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部分阅读 小说下载尽在txt全集 【提供下载】本文来自txt全集 上一世他是龙啸云,心思深重,机关算尽 一睁眼却成了秉性温诺,优柔寡断的大理镇南王世子段誉 王语嫣的姿容在他眼中不过尔尔,倒是那慕容复实在是惊才绝艳 “你心狠手辣,我便比你再狠上十倍,百倍!看看是我忘不掉你,还是你忘不掉我!” 且看扮猪吃老虎的腹黑渣攻如何一步步将外强内弱的狠毒受拆吞入腹 本文cp段誉(龙啸云)x慕容复 1v1,结局he 有部分种田情节,另有部分情节参考原著 内容标签:重生 江湖恩怨 穿越时空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段誉(龙啸云),慕容复 ┃ 配角:虚竹,萧峰,王语嫣,木婉清,等…… ┃ 其它:天龙八部,重生,穿越,段誉,慕容复 1、一 珍珑初会 龙啸云睁眼之时,自己竟坐在一张棋盘前,手中拈着一枚白色棋子。这棋盘却也可说不是棋盘,它雕于一张大青石案台上,黑白棋子剔透明亮,这局棋似乎已经下了许久。 活了这许多年,龙啸云头一遭觉得十足困惑不解,自己不是死了么? 为了李寻欢,自己不是已经死在了金钱帮门外么? 可现在这又是…… “这位段小哥,你已经走投无路啦,还是快快认输了吧!” 段小哥? 段? 龙啸云觉得隐隐有些头痛,这人似乎是叫段誉的,大理镇南王的世子……眼下这算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竟成了那掠人身体的孤魂野鬼? 段誉的记忆和自己原本的交叠夹杂在一起,龙啸云只觉顿时有些不堪负荷,头痛欲裂。 “你……!” 龙啸云听到身后脚步一阵急促,回头一瞧,脑海中立刻涌上这三人的姓名,正是朱丹臣、古笃诚与傅思归。龙啸云微一沉吟,仿佛这三人皆是这具身体主人的侍从。 “休要闲话,若是认输就速速退下吧!” 龙啸云将面前的棋盘细细瞧了一遍,思量片刻后便抬手落下一子。 若换了旁人遇到此种境况,必定是觉得六神无主魂不守舍了,可他龙啸云却最是个心思缜密,处事圆滑的人。不管是借尸还魂也好,强占了人家的身子也罢,总归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还是应先解决了眼下之事才好。 龙啸云这一字落下之后,对面的苏星河眸子一亮,面露喜色,又执起一黑字落下,龙啸云毫不犹豫的执子而落,苏星河再落一子。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下了数十步,龙啸云终是一滞。他于手谈一道素来颇为得意,只是如今这棋局精妙莫测,不可妄言,眼下竟不知该如何落子了。 苏星河似乎也看出他已然技穷,不由摇头喟叹道:“这珍珑棋局乃是先师生前所布,如今先师虽已仙游,但倘若能有人破解开这棋局,对先师也是莫大的安慰。” 龙啸云心中想着,你师父已去,却偏偏要留下这么个刁钻古怪的东西来为难人,九泉之下难得安慰,却也怪不了别人。 苏星河复又一指身旁的一人,长叹道:“我这师弟丁春秋早年叛离师门,先师因此抱憾长辞,我本欲追随先师而去,却又不忍先师夙愿未了……三十年来,始终无人可破,段公子固然是英俊潇洒……” 龙啸云刚想问这下棋同外貌又有何干系,便听前方有人讥诮道:“非也非也,这段公子英俊已然不算,潇洒嘛就更是不好说,更何况这与棋局又有何干系?” 苏星河微微一哂,也不去理会,只同龙啸云道:“段公子棋技非凡,只是最后却功亏一篑,实在是可惜,可惜了。” “是在下才疏学浅,技艺不精,有负前辈厚望了。”龙啸云回以一笑,拱了拱手站起身来,顺势抬眼打量了两个人。一个是方才苏星河手指的丁春秋,此人青须白发,宛如神仙中人,只是面容之中无端端便透出一股子阴邪。而另一人便是方才出言不逊的中年人,龙啸云一瞧过去,脑中便立刻浮出此人的姓名,包不同。 包不同仿佛注意到龙啸云正盯着他瞧,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瞟向别处去了。龙啸云脑海中尽是此人先前对段誉的讥笑讽刺,说段誉处处都比不上他家的公子爷。这段誉倒也真当是窝囊,竟事事退让,从不与其相争。 若是旁人的事,龙啸云自然懒得插手,可如今他便是段誉。他一贯的心高气傲,怎允许一个家仆对他如此不敬?心中暗自冷笑,且将这账记下,日后慢慢算过便是。 就在此刻,忽然听到“啪”的一声,龙啸云循声望去,只见那珍珑棋盘上头“去”位的七九路上,落了一颗白润光滑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松树上的树肉。落子的地方恰好是棋局的关键处,可见此人内力之高深,棋艺之精妙。 “好好好,又来了一位高人。”苏星河喜不自胜,刚要落子,树丛之中便又飞出一物,稳稳落在“去”位的八八路。众人定睛一看,竟是松树上头的树皮。 这两人藏不露身,却仿若上了瘾一般,只以树肉松皮对弈,一来二往已下了十数路。众人在一旁瞧着不由高声喝彩,龙啸云不以为然的微微一哂,若真是又能能耐就该出来大大方方的对阵才是,又要藏着又要出手,如此的爱出风头真是让人不喜。 便在此时,右侧树丛之中有一人高声笑道:“慕容公子,小僧一时技痒同你对弈起来,切莫见怪才是,哈哈哈哈。”只一瞬间,龙啸云便瞧见一人神采奕奕,风度不凡,一身僧人打扮,对着苏星河等人一一施礼。 鸠摩智? 龙啸云想起这个鸠摩智的所作所为,不禁有些头痛,这人心术不正,又醉心武学,是个十足的麻烦。只是他忽又想道,方才鸠摩智口中的‘慕容公子’,不正是那包不同侍奉的公子爷么? 如此一来,龙啸云不禁起了些心思,我倒是想看看,你是如何的青年才俊,能否将我现在这副皮囊比下去! 正在他如此思量之时,松树后头缓缓踱出两人来,一男一女。女子容颜端庄之中又带了几分灵气,丽质天成,盈盈笑着立于男子身后。 龙啸云脑海之中有段誉的记忆,自然知道他是有多么钦慕这位王语嫣姑娘,如此一见,心头不免有几分失望。还当是个如何的绝艳之人,也不过是比旁人好看几分罢了,比起诗音的优容清丽,绝色婉约,龙啸云只觉得眼前这王姑娘不过是个还未长成的小妹子罢了。 想起诗音,龙啸云心里又是苦涩又是酸疼,也不知她现如今过的如何,小云又怎样了…… 龙啸云心头虽是百般感慨,却也深知自己决计是回不去的了,从这段誉留下的记忆便可得知此人性情,温软寡断,秉性纯善。龙啸云不禁苦笑,这究竟算是好还是坏? 深深的吁了口气,龙啸云又抬眼打量起那男子,男子此刻正拱手向苏星河施礼。只见他身着淡黄轻衫,腰悬长剑,一袭青丝光滑如缎,只单瞧这侧面,便已觉此人面容必定非凡。 只见慕容复同众人一一招呼过后,才来到龙啸云面前,淡淡笑道:“段兄好。” 龙啸云微微眯起眼睛,细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人,一张脸白净光洁,容若冠玉,剑眉星目,当真是俊美无双。 怪不得那包不同如此的出言不逊,同这慕容公子一比,那位王姑娘顿时如宝珠蒙尘一般,黯淡了许多。龙啸云虽然不知这段誉张的什么模样,只是有了眼前这慕容公子的惊鸿之貌,便是再怎么好看的人也难以越过他去了。龙啸云为人极是骄傲,此刻不由暗自有些懊恼,一上来容貌便先输给了人家,实在是让人不甚欢喜。 “段兄?” 龙啸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笑着拱了拱手道:“原来是慕容公子,在下段誉,久仰大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发布,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不要潜水不要养肥不要霸王我啊t t有留言我就有动力勤快更新啦~~~~~ 这篇就是天下峥嵘之后的主打文啦!》////《 希望姑娘们喜欢~! 2、二 四大恶人 2、二 四大恶人 王语嫣见了段誉,惊呼一声,“段公子,你也在这里。” 段公子虽是在这里,却不是原来那个爱你慕你的段公子啦。龙啸云,应是段誉,微微一笑,拱手道:“是,王姑娘好。” 慕容复知道眼前这个小子对王语嫣一直多为纠缠,看他衣着相貌皆是不俗,心下暗自不悦,索性不再理会他。走至棋盘之旁,慕容复捻起白子稳稳落下,同鸠摩智轻哂道:“大师方才已同我下了数招,不妨再赐教一二。” 鸠摩智但笑不语,执黑子放入局中,慕容复再落一子,鸠摩智又极快的跟上。慕容复每一步都思量缜密,半晌才肯落下一步,然而鸠摩智却似乎早已将棋局洞察心间,无论慕容复下至何处,他总能飞快的围追堵截。下了片刻之后,鸠摩智笑道,“慕容公子,咱们还是一拍两散吧!” 慕容复顿时大怒,“你这不是搅局么?!” 段誉在一旁冷眼瞧着,将这两人之间来来往往的几路看了个分明,眼下瞧着慕容复被气得脸色涨红,他也不觉心中有几分快意,佯作好心的上前解围道:“慕容公子何必要动气呢?我虽然棋艺不精,却也能看出来他并无意浪费心思在这棋局上头,慕容公子连这寸土之地也难以取胜,这……” 他这一番话说的低声婉转,仿佛在劝架的模样,可对慕容复来说却无异于火上浇油,鸠摩智在一旁听了哈哈大笑,“说的不错!你连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 段誉瞧着慕容复眸子登时一怔,仿佛又是焦虑又是困惑的模样,不由心头大快。他倒也并非有多么厌恶这个慕容公子,才初逢罢了,能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呢?只是瞧这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便不自觉生出了比较之意来,自然是盼着瞧他出丑的。 只是这慕容复愣了片刻却仍是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口中喃喃道:“边角之斗……逐鹿中原……难不成我慕容氏真的天命已尽,一切枉费心机?我此一生尽心竭力,难道最后仍旧是一场虚空大梦?”手中的棋子突然间‘啪’的一声碎裂了开来,慕容复仰天大叫一声,竟突然间就要拔剑自刎。 段誉在一旁看得立时大惊,这人怎么竟如此古怪?棋艺不济也能想不开到挥剑自刎?思绪只在电光火石间闪过,段誉下意识的便想伸手阻拦,他微一抬食指,低呼道:“万万不可!”听得‘当啷’一声,慕容复手中的宝剑已然落地。 这是什么武功?好生的古怪厉害!段誉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双手,翻来覆去的看着,难不成这旧主竟是个武学高手,留了一身本事给自己么?此时只听鸠摩智在一旁笑赞道:“好一招六脉神剑,段公子。” 王语嫣此时才缓过神来,冲到慕容复跟前泪珠连连,低声泣道:“表哥你怎么这样傻,不过是个棋局罢了,解不出便解不出了,何苦要自寻短见?” 慕容复仿若仍旧有几分恍惚,怔怔的瞧向王语嫣道:“方才仿佛置身梦中,脑子是一片混沌,我这是怎么了?” 王语嫣一张俏脸哭的梨花带雨,“方才你无端端突然要拔剑自刎,多亏了段公子使出六脉神剑将你手中宝剑击落,否则……否则……” 慕容复想想,也觉得方才实在惊险异常,轻轻拍了拍王语嫣的肩头,刚要开口,便听包不同在一旁冷言道:“公子爷不必同他道谢,若不是这小子方才出言讥讽调唆,公子爷又岂会如此?这棋局固然是邪门,可是这段小子却也是始作俑者!” “诶,包三哥不可如此说,段公子确是救我一命,又岂能不道一声谢呢?”慕容复转过身来同段誉拱手道,“多谢段公子了,只是一贯听得六脉神剑精妙绝伦,可惜方才我却错失了机缘,段公子可否再使一招,也好让在下开开眼界。” 段誉见他谈吐间落落大方,并无一丝不敬之意,心底倒也不由对他生了几分好感。只是这所谓的六脉神剑,自己方才连如何使出来都不甚清楚,若真是应允了他,岂不是要贻笑大方?段誉颇为不好意思的一笑,“这剑招乃是情急之下使出,若是慕容公子再要我用,我却也不知能不能成了,慕容公子方才没有瞧见么?” “方才脑中混沌,神志不清,并未瞧真切。”慕容复面露憾色,又听包不同在后出言道:“直接说是撞了运气碰巧不就结了,何必在这儿故弄玄虚?” 段誉本不欲理他,只是这人三番四次的出言不逊,真当是惹人讨厌。若是换做了原先的自己,早有一百种法子能让他求死无门,只是眼下……段誉微微一哂,笑的亲切,“是了,我这人便是天生的运气命数极佳,故而才长了这样一副既不英俊又不潇洒的容貌。可是瞧包三哥这样英俊潇洒的人物,又为人家仆不得自由,难不成果真是命数坎坷艰难?实在是可惜,可惜。” 包不同曾自诩是‘英而不俊,一般的英气勃勃,却是丑陋异常,可称英丑’,只是这话他自己来说是大大的可以,被段誉这样一通不冷不热的讥讽便是大大的不可以了。他心头怒气狂涌,刚要怒言相向,便被慕容复一手挡下,劝道:“包三哥别动气,段公子言语幽默,只怕是同你玩笑呢。是不是,段公子?” 段誉见他似笑非笑的瞧过来,一双眸子如墨似漆,黑亮亮的直盯着自己,不由觉得喉头一紧,连忙咳嗽了两声道:“正是正是,到底是慕容公子明白些。” 慕容复抬手理了一下鬓旁的碎发,客客气气的笑了笑,“段公子使的是六脉神剑,可是大理段氏么?” 他抬手时宽大的袖口微微向下滑落了些许,露出一截手腕,同寻常男子相较稍显纤细,肌肤光泽剔透,当真是风姿如玉……段誉瞧得有些发愣,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所问之话,便听见远处有个声音飘忽忽的传来,“哪一个大理段氏的人在此?可是段正淳么?”段誉觉得这声音十分的耳熟,似乎是个什么四大恶人的首领,‘恶贯满盈’段延庆。 这段誉毕竟不是原先的那位了,心里头的计较思量少了许多,只是朱丹臣几人却闻音色变。又听一道浑厚嗓音响起,“除去我们老大,剩下的大理段氏,都是冒牌货!” 这厢声音才落下,那头便有一人步伐奇快的飞驰而来,飘然行至苏星河面前后稳稳站定,只见这人身形修长,却削瘦不看,瞧着十分诡异。片刻之后,四周一阵沙土飞扬,又是三人疾驰而来,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子双手拄拐,似乎身有残废,面容之上亦有刀疤。另一男子生的五大三粗,却眼如蚕豆,手似鸡爪,也是十足的古怪模样。而那女子细看之下颇有几分姿色,只是脸颊处的三道抓痕却是硬生生的毁了她的容貌。 只见那先到之人上前拱手笑道:“天下四大恶人拜访聪辩先生,谨赴棋会之约。在下‘穷凶极恶’云中鹤。”苏星河道:“欢迎之至。” 这四个人一个比一个奇怪诡秘,段誉好奇之下不由多打量了他们几眼,却与其中那个壮汉双目相对,只见那汉子先是气鼓鼓的瞪了自己一眼,随后又心不甘情不愿的同自己点了点头。 这可奇了,段誉眼珠子微微一转,盯着那汉子想了片刻,突然笑着招手道:”好徒儿,你也来了,见了为师怎么还不速来请安?” 汉子又气又怒,却一时又分辨不得,何况段誉又实在是他的师父,只得气愤愤的上前跪下叩首道:“南海鳄神岳老二,叩见师父,给师父您老人家请安了!” 段誉笑着受了他的礼,心中暗自想着这身子原先的主人可真当是个奇人,竟能收了这四大恶人中的一人作了徒弟,还这般听话,想到这儿,便止不住笑出了声来。 只是还不待他让南海鳄神起来,方才的中年美妇便娇滴滴的开口出言,她虽然毁了容貌,可是谈吐间别有一股风韵,并不让人觉得不适,只听她柔声道:“哎呦呦,岳老三,你可真是疯魔了不成,我这叶二娘还好端端的在这儿,哪有什么岳老二哟。” 作者有话要说: jq缓缓缓缓推进…… 有部分情节设置参考了原著,越往后会越不同的 晚上更新天下峥嵘 3、三 有缘重逢(虫) 3、三 有缘重逢(虫) 南海鳄神大怒,“胡说八道,分明我就是岳老二,三妹你才休要胡言!若是不服气咱们较量较量便是!” 叶二娘美目一翻笑盈盈的瞥向别处,云中鹤森森的笑道:“老三你快住嘴吧,老大过来是比试棋艺的,这般风雅之事,你可少要喊打喊杀的。” 段延庆凝神屏气盯着棋局一动不动,过了半晌之后,他才用左手的铁拐向祺盒中一点,吸了一枚白子落入局中。段誉自问上一世武功不弱,所见也并非浅薄之辈,只是如今见了段延庆这一手功夫,仍是忍不住啧啧称奇,此时朱丹臣上前在他耳畔低声道:“公子,咱们不如趁现在走吧,切莫错失良机啊!” 只是段誉现在见识到这样神奇的功夫,又瞧着那段延庆落得这几步均是精妙非常,看的他兴致大起,如何肯走?更何况那慕容复一行人也留在一旁,故而他也只是敷衍的应了几声,脚下却一动也不肯动。 段延庆与苏星河下了数着之后,仍是无所突破,眼瞧着他又落下一子,此时突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呼喊道:“万万不可!” 段誉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青年僧人,浓眉大眼,嘴唇微厚,一脸的忠厚老实。眼瞧着众人眼光都汇集于他,竟不由有些结结巴巴,话也说不利索。“小僧……小僧是瞧着方才慕容公子也走了那一着,唯恐这位施主……重蹈覆辙……” 众人闻言面上皆有不虞之色,段誉一眼瞥见那南海鳄神已是怒火冲天的想要冲上前去,他对这个小和尚倒是无感,只是这人心思纯善又憨厚耿直,就算此刻给他躲了过去,日后少不得也要吃亏。段誉思及此,便袖手立于一旁,并未作声, “你个小娃娃和尚,胆敢说我们老大的不是?!” 南海鳄神力大无穷,那小和尚已经被他单手倒提了起来,段誉瞥见慕容复手按于佩剑之上,似乎有出手相助之意,心思一转便抢声开口道:“好徒儿,莫伤了这位小师父!” 南海鳄神此刻正在气头之上,恶狠狠的怒吼道:“他胆敢对老大说三道四,我便要他知道知道厉害!” 段誉佯作一副正经的模样,肃然道:“你连为师的话也不听了么?还不快快放下!” “你……你就知道拿这个来欺压于我!”南海鳄神心头怒火难泄,无奈何师命难违,怒瞪了段誉半晌,还是撒手放开了那个小和尚,气鼓鼓的回身走了几步。 这个岳老三看着凶神恶煞,可是却心思耿直,若论单打独斗,段誉远在他之下,可他却真肯老老实实听这个师父的差遣,如此一想倒也觉得此人多了几分可爱。 小和尚极为狼狈的摔在了段誉脚旁,直弄了个灰头土脸,见此情状段誉也不好坐视不理,只得伸手将他好生扶了起来,笑着说道:“这位小师父实在是对不住,我那徒儿生性顽劣,方才诸多得罪了。” “不会不会,施主万万不要这样说。说起来也是小僧自己多嘴,不可怪罪那位施主的。”小和尚诚惶诚恐的连连摆手,“方才这位段施主虽是下的同慕容公子一样的棋路,可是这棋局连我自己也无法参透,又有何资格去为他人叫停呢?实在是我太过自大轻慢了,有愧于师父和师叔的教诲,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段誉瞧他若是再说下去,只怕就要自罚三掌以作惩戒了,到时候自己又是劝或不劝?便连忙岔了话去,“不知这位小师父如何称呼?” “阿弥陀佛,小僧法号虚竹,不知这位施主?” 段誉客客气气的笑了笑,拱手道:“在下姓段,单名一个誉字。” 此时段延庆这边仍在一子一子的思量落下,只是却越下越慢,过了许久之后,一旁的少林僧人开口道:“段施主,你棋路如今已入邪门旁支,再下也是于事无补了。”段延庆眼神冷冷的扫了过来,哑声道:“原来是玄难大师,你少林寺乃名门正派,依你之法,又当如何来解?” “正途无可寻,邪路亦不可成,段施主还是莫要费心了。” 段延庆手执铁拐凝神瞧着那棋盘,却是看的越久越是摸不着头绪,一旁的丁春秋见状森森出言道:“你这一生啊,倒也是如此吧?正路走至穷途,入邪思返便太难啦,你是注定没救啦!”段延庆闻言心头大骇,怔然道:“你说的对,我如今沦落此般田地,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丁春秋笑答:“可不是咧,若不愿你段氏先祖蒙羞,还是快快自我了断来得干脆。” 段延庆出神的盯着棋盘,口中喃喃道:“了断……了断……” 段誉在一旁冷眼瞧着,只听朱丹臣在他耳边低声道:“这段延庆一直妄图对王爷不利,若是此次真能借星宿老怪之手了结了他,那才真是不枉此行了。”段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便是再怎么愚笨,也能看得出在场之人皆是高手,这其中的恩怨纠葛只怕混乱的很,并不像方才救下这个虚竹和尚这般简单。更何况,他瞥了一眼慕容复,只见那人也是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下就更打定了主意,绝不上前插手。 “如此下去不行啊,这位段施主必定会乱了心智意欲自刎的!小僧得去帮帮他才成啊!” 段誉心头觉得颇为好笑,这个小和尚还当真是个慈悲心肠的,好言同他道:“你别犯傻了,这在场诸人,哪个武功不是远在你我之上?你此刻若是一个弄不好,恐怕还更推了他一把呢。” 虚竹急的满头大汗,直摆手道:“话不是这样说的段施主,那位段施主就算是恶人也罢,此刻若是这般自刎,那就是枉死啊。小僧若是见他枉死又不肯相救,那就是造下了极大的孽,佛祖定不会宽恕的!” 段誉闻言不由失笑,“可现如今,你又有什么法子?” “小僧……小僧……”虚竹皱眉苦想了片刻,忽而道,“有了!有了!”说罢他便快步冲向前去,随手抓了一颗白子便落了下去。 众人见状均是哈哈大笑,原来虚竹这一子落下,那一块的白子便再无了活路。他听得众人讥笑,不由面红耳赤,低头道:“小僧……小僧棋艺不精,实在是……” 然而正是因为他这一捣乱,致使段延庆大梦方醒,恶狠狠的瞪了丁春秋一眼后,想着自己方才大耗心神,便同虚竹传音入密,让他按着自己所言一着着对下去。 倘若换了旁个性子的人,都会动些心思打些别的主意了,只是偏偏这虚竹最是个心思纯善、憨厚耿直的人,心想总归自己也是一窍不通,倒不如就按着这声音下罢。如此下了数路之后,众人不由也有些称奇,他那第一步走的虽是怪异莫名,可这其后着着精妙,并非庸庸之辈。 苏星河同他对了约莫有数十路之后,突然惊呼一声,原来虚竹那第一步竟是解局的关键所在。旁人都不会那般下棋,只有他这天下第一笨人才误打误撞上了,随后他按着段延庆的指点,一步步紧逼不停,终于势如破竹般解开了这珍珑棋局。 段誉在后头瞧得瞠目结舌,难不成这小和尚当真是个深藏不漏的人物?这后头几步走的虽是极佳,可他与慕容复都可想出破解的法子,只是那第一路……当真是没想到还可如此下着。 他却不知,慕容复此时同他怀的是一般的心思,这小和尚看着其貌不扬唯唯诺诺,怎么竟能解了这珍珑棋局?慕容复又是疑惑又是不甘,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棋盘,连王语嫣在一旁的依依呼唤也是充耳不闻。 苏星河站起身来同虚竹拱手道:“先师留下这棋局数十年来,今日终于得以了却夙愿,这位神僧今日能得以破解棋局,老朽实在感激不尽。” 虚竹手足无措的结巴道:“不……不是小僧解的,小僧全然是误打误撞……这……” “神僧不必过谦,神僧请随老朽来。” 段誉见苏星河引着虚竹向那头的三间竹屋去了,不由好奇他有何用意,丁春秋在一旁大喝道:“那是本门的门户,岂容你随意进出!”说这便要发难,然段延庆深恨他方才落井下石,妄图置自己于死地,立时便上去同他周旋起来。 慕容复在一旁瞧着,却不上前插手,却是转向段誉道:“段公子的六脉神剑出神入化,如何不上前相帮?” “段某不才,武学不精,唯恐没有这个能耐。更何况那段延庆同我爹爹伯父均有深仇大恨,而丁春秋又是恶人一个,我该去帮哪一位呢?”段誉笑着摆一摆手,朱丹臣已催了他数声,只得同慕容复等人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说了,慕容公子,后会有期。” 慕容复原以为这人定要再好生纠缠王语嫣一番,心里还盘算着该如何将他打发走,却没想到他竟如此乖觉,自个儿先告了辞。虽是觉得不解,然慕容复还是笑着拱了手道:“后会有期。” 且说朱丹臣等人拉着段誉快步下山之后,一路上谆谆叮嘱,只说这次定要将他带回王爷跟前才行。段誉面上笑着应了,心里头却想,回去父亲身旁做个乖儿子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回头定要寻个机会将这几人甩开才是。对于这个段誉的身份,他仍有诸多不解,还需一点点的探究清楚才行。 一路下来行了多时,倒也有些饿了,正好路过一处饭庄,朱丹臣等人边说进去要两个小菜先行果腹吧,段誉倒也着实有些饿了,便点头应允下来。几人坐定之后,要了四碗阳春面并两碟小菜,只等着小二将饭菜呈上。 段誉等的百无聊赖,随意向门口瞥了一眼,只见一人身着淡黄衫子,长剑悬于腰间,走至一旁的桌子边坐定,他身后的随从招呼道:“小二,看座。” 那人似乎留神到了段誉在瞧他,也向这边扫了一眼,一双眸子烁似寒星,这般的萧疏俊朗,不是慕容复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嘎嘎,依旧jq龟速推行中…… jj这两天太抽了……简直就是要了命了~~~ 4、四 初见阿紫 4、四 初见阿紫 段誉心里倒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只想着真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遂笑着拱手向慕容复道:“慕容公子,你我还真是有缘。” 慕容复闻言轻轻一哂,端起茶盅仰头饮尽,笑着瞥向段誉道:“我同表妹一起的时候,和段公子似乎总是极有缘的。” 段誉一听便知他这话是在暗自讽刺自个儿为了痴缠王语嫣而故意为之,心中不由有些不忿,又有些好笑。真当你那表妹是武林第一美人了么?又不是如何的国色天香,姿容还不及你的一半哩!只是这话段誉自然不会傻的说出来,他佯作无知的模样端起酒杯走至慕容复桌前,“慕容公子谈吐风趣,性子又随和,段某实在有心结交,不知慕容公子肯不肯赏这个面子?” “段公子此言是看得起在下,只是在下心中不明,段公子究竟是想同在下结交呢?还是别有所图?” 段誉瞧他的眸子悠悠瞧向自己,含着三分笑意,直瞧得他心里头一阵麻痒。段誉心想,这慕容公子真当是个卓然不群的风流人物,只这么一眼过来便叫人觉得挪不开眼珠了,可随后他又被自己这念头吓了一跳。这慕容复长的再怎么好,那也是个冷冰冰硬邦邦的男人,自个儿可是昏了头么,竟冒出这些念头来。还是说……这段誉原先是个断袖?!这个念头一浮出来便被他否决了去,段誉对王语嫣何止是倾慕三分,八分十分都打不住了,哪有那些旁的心思呢? 许是太累了吧,一睁眼便落入一个未知之境,换做谁也会有些心神恍惚忐忑不宁的,段誉如是安慰了自个儿几句,顿觉心头好受了许多,想起慕容复方才问他的话,又忙笑着答道:“慕容公子这话在下怎么不懂了?自然是久仰慕容公子大名,这才生出了结交之心的。” 这厢慕容复倒还未开口,只是包不同却又冷笑相讥道:“非也非也,我家公子爷乃是青年才俊,‘南慕容、北乔峰’扬名四海,久仰我家公子爷的人多不胜数,便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也想过来参合一脚呢。” 他这话说的直白极了,摆明是将段誉比作阿猫阿狗一类不入流的人物了,听得朱丹臣几人勃然大怒,走上前来厉声道:“你算个什么!说哪个是阿猫阿狗?” 包不同晃扇眯眼笑道:“非也非也,包某不过随口一说,诸位应当随便一听才是,怎么竟往自家公子身上揽了呢?这阿猫阿狗尚且会摇头晃脑惹人喜爱,段公子嘛,一见了我们家王姑娘便如胶似漆的黏上来,可连个‘非礼勿视,非礼勿行’都闹不明白呢。” “你……!” 段誉见朱丹臣气的要同他兵刃相见,连忙阻拦道:“段某确是个不明白的人,只是仿若包大哥也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言’呢,如此一算倒也是彼此彼此了。” 包不同横眉倒竖,还欲分说,却被另一张桌子上的叫喊声引去了目光。 段誉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僧人和一位华服公子仿佛是起了争执的模样,那公子笑意盈盈的晃着手中的折扇,唯有那僧人不住哀嚎道:“你先是骗我喝了鸡汤,又是害我食了肉片……我……我二十三年来从未沾过一丁点儿的荤腥,你可害苦我了!” 这僧人不是旁人,正是方才破了珍珑棋局的小和尚虚竹,他机缘巧合之下得了无崖子一世的武艺,竟成了逍遥派的掌门人。手足无措之下便提了一口真气如旋风般一溜烟跑了二十余里,觉得腹中饥饿这才入店要了两碗素面果腹,可谁知竟遭了这少年的戏弄,先是误喝了鸡汤,而后又错食了肥肉。这虚竹最是个实心眼的,眼下只觉得二十余年来的清修毁于一旦,惊怒苦悲一涌而上,直气的浑身发颤。 少年笑嘻嘻的用扇子点了点他的面碗,“怎么样和尚?这鸡汤肥肉可不是要比那青菜豆腐可口的多了?你原先没吃过,现如今尝到了滋味,只怕以后再不愿吃那没味道的素面啦!” 虚竹怒道:“你这人好没道理,何苦要作弄于我?这一下佛祖定难以宽恕我了,可该如何是好啊!” 饭庄并不算大,他二人的话语声音又高,让段誉等人听了个真真切切。这小和尚,当真是个迂腐傻子,走到哪儿都能给人欺负作弄。他是懒得再上前插手多管闲事了,只是他们下山之时,这小和尚分明还在那竹屋之中,就凭他被岳老三提来扔去的那几下子,一看便知此人武功甚浅,怎的突然有了这样快的脚程呢? 段誉颇为玩味的笑了一笑,正想着一会儿去向着傻和尚套套话,忽听得一人声音道:“店家,多上些好酒来,再切上几盘子牛肉。”正是丁春秋一行人。 想不到小小的一个甸边饭庄,竟如此的热闹。慕容复显然瞧见了丁春秋,冷笑道:“这个老妖怪,竟又给咱们撞上了。” 丁春秋一进店便脸色一变,却不是朝着慕容复等人,而是直冲着那少年公子去了,森森笑道:“好极,妙极!东西拿来!”那少年显然未曾料到竟在此处撞上了丁春秋,登时惊恐万分跪地哀声道:“师父!那东西不在弟子身边!”丁春秋冷笑数声,“还想欺瞒于我么?在哪儿?” “在辽国南京城中,弟子绝无半句虚言,求师父开恩,师父开恩!” 丁春秋哼哼一笑,指着虚竹道:“你又是如何同他一起的?” 少年颤声道:“只是方才在店中遇上的。” 丁春秋笑着晃了两下手中的羽扇,突然伸手钳住少年的咽喉,厉声道:“还不给我从实招来,东西到底在哪儿?” 少年没料到他突然发难,一张脸憋了个通红,极为艰难地哑声道:“当真……在……辽国……就在……就在那南院大……王……萧峰……府中……” “你说什么?怎会落入那契丹蕃狗的手中了?”丁春秋微微蹙眉,倒是松开了手,一把将少年推在地上。少年猛的大吸了几口气后,咳嗽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丁春秋身后的一年轻男子上前笑的轻薄不羁,“大师姐,别来无恙吧?师父他老人家心慈仁善,并不愿大开杀戒,大师姐不妨快快说了吧。” 原来那少年竟是女子乔装的,她听了这话连忙跪在丁春秋跟前,赌咒道:“阿紫并无半句虚言,阿紫到了辽国之后唯恐遗失了宝贝,又怕它有所毁损,便将它埋在了辽国南院大王萧峰的府邸花园里中,那园子数千余亩,除了弟子再无旁人可寻着它,师父大可放心!” 段誉一听,心下便觉得有些不好,这萧峰仿佛是原先那位段誉的结拜义兄,这个女子能出入他的府邸,想来是同他极亲近之人了,莫不是自己的义嫂? 丁春秋冷笑,“你是想以此牵掣于我了?杀你不能杀,只是我却有数百种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小阿紫,你可明白么?” 那个自称阿紫的少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颤声道:“弟子明白,弟子明白。其实以师父您这般深厚的功力,怎会让弟子轻而易举就偷去了神鼎呢?只是……只是师父早就算好,神鼎有此一劫,过后便可威力加倍,再无敌手。师父如此神机妙算,弟子实在是望尘莫及,便是有一百颗一千颗胆子,也不敢欺瞒师父啊!” 她这一番话说的极是肉麻,只是丁春秋此人却偏偏最是爱听这样的话语,越是肉麻恶心,他心中便越发舒坦。阿紫说完之后,果不其然见他捻须而笑,“小阿紫,你说的很是不错,凭你再怎么精灵古怪,却还是难逃老夫的手掌心。” “是是是,师父是何许人也,自然如此。其实弟子偷了神鼎,也是不愿瞧着他们这些所谓的中原武林人氏妄自尊大,不知师父您的神通广大。弟子想着师父一贯不愿张扬,只是却也不能任由他们作乱不是?于是便自作主张偷了神鼎,想替师父名扬中原……不过师父神机妙算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2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2部分阅读 ,想来早就明白阿紫的意图了,是不是啊师父?” 丁春秋笑的愈发欢畅,只是还不待他开口,便听到身后一道清朗的嗓音悠悠响起,“果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适才邂逅相遇,分手片刻,便又重聚。丁先生,别来无恙吧?听贵弟子的意思,丁先生是准备要入主中原了?” 丁春秋一见竟是慕容复,脸色顿时一变,复有定了定神笑道:“果真同公子有缘,现下我正要处置不孝之徒,稍后再同公子叙旧便是。” 阿紫闻言惊得大呼,“师父饶命,师父饶命啊!” “丁先生一把年纪,怎么还同个小娃娃一般见识呢?”慕容复微微一哂,轻轻翻了下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覆在腰间悬着的长剑上,“还是咱们先畅饮一番,谈文论武,岂不是好?在外人之前清理门户,那也未免太煞风景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jq发展的真的很缓慢。。。一点点来。。。刚开始嘛~~~ 5、五 误中邪药(虫) 5、五 误中邪药(虫) 丁春秋闻言冷笑一声,身后的弟子已怒声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同我师父饮酒畅谈么?” “嗳,休要出言不逊。”丁春秋佯装转身训斥徒弟,广袖之中手掌微微一翻,再一扬手之时,已将“逍遥三笑散”冲慕容复撒去。他这动作细微灵敏,只一眨眼的功夫罢了,旁人根本发觉不来。只是因这个老妖古怪莫测,段誉唯恐他对自己不利,故而一直不敢掉以轻心,谁想到竟给他看见了这样一幕。 “坏了,那慕容复只怕要中招了!”段誉心中如是想着,莫名竟有一丝快意涌上心头,他倒是极想看看这慕容复着了道是个什么模样。 那厢徒儿还在分说,“我家师父是何许人也,岂是你这种默默无名之辈也可高攀的么?”只是他突然便说不出话了,神色变得极为古怪,丁春秋一见便知,这正是自己“逍遥三笑散”之毒,他猛地转身瞧向慕容复,只见他微微一笑,甚是自在,心头又是惊怒又是惶恐。难不成这便是姑苏慕容的传世武功“斗转星移”么?丁春秋捻须冷笑,他对慕容复一个年轻人自然是不会服气的,这斗转星移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术,方才是自己使出的毒粉,慕容复却将它转至自己徒儿的身上,可见功夫也不甚到家。如此一想,丁春秋心下定了三分,笑着托起一个酒盅道:“果真是有缘的,来来来,老夫先敬公子一杯。” “慕容公子你别喝他的酒!就是他害死了苏老前辈他们,这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你千万别着了他的道啊!”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虚竹。他心底纯善,不忍再见有人惨遭丁春秋毒手,此时虽然自身亦是处于困境当中,却仍要冒死相告。 这个小和尚实在是蠢笨异常,瞧他那副模样便是自保也难,竟还要去顾及他人。段誉心中顿觉好笑,这样的老好人,最终只怕都落不得什么好下场。只是方才那个慕容复是用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招式?那丁春秋的徒弟突然魔怔了,定同他脱不开干系。段誉上一世为龙啸云之时,因伤而无法再习武,于此一直深以为憾,现如今换了这幅身体,仿若有如神助,自然是不肯错过这般稀奇的武功了。他唯一思忖,不顾朱丹臣的拦阻走上前去。 “慕容公子,虚竹大师说的极是,方才我便瞧见这个老妖怪袖子里头鬼鬼祟祟藏着什么东西,恐怕就是想同你下毒手呢!他没伤着你反而伤了自家弟子,便是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了,慕容公子还是别同他纠缠了,免得他再想出什么阴毒的手段来对付你。” 慕容复闻言先是一怔,旋即微微一笑,目光流盼,声音清朗,“多谢段公子了。”他说话时面容平和,连丁春秋也没料到他突然发难,一手掠过那酒盅平举至眼前,杯中波光流转,一如他的眼眸之色,忽然哈哈大笑三声,将酒随手朝着丁春秋等人泼去。 丁春秋是何等人物,岂会轻易被他击中,微一侧身便躲了过去,只是他身后的一个弟子却被泼了个尽致淋漓。他前一时还怔怔的望着前方,后一刻便登时瞳仁放大,说不出一个字来,被泼到之处竟立时变得黢黑一片,形若焦炭,着实可怖。便是慕容复见了,也不由大惊,这丁春秋真当阴毒,竟使出这样的招数来对付自己。 慕容复片刻不停,抄起腰间长剑反手刺去,直逼丁春秋面门,丁春秋大喝一声,旋身偏过之后挥章便劈,他最得意的功夫便是化功大法,慕容复眼见不好,侧身闪过。他深知只要同丁春秋以掌相接便会被他吸去功力,更是不敢轻率为之,却突然瞧见丁春秋左掌似乎隐有不甚灵便之像,心下暗惊,难不成这老妖怪左肋受了伤么?转念之间便挥剑直至他左肋刺去,眼瞧着只差微毫了,却不料丁春秋冷笑一声,向侧一闪,慕容复的长剑顿时刺入了他身后一名弟子的腹部。慕容复暗道一声坏了!余光果然瞥到丁春秋挥章直向着自己左掌而来,难不成这二十余年的功力真当要在今日毁于一旦? 王语嫣在后头瞧得真切,急的泫然欲泣,猛的看到离丁春秋不过几步之遥的段誉,连忙娇声高呼道:“段公子!救我表哥!” 段誉本不想插手,只是王语嫣这一声呼喊引得众人皆瞧向他,此时若是不出手岂不成了见死不救?这本性作为都先暂放一旁,唯有名声在外绝不可伤,段誉上一世为人一生圆滑,这点子道理他又岂会不懂?加上被王语嫣这一声惊了心神,仓皇出手下竟又鬼使神差的使出了六脉神剑,只听丁春秋“哎呀”一声,痛的顿时缩回了手去。 这电光火石间,竟有如此大的变故,慕容复不可置信的瞧向段誉,心下暗自赞叹一声,这大理段式的六脉神剑果真好生厉害,自己今天两回险些丧命,都是蒙他所救。只是他刚对段誉生了几分感激之意,却突然想到若不是方才王语嫣那一声呼喊,恐怕段誉不知有多乐得瞧自己败于丁春秋手下,如此思绪一转,心中也不由冷了下来。 丁春秋恨毒了段誉出来横插一脚,怒喝一声便又向慕容复连劈三掌,只是慕容复是何许人也,岂会再让他有机可乘,三章打空之后,慕容复大笑道:“丁先生莫不是岁数大了些,动作迟了些?如此还想着什么逐鹿中原呢,不如早早回家含饴弄孙吧!” 这一番话说的大为不敬,丁春秋被他讥讽的脸色涨紫,怒声道:“你自己找死,可就怪不得我了!”说罢广袖一扬,手中似乎握着暗器就要掷向慕容复来。 “表哥当心!” 王语嫣这一声丁春秋却也听见了,心道,你‘南慕容、北乔峰’的名声响彻中原,看你终日号称正人君子,英雄好汉,现下我就要坏了你的名声,看你又该如何!思及此他右手向内一钩,瞬时挪换了手中的东西,直朝着慕容复扑面撒去。慕容复早有准备,挥袖转身一挡,奈何那粉末一如空中无色无味,只怕仍是吸进去了些许。他大惊道:“老妖怪!你给我用了什么药?” 丁春秋捻须冷笑,“你听过飞燕喜春散没有?我这宝药里头有几味与它不同,后果自当比它厉害上千倍百倍,你若是不想英年早逝,我便成全了今晚上同你表妹洞房花烛吧!哈哈哈!” 慕容复一听便知丁春秋给自己下的是什么东西,他气得脸色涨红,怒斥道:“混账!你个老怪物竟下这样阴损的招数!快把解药交出来!” “慕容公子聪颖无双,应当明白这样的东西岂会有什么解药呢?”丁春秋大笑数声,趁着此时向外头纵身一跃,声音自远处飘然传来,竟已让他给逃了。 星宿派的弟子早已是惶恐不已,如今见丁春秋遁逃,哪里还顾得上颜面口号,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夺门而出。段誉此时定睛一瞧,方才那戏弄虚竹的阿紫竟也没了踪迹。 “表哥!你怎么样?”王语嫣泪光盈盈的飞奔而来,眸中尽是担忧之色,却又有几分羞赧之意,方才那丁春秋所言她俱数听了进去,心下明白慕容复是种了那阴损的招数。王语嫣对慕容复且敬且爱,心中早已将他视作自己未来的夫君,若是慕容复真要她……王语嫣也只想着为了表哥,没什么做的不得的。 “我没事,不必担心。”慕容复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身同段誉拱手道,“多谢段公子相救之恩,在下改日必定登门道谢,如今且就此别过吧。” 段誉心中明白,这慕容复是被丁春秋下了蝽药,又是觉得好笑又是好奇,难不成他真拉这个王姑娘来泻火?段誉略一沉吟,抬首同慕容复笑道:“慕容公子,在下于武艺上并不精通,可是药理却还略懂一二,方才这丁春秋使得毒物,其实同药理也是颇有互通的。慕容公子若是信得过在下,不如咱们同行,在下也好帮公子瞧瞧如何解毒。” 段誉本意自然是要将慕容复戏弄一番才成,只是他言辞恳切,语气温和,令人望之不忍生疑。慕容复虽瞧他不上,可是却也不想真就这样委屈了王语嫣,他家教甚严,从不会去寻那起子青楼娼妓前来伺候。若是无法解毒,最后受那份苦楚的仍是自己。思前想后,慕容复终是点了头,温煦一笑,“如此便有劳段公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w= 春秋老怪太适合干下药这活了! 于是我发现我今天更新的四处下药啊t t我的下限到哪里去了嘤嘤嘤 6、六 客栈同寝(捉虫) 6、六 客栈同寝(捉虫) 一行人沿着山间下路蜿蜒而下,段誉本想邀那虚竹同行,也好趁机问问他到底是遇上了如何的机缘,谁知他却执意要在那儿等着少林寺六位僧人,段誉见他执拗不过,只好打消了念头,想着下次遇上时再细细的盘问便是了。 一路下来他见那慕容复神色自若,半点焦虑的模样也无,根本看不出是个中了毒粉的人,只是时不时同王语嫣说笑上一两句。自后头瞧去,男的丰神隽秀,容颜如玉,女的清丽脱俗,袅袅婷婷,果真是一对璧人。包不同与另一个高瘦男子名唤风波恶的朗声说道:“这有人在饭庄里同我辩驳的振振有词,只是现如今却仍是要死皮赖脸的跟着,当真是厚颜无耻啊。” 段誉心下又是好气又觉好笑,堂堂七尺男儿竟如此碎嘴,实在妄称英雄。他心想快步上前,只是略一运功,却顿觉体内气息微妙,足下一轻腾飞而起,宛如腾空驭气。 这又是什么功夫?这段誉可真当时深不可测,竟能身怀数种绝技,他心中一边暗喜,一边提气前行,如风似云般掠过包不同的身旁,笑盈盈的甩下了一句话,“包三哥,大风天的怎么还这样多的话,当心闪了舌头啊。” 包不同登时大惊,一抬头竟瞧见段誉负手站在他前头不远处颔首微笑,分明是嘲讽自己,包不同勃然大怒,刚要出言讥讽,却听慕容复在前方说道:“这儿有个店家,如今天色不早,咱们不妨便在此处投宿吧。” 客栈瞧着并不算大,极普通的门脸,楼头的酒旗已然有几分斑驳褪色,慕容复同段誉微微笑道:“瞧着是破旧了些,委屈段公子同我们栖身于这小店了。” 段誉抬头望去,这一条路并非是官道,来往的路人不多,劲风刮的酒旗猎猎作响,他虽心里觉得此处着实简朴了些,只是眼下却也没有别的去处,等下子入了夜便更是难行,遂点头温文客气的笑了一笑:“慕容公子言重了,能够遮风避雨已是极好不过,咱这就进去吧。” 店门并未上栓,轻轻一推便开,木门想必已经年久,稍一碰触便吱嘎作响,大堂内幽暗深深,桌椅的摆放倒还齐整,可却都已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土。王语嫣微微蹙眉掩着口鼻,轻声道:“表哥,我好怕这儿黑。” 慕容复打量着四周的布局陈设,同王语嫣温声说了句“莫要怕”便朗声唤道:“店家?可有人么?我们是来投宿的。” 他如此喊了两三声后,仍是无人来应,风波恶在一旁按捺不住道:“可有人么?都死绝了不成?” “死人没有,活人倒是有的,客官几位啊?” 一个阴森森、干巴巴的声音自他们身后传来,王语嫣吓得惊喘一声,伸手扯住慕容复的衣袖,其他几人也是猛的回头,只见一人托着一支烛台立于他们身后,烛光昏暗闪烁不宁,越发衬得那人面黄肌瘦形状可怖。段誉大惊之后再细细打量,便发现那人只是稍微瘦削一些,似乎很是困乏的样子,不住的打着哈欠。 “咱们是要住店,你这伙计忒不地道,方才喊了半天也不出来应声,如今好端端的自后头吓咱们做什么!”风波恶方才亦是被惊得不轻,此刻忍不住怒声相向。那伙计不紧不慢的将烛台放于桌上,又去慢悠悠的拉开窗前的一层层帷帐,外头的光亮霎时照了进来。段誉这才将小二看的真切了些,不过是个寻常人罢了,只是方才四下太过诡秘阴沉,这才让他们几人都乱了心神。 慕容复定了定神,同那小二颔首道:“我们是要住店,你这儿还余下几间空房?” 小二懒散散的瞥了慕容复一眼,拖长音调说道:“咱们这儿得有半年多没人来住过啦,空房自然有,不过打扫出来的嘛,也就那么四间,要不你们几位就挤一挤吧?” “四间?”慕容复皱眉暗暗盘算,语嫣是女眷自然要独个儿一间,包不同与风波恶一间,段誉他们四人共占两间,自个儿的房间还未算上,显然是不够的。他刚欲抬头同小二商量,便听包不同在他耳边低声道:“公子爷,我和风老弟今晚便不睡了,我瞧着这店面古怪的很,我们还是在王姑娘房外守着吧,以防有变。” 慕容复听了此话之后略微思忖了片刻,也觉得包不同所言甚是,点头应允道:“如此便辛苦包三哥和风四哥了,这四间上房我们都要了。” “好嘞,客观这边儿来。”小二熟稔的挑出四块锁牌和钥匙来,引着几人自一旁的楼梯上了二楼,将钥匙交给慕容复后又道:“咱们这儿吃食倒也只能简陋些了,一会儿便给几位送到楼上来吧。” “可有热水能够沐浴么?” 说起这个小二似乎颇为自得,拍了下大腿高声道:“哎呦,客官可是问着啦!这方圆几十里的客栈,只有咱们这一家备着热水。过会儿我就给几位客官送上来吧。” 慕容复点点头将小二打发下去过后,便分发着手中的钥匙,同王语嫣叮嘱道:“包三哥和风四哥今晚会在你门外守着,若是遇着事端莫要慌,自有他们二人在呢。”他这话是说给王语嫣听,却也是说给段誉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好让段誉几人也听个真切。 待他将钥匙分完之后,正要进王语嫣隔壁的那一间房内,却瞥见段誉笑盈盈的立于他身后,仿佛是要与他一同进来的模样。慕容复不由挑眉,“段公子,怎么还不回房呢?” 段誉笑的客气又亲热,“慕容公子可是忘了么?你身中丁春秋的毒粉,若是入夜发作了那可怎么好?段某说了要助公子解毒,理应同公子住在一间才是啊。” 他这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挑不出一点错处来,慕容复低头沉吟片刻,想着这样也是不错,免得他晚上又想对语嫣起什么歹意,便颔首笑道:“段公子果然思量周全,请进。” 客房并不多大,摆设都是极普通的模样,里头有两张床榻分置两侧,铜架子上摆着一个脸盆,屏风后头立着一个八角橱柜。段誉进来之后环顾了一圈,却被脸盆旁的那面铜镜引去的注意。 他快步上前端起了铜镜,颇有几分想看却又不敢去看,他上一世无论是容貌还是家世都十分的自信傲然,这一世成了王爷世子,这家世想来是不会差的了,只是这容貌……段誉不禁想起包不同讥讽自己“既不英俊也不潇洒”,若真是如此,那可就苦也苦也了! 总归是要瞧瞧的……若是不好看,以后少去瞧那镜子便是,段誉如是想着,缓缓的将目光对上镜中之人,一张脸端正清秀,白面黑瞳,一瞧便知是世家子弟出身,透着一股子文人书卷味道。段誉适才放下心来,好在不是个丑人,虽比不上那慕容复飘然若神的风姿,好歹也不算是什么平庸之貌。 “段公子在瞧什么?这两张塌,段公子随意选一张吧。” 段誉回过神来,见慕容复面带笑意的瞧着自己,心想方才对着镜子出神那一幕定叫他瞧去了,还不定要在心中如何笑话自己呢!段誉半是懊恼的随手一指,“就这张吧,哪张还不都是一样的。” 慕容复微微一笑,颔首道:“那我便去睡那张了。”说着便径自走过去将配剑挂于塌前,又转身同段誉道:“不知这毒粉要如何解了才好?现下无事,段公子不妨说说?” 段誉本是为了戏弄他,哪儿真明白什么毒粉香粉的呢?只是现下若是漏了怯,那慕容复那般厉害的武艺,自己真与他打了起来只怕也难有胜算。段誉思前想后,索性故作深沉的咳了两声,悠悠道:“这飞燕喜春散是取丁香、香附子、石灰末、胡椒、乌龟骨、鹿茸、金毛狗肾各五钱,蛇床、紫稍花、菟丝子各一钱,麝香三分加以炮制而成。此物可使人心欢洽,情动难抑,丁春秋既说他改了方子,那原先的对症之术也就不可擅用了,还应另寻法子。” 慕容复点头道:“自然如此,只是又该如何呢?” 段誉正绞尽脑汁想着搪塞的词汇,又暗自想着这丁春秋的药是否真当管用?都过了这样久的时候慕容复也不见发作,若是他一直神智清明不断追问自个儿,岂不是眼瞅着便要出丑人前?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小二的声音,“客官,饭菜和热水已经备好了,可要给您送进来?” 慕容复微一抬头,朗声道:“送进来吧。”又同段誉说道,“还是先行用膳沐浴吧,此事过会儿再说也不迟。” 段誉心里正巴不得如此才好,连忙点头应下,饭菜是极简单的几样家常菜色,慕容复家教极严,一贯是食不言寝不语的。段誉见他闷不作声,自然也不会去自找那份没去,二人就这样静默着共用了一餐。用罢之后,慕容复走至屏风旁同段誉微笑道:“今日十分疲惫了,段公子也先行沐浴更衣吧。”段誉心思不在这上头,草草的点了点头撩拨了两把温水,一心想着若是一会儿慕容复还是这般清醒,自个儿该用什么话去向他解释才好呢? 如此想着事情,时辰过的倒也极快,段誉这头刚擦净了身子换了衣裳,便听见那边有脚步声传来。他抬头一看,只见慕容复已然换了件月白色的中衣,头发湿漉漉的披散而下,额上的水珠顺着他晶莹洁白的面庞缓缓落下,面颊许是被水汽熏得有些发红,倒不似白日里那般悠然若仙的模样,添了几缕风情,多了几分温软。 慕容复随手扯了一块布巾擦拭着头发,同段誉笑道:“段公子如若不介意,不妨接着方才的话说下去吧。” 段誉发愣的看着眼前的人,竟觉得心中有一丝难以掩盖的悸动之意,他怔怔的点了点头,随慕容复走至桌旁坐下。见他的一头青丝与雪白的面颊相映着,脑中不由想起了“绿鬓如云”一词。原来当真有这样的人,只不过,却是个男子…… “段公子?” “是是,我方才也想了一想,若是要解此毒,只怕要将原配方之中的紫稍花、丁香和金银花混合,煎好了服下,也许倒能克制住那些物事的药性。” 慕容复长眉微皱,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沿,“此地甚是偏僻,到何处去寻那些药材花卉呢?” 这几样不过是段誉信口胡诌的罢了,越是寻不着才越是好呢,段誉又天南地北的同慕容复胡扯了几句,更是将他说的有些昏昏然了。慕容复眉心越发的紧皱难舒,低声道:“难道真是注定有此一劫?” 段誉又同他说了几句,眼瞧着直道现在这人也没有半点毒发的趋势,夜却越发的深了,便各自回去了榻上就寝,只说若是有事再随机应变便是。段誉和衣躺下之后,却实在睡衣不浓,看着房内的陈设,众人的衣着打扮,此时应当是宋朝吧…… 自己这一死,竟成了数百年前的先人。 段誉不由苦笑,如今形势不明,自身尚有诸多事情闹不明白,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总归现在自己身怀绝技,又有大理王室为后盾,日子总不会过的太艰难的…… 他这头正胡思乱想着,却突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呻|吟,段誉被吓了一跳,抬起身子向外头看去,却给他看到了一副十足的香|艳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又捉个虫子,今天还有一更,一会儿发上来~~~啦啦啦 慕容gg着了道了吧!!!啊哈哈 下一章让段gg舍身给你当药引! 7、七 以身解毒(捉虫) 7、七 以身解毒(捉虫) 那边榻上的慕容复衣襟半开,裸|露|出大半个胸膛,脸上潮|红一片,似乎极是忍耐却又难以抑制的模样。段誉心里头砰砰跳的极快,小心翼翼的走下床来,待到了慕容复榻前时,眼前的情景几乎让他惊呼出声。 瞧着慕容复半眯着双眸,耳畔呼吸声有些许沉重,段誉只觉得仿佛脊梁被雷电劈中了一般,他上一世并不算什么好色之人,美|人也见了十足不少,只是面前这个男子此刻的模样,对他的诱|惑实在是难以言喻,段誉只觉脑子一热,便不可抑制的俯下了身去轻轻啃|咬住了那人的脖颈。看着白|皙柔|滑的肌肤,触感比瞧着还要再好上几倍,段誉只觉得现在被下了催|情药的不是慕容复,而是他了。 慕容复毕竟功|力高深,顿时睁开双眸,气的几欲昏|厥,一声怒斥道:“段誉!你做什么!” 段誉被他这一吼也是突然愣了片刻,自个儿这可是昏了头不成么?竟对一个男人起了心思,他急急摆手道:“不不不,慕容公子你误会了,我不是……我不是想对你不敬的!” “呸!我早就看出来你是个黑了心肠的人,你对我表妹起了觊觎的心思还不够么?如今竟敢对我……你这混账!”慕容复一向自律甚严,此刻到了怒极之时却也说不出半个脏字儿。他这一动怒气,牵制的体|内毒发更烈了些,面色已近酡|红,眸子中恨意情|欲堆砌夹杂,看着更是让人一阵口干。 段誉只觉得心头似有千百个绵|软的柔|毛轻轻刮蹭着,他慌乱之下不敢对上慕容复的目光,胡乱一偏头却恰好看见了更多光洁的肌肤,宛如素雪一般,此等诱|惑实在是难以言喻。段誉喉头一紧,仿若身处云端,脑子中竟一丝旁的念头也无了,一把拉过慕容复的身|子压在身下,低头吻咬下去。 他突然察觉口|中一阵腥甜,抬手一抹只见手背上尽是血迹。慕容复恨极的怒目而视,如今因这毒性|致使他四体绵|软,连运功的力气都没有,唯有口|中咒|骂道:“段誉你个畜|生!你若真敢……你不|得|好|死!” 段誉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如今给他又咬又骂,心下火气也冒上来几分,暗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这样骂我么?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便是骂破了大天去,我又能吃着什么亏呢?段誉手上突然发力,狠狠的钳住慕容复的身体,心里没有一刻犹豫。 慕容复顿时疼的脸色煞白,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厉声道:“段誉……来日|你必定后悔今日所为!”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李白尚且算不准来日之事,我一届凡夫俗子便更是顾及不上啦!还是且今朝有酒今朝醉,花开堪折直须折吧。”段誉如此一想更是得意,嘻嘻一笑,后头的动作便让慕容复再说不出话来…… 段誉并非是什么好色之人,上一世坐拥武林第一美|人林诗音在怀,他也并未纵情纵|欲,只是这慕容复的男子之身同他以前所抱过的女子皆不一样,竟让他有些欲罢不能了。更何况这事乃是天地间顶大的诱|惑,他既非和尚又非道|士,从不讲究什么清心寡欲的,如何能抵挡的住?直到最后听得那慕容复发狠的咒|骂都尽数化为呜咽之声了,段誉心里头突然有几分不忍之意,这人同自己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因为一时的不痛快便如此作践他呢?如此一想便忍不住加快了身上的动作,终于释放了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冲至脑顶的快感才逐渐平息下来,段誉喘着气想要去瞧慕容复,却又不知该如何正视他才好,正是为难间,却突然被人狠狠的顶住了左肋下三寸之地,只一瞬的功夫便被扔下了床去。 段誉方才可真是毫无一丝防备,谁想到慕容复被自己这般折腾之后还有这样灵敏的身手,眼前寒光一闪,段誉便觉喉头微凉,只见慕容复鬓发凌乱,衣衫不整的执剑而立。他这幅模样本是极香艳鲜活的,只是眸子中的杀伐之气却浓的怕人。慕容复高高在上睨着段誉冷声道:“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么?若是没了,我这便给你个痛快罢!” 段誉见他杀气立显,暗叫不好,脑中飞快的思忖着分说之辞,只抬头恳切道:“慕容公子,你这样的做法好没道理啊!段某方才是不忍心见你深受苦楚,本想递杯清茶为你一解邪火,谁知你却不由分说的拉住我的衣袖,擒住我的双手,说什么也不准我离去。段某虽不是正人君子,却也绝非那趁人之危的歹人啊。” 慕容复怒火愈盛,气的面色涨红,狠狠的用脚踩住段誉的胸膛怒喝道:“你个贼人还要浑说!看我现在就了解了你!” “慕容公子莫要不信啊!方才你失了神智许多事情只怕都记不真切了,段某言之凿凿,无一欺瞒啊!慕容公子为人正直,芳名在外,若真是误杀了在下,岂不是给公子名声抹黑么?”段誉自然是不愿就这样死了的,只听他巧舌如簧,妙语连珠,“公子可要想想,若我真出了什么事情,我爹段正淳、我皇伯父段正明如何能够放过公子呢?” 慕容复手尖一颤,怒瞪着段誉不语,心中暗想着,这小子说的不错,若真是凭一时之气杀了他,便是摆明了同大理段氏为敌,对日后的复国大计实在是大大的不利。更何况……他方才确是神志不清,在看清眼前之人是段誉之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竟是全然都想不起来了,若是段誉说的不假,那自己便真是杀他杀的毫无名目了…… 可是,这口气又要他如何咽的下去呢?慕容复心头百味陈杂,狂怒,羞恼,愤恨,不甘等诸多情绪一涌而上,他思量了许久,终是一句大局为重逼得他挪开了剑刃。只是他的脚却仍旧踏在段誉胸口,只见他微微俯□去,语气不善的斥道:“今天且饶过你一条贱命,只是今晚之事若再有第三人听了去,我定要你生不如死!”说罢之后仍是觉得不甚解气,又狠狠的反手甩了段誉两个响亮的耳光。 慕容复恨极了方才之事,心头怒气难消,故而下手极重。段誉只觉两侧脸颊均是火辣辣的一阵麻痛,心下冷哼道,你打吧,便是再多打上几掌,你也是落了把柄在我手中。你现在杀我杀不得,日后还有的是整治你的机会。更何况……段誉瞧着现下慕容复冷硬的俊脸,想起方才这脸上的凌乱之意,眸子中的莹然水汽……段誉忍不住暧昧一笑,总归你身子给了我,我实在算不上吃亏的。 “你这混账!还敢怪笑么?”慕容复见他一笑,便更是大怒,刚想抬手再打上他两章,却听得外头传来叩门之音。只听包不同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公子爷,你可睡下了么?” 慕容复闻言登时一怔,他自然知道自个儿现在身上这幅模样,若是让包不同瞧了去,那他才真是颜面尽扫。他怒瞪着段誉,压低了声音冷声道:“赶紧起来!” 段誉苦笑,似乎颇为难的样子,伸手指指他胸前道:“段某早就想起来,只是慕容公子不肯高抬贵脚,段某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慕容复最恨他这般油嘴滑舌的模样,冷哼一声将脚挪了下来,转身边拢着衣襟边向门口高声道:“包三哥么?我这就起身,请稍等一下子吧。”段誉在一旁也是忙不迭的掸着衣袍,只见慕容复手握束带将一头青丝牢牢束起,显得五官更加的分明好看。然而兴许是刚经了云雨之事,段誉只觉的此刻的慕容复怎么看都有股子勾人的味道,让人恨不得将他再压在身下好好的疼爱一番。 慕容复留意到段誉正盯着他瞧,回头恶狠狠的瞪过来冷声喝道:“你又在打什么歪念头?” 段誉笑的无辜可亲,摆手道:“哪儿会有什么歪邪之想呢?慕容公子实在多心了。这包三哥还侯在外头,慕容公子是不是……?” “用不着你这贼人多嘴!”慕容复狠狠的啐了一口,转身向门边走去。开门之后果然见得包不同立于一侧,见了他便颇为谨慎的低声道:“公子爷,方才这客栈里来了些人,属下瞧着似乎不像善类。” 慕容复微一沉吟,“你可瞧见什么熟脸了不成?” 包不同摇头,“那倒是没有,只是自打那群人来了之后,这店里头挂着的灯笼,也变得十分邪门。” 慕容复挑眉,“如何邪门?” “方才本是红灯红烛,只是此刻却尽数换做了绿灯,幽幽好似鬼火,”包不同面色愈加凝重,“只怕是有邪魔外道,在此相聚。” “邪魔外道?包三哥这说的是何人?他们来人可多么?”说话的正是段誉,他听到包不同所言也觉得心下一紧,若是那段延庆追了过来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然而他还未曾听得包不同开口,便有个幽幽冷冷的声音自远处飘入他耳中,“既知道咱们这些邪魔外道在此相聚,你们这几个小鬼儿还不速速过来拜见爷爷?”段誉只觉得这声音飘忽不定,若隐若现,听着便让人身上一阵寒凉,十分的不自在。 慕容复哼了一声,扬声道:“在下是哪一位高人,不妨出面相见,如此藏头露尾,可是露怯了么?” 那厢听完之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却森森冷冷全无笑意,“你们这几个雄的若是不想死便快快滚吧,那个雏雌儿倒是可以留下来孝敬爷爷!哈哈哈哈!” 慕容复听他胆敢出言辱及王语嫣,方才对段誉的怒气此刻便更是不可抑制,怒声斥道:“竟敢出言不逊,这就要你知道厉害!”说着便纵身一跃,翻身下了楼去。包不同和段誉相视一眼,此刻也顾不上讥诮谩骂了,跟着一同下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二更啊二更~~我是不卡关键的好孩子》《 新文留言太惨淡了qaq 大家好歹留个脚印啊~~嘤嘤嘤 8、八 千钧一发 8、八 千钧一发 慕容复纵身跃下的一霎,楼下的烛火却尽数灭了,只那门边上的一盏灯笼幽幽散着绿光,四周黑暗重重,蓦地听闻耳边有风声呼啸而过,慕容复反手一劈,正砍在一人的肩上。慕容复不敢有片刻犹豫,刷刷几下舞起剑风,回旋又刺中了一人。 好俊的功夫!段誉心下暗自赞叹,四下虽黢黑阴暗,可却仍能瞧出来慕容复游刃有余的连刺了数人,无怪乎他这人骄傲成那样,确实是有几分资本的。 正在此时,客栈内左首处突然又传来方才那幽冷怪异的声音,“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要到我万仙大会来捣乱?当真将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都不放在眼内吗?” 慕容复听得这“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不由一怔,这些人乃是江湖上的闲人散客,品性亦正亦邪,武功有高有低,只是却不肯同任何一个门派交好为伍,江湖上也不常见这群人的踪迹,怎的今日竟会在此聚首?慕容复略一思忖,心想他们人数众多,又不算什么罪大恶极的恶人,倒也不必诸多开罪,便冲那边高声道:“在下同几个朋友路过此处,并非存心打扰,得罪之处还请众位多多包涵,如今看来不过一场误会,请众位莫要介怀,还请大人有大量,一笑泯恩仇吧。” 那边听了他这一番话之后,怪笑一阵,冷哼道:“你想的也忒轻巧了,杀了我们的人,扰了我们的事,如今这般不痛不痒的谢个罪便想不了了之么?小娃儿莫要发梦了!哈哈哈哈!”他话音方落,周围便次第点亮了烛光,幽暗的大堂逐渐明亮起来,慕容复一瞧不由大惊,面前少说也站了数十人,而屋子外头,竟还站了数不胜数的人群,只怕有数百人,他便是功夫再高,又如何能从数百人之中无恙脱身?慕容复暗自叫苦,这一日过得可真是艰辛无比,怎的遇上了这样多触霉头的事情。 为首的那人高声笑了几下,指着慕容复粗声粗气的说道:“模样生的细皮嫩肉,下手倒是狠辣!报上名号来,是哪儿来的小娃娃?” 慕容复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拱手道:“姑苏慕容复,见过众位英雄。” 他的名字一亮出去,顿时引得众人议论纷纷,在场之人有的同他回礼,有的视作不见,为首那人身侧有一长须道人,捻须笑道:“原来是慕容公子,久仰公子大名,今日既遇上了,焉有不讨教两招的道理?” “慕容公子家传的‘斗转星移’厉害异常,你便不怕么?”忽闻一清朗嗓音响起,慕容复暗自皱眉,这个蠢小子,跑出来插什么嘴! 道人自然不知段誉是谁,见他看着一派书生模样,也算不准此人到底是他方高人还是故弄玄虚之辈,只得耐住性子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段誉笑眯眯的负手而立,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若知道了我的高姓,不就知道了我是何来头?既不能告诉你我的高姓,那大名说与你听也没了用处,还是莫要问了罢。” 道人登时大怒,瞪着段誉斥道:“小娃娃忒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出言不逊么!” 慕容复见状不好,他心中虽恨极段誉方才所作,可毕竟现如今他们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命数,段誉惹这群人发了怒,他们自然也逃不了干系,便同他低声道:“你讨什么口舌之快?他们人多势众,若要真打起来咱们定是没有胜算的!” 谁料段誉仅是递给他一个温软的笑意,仿佛对这些高手满不在乎似的,“我是怕你刚刚……咳,损了身子,怕你吃亏这才下来相帮的。” 慕容复听他提起方才之事,不禁面上一红,狠狠的咬牙道:“你还敢提!” 段誉连忙摆手,“好好好,不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3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3部分阅读 提便不提吧,这也要恼一恼么?总归也没有旁人听见。” 他二人这厢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倒像是全然不顾那三十六洞七十二道的妖魔鬼怪了,为首的那汉子大是不悦,刚要开口之时却突然瞥见楼上又下来数人,正是朱丹臣、王语嫣他们。汉子略显浑浊的眼珠儿微微一转,放声笑道:“这小姑娘竟忍不住自个儿下来了,果真是个美人儿,极好极好,慕容公子留下这小妹子,咱们便同你既往不咎。” 慕容复听他三番四次对王语嫣不敬,恼怒已久,冷笑道:“前辈何苦同我们这几位小辈计较呢?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前辈说是与不是?” 汉子一声狞笑,“凭你也敢跟咱们讲条件不成?什么东西!姑苏慕容复又如何?便是慕容博来了,咱们也照样是这话不改!” 慕容复一时气急,怒道:“我好言好语敬你一声前辈,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才是!” 那群人闻言顿时大笑起来,那笑声各不相同,夹杂在一起又是怪异又是刺耳,慕容复手指牢牢按在腰间的长剑之上,心想大不了便同他们拼了便是。他一边向后轻轻退了两步,一边同包、风二人飞快的递了个眼色。若是一会儿真有一番恶战,他二人须得护好王语嫣周全才是。 那道人冷哼道:“瞧这口气慕容公子是瞧不上咱们呢,嘴上的功夫顶什么用?手底下才见真招!”说着拂尘一扬,广袖微飘,眼看便要出招了。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关头,外头却突然一阵喧哗,似乎有什么重物轰然落地。屋内众人的目光也尽数被引了过去,慕容复瞥见屋外似乎置了一座巨鼎,只是却不知里头装了些什么。然屋内数人瞧见这俱是脸色一变,可见是个顶要紧的物件。慕容复知道机不可失,袖中手掌一翻,急凝掌风,再一出手时只听那头“啊”的一声,那道人果然中了他手中的金钱镖。那镖身上头都喂了毒的,道人一瞧流出来的血液黢黑似墨,便知不好,怒喝道:“什么姑苏慕容,竟是个沽名钓誉之徒!趁人之危用歹毒暗器,算什么正人君子!” 慕容复不以为然,微微一哂道:“君子之道是同君子才有用处,诸位对我表妹甚是不敬,可有半点君子之风么?既然各位以小人之道待我,那在下也只好以小人之道还施彼身了!” “好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咱们眼下有紧要之事,没工夫同你胡言,速速将解药交出来!” 慕容复笑的亲切至极,“嗳,众位若肯纵我们而去,解药在下自会奉上。只是几位若是执意强逼,到最后也不过是鸡飞蛋打罢了!” 此时那汉子身后的一名中年妇人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生的丑陋无比,整个人骨瘦如柴,手指好似鸡爪一般,形状可怖,只听她掐着嗓子尖声道:“休要同他废话了!待咱们杀了他,自然能搜出解药来,何必同他讨价还价?”她见那汉子似乎颇为不满,又忙补了一句道:“那小妮子自然给你留着,放心便是。” 汉子如此方甚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忽然振臂一举,身后数百盏灯火顷刻间尽数覆灭,周遭再度陷入一片黑暗。慕容复只觉得面前有一道掌风极快的劈了过来,直冲着自己的面门,他弯腰避开之后长剑出鞘,回身刺了过去,竟刺了个空! 慕容复年少成名,而后立足于江湖,身陷大战无数,‘南慕容北乔峰’在江湖上名头何其响亮。只是现在身处这一片幽暗之中,又是腹背受敌,慕容复也觉得有些吃力心慌了。只在此刻右耳边似有劲风疾驰而过,只他稍一偏头正欲挥剑,左首却又袭来一道掌风,慕容复回身一挡,却正在这时背后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这一掌功力深厚又极快且猛,慕容复本就刚解了毒,元气不足之下,喉头顿时一阵腥甜,哇的一声便吐了口血出来。 包不同听见了动静大觉不妙,却偏偏为护着王语嫣不得离身半步,只得高喊道:“公子爷!你如何了?” 慕容复全凭着丹田之上一口真气吊着精神,勉强回声道:“无妨……咳!”他心中清楚,这一掌下去自己如今少说也弱了六分,不由暗暗叫苦,难道真是天意如此? 就在此时,慕容复耳畔突然传来一道极低的嗓音,携住他的手道:“跟我走!” 段誉! 慕容复想也没想便一把甩开,当下又翻身避开了一人的剑锋,冷声道:“若是要逃,你自己逃了便是!我慕容家的男儿,没有缩头乌龟!” 段誉一把拉过他,用力的钳住他的手腕,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狠辣,几乎是命令一般了,“解药给我!”他猛地发狠,让慕容复也是始料未及,更何况慕容复此刻又负了伤,气势上竟有些输于他了。慕容复挥手舞着剑风,同段誉退至窗边,低声喝道:“你打什么鬼主意?!” “你信我的!那口大鼎定有古怪,他们没有心思耗在咱们身上,只要你将解药交出来,朱大哥又是最巧言善变的,他们定不会有事的!这些人气恼你出言不善,你若留下定无活路!”段誉的语气沉稳而坚定,同白日里那个唯唯诺诺窝里窝囊的文弱世子简直派若两人。慕容复许是被他这股子气焰所慑,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的掏出了解药递到他手中。还不待他开口再问上一句,便觉身上一轻,被段誉拉着纵身跃起,破窗而出。 段誉一手携着慕容复,一手自袖中抖落了一颗烟雾散出来向后一掷,并着那瓶解药一起投了出去,朗声高呼道:“解药已留,众位英雄还请手下留情吧!”他口中喊着话,脚下却一刻未停,段誉是何其聪颖明慧之人,凌波微步只白日使了那几下便已融会贯通。此刻他手中虽携着慕容复,却并未拖慢一步。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之后,两人竟已跑出去了数十里开外了。 作者有话要说: 9、九 骤然失忆 9、九 骤然失忆 段誉带着慕容复也不知跑了多久,这一路下来尽是杂草乱石,毫无人烟。慕容复身上带着伤,若是再拖下去只怕十分不妙。段誉一边急急的寻着可以栖身之处,一边暗骂自个儿不该一时脑热将他拖了出来,如今真是揽了一桩大大的麻烦。 慕容复因着内伤发作,神智已经有几分昏聩不明,全凭着段誉架住他的臂膀才不至于栽到地上,这事情出的太过突然,现如今他却也没有心思去细细回想了。唯有低声同段誉问道:“这是何处?” “我也不知,那儿有户人家,且待我上前去瞧瞧吧。”段誉扶着他缓缓向前走去,低声问道,“慕容公子,你还撑得住么?” 慕容复脸色煞白,额上尽是虚汗,鬓发都贴在颊边,他微微点了点头,低声道:“无碍……唔……” 他身上的伤势突然发作,痛的脊骨仿佛都要折了一般,只觉得一阵剧痛之下他便再说不出一个字来,眼前一黑便向前倒了过去。段誉当时正好上前去叩门,并未搀扶着他,慕容复正巧重重的磕在了门外的一块巨石边沿,额角顿时鲜血直流。 “慕容公子!”段誉见状暗叫不好,眼疾手快的封住了他几处大|岤。他见那竹屋敲了半晌也无人来应,只怕是处空屋。段誉见慕容复已经如此这般,便也顾不上许多,径自推门走了进去。 慕容复悠悠转醒之时,发觉自己竟躺在一张木床上,头顶是有些灰白的帐子,身上还盖着被褥。他极力思索着事情的始末,只记得仿佛是在那一处荒村客栈吃了一掌,是谁打伤了自己? 然而更让慕容复觉得心中万般惶遽的是,他竟想不起自己姓甚名谁了。 他低着头细细思索了好一阵子,却仍旧一无所获。自己这个人是谁,此处为何地,自己又为何在此的前因后果,他竟统统想不起来了。 慕容复急着想要起身,却不料刚一动弹胸口便是一阵剧痛,那刺麻难耐之感无法言喻,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段誉此时正在外屋,听见这一声便撩起帐子走进房来,只见慕容复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自己,段誉不觉一笑道:“你可醒啦?你这一睡睡去了大半天哩!口渴不渴?我拿杯水给你吧。” 慕容复微微皱眉盯着眼前之人,似乎有几分面熟,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出此人的姓名。 他是谁? 段誉转身端着水杯递给他道:“喏,喝吧。你可是运气啦,这竹屋虽然空着,却空了不久的样子,厨下竟还有些米面醋盐,好歹能果腹,晚上倒也不至于饿着肚子。对了,你这伤如何了?头上的伤疼么?” 慕容复怔怔的端着水杯抿了一口,轻轻皱眉道:“还好。” “那便好,方才你昏过去时我封住了你身上几处大|岤,又运功过了真气给你疗伤,否则你现在只怕还兀自昏睡呢。”段誉眼儿眯着自顾自的笑了笑,瞥了慕容复一眼,“你可说说,这个大恩当如何报答?” 慕容复嘴巴张了又合,犹豫了半晌终是低声问道:“请问,阁下高姓大名?” 段誉大吃一惊,几乎跳了起来,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实不相瞒,在下这一醒来,仿佛这过去之事都尽数忘记了,在下现在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 段誉狐疑的盯着他,颇为不信:“你别是唬我吧?当真不记得了?”慕容复方才确实磕着了脑子,可是却不至于这样一下便磕坏了吧?这人思绪细密,心眼儿多的很,段誉自然要多加几分小心,免得被他算计了才是。 慕容复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澄澈清明,定定的注视着段誉道:“当真不记得了,阁下有恩于我,来日我必定相报。只是这位公子,咱们先前可是认识的?” 段誉见他眸子中波光盈盈,一派淡然之色,并不像是蓄意为之的模样。他这人看人便没有十分的准确,却也有个七八分了,如今瞧慕容复这样子,只怕是真的失忆了。 这下可是好了!你姑苏慕容复的名号忘了,前尘琐事忘了,更重要的是……他二人之前的关系,这人也尽数忘了。段誉心中不由一阵快意,想想昨晚慕容复打过来的两个巴掌,他不由暗自冷笑,现如今你失了记忆,等于是个无用之人,看看我要怎么整治你一番,以作你那两个巴掌的酬谢! “公子?” 段誉正兀自想着,却听慕容复又开口问了自己一声,这才想到他方才所问自己之事自己还尚未答复。段誉微微一笑,本欲开口说他是自己的家仆,以后方能好好的呼来喝去将他使唤一番。只是如今的慕容复旧伤未愈,面色较之前的晶莹雪白更是显得憔悴虚弱,衣襟处微微露出的半点锁骨更是将这人衬得别有风姿。段誉瞧着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的望着自己,心里不由一荡,鬼使神差的开口道:“你同我是情人。” “什么?”慕容复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打量着段誉,“你……你我同为男子……怎么会是……” 段誉既已开口,后头的话便说的越发顺畅,乍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笑道:“是啊,咱们是情人,认识许久了呢!昨儿个夜里咱们在外遇着了仇敌,打伤了你,后来你又伤着了头部,只怕就是因为这个,你才失了记忆的。” 他说罢之后,心里头暗笑连连,仿佛怕慕容复不信似的,又亲手替他将衣襟拢了拢,又把他额边的碎发抿了过去。段誉做的自然至极,看不出一丝不妥,仿佛……仿佛这两人本就该如此似的。 慕容复怔怔的看着他出神,心中还是有几分不信,“这可是真的?可我怎么一点子印象也没有呢?” 你自然没有印象啦!若是你有我哪敢在这儿胡说八道呢?段誉思及此微微一笑,声音放得愈加温柔低沉,“你连自个儿都不记得是谁了,忘了我又有什么稀罕?我且问你,你可还记着你爹娘是谁么?可还记着家住何处么?”他见慕容复茫然的摇了摇头,笑意更浓,“这就对啦!你瞧瞧,你可不是什么都不记着了?啧啧,你昏迷的时候,可是吓死我了。你若是还不信我,你大腿内处三寸左右有一颗朱砂小痣,你自个儿瞧瞧便知。” 慕容复此刻宛如一个初生婴儿一般,全凭他的说法摆布,他听了段誉这话,又见他笑的颇为暧昧,心想二人过去关系必定亲密异常。结果段誉说是出去等候,他褪了衣袍细细一瞧,果真是分毫不错,心中便更是对段誉的话深信不疑。 “既是如此,我将你忘了实在是对你不住,你……你叫什么?我从前都是如何称呼于你的?” 段誉看他现在的模样,眸子里的亮晶晶的,比之先前不知弱势乖巧了多少,简直恨不得这就将他推倒了狠狠疼爱一番。他眼珠儿一转,笑着携起慕容复的手道:“我叫段誉,你从前都唤我‘誉官’。”他这一番话其实仍旧是试探,若是慕容复听见他的名字神色起了变化,那便说明他这记忆失的别有蹊跷。 