回归港湾,他心甘情愿被船锚锁住。 生生望着他眼睛,手上用劲,强迫他注视她的眼睛。 喉结连同气管如同被烧灼一般,生命力变薄弱的恐惧让他控制不住的颤抖,还在努力看清她的眼睛,看清她说这是他喜欢的。 陈亦程分不清这是要求,还是在陈述事实。 他感受来自喉咙的痛楚,像扁桃体发炎要爆炸似的,视线模糊望着眼前人,听她说话,艰难的缓缓点头。 他喜欢自己掌控在生生手中即使这让他痛苦。 对妹妹产生性欲,甚至从她身上得到愉悦的性快感,让陈亦程认为同样从她身上得到痛苦是一种天经地义的报应。 他理应为此赎罪,况且仅仅通过忍受痛苦就能得到妹妹给予他性愉悦的机会,已经算便宜他。 由此循环反复,毕竟兄妹间产生性愉悦是罪恶的。 痛苦是他爱上妹妹必须付出的代价,对此,他甘之如饴。 飞蛾扑火般享受自己被火焰肆意狂妄灼烧的钝痛,甚至落下的火星都控制不住去接。 火舌狂卷包裹着身体变成燃料,焚尽我的一切,灵魂在烈火中沉沦,我在炽焰中只属于你。 “程程好喜欢的样子哎,我给你带项圈吧。”生生看着他因窒息眼下一片红晕兴奋的叫到。 命令陈亦程把自己抱起来,拿放在房间角落的箱子。生生两条细白长腿环绕他的劲腰,一只手勾住他的脖颈,让自己稳稳挂在他身上,另一只手翻找。 女孩子大臂天生丰绵的软肉紧他脸侧,陈亦程认真体会她身体的变化,将它与暑期时过于消瘦的她做对比。 手掌依旧紧紧握住她的腰,将她禁锢在自己身上,如同变异的连体双胞胎任谁也无法分割。 76suchapuppy(项圈蒙眼滴蜡) 生生手上拿了条全是长铆钉的暗黑朋克风choker,陈亦程垂眼看她准备给自己带的东西。 手臂压着他的脸示意去自己床上坐,仔细给他带上项圈。 项圈正前为松活口铁圈,铁圈上连了条长长铁链,挂连另一对同样风格的手环。她给自己带上手环,晃动手环上的长铆钉,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随她手动,项圈的活口铁圈拉紧放松,陈亦程的一呼一吸都掌握在她手里。 和中世纪奴隶一样,他的命运从此属于生生。 握紧拳头哥哥便不能呼吸,她高高提起项圈,居高临下看着陈亦程,心甘情愿的陈亦程。 头颅被迫仰得高高,一巴掌又一巴掌的耳光啪啪落下。提狗头的姿态,他压根反抗不了分毫。抽到双眼水光氤氲,深情迷离的只剩她。 生生又扯出一条黑色蕾丝带蒙住他的眼睛,“哥哥,你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怕下不去手,先委屈你一下。” 她的声音极尽温柔如同天使,甜美的把毒药给他喂下。 摸着哥哥的眼睛,眉骨挺立,眼眶深邃,是属于南方的温柔漂亮。 黑色蕾丝带捂住他的眼,更显陈亦程鼻子高挺,面容白皙。叁庭五眼比例尤其好,配着双颊不自然的红晕,比洞房花烛夜的新娘子还要我见犹怜。 生生坐在陈亦程髋骨上,屁股后面抵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不管他什么时候硬的,他也就不这么不在乎的硬着。 她嗤笑一声,手心盖在鼓囊的阴茎上,虚虚抓住警告他,“要是射我房间里,老娘把你扒筋剥骨。” 藤条凌厉抽在皮肤上,落下火辣辣一片,唰唰破风声抽在紧实肌肉上,他痛的受不了只能咬住嘴唇。 男生漂亮的腹肌胸肌印满鞭条,四处横斜,红浮浮攀爬雪白肌。指甲牵牵绊绊划过,指腹下缠绵的喜意让她惴惴兴奋起来。 饱满下唇咬的嫩红水滟,生生把他的唇从贝齿下解救,抚上他的脸,在他耳边呢喃细语道:“程程你试着感受一下这是什么。” 她拿出玫瑰蜡烛摆弄,一层一层手工张贴的血红花瓣精致梦幻,栩栩如生似永不凋谢的仿真花,晚香玉使君子互相交融的气味让她身处馥郁花园中。 火焰在花蕊处跳跃绽放燃烧,点燃花瓣留下血迹。 融化的蜡液一滴一滴的坠在哥哥结实的腹肌和人鱼线上,专门往藤条抽红的地方滴,肿胀的肉被夹在火上烤似的,持续的热感将痛放大到极致。 浓郁像血浆的蜡液在他皮肤上凝固成型,血滴成河。粘稠如漆的血包裹被烫得粉红的肉体,产自火焰燃烧的血慢慢干涸。 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饱食餍足的情绪,这情绪如血液一样流淌她全身,抚平一切悲恸。 生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腰,她玩的大,陈亦程一时没注意力度,环绕在她腰上的手掐出一圈粉红指痕。 “还可以继续吗?” 她的声音如同高山上的冷风。 他吃力的点点头。 陈亦程感受到热辣却不滚烫的热源在身体一处处的绽放又消失,体感如昙花一现,让他战栗又慌张去期待下一滴会落在他身上哪儿。 抓不住的疼痛让他努力仰头看妹妹,痛苦中只能朝她的眼睛望去。 “猜不…呜…”话音还未落,手指粗暴塞到他的口腔里,上下搅动舌头。 同时手上的绳链死死拉紧,氧气进不到肺,空留头颅虚架在脖子上。 脖颈被项圈勒出红丝,颈侧血管扩张凸起,绯红蔓延至脸颊。 哥哥素白精致的脸蛋为她开艳艳花,漂亮的红花。 半明半暗的光线里,生生发现,他们的下半张脸如此相像。脸型轮廓,埋在皮相下的骨接近一模一样。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哥哥不像,长相不像,气质不像。如今半边脸被蒙住,竟凸显出和她一模一样的半张脸,只不过长在了男人身上。 原来埋在体内的他们是如此想象,同宗血脉造就的骨相,母系遗传如此强大。 生生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狂跳,想把他的脸也烫坏。 嬉戏打闹调情了一会儿,缓慢的开始深推压舌根的后二分之一,引起不适的咽反射,异物入侵令他控制不住的干呕。 生生居高凝视面色潮红的陈亦程,想到哥哥在外面装的正经样就令她发笑。 现在在她身下被玩成这个蠢样的,是发情小狗狗吗? 她傲睨讥笑,“such a puppy” 陈亦程简直要烧起来,神思恍惚渴望看清她的表情。生生拿他常玩游戏里的台词调戏他,被嬷的耻辱感简直生吞活剥了他。 他想反驳为自己争论些什么,又想起游戏界面里被她改的面目全非的mod,无法开口,这实在太屈辱了! 生生指根的钉子被口腔煨的温热,死物带上他的体温扎根在她的手指里。 “小惩大戒。”生生毫无感情冷淡道。 强烈的屈辱未散,胸前传递丝丝麻麻的痛如薯莨纱盖住他,啪啪似云泄压。 焦躁烦闷被她温润的口腔填满,敏感的乳尖泡在白毫针茶里只剩甜涩在心潮波荡。 生生附身在他胸前,舔舐陈亦程胸前的小红豆,隔粗糙布料摩擦,舌尖快速打转。伴随牙齿重重咬摩刮蹭,吮含吸弄狠狠叼起来。 同时手指在他的口腔里粗暴绞弄个不停,插的陈亦程在她手心唔咽不停。 乳头高高硬起,夹上乳夹。她换到另一边乳头继续暴力啃咬,胸口留下一片红红紫紫的牙印。 脑子在冰火两重天里快要爆炸了一样,下体也是,模糊的眼前只有她房间暖洋洋的灯光,如阳光般照的他神智不清。 灯光被蕾丝晕开,痛和爽同时在脑袋里迸发。这朵烟花是痛苦,但下一朵名为快乐的烟花马不停蹄随之绽放在他颅内。 生理性泪水打湿他眼眶聚集,妹妹房间里射出的光线,真的变成烟花出现在他眼前。 射精的念头快要忍不住,他在生生手下挣扎。 “不玩了,要射了。” 非常非常重的巴掌甩在脸上。 妹妹冷清的声音骂他,“废物。” 生生放过他,慢条斯理解开蒙住眼的蕾丝带,解开自己到底在他身上弄出了什么样的杰作谜底。 解开把他们捆在一起的绳子,口中念叨,“如果想要一朵红玫瑰,玫瑰树说,你要在月色里以音乐铸成,用自己的心头血染红它。” “你要用胸口顶着荆棘,向我唱歌,整夜地唱。任凭荆棘刺穿你的心脏,让你的生命血液流入我的血管,成为我的血。你是从我血液中肆意生长出的玫瑰,终将穿透血管穿透心脏撕裂皮肤绽放出来。” 陈亦程在她念话的嗓音中落荒而逃,迷迷糊糊听见一句呢喃自语,“哥哥慢走,下次再玩,我的小狗。” 在浴室里清理自己身上凝固的蜡滴,颓废撑在冰冷墙壁上任水流冲刷身体。两颗乳头红红肿大,胸肌周围渗出点点血丝,被水刺激得生痛。 脑海中全是妹妹最后念的《夜莺与玫瑰》。 腹肌上错落有致的红斑点点,让他想起“血漪绕柱舞,一时栩然击筑”血漪蛱蝶,被喻为“向死而生,寻找我唯一的爱人”的通体纯红色蝴蝶。 他把蝴蝶尸体一块块从皮肤上扣下,小心放在壁龛里,等它幻形寻找唯一的爱人。 77剃胡子 生生风风火火推开陈亦程,冲进卫生间掀开橱柜翻找打火机。婆婆知道她抽烟,但她不敢正大光明,只敢在厕所、在楼上抽。 生生把她陌生的东西全推到一旁摸索出自己的火机,蹲着点燃香烟抽了几口,抬头才发现他在剃须。 她好奇的翻弄那堆工具,阅读使用指南,饶有兴致的看他刮胡子。 陈亦程脸上冒出的是硬茬,不像青春期有些男生,胡子还有毛茸茸的部分。 她把刀片盒,须后水,泡沫膏整齐的给他归置原位。 指尖夹香烟,蹦上宝格丽粉大理石洗手台。为保持完整这块独特大理石形状并作未切割,接连快两米五的客浴。 翘起二郎腿边抽烟边探究端详他的动作,她听到刮胡子产生的声音,很陌生,原来是像蚂蚁啃树叶。 回忆起小时候有次在他家玩翻到剃须刀,拉他一起玩过家家酒,生生给他剃胡子。 “为什么你不自己玩。” “男生才是要剃胡子。” 模仿大人的模样拿剃须刀对他下巴比划,给他下巴划出道血口,惹得陈亦程哇哇大哭。 她忍俊不禁的问他“你下巴那个疤还明显吗。” 男生放下手里的刀,从镜中看她。 生生抬开水龙头,看他洗干净手里的泡沫,又给他关上。 骨节分明的手包住她握在开关上的手指,牵引她的指尖摸下巴的疤。 “看不见了,但摸的到。” 一块微凸的小疤藏在骨头下。 她的杰作。 生生明媚的笑道:“给我玩玩,我帮你剃,这次保证不刮伤你。” 她把手里的烟随手一搁,兴致勃勃拿起他的胡须刀。 生生捧着他的脸,认真的沿泡沫痕向下刮。 陈亦程包住她的手温声教她“我已经顺着刮过一遍了,你逆着刮,这样干净。” 女孩抬眸望他,一双黑葡萄眼睛黑的发亮。 她低头按照他说的做,逆毛发生长刮断,将充满泡泡的刀头放在水流下冲,细碎胡渣随流水飘走。 思维发散,胡子茂盛代表雄性激素分泌旺盛,性欲强烈,生生的耳朵几不可查的开始发热。 再新奇也不过是刮胡子而已,女孩子一下就腻了,刀柄塞他手里,拿起她的细烟吞吐。 “为什么还用剃须刀啊,不是有那种自动的。” 他仰起脸看镜子里的下巴“我爸只教了这个,这个刮的干净。” 生生撇了撇嘴,切,没劲。 附身拿过他手边的的刀片盒,指尖小心的捻起刀片中部,单薄的刀片锋利无比泛着寒光。 “喂,哥,我给你修眉毛吧。” 纤纤玉指掀开他的刘海,露出完整的眉毛。印象中陈亦程很少打理他的头发,头发长了拿他妈妈的卡去理个和原来一模一样的头发,不丑也没帅到哪里去。 鲜少见到他全部眉毛,男生浓眉如墨染,映衬双目深邃有神,看她的目光中透着柔情。 她瞧陈亦程瞧的稀奇,笑咪咪的指挥他。“下来下来,弯腰!” 男生撇过头,从一旁扯下张洗脸巾,把生生手里的刀片小心包裹好再递给她。 生生仰头抓住他的手臂兴奋的说,“你眉毛也生的好,漏额头也挺帅的嘛。我帮你把杂毛刮掉,面相里修眉毛可以改善运势的哦。” 女生抓住他,指尖香烟头聚集的烟灰散落在他小臂上。她全然不知,嘴角绷直紧抿,神情认真严肃。 一双眸子尽是虔心认真,全神贯注凝聚于他,仿佛除了他周遭的一切都不重要。 他望着生生的眼睛,想起他们班的女孩子,大课间围一起试化妆品玩,给彼此修眉毛,化妆。体育课前拿小圆镜整理自己的刘海,涂上口红下楼上课。 她也会这样的吗。 面前的女孩子鼻尖偶尔翕动,凝息摒气聚精会神,羽睫细细颤动。 陈亦程看她看的痴迷。 她扬起眉“好了,好了,你照照镜子。” “还看我干嘛”她把陈亦程的脸拍开“看你自己。” 生生玩够了无所事事抽烟看他刮完胡子洗脸。 视线下移看到他背心未遮住的一小片皮肤,下腹若隐若现的烟疤,余下一半隐没在裤腰。 又是一处她的杰作。 烟疤如大西北干涸的盐湖,张开眼睛与她对视。 她握着刀片轻轻的沿烟疤画了个半圆。 刀片比她想象的要锋利很多,但不会出血?好奇怪,太轻了吗,但是确实割破了皮肤组织。 “痛吗?”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低头看她,话从喉间溢出“你说呢。” 她勾起裤沿边往下扯,露出完整小巧的烟疤,把这个圆补齐。 生生肆无忌惮拿刀片在他身上划着玩,一圈一圈绕烟疤划。 刀片锋利她使的轻,又痛又痒和小猫挠的一样。 刀痕围绕烟疤展开像星轨围绕恒星旋转。 十七八的孩子正是缺乏耐心的年纪,生生又生性跳脱,没一会儿她浮躁的东看西瞧。 “干嘛不用你房间的厕所。”她语气有些冲,虽是公共区域但她生出了自己的领地被冒犯的不爽。 “排水有点问题,叫人来修了。” “这房子都成年了,过两年得翻新。” 生生瞟了一眼马桶,圈垫放着好好的。忽然就想起妈妈在的时候,和她说找男人要找会主动放下马桶圈的男人。 为女生考虑愿意主动多做这一步,很多时候就是多做一步会少许多矛盾。 她好奇的问陈亦程“你也会放马桶圈?” 他顺着生生目光看过去“我坐着尿尿的。” 她有些不可思议又在意料之中。 他们家真的把这家伙教的很好… 生生打心底感叹“还是你老妈更牛。” 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男人就该坐着尿尿。 好喜欢小姨,连带对眼前这个男生也看的好顺眼。 嫉妒又欢喜的情绪强烈再次占据心头,还夹杂些莫名的性欲。 心底一股酸意如柠檬沉进气泡水,咕嘟嘟直往上冒。身体被一股隐秘的燥热点燃,血液流速陡然加快,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与悸动流过她的四肢百骸。 指尖的烟敲在他立起的阴茎上,烟灰随之簌簌落下,似是冬日枯败枝头吹落的残雪。 “快乐男生吃药还有得救吗?” 素白的手比枪的姿势抵在他裆前,嘴角勾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轻蔑道:“你要不要去张叔那看看。” 她姿态慵懒放松,轻吸一口烟,悠悠呼出袅袅白雾,拇指压着烟蒂用陈亦程鸡巴抖烟。 他低头看着身下的女生,危险又迷人,肆意张扬伤害他的表情性感的要死。 羞耻的欲望在心底隐秘角落滋生,一只无形的手拨弄心底最敏感的弦。 陈亦程缓缓俯身压近她,下腹自虐般挺腰去抵她的烟头,目光沉沉锁她“拿这个灭你的烟?” 女孩子被他逗笑。 生生今天心情好似格外好,哥都多叫了两声。 他试探的把她的烟拿开,扔进水池。 包住她的手盖拢在鸡巴上虚虚的揉,女孩子眼里的笑意更浓。 78割包皮服鸡役(用妹手撸) 生生难得好心情的肯配合他,任他包着手自慰。 她漫不经心的笑比鸡巴上的舒慰更令陈亦程沉迷。 生生有些好奇的说“哥,你脱了,给我看看。” “别看了,脏。” “那我洗手。” “不是,我脏。”他顶了她的手一下就支开身体。 躲开的这个动作令生生不爽,敛下眉毛凶气骂他,“装个毛啊小气鬼,长了鸡儿了不起啊。晚上别睡太死,等着我把你阉了。” 陈亦程垂头听着她叫嚣,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视线以一种压迫的姿态投在生生脸上,乌黑的眼睛压着她沉重重。 生生见骂他没用还被圈住,这样的姿势下,退不出他的掌控,气焰折了一半,硬的不行来软的好了。 松开尖锐的声音,糯糯道:“老哥,你有我没有,好奇而已。” 抬眼悄咪咪打量了他一眼,推开他的胸膛,“不给看算了。” 陈亦程认真看她,褪下裤子,带着她的手直接握住阴茎。 生生试探的抓了抓,整体颜色粉白充血的龟头带点粉红,龟头和柱身也比例刚刚好。她低头看着手里握的东西,虽然不恶心丑陋,但也不过如此。 人性本贱,识得庐山真面目,却说,不如我们村山头漂亮。 生生此时就是这样的心态,六分真嫌弃如洞穴之水忽然漫涨,四分真稀奇隐入水下。 虽还有些好奇,但他和宝贝一样藏着,生生也矜持的收起好奇心。 撇了撇嘴角,故作嫌弃道:“算了算了,你穿上吧,我不想看男人鸡巴了。好丑,看着我就要阳痿。” 其实算她看过阴茎里属漂亮的,但再漂亮的鸡儿,也不过就是鸡巴,她无论如何都会说丑的。 在网上也就偶尔扫过几眼,真枪实干的上手摸还是被震惊到了,居然没有她想象的热。 “好了,它丑你还看什么。” 他松开妹妹的手,拉裤腰绳。她又说道,“这圈粉粉的,是割包皮痕迹吗。” 她边摸边若有所思道:“我还记得我五年级的那个暑假,你突然有大半个月不和我玩,给我干崩溃,抱着小姨的腿大哭特哭。” 她哼哼笑出了声,“结果是去割包皮去了。” 生生好奇的沿着那圈摸,忍不住用指甲去抠刮,“我说我也要去割,我要陪你,结果大家都笑我。” “小姨还来问我借了一条裙子给你穿,我把我最喜欢的一条借给你了,一条蓝色碎花裙。” 陈亦程也跟着笑了笑,“我不记得是什么颜色的裙子了,但裙子应该还在我家。” 忽然她又发现了什么,陈亦程鸡巴好像有点干净整洁,不仅是颜色淡白显得干净而是。 “你剃了阴毛。” 生生握着鸡巴仰头看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陈亦程不自然的点点头。 生生震惊的追问,“不会也是你爸教的吧。” 他的脸染上绯色,再次点了点头。 “满十六岁的时候把Hpv也打了。” 老天鹅,这是什么服鸡役,守鸡德的家宝男呐。居然还优化出厂设置,生生嘴角抽了抽。 生生手肘被摸着,听见他问,“你喜不喜欢粉的,或者入珠呢,结扎怎么样?” 想吻她,两颗头越靠越近。 生生躲他,恨不得跌进身后的镜子里去。 沿着手肘往上攀,冷月亮一样凉的皮肤,陈亦程静悄悄问:“你喜欢什么样的。” 生生被他问的火热,这是她可以决定的吗。 镜子,她见镜子里的自己面色娇若桃花,把脸贴进去杀杀温意。 她不敢回答,也不敢抬头看哥哥。就玩玩而已,并不想担上什么。 追不到她的答案,也吻不到女孩子。 他俯身勾了勾她的耳垂,见生生的发丝绕在镜子边。家里老式装修,镜子贴了红木边,雕琢亭台楼阁,妹妹恨不得躲进去当个哑巴小人。 陈亦程扣住哑巴妹妹,腿贴腿,心挨心,妹妹青莹莹皮肤被他的话烫的红涣涣。 生生的头越垂越低,垂丝海棠一样垂在镜子和他胸口之间,怯怯的学花苞缩起来,连同握住阴茎的手也虚虚。 手掌从耳垂原路返回,轻摸过妹妹的胳膊手肘小臂。探手勾住尾指晃了晃,再次盖住手背。 生生朦胧的想,为什么摸摸手而已,她就变得腿软腰酥。 悠悠忽忽旖旎朝柔艳一去不复返,抓都抓不回。好暧昧,暧昧。 陈亦程的手带她的指尖摸到一处,牵摁指腹缓缓摩挲,“还有在这儿穿孔的,就是你脸上的那种。” 哥哥的头也随她垂着,停在颈侧贴紧她,轻声细语的问:“你会喜欢吗。” 身体不断前倾覆压她,棉料似有若无擦碰腿,直抵得小妹妹可怜兮兮窝成一团,一蓬蓬往外冒无措的弱气。 陈亦程垂下眼帘看她,女孩子冒的热气把镜面烘了一片淡淡的薄雾,围在头上一圈像圣光。 他勾唇无声笑了笑,紧盯面前女孩子,逼问她,“说话。” 接着,不轻不重在她腿面抽了一巴掌。 “你喜欢什么。” 生生躲着眼睛,躲着哥哥,眯眯看手里的东西。 她知道,关于性的。乳头可以穿孔,那里也可以的,服鸡役莫名让她起了把玩的兴趣。 陈亦程打了的话会是什么样,克制不住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用力握了握,比了一下。 够硬,也挺长,要不要弄成极品粉鸡,打不打玻尿酸,弄不弄那些乱七八糟的。 以后谁用谁有资格决定,反正她绝对不要说话,不要说话。 “重点握。” “爽啊?” 陈亦程包住她的手撸。 生生懵懂又好奇的用手帮他撸。 男人荷尔蒙气味夹杂沐浴露的味道,很性感,青涩味道在勾引她,她几乎立马想到了雨林的那晚。 “你早上是不是洗过澡。” 生生总能敏锐的感知他身上味道的变化,陈亦程似乎无法吸收沐浴露的味道。 她加重力道快速撸动,龟头因她的动作渗溢出淫液。 生生吃惊的感慨,“这么爽啊,要射了?” 陈亦程望着她饱满的嘴唇一张一合,是和罂粟花长的很像的虞美人,一种同样鲜艳有毒的花。 胸前女生坐在镜子前,羞羞意藏不进昏昏镜。 不知道自己给男人撸鸡巴的迷离样藏不到镜子里,倒全反射进他眼下。 他情不自禁掐握生生下颌骨,连带一整片后颈,强硬抬起她的头,重重吻上毒花。 妹妹还想退,退在身后是冰冷的大理石和镜子,凉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像是对他身体起反应一样的鸡皮疙瘩。 陈亦程加重力道把她抓回来,身体覆压她,碾着唇珠细细含咬,舌尖撬开齿关蛮横深入。同时带着她的食指刮蹭敏感的龟头顶端,腰腹往她绵乎乎的手心撞。 生生指根有握刀的硬茧,手心又软柔,握着她的手操格外爽。 心脏化成棉花糖飘在空中随云流浪。 他亲的重又猛,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鼻腔不匀的呼吸打在彼此之间。没一会缺氧令她的脑袋昏沉,手里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撸。 撸动的节奏越来越乱,鸡巴越来越硬。 陈亦程还非要抓着她两只手挤压龟头,去蹭她手心的骨头。 再亲她真的要窒息了,生生努力保持最后的理智,在他唇下迷糊的问,“都这么久为什么还不射。” 陈亦程不答,掌住她的腰贴近自己,摸索着揉她的胸。身体淌水一样酥软,尾椎骨过电一样流往小腹大腿。 内衣被推上去,他捻着乳尖转。白软的乳房贴合掌心,挺翘的乳尖鸟喙一样亲啄皮肤。 该死的,他练琴的指尖都是茧,刮过乳尖惹得一股酥麻战栗从小腹一抖直达大脑皮层。 她在练习剑道的时候,他也在练习大提琴。共同经历时光凝结成手掌上的细茧,如今抚摸彼此的身体慰藉。 生生舒服的抱怨都转化成娇吟,嗓音柔的快要掐出水。 眼神变的迷离扑溯,晕晕顿顿吐出舌尖任他采拮。 可实在是撸的手酸,陈亦程再讨好的亲她,再谄媚的摸她,她也不想撸了。 “呜呜…不撸了,我手都酸了,快放开我。”她含糊不清的控诉。 陈亦程松开她的唇,克制不住又亲啄了几口。 她偏头躲开,“我真不玩了,不好玩。” 陈亦程双眼通红全是浓厚情欲,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一般,“用脚好不好。” 情动的红潮涌动在女孩脸上,她乐的眉眼弯弯,肩膀都笑的发抖,“陈亦程你变态啊。” 79果冻皮(足交) 柳生生下巴高高扬起,整个人傲的不可一世,一脚踩在哥哥的阴茎上,脚心捻着龟头打转。 阴茎完全充血后硬的不得了,在她脚下昂扬雄纠。 短哼抑制不住从陈亦程喉间溢出,平常冷淡的面上如今尽是对她的痴迷。 生生眼皮慵懒地耷拉着,目光斜睨看他,骄傲的像孔雀,鼻腔中挤出一声冷哼轻蔑道“哥,你真是天生的贱种。” 显然她的兴趣再次被勾起,脚尖轻轻踹肿胀的顶端,用事不关己的眼神打量他。 她看狗般的眼神激得陈亦程的阴茎不受控的跳动。 脚尖放到孔眼摩擦,龟头不受控溢出来的白乳,润滑她的脚尖色情的留下湿迹。 尖端孔洞因刺激而微微胀大,胀到极限的东西在空中晃来晃去。 陈亦程拉过她濡湿的双手扣在手心里,举高压在镜子上。 胸腔被迫高高挺起,他俯身埋在生生胸前,暖湿的口腔含住乳尖。后脊虚虚靠在镜子上,背后的冰冷和身前的火热两重天一般煮着她。 妹妹整个人被他摁进了镜子里,压她,紧紧压住她。 力道大到把他们俩都要推进镜子里,跌进一个如梦如烟的荒唐世界尽情缠缠粘粘。 脚心被紧紧抓住,粗硬的阴茎往上撞。 温热的气息裹挟潮湿逸出在她的乳尖,舌尖轻抵乳头舔弄,有规律的旋转往内戳。 热潮感觉让她感觉自己如同泡在春日初融的暖溪里。 细密啜吻绵绵压着乳肉摩擦,酥麻的爽意都被搅进那一小方温湿天地,整片皮肤泛起隐隐的热意,久久不散。 小腹一抽一抽,难以名状的暗流涌动,仿若静谧的沼泽,绵密而幽深,她沉溺于此。 男生独有的温热与黏腻,粗粝气息拂过奶缘,更添几分的情色意蕴。 他的唇离开乳尖,轻轻吻生生的眼皮,舌尖滚走她无意识流出眼眶的泪。 陈亦程淡淡的笑了声,笑她总是轻易沉沦欲望里。 这欲望是由他唤起,由他疏解,陈亦程心中涌起难以言说的满足。 吻一路沿眼睛到太阳穴最终耳垂落进潮热的陷阱。 他对着敏感的后颈呼气,弱弱气声说“宝宝,你要用力点踹我啊。” 生生被他的话激的全身发软,耳朵的钉子是不是被他吃掉了。 眼里盈聚水光,她迷迷瞪瞪的踢了脚,鸡巴在她脚下硬的像铁棍。 陈亦程从鼻尖哼出的沉闷喘息印在耳边,心跳随之漏了一拍。 生生第一次认识到原来男人娇喘会这么性感。 修长有力的手指把住伶仃的脚踝,用力往龟头上压,操的太久冷白的足弓泛起粉红。 陈亦程盯着她脚背的青筋,指腹忍不住按揉,压着蓝紫色的筋脉像果冻皮一样东歪西倒,女孩子皮薄肉嫩那块一下子就被他按红。 皮肉冷似羊脂玉的脚被他翻来覆去玩,生生不自然地蜷了蜷脚趾,却不曾想勾到龟头,挤压着龟头,鸡巴颤抖几下,似乎有了宣泄的征兆。 陈亦程掐住足心,继续用大拇指加力碾压,打圈揉龟头,格外坚实滚烫的阴茎烫她的脚尖。 陈亦程腰眼骨髓深处泛起涟漪,猛地拨开她的脚,颤抖的把精液射在手心里。 有几滴贱到她的脚背上,生生好奇的绷直脚尖,咬着下唇观察。 或许是不像第一次猝不及防,又或许是浴室里旖旎的气氛太好。 她并没有像之前那么抗拒,脚背温度低,精液热热烫烫,还挺好玩的… 陈亦程抓过她的脚放在水下冲。 身子顺他的力道转到洗手池,温热的水流冲过足尖。 指甲上亮晶晶的甲油在水下波光粼粼,十个脚趾如海底的珍珠。 客浴几乎没人用,没有放沐浴露香皂之类的清洁物品。陈亦程随手按了泵洗手液,在手心揉搓起泡,从脚踝开始给她洗。 那双手稳稳地握住脚掌,掌心贴脚背,缓缓摩挲,大拇指有力地按压足底。裹着绵密的泡泡一下又一下,每一次施力都恰到好处。 “指甲油是不是掉了一点。” 闻言她低头仔细看了看,粉金色的闪片落了许多,只剩些闪粉,裸露出小部分本甲。 她忧愁的说“我都伤着腿了,哪还管得了补涂脚上的甲油。好像是掉了好多,这个款式做了还没多久呢,明天叫美甲师上门换个吧。” “这回换什么。” “红色的怎么样?我上上次做的是纯黑,像魔鬼的指甲。” 女孩子聊起这些兴致勃勃叽叽喳喳。 陈亦程听着她说,时不时问一下他不懂的。修长白皙的手指温柔地穿梭在脚趾间,细细揉搓,动作轻盈专注,像是在精心雕琢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男生的指腹摩挲过脚背,带着微微的磨砂感。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迅速蔓延至全身,令她不禁轻舒一口气。 一瞬间生生回想起他刚刚按着脚背上的筋操脚心,脸不自然的烧起来。 看他双手掬起一捧温热的水,把脚踝的泡泡冲掉。脚被洗得干干净净,泛着微微的红润。 80水蓝色坏蛋(哥口) 生生把脚从水里抬出来,直直压在陈亦程腹肌上,用他的衣服来回蹭净水珠。 陈亦程眼神暗了暗,任她在腹肌上蹭来蹭去。 女孩子想一出是一出,踩着他又改变主意“算了,不叫美甲师了,上次去东临小佳送了我几组指甲油。我还没用过呢,等下试试颜色。” 