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捡到鬼(人鬼)H》 在下先去捡一下手臂,还望姑娘海涵 01 应该是老坟那边出了问题。 唐宁加班加到八点,通勤一个小时,还去取了滞留在快递站三天快要被退回的快递。 电梯停在六楼,唐宁掂了掂手上的快递,前不久心血来潮在网上买了一大堆厨具,想着每天不再点外卖,自己做饭,没想到这想法被扼杀在了快递站。 出了电梯,一阵阴风吹来,唐宁打了个哆嗦,下一秒,她就看见一团红色的物体靠在自己家门口。 眨了眨因为带了一天隐形眼镜而干涩的眼睛,她看清了那团红色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穿着红色嫁衣,头戴红纱的人?鬼?女鬼? 朦胧间能看清它若隐若现的脸,并不是吓死人的惨白色,更像是传说中的粉白皮。白皙而骨节分明的双手规矩地交迭在小腹上,双腿微微屈起,靠在门边,竟有些诡异的美。 如果他旁边不是一个摆着几双四十三码男士皮鞋的鞋架的话。 唐宁微微张着嘴,身后是隔壁还没有住户的601,右侧是刚刚合上的电梯门,左侧是楼梯。 可偏偏这个时候,哪里都去不了,脚像被胶水黏住,直打颤,手中的快递应声掉落砸在脚边。 这动静,吵醒了门边的那位,唐宁吞了吞口水,眼睛瞪大,就看着他直愣愣地伸出手,朝自己走过来,不!应该是飘过来! 极度的恐惧下,唐宁生出了巨大的勇气,她抡起手,一拳挥向它,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飞了? “哎呀!”它突然惊呼一声。 男人的声音?男鬼? 唐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它朝楼下飘去,她这才看清,这东西的一只手臂被她打飞了。 紧接着,它的声音飘上来:“抱歉姑娘,在下先去捡一下手臂,还望姑娘海涵。” “滚啊!” 唐宁看了看楼梯又看了看电梯,顾不得掉到地上的快递了,拿出钥匙快速开了门冲进去并反锁。 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大瓶水后,唐宁才清醒了一些。 刚刚是遇到鬼了?会说话,还是个男的?难道不是cosplay吗?可断掉的手是怎么回事? 她下意识想摸手机,可手机和刚刚的快递一起落在外面了。 咬咬牙,心一横,唐宁决定去把手机拿进来。 可下一秒,眼睛就瞥见了一团红色。 它进来了!? 唐宁愣在原地,反复确认了门是关着的,又看了看眼前的它。 它的手臂安上去了? 手中抱着快递,最上面放着她的手机,头上的红盖头被撩起,露出了一张俊美的脸。 唐宁后退了两步,刚刚在门口灯光昏暗没看清它的脸,现在一看,倒不像是她想的那样面目狰狞,七窍流血,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它说:“冒犯了姑娘,方才我见姑娘迟迟未归,所以在门口稍作等待,谁知一时不察,竟睡着了,如今姑娘人已在家中,在下瞧见姑娘似乎落下了这物件,情急之下,便直接进来了。” 它说着,便抱着快递朝唐宁飘过去。 紧接着,唐宁发出尖锐的爆鸣:“鬼啊!” 02 “姑娘怎知在下是鬼,不瞒姑娘说,在下还真是一只鬼。” 唐宁:?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唐宁和这只男鬼在客厅僵持了一会,男鬼还抱着快递盒,眼睛一直看着放在最上面的手机。 屏幕亮起,有人发来消息。 【亲,明天可以来面试吗?】 【上一个工作什么时候辞职呢?】 “在下从未见过此物,甚妙。”男鬼由衷地赞叹道。 唐宁:? 唐宁在犹豫要不要伸手把手机拿回来,但又怕一上前,万一这鬼露出真面目,突然要害她。 现在做出这副纯良无害的模样,实则等会就化为厉鬼索命了。 唐宁认真思考了一会,眼前这东西,第一,他是一只鬼,第二,是个古风小生,第三,是个蠢货。 “姑娘为何不说话,在下的手有些酸了,不知可否放下手中的物件,与姑娘坐下商议!” 唐宁机械地点点头,在男鬼把东西放到茶几以后,快速把手机拿起在手中攥紧。 虽然这个时候手机可能没什么用,但是在手里就给人一种安全感。 男鬼环顾四周,目光最终锁定在沙发上,他突然有些局促地坐在沙发的边缘,双腿并拢,双手搭在膝盖上,自言自语道:“此处应该可以坐人。” 唐宁没有坐下,和他隔了一个茶几站着。 想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她只好把男鬼看了又看。 等等?女式嫁衣?他又是个男的,这是怎么回事? “你再表演一下穿墙给我看看。”唐宁说。 看看这到底是鬼还是人,是鬼找道士,是人先揍一顿再报警。 男鬼从沙发上起来,慢慢飘到门口,轻而易举就穿进去了,过了一会又穿回来。 它问:“姑娘可还满意?” 唐宁被惊掉了下巴,“满意,满意,呵呵。” 03 唐宁又缓了一会,腿软已经不足以支撑她站着,她只好坐到沙发上,男鬼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已经飘到她身边了,它说:“不知为何,在姑娘身边,在下无比安心。” “呵呵,你安心了我不安心。” 男鬼身上自带降温系统,唐宁挨着他的那只手臂已经冷出了鸡皮疙瘩。 手上突然痒痒的,低下头一看,是男鬼的长发垂到了她手背上,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挑起一缕长黑发在手中捻了捻。 好柔顺! 这头发的质量看着真好,而男鬼此刻一脸享受地看着她玩弄自己的头发,唐宁没招了,她最后问了一句:“你是在cos古风小生的coser吗?” “抠塞?这应当不是在下的名字,”男鬼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地说:“不瞒姑娘,在下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一般,脑中一遍空白,只好跟随心中指引,来到姑娘身边,想必姑娘这就是我的归处。” 唐宁长舒一口气,闭了闭眼,“打住吧!” 唐宁很久没说话了,第一次遇见鬼有些不熟练,家里也没什么能招待他的东西,现在只知道这只鬼是个失去记忆的古风小生,其余一概不知。 既然是鬼,那应该是道士的事了。 唐宁摸了摸它的头发,又大着胆子戳了戳它的脸,除了很冰以外,和常人没有区别。 男鬼没有反抗,偷偷笑了,说:“姑娘喜欢在下这副皮囊?” 等等? 唐宁的手僵住了,这句话听得她毛骨悚然的,难道它下一句要说这是从别人身上剥下来的,因此刚刚手才会被轻易打断? “呵呵,呵呵。”笑一笑算了。 男鬼见她不回答,摸了摸自己的脸,“被姑娘摸过的地方,好烫,姑娘的手真真是如烙铁一般,快把在下烫化了。” 靠!什么鬼? 04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唐宁实在受不了他这古风小生的口吻,在网上玩玩梗就算了,现实生活中听到真是让人浑身不适。 男鬼一阵失落,“抱歉,惹得姑娘不悦了,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如何说话才能让姑娘愉悦?” 唐宁:…… 算了,尊重吧,古风小生就古风小生,不知道是什么时期的老物件了。 “罢了罢了,”唐宁叹了口气,妥协了,她灵机一动,问:“你既然说你是鬼?那你怕不怕道士?” 男鬼摇摇头:“在下从未见过道士,自然不知怕还是不怕,不过在下身为一只鬼,想来还是不要见到道士为妙。” 唐宁微微勾起嘴角,小声嘀咕了一句:“明天就给你请一个。” 这声音极低,但男鬼还是听见了,他问:“这是为何?” “靠?这都听得见。” “不瞒姑娘,在下听力极佳。” “谁问你了?” 确认男鬼不会伤害她以后,唐宁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半,还差一半就等着明天道士来把这古风小生收走。 按理说这男鬼应该弱得可怕,毕竟她一个人类都能把它的手臂打断,要不是她手里没道具,自己就可以把它收了。 唐宁这才放下心查看手机,刚刚招聘软件的hr发来好几条消息,唐宁一一回复。 最近唐宁很想换工作,已经是处于骑驴找马的状态,但每当面试通过以后,又不想去了。 找着找着已经找了快两个月了,还没下定决心。 男鬼这会一边去拍拍电视,一边凑近看她的手机,“姑娘为何在此物件上戳戳点点?” 唐宁嗤笑一声,来了兴致,“土包子给你看看真正的高科技。” 唐宁打开某音,第一个视频就是男团在跳舞,男鬼果真一愣,虚心请教:“这些人被困在里面了,在下不知如何才能出手相救。” “你自己去救吧。” 一打开某音,就出不去了,唐宁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报复性的刷起了视频。 可身边凉津津的,这一抹红色也无法忽略,她看着手机,又有了主意。 她点开相机,对准男鬼。 虽然如她所料,屏幕上什么也没有,但她心头还是一惊,没想到真遇到鬼了。 唐宁记得,前几天许过愿,但分明许的事让她老板和同事撞鬼。 没想到自己撞上了。 05 和男鬼纠缠到了十点,唐宁最后又确认了一遍:“你不会害我吧?” 男鬼说:“姑娘为何如此揣度在下,在下对姑娘绝没有恶意。” “哦。” 明天就把你收了。 唐宁去洗手间洗漱,男鬼跟着飘过去,飘在唐宁身后,唐宁能看见男鬼,镜子里却看不到。 男鬼歪了歪脑袋问:“为何镜中没有在下的脸?” “你说呢?鬼哥?” “在下也想洗脸,还请姑娘通融一下。” 唐宁看了看它无辜的大眼,一副发育不健全的模样,扯了一张洗脸巾给它:“洗吧。” “多谢。”男鬼接过洗脸巾学着唐宁的样子沾水,它掀开自己的红盖头,小心翼翼地挂在门把手上,仔细地搓自己的脸。 没有了红盖头的阻碍,唐宁才看清了它的全貌,它看起来像是十八九岁的少年,脸颊因为刚刚太过用力,有些泛红。 眼神呆傻,半点没有做为鬼应有的杀气。 唐宁有一瞬间的愣神,但很快又清醒过来。 真是鬼上身了,面前站着的可是一只鬼! 洗完脸,它又把红盖头给自己盖上,拿着用过的洗脸巾对唐宁说:“此物我想保存下来。” 唐宁直接扔进垃圾桶:“保存你个头,这里那么多。” “也好,也好。”鬼念叨着。 作者的话:有存稿,可放心追,不会很长的一篇文~ 姑娘,在下在家等你回来 01 【老板同事在天堂】:你之前说的那个大师,联系方式推一下。 在给好友宋芝发出这条消息之前,唐宁一直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老师同学在天堂】:名片:驱魔道长。 唐宁和宋芝是大学时的好友,毕业以后唐宁成了上班族,宋芝打了两年工又考研去了外地,前不久宋芝说自己的出租屋里有吊死鬼,花大价去请了大师。 唐宁当时还说她是冤大头,现在看来不得不信了。 简单和宋芝说明情况以后,宋芝可能是有了闯鬼的经验,她只是见怪不怪地说了一句:“小问题,送走就行了。” 唐宁又开始刷招聘软件。 现在是七月,唐宁希望九月能换掉现在的工作。 眼看时间要到十二点了,心里越来越慌,因为距离第二天起床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唐宁开始有些暴躁,点开某音就开始刷视频,一个视频还没看完就接着往上滑。 十一点五十七分,放下了手机,开始睡觉。 她本想起来看看男鬼在外面干什么,但是这一起来,好不容易酝酿出的困意一定会烟消云散。 算了,大不了就是死,死了还不用上班。 过了一会她又在心里不知道对谁说:别信啊,我不是真的要死。 半夜,唐宁感到后背一阵发凉,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被子,明明记得空调温度开的26度还是省电版,怎么会这么冷? 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僵硬地翻了个身,又是那一抹不容忽视的红色,此刻借着外头楼层透过不太遮光的窗帘穿进来的光,那只男鬼,在她身边躺得十分安详。 他睡姿很标准,整只鬼长长的一条平躺着,双手交迭在肚子上,红盖头没有揭开,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盖头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 虽然知道这只鬼在家里,唐宁也一直做好了会被他吓一跳的准备,但显然准备还是做少了。 02 啪—— 唐宁打开了灯,男鬼依旧安详,没有醒。 她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心跳和呼吸,掀开了男鬼的红盖头,“你!!你真是!男人死了都不老实,给我滚下去!” 男鬼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从床上坐起,“姑娘见笑了,在下此前一直睡在此处,不知姑娘因何骂在下?” “一直睡在这?” “是啊,只是姑娘尚未发现,也怪在下那时只是一缕魂魄,姑娘看不见在下实属正常,姑娘放心,在下绝非小人,一直安分守己,独占这床边一隅之地罢了。” 什么鬼? 什么叫一直睡在这,唐宁细细想想,此前一个月,确实觉得空调制冷功能太过于强大,其他的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难道是因为这个不要脸的鬼? “流氓,不会是什么色鬼吧?” 男鬼垂着头,叹了叹气,“在下不希望自己是一只色鬼。” “那就滚下去!去沙发上睡,实在不行自己飘一晚上。” 男鬼还在黯然神伤,被唐宁的一句话伤到了,如果自己真是色鬼,那真是太糟糕了。 唐宁踹了踹他的后背,红色的婚服,布料并不好,不知道上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穿着劣质的婚服还死在了成亲当天。 可他是个男的啊? 难道是异装癖? 唐宁没细想,反正很快就要把他送走了。 可男鬼扭过头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说:“沙发太软了,在下有些睡不惯,在下见姑娘这床榻便很好。” “我管你睡不睡的惯,滚下去。” “姑娘这样说,便是讨厌在下了,告辞了。”男鬼说完,又把红盖头给自己盖好,飘出了卧室。 卧室的温度恢复正常了,唐宁关上灯,没再管他,最好他自己就走了,省得找道士,毕竟费用可不少。 可唐宁这觉睡得不太安稳,半夜居然醒了,她出了卧室,在客厅扫视了一圈,没看到男鬼,又不自觉地开始在房子里四处找,都没找到。 她松了口气,应该是已经走了。 毕竟这鬼还是挺有礼貌的。 唐宁最后看了一眼客厅,关了灯回房继续睡觉了。 这次换了个姿势,平躺在床上,可后背还是发凉,这又是怎么回事。 03 唐宁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恐怖片,“好姐妹背靠背”,她大约知道鬼去哪了。 她下了床,趴在床下,果然看到了鬼在她的床下睡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她本来以为鬼会离开,没想到找了这么个地方睡了。 犹豫了一下,唐宁最终还是放弃了去拿晾衣杆把他捅出来的冲动。 躺下后,睡意全无。 她拿起手机,点进企业微信主管的聊天框,干脆请个假吧,就说自己家里闹鬼了,厉鬼,很凶的那种。 可唐宁已经过了可以随心所欲请假的年纪了,她26岁了,刚毕业那两年,她一年可以换好几份工作,这个干的不爽就辞职,那个领导看着不爽也辞职。 可现在,她为了每个月300的全勤几乎不请假,她有些讨厌这样畏手畏脚的自己。 好像没有那种心气了,明明自己还那么年轻。 刚毕业的时候,明明说好了不会做被束缚的打工人,可现在,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的。 把聊天框里的消息删完以后,她再次放下手机,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遇到鬼了,可能就是晦气一点,该上班还不是要上班。 要是自己也是一只鬼就好了。 睡前,她在心里这样想着。 04 今天叫醒唐宁的不是七点半的闹钟,而是脸上的一阵凉意。 唐宁艰难地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一张过分白的脸几乎贴在自己脸上。 “啊!”唐宁被吓得睡意全无,伸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哎呀!”男鬼被打得跌坐在地上。 唐宁从床上坐起,脸上又痒又麻还凉,下一秒,男鬼一手扶着床沿就从地上爬起来了。 “姑娘,在下不知为何,竟有些饿了,环顾一圈,都不曾找到柴火,在下不知该如何生火做饭。” 唐宁瞌睡刚醒,没带眼镜眼睛看不清,迷迷糊糊看见男鬼的额头上红了一团。 男鬼早上醒的很早,他发现自己的肚子居然久违地饿了。 一时兴奋坐起来,忘记自己还在床下了,额头就被坚硬的床板撞出一个大包。 唐宁看了一眼手机,才六点半,心里一股无名火,她又看了看还坐在床边的男鬼。 算了,刚好昨天把厨具拿回来了,顺便把午饭做了带到公司。 “出去吧,我换衣服。”唐宁打了个哈欠说。 男鬼:“姑娘换衣服在下自然是不便在此,先行回避。” “啰嗦。” 唐宁穿好衣服以后,又去洗手间洗漱。 男鬼也乖乖跟上,唐宁给了他一张洗脸巾:“洗吧。” 男鬼照做。 看她拿着一把刷子在刷自己的牙齿,他问:“在下可否拥有一把刷子,也好好好清洁一番牙齿。” 唐宁愣了愣,吐掉了口中的泡沫:“晚上回来给你带一只,这是牙刷!” “多谢姑娘。” 05 早餐吃速冻饺子,唐宁在烧水,男鬼就飘在她身后,男鬼指着饺子说:“此物我见过,是饺子。” “哦。”唐宁冷冷地应了一声。 “姑娘这屋内的机关真是厉害,只需转动一下,便能生出火来,在下佩服,莫非姑娘是鲁班大师的后代。” “神经病。” 唐宁问他:“你吃几个?十个够吗?” 男鬼咽了咽口水,一脸的期待,“在下可以吃十个吗?” “那你别吃了。” 男鬼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一碗热腾腾的速冻饺子,垂涎欲滴,但是唐宁还在厨房里炒中午要带的饭,他不能先吃。 等到唐宁把饭菜装好以后,才坐到餐桌前和鬼面对面。 鬼说:“多谢姑娘为在下做此佳肴,在下感激不尽……” 男鬼感谢的话还没说完,唐宁已经拿着手机一边刷一边吃了。 她拍了一张面前的饺子,配文:居然早起给自己做了顿早餐。 鬼拿着勺子开始吃饺子,吃了一个以后,他惊讶地看着唐宁:“未曾想过姑娘烹调之术如此高超,在下佩服。” “呵呵。” 06 【驱魔道长】:今天晚上七点半,准时来你家驱鬼。费用根据鬼的凶悍程度定,确认了的话回复1。 唐宁觉得有些不靠谱,但还是回了个1。 【驱魔道长】:机票记得也报销一下。 唐宁气得牙痒痒,也只能忍痛回复了个:ok。 面前的男鬼把速冻饺子的汤都喝完了,唐宁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饱了吗?” 男鬼点点头说:“多谢姑娘款待,在下来洗碗吧。” 唐宁鄙夷地看着他:“你会用我屋里的机关吗?” 男鬼失落地摇摇头:“抱歉,在下还不会,还请姑娘不吝赐教。” 唐宁没教他,毕竟今晚他就要被送走了。 时间看着差不多了,唐宁把碗洗了以后,就准备上班去了。 已经踩点踩惯了的唐宁,看来今天要支棱起来了。 男鬼吃过早饭,又开始在屋子里乱晃,见唐宁要走了,他问:“姑娘可是又要天黑了才回来?” 唐宁:“是啊。” “那在下在此等候姑娘便是,姑娘放心去吧。” 唐宁心中忽然有些异样。 自己去上班,家里居然有一只鬼说等她回家。 她刚打算开门出去,手已经摸上了门把手,却突然走进卧室里,从柜子里拿出一桶泡面给男鬼。 “这个面你需要倒入滚烫的热水把它激活,明白吗?” 男鬼把那桶泡椒牛肉面拿着看了又看,问:“这个可是在下中午的饭?” “是啊,你不是会饿吗?中午我不在家你就吃这个,晚上好上路。” “热水你就在这个机关这接,注意,要见它亮起红光才能接,否则会出大事的。”唐宁把鬼带到饮水机前难得有耐心和他说了一下怎么使用饮水机。 男鬼似懂非懂又看着泡面桶上的字,说:“这些字和在下认识的字有些不同,很多在下都不认识。” “好了没空和你胡闹了,上班又要迟到了,你饿了就吃,天黑了我就回来。”唐宁又交代了两句,挎着包匆匆出门了。 姑娘,你回来了?在下等候多时了 01 今天气温很高,出门的时候还没到八点,外面就热得让人心慌,身上始终是黏糊糊的,一层汗始终粘在皮肤上。 晨光并不熹微,已经有些刺眼,唐宁撑着遮阳伞往车站走。 一时间她突然想起男鬼的体温,就像是十六度的空调一样,便宜这小子了。 上了强冷车厢,唐宁才觉得自己活下来了。 到公司的时候,八点四十五,唐宁打了卡把餐盒放进冰箱就坐在工位上闭着眼假寐。 唐宁在这家公司做了两年,面试的时候是说只需要剪辑视频,结果真正上手以后,既要写脚本,又要拍摄,还要剪辑。 最开始也能接受,今年不知怎么的,越来越想辞职,可能是因为宋芝都去读研了,自己的心也跟着动摇。 坦白说,这份工作的工资还算可观,只是上六休一,平时也没什么休息时间,就这么一直耗着,但是唐宁找了一圈同类的工作,都没什么区别。 中午,道长发来一条消息。 【驱魔道长】:贫道已经上飞机了。 【老板同事在天堂】:道长一路顺风! 【驱魔道长】:你多虑了,来之前我已经算过卦,乘坐这班飞机也是有讲究的。 唐宁:…… 【老板同事在天堂】:那太厉害了!给你点赞。 02 饭点,唐宁吃着饭,想起了家里的那只鬼。 不知道他会不会饮水机,按理说他身为一只鬼,应该不会被烫伤,她应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家会不会被破坏,早知道应该在客厅安监控的。 唐宁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担心一只鬼? 反正今晚就要把他送走了。 心不在焉了一天,下班后,唐宁去机场接驱魔道长。 机场外热气腾腾的,唐宁四处找都没找到那个所谓的道长,手机烫得快爆炸了,道长也没回消息,她只能撑着伞在人群中看看有没有穿道袍的人。 道长只说了人群中一身正气的人就是他。 唐宁实在不知道怎么找。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唐宁回过头,就看见一个中年男子,他约莫四十几岁,嘴里叼着一根烟,矮小的身子被盔在灰色polo领短袖,杏色五分工装裤里,脚上踩了一双皮质拖鞋。 “你就是那个老板和同事都在天堂的人?” 唐宁后退了半步,一嘴的烟味有些闻不惯,她点点头,问:“你是驱魔道长?” “正是。” 唐宁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不太像,道长似乎也看出了她的迟疑说:“我为什么能在人群中一眼就发现你,正是因为我察觉到了你身上的阴气。” 有道理,唐宁没有和道长说自己穿了什么,他却一眼就发现了,看来还是有点本事的。 回去的时候,唐宁直接打了个车,到达了小区门口。 03 道长挎了一个帆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估计装的是法器。 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道长说:“等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唐宁以为是捉鬼还缺东西,就说:“我来付钱吧。” 道长受宠若惊,“既然如此,麻烦你了。” 出来的时候,道长手里拿着一瓶冰红茶plus版,瓶身还冒着冷气,唐宁跟在他身后,冷着脸。 她现在越来越怀疑这个道长的真实性了。 “道长,你有把握吗?这个鬼感觉不是很凶,你应该可以的吧?”唐宁又问了问。 道长不语,大口喝掉了半瓶冰红茶说:“看了才知道。” 唐宁两眼一黑。 进了小区,道长的神情变得严肃,唐宁看他还真有两把刷子也没打扰。 虽然不知道那只鬼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都说穿红衣死的人怨气重,但在他身上并没看出来,反倒傻傻的,说实话,还挺可爱的。 希望能投个好胎。 唐宁不会搬走,因为房租刚续了一个季度的。 但到时候还是要带着道长到房东面前,看看能不能减掉一些房租。 04 唐宁进了电梯,道长却在外面不愿意继续走了,他神色凝重,说:“不行!” “怎么了?” “这鬼怨气太重了,我一进小区就感觉不妙,红衣鬼果然名不虚传,这鬼我收不了。” 唐宁眨了眨眼,出了电梯把道长拉到一边:“你逗我玩呢?他哪来的怨气?” “你感受不到吗?整个小区都被他的怨气包裹了,他会不停地害人,直到整个小区都被怨气灌满……”道长越说越激动,又喝了几口冰红茶。 唐宁看得目瞪口呆,家里那只鬼真的和他说的一样吗? “那他为什么不害我?早上我们甚至还一起吃饭?” “这……这……这我也不知道。总之你自己上去吧,”道长从身上的帆布包里掏出一个糯米饭团递给她:“这是糯米,以备你不时之需,劝你尽快找更厉害的道士,你这个可不是搬家就能解决的!我先走了。” 唐宁呆滞地接过还热的饭团,看着道长落荒而逃,她大喊:“把机票钱还给我!” 05 【老板同事在天堂】:死骗子把机票钱还给我!上次你怎么骗我朋友的?我可没那么愚蠢,我朋友是学生,好骗些,我可不是! 【老板同事在天堂】:还钱! 过了一会。 【驱魔道长】:我真不是骗子,我是正经道观出来的我还有道士资格证,你自己小心吧,另外,我没钱。 唐宁在电梯门口气得头昏脑涨,她看了看手上的饭团,长叹了一口气,进了电梯。 一到家门口,已经感受到凉意了。 这只鬼看着毫无杀伤力,不就是捉鬼吗?昨天她能打断他一条胳膊,今天也能。 唐宁深吸一口气,开了门。 屋内有些暗,没有开灯,可能他不会这个机关,男鬼在玄关处飘着。 唐宁还是被吓得身子往后仰了一下。 “姑娘!你回来了!在下已经等候多时了,怎么今日如此晚,是否遇到什么困难了?姑娘天资聪颖,想必没有什么困难能难得到你,今日姑娘赐予我的名为泡面的佳肴,在下已全部吃完,甚是美味,只是有些辛辣,在下想喝水,但名为饮水机的机关在下只知道如何出热水,不知如何出冷水,只好等热水变冷了,谁知那时在下不感觉辣了。吃过饭,在下便在此处等你了,看到姑娘回来,在下就放心了。” 外面真的好热,平时回家以后,还要等空调制冷,那一段时间很难熬,可今天刚进房,就凉快了。 烦躁的心情消散不少。 男鬼还是盖着他的盖头,唐宁看不清他的表情,他飘起来,比唐宁高了很多,她抬头,也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但从他说话的语气,唐宁能感受到他的喜悦。 有什么好高兴的? 唐宁在玄关处站了很久,男鬼就飘在她面前一言不发。 他看起来分明就不像那个道士说的是厉鬼啊。 叽里咕噜说那么多话,哪有鬼那样说话的! 还真把自己当人了? 唐宁突然鼻子一酸,换了鞋,进了客厅。 餐桌上摆了一桶已经空了的泡面桶,内壁还挂了些油点子,里面盛了半碗水,唐宁扭头看了看又飘到她身后的男鬼,问:“你就用这个喝水?” 男鬼点点头。 唐宁乐笑了,怎么这么可怜,她从碗柜里拿出一个碗给他:“你先用这个喝水,饮水机出冷水那么简单,你都不会,怎么这么笨,你这样还怎么害人?明天下班我给你带一个水杯回来。” “可能在下确实是有些笨,多谢姑娘赐我水杯,感激不尽。” “你能不能把盖头揭了说话,就非要盖着吗?” 唐宁看他这个盖头不爽很久了,自己胆子也算大了,但乍一眼看到的时候,还是会被吓到,问题就出在这个盖头上了。 男鬼听话地揭下盖头,问:“在下把此物放在何处?” “管你的。”唐宁瘫在沙发上了,拿出手机给宋芝打了个视频。 “hi,我刚刚买了西瓜准备回家吃!”宋芝手里提着一个人脑袋一般大的西瓜给唐宁看。 她那边天已经全黑了,宋芝住的小区比较偏,回去的路上路灯忽闪忽闪的,唐宁有些担心:“你还是快回去吧,你那边看起来很吓人啊!” 宋芝得意地笑了:“别担心,自从上次闯鬼以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天晚上我从学校回来有些晚了,就遇到一个醉汉,我想着避开,结果那个醉汉偏偏撞上来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他看到我像看到鬼一样,指着我身后就跑了,感觉酒都清醒了,从那以后我就不怕走夜路了。” 唐宁:“啊?你不应该害怕吗?是不是你家里那个鬼还在啊?” 宋芝:“小问题,不伤害我还帮我吓人,就是好鬼。” 有点道理。 唐宁和宋芝吐槽了一番那个不靠谱的道士,宋芝却说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身边温度骤降,不用猜就知道是鬼凑过来了,鬼问:“姑娘为何对着这物件中的人说笑?” “管你什么事?饿了,去给我炒两个菜。” 唐宁只是随口一说。 鬼已经飘去厨房了。 唐宁赶紧挂了电话冲进厨房制止了他。 “算了,晚上不吃饭了。”唐宁说。 “可在下有些饿了。”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委屈巴巴地说。 “算了,你吃这个。”唐宁把那个糯米饭团给他,这是一个一举两得的法子,吃死了一了百了,没死也算给他填饱肚子了。 男鬼眼睛一亮,兴奋地接过糯米饭团,撕开外头的包装,就咬了一大口。 唐宁有些期待他会有什么反应。 他两腮鼓鼓的,咀嚼地认真。 过了一会,唐宁就听见他说:“此乃佳肴!” 唐宁无奈地笑了,随口骂了一句:“去你爸的,佳你爷爷个肴。” 怎么不怕糯米呢,鬼不应该怕吗? 不对,怕糯米的是僵尸啊。 可应该大差不差的吧。 男鬼又嚼了几口,问:“爸为何物?在下的爷爷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已经亡故了。” “就是你爹!” 男鬼垂下头,“在下的爹应该也已亡故了,不知姑娘的爹和爷爷还康健吗?” “去你的,人家好好的。” “那在下就放心了。” 唐宁又拿了几瓣大蒜给他:“吃吧,这个也是佳肴。” 男鬼迟疑了一会剥开喂进嘴里,辣味瞬间在口腔中炸开,他五官都皱在一起,眯紧了眼:“在下识得此物,这是大蒜,不知姑娘为何给在下吃,太辣了,在下想喝点水 ” 他的眼角渗出泪水,眼尾泛红,唐宁想起来了,他好像怕辣,连泡椒牛肉面都觉得辣。 唐宁给他接了一碗水,他喝下后,又开始飘来飘去吃糯米饭团。 怎会如此诡异!? 如此不雅,姑娘切莫介怀 01 唐宁看着屋内那一抹红色,在她面前飘来飘去,手里还拿着所谓的佳肴,两只眼睛滴溜着乱转,时不时伸出手这戳一下,那戳一下。 就这玩意?能是厉鬼吗? 她去上一天班回来比他更像厉鬼。 