只是慕容复却是真的都忘了,闻言极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低声念了一句,复又问他,“那我呢?我的名字是什么?” 段誉笑的极尽温柔甜蜜,眸子之中更是全然一派情深,“你叫慕容。” “慕容?” “对,我一直唤你慕容,你可有什么记忆么?” 慕容复低头思索一阵,似乎极为费力的样子,轻轻摇头道:“并无。” 段誉笑的惬意舒心,扶着慕容复躺下之后温声说道:“你先躺一会儿,我方才出门瞧见这四下有不少药草。医理我还是略懂一二,你这伤不喝点药也是不成的,等我一会儿,我去去便回。” 慕容复闻言点了点头,又拉住他的衣袖犹豫了半天,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你自己当心,莫要再被那仇家发现了。” 如今只怕早就跑出了百余里外,那些人哪儿能发现了呢?只是段誉见他如此细细叮嘱自己,心头竟莫名觉得有几分欢喜,遂笑着点头应道:“你放心便是。” 段誉出了竹屋之后便去了后山,此处地势不高,又挨着山涧溪流,寻常见惯的几味药草倒是不难寻的。山泉清澈,一碧如洗,后山偶尔还能撞上几只兔子小鹿之类的。段誉心中想着,这慕容复在此养伤期间,吃喝倒是不愁的了。 其实细说起来,他对慕容复虽说了‘你我情人’这样的话语,心里却是打了一千个一万个主意要去整治他的。段誉从来都清楚自个儿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乘人之危这样的事情上一世他也不是没做过,现下再多做上几次,倒也无妨。 作者有话要说:失忆什么的……格外适合搞基…… 今天码字已经快突破我人生极限了qaq 10、十 幽谷避世(虫) 10、十 幽谷避世(虫) 慕容复伤势未愈,此地又清幽避世,段誉索性便同他在此处住了下来。那日他顺着山麓向下又走了十几里,竟有个不大的村落,段誉大为欣喜,那兔子肉鹿肉虽然鲜嫩,却也架不住天天吃顿顿用。更何况……段誉才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岁数,那鹿肉又是大补的东西,两人睡在一张榻上并肩而卧,段誉着实是吃了不小的苦头。 虽然他哄骗的慕容复信了二人乃是一对爱侣,只是慕容复如今身体仍未康复,而段誉也不知怎了,倒也没太大那方面的心思,终日二人只是一处用膳闲谈,说得最多的便是二人过去的事情。 “咱们是如何认识的?” “是在一个棋局之中。” “棋局?” “是啊,你那会儿神气的紧,都不正眼瞧我的,同周遭众人都招呼了一遍,这才想到我呢!” 慕容复听了颇有些尴尬,迟疑的看着段誉道:“是么?那后来咱们是如何……如何……” 段誉笑意之中颇有得色,一边将炉火上的药罐取下一边悠悠道:“你可知我这一世最得意的是什么事儿?” “不知。” “便是咱们初识那天,我救了你三次。” 慕容复顿时大惊,“三次?当时情况十分险峻么?” 段誉点着头如数家珍,“一次是你被棋局所惑,又有j人拐诱,险些走火入魔挥剑自刎。一次是你差点要被j人的化功大法吸去内力,至于这最后一次嘛……那便是我最快活的事情。” 慕容复瞧他的神色已经猜出了几分,面上一红,却仍旧问道:“何事?” 段誉笑的十分温柔,端起药碗快步走至他跟前,目光顾盼间尽是情意绵绵,“这第三次,是你身中剧毒,走投无路,而我则义不容辞,以身解毒。你且说说,我在一日之内救你三回,该不该得意?” 慕容复道:“果真是的,倒不知该如何谢你才好。”他见段誉端着药碗过来便想伸手去接,结果扯到伤处,痛的顿时眉头紧皱,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段誉见状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在他身旁坐下道:“你别动弹了,我来喂你便是。” 慕容复面色微红,颇不自在,“前几日我伤势重,起身不便,现如今我既能起来了,就还是自个儿来吧。” 段誉哪儿肯让他夺过勺子去,佯装不悦道:“你从前没有这样矫情的,不过是喂个药罢了,便是比这亲密上百倍的事儿咱们也做过了,我喂你几口药又怕什么呢?”慕容复听他说那‘亲密上百倍的事儿’,心下似乎是有些明白的,面上更红,也便不再同他相争,低头饮下了段誉递来的一勺汤药。 段誉见他这般听话,心头大为快慰欢愉,喂完了药后更是体贴的用帕子替他擦了嘴角,温声道:“我方才从山下的老乡那里买了只鸡回来呢,晚上咱们便吃那鸡汤吧。” 慕容复闻言点了点头,这几日的起居饮食皆是段誉一人在打点,这人瞧着气质不俗,应当是世家子弟出身,可没想到竟做的一手好菜。两人的衣物多半是拿去山下的人家,付了银子寻人帮着洗净,如此下来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倒也安稳。 慕容复时常觉得好奇,段誉的身家究竟是如何的?而他问起段誉之时,对方只是淡淡一笑道:“不过是寻常平凡的人家罢了,并非什么钟鸣鼎食之家,你可莫要嫌弃我才是。” “岂会,只是你这姓氏,仿佛倒不像中原人士?” 段誉点头笑道:“我爹娘都住在大理,那儿四季如春,山水风光秀美多姿,等你伤势好些了,咱们可以一同回去瞧瞧。” 他这话本是漫不经心的随口一说,慕容复却当了真,颇有犹豫的低声道:“你我之间这样的关系,只怕见了你爹娘,他二人定会不喜的。” “那倒是不会,我爹娘吵嘴吵了好些年,我娘一气之下便跑去道观里啦。她曾同我说过,若是遇上心仪之人,无论是个什么模样什么性情的,只要我喜欢,她就统统没有意见的。至于我爹爹,他是一心一意只想叫我学武,我这些旁的事情,恐怕他没心思再去顾及啦。” 段誉说完见慕容复若有所思的微微低首,心中不免觉得十分好笑,嘴上更是抹了蜜一般,笑着携起他的手放至唇边轻轻一吻,温声道:“我的慕容这般丰神俊貌,能文善武,谁见了会不喜欢呢?” “你这几日一直问山下的老乡买东西回来,银两可还够么?” “放心,我偶尔不还打个野兔儿什么的?以物易物也是可以的。”段誉忙活完了手头的事务,回过头同慕容复轻轻笑了笑,“不会让你饿着的,这点子能耐我还是有的。要不,我去寻些生财的法子?” 慕容复笑着连连摆手,“自然不是这个意思,银子这东西够花就成了,总归是身外之物,要那么多却也无用。” 段誉听了颇有兴致的挑眉笑道:“那你且说说,什么不是身外之物?什么又是个有用处的?” “若论鼎盛之物,当属权势了吧。这人有了权,才能广揽天下盛物,更可大展宏图。” 段誉听了他的话心中微微一惊,定定的瞧着他,慕容复见他但笑不语的望着自己,一时间竟有些脸红语塞,颇不好意思的偏过头道:“你瞧我做什么?” “你这样好看,还不该让我瞧一瞧么?”段誉笑盈盈的悠悠说道,“你这话说的实在,权势着实能够掌控人心,耀花人眼。只是若空有钱权,心里头却空落落的没个着落,岂不更是苦也?” 慕容复听罢微一沉吟,“那若是你说,这世间什么才是顶要紧的?” “若要我说,那黄金罍、白玉杯,五花马、千金裘都不是顶重要的,只要能与心爱之人走遍大江南北,看尽山河风光,热了便寻一处清静地方嬉水避暑,冷了便偎在火堆旁互相暖着手。若是有这样的日子,便是钟鼓馔玉,又何以为贵呢?” 慕容复听了他这一番话,瞧着他的目光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自个儿,还道这段誉对自己竟有如此深重的情意,心头不禁大是感动,也止不住的点头道:“你说的是,若真能有这样的日子,那便像神仙一般了。” 段誉心中苦笑,说的是极轻巧,上一世他费尽千辛万苦娶到了诗音,可她心中却根本没有自己,从来都只有李寻欢一人罢了。这般情意缱绻,如斯恩爱之事,却也只能想想罢了。 两人心绪各异,却也均为察觉到彼此的不对,段誉想起厨下还煨着鸡汤,便先进了后厨去。他一边品着鸡汤的味道,一边暗自懊恼,本来他是要好生作弄这慕容复一番的,现如今怎的倒真像是一对恩爱眷侣一般了?这可是大大的不妙。 可是若要他现在真去对那慕容复恶语相向,却又让他有几分不忍。那人失了记忆之后性情同先前大不一样,对自己处处倚仗信赖。被他那眼睛一盯,段誉便总觉得有些下不去狠手了。 何苦在意这一时半刻呢?若是让他情根深种,日后再连根拔起,岂不更是得个痛快?段誉如是想着,心中顿觉好受了许多,待鸡汤熬好之后,便端去了里屋,同慕容复唤道:“慕容,尝尝我煨的鸡汤,当心烫。” 慕容复见他递了汤勺过来,想起下午喝药那事便索性也不再推辞,咽下一口之后笑着赞道:“誉官,你手艺真当是极好的,前几日瞧你会料理那些野味不说,连鸡汤这样的东西你也能弄的如此道地。这味道简直就同……就同……” “就同什么?” 慕容复眉头紧蹙,他脑海中方才分明闪过一个极熟悉的身影,那人仿佛是个女子,同自己牵袖叙话,极是亲昵。可这身影却稍纵即逝,慕容复想的面色都变了,却仍是记不起这女子是何人,同自己又有何干系。 “慕容?”段誉瞧他脸色不好,不禁伸手在他眼前一晃,“你怎么了?想什么呢这般出神?” “啊?”慕容复被他这一声猛地一下唤回了心神,他怔怔的盯着面前的段誉,忽然觉得有几分不对。似乎方才那女子才是同自己最为亲近之人,而非眼前的段誉……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鸡汤不对胃口么?还是太烫了?”段誉边说边轻轻抿了一口,皱眉道,“没什么毛病啊,可是伤口又疼了?” 不,不会的。段誉这几日对自己处处关切事事在意,这样的情真意切又岂是能假装出来的呢?更何况他方才同自己说的那一番话,若是没有情意在里头,是决计说不出来的……慕容复暗骂自己多心,竟对段誉这般猜忌,为作遮掩连忙拿起另一只汤勺舀了一勺子鸡汤,颇不自然的递到段誉口边,低声道:“没事,只是一下怔住了,这鸡汤味道极好,你也尝尝。” 段誉笑眯眯的张嘴喝下,只见面前的慕容复一张俊脸肤白胜雪,许是天热的缘故,额角微有几颗细细的汗珠。他一伸手宽大的袖子便向后落了些,露出一截子手臂来。段誉暗自想着,人人都说那明眸皓齿的,他这双眼睛黑似点漆,神若秋水,却连这手腕也如皓玉一般……他这般瞧着,心中不由一荡,伸手轻轻搭上了慕容复的腕子,低低唤了一声,“慕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晚上还有一更 关于誉官这个称呼0 0 来自于郑少秋的‘秋官’啊,还有慕容gg的别名‘复官’啊,就我觉得慕容gg叫他段郎……也太鸡皮疙瘩了点= =||||| 11、十一 良辰美景 11、十一 良辰美景 慕容复未想太多,料想不到段誉此刻的心思,含笑道:“怎么?” 段誉微微一笑道:“无事,只是想着这几天你都未能沐浴清洗,必定燥的很了。后山有处浅潭,水清透的很,等用罢了饭后,咱们一同去吧。” 慕容复听了果然欢喜,如今天气闷热的厉害,他这几日伤重一直在床上将养,自个儿都觉得这头油味儿不甚新鲜的。如今听得段誉提起,自然是忙不迭的点头道:“极好极好,等吃完了咱们就去。” 二人用罢饭过后,外头已是一片漆黑,唯有点星朗月照的一丝光亮。段誉取了件外袍给他,又拿上了替换的干净衣物,执起他的手道:“走吧。” 这山林之中便是炎炎夏日,到了夜里也是凉风阵阵十分舒爽,约莫走了不一会儿便可听到潺潺溪流的细小水声,沿着溪边慢慢走上片刻的功夫,便到了一处极开阔的湖泊边上。映着月色,水波微微的晃漾波荡,四周似乎有些水草荷花,幽幽的泛着香气。 慕容复见了这水已是十分心痒,转头同段誉道:“这便洗吧?” “急什么?总要褪了衣袍才是。” 许是骨子里头那根深蒂固的修身秉性,慕容复颇有几分踌躇道:“若是让旁人瞧见,岂不是有碍观瞻?” 段誉失笑,“且不说此地荒凉幽僻,便说现如今都这个时分了,谁还有心思出来闲逛呢?且快洗吧,洗完速速回去便是了。” 慕容复实在是抵挡不住这一汪清水的诱惑,终是点了点头,将身上的衣袍尽数褪去之后,只余一件中衣蔽体,缓缓走进了水中。 这水清澈明净,刚一沾身虽是让人一阵寒意,可是片刻之后便只觉全身燥热尽退,慕容复索性整个人埋入水中,将满头青丝打湿之后又忽然向后一甩,转身同段誉笑道:“下来啊!你不嫌弃热了么?这水舒服的紧,快下来洗洗吧。” 段誉眼前看到了一副十分奇异的景色,月明星稀,清风拂的湖面起起落落,慕容复一身衣衫尽湿透了,贴在他略显单薄的颀长身体上,水珠在他皎白的面容上闪出剔透的光泽来。如此的良辰美景,月下佳人,段誉竟有些瞧呆了。 慕容复见他呆呆的望着自己,不知他有何心思,微笑道:“有什么好瞧的?” 段誉适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方才的失态模样,心中大为懊恼,笑着搪塞道:“无事,只是怕那凉水激了你的伤势,如今一看到是无碍的。”说话间便也将衣袍褪去,然而他却只着了一条亵裤,赤|裸着上身便下到了水中。 皮肤刚一触及到水面,段誉顿时被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不由连声道:“好凉好凉。”他又瞧慕容复一副安然闲适的模样,笑道:“你便不觉得凉么?” 慕容复微笑,“哪个像你这般,赤着臂膀便下水了,刚一碰着总是会有几分凉意的,忍忍便好了。” 段誉瞧他笑的十分好看,眼珠儿一转坏笑道:“我肯等不来了,不如……还是你想帮我暖和暖和吧!”他话音方落便回身一揽,恰好将慕容复牢牢圈住,这是他头一遭这般搂着慕容复,只觉得此人身材有些过于瘦削了,抱在怀里并不似女子那般温香软玉触手绵绵,不由挑眉道:“你也太瘦了些,在这般下去,抱着可要硌手啦。” 慕容复此时功力尚未复原,还不待他察觉便已被段誉抱了个满怀,此时又听他说出这般话语,不甘示弱道:“那你不妨去找个女子,或是……寻个胖子!哈哈!” “胖子我可不要,肥腻腻的想起来便兴致全无,至于这女子嘛……”段誉似乎颇为难似的,轻轻摇了摇头道,“也是不好,琐碎心思太多不说,还极难揣测。说来说去,我瞧着唯有你是最佳,硌便硌点儿吧,左右我忍忍便是啦。” 慕容复听他话音之中似乎饱含着极大的委曲求全之意,没好气道:“你可千万莫要将就,免得误了终身。” “照你这般说,是要圈我一辈子啦?” “谁说过这话?你……”慕容复不禁抬头去瞧段誉,只见他一双眸子含着七分笑意三分柔光,温温的望着自己,再想起二人现在这暧昧的姿势……慕容复面上不禁一红,低声道:“你先将我放开。” “放开做什么?这样不是暖和些?” “我觉得热了……先放开我……” “热?”段誉颇为玩味的打量了他几眼,恍然大悟一般点头笑道,“可不是要热么?你这捂得这般严实,不热就怪啦。”说着便不由分说扯开了慕容复胸前的衣襟,露出一大片赤|裸的胸膛,毫无遮掩的展露于段誉面前。 “如此,便不热了吧?” 慕容复因着功力未复伤势尚在,对他着实也没有什么法子,只得任他摆布。更何况这几日下来,慕容复早已牢牢认定段誉便是他的心爱之人,即使如此,两人玩笑打闹,也是应当应份之事……他虽是觉得有些怪异羞涩,却不想拂了段誉的好心情,暗自咬了咬牙,也只是微微偏头并不理会他罢了。 段誉被他这幅模样似乎弄的大受鼓舞,这几日的鹿肉鹿鞭吃的他的是血气狂涌,此刻慕容复全身湿漉漉的被自己搂在怀中,一张俊容微带绯红,段誉哪里还忍耐的住?手上的力道骤然加重,狠狠的箍住慕容复,声音却十分的温柔低绵,在慕容复的耳畔轻轻呵气道:“慕容……” 慕容复原本于这上头就无甚经验,除去少年之时家中长辈曾安排了婢女服侍之外,平时再无男女之事。更何况他一门心思投身大业,于这□上头看的极淡,同女子欢好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算上先前同段誉的那一次也越不过十回去。他如今记忆尽失,就更是如同白纸一般了,听得段誉的声音似乎有些难耐,慕容复朦胧之中似乎是有些明白的,可是,却又有许多不懂之处…… 段誉见他不语,只当他害羞默许了自己,手指轻轻的于他身上活动抚弄。上一回那经验恐怕实在称不上美好,这次反正兴致也是极佳,倒不如让他也尝尝这个中美妙滋味…… 若说起段誉,虽然他上一世对男人也是无甚兴致,不过年轻时候为图新鲜,也试过和男子欢好的滋味。更何况这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男子身上何处最是敏感,其实还是男子最为清楚。他只稍稍撩拨了三两下,便已经听见慕容复偎在他肩上轻喘出声了。段誉心中又是得意又是快慰,想着上一回你用我解完了毒连个谢字都无,便一脚将我踹下了床去,还又踢又打好不威风,如今我便要你再雌伏于我身下,还要你是心甘情愿而为之!看看你往后,还要不要那般神气威风! 他这人其实算不上什么十恶不赦无凶不作的歹人,只不过是心眼略小些,心机略深些,手段略毒些。若非要说起,正人君子是谈不上了,只能算是个略j险的邪人君子吧。 慕容复只觉得刚刚才凉快下来的身上仿佛有一团野火不住的烧着,所有被段誉轻抚过的地方似乎都变得滚烫不已,心里头砰砰跳的厉害。他颇有些难耐的抬头看向段誉,低声唤道:“誉官……” 段誉被这声誉官弄的全身都一阵舒坦,十分满意的微笑道:“怎么了?可是难受么?” 慕容复急急的点了点头,皱着眉头伸手握住了段誉的手臂,轻声道:“我觉得自个儿怪的很……分明在水里头却热的很难过……仿佛有把火似的……” “可是觉得难以纾解?我若是这样摸摸你,会不会好些?” 段誉的手正在那羞于启齿的地方活动,慕容复低低的‘啊’了一声,双眸轻阖,无力的靠在段誉肩上。可不一会儿段誉的手便撤了回去,他不由皱着眉头道:“誉官……” “还想要么?若是想要,便求求我。” 慕容复微微睁眼,神色迷离而朦胧,眸子中仿若隐隐有水汽一般,覆在段誉手臂上的指尖忍不住轻轻扣住他,低声道:“唔……” “这是什么意思?想要不想?”段誉好整以暇的笑看着他,手上有意无意的撩拨着,他有的是耐心,并不急于一时。 慕容复最终似乎是被席卷而来的情|欲击溃了理智,微微的点了点头,声音拖得有些绵长,“快……誉官……” 段誉终是心满意足的展颜一笑,在他额上似奖励一般轻吻一下,“莫急莫急,这就满足你……” 碧水幽幽,花香渐浓,二人纠缠在一起的身躯和那引人害羞的声音,连月儿也觉羞涩,轻轻寻了片云彩将自个儿尽数覆住。 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了自己,同面前这人…… 作者有话要说: qaq 没留言我也更!呜呜呜,太凄凉了!!! 12、十二 故人相见 12、十二 故人相见 段誉这日下山,同村落中的老乡用鹿肉换了些米面,那大娘这些日子时常见他,已经是极熟络的了,临走时硬要让他再带上一筐红枣,不由分说的塞到段誉的怀里,“你不是说你家媳妇一直病着哩!这女人啊就是要多吃点枣子,赶紧拿回去吧,莫让你媳妇久等着。” 段誉抱着一筐红枣哭笑不得,当初他频频下山,村民均好奇他缘何一人,他也未想太多,随口便说家里边儿媳妇一直病着,不便出门,这才须他事事亲躬。谁知这话儿他是随口说说的,老乡们却是牢牢记下了。 媳妇儿么?段誉颇为玩味的笑了笑,心里头也说不出是欢喜还是什么,想起那人的身影,段誉猛的提气,这凌波微步已经用的十分纯熟,脚下如腾空踏云一般,飞似地奔了回去。 “慕容,我回来了。” 慕容复听到这声音十分欢喜,转头冲他微笑,“你回来了?诶,哪儿来的枣子。” “唔,山下的葛大娘应是塞过来的,等下洗洗吃吧。”段誉含含糊糊的一下带过,笑着抬头道:“你今日可有运功?觉得可还吃力么?” 慕容复点头,“比之昨日稍有精进,只是时间久了仍觉颇为费力。我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4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4部分阅读 里头想着,慢慢来便是,这事儿急却也急不得。” 段誉微笑,“说的可不是哩!你自个儿能想明白这点,我也就放心许多。你瞧,上回打得那只雄鹿,我将肉换了米面回来,这鹿皮我让刘老爹帮着弄了弄,正好当个毯子使。这山里头到了夜里,风又急又凉的,正好用它御寒吧。” “到底是你想的周全,这样一整块剥下来,那刘老爹的手艺可是真当不错。” 段誉笑盈盈的凑上前来,声音压得低沉,听在耳中无端生了几分暧昧出来,“这毯子铺在地上也可,原来我总怕地上凉着你,这下可是不怕了。” “地下?”慕容复颇是不解,疑惑道,“好端端的有床不躺,何苦要去躺那地板呢?” 段誉哈哈大笑,搂着他温声道:“你可真真是单纯极了,老是在床上也怪没意思的,换个花样不好么?其实那日在水中也是不差,只是现在天气愈凉了,我又怕冻着你……” 慕容复便是再怎么愚笨,听到此处也明白了过来,一时面色涨红指着段誉,“你……你……”说了半晌,竟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段誉不以为然的笑道:“怎么了?脸皮子这样薄,做都做了,还怕嘴上说说么?” “你快住嘴……不懂得什么叫非礼勿言么?” 段誉见他又是羞赧又是焦急,心下不觉好笑,悠悠道:“我哪儿不知了,若说起这个,原先有那么个人,才是真真的不知呢。什么话无论香臭都要说上一说,分明自个儿生的其貌不扬,旁人说他两句还要好生气恼。文辩不过我,武打不过我,却还偏偏时常要同我讥讽两句。啧啧,你说这人是不是有趣的紧?” “怎会有这样的人?不过他若只是嘴上要强的话,兴许倒不是什么险恶之人。” 段誉心想,除了你慕容公子的家仆包不同,哪个还能这般神气?那目中无人倒是学你学了十成去。他正想着,却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声响,仿佛有人在叩门。 “可有人在么?烦劳给开个门吧。” 段誉一惊,同慕容复对视一眼,见他神情也是不甚轻快。这儿因着偏僻荒凉,鲜有人至,他二人在这儿住了将近半月,还从未有人前来叩门的。如今门外那是个男人的声音,见屋内久久无人言语,仿佛同他的同伴低声说了些什么,而后复又敲了两下。 “主人家?可在家里头么?” “誉官,要不要开?”慕容复以唇语默声问道,他如今功力不比先前,倘若来人是那打伤他的大仇家,那可就是万万的不妙了。 段誉心下亦觉十分犹豫,来的人若是邪魔外道,或是那七十二岛的人,届时打斗起来自个儿定然占不着优势。可若是武林正道人士,见了慕容复焉有不认得的道理?到了那时便更是大大的麻烦…… 思前想后,这门竟是万万不能开了。 他同慕容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走至门边,顺着竹缝向外瞧去,男子身形高挑无法看清面容,可他身旁却带了一个身量不足的女童。段誉正暗自纳罕,却不料就在此时忽然听得门外那女童冷笑道:“主人家何必偷偷摸摸的私窥咱们?大大方方开门便是,自有你的好处。” 那女童瞧着不过八、九岁的模样,可声音却十分年迈,老气横秋。更何况自己同她一门相隔,他段誉也不算什么武学外家,竟还是被这女娃娃抓了个正着!段誉额上不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这女娃娃是什么来头?莫不是什么世外高人、金身仙童吧? 门外之人见他仍不肯开,复又冷笑,“我身旁这和尚心肠柔善的很,定不会取了你性命的,有什么可惧怕?” 和尚?段誉心念一转,想想方才那男子之声听着确有几分耳熟……这女童似乎功力极深的模样,若是他再这般执意拖延,只怕她闯也要闯进来……段誉心下一横,大不了赌一把便是,他段誉一向运气极好命数极佳,这次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如此想罢,他深吸了一口气,递给慕容复一个戒备的眼神,缓缓的将门栓拉掉,推了开来。 门外确是一个僧人带着一位小小的女娃娃,那僧人憨厚耿直的面容在瞧见段誉之后登时又惊又喜,忍不住惊呼道:“段公子!”而他目光向内一瞟,瞧见面色冷凝的慕容复之后便更是大为讶异,简直有些结巴了,“慕……慕容公子?你们二人怎会一齐在此?” 这和尚不是旁人,正是虚竹。那晚段誉携慕容复自窗而逃之后,他却阴差阳错的到了那‘万仙大会’之处,因缘巧合之下救了他身旁这位女童。这人不是旁人,正是让那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闻之变色的缥缈峰灵鹫宫宫主,天山童姥。她为掌控诸人,给他们用了‘生死符’约制,稍不能称心如意,便不赐解药,让众人毒性发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天山童姥练了一种极邪门的功夫,名唤‘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主攻手少阳三焦经,修炼之时每日正午须得吸饮鲜血,不然便会经脉逆行,唯有死路一条。虚竹这几日迫于她的诱拐哄劝,寻了些鹿血给她。只是她此时却须得有一安静之处运功调息,一路走来皆是荒芜人烟,却不料竟误打误撞找着了段誉他们这处竹屋。 段誉见是虚竹,也是十分惊诧,笑道:“竟是虚竹大师,快快请进吧。”说罢他又回头同慕容复微微一笑,“这是咱们从前的朋友,是个极好的人,不用担心。” 虚竹瞧出慕容复的异样,纳罕道:“慕容公子这是怎么了?不认得小僧了么?” 段誉引着二人至石桌前坐下,苦笑道:“他前阵子失了记忆,如今谁也不认得啦!” 慕容复神情也是十分困惑,望着虚竹道:“这位大师同我从前是认识的?不知如何称呼呢。” “慕容公子不必客气,小僧法号虚竹。诶?怎的不见慕容公子的家仆,还有公子身边的那位王姑娘呢?” “王姑娘?王姑娘……”慕容复剑眉紧锁,似乎觉得这名字十分耳熟,可想了半晌头都隐隐作痛,却仍是想不出来。 “慕容公子连王姑娘都忘了?” “谁是王姑娘……谁是王姑娘……”慕容复脑中似乎有个女子的身影来回浮动,却怎么也瞧不真切,想不起来。 段誉见他面色都白了,不禁在心中暗骂这虚竹多嘴,低声道:“慕容,你脸色不大好,要不还是先回屋歇息片刻吧?” 慕容复深吸口气,见段誉面露忧色,不忍让他为自己担心,加之经方才一事确实也有些头疼不已,便点了点头道:“我先进去躺一会儿,你招待虚竹大师吧。” 待慕容复走后,段誉轻轻吁了口气,似笑非笑的抬头同虚竹道:“他如今记忆尽失,越是提起从前便越是头疼难过,虚竹大师还是莫要再提了吧。对了大师,你身旁这位……这位小姑娘是?” 天山童姥伶俐的抬起杏眼,冷哼道:“什么小姑娘大姑娘的,我是你姥姥!” 虚竹瞧段誉被天山童姥这一句话惊得瞠目结舌,连忙在一旁解释了此事的前因后果,段誉听罢之后连忙问道:“既是你也见着了那七十二岛、三十六洞之人,可瞧见我家那几位哥哥了么?还有慕容公子的家仆和王姑娘?” 虚竹摇头道:“未曾见过,所以方才小僧一见慕容公子才失口问了那几人之事。不过当时也并未有尸身横陈,段公子请放心,想必他们已经脱离险境了。” 段誉苦笑,“但愿这般吧。” 此时那天山童姥突然开口道:“眼瞅着便要到了正午,小和尚,还不快出去给姥姥寻药?” 虚竹愁眉苦脸连连摆手,“小僧不干了,说什么也不干了,如此杀戮连连,佛祖定不会饶恕小僧的!” 天山童姥怒极,“你这个蠢和尚!杀一个是杀,杀两个杀四个还不都是杀?可有什么分别么!若不是姥姥我现在功力未复,岂用得着你动手!” 段誉在一旁听得好奇心起,不由问道:“姥姥需什么做药?虚竹大师若是为难,我去替姥姥寻来也是一样的。” 天山童姥闻言转头,上下打量着段誉,点头道:“你倒是有些孝心的,简单的很,我只需一碗鲜血即可,每日一碗,须最新鲜干净的。” 这人练得功夫果真是邪门,竟每日都要饮鲜血一碗,段誉心中暗暗咂舌,可是听方才虚竹所言,这天山童姥功力极深。眼下慕容复虽是每日运功调息,功力却始终难得进益,若是得她相助…… 段誉笑眯眯的点头道:“自然自然,只是晚辈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姥姥帮个忙吧。” 天山童姥冷笑,“你这后生,还同姥姥开起条件了不成?” “晚辈岂敢,只不过此事于姥姥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姥姥德高望重,武功超凡,请姥姥只当可怜可怜小辈儿吧。” 天山童姥略一沉吟,忽然怪笑一声,“若是换了旁的男子,姥姥我早就有一百种法子能让他求死无门了!不过,你是这蠢和尚的旧识,又十分乖觉。罢了,你说吧,我听听是什么。” 段誉大喜,拱手作揖道:“如此便多谢姥姥了,方才那慕容公子被七十二岛不知何人的掌力震伤,还望姥姥大功告成之后,助他一臂之力。” 天山童姥瞧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这神情出现在一个女童的面上十分诡异,她悠悠同段誉道:“你怎么为他这般上心?你们是何关系?” 段誉一怔,总不能说是自个儿这几日对他又欺又骗,占了他身子数多次,心头觉得有几分愧疚之意这才开口求她的吧?他眼珠儿一转,面露苦笑道:“实不相瞒,这慕容公子是那王姑娘的心上人,他若有个三长两短,王姑娘定然伤心欲绝。只要能得见王姑娘欢颜,在下便是死也甘愿!” 天山童姥闻言大笑,声音仍是十分苍老,“好好好,倒是个痴情种子!既我已经应下了你,那你放心便是,现在赶紧去帮我寻一碗鲜血回来。” 段誉欢喜的点了头,同虚竹道:“大师且在此稍等上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罢便风一般出了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 13、十三 转危为安(虫) 13、十三 转危为安(虫) 段誉如同脚下生风一般,不到半个时辰便拖了一只半大的梅花鹿回来,同天山童姥笑盈盈的说道:“我想着那老鹿皮也厚实,肉也糙了,想来血也不能够好喝,便给姥姥寻回来了一只雄雏儿,姥姥瞧瞧可还成么?” 天山童姥笑道:“你这后生倒真是极会来事儿,懂得孝敬。和尚,还不去将那鹿宰了。” 虚竹闻言连连摆手,“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小僧决不助长杀孽之事。” “嗳,何须大师动手,我来便是了。”段誉说话间便从厚底靴筒中取出一把匕首,森森凉凉的白光一闪,便听得那小鹿痛的不住呜咽。段誉本欲将血放到个大碗中,可还不待他去寻,便瞧见天山童姥眼中精光一闪,呼道:“午时到了!”便一下子飞扑上前,用嘴接住小鹿身上不断冒出的潺潺鲜血。那小鹿身上被割了口子,又血流不止,力气十分微弱,只能任由天山童姥咕噜咕噜的吮吸着它的血液。虚竹目不忍视,只得偏过头去握着佛珠,口中为这小鹿喃喃念起了往生咒。 莫要说是虚竹,便是段誉也觉得此般事情未免太过残忍了些,只得同自己说这小鹿便是不被她吸干鲜血,等下子也是要被宰杀割肉的,终归难逃一个死字。 天山童姥不一会儿便将这小鹿吸的活活痉挛而死,只见她极是满足的抹了抹嘴角,走至一旁盘膝坐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又练起了那“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来。段誉见她鼻中竟喷出白烟,不免觉得又是新奇又是惶遽,同虚竹小声问道:“姥姥这功夫练得好生与众不同,不仅要茹毛饮血,练功之时还云绕雾缭的,实在是令在下大开眼界。” 虚竹神情却甚是悲痛,“就因为她的这门功夫,这几天已不知枉死了多少小鹿和兔儿,小僧本是佛门中人,如今却要亲自助她行凶作孽,实在是罪过,罪过!” 段誉知道这和尚最是个死心眼的,一心挂记着他的清心戒律,当下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在这时,忽然听得天山童姥起身吩咐道:“段小子,你去将那鹿肉料理了吧。” 天山童姥此刻仍是那女童模样,面容是十分的灵动可爱,只是配上眼中的阴森之意和说话时苍老年迈的声音,整个人显得十分莫名诡异。段誉听她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心下虽然不喜,却仍是点头应了下来,托着那死鹿进了后厨,将它剁成几块,肚皮那一块便索性直接寻了根木棍,生了火慢慢烤着。此时段誉忽然想起,慕容复仿佛还在内室。 倒也是时候唤他起来了,弄饭一事十分枯燥无聊,有他在一旁陪着说说话儿倒也是好的。段誉如是想着便洗净了手进了内室,只见慕容复一脸怔忪的立于窗前,瞧着外头那几片榕树叶子,连自个儿进屋也没个反映。 “想什么呢?”段誉走过去极自然的从后头拥住了他,下巴轻轻抵在他的肩膀上,语气十分温柔,“醒了也不出来寻我,好大的架子呀。” 他这话自然是玩笑之语,若换做往日慕容复少不得要回过头同他说笑一番,只是今日慕容复却只是微微一哂,侧过头道:“无事,你方才可是出去了?” 段誉点头,“是出去了,那天山童姥是个十分了不得的厉害人物,若能得她相助,你功力复原便指日可待了。只不过她如今须调理上十数日,每日午时饮下鲜血,等她大功告成,便替你运功疗伤。说起来,要不是咱们两人的武功心法差的实在太多,我这根基底子又不够稳固,也不用巴巴的等着她了。” 慕容复转过身来微笑道:“不急,只要她没有害咱们的心思便好。对了,那王姑娘究竟是谁?你方才说她倾慕于我?” 段誉心底一惊,只觉得后背都凉了半截,难不成方才同天山童姥那番话让慕容复给听去了?若真是如此,那自个儿这谎言骗局可就当真无法圆续了。慕容复目光澄澈的望着自己,一言不发,瞧得段誉心中更是没了底,手心都隐隐有些发汗。他定了定心神,深吸口气道:“你方才听见了什么?” 慕容复道,“方才我说头疼想先回来歇息,后来突然想起忘了嘱咐你要小心那女童,遂又折了回去。结果刚到了门边时,便听到你们在里头说我是那王姑娘的心上人,后头仿佛又提到什么死也甘愿的,那会子正好有只惊雁自窗外飞过,我也听得不甚真切,只是那王姑娘到底是谁?为何连那虚竹大师也问我她怎么不同我在一处?” 段誉听了他这番话之后,心头不由重重的松了口气,微笑道:“那王姑娘是你的表妹,自小便对你爱慕有加,是个极标致的人,你也想不起她了么?” 慕容复眉头紧锁,摇了摇头,“想不起了,脑子里头仿佛有个朦朦胧胧的印象,隐约觉得那就是她,可是却总是像隔了层纱一般,瞧不真切。” 段誉佯装醋意横生,不悦道:“你失忆之后连我叫什么都不记着了,却还心心念念想着你表妹的身形轮廓,我可实在是好伤心呐。” 慕容复闻言急的连忙辩解道:“你瞧我刚醒那会儿,连自个儿的姓名都忘干净了呢,想起她也是后来的事儿了,她如何能够与你相较呢?” 这一番话听的段誉极为舒坦,似是奖励一般在慕容复唇角轻轻一吻,笑道:“这就对啦,不过我有些话要嘱咐你,你可得记好了。” 慕容复点头,“你且说吧。” 段誉执着他的手悠悠道:“咱们之间的情分虽浓,只是放在旁人眼中,总有些人是觉得咱们这样的关系不容于世的。那虚竹大师乃是佛门弟子,必定甚重礼教,那天山童姥非同常人,我也琢磨不透她的心思。总归在他们跟前,你我便以朋友之名相待吧,你需唤我段公子,我亦须唤你慕容公子。” 慕容复听了心里虽是觉得有几分不快,这好端端的两人隐居,偏偏凭空冒出来这两人,真是惹人讨厌的很。可是他听段誉说的言辞恳切,又想那天山童姥可以助自己功力恢复,这心头的不快暂且也只得先压一压了,遂同段誉点头道:“我记下了,你放心便是。” 二人一并去后厨将那鹿肉烤了个金黄焦脆,十分诱人,段誉又用余下的肉炖了盅鹿肉汤,肉炖的烂熟,汤更是清香,另有两道青菜也是为了虚竹作想。菜饭上桌之后,段誉将那二人招呼过来,四人围坐在桌前,虚竹同天山童姥道:“现下既然有段施主他们照料你,小僧也该赶回少林了。” 天山童姥杏眼怒瞪,“不成,我不许你走。” “小僧是奉命出来寻师叔伯他们的,如今遍寻不着,实在也该回去复命了。” 天山童姥冷笑,“你这和尚,如今不听话了是么?” 虚竹浓眉紧蹙,“段施主和慕容施主的武功皆是不弱,倘若那些人真的寻了过来,他们想必也可助你一臂之力的。” 天山童姥冷哼一声,似是极为傲慢,“等那群人找来了,我也已经恢复了十八九岁的功力,哪里还需要人相帮呢?” 虚竹被她这话一提点,这才惊得呼道:“你……你仿佛比前两天时候长大了一些。” “真是个蠢和尚,有什么新奇?我这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虽说十分厉害,可每三十年,我便要返老还童一次。这回复功力的时候,每过一日,功力和容貌便与日俱进一重。你今日若是敢走,我要不了几日光景便可追上你,到时候我就在你面前杀光周遭所有喘气儿的活物!你走到哪儿,我就杀到哪儿。” 虚竹对她这般残忍行径大为厌恶,长叹道:“作孽作孽,你又何苦如此?” 天山童姥收起脸上的笑意,眼眸之中大有愁意,“如今你得了无崖子的毕生内力,有你在一旁为我保驾是最好不过。这段小子和慕容小子,一个重伤未愈,一个内力及不上你,哪一个也不如你强。你若真是要走,现在我便让段小子去捉十只梅花鹿来,一只只活活杀了!看你忍不忍心。” “可是,你这还需几日才可恢复功力?” “这功夫我自六岁起练,三十六岁之时,我用了三十天时光。六十六岁时,我用了六十天时光。如今我九十六岁,自然要用上九十天。” 虚竹大惊,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你竟都九十六岁了?九十天……自我救了你那日起才过了五六日,岂不是还要再等上八十几天?” 天山童姥点头道:“不错,现如今你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那些乌合之众尚且好说,但若是被我的大仇敌知道了,姥姥我只怕无力抗衡!不妨你留下,姥姥教你独门的心法和武功,你看如何?” 段誉在一旁听着,心中也有了几分计较,出言劝道:“虚竹师父,佛家不是讲究一个‘缘’字么?你既能同姥姥遇上,又阴差阳错下得了她师兄的毕生真传,可见已是有缘。既然有缘,就不妨再多留些时日吧,我还有些话也想问大师。” 虚竹见段誉开口,更是不好推辞,只得点头道:“阿弥陀佛,既然段施主也如此说了,那小僧便再多留几日吧。只是那心法武功,小僧乃是少林寺僧人,这些旁的功夫是万万不可学的。” 待众人用罢了饭后,段誉打理一处小屋给天山童姥,虚竹不愿他劳烦,只说睡在外间即可。打点妥当之后慕容复同段誉回了里屋,方低声道:“那天山童姥的武功好生邪门,分明瞧着是个不大的女娃娃,竟都九十六岁了!武学之深,实在非一朝一夕便可尽数揽获的。” 段誉听他这话中似乎意有所指,不由问道:“你这话时何意?难不成你想学她那功夫?” 慕容复摇头道:“你没听她说那功夫须年幼之时连起?咱们如今这样的岁数,早早便误了那年头。只是我想着她方才既说要传授虚竹武功,她这样古怪的人,一定有些惊世骇俗的功夫。那和尚呆呆笨笨的不懂变通,你难道就愿意错失了这机会不成?” 段誉一听便明白了过来,“你想学她的这门功夫?” 慕容复颔首,“我如今功力未愈,学起来只怕吃力些。然而我不行,你却是可以的。那天山童姥就算执意要让那小和尚学,顶多你们二人一起便是,两人为她抵御外敌,总比一人来的放心的多。” 段誉抚掌大笑,伸手搂过慕容复道:“我的慕容果真是聪明,这一会儿的功夫竟想了这样多呢。极好极好,这法子想的实在是妙,我可不该好好谢谢你才是。” 慕容复眼梢眉角尽是笑意,轻声问他,“你待如何谢我?” “方才吃了那些滋补的东西,如今你想必也有些耐不住了吧。”段誉颇为暧昧的笑了一笑,忽然发力将他一把抱起,声音越发的低沉悠长,“咱们如今顶要紧的一件事儿,自然就是……” 慕容复面上绯红,侧过脸不去瞧他,却引得段誉更是一阵悸动,忍不住俯下|身子轻吻住他的眼睫,低声道:“我这便好好的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14、十四 拜师学艺 14、十四 拜师学艺 这日一早,段誉起身之时瞧见童姥已在屋外打坐调息了,段誉只觉的她的模样仿佛真是比那日见着时候略长了一两岁,待她一套内功打完,睁眼见着段誉杵在一旁,毫不客气的吩咐道:“段小子,早膳可备好了么?” “自然是弄好了的,怎么不见虚竹师父?” 童姥嗤的一声笑道:“那蠢和尚自个儿躲着为那些畜生超度哩!当真是愚笨至极,人死了也不过是一抔黄土风中撒,何况是那不分五谷的畜生呢?” 段誉闻言但笑不语,将早膳端至桌上给她,慕容复和他早早便在房内用过了,然段誉虽不吃,却仍是在童姥身旁坐了下来。 童姥斜眼睨他,笑道:“怎么?有话要同姥姥说不成?” 段誉笑着颔首,“姥姥果真神通广大,晚辈还没开口,便已被姥姥猜中了心思。” 童姥低头喝了口稀粥,“有事便说,你这两日对我很是尽心,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段誉闻言心中大喜,垂首笑道:“那日听姥姥说起仿佛有位大仇敌什么的?她的武功可是很高么?” 童姥冷哼一声,对那人似乎极为厌恶不齿,“若是平时,她哪儿能与我相抗,只不过眼下我这般状况,确实敌不过她。” 段誉眯眼笑道:“姥姥是痛快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那大仇敌如此厉害,姥姥便是教了虚竹师父功夫,他一人只怕也难以抗衡。更何况,他还未必肯学。” 童姥杏眼微挑,似笑非笑的瞧着段誉,“我同那蠢和尚说了,他一日不学,我便一日杀十只小鹿小兔,就在他跟前一只一只的杀!不过你说的有理,多个人确实多份助力。只是我这门功夫却没那么好学,那蠢和尚是误打误撞得了我师弟七十载的功力,奈何却不会运用,我传授给他心法口诀便可融会贯通。至于你……”天山童姥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摇头道,“只怕是不成的。” 段誉哪里肯死心,越发恭敬道:“姥姥还未试探过晚辈的根骨,为何要如此断然?” “那是逍遥派的独门心法,你便是再怎么厉害,只怕于此也是无用。” 段誉道:“姥姥不妨一试。” 童姥有些不耐他如此执拗,又想着这小子近日待自己确实也是不错,便拉过他的腕子轻轻搭上。然而只这片刻的功夫,童姥的脸色却转瞬惊变,她一把抓住段誉的手腕,语气十分焦急,“你从哪儿学来的北冥神功?” 段誉一脸茫然,“什么北冥神功?” 童姥的语气已有些森然之意,手上的力道极大,指甲几乎要嵌入段誉的骨肉之中,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段誉,冷冷道:“你给我说从实说,是谁教了你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 段誉吃痛的紧紧皱眉,费尽心思飞快的想了半晌,低声呼道:“没人教过我,当初我不小心之下跌入无量玉壁,奇遇□神像。那神仙姐姐生的好不貌美,我瞧她让我叩首千次,我便依着磕了千次头,拜其为师。结果,后来那秘籍画卷自个儿便掉出来了,此事我也十分不解啊。” 童姥闻言更是勃然大怒,猛的将段誉向后一推,怒骂道:“什么神仙姐姐!定是那贱婢!一定是她……” 段誉见她骤然变脸,心中暗叫不好,连忙辩解道:“那不过是一尊玉像罢了,姥姥何必如此动怒?若是姥姥厌恶那人,晚辈以后再不提了便是。” “你懂个什么!你瞧着她貌美无双,实际上却心如蛇蝎!若不是因为她……我又岂会落到如今这副模样?数十年来无论容貌如何变化,身量却永如女童!”童姥想起当年旧事,心中更是大恨,可脸上却浮出一丝诡异莫测的冷笑,“不过现如今她也没落着什么好处,那副娇颜玉貌,我一刀刀划下去的时候,心中可实在是快活极了!哈哈哈哈!” 段誉见她笑得几近疯魔,心中有些惶遽又是厌恶,只是却不敢忤逆了她,只得应声道:“姥姥说的是,正所谓心慈则貌美,她若是那般蛇蝎之人,现下容颜必定也奇丑无比,望之生厌。” 童姥似乎一下转怒为喜,笑着拍手道:“说的极好,说得极好。姥姥没看错,你倒果真是个有眼色的。既是你体内已有根基,那我将这心法口诀传授与你,倒也无妨。只是我方才一试,你这北冥神功似乎没有学全?” 这原先的段誉最是个宅心仁厚的,觉得这武功路数过于阴毒,便只学了手太阴肺经、任脉等诸|岤道。现下段誉一边在心中咒骂那位原主,一边点头道:“确是没有学全,还望姥姥赐教。” 童姥皱眉道:“你既已拜了那贱婢为师,我可要如何指点于你呢?” 段誉眼珠儿一转,那玉像他连见也没见过,便真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也比不上眼前的绝世武功要紧,更何况还只是尊冷冰冰的玉像罢了。当下连片刻犹豫都没有,便撩起袍子跪地道:“既然姥姥说那人阴毒险恶,晚辈如何还肯尊她为师?姥姥如若不弃,晚辈自然愿意拜姥姥为师,一生一世甘凭姥姥差遣使唤,绝无怨言,至死方休。” 谁知童姥仍是摇头道:“我缥缈峰灵鹫宫一向不收男弟子,你这徒儿我是认不得了,只不过那蠢和尚却是承了我师弟的衣钵,我也只当你是无崖子的徒弟一般吧。” 这话一出,段誉便知大功告成,连忙笑着改口唤道:“小徒多谢师伯。” 段誉这厢了了心愿,只是虚竹却仍是不愿,“前辈,小僧乃是少林弟子,便是前辈你的武功再怎么高深莫测,小僧却也万万不可学,还请前辈莫要为难小僧了。” 童姥冷笑道:“你这是嫌我的功夫乃是旁门左道,不屑相学么?你别忘了,现如今我师弟无崖子七十载的功力都在你体内,你这少林功夫早就被他给化光了,莫要再跟我推三阻四!” 虚竹低头道:“那小僧唯有返回少林之后,重新修炼来过了。” 童姥大怒,却知这小和尚极为迂腐不化,若是他日后真将无崖子毕生功力尽数化去,那岂不是大大的可惜了?童姥敛眸想了片刻,复又道:“不若这般,你听我的话,这些畜生的性命我便不伤了,每日饮了血便敷了药放它们离去。你若不听,我便每日让那段小子出去寻他十只八只的回来,剥了皮让它们慢慢的抽搐而死。你自个儿选吧,杀与不杀,可全凭你这一句话了。你们佛祖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同我习武相伴,又不是让你去入十八层地狱,难不成你竟宁可看着那些畜生接连丧生,也不愿应允了我老婆子么?若是这般,你这慈悲心肠岂不是太虚假了几分?” 虚竹本不欲同她多说,可是没想到童姥这一番话对他如醍醐灌顶,瞬时让他清明了许多,说道:“即使如此,小僧应下便是,只是前辈须得守诺,莫要害那些小鹿的性命了。” 童姥听罢顿时大喜,立时同段誉吩咐道:“往后这鹿肉兔肉,你也不许再吃了。我既让你拜在无崖子门下,虚竹便算是你的师兄,你师兄不忍杀生,你也不许,可记下了么?” 段誉自然明白孰重孰轻,而此时慕容复也站于一旁,童姥皱眉道:“我有话要同他二人私下交代,你走远些!” 慕容复同段誉对视一眼,倒也未曾多说些什么,转身便向后头走去。待慕容复走后,童姥随即便开始传授口诀,虚竹体内有无崖子的功力,又有童姥悉心指点,修炼起来自然毫不费力。而段誉却也是阴差阳错早就用过北冥神功这邪门功夫,吸过司空玄、平婆婆、钟万仇、岳老三等人的功力,只是当年的修习之法并非正当的武功路子,用起来难免不够顺手。此刻听童姥一一讲解,段誉又是个十分聪颖的,亦是进展甚大。 童姥倒也果真守诺,再练那“八方六合唯我独尊功”时,果真未再要那些小鹿的性命。几人连日一直茹素,虚竹对段誉二人也是觉得十分愧疚,连累他们同自己一并吃苦,岂料段誉只是大大方方的笑了笑道:“虚竹师父这话错了,如今咱们是同仇敌忾,一条船上的人怎么倒说起两家话来了?再说那荤腥吃多了也是腻味,如今正好换换口味。” 虚竹听了他这一番话,更是觉得自个儿须得勤加勉力才成,否则人家都守了信诺,自个儿不尽力仿佛实在不够磊落。而这数日下来,童姥的容貌也是每每不同。待这日午后,童姥饮了鲜血,颇有些慵懒的向段誉递了个眼风,“给那鹿敷上金疮药,放生去吧。” 这数日下来,童姥已从一个伶俐女童摇身一变长成了婷婷少女,容色娇丽,顾盼间美艳的不可方物。段誉见了不由感叹,若不是她身量始终这般,实在是个勾魂的大美人儿,那王语嫣同她一比,容颜虽不逊色多少,只是这眉目间的风情却是差了许多。 他这般想着,忍不住便多瞧了童姥两眼,又想到这娇滴滴的大姑娘再过上数十日便要变成个垂垂老妪,心中不由一阵惋惜。 待段誉刚牵着那小鹿出了院子,便瞧见慕容复在一旁静静瞧着自个儿,段誉不由笑道:“怎么在这儿站着?我正好要将这小鹿放回后山,你若是无事便同我一起来吧。” 慕容复神色似乎有几分古怪,点头道:“也好,我正有些事想同你说。” 段誉同他缓缓走着,笑问道:“有什么事儿?直说便是了。” “誉官……你对女子,可生过爱慕之意么?” 段誉怔道:“好端端怎么竟问起这个?” 慕容复剑眉微蹙,摆手道:“你且先答了我问的话儿。” 段誉略一沉吟,温声道:“以前确是有过,只不过我们二人注定是有缘无分,强求不来的。遇上你之后,我心里头便满满只有你一人罢了,旁的无论男女,我都瞧不入眼了。” 慕容复微微低着头,段誉一时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听他低声问道:“那女子,可是极为貌美么?” 段誉被这话勾起了旧时回忆,那总是苍白单薄的容颜,无论如何的清癯憔悴,眸子却总是盈盈如水。只是那里头千般万般的如诗情意,却不是对自己的…… 自己对她钟情一生,却到死也没有一刻得着过她的心。 如此这般的情意,实在谈不上多么美好。段誉心头一阵苦涩,微笑着摇头道:“我已记不得她的模样了。” 既已经覆水难收,又何必恋恋不忘? 只可惜自己上一世执念太深,她又何尝不是被自己耽误了一生的时光? 段誉说完半晌,见慕容复仍是不语,不禁问道:“你怎么了慕容?你今日有些奇怪,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些?” 慕容复抬起一对亮盈盈的眸子,定定的注视了段誉片刻,方缓缓道:“方才你同天山童姥说话之时,瞧了她许久。” 后头的话慕容复不再说了,段誉却即刻便明白了过来,没想到自个儿方才那几眼竟皆给他看了去,一时大为尴尬,忙辩解道:“我是觉得新奇罢了,那日还是个小娃娃,今日却成了个大姑娘。这样神妙的功夫,若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又有谁能信呢?” “她如今的模样,确实是很美的……” 段誉心中暗暗叫苦,这慕容复失了记忆,怎的倒也吃起醋来了?难不成是这些天被自个儿的情话洗了脑子么?他稍想了想,便笑着同慕容复道:“你这可是吃味儿了不成?莫说她如今都九十六岁了,身量又永如女童。便是她真当只有豆蔻年华,我却也不觉得她如何美艳的。已经有你珠玉在前,后头那些人便是再怎么好,在我眼中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散。”段誉说至此时,声音放得愈加温和低沉,“慕容,我此生已有了你,还要旁人做什么呢?我对你是一片赤诚之心,你可莫要随便猜疑我啊。” 慕容复见他语中隐隐有自伤之意,也不禁觉得自个儿方才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些,连忙携住他的手道:“是我不该胡乱猜疑,许是失了忆心思便重些。不过只要你不瞒我骗我,那我就放心了。” 这话却正正好好捅到了段誉的心尖上,眸子中失神之色一闪而过,漫不经心似的同慕容复问道:“慕容,若是你极爱的人欺骗了你,你要如何对他?” “你说我该如何对他?” 段誉不料他竟反问自己,笑着想了想说道:“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你怎么不说‘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慕容复微微一哂,却不似平日的温柔恬淡,眸子中隐约有几分冷冽之色,“若是我,绝不会饶恕了这人!让他求死无门都是客气了,他同我说的谎话将我伤了多深,我便十倍百倍的还回去,不死不休!” 段誉听了心里一颤,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慕容复如此陌生,无论是失忆前那高傲不驯的翩翩公子,还是失忆后体贴备至的温柔爱侣,都不会说出这样狠厉的话语来。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5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5部分阅读 段誉心中忽然有种极不好的预感,他总觉着慕容复原来藏着的本性正一点点的显露出来,只怕距那风起云涌之日,已然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在去医院之前发了qaq 慕容gg恢复记忆的时间不会太久啦…… 15、十五 狭路相逢 15、十五 狭路相逢 自童姥指点二人的功夫已有了十余日的光景,虚竹的北冥神功已然小有所成,段誉内力虽不如他纯正深厚,却也有颇大的精进。童姥如今只恢复到了二十三、四岁时候的功力,若是当真遇上了那“大仇敌”,是一定抵挡不过的,有这二人在旁,她亦是安心许多。 慕容复的伤势仍未康复,童姥只同虚竹道:“如今你的功力更胜往昔,我同无崖子乃是一系同门,内功如出一辙。如今我功力有限,便由你先去替那慕容小子疗伤吧。”虚竹慈悲为怀,一听自己如今可以相救慕容复,自然是别无二话的。如此,他每日打坐练功之后,便传功为慕容复疗伤。约莫三五日下来,慕容复的伤势便已无甚大碍了。 童姥这日练功之后,瞧着日头心中默算了一阵,同几人道:“那些追杀我的乌合之众,只怕这几日便要寻过来了,他们虽然不足为惧,只是若寻过来的是那贱婢……”她话音未落,便听远处传来一声悠悠绵绵的笑声,那声音忽大忽小,若隐若现,仿佛这一刻还在极远的天边,下一刻便立时飘到了你跟前,只听那人笑着唤道:“师姐,妹妹寻你寻的好生辛苦,你怎么竟躲到这儿来自在快活啦。” 这人的声音娇婉如黄莺出谷,柔媚似弱柳扶风,无端端便能扰的人心中酥麻三分。只是童姥听了却脸色大变,高声呼道:“不好,竟是她来了!” 段誉下意识的向前望去,不知何时院落之内竟已多出了一个人来,一身白衣胜雪,身形极为婀娜曼妙,一双眼珠子说不出的灵俏动人。只是面上却以白纱相覆,朦胧中自带一股飘渺之态,向童姥笑盈盈道:“师姐,妹妹好想你啊,师姐这数十年不老的容貌,可真是让妹妹好生羡慕,如今竟又勾了三个男子相伴么?生的还真都是极俊俏,哟呵,竟还有个小和尚呢。” 虚竹听了顿时羞的面红耳赤,连连摆手道:“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可千万莫要误会,小僧乃是佛门弟子,岂可有这等……这等事情……” 段誉只觉得这女子虽然瞧着有些风姿,可却透着一股子阴毒,他见童姥死死的盯着那女子,神情之中既是憎恶又是恐惧,恶狠狠的啐道:“不要脸的贱婢,当年就该一刀捅死你才是!” 段誉听了心中一震,同慕容复对视一眼,二人皆是心知肚明,眼前这白衣女子,只怕便是童姥口中的“大仇敌”。 只听那女子柔声说道:“师姐,这么多年了你脾气还是这样的坏,妹妹我一心挂念着你,你怎么竟说这般伤心狠毒的话来?妹妹可真是好生难过。”她这“难过”的“过”字还未说完,却突然发难,段誉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下一刻便听虚竹痛呼一声,瘫倒在地,那白衫女子温柔一笑,仿佛极乖巧的模样,轻声道:“哎呦呦,怎么少林寺的高僧竟这样不堪一击?我不过随便试一试你的功夫罢了,连这点招式也抵挡不住么?师姐,你如今怎挑了这样的绣花枕头来给你护驾呢?” 虚竹被她讥讽的一阵羞恼,偏偏自个儿方才确实败在了她的帐下,面红耳赤的嗫嚅道:“我们少林寺功夫博大精深,小僧……小僧不过是那最学艺不精的一个,女施主讥讽小僧便罢了,莫要将少林寺也牵扯其中。” “啧啧,小师父的嘴巴倒是挺能说,只可惜说的不是场合,不是时候呢。”白衫女子轻轻巧巧的笑着说了两句,提掌便要向前劈去,然而这次她还未能碰着虚竹,慕容复便长剑出鞘,直指她前襟刺了过去! 白衫女子见状猛一翻身,站定之后十分斯文的笑了一笑,“凭你这样的后生,也要不自量力的前来送死么?”这女子虽然唤童姥为师姐,可武功路数却与她大不相同,慕容复虽是青年一辈中武功当属佼佼的了,只是比起这人却仍是实有不足,两人不过拆了十几招下来,慕容复就已是满头大汗,显然有些吃力。 段誉虽有心相帮,只是他那六脉神剑如今仍未摸透诀窍,时准时不准的,若是射出偏颇再伤了慕容复,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好。而北冥神功又是他们逍遥派的独门功夫,这女子既与童姥是同门,那这功夫在她身上却也不知有无功用。只是在他思忖的这关头,慕容复已被打得连连后退,眼看着便要支持不住! 童姥见形势紧迫,情急之下不禁瞥到了手指上的多宝戒指,顿时眸子一亮,开口高唤道:“李秋水!你且瞧瞧这是什么?” 那白衫女子原来唤名李秋水,被童姥这一声大喝分了心神,回头一瞧竟脸色大变,指着她高举的手指尖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是不是你从他那儿抢来的?” 童姥冷笑道:“此乃掌门七宝指环,你见了掌门还不跪下?” 李秋水似乎又气又惊,肩膀微微发颤道:“定是你从他那儿抢过来的!你这个毒妇将他如何了?” “这是他亲手送给我的,说什么抢来的可真是难听。”童姥一边佯作无事的同李秋水周旋,一边飞快的递了个眼色给段誉,段誉心领神会,此时若不出手只怕四人今日都要命丧于此!转瞬之间只听那李秋水惨呼一声,段誉右手小指微微伸出,少冲剑稳稳击中了李秋水的锁骨之下,痛的她立时后退两步。趁她失神的功夫,慕容复袖内反手一挥,金钱镖应声而出,童姥大呼道:“趁现在!” 段誉深知不可再做耽搁,一把拉起慕容复转身就跑,他这凌波微步已是练得炉火纯青,顷刻的功夫已跑出五六丈开外去。虚竹此时也忘了什么佛门法规,背起童姥提气狂奔,他本没练过凌波微步,只是毕竟功力深厚,又得童姥这些日的悉心点拨,此刻体内真气顺行,跑的十分之快,竟和段誉差不了多远。李秋水见状又惊又怒,提气便追,只是几人之距竟越拉越远,眼瞧着便要没了踪迹。 段誉拉着慕容复埋头狂奔了约有半个时辰,直到了一处较为隐秘的土丘处方停了下来,段誉微微有些气喘的同慕容复道:“这下子好了,可是甩掉了那女魔头。” 慕容复的神情却并不轻快,皱眉道:“那天山童姥和虚竹师父呢?怎不见他二人?” 段誉沉吟道:“这凌波微步乃是世上最快的轻功步法,虚竹体内虽有淳厚真气相助,初时还与我比肩而行,可这时辰长了便支持不住了。只怕咱们已将他二人远远甩开,难以寻着了。” 慕容复皱眉摇头,“这样不成,咱们快快折返回去,若是他们二人遇上了那女魔头,必定难以抵抗。” 段誉见他作势就有转身回去,连忙拉住他劝道:“你这是何必?当初你我的意图不过就是为了学童姥那门功夫,如今大功告成,也是时候分道扬镳了,何苦再同他们牵绊纠葛?” “这如何能行?”慕容复极是正色的说着,“我这伤势若不是多亏虚竹师父,如何能够得以康复?他于我有恩,且又从未做过任何害我之事,如今我若是见死不救,岂不成了那背信弃义之徒?” 段誉听他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忽然想到方才慕容复在李秋水掌下救下虚竹一事,没想到这人竟还真有几分君子之风,相比之下倒显得自个儿小人了许多。段誉自认并非什么善人,只是想想那虚竹一直同自己恭敬有礼,天山童姥虽是狂傲轻慢,可指点功夫时却也是悉心教导。思前想后,段誉心中也不禁浮出几丝愧意,点头道:“你说的是,方才是我犯了糊涂,咱们这就回去!” 两人施展轻功,往回跑了约有十余里,终于瞧见了天山童姥和虚竹的身影,童姥见了二人面上又惊又喜,“你们这两个小子倒还真有些良心,竟还知道回来。” 慕容复淡然笑道:“虚竹师父于我有恩,姥姥又是誉……段公子的师伯,于情于理,我们二人都决计没有不回来的道理。” 段誉向童姥问道:“姥姥如今功力还需几日才可复原?”童姥低头略一沉吟,“如今已过了一十九天,便是还有七十一天的功夫。只要能躲过这七十一天,那小贱婢根本不足为惧!” 虚竹听了顿时大为发愁,“可是这七十一天,要如何躲过去才好?若是她再追过来,岂不是……岂不是……” 众人方才见识了李秋水的身手,此刻皆是心有戚戚,慕容复思忖半晌,忽然抬头道:“我倒是有个法子,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姥姥可知道那女魔头可有什么绝不会疑心的地方么?” 童姥听了先是一怔,旋即抚掌笑道:“这法子好,倒也亏你能想的出来。离这儿往西不远便是西夏国,那贱婢在西夏国大有根基势力,咱们若是只在这儿等着,迟早有一日是要让她寻着的。” 虚竹听了忙道:“那咱们定要离那个西夏国越远越好才成,可千万莫要让她抓着。” 童姥笑盈盈的薄斥道:“真是个蠢和尚,你难道没听见方才那慕容小子所言么?这靖宇越险,咱们便越易有一线生机。这会子,与其坐以待毙,咱们倒不妨自投罗网去。” 段誉听到这儿心中已是恍然大悟,“姥姥可是想去那儿?” 童姥点头,“不错,唯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若不铤而走险,便只有死路一条。” 虚竹见众人皆已明白,急的连忙问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怎么小僧一个字儿都听不明白,如今这是要去哪儿?” 段誉轻轻一哂,神情之中已恢复了几分平日的潇洒之意,缓缓道:“去西夏。” 作者有话要说:去了西夏,就是虚竹gg的幸福时光了……噗哈哈 16、十六 冰窟春光 16、十六 冰窟春光 四人一路疾驰,在第二日时便已到了灵州城外,悄无声息潜入城中之后,童姥在一旁细声指点,以瓦壁强影作掩,向西约莫行了三里左右,便有高楼映入眼帘,金碧辉煌,气势磅礴,非一旁那些矮脚楼可比的。童姥点了点头道:“就是这儿了,咱们进去。” 虚竹虽没什么阅历眼界,慕容复和段誉却不是碌碌之辈,就算失了记忆,慕容复仍是一眼便瞧出这大殿的与众不同,惊道:“这只怕是西夏皇宫,姥姥当真说的是此处么?” “不错,这便是那贱婢的家,她色诱了当年的西夏皇帝,当上了皇太妃。”童姥连连冷笑,“只怕她搜寻遍天下,也万万想不到咱们敢躲在她自家院落之中。” 虚竹吓得额上沁出了冷汗来,“咱们这样进去,若是给里头的巡逻卫兵活捉了,那岂不是白白送死?” 童姥瞪了他一眼,怒斥道:“怎么事到如今,你胆子仍是这般小,当真没用!不过你们陪我老婆子一路走过来,老婆子自然不能亏待了你们。待咱们找着了栖身之处,我便将“天山折梅手”传授于你们二人,如何?” 段誉原以为北冥神功已是无上武学,谁知这天山童姥竟还有旁的招数,当下便连连应道:“姥姥客气了,如今咱们是风雨同舟,何必讲这些呢?咱们还是快快动身吧,此地若是一会儿卫兵巡查过来,可就是大大的麻烦了。”说罢,他便和慕容复率先跳入了宫墙,虚竹见别无他法,也只得跟了上去。 宫墙之内四角皆有宫灯闪烁,士兵的脚步声忽远忽近,似乎四周皆有人巡查,几人隐藏在花丛之后。虚竹又急又惊,压低了声音问道:“前辈,如今该如何是好啊?” 童姥睨了他一眼,示意他噤声莫语,待一队高大精壮的卫兵缓缓走过之后,童姥方低声指点了几句,几人顺着她所言快步而去,倒当真再未撞上什么西夏兵了。 段誉边躲边想着,这天山童姥对西夏皇宫的地形了若指掌,只怕并非头一遭潜进来了,倒不知她同这儿又有什么渊源。既然她的大仇敌是这儿的皇太妃,难不成她曾入宫来伺机报仇? 如此胡思乱想着走了小半个时辰,慢慢来到了一处偏僻荒凉之地,连卫兵都不见踪迹了,众人面前只有一座硕大的石屋,童姥同段誉道:“去将那门拉开,咱们进去。” 段誉依言上前,只刚拉开一个缝隙,便觉一阵寒气侵体,冰冷异常,他止不住打了个寒噤,却耐不住天山童姥在后头连连催促,终于一下将石门整个拉开。霎时间一股冷入骨髓的寒意扑面而来,童姥在后急道:“快!快进去!” 众人进了这冰窖之中,俱是一阵哆嗦,虚竹不禁颤声问道:“前……前辈,此地是何处?为何……为何如此寒冷?” “这是西夏国君储放冰块的所在,咱们运数好,已经过了那炎夏时节,这会儿是决计不会有人往这儿来的。”童姥十分欣喜的打量了几下四周,这儿除了冰块之外还放了许多的麻布袋子,慕容复挥剑斩开了一个,只见里头有许多的棉花,倒不是什么粮食谷物。 童姥仿佛看破了他的心思,出言道:“这偌大的皇宫,御膳房总短不了吃食的。至于我每日练功的鲜血,便从那御兽园里头随意捉几只来吧。” 虚竹听她竟又要杀生,连忙劝阻道:“阿弥陀佛,前辈先前既都放了那些小鹿一条生路,为何如今又要大开杀戮呢?” 童姥不甚耐烦的冷笑道:“你这小和尚实在是愚昧至极,我若学着先前的模样,到时候御兽园里头每只孔雀仙鹤的脖颈上都有伤痕,岂不更是惹人怀疑?王室里头豢养的畜生数不胜数,死那么些许,无甚大碍的。” 虚竹听了摇头道:“罪过罪过,你先前有诺于小僧,决不杀生,如今既要毁诺,小僧便就此离去了。” 童姥怒道:“你不准走!”见虚竹已经朝着门口去了,飞冲过去便封住了他几处大|岤,忽而笑道,“小和尚,你既不听姥姥的话,姥姥可要好好的罚你一番。”她又转头对段誉和慕容复道:“你们俩谁也不许相帮,可记下了么?” 段誉一心想学那“天山折梅手”,再说了这些日下来,他瞧这天山童姥虽然有时脾气乖张了些,对虚竹和自己却是并无恶意,想来她也不会怎么太为难虚竹,遂赶忙点头应了下来。天山童姥这才满意一笑,让段誉扛起了虚竹,随着她走至了那冰窖的下层处,却不肯解开虚竹的|岤道,只说着:“这四下是冰,晚上怕是睡不了觉的。你们去将那麻布袋子中的棉花拆出来些,堆在地上也好以作应付。” 天山童姥吩咐完之后,便径自出去了,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折返之时,手中已擒了一只仙鹤和一个食盒。她将食盒递给段誉,自个儿却咬上那仙鹤的脖颈,吸尽了血后却不急着丢至一旁,而是用匕首割了一块仙鹤生肉下来,先是极快的点开了虚竹的|岤道,硬将这生肉塞入他口中之后,又迅速在他身上点了两下,于他后背猛的一拍,那肉有大半都被呛了进去。童姥笑盈盈的对着虚竹的怒目道:“这肉约莫两个时辰就会自个儿化干净了,到时候我自会解开你的|岤道。如今我就偏要你茹毛饮血,看看你还守不守那些个清规戒律!” 她这会儿并未点虚竹的哑|岤,虚竹听了此言不由大怒道:“这一路下来我并未有何对不住前辈之处,前辈为何要再三刁难?” “你敢不听姥姥的话,难道还不该刁难你这蠢和尚么?”童姥笑得极为得意,不再理会虚竹,径自坐到一旁打坐运功。 段誉和慕容复忙活了两三个时辰才铺出了几块棉垫来,也不知是段誉的私心作祟还是什么,他和慕容复那两块几乎紧贴着墙根,当中不差毫厘。待众人皆躺下休憩之时,慕容复刚闭上眼睛,便觉得身上一暖,睁眼正瞧见段誉笑盈盈的揽着自己。 慕容复既是欢喜又是忧惧,生怕让童姥和虚竹瞧了去,皱着眉头低声道:“嗳,小心让人瞧见。” “不会,如今夜色已深,咱们这儿离他们又远,哪儿瞧的见呢?”段誉轻轻巧巧的笑了笑,执起慕容复的手掌放于唇边轻轻吻了一下,“这冰窖里头冷森森的,我怕你冻着了。如今我这样抱着你,是不是暖和了许多?” 两人相拥着,自然是比一个人躺着暖和些,慕容复一面担忧着二人关系曝露,一边却又实在舍不得推开段誉如斯温暖的臂膀,正低头沉吟着,段誉却猜透了他的心思,压低声音在他耳畔道,“不打紧,你好好睡便是,有我在不会闹出纰漏的。”说罢自然而然的在慕容复额边落下一吻,极是温柔,慕容复心中只觉一片轻软,心思也松了开来,不一会儿便沉沉的入了梦去。 段誉瞧着他的睡颜,兴许是被这寒气逼的,面上仿佛有薄薄的一层殷红之色,段誉忍不住伸手抚去,触手是一片如玉般滑腻的肌肤。慕容复似乎睡的很安稳,连这样弄他也没醒过来,段誉想着他是因睡在自个儿怀里才这般放心,心中竟不由迸出一丝欢喜之意来。再瞧着慕容复的脸庞,更是越发的顺眼,忍不住凑上前去轻吻了两下。 若是长此以往的这样下去,倒也不差…… 段誉这念头刚冒出来,便把他自个儿吓了一跳,这慕容复模样是好,身子也是顶尖的,可自个儿却是打着戏弄他的主意同他相处的,为的就是要瞧瞧他日后那失魂落魄的痛苦模样。可现如今自个儿怎么竟冒出这般想法来了,可实在是大大的不该! 定是这些日子下来甜言蜜语说了太多,连自个儿都给糊涂了。段誉摇了摇头定定心神,暗忖万不可再胡思乱想了,只道赶紧睡去,明儿个便不会再有这怪念头萦绕脑中,遂速速的阖上了双目。 只是环抱着慕容复的双手,却是始终没舍得放开,段誉心想自个儿并非舍不得这怀里的人,只不过图个暖和罢了。 如此,一夜无梦。 四人便如此在这冰窖之中藏了约有两个月,童姥的功力已恢复至八十岁时,只是她的容貌却也并未太过苍老,看着不过约莫五十上下。她应初时承诺的那般将“天山折梅手”传与了段誉,而虚竹却拒不肯听,“前辈你如今功力还有十几日便可复原,等小僧回了少林总也要将这一身武功尽数废去的,如今实在不必传授小僧了。” 童姥深知虚竹因这两月来一直被自己逼着吃生肉,饮鲜血,对自己耿耿于怀,遂笑道:“你那少林寺的清规戒律早就破的七七八八了,你还守着那劳什子做什么?” 虚竹双眸微合,十分的安详宁静,“小僧虽身不由己犯了戒律,只是佛在心中,绝非这些外相虚华之物便可轻易撼动的。”说罢也不再多言,只默默念起经文来。 童姥见状心中不由大怒,冷笑道:“极好极好,你这小和尚既要同姥姥较劲到底,咱们且走着瞧吧!看看你到最后,拧不拧得过我!” 虚竹依旧双目紧闭,仿佛充耳未闻的样子,自顾自的一遍遍吟诵心经。 到了这日晚上的时候,段誉本已有些睡意了,却听得虚竹那边一阵瑟瑟作响,微微睁眼一瞧,段誉惊得几乎倒抽了一口气,那虚竹的棉垫之上,竟躺了一个活色生香的大姑娘! 慕容复听见他的动静,也不由睁眼查看,一瞧之下亦是大惊失色,低声道:“这是怎么了?从哪儿跑出来的姑娘?” 段誉示意他小声些,两人背过身去低语道:“定是姥姥不满虚竹忤逆了她的意思,只怕是从这西夏皇宫里掳了个宫女儿来破他的戒呢。” “那……咱们该如何是好?虚竹师父秉性淳朴厚道,若是真做下什么后悔之事……这……” “嘘,姥姥不是说了不许咱们插手么?只当没看见吧,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段誉不知想到什么忽然一笑,同慕容复低声道,“再说了,此乃天下第一大风流快活之事,这异族女子只怕颇有风情,虚竹师父倒也是艳福不浅。” 慕容复知道他不愿同天山童姥作对,听了他这一番调笑之语不由微微有些脸红,低声斥道:“说什么呢?总是没个正经的。”只是虽这般说着,却也压下去了对虚竹的相帮之心。 只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得虚竹那边传来了低低密密的喘|息之声,听得段誉和慕容复二人均是十分尴尬,可心里却又不禁涌出几分难耐之意。段誉此刻双手正环于慕容复腰侧,两人自那日入了这冰窖,一直未敢有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此刻身旁便演着活|春|宫,又是佳人在怀,段誉不是柳下惠,哪儿还忍耐的了,情动之下便轻轻吻住了慕容复的双唇,舌头灵巧的游|动进去,狠狠的啜|吸了几下。 慕容复又惊又急,好容易推开了他连忙低声斥道:“你疯啦?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段誉此刻哪还顾得了那许多,童姥现下不在冰窖之内,虚竹那儿又无暇顾及自个儿,此时不做更待何时呢?他一边伸手去解着慕容复的衣襟,一边在他耳边低喘道:“亲亲,你可得救救我了,这欲|火能焚身啊。虚竹师父如今忙的很,顾不上咱们的,你且许了我这一次吧,不然你摸摸,我这哪儿还忍得住?” 慕容复被他手带着向下一触,果真坚硬如铁,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慕容复心中既是有些情动之意,却又怕的很,这二者夹杂的十分混乱,连他自个儿也有些不甚清醒起来。被段誉在他身上一通乱摸之后,又是好言好语的一通软声相求,慕容复终是卸了防备,轻唔一声便任由段誉褪去了他身上的衣袍。 作者有话要说:哼(ˉ(∞)ˉ)唧 17、十七 冷热交融(捉虫) 17、十七 冷热交融(捉虫) 慕容复被段誉这一番的上下其手,早就已经再说不出一个字来,段誉听得他喘息之声在耳畔连连不断,又想着如今那肤若冰雪的面颊此刻定已染了薄薄的一层绯红,还不知是如何的风流俊逸。下腹的热流直冲而上,段誉终是除去了慕容复身下的最后一点屏障,顿时感到他打了个哆嗦。 “凉的很……你快点……” 段誉笑着吻了吻他的唇|瓣,伏在他耳边低声道:“一会儿就让你暖和了,好不好?” “唔……怎么暖?” “自然是……这样暖!” “唔……!” 段誉手上微一用力,慕容复便失声叫了出来,之后便皱着眉头死死的压抑着声音,随着段誉动作幅度的越来越剧烈,单单靠咬紧牙关已然有些吃力了,段誉低头一瞧,竟看见慕容复将那纤长的手指放进了口中咬着。 “好傻的人,难道不怕疼么?”段誉笑着赶忙将他的手拉了出来,接着又是一通狠狠的亲吻,唇|齿|交|缠间只听他含糊不清的说:“若是受不住了,咬我的嘴便是,你咬我啊,我喜欢的很呢。” 这会子慕容复早就无心顾及虚竹了,段誉狠狠的要了他一次之后,竟犹嫌不足的又来了一次,这会儿也确实不觉得凉了。除了身上二人交|缠粘腻的汗渍之外,还有那让人脸红的麝香味道……无一不让他全身滚|烫,几乎以为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这样激烈的欢好过后,慕容复整个人如散了架一般,懒懒的瘫倒在棉垫上不愿动弹。段誉却仿佛比方才还精神了些,手脚利索的替二人收拾好了之后,又向虚竹那边瞥了一眼,不禁低笑道:“看不出来看不出来,这虚竹师父瞧着文文弱弱的,竟如此勇猛,这小女儿倒是有福了。” 慕容复横了他一眼,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盖的慵懒,“懂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快别瞧了。” “是是是,谨遵夫人教|诲。”段誉此刻得了手,心情大好,搂着慕容复就笑眯眯的作势要亲,却被他抬手拦了下来。” 慕容复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你唤谁夫人呢?” “自然是你,怎么?你若是不喜欢不妨换一个,娘子?媳妇儿?” “快快住嘴,我一介男子,岂可让你如此称呼,听着便觉男儿风骨尽覆。” 段誉听他如此一本正经的同自己辩驳,心中更是觉得十分有趣,笑眯眯的同他道:“可是,方才我唤你亲亲,你不也没说什么?” 慕容复想起方才之事,脸色顿红,“我是未曾听见,以后可别瞎叫了。” “你哪里是没听见,我看你是没力气应我呢。”段誉极顺手的将手搭在他的腰身上下摩挲,越来越觉得这身|子实在滋味极妙,让人爱不释手。“慕容,你倒是说说,方才我伺候的你,可还好么?” 慕容复一贯严守自律,听他问的这话简直舌头都要打了结,分明是训斥的话语却又说的不甚利索,威慑顿时少了许多,“你……你这人可真是口没遮拦,什么话都可拿出来说的么?” “怕什么?”段誉毫不在乎的耸肩道,“咱们做都做了,况且又不是这一回两回的事儿,难道还怕说一说么?” 慕容复颇有些恼怒的瞪着他,静默了片刻忽然说了一句,“咱们之间这些事儿,你不会同外人说吧?” 段誉闻言一愣,“怎会?这样私密的事情,我岂会当笑话似的说与人听呢?也不过是同你,我才这样逗着玩儿呢,若是换了旁人,我是一个字也不肯同他多讲的。” 慕容复闻言似乎吁了口气,这会儿听到虚竹那边似乎有些动静,只听段誉低声道:“嘘,姥姥回来了。” 童姥身法极快的用一块大毡将那姑娘一卷,飞身出了冰窖,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听她推门返了回来。段誉和慕容复心道也不必再装睡,索性便起了身,虚竹见他二人竟也未曾睡着,那方才之事必定也被他两人知道了,登时便心中一片死灰。 “怎么样小和尚?这云雨滋味可尝的美么?我送你如此美人,你可该如何谢我?” 虚竹听到天山童姥的笑声,心中又是浑噩,又是羞愧,百感交集之下只余一个念头,便是自个儿方才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天大错事。童姥见他半晌不语,笑得越发畅快:“你这小和尚不是要守那清规戒律么?如今你已杀过生,食过荤,方才更是破了色戒,你这下子还敢说什么六大皆空?还敢自称什么佛门弟子么?” 虚竹兀自喃喃道:“我这下可是做出了太大的错事,怎会如此……怎会如此……”他急怒攻心之下,竟心脉逆转,顷刻间便呕了口血出来! 童姥见状不由大惊,连忙上前封住他的|岤道,度了真气给他。她见虚竹仍是一副悲痛之色,不禁问道:“你这蠢和尚,平素看着那般软懦,怎么气性倒这样的大?我且问你,觉得那姑娘如何?” 虚竹方才心头大怒,险些失了性命,现在平复下几分,又不禁落泪道:“小僧这下子真是罪孽深重,实在愧对佛祖,愧对师父。” “你这蠢和尚,难不成方才你就没有半点动心之意么?” 虚竹被她这话一说,不禁想起方才的旖旎缱绻之事,怔了片刻才开口问道:“那……那姑娘是谁?” 童姥但笑不语,瞥向段誉和慕容复笑问道:“你们二人方才也瞧见了?” 段誉是何其圆滑之人,岂会在这时再给虚竹尴尬,连忙摆手道:“并未,方才已经睡得熟了,只是姥姥回来这会儿才醒的。” 虚竹见慕容复亦是这般说着,想到方才之事并未让旁人瞧去,心下总算是好过了几分。又想到自己如今已是罪人一个,早不配自称佛门弟子了,所幸自暴自弃的抓起面前的鱼肉狠狠嚼了起来。童姥在一旁瞧的十分满意,欢喜道:“极好极好,你自个儿想明白了便好。如此,一会儿我便传授你‘天山折梅手’的心法口诀。” 虚竹此刻心中十分自责,却又不禁想念起那少女来,暗道自己果真已经罪无可恕,叹了口气后也不再推拒,总归事情都到了这步田地,早就无可挽回了。 如此接连几日下来,童姥日日都将那少女夜半时分拐回来,将尽天明再送她回去。虚竹夜夜与她依依缠绵,更是让段誉趁机占了慕容复不少的便宜,十分惬意满足。 只是这日童姥自外归来之时,手中却一下拿了许多的畜生和食物,段誉正觉纳罕,便听童姥说道:“这几日乃是我神功大成的关键之日,万不可掉以轻心。我已教了你二人‘天山折梅手’的全套功夫,只是这次只可成,不许败。今日我便再传授你二人一套‘天山六阳掌’,到时你们二人以这套功夫在关键之时相助,我必定可手刃贱婢。” 虚竹虽然已经甘愿沉沦俗世,可心肠却慈悲不改,此刻听了这话不禁劝道:“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前辈你神功大成之后,你的大仇敌便对你无计可施,你又何苦非要她的性命不可?” “你这蠢和尚懂什么?”童姥对他怒目骂道,“当年若不是她,我又岂会这些年身形永如女童?无崖子本同我是一对恩爱眷侣,就是因这个贱婢从中作梗,才逼得他离我而去!这样的深仇大恨,你竟要我莫去报么?” 虚竹仍是不肯死心,“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前辈你执念太深,如此下去只怕……” “嗳,虚竹师父,话不可这样说。”