陈亦程扣住乱动的脚踝,拉直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脚尖,接着密密麻麻的吻点过脚背直到小腿。 他抓住妹妹的腿肆无忌惮的吻。 生生被弄得痒痒在他手里蹬“哈哈哈好痒,别亲了。” 哪知吻非但没停反而往大腿上去。 腿肉丰腴他边咬边亲,留下一路暧昧的红痕。 大力扯过她的腿,腿心被迫贴近陈亦程的腹肌,他腰弯的根深吻往隐秘地带袭去。 生生震惊的瞪大眼睛,去推他的脑袋“喂喂喂!干嘛呢。” 牙尖叼着腿根软肉,重重的磨了一下,吻痕似花瓣落在皮肤上,陈亦程身体力行告诉她要干嘛。 水蓝色的内裤中心有些湿意,他隔着内裤重重含住少女最隐秘的嫩肉。 可耻的念头粘住他,原来坏蛋妹妹是水蓝色做的。 隔着布料不得要领含含糊糊的咬含,头发被她全部抓在手里。 陈亦程退出她的裙底,把下巴搁在女孩子绵软的大腿上,等待她同意的邀请函。 女孩子哼哼唧唧了半天,说不出要,也说不出不要。 只知道抬起大腿去蹭他的耳朵,感受坚粝的耳钉摩擦内侧软肉。 陈亦程不为所动,任她柔软的大腿去蹭耳边的钉子,很混蛋的假装听不懂妹妹害羞的暗示。 就把他那猪脑袋重重磕在她腿上,晃也晃不走,死赖在腿上。 生生冷下,不再动作。 这贱人勾起情欲馋虫,结果把她抛下。 生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要她同意。 隐秘的雀跃,克制的尊重。 她是十月的桂花,有人珍重虔诚捧着精美的玻璃瓶等桂花自己落进去。 脑海里回忆起哥哥在门前那颗桂花树下等花落的片段。 讨厌陈亦程的正式,讨厌陈亦程的规矩,讨厌陈亦程很道德的适可而止。 可心脏却会因为被这样认真对待而变软淌出水。 青春期产生的陌生,羞耻,紧张,还有期待。 全都因为他是陈亦程,生生打心底无法抗拒半分。对生生来说,哥哥自始至终都无需走过任何一道信任门。所以她湿的厉害,小腹空虚的绞动,她想要被舒服填满。 她抓着男生的头发,用力拎起头颅,往裙底深处压。 “舔。” 高高的鼻梁撞到阴蒂,她吃痛又爽的哼出声。 内裤被拨往一旁,柔软潮热的舌头安慰刚刚被撞疼的阴蒂。 温热的口腔包裹阴蒂轻啄,舌尖围着打转,情欲大过刚刚的痛才使力压住阴蒂有规律的左右压动。 白馥鼓蓬细软肉包着红艳果馅,灵活有力的舌尖戳着上下滑动,一小颗阴蒂在他的舌尖下被都的颤颤巍巍晃动。 顺着小阴唇往下,舔舐娇嫩的穴口,舌尖在皱褶处打转,试探的往里深。 刚刚伤害过她的鼻尖此刻温柔的抵住阴蒂磨蹭,软滑的舌头探进花穴,添开皱褶花心。 神经分布最多的两个地方被他近乎谄媚的伺候。 鼻尖压阴蒂有多温柔,舌头插花穴就有多粗暴,模仿性器抽打的频率疯狂的往深出刺。 泉眼汩汩吐水,越吐越多,男生嘴角唇瓣都挂住水莹莹的液体。 生生爽的双眼迷离,手掌推跨间的头,嗯“陈亦程…慢点,你慢点…嗯哈” 陈亦程听着她的声音,想起窗户外的银铃,下细雨时才轻柔的发出些声音。 他去抓妹妹的手,十指相扣,珍重握在手心。 心脏被细雨填满,沉迷的啜吻小穴,每一寸穴肉都被密密缱绻的吻铺满。 下体一片酥麻,温热的气息轻拂阴唇。唇触之际,宛如蝶翼乱颤,唇瓣摩挲,绵绵无绝压在穴口。 裙底只有他的脑袋在伏动,像藏了个发情的动物在裙子下。生生看不见他的动作,只能抓住头发控制这头野兽。 烫人的吻变得急切蔓延,他的唇重重碾过穴口,不容抗拒的力道。长驱直入,肆意勾缠。 小腹酸麻开始不自主抽搐,舒爽密密麻麻从腹腔窜至颅内。 重重一吸,激得她摁住脑袋,却把舌头往穴肉里压得更深。 湿漉漉的逼穴,季风过境的木腥气,还有独属女孩子的蜜。 头晕目眩,她在发汗,血液流的好快。软着身子,塌着腰,完完全全靠在冰凉镜子上,享受眼前闪过特殊白光。 穴口咬住舌尖收缩,陈亦程乖乖待在裙底等她高潮余韵过去。 他从她的裙底退出,下巴压在大腿上,压出一个很暧昧的凹印。 大腿好性感好可爱,陈亦程克制不住垂头的吻上去。沿着最性感的绝对领域,尖尖虎牙叼开皮分开肉。 大腿上的痛在高潮里就像玫瑰花刺。 瞳孔渐渐聚焦,生生低头看腿上的男生,头发被抓的乱糟糟,整个人像只懒洋洋餍足的大老虎。 腿面圈着一圈红艳艳的吻痕,在她意识模糊的时候,吻痕似碧桃迎春自开,悄无声息长满雪肌。 旖旎的艳色,在白皙的肌肤上炽热乍现,浓郁得惊心动魄。 高潮后的身子绵软发酸,甩的巴掌也轻轻“你有毛病啊,我还怎么穿裙子。” 他磕在大腿上挑眉望妹妹“长一点的裙子呗。” 81指甲油 陈亦程把生生抱出浴室,女生两颊浓粉,虚虚抵在他肩窝,整个人异常乖顺。 坐在沙发上偎在他怀里指挥道:“红色系的那一排都取下来。” 女孩子的东西小巧精致,握在手里像玩具,他随手拿起一瓶问道“这个颜色怎么样。” 生生随意瞟了眼,把脚踩在他的胸上,脚尖捻了捻乳尖,扬起下巴,“都行,都行啦,你给我涂。” 他握住脚踝把不安分的脚挪开,惹得生生不快。脚底发力狠蹬胸膛,把他踹坐在茶几上,脚风凌厉上抵,用力压住脖颈气管上。 呼吸骤然停滞,喉间被压迫升起火焰般辣痛。 生生眼稍冷傲睥睨看他“我就要踩。” 脚尖松力向下划到胸口,继续玩陈亦程的乳尖。 他不自然的僵住,任她踩着玩。 拿起一边的甲油,用力一扯,“啪”的一声,甲油的盖子被猛地扒了下来,里面却还有一层。 陈亦程瞳孔惊恐的乱颤,举着小小的指甲油翻看。 第一次接触女孩子的东西,陈亦程不知道甲油本来就是这样的设计,还是被他弄坏了。 生生将他这蠢模样尽收眼底,忍不住嗤笑“笨蛋,是两层盖子啦。” 他拧开下一层,刷子上坠着圆润的液体,反射吊灯的光。 生生足尖勾了勾乳头威胁他,“要是涂花了,我揍死你。” “你踩着我怎么涂。” 受伤的那条腿重重搭上他手腕,“试试颜色先。” 话毕,他认真捧起女孩的脚,小心的在指甲上刷满颜色。 灵活的脚尖勾着乳尖戏耍,一会挑,一会压,像野猫抓鼠般。 她唇角上扬,嗓音冷清“奶头硬了,鸡巴又硬了。” 眼神冒犯直勾勾盯住他,咧出坏笑,“踩一下就硬了,哥,你怎么这么贱。” 生生双眸微微眯起,戏谑的看向他两腿之间。 “下贱的公狗。” 妹妹用一种来自上位者赤裸裸打量的目光,让他产生强烈的不适。 这样的目光下陈亦程在担心自己好不好看。 少年第一次为自己的容貌感到紧张,他成了站在聚光灯下的选美先生。 他符合她的喜好吗?还是会更加喜欢别人? 她前男友?学校乐队的贝斯手?还是她画室的那个长发男生? 脑海下意识搜索和她亲近的异性,拿自己与他们比较。比较他有什么比别人好,更值得她玩。 有形视线犹如绣花针一样,细细密密戳满全身。 他知道的,是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玩他更刺激。 她的视线下一处会落在哪,陈亦程屏住呼吸在思考。 注视是一种无形的霸凌。他不安。 生生选择他,是压力。他却忍不住自卑又庆幸,他想对她更好一些,这种念头就像驴套上磨子。 量子力学中,光被凝视就会塌缩。人被凝视,自我就会塌缩。 “涂的好像有点薄,不够红。” 她说话,陈亦程终于能喘吸。 生生侧身捞过其他的颜色仔细瞧,视线终于离开他。陈亦程吊勾在称上的心脏,重新被置回胸口。 忽然她坐起来,抓住陈亦程的手,“先给我试试厚涂怎么样” 他下意识想将手抽出来。 “干嘛干嘛,涂一下怎么了。” 女生粗暴抓过他的手,冰凉凉的刷头盖在甲面上。小拇指两遍,无名指三遍。 他慢慢恢复正常,看着生生捧起他的手涂甲油,一层一层刷落他的不适。 他呼气,挑眉轻快的说,“哪有男生涂这么红的。” 生生翻了个白眼。 “黑色还差不多,可以当魔鬼。” 她被后半句逗笑,笑着去揪他耳朵,“陈亦程你装个毛啊,你耳朵上打那么多是狗屎?” 生生低头嘴唇紧抿,目光紧锁在他的指尖,“哥,你手还挺好看的。” “糟了,涂太厚好像卸不掉。” 陈亦程满脸黑线“大小姐,明天周一哎,我要上学的。” “谁叫你这个周末不回自己家。” 生生憋着笑继续给他卸甲。 “真的被别人当变态了怎么办。”火没烧到她身上,她还落井下石损了一句。 “哇塞,红艳艳指甲,陈亦程你周末去当女鬼了吗!鬼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生生故意掐着尖细的嗓子学别人发现他涂了指甲油的reaction。 陈亦程毫无杀伤力的骂她“好贱。” 生生把自己逗的合不拢嘴,笑倒在沙发上颤抖着身子。 笑够了才起身,捞过她的手机打字,“我叫美甲师过来给你卸” 她抬起头,眼里尽是藏不住的得意,脆生生的嗓音笑意盈盈说,“倒霉哦~今天约满了。” 陈亦程一脸平静的说“加钱。” “遵命,鬼娘娘。” 手机扔一边又来抓他的手,“反正都要卸了,再给我多试几个颜色。” 她把脸笑的红彤彤,陈亦程亲近她的念头愈发强烈。 定定地看她的头顶,新长出的黑色发根与深栗色长发有一厘米的界限,他为这么一点点发现感到心痒满足。 生生在生长,他看见了。 手掌包住她圆润的手肘骨摩挲,妹妹涂的专心忘我,并不在意他摸她。 陈亦程想到了羊前肢的肱骨,在妈妈的研究室他见过侏儒山羊的标本。 每一条骨头贴了标签摆的整整齐齐,侏儒羊前肢弯曲的形状和基本的骨骼结构比例,与女孩的手肘骨在外观上有一定相似性。 少女的骨头实在好摸,温润的弧度爱不释手,他不由得重了几分,擅自在心里和她伶仃的骨踝做对比。 “哥,轻点。” 她头也不抬的轻轻说,怕惊扰涂指甲油。 他低头看着生生脚趾涂的车厘子色,一种熟过头的红,红的泛黑的光。 果子在将烂未烂时是最甜的。 喉结不自觉的滚了滚。 阴茎又有抬头的意味。 生生的一切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了。 青春期男生的性换起容易的就如同,在燥热夏日吹过一阵凉风幻想喜欢的姑娘皮肤会不会也是这样凉,于是就这样轻易勃起。 女孩子撅起屁股给他涂紫色的甲油,这个姿势很适合后入,阴茎操进她软烂的穴里,把她操的像烂果一样流甜汁。 他尝过知道有多甜。 伴随成熟度逐步攀升,果实内部酶会转化急剧增强,持续转化为高甜度的单糖分子。同时植物激素乙烯大量合成并释放,全方位拉高甜度水平。 他似乎闻到了独属将成年少女的甜味。 不似她惯用的香水味,这股甜味清甜不腻。 勾得他想把她操死在这。 陈亦程被自己暴掠的想法吓了一跳,猛地抽出手。 “我去喝点水”他要浇死自己强烈的欲望。 当欲望从潘多拉的盒子跑出来后,他是否还能拉紧缰绳,将和她共度的青春期囿于圈地,有惊无险的度过。 82炒萝卜炒萝卜切切切(笔尖扎鸡) 生生在家实在耐不住寂寞,腿好一些了就去学校上课。从导师小组里抱出一摞习题册和试卷,她有些崩溃抱怨道“我哥不是天天给我带回家了好多作业,怎么还有这么多。” 她从蔓霖书包里掏出钥匙去开柜子,“好闺闺,给我抄一下,我自己写写到猴年马月都写不完。” 蔓霖眼睛还在手机屏幕的游戏里,嬉笑着骂她“滚,别恶心我,快点抄吧,先抄经济作业。还有两篇paper马上要交,我可帮不上,你自求多福。” 她不敢怠慢,“笔耕不辍”,又过两节课,生生发现她的女同桌还在打游戏。 刚走到教室猫到最后一排坐下开始抄,生生耐不住撇头去管闲事,不是蔓霖常玩的游戏“哎,你不打音游啦?” “食指得了腱鞘炎。” “你是怎么做到云淡风轻说出这种鬼话的,主课了还打?” “怕个球。” moba游戏实在是精彩,生生躲在电脑后面听一会课,记一下笔记,抄几句作业,再关心一下战况,做军师忙的不可开交。 小声的出歪主意,“复活了,先杀他。” “站起来!”老师的声音猛地出现在她们头顶。 两人吓一跳,季蔓霖掩耳盗铃般乱藏手机,“手机为什么不锁在管理柜。” 凌厉的眼神扫到握笔呆住的生生,两人Pad上习题一片空白,而她还在抄其他课的作业。 “柳生生也站起来。” 她瘸着腿踉踉跄跄站起来。 “手机给我,你们两。”视线在她们脸上来回扫“detention。” “啊!老师我还差一个attention。”生生小声顶嘴囔囔,对上老师死水一般的眼睛,只好撇撇嘴咽下不服气。 随之老师冷漠的声音传来,“你杵拐杖站五分钟。” 班里爆发一阵大笑,她抠拐杖上的螺丝,一脸歉意的偷瞄蔓霖,都怪自己定不住心,连累她被抓。 这下好了,都不用集齐三个attention直接给detention。 她挤眉弄眼频频看蔓霖,女孩子脸上却没有一点被抓的羞愧,全是对刚刚战局的留念和不服。 放学后季蔓霖扶着她慢吞吞的到办公室写Infraction form,终于等到四点半社团课的铃声响起。老师才放季蔓霖走,留下生生一个人,季蔓霖一步三回头担心的看她。 她挤眉弄眼示意别担心自己。 老师轻咳两声,接着训柳生生,“咳咳,柳生生,差不多要整理作品集了吧,之后是脱产还是怎么样。” “申double major的话后续最好还是在学校,或者半脱产,你规划好了吗?” 她心虚看老师桌面上的牛奶,不回答装死。 老师把外出卡推给她,“卡申请下来了,先给你,之后方便你去训练。” “女孩子不仅要有上进心,野心也要大一点,你很聪明也肯吃苦老师都看在眼里。” 门被推开陈亦程走了进来,班主任招呼他道:“赛题都在桌子上了,你去写吧。” 老师侧过头继续教训生生,她实在是喜欢这个张扬但不张狂的女生。看不得她耽误一点,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把桌上的牛奶拿给她,“你喝吧,正是用脑的时候别减肥啊,去你表哥那,把之前没交的paper写完再回家。” “我不要和…”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被老师推按在陈亦程身边坐下。 生生坐在位置上死死盯着陈亦程,这贱人,装模作样。 她撕开牛奶含在嘴里咬,边喝牛奶变补作业,心中越来越不服气。 倒霉到家,detention的时候被居然被陈亦程撞见,还要在办公室和这装货一起写作业。 看着身边陈那亦程一副乖乖学生仔模样,心中涌上邪恶的想法。 柳生生拿着刚刚得到的外出卡,伸进桌布下,对准哥哥腿间砍下去。 她咧嘴笑,轻轻唱歌,“炒萝卜,炒萝卜,切切切。” 陈亦程惊的抬头望她,一把抓住桌下胡作非为的手。 生生立马扭头举手示意老师,陈亦程只好松开她的手。 小小声的用气声凶到,“柳生生!你疯啦!” 生生开心的笑,果然见到陈亦程不好过,她就会开心。 勾起了她的施虐欲,用卡片砍不够好玩,悄悄握紧按动圆珠笔,对着陈亦程阴茎用力按下去。 “这是在学校,你是不是有病啊。” 生生得意洋洋的看着哥哥无能狂怒的骂她,变本加厉的用按动笔戳哥哥鸡巴。哒哒,哒哒,看陈亦程吃痛的倒吸凉气,她开心的都快要大笑出来。 “可是你硬了嗳。” 哥哥还真是贱种,按动原子笔戳鸡巴居然越戳越硬了。 生生舒爽的读着题目文思泉涌,一只手摁住笔头反复扎陈亦程的阴茎,另一只手刷刷的写着作业,第一次看邪恶的作业都眉清目秀了。 生生语调扬起一字一顿慢慢说,“可惜了,不是圆规,不够爽是吧,表哥。” 在学校办公室里,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背德的刺激感成倍放大。心中钝钝的紧张伴随着身体上尖锐的疼痛,陈亦程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墩树桩被生生在反复打进钉子。 德育办公室一切淅淅簌簌微小的声音都像是在他耳膜上摩擦,边聊天边写笔记的声音,喝咖啡的声音,打印机出结果的滴滴声,指甲敲击键盘的声音。 他像个间谍监听着往常最普通不过的白噪音。 还有从桌布下,他两腿之间,发出的哒哒声。 哒哒,哒哒,他还听见了蛰伏自己体内性欲的声音,一团朦朦胧胧从海怪嘴里吐出来的泡泡,清晰的在他腿间爆炸,哒哒,哒哒。 被妹妹勾起了情欲是如此刺耳。 他看妹妹。嘴角带着嘲弄人的笑,笔下生风,腿在桌下晃晃,再时不时用力扎他,心情怪好的。 83坦坦荡荡(被哥口喷) 终于老师三三两两结伴去开会,前脚老师离开办公室,陈亦程后脚双手抓住柳生生的腋下,把她整个人从位置上提起来,拎到厕所隔间落锁。 陈亦程把她压在门后,深深埋进她颈窝的头发里,抓住她的手覆压在阴茎上。 然后,戛然而止,陈亦程就这么把她压在门上抱着。 生生用尖尖的指甲扣他的校裤门襟,沿着缝线扣,咯咯笑道学他之前的话,“陈亦程,你疯了,这是在学校。” “嗯,抱一下。” “那你倒是放开我的手啊,我不要给你揉鸡巴。” 他不说话,把头沉进妹妹的颈窝里,淹进她浓密头发里面。 “装模作样的贱人,虚假伪人,两面人。”生生得意极了,把哥哥低贱的动物性激发出来。 她既欢喜又厌恶,狼吞虎咽的性欲望。 “你不就喜欢看我这样。” “谁叫你天天装正经,和个假人一样。” “这就是我,我本如此。” 他说得对,陈亦程基本不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这就是他的自然形态。 即使是对待性也是这样。 生生不服气他如此坦荡,鼓起眼睛瞪他。 “你究竟是喜欢我温文尔雅端庄得体,还是轻佻浮夸粗野低俗。” “把你喜欢的标签贴在我身上,然后再不满意的撕掉重新换,就像打扮你床头的娃娃一样。” “今天穿给它穿上侦探的衣服,明天又给它穿上公主裙,却不看它本身是条斑点狗。” 把他拖进泥塘里的小人得志被他用水泥抹平,他说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光明磊落的承认自己的下流,幸人之灾的快乐大打折扣。 “你对我有偏见,还是说对我有滤镜。” “你希望我是什么样的。” 一条隐秘的界限被陈亦程剖开,她厉声尖叫到,“不许拿着我手揉了!呜呜” 唇上被一片温暖堵住,含糊不清的话语溢在她们唇间,“小声点好不好。” 陈亦程想起曾经撞见生生和她前男友接吻,如今自己却也是这样。 妹妹骂得对,他是双标狗,他是贱人,只不过如今贱得坦坦荡荡。 坦坦荡荡,妹妹给的。 他终于被妹妹赋予了坦坦荡荡的权利,荒芜的灵魂实实填满。 生生好恨陈亦程不是笨蛋,又欢喜陈亦程的敏锐。 生生明白,她被哥哥清晰的看见,她被哥哥清楚的爱。 心机男最擅长以低姿态强硬的亲她,上次也是这样的。 可奈何,她就吃这套。可奈何,他吻的缠绵。 陈亦程对她总是以怨报德。 生生主动勾住陈亦程的脖子湿吻,她喜欢在学校,在老师办公室,和哥哥接吻,背德禁忌让这个吻刺激得她全身发软。 她用气势磅礴的吻扑涌至哥哥,好似把他整个吞下,闯进他的颜色里侵占他的场域,把他沾上自己的色彩。 在心底某个深处或许她想要被发现,被发现她和哥哥有暧昧不清的关系,有趋于乱伦的迹象。 她期待身败名裂。就像她期待暴雨天。 心跳加速,紧张又激动,全身的感官都被激活,柳生生用力攀住哥哥的脖颈大口吃掉他,她无限的感受到一种无序的生命力注入体内。 哥哥挑开她的校服裙摆,隔在安全裤上安抚躁动的阴阜,淳淳流向彼此的灼热性欲让这个小隔间气温升高。 兄妹两钻进了日常秩序的裂缝里,悸动不安的灵魂在脱序中疯狂接吻。 在腌臢地做腌臢事,日影透过小窗静静移走三分。 陈亦程跪在妹妹腿间消解蓬勃的欲望,叼住软肉啃哧,沿阴唇生长的模样舔舐。 生生觉得越来越焦渴,越来越心安,只沉溺于这一方欲望里,不去想未来的光景,忘掉我是我。 优秀的哥哥在老师办公室厕所隔间在她裙摆面前下跪伺候逼穴,高高在上的姿态使得快感更上一层楼,心口痒痒仿佛要长出幸福树。 好爽,爽的想尿尿。 想到外面办公室里挂的哥哥领奖照片,整个小腹酥酥麻麻快要爆炸。 她推哥哥的头,“别舔了,我想尿尿了。” 陈亦程听不见似的,舔的更加卖力,扣住她的大腿摁得死死。 生生抬手抽在他脸侧,“听见没有,没开玩笑,真的想尿尿。” 他躲妹妹的巴掌,于是脸埋得更深,高高的鼻梁用力抵住阴蒂摩擦。 “啊…嗯…,轻点。”生生一句话唔哑,爽得不自仰起头,又打了一巴掌哥哥。 他的脸几乎全埋进妹妹逼里,巴掌落在耳侧嗡嗡。 不知道妹妹是爽的没力气,还是怕真把他打聋,巴掌轻了很多。 她的阴阜在唇齿间如同一片落叶颤抖,大掌抚上她的小腹,巴掌撑开,拇指摁在肿胀的阴蒂上,其余四指用力压在肚皮上。有节奏的摁压子宫,逼得妹妹的小穴抖个不停。 耳朵紧紧被揪住,她的指尖也好热,软绵绵的手指随他舔舐的速度越来越僵硬。 生生被舔的呜呜咽咽,连嗓音都带上哭腔。 “哥哥…,呜呜,我…我真的要尿尿的,快点放开我,嗯。” 被扣住的大腿松了一瞬,接着很重的一巴掌落在她腿上。 声音响亮,生生怕外面的老师开完会回来了,小腹狠狠内收了一下,大腿紧紧夹住哥哥的头。 哥哥沉沉的声音埋在腿间沙哑干涩,“怕什么,刚刚你不怕,现在怂什么。” 腰被紧紧箍住,腿侧挨几巴掌,白皙的大腿即时红成胭脂。 陈亦程没有任何情绪的说:“大不了尿我嘴里。” 她的后背随哥哥的话顿时打了个剧烈哆嗦,陈亦程疯了。 “你个癫子……” “啪!” 她还没骂完,腿面又遭了重重一巴掌,传来麻木顿顿的痛, 陈亦程抬眼看妹妹,他漂亮的妹妹被舔的,桃色上脸,眉眼施开,星眼将濛。 虎口重新掌住大腿,凝脂般的皮肤被打出灼灼若芙蕖的艳赤色,美得令心脏滴血。 指腹轻轻摩挲将脂粉朱颜揉散,刚刚一点力没收,只好给她多揉揉,他可舍不得他的漂亮妹妹腿上会出现淤紫。 继续深埋进逼肉里,皮肉紧相偎,口齿慢厮连。 逼穴被舔的一片水凝娇红,唇肉密密麻麻盖过穴口的每一寸,软舌向肥嫰的小阴唇深处戳弄,花心嫩肉褶皱不住地瑟缩。 逼都被舔麻了。 狗,就是狗,陈亦程当贱狗最有一套了。 舌尖钻进肉穴勾的小穴颤颤巍巍淌出的淫水全被吞掉,小腹被外部刺激连着腿根屁股一片都开始痉挛。 尿意越来越强,要被舔尿的羞耻感惹得生生面上冷汗煎黏。 全身酸软乏力,下半身牢牢箍在他脸上。手指拨得阴蒂乱晃,隔着肚皮摁揉子宫配合唇齿快速的含吸。 坚硬的齿间嗑在阴蒂上,小穴战栗个不停,重重叼住肿胀的阴蒂含在两齿间轻咬,逐渐加快速度与力度。 阴蒂被咬的又痛又爽,她被尖锐的生理快感猛烈抨击几近崩溃。 整个小穴极速收缩绞紧,强烈高潮让她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喷进了哥哥的嘴里。 层层绵绵的高潮让她意识迷乱了快半分钟。 短暂的湿淋淋,还好不是尿,她挨哥哥舔喷了。 陈亦程还在她逼里舔着,现在力度温柔的像晃动蛋挞。 水液吃了个干净,全喝进他嘴里,校裙内裤甚至大腿根都没有湿湿粘粘多余的水液。 生生抓起陈亦程的头发,把他的头拎出逼穴。 垂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哥哥,嘴角一片涎液,比一双好看的眼睛还要湿淋淋。 对着她痞气的坏笑,舔逼技术好到能直接让她秒喷。 贱狗,贱的要死! 屁股酸的还在抖,两腿软的站都站不稳,阴蒂还有点点痛,缠缠绵绵的快感在全身滚了好几圈。 生生软着腰喘粗气,拽起他头发,甩手就是一巴掌抽在脸上。 84大宝,小宝,她怄气 “大宝,小宝放学回来了啊,阿姨温了宵夜…” 小时候婆婆偶尔这么叫唤她们生生觉得还好。 只如今这句小宝就像是说她处处比他小,处处不如他。 生生死死的盯着陈亦程的后背,这屈辱感就像爬山,他一直在你前面,他的屁股会一直对着你的脸。 无能的人,一丁点儿刺激都能点燃其愤怒。 她小肚鸡肠,她气量就同蚯蚓一般。 生生要尖叫。 她要凌厉的尖叫把山都劈开。 大多数婆婆都是叫陈亦程他的名字,叫生生乖仔。 生生一把搡开陈亦程冷脸上楼,她明白这只是一个区分她们的叫法。年龄大的叫大宝,年龄小的叫小宝,可能生生七十了婆婆还会叫她小宝。 就像就叫陈程和生生。 可能就像是a宝和b宝的意思吧… 生生努力说服自己… 爹的,她凭什么不能当大宝,凭什么不能当a宝?!就凭陈亦程爸妈做爱做的早?死老爹在这种方面都让她输! 不服气的情绪化成鞭子把她抽的团团转。 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陈亦程快点上去看看你妹。”婆婆在后面催促他,手习惯性搭柜子上,扑了空。去哪了,谁干的,自然不言而喻。 “她天天怪叫。”房子里响透少女充满穿透力的尖叫。 “而且,我又没惹她。要去婆婆去,我不去。” 人老了禁不住天天喧闹的环境,压着好说话的那个人再多吃点委屈。 “再不上去家又要被拆了。”婆婆转而撑在大理石餐桌上,知慧立刻扶走她。 大理石餐桌裂开长长一缝,要不是知惠眼疾手快估计指腹不保。 婆婆见知惠随手扶正生生打坏的摆件,回来一年不到,有些孩子简直像没开智的小动物。 话音未落陈亦程房间方向传来巨响。 不用婆婆催了,陈亦程一个箭步飞上楼。 整个房间天翻地覆,只慢了一会便没有留给他分毫能复原的机会。 房间里所有的手办全部面壁思过,生生跪在他床上,用力把火箭头拧下来。 枕头上高高插着她的剑,羽毛溢出撒了一地。 妹妹的破坏力堪比某种在娘胎里就疯了的狗。 “干嘛干嘛。”陈亦程伸手抢回自己的模型。 被子在她膝下凌乱成一团,她恨恨的看陈亦程,“你等着,我迟早操死你。” “你别发疯。” 她不说话把抓一个空间站模型接着破坏,拧的嘎嘎响。 “谁又惹你了,我?我没做什么吧,谁惹你,你操谁去。” “就是你,就是你!” 陈亦程敛下眼皮,冷冷看她。“回家我一句话都没说都能惹到你。” “你活着就是对我的挑衅!”桁架被她别断。 行,他是真的服气。 陈亦程一步一步逼近,单膝跪在她腿之间。 “出学校还好好的,不是考试没考好,也不是生理期难受。” 陈亦程观察她脸色,故意越猜越离谱,越猜越暧昧。 刺激的生生双眼通红,当哥哥的就这点本事运用的如火纯青。 激得她发疯一样吼道:“你比我大,长得比我高,我就不舒服!” 陈亦程手掌握牢她的后颈,强迫生生仰头看自己。 “因为婆婆叫我大宝,叫你小宝,所以不开心了是不是。” 手心掌控的力道收紧缓缓给她按揉,妹妹气的脖颈梗直发硬,温热的掌心揉掉她的怒火。 他无奈道:“生生,这不是我能决定和改变的,客观的生理和时间问题你也要怄气。” 她双唇紧紧抿着,眼中满是愤懑,扭过头不看他,脖颈依旧绷得直直。 女王风范尽显,别低头,皇冠会掉。 陈亦程大拇指摩挲她脖颈上气着凸出来的青筋。 神经质,无理取闹,任性妄为的妹妹。 不顺着她了,她就要翻了天。 家里面除了婆婆不用事事顺她,其他所有人在她柳生生面前都要夹起尾巴做人。 生生的动脉在手下勃勃跳动,“妹妹,你要因为我是石头你是木头,而生多久气?” 她还是偏过头一个余光都不留给他,手里的空间站被她拆的只剩大柱段和资源仓。 陈亦程握住她脖颈的手收力,转动她脆弱的脖子。 膝盖向前抵,压在她大腿根之间,使女孩子隐秘的私处抵在他膝盖,巧妙的释放带着性意味的压迫。 果不其然,妹妹气得双目圆瞪,把手里稀烂的空间站往床上一砸,伸手来揍他。 尖叫撒泼,双手在他身上摸索,“你家钥匙在哪!给我,给我,我要把你房间砸烂,把你限量款模型全部烧掉。” 陈亦程擒住她的腕子,举过头顶,弯腰压在她身上。 “物理条件你要我怎么依着你,把我腿砍断一节?还是早死在你前面两年?” “砍啊!不砍是狗!你和阎王爷签个生死契必须比我早死两年呜呜。” 陈亦程的手捂住她的嘴巴,压下她没说完的话。 “你真的是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啊,快点呸呸呸呸!” 气急了是一点都不过脑子,生生也有些心虚,小声的顶嘴。 “我吃亏了,还不准我不舒服啊。” “生生,你告诉我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正常点。” 