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玫瑰我爱你》 “我觉得,我这大概也是一种收藏癖吧。” “我知道我这样不太对,但就是忍不住。” “我看到一个男人,就会先想他的JJ是什么样子的,就会想它用起来怎么样。” “就好像……唔……方医生你看过收藏癖的病人吗?” “我觉得,我这大概也是一种收藏癖吧。” “收藏男人的JJ之类的。各种身份,各种年龄,各种……嗯……长相,各种职业……” “长的短的……粗的细的……直的弯的……有包皮的,有入珠的……” “诶,医生,你对入珠有兴趣吗?好像变大了……” 这是一间心理诊疗室。 有着极舒服的大沙发和柔软的长毛地毯。 说话的女人一头齐耳短发染成了炫目的蓝紫色,更衬得肤色白若初雪。 她这时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涂着艳红唇膏的小嘴微张着,溢出舒服的呻吟。 她穿了条大红色的裙子,领口开得很大,露着精致的锁骨和小半雪腻丰满的乳房,正随着她的呼吸,缓缓起伏。 她一手抓着椅背,一手扶着身下男人的肩膀。 是的,她正张开双腿,面对面地坐在一个男人身上。 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手里还拿着记录本。 他相貌英俊,温文尔雅,戴着副细边眼镜,穿着浅灰色的修身西服,里面是系到领口的白衬衫,条纹领带系得工工整整,大腿被遮在女人的裙子下面,但解开垂在一边的皮带可以证明,底下的着装大概已经不那么工整。 他的声音很低,像大提琴一般,又似乎带着种让人放松和信服的韵律。 “不用管我,你继续。” 女人笑起来,“哦,我说到哪了?” “JJ收藏。” “对,就好像有人收藏邮票,有人收藏古董,有人收藏手办玩具……嗯……”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扭着腰,“我看到特别的男人,就会忍不住想要把他的JJ,纳入我的收藏库……当然,不是说物理层面,只是想用一用,在记忆里建个档……” “什么样的男人算特别?”医生问。 “嗯,看我当时的心情吧。也许就是在地铁上,我想要的时候,正好碰到我的那个男人就是特别的。也许是我在楼上,随手丢下一朵花,砸到的那个男人就是特别的。” “那样的话,数量的确有点太多了。” “是啊,所以我才会来找你啊,方医生。”女人套弄着体内那根粗长的肉棒,从鼻腔里传出甜腻的低吟。 医生抬了一下眼镜,细长的眼睛注视着她,“但你试过这么多了,难道没有一根最喜欢的吗?试一试发展一下固定关系呢?” 最喜欢的啊。 女人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她的确有,但还没有吃到。 也许这辈子都吃不到。 她低下头来,没有解医生的领带,只是解开了他衬衫的两颗钮扣,手伸进去,轻轻勾划着他的胸肌,笑着道:“上次你建议我多发展一些别的兴趣。” 医生的呼吸乱了一瞬,但声音却还算平和,“如何呢?” “我去学了骑马。” 女人说着,就好像真的骑马一样,在医生身上驰骋起来。 纤细的腰肢扭摆,让那火热阳具飞快地进出,但那穴内的媚肉却又紧紧吸吮纠缠,似乎不想让它出去。 摩擦间带起触电般的快感,医生忍不住放了记录本,伸手握住了她的腰,以便于自己能入得更深,一面问:“这样的骑马么?” “不,真正的骑马。” 女人拉开他的衬衫,红唇贴上了他的乳头,声音因而有点模糊。 “然后我让教练在马上操了我。” “其实一开始也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害怕。” “毕竟,以前也没骑过。” “我就让教练一起上马来带我。” “他很年轻,是个混血儿……嗯……蓝眼睛,鼻子还有点小雀斑……害羞的时候就会抿着嘴笑……真是可爱……啊……” 女人的声音夹着喘息,略有点沙哑,却又格外婉转迷人。 她坐在心理医生身上起伏着,一面用自己的花穴吞吐着他的肉棒,一面毫不在意地向他讲述自己和别人的性事。 “他叫汤米。一开始还挺敬业的……扶着我的腰帮我调整姿势……但马跑起来之后……他就硬了。”她轻笑起来,“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你知道啦,两人共骑么……免不了会有肢体接触……” 她的妆容有点夸张,但身材是真的好。 前突后翘,纤秾合度。 医生这时都忍不住往下移了一下手掌。 她这时没有脱下裙子,但医生的记忆里很清楚的知道,那里有着十分漂亮的腰窝,再往下,就是蜜桃一般饱满柔软又充满弹性的翘臀。 被这样肉感的臀部紧贴着磨蹭,哪个男人不会硬呢? “我其实真的想发展一下别的兴趣……可是……他那根硬邦邦的顶在我屁股上……我就忍不住……我伸手把他的JJ掏了出来。” “挺漂亮的一根,有……”她伸出手,在医生的小腹上比划了一下,“这么长吧……我握在手里的时候……嗯……他连动都不敢动……脸都红了……看着就想吃掉。” “我就让他用小刀割开了我的裤子,直接在马背上操进去……我那里在我握住他的时候,就已经湿透了……方医生你有机会一定要试一试,在马背上操真是太刺激了……啊,对,就是那里……真爽……马跑起来的时候……简直不用费力就能操到最深的地方……” 女人一脸陶醉地仰起头,也不知道是因为回忆,还是因为现在也正在被一根大肉棒操进了最深的花芯。 “我都不记得那天到底高潮了多少次……马鞍都上全是淫水和精液……真是太谢谢你了,医生。” “谢我什么?” “如果不是你说应该多发展一下别的兴趣……嗯,我就不会去学骑马……就不会发现这么有趣的事啦……” 医生扶了一下眼镜,“我本意并不是想让你去操马术教练。” “有什么区别?”她问。 区别大了…… 但医生放弃了和她争辩,只问:“后来呢?你害你那可爱的小汤米失业了吗?” 她微微皱了一下眉,“他为什么会失业?” “因为在马上操了自己的顾客,可能会显得不是那么专业。” 女人笑起来,低下头亲了他一口,“那么,在诊疗室操自己的病人的心理医生,够专业吗?” 医生抓着她那手感极好的翘臀,自己挺着腰向上飞快地操干,声音里终于有了点喘意,“那不一样,我只是在对症下药,毕竟心理咨询这种事,一定要让病人完全放松下来才会有效果。” 最能让她放松的,就是做爱了。 何况,最开始,他让她自己选个最舒服的地方用最自在的方式坐或者躺,她就选了坐在他身上。 医生终于开始主动起来,女人也变得更加投入。 小穴里温热的褶皱急速地收缩着,紧紧包裹着他的肉棒,又被那粗长火热的巨物狠狠撑开。 一阵阵令人无法抵抗的快感令她尖叫着仰起了头,脚趾绷紧,蜜穴抽搐着,抵达极乐的高峰。 她高潮时的淫水薄喷而出,冲刷着医生的肉棒,也令他无法继续忍耐,又飞快地冲撞了几下,狠狠顶在她花芯上,射了出来。 精液混着春水,顺着两人结合的地方流出来,浸湿了医生的裤子,但这时谁也没有去管。 女人瘫软地伏在医生身上,享受着高潮的余韵,一面低低道:“方医生,你其实也是个变态吧。你要是习惯了一边听我说这些一边操我,对别的正常的女人还能有反应吗?” 医生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只道:“那你为什么不肯正常的认真的跟我聊一聊你最开始意识到自己不对劲的事呢?” “我说得还不够认真么?”女人笑着,手又伸进了医生的衣服里面,“还是你想听更多的细节?” 医生没有阻止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看,当你想转移话题,你就会开始勾引我。刚刚也是。” 女人的动作就微微僵了一下。 “所以,你自己其实是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的。”医生说,“你只是还没有准备好跟我谈。” 是的,她自己……其实再清楚不过。 她又笑了笑,抬腿从医生身上下去。 医生射完精软下来的性器大小依然可观,滑出来的时候甚至像拨瓶塞一样发出“啵”的一声。 她伸手把它塞回了他的裤子里,又飞了个吻,“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好了。我们下周再约啊。” 也不知道是在对着哪里说。 医生有点无奈,也只能点了点头,“好的。这次的建议是,不要随便在外面找人了。毕竟卫生安全也很重要,你怎么知道地铁上遇到的人有没有传染病?转移兴趣没用的话,不如试试养个小动物吧?毛茸茸又萌又暖的那种。” 女人向他飞了个媚眼,乖乖应声:“好的。” 医生顿时有点不祥的预感,连忙补充:“挑个母的!” “大哥,你管管我。” 江玫瑰一回到家,一个东西就向她砸过来。 伴随着江劲松的怒喝,“修竹!” 江玫瑰站着没动,那东西其实也没瞄准她砸,以至少三十公分的偏差越过她的肩膀,砸在她身后的墙上。 是个手机。 质量还挺好,砸到门上又掉下来,竟然也没四分五裂,只是碎了屏。 江玫瑰撩了一下眼皮,看向扔手机的江修竹,“这手机什么牌子来着?回头我也买个。” 江修竹气得指着她发抖。 “看你做的好事!” 江玫瑰又看一眼地上的手机,“难道不是你自己要砸的?” “谁说手机了!”江修竹气道,“你知不知道你又上了热搜?我们江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江玫瑰掏出自己的手机。 和她有关的热搜只有一条。 江氏千金马场激战 图片虽然打了厚码,但那么张扬的蓝紫色短发辨识度实在太高了。 何况还有文字。 有一万种表述可以说明图中的女主角是谁。 每一条相关内容都写得极尽香艳,就好像他们每一个都在现场亲眼旁观似的。 “你还要不要脸?私底下放浪乱来就算了,竟然光天化日公然和马术教练乱搞,还被狗仔拍到!你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脑子有病?”江修竹指着她的鼻子骂。 江玫瑰也不介意,“我也觉得,我刚看完心理医生回来。” 江劲松这才开口问:“怎么样?” 江玫瑰转过头去看着他,嘴角微勾,眉眼弯弯,“我上了他。” 江劲松皱起眉,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着发痛,“玫瑰……” “大哥,你看看她这死不悔改的德性!”江修竹拍拍自己的脸,“有这么个姐姐,我都要没脸见人了!” 江玫瑰嗤笑一声,“你自己找了十八个嫩模开泳池趴的时候,可没说没脸见人。嗨着呢。” 江修竹瞪起眼来,“那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呢?”江玫瑰上下扫他一眼,“难道你身上那二两肉更有看头吗?” 江修竹简直气急败坏。 但他从小到大就说不过江玫瑰,只能转头向大哥求援,“大哥,你管管她!” 江玫瑰也看向江劲松,跟着道:“大哥,你管管我。” 江修竹是在告状。 江玫瑰可不是。 她声音甜腻软糯,眼波更有如一泓春水。 似撒娇,又似哀求。 江劲松只觉得全身都要开始痛了。 他扯松领带,喉结滚动时能看见青筋在颈侧跳动,重重叹了口气,“行了,你们两个都给我收敛点!” 早知就会如此。江玫瑰又嗤笑一声,自顾去倒了杯水喝。 她笑容里的讽刺让江劲松有点恼羞成怒,但她仰头喝水时,喉间软骨随着吞咽轻轻滑动,水珠顺着下颌线滚进衣领,在锁骨洼处洇出深色痕迹,又让他骨子里像燃起了一把火。 江劲松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磨着牙喝道:“明天去给我把头发的颜色染回来,像什么话!” “哦~~~” 江玫瑰拖长了声音,虽然是在应声,但那撅起的嘴唇窝成一个圈,倒像是在索吻。 唇瓣红艳艳,肉嘟嘟,还挂着刚刚喝水时沾上的水珠。 色气满满。 江劲松抬手揉了揉眉心,指腹在眉骨处重重按了几下,像是要把那股莫名的烦躁给揉散。“你老实一点。我已经跟黎家说好了,明天晚上,安排你和黎南吃饭。” 江玫瑰原本还带着几分戏谑的神情,在听到这句话时,便收敛了起来。