段誉见童姥面色怒意已深,不禁出言劝解道,“你倒不妨设身处地的想上一想,倘若有人狠心对你下了毒手,掳了那位‘梦姑’姑娘去,你可能放任那人活的悠然自在么?” 这‘梦姑’乃是虚竹唤那姑娘的称呼,那女子亦依依唤他‘梦郎’,如今虚竹听段誉提起,心想定是自己情到浓处不自主喊出的,顿觉羞愧。只是经段誉这话一说,微微想了想便觉心中十分痛楚不甘,如此竟对童姥不禁同情几分。只是要他亲口应下习武杀人的事情,虚竹却仍是难以开口。 童姥见他半晌不语,这数月的相处早已让她摸清了这虚竹的性子,他最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与其强逼倒不如动之以情。童姥想了想便说道:“不妨这样,你若应下了我,我便将解生死符的法子教于你。那七十二岛三十六洞的人皆中了我的生死符,你若得了解符的法子,不就可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了?到时候我便是不给他们解药,他们也有你这位救星相助。你自个儿想想,李秋水那恶人的一条命,可以换回这些人这么多条命来,划不划算?” 虚竹闻言更是有些动摇,思忖了良久,心道反正自个儿已做不成少林弟子,倒不如应了这事,好歹也是积德行善。便咬咬牙心肠一横,点了头应下。 段誉想起那日几人在那帮妖魔手中险些丧命,如今听到有制衡他们的法子,自然不肯放过。于是从制符到解符,童姥均是一一相授。如此过了四日时光,二人方能将其融会贯通。段誉捏着手中那小小薄冰,暗自想到:谁能想出这天下顶厉害的暗器竟是薄冰所制?无色无味,轻薄如纸,可是却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思及此他不由唏嘘,天下武学当真是博大精深,从前见过李寻欢的小李飞刀已觉是天下无双了,可谁知这一世重生,所见的功夫更是奇妙古怪,匪夷所思。 次日童姥同他们几人道:“今日便是我神功大成的最后一日,胜败在此一举。你们定要仔细看护,莫要让那贱婢坏了我的大事!”待过了午时,童姥又饮了一只孔雀的鲜血,而后便开始盘膝打坐。段誉心想这事情终于也可有个了断了,只要过了今日童姥便可神功大成,届时莫说一个李秋水,便是再多来上几个,也是不必惧怕的了。 正如此想着,他却突然听到慕容复惊呼一声,循着他的目光向前瞧去,段誉不禁也是心中一滞。那冰窖的台阶之上,不知何时竟站了一名白衣女子,身形婀娜宛如鬼魅,可不正是李秋水! 这人好厉害的轻功,自个儿竟都没发觉她是何时进来的!段誉心中一凛,三人不约而同站在童姥身旁,已是隐隐然蓄势待发。 只听李秋水娇笑一声,“师姐,你怎么竟躲到这儿来了,妹妹找你找的好苦,让妹妹好好瞧瞧你吧。” 段誉暗道一声坏了,如今若是被李秋水强行打断,便是功亏一篑,不知后果会何其严重。他正想着,却听童姥在身后冷笑开口,“好贱婢,你既然来了,就莫要走了!”话音落下之时,童姥已飞身上前,与李秋水过起招来。 李秋水一边同她周旋一边笑道:“师姐,你如今都变成了这老婆子的模样,这几位小郎君竟还跟着你啊?又要多杀三人,妹妹可真是好生不忍。”童姥啐道:“呸!我告诉你,这里头有个人得了无崖子毕生的功力,是他的关门弟子!有他在这儿,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李秋水闻言登时十分惊诧,高呼道:“是哪一个?给我站出来!”虚竹此刻心神大乱,不知如何是好,段誉唯恐他忙乱中出了破绽,便向前一步道:“是我。” 这冰窖之中黝黑森冷,李秋水瞧不真切段誉的模样,只听他声音清朗,体型颀长,想来应当是个极俊气的青年。况且那无崖子声称收徒只要青年才俊之人,眼前这人倒也符合。李秋水不疑有他的笑道:“你既然承了他的衣钵,就该叫我一声师叔。” 段誉倒也十分顺从,依言唤了一声,“师叔。” 李秋水笑的温柔不已,手下的招式却凌厉莫测,只见她劈掌便向段誉急冲而来,“即使如此,便让师叔先试试你的功夫!” 作者有话要说:稍微改一下,晚上更新新章 啥也不说了,我这儿也很难办,发完了就收个牌 最要命的明明我啥也没写……郁闷死我了 趁着晚上再放上来……赶紧看完……如果再出状况我又得修改tat 18、十八 惊涛再起 18、十八 惊涛再起 李秋水出手极快,说话间便伸手直向段誉探来,段誉大惊之下连忙将身子一斜,将将避了开来。童姥在旁喊道:“用天山六阳掌对付她!”段誉这几日下来已将这套掌法练得十分纯熟,如今情势紧迫不容他多想,劈掌便向李秋水直击而去。慕容复在一旁看着他二人打斗,虽然此刻段誉还未显劣势,只是若纠葛的时间一长,难免顿生变故。他又岂能眼睁睁看着段誉吃亏?连忙同虚竹道:“虚竹师父,你们二人联手,定能抵挡住这女魔头!” “可是……这……徒增杀戮总是罪过……” 虚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6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6部分阅读 竹还颇有犹豫,却被慕容复劈头盖脸的冷斥道:“若是你现在不肯出手相帮,眼睁睁瞧着段公子死在那李秋水掌下,便不是罪过了么?” 慕容复这句话于虚竹有如醍醐灌顶一般,只见他眸子蓦地一亮,大喊一声:“段公子,我来助你!”便拼进了段誉与李秋水之间。李秋水若是同段誉单打独斗,段誉绝撑不过三十招去,现如今她见过来的竟是那天被自个儿奚落了的小和尚,更是不放在心上,娇笑道:“你既然着急送死,那我便先送你上路吧!”说着便向虚竹连出数招,如此电光火石间,虚竹心中反而异常平静,所想尽是童姥传授的招式套路,脑中一想,手上便跟着起势挥动。李秋水的招式一过来,虚竹便能立即化解,十余招过后竟有愈拆愈强的架势。李秋水已经暗暗觉得吃力,咬牙道:“你这和尚到底是谁?难不成那日竟是糊我的么?〃 段誉瞧准了时机,趁着李秋水此刻分神,猛地一下使出“阳关三叠”,此乃天山六阳掌的绝学,也是童姥当初同他们说的克制李秋水的必胜法门。段誉这一掌打的极准,正拍在李秋水的的“至阳|岤”上,只听她痛呼一声,而后童姥见机补上一掌,李秋水应声而倒。她见形势不好,咬牙撑起身子就要向门外窜去,童姥哪里肯就此放过她,当下便要伸手去拉。李秋水拼劲全力向外冲去,终于给她推开了那冰窖的大门。几乎只是眨眼之间的功夫,李秋水便飞身跃了出去,童姥咬牙怒喝:“追!” 此时虽不是什么夜半十分,只是这冰窖处于西夏皇宫的把角处,十分幽僻,他们这样大喇喇的冲出来竟也没遇上一个西夏士兵。李秋水本想唤人前来,可是却一时间寻不着一个,眼看着童姥等人就在自己身后,惊慌之下她纵身一跃,跳出了宫墙之外去。童姥几人在后紧追不舍,这一路下来倒也遇上了几个西夏卫兵,只是李秋水此刻身受重伤,又心神惶遽,情急之下一时竟也停不下来。约莫跑了有十几里地,直到了一处荒野之上,李秋水终于支撑不住,心疲力竭之下呕出一口血来,虚软的跪倒在地。 “好贱婢,这回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跑到哪儿去!”童姥的声音随后便至,只见她一脚踩在李秋水的肩膀之上,狠狠的碾压了两下,啐道,“小贱人!这下子我便要你好看!” 虚竹在旁见那李秋水已是十分虚弱,脸色惨白,心中顿觉十分不忍,“姥姥,这……师叔她已经这般模样,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她吧。” 童姥还未说话,李秋水却是先开了口“师叔?你为何喊我师叔?” 虚竹顿觉局促,低头道:“其实……其实无崖子前辈临终之前所收的徒弟是我……方才段公子怕我弄出岔子,这才以身相替的。” 李秋水如受大震,顷刻间神情一派灰白,嘴唇轻轻发抖的嗫嚅道:“你说什么?你说……他……临终?” “是,无崖子前辈临终之前将功力传与了我,还给了我那多宝指环和一卷画轴。” “画轴?什么画轴!”李秋水仿佛突然间来了力气,眼睛微鼓的瞪向虚竹,声音略显嘶哑的低吼道,“快把那画卷给我瞧瞧!” 童姥却也是急急阻拦,厉声喝道:“莫要给她!师弟画了我的画像,作何要给这小贱婢先瞧?拿过来给我!” 李秋水本已是气力恹恹,此刻竟哈哈大笑起来,“师姐啊师姐,事到如今你还要自欺欺人不成?你明知道师哥他一直同我很好,又岂会画你这面憎心丑的恶婆娘?” 童姥被她说得勃然大怒,走上前去“啪啪”甩了她两个耳光,怒道:“贱婢死到临头还敢胡说!既然如此,且不急着发落你,我自有好去处送你过去!”说罢她便从怀中取出一支黑色小管,向天空猛的一拉,只听啪的一声便弹出一团亮红的光芒来。段誉在一旁瞧着,心想只怕是童姥在呼唤帮手了,莫不是那七十二岛的人? 过了片刻的功夫,便瞧见数骑白马绝尘而来,马背上的人们均是身着青衫,头戴兜帽,十分奇异的模样。这群人策马至童姥跟前,急忙翻身下马,俯首道:“尊主赎罪,属下等救驾来迟!”一听声音,这些人竟全是女的。段誉此刻心中明白了几分,只怕这些便是那缥缈峰灵鹫宫的人了。 童姥冷笑连连,用脚踢了踢一旁的李秋水道:“若要让我息怒,便想出一百种法子来好好折磨这贱婢!给我看好了她,可莫要让她死了!” 灵鹫宫使者连连应声,肩膀微微发颤,似乎十分惊慌的样子。童姥微微一笑,又瞧向虚竹道:“把那画轴给我。” 那画轴虚竹见过,上头所绘的女子绝不是天山童姥,倒与李秋水有几分相似。虚竹怕童姥见后发怒,便摇头推拒道:“不如还是别看了,也没什么好瞧。” 李秋水见状不禁大笑,“哈哈!师姐,瞧见了没?那画中人果然不是你,这小和尚怕你伤心,不肯给你看呢。” 童姥闻言更是怒火连天,心中却也增了几分忐忑之意,冷下脸来厉声道:“还不快拿来!姥姥的话也不听了么?” 一旁的灵鹫宫使者闻言也是颇为警戒的看向虚竹,虚竹见无计可施之下只得依言取出了画轴,刚握在手中便被童姥一把夺去。她双手微微发颤的摊开了画轴,死死的盯了画中之人许久的功夫,突然仰天大笑道:“哈哈哈!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她连说了三声不是她,本来是快意之语,可段誉却眼睁睁瞧着她的眼角迸出了泪珠来,顺着她略显衰老的脸颊缓缓流下。她似乎笑的停不下来,眼泪伴着她的笑声绵绵不绝,最后童姥竟抚着胸口,缓缓的坐了下来,唇角有一抹鲜血慢慢流出,一滴滴滚落在她的衣襟之上。 “尊主!” “姥姥!” 段誉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搀扶住,只见她神情衰败的将虚竹招至跟前,凄声道:“他临死前,同你说了什么?” 虚竹虽不明所以,可是看童姥眼下这模样也知她不好了,心中不免顿觉凄惶,低声道:“他说要我去寻这画卷上的女子,她自会传我功夫……姥姥你怎么了姥姥?” 童姥大为哀恸的摇了摇头,眸子中一丝神采也无,只同虚竹叮嘱道:“你既然承了他的衣钵,这多宝戒指,你……还是拿去吧。如若不然,我一会儿下去见着了他,只怕他生气,不愿理我。” 虚竹依言接过了戒指,又听童姥道:“从今日起,你便是这灵鹫宫的主人,九天九部的灵鹫宫宫人全都供你差遣吩咐!莫要同我说个不字,否则我现在便命人去杀了你那梦姑!” 虚竹听她已近身死之时,口中却仍是这般强硬,又想到这数月来相处的点滴之事。这童姥虽然古怪乖张,可是对自己却真谈不上坏,她教自个儿武功,还有梦姑……想到此处虚竹也不禁触动了伤心心肠,情不自禁的落下泪来。 童姥吩咐那一众婢女拜见新主人后,又同段誉道:“这小和尚心慈手软,等会儿必定下不去狠手。我如今这样虽是因为血气翻涌,心脉逆转所致,却更是因为我这最后一天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功亏一篑!你等一会儿,定要让着贼贱婢陪我上路!还有那画……那画……” 段誉听她不住念着那画卷,连忙取过来握在手中,只听童姥低声道:“这画……给我撕毁焚烧,化为灰烬……!”这句话仿佛是耗尽了她全身的气力一般,说完之后竟身子一软,径自阖上了双目,段誉微微心惊的探了一下鼻息,竟已经过去了。 灵鹫宫宫婢登时哀哭动天,虚竹也是忍不住俯身大哭起来,段誉想起方才童姥的嘱咐,便和慕容复一起走至李秋水跟前,沉声道:“姥姥这最后一句便是说要你陪她上路,如今,我再多送你一程吧。” 李秋水微微一笑,十分动人,只听她轻声道:“这会儿死不死的,也都无碍了,她总算是走在了我的前面。只是……那画轴……你给我……给我瞧一眼……” 那画轴段誉握在手中也还没摊开看看,如今见李秋水已是垂死之人,倒也不放了了她这桩心愿,遂将画轴递过给她。只见她急不可待的打开之后,怔怔的看了片刻,忽然泪珠连连哀声呼道:“是她!是她!是她!果真是她!” 方才童姥连声喊着不是她,如今她又连声喊着是她。段誉和慕容复二人均是十分纳罕,段誉不禁出声问道:“是谁?” “是我的小妹子……这么些年下来,他心中竟只有我的小妹子!”李秋水此刻的神情已不足以用哀戚来形容了,段誉从未见过这样绝望的神色。他刚想问清此事究竟,却见那李秋水奋力往自己天灵盖上挥掌一击,还不待他二人出手阻拦,便已经软了过去,段誉连忙上前一探,竟也死了。 顷刻之间,这两个纠缠了半生之人竟先后逝去,便是段誉也不禁觉得有几分唏嘘感慨。而李秋水死后,手上的力道瞬时松了开来,那画轴软软的摊在了地上,正巧向他二人延展了开来。 画像之中的女子敛眸浅笑,顾盼若神,莹然雪肌,飘然如仙。 段誉心头顿时咯噔一下,这画中女子,不正是无量山洞中的那尊玉像?他本来对那玉像的容颜记忆已浅,此时一看却全然想了起来。这女子……竟同王语嫣的眉眼有几分神似。 只是却也不全像,若说王语嫣端的是大家闺秀的秀美之姿的话,那这画中之人便更添了几分袅袅如仙的出尘神韵。 怪不得这段誉要唤那玉像为神仙姐姐,如此一瞧,倒真当得起这四个字。 段誉这头心中正胡思乱想着,却不料一道锐利的剑锋突然逼向自己,他大惊之下旋身一避,只见慕容复手执长剑,面容肃杀的冷瞪着自己,口中怒喝道:“段誉!受死吧!” 方才因那画像同王语嫣的容颜相似,没想到竟因此唤起了慕容复的记忆来,段誉此刻连多想一下的功夫都没有,刚刚勉强避过了这一剑,回身便又是一剑,直冲他胸口刺来。 顷刻之间,段誉便觉胸前一麻,随后便是火辣辣的一阵刺痛传遍全身。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的格式尝试了空两个字,大家觉得是这样看着舒服点还是原来那样呢? 慕容gg刚想起来段gg你就中了一剑啊~哦活活 让你欺负人!xd 19、十九 情意难平(虫) 19、十九 情意难平(虫) 慕容复这一剑刺得极快且狠,只是到那剑锋离段誉胸前约莫半寸的时候,慕容复忽然心中猛的一顿,硬生生的向右偏了少许。这偏离的小小一寸,却恰好避开了那最紧要的心脉,并不会要了段誉的性命去。 他方才瞥见那画像的一瞬,往日云烟顷刻间都涌入了脑中,段誉往昔对王语嫣的痴缠模样和同自己浓情蜜意的恩爱情形交错夹杂,慕容复只觉得又惊又怒,心里头宛如被人硬生生扯开了个口子,鲜血直流。然而他便是如此伤心发怒,却也终是没能狠下心去了结了段誉这条性命。 可是,这数月来的惺惺相惜,恩爱情长,竟都是段誉满口胡嚼坑骗自己的……自己任由他摆布哄骗,对他所言尽信,甚至还同女子一般依偎在他怀中,雌伏在他身下……慕容复脸色青白交接,嘴唇轻轻颤了几下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手中的长剑还有一截在段誉的胸前,鲜血顺着剑刃一滴一滴的滚落而下。 “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段誉抬头看着慕容复的双眸,里头有愤怒、有怨恨,有痛楚、有伤心,段誉喉头微微动了两下,发出一声低哑干涩的声音,“慕容,我是……” 我是什么? 段誉的话还未说完,自个儿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他一开始确实是想着要好好戏弄这慕容复一番的,然后在万全之时自个儿再把这真像说出来,看看他那出丑的模样。可是没想到他竟在这般状况之下突然恢复了记忆,这可算是打了段誉一个措手不及。 况且,连段誉自个儿只怕也未曾察觉,看到面前这人如斯苦痛的模样,他的心里头竟不知为何一阵抽痛。只是胸前的痛感实在太过强烈,段誉此刻实在也无暇顾及其他了。 慕容复见他半晌不语,冷笑道:“好,你既然没了后话,那我这便送你上路!”说着便将长剑拔出,挥手又要刺下,却被一人急冲上前拦了下来。慕容复眯起眸子,厉声道,“虚竹师父,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愿同你动手,这事儿没有你的干系,烦劳你让一让吧。” 虚竹眼见段誉已然重伤,哪里肯再让慕容复害他,急急劝阻道:“慕容公子,我虽不知你同段公子因何突起纷争,只是你方才说我救了你的性命,其实我也不过是替你运功疗伤而已。若是没有前几日段公子的悉心照料,慕容公子只怕根本就撑不到我和姥姥到达之时。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能有什么天大的仇怨非要取他性命不可呢?知恩就算不图回报,慕容公子也不应以德报怨啊。” 慕容复听罢气的浑身发颤,怒喝道:“你又明白些什么?这个贼人瞒我骗我,用心何其良苦!我……我失忆之后便被他同梁上小丑一般戏耍捉弄,你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去!” 虚竹见他不肯想让,叹了口气皱眉道:“既是如此,还请慕容公子先将我撂倒吧。” “你这是要挟我了?”慕容复狠狠的瞪着虚竹,手上紧握住剑柄,厉声道,“我念你对我有恩,不愿对你不敬,可是你若是非要同我过意不去,那就别怪我得罪了!” 灵鹫宫众人听了立时起身拔剑喝道:“谁敢动我们尊主!” 双方剑拔弩张,互不相让,却听得段誉轻咳了两声低低说道:“这事情确是我对不住你,只是……我却也不全然是虚情假意为之……诚然我这话现如今说出来只怕你也不能够相信了,咳咳!罢了……我骗了你,你便取了我的命去吧,虚竹师父你也莫要拦他,终归算是我欠他的……咳咳……” 慕容复的身子轻轻发颤,黑白分明的眼珠瞪得极大,似乎要夺眶而出一般,如今段誉就躺在自己面前,自己想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只需轻挑手中剑,抖腕向前一刺便可…… 只要这一剑下去,自己这些日子所受的屈辱戏弄的大仇便可得报。 只要这一剑下去,世间就再也没有段誉这个人。 再也没有……段誉…… 手中的长剑似乎突然一下子重达千斤,赘的他几乎抬不起手来,分明只是这样简单至极,酣畅淋漓的一剑,怎么却仿佛起手落剑之间隔了千山万水那般久远的距离,慕容复恨的几欲抬手,可却就是举不起来。 段誉见他久久不动,轻叹口气道:“慕容,你怎么还不动手呢?” 听了这一声慕容,慕容复一直瞪着他的恼怒目光中却无端添了一抹哀凉之意,心里头又酸又涩,心头那块血流不止的口子仿佛又被一把粗钝的刀尖一下下狠狠的磨着,胸口的苦意浓的化不开来。 慕容复望了他许久的功夫,终是长叹一声,收剑入鞘,狠声道:“今日我不杀你,是为着虚竹师父那一番话。今日之后,你于我的恩德俱数还清,从此我慕容复再不欠你分毫!你最好,也一生一世莫要再出现于我面前!” 他说完这番话之后,转身便走,段誉怔怔的望着他逐渐隐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一句话来。 从此萧郎是路人。 段誉苦笑,谁又是谁的萧郎了呢?亏的他已经摸透这慕容复的性子,方才那一番话虽是刻意为之,却也不经意间糅杂了几分真心进去,这才能躲过一劫。否则若是慕容复方才真要动手,他倒也未必能敌过虚竹和灵鹫宫众婢,到头来伤不了自己,还不是要弄得满身伤势? 段誉这厢正胡思乱想着,虚竹却见那慕容复好容易走了,虽也纳罕他同段誉之间为何顷刻便突生大变,只是却还想着段誉伤势为要。他细细的瞧了瞧段誉胸口的剑伤,好在倒不算太深,只是血流的多了些。虚竹又急又慌,低呼道:“段公子,你流了很多血,这……这附近哪儿有医馆呢?可得快快诊治才好。” 那灵鹫宫众婢中有一年纪稍长的站出来说道:“尊主,此地往西约莫二十里处,便是咱们昊天部的分部,不妨先到了那儿再另想法子吧。” 虚竹闻言忽然大喜,“是了是了,这逍遥派医术通神,姥姥既然原本是逍遥派出身,想必医术也是非同一般,这位……婆婆,咱们那昊天部里,可有医书典籍,药草绷带么?” 那婢子笑道:“尊主唤我余婆便是,咱们灵鹫宫的医术也是一绝呢,这段公子看似流血颇多,只是并未伤着经脉,到了咱们分部,自然有办法救治。” 虚竹听了自然是忙不迭的连声应好,遂由他负起段誉,余婆负起童姥的遗身一起向西行去。虚竹体内的北冥真气已经十分淳厚,轻功不可同日而语,只是他随脚下生风跑的极快,这数名婢女却也并未落下太远。虚竹见了心中更是暗自佩服童姥的手段厉害,连部下都是这般的好手。 待到了昊天部分部外时,已有数名绿衫女子迎了出来,见到虚竹和段誉两名男子俱是大吃一惊,余婆同她们说了童姥身死,虚竹为新尊主之事。众婢子闻言皆是啼哭不止,然而究竟是救人要紧,众人将段誉扶至内屋床上之后,又取来了金疮药和清水、棉纱等物。段誉胸前的伤势虽然疼痛不已,只是却并未失了意识去,如今这样一通折腾之后,段誉已是去了大半的体力,终于支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待他再悠悠睁眼时,只见一个少女站于自己身旁,笑着向外唤道:“这人醒过来了,快请尊主过来吧!” 片刻之后便瞧见虚竹快步走了进来,先是替他把了脉搏,而后又端了药来与他喝下,微笑道:“段公子,你觉得怎么样了?” 段誉轻轻一笑,颔首道:“好了很多,伤口也没有方才醒着那会儿那般痛了,虚竹师……虚竹先生可当真是厉害,竟连医术也通晓。”他想起虚竹此刻既然已成了逍遥派掌门和灵鹫宫宫主,那再唤他和尚称呼就未免让他尴尬,段誉便是伤了也是十足的七窍玲珑,圆滑世故,自然不会让虚竹觉得局促。 虚竹闻言面上微红,摆手道:“这可并非是我的功劳,这几日公子的伤势都是余婆婆照料着,我是初学了些门道,不过只会把把脉罢了,公子福大命大,这次遇难呈祥,日后必定还有后福。对了,不知慕容公子同段公子到底生了什么口角嫌隙?为何会突然反目成仇?” 段誉苦笑,“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我再同先生细说吧……对了,方才听先生所言,似乎我昏睡了不止一日半日的光景么?” “可不是哩,段公子你都昏迷了整整三天了,这几日只能勉强给你喂些稀粥而已,现下可觉得饿了么?要不先用写吃食吧?” 段誉倒是不觉如何饥饿,只是慕容复临走之前那眸子里的复杂神情却留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那样一双眼睛,仿佛有天大的怨恨,却又好似有天大的委屈。慕容复最后不动手伤他,倒也未必是冲着虚竹那一番话语,只怕是…… 段誉隐约有些明白慕容复的心思,没想到自个儿的一时玩笑之举,竟惹出这样大的一个祸端来。他对慕容复此刻倒也没有什么怨恨之意,毕竟是自己伤他在先。然而想起那段冰窖里头的日夜相伴,段誉也不禁有几分别样之感涌上心头。 只是那又如何呢?总归自个儿骗了他骗得狠了,这下子又是骤然拆穿,今生倒也不知还能否再见了。段誉如此想着,心里头平添了几分惆怅,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倒不觉得饥饿,不知我这伤势还有几日能好?” “余婆婆说,待你醒转之后,再过个一两日下地行走便是无碍了,只要平素小心留意,并不打紧的。”虚竹笑的很是温厚,“我还是让她们备一碗清粥来吧,怎么也是要吃些东西的,否则哪有力气呢?” 段誉见他起身回转之间,身上的衣裳已不再是那破旧不堪的僧袍了,如今的锦缎华服,何其尊贵,再看虚竹头上戴着碧玉紫金冠,脚踏登云麟纹靴,段誉不禁笑道:“果真是人靠衣装,虚竹先生这样一打扮,实在俊俏了许多。” 虚竹这是被众女强逼着换上的,本就觉得缚手缚脚十分局促,如今听段誉夸奖他,顿时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笑道:“段公子实在夸奖了,我这般面目平庸之人,实在白糟蹋了这件衣裳。” “话不可这般说,俗话说心慈则貌美,虚竹先生心地纯善温厚,自身便透出一股子不凡之气,同那些碌碌之辈岂可相提并论?”段誉笑的十分诚挚,语气也让人听的极舒服,“没有什么人配不上衣裳,要照我说,虚竹先生如今这一身,合适的很呢。” 虚竹听了后似乎颇为安心的笑了笑,依旧是那副略显憨傻的模样,他这人是个极实在的,觉得段誉不嫌他粗笨,肯将他引为朋友,已是十分感激了,故而对段誉的伤势也就更加上心了几分。 约莫又过了三日,段誉起身下床皆已无碍,他不禁笑着赞叹道:“这灵鹫宫的药物当真神奇,容我再多谢一次虚竹先生吧。” 虚竹连忙摆手,“这可千万别了,当初珍珑棋局,若不是得段公子相救,我哪儿还有命活到今天呢?说起来也是段公子身体强健,内力根基又好,这才能复原的如此之快。” 两人说说笑笑了一阵,突然见门外有个婢女冲了进来,满脸惊惶之色,急急道:“尊主,大事不好了!七十二岛三十六洞的人趁着老尊主离宫,竟带人冲上了缥缈峰去!如今钧天部的姐妹正誓死抵抗,朱天部、昊天部和玄天部也正在向宫里赶去,咱们现在可该如何是好?” 虚竹闻言大惊,“竟有这样的事?咱们打点一下,即刻便启程动身!只是……”他突然想到了段誉的伤势,颇为担忧的回头瞧他,那婢子立刻会意,连忙道:“尊主若是不放心段公子的伤,大可以留下几个姐妹照料他,段公子如今已无大碍,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虚竹心想这倒也不失为是个万全之计,岂料段誉却摇头道:“我如今便已无大碍了,一会儿我同你们一起上路。姥姥同我怎么说也算有些渊源,我又身受灵鹫宫之恩。如今灵鹫宫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他心中也想着,那日同朱丹臣等人一别之后便再无音信,等见了那七十二岛众人,倒也可以寻机问个清楚。 虚竹见他执意如此,便也不再多做推辞,众人稍事打点之后,余婆又说在这大漠之中赶路骑马不易,便牵了数十匹骆驼过来。众人骑上骆驼,一刻不停便启程上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晚上更新 谢谢kgtakibu姑娘的地雷~~~~=w= 我乖乖来更新了== 于是大家都说要虐渣攻,其实我想说…… 现在才哪儿到哪儿xd 这点儿小伤哪叫虐啊~慕容gg下手也没太狠~反正马上又要见面,把辣手摧花报仇雪恨这些玩意留着慢慢来~当然段gg也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w= 20、二十 缥缈惊魂 20、二十 缥缈惊魂 约莫行进了五六日之后,终于到了缥缈峰的山脚下,望去云烟雾绕,果真十分的缥缈幽幻。众女之中已有数人耐不住性子,纷纷挥剑拔刀向虚竹道:“尊主请下令,咱们杀上去同那些贼人拼一个你死我活便是!” 虚竹抬头仰望那高不见顶的山头,颇有些犹豫踌躇,段誉在旁见了连忙开口道:“这山峰瞧着地势甚为险要,若是咱们光明正大的冲上去,只怕遭了那帮贼人的暗算。倒不如悄无声息的小心摸上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虚竹心中正作此想,却不便说出,以免在众人面前露了怯,如今由段誉口中说出,自然是再好不过,虚竹连声点头道:“段公子说的是,咱们便静静的上山去,且探探风声再说。” 一路上山,见的皆是断壁残垣,血光四溅,虚竹只觉目不忍视,余婆婆等人怒火冲天,一鼓作气便要冲上山去。然而到了连接缥缈峰两大天险之处的接天桥时,众人却不得已停了下来。 原来这两峰之间唯一这一座接天桥相连,只是桥旁铁索已断,想必是那些人为断了援兵之路而蓄意为之,这五六丈的距离,实在难以跨越。余婆婆急的双眼发红,忙向虚竹问道:“尊主,如今可该如何是好?姐妹们只怕已有大半惨死敌手,这咫尺之距,可断不能将咱们困在此处啊!” 这铁索桥下头便是万丈深渊,一旦落下便是粉身碎骨绝无生路,虚竹望着那深渊亦是急的不行,正在这当下忽听段誉开口道:“虚竹先生,你我皆有北冥真气护体,那头还有两三丈的铁索未断,咱们只需过这两丈多些的间距即可。我有一计,不知先生可愿一试?” 虚竹此刻已是焦头烂额,听段誉说有法子,自然是忙不迭点头应了,只听段誉微微抬手指着那垂悬空中的铁索悠悠道:“若以真气灌入铁索,再立刻翻身而踏,借着那一瞬之力兴许倒可以飞跃而去,虽是有几分冒险,然而眼下却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余婆闻言大惊,慌忙道:“尊主万万不可以身犯险,不妨由我先去略试一二。” “余婆婆你的功力不足,恐怕难以应付,段公子说的法子虽然有些铤而走险,只是现如今却也只能一试了。”虚竹说这话时倒不复往日的唯唯诺诺,显得十分凛然,“我既然受你们称一声尊主,如此大难关头岂可退让?不必多说了,就由我先来吧。” 虚竹说罢,提气而起,一掌拍在那铁索之上,北冥真气淳厚异常,铁索竟似有生命一般骤然横起,只这眨眼间的功夫,虚竹一刻不停的飞身踏上,跃过之后顺手将腰间锦带一扯而下,向前头的半截铁链猛的一挥。只见锦带牢牢系住铁链,虚竹深吸口气,终于稳稳的落于了对岸。 “劳众位担心,此番情势凶险,众位切莫跟来,先由我过去瞧瞧吧。” 虚竹刚刚转身要走,却听段誉在对岸喊道:“虚竹先生,且等一等。”听他话音刚落,便见那道白影一闪,纵身跃起,虚竹大惊失色,尚未来得及大叫出声,便见段誉效仿他方才的模样,踏于铁索之上,只是他腾空而起之时,却侧身一指六脉神剑,“啪”的一声铁索瞬然崩断,段誉将其紧紧握于手中,向前一甩卷住断链,只见他顷刻间已到了自己眼前,虚竹刚吁了口气,却听那锁链嘎嘎作响,定睛一瞧竟是松动了! “段公子小心!”虚竹当下惊得骤然伸手,好在他手中还握着那截锦带,段誉大惊之下却未失了心神,抬臂便紧紧攥住锦带,被虚竹使力一拉便跃上了岸边。 这一下的惊魂忽变使得二人皆是心有余悸,段誉深深的呼了口气,定了定心神后同虚竹拱手道:“多谢虚竹先生了,如此你已是救了我两次。”他此刻语气虽平稳沉定,然而额上的细密汗珠却曝露了他此刻心中的忐忑之感。 虚竹也是骇的脸色发白,连连摆手道:“不必说这些,平安便好,平安便好。” 给段誉这样一弄,那铁索已是彻底坠入深渊,众女亦知无计可施,只得叮嘱二人万万小心,然而心中对这新尊主的敬佩却是又高了一层。段誉同虚竹平复了片刻,便俯身进了那山洞之中。这一路下来幽暗昏黄,打着火折子也不见光亮,两旁时不时便可见女尸横陈,虚竹见之大为感伤,自顾自的念起了往生咒来。 这路越走越宽,渐渐的竟有些亮了起来,段誉感到脚下已不再是泥泞坎坷的土道,而是换做了青石铺就的平坦大道,同虚竹换了个眼色,二人各自小心提防,缓缓的向前慢慢走着,直至来到一处高大的门板外头,段誉忽然听到里头有人声传来,连忙熄了手中的火折子,拉着虚竹附耳贴在门板上头,细细的听着里头的动静。 “贼丫头,那老婆子藏宝的地方究竟在哪儿?快快说出来!”开口之人是个颇低沉的男声,段誉一听便觉耳熟,细细一想不由暗自咂舌,这不正是那晚上同他们打斗的那为首的汉子么? 此刻又听见一女子冷哼道:“狗奴才,你要杀便杀!休要多说了!反正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我们也不指望还能保住这命了,你便是再问上百次千次,姑奶奶就是一句不知道!” “你这贼丫头!老子先砍了一条腿!看你还敢不敢嘴硬?” 虚竹闻言大惊,立时就想推门而入,却被段誉一把拦住,只听此时里头又有一个温婉之声娓娓传来,“云岛主,你又何必如此?她一个姑娘家家,兴许是当真不知,你便是难为死她,她也仍是不知啊。” 段誉眸子一亮,示意虚竹噤声,将门微微开了一个小缝,果不其然见着一个清丽女子在同一个大汉微笑轻语,不是王语嫣又是何人? 而她身旁那个……一袭碧衫,长剑悬腰,眉目间似笑非笑仿若事不关己一般,只是那一双砾似寒星的眸子分明朗朗有神的扫量着四周众人。这脸上混着三分的傲,七分的笑,十成十的谪仙之姿。 慕容复! 段誉只觉得心里头狠跳了两下,几乎要大大的喘上口气才能平复过来,同他分别不过十数日的光景,如今竟又在此相遇。段誉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复,手指不自觉的抚上胸口中剑之处,唇边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你这丫头也让开些!你表哥慕容复既说愿助咱们一臂之力,你就莫要在此添乱了!惹怒了爷爷,小心我连你一块儿收拾了!”那云岛主对王语嫣的话置若罔闻,恶狠狠的向那灵鹫宫女子厉声喝道,“我告诉你!咱们这儿自有一百种法子能让你难受死,你若是不怕,咱们就慢慢耗着!” 云岛主说完之后放声大笑,那七十二岛三十六洞之人也跟着应声而笑,那天晚上宛如鬼魅夜哭的声音再度响起,段誉不禁皱起了眉头,只是就在此刻,那笑声却戛然而止。只见那云岛主身旁一名男子忽然呜咽一声,浑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像是疯魔了一般死命抓挠着自己身上,口中不停的吐着白沫。哀号之声响彻大殿,只是他却似乎越抓越痛,顷刻之间的功夫,这人便已成了个血人一般,映着凄厉的惨叫之声,十分可怖。 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声音极为惊恐,“‘生死符’!是‘生死符’发作了!” 这殿内宛如炸开了锅,众人的脸色霎时惨白,那云岛主急急的向那女子问道:“你这儿可有解药?你若给了我解药,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快给我解药!” 那女子似乎也被地上那人骇的不轻,慌了神的摇头道:“没有,‘生死符’的解药向来掌管在尊主手中,我们寻常弟子连碰也碰不着的。” 段誉此刻同虚竹耳语一声,“咱们这就进去吧。”话音方落也不待虚竹应声,便径自推开了大门。只是此刻里头的人群一派慌乱,竟也没人留意着他们。 那云岛主还欲追问那女子,只听他身后传来一声极清朗的声音,“她都说了不知道下落,如今你便是生吞了她,也是于事无补。若是不想一会儿都尽数活活痛死,倒不如想些旁的法子更好。” 云岛主赫然回头,只见段誉笑盈盈的站在他身后,旁边站着虚竹,云岛主只觉眼前这男子十分眼熟,略一思忖忽然叫道:“你是那晚上的小子!还有你!你是将天山童姥救走的那和尚!” 虚竹见众人皆注目于他,一时竟又有些局促尴尬,僵硬道:“你们别再为难这位姐姐了,姥姥行事一向独来独往,她说不知道,想来就是真的不知道。” 云岛主怒喝道:“这个不知道哪个也不知道!那天山童姥现在身在何处?难不成真要我们活活痛死?” “姥姥她……已经驾鹤仙游了。” “什么?”众人闻言大惊,先是极喜的抚掌欢呼,而后却又突然犯起了愁来,童姥若是已死,那岂不是真的再无人能解‘生死符’?难不成今日,真的要尽数命丧于此? “格老子的!横竖都是一死,今日就在这儿一起给爷爷陪葬了吧!” 虚竹见他勃然大怒,脸色涨红,连忙摆手道:“你……你先别急着寻死,这‘生死符’是有法子可解的!”他说罢便走上前去在那男子的后背拍了两下,只是顷刻间的功夫,方才还如行尸走肉的人,竟突然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忽然一人大呼道:“神仙啊!求神仙救命!” 这声一出,周遭蓦然间一呼百应起来,连那云岛主也一改方才的恶面孔,十分凄惶的同虚竹哀声连连,虚竹被众人围在当中,面容涨的通红,磕磕巴巴的点头道:“大家莫要如此……莫要如此……” 段誉趁着这档子功夫,已笑盈盈的走到了慕容复跟前,同他对视半晌,只觉他眸子中的寒意几乎能将自个儿削成肉泥了,忽然拱手笑道:“王姑娘,好久不见了。” 他说这话时,忽然微微转身,仿佛没瞧见慕容复一般,径自向王语嫣问了声好。 王语嫣微笑颔首,仍是那副不甚热络的客气模样,“段公子好,表哥说那晚你们分明是一起出去的,只是后来却莫名分散了开来,如今瞧见段公子平安便好。” “得蒙王姑娘挂心惦记,在下便是再多吃上十倍的苦头,又能如何呢?”段誉微微一哂,笑的十分虔诚,“不知王姑娘可有我家中那几位哥哥的下落?” 还不待王语嫣开口,便听包不同冷声道:“段公子福大命大,你家中之人自然也是一个样儿的,他们那晚之后便去寻你了,怎么竟没遇上么?” “是呢,在下这阵子有些奇遇,不如往后再同包三哥细细说起,来日方长嘛。你说是不是呢?慕容公子。”段誉忽然话锋一转,笑着向慕容复挑眉问道。 慕容复宽袖之中十指紧握,发力狠得几乎要嵌进肉里,段誉这似笑非笑的一瞥分明就是拿话要挟……想起他方才对王语嫣那一番殷勤蜜意,慕容复心中有股无名火,烧的他只觉恨极,却又无从发泄。两人对视片刻之后,慕容复终是轻轻吁了口气,略带笑意的点头道:“段公子所言甚是,在下却没有公子这般好运气,可遇上什么美妙奇缘之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7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7部分阅读 。” 段誉闻言佯作吃惊,“哦?不知慕容公子后来遇着了何事?难不成是妖魔鬼怪么?” “妖魔鬼怪又有什么可怖,在下行的端做得正,不怕鬼神缠身。”慕容复的笑意之中有几分森冷之意,一字一字的缓缓说道,“最让人怕的却是那披着人皮的狼崽子,装的人模狗样,卸了你的防范,为的就是最后狠狠的咬上你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狼崽子好好追你媳妇儿吧~xd 21、二十一 乘人之危 21、二十一 乘人之危 段誉听了却也不恼,仍是笑盈盈的模样,仿佛慕容复这话他听了压根便不痛不痒似的,“慕容公子这话里头的意思,莫不是遇着了狼群?那可真是要小心小心的,不过如今见公子安然无恙,想必是已将狼群击退了吧?” “只可惜那畜生命硬的很,到临了终是让他给逃了!” 这话可是不得了,竟将他明着比作畜生了呢,段誉面上挂着客客气气的笑意,自顾自的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若不是他那偶尔瞥过来的一个眼神,慕容复当真要以为,面前这人又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毫无心思的段誉了。 那眼神似笑非笑,里头意味浓厚,分明就是别有用心…… 这混账…… 比起段誉这边的眼中带剑,眉间藏杀,虚竹那头则是烦乱的不可开交,他好容易才从众人的围堵之中挤了出来,同那灵鹫宫女子说道:“接天桥从中崩塌,昊天部的众人无法过来,姥姥的尸身也在那儿……这位姐姐还请速速前去接应。听说朱天部和玄天部等人也已前往宫中,这一路过来却没遇上,兴许是同我们走岔了吧。” 这女子如今尚不知虚竹的身份,只是见他方才轻轻巧巧的便解了那人的“生死符”,又听他提起宫中各部,想来应是自己人,大为感激的点头道:“有劳尊驾了,我这就带人前去接应!” 待那女子走后,云岛主又上前对虚竹急道:“这位英雄,如今唯有你才能救得了咱们大伙儿了,这‘生死符’发作起来,真当教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先前诸多得罪之处还请英雄大人不计小人过,定要帮帮咱们才行啊!” 虚竹尚未言语,此时却又听一青衫客朗朗出声道:“云岛主,他方才那手段招式咱们俱未看清,若是虚晃一枪,实则另有阴谋,那又该如何是好?况且他说童姥已死,尸首咱们如今也没见着,万一是童姥惧怕咱们人多势众,先派了这小和尚来耍些阴谋诡计,坑害了咱们,然后童姥再一举将咱们擒获。若是如此,到了那时可又该如何是好?” 他此话一出,登时引得周遭四下一阵马蚤动,云岛主沉吟片刻,皱眉道:“只是眼下,除了这法子,却也没有别的路子可走了啊,卓兄有何高见?” “好说好说,我卓不凡并非什么心思灵巧之人,只不过就眼下这形势,我倒觉得咱们应当先问清了这人,童姥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他又如何能解这‘生死符’的,若是不说……”这青衫客冷声一笑,“便只好请他吃些苦头了。” 云岛主被说动了心思,赞许道:“卓兄有‘剑神’之称,自然是无往不利,此计甚妙,甚妙啊!” 眼瞧着方才还客客气气的笑脸相迎,转瞬之间便换了脸色下来,段誉见状不禁出声道:“虚竹先生治好了你们那位朋友,如今你们竟还要对他无礼么?这叫什么侠义之道,又叫什么英雄做派?” 若是换做旁人,段誉才不去招惹这劳什子麻烦,只是虚竹于他有恩,段誉虽然不甚正直,知恩图报的心思却还是有些的。更何况这虚竹同他毫无积怨,如今眼见他成了众矢之的,他又岂可袖手旁观呢? 青衫客听了段誉的话,冷哼道:“哪儿来的小子,竟也敢在这儿大放厥词!” 段誉却不怕他,朗声道:“你这人说话没有道理,一肚子打着坏主意,竟还不许人说上一说么?再说了,你这名号我都没有听过,什么‘剑神’,兴许就是个沽名钓誉之徒罢了!” 青衫客卓不凡被他这话气的脸色涨紫,拔剑出鞘,怒声喝道:“小子忒不知天高地厚,爷爷这就来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只见他长剑抖动,顷刻间便到了段誉眼前。 段誉如今的功夫早已是今非昔比,只是他存心为之,装出大惊失色的模样,七扭八斜的闪来避去。他人就站在慕容复身侧,如此躲避之下,难免对慕容复触碰连连。慕容复心头越发不耐,对他怒目而视,岂料段誉却忽然轻巧一笑,顺手便在他腰上抚了一把。 慕容复登时大怒,众目睽睽之下这人竟敢如此……如此……那“轻薄”二字他实在不愿去想,他一怒之下便用腰间剑鞘将段誉微微一顶,不动声色的便将他推离了自己几寸,那卓不凡的剑立时追了上去,段誉被他推了这一把,心中隐隐有几分不快,眼见王语嫣近在咫尺,他便索性佯装无知的大叫道:“王姑娘你快让开,莫要伤着了你!” 段誉这一把推得出其不意,王语嫣娇呼一声,顿时向后倒去。这前后不过眨眼间的功夫,谁也没想到突生此变,竟就这么让王语嫣摔倒在地。段誉见状大怒道:“你这人真是浑不讲理,王姑娘一介女流,你竟也要加害于她么?” 卓不凡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却极要脸面,方才他同段誉挨得极近,正是因事情在眼皮子底下,反倒看的不甚真切了。他见那王语嫣一张俏脸登时素白,仿佛伤着了的模样,作势便要上前查看,却被一旁的慕容复冷冷拉住。 “阁下要争斗比武,我慕容复一概管不着,只是如今却伤着了我表妹,殃及无辜,这账又要如何算起?” 卓不凡自知理亏,却又不愿同这青年人服软低头,强声道:“我也不是蓄意为之,谁想到你那妹子轻飘飘的,碰了一下便倒!” 慕容复挑眉冷笑,“你伤了人,还有理了不成?” 就在两方争执不下之时,却听屋里又传来一声惨叫,卓不凡闻声登时一惊,猛的回头瞧去,竟是那云岛主浑身抽搐的瘫倒在地。只见他面容尽是痛苦之色,拼劲全力拉住虚竹的衣摆哀声道:“英雄……救……救命……” 虚竹见他痛苦异常,心中大为不忍,正要出手之际,却听有一道女声喝道:“尊主且慢!” 众人循声而去,只见有四个少女凌空而下,四人一模一样的鹅蛋脸,俊眼修眉,衣着各色。为首身着红色衫子的少女对虚竹拱手道:“方才我们已接应到了余婆等人,姥姥的事我们也已知晓了……咱们的人马如今就在殿外,只能尊主一声令下,便可生擒了这群胆大包天的狗奴才!” 虚竹虽不知她们四人的身份,只是见她们容貌美丽,衣着不凡,只怕是童姥生前的心腹之人。听了这红衫女子说的话之后,虚竹连忙摆手道:“不必不必,生擒了他们又有何用?这些人其实也是畏惧‘生死符’的百般折磨,这才冲上山来,妄图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这事已经死了不少的人,实在不必再添杀戮了,如今他已经痛得不成了,不如先让我为他解了符,咱们再说吧。” 红衫女子却不肯退让,“这些人杀了咱们宫中不知多少姐妹,如此就这样为他们解了‘生死符’,未免便宜了他们!况且一旦没了这‘生死符’的牵制,婢子只怕他们只待元气一复,便还要再兴风作浪,尊主定要三思!” 虚竹闻言却直摇头道:“姐姐怎么称呼?” “回尊主,婢子梅剑。” “梅剑姐姐,这些人身受‘生死符’迫害,生不如死,整日提醒吊胆,唯恐它不日发作。如今他们想必已经知错,早就追悔莫及了,众位说说,是与不是?” 这众人便是再怎么愚笨,也能听出虚竹话里行间的偏帮之意了,那青衫客最是机敏,头一个跪了下去俯身叩首道:“属下卓不凡鬼迷心窍,误伤了灵鹫宫尊使,如今已是万分懊悔,只求下半生为灵鹫宫尊主当牛做马,甘心为仆,求尊主成全。” 此话一出,当下一呼百应,哗啦啦的跪下了一片人去,梅剑虽仍是不满,却只见虚竹不停的好言相劝,便也只得作罢了。 虚竹当下便先为那云岛主解了‘生死符’去,慕容复等人在一旁冷眼瞧着,皆是没想到事情突生此变。包不同低声道:“公子爷,咱们不妨还是先走为妙。” 慕容复其实也并不想搅入这其中,只是那日他与段誉分别之后,刚寻着了包不同他们,便被七十二岛的人堵了个正着。慕容复在他们手上是吃过亏的,自然知道不可硬碰,便索性好言相说,先同他们结为了盟友,助他们攻打上灵鹫宫去。只是没想到如今这‘盟友’竟突然倒了戈,慕容复先前同虚竹险些动起手来,如今也是有几分别扭尴尬,便点头应了包不同的话,走至王语嫣身旁慢慢将她扶起,温声问道:“怎么样?还可走得动么?” 王语嫣疼的脸色惨白,满额的汗水都顾不上拭,面露痛色的摇头道,“表哥,我的脚好痛……” 慕容复见状颇有几分踌躇,他骨子里头实则十分传统,王语嫣虽对他倾慕异常,只是毕竟男女有别,若是背负着她,岂不是太过有伤风化? 只是,她现如今这样子…… 就在慕容复踌躇难定之时,忽然听到段誉开口道:“既然王姑娘脚上负了伤,不妨就先留在这灵鹫宫中吧,若是强行挪动,只怕日后落下残疾。慕容公子想必也不希望,王姑娘他日成了个跛子吧?” 王语嫣一听这话,更是惊得花容失色,连连泣语道:“表哥……这可如何是好?” 段誉跟虚竹见机使了个眼色,虚竹连忙上前道:“是啊慕容公子,如今王姑娘的脚伤最是要紧,慕容公子不妨在宫中多留几日,先前之事也是误会糅杂,慕容公子宽宏大量,想必不会斤斤计较那些琐碎事情吧?” 虚竹这一番话本是好意,可不知为何落在慕容复耳中就多了几分讥讽之意,只是王语嫣如今确实不大好,若是强行离去,只怕他日真要落下宿疾。慕容复如此思忖了片刻,终是咬了咬牙点头道:“好,如此便有劳虚竹先生了。” 虚竹当即便命那几位女子将王语嫣扶去了后头歇息,他又同慕容复道:“这灵鹫宫是以医术为一绝,当初段公子身负剑伤,也极快的便好了,可见……”他话说到一般,突然想起那段誉身负剑伤可不就是拜眼前慕容复所赐,一时间又是尴尬又是懊恼,立时噤声站在了一旁。 慕容复当下也是有几分尴尬,轻咳了两声后同虚竹问道:“虚竹先生,不知厢房在何处?” 虚竹亦是不知,只连忙让婢子引着他们向后头去了,段誉见状倒也不加阻拦,只在外头又同虚竹待了片刻,便也寻了个由头去了后面。 慕容复自然不与包不同等人住在一处,灵鹫宫内布置的十分精巧奢华,便是厢房亦是处处玲珑别致,不比寻常之所。慕容复这几日奔波劳碌,一直未能好生歇息,进了屋后疲惫之意便顿时涌上心头。他将长剑放于身侧,刚欲阖眼小憩片刻,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只见他甚是机敏的在屋里环顾了一圈,压低了声音冷喝道:“谁?给我出来!” 他话音落了片刻,只见屋里仍是毫无动静,慕容复又喝道:“快出来!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你这剑早就是铁石心肠了,何曾有过情呢?”帷帐后头传来一人清朗温润的嗓音,慕容复听了眉头蓦地一紧,咬牙道,“段誉!” 段誉笑盈盈的走了出来,冲慕容复颔首道:“人家都说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这一别有十数日了吧?你可是挂记我挂记的肝肠寸断了?” 这样亲昵不拘的口吻,俨然还是那会儿两人如胶似漆时候的模样,慕容复心中大恨,却又糅杂着几分酸涩之意,对段誉怒喝道:“当日没一剑劈了你,今天还要来送死不成么?” “啧啧,你如今脾气怎么这样坏?还是那会儿千依百顺的模样更可爱些。”段誉好整以暇的笑着坐在了一旁的圈椅内,手指缓缓的敲击着扶手,十分惬意安然的模样。“如今这是在灵鹫宫中,你也见到了虚竹对我是何其礼遇,你若在这儿对我下手,外头那许多的人,你又如何敌得过去呢?” “那你还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段誉看着他白皙光洁的面容因愤怒而染上了薄薄的一层浅红之色,不禁想起了二人欢好之时他情动难制的模样,心中竟有几分悸动之意。段誉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了慕容复片刻后,缓缓道:“自然是来找你重温旧梦的了。” 慕容复闻言勃然大怒,“你这混账——!” “嗳,你可想想清楚,咱们之间的那些事情,若是我同王姑娘说上一二,你说她又当如何看待你这位表哥呢?” 慕容复心里一冷,咬牙怒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凭你的话也想让她尽信不疑么?这主意未免打得太天真了些!” 段誉笑意愈浓,神情比之方才越发的怡然自得了些,“信或不信,咱们大可以试试,我在王姑娘跟前何时扯过谎话了?再说你这平白无故失踪了这么久的日子,这其中的微末枝节除了你我,再无人知晓。你又怎么知道王姑娘听了我的话就不会取信一二呢?要不,咱们试试可好?” 慕容复狠狠的瞪着段誉,眼中几乎要冒出火光来,他的声音略有些低哑,像是一头暴怒边缘的猛兽,对段誉厉声质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段誉颇为玩味的笑了一笑,微眯双眸欣赏着慕容复此刻模样,心中竟觉得倒也别有一番风情。只听他刻意放慢了声音,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干、你、啊。” “你这混账!到现在竟还存着这样的龌龊心思么!” 段誉不理会慕容复的怒骂,轻笑着摇头道:“既然如此,我也只得去寻王姑娘叙叙话了,她如今伤了腿脚,我实在担心的紧呢。慕容公子,在下暂且失陪了。” 慕容复见他作势要走,惊得呼道:“你给我站住!” 段誉含笑转身,挑眉道:“怎么?想通了不成?” 慕容复看着面前这张熟悉至 极的面孔,心中似是被千百支小针狠狠的刺着,又恨又苦,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段誉这个人心思狡诈,表里不一,他前脚出了门,后脚当真会去寻王语嫣。若真是那样……若真是让王语嫣知道了…… 慕容复几乎不敢设想那后果,只是若要他亲口应下段誉所说之事,却实在是太过屈辱…… 堂堂姑苏慕容复,如今竟如此窝囊的受制于人,若传了出去,实在是贻笑大方! 就在慕容复这头心思千回百转之际,段誉却是已然没了耐性,只见他收起脸上的笑意,皱眉冷声道:“你到底应不应下?若是不应我可要走了,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和你磨叽。” 慕容复咬的牙根都发酸了,口中话语几乎是硬生生挤出来的,“只这一次,你绝不可同旁人说起那事!” 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不过是权宜之计,只当是被那狼崽子多咬了一口便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段誉这头却是心中暗喜,只是面上却不显露半分,懒洋洋的略一挥手,“既是如此,你自个儿将衣裳褪了。” “段誉!你莫要得寸进尺!” “真是好笑了,你不褪衣裳,我又要如何与你重温旧梦呢?”段誉嗤笑一声,话语之中却暗含了一抹不容质疑的气势进去,“既然求着我别走,就该做出个样子来,脱衣裳!” 作者有话要说: =w= 段gg乃尊讨厌呀呀呀呀~~ 22、二十二 后会有期(修) 22、二十二 后会有期(修) 慕容复气的浑身发|颤,眼中的怒意不住翻腾,与段誉对峙相望半晌之后,他才缓缓开口,“段誉,你好厉害,想出这种法子来折辱我!” 段誉微微一哂,“彼此彼此,若是我有把柄落在了慕容公子手里,只怕公子的手段比起段某,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呢。”他说罢微微朝着慕容复努了努嘴,催促道,“手上利索些,脱件衣裳怎么也要那么久的功夫?” 慕容复死死瞪着段誉,眸中的火光几乎能活活燎了他,只见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恶狠狠的一把扯下了腰带,手指搭在衣襟之上,微微抖了两下,却始终解不开来。 段誉在一旁看够了热闹,也有些不愿再等,索性走上前来一下钳住慕容复的双手,笑的颇为暧昧,“这么难解?罢了罢了,还是我来帮帮你吧。”话音方落,便听“嗤啦”一声,慕容复的衣袍跟着便应声散了开来。白|皙的锁骨猛然间呈现在段誉面前,和慕容复因怒意而微微涨红的脸色衬在一起,有种十足惊心动魄的美|感。 段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一把用|力将慕容复抵到了身后的墙壁上,欺身便吻了上去,手下一刻不停,轻轻巧巧的扯开了慕容复的衣袍下摆。 慕容复此刻被他所迫,无可奈何,只是心里头却又痛又酸,又恨又怒,还不待他说上一个字来,便觉得下|身一阵疼痛,如同被撕|裂一般,极快的蔓延至全身细细密密的每处毛孔,疼得他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怎么?疼了?真是有意思,分明都让我|操|了那么多次,怎么竟还是会疼?”段誉一边狠狠的顶撞着深处,一边笑着说道,语气十分轻巧,“我猜你现在,一定盘算着怎么杀了我吧?” 慕容复疼的脸色煞白,十指狠狠的扣住段誉的肩膀,咬牙道:“你说对了!你最好想着莫要有朝一日落在我的手里,否则……呜……!” “话这么多,啧啧,真是不老实的一张嘴。”段誉空出一只手来挑|起慕容复的下巴,眯起眼睛看着,仿佛在打量一样极精美的物件似的,“慕容,你舍不得杀我,对不对?否则当初你早就动手了,你心里头,对我根本就下不了杀手。” 慕容复鬓发散乱的披在身后,嘴唇被咬的红艳异常,他听了段誉这句话身|子不禁一颤,怒喝道:“你混账——!啊……哈啊……呜……” 段誉从他的反应早就猜出了他心中所想,笑的十分动人,似是奖励一般加快了动作。慕容复初时是抗拒连连,可是时辰一长竟也冒出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段誉注意到他身下的变化,笑着就势将他一把抱起,十分温柔的吻了吻他的额角,低声道:“咱们去床|上,省的累着你。” 这样温柔的口气,不禁让慕容复一阵失神,而待他再回过神来之时,便又是被段誉压住狠狠的折腾起来。原本说的是只这一次,可到了后面连慕容复也分不清到底做了多少次下来,只觉得嗓子都有些微微发哑,一开口便是沙沙的疼。 直到日落西斜了,段誉方尽了兴,不知从何处寻了块帕子来替二人细细的擦|拭干净,而当他将手伸至慕容复身后之时,慕容复顿时一僵,声音嘶哑道:“你放开我……” “你自个儿又弄不干净,这东西留在里头哪成呢?”段誉此刻倒是全然不见方才那副阴毒狠辣的模样,十分的温柔体贴,帮慕容复打点妥当之后,便随手将那帕子扔在了一旁。 慕容复见他笑盈盈的坐在床沿瞧着自己,想想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实在是狼狈至极,便要撑着坐起身来。只是他略一冬天便觉得半身酥|麻,皱着眉头狠狠抽|了口气,一抬眸却又对上段誉的眸子,慕容复窘迫恼火的低吼道:“如今已让你得逞,还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给我滚出去!” “滚出去?你可要我滚去哪儿?说的也是,王姑娘这伤势也不知如何了,我确实应当过去瞧瞧,以表殷勤。” 慕容复想到他刚刚才同自己……如今竟又将王语嫣抬了出来,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当初两人在冰窟之中的光景,心中一酸,咬牙道:“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了绝不说出去么?为何如今又要拿这话来要|挟!你便不算什么英雄好汉,起码也是个七尺男儿,居然玩儿起出尔反尔这样的把戏了么?” “我是不是堂堂男儿,谁还能有你更清楚呢?”段誉微笑,“我是答应了你绝不将你失忆之时的事儿说出去,可我却没答应你不将今日之事说出去啊,是了是了,还有那晚在客栈之中的旖旎风光。慕容啊慕容,你说说看,这么多桩事儿,我若是都憋在心里头,可实在很不痛快。” 慕容复在被褥下头的十根手指狠狠攥|住身下的褥单,冷斥道:“卑鄙小人,厚颜无|耻!” 岂料段誉却笑得更加开怀,抚掌道:“骂得好,骂得好,那你堂堂姑苏慕容和我这j猾小人颠|鸾|倒|凤,又算是个什么?” 慕容复被他气的几欲伸手便甩他一个耳光,只是他现在便如被掏空了一般,浑身都使不上力来,索性便阖上双眸侧躺过去,冷声道:“段公子真是能言善辩,慕容复自愧不如,如今我乏了,就不留段公子了。” 段誉也知道见好就收,不再在口舌上头逞快|意,只是待他理好衣袍之后,不经意瞥见慕容复那高|挺鼻梁下微微抿着的薄唇,心中不由一动,凑上前去轻|吻了一下,低声喃喃道:“慕容,我当时虽然骗了你,可是你跟我在一起不也十分快乐么?如今你又何必唤我段公子这样可以生疏,我倒还是更愿意听你唤我誉官。” 慕容复是合眼假寐,段誉这番话一字不落的让他尽数听了去,心里头如翻江倒海一般烦乱不堪,也不知是恨意占了上风,还是那苦意更浓几分。半晌之后,他听见木门一声吱呀,四下也再无了旁人的气息,这才睁开双眸,向外头瞥了一眼。 门扉紧闭,周遭空无一人,一如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慕容复说不出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儿,低低的叹了口气,复又合上了双眸。 约莫过了五日之后,七十二岛三十六洞众人“生死符”俱数已解,虚竹总算也可少歇一歇,是夜便摆了宴席款待众人,只是王语嫣不胜酒力,便推辞了去,慕容复亦是寻了由头未曾前来。到了最后这桌上竟只余下了虚竹同段誉两人而已。 “段公子,诸日来许多不周之处,还请段公子多多包涵了。”虚竹已经自甘认命,索性便将那清规戒律统统抛去了一旁,举杯向段誉笑道。 段誉亦是笑着举杯和道:“哪里,这几日我不知过的多么舒服自在,虚竹先生实在太过客气。”他这话说的倒是不假,这几日他手里头攥着慕容复的把柄,占了不知多少大大小小的便宜去,美人在怀,日子安逸,自然是过的极好。 几杯酒下了肚,段誉不禁思忖着若是今晚慕容复也能在这席上,自个儿再好好灌他一通,那便更是美哉美哉了。 段誉想想便觉有些可惜,摇头叹了口气,却听得那头虚竹亦是轻轻喟叹了一句,段誉不禁好奇心起,“虚竹先生怎么好端端竟叹起气来?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之事?” 虚竹神色略有些迷惘,微微摇头低声道:“无事……这人间情事,实在是奇妙异常,奇妙异常……” 段誉是何等耳聪目明的人,一听之下立时会意,笑容之中不仅含了几分促狭之意,“虚竹先生可是想起了那冰窟之中的少女来了?” 虚竹被他说破了心思,顿时面红耳赤,磕磕巴巴道:“段公子……你……我……” “嗳,刻苦相思最是难熬,此乃人之常情,虚竹先生不必觉得羞赧。”段誉善解人意的摆了摆手,昂头饮了一杯酒水下去,颇有些感慨道,“南内墙东御路帝,须知春色柳丝黄。杏花未肯无情思,何事行人最断肠?” 段誉的声音清朗温润,吟起这意浓情诗来倒是十足的合适,只听得人心中一阵哀戚,虚竹见状索性也不再遮掩,叹息道:“却也不知那姑娘姓甚名谁,天地茫茫,我连个可寻她的地方却都没有,可见是没有缘分的了。” 兴许是晚上多喝了几杯的缘故,段誉的思绪也不禁被撩拨了起来,想起上一世同诗音那段荒唐情缘,比起虚竹这‘有缘无分’岂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么?想想心头便更是有些不快,只是转念间却又想到了那慕容复。 慕容复此人,段誉对他的心思着实有些复杂。初时仅是为了戏耍他罢了,只是这日子渐久,最开始那点心思却也被磨平了许多。如今自己用尽手段一次次占了那慕容复的身子,究竟是因着图一个心里头的畅快,还是别的什么呢?酒意渐浓,段誉也不禁觉得头脑有些昏聩起来,想事情渐渐有些吃力。 只是那厢虚竹仍在絮絮说着对他那“梦姑”的思念之情,二人一言一听,揣着截然不同的心思,硬是灌下去了数坛百年老酒,迷迷糊糊间,段誉只听虚竹道:“段公子,你我再三相逢,不可谓不有缘,如今又如此投契,不妨……你我结为兄弟,你看可好?” 段誉此刻喝的已是有些高了,一听这话便来了兴致,抚掌大笑,“极好极好,不知先生年方几岁?” “今年是二十有四。” “长我三岁,那我便要唤你一声兄长了!我先前还有一位义兄,待来日与他相逢,咱们再三人共拜一次。”段誉笑着端起酒碗,俯身拜倒,“二哥在上,受兄弟一拜!”虚竹连忙将他扶起,二人又痛痛快快的饮了三大碗下肚,酣畅淋漓放声大笑。 段誉次日悠悠转醒之时,只觉得头疼欲裂,只记着昨晚上仿佛喝了许多酒下去,又和那虚竹结拜了兄弟。虚竹接二连三救了他数次,段誉对他本就心存好感,如今结了兄弟,虽是醉后所为,却也不觉有什么不妥。他强撑着下了床后又晃了几晃,推门出去便瞧见刚要送早膳进来的灵鹫宫婢子,段誉客客气气的对她一笑,“昨晚上我和二哥喝得多了些,二哥可还好么?” 婢子粲然一笑,“尊主一早便起来了,方才刚把慕容公子他们送下了山去呢。” “什么?你说慕容公子他们下山了?”段誉闻言一惊,只见那婢子点了点头道,“那王姑娘的脚伤已好,慕容公子说不便再多打扰,于是就告辞了去。” 段誉心中甚是气恼,竟敢这样悄无声息的躲开了自己,他沉着脸问那婢子,“那慕容公子临走之前,可有什么话留给我么?” 那婢子偏着头想了片刻,摇头道:“并未留下话儿来,慕容公子他们走的极快的。” 竟连个话也不留,段誉心里头顿时一阵不痛快,随手打发了那婢子,瞧着满桌的饭菜也没了胃口。 这人可真是,以为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我便找不到你么? 段誉突然微微一哂,心想着你便是跑的再怎么远,若是我存了心思想去找你,难道还怕揪不出你大名鼎鼎的慕容复么? 慕容,你且放心好了,不日之后,你我必定后会有期。 作者有话要说:捉个虫子,等下更新 稍微修改了一下~~xd 谢谢幼木姑娘的地雷~ 其实段gg的渣。。。只是小渣= =真的,等到了以后慕容gg有了反击的机会,绝对不会比段gg心慈手软的。。。 其实这俩都不是什么善茬啊== 今天开了新坑~民国军阀生子文xd 欢迎来踩来撒花哟~~~ 23、二十三 少室遇险 23、二十三 少室遇险 虚竹如今虽已认了这情局身份,只是心里头却总觉得对少林寺不住,遂生了回寺请罪的心思。段誉对他执拗不过,便也只好说陪他一同上路便是,总归现下他也是无事可做,还不如陪虚竹去少林寺,只当游历一圈也可。虚竹得他相伴,倒也觉得更为安心,于是同宫中众人稍事交代打点了一番,两人便轻装简行的上了路。 虚竹此番回去是要自省请罪,自然不能张扬肆意的回去,先前梅兰竹菊那四位侍女为他准备的锦衣华服是一律未曾带着,只穿着他先前的那套破布僧袍,连微微长了些许的头发也剃了个干净。二人一路走下来顺风顺水,待到了嵩山山脚下之时,虚竹同段誉说:“三弟啊,少林寺乃是佛门清静之地,你若是跟我上了山,只怕这些天闷着你,倒不如你在这山脚下等我些日子可好?待我赎清了罪孽,便下山来同你会合。” 段誉却摇了摇头,并不赞同他如此说法,“二哥你离寺数月,如今虽是诚心请罪,可难保那些榆木脑袋的迂腐和尚不会刁难于你。不妥不妥,还是我陪你一并上山的好。” 虚竹一听那“榆木脑袋的迂腐和尚”,不由脸上微红,心想自己在数月之前又何尝不是如此?他生怕段誉上了山要为他出头而开罪方丈等人,一力劝阻段誉留在山下。只是段誉却心意已决,硬是同他一起上了嵩山。 待虚竹去见过了方丈玄慈和师父慧轮,将自己这数月来的罪行一一交代了一番,玄慈和慧轮一向以为虚竹老实至极,谁想到这下山一趟竟招惹了如此多的是非端倪回来,既是痛心失望却又不忍重罚,便将他交由戒律院处置。至于段誉,因他乃是贵客到访,自然有小沙弥领着去了后头的厢房歇息。期间段誉私下去瞧了瞧虚竹,这才知道那戒律院竟将他罚去菜园子挑水担粪,气的段誉立时便有些按捺不下了。 “你好歹也是堂堂灵鹫宫的尊主,逍遥派的掌门人,如何能在这儿像苦力一般任由他们使唤?”段誉说的愤愤,十分的不悦,“二哥你这也忒软了些,凭你我的能耐,我就不信咱们还下不了这座嵩山了!走,咱们这就下山去。” 虚竹惊得一把甩开他,连连摆手,“三弟啊三弟,万万不可如此。我已经是罪孽深重之人,若是再不诚心悔过,我这后半辈子也不得安生的。三弟你还是赶快回去吧,我这儿还有许多的活计要做。” 段誉闻言气结,“若不是因着是你,换了旁人我才懒得管这档子闲事,如今你已经给他做了两天的苦力,有什么罪孽也还的差不多了,何必要在这儿虚耗着。” “不可不可,我这不仅破了重重训诫,还吃得大快朵颐,喝的烂醉如泥,还和‘梦姑’……”虚竹涨的满脸通红,许是羞愧的,“只当二哥求求你了,三弟你快回去吧,等下子若是这儿的师兄回来,瞧见你同我在这儿说闲话,必定不喜的。” 段誉闻言眉毛一挑,十分不屑,“凭他是谁,若是对二哥不敬重,我先请他吃吃苦头再说!” 虚竹于他的恩情非比寻常,段誉自然瞧不惯有人对他不恭,如今日子越久,先前那段誉温软迟诺的性子便越发的不见了踪迹,如今的段誉很有几分霸道的意思,话语之中不经意便露出几分狂傲来。二人正说着,便听见一声呵斥自前头传来,“虚竹!你怎么又在这儿躲起懒来,这园子里头还有多少活计等着你哩,难不成还要方丈亲自来使唤你才肯动弹么?” 段誉闻声望去,只见一个满脸横肉十分痴胖的和尚大摇大摆的走上前来,十分的蛮横无礼。虚竹一听这话,更是不肯再同段誉多说上一句,告了声歉后便又挑起手中的水罐向园子里头去了。只见那和尚慢悠悠的晃到了段誉跟前,很不客气的质问,“你又是什么人?少林寺可不是什么闲杂之地,若是无事就速速出去,莫要扰了咱们的清净!” 只在方才瞧见他对着虚竹呼来喝去之时段誉就已经有几分不喜,如今见他又是这幅轻慢态度,段誉不怒反笑,向前两步同那和尚道:“大师,这菜园子活计辛苦,我怕我那二哥太过劳累,这儿有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大师笑纳了吧。”说罢便从袖中抽出一个小小的锦囊,满脸堆笑的塞入那和尚手中。 胖和尚轻轻垫了两下,哼哼笑了两声,“算你还明白些事理,那虚竹呆笨的不行,倒有你这么个懂人心思的兄弟。行了,你回去吧,我这儿会酌情给他清减些的。” 段誉却不肯离去,笑着低声道:“大师是我二哥的师兄,自然不会刁难与他,只是这里头的旁人却就不好说了。我厢房里头倒还有些敬意,想请大师替我交给这里头的众位,不知大师可愿意跟我过去取上一趟?” 胖和尚听得一阵心痒,这菜园子里头除去他和虚竹便只有那几个不大的小沙弥,平时都是对他马首是瞻的。如今听着段誉的意思,似乎是还有不少“敬意”,方才那一袋子约莫就有个十两银子左右的模样,若是再来上个三五袋子……胖和尚几乎要笑出了声来,忙不迭的点头,“自然是好,到底是施主心思周全,咱们这就去吧?” 段誉笑眯眯的作了个‘请’的手势,引着那胖和尚向外头走去,只是却越走越向后山去了,那胖和尚跟着他走了半晌后方觉有些不对,警觉问道:“施主,这不是向着厢房的路吧?咱们在这样走下去,只怕要入后山了。” “你说的是,这确实不是朝着厢房的路。”段誉笑着转过身来,随手翻起了一截袖口,漫不经心道,“是在下有些事儿想先同大师交代嘱咐,这才选了这样一个清净的所在。” 那胖和尚还尚未作出反应来,便被段誉一把撂倒在了地上,只见段誉笑盈盈的亮出小指,对着旁边一块松花岩随意一指,“砰”的一声那石头便应声裂成了数块。段誉笑眯眯的踩着那胖和尚的肩膀,很客气的说,“这个不过是在下最不得心应手的一门功夫,让大师见笑了。” 那胖和尚躺在地上,早已吓得失了颜色,“不……不敢当少侠这一句大师……” 段誉随手掸了掸衣袍,闲闲道:“好了,现在再同大师说说正事儿吧。” 等到段誉和那胖和尚从后山出来的时候,那胖和尚原本红润饱满的脸色早已尽退,额上皆是细密的汗珠,段誉同他走至一处分岔,笑眯眯的问道:“大师不会忘了方才应下的承诺吧?不过倒也无妨,大师若是忘了,在下自有法子让大师想起来。” 胖和尚惊得连连摆手,“自然不会自然不会,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往后必定不敢再让虚竹师兄受累操劳了,段少侠放心便是,放心便是。” 段誉客客气气的笑着,“大师怎么脸色这样差?别是病了吧?” 胖和尚已经见识过他方才手腕,哪儿还敢随随便便受他的笑,急忙干笑两声,摇头连连,“少侠瞧差了,像我这肥头大耳的模样,哪儿能病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8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8部分阅读 着呢?倒是虚竹师兄,瞧着身板儿体格儿都不甚硬朗的,往后这挑水浇粪的活儿,我就尽数都替虚竹师兄做了去。” “那可真是辛苦了大师。”段誉笑的很是亲切的模样,说罢便转身回了厢房,心里不禁暗自嘲笑那胖和尚未免太过胆怯了些,自个儿只不过随意使了几招,便将他骇的震破了胆子似的。不以为意的微微一哂,如此一来,想来虚竹的日子也可好过几分了。 其实段誉为人并不算十足的狠辣,便拿这虚竹来说,段誉便一心念着他的恩情,想尽力帮他一帮。便是上一世的李寻欢,二人之间如此的纠葛牵绊,段誉仍是为他送了命去。由这两桩事情,便不能说段誉此人淡薄无情。 只是对上慕容复的时候,段誉却总没有这样大度的心胸,只要瞧见他那张脸上那般高傲不羁的神色之时,段誉便总是想出其不意的狠狠羞辱欺负他几下,直待那俊脸变了颜色,段誉便觉得心里头又是快慰又是得意。 如此莫名的奇异情愫,便是段誉自个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段誉此番得以重活一世,心里头极为赞同那句“人生得意须尽欢”,有些事儿许是机缘未到,待机缘到了,想不通的自然便可想得明白了,若是勉力强行,只怕适得其反。 余下的几日,虚竹那厢的日子却莫名轻快了起来,尤其是那位胖和尚,更是殷切勤勉,口口声声唤他师兄,整日里什么也不许他去做,直让虚竹纳罕至极。这日虚竹好容易拉住那胖和尚,急急的连声问道:“师兄啊,是不是我太过笨手笨脚,所以师伯他们才让我赋闲在此?要不师兄再给我排些更粗重的活计,我定能做得好的。” 胖和尚哪里还敢胡乱再指使他了,满脸堆笑道:“虚竹师兄说笑了,这两日寺中事务繁多,虚竹师兄只管安心将养便可,那些粗笨的活计自有人去打点呢。”说罢急急忙忙的向外头去了,连虚竹喊他也不肯回头。 正值虚竹这头困惑不明之时,却见段誉自外头过来,见了便要同他向前殿去。虚竹只当他又要劝说自己下山,摇着头据不肯去,谁知段誉却皱眉道:“今儿个外头来了许多的人,只怕没人有心思过来给你安排活计了,咱们倒不妨去前殿看看。我听说丐帮的新任帮主下了英雄帖,邀众人来少林寺,推举这新任的武林盟主呢。” 虚竹仍是不甚想去,“推举武林盟主同咱们又没有什么干系,我……我还是不去凑那个热闹,趁着这功夫多挑几担水才好呢。三弟你若是想去瞧瞧热闹,便自个儿去罢。” 段誉自然是不会应允,挑眉道:“如今所有少林僧人都聚于大殿之上,一是因为众人拜山,二便是唯恐有人想趁机作乱。二哥你虽然已经破戒,只是毕竟出身少林,如今看着少林寺遇着了这样的大事,难道就要袖手旁观不成?” 虚竹听了此话,心中顿时大为愧疚,想着如今寺中有事,自己又岂可畏首畏尾缩于此处,便将手中扫帚搁于一旁,同段誉道:“三弟此言有理,咱们这便过去!绝不能让贼人乱了少林寺的一土一木。” 待两人到了前殿之时,果真已经是人山人海之势,还未走近人前,段誉便听得一中年男子的声音悠悠传来,“倒也不知我那不肖子如今身在何处,实在让人操心的很。” 男子对面的一僧人亦是笑道:“段王爷此言差矣,若论令郎同王爷相较,实在是肖的很,肖的很啊!” 段誉虽未亲眼见过那男子,只是毕竟是至亲之人,脑中的记忆十分深刻,一眼瞧去便“啊”了出来。那人白面无须,俊朗儒雅,身材颀长,不是段正淳又是何人? 而方才同他说话的僧人,正是鸠摩智。 段誉未曾想到竟会在此遇上段正淳,正犹豫是否要上前叙话之时,便被段正淳一眼瞥了个正着,惊喜之下大呼,“誉儿!你竟在此?” 既然行迹已露,段誉倒也不想再作遮掩,索性大大方方的上去笑着请了声安,“爹爹,孩儿累您挂心惦记,实在是不孝了。” 段正淳已有数月未见段誉,如今乍一下见了儿子,不觉又惊又喜,心里头那些冷硬硬的训斥话语也便没了踪迹,只笑着携手连声道:“你无事便好了,你娘为你可谓是操碎了一颗心,回头你定要跟她好好赔罪才是正题。” 段誉笑盈盈的连连应了,这时却听鸠摩智在一旁开口,“段公子既然在此,莫非姑苏慕容复也已来了这少室山么?” 鸠摩智说这话时并未刻意压低嗓音,在场之人听了皆是一阵马蚤动,段誉心里头一个激灵,笑着问道:“大师这话说得很有趣儿,我便是在这儿,又从何得知慕容公子必定也在呢?” 鸠摩智道:“段公子对慕容公子那位表妹痴痴钟情,那姑娘到了何处,段公子便追到何处。此事人尽皆知,如今段公子突然现身少室山中,想来这王姑娘离得也不会太远。她同慕容公子乃是焦不离孟,故而小僧才说慕容公子定也来了这少室山中。” 段正淳听了这话,方明白过鸠摩智刚才那声“肖的很”是何意思,不觉微微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不作言语。 段誉闻言不禁心中一松,笑着还未开口,却听得门口一人森森道:“大师这话说得倒是对了,却也猜的差了,如今那慕容复虽到了少室山,却正在外头同丁春秋斗得厉害,如何能在大殿之外呢?” 说话之人正是段延庆,连四大恶人竟也到了。 只是他话音方落,便忽见一个身影极快的自门边闪身出去,即时便听得段正淳在后头急急唤道:“誉儿!你要做何去!”便也跟着一起夺门而出。 众人一见此等情状,有大半都想过去瞧瞧热闹,岳老三眼见自个儿师父要去会那丁春秋,生怕他吃了亏去,便也极想跟着过去看看。段延庆略一沉吟,点头道:“走,都过去瞧瞧。” 段誉却不知身后众人这些活动心思,脚下的凌波微波如踏云一般,极快的便到了山门之外,远远瞧见星宿派众弟子将慕容复团团围在当中,只瞧着那人身法虽还灵便,却架不住众人群起攻之,眼看着那弟子长剑一抡便要劈刺而去,段誉大吼一声,飞一般的冲进了战局之中。 慕容复确实已经有些微微吃力,若是同丁春秋单打独斗他倒是未必会输,只是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眼看着风波恶、包不同那边既要顾着王语嫣的周全,又要连连抗敌,也是有些招架不住了。正在他被一剑逼得猛退数步之时,却突然从身后被人扶了一把,瞬时耳边感觉一阵温热,那话音带着笑意飘了进来。 “真是个冷面绝情的,连句话也不留给我,竟就 这么跑了!” 慕容复身子一僵,顿时向后一瞥,果然瞧见段誉笑着贴在他身后,二人相距不过少许之差,段誉的手臂大喇喇的挂在慕容复腰间,毫不避讳的带着他向侧边微微一闪,如此又避过了一道剑锋。 只听段誉又笑道:“我可又救了你一遭,你该不该好好谢我?”说罢又似自说自话似的,低声笑道,“旁的谢礼我也不爱,倒不如你以身相许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上一章的结尾部分要稍微改一下~~大概晚上来修改xd 段gg你真讨厌哟~一见面就吃人家豆腐!剁手剁手~~! 24、二十四 拈酸吃醋(虫) 24、二十四 拈酸吃醋(虫) 慕容复听了这话脸色蓦地一沉,反手将段誉一掌推开,冷声道:“休得胡言乱语!” 段誉却也不恼,仍是笑盈盈的模样,“我好心好意的过来救你,你便如此待我么?啧啧,实在是好没有良心的人。” 就在二人说话的功夫,星宿派弟子又是围堵了上来,慕容复长剑在手连连舞了几个剑风,冷哼道:“同你这卑鄙小人哪里能用君子之道相待!” “哈哈,你这话说的极是了。”段誉脚下走的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又到了慕容复跟前,压低了声音道,“你在床上的时候,确实是从不顾忌君子矜持的,不过我很喜欢呢。” 慕容复恼羞成怒就想提剑刺去,只是却突然听得段誉一声惊呼,“小心!”慕容复便被他拉着向左偏了三四分去,一回神便瞧见丁春秋一脸狞笑的站在身后,慕容复心中一凛,知道此刻不是同段誉斤斤计较那些事情的时候,冷喝道:“星宿老怪,如今就在少室山脚下,你害死了少林寺的玄痛、玄难两位大师,便不怕他们来找你寻仇报复么!” 丁春秋扬眉冷笑,“若是要报复就只管过来,老夫就在此处,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只是他话音未落,便听见远处有轰轰隆隆的脚步声传来,似乎人数众多的样子,片刻之后少林寺众弟子便已到了丁春秋跟前,结起了罗汉阵来。而星宿派弟子则一味重重向里,将慕容复和段誉二人团团围在当中。 “这下子可不好了,刀剑无眼,咱们可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了。”段誉虽说着这样的话,语气却十分轻巧,“你说说,若是我今儿个受了伤,你心里头是不是该念着点我的好处?” 慕容复闻言不禁横了他一眼,薄责的话语还未出口,只听一人怒喝道:“王八孙子们!放开我师父!”话音方落,便见岳老三挥着兵刃快步赶来,挡于段誉身前。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段正淳也到了众人身后,扬声道:“星宿老妖,休要伤我誉儿!” 丁春秋眼见人势渐多,如何肯吃这干亏,冷笑了两声之后高喊了一句,“要救这段小子么?且先看看他自个儿的能耐吧!”说罢袍袖微扬,猛的向段誉挥手一掷。 慕容复对他这一般手法再熟悉不过,当初他便是在丁春秋的这一招下着了道去,眼见着丁春秋与段誉不过咫尺之隔,慕容复心里头咯噔一下,竟觉得猛一阵心悸。 