85mommyissue(鸡鸡穿花衣) hehuan3.com 生生在怀里眼珠一转,把脸重重埋在他胸口。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陈亦程以为她正常了。 结果听见闷闷的声音从自己胸腔里传出来。 “除非你能产奶。” 他究竟还在幻想点什么,他究竟还在期待点什么,陈亦程为刚刚自己的大意松懈感到可笑。 妹妹彻底没救了,她的mommy issue已经进化到闯过Dave的院子把她的脑子吃掉了。 可是陈亦程没有办法,他没有办法,妈妈没有办法,婆婆也没有办法。 大家看到她这张和她妈妈快一样的脸,会不自觉的软下心,任她把心当作蹦床在上面蹦蹦跳跳。 而妹妹提出这样的要求,陈亦程会觉得可怜,可怜的孩子。 他嗅到mommy issue背后如涨潮般的悲伤。 陈亦程无力的长舒一口气,看着被他擒住的手腕,蓝绿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低头,软下语气带些恳求,恳求她还能回到海平面,“好妹妹,这里不是你那些变态漫画书里的世界,此刻我无法产奶。” 她充耳不闻,埋在馨香的乳房里,撩出恶魔钉啃他的乳尖。 最敏感脆弱的地方被死死咬住,她在惩罚他无法下奶。 陈亦程生出了一股巨大的无力感,软绵绵的黏在客物。 咬到血珠渗透他的校服,磨砺的面料变锈甜,生生才松开他的乳头。 咬舒心了,她仰起脸笑意盈盈,“哥,那我要直播,这个你总能做到吧。” of直播,她又要拿他的身体玩性虐游戏。 她直起身长腿圈住他的腰,把自己挂在陈亦程身上。 陈亦程巴掌打在她浑圆的屁股上,“作业写完了吗,到时候再被我撞见你在办公室补作业,你又要如何折磨我。” 她瞪了他一眼低头朝另一边乳头咬去,陈亦程眼明手快捉她的脸。指定网址不迷路:biqudo g.c om 腮帮子被掐住,她一口咬在虎口上,“别咬胸了,我明天得贴乳贴了。要玩快点玩,玩完早点休息。” 妹妹房间里只打了盏艳粉色霓虹灯,一种错觉,他是红灯区卖的,也差不多,不过是赛博鸭。 生生粗暴的把刀柄塞进哥哥嘴巴,暴力的在他口腔里乱捅, 玉兔捣药一样捣哥哥的口腔,捣得舌根软趴趴,捣得双眼水洣洣。 凌虐的快感顶的她想咯咯笑。 陈亦程躺在妹妹床上含着刀柄无法发出声音,口腔在她刀柄下成了药臼,阴茎又如药杵被她握在手心上下撸。 刀柄上的布露出磨损纤维细丝出来,长出触角的刀柄咬住他的嘴。他全力咬住,咬住她最常握住的地方。 女孩子坐在他一边大腿上,面色狠厉命令道:“快点再硬一点。” 陈亦程的手臂躲在镜头外,悄悄攀上她的大腿,揉腿根软肉。 她也不躲,随他摸自己的腿心。 阴茎渐渐直硬,她拿过床边的鲨鱼夹夹在阴茎上,坚硬的齿痕扣在肉棒上痛的他闷哼一声。 抓夹上缠绕缎面真丝,坠下的丝带堆在卵蛋上,轻轻柔柔的触感痒的他心麻。 她把小狗发夹往阴茎上夹,不方便的地方就夹在抓夹上,细碎的空白地方拿AlexandreDeParis满水晶发夹填满,直到再也夹不下。 根部捆了大蝴蝶结发带,上面点缀nj花朵发夹。 生生如同打扮圣诞树一般打扮他的阴茎,在少女手下诞生一根充满少女心极繁主义的鸡巴。 “小鸡鸡穿花衣,哥你是不是变态啊,它怎么又大了。” 发饰上的碎钻让他的鸡巴在昏暗的环境里闪闪发光。 她跪起身看弹幕,忍不住低头哧哧笑,用气声轻轻问他,“哥哥,要不要吃颗布洛芬再陪我玩。” 陈亦程抚在生生大腿的手,拧了一把内侧腴润的肉,想起了她前男友送的发夹,草莓牛奶一样的颜色。 妹妹对他娇声娇气撒娇,“这些发夹都废了,哥哥给我买新的。” 她哼哼笑,“你坚持一下硬半个小时,我给你画海娜。” 生生趴在陈亦程小腹上拿着海娜膏在他身上画魅魔纹,越画心情越好她憋着笑问,“哥哥,你知道这图案代表什么意思吗” “我把我的名字写在里面了,哥哥以后当我的专属性奴好不好。” 玩哥哥真的好爽,生生现在愿意当他的小宝了。 她画的快,魅魔纹画完直起身看直播弹幕,有人打赏希望她画蛇,她又跪在陈亦程腿上沿着髂前上棘骨头走势画蛇骨。 小腹到大腿根部全都是她的画布,布满各类吓人猎奇的图案。 onlyfans上多一个follows,她对陈亦程的妒意就少一分,怪解压的… 陈亦程要是一条抚慰犬就好了。 拍哥哥黄图,卖哥哥图包,她仅剩的一点点良心没让陈亦程当门槛哥。 86金桂飘香 “金桂飘香,秋高气爽…”广播里播放运动会的加油稿,生生支着拐杖不耐烦的在网球场看她前男友和哥哥的双打配合。 他们两天衣无缝的配合,生生只觉得眼睛酸痛。 也许是她受伤久了,也许是秋老虎的燥热,心里一团火越燃越烈。 温暖和煦的风火气越吹越燥,凭什么她摔坏了腿,而陈亦程意气风发。 她的眼睛在两人身上。 扫来。 贱人一个,贱人一对。 扫去。 装货一个,装货一双。 他们两越像,生生越心慌,像一座钟摆一样反复击打得她心神不宁。 曾经只觉得这两傻屌哥两好,什么都要一样。 生生没有想过,其实根本上他们就是一类人,不然怎么会玩在一起。 以前被她忽视的点点滴滴从不起眼的角落里飞到她眼前,勾勒出她不敢想的答案。 她和楚仕东在一起时,陈亦程在学楚仕东身上他没有的那部分,是吗。 不管陈亦程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学楚仕东,还是他们本来就有部分很相像,生生都无法再清明的把自己摘出来。 烈火倒灌,反倒把生生自己燃的一身火。 生生不敢在看比赛,不敢再以一个旁观视角观看,拄着拐杖慢慢走到墙后。 她什么时候起了这个心思的,自己都说不清。 那么多表白的人,和她暧昧的人,为什么单单会答应楚仕东的告白。只单薄的像蜻蜓翅膀一样的原因,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她是有些小心眼,可断断不会因为如此草率的原因就答应和别人恋爱。 当初藏了什么奇怪的心思隐匿在心底,自己想要的真正是什么,她真的明白吗。 怎么会连自己都瞒过了呢。 生生的心如今被秋天的太阳照得光澄澄,令她产生了一种被人掀开的屈辱与怒火。 这火气在身体里如脱缰野马般乱蹿,把她的五脏六腑都撞碎了。 剩下那条好腿,用力朝墙上踹,猛踹几脚,才引得火气外泄。 一面墙被踢得砰砰作响纹丝不动,她不管,发疯一样踹墙,渐渐被堵住的心才重新开始泵送血液,烦死了。 陈亦程推开他房间的门,看见生生跪坐在地上,他家很久没有人,没有人气的房间有一股气球瘪掉的味道。 “你怎么进来的。” 她不搭理他,继续做她的事,陈亦程走近,立马把奖牌往身后藏。 生生面前一大片奖牌奖状,她自己的,还有陈亦程的,铺满一地,一一对比。 这孩子又发疯了…… 陈亦程脑海里只有一句话,久病床前无孝子。 自从她摔断腿后,隔三差五就要发一顿神经。他陈亦程再怎么孝顺,也受不住妹妹天天折磨人。 生生背后就像长了眼睛,厉声尖叫,“别藏!把你奖牌给我。” 陈亦程跪在她身边乖乖递上,大魔王凶狠的一把扯过摔在地上。 在柳生生和陈亦程重迭的人生里他们一起参加过的比赛,柳生生拿的奖状比陈亦程高的就迭在他上面,反之则他在上面。 陈亦程视线一一扫过,妹妹真的很优秀,德智体美劳发展全面。婆婆忙带她又带得严,把生生塞在他身边一起接送,即使生生小两岁,也要适应他上课训练的强度。 很高要求培养妹妹,她也很争气,一直不比陈亦程差过。如此打同级别比赛总能轻易摘得桂冠,比当初的陈亦程厉害多了。 陈亦程心中油然而生一股骄傲,别说全市了,全国也找不出几个妹妹还要优秀的孩子。 他大概算是猜到了,大魔王摔坏腿没有办法参加比赛,见不得他得奖,怄气的一块一块对比奖牌。 她数完喜笑颜开,哥哥比她差才能驱散燥郁的云,生生举起手里的一大捞奖牌道:“这些都是你没有的!” 得意洋洋对着哥哥叫嚣,“你要是能爬过来,钻进去,我就把这些送你。” 陈亦程看生生笑得明媚,故意逗她,“我真爬了哦,你舍不舍得先,等下别又趁我不注意偷回去。” “你爬!我多得很,还在乎这几个!”说着把奖牌吊在他面前晃。 “快点!快点!像小狗一样爬过来!”她羞辱他上瘾,强硬的压在陈亦程身上揍他,要他听自己的话。 柳生生用力的把哥哥推到在地,跪在他肚子上强迫他带上自己的奖牌。 居高临下用金灿灿的奖牌抽他脸,“好哥哥,别说话不算话。” 脸被冰冷的奖牌拍打,陈亦程仰头望身上的女孩子,喜欢的心里发紧。 背后都是他们两的奖牌,突兀硌着他的背。但陈亦程却觉得这奖牌化作实体,变成一艘乘满他们童年回忆的船,稳稳当当驮着两兄妹。 87操腹肌操胸肌 陈亦程把还在身上胡闹的妹妹扯下来,手掌压住后脑勺亲,舌头狡猾的撬开牙关,一寸一寸的细吻。他能感受到生生很开心,热切的回应他,甜甜腻腻的吻追着他亲。 妹妹就是这样的,开心了比谁都像天使。 陈亦程爱得心疼,吻得缠绵。亲吻得迷迷蒙蒙的生生用逼蹭他的大腿,校服裙的打底裤薄轻而易举的能感知到她的情动。 他听见妹妹压在唇上黏黏糊糊的话,“你骗我,没有给我当小狗。” “给我操一下好不好,就操一下肚子和奶奶。”女孩子水润润的眼睛湿漉漉看他。 她把嘴唇压在陈亦程眼睛上,“给我操一下,哥哥。” 陈亦程扬起头回吻在她的下巴,用亲昵的动作同意她的荒唐欲望。 生生把双腿分得更开,掀开陈亦程的校服,隔着安全裤蹭他的腹肌。 喝醉那天就觉得他肚子性感,恰到好处的腹肌,还有小腹延伸下去的青筋。很漂亮。 前几天画的海娜魅魔纹清晰的反色印在腹股沟,陈亦程又乖乖的由她蹭逼,心口涌出痒痒爱意,惹得她想直接把陈亦程拉去纹身店实打实的纹了。 好性感,好可爱,都是我干的…… 陈亦程不仅要给她当狗,哥哥最好也要给她当性奴。 生生世世都是她的。 她抬腰把阴阜打开压在硬硬的腹肌上,指腹沿着魅魔翅膀画圈,印了爱心花纹凹凸不平的肌肉摩擦着阴唇。 握紧奖牌抽他的奶子,钢链带子甩在胸肌上落下一条条红痕。生生边操腹肌边抽胸肌,坏心眼的故意往乳头上使劲抽。 抽到敏感部位,腹肌止不住收力变硬,她操得更爽了。如此生生抽的起劲,凌虐欲让她的身体快软成水。 伤口如红丝绒一样的布条捆满胸部,性感到生生怕自己流鼻血。 虎口攀上哥哥的脖颈,虚虚掐住慢慢收力,逼得他张开口腔,生生将食指中指伸进,勾住舌头搅,下身蹭得深深慢慢。 陈亦程的嘴巴被她用手指操得氤红,哼哼唧唧的小声呻吟。 “哥,你叫的好骚哦,就怪你勾引我。” 陈亦程哼得骚骚,生生巴掌呼得轻轻,叫一声,一巴掌,叫一声,一巴掌,调情意味浓浓。 下体蜻蜓点水般的逗弄惹得她不爽,明明是自己操哥哥,明明是自己掌控节奏,她又重重呼了陈亦程一耳光。 指尖滑过自己的阴阜,湿粘粘的体液沾满指腹,她把沾有自己淫水的手指塞进哥哥嘴巴里粗暴的捅。 “甜不甜,都是你骚叫弄湿我了,全是你的错。” “快点自己解开你校服扣子,给我操操奶子。” 生生感觉自己是蜗牛,爬过哥哥的身体留下一路粘液,一吞一含蜒过他的皮肤。宽大的软肉“足盘”,她收缩肌肉吸附在男性皮肤上,缓慢移动,邯郸学步的对象是一只蜗牛。 一路从腹肌操到奶子,下身的淫水透湿了内裤,不舒服的黏在身上。 陈亦程的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硬了,粉粉的一小粒硬得像石头一样。生生把裤裙掰开到一边,分开阴唇盖住他的乳头。 乳头比腹肌好蹭,一小块硬蹭得更有感觉,她把阴蒂对准乳头,抬腰上下蹭。 太爽了,爽到她都不知道陈亦程什么时候解开她的校服,一手抓一边奶子温柔的揉,一边亲她文胸上面的皮肤。 “哥哥亲亲我,我的胸也好涨。”生生掰开自己的内衣,把奶子怼进陈亦程的嘴巴里。 她松懈下来,让陈亦程的头都压进胸里。 满脸都是馨香,一边乳头被热潮潮的口腔包裹,一边乳头被指尖左右来回压动。 生生像母豹一样高高弓起身子,胸口脖颈密密麻麻的全是哥哥的吻,她又握着奖牌抽他的脸。 下身的小穴变成蚌肉,一口一口张弛有度呼吸奶尖,对准乳头轻轻撞阴蒂。 阴阜包裹进在他的乳沟里,柔软的胸,硬硬的乳头,没撞一会电流般的细爽在全身游走她止不住的泄了一大股淫水。 陈亦程压着生生软下来的乳头慢慢吮,温柔的延长她的高潮。 穴口湿漉漉的一片像聚集了一团水母,生生意犹未尽的继续蹭乳尖。 88千情散尽 我推开天台的门,见生生独自一人懒散靠在那年经久失的破围栏上,嘴角叼着烟,不知道看向何方。 摇摇欲坠,锈迹斑斑的铁栏杆。我想其他人总是会理这围栏远些,或是嫌脏或是怕掉下去。 也只有她这人无所谓细枝末节和潜在危险,她本就追求刺激。 我走上前,这是我们上次吵过架后的第一次见面。 不对,远远见过很多面,我无法再走近她。 我们谁都没有开口,风打的她衣角猎猎作响,听着这声我心口没来由的烦躁。 我想问很多,问她打算申哪所学校,问她的腿好些了吗,问好多现在的我没资格问的。 我閤眼盯她嘴角半截莹绿绿的香烟,忽明忽暗的红光,亮到了初见她的时候。 小妹妹拽拽的抽烟,发现有人,急急忙忙挥散烟雾。好奇看了眼他,摩挲吃完的糖袋子,再掏掏空空如也的口袋,纠结一会转头就走。 他想笑,谁家的小妹妹,教得好好。 怕二手烟熏到别人,忧愁吃掉的糖,还烦躁奇怪的人。 要是他有个小妹妹也这样教,躺路边的人千万不要多管闲事,讹上你就完了。 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起了坏心,把她叫住。 问她要什么,就给什么,好可爱。 女孩子的细烟精致,后头的画也漂亮,宝钗扑蝶。我第一次抽女孩的烟,恰到好处的清淡薄荷。 如今幡然,竟认为会不会宝钗扑的蝶是庄周变的,这一切是泡影。 蝴蝶身上的鳞粉坠落,我变得透明,生生,我要怎么办。 为什么,这世间一切缘化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我们之间是真的,对不对。 杰克的豆子树一直爬不到底,我的心跳得好快好快,跳得我要呕出来。 我一把夺过她口中剩下没抽完的半截香烟,放进嘴里深深吸食,就像吸蝴蝶的鳞粉。 烟雾穿过我的气肺,缓缓从鼻腔呼出,烟雾围绕我们,但转瞬即逝。 我不敢伸手去拢,这动作太傻。 看着这烟雾,我心中想,或许我们的关系就像这烟雾一样已是千情散尽。 她依旧盯着我,不开口,任由我呼吸她的烟。 铃声不合时宜响起,打破我们之间的僵局,我还在等待她开口。 不料她转身离开,我不甘的声音响起,“这时又是好学生了,赶着上课是吗。” 明明想说的是挽留的话,怎么出口变成了这样,我一点儿也控制不了自己。 想刺痛她的心,想让她再多看看我。 破败不堪的门被她离开带起的风扬得哗哗作响,她哥哥站在后面不知道看了多久。 陈亦程真是她的狗,生生去哪就跟哪。 谈恋爱时要跟着,现在分手了还跟。 倚栏杆的姿势都这么像,我的太阳穴跳了跳,撞得脑袋难受。 全身血管流满了跳跳糖一样,蹦蹦蹦蹦,快要把我蹦得分崩离析。 我真的非常非常讨厌他们之间这些很相像的小细节,许许多多的小细节把兄妹两圈进同一个空间,任何人都别想进去。 现在还是讨厌的眼睛胀啊。 我很不客气的用力推搡了陈亦程一把,隐藏在校服领带下的疤痕露出来。 一股无力的挫败打的我措手不及,怎么会,怎么能… 根本不需要联想,这种虐恋受伤的痕迹太过暧昧。 你还真是她的狗,身上到处都是她的痕迹。 暧昧到,我连这句话都骂不出口。 我匆匆移开视线,自嘲的笑了笑,终于明白为什么生生要分手,说不清是嫉妒还是懊悔。 我和生生谈这么久,知道她有些奇怪,有些神经质。当初吸引我的是这些,之后厌烦的也是这些,喜恶同因。 偶尔吧,谁和女朋友谈恋爱的时候没有烦过,多正常。 我只不过,只不过想喘口气,便被她抛下。 我还找塔罗师算了我们的爱情。 说女孩还喜欢他,不要缠那么紧,不要让她腻烦,结果千防万防,是她哥上位。 我窥见了两兄妹的秘密,可对兄弟撬自己女朋友的气愤大过了对兄弟搞骨科的担忧,塑料兄弟情罢了。 “你要不是她哥,能在她身边待这么久?你装,你有本事在她面前装一辈子。” 我的拳头攥紧他的领口,我不敢再看见那些伤痕,也不想别人知道他会有这种伤口。 也许是担心他,也许是担心生生。 我说不清我是怎么想的,但此刻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要揍这孙子。 “陈亦程你别太卑贱。” 卑贱的占有他的女朋友,在生生面前卑贱的行事。 “君子论迹不论心。” 哇塞,哇塞,他还君子上了,畜生还差不多,从前我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不要脸! 我看着好兄弟的脸,陌生到了极致,真想捶死这家伙。 因为这家伙脸上写着,装一辈子不也是他吗。生生喜欢什么样,他就什么样。 柳生生双手抱胸,回头冷冷看了眼我们爆发的肢体冲突,好像我们打死人都和她没关系。 若无其事转头继续下楼,只留下她皮鞋哒哒声。 均匀的脚步声,她的腿肯定好的差不多了。 但是!她能不能管管陈亦程,她就不管管吗!和她谈个恋爱,她哥都揍了我多少回了。 瞧瞧,我的好兄弟,我的拳头刚挥到他脸侧,小腹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我想起刚刚不小心瞥见的伤口,脸上涌上又羞又燥的热。 陈亦程这贱人,在他妹面前装孙子,在老子面前逞威风。 虽然生生力气也很大,总不能是她摁着她哥造出来的吧,就是这贱人勾引我女朋友。 我就说嘛,青春期的孩子绝对不能住在一起,这不就擦枪走火了。 89青蛙抱对(边缘蹭蹭) 这是今年最后一个台风,陈亦程看着眼前的少女踮起脚尖敞开胸怀,大半个身子倾出栏杆,仰脸享受暴雨来临前空气中的细小雨雾打在脸上。 生生呼吸水里的氧气,丝毫没发现大风正飞吹起她的裙摆,打底裤黏住她细长白嫩的大腿。 眼前山雨欲来摧枯拉朽的狂暴天气,心情莫名通畅,还好是放学时间没有人看见她走光,没有世俗的眼光束缚,裙摆爱怎么飘怎么飘。 她不谈男友了,会等他,自己在空教室一个人看书,等他下训练室一起回家。 生生伸手飞扑出去抓,同时,一股大力篡住她的手臂,把她用力扯回来,陈亦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现在她身后的。 她摊开掌心,一片碎叶,空中被风吹起翻飞的碎叶。 衣服全湿了,眼睛里都是水雾。 “很厉害,这都抓的到。” “那当然。” 滂沱大雨轰隆隆的砰砰落下,现在是回不去了。瞬间天空鸦黑,陈亦程把柳生生拖进教室,她的储物柜里只翻出一条体育服的裤子。 “内衣是不是也湿了,怎么柜子里不放一套贴身衣物。” 生生坐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道:“男孩却连避孕套都可以放。” 他皱起眉头,庞大的石头。如果她班里的女孩多一些,情况会不会好一点。他们班女孩递卫生巾不会夹在书里藏着掖着,反而还会从头顶抛来抛去。 陈亦程牵起生生的腕子,带到教室后门的杂物间,静谧的空间谁都没说话,窗外的雨越下越喧嚣,连带小小的房间变得闷热。 陈亦程解开生生的纽扣,心无旁骛的用干毛巾帮她擦身体。半湿的内衣颜色深深浅浅,黏在她身上。 “湿的内衣别穿了。” 陈亦程如今熟练的解开胸衣,沿着半弧钢圈迭好放进包里,拿他的体恤给生生穿上。 生生看着自己胸前的海拔骤然下降,乳尖挺立乳房自然的往两旁倒去,松开后的第一口呼吸,好爽。 漂亮的蕾丝聚拢款胸衣安安稳稳的躺在那,把一团空气高高隆起。 陈亦程还记得她刚回来那阵,家里都是女性,她不常穿内衣,直到他住进去越来越频繁的碰见,才穿上束缚。 他有些给人添麻烦的羞愧,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避开,再避开。 关系混混沌沌后,她不把他当哥哥,把他当姐姐一样,自然袒露身体本然状态,陈亦程反倒安心自在。 生生哼哼笑,“谁没长奶头似的。” 和他聊权力文化对于身体的规训,从楚王好细腰,到魏晋男性以敷粉为尊;从以露脚为羞,转到坦胸为羞。 两人不约而同聊起后者,其中包括的西方文化殖民,怎么让女性的私密部位从脚变成胸。 生生总会在这种时候欣赏陈亦程,又会恨他怎么是个男人,他们生来被分在了两个阵营。 她掀起自己湿漉漉的裙子盖在他的裤子上,等裙摆上的水通过毛细作用和液体表面张力共同浸透他的裆部。 陈亦程对生生释放出的恶有天敌般的敏锐。 他淡淡的笑,心情很好似的,从后面环抱她,握住妹妹的腰,完完全全让湿漉漉的裙子抵上来。 “这样会让我难受的更快一点。” 更快的体会到你湿黏黏的感受。 生生在他怀里低头吃吃的笑,屁股压在他的阴茎上,乐的不可开支。 压迫结成实质化为裙摆上的水。 女孩子开心的转头和哥哥接吻。 生生摸自己被雨水打湿的裙子和湿亮亮的腿,她喜欢这场把她们困住的暴风雨。 她还喜欢身后的人… 性器相贴,渐渐里面也和外面一样湿。 胸被抓在手心,隔着陈亦程的衣服,身上都是他的味道,阴茎抵在潮乎乎的底裤来回操。 黑墨墨的空间,杂物间的霉味,还有腿间不属于她身体的东西一蓬蓬向外冒着不属于她的热气。 炙热的呼吸把杂物间都烫得潮热热,潮湿的鼻息喷在耳阔,湿软软舌尖舔耳垂,轻轻吃咬她的耳钉。那么多钉子一个一个照顾好,吮含敏感点在齿间细细啃噬,生生感觉自己的心跳比外面刷刷的大雨还要响。 这样的姿势生生感觉自己要淹没进陈亦程的身体里,从上至下完完全全被他掌控,束缚。 下身隔着打底裤操,操到她都分不清是她湿,裤裙湿,还是哥哥的阴茎湿。 窗外的雨越来越猛烈,越来越急促,让她有股呼吸不顺溺亡的错觉。 雷声,轰轰。雨声,沥沥。 像是要来劈死她们这对乱伦的兄妹,又好像只有擦边的性导致锁定不了似的。生生躲在黑暗里,躲在哥哥身体里,偷偷摸摸的想笑。 奶子上的手收紧,循着乳头重重的捏了一下,随之脸侧被他轻轻的扇了一巴掌,“乖乖,专心。” 生生爽的意识模糊,阴蒂一直被磨被撞,酥酥麻麻的爽过电一样从阴蒂传至小腹,全身绵绵泡在云里雾里。 陈亦程的手掌移到她的脖颈上,渐渐收力,快感在窒息里浮浮沉沉,脖子上一点点生痛让女孩子彻底疲软放空在他怀里。 女孩大腿根部神秘性感的叁角区域,丰腴的间隙大多是空白,现在被他的鸡巴塞满。 好似天然就适合塞进来,软若无骨填满他的欲念,欲念隔着底裤反复操弄阴蒂。 陈亦程掐妹妹的腿,把皮抓起来,暴露凹凸不平的脂肪油,坑坑洼洼一片一片的云朵肥肉。 压紧两条丰腴大腿夹阴茎,底裤包裹的逼穴如兔子的叁瓣唇,纵裂分开阴唇,阴茎就在裂嘴口穿梭,操得上唇向两侧翻开,下唇有节奏的左右研磨吭哧吭哧进食。 操得她爽,会不自觉的夹紧屁股,一连片的肌肉群缩紧咬住阴茎,越操越紧怕这两层布料会破。 柳生生腿软的不像话,后入操逼,身体被牢牢禁箍在他结实的臂弯里,只能全意溺在情欲里。 连高潮都好像涨水一样漫出她的身体,高潮里的律动张弛,轻轻咬腿缝的阴茎。 陈亦程给她穿上干燥的裙子,逼里面被伺候的也是干干爽爽,除了腿还有点酸软。 柳生生问陈亦程,“哥,什么动物会在暴雨前后交配。” 外边转小雨,到处积水,生生蹦上陈亦程的背,把绯红的脸贴在他背上。 “腿还软?” 生生听见自己的声音轻飘飘,轻飘飘的像鱼缸里浮游生物。 “不想把鞋弄湿。” 生生在陈亦程背上撑着一把透明伞,两兄妹在这一把伞下面躲雨,一场雨竟躲出了相依为命的意味。 雨后蓝调下的天空,伞面银雨烁烁,生生在陈亦程背上用闪光灯拍雨珠,光一闪伞面亮出火树银花。 背后的女孩扯住他耳朵,“哥,停下。” 他低头,脚边小片池塘里一对青蛙抱对在湿漉漉水草下。 她把下巴搁在陈亦程肩头,长长的发尾被雨水打湿成一缕绕在陈亦程锁骨上,嗓音轻轻怕惊扰青蛙。 “寒露林蛙,在寒露节前后产卵。” 回家短短一条路上有什么她了如指掌。 生生的腿在腰间不安分的晃了一下,带着头顶的伞也歪向一边,打的墨绿色树叶颤动,哗啦啦落下一堆雨。 青蛙抱对,哥哥背妹妹。 刚刚的姿势,胸膛全然压在她背上,还有,她在雨里冷青的脸,珍珠一样的眼白。 青蛙肿胀的皮肤在水下张弛,肥白声囊隆起。 “哥,我想操你。” “你有病。” 雌蛙抖着腿排卵。 “为什么不嘛。” 密密麻麻的黑卵裹在透明白质中,随水波晃动。 他握住妹妹的大腿把她往背上托了托,“我以后还要娶老婆,被你操了我不干净了,我老婆不要我了怎么办,你赔个老婆给我?” 女孩子勾住脖子的手向上抚,滑过喉结下巴,把手指插进哥的嘴里。 空气中潮湿的水臭朽木味,树叶盛不住水珠不断砸在头顶的伞面。 湿涔涔指尖抵住滑溜舌头,黏糊糊挑动舌根追着去捻,指关节被他用力咬住。 她嗓子吸饱了水一样。 “赔雌蛙给你。” 尖尖的指甲勾操哥哥的舌尖,肆意搅动侵犯,任性的在口腔代偿她的欲望。 90小狗是活的 连绵不断的雨下了一周,生生把雨季收起来的洞洞鞋翻出来穿,饶是酷姐也得败给夏城的天。湿得让人觉得能在水里呼吸,在这种雨后天气骑车,极速吸满空气里的水,成了陆地上的鱼。 一节课柳生生上得坐立难安,一会把书立起来,一会儿喝水,一会儿低头收拾抽屉。 季蔓霖用手肘戳了戳她,“喂,你多动症犯了啊。” 她一脸纠结,拉着蔓霖也低下头,看书包里的东西。 女孩失声叫出声,生生立马捂住她的嘴,把她拎上来,现在轮到两个人坐立不安。 季蔓霖装模作样的听课,心神不宁笔记乱七八糟。 “我操,放包里会闷死吧。” “所以我时不时把扣子解开透气啊。” 生生又伸手去书包里捞捞,顺手把季曼霖送的爱马仕小飞马挂件摆好,把她书包上的小飞马也摆好,两匹小马四目相对。 “你别去管小马了,小马是死的,小狗是活的。” 生生紧张的讪笑,“嘿嘿,活的小马就带不到学校来了。” “这小狗你哪搞来的,干嘛带到学校。”季蔓霖收不住好奇心,伸手下去也摸摸。 “嘿嘿,真的好小,好可爱呀。” “是吧是吧,超级可爱!”生生又忍不住撸撸小狗狗。 两个小女孩边摸小狗,边听课,把书桌面上堆满东西,好掩耳盗铃讲悄悄话。 “早上我从机构上完课回学校,刚把车停下就听见细咪咪的声音,这小家伙就躲在草丛里面。” “是停车棚那片绿化带吗?你老哥不是大义灭亲,把你驾驶证上缴了嘛,咋还开车。” 提到这生生就来气,“这贱人,我跟他没完!早上来不及就开了呗,大不了被抓嘛。” “我把它捡出来看一幅快死了的样子,马上上课了没办法送走,只好塞包里带进来了。”垒好堡垒,坐等下课。 “宝宝,你有没有奶呀,我都不知道它能吃点什么东西。” 季蔓霖羞涩笑着推她,“别对女孩说这种话,男孩还差不多。” 这回轮到生生脸红了,她做的那些事,她的奇怪性癖,男孩也不太行。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季蔓霖起身嚷嚷,“谁有牛奶。” “中午了,谁还有牛奶啊。”周边的女孩答到。 潘舒様好奇的回到:“你要干嘛,我这还有半瓶,早上没喝完的。” 生生蹙眉,只纠结了一小下,“还喝吗,不喝给我呗。” “呦,你柳生生怎么落魄到连半瓶奶都要啊。” 生生抬头看了看课表,下节社团活动,之后体育课,再上两节课放学。环视四周,半个班都走完了,忽然起了坏心,小狗还是靠自己挣奶奶喝吧。 她站起来走到潘舒様身边,笑眯眯揽住她的肩膀,大力压在怀里。 女孩子惊恐的看生生,满脸的钉子耀闪闪,笑起来更不好惹的样子。想起之前和生生的过节,脚步纹丝不动,慌乱的说“喂喂,你干嘛!