她微微挑了一下眉,却再没有作怪,也没说什么,转身上楼去了。 但她这样安静,又让江劲松有些过意不去,他望着那逐渐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追着说了一句,“你小时候不是挺喜欢黎南吗?” 江玫瑰的背景顿了顿,但连头也没回,就继续往前走了。 高跟鞋踩在木楼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江劲松的心上,又让他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江修竹见江玫瑰被大哥训斥,嘴角忍不住上扬,眼睛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只差拍手称快。 但江劲松回过头来看着他,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就像两把寒光闪闪的利刃,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江劲松又皱了一下眉,语气严厉地说道:“你也给我老实一点。再闹一点花边新闻出来,我就停了你所有的卡。” 江修竹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怎么了? 这回犯错的又不是他,为什么要停他的卡? 大哥这是在迁怒吧? 但江玫瑰那女人明明服软认罚了,大哥为什么还在发怒? "性瘾嘛,我又控制不住." 江玫瑰小时候的确很喜欢黎南。 也没别的,就因为他长得漂亮。 谁不喜欢白白净净漂漂亮亮、好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孩呢? 江黎两家算是世交,以前是邻居,生意上也有合作。 江玫瑰和黎南同一年出生,上的同一个幼儿园,同一所小学,同一个初中。 然后黎南不知为什么被黎家送去了国外,而江玫瑰心里又有了别人,小时候那一点好感,就无疾而终。 江玫瑰从没想过,江劲松竟然会安排她和黎南相亲。 江玫瑰把头发的颜色染回了黑色,发型师还给她修了个新发型,稍微烫了一下,看起来甜美又俏皮。 修身长裙勾勒出她傲人的好身材,款式却又简单保守,只露了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臂,十足淑女风范。 江劲松看到她这副打扮时都有点意外。 “大哥的话我总是会听的。”江玫瑰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她轻轻提起裙摆,优雅地转了个圈,“这样去相亲,大哥满意吗?” 江劲松没有说话。 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他当然不喜欢江玫瑰放荡不羁游戏人间,但她真的为了相亲努力作出改变,他心底却又闷闷地发涩。 江玫瑰也没指望他回答,自己先一步上了车。 * * * 到了酒店的包间,黎家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黎父黎母都在,殷勤地迎上来和江劲松客套寒暄。 黎父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黎母则穿着一身得体的旗袍,举手投足间透着优雅。 江玫瑰礼貌的叫了人,目光就落在后面的黎南身上。 他还是很好看。 肤白貌美,带了点不分性别的精致。 中长的头发梳向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黑玛瑙般的笑眼。 嘴唇弧度正好,带着点樱粉色,诱人遐想。 “玫瑰。”黎南先向江玫瑰伸了手,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欣喜,“好久不见。” 江玫瑰伸手过去,他就握着没放,顺势将她牵到桌旁坐下。 几位家长在旁边乐呵呵看着,显然乐见其成。 黎家父母当然也听说过江玫瑰的名声,但今天晚上的江玫瑰显然比他们预料中要好得多,安静乖巧得还像是当年那个邻家女孩。 “真是很久不见了。”黎母也跟着笑道,“自从我们搬了家,就再没见过玫瑰。现在真是长成一个大美人啦。” 江玫瑰轻轻抿唇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不张扬:“一直没上门拜访,是我不对。不过黎伯母也不用说得好像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吧?毕竟我昨天还上了热搜。” 黎母的笑容顿时就僵在那里。 “玫瑰!”江劲松也低叱了一声。 那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吗? “啊?不能说吗?又不是我不说就没人知道。”江玫瑰依然带着甜美的笑容,“毕竟全网都看到了。” 黎家父母的脸色都变了,黎南自己倒是笑出声来,“照片拍得不错。” 江玫瑰偏头看他一眼,挑了一下眉。 他好像真不介意的样子。 她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也不能怪我啊。性瘾嘛,我又控制不住。而且我在看医生啦,但效果不是很明显。” 差三隔五就上个热搜,这算效果不明显吗?是根本没有用吧? 黎父的脸色由青转黑,黎母更是直接站起了身,旗袍的下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们知道江玫瑰的名声是一回事,谁家私底下没几件上不了台面的龌龊事,但表面上总归还有层遮羞布盖着,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 江玫瑰当面这样直接挑破,就是大家都别想要脸了。 江玫瑰却还没完,又轻描淡写道:“哦,还有,我做了绝育。这辈子都不打算生小孩。” 这次连江劲松都忍不住想跳起来,“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江玫瑰的语气不太确定,“反正挺久了。” 江劲松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江玫瑰反而又笑了笑,甜美却带着几分挑衅,她向黎南道:“如果这样你还要继续跟我相亲,那我就要怀疑你们黎家是不是欠我们太多钱只能卖儿子了。” “江玫瑰!”江劲松忍不住连名带姓吼了一声,额头上青筋暴起。 “对不住啊,大哥。扫了你们的兴。”江玫瑰优雅地站起身,拎起精致的手包,“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走了。” 他敢挂在这里卖,她就敢买。 江玫瑰当然没有直接回家。 她去了歌迪会所。 不要看这名字烂俗,却是A城最高端的休闲会所之一。 坐落在A城最寸土寸金的金融区核心,没有夸张的招牌,只在入口处镶嵌着一块简洁的金属铭牌——【GODI】,字体优雅而克制,仿佛在暗示这里的格调。 会员制,私密,安全,吃喝玩乐一条龙。 硬件设施不必多说,服务人员也都是行业顶尖,就连清洁员都得有能去参加选秀的脸。 更重要的是这里所有性工作者都会定期体检,随时可以向客户出示健康码。 方医生的话,江玫瑰也是很肯听的。 江玫瑰是这里的高级VIP,一进门,专属客服Luna已经小跑着迎了上来。 她今天扎着高马尾,露出线条优美的后颈,身上是会所统一黑色套装,利落得体。 “江小姐,您来了。”Luna的声音甜美而专业,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一边问着好,一边已将江玫瑰引到她的专属包厢。 对江玫瑰来说,这里甚至是比她自己家更舒适的地方。 家具布置,灯光薰香,永远都是她最喜欢的。 连沙发靠背的角度都无可挑剔。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这里什么都不需要想。 “艾伦在不在?” 江玫瑰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随口问。 “在的。”Luna笑道,“江小姐要来,他不管怎么样都肯定要来陪您的。” 江玫瑰懒得理会他们这些话术,只略点点头,“我先泡个澡,让他来给我做个按摩。” “好的。” Luna熟练地在平板电脑上进行了操作——歌迪自有一套“点单系统”,能让顾客“足不出户”随时享受最完美的服务。 她作为专属客服,更是早就了解江玫瑰的喜好,迅速配出一整套流程给江玫瑰过目。 安排好之后,Luna并没有立即退下,而是用一种恰到好处的试探语气问道,“我们最近来了些新人,您要不要看一看?” 反正等那边准备好也需要一点时间,江玫瑰顺手就接过了客服递来的平板电脑,上面都是明码标价的一排排照片,点进去之后还有详细介绍。 江玫瑰很熟悉这一套了,漫不经心地翻着。 英俊阳光的,秀气标志的,小奶狗,大狼狗……一张又一张精修过度的“营业照”从她眼前掠过。 那些精心摆拍的面孔,那些千篇一律的完美笑容,那些浮夸的肌肉线条和刻意营造的“反差萌”……也没什么新鲜的,来来回回也差不了多少。都让她提不起半点兴趣。 “啧。”她轻轻啧了一声,指尖在屏幕上划得更快了。 一直到她翻到最后一个,才突然顿住。 这张照片明显与其他人都不一样。 没有柔光滤镜,没有精修磨皮,更没有那些刻意凹出来的“营业pose”。照片看起来就像是随手用手机抓拍的。 照片上的男人看起来并不算太年轻,大概有三十多了,理了很短的寸头,肤色略黑,像是经常在户外活动,粗犷的浓眉不耐烦地皱着。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背心,露出的手臂上能看到明显的肌肉线条,叼着一根烟,嘴角微微下垂,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凶悍气场。 比起前面那些标榜“野性”、自称“小狼狗”的男生,这简直就是一头占山为王的猛虎。 江玫瑰的眉毛不自觉地挑了挑,点开这张照片。 描述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代号:大炮;年龄:三十五;简介:老男人。】 江玫瑰顿时就喷了出来,“这个是认真的吗?也是你们的新人?” Luna看了一眼屏幕,脸色也有点不自然,欲言又止,但还是点点头,“是,前天才来,不过……可能业务这块,他还不是特别熟练……” 江玫瑰能听出她语气中的异样,但她不在乎。 他敢挂在这里卖,她就敢买。 “那就他了。” 江玫瑰很干脆地点单,又点了酒菜,“一个小时以后,让他一起送进来。” 有谁不喜欢江大小姐呢? 艾伦跟江玫瑰点的那个新人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年轻,清秀,性格温和。 最重要是安静不多话,却又细心体贴,将客人伺候得妥妥当当。 大大的浴缸里水温正合适,加了牛奶和精油,还放了玫瑰花瓣,江玫瑰一躺进去,就舒服得轻叹了一声。 “你想先泡一会,还是我现在先帮你按一按头?”艾伦轻声问。 浴缸十分符合人体工学,江玫瑰躺在里面,肩颈都靠得服帖,头就枕在浴缸边沿,她又向后仰了仰,反看着正站在旁边的艾伦。 从这个角度,先看到的是两条笔直的长腿。 往上是窄腰翘臀。 他的衣服轻薄柔软,又被打湿了一点,贴在身上,显出下面结实紧致的肌肉来。 他长相秀气,身材却也是一等一的好。 江玫瑰反手摸上了艾伦的腿。 他也没躲,反而更贴近了一些,以指当梳,理了理她的发丝,温柔地触碰她的头皮,一面低低道:“新发型很漂亮。” 江玫瑰就笑起来,另一只手也伸上去,按住了他的手,“先陪我一起泡一泡。” 谁会拒绝这样的要求? 艾伦脱了衣服,赤条条地迈进了浴缸。 