岳老三就站在段誉的正前方处,见状大吼一声,手中的鳄嘴剪兀自向丁春秋探了过去,丁春秋偏身一躲,还不待他站稳便觉右膝一痛,刺骨麻痒十分难受,正是中了段誉六脉神剑的少商剑。 只见段誉对岳老三微微一笑,鬓发微扬,十分潇洒自若的模样,“好徒儿,不枉为师平日那般疼你,方才多亏你替我挡了那一下子呢。” 岳老三黑脸一横,粗声粗气道:“师父,我小师娘呢?咱们快去将我小师娘救出来,莫要让她落在那老妖怪的手里头!”说着便四下去寻王语嫣的身影,瞥见了那抹昳丽身影之后便要飞身过去,却被段誉一把拉了下来。 “嗳嗳,好徒儿,莫要急。听为师同你说,往后可别胡乱唤那王姑娘什么大师娘小师娘的了,你师娘啊,另有旁人呢。” “什么?又有了旁人?”岳老三眼睛一瞪,大呼道,“这都已经是第三个了,师父你怎么竟又换了一位?这次是谁?我可认得么?” 段誉听了这话略有些尴尬,干干的咳了两声,斜眼瞥了下慕容复,微微笑道:“你自然是认得的,等选个人少清净的时候,再让你好好的给你师娘磕头奉茶。” 他说着话的时候,一双眼睛便似笑非笑的直往慕容复身上瞅,慕容复被他瞧得一阵恼火,却碍于人多不得发作,只得冷哼一声,径自走去了王语嫣身旁。 那丁春秋被段誉一指所击,挫了许多的锐气下去,正想见机逃去,却听得远处又是一阵马嘶啼鸣,没有多久的功夫便见得浩浩荡荡一队人马疾驰而来。这些人越是靠的近了众人便越瞧得真切些,只见他们均是衣着褴褛,蓬头垢面,后头有人举着一面大旗。马队中央有一抬座辇,由两匹黑马并驾而来,上头坐着一个华服少女,容貌明艳不可方物,只是双眼无神,似乎目不能视。 段誉见了她不禁“啊”了一声,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会儿在客栈之中戏弄虚竹的少女阿紫。段誉想起这女子刁钻古怪,圆滑机灵,只是此刻怎么竟成了个瞎子?便在此刻,只听他身后的段正淳高呼道:“阿紫!” “爹爹,你认得那女子不成?” 段正淳面露赧色,颇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两声道:“她是你的亲妹子。” “什么?她是我妹妹?我怎会不知此事!”段誉闻言着实吓了一跳,便是他并非原先那段誉,脑子中的记忆却不是假的。他生母刀白凤唯有他这一个子嗣,再无旁的兄弟姐妹,先前段正淳已经给他添了木婉清和钟灵两个妹妹出来,如今怎的又多出了一个。 看来这镇南王果真是风流成性,处处留情。这流落在外的沧海遗珠,竟有这样多颗,还都是那顶尖的貌美之人,想来她们母亲必然也是佼佼之姿。 如此一来,段誉倒也不禁对自己这位“父王”生出了几分敬佩之意,能够一一俘获诸女之心,在这情事上头必定很有一套,来日定要好好讨教一二才是。 只见那阿紫神色倨傲的自轿辇上走了下来,身旁有个头戴纱帽的男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待阿紫站定之后,便娇声呼道:“听说那星宿派的掌门人在这儿,可是真的么?” 丁春秋见了她不禁连连冷笑,“小阿紫,当初在客栈让你跑了,却还是被我毒瞎了双眼,你应当已经明白,同师父作对哪有什么好下场呢?只是如今你却不思悔过,竟又要来找死了么?” 阿紫闻言似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咯咯的娇笑道:“如今我有贤哥护着,难不成还会怕你这老妖怪?贤哥,就是他毒瞎了我的眼睛,你快去打死了他,好替我报这仇!” 丁春秋闻言脸色一变,瞧向她身旁那男子问道:“你又是何人?是小阿紫寻来的帮手么?” 不待那男子说话,他身后的丐帮弟子便抢声道:“这是我们丐帮的新任帮主庄聚贤庄帮主,你这老妖怪放的客气些,莫要对我们帮主如此无礼!” “哈哈哈哈,什么庄聚贤,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丁春秋挥扇大笑,“如今丐帮原来已经沦落如斯地步,便是没了萧峰,却也不必弄来这样一个人来虚充门面罢。” 阿紫不怒反笑,“我贤哥是这江湖头一号风流才俊之人,武功亦是天下第一,比起你这老妖怪不知强了多少倍去,你少在这儿大放厥词了!贤哥,快去杀了他!” 段誉见状不觉微微皱眉,只觉自己这位妹子未免杀心太重,动辄开口便是这般的打打杀杀,没有半分闺阁女儿的样子。身后的段正淳仿佛同他想的一般,叹气道:“都是我对她自小疏于管教,才使得她误入歧途,等一会儿风波平息了,我定要将她带在身边,好好照料才行。” 此时只听段正淳身旁的一个侍卫低声啜泣,“你还说,若不是你将我们母女早早抛弃了去,阿紫又岂会落得如今这般地步!还有我那苦命的阿朱……”这人外表虽是个粗野汉子,只是一开口却是柔柔弱弱的女子声音,段正淳见状连忙低声同他安慰了几句。段誉在旁瞧着先是一阵困惑,随即却顿时明白了过来。 依照段正淳这样风流的性子,怎可能独个儿出门呢?他身旁的这一位恐怕就是那阿紫的生母了,她以女子之身陪伴在段正淳身旁必定诸多不便,索性便乔装为侍卫。只是她这手易容功夫真当是极好,若不是她情难自制的落下泪来,段誉确是瞧不出半分端倪。 只在这一会儿的功夫,那庄聚贤已同丁春秋打斗了起来,段誉回身一瞥却正好瞧见慕容复在低头同王语嫣小声说着什么,王语嫣似乎有几分羞涩的模样,俏脸微红的垂首而立,手指轻轻的绞着裙带上的丝绦。 段誉心里头只觉得突然冒出一股无名火来,鬼使神差的向前走了几步,他如今内力高深,慕容复也并未可以压低声音,相距十几步的时候,段誉便已经可以听到几句细碎零落的话语。 “咱们一同……回燕子坞……舅妈那儿……你放心吧……” 这只言片语入了段誉耳中,更是变了几分味道,他心里头蓦地一沉,面上噙笑的快步走上前去,同王语嫣道:“王姑娘,先前一别都未能当面说上一句话儿,如今又是数日未见了,姑娘可还好么?” 王语嫣对段誉是无甚感觉的,只是想着这人对自己一片痴心,又三番两次相救慕容复,倒也存了几分感激在心间,亦是微笑颔首道:“很好,段公子呢?” “看王姑娘面色红润,神彩非凡便知道王姑娘必定很好了,只是在下却一点儿也不好。”段誉故作惆怅的摇了摇头,叹道,“在下遇着一位冤家,不仅事事处处针锋相对,还动辄就要让在下狠狠的拈酸吃醋一番,实在是非常的不好了。慕容公子,你且说说,在下如今该如何是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岳老三你这位师娘比之前的脾气都爆,你师父以后还有的苦头吃xdddd 至于大家说这个虐攻虐受的问题,是这样~现在故事其实才刚刚开始啊~后头还有一大堆情节没展开~我确实比较偏向虐受一点xd 因为慕容gg真的欺负起来很爽嘛~~~~ 但是,段gg我也不会轻易放过d~ 如果说比狠的话,以后的段gg才不是慕容gg的对手呢~ 别忘了慕容gg还要去娶公主呢xdd 慕容gg集狠毒、傲娇、女王于一身,实在是个美好的小受啊~嘎嘎嘎 对了,顺便推荐一篇文~~是最近正在看的一个新坑,小是非的新坑撒~cp超级有爱~!正德x宁王~又是相爱相杀嗷嗷~~~ 新坑也更新了撒~~我真是勤快的亲妈啊! 25、二十五 舍身相救 25、二十五 舍身相救 慕容复俊眉一挑,“段公子,在下在同表妹说些私事,还请段公子回避一二吧。” 段誉却也不恼,刚要开口,却听得那厢一阵喧哗吵闹,回身一瞧,却是那丁春秋不知何事将阿紫攥在了手中,狞笑道:“如何?只要我这一掌下去,这臭丫头就立即变作一具毒尸。到时候她自然是死不了,你们二人还是可以厮守在一处,只是这漂亮的小脸蛋,可就没有了。” 阿紫对自己这幅脸蛋最是得意,如今听丁春秋如是说着,霎时俏脸惨白,痛呼道:“贤哥救我!” 那庄聚贤见状大惊,立刻收了掌法,高呼道:“莫要伤害阿紫姑娘,你想怎样我都应下便是,只是千万不可动阿紫姑娘分毫。” 丁春秋哼的冷笑一声,喝道:“即使如此,你就先拜我为师,给我叩上三个响头再说!”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丁春秋此言算是当面羞辱庄聚贤了,段誉心想这阿紫无论如何也算是自个儿的妹子,一会儿少不得还要想法子将她救出来才成。只是就在此刻,段誉却听得众人一阵哗然,定睛一瞧,那庄聚贤竟真的跪了下去,对着丁春秋连拜了三下,抬头急道:“师父,求您老人家快放了阿紫姑娘吧。” “哈哈哈哈,丐帮还妄称什么中原武林第一大派,如今你们帮主就跪在老夫跟前,还有谁敢说我们星宿派不是武林翘楚的?” 丁春秋此话一出,身后自有众教徒连声迎合,“星宿老仙,法力无边,德行无匹,一统中原……” 丐帮之中已有性急的怒斥起来,“这般没有风骨担当之人,如何配做我们丐帮的帮主!你既入了星宿老妖门下,从此便再不是我丐帮之人。” “可不是哩,俺们丐帮没有你这样的孬货!” “将庄聚贤逐出丐帮!” 众人的怒呵谩骂之声不绝于耳,庄聚贤却仿佛充耳未闻一般,只是急急的盯着丁春秋手中的阿紫,唯恐丁春秋一下不称意,阿紫便没了性命去。 段誉此人心性极高,遇上这样的男子自然是觉得极为不齿的。只是转念一想,他因着对阿紫一片痴痴情意,竟能将男子尊严面子尽数抛去,倒也是十足的难得了。段誉不禁想到,若是此刻被持之人是他情之所钟的诗音,他又能否上前去奋力一拼呢? 然而令他暗自心惊的是,他作此想法之时,脑中浮现的,竟是慕容复俊秀颀长的身影。 段誉被自个儿这般念头吓了一跳,只是他却不知,此时此刻慕容复心里头想的,却是若王语嫣被那丁春秋挟持了去,段誉只怕也定会不管不顾的上前营救的。他想至此时,不禁抬眸瞥了段誉一眼,岂料段誉却也恰好朝他这边看来,二人皆是一怔,慕容复猛的心悸了一下,极快的将视线移了开来。 段誉见状不知为何,心里头蓦地生出一股欢喜之意来,连面上的笑意都浓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看了慕容复两眼。 此时又听丁春秋冷喝道:“好徒儿,你们丐帮不是要和少林一起推举武林盟主么?你代为师出战,替为师将那盟主之位夺得,为师自然放了你这相好的臭丫头。” 庄聚贤闻言面有难色,“只是……我这头一战又与何人来斗呢?” 丁春秋道:“少林寺的玄慈方丈一贯颇有威望,你若能将他击败,众人自然对你心服口服。” 他这话一出,顿时引得众人一片怒声,“凭你这个星宿老怪,竟也想做武林盟主不成么?我呸,休得妄想了!” 庄聚贤闻言大惊,“只是……少林方丈同我无冤无仇,若是一会儿失手伤了他……这可……” 只听下头有人嗤笑,“你连那丁春秋也无力抵挡,还妄想赢过少林方丈么?果真是星宿一派,厚颜无耻,星宿众妖,惯放狗屁!” 群雄闻言哗然大笑,庄聚贤顿时脸色涨红,高喝道:“打就打了,又有什么可怕!玄慈大师,请出招吧。” “嗳,徒儿且慢。”丁春秋略一沉吟,扬手阻住庄聚贤,“少林方丈虽是德高望重,但毕竟年事已高,你等下便是真赢过了他,只怕又要有生事之人说你胜之不武。眼下,你倒不妨先同别人比试一番。” 庄聚贤心心念念只有阿紫的安危,同何人比试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点头道:“先同哪一个来?师父你说便是。” 丁春秋眸子扫过众人一圈,森森笑道:“人云‘北乔峰、南慕容’名震江湖,是难得罕有的青年才俊。如今乔峰已成了番狗,姑且不提。只是这姑苏慕容复就在此处,好徒儿,你不妨先跟慕容公子讨教两招。” 丁春秋这心思打得自然巧妙,他与少林寺、慕容复、大理段氏等人皆有仇怨,若是众人群起而攻之,他必然招架不住。现下唯有用这庄聚贤在前头挡上一挡,而玄慈武功高深,并非平常之辈,若是庄聚贤头一遭便落败下来,自己又岂能落下什么好处呢?倒不如先择一个年纪轻些的,庄聚贤的胜算也能够大些。更何况慕容复同他本就有旧仇,若是能借此将他一举铲除,便更是好事一桩。 如此一箭双雕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庄聚贤领命之后,端起架势向慕容复大喝一声,“出招吧!”话音方落便极快的劈掌而出。慕容复倒也未曾闪避,迎面对上了那庄聚贤。 只听王语嫣娇呼道:“表哥,当心丐帮的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 慕容复曾见过萧峰使出那降龙十八掌,确实是威力极大,闻言不禁心神一凛,更加了几分小心。只是那庄聚贤所出掌法却十分怪异,连使了几招之后,慕容复蓦地醒悟,他用的根本就不是降龙十八掌,而是星宿派的掌法。 “庄帮主,你究竟是替丐帮出战还是替星宿派出战?你不使丐帮的本门功夫,怎么倒用起星宿派的武艺来了?”慕容复冷笑着反手刺去一剑,高声质问,“你究竟是哪一派的人?自个儿可还分得清楚么?” 庄聚贤被慕容复这一声问的乱了心神,不留神间便见慕容复已到了自己跟前,眨眼之间便吃了他重重一掌。他身后的丐帮众人只觉得羞愧不已,便是庄聚贤方才毫无品格的认了丁春秋为师,在众人眼中却仍是丐帮的帮主。如今对敌出战不用本门功夫,还让人大喇喇的说了出来……丐帮众长老皆是连连叹息,“只怕丐帮数百年的清誉,就毁于今朝了!” 庄聚贤吃了一掌,猛的往后退了数步,此刻又听见身边众人的耻笑谩骂之声,心头不由大为愤恼。只听他大喊一声,挥掌便向慕容复冲了过去。慕容复见他故技重施,心中只觉不屑,侧身避开之后刚要反击过去,却见那庄聚贤竟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后。 慕容复错愕之下躲闪不及,瞬时就要结结实实的挨上他一记“冰蚕毒掌”,慕容复此刻心中大是后悔,暗忖自己不该过于轻敌。只是如今再想这些也是于事无补,只等着那一掌快些劈下。 只是等了片刻,却没有料想之中那般剜骨痛楚,慕容复猛一抬眸,却瞧见段誉挥掌对上了庄聚贤。庄聚贤的“冰蚕毒掌”至阴至寒,而段誉所用的乃是天山童姥当初的绝学“天山六阳掌”,恰好是至刚至阳的路数,二人相互制衡了片刻,几乎同时向后退了开来。 段正淳在一旁看的心惊不已,却又有几分莫名奇怪,“誉儿这武功路数,瞧着并不像段式的功夫,他何时又有了这样高深的内力?” 他二人的内力虽是相克相消,只是都太过刚猛,段誉被这一掌猛击之下,也止不住的呕了一口血出来。丁春秋见状如何肯放过这个大好时机去,高声对庄聚贤道:“好徒儿,莫要惧他!你将他二人一并除去,为师这便将阿紫送还与你。” 庄聚贤闻言大喜,猛的抬掌就要上前,只是此刻却觉身后一阵掌风疾驰而过,庄聚贤大惊之下一个回身,却瞧见一名男子不知何时竟站到了他身后,沉声叱道:“谁敢害我义弟性命?” 段誉虽被庄聚贤掌力所伤,但好歹内力深厚,伤的并不算重,闻言抬眸,脑海中往日立现。只听段誉又惊又喜的大呼一声,“大哥!” 男子样貌英朗,神色凛凛,眉眼之间皆是豪情义气,身着锦貂皮裘,脚蹬厚绒毡靴,威武不可言表,正是段誉先前遇上的那位结拜大哥,前阵丐帮帮主,萧峰。 丁春秋见萧峰竟然来了这少室山脚,心里头极是惶遽不安,摇着羽扇冷笑两声,“极好极好,如今这番狗也来了这儿,倒当真是十分热闹!”他说话之间便想抽身窜逃,然而却被萧峰一把拉住,盯着他手中阿紫怒道:“放下阿紫!”说着便提气出掌,直击丁春秋下腹而去。 众人未曾料想竟会在此遇上萧峰,一时间皆是各怀心思,只有丐帮数位长老难以自制的高呼道:“是‘或跃在渊’,这才是咱们丐帮的功夫,乔帮主……乔帮主……” 丁春秋武功虽不算弱,只是本就难敌萧峰,况且此刻他手中还挟着阿紫,便更是处处受限。几招下来,丁春秋便已觉得难以招架,冷喝一声便将阿紫向前一抛,萧峰回身一揽,将阿紫结结实实的抱了下来。 段誉见着此刻风波初定,心里头不免也略安了几分,侧眼一瞥便瞧见慕容复正半跪在自己身旁,眸中颇有些闪烁的望着自己,段誉不觉心头微甜,微笑道:“放心吧,我好得很哩。” 他方才挺身而出,倒真是没有一丝的算计揉在其中,那电光火石之间根本不容他多加思虑,只是现如今瞧着慕容复这般神情,段誉倒也觉得这一掌挨得并不算亏本。 慕容复本来确实为他挂心,不管两人之前仇怨如何,段誉三番四次救他却是不假。瞧见段誉为庄聚贤一掌所伤,慕容复心里亦是猛的一窒。只是待他刚想探查段誉的伤势,便听这人冒出了这样一句,慕容复却又不禁恼火起来。 段誉当初趁着他失忆之时便对他百般戏辱,而在那灵鹫宫中更是无所不尽其能的作践于他,说起这些,还不全然都是为了逼迫自己将王语嫣拱手相让? 这话是让谁放心,谁又放心不下了? 慕容复想起此般事情,不觉牙根微酸,狠狠的瞪了段誉一眼,冷声道:“如今你义兄已到,自有人为你操心牵挂,段公子说这话只怕寻错了对象。” 作者有话要说: 这俩熊孩子,一个eq低想的太少,一个巨傲娇想的太多……让你俩搞对象真是累死亲妈我!= = 26、二十六 义结金兰 26、二十六 义结金兰 段誉笑意微苦,强撑着就要站起身来,“早知道你这人是不会领我情的,是我多管闲事了。”他起身的时候皱眉不自觉的紧皱了两下,笑意都快撑不住了,可见这伤受的并不轻。 慕容复见他如此,心中不免有几分懊悔之意,只是却拉不下面子来同他低头,冷声道:“方才我又没有求助于你,如今做出这幅样子又给谁看?” 段誉刚欲开口,就听得那厢已经吵闹了起来,如今因着英雄大会,武林人士来了许多,其中在聚贤庄一战中同萧峰结仇的更是大有人在。现下瞧着萧峰现了身,又仗着人多势众,那耐不住性子的已哄然闹了起来。庄聚贤便是那聚贤庄的少庄主游坦之,他爹当年便是因萧峰而死,此后便由天之骄子一夜沉沦,这才变成了今日这般混沌不堪的模样。如今瞧着萧峰出神入化的用了几招,便将阿紫稳稳救下,而阿紫那依恋神色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庄聚贤心中又恼怒又伤心,站出冷喝道:“你救了阿紫姑娘,我感激你,只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萧峰,今日你避无可避,我定要同你决一死战!” “不错不错,这番狗作恶多端,如今又在契丹高享厚禄,咱们今日若是能手刃此恶人,那也实在是为武林除去一大败类。”丁春秋见机开口,捻须笑道,“老夫愿助众英雄一臂之力,共除此害。” 庄聚贤面露喜色,“师父肯出手相助,那自然再好不过。” “咱们丐帮乃是名门正派,岂可同星宿派同流合污?庄聚贤,你若是执意如此,我等唯有将你逐出丐帮!”丐帮几位长老愤慨道,“从今往后,你再不是我丐帮帮主,更不是我丐帮中人。自此丐帮同你,再无瓜葛!” 眼见着萧峰已成了众矢之的,包不同见机上前同慕容复耳语道,“如今武林众人欲群起而攻之,公子爷若是趁着此时出头,必定一呼百应,日后自然是人心所向。更何况若是能手刃萧峰,于公子爷的声名也是大有好处,如此不可不谓一箭双雕啊。” 慕容复闻言先是犹豫了一下,包不同说的不假,只是若真的如此做了,便是赢了未免也显得有些胜之不武。更何况萧峰还是段誉的义兄…… 他是段誉的义兄,那又如何?慕容复被自己脑海中这念头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段誉那头瞟了一眼。只是萧峰方才刚把阿紫送还段正淳身侧,段誉恰好正瞧着阿紫静静端详,慕容复一见,心中登时冷了下来。 一个王语嫣还不够,如今竟又瞧上了另一个么? 原本还想着他对王语嫣也是个痴心痴情的,谁料却也是风流薄幸,朝三暮四。慕容复越想越觉心凉,冷哼一声便上前道:“萧兄,你我同名于江湖多年,却一直无缘较量一番。慕容复虽然碌碌无能,却也愿为中原武林群侠略尽一份绵力,便是今日丧命于萧兄手中,也是死得其所了。” 他这话一出,果然有数人高声赞叹,“慕容公子果真是佼佼之辈,好义气!” 更有甚者直言,“慕容公子如此的气度担当,足可以作咱们的武林盟主。” 慕容复听在耳中,心头也免不了一阵得意,又同萧峰道,“萧兄,请吧?” “如今已有两人要同我大哥对阵,你若也一齐上去,这不是明摆着以多欺少么?”段誉方才得萧峰相救才可幸免于难,自然见不得众人对他落井下石,皱眉上前道,“慕容,你一贯君子翩翩,应当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慕容复被他这一句话问的竟对不出回话来,怔了片刻后方傲然道:“萧峰乃是契丹鹰犬,中原武林人人得而诛之,若是你觉得我这般做法显得趁人之危,那我便同他单打独斗便是。既然有‘北乔峰,南慕容’齐头的名号,我虽不才,却也未必就逊色于萧兄了。” 庄聚贤闻言立时急道:“不可不可,萧峰同我有杀父之仇,必要我亲手杀了他才成!你同他单打独斗又算什么?若是想出风头也不必非要趁着此刻,莫要耽搁我的大事!” 他这话虽是情急之下随口一说,却恰恰好点出了慕容复心中所想,一时羞怒道:“你胡说些什么!你既和那星宿老怪蛇鼠一窝,自甘堕落,中原武林之事同你们便全无瓜葛,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了。” 庄聚贤自然没有慕容复机敏巧辩,支吾了两声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口中喃喃着,“萧峰这狗贼的性命我决不让与旁人,杀父之仇不可不报。” 慕容复因着方才段誉一席话而不肯相让,庄聚贤自然也不肯退让半分,登时僵持不下起来。萧峰见状叹气道:“我萧峰当年在聚贤庄内,确实错杀了不少的英雄好汉。如今你们要报仇的,要逞英雄的,都一齐上吧。我此一生,早已生无可恋,今日便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又有何惧?” 段誉在一旁见了,心中不免有几分焦虑,慕容复的功夫他不是没有见过,虽说也属佼佼,却实在算不得有多么高明上乘。那丁春秋与他能打的不分高低,却被萧峰一掌击退,可见这萧峰的功力定远在慕容复之上。 况且降龙十八掌这一门功夫,既然是丐帮的独门本事,定然有其过人之处。便是他们三人齐上,慕容复却也不一定就能全身而退。 他又是这样要强的性子,方才给自己的话一激,只怕更不肯回头了。 段誉心中正暗自着急,却听得萧峰同他朗声道,“二弟,你我兄弟难得相见一场,如今在此相逢可见有缘。大哥再跟你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场,一会儿便去打个昏天黑地,死生不顾了。来人,拿酒来!” 萧峰话音落罢,他身后便走出几个彪形大汉,手捧酒囊恭敬上前。段誉知道萧峰如今为辽国贵胄,这些契丹武士必定是他的仆从了。转眼间萧峰已经痛饮了一口,笑着抹了一把便将酒囊递了上来。段誉见他大敌当前却仍能如此豁达,将生死全然不放在心上,倒也不禁生了几分敬佩之意,笑着接过酒囊道:“好,咱们兄弟便痛饮一场,尝一把这今宵有酒今宵醉的滋味!” 段誉说罢刚要饮下,却听得身后有一人高喊道:“大哥,三弟,喝酒如何不叫我?”回头一看,那灰袍憨笑之人,不是虚竹又是谁? 萧峰只觉得这个不甚起眼的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9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9部分阅读 小和尚看着甚是眼生,奇道:“这位是?” 段誉心想既已到了此刻,倒不妨兄弟三人共饮一场,笑道:“大哥,我来为你引荐,这位虚竹是我前些日子结拜的义兄,往后咱们便是三兄弟了。你为长兄,虚竹为二哥,我年纪最小,自然便是三弟了。” 萧峰心头感慨,“如今人人对我都是恨不得立时诛之,这在场的数百人中不知有多少视我为眼中钉刺,这样的节骨眼儿上同我撇清关系都应忙不迭了,这小和尚竟还上赶着迎了过来。可见三弟结交的这位义兄不仅心眼实在,还十分的讲究义气,我萧峰临死之前还能得了这样一位兄弟,死又何惧?如此一想,心头更是豁然开朗,大笑道:“好,咱们兄弟三人便对天三拜,然后痛饮一番,为兄临死之前还能有你二人相伴着共饮一场,何等快意!”说罢便撂下衣摆单膝跪地,段誉和虚竹见状亦是如此,三人对着皇天后土连叩三拜之后,方起身恣意大笑,接过酒囊痛痛快快的饮了一大口。 若是换作数月之前,虚竹哪敢沾染一点酒色荤腥,只是眼下却已是今非昔比。他端起酒囊大口灌了一下之后,笑道:“如今咱们兄弟齐心,喝罢了这结义酒,再好好的打上一场,实在是痛快极了!” 萧峰并不愿让他二人牵涉其中,忙道:“嗳,二弟,此乃大哥同众人的恩怨,你和三弟就实在不必插手了。若是大哥不幸身死于此,你只管将我的尸骨一把火焚了,骨灰收敛,抛至塞外即可。” 虚竹却不肯应下,怒指着丁春秋道:“大哥你有所不知,就是这个老妖害的我师父师兄尽数丧了性命,此人心思歹毒,若不能亲手了解了他,我终身心头难安。今日就让弟弟同他较量一二,也当时为大哥分忧解难了!”话音刚落,虚竹便飞身而起,跃至丁春秋面前,喝道:“星宿老怪,今日就要你为师父和苏师兄偿命!” 段誉见他如此,突然心中一动,快步走至慕容复面前微微一笑,“我二哥既然已为大哥出战那星宿老怪,咱们是老熟人了,便由在下来领教慕容公子高招吧!” 他那“熟人”二字说的极为暧昧,慕容复只觉心头一紧,下一刻掌风便送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爬上来更新了,大家不要养肥我啊tat我觉得这个已经好肥了呜呜呜 顺便小声说一下,此文本周四入v,当天三更……要老命了tat 虽然剩下还要赶很多,不过这一章还是决定在入v前放上来吧,不然觉得对不起等更新的妹子们啊! 姑娘们多多支持啊》《 27 27、二十七 剖心诉情 “段誉,你闪开!” “怎么,可是舍不得打我了么?”段誉笑盈盈的避开了慕容复一掌,步伐轻盈的挪到了他眼前,低声道,“其实我也舍不得对你出手,不如咱们寻个清净地方亲热亲热,别管这些劳什子了可好?” 如今二人兵戎相见,段誉却仍是这样一副轻薄嘴脸,慕容复气的微微一颤,怒喝道:“你有伤在身,我本不欲趁人之危,只是如今你自个儿找死,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话音方落慕容复便抬掌拂去,顷刻间段誉的俊脸上便多了一道掌印,痛的他呲牙咧嘴,却笑意不减,“俗话说,这打是亲,骂是爱,娘子既然要打,为夫也只有受着了,可要再多打几下?” 如今他同慕容复挨的极近,声音又刻意压低了,仗着无人能听去,便说的越发恣意妄为,满不在乎。 慕容复见他竟当真将脸凑了上来,那嘻皮笑脸的模样甚是可恶,心中怒气翻腾,反手就要再补一掌。 “嗳嗳,说笑而已,当真了不成?”段誉抬手一架,顺势伸指一点,慕容复身侧的一株树干应声而断。慕容复当时猛地骇了一下,也来不及多想,便跟着段誉向前跃了两步。 只是段誉却似乎上了瘾似的,两只手随处乱指,和慕容复宛如两条飞鱼一般在空中上翻下跃,不一会儿的功夫,身后已倒了密密麻麻的一小片。而慕容复在不自觉之中,却已被段誉引去了少室山西侧的密林之中,耳边众人的喧闹哗然之声渐渐远去。慕容复提着一口气跑的极快,却始终差了段誉十余步之遥,结果糊里糊涂的到了此处却也未曾发觉。 然而段誉在奔走了片刻之后却骤然驻足,慕容复追了他许久,早已是又急又怒,见机喝道:“受死吧!” 他这一掌出的极快,若不是段誉脚下灵便定是要被他拍个正着的了,段誉当下暗叫一声不好,微微向右一偏,只听“砰”的一声,就在他方才站的身后有一块青石应声而裂。段誉瞧得心有余悸,嘴巴上却仍是不肯放过慕容复,“好狠的心肠,且不说我是为了你负的伤,便只说你我二人的关系,你竟真的要杀我不成?” “我方才说了,是你自己要找死,又能怪的了谁?”慕容复咬牙切齿的瞪着段誉,恶声道,“把你的本事都拿出来,只知道一味东躲西闪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段誉此刻方能将将站定,离慕容复不过咫尺之遥,瞧着他因这一段跑得急了,脸色隐隐涨红,额上亦有细密汗珠滑落,那薄唇显得越发红艳。想想当初二人琴瑟和谐之时,那些软语情话便是从这张嘴中对自己说出,段誉只觉得心里头一阵甜蜜一阵苦涩,忍不住道:“慕容,我想你想得紧, 27、二十七 剖心诉情 你便不想我么?” “你又在胡说些什么。”慕容复脸色一沉,不耐烦道,“我不抢先出手,免得又被你说有失君子之道,你那套天山六阳掌也大可以拿出来试试,看看是你的掌法厉害,还是我慕容家的‘斗转星移’更精妙几分。” “我不同你打斗,是不愿你功力受损,你怎么却不明白我的用心,一定要同我斗个你死我活呢?”段誉苦笑着扶了一把身侧的枯枝,低声道,“我有北冥神功护体,方才那庄聚贤同我双掌相接,我虽然为他所伤,他却亦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渡了功力过来。若是一会儿我不留神将你的功力也吸了过来,那可怎么好呢?再说,我如今虽身受内伤,但若是真同你打起来,却也未必就会输给你。” 慕容复闻言仔细一瞧,发觉他脸色果真有几分苍白虚弱,心中的杀戮之意也不免少了几分。只是段誉此人j猾惯了,他又是频频吃过亏的,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冷道:“若是让你吸去了功力,那便是我慕容复本领不精,自作自受,与人无尤。只是你前些日子对我的所作所为,今天我定然要尽数讨回来,休要以为花言巧语便可蒙混过去。” 段誉听罢幽幽长长的叹了口气,摇头道:“慕容,我实在不明白你,虽说我骗你在先,后来又逼迫你委身于我,只是这些事情,你却也不是没有尝到快乐的。我的这些所作所为,难道就值当让你将我视为死敌?其实你心里头很舍不得我,我是明白的,只是你这人死要着面子,宁可自个儿忍着也不肯说出来。我如今只问你一句,我对你做那些事的时候,你当真讨厌的很么?” 慕容复没想到段誉竟心平气和的说了这样一长串的话出来,一时间怔了一怔,提起的右掌也挥不出去了,定定的停在半空当中。 对于段誉,慕容复心里头一直有种极为复杂的感觉,初时看这人整日舔着脸皮对王语嫣穷追不舍,不过觉得讨厌而已。而那晚在客栈之时,慕容复虽起了杀心,却也不至于真要了段誉的性命去。然而后来自己失忆,两人那一段朝夕相守的日子,慕容复直到现在,仍是时常想起。 他每每一想起段誉温柔俊朗的笑颜,心中既是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却又不经意的涌出几分惆怅来。 段誉接近他的目的,心里头真正放着的人,慕容复心知肚明。然而越是知道的越清楚明了,他便越是痛恨自己的心慈软弱。 下不去杀手也就罢了,偏偏到了那午夜梦回之时,段誉滚烫的身体和温柔的呢喃,仿佛就在耳畔身边一般,微微伸手便可触到。 碰不到,得不着,那就空留个想头吧,只当是个心痛酸涩的美梦一般,慕容复本是如此想的。 27、二十七 剖心诉情 可是他未曾料到,段誉竟再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还以那般卑劣的手段威逼自己雌伏于他。 这般的用心良苦,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得到王语嫣么? 你既然为了她能做到如此地步,便是我心里头本不喜欢她,却也定要将她娶回燕子坞,如此让你抱憾一生,我心里头也是快活的。 只是如今段誉恳恳切切的同他问了这样一席话,却教慕容复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才好了,那“讨厌”二字却怎么也说不口来。慕容复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方缓缓开口,“那又如何?总归你做的这些不过是为了我表妹,我心里头明白的很,咱们也不必再说这样的虚话了,我今儿个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表妹心里头从来都只有我一人而已,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思的好。” 他虽没有说出什么来,段誉听了却只觉心头一阵大喜,连伤势都有些顾虑不上了,一步上前攥住慕容复的手问道:“你说这话,就是心里有我是不是?什么表妹堂妹的,你那表妹姿容在我眼中不过尔尔,慕容你才是真正的惊才绝艳。” 谁料慕容复听了这话脸色却愈加阴沉,冷声道:“你当初为了我表妹,声称这命也可不要了,如今怎的就成了‘不过尔尔’?段誉,你便是要编谎话,也需编的高明些才是。” 段誉急道,“我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欺瞒,虽说我初遇王姑娘时确实为她所动,当初骗你,也是一时兴起。只是这人心总是肉长的,虽说我自己也觉得有些惊诧,但我如今确实是看重你更多些。你怎么不想想,若是我对你真的无意,又何必要接二连三的同你翻云覆雨一尝快慰呢?我若只是贪恋那身子上的舒爽,大可以去青楼里头寻些花娘小倌来伺候,你再仔细想一想,是不是我说的这个道理?” 他已是死过一遭的人,看人看事都开朗豁达了许多,仍旧是那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说的最为精妙。段誉这段日子下来也隐约明白了自己对慕容复确实有些好感,既然他对自己亦是有情,那便在一起了又有何妨? 段誉倒是未想着往后,只觉得如今快活一天便是一天,慕容复若真能放下那些计较肯同他一起,必定也会十分快活欢喜。 如此皆大欢喜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你……”慕容复被他说的心头一颤,却转念间想起了段誉方才盯着阿紫怔怔出神的模样,心绪顿时冷了下来,挥开段誉的手道,“你先前不是同我说过,以前曾有过一位相好的女子么?你瞧清楚了,我可是货真价实的七尺男儿,绝非那些温香软玉。” “我自然知道,只是情到浓时,又哪里顾忌的了那许多呢?男子女子又有何分别。”段 27、二十七 剖心诉情 誉微微一笑,颇有几分不解,“你怎会突然提起那事?诗音同我那一桩情缘早已是昨日云烟了,我如今连她的模样也不再用心去记,这点子飞醋你也要吃么?” 慕容复不耐烦的皱眉道:“先是这诗音,又是我表妹,眼下又有个阿紫。段公子,我却不知道你究竟是风流成性还是天生多情呢?早有耳闻大理段王爷风流薄幸,红粉满天下,如今看来倒真是‘虎父无犬子’。” “阿紫?又有阿紫什么事情?”段誉先是一愣,旋即突然恍然大悟,心中脑海一片清明起来,忍不住大笑道,“你方才说我爹风流薄幸名满天下,说的可实在没有冤枉了他,那阿紫是我异母的嫡亲妹子。慕容,你这醋吃得可是在不值了,我便是再怎么样,也不会同自个儿的妹子下手啊。” 慕容复没想到阿紫和段誉竟是这层关系,怔了一怔顿时语塞,耳根却不自觉有些发红。 段誉瞧在眼中,心头又是得意又是欢喜,情难自制的就伸手搂住了慕容复,轻轻在他的脖颈间磨蹭了两下,只觉触感皆是一片滑腻,如上好的琼脂白玉一般。 “慕容,你这样将我放在心上,我觉得好欢喜。”段誉温柔十足的低声说着,双手极其自然的抚上慕容复的腰侧,“往后咱们好好在一处,我一定待你极好,好不好?” 慕容复有片刻的失神,竟也没有反手去推拒段誉,眸子中一阵恍惚,“你说的,可是当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如今又何必骗你?”段誉的目光落在慕容复面容之上,缓缓道,“人生苦短,纵是百年也如白驹过隙一般,转瞬即逝。既然你心里有我,我对你亦是难以放下,整日苦心惦记着仇恨二字,岂不是太过可惜了?你若是不愿随我回去大理,我便陪你走遍中原塞外也是无妨,总归你我年纪都轻,多些阅历也是大有裨益。” “你先将我放开,此地光天化日的,若是让旁人瞧去,你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段誉却不肯松手,低笑道:“不行不行,这段日子我可没少吃你的苦头,如今我需一点点讨回来才成。你同你那位表妹朝夕相对,那日又说什么要同她回燕子坞去,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容复微微一怔,想起那日在少室山脚偶遇丐帮弟子,截获西夏公主招亲文书一事。被段誉听去的只言片语,正是他在劝说王语嫣先行回去燕子坞中,免得来日诸多不便。只是这一番话,如今又要如何说与段誉听? 西夏公主,是了,这事便是过些日子的重中之重了。他幼承庭训,三岁习武,为的便是有朝一日匡复大燕,好无愧于慕容氏先祖。这事情乃是他终身所图,决不可生出半分变故。 眼下段 27、二十七 剖心诉情 誉虽然说了这样一番真心真意的话语,只是若他慕容复为了儿女私情罔顾祖宗遗训,岂不是要让九泉之下的先祖死不瞑目? 慕容复越想越乱,心头的烦扰如缠叠不休的千丝万缕一般,只是还不待他开口,却听得身后传来一抹森冷之声。 “慕容氏一门英豪,个个都是顶天立地宁死不屈的汉子,谁知到了你这一辈,竟要沦为佞幸之流。如你这般毫无风骨之徒,不配做慕容氏的传人!”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段gg这种想法,就是典型的有一天过一天嘛= = 不谈到爱那么沉重的字眼,觉得喜欢就在一起,高兴就在一起,他这方面的想法倒是蛮简单 28 28、二十八 孰重孰轻 段誉猛一抬头,却瞧见一灰衣蒙面人森然立于二人身后,眸子中隐有不屑之意。慕容复亦是大惊,顷刻间便推开了段誉,回身急问道:“你是何人?如何知道我慕容氏先祖之事?” 这人穿着灰色布袍,脚上着一双土色的僧履,只是鬓发仍在,恐怕是少林寺中带发修行的居士了。 灰衣僧人冷笑道:“我是谁你不必过问,我且问你,慕容氏的大业你如今是否已经尽数忘了个干净?你先父多年的谆谆教诲,你是否都已抛去脑后了?” 慕容复心底一惊,激烈道:“自然没有!自我年幼之时,便以光复大燕为毕生之志,二十七年来一刻不敢忘记。阁下究竟是何方高人,与我慕容氏有何渊源?为何不可以真面目示人呢。” 灰衣人“哼哼”笑了两下,冷声道:“你高祖,曾祖,祖父皆是硬气忠烈之人,死于大业,死得其所!可是你呢?现如今你甘为大理世子的娈童,俯首承欢,哪里还有半分慕容家男儿的气概在?依我看,只怕光复燕国再无指望,慕容复到你这一辈,注定是断子绝孙!” 段誉听了心中顿时不悦,他倒是不曾知晓慕容复这一段身世背景,皱眉道:“这位前辈说的话好生厉害,晚辈冒犯一句,此事乃是晚辈与慕容的私事,就不劳前辈多加置喙了。” 灰衣人瞥了他一眼,傲然道:“你是大理的世子,自以为千人万人都要听你的吩咐号令,可是你在老夫眼里头,却比这一旁的蝼蚁高贵不到哪里去。若是不想白白丢了性命,就休要多加插嘴。” 段誉乐道:“怎么今日一个两个的都要取我性命了?我段誉虽然不才,却也绝非那任人宰割之辈。” 他说这话之时昂头微笑,目光稳稳的落在灰衣人的脸上,丝毫不显怯懦模样。灰衣人闻言不禁上下打量了他两眼,笑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此话说得确实不假。你爹段正淳便是个出了名的风流种子,你如今可算是有样学样么?只是胆子未免也忒大了些,竟将歪主意打到了慕容氏族人的身上。” 段誉嗤笑,“这本是两情相悦之事,莫说你这个外人不足以对我二人指手划脚,便是同我二人血脉相关之人,却也不一定就有说这话的分量。” “大言不惭,果真是不知好歹之人。” 慕容复在一旁看了这灰衣人许久,却始终揣摩不出此人的来路,只是他既能对自己的身世和心愿了如指掌,想来必定是同慕容家关系极密之人。斟酌了片刻,慕容复上前恭恭敬敬的拱手道:“想必前辈同家父颇有渊源,既是如此,就请受晚辈一拜。前辈方才所言,其实并不尽实,只是此乃晚辈私事,还望前辈莫要追问了。望前辈告 28、二十八 孰重孰轻 之尊姓大名,待来年为先父上香祭拜之时,也好在他坟前说上一说。” 灰衣人走至他面前,定定的盯了慕容复半晌,忽然沉声道:“我慕容氏数百年心血基业,如何能因你‘一己私事’毁于一旦?你若真是自甘堕落,那我才真是死了也难以瞑目!〃说罢便一把摘下了覆面的黑巾,微一扬手便再不见那黑巾的踪影。 这人方才瞧着鬓发都已斑白,应当已是知天命的岁数了,只是面罩下头的脸上却没有过多的沧桑风霜之色,看着倒有几分儒雅之感。唯独那一双锐利如鹰的眸子,着实让人对他不敢小觑。 段誉还在思忖这人究竟是何来历,却只听慕容复惊呼一声,下一刻竟兀自跪了下来,开口之时声音已然有几分微颤,“爹,怎会是你?你不是……你不是早已……” 原来这灰衣人不是旁人,正是江湖武林皆以为身死多年的慕容复亲父——慕容博,他当年筹谋大计,害死了萧峰生母,而后便一直藏身于少林寺中。他又贪恋少林寺藏经阁中数门精妙武学,二十余年只在其中饱览群经,从未踏出过少林寺半步。 段誉见状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若此人是慕容氏的至交好友也就罢了,三言两语打发不了,大不了就手底下功夫见真招。只是他竟然是慕容复的亲父,自己方才对他的一番剖心表白想必尽数都让慕容博听去了,那些调笑之语,定然也……段誉一向不怕什么,想着遇着什么事情都能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一一化解了去,然而眼下,他却觉得心里头十分的惴惴不安,竟有些做贼心虚之感了。 慕容博冷笑一声,沉声叱道:“此事我日后自会同你详说,只是眼下……我原想着你是个争气懂事的,咱们慕容复光复祖业兴许就有了指望,谁知你竟做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来!自你年幼之时,我便同你说过多次,要你忍辱负重,莫要为一时意气、一己荣辱而忘却我慕容氏的大事!只是我没想到,你竟走了此道。大理段氏不过是边陲小国,你又何苦如此作践自己以换取段氏相援?” 慕容复跪在地山,闻言猛地一颤,抬头道:“爹,孩儿并非……” “不必多说了,我知道你想效仿咱们燕国先祖慕容冲,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利用段氏助你复国。”慕容冲目光炯炯,语气狠厉,“只是你怎么想的如此浅显,倘若来日你一朝登基,这等丑闻辱事若让人流传开来,我慕容氏的颜面又要置于何处?先祖尚且是靠族人之力匡复大燕,夺回兵权,而你如今呢?和那以色事人的娈童又有何分别!” 慕容复的前心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额前亦是如此,鬓发微微贴于脸颊之上,面容都失了血色。他不敢抬头直面 28、二十八 孰重孰轻 慕容博,只垂首低声道:“爹请息怒,此事并非如爹所说那般,孩儿并非……并非……”那“娈童”二字如同带了毒刺一般,怎么也说不出口来,慕容复嘴唇颤抖了两下,终是沉默不语了。 “他并非什么佞幸娈童之流,慕容既是你的亲子,你又如何能对他作此猜想?”段誉突然开口道,“我二人先前有些误会,如今刚刚才澄清开来,日后自然是要长相厮守的。我听前辈话里行间的意思,一心都是想让慕容完成复国大业。前辈既然知道在下乃是大理世子,想必也知晓我皇伯父膝下无子,来日这大理储君之位十之八九都是我的囊中之物。我大理虽不能算是什么大国,然而富庶昌盛,国泰民安,届时慕容同我一起坐拥这大理江山,前辈看可好?” 慕容博闻言仰天大笑,朗声道:“你这话说的轻巧,只可惜那天下仍旧姓段,不姓慕容。你若是肯将大理王朝拱手相送,那老夫便再无他话了。” 段誉听罢有些薄怒,“那怎么能成?我敬重你是前辈,同你好言好语的商量,你怎的竟开出这般乖张的条件来?” “休说无用之语,你倒是肯或不肯?” “前辈之言实在过分,晚辈恕难从命!” 慕容博冷笑,“如此便不必废话了。”说罢便瞧向慕容复道,“西夏公主招亲纳婿之事,你可知道么?” 慕容复肩头一震,低声道:“孩儿知道。” “与其同这段氏之人在此虚耗时辰,倒不如一举得了公主芳心,到时候你贵为驸马,复国大计便指日可待。”慕容博厉声道,“你如今已将近而立之年,若是再不做些实事出来,等你百年之后,到了九泉之下,又有何颜面叩见慕容氏先祖!” “孩儿明白,诸多年来碌碌无为,实在有负于爹的谆谆教诲。”慕容复声音不大,一字字却都异常的清晰,“西夏公主,孩儿势在必得,光复大燕,孩儿更是永不敢忘。此志不渝,永生唯一。”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那个西夏公主你连一眼都未曾见过,竟信誓旦旦说要娶她?”段誉一步冲到慕容复面前,抓住他的肩膀咬牙道,“你方才刚刚同我说了心事,原来竟早就打好了要做驸马的念头么?你方才说的那些话,分明是真心所言,你心里头分明装的是我。待我坐拥大理,大不了将你封作藩王,赏赐封地,这同你利用西夏公主复国,又有何分别?” 慕容复忍不住抬头看了段誉一眼,只见他一脸惊怒之色,心里头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如同吞了个苦果子一样,喉头心尖全是一片涩意。 “好孩子,休要同他多说了,你既有心赢取西夏公主,那眼前此人亦已无用。”慕容博眼底尽是森冷 28、二十八 孰重孰轻 之意,说出来的话更是狠戾至极,“他既然对你一再折辱亵玩,就更不可放过了。” 慕容复猛地抬头,惊道:“爹,他是大理镇南王世子,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便是同大理为敌啊!” 慕容博冷笑道:“待你做了西夏驸马,区区的大理又有何惧?我告诉你,为上位者,头一点便是要足够心狠。做事须得当断则断,否则他日必受其乱。你速速将这小子了解了,爹再告诉你这二十余年来的事情。” “爹你有所不知,他如今身负内伤便是为救孩儿所致,若是孩儿如今真杀了他,岂不是成了背信弃义,恩将仇报的恶徒?”慕容复急急辩驳,“他这性命也不值什么,只是咱们慕容家一贯以忠义之名闻名江湖,何苦为了这区区小卒坏了慕容氏的声誉去?” “不行,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就算不论他对你的所作所为,今日你我谈话已尽数让他听去,留着只是徒增祸患罢了。”慕容博神色冷峻,没有半点转圜余地,“如今他既已身负内伤,你又畏手畏脚些什么?既是如此,为父就先替你送他一程。”说罢便微一抬手,凌空虚指了一下,只听得段誉痛呼一声,登时身子便歪了下去。 “方才那般大言不惭,原来竟如此不堪一击!”慕容博不屑的微哂,同慕容复道,“如今他已无招架还击之力,你便给他个痛快罢。” 慕容复手掌微颤,缓步走至段誉面前,看着他因疼痛而微微扭曲的脸,心里面只觉闷得几乎要透不过气来。只听慕容博在他身后连连催促,慕容复沉默了片刻,回身同慕容博低声道:“爹,孩儿今日若真杀了他,便真成了恩将仇报之人了。” “你若不下手杀他,就枉为我慕容氏子孙,我慕容博也没有你这般心性软弱的儿子。等些什么?还不快动手!” 慕容复进退不得,转身又望着段誉,手掌微悬,却仿佛重若千斤,怎么也落不下去。 段誉胸口是撕裂般的钝痛,动弹不得的躺在地上,眸子定定的瞧着慕容复,口中喃喃道:“慕容,你当真要杀了我么?你虽然心里喜欢我,只是和那复国大计比起来,仍是复国更紧要些,是不是?” 慕容复微微一怔,没想到此时此刻段誉竟问起这个来,他心里头觉得苦涩难受,却也不愿欺瞒段誉,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光复大燕便是我毕生所求,一己私欲又如何能同一国一族相提并论。” 段誉听亲口他说“一己私欲”,心头一动,刚要开口,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前一后两道声音,话中所说倒是大同小异,“放下我誉儿!”、“放开我师父!” 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众人竟已寻了过来么?只是还不待段誉回头 28、二十八 孰重孰轻 瞧上一眼,便觉猛地一阵刺痛,钻心一般。段誉眼前一黑,便再没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慕容gg真的很纠结,他和段gg属于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他是有什么话都不说出来,什么都自己扛着,一心一意就是复国,但是一辈子下来连个真正明白理解他的人都没有,这样想想其实真的蛮悲哀 29 29、二十九 雨过天青 段誉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再睁眼之时,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张床上,身上还好端端的盖着被褥。他微微一动,便觉胸口一阵刺痛,又听一把俏声自前头传来,“段公子,你醒了就好,可吓死我哩!” 段誉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青衫女子笑盈盈的走至床边,女子容貌娇美,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十分的俏丽可爱。她见段誉怔怔的瞧着她看,不由面上一红,微微笑道:“瞧什么呢?真是个呆子,你还记得我不?” “记得,自然是记得,好妹子,你怎么会在此处?”段誉略一思忖便想起了眼前之人名唤钟灵,在记忆之中同那先前的段誉似乎还有一段似梦非幻的小儿女情缘。他话音一出,那钟灵便更是欢喜异常,笑着跑到他身旁坐下道:“你还记着我?那你做什么都不来看我,还要我千里迢迢的出来寻你。” 段誉此刻脑海之中甚是混乱,皱着眉头扶额问道:“这其中有太多的阴差阳错、机缘巧合了,待回头我再同你细说。只是我怎会在此处?这儿是哪里,其他的人呢?你又为何在这儿?” 他一连问了数个问题,只把钟灵问的头晕眼花,连连摆手道:“你快莫要问我了,我听说英雄豪杰都来了这少室山,便心想着兴许你也在这儿,谁知刚走到这屋子跟前,便瞧见几个异族打扮的武士将你送下山来。你当时昏迷不醒,可是吓坏我啦,幸好你现下醒了过来,否则岂不是让人担心牵挂死了。”钟灵说完这话,兀自面上一红,似笑非笑的瞧了段誉一眼。 只是段誉此时却无心顾及这些,钟灵既说是几个异族打扮的人,想必定是萧峰身旁那一干武士了。只是当时在少室山密林,究竟是谁打伤了他,萧峰等人又如何了? 还有,慕容复…… 想起这人,段誉心中蓦地一沉,抬眸问道:“我昏迷的时候,可有什么人来过么?” “没有呀,只有你我而已。说起来我还要问你呢,你睡梦之中一直喃喃的念叨着一个“木”字,是不是心心念念想着木姐姐呢?” 段誉见她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甚是不快,不由也是一阵纳罕,“什么‘木’?” 钟灵小嘴一撇,似有委屈之意,“少同我装腔作势,是了,木姐姐生的美貌明艳,武功又厉害,比我强上千倍万倍,你想着她也是应当应分的。” 段誉先是怔了片刻,随即眼睛一亮,扬声问道:“我只反复念叨那一个‘木’字?再无其他么?” “你睡梦之中说话吞吞吐吐的,我哪里听得真切,唯独这个字听得清楚明白些。”钟灵颇有几分哀怨的瞪着他,道,“亏得人家不顾生死过来寻你,原来你早就……早就……” 段 29、二十九 雨过天青 誉此刻却明白了过来,哪里是什么“木”字,分明就应当是“慕容”二字,只不过钟灵听的稀里糊涂,又一心以为段誉倾慕那木婉清,自然就断章取义了过来。只不过这句辩驳,眼下却也不便对钟灵明说,只好将错就错吧。 也不知他现如今到底怎么样了,段正淳和岳老三当时既然都到了那儿,想必萧峰那里也已脱困,若是萧峰误会是慕容复出手伤了自己,就凭萧峰的仗义英雄之气,必定不会轻饶过慕容复的。 只是慕容复就算不敌萧峰,怎么说也还有慕容博在,那人一个指风便能将自己击倒在地,可见功力高深,不可揣测。 既然是萧峰身旁的武士将他送来此处,那萧峰等人必定会在事成之后来此寻他,到时候再细细询问便是了。 段誉想至此,也觉得略松了口气,再抬眸看向钟灵,才发现她竟已有些眼眶微红了。 “你这人,见了我便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么?既然如此,那我走便是,何苦在这儿惹你讨厌!”钟灵抹了一把眼睛,作势就要起身离去。 段誉暗暗叫苦,这情形再明白不过,钟灵摆明了是喜欢自个儿,现下闹起小女儿脾性了。只是钟灵不清楚,段誉却是曾听段正淳交代嘱咐过的,这钟灵和阿紫一般无二,皆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子。 看不出原先这段誉呆头傻脑的,竟还有不少人倾慕敬仰。 只是换做如今,莫说这钟灵是他亲妹子,便同他没有分毫的关系,却也只堪做个妹子罢了。 如今段誉的眼里头,着实是看不进别人去了。 然而话虽这样说,却也不能真教她就这么走了,如今少室山上人数众多,三教九流之人应有尽有,若是让钟灵吃了什么亏去,岂不是对不住她一辈子?段誉连忙开口唤道:“好妹子,你莫走,我唤的那个不是你木姐姐。” 钟灵一怔,狐疑道:“当真么?那你唤的又是谁?” “谁也不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性命之中暗藏‘木’字的人,唯独一个婉妹,我同她却也是大大的不可能了。” 钟灵听到此处,竟不由轻轻吁了口气,却仍旧绷着脸道:“你为何这样说,木姐姐才貌双全,难道你还嫌她配不上你么?” 段誉苦笑道:“自然不是,只是婉妹若同我在了一起,那便真是这世间最大的不该,最大的过错了。” 钟灵奇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快快告诉我。” “我爹同我说了,婉妹是我嫡亲的妹子,你说说,我又岂能同我的亲妹子永结百年,长相厮守呢?”段誉微笑道,“现在你信我了吧?” 钟灵的脸上一阵发烫,只是眸子中却尽是欢喜之意,她略有些羞赧的低头走了回来 29、二十九 雨过天青 ,轻声道:“竟是这样,那我方才倒是错怪了你,你饿不饿?我厨上炖着鸡汤,盛些来给你喝吧。”说罢也不管段誉开口,便径自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钟灵便折身回了屋中,手上已是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她坐在段誉身旁,柔情万千的叮嘱道:“当心烫,我来喂你喝吧。” 段誉想着她是自个儿妹子,喂两口鸡汤倒也没有什么打紧,便笑着没有推拒。钟灵抬起雪白的腕子,托着汤匙送到他口边,只见他眸中含笑的瞧着自己,不禁芳心一荡,面上更红了几分。 噙了几口鸡汤下去,身上也觉得有了些力气,段誉刚想着要同钟灵说出她的身世,便听她轻声问道:“你与我的事情,你……何时去见我爹爹?” 段誉一怔,道:“你我之间的何事?我又为何要去见你爹爹?” 钟灵一张俏脸都红透了,扭扭捏捏的嗔了段誉一眼,声音越发小了,“那会儿在石屋,外头虽然人多,可是你爹爹的话,我却都听见了的……你……”话已至此,后面的她就实在说不下去了,低下头去玩着裙摆上的璎珞。 “好妹子,你听我同你说,我爹……我爹同你娘之间的事情,你娘都没同你说过么?”段誉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先旁敲侧击的试探。 钟灵不解,“这是什么意思?你爹同我娘还认得不成?我娘什么也没同我说过,只是那会儿叮嘱不然我出谷来寻你,我如今偷偷跑出来,还是费了好大的劲儿呢。这一路吃了好些的苦头,你说说,你可要怎么赔我?” 段誉见她笑的可爱天真,心中便更是兀自叹气,“好妹子,苦了你了。只是有个事儿我须得告诉你一声,你听了可千万莫要讶异难受才好。” “什么了不得的事哩?说就是了。” 段誉抬眸,目光稳稳落在钟灵圆润的面庞之上,缓声道:“其实,你同婉妹一样,都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子。你娘当年同我爹,他们二人……唉,总归是阴差阳错,天意弄人了。” 钟灵听了之后怔了半晌,突然咯咯笑了起来,“你做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来唬我?我娘怎么可能同你爹……段郎,你这玩笑开的可是有些不好。” 段誉摇头道:“我并未同你玩笑,你仔细想想,若你娘与我爹真的毫无渊源,那为何你爹对姓段的深恶痛绝,为何你娘又不许你来寻我?” 钟灵听了这些,登时说不出话来,愣了片刻之后才失声道:“当真如此?你当真……当真是我哥哥?” “不错,你这一番来寻我,吃了不少的苦头,实在是哥哥愧对于你。”段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0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0部分阅读 誉轻叹一声,倒真是一副好兄长的模样。 只是可怜钟灵,心心念念的意中人 29、二十九 雨过天青 好容易得以相见,结果竟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哥哥。她这心中此刻是五味陈杂,酸涩苦楚一齐涌上心头,经不住的落下泪来。 段誉虽然对这钟灵无甚感情,却对她这一番心意也是颇为感怀,如今见她在自个儿面前落泪,亦是觉得有几分过意不去,连忙温声道:“好妹子,莫要哭啊,可是这一路受了许多委屈罢?你放心,往后有哥哥护着你,定不再让旁人动你分毫。” 钟灵的面上还挂着泪珠,痴痴的望着段誉,呢喃道:“你是我哥哥,要护我周全?” “那是自然,我既然是你哥哥,这不就是分内之事么?”段誉微微一哂,道,“快擦干了眼泪罢,好端端的一个漂亮丫头,何苦把自个儿弄的泪珠涟涟的,瞧着怪可怜的。” 他上一世没有姐妹,这一世遇到的头一个妹子却是阿紫那般刁钻之人,如今看着眼前的钟灵泪眼汪汪,柔弱乖巧,又是一心一意的念着他。段誉倒是真心对她生了几分亲近之意,也多了几分为人兄长的自觉出来。 钟灵心里头虽仍是乱的很,却暗自想道,是了,俗话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那般感情倒也就未必牢靠了,更何况以他这样的人,只怕往后是很难没有个三妻四妾的。与其来日心伤,倒不如做兄妹来的更好些。他既然成了我的哥哥,那这一生一世,便再也躲不开我了。 她这样一想,难过之中却也生了几分平静出来,浅浅一笑擦了擦泪珠,轻声唤了一句,“哥哥。” 段誉自然欢喜,应声道:“好妹子。” 两人之间这件事一说开了,彼此反倒都舒坦松快了许多,钟灵渐渐又笑了起来,同段誉问了许多他近日的事情。只是连段誉自己对许多的微末枝节也不甚清楚,只得含含糊糊的一带而过了。 “对了哥哥,你在江湖上闯荡这数月之间,可有什么心仪之人么?” 心仪之人?段誉微微一怔,脑海当中立刻浮现了那人的身姿轮廓,一双寒星般的眸子隐隐发亮。段誉不禁微微一笑,颔首道:“是有的,只不过你应当不认识,待来日再同你介绍罢。” 钟灵虽然已经有些认了命,只是此刻听到段誉亲口承认有了意中人,心头却还是十分失望的,强笑着问道:“她生的如何?性子又如何?能配得上哥哥的,定然是才貌双全之人了。” 段誉轻笑道:“何止是才貌双全,要我说他就是天下头一号惊才绝艳之人,十成十的谪仙之姿。” “那……你同她又是如何认识的,她待你好么?” “我同他实属偶遇,后来又发了许多机缘巧合之事。”段誉笑道,“初时我倒也不觉得他如何,心里头甚至还有些 29、二十九 雨过天青 讨厌。只是后来时日愈长,我心里头倒是愈挂念他了。他待我可称不上多好,动辄就要打骂的,只是我却明白,他心里头同我一般,是喜欢我的。” 钟灵心头一阵发苦,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得外室传来一阵脚步声响,段誉同她俱是一惊,只是还来不及反应,屋中的垂帘已被人掀了开来。 “三弟,你醒了?身上觉得如何,可还痛么?”说话之人声音沉稳当中又添了一抹惊喜之意,直笑着走至床旁。而他身后跟着的数人,也俱是一般无二的喜形于色。 “大哥,二哥,你们都平安便好,这点小伤并无大碍的。”段誉见来人竟是萧峰、虚竹等人,亦是惊喜万分,只是他心心念念着一件事情,此刻见了萧峰,立时就要得个答案,“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当时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我爹可还好么?慕容复呢?” 萧峰脸色蓦地一沉,似乎极为不屑的样子,冷哼道:“那慕容复实在卑鄙,当时他见段王爷和岳老三到了,竟趁你不备以‘参合指’偷袭!我萧峰大好男儿,竟同这种人齐名于江湖,实在是辱没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成!!啦啦啦~~~下次再见面估计就是娶公主的时候了吧xddd 段gg你要给力啊~~~~ 30 30、三十 无情无义 “你说什么?是慕容复打伤了我?”段誉不可置信的反问了一遍,皱眉道,“大哥可是亲眼所见?会否是弄错了。” 萧峰提起此事便面色不善,大手一挥沉声道:“当时我虽不在,然段王爷和岳老三皆是目睹,还能有假?那慕容复出手伤你之后,还同他爹联手,伤了段王爷。当时的情况实在凶险,好在未伤及性命。” 段誉虽然知道段正淳是其亲父,虽然血浓于水,心里头却实在没有多少父子之情,听闻他受了伤倒也没引起多大波澜,反倒是钟灵在一旁惊呼道:“爹受伤了?” 萧峰闻言纳罕,一时怔住,段誉只道:“大哥莫惊奇,这位灵妹妹,其实同阿紫一般,也是我的妹子。这事情暂且不说,只是在这少室山中究竟出了些什么事情?我这昏迷不醒便一概不知了,大哥快尽数告诉我罢。” 萧峰见他脸色虽是苍白,然神情急切,还道他一心牵挂王语嫣的去向安危,当下便同他细细说了起来。 “……我爹和慕容博二人经由扫地神僧点化参悟,泯弃恩仇,于少林寺出家为僧。我和二弟下山之际,并没有瞧见慕容复等人的身影,想必亦已下山了。”萧峰说话间仍是浓眉紧皱,不见笑意,“三弟你的伤势,二弟已经替你诊治过一番,慕容复这厮下手忒狠毒,伤你不轻。虽有二弟的回春妙手,也仍需养上数日方可复原。此地乃是我义父义母的故居,咱们且在此住上一阵子,待三弟你的伤势好后再作安排。” 段誉此刻却着实有些心烦意乱,含糊不清的应了两声,兀自想着,难不成真是慕容复打伤的自己? 若真是他,却也实在说不通,那会儿若是慕容复想杀了自己,早有数不清的机会可以下手,何苦要在段正淳与岳老三面前下手。 然而这空|岤来风,未必无因,若慕容复清清白白,段正淳又何至于冤枉了他? 实在是十分的想不明白。 段誉想的有些头疼,又想起虚竹这一日得了双亲,却又转瞬之间便得而复失,不免也觉得有几分唏嘘。那叶二娘和玄慈虽是孽缘深重,只是生不能同衾,死却能同|岤,倒也是不枉彼此牵挂一世了。 只是瞧着虚竹的神色一直恹恹,想必是心里极为悲痛,段誉正欲开口安慰他几句,却听得门外一阵喧哗,有男有女,十分吵闹。 众人神色皆是一凛,只听门外一声惨呼,继而便是接连的碰撞打斗之声,萧峰面色一沉,转身便出了屋去,虚竹亦是紧随其后。段誉等人在屋里听着外头动静渐息,却又传来一女子的娇呼,“姐夫,真的是你啊姐夫!阿紫好害怕,姐夫你再撇下阿紫了。” 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自 30、三十 无情无义 个儿那位刁钻凌厉的妹子,竟是走到哪儿也躲不开她。段誉对阿紫并无什么好感,更何况她既然在此,想来那庄聚贤必定紧跟其后,如今自己这副模样,若是让人瞧去了,未免有损威风气概。 况且方才慕容复之事……当时在慕容博面前情况紧急,段誉顾不上细想,只是如今略一回思,段誉便不自觉想到了慕容复说他对那西夏公主志在必得,光复大燕更是毕生之志,心里头突然气闷起来。 原来他早就打好了要迎娶西夏公主的念头主意,自己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己私欲”,那素未谋面的西夏公主才是慕容复一心所求的“毕生大业”。 怪不得一直对自个儿含糊其辞吞吞吐吐的,原来是心中有鬼。 好呀,引得我动了心思,你竟想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抽身而退么? 真是做的好一场春秋百日大梦。 段誉本就有伤在身,如今一动起气来便更是引得伤口阵阵麻痛,他又不愿同阿紫正面招呼,便索性阖上双眸假寐起来。 结果谁承想,这一会子的假寐,却是合了眼便再睁不开来。待段誉再度醒来之际,却发现天色已暗,他这一睡竟睡了这样久的功夫,只听一把清脆脆的声音传入耳中,“哥哥,你睡的可真是沉,萧大哥说你身上有伤,也不许咱们叫你。来,先将药服了,一会儿饭菜热好了便替你端过来。” 如此的温柔妥帖,自然是钟灵了。 她虽知道了自己与段誉乃是亲生兄妹,今世再无结缘可能,只是她仍旧是少女心性,伤心虽是伤心,却也不会似木婉清那般对段誉避而不见。钟灵对段誉一贯是且敬且慕,在他此刻受伤之际,自然是不顾一切的尽心照顾,二人既是兄妹,她照顾起来倒也不怕落人话柄,更冠冕堂皇些。 “好妹子,让你受累了,瞧瞧你这困乏的模样,回去歇息罢,我已经无甚大碍了。” 钟灵抿唇摇头道:“不成不成,你如今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着不管呢?”说了又轻声道,“你是不是瞧着又有个妹妹到了,便不喜欢我这个妹妹了,只想着要那一位来照顾你?” 段誉哭笑不得,“她哪里是我使唤的了的?更何况,她如今眼睛盲了,只怕是自顾不暇,哪有闲心思来管我呢?” 话音方落,便听到门边飘来一把俏玲玲的女声,悠悠说着,“哎哟哟,我的好哥哥,你这话说得可是不差。不过嘛,你这位灵妹子连我的醋都要吃上一吃,未免也太一惊一乍了些。” 音中带笑,粉面含娇,不是阿紫又是何人? 段誉见她摸索着墙壁慢慢走进屋来,想着她好歹也算是自己如今的妹子,总不好太过冷淡了,笑道:“阿紫妹妹,你来 30、三十 无情无义 了。” “我呢,虽然眼睛不灵便,不过好歹还顾念着兄妹之情,总要来探望你一下的。”阿紫咯咯笑了两声,又同钟灵嗤笑道,“喂,你既然知道了他是你哥哥,就趁早断了心思吧,再说了,你我一样的身份地位,你便是非要吃那没用的飞醋,也该去吃那位王姑娘的才是,何苦来吃我的?” 钟灵听到“王姑娘”三个字,心中莫名咯噔一下,急问道:“王姑娘是谁?哥哥,是你说的心上人么?” 还不待段誉开口,便听阿紫笑道:“可不是哩!哥哥喜欢那位王姑娘的事情,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啦,不过话也说回来,那王姑娘生的虽然美貌,却可惜心里头唯独有她表哥一个,哥哥这一辈子只怕是没用指望啦。” 钟灵心里头酸苦交加,却又听不得她说段誉不好,忍不住反唇相驳道:“你又怎么知道哥哥便没有了指望?你好歹也是哥哥的亲妹子,怎么反倒向着外人说话。” “啧啧,倒不是我存心向着外人,只不过啊,哥哥的那位王姑娘,早就心有所属已是事实。更何况……”阿紫哧的笑了一声,轻快道,“人家心里头的那位慕容公子,武功高强不说,在江湖上又是响当当的人物,生的更是风流俊朗,不可言表呢。你说说,咱们哥哥怎么争得过人家呢?” 钟灵一时间不知如何辩驳,心里头却又觉得气不过,便小声嘟囔道:“你眼睛盲了,又瞧不见,怎么就知道他生的好。” 阿紫眼盲之后最恨别人在她面前议论她眼睛之事,如今钟灵说的声音虽轻,却让她一字不漏尽数听去,当下便脸色一沉,森然冷笑道:“你说什么?讥讽我眼盲不成?你信不信我让贤哥将你眼珠子挖出来,让你也做个小瞎子!” 钟灵见她神情可怖,语气不善,登时吓的一把拽住段誉的衣袖,“哥哥救我……” 段誉此时确也有些看不下去,板起面孔皱眉道:“阿紫,你又何必吓唬灵儿。” “谁叫她要同我过意不去?我眼睛又不是生下来便盲了,当年自然是见过那慕容公子样貌的,倒是衬得起‘容若冠玉’这四个字。不过我却不喜欢,男子便该英伟些才是,便如我姐夫那般。”阿紫说起萧峰,面上先是一阵甜蜜,而后却又黯然下来,同段誉道:“哥哥,你是我亲生哥哥,那我如今遇着了难处,你是不是应当帮衬我一把才是?” 段誉对她虽然不喜,却也无奈她是自己亲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遂点头道:“自然是的。” “那好,如今姐夫生了我的气,不肯理会我啦。好哥哥,你是他的结拜兄弟,去替我说说情罢。” 段誉闻言不禁笑道:“你闯了什么祸出来?竟能 30、三十 无情无义 惹了大哥生气。” 在段誉印象当中,萧峰此人极具侠气,仗义非凡,极少事情能引他同亲近之人动怒。如今倒不知这阿紫又做了什么,逆着了龙鳞。 阿紫此刻却不再笑了,幽幽叹了口气道:“我一时生气,失足踢坏了姐夫义母的纺纱车,姐夫说那时他义母生前的爱物,如今给我弄坏了,他如何能不气呢。” 段誉奇道:“好端端的,你又气恼些什么?” 阿紫微微抿唇,不悦道:“哥哥可真是爱打听,妹子的一点私事罢了,也要尽数知会给你不成?”说着又将话音放软了些许,央求道,“好哥哥,姐夫这回是真的不肯理我了,连我搬出阿朱姐姐也不管用,我是没有法子,只能求你帮我了。” 段誉心里头微微觉得这阿紫对萧峰的情意,着实不大像妹子对大哥的意思,反倒是倾慕之意更多一些。只是他在榻上躺的久了,倒也着实有几分腻味了,只当下床去散散心也好。如此便点头应了下来,“好,我去同大哥说说便是,只是阿紫,你可莫要再吓唬灵儿了,你们同是爹的女儿,理当相亲相爱才是。” 阿紫倒是痛痛快快的应了下来,只是钟灵却着实不敢信她,畏畏缩缩的急忙跑回了房去。段誉慢慢的坐起身来,挑过床畔的衣袍披上,便下地向外头走去。 这屋子并不算大,过了内院便是前厅,借着浅浅月色,段誉果然瞧见萧峰只身坐于门槛边上,他开口低声唤了一句,“大哥。” 萧峰回头见是段誉,颇有几分意外,“三弟?你如今伤势未愈,应当好生卧床将养才是的,怎么倒下了地呢。” “躺了足足一日,早就躺足了,咱们是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的娇气毛病。”段誉笑呵呵的挥一挥手,倒真是颇有几分豁达侠士的模样,萧峰见状亦是一笑,倒也未再说了,两人一起挨着门槛坐了下来。 段誉瞥见萧峰手旁搁着一架支离破碎的纺纱车,想起阿紫方才的央求,便开口道:“大哥,阿紫她年幼顽劣,想必也不是蓄意为之,大哥就莫要同她小姑娘一般见识了。” 萧峰闻言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并非是气恼阿紫,不过是觉得心里头有些难受罢了。” “大哥?” 萧峰长叹一声,缓缓道,“先前我为丐帮帮主之时,人人都道我萧峰是个大英雄,大侠客,只是我这英雄侠客到临了却又保住了什么?杀我义父义母是我亲生爹爹,杀我一生钟爱之人的是我自己……唉,我这算什么英雄?” 段誉听出他语气之中的落寞之音,不由想起上一世的自己,未雨绸缪,机关算尽,可是最后又得着了什么? 满盘皆输,一抔黄土。身死之后,只怕 30、三十 无情无义 连个真心肯为他掉眼泪的人都没有。 想着想着,便也不禁叹了口气,低声问道:“大哥,你心里头是不是很后悔?” “是,若我当初没有那般执着,便不会误入小人陷阱,错将段王爷当做是当年雁门关一战的始作俑者。若不是如此,阿朱也不会……”萧峰念起亡妻,更是沉痛异常,不忍再说,“她临终嘱托我照料阿紫,只是如今阿紫却成了这副样子,我实在是对不住阿朱。” 两人心思各异的坐在一处,静默了片刻之后,段誉突然开口问道:“大哥,你是武林中难得的英雄好汉,现在又正值壮年,往后……便不打算再娶了么?” “我这一生只有阿朱这一个妻,等我身死之后,自然就可同她相聚团圆了。再娶之说,从未想过。”萧峰微微一哂,看向段誉道,“三弟想想,若是王姑娘嫁于了你,你可还会再娶旁人?不过为兄倒是想规劝你一句,三弟你年少有为,人品端方,日后定有良缘,你如今对王姑娘如此苦苦相思,我只怕你往后……” 怎么又是王语嫣?段誉不禁觉得好笑,似乎众人皆将他看作一门心思扑在了那王语嫣的身上。 只是此刻若要辩解,却也太过费力,段誉身上有些乏意,懒得说那许多,只低笑着说了一句,“若是我瞧上的人,便是费劲千辛万苦,用尽手段谋略,我也要将他圈至身边才行。” 什么西夏公主,复兴大燕,你心里头是如何想的,可是一点儿都碍不着我的心思。我既然瞧上了你,便是不择手段,我也一定要得到你。 段誉在这山脚旧屋之中将养了数日,他根基本来就好,再加上虚竹和钟灵的悉心照料,复原的情形十分喜人,而这一日,段誉却见到了故人前来。 “公子!公子你没事便好,王爷一路牵挂公子,忧心忡忡,若不是因有伤在身,王爷定要亲自前来的。” 段誉笑着迎上前道:“朱大哥,竟是你们来了,我爹的伤势可有好转么?” “公子不必担忧,若是王爷伤势严重,我们兄弟几人也不可能前来寻公子。”朱丹臣笑的云淡风轻,可见段正淳的伤势当真无甚大碍,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递与段誉道:“此乃王爷亲笔所书,命属下交与公子过目。” 段誉接过之后便拆开细细看了一通,面色略沉了几分下来,而此刻朱丹臣又在一旁道:“听闻吐蕃王子,女真郡王等人俱已在路上了,连那慕容复仿佛也要前去争上一争,公子你看,这……” 信上段正淳所书不多,只说大理为边陲小国,兵弱地少,难抗外虏,这次西夏公主选夫招婿,命段誉定要前往西夏,好生准备,若能娶得公主为妻,便是对大理 30、三十 无情无义 造化无尽了。 段誉狠狠的将信笺攥在手中,心里头怒气翻腾,脸色十分阴霾。 这个不知死活的,竟然真的去了西夏参选驸马! 你既然无情无义,那就别怪我用些手段了,等到了西夏,我再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不知道能不能见到== 这周居然上了活力……qaq 泪目……会要老命的呜呜呜 31 31、三十一 各有红粉 同朱丹臣一同前来的巴天石又取了段正淳的另一封亲笔书信交与段誉,只说段正淳嘱咐他到了西夏便将此函呈与西夏国君。朱丹臣见段誉脸色不愉,还道是他心中牵挂着王语嫣,无心西夏公主,遂劝道:“公子,王爷也是用心良苦,还望公子当以大局为重,莫要挂怀儿女私情。” 段誉微笑道:“朱大哥放心便是,既然爹和皇伯父都有意同西夏永结秦晋,我自然懂得这其中利害。二哥,不知我这伤势还有几日可以动身?” 虚竹道:“三弟根基强健,现今实则已无大碍,只是为稳妥些,还是再歇上三日为妙。” 段誉点了点头,同朱、巴二人道:“既是如此,三日之后咱们便动身罢。” 朱丹臣见段誉答应的如此干脆,心头也有如释重负之感,可是转念一想,方才段誉已经知道慕容复等人亦前往西夏,那王语嫣同慕容复形影不离,必定也一同去了。朱丹臣思及此暗叫不好,只怕段誉如此爽快,还是为了那王语嫣去的。 “虚竹先生,萧大侠,此次西夏必定强手济济,二位与我家公子既为结拜兄弟,还望二位能够相助一番。” 段誉如何能弄不清朱丹臣的用意,若有萧峰和虚竹在旁,必定能替他扫清一干障碍,到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将他推到那风口浪尖之上,又是关系两国邦交,他就算不娶那公主也是不成的。只是段誉倒也并未反驳,而是顺水推舟同二人笑道:“是啊,大哥二哥,咱们三兄弟难得聚首相见,你们如今若是无甚要紧之事,倒不妨与我同去,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说着顿了一顿,对虚竹笑的有些促狭,“二哥如今也是灵鹫宫宫主,逍遥派掌门人,何等的威风不凡,又生的如此英伟,合该去应选才是的。” 虚竹听了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可是万万不行的,三弟莫要拿二哥寻开心了。” 段誉笑道:“这可奇了,大哥是一心牵挂大嫂不愿再娶,二哥你现在又不是和尚了,有何不可呢?” 虚竹脸色酡红,磕磕巴巴的挠头道:“我……你……三弟啊,旁人便是不知,你总该知道我这……我……” 此时众人皆在屋中,虚竹那四个婢子亦是跟随其后,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段誉亦是心中好笑,便不再多加作弄于他,正色低声道:“正是明白你才如此说的,二哥想想,当初那位姑娘便是从西夏皇宫被姥姥带来的,如今咱们再去那西夏,说不准就遇上了你的那位‘梦姑’呢。” 虚竹一听此话,忽觉茅塞顿开一般,面露喜色连连应道:“是了是了,到底还是三弟心思灵敏,如此甚好,为兄必定陪你走这一遭。” 萧峰 31、三十一 各有红粉 见朱丹臣与段誉均开了口,虚竹又已应下,自然不会推辞,只是却突然想起身旁的阿紫。 “阿紫,姐夫要襄助你哥哥前去西夏,你如今眼睛不好,不如姐夫派人将你送回大理,你看可好?” 阿紫自然不愿,拉着萧峰衣袖轻摇,“姐夫,人家好容易才从我娘身边溜出来,幸亏有贤哥一路护着才能平平安安的再寻着你,如今才这么几天,你便要撵我走了么?”说着又轻叹了口气,语气凄婉,“你是瞧我现在瞎了,留在你身边也是平添累赘,所以不愿意带着我,对不对?” “阿紫,姐夫怎会嫌弃你呢?只是这一路还不知会遇到何事,若是你出了事情,让我如何对得起你姐姐?”萧峰的语气温柔低沉,谆谆劝道,“好阿紫,且听些话吧,莫要让姐夫操心。” 阿紫听罢却仍是不肯,执拗道:“怎会呢?姐夫你是武功天下第一,我哥哥的功夫虽然比不上你,却也不差啊,况且,况且我还有贤哥,若是真遇了险情,贤哥定不会弃我于不顾的,对不对?” 庄聚贤瞧着阿紫依依亲热的靠在萧峰手边扭头问着自己,心里头又酸又苦,却又忍不住痴痴的望着阿紫的娇艳笑靥,咬牙道:“对,便是拼上我庄聚贤一条命去,也定要护得阿紫姑娘周全。” “姐夫你看,有这么多人护着我,我一定不会有事儿的。”阿紫连声哀求,“阿紫不想再离开姐夫了,上次姐夫你不我,我便瞎了一双眼睛,若是你再不管阿紫了,让阿紫该怎么办呢?现在我已是日日苦闷,若姐夫非要我回去大理,那我……那我还不如一死了之,去寻我姐姐,也好过在这儿碍着你的眼。” 萧峰见她又任性起来,听她说起阿朱便更是无可奈何,正不知如何劝说之际,却听虚竹在旁开口道:“对了大哥,前几日我替阿紫姑娘把脉之后,觉得她的双眸是为毒气所伤,应当只是眼睛经脉受损,并不算全无希望了。我灵鹫宫和逍遥派一贯以医术闻名天下,灵鹫宫中的医书典籍便更是多不胜数。既然阿紫姑娘不愿回去大理,那倒不妨带她一起上路,等助三弟娶得公主之后,咱们再一同回去灵鹫宫中为阿紫姑娘医治眼睛,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萧峰略一沉吟,皱眉道:“如此,这一路上还要大家多多费心才是了。” 段誉见状笑道:“大哥不必担忧,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顾不好一个阿紫么?况且二哥那宫中佳酿美酒多不胜数,咱们等一并去了之后,再痛饮上他三百杯,岂不美妙?” 萧峰被他说的有几分动容,阿紫又娇嗔道:“姐夫,你也想亲眼看着我重见光明吧?