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哎!” 生生长得高,轻轻一拢就把女生全压在身下,强压带着她走向自己的座位,笑得更坏,扬声道:“蔓霖,你把门给锁了。” “你们锁门干嘛,我叫了哈,我喊救命了啵!” 生生轻蔑的对怀里女孩子说“反正你男朋友不在,班里就这几个人,你喊破嗓子都没用。” 柳生生强压着潘舒様坐在位置上,把书包放她腿上。 “嗳?小狗!”她惊奇的大叫“牛奶给它喝的呀。” 生生把小狗抱出来放她怀里“你看着办,不然就死你怀里。” 生生身体倚在桌边,挡得女孩紧紧不许她逃,潘舒様哭丧着脸把小狗抱在手臂“柳生生你从下水道捡来的狗啊,把我衣服弄脏了,还是臭的!” “嘿嘿,今天早上下雨捡的,四舍五入算你猜对了。” “既然是你捡的狗喝什么牛奶,吃点辣条爽爽得了。”潘舒様嫌恶的想把狗放下又被生生拦住。 她们闹了这么一大通,惹得班里的女孩子全围上来,叽叽喳喳的讨论小狗,几个月了,什么品种。 生生漫不经心威胁她,“反正现在在你手上,你可摊上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算你造的孽。” 周围的女孩子七嘴八舌的说潘舒様,干嘛舍不得半瓶奶,要不是小卖部现在没开门,她们都下去买了。 潘舒様被女孩们说得脸红红,轻轻抚小狗头“不是,不是!小卖部开了也没用,我没有舍不得,是小狗狗喝不了纯牛奶,会乳糖不耐受。” “哪有!我家的狗狗就天天喝纯牛奶,我喝它也喝。”季蔓霖反驳她,把桌面收拾出来,从潘舒様手里抱回小狗。 潘舒様急道:“你家的肯定是大狗狗才能喝牛奶,我家也有小狗狗比这个大不了多少,你看它这么萎靡不振,万一这个小狗狗上吐下泻死得更快了。” 几个女孩子不说话了全都看着生生,像是等她拍案拿主意。生生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看我干嘛,虽然是我带来学校的。但我没养过狗狗,真不知道它能吃什么。”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总不能看着它死吧,先喂点东西最重要。” 潘舒様站起来,温柔的抱起小狗做决定,“我男朋友那里有蛋白粉,先喂点蛋白粉。” 说完抱着小狗翻周震的储物柜,拿出他的蛋白粉、水瓶和衣服,安排几个女生放风拉窗帘,铺衣服打热水。 生生垂眸看潘舒様安排的井井有条,不得不佩服她的凝聚力。 多少度的水温,怎么样泡奶,什么样的姿势喝,潘舒様都像照顾一个小宝宝一样事无巨细,班里的女孩子也安静下来,看这小家伙喝奶。 铃声响起,大家下去上社团课,走得只剩她们叁个。季蔓霖不放心的说:“生生你等我一下哦,我上一半看看能不能溜出来找你。”最后恋恋不舍离开。 柳生生和潘舒様面面相觑。 “我半脱产,不需要再上社团课了。” “我修完了,也不需要了。” 说完两个人又尴尬的继续摸小狗,生生悄咪咪观察潘舒様,女孩子脸颊上有薄薄红晕,微卷的栗发温顺披在肩上,嘴唇涂了亮晶晶唇釉。 即使潘舒様不喜欢生生,生生也不得不承认潘舒様确实是个漂亮女孩,是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漂亮。 91局促的软弱,侥幸的窃喜 生生凝视身边的女孩,富有亲和力的长相,加上凝聚力;敢冲在前面担责,处理事情条条有理,这些都会让潘舒様轻而易举领导小团体。 今天和潘舒様的接触比这小半年加起来的都要多,生生能感受到她不是一个狠毒的人,只不过嘴巴很贱有点坏心眼。况且,谁没点坏心眼,她也有。 可惜了,怎么找周震当男朋友。 生生主动找话题问起,“你拿你男朋友的杯子给我的小狗喝奶,他知道了会不会气爆炸。” 季蔓霖后知后觉,喉咙发出惊讶的细响,“哎呀,洗了就行了吧。” 生生挑眉问道:“衣服,水杯都你给他洗。” “洗呀,他打完球后球衣我都给他洗。”说完,潘舒様突然好像意识到什么,又恢复到以前敌意的状态,脸上多了一抹羞赧。 瞪着她呛声呛气找回面子,“我又不像你,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我给周震洗衣服,满足他面子会多给我发红包。” 生生好奇的问,“给你多少?你就天天满足他的表演欲。” 生生天真无邪单纯的好奇直接引爆了潘舒様,如果说,生生有一点嘲讽的语气,或者露出瞧不起的表情,潘舒様反而会心安理得。 多可恨呀,这个女的居然用如此不谙世事的语气对她说邪恶话。 潘舒様只感身上的汗毛怒发冲冠一样,她大声道:“柳生生你懂什么啊!你仗着自己漂亮,聪明,家境好,轻而易举得到别人喜欢。装得一幅假清高,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 “你也觉得我聪明,漂亮呀。” 生生觉得自己跟陈亦程学坏了,温柔轻飘飘的语气叁言两语激的女孩子破大防。 潘舒様眼里积满氤氲水汽冲她吼,“你牛什么啊,凭什么看不起我给男人洗衣服!拍几张照就放洗衣机里裹两下,哪还有这么好挣的钱。” “我又不像你,又不像周震,你们这些死有钱人,家里开公司的开公司,当高官的当高官。我爸妈供我上这个学校费劲千辛万苦,我不和周震谈恋爱,有人欺负我我都没办法找谁哭!” “你知道我上这个学校是为了什么吗。” “体制内学校太累了?方便申大学?” 听着柳生生油盐不进门回答,潘舒様大大翻了个白眼,少女的自尊心让她没有办法坦荡说出原因,最终只能鼓着红眼睛吼出一句:“我翻你朋友圈都快恨死了,凭什么有人生下来就可以拥有那么多!” 生生死皮赖脸的调戏她,“你天天视奸我,这么在意我的一切,是不是爱上我了。” 女孩气的鼻头通红,“如果你刚到学校的时候没有对我甩脸色,我就追你了,谁有钱我就喜欢谁,谁势力大我就喜欢谁。” 生生记不得自己还这样过,“我哪有对你甩脸色。” 潘舒様嗓音有些抖,“她们问你你都好声好气的回答,轮到我问了一句,你就找黑脸借口溜了,是不是看不起我!” 她不知怎么剖析自己的真心,只能无奈的重复“我真没有。” 都怪陈亦程,都怪那个贱人。 她一想到陈亦程过得好就容易脸黑。 生生继续插科打诨,用贱贱的语气聊着像吵架一样的天。猛然间瞧见潘舒様鞋帮上伸出来一小截线头,这个品牌的鞋子怎么会有线头呢。 她也意识到生生看见了什么,两颊酡红一下子泄了气,瘪嘴不和生生吵了。盈满眼泪把小狗塞进生生怀里,将她男朋友的物什全都捡走,嗓音低低恶恶,“谁捡的小狗,谁负责。柳生生我真的最讨厌你了。” 生生下意识怼,“讨厌就讨厌呗,反正难受的是你不是我。” 明明知道不应该在乎她说的任何,心绪止不住弯弯绕绕起来,生生一点儿也收不住自己的敏感。 出冒出一昧局促的软弱情绪。 她不知道,她们这个年纪喜欢人也会挑家里有钱有权有地位的,青春期姑娘的喜欢难道不是浪漫化的爱情吗。 潘舒様说的角度是生生从未到达过的想法领域,从小拥有的东西自然便认为理所当然,她轻易拥有的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拥有,她没有能力去思考潘舒様的处境。 这时的无能生不出名叫挫败的孩子,反而催生了一个叫幸运的孩子。 生生软弱的觉得自己幸运。 摸着怀里的小狗,小狗喝完奶意犹未尽的咂嘴,她只好把手指塞进它口腔。 为什么在充斥荷尔蒙的青春期,少女仍旧会倾向挑选拥有世俗钱权的男朋友呢。 生生好奇的与小狗对视,病怏怏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或许埋藏在动物的dna中,雌性需要一个有力稳定的家供养孩子,在人类社会中支撑家庭的稳定性需要一定的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 可是为什么是要求对方拥有呢,而不是自己拥有呢。 那动物世界里呢。蚂蚁,蜜蜂,鬣狗,大象,虎鲸…… 是什么影响了人类女性优先考虑配偶的资源和地位。传统文化叙事,社会惯性结构,财产权继承权,机会的平等性,还有什么? 生生突然觉得自己不够聪明,就像鱼儿意识不到水的存在,青蛙意识不到井外天空。 她所能察觉到的是她能够接触的,她所能思考到的是她世界的界限。在她之外有更为广阔浩大的世界。 读过的书,考过的高分,这些能够客观证明她聪明的证据在太阳照射下消散掉了。 生生发觉自己在缩小,谦逊的变成了小人国里的一只蚂蚁,意识不到宇宙有菩萨。 肚子被塞满了冰硬沉重的大馒头,肠道无力蠕动,分解不了营养物质,她要饿死了。 可她却有一种侥幸的窃喜。 有人为她填平沟壑,有人托举她向上走。 自妈妈离世后压在心口上细细绵绵的痛苦忽然变成力量飞到了她的拳头里,波折变故不单单是折磨反而使得她的生命增添了厚度。 生生无法怪潘舒漾,站在她的视角或许自己确实挺可恶的,仗着自己出生就拥有的东西高高在上,或许自己无意的举动伤害了她而自己却不知。 生生也没有办法原谅潘舒様,她确实被语言的力量伤害过,同时也没有办法说,其实自己过得并没有潘舒様想象的那么好。 她的世界高了一寸,她可以多跨出一步,这是她的幸运也是她的痛苦。 潘舒様口里的柳生生和现实里的柳生生根本就是两个人,女孩子把幻想全加在她身上了。 她明明嫉妒的是她幻想中的柳生生,而不是生生。 嫉妒一词出来,生生醍醐灌顶,她长长久久的嫉妒陈亦程,而居然也有人长长久久的嫉妒她。 世间事亦作观如是。 或许她的嫉妒也蕴含了其他东西。 生生蜷缩肚子,不知不觉长成沉甸甸麦穗,学会了弯腰。 抱着小狗,思考得深层,生生都没有注意到季蔓霖回来了。 “喂,潘舒様呢。” “给我气走了。” “那小狗吃什么。” 生生抬头,眼睛笑得眯眯:“找我老哥去。” 92漂亮强壮神经病 qi uh ua n r.c om “陈亦程,哥~” 细细弱弱的声音萦绕在他周围,陈亦程觉得自己考试考出幻觉了。 “陈亦程,陈程。” 这里是叁楼啊,怎么可能出现生生的声音。 绵绵不绝微弱的像猫咪一样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陈亦程猛地拉开窗帘。 窗外万里无云,树荫哗哗,鸟仔喳喳。 生生一张笑脸印在窗口跟他打招呼,“陈亦程。” 瞬间天旋地转眼一黑,差点嘎巴一声晕过去,这孩子怎么会出现在叁楼的窗户外面! 还不如是女鬼来索命的好… “老哥,给我奶~” “柳生生你有病吧!你怎么爬上来的,快点下去!” 她的笑脸在窗外绽放的热烈,“我要你的奶。” 太震惊了,陈亦程都怕自己听错,顿时烧红了脸,全是她迷迷糊糊趴在胸前吃他奶的模样。 陈亦程崩溃,考着试,动作不敢太大,只小小声声骂她“你能不能正常点!我在考试啊。” “就是你要考试嘛,没办法找你,等不及啦。” 前后桌的女孩被这奇观吸引,视线全部围在窗外的蜘蛛侠,边做题边憋笑。 “快点下去,别等着我揍你!” 她吐舌头做鬼脸,“略略略略,就不下去,有种你就打,看我还不还手。” 女孩子语调拉的长长,用极其犯贱的语气,“陈程,给我奶~,我要奶~~,奶…奶…奶…” 他回身翻包,咬牙切齿骂,“柳生生你什么时候能安分点,用一个正常人类的思考模式行事。” 季蔓霖抱着小狗在下面提醒她,生生点点头,要求道:“酸奶,或者羊奶。” 陈亦程看着讲台上昏昏欲睡的老师,崩溃的把酸奶小心翼翼的递给她。“哪来的羊奶啊,只有酸奶,给你!赶紧下去,注意安全!” 生生置若罔闻,“还要奶片。” 陈亦程咬牙切齿,“柳生生!我不是阿拉丁神灯。” “没有!你不是戒糖。下去,快点下去啊!” “那,我的那个奶棒、鱼肠、虾干、牛肉粒还有没有。”她趴在窗口,报菜名一样问他要。指定网址不迷路gu aiqu we i.c o m 额头上的青筋暴起,陈亦程低吼道:“柳生生你是来上学的,不是来当皇帝的!” 专门有个妈咪包在陈亦程这儿,全是妹妹的备用。计算器、小镜子、卫生巾、发绳、定制保健品还有很多很多零食,一大包零零碎碎全是姑娘家的玩意。 柳生生是潇洒惯了,不符合她人设的东西,全扔到陈亦程这,专留哥哥做后勤。 有人岁月静好,有人负重前行。 有人还无赖的理直气壮,“我不管,你快点找,不然我不下去了。” 陈亦程只好弓腰在抽屉里找她要的零食,听着生生的要求随楼下女生说得越来越多,生怕错过什么,比听听力还要紧张。 担心害怕生生的安全,不忘嘱咐,“你踩稳了啊。” 生生瞄到一团毛线链接成网格,心血来潮,“把围巾给我。” 陈亦程的声音已经开始露出死感,“没给你织完…” 白净净的手臂老鹰似的一把抓走,“啰嗦什么,给我!” 季蔓霖抱着小狗在下面提醒她还需要什么,一想到狗狗生生浑身充满力量,使得她什么都想给狗狗最好的。 生生突然想到,使命感,是一种打猎的使命感。 “水果有没有,我要香蕉。” “你…” 陈亦程仍觉得头晕,却已经一脸平静猫下腰从趴着睡觉的楚仕东书桌里掏出,一盒蓝莓,两只香蕉,一把车厘子,转身迅速递给她。 “把你衣服给我。” 他拿椅背上的运动外套。 “要你身上穿的!” 他脱下来。 闹出的动静太大,老师醒了走下来巡视,陈亦程强作镇静把窗帘悄悄扯紧,偷偷瞄了一眼监控,祈祷没有老师会去查。 一圈,一圈。 老师走到他这边。陈亦程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跳进头颅里打战鼓一样。 阳光切割窗帘,形成均衡的几何状,没有少女的身影。 生生躲在阳台下面吗。 陈亦程不自觉的握紧鼻尖,假装凝神思考,可试卷上一个字全部变成天书,一个都看不懂。 文字成了最原始的字符,没有附函任何信息,读过去就是读过去,什么意思全然不知,他终于明白文盲读书是什么感觉。 脑海里都是生生,怕她躲老师一个没蹲稳掉下去怎么办,怕外面太晒会不会头昏眼晕扒不住,更怕她等急了耐心耗尽又发出凌厉尖叫。 这孩子什么事做不出。 越想越烦躁,心情凝重,他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脸有多冷多臭。 老师还差叁步回到讲台,手心全是汗,滑得握不住笔。 陈亦程终于又听见了生生发出的声响。 她喃喃絮絮的嗓音发出:“选a…” 对前座的女同学说的… 前座女生惊奇转过头看她,立马回头又看了一眼陈亦程,奋笔疾书。 紧接着,陈亦程听见生生和她那个好朋友讨论题目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老师直直朝他走来,驻足。 窗帘哗哗,风吹扬起好高滑过卷子。 老师一把扯过一半窗帘,拉得严实,又被风吹得鼓鼓蓬蓬。 “你们几个不好好写题老看窗外干嘛!” 拉一半的窗帘,被风吹像潮水波浪一样潮汐翻滚,老师干脆又把窗帘拉开。 只有风儿。 喧嚣的抚过他脸颊,前座女生发丝飘飘然。 生生不在。 陈亦程脚底生寒,握笔的力量被风吹散,流走一地,只剩下飘飘然。 魔术师一样的妹妹。 “考试还不专心,怎么了!外面有仙女下凡告诉你们答案啊!” 有女孩子小小的笑声,四面八方都有… 陈亦程绝望的闭上眼。 刺耳笑声,这就是做哥哥的报应。 “笑!还笑什么!有什么好笑!”训斥声震耳欲聋。 再睁开眼,窗外木棉树,适合自挂东南枝。 趁老师转身陈亦程把包直接整个扔出去,沉重的包在半空中被利落的抓住。 陈亦程想起来网上的一句话,“漂亮且强壮的神经病。” 妹妹冒头,“谢谢老哥啦~” 还不忘和前座说十八选c二十选a。 神经病,神经病,就是神经病。 再漂亮,再聪明,再强壮也是神经病。 陈亦程见前座的女生迅速掏出一个小苹果,热着脸推给生生,估计是太冒险太刺激,她的脸比苹果红。 生生吃惊看她,速度收下,回了一个wink。 “祖宗啊,快下去吧,千万踩好。”陈亦程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声音能这么哑,这么破碎。 无力的妥协,疲倦的骂,“到时候我给她抄,别操你狗屁心。” 妹妹笑得比阳光刺眼,“我踩校徽上的呢。” 随便吧,踩什么都好,踩校长头上也行。外星人降临,宇宙爆炸也挺好。 “慢点,下去小心,祖宗你别又把腿摔坏。去花坛等我,我马上交卷找你。” “等下我要是找不到你,你等着挨揍……” 陈亦程的声音从窗口悠悠传出,生生踩着蔓霖的肩膀回到大地上,哥哥说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东西到手她才懒得鸟他。 93恨呀恨 季蔓霖枕着生生的书包,生生枕着陈亦程的书包,俩女孩随意躺在草坪上聊天聊地。 生生拿陈亦程的衣服拢成一个窝,把小狗放在里面,外面盖着没织完的围巾。包里的零食全翻出来,小狗能吃的归一类。酸奶泡着水果糊糊和叁文鱼碎碎,小狗趴在她们之间小口小口吃。 生生喂完小狗,喂好朋友,蔓霖吃都吃不过来,体育课被她们两上成了野餐。 生生热情的和蔓霖分享,“宝宝,你尝尝这个鱼胶,还有这个人参口服液。都是补身体的,你也多吃点。我婆婆心疼我念书辛苦,专门做成即食到学校也方便吃。” 她嘴里嚼着虾干含糊不清的给蔓霖介绍,“这个是补胶原蛋白,这个是补脑,这个是安神的。” “你哥怎么有这么多好吃的,全是你的啊。” 生生露出那种孩子被溺爱的羞愧,不好意思嚅嗫道: “我以为我不长了,但前段时间好像又长高了一厘米。婆婆每次都要我吃好多,吃不下就要陈亦程给我背着,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你怎么这么对你哥,哈哈哈他是你书童啊。” “他也吃的好不好。” 蔓霖一口接一口吃着生生喂来的,“难怪你和你哥长那么高,站一起像两堵墙一样。” “哼,要不是我之前减肥,说不定还能长更高。”柳生生越想越气,又撕开一包干牛肉往嘴里塞,太用力,撒落一地,生生捡起回袋子里。 “我肯定还能长的,不然我去医院检查骨缝封闭了没有。” 她就是受不了陈亦程比她好。 季蔓霖被柳生生较真的模样逗笑,“你这样的体型在南方很少见哎,已经很高啦。怎么长那么高的呀,我也还想长高一点。” 她又撕开一个海参果冻递给蔓霖。“多吃肉蛋奶,然后跑步运动。我老爸是北方人,但我觉得没有很大的影响因素。” 蔓霖声音变得低低,“家里养两个小孩开销会大很多吧……会厚此薄彼吗。” 后面的话生生没有听清楚,追问她说了什么。 蔓霖摇摇头,望着蓝天白云,语气低迷。 “生生,现在政策开放了,我爷爷奶奶老想再要一个孙子,说什么凑一个好字。” “我妈妈上个星期流产了,我才知道。” “香毋宁。” “臭外地的。” 季蔓霖听见生生用两种方言骂,震惊的转过头看她,“哈哈哈哈你在说咩。” 这是蔓霖第一次听见生生说方言,虽不是本地的。新生代孩子说方言少很多,蔓霖平常也就和家人说说。而生生不会说本地方言却听得懂,甚至她们听不懂的客家阿婆骂土话,生生都听得懂。 蔓霖觉得有趣,逗她说方言。“生生你也说方言好不好,不然你就听不说,被人当外地人宰怎么办。” “那我就骂他。” “说咩,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不会笑你的,说说嘛,我想听。” 生生尝试开口说话,还是普通话的音调,“有一年我爷爷奶奶来夏城,也遇到过对他们这样说的。怎么只有一个女孩呀,干嘛不再要一个男孩,凑一个好。” “我不明白,就问为什么加个男孩才是好。” “然后我奶奶就骂,香毋宁懂个屁。我爷爷搭腔,那不是,臭外地的懂什么。她们两就开始用方言大骂特骂,后面才发展起来的城市就是没底蕴哈哈哈。” 季蔓霖也笑道:“哈哈哈说话好刻薄,老人家骂人喜欢用方言。” “你还记得我们研学去市博物馆,看的民俗馆展出物品吗,我家都有比博物馆老的物件。” 蔓霖突然意识到什么,她轻悄悄问,轻得像将死之人一口气提不上来。 “是不是那个时候你哥在你身边。” 生生笑不出了,噤声。 突兀出现在女孩子之间的沉默已经给了最好的回答。 沉默,刺耳。她们之间氛围被冰丝冻硬的声音如此刺耳,无处不在的尖锐比指甲划黑板的频率还要不寒而栗,无法流动,如冻死掉的水泥地。 这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所有女孩共同会遭受的处境。 恨呀,恨男孩天生多了二两肉就比女孩重似的。 恨呀,恨周围所有天平理所应当的偏向他。 恨呀,恨这片养育她的土地怎么能偏心。 她要是长了根屌必定先操翻这蠢世界,再挥刀自宫。 良久生生说话,轻得像起死复活后的第一口气,“蔓霖,你之前问我,有个哥哥是什么感受,怎么会面对他如此焦虑。” “其实,只要他呼吸,我就会产生压力。” 连同这片土地的氧气,附着在皮肤,密密麻麻如蚂蝗。 生生坦坦荡荡说出自己的阴暗想法,“一旦哪一点我比我哥差了,我就忍不住想发疯,把所有人都折磨个遍。” 语气无比坚定有力,“我就要我方方面面都比我哥好,如果不是,要么他死,要么我死。” 蔓霖揉了揉眼睛,听着身边女孩有点极端的宣言,她知道她是认真的。 可她现在自顾不暇,连抱抱生生的力气都没有了。 “嗯,我从国外买了男士避孕药,每天在我爸喝水的杯子里下一点。” 生生震惊的听着身边女生云淡风轻说出大逆不道的话。 生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总被蔓霖吸引,瞧,就是这副温温柔柔的表情干狠事。 内心又重新泛起激涌。“当初我要是有你这么聪明就好了,那我就没有小妹妹了。” “是我比较狠吧……” 生生抢着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就该早早扼杀在摇篮里,没有斩草除根已经算你是仁义之士。” 蔓霖会意,勾唇轻轻笑出声,又在嘴里回味了一遍生生说的斩草除根。 气氛凝滞,太过沉重,这是实实在在压在她们身上的,只不过是或轻或重而已。 还是聊一些纸上谈兵的东西,一些无病呻吟的东西。 由此她们聊政治,聊战争,聊平行时空会不会是虫洞随机降临,聊拉美文学和马华文学潮湿的区别。 生生摸着小狗的头问蔓霖, “你看过《雌犬》吗。” 她感受到马华文学的湿像一团漂在天空中的水汽,而拉美文学的湿像是一块软趴趴吸满水的泥巴。 和前男友吵完架的那个下午,她在亚马逊雨林小木屋中的书架取下这本书阅读。 读到窗外砍伐的树木,木桩像墓碑一样矗立。信号塔也不过只能辐射半个村子而已,到了边缘信号断断续续,结果有天晚上就因为没有信号差点迷失在雨林里面。 陈亦程也在,陈亦程无处不在,什么回忆里都有他的身影。 他就像影子一样蛰伏在她的世界,从日记本里任意揪一页都有名为陈亦程的注脚, 鬼魅般的如影随形,影子成了床边鬼。 94狗叫 床边鬼,又出现。 柳生生不知道这么大一个学校陈亦程怎么找到她的,血亲之间的心灵感应吗。 小狗窝在陈亦程外套里睡得香,他摸了摸问道:“你从哪捡到的小狗。” 生生漠视,翻过身继续和好朋友讲故事。 她不理他,陈亦程也不恼。 他现在的接受度与底线已经被柳生生拉到了一个常人不可及的高度,只要妹妹不杀人放火就算乖孩子。 女孩子讲故事讲得起劲,迷失雨林被她讲成荒野求生,丝毫没意识到裙子飞起,头发蹭得乱蓬蓬。 陈亦程跪在她身后,把妹妹大腿上沾着的草屑捏下。从包里拿出帽衫垫她屁股下,袖子捆腰间挡住出走的春色。 捋顺后脑勺长发给她编成不易乱的麻花辫,她那个好朋友用余光瞧他,眼神在说姐姐。他之前听见过的,她们之间偶尔会以姐姐来代指他。 还有很多代称用来肆无忌惮的讲八卦,比如,模子哥是她前男友。 模子哥来了,吊儿郎当跟在他们班姑娘身后。一群人围在一堆看妹妹怀里的小狗,像小鸟开大会一样叽叽喳喳讨论捡来的狗。 生生热情的把零食捧出来和大家分享,顺手把牛肉干递到陈亦程面前。 他没伸手拿,生生也没收回。 楚仕东好奇的看他们僵持,“吃啊,干嘛不吃。” 刚捏起肉干就被陈亦程握住手腕,示意他放手,冷冷解释道:“掉地上了的。” 该死,兄妹间的默契。 生生回以冷笑,默默收回去。 楚仕东愣了一下,还是把手里的肉干放进嘴里,定定看着生生。 陈亦程默不作声迁移身体挡住他们两的对视。 柳生生到底给楚仕东下了什么迷药,怎么会有人分手了把蠢蠢欲动和要死不活融合的那么好,这死小子从前根本不会这样。 陈亦程怕她们旧情复燃,将妹妹挡的严严实实。 生生聊天侃地,他把脏掉的肉干撕成小块,布施给蚂蚁吃。 女孩子们围着妹妹,七嘴八舌的聊天,聊她捡来的小狗,聊口红色号和发色,聊drop了化学以后世界都变美好了,聊谁和谁在夏校分手了后又在机构拍拖上了。 妹妹又向他们班里的5a*学姐取经,他听见女生说,“干嘛不问你老哥呀,你哥还对你藏着掖着吗。” 生生皱了一下鼻头,嗓音甜得发腻,“你们比我哥厉害一点嘛。” 小妹妹嘴巴甜,惹得她们笑作一团,5a*又带上她的刘海卷,光秃秃的额头意味她认真了。 陈亦程想,她就是这样容易招人喜欢,只要她想,每个人都会喜欢她。 女孩们热情分享申学校的故事,抱怨每天两眼一睁就是看邮箱等offer,结果全是学校和机构的广告。 围得紧紧,他挤不进女孩子们的圈子,再也捉不住妹妹身上的茉莉香水味。 陈亦程只能和她前男友面面相觑。 等等等,熬熬熬,妹妹的身边终于只剩他。 陈亦程见生生又把狗塞进她的包里,“又带去上课?” 她一脸无所谓把包推过来,“那你带。” 刚接手就扑了个空,生生立马收回只将将让他摸了个书包带,剩他指责的声音空荡荡飘,“柳生生做人是要负点责的。” 陈亦程皱眉,“你捡了,之后打算怎么办。” “你不带就不带,别逼逼赖赖。”她把包小心背在前胸。 陈亦程看她的小动作,小狗护得和宝贝一样,口是心非,这孩子怎么这么别扭。 他拉妹妹的衣角追问,“被老师发现了怎么办,它是个活物。” 生生不耐烦,陈亦程把她当智障吗,为什么老说点废话。 她恶声恶气,“怎么办,怎么办,你除了会说怎么办还会说什么。” “被发现了叫慧慧姐来学校呗,又得一个detention呗,还能怎样。” 陈亦程握住妹妹手臂,语气温婉软得像哄小孩,“生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想养小狗还是怎样,总归把小狗带到学堂不好。想养的话,我现在叫人来学校把它带回家。” 生生躲开桎梏,又被他抓住身子。耐心耗尽,拳头砸在陈亦程胸口,“你烦不烦啊,啰嗦死了。我都没想好,你别管了!” 一溜烟跑得远远,身后的嘱咐声都追不上她。 生生握着笔,笔记写得飞快。脑海里都是哥哥刚刚绝望的眼神和破碎的声音,好好玩。 他干嘛老露出一副拿她没办法的可怜样,好像,他装可怜,她就会收敛,就会听话。 在床上,也许哥哥这幅模样会让她的巴掌轻一点… “汪。” 旖旎的想法被猛跳的心撞碎,生生迅速探手进书包里握住小狗嘴筒子。 安静的教室,狗叫,如平地一声惊雷。 老师还是朝她走过来了,四周静静,裤子随走路的摩擦声都如雷贯耳。 更糟得的是,知道内幕的人都在看向她。生生想站起来拍桌大吼,看毛看! 狗在她手里挣扎,尖利的爪子挠手背,她不敢松手分毫。 心脏砰砰直跳,气血上头,脸上火辣辣的痒,不对,是手背痒,被抓伤的痒。 手心的力道止不住越来越大,她控制不住自己。 生生在想是把狗掐死的后果大,还是被老师发现的后果大,什么是她承担得起的。 她等死刑,等肠子打成麻花辫,她头上哥哥给她编的麻花辫,无比后悔,为什么没有把狗给陈亦程。 