唐宁当下做了个决定,收留这只鬼。 反正他也没什么攻击性。 有句话说得好,鬼不可怕,人才可怕。 鬼飘累了,又凑到唐宁身边,羞涩地问:“姑娘,今日可有给在下带刷子回来?” 鬼记得,今天一早,这位姑娘承诺过,要为他寻一把名为牙刷的器物。 那东西看着十分小巧精致,他想了一天,心痒痒的。 唐宁一怔,确实忘了,早上也是随口一说,下午光想怎么把他送走了,哪里还记得这事。 她心中竟有一丝愧疚,尤其是看见鬼期待的表情,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眼珠子还在发亮,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小狗一样。 她眨了眨眼,计上心头:“早上我去问了,但是牙刷卖完了,那些做牙刷的师傅还在赶工,我已经给你付了定金了,明天就拿给你。” 鬼大喜,起身作揖,“那真是有劳姑娘了。” 唐宁无奈地摇了摇头,暗骂:神经病。 02 晚上,鬼把自己的红盖头迭好,放进了唐宁的衣柜,他说:“既然姑娘不喜欢,在下收着便是,莫要把姑娘吓到了。” 唐宁躺在床上白了白眼,催促道:“滚床下睡觉去!” “在下这就睡了。”鬼依依不舍地关上衣柜,钻进了床底。 一瞬间,唐宁后背直发凉,不过也好,空调费都省了。 第二天一早,唐宁在刷牙,鬼站在一旁把用过的洗脸巾迭好,弯腰,放进了垃圾桶。 之后,就一直盯着她刷牙,毕竟晚上自己就会拥有一把刷子,他得先学会使用方法。 唐宁被看得不自在,瞪他一眼:“滚。” “好的。”鬼失落地垂下头,飘出了洗手间。 他的视线落到唐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这东西一直在震动,鬼想起每当这东西震动时,这位姑娘就会用手指在上面戳两下。 他回头看了一眼唐宁,见她还在洗漱,心想刚好帮她分忧,便小心翼翼地在上面戳了几下。 可是没什么反应。 他不信邪,又戳了几下,下一秒,手机上突然出现倒计时,他心下一惊,觉察到自己好像闯祸了,赶紧飘到阳台上躲着。 唐宁洗漱完出来,就发现屏幕上显示手机已锁定,两分半后重试。 她四处看了一眼,就见鬼藏在阳台后,嫁衣露出来一截,她喊道:“滚出来!” 鬼灰溜溜地飘出来,态度良好,低下头道歉:“抱歉姑娘,在下一时不察……” “算了,我要去上班了,今天你吃老坛酸菜牛肉面。” 鬼眸光闪烁,点点头:“多谢姑娘。” 唐宁都已经开门走出去几步,又折返回来,拿出一个碗,“你要喝水就用这个,我晚上回来的时候,把刷子和杯子给你拿回来,她顿了顿,“对了,冷水知道怎么出了吗?” 鬼:“知道了,姑娘放心去吧,在下定当不负姑娘所托。” 唐宁抿了抿嘴,没再管这神经病。 03 晚上下班,唐宁去超市买了牙刷和水杯,顺便再给这只鬼买了一套睡衣? 毕竟这玩意天天在家里晃荡,那么大一坨红色,恍惚间瞟到,怪吓人的。 鬼身量高,唐宁买的最大号的。 回到家,鬼在玄关处睡着了,听见开门声,就像是听了哨声一样,立刻站起来问好。 唐宁被他逗乐了,把买来的东西放到桌上,鬼紧随其后,他眼巴巴地看着这些东西,唐宁没说是买给他的,他也没有轻举妄动。 “再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就是买给你的。” 鬼受宠若惊,拿出牙刷就要放进嘴里,唐宁抓着他的手腕制止了他。 他的手很冰,触碰到的那一刻,唐宁打了个冷颤。 谁知这一下,不知怎么又把鬼爽到了,他脸上泛着红晕,娇羞地说:“姑娘,你的手,要把我烫化了。” 唐宁深吸一口气,下一秒,巴掌就抡到了他脸上,“死变态!” “在下的确死了,可在下并非是变态。”鬼一本正经解释道。 04 唐宁在厨房做饭,鬼换上新睡衣,站在厨房门口,敲了敲门。 她转身望去,这身家居服刚好合身,深蓝色的色调显得他本就惨白的皮肤更白了些,他光着脚,双手搅着衣服下摆,有些不知所措。 唐宁关了火,走出厨房,问道:“怎么了?” 鬼支支吾吾半天开不了口,视线一直向下盯着自己的裆部,唐宁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她赶紧别开眼,买睡衣的时候忘记这茬了,他们那个时候没有内裤,那穿什么? 鬼这才开口:“在下……在下这样有些不适,行动时,略有磨损,不知姑娘可否……” 唐宁打断他:“可以可以,明天我去给你买内裤,你先将就将就。” “有劳姑娘了。”鬼肤色白,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不过内裤为何物?” “蛋兜子!”唐宁羞愤地说。 这事也不能怪鬼,他人实诚,想着穿新衣,直接从头到脚脱了个精光,好不容易把裤子穿上以后,才察觉某处有些不妥。 虽说失忆了,但这些他还是略懂一二的。 唐宁跑回厨房,心不在焉地把剩下的菜炒了。 之前就把他当成鬼,没怎么分性别,只是刚刚那一见…… 才意识到,他是一只男鬼。 是公的。 唐宁拍了拍脸,把菜端出去,鬼听到动静,从阳台外飘进来,一手还捂着自己的裆部,他说:“如此不雅,姑娘莫要介意。” “谁介意了?我又不是没见过。”唐宁嘴硬。 “如此便好。”鬼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坐下,小口小口吃着饭。 饭后,鬼硬是抢着要洗碗,唐宁只好教他那些机关怎么用,好在他还不算太笨,被滋了几次水以后就会了。 05 鬼洗完碗时,唐宁在沙发上继续刷boss直聘,工作看了一家又一家,就是下不了决心。 鬼坐过来,好奇地问:“那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是何物?” 唐宁看了一眼电视,顺手拿过遥控器打开,敷衍道:“里面装了很多人,去救他们吧。” 唐宁给他选了一个恐怖片,就没再管他。 半小时后,她听见细弱的哭声。 她起身歪头看他,才发现是他在哭。 电视里正播放到女主被缝住嘴冥婚的画面,鬼哭得伤心。 唐宁语气软下来,问道:“怎么了?” “在下要去救她。”鬼一边哭,一边往电视机前凑。 唐宁哭笑不得,把鬼拉回来,“你上辈子不会是这样死的吧?” 鬼想了想自己的一身红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下竟未曾想到,只是在下是男子,为何身着女子嫁衣?” “那我咋知道?” 鬼不放心地看向电视,屏幕里的人已经被关进棺材里,他说:“在下必须马上去救她,可为何在下无法穿过这盒子?” “哎,蠢货,那都是假的,这是在……在演话本子,懂吗?” 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可在下还是不放心。” 唐宁叹了口气,在手机上搜出那个女演员的现状图给他看,“人家过得好好的,都说了是假的。” 鬼这才安心。 不过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悄然滋生,他是怎么死的? 为什么没有记忆了? 他要找回自己的记忆,不能再给这位姑娘添麻烦了! (实际上这是一篇虐文,有谁看出来了?) 不愿再给姑娘添麻烦 01 翌日中午,同事张强向唐宁发出共进午餐的邀请。 唐宁从微波炉里拿出饭盒,冷脸拒绝道:“我最近不吃员工餐厅,都从家里带。” 因为鬼早上会饿,唐宁已经连续早起好几天给他做早餐,顺便就把午饭做了。 虽说鬼扬言要自己做,但唐宁还是没法放心地把厨房交给他。 张强被拒绝后,脸上笑容一僵,变为了强颜欢笑,他扭头往外看了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不死心地说,“不影响,你把你的饭拿到员工餐厅,我俩一起吃。” 唐宁抬眸看他一眼,无奈应下,不是什么太过分要求,她都不会拒绝。 直到出了茶水间,唐宁才发现,办公区围在一起吃外卖的一群人正齐刷刷地看着他们。 见人出来,脸上更是带着姨母笑,窃窃私语。 唐宁长舒一口气,心里暗暗不爽,自己被卷入他们的某种赌局中了? 一起去餐厅的路上,不少同事同样投来八卦的目光。 唐宁很烦张强,他总爱在同事面前做出一副他俩真有一腿的样子,明明自己的冷脸已经够明显了,偏偏还有人觉得他俩真有事。 02 “你家里人不催你结婚吗?”张强拿着筷子,迟迟未动,随即开门见山地问出这话。 唐宁也并不意外,她吃了一口饭,也没看他,懒懒地回应道:“催啊。” 张强身体往前凑,“那你不急吗?我妹大学一毕业,这马上结婚了,你今年不是26了吗?” “那咋了?”唐宁。 她就是专程来吃饭的,对面坐的顶多算拼桌的。 “其实我觉得你人挺好的,长得也可以,虽然说性格不怎么样,和办公室里的同事合不来,但总体还是不错的。” 张强话里有话,但是唐宁装作不懂,她问:“然后呢?” 张强一噎,嘴唇翕动,似乎有些小小的破防,“我的意思是,现在的女的,刷多了网上的视频,都宣称什么不婚主义,养只猫比养小孩还上心,还去玩什么和纸片人的恋爱,说白了,等到时候想通了,想找个男人结婚了,好男人都被选光了。” 唐宁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带上笑脸,“你说得对,我就不是不婚主义,我巴不得一结婚就生个一男一女,凑个好字,结了婚专心伺候老公,还有公婆。” 张强有些讶异,很快想明白了又欣慰地点点头:“现在有你这种想法的不多了,那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我?” 唐宁思考片刻,又强忍不适,把他那张橘皮脸看了又看,面前的人对自己的脸很自信,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半分钟后,唐宁遗憾地说:“我要考虑,也要考虑长得好看的,我干嘛委屈自己找个丑货?” 本来她也不想把话说难听了,可她讨厌有人拿她当茶余饭后的谈资,茶水间到这餐厅,不知道会传出去多少风言风语。 张强脸色骤变,伸手就想招呼过去,转而想起这是在餐厅,又收回手,骂了句:“老子给你脸了?说你几句好话,你真以为自己是天仙了?到时候你求我我都不答应你,哪个男人找你就是倒大霉了。” “哦。”唐宁冷冷应了声,端起碗离开了战场。 她看着手中的餐盒,突然想起刚刚张强的话,比起养猫来说,她养了个更不得了的东西。 不知道他中午吃的怎么样? 03 下午,唐宁剪视频时有些心不在焉,好几处都忘了打关键帧。 今天张强的话倒是提醒她了,自从大学毕业确定不再继续读书深造后,家里人就开始催谈恋爱结婚。 她妈一边说舍不得她,一边又想着怎么快点让她嫁出去,说不结婚,丢脸的是他们全家。 她爸虽说没有明说,但也是默认人长大了就是要嫁出去的。 今年国庆,她姑姑家的女儿,就要订婚了。 而她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以前她认为自己不会因为身边的情况动摇,没想到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现在居然萌生了一个干脆找个男人试一试的想法。 她晃了晃脑子,清除杂念,把剪了一半的视频叉掉重新开始剪。 陈茵把椅子拖过来,坐到她旁边,问,“你和张强约会了?” “去他的!你觉得可能吗?”唐宁白眼翻天上去了。 “那倒是,但他中午回来说你在追他,说你想找个不错的人嫁了,他还把你拒绝了。” 唐宁大惊,“什么?” 她看向不远处坐在工位上笑得奸诈的张强,心下有了主意,她贴在陈茵耳边说了什么。 陈茵惊得捂住了嘴,向张强投去怜悯的目光,回到自己工位上,开始散布消息。 陈茵出了名的爱八卦,很快,这个消息就会传遍公司。 04 下班后,唐宁路过外面摆地摊卖内裤的,十块钱三条,她在摊位停了一会,最后还是没买,给鬼买内裤,真是给他脸了。 爱穿不穿,不穿拉倒,到处甩也没事。 出了电梯,看着紧闭的房门,想到门后有一只愚蠢的鬼在那等候,唐宁竟有些期待了。 鬼又会喋喋不休,被骂后,就在家里飘来飘去。 然而门打开后,鬼并不在门口,没来迎接她。 就像是家养的小狗,某天突然没来摇着尾巴恭迎主人回家一样,失落一闪而过。 唐宁踩着拖鞋,刚进客厅,就被眼前一幕吓到僵住。 鬼脖子上缠着一根绳子,吊在天花板上,歪头吐着舌头,双眼紧闭,光着脚,两条长腿还在晃动,手垂在身侧,死得安详。 唐宁眨了眨眼,这是……? 过了一会,她缓缓吐出两个字,带着疑问:“死了?” “吊死鬼”睁眼,唐宁往后趔趄了一下,又松了口气。 “你在干什么?” 鬼飘下来,站在唐宁面前,骄傲地说:“在下尝试自缢,溺水,割腕,都未曾想起前世的记忆,不知姑娘可否知道,还有何种死因?” 唐宁闭了闭眼,骂起鬼来毫不客气:“疯子。” 她看了眼天花板上的绳子,那是她浴袍的带子,这鬼东西,居然去找出来了。 她又想起什么,突然问道:“你溺水怎么溺的?” 鬼指向洗手间,唐宁进去后,便看到洗手池里放满了水,周遭也溢出很多。 她深吸一口气,“滚!” 一天天的太糟心了。 鬼知道,这位姑娘又生气了,虽说不知道为何生气,但总归是自己的错。 他缩在沙发上,抱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上,看了看唐宁的包,里面好像没有叫内裤的东西。 唐宁从洗手间出来,鬼问她:“姑娘,可有给在下带内裤?” “没有。”她答得干脆。 鬼脸上肉眼可见的失落,他又问了句:“姑娘可是忘记了?” “不是,我就是不想给你买,我欠你的?”唐宁无意识地把今天的不满发泄在了鬼身上,没来由的烦躁使得她有些口不择言。 鬼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好像确实如此,自己不知为何来到这,又一直向姑娘索求,她给他用洗脸巾,还给他吃很方便的面,教他用机关,还给他睡床底。 可他好像什么也没有。 他把自己团成团,缩在沙发角落里,尽量不占位置,垂下眼,愧疚地说:“在下会尽快恢复记忆,不给姑娘添麻烦的。” 闻言,唐宁也有些后悔,这只鬼懂什么?可能智力还不如一条狗,和他计较干嘛。 她刚想安慰他,就见他起身,去卧室里,一分钟后,他又换好自己的嫁衣出来,把睡衣递给她,“姑娘,在下穿自己的衣服便好。” 说罢,他又钻回了床底。 唐宁愣在原地,他是生气了?还是伤心了? 作话:最近连开两本,主角名字都是两个字,我写着写着总是把名字搞混????,今天忍痛更两章,俺两本书不同平台都是裸更,好没安全感~ 那天我和我朋友说,我小说里的鬼还没取名字,她就说叫小鬼,我说那不是王琳凯吗?她又说叫鬼先生,我说听起来很高冷,不符合我的鬼,她说,那就叫小鬼子,我说感觉不太合适吧,下一秒就要进村了…… 在下离开便是 01 唐宁最终没管鬼,他要在床下待着就待着吧,她不想在百忙中还抽出一部分精力去照顾一只鬼的情绪。 凌晨,鬼悄悄钻出床下,一路飘到了小区车库。 一想到自己遭受到厌弃,他就止不住眼泪,他靠在墙边,低着头落泪,眼泪滴到嫁衣上,艳红色的布料,染成了血红色。 一些零碎的记忆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记忆中,一个看不清脸的女子,对着镜子,一边哭,一边穿上红嫁衣。 头很痛,他想要看清镜中人的脸,可很快,这段记忆便被人声打断,戛然而止。 “哎哟!你们这些玩考斯普雷的年轻人哟,大晚上的吓死人了!” 鬼抬头望去,是一位上了年纪,头发花白受惊的奶奶,她手捂着胸口正大喘气。 鬼赶紧抹掉眼泪,“抱歉,是在下的错,下次不会了。” 奶奶手里拿着蒲扇,索性坐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小伙子,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这吓人?” 鬼把嫁衣往里收,怕奶奶碰到,他把事情缓缓道来。 奶奶听得认真,拍拍他的肩,哭笑不得地安慰他说:“不是什么大事,她不给你买内裤,说明不了什么,人家可能只是工作压力大而已,早上你早点起来,给你说的那位姑娘做顿早饭,她看到啊,什么气都消了。” 鬼歪着头委屈地说:“在下不会使用屋内机关,尤其是厨房,那些机关一碰便能出火,姑娘从不允许在下碰。” 奶奶眉头微蹙,恨铁不成钢,她拿出手机给他看做饭教程:“很简单,开火关火,就行了。” 鬼点点头,果真如此简单。 奶奶见他不哭了,就往车库内走,她停在一辆三轮车旁,意味深长说了句:“你们是几世修来的缘分,不要让缘分溜走。” 鬼没听明白,飘走了。 奶奶坐到驾驶座上,旁边空无一人,她却侧过身讲话,她埋怨道:“我手底下的鬼一个个脑子不好使。” 02 天刚蒙蒙亮,唐宁便听到外头的动静,看了眼手机,才刚过五点。 后背没有凉意,鬼不在,所以外面的动静,是他弄出来的? 厨房里,鬼正弯腰紧紧盯着天然气灶里冒出来的火,这个机关果真厉害,只用来烹调还是大材小用了。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猛地一回头,正好对上唐宁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 他当即移开视线,规规矩矩飘在门口,他知道,现在自己还处于犯了错的状态。 “你干嘛呢一大早的。”她打了个哈欠,声音里还带着困意。 鬼如实招来,“姑娘,在下在为你烹饪早饭,昨日是在下冒犯了,姑娘不欠我的,反倒是我多有打扰。” 唐宁一愣,鬼的嫁衣上沾了灰尘,下摆那灰不溜秋的,往上看,那张好看的脸上有了几颗汗珠,双眼湿润,手搅着衣角,看着委屈极了。 原来他不是生气了,是伤心了。 唐宁没了脾气,凑近看了眼他在做什么,台子上摆着打好的鸡蛋,他翻找出面条抽出两个人的分量,锅内烧着水。 大约是泪点太低,唐宁喉咙一哽,鼻子发酸,她推开鬼,“我再去睡会,做好了叫我。” “姑娘放心去吧。” 03 十分钟后,唐宁被叫醒。 桌上摆着两碗清淡的鸡蛋面。 “姑娘,在下虽然失去记忆,好在没有忘记如何做饭,往后,在下都愿为你效劳。” 他说得真诚,两眼放光,急切地看着唐宁,想得到许可,以此证明自己并非是她的拖累。 唐宁夹起煎得焦黄的鸡蛋,犹豫了会,“随便你,你爱做就做吧。” “多谢姑娘。” 鬼自己没怎么吃,反倒是看着唐宁一口一口把面吃光,才心满意足。 唐宁吃过早餐,才六点不到,她又去睡回笼觉,鬼在外洗完碗也钻进床底。 感受到后背传来的凉意,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感萦绕心头,一人一鬼都没说话,不一会,唐宁就睡着了。 04 “诶?听说张强拒绝你是因为他那方面不行,没想到他还挺有担当的,一般男的就算不行也得说行。” 茶水间内,唐宁正在冲咖啡,邱夏玲便向她打听这个八卦。 唐宁佯装惊讶,四下看了看,生怕有人没听到,“天呐,你怎么知道的,我本来答应他要保密的,这可怎么办啊!” “公司都传开了!估计你们昨天约会有人听到了,我当时是看他表情不好,没想到居然是这事。” “别说了,给他留点面子吧。”唐宁用勺子搅散咖啡,出了茶水间。 中午吃饭,张强果然找上门,他气冲冲地问坐在工位上正在吃饭的唐宁,“你他爷爷的?说什么了?我真的操他八辈祖宗,居然有人给我发伟哥链接!” 唐宁无辜地问:“怎么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啊?伟哥是什么?补品吗?你也确实该补补。” 张强:“你等着,老子早晚收拾你。” 他说完,回到自己工位上,朝唐宁这边翻了好几个白眼。 唐宁没理他。 下午六点,唐宁正卡着点下班,组长却突然通知她,要加班剪一个视频,这视频本该是张强的活,结果他请假早退了,不知怎么的,就推到唐宁身上。 她一阵无语,小肚鸡肠的男人。 组长只管布置任务,唐宁提出异议,他也只干巴巴地来了一句:“要做解决问题的人,而不是提出问题的人。” 唐宁气得胃疼。 她把电脑带回家,坐在沙发上就开始剪。 鬼飘来飘去,最后又飘回她身边,看着这个缩小版的电视机,他问:“这是何物?” 唐宁摆摆手,不耐烦道:“滚滚滚,没空理你。” 鬼看着唐宁手指一会碰鼠标,一会敲键盘,充满了疑惑,这又是什么机关? 他无所事事地看着电视,自从上次看过那个冥婚的恐怖片,他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总觉得自己也是那样死的。 从此以后,他只敢看美食视频,看得直流口水。 唐宁不理他,他没事做,又想找点存在感,于是乎,飘过去给她接了杯水。 趁着她靠在靠枕上休息的间隙,把水递给她,“姑娘,请喝水。” 唐宁看着水杯,又看了他一眼,最终接过:“谢了。” 鬼受到道谢,立刻红了脸,接过杯子,一个没拿稳,杯子便摔到沙发上,沙发很快湿了大片。 唐宁深吸一口气,“一天天净给我添乱。” 好在只是水而已,唐宁还能忍。 她抽出纸把表面的水吸干,剩下的就等自然干。 鬼做错事,又飘到墙角罚站,唐宁看了他一眼,气笑了,他这个样子,还挺搞笑的。 视频剪完已经八点多,唐宁不想吃鬼下的面条,遂亲自下厨做晚饭。 她随手把电脑放在茶几上,连续用了一天,太烫了。 05 鬼见她进厨房,又鬼鬼祟祟飘到茶几边上,他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电脑,他体寒,确实被烫到了,赶紧缩回了手。 他看向冰箱若有所思。 等唐宁出来,听见滴水声,四处找才发现,是茶几在流水。 再定睛一瞧,电脑上几个冰块已经化了,水一路流到USB口。 “我靠?!” 她赶紧拿了纸把水擦干,索性电脑没坏。 她气得呼吸不畅,四处找鬼去哪了,下一秒,就看见他拿着湿洗脸巾从洗手间出来,见到唐宁,他先是一愣,很快便向她夸耀自己,“姑娘,在下见那器物太烫,便去拿了些冰块为它降温,以免烫伤你。” “你,你是不是有病?我收留你,容纳你,你可是一只鬼!我天天好吃好喝供着你,也没再去找道士收你,为什么你总是给我添乱?” “在下……” “在下什么?在下,我早就想说了,你这个说话的方式我也很讨厌,天天不阴不阳的,我吃饱了撑的在家里养一只鬼。” 鬼在原地不知所措,手上的洗脸巾还在滴水,他向外望去,天黑了他可以在外面行动,他瘪着嘴,说:“到晚上了,在下走便是,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他说着,放下洗脸巾,便飘走了。 作话:今天更两章~明天俺要去兼职,悄悄咪咪写 那人见在下便打 01 鬼飘出去后,唐宁下意识地快步也走到门边,手摸到把手,却迟迟没下压。 他走了也好,莫名其妙地出现又莫名其妙地走,还省得她操心了。 何况,这事本就是那只讨厌鬼的错。 鬼飘在大街上,现在是魂体状态,旁人看不见他,他可以轻松穿透他们的身体不被察觉。 走得急,自己的盖头都没有拿走。 飘了一段路,累了,他蹲在垃圾桶边休息。 过了一会,身后的树上似有异动,鬼用袖子抹了把眼泪,抬眼望去,下一秒就见一只吊死鬼倒吊在树上,晃来晃去,面目狰狞,猩红的双眼冒着狠厉的光,舌头吐出尝尝一节。 这是鬼第一次遇到同类。 他有些被吓到了。 忙起身飘得远远的,吊死过刚死没多久,因为放不下人间事,所以一直徘徊在人间。 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同类。 看这打扮,这应该是前辈。 吊死鬼怀着谦卑的心态,也朝鬼飘去。 他舌头吊在嘴边,说话口齿不清,“前辈,不要跑!不要跑!” 这话在鬼听来,就变为了他要抓到他大干一场。 鬼怕得很,卯足了劲飘。 吊死鬼穷追不舍,鬼的常识中,遇到了鬼怪应该要往寺庙跑。 鬼对寺庙香火味极敏感,便朝那边飘。 果不其然,身后的吊死鬼停下步子,眼巴巴看着他飘进庙里,他声音已然嘶哑:“不要去!不要去!” 鬼听他说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又加快了速度。 他飘在寺庙上空,只觉心安。 半晌后,一群穿着道袍的人冲出来,嘴里说着什么,下一刻,一章明黄色的符纸扔上来。 鬼受到重击,向后倒了几步,他不解地问:“各位兄台,为何袭击我。” 下方几人面面相觑,又抬头看了看这挑衅意味十足的鬼,其中一领头人说:“你说呢?你看看这是哪!” 鬼说:“在下自然识得,方才在下被一恶鬼追赶,逃到这寻求庇护。” “……” “这鬼脑子不好,不用喊师傅了,我们让他自己跳进圈子里烧了就是。”一人说。 “可他身上怨气很重,我们无法净化。” “那怎么办?” “先打一顿,然后喊师傅来收了他。” “好。” 几人商定完毕,便朝鬼发起攻击。 鬼只会笨拙地躲,没一会,身上的衣裳就被火洞穿,身子也开始腐烂。 最后一击时,鬼的瞳孔忽的变为猩红色,如他刚才见到的吊死鬼一般。 强大的气压将地面上众人震开,鬼不知这是怎么了,内疚地问:“几位没事吧?” 下面的人不理他,他捂着伤口飘回家去了。 在他不富裕的脑子里,唐宁家就是他的家。 飘了一会,瞳孔又变为黑色。 身上的痛感愈发强烈,眼前一片模糊,鬼的身体在往下坠。 02 第二天,鬼还没回来。 唐宁照常上班下班。 就这样过了三天。 周六傍晚,是唐宁一周最高兴的时候,好不容易等到单休了。 下班时步子都变得轻快了些。 原以为这么离谱的撞鬼事件能让她记好久,没想到仅仅三天,她就已经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没了鬼真清净。 唯一不好的就是现在家里要开空调了。 谁会希望一下班回家门口就侯着一只鬼,晚上还和他一上一下睡觉? 开玩笑的吧。 唐宁心里一阵轻松。 进了电梯后,只觉空调力度又加强了,冷得她打哆嗦。 然一出电梯,家门口又是一抹刺眼的红。 姑娘,在下可以白天出门了! “我靠?”唐宁惊呼出声,手里的西瓜差点掉到地上。 三天都过去了,她本以为鬼不会回来了,以为他转世投胎去了,没想到他不仅回来,还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她叹气,鬼的红嫁衣破了,脸也伤了,皱眉闭着眼,不像往日一样,来迎接她。 她记得,第一次见面时,鬼也是这样,睡在这里,见她来了,兴高采烈地喊她姑娘,说他在此恭候多时了。 这次不同,他看着死气沉沉的。 上次那道士果然是个半吊子,这样柔弱的鬼,怎么可能是怨鬼呢? 她蹲下身,戳了戳他的脸,手感不错,冰冰凉凉的,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呢? 鬼有了反应,睁开眼,眼泪就涌出来,他用尽浑身气力,扑进唐宁怀里。 唐宁一时愣住,鬼哭得大声。 唐宁眼睛湿了,她问:“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谁打你了?” 鬼一听,嚎地更狠,“姑娘,你终于回来了,在下遇到一只鬼,长相十分丑陋,在下害怕,只好逃到庙中,可那些人,见到在下便打!在下才想起来,如今自己已是一只鬼,是不能去庙中的。” “……” 唐宁哭笑不得,安抚狗一样摸摸他的后脑,“好了,不哭了,我们进屋去吃西瓜,吃过西瓜吗?” 鬼止住眼泪,乖巧应道:“吃过的。” 二人要进门时,身后不住人的601门突然开了,唐宁回头看,是一位老奶奶。 她赶紧挡在鬼面前,深怕他钻墙进去被她看到了。 老奶奶笑着说:“哎哟,原来这个搞考斯普雷的人是你男朋友啊?我今天刚搬来,在这看到他要把我吓坏了!” 唐宁赔了笑脸,“不好意思啊,他脑子有问题。” 老奶奶赞赏:“姑娘你真是大好人啊,你上辈子也一定是这样的好人。” 唐宁不太好意思,随意胡邹了两句,就拉着身后哭丧着脸的鬼进了门。 鬼进屋后,有气无力地说:“那个奶奶,在下见过。” “你见过?”唐宁把西瓜拿进厨房,分成两半,插上勺子递给鬼半边。 鬼受宠若惊,他点点头:“是她教在如何使用厨房内工具。” “怪不得你突然给我做早餐。”唐宁说着,就往沙发上走,她开了电视,给鬼看。 鬼一边吃西瓜一边说:“姑娘,在下想过了,前几日,你说在下只会给你添麻烦,在下不知如何是好,可眼下,在下无处可去,只好叨扰姑娘,等日后转世投胎,在下便不喝孟婆汤,来生报答你。” 唐宁心中一紧,把西瓜放到茶几上,笑着说,“那你记得投个好胎。” “等在下可以投胎了,会向孟婆说明情况,请她通融一二的。” “好。” 晚上,唐宁让鬼去洗个澡把嫁衣换下来,鬼不会用浴霸,唐宁只好忍痛给他在浴缸里放水,让他泡澡。 洗完后,他又穿着睡衣空挡出来。 唐宁正准备去洗澡,却响起了敲门声。 是对面的老奶奶,老奶奶手里端了一盘桃子,“小姑娘,这些桃子给你和你男友吃,我老太婆一个,吃不完这么多,这些啊是我那些孩子们买的。” 唐宁没拒绝得掉,只好收下。 鬼见到桃子,又开始咽口水,唐宁让他自己去洗了吃。 鬼又回来了,唐宁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忙前忙后,一会扫地,一会拖地,擦擦柜子,把自己忙得不可开交。 唐宁想起大学毕业时自己养了一只奶牛猫,就是这样,全天都在忙碌,吃饭最积极,之后就是添乱,但也有乖的时候,后来实在养不了了就送人了。 她拿出手机,终于还是给他下单了内裤。 第二天早上,唐宁起来时,鬼飘在阳台上。 她大喊:“你不要命了!你敢去晒太阳!” 鬼飘进屋,转了个圈给他展示,“姑娘,在下不知为何,可以晒阳光了,往后,在下可以白日出门了。” 唐宁思忖着,这是好事! 作话:还有一更,稍晚一些,这章本该昨天和第七章一起的~但我七点一下班就睡着了睡到今天早上七点,我佩服我自己! 鬼的天呐!在下晨兴了!!!(微微h) 周一,鬼迎来了第一次加餐。 唐宁允许他一次吃两桶他最爱的老坛酸菜牛肉面,还能加卤蛋。 并且,鬼还获得了内裤。 他穿上后,从洗手间出来,脸又红了,“姑娘,感觉有点勒。” 唐宁急着出门,“已经是最大号了,自己忍着。” “多谢姑娘,在下多穿穿便好。” 此刻,鬼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鬼。 中午,鬼吃了泡面后,又用自己的专属“鬼杯”接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搭着膝盖,无所事事地偶尔敲击两下。 电视不好看,他就想天天看着唐宁。 这么想着,他飘到门边,深吸一口气,飘出去了。 这一出门,就遇到了601奶奶。 奶奶见他从门里飘出来,也不惊讶,反而问他:“出门去啊?” 鬼落寞地摇摇头:“在下不知出门可以干些什么,也不知可以去哪,姑娘外出谋生,总是很晚才回来。” 奶奶说:“奶奶要去菜市场,你去吗?” 鬼思考了一会,去拿点菜,等姑娘回来,就可以直接吃晚饭了。 他点点头,紧接着就往楼梯处飘。 奶奶叫住他:“有电梯不坐,你走什么楼梯?” 这是鬼第一次坐电梯,他站最角落,警惕地看着这狭窄的还能上下移动的方盒子。 他问奶奶:“此为何物?” “电梯,年轻人,你是奶奶还是我是奶奶,太不懂时尚了!” 鬼低下头,暗暗反思。 电梯到三楼时,突然颠了一下。 鬼吓得大叫,不由分说就要飘出去,奶奶拉住他,“别叫了,电梯不停你出不去的。” 鬼叫得更凄惨,不知怎的,在这飘也飘不出去了。 