我跟你讲好,这一路上一定安安分分,绝不惹是生非,你就 31、三十一 各有红粉 带着我罢,好不好?” “你这丫头,可要说到做到才是。”萧峰无奈微哂,终是点头应了下来。如此不仅是阿紫和朱、巴二人,便是段誉也觉微微放下心来。 他执意要让萧峰和虚竹同往,心里头打的主意却是,自个儿是定不会去娶那西夏公主了,只是他如今既为段誉,往后又是大理储君,少不得也要为大理国运思量一番。若是让旁人争去了西夏公主,日后终是祸患,然而他这两位义兄却俱是身手不凡的佼佼之人,他二人任何一个做了西夏驸马,同自个儿亲娶了那公主其实无甚差别,大理同西夏一样结为盟友。 更何况,既然慕容复也打着赢取公主的心思,那他就更要从中作梗才成了。 段誉心里想的有几分恶狠狠,你既然想娶那公主,就摆明要负了王语嫣的一片痴心,只是你负了她同我无关,若是想摆脱了我,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我如今就要你得不着公主,也娶不到王语嫣,你到了最后孤家寡人,还不是要来寻我的? 想着想着,段誉便觉心头畅快许多,同众人笑道:“如此甚好,那咱们便三日之后即刻启程,前往西夏。” 待三日之后众人启程之际,段誉见那庄聚贤仍是在阿紫身边跟前跟后,好不殷勤,心想他虽同萧峰又深仇大恨,却愿意为了阿紫默默忍下。又想起他那日跪在丁春秋脚下一事,便也不免觉得此人虽然无甚风骨气概,却真是个顶尖的情种,若是阿紫能同他一起,往后必定过的十分美满。 只是可惜,段誉这几日下来冷眼瞧着,早就看出阿紫对萧峰那份心思,萧峰是一心挂念亡妻,阿紫又是满心喜欢萧峰,庄聚贤却是眼中只放着阿紫。这三人的纠缠恩怨,实在是一桩孽缘。 原想着这一路怎么也会遇着些事端纷扰,谁知却走得顺风顺水,到了灵州城外时仍只是稀稀落落的见了几个前来应选之人。段誉见状不由纳罕,“怎的竟如此人烟稀少?西夏虽为小国,却只有这么一位公主,谁若是能尚了这一位,那西夏国土便唾手可得了,难道便无人动心不成?” 钟灵在旁听了嗤笑道:“这样好不好么?无人同哥哥你去争抢,到了那儿便直接拔得头筹,一举赢得公主青睐,何等的快意哟。” 段誉听出她话音之中的酸涩味道,也不多说什么,不过一笑置之而已,却是阿紫在一旁咯咯笑道:“若是无人来抢,那反倒不衬哥哥的心思了,哥哥必定是想着故意输给个什么人,这样就好去一心一意追求你那位王姑娘了,我说的对不对?” 段誉但笑不语,钟灵见状不禁有些气闷,撇嘴道:“又是那个王姑娘,那王姑娘便有那样好么?难不成比木姐姐还要 31、三十一 各有红粉 美貌动人?” “好不好的,反正他们也来了这儿,你很快就能瞧着啦。”阿紫边笑边戏玩着袖口的流苏,她眼睛虽瞧不见了,可面上的神采却仍旧明艳,“只不过嘛,虽然我没瞧见过你的长相,从你的声音就已经比那王姑娘差了十万八千里去,想必你的容貌便更是大大的比不上她啦。” “你——!”钟灵又恼火又心酸,偏她口齿又比不得阿紫灵便,两人斗起嘴来总是要落了下风。只见她微一瘪嘴,瞧向段誉可怜道:“哥哥,你瞧她,又要说这些话!” “好了好了,紫妹,你莫要总是欺负灵妹。”段誉微微一哂,同钟灵温柔说道,“你有你的好处,旁人有旁人的好处,总和那不相干的旁人比什么?” 他这“不相干”三个字哄得钟灵眉眼一弯,笑盈盈的说:“还是哥哥待我好些,既然如此我毕竟也是姐姐,就不同紫妹妹一般见识喽。” 阿紫闻言怒道:“你说谁是姐姐,分明我比你大些,你要叫我姐姐才是!” 钟灵有段誉护着,自然不怕她,笑嘻嘻的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前头一阵喧哗之声。众人对视一眼,俱是快马加鞭向前赶去。 这一段路越是驰的离城门处近了,人也越发多了起来,只是令段誉心生疑惑的是,这些人大多都负伤在身。重的便要人搀扶而行,浑身鲜血,轻的也是步履蹒跚。段誉皱眉同萧峰低声道:“如此多的伤残之人,恐有不对。” 萧峰亦是凝神点头,“大家多加几分小心,过去瞧瞧。” 行至距灵州城门还有数里之处时,段誉一眼便瞧见了有两名彪形大汉守在道中,身后还有一肥头大耳的男子横卧于藤椅之内。在段誉他们前头有二人拔剑上前,却被那大汉随手一抓,便在动弹不得。那两名大汉不费吹灰之力一般,将那二人向外一抛,只听两声惨呼传来,二人便结结实实的摔了出去。 段誉见状不禁皱眉,这两人就跟肉墙一般,若要硬闯,只怕要颇费一番周折。大汉身后那人骤然哈哈大笑,语气十分狂妄傲慢,高声道:“女的,都可以过去,男的,一个都不许过去!” 两大汉沉声应道:“是,属下遵命。” 段誉在马背上将此番情形尽收眼底,压低了声音同萧峰道:“大哥,咱们可是要杀过去?” 萧峰皱眉道:“虽不知此二人武艺如何,只是眼下却也没有旁的法子了,咱们兄弟三人联手攻之,必定能杀出一条道路来。” 段誉亦作此想,又同虚竹合计了一番,三人商榷妥当,各攻一边,留下朱、巴及四剑等人看顾钟灵和阿紫。正欲上前之际,却听得身后钟灵一声惊呼,“木姐姐,你怎么也来了这儿!” 31、三十一 各有红粉 三人循声望去,果真瞧见钟灵拉着一位身着白衫,头绑儒士巾的俊秀男子,那男子白面微红,被钟灵拉着却也不肯做声,只钟灵一人又惊又喜,笑个不停。 “木姐姐,你可好些日子没来瞧我啦,这阵子你都去了哪儿?过的可好?”钟灵笑嘻嘻的携着男子双手,十分亲热,“这样可真好,你也来了,哥哥也在这儿,这下子可太热闹啦。” 段誉见状鞭了一下马臀,行至那人和钟灵跟前,见那人虽身着男装,可自有一股清理风流之色难以掩盖。便是段誉这般见惯了俊美人物的,也不禁多瞧了他两眼,纵身下马笑道:“婉妹,你来啦。” 这人正是木婉清了,她对段誉一心痴恋,可无奈二人身为兄妹,无法结缘,数月来一直躲避着段誉以免见面心伤。前些日子她与秦红棉母女二人偶遇段正淳等人,听闻段誉要来西夏参选驸马。木婉清放心不下,又实在想瞧他一眼,最终还是偷偷的跟了过来。她虽扮成男子,可是天生体有异香,钟灵与她相熟已久,那香味一飘至跟前便立刻闻了出来。木婉清如今好容易瞧见了段誉,只觉他比先前更精神英俊了许多,一时间心中又甜又痛,却说不出半个字来。她又想起这数月来的牵肠挂肚,依依眷恋,此刻得他唤上一声婉妹,竟不自觉红了眼眶。 若是先前的那位段誉,此刻见了木婉清,定是又欢喜又不安的了,只是眼下这个段誉却是无甚顾虑。他虽然知道这木婉清同自己先前也有过一段糊涂情缘,只是二人既为兄妹,那此事便自当是不作数的了。更何况江湖儿女,爱恨肆意,不拘小节,因此段誉倒也没有什么局促尴尬,只同木婉清笑道:“你来了就好,灵儿牵挂你许久了,如今有你陪她作伴,互相照料,倒真是极好。” 木婉清瞧着段誉的眸子似怨似痴,轻声问了一句,“灵儿牵挂我,那你呢?你可有牵挂过我?”她这话一问出来,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大合适,一时间羞红了脸去,目光却仍紧紧的落在段誉脸上。 段誉闻言一怔,干咳了两声笑道:“我自然,也是很牵挂你的。”他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头却把先前那位段誉狠狠骂了一通,招惹了这样多的红粉知己,累的自个儿如今要替他尽数照料。 木婉清眸子一亮,似有欢喜之意,“当真么?” 段誉见她如此神情,也不想拂了她的好心情去,便颔首道:“自然是真的,我可有哄过你么?” 木婉清瞥了他一眼,轻声嗔道:“你哄我的次数不多,可是只有那一桩,却就够我受用终身的拉。”说完轻叹了口气,落下一滴泪来。 段誉此人倒是个怜香惜玉的,木婉清如今虽为男装,却 31、三十一 各有红粉 也是风姿如玉的模样,自然不忍见她掉泪,忙抬手去拭,木婉清却抬眸怒道:“谁要你碰我的了?” 段誉一怔,还未来得及收回手指,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笑声,“非也非也,想不到天下之大,咱们却是在哪儿也绕不开段公子了,公子爷,我便说今儿个天相时机不妥,易遇晦气之事,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包三哥,不必说这些无用的,咱们绕路过去便是。” 段誉听见这一声略显清冷之音,心中一颤,猛地回头看去,却恰好和那人的眸子对了个正着,两人对视了片刻,那人终于是微一偏头,仿若未见一般同身边的王语嫣道:“走吧。” 本以为要入了城门才能遇见,却不想在这儿就撞了个正着,段誉本欲上前唤住他,却瞧见王语嫣正抬手依依替那人拭着额上汗珠,最最可恶的是他竟也就笑着受了。段誉心中冷哼一声,转身笑着同萧峰虚竹二人朗声道:“大哥二哥,我来为你二人引荐婉妹。” 他这“婉妹”二字咬的极重,随意之中又自带一股若有似无的绵绵情意,说罢又似笑非笑的向慕容复瞥去一眼,不动声色的同木婉清挨得更近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见着啦见着啦,好歹也算是见面了xdddd 慕容gg你要是和段gg比红粉知己可拼不过人家哦~~嘎嘎嘎 32 32、三十二 西夏锋芒(虫) 萧峰和虚竹二人不知木婉清的来路,只当她是段誉的红粉知己,上前客客气气的招呼了一声。但朱丹臣和巴天石却是心知肚明的,依礼唤了一声“木姑娘”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1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1部分阅读 那厢慕容复一行人也走至了两大汉跟前,段誉见王语嫣亦是身着男装,难免就心生了比较之意。其实若是细看木婉清和王语嫣的眉目,二人的美实则并不相似。王语嫣端的是玉洁冰清、不染尘埃之美,容貌以清丽脱俗见长。而木婉清则是容光明艳,一嗔一笑皆是娇媚万状,比起那冷冰冰的王语嫣不知动人多少。段誉如此一向,不禁心生得意,连面上的笑意也浓了三分。 段誉都不需抬头,便可察觉有一道冷冷硬硬的目光落在自个儿身上,他心情大好,同虚竹和萧峰道:“之前在少室山的恩怨误会,咱们如今既然是入了西夏,就应当给主人家些敬重才是。一切以和为贵,大局为重罢。” 萧峰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三弟能作此想实在是深明大义,那慕容复出手伤你虽是卑鄙无耻,只是既然此处为西夏,咱们兄弟自然不会先行寻衅。只是若他上前寻衅滋事的话,大哥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管。” 段誉微笑颔首,而后上前对两位大汉客客气气的笑了一声道:“两位大哥,在下等人是来应选驸马的,不愿多生事端,还请二位行个方便罢。” 两个汉子连瞧也不瞧段誉一眼,面无殊色的向前各进了一步,宛如两座大山一般。 段誉见状一笑,“如此就得罪了。”说罢脚下微动,眨眼之间便到了右侧大汉跟前,那大汉惊得一把伸出手来朝着段誉抓去,谁料段誉却又极快的到了那左侧大汉跟前。脚下步伐之快直教人眼花缭乱,段誉冲二人嘿嘿一笑,两个大汉怒喝一声,亮出武器便要向段誉砍去。 段誉被二人挤在当中,眼看着一锤一斧就要劈下,段誉微退一步抬臂一举,紧紧攥住两个大汉粗如铜柱的手臂,北冥神功顷刻间便在体内翻腾运转起来,那两名大汉初时隐隐觉得有几分不对,可是却不知为何他二人对这看似瘦弱的小子死活也挣扎不开。 只消片刻的功夫,那两个汉子便再也无力挣扎,段誉冷冷一笑,双臂向前一推,两名大汉仿佛棉花垫子一般软绵绵的向前倒去,浑身再无一丝力气。那藤椅上的男子适才慌了神色,慌慌张张的向后唤道,“国师,国师!快来护驾!” 段誉虽然不知这人是何来头,只是看他这幅怯懦的模样,既然敢来西夏如此横行,想必他这位“国师”不会是碌碌之辈。正想着,便瞧见空中自远处疾驰过了一道人影,站定之后十分恭敬有礼的像众人施了一礼,庄严凝肃道:“小僧还道是何人,原来是萧大 32、三十二 西夏锋芒(虫) 侠,虚竹先生,段公子和慕容公子,真是幸会幸会。” 段誉微微一怔,笑道:“原来是鸠摩智大师,没想到大师还是国师哩,你这位主人强硬的很,不许咱们过去,刚才就小小的请教了一下,真是得罪了。” “这位是我吐蕃的宗赞王子,段公子的武艺更胜从前,若有机会小僧定要同段公子好生讨教一二啊。”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鸠摩智在同众人见礼之时偏偏将慕容复放在了最后一个。慕容复虽然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头却已是隐有怒意。他好歹是同萧峰并立江湖之人,比起段誉和虚竹也算是前辈般的人物了,被排在萧峰之后也就罢了,怎么竟连那虚竹也在他的前头。 而落于段誉之后,他心头就更是不喜,当下也懒的再同众人周旋,只跟包、风二人吩咐了一句,几人径自便向前走去。那吐蕃王子见状却起了急,忙同鸠摩智道:“国师,那个小子生的那样俊,不可让他过去啊!” 鸠摩智此刻却不比往日,他因在少林寺偷学武功而走火入魔,如今功力比起先前大打了折扣下去,更何况就算拦住了慕容复一个,那萧峰、虚竹和段誉三人,他是决计抵挡不住的。只得低声同那宗赞王子说了几句什么,示意他稍安勿躁,那王子虽不甘愿,却也知若无鸠摩智,自个儿便是个十成十的草包罢了,只得放了众人入内。 结果因着这一下折腾,慕容复终是也没能避开段誉去,只是这人往日若见了他必定要凑上前来对王语嫣一通殷勤,对自己则是寻着机会就要调戏作弄。然而今日段誉却只是在一旁同萧峰虚竹高声笑谈,时不时更要回过头去同身后的木婉清、钟灵嬉笑一番,连一眼都未往这边瞧过。 “表哥,表哥?”慕容复被身旁王语嫣的依依呼唤惊得回过神来,只见她神情颇有几分担忧,“你没事吧表哥?看你的脸色怎么这样的差。” 慕容复不自觉的微一蹙眉,摇头道:“无事,只怕是近日来赶路辛苦了些,瞧瞧,连你都清减了不少。” 王语嫣抿唇浅笑,“只要能陪着表哥一起,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表哥若是觉得累了,待晚上便早些歇息吧。对了,表哥,这次你是来同西夏人商谈盟友之事,怎么段公子他们竟也来了?” 慕容复听见她唤段誉的名字,不觉脸色一沉,道:“他来他的,同咱们有什么干系?那人心术不正得很,你少同他来往,一会儿到了会馆之内,若是他私下去寻你说话,你也不许理会他,记下了么?” 王语嫣见慕容复如此郑重其事的叮嘱自己,想着他对自己竟如此看重,心头一阵甜蜜之意,乖巧的点头应道:“我知道了,表哥放心便是。” 32、三十二 西夏锋芒(虫) 慕容复见她神情旖旎温柔,眸中尽是对自己的依依爱意,不禁轻叹了口气,抬手拂去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几分温柔之色来,“一会儿你也好好梳洗一番,早知这一路如此奔波辛苦,当初实在应该先让人将你送回曼陀山庄才是的。” 王语嫣只觉他的手指轻轻柔柔的自额前划过,不禁又羞又喜,低首轻声道:“表哥在哪儿,我便去哪儿,只要能守着表哥一处,我心里头就欢喜的很。” 慕容复对她的这一番爱慕情谊早就心知肚明,初时是觉得王语嫣美貌清丽,善解人意,收了她倒也是很好,后来却遇上了段誉,慕容复心里便更是打定了主意要将王语嫣纳入房中。只是经了那日在少室山密林之内段誉的一番言语,慕容复本已心生动摇,两人之间虽然阻碍甚多,这一世只怕也难再守在一处了,他娶西夏公主是为了复国大计,王语嫣却大可不必再收了。然而谁知,两人分隔数日甫一见面,段誉身边已是红粉成群,好不热闹。 短短数日,那少室山中的一番剖心情话便成了昨日云烟么?慕容复抿一抿薄唇,忽然笑了出声,同王语嫣柔声道:“你能这样想实在很好,我也是这般想的,这一路有你陪伴,我心里头着实也宽慰不少。” 王语嫣听罢面色更红了几分,二人又低笑着说了几句,看起来十分的亲密暧昧,仿佛彼此眼中再也容不下旁人一般了。 “哼,厚颜无耻!” 钟灵突然听见段誉咒骂了这样一句,不禁奇道:“哥哥,怎么了?谁招惹了你?” 段誉恼火的瞪了慕容复的身影数眼,心烦意乱的摆手道:“没人招惹我,不过平白说一句罢了。” 钟灵弄不明白,木婉清却是瞧着他的眸子便明白了过来,冷笑道:“不用问了,你这位好哥哥心里头还能有什么旁的?早听说哥哥心仪那慕容公子身旁的王姑娘,想必便是穿着青色衫子的那位吧。你便是再怎么看,人家两人该好还是要好,你眼珠子便是掉出来了,也是无用。” 段誉微微一怔,脱口道:“你怎么会知道王姑娘?” 木婉清见状只当他承认了自己方才所言,心里头更是气闷,没好气的冷声道:“爹爹说的,只说那慕容复带着王姑娘去了西夏,依照你对那王姑娘的一片痴心,必定也会一起跟去的。” 段誉虽然早已知道众人皆以为他对王语嫣痴心难拔,却不想连段正淳都知晓了此事,当下若要解释却也麻烦,便不可置否的笑道:“他们好了又如何?难不成今日是好的,日后也一定是好的么?再说了,哪个又说我是在气他二人了?” 木婉清见他笑嘻嘻的模样,也不想同他争执,几人已经向前行了许久, 32、三十二 西夏锋芒(虫) 不远之处便瞧见有西夏将士率人迎上前来,同众人一一问好,再由人分着引至会馆各处别院厢房去。段誉他们人多,住的是东边的沐云斋,而慕容复等人则去了西边的阅已堂。 众人赶了数日的路下来,早已觉得疲惫不堪,阿紫又直喊身上黏腻,嚷着要洗澡。萧峰对她无法,只得唤来会馆之内的随从询问,谁知等来的人竟是岳老三,一见段誉便跪下磕头请了个安。 “小徒弟,你怎会在这儿?”段誉亦觉惊奇,细细问过才知原来这“四大恶人”乃是西夏一品堂的人,专为西夏国君效劳。如今公主选婿,各地英雄齐会灵州城,自然要他们几人出来打点。 岳老三瞧见段誉亦觉欣喜,一瞟瞧见虚竹,又上前大力拍了拍虚竹的肩膀,叹气道:“好,你这小子长得倒是很好,只是可惜了我那妹子……不过你放心,你既然是我妹子的儿子,那便是我岳老二的外甥,往后若是遇着什么难处,都有我岳老二帮衬着你!” 虚竹念起亡母,心头仍是觉得十分痛楚,略有些哽咽的应了下来。段誉适才想起正事,同岳老三问道:“这会馆之中可有沐浴之处?我们这马不停蹄的跑了数日,几日都没有沐浴了。” 岳老三挠一挠头,皱眉粗声道:“若是送到房中的木桶就要等等才成,今儿个来的人多,咱们也有些招呼不到了,这晚上能不能送过来我现在也说不好。” 段誉挑眉,“小徒弟,你难道就眼睁睁瞧着为师一身臭汗的干等于此么?为师告诉你,现在就给我想出办法来,否则你便是欺师,便是不孝!” 岳老三脸色涨红,粗声粗气的吼了一句,“这有何难的?谁让你是我小师父……这会馆里头有几处温泉,只是修筑成了露天的格局,男女各有几处,若是你们不愿再等,倒也不妨先去那儿吧。” 阿紫一听温泉二字便立时叫好,“好啊好啊,我这一身黏腻早就难受死了,你快说,那地方在何处?快带我们过去啊。” 段誉等人也是有些心动,想想那温泉的池子泡起来定要比木桶更加舒适一些,岳老三便唤来了几名侍从和宫婢,引着众人分去了男女两处。因着阿紫眼睛不便,萧峰又特地多给了那婢女些赏金,要她好生照顾。而庄聚贤则是片刻不肯离开阿紫,执意要在门外守着,众人见状也就随他去了。 这西夏的几口温泉修的形态各异,大小不一,段誉边走边问那侍从,“除了咱们这东厢的后头有,其他各处可有么?” “东南西北四处皆有的,只是东厢修的大些,这池子也多些,西厢最为清净,池子也最少。” 段誉听到西厢二字心中一动,想起慕容复正是住在西厢,便 32、三十二 西夏锋芒(虫) 转身同萧峰虚竹几人只说有些要事先去打点,待几人走后他又同那侍从道,“你带我去西厢那儿的,再替我打听打听,住在西厢里头的慕容复公子可有去那温泉。” 段誉其实心里头有那么七八分的把握,慕容复这人极爱干净,若是要他不去梳洗只怕是决计不成的既然岳老三给他这个师父都弄不来房内的沐浴木桶,那慕容复那边儿只怕更是没有了。 侍从应了之后,便引着段誉由小路去了西厢后边的温泉,到了之后略一打听,便同段誉道,“禀告段世子,慕容公子确在其中,就在最靠里面的那一处。” “那池子里头还有旁人么?” “并无旁人,仿佛那位公子也是喜欢静些,特特挑了出清净的。” 段誉闻言微微一笑,“好极了,我正有些话要同慕容公子私下去说,有劳你啦,莫要再让旁人入那池子了。”说着从手上取了个玛瑙扳指下来递给那侍从,侍从大喜过望的忙不迭连连应了,引着段誉便朝着最里头的一处温泉去了。 这一处四周有数株紫竹般的树木环绕,宛若将泉池紧紧包|裹一般,像个天成的屏障。段誉走至一旁,挥退了侍从,轻手轻脚的自侧面踱了进去。 只见慕容复长臂舒展的靠在池沿,鬓发微湿贴在脸颊腮边,许是因着温泉热气的缘故,慕容复的面颊有些微红,眉心稍蹙的合着双眸,突然沉沉的叹了口气。 段誉见状不禁觉得喉咙一阵发干,随手解开外袍便极快的走入了水中,从侧边过去,一把搂住慕容复,低笑道:“心肝儿,好端端的怎么叹气起来,可是太挂念我了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guanyuan2007姑娘的提醒!段gg不是从后面抱的是从侧边过去抱的orz|||我这个大虫子囧 先赶着去上课了》《 哼唧~~慕容gg你看,段gg这就来吃你豆腐了xdddd 最近日更很勤快吧~~~求表扬啊求表扬~~ 33 33、三十三 温泉旖旎 慕容复本是兀自想着心事,却不料耳畔突然传来段誉清润的嗓音,手臂还跟着缠了上来,猝不胜防之下向后猛的退了一步。岂料这温泉池子本就是大半天成,池底十分的滑腻,他又是惊慌之下,脚底顿时一滑便向后仰了过去。 段誉眼疾手快的向前一拉,稳稳的拽住了慕容复的臂膀,笑嘻嘻道:“你瞧瞧,便是见着了我,也不必这般大惊小怪的,若是呛着了可怎么好?” 慕容复猛地咳嗽了两声,不可置信的盯着段誉,过了片刻才略有些沙哑的开口,道:“你这是做什么?” 段誉笑道:“来瞧瞧你啊,一别数日,我只怕你想我想的紧,特地过来一慰相思的。”说着便极自然的攀上了慕容复的肩膀,不怀好意的轻|抚了两下。 水汽氤氲之中,慕容复总觉得眼前的情状实在有些怪异和尴尬,不动声色的又退了两步,皱眉道,“你……身上的伤好了?” “哪里能好呢?我先是为那庄聚贤所伤,而后又被你爹的指风所击,最后都昏了过去,我可足睡了三天三夜呢。”段誉毫不犹豫的夸大着事实,面上十分坦然,“可是啊,还是你最后那一掌打得我最疼,尤其是这儿,到现在还疼得厉害哩。” 慕容复见他似笑非笑的抚|着心口的位子,不禁心头一窒,脱口道:“谁说我打伤了你?” “当时我虽昏了过去,我爹爹和徒儿却都在跟前,我会知道又有何奇怪?”段誉挑眉而笑,凑上前来,“不过无妨,我知道你爹爹逼你逼得紧,总归我福大命大,保全了一条性命下来,这事儿我并不打算同你追究的。” 慕容复却摇头,“那一掌并非是我打的,我姑苏慕容若是做了便是做了,没做便是没做,不必在你跟前遮|掩。” 段誉奇道,“那可奇了,难不成我爹爹还能撒谎编排你了?” 他这话里头的意思,分明就是不信慕容复所言了,慕容复心想那日他同段誉挨得极近,可还不待他动手,段誉便已经昏了过去,若不是他伤重支持不住,便是慕容博暗地里做了手脚。慕容复不禁苦笑,被自己这位爹爹算计却也不是头一遭了,他为人子的,总不能在外人面前抹杀爹爹英明,便也不愿再作多说,微微抿唇,“你信便信了,不信便罢了,反正也没什么紧要的。” 段誉瞧慕容复一双乌黑的眸子定定的瞧着自己,只觉得这人生的实在好看,这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仿佛都是拿一块上好的琼脂白玉刻出来的一般,分分寸寸都拿捏的极到位,忽然叹声道,“此景只应天上有。” 慕容复一怔,“你在说什么?” “此处水汽蒸腾,宛如瑶池仙境,又有美|人出浴,何等 33、三十三 温泉旖旎 的销|魂旖旎,可不是难得一见的美景了么?”段誉笑盈盈的斜倚在池壁处,微眯双眸,“你伤我之事我并不计较,只是你今日见了我恍若未见又是怎么一回事?还同你那表妹卿卿我我好不亲|热,安心要我气恼么?” 慕容复没想到他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突然间便想到了段誉那一口一个“婉妹”热络的唤着,身畔又环肥燕瘦好不热闹,脸色顿时也沉了下来,冷声道:“难道许你莺燕相携,便不许我同表妹多说几句体己话么?你又是什么人,凭个什么来过问我这些。” 段誉见他面露不悦,心知他定是吃了钟灵和木婉清的醋,不禁一阵暗喜,却又装傻充愣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莺燕?我又什么时候和旁人相携了?” 慕容复嘴唇轻轻抖了两下,话却说不出口。 要如何说?难不成说自个儿这一路上都不着痕迹的细细打量他来着? 这样的话,又让他如何开的了口。 段誉瞧着他静默不语的模样,水珠儿顺着脸颊向下淌,慕容复身形高挑,站在这池子里头也只能没到胸口,白|皙的肌肤被这水汽熏得微微发红,却显得他面庞更加俊俏了。段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快步向前走了些许,手掌撑在慕容复身侧的岸沿上,低笑道:“看你这醋吃的,你那是表妹,又对你一直存了心思,我这才不悦的。我那几个可是货真价实的亲妹子,童叟无欺的。” 慕容复被他一口说中的心思,不禁怔了一下没说出话来,见段誉笑盈盈的俊脸同自己挨得极近,慕容复穿了条亵裤,段誉却仿佛是未着寸缕的。这温泉本就热的厉害,如此一来慕容复简直觉得自个儿的脸上有些烧的慌,咬牙对段誉道:“你离我远些,若是让旁人瞧见,你我的脸面还要是不要?” “你现如今这幅模样,竟还要我离得远些?”段誉嗤笑一声,反倒贴的更紧了几分,“我又不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如此的大好风光,咱们怎能轻纵了过去呢?更何况,我方才已经打点过了,再不会有人过来。”他一只手微微用|力,将慕容复的双臂牢牢抓|住,两人都是男人,段誉自然明白慕容复也已情|动,此刻若还忍耐下去,那自个儿还算个男人么? 他一贯都是想着“及时行乐须尽欢”的,至于那西夏公主、王语嫣什么的,都且放到二人“尽欢”之后再说也是不迟。想着便片刻也不犹豫,俯身吻咬住慕容复雪白的颈子,舌|头在上头轻轻转了一圈儿。 慕容复的脖颈、耳后皆是十分敏感,段誉与他欢好多次,屡试不爽,手上更加了一把力气,片刻的功夫便将慕容复搂了个结结实实。 “心肝儿,我这一回可是憋了好 33、三十三 温泉旖旎 久,若是等一会子用的劲儿大了,弄疼了你,可要告诉我才好。”段誉说罢自己却先笑了一笑,低低道,“不过我只怕,你一会儿也没什么力气同我言语了。”说罢,手指便借着温泉的滋|润顺势滑了进去。 这一处倒真如那侍从所说,足足一个时辰,竟也没见有旁人再来叨扰。 很好,很好,否则如今两人这般模样,若是让误闯进来的旁人瞧去了,可不是要吓破了胆子? 慕容复心中暗骂自己的无用,被段誉稍稍撩|拨了几下便把持不住,先前好歹段誉还是威|逼利诱着占了他的身|子,如今这又算个什么?好端端的泡着温泉,竟就被他……被他给…… 更让慕容复气恼的是,方才自己分明有数次可以将段誉一把推开,佩剑就放在岸边,要趁他不备一剑刺去却也不是难事,只是他的手臂却仿佛被抽去了骨头一般,软|绵绵的没个气力,更不自觉的攀附在了段誉的背脊上头。 自己堂堂大燕后裔,七尺男儿,如今竟像个女子一般雌伏|在段誉身下婉转承欢……慕容复只微微一想,便觉得自己实在是恶心极了。 难不成真的被他在那密林之中的一番话语打动了心思么? 慕容复自然不会承认,只是心里头微微的心悸酥|麻的感觉,却都清清楚楚的再同他说着一件可怕的事情,他的身|体对段誉只怕并不抗拒,甚至是喜爱的,否则也不会不由自主的迎合上去。 段誉已将他抱上了岸去,却也不肯松手,只取过一旁的巾子替他擦|拭着发|丝,段誉想着这里头被水汽熏的极暖和,两人又在水中泡了这样久,便是一时半刻不|穿上衣裳,倒也无什么大碍的。于是便更加肆无忌惮,一边替他擦着头发一边握着一绺把|玩,“慕容,你这头发养的真好,如缎子似的,可见这人若是标致,身上的处处都是极标致的。” 慕容复如今乏的不行,懒得同他废那口舌功夫,低声道:“堂堂男子,对容貌一说又有何好在意的?去将衣裳取来给我。” “要衣裳做什么?冷了不成?”段誉笑嘻嘻的不肯放手,“有我抱着你,还不够暖和么?” 慕容复忽然笑了一声,抬眸道:“西夏地处西北,到了晚上很是寒凉,我近日来乏累的很,觐见公主之期将近,若是再染了风寒可就大大不妙。” 段誉脸色一沉,哼了一声,“你还真打着迎娶公主的念头?” 慕容复闻言嗤笑,“不然呢?若不是为了公主,我又何必跑来这西夏灵州。快将我的衣裳拿来,若是在下人微言轻使唤不动段世子,我自个儿去便是了。” 段誉脸色愈发糟糕,却又知道自己方才要他要的狠了,想必 33、三十三 温泉旖旎 慕容复现在那儿难受的厉害,又不好让他真的自个儿起来折腾,只得嘴里头嘀嘀咕咕的起身走了过去,片刻便拿了衣裳过来,不甚情愿的递给慕容复,又拿了自个儿的来换上。 “那西夏公主有什么好处?我那日在密林之中你爹面前就说了,日后你同我一起坐拥大理,又有何不好?”段誉理好了衣袍,皱眉走至慕容复跟前,握住他的手道,“慕容,你心里头有我,我也很喜欢你,为何你非要钻这牛角尖呢?” 慕容复兀自低头理着衣襟,下|身的痛楚让他语气也有些烦闷起来,“你懂什么?我慕容家世世代代都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复兴大燕,重建王|权!只要我娶了西夏公主,不仅是多了一份助力,往后我若想将西夏同旁的边陲小国并立一起改国号为大燕,也不是行不通。我爹爹说的一句话很对,便是你得了大理,那大理也是姓段的,不姓慕容。” 段誉的脸色更加难看,沉声道:“若是我同你说,我有两位义兄相助,定不会让你称心如意呢?” 慕容复薄唇微抿,似是轻叹了口气,“那便只好各凭本事了,比武虽是一方,然而我想这公主选婿,必定也要问问人品,比比才学的。你虽有萧峰虚竹相助,却也未必就能胜过我去。” “你——!”段誉气的一把钳住慕容复的双臂,恨声道,“你就非要娶那个西夏公主?你怎么不想想,此次前来应选之人多不胜数,便不是我,也还有旁的佼佼之人,若是到了最后你没法子如愿以偿,那又该如何是好?” “那也是我慕容复自个儿的命数,与人无尤。”慕容复抬眸看了段誉一眼,淡淡道,“你此次前来,想必也是受了你爹嘱托定要迎娶公主而归,又何苦在这儿同我说这些呢?” 段誉一时气结,急道:“那怎么一样?我本来就没想着在这上头动什么心思,你却不同,压根就是野心勃勃而来的,你那表妹也真是个实心眼的,你来迎娶公主,她又巴巴的跟着,却是为了哪般?” 此事王语嫣实则并不知晓,只是慕容复却不愿在段誉跟前短了气势,冷笑道:“来日我君临天下,三宫六院之中必有她席之地,又有什么可纳闷奇怪的?呜——段誉!” 段誉狠狠的拽过慕容复,吻的十分用|力,低喘着怒声道:“你这是存心惹我不痛快,是不是?你给我放放清楚,现如今你是我的人,这一辈子就是我的人,谈什么三宫六院?” 慕容复听了此话脸色蓦地一沉,冷声道:“段誉,你最好也想想清楚,我慕容复七尺男儿,若要我沦为佞幸之流,还不如给我一刀了断来得痛快!西夏公主,我势在必得,你若是不服,咱们到时候校场上较 33、三十三 温泉旖旎 量便是。我出来的时辰久了,只怕表妹要着急寻我,告辞。” 说罢之后,慕容复便十分洒脱的拂袖而去,只留段誉一人,目瞪口呆的立于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小福利奉上,大概一千多字,姑娘们如果光是留邮箱的话,可以打零分留,如果愿意奖励我打个分的话~那就顺便再留些评语吧xdddd 你们懂得撒~~~ 顺便说,只有在这章留下才有用哦=0= 我怕我到时候看乱了,汗 我会尽快发给大家的,挨个摸摸~~~ 34 34、三十四 半夜遇袭 这人的脾气,怎么这样难以揣摩? 段誉只觉得又是气恼又是好笑,分明两人才刚刚恩爱欢好过一番,本应腻在一处说些体己话才是,怎么就变成了眼下这般模样? 只是如今人家都已潇潇洒洒的甩袖而去了,留着自个儿傻愣愣站在此处,倒显得自己有些不够豁达,矮了他一头似的,段誉冷哼一声,掸了掸衣袍便负手而出。 自西苑的池子出来之后,自有侍从在外头候着,引着一路回去了沐云斋。行至廊下时,段誉突然听得有人嘤嘤啼哭,不觉心下纳罕,随手取了赏钱打发了那侍从,信步走上前去。此时月色皎皎,廊下又打了灯笼挂着,并不昏暗,只见一女子侧身倚着栏边,兀自垂泪,段誉走的近了些被她察觉,抬眸不禁微微一惊,低低唤了一声,“段公子。” 段誉略略吃惊,这王语嫣怎的跑来了这儿,难不成是来寻自己的?只是见王语嫣一双美目红肿不堪,泪珠涟涟,倒着实十分可怜。段誉一壁纳闷,一壁温声问道:“王姑娘好,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什么人欺负了你不成?” 王语嫣听了这话,眼泪却掉的更凶,摇头道:“没有什么,没人欺负我……唉,段公子你先回去吧,我只是想寻个清净地方哭上一场,并不想累你担心。” 段誉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声音却愈加温柔了,“姑娘怎么这样说呢?王姑娘若是遇着了什么愁事,大可以同在下说说,只要能为姑娘分忧,让姑娘展颜舒心,在下做什么都甘愿的。” 王语嫣闻言不禁挂着泪珠瞧向段誉,突然觉得其实他模样也是很好的,修眉俊眼,身形玉立,那眸子总是带了笑意瞧着自己,里头含着温温情意。王语嫣想着想着,突然面上一热,暗忖自己竟如此胡思乱想起来。 段誉将王语嫣这一番细微动作瞧在眼中,心中不免嗤笑一声,他从未将王语嫣瞧入过眼里头,比起慕容复来,这小丫头片子哪还有什么风情可言?此时却突然听得王语嫣低叹一声,幽幽道:“我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他来西夏并非是什么结交盟友,而是要娶西夏公主为妻。包大哥方才来同我说,要我以大局为重,不可牵绊表哥。我……我心里头好难过,我想去问问他,可又迟迟等不来他。后来……我又不想去问了。” 段誉听得她那句“迟迟等不来他”,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方才自己和慕容复忙活了许久,却没想到王语嫣竟在院中痴痴等候。如此一想,段誉心头不禁更愉悦了几分,只是面上不显,反倒露出些忧色来问道:“为何不问?王姑娘你对慕容公子情深意重,他岂可负你一片真心?那西夏公主又有什么好的,难不成为了复国二字, 34、三十四 半夜遇袭 连钟爱之人也可抛却不顾么?”他这话虽是说与王语嫣听的,却也不自觉的将自个儿心里头的话说了出来。 王语嫣听了更是泣不成声,哽咽道:“我只怕一旦去问了,我与他便真的再不成了……只是若他执意要娶西夏公主,又岂会不知我的伤心难过呢?可见……他根本就没有将我放在心上。”说到这儿,王语嫣心头大恸,哀哭不止。 果然是为了这事儿,其实细算一算,段誉眼下的情状倒和王语嫣有几分相似了。只是段誉是何许人也,自然不会像王语嫣这般无用,眼睁睁瞧着慕容复去迎娶公主。 还想着坐拥三宫六院,美人在怀?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段誉一边恶狠狠想的牙痒痒,一边同王语嫣柔声安慰,道:“王姑娘不必忧心,此次应选驸马之人多不胜数,其中不乏青年才俊之辈,慕容公子虽是人中龙凤,却也未必就能拔得头筹。” 王语嫣绞着帕子,低声问了句,“当真么?段公子莫不是唬我的吧?” “自然不是,便如我那两位义兄,哪一个不是江湖上众人周知的武功高手?王姑娘放心吧,你表哥虽有心于公主,只是却毕竟局数未定。”段誉忽然轻笑了两声,沉声道,“况且,在下虽不才,却也愿意同慕容公子争上一争。” 王语嫣怔怔抬眸,几乎忘了拭泪,细声问道:“段公子此次前来,也是为了迎娶公主的吧?” “正是了,实在是父命难为。”段誉微微苦笑,拱手道,“不过如今见了这番阵势,只怕家严少不得要失望了。” 王语嫣闻言心中也不禁微微有几分失落之意,慕容复为了那西夏公主千里而来,连段誉竟也是一心一意想要迎娶公主的。这西夏公主何德何能,不过是有个空名罢了,便能让这些青年才俊为她尽数折腰。 这样想着,心中竟不由生出几分妒恨来,她自年幼时初见慕容复起,便一心将他视作自己未来的夫婿,一心一意恋着慕容复多年,只是如今他却心心念念只想着那素未谋面的西夏公主。 至于段誉,王语嫣对他本来无甚旁的感觉,只觉得这人虽喜欢缠着自己,心眼却是很好的,又有几分痴气,对自己虽一心爱恋,却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倒是并不讨厌。谁知如今,连他竟也要去竞选那西夏公主的驸马了。 “那西夏公主,便如此之好么?引得你们个个,都为她痴狂了?”王语嫣忍不住脱口而出,只是话音一落便觉有些后悔。自己在段誉跟前问了这样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在同那公主拈酸吃醋,全无半点大家风范了么? 只是段誉却不觉在意,不以为然道:“自然不是,在下早已心有所属,于在下而言, 34、三十四 半夜遇袭 便是那西夏公主貌美若仙,也不能及他一分一毫。只是眼下我是另有计较,这才不得不奋力一搏了。” 王语嫣芳心微颤,只当段誉口中那人说的便是自己,半晌却又轻叹道:“是为着你爹爹的嘱托吧?是了,你既为大理世子,婚姻大事自然不可自己做主。” 谁料段誉却先是笑着颔首,而后又摇头道,“确是为着我爹爹的嘱托,如今却又多了一样。”他顿了一顿,声音温和而清润,缓缓道,“便是为了不让慕容公子当上西夏驸马,在下也需使出全力才行啊,不单单是在下,便是我那两位义兄,也需好生帮我一番了。” 王语嫣闻言顿时一喜,惊呼道:“此话当真么?段公子你……你若真能不让我表哥做成西夏驸马,那你可就真是语嫣此生的大恩人了,语嫣便是一死也不足为报啊。” “嗳,姑娘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在下不是早就说了,便是为了得见姑娘欢颜,在下也愿意万死不辞的。”段誉微微一笑,颇有些意味深长,“我命人送姑娘回去吧,如今时候晚了,姑娘在外头待得久了也容易招人非议。” 王语嫣想到自个儿今晚恍恍惚惚的跑来此处,又同段誉说了大半晌的心事,此刻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遂轻轻点头,细细柔柔的道了句谢,拭干了眼泪便由朱丹臣护送着回了西苑去。 “慕容啊慕容,你自个儿的‘后宫佳丽’伤了心,竟还要我来替你安抚,啧啧……”段誉瞧着王语嫣的身影逐渐消失了去,忍不住兀自低笑,“这样算一算,你可又欠了我一桩人情,罢了,我便先攒着,到时候让你一块儿还回来罢。” 这两日各地的英雄陆续而至,岳老三等人更是忙得脚不沾尘,平素连个影子也见不着,而段誉和慕容复在人前关系微妙,更是不宜碰面,段誉对此亦是心知肚明,这几日便一直百无聊赖的在宫里闲逛。这日却听岳老三前来知会,说次日便要众人前去演武台前,段誉点头应了,心想这一关只怕就是武斗了。 比试武功他自然是不怕的,更何况又有萧峰与虚竹在旁助阵,便更是不足为惧了。这晚上西夏国君命人送来了数坛百年好酒,稍一掀开便是酒香四溢,熏得人乐乐陶陶。萧峰最是个爱酒之人,如今见了这样的好酒自然按捺不住,同段誉虚竹围坐一桌痛饮起来。三人天南地北的边说边饮,段誉心下感慨,自己这上一世连个可说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这一世却阴差阳错的得了两位义兄,可以推心置腹,实在是人生快事。 心情放的敞亮了,酒盅也便推递的更快了些许,只是萧峰是何等海量,段誉和虚竹又岂会是他的对手?段誉对此心知肚明,喝至微醺便寻了 34、三十四 半夜遇袭 由头先行离去,若是再这般喝下去,只怕明儿个便是起来也要头昏手软的,还谈什么比武? 守在院外的门子见段誉意欲出去,不禁笑着问了一句,“明儿个便是比武大典,世子怎么不早些歇息?” 段誉脾气极好,待这些下人随从也是十分的温和,众人倒也都愿意同他亲近。如今段誉听了这问话,微微一笑道:“方才和我两位义兄吃了些酒,头脑有些发胀,出去散散酒气,回来也好睡个安稳觉哩。”说罢便负手而出,沿着青石板小路兜兜转转,段誉也不过是随性而行,不拘去哪儿的,只是行了片刻,再抬头一瞧,眼前院落的匾额上正书着“阅己堂”三个大字。 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段誉顿觉好笑,怎么连出来散步,都能溜到人家院子的大门外来? 只是来都来了,若是就这么回去,未免也太可惜了。 段誉微微一哂,脚下飞快动了几下,顷刻间便不见了踪影,只余那阅己堂外的叶影微动,仿佛有风拂过一般。 如今夜色已深,慕容复却也仍没就寝,方才包不同又过来同自己晓以大义了一番,劝说自己千万不可因怜惜王语嫣而一时心软。这西夏公主是千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2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2部分阅读 载难逢的机会,说不准大燕便可在自己手中重振往昔国风,这机会也许一生就这么一次,他绝对不能错过。 想起王语嫣梨花带雨的哀婉神情,慕容复只觉得心头疲惫不堪,他心中虽不爱王语嫣,只是毕竟她对自己一片情深,这段日子更是随着自己风里来雨里去,好端端的大家闺秀心甘情愿陪着他闯荡江湖。如今就这样辜负了她,慕容复亦是觉得有几分不忍。 只是古来帝王,大多都是狠心绝情才能成就一番霸业,负了王语嫣固然是自己对不住她,然而眼下他也着实没有其他法子。 想了片刻便觉心烦,慕容复皱着眉头宽衣解带,将烛台移到塌旁的小几子上,吹熄之后便放下床帐。阖上双眸半晌,却一直难以入睡。 那日在温泉,段誉的手指和舌|尖几乎抚|弄遍了他身|体的每一寸地方,直到现在想起仍旧觉得身上十分滚|烫,令他心悸不已。慕容复低低的叹了口气,忍不住轻轻掀开锦被,将手掌放至胸前,探|入衣襟之内,效仿着段誉当初的动作,轻轻的在自己胸前拉扯揉捻起来,而另一只手则是探|入了亵裤之内。 不一会儿,室内便传出一阵低沉压抑的喘息之声,慕容复只觉得身上有些火烧火燎的,恨不得将衣衫再扯开的大些。然而却还不待他有所动作,却突然感到身上一凉,嘴唇被十分温柔的轻轻|吻上,随之而来的还有段誉低沉有力的笑声,“心肝儿,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不好生歇息 34、三十四 半夜遇袭 ,怎么倒想起做这事儿来了?” 慕容复只觉得神|智猛的清|醒了过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压在他身上的段誉,想起方才自己那般举动也不知被段誉瞧去了多少,一时间又羞又恼,自脸颊红到了耳根子,低吼道:“你怎么进来的?来了多久?” “走进来的啊,这还用问么?反正,该瞧见的我是都瞧见了,不该瞧见的嘛。”段誉低低一笑,轻轻攥|住了慕容复的手掌,温柔说道,“我应当也没错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姑娘的地雷~~~=3= 对了,文荒啊文荒姑娘乃留下的邮箱地址不全= =没办法发诶|||||,剩下的都发过去啦xddd 这周应该起码会五更……大家一起来鞭策我吧qaq 35 35、三十五 螳螂捕蝉 慕容复明白他话中所指,咬牙狠声道:“你来做什么?还不出去。” “出去干嘛?看你一个人空闺寂寞的,我来陪陪你不好么?”段誉微微一笑,和衣就在慕容复身旁躺了下来,倒也不再动手动脚,只是攥了攥慕容复的手掌。 慕容复眉心微动,瞥了段誉一眼,却也再没多说什么,手上也就任由他攥着了。 “你可知我前儿个夜里,从那池子回院子之后遇上了谁?” “谁?” 段誉低笑了一身,悠悠道,“你的那位表妹,在我的院子里头哭的梨花带雨,我瞧着是你要娶西夏公主,惹她灰了心呢。如今看来,你那三宫六院中的一席之地,人家只怕还未必愿意屈尊了。” 慕容复俊眉一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如今还想着要挑拨离间不成么?” 段誉听了不禁嗤笑,握着慕容复的手掌轻轻摩挲了两下,“我犯得上么?你啊你啊……明儿个一早便是比武,你想来已是胸有成竹了吧?” “谈不上胸有成竹,只不过却也未必就会输给了你。”慕容复微微蹙眉,低声问了一句,“你明天可别掉以轻心,输在我手上若是太难看了,岂不是引人耻笑。” “啧啧,你这张嘴巴,闲着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老实。”段誉颇暧昧的笑了一声,翻过身来搂住慕容复的腰肢,低声道,“我本来想着明儿个有正事,不想让你太过劳累的,既然你现在这样说了,那我可要小人一次了。与其明儿个成了你的手下败将,还不如现在就将你做的下不去床,明儿个咱俩谁也别去那劳什子比武大赛了,春宵帐暖才是正话儿呢。” 慕容复微微一惊,刚想反手将段誉推开,就已被他吻了上来,段誉勾住他舌尖狠狠的吮吸了一下,引得慕容复一阵颤栗,抬眸便瞧见段誉笑盈盈的注视着自己。慕容复心头顿觉不悦,不甘示弱的回吻了过去。 两人正纠缠的如火如荼之时,却突然听得门外一阵声响,有人在外头柔声问道,“表哥,你睡下了么?” 段誉本来手指都探了进去,正想着更进一步,谁知却被慕容复猛地一把推开,一下子磕上了身后的床柱,疼的他倒抽了口冷气。 “你还不快出去,等下子让她瞧见了,像个什么样子!” 段誉本来好事被人打断就已是满心不悦,如今又被慕容复连推带搡的往窗边撵,便更是面色阴沉。他皱了皱眉头,在窗旁负手而立,低声道:“我不出去,哼,这么晚了过来寻你,也不知是打什么主意。” “表哥,你可是睡下了?我瞧你房里头还亮着。” “咳咳,你且稍等上片刻。”慕容复脸色煞白,一边同屋外的王语嫣 35、三十五 螳螂捕蝉 搪塞了一句,一边同段誉厉声道,“你到底走不走?别逼我动手!” 段誉本来并没有想为难他,只不过说笑逗弄两句而已,谁知慕容复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听了心中亦是一沉,不悦道,“动手?为了区区一个王语嫣你竟要跟我动手么?便是让她真瞧见我在你屋里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怕她拿了你的把柄,要挟阻碍你去迎娶公主么?我今儿个还偏不让你称心如意了。” 慕容复脸色愈冷,忽然笑道:“我早就同你说过,西夏公主我势在必得,谁若是挡着了我的大业,我一概不会客气。” 段誉冷哼一声,道:“咱们各凭本事便是,话又说回来,若是让那西夏公主知道你在我身下是如何的婉转承欢,还会不会对你侧目相待呢?慕容公子。” “段誉——你!” “我怎么了?我告诉你,这绊儿我使定了,你想当着我的面儿去娶旁人,注定是春秋百日大梦!” 段誉话音方落,便听得“啪”的一声,只觉脸上一阵刺痛,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只见慕容复冷笑道,“看什么看?真当我舍不得对你动手不成?我告诉你,如今只是个耳光,你若再这样口出妄言,还有更厉害的等着伺候你段世子。” 段誉抬手抚上侧脸,怔了片刻,忽然苦笑一声,转身就要翻窗而出,却在临走前甩下一句,“反正也不是头一遭挨你的掌箍了,我早该明白,在你这儿对我哪里会有舍不得呢?” 慕容复望着那空窗,胸口一冷,忽然沉沉的叹了口气,随手理好了衣袍,转身前去开了房门。 门外王语嫣低头绞着帕子,见慕容复上前便依依唤了一声“表哥”,慕容复点头应了一声,问道:“这么晚了,你可是有话要说?” “是有些话想要同表哥说说,可方便进去么?” 慕容复望着王语嫣盈盈如水的眸子,本欲点头,可转念一想,方才自己同段誉在那床上折腾了半天,保不齐会留下什么痕迹来,如此便又犹豫了一下,道:“正巧我也睡不着,屋里头怪气闷的,咱们去外头走一走吧,有什么话边走边说便是了。” 王语嫣自然不会拂逆他的意思,柔顺的点了点头,二人便一起沿着院落小径信步而去。 两人走了好一阵子,直到了西夏皇宫的一处僻静院落处,王语嫣适才柔声开口道:“表哥,明日你便要上那校场去一试高低了是不是?” 慕容复微一蹙眉,却还是点了点头道:“不错。” “娶那西夏公主,于你而言,就真的如此重要?” 慕容复见王语嫣神色之中已现凄楚之意,心头亦是觉得有几分不忍之意,低叹了一声,道:“表妹,你对我的一番情意我 35、三十五 螳螂捕蝉 自然明白。迎娶公主乃是为了顾全大局,来日她固然是母仪天下,然而同你相较,自然是你与我更亲近许多。到时候若我真能心愿得偿,三宫六院之中,你便是做不成皇后,也必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安排,你不喜欢么?” 王语嫣凄婉一笑,幽幽说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表哥,你是明白我的,我心里眼里不过只有你一人而已。我别无他求,只愿能伴你一生,直至白首。只是,我心里头只有一个你,自然盼着你心里头,也只有一个我。” 慕容复闻言抿唇不语,负手而立,王语嫣见状不禁将语气放的更加温柔,道,“表哥,咱们从小玩在一处,这许多年来我对你亦是言听计从。你想想咱们在燕子坞的时候,弹琴读书,练剑作画,那样难道不好么?” 她这样一番话,难免勾起了慕容复旧时的温柔心肠来,况且凭心而论,王语嫣待他着实是不差的,这样一个温柔可人,容貌出尘的姑娘对自己依依说着情话,慕容复心下难不动容,低声唤了一句,“表妹。” 王语嫣听他这样唤着自己,不禁上前更近了两步,伸出手去抚上了慕容复的臂膀,柔声道:“表哥,你这几日待我都好生冷淡,我还当你……当你再不愿意再理会我了。”说着眼圈儿一红,落了两滴泪珠下来。 慕容复见状不忍,抬手轻轻拭去她面上泪珠,温声道:“岂会呢?表妹,我这些日子忙于奔波,确实疏忽了你这样好了,我答应你,等这一阵子的事情安稳了,我便同你回曼陀山庄去,求舅妈将你许配给我,你可欢喜不?” 王语嫣心中大喜,动容的唤了一声“表哥”,便情不自禁的轻轻靠在了慕容复肩头,又细声问道,“表哥,既是如此,你……你还要娶那西夏公主么?” “娶是自然要娶的,不过如今得了公主,待来日西夏国君驾崩之后,这西夏王土不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到时候她这皇后要废要立,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你且先忍些委屈,知道我心中更看重你一些便是了。” 王语嫣心里头虽然觉得委屈,只是得了慕容复这样一番温柔安抚也是好过了许多,面色微红的在慕容复身上静静靠着,只觉得又是羞涩又是欢喜。 “花前月下,互诉情肠,可真是好一对恩爱眷侣。只不过慕容公子,你这一番话若是入了西夏国君的耳朵里去,他还会否答应将女儿嫁给你呢?” 这声音笑意中略带森然之意,慕容复心中一惊,反手将王语嫣推开,掌风跟着便送了出去。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掌竟落了个空。 慕容复自诩武功不低,在江湖上也算难遇敌手的人了,只是眼前这人身法轻 35、三十五 螳螂捕蝉 灵,竟一时难以应对。慕容复心中一沉,暗忖道,难不成是段誉么? 只是就在他这思忖的片刻工夫,那人又现了身,然而却不是冲着他来。只听王语嫣娇呼一声,已被那人锁住了喉咙,慕容复适才瞧清了那人的样貌,原来竟是鸠摩智。 “原来是国师,想不到国师如此的身份,竟也不屑于干这‘听壁角’的勾当,实在是让在下大开眼界啊。”慕容复冷笑一声,拱手道,“我表妹体弱胆怯,又不会武功,还望国师莫要为难于她罢。” 鸠摩智笑道:“嗳,慕容公子此言差矣,小僧邀这王姑娘在旁,也是为了更有恃无恐些,免得同公子说着说着话儿,公子却突然翻了脸,那可如何是好呢?” 慕容复道:“国师同我爹平辈相交,算起来也是在下的长辈了,如今却以此相要挟,难道不觉得有失风范么?” “你们中原人诡计多端,小僧也不过是多行一着罢了。”鸠摩智不气不恼,同慕容复笑道,“话又说了回来,慕容公子在公主身上花了这样多的心思,若是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可如何是好?更何况小僧此次前来,便是为助我吐蕃宗赞王子得胜而还。未免慕容公子日后失望心痛,倒不如现在就放弃了迎娶公主的念头,既已得了王姑娘这样的如花美眷,又何必还要得陇望蜀呢?” 慕容复闻言嗤笑一声,道:“国师这话说得好笑,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贵国王子愿求的淑女而归,在下却也是一心倾慕公主的,何来如花美眷?又何来得陇望蜀?国师这话,在下可是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鸠摩智扬眉笑道:“哦?既然如此,那小僧若是一时失手伤着了这位王姑娘,慕容公子难不成也不会心痛么?” “语嫣是我的表妹,在下自然不能任她受人欺凌,只不过这男女之情和兄妹之情,还是差之千里的。今晚月色昏黄,国师方才不知听见了什么,瞧见了什么,怕是误会了吧?在下心中只有公主一人而已,再无其他。” 王语嫣听了这话脸色煞白,凄然道:“表哥,你说什么?” 鸠摩智闻言哈哈大笑,高喝道:“慕容复,你为了一己私欲,竟要弃旧爱于不顾么?今日小僧才看透了你这伪君子真小人的嘴脸,既是这样,那就更不能让你得了公主了,否则不是又白白耽误了那样一位大好姑娘?” 慕容复脸色一沉,冷声道:“国师这是执意要同在下作对了?” “岂敢岂敢,只是慕容公子乃是闻名江湖的青年才俊,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却不想人品竟这般不堪。”鸠摩智笑着瞥了一眼王语嫣苍白如纸的俏丽容颜,摇头喟叹道,“可惜了这王姑娘对你一心倾慕 35、三十五 螳螂捕蝉 ,往昔的情分如今都被你撇了个干干净净,实在是让人齿冷不已啊。” 慕容复冷笑道:“废话少说,国师既然有心指点晚辈几招,晚辈自然没有退避的道理!”说罢便抢先出了掌去,王语嫣在鸠摩智的手中,他出招之时自然要顾忌几分,然而鸠摩智功夫非同一般,若等下子当真无意间伤着了她,自己却也实在是无法。 迎娶公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无论是谁都别想阻拦了他。莫说是王语嫣了,就是段誉也是一样。 鸠摩智左手钳制着王语嫣不得活动,只是右手却毫不犹豫的一掌迎上慕容复来,慕容复侧身一避,暗叫一声好险。转瞬之间就见鸠摩智狞笑着冲了过来,口中念叨着,“本想顾念着你爹的那一份面子,只是如今看来,这是你自己要找死,可就怪不得小僧了!” 慕容复知道凭借自己的功夫,绝不足以应付鸠摩智,只是仗着他左手有王语嫣牵制,这才放大了胆子同他周旋。然而鸠摩智虽然只用一臂,招式变化却精妙无穷,手势收放极快,慕容复的“斗转星移”根本无从施展。只这堪堪数招之间,慕容复已觉吃力异常,心中暗悔方才太过掉以轻心,只是此刻却突然想起了慕容博当初指点他的那一招“参合指”,眼见鸠摩智就要向他袭冲而来,慕容复心下一横,抬手向前刺去。 “想用‘参合指’对付我?若是你爹那还有些胜算,你个后生娃娃,休要如此猖狂,受死吧!哈哈哈哈!”鸠摩智狂妄大笑,三招之内便破了慕容复的指法,抬掌就向他面门劈下! 慕容复只觉耳畔生风,不禁向后猛退了一步,只是鸠摩智如今就离他几步之遥,实在是避无可避。慕容复此刻也觉得有几分怕意顿生,难不成他慕容复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 只是这一掌过了片刻,却也没能落下,只听鸠摩智“啊”的一声,连钳制王语嫣的左手都软了下去,咬牙怒喝道:“是哪个无耻小人,竟在人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慕容复亦是纳罕,却听得一人语带笑意的自暗处走上前来。 “这光明磊落的手段是对英雄豪杰用的,大师你先是私窥旁人,又暗中偷袭,这难道是英雄好汉的作为么?对付大师这样的歹毒小人,最合适的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段某虽然用了些许手段,比起大师你来,却也只是大大的不及了。” 慕容复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人瞧了半晌,喃喃的唤了一声,“段誉?你怎会在此!” 只是段誉却没先同他言语,反倒是上前扶起被鸠摩智甩在一旁的王语嫣,温声低语道:“在下来的迟了,让姑娘受惊了,实在是该死,该死。” 王语嫣泪 35、三十五 螳螂捕蝉 珠涟涟,整个人仿佛都要哭成了个泪人,方才慕容复那一番话说的她好不心灰意冷,如今见了段誉,又想起他往日待自己的种种好处来,忍不住嘤呜一声,拉住段誉的袖子便止不住的啼哭起来。 “姑娘别哭了,瞧见姑娘这般落泪,在下心里头可要难受死了。”段誉极为自然的从怀中取出帕子,替王语嫣擦了擦泪珠,“姑娘让那和尚欺负了,受了委屈,旁人不管姑娘,在下可不能不管。姑娘别哭了,在下这就替姑娘出气。”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1183126530sdo姑娘~浅浅。姑娘~还有211802jj姑娘的地雷~~~~群么么! 这张分量足吧足吧~~~~xddd 36 36、三十六 枯井泥淖 鸠摩智在旁见了忍不住嗤笑,道:“凭你这后生晚辈也敢大言不惭么?方才我掉以轻心着了你的道去,这回可没那么轻易让你逃过了!”说罢伸手就向段誉袭来。 段誉将王语嫣向旁轻轻一推,身子微旋便到了鸠摩智的身后,鸠摩智见状又要补上一掌,却突然神情一僵,隐隐露出几分痛苦之意,高举的手掌更是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大师,你这是怎么了?连我这个后生晚辈也打不过了么?如此若传了出去,岂不是让江湖好汉耻笑。”段誉瞧出他的不对之处,心中疑惑,嘴上却蓄意讥讽。然而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脚下飞快的挪着步法,将将避开了鸠摩智直逼面门的一掌。 鸠摩智大喝一声,面容狰狞可怖,“你这小娃娃忒不知天高地厚,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他话音方落便猛地挥出一掌,却不是冲着段誉,而是朝着慕容复去了。慕容复这一下猝不胜防,情急之下伸手对了一掌,却奈何功力不及鸠摩智高深,“啊”的低呼一声,噔噔向后退了数步,将将站定之后,唇角已沁出血来。 段誉见状大怒,一边暗骂鸠摩智卑鄙,一边暗运真气,亮出拇指,只听“砰”的一声,鸠摩智身侧的巨石应声而裂,若是这少商剑再偏上一寸,鸠摩智此刻必定已经跪伏在地了。段誉纵身跃至慕容复跟前,沉声问道:“你可还好?” 方才慕容复吃的那一掌虽然力道并不十分生猛,只是他的外家功夫同鸠摩智的内力本就相克,如今这一掌下去,他虽不至于支撑不住,却也着实谈不上安然无恙。只是骄傲如慕容复这样的人,如何肯在段誉面前示了弱去,扶着胸膛皱眉摇头,低声说了一句,“无妨。” “你现下还是无妨,等一会子可就未必了。”鸠摩智狞笑道,趁着这会儿的功夫又将王语嫣掳在了手中,“我先了结了这个小妮子,接着便送你二人伴着她上西天。有两个俊俏小郎君相随,想必这妮子就算死了也是死得其所啦!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月色于云层之中露了出来,段誉瞧着鸠摩智面色颇有些红的过分,额上不断有汗珠涌下,就连那嘶吼之声都带些不可抑制的颤抖,不禁喃喃自语道:“这和尚一定有古怪……” 慕容复在旁敛眸不语,片刻之后忽然猛地抬头同段誉低声道:“我想起来了,那会儿在少林寺中,点化我爹的扫地神僧曾说,这和尚太过贪心,偷习了少林七十二绝技仍嫌不足,后来又学了《易筋经》的内功心法去,以至于经脉逆转,‘次序颠倒,大难已在旦夕之间’。只要运功动气便会苦痛难忍,最后便经脉尽端,至死方休!如今瞧他的这副摸样,只怕是要走火入魔了。” 36、三十六 枯井泥淖 段誉听罢眼中精光一闪,喜道:“此话当真?” “自然不假。” 鸠摩智这厢亦是觉得丹田之内胀痛不已,呼吸吐纳间隐有不对,顷刻间便也想起了那扫地神僧之语,心里头顿时咯噔一下,惶遽想到,若是真如那老和尚所言,依段誉和慕容复联手之力,只怕自己是一定难以抵挡的。如此一想,鸠摩智便觉情势不好,同二人道:“小僧一贯慈悲为怀,同慕容公子的家严总算也有几分交情,只要你二人远离西夏,再不同我吐蕃宗赞王子相争上下,那小僧便放你二人一条生路” 段誉方才听了慕容复一席话,如今心中多少有了些底子,闻言不禁哈哈大笑,“大师,这经脉倒转的滋味必定是难受异常吧?你如今怎么好还运功?我看该躲回吐蕃的是你才对,好好的闭门静思,以免往后成了个废人!” 鸠摩智下盘已然打颤,只是却强自镇定的冷笑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先送你的王姑娘上西天!”说着便抬掌怒喝,冲着王语嫣心窝去了。 “不可如此!” 段誉对那王语嫣虽然无甚好感,却也是远日无恨近日无仇的,如今见她即刻就要惨死于鸠摩智掌下,他心肠虽不是什么柔善之人,却也绝不想让王语嫣就这般丢了性命。 鸠摩智一掌尚未落下,便被段誉结结实实的拦了下来,二人掌心刚一相接,鸠摩智便觉身上力道猛的一泄,蓦地睁大了眼睛,大喝一声便收回了掌来,顺势一下在王语嫣肩后一推,只听她惊呼一声,顷刻间便伏倒在了一旁的一处井口边上。慕容复心中一惊,便想伸手去拉,谁知鸠摩智却比他更快一步,猛地一把便将王语嫣打落井中。那井也不知是枯是活,也不知深有几尺,王语嫣不会武功,又手无缚鸡之力,如此一来岂不是必死无疑? 慕容复想起她往昔待自己的绵绵情意来,不觉心中一恸,痛呼道:“表妹,表妹!”他心知王语嫣已是凶多吉少,不由怒目瞧向鸠摩智喝道:“你这卑鄙小人,对一介女流施以毒手,实在是无耻至极!” “若论起无耻之极,谁又比的上你那好爹爹?他讲少林寺七十二绝技送与了我,我功力与日俱进,还对他心生感激,可谁知他确实打着让我走火入魔的如意算盘,更让我同少林寺结仇,便好两败俱伤,唯他坐享渔翁之利。”鸠摩智恨声咒骂,神色怨毒凄厉,十分可怖,“如今他自个儿躲去了少林寺中,那便父债子偿吧!” 段誉闻言眉头紧蹙,闪身到了慕容复跟前,厉声道:“鸠摩智,你若要伤他,先过了我这一道坎儿再说。” 鸠摩智佞笑道:“这我可是不明白了,那王语嫣一心喜欢着慕容复,你又一心喜 36、三十六 枯井泥淖 欢王语嫣,慕容复若是死了,不是你乐得见到的么?只不过你们谁也不必焦急,小僧一个个送你们去西天,定不会让你那位王姑娘走的太远!” 他话音方落,便身子微微一倾,掌风迎面而至,段誉堪堪避过,却又是一掌突袭而来,动作如行云流水,便是被那掌风一扫,也觉力道甚大,倘若挨上一掌,那可决计不是玩笑之事。段誉左闪右避急出一身冷汗来,却听慕容复在旁低呼道:“习武之人肋下最是薄弱,快以天山六阳掌攻他左肋下三寸之地!” 段誉眸子一亮,抬掌便向前推去,鸠摩智侧身一闪,气喘吁吁道:“段誉,凭你这几下子也妄想同我相较?简直是白日做梦!”说罢便发了狠一般,猛地一掌突袭而来。 此刻两人离的极近,段誉躲闪不及之下右肩已是顿觉吃痛,脊骨一阵麻软,手臂几乎都要抬不起来,只听鸠摩智哈哈大笑,然而这笑声却突然间变了腔调,到了后头竟透出几分凄厉之声来。 慕容复心想,必定是这鸠摩智体内的真气逆行所致,如今便是这大好的机会,便想着起身上前予他致命一击,谁知鸠摩智这一声痛呼之下,竟引来了数名吐蕃武士,手执兵刃武器,见状不由大惊失色,围上前来。慕容复不由暗自叫苦,心想这一下子莫说去迎娶那西夏公主了,只怕连性命都要赔在了此地。 鸠摩智虽然痛苦不堪,却神智未失,冷声同一众武士吩咐道:“将他二人,都给我扔到那井口中去,我慈悲为怀,留他们去地下和那王语嫣作伴,看看哪一个能同她做成一对鬼夫妻!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动手!” 段誉闻言一惊,还不待做出反应,便觉身上一轻,竟已被吐蕃武士抬了起来,眨眼的功夫便只觉耳畔空余风声飘过,再一挨地便是浑身一股钝痛,眸子一黑便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段誉眼皮才微微动弹了一下,片刻之后才缓缓睁开了双眸,入眼之处皆是一片漆黑,井口仿佛让人给封死了,只有稍许缝隙能透出几丝月光来。他手掌撑在地上,只觉指尖松软潮湿,凑至鼻尖细细一闻,才知原来是这井底的陈年烂泥。 倒真是多亏了这井废弃多年,才有如今这般厚实的软泥作底,不至于让他摔的粉身碎骨。段誉抬手揉一揉胳膊,只觉仍是疼痛异常,呲牙咧嘴的想要坐起身来,却突然发现自个儿身上趴伏了一人。他心中微惊,借着微弱月光定睛一瞧,果然是慕容复不错。 想起方才鸠摩智命吐蕃武士将他掷下了井中,慕容复必定也难逃此劫,也不知这人可摔坏了没有。段誉直起身来,轻轻扶住慕容复的身子,低低唤了几声,“慕容,慕容?快醒醒。” 36、三十六 枯井泥淖 慕容复落下之时恰好伏在了段誉身上,比起段誉来就更没受到什么损伤,被段誉如此低唤了几声之后,皱着眉头幽幽睁眼,哑声问道:“这是何处?” “咱们方才被那番僧扔下了井中,你忘了不成?你身上有没有受什么损伤,可有哪里觉得不妥么?”段誉将他扶了起来,细细的问着,声音十分低沉温柔。 慕容复眉心微动,摇头道:“并没有,方才挨的那一掌也并不很厉害,倒是你那肩膀,是否疼的紧?” 段誉携着他慢慢向一旁走了几步,寻了一处稍稍干净些的地方坐下,轻笑道:“你这是在关心我了不成?我便知道你心里头总是舍不下我的,对不对?” 纵是在黑暗之中,慕容复却也能想出段誉此刻必定一副笑盈盈的得意之相,心中不由有些气恼,冷声道:“你为了我表妹才落得如今这般地步,我自然要替她好好谢谢你了。” 段誉哈哈大笑,忍不住伸手搂住慕容复,道:“看看你这吃醋的模样儿,你在屋里的时候对我动辄打骂的,若不是我心胸大度,又一心惦记着你,生怕你和那王语嫣做出什么不文之事,怎么能恰好撞上了这事儿呢?我当时说是为了王语嫣前来不过是为了气气你罢了,怎么,你还真生气了不成?” “说话便说话,动手动脚的又是做什么?”慕容复不耐烦的将他一把推开,抬眸沉声道,“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先想想如何从这儿出去罢,若是误了明日的大选,那可怎么是好。” “误了就误了,又有什么紧要?”段誉轻轻叹了口气,自后环住慕容复,将下巴抵在他的颈窝处,低声道,“你啊,日日夜夜让自己活的那么累又有什么意思?那王语嫣和西夏公主分明没有一个是得你心意的,又何必非要两处讨好。慕容,我想你想的紧,咱们在一处的时候总是吵吵嚷嚷,打打斗斗,难道你觉得这样快活么?” 慕容复身子一僵,喉头微微动了两下,却说不出话来,偏过头去抿唇不语。 段誉的声音愈发温柔,双手紧紧的搂住慕容复的腰肢,轻叹了一声,“慕容,难不成你真要等到有朝一日我身故了,才肯正视自个儿的心意么?可到了那个时候,一切便都成了一纸空谈,又有什么用处呢?” “你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呢?” “怎么没有用处?”段誉扳过慕容复的脸正色道,“你我之间又不是有什么天大的仇怨,分明就是两情相悦的,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你总是要避着我呢?” 慕容复被他逼迫的无法,只得咬牙低声说了一句,“你我之间这样的关系,总是不容于世,为人耻笑的。” 段誉叹了口气,抚上他的脸颊轻 36、三十六 枯井泥淖 轻摩挲,“那我只问你一句,你心里头究竟有没有我?” 慕容复抬眸瞥了段誉一眼,堪堪侧过脸去,声音十分低微,却每一字都异常的清楚,“若是换做旁人,只怕早就死上一百回也不止了。” 段誉只觉顷刻间身心都轻快了起来,心里头的美妙滋味简直要满的溢了出来,大喜之下止不住的哈哈大笑了数声,而后不由分说的拉过慕容复,本想同他说些什么,好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可却不知从何说起,索性便轻轻托起他的下巴,柔情万千的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prz1011姑娘的地雷~~~么么》《 神仙姐姐这个高级炮灰的去处嘛= =肯定不能让她挂了,我是儿子们的亲妈也是女儿的亲妈哈~~~ 慕容gg难得说回实话,段gg你把握住机会,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哦 咳咳咳~~~ 最后让我喊一句吧~我日更了嘎嘎嘎嘎~~~~求表扬啊求撒花~~~打滚~~~~~ 37 37、三十七 过河拆桥 往常段誉在慕容复跟前,不是落不着半个好脸色,就是比武争执全无宁日,慕容复何曾像如今这般乖顺过。段誉只觉心花怒放,一时间什么都忘了,拥着慕容复吻了许久也不肯松开。到底是慕容复按捺不住的推了他两把,低声道:“你糊涂疯魔了,怎么竟累的我同你一起疯魔了呢。表妹方才也给那番僧打了下来,此刻必定在这井中,咱们快去寻寻,这井底的污泥这样厚实,兴许她如今也还平安。” 段誉见他作势要起身,却不肯放手,笑道:“我这么掉下来都安然无恙,想来她也不会有什么事。既然无事,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半刻呢?这下头黑黢黢的,你我的双眼都还未能适应,若是等下再绊着了岂不是不妙?”他嘴上这样说的,心里却是不愿同慕容复分离开来,更何况那王语嫣被打落入井时,慕容复那两声呼喊也是发自肺腑,段誉想想心里头难免有几分不快。 “那怎么能成,你若不愿去寻,我自个儿去就是了。”慕容复皱眉不愿,挣了两下,“总归这井底也不大,寻起来想必不会太难。” 只是段誉哪里肯作罢,好言好语的低声道:“再让我抱上一会儿,只一会儿便好,过会子我去替你寻,这还不成么?”说罢又自顾自的低语道,“你往后再不许同你表妹那般亲近了,又是搂抱又是相偎的,也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么?” 慕容复闻言不悦,道:“她是我表妹,自小相携相伴的,如何能与旁人相较?你怎么什么事情都要插上一手,啰啰嗦嗦絮絮叨叨,简直同我燕子坞的老妈子一般。” 段誉听了也不恼,嬉皮笑脸道:“老妈子也没什么不好,往后便让我伺候你这一辈子,当你的老妈子又能如何?” 他这话说的虽是一副调笑之意,却不自觉藏了几分认真在里头,慕容复听罢不禁眉心一动,抬眸瞧去。如今在这黑暗之中待得久了,依稀可以瞧见几分段誉的轮廓,又想着他如今面上不知该是何等的快活之意。慕容复忍不住偏过脸去,低低叹了口气。 “怎么叹气了?有什么烦心的事儿不成?” 慕容复道:“无事,你听差了。” 段誉长眉一挑,攥住他的手臂道:“瞎说,这井下静谧如斯,我如何能听差了?快说,到底为何叹气。” 慕容复亦是皱眉,刚欲开口,却只听身后一阵声响传来。他心中一动,立时站起身来,低呼道:“是表妹。” 段誉一边在心中暗骂这王语嫣醒的不是时候,一边沉着脸循声而去,约莫往西走了十余步,段誉突然觉得脚下踢到了一样绵软之物,立刻了然,同慕容复招呼道:“寻着了,在这儿呢。”说罢便弯下腰去,将 37、三十七 过河拆桥 王语嫣轻轻托了起来,问道:“王姑娘,你怎么样?” 王语嫣眼睫轻轻颤了几下,片刻之后才缓缓睁开,刚一清醒便听见段誉清润的嗓音,瞬时记起了方才在上头的事情,一时间悲从中来,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拽住段誉的衣袖道:“段公子,我……我……” 段誉被王语嫣拽着正觉得心头烦闷,却又不好一手将她甩开,想起一旁的慕容复便道:“王姑娘,你无事便好了,方才你表哥也极是担心你的安危呢,现下总算可以舒一口气啦。” 段誉这话说的不自觉含了几分酸意,只是王语嫣一心沉湎于伤心之中也未听出什么异样来,却有几分惊诧畏惧道:“我表哥?他也在这儿么?” 王语嫣这一处恰好是那缝隙光芒直照下来的位置,慕容复站在一旁瞧得十分真切,她在听见自己之时分明瑟缩了一下,手臂紧紧的缠住段誉,自己倒仿佛蛇鼠猛兽一般了。慕容复不禁觉得有些气闷,按下性子上前温声道:“是,我也在此,表妹,你没有受什么伤吧?” “没有,我很好,只是身上有些没力气。”王语嫣轻声说了一句,又扯了扯段誉的袖子,柔声道,“段公子,你没有受伤吧?” 段誉一怔,不知王语嫣为何不去询问慕容复反倒过来关切自己,一时纳罕不得其意,也只得点头道:“无碍的,幸亏这井下的软泥够厚实,这才保住了咱们的一条性命哩。” 王语嫣点了点头,又细声道:“那便好了,表哥,你怎么也会在这儿?” 慕容复道:“说来话长,总归现在先想想该如何上去吧。” 王语嫣犹豫了一下,迟疑道:“你……你方才在那上头说的话,可是真心?” 慕容复一怔,道:“什么话?” 王语嫣想起方才之事,忍不住又垂下泪来,“你说你心里头只有那公主一人,再无其他,说你对我……只是兄妹之情。” 慕容复心想,这王语嫣对自己一往情深不假,又是个极难得的温柔好女子,这西夏公主自己是非娶不可,倒也实在不必耽误了她,骗她留在自己身旁。更何况,他想起段誉方才那老大不乐意的模样,就更是不愿再同王语嫣过多亲近了,叹了口气道:“表妹,你这些年待我的心意我自然明白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3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3部分阅读 ,只是这情爱之事勉强不得。我一生牵念复国大业,儿女私情难免就看的淡了些。你一心一意的对我,自然希望我也能一心一意对你,我却只能同你说上一声不成了。若是你觉得委屈了,那便另觅良缘吧。唉,总归是我对不住你。” 王语嫣本来心中已经有些准备,只是此刻听慕容复亲口说出,方知自己的多年苦恋此刻都成了一场镜花空梦,情不自禁的哭 37、三十七 过河拆桥 的更大声了些。段誉只觉听得一阵头痛,不禁出言安抚了一句,“姑娘别哭了,此刻还是先想想如何出去才是紧要。” “表哥,你对我竟如此绝情,既然如此……我……我往后也不可能再陪着你了。”王语嫣哭的心灰意冷,边啜泣边低声道,“如今我已觉得了无生趣,出不出去又有什么分别呢?” 慕容复闻言蹙眉,“那怎么成,难不成要一辈子困在这儿……哎呀,这是什么?” 原来他方才说着说着话,突然觉得右肩一痛,竟是从上头有个东西落了下来。慕容复弯腰拾起,借着那稍许光亮却也看不真切。此时又听的井口上方传来鸠摩智的声音,“把那东西给我!把那东西给我!” 此时段誉也已将王语嫣推至了一旁,走上前来沉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听鸠摩智的口气仿佛很是紧急的模样,他怎么还在这井口没走?” 慕容复亦是不解,道:“摸起来仿佛是卷书籍的样子,莫不是什么武学秘籍么?” 他二人正说着话,突然觉得眼前一阵光亮,刺得几乎要睁不开眼来,只见有人将井口的大石搬去了一半,鸠摩智在上探出头来高喝道:“将那东西还我,我便饶你们一死!” 段誉冷笑道:“你说的轻巧,如今我们被困在这井底,你要如何保我们周全?你若不能保我们周全,这东西你就休想拿去。”说着借此刻光亮飞快的瞥了一眼慕容复手中那卷书籍,只见上书“易筋经”三个大字。段誉心中一凛,更是觉得十拿九稳,胸有成竹道,“你先将我们拉上去,我才肯将这东西归还于你。” 鸠摩智如今已是急的六神无主,他想起自己筋脉错乱是因练了那《易筋经》所致,这解法必然也是从那《易筋经》中寻觅。他险些走火入魔之际,只靠着一丝刚强意志稳住心神,挨在井边想掏出那经书来,结果谁知恰好有只乌鸦嘶鸣而过,鸠摩智心惊之下手上微颤,那经书却不偏不倚的顺着缝隙跌进了井中去,鸠摩智这下慌得六神无主,急急命人将石块搬开了一半。 此刻他听了段誉的话,一时也是急的慌了神智,忙不迭的点头道:“只要你将那东西还我,我一定拉你们上来。” “口说无凭,你先将我们拉上去,我自会把东西给你。”段誉朗声道,“段某虽不才,好歹也是大理镇南王世子,便是谈不上一言九鼎,也绝不是言而无信之徒,你只管放心便是。” 鸠摩智此刻实在顾不上猜疑忖度了,体内真气四处涨漫,直逼得他疼的痛不欲生,回头同那几个大汉招呼道:“快快,快去寻些结实的绳子来,捆的长些,快去快去!” 几个大汉应声去了,鸠摩智伏在井边高 37、三十七 过河拆桥 声道:“段公子,慕容公子,你们莫急,一会儿我便拉你们上来!” “方才分明是他将咱们打落井底的,如今却又弄了这一出来唱,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啼笑皆非啊。”慕容复哧的笑了一声,摩挲着手中的书卷道,“这便是天底下众人求而不得的内功心法了?你说是这个更精妙些,还是北冥神功更厉害些?” “你怎么只问这两样呢?你们慕容家的‘斗转星移’不也厉害的紧?”段誉微微一哂,语气放的十分温柔,很有些情人间特有的味道,“只不过,我觉得还是我段氏的六脉神剑最厉害,要不然怎么能靠它再三救你呢?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使那六脉神剑的时候,看着最英武不过?” 他这话说得声音虽极低,慕容复却还是心惊了一下,侧身瞥了一眼后头的王语嫣,皱眉道:“你胡说什么呢?要晓得分寸。” 段誉此刻得他在旁,心里头便觉得一片浓情蜜意,笑着颔首道:“是是,知道了,偏你这样谨慎。” 王语嫣在后头瞧着,听不真切前方慕容复与段誉在说些什么,只是心里头觉得纳罕,这两人本是一贯水火不容的,怎么现如今倒突然亲密了起来? 然而还不容她多想,井口上方便突然传来一阵打斗之声,慕容复神色一凛,凝神听着,忽然低声叫道:“是包三哥他们!” 段誉不禁皱眉,“以你我二人尚且败在鸠摩智手上,他们前去不是白白送死么?又有何用?” 慕容复却不以为然,低笑道:“你没瞧见鸠摩智方才那火急火燎的模样么?想必他已是穷途末路了,再支持不住。包三哥同风四哥联手,未必就不敌于他,咱们且等着看吧。” 过了约莫一时三刻的功夫,包不同便向井底探头,高声呼道:“公子爷,咱们来的迟了,这就将公子爷救上来!” “鸠摩智呢?” “咱们过来的时候便瞧出他模样古怪,方才我同风老弟联手齐攻他,只是还未分出个胜负,他却突然大嚎一声抓挠起自个儿来,方才已经昏了过去。咱们过来的时候正巧遇上他那几个吐蕃随从,否则还真是不易寻来。那几人已让我同风四哥点了|岤道,绳子也拿了过来,现在便救公子爷你上来。”包不同说罢,便从身后取出一截麻绳来,捆扎的极结实,一点点放下井来。 