后背冷汗豆子一样的滚,手背刺辣的伤口竟让产生一种别扭的爽利。 “咔哒。” “老师是我东西掉了。” 斜桌潘舒様弯腰捡起口红,顺手把钥匙扣上的jellycat西高地也弄掉。 白花花的小狗在地上滚了一圈,滚到老师脚下被捡起。 “玩具小狗啊,难道我听错了。” 生生长吁气,鼻腔吐出的热气灼在上唇,久久吐不尽。 “收好了啊,专心听课。” 老师讲课的声音重新响起,打结的肠子开始蠕动,就像打结的蛇自己解开了身体。 僵住的手腕终于被卸下力气,她安抚着狗头,悄悄把指尖塞进狗儿口腔。 巴掌大的小狗,一只手就能安抚的很好,刚刚莫名起的杀心诚惶诚恐占据心口咕咚咕咚吐血水。 生生盯着潘舒様桌面的小狗,女孩子一向爱惜东西,一个巴掌大的玩偶干干净净。 积郁沉在胸口的气在和玩具狗的对视里慢慢化掉,整个人轻块的像在板凳上浮起来。 季蔓霖惊魂未定,“她干嘛帮你。” 生生云淡风轻,“可能喜欢上我了。” 没过两秒,生生看着身边女孩鼻孔里流出两条鲜红的血。 青春期的孩子都有欣快症,喜欢停电,喜欢暴雨,喜欢世界末日。 甚至期盼突然死个人,好放假。 一条小小的鼻血,全班响起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声。 扯纸哗啦啦声,报告老师的尖叫,仰头还是不仰头的争论。一瞬间,蒸笼里喧闹的蒸汽迭迭漫溢轰隆隆,以季蔓霖为中心的人类像烧开了一样。 还是刚刚柳生生的狗没有被发现,所以锅里的人类报复性的沸腾。 95带我走吧 老师赶忙让柳生生陪季蔓霖去厕所清理,不行的话就去医务室,安抚下沸腾的教室。 生生护送蔓霖出去,蔓霖捂着鼻子推她,“狗狗。” “什么。”女孩子捂着鼻子满手的血,生生什么也听不清。 “把狗拿出来。” “哦哦,我操!” 她又一溜风冲进教室把书包拎了出来,狗狗终于又能重见天日。 “应该是我吃了那个治痘痘的药,又吃你给的燕窝,上火了。” 生生陪着蔓霖在水池边整理鼻血,给她换了张干净的纸巾,”就是我给你推荐的那个医生?调成干皮就好了。” “夏城这种天气没办法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在东临的时候皮肤可好了。” 蔓霖幽怨的望回她,“别提了,我都便秘了,随便吃点什么直接流鼻血。” 她把鼻子里的纸巾全扔垃圾桶,摸了摸生生书包里的小狗。 新鲜的血浓红,干涸的血黑褐,洋洋洒洒的纸巾铺满垃圾桶。 鼻血一直断断续续止不住,说严重鼻血又变小了,说不严重鼻血又流不尽似的。 温热的血散发出淡淡腥气,还带有女孩子本身的清香。 生生看着她较劲似的反复弄自己的鼻子,小小声声的提醒,“我们现在去医务室吧。” 蔓霖没有作声,断断续续的鼻血让她变得焦虑无比,淋漓不尽就像痔疮血… 季蔓霖的焦虑甚至让空气变得胶黏,生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静静陪着她。 五官相通,她弄着弄着时不时干呕,连眼睛都充满红血丝。生生不敢再放任她自己和自己作对,搭住她的手腕,轻柔取出沾满血的纸巾。 季蔓霖忽然打开生生的手,把沾血的纸巾一把夺过。从她身体里出来的血被朋友拿着,让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屈辱。 屈辱的就像她的经血被朋友拿了一样,太亲密了吧,是柳生生过界了。 可这动作太过绝情,她无措的重复把纸巾往鼻孔里塞。季蔓霖想干脆把生生赶走好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季蔓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不愉快的感受把心口充得满满,就像灌了水的气球。 明明以前生生也把血弄到过她身上,可她就不想自己的血弄到生生身上。 最后,季蔓霖一张小脸扭曲起来,长长的呼一口气。 声音低低压抑着,“好难过,我之前在体制内读书,天天坐十多个小时的板凳都做出痔疮来了,也是这样血流不停,断断续续。” 她咆哮的低吼,“为什么美少女要和这种屎尿屁的疾病挂钩啊啊。” 生生想到去她去哪个教室带到哪的屁垫,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季蔓霖再也撑不住,无力感一瞬间油然而生,曾经痛苦的记忆卷土重来,她软腿蹲下,把脸埋进膝盖里。 女孩子崩垮的跪坐下去,全身的力气被抽走了一样。不顾地板上的脏污和水渍,被弄脏了就破罐子破摔,干脆脏到底。 她崩溃的放声抱怨,“我讨厌屎尿屁,我讨厌掌控不了自己的生理活动,就感觉我是个快半身入土等死的人!” 一个健康的人类可以从善操控生理反应,只有生病的人才无法控制,她害怕生命的流逝。 “生生你知道吗!我之前在实验念书的时候,下课前总是要思考这个课间十分钟,是去打水还是屙屎,得二选一,你懂吗。” “尤其,尤其准备屙屎!提前三分钟预备铃要求在教室坐好,所以,七分钟内我要酝酿屎意,拉空,冲回教室。” “遇上拖堂的老师,到厕所门口已大排长龙,脑海里计算现在再去其他楼层还来得及吗,要是碰上生理期更是完蛋。” “我操了!屙个屎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多努力,为什么要这么焦虑!” 直白粗鄙的言语力量大到让生生仿佛感同身受。 生生默默听着她的抱怨,这是座以效率着称的城市,甚至城市的标语“效率就是生命”。 生命自主权被时间效率操控,自身被异化成效率工具机器。 把人异化成机器,要在多少时间内进食,多少时间内排空体内污秽。 要求人像机器一样,输入吃饭、输出排泄、维护生理期。必须在规定“停机时间”内完成,且绝不能影响“生产”上课。 生生把蔓霖抱起来,来到厕所隔间里,把她沾血的衣服脱下。 少女的身体,薄弱又有力,柔软的小腹、结实的臂肌。 季蔓霖冷冷见她眼神留恋在自己身体上,哑着嗓子开口,“你是想摸摸吗。” 生生不做声,不看她,把沾血的衣服迭了一折又一折。 季蔓霖拿过生生的手心抚在肚子上,轻轻用力一片紧致利落的腹肌凸起。 女孩子的手软呼呼又有干木头一样的温热,赤身在厕所,焦躁的情绪被她摸薄了。 “你就是靠着这个刷新学校跳高记录的吧。”生生语气越来越酸,叫她“全校第一。” 蔓霖笑了,生生也跟着笑。 肚子上一双有力的手,手主人身上肌肉也不赖,可运动会期间坐着轮椅给她当了两三天后勤。 季蔓霖吹了一下刘海,抬眼睛直勾勾看她,“喂,你有没有给我也看一下,你脱了我的衣服,我也要脱你的。” 潮湿沉重的厕所突然也不再肮脏压抑,青春期的牢笼,学校的牢笼,少女借彼此的身体偷偷喘口气。 备用的衣服让她体面的活过来。 体面让她回忆曾经在学校住宿的日子,下午放学的那段时间吃了饭就不能洗头。选择填饱自己肚子还是体面收拾自己竟可以同时搬上天平,竟是不能够都得到的。 资本主义逻辑的核心是无休止的积累与增长,将时间利用价值完成最大化,所产生价值的最大化。 什么叫最大化,没有最多,只有更多。 休息就是落后,休息就是小偷。落后就要挨打,偷走了本来人家该产生的东西就要挨打。 季蔓霖整理好情绪,穿着干净的衣服,重新走出来大喊:“我不要再提心吊胆我的屁股了。” 中途从体制内来的学生基本名列前茅,却没想到是用屁股自由换的。 有点黑色幽默,生生一点也笑不出来。 蔓霖用清水洗干净鼻子,对生生说,“去医务室也没用,我不流鼻血了。” 她的眼睛亮亮,抓住生生的手,“干脆咱两别去上课了,去给小狗做检查吧,你手背上的伤也要上药。” “你有外出卡,带我一起走吧!” 带我走吧,这句话就像被恶龙抓走的公主会对骑士说的话。 生生抬头看学校漂亮的欧式建筑,有恶龙城堡一样的尖尖。 可恶龙在哪,恶龙无处不在。 她也只不过是偷穿了外出卡骑士盔甲的公主。 “我先出去开车,然后到足球场那边把卡扔进来,你快快出来哦,我等你。” 两人一拍即合,牵手蹦蹦跳跳的往校门走。 96板板正正 家里的台球桌被柳生生和她的朋友干得一团糟,连小时候打架掰断的球杆都被翻出来逗小狗。 妹妹的弓挂在天花板,射了满地的箭,吊灯上的水晶也有一只白羽。 陈亦程把他画像上的箭拔下来,心脏位置一口窟窿直漏风,捡了神兽的魔王破坏力更上一个level。 嗳,小狗呢。怎么连连地下室都没有狗崽身影。 陈亦程溜去车库点数,几台车都在,没骑车出去野,人去哪了。 凭着这小半年跟踪妹妹的直觉,她肯定在家。 上上下下在家找了一圈小狗如同消失了一样,最后看见妹妹站在小白菜地边,带着黑黑的机车头盔。 “大晚上在这cos桑迪?” 落过雨的土地松软,她的靴子上零星沾着泥土。 女孩子躲在里面唔咽唔咽。 陈亦程不知道她在这躲了多久,不知道她为什么又哭,不知道小狗在哪。 只好站在妹妹身边等她,哭声小的快听不见,缺氧还是累了,他也不知道。 等到时机差不多,他把纸巾递给妹妹,“别在头盔里哭了,满了怎么办,你还打算养条小鱼吗?” “那么小的狗狗还不能单独养在屋外吧,柳生生你把狗弄哪去了,我在小阳台做了一个窝。” 妹妹不说话,哭声越来越大,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越哭越崩溃,把手里的纸巾砸地上,还要恶狠狠的踩一脚落井下石。最后跪在小白菜地里,挖土转移注意力。 裹在塑料包里的纸巾半陷进污糟泥里,悠悠的香气似乎还在往外冒。 见她这幅逃避的样子,十有八九又干了什么不负责的荒唐事,四处见不到小狗的慌张让陈亦程心头煲了一口发炎的热火。 心发烦,语气止不住严厉,“你不会是把小狗扔出去了吧。” 她不回答,手套捧着土把秧苗四周盖的严严实实。 妹妹的沉默仿佛吸干了他的全部力气。“不是吧,柳生生。” 他一手把生生拎起来,不许她往土地里逃,没安全感的时候总喜欢去玩土。 “站直!” 陈亦程握住生生的肩,弯腰和头盔里的她直视。 长呼一口气,尽力让自己语气平和,“是扔小区门口了吗,还是放谁家门口了。” 生生还是不说话,他只好温柔的哄,“把头盔摘下来先好不好,在里面待太久了会很闷。” 试探的拨开她的面罩,指尖刚碰上就被她一巴掌打开,整个人泥鳅一般滑溜溜的又往土里逃。 黑色的头盔,黑色的衣服,粘稠浓郁的像融进地里。 融进土里就会消失不见。 陈亦程被她这副样子快气疯了,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生气。 双手抱臂冷冷的看着她抠土。 他是想等心头这股无名火下去,可越等越燃,燃的快要像烟花一样炸掉,再冷静下去他怕自己会比生生先一步爆炸。 憋着火,又把妹妹拎上来,死死擒住她的腕子摁在手心,强硬的拉到面前。 掀开面罩,扑了风的睫毛翻飞颤抖,陈亦程直视她哭得红肿的眼睛,“柳生生,我问你,你把你今天捡的狗扔哪去了。” “去哪了!你说去哪了,哪来的就回哪去了呗。” 终于逼的生生崩溃大喊,陈亦程才觉得自己能呼吸了,他的情绪被她变得愈发变态。 单手握住妹妹的手把她推得离自己近近,俯身用袖子给她擦眼泪。 “我把它带回来干嘛,我自己都没有家了,还能给它一个家啊!” 妹妹的嗓音尖锐破碎,哭得头盔里像蒸笼,每根发丝都在冒热气,吼出的话语更是火药味十足。 从左边眼睛擦到右边,妹妹的眼泪居然让他觉得畅快,一种只有自己能够接住她的畅快。 他不敢说其他的,转着弯语气柔软,“你把它扔回去,过段时间降温刮北风了怎么办。” “乖宝,我们捡了就捡了,负责到底好不好。” “你要是不想养,我们给它找个好人家养着也好。实在不行,拿给小叔养,想它了随时去看。” 生生低头听着哥哥说话,她总能逼得家人叫她乖宝,乖仔。就是她太不乖了,所以大家都哄着她乖一点。 哥哥低头把她身上的碎土拍干净,一巴掌一巴掌拍尘土,拍得铮铮响,像在借机揍她。 生生皱眉看陈亦程,头顶一个旋板板正正,压着她做人板板正正,连同心绪也被立的板板正正。 他倾身,极近的安全感靠肢体语言传给她,“我们去把它接回来好不好,婆婆那儿我会想办法的。” 我们,我们,又是我们。她自己做的事多加一个他,好像她倚根柱子万事稳稳当当,万事迎刃而解。 我们,就不再是一个单薄的她。 手握得紧紧,心含得重重。 生生被迫直视哥哥,男人的热息,直面面落在脸上,像母鸡屁股毛,猫咪心腹毛,烘热温暖。 心中有附和他的话在响,还是接回来吧,夏城冬天的湿寒并不好捱。 她抬眼看哥哥,离得太近,心中惴惴,慌张的眼神乱飘忽,最终落到他衣袖上自己的泪痕。 半响,终于犹犹豫豫的点头。 “那你不许坐我的车,你走路去。” “还记仇啊。” “凭什么不能记。” “在停车棚是不是。” 生生呜咽的点点头,看见她的回答,陈亦程转身就跑,边跑边喊,“那我先去了,你骑车注意安全。” 哥哥一眨眼就跑不见了,这回她被架得高高,不得不去找小狗。 97等待 小狗窝在陈亦程的外套里,周边铺满了肉干。生生心疼的把它抱进怀里,小狗无知无觉,不知道自己被抛弃过,周围一圈的肉干昭示的是她的虚伪。 眼泪不知觉的又啪嗒啪嗒,责任心,还有她有一种当妈妈的惶恐,承担一个生命的惶恐。 好伤心,伤心到不能自抑,风一吹,她感觉自己身体四处都是漏的。 陈亦程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把他那件面目全非的外套捡起,从里面掏掏果然掏出了包得宝。 纸巾压在妹妹脸上,等妹妹哭的不再那么激烈。 生生把额头重重磕哥哥肩膀上,“哥,我还是没有勇气,我是懦夫。“ “还是放回去吧,也许它自己在野外会过得更好。” 她以为自己真的有能量可以承接一个生命,当温热的肚子再次触碰手臂,无知的天真再次冲击的心脏措手不及。 她没有大心脏,只有一颗比小狗还要小的。眼泪崩涌,哭的五脏六腑都难受。 陈亦程轻拍着她的后背,可怜的妹妹,小时候什么都敢带回家,现在一只狗狗竟惹得她要将身体里的眼泪流干。 生生越哭越烦,止不住的眼泪,她的无能。 “生生抱轻一点。” 妹妹状态不对,陈亦程想从她手里接过小狗。 她抱的用力,狗狗扒的使劲,从哪边都没办法,只好一起全抱住。 “乖乖不哭,就当是我捡的好不好。” 他捂住生生的眼睛,感觉自己握住了两颗水珠宝宝。 “好了现在时间回溯。今天早上柳生生看见了一只小狗,陈亦程秉持着手慢无的原则把它带回家了。” 对狗狗的愧疚还有滚烫的心脏跳动压的她哭不停。 “生生抱轻一点,它还小。” 可生生就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怎么也不敢撒手。 泪水在哥哥温热的手心下渐渐变小,耳边温柔的男声规划小狗的未来。 手心里蓬勃心脏的跳动让生生产生一种错觉,她在遗弃一个宝宝。然后被妈咪发现了,压着她重新把宝宝捡回来养。 这里不是绿化带,这是是女厕所。 这里不是停车棚,这里是孤儿院。 遗弃者心里会心安理得给宝宝幻想一个美好的生活,一个凭自己能力绝对无法企及的美好生活,否则哪里会有勇气遗弃。 愧疚在脑海里转化成虚假的利他叙事,虚构一个没有她会更好的未来来补偿无力的自己,最终在幻想中安然入睡。 好没用的自己…… 妈妈雄伟温暖的怀抱,女孩子垂头,垂得低低,对胸轻轻喃喃,“妈妈,我错了。” 哥哥的衣服上有一股雨天的味道,像被反复浸湿再提出来的味道。 就在此时此刻,她特别特别想知道大洋彼岸的小姨今天穿什么衣服。 由此,是不是可以推测出妈妈的样子。 她们身高体形差不多,总是互换衣橱,还被命名为衣橱乘以二计划,她们总和幼小的生生玩认妈妈的游戏。小小孩对脸没有建立起足够的认知,总是凭借简单的气味和颜色认妈妈。 生生闻着陈亦程衣服的味道,努力辨别和她衣服出了尺码以外的细微不同。 为什么,陈亦程,不可以是,姐姐。 不然,她们也可以天天互相换衣服穿,她就可以理所当然的用姐姐的壳子在这个世界上呼吸妈妈的味道。好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想陈亦程是哥哥,是姐姐,是妈妈。 生生总会想,如果妈妈和小姨的人生可以一直重迭,现在的她肯定还能见到妈妈。 她们同步生长的青春期一直能蔓延到现在,妈妈和小姨选了一样的专业,妈妈读研的时候和小姨一样留在日本工作,妈妈最终也去美国做野生动物保护的工作。 在人生的每一个分叉路口,她都希望妈妈幸福,即使她不会存在。 她总是喜欢长长久久的看小姨,由此想象妈妈还在会是什么模样。也喜欢细细漫漫的看婆婆,由此想象妈妈到这个年纪的模样。 哥哥就像一艘巨轮,载着她,载着她的全部。 他说的,生生什么也听不见,只听得见话语中一颗闪闪发光的真心。 真心在说,什么东西都可以放他身上,他都承接得住。 妈妈你有没有嫉妒过自己的妹妹呢。我真的好嫉妒哥哥哦,嫉妒到好像有点喜欢他了。 好像有点爱… 哥哥还在用笨拙的方式安慰她,妈妈,哥哥的爱好笨哦,哥哥的爱像一颗闪闪发光的石头,暖得她喜洋洋。 絮絮叨叨像白噪音一样,直到她的眼泪停下来,声音才随之停下来。 她想要占有陈亦程的全部,全部全部的爱。吃掉哥哥的爱,肚子里装满沉甸甸的,闪闪发光的,石头。安全感才能袭满全身。 “可是我要考试,我要念书。我出去念书了怎么办,我去东临了怎么办,没有人陪它玩,要不然还是把它放出去吧。” “可是现在它会有爱它的人类。” “我们上学去了,婆婆也不在家的时候,它一个人会很孤独吧。” “它在等爱它的人就不会孤独。” 陈亦程紧紧把生生抱在怀里,“生生,在所有的等待里这是最幸福的一种。” “我们没有办法消灭世界上所有的等待,爱你的,在等待你的时光里也是幸福的。” 最后一点晃荡,也在她一遍一遍的确认,哥哥一遍一遍坚定的回答中泯灭。 “好啦,我们不在家的时候把它送去我爷那,全是走地鸡陪它玩。” 生生扑哧一声笑出来,“把你爷爷的鸡咬死了怎么办。” “那就全鸡宴呗。” 生生哽咽,不成调的语句颤颤巍巍,“我会养好它的对不对。” “好了,好了,乖乖宝不伤心了。狗狗这么乖,我们爱它,它也爱我们,一定会好好长大的。” 妹妹哄得差不多,陈亦程从她手里接过小狗,“叫灰灰吧。” “叫毛灰灰啊,这黑狗你眼瞎啊。”生生细眉拧起,不知道他脑袋里装了什么。 听见妹妹又张牙舞爪损他,陈亦程神清气爽肉撕成条喂狗狗,“就叫灰灰,来灰灰吃肉肉。” “不给叫灰灰,黑狗就要叫小黑!”陈亦程是在挑战她的权威吗?! 他乐得看妹妹趾高气昂,嘴贱逗她,“现在它是我的小狗了,我要叫它灰灰。” 生生无比委屈的瘪瘪嘴,什么话都咽进肚子了,带着不舍的哭腔,“灰灰就灰灰吧,我现在连一条黑狗偏偏要叫灰灰,做不了主。” 水漾漾的眸子浸满泪,像杯溢不出边的水,“系我冇用,是我没出息。” 陈亦程挑眉惊讶的看生生,对于她说出来的语言有一股心痒痒的欣喜。 很欣慰,妹妹在一点一点长大,各个方面越来越好,越来越优秀,曾经影响她的痛苦会渐渐变淡。 “对啊,真喺食塞米。”哥哥骂得理直气壮。 生生憋屈却还嘴硬,“那也要叫,柳灰灰。” 陈亦程漫不经心的笑,试探的问,“我也和你姓好不好,和婆婆姓柳。” 和妹妹有一样的姓,就像真正的亲兄妹,永远分不开。 生生一秒应激,姓后面站的继承权…这贱人不会还想从婆婆那争更多吧。 她开玩笑的说,“柳亦程,像果汁的名字。” “有你妈妈爸爸的名字不是很好吗,陈程。” “柳亦程好难听。” “那好吧,难听我就不叫了。” “陈程,你港我算唔算它妈咪。” 陈亦程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说,“做妈咪嘅人,要稳重啲?。” 说稳重,她的眼泪又要将将落,是她没有挑起一个家的稳重。 陈亦程赶忙把她的脸揉进怀里,堵住眼泪哄,“不怕啊生生,回家吧,我们回家。” “晚点回家,想吃夜宵。” 她生命的重量里加了一只小狗,有一个小生命会因为她活得更好,生活更有盼头了,食欲也好起来。 98裙子下面是什么(坐脸) “生生,带灰灰出来玩嘛,和我们家的一起,我家这个精力超旺盛。”季蔓霖在屏幕那头说到。 生生低头看着身下的“狗”,指尖抚上陈亦程的侧脸,“好呀,我家的狗精力也不错。” 移开手机一霎,她把食指中指塞进哥哥口腔,用气声逗弄,“是吧,狗狗。” 身下的哥哥含着她的手指,穿着女仆裙,带着脖圈。 “哎生生,你们家怎么那么多狗狗用品呀,好像灰灰还用不了这么大尺寸的吧。” 陈亦程吓得立马把她手机复位,呼吸急促,舌根止不住紧压指根。 生生今天穿了日牌的哥特风lolita,楼梯间遇到陈亦程,他嘴里的漂亮还未出口就被生生抓到房间里换上女仆装。 中二时期见朋友穿这种服饰,心里喜欢的发紧,偷偷买回来却一条一条葬进衣柜。太性别化的服饰她不知怎么承接,羡慕内核强大的朋友总能自洽。 玩到一半,季蔓霖打来视频。陈亦程想给她们留出空间,刚起身就挨一巴掌。 “你真不出来玩吗。” “我现在就在陪狗狗玩玩具。” 视频那头少女训狗训得头疼,喝斥声接连不停,能分多少神听她说话。 哥哥却因这通电话又露出这样的神情,清冷漆黑的眉眼紧紧锁着她,满心满眼都是她一人。 生生看屏幕里的女生一巴掌一巴掌揍狗,露出疑惑的眼神。 季蔓霖瞧着她的模样好笑,出声吓唬生生,“不叫的狗会咬人,你知不知道。” 她养的是大型犬,威风凛凛,“你要打它,不打它,它会分不清谁是主人的。” 耳边少女的声音有点失真,生生歪头思考了一下。 高高在上睨着哥哥的表情,一巴掌甩在脸侧。 十足的力道,陈亦程止不住闷哼出声,立马被她掌心捂得死死。 生生俯身只用她们两听得见的声音,“再哼得骚唧唧,下次穿男仆黑丝套装直播洗厕所。” 挂断电话,冷下脸淡淡道:“没有给狗狗准备口塞球是我的疏忽。” 一屁股坐在哥哥脸上,逼穴盖在他嘴上。 裙撑,南瓜裤,0d丝袜,大腿之间,他的眼睛格外漂亮,漂亮在满眼都是她。 下垂的眼尾被她坐得红红,好温柔,仿佛在说妹妹怎么样都没关系,真是纵容啊。 她有点不敢看那双眼睛,里面的爱欲太浓了,耀眼到生生怕被灼烧。 指尖轻轻摸上他的眼睛,盖住。还不够,还要拿蕾丝裙摆盖。 生生想,她如今这幅性格就是被哥哥和婆婆宠坏的。 腿根内侧柔软的肉蹭他的耳钉,冰冰凉凉舒人心扉。 一蹭,一勾,耳钉勾坏丝袜,拉出一个一个洞。 勾坏袜子拉出斯斯声,抬腿,落下,循环反复,丝袜褴褛,两人气息烧得灼灼。 0d丝袜接近透明,只薄薄染了层黑色,让腿不再死白,作为搭配与黑裙子和谐些而已。 可看见陈亦程赞扬的表情莫名不爽了,哥哥不是很少夸她。相反经常由衷的觉得她好,觉得她哪哪都好,她喜欢什么都支持。 生生拿更漂亮的女仆裙捆住哥哥,她不敢穿的漂亮裙子捆住哥哥。 她看着自己在黑丝下清透均匀的大腿,好漂亮。到底是什么让她不开心,黑丝引起的美丽羞耻症吗。 黑丝作为女性典型性感外物往往以性符号出现,作为暗示性欲的替代物。是她在自己凝视自己,所以才生气吗。 生生支起腰,脱掉南瓜裤,抬屁股操他的嘴巴,高挺的鼻梁撞在阴蒂上,膨胀的花一朵一朵炸开在哥哥脸上。 牙齿叼开勾丝的袜子,温热的气息往逼里钻,含住穴口花心水光潋滟的褶皱,温柔的细细吮吸。 从逼穴延伸到小腹,生生整个人都陷进在陈亦程给漩涡里。 爽的生生想哭,好讨厌,他又知晓自己不开心。 哥哥的大手压住她的腰往下摁,手腕上的漂亮手袖浮在腰间和她的裙子好般配,生生坐的安安心心。 她低头看陈亦程埋在臀肉下的脸,裙摆变成了层层迭迭的黑船百合,有条藏在花里的蟒蛇,一拱一拱朝穴里钻,朝穴里爬。 唇齿到舌尖,钻的她腿软,爬的她体酥。 腰间强硬的手掌扣住后腰,压着她的逼主动操他的嘴,吸干分泌的水液,舌尖描绘穴心褶皱,灵活的舌头变幻插进穴口,快速抽迭朝更深处送。 “嗯……啊…”被吃的头昏腿软。 舌尖在最敏感的地方反复勾,勾的她心肝都被挂鱼钩尖上了。 腰坐不直了,跪也跪不稳,软趴趴的往旁边倒。 又被哥哥的手臂支起,强壮有力的小臂鼓出青筋,她情不自禁的摸着。 指甲扣手袖上精致的蕾丝,和她全黑的不一样。哥哥的是黑白撞色,还有小小的蝴蝶结,指尖一点一点拔着蝴蝶结。 像什么呢,生生摸着哥哥的小臂。 树撑。 接吻。 生生抓住腰间的手掌,引着它从腰爬到肋间,爬过胸脯脖子,她弯下腰含住哥哥的手指。 和高潮一起来临的是楼梯口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小腹酥麻穴内抽搐,收绞收绞。 生生不敢叫出声,握住他的手掌,掌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吸奶嘴一样吮他的拇指。 99裙子下面是野狗(抽腿操腿) po 18 q.c o 陈亦程起身脱裙子。 生生把他拽下,压在身下。两条手臂紧紧圈住哥哥,越勒越紧,听他们两紊乱的心跳。 旖旎的气氛,还有他穿的变态衣服。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躲在房间里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哒哒哒…”她的嗓音随脚步响“哒哒哒…” 忐忑紧张随女孩子细细的嗓音像锤钉子一样在一节节打入脊柱,一节一节的发痒。 陈亦程挣扎想坐起来,被生生一巴掌重重扇倒在床。 “怕什么。” 给过你机会的,可你偏偏要上了我床才退缩。什么意思,把我当什么了。 又是一巴掌。 “贱人。” 陈亦程抓住她的手,温柔的一指一指摊开手掌,揉了揉,亲吻在手心。 陈亦程浓厚的眼睛笔直望透她,温柔的抚平她的情绪,身体力行告诉她自己不可能会退缩。 哥哥平淡的问她,“被发现了怎么办。” 话语是这样说,陈亦程安安稳稳躺在妹妹身下,一点儿“怎么办”的准备也没有。更多精彩请到:hunz irj.c om 生生联想到什么好笑的,笑倒在他身上,湿润的嘴唇贴在他下唇,“那我们两得去跪祠堂了。” “你说得跪几天几夜才能消清我们的罪孽。” “你个贱人还妄想消罪孽。电母雷公没劈死我们算好的了,你想把祖宗气活过来。” 他看她的裙摆,层层迭迭的裙子如荷花瓣散开,观音菩萨脚下莲。莲花是开花与结果同时进行的植物,过去,现在,未来,因果同时。 脚步声越来越近,陈亦程突然胆大无比问,“柳生生,你有信仰吗。” 妹妹死死压在身上,其实不压他也不会逃。 她的手掌死死压在胸口,心头被挤压出了奇妙的喜悦,被压抑的东西咕咚咕咚如莲子一样冒出泡。 陈亦程克制不住的幻想婆婆发现他们的表情,会不会直接气晕,会不会打死他们两。 大腿上的蕾丝裙挠得他心肝痒痒,裙摆做得蓬蓬面料就要硬,连带蕾丝也硬。 他们听着生生房间里的钟摆哒哒声,心跳不自觉和它共鸣,嘀嗒嘀嗒,打在在他们紧绷绷的胸腔内。 他好像曾经梦见过今天。在将醒未醒的梦境里。 周围一切清晰的就像显微镜下,灵魂出窍高维望着身边发生的事,周围一切的声音和行动,他清楚的就像重复过一万遍。 可怎么样都睁不开眼,魇进醉生梦死的清明梦。 脚步声进了隔壁书房。 妹妹趴在身上大笑。 “哥你是猪啊,忘了啊。” “婆婆摔了腿以后基本就不上楼了,之前说装电梯也不了了之。” 所以我们才能在楼上偷情。 “慧慧姐?” 她笑着摇摇头,也不是。 生生翻身躺在哥哥身边,“慧慧姐是用脚尖走路的,婆婆是塔塔上楼,你是踩实了上来,我老豆要先扶一下把手,我妈咪…” “这是我偷手机玩练出来的绝招。” 原来不是勇气。不是。 清明梦里生生是颗树精勾得他日日失春境。 浮尘旧梦。是真的吗。 