浴缸很大,躺两个人没什么问题,只是水位上升了一些。 当然动作太大肯定还是会撞上,而这种局促本身,也是洗鸳鸯浴的一种情趣。 艾伦进了浴缸就主动了很多,伸手抱住江玫瑰,又低头去吻她。 江玫瑰却翻了个身,伏在了他身上,伸手环着他的腰,头靠在他肩上,低低道:“不要动。” “嗯。”艾伦听话地应声,只是将她又抱紧了一些。 他很喜欢江玫瑰。 其实,整个会所,又有谁不喜欢江大小姐呢? 有钱,玩得开,出手大方,又不会特意作践人。 何况还年轻漂亮。 被她嫖的时候,简直都不觉得自己是出来卖的。 艾伦觉得,他可能比这种对客人的喜欢,还要更喜欢一点。 喜欢到……有点心疼她。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A城首富家的大小姐,金尊玉贵的,随手给他打个赏,都够他几个月生活费,他凭什么心疼她? 可是啊,每次看到她,总是忍不住觉得,她未免太寂寞了。 当然了,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人,谁不是因为寂寞呢? 但总觉得她不一样。 她啊…… 哪怕被操得胡言乱语高潮不断,哪怕三张小嘴都吃着肉棒,哪怕全身上下都被射满白精,都让人觉得…… 艾伦悄悄地移了移手,覆在她左胸的位置。 这里面……就好像永远都是空的。 江玫瑰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抬起眼看了看他。 艾伦笑了笑,低头吻她。 这次她没有拒绝,而是反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伸出舌头,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艾伦便伸手分开了她的腿,手指和舌头一样的频率,缓缓拨弄着她的花蒂。 他很熟悉她的身体,也有足够的技巧,江玫瑰很快就被撩拨得身体发软,春水如潮。 她不再只满足于他的手指,伸手抓住了他早已勃起的肉棒,凑到自己的穴口,命令:“操我。” 艾伦自然是会满足她的。 他继续温柔地亲吻她,一面挺腰插了进去。 江玫瑰的花穴瞬间被塞满,内里的褶皱一点点被撑开,充满了饱胀的快意。 她抱紧了艾伦,手指插进他的发间,低声赞叹,“唔……艾伦你真棒……最喜欢你了……” 艾伦能在歌迪卖,自然是有本钱的。 那根肉棒又粗又长,很轻易就能撞到她的花心,都不需要什么技巧,就能让她欲仙欲死。 每一次进出,都带起暧昧的水声,动作带动了浴缸里的水,波浪般一层层拍打在两人身上,就像额外的爱抚。 江玫瑰发出舒服的呻吟,抬起腿缠住他,穴中的媚肉也紧紧包裹着他的肉棒,就像是猎食的魔女,肆无忌惮地压榨着男人的阳精。 “江小姐……”艾伦的呼吸也粗重起来,清秀面庞染上情欲的潮红,又渗出薄汗,看起来格外可口。 江玫瑰勾着他的脖子,抬起头吻他,低低道:“叫我玫瑰……” “玫瑰……”艾伦唤着她的名字,又换了操她的方式。 他真是太熟悉她的身体,每一次都能找到她的敏感点,三浅一深,九深一浅……换着法将她推上了快乐的巅峰。 细密的舒爽快慰涌遍四肢百骸,刺得头皮发麻,江玫瑰尖叫着泄了出来。 她在高潮中失神时,小嘴微张,似乎默念着一个名字。 但艾伦想要去听,却又什么都听不真切。 她只是再次绞紧了他,依然是命令的口气,“射吧,射进我子宫里来。” 艾伦便加快了速度,不停的冲刺,迅疾抽插了数百下,在把玫瑰再次送上高潮的同时,抵进了她的子宫,激射出来。 因为……我喜欢男人。 门打开的时候,江玫瑰正脸朝下伏在按摩床上。 艾伦半跪在那里,替她按摩肩背。 他手法老道,力度恰到好处,温热的精油在皮肤上延展,混合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让她整个人都松弛下来,几乎要坠入梦乡。 艾伦抬眼看向门口。 一个长相十分标志的年轻男人正走进来。 艾伦皱了一下眉,他知道江玫瑰今天还点了别人,但这样直接开门进来……可不太合规矩。 他没有出声,用口型问:“新人?” 那人也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旁边,示意由他来接手。 艾伦不太高兴,但也不好在客人面前争执,便先站了起来。 新来的男人在手心里倒了精油搓开,缓缓按在江玫瑰背上。 江玫瑰并没有真正睡着,一换人,手法轻重不一样,她立刻察觉到了异样。 她微微蹙眉,缓缓睁开眼,侧过头来,看清来人之后,就不免怔了一下,“黎南?” 黎南穿的还是今天相亲时那一身,只把头发放下来了,散乱的发丝让他少了几分严谨,多了一些洒脱,看起来更加迷人了。 他的动作并没有停,双手在江玫瑰的腰间揉按,一面问:“力道还行么?” 江玫瑰笑起来,“你家真是要破产了吗?南少都要下海做鸭了?” 黎南的手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均匀的力道。 “别这样。”黎南说,“我知道你不同意这门亲事,但这里只有我们,你不需要再说这样的话伤人伤己。我们好好谈一谈。” 他们这一样说,艾伦哪还不知道自己先前是误会了? 这男人根本不是什么新人,是人家的婚约对象来捉奸了。 他不由又皱了一下眉,保安是怎么回事? 他们会所可是非常强调私密性的,他之所以没有防备也是因为这一点——能进这个包厢,只有会所的服务人员。 现在竟然让人这样找上门了,传出去他们还怎么做生意? 江玫瑰也正好在问:“你怎么找来的?” “你喜欢去的店,你喜欢点的人,花点功夫总能打听到。”黎南慢条斯理地解释,“好在这里是用的电脑点单系统,我在电子信息技术这方面,勉强还算有点心得。” 他说得轻松,但想想都做到入侵会所的系统这个地步了,可见花了多少功夫。 另一方面,也说明了他的黑客技术,大概也不止是“有点心得”那么简单。 “听见没有?”江玫瑰向艾伦道,“回头给你家老板提个醒,下次可别再出这种事了。” 艾伦应了声,心里其实有点憋屈,这能怪他们会所吗?哪家夜店会防备着黑客入侵一个点单系统啊?吃饱了撑的吗? 他都忍不住认真打量了黎南一眼,这不是有病吗? 江玫瑰坐了起来,艾伦连忙拿过旁边的睡袍来,要给她披上。 黎南再一次接手了艾伦的工作,带着温柔的笑容,替江玫瑰穿上那柔软的真丝睡袍,系上衣带,一面道:“所以,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他笑起来的样子还是很好看。 江玫瑰不由一时看住了,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想要什么样的机会?” “当然是联姻。”黎南道,“你先别忙着拒绝,心平气和地想一想,我们真的挺合适的。” 他直截了当地说“联姻”,说“合适”,就是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小时候那点感情,真没什么可谈的了,中间这么久没见面,现在说喜不喜欢,就是个笑话。 更没用什么甜言蜜语来打动她,正正经经,以江黎两家的立场来谈条件,反而更真诚。 “你看,我们年貌相当,自幼相识,两家人知根知底,我也算是名校毕业,勉强有点能力,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纨绔。” 江玫瑰笑起来,“你特意黑进人家的点单系统,就是为了证明这个吗?” “空口无凭嘛。”黎南倒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我也不会介意你有过多少男人,甚至不介意你婚后继续玩,生不生小孩也无所谓,反正黎家还有我哥……” 江玫瑰抬手打断他,“你就直说你们家欠我哥多少钱吧?” “那倒没有。”黎南依然平静地道,“不过,现在的黎家,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想要更进一步,的确得有人拉一把。” 江玫瑰不信。 她反手勾过艾伦,仰头吻上他的唇,来了一个缠缠绵绵的湿吻,唇舌间拉出细长的丝。然后才斜眼看向黎南,嗤笑道:“如果不是到了生死关头,哪个男人连这种事都能忍?” 黎南却连表情都没改,依然温柔地笑道:“因为……我喜欢男人。” 江小姐,您点的餐到了 黎南很自信。 家族联姻嘛,除了利益得失,也要讲究面子的。 私下里玩得开的夫妻不少,但是像江玫瑰这样差三隔五就因为风流艳事上热搜……但凡还要点脸的豪门公子,谁会想还没结婚就头上顶着一片青青草原? 而剩下那些,要么穷要么丑,要么没出息,要么有毛病,谁能比得上他呢? 虽然他喜欢男人,但又没有身体缺陷,依然是一名优秀的男性。 “你不必担心我另有所图,只是我们恰巧都需要一个形式上的婚姻而已。所以,为什么不能合作呢?”黎南说,声音和眼神都充满了真诚,“除了那个表面上的身份,我们完全可以像小时候那样相处。玫瑰,相信我,整个A城,再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 江玫瑰缓缓抬起眼,那双总是含着几分慵懒笑意的媚眼里,此刻清晰地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惊诧,仿佛听到了一件极其荒谬的事情。 然后她就笑起来,毫不收敛,花枝乱颤,整个人几乎要软倒在艾伦怀里。 她伸出舌尖,极其缓慢而暧昧地舔了一下自己饱满红润的下唇,发出轻微的一声“啧”。然后,她用一种混合着浓浓玩味和一丝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黎南:“我为什么会需要一个形式上的婚姻?方便玩夫目前犯吗?” 黎南毫不在意她语气中的嘲讽,依然温和道:“也许你自己是不想要,但显然江家需要。不然劲松哥为什么要急于为你安排相亲呢?” 江玫瑰沉默下来,半晌没有开口,那双总是流转着漫不经心魅惑的眸子深处极快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嘴角那抹充满嘲讽的弧度并未消失,反而在沉默中变得更加深刻和浓烈。像是一笔用最艳丽的朱砂却又最冰冷的笔触勾勒出的笑痕,挂在唇角,透着一股近乎残忍的自嘲和对他人的讥诮。 黎南将她这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觉得自己已经戳中了她的死穴。 毕竟江家现在虽然家大业大,但那都是江劲松赚的。 江修竹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 江玫瑰自己虽然开了个影视娱乐公司,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只是方便她潜规则玩男人,她能维持现在这样花天酒地的生活,都靠江劲松这个哥哥。 所以,江劲松要她相亲,她不愿意也得去露个脸,江劲松要她结婚,她难道还敢说个“不”字? 既然必须要结婚,那为什么不能是他? 黎南正想乘胜追击,却听到门口有人也咂了一下嘴。 同样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打断了他酝酿好的说辞。 他不悦地蹙起眉,转头看过去。 一个男人斜倚在门框上,那高大的身材即便是这种松松胯胯的站姿都能显出一种压迫感来。他理着极短的板寸,头发根根分明,凸显出硬朗的五官轮廓——浓黑的眉,高挺的鼻梁,下颌线清晰利落,上面还覆着一层短短的、青黑色的胡渣,透着种粗犷的野性。 他嘴里还叼着一根烟,见黎南看过来,非但没有丝毫避忌,反而挑衅似的、慢条斯理地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 “嗬,”他开口,声音带着点烟熏过的喑哑,语调却轻佻至极,“我还真是开了眼,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同性恋骗婚吃软饭说得这么光明正大冠冕堂皇,佩服佩服。” 