慕容复瞧了段誉一眼,低声道:“我先上去了。” 段誉笑道:“恩,你先上去好了,我们等一等,不碍的。” 慕容复这一眼瞧得略带了几分深意,又低低叹了口气,双手攀住那绳子,缓缓的被包不同拉了上去。 包不同和风波恶将他搀扶出来之后,正欲将那绳子再放下去,却被慕容复 37、三十七 过河拆桥 抬手拦下道:“不必放了,去将那石头再推回去些,只留下少许的空隙即可。” 包不同闻言一惊,脱口道:“公子爷,表姑娘也在下头啊。” “我知道,只不过是拖过明日大选的时辰,过了大选若是还无人来相救,咱们自然回来。”慕容复回头瞥了一眼井口,狠了狠心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prz1011姑娘的地雷嗷嗷嗷~~~~扑倒~~~ 啦啦啦,我来更新啦~~~段gg终于被摆了一道啊~~开心不高兴不~~xddd 顺手小声说一下,天下峥嵘的定制印刷开售了~~点击就可进入哦~~xd 38 38、三十八 井底脱困 段誉和王语嫣在井下等了片刻,却迟迟不见包不同再将绳子放下,反倒是有人抬了一块大石将井口又封了起来。段誉心底一惊,大叫一声,“哎呀,不好了,他这是骗了咱们,自个儿走了。” 王语嫣闻言大骇,立时垂下泪来,摇头道:“表哥他……他好狠的心,他怎会如此待我?” 段誉想起方才二人还脉脉诉情,回过身来慕容复竟这样轻轻巧巧的算计了自己一场,心中又怒又痛。他肩上的伤给这怒气一激又重了几分,不禁“哇”的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王语嫣如今虽瞧不真切,可是听见这声音也明白了,顿时慌了心神,拉着段誉连声哭问道:“段公子,你可还好么?你……你可不能出事啊。” 段誉心头烦闷不堪,也不知是怒意更多些还是憋闷之意更多些,咬牙说了一声,“无妨,姑娘不必为我担心,段誉命大得很,死不了的。” 王语嫣低声啜泣,道:“表哥那样待我,我对他已是断了念头,死了心肠。如今我才知道,这一直以来陪在我身旁,为我担忧,真心对我好的人是谁。段公子,先前是我有眼无珠,往后……若是咱们能够出去,我……我一定好好待你。” 段誉一怔,脱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语嫣这些年来对慕容复虽然毫不遮掩爱意,只是却毕竟是个大家出身的姑娘,经段誉这样一问,不禁羞红了脸庞,喃喃道:“我的意思,你应当明白的。” 段誉心思一转,颇有些惊诧的瞥了王语嫣一眼,没想到她竟在这枯井之中对自己诉起情意来了。段誉对她着实是半分心思也没有,刚想开口婉拒了去,却突然想起了方才慕容复的模样。 你能够这般狠心算计于我,为何我就不能反过来算计你一道? 如今王语嫣对你已是灰了心绝了念,那西夏公主我自然也不可能让你轻易得了去,到最后我让你哪个也得不着,看看你又该如何是好。 段誉的主意一打定了,便立刻换了一副笑脸上来,装出惊诧的模样道:“王姑娘可是当真的么?莫不是在糊弄在下吧?这……我……” 王语嫣羞怯怯的抬眸瞧了他一眼,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细声细气道:“这样的话,如何能拿出来玩笑?”说罢含羞带娇的望着段誉,柔声唤道,“段郎。” 段誉的心思却突然被这一声弄的淡了下来,心里头是冷笑连连,无怪都说这女子多为水性杨花之人。前头还为了慕容复哭的肝肠寸断,现在却能对自己依依眷恋,实在让人闹不明白。 王语嫣对他的这一番心思一概不知,只是想着慕容复那边已是没了指望,反倒是段誉陪着自个儿呆在这枯井之中。不 38、三十八 井底脱困 由暗忖自个儿先前对段誉一直视若无睹实在有些太过分了,想想往后二人能够双宿双栖,过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也不禁觉出几分甜意来。 段誉也不报以回应,只是指着那井口道:“咱们当务之急还是需想想该如何出去,这井口大石以我一人之力,只怕实难推开。若是你我二人真的就这样枉死在了此处,岂不是太冤屈了些么?” 王语嫣愁道:“那该如何是好呢?唉,可惜我又不会武功,你如今也受了内伤。现下仿佛天色还没亮,想必也没有什么人会过来此处。段郎,咱们不会真的出不去了吧?” “不会,凭这么一口小小枯井,还没那个能耐困住我段誉。” 王语嫣眸子一亮,生出几分希冀来,“段郎,你想到法子了?” 段誉微一蹙眉,叹了口气道:“如今我这伤口难受的紧,便是想出了法子,一时三刻的也难以跃至那井口边去。你折腾一夜想必也累了,还是先歇一歇的好,到了天色大明的时候,兴许就会有人过来了。” 王语嫣颔首道:“你也眠一眠吧,强撑着也是无用。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法子的。” 段誉等王语嫣挨在井壁上阖眼睡了,方坐下开始运功调息。北冥神功的这一套心法奥妙无穷,化功是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则是吸收汇入体内,融为己用。方才鸠摩智那一掌落下,虽是打在了段誉的身上,却也不自觉间度了功力过来。段誉如今想着北冥神功的心法脉路,运气吐纳,自少商而至云门。待内力缓缓汇入云门|岤之后,段誉缓缓睁眼,舒出一口大气,发觉天色已经将近大明,竟不知不觉的过了一两个时辰。 虽是一夜未睡,段誉觉得精神十足的好,浑身软绵绵轻飘飘的,可一伸手踢腿却尽是力气。段誉心中不禁暗喜,这鸠摩智的内力果真强硬霸道,只不过在同他两掌相接时候吸取了少许,再加上这无意中度过来的,居然能有这般惊人的效果。 他抬头向那井口望去,这井深约两丈有余,若是要强行上去倒也不是全然不行。只是这枯井荒废多年,井壁上头皆是青苔,滑腻不堪,根本无从着手。段誉试着向上一跃,却只能将将够着约莫二分之一的地方。段誉刚想借力再向上一跃,便一下失了重重心,重重的跌了下来。 这一下连王语嫣也惊醒了,迎上去来急问道,“段郎,你没有什么大碍吧?” “无事,你先让开些,我试试看能否将那石头冲开。”段誉微蹙眉头,将袖口挽起了一些,气沉丹田猛的跃起,却比起上一次还不如,极容易便又滑了下来。 王语嫣吓的花容失色,连连道:“要不就别试了,这井口这样高,恐怕你再怎么跳 38、三十八 井底脱困 也难以够到那石头的。” 段誉心中又急又躁,想着天色大亮之后比武便要开始,若是自个儿赶不过去,那可就真是坏了。他连着试了几次都未能如愿,偏偏王语嫣又在这会儿上前劝他莫要再试。段誉不耐烦的将王语嫣一把推开,冷声道:“不是让你先让开些么?休要在这会儿来妨碍我!”说罢又跃起一试。 王语嫣怔怔的退了两步,她平素受惯了段誉待她的温柔关怀,殷勤万千,曾几何时受过这样的冷遇?只是如今在她面前的这个段誉,似乎不知何时起,便同先前自己初遇的那个呆头呆脑的傻小子有些不同了,若要她说是哪里不同,她却也着实说不上来。王语嫣咬着唇瓣站在一侧,手里头的绢子狠狠绞了两下,觉得心里头一阵苦涩。 先前自己那番剖心露骨的表白之言,段誉虽然没有推辞,却也没有同自己许下什么承诺来。难不成他心里头是觉得自个儿往昔待他太差,已经失了那份喜欢的心思么?王语嫣被自个儿这想法骇了一跳,心里头更觉难过,几乎要落下泪来,委委屈屈的瞧着段誉。 只是段誉如今哪里能顾及的到王语嫣,他连着不知试了多少次后,仍是不成,心情愈发烦躁,忍不住对着大喊了一声,“可有人在啊!” 半晌之后杳无回音,段誉又喊了一声,“啊——!” 他心里头是真有些着急了,若是等一会儿赶不及去那比武大会,那岂不是便宜了慕容复?若真让他心愿得偿,那段誉便真是气死恨死的心都有了。他大喊一声之后,仍觉不得宣泄,抬手就朝着井壁拍去,拳脚相加好不热闹。王语嫣在一旁被他这模样吓的瑟瑟发抖,一个字儿也不敢劝解。 “井下是谁?可有人在么?” 这会儿突然从上头传来一道人声,模模糊糊有些听不真切。段誉的动作猛的一僵,抬头高喊道:“有人的,有人在下头,你是哪一位?” 那边似乎也颇为惊诧,抽了口气讶异道:“哥哥?是你么哥哥?” 段誉这回听的仔细了,大喜道:“灵儿?是我,你快想法子将那石头推开,拉我上去!” 上头果真是钟灵不错,她听见段誉的声音又惊又喜,急忙应道:“哥哥你且等上一会儿,我寻朱大哥他们过来,想想法子将那石头推开。你且等等我,片刻我便回来!”她说罢欲抬脚就想回跑去,这下才留意到了井旁昏迷的鸠摩智,“呀”的一声惊呼道,“这个和尚怎会在此!” “灵儿,你快去将朱大哥他们寻来,如今时辰已经不早,容不得片刻耽误了。这些事情待我上去了再同你细说便是!”段誉在下头连连催促,钟灵亦是明白事理的姑娘,急急忙忙的回身去寻了 38、三十八 井底脱困 朱丹臣几人。众人听得段誉竟被困在井中,又是惊诧又是慌忙,连忙带了绳子过来。朱丹臣瞥见鸠摩智躺在一旁,唯恐他一会儿突然醒来又要作乱,忙点了他身上几处大|岤。这才几人合力,猛的将那石头推了开来,又将绳子放入井中。这回段誉倒是颇有些风度,先将王语嫣送了上去,而后自己才缓缓攀着那绳子出了井口。 乍一出来,段誉只觉浑身一派轻快舒畅,又觉身上一股子恶臭传来。原来方才在井中还不显露,如今出来之后,那淤泥的腐朽味道也全都带了出来。再看看王语嫣更是一身的狼狈,钟灵目瞪口呆的瞧这二人,磕磕巴巴道:“哥哥……你……你和王姑娘难不成是想私奔么?” 王语嫣还未开口,段誉却蹙眉道:“口没遮拦的胡说个什么呢?仔细人家王姑娘的名节。” 王语嫣一听这话,更是大感失望,心想这段誉果真待自己已不如从前。只是如今慕容复那儿已经是没了指望,她所能依的也唯有段誉一人了,便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段誉问道:“你们是怎么寻过来的?唉罢了,先不问这些,那比武大会可是已经开始了么?我这一身衣裳也无法过去,还需得先回去厢房择一身干净衣裳换了才成。” 钟灵仍是觉得有几分怀疑,黑漆漆的眼珠子在段誉和王语嫣身上乱瞟,小声道:“哥哥你还要去那比武大会?你和你这位王姑娘难道不是已经……已经……?” “你个姑娘家家,心思在这上头用这么多,小心往后找不着婆家。”段誉瞥了他一眼,又同朱、巴二人道,“我两位义兄呢?如今身在何处?” 朱丹臣面上颇为焦虑的急声道:“因着今日一直寻不着公子,西夏王宫那边又派了人前来催促,无计可施之下只得由木姑娘替公子出战去了。公子的两位义兄为护木姑娘周全,也一同前去了,如今只怕已在演武场中了。” 段誉闻言大惊,道:“糊涂糊涂,今日一战必定高手如云,岂可让她替我出战?咱们现在赶紧回去,我换一身衣袍就立即赶过去,直望还能赶上趟。” 他向前走了两步,却见王语嫣咬着嘴唇站在原地,心里头微一琢磨,便同钟灵道:“灵儿,你去寻一件衣裳给王姑娘换了,照料好她。朱大哥、巴大哥,有劳你们将这番僧捆结实了带回去,这人留着自有用处。” 朱、巴二人虽不明所以,却还是按着段誉所言听命做了。段誉便再不犹豫,一路生风般跑回了会馆厢房之中,擦了把身子换了干净的衣裳,便同朱丹臣一起去了演武场中。 到了演武场之外时,已是人声鼎沸,喧闹异常,只听里头有人高喊道:“下面乃是大理段氏世子对战吐 38、三十八 井底脱困 蕃宗赞王子。” “大理世子段誉在此,请姑且稍慢比试!” 段誉高喝一声,飞身跃至演武场当中,面无殊色的迎上慕容复惊诧万千的眸子,冷笑了一下,而后走至木婉清跟前道:“你可真傻,怎么能来替我迎战?” 木婉清听他声音温柔,面目亲切的站在自个儿面前,这一日的担心顷刻间烟消云散,忍不住微红了眼眶。只听段誉微笑道:“好了,总算是赶上了,还是由我自个儿来吧,若是伤了你,那可怎么好呢?” 说罢,段誉便悠悠转身,迈上台去,负手而立,同那宗赞王子颔首笑道:“王子请了。” 作者有话要说:五更实现!!哦也!!!!!转圈圈~~~~ 39 39、三十九 兵不厌诈 那宗赞王子生的肥头大耳,腰宽体庞,见了段誉这略显单薄的模样不禁大笑道:“就凭你也想同本王子一较高低么?休要来丢人现眼啦,你若速速认输了,本王子还可饶你一条狗命!” 段誉闻言朗声笑道:“王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日在灵州城外,贵国两位勇士是如何的不堪一击,着实令在下大开眼界。不过王子师承国师,想来必定是比那两位勇士要刚猛一些了。嗳,可是奇了,怎么不见贵国国师?” 经他这样一说,宗赞王子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起来,粗声粗气的摆手道:“你管我国师去了哪里,比武就比武,啰里啰唆的做什么!看我将你撂倒了,你是不是还那么多话!”说罢便抬手呵了两口气,朝着段誉猛冲过来。 段誉微一侧身,轻轻巧巧的避了开来,那宗赞王子仍不死心,又故技重施的飞扑上来。他力气极大,腰圆臂壮,旁人若是给他撞上一下子,便不是鼻青脸肿也要跌倒在地了。只是段誉却如同脚下抹了油一般,笑嘻嘻的左闪右避,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全然没有将他放在眼中,不由气得大骂道:“你这小子笑个什么劲儿?有什么好笑的!” “嘿,这可奇了,你我是比武,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事情,你怎么连我笑不笑的也要管一管了?”段誉哧的笑了两声,眨眼的功夫便凑到了宗赞身侧,低声道,“没有了鸠摩智助阵,你当你还算得上是个什么东西么?” 那宗赞王子猛地一愣,还不待回过神来,便觉肋下一阵酸痛,脚下登时没了力气,顷刻间便重重的向后倒去,落下了演武台。 那西夏将军在一旁见了,高声道:“此局为大理镇南王世子段誉胜。” 宗赞王子怒气冲冲的拍了拍衣裳,从地上站了起来高喊道:“他方才使了诈,同我说话使我分心,否则我怎么会输在他的手上?这局不算,不算!” 西夏将军蹙起眉头道:“这比武也并非一局便定了胜负,宗赞王子方才也胜了颇多场,不必惧怕因输了这一场便没了机会,更不必这般信口开河。” 宗赞王子气愤道:“本王子岂是那等搬弄是非之徒?他方才分明就是同我说了句什么,我若是唬你,我便是……便是乌龟王八蛋!” 他语出不雅,在场众人俱是微微皱眉,西夏将军更是脸色不善,索性便转向众人道:“不知哪一位英雄愿上前来挑战大理世子的?” 那宗赞王子见状只觉没趣,不忿的嘟囔了两声,不甘不愿的退到了一旁。而后又有几人上台同段誉较量,只是那些寻常之人如何能是他的对手?不过三招两式的功夫段誉便将那些人打得败退连连,那西夏将军瞧得眉飞眼笑,只 39、三十九 兵不厌诈 差替段誉抚掌叫好了。 段誉一脚将那人踢下了演武台后,飒然笑道:“慕容公子武艺超凡,既然今日也来了此地,不妨上来赐教一二,也好让在下领教一番姑苏慕容家‘斗转星移’的高招。” 他说这话时眼眸一动不动的紧紧盯着慕容复,唇角微微勾着一丝笑意,目光灼灼。慕容复见状同段誉对视片刻,面无殊色的起身上前,稳稳的落在段誉跟前,拱手道:“段世子请。” 慕容复说话之时彬彬有礼,躬身作揖,却眨眼之间便抬眸向前抬掌挥去,段誉堪堪避过,再一回身又是一掌直逼而来。幸得段誉凌波微步步法纯熟,这才没给他拍上。段誉也不回手反击,却一个旋身到了慕容复的背后,低声问道:“你瞧见我的时候,是不是吓了好大一跳?” “休要废话!”慕容复冷声喝道,一掌劈了过来,却被段誉牢牢攥住手腕,往近处一拉,沉声道:“你想要算计我,还生嫩了些,真当我被困在井底就无计可施了么?可惜我段誉福大命大,偏偏就不能遂了你心愿!” 慕容复咬牙道:“如今说这些也是无用,手下的功夫见真招!” 段誉冷着脸又接下他两招,恨声道:“我真是琢磨不透你,究竟这脑子里头在想些什么!” “如今想的自然是公主了,还能有什么旁的?”慕容复冷笑一声,狠狠挥出一掌,“你如今这动作倒灵便了,瞧不出受了伤的模样。” “啧啧,心里头分明就惦记着我,还说什么念着公主?”段誉嗤笑,轻轻巧巧的避了过去,“人家都是伤我的身,唯独你一次次的伤我的心。” 慕容复见他只是左闪右避,并不肯出招,不禁怒道:“你为何不肯出招,看不起我么?”他一动怒,便更是着着进迫,掌风乱舞,厉声呵斥道,“你那六脉神剑和北冥神功怎么不使出来?此时不用还待何时?” 段誉一壁躲闪一壁苦笑,“你对我狠心,我却对你狠不下心来。方才我说让你上来比试,也不过是想同你说上几句话儿罢了。” 慕容复被他这番话语弄的心头一颤,不可置信的抬眸望去,只见段誉笑的略带苦涩之意。慕容复狠一狠心,咬牙道:“休要胡言乱语。” 段誉道:“哪里就胡言乱语了,我多前儿同你胡言乱语过?现如今是只有你诓骗我的份,哪里有我为非作歹的时候呢?” 慕容复心神微乱,脚下的步子也散了几分,抬眸对上段誉的一双眸子,喉头更是一窒,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泄了几分,却仍是朝着段誉面门而去。 “慕容,有时候我真想把你这心掏出来瞧瞧,看看那里头究竟刻了些什么东西!”段誉眸子蓦地一冷,抬掌相接 39、三十九 兵不厌诈 。 慕容复暗道一声不好,见势就要收回手来,只是便在这片刻之间,内力已被段誉吸去了不少。他猛地向后退了两步,捂住胸口,低声吼道:“段誉,你——!” 只见段誉冷笑道:“我什么?正所谓兵不厌诈,你轻易卸了心防,又能怪谁?说起来也实在有趣,你诈我在先,自个儿却还不知要留个心眼么?” 慕容复还欲挥掌,只是却支持不住的向后退了两步,这般输在段誉手中,与他而言实在是奇耻大辱,恼火的脸色涨红,只是此刻却又听段誉同那西夏将军道:“本来这比武是应当点到为止的,谁知我方才却失手伤了慕容公子,实在是我的不该了。” 将军颔首道:“这倒是无妨,两位都是人中龙凤,青年才俊,自然是要一同入选的。慕容公子的伤势,可还厉害么?” 慕容复恨得几欲吐血,段誉这般作为不过是让他愈发丢脸罢了,重重的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下演武台去。 “公子爷,你怎么样?那姓段的诡计多端,如今只是让他略得逞了一回罢了,公子爷切莫记挂在心上。” 慕容复紧蹙着眉头,抬手止住了包不同的话音,沉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我慕容氏是要谋大业的人,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微末枝节,包三哥不必为我操心。” “如此便好,只是……”包不同又想起一事,颇有些踌躇的低声问道,“这段誉已经从那井里出来了,不知道表姑娘……” 慕容复眉头皱的越深,道:“不必多说,一会儿回了会馆之中,她若是回来了,那你们便只当作无事一般。若是没有回来……那也不必去寻她了。” 慕容复下场之后,段誉也不欲再多加比试,亦是下了台来,而后的比武同先前相较也就实在不值一提了。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那西夏将军方絮絮的念了数人的姓名出来,这便是过了这头一关了。除了段誉等人外,虚竹、萧峰亦在其列,待众人散去之后,段誉也再瞧不见慕容复的身影,只微微一笑,同萧峰等人回了会馆之中。 刚一入沐云斋内,便瞧见钟灵在门口翘首望着,看见段誉的身影便咯咯笑了起来,飞快的跑上前来道:“哥哥,木姐姐,你们可回来啦。那比武如何?可遇着了什么险阻之事么?哎呀我在这儿巴巴的等着,险些快要担心死了,这心怦怦的跳个不停呢。” 段誉见她笑语可爱,不禁捏了捏她脸颊道:“倘若你这心真的不跳了,那才是坏了大事呢。幸亏我当时去的及时,没让婉妹亲自上场去,那些武士大多都为碌碌之辈,不足挂齿的。” 钟灵道:“这么说,哥哥你是过了初试了?” 段誉颔首道:“不止是 39、三十九 兵不厌诈 我,连带着大哥二哥也一并过了初试呢,想来是那西夏国君瞧着大哥二哥皆为龙凤之人,不愿错失良婿哩。”说罢抬眸便瞧见王语嫣站在一旁,段誉又道:“慕容公子亦过了初试。” 王语嫣闻言倒没有过多的惊诧之意,点了点头道:“表哥一生醉心于复国大业,如今他能够踏出这一步去,必定十分欢喜。” 欢喜?我倒是瞧不出他有多么欢喜。段誉想起方才同慕容复相接的那一掌,他虽不想吸取慕容复的内力,只是北冥神功浑然天成,他纵是不想也无可奈何。 倒也不知有没有伤着他。 段誉想想,突然冷哼一声,便是伤着了又能如何?他那样算计自己,用尽心思,给他些教训也是应当应分,情理之中的事情。 当下便不欲多说,同众人便要走进屋去,只是却瞥见王语嫣抿着嘴唇立于一旁,一言不发的绞着手中的绢子。段誉立时又觉得一阵头疼,还得想想该如何处置她才成。 慕容复的身边她必是回不去了,只是若留在自个儿身旁……能瞧见慕容复吃味不愉的模样段誉自然是乐意的,然而王语嫣现如今明明白白是对自己生了心思,自个儿若是不说个明白,未免又耽误了她。 可是,又该如何去说呢? 段誉顿时犯起愁来,犹豫了片刻终是走至王语嫣跟前道:“你且先住在灵儿侧边的那间厢房吧,这两日事情多些,等这边的事情了了,再作商榷吧。” 王语嫣委委屈屈的望了段誉一眼,心知他所说之事便是为了那西夏公主,眼眶微红的点了点头,柔柔弱弱的应了一声。 段誉无心再去管她,同钟灵交代了几句便径自回了房去,他昨夜一宿没睡,这一日之间又有如此多的烦乱之事,如今乍一静了下来,乏累之意即刻便涌上脑顶。索性连以衣裳也没换,倒在床榻上想眯上片刻,谁知这一阖眼,竟就昏睡了过去。 再睁眼之际,已到了日落西斜的光景,钟灵在外头叩门唤他出去用饭。段誉打了个哈欠,理了理衣袍便推门而出,同钟灵一并去了前厅。 到了前厅,只见众人已围坐在了桌边等候,段誉歉然笑道:“实在对不住了,让大家干等着我一人,来来来,都快吃吧。” 阿紫咯咯笑道:“好哥哥,你如今已将那位王姑娘带了回来,还要去娶那西夏公主么?莫不是想要坐享齐人之福?哎呦,你可太贪心啦,小心到最后落个鸡飞蛋打哟。” 段誉嗤笑道:“你个小丫头又明白什么了?鸡是什么?蛋又是哪一个?说话口没遮拦的,也不怕让人笑话。” 阿紫笑道:“反正呢,你就是像爹爹喽,招惹了这样多的人,还哪一个也放不下。” 39、三十九 兵不厌诈 段誉道:“胡说,我这心里头分明只有一人。” 阿紫问道:“是么?是谁啊?是不是你的王姑娘?” 王语嫣闻言眸子一亮,抬头瞧向段誉,却见他连往自个儿这儿瞧也没瞧一眼,心里头不禁大感失望。 段誉瞥了阿紫一眼,淡淡道:“你今日怎么同我的话倒多了起来,赶紧吃饭吧,菜都凉了。” 待用罢之后,段誉瞧着外头天色已经暗了,便同萧峰道:“大哥,我先出去办些事情,一会儿便回来了。那鸠摩智如今被咱们捆着,只是他非同常人,有劳大哥定要看牢了他。” 萧峰皱眉道:“你这昨夜才遇着了这样蹊跷的事情,今晚还是莫要孤身出去的好吧?有什么事情要办,让二弟陪你同去便是。” 段誉笑道:“大哥也未免把弟弟想得太过弱不禁风了些,昨夜便是被那鸠摩智设计迫害才险些遇难,如今他人就在咱们手里,哪里还需要惧怕些什么呢?我去去便回,此处便辛苦大哥了。” 萧峰闻言也觉段誉所言有理,便颔首道:“你我兄弟,何必客气,自个儿留神些罢,如今这复选在即,莫要再生出什么岔子来才好。” 段誉笑了笑,转身便出了门。这路头个夜里走过一次,这回再走便已是轻车熟路,一路脚下生风的摸到了那厢房的窗根下头,果不其然瞧见里头还亮着灯。段誉微微一笑,伸手将那窗纸捅破了一处,凑上前去。 谁知他瞧见的,竟是慕容复沐浴方歇,衣襟半解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乃们肿么可以说我没有五更嘛,23、26、27、29还有三十号凌晨!乃们数数看啊呜呜呜呜呜 国庆更新照旧,广告位的榜单还差个一万多字orz 请大家继续鞭策我||||| 40 40、四十 鱼肉刀俎 这并非是他头一遭瞧见慕容复这般模样了,只是却百看不厌似的,直要将段誉的神都定住了。 这般的雪肤玉面,再衬上那隐然而现的慵懒之意,怎一个‘风流’二字了得? 本是想直接推窗而入的,此刻却有些不忍心坏了这幅美景了。 慕容复倚坐在床头擦着头发,敛眸垂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猛地一抬眸子,盯向窗外,蓦地冷笑了一声,道:“既然来了,就不妨进来,在外头偷偷摸摸的私窥算个什么?” 段誉被他发现了踪迹,也不觉尴尬,反倒是笑盈盈的推开了窗子,大大方方翻身入内,走上前道:“你好厉害,竟然察觉了呢。只是这先头几回,你是一次也没发现,怎么今儿个就……?” 慕容复抬眸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你喘气儿的声音那样大,聋子才觉不出。难不成你真以为,今日吸了我那少许内力,慕容复便成了个耳聋眼花之辈了?也未免太小觑我了。” 段誉笑道:“岂敢岂敢,我这稍一放宽了心,便被你关在那井下不得自由,哪里还敢对你掉以轻心呢?”说着又兀自笑了笑,放缓语气问道,“白日里给我打那一下子,疼的厉害不? “不劳段世子操心惦记,我还不至于那般不堪一击。”慕容复拢了拢衣襟,走下塌来倚坐在圈椅内,手臂轻托着下巴道,“深夜来访,有何事就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的。” 段誉见状亦是笑着走至他一旁的圈椅内掀袍坐定,道:“瞧瞧,我这过来了,你连口茶水也不舍得给么?” “段世子巧舌如簧,口齿灵便的很,哪有半分口渴的样子呢?”慕容复嗤笑一声,眸子斜斜的扫过来,“不必兜圈子了,我今日乏了,没有功夫同你磨蹭。” 段誉用手指轻轻叩击着桌沿,微笑道:“你若真问我是为了什么事儿过来的,我这一时半刻的还当真说不上来,只是细碎的事情着实很多,须得一件件的来说了。” 慕容复道:“那便说罢,若是一时说不清的,那就不说也罢。” “这头一件嘛,便是你那表妹的事情,如今她仿佛是一心一意要跟着我了似的。你说说罢,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我也不能将她扔在外头任她自生自灭,可是若是带在身边,是不是又有碍名声呢?” 慕容复冷笑道:“你身旁的姑娘还少么?哪里会嫌弃多她一个。总归她如今心思已放到了你的身上,喜欢跟着你那便跟着吧,这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4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4部分阅读 事儿你不必再同我说。” 段誉反问道:“你同她好歹也是自小长大的情分,难不成就没有半分的舍不得么?”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我为了慕容氏的千古大业,莫说是 40、四十 鱼肉刀俎 王语嫣了,便是命也一样可以舍出去。”慕容复抬眸瞥了段誉一眼,淡淡道,“这事情,你应当早就明白。” 段誉道:“你这样说,便是要将她丢给我了?” 慕容复嗤笑道:“段世子家丁众多,还怕没有仆从去照料她么?实在不成便打发人将她送回曼陀山庄去便是,法子是有的是,只看你愿不愿意罢了。” 段誉扬一扬眉毛,向后倚去,道:“好,那且不说王语嫣的去处了,我问你,那日将我关在井底,可是怕我去同你争抢那驸马之位么?” “这般明白不过的事情,你也要问上一句?”慕容复淡淡抬眸,冷声道,“我为此筹谋多时,自然不可功亏一篑,多打上一重算盘难道不是情理之中的事么?只不过我倒是低估了你,竟这样快就脱困而出了。” 段誉听他说的无情凉薄,心里头已是怒意翻腾,面上却仍笑着道:“所以就说我这人格外的福厚,正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若要将我逼到绝路,只怕也不那么容易。慕容,我只想问你一事,你一五一十同我说了,可好?” “何事?” 段誉的眸子蓦地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慕容复沉声道:“你那日在枯井下头同我说的话,可是真心么?” 慕容复笑了一声,垂眸道:“我方才不是都说了,我筹谋多时,不过是多打上一分算盘。那井底之言,也不过是权益之计……” “我只问你,你说的话究竟是不是真心?”段誉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伸出手去攥住慕容复的腕子,面上有阴霾之色一闪而过,“你给我说实话,旁的你都可以骗我,只这一件事,你老老实实的同我说实话,成不成?” 慕容复眉头微蹙,也不抬眸去看段誉,“真心假意,到了如今又有什么分别?西夏公主我是一定要娶,你既也入了复选,那我亦是无话可说,只不过各凭本事罢了。” “你为何就不肯正面回答我一声,一句话罢了,难道就真有这样难么?” 慕容复被他逼得急了,皱着眉低斥了一句,“是假的,没有一句真心话,如此你明白了吧?还不放开我滚出去,被我关了一次竟还不知道怕么?” 段誉噌的一下站起身来,箭步迈到慕容复面前,咬牙恨声道:“你这狠心的人,到了现在也不肯说真话?这样的真真假假兜着圈子,你自己累不累?我……我真恨不得将你的心剖出来瞧瞧!” 慕容复亦是站了起来,同他对视而立,沉声道:“你发够了疯没有?段誉,有些话我只说这一次,不管是如今还是往后,倘若你挡了我的大业之路,我绝不会手下留情。我知道你依仗功力高深,又有义兄在旁相助,只不过我慕容复却也不 40、四十 鱼肉刀俎 是好相与的。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我若是能死于大业,那也是死得其所了!” 段誉让他气得顿时火冒三丈,一把将慕容复摁倒在了椅子上,死死的攥着他的衣襟,两人怒目而视,半晌不语。 僵持了片刻之后,慕容复突然笑了出来,仿佛想起什么异常好笑之事一般,竟笑的止不住了。段誉蹙着眉头问他,“有什么好笑的?” 慕容复笑的几乎要迸出泪来,抬手撑住额头,眼角含笑的挑起眸子瞧向段誉,竟无端端的生出几分媚意来了,“段誉,你难不成真对我生了爱恋之心么?” 段誉面色愈沉,忽然又笑了一笑,森森道:“你要娶那西夏公主,不就是为了那西夏的王权兵力么?咱们打个商量如何,你这身子让我尝一次,我便应下你一个条件来。无论是要兵还是要人,抑或是让我不再去争逐那驸马之位,我通通都可以应下,怎么样?” 慕容复怒道:“你这混账,将我慕容复当做是什么人!” 段誉冷笑了一声,抬手捏住慕容复形状优美的下巴,凑近他耳畔低声道:“你将身子卖给西夏公主也是卖,卖给我也是卖,又有什么分别?再说了,咱们是老相熟了,哪次你不是让我|操|的舒爽的不行?这买卖做起来,你也不亏啊。” 慕容复勃然大怒,抬手就想拍向段誉胸前,却猛的心中一惊。 他的手臂软绵绵轻飘飘的,一丝内力都使不上来,微一运功便觉得胸口闷痛不已。慕容复大惊之下怒声喝道:“你又动了什么手脚?” “一点点迷魂香罢了,方才你既然能察觉到我站在窗外,怎么竟没觉出这个东西么?”段誉哧的笑了一声,打横将慕容复抱了起来,“你动辄便喊打喊杀的,这样浓情蜜意的事情就算不是两情相悦,也总该有些好好的氛围才对。你放心便是,我方才既然说了会应承你一个条件,那便不会食言的。” 慕容复没想到自个儿竟又遭他算计了一场,气的几欲吐血,怒声大骂,“段誉你混账!你……你要是敢碰我一下子,来日我定要你偿血偿肉的还回来!” 段誉不以为意的微微笑道:“来日的事情谁又说的准呢?你现在这样百般推辞,心里头分明就不是这样想的。我告诉你,我这人从不喜欢屈就,我看上了的东西,还没有弄不到手的。你慕容复又算是个什么人物,在我这里摆起这样大的架子来了,恩?” 他嘴上说着,手上已经利利索索的解开了慕容复的衣襟,慕容复方才刚刚沐浴,本就只穿了一件衣袍而已,下头连亵裤都无。段誉见了便笑道:“自个儿早早的洗干净了,连衣裳都穿的这样少,还说不是等着我过来?” 慕容复 40、四十 鱼肉刀俎 只觉身下一凉,段誉的手掌已经顺着他的大腿根部来回摩挲了起来,浑身不可抑制的颤了一颤,咬牙道:“你这混账——” “啧啧啧,翻来覆去总是这样一句话,你没有说腻我也听的腻了。”段誉笑着俯下|身去,舔了舔慕容复的耳廓,含糊不清道,“一会儿我卖力些,你呢便含我含的更紧些,咱们就是宾主尽欢啦。” 而后便是轻轻覆上那说惯了冷言冷语的薄唇,渐渐深入。 “呜……段誉……你滚开……” “慕容……我的慕容,乖乖的。”段誉的声音放得温柔绵长,同方才那般口吻全然不同,伸手抱住了慕容复,“交给我便是,难不成我还会害你么?” 慕容复乍一听见他这般言语,忽然顿觉心头鼻尖皆是一阵酸楚之意,连那微弱的抵抗之力也尽失了去,长叹了口气,阖上双眸。 然而段誉在他身上弄了许久,那预想之中的疼痛感觉却久久都未曾袭来,慕容复再一睁眸,却瞧见段誉躺在他身侧,笑盈盈的瞧着他,问道:“你叹什么气?” 慕容复道:“这可好笑了,连我叹上一口气竟也要你来过问了不成?” 段誉笑道:“你这脾气啊,可真是个绝顶差的,我不过平白关切一句,也要遭你这样的冷言冷语。”说罢便环上了慕容复的腰肢,静静躺着。 慕容复被这般突如其来的温情之意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蹙眉道:“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必费这些无用的功夫。要做便做,拖拖拉拉的干什么。” 段誉笑了笑,眸子沉静而温柔,“我便想这样抱抱你了,不成么?你既然也说我为刀俎,那我这把刀想要如何去切你这块肉,还轮得到肉来发话不成?” 慕容复闻言气怔,只觉此人真是喜怒无常的厉害,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段誉静静的搂了他一会儿,低声道:“你放心罢,那西夏驸马我不会同你相争的。我心里头没有那西夏公主,娶她回来做什么呢?” 慕容复心中一颤,抬眸道:“此话当真?” 段誉笑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慕容复同他对视半晌,只觉得此刻二人这般的姿势情状,实在有些太过暧昧了。偏过头轻咳了两声,沉声问道:“你同我说这个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若是没有旁的事了,那便回吧。” “便是你不赶我,我今儿个也不能留下了。”段誉轻抚着慕容复瘦削的腰肢,仿佛在摆弄什么爱不释手的玩意儿似的,“慕容,无论你嘴巴上是如何说的,你心里头放着我这件事儿却是改不了的。你虽然算计了我,不过我也算计了你,咱们二人只当扯平了便是。你虽然狠毒了些,却也 40、四十 鱼肉刀俎 并不是十足的凉薄,否则那日我在井中,其实你若真想置我于死地,也不是不成的,对不对?” 慕容复听罢低头不语,双眸紧闭,仿佛睡着了一般。 段誉轻叹了口气,在他额上烙下一吻,温声道:“我先回去了,这药效两个时辰自解,你也不用焦急。”而后便从床上轻轻跃下,自窗户又跳了出去,仿佛全然未曾来过一般。 外头夜风微凉,段誉负手回身瞧了眼那屋子,想着床上那人如今不知该是何等怅然若失的神情,不禁兀自笑道:“我是说了不同你争逐驸马之位,可却没说拦着不让别人去争啊。慕容啊慕容,今生你若是想去同旁人共结连理,只能是一场白日大梦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幼木姑娘的地雷~~~~~=3= 段誉gg这是属于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放长线钓大鱼啊xdd 这两天出去旅游了……于是…… 我要争取日更……orz 41 41、四十一 欲寻短见 段誉回了沐云斋后,先寻到萧峰,问道:“那鸠摩智可醒过来了么?” 萧峰道:“醒了,我又点了他几处大|岤,二弟如今在那儿看着他,想来必定是逃脱不了的。只是他自方才起就面色涨红,十分痛楚的模样,倒不知是个什么缘故。” 段誉冷笑道:“他偷练少林绝技,却不想和易筋经起了冲突,如今经脉错乱,真气乱涌,自然难受的不成。走吧,咱们过去瞧瞧。” 说罢二人便一前一后的向后面走去,鸠摩智被他们关于沐云斋最靠里的一间厢房内,内有虚竹监视,外有契丹武士把守,可谓是插翅也难逃了。段誉负手走进去,笑盈盈的同鸠摩智道:“大师如今觉得如何?怎么瞧着面色不甚好看呢。” 鸠摩智见了段誉,作势就想扑上来,只是他手脚皆给缚住了,若是平素无碍之时倒还可以挣一挣,眼下这幅情状,再怎么费力也不过是空作无用功罢了。只听他大吼一声,双目通红,喊叫之声不绝于耳,渐渐转为凄厉。 “大师同我怎么也算是故交,如今看见大师这幅模样,在下也觉得十分过意不去,愿意为大师稍排遣几分苦痛。”段誉转身同萧峰、虚竹二人道,“大哥二哥,你们先去歇息吧,这儿有我盯着便是了。” 虚竹面露难色,踌躇道:“三弟啊,这鸠摩智自清醒以来,犯魔怔已经犯了三四次,一次比一次更要厉害些。若是只留你一人在此,我只怕出了什么变故难以应对。” “二哥放心便是,我也不过是有些话想问他一问,能有什么险况呢?”段誉微微一哂,道,“更何况你和大哥白日里已是劳碌异常,如今合该去好好歇息才是,不必担忧了,弟弟也并非是碌碌之辈啊。” 他这样一说,虚竹又想起段誉的内力高深,武功精妙不在自己之下,顿觉安心了几分,憨憨笑道:“如此一说倒也是了,那大哥,咱们便听三弟的,先行回去吧。三弟,若是有事儿,你再来唤我们便是。” 段誉道:“这个自然,快回去吧。” 待送走了萧峰、虚竹二人之后,段誉阖上门窗,径自走至鸠摩智面前,道:“你如今体内真气乱窜,内息鼓噪,若是再不宣泄出来,全身便会越来越涨,直至筋脉尽断。鸠摩智,你怕不怕?” “废话……少说!休得在此……胡……胡言……乱语……”鸠摩智恨不得用手去抓挠自己的全身上下,只是苦于手脚被缚,动弹不得。 “大师何必强撑着呢?这样好了,我来帮大师一把,将你这胡乱的真气排解出去,可好?”段誉笑盈盈的站起身来,突然猛地出手,一把扣住鸠摩智的虎口,只觉廉泉|岤一股暖意袭涌而来,再看那鸠 41、四十一 欲寻短见 摩智,双眸瞪大如牛眼一般,只是却已经止了呼喊。 他原本将鸠摩智带回此处便是打得这个主意,那日自己不过是稍稍吸取了他一丝内力,便已觉得此人内力着实深不可测。段誉心中明白,若是一下子全都据为己用,只怕自己也要同鸠摩智一般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待他察觉气海|岤中已经充盈了浑厚真气之际,便适时的放开了鸠摩智的手掌,鸠摩智顷刻便昏了过去。段誉深深的吁了口气,坐在一旁开始调息吐纳。 也不知过了多久的光景,段誉缓缓睁眼之际,却见鸠摩智正立于一旁,盘膝而坐,真正的宝相庄严。段誉上前唤了一声,“大师。” 鸠摩智悠悠抬眸,见了段誉双掌合十,恭敬的点头行了僧礼,“多谢段公子相救之恩了,吸去了我体内那些无妄之气,否则小僧就真是命不久矣了。” 鸠摩智这样客气的言语,倒让段誉微微有些面热了。他本不是打着相救鸠摩智的主意行事,只不过是顺便为之,现在却被人当作了恩人。他轻咳了两声,干干笑道:“大师不必多礼,我也不是全无私心的。” “嗳,我本是出家之人,却好胜之心太重,半辈子争名逐利,贪进无足,最终险些连性命也葬送于此,实在是悔矣愧矣。”鸠摩智面露惭色,缓缓道,“如今这下子功力几乎全失,虽是数十年心血毁于一旦,小僧却顿觉心中清明了许多。如今这两手空空,实在是好不自在,阿弥陀佛,能够得此机缘,恰逢点化,实在是生平大幸了。” 段誉没想到鸠摩智失了武功,竟更参透了一层禅机去,当下不禁想起自己上一世,一样也是争名逐利,算计筹谋,结果到最后落得那般凄凉的下场,实在是唏嘘不已,颔首道:“大师如今能够大彻大悟,释开胸怀,倒着实是好事一桩了。若是想求心境宁和,贪、嗔、痴、狂最是要不得,只是这道理我虽然明白,却始终看不破去。” 鸠摩智道:“小僧原本也是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如今才明白这一朝解脱,竟如此轻松畅快。段公子是人中龙凤,年少有为,想来必定能够得公主青眼。” 段誉苦笑,“求而不得才是最苦,那西夏公主本不是我心中所想,得了她的青眼又有何用?罢了罢了,大师如今有何打算?先前将大师捆箍起来,实在是大大的不敬了,那是权宜之计,还望大师莫要介怀。” “小僧自然明白,段公子不必过虑。如今小僧只愿重回吐蕃,一心研习佛法,常伴青灯,也好一赎罪过了。”鸠摩智微笑颔首,双掌合十,“阿弥陀佛,就此别过了。”说罢便挥一挥僧袍,转身朝外,大步走了出去。那门口的契丹武士刚想阻拦,段誉便开口道 41、四十一 欲寻短见 :“不必拦了,放行便是。” “这……”契丹武士面面相觑,因着萧峰的嘱咐而不敢擅自做主,却也不好违抗段誉的意思,一时间僵在原地。段誉又道:“大哥那儿自有我去交代,两位英雄不必担心,放行便是。” 待鸠摩智走后,段誉微一运功,便觉体内功力更胜往昔许多,心中不免大喜。如今天色已晚,他亦是觉得有些乏累,便径自回了屋中歇息。待到次日一早,段誉又找上萧峰、虚竹二人,同他二人大致说了一番鸠摩智之事,只说是他突然发了狠,偶然间将功力度给了自己,略过了自己的那番盘算不说。萧峰闻言思忖了片刻,颔首道:“如此倒也是好事一桩了,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鸠摩智能够一心向善,改过自新,那也就不必再追究了。对了三弟,今日一早那西夏的赫连将军遣人来说,明日正午时分,请咱们去青凤阁同公主相见。只说这公主仿佛想亲自选婿,倒是与旁人不同。” 段誉颔首笑道:“我记下了,其实大哥二哥既然也在复选之列,以你二人不知比我强了多少倍去。我还是那个想头,大哥虽是不愿再娶,二哥你却可以……” “三弟啊,莫要再取笑二哥啦。”虚竹难堪局促的笑了笑,道,“二哥只要能够助你拔得头筹,那便是最大的功劳一件了。什么西夏公主北夏公主的,跟我是一点关系都无。” 段誉见他面色颇有怅然之意,心知他必定又想起那位“梦姑”来了,故宽慰道:“二哥的心思弟弟如何能不懂呢?我以为你同那姑娘甚为有缘,既然有缘,就不怕没有那重逢的一日,二哥莫要气馁才是。” 萧峰亦是听闻了虚竹同那“梦姑”的一段露水情缘,笑道:“是啊二弟,三弟说的有理,你既然能同那位姑娘远隔千里来相会,那就已是十足的有缘了,必定不会见面不相逢的。” 虚竹听了二人的安慰之言,心中也顿觉好受了许多,三人说笑之间又犯起了酒瘾来,还不到用饭的时辰便寻了一坛好酒来豪饮一番。 也不知喝了多少杯下去,段誉只觉有些头晕眼花,摇摇晃晃的向厢房走着,却突然在房门外头瞥见一人,讶异道:“王姑娘,你怎么在这儿?可是在等我么?” 王语嫣见段誉面露红光,眼神不似往常的清明澈亮,便柔声问道:“你可是喝了酒?” “方才同大哥他们喝了少许,你来了也好,正巧我又有些事想同你说说。”段誉走至那池塘面上的台子上坐下,同王语嫣道:“你既然说不愿意再回去你表哥身边,那我便差人将你送回曼陀山庄去罢。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头行走江湖也是诸多不便,你意下如何?” 王语嫣一下 41、四十一 欲寻短见 红了眼眶,咬唇道:“你……连你也要赶我走么?” 段誉一怔,笑道:“倒不是说赶你,只是你这样无名无份的跟在我身旁,于你的名声也是大大不好。” “你身旁的木姑娘、钟姑娘,不是都跟着你么?为何定要将我赶走……”王语嫣说着说着,已经低声啜泣了起来,狠狠的绞着手中的绢子。 段誉一见她落泪便觉头疼的更厉害了些,皱着眉沉声道:“她们都是我嫡亲的妹子,你如何能同她们一般?” “那……那你当我是什么人……” 段誉被她这话问的愣了一下,微微哂道:“还能当是什么人?你不就是王姑娘。” 王语嫣听了这话,更是心如死灰,一双美目尽失了光彩,颤颤的嗫嚅道:“你对我……你心里头已经没有我了,是不是?” 她一个大家闺秀,问出这样的话来算是相当失仪之言了,只是段誉此刻却没有心思再去细细安抚哄她,叹气道,“王姑娘,这世间姻缘奇妙异常,你我之间只能说是有缘无分了。若是你不弃,我大可以当你哥哥一般的人物。只是若说起我对你的这份心思,那就……实在是没有男女之情糅杂其中。” 王语嫣嘤嘤哭泣了一声,突然站起身道:“既是如此,我如今也实在生无可恋了!”说罢就要纵身向那池塘里跳下,段誉见状大惊,连忙一把将她拉住。 这池水虽说谈不上太深,只是却也足够没过王语嫣去了,更何况如今天气寒凉的厉害,倘若真的载了进去,必定是要生病受凉的。段誉死死拽住王语嫣的腕子,厉声喝道:“你这是做什么?这是多么大的事情,也值当你要轻生么?” “你既然无心于我,又何必理会我的死活?”王语嫣泪珠涟涟,泣不成声,“原来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发现你的好太迟了些,你如今对我这样,我没有话好怪你。只是表哥已经……现如今连你也厌弃了我,我只觉得自个儿活的实在好没有意思。” 段誉心头有些烦闷,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只不过善于演戏装腔罢了。眼前这王语嫣,连让他装一装的用途都无,可又嘤嘤哭个不止,段誉烦道:“莫要哭了,成不成?大不了我不送你走便是了。” 王语嫣哽咽道:“段郎,你对我,到底可曾有过一丝爱怜之意?” 段誉紧蹙眉头,抬手撑着额角,不知和这王语嫣怎的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如今这幅情状,他若是实话说了,未免寒了这姑娘的心去。只是若再编些谎话来瞒骗她,段誉又觉得更是大大的不妥。 如今他不由从心里头咒骂起原先那一位段誉来,招惹哪个闺秀女侠不好,怎么偏偏痴缠上了王语嫣这样一个死心眼的 41、四十一 欲寻短见 人物,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同你说实话吧,我心里头已经有人了,不是你,也不是那西夏公主。” 王语嫣一时间连泪珠都忘了掉,急问道:“是何人?” 段誉摇了摇头,道:“你不必知晓,只是他性子别扭的紧,我们两人如今也是一派僵局。唉,王姑娘,你是这普天下难得的好姑娘,温柔美貌,善解人意。只是这弱水三千,我却只愿取一瓢饮,你再好,却也不是我心目中的那一瓢水。” 王语嫣身子一软,瘫坐了下去,喃喃问道:“她……可是生的很美?” “若是真心爱恋一人,那些表象皮囊又算得上什么呢?”段誉轻轻一笑,声音不自觉温柔了几分,“不过你说的很对,他的样貌确实是无人能及的好。” “那你为何还想去迎娶那西夏公主?” “此间缘由甚多,并非一时半刻便可说的清楚的。罢了,你若是不想走,那便先留下来吧。如今这灵州一带也是乱的很,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我也是于心不安。”段誉揉了揉眉心,只觉乏的厉害,“你也莫要再想不开,其实我这人并没有你想的那般好,这世间好男子实在多得很,你现下也不过是缘分未到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完结了一篇文,太开心,我乖乖来日更啦~ 哼tat你们这些霸王tat把我的心搞的碎成一块块的拉! 42 42、四十二 房檐夜话 两人如此这般说了一会子话后,王语嫣虽是觉得有些灰心,却也较之前平复了许多。她如今不能回去慕容复身旁,段誉也不好硬将她送走,只说先同钟灵等在一处作伴,等事成之后再另作打算。待将她送回屋中之后,段誉早已困乏的不成,支持不住的回了屋去,谁知这一闭眼睡过去,再一睁眼便已到了子夜时分。 如此一来,也实在是睡不着了。段誉在床上又躺了片刻,便和衣下了地来,只觉腹中隐隐有些饥饿之意。想来也是了,他们三人正午那会儿也并未吃下什么果腹的东西去,过了这样多个时辰,觉得饿也是在所难免了。只是这深更半夜的,又要到何处去寻些吃食呢? 段誉瞥了眼桌上的瓜果,只觉看着便全无胃口,略略沉吟了片刻,忽然眸子一亮,推门走了出去。 他这晚上饥肠辘辘,倒突然想念起当初天山童姥同他们在一处时,烤制的那鹿肉了。 这灵州城虽是西夏都城,但到底不比中原,出了会馆往西边偏僻处行了没有多远,便让段誉捉着一只母鹿。他带着那母鹿回了会馆之后,寻了一处清净幽僻之所,割喉放血。找来几块木枝堆了个架子,而后又入后厨去寻了些酱料过来,生好了炭火悠悠烤着,不一会儿便听得一阵噼啪作响,香味已然飘了出来。 这母鹿被他烤的外焦里嫩,金黄灿灿,看着便让人食指大动。段誉正欲扭下一只鹿腿来,却突然听得远处一阵笛声悠扬,离自己似近似远,若有若无。段誉心下纳罕,循声望去,四下也不见人影,突然抬头望去,却正见慕容复坐于雕梁房瓦之上,手中携着一管曲笛,仿佛并未瞧见自己。 段誉心中一动,扯了两条鹿腿下来,翻身跃上了房檐之上,同慕容复笑道:“竟不知道你还会这一手,吹得很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叫个什么名堂?” 慕容复手上一僵,回身瞧见段誉笑盈盈的坐在自己身旁,忍不住微蹙了眉头,收起笛子道:“你可真是阴魂不散,我难得寻着个清净地方,你怎的也要跟来?” “你这可是冤枉我啦,本来我也是想着此地清幽,弄些吃食倚楼望月那是最风雅不过,谁知咱们竟想到了一处去呢?”段誉笑着递过一只鹿腿,道,“你吹了那么久的笛子,累也不累?尝尝我的手艺,看看同先前可有进益?” 慕容复片刻便明白过来他口中的“先前”所指的是何时,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去接那鹿腿了,愣了半晌之后却是段誉塞进了他的手中,问道:“想些什么呢?” 慕容复随手撕了一块肉放入口中,哂道:“如今我还能想些什么,自然是想着公主了。” 段誉嗤笑道:“少拿这话来唬 42、四十二 房檐夜话 我,你连那公主是圆是扁都不知,从何想起?” 慕容复道:“倘若心中有一所属,那表象声色都不过是虚妄罢了,我倾慕公主才情已久,自然不会计较于那些无用之物。” 段誉听他说了这句,心中一动,想起自己同王语嫣白日里的那一番话语,道:“你那表妹,我就姑且先替你照看着吧,待这西夏之事了了,我再使人将她送回曼陀山庄去。” “语嫣生性单纯,难辨世事险恶,她若是认准了一人,只怕难能轻易回头。”慕容复敛眸说道,“当初她一心爱恋于我,便是倾尽心思的对我好。如今她既然又喜欢了你,必定也会一心一意的待你。总归你们段氏风流成性,你便将她收入房中又能如何?语嫣貌美温柔,难不成你还嫌她辱没了你?” 段誉闻言哧的一声笑了出来,朗声道:“慕容啊慕容,现如今你是在撺掇我去娶你表妹?你分明知道我心中所钟情之人是谁,又何必说这些无用之言。更何况,你那表妹再好,我却还着实看不入眼去。” 慕容复闻言瞥了段誉一眼,将手中的骨头扔至一旁,又淡淡挪开目光,道:“大理往后是你手中的天下,表妹性情和婉,坐守后宫是最合适不过。只不过她心思太死,总想着要一心一人,未免太痴了些。” “一心一人的想头又有什么痴的?若是真当喜爱一人,自然不愿同旁人分享。”段誉笑着瞟他,“难不成你愿意我怀中一壁拥着你,一壁再扭过身去同另一人调笑谈情么?” 慕容复薄怒道:“你这说的是什么浑话!不给你些厉害瞧瞧,嘴巴便总放不老实么?” 段誉笑的眉眼弯弯,“你还想给我什么厉害瞧瞧?不妨说出来听听,我可着实好奇的紧哩。” 慕容复冷哼道:“你是真以为我没什么能耐治你不成?少同我嬉皮笑脸的,没得让人烦闷。” 段誉闻言却笑的更开怀了些,忍不住伸手去攥住慕容复的手掌,低声道:“慕容啊慕容,你现在这般同我拌嘴,咱们像不像是刚刚成亲打情骂俏的小两口?” 慕容复登时一怔,面上覆上一层薄红,怒道:“你又浑说些什么!” “不是我故意要说,只是眼下这样的情状,能有你在我身旁,实在令我欢喜的紧。”段誉轻轻摩挲着慕容复的掌心,温声吟道,“天之高,月之小。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慕容复愣了一愣,抬眸瞧了段誉一眼,而后又别过脸去,“想不到段世子不但武功绝顶,这情话也是张口即来,果然不负风流之名。” 段誉见他未挣开自己,喜道:“哪有什么风流之名,给你说我的我可真是冤屈死了,除了你之外,我 42、四十二 房檐夜话 可还招惹过旁人?” “当初你对我表妹痴缠烂打,穷追不舍,如今就浑忘了不成?”慕容复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你们二人当时在那茅屋之中,坦诚相对,也不知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出来。我倒是未曾料到,段世子的忘性竟这样大。” 段誉一愣,细细的沉吟了片刻,皱眉道:“我记不大清了,可有这么个事儿么?” 慕容复冷笑着甩开段誉的手腕,道:“真忘了不成?那我再同你说的多些倒也无妨。当初在那茅屋之中,你们二人浑身都淋得湿透了,你同我表妹表露心迹,还伸手去抚她的秀发脸庞。若是这些你都忘了,你总该记得那个‘李延宗’吧?” 段誉低着头冥神苦想,突然脑中那会儿的片段一闪而过,“啊”了一声道:“你是当初的那个西夏武士?” “这下子可想起来了?你们二人当初窃窃私语,鬼鬼祟祟,男子汉大丈夫就应当该做敢当才是。你既然已对我表妹做了那番事情,就不该弃她不顾。” 段誉顿时哭笑不得,一把搂住慕容复道:“原来你一直在意着这事儿,恩?你这醋吃的可真是好没意思。当初不过是局势所迫,我对她绝无一丝失礼之举。我说你为何头一遭见我便那般不喜,原来这里头有这样一个缘故在。” 慕容复皱眉推了段誉一把,怎奈他手上力道极大,竟没能推开。 “好啦,那日之事是我的不对,只是那都是陈年旧账了,你怎么能还拿出来与我分说呢?”段誉笑着在慕容复腰上捏了两把,温柔道,“你瞧瞧,眼下我都说不同你争那西夏驸马之位了,还不是一心为了你好么?慕容,咱们在一处的时候,聚少离多,难能像如今这般好好的说上一会子话的,你就莫要再同我置气了。” 慕容复听他声音绵绵温柔,又想到明日之后,自己与他便更是无缘无份了,不觉心中也是一阵怅惘,叹了口气后静默不语。倒是段誉,将他拥的更紧了几分。 月色皎皎,我心悄悄。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君相思意。 次日众人方用了早膳,那赫连将军便遣人来说请众位去往青凤阁面见公主,朱丹臣同巴天石身负段正淳嘱托,半点不敢轻心。为段誉换去了一贯常穿的素净衣袍,穿戴上自家中带来的华服金冠,腰间系着镶白玉蓝宝云纹腰带,足下蹬着一双鎏金边鹿皮靴,配着一把长剑悬于腰间,整个人贵不可言。钟灵见了便赞叹不已,就连木婉清那般一贯冷言冷语的,也不禁点了头说,“怪不得都说这人靠衣装,你这样一身打扮,确实比先前强了不少倍去。” 段誉上辈子是享了半生富贵,对于这些金珠玉器倒是并不觉得陌生,笑着 42、四十二 房檐夜话 正了正衣冠道,“怕只怕人家都穿的简素,偏我这样大费周折,未免贻笑大方。” “嗳,此话差矣。属下出门之前,王爷千叮万嘱,定要助公子拔得头筹。这事无巨细自然都需打点妥当才成,公子这般一表堂堂,同那西夏公主可谓是一对璧人啊。” 段誉笑道:“朱大哥可真是有趣儿,那西夏公主生的什么模样我都不知,哪里就是一对璧人了呢?” 只听一旁的阿紫咯咯笑道:“便是那公主俏如天仙也好,丑若母猪也罢,爹爹都是打定了主意要你将她娶回去啦!好哥哥,你怕不怕?万一那公主不单相貌丑陋,秉性还十分不好相与,那可要如何是好?” 段誉道:“你这一天怎么总是要编排我两句才肯罢休呢?就算我今儿个娶了,却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娶到公主。”更何况,他还打定了主意不愿娶。 众人听了只道他太过自谦,又齐声夸赞了一番,这才迎着他出了门去。而王语嫣也不知是觉得心伤抑或赌气,连房门也未曾踏出来一步。 出了门后自有在外等候的西夏宫人抬了轿子相迎,段誉三人上轿之后约莫又行了小半个时辰,方入了御花园中。那赫连将军已在院内守候,待众人皆到齐了之后,又由他引着,一路向前走去。 这西夏王宫之中的道路多以细碎石子铺就,踏在上面难以走快了,加上如今将近正午,日头又足,众人皆是有些燥热了。那宗赞王子最是按捺不住,嘟囔道,“也不知是个如何的绝色丽人,让咱们这样大费周章的折腾过去。” 段誉在他旁边,听了不禁嗤笑道:“若是丑似无盐,王子可会觉得做了赔本儿买卖?” “赔本儿到不至于,只是那不就全然没了意思?本王子又不是贩夫走卒,也非布衣百姓,自然不是图她的身份地位去的。”宗赞王子嘿嘿一笑,搓手道,“倘若真是个大美人儿,那本王子说什么也要将她带回吐蕃才成。” 段誉瞧那王子色欲熏心的模样便是一阵恶心,皱着眉头别过脸去,四下打量了片刻,便在同他隔了三四个人的地方瞧见了慕容复。他今日倒也没穿平素的那件淡黄衫子,反而换了一袭黑衣,却衬得那颈子越发白了。面无殊色的站在一旁,手指纤长如素,正低头擦拭着腰间的长剑,察觉到了段誉的目光,抬起头来瞥了段誉一眼。 两人这一下对视的极快,慕容复便又将眸子挪了开来,段誉微微一哂,不以为意的走进厅中寻了个位子坐下,萧峰、虚竹亦是分坐他两旁。待众人皆坐定之后,便有容貌姣好的宫装少女自后走出,为众人奉上茶来。 只是那西夏公主却不露面,只有个容貌打扮不同旁人的婢女走出对 42、四十二 房檐夜话 众人行了礼后含笑道:“诸位英雄远道而来,实在辛苦了。婢子明白众位对公主一片思慕之心,只是在面见公主之前,还望众位英雄先入内室观赏书画。” 众人闻言不禁一阵唏嘘,那宗赞王子最是不耐,一挥手起身道,“可真是麻烦死了,倘若这公主不够貌美,那这一番功夫岂不都白费了?要瞧什么书画?你拿过来我们一并瞧了便是。” 婢子掩唇而笑,躬身引道,“请众位随婢子前来。”说着便转身绕过一扇屏风,向后头去了。众人见状对视一眼,自然哪个也不肯落于人后,争先恐后的朝着内室去了。 然而段誉绕过屏风才知,原来这后头并非是什么内室,而是一条狭长的甬道,仿佛天然而成,走起来十分不便。那婢子在前方嘱咐众人留神足下,一边向前头引着路,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前头忽然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5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5部分阅读 然开朗,这才是入了一间石屋去。 婢子在前柔声道:“请众位英雄在此观赏书画,公主稍后便至。” 这些人大多都是些武夫莽士,稍有些文采的却也免不了是纨绔之流,于书画上并无什么见解之道。段誉却不同,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是个极爱风雅的人,此刻倒也不觉焦急,同萧峰二人笑道,“大哥、二哥,咱们也过去瞧瞧这些书画,看看有什么不同之处。” 三人便相携上前,细细的打量观赏,虚竹是最不精通此道之人,看的十分走马观花,只是他瞥到角落一副画卷之时,突然“啊”了一声,急急的拉过段誉来道:“三弟三弟,你快来瞧瞧这幅。” 段誉只道他瞧出了什么名目来,笑道,“二哥可是看出了哪一幅名家手笔?这般焦急做什么,这画儿好端端的挂在这里,又不会飞了去。” “不是啊三弟,你快过来瞧瞧把,这一幅……这一幅当真十分的与众不同。”虚竹急的额上已经冒出汗来,不由分说的拉着段誉便朝着那画去了,指着那画卷道,“你自个儿瞧瞧,可觉得这画上之人十分眼熟么?” 段誉笑着瞥了他一眼,适才抬头定睛瞧去,却不禁愣了一愣,再看一同过来的萧峰,面上亦是错愕之色。 原来那画上之人并非旁人,正是前几日对段誉吐露情思的王语嫣。 段誉望着这画卷,忽而又想起一事来,这画分明就同无量山洞中那玉女相貌无异,还有先前无崖子给虚竹的那一卷画,皆是这同一人。 这可就奇了,难不成这王语嫣,还与西夏皇室有些什么牵扯不成? 只是还不待段誉回过神来,便听虚竹奇道,“咦?这画像后头似乎另有玄机。”说罢便一把将那画像扯了开来。 只见那些画像后头的石壁上,竟篆刻了许 42、四十二 房檐夜话 多人像壁画,虽然动作形态各不相同,却可看得出仿佛是在习武的模样。 那宗赞王子本就看得百无聊赖,此刻瞧见段誉他们这儿出了新鲜玩意,连忙将自己面前的画像也一把揭开了去,惊道:“哎呀,不得了了!这画儿的后头竟藏着高深武学哩!” 他嗓门大,声音又粗,这一声出来,众人闻言皆是纷纷揭去了面前的画卷,惊奇之际却也不由按着画上的动作演练起来。那婢女见状惊得急呼,“万万不可,公主特意交代,绝不可按着那画上的招式演练,否则便是大大的坏事了啊!” 然而众人眼下哪里还能听得入她的话去,只段誉三人觉得这事着实有些邪门,便挪开眼去再不去瞧。段誉按捺不住的往慕容复那边瞥了一眼,只见他亦只是负手而立,半合双眸,并未去瞧那些画轴,登时放心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gg你就认了吧,这辈子就栽在段gg手里啦~下一章让小梦姑出来问话xddd 43 43、四十三 姻缘天成 众人初时只是细看壁画,可谁知这壁画宛如印了咒符一般,瞧上一眼便再难将视线移开,众人一壁按着那上头的招式挥舞起来,渐渐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那婢女在前看的焦急不已,呼道:“众位英雄,这壁画上的武功阴损至极,万万习练不得啊!” 只是如今那些人却已是红了眼蒙了心,哪里还听得进去这般劝阻,萧峰见众人癫狂之势愈显,皱眉道:“如此下去,只怕事态难以收拾,二弟三弟,你们可有什么法子?” 段誉同虚竹相视一望,沉声道:“这壁画看来果真有古怪,那些人多瞧了几眼便难以自拔了,若是等他们自个儿清醒过来,只怕这屋里就要大乱了。大哥、二哥,咱们去将这石室的灯尽数熄了,到时候目不能视,自然也就看不清那壁画了。” 萧峰、虚竹连声应好,三人朝着不同的方向飞身跃去,所过之处风吹烛熄,石室顷刻间便暗了下来。众人又是惊诧又是呼喊,一时间乱作一团,却忽然听得一人朗声道:“众位英雄稍安勿躁,方才众位观了那壁画之后,难道不曾觉得气血翻腾,心性癫狂么?这壁画定有古怪,多观必定无益。众位不妨打坐调息,静心凝气,莫要让那古怪的东西惑了心神去。” 出声之人,竟是慕容复。 段誉只略略一想,便明白了他的心思,如今武林之中的青年才俊大多在此,他想借着这机会逞一回英雄,露一把威风,倒也实在是无可厚非的。 只不过,一想到这人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迎娶公主、光复大燕,段誉便觉一阵不快活,心道,你这是承了我们的情,却自顾自的收拢人心起来了,倒真是打的好算盘! 慕容复声音极为出挑,清润之中又自带一股傲意,众人闻言后皆是一阵窃窃私语,“是慕容公子……”“慕容复怎的就知道这壁画看不得……” 段誉见状冷笑,一跃至前钳住那婢女问道:“公主将我们诱到此处,究竟是何用意?快说!” 那婢女被他抓的吃痛,忍不住哽咽道:“奴婢不知,只是公主如此吩咐的……” 段誉还欲再问,虚竹在旁劝道,“算了三地,你为难她一个奴婢也是无用。更何况方才这位姐姐也同咱们讲了,切莫去瞧那些壁画,应当不是蓄意为之罢。” 他们这厢只是不解其意,而刚才那些瞧了壁画武学仍不尽兴,纷纷嚷道:“谁干的好事?为何要熄了灯去?快快点起,我还没有看完。” “就是就是,哪个人做的好事!” 众人正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却突然听得一抹娇声传来,宛如黄莺出谷,又若惊燕鸣啼,“公主殿下到。” 这武学典籍固然难求,只是众人千里前来 43、四十三 姻缘天成 西夏,无非便是为了一睹公主芳容。此刻听得公主到了,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壁画。那宗赞王子最是心急,连声道:“既然公主来了,谁还要看那劳什子壁画呢?快快,将这四下的烛台都点起来!” 方才那道声音又说,“公主有命,墙上壁画凶险异常,绝不可观,倘若修为不足,必将坠入走火成魔之道。此乃为了众英雄顾虑,请千万莫要点起烛台,更莫要打起火折子来。” 宗赞王子闻言怒道:“本王子一言九鼎,说了不看便是不看!咱们来这儿是为了见公主的,如今这黑漆漆的,可要让本王子怎么去瞧公主的芳容?你们西夏难不成是存心作弄咱们么?” 他此言一出,引来众人齐声附和,只听台上那人又道:“并非如此,众位英雄若是相见公主,只消回答咱们公主三个问题。问过之后,见与不见,公主自有定夺。” 宗赞王子大笑道:“本王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不管公主是要问这经史典籍,还是问那天文地理,本王子都必然能够一一答上。来来来,有什么要问的只管问了便是。”他一贯爱出风头,又好大喜功,自然不肯错失了这个逞威风的机会去。而众人亦是想用宗赞来试试深浅,倒是无人上前同他相争。 台上那人笑了一笑,走下来同众人离近了一些,又燃起了两个小小的烛台分置左右。段誉见她身着西夏宫装,容貌俏丽,头饰衣裳同方才的婢女亦是大不相同,心想这人只怕是西夏公主的心腹之人了。 只见那女子向众人行了一礼,微笑问宗赞道:“请王子听好了这三个问题,第一个便是,王子这一生之中,在何处最是逍遥快活?” 宗赞王子哈哈笑道:“自然是同公主成亲之后的喜房了!” 他言语粗鄙,又不加掩饰,众人听了皆是一阵哄然,那西夏婢女不动声色,仍旧笑问道,“第二个问题是,王子这一生之中,最爱之人的姓名为何?” “你这问题简直形同废话,本王子是来迎娶公主为妻的,最爱之人的性命自然是银川公主了。” 婢女点头又问,“再请问王子,你最爱之人的相貌如何?” 宗赞至此已然有些不耐烦起来,粗声粗气的嚷道:“我倒是想瞧瞧公主的长相如何,可是你们不给点灯又隔着那纱帘,如何看的仔细?不过嘛,连你这婢女都生得丽容佳质,想必公主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了,哈哈哈哈!” 婢女道:“多谢王子了,请在一旁稍等片刻。”说着又瞧向段誉道,“段世子,不妨也来答上几个问题可好?” 那宗赞王子初时还想着答完了问题便能入内去一窥公主芳容,谁知竟这般便让他退了下来。他心里头虽不 43、四十三 姻缘天成 服气,却也不敢与段誉为难,只得喃喃咒骂了几声便退至一旁。段誉上前同那婢女笑了一笑,“这位姐姐好,不知要问些什么?” “仍是那些个问题罢了,段世子这一生之中,在何处最是逍遥快活?” 黑暗之中,众人的身影皆是模糊难辨,只是慕容复那般玉立颀长的身子,段誉又如何能认错了去?似笑非笑的瞥过去一眼,温声道:“是在一处枯井的泥淖之中。” 下头也不知是谁已然按捺不住的笑了出来,段誉却也不恼,只笑盈盈的瞧着面前的宫女,一派坦然。 那婢女虽是不解,却也只是笑着问了第二个问题,“那么请问段世子,你这一生之中最爱之人的姓名为何?” “此乃鄙人私事,在此实在不便明说,不妨姑娘附耳过来,在下轻声告之姑娘,可好?” 那婢女点了点头,段誉变凑上前去一阵低语,片刻便又笑着站定回来。那婢女掩唇轻笑,“奴婢记下了,那么还有这一个问题,段公子所爱之人的相貌如何?” 段誉闻言忍不住又瞧了慕容复一眼,只见他就站在自个儿身后不远之处,这黑蒙蒙的也瞧不真切那人的神情,只沉声道:“仪范清泠,风神轩举,丰神俊朗,萧疏淡远。”末了又补了一句,“实属是这世间难得的惊才绝艳之人。” 婢女颔首微笑,“有劳段世子了,还请世子在一旁稍事歇息。” 段誉笑了一笑退至一旁,虚竹急忙上前问道,“三弟啊,方才你同她说你所爱之人是谁?不会是说了王姑娘的姓名吧?” 段誉闻言失笑,摇头道:“岂会呢二哥,你未免太过多心了。” 虚竹仍是难以放心,又道:“那你说的是何人?段王爷一心望你能够娶得公主而归,这一个弄不好,可就大大的不好了啊。” 段誉笑了一笑,道:“我说我最爱之人乃是我爹娘,这话在大庭广众之下只觉难以开口,这才附耳低声告之的,二哥不必忧心。” 事实上,他方才所言,虽未明说出那人性命来,却也告知了那婢女,自己钟情之人身为男子。 那婢女很是个聪明剔透之人,听罢也便不再多问,只是就算她追问段誉,慕容复这三个字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出口的。 两人正是因为身份显赫,才忌讳更多。段誉想着想着,只听有人又上前去答题,自觉站着也是无趣,便心中一动,摸着黑朝前过去了。 慕容复正定神站着,负手而立,只是忽觉腰间一暖,一双手臂突然就缠了上来,慕容复微微一颤,便是不问也可猜出来人身份。 如今虽然四下漆黑,只是那婢女身旁却仍是燃了暗烛两盏的,倘若两人这般姿势让人瞧了去 43、四十三 姻缘天成 ……慕容复惊得手指都有些发颤,只是此处人多,他又不好明说,只得用手肘向后猛的顶了一下。 段誉早知他有此一手,轻轻向侧边避了一避,覆在慕容复耳畔轻呵了口气,察觉他身子一僵,段誉便觉快慰,低低笑了一声,又转身回了虚竹那儿去了。 虚竹方才突然瞧不见了段誉,正觉奇怪,如今见他又不知从哪儿过来了,问道:“三弟去哪儿了?这儿黑森森的,什么也看不分明,还是莫要乱走动的好。” “无妨,不过是凑近了去瞧瞧热闹。”段誉刚说了这一句,便听得慕容复在前方说道,“姑苏慕容复,特来拜会西夏银川公主。” 婢女见他文质彬彬,容貌如玉,已是比旁人多了几分注目,笑道:“慕容公子好,还请公子来答一答婢子这几个问题,公子这一生最逍遥快活的地方是何处?” 慕容复刚欲开口,却突然怔了一怔。此地同为西夏皇宫,又是这样的黑暗无边,他愣了片刻的神,不知怎么的竟鬼使神差的开口道:“是在一个阴暗的冰窟之中。” 他此言一出,心里蓦地便懊悔起来,怎的竟说出这样的胡言乱语来?莫不是自个儿魔怔了么。 只是段誉却听得大喜,恨不得要上前去将他搂住狠狠亲上几口才算作数。 那宫女闻言,眸子忽的一亮,又问道,“那请问公子,此生最爱之人的姓名为何?” 慕容复方才失言已是大大的不快,此刻自然不会再掉以轻心,只道,“在下此刻并无心爱之人,若要说起这最爱之人,自然就是来日的妻子了。” 宫女颔首之后又问,“那这第三个问题,公子倒可以换上一换,敢问公子曾爱过之人的相貌如何?” 慕容复沉吟片刻,低叹道:“他生的很好。” 宫女显然未曾料到慕容复仅说了这样的一句,只是等了片刻见他也无下文,便点了点头道:“劳烦公子了。” 待慕容复退至一旁后,那宫女在人群扫视了一圈,忽而笑道,“听闻辽国南院大王萧峰大侠今日亦在此处,婢子想请萧大侠亦来答上几个问题。” 萧峰道:“萧某已有妻室,此次前来只为助我义弟,不求迎娶公主。这位姑娘,还是不必问了。” 那宫女略吃了一惊,只是笑意不改,颔首道:“既是如此,婢子也不好多加勉强。灵鹫宫尊主虚竹先生,请你也上前来答上几个问题吧。” 虚竹闻言一惊,摆手就想推举了去,岂料被段誉在身后忽的推了一把,几步踉跄的跌到了那宫女跟前,抬头干干的憨笑两声,道:“我……我口舌愚笨的很,只怕答不好。”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连那宫女也忍不住掩唇笑道:“无 43、四十三 姻缘天成 妨无妨,先生不必如此忐忑,只需答我三个问题便好。” 虚竹本就紧张莫名,如今被这笑声饶的便更是不安异常,怔怔的点了头后,便听见那婢女问了头一个问题,虚竹愣了一愣,低声道,“是在……是在一个阴暗的冰窖之中。” “一个在冰窖,两个也在冰窖,那冰窖里头有黄金美人不成?哈哈哈哈!” 虚竹更是面红耳赤,只听那宫女又问道:“那,先生平生钟爱之人的姓名又是什么?” 虚竹声音愈低,小声道:“说来惭愧,我还不知她的姓名是什么。” 他此言一出,众人笑的更是厉害,只是那宫女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又急问道,“那先生所爱之人的容貌如何?” “说起来可真是……唉,其实我连她的相貌也并不十分清楚……” 众人哄笑不止,段誉却觉得那宫女神情颇有几分蹊跷,只见她走到纱帘后头,待过了片刻之后又走了出来,忽见那纱帘后头人影微动,那公主竟起身离去了。 宗赞王子当下便起了急,“这算个什么?问也问完了,公主怎么倒走了?咱们来是见公主的,快喊公主出来!” 宫女面向着下头一众叫嚣之人微微一笑,道:“众位请稍安勿躁,请先到外面的凝香阁歇息,稍后自然给各位英雄一个交代便是。虚竹先生留步,请随着婢子前来。” 虚竹愣了一愣,回头瞧向段誉,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宫女已上前来又请了他一次,虚竹急道,“大哥,三弟,这……这可该如何是好?” 段誉是何等聪明通透之人,自然不似虚竹那般傻头傻脑,到了如今他心里自然察觉出了几分意味,想起当初那冰窟之中的虚竹的旖旎情事,心道这虚竹可真是傻人自有傻福,便同他笑道:“二哥自去吧,不必担心,这是好事呢。”说着又附耳上前,低声道,“二哥不是一心想着要再见那‘梦姑’一遭么?如今只怕是可以心愿达成了呢。” 虚竹闻言又惊又喜,忙道,“此话当真么?可是……可是如今怕是公主唤我前去,这……” 段誉心想这虚竹真当是个浑不开窍的榆木脑袋,笑叹道,“二哥去了便知,弟弟和大哥在外头等你,放宽了心便是。” 待虚竹同那宫女走后,段誉方同萧峰缓步而出,走过慕容复身旁之际,见他怔怔的站着不动,段誉便刻意放慢了步子,走至他耳侧低声说了一句,“姻缘天成,强求不得,走罢。” 作者有话要说:章节名字就是做个小实验~发新章的时候会改的~ 谢谢saiki520姑娘扔的地雷~~~~~~~~=3= 慕容gg失落了吧~在考虑要不要让慕容gg来个酒后乱x发个小情啥的~~~噗哈哈哈 最近留言猛跌,难道是我写的越来越勾不起大家留言欲望了么tat 44 44、四十四 借酒消愁 待众人皆去了外室之后,只见木婉清、朱丹臣等人已在外室等候,见了段誉便急忙迎上来问道,“如何?可得了公主的心意么?” 段誉笑道:“还不知哩,咱们都被请了出来,只有二哥被唤了进去,兴许……嘿嘿。” 他但笑两声,后头的话不再多说,只是众人却皆已明白了几分。几人面色不尽相同,木婉清面露薄喜,她虽知道自己与段誉身为兄妹,今生绝无指望再成夫妻,只是心中对他却仍是难以释怀,自然不想他去迎娶旁人。至于巴天石、朱丹臣二人,则是一心想着只怕这回是辜负了段正淳的嘱托,十分的懊恼不堪,面露愁色。反观段誉,却是不悲不喜,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使得巴、朱二人更是笃定了他的心思全然没有用在这上头,只觉可惜不已。 那厢包不同和风波恶二人亦是十分关切,只是慕容复面色不善,皱着眉摆手道,“公主也未说什么,你们也不必焦急,既让咱们在此等着,那便在此等着就是了。” 他嘴上如是说着,坐定一旁自顾自拖了茶盏浅饮着,只是心里头却已然明白了几分。慕容复并非痴傻之人,想想那时在西夏皇宫的冰窟之中,童姥为虚竹掳来的那位姑娘,十有八九就是方才的那位银川公主了。 慕容复忍不住狠狠的捏了一把拳头,倘若真是如此,那这虚竹岂不就板上钉钉坐定了那驸马之位?那人容貌平平,又无甚才干,凭甚能够有如此好的命数? 他苦心谋划,只为这一搏而已,倘若今朝真的让他败在那虚竹手上,又要教人如何甘心? 慕容复胸口只觉憋着一口闷气,难以纾解,唯有狠狠的攥紧了拳头,骨节都有些吱嘎作响。 段誉瞥见他的沉郁面色,心里头倒是多了几分快意。原本他是想着,就算那公主真挑上了慕容复,他也必定要从中作梗,寻一番事端来破坏的,只是谁知这虚竹傻人有傻福,竟早早便同那公主做了夫妻。如此一来,倒也省去了许多事情,实在是皆大欢喜了。 众人在外侯了约莫一炷香的光景,才见着方才那宫女又窈窈窕窕的走了出来,同众人道:“诸位英雄,请诸位先回会馆歇息,此处有书画数卷,权当留与各位赠作礼物罢。”又同段誉笑道,“虚竹先生命婢子转告段世子,他说他很好,快活极了,要世子不必等他,先回会馆即可。” 段誉闻言会心笑道:“在下明白了,有劳姐姐替在下同二哥传个话儿,只说恭祝他与‘梦姑’百年好合。” 那宫女乃是银川公主自小的随侍,两人无话不说亲如姐妹,于此事更是心知肚明,闻言不禁掩唇笑道:“世子放心,婢子一定将话带到。” 那宗赞 44、四十四 借酒消愁 王子见状便急道:“公主呢?公主可有带出什么话来给咱们?” 宫女道:“王子稍安勿躁,还请先回会馆歇息,公主并未有话交代,婢子亦是不知。” 宗赞怒道:“将我们盘问了大半天,难不成还抉择不出个夫婿么?这公主架子也忒大,竟像是耍我们玩儿了!” “王子又何必动怒呢?若是你的,便是说破大天去也跑不了,眼下为难这位姐姐亦是无用,倒不如先回去歇歇的好。”段誉作势伸了个懒腰,慵慵道,“我可是乏得很了,这几日一直没睡个好觉,现下既然是无事了,我可要回去好好歇歇。” 那宫女见状便从旁抽取了一幅画卷奉上,道:“还望世子笑纳。” 段誉不置可否的接过,摊开一看却又笑了,竟又是方才那形似王语嫣的画轴,三番两次的遇见这画儿,倒也不知是有缘还是巧合了。将画轴一卷,段誉微微一笑,便头也不回的同朱丹臣等人抽身去了。 方一入了会馆,段誉便同萧峰道,“大哥,这两日辛苦你了,如今这驸马之位十拿九稳便是二哥莫属了,待二哥的喜事定了,咱们便一起回灵鹫宫去,为紫妹医眼。” 阿紫在旁听了笑道:“好哥哥,你还记得妹子我的眼睛呀?我还以为你这心里头早就将我给忘了哩。” 段誉笑道:“岂会呢?更何况便是我忘了你,大哥又岂会忘记?你这丫头,惯爱拿我们寻开心。” 他这话说得极对阿紫口味,听在耳中便觉甜蜜万千,又伸手去拉萧峰道,“姐夫啊,这次你可要好好守着我才成了,先前就是你不在我身边,我才接二连三的伤了有伤。只要你能护着我,我便什么也不怕啦。” 萧峰自觉亏欠于她,叹了口气和蔼道:“放心吧,二弟医术高明,灵鹫宫典籍众多,自然帮你医好眼睛。待你眼睛好了以后,你愿意回去大理,我便将你送回大理,若是不愿,咱们再另作打算也好。” 阿紫闻言急道:“谁要回大理?我才不要回去。我爹爹身边老婆一大群,我娘也未必就是那最得他喜欢的一个,便是回去了,过的也不会快活。姐夫啊,等我医好了眼睛,你去哪里,我便跟你去哪里,你可别再想甩开我了。” 她说这话时全不顾及,也不想想那巴天石和朱丹臣听去是何等的尴尬。萧峰亦觉有些不妥,只是见段誉面无殊色,阿紫的面上又尽是对他的依恋之情,想想她眼睛瞎了,在外受尽苦楚欺凌,心肠也便软了下来,温声道:“好,到时候看你喜欢罢。” 阿紫听了自然是欢欣不已,只是那庄聚贤却恨得牙根都发酸了,恼火的恨不能将萧峰狠狠的捶打一通才算解气,只是他又舍不得离开阿紫身 44、四十四 借酒消愁 旁,连日来便是忍着冷遇也不肯离去。 段誉方才说乏了也不过是推说之词,此刻又想起临走时的那卷画轴来,思前想后还是决意去找王语嫣问个明白。于是便别过了众人,径自往王语嫣的屋子去了,叩门数下之后,便听得王语嫣柔柔的声音传来,“哪一位?” “王姑娘,是我。” 那屋里头沉默了一下,王语嫣似乎轻叹了口气,道,“段公子请进。” 段誉推门入内之后,见王语嫣正坐于桌旁,手中捏着一卷古籍,抬眸瞧着段誉点了点头,道:“不知段公子方才……可称心如意了么?” 段誉在桌旁坐下,笑道:“公主只说请我们暂且回来,静候佳音罢了,只不过二哥被留了下来,我想着,这驸马之位八成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王语嫣颇为惊奇,又瞧了段誉一眼,忍不住道:“既是如此,你也不觉得心里头憋闷不快么?” 