他开始横冲直撞,这里撞一下,那里撞一下…… 奶奶眼神空洞,嘴巴微张,(金星脸哈哈哈哈)不知这玩意还要闹到什么时候,直到电梯在一楼停下,鬼赶紧飘出去,惊魂未定。 冷静下来后,他又和奶奶道歉:“方才多有冒犯。”鬼把刚刚从奶奶头上扯下来的假发递给她,深深鞠了一躬。 奶奶喘着气:“还好你遇到的是我!” 办公室内,唐宁刚午休完,陈茵笑得合不拢嘴,把手机递给她,“你看我在同城刷到什么了,笑死我了。” 唐宁凑过去一看,脸色就沉了。 视频里不是别人,正是他家里那只鬼。 视频配文,“这是谁家古风小生,自己领走。” 内容为,鬼在摊位上拿了两根胡萝卜就走,老板叫住他,喊他付钱。 鬼一脸无辜地摇摇头:“在下没钱,下次定当补上。” 老板怒了,把萝卜收回来,“没钱你买什么菜?” 鬼说得理所应当,“不是不给,是暂时不给。” “滚,傻子,一个男的留这么长头发,不阴不阳的,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在下并非傻子,可能在下确实有些愚钝,但离傻子差远了。” 老板沉默了。 唐宁也沉默了。 她坐在工位上倒吸一口凉气。 视频发出者开起了直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拍照的,有录视频的,还有人为了让鬼说话,特意骂他,这样就可以听他用一口搞笑的语言系统辩驳。 有人扯鬼的头发,问是真的还是假的…… 唐宁看不下去,起身就往组长办公室走。 上班这这几年,除了之前病得爬不起来,其他时间从没请过假,这次居然为了这个不省心的鬼请假了。 只是她要是不去,不敢想象事情会发展为什么地步。 “请假?你工作做完了吗?”组长叼着烟,一边打游戏一边问。 “交给张强做,他不是我相好的吗?” 组长来了精神,“你们两口子,真拿你们没办法,上次他请假也让你帮他做,这次轮到你了?我是三令五申,不许办公室恋爱。” 他手指夹住烟,吐了好几口烟雾,他说:“算了,去吧去吧。” “谢谢组长。” 唐宁飞奔至菜市场,人果然还在。 她艰难挤进人群,大声喊道:“这是我弟弟!这是我弟弟!” 闻言,人群散开,拍照的又把镜头对准她。 鬼见她来了,忙跑过去,刚才那位奶奶说了,在外面要用腿走路,不能飘。 他心里委屈:“在下只是想要两根胡萝卜。” 唐宁安抚他:“好了好了,等会买,等会买。” “不好意思啊大家,这是我弟弟,从小脑子被门夹了,平时都是让他在家的,今天没关住给放出来了,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啊没事!你弟弟挺有意思的。” “是啊!” 大家附和道。 鬼嘴里念叨着,“姐姐?” 好熟悉的称呼,他还想着,唐宁就拉着他往外走。 她问:“跑出来干什么?” “在下想来拿点菜回去做晚饭。” 唐宁心里的火被浇灭了,她还以为他纯找死。 那还有得原谅了。 唐宁还一直拉着他,鬼充当了随身空调,她一点也不觉得热。 路遇奶茶店,唐宁点了两杯。 鬼又受宠若惊,喝了一口,激动得又要飘起来,唐宁摁住他,让他老实点。 回到家,唐宁从包里拿出为数不多的现金,现在都用手机支付了,她怕鬼不会使用,又教他怎么分辨数额,教了半小时,又模拟了买东西时的各种场景,唐宁总算放心,给了他五十元。 鬼有收入了,他高兴地在屋子里乱转,“明日姑娘回来,便可吃到在下做的饭了。” 唐宁无奈摇头。 为了这么个鬼东西,居然请假了,后悔了。 第二天早上,唐宁起来了,鬼还没做早饭。 找了一圈,发现他把自己关在厕所,唐宁又等了十分钟,自己也着急。 她使劲敲门,催促:“赶紧出来,我要上厕所!” 鬼支支吾吾地,“马上……马上就出来!” 又过了五分钟,里面还是没个动静。 唐宁火气就上来了。 “快点!“ “姑娘……姑娘……不是在下不愿出来,是……是它起来了!” “谁起来了?”唐宁问:“你在我厕所里藏人了?” 说着,她就破门而入。 鬼坐在马桶上,裤子褪到脚踝处,胯间那物高高竖起。 他双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因为着急,眼角溢出眼泪,也泛着红。 此时此刻,一人一鬼都怔住了。 作话:小擦~今日任务完成~ 红瞳鬼(微h) 唐宁回过神,努力不去看他胯间,只是那物太过吸引人,挺立的粗茎上分布着几条青筋。 茎体接近粉色,一看就很干净。 她呼吸一紧,咽了口口水。 佯装镇定,大喊道:“把裤子穿上。” 鬼哭哭啼啼,无力嘶吼,“它没下去,穿不上!” “让它下去!” “在下不会!” “……” 唐宁深吸口气,语气缓和下来,背对着他:“自渎?不会吗?” “在下……下不去手。” “那你就立着吧。” 唐宁无情地说完这句话,离开了洗手间。 她脸红透了,好在鬼的脸比她更红。 二十分钟后,鬼灰溜溜地从洗手间飘出来,径直去了卧室。 唐宁找到他时,他整只鬼蜷缩在衣柜里,又把自己的红盖头找出来盖住自己的脸,不住地啜泣着。 见到唐宁,他说:“在下再也没脸见人了。” 唐宁笑了安慰道:“都是小事,很正常,人都是有生理需求的,你做鬼还不是一样的。” 鬼高兴不起来,他深感罪孽,刚刚那样,只是因为晨起时,不小心看到了唐宁的腰。 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在下想静静。” 唐宁无奈,“好吧,我去上班了。” ”姑娘慢走。” 一到工位,同事们便开始起哄,唐宁就知道会是这样,因为昨天请假时口无遮拦,组长又是个话匣子,这下好了,也说不清了。 她索性认下,站在工位上宣布:“没错,我们俩就是在一起了,谢谢大家支持,有空张强请大家吃饭。” 张强脸瞬间就黑了,却也不想自己失了面子,只好跟着应和。 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所获,毕竟唐宁之前才拒绝了他,后来不知怎么又想通了,居然说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他就知道自己魅力无限。 一上午,唐宁脑子里总想起鬼的性器,她去洗了把脸,暗想,自己真是饿了,居然幻想一只鬼? 晚上下班,张强提出要送唐宁回家,唐宁拒绝了,借口说家里还没准备好,第二天再去,并朝他使了几个眼色,张强懂她是什么意思,同样坏笑,说:“明晚……” 唐宁忍着恶心,再同他说了几句。 回家后,鬼还在厨房里忙前忙后,他没发现唐宁回来了。 唐宁站在厨房门口,打趣道:“怎么不来门口迎接我?” 鬼不敢回头看她,他解释说:“在下需看着这几关,以免发生意外。” 唐宁调侃,“哦,害羞了就直说。” 鬼沉默了,唐宁不再逗他。 鬼做了排骨汤,清炒豆芽,凉拌黄瓜。 只是他不太会用现在这些调料,总是每一样都加上,还好是控制了用量的,能够下咽。 唐宁看着低着头默默吃饭的鬼,只觉得更有趣,心里痒痒的,总想捏捏他委屈巴巴的脸。 说不定都活了几千年了,还在为这么点小事害羞,闷闷不乐一天,她看到垃圾桶里只有一桶泡面盒子,看来这鬼连食欲都受到影响了。 “好了,不许不高兴了,有件事需要你帮我忙。”她说。 “姑娘请说。” 第二天下午,张强和唐宁一起回家。 唐宁边走边说:“既然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也不瞒着你,其实我死过一任老公。” “什么?”张强一惊,停下步子。 “我大学毕业就结婚了,一直隐瞒了婚姻状况,我也是想着万一能再遇良人呢,你说是吧?” 这话说得张强爱听,他点头,继续往前走,“你前夫怎么死的?” “哎,病死的呗,年纪轻轻就没了。” 张强也感叹:“那太可惜了。” 唐宁憋笑,“是啊,我之所以想通,还是我前夫托梦给我,他说你是个好人,把我交给你,他放心。” 张强脸上笑容更甚:“其实也没有多好,我就一般人,但确实是事业有成,一表人才,你前夫眼光不错。” “可不就是,我们快走吧,他在家等我们呢!” “谁?” “啊!没有没有,我嘴快了,先走吧。” 到了家门口,唐宁已经快忍不住了,咬着唇,笑得打颤。 张强跟在她后面,也忍不住了。 只是这一进面,他就被吓得往后退了一下,说是吓得跳起来也不为过。 玄关处的鞋柜上,一张遗照赫然立在那,黑白照片里的男人,约莫二十出头,笑容灿烂,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门口,只要人一进门,便能和他对视。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忘记和你说了,我平时为了上下班能看到我前夫,我就把他摆在这,出门前看一眼,回来的时候,又看一眼。” 唐宁扶着张强进门,问:“不好意思啊,还以为你胆子很大,没想到吓到你了。” “怎么会!我没被吓到。” 张强坐在沙发上休息,唐宁意味深长地说:“我先去洗澡,你在这等我一会。” “好,快去快去吧。” 唐宁走后,张强起身在房间里转了转。 突然,屋内的灯开始闪。 客厅大灯下方,像是有人影。 张强把开关按了几下,都没反应,索性破口大骂为自己壮胆,“谁啊?别装神弄鬼的,我可不吃这一套!” “宁宁,是你吗?你在和我玩什么情趣呢?” 人影越来越近,张强已经没有开始那么镇定。 他胡乱挥着拳,半点没注意,自己上方倒吊着一个人。 头顶忽的一阵发凉,他抬头望去,正对上鬼那双猩红的眼睛。 鬼说:“蠢东西,离她远点,就凭你,也配在他身边,刚刚你的手好像碰到她的肩了,我真应该卸下你的手,再挖出你的眼珠,你说呢?” “你就是他前夫是吧!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如果你再骚扰她,”他的的手指伸进他的嘴里,向两边扯:“你的嘴就别想要了,我会把它扯到你耳根后,想试试吗?” “妈!妈!” 张强再也坚持不住,挣扎着就往外跑,鬼没放过他,追到电梯口,悬在空中,他墨色的长发飘扬,脸颊处布满血纹,张强总算相信,他真是鬼。 “我错了,我错了,祝你们百年好合,百年好合,我回家去,我妈在家等我吃饭。” 他说着,连滚带爬地连电梯都不敢坐,往楼下跑。 唐宁从厕所出来,外头阴风阵阵,她打了个哆嗦。 屋外泛着红光,唐宁一愣,没想到鬼搞出这么大动静。 刚才在里面就听见张强吓得声音都跑调了。 她朝鬼喊:“还不滚进来?你也不怕被人看见!” 鬼闻声,慢悠悠飘进来,周遭一切又恢复如初。 唐宁问:“只是让你在家里飘一飘,你怎么把他吓成那样?” 鬼无辜地说:“大约在下不讨人喜欢吧。” “你是鬼!哪个人会喜欢你?” 鬼神色黯然,垂下了头。 唐宁手机响了,是张强发来的,“唐宁,你前夫太吓人了,我和你有缘无分,再见,以后上班遇到我们就是陌生人,我会和大家说清楚,微信就删了吧!” “哈哈哈,就这点胆量。” 解决了一个小麻烦,唐宁怎么看鬼都觉得欢喜得不得了,她索性抱住了他,鬼身子一僵。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唐宁,她脸上带着笑容,还这般亲昵地抱着自己,她的身体很烫,真久要把自己融化了。 心底里有一种欲望正在破壳,他屏住呼吸,轻轻吻了她的脸。 唐宁一惊,抬眸望去,刚好对上他的嘴唇。 他长得很漂亮,唐宁是这样想的,不仅脸漂亮,哪哪都漂亮。 她闭上眼睛,吻上他的唇。 屋里很静又没有开灯,只有唐宁一个人的心跳声。 鬼的唇又软又凉,就像是果冻一样。 先是小啄唇瓣,鬼像是没经验一样,全都由唐宁主导,她只能感受到他一直在吞咽口水,她离开他的唇,转而去亲吻他的喉结,感受他吞咽时,喉结起伏的过程。 良久,鬼才说出一句话:“姑娘,它又起来了。” 唐宁感受到了,鬼的性器抵在自己小腹前。 她被鬼迷了心窍了,诱哄道:“我们要不要做?” 鬼哪里拒绝的了,他巴不得把自己交给唐宁。 他点头,唐宁会意。 唐宁牵着他去卧室躺下,让鬼伏在她身上,搂着鬼的脖子索吻。 鬼乱亲一通。 只会含着唇瓣吮吸,唐宁教他:“要伸舌头。” 鬼不回答,只是照做。 他探出舌尖,轻松进入唐宁口中,勾起她的舌头缠吻,卧室响起暧昧津液交换声。 唐宁浑身都软了,身下涌出热液,快把内裤浸湿,她伸手解鬼的衣服,却蓦然被他扣住手腕。 唐宁茫然地看着他,只见他瞳孔由黑色转为红色,正发狠地盯着她。 唐宁一惊,人也清醒了些,想起身推开他,又被扣着肩膀摁回去,身上那人突然开口说:“不是你引诱我的吗?” “什么……唔……” 嘴唇被堵住,唐宁再也说不出话,身上的人像换了一个一样,先是舔舐她的唇缝,她不配合,就掐了一把她的腰,舌头顺势伸进口中,誓要将她吞噬才肯罢休。 唐宁手抵在他胸前,满脑子的疑惑? 这是谁? 她不相信这是她认识的那只鬼。 求你进去(h) “唔……不行……等一下……”唐宁断断续续才说出几个字,身上的鬼加重了力道,因为她持续的不配合,他也失去耐心。 下一秒,双手便被两段冒着红光的丝线捆住,重重摁在脸侧。 唐宁挣脱无果,浑身脱了力,嘴唇仍被堵着,眼前的这鬼绝不是她认识的那个。 她心里一急,狠狠咬了他的嘴唇,鬼吃痛,勉强放开她。 唐宁喘着气,胸口上下起伏,嘴唇又痛又麻,手还被束缚着,她挣了挣,还是没挣脱掉。 她问:“你是谁?” 他答:“我是你的,一直都是。” 唐宁一怔,“说什么屁话?” 一人一鬼僵持了会,直到唐宁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 她命令他:“松开我!” 鬼听话照做。 唐宁把不知什么时候被推上去的衣服扯下,又重新夹了头发,才出去接电话。 拿起一看,是她妈。 “喂,妈,怎么了?” “明天,我和你爸来看你,给你拿了老家的西瓜,还有我去弄的笋……” “什么?!” 唐宁挂断电话,身后便猝不及防贴上一具冰冷的身体,她条件反射似的向后推开他。 “我不认识你。” 她在说气话。 刚才鬼确实吓到她了。 “你不喜欢这样的我吗?我只是想让你高兴。”鬼说着,又贴上去,贪婪地嗅着她颈侧的香味。 这一次,不容拒绝。 唐宁身体僵住,“你说什么呢?你有双重人格?” 鬼轻笑,“那你更喜欢哪一个我?” 唐宁说:“都不喜欢,刚才你可能误会了,孤男寡女是容易擦枪走火,但不代表我喜欢你。” 但凭良心说,硬是要比一个,那她肯定更喜欢呆傻的鬼。 鬼有些恼怒,因为她口不对心。 他索性抱起她,往房间走。 唐宁大叫:“你干嘛!” “我想让你高兴。” 紧接着,唐宁便再次被鬼压在身下,他红色的瞳孔看着她,说话时吐出的气很凉,唐宁被激得直打颤。 “你不是也很想要我吗?刚才被打断了,我们继续好不好?” 他的声音染上情欲,唐宁愣愣地看着他,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的下体又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不自觉地吞咽口水,看着昏暗的屋内,唯有他身上冒着红光,她心一沉,问:“你会伤害我吗?”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唐宁心想着,抛开一切不谈,如果要和一个人接吻拥抱做爱,那一定要长得好看的,器大活好就更完美了。 是说压在身上的是一只鬼,那也无所谓了。 何况,她又不是真的讨厌他,相反,从第一次见面时,她就被他的容貌所吸引。 唐宁看了他很久,如今的他又和之前不同了。 脸上有血纹,瞳孔是可怕的红色,力气也出奇的大,她想问很多问题,最后只问出这么一句,会伤害我吗? 其实她这么问出口时,就已经有了答案,答案是肯定的。 他不会伤害她。 果然,鬼说:“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唐宁头一直很晕,脑子里一团浆糊,只能看到他嘴唇在动,声音也格外的好听。 还好四周都很暗,她想,如果开了灯,她一定不会和他做下去。 得到鬼的答案后,唐宁主动圈上了他的脖颈,仰头吻他。 嘴唇相贴的那一刻,鬼的瞳色又暗了一度。 他轻轻舔着她的唇瓣,等到上面被自然的亮盈盈的,又吻她的下巴,最后是脖子,锁骨。 狭小的空间里,都是唐宁的喘息声。 这声音是最好的催情药,鬼身下硬的发疼,直愣愣地抵在她身下,唐宁开始主动去蹭,隔着衣物,始终缓解不了。 她心急,鬼却一直埋首在她颈侧,轻咬耳垂,连胸都不揉一揉,亲了半天,衣服都没脱。 可她又难以启齿心中的欲望,只好假意推他,但愿能刺激他再进一步。 鬼有了点反应,只是亲她的力道重了些,又舔吻变为了轻咬。 唐宁有些恼羞成怒了,她用力推开他,“不会做就滚!你除了弄我一脸口水还能干嘛?” 鬼无辜地坐在床上,唐宁起身开了灯。 二人都低喘着,面面相觑。 身下的痒意得不到缓解,唐宁并拢腿,感受到腿间湿了大片。 “那你教我。”鬼说。 唐宁恍惚了一阵,鬼的瞳色并没有变回来,只是说话的语气又变为了那个傻鬼。 只是要教他,这更是羞耻了。 她扯过被子蒙住脸,声音闷闷的:“你衣服都不脱,只会亲嘴吗?” 鬼一笑,“我懂了。” 他随手一挥就关了灯,房间再次暗下来,他把唐宁从被子里扯出来,“我会让你满意的。” 这一次,他脱掉了她的衣服。 等到二人都赤身裸体时,鬼压了上来,唐宁以为他又要吻她,心里已经不抱什么期待了,可下一秒,乳尖便被含住,他湿滑的湿透在挺立的红粒上打着圈。 “啊~”唐宁叫出声,又赶紧捂住嘴,这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像是在呻吟。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唐宁一手捂嘴,一手抓紧了床单。 这鬼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 半分钟后,鬼放过了她的胸,唇上沾着晶莹,又俯身去吻她的唇,吻得她意乱情迷后又松开她,使坏地问:“这样喜欢吗?” 唐宁点头。 鬼又抚着另一边胸,冰冷的手触上,身下的人又是一抖。 “这边要吗?” “要。”她说。 鬼勾唇笑了下,又去爱抚另一边,绝不厚此薄彼。 末了,他说:“没有人教过我这些,我只是想亲你,想吻你,想抱你,你还想要我吻哪里?这里,”他手在她阴缝间上下拨弄,“这里要吗?” 唐宁呼吸一滞,身下一片泥泞,她蜷缩着脚趾,不回答。 这种时候还问要不要,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他偏过头,赌气说:“随便你,不行就……” 话并没说完,鬼的手指就探进去一截。 他的手很冰很冰,蓦然伸进去,穴内一紧,又吐出大量热液。 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响起鬼说,“姑娘,你要把在下烫化了。” 鬼贴在她耳边问:“要亲一亲它吗?” “不要……” “为什么骗鬼?” “那你要做就快点,磨磨蹭蹭干什么?!” “对不起,我以为你想慢慢来。” 鬼说着,一路从她额头吻到小腹,最后含住已经立起的阴蒂。 身体的感觉都聚集在小腹处,只是亲吻并不够,她脑海中又想起鬼的性器,她想伸手去摸,却又摸不到,只能摸到鬼埋在他腿间的头,她猛然拽住鬼的长发,一时不知是让他起来,还是让他更凶点。 鬼很有耐心,先是用舌尖顶开包裹住阴蒂的阴唇,在顺时针逆时针地打着圈。 她那处烫的厉害,人一直在喘。 等到阴蒂完全露出,鬼又轻轻咬上去。 “不行!不行!你不要……” 唐宁又不配合了,鬼的丝线又缠住她的双手,高高举起摁在头顶上方。 手上失去支撑物,不安感来袭,又被身下快感淹没,她双腿用力,夹住鬼的头,一边喊着不要,一边又让鬼无法离开。 她的身体开始发抖,呼吸越来越急,脖子后仰,腰身抬起,在床上不停扭动。 快感越来越强烈,她能感到要高潮了。 然就在下一秒,鬼又离开了她发肿的肉蒂,舌头一路下滑,粗粝的舌面划过阴缝,在找到流出热液的源头后,猛地伸进去。 “不……” 这种感觉太过怪异,仅仅只是这样的爱抚显然不够,应该要更猛烈一些才对。 用粗硬的性器插进去,再按住腰操弄,应该要这样才行。 “难受~”她说。 “怎么了?”他对着她大开的穴口说话。 “你能不能……把那个插进去?” 作话:阳痿了孩子们,今天就到这了高兴吗? 教我(h) 鬼一愣,这事完全超出了他的知识储备。 他不知道自己失忆前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如果做过,为什么这样的技能随着记忆丢失也忘记了。 他对着穴口呼吸,始终想不起来下一步该怎么做。 身下很硬,他只知道等结束后,自己再用手解决。 这样的事他也不记得有没有做过,那天早上,也是本能的,用手去套弄,这样的抚慰算得上是杯水车薪,速度再快再大力都始终到不了那个高度。 他渴求着唐宁,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疏解自己的欲望,此时此刻,他舔吻着她的穴道,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可身下那物也在提醒他,这远远不够。 最近他还发现一件事,自己的脑子有时候和进了水一样,总是干一些愚蠢的事,说话也乱七八糟的没个章法,唐宁问他是否有双重人格,他想来也应该是的。 他这么想着,身下的人扭动身躯,抬起头问他:“你发什么呆?” 唐宁现在是真的恼怒了,明明是他说要继续的,结果就这,她话已经说的够直白了,结果他还是听不懂。 更直白的话她已经说不出口了。 话到这个份上,他也应该明白了吧? 鬼说:“我该怎么做?你教我。” 唐宁深吸一口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男人做这事难道不是无师自通吗?她还仰躺着,身下的感觉不上不下的,让她现在就穿上裤子睡觉那是不可能的。 要是自己抚慰也不是不行,可唐宁不想承认,她就是馋他了。 从那天早上见到“小小鬼”时,就馋了。 那物长得很漂亮,和他人一样,干干净净的。 可现在要她教他,那更是难以启齿了。 如果给他看小视频让他现学呢? 可真要这样,那也太影响感觉了,说不定等他学习完,她已经萎了。 她蹬了他一脚,没好气地说:“你躺下。” 鬼虽不明所以,但已经乖乖躺下。 借着诡异的红光,唐宁跨坐在他身上,找准挺立的性器,扶着对准穴口。 她也紧张,她虽表现得老道,却也是第一次同人做爱,她不愿意找男友,但身体也会有正常的生理需求,自己用手或是玩具便能很好解决。 现在不同,身下不仅是男人,还是一只鬼。 滚烫的性器对准穴口,还未深入,唐宁便感受到了它的庞大,她有些发怵。 她怕疼,尽管身下已经分泌出了足够的液体,但这才是真正的杯水车薪。 鬼只是愣愣地看着她,看着她对自己为所欲为。 他现在懂了,原来她刚刚说的把那个插进去,指的是他的性器。 只是他的手指进去后,那处很窄,像是有魔力一般,还会咬他,如果是性器插进去,她一定会疼的。 他伸手拦住她,说:“要不算了吧。” 唐宁恼了,都走到这个份上了,居然算了? 她没想到这个至少活了几百年之久的鬼,居然是一只纯情鬼。 连这事都不会! 她心一横,猛地往下坐,堪堪吞进一个头。 一人一鬼都倒吸了一口气。 唐宁又痛又爽,身下倏地被撑开,淫液淌下来,流在硬物上。 鬼夜间视力极好,看着她眼尾泛红,还在流泪,又问了一句:“要不算了吧?” 他很爽,知道该如何进行下一步以后,脑海中突然有一个念头,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让她把自己全部吞进去。 可他怕她疼。 唐宁大腿开始发抖,卡在头部,心再也狠不下去,她试着向上抽出,可穴道因为疼而收紧,现在真的到了不上不下的地步。 她喘着粗气:“能不能你来动?” 鬼眼神一亮,他咽了口口水,又询问了一遍:“真的吗?” “少废话!”唐宁要急哭了。 下一秒,鬼直接翻了个身,性器猛的抽出,又抵在穴口,他温声,“我真的进去了。” 唐宁两眼一黑,没见过他这样的。 她说:“再不进去你就可以滚了。” 鬼得到指令,向两边分开她的腿夹在她腰侧。 整个阴部都红了,下方小孔淌着水,穴口的肉因为刚刚龟头的插入又抽出,有些外翻。他呼吸一紧,扶着自己缓缓进入。 只是里面太过狭窄,加上主人紧张,要进入十分不易,又是卡在头部。 唐宁头上冒着汗,她朝他伸出手,“把你的手给我。” 唐宁拉住他的手放到嘴边,“你不要管我,直接进来。” 长痛不如短痛,如果一直这样,一晚上都做不完了。 她含着鬼的手,紧闭着眼,一手抓着身下的床单,含糊不清地说:“快点吧。” 鬼也忍得难受,他最后说:“要是疼,就咬我。” 唐宁没回应他,因为她就是这样想的。 鬼先抽出水灵灵的性器,深吸口气,猛的挺入,一插到底。 “唔——”身下完全被撑开,又痛又酸,唐宁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她把鬼的手咬破了。 “是不是很疼?”鬼问。 “疼死了……”,她说:“但是不要停,不然白疼了”。” 等她适应了一会,鬼才开始慢慢抽动,进入到这一步,鬼才无师自通了。 知道该怎么能让他们俩都高兴。 只是缓缓的抽插不足以慰藉,但他只能强忍着,凡事要以唐宁为先,她高兴了,舒服了就好。 这么抽插了几分钟后,唐宁也渐入佳境,身下的痛夹杂着快感,只是因为速度太慢,一直到不了。 她又不满意了,轻轻推他,“快一点。” 鬼一向是听她话的,他双手掐着她的腰,挺动的速度快了些。 汁水飞溅。 唐宁偶尔发出几声舒服的无意识的呻吟,她知道身下流了很多水,一直流到屁股,流到床单上,湿了大片。 她也迎合着身上的鬼,挺弄腰肢。 情欲上头时,也顾不得什么羞不羞耻的,反正他们已经做到这一步了。 她其实不太懂鬼现在是一个什么状态,但她也是精虫上脑了,就想拉着他做。 一时间,又想起好多平日里受的气,从前总找不到办法缓解,现在想到了。 如果现在给她一张承诺书,让她天天都要和鬼做爱,她也会毫不犹豫签下。 鬼是那么听话,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她说什么他都执行,怎么会有这么听她话的人? 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好伸出手去搂他的脖子,她要亲吻他。 勾到脖子后,她拉着他往下,嘴对着嘴唇,毫无章法地吻他。 他越来越用力,喘息声又被唐宁堵住,唐宁勾着他的舌头吮吸,他吞下好多她的唾液。 她每吮吸一下,他就多用力一分,像是在怄气一样,硬是要争出谁更厉害。 最后,又是唐宁败下阵来。 她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嘴唇微张,大脑已经无法支撑自己主动去吻他,已经快到达极限。 小腹开始抽搐,身体也止不住向上弓起,啪啪声越来越急。 她抓紧了鬼扣在自己腰间的手,“慢一点……慢一点!” 可鬼操红了眼,他无辜地说:“慢不下来了。” 说罢,他扣住她的腰,又把人拉进,性器紧贴在一起,难舍难分,阻断了她想逃的后路。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 鬼问她:“要什么?” 唐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不说话了。 又抽插了几百下,快感越来越强烈,她又想咬他,又想吻他,还想打他。 没来由的情感交织在一起,她让他把自己抱起来,牢牢抱紧。 两团胸被挤压,她仰起头,吻他的下巴,眼神迷离,她说:“好喜欢。” 鬼睁大了眼,不可置信,他问她:“喜欢什么?喜欢谁?” “喜欢你。”她说。 鬼再也忍不住,他堵住她的唇,扣住她的腰,身下操弄的一次比一次狠,身上的人被撞得大叫,刚一张口,他就将舌头伸进去,搅着不松口。 后背被她抓了好几道口子,血丝渗出来,又迅速愈合。 临到顶点时,一些记忆猝不及防涌入,红嫁衣,镜子,哭泣的女人,他像是想起什么,对着眼前的人喊了一声:“阿姐。” 阿姐,我的阿姐。 唐宁已经听不清他说话了。 只是扯着他的头发,嘴里支支吾吾的叫着。 最后,股股浓精射入体内,身上的人止不住的抽搐,泪水糊了一脸,停下后,还张着唇下意识吻他。 她还伏在他身上,脸埋在他胸前,喃喃自语:“好困。” 鬼抽出后,便抱着她睡觉。 夜半,唐宁缓缓睁开眼,身后的鬼还箍着她,她清醒了些。 第一个想法是,完蛋了。 她咬着嘴唇,脑子一团浆糊,本想踹开他,但是他抱着自己实在舒服,他身形大,刚好把她整个人圈住,他们甚至是赤身裸体,亲密无间。 怎么办?! 明天该怎么办? 她想不出办法。 又过了半小时,她有了主意。 干脆找个由头,假装生气,又把他赶走了算了。 当个事办。 眼下,先睡吧。 作话:肾虚????,有谁发现我一边搞黄色还顺带走剧情了,明天开始恢复日更两章,嘻嘻????,我今天和我朋友说我看我昨天写的都有点害羞了,不忍直视,我朋友说那就假装不是自己写的~ 生闷气 身上很酸,尤其是腰,动一下就难受,就像是有人扯着筋一样,唐宁翻了个身,倒吸一口凉气,身后的鬼还把自己抱得紧紧的,唐宁现在脑子更清醒了些,想起昨晚做的那些事,虽说有些后悔但是更多的仍然是回味。 要怪也只能怪这个傻鬼, 想到这,她用手肘击了一下鬼的胸部,下一秒,鬼嘴里哼哼唧唧的,像是要醒了。 唐宁闭着眼睛假寐,把这烂摊子交给鬼来收拾,她很期待他看到这些会是什么反应, 鬼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坐起时小心翼翼的,这是哪里? 在下应该在床底,为何跑到床上来了,他往身下一看。 !!! “天呐!!!” 鬼大叫,“在下被非礼了!” 唐宁:“?” 她也坐起身,一人一鬼又赤裸相对。 鬼羞红了脸,扯过被子就蒙住自己,一副被调戏吃干抹净的模样,唐宁气不打一处来,她问:“你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鬼摇头。 下一秒,唐宁一脚把他踢下了床, 唐宁仔细想了一下,如果说鬼真的有双重人格的话,那么她昨晚是和另一个人格做了?然后这个蠢货人格什么都不记得?这太糟心了。 她又瞪了一眼被踢到床下的鬼,恶狠狠地说:“你完蛋了!” 他居然不记得了,难不成以后想做了还要先把另一个人格唤醒? 她去浴室冲了个澡,肚子开始叫,昨晚晚饭都没有吃,把张强吓跑以后,就开始做,不知道做了多久。 她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 好好的鬼,为什么会有双重人格,这简直匪夷所思,本来她在家里养鬼就已经够离谱了,结果这还有双重人格,她也太倒霉了。 昨晚也真的是小头操控了大头,居然抱着这死鬼就开始啃,看来她是真的饿了。 唐宁冲完澡,就见鬼已经穿戴整齐,蹲在厕所门口,他眼巴巴地望着她:“在下也想洗洗,身上黏,难受。” “不允许!难受死你。”她斩钉截铁地拒绝,昨晚睡前虽然说的是穿上裤子不认人,但这走向完全偏了,不认人的另有其鬼。 她本来想着把一切错都怪在鬼身上,让他懊悔,羞愧,然后又灰溜溜地离开! 算了,想想就生气,唐宁撇了他一眼,他看着又实在可怜,这事好像也怪不得他,于是唐宁松口,“洗澡可以,只能用500毫升水。”鬼不解,又望着她,小心翼翼问:“五百毫升是多少?” “你猜。”唐宁没再管他,因为自己心里实在是闷得慌。 想来想去,还是只有一个原因。 他,居然不记得了! 