今天外面的湿度如何,陈亦程恍惚感觉一捧捧土往上抬,抬到掩埋口鼻,喘不过气。 心呢,心又埋在泥下几寸。 陈亦程翻过身压住她全身骨关节,猛地擒住生生脖颈收力,侵略性的吻随之劈头盖脸。 幽梦难断幽梦回。 窒息让妹妹很快就张开唇,他想要妹妹的唇张得更大,于是虎口的力道愈大。 陈亦程学她平常掐脖子的样子,两根指头捏住喉骨,吞咽甚至呼吸都会生疼。 从唇齿到舌尖,她口腔内所有的氧气全部被洗劫一空,大脑出现缺氧性的钝痛晕厥,连眼下冒出生理性的泪水。 一只手掌控完全,妹妹只能仰头承接他的吻,从他口腔中汲取稀薄氧气。 强硬的吻随她泪珠大片大片的落,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才变缓。 陈亦程终于松开她的脖子,穿着女仆装的哥哥直起身,跪在她身上,弯了弯唇,垂眸看身下被掐得晕乎乎的妹妹。 缺氧她的眼睛都失焦了,胸口剧烈起伏。 无力的指尖搭在他身上的围裙荷叶边,女仆裙的精髓便是这围裙。 他拨开妹妹凌乱的发丝,露出完整漂亮的脸蛋,从脸颊到耳根潮红一片,虚弱的缓缓喘气。 呼吸弱的像小兔。 “哭什么。” 眼底平平,声音清冷,单薄的没有任何情绪。 俯身扇了一掌她的脸颊。 “坏妹妹。” 被掐晕了的坏妹妹乖巧的不可思议,扇她,会双眼迷离的主动含吻指尖。 乖死了。 想操死她。 柔软湿润的舌头,舌面小颗粒蠕动,他的心脏随着这些细微的触觉疯狂跳动。 指尖一一略过贝齿,想起她平常玩他的手段,干脆摁住淫逸的舌尖,在口中模拟性交的频率抽插,搅得嘴巴合不上口水直流。 弯腰抱住生生两条细长腿紧紧并拢在一起,握住脚腕提起来压在锁骨,阴茎挤进她的大腿根部,边操边亲脚背。 圆圆的脚踝骨头,陈亦程侧头一口咬住,刚好吻合口腔的弧度,一口含在嘴里,圈住骨头狠狠咬了一口。 同时腿根被卡住,动弹不得。操腿心,巴掌持续抽大腿。 抽到黑丝下的腿面浮肿,现出清晰巴掌印。 强硬的巴掌,强硬的阴茎,都在攻击她。生生痛的眉毛拧起,捏住他裙摆的指尖攥的发白。 陈亦程坐起把昏沉沉的生生抱在怀里,胸膛包裹住她的背,妹妹一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 手掌紧紧揽住她的腰摁在自己的腹部紧密贴合,手臂横腰拦截控制住她的上半身,强势的掌控圈住生生的全部。 单手捏住她大腿,两条腿在他手里紧紧并拢,掀开自己的裙子,阴茎操进她腿心之间。 一下一下的套弄,淫液黏腻在丝袜软烂一片,在操什么蘼烂了的熟果肉。 沾了水液丝袜的顺滑,他操得又猛又凶,和刚刚口的力道完全两模两样。 太粗暴激烈了,激烈到她的裙摆飞到腰间蹦哒哒,再也盖不住腿心里的肉棒。 生生意识渐渐回笼,漂亮的裙子在操她,逼被磨肿了,又爽又麻。 “嗯……放我下来”她抑制不住的呻吟抗议,掐他的手臂,“下来下来,放我下来,我要下来!” 回应她的是一记深深的顶操,耳边陈亦程哑着声音“不放。” 生生含糊不清,嗓音又带了哭腔,“哥哥,轻点操。” 陈亦程充耳不闻,挺翘的龟头戳进她的阴阜操,一顶一顶刺激阴蒂湿答答。 紧致丰满的大腿里全是滑溜溜的体液,抽迭的又快又猛,体感不比操逼差。 生生在他手里无法动弹,只能任由着他操腿,大腿根都被操得火辣辣肯定通红一片。 她低头去看,褴褛的丝袜中间龟头冲出,又隐没,来来回回,抵住阴蒂摩擦。 好被动,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她握住陈亦程箍在腰间的手臂,像坐过山车的安全压杆。 哭得呜呜咽咽,“陈程,我想看你。转过来好不好,让我看你。” 身体被他整个拎起来转过身,面对面打开腿勾住他的腰。 穴里流出的水液沾黏腿根一片,丝袜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得,大腿终于能接触到新鲜空气,风气吹腿面泛起鸡皮疙瘩。 生生摸着他腰间的花边腰带,蓬蓬裙摆随阴茎操弄而跳动,一跳一跳连底下的暴力撑也蹦出来,真的好漂亮。 好喜欢… 跳动的裙摆像兔子一样往她手心里撞,撞进来,她抓握,反反复复。 手掌贴在哥哥脸侧,直勾勾的对望,他眼梢红红眼睛里热烈的欲望仿佛要灼伤她。 生生问“会操进去吗。” 哥哥又掐她的脖子吻她,胸也被掐在掌心粗暴的揉。 “又不往下面插。” 龟头撞阴蒂,敲门一样的叩撞,没一会她就被硬邦邦的龟头戳到高潮。 高潮的小穴有规律的张弛,陈亦程把阴茎挤到穴口感受她的兴奋,花心像是在呼吸一样,水潮潮的一口一口吞他。 100吃龙肉的妹 “干嘛出来住,不同我住小叔家吗。” “从浅水湾到考试点要多久。” “二十二分钟。” “从这呢。” “十分钟。” “那不就得了,啰里八嗦你去死好不好。” 陈亦程沉默的跟在她身后等她check in,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滑动给慧慧姐报备。 生生的考试和陈亦程竞赛隔了没两天,慧慧姐陪婆婆出差没法陪她来香港考试,喊陈亦程先陪她在香港考完再飞新加坡准备竞赛。 “贱人,别告小状了,我请你吃点糖水去。”生生不用抬头都知道陈亦程在做什么,于是先打算用糖衣炮弹迷惑敌人。 “就太子附近的那家怎么样。啊呀,别发消息了,婆婆会同意的。小时候经常吃,长大后都好久没吃过了。” 生生不由分说直接把陈亦程拖走,“开心果糊还是芝麻糊?马蹄糕也好吃,要不再点个开心果糕也不错。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碗艇仔粥,还是吃云吞面。” 她笑眯眯的贴在陈亦程手臂,“老哥,你今天随便点,想吃什么我买单。” “接电话。” 陈亦程将手机递到生生耳边,那头传来慧慧姐的声音。 她不爽的听着慧慧姐的嘱托,死死瞪着陈亦程,一脚踢在陈亦程小腿上泄愤。 转头,走向管家等电梯上楼。 套房里她躲在另一间房里愤愤背笔记,往年真题卷和错题集摆了一床。 “吃饭了。” 陈亦程知道生生现在怎么样都不会理他,把午餐摆到餐厅,等她自己来。 许久生生拿着iPad磨磨蹭蹭的坐过来,筷子挑叁拣四的选点东西吃,稀稀拉拉吃猫食一般,全身心都扑在题里。 陈亦程按照妹妹的口味,蒸蛋混米饭,薯仔混米饭,鲈鱼混米饭,芋头混米饭,弄成小饭团摆在她面前的盘子里。 她不挑了,一口嚼一个饭团,眼睛还是没离开过屏幕。 婆婆查岗的电话呼来,陈亦程将摄像头对准生生告状,“婆婆你看,柳生生吃饭还玩iPad。” “你有病啊,我看题呢。” “什么都不吃,挑叁拣四,她要吃龙肉了。”陈亦程火上浇油添嘴道。 她嘴硬怼,“你把饭弄成这样,我怎么吃。” “不弄成这样,你吃一个小时都吃不了一碗饭。” 生生从来不会管是不是对她好,反正只要是不顺她心就挂脸。 婆婆看着两小孩斗嘴,严肃的声音穿过屏幕,“生生,不是说了很多遍了吃饭就吃饭,不许边看电子屏幕边吃。” 她撇撇嘴,在婆婆的注视下放下iPad,不甘犟嘴道:“明天要考试了,我多看看题还不行吗,反正您又不让我去外面。” 婆婆看着屏幕里的小孩,头顶一根犟种毛竖得笔直,低低叹了口气。 带这小孩一年不到,速心丸吃了两叁回,连着慧慧都憔悴了几岁,青春期的孩子威力着实是有点大。 慧慧一脸窝囊的要跟她走的时,她也不忍心看生生继续搓磨慧慧。心中默念慈母多败儿,狠下心要生生自己来考试,想着她这个年纪也有很多孩子自己赴考,忍忍心把她丢下。 最后慧慧又放心不下,也不知道这小孩给慧慧吃了什么迷心药,不带她了又舍不得,把全程安排好,叫陈亦程陪小孩考完试。 结果想都不用想,她们都带不动,哪里会听陈亦程这个半大孩子的话,果不其然,一下车孩子就飞走了。 婆婆刚柔并济的劝着生生,“乖仔啊,哥哥给我发信息的时候我不就允许你住外面了吗,只不过没让你吃外面的东西而已,明天就要考试吃坏肚子了怎么办。” “我只是想吃糖水而已,小时候您带我们吃了好多回的那家。” 为什么这孩子这么难带,一天到晚除了顶嘴还是顶嘴,面对她失控感,还是失控感。 都是她养大的,生生和陈程一比简直跟魔鬼没两样。 当初念着她没了妈妈,又在东临吃过苦。 纵容,一再纵容,纵得孩子无法无天。 真可恶的孩子,婆婆火气上来,也不管生生是不是真的不注意饮食安全,对着她一顿吼,“你在东临待那么久,有多久没回香港了。万一水土不服,明天还考什么!” 她不敢顶嘴,听着婆婆又数落她吃饭看电子屏幕,消化不良胃胀气怎么办。学功课也不差这最后一天,就趁她们不在故意给陈亦程使性子。 生生听着婆婆训话头越低越深,最后婆婆沉沉看她,无奈道:“算了,不说小宝了,等下你吃压气饭更难受。” “别温书了,好好吃饭,乖乖睡觉。下午你们去黄大仙那帮我取个东西,顺便去拜拜,求菩萨保佑我们小宝考试顺顺利利好不好。” 生生烦躁的点点头,感觉就像有根链子一样拴着自己,家人在另一头把她握得紧紧。 好,也不好。 “出去吹吹风放松一下就回来啊,晚上不许在外面玩,一定要和哥哥待在一起哈。”婆婆不放心的叮嘱,她左耳进右耳出越来越烦躁。 哥哥,哥哥,陈亦程,陈亦程,这贱人就是专门派来监视她的! 电话一挂断,巴掌就朝哥哥脸上呼去。 手腕被他抓住,“脾气大的要死,婆婆要求的,又不是我。” “你少说两句不行吗!非得嘴贱告状。” 心口一团火呼噜呼噜烧,生生站起来一拳捶在他胸口,继续叫骂,“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今天晚上在兰桂坊,明天晚上就可以去澳门和佳佳看演唱会。” “趁着谁都管不到你,死命耍是吧。” 生生气得满脸通红,扑上来揍他,连绵不断的拳头砸在身上,陈亦程感觉肺都要给她捶爆了。 力气真的是大,刚刚吃完饭攒出的力气全往他身上招呼了。 陈亦程不满的擒住她的手,抓住她往房间里推,“养狼狗咬心口,伺候的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要发脾气。” 他有些伤心,不知如何待生生,心里憋口郁气,还手打她的背。 生生被他还手,更不服气对着他拳脚相加,把气通通撒在陈亦程身上,“就发!就发!我就脾气大!” 101好妹妹,生得好,养得好 打架一路打到床边,陈亦程一把把生生扔在床上。立马被她抓住领子扑在床上揍,雨点般的拳头打得他毫无招架。 陈亦程被她打的火气也上来了,将她重重掀倒在床上对她骂:“柳生生!你有病是不是!哪有你这么蛮狠无理的人。” 生生翻身坐到他身上,抓住陈亦程的头发凶狠地回嘴,“你知道我蛮横无理还敢在婆婆面前告状,非得显得你有多好是吧,心机的要死!” 打着打着生生意识到不对劲,这家伙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了。 她下意识往下望去,果不其然,这贱狗硬了。 握住他衣襟的拳头卸力,她冷冷的回望陈亦程。 搏斗后的两人微微喘着氲热粗气,扭打在一起的手还不分开,目光穿透彼此。 生生嘴角噙着冷笑,嚣张跋扈对他说:“陈亦程,对自己的妹妹硬,是会下地狱的。” “嗯。” 他深深望住妹妹的眼睛,揍他揍的满脸通红,鼻尖出汗,骄傲嘲笑他卑贱。 生生从他身上倒下,躺在床上大口喘气,手指还狠狠捏住他衣领。 陈亦程翻身撑在她上面,生生漂亮的眼睛傲气十足,玻璃珠盛满琥珀酒亮的仿佛可以吃掉他。 他握住还抓在自己衣领上的手,压在生生头顶,俯身亲吻她的眼睛。 “好痒哈哈哈,还打不打,不打就算了,贱人别亲我。” 生生被亲的迷迷,她含含糊糊道:“认输啦?还犯不犯贱,给我道歉,以后都依着我!不依我还揍你。” 陈亦程吻的轻,如春风一般拂过她的脸庞,温柔的从眼尾亲到鼻尖。 陈亦程停顿,语气近乎悲怜,“为你好,也要发脾气,你才是大佬。” 身下女孩子,眸光亮闪闪,“那咋了。” 听到她说这种网络用词就头大,油盐不进,唯我独尊。 他垂眼不敢看她的眼睛,妹妹的眼睛肯定弯弯闪着亮光。 他听见了生生的心跳,生机勃勃。 俯身闭眼,压在她的嘴唇上,听她的心脏在接吻中跳动频率。 亲到她哼哼唧唧的胡乱细吟,亲到她勃勃有力的心脏乱了阵脚。 生生睁开眼睛,推开他,又被陈亦程用力的压进被子里深吻。 吻到女孩子控制不住自己陷入情欲里而恼羞成怒,躲开他的唇瓣,在他的嘴角边轻轻求饶。 被他亲得湿润的唇珠一上一下蹭过他的下唇。 “别搞,考试期间戒色。” 她似下定决心,不舍抽身。 戛然而止的欲望,生生不爽皱起眉头,凶巴巴的骂道:“别勾引我,要是明天没过,我砍死你。” 霸道的叫嚣,却任唇畔磨蹭彼此。 陈亦程盯着她的眼睛,湿漉漉的眼睛里全是未尽情欲,眼神涣散痴痴看着他的嘴巴。 明明还想亲亲,明明和他接吻很享受。 妹妹无法知行合一的模样,可爱的要死。好吧,陈亦程侧过头,把脸埋进生生的头发里,头发变成水草溺毙于其中。 他听着生生渐渐归于平静的心跳,淡淡开口,“不生气了,睡午觉了。” 生生侧目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男生,为什么要用陈述句,好贱! 她生不生气什么时候轮到他下定义。 她愠怒道:“凭什么,你背叛我,凭什么我还不能生你气。” “叛徒,spy!”说着她又生气了,一拳打在哥哥身上。 结实的一拳打的他背肌震动,压在她身上的小船晃荡。 “那要怎么办,你生着气睡觉吧,我不管你了。”陈亦程从她身上起来。 “你敢。”生生揪着领子抓回来,“你惹得我生气就这么算了?!” 陈亦程居高临下看着妹妹,刚刚亲亲不是哄好了嘛。 他俯身亲她,想继续亲亲掉妹妹身上的乖戾,又被一巴掌打开。 陈亦程卸了力气摊在床上,妹妹简直是魔鬼。 “睡觉了,不说话,谁说话谁是小狗。” 陈亦程假寐,佯装世界和平。妹妹翻身骑上来拱在胸前发疯般呜呜咽咽,一直蹭一直蹭,像条地龙搅得世界板块相撞。 精力堪比发情的狗,早知道刚刚不喂饭,饿她一顿好了。 他拎住生生的马尾辫往下扯,强迫她仰头看自己,“安分点好不好,求你了。” 慧慧姐说再带她就要短命了,他不信,以为是要赶着回去见女朋友。这才三天不到,他恨不得生生早点收假,恨不得他的竞赛提前。 乳头被啃哧一口咬住,他成了被强奸的鳏夫。 生生用她的虎牙钉把奶头磨出血,欲求不满的发泄,借机大做文章。 又不许亲亲,还能怎么哄,他找不到办法。 妹妹咬住奶头,声音像毛毛虫一样乱爬,“陈亦程,我明天要考试了。” “嗯,所以你还不好好休息。” “酒店三楼有限定旗袍展。” “休息好了,下午出去转转吹吹风。” 两人各讲各的,东扯西扯。 生生的燕国地图再长也该见匕首了,陈亦程听见。 “哥哥明天穿旗袍接我下考场,旗开得胜。” 陈亦程睁开眼睛,看着易位后的生生,露出想死的表情,疲惫地慢慢说,“你要是愿意明天看见我上新闻,现在就订一件送上来吧。” 她沉默,淡淡看他。 “那你穿旗袍给我操奶子。” 陈亦程就像浮萍一样,于密密湖水中被生生推来推去,全得听妹妹的指示, “你不是要戒色。” 生生一向对待考试虔诚,考试要用开了光的笔,家里文昌位摆文昌塔。别的女孩包包上挂星黛露,她要挂翡翠文昌笔。 “旗开得胜,给我一个好兆头吧,哥哥。” 陈亦程清楚她可怜的性癖,不过他今天并不打算可怜可怜她。 重复妹妹的话,“考试期间戒色。” 妹妹露出幽怨的眼神悄悄恨他,养不熟的狼崽子养精蓄锐的模样。你知道的,把她养好了迟早会反扑你一口。 她在陈亦程腹肌上隔着裤子磨逼,一路磨到胸,浅尝辄止。 重重压在他身上,用力拧乳头,不甘的放狠话,“迟早操死你。” 渐渐她的鼻息平稳,可陈亦程又舍不得她带气睡觉,就像,婆婆舍不得她带气吃饭。 吃饭,睡觉,人生大事马虎不得。 陈亦程摸着身上女孩子的长发,顺溜溜从头摸到尾。 又拎了拎了她胳膊上精壮肌肉,就是这种气血十足,瘦又有劲的细狗身材。怎么吃都吃不胖,一碗饭的能量能让她有精力闹三天。 名字还迭buff,叫生生一天天闹得家宅不宁,干脆叫静静好了。 手指压开她的唇瓣,抵住尖牙研磨,瞧,一口狼崽子牙。 一头顺发,一口好牙,妹妹生的好,养的好。 她闭着眼睛张开利齿重重咬哥哥的手,当磨牙棒一样。 妹妹的发尾绕指柔,绕一圈便倔强弹直,笔直的似要冲向云霄。 头发硬,牙齿硬,脾气倔。 陈亦程淡淡妥协,语调温柔,“穿旗袍哄你睡觉好不好,这样不生气了好不好。” 生生压在他身上乖乖点头。 102异地情香港出现龙卷风 生生埋进哥哥的胸里,吸乳头自带的馨香,“你现在扮演一个民国时期的堕落大奶男,我是你的恩客。” 隔着丝绸旗袍一口咬上去,急不可耐的解开盘口。 衣服又要被扯坏,陈亦程轻轻抽了妹妹一巴掌,“松嘴。” 生生不听话继续咬,一巴掌接一巴掌慢慢打在她脸上,妹妹对他的乳头有着别样的热情。 生生咬的沉迷,哥哥抽她脸也不在乎。嘴上更用力,牙齿几乎冲进肉里的势头。 扇在脸侧的巴掌变重了些,陈亦程笑得轻,“大姨是不是在你口欲期的时候没满足你。” 生生使劲咬,咬出甜味。 陈亦程不敢嘴贱了,嗓音迭上颤音,“柳生生,我也是妈生的,肉长的。” 哦,陈程也有妈咪,他也是小姨的宝贝。生生松了口,绕着乳尖舔舔。 鼻尖用力吸大奶子自带的温香,不忘对台词,“干嘛做这行。” “家里有个妹妹要读书。” “亲妹妹还是情妹妹。” 陈亦程睨眼看她,里面的情绪深似海,“你说呢。” 她闭嘴继续把脸埋进大奶里拱,拱得哥哥心里只剩她。 陈亦程慢慢讲着故事哄她睡觉,“家里穷,妹妹聪明拿到公派留学的名额。” 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摸她的长头发接着说:“妹妹不仅聪明还懂事,有时给她加餐,家里母鸡下蛋,或者我去河里捞野生鱼仔。妹妹都吃,很乖,很好带,不挑食,吃饭超积极。” 她脸红了红狠声道:“掺假私货想挨揍。” “番薯仔五毛,鸡蛋一元,偶尔砍个三元的碎猪肉。后面军阀混战,苛捐杂税猛如虎。” “就这么一分一毛的把妹妹供出去,可后面打仗番薯买到三元一斤。” 生生越听越熟悉的,尤其是后面的物价一模一样,“你看了我的书!” “扔客厅,我想看就看了。” 生生撇撇嘴,公共空间确实不好发作。 心绪却沉进一口没有名目的缸荡荡悠悠,她好安心,哥哥看她的书,哥哥讲故事。 “所以你之前是良民,今天才堕落的?” “今天妹妹登船。” “妹妹以后跑了怎么办,不回来了。” 她说得理直气壮,“你养了个白眼狼。” “姑娘远走高飞,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那是她的本事。” 她的本事……的本事……本事…事… 陈亦程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说。 “日本仔飞机在屋顶呜呜嘈,港口全打坏。一张船票堪比天价,妹妹出国迫在眉睫,出此下策,这是平民老百姓来钱最快的方式。”毕竟向下的自由最容易。 生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趴他身上睡着了,单看脸,真的好可爱。陈亦程忍不住亲了亲,又亲了亲。 longchamp的妈咪包陈亦程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背比较好,背在腋下有点勒,提着又怕会弄脏底部。 陈亦程一手遮阳帽一手小风扇,在想慧慧姐平常到底是怎么样陪她出来的。 就整理了一下包的空隙,生生不见了,而他身上全是生生的东西。 茫茫街面人影憧憧,迟迟不见她身影。一点儿白在脑海里扩散,慢慢两耳到额心像顶了块白布在香港街头新新旧旧的楼里乱窜。 亲人之间的心灵感应吗,街角那片霓虹灯闪烁频率好高。都说兄弟姐妹之间会有奇异的感应,心灵相通,一方痛另一方也会感受的到。 所以对面街角YAMAHA招牌格外的亮。 果然生生站在玻璃外看车。 “又看上哪台了。” “我读大学去不开这个了,我要买跑车。” 陈亦程也把视线落在玻璃里黑色的机车,“终于舍得你那肉包铁的玩意了。” “呵呵,下次夏城塞车的时候别让我搭你。” 又阴阳怪气接一声,“大少爷,下次有种也别让别人接,自己开车试试。” 陈亦程有驾照但从没见他开过车,就等着别人伺候他,这娇生惯养的贱人。 “在夏城就算天使来开车都要得怒路症。” 她转过身,想着什么,语调慢慢:“如果在加州。” “约会时在一眼望不到头的棕榈大道开莲花肯定很爽。” 陈亦程被她逗笑,阳光撒下来,她的睫毛出现了烧金一样的颜色。 这感觉就像女友在和他讨论,以后接她去约会要开什么车。 生生扯他的衣服,“走吧大少爷,你的埃尔法等好久了。别让他们开过来,几步路我们走过去吧。” 陈亦程牵起抓在衣袖上的手指,交握扣在手心。 像普通情侣,牵手走在街上。 仅仅走到马路对面,这一截小小段路。让他生出了贪恋,贪恋可以和妹妹光明正大相处的每时每刻。 是异地才生出的勇气。 逃离养育她们的土地,逃离最熟悉的地理位置。不能触碰的人,紧紧实实握在手心。 在这一时刻,在这个坐标点,世俗的枷锁套不到他的脖子上。 陈亦程牵着她的手,冒出的勇气大到像能受所有苦难的修罗。 牵着她的手,牵着了全世界。 香港浮在中间域场,变成去见菩萨要渡的河。 出了夏城他膨胀成了肥仔,把四周的空气吞噬殆尽,体内的血液被异地空气充的稀薄。 连他的眼睛也变得透明,一种奇异似水的透明度出现在街上每个行人身上。他对擦身而过的每个人都印象深刻,忽然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 不止想在香港牵她的手,还想好多好多地方。 不怕任何一个人看见他们牵手。 人生须臾,不过尔尔。 他们牵手不过是芸芸众生里,最普通情侣会做的事。 不会有任何一丝多余的目,光落在他们相牵的手。 贪恋这个红灯会很久很久。 陈亦程小时候在香港总是受不了过马路时很急很急的铃声,即使知道是为了方便盲人,这促声音敲打着心脏发麻烦躁。 今天这铃声打出了渺沧海之一粟的铃声。 高楼大厦立林,行人步履匆匆。 人类短暂的一生看不见沧海桑田,看不见斗转星移。 这么一个大大世界,怎么会在乎两个小小人牵手。 他们渺小的就像肉眼看不见两颗原子碰撞,土星环不知道蚍蜉摆动了尾巴,谁又会听见树叶在说悄悄话呢。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比兄妹牵手还要重要的事。 擦身而过的每个行人都有比他们牵手更重要的事,比如着急下班,比如着急约会。 香港人走路很快,尤其中环那片。现在陈亦程希望大家都急的跑起来吧,跑跑,跑跑,跑到得克萨斯州的龙卷风降临在香港,把他和生生卷在风眼里。 龙卷风出现,又会发生很多比他和妹妹牵手更重要的事。 他的爱出现在香港,他的爱让香港陵迁谷变。 陈亦程期待天灾,期待所有人自顾不暇。 世界毁灭,成全他的爱恋。 太阳暖洋洋,全是希望与幸福的暖洋洋,和妹妹走在阳光下的融融喜意快要将他温晕了。 他牵她的手紧紧握了下,好怪,一点逻辑都没有。 怎么会想龙卷风降临香港而不是台风,是因为台风天见不到太阳吗,想到这他莫名笑起来。 “神经病吧,走着好好的干嘛突然发笑。”生生怪异的瞧他一眼,甩开手快速钻进车里把门锁起。 隔着玻璃窗做鬼脸,催司机快开车。 陈亦程外头瞧她,敢情让司机不开过来,是打算这么整他啊。 弯腰敲玻璃看车里面,生生像超兴奋的狗狗转来转去,一会嘲笑他一会威胁司机快点开,司机来回看着他们两,汗都要冒下来了。 陈亦程对她做口型,“罚单都是司机去交的哦,从工资里面扣。” “那又怎样,我出钱好了。” 陈亦程直起腰,低头透过昏黑黑的窗户看她,少女真的是一种藐视天地的生物。 身上全是妹妹的东西,拿也拿不全,如巨型蜗牛挂在身上。妈咪包学lady一样挂在臂弯,作势一样一样的要往地上放。 太孩子气的人能沉住多久气,门在陈亦程面前打开,生生“恭敬”的下来迎他上去。 103即怕又何必想,即想又何必怕 手心里握三柱香,香烟朝身边的妹妹飘去,陈亦程没有抬头看菩萨。 跪在后面看不清大殿,金金昏昏一片,也不知道跪的是什么菩萨。 闭眼,内心什么也没有,跪在妹妹身边磕头。 扑通,圣杯落地的声音。 紧接女生凌厉的骂声,“你有病啊,离我那么近干嘛,我的身体要挨你烫了个洞。” 生生什么也不顾,手里的东西全朝他砸去,匆匆捞起裙子看自己的腿,“痛死了。” 妹妹腿上烫的艳红的圆圆红印,红得像血。 她生气走开,去另一头跪拜,敬香。 掷圣杯,摇签。长长的头发随她弯腰起身就像从地里面拔出来的。 陈亦程转过头看大殿的方向,香炉里金纸烧的浓烟四起,四处一片烟雾重重,手心里的线香袅袅仍是一股窒人的香味。 他膝盖前有一个阴面的杯筊,还有一个去哪了。 是圣杯,是怒杯。是什么。 还有一个盖在伞下,对确定性的贪婪无限接近圆,以至,陈亦程不敢掀开看看正反,不敢看看究竟是什么。 旧了的圣杯,红色斑驳,露出里面白脏脏的木头心。 他连外面这个也不敢看了,握住弯弯的杯筊一起塞在伞下面,掩埋。 手心里三柱香头,莹莹火头忽明忽暗,烧尽烟灰坠落在虎口,香头仍幽幽吐着烟火。 他抬头看匾额,金光灿灿,赤松黄仙祠,不是苦海慈航。 不是苦海慈航,陈亦程突从游园惊梦中醒来。 烟烘烘一片,地面上的灰尘都飘在半空中,看不清任何一个人的脸。 大殿里长明灯火光烁烁,头顶上纸灯笼流苏晃晃。 香火鼎盛的庙宇,来来往往人很多,可陈亦程却觉得只有他一人头顶烈日。 再回头生生已隐没在人群中。 陈亦程握住香,跪也不是,拜也不是。 他拜谁能实现自己所要的。 日光烈,陈亦程直视前方,他眯着眼睛,无法看清太阳,无法看清菩萨。 那一天好猛太阳,暴躁凶恶,辣得人惶心七七,晒得人头顶焦焦。 水泥地白光耀眼,反射地面直刺眼睛。 他陈亦程现在胆子大到,敢在菩萨面前和妹妹跪在一起。 光线火辣辣的刺进皮肤,扎的他头晕目眩黑天昏地。 陈亦程起身将手里的香扔进火炉里,通往地狱的入口可以吞噬一切。 陈亦程找了个空地,等半空中的灰尘再次落地。 他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踏进寺庙,就像孤魂野鬼或者幽灵之类的,不能靠近寺庙的东西。 远离人群的空气凉许多,心情渐渐平淡。不服气马上涨出来,他什么也没做,就跪在妹妹身边而已。 不是征兆吧,许是不小心,闭着眼睛没有办法的事,上香被烟烫太正常不过了,概率问题。 陈亦程伸手盖住树荫下的太阳,指尖在阳光下快呈雪白的透明。 正巧一片树叶翻飞落在张开的手心里,躺在手掌里把掌纹盖了个大半。 阳光下一片树叶显出懒洋洋的姿态,叶脉清晰,叶缘泛黄烘得打卷。 连同一种虚浮浮,不真实的感觉和树叶一起飘在手心。 陈亦程立在太阳下,发了呆一样看,直到手掌晒得火烫烫,握拳牢牢握住掌心之物。 不甘心,还是不甘心,他起身找生生。 这个月份香港还热的人燥,反正不论如何他是受得起的,如何都是。 妹妹蹲在睡着的猫咪旁边,在它身上搭石头和树叶,零零碎碎摞了好高。 他出声惊的猫咪翻醒,爪子挠伤生生的手背,渗出点点血珠。 香港的艳阳天,阳光撒得均匀,陈亦程只觉齿发冷,背发寒,腿发软。 这是惩罚他跪在她身边吗。 可这惩罚偏偏不罚在他身。 叫他想怎么做也没有办法。 他如何是受得起,可她呢。 太阳和菩萨都在身后膨成了巨大体,巨大,巨大,巨大到叫他患上巨物恐惧症。 双脚发软,不敢回头。不敢抬直视太阳,不敢直视菩萨。 陈亦程哑得喉咙疼,死死凝视那一点点血珠。 日头烈烈,阴风泄泄。 