段誉笑道:“为何要不快哩?我与那公主本也无甚情意,若当真能成全了二哥和她,那也是好事一桩。生气的倒也大有人在,只不过我的心思本就淡些罢了。” 王语嫣幽幽叹道,“那生气烦恼之人,必定有我表哥一份了。” 段誉想起走时慕容复那般神情,忍不住嗤笑道:“那是不假,他一心想要迎娶公主,殊不知公主这选婿一事本就是个幌子,哪里是真心想找个才貌俱佳的呢?不过是为了一偿当初的萦梦情思罢了。” 王语嫣奇道:“此话何解?” “倒也没有什么,只是我二哥先前曾有一段传奇往事,仿佛和这银川公主是旧相识了。”段誉笑了一笑,道,“这也不过是我兀自揣测而得,当不得真的。” 王语嫣想想那银川公主引得众人都为她争逐,如今又可同情郎双宿双栖,实在是让人羡艳不已。她由此又想到了自个儿的身上,原以为慕容复那儿虽是没了指望,好歹也还有段誉时时刻刻守着自己,谁料连段誉都心有所属……如此一想,不禁又悲从中来,红了眼眶。 段誉从未曾留意她的心绪,只取了那画轴出来,问道,“王姑娘,你来瞧瞧这画,从前可曾见过么?” 他将手中画卷展开之后,王语嫣轻轻拭了一下眼角泪珠,抬眸望去,却突然“啊”了一声,道:“这人,同我娘样貌很像。” 段誉虽然先前曾见过王语嫣的母亲,只是日子长了,难免记得不大真切。脑海中只是有个大概的轮廓,似乎同王语嫣有个五六分的相似,况且这画像上头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王语嫣的母亲再如何美艳绝伦也是中年之人了,便道:“这画像我倒是觉得更像你一些。”只是容貌虽相似,气韵上却大不相同了。 44、四十四 借酒消愁 王语嫣面上一红,只当他夸赞自己容貌姣好,柔声道:“我听我娘说过,我的容貌有七八分肖似外婆,我娘常年在曼陀山庄,我又不在外抛头露面,这画上之人,恐怕便是我外婆了。” 段誉想起虚竹手中那副画卷,又问道:“你可知道你外婆姓甚名谁?你外公又是何人?” 王语嫣摇头道:“我也不知,只是娘说外公当年抛弃了外婆和她,所以娘恨透了天下负心男子。我只知道娘是随着外婆姓的,我娘姓李,那外婆应当也是姓李的。” “李……姓李……”段誉皱眉低首,兀自念叨了几句,突然眸子一亮,喃喃道,“难道是她?” 王语嫣不解,道:“谁?” 段誉连忙又问,“你可曾听你娘提起过‘无崖子’这人么?” 王语嫣微蹙秀美,细细想了一阵,终是摇头道,“从未听我娘提过,我娘鲜少提及旁的男子,便是我爹,她也极少说起。” 段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起身道:“你好好歇息,动身约莫也就是这两日的事了,紫妹的眼睛需回二哥的灵鹫宫去医治,你若是不愿回曼陀山庄去,那便一并前来罢。余下的事情,咱们在路上再从长计议便是了。” 王语嫣眸中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犹豫了一下却仍是开口问道:“你今日来寻我,只是为了问我这画像之事么?” 段誉的身影停滞片刻,微微侧过脸来沉声说道:“你歇着罢,我先回了。” 说罢便推门而出,独留王语嫣一人怅然若失的坐在了椅子里头。 待用罢了晚膳之后,虚竹仍是迟迟未归,萧峰毕竟不比段誉深知这其中的内情,此刻有些担忧起来。只是当初那一段旖旎之事,段誉若要同他说起,牵扯实在甚多,便只同萧峰道:“大哥不必忧心,不若这样,我去寻人问上一问,看看二哥究竟是何情形。我好歹也是大理世子,这些西夏宫人想来还是能给我几分薄面。” 萧峰思忖片刻,便道:“既是如此,我也陪你一并去罢。” “嗳,又不是去什么豺狼虎豹之地,弟弟一人足矣。更何况如今紫妹眼睛不便,她又事事离不开大哥,还是弟弟独自去罢。”段誉笑道,“大哥莫要担心便是,弟弟去去便回。” 他自沐云斋出来之后,自然不会如他所说去寻虚竹,这会子虚竹只怕正溺在温柔乡中兀自沉沦呢,自个儿又何苦去坏了他的好事?段誉微微一哂,负手在外头走了几步,突然心中一动,翻身跃上了房梁之上,快步朝着西边儿去了。 待他到了那晚上的院落之时,果然瞧见那人只身坐于房檐之上,段誉脚步轻快的飞身而至,笑嘻嘻的抚上那人肩膀道,“你可是喜欢 44、四十四 借酒消愁 上了此处不成?倒还来上瘾了。” 慕容复今夜却不似往常的冷淡疏离,反倒笑着回头瞥了段誉一眼,晃了晃手中的酒瓶道,“有酒有月,段世子可要共饮一杯?” 段誉见他面上已经覆上薄薄一层绯红,心中一荡,弯腰坐在了慕容复身旁,接过他手中酒瓶之时,更是顺势捏了一把慕容复的手掌,低笑道,“乐意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章节标题这个问题,实验继续中……也许以后发新章就都是这个标题,再更新就会更正啦~~~ 下章也许有福利?嘿嘿,不过段gg啊,慕容gg就算醉了也没那么好下嘴呢~xddd 最近大四上学期课要结了,比较忙,也要弄合同的一些事,不过我会保持更新的~福利神马的也会努力保持啦~~xdd 45 45、四十五 旧地重欢 慕容复随手又从身侧拿起一个酒葫芦扔给段誉,兀自又仰头喝了一口,道:“你那位二哥,看似呆头蠢脑,愚钝不堪。却没想到如今竟能够……呵,实在有福气了。” 段誉亦是饮了一口,赞了声“好酒”,又道:“你今儿个闷闷的跑来这屋顶上,又是为了什么?” 慕容复嗤笑一声,“明知故问。” “嗳,我虽然同你心意相通,有些话却还是喜欢听你自个儿说出来。”段誉将酒葫芦置于一旁,放缓了声音道,“你今日说……最快活的地方是在那冰窟之中,我听了心里欢喜的很。” “欢不欢喜的,又有什么重要呢?”慕容复一饮而尽,随手将酒壶当空甩去,喃喃道,“我千算万算,竟算漏了这一重去,难不成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失了天机,再谈什么也是徒然了。” 段誉见他眼神略有些迷离之意,语气之中更显灰心,便道:“这许多事情都是上天注定的,你纵是抢得过老天一时,难道还抢的过一世么?大燕气数已尽,这是明摆不过的事情,连你爹都不再执着牵念,肯皈依佛门,为何你还要念念不放呢?” 慕容复闻言突然大笑几声,只是这笑声到了后头却越发苦涩了,“我幼承庭训,临池不辍,父母自小叮嘱,片刻不敢忘记。光复大燕乃是终身之志,若要我忘怀此事,除非我一朝身死,骨碎灰飞,否则……我慕容复绝不敢弃大燕基业于不顾!” 段誉笑了笑,低声道:“你这样太过执着,终有后悔的一日。” “后悔?又何好悔的?想我慕容氏先祖当年入主中原,那是何等的风光无限,便是日后落没,可是我慕容氏世世代代无一敢忘复国大志。我这名讳当中的‘复’字便是因此而取,如今大宋四面楚歌,正是我慕容氏复起的绝佳时机。”慕容复说罢瞥了段誉一眼,冷声道,“你生下来便是天潢贵胄,自然不能明白我心中所求。” “谁说的,男儿自当立于世,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你愿名垂千古,怎知我就想碌碌一生呢?” “你若不想,又何必总是对我多加阻挠?”慕容复突然笑了一笑,凑近段誉低声道,“不若你我联手,一并吞了这中原之地,到时候是何其的快活!大理弹丸之地,你不会心思就止步于此了吧?” 段誉瞧了他一眼,笑道:“纵是坐拥天下,山河四海尽握于手中,又能如何?身死之后,又能带的走什么?” “我虽不能带走什么,却可留下一个姓慕容的江山给子孙坐享,如此于我,便已足矣。” 段誉摇头喟叹,“便是你真得了天下,你的子孙总有一朝也会亡国,到时候又要再祖祖辈辈的奢求复国不成? 45、四十五 旧地重欢 如此下去,究竟到何时才是个头。” 慕容复半晌不语,又举起酒壶大喝了一口。 段誉仍道,“做了皇帝,便快活了么?我爹那个王爷,做的还不是惆怅不堪?他一生四处留情,却哪一个也顾及不全,结果将情人的心一一伤透。我那皇伯父,虽不知他年轻时候有无什么风流韵事,只是他如今也是膝下空空,要我这侄儿去传承基业。你若做了皇帝,只怕不知有多少的烦恼事候着你哩。” 慕容复道:“若是大业得成,那纵是尝尽千辛万苦,慕容复也是甘之如饴。” 段誉叹道:“你这人怎的如此爱钻牛角尖?咱们如今说的是你能如愿以偿,若是不能呢?难不成你这一世便要尽数交与此事上头?” “倘若我半途而废了,那就更无颜面去见我慕容氏的列祖列宗。”慕容复微微一哂,似有些醉意了,“有时候我自个儿也觉着累的紧,只是人各有命,我慕容复命该如此,与人无尤。” “谁说的,便是你先前命该如此,遇上了我,你这命数也合该改一改才是。”段誉攥了攥他的掌心,“经此一事,你还不肯死心么?” “死心?哈哈,当真好笑,如今这才到了哪一步田地,我为何要死心?”慕容复冷笑一声,将段誉手掌甩开,“往后你也离我远些便是,休要动辄来同我说这些无稽之谈。” 段誉好笑的摇了摇头,一把拉住慕容复的臂膀向怀里一带,低声道:“你是不是醉了,恩?” “何人醉了?我慕容复少年成名,睥睨江湖,莫说武艺,便是酒量我也不曾服过何人的,如今你又算个什么人?怎么敢说我醉了?” 段誉心中料定这人已在此喝了好一会儿的闷酒,不禁笑道:“我是何人?我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我是何人。”说着作势便要亲下,谁知眨眼的功夫,突然觉得右脸火辣辣的一阵刺痛。段誉眸子一瞪,不可置信道:“你怎的突然打我?” 慕容复森森笑了两声,冷声道:“打你怎么了?当我打不得么?我今儿个还就非打不可了。” 他今日一朝失意,又气又恼,已在此喝了大半会儿的苦酒,如今见了段誉,脑子中想起的倒是他当初如何欺骗戏耍,威逼利诱自己的种种劣迹,一时间更是气愤异常,想也不想便打了上去。如今这一巴掌下去,反倒觉得舒爽了不少,自然不会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6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6部分阅读 去瞧段誉的脸色如何。 段誉咬牙切齿的将慕容复猛地压住,道:“今日若是不治治你这脾气,我这数十年也白活了!”语罢便抬掌狠狠的打了下去,只是打的却不是脸,而是稳稳落在了慕容复的后腰下方。 “段誉——你这混账——!” 段誉冷笑道:“怎么?许 45、四十五 旧地重欢 你对我非打即骂,我稍碰你几下便不成了?你既然说了那样的话,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对你可也不是下不去手的。”说罢又狠狠道,“就该多打你屁股几下,看看你是否还这般嘴硬心硬!” 不解恨似的,又用力大了几掌下去,慕容复虽是用力挣了几下,只是奈何他已有醉意,段誉力气又使得极大,着实挣脱不过。慕容复只觉又痛又怒,双眼瞪得通红,厉声喝道:“你放开我!” “不放!我倒是着实好奇了,如今西夏公主已经没了指望,你这复国大业可又要从何着手?” 慕容复冷笑连连,“我的事情,不敢劳烦世子费心。只是如今没能娶得西夏公主荣归大理,却不知世子又要如何同王爷交代呢?” 段誉嗤笑道:“多谢你惦记了,只不过大理虽是边陲小国,却还不至于非要结这门亲事不可。”他突然俯下|身去,压低了嗓音道,“慕容,你说咱们若是在这房梁屋顶上亲热一番,岂不是别有一番滋味?” 慕容复大怒,“你这人难道丝毫廉耻之心也无么?又将我慕容复当作什么!给我滚开,我要回房歇息了!” “来不及啦,你既然今晚上落到了我的手里,又颇有一番情趣的先饮了那些酒下去,我又岂能辜负了这美景良辰呢?”段誉微微一笑,抓过手旁的酒葫芦,大口灌了一下子,却出其不意的钳住慕容复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慕容复这一下子猝不胜防,薄唇微张的便被段誉亲了个正着,段誉轻轻厮磨了两下,便将口中的酒水缓缓度了过去。 他从前同慕容复在一处恩爱欢好之时,也曾在一处相携饮酒,对慕容复的酒量还是有几分底的。自个儿今夜过来之前,那屋檐下头便已扔了两三个空酒囊,凭着慕容复的酒量,此刻还能对自己反唇相讥倒也着实不易了。 只不过,方才虽是没醉,他再灌个几大口下去,不信他还能清醒。 段誉是打定了主意,一只手压着慕容复的肩膀,一只手托着酒葫芦,含酒入口便尽数度给了慕容复去。慕容复初时还伸口狠狠咬他,只是被段誉的安抚了一阵之后,便逐渐安稳些下去,到了后头,已然有些微喘不止了。 直至将那一葫芦的酒都尽数灌给了慕容复后,段誉才心满意足的稍稍放开他些,只见慕容复两颊红意愈浓,眼神略有些迷离了,段誉忍不住笑着在他脸侧轻吻道:“就这么点酒量,也敢说在江湖上从未服气过谁的?当真是大言不惭的紧。” 他一边说着,一边便伸手滑入慕容复衣襟下摆探了一探,听到慕容复止不住的低喘,段誉的呼吸也粗重起来,将慕容复抱起后低笑道:“放心,虽说如今不是什么大天白 45、四十五 旧地重欢 日,我却也没有以天为被的习惯。你不是说在那冰窟之中最是逍遥快活么?那我便让你更快活几分去。”说罢便从房檐上一掠而下,身形微动,步法轻灵,片刻之后便已不见了踪影。 慕容复如今已是醉的厉害,跟着段誉一阵飞跃云腾,也不知身在何方了,突然觉得周身一凉,寒气扑面而来,慕容复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睁眼一瞧却是一片黑暗。 “这……是哪儿……” 段誉轻车熟路的寻来了当初那些棉褥,幸而日子隔得不长,还都好端端的搁在那儿。他方才一路潜入西夏皇宫,也并未让人察觉了去,如今四下寒凉不已,段誉却是血脉贲张,一刻也按捺不住了。连搂带抱的将慕容复压在榻上,低笑道:“宝贝儿,这儿都不认得了?你白日里才说此地是你最逍遥快活的地方呢,莫急莫急,我这就让你快活一番。” 他说罢便要伸手去拉扯慕容复的衣衫,谁料慕容复的力道却突然大了起来,一把扯过段誉反身压了上来,猛地亲了上去。 段誉本就燥热的难以忍耐,偏偏慕容复一双手还在他四处游走,段誉忍无可忍的低吼了一声,又将慕容复压了回来,这一下子再也不容他胡乱折腾,连并着呻吟之声一起吞没在了二人口中。 慕容复被他反反复复的折腾了几次,又昏沉的睡了不知多一会儿,再醒过来之时,只觉自己身上又酸又麻,微微一动更是让他恼怒不已,一把将段誉向后推去,喝道:“醒醒!” 段誉刚刚才翻云覆雨一晌贪欢,卧拥美人酣畅好眠,本是何其快哉的事情。岂料在这犹待回味之际,却让人给呵斥醒来,不禁皱眉道:“怎么了?现在还有这样大的力气来打我,可见我方才还不够卖力。” “混账,你给我出去!” 段誉尚未清醒,只觉慕容复又推了他一把,原来两人方才欢好过后,段誉也未曾离去,就这么维持着方才的姿势,难怪慕容复一醒便恼怒异常了。这一来二去的,段誉也清醒了许多,笑盈盈的凑上去搂住慕容复的腰道:“怎么刚一醒便这么大火气?莫不是方才我还没伺候好你?” 慕容复恼羞成怒,面色涨红的站起身来,狠狠的拉上衣襟,道:“趁人之危,果真是君子之风。” “嗳,方才也不知是谁拉着我不肯松手,自个儿就要往里头放呢。”段誉笑的促狭不已,“方才舒爽的时候便浓情蜜意,如今没有我的用处了,便要将我一脚踢开么?慕容公子果然打得好算盘啊。” 分明是让他得了便宜去,可这话说出来倒像是段誉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慕容复气的嘴唇发颤,迎面便一掌拍了过来。段誉略一侧身闪了过去,蹬蹬退了几步, 45、四十五 旧地重欢 笑道:“怎么又恼了?我可实在摸不透了,方才还那般乖顺,怎么现在便……啊呀!” “怎么不说了?上下嘴皮子随便一碰便什么都敢说出口么!”慕容复冷笑一声,喝道,“总也没个机缘让你试试看我慕容家‘斗转星移’的绝技,今日便来领教一番吧!” 段誉极快的闪身而过,移至慕容复身后笑道:“啧啧,脾气这么坏,想要谋杀亲夫不成?” 他说完这话,身子又蓦地一闪,只见他方才所立之处,墙沿已隐隐裂开一道缝隙来。段誉见状咂舌不已,惊道:“你这人,我都未曾还过一招半式,你竟要痛下杀手了么?” 慕容复一时气恼自己酒后乱事,段誉方才虽说的颇不着调,只是慕容复却隐隐约约还有几分印象,仿佛自个儿真是同段誉索取来着……想想方才荒唐情事,慕容复又怒又气,只恨不得拿了段誉来出气,旁的是一概未想,手下自然不留余地。如今听了段誉此言,慕容复不禁冷笑道:“段世子口齿伶俐的很,如今怎么不多分说几句了?” 段誉掸了掸衣袍,镇定自若道:“你心里头烦闷,那我便让你打上两下倒也无妨,只是你若真打上了我,往后岂不是要心疼后悔?我自然不能让你做下错事,躲上一躲也是常情。” “段世子果真牙尖嘴利,旁的没见精进,胡搅蛮缠的功夫倒厉害了许多。” 段誉笑道:“承蒙你夸奖啦,慕容,待这西夏事情了结之后,你又有何打算?” “此地无望,自当另寻出路,不劳段世子费心。” 慕容复此刻怒气已经淡了许多,只是面色仍冷。他的发冠方才也不知甩去了何处,只得从腰间取了一条细锦绳出来,一头拉着,另一头衔在口中,刚要握起长发,却被段誉抢了个先。 段誉自顾自的取过锦绳,托起慕容复的满头青丝,一边绑一边笑道:“古人常云‘绿鬓如云’,先前总不晓得是个什么来历,见你之后,这才琢磨过其中的意味来。” “梳个头发也要这般啰嗦,这冰窟里头黑成这样,哪里瞧得出什么绿鬓红鬓的。”慕容复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感觉段誉的手指若有似无的滑过他脖颈后面,说不出的一阵滋味,连声催促道,“怎么这样磨蹭,段世子只怕没这般伺候过人吧,还是我自己来的好。” “我虽是没为人梳过鬓发,只是我媳妇儿的头发,梳起来也是甘之如饴。”段誉笑着将手中线绳打了个结扣,道,“我不会挽发,只得这样略略一绑了。” 慕容复此刻懒于他计较许多,一心想要离了此处,沉着脸便向冰窟上层走去,段誉赶忙紧随其后。待走至门口时候,慕容复刚欲出去,岂料外头却传来 45、四十五 旧地重欢 两抹人声,一男一女,俨然已经到了门外。 那女子软声道:“梦郎,你可还记得此处?” 男子笑道:“自然……自然是记得了,梦姑啊,直至如今,我还担心你我相逢会否又是空梦一场,待大梦方醒,就一切成空?” 女子笑语连连,“咱们如今故地重游,也可让你定一定心神,好知道当初并非是做梦了。” 话音方落,那门便晃动两下,已然被人推了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伪更……orz 真的不是,修改一些词汇…… 标题继续哈,你们懂的 大家可以放心,段gg呢不会变妻奴~剧情发展完之后会有些种田情节~嘎嘎嘎,夫妻双双把家还什么的~ 嘿嘿嘿~还是有个小福利送给大家哦~和以前一样,如果只是留邮箱的话大家就打0分吧~如果愿意奖励我的话~那就顺便发表点文章意见吧~~xdd 你们懂的哈~~ 46 46、四十六 乍闻婚讯 “好凉呵,梦姑啊,你身子单薄,里头又这样寒气逼人,不若咱们还是先行回去罢。在这门外走上一遭,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银川公主掩唇笑道:“不妨事的,晓颖已为我备了风毛斗篷。” 她身后一名婢女应声上前,正是那日同诸君三问的女子,笑盈盈的为银川公主披上狐裘披风,道:“奴婢在外头守着,公主与驸马只管进去详谈叙话就是。” 虚竹想起当初二人在此做下的好事,不禁面上一热,心里头砰砰急跳起来。再一对上银川公主水盈盈的眸子,二人俱是面带绯红,那晓颖在旁瞧了不禁轻笑两声,顺势将二人推了进去。 这冰窟之中一片黢黑,乍一进来更是难见五指,虚竹只觉身旁幽香阵阵,又想起当初二人的旖旎情事,不禁越发的心潮荡漾,轻轻拥住银川公主,低声唤道:“梦姑。” “梦郎,我姓李,唤作清露二字,往后……往后你自可唤我清露便是。” 虚竹拥着美人在怀,又有这般娇声柔语汇入耳来,一时只觉骨头就要酥麻了,忙点头道:“极好极好,你……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往后你……你……” 李清露“咯咯”笑出声来,婉转如黄莺低吟,“你这呆子,我自然是唤你夫君了。” “啊,是了是了……你瞧我这……嘿嘿……”虚竹不好意思的讪笑两声,拉着李清露双手道,“咱们再往下走走,下去说话儿,你留神些脚下,莫要摔着了。” 两人初初相会,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眼里只容得下彼此,笑盈盈的牵起手来向冰窟下层走去。殊不知身后突然闪过两道人影,贴着壁角向门口挪了两寸。 慕容复遇此变故,酒早就醒了过来,虽是心惊不已,却仍不至于失了方寸,此时见二人渐远,便同段誉低声耳语道:“将门踢开去。” 段誉挑眉笑道:“为何不是你去?” “明知故问,你的凌波微步迅敏异常,自然可以先将外头众人引开。” “哦,继而你便可以大摇大摆的出去,慕容公子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啧啧,在下自叹弗如啊。” 慕容复横了他一眼,低声斥道:“少罗嗦,还不快去!” 段誉笑盈盈的凑到他耳侧低语了一声,“谨尊夫人教诲。”而后便极快的挪开身形,缓缓贴近了门边,细听了半晌,只待外头全无动静,这才欲伸手去推那门。可谁知他的手刚一搭上,这门便仿佛有了灵性一般,自个儿从外头打了开来。 门外的侍女晓颖不可置信的眨了眨水杏儿般的眸子,惊呼道:“段世子?你岂会在这儿?”她眼睛向后一瞟,更是诧异非常,“慕容公子?!” 段誉连连叫苦 46、四十六 乍闻婚讯 ,本是想出其不备猛地一冲而出,谁知竟打了这样一个照面。他却不知那晓颖也是乍想起李清露的手笼还在自个儿手中,恰想进去送与她,便不迟不早的撞上了这样一幕。 里头的虚竹同李清露听见动静也急忙赶上前来,虚竹一见段誉又惊又喜,连声道:“三弟?真的是你啊三弟,这……这会儿你为何身在宫中?又来此地所为何事?” 段誉正不知该如何辩解,却又听虚竹紧张兮兮的凑上去道:“三弟,怎么慕容公子也在此处?他……他那会儿便对你下过杀手,如今又同你一并到了这儿来,难不成他还想对你不利么?” 段誉哭笑不得的摆手道,“并非如此,我和他……刚刚才想着离去,谁知恰好撞上了二哥和公主,我二人唯恐冲撞了公主,便想着静悄悄离去罢了。” 虚竹仍觉不妥,只听李清露在后笑道:“原来如此,其实又何必躲闪呢?我便是公主之尊,往后咱们定要时常相见的,难不成每每都要躲避开来?” 段誉闻言眸中带笑,瞧了段誉和李清露数眼后,躬身作揖道:“三弟恭贺二哥大喜了。” 虚竹心中欢喜异常,却总觉得有几分羞怯害臊,如今也只是摸着头嘿嘿笑了两声,伸手扶起了段誉。 这几人笑语晏晏,慕容复立于一旁,只觉尴尬的厉害,轻咳了两声,正欲扭头离去,却突然听到虚竹问段誉,道:“三弟你和慕容公子在此究竟是为了何事?” 段誉道:“无事,只不过弟弟晚上贪了几杯酒,难以入睡,出来醒酒的光景却恰好遇上了慕容公子。我二人便一路夜观星象,闲话谈天,弟弟因着酒劲儿又觉有些困倦,如此便到了此处小憩。” 他这番话语漏洞百出,处处不通,若是换做哪一个也不会给他这样糊弄了过去。只是虚竹却最是个心眼愚笨、憨厚老实的,听了段誉所言,虽然觉得有些说不上的不妥,却也只是一笑置之道:“既是如此,也不该在此处就睡下了,倘若受了病着了凉,那岂不是大大的不好了?” 虚竹脑筋不通,李清露却是个一点就透的玲珑人儿,先前那晓颖已同她说过段誉称自己所爱之人为男子一事,如今又三更半夜的在这冰窟之中撞着二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只是……她含笑打量了这慕容复一番,没想到这样一位湛然毓秀、气度非凡的贵公子,竟是个……她不禁掩唇轻笑,此二人俱是江湖上的名流才俊,如此可真是不知多少的侠女闺秀没了指望。 慕容复一抬眸子,恰好对上那西夏公主别有深意的笑意,只觉这从头到脚都蓦地局促起来,干巴巴的道了一声“告辞”,便匆忙离去了。段誉见状也未追上前去,只是笑着瞥 46、四十六 乍闻婚讯 了他背影两眼,却听李清露笑道:“我听梦郎说,我二人今日能够得以相见,这其中少不了段世子的功劳在,如今便在此谢过了,并祝段世子能够早日心愿得偿。” 段誉颇有几分诧异的瞧了李清露一眼,片刻间便了然于胸,朗声笑道:“哈哈,多谢公主了。二哥,公主不禁貌美如花,温柔体贴,更是冰雪聪明,实在是难得的好女子,二哥可真是这世上绝顶有福之人了。” 虚竹笑的憨厚不已,那李清露眸中尽是对他的眷恋之意,段誉看在眼中,心道,这虚竹固然是既不英俊也不潇洒,只是却心肠慈善,如今得此良缘,也算是善有善报了。 至于李清露看破自己同慕容复那桩事情,段誉倒是毫不担忧,依她那般聪慧柔善的性子,必定不会令自己难堪的。 段誉回房之后,一觉睡至次日清晨,整宿无梦,睡的极安稳。早起众人用罢了早膳之后,便听得西夏宫人前来通传了公主纳选虚竹为西夏驸马之事,段誉等人对此早已心知肚明,只是仍替虚竹欣喜了一阵。而待虚竹归来之后,只说三日后便是同公主的成婚大典,此后便同众人一并回灵鹫宫去,为阿紫医眼。 驸马已定,那些无相干的旁人自然也都各自散去了,而待段誉夜里问起之时,才知慕容复今日一早便已出了灵州城去。 便是早就料想到他会如此,段誉仍是觉得有些许气闷,几次三番的不告而别,分明昨夜两人还纵情缠绵,今日便分道扬镳,实在是让人心里头不甚舒服。 待虚竹大婚之后,几人又在这灵州城中歇了一日,便打点行装重新上路。来时不过是一人一骑而已,走时却不同往日,虚竹已是驸马身份,又携西夏公主同行,随行车马自然也添了许多。便是虚竹夫妇再三从简,那队伍也仍是长了许多去,只是他二人如今新婚燕尔,自然没有心思去计较那许多,每日浓情蜜意,好不快活。 “二哥如今心愿得偿,和公主得以双宿双栖,实在是令人羡艳不已啊。” 阿紫在马车之中听得窗外段誉如是感慨,笑着探出头来道:“好哥哥,你也不差啊,有这么些俊俏妹子整日伴着你,又有你朝思暮想的王姑娘近在眼前,你又何苦去羡慕虚竹先生呢?” 段誉笑道:“是是是,有你这位妹子,才是我段誉此生莫大的福分哩。”他这些日子同阿紫相处下来,觉得这位妹子虽说脾气古怪刁钻,做事手段颇为阴毒,却也有她单纯可爱之处。想想她是一心爱慕萧峰,却难得个结果,不正如同自己现在这样一般苦恼么?如此一想便也不禁多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感,对阿紫也较初时要亲切了许多。 王语嫣与阿紫、钟灵同坐在 46、四十六 乍闻婚讯 马车之中,听见阿紫同段誉的言语,心里头又是苦涩又是难过,抿着秀唇斜倚在车壁上,不肯言语。过了一会儿阿紫又嚷着要下去骑马,庄聚贤从不拂她的意思,连忙替她牵来了马匹。这车中便只剩了钟、王二人,钟灵性子活泼,心眼儿又好,不忍见她这幅模样,便笑着同她说话,“王姑娘,你先前可曾去过那缥缈峰么?听说那上头的风景好看的紧哩,云烟雾绕的,很当得起那‘缥缈’二字。等到了上头,我陪你好好游览一番,你说好不好?” 王语嫣叹道:“心中若存着胜景,处处皆是桃源,心中若是荒芜,再怎么样的美景,也难以看入眼中去。” 钟灵劝道:“王姑娘,你为何这般不快活呢?初时……我刚晓得哥哥爱慕之人是你的时候,我还很不高兴了一阵子。哥哥是个极好的人,你既然这些日子都跟着他,难道不是心中也喜欢了他么?” 王语嫣眼眶一红,摇头道:“他心里的人,早就不是我了。” 钟灵奇道:“岂会呢?你这是听谁胡乱说的?” “并不是什么人胡乱说的,是段公子他亲口告诉我的。”王语嫣哀声道,“是我从前不知惜福,白白错失了他这样的好人,如今悔了,却也迟了。” 钟灵怔了半晌,又急忙问道:“那……那哥哥可说了,他喜欢之人是谁了么?” 王语嫣摇头道:“不曾说过,只说那人生的很好。唉,想想自然是了,段公子这样的人物,很该配个神仙般的姑娘才是。” “我原先以为你便是神仙般的姑娘了,不想竟还另有其人。”钟灵兀自喃喃了两声,又见王语嫣静静落泪,想起如今二人皆是一样的失意,不由对她更生了几分亲近之意来,“好了,这姻缘一说,大多为天成。你和哥哥,只能算是有缘无分了罢,唉,你二人来日兴许也还有些指望,不似我,成了他嫡亲的妹子,这一世都再没个指望了。” 二女说到了伤心感慨之处,皆是一阵哀叹,两人不知不觉便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意来,这一路上说的话儿也多了起来。 待到了灵鹫宫之时,已是数日之后,虚竹替众人安排好下榻之处,便一刻不停的寻来了医术,钻研起这医眼之法来。 只是这医眼之术还未寻出,段誉却先听着了个令他气愤的几欲吐血之事。 “你说什么?此言可有确凿证据?” 朱丹臣在下首道:“自然当真,西夏之后公子便命属下留意慕容复的举动,这消息是今儿个一早属下刚刚拿到的,绝不会有假。” 段誉气的手上青筋都鼓了起来,猛地站起身来恨声问道:“好好好,他既然说要娶亲,可知新娘子是哪一家的小姐?” 46、四十六 乍闻婚讯 “这个说来也是奇怪,那新娘的来路无人知晓,兴许只是个姑苏一带的平常女子而已。”朱丹臣不解道,“不知公子为何独独对这慕容复这般留心?倘若是怕他心怀不轨,那属下不妨再多加派几人前去姑苏打探一番。” “不必了,这事儿你不用再另寻旁人去做。”段誉蓦地冷笑一声,攥紧了拳头道,“慕容复狼子野心,算计深重,我恐怕他来日将对我大理不利。这事情,我还是亲自去一趟的好。” 朱丹臣刚想自请随行,便听见虚竹的声音自外传来,十分急切的模样,见了段誉便急道:“三弟啊,大事不好了。” 段誉心道,可不是大事不好?你是成双成对了,弟弟我的媳妇儿都要跟着旁人跑了,哪里还好得起来? 只听虚竹道:“我灵鹫宫在各地皆有分舵,今日听钧天部姐妹回报说,在外听闻有人要对段王爷不利,要在他回大理的路上沿途埋伏!” 朱丹臣闻言大惊,道:“那可如何是好?公子,咱们得速速赶往王爷身边,通报此事,以护王爷周全才好。” 虚竹亦道:“我如今要为阿紫姑娘诊治眼睛,虽不能亲往,但可派出灵鹫宫亲随数十名与三弟同去,待阿紫姑娘眼睛大愈,我便即刻前去。” 段誉却皱眉思忖了半晌,过了片刻才缓缓问道:“朱大哥,我爹身旁如今都跟着何人?” “有傅兄弟在旁,另外还应有阮夫人、木夫人等几位。” 段誉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段正淳是段誉亲爹,他如今身涉险境,无论如何段誉也该前去相救才是,只是慕容复那边却偏巧赶上这时要成婚,段誉就这一副身躯,如何能顾及两旁? 作者有话要说:留了邮箱的都发过去了哈~ 阳光 姑娘乃没有留邮箱噗,然后 留邮箱穿马甲 姑娘乃的邮箱发不过去邮件额0 0 今晚网速奇受无比……大家的留言争取明天来回~希望明天的网速能够攻起来tat 慕容gg乃真是喜欢投雷啊,老气段gg== 47 47、四十七 路遇埋伏 段誉沉吟片刻,便同朱、巴二人道:“朱大哥,巴大哥,有劳你二人先行南下,沿途打探我爹的行踪,莫要让他们着了贼人的道去。” 巴、朱二人领命之后,刚要下去收拾行装,朱丹臣忽又开口问道:“公子难道不与我们同行?” “如今敌暗我明,情势难辨,依我之见为求稳妥,倒不妨咱们兵分两路,取中相会。”段誉语气沉稳,不容置疑,“更何况,王姑娘一个清白姑娘家,同咱们几人非亲非故,一直跟在我身边也实在不妥。我想着先取路姑苏,将王姑娘送回曼陀山庄,而后便赶去同你们会合。” 朱丹臣想想也觉有理,当下便应了下来,收拾了行装,即刻动身。段誉同虚竹、萧峰二人交代妥当之后,便独自带着王语嫣上了路。 他虽如是说的冠冕堂皇,任谁也寻不出错处来,心里头打的主意却不仅如此。 你既然想娶亲,那我又如何能不前去观礼呢? 至于段正淳那厢,既然他身旁高手环绕,又有朱、巴二人赶去通风报信,想来也不会如何凶险难当。总归收拾了那慕容复之后,自己也要赶去,只耽误这片刻的光景,倒也无妨。 段誉想起慕容复要娶亲之事,便气的脸色发沉,咬牙切齿的携着王语嫣上了路。二人在路上行了数日,王语嫣见段誉一贯面色不善,只当他是忧心镇南王安慰,不免开口宽慰道:“段公子请放心,王爷是天潢贵胄,自有老天庇佑,必定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 段誉道:“倘若遇上旁人自当无碍,只是若说起我爹的大仇家,则非段延庆莫属。如若真是他有心坑害,恐怕十分的不好应付。” 王语嫣柔声道:“你既然如此挂心,那不妨咱们也就此改道,先去寻着你爹爹,如此可好?” 段誉当下便回绝道:“不必如此,当务之急是先将你送回曼陀山庄,至于我爹那边,乃是我段家家事,不可累你跟我一路奔波辛苦。” 王语嫣急道:“我并不觉得辛苦,段公子,我不过只是想为你宽心解难,为何你定要拒我千里呢?” 段誉叹道:“王姑娘,我已同你说过多次,你是个十分好的女子,只是我心中所想并非是你。此生注定无缘之事,便是强求也是无用。以你王家的家世地位,你又是这般温婉静好,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呢?” 王语嫣落下泪来,哽咽道:“你这样三番四次的拒我赶我,可见是真的打心里厌弃了我,事已至此,我又岂会不懂呢?只是……只是心里头总存着一份念想罢了。” 段誉微微蹙起眉头,沉声道:“王姑娘,你莫要如此,唉,我同你说那些是不忍瞒骗你,并不想见你如此伤心的。 47、四十七 路遇埋伏 ” 王语嫣拭了拭泪花,轻轻点了点头,片刻之后,段誉见她心绪渐稳,忽然又想到一事,问道:“对了王姑娘,你可知你表哥除你之外,可还有什么旁的亲近女子么?” 王语嫣想了想便摇头道:“我表哥自小心性极高,一心想着复国,旁的事情一概不管。我先前心里头仰慕他,时时喜欢伴他左右,除去燕子坞的侍婢之外,再无什么女子与表哥相熟。” “便不是青梅竹马,会否是近年交好的?” “不会。”王语嫣抿唇摇头,“表哥近两年一直东奔西走,极少在燕子坞停留,如何能够去认识女子呢?更何况……依表哥的性子,若那女子于他复国无益,只怕也不会随意亲近的。”她不知慕容复要成亲之事,也不解段誉缘何问起此事,只是依王语嫣的性子,自然也不会多嘴去问上一问的。 段誉冷笑一声,喃喃道:“这话说得倒是不假,除却复国哪里还有什么能够入他的眼呢?” 只是这会儿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外面的动静也乱了起来,段誉探头一瞧,原是骤然下起了雨来,路途泥泞难以前行了。段誉便命车夫在附近寻了一处客栈,又吩咐小二上几道清淡小菜,热了一壶姜汤用以驱寒,两人正用着饭,段誉突然低声一笑,瞟向门外朗声道,“不必躲藏了,外头大雨瓢泼,既然来了就进来一起坐下,喝一盅姜汤罢。” 他呼喊了两声,王语嫣正觉奇怪,再一抬眸却瞧见门外多一黑一粉两抹身影,身上衣衫尽湿,狼狈不堪,段誉笑着招呼小二添了两副碗筷,又招手道:“还不快进来,淋了这样久还没淋够么?” 木婉清和钟灵神色尴尬面色微红的缓缓走入店中,木婉清一言不发的将佩剑放在了桌沿之上,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倒是钟灵先娇娇的笑了两声,柔声道:“哥哥,可真是好巧,我和木姐姐本是觉着那缥缈峰的景色瞧的久了腻味的很,便想着出来走走转转,谁想竟遇上了你和王姑娘哩!” 段誉见她鬓发濡湿,脸上脂粉都化开了去,鼻尖耳根都被冻得有些发红,一时也不忍责备了,摇了摇头后又瞧向木婉清道,“灵妹年纪轻不懂事,婉妹你怎的就任由她胡来呢?” 木婉清冷冷道:“她是你的好妹子,你都管束不住,如何能够听我的话?” 段誉笑道:“瞧瞧,你这又是同我置什么气呢?” 木婉清气道:“哪个同你置气了?你心里头只当所有人都为了你哀愁欢喜,我却偏偏就不是!”说罢将茶碗一撂,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她心里头其实也觉得自己这般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了些,可是只要想起段誉不顾段正淳安危,也要同王语嫣两人独 47、四十七 路遇埋伏 处,木婉清心头便觉宛如有一团火焰直从喉头烧进脾肺里头,又恼又急。她虽想前来寻段誉,只是却抹不下面子来,恰逢钟灵又说想来寻一寻段誉,木婉清便顺水推舟的和她悄悄打点了行装,尾随段誉追了出来。谁知这一路下来皆是平安无事,今日却突逢大雨,木婉清想起段誉方才唤她二人进来的口吻,必定是早就察觉了她二人的行迹。一时间又羞又气,咬着下唇不肯说话。 段誉一想,此地又非官道,这一路上木婉清和钟灵两个姑娘家必定受了不少苦楚,也就收了那责备之色,轻轻拍了拍木婉清玉雕似的手指,宽声道:“婉妹,这一路辛苦了,既然咱们在这儿遇上了,不妨结伴而行,往后路上也可有个照应,你看可好?” 木婉清冷着脸不肯理会,钟灵在旁忙笑道,“好极好极,我还未曾去见过那姑苏胜景,待咱们将王姑娘送回家后,在一起去营救爹爹。好哥哥,我和木姐姐这一路都没能好生吃上一顿,如今可是又饿又乏呢。” 段誉道:“这怕个什么,今日定教你二人吃饱了便是,灵儿你爱吃甜食,婉妹素喜清淡,如此便这两样口味的上几道小菜来。待吃饱了饭,咱们再赶路便是。” 木婉清一听段誉还记着自己的口味,当下面色回暖了不少,又听段誉只是吩咐小二上些她与钟灵爱吃的菜色,并未去询问王语嫣的喜好,登时心中便欢喜了起来,待段誉也亲近不少。 四人用罢了饭后,当下不作一刻耽搁,又将木婉清和钟灵的马皆套到了马车前头,四人一并坐入车中。如此便是四马飞踏,较之先前倒也着实快了不少。 段誉笑问二女,“我出门多久,你二人便跟上来了?” 木婉清面上一红,不欲开口,倒是钟灵笑嘻嘻的说道:“是我的主意哩,那缥缈峰上待得人又闷又烦,我央了木姐姐好久,她才应下带我出来寻……出来游耍,谁知竟这么巧,遇上了哥哥和王姑娘呢。” 段誉对此事早已猜出了七八分来,只是顾及着二女颜面,也不说破,笑一笑便兀自岔了话去。钟灵又问起王语嫣近日情状,一时间车厢之中好不热闹,段誉刚问罢阿紫眼睛如何,正想再问一问旁的事情,却猛觉车身一震,登时便停了下来。 段誉暗道一声不好,片刻间便飞身跃了出去,只见马车前头站了数名蒙面黑衣人,那车夫早就吓得不知所措,躲在了一旁,身下湿了一大滩。黑衣人见了段誉,大喝一声,提剑而上,段誉只觉脸侧一凉,原是那兵刃方才将将擦面而过。 这些黑衣人招招狠戾,却下的又不是杀手,段誉同他们周旋几招下来,便已看出他们的目的不过是生擒活捉。段誉凌空一 47、四十七 路遇埋伏 跃,双腿狠狠一扫,顺势又踩在一人咽喉上,喝问道:“谁指使的?是不是段延庆!” 他身后兵刃相错、风声鹤唳不绝于耳,可见木婉清同钟灵亦是下了车来,段誉见脚下之人拒不开口,旋身扔出一枚金钱镖,又伸手狠狠掐住那人喉咙,逼问道:“说不说?不说我现在就了结了你!” 谁知那黑衣人冷笑一声,突然牙关一紧,顷刻间鲜血自唇角倾涌而出,段誉大惊之下再一查看,竟是咬舌自尽了。 而余下那数名杀手,见机不好,吹了个响哨便一齐向后退了几大步去,段誉正欲追上,谁知面前竟突然一片烟雾迷蒙。段誉深恐其间有毒,连忙掩住口鼻,直至烟雾散去,那几名黑衣人却也没了踪影。 “婉妹,灵妹,你二人可有受伤?” 木婉清和钟灵相视一眼,俱是摇了摇头,木婉清道:“这几名黑衣人武功路数十分古怪,明明招招狠厉,却又不攻要害,似乎只是想逼迫咱们束手就擒。” 钟灵问道:“哥哥可知这些是何人?” 段誉蹙眉摇头,此刻见王语嫣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段誉又想起方才那自尽之人,连忙在他身上细细摸索了一番,只是却毫无所获,连那兵刃上头段誉也反复查看,亦是全无印记。 王语嫣脸色有些发白,只是强自镇定的上前问道:“段公子,这是……?” “此刻还不好说,这地方偏僻的很,不易久留,咱们先行赶路。约莫还有两日路途便可入姑苏了,待进了姑苏,咱们再作打算。”段誉瞥了一眼那车夫,早已吓得晕了过去,便道,“你们三人上车,由我来赶车便是,现在已近申时,咱们定要在戌时之前寻到客栈投宿,别多说了,快上车。” 三女闻言也不敢耽搁,急忙进了马车,段誉一甩鞭子,高声吆喝一句,四马便飞快的狂踏而奔,只留数排蹄印和一缕烟尘,渐行渐远。 这两日段誉也不敢寐,唯恐再遇歹人来袭,只是那些黑衣人却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钟灵和王语嫣逐渐放了些心下来,然而段誉同木婉清却是片刻也不敢掉以轻心。入夜之后便常常是两人轮换值守,如此竟也安然到了姑苏城内。 “咱们这几日提心吊胆的,连饭也没好好吃上一口,如今既已入了姑苏,倒不妨寻个好馆子吃上一顿。午后便将王姑娘送回曼陀山庄,而后咱们便一路向东,同朱大哥他们取于中路会合。” 众人对段誉此言自然毫无异议,只有王语嫣神情恹恹的,待众人寻了家馆子入内坐定之后,段誉随意叫了几个菜牌,又命小二先沏了一壶茶来与众人用。木婉清噙着茶水,环顾了四下一周,突然神情一变,同段誉低声道,“哥哥,前 47、四十七 路遇埋伏 头那些人,似乎有些不对。” 段誉闻言望去,只见那一桌人看似笑的欢欣不已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7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7部分阅读 ,只是神情却多为怪异,其中一人漫不经心似的朝段誉投来一瞥,段誉连忙将头低下。 他沉吟片刻,以手沾茶,在桌上缓缓写下四字,“万事小心。” 只是那心字尚未写全,那一桌的人便突然发难,猛地掀翻了桌子,从桌下抄起长剑,对着段誉等人直劈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宫主憬姑娘的地雷~~~~~=3=嘿嘿~~~~ 争取下一章让两人会面!下一章不行就下下章……咳咳咳 48 48、四十八 阶下苦囚 段誉手掌一翻,两只竹筷齐齐而出,对面那一桌人大喝一声,一剑将那木桌斩成两截,其中一人冷笑道:“段世子,我家主人有命,并不想取你性命,不过是邀你回府上喝茶叙话。咱们不愿对你不敬,段世子最好也识趣些,休要让咱们为难!” “嗬,好大的口气,你家主人姓甚名谁?以此等伎俩相迫,也谈得上一个‘邀’字么?”段誉冷笑一声,向前一跃,步法微转,伸手扣住方才说话那人的腕子,“快说,否则要你尝尝段爷爷的厉害!” 那男子冷哼一声,身形突的飞起,足尖轻点了房梁数下,段誉急冲而上,挥掌拍去,男子双腿一缩,旋身闪过一着,而后又一下回旋,双腿扫至段誉身下。段誉“嗬”的一声翻身后跃,右掌应声而出,男子眸子一沉,亦是出掌相接,这一下却正中了段誉的下怀。 二人手掌相接之后,那男子登时觉得不对起来,连忙要将手缩回,只是段誉却用左掌狠狠钳住了男子手腕,厉声道:“如今可知道怕了不成?你家家主究竟是何人?再不说我便吸干你的内力!” 那男子本来脸色青白交接,十分惊惶,只是却突然笑了起来,一动不动的紧紧盯着段誉身后,冷冷道:“只怕……还不待你吸干我的内力……你的心上人……咳……就先遭了难了!” 段誉闻言一惊,猛地回头瞧去,便见那余下几人狞笑着扣住木、钟、王三人手腕,段誉忍不住暗骂一句,反手扣住那男子的喉头,恶声道:“你们主人不是说并非要取我性命么?既然如此,将那三位姑娘放了,我随你回去见你家主人便是。” 男子笑道:“主人吩咐只是不可取了段世子性命而已,那三位姑娘是死是活,可就全凭咱们兄弟几个的心气儿了。” 段誉不怒反笑道:“你——好好好,你的兄弟若杀了她们,我便取了你的性命,而后再一并杀了你这几位兄弟,这买卖算起来,我倒也不赔本。” 那男子却也不是愚钝之辈,如此情状之下还可微微哂道:“你方才担忧之色已露,不必多加遮掩,只要你同咱们回去,那几位姑娘我们自然也不会多加为难。” 段誉蹙眉同那男子对峙片刻,心道总归如今也摸不清对方底细,拖延下去也是无法。况且木婉清几人又被他们制在手中,段誉将心一横,点头道:“好,我同你回去见你家主人,如今可以将她们放了吧?” 那男子笑了一笑,待段誉将他放开过后便从怀中取了一粒丸药出来,递与段誉道:“请段世子服了此物,我等自然保那三位姑娘平安。” 他见段誉面有狐疑之色,便道:“段世子尽可放心,此物绝非毒药,倘若我等真想置段 48、四十八 阶下苦囚 世子于死地,这一路早可动手,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段誉凝神思忖片刻,耳畔响起木婉清等人娇呼,“哥哥,切莫信了那贼人的诡计,不必理会我们,杀了他再说!” 他沉吟片刻,想起这段誉先前也曾误食过数次奇毒怪药,最后却都可化险为夷。段誉虽不甚清楚这是他体内那“莽牯朱蛤”的效用,却也多少有了几成把握,便是这丸药真为毒物,想必也伤不着他分毫。段誉掂量着那颗丸药,问道:“我若是服了,你是否能将她们放开?” 男子道:“段世子放心,我既说了定保全三位姑娘平安,便决不食言。” 段誉笑道:“你不必同我玩弄这咬文嚼字的把戏,我只问你能否放她们离去,少拿这平不平安的字眼儿来唬我。” 男子只是道:“只要段世子肯服了这丸药,三位姑娘必定平安。” 段誉再不欲同他多言,当下袍袖微扬,腕子上扣着的毒箭“当当当”连出三发,那几人连忙飞身闪避,木婉清见机狠狠的以肘相撞,趁着男子力道一泄之时连忙将钟灵也拉了过来。段誉见状更是向前一掠,猛地挥掌击上男子左肩,见他蹬蹬后退数步之际,正欲再补上一掌,谁知那男子却突然将手指放入口中用力一吹,打了个极响亮的马哨。 段誉只当他是在打信儿撤离,更向前逼了两步,谁知此时空中却突然嗡嗡作响,段誉抬头一瞧,顿觉全身一阵发麻。 原来不知道何时,众人四下突然围聚了一群蜜蜂过来,粗粗一数约莫有百余只,段誉体内的“莽牯朱蛤”虽不怕毒,却不知能否抵御这蜂毒,更何况让数百只蜜蜂逐一扎过,段誉想想也觉头痛了。只见那蜜蜂越来越多,围堵在众人四周,只听木婉清高呼道:“大家小心,将头蒙上!” 段誉心想暂且忍耐一时,只是他微一侧头,却发现那几人身边虽然也有蜜蜂,然半分紧迫之意也无,蜜蜂也仿若有灵性一般,全不去扎咬那一群人。段誉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这蜜蜂只怕是让人精心调理过的,这一下子只怕难躲了。 约莫过了片刻,段誉只觉身上麻麻痒痒,刺痛难耐,也不知给这蜜蜂咬了多少口去,再一瞧木婉清几人,竟已尽数晕了过去。段誉大惊之下连忙上前两步,谁知只这几步之遥,他却突然腿上一软,而后脑子一昏,亦是栽了过去。 “莽牯朱蛤”是这天下最毒的毒物,蜂毒虽与众不同些,却也抵不过它的效力。然而段誉猜想的不错,那蜂针上头已让人喂了迷|药,这数百只迷|药一齐而下,便是再怎么功力高深之人也是难以抵抗。待段誉悠悠转醒之际,却发现四下一片漆黑,手脚也教人给缚了。他四下张望一阵, 48、四十八 阶下苦囚 并未瞧见木婉清等人,心中正是一阵纳罕,却突然听见有脚步声缓传来。段誉赶忙阖上眸子,佯装一副尚未情形的模样,侧耳仔细听着。 那步子渐渐近了,段誉听出来者并非一人,此时只听一女子说道:“你要我将他抓来,如今人已经在这儿了,接下来又该如何?” 又一男子低低笑道:“舅妈可真是心急,这样大的一个局,必定要一步步精心思量才成。况且,如今段誉已经落入了咱们手里,如何还怕那段正淳不肯听命于舅妈呢?” 女子冷笑,道:“事情一日未定,我便一日不得安心。只要想想那臭男人左拥右抱的逍遥快活,我便恨不得剜了他的心,剐了他的肝,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男子道:“甥儿今日前来,便是要同舅妈说此好事的,方才已有人前来回报,段正淳已让那段延庆抓了个正着,听闻他身旁不禁有三位夫人,连他那位王妃亦是相伴左右哩。” 女子闻言大怒道:“什么?他……他竟然……我就知道这人负心薄幸,那几个下作的小娼妇果然片刻不离的守着他……”似乎是心头气闷不已,女子恨恨的将手边的茶盅摔至地上,却又有几分担忧道,“段延庆恨他入骨,此刻会不会已经……会不会……” 男子道:“嗳,段延庆一心要做皇帝,如今段正明尚在人世,他若身死必定传位与段正淳。大理虽为小国,却也断容不下谋逆篡位之事,段延庆若想这皇帝做的名正言顺,就必定要段正明禅位才行。舅妈如今有段正淳一子两女在手,段正淳爱子心切,自然不会拂了他的意思。而到时候要段延庆以段正淳换那一纸禅位诏书,还不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届时他几位夫人都任由舅妈处置,舅妈喜欢要段正淳如何,他还不就得如何了?” 那女子闻言似乎极为欣喜,高声笑了一阵之后,突然狐疑道:“你如今对此事如此上心,更一力帮我,究竟有何图谋?” 男子笑道:“甥儿的图谋舅妈不必计较,总归大家各求所需罢了。” 那女子又问道:“我仍有一事不解,你怎的就断定了段誉一定会前来姑苏?” 黑暗之中难以分辨男子神情,只是他半晌不语,片刻后才沉声道:“甥儿心中自有计较,舅妈不必操心。只是事成之后,万万要留这段誉一条性命,莫要让段延庆轻取了去便好。” 女子嗤笑道:“竟不知你还能如此慈悲心肠了,那段誉的性命无关痛痒,你若是为了积些福报想留他一条命,那便随你。只是那臭小子是刀白凤那贱妇生的贱种,我倒真想将他砍成十七八块,以泄我心头之恨!” 男子声音蓦地冷了下去,道:“舅妈曾应允过甥儿之 48、四十八 阶下苦囚 事,只请千万莫要忘了。若是舅妈心中恼恨那刀白凤,大可一刀杀了她便是,段誉的性命,就不劳舅妈操心惦记了。” 女子又冷笑了两声,同男子说了两句旁的,又走至关押段誉的铁门之外瞧了一眼,不屑道:“蝼蚁之力,不堪一击,不过是给我的‘醉人蜂’扎了几下,这都过了四日竟还没清醒过来。贱妇的儿子,果然也算不上什么能入眼的货色!” 那女子说罢似乎便转身走了出去,地牢之中只余男子一人,段誉听得他脚步之声又近了几分,微微睁眼已可瞧见一双靴子近在咫尺。男子静默了半晌,忽然沉沉的叹了口气,转身便欲离去,段誉此刻觉得也不必再装,索性便坐起身来,开口唤道,“慕容,站住。” 段誉见那男子身形一僵,便站起身来走至他身侧,隔着一牢低声唤道,“慕容,方才我便听出是你了,这是哪儿?你和王夫人究竟想做什么?” 男子静默片刻,叹了口气回过身来,不是慕容复又是何人?他走至段誉跟前说道,“我们方才所言,你不是已经尽数听去了?又何必明知故问。” 段誉问道:“你故意放出要成亲的消息,好诱我前来,是不是?” 慕容复蹙眉而立,静静的“恩”了一声。 段誉一时间又是怒气横溢,又是好笑连连,抬手颤声道:“你算准了我心里头在意你,所以就拿这样的事来算计我?你……你可真是好得很,妙得很!” 慕容复负手站着,并不言语,明眸半合,段誉离得如此之近却也瞧不出当中的神色。深吁出两口气候,段誉又开口道,“你对王夫人如此相帮,究竟想从段延庆那儿得着什么好处?还是说你们早已勾结,暗通款曲?” 慕容复冷冷道:“如今你是个什么样子,也配来问我这样的话么?” 段誉一时哑然,苦笑道:“我这次可是输的惨了,罢了罢了,如今是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你想如何,便如何罢。” 慕容复闻言突然笑了起来,声音放得温柔了几分,问道:“我想如何便可如何?那若是我说要你将先前对我的折辱尽数还来呢?是否段世子也能乖乖顺从了?” 段誉哈哈大笑道:“什么折辱顺从的,你难道还想上我一次不成?”他拍拍衣袍,冲慕容复笑的有几分暧昧,低声道,“这有何难?你开了锁头进来便是,总归你的身子都让我尝了那么多次,我给你上这一次,也不值什么的。” 慕容复心中一动,抬眸道:“此话当真?” 段誉笑嘻嘻的点一点头,丝毫没有那阶下囚徒的落魄之气,慢条斯理道,“我可曾欺瞒过你么?你若不信,只管开了锁进来便是。更何况你放出成亲的消 48、四十八 阶下苦囚 息骗我前来,难道不是心里头也挂念我了么?”他向前又凑了稍许,声音略带了几分低绵之意,仿佛情人间恩爱的呢喃话语,“不止是你心里头挂念着我,慕容,我也想你想得紧呢。你虽是骗了我,只是我先去也骗过你,咱们只当扯平了罢,你进来,让我抱抱你,亲亲你,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gg和段gg就互相阴吧。。。看看谁最后能骗倒谁…… 本来想昨晚更新的 结果学校的网最近好受啊!!qaq各种刷不开……大家不要打我……尽情的去抽打我的校园网吧…… 顺便……开了新坑……咳咳咳,红楼同人,穿越成琏二爷,大家不用怕影响这边更新哈~新坑有存稿~~~xdd 49 49、四十九 请君入瓮 慕容复神情略松了一二,只是忽然又冷笑道:“段誉啊段誉,如今你已是这副模样,还想着花言巧语诱我上当不成?倘若我真将这门打开了,只怕就是自找麻烦了。” 段誉笑道:“我何时诱过你上当了?我对你哪一刻不是真心实意的,你进来,同我说说话又怕什么。这外头尽是你的人马,我两个妹子又被你所扣,还怕我能跑了不成?” 慕容复道:“你狡诈多变,对付起来自然须多留上几个心眼,不必说了,我绝不会进去的。” 段誉闻言叹了口气,抖抖衣袍坐在了地上,问道:“慕容,这阵子你过得可还好么?” 慕容复神情微变,淡淡道:“自然很好。” 段誉问道:“当真?我却不这么觉得哩。” 慕容复语气骤冷,道:“何出此言?” 段誉笑嘻嘻的倚着一旁的铁牢,仿佛身下坐的是藤木软椅一般,慢悠悠的说道:“你的复国大业不成,夫君又不在身旁,公务私情皆不顺心,如何能过的好呢?” “你个混账东西,已经沦为这步田地,嘴巴上还不肯老实么?”慕容复怒道,“是不是要我寻些刑具过来伺候伺候段世子,世子才肯消停片刻呢?” 段誉笑道:“你方才同王夫人说的那一番话,我可是听了个真真切切。倘若真的心里头没我,又何必要千方百计保住我一条命呢?慕容,你这口是心非的毛病可着实不好,不过……你既不爱说这个,那咱们换个别的话儿来说便是。” 慕容复冷哼一声,却没挪开步子,问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还想说些什么?” 段誉不气不恼的抬眸瞧向慕容复,突然收了笑意,沉声问道:“你心里头究竟在打什么主意?那段延庆是天下第一大恶人,你没得同他牵扯到一处,名声不要了?” 慕容复不耐道:“我自有打算,不必段世子多加费心。” 段誉又道:“那王位迟早都是我的,与其如今逼迫我爹禅位,你何不多等上两年,待我登基,再一举逼迫我将王位拱手相让呢?”他说着说着,突然笑了两声,语气也轻快了许多,“哦,我懂了,你还是心里头对我割舍不下,这王位若是在我手中,你怕自个儿狠不下心去,是不是?” 慕容复紧紧的盯着段誉瞧了半晌,忽然莞尔一笑,抬脚走至段誉跟前,二人仅隔着一扇铁笼。慕容复向前凑近了,仿佛自问一般,喃喃道:“舍不得?呵,誉官,你口口声声笃定了我舍不得动你,我如今便让你瞧瞧,究竟是舍得还是不舍的。”他话音未落,袖口便微扬了一下,一枚梅花镖嗖的一声擦着铁栏直向着段誉飞去。 若是往常的时候,这小小一枚飞镖自然 49、四十九 请君入瓮 不能奈段誉如何,只是这“醉人蜂”的麻药十分厉害,如今他乍一清醒,体内药力尚未除净。他瞧见慕容复挨近之时,虽然心中已有防备,却不料慕容复突然开口唤了他一声“誉官”,俨然是当初二人爱恋正浓之时的模样,段誉一时分了心思,虽然闻声闪躲,却仍是让那梅花镖给小臂上头划出了一道口子来,鲜血立时便涌了出来。 “算你命数好,这镖头上面没喂毒,只不过此处可不是大理王府,伤势就有劳世子亲自打理一番罢。”慕容复嗤笑一声,站起身来向外走了几步,忽又转身道,“至于你那两位妹子,你也大可不必操心,我慕容复虽算不上什么英雄豪杰,却也不屑于对两个弱女子动手脚。段世子方才话说的也已够多,如今不妨好生歇息片刻罢,这后头几日,还有你劳心费力的时候。” 段誉疼的呲牙咧嘴,眼睁睁瞧着慕容复的背影消失不见了,用力从衣摆上扯了一截布料下来,简简单单的缠了一圈儿,坐在地牢之中,过了半晌突然狠狠的用脚踢了一下那牢门。 这一脚下去,似乎难泄心头之愤似的,段誉飞身跃起,“当当当”连踹了那牢门数脚,怒意几乎要冲破胸口奔涌而出了。 算来算去,竟终是因那往昔的情分又给慕容复整治了一道。 段誉踹的累了,便坐在那地牢冰凉潮湿的地砖上,喘了两口气森森笑了一声,心道,如今你这样算计我,待来日,我定要从你身上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我倒要瞧瞧看了,是你精明厉害些,还是我的手段更高明些! 余下来的两日,慕容复再未踏足这地牢半步,段誉平日的一应食物皆是由一个年迈老妪送至跟前的。这日刚用罢了饭,段誉忽然听得门口一阵窸窣动静,抬头一望,只见那铁牢门给人推开了一个边隙,又听得一女子柔声唤他,“段公子,段公子?你是不是在这里?” 段誉眉心一动,站起身来,低声道:“正是,王姑娘,你怎么会来此?” 王语嫣轻轻掩上铁门,快步走至段誉跟前,道:“你果真在这儿,这两日我娘一直命人将我看守起来,寸步不离。今日却不知是怎么个缘故,一早便不见余婆婆等人的身影,方才我瞧见家中侍婢朝着此处来了,手中还携着提篮心里头便思忖你会否在此,便跟着寻了过来。”王语嫣声音哽咽,胡乱推着那牢门,“段公子,我娘怎么能如此待你,这几日实在是让你受苦了……” 段誉摆了摆手,沉声道:“王姑娘不必如此,此事也并非你愿,想必是你娘对我有些误会,待来日说清便可无碍了。不知我那两位妹子如今何在?你娘可有为难她们?” 王语嫣拭了拭眼角的泪 49、四十九 请君入瓮 花,摇头道:“我也不知她们如今身在何处,段公子,我寻不着钥匙,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能从此处脱身的?” 段誉叹道:“我如今身上使不出太大的力气来,想必是这两日送来的饭菜当中还混了少许麻药进来。王姑娘,你方才说今日无人看管你,可是山庄之中来了什么不速之客么?” 王语嫣道:“我也不知,这是这后院之内当真是人少的紧,我一心想着先寻着你,也就没往前厅去瞧呢。”她眸子一偏,恰好瞧见段誉手臂上的白布,“呀”了一声惊呼道,“段公子,你受伤了?” “无妨,不过是一点擦伤,王姑娘不必担忧。”段誉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正凝神沉思,便听王语嫣又道:“段公子,你且等我一等,我去外头瞧一瞧,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将这牢锁砸开的。” 段誉正想劝她不必白费力气,王夫人既然将他锁在此处,平素又不派人看管,必定是心中笃定他弄不开这牢锁。段誉尚且无能为力,更遑论王语嫣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呢?只是还不待他出言阻拦,便听得有个带着冷笑的声音传了过来:“表妹不必费心了,钥匙便在我手中,可要我拱手奉上么?” 王语嫣闻言一惊,扭身见了慕容复,连忙上前道:“表哥,你方才说你手中握着钥匙,可是真的么?” 慕容复笑道:“自然是真的,我如今前来,就是要放他出来呢。” 王语嫣心思单纯,不疑有他,喜道:“果真如此?那表哥你快将段公子放出来,他腕子上不知给什么弄伤了,咱们快将他救出来。” 慕容复面无殊色的瞟了二人一眼,似笑非笑道:“表妹对段世子可真是何其上心啊,可要我同舅妈好生劝劝,让她成全了你们这一对鸳鸯眷侣?” 王语嫣面上一红,道:“表哥,此时不是玩笑的时候,赶紧将段公子先救出来罢。” 段誉见状不禁苦笑,道:“王姑娘,实不相瞒,我这手上的伤处,正是拜慕容公子所赐。” 王语嫣惊道:“你说什么?” 段誉瞧向慕容复,问道:“你如今过来,总不会是那么好心要放我出去罢?” 慕容复走至他跟前,抬眸瞧了他手臂一眼,眸光微沉,道:“你明白就好,我表妹年少不知事,你休要再用那花言巧语诱骗于她。”说着便从腰间取了串钥匙出来,“哐啷”一声打开了牢门上的铁锁,慕容复身手极快的点了段誉身上几处大|岤,又用一条粗绳将段誉捆了个结识,一把将他从牢中拖了出来,又对一旁的王语嫣冷声道,“我奉劝表妹一句,江湖上身心险恶,如今待你好的,未必就是真心示意的待你好。今日山庄有客,表妹不便抛头 49、四十九 请君入瓮 露面,还是速速回房去的好,否则等下子让舅妈知晓你来过此处,必定是要不快的。” 王语嫣眼瞅着慕容复拉着段誉向外去了,连忙追上前问道:“表哥,你这是要带着段公子去哪儿?他伤了手臂,你若是在这会子向他下手,岂不是成了趁人之危的小人作为么?” 此时三人已到了铁牢之外,慕容复闻言蓦地转过身来,脸上的神情是王语嫣从未见过的恼火愤怒,瞧向她的目光竟带了几分恨意了,王语嫣被他瞧得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方听慕容复开口淡淡道:“若说起趁人之危,我的手段又如何能与段世子相提并论呢?” 段誉对他的讥讽口气恍若未闻,兀自同王语嫣道:“王姑娘不必为在下挂心,慕容公子同在下素有旧情,不会真取了在下性命去的,姑娘放心。” 慕容复神情一冷,再不回首,拉着段誉便径自向前厅去了,再不理会王语嫣。而段誉却心性极佳,笑着问他,“你如今又想作何?” 慕容复冷声道:“你不妨省些力气,你爹娘如今都在外头,你呀,只等着一家团聚罢。” 说话间便到了前厅,段誉被慕容复一把推在了地上,抬头便听一声失声痛呼,“誉儿!誉儿!” 段誉循声望去,只见一中年美妇正欲向他奔来,却被王夫人狠狠的向后一推,又跌回椅中。她武功并不在王夫人之下,如今这副模样,实是因着被段延庆点了身上数处大|岤,浑身都使不上力气来。 纵是没有先前的记忆,段誉也明白了过来,眼前这人恐怕就是段正淳的正妃,段誉亲娘刀白凤了。只见她一身白衣道袍,手上却未拿拂尘,只怕是让段延庆早早夺去了兵刃。段誉见她容颜娇丽,晶莹如玉,全然看不出已经年逾四十的模样,心中不由暗道,这段正淳可真是个花心种子,家里头放着这样国色天香的一位媳妇儿,竟还要去外头招惹勾搭,实在是太不知福,倘若换了他…… 段誉思及此,忍不住抬眸瞥了慕容复一眼,只见他径自走至王夫人身旁,连瞧也没瞧自个儿一眼。 段正淳见儿子平安,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又同王夫人苦笑道:“阿萝,你这又是何苦,誉儿总归是无辜,你抓他来做什么?” 王夫人见着往昔情郎,又听他以旧时称呼相唤,不禁心头一酸,强忍着泪意,兀自冷冷道:“现如今知道心疼你的儿子了?你心里头只有这个儿子……我的女儿你又何曾牵念过半分?” 段正淳闻言惊道:“咱们,咱们有个女儿?她叫什么?长得好不好?” 王夫人此刻眼泪终是夺眶而出,哽咽道:“你哪里还顾得上我们母女好与不好……你如今身边跟着这四个贱婢 49、四十九 请君入瓮 ,可是风流快活极了罢?你……你这些年,哪里还能想起我的模样来!” 段誉心中一惊,这王夫人口中的女儿,不会就是…… “嗳,舅妈又何必伤感,如今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待事情谈拢,这段王爷自然交由舅妈处置,你要他如何,他还不就得如何?”只见慕容复微笑着走上前来,同段延庆作了一揖,恭敬道,“段先生既然前来,那便应该明白了在下的意思,咱们不妨,来谈谈此事的条件罢。” 段延庆冷笑一声,拐杖斜斜扬起,回身便坐在了一旁的正座上,道:“我一心所求,不过是王位而已,至于那段正淳,待他点了头应下修书与段正明禅位一事,我自可将他交与你手。” 慕容复笑道:“这个自然,只不过在下有一冒昧之见,不知当讲与否。” 段延庆道:“但说无妨。” 慕容复颔首道:“来日段先生荣登大宝,坐拥大理江山,自然当为明君,治下定为一片太平盛世。只是段先生亦为人身肉骨,终有那一日的,倘若段先生百年之后,无人可继,这江山若又落入旁人手中,岂不是大大的可惜了?” 段延庆神色一变,抬眸瞥了慕容复一眼,冷声道:“你出此言,意欲何为?” 慕容复十分有礼的躬了一躬,笑着缓声道:“在下为段先生想了一处妙招,不知段先生可有收一位义女的心思?” 在场众人神情皆是微动,段延庆蹙眉道:“义女?” 慕容复笑道:“不错,若有一女养在膝下,将来也可传承段先生的衣钵。在下有一表妹,冰雪聪明,国色天成,又是年幼丧父。如若段先生不弃,在下倒十分愿意将她引荐与段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gg打的好算盘呢~xd 不过段gg当然不会让他得逞啦 顺说,慕容gg应该绝对不会反攻xd,让他给段gg压一辈子吧 50 50、五十 风刀霜剑 段延庆听罢沉默片刻,忽然大笑两声,厉声道:“你要我认了你的表妹为义女,日后你再娶她为妻,你心里头是不是打着这样的好算盘?” 慕容复落落大方的拱手道:“这世间上,唯有情意二字最难揣摩,晚辈如今待表妹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其他。只是来日之事,在下也不敢断言。” 段延庆冷哼一声,尚不开口,却听王夫人尖声斥道:“复官,你在说什么浑话?” 慕容复不以为然的笑了一笑,抬眸同王夫人道:“舅妈,甥儿这也是为了表妹着想。倘若段先生真肯将她认为义女,那她往后便是大理公主,尊崇无匹,又有何不好呢?” 王夫人怒的粉面涨红,出声骂道:“当我不知道你存着什么龌龊心思么?语嫣的爹尚在人世,认哪门子的义父?你还是少痴心妄想了,大燕慕容氏气数已尽,连你爹都已出家为僧,你还发什么春秋大梦!” 慕容复闻言不怒反笑,冷笑三声道:“哦,没想到舅妈还真是风流多情,甥儿原以为除却舅舅,舅妈就只余段正淳一个情郎,却不曾想,竟还另有旁人。这般看来,舅妈同段王爷还真是般配异常,十足登对啊。” 段正淳面色却骤然煞白,声音发抖道:“那个女孩,名叫语嫣么?” 王夫人听了这话,终于再难忍耐,泪珠连成串儿滚落下来,哑声道:“都是你做下的好事,如今那小孽畜竟要将你的女儿拿去给人当做筹码了,你这做爹的十几年来管也不管,问也不问,到了如今这一步,都是你造的孽受的报应!” 段正淳又是欢喜又是辛酸,怔怔的痴笑了半晌,盯着王夫人不住问道:“她叫语嫣?她……她如今在哪儿?阿萝,你把她喊过来,让我瞧一瞧,好不好?” 王夫人哭道:“如今再瞧又有何用?她心里头爱恋上了你那位好儿子,如今你说,这可要如何是好?”她双目通红,径自走到段誉身旁,狠狠的一脚踢了过去,怒道,“都是你这小子不安好心,引诱语嫣,同你爹爹一样的负心薄幸,轻狂无状!” 踢了两脚,仿佛仍不解恨似的,又对着段誉的脸狠狠的甩了两个耳光过去。 刀白凤尖声喝道:“你这个贱女人,休要动我儿子!” 王夫人回头,森然笑道:“我就要动了,就要打了,怎么,心疼了不成?我就是要你这马蚤狐狸觉得心痛,痛的求死不能才好!这么些年了,你和你儿子得享名分尊崇,我女儿却这般苦命!如今我便是杀了那浑小子,你又能奈我如何?” 段誉听后,只想着这段正淳真当是极不简单,四处风流不说,竟还都留了种下来,更是一个比一个的俊俏出尘。 段正淳如 50、五十 风刀霜剑 今身旁,已不是当初的两位夫人相伴,而是四个美妇簇拥身旁。四人这些日子虽也是吵闹相伴,却总归是一心一意为了段正淳着想思虑,如今遇上王夫人这样泼辣狠厉的角色,自然同仇敌忾。秦红棉啐骂道:“好贱婢,当初我和婉儿没能亲手杀了你,实在是便宜了你!段郎昔日待你亦是情深意重,你今日竟和他的大仇敌合起手来算计于他?你真是蛇蝎豺狼一般的心肠,有你这样的娘,女儿受些苦楚,也是替你受过!” 王夫人快步上前,抬手一掌扇了过去,骂道:“贱妇!凭你也配来说我?” 秦红棉猛地抬头,冷笑道:“你打好了,你如今做出这样的事来,段郎一生一世,不,应是生生世世也不会肯再瞧你一眼了。你在他的心里头,不过是一毒妇而已!想想你这些年的苦等,换来这样一桩后果,实在也很是痛快!” 王夫人叫道:“那我今日还非要杀了这小子不可,才好坐实了这‘毒妇’之名!”说罢便要命人去寻剑来刺。 岳老三一直站于一旁,此时见状连忙挺身上前,拦道:“万万不可,他是我师父,你若是想杀我师父,那你就不是‘毒妇’,我先让你成了直挺挺的死妇人。” 段延庆方才一直不语,此刻才出言道:“老三,不得对王夫人无礼,速速退下。” 岳老三道:“老大,倘若我当真眼睁睁瞧着她杀了我师父,那我岳老二往后哪里还有脸面出去见人?不成不成,这一桩事情无论如何,我也不可听你的了。” 段誉抬眸之时,恰好瞧见段延庆眼中杀机一闪,心想这岳老三真是个极仗义的人,虽然行事颇为古怪,却不失为一条汉子,连忙高声道:“好徒儿,你对为师这一番心意,为师心领了,只是师徒之情固然要紧,你们兄弟的情义却也不可轻易抛却喽。唉,只是可惜了,到如今还没能让你师娘喝上你一杯拜师茶。” 他说话之时,眼睛一斜,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慕容复。 只见慕容复肩膀微微一僵,冷着神色瞪向段誉。 岳老三一拍脑袋,粗声道:“师父,你还未告知徒儿我师娘是何人,我又如何去给她敬茶呢?” 段誉意味深长的拖长了音调,慢悠悠道:“你这位师娘嘛,我本是想再过些日子再同你说的,只是如今瞧着,为师只怕时日无多,现在告诉了你倒也无妨。他的名讳便唤作……” “舅妈,您不是曾允诺过甥儿,绝不会害段誉性命的么?更何况,舅妈若想要镇南王乖乖听话,那不妨还是莫要去同那小子置气的好。”慕容复冷冷淡淡的开口,眸子如刀锋一般狠狠划过段誉的面庞,打断了他的话语。 段誉十分识趣的笑了 50、五十 风刀霜剑 一笑,闭上了嘴巴。 慕容复又同段延庆道:“在下方才所言,不知段先生心中可有了计较?” 段延庆冷声道:“你那位表妹既然是段正淳的种,那我收了她为义女,还不是将大理江山留作段正淳后人享用?一样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你说我会否应下?” 慕容复不慌不忙的微笑道:“段先生聪明一世,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犯起了糊涂来?我舅妈一心想笼络住情郎的心,自然要使一出苦肉计来,倘若我表妹真非王家后人,那出生的日子时辰总会有所偏差,岂会无人留心呢?” 段延庆自然不知王语嫣落地之前,那王夫人的夫君便已撒手人寰,此刻听了慕容复之言,又觉也有几分道理。他这一世无男女之情,家室之欢,倘若往后真的后继无人,那这大好河山恐也落于贼人之手。 便是真收了那王语嫣为义女又能如何?倘若不妥,大不了来日一仗了结了她便是。更何况,这段正淳对此事仿佛深信不疑,如今他的儿子已在自己手上,再添一位女儿,不过是有利无弊罢了。 段延庆遂颔首道:“既是如此,那待此事了结,你便领了那丫头来给我瞧瞧。” 王夫人闻言顿时变了脸色,刚要上前去说些什么,岂料刚迈开步子,她便惊觉身上一阵疲软,微微一动便晕眩不堪,跌坐在了圈椅内,惊道:“有……有人使毒!” 段延庆眸子一缩,登时便想站起身来,谁知微一运功,便觉内息空薄。一抓手上的拐杖,更是一丝内力也提不上来,他一向自恃武功高深,无所畏惧,谁知竟不知不觉着了人的道儿去。 定是他方才思忖之时,分了心思,这才没能察觉。 段延庆抬眸瞧去,只见屋内众人皆是虚弱无力的伏倒在地,或靠于别处,唯有慕容复安好无恙,袖手而立,心知必定是他使得毒了。 “听闻慕容公子家传绝技乃是‘斗转星移’,如今怎么竟用起下毒这样偷偷摸摸的手段来了?” 慕容复不以为然,微微笑道:“在下也是怕事有突变,这才多提防一着罢了,只要段先生肯将语嫣认作义女,在下这就替段先生解毒。” 王夫人怒道:“复官,你怎么敢连舅妈也一起毒了?” 慕容复笑道:“实在对不住舅妈了,只请您多担待一会儿,片刻之后甥儿必定为您解毒。” 王夫人冷哼不语,段延庆抬眸瞥他一眼,问道:“你用的,这是什么毒?” 慕容复道:“段先生方才也说,我慕容家绝技乃是‘斗转星移’,此毒名为‘悲酥清风’,乃是西夏一品堂之物。如今将他用于你身,也算得上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段延庆心 50、五十 风刀霜剑 中暗骂一声卑鄙,淡淡道:“你要我认了她做义女,而后你再娶她为妻,对不对?咱们开门见山的说,你也不必遮遮掩掩的。” 慕容复倒真是从容不迫的颔首道:“在下虽不算段先生后人,可好歹也比这天下往后落入歹人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8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8部分阅读 中要强上许多,倘若在下日后真能得以登基,必定将段先生盛名流芳百世。” 段延庆闻言一笑,却摇头道:“这样可不妥当,我看倒也不必收什么义女,倒不如你做了我的儿子,我这不也就有了后继香火?” 慕容复闻言一怔,还不待开口,他身后的包不同便抢言道:“这如何使得?公子爷,你可千万莫要一时糊涂铸成大错!慕容氏千古芳名,万万不可毁于一旦啊!” 风波恶在一旁亦道:“不错,公子爷幼承庭训,一贯深明大义,如今可定要思量仔细,万万不可中了j计。” 段延庆道:“成与不成,你自己思量罢。” “不必思量了。”慕容复极快的抬起眸子,微微一笑,伸手将袖口翻起了几分,悠悠道,“包三哥、风四哥不必忧心,慕容复虽算不上有多大的能耐,却也不能拿着慕容氏千古基业名声去玩笑,段先生的美意在下唯有心领了。” 段延庆“哦”了一声,道:“如此,便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了。也罢,你若不愿,那就作罢便是。只不过就算我认了你表妹为义女,段正淳的儿子倘若活在世上,终究是祸患一桩。你既有心归顺于我,那便不妨示个诚心,先将解药给我。” 慕容复笑道:“解药并未放于在□上,待事成之后,在下必定将解药双手奉上。” 段延庆心知他说的并非实话,只是迫于情势,便只向着段誉扬了扬下巴,“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将这小子了结了吧。” 他如今只一心想着拿着解药,待解药到手,便是十个慕容复,又何足为惧? 拿不着解药,先杀了段正淳的儿子,也能排解几分心头之恨。 慕容复眉心一动,道:“段先生,这段誉自有旁的法子发落,何必急于一时呢?” 段延庆冷哼一声,厉声道:“我这一世无子无女,段正淳却儿女双全,凭个什么?他兄长躲了我的王位,今日我便要他眼睁睁瞧着他的好儿子命丧黄泉!你究竟肯不肯动手,倘若你不肯,自有旁人供我差遣。!” 慕容复笑道:“如今众人皆中了‘悲酥清风’之毒,倒是不知还有何人可让段先生遣来派去呢?”段延庆登时大怒,一时间二人僵持不下。正值此时,却突然听得一女子道:“天龙寺外,菩提树下,花子邋遢,观音长发!” 说话之人,竟是段正淳正妻嫡妃,刀白凤。 段誉正觉不解,谁知那 50、五十 风刀霜剑 段延庆竟差异莫名的抬起手来,磕磕巴巴了半晌,方挤出一句话来,问道:“你……你说什么?难道是……观音菩萨?” 只见刀白凤已然眼中沁泪,极为艰难的向前挪动了几步,哽咽着低声道:“他的生辰八字,乃是保定二年癸亥十一月二十三日。” 段延庆怔了一怔,面上先是露出一阵惊诧之色来,而后又是一阵辛酸模样,再后竟又面带喜色了。他是四大恶人之首,一贯杀人如麻,此时却欢喜的几欲落下泪来,望向刀白凤,痴然道:“这……这可是当真不差的?” 刀白凤缓缓点了点头,泪珠应声而落,“冤孽啊……” 当年段延庆在大理城外被追兵堵截,九死一生,却在菩提树下遇上了刀白凤。彼时刀白凤心中恼恨段正淳接连背叛,只一心想寻个最卑贱粗鄙的男子相与,那一晚上,段延庆只当是遇上了点化他的观音菩萨,谁知此人竟是段正淳的王妃。而两人那夜,更是珠胎暗结,生下了段誉来。 段延庆虽是欢喜的难以抑制,却终究是老练之人,不至于让人瞧出端倪去。待他阖眸又睁,重重吁了口气后,便同慕容复道:“我方才一想,倘若杀了段誉,段正淳必定更加不肯妥协听命,实在不妥。他这人是出名的风流浪子,你不杀他的儿子,倒不妨杀了他几个姬妾,看看他心痛不心痛,疼惜不疼惜。” 慕容复虽不解段延庆何故一下转了心思,却断定了此事必定与刀白凤脱不开关系,只是如今却并非思虑这些的时候,略一沉吟,便拔出剑来,指着阮星竹的胸膛道:“段王爷,并非我想取你姬妾性命,只要你肯下诏传位与延庆太子,那这满屋之人,皆可平安无事。慕容复以慕容氏先祖立誓,绝无虚言。” 段正淳见那剑锋离着阮星竹的胸膛只差毫厘,又是疼惜又是无奈,咬牙道:“如今她们手无寸铁,毫无招架之力,你以性命相挟,还立什么誓言,保什么平安?你若要杀人,便取了我的命去,饶过了她们罢。” 慕容复眉头微蹙,不动声色道:“我并不愿大开杀戒,只要段王爷肯下诏传位,那便是皆大欢喜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我错了!这么久没来更tat 于是,那啥,有玩j3的孩子咩?在微博发了个福利,内容你们懂的,有兴趣的妹子们可以去看一看xdd 很喜欢岳老三这个人,改了一下他的结局嘿嘿 这里头慕容会顾忌段誉,所以不会像原著里头那么狠的,大家放心好啦~~~ 剧情马上走完,我个人很期待~哈哈哈 51 51、五十一 斯人往矣 段正淳凛然道:“我已说了,你若要杀,便杀了我。堂堂七尺男儿,对弱质女流妄下杀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王夫人见状慌忙道:“复官,莫要同他多说了,你先给舅妈解毒,这四个贱婢舅妈要亲自动手发落。” 慕容复道:“舅妈又何必心急呢?你一心要拦阻表妹与段先生这一桩父女喜事,甥儿也只得先委屈舅妈少顷了。” 王夫人只一心怕他真的下手杀了段正淳,便只道:“此事方可从长计议,你先替舅妈解了毒,咱们终归是一家人,舅妈还能坑害你不成么?” 慕容复略一沉吟,终归王夫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况且身旁又有包、风二人相助,遂从袖中取了一瓷瓶出来,凑到王夫人鼻前给她闻了一闻。王夫人先是几欲作呕,而后便觉手脚渐渐有了力气,她起身之后,首当其冲便是取过了剑来,直指着阮星竹道:“你这马蚤狐狸,心计最沉,这双眸子瞧着便让人生厌。我先挖了你的眼珠子,看你往后还拿什么来引诱段郎!” 阮星竹惊得俏容惨白,段正淳急声道:“阿萝,阿萝,我心里待你有情,待她们却也是一样的。你今日倘若真的杀了她们当中任何一个,岂不是要将咱们往昔的情分抽刀断水么?你千万莫要冲动,只要你肯放了她们,要我如何我都答应了你。” 王夫人闻言犹豫了一下,手中的剑亦微微落下,段延庆见状冷哼道:“王夫人心慈手软了不成?慕容公子,你不妨帮她一把,莫要误了大事。” 慕容复微微一怔,便听阮星竹的声音响起,带着哭音儿道:“段郎,我知道你这一世用情极深,虽然你身旁不能只有我一个女人,可我将情意给了你,丝毫无悔。如今已成如此,只盼着下一世,你我二人可以双宿双栖,小镜湖恩爱终老。” 段正淳听她声音不似往常柔软旖旎,反倒带了诀别之意,忍不住落下泪来,道:“竹妹,王位与我,并不足与你相较。只是我实在不可做下这等背信弃义、为万人唾弃辱骂之事来,你莫要怪我……莫要怪我……” 阮星竹哽咽难言,呢喃一句之后,突然身子猛地向前一倾,扑到了王夫人手中的宝剑之上,登时痛呼一声,身子就此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王夫人吓得一把将宝剑丢开,她嘴上虽说的狠辣,却并未想过真的要了那几人的性命去,连忙同段正淳道:“段郎,段郎,是她自己撞上来的,不是我下的手……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段正淳身重“悲酥清风”,全身力气都使不上来,便是如此,他仍费了极大的力气将王夫人一把推开,恨声道:“你这个蛇蝎妇人,如今竹妹已死在了你的剑下,你还想取了谁的 51、五十一 斯人往矣 性命?