今天,鬼迎来了第一次减餐,中午的两桶老坛酸菜牛肉面,缩减为一桶,烤肠卤蛋什么的更是全部没收。 鬼也很苦恼,自己不知怎么的,就跑到床上去了,身上还都是掐痕和吻痕,虽然他现在脑子笨,但他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何尝不匪夷所思呢? 但他也是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唐宁上班去了,走之前才想起正事,今天爸妈要来,只是吃个晚饭,因为晚上要去坐飞机出省旅游,顺带过来看看她。 她给了鬼二十块钱,让他吃了饭以后就出门游荡,她爸妈大约下午三点就来了,鬼应下,又把二十块钱还给唐宁,说:“上次姑娘给的五十两银票,在下还未用完。” 唐宁闭了闭眼,“随便你吧。” 到公司前,唐宁实际上是有些忐忑的,不知道张强今天会是什么样子,到底有没有相信,昨晚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给他吓成那样,可惜自己只听到叫声,并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一整个上午,总算没有再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只是张强一直不怀好意地盯着这边,看样子还是没有被吓坏,唐宁没理他,专心剪视频。 这离职的心是一阵一阵的,公司给点甜头,或者是心情好了这种想法就没了,又开始给公司卖命当牛马。 昨天确实是被吓到了,但是张强回去的路上就反应过来了,以前从没听说过唐宁结过婚,不知道哪里冒出个前夫,那鬼看着虽然吓人,但也只是会在空中漂浮而已,加上环境昏暗,谁知道是真是假。 最重要的是,他见到的那个鬼,看着实在眼熟,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他想起来了。 上次同城视频里的那个长发男,和唐宁家的鬼长得一模一样。 那天她突然请假就已经很可疑了,公司不当人,临时请假半天,当天工资全无,以唐宁的性格,她根本不会吃这个亏,现在都说得通了,他见到的才不是鬼。 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 张强想起自己居然被吓尿了,心里暗下决心,势必要报仇的。 下班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唐宁想到鬼还在外面,不知道这个蠢货知不知道下雨天往屋内跑,但她现在无暇顾及了,因为她爸妈已经到她家里了。 一到家,周玉贞便一脸嫌弃地说:“你这家里不晓得空调打多少度,我们下午来,家里还是凉飕飕的。” 唐宁尴尬地笑了笑,也没那么夸张吧。 外头雨越下越大,还打起雷,唐宁吃晚饭时,心不在焉的,周玉贞拿筷子敲了敲她的头:“你听到没,我和你爸给你找了个相亲的小伙子,过段时间他从外地回来,安排你们见一见。”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一见面就是说这些,唐宁烦得很,他们却乐此不疲。 唐建国说:“你不要觉得我和你妈话多,你不可能一个人过一辈子的,等你像我和你妈这个年纪就知道了,年纪大了,觉少,睡不着的时候,还有人能作伴说说话多好。” “嗯嗯嗯说得对,说得对。” 二人也看出她的敷衍,因为要去赶飞机,也没多说什么,把冰箱填满又看了看唐宁这个一室一厅的出租屋就走了。 这次来也是属实没想到,唐宁这居然这么干净整洁,除了凉了一点,其余还真不错,不像是唐宁的风格。 等到父母走后,唐宁才撑着伞去找鬼。 另一边。 鬼在外面游荡了一下午,最终选择了一家小超市在门口坐着。 彼时,天已经黑了,肚子有些饿,他拿着一堆零钱进去买了一桶1.5倍量的大食桶老坛酸菜牛肉面,付完钱,他问收银员:“可否给在下一些热水?” 收银员白了他一眼:“没有。” “好吧。”鬼灰溜溜地又回到超市门口蹲着,他身上穿着单薄地睡衣,因为下雨的缘故有些冷了,他只好抱着泡面,蜷缩在角落里,唐宁没告诉他什么时候能回去。 过了一会,他闻到隔壁火锅店的香味,下意识就往里面走,他心想着,这些人果真有大智慧,居然想到把这么多食物放在一起烹调,他咽了口水口水,把手里的四十几块零钱给店员,随后指着其中一桌客人桌上的菜,“在下想吃那个。” 店员把钱给他:“这点钱不够,实在想吃就去吃冒菜吧,是一个道理。” 鬼又只好蹲在火锅店门口。 要是现在变为魂体,就可以偷偷去吃了。 但是这样会把人吓坏的,真是难办。 冒菜又是什么菜,他也没来得及问。 外面又在下雨,他连一把伞都没有,说不定那位姑娘就是不要他了,这么久了也不来接他。 晚上九点,雨一点都没有停下的意思,唐宁原以为自己很难找到鬼,没想到心中像是有指引似的,很快就在火锅店门口,看到一只可怜巴巴的抱着泡面蹲在地上的小鬼。 她加快步子,走到他面前,“蹲在这当乞丐吗?” 鬼抬眸,眼睛又湿了,“姑娘,你终于来接我了,在下以为你不要我了。在下想吃泡面,但是没有热水,还想吃那火锅子,但是没有钱,又找不到哪里去吃冒菜,在下中午只吃了一桶泡面,现在要饿死了。” 唐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打了一下他的头:“笨蛋!饿了面包牛奶不会买吗?” 鬼说:“在下一时没想起来。” “好吧,回家吧,”她朝他伸出手,又看了眼火锅店,“明天带你来吃火锅好不好?” 鬼大喜:“真的吗?在下也能吃火锅了?” 唐宁笑:“假的!” 唐宁牵着鬼的手,挤在狭小的伞下,她心里还是气,可是怎么办呢,对着这个傻鬼就是狠不下心。 手机突然响了,她拿起一看,是张强的短信,配了张图,是一人一鬼手牵手的图片,“你居然骗我?!!!等着吧!!!” 唐宁往后看,空无一人,她也懒得去找张强,只是和身边脸红成猴屁股的鬼说:“今晚你飘出去再吓吓他,现在回家去吃饭吧,家里还有好多剩饭,全都是你的。” “那在下就把泡面留着明天中午吃。” “行!” 作话:晚一点还有一章~ 傲娇鬼和胆小鬼 牵着鬼手回家,到家门口时,唐宁看着蹲在门口的一人和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吃了一大惊。 她下意识把鬼护在身后,试探性地喊:“宋芝?” 地上蹲着的那人猛然抬头,“小唐人,我想死你了!”说着,她就朝唐宁扑过去。 五分钟后,局面转变为,唐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二人二鬼。 唐宁想起来了,今天早上睡得迷迷瞪瞪,看了眼手机的消息,是宋芝发来的,说要来这参加漫展,当时她还回复了的,结果醒了以后完全抛之脑后。 白天一天,宋芝又带着她的鬼在漫展上大展风头,全然忘记了回唐宁消息。 四个生物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唐宁看着那个大仰八叉躺在沙发上,一只鬼就占了大半沙发面积的鬼,陷入了沉思。 他长相不是傻鬼那种俊美挂的,五官凌冽,看着很凶,眉眼压的很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好惹的气焰。 身上的蓝黑色袍子上绣满了金色的纹路,发冠把长发竖起,看着像是古时候的王爷。 因为有两个鬼在客厅,温度一路下滑,两个人都打起了寒颤。 唐宁之前和宋芝互相说过养鬼的事,今天一见真是不同凡响。 宋芝赶紧介绍:“这个是秦溯,据他所说,他死前是王爷来着。” 秦溯冷冷地看了唐宁一眼,是一个好脸色也没给。 而身后的傻鬼又害怕地抓紧了唐宁的手。 唐宁真是恨铁不成钢,这场景就像是两个养狗人把自家狗带出去交友,人家带了只藏獒,结果她带了只小泰迪。 唐宁拍拍他的冰手:“别怕。” 因为秦溯和宋芝都没吃饭,宋芝本想出去吃火锅,可是放任秦溯在外待久了也不好,索性拉着唐宁去超市买菜回来自己做。 唐宁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刚好傻鬼也想吃火锅了。 傻鬼见二人要出门,也跟着去,唐宁使坏,偏不让他一起:“你就在这,人家又不会吃了你。” 说罢,拉着宋芝就跑了。 鬼准备躲回自己的床底,没曾想秦溯叫住了他:“喂!给本王倒杯水。” “哦,好的。” 鬼想着这是唐宁朋友的朋友,也不好怠慢,便轻车熟路去拿了碗给他倒水。 秦溯很不满意他的回答,“你要回答,'是,王爷'明白吗?” 鬼摇头,接了杯水给他就不再理睬。 这个王爷鬼,长得很是吓人。 他坐得离他远远的,几分钟后像是想到什么,他又问:“你有名字?” 秦溯不屑:“那是自然,本王可是赫赫有名的宣成王。” 鬼不懂,那他是什么呢?生来就是鬼吗? 半小时后,唐宁二人回来了。 两只鬼又在为吃红汤还是清汤争吵。 “本王喜辣,必须吃辣的。” “可是在下吃不了辣,在下太没用了。”鬼委屈巴巴说。 宋芝忙去安抚秦溯,说话口吻像是太监:“哎呦喂,我的王爷!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老奴我给你放一斤辣椒,您吃个够。” 唐宁:“……” 鬼:“……” 唐宁这算明白了,刚才路上宋芝说的谄媚,到底是有多谄媚了。 这只鬼和傻鬼不同,他会爆金币。 或许是死前陪葬物太多,所以现在变为鬼了也是不愁吃穿。 他大约是把宋芝当下人了,只要宋芝伺候地好,家里就会凭空出现好几迭百元大钞。 宋芝起初还以为是冥币,结果真能用出去,从那以后,她就榜上这榜一大哥的大腿了。 这招对秦溯很管用,他扬起嘴角,大手一挥:“赏,在座的都有赏。” 下一秒,茶几上就放着好几迭钱和珠宝首饰。 唐宁瞪大了眼,这鬼也太好使了吧,可家里这只…… 算了,比不得,可能她运气是要差点。 最后,几个生物决定吃鸳鸯锅,活人在厨房布菜,死人在外面看电视。 傻鬼调出自己最爱的美食频道品鉴,秦溯说:“谁要看你这没营养的东西了,给本王转军事频道。” 鬼说:“在下就要看这个。” 鬼心里苦,看着这王爷鬼能变出钱来,而自己却什么都变不出来。 想到这,他便涕泗横流。 秦溯不喜欢被忤逆,发起了脾气,他眼神一暗,遥控器就瞬移到他手上,鬼手上空了。 眼里的红光转瞬即逝,他飘去厨房找唐宁,哭哭啼啼:“或许在下真的不招人喜欢,那位鬼好像不太喜欢在下……” 唐宁无语,只好摸摸头,“好了好了,你也别干坐着了,去把蒜剥了,一会我打他。” 鬼头在她手下蹭了蹭,“好,在下不会别的,只会做一些……” 唐宁拿着锅铲就往他头上一敲:“少说些茶言茶语,等会我打死你。” 鬼瘪着嘴,蹲在垃圾桶边剥蒜。 只剩下外头大爷似的秦溯。 火锅汤底做好以后,二人二鬼就坐。 宋芝说:“王爷,您放心,红汤占地面积比清汤要大很多。” 秦溯颔首:“还算乖觉。” 唐宁:“……” 鬼:“……” 鬼第一次吃火锅,学着唐宁的样子把毛肚夹着放在汤里,默默数了十秒钟才喂进嘴里。 “真好吃,这是在下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秦溯嘲讽:“土包子。” 鬼垂眸看着唐宁,心里委屈,但是不说。 宋芝又来打圆场,举起杯,“我们来碰一个吧!” 他们举起可乐,要碰上时,秦溯说:“你们的杯子应当低于本王。” 众人:“……” 吃完饭后,宋芝和唐宁加上傻鬼一起收拾完后,她就带着秦溯走了。 秦溯生活要求高,要住五星级酒店,好在也不是她拿钱。 等人走后,唐宁已经累得瘫倒在沙发上,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在家吃火锅看似方便,实则不然。 鬼蹲在她腿边给她捶腿,又说:“姑娘,在下想要一个名字。” 唐宁一愣,想来他好像的确没有名字,有估计也忘记了,她问:“你想要什么名字?有没有喜欢的字或者姓?” “唐。”鬼说。 一瞬间,唐宁的脑子里开始涌入许多凌乱的记忆。 记忆中有个男孩,牙齿还缺了一块,蹲在地上拿着木棍写自己的名字,一笔一画,最后写了一个“安”字。 “阿姐,我以后就叫唐安。”小男孩说。 “唐安。”唐宁眼神空洞,嘴里念着这两个字,她说:“以后你就叫唐安。” 鬼说:“好,以后我就叫唐安。” 晚上,鬼飘出去了,循着张强的气味一路找到他家。 第二天早上,唐宁便被工作群里的消息轰炸了,她只注意到几个字“张强,死了。” 争执 唐宁看了这个消息足足一分钟,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情,最终定格在昨天和鬼说的那句,“再去吓吓他”,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昨晚睡得不明不白,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卧室的,最后的意识还停留在鬼伏在她膝上捶腿,其余再也想不起来了。 她越想越害怕,心中那个可怕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张强的死一定和鬼有关。 那个红眼睛的鬼,一定有问题。 后背陡然升起一阵凉意,紧接着她就听见一直将她圈在怀里的鬼用慵懒无辜的声音问:“怎么了?” 心开始剧烈地跳动,她翻身,便对上他红色的瞳孔,隔得这样近。 她本想挣脱开他束缚在腰间的手,但这个状态的他力气极大,手臂根本没有用力,就足以让她动弹不得。 挣脱不开,唐宁更恼了,她拿着手机质问他:“张强是不是你弄死的?” 鬼眸光微动,转而埋首在唐宁颈侧,“是啊,不是你让我去的吗?为什么听起来好像是在怪我,我做错了吗?” 他说起这话来何其无辜,仿佛全世界都欠了他的,明明就是他做错了,唐宁只是想吓得张强不敢再找麻烦,谁知鬼居然直接把人弄死了。 原本也只是猜测而已,谁知鬼居然这么大方就承认了,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唐宁想起前段时间请的那个大师,他说过这只鬼是怨鬼。 现在看来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她被鬼这不痛不痒的态度惹火了,伸手扯住他的长发把他脑袋移开,“你知不知道这会对我造成多大的麻烦!他昨天下午跟踪我,第二天早上就传出死了的消息!” 鬼又贴上来,“是我做的,他们查不出来。” 唐宁深吸一口气,稍稍冷静了下,“为什么,你总是给我添麻烦,你知不知道我这样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因为我,死了一个人,他讨厌了些,但也不是十恶不赦,我怎么可能心安理得?” 唐宁越说越委屈,偏偏鬼把她抱得很紧,他下巴抵在发顶:“那怎么办呢?他死都死了,你心疼了吗?我是在帮你解决麻烦啊,他这样的人,只是吓吓有什么用,只有死了才老实。我只是想证明我也是有用的,我虽然变不出钱,但我能帮你解决问题,你还想杀谁,我都可以帮你杀。” 鬼一想到昨晚唐宁看见秦溯变出钱时兴奋的脸,心里就堵得慌。 偏偏身体里的那个蠢货,只会装可怜哭哭啼啼地去剥蒜,如果是他,他一定会把那只会变钱的鬼吃掉。 还有那个讨厌的人类。 真想把他们全都杀了。 可眼下,怀里的人好像在怕他。 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至少以前,她是不怕他的。 难道那个他真的要像那只傻鬼一样装疯卖傻才行吗? 唐宁没理睬他,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消化这些,早知道第一次发现鬼不对劲的时候,就应该引起重视的,现在好了,他杀了第一个人以后,就难保不会有下次。 是她真的昏了头了,居然相信这东西是善良的。 她双手撑在他胸前用力推开他:“我不想再见到你了,你走吧,爱去哪里去哪里,不要再回来了。” “想都别想。”他说。 鬼手一挥,屋内陈设突然变了,这里环境昏暗,只有一盏红烛亮着,墙面是土黄色的,四周一扇窗户都没有,令人窒息。 唐宁猛地推开鬼,下了床,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以前养傻鬼,很少有觉得他是鬼的时候,除了他偶尔会飘来飘去以外,和常人也没什么区别。 现在这个不一样,他性子阴狠,手段毒辣。 唐宁光着脚往门口跑,可刚要触碰到门把手时,门却直接消失了。 下一秒,腰上缠绕着好几条红色的丝线,将她往回带。 唐宁一惊,喊出声,“你这个没良心的!亏我还收留你,你居然敢这样对我!” 红线将她带回鬼的怀里,鬼从身后抱着她坐在床上,哽咽地说:“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这语气,是傻鬼? 唐宁也放软了语气,“你先把我松开吧,这样太吓人了。”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你就这么喜欢那个白痴,对我就这样喊打喊骂的,对那个白痴就轻声细语的是吗?” 唐宁一愣,这鬼脑子有问题吗? 鬼将她抱得更紧,双臂还在用力,似乎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捏碎一般,他说:“既然这样,我就杀了他好了,以后就只有我陪着你了。” 唐宁下意识问:“你们不是同一个吗?杀了他你也会死的。” “你是在关心我,舍不得我吗?” “……” “我和你没话说,你只会给我添乱!你快点放开我,我真后悔,当初就应该多找几个道士把你收走的,那个道士说得果然没错,你就是只厉鬼!我就是不喜欢你,我就喜欢那个白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鬼手臂一松,放开了唐宁。 唐宁立刻和他拉开距离,她看着他身上的睡衣,“这是我买给白痴的,也不是给你的,你就是我们之间的第三者,谁稀罕看到你了!就算你们长得一样,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解决问题,我什么都不会,想到的唯一一个方法,就是杀了他,不会有人查到你身上的,你要是内心过意不去,我可以帮你抹去有关他的记忆……” 鬼垂眸,眼里流出两行血泪,他抬起头看她:“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好不好?” 唐宁心中有一丝动容,霎时间,周遭又恢复正常。 鬼跪坐在唐宁面前,仰着头,拿起她的手,贴在自己冰冷的脸上,“你不想见到我,我以后不出现就是了。” 唐宁眼前有些模糊,面前,有两个人在吵架。 男的质问:“为什么不相信我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你要相信我!” 女的说:“没有办法的,这事已经决定了,明晚就有人来接我走!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们吵的很激烈,那个女孩是背对着她的,她看不清她的脸。 后来他们不欢而散,女孩转身离开。 唐宁惊恐地发现,那个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而地上跪着的男孩,和此时此刻地上跪着的那只鬼,身影重合,他们都泪眼婆娑地望着她。 下一秒,天旋地转,唐宁倒在了鬼的怀里,同时,鬼也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间,唐宁感觉有人进了她的房间,是她,住在601的奶奶。 旧时 “唐宁!唐宁!快别睡了!你家门口怎么有个小男孩啊!” “咚咚咚!”木门被大力地拍响,好似下一秒就要散架一样。 听见有人在叫她,唐宁不耐烦地在床上翻了个身,下意识摸手机,什么也没摸到,反倒是摸了一手稻草。 这是? 她坐起身,眼睛半睁开,才看清所处的环境是怎样的。 土房,床是木床,怪不得翻身时吱呀乱响的,身上的被子很薄,也难怪自己陆陆续续冷醒了好几次,还以为是鬼在身边的缘故。 再定睛一看,自己的手? 怎么这么小! 她赶紧下床找了面镜子,一看,差点吓晕过去。 自己怎么是十几岁的样子? 身上穿的烂布袄子。 这是哪? “唐宁!快点开门啊,要冻死了!” 身子不听使唤地开了门。 门口是一个大婶,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 大婶抱着孩子不由分说进了屋子,“哎哟,你看你睡得日上三竿了都,这孩子你认识吗?大雪天的倒在你家门口了,要是再晚点发现,就要冻死了!” 唐宁摇头:“不认识啊!” “不认识?那怎么搞哦,我们这里哪里养得起一个孩子,不知道哪里逃荒来的,可怜得很啊。” 唐宁看着这小孩实在面熟,但又想不起来这是谁,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哪? 这些人的穿着打扮根本不像是现代人,她怎么了?穿越了? 刚刚明明还在和鬼吵架来着。 半晌后,大婶怀里的男孩醒了,他对着唐宁便叫姐姐。 大婶和唐宁都吓一大跳,她问唐宁:“这别是你爹娘瞒着你生的弟弟?” “我……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大婶不听,只一味把孩子交给她,便离开了她家。 留下小男孩和唐宁大眼瞪小眼。 小男孩抓着唐宁的手,牙还没长齐,他笑:“姐姐,姐姐,嘿嘿。” “……” “靠!什么鬼哦!” 唐宁一屁股坐在地上,怀疑人生。 肚子又不合时宜地饿了,小男孩从兜里掏出山楂片递给她:“吃吧,姐姐,我娘说牙没长出来,吃这个牙齿要坏。” “谢谢了。”唐宁坐在地上一边吃山楂片,一边继续怀疑人生。 小小山楂片不足以填饱肚子,她起身四处找了找,总算在一口大铁锅里找到一块饼,三俩下就下了肚,再一回头,这小孩已经自作主张脱了鞋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手轻拍自己的肚子,嘴里唱着:“小安安,快睡觉……” 唐宁眨了眨眼,这小孩谁啊? 吃饱后,唐宁出了门,外头在下雪,风一吹,人清醒了好几倍,一段记忆涌入脑海。 她叫唐宁,今年十二岁,爹娘在灾荒年间找食物,最终死在了大雪天,她全靠这村里人的救济,和上镇上去偷盗勉强填饱肚子。 今天是腊月初八。 这是?她的记忆吗?这个唐宁和她是同一个人吗?她是穿越了还是穿书了? 为什么没有个系统出来说两句。 外面实在是冷,大雪快把这个村子掩埋,她合上门,回到屋内,看着床上熟睡的小人和单薄的被子发呆。 这个自来熟小孩是谁? 不过眼下,先不被冻死再说吧。 唐宁循着脑海中的记忆,找出一床被子盖在小男孩身上,她总觉得这个小男孩越看越眼熟,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 中午,早上那个大婶又来了,她手里端着两碗腊八粥,放在唐宁屋内的小饭桌上,“快吃快吃,吃了别急着把碗送过来,雪太大了,雪停了我过来拿。” “谢谢你,张婶。” 唐宁脱口而出,她现在认得这个大婶了。 且也越看越熟悉。 这到底是她前世的记忆,还是什么? 床上的小人醒了,乖乖地坐在小凳子上,端着碗喝粥,唐宁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说:“我叫安安。” “安安?” “对呀,安安,安宁的安。” “哦。”唐宁点点头。 嘴里下意识念叨着“唐安”。 小男孩大喜:“唐安!我喜欢这个名字!我以后不叫覃安了,我就要叫唐安!” “什么?” 唐安,这个名字也好熟悉,是谁啊? 晚上,唐安和唐宁一起睡觉,他钓着唐宁的手臂,撒娇道:“好冷啊,姐姐,娘不要我了,要把我送给别人吃掉,我就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你家门口我就跑不动了。” 唐宁摸摸他的小圆头:“别怕。” 恍惚间,她又想起鬼了。 鬼也是这样突然跑到她家门口,要问以前的记忆,还说什么是命运的指引。 这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自己来到这里了,鬼也不来找她。 …… “阿姐!阿姐!”你看我堆的雪人! 唐安在门口围着雪人乱跑,唐宁刚烤了两个红薯,掰成两半,呵斥道:“不要跑!你有咳疾你还乱跑!再乱跑我把你赶走!” “知道了知道了。”唐安耷拉着肩,接过红薯,也不管烫嘴,就往嘴里塞。 二人坐在门口,唐安歪着头问唐宁:“阿姐!我好想念书啊!” 唐宁用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念什么念!首先我们没钱,其次,你有病,去镇上念书要走那么远,万一你死路上了呢?” 已经五年过去,唐安已经十岁了,而唐宁,始终没找到回到现代的方法,日子一天天过去,唐宁只好习惯了这里的日子。 好在,还有唐安陪着。 唐安一听不能念书,很是失落,“好吧,那阿姐能不能在家多陪陪我?” “那更不行,我要去镇上卖白菜,不然我们两个都会被饿死的。” “我一个人在家,天天只能堆雪人,太无聊了。” 唐宁想想也是,自己也很无聊啊,没有手机,啥也没有,她思考片刻,说:“算了,明天我去镇上给你买点纸回来,教你写字吧!” “真的吗?” “你不是想当读书人吗?你姐我可是文化人,我教你就是了。” “太好了,阿姐!”唐安激动得抱住唐宁。 “那我先教你,我们读书人,都不说你我的,要说'在下''阁下''吾'明白吗?” 唐安点点头:“在下明白了!” 在下。 唐宁心口一震,她缓缓看向唐安,他笑得灿烂。 雪突然下大了,再远些的地方,就看不清了,雪花落在唐安的鞋上,又迅速融化。 他咬着红薯,看着唐宁笑:“阿姐!阿姐!你在想谁?” 香椿 夜里,唐宁看着窝在她身前熟睡的唐安,一时间,什么也明了了。 这个小孩,就是鬼的前世。 屋外白茫茫的一片,月光明亮,积雪把村庄染成白色,屋内沾了这雪的光,不用点灯,也足矣看清面前的人。 他身上总是很冰,所以睡觉的时候,要把手贴在她腹部,从前唐宁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却不一样了,唐安年岁渐长,加上她又知道他是鬼的前世。 这样的念头促使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继续与他同枕而眠,只是这破烂的屋子里,就只有一张床,一个摇摇欲坠的衣柜。 更别说什么厨房,只是在离床几步之远,有一口灶,吃饭,用热水全都要仰仗这口灶和一口生了锈的锅。 她轻轻叹了口气,来这里居然已经五年之久,现实世界不知道怎么样了?她仍记得张强因他而死,而自己却来到了不知几百甚至几千年前。 那么现实世界里她是否还在呢,她是魂穿?还是身穿?或者,这也是她的前世?在很久之前,她就认识鬼了? 想到这里,她只觉眼眶一热,竟有些奇妙感,所以是什么,让这个呆笨的小男孩变成一个魂魄不安的野鬼? 她轻轻描摹着他的眉眼,他咂了咂嘴,唐宁偷偷笑了。 最近唐安胃口越来越大,奈何他们没钱,他每每吃东西,都要小口小口细嚼慢咽,恨不得把一口吃的分成好几份咀嚼上百次才肯咽下。 她又拢了拢被子,把唐安搂紧了些,明天早上,大发慈悲给他蒸个蛋吧。 冬去,春来。 积雪被暖阳照化了,屋顶的雪融化后顺着屋檐落下,滴答滴答。 “阿姐,明天我也要去镇上!”唐安一边把从树上摘的香椿装到袋子里封好,一边宣布自己做的伟大决定。 “好吧好吧,那你到镇上去了,可别乱跑,跑丢了我可不找你,省个麻烦。” “肯定不跑丢!” 前几天,唐安跟着唐宁去后山摘香椿,高处一点的,还要靠唐安爬上去摘,因此唐安就有了底气吵着要去镇上玩。 唐宁只好去找张婶借了一辆小推车,到时候这小家伙走累了就让他坐上去她推着走。 晚上,唐安又爬到床上去了,唐宁叉着腰,无情宣告:“等到春天过了,你就不能和我一起睡了。” “为什么?”唐安不乐意了。 “男女授受不亲明白吗?” 唐安据理力争:“我不是男的,我是小孩!” “滚。” 这晚,唐安赌气背对着唐宁睡,唐宁乐笑了,她也背对他,二人背贴着背,唐宁说:“你就气吧,反正我明天去镇上不叫你,等你醒来了我就走了。” 唐安不说话,眼睛睁得大大的,撑着没睡。 第二天一早,唐宁就发现,这小家伙穿戴整齐已经在小推车上打瞌睡。 到了镇上,唐安看着什么都新鲜,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有人问他要不要吃包子,他摇摇头:“要钱的话我就不吃了。” 人家见他是小孩也不嗔怪,随手拿了个馒头递给他就打发他走了。 唐安拿着馒头跑到唐宁的摊位,骄傲地说:“看!我有馒头了。” 唐宁还犯困,她懒懒地说:“自己留着吧,这是你一天的口粮。” 唐安把馒头收好,乖巧地坐在唐宁旁边,唐宁打趣:“不是不理我吗?” “你不让我和你一起睡,我就不理你。” “那完蛋了,以后你都不能理我了。” “哼。”唐安生闷气,又起身跑远了。 过了一会,唐安又跑回来了,这次手上拿了两串糖葫芦。 他冷着脸递给唐宁一串:“吃吧。” 唐宁问:“哪来的?” 唐安捂着胸口坐下,“刚刚有人的马车撞到我了,马蹄踢了我一脚,把我踹到地上去了,我就哭,有一个人就说给我买糖葫芦,我说我要两串。” 他一边说一边哭嘴里一边嚼着糖葫芦。 “你……”唐宁深吸一口气,把唐安搂紧怀里,温声:“很疼吧?” “疼……那个人说我是小乞丐,还说他们的主人是王爷,我以后也要当王爷,把钱全部用来买糖葫芦。” 唐宁哭笑不得,“你就这点志气?” “我还要天天都和阿姐一起睡觉,阿姐抱我我就不疼。” “滚。” 下午,唐宁终于把香椿卖完,赚的钱一部分给唐安买治咳疾的药,又买了两只小鸡回去,养大了下蛋。 回家以后,唐安还说胸口疼,唐宁扯开他的衣服一看,胸前微微红了,好在冬天穿得多,没有大碍。 唐安也低头看自己的胸口,他说:“我以后每天都上街让马踢一脚然后每天都有糖葫芦吃了。” “呵呵。” 小鸡长大了,生了好多蛋,屋内多了一张小床。 唐安从外头回来,满头大汗,“阿姐阿姐!快看,我又去张婶地里偷了两个大西瓜!” 唐宁看着锅里的绿豆汤,责怪道:“张婶天天都给我们送西瓜,你还去偷!这么大了,比小时候还调皮。” “这个不一样嘛!”唐安说。 他喝了一大口水后,坐在灶膛前,又添了几块柴。 七月,酷暑。 这火一烘烤,身上便流了很多汗。 又是五年过去。 唐安十五岁了,比二十二岁的唐宁还高一个头。 分床睡的时候,唐安当然是百般不愿,最后唐宁只好用他的方法,说不分开睡,就把他赶走。 唐安最听不得这话,乖乖地睡到小床上去了。 晚上,二人吃着在井水里泡凉的西瓜。 唐安说:“阿姐,最近又在打仗了,我听虎子哥说那个宣成王造反了!” “和你有关系吗?”唐宁不屑。 “万一打到咱们村子里了怎么办?” “那就死。” “那我要和阿姐死在一起。”唐安笑着说。 “拒绝。”唐宁无情地说。 “我就要。”唐安头靠在唐宁肩头。 二人坐在门槛上,手里捧着西瓜。屋外暑热褪去,但吹的风还是热的,不过比起屋内也好多了。 几颗星星点缀在灰蓝色的空中,弯月隐在云层里,树叶沙沙地响,毛发黑亮的鸟成群飞过,立在树枝上。 “阿姐,我要当一只会飞的鸟。” 唐宁说,“那我要当把鸟打下来的弹弓。” 阿姐!阿姐! 仗打了两年,百姓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村子里更加艰难,宣成王私通外敌造反,国家面临内忧外患。 年幼的皇帝尚不顶事,全靠孤寡太后决断。 征兵,闹得人心惶惶。 唐安有病,去了军营中还要拿药给他吃,逃过一劫,而村子里其他男丁没能幸免于难。 唐安从村口跑回家,气喘吁吁。 唐宁在缝衣服,这两年唐安长得太快,十七岁了,个头越发高了。 “阿姐!村长家来了好多人穿得好奇怪,头上很长的须,看上去不像好人啊!” 唐宁看他一眼,又跑得满身是汗,嗔怪道:“村子里在秋收,你也不去帮忙,净跑出去瞎逛。” 唐安傻笑:“我就是给村长家帮忙了回来的,他留我在家里吃饭,还问起你,说把你带去一起吃饭,我想到你不喜欢在别人家吃,就拒绝了。” “这还差不多。” 这些年来,唐宁企图用自杀的方式回到现代,但都失败了,且有的时候,身子总是不听使唤做一些她并不想做的事情,如果她反抗,时间就会静止,要按照固有的轨迹走才行。 十二年了,她都快习惯在这里的生活,现代的日子,反倒像一场梦。 入秋了,天气转凉,唐安坐在床边迟迟不躺下,唐宁已经睡下了,恍惚间一瞥,旁边床上的人直愣愣地坐着,吓她一跳。 她问:“你干嘛?” 唐安说:“阿姐,我想和你一起睡。” “为什么,”唐宁也坐起来,“怎么突然想了?” 分床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又要一起睡了。 唐安说:“我也不知道,总感觉离开阿姐了。” “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唐宁不解。 离开她,他会去哪里呢? 她都做好了要在这里陪他一辈子的打算了。 唐安坐到唐宁身边,头靠在她肩上:“不知道,所以想和姐姐在一起,不想分开。” 唐宁安抚着他,心软了,“好吧,但就今天晚上,好吗?” “好。” 躺下后,唐安整个人蜷缩在唐宁怀中,牢牢抱紧唐宁,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唐宁发现了唐安的异常,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今天发生什么了?” 唐安只是摇头,“姐姐好久没有抱过我了,是不是我长大了,就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我不喜欢你的话,早就把你赶走了,多一个人多一张嘴,我自身难保了还不是把你从五岁养到这么大了,这不叫喜欢,难道叫恨吗?” “那就好,如果没有姐姐,那天下大雪,我就死了,有姐姐,我才又活了这么久。” 唐宁鼻子一酸,眼眶发热:“你好端端说这些干什么?” “就是突然想起来了,”他仰起头,嘴唇贴在唐宁下巴上,问:“姐姐,我可以亲你吗?” 唐宁一惊,猛然想起,他已经十七岁了。 十七岁,在现代还是未成年,但在这里,十七岁的男人,或许已经有孩子了。 她屏住呼吸,摇头拒绝。 “那姐姐再教教我,有文化的人,是怎么说话的行吗?” “好。”唐宁说。 夜很静,秋末的桂花香随风飘进屋内,香味被床上相贴的二人吸进鼻子里,唐安说:“姐姐,明天给我做桂花糕可以吗?” 唐宁很困了,她没听见唐安说了什么,只是懒懒地应了一声。 夜很深,屋外盯梢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第二天来得很快。 唐宁醒来时,村长便已经在家门口侯了半个时辰。 “山神的新娘?” “是啊,经过神的指引,你就是遗落在民间的山神新娘,这连年的战乱都是因为山神发怒,明天是良辰,会有接亲队伍来接你……” “去你的!你要嫁自己嫁,我不嫁。” 唐宁合上门,嫁衣已经送来,屋内的唐安却不为所动,唐宁看着眼前这场景,瞳孔骤缩,一瞬间,恍然大悟。 唐安之所以变成穿嫁衣的鬼魂,是因为他在前世替她出嫁,嫁给山神了。 她一把扯过在灶台上揉面的唐安,问他:“怪不得你昨晚说那些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唐安点头,笑着说:“姐姐昨天晚上答应我的,要给我做桂花糕,我刚刚看姐姐泡的酸菜也能吃了,姐姐你之前还说,等酸菜泡好了,要给我做酸菜面。” 唐宁闭了闭眼,“然后呢?吃了你就穿上嫁衣去嫁给那个狗屁山神吗?” 唐安错愕,“你知道了啊。”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觉得自己这样做得很对吗!凭什么自作主张?” “姐姐,我昨晚就说过了,如果没有你,十二年前我就死了,”他流着眼泪,“世界上只有姐姐对我好,我要帮你。” “我不需要!”唐宁说。 她宁愿自己去嫁给山神,她知道,说是嫁给山神,实际上也就拉皮条,把年轻女孩用这种方式卖掉,至少不会死,但要是被发现是个男的,他的下场一定不会好。 唐安说:“你相信我!我有解决问题的能力,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要保护你!你相信我!” “不要!你蠢不蠢,你知不知道你去了会是什么下场,你会死得很惨,你会变成魂魄不安的孤魂野鬼,穿着红色的嫁衣到处乱飘!”唐宁近乎崩溃,她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这是她前世的记忆。 唐安抱住她:“我不在乎,我喜欢你,姐姐,那天说想亲你,是真的,其实还想要的更多,只是时间不够了,明天我就会穿上嫁衣出嫁,张婶会偷偷把你送出村子。” “你就这么笃定你能成功代替我吗?”唐宁深思后,问道。 “姐姐,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你改变不了的。” 霎时间,唐安已经换上嫁衣,他的瞳孔猩红,唐宁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或者是鬼,他说:“阿姐,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下一刻,唐宁昏死过去。 出嫁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刮着风,轿子一直在晃动。 送亲的人到了山洞后全都被处死,一群戴面具的人重新挑起轿子往洞里走。 一千年前。 十七岁的唐安代替姐姐嫁给山神,被送到一推女孩之间,验身时,被发现是男人,为首之人大怒,本想一剑刺死唐安,手底下的人提议将他放入棺木中活埋。 棺材里很黑,没有氧气,没多久唐安就昏过去了,他本想着这样死了也好,下辈子,一定要早早找到唐宁,再叫她姐姐。 可再醒来时,头很痛,还是缺氧,身上没有力气,他不知道自己被埋在何处。 渐渐的,恐惧将他吞噬,他的手指在棺材里拼命地挠,挠的手指流血,疼痛让他保存着意志。 他看不见,听不见,只能想。 想姐姐。 “姐姐!姐姐!姐姐!我好怕!姐姐!” 想要姐姐抱着他,好想,好想。 他用力拍着棺材盖,没有任何回应。 他将自己蜷缩起来,想象着自己还在阿姐怀里,他喃喃自语:“阿姐,我好冷,又好热,这里好黑,我不想在这。” 时间太长,死亡的过程很慢,在这个密闭的,逼仄的棺材里,恐惧无限蔓延。 不停地晕过去,又醒来。 想咳嗽,想吐,想活动身体,想死。 想死。 作话:这本书快写完啦 安宁 第19章 安宁 唐宁被一只手牵着向前跑,这手很干很老。 身体渐渐恢复知觉,腿开始酸软,深夜的山路并不好走,夜风打在脸上,吹乱发丝,散落在肩头。 视线也变得清晰了,借着月光,看清了前人的背影。 她一张嘴,冷风灌进,她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滋润干涩的喉咙,她试探性喊了声:“张婶?” 是张婶牵着她在跑。 张婶说:“我送你到镇上去,无论你在哪,他都会等着你,找到你。” “什么……什么意思?” 张婶停下步子,回过头,唐宁这才看清她的模样,白发,苍老的面容,这不是张婶,这是住在她隔壁的601的奶奶。 奶奶没等她多问,继续牵着她跑,跑到镇上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打仗,道路上都是伤兵和死尸,唐宁捂着口鼻,回头再看了眼来路,心开始绞痛。 她支撑不住,便找了处墙角缓缓蹲下,有谁在叫她,叫得好惨,声嘶力竭,她听到指甲剐蹭木头的声音,听见有人在哭,最后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怯生生地说:“阿姐,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前世,逃到镇上的唐宁,路遇士兵,被一剑刺入心脏,死在了路边,那就是她的结局。 与此同时,棺材里的唐安,总算停止了呼吸。 万籁俱寂,秋末的桂花香飘在大街小巷,难掩尸体的臭味,有户人家不巧刚出生的婴儿,被娘亲捂出口鼻,没过多久就不再哭喊。 “小姑娘?小姑娘?” “谁啊?谁在叫我?” “你和你这个玩考斯普雷的男朋友吵架,怎么都吵晕过去了?” 唐宁撑着地起身,没起得来,怀里还抱着昏迷不醒的鬼。 他皱着眉,眼角还在渗出眼泪。 唐宁抬头,601的奶奶正慈眉善目地盯着她,“哎哟,真是吓死我了!你们吵架怎么吵成这样,两个人都在喊!没事就好了,饿了吧?要不要吃桂花糕?” 唐宁怔怔地看着她,眨了眨眼睛,“想吃。” 怀里的唐安一直都没醒,唐宁和奶奶一起把他扶到床上躺下,他一直在哭,唐宁只好守在他身边,握着他冰凉的手,却始终捂不暖。 唐宁请了好几天的假,她已经无暇顾及张强的死活,回到过去的十二年,是那么真实,这只可怜鬼,怎么这么蠢? 又过了几天,唐安不流泪了,身体渐渐失去了反应,没有了呼吸,就像是真的死了一样。 晚上,唐宁洗完澡,拿着毛巾给唐安擦拭身子,可她发现,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了。 她快碰不到他了。 她蹲在床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大哭。 滚烫的泪珠滴到他身上,变得透明的地方又恢复正常,唐宁止住哭声,轻轻唤他名字:“唐安,唐安。” 和过去一样,她总是这样喊他。 “唐安!这么大了自己洗澡都不会!还要姐姐洗,一点都不知羞!” “唐安!你又偷吃辣椒,你忘记胃不舒服了吗?” “唐安!你居然敢背着我看春宫图!想死吗?” “唐安……” “唐安……” 她给他取的名字。 床上的人有了反应,手指动了动,脸上也恢复了血色,他嘴唇翕动,“阿姐……阿姐” “唐安!”唐宁握着他的手,“你醒了吗?” “阿姐,这是哪啊?我做了好长的梦……” 下一秒,唐宁直接抱住了唐安,不停地捶着他的背:“你个坏东西!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人收了!” “这是哪里啊?我们的家吗?”唐安揉了揉眼睛,问道。 唐宁抹了把眼泪,“这是你老姐我卖了一辈子白菜买的房子。” “太好了,姐姐活了一辈子那么长,我就放心了。” 唐宁喉咙一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紧紧抱着唐安,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傻的人,为了一个天天打他骂他的姐姐,去做那种傻事。 “饿了,姐姐。”唐安肚子叫了下。 “那我给你泡你最爱的酸菜面好不好?” “好。” 唐安现在的状态很怪,他只有前世和唐宁一起的记忆,甚至忘记自己是一只鬼了。 所以唐宁在外面泡泡面时,就听见唐安在屋内大叫:“天呐!姐姐!我怎么飘起来了!” 唐宁赶紧跑回卧室,就见他头顶在天花板上,惊慌失措地朝她飘来。 唐宁拉着他去卧室,解释了一通,说明了现在是什么时代,又说他的情况。 半小时后,唐安恍然大悟地说:“我变成一只鬼就可以保护姐姐了!” “傻子。”唐宁破涕而笑。 吃过泡面,唐安抱着枕头站在唐宁床边问:“姐姐,还有一张床呢?” “你不是要和姐姐一起睡吗?满足你,”唐宁往旁边挪,给他腾出个位置,“来吧。” “真的可以吗?”唐安又惊又喜,但身体快他一步已经躺上去了。 他从身后抱着唐宁,一直喊她:“姐姐,还好是我去嫁给山神了,他们把我关在棺材里,我很害怕,又出不去,我当时就在想,还好是我来了,姐姐那么怕黑,一定会吓到的。” “你还说!谁允许你不经过姐姐同意擅作主张的,以后再这样,我再也不理你了,就算我们还有下辈子,我也要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不会理你了!” “知道了,我什么都听姐姐的。”唐安说着,用脸蹭了蹭她的头发,“姐姐,你说现在洗头要用洗发水,洗澡要用沐浴露,我都不会怎么办?” 唐宁说:“我给你洗行了吧?” “会不会太麻烦姐姐了?” “滚!” 唐安没有滚。 唐宁背对着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清了清嗓子,开口:“有件事,我要问你。” 光是这么说出口,她的脸就发烫。 “什么事?” “你还记得……你变成鬼以后,和我……那个了吗?” 唐宁觉得这事很重要,现在相当于有叁个唐安,一个是傻鬼,一个是坏鬼,一个是弟弟,如果以后唐安都以现在这个状态和她相处,那他们之前做过的事,岂不是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唐安无辜地问:“哪个了?姐姐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还记不记得?” “算了,没什么,反正都一样。” 她实在是问不出口了,之前还能把他当成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傻鬼,现在不一样了,她可是真真切切和他以姐弟相处了十二年的。 身后那人反倒很遗憾:“是很重要的事吗?我会努力想起来的。” “没事,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唐宁合上眼,她妈今天给她打电话,说过两天就给她安排相亲,太糟心了! 唐安没睡,他什么都记得。 因为巨大的怨念和对姐姐的思念,他化为厉鬼,杀了村长全家,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无一幸免。 后来他就开始找姐姐,只是姐姐一直没有转世,他只好回到棺材里,睡了一年又一年。 直到再次找到唐宁。 他要成为姐姐喜欢的样子。 温馨(H) 作话:我也是服了,这章四千多字,3000字都在“做!” 回到现代以后,唐宁感到气氛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之前她可以毫无负担的对那只可恶又愚蠢的鬼盯动辄打骂,但现在不行了,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她难以想象才十七岁的唐安,在棺材里闷了好几个小时,最终在绝望中死去,她不知道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决心,甘愿为一个人去死。 如果是她的话,她绝对做不到用自己的命去换另一个人活,她总觉得是自己的感情太浅,无法为任何一个人轻易割舍性命。 所以再次面对唐安时,她总想着要弥补他,导致她自己都认为,如今自己的愧疚大过了爱意,更不敢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 她都想好了,大不了和上辈子一样,一直以姐姐的名义养着他,反正他好养活,每天早上吃十个白菜猪肉馅的饺子,中午吃两桶大食桶泡面,晚上唐宁不吃,他也不吃。 回公司以后,她看着张强的工位,还是一阵胆寒,陈茵说他是失足,电梯坏了,走楼梯时不小心踩空,摔下去时还有意识的,只是抢救不及时,流血过多而亡。 死亡时间在七月叁十号晚上九点半,唐宁猛地惊醒,那天晚上的这个时间,唐安还和她一起还有宋芝和那只王爷鬼吃火锅。 那么张强不是他弄死的吗? 可他为什么要承认? 唐宁心里还是很困惑,他都身为鬼了,混淆死亡时间也很容易吧,万一这是为了让她心安的呢? 她不会去问唐安,反正她要辞职了。 抱着收拾好的东西出了公司大楼,外头忽然下起了雨,已经八月末了。 近几天总是下雨,天气渐渐转凉。 唐宁腾不出手打车,正焦灼的时候,一把伞撑在她面前,她仰头,在看清来人以后,眉眼带笑,“你怎么来了?” 撑伞的人一手接过箱子,一手将她揽进怀里,这伞太小了,需要这样护住姐姐才行。 唐安说:“下雨了。” 是啊,下雨了。 唐宁想起上辈子,也是这样的阴雨天,她去镇上卖东西回来,一场雨来得猝不及防,她狼狈地往回跑,没跑多远,就见唐安撑着从隔壁借来的伞,光着脚踩着水匆匆朝她跑过去。 她总是斥责他身体不好还跑这老远,就为了送一把伞,万一淋了雨生病了怎么办? 但她心底里是高兴的。 因为那是意外之喜。 唐宁看着伞上滑落的雨水,看着雨幕中的这座城市,又看着脚下的路。 鞋子已经湿了,这条路走了好几年,从公司,走到地铁口,再转公交,来来回回,好几个春秋。 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接自己。 这段时间,唐安学东西学的很快,唐宁斥巨资给他买了一台二手机,又给他办了公交卡,让他没事出去转转,就是别又转到寺庙去了。 但唐安很少去其他地方,大多数时间,就在唐宁公司楼下瞎转悠。 看到想吃的东西,先问问价钱,他一天只有十块钱的生活费,他用五块,然后剩五块攒下来,凑够二十就给唐宁买一杯奶茶。 时间久了,他吃的最多的就是地铁附近的淀粉肠,和蜜雪冰城柠檬水。 但这样也不是个事,唐安现在这具身体没有咳疾了,也要想找个工作,因为在外面看到好多好玩的,比如说一群人去一个很大的房子里,一起看很大的电视,再比如说有人坐在轮子上,在天上转…… 那些都需要好多钱,唐安天天攒五块钱,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回到家,唐宁便不由分说把唐安按在门上亲,她什么也不想了,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和唐安做,管他记不记得上次发生的事情,反正从物理意义上来说都是同一个人。 唐安一惊,后背抵着门把上,有些疼,他放下手中还滴着水的伞,环住唐宁的腰,低下头,方便她索吻。 冰凉的唇贴在火热的唇上,唐宁打了个寒颤,身体抖了一下。 她想不通,怎么有人的嘴巴这么好亲,这么软? 她毫无技巧地轻啄着他的唇瓣,不多时,就感到一根硬物抵在自己腹部。 唐安生涩地回应着她,他知道,她的姐姐正渴求着自己。 他将舌头探进她口腔里,搅着湿滑的舌头重重地吮吸,吮得唐宁的舌头发麻,瑟缩着想要躲开他这突然加重的吻,但他不让她如愿,抵着她往沙发上走,一个转身,便将人压在身下。 她的眼里蒙上一层水雾,脸颊通红,身上也烫得厉害,呼吸变得又重又急,在唐安松开她的那一刻,下意识就伸出手想要去抱他。 唐宁恨自己,又用下半身思考了,之前还说要当姐姐,结果现在又恨不得把弟弟吃干抹净。 但真的不能怪她,谁让这个蠢笨的唐安,好端端的,下着雨,居然来接她,接得明白吗? 这不是赤裸裸的勾引是什么? 她望着他,又想起第一次做的时候,这个傻瓜什么都要她教,这次她可没耐心。 僵持了一会,唐安还不动。 唐宁有些急了,再不动她就阳痿了。 唐安也望着她,突然单膝跪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他问:“姐姐,你还记得我十六岁的时候,你没收的那本春宫图吗?” “啊?”唐宁脸上的红又加深了几度,她当然记得。 春宫图也就算了,偏偏唐安看的是姐弟乱伦,所以当时她又气又恼。 她偏过头,不再看他,扯谎:“不记得了。” “没关系,我记得就好,我不止记得这个?”说着,他就侵压而上,堵住唐宁因惊愕而微张的嘴唇。 身下又硬了几分。 十二岁时,唐安第一次梦遗,梦里是姐姐的脸。 他第一次产生了要躲避姐姐的想法,他想他是罪恶的,居然对姐姐产生这样的想法。 后来欲望越来越深,他趁姐姐去镇上了,便躲在姐姐床上自渎,手上动作越来越快,临到高潮时,他想象着姐姐的手,轻轻套弄着他的性器,只是这样的想法只有一瞬间,就被铺天盖地的罪恶感淹没,他发了狠地折磨自己始终软不下去的下身,总算有了些快感,最终将精液尽数射在姐姐的衣物上。 也是在那段时间,姐姐总是骂他,“我没穿过的衣服你洗了干什么!” 他支支吾吾不言语。 此时此刻,唇贴着姐姐的唇,舌头缠绕着姐姐的舌头,他贪婪地吞咽姐姐的口水,手从衣服下摆进入,绕到后背,解开了内衣的扣子。 唐宁一惊,下一秒,箍在胸前的内衣松了,紧接着,连带着宽松的短袖被推起到下巴处,她闻到了好闻的内衣清洗液的味道。 说起来,她还是在自欺自人,这段日子,内衣内裤都是唐安帮她洗的,哪有做姐姐做成她这样的? 胸前一凉,乳尖迅速挺立,又是这样,一进门就做,灯都没开,外头天还没黑,只是阴雨天,天色本就暗,又为这场直奔主题的性事增添了些氛围。 嘴唇被吻得发麻,大脑有些缺氧,但她不想和他分开。 她在网上查了,被活埋时,大脑也会缺氧,头昏脑胀。 她希望唐安吻得更狠一点,把她这个丧尽天良的姐姐亲死算了。 但转念一想,好像太便宜她了。 哪有人是爽死的。 至少她不能死得这么便宜。 唐安一手揉着她的胸,他想揉很久了,他又何尝不是丧尽天良,姐姐背对他在床上换衣服时,以为他睡着了,实际上他早就醒了。 白花花的肉体近在眼前,他忍不住吞咽口水,下身不听使唤地挺立,又要抚慰好久。 如今总算抚上这里,比他想的更柔软。 唐宁喘着粗气,唐安站在她双腿之间,成了天然的分腿器,下身就这样硬邦邦地隔着牛仔裤抵在穴口。 唐宁真想有一个一键去皮功能,想做的时候点一下,二人就赤条条的了。 她伸手去解唐安的裤子,唐安任由他放肆,她有些吃力,双手并用才脱下一半,勃起的性器将内裤鼓出一个包,脱下时,性器弹出,散发着热气。 “姐姐,怎么这么着急?” 唐安后退半步,忍住冲动,他心中不爽,有些想报复,姐姐在不知道那只傻鬼就是他的情况下,还和他做了,虽说他们都是一个,但总归还是有不同的,吃醋也是在所难免。 他想要磨一磨姐姐,毕竟曾经也是姐姐差点亲手结束了她的性福生活。 唐宁发现唐安看姐弟乱伦春宫图时,气得拿了把剪刀说要把他那东西剪了,唐安又气又怕姐姐真这样做了。 弟弟喜欢姐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她居然这么不解风情,那么现在又是谁在求着弟弟操她呢? 唐安很记仇。 装傻充愣久了都快忘记自己是个偷偷喜欢姐姐的小变态了。 所以他故意不动,他问唐宁:“姐姐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你是安安。”唐宁现在是他问什么她就如实答了。 “可是姐姐说过,安安不可以喜欢姐姐的,更不能和姐姐做这样的事,为什么姐姐现在要这样?我实在不懂。” 他说起话来何其无辜,真像是一个良善少年一般,错都是姐姐的,自己只是一个被姐姐引诱的少年。 “可以喜欢,姐姐也喜欢你。”唐宁说。 “那就好,那弟弟可以进去吗?”说着,唐安将唐宁的半身裙推到腰上,双手扯下她的内裤,脱下时,内裤上还粘着汁液。 唐宁霎时间红了脸,不忍直视。 他扶着她的膝盖往上腿,双腿大开呈m形,穴肉一览无余,小洞里一直流出水,他手握住性器在肉缝间上下剐蹭,身下人忍不住呻吟了两声,抓着沙发套子咬着唇。 龟头沾了水液,柱身发亮。 唐宁不断前移,穴口找到性器就迫不及待想要吃进去,偏偏那人就是不急,硬是要磨着她。 唐安见她急了,大发慈悲进入一个头,她下面湿的厉害,进去时只是稍有阻碍,但还是相当顺利,两人呼吸都重了几分。 唐安说:“姐姐的骚穴,在吃弟弟的肉棒。” 唐宁倏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呢!”她哪里听过这样的荤话,即便是想和唐安做,好多话都说不出口,至少她至今都想不出有什么文雅的词能代替“肉棒”“鸡巴”,所以总是用“那个”替代。 这样的话,怎么能从唐安嘴里说出来。 她又羞又恼,偏偏小穴又唱反调,淫水源源不断淌出来,将龟头咬得更紧。 唐安坏笑:“我在姐姐没收的春宫图上看的,姐姐这里叫小穴是吗?还有这里,”他腰上用力,又挺进去几分,抚上她的胸,“这里,叫奶子,我说的对吗?” 唐宁咽了口口水,仅仅是听几句荤话,就忍不住想要高潮了。 她不回答,这让她怎么答? 她不明白唐安抽什么风,又想说两句要做就做,不做就滚的话来激他,然下一秒,性器便整根插入,淫水从穴内溢出,顺着股沟流到菊穴。 “啊~好涨。”唐宁揪着沙发套,喊出声。 “那我退出去。”唐安说。 “不要。” “那弟弟要操姐姐了,操得姐姐腿都合不拢好不好?”唐安一边开始慢慢磨,双手捻着两个奶头爱抚。 唐宁嘴里直流口水,大脑一片空白,身下被填满了,心也被填满了,她低喘着:“好,要弟弟操。” 唐安最终不再忍耐,将她的腿架在自己腰间,扶着腿根便开始狠狠操弄。 他在操他的姐姐,操这个养了他十二年之久的姐姐,操这个说着不爱他,却还要亲他要抱他的姐姐,操这个口是心非的姐姐。 他就是个卑劣的人,想把自己在春宫图里看到的所有姿势全都用在姐姐身上。 他也这样做了。 沙发地势太小,他性器还埋在她体内,便把人抱起往卧室里走,每走一步,怀里的人就哼哼唧唧颤一下,一用力就咬着他的肩头不松口。 他又疼又爽。 把人放在床上时,她已经高潮好几次,小腹不停抽搐着,大腿也在发抖,人像是失去意思一样,任由他随意操随意弄。 他让她双腿分开,手抱着腿,她也照做。 他半跪在她腿间,再次进入了她。 唐宁不配合了,身下好麻,不想做了,她喊他出去,唐安却只记得春宫图上,那些女人面色潮红,整整一页都写着“不要”“不要”的但真停下来了,又想要了。 他低头吻她,“姐姐不喜欢弟弟吗?怎么能不要?” 她吐着舌头让他吻,心又软了,操吧,孩子要操就让他操吧,操死了都变成鬼,变成鬼了继续操。 她不说拒绝的话了,他做什么都配合。 性器在体内横冲直撞,他像力气使不完一样,变着花样地操弄。 操得快了,唐宁要喊慢点,操得慢了唐宁不好意思说,只好伸手去揉小蒂,唐安懂了就拿开她的手用力地操。 操得头都差点撞到墙。 最后,唐宁出了一身汗,喘着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身下精液和淫水流了一床单,脖子上胸上都是咬痕。 唐安本来还想试试从后面的,单看姐姐这样,也着实下不去手了。 他抱着她清理完,又换了床上,才搂着她入睡。 一闻到姐姐的香味,身下又硬了。 到底是年轻气盛,昏昏沉沉的唐宁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不愧是黄金鸡…… 祖宗 唐宁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为了不再受相亲的困扰,她打算一劳永逸,对父母宣称唐安就是她男朋友。 唐安做人加做鬼的年纪,比她八辈祖宗还大了。 唐安当然是一口答应,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原本身为鬼,他是不做他想的,只要能在唐宁的屋子里飘来飘去,就已经很满足了,结果没想到还能得到一个名分,他自然是十万分的乐意。 只是见家长这事,对于他的人生和鬼生而言,都是陌生的,他竟有些紧张。 紧张到什么程度呢? 唐宁发现他早就停止跳动的心跳又开始扑通扑通了。 这紧张并非空穴来风,一来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只鬼,物种有别,二来,自己可能确实有些笨笨的,他总怕做错什么。 唐宁辞职以后,每天都在家里陪着他,今天早上他们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刚好中午diy火锅吃。 本来唐宁想带他去店里吃的,结果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吃到好吃的就要飘起来,很是头疼。 唐安很粘人,吃饭的时候要坐在唐宁旁边手挽着手,唐安不想拿筷子敲他头,毕竟从小就听过饭桌上不训人。 唐宁问他:“明天见到我爸妈,你要好好表现,明白吗?” 唐安点点头,脑袋在她长袖上蹭来蹭去,弄得胳膊有点痒,唐宁发现唐安是巴不得长在她身上一样。 他说:“万一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 “怎么会?我们安安这么可爱,他们肯定会喜欢你的。”唐宁给他夹了一片毛肚放进碗里,小声安抚,一边又稳住他的头,免得人再飘上去了。 为了避免明天和父母吃饭遇上这样的情况,她决定让唐安一口不吃。 第二天中午,怀揣着忐忑的心情,二人一起去了一家杭菜馆。 唐宁爸妈从车站直接过去,四人就在那边碰面。 唐安本身就手脚冰凉,这下更是凉得厉害。 鬼生一千多年,还从没有过这样紧张的事情。 到了餐厅以后,他突然说:“姐姐……你先去吧,我想去厕所。” 唐宁只当他是紧张,没有拦着,“我和你一起去,在外面等你。” “好。” 唐安进了厕所后,轻车熟路的用意念联系远在另一个城市的秦溯。 二人用鬼界通用语言交流。 唐安:“你好,在下是唐安,这是姐姐给我取的名字,今天我要去见姐姐的爸爸和妈妈,就是爹娘的意思,怕你不懂现代人的话,特意解释一下,在下听闻你十分有钱,上次一见,身上穿着也十分气派,不知可否一借。” 秦溯:“哪里来的乞丐,滚。” 半晌后,秦溯又发来密报:“本王的衣服不借,但是本王还有其他的衣服,借你穿穿,要不是小灵芝替你说话,你想都别想……” 与此同时,一件华丽的……带刀侍卫服出现在唐安的面前。 唐安惊呼,果然气派。 用这样的打扮去见姐姐的父母,一定会令他们满意的,他从前见过带刀侍卫,拿着剑抬头挺胸,气宇轩昂的,他赶紧给自己换上,拿着剑就出了厕所。 唐宁等他半天都没见人出来,以为出什么事了,也顾不得其他就打算勇闯男厕,刚要进去,就见一人从厕所出来。 他穿了件白色的长袍,上面绣着金色的牡丹花,脖子上戴着个金色的龙形项圈,肩膀上有金色的肩甲,腰上系着黑腰带,带扣是朵金牡丹,手上戴黑手套,拿着一把装饰着金牡丹的长剑,看起来又贵气又有气势。 如果不是看到那呆笨的眼神,唐宁根本不敢相信这是唐安。 她试探性地喊了声:“唐安?” “姐姐!你怎么进来了?” 唐宁闭了闭眼,扯着他的长袖把人拉过来,“你穿的什么玩意?哪来的?赶紧去换回来!” “不要!我就要这样穿!” 唐宁狠狠打了他几下,他脾气突然倔了,说什么都不愿意换。 