他口里说着佩服,但那拖长的尾音和眉眼间的轻慢,明显全是讽刺。 江玫瑰都忍不住再次笑出声来。 黎南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勉强维持着表面的教养,但语气已冷硬如冰,“你是什么人?突然跑来插话是不是有点失礼?” 板寸男拉了拉衣服,展示了一下会所的LOGO,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江小姐点了我的钟,我是按约定时间正常服务。失礼的人难道不是偷溜进我们会所贵宾区域、并且正在骚扰我们尊贵客人的先生您吗?” 黎南一时被噎住。 板寸男却不再看他,仿佛他已然是个无关紧要的障碍。 他长腿一伸,轻松地将门外一架铺着雪白桌布、摆放着银质餐盖的精致餐车勾了进来,精准地推到沙发前的茶几旁。 他向着江玫瑰动作夸张地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礼,声音洪亮而带着一丝戏剧般的谄媚:“江小姐,您点的餐到了,接下来就由我服侍您用餐。” 黎南面色青白交错。他自诩身份,自然不会在这种地方、跟一个明显是“高级服务员”的人争执,那太掉价。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注意力拉回今天的正主身上,维持着最后的风度:“玫瑰,我们的事还没谈完。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更清静的地方……” 江玫瑰却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她的目光完全被那板寸男吸引,从头到脚慢悠悠地打量着他,眼神像在欣赏一件新奇有趣的玩具。 良久之后,她才终于纡尊降贵般地将视线落回黎南身上,带着一讥诮和不耐烦。 “你怎么还在?听不懂人话吗?我要开始用餐了。” “玫瑰!”黎南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其实他应该像之前忽略艾伦那样继续无视那个板寸男的,但却完全做不到。那男人的存在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正在被一头猛兽盯着,随时可能会被撕成碎片。“我刚刚的提议……” “我没兴趣。”江玫瑰直接打断了他,“今天没有,明天没有,以后也都不可能会有。” 黎南眯起眼来,“你就不怕劲松哥……” 江玫瑰嗤笑,再次打断他的话,“比起我哥会怎么收拾我,你先担心一下他会怎么收拾试图骗他宝贝妹妹做同妻的同性恋吧。” 黎南的脸色骤然一变。 他敢跟江玫瑰提这事,最大的仰仗,就是江劲松要脸。 他原想着,只要他跟江玫瑰达成了协议,那江劲松自然也会欣然接受。 但江玫瑰不同意,还打算捅出去,这可就很要命了。 江劲松的确是会顾忌江家的脸面,江玫瑰也的确全靠江劲松养着,但江劲松能把她养成这副无法无天百无禁忌的样子,还不足以说明对她的宠爱吗? 他给妹妹安排相亲是想让她好好的嫁人,如果知道对方隐瞒了这种事…… 黎南都不敢往下想。 江玫瑰冷哼一声,“还不走?是想跟我抢男人吗?” “抱歉。”板寸男抢先回答,“我不接男客的。我虽然不歧视别人的性取向,但明知道自己是同性恋还想骗婚的人就太恶心了。” 艾伦也拦在黎南身前,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做了一个极其标准却不容置疑的“请离开”的手势。 黎南咬了咬牙,虽然一身的憋屈和不甘心,但到底还是快步离开了。 “你猜我为什么会叫这个代号?” “这是香煎鹅肝,火候正好,表面焦化层已经形成,内部温度正好处于最完美的融化临界点。” “搭配的波特酒渍无花果可以解腻,建议您先单独品尝原味,再搭配一起食用。” “这块牛排取自夏洛莱牛第6至第8根肋骨间的特定部位,肌肉运动量最少,口感最嫩。” “教皇新堡,2016年份。来自南罗讷河谷,味道辛辣而微妙,搭配鹅肝,能带来绝佳的味觉体验 代号“大炮”的寸头男利落地将餐车上的银盖逐一揭开,更加浓郁诱人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他以一种与他粗犷外形极不相衬的精细与娴熟,介绍着这些食物,将菜肴精准地摆放在江玫瑰面前的茶几上,角度和位置都恰到好处。 江玫瑰眼里的兴趣就更浓了,这种淡定自若信手拈来的解说,可不是普通人对着说明背几天就能做到的。 那是一种经年累月的熏陶才能沉淀出的底气和品味。 这人必然受过良好的教育,家庭优渥——至少是曾经优渥。 但在歌迪,她从不问人过往。 这里每一位“技师”,都至少有十种以上闻者伤心听者留泪的悲惨往事,说不定还会有数以百计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兄弟姐妹要靠他们这份“工作”来养。 真问起来,就太无趣了。 她只是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媚眼如丝地看着他,红唇勾起动人心魄的弧度,声音软糯,带着不容拒绝的娇蛮:“你喂我呀。” 大炮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那张棱角分明、带着野性胡渣的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却也没有露出丝毫为难或谄媚的神色,反而像是接受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指令。 他拿起一旁干净的备用银叉,切下一小块那块正处于最佳状态的香煎鹅肝,小心地让叉尖沾上了少许波特酒无花果的酱汁和一小片翠绿的罗勒叶。然后稳稳地送到了江玫瑰的唇边。 那口极致美味的鹅肝在江玫瑰口中融化,丰腴的油脂香、无花果的甜润、柑橘的微酸与罗勒的清新,如同一场绚烂的烟花在味蕾上炸开,带来瞬间的极致满足与欢愉。 江玫瑰咽下那口美味,但那双氤氲着媚意和享受的眼眸,却并未从大炮近在咫尺的脸上移开。 反而,那里面燃起了一种更直接、更炽热的光芒。 就在大炮刚刚放下银叉,准备退回原位的那一刻——江玫瑰毫无征兆地突然探身向前。 她伸出那只涂着嫣红指甲的纤手,轻轻地抚上了大炮棱角分明的下颌。 她的指尖能感受到他短硬胡渣带来的微微刺痒感,这种粗粝的触感与她指尖的柔滑形成鲜明对比,更刺激着她的神经。 然后,她将自己的红唇印上了他的。 这是一个带着法餐浓郁香气的吻。 她的唇瓣温热而柔软,用一种近乎品尝的姿态,感受着他的温度与气息。 大炮微微挑了一下眉,但也并未拒绝,反而抬手托住了她的后脑。 唇舌间也不再是浅尝辄止的触碰,而是变得具有掠夺性和占有欲。 他带着一种与他外表相符的、不容置疑的野性,强硬地撬开她的牙关,进一步汲取她口中残留的、混合着顶级美食与她自身甜美的复杂滋味。 慵懒的爵士乐似乎都变得暧昧升温,空气里香烟、食物与酒液的香气仿佛也被这热烈的吻搅动得更加浓郁醉人。 她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贴近他,一只手攀上他结实的手臂,感受着布料下紧绷的肌肉线条,开始热烈地回应这个吻,仿佛一场无声的较量与共舞。 许久,直到两人呼吸都有些不稳,大炮才缓缓结束了这个吻。 他的额头轻轻抵着她的,呼吸灼热,深邃的眼睛里翻滚着未退的激情和一种复杂的情绪,牢牢锁着她同样染上情动雾气的眼眸。 他的拇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她耳后细腻的皮肤。 “江小姐还满意吗?”他问,也不知是在问鹅肝,还是问他的吻。 江玫瑰低低的笑,更加妩媚动人,声音带着一丝餍足的沙哑:“嗯……还行。” 大炮再次挑挑眉,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又给她切了一小块牛排。 江玫瑰就着他的手,张口含住了那块牛排。 牛排的肉质果然嫩滑,与酱汁的醇厚融合得也十分完美。 她享受着美味,目光却始终饶有兴致地流连在大炮那此刻已变得平静无波的脸上。 这种极致的热烈与极致的冷静之间的迅速切换,似乎什么事都无法真正扰乱他节奏的定力,反而比持续的殷勤或暧昧更让她觉得有趣。 但大炮只给她喂了一块鹅肝,不到三分之一的牛排和小半杯红酒就停了下来。 江玫瑰挑起眉询问:“嗯?” 大炮用餐巾温柔地给她擦了擦嘴,若有所指道:“我怕你吃太饱会不舒服,除非江小姐不打算吃我。” 江玫瑰的目光下意识就往他下半身瞟,带着调侃,“是不是真能顶到那么深啊?” 大炮很自信,“你猜我为什么会叫这个代号?” 他下半辈子都有福了。 江玫瑰又笑起来,主动伸过手,解开了他的腰带。 裤子一松开,那鼓鼓囊囊的一团就很明显了。 江玫瑰并没有直接拿出来,而是先隔着内裤用手比了一下。 手下的触感告诉她,这人其实还没有真正勃起,但尺寸的确已经相当可观。 即便是阅人无数的江玫瑰都不由抽了一口气。 他的确是有被叫做“大炮”的本钱。 江玫瑰忍不住瞟了一直安静站在旁边,几乎像个精致背景板的艾伦一眼,笑道:“怎么办?被比下去了哦?” 艾伦只是笑了笑,并不接话。 江小姐不知道这位是谁,他可太知道了。 两边都得罪不起,不如继续老老实实做他的背景板。 大炮却皱起了眉,“你一定要他也在场吗?” 江玫瑰回头看着他,想起LUNA说他业务还不是太熟练的话,反而觉得更有趣了,故意凑近了些,吐气如兰:“怎么?你会害羞吗?” 大炮深吸了一口气,才再次露出营业式的笑容,“你是客人,你说了算。” 江玫瑰轻笑着,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大炮很识趣地被“推倒”,靠在了柔软的沙发靠背上。 江玫瑰坐在了他大腿上,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贴过来亲吻他。 另一只手伸进了他的内裤里。 她的舌头肆意在他嘴里搅乱,勾缠吸吮,灵活得像一条小蛇。 她的手也很放肆,柔若无骨的手指,软乎乎贴在他的性器上,揉搓着他的肉棒,抚摸着他的囊袋,甚至还用指甲轻轻挠着他龟头下的冠状沟。 但更放肆的是她的眼神。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毫不避讳地、直直与男人对视,大胆而热烈,毫不掩饰其中翻涌的兴味和赤裸裸的欣赏,像孩子般真实又坦诚,但在那眼眸深处竟还氤氲着一层仿佛蒙着水汽的迷茫。 这种奇异的结合,使得她的注视在极具侵略性的同时,又奇异地糅合了一种近乎无辜的诱惑,只一眼,就足以钩起男人内心深处最原始的征服欲与保护欲。 大炮在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翻了个身,直接将江玫瑰压在了沙发上。 玫瑰身上只松松系着一件睡袍,翻身动作间稍一拉扯,已然散开,露出她性感的身体。 那白嫩的皮肤,丰满的乳房、精致的锁骨、纤细的腰肢……他顺着她的脖子一路亲吻下去。 他分开了她的腿。 她的花穴早已湿润,穴口微微翕动着,滴出春水。 但还不够,他这么想着,探进了一根手指,在她适应之后,又加入了第二根,她需要足够的扩张,才能更好的吃下他。 江玫瑰很享受他这细致而温柔的饲弄,蠕动的穴壁很快就抽搐着绞紧,喷出阵阵快慰的蜜液。 大炮只觉得自己的手指都被她夹得生痛。 “别这么急……”他轻笑着,抽出了自己的手指,将那满手淫液糊到了她脸上,顺势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完全勃起的东西。 那太丑,也太大了。 他怕她吓到。 这种时候,要是被喊停,那可是会真的要命的。 