便是这小小一点血珠,是他永远也无法跨过洪流。 不被世俗承认,无法跪天拜地。 心寒,从心血管里泵出的血液寒的像是冰水。 烈日光光,灼心惶惶。心被太阳啄的晃荡荡。 整个人就像一块被太阳烧红的钢印进冰块里脱水,他甚至听见自己发出了滋滋声,水淋淋的掉着肉。 他刚刚在侥幸什么,在侥幸若身处其他时代,爱妹妹是被允许的,女娲伏羲,亚当夏娃。 陈亦程有一百个理由放纵自己于岌岌可危墙下行走,于河边泥泞的小路行走。 挑战世俗的规则,挑战个人的意志。 踩在感性与理性的绳子上,反复让上帝掷骰子。 掷出什么他都不满意,什么结果他都不满意。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还是他从来都不敢面对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即怕又何必想,即想又何必怕。 104初一十五 每逢初一十五柳生生起的格外早,火盆里青烟缭绕,她边迭金元宝边烧,细细喃喃述情。 在东临养成的习惯,只要想妈妈就给她烧纸,迭元宝。 陈亦程路过也会烧点火纸,自香港回来后的十五,已足足袅绕了五天五夜。 陈亦程跪在她身边默默陪着迭元宝,伺候她烧舒心了上床休息。 “陈亦程,你上去休息去,别纵着你妹疯。” 婆婆不耐烦的叫他,正午那团空空白白烟攥得她喘不过气,晚上回来这死女仔还在烧。 一栋房子充满pm2.5颗粒物,全是她这个好孙女一手造出来的。 “天天烧也不嫌熏得眼睛胀,别烧了,柳生生我叫你别烧了。” 神龛里大慈大悲的白玉观音蒙了面,只剩两盏明灯火阴阴的亮。 细路顶着白珠子看她,哼,哪有自己给自己烧纸钱的。 唰,全身冰凉,跪在那的人和心永又有什么区别。 她再次抬头看,血滴滴的灯芯子尖尖往上冒,周遭一蓬一蓬的红雾烧的烈。 一模一样的半张脸,如今,连这双眼睛也被攻城掠地染了心永的模样。 烟雾将心头埋的扎扎实实,堵得气闷紧胀,婆婆抄起拐杖向柳生生砸去。 “柳生生我叫你起来,听见了没有,给我起来!” 陈程立马过来巧妙的挡在她们之间,生生跪在地上,像个木偶。 任谁叫她也不停,一张张黄纸喂个不停,就是要等吃饱。 一口香火,一口人气,十分愿力。 不断不断喂,喂得情真,喂得心诚,喂得意坚。 火盆里纸钱光耀煌煌,影影绰绰照不清心头事事,只盼香烟能带她上叁十叁重天。 低蒙轻暗的嗓音断断续续挤出来,“您也看见了是不是。” “妈妈在烟里。” 青烟悠悠升腾漫霰,火盆里藏在灰黑纤维里的小红虫子明暗交替。 扬起,火光亮瞬一闪,落下,炭化的灰纸朦朦胧胧死掉。 婆婆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凌厉的骂,“柳生生你存心要坏了家里的风水是不是!你烧了几个正午!” 柳生生不服,还要顶嘴,念念叨叨说点骇人的鬼话,说出的话轻飘飘,纸钱也轻飘飘。 “真是纵得你无法无天,谁能管得到你!柳生生,你长能耐了是吧,我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七月烧你东临的家,今天烧这,全拉给你妈陪葬!” “柳生生你要发疯就一个人发,你哥明天还要念书。她们也就拿点工资照顾你,犯不着陪你死火里。” 婆婆扯起陈亦程往车里塞,连夜把陈亦程送回西山。“你妹疯了,她要把家烧了才安心。” 房子里所有人都消失了,除了烟雾里的几个和妈妈,还有她一具肉体。 周身只剩静荡荡的无边际烟雾,飘呀飘,飘的连带着人也虚浮浮浑身乏力。 烟气一浮浮的裹她,熏得眼睛直冒水。 生生不明白,明明就在,明明婆婆也看见妈妈了,为什么不承认。 不承认就不在,看不见就不在。 烟雾阵阵刺痛直插心肺,生生猛烈咳嗽,咳倒在地板上,最后一点力气,转起眼珠子往上看菩萨。 她轻吹一口气,任自己如颗粒物般飘在白玉菩萨脚下莲花,拂得荷花瓣飘晃晃。 她也没想做什么,只想喂饱妈妈而已,不过有人和妈妈抢,喂的时间就久一点罢了。 窗外落雨,打得烟雾藏了水汽,有了重量便沉沉落地。听着哒哒声,一点一点力气慢慢聚气。 越响越不对劲,响得她如花瓣坠水,却以为自己还在菩萨脚下。 摁下窗帘遥控,原来是桂花雨,滴滴答答,在她的玻璃窗落下。 树枝啪嗒砸在玻璃上,小小的桂花落了窗台一地,映上满月,金光灿灿弗若佛光。 有人为她降了一场佛光雨。 人工降雨,月光花,佛光雨。 生生翻身把自己躲进被子里,隔着玻璃,隔着被子。浓郁沉沉的桂花味如亮晶晶的雨又落了满脸,吸饱的水汽全数掩进棉花被里。 嗒,是小梯子挂在桂花树。嗒,是小梯子落到她阳台。 “生生开窗,是我。” “你也滚!” 啪哒啪哒桂花雨又落个不停,他现在在树上,能给她施一整夜的雨。 喧嚣的雨下得她烦躁,闷闷的吼了声,“神经病,我又没锁窗。” 哥哥爬进来一溜烟钻进她的被子,把她翻过来抱在怀里。 妹妹浑身硬的像僵尸,温热梆硬的躯体。 他想吻她的脸,半响终落在她发顶。 她又生气,陈亦程轻轻拍了一下妹妹的脸。 “喂,哭包,哭一下。” 倔强的声音和士兵一样铿锵有力,“不哭!” 他把妹妹的脸摁在自己的胸口,用她长长的头发盖住两侧,“哭哭包,藏起来了,现在谁也不知道哭包在哭。” 胸口渐渐湿濡,陈亦程有一种溢乳的错觉。 生生鼻头抽抽,“婆婆不是带你回西山了吗,就留我一人自生自灭呗。” “我和婆婆说,先在我家睡一晚吧,太晚了,不然明天上课提不起精神。” 独属男人的温热,压住她,压得她双肩重重。 “我们陈程前途光明,由不得我造次。” 陈亦程不敢说话,抱得她紧紧。 生生攥紧他胸前的衣服,捂得红头热脸人昏昏。 你在就好了。 什么时候,你都在就好了。 就是这样,生生忽然又对哥哥生出了恨。 他太好了,可又偏偏不能融入她的生命,就叫她净生贪嗔痴慢疑。 如此,怎么能不恨哥哥,不嫉妒哥哥。 婆婆嫉妒过妈妈。 在东临的时候,她悄悄的意识到婆婆的手有多长。只要她想管,根本不会由后面的事发生,她就这么冷眼看自己的女儿走进火坑,看火丝是怎样一根一根燎死她。 妈妈嫉妒妈妈,妈妈操控妈妈。 整个世界像个吃人的大手,掌心生出血盆大口,齿间还有一层大手。 她明明有能力救妈妈的,为什么任她一条道走到黑,为什么不伸手。 是妈妈的出现将婆婆踹出东临,所以妈妈应该理所应当的死在东临。 生生用力闭了闭眼,眼泪全眨进哥哥胸口,湿漉漉一片。 陈亦程的身上沾尽桂花味,丝丝暖意也流到她身上。 什么味道都吸收不了,空悠悠荡在皮肤上。 空留味道在身侧,怪绝情的。 生生闻着这味道想吻他,想他会有自己的味道,想吃掉他融进胃里裹。 她抬头看他。 她在哥哥怀里说,在烟雾里看见什么了吗,全身有光,就像月光,桂花一样的光。 陈亦程心中砰砰直跳,生生的床一半软一半硬,被子绵绵厚厚。床上什么都有,双节棍,游戏机,发夹,身体乳,疙疙瘩瘩。 她的领地就像盘丝洞,径直留人纸醉金迷。 听着她的话,睡着她的床,连心也坑坑洼洼。 妹妹的房间和整个家都格格不入,家里老旧的别墅,还挂毛主席头像。客厅墙纸是千禧年流行的浮夸雕花,红木家具十年如一日的沉重。 他们俩的房间门口挂国画节节高的竹子,骏马图连接走廊,五匹飘逸的马天天看他们上学放学。 陈亦程抬眼看,公主风的床帏聚气压得低低,绣金被子蓬蓬浮在身上,奇奇怪怪的人偶娃娃围在四周,昏黄的水晶吊灯将所有东西都镀了层鎏金。 处处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浪漫。 他闭眼,整个房间的构造清晰涌入脑海,繁杂的就像一个维多利亚时期的万花筒,待久了会晕,会分不清外部世界。 背后阴凉凉,被盯着一样,他把妹妹抱的更紧。 “哥哥你看得见吗。” 好久,好久,没等来哥哥的吻,听见。 “我是麻瓜。” 生生低头,脸埋的深深,手攥的紧紧。 又躲她,躲了她多久了,迟早砍死这贱人。 得到过爱的女人,如此敏感,蚕少吐了一根丝她都看得见。 妈妈的忌日还有两天,烟还要燃两天。 只要不听婆婆的话,是死是活跟她没关系。即使是亲女儿。 小姨性格更温柔更听话,婆婆对她比亲生的还好,助她在美国风生水起。 现在婆婆又有一条更听话的狗,正在抱着她。 105红色的字,红色的肚脐 生生撕心裂肺的对着电话吼,“你到底回不回来!我妈才死多久啊,你就能忘的一干二净?!” “生生,你理解一下好不好,妹妹肺炎住院了我走不开,过段时间我一定回去。” “她不是我妹!你别说那么多废话!回不来是吧。”她吐出憋了太久的郁气,精疲力尽的说:“那我做什么你都没有资格管,你不配当我爸。” 生生觉得自己可怜,可悲,又可笑。 她说出口连自己也觉得幼稚,没有爱能拿什么威胁,她还能拿什么威胁。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让爸爸回来,没有爱,她还有生命是吗,一个可怖的念头。 她沉默,良久生生无比认真的说,“是不是只有她会哭,她会生病,其他人在你眼里都是死人!” “也是哦,我妈都死了,人要往前看是吧,爸!我告诉你!我走不过,跨过我妈的尸体往前走,我做不到,除非我死!” 一挂断电话,眼泪就溃堤而出,明明在电话里骂是不是只有妹妹才会哭。 她不想哭,她真的不想哭,她不想亲身认证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为什么不能主动察觉她需要爱,而不是等她哭着喊着才大发慈悲的施舍一点点爱。 手里的日记本是爸爸从她出生起开始记录,还有她给爸爸写的信。黄黄时间爬满纸缘,生生用力读着上面的一字一句。 期待爸爸爱她就像期待一颗细菌侵入她的身体。 火苗卷蚀纸张,曾经心存过的幻想化为灰烬。 生生低头看着墓碑,柳心永叁个字还红艳艳的在黑暗中亮着。 妈妈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死啊。 柳生生崩溃的边哭边踹墓碑,疯狂把恨发泄在这块代表妈妈的石头上,踹的太过用力石碑震的她脚疼。 泪水模糊眼睛,她再也看不清柳心永的名字。 而后她瘫软跪在石碑前,双臂紧紧圈住冰硬石碑,把额头死死抵住柳心永的名字。 感受尖锐的刻字划在额心,来回用额头去磨锋利的字,磨的一片通红也浑然不知,恨不得与之相融。 密密麻麻的字印在皮肤上凹凸不平,留下了鱼鳞片一样的形状,她倒真希望这些字可以像鱼鳞一样长进身体。 生生抱着墓碑,用额心感受妈妈的名字。紫绿色的眼泪,橙蓝色的血液不舍昼夜流淌在躯体中。 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凹下去的字里,泪水填满妈妈的名字。 只剩痛苦从名字里满溢出来。 红色的字,红色的肚脐。 生生把眼睛也贴在艳红的字上,手伸进衣服里抚摸自己红肿的肚脐钉。 下午从墓碑下取出妈妈生前的首饰,把妈妈结婚戒指上的钻穿进肚脐。 没事,妈妈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红肿的脐钉热热的发烫,仿佛有根虚无缥缈的脐带还在连接着她和妈妈。 生生剖开地表的土盖在自己身上,温热的土零零散散的抱着她,是妈妈的怀抱。 妈妈,我好累,要是能一直在你子宫里就好了。 四周空旷寂寥,无人的墓地她一点都不怕,只是感觉被冰冷的奇数包围了。 她想妈妈了,她妈妈在这。 生生对墓碑絮絮叨叨的说学校的事,说她的朋友,说她的烦恼,说她的感情,说她长大的变化。 她抱住妈妈的墓碑边抽泣边说,没一会儿意识模糊靠在墓碑上睡着了。 迷迷瞪瞪被雨淋醒,她抬头望天空,黑黑深沉的天空挂住一条条的浓云,她费力的分辨残月猜测几点钟,身体无力的歪倒在墓碑下,雨水打在身体上。 头搁在墓碑上,望望天她感觉是凌晨两点钟,混乱的时间,迷途的羔羊。 天上的星辰高挂,远离城市的光污染,星星透亮闪烁。 周围环境与她间隔一寸“存在”膜,生物直觉说是凌晨两点十五,在广袤无垠的荒地上她却产生了幽闭恐惧感。 连绵的雨水里,她有一种错觉 一种溺身于海底两万里的窒息和压迫。 细细长长的雨砸落在全身,冷而利,像无数大头针扎在身上。 她会不会也腐烂在雨地里,皮肤,血肉,骨头都烂在土里,只剩肚脐上的钉子在大地发光。 空气稀薄,呼吸不畅,窒息感如被麻药灌醉,头颅困圈于土地和雨水之间。雨水和泪水互替融合,是什么水也不重要了,沉溺雨水以下,漂浮溶于泪水。 被雨水打的睁不开眼,水溅起泥土打在她嘴角,苦涩的泥土顺着雨水流进口腔。 女娲娘娘捏的泥娃娃跳进她肚子里,在她弯曲的脐钉滑滑梯。 昏暗无边的浓云,水推波身体,土承载灵魂。 聒噪哒哒的雨水,拍打反复拍打,倾泻雨幕中她看见一双黑色的鞋子。 雨打在地上,跳成银色烟花,溅出花滴落在鞋面上。 一个一个漂亮的水圆,蹦出又弥散,轻巧的像在跳舞。圆扩圆,同心圆套同心圆。 生生费劲的转动眼睛往上看,黑色的裤子,腿很长,长腿的鬼来接她找妈妈了? 睫毛被水珠打的发颤,满脸湿痕,头好晕,意识朦朦胧胧,昏死前才知道鬼的脸是看不清的。 106大刀向哥哥头上砍去 柳生生再清醒时,盖着最熟悉的毯子躺在婆婆身边。她掀起衣摆覆在发热的脐钉上,确认还在痛不是梦。 迷惘的昏沉使她分不清什么是现实,她望着天花板。 身上干净的睡衣,额头上冰凉的退烧贴,婆婆均匀绵长的呼吸,空气中老人的木头味。 失意的神态,她像是在宇宙混沌空间中被液压机压榨。 宁静温馨空间里,她悄悄跟着婆婆的呼吸频率一起呼吸,脑海里全是在乱七八糟的事。 生生无法入睡,不知过了多久,她蹑手蹑脚的拿起毯子溜出房间去自己的房间。 路过陈亦程的房间,生生停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爬上楼腿还虚浮绵软,昏昏晕晕的脑袋,鬼使神差压开他房门的锁。 跨过他的房间门口,走进他的空间中,鬼魅般窥视着静谧深蓝色被子里的一大团生物。 忽然那名为妒忌的妖物跨越时间空间撰取了她周围的氧气,脑袋开始发瘟滔天的妒意,让她无意识的再次留下紫绿色的泪。 踩在明暗交界线,生生看着自己被光照的部分接近透明,拖着长长影子,被折磨的像幽灵一样漂浮在这。 站在床尾如阴间鬼,久久的凝视阳间太阳。 没有打油的客房,光脚踩有微乎其微的点点刺痛。 赤脚走进他的空间,木地板啃噬她的脚心,小美人鱼初上岸尖锐刺骨的疼,踏着荆棘撕破自己。 窗外风声呼呼,吹得百叶窗抖动,有点想站上去。 她捡起哥哥书桌上的美工刀,哒哒哒,刀片推出,金属片泛着肃杀的冷光。 生生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把妈妈的这把大刀摸出来了,她回忆起小姨也有一把类似的刀。 这把刀杀过小阿姨,杀过小妹妹,最终也要朝哥哥杀去。 深蓝色的被子,灰色的睡衣,男生的睡相很好恬静又温馨,美好的像故事书里的插画。 但是! 凭什么陈亦程可以睡的那么香,凭什么这家伙没有烦恼,凭什么他可以过得顺风顺水! 尤其在一个失眠半个月都没睡过好觉,唯一好好睡着还是在墓地泥泞土地上的人面前睡这么安详! 她说不清是怎么样的复杂恨怨,只觉得心口变成了火炉子。 他绵长安稳的呼吸频率,对着她心口火炉子呼噜呼噜吹,膨胀的怒火上蹿下跳疯狂叫嚣挑衅。 四肢却发寒发冷,水鬼缠绕住她的身体,拖进寒冷刺骨的水下。 她赤脚走到陈亦程的床头,盯住他,一眨不眨的一直看他。 他还躲她,他怎么敢的啊,流着同宗血,他能躲去哪。 哥哥你为什么要躲我,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发烧让她又冷又热,好难受。失常的温感,失常的她。 她把刀尖抵在哥哥的心脏上,轻轻戳了戳,自问自答般低声问道:“你永远不会像我这样失常发狂对吗。” “因为你什么都有。” 哥哥的心脏为什么不会像孕肚一样高高拱起呢,那她怎么看得见心脏里是否埋了爱她的肉瘤。 耳边传来桂花树叶哗啦啦的声音,百叶窗垂下一半,树影切割月光透进柔美的条纹,零零碎碎撒在那张小桌子上,书本和笔袋整齐的摆放在一角。 半响,生生捞了捞手里的毯子,手指勾住裤子褪下来,蛇蜕皮一样,露出光洁细腻的腿。 掂量轻薄的内裤,轻轻的牵住陈亦程的手,用内裤非常熟练的把他的手捆在床头。 内裤上漂亮的白色蕾丝边团在他的手腕,如白色的山茶花绽放。 生生握着刀,掀开他的被子,手盖住他的性器。 垂眼观察手里性器的变化,慢慢在她手里半勃起,真是奇怪。男人这个物种怎么是这样的,睡着了还能勃起,真是可怕。 轻手轻脚岔开腿跪在他腰边,热热的手覆在阴茎上温柔的揉。 刀刃从胸口划到锁骨,睡衣划破一长条,他丝毫没有察觉。就像他腰腹上烟疤外圈的环,薄薄刀使得轻,破皮不会痛。 压下腰,难得很有耐心的撸。肉棒抵住小穴蹭,半硬的龟头抵戳花蒂,慢慢的她变得湿润。 她撸的专心,外突的经络在她手心跳动,握住勃起的越来越粗硬的阴茎上下滑动,丝毫没有发现陈亦程醒了。 直到陈亦程睡眼惺忪试探的开口叫她“生生?” 她抬眼看睡的浑浑噩噩的陈亦程,讥诮笑,真是睡了一个好觉。 刀剑用力朝着陈亦程胸骨扎进去,吓得哥哥惊呼出声,一巴掌打歪大刀斜斜插进被子里,顺势在胸口划烂一道血痕。 生生从血痕里摸到他心跳扑通扑通,跳地猛,像青蛙在里面蹦哒。 她要把青蛙救出来。 蓬蓬蓬,她体内的青蛙与哥哥体内的青蛙共颤了。 好快好快,好兴奋,兴奋到心悸般的缺氧。 从旁边捡起阿贝贝毯子捂住惊魂未定的陈亦程,握住阴茎往下坐。 还未触碰小穴,大腿根被他用力的抓住,身体被他握住,悬在空中不上不下。 他崩溃一把拽下挡住视线的毯子,对生生厉声喝道:“你在干嘛!烧糊涂了?!” 她顾不了那么多,固执的往下坐,握住阴茎的手一失力,惹得陈亦程闷哼一声。 陈亦程掐的用力,五指陷入她肉感丰腴的大腿中,虎口完完全全掌住她的腿根,禁锢她疯狂的动作。 “你想杀了我,还是要阉了我。” 他撑起身子,看见妹妹光裸的大腿在月光下如蹚了牛奶一样,一切都明了了。 “先奸后杀是吧。” 他强压下愠怒哑着嗓音说:“你现在从我身上下来,我们还有的谈。” 生生冷冷瞟他一眼,谈你个头,“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107哥哥是你在爱我 陈亦程沉默的看她,深呼了口气调整呼吸,努力冷静下来,抓住生生腿的手不敢有丝毫松懈。 抬眼直视坐在他身上的女孩,冷静自持的说,“你清醒点,想清楚了。” 她漫不经心的嗓音无所谓道:“我想什么想,有什么好想的,我爱干嘛干嘛。” 大腿和他的手作对,生生发现好像大腿拧不过胳膊。抬起头看他,却发现陈亦程盯着她一动不动,眼神认真的仿佛要吃掉她。 她知道他认真的眼神包含什么意思,真正做了有些东西会改变,她没做好改变的准备。 只是想做爱而已,想吃掉哥哥而已。 没有多思考什么,她脑袋中都是比陈亦程怎么想更重要事。 她要毁掉,在她爸的眼里化妆是不好的,穿奇装异服是不好的,在脸上打钉子是不好的。可他从来都不会阻止她,那这样呢。 操了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爸爸妈妈会责怪她吗。 妈妈会托梦骂她吗。 还有,她看不惯陈亦程睡得香。 很讨厌,非常非常讨厌。 陈亦程太过认真的眼神烧的她更热了,本就发烧热热晕晕的,像在蒸笼里一样,讨厌水蒸气。 生生伸出手扇他,想打破他的眼神,打破这种认真的氤氲气氛。 甩出的巴掌还未落在他认真的脸上,被他一把抓住。紧紧把她的手握在手心,发着烧的身体软绵绵无力挣扎。 “柳生生,你想毁了这个家吗。” 平时还能和这家伙打几个来回,现在发着烧,腿在他手里,手还被抓住了。 她不服气的吼道:“你只是我表哥而已!毁了又怎样。” “我妈能起死回生来打我一巴掌吗!” 陈亦程无法回答,周身萦绕僵硬冷淡的气氛,衬得眉眼瞳仁极黑。 掌控妹妹的身体,嗓音冷下来,“你知道我之前说的不是玩笑话。” 她厌烦的挣扎被抓住的手,哈?什么? 她没听错吧,有正经名份才能睡他?是妹妹就不行吗?她偏要呢? 生生鄙夷的看他,处男就是事多。 “陪你玩可以,你想怎么玩都听你,拍色图,玩sm都可以,随你玩。” 但做爱不行。 生生不说话,依旧倔强的看他。 陈亦程皱起眉头,眼神威压肃然瞪她,“现在立马从我身上下去。” 话说出口,此刻陈亦程才看清自己有多虚伪,隐秘幽暗的内心让他居然在期待生生能够做那个坏人。 彻彻底底的坏到底,彻彻底底的让他们回不了头。 又希望她能够听话下去,他们还会有未来。 他能感受的捆在手上的绳子并不结实,能感受的到身上的女孩此时精神和身体状态有多孱弱。 但他让这一切发生了,他让自己被捆住,他让妹妹坐在身上。 哥哥知道,妹妹也知道,他们谁也瞒不了谁。 可是,不能再往下了! “下去!听见没有,别逼我揍你!” 生生看着他这幅纸老虎的嘴脸就觉得可笑,用力挣了挣手,丝毫挣不开他的束缚。 僵局,她受够了陈亦程用金箍棒给她画的圈。 凭什么啊,凭什么敢教训我!长了屌就比我屌是吧。 她阴鸷的对陈亦程吼道:“你算老几啊,真觉得自己脸大牛逼啊,陈亦程你哪来的资格教训我!” 腕骨被他攥的发痛,这贱人从来不让着她一点儿。 生生继续对着陈亦程叫骂,“陈亦程你别装了,立什么狗屁贞节牌坊,你喜欢我喜欢的要死,梦里想和我做爱都想疯了吧,放手!” “陈亦程你和我一样恶心,你敢说从来没对我动歪心思!道貌岸然的狗屌!” 她越骂,越觉得悲伤。妈妈离开后,世界上所有事都要她努力争取。 为什么如今连哥哥的爱她都要努力了呢,可是哥哥你天生就是爱我的呀。 “对,我是你妹,但你喜欢我啊!你爱我,哥哥你爱我!” 明明一开始错的是他,明明过界的是他,明明爱上不该爱的人是他。 可是为什么我也在痛啊。 生生流着泪看他。 “你以为你能摘的干净?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就算我要承担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那你也得承担最后的百分之一,我们生来是共犯!” 她非常用力的把陈亦程看进眼里,非常仔细的记下他每一个微小表情。 “造成如今这副处境,是你爱我,是你默许,是你纵容,是你咎由自取。”她像个怪兽一样嘶声力竭毫无体面。 生生的胸口剧烈起伏仿佛食人花要从中破开。 身上的妹妹就像回光返照的病人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他不敢再用力还手,怕她真会把自己弄骨折。 慢慢,她等自己慢慢,慢慢说,“哥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不管我犯了什么错,婆婆最后也总会给你一巴掌。” “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我犯错哥哥也要被罚。” 生生望着他的眼睛,里面熨贴着一种反复温习良久烂熟于心的痛苦迷惘。 她被这双眼睛,这幅神态,快要逼疯了,折磨她发狂。 哥哥看向她,眼里的底色永远是温柔,像大地可以包容她的一切,厚德载物。 这土地似的温柔如今狠狠把她割伤。 陈亦程你可不可以不要用如此温柔眼神看我,这对我太过残忍。 被哥哥这样看,生生只想躲在被子里捂着眼睛哭。可是她不能,她一躲哥哥就会跑,陈亦程会不要她的。 哥哥肢解她就如庖丁解牛,她又要流出蓝紫色的泪。泪水缓缓滑落,锋利的在脸上割出一道口子 生生悲凄的哀嚎:“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因为你是我哥,你生来就是欠我的,你带着原罪爱我!” 哥哥,你知道的,亚当夏娃在吃下禁果的那刹,原罪的种子便进入胃里,成为人类与生俱来的罪性,那是一种遗传的罪污,我们都继承了它。 她癫狂的俯视身下捆住的男人,凭什么哥哥可以不被她制服,宛如烧红滚烫的砂从她头顶淋了下去。 “哥哥是你在爱我。” 妹妹为他写下判词,是,是他在爱她。 陈亦程不敢在动半分,望着身上女孩子胸口剧烈起伏。 她的一字一句敲击在心房,将胸口的血凝固, 风潇潇,风潇潇兮,风儿卷着树叶哗哗。 她的眼泪又哭湿胸膛,渗入骨头缝里。 陈亦程听见她的眼泪在身体里奔涌,哗啦啦,哗啦啦。 细细漫漫,翻滚着,叫嚣着,翻天扯地。 像血一样,粘稠,湿滑,不断外渗的爱意。 “下去好不好,生生,当我求你了。”他颤抖的闭上眼睛,声音染上绝望。 他外强中干,他色厉内荏,是他卑劣利用生生的痛苦享受她的依赖,把她的痛苦当作养分供养名为乱伦爱的变异植株。 是他在用爱的名义一口一口咬碎嚼烂喂生生吃下离不开他的药,踩着她的痛苦享受着这一切。 “是,是我的错,是我在爱你。”他的声音悲怜至极,紧紧抓住她的双手决绝推开她。 如果有菩萨,为什么不能显灵救苦救难。 如果生生妈妈在天有灵,能不能让一切停下。 108操哥哥,好腥气,好刺激(H) 陈亦程转身去解手上的绳子,生生意识到他真的在退缩。 没来由的慌张包涌她,她再次陷入在100个大气压下的深海里,七窍流血皮肤皱成一团扒在血肉上。 生生使出吃奶的力抵抗陈亦程推开她的力,狠了心揍他,谁都可以推开她,唯独陈亦程不可以。 拔出陷在被子里的刀甩在他的小臂旁,长长一把刀横腰拦截他的身体,阻止他逃避。 他怎么敢的!陈亦程死进十八层地狱都不能推开她。 和他打架打的只觉脑子愈热,拾起毯子再次用力捂住他,“操你怎么了,被老娘操是你的福气,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你今天不从也得从。” 混乱中握住肉棒,心里带着怨恨和不服,一鼓作气用力坐进去了。 穴口骤然吞下龟头前半端,打斗的两人都停下来。 饱胀的酸爽从小穴蔓延开来,尾椎骨爽的发抖,她楞了一下,尝试继续用力往里坐。 紧致的小穴压迫龟头,生理性的快感冲击着他的神经,理智快要崩断,她太小太紧了,箍的阴茎泛疼。 陈亦程倒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硬撑着理智软下嗓子哄她,“先戴套好不好,不戴套会有小宝宝的。先下来好不好,带了套我任你随便怎么操。” 她满不在乎自嘲,“那又怎样,有小宝宝了,怀着孕我爸办公室楼上跳下去,带着小宝宝一起死。” “生生世世化为厉鬼。” 陈亦程咬牙切齿骂道:“疯子。” 生生罔顾,她就是疯子,不是疯子也做不成这种事。 她忍着强烈不适的异物感继续坐下去,一半都没没入,穴口传来一阵钝痛,激的她尖呼“我操我操,好痛好痛!” 晕晕乎乎的脑袋无法加载更多的痛,身体怪异的变化惹的鼻头发酸,她呜咽着嗓音问陈亦程,“陈亦程,进去了吗,是到底了吗,为什么这么痛啊啊啊” 直接上来就是女上这么深的姿势能不痛吗… 他强行忍耐,无望的做最后的抗争,“你先下来,先戴套。” 哄骗着她退出来,退出来,还能亡羊补牢。 “不要!我就要在上面!” 陈亦程太阳穴青筋凸起狂跳,里面又小又紧箍的他想死,恨不得挺腰直接全部插进去,却还在温声哄她,“出来好不好,出来了你再慢慢来。” 她们共同生活了多少年,生生怎么会看不出哥哥的把戏呢,尖利的声音划破耳膜,“你别动!” “我没动,人都被你捆起来了。”他示意被捆起来的手。 长洌洌的刀开了刃泛寒光,他都能感受到手臂边的刀吃了他的血冒着凉气。 