而另一边,周玉贞见她久久不回来,也找来了,刚好撞见二人在打闹。 换做是他们那个年代,哪有人奇装异服出来吃饭的,但现在不同了,年轻人的潮流她也不懂,只是穿成这样,很难说是对这次见面上了心的,她在心里先给这小子扣了十分。 “宁宁,你们在这干什么?这就是你男朋友吧?穿得还真是……不一般。” 唐安听不出好赖话,只觉得她在夸自己,赶紧上前鞠了一躬:“多谢夫人夸赞,这样不一般的衣服在下还有很多。” “……” 回到座位以后,四人对坐,唐宁赶紧解释:“他其实是演员,你们知道的,演员档期很满,能抽出一点时间来吃饭都已经不容易了,所以剧组拍摄一结束,就赶着过来了,戏服都没来得及换,等会吃完了又要回去的。” 周玉贞半信半疑地点点头,问:“演员工资很高吧?” 其实说唐安是演员她也是相信的,毕竟这家伙长得好看,还留了一头不伦不类的长发,加上这戏服也太逼真了,但是,他说话时听起来又傻傻的。 傻子也能当演员吗? 唐安说不出话,大腿被狠狠掐着,像是被扼住了命门。 接下来就是夫妻二人对唐安的一问一答,基础的问题,唐宁都已经教好了,只不过工作是现编的。 问了半天,这小子也算应答如流,唯一让周玉贞不满意的就是,他看起来太傻了。 说起话来文驺驺的,不像是本地人。 且他还不吃饭,唐宁说他是演员要减肥,注重饮食管理,但这好歹是见家长,居然一点都不吃,也太没礼貌了。 唐建国悄悄说:“别管那些,当演员的很多不都这样吗?这叫什么?耍大牌,年轻人有点态度很正常。” “就他这样还耍大牌?耍的明白吗?” 夫妻二人窃窃私语,全然不管坐在对面的小辈。 唐宁冷脸对着唐安,打着手语,大意:你哪里来的衣服?” 唐安老实回答:“那只王爷鬼给我的。” “呵呵。” 饭吃完了,周玉贞意味深长地对唐安说:“既然宁宁喜欢你,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要好好对她,我们宁宁也不是没人要,你看上去还比她小那么多,也不知道会不会照顾人。” 唐安连连点头:“请夫人放心,在下会好好照顾姐姐的。” “姐姐?哎,算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要谈姐弟恋,我不反对。” 唐建国笑着说:“希望下次来的时候,宁宁没把你换掉。” 把二人送到车站,周玉贞上车前,态度终于软下来,拉着唐安的长发问:“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唐安:“真的。” 周玉贞叹气,摸了摸他的脸:“当演员也不能饿死,回去以后吃点东西。” 唐安又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夫人关心。” 两口子家里还有事,唐宁也没留他们,牵着唐安的手就往回走。 一路人多少人侧目,毕竟这身衣服是真的很华丽,好多人还以为是什么角色的cos,唐宁只好用不那么丰富的二次元知识回应,说这是她的oc。 唐安问:“oc是什么意思?” 唐宁骗他:”就是喜欢的人的意思。” “那姐姐也是我的oc。” 工作(正文完结) 见过家长以后,二人一身轻松,又在家里腻歪了一阵,唐安也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找工作。 自己不能一直让姐姐养着,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能帮上姐姐的忙,他深感遗憾。 结果这事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你要找工作?”唐宁一惊,在沙发上调整了个姿势,用毯子把怀里的人裹好,抱紧。 “是啊,想赚很多钱全部给姐姐。” 唐安被唐宁抱在怀里,浑身只露出双眼睛,姐姐的怀里总是很温暖,他又用头蹭了蹭她的下巴。 “这恐怕不行,你还不知道吧,你是个黑户。” “啊?!黑户,听起来不是一件好事。”唐安垂眸,眼里满是失落。 “我不想当黑户。”他说。 “好吧好吧,等过两天我想办法去给你上户口,办张身份证。” “哦。”唐安应了声。 他又用鬼语和秦溯交流:“你好,在下突然发现,自己是黑户,请问你是黑户吗?” 对方不语,只是凭空传来一张他的身份证。 唐安心里不平衡了,他拿着秦溯的身份证给唐宁看:“姐姐你看,那只王爷鬼都有身份证,可是我没有。” 唐宁笑,摸摸头:“那我问问芝芝怎么办的,好不好?” “快点嘛姐姐。”唐安撒娇。 “什么?!什么叫不合法的方式搞来的?” 对方说:“天呐,他们都是鬼了还在意这个干什么?” 说得有点道理。 不过唐宁拒绝了这个提议。 给黑户办身份证明很是麻烦,用了差不多两个月。 十月底,天气转凉,唐安抱着自己合法手段拿来的身份证爱不释手,赶紧昭告鬼友,特意备注自己是用合法的方式办理的。 对方不屑,说他给鬼丢人。 唐安不管,只一个劲说他是坏鬼。 最后两只鬼在主人的劝说下暂且休战。 都是几千年的鬼了,居然这么幼稚。 唐宁也是回到现实世界才反应过来,上辈子那个宣成王,不就是宋芝身边那只鬼。 那么按理说,上辈子她的结局多少和这王爷早造反有关。 这么一想,心里竟生出了异样的滋味。 唐安出去找工作了,很显然,他只能找一个不怎么用脑子的工作。 也绝对不能和饭店餐馆有关。 要是偷吃,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一排除,留给他的不多了。 唐安说想去工地上搬砖,唐宁心疼,不让他去,其实唐宁并不希望唐安去工作,把他一个人放在外面那么久,她不放心,而且自己现在也得相思病了,一会时间不和他待在一起就浑身难受。 被唐安传染了。 只是看着唐安因为找不到工作而不高兴,她心里也难过。 十月底,万圣节要到了,手机上都是欢乐谷的广告,唐宁拍了拍唐安的大腿:“想到了!你可是鬼啊!” “啊?”唐安不解,傻傻地望着她。 第二天,唐宁便马不停蹄带着唐安去鬼屋面试,虽然他傻不愣登,但毕竟是有真功夫的。 仅仅是几个鬼步,就让他拿下了这个工作。 工作内容很简单,一惊一乍地吓人就行了。 唐安也省事,根本不需要什么工具,有他在的地方自动降温,气氛拉满,鬼屋的主理人对他也是爱不释手,中午的员工餐都能吃两份。 唐宁辞职后还没有找工作,唐安一天工资高达500块,上一休一,且她之前还有些存款,更是不愁,就盼着唐安养她。 唐安下午五点就下班,他有原则,不上夜班。 十一月,天彻底冷了,唐宁现在买衣服都要买两件,说真的,她也没想到自己二十六岁了,还穿上情侣装了,之前总觉得一过了二十五岁,年纪就大了,就老了,好多事做起来都很羞耻,但相比起一千多岁的唐安来说,她可太年轻了。 唐安的生日在十一月四号,上辈子因为穷,没有给他过过生日,煎个蛋就够他高兴好久。 更别提吃蛋糕。 中午,唐宁提着蛋糕去鬼屋找唐安,到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休息区吃盒饭。 他穿着鬼屋的工作服,红色的嫁衣,唐宁偷笑,这也算是他老本行了,因为天气冷了,唐安周围更是格外冷,员工们都离他远远的。 记得第一天来上班,他硬生生把工作餐留了一半回来给唐宁,自豪地说:“姐姐,这个饭好好吃!给你留了一半,快吃吧。” 唐宁一噎,这个蠢东西,她多想告诉他,现在时代不同了,哪里还需要这样,但看着他一脸讨赏的模样,也只是摸摸他的肚子:“留这么多给我,你岂不是饿肚子了?” 唐安说:“确实有点饿呢。” “那我们一起吃吧。” “好!” 后来唐安工作表现好,获得了两份盒饭,唐宁让他自己吃,吃得饱饱的,多吓吓人,他骄傲地说,“会好好完成任务的!” 唐宁站着看了他一会,他吃饭的时候很专心,眼睛紧紧盯着饭盒,深怕饭跑了一样。 唐宁喊他:“安安!” 唐安仰头,在看到姐姐的那一秒,激动地差点飘过来,但姐姐叁令五申,不能在除了家和鬼屋里面的其他地方飘起来,他又赶紧跑过去。 “姐姐!你怎么来了?!”唐安抱着姐姐不撒手。 “今天是安安的生日,加上我想你了呀!” 蛋糕很大,唐宁叫了唐安的同事一起吃,她怕唐安太傻了,有时候死脑筋惹他们生气,好在大家都只是觉得唐安身边太冷,冬天不愿意挨着他,但是夏天都要和他在一起,鬼屋里都不用安空调了。 唐宁笑,给唐安带上生日帽,大家围在一起给他唱生日歌,又让他许愿。 他双手合十,在心里默念。 唐宁当然知道他许的什么生日愿望,无非就是和姐姐永远在一起这样肉麻的话。 但不得不说,成为某人的愿望还是很高兴的。 吃过蛋糕,主理人就让唐安下班了,今天是他的生日,让他回去好好庆祝一下。 唐安换回唐宁给他买的卡其色大衣,牵着唐宁的手一起离开。 走了一截路,飘雪了。 这座城市很少下雪,唐宁打趣:“是不是受到你的影响,所以下雪了?” “真的吗?原来我的影响这么大?” 唐宁停下来,和他面对面站着,雪花落在他黑色的长发上,唐宁双手捧着他的脸,揉搓了几下,把脸都搓红了,“我们安安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可爱?” 唐安嘴巴被搓的撅起:“吃姐姐做的饭长大的。” “谁是你姐姐?” “不记得了,好像和我一样也姓唐,其他的……我也忘记了。” 唐安拍拍他的肩,“都学会和姐姐开玩笑了。” 这雪下得又大又急,没几分钟,外头便白茫茫的一片,唐宁踮着脚,轻轻吻了他的唇,蜻蜓点水的一下。 没等唐安反应过来,就牵着他的手继续走了。 唐安摸着自己的嘴唇,腿都忘记跟上,只是被她牵着走。 他说:“姐姐,我要不要把头发剪了?每次姐姐给我洗头吹头都要花好久。” 唐安说:“不要,我就喜欢给你洗头。” “那姐姐给我洗一辈子吧。” 唐宁一顿,“我的一辈子很短的,你可是一只鬼。” (正文完) ——————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结局不是故意刀的,只是觉得这样的氛围很美,大家不用难过,鬼的精液能让人长生,没放到正文是因为怕破坏气氛。 以下是超长完结感言,以及闺蜜那条线的番外,还有下一本书的情况。 完结感言:这本书正文到这就结束啦。说实话,感觉挺奇妙的,写这一本书的时候正处于我创作生涯的一个比较关键的时期,怎么说呢? 本来我并不是在这个平台上写文的,这一本书是我在今年8月初,因为当时盛行古风小生梗。 然后突然想到的一个故事故事很简单,就是一只鬼跨越千年追爱的故事,原本我想把它放到我一直写书的那个平台上。 但是那个平台上的一个隐形的门槛就是你这一本书至少要写到8万字才行而且8万字只是一个门槛,你还得至少写到20万字,30万字。 可我觉得这个故事他可能写不了那么多,但是我又不忍心放弃我就先写了叁章1万字,本想着放到小红书但是在小红书上连载的话,这个体量又太长,所以就一直搁置,我就开始专心写我平台上的书。 但是在9月初的时候,那本书的数据并不是很好加上我也没有足够的存稿,所以说每天被数据所影响,被读者的评论影响,我就逐渐的写不下去这本书了然后就迫不得已的放弃。 在作者有话说里面打出,那本书暂时不写了这一段话的时候,我当时心里真的很难过,一方面是因为我的确受到流量的影响,我写不下去了,又一方面是因为我觉得放弃了一本书让我心里有一种愧疚的感觉,是愧对于我笔下的人物。 可那段时间我又真的非常非常的焦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写小说,因为我从今年6月份开始写长篇小说,写了两本,全都扑了,我原本觉得自己是明珠蒙尘,可是数据就是告诉我,可能我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好。 后来我就开始在po上连载这一本书,非常出乎意料我一直看着收藏往上面涨,虽然说也不是很多,还有大家的评论说我文笔好,故事有趣,我真的非常开心。 我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写小说的料子,一直到现在这本书已经完结啦,非常感谢所有看我小说的读者们,真的是你们激励了我有要去写下一本的勇气。 之后我会一直在这个平台上连载6万字到10万字左右的短篇,永久不收费,谢谢大家的喜欢,到这,这个故事就结束啦,希望平行时空下的宁宁和鬼鬼永远幸福,永远快乐,也祝大家叁次生活如意。 闺蜜的番外情况:本来这个我在评论区发了,可能被刷上去了。再发一遍: 闺蜜那一对大概是这样的,宋芝上辈子是王爷秦溯从路边捡来的小乞丐,当成贴身丫鬟养大(吃一口年龄差)。 后来王爷,也就是正文里的宣成王,造反,再后来大势已去,丫鬟为了活命,投靠了他的敌人,把他毒杀了。 但实际上王爷还盘算着当了皇上以后,让宋芝做皇后,王爷怨气重,也变为了厉鬼,找到宋芝本想狠狠惩罚她,结果又实在下不去手。 到最后只能怪自己好好的王爷不当,为什么要去谋反,但还是恨宋芝,于是只能差遣她,但同时又给她变钱出来~ 大约是这样的故事,带点微强制,他们这一对就是【贪生怕死财迷女主vs嘴硬心软又爱又恨男主】嘻嘻,大家喜欢的话我就多写点~同时也会写姐弟俩的番外 闺蜜线小预告: “宋芝想了很久,最终确定了一件事,她遇到鬼了。于是她灵机一动,假装自己是得道高人。 学校下课后,她便趁着还没天黑,提心吊胆回到家。 一进门,她便清了清嗓子说:“哎呀,最近和师父又学了几招如何捉鬼,只要鬼敢靠近我,马上就灰飞烟灭了,但我也是个好人,不会轻易出手,只要鬼安分守己就好了。” 自言自语半天,没有任何反应,就当她松了一口气时,耳边突然吹来一阵凉风,像是谁对着她吹气,她僵硬地扭过脖子,刚好对上那人的墨黑色的眼睛,他笑着说:“是吗?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 (未完待续) 番外:宋芝&王爷篇(一) 一、初遇 提起宋芝,秦溯总是忍不住头疼,他想不出比“可恶至极”更贴切的词来形容她。 宋芝是秦溯从大街上捡来的小乞丐,并非是他多善良,只是当时同行的达官贵族,说要把这冲撞了他们马车的小丫头杀了,秦溯就偏要唱反调,他们要她死,他就要她活。 后来的很多年里,秦溯都在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 宋芝从前是靠坑蒙拐骗偷偷摸摸过活,初遇时,她不过十二岁的样子,秦溯最是喜欢她的眼睛,很狡猾,尤其是撒谎的时候,眼珠子会发亮,瞳孔像是被雨打湿的黑色棋子儿一样。 见到她第一面,她就撒谎了。 秦溯把她唤上马车,小家伙想来是第一次坐,眼里满是好奇,看不出一点对生人的畏惧。 秦溯难得笑了笑,笑这蠢笨的丫头如此轻易就上了陌生人的马车,他俯下身子问道:“你爹娘呢?” 宋芝眨了眨眼,眼珠子一转,“他们做生意去了,我们家以前很有钱的,只是这两年才没落了,以前我家里是富可敌国……” 秦溯失笑,哪个富可敌国的家族因为生意失败就破灭了? 他懒得揭穿,就这样把人带回府里,府里常年冷清,下人们畏惧他,不敢大声说话,大声笑,这个小乞丐不同,总是吵的鸡飞狗跳的,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二、偷吃 把人带回去后,秦溯没再管她,给她找了间下人的房安置,他本以为自己会渐渐忘记这个蠢笨的丫头,任由她在府里自生自灭。 谁知当晚,就发现自己身上的玉佩不见了,罪魁祸首自然是今天带回家那位。 宋芝躺在床上滚来滚去,这还是第一次睡这么软的床,从前当小乞丐的时候,要么找个墙角靠着睡,要么就在庙里头的供台下面睡,顺便还能偷拿香客的钱包。 睡这种床,真是新鲜的很,她趴在床上细细把玩偷来的玉佩,云纹精致,看上去能换好多钱,有了钱以后,她要盘下一个包子铺,招一个店小二天天做包子给她吃。 想到这,她突然有些饿了,下午被那个长得很凶的有钱人安排在这里后,也没人来喊她去吃饭,大约是自己不配吧。 今天才吃了一个馒头,事实上这是个严重失误,平时都是偷包子吃的,这次没看准,偷了个白面馒头就跑了,嘴里没滋没味的。 她从床上翻起来,打开门,院子里点了灯,晚上也不至于漆黑一片,她吸了吸鼻子,试图通过灵敏的嗅觉感知一下厨房在哪里。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总算被她找着了。 这会府里没什么人,守夜的下人也打起了盹。 她都想好了,要是被找到了,就说自己是出来上茅房的,要是他们不信,她就来真的,反正她脸皮厚。 好在这一路上算是畅通无阻。 厨房里没什么剩菜了,秦府不会留着过夜,唯一剩下的,还是下人们偷偷藏来自己吃的。 最近天凉,放一晚上也无碍,谁曾想,自家王爷领了个贼回来。 宋芝把锅里的,碗柜里的饭菜全都吃光了,肚子撑得慌,才满意地合上锅盖,她在想,要不要去捉几只老鼠来,假装是老鼠吃的? 她蹲在地上,刚打算起来,屋内突然漆黑一片,外头的光都看不见了,像是被谁挡住了一样。 等他一回头,就看见秦溯站在她身后,默不作声,他背光,脸上表情看不见。 宋芝用力吞咽下嘴里还没咀嚼完的食物,站起身,假模假样地说:“我刚刚听见老鼠的声音,追出来就发现老鼠跑到厨房来了,它有兄弟姐妹,我没拦住……” 三、老鼠 宋芝是被秦溯揪着脖子领回房的。 回到宋芝的小房间里,秦溯坐在凳子上,宋芝垂着头罚站似的站在他面前,她没想到这个有钱人这么抠门,只是偷了块玉佩就大半夜找过来了。 秦溯看着她,嘴上还沾了点油渍,他嫌弃的移开眼,这个小家伙看着就讨厌。 他说:“最近确实发现秦府里多了些老鼠,我一时不察,居然被老鼠叼走了玉佩。” 宋芝叹了口气,认命地从袖子里拿出玉佩递给他,但仍然嘴硬:“是啊!是啊,我就是从老鼠嘴里找到这个玉佩的,我还以为没人要,原来是你的呀。” “哦?是吗?那真是谢谢你了。”秦溯接过玉佩,却没有佩戴,如果真的只是一枚玉佩,倒犯不上和这小贼计较,只是这玉佩是皇帝赠予的,丢了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诟病。 宋芝见他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暗暗松了口气,这人还是不错的,就是有点抠门。 她坐回床上,荡着脚,“其实这种玉佩我以前有好多呢,不是什么稀奇的……”她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屋内的男人,他穿着青黑色的袍子,发冠还泛着光,手指不经意间转动着扳指,连鞋上的纹路都像是用金线绣的。 哇!要是拿去卖了肯定发财了。 秦溯起身,看了她一眼,“吃饱了吗?” “啊?饱了饱了,我吃的不多的。” 秦溯笑:“确实,老鼠们吃得多些,”他顿了顿,接着说,“府内你可以随意游玩,想离开了就和我说,只是不要随便来我书房。” 说罢,他便离开了这屋子。 秦溯忽略了她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孩,他越说不让去,她就像是收到什么信号一样,无论如何,是必须要去这个书房一趟的。 (王爷是老父亲既视感) 番外:鸡飞狗跳的姐弟俩(一) 一、关于唐安是怎么获得十元钱的零花钱的。 唐宁之前没考虑过要给唐安生活费的事情,主要是没有联想到他已经是属于半个正常人的状态,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以人类的样子生存的,不过唐宁确实忘记了。直到这天…… 唐宁到家的时候发现唐安身上都是伤,一问才得知,是去超市零元购被打了。 事情发生在今天中午。 唐安无所事事又出门闲逛,就逛到一家超市里去了,货架上的零食馋的他流口水,刚伸手取下一包薯片,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钱。 纠结了一会以后,他决定采取第二种方法,变成魂体悄悄带走。 没成想,因为太馋了,没来得及变,就已经拿着薯片跑了。 跑到门口,店员就叫住他,“喂!那个长毛!你没付钱。” 唐安心想肯定不是自己,自己可是一只鬼,他们看不见自己的,于是乎,他接着跑。 结果没走出去二里地,就被扯着头发抓回来一顿胖揍。 唐安委屈巴巴给唐宁讲完了自己的遭遇,唐宁只是哈哈大笑,于是唐安拥有了额度为十块钱的零花钱。 二、唐安在鬼屋当NPC的日子 唐安第一天上班,就把两个玩家吓得中途离开了。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早上十点,唐宁卡着点送他到店里,留下一个送别吻后,就回家睡大觉去了,唐安换好衣服,进了鬼屋。 今天扮演的是一只白衣鬼,只需要在玩家进入房间玩单人任务时从屋顶上倒吊吓他。 唐安体质特殊,玩家一进屋就已经感到后背发凉,门在他身后合上,他软着腿继续前行。 唐安在心里默念了五个数,下一秒,整只鬼就倒吊下来和那名玩家脸对脸。 “啊!啊!啊!”玩家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这个鬼也太真实的,他不敢前进了。 唐安见状,忙从天花板飘下来,安慰道:“你别害怕,我不是真的鬼。” 不说还好,这一说,那人吓得更狠了,因为他亲眼目睹了没有吊威亚的唐安是如何脚不着地飘到他身边的。 他再也不敢多待,出去后就拿着对讲机说要离开。 虽说这次有些失败,但是鬼屋的效果算是打响了。 三、唐宁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最近,唐宁打算带唐安去哈尔滨玩,她躺下唐安腿上,定机票。 可是昨晚和唐安折腾到太晚,这一趟,就睡着了。 “姐姐,怎么办?去哈尔滨的机票就一张了。”唐安哭丧着脸对她说。 唐宁思考片刻:“没关系,反正你会飘,和坐飞机是一样的,到时候姐姐坐飞机,你就跟着飞机飘好不好?” 唐安点头,“我都听姐姐的。” 出发那天,唐安送唐宁到了机场,自己则找准时间跟上飞机,等飞机起飞了他也起飞。 唐宁坐在靠窗的位置,唐安隔着窗户飘在云层里。 唐宁小声说:“你别被人看见了。” “好的姐姐。” 不曾想,这一路上还是遇到了阻碍,唐安一个没注意居然被人发现了,那人指着窗户大喊:“卧槽!那是什么东西?” 在他们眼里,这十分诡异,一个长发飘飘的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跟着他们的飞机在飞。 这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唐安被截获,飞机也在附近机场迫降。 很快,灵异研究专项组的调查人员带走了唐安。 独留唐宁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呐喊:“弟弟!我的弟弟!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唐安也哭:“姐姐!姐姐!我不能离开你啊!” 唐宁吓醒了,流了一滩口水在唐安裤子上,她看了看机票,还好还好。 番外:宋芝&王爷(二) 一、离家 天凉,宋芝昨晚吃了那么多,今早又饿了,里叁层外叁层穿上自己到处捡破烂来的衣服后,出了房门直奔后厨。 下人们已经开始做早饭,宋芝一进去,肚子便叫了几声,几个小丫鬟拉着她问:“你是打哪来的?以前没见过你?” 宋芝蹲在灶膛前暖手,手上长了好几个冻疮,这个时候又痒又疼。 她眼珠子一转,又扯谎,“我是那个人家里的亲戚,来这里借住几天的。” 小丫鬟当然不信,单看她这一身穿着就知道她怎么可能是王爷的亲戚,她们围在一起偷偷笑她,宋芝不明白她们为什么笑,只是看她们高兴,她也跟着笑。 吃过早饭,她旁敲侧击打听到了秦溯的书房在哪里,鬼鬼祟祟就跑过去了。 她躲在亭子里的一根柱子后面,这个位置可以看到书房外。 以那个人那么抠门的样子来看,不让她去书房,一定是因为里面有很多宝物,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睿智,于是躲在这伺机而动。 过了一会,她就看见秦溯领着两个拿着刀的凶巴巴的男人,他们二人还拖着一个被打得浑身是血的人往书房里走。 血迹拖了一地,宋芝惊得捂紧了嘴,但又忍不住好奇,又偷看了一会。 没多久,那人又被拖出来,手垂在地上,死透了。 宋芝心脏突然开始剧烈地跳动,有些喘不过气,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只是她刚一转身,拿着刀的其中一人就看见了她,几乎是飞到她面前来的,把人截住。 宋芝赶紧闭上眼睛,“我是瞎子!我是瞎子!” 那人把闭着眼的宋芝带回书房,踹了她膝盖窝一脚,让人跪在地上,跪在秦溯面前。 秦溯皱着眉,起身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紧闭着眼的模样着实滑稽,他笑了笑,“把眼睛睁开,不是说了让你不要来书房吗?” 宋芝狡辩,“我不小心的,本来是来找茅房的。” 她仍闭着眼,说什么也不睁开。 “好吧,怪这王府太大,让你茅房都找不到了。飞耀,带她去。” 那个叫飞耀的人领命,揪着宋芝的后颈就把人往外带,走出去几步又退回来,问秦溯:“王爷,您的意思是在茅房灭口吗?” 秦溯:“……” 宋芝大叫,“我不要和他一起去茅房,男女授受不亲,我不上茅房了!我要回去睡觉。” 秦溯改口,“那就把她送回房。” “我自己回去!”宋芝总算睁开眼,动了动脖子挣脱飞耀的手,她瞪了一眼飞耀,撒开腿就往自己屋子里跑。 没人来追,她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躲过这一劫。 回去后,也没来得及休息,她就在屋子里搜刮了点东西,包起来就打算离开这,这里太吓人了,要是哪天惹那个人不高兴的话肯定会被杀的。 她还没活够,何况开包子铺的理想还没实现,不能就这样死了。 还是保住命再说。 她背着包袱就走了,秦府大门口也没人拦她。 出去以后,先把自己偷拿的东西,什么碗啊茶壶啊,能卖就卖掉,卖不了就留着,随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小破庙里,找了个角落蜷缩着睡觉。 这一觉睡到中午,她肚子又饿了,遂起来出去觅食,她的目标很明确,每天必须要吃两个包子。 走到大街上,看准就抓然后飞快地跑。 这一次本应该如此的,不曾想一上街,就看见好多人在张贴告示,她识字不多,凑近一看那画像上的乞丐,不就是她吗? 后面写着什么盗窃宝物,她没有!偷的都已经还回去了。 她从看告示的人群中挤出来,包子是不能吃了,赶紧又逃回庙里,这刚一进去,里面就有人在等着她了。 秦溯在破庙里四处看了看,见她来了,面带笑意,“出来玩了一上午,该和我回去了吧?” “不回去,那又不是我家,我就吃了你两顿饭,到时候还你就是了。”宋芝转身想跑,那个叫飞耀的人就抽出剑吓她,她只好一屁股坐在蒲团上,手揣在袖子里假寐。 秦溯蹲在她面前,摸了摸她乱糟糟的头发,又给她擦了把脸,只是力度有些重,他嫌弃地说:“这么大了不知道自己梳头洗脸的吗?” 宋芝有些羞愧,移开脸,“我又没有梳子,而且我也不会梳头,脸是刚刚在这睡觉印上的。” “好了,回王府,我找人教你梳头好不好?” 宋芝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秦溯说:“因为你很有趣,养着玩也不错。” 秦溯牵起宋芝的脏手,宋芝看见飞耀下意识往秦溯身后躲,她小声说:“这个人脸是不是受过伤?” “嗯?” “他都不笑的。” “没什么高兴的事,当然不笑。”秦溯给她解释。 “那你怎么笑了?”宋芝问。 秦溯不答。 二、互通姓名 晚上,宋芝被逮到秦溯院中用晚饭,下午一回府里,秦溯便找人给她洗了澡换了衣服,还把头发打理了。 她这头发又脏又糙,多处打结,秦溯索性拿了把剪刀给她一刀剪到脖子处,又找了各种药草把头发洗净。 她倒也不哭不闹,剪了头发还问可不可以拿去卖钱,秦溯调侃:“白送人都不要。” 秦溯问她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宋芝答:“贵一点的就好了,我不挑。” 吃晚饭时,宋芝看着一桌子精致的菜肴使劲咽口水,但秦溯不动,她也不敢动筷子。 秦溯看着她这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扬起嘴角,“你叫什么名字?” 想来还不知道这小乞丐的名字,虽说是养宠物,但也得有名有姓才行。 “我叫宋芝。”宋芝盯着桌上的红烧鱼移不开眼。 “灵芝的芝?” “有这个可能。”宋芝不会写自己的名字,更不知道到底是哪个芝,只会念,不会写。 秦溯点点头,“吃吧。” 宋芝拿起筷子,绕着圆桌走了一圈,把每一样菜都往碗里夹了一些,又坐回位置上,一声不吭开始吃饭。 秦溯又问:“你不问问我叫什么?” 宋芝不理他,专心吃饭,她对他的名字不感兴趣,反正他在她眼里是一个有钱但是脾气不好有点凶的人,就叫有钱人好了。 秦溯见她不理睬,笑了笑,说:“秦溯。” 宋芝看了他一眼,谁问他了? 但为了不驳了他面子,她还是问道:“哪个su字?” “溯洄从之的溯。” 宋芝自讨没趣,“你说了我也不知道。” 番外:宋芝&王爷篇(三) 章节名:睚眦必报的宋芝(又名:秦溯当老父亲的那些日子) 秦溯又不管她了,宋芝在偌大的秦府逛了几圈,又跑到大门口坐着发呆。 从前这个时候,不是在偷东西,就是在盘算着偷谁的东西的路上,今天,罕见的没事做。 秦溯今早出门,快到晌午,只有飞耀一个人回来了。 见到飞耀,宋芝不像那日一样害怕,她小脑筋转的快,知道秦溯大约不会让他死,这个死脑筋的飞耀自然也不敢动他,他上次吓自己的事总得讨个说法。 宋芝就是如此,谁要是欺负她了,是无论如何都要报复回去的,管他是不是自己理亏。 之前偷吃包子被追着打,等到晚上那人回家时,她便躲在房顶上,倒下一碗从饭店潲水桶舀的剩菜剩饭,第二天继续偷。 也有被打了以后,知道对方惹不起的时候,那就只能忍着受着,毕竟宋芝也知道自己偷别人东西是不对的。 她都想好了,以后挣了钱,一定把包子还回去,她一天才吃四个包子,早也包子,晚也包子,都快吃成包子了,但就是喜欢包子,以后要和包子过一辈子才行。 她站起身,和冷面飞耀打招呼,“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秦溯去哪了?” 飞耀不理她,径直穿过大院往自己院中走,宋芝小跑跟上,这一凑近,才闻到他身上一身酒气,再一看,原来是衣服上撒了酒水了。 今日本来和王爷在酒楼与二皇子党吃饭,只是吃着吃着就发生了口角,几个侍卫争斗起来,谁也不让谁,上菜的小厮没见过这阵仗,手一滑酒水便洒在身上了。 秦溯见他心里有气,刚好借着换衣服的由头让他自己回来了。 只是这一回来,就看见了这个讨厌的小乞丐,什么事都不做,却能得到王爷的另眼相待,一个人心中一旦有了特殊的人或事,那么将来一定会成为软肋,王爷是要做大事的人,万万不能这样。 可他不理睬这人,她便偏要拉着他说闲话。 他的这一表现在宋芝看来,大约是这样的,飞耀陪秦溯吃饭,惹得他不高兴,秦溯一气之下把酒洒在他身上,他敢怒不敢言回府了。 她跟在他身后,问:“你被那个人骂了是不是?” 