大炮挺着自己完全超纲的肉棒凑近了她的穴口,明明才刚刚扩张开,这会好像又收了回来,变回了小巧可爱的样子。 但他已经没法等了。 硕大的龟头刚抵在穴口处,江玫瑰的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 她其实根本不用看。 只靠私处的感觉,都能知道那有多大。 大炮低下头去吻她,“别怕……进去你就会舒服了……” 江玫瑰当然不是在怕,这种事情上,她就从来没有怕的。 她只是又兴奋又期待,只想一想,就忍不住又喷出一包水来。 大炮:…… 行吧,是他想多了。 他挺腰插了进去。 那的确可以称之为“大炮”的东西,往里每推入一寸,都让江玫瑰觉得自己要被撑坏了,那是她之前从未有过有感受。 是的,很胀。 但也同样很爽。 那超大号的肉棒将她穴内每一处褶皱都撑开,抵到了从未到达的深处,每一处敏感点都被挤压到……她甚至在他完全插进来的同时,就已经抵达了高潮。 这种反应当然也更大的了取悦到了男人。 大炮欣赏着她沉迷性欲的娇媚表情,开始耸动腰肢。 江玫瑰在高潮时喷出的汁液,令他的巨屌抽送起来更加顺滑,一开始时连插入都好像很勉强的窄穴,此时却似乎已经完全对他敞开,细嫩的软肉层层迭迭裹着他吸吮,爽得他头皮发麻。 他一时间突然想起了之前发现自己被指名时,好友的调侃。 “是她啊……那你小子今晚算有福了。” 他的确从来没有遇上过这样的女人。 无论是个性,还是身体。 尤其是身体。 他这个尺寸,对普通的女人来说,的确不太友好了,总要花费很多时间来做前戏扩张,甚至有时候好不容易能插到一半,对方却打了退堂鼓,大家都不开心。 这种事,总归还是要旗鼓相当,你情我愿。 就像现在。 他掐着江玫瑰的腰,有如野马一般飞快地驰骋着,肉棒在那花穴中捣出一片黏糊的白沫,她非但没有逃走,还会扭动身体配合他,那销魂秘穴里的媚肉还会主动吞吃他。 她不会哭叫着让他停下来,而是在高潮中哭叫着抱紧他不放。 大炮看着她陷入情潮水润迷离的双眼,低头吻去嫣红的眼尾滑下的生理性泪水。 阿宁说得没错,她真的是个极品。 他想。 他何止今晚有福,他下半辈子都有福了。 “你说呢?” 江玫瑰回到家里时,已经到了半夜。 玄关的感应灯无声亮起,将她窈窕的身影投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惊讶地发现,江劲松正坐在沙发上。 他还穿着之前那身黑西装,只松开了领带。头发有点凌乱,看向江玫瑰的眼神,既失望,又痛苦,透着一种心力交瘁。 江玫瑰装模作样地抚了抚胸口,“哎呀,大哥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又不开灯,吓我一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江劲松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干涸的喉咙里艰难挤出来的。 江玫瑰挑了挑眉,笑问:“大哥指什么?” 江劲松把茶几上的平板电脑转向她。 打开的页面是她三年前做绝育的病历。 江玫瑰扫了一眼,脸上笑容就更加明媚了,“你说呢?” 江劲松闭了闭眼,长长叹了一口气,“玫瑰……” 他这一声,唤得极轻,又拉得很长。 他看着她,甚至带上了一丝无可奈何的哀求,“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只是静静地回望着他,眼神里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深藏的决绝和一丝难以捕捉的……哀伤,但她依然笑着勾起嘴角,再次道:“你说呢?” “不行。” 江劲松几乎反射性地回答,他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像是在极力对抗什么,但语气却很坚定,“你知道这不对,只有这件事,绝对不行。” “呵。”江玫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蔑的嗤笑,那笑声又冷又脆,像冰片碎裂,“那就别再管我嫁不嫁人。” “玫瑰……”江劲松再次唤她,声音里带着更深重的无力和试图劝说的意味,却被玫瑰打断。 她微微偏头看向他,水润双眸含情脉脉,红唇弯出诱人的弧度,说出来的话像是漫不经心,却又透着三分冷意,“如果我们之中一定要有个人结婚的话,大哥为什么不自己去结?” 江劲松再次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沙发扶手,指节泛白。 他不敢看她,不敢看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不敢看那双眼底深藏的绝望——那种绝望,他太熟悉了。 那也是他的绝望。 是同源的血脉日夜灼烧、无法宣之于口、更无法得到救赎的……共同的绝境。 江玫瑰只是再次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像是一缕烟,轻飘飘地荡在空旷的客厅里,却带着无尽的嘲讽和凉意。 她不再看他,转身上楼。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里,远远夹着一句:“大哥这么喜欢查旧事的话,不妨也去查一查,当年黎家为什么会突然送黎南出国吧。” 江劲松骤然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急声追问:“黎南有什么问题?还是你们当年发生过什么事?” 江玫瑰却不再说话,裙摆打个旋,消失在楼梯的转角。 * * * 这天晚上江玫瑰睡得很不安稳。 她做了很多梦。 一时是小时候,一时是中学时。 一时又梦到江劲松的婚礼,新嫂子毫不客气地把她赶出了江家大宅。 第二天她顶着黑眼圈跟闺蜜乔以宁说了这事。 乔以宁哈哈大笑,“原来你竟然会怕这个吗?你自己那么多房子呢,还怕没地方住?全拿来养金丝雀了吗?” “我不养金丝雀。”江玫瑰一本正经反驳。 江大小姐虽然玩得花,但并没有包养的情人。 她根本无意发展什么固定的关系。 就算去歌迪,也没有什么长期指名,最多觉得性格好活好就多点几次。 江大小姐永远只爱新鲜。 “不过。”她话风一转,“我的心理医生建议我养个宠物,毛茸茸那种。” “狗吧。养条狗吧。”乔以宁建议,“说起来,我之前做那个恋综里养的那条柯基不是被夏初收养了吗?正好生了崽,你想不想要?” 乔以宁是个综艺节目导演,自己有想法有能力,家里又有背景,不要看年轻,已经做了好几档颇有热度的真人秀。 那个恋综江玫瑰也看了,活跃在嘉宾们之间的狗子算是一大亮点,的确可爱。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不,我不喜欢小短腿。” “行吧。” 乔以宁推销失败,便开始聊起正事。 她正在筹备一个新综艺,想请江玫瑰去做评委。 富豪圈里觉得江玫瑰开这个娱乐公司是方便自己玩男人,这当然也没错,但娱乐圈里的人更清楚——江玫瑰挑男人的眼光真的很毒。 她总能很精准地发现男人身上会吸引人的潜质。 她签下的男艺人,哪怕成不了传统意义上的顶流,也能在某个领域大红大紫。 所以,当乔以宁想做个“老腊肉翻红”主题的综艺,第一反应就是把江玫瑰拉来做评委。 江玫瑰嗤笑,“你就不怕把我做评委的消息放出去,就没人敢报名了?” 评委声名狼藉,到时就算成功翻红,也会有潜规则上位的嫌疑。谁愿意沾这身腥? “不、不、不。”乔以宁摇动手指,“你知不知道,自从宋辞拿了影帝,陆星河成为白金歌王,现在业内已经有人叫你‘点金手’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宁愿被潜也想去你家‘荆棘玫瑰’?何况这些人。” 她拍了拍桌面上的企划。 “你知不知道近十年,选秀出道的男团有多少?” 她不等江玫瑰说话,自问自答,报出一个精准又骇人的数字,“七十六个。” “你知不知道现在还活跃的有多少?” 她夸张地比出一个“零”的手势,“zero!” “一个都没有!” “有一些是限定团,到时就解散,从此查无此人。有一些是某个团员发展得好,单飞之后团就没了。还有因为各种原因直接被公司放弃的。总之对九成九的团员来说,就是‘出道即巅峰,赛后即失业’!” “但这些曾经的少年,付出了无数的时间与汗水,只为了站上舞台。他们见识过娱乐圈的光鲜繁华,也有过自己的高光时刻,受过粉丝们山呼海啸的追捧……他们已经碰触过自己的梦想,现在却不得不回到平凡的生活,怎么可能甘心呢?” “不要说区区流言和身体,就算要付出生命,也会有人来的。” 江玫瑰脸上那抹玩味的嗤笑渐渐消失了。 她沉默下来,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企划案冰凉的封面。 最终轻轻应了一声,“好。” 宠物医生和狗 江玫瑰没去买新宠物,她选择了领养。 主要是刚好看见一个医生在宠物医院门口贴领养告示。 照片上的狗狗看起来乖巧可人。 贴告示的医生看起来也乖巧可人。 他身型高挑,那件一尘不染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非但不显冷峻,反而被阳光浸染出一种柔软的温和。 他有一头格外引人注目的短发,蓬松、微卷,是那种天生的、带着几分俏皮的自然卷,颜色稍浅,每一缕发丝都仿佛被金色的光线亲吻过,随着他轻缓的动作微微弹动,让人莫名想起某种温顺亲人的小动物。 他正侧着头去咬胶带,这个角度让阳光恰好描摹着他清朗的侧脸线条,和高挺鼻梁投下的浅浅阴影。 江玫瑰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被狗吸引的,还是被人。 但那医生看她在告示前面驻足,很自然露出一个笑容,温暖、和煦,带着一种干净的感染力。 江玫瑰就确定了, 是人。 医生向她笑道:“这位小姐,是对领养宠物有兴趣吗?” 江玫瑰看着他的眼睛,也露出微笑,“是的。” 医生贴好了告示,推开身边的玻璃门,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那请进来看看吧。” 江玫瑰没有拒绝。 医生把她带到了寄养区的一个笼子前面,介绍:“就是这孩子了。她叫乐乐。” 笼子里,正是照片上的那条边牧。 近看之下,它的毛色黑白分明,如同精心描绘过,鼻吻秀气,眼神清澈而聪慧,确实是一副温和秀气的长相。 它看到医生,立刻站起身,尾巴像欢快的节拍器一样亲昵地摇动,湿漉漉的黑鼻头凑近笼门缝隙,轻轻嗅着医生的手指。然而,当它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江玫瑰时,尾巴摇动的幅度立刻变小了,身体也微微后退了半步,带着一种安静的审视和警惕。 医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蹲下身,隔着笼子温柔地摸了摸边牧的下巴,然后抬头对江玫瑰解释道:“她是被主人遗弃的,她是个聪明敏感的孩子,所以现在对其它人都有点戒心。但不要紧,她本质上是那种很温顺亲人的性格,只要好好对她,她能感觉到你的爱,很快就会亲近了。” 江玫瑰也在他身边蹲下来,裙摆拂过光洁的地面。她凑近了一些,轻轻问:“它这么乖,怎么会被人遗弃?” 她柔软的身体几乎要贴在他身上,淡淡的幽香萦绕鼻端,突然缩短的距离让医生呼吸微顿,他下意识地往旁边挪开了一点,拉开一道礼貌的空隙,一面解释:“她之前出了车祸,手术、住院康复,各种费用,七七八八加起来两万多……它主人就再也联系不上了。我们这里……毕竟也不是收容所,长期笼养对她的心理和身体恢复都不利,所以才想给她找个新主人……” “哇,”江玫瑰没再凑近,只是试探着把手伸向笼子里的狗,“这还有逃单的?”