骂也骂不走,哄也哄不好,陈亦程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摆烂,就任她把自己当按摩棒似的乱蹭。 事已至此,那些在阴影中浮浮沉沉的念头悉数落地。 他望着身上半天不得要领的女孩,哼哼冷笑,“道貌岸然的狗屌被他妹妹锁起来操,哪里还敢动什么。” 陈亦程冷嘲热讽把他们两骂一遍,“你一颗八面玲珑心吃了熊心豹子胆,把我这种不顾人伦连自己的妹妹都敢爱的垃圾上了,还在磨磨蹭蹭点什么。” 冰冷的嗓音说着无比刻薄的话,“柳生生,你先杀了我好不好,拿你那大刀把我砍成臊子,剁成肉酱都比现在好。” “好妹妹,别先奸后杀好不好。” “给你个建议先杀后奸,人死了,没意识,你爱怎么操怎么操。” 呤呤沉沉的谩骂,像上了发条的苍蝇一样嗡嗡呼呼个不停。 “哼哼,小变态操大变态,柳生生咱俩死了得下地狱。” 她忍受不下,怒吼道:“也不许说话!别啰里八嗦的,闭嘴!听见你的声音我就头痛。” 她试着继续吞吐,刚插进来的酥麻劲还未过,穴口有轻微撕裂的灼伤感,又爽又难受,矛盾的体验。 跪太久本就无力的腿支撑不住,她动了动大腿。牵一发而动全身,刺激卡在甬道的肉棒,不进不退的吊住半埋体内性器,她感到这东西又硬了几分。 陈亦程轻轻的抽气,夹的他想死,好想操她,但他不敢动分毫。 上身的女孩在凌迟他仅剩的薄弱神经,堪比绝望鳏夫。 他颓废的任生生宰割,嘶哑的嗓子求她,“你别慢了,求求你了快点吧,大小姐给我个痛快行不行。” “你这么操我,还不如一刀捅死我。” “把你刚刚那刀捡回来,捅死我好不好,干脆一了百了,我也好去见你妈妈。” 哥哥还在骂骂咧咧,生生充耳不闻。 好奇的用手指轻轻摸他们交合的地方,粗大的龟头插在狭小泛白的穴口,还剩下一半截阴茎在她手里,她能感受到自己发烧的身体穴道里格外的热。 好热,好吵。 “啰哩八嗦,去死好不好。” 生生把她那把大刀猛得插在陈亦程头顶,力道大到戳进床板,如此像块墓碑一样硬邦邦的挺立在她们头顶。 陈亦程感觉头顶一片发寒,头发挨她砍了多少去?总不会要修成寸头了吧。 头皮渗血,伤口被风吹过凉。凭着被生生刀的经验,落血,十分钟结痂,这就是妹妹的实力。 强壮的神经病,用刀出神入化,再多一厘米他真的如愿见菩萨了。 陈亦程消停了没一会,不怕死又继续咪咪磨磨骂。 除了骂他还能有什么办法,一动就被妹妹追着砍,胸口,手臂,头顶,全身没一块好地。 她低头看见从穴口留出一条血,血珠坠出一条红艳艳的痕迹,往她大腿蜿蜒,像条红色的小蛇,是从她子宫里爬出来的红色小蛇。 血印交合间,干涸大腿面。 同宗血,湿黏黏,腻滑滑。 她进的越来越顺利,操哥哥,好腥气,好刺激。 109好妹妹,如了愿(H) 生生听见陈亦程颓败低沉的嗓音还在断断续续骂她,还在央求她,别折磨他了行不行。 耳边哥哥的话说的她好烦,被电钻翁了脑袋般。 他又不知道下体胀的火辣辣疼是什么感受,他又不知道流血是怎样的感觉。 心郁苦闷,肉体难受。 哥哥表现的像个死人,让她感觉在奸尸。 可嘴巴逼逼赖赖个不停,骂出的话恶毒刻薄刺耳。 到底是谁折磨谁! 心里那股火气又被点燃,冲他不耐烦的吼道:“你管我慢还是快!烦死了!” 抬头张口用力咬住他的耳朵,冰冰凉凉的黑曜石耳钉含在灼热的口腔化成了薄荷糖。 逐渐被唇齿间的温度同化成温凉温凉的玉石,纾解过热的她。 她狠狠的咬着口中的薄荷糖,让他知道到底有多痛。 渐渐甜丝丝的血蔓延在口腔,她吞血继续含住耳垂用力的咬。 直到听见陈亦程痛的忍不住的闷哼,才慢慢松开牙齿。 这副她选的耳钉吊在血肉模糊的耳朵上,鲜血直往脸侧流,他也流出红色的小蛇了。 生生心情好转些,哥哥全身流血,被她干成了破破烂烂的布娃娃。 看陈亦程比她惨,比她痛,心情就会明媚。 生生得意的看着他的耳洞往外流血,这些她亲手制造的洞,会让他再次痛苦一阵子。 陈亦程凝视坐在他身上的女孩,发烧的嘴巴很红,红艳艳的像殷果,趾高气昂的嘴角满是他的血。 他好疼。阴茎疼,甬道挤压的疼,细细密密的伤口疼,强行克制的疼,耳朵被她咬疼,妹妹眼泪滴在身上的疼。 生生眼角的泪水是咸湿的,他的血也是咸湿的,分不清血和泪。 咸湿,咸湿,他是咸湿佬,猥琐卑鄙龌龊,半推半就任妹妹操他。 流血虽痛,可血却甜。 生生的手在试着从他手里抽出来,无来由的害怕她会走。 只觉是要被她抛弃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 他更用力的攥住,死死钳制她的手,十指相扣紧紧锁住,不让她离开分毫。 牵手压在她大腿上,手心死死插入她的指缝掌控住她的大腿,隔手握住腿,把她身体往下压,重重的压着她完整吞下他。 动物见血的原始本能让彼此更加兴奋,疲软的腿无力反抗,任他掌控,他握住生生的腿,要她深沉的操自己。 生生痛的惊呼一声,小穴猛地吞下他的全部。 肉棒尽根没入,深陷体内又酸又麻,小腹无力的绞,酸胀酥麻层层迭迭,身体完全软下来坐在他身上。 一时分不清是爽还是痛,身体变成一个剖开的嫩瓜。 毫无准备被他抓着大腿坐肉棒,生生发抖嗓音委屈起来,“真的好痛。” 手掌撑在他的腹肌上缓气,力气都被痛没了,犟脾气也上来了,她泄气的自暴自弃说:“算了算了,不做了。” 抬起屁股起来,抓住大腿根的手纹丝不动,被迫含住肉棒起不来。 陈亦程冷冷的看她,震惊到都不知道怎么生气,都这样了能说不做就不做了?! 她满不在乎的态度,丝毫没把他当回事。 妹妹从来如此,想一出是一出,反正他得由着她来。 她如愿说放弃又激得陈亦程冒火叁丈,那现在算什么,他算什么!算被退货了吗! 陈亦程气的脑袋嗡嗡作响,什么叫她不想做就不做了,天底下有这种好事。 想做了就拿刀砍着操他,不想做了抬屁股就走人。 生生身上的火焰燎烧点燃了他,热烫的小穴裹的他想见魔鬼。 既然是妹妹要做的,那便如了她的意。 陈亦程强忍疼痛猛地挣开捆在床头的手,掐住她的腰,翻身把生生压在身下。 挺身用力操穴,一挺到底,埋到最深处。 大手捂住她的嘴,以掐死她的势头将妹妹整颗头颅使劲摁进被子。 陈亦程对牢牢溺在他掌心的人说,“放松,把屁股抬起来。” 挺身往小穴深处凿,抽出一点立马往更深的地方用力肏,女孩在他的掌下呜咽,阴茎来来回回的插入她。 陈亦程贴在生生耳朵边轻吻她耳边的痣,把耳钉都含在嘴中,舔舐她敏感的地方,轻声蛊惑她,“乖一点,别绷着腰。” 力道越来越重的肏,一下一下的用力碾甬道,小穴水绵绵的裹着越来越软,淫靡的发出咕叽声。 十指相扣牢牢的被他抓住操逼,腰也被他扣在手心。 他操的突然又深,潮热的小穴承受着他又沉又重的顶肏,身体越来越软,软成一滩水。 快感逐渐泡发,她爽的不受控的呻吟,嗓音娇的像沁了桃花春水。 缠缠绵绵的叫陈亦程轻一点,不要太重。 生生被操的迷迷糊糊,完整的话都无法流畅的说出来,呜呜咽咽的说:“停一下…嗯哈…轻一点” 看着她这幅欲仙欲死的模样,拧紧的心脏才稍稍放松。 他轻笑出了声,安抚的把脸贴在她脸上,汲取她一团酡红脸蛋的温暖,温声哄她,“我轻点。” 身上的敏感点被他轮番攻陷,小穴止不住的收缩往里夹。 陈亦程掐着她腰操,重重的喘息,“别夹,也别往外推啊…” 放柔轻声对着生生脸畔呢喃,“宝宝放松下来。” 生理性的眼泪掉出眼眶浸湿在陈亦程脸上,贴在一起的两张脸湿乎乎揉成一团。 他用脸蹭掉生生的泪,腰腹挺入用力顶操让人浑身过电般酥麻,皮肤泛出了粉红。 陈亦程肏的太重太快,生生崩溃尖叫,“你倒是停啊…啊啊…贱人…呜呜。” 嘴巴被他捂住,耳边都是他的声音“乖宝,叫小声点,外婆今天因为你的事才睡下不久。” “乖一点好不好,你也不想她知道我们在楼上干嘛吧。” 生生呻吟都埋没在他的手心里,甬道的每一寸都被粗硬的阴茎填满,层层迭迭的软肉被操开,水淋淋的吞吐在穴口进进出出的肉棒。 被操的熟烂淌水的穴肉软绵绵无力绞咬肉棒,身体越来越敏感,陈亦程紧贴着她的脸,下身重重的加快频率。 指尖揉捻红润的阴蒂,同时伴随激烈的顶撞,用力的快要把她撞碎,快感随操弄愈积愈多。 太过刺激,后腰不受控的弓起,满胀的酸如膨开的栗子酥,生生爽的足尖绷紧。 陈亦程的手指强烈快速的猛敲阴蒂,有技巧的配合的揉搓,舌尖含住耳垂吹气,用气音撩她,“好妹妹,如了愿。” 生生急促喘息无意识张开嘴唇,呆呆吐出舌尖,好热好湿。黏糊濡湿的小穴有规律的张翕,她爽的再也夹不住,湿哒哒的小穴喷出淫液,滔滔不竭猛烈外泄,尽数浇在他的手上。 生生听见自己的心跳跳的好快好快,酥麻终于迭不下。 失神的让高潮在身体里炸开,甬道止不住的疯狂筋挛。 眼睛里覆盖一层春雪的雾气,瞳孔失焦塞满白茫茫一片,朦胧一隅无法聚焦,热红颤栗的身体舒服的化快要软成岩浆。 张弛跳动的肉穴被他操的发抖,腰眼爽的发麻,猛地挤进颤抖的肉穴深处,用力的抽操几十下,拔出来射在了她小腹上。 她垂头埋在陈亦程的胸前,乏力等待高潮的余韵过去,生理性的泪水爽的控制不住流,浇湿他睡衣的胸口布料。 把脸全部埋进胸口,鼻尖都是他身上干净温馨的味道。 填满的性欲和温暖的气味,趴在陈亦程胸口就像躺在了一艘永远不会翻的船上。 110恋母 夜风咻咻,屋外雨哒哒。 雨丝又在缠缠绵绵的落个不停,是因为下雨她们才做爱,还是她们做爱才下雨。 隔着棉麻睡衣,热软的乳房浮了一层生命的热。生生叼住他的乳尖,尖尖的牙齿用力磨乳孔。 “祖宗你亲点咬啊,你再用力吸,我也下不了奶啊。” “妈妈!”她边吸奶,边叫他妈妈。 越吸越重,在他胸前咂巴嘴津津有味的吃奶,乳头被啜吸的殷红。 “妈!妈!妈!妈咪!”生生含住奶头叫他。 “你为什么就不能当我妈妈。” 陈亦程太阳穴血管突突直跳,“我男的怎么给你当妈啊” 生生充耳不闻,疯狂的叫他妈妈,解开胸口的扣子,口腔包裹住乳头,温热软肉密不透风含压全部奶子。 握住饱满的奶子,使劲吸吮奶头,恨不得直接嘬出奶汁。 性爱把女孩从母体里彻底剥离,她的恋母情结撕破躯体张牙舞爪同分离焦虑斗争。 代偿,她不想和陈亦程分开,她可不可以融化到他身体里。 生生讨厌又渴望陈亦程给予关爱和呵护,可欲望总朝熟悉的方位释放。 她无可救药的被与母亲相似的隐喻关联所吸引,本能的不得不对拥有母亲特有性质持续追寻。 这种从未满足的渴望迫使她疯狂迷恋并永远追随。 生生喊妈喊的撕心裂肺,陈亦程觉得自己都要被她喊萎了。 他摸着她的头,“不喊妈妈了好不好,你喊姐姐吧,我允你叫我姐姐了。” 妹妹就像聋了一样,就是要叫他妈妈。 事与愿违,心里再怎么阳痿。十八岁少男气血喷涌的身体,只会使鸡巴更加硬?,刚射精的肉棒又硬起来。 气血朝下身猛蹿,陈亦程被妹妹舔奶叫妈搞得鸡巴硬了。 他真的觉得自己是变态,爱上妹妹,和妹妹做爱。 甚至会因为妹妹叫他妈妈,而硬得想把她翻过来操。 舌头又软又小,围着敏感的乳尖打转,陈亦程被她舔的爽的尾椎骨发酸。 生生中二又神经,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做完爱之后要喊他妈,但他真的产生了给她母爱的错觉。 妈妈这一神圣的称呼被她在如此情境下反复渴求,以至陈亦程恨不得自己会产奶哺育她。 即使乳头快要被她吸肿咬烂,也要做伟大母亲。 于是他硬着鸡巴,慈祥的调整生生额头上的退烧贴。 胸前一片濡湿,淌成了一片小洼地。 怎么会又哭这么多,陈亦程突然翻醒过来,查看她越来越不对劲的状态。 他用力的扳开生生的脸,粉红的乳晕一圈发白牙印,大力强迫她从胸前松口,双手捧起她的脸。 豆大的眼泪疯狂往下落,落的人心惊。 “干嘛干嘛,你都如愿以偿了,把你姐摁着操了一顿还哭什么。” 生生跪在他身上一句话也不说闷哭,快要把他的心哭出个大洞来。 陈亦程捧着她的脸,大拇指拭掉不断滚落的泪水,心疼尽数噎在喉管。 她抬手像抱救命稻草一样抱着他的手臂,泪流满面哽咽的求他,“把你妈妈让给我好不好。” 女孩子神奇的脑回路彻底震惊了他,刚刚的心疼瞬间化成白鸽哗的一声嘬住了心头肉,只剩奶头是实打实的疼。 衣服蹭到奶子,火辣辣的疼告诉他绝对破皮了,明天可能还会紫。 陈亦程厉声拒绝,“不行,那是我妈。” “呜呜…你不当我妈,也不给你妈妈当我妈,为什么啊啊…呜呜呜” 女生呜咽抱怨,撇开唇肉红的如糜烂的车厘子。 陈亦程沉下脸伸手探她的体温,下床把医药箱拿来,把生生额头上的退烧贴撕掉换了一副新的,端着vc能量饮小口小口喂她。 “因为我不要当你妈,我妈是我的老妈。” 她推开水杯,泪眼汪汪可怜的对他撒娇,“我给你磕头,程程你就把你妈让给我吧。” 生生说罢头就直直往下磕,陈亦程眼疾手快的挡住,把额头接在手心里,眉头拧紧道:“别折煞我了,我可受不起你的大礼。” 陈亦程伸手捞起生生,把她固定在怀里,继续检查她身体状况。 一汪小小蝌蚪仔聚在她肚脐里,荷叶存了水,在脐钉里叮叮当当晃。 纸巾擦掉他射在小腹上的精液,青春期女生肚子薄,而小腹柔软微凸,软乎乎的脂肪保护子宫。 上方亮晶晶的肚脐钉发炎红肿,竖起的肚脐张弛呼吸起伏,散发独属青涩少女的性感。 绵软肚脐贴捧坚硬钻石,生生的所有所有,他都好喜欢,喜欢到心脏发麻。 妹妹神经但妹妹实在可爱。 陈亦程安静注视如此可爱的肚子,喉头紧了紧,克制住想吃掉她的念头。 拆开棉签仔细擦干净肚脐,挑一点儿红霉素软膏轻柔的护理她身上新的穿孔。 再扯开湿巾擦拭她大腿根凌乱不堪的体液,穴口干掉的水渍蜘蛛网一样黏腻不堪,温柔的将下体擦洗的清爽干净。 生生低头看着陈亦程埋在腿间,毛刺刺的头发扫过小腹。 被操的火辣辣的阴唇被他扒开仔仔细细擦干净,清凉的湿巾带走干涸黏腻在腿根的淫水精液。 刚高潮过后的身体敏感的不可思议,她能很清晰的感知到,他的指腹压在大阴唇上认真擦拭,擦到小阴唇整个阴户都照顾体贴,每一寸肌肤重新开始呼吸。 心软软的,充了氢气的心脏要飘起来了。 同样的姿势,在她还没有自理能力时,妈妈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她凝望这颗毛茸茸的脑袋,直到现在她才明白,陈亦程身上的那部分女性特质,或者说遗传小姨的那部分基因。 行为逻辑,处事方式,生活习惯都令她无法抗拒的深陷其中。 剖开杂糅在他身上的特质,抽丝剥茧找到令她深深着迷的是他背后的妈妈。 而小姨和妈妈度过差不多相同的青春期,她们有一部分人生味道是一样的。 慈母般的呵护强烈的唤起她的恋母情结,生生为自己彻底没救的恋母癖感到无比绝望…… 现在她正在和陈亦程度过同一个青春期,她们也会产生一样的人生味道吗? 意识到这点她不知道怎么办,或许如果可以的话,她要逃回子宫中。 111乖妹(H) 哥哥如果真的是姐姐,或许能拯救她。但陈亦程是哥哥,那只能被她操了。 不管了,姨妈也是妈,表哥也可以是表姐。 生生在怀里不安分的央求,双手郑重的捧起他的手,“我想要你的妈妈。” 陈亦程额角因她癫狂的话不受控的抽了抽,哪有刚做完爱还抢妈的。 他用脸去贴她,直接低头去吻她,堵住恼人的嘴。 生生见陈亦程不说话,推开他索吻的头,挣脱开他的怀抱。 “你说不行有用吗,我问小姨,她同意了不就行了。” 翻身去摸手机,脑袋就算像被破壁机打成浆糊还计算着时差,嘟嘟囔囔的说:“现在那边刚好是午休起床,我打电话问问,肯定是同意的。” 陈亦程一把抢过手机,举过头顶,下颌紧绷沉声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生生飞身扑来抢手机,软着嗓音撒娇道:“哥哥,姐姐,我一定会听你话的,姐姐~我给姐姐当小狗好不好,就让你妈妈收养我吧。” 多蛮横的人啊,又要他做姐姐,又要他做哥哥,最后还要抢他的妈咪, 他把手机扔远,冷声讽道:“谁给谁当小狗还说不定呢,我们生生能屈能伸跟小王八似的。” “你就现在会卖乖,现在会哄人,转眼你又是老大了。” 生生赖在怀里撒泼,“好不好,好不好嘛!我有好多钱不会和你争家产的,你对我好,我还给你钱花。” “我不要你的钱。” “还有,我警告你,不要拿钱养男人,谁都不可以。” 手机抢不到生生干脆挂在他的腰上耍赖,打起柔情战掐起娇柔的声音磨他,“哥哥,哥,哥,哥,好哥哥~我保证天天听你话。” “你说东我绝不往西,哥哥是天,哥哥是地,我是哥哥永远的乖妹妹。” 少女纤长白皙的腿圈在腰间,扒在他身上任性的无理取闹,他低头看精力有些过于旺盛的生生。 小时候生生从来不叫他哥哥,反倒要他叫她姐姐,他还记得小时候在生生的拳头和眼泪下喊了她六百六十六次姐姐。 长大了倒是一口一个哥哥,一口一个姐姐喊得甜,喊的就算生生要他的阳寿,陈亦程都能给她。 他把生生托了托,垂下眼睑看她,“要当哥哥的乖妹妹是吧。” 生生回望他,脸侧都是干了的血迹,凝固干涸化成铁红的锈,融化的铁锈蜿蜒贴在皮肤上,凝成粉末。 不同调子的枯红血影,层次多变迭在他脸上,如同吃了红心火龙果的蜗牛爬过的痕迹。 腥甜的铁锈味,不那么浓了。 陈亦程屈指,坚硬的指骨划过她绵软自然微微凸起的小腹。 手指带了电流一样,随他划过的皮肤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他握住生生的髋骨,十几岁的少女娇嫩皮肤包裹薄薄的骨头。 薄薄的肚子,薄薄的骨头,女孩子单薄的身体挂住他。 单手稳稳的抱着她起身,翻出医药箱里的避孕套。 生生双臂揽在陈亦程脖颈,还在磨他把妈妈让给她,忽然臀侧被尖锐的棱角划过。 “你在搞什么,什么东西划到了我屁股。” 她低头望着自己皮肤出现的红痕,怪异的瞧陈亦程。 “不好意思,抱着你不好撕。” 他托着生生的屁股,弯腰把她放在被子上,捞起快要掉下去的腿妥帖的摁在腰间。 分开的腿大咧的把完整的阴阜露出来,摸了摸还湿润的穴口,把住阴茎往穴里推插。 下体猝不及防的被酸爽胀麻塞满,生生嗓音变了调惊呼道“你干嘛!” 他停下动作,撑在她身上,睨下眼皮瞧她,“不是你说要当乖妹。” “神经…呜呜” 还没骂完就被陈亦程掐住脸颊强吻,温热的口腔被用力填满,凸起的唇珠吮的发肿,湿漉漉慌乱的舌尖被他叼住重重的吻,碾的舌面酥麻,生生无力控制涎液流出嘴角。 她鼻腔灼热凌乱的气息喷打在他们之间,他亲的又急又沉,用力的融入生生发烫的身体。 边亲边摩挲她臀侧的红痕,反复重重的摩擦,像擦橡皮一样要把这抹红痕从她身上抹掉。 阴茎又很深的破开穴肉顶她,干肿的花瓣口颤颤巍巍抖着。 臀肉从指缝中溢出,五指抓拢,留下指痕,再摊开手掌覆住摁揉。 本就暧昧敏感的地方被他来回抓揉,生生发出酥软哼咛声,“别揉了,我难受…” 陈亦程贴在她耳边,摁压泛红皮肤轻声告诉她,指尖对应的穴位叫什么名字。 “陈亦程!你贱没边了!”气的生生使劲拧他腰,劲瘦的腰没有一丝软肉,他又重重往里顶操。 陈亦程丝毫感受不到痛一样,边往深处撞边继续低头逗她,“不是你说难受的,给你摁摁还不好?大小姐就是难伺候。” 她被摁的没脾气,陈亦程损她也不在意了,含含糊糊的要求,“你出去…嗯哈…拔出去,嗯哼…你拔出去才能解决问题啊,啊哈…别揉了。” 爽得只剩嘤咛声,由他揉圆搓扁,皮肤在他的指尖下过电般战栗炸开,带着麻意从小腹处晕开。 手腹隔着肚皮配合阴茎顶操,摁得她全然失了神智。 强烈到窒息的快感直达头皮,完全不受控的刺激在他手下扩散,小穴被插的汁水横流。 她受不住的攥紧他的腰,眼里发白脑海中混乱一片,如同坏掉的老旧电视机。 穴口疯狂痉挛收缩,软肉绞杀阴茎,淫水失禁般淅淅沥沥泄了一床。 陈亦程被她绞的闷哼了声,性感沙哑的声音溢出,“妹妹,现在还难受吗?” 生生嘴犟,高潮止不住细碎的呻吟,但就是不肯承认她舒服了。 他捏起生生被操的迷迷糊糊的脸蛋,轻轻在上面咬了一口,让她缓一下。 见她瞳孔逐渐分明渐渐聚焦,陈亦程捞起她的腰,翻过来抱着她后入。 空荡荡的睡衣垂坠,大掌从腰间往上摸,一把握住奶子揉。 刚高潮过的乳头还肿硬,拇指把它往乳肉里怼,温柔的揉搓,没一会胸又软成一滩柔水。 水潮潮的穴口淌出湿漉漉一片淫水,透明的银丝滴坠在大腿上。 后入的关系,他进的特别深,肉棒猛插重重磨碾过充血红肿的穴道,腰眼发涩越插越深,朝敏感的宫口猛捣。 生生才缓过一口气就被他抓着奶子快速抽插,脑子又陷入一片混沌中,穴口虚脱般一颤一颤发抖。 钝钝的快感在小穴里荡漾,甬道层层迭迭包裹鸡巴蠕动,大腿的软肉都在颤抖,意识开始慢慢模糊。 她往前爬想躲开越来越高涨的情欲, 被身后的人握住肩膀抓回来,屁股传来尖锐的痛,响亮的巴掌打的她臀肉晃晃。 “现在跑什么, 更凶的巴掌落在她屁股上。 逼穴克制不住的内收,夹的陈亦程尾椎骨发麻。 “打一巴掌,夹一下。” 他俯身和生生贴的紧紧,压在她耳朵边说:“乖宝好骚,怎么爽成这样。” 灼热的躯体离开她,生生以为自己能喘口气了,又努力往前爬,躲开凶猛的押操。 没爬开一点,就被拎住后颈,脖颈一小块皮肤被搓得通红。 更重的巴掌抽打在臀部, 陈亦程冷淡的骂她,“没用的妹妹。” 112陈亦程,你不许比我幸福(H) 腰被陈亦程掐住,带妹妹主动往肉棒上磨坐,屁股打在耻骨上色情的啪啪声萦绕在房间里。 生生抗拒的扭腰,“唔唔…太深了,不要了。” 粗长的阴茎抽插让肿胀靡红的粉肉外翻出穴口,一下比一下顶操的重,肉瓣被肏的软烂,强烈的快感激的她手脚发软。 无力的任由他抱着,整个人在他怀里喘息,哽咽低声乱叫。 掐住柔嫩的乳肉渐渐用力揉捏,握住她身体主动往鸡巴上撞,顶在宫口最敏感的地方打圈压着肏。 太刺激了,快要受不住,生生手心背过身去推伏在背上的陈亦程,断断续续的求饶“别…别操了,我不要了…呜呜…我不要和你做了!” 收回之前说纳入式不一定会爽的话,如此讨好接近谄媚的操弄服务,生生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晕过去。 腰上的手逐渐往下,拨开花瓣,指腹绕花心打转。 湿哒哒的水液全部流到他手上了,在手里发出吭哧哧的水声,色情地把本就绯红的脸弄得更火热。 乳尖阴蒂同时被他揉捻拨弄,体内的肉棒长驱直入沉沉地磨,强制要送她上高潮,嫩逼臀瓣都变成粉色。 她控制不了任何,情难自禁地用双手攀住他的手臂,身体仿佛不再是她的,猛烈的快感浪推一样拍打她,内壁不自主的强烈绞紧。 又一次强制高潮,生生再也跪不住,软软的浑身瘫倒在他怀里,头垂在肩上。 烧的灼热的脸蛋磕在他手臂上,男生微凉的皮肤温润如玉,一丁点凉意于她都是甘泉。 “就那么想要我妈?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陈亦程低沉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生生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丢脸的喘出来。低头望见肚脐上的钻光华夺目,她不要告诉他。 陈亦程捏松她的牙关,把手指送进温热的口腔,抵开贝齿要她咬指骨。 指尖配合身下的频率一齐抽插,嘴角津液顺指根流出。 本就破碎的呻吟被手指插的稀烂,嗓音破碎的如玫瑰酱一样呜呜咽咽叫。 见她一脸倔强的要死的样子,陈亦程知道她能说出来的永远都是无足轻重的,真正痛苦的她只会缄口不提。 囫囵吞枣将痛苦下咽,无人之时吐出顾影自怜不断反刍,握着毛玻璃沙沙打磨然后吞进胃里,最终一个人藏在心里埋起来悄悄祭奠。 素白的手指越来越强势压迫舌尖,迫使她主动用温湿的口腔内壁包裹手指吞吐。 “不要咬自己,难受了咬我,吃了我都行。” 握住奶子的虎口上滑掐住她纤细的脖颈,收力抓住颈侧动脉。 下身毫不留情的狠狠抽送,性窒息和性快感泰山压顶一般喷薄而至。 “哭出来。” 眼泪就这么随他的话掉了出来,身体的主人变成了他。 今日割一城,明日割十城,她只会消极的采用绥靖政策,以至身体的掌控权在这场性爱中全数转交给陈亦程。 生生喘不过气,身体越来越热,头越来越昏。丝丝缕缕的阵痛,断断续续的抽痛。 窒息还有被手指填满的口腔,呼吸困难,眼泪竭力往下流。她连叫都叫不出来,只会低声呜咽咽的哭。 小穴里堆积的快感节节攀高,一直处在不断的绵绵高潮,四肢百骸都在发颤。 虎口力度微微松驰,她终于绷不住啜泣的大哭特哭,掐脖颈的力道刚刚好,氧气只够她晕着头上气不接下气的哭。 陈亦程单手掌握她生命的脉动,一点点窒息的干痛令这场性爱更爽。 被他掐着脖子操,生生反而放松了下来。 干枯的心被春水泡开,荒芜的灵魂被填充,稀薄的空气让她充满安全感。 头颅握在他掌心中,她从来没有这么安心过。 不断上涨的憋闷,身体敏感的不可思议,一点儿刺激都被无限放大,前所未有的舒爽如狂风骤雨般打下,整个人被快感冲击的头昏脑胀。 生生满脸都是生理性的眼泪,躯体在他怀里起伏,缺氧的痛和小腹的酥麻揉杂在一起,她分不清痛和爽,生出了一种会死在他身上的错觉。 身体昏热无力,上身的支撑点只剩陈亦程掐在脖颈上的手。 陈亦程继续掐着脖子逼她哭,逼她把苦楚全部发泄出来。 就像她喝醉抱他哭的那天晚上,撕心裂肺才是解痛良药。 把她封缄消化不掉的悲痛全部都发泄出来,发泄在他身上。 侧头吻在她脸侧,吻毕,紧紧把脸贴住她。 珍重无比的压在她的背上,隔着肋骨,倾听因缺氧而狂跳的心。 非常非常用力朝小穴更深处顶撞,粗长的肉棒毫不留情的贯穿到底,是把她顶进身体里的力道。 腿根颤抖的不行,嫩穴剧烈瑟缩,凶猛的快感炙热的快要把她烫熟。 喉咙干到粘黏在一起,高潮过电般噼里啪啦蹿过全身,陷入无法遏制的澎湃中,任凭一波波高潮带她抵达无止无尽的顶峰,脑袋彻底昏沉过去。 生生被操昏了头,全身软趴无力躺在陈亦程怀里。 他抱起她放在浴缸里,舒缓的热水泡的她迷迷糊糊,陈亦程问什么就答什么,引诱着把伤心事全向他倾诉。 少女心如明镜,任他窥视澄明心思。 在他的诱导下胡言乱语的把痛苦都吐出来,蚌吐水一般,少女隐秘的心思淅淅沥沥泄了个干净。 说着说着她困了,在陈亦程怀里小鸡啄米。 “不许睡。” “凭什么不许,你是天王老子吗,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都要睡。”生生闭着眼睛小声的和他顶嘴。 陈亦程捧起水弹在她脸上,生生的情绪起伏总是很大,伴随轻微厌世,他语气尽量平淡,“要不要去看一下精神医生。” 女孩子睁开一只眼睛看他,“怎么了,怀疑我有精神病。” 闭上眼睛骂他,“谁没有精神病,你以为你没有?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精神病院。” 她知道自己精神不正常,那咋了,谁没有点病似的,她只是生活在一个罐子里。 被拧紧的心始终放不下,小心翼翼的观察妹妹的一分一毫,妄图看透她的所有。 大悲伤心,情绪起伏这么大,她以后要怎么办才好。 陈亦程伸出食指戳了一下她脑袋,“缓一下脑子再睡,头还晕不晕。”怀里的小姑娘已经没有声了。 忽然她又撑起头,靠在他的脸上低喃道:“陈亦程,你不许比我幸福。” “我见不得你比我好,我心眼好小好小的,不要留我一个人。 “哥,你要给我垫底,你要一直一直陪我。” 他拧干热毛巾敷在红彤彤的眼睛上,郑重的答应她。 陈亦程检查她的体温,反复给她换毛巾,温柔的手段让她暂时保持半睡半醒状态,判断她高昂的情绪真的消下去了,才把她抱出浴缸。 把生生抱进她房间里,他看着女孩子绵长的呼吸,安稳的睡颜,心中忧情难遣。 刀柄放在她手心,刀剑朝自己狠狠的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