飞耀停下步子,回头看了一眼,这小乞丐长得很矮,还需要仰头看他,一头短发层次不齐,还摘了院子里的梅花别在耳后,成天无所事事浪费资源。 他说:“与你无关。” “诶?怎么和我无关了,我可是你们王爷请来的客人,我要走他还专门来留下我,你说话要对我客气一点才行。” 飞耀叹了口气,大约王爷身边都是聪明人,没见过这么蠢的,所以留着好玩吧。 “别跟着我,我要回房,你自己说过男女授受不亲,止步吧,客人。” 说罢,他加快脚步离去。 宋芝翻了个白眼,耍官威吗?本来看他被欺负了,就不打算报仇了,现在看来不得不报了。 飞耀速度快,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宋芝又找了一圈才找到他的房间。 不愧是有钱人家,侍卫都住的十分气派,还有院子,院子里有一口井,井旁边有石桌,上面刻着格子,两边各放了两盘棋子儿,一黑一白,宋芝看了看四周,很是安静。 报复的第一步,先把两盘棋子儿混合在一起。 做完这一步,她才脚步轻轻往屋内走。 门没关,进屋以后听到了水声。 宋芝眼冒金星!原来在洗澡。 她从没见过人家洗澡,先看一看再说。 她悄悄撩开帘子,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飞耀的后背,上面好几处伤疤,看着难看极了,宋芝失了兴趣,一手抓起他换洗的衣物就跑,跑到堂屋,又看见桌上的剑,也全都笑纳了。 里头的飞耀听闻脚步声,想穿上衣服追,但一件也没给他剩。 他深吸一口气,赶紧起来披上衣物出门寻找。 另一边,宋芝拿着衣物和剑,没往自己房内跑,在拿走这些东西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想好了,把这些东西藏进秦溯的房里。 想想那场面,真是惬意啊。 她一边笑一边往秦溯屋内跑。 秦溯的院子她去过几次,很大,又很空,她推开门,进去后又赶紧合上,把飞耀的衣服塞进了他的被窝,又把剑插进了他的靴子里。 做完这些,宋芝终于满意了,谁让那个飞耀不给自己好脸色看? 只是她刚打算开门,就听见了飞耀追过来的脚步声,飞耀找了一圈没找到她人,最后才去她的房里,他本不该去的,这人再怎么讨厌,也是女孩子家,他一个大男人过去算怎么回事。 只是剑不在身上,于他而言,比死了还难受。 宋芝后知后觉,今天是无论如何不能被飞耀发现的,她索性钻进了秦溯床底下。 等到晚上秦溯回来了,她有靠山了,再出来,她又想好措辞了。 冬季,入夜很快。 快吃晚饭的时间,秦溯才回来,彼时飞耀已经去外面找了,逢人就问有没有见到一个长得像乞丐但又不是乞丐的女孩抱了一把剑,只是都没人看见。 飞耀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回来的时候,刚好遇上秦溯,二人一同回府。 飞耀向他说明情况,秦溯不觉地笑出声,飞耀自打跟他以来,总是木头脑袋,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能看到他这样着急,那小坏蛋也是功不可没。 二人一前一后先往秦溯房内走。 飞耀问:“王爷,今天那位没为难您吧?” “他能怎么为难我?无非就是利益问题,让一些给他也无妨。” “是。”飞耀点头。 门开以后,秦溯先是一愣。 他的靴子里,直直地插了一把剑,这把剑不是别人的,正是这个丢了剑魂不守舍一天的人的。 他摇摇头无奈道:“你的剑找到了,衣服就不找了,王府何时薄待你了?” 飞耀气得咬牙切齿,这个臭乞丐太没分寸了怎么能把自己的剑插进王爷的鞋里。 与此同时,床下的宋芝不小心睡着了还没醒。 “好了,先去用晚饭。”秦溯说。 只是晚饭时间,还没看见宋芝。 秦溯问:“是不是你把她吓跑了?” 飞耀:“我没有,她自己做贼心虚躲起来了。” 等到宋芝醒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眼前一片漆黑,居然这么晚了。 肚子饿了。 她迷迷糊糊往外走,刚一出门,就看见返回的秦溯和飞耀,她撞鬼似的赶紧合上门,又躲回床底下。 秦溯站在门口最后又叮嘱了飞耀两句:“不要和她一般计较,她才多大?像养小猫一样,养着玩不是很有趣吗?不闹腾几下还有什么意思?” 飞耀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拿着剑灰溜溜地走了。 秦溯进门后,点了灯,背对着床,“出来吧,别让我来请你。” 宋芝心口一震,不为所动,继续装死。 秦溯扬起嘴角,坐上床,腿刚好挡在宋芝面前,他说:“不出来以后就在床底下待着好了,刚好陪你的老鼠兄弟姐妹,只是万一肚子饿了怎么办?” 宋芝一听饿肚子,赶紧双手双脚并用从床底爬出来,背挺直,不卑不亢地看着面前这男人。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这才对啊! 飞耀惹他生气了,她藏他的剑,帮他教训他,他应该感谢她才对。 想到这,宋芝更有底气了。 秦溯看了她一眼,她是一点也不怕他了,如今还理直气壮的,他敛了笑意:“没有下次了。” 那剑对飞耀而言意义重大,今天她藏到他房里,若是下次,直接拿出去卖了呢? 或是扔了被人捡去了后果都不堪设想。 顽劣也要有个度。 宋芝看他面色阴沉,不悦地说:“哦,不就是一把剑,我又不稀罕,我就是给他个教训,又不是不还了,而且我是想把剑给他擦一擦的,不需要我就算了。” 她捂着肚子,小心翼翼瞪了他一眼:“我要去吃饭了,饿死我了,真是不识好人心。” 走了两步,后颈又被捏住拽回去,“去给他赔个不是,不然没饭吃。” 宋芝气不打一处来,挣脱开,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外走,“我要回破庙!” 秦溯乐笑了,“一惹你不高兴你就要走是吧?改明我就让人把破庙拆了。” 宋芝不理她,回房就收拾东西,这两天又捞了一些油水,能过一段时间。 秦溯没去追,门口的守卫他已经发过话,不许宋芝随意进出。 果然,不出一炷香时间,宋芝就回来了。 只是她现在还在气头上,断然不会去给飞耀道歉的。 她没坚持多久,第二日中午,她手里拿了个什么东西,就去秦溯书房找飞耀。 见到她,飞耀下意识拔剑,又快速收回。 宋芝拿出自己蒸的包子,递给飞耀,别扭地说:“吃吧,我亲自蒸的。” 飞耀拒绝,宋芝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秦溯,强行把包子塞到他手里,“我现在可以吃饭了吧?!饿死我了!” “当然可以,多吃点。” 番外:宋芝&秦溯(四) po1 8b v.c o m 章节名:可恶的腹痛~可恶的宋芝~不可恶的秦溯 宋芝原先听人说过女子每个月有月信,她还和爹娘在一起时,娘总是担心,要是宋芝来月信了照顾不好,盼着她能晚点来,又担心真的不来了。 宋芝之前以为自己是后者,同龄人好像十三四岁时都已有月信拜访,她却迟迟没动静,问了府里的姐姐,她们只说让她吃好点,这样就好了。 这天早上,宋芝先是感到一阵腹痛,随后便有热流从身下流出,她心中一惊,好在储备知识丰富,赶紧跑去相熟的阿碧姐姐房中求助。 阿碧比她大上三岁,上个月元宵,刚满十八。 阿碧为她找了新的衣物以后,又教她怎么清洗,随后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没事的,虽然晚了些,但好在是来了,你就不用老疑心自己是不是有隐疾了。” 宋芝捂着肚子坐在阿碧的床上,“可是肚子很痛,早知道我就不在每年生辰都许愿让我来月信了。” “哈哈,你怎么许这个愿望?” 宋芝说:“我怕还没等到开包子铺我就病死了,”说着,她招招手,让阿碧脸贴近她,小声说:“阿碧姐姐,我在王府这三年,没少偷秦溯的东西,我那都藏了好几箱了,我今年就要走了,到时候我拿一些给你。” 阿碧一听,很是震惊。 “别别别,你可别给我!这怎么行!” “好吧,不要算了,我去问问其他姐姐。” “……”请记住网址不迷路po1 8e s.co m 因为腹痛,宋芝午饭时没吃多少东西,下午又跑去阿碧那拿了一些红枣,放到床边侧躺着吃。 吃着吃着,她又睡着了。 再一睁眼,蓦然发现床上坐了个人,她吓了一跳,双手撑着床向后退去。 看清是谁后,她大喜,“秦溯?你回来啦!” 秦溯嗯了一声,四周看了看这满是赃物毫不掩饰的房间,这三年来,这坏蛋不知道偷了他多少东西,起初还找借口,说进来打扫,后来见他白日不锁门,便肆无忌惮地去搬运东西。 同样的,起初还遮遮掩掩,不敢偷大家伙,现在是花瓶也敢明着拿了。 很是头疼啊! 他进来的时候,宋芝刚睡着没多久,嘴里好下意识嚼着红枣。 今日回府,还是无意间听闲聊的下人说起这事,他才恍然,原来这小家伙已经十五岁了。 这三年,确实长高了不少,头发也长长了,胆子也更大了,平日里就是给飞耀使绊子,他们二人争斗了三年,还未争出个输赢。 最近几日事务繁忙,确实很久没回府了。 他说:“你在等我吗?” 宋芝点点头:“是啊!你天天都不在家,去哪里了?” 秦溯捏了捏她的脸颊,“不在家不是方便你从我房里搬东西吗?” 宋芝心虚,“我那是看你房间里放不下,我才搬过来的,你要的话你拿走吧!” 她就是猜到了秦溯不和她计较才这样说的,他要是想要回去,早就说了。 她可太会察言观色了。 秦溯装模作样地说:“好吧,那你现在起来给我搬回去。” “不!”宋芝拿了一颗红枣喂进嘴里,核也不吐直接吞了。 秦溯问她:“肚子疼吗?” “不疼,阿碧姐姐一直都在照顾我,”宋芝凑近他,“我和你说,今天我正打算起床,就感觉不对劲,我就去找阿碧姐姐,我一点都没有惊慌,阿碧姐姐都夸我厉害。” “嗯,小灵芝就是这么厉害,毕竟每天把飞耀折磨地欲哭无泪。” “我也就一般厉害,谁让飞耀总是不给我好脸色的。” 秦溯解释:“他人就那样。” 宋芝又吃了几颗红枣,呆呆地看着坐在她床边的秦溯,说起来,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几个月前了,他总是很忙的样子。 这次一见,感觉他看着很累,眼下乌青很重,眼睛里还有红血丝。 不知道是不是生意出问题了。 这种大户人家,总是这样,一不小心就在哪里栽跟头了。 她想了想,说:“我和你说,其实我们家以前真的是做生意的。” “嗯,我知道。”秦溯说。 “我们家里是卖药的,可能我的名字真的是灵芝的芝,因为我家里就是卖这些药材的,那个时候家里还算有钱吧,我以前真的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可不是小乞丐!” 秦溯笑,“我也知道。” “但是我爹那个没安好心的,他卖的药都是假的,结果被人发现了,我就家道中落了,后来我爹娘就趁我睡着了,跑了。” “这我不知道,没想到小灵芝这么可怜。” “也还好,我是想说,你不要担心,只要你的生意不是弄虚作假的就不会有大问题的,只是暂时亏钱也没关系,你看你家里这么多宝物,随便卖一个就行了。” 秦溯笑出声,这口吻,她是在安慰他吗?如果她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生意,怕是再也说不出这话来了。 “好,多谢大师开导,我一下就想通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明天还出门吗?” 宋芝问。 “不出,大师有何指示?” 宋芝说不上来,她挠挠头,“也没什么指示,就是不想你出去而已,但是你生意太忙的话还是出去好了,我找阿碧姐姐他们玩就行。” “忙过了,你想玩什么?又要和我比谁先把飞耀气死吗?” 宋芝噗嗤一笑,“明天不玩这个了!你说我把飞耀的头发剪了他会生气吗,剪得和我以前一样。” 秦溯闭了闭眼,“那我可保不住你了。” “好吧,我再想想。” 秦溯把人拉起来,“别想了,去吃饭,我让厨房给你做了好吃的,你最爱的包子宴,还有你喜欢的全肉大餐,好好补补。” “哇!秦溯你人真好!” “嗯,还有呢?”秦溯牵着她的手往自己院中走,那里早就摆好了晚饭。 “还有长得也还算好看吧,我认识的人里你排第一!” “嗯,还有呢?” “还有心地善良,收留我这个小乞丐……” 秦溯摘下手上的扳指,示意她摊开手,轻放到她手心,“心地善良的、长得最好看的人给你的奖赏,入府的第一天,就想要了对吗?” 宋芝用力点头:“太好了太好了,这个戒指拿去卖了我一定能开好几家包子铺!” “没志气,你买做宅子都够了。” “真的吗!那我可以在宅子里开包子铺。” 秦溯两眼一黑。 “秦溯,我太喜欢你了!”宋芝激动地跳到他面前,抱住了他的腰。 腰上的玉佩随着宋芝的动作左右摇摆。 他低头看着在他腰间乱蹭的小人,却始终下不去手推开她。 三月的风还是刺骨的,凉的,风一吹,惊扰了院中的树,树影摇曳,秦溯的头发也乱了。 —————(小剧场) 突然加薪的阿碧: 阿碧去领这个月的薪水,比上个月了多了一个月不止,她问张管家,“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要赶我走了?” 张管家笑了笑,“大惊小怪,这是王爷给的奖赏,说你办事得力。” 阿碧摸不着头脑。她兴奋地跑去找宋芝,宋芝正在院中池塘里摸鱼,她喊她:“小灵芝!我涨薪了!姐姐出去给你买蜜饯,你最爱的那家!” 番外:宋芝&王爷篇(五) 一、痴情的宋芝啊,请再等(包子)一世吧(又名:为何宋芝对包子如此痴缠不休) 宋芝她爹卖假药这事是在她八岁时被发现的,起初倒也还好,只是赔了些钱,但毕竟是做生意,失了诚信,再难起步。 宋初南从此一蹶不振,林月对宋初南可谓是死心塌地,一门心思全放在他身上了,对宋芝的关心是少之又少。 没过多久,宋初南便开始自暴自弃,赌博酗酒,林月痛在心里,但又想丈夫或许能在这样的放纵中获得些慰藉,也就由着他来。 宋芝那时便想,爹和娘,谁更疯,还真说不准。 家里两个不省心的爹娘真让她伤脑筋,吃了上顿没下顿那是常有的事。 十岁那年,某天上街,街上一队人马好气派,她站在路边为它们让路。 只听见几声急切的脚步声,霎时间,一个和她年岁相仿的男孩撞上了最前头那匹马,说是人撞马,倒不如说是马撞人,马蹄实实在在踢了他一脚,人是四脚朝天倒在地上,为首那人,凶神恶煞的,陪了他一串糖葫芦。 宋芝计上心头,追了那马车好几段路,也用同样的伎俩,被马踢了一脚,那人自认倒霉,说赔糖葫芦,宋芝不要,糖葫芦哪里吃得饱,她想吃包子,最好是包满肉馅的包子。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收获了十个包子,自己吃了八个,给爹娘拿回去两个。 后来宋芝总想再遇上这样的队伍,天天被踢一脚,吃十个包子,不过那时她一定要穿上护甲。 二、宋芝的心事 最近,宋芝发现一件奇怪的事,秦溯不理她了。 在府里碰到了,秦溯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总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矮了,所以像秦溯这样眼高于顶的人,才看不见她? 可是秦溯也不陪她玩了,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哦嗯好随便,实话说,宋芝不喜欢这样,被敷衍的感觉。 从小,她就认为自己是这世界的中心,世上所有人都应该围着她转,被爹娘疼爱的那几年确实是这样的,后来当了乞丐,她也是最机灵,手脚最麻利的乞丐,人家都脏兮兮的,但她已经很努力让自己不那么脏了。 前段时间在秦府也是,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认识她,像阿碧姐姐这样的好人,会叫她小灵芝,像飞耀那种坏人,就会叫她毛贼,但无论如何,也没有现在秦溯这样,对她视而不见。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 清明时节,阴雨绵绵。 三月底时连续好几个艳阳天,大家都以为气候转暖了,没想到骤然降温了。 这场雨从傍晚一直下到现在,雨声时大时小。 宋芝屈膝抱着腿坐在床上靠着墙,屋子里很亮,灯点了好几盏,每晚熄灯都很麻烦,宋芝索性不熄,燃一晚上,今晚本打算如此的。 在破庙里落脚,如果遇上下雨,少不了要淋湿的,因为屋顶是坏的。 住进这里后,不用风吹日晒,宋芝都快忘记破庙的那些日子了,可现在,靠在墙角,听着外头的雨声,她有一瞬间恍然,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破庙,下雨了,她无处可躲,雨水把衣衫湿透,她只好缩在最里边的墙角处,身上凉,睡不着,只盼着雨快些停,最好第二天再出太阳,这样好去把衣服晒干。 她眼睛愣愣地盯着床边的烛火,心中的烦恼来得没道理。 记得爹娘抛弃她离开前也是这样的,先是莫名其妙疏远她,对她视而不见,后来在一个寻常的夜晚,他们偷偷收拾行李,把她吵醒了,娘又坐到她床边把她哄睡着,第二日起来时,爹娘已经走了,什么都没给她留下。 她叹了口气,蹭地从床上起来,把偷来的珠宝装满一整个包袱,费了好大的劲扛在肩上,她一一吹灭了屋内的烛,跨出门槛,合上门前,最后回头看了眼这个住了三年的金屋,以后再也不来了,在秦溯和她爹娘一样抛弃她之前,她要先抛弃秦溯。 雨已经停了,风中夹着冷气,宋芝打了个冷颤,手臂上汗毛乍起,她腾不出手安抚,只是大步走到秦溯院中。 主屋没亮灯,反倒是书房灯火通明。 宋芝在门口观望了一阵,小步子一会前一会后,迟迟拿不定主意,心脏在此刻化身为一把鼓槌,急促而用力地砸向她的皮肉,呼之欲出。 屋内的人显然发现她了,唤她进去。 宋芝深吸一口气,把包袱放在门口,踏进书房。 秦溯扶着额头没看她,他看上去很累了,地上还滚落着一只茶杯,茶水溅出,还未干透。 宋芝盯着茶杯,有些发怵了,话到嘴边反倒开不了口了,双手握紧又松开,定定地站了一会。 “做什么?”秦溯问她。 宋芝上前一步,“我要走了,我知道最近你看我不顺眼了,我自己也觉得在这住太久了,我要去开我的包子铺,拿了你的东西等我赚钱了就还给你行吗?” 秦溯抬头,愕然看她,惊讶的神情转瞬即逝又恢复如初,他淡然道:“好,随你。” 宋芝怔怔,果然被自己猜到了,好险好险,差点又被抛弃了,她鼻子酸酸的,眼睛也些发胀,她想起阿碧,随后开口道:“我还没和阿碧姐姐他们告别,再住一个晚上,明天早上我就走,可以吗?” “嗯,可以。”秦溯早已不再看她,手里拿着一卷书,随手翻了几页。 宋芝仰头,嘴上逞强说:“我早就住不惯了,你看我不顺眼应该早说的,不用不好意思,还偏偏要我自己发现!你们这些人可真是烦!” 说罢,她转身,抹了把因为不争气,还是没能忍住的眼泪,小跑着走出去,捡起包袱,匆匆离去。 秦溯听闻脚步声,才将视线移到门口。 走了也好,省得他惦记着。 她肩上扛了那么大一包,快把她都压垮了,小家伙总是很贪心,下雨了,也不知道添些衣物,那包裹里看上去只有哐啷作响的珠宝首饰,一件衣裳都没有。 直到人影消失在转角处,他的目光还停留在那。 这个天很是古怪,刚才放了晴,这会子又开始下雨。 雨声吵的秦溯再也无心料理正事,他站在回廊下,盼着宋芝最好走得快些,不要被雨淋到了。 番外:宋芝&王爷篇(六) 番外:宋芝amp;王爷篇(六) 一、再次离家出走 宋芝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刚一推开门,身后便响起了雨声。 身上染了寒气,她才想起翻箱倒柜拿厚衣服出来换上,肩上被包袱压出了印子。 换上衣服,她去了阿碧的房间。 阿碧见到她,很是惊讶,且她看上去心情不好,这是很少见的。 宋芝局促地站在阿碧床前,“我能来睡会吗?” 阿碧给她腾出位置。 宋芝钻进被窝,抱着阿碧,鼻腔里都是她的香味,很安心。 “阿碧姐姐,我心里好难受。”宋芝说。 阿碧拍了拍她的背,帮她掖好被子,“怎么了?” 宋芝长长地叹了口气,忍住哭腔,“其实也没什么,对了,明天我就要走了,我给你留了很多宝物在我的房间里,都是我带不走的。” 阿碧问她原因,她只说住不惯王府,还不如她的破庙自由自在。 秦溯总是不许她随便出去,就算要出去也得要有人跟着,要么就是他亲自跟着,遇上从前的同行小乞丐,秦溯也不让她同他们多交谈。 一点都不好玩,现在她在这待腻了,和秦溯的日子过够了,也该走了。 阿碧已有困意,起初还能回应几句,大约是说王爷不会让她走的,就算让她出去,也会把人逮回来的,再后来就没了动静,宋芝掀开被子轻声离开,再回到自己的屋内。 这次她只点了一盏灯,因为房间大,这一盏灯不足以照明,但又并非完全看不清,灯影摇晃,她的影子也在墙上跟着晃。 以前的好多个夜晚都是这样过来的。 第二日清晨,天空还是灰蓝色,雨已经完全停了,宋芝再次背上包袱,离开了秦府。 二、艰难的创业史 宋芝先去当铺当了个镯子,她不太懂,秦溯的房里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家戴的首饰,她也是看他大约是用不上,所以全部笑纳了。 当铺老板只给了她一吊钱,还眨着眼睛说这是残次品,宋芝只恨自己应该看准点,偷个好的。 有了钱以后,她找了家客栈住下,又找店家要了笔墨纸砚,坐在桌前细细盘算着自己的包子大业。 纸上乱七八糟写了好几坨字,宋芝一不留神,自己写了什么她也不认得了。 家道中落前念了两年书,这几年的游手好闲,全都还给教书先生了,秦溯说给她找先生念书,她拒绝了,开包子铺学那么多文化干什么?这下好了,书到用时方恨少。 她算了半天,发现自己如今除了钱以外什么都没有,她要先盘个铺子下来,再招一个伙计包揽所有活,她只需坐在门口边吃边和客人招呼两句漂亮话就是了。 午时,伙计前来送餐,宋芝拉着他,面带微笑:“我能去你们后厨看看吗?” 伙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果断拒绝:“不能随便去的。” “哦,好吧,我也不是很想去,我就是去检查一下你们那干不干净,不让去算了吧。”宋芝坐回椅子上,打开食盒,听到伙计离开的声音后才开始大快朵颐。 太饿了,前几天胃口不佳,吃又没吃多少,她说不想吃,秦溯还真没让人给她留饭,厨房里的剩菜剩饭都没了,现在看来,秦溯果然不满她许久了。 离家出走的第二日,宋芝拿着钱去买了身店小二的衣服,堂而皇之进了后厨。 遇上揉面的师傅,她在他身侧留步,一手挡着嘴,悄悄询问:“要不要跟我干?” 师傅手上动作一顿,低头皱眉看她,“滚一边去,哪里来的杂碎,挖墙脚挖到后厨来了。” “诶?不干就不干,凶什么?我也不是很想要你。” 宋芝以同样的方式去了好几家店,不出意料都被赶出来了,倒霉一点的话,还要被打。 她跑在街上,迎面吹来的风让她喘不过气,身后是熟悉的咒骂身,脚步声很近,却始终抓不住她。 真好,又变回天天被追着打的小乞丐了。 三、我想你了 派去跟着宋芝的下人来报,“那位姑娘先是找了家客栈,之后就去饭店里问人家要不要和她一起合伙开包子铺,前日去城东的包子店偷秘方,被抓到打了几下,她又咬伤了店伙计的手,我已经教训过了。” 秦溯问:“教训的谁?” “两个都教训了。” “……” 宋芝在客栈里住了一个月,梅雨季结束,五月初气温转暖,离开的时候就穿了一件带走了一件,她又舍不得买衣服,只好把买来干坏事的店小二衣服拿来换着穿。 这一个月来,自己的事业毫无起色,先说买铺子,各种契约条例,她不懂,也没人给她支招,自己的人脉都是些乞丐,还没她见识多。 晚上,她又在想新办法。 她坐在桌前盘着腿,掰着手指,嘴里呢喃,“买一个小车,推着包子满城卖感觉是个法子,买车要花很多钱,干脆去偷一辆,这样不太行,以后还是不偷东西了,以前还能说年纪小不懂事,现在这么大了再这样说不合适……” 她边想边在纸上涂涂画画,她想得认真,全然没注意到有人进了房间。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人喊她,“小灵芝。” 宋芝手里还握着笔,猛一回头,秦溯站在屋内,手里提着她最喜欢的那家糕点。 “秦溯!你怎么来了?” 她跑到他面前,自然地接过糕点,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我刚好饿了。” 秦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他说:“我想你了。” 宋芝愣了一会,又拿起一个糕点吃,只是这次吃得慢了些,她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背对他,把刚刚写的东西遮住,“我才不信。” 秦溯上前两步,“为什么不信。” “反正就是不信。”她拿出一张空白的纸,在上面假模假样地写起了字。 秦溯轻笑,行至她身边,低头看了眼她写的大块头字,是一个“芝”字,他拉着她的手臂,把人带起,“和我回家吧,小灵芝。” 宋芝感觉身体里那把鼓槌又击打她了,只是这次,鼓槌上绑了一朵大红花,像是在庆祝什么一样。 “家”这个字好陌生,她甚至不会写,从前不管是破庙还是秦府,她只当是容身之所,没了换一个就是。 但家不一样,这个字有千斤重,沉甸甸的。 她定定地看着他,眼睛都不眨,看到眼睛酸疼了,才回过神,赶紧去收拾东西。 “刚好我也想阿碧姐姐了,回去看看她……”她嘴里小声嘀咕着。 秦溯接过她的包袱,一手牵着她上了马车。 宋芝坐在他身侧,双手搭在腿上,不经意间摩挲一下粗糙的布料,她有很多想问,比如前段时间秦溯是不是中邪了,所以才不理她的,再比如说他是不是生意出问题了,再养一个人太困难了,但那都是两个月前的事了,再问显得她太小气了,所以她只是说:“你知道吗?我还以为开包子铺很简单!结果我天天被打,太可恶了,当然,我也很可恶。” 宋芝知道自己没有一顿打是白挨的。 秦溯瞧着她,除了穿的差了点,她把自己养的很好,还胖了些,没让他失望。 他说:“我知道。” 秦溯一直牵着她回到她的小屋里,这里一个多月没住人,屋内漆黑一片,宋芝刚想去点灯,手腕骤然被拉住,她回头,什么也看不清。 “你这个小白眼狼,今天是我生辰,是不是忘记了?” “哎呀!我真忘记了,我现在日理万机的,而且就算我记得也没用,谁知道你今天会来找我。” 手腕还被他抓着,她没有安全感,只想赶紧去把灯点着,只是抽不出手。 她能感受到秦溯将她拉近,感受到他微微俯下身,感受到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黑暗中,嘴唇碰到嘴唇,又迅速离开,宋芝瞪大了眼睛,手腕被松开,她捂着唇,只觉全身的血液凝固,身子变得僵硬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 “养你这么久,要点报酬不可以吗?” 不可以吗?说要报酬其实也是合情合理。 她见过些西洋人,他们对刚认识的人也又亲又抱的,可能秦溯平时做的生意和西洋人有关? 但他应该在亲她之前问可不可以的,怎么能在亲了以后问呢? (我感觉我今天还能写等着吧) 番外:宋芝&王爷篇(七) 番外:宋芝amp;王爷篇(七) 一、白捡一个包子铺 宋芝一夜都没睡。 天,有些燥热,被子盖在身上热,不盖又冷,尤其是心头,闷闷的,但她细想了下,也没有什么烦心事啊? 为着这没来由的躁动,她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没能睡着,第二日天刚亮,她便冲进秦溯院中。 秦溯已经起了,披了件氅子在书房看书。 宋芝双手撑在书桌上,目光炯炯,“秦溯,你能帮开包子铺吗?我给你钱。” 秦溯合上书,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答应得干脆,“可以。” “太好了!” 秦溯先是问她招几个伙计,宋芝说一个,又问她开多少工钱呢,宋芝说最多一两银子,秦溯说她天生就会剥削人,宋芝听不懂,只是傻笑。 秦溯动作快,按照宋芝的要求在城里生意最好的包子铺对面盘下了店面,又派人打扫收拾出来,来来回回也花了一个多月。 铺子不大,秦溯算是看出来了,这孩子对包子执念大过对铺子的,开铺子也只是想天天吃包子而已。 伙计自然是不能只要一个的,宋芝听后,很是遗憾,但很快又想通了,秦溯给她找了府里几个手脚麻利的,她又找来了自己的几个乞丐朋友,为着这些朋友,她发起善心,在包子铺后边建了几间屋子,给他们落脚用。 日子一天天热起来,开业的时间定在六月初,这个季节,秦府荷花池里的荷花还未完全盛开,几朵可怜的,已经被宋芝摘了去,只留下茎光秃秃插在湿土里。 开业的早晨,天还没亮,宋芝就起了,她换上新买的衣服,又去找已经晨起的阿碧姐姐帮她梳了头发,急冲冲地跑去秦溯院中。 “咚咚咚……”心又跳得很快,事实上昨天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一想到自己是包子店的老板,只觉得充满了干劲,所以又去荷花池里糟蹋了几朵含苞待放的荷花。 二、最好的包子铺 门开了,宋芝第一次看见还未睡醒的秦溯,他半眯着眼睛,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里衣,胸前半敞,露出白花花的肉体,宋芝咽了咽口水,想吃包子了。 秦溯察觉到她的视线,瞧了瞧她的脑袋:“往哪看呢?小流氓?” 宋芝小脸一红,“看看不行吗?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好,我的错。”秦溯给她让了条路,“要进来吗?” “不了不了,我要去我的包子店了,来和你说一声。” “这样啊,那你等着,”秦溯转身,进了屋子里,过了一会,手里拿了个小挎包,他说:“低头。” 包挎在宋芝脖子上,宋芝拿起左右看了看,“这是什么?” “是给宋老板的开业礼物,今日我有事,就不能陪你去了,所以补上。” “你要去做生意?什么生意比我还重要?”宋芝把包调整了一下,斜挎着,免得套在脖子上不舒服。 秦溯无奈地笑了笑,“当然没有你重要,只是这个生意做好了,就可以给你开好多包子铺了,怎么样?” 宋芝思考了一会,语气失落,“好吧,那我走了。” 秦溯捏了捏她的脸颊,他的小灵芝今天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头发编成辫子,垂在两侧,头上裹着一条浅蓝色绣着花纹的发巾,衣服嘛,穿的自然是他送的,杏黄和淡蓝拼接的裙子。 “不高兴了?” “没有。”宋芝躲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明明之前说好要去的,她想,她大约是不会再笑了。 到了店里,伙计们都来齐了,她昨晚就说了,让他们早点到,最好是全城的包子铺还没营业时,他们就已经蒸好热腾腾的包子了。 所以伙计们到的更早。 宋芝在一旁瞎指挥了一通后,就坐在门口吃包子,她打开秦溯给她的包,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红包躺在里面,除此以外,还有满满一包的糖果蜜饯。 宋芝想,她的笑容,大约可以回来了。 天亮以后,店里陆陆续续来了些客人,虽说不多,但是宋芝也心满意足了,她知道,做生意要慢慢来的,何况自己只是个甩手掌柜而已。 