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医生总觉得她把“逃”字说得格外悠长,若有所指,让他莫名觉得有点耳根发热,只能掩饰地干咳了一声,“总有这样的人,一时兴起养了宠物,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遗弃……所以我们找领养,也不是把狗往外一送就行,需要审核领养人的基本条件,签订协议,定期回访。这一点,不知道小姐您是否能接受?” 江玫瑰不答反问:“领养它需要承担它之前的医疗费吗?” “那倒不用。”医生说,“我现在只是想给乐乐找个靠谱点的新家。只需要跟狗子投缘,有安全的固定居所,有一定生活保障,接受定期回访。” “经济条件和回访什么的都好说,但……”江玫瑰笑起来,她斜斜看向医生,眼角如水眸光几乎能拉出丝来,“投缘这事要怎么判断呢?” 医生只觉得心脏像是漏跳一拍,连忙转头去看笼子里的乐乐,发现它正用黑亮的鼻头小心翼翼地嗅着江玫瑰的指尖,尾巴摇动的频率也快了一点,他也笑了笑,“看,我觉得这就是个好的开始,狗狗其实很聪明,它们能感受到善意和气场。乐乐自己会判断你会不会喜欢她。” 江玫瑰的声音里却带上了一丝自嘲:“我都不知道我会不会喜欢它。其实……我想养只宠物,是我的心理医生的建议。他觉得我需要一些毛茸茸的温暖治愈。” 医生微微一怔,看向她的眼神里瞬间多了几分更深的理解和同情,他的声音都放得更轻缓了些,“那就再合适不过了,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能比狗子的陪伴更加温暖治愈了。” 江玫瑰看着他,“那我只有一个问题了。” 医生问:“什么?” “它是母的吗?” “是的。”医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解释,“其实狗子不管什么性别,对主人都是一样的忠诚和依赖,这一点上并没有太大区别……” 江玫瑰却轻轻打断他:“不,那也是心理医生的建议。” 这就让医生有点意外了,“心理医生的建议还会具体到宠物的性别吗?” “因为我有性瘾。”江玫瑰坦然道,“他怕我发作起来连狗都操。” 不可以操狗,但是可以操我。 性……性……性瘾? 宠物医生整个人都懵了。 谁会对第一次见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坦诚自己有性瘾啊? 他只是个宠物医生,性瘾这玩意到底算个什么病?他也不清楚啊。 连狗都操是个什么情况? 是……那种吗? 不…… 那也太邪恶了! 但等等…… 她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是代表…… 宠物医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整个人都红温了。 ……她想操他? 江玫瑰已经凑到了他面前。 她仰起脸,睫毛在眼睑投下细碎的阴影,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那笑容明媚娇艳,又带着几分顽皮的试探。 医生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医生。”她轻轻笑起来,声音轻得像是猫爪子轻轻挠过耳膜,“你心跳好快啊。” 医生下意识想往后退,却忘记他们本来就蹲在地上,他一退,就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 江玫瑰跟着就贴了过去,整个人都伏到了他身上。 她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柔软、温热,带着一点玫瑰香气的呼吸,直接撞进了他的理智里。 这不合适。 他想。 这是在医院的寄养室…… 她不过是来领养…… 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应该推开她的。 但是…… 他却像是被魇住了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江玫瑰也没有急着深入,她只是轻轻地贴着他的唇,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享受他骤然收紧的呼吸。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睫毛的阴影投在他的脸颊上,随着她的心跳微微晃动。 即使隔着衣物,他也能感受到她那前突后翘的好身材。 医生的呼吸彻底乱了,他的指尖微微发抖,可却依然没有推开她。 江玫瑰眼中的笑意就更浓了,舌尖轻轻扫过他的唇缝,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钻了进去。找到了他的舌头,逗弄得他又酥又麻,继而用齿尖轻啮,吸吮交缠,逐步攀升的快感,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 医生浅褐色的瞳孔微微放大,里面盛满了震惊、慌乱,还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情动。 他从不知道接吻还能这样的。 ……根本招架不住。 良久之后,江玫瑰才轻轻退开。 她的唇瓣还若有若无地贴着他,湿热的气息无比暧昧,声音里却带着几分戏谑,“……完全没经验?” 医生一瞬间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也不知道是羞是恼,感觉简直都要炸了。谁会有这种莫名其妙被陌生人强……好吧,也不那么强……吻的经验啊? 虽然正常的接吻他也的确没什么经验就是了。 所以虽然有点气,但他还是老实地应了一声。“嗯。” “啊……”江玫瑰有点懊恼般舔舔自己的唇,像是很后悔多问这一句,“那就不能这么草率了……” 医生还没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已经撑起了身体。 医生只觉得怀中一空,竟直觉有些舍不得那柔软身体的温度,下意识已收紧手臂,搂住了她的腰。 江玫瑰微笑着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别急,宝贝,我不能让我看上的人第一次是在这种环境……” 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笼子里有些关切地注视他们的狗子,弯了弯嘴角,“虽然好像还挺刺激的……” 医生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滚烫的温度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甚至连白大褂领口下的皮肤都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他触电般松开手。 啊啊啊啊…… 他正坐在宠物医院寄养室的地板上…… 旁边有狗子在看,门外人来人往,还能听到护士说话的声音…… 他竟然…… 竟然想在这里继续吻她…… 甚至更…… 他在想什么啊! 啊啊啊啊啊…… 性瘾这种事,难道还会传染吗? 不要啊啊啊啊…… 江玫瑰站了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微笑着问他:“你什么时候下班?” 医生连忙也爬了起来,干咳两声掩饰情绪,“咳咳……五点。” 江玫瑰看了一下时间,“那我到时再来接你?你喜欢吃什么?” 这是什么?医生有点摸不清状况地眨眨眼,她是想……跟他约会吗? 他愣了半晌才问:“那……你还想领养乐乐吗?” 江玫瑰挑了一下眉,“我不领养它,就约不到你吗?” “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医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问,他脑子完全是乱的。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江玫瑰的名字。 也不知道她是一时兴起,还是怎样? 毕竟她都坦言自己有性瘾了。 他有点怕自己接受这个约会,就会变成奇怪的一夜情…… 他不想要一夜情。 如果她要领养乐乐,他至少能拿到她的姓名地址,还能以定期回访建立长期关系…… 虽然他好像也不是想要这种长期关系…… 但…… 医生只觉得自己脑子更乱了,他挠挠自己那一头天然卷,叹了口气,老实道:“抱歉,我现在没办法冷静思考,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江玫瑰却又笑起来,她再次在狗笼前蹲下,看着里面的狗子,道:“医生说你很聪明的,你要是愿意跟我走,就叫一声?不愿意就叫两声?” 狗子看着她,轻轻歪了歪头,然后低低“汪”了一声。 江玫瑰等了一会见它没有叫第二声的意思,就转过头来向医生道,“好的。我们可以去办手续了。” 回到自己的工作范围,医生总算找回了自己的脑子,领着江玫瑰去办理了领养手续。 交待完注意事项,把狗子的牵引绳交到江玫瑰手里时,医生就像下定某种决心一样,将自己的名片一起递了过去。 “我觉得你的心理医生说得对。”他压低了声音,“不可以操狗,但是可以操我。” 江玫瑰一愣。 这位宠物医生一直都表现得好像一个温和无害青涩可口的初哥,她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直白的撩回来。 于是江玫瑰就直接连人带狗一起带了回去。 你后悔吗? 江劲松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江修竹在院子里跟一条边牧玩飞盘。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哪来的狗?” “江玫瑰领养的。”江修竹明明跟狗子玩得很开心,但大哥回来,他就开始告状。 “说什么心理医生建议她养个宠物……屁咧,她把狗带回来就扔给我了,现在还在楼上跟带回来的男人鬼混,连个脸都没露……狗屋都是我刚刚加急买的……” 江劲松脚步骤然一顿,“她带了男人回来?” “是啊。” “什么人?”江劲松阴沉着脸追问。 “不认识,没见过,是个天然卷小白脸,都不知道有没有满二十……” 江劲松放下公文包就要上楼,但走了两级楼梯又停了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去了书房,走到半路,折回来又对江修竹说了一句:“把你手头跟黎家有关的事,全都收了。” “诶?为什么?”江修竹有点不解。 江黎两家以前一直是邻居,他跟黎东黎西关系都不错,的确有一些合作项目,也还算合作愉快。 “大哥不是前两天还安排江玫瑰和黎南相亲吗?” 一提到这个,江劲松的脸色就更阴沉了。 “黎南是同性恋,黎家人都知道,却都瞒着我们。” 他那天听江玫瑰说,还以为是她以前跟黎南有什么过节,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 黎南出国,也是因为跟男朋友的事被发现,黎家怕丢脸。 “什么?!”江修竹几乎要跳起来,“他们怎么敢?老子弄死他!” 他虽然对江玫瑰各种嫌弃,但那毕竟是他姐。 他可以嫌她丢脸,但不代表别人能欺负她。 一个同性恋还敢来跟她相亲? 当她是什么? 江劲松少见的没有喝止他的暴躁,只略一点头,“你心里有数就行。” 江劲松去书房了。 江修竹生了一会气,也开始打电话安排自己的助理做事。 他的确不学无术,但他请了能干的经理人。 凡是跟黎家相关的项目,该停的停,该抛的抛。 以后估计也就没什么黎家了。 * * * 江劲松处理了一会公务,抬起眼从窗户看到有工人正在院子里安装狗屋。 