今天是个艳阳天,六月,又闷又燥,不下雨,不刮风,动一动身上就黏糊糊。 宋芝从其他几条街考察回来,突然发现,他们那些包子铺,不仅卖包子,还有粥、油条、小菜。 宋芝拍拍自己的额头,她怎么没想到! 居然真的只卖包子! 她兴致缺缺地往回走,老远就看见自己包子铺“最好的包子铺”招牌下,站了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再走近些,才发现,居然是秦溯和飞耀。 她是跑过去的。 跑起来时,包里的糖果一直在撞她的小包,它们也很雀跃吧,宋芝喘着气还没站稳,便等不及问,“秦溯!你们怎么来了?” 秦溯说:“来看看是谁这么大口气,开了一家最好的包子铺。” 飞耀面无表情:“我也是。” 秦溯如进自己家门一样,在不大的包子铺里转了两圈,宋芝就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秦溯问:“生意好吗?” “当然好,不过你能不能把店给我扩建一下,我要在店里摆几张桌子,还要卖其他东西。” 秦溯调侃,“怎么这么贪心?” “我是想着以后要是你破产了,我还能开包子铺养你啊。” “那提前谢谢送老板了。” “不用谢不用谢!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 三、荷花开了 下午,宋芝和来视察情况的二人一起回府,路遇荷花池,宋芝指着池中心的那朵盛开的荷花大喊:“荷花开了!荷花开了!”说着她就取下挎包,往池子里走。 秦溯拉着她:“荷花惹你了?开在里面不好吗?” 宋芝一愣,可她就是手痒,遇上哪里开花了,是一定要摘一朵的。 “好吧,不摘了。” 天还未完全暗下来,二人站在池边,如今正是府内最嘈杂的时刻,秦溯看着平静的池水,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她也同样盯着池面。 宋芝突然开口,“我忘记和你说了,如果下次你要找我要报酬,你应该提前问我可不可以的,你不能亲了我以后才问,那才是流氓。” 毕竟以后麻烦秦溯的事还不少,总要和他说清楚的。 秦溯微怔,一时语塞。 忽然刮风了,荷叶的馨香陷入鼻腔,宋芝狠狠嗅了一口,她仰头看着秦溯,“我要吃荷叶鸡。” “好,晚上就吃。” 第二天,秦溯发现,那朵盛开的荷花,还是夭折了。 番外:宋芝&王爷篇(八) 番外:宋芝amp;王爷篇(八) 一、风雨无阻的宋老板 下雨了,宋芝打着伞往秦溯院里走,“秦溯,我要去包子铺了。” 下雪了,宋芝朝秦溯门上扔雪球,“秦溯,我要去包子铺了。” 无论何时,秦溯总是会打开门,给她的包里添上吃的,有时是糖果,有时居然是热乎乎的糖炒栗子。 秦溯本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两年过去了,她还是风雨无阻,天不亮就去包子铺。 哪怕是在门口靠着补觉,她也必须要去那看着。 包子铺越开越大,后来又卖上了豆浆油条,粥,宋芝又说不如开个面馆,秦溯都着人去办了。 她说她要当大老板,秦溯就找人教她算账,认一些简单的字,好在宋芝学这个学得快,现在每晚回家,都要跑到秦溯书房里,拿着算盘算一天的营收。 宋芝手指在算盘上扒拉几下,若有所思,刚刚算到哪都忘记了,秦溯问她:“怎么了?宋老板嫌钱赚得多了?” “哎,明天小杰哥哥请假了,说是要回乡下成亲。” 秦溯脸色沉下来,走到她身边,“舍不得了?” “那倒不是,”宋芝仰头看着秦溯,“你说我什么时候成亲呢?” “你有想成亲的人了?” 宋芝果断摇头,“没有,不过我娘以前说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都十七岁了,应该要成亲了。” 秦溯笑了笑,“那都是歪理,你急什么?” 宋芝:“说的也是,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成亲。” 秦溯敲了一下她的头,“真没良心,嫌我年纪大了,那你可知我为何还没成亲?” “不知道。” “算了,不告诉你。” 二、原来秦溯在干大事 晚上,宋芝本来睡下了,又听见敲门声,打开门,是秦溯。 “怎么了?”宋芝揉了揉眼睛,问道。 “明天有客人要来家里,你只顾着吃就是了,其他的不要管。” “哦?????,”宋芝坏笑,“我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天晚上,秦溯说的那个客人总算是来了,宋芝穿上自己两年前的店小二衣裳,手里提着一笼包子,站在餐桌旁,来人是为女客,衣着不凡,明黄色的衣衫,头戴许多金色发钗,举手投足间皆是贵人做派。 宋芝和秦溯对视一眼,把包子放在桌上,“秦老板!这位姑娘,这是我们包子铺的新品,特意送来给你们尝尝。” 秦溯没眼看,和身旁那位贵客说:“这便是我的妹妹,才十七岁,很是顽劣。” 贵客笑出声,朝宋芝招招手,“你就是宋芝啊?秦溯经常和我提起你,果然又可爱又狡猾。” 秦溯:“公主见笑了。” 宋芝挠挠头,提起包子准备溜,秦溯叫住她,“去把衣服换了来吃饭。” “哦,知道了。” 宋芝回房,给自己换上一身漂亮衣裳,又往头上胡乱插了一把发饰,赶紧往秦溯院里走,那一桌全是她爱吃的,秦溯人还怪好的,请客吃饭,全做她爱吃的。 饭桌上,宋芝牢记秦溯的话,只吃饭不讲话,桌上其余二人倒是一直在说话。 “我那个弟弟啊,完全不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就算我是个女人又如何,我看他也未必有能耐坐稳皇位,”公主举起酒杯,“我看他是忘了,大皇兄是怎么死的。” “其实公主并非只有二皇子一个弟弟,我看七皇子就很好,年纪尚小,又与生母不合,一直很听您的话,咱们的陛下病一直没好,公主也要早日打算啊。” 宋芝眨了眨眼睛,说什么呢?叽里咕噜的。 听不懂。 什么皇子公主,那不是话本里的吗? 一般偷听到这种谈话的人,多半会死,宋芝无心吃饭,放下筷子,“秦溯,我还是先走吧。” “没事,你吃你的。” “不不不……,我去找飞耀玩,再见。”宋芝一溜烟跑了,她是真去找飞耀了。 飞耀坐在棋桌前,一个人闷闷不乐地下棋。 宋芝坐在他对面,拿去一颗盒子放在一个格子中间,飞耀看了他一眼,默默移动黑子到它该去的位置,“你来干什么?” “我发现秦溯好像不是普通的生意人,你知不知道啊?” “嗯,知道。”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刚刚可吓死我了,不过那个公主长得好漂亮,衣服也好看,人也很温柔。” 宋芝又在棋局上捣乱,飞耀不语,只是一个劲移动棋子。 “是你自己以为他是做普通生意的,何况你知道了有什么用,你也不能帮他。” “你说得也对,那你为什么不高兴?”宋芝长大了以后,和飞耀关系也缓和了不少,最重要的是,她和飞耀年龄相仿,她又动了歪脑筋。 “没什么,王爷吃饭没带上我也不是什么大事。” “的确不是大事,还好他每次吃饭都带上我了,万一我和你一样小气就遭了。” “……” “对了,你成亲了吗?你要不要和我成亲?” 飞耀蹭地一下站起来,拔出剑指着她,他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滚开。” 宋芝知道飞耀不会真的伤害自己,这几年来都是这样,“你别激动嘛,不成亲就不成亲,我找其他人。” 三、那个时候,小灵芝就能成亲了 饭后,秦溯送走公主,最后在飞耀院子里找到宋芝,她在院子里生了一团火,又让飞耀给她抓了条鱼,开膛破肚,裹上土,架着烤。 宋芝得知飞耀一个人在这下棋,饭也没吃,便提出给他烤鱼。 飞耀本想拒绝的,但是肚子真的饿了。 他坐在宋芝身边,把干柴掰成小段,放进火里。 彼时正值初秋,宋芝前几日摘了些桂花,晒干后,做了桂花糕,又酿了酒,她说等她成亲的时候喝。 院子里桂花香味浓,秦溯到后,轻车熟路坐在宋芝身边,“怎么吃一半跑了?” “秦溯!你居然敢骗我,原来你那么厉害,是一个王爷,你还有自己的军队,你不早说,早知道我就在城里开酒楼了,我就是担心花了你太多钱让你破产了。” “飞耀告诉你的?” “是啊!” 宋芝把烤好的鱼递给飞耀,“你吃吧,我就不吃了。” 飞耀吃了一口,忍住没有吐出来,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宋芝不吃了。 秦溯憋着笑,可又想到什么,笑容凝固了,他对宋芝说:“小灵芝,最近不要去街上了,就在府里待着吧。” “为什么?” “听话,等过段时间,我就给你开酒楼,好吗?” 宋芝点头,“那你可不能骗我,我的酒楼就叫最好的酒楼。” “好,我答应你。”秦溯顿了顿,“那个时候,你就可以成亲了。” “真的吗?我和谁啊?飞耀刚刚才拒绝我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番外:宋芝&王爷篇(九) 番外:宋芝amp;秦溯篇(九) 一、战乱 宋芝在阿碧房里安慰她,“阿碧姐姐,你别担心了,你家人一定会没事的。” “哎,我也不知道,我听说到处都在征兵,我家里就只有我爹娘和我弟弟,我爹身体不好,我弟弟才十五岁,我好想回家看看,但是王爷封城,到处戒严,你能不能帮我和他说说,放我出去吧。” 宋芝收回挽着她胳膊的手,垂着眼,久久没能说话。 最近秦溯回府的日子越来越少,偶尔回来了,总是一身伤,她之前只知道秦溯在干大事,没想到居然是这样谋逆的事。 她叹了口气,实在不忍心阿碧姐姐难过,“那我去试试吧。” “谢谢你,小灵芝。” 宋芝回到自己房中,坐立不安,今晚秦溯在家,只是回府后就直接回到自己屋里,说了不许任何人进去。 宋芝开门又合上,走出几步又退回来,这几日秦溯变得好凶,她都有些怕了。 可阿碧姐姐对自己实在太好了,为了阿碧姐姐她必须去试一试。 她走到秦溯院子里,里头一个下人都没有,房门没关,她在门口看了一会,里头的秦溯,裸着上身,后背有一处很深的刀伤,应该是刚受的伤,伤口还在渗血,这个位置的伤,她自己是不好处理的。 宋芝虽然怕,但看到那处外翻的伤口后,直接推门进去,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因为担忧,她说话时有些哽咽,“我来帮你吧。” 秦溯回头,便看见女孩靠近他,眼睛还红了。 他说:“我没事,等会有大夫来缝针,怕就不要看。” “秦溯,你为什么要这样啊?明明现在这样就很好了,你好好当一个王爷,我开我的包子铺,我们都会发财的,你看你,身上都是伤,一点都不好看了。” “嗯,是我错了,但是做都做了,现在也停不了了,小灵芝,到我面前来。” 宋芝看着他,额头上出了汗,她用毛巾给他擦掉,他只是看着她,从眼睛,最后到嘴唇,最终视线停在上面。 宋芝被这眼神看得心有点乱,她抿了抿嘴,“看什么看?” “小灵芝,我可以亲你吗?” 宋芝把手里的毛巾放进盆里,呼吸在此刻变得急促,摇曳的烛光随着心跳一起晃动,风一吹,吹不灭,反倒晃得更快了。 她腿软了,定在原地,一步都迈不出去,她低头,对上秦溯的眼睛。 风把桂花的香味带进屋内,酿酒的那天,秦溯也是这样认真地看着她,听她说她要把这酒留到成亲那天喝。 那时,总觉得秦溯的眼睛好难过,她还以为秦溯是心疼桂花了。 现在她总算明白了。 原来秦溯不想让她成亲,她决定不去看秦溯的眼睛了,她把手搭在他肩上,凑近他,“可以。” 说起来,这两年还没少和秦溯亲嘴,他总是逮着机会就向她索取报酬,最开始还只是碰一碰嘴,但后来秦溯立了新的规矩,他说要视报酬大小决定该怎么偿还。 他会把舌头探进来,宋芝推开他,嘴上还沾着晶莹,一本正经地问:“你的舌头放进来了,那我自己的放在哪?” 那是第一次那样亲,但结局不太好,秦溯是黑着脸走的。 后来又试了几次,宋芝总算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她也要把自己的舌头伸进他嘴里。 可这样好奇怪,因为亲吻时,她每次都喘不过气,身体也发软,身下某处还湿哒哒的,她不敢告诉秦溯,只能悄悄把衣物洗了,虽说这样,她还是很喜欢亲秦溯,喜欢亲吻的感觉。 现在也一样。 秦溯含着她的唇,一手禁锢着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她一手撑着他的胸,手不老实的在胸上捏了一把,秦溯一惊,便惩罚似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宋芝闭着眼睛,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感受到他舔吻着自己的唇,先是吮吸下唇,再轻咬上唇,每吮吸一下,她就颤一下,手抓着他的肩,指尖微微用力。 一团火聚集在下腹处,宋芝一直不知道这事怎么回事,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地涌出,她的脸在发烫,不用看也知道又红了一大片。 等他吻够了,他喘着气,贴着她的唇说:“张嘴。” 宋芝照做,舌头伸进来时,她浑身都绷紧了,她知道今天秦溯受伤了,所以学着他平时的样子,勾着他的舌头,缠吻,纠缠。 她想,第一个发现接吻的人,或许是能力还在她之上的天才,他是怎么想到男人和女人,居然可以这样做的? 良久,嘴唇分开,扯开一条银丝,宋芝坐在秦溯腿上,呼吸还未平稳,他刚想开口,秦溯又重重吻上来。 这次吻得又急又恨,他掐着她的腰,恨不能让她粘在自己身上,怀中的人还没从刚才的余韵中缓过神,又骤然被吻住,她开始推拒,秦溯扣着她的手腕摁在身体两侧,起身,翻云覆雨间,以将人压在床榻上。 宋芝怕极了,但嘴唇还未得到缓刑,一直被吻着,只要她一躲,他就吻地更用力,重重地吮吸她的舌头,吮吸到发麻了也不松开。 吻从唇上,又落到脖颈处,宋芝发痒,在床上乱蹭,秦溯后背的血从肩上滑下来,落在她腰上,宋芝赶紧推他:“秦溯,你快别亲了,你在流血。” 秦溯脸埋在她颈间,轻声说:“小灵芝,等一切结束后,和我成亲吧。” 宋芝睁大了眼睛,盯着床帐,嘴唇开始肿痛,成亲成亲,是不是以后天天都要这样亲,万一把嘴巴亲烂了怎么办? 她喘着气,扬起嘴角,和秦溯成亲,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稳赚不赔,她说:“好。” 她也没忘记正事,从床上起来后,大夫来了,缝针时,她说:“能不能让阿碧姐姐出城?她想回去看她的家人。” “不能。” 宋芝不乐意了,“为什么!” “她又不是什么例外,我不会放任何一个人出城的。” “你这个人真不讲理,我不和你成亲了,除非你让阿碧姐姐回家。” “到底是谁不讲理,你说清楚?我现在很疼,你的手是摆设吗?” 宋芝翻了个白眼,“活该,痛死你算了。” 她愁死了,该怎么和阿碧姐姐交代啊! 哎! 番外:宋芝&王爷篇(十) 番外:宋芝amp;王爷篇(十) 一、暗流 “阿碧姐姐,阿碧姐姐,你睡了吗?”宋芝站在阿碧房门口,羞于面对她,她说:“对不起啊,秦溯他没同意,我没帮上你,对不起。” 无人回应她。 “阿碧姐姐,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明天再去试试吧,那个秦溯他罪有应得,受伤了,明天我再去问问可以吗?你别不理我。” 还是没人理她。 她转身,叹了口气,耷拉着肩回房去了。 阿碧姐姐肯定是生她气了,她那么担心家人,自己又没帮上她。 哎,都怪秦溯,好好的王爷不当,为什么要去造反呢? 现在好了,自己一身伤,其他人也过得不好。 第二日再见到阿碧是在午后了,宋芝小心翼翼地问:“姐姐,你昨晚生我的气了吗?” 阿碧眼神躲闪,“昨晚你又来了啊,我那时可能睡着了吧,没听见,我已经没事了,你不要自责,再怎么怪都怪不到你头上的。” “真的吗?那阿碧姐姐你能给我梳头吗?早上我没敢去打扰你,我今天头也没梳。” 阿碧瞧着她乱糟糟的头发,无奈地笑了,牵着她往自己房里走,嘴里喃喃:“以后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了,你怎么办?” “姐姐你说什么?” 阿碧:“没什么,今天想梳什么样的发髻?” “我想想……” 得知阿碧姐姐没和她计较以后,宋芝心情又好了,现在全身心投入于和秦溯冷战中。 二、诀别 秦溯受伤了,后厨煎着药,阿碧对煎药的小丫头说:“你去歇着吧,我来看,这药要寸步不离,你肯定闷坏了吧。” 丫头说:“谢谢碧姐姐,你人真好,那我就去忙其他的了。” “好。” 药煎好后,还冒着热气,阿碧端着药,踌躇了许久,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有人紧紧捏着她的心脏,红肉从指缝溢出,她快喘不过气了。 她拿出准备好的药粉,放进药里,却迟迟下不了决心端给秦溯。 和秦溯冷战这几天,宋芝不往他院子里走,不和他说话,连飞耀也受到了牵连。 但转念一想,秦溯受伤了,抛开那件事不谈,她也不能那么白眼狼,真不去看望。 本来蒸了个包子给他的,但是秦溯说吃不了油腻的,她做的包子里全是肉馅,秦溯会吐的吧。 她去到厨房,老远就看见阿碧端着药在厨房门口徘徊,“阿碧姐姐,你在这干什么?” 阿碧抖了一下,碗中的药撒出来一些,她支支吾吾说:“这个药是给王爷的,但我怕,所以不敢去送。” 宋芝接过药碗,“这有什么,我去就好了,对了阿碧姐姐,你会做什么清淡一些的菜吗?最好适合病人的。” “阿碧姐姐?阿碧姐姐?你怎么不理我。” 阿碧回过神,“会,会的,你先去送药吧,王爷不爱喝药,你说是你亲自煎的,他肯定会喝,喝了以后,病才好得快。” “知道了知道了!那等会我来找你,你教我做菜。” 碗里的药都快凉了,宋芝加快了步子,她都想好了,要是秦溯不喝,她就学话本里那样嘴对嘴给他喂,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宋芝脸上又开始燥热,赶紧锤了锤这不干正事的脑袋。 秦溯在床上阖着眼假寐,听到动静,他就知道是宋芝来了,这小家伙好几天不理她,今天倒转性了。 他依旧闭着眼,他也是有气的。 宋芝大摇大摆进了院子,“秦溯!你这个幼稚鬼,快点起来喝药了。” 秦溯翻了个身,“不喝。” “快点——”宋芝坐在床边,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快喝!喝了我就不和你生气了,我就原谅你。” “哎,我这个孤家寡人,没想到还有人愿意给我送药,那我就喝了吧。” “这还差不多,”宋芝看着他把药喝完才满意地说,“晚上我给你做菜吃好不好?” “怎么能劳动您大驾。” “说什么屁话呢?”宋芝把被子给他掖好,就像他之前照顾自己那样,“我现在要去找阿碧姐姐教我做菜了,你先休息一会。” 秦溯拉住她的手,“再陪陪我。” 宋芝拍开他,“不差这一会,以后时间还长着呢,我现在要去厨房了,说不定以后我能当大厨呢。” “好,我等你。” 三、破灭 宋芝做了三菜一汤,本想再多做一些的,只是阿碧姐姐看上去心不在焉,她也没好多问,等到饭菜都好了,她趁热,端上就跑去秦溯房里。 碗碎了,饭菜撒了一地,汤冒着热气流到半个身子倒在床下的人手边。 那个人,是秦溯吗? 怎么会呢? 宋芝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人,她才不相信,那会是秦溯,秦溯平时多威风,想看他出丑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如此狼狈地倒在地上,头发都垂地了。 她走了几步,再也不敢上前了,屋内好暗,她最不喜欢暗了,她找出火折子,把蜡烛全都点燃,“秦溯,你趴在地上干什么?快点起来吃饭了,全都是你爱吃的,虽然你没告诉过我你爱吃什么,但我偷偷观察到了,快点起来吧,虽然我前段时间冷落了你,但是确实是你的错啊,我已经原谅你了。” 屋子好大,点燃蜡烛花了好长时间,终于亮了,她走到秦溯身边蹲下,捡起地上的药碗,颤抖着手,拨开秦溯脸上的头发。 七窍流血。 宋芝站起身,把他扶回床上,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怎么会中毒的? 他脸上都是血,被人看到了他肯定不高兴。 她在屋内看了看,找到湿毛巾,小心翼翼擦去他脸上已经干了的血迹,他的身上很凉,闭着眼,没了一丝生气。 人死后,样子并不好看的,宋芝又怕,又不想离开他,只好拿着毛巾把他脸盖住,碎掉的碗里还留了一些饭菜,宋芝坐在地上,用手捡起来吃,“我辛辛苦苦做的,不能浪费了。” 吃完,她又回到床边,握着他的手,她想,她真的不会再笑了。 这场战事,在宣成王意外死亡后戛然而止,二皇子顺利继位,宣宁公主被秘密处死。 秦溯一党拒不投降,一一处以极刑。 阿碧还是没能如愿见到爹娘,与那人做的交易,最终只是害了小灵芝而已。 她逃在大街上,后背中了一箭,但她还没到家,不能停下,跑得脚已经没了知觉,最后,跪在地上,断了气。 对不起。 她在心里默念。 四、古代篇(尾声) 秦府燃起了一场大火,下人们死的死,逃的逃,秦溯屋子里灯火通明。 火势已经蔓延到院中,热浪开始烘烤宋芝的身体,她伏在秦溯腰上,闭上眼。 愿这烈火,能让你的身体回暖。 (古代篇完接下来是现代篇) 作话:因为是小番外,对于什么朝堂斗争就不多写了,主要还是讲感情线,古代篇到这就完了,这个番外比我预计的多了好多字,现代篇就是纯甜纯甜了。 番外:宋芝&秦溯篇(结局) 番外:宋芝amp;王爷篇(十一) 一、魔童降世 宋芝的抓周宴上,出了一个小插曲,外婆刚刚擀完面的擀面杖不小心混进了一众汽车、飞机、钢琴模型中。 众人屏住了呼吸,拿着手机录视频,满眼期待。 宋芝爬了一会,精准定位——擀面杖抓起就往嘴里喂。 她爸说:“这个不算!这个不算!重来重来。” 又抓了一次,这次总算像话了,抓了一只毛笔,大家纷纷松了口气。 但不巧的是,小宋芝的啊贝贝变成了这根擀面杖,去哪里都要带着,后来上大学,唐宁总拿这事笑话她。 宋芝两岁的时候,吃了人生中第一口包子,从此以后,就与包子结下了不解的缘分,家里人吓坏了,结合抓周宴上抓到擀面杖来看,这事很不妙。 赶紧送她去学钢琴,学画画,培养点艺术细胞,免得以后真和包子过一辈子了。 不过宋芝体质怪异,小时候一到晚上就哭,医生看不好,就去找道士,道士说她应该是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就拿了桃枝往她身上打。 打着打着宋芝就笑了。 家里人又开始担心她有什么特殊癖好。 上小学以后,宋芝偶尔会自言自语,对着空气说话,她妈又给她找道士,未果,只好放任。 二、与鬼同行 宋芝从小就知道自己身边有一只鬼,他很凶,总是钻进她梦里吓她,吓得她睡不着。 但是在学校里如果被人欺负了,这只鬼又会出来给他出去。 那时,她看了几部小说,一些战斗型女主身边就会养这种只听命于她的猛兽,她这个情况也差不多,只是猛兽变成鬼了而已。 后来考上研了,这情况就不对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考上研了情况不对,应该是她不小心和同门师兄多说了几句,她便感到后背一凉,那只鬼的怨气更重了,连续好几日,不仅突然冒出来吓她,还不让她睡觉。 她意识到,这只鬼是留不得了。 所以下课回家后,先是照常的后背一凉,她提了提嗓门,强装镇定:“哎呀,最近和师父又学了几招如何捉鬼,只要鬼敢靠近我,马上就灰飞烟灭了,但我也是个好人,不会轻易出手,只要鬼安分守己就好了。” 自言自语半天,没有任何反应,就当她松了一口气时,耳边突然吹来一阵凉风,像是谁对着她吹气,她僵硬地扭过脖子,刚好对上那人的墨黑色的眼睛,他笑着说:“是吗?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 “秦……秦溯?” 鬼眨了眨鬼眼,气焰全消,退了几步,“你……你记得我?” “哇!真的是你啊!秦溯,我想你了!”宋芝扑到他冰冷的怀里,“早说是你嘛,差点把我吓死了。” 秦溯假咳了两声,他心里可还有怨气,推开她:“谁允许你上辈子和我一起死的?” 宋芝微怔,眼眶一热,又扑到他怀里,不撒手,“我还以为你要怪我把你毒死了。” “呵,你有那么大胆子吗?” 秦溯轻抚怀中人的后背,她只穿一件杏黄色吊带,用他们那时的话说,就是袒胸露乳,他皱眉,“你穿的这是什么?” “哎,你不懂,这是我们这里的新潮流,我们这里的人都这样穿。” “罢了,明日给我也拿一件。” 三、进入更权威的人鬼恋 宋芝是十七岁的时候拥有了上辈子的记忆,从那以后,她就有了不属于同龄人的成熟。 当然,也没成熟到哪去。 毕竟她死的时候也才十七岁。 她想,命运绝不会让她平白无故就拥有上辈子的记忆的。 所以她一直在等记忆中的人。 好在,终于等到了。 宋芝拉着秦溯坐下,依偎在他怀里,“你上辈子死的时候一定恨死我了吧!毕竟药是我端给你的。” “我知道不是你。” “那你当时在想什么?” “想我的小灵芝,以后一个人也要好好活下去,要开最大的包子铺,当大老板。” “哼!都怪你,好端端的造什么反,包子铺都开不成了。” “是啊,都是我的错。” “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原谅你了,而且我现在可和你一样大了,我也二十六岁了。” 宋芝得意地看着秦溯,秦溯比她大九岁,占了她不少便宜,有时候要叫哥,有时要叫义父,不过宋芝还是喜欢直接叫他名字。 秦溯谈了一下她的额头,“没大没小的,我现在一千零二十六岁了。” “你耍赖!” “嗯,我就是无赖。” (全文完) —————— 这次是真的真的真的完结了!副cp这部分也交代完了,因为我有些急,国庆节之前我要把这本写完,但是后面两天,一天是我生日,一天是我朋友生日,所以没有时间写了,到这里结束我觉得刚好啦,什么都交代清楚了,副cp主要侧重于写古代篇的,现代篇就是纯甜,正文里也有了他们的相处模式,番外就没必要多写啦,主要就是交代了上辈子的事。 番外写着写着和我最初的构思其实有些不同,我本想写王爷恨小灵芝的,但是我又想,王爷是无条件相信小灵芝,爱小灵芝的,先不说那药不是小灵芝动的手脚,就算真是她,王爷也只会怪自己。 本想写强取豪夺的,但我觉得王爷的爱是建立在尊重上的,而懵懂无知的小灵芝在遇到一个给她家,给她温暖的王爷,肯定也会喜欢他的,只是上辈子爱没能说出口而已,好在这辈子还有很多时间,所以其实没什么强取豪夺的必要。 这本书到这完结我认为是最好的了,小灵芝的故事本来想的是最多五篇,结果超出了一倍多,不过我写得很开心,这本完结后,我又有了动力和信心,也能感觉到自己在慢慢进步。 今天下午三点多我开始写,一直到现在快八点了,一口气写完,真的很爽,我想我是真的爱写小说。 看到评论区我真的很暖心,尤其是一些长评,会让我这个刚开始写小说还什么都不是的小透明作者受到莫大的鼓舞???! 真的太谢谢你们啦,至此,我这本书就真的真的告一段落啦!下一本书再见啦。 下本书还是一对萌萌哒情侣,以下是文案: 【对抗路情侣+青梅竹马+轻松高甜+人外+八百个心眼子】 苗妙淼小学六年级,字都认不全,但已经看了好几本青梅竹马小说,后来上了初中,更是看得走火入魔了,也是在那时,她猛然发现,她还真有个青梅竹马——沉略号。 从此,她看沉略号的眼神再也算不上清白,上高中后,她开始表白,只是沉略号拒绝的理由居然是:“对不起,妙妙,我也很喜欢你,但其实我是只老虎,物种有别,我们恐怕……” 苗妙淼当然不信,直到某天她夜袭沉略号闺房,推开门,就看到一只老虎在床上伸懒腰,更不巧的是,老虎发情了…… (背景设定为青春校园啦,还是小短篇,应该也是一篇好玩的文哈哈哈哈哈,写简介的时候都憋不住笑了) 秦溯的日记(小灵芝观察日记) 秦溯的日记(小灵芝观察日记) 作者:秦溯 九月一日 我总怀疑小灵芝每日晚饭后不久便饿了,又为着我说睡前不宜吃太多,她才忍着没“二进宫”,每日清晨,她总是早早侯在厨房,有时比下人还早,拿上两个包子,再喝上一碗粥,喝完了才去找她称作姐姐的丫鬟为她梳头。 六月五日 每日上午,她定是要去池塘里摸鱼,刮风下雨都无法阻拦她的脚步,她总有用不完的气力,光着脚,不怕水冷,在池水里头玩上一个时辰,尤其是夏天,暑热难耐,屋内分明有冰鉴降温,她非得要去池水里滚,我总忧心她人小,万一不慎栽进水里,怕是要吃些苦头,只得悄悄把池水抽出一点,又站在池边,寸步不离,她只说她从小水性就好,可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总是放心不下的。 七月七日 前几日,我在院子里扎了秋千,她问我有无内力,把她甩的高高的,飞到房顶上,我有时跟不上她的脑子,我在想,她怕是把话本里的奇侠武功都记得清清楚楚了。我不忍扫了她的兴,只能说我的武功哪能轻易展示,好在她不和我计较,只是没多久又去缠着飞耀教她轻功。 二月二十五日 今年这个年,过得不一般,吃年夜饭时,桌上已不再只有我和飞耀主仆二人,还多了小灵芝和她的众多乞丐朋友,我也不知为何我会允许那群乞丐进入秦府。小灵芝突然郑重其事宣布,她要去尼姑庵出家,我吓了一跳,问她为何,她说她要断情绝爱,修炼绝世武功,我哭笑不得,问她能撇的下包子铺吗?她不说话了。其实我应该问她能撇得下我吗?只是我总认为,包子铺比起我来说,应当更重要些。 十二月六日 小灵芝前段时间很夜深了,突然来找我,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想爹娘了,不知道死了没有,那还是第一次,她主动说起对他们的思念,我派人四处打听,总算有了结果,只是这结果不太好,她的爹娘早已离世,我只好闭口不言,小灵芝很聪明,她猜到了,独自坐在院子里很久很久。 叁月九日 小灵芝总说男女有别,但对我总是僭越,她从不吝啬给我拥抱,亲吻。记得那时她第一回来月信,我给了她我的扳指,我知道她早就惦记了,她太过兴奋,抱住了我,我一时间方寸大乱,我突然意识到,这个被我当小猫养的小乞丐,对我产生了别样的意义。 我开始躲着她,情爱于我而言,是如此陌生,陌生到我腾不出一个位置来安放它,我只能期盼着不理睬她,能让我从这情感里抽身。 她真的走了,我却做不到完全失去她的消息。 那日是我生辰,我从前一日夜里就想着她,以往每年生辰,她会做上和我年岁相同数目的包子,让我全都吃完,我只得从前一晚就不吃东西,免得没有胃口吃小灵芝牌最好的包子。 我还是没忍住去找她,罢了罢了,无论是何种感情,小灵芝在我眼前就好了。 她若是不喜欢我,那我就养她一辈子,若是喜欢我,我便给她最好的。 2025年12月6日 下雪了,小灵芝教我如何使用手机,家用电器,她教学起来有模有样的,又总和我念叨她去上学的时候,就不要跟着她了,有事用微信联系。 我不想承认,其实我还不太会打字。 小灵芝说,十二月是一个很美的月份,我问她为什么,她拍了拍我的肩,让我看面前飘起的雪花。 那是很美了。 本来还想再写一些,可小灵芝突然喊我,说要去逛街买庆祝圣诞节的东西。 其实我还未过过圣诞节,还得让小灵芝和我讲讲这个节日的由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