那条边牧在旁边绕着圈摇尾巴,看起来还挺满意的样子。 陪在旁边的还是江修竹。 江玫瑰依然不见人影。 江劲松就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的痛。 他拿起电话,内线打给佣人兰姨,“你问问玫瑰,客人跟不跟我们一起吃晚饭?” 如果要跟他们一起,那就是正式的招待和介绍了,他们这边多少要准备一下。 如果只是……随便玩玩,那就不必多管。 他们自己爱半夜才出来吃也行。 兰姨把电话打到江玫瑰的房间时,她还在床上。 傍晚的橘色的阳光从被风吹开的窗帘缝隙里斜斜照到了她身上,光滑白皙的肌肤被镀上一层蜂蜜似的暖色。 让陈沐阳忍不住又在她圆润的肩头亲了一口。 他正从后面搂着她,那东西还插在她穴里。 他已经射过几次了,这会其实已经不是兴致高涨的时候,只是不想抽出来,就想这么抱着她,最好能永远抱下去。 但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他反射性地打了个哆嗦,软下来的肉棒还是滑了出去。 江玫瑰笑了起来,一面伸手去接电话,一面道:“又不是偷情,你紧张什么?” 陈沐阳满脸通红。 虽然…… 但这大白天的…… 哪怕关着门,但又没关窗户,他都还能听到江修竹和乐乐在外面院子里玩耍的声音。 ……跟偷情有什么区别? 偏偏这时江玫瑰听着电话那边的人说话,还回过头来问他:“我大哥问你晚上要不要跟他一起吃饭。” 陈沐阳肉眼可见的僵硬了。 他只是来送狗上门,也不知怎么就变成了送炮上门。 而且在床上一滚就滚到了这个时候…… 还被人家大哥发现了…… 这话要怎么接? 吃什么饭……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消失不见。 江玫瑰自然看得出他的窘迫,对着那边说了句“不用管我们”,便挂了电话,又转过身来抱住了陈沐阳,响亮地亲了一口,笑道:“你也太可爱了吧。” 陈沐阳只觉得无地自容,捂着脸长叹了一口气,“我今天……简直就像是吃了迷魂药……” 江玫瑰只是笑,翻身伏在他身上,把他的手拉下来,直视着他的双眼,“那么……你后悔吗?” 房间里霎时间静得能听见彼此交织的呼吸声。 陈沐阳深深地望进江玫瑰带着笑意的眼底,她看似戏谑调侃,带着几分游戏人间的随意,但那眼眸最深处,却只有一团浓得化不开的漆黑。 陈沐阳以前没有谈过恋爱。 他喜欢动物更多于喜欢人。 他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回事。 碰上这个女人,理智就好像下线了,只剩下生物本能在驱动。 而他的本能告诉他,错过这个女人,才会让他后悔。 陈沐阳抬手捧住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上去。 那狗是给修竹领的吗? 江玫瑰没有下楼吃晚饭,但等她要送陈沐阳回去时,却正见到江劲松坐在客厅沙发上,摆明是在等她的样子。 他只开了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将他半边身子笼在阴影里,另一侧脸庞则线条冷硬,明暗交界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他指间夹着烟,却没有吸,任由一缕青烟袅袅上升,在寂静的空气里盘绕成无声的质问。 整个客厅都被一种低气压笼罩着,沉甸甸地压下来。 陈沐阳顿时整个人僵住了,连呼吸都为之一紧。 江玫瑰却完全没有跟小男朋友鬼混被家长抓住的心虚,笑着打了招呼,“大哥。” 陈沐阳喉结滑动了一下,努力挤出一个讪讪的笑容,也跟着叫了声:“江……先生,你好。” 算他小子识相,中途拐了个弯,他要是敢第一次见面就跟着江玫瑰叫“大哥”,那江劲松就真会被恶心到。 他原以为江玫瑰带男人回来只是为了气他,但看清陈沐阳,却又不太确定了。 这样一个男人,笑容温暖,眼神干净,的确是江玫瑰无法抗拒的类型。 也正是他一直希望江玫瑰能找的类型。 江劲松到了嘴边的话又僵住了。 他摁熄了烟头,看向江玫瑰,淡淡道:“不介绍一下吗?” “哦。”江玫瑰应声,在两个男人之间介绍,“这位是陈沐阳,是个宠物医生,今天是来送我领养的狗。这是我大哥江劲松。” 她语气轻松自然,没有亲昵,没有遮掩,也没有刻意撇清。就是很寻常地陈述了事实。 陈沐阳就更窘迫了。 他实在也没办法解释为什么送条狗过来就送到了床上,但要他自己说和江玫瑰有什么更亲近的关系……那也的确没有——他们本身就只是因为领养狗子才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江劲松却没想到江玫瑰真会正经介绍起来,不由又打量了从耳根到脖颈都漫上一层明显绯红的陈沐阳一眼,声音反而温和了一点,“多谢陈医生,时间也不早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他当然早就知道,陈沐阳没开车来,他和狗子都是江玫瑰带回来的。 陈沐阳也当然能听出江劲松话里的疏离和界限,有一点失落,却又找不到任何立场拒绝。 他自己没开车来,也不可能在这里过夜。 非要说自己去打车……那也实在不太合适。 江玫瑰却在这时笑道:“不用了,我送他就行。” 说完很自然地伸手挽住了陈沐阳的胳膊,又转头向江劲松道:“晚上就不回来了。” 江劲松沉下脸,下颌线绷紧,目光锐利地钉在江玫瑰挽住陈沐阳的手臂上,半晌,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才领养了一条狗,自己就夜不归宿,那狗是给修竹领的吗?” 江玫瑰微微一愣,这才想起她是有狗的人了。 也是到这会才意识到,心理医生让她养宠物的用意,只怕除了温暖的治愈感,还想培养她的责任感。 责任感……呵呵。 江玫瑰唇角扯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像是自嘲,又像是不屑。 她先向陈沐阳道了个歉,“抱歉啊,我还没有习惯自己有狗,那我还是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回来陪狗。” 陈沐阳:…… 江劲松:…… 两个男人同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都觉得好像被骂了,但又没有证据。 * * * 江劲松也不知道江玫瑰这天晚上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第二天早上他跑步回来,倒正碰上江玫瑰在遛狗。 那条叫乐乐的边牧的确聪明,来江家不过一个晚上,就已经很清楚到底谁才是一家之主,一见到江劲松,它立刻热情地扑过来,蓬松的大尾巴以极高的频率和幅度左右摇摆,简直都快摇成了一个小型螺旋桨。 江劲松也就顺手摸了摸狗头。 狗子很享受地眯起眼,把头往他手心里蹭。 在这纯粹的信任与亲昵中,江劲松自己都未曾察觉,他那惯常冷峻的眉眼,线条不自觉地柔和、松弛了下来。 江玫瑰就静静在旁边看着。 她的目光掠过大哥难得舒缓的侧脸轮廓,又落在那只正温柔抚摸着狗头的大手上。 阳光恰好穿过树叶的间隙,在他修长的手指和狗子黑白相间的皮毛上跳跃。 她的嘴角不自觉带上一抹笑容。 没有玩世不恭,也没有讥讽自嘲。 只有一丝淡淡的温柔和……难以言喻的哀伤。 江劲松明明没有抬头,却像是突然被这眼神烫了一下。 他有些生硬地飞快地收回手,直起腰,甚至不敢回视过去,只略向江玫瑰的方向微一颔首,便自顾跑回去了。 江玫瑰也没有出声,更没有追。 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略显匆忙的背影消失在门廊的阴影里。 然后,低下头,轻轻摸了摸因为被突然“抛弃”而显得有些茫然、正仰头望着她的狗子,指尖在它温暖的皮毛间停留了片刻,牵着它继续慢悠悠往前走去。 谢大才子 江玫瑰到了公司,助理吴晓薇就迎上来,低声提醒:“谢先生来了,不太高兴的样子。” 江玫瑰挑了一下眉,又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吴晓薇又快速清晰地念的一遍她今天的工作安排。 一串行程报完,两人正好走到办公室门口。 吴晓薇停下脚步,垂手等待吩咐。 江玫瑰的手搭在门把上,没有立刻推开,侧头问道:“上午有不能挪的事吗?” 吴晓薇迅速确认一遍,摇头,“没有。” 江玫瑰便点点头,“能推就推掉,不能就换时间,我先去把咱们谢大才子哄好。” 吴晓薇可不敢跟着调侃,应了声去做事了。 江玫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将城市的喧嚣与晨光一同纳入室内,而那道背对着她的颀长身影,仿佛自带一个隔绝一切的静谧力场。 男人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装,剪裁极佳,将他偏瘦的身形勾勒得清癯而料峭。稍长的黑发在脑后一丝不苟地束成一个低马尾,露出清晰利落的侧脸轮廓和一段白皙得近乎透明的后颈。 谢清商。 江玫瑰叫他“大才子”可不是随便叫的。 这个名字本身,就是音乐界的一个传奇符号。 他被权威《古典乐评》杂志赞为“拥有上帝之手”的天才钢琴家,是维也纳金色大厅史上最年轻的华人独奏家;年仅二十七岁,他便被破格聘为A音大最年轻的终身教授;他更为多部斩获国际大奖的影视作品操刀原声配乐,在流媒体平台上的古典乐单曲播放纪录至今无人超越。 江玫瑰不紧不慢地走向自己的办公桌,高跟鞋敲击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 她知道他听见了,但他没有丝毫回头的迹象,那道清瘦挺拔的背影依旧如同一座沉默的冰雕。 ……果然不太高兴。 江玫瑰放下包包,走到他身后,从后面轻轻搂住了他劲瘦的腰身。她踮起脚尖,温热的脸颊贴近他微凉的西装面料,下巴搁在他的肩头,顺着他的视线一同望向窗外浩渺的城市天际线。 “外面有什么?”她的声音放得很软,带着一点鼻音,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耳畔,“让我们谢大才子这么专注?比我好看吗?” 谢清商依然没说话,目光却从远处的楼宇移到了玻璃窗上,隐约映出两人依偎的身影。 江玫瑰将他搂得更紧,柔软唇瓣贴上他后颈的皮肤,“谁惹你这么生气?” 谢清商终于缓缓转过身来。 他低头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情绪翻涌,修长的手指抬起,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你说呢?” 江玫瑰搂着他没放,顺着他的力道微微仰起头看他,笑靥如花,“还是为陆星河的事?我们不是已经说好揭过了吗?”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谢清商就更生气了。捏着她下巴的力道稍稍收紧,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你拿我送你的歌去给野男人唱,还想这么轻飘飘的揭过?这事就过不了。” 江玫瑰当然不怕他,依然笑道:“那你要自己唱吗?” 谢清商哼了一声,带着点被戳中痛处的懊恼。 他在作曲和钢琴上的天赋毋庸置疑,但在嗓音条件上,到底差了点。 他也不喜欢像歌手那样上台演出。 江玫瑰指尖在他紧抿的唇瓣上轻轻一点,带点耍赖的语气道:“看嘛,你自己又不唱……歌写出来,没有人唱,那也太委屈了。你说还有谁能比陆星河更适合那歌?” 谢清商依然只是哼了一声。 他也没办法反驳。 陆星河从声音条件到演唱技巧都无可挑剔,甚至可能因为相同的境遇,将那首《余温》里难以言喻的情感和挣扎演绎得淋漓尽致。 那是写给江玫瑰的歌。 写歌的他和唱歌的陆星河,都是一样的。 真说起来,他都已经送给江玫瑰了,其实也没立场去管她怎么处理,何况各种版权也没少他的。 一首歌让陆星河成了白金歌王,也让谢清商赚得盆满钵满。 他只是心里不爽而已。 但是不爽又怎么样? 江玫瑰是个什么样的人,全世界都知道。 她既不会是他的,也不会是陆星河的。 她是最热烈浓艳那朵玫瑰,人人都能看到她的美,却没有人能够摘到手里。 他把心掏出来给她,也只会被她的尖刺扎得鲜血淋漓。 谢清商在心底自嘲般地叹了口气,索性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像他谱写的旋律那般优雅缠绵,更像一场沉默的风暴,带着绝望的力度,试图用最原始的方式,在她唇齿间刻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哪怕只是片刻的虚幻拥有。 这是什么神经病发言? 江玫瑰被按在了落地窗的玻璃上,谢清商站在她身后,与他瘦削斯文的外表不太符的粗长性器从后面狠狠操着她的穴。 她的真丝衬衫被解开,内衣要掉不掉地挂在那里,丰满的乳房露在外面,一只被谢清商握在手里,另一只在窗户玻璃上挤成了扁扁的形状。 但玻璃那冰凉的触感反而让她更兴奋了,摇摆着腰肢向身后的男人索取更多。 烟灰色真丝阔腿裤早褪到了脚踝,松松垮垮堆成一团,反而限制了她的行动。 江玫瑰想索性踢掉,却又被谢清商按住。 他的气还没消,他今天可是来找她算账的,才不想让她那么享受。 他就是要拉下她的裤子,撕掉她的内裤,把她按在窗前,对着整个城市,像强奸一样干她。 那弹钢琴的修长手指抓着她圆润又Q弹的屁股,又热又硬的大肉棒将她那柔嫩娇花操得嫣红,一下又一下顶在了落地窗透明的琉璃上。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将她按在这里,恣意蹂躏。 但羞耻心这种东西,江玫瑰根本没有。 她夹紧了穴中媚肉,饥渴地吞吐着那粗长的肉棒,涌泉般的淫液浪水随着阳具的抽插不停溢出,连两人的大腿都被打湿。 她舒爽地仰起了头,反手抱住了谢清商的脖子,努力扭转了身体去吻她。 谢清商没有拒绝,偏过头与她接吻。 江玫瑰气喘嘘嘘,嘴里发出梦呓般的呻吟。 “我以前,看过一部剧……里面有个变态……他最喜欢在大楼天台上强奸女人……因为他觉得,把女人按在天台栏杆上操……眼里看着远方的城市,就像强奸了整个城市……” “我现在……也有这样的感觉……” 她向着落地窗外的天际线张开了双臂,脸上露出一种迷醉又满足的神情。 “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操我……” 谢清商一时都僵了一下。 这是什么神经病发言? 你自己都说是变态了,你还学? 但…… 夏日早晨的阳光从城市的另一端照过来,精准地为她镀上了一层流动的金边。 她的侧脸轮廓在这光线下显得愈发清晰分明,睫毛的尖端也被染成淡金色,在脸颊上投下细微的阴影;那抹珊瑚橘调的唇色,在光照下显得更加饱满而富有活力,如同被朝露浸润过的花瓣。 裸露的肌肤在光线下显得温润,精致锁骨上铂金项链折射出来的光芒却璀璨而耀眼。 这一瞬间,阳光在她身上,不仅仅是一种照亮,更像是一种加冕。 谢清商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慑住了。 他不再想算什么账,也不再想什么宣告天下。 她就是他的神。 他宁愿为她奉献一切。 * * * 谢清商到底还是把江玫瑰抱回了沙发上——这里更适合他们事后温存。 江玫瑰终于踢掉了自己那条裤子,反正被淫水滴湿成那样,也不能穿了。 做完了,她反而一丝不挂地偎在谢清商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玩着他的发梢,轻笑道:“谢大才子想操我随时直接来就是了,自己先生一场气可太不值当了……” 谢清商这时已经没力气跟她生气了,却还是哼了一声,“我又不是专门来做这个的。” 江玫瑰就挪动了一下身子,正视他的眼,“有什么事?” 一提这个,谢清商就气不打一处来,“听说你要搞个真人秀选妃?” 江玫瑰眨了眨眼,反应了几秒钟才想起来是之前乔以宁策划的那个综艺,“乔以宁是跟我说了个老腊肉回锅综艺什么的,八字还没一撇呢,谁知道能不能成……”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就笑起来,“啊,这臭丫头。乔以宁是拿这事激你了吧?你答应她要去了?” 这也算是娱乐圈攒局常用的手段了。 跟A说我们这项目有啥啥啥,然后又跟B说,A已经考虑要来了。跟着又跟C说,A和B都看好这项目,再反过来跟A说,你看B和C都答应了。 如此这般,操作得好的话,甚至能空手套白狼就真攒起个项目来。 显然乔以宁就是这么干的。 先拉上江玫瑰,然后去刺激谢清商,等她再找C时,就可以拉起一面大旗了——你看,我们这项目,有点金手江大小姐做评委,有音乐天才,顶级词曲作家谢清商加盟,你们还犹豫什么? 江玫瑰倒不会因为这个怪罪乔以宁,圈内惯例嘛,何况她的确也答应了。 她只又亲了谢清商一口,哄道:“……拿这事惹我们谢大才子生气,她真是太不应该了,回头我们罚她请客。” 谁指望着乔以寄请什么客! 谢清商翻身将江玫瑰压在身下,眸色沉得能滴出墨来:“你还嫌身边的男人不够多?” 江玫瑰非但不躲,反而顺势搂住他,眼波流转间尽是坦荡的笑意:“吃饭都有八大菜系各地小吃,男人不得也偶尔换个口味调剂一下?” 她仰头凑近他耳畔,呵气如兰,“何况,别人又不会影响你……你看,我不是都说了,你要来,随时都能来……” 谢清商呼吸骤然加重,都恨不得直接就将这没心没肺的女人咬死。 可对上她那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又舍不得。 他能把她怎么样呢? 江大小姐什么也不在乎。 偏偏还有钱有势。 简直算是软硬不吃,刀枪不入。 他还能怎么样? 谢清商磨着后槽牙,最终却只是泄愤般吻上她的唇,拉开她的腿,再操一回。 这男人她见过。 晚上江玫瑰回家,佣人兰姨递给她一张烫金请柬,说:“大少爷说你最好能去一下。” 江玫瑰漫不经心地接过来,打开一看,是杜家的宴会。 杜家是A城的老牌地头蛇,曾经黑白通吃,只手遮天,后来虽然洗白了,根基依然深厚,不容小觑。 即使现在江家是A城首富,也得卖几分面子。 江玫瑰目光快速掠过内页的宴会时间、地点,又问:“大哥有没有说背后有什么事?要我准备什么吗?” “那倒没有。”兰姨在江家做了几十年,陪江家三兄妹渡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光,也算是半个家人了,说起话来也随便。“如果需要小姐准备什么,大少爷会亲自交待的吧。” “也对。”江玫瑰唇边撇过一丝嘲弄,随手把请柬扔到一边。 真需要她做什么事,江劲松就算不想跟她照面,也会打个电话的。 只让兰姨给她,大概就是需要她出席一下,有个态度罢了。 兰姨却又补充:“我听说是杜家老三回来了。” 他们佣人们之间,也是有自己的交流群的。 有时候这些豪门之中的八卦,他们比主人们还会更先知道。 “诶?”江玫瑰挑起眉来,“他们家那个斗争失败,被赶到非洲去的杜老三吗?” “哎哟,我的大小姐,可别这么直白地说人家的家事……”兰姨提醒一句,但也忍不住八卦道,“听说人家现在在那边占山为王,又有金矿,又有钻石矿,富得流油,比整个杜家还有钱呢。” 江玫瑰撇撇唇,又把那张请柬拿起来看了一眼,“怪不得还特意给他办个宴会。” “小姐去了可千万别这么说话啊。”兰姨轻轻拍拍她,“听说这位杜三爷,可是杀人不眨眼……” 江玫瑰挑起眉,不以为然。 且不说这些佣人们之间流转的八卦是真是假,就算他在国外占山为王,国内的环境可不一样,是条龙都得老老实实盘着。 不过,她倒真对这位杜老三有几分兴趣。 她以前没见过杜铖,只听说过他。 A城应该没人没听说过他。 他应该是在江玫瑰之前上热搜上得最多的A城富少。 只不过跟江玫瑰的香艳八卦不同,杜铖打小就是个混世魔王,领着一帮富家子弟招摇过市、挥金如土不说,什么飞车跨越河面,什么大楼顶上跑酷,什么蹦极跳伞翼装飞行……那是什么刺激玩什么,主打就是一个心惊肉跳。很多事迹现在还被人津津乐道。 然后那一年,杜老爷子突然去世,杜家内部斗成一团。 杜铖父母双亡,那些少年意气鲜衣怒马,全成了过眼云烟,甚至不得不被迫远走国外。 至今已经十年了。 江玫瑰都没想过他会回来。 她把玩着手里的请柬,他回来做什么的呢? 但大哥既然没特别交待她什么,她也就不用多想,明天只管去看热闹就行。 * * * 宴会当天,江劲松到底还是给江玫瑰打了电话,要她先回家来,三兄妹一共前往。 虽然江劲松无意与杜家深交,只打算露个面走个过场,但对女人来说,这种场合,哪能随便呢? 江玫瑰依然挑了礼服做了造型。 极具侵略性的大红色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宛如暗夜里最浓烈的一抹朱砂,裙摆并不繁复,却以流畅的线条和高级的面料勾勒出极致优雅的曲线,颈间只戴了一串钻石项链,流光溢彩,却夺不去她本人半分风华。 她从楼上下来时,江劲松的眼神都微微闪了闪。 江玫瑰红唇微弯,向他伸出手,江劲松犹豫片刻,还是任她将手搭在自己臂弯,却尽可能地保持着距离,挽着她上了车。 宴会厅里,衣香鬓影,冠盖云集。A城政商名流、各界菁英悉数到场,在水晶灯下构筑起一个流光溢彩的名利场。 两侧的长条餐桌上,摆满了由米其林三星主厨团队监制的珍馐美馔,现场爵士乐队演奏着慵懒而优雅的曲调,但这种场合,主旋律永远是寒暄社交。 江家兄妹三人到场,自然也有熟人迎上来打招呼,彼此问候一圈,才知道那位杜三爷还未到场。 江玫瑰才想说一句“架子还挺大”,江劲松就轻咳一声,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她倒也还没任性到在别人地盘上这么嚣张,便只笑笑,把话咽回去,从旁边侍从的托盘上端了杯酒。 虽然正主还没到,但丝毫不影响现场的热闹——很大程度上,大家都有自己的社交需求,不过是借个场合而已。 不要说很多人凑在江劲松身边套近乎,就连江玫瑰这边,也有人试探着来问她新综艺的事。 有人是想跟着投资捞点钱,有人则是想通过江玫瑰往里塞人。 也有就是单纯因为她长得漂亮过来搭讪的。 谁都知道江大小姐玩得花,男人们一面鄙夷,却又一面暗挫挫期待着自己成为她PLAY中的一环。 至于说江大小姐眼光毒这一点,过份自信的男人们总是会自动忽略的。 何况,万一她今天眼光独到,就看上了呢? 要是前几年,像这样的场合可能还会有些名媛贵妇对江玫瑰冷嘲热讽阴阳怪气,但后来发现江玫瑰根本不在乎,甚至不要脸,说她啥都能被反弹,气到的反而是自己。 他们又不能对她动手——开玩笑呢,在这种场合对江家大小姐动手,是不要命了吗? 所以渐渐也就没人到江玫瑰跟前来找不痛快了。 江玫瑰漫不经心地应付着周遭的搭讪,目光慵懒地扫过满厅的繁华。她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只觉得有些无聊。 但主人家还没来,又不好直接退场。 江玫瑰找了个相对僻静的露台,躲了过去。 但才越过那厚厚的窗帘,就发现这里早有人捷足先登。 一个男人半伏在露台的栏杆上,背对着厅内的喧嚣,沉默地望着下方的花园。指间夹着一支烟,夜色中火光猩红明灭,青白的烟雾模糊了他侧脸的轮廓。 即便只是这样一个放松甚至略带颓唐的姿态,那宽阔的肩背和逆天的长腿依旧勾勒出极具压迫感的挺拔身形,让他身侧的空间都显得有些逼仄。 听到有人过来,男人微微转了一下头。 月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让那本就硬朗的五官更多了几分冷峻。 江玫瑰脚下不由一顿,挑起了眉。 这男人她见过。 曾在歌迪会所点过一次。 ——代号“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