不妨一并拿去罢!我当初真是瞎了双眼,怎会爱恋上你这样的女人?”他厉声说罢,又瞧见阮星竹的尸首,想起往昔二人的恩爱时光来,不禁痛声呼道,“竹妹,竹妹,是我对不住你啊……都是我害苦了你……” 王夫人闻言触及心中大恸,哭道:“段郎,段郎,你当真待我如此心狠?当真恨毒我了么?” 一时间屋内大乱,啼哭之声不绝于耳,慕容正觉心烦不已,却忽觉右肩一沉,他想也不想的便侧身一躲,回身望去之时,才发觉段誉竟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慕容复大惊之下向后“噔噔噔”退了三步,定睛瞧去,段誉神色如常,丝毫不像中了毒的样子。 而包、风二人,竟已被点了|岤道,杵在一旁,动弹不得。 段誉见了他这一幅讶异之色,不禁嗤笑道:“怎么?可是奇怪我为何没中那毒么?抑或是我分明给你点住了几处大|岤,怎么竟能够得以脱身?”他也不待慕容复开口,自顾自的说道,“区区小毒,奈我如何?至于那|岤位,早在我刚入了这屋中之时,便已自破了。” 慕容复知道他内力深厚,可是却不想竟如此厉害,连“悲酥清风”也毫无效用。只是眼下却不给他喘息的功夫,冷笑一声,剑握手上,笔直的朝着段誉刺去。 段誉不急不慌的左闪右避,他本想再观望片刻,只是眼见阮星竹自尽剑下,他只怕再不出手,连段正淳也要死于此地了。 段正淳虽不是他亲爹,好歹也是这副身子的爹爹,段誉心想,自个儿占了人家的身子,总不能眼睁睁瞧着人家的爹娘就这样惨死于此。 慕容复心中深恨又被段誉算计,招招狠辣,反观段誉却只顾闪避,似乎被慕容复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一般。段延庆此时已知段誉乃他骨肉,唯恐这个儿子得而复失,只恨不能上前去助他将慕容复击退,当下急意攻心,阖眸调息起来。 段誉闪过慕容复两剑,深知这样下去不知要拖到何时,大喝一声,“少泽剑”旋即使出,直击慕容复执剑的腕子。只听慕容复吃痛的低叫一声,宝剑应声而落。 宝剑离手,慕容复手腕又为“六脉神剑”所伤,他未曾想过一念之间局势竟逆转至这重地步,他不敢有片刻犹豫,抬掌又拍了过去,却被段誉轻轻巧巧的一避而过,嗤笑道:“怎么?就凭着这几下子也想擒下我了不成?我看你还不若将那几只蜜蜂再放出来一次,也比你顶用些。” 慕容复闻言勃然大怒,喝道:“只会逞口舌之风!” 段誉连接他三章,向后一翻,厉声道:“怎么?你还真想要了我的命不成?你心里头分明清楚,以你的武功,岂会是我的对手?” 51、五十一 斯人往矣 慕容复冷笑道:“事已至此,便再无回头之路,如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罢!” 两人交手数招,慕容复招招落于下风,段誉听他言语冷淡,心头气恼,下手也不禁重了几分,一下落在慕容复的左肩上,恨声道:“好好好,你既然一心求死,我就偏偏不让!你方才不是还想着要娶了你表妹,来日登基为君么?你既有如此宏伟大梦,如何能早早便死了呢!” 除却他二人,无人能懂这此间的爱恨情缠,段正淳只当段誉还为了王语嫣而满心不快,长叹道:“冤孽,冤孽啊!” 段誉一掌落下,慕容复痛呼一声,跌坐在了身后的圈椅中,正欲起身,便被段誉眼疾手快的点了几处大|岤,动弹不得。 慕容复双目通红,狠狠瞪向段誉,怒道:“成王败寇,要杀要挂,悉听尊便!” 段誉却连瞧也不瞧他一眼,径自在他身上搜出解药,拿去给段正淳等人闻了一番,又道:“爹爹,这慕容复孩儿自有发落的法子,只是这王夫人和那段延庆,又当如何处置?” 段正淳微一犹豫,抬眸瞧去,只见王夫人仍是怔怔的跪坐在地上,泪眼迷蒙的望着段正淳,喃喃道:“段郎,我只问你一件事,你这些年来,心里头究竟有没有……有没有挂记过我?” 段正淳并非是心狠之人,他虽然处处留情,可待每位女子都是真心诚意。如今瞧见王夫人这幅模样,不禁想起她这些年来一人拉扯女儿,该是何其的委屈劳苦,蓦地便有些软下了心肠。 只是眼光一瞟,便瞧见地上阮星竹的尸首,段正淳心头一阵大恸,狠下心来道:“我想你这毒妇做什么?竹妹虽不是你亲手所杀,可若不是你勾结段延庆妄图加害与我,又岂会害她白白送了性命?不必多说了,我虽不会要了你的性命,却也不想再多瞧你一眼了。” 王夫人闻言,凄声道:“段郎,你……你说这样狠心的话,可是当真的么?” 秦红棉在旁讥讽道:“你这贱婢休要再痴缠段郎,如今是段郎好心留你一条生路,倘若换做是我,要你死上十次也是远远不够!” 王夫人又瞧了段正淳一眼,只见他当真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登时心灰意冷,身子软软的栽倒在了地上,喃喃道:“我这些年,哭哭笑笑,又恨又等,全是为了你一个人。如今,你说再也不愿瞧见我……好好好……那我又何苦还留在此处碍着你的眼呢?” 段正淳听她话中大有自伤之意,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回过身去,却终究晚了一步,王夫人已将方才刺死阮星竹的那柄宝剑拾起,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阿萝!阿萝!”段正淳失声痛呼,一把将王夫人抱在怀中,“ 51、五十一 斯人往矣 阿萝,你怎么这样傻?何苦要寻死呢?” 王夫人凄然笑道:“你……心中恨毒了我,那我活着……又有什么趣儿……” 段正淳心中疼痛的无以复加,往事云烟历历在目,抱住王夫人便想替她运功疗伤,怎奈那一剑直刺心口,极准又深,终是回天乏力了。段正淳顷刻之间,痛失两位心爱女子,想想这两人一生为他欢喜忧愁,受尽苦楚,更是难过异常,俯□去大哭起来。 此乃段正淳年轻时候惹下的风流祸患,段誉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瞥到椅子中的段延庆,心想此人不除,终究是个心头大患,于是便打定了主意,提剑向段延庆走去。 刀白凤留意到他的意图,慌忙开口拦道:“誉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娘不必为我担忧,此人心肠歹恶,一贯想置爹于死地,此时不除,便是纵虎归山。”段誉反手执剑,眸中寒光立现,冷冷道,“娘若是不忍再见屠戮,阖上双眸便是了。” 刀白凤急道:“不成,誉儿,此人你不能杀!” 段誉扬一扬眉,奇道:“哦?何出此言?” 刀白凤一时怔住,段延庆便是段誉亲爹,可是如今段正淳就在身旁,此话又要她如何开口? 可若是不说,那段誉变成了杀父之人,背上了这等十恶不赦的罪名,岂不是又害苦了他? 说也不成,不说也是不成,刀白凤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却突然听得段延庆沙哑着开口问道:“小子,你为何要杀我?” 段誉嗤笑道:“你一心要杀我爹爹,谋篡皇位,我杀你难道不该么?” 段延庆反问道:“这么说来,你是为了段正淳杀我?” 段誉不解他为何又问了这样一句,略一沉吟,便点头道:“若是这样说,倒也不错。” 谁知段延庆却突然大笑起来,瞧着段誉道:“你为了段正淳要杀我,你这儿子做的,可当真是孝顺!” 段誉尚且不明所以,皱眉未言,却只听段延庆大吼一声,蓦地从位子上站起身来,手中铁拐向前一点,整个身子腾空而跃,顷刻便到了段正淳面前,冷声道,“你既然要孝敬他这位爹爹,那我就先将他杀了!总归他和他兄长是一个鼻孔出气,都是夺了我王位的该死之人!” 刀白凤痛呼一声,“不要啊!”身子伏在段正淳身前,苦求道:“万万不可,只当我求求你,千万不可取了淳哥的性命,你若要杀人才痛快,那便杀了我罢!” 段延庆胸口剧烈起伏几下,摇头厉声道:“不成,我感激你当初一番作为,绝不会杀你。只是这段正淳……却非死不可!” 刀白凤被他一把推开,段延庆举拐便作势要刺,秦红棉又扑上前来,段 51、五十一 斯人往矣 延庆拐杖微微一偏,便刺入了秦红棉的胸膛之中,再一拔出,只见鲜血直涌,不可收拾。 钟灵母亲甘宝宝见了已是面无血色,大叫一声也扑上前来,段延庆根本不将她放在眼中,又将甘宝宝也即刻杀了。 “蝼蚁之力,敢与我争?”段延庆眸子一缩,大喝道,“段正淳,受死吧!” 段誉此时立于三步之外,非是一时便可赶至跟前的,段正淳眼看着又有两女先后死去,早已心痛的无以复加,只想着便是一并殉情也是无所畏惧,竟闭上了眸子,只等那铁拐落下。 刀白凤见状大骇,咬牙费力向前又是一扑,死死抱住了段正淳,只觉背后一阵剧痛,“啊”的一声惨呼出声。 段延庆慌忙将铁拐向外一拔,见着刀白凤满身鲜血,不可置信的后退两步,摇着头喃喃道:“我……我这是做下了什么事情……你……我不能杀你……不能杀你!” “凤凰!凤凰!你怎么这样傻?他若要拿了我的性命,那便让他拿去,你……我这一辈子这样对你不起,我这样混账,你怎么这样傻……凤凰啊……凤凰……” 刀白凤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嗫嚅道:“你……是我的夫君,便是你有千错万错,我这一生一世……也都是你的人……段郎……你……你喊誉儿过来……” 段誉怔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刀白凤所唤之人乃是自己,赶忙上前几步,附耳在刀白凤口边。他对刀白凤并无母子情分,这般说起虽绝情了几分,可是如今见着刀白凤濒死的模样,他心里头虽然觉得抱憾,却是半分难过也无。 刀白凤凑近段誉耳边,拼劲最后一丝气力,颤声说道:“……段延庆此人,你绝不可杀……当年我一时气愤,酿下大错,段延庆……才是……才是你的亲爹……你那些妹子,你喜欢哪个……就娶了哪个……娘不能再照顾你了……誉儿……誉儿……” 段誉倒抽了口气,不可置信抬起头来,刚想再问上一句,却只见刀白凤头一偏,软软的靠在了段正淳的怀中。 段正淳大恸,抱住刀白凤的尸首痛哭道:“凤凰,凤凰!我对不住你,可是……我待她们的情意虽然不假,待你……却也是一般真心真意的……你慢些走,我这便来寻你……” 段誉还来不及阻拦,便见段正淳反手抄起一把染血长剑来,对准了心窝猛地一刺,当下便没了气息。 仿佛只是一瞬之事,段誉怔怔的望着满屋血迹斑驳、尸首横陈,纵是他心性坚强,也一时间有些难以回过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哦!!我乖吧!!!哇卡卡卡叉腰笑!!!! 恩哼,慕容gg这下子落到段gg手里头了,慕容gg乃保重啊…… 52 52、五十二 谁与谁毒 过了许久,才听段延庆开口道:“你……” “不必多说,我娘临终前,已将事情尽数告之与我。”段誉抬头瞧向段延庆,神色坚强,半点泪意也无,“你是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恶人,可天下人人都可杀了你,唯我不能。” 段延庆闻言大怒,“你如今已经知道了事实如何,竟还想杀我不成?” 段誉冷声道:“并非我想杀你,而是你多行不义,如今我爹娘皆可谓因你而死,我不杀你便是不孝,可杀了你……却又成了十恶不赦之徒。你既能自己冲破“悲酥清风”之毒,那便快快走罢。今日我饶你一条性命,可是他日若再让我瞧见你踏足大理一步,我定取你性命,绝无戏言。” 段延庆此刻已顾不得尚有旁人在场,气急道:“你对段正淳那狗贼认贼作父,如今更说出这样的话来,算得上什么孝顺?不必你饶我性命,这条命你若想要,自取了去便是!” 段誉淡淡瞥了他一眼,自将手中解药放至岳老三鼻息给他闻了一闻,一边暗自运功,“传音入密”同段延庆道,“死者已矣,你便是为了我爹顾及些名声,莫要张扬此事。我认与不认,血缘之事无从更改。” 段延庆道:“你说这样的话,便还是不肯认我?” “你又何必强逼于我?我已不肯杀你,你还待如何?” 段延庆心道,他不杀我,实则已是将我当作了爹爹,只不过段正淳将将身故,他心中难掩悲痛,这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又道,这大理国君之位,终归还是我儿子的,我始终还是报了这一箭之仇! 愈想便愈是畅快,忍不住大笑起来,竟全不顾身旁的云中鹤了,执杖而出,飘然远去。段誉将岳老三扶起之后,问道:“过些日子,我只怕便要回去大理,段延庆性情乖张,阴晴不定,难保哪一日你就死在他的手里。我敬重你是条汉子,可愿意同我共返大理?” 岳老三迟疑片刻,突然拱手道:“也罢,如今这四大恶人走的走,死的死,散的不成个样子。只是师父,岳老二求你一事,望你能应下。” 段誉问道:“何事?” 岳老三回身一指地上的云中鹤,道:“我求你放了老四一命,他平时虽同我争执甚多,可毕竟兄弟一场,好歹留他一条性命。” 段誉瞥了岳老三一眼,竟点了点头道:“好,你认了我做师父以来,还是头一遭有事求我,既然如此,我应下便是。” 而后便上前,扼住了云中鹤的腕子,猛一发力,只见云中鹤脸色一阵青白,随后头便歪向一旁,段誉淡淡道:“我不要他性命,却不能任由他如此逍遥,如今废了他的武功,往后他便是再想逞凶作恶,只怕也是难了。 52、五十二 谁与谁毒 ” 这会儿,互从屋外进来几人,见着遍地横尸,不禁惊呼一声,段誉抬眸瞧去,正是虚竹身旁的梅兰竹菊四大婢女。 其中一女上前歉然道:“我等奉宫主之命前来救助,不料还是晚了一步……” 另一女道:“我等前来之时,已有姐妹将木姑娘、钟姑娘救出,王姑娘被软禁于房内,姐妹打昏了看守的婆子,也已将她救出。” 段誉皱眉道:“如今不知朱大哥和巴大哥的下落行迹,还要有劳姐姐代为探查。” 一女道:“我家主人说如今正值为阿紫姑娘医眼的紧要关头,实在难以脱身,在此请段公子千万莫要怪罪。” 段誉摆手道:“二哥太过客气,他便是在此又能如何?当时情况险急,并非轻易便可扭转的。如今我那两位妹子何在?王姑娘又何在?” “皆有宫中姐妹陪伴,我们尚不知屋内局势,不敢贸然带她们前来。” 段誉叹道:“带她们过来便是,这里也有她们的爹和娘,如今斯人已逝,无论怎样,也该过来哭上一哭才是……” 四女相视一眼,点头退出门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见木婉清几人哭喊着奔来,俯身在各自娘亲的尸首上,哀哭不已。四婢见状,也不禁微红了眼眶,四人中数梅剑年岁最长,心性沉稳,上前同段誉道:“段公子本应扶柩回宫,只是眼下还没有朱先生和巴先生的下落,此地距昊天部分舵不远,依奴婢之意,不妨先去昊天部中稍待两日,两日之内,灵鹫宫人必定能寻出二人行踪来。” 段誉望了众人一眼,又回身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慕容复,长叹一声,点头道:“就如此办罢。” 四婢中二人出外购置棺木,外头自有马车等候,段誉让岳老三将木婉清几人送上马车,而后又兀自扶起慕容复,点了他的哑|岤,走上其后的一辆。 岳老三见了不禁咋舌道:“师父,您怎么还要将他一同带走?” “自然是要带着的了,如何能够不带呢?”段誉佯作不觉的避开慕容复狠厉的目光,淡淡笑道,“岳老三,你不是一直问我,何人是你师娘么?我今日便告诉你,这人,便是你师娘。” 岳老三粗声粗气的怪叫一声,“什么?他他他……他是我师娘?” “你小声些,要嚷的天下皆知才行么?”段誉皱着眉头轻斥道,“此事如今,只你一人知晓,倘若再有旁人听去了,那你便是欺师灭祖,不忠不义之人。你师娘同我,起了些嫌隙误会,如今,且得将这些误会,一一说清了才成呢。” 岳老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挠了挠头道:“你是我师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罢,我岳老二虽是个粗人,可也不是那唯恐天 52、五十二 谁与谁毒 不乱好乱嚼舌头根子的人,这一点,不用你嘱咐,我也明白!” 段誉点了点头,回身便同慕容复进了马车。 虚竹虽安排仓促,然而灵鹫宫毕竟财富力雄,马车里头铺了厚实的软垫,更有腰枕这样细致之物。段誉将慕容复靠在车壁之后,便在他身旁坐下,道:“你当初算计我,将我囚禁之时,只怕一定没想到,你慕容公子,竟也有如此狼狈的一日。” 慕容复狠狠的瞪着段誉,眼中的寒光几乎能剜下段誉一块肉来。 段誉忽然恍然大悟似的,道:“是了,我还点着你的哑|岤哩。”说罢便伸手一指,慕容复登时骂道,“今日我慕容复落得如此地步,只能怪我一时大意,我不怨天地,不怨旁人,只求你给我个痛快干净,休要在旁人跟前折辱于我!” “折辱于你?呵。”段誉念叨了两声这四个字,不禁冷笑一声,抬眸道:“我何时折辱于你了?倘若你肯早早安分了,岂会害的今日诸人惨死?慕容啊慕容,到了今时今日,你仍然执迷不悟,入邪太深!” 慕容复忽然抬头,森然笑道:“方才段延庆所言,你真当我同那岳老三一般蠢笨么?你根本就不是段正淳的儿子,你是刀白凤与段延庆所生,对不对?” “是又如何,不是又能如何?”段誉悠悠道,“倘若我是段正淳嫡子,那便是名正言顺的承袭王位。倘若我是段延庆之子,他当年本就贵为太子,这王位说到底,若真要说是他的,倒也不为过。无论如何,我总是名正言顺,冠冕堂皇之人。” 慕容复冷笑道:“你自然是名正言顺,冠冕堂皇之人,只是私下里做出的那些龌龊之事,竟无人知晓。” 段誉道:“我不欲同你逞口舌之快,本想你若是乖巧上几分,我便替你解开|岤道倒也无妨,只是现如今看来,倒是大可不必了。如今还有谁可来相救与你呢?包不同和风波恶二人,被我点了|岤道,以他二人的功力,根本无法冲破。待他二人能够出来寻你之时,咱们早就不知到了何处啦。” 慕容复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段誉嗤笑道:“明知故问,我要扶柩回宫,你自然也是跟我一并回去大理了。” 慕容复道:“与其回了大理当众受辱,你还不如现在就将我给杀了!” 段誉摇头道:“当初你将我囚禁之时,不是还曾为了我的性命向你舅妈求情来着?你既不杀我,我自然也不会让你死了。” 慕容复冷声道:“你爹娘皆是因我而死,你心里头难道不是恨得想将我千刀万剐了么?” 段誉闻言怔了一怔,没有开口。他心中明白,段正淳几人之死,倘若要尽数算在慕容复身上,倒也不尽 52、五十二 谁与谁毒 其然。然而若要说与他全无干系,又诚然不是如此。 段誉心中对慕容复固然气恼,只是却因他欺骗自己更多些,段正淳和刀白凤虽是他爹娘,却又不算是他的爹娘,这份心情,实在无人可懂。 这样说固然冷血狠心了几分,只是段誉心中却当真不觉难过,不过是几分惋惜而已。 然而对慕容复,段誉实在是又爱又恨。 这样的一个人,对他和软了他便趁你不备反咬一口,对他一味的冷硬却也是不成…… 慕容复见他久久不语,不禁开口道:“你又在算计什么歪主意?” 段誉嗤笑道:“我能有什么歪主意?从来都只有你算计我的份儿,哪儿轮得到我来呢?只不过,这次的这一笔账,我若要帮你躲过去,倒也不难,你求我两声,如何?” 慕容复狠狠啐道:“混账,凭你也配?” 段誉神色一冷,钳住慕容复的下巴道:“你如今是个什么处境,自个儿还不明白,是不是?” “处境?无非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是我慕容家世代英烈,最不怕的便是一个‘死’字。”慕容复瞥了段誉一眼,阖上眸子,“我早说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你给我个痛快便是。” 段誉气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语气越发不善,“慕容,你明知道,只要你肯说几声软话,我自然不会同你计较良多。只是你现如今,是铁了心要同我作对,是不是?” 慕容复连眼眸都不肯睁开,冷哼了一声。 “睁眼,瞧着我。”段誉见他毫无反应,忍不住低喝道:“我叫你睁眼!” 慕容复缓缓抬眸,眼中却尽是嘲讽之意,冷道:“段誉,难不成事到如今,你仍然将我放在心上么?” 段誉一怔,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容复轻叹一声,淡淡道:“我三番四次对你坑害利用,倘若我心中真的有你,如何会这样待你?你还不如看的开些,给我一剑来个了断,从此干干净净,才是真正的快活。” 段誉脸色铁青,从牙缝中挤出话来问道:“以你言下之意,无论真情假意,你如今,仿佛都全不在意了,是不是?” “倘若你心中当真有我,又如何会在岳老三跟前蓄意让我难堪呢?”慕容复此刻笑意竟有几分凄然了,摇头道,“你我还是都莫要再自欺欺人的好,祸事已成,再无回头之路,你也不必为我周旋为难。仍是那般,只需将我杀了,那便再无后话。” 段誉不可置信的盯着慕容复瞧了片刻,半晌才缓缓说道:“如今复国不成,你便于这世间再无眷恋了么?” 慕容复望了段誉一眼,蹙眉叹道:“是,复国便是我一生所求,我生 52、五十二 谁与谁毒 来为此,从不为其他而活。” “好好好,好一个从不为其他而活。”段誉不怒反笑,声音却极为温柔,抚上慕容复的脸庞低声道,“你既如此心狠手辣,那我也只好比你再狠上十倍,百倍。你不想活着,我就偏要你活着,你不愿见我,我就偏要将你日日留在身边。” 段誉说着说着,蓦地吻上了慕容复的唇瓣,一边轻轻舔|弄,一边低声说着,“我倒要瞧瞧,究竟是我忘不了你,还是你放不下我。” 作者有话要说:拐着回大理,后头很多就不跟剧情走了,还会有人物的结局改变xdd 慕容gg乃自求多福xddd段gg下手轻点哟~ 53 53、五十三 恨意难消 直至天黑之时,众人便已到了昊天部分舵处,灵鹫宫使女引着众人入了客房歇息,段誉先命岳老三将慕容复带回了房中,而后便喊住众女道,“几位妹妹,且等一等,咱们爹娘之死,我需将原委告之。” 木婉清同钟灵眼眶仍红,王语嫣揉着帕子轻声啜泣,段誉同三人来到庭中,转过身去负手沉声道:“我有两件事情,定要同你们说明才成,这头一件便是,杀了咱们爹娘的究竟为何人。” 木婉清厉声道:“还能有谁?倘若不是慕容复和那个刁妇勾结,串通段延庆,咱们的爹娘如何会死?哥哥,你就算是想将慕容复押回大理交由皇上发落,那我不要他性命,只挑了他一双手筋便是!” “万万不可。” “不要啊——” 段誉颇为惊诧的同王语嫣对视一眼,只见她面上一热,连忙低下头去,段誉只作不觉,同木婉清正色道:“当初情势险迫,那一剑究竟是因谁而起,已不必追究,总归现在他们皆已经尘归了尘、土归了土。只是慕容复绝非杀害爹娘之人,你倘若将我当做兄长,那就听我一言,绝不可出手伤他。” 钟灵不解道:“可是,先前将咱们抓去地牢之人便是他,就算他并非凶手,也将咱们整治的极惨,如今他落在了咱们手中,我实在不懂,为何不可——” “灵妹、婉妹,我如此作为,自有我的道理。”段誉目光沉着的扫了几人一眼,淡淡道:“此话休要再提,从何发落我心中自有定数。” 木婉清眸中怨毒之色一闪而过,狠狠瞪了王语嫣一眼。 段誉又道:“这其二便是,王姑娘,你娘这几日可曾同你说过你爹之事?” 王语嫣茫然道:“未曾,我爹已经仙逝多年,段公子何故问出此言?” 段誉瞟了木、钟二女一言,轻叹道:“往后,你也同她们一般,唤我哥哥便是。” 三女闻言俱是一惊,尤以王语嫣最甚,脱口道:“段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难不成……” 段誉点了点头,缓声道:“正是如此,你娘临终之前,说出了你的身世。原来……你同婉妹和灵妹一样,都是我的亲妹妹,如今你娘已经不在,我自然要将你带回大理,好生照料。” 王语嫣不可置信的向后退了几步,摇头道:“岂会……岂会如此,我娘她……我爹……你爹……” 只是她望向段誉,却只见段誉点了点头,不禁一时间悲从中来,泪珠儿潸然而落。 段誉见她的伤心模样,想想当初告知钟灵之时,钟灵也是一般无二的伤心愁苦,便轻叹了一声,只同木、钟二人道:“从今往后,嫣妹与你二人一般,皆是我的好妹子。只望 53、五十三 恨意难消 你们三人能够互相照料,这一路回去大理,只怕事务繁多,我也不大能够顾得上你们平日的琐事了。罢了,我先回房歇歇,你们三人……也别在这儿吹风,赶紧回去好好洗一把脸,稍事歇息吧。” 木婉清听闻王语嫣同自己一般,皆是段誉的妹妹,一时间对她的敌意顿消许多,钟灵更是平添了许多同病相怜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9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9部分阅读 感来。二人便轻声安慰了王语嫣几声,三人一并缓缓回了房去。 段誉并未想过将自己与段延庆是父子之事告知旁人,一来此事毕竟不甚光彩,二来他也想着以此绝了王语嫣对他的旖旎情思。 自此有了这兄妹之名,王语嫣自然也就能对他心灰意冷,待往后再替她寻摸一门好亲事,安置妥当,也算无愧于段正淳在天之灵了。 段誉想起方才王语嫣出言为慕容复求情,不禁冷哼一声,心道她对慕容复果然还未全然绝了情去,到了这般田地,还要救他性命。 只不过,有情又如何,无情又能怎样? 人在他的手里,更何况……心也在他的身上。 段誉思及此,忍不住带了些许笑意,快步进了房中。 刚一进屋,便瞧见慕容复的目光狠狠瞟了过来,岳老三将他放在了床上,段誉见他一动不动,拍了拍额头笑道:“瞧瞧,我怎么给忘了,你身上的|岤道还未曾解开,一直这样躺着,是不是累的很?” 慕容复冷哼一声,开口嗓音略带沙哑,“不必装模作样,假惺惺的没得让人恶心。” 段誉笑道:“我是好心好意的问你,你怎么这样不领情呢?不妨我便真做个好心人,替你解了|岤道,你瞧如何?” 慕容复眸光闪烁一下,狐疑道:“你究竟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休要拖拖拉拉,拐弯抹角!” 段誉但笑不语,只是却当真解开了慕容复身上的|岤位,只见慕容复身子一松,还未缓一口气,腕子便被段誉牢牢攥住。 慕容复眸子猛一睁大,还不待出声,便见段誉一掌拍在他的任脉之上。 一日的劳顿加之不可动弹,慕容复力气十分虚弱,痛哼一声便靠在了床柱边上,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滴下了汗来。 段誉走上前来,温柔十足的替他擦了擦汗,伸手将他搂住。 慕容复此刻无力挣扎,只是心中的怒意却几乎要破膛而出,浑身都不可抑制的发颤,哑声问道:“你废了我武功?” 段誉的声音仿佛带着几分笑意,十分轻快,“你这样难缠,性子又别扭,我自然要多提防一手。” 慕容复手中的拳头攥紧又松,胸口不可抑制的剧烈起伏,咬牙道:“段誉,你够狠!来日倘若你落在我手中,我定以十还一的还给你!” “啧啧,都 53、五十三 恨意难消 到了这会儿嘴巴还是这么不老实,倘若你肯早些服软,我又何必废了你的武功呢?”段誉微微一哂,吻了吻慕容复的耳廓,“不过你慕容家的功夫,也算不得什么厉害绝顶的,往后你若乖了,我再教你别的,可好?” 废了慕容复的武功,虽是狠心了些,却也是不得已之举。 依照慕容复的性子,只要寻着一刻逃离的机会,就绝不会多加犹豫的。 况且,自己也不能就这样缚他一辈子。 段誉如是想着,却见慕容复不肯言语,又好言说了几句,那人却仍是冷淡如冰,段誉不禁扬起俊眉,笑问道:“你如今心里头,是不是在盘算该如何杀了我?” 慕容复蓦地睁开眸子,狠狠道:“你说对了,最好别让我寻着时机。” 段誉反问道:“先前你不也有数次机会可以下手,却仍是做的不够绝情狠厉,这才纵我活到如今?” 慕容复咬牙不语,心中疼痛难忍,将脸庞偏向一旁。 段誉用手掌抚上他的下巴,轻轻摩挲,温声细语,“咱们之间只因立场不同,这才不得已做了仇人,其实你我二人,又有多大的仇怨呢?慕容,你再喊我一声誉官来听听,好不好?” 慕容复冷笑连连,忍无可忍道:“你说咱们二人并无深仇大恨,兴许从前尚无,只是如今你既废了我的武功,还要指望我权当无事么?” 段誉叹道:“我废了你的武功,却也是为你着想,你说说,倘若你往后再生别想,惹我不快了,那我是罚你还是不罚呢?如今你武功尽失,我便也可安心很多。” 说罢,便欺身覆上慕容复的身子,低声道:“慕容,往后我一心一意,只对你一个人好,你莫要让我伤心失望,好不好?” 慕容复闻言一怔,只觉眼前情状实在像极了当初他失忆,二人情浓之时。 苦涩之意涌上心间,恨意却又难消去,慕容复重重的吁了口气,十分痛苦的低声说道:“段誉,我真是看不懂你,为何到了今时今日,你却始终不肯给我一个痛快?徒留我在这世间饱受折磨,你便觉得快活了不成?” 段誉抬起眸子,静静的注视着慕容复,道:“我这辈子也不会下手去杀你,并非不能,也非私心,而是我……” 慕容复黑白分明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瞧着他,神情似是愤恨,又似委屈。 段誉瞧了半晌,心肠蓦地软了下来,叹了口气低声道:“罢了,我说出来,你也不信,说与不说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了。” 说罢便将慕容复的身子向里挪了挪,自己翻身上床,兀自搂住慕容复,道:“赶了一日的路,你便不乏么?阖眼睡上一会儿,到了用晚饭的光景我再喊你便是。” 53、五十三 恨意难消 慕容复背过身子,面无表情的阖上了眸子,半晌过后,才轻轻叹息了一声。 而这一声之后,便再无动静,只是段誉的手臂却搂了愈紧了几分,不肯挪开。 两日之后,灵鹫宫钧天部使女果真传来消息,只说巴天石和朱丹臣二人在路上被西夏兵马围困,如今已脱险境。段正淳等人的灵柩不可耽搁,段誉当即便决定启程上路,与他们在大理境内相会。 段正淳任镇南王数十年来,深得民心,大理百姓闻他死讯无一不含泪相迎,十里长街浩浩荡荡,哀哭之声不绝于耳。段誉扶柩入宫,段正明痛哭的不能自已,含泪迎上道:“好孩子……这世道怎会如此?唉……” 段誉见状哀叹一声,仿佛不忍再提,只将段正淳和刀白凤二人说成为段延庆所杀,自己当时是装死才得以活下,又将自己身世一事也瞒了下来。段正明听闻段正淳身中一剑即刻便亡之时,忍不住再度哀哭出声,摇头道:“你爹爹一声为人正直,岂料最后竟不得善终……好孩子,多亏保住了你的一条性命。我与皇后多年来膝下空空,一直无所出,本想将帝位传与你爹爹,谁知他却……唉,如今我便册封你为太子,往后这段氏江山,就要全权交予你去打点看顾了。” 段誉心中一惊,没想到段正明今日便提及此事,忙道:“侄儿年轻,经事又少,只怕难以当此大任。” 段正明正色厉声道:“胡说!你心肠仁厚,聪敏机智,你若为君,那是大理百姓莫大的福气。嗳,此事不必再说,待到上朝之时,我自会昭告百官。” 段誉虽对大理江山势在必得,却也觉得不必急于一时,眼下慕容复一事尚且未稳,若是再为新君,必定更加手忙脚乱。 只是段正明说一不二,段誉也只好俯首谢恩,叔侄二人又说了一阵子的话,段正明心情沉痛,便要段誉也早早的回了镇南王府先行歇息。 段誉自宫中出来,自有侍卫在外等候,刚入了王府之后,便见岳老三跑上前来,急声道:“师父师父,你可算是回来了,大事不好了!” 段誉一惊,皱眉道:“何事如此惊慌?” 岳老三指手划脚,说的模糊不清,段誉只听他嚷道:“……也不知怎么弄的,木姑娘就去了我师……呸呸呸,去了慕容公子的房中,眼下约莫已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木姑娘不准我进去,还将门从内拴上了。” 段誉闻言,连一刻也不加耽搁,脚底生风一般飞似的跑到了王府内院,慕容复所居院落之中,只听屋内似有几分动静。段誉一脚将门踹开,当中景象令他触目惊心,几乎怔在了原地。 木婉清手执长剑,面容冷肃,立于慕容复对面。 53、五十三 恨意难消 而慕容复则右肩一片血红,左手举起当空,牢牢捏着木婉清刺来的剑刃,鲜血顺着剑锋,一点点的滑落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段gg,让你废人家武功 现在你妹子造反啦,这个姑嫂问题一贯都是家庭矛盾点哈~~嘎嘎嘎嘎 54 54、五十四 辗转反侧 “你这是作什么!”段誉左手猛的向前,少商剑立时而出,只听“当”的一声,木婉清手中的长剑便折为两截。 脚下也一刻不停,转瞬便到了慕容复跟前,用手拖住他的臂膀,急声问道:“你可还好?” 慕容复气色十分难看,右肩和手掌中的伤处皆是一片血红,段誉见他不语,忙将他扶回榻上,头也不抬吩咐道:“岳老三,你将木姑娘带回房中,无事不得迈出房门半步!” 木婉清听他对自己竟不以“婉妹”相称,而是唤作“木姑娘”,一时间心头酸苦不堪,怒道:“为何不肯让我杀了他?爹娘分明就是死在他的阴谋之下,如今你非但不加以惩处,反而供他好吃好喝。你今日倘若不给我一个解释,往后只要我木婉清活着一日,他就休想安度太平!” 段誉却对木婉清之言恍若未闻,复又沉声对岳老三道:“岳老三,你是傻了不成?还不快将木姑娘送回房去。她若再做下什么糊涂错事,我便为你是问!” 岳老三听罢,连忙对木婉清道:“木姑娘,木姑娘,你也听见啦,我师父要我送你回房,倘若你不肯自个儿出去,那我也只得对你不敬啦。” 木婉清眼眶发红,咬牙挣开了岳老三,冲到段誉跟前问道:“你究竟为何不肯杀他?你给我个缘故,难不成父母之仇,你全都忘了么?” 只是她话音未落,便觉身上一轻,岳老三竟将她拦腰扛在了肩上。 木婉清又气又怒,恼火之极的叫嚷道:“你放我下来,你这混账,也配碰我么?” 岳老三粗声粗气的嘿嘿一笑,道:“我是我师父的徒弟,自然只听我师父一人的差遣,你便是有怨气,我也是无法。” 说罢,便大摇大摆的将木婉清扛出了屋去。 段誉见慕容复只是紧蹙着眉头,薄唇抿着不肯说话,又是心疼又是自责,从怀中取金疮药先行替他敷了些,又道:“你等一等,我这就喊大夫来诊治。” 待吩咐好了之后,段誉再回屋时,见慕容复仍是合眸不语,仿佛睡过去了一般。段誉叹了口气,轻轻抚去他额前的碎发,低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如何会同她打斗起来的?” 只是慕容复却好似真当入梦了似的,再未回应段誉一句。 御医到的极快,替慕容复诊治之后,便道:“这位公子伤口虽深,好在没有伤及要害,这金疮药用的也极是时候,待老臣开方取药,调理月余,便无大碍。” 段誉闻言点了点头,又指着肩上那处伤口问道:“这儿,可会落下疮疤么?” 御医见状恭敬道:“这个不大好讲,剑锋极快且利,下手之时可见毫不留情,幸而是刺进了肩胛,倘 54、五十四 辗转反侧 若再往下偏上几寸,那可就回天乏术了。” 段誉低叹了一声,吩咐侍婢随御医前去煎药,自己却在慕容复床边坐了下来。 “可是我做错了?倘若不是我废了你的武功,婉妹又岂会是你的对手?” 慕容复的身子骤然一僵,而后忽然睁开了眸子,冷笑道:“不必这样假情假意的,如今瞧我如此狼狈,你心里头不应当更为快慰才是么?做出这一副猫哭耗子的慈悲相来,真以为我还能再上当不成?” 段誉本欲好言好语同他去说,谁知慕容复话音一出,便好似热锅上的油一般蓦地泼上心尖,段誉的脸色一沉,皱眉道:“你这说的叫什么话?我便是废了你的武功,但这些日子待你可还不好么?今日婉妹出手伤你,是我大意了,只是我待你一片真诚,你为何总是要把我以小人相比?” 慕容复眸中尽是轻蔑之意,“你若为正人君子,岂会使出废人武功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手段来?想我当年‘北乔峰、南慕容’之名何其响亮,如今竟沦落至如此田地……哈哈……哈哈哈哈……” 他话说至后已带了几分凄然之色,段誉心中又是不忍又是憋闷,咬牙道:“倘若不是你心怀不正,妄图害我爹娘,又岂会至此?” 慕容复蓦地瞪大了眸子,厉声道:“不错!我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只是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如今废了我武功,我便形同废人,为何你就是不肯给我一个干脆?” 段誉忍无可忍的一把捏住慕容复略显单薄的下颌,怒道:“你若是不想我拿铁链子将你拴起来,就休要再提那四字!可别忘了,你如今也并非是无牵无挂之人,你爹身在少林,倘若我真想取他性命,你以为就一定不成么?你的好表妹如今也在我这儿,这女子的终身所依无非就是觅得良缘,如今她已无父母,长兄如父,你猜猜我会将她许配与谁?” 慕容复气急道:“段誉,你好卑鄙!语嫣对你一片深情,你竟这样待她?” 段誉森森笑道:“我在你心里头,何曾有过好名声了?一片深情……呵,我竟不知她对何人无情了,初到此地之时,她还为了你的性命苦苦哀求婉妹,我看你二人才是一片情深吧?”段誉声音愈冷,“总归她也不是我亲妹子,与我毫无干系的,就是我真要将她送出去和亲远嫁,又有谁能寻着我的不是?” 正在此时外头婢女将药碗捧了进来,段誉接过后便命她退下,执起汤勺吹了几下,笑着送到慕容复嘴边,道:“先喝了药,身子好了才有气力同我怄气啊。” 慕容复怒极反笑,抿唇冷哼一声。 只是无论段誉怎么往他口中去送药,他却死活不肯松开牙关。 段誉 54、五十四 辗转反侧 同他僵持片刻,忽然将药碗重重的往旁边一撂,低声笑道:“你究竟想要如何?我废了你的武功,往后这六脉神剑抑或是北冥神功,我皆可传授与你。眼下你非要这样同我作对,真不怕我派人去少林寺对你爹不利么?” 慕容复一时气的不知说何才好,段誉又将汤勺递过,慕容复自知无法,只得狠狠的将药碗夺过,仰头饮下。 段誉笑道:“早这样不就好了?方才御医说要你静养,既喝了药,便不妨再睡上片刻。” 说罢,竟褪去厚靴,翻身躺上床来。 慕容复惊得向后退了一下,却引得肩上伤势一阵刺痛,皱起了眉头。段誉见状忙道:“碰疼了不曾?你也实在有趣,咱们二人同床共枕难道还少了不成?有何可躲。” 慕容复道:“休要胡言,你步步紧逼,当心强极则辱。” 段誉闻言不禁哈哈笑道:“你这话说得好狠心,可惜我却偏是个胆子大的,慕容,今日你和婉妹究竟是为何如此?你将此事告知与我,我便再不扰你清静。” 慕容复皱眉道:“你自去问你的好妹子便是,我从哪里知道原委?她提着长剑,话也不多不说一句,上来便一剑向我挥来。倘若不是她剑法不精,只怕早早便可置我于死地。” 段誉叹道:“婉妹性子虽乖张些,只是心肠却一贯是很好的,如今对你刀剑相向,只怕也是因着痛失爹娘,一心只想报仇而已。你放心,我自会去与她说清,往后绝不再让她伤你分毫。” 慕容复抬眸静静瞥了段誉一眼,沉声道:“你预备如何发落我?总不能将我圈在这儿一辈子。” “怎么不能?大理风和景明,花开遍野,从今往后你我二人抛去前尘,不理琐事,只在此恩爱隐居,又有何不好?” 慕容复闻言却嗤笑道:“莫要说如今我对你恨之入骨,便是你这皇帝身份,往后必定也是三宫六院,好不快活。也罢,待到一日你厌了腻了,到时候自然也就能相通,任我飘然远去。” 段誉支起身子来,正色道:“我先前不是说了?只要我活着一日,你就别想着再从我身边离开。我在这儿也不妨同你说一说,就算是来日我登基为王,后宫之中,也不过你一人而已。” 慕容复却笑声愈大,仿佛十分不屑,“段誉啊段誉,我慕容复堂堂七尺男儿,你竟还要将我锁入深宫内院之中?你究竟将我看作何人?” 段誉皱眉道:“有何好笑?自然是视为珍爱之人。” 慕容复敛了笑意,又道:“你动辄便以言语相迫,废我武功,将我幽禁于此,这便是你所谓的“珍而视之”?你这般言行不一,又凭什么要我去信你的所谓真心呢?” 段 54、五十四 辗转反侧 誉一怔,脱口道:“我这般作为,还不是被你逼迫所致?” “你我二人,皆有过错,只是谁错的多些,却实难辩驳了。如今我已是这幅模样,再无力同你相争了。”慕容复叹了口气,阖上眸子,仿佛疲惫至极,“你这样不肯放手,究竟是为了我这个人,还是这副身子?” 段誉见他以背相对,一时间竟有些哑然无言,过了片刻才沉声缓缓道:“倘若只是为了你的身子,我身旁那样多的如花美眷,随随便便择了哪一个不成呢?慕容,你先前三番两次坑害于我,倘若我对你不是真心,又何必留你性命至今?” “你我二人,可谓是阴差阳错一段奇缘,当初你失忆之时,我虽初衷不善,可是却无心之中对你情根深种。莫要说我了,你对我又何尝不是一样?” 慕容复身子一僵,低叹了一声却没有开口。 段誉又道:“你对我总是这般多疑,只是你我二人总也该摈弃前嫌才是,否则难不成真要这样打打斗斗废掉一辈子么?” 他一边小心翼翼的从后抱了慕容复一下,一边低声道:“等你伤势复原,我便将天山六阳掌和北冥神功的心法口诀尽数教你,那六脉神剑虽说不传外姓之人,你若想学,我大可以亲囊相授。我所求的,并非是要你在我面前尊严扫地,而是要你真心实意的留在我的身边。” 说罢之后,段誉便起身走下床来,回首温声道:“我不吵你歇息,出去走走便回了,你先睡罢。待到用饭服药的时辰,我再喊你起来便是。” 段誉走出屋子,便朝着木婉清所居之处去了,见岳老三当真守在屋外,段誉不禁笑道:“你点了她的|岤道,喊几个侍卫过来守着便是,何必要亲力亲为?” 岳老三道:“你是我师父,既然说了要我看守,那我又怎么能自个儿躲懒去呢?反正我在这王府里头也无事可做,守着便守着了,也算不得什么。” 他生性豪爽,外表瞧着虽粗狂不堪,内里却是个十分纯粹之人,喜欢直来直往。段誉闻言,对他就更增了几分喜欢,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道:“我进去瞧瞧她,这王府大的很哩,你不妨四下去逛逛,也好熟熟路子。” 推门入内,只见木婉清愤愤的站在窗前,见了段誉,蓦地一下便红了眼圈儿,哽咽道:“你还来做什么?你不是不稀罕看见我么?不必命人将我看管起来,让我离了这儿便是,从此眼不见为净,也不惹你心烦!” 段誉苦笑道:“你是爹的女儿,论起身份就是这大理的郡主,合该在此,好了婉妹,莫要同我置气。你今日所为,我心中明白是为了替爹娘报仇,只是我早同你讲过,杀害他们的仇人,并非是慕容复。” 54、五十四 辗转反侧 木婉清不服道:“那你就告诉我,杀了爹娘之人究竟是谁?还有你为何要将慕容复带回大理,却又不将他交与皇上?” 段誉负手而立,缓缓侧过身来,颔首道:“好,我便将事情起末,都告诉与你。” 作者有话要说: 55 55、五十五 再度失忆 木婉清先是一怔,而后见着段誉走至桌边坐下,只听段誉缓缓道:“你娘当真并非慕容复所杀,而是死在了段延庆的铁拐之下。而爹……则是见着几位心爱之人接连死去,心中悲痛,执剑自刎的。” 木婉清怒道:“那段延庆那个狗贼呢?他如今又去了哪里?” 段誉道:“他的下落我亦不知,只是段延庆功力深厚,绝非你所能敌。更何况这其中牵扯到段式声誉,此事不可再提。婉妹,你一向识大体,明事理,我只愿你能体谅我一番苦心,千万莫要去寻段延庆报仇。” 木婉清想起段延庆手中的那根铁拐,不知秦红棉死时该是如何的凄楚可怜,一时间情不自禁的痛哭出声,哽咽道:“为何不可?我娘惨死于他手中,此仇不报,我又能安心活于世上?” “当年若不是段延庆被逼到绝路,也不会对段式一脉深恶痛绝,无论如何,你骨子里头流着的也是段式的血,同段延庆乃是同宗同族。”段誉叹了口气,轻拍了拍木婉清的肩膀,宽慰道,“死者已矣,爹娘惨死,我同你的难过一般无二。只是往后的日子却还得过下去,爹娘若在天有灵,必定也不愿瞧见咱们一生沉湎于仇恨之中。” 木婉清心中绞痛不堪,她素来心性坚强,此刻眼泪却止不住般簌簌落下,边哭边道:“好,那慕容复呢?你总该给我个交代,他是咱们的大仇家,大对头,我不过是刺了他一剑,还未伤及性命,你又为何要如此紧张?” 段誉抬眸对上木婉清一双泪眼,漫不经心似地缓缓道:“因为慕容复,是我此生钟情之人,你若要对他不利,便是与我作对。与我作对之人,我向来不会宽贷。” 木婉清闻言心中大惊,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猛的退后几步,摇着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你分明就是喜欢王语嫣的……就算……就算你知道了王语嫣是你妹子,也不会对那慕容复……你们……你们都是男子啊!” “男子如何?女子又能如何?我与他之间,误会重重,恩怨重重,只是我此一生心中却独爱他一人。”段誉苦笑道,“我废了他的武功,他心中早已恨毒了我,只是他心思太重,便是爱了也不肯敞开心胸。既是这样,我便只能让他恨我,恨得越深,我在他心中扎下的根便越是深,总有一日他能够明了我的心意去。” 他说罢,瞧了一眼怔怔的木婉清,道:“只是没有想到,正是我废他武功,却让你伤了他。这件事,终究还是我做错了的,唉,婉妹,你也该知此事有多么惊世骇俗,我如今尽数告知与你,就是想请你往后莫要再同他为难作对。” 木婉清忍不住脱口道:“那倘若我执意要 55、五十五 再度失忆 取他性命呢?你会否杀了我?” 段誉深深凝眸,轻叹道:“你是我妹子,长兄如父,纵是你做下千错万错的事情,我也不可能杀你。只是婉妹,你当真要将咱们往日的情分斩的寸缕不留么?” 木婉清心中大痛,上前抓住段誉的腕子道:“哥哥,你为何要如此?你这样好的人,那慕容复哪里能够与你比肩?更何况你们二人这样的关系,始终是不容于世的,你来日登基为大理国君,难道还要立个男人做皇后不成?你快醒醒啊,倘若让爹知道了,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段誉慢慢松开了她的手,抽出腕子,淡然一笑道:“我钟情于他,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我二人之事而已,与天下人又有何干?我一心一人,爹爹便要不能瞑目,那我若像他那般,左拥右抱,处处招惹,爹爹就可安心宽慰了不成?婉妹,你待我一向很好,就算是天下人都要同我过意不去,你是我的妹子,难道也要与我为敌不成?” 木婉清心尖一酸,侧过脸去恨声道:“你少说这样的话,我先前只道你对王姑娘一往情深,谁知道……谁知道……” 段誉道:“且不说嫣妹同你一般,皆是我血脉相连之人,便说她这人,却也没有一处让我痴痴爱恋的。我同慕容复起自孽缘,只求能够得一个善终,婉妹,你心中纵是再如何不喜欢,只当为我想一想罢。人生在世得一心人是何其不易之事,兴许这一辈子也难能遇上,你说是不是如此?” 木婉清咬着殷红下唇,似愁似怨的抬头瞥了段誉一眼,幽幽道:“你总是算准了我心里舍不得你不快活,总是拿定了我不忍心瞧你受苦……” 段誉闻言一时间竟有几分尴尬,干咳了两声不知说何才好。 木婉清又道:“你既同我剖心掏肺,我若再说什么你不爱听的话出来,只怕你也不爱认我这妹子了。” 段誉忙道:“岂会呢,慕容是我钟爱之人,你却是我今生今世的好妹子,这里头的分量,哪个也不比哪个轻去。好妹子,我……是我对不住你。” 木婉清红着眼眶啐了一声,别过脸去道:“休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早在西夏之时我便已经绝了念想。当初只是以为你是为了王姑娘才亲赴西夏,原来……竟是为了他……” 段誉想起当初在西夏冰窟与枯井中的重重眷恋过往,神情也不禁柔和了下来,颔首道:“自是为了他不错。” 木婉清见状,更是心下明了,又是不甘又是苦楚的问道:“那慕容复究竟有何好处?值当你为了他如此的神魂颠倒?他纵是模样生的好些,却也算不得什么天仙一样的人物,心肠有那般毒辣,你究竟喜欢他哪一处?” 段誉闻 55、五十五 再度失忆 言唇角微弯,淡淡道:“无一处不喜,就算他做下再多的糊涂错事,我也难改心意。此中心境,实非旁人可懂的。” 木婉清听罢静默半晌,终是凄然笑道:“我又如何会不懂呢?就算是明知此生再没了指望,心里头却总归是割舍不下的。罢了,罢了……” 段誉心中顿舒了一口气,微笑道:“好妹子,他虽做下了许多错事,但是那日在曼陀山庄,他的本意也并非横生杀戮,只是阴差阳错罢了。” 木婉清道:“你不必同我说这些,我既应下了你不会再同他为难作对,就必定守诺。只是那段延庆,来日若真的让我寻到时机,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段誉闻言叹了一声,只道:“此为后话了,暂且不提也罢,我先回房了,你也好生歇息片刻,门外之人我自会撤去。今日也是一时情急,还望你莫要心存芥蒂。” 木婉清低声道:“要去便去,同我说这些话是作什么,我心里头有没有疙瘩芥蒂,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旁人来管。” 段誉深知她性子倔强,加之方才又在自己面前频频落泪,此刻难免嘴上要硬上几分的,遂笑道:“既是这样,那我就先行回了。” 说罢,便转身出了房门,绕出回廊之时便瞧见岳老三晃了过来,段誉见他笑道:“不必再去盯着木姑娘了,我已同她说清了事情起末,只是慕容同我的关系,如今也只有你与她二人知道而已。岳老三,你应当是个知晓分寸的,千万莫要乱嚼舌头,知道么?” 岳老三闻言涨红了一张黑脸,不服气的嚷道:“你也忒瞧我不起,我岳老二十什么人?岂会做那等无谓之事?倘若我往外头吐一个字去,我就将这颗脑袋瓜子扭下来给你踢着耍!” 段誉笑道:“我要你的脑袋有何用?我只是怕你心思简单,回头再让什么别有用心之人给坑骗了去。来日我登基为君,你便是我身旁的得力干将,一步一句都要想想仔细,这也是为了你好。” 岳老三道:“这王府也忒大,绕来绕去险些绕晕了我,我瞧着师父你这王府比那西夏王宫修的也不差分毫了。” 段誉笑着摇一摇头,负手向厢房走去,问门外的侍婢道:“公子可醒了?” 侍婢摇了摇头道:“方才奴婢进去更换茶水,见公子还睡着。” 段誉恩了一声,推门入内,只见慕容复果真还兀自沉睡,段誉走至床边,见他睡的酣沉,不觉笑着唤道:“慕容,慕容?一会儿便该喝药了,先醒醒。” 谁知他唤了几声,慕容复却仍然不见动弹,段誉皱着眉头轻轻推了慕容复几下,见他仍无反应。 段誉心中忽然咯噔一下,一把将慕容复从床上拉 55、五十五 再度失忆 了起来,只见他脑后霍然一片鲜血,竟将软枕都浸上了血色。 “来人!来人!”段誉厉声喝道,对着慌忙入内的侍卫婢女道:“快去把御医找来,快去啊!” 御医才刚刚自镇南王府出来,谁知竟又被火急火燎的唤了回去,段誉可说是摁着御医的脖颈到床前的。老御医被段誉的脸色吓得惊骇不已,哆哆嗦嗦的看了看伤处,又诊了脉象之后,方起身恭敬回话道:“启禀世子,公子后脑的伤乃为硬物击伤,依照伤处行装来看,只怕是烛台等物,如今血已止住,只是……” 段誉面色阴沉至极,冷冷道:“只是什么?” 御医道:“只是伤着了脑子,不可同寻常外伤相提并论,这……老臣也只敢说做尽人事,能否清醒,还要但听天命了……” “什么天命?什么叫天命?”段誉一把攥住御医的衣襟,恨声道,“倘若你治不醒他,那我劝你还是先想想自个儿往后的命数!给我用最好的药材,王府中不尽有的,就去宫中取来。” 说罢,段誉又转过身去,冲跪在跟前的侍卫婢女森森道:“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这些人就等着殉葬吧!” 段誉待下一贯宽厚温和,连重话也极少说上一句,此时竟说出这样厉害的言语,众人皆是心中一颤,胆小的婢女已然小声啜泣出来。 御医见状不敢再作片刻耽搁,急急忙忙便带了人下去煎药,段誉在屋中踱了两圈,忽然指着方才那守在门外的婢女问道:“我再问你一次,方才究竟有没有人进过这屋子?你可要想仔细了再答话,说!” 那婢女骇的浑身发颤,面上梨花带雨,摇头道:“奴婢真的没见过有人进去,只是……只是方才王姑娘过来,问奴婢要了几个绣花样子,奴婢便往后面厢房去给她取了一回。只离了这片刻的功夫,世子爷不妨问问王姑娘,兴许她能瞧见些什么。奴婢是真的全不知情,世子爷饶命,世子爷开恩呐。” 段誉闻言眉心一动,又沉声问道:“王姑娘曾来过?” 婢女道:“是,奴婢绝无半句谎话,请世子爷开恩。” 一屋子的奴婢侍卫瑟瑟发抖的跪在跟前,段誉瞧了便觉心烦不堪,挥了挥手皱着眉道:“下去下去,这两日安分些,别妄图再做什么手脚。他若是醒了,那自然是欢天喜地,既往不咎,他若是不醒……也就别怪我不念主仆之恩!” 御医手脚极快的开出了方子,侍婢煎好了药送至房中之时,段誉亲手接过药碗,掰着慕容复的嘴巴往里灌着。便是这样,一碗汤药也仍溢出了小半碗来,段誉冷声问太医道:“伤处敷了金疮药,又喝了你开的方子,人要何时才能清醒?” 御医颤 55、五十五 再度失忆 声道:“这……这……那后脑上的伤处实则并不很深,比起肩伤还要浅些,倘若顺遂,几个时辰便可清醒过来。” 段誉的眸子狠狠的瞪了过来,沉声问道:“倘若不好呢?” 御医额上汗珠滚滚而落,手脚发软的哆嗦道:“不……不敢不好,老臣一定竭尽所能,治好公子。” 段誉盯着御医半晌,忽而重重的叹了口气,声音疲惫,“罢了罢了,你先退下,如若有事,我再命人唤你前来。” 御医正是巴不得快些退下,闻言如获大赦,匆匆告退。 段誉坐在慕容复的身侧,拉过他的一只手,轻轻抚摸,温声低语,“慕容,你快些醒来,等你醒来我便将一身武功尽数教与你。废你武功是我此生做下的最大错事,你快些清醒,告诉我是谁害你。” 他的声音越发温煦低柔,几乎要贴在慕容复的耳畔,缓缓道:“旁人是如何害你的,我定要他十倍八倍的还回来。” 这一宿段誉都未曾离去,只在慕容复床旁小心守着,时不时说些温柔情话,在旁人眸中俨然一对恩爱眷侣似的。 破镜尚可重圆,他和慕容复又岂会走至穷途? 段誉心想,既然上一世让他死后能够重得一世,那就是老天爷对他多加眷顾。既然眷顾,那对他心爱之人,必定也可爱屋及乌。 直至天色朦朦发亮之际,段誉才有些撑不住的阖了眸子,也不知睡了多久过去,却突然听见有人低声唤着自己。 段誉蓦地就睁开了眼睛,只见慕容复微皱着眉头,眼中尽是疑惑,瞧着段誉问道:“誉官,这是何处?天山童姥和那位虚竹师父可还与咱们在一处?” 段誉被他这一句话惊的瞠目结舌,不可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慕容复见他神情古怪,不禁想坐起身子来看个究竟,谁知刚一动弹便觉一阵刺痛,低低闷哼了一声,倒回了床上。 段誉却怔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似的,过了半晌的功夫才醒过神来,急匆匆的同慕容复说了几声莫要乱动,又转身出去同门口侍婢道:“快,快去把御医唤来!” 作者有话要说:恩哼== 我不是什么人的黑哦,具体的事情下回分晓…… 或者下下回? 滚走~~ 56 56、五十六 神仙眷侣 “慕容,来喝药,恐怕会有些苦,忍一忍罢。” 慕容复倚在床头,段誉捧着药碗,一点点的喂他喝着。此刻的慕容复倒是全不似先前喝药那样百般抗拒,只是眸中却尽是疑惑,问段誉道:“这究竟是怎么了?我是给何人所伤?咱们如今又是在哪儿?誉官,我……我怎么好像忘了许多事似的,想也想不起,却总觉得仿佛缺了许多事情。” 段誉抬眸望着他,声音温柔道:“这是在大理,是我家中的府邸,你是让何人所伤,却也正是我不得其解的事情。不过你且安心,待我去细细彻查此事,定不会让伤你之人逍遥在外。方才御医也说,你伤着了脑子,一时间记忆有些模糊混沌了,兴许过些日子,也就好了。”说罢又兀自叹了一声,低笑道,“其实,你记不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20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20部分阅读 记得,实在也并不重要,能瞧见你如今这个样子,我实在很欢喜。” 慕容闻言有些莫名,仍是笑了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我记不起的事越发的多了,你竟还觉得欢喜不成?” “于我而言,你仍在身边,便已是天赐福祉了,哪里还会去计较在意那些呢?”段誉替他喂完了药,又十分体贴的帮他擦了嘴角,笑道,“你可知道,咱们先前曾吵了一架,我做了些错事,只怕你再不愿理会我。往后无论你记得起也好,记不起也罢,我都一定好好待你,你说好不好?” 慕容复有些困惑不明,却并不多问,只含笑着点了点头,又问道:“这儿既然是你的宅子,那……你爹娘也在此了?” 段誉叹道:“我爹娘早已双双身故,如今府中除你我之外,还有我几位妹子。这些琐碎事情不劳你去操心,如今你只需安心养病便是,喝了药可觉得困倦?睡上一会儿好不好。” 慕容复心中隐约觉得段誉藏了些极重要的事情未告诉自己,只是一来他不愿为难段誉,二来也着实觉得精神有些不济,便也不再多言,阖眸睡了过去。 段誉替他掖了掖被角,又温温柔柔的在他唇角吻了一吻,适才叹了口气抽身而去。出屋之后,便冷下一张面孔,同岳老三道:“你在此看守,无论是何人,一律不许进去,有什么事情只等我回来再说。” 岳老三道:“师父你只管放心便是,有我岳老二在此,莫说是人了,就算是只蚱蜢,也绝对跳不进去的!” 段誉笑了笑,拍拍岳老三的肩膀,转身沿着青石板路一路自东而去,绕过两个依水回廊之后,便到了一处精巧玲珑的的内院处。段誉扣了扣门,约莫过了片刻,便有人上前将门打开,一见段誉,顿时有几分吃惊讶异,“段公子……哥哥,你怎会突然过来?” 段誉负手而入,含笑转身,淡淡道: 56、五十六 神仙眷侣 “嫣妹,有些事我想同你问个究竟,还望你给我一句实话才好。” 王语嫣闻言眸光微闪,阖上房门,柔声点头道:“有何话不妨直说。” 段誉问道:“你今日,可曾去瞧过了你表哥?” 王语嫣道:“是,听闻表哥为木姑娘所伤,我心中……颇有些放心不下,恰好同门外的姑娘寻了几个绣花样子,遂前去探视罢了。” 段誉微微一笑,坐在椅上又道:“你可知道他方才遭人所袭之事?” 王语嫣秀眉微蹙,点头道:“是有听闻,如今可知是何人所为了?” 段誉不答反问道:“既是知道,你为何不再去探视?” 王语嫣道:“我只恐那儿事务繁乱,过去也只是碍手碍脚,便想着……等表哥清醒了,再过去瞧他。” 段誉笑道:“原来如此,你大可放心,他如今已经清醒了过来。” 王语嫣闻言手尖不自觉轻颤一下,眸子微敛,低声问道:“那便好了,不知表哥如今情形怎样?可伤的厉害么?” “情形嘛,倒只能够说是不好不坏,他忘了不该记着的,却也忘了该记着的。”段誉忽然站起身来,走至王语嫣面前,沉声道,“至于他伤的如何,你难道不应该最为清楚么?何必还要来问我。” 王语嫣蓦地一惊,抬起头来慌忙摇了摇头,俏容顿时惨白,“他……他记不得事情了?你这是疑心我便是偷袭表哥之人么?我根本不会武艺,如何能够重伤于他?更何况,我二人就算生了嫌隙生分,却始终自小一处长大,我便是再如何心狠,也不会下手去害他啊。” 段誉道:“不错,他确实是记不清事了,只不过事实当真如此?若是这样你可敢将素日用的帕子拿出来与我瞧瞧?” 王语嫣讶道:“你要瞧我的帕子作什么?” 段誉但笑道:“你若是心中澄明,并无不轨,那就将帕子拿出来与我瞧瞧。” 王语嫣怔了一怔,片刻后方低首轻声道:“那帕子污了,我已丢了,现如今倒无处给你寻去。” 段誉哂道:“只怕不是无处可寻,而是你存了心思将它丢了吧?也是,那上头染了血渍,再留在身旁,倒也着实不妥当。” 王语嫣急道:“休要胡说,我的帕子上如何会有血渍?” “御医说他的伤处乃是烛台等钝器所伤,我仔细瞧了那屋里的烛台,上头有少许泛红,却不分明,可见是给人用东西抹去了。方才进了他屋中的,也只有你一人而已,嫣妹,你究竟是为何,竟对他下此毒手?” 王语嫣手中不住绞着裙带,粉面惶遽,声音不自觉发着颤,“没有,我没有伤他……你不要胡乱猜测,我……我当时去寻他,心中 56、五十六 神仙眷侣 确实恼火的紧,可我……可我从未想过杀他!” 段誉冷声道:“你为何要心中恼火?你不是惦念他伤势才去的么?” 王语嫣一时哑然,怔怔向后退了两步,幽幽道:“我……我当真没有杀他,你信也好,不信就罢了……” 段誉一双眸子紧盯着王语嫣,片刻之后忽然冷笑一声,压低了声音森森道:“你知道了我与他的关系,是不是?” 王语嫣肩头微微一震,忍不住抬眸去瞧了一眼段誉,眸中似怨似恨,却转瞬而逝,咬着粉唇道:“你既然都知晓了,又何苦再来问我,我当真未曾料到,你与表哥竟然……竟……”话至嘴边,又似觉得不堪似的,生生咽了回去。 段誉不以为然的笑了一笑,问道:“我在房中同婉妹说话之时,给你听去了是不是?你本是听说婉妹被我软禁,想去问个究竟,谁知却听见了我二人的话语,故而心中气恼不堪,便去了慕容那儿,我说的可对?” 王语嫣颓然的坐在了圈椅中,声音虚弱而无力,“我当时恼极了,只觉得让你二人一齐蒙在鼓中,只瞧我一人自作多情的笑话,气愤不过便去寻表哥问个究竟,谁知他……他却同使计骗我将那烛台拿至他旁,他猛地夺去,我连惊呼也不及,便见他兀自用力朝着脑后狠狠砸了下去。我……我当时吓坏了,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只怕你误以为是我要谋害表哥,便……便将那烛台放了回去,又擦了干净。”她边说着,泪珠便扑簌簌的落着,哽咽道,“我回房之后,越想越觉得恐慌,表哥虽然对我无情,好歹也是自小长大的情分,如今好像我亲手害了他一般……” 段誉听罢,只觉胸口又是憋闷又是涨怒,说不出的酸涩难受,深深吸了口气后方问道:“他都同你说了些什么?” 王语嫣边哭边道:“他说……他现在不好过极了,说他如今受此屈辱,还不如一死来的痛快。我问他是否当真与你两情相悦,他便只是抿着嘴唇不肯说话,我……我本是觉得极气恼的,可见了他那副模样,又觉得实在非常可怜。我表哥自幼承训,一心复国,又是少年成名于江湖。我只瞧见过他神采飞扬的模样,这样挫败的神情,着实头一遭见到。” 段誉眸光顿时黯了下来,沉声道:“你这是替他抱委屈了?他做了那样多的错事,我如今既往不咎,他却仍只知道一味同我过意不去。如今失了记忆,倒也很好,起码那些不快之事,都可尽数忘了。” 他说罢,叹了口气,抬起手来揉了揉眉心,又道:“嫣妹,你对他念些情分也好,对我念些情分也罢,此事我不愿再行追究,既是他自己动的手,那便让这事就这么埋进土里头去。只 56、五十六 神仙眷侣 是,我只愿你往后再见了他,莫要再提及那些,他如今这样倒可以活的自在些,不必再整日心思沉重,算计思量。我只求你这一事,你可否应下我来?” 王语嫣脸色发白,嘴唇轻轻缠着,目光露出凄苦之色,叫道:“你是我哥哥,命我去做些什么,本就是应当应分的,不必这样低声下气来求我。只是我原以为……你先前说的心有所属之人,总该是个女子,我真是没想到……竟是他……” “连我自己也不知,究竟是何时动了真情,旁人又如何能知晓呢?”段誉说起这话,声音忽然柔和下来,道,“嫣妹,我对慕容是真心真意,如今的他对我也是毫无嫌隙。此事我并不想刻意避讳,只望你也莫要心存芥蒂。” 王语嫣听他语态诚挚,面容凝肃,想来是肺腑之言,不禁有股子说不出的悲苦之情涌上心头,几乎眨眨眼便又要落下泪来,忙将脸转去一旁,轻声道:“你心意已定,我不过是个妹子,哪有多加置喙的权利呢?罢了,你们二人既是两情相悦,我……自然不会多加阻挠……” 段誉听了心头一喜,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也可放心许多了,嫣妹你只管放心,大理才俊之辈多不胜数,来日必定为你择得良婿,终身有靠。” 王语嫣淡淡一笑,低声道:“有劳段……有劳哥哥费心了,我乏了,哥哥不妨回去陪着表哥罢。” 段誉本也对慕容复有些放心不下,如今从王语嫣此处得知了事情始末,自然不会再多加逗留,便起身又嘱咐她多加保养,便转身出了屋去。 偌大的屋中,只余王语嫣一人,四下空荡一片,王语嫣这才难忍心中悲苦,又呜咽的哭了起来。 段誉回去之后,见慕容复已经醒了过来,正坐在床上兀自发怔。段誉含笑上前,在他身旁坐下,温声问道:“怎么了?睡不熟么?还是外头太吵嚷,扰的你无法安睡。” 慕容复见了段誉,也不禁软下了神情,笑了笑道:“是我自个儿睡不着,想必是喝药之前已睡了许久,如今阖上眸子,便觉得脑海中仿佛烦乱不堪,却又好像空荡荡的,怪异极了。誉官,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快些告诉我,否则我这心里头一刻也不得安生。” 段誉替他抿了抿额前的碎发,携住他的双手道:“你如今身体仍虚的厉害,不该动太多心思,静心才利养病呢。” 慕容复蹙眉道:“倘若你不告诉我,我心里头更是踏实不下,如何又能静心养病呢?” 段誉见他执意追问,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叹了口气道:“这些日子也并没有什么,只是童姥的师妹寻到她后,二人同归于尽了,童姥的灵鹫宫便给了虚竹师父接管, 56、五十六 神仙眷侣 我与他又意趣相投,便结为了兄弟,此外还有一名英雄,名为萧峰,乃我二人的大哥。后来二哥机缘巧合之下,娶了西夏公主为妻,如今在灵鹫宫中,神仙眷侣,十分快活。你我二人本要同归大理,只是路上却遇上j人设陷,幸而最后都能够逢凶化吉了。” 慕容复闻言微微吃惊,忙问道:“j人设陷?那你可曾受伤?” 段誉笑意之中略有微苦,摇头道:“我并无大碍,只是因你被人打伤,经脉逆乱,我不得已之下只能废了你的武功……慕容,倘若你因此气我恼我,我……我也无话可说的。” 谁知慕容复却摇了摇头,回握住段誉手掌道:“你必定也是不得已才为之,我又何必去怪罪你呢?武功没了再练就是,平安就好。” 段誉听了,心中却更加难受了几分,微微叹了口气,展开双臂拥住慕容复,低声道:“慕容,你放心好了,往后我定不再让人伤你分毫。咱们就在这大理做一对神仙眷侣,双双终老,此生再不去理会江湖恩怨,你说好不好?” 慕容复心中微暖,唇角轻轻勾笑,将下颚抵在段誉肩头,点了点头温声道:“好,就依你所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英雄豪杰向前冲姑娘扔的地雷~~~~嘿嘿~~~~=3= 恩哼,事实披露了,不是王姑娘打的,王姑娘算个帮凶? 慕容gg没装啦~~现在是真没装~~~ 57 57、五十七 不离不弃 休养数日之后,慕容复身上伤势渐愈,段誉见木、王二人并无异样,心下也渐渐踏实了几分。又向段正明告假于家中,每日只陪伴慕容复左右,同他说些这些日子中的轶闻趣事。 “……结果咱们二人自那冰窟出来,却恰好撞上了二哥与二嫂,可是将你唬了好大一跳,骇的大气也不敢喘呢。” 慕容复听了这话,脑中虽记不得事情,却也不难想出那模样情状,忍不住俊脸微红,瞥了段誉一眼道:“你倒笑的开怀,胆子那样大,若是晚了一时三刻的,还不尽给人看笑话去了?” 段誉哈哈笑着,搂住慕容复的身子柔声道:“哪里会呢?你的身子只有我能瞧,旁人若是要看,我定要剜了他的眼珠子去。” 慕容复道:“说起来虚竹师父倒也真是好心好报,竟能与那位‘梦姑’终成眷属,实在是再美满不过了。” 段誉笑道:“何苦去羡慕旁人,我得你相伴,不也是天下无人能及的美满?幸好你这回失忆,不似先前那般将我全然忘了,否则我可真该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慕容复轻笑道:“岂会呢,我若是忘了,你再教我想起来便是,总归……”他顿了一顿,声音愈加柔和,“总归咱们现在已经在一处了,先前的事虽忘了,往后还有那么些年,有大把的日子呢。” 段誉道:“是了是了,你这句话说的我很是喜欢,听了便让人觉得欣喜。”说罢便凑上前去厮磨着吻了一阵,直到二人气息有些不稳,才放开手来。 慕容复抬眸瞥了他一眼,又道:“说起来,我既然同你一起,那你的爹娘便也同我爹娘无异。他二人既已双双过世,我如今身子已经无碍,不妨明日你带我去他二人墓前送一株清香,聊尽心意。” 段誉略有几分诧异,思忖片刻后道:“你能有这份心思,我很感念,再过上几日吧,等你身上的伤好利落了,咱们便去。” 慕容复笑了笑,又叹了口气道:“誉官,我从未想到,你竟出身如此显贵,倘若……倘若不是你爹娘皆已去了,以你大理太子之尊,如何能够不有一位主母坐镇王府呢?” 段誉不以为然道:“我们大理民风开化,并不以子嗣为贵,我同你倾心相恋,哪怕是我爹娘尚在,又如何能够将你我分开?你只瞧我伯父,一国之君,与伯母一生膝下无子,不也看的极开,只将太子之位传与了我么?慕容,倘若你为着此事心头郁结,那可就太傻了些。” 慕容复低声道:“你我同为男子,如何能与旁人相较?不说也罢,说来说去也是平添烦忧,对了,你不是说你还有几位妹子同在府中?怎么倒未曾见过?” 段誉道:“她们平素也有自 57、五十七 不离不弃 己的一番事情,说起来我虽为长兄,只是终归不是自小一处长起,她们的心思,我也时常捉摸不透。” 慕容复笑道:“你既为长兄,往后的责任可大着,她们若是能得一圆满归宿,你爹在天之灵也必定安慰许多。” 段誉道:“这是自然,我大理人才济济,还怕寻不着如意郎君么?再不然,无论是契丹、西夏还是北宋中原,只要她们遇上了真心相待之人,我绝不加以阻拦,还乐得成全呢。” 慕容复奇道:“这话又作何解?” 段誉嘿嘿一笑,凑近道:“往后这府苑里头,只有你我二人,喜欢在哪儿亲热,便可在哪儿亲热,自自在在,快活似神仙,岂不美妙?” 慕容复脸上一红,薄斥道:“说话又是这样不着调了,再过些时日就该临近新岁,这个年,你预备怎么过?” 段誉道:“还能够怎么过?自然是同你一起过了。” 慕容复微微蹙眉,道:“你如今是大理太子,宫中的年宴当晚绝没有不出席的道理,你现在说的轻轻巧巧,只怕到时候就不似这般了。” 段誉微微一哂,慢条斯理道:“我大理与中原不同,讲究的是与民同乐,历代君王都不喜铺张,到了我伯父这儿便更是如此。除夕之夜,不过是家家户户吃上一顿团圆饭,大臣们也不必入宫见礼。之后几日,户外便初初张灯结彩,热闹极了,到那会儿我再带你好好瞧一瞧这大理山色。我那几位妹子,你若是不愿相见,到时候咱们不在一处用饭便是,好不好?” 慕容复嗤笑道:“你也将我想的太不坦率了些,她们是你的妹子,咱们二人的关系就算瞒得住一时,难不成还能瞒上一辈子去?我慕容复又岂是那般畏首畏尾之辈了,你不必忧心。” 段誉见他言谈之时,眸子中有一股难掩的神采,心中不由感叹,这人的风姿,就算是失忆了,也不会减去半分。 又过了两日,段誉同慕容复二人前去段正淳与刀白凤灵前祭拜,慕容复是忘却了前日的恩怨,段誉是心中情分不浓,也难觉愧疚,二人倒是都十分坦荡,在灵前许下三生之约,叩拜之后,慕容复这才顿觉心安几分,同段誉笑道:“只望你爹娘在天之灵,莫要怪罪咱们。” 段誉不以为然道:“便是怪罪又能如何?我不畏天谴,不怕生劫,只要能同你相携相伴,此生便再无憾事。” 二人各乘一骑,缓缓策马而行,如今虽已临近隆冬,只是大理地处偏南,并不十分寒凉,天色湛蓝,溪水清浅,连一丝冰冻的意向都无,慕容复不禁惊喜道:“这儿的冬日当真与众不同,一年之中,此时便是最冷之际了?” 段誉侧眸望他,微微笑道:“ 57、五十七 不离不弃 正是这样,等过了新岁,就连大毛衣裳也不必穿了,只是你如今没有功力,还是穿的暖和些好,免得冻着了。” 慕容复道:“现在方知武学之重,等你得了空,定要教我武艺,变得往后都成了废人。” 段誉哈哈一笑,忽然一勒缰绳,纵身跃到了慕容复的马背之上,笑嘻嘻的自身后将他拥住,温柔道:“我最不爱听你妄自菲薄,什么废人不废人的,你在我眼里头,就是此生难求的宝贝,是我眼里心中的第一人。” 慕容复被他拥着,难免有些不自在,微微挣了两下,侧过脸去低声道:“你自己又不是没有马骑,何苦要过来同我挤?当心一会儿它发了狠,再将你甩下去。” 段誉伸手拽了把缰绳,在慕容复耳畔低笑道:“我倒要看看,它还有这个能耐了?恩?” 两人挨得极近,段誉的手有意无意的在他腰间磨蹭,口中的热气直往耳根窜着,引得慕容复皱着眉头向前躲了躲,道:“你也太不像话,这样的猖狂,倘若给过往的人瞧去了,成个什么样子?” “瞧去便瞧去了,你先前不也说了,此生都与我共度么?”段誉笑盈盈道,“既是如此,那旁人的看法如何,又如何能干涉咱们半分?你只管坐在马上就好,我拉着缰绳,顶多到了山下人多之处,我便再不闹你了,好不好?” 慕容复执拗不过,只得顺应了段誉的话,偏着头默不作声。 段誉自后瞧见他白皙微微泛红的颈子,羽扇似的眼睫轻轻颤了颤,一时间心绪大荡,凑上前亲热的吻了几下,才拉动缰绳,缓缓向前走着。而他方才所骑的黑马,却仿佛心领神会一般,也慢吞吞的跟在二人身后。 这会儿还不到正午,风清水和,两人一路都静默不语,只觉得心底轻轻涌着些暖意,缠缠绵绵,柔柔煦煦。 待到了山脚下的时候,段誉果真遵守许诺,安安分分的放开了慕容复,回了自己的那一匹马上去。二人说笑着缓步行着,见前头市集热闹非常,慕容复不由奇道:“今儿个是什么大日子不成?怎么这样多的人。” 段誉笑道:“这是遇上赶集了,正巧咱们出来一趟,不妨也去瞧瞧,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买回去摆弄也好。” 慕容复闻言亦是笑笑,翻身下了马来,二人将马系于一旁树下,也汇入人群之中去。挨着摊位一路走来,见了稀罕有趣儿的便拿起来摆弄几下,只是二人皆是男子,对这些小玩意也并不十分上心,走过大半条街了,竟还是两手空空。 段誉道:“这可不成,想想这还是你头一遭同我逛市集,如何能空着手回去?你有那一样能看入眼的,或者是合了心意的,都拣出来告诉我。” 57、五十七 不离不弃 慕容复笑着摆手道:“不必不必,我又不是那韶华年纪的小姑娘。” 段誉扬眉道:“谁说只有小姑娘才成?眼瞧着便到了新岁,我也不知该给你备什么礼,如今你若是有喜爱的物件,不是正好还省了我费脑筋的功夫?” 慕容复道:“敢情你倒是极会省事,如意算盘打的可真是极妙。” 段誉嘴上笑道“不敢不敢”,二人说笑着走走停停,慕容复瞧着何处都觉得新鲜不已,他失忆之前,也并无许多这样闲逛市井的时辰,只是向前又走了几步之后,却突然发觉身旁的段誉没了踪影。 慕容复心中一滞,连忙抬头望去,只是四下拥挤,实在难以瞧清段誉身影,正觉得心头焦急之时,肩头却忽然让人轻拍了一把。 转身一瞧,正是段誉无疑。 慕容复松下一口气来,不禁问道:“方才往哪儿去了?我还当同你走散了呢。” 段誉笑着拉他往旁边走了几步,躲进个人声渐低的巷落中,笑着拉住慕容复的手道:“方才遍寻我不着,心中可是慌的紧?” 段誉本以为慕容复会轻斥他几句,就此岔了话去,谁知慕容复竟当真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此处人多,倘若杀你爹娘的歹人也混在其中,将你伤了,那可如何是好?” 这话音在段誉的心尖上轻轻荡了几圈,而后才慢慢的滑进心窝里去,段誉只觉得胸口一阵滚烫,几乎就要抑制不住的将慕容复搂入怀中。 倘若不是顾忌此处尚有路人,段誉当真要忘形了。 幸好还尚有一丝清明神智在,段誉飞快的在慕容复唇角讨了一吻,低低笑道:“你这样在意我,我心里头当真欢喜的紧。” 慕容复忙瞥了四下一眼,又哂道:“你待我又何尝不是?对了,你方才究竟去了何处?” “没有去哪儿,只是你自己又不肯挑选东西,我只好自个儿做主为你寻了一样。”段誉从怀中取了一样东西出来,放入慕容复手中,“你瞧瞧,喜不喜欢这个样子?” 慕容复看着手中那根沉香木簪,触手温润,隐有幽香,不觉笑道:“怎么想起要买这个?” “仙风道骨今谁有?淡扫娥眉簪一枝。”段誉含笑道,“这簪子瞧着虽素净无华,只是我却觉得别有一股不同味道,应当是合衬你的。” 慕容复道:“你有心了。” 段誉道:“有心的还在上头,你瞧瞧这儿。” 说着便伸手去指,慕容复定睛一瞧,果真有几个小字落于上头。 举到光下一瞧,竟是“誉思慕容”这四个字。 段誉见他面上颇有讶异之色,却又含着淡淡的笑意,心情顿时也好了起来,取过簪子替下慕容复先前的 57、五十七 不离不弃 那只,道:“往后就戴着这一只罢,愿如此簪,朝夕相伴。” 慕容复颔首微笑,轻声道:“不离不弃,永生唯一。” 段誉此刻心中之情难以言喻,同慕容复携手相望,心里头一阵阵的情动激荡之意。片刻之后,段誉拉着慕容复向那树下奔去,两人双双翻身上马,一抽马鞭,马蹄高高扬起,向着府邸踏尘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一会儿还有一更~~~~~嘎嘎嘎~~~~ 58 58、五十八 兄弟齐聚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回了府中,将马匹交与小厮之后,段誉便同慕容复径自回了屋中。刚一阖上房门,段誉便笑着将慕容复拥住,用力吻了下去。 两人痴缠着退到床边,唇齿交融,身体若有似无的磨蹭着彼此,呼吸声渐渐粗重了几分。段誉一边舔咬着慕容复脖颈,一边含糊不清道:“你的身子……也不知成不成……” 慕容复低喘着轻笑:“倘若行又如何……不行……又如何?” “若是行,那我就和风细雨的同你慢慢来上一回,得了鱼水尽欢。若是不行……”段誉眯起眼睛,贴着慕容复的唇角一直吻上了眼角,笑道:“那我也就只好忍一忍了,凡事当以身体为重,待你身子好了,咱们二人如何折腾不成?” 慕容复脸上微微一红,敛眸道:“没关系……我身上没什么事……” 段誉闻言便急不可耐的伸手去扯了他的衣物几下,片刻之间便觉心头一荡,慕容复的身子宛如一块白生生的玉,晶莹白润,难以言喻。 他已有许久未曾同慕容复亲近,此时一下情动,便有些按捺不住,粗喘了两声便除了自己身上的衣衫,同慕容复赤着身子搂在一处,耳鬓厮磨,昂扬待发。 外头分明是凉意阵阵,可此刻在榻上,两人的体温都不住升高,渐渐竟觉燥热起来。慕容复低吟了几声,皱着眉头攀上段誉的肩膀,将他向下拉了几分。 “等不及了么?别慌别慌,我这便来了。”段誉低笑一声,将手指向下探去。 只是正如火如荼之际,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叩门之声。 “师父,你在不在里头?有几个人远道而来,说是要见你。” 岳老三在外头敲了半晌的门,却不见有人来应,正觉奇怪,刚想再敲上几下,房门去突然自内打开。 段誉面容森冷,眸子都像带着利刃,狠狠的瞥向了岳老三,问道:“何事喧哗?” 岳老三却全然不觉,只粗声道:“前头来了几位客人,说是要见你,我瞧着里头还有那个呆头蠢脑的小和尚。嘿,只不过他如今却不再没有个和尚样子,身旁更是跟了个娇滴滴的小娘子,那笨和尚倒是艳福不浅。” 段誉方才被他坏了好事,心里满是不快,可是一听虚竹到了,又立时觉得有些惊喜,面上的神色也好看了几分,“什么小娘子,你先前曾为西夏一品堂之人,难道不知二哥他已是西夏驸马么?他身旁的那位,自然就是西夏的文川公主了。” 岳老三挠了挠头,道:“我从前虽为西夏做事,只是我们四大恶人从不过问他内廷之事,驸马是谁、公主又生的什么模样,我从何而知?” 段誉问道:“他们如今身在何处?” 58、五十八 兄弟齐聚 岳老三道:“正在前厅坐着,我知道你同我师娘在一处,便自个儿过来喊你。” 段誉被他这一句“师娘”弄的浑身说不出的舒坦,眉眼间也展开了许多,淡淡笑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且先回去,我即刻便到。” 打发了岳老三,段誉便回身阖上房门,走至床旁哀声道:“这个二哥,自己双宿双栖了,却专程来坏我的好事。” 慕容复此时已将衣襟拉好,坐在床边,双颊仍有几分微红,哧的笑道:“你二哥自灵鹫宫来此,想必是有正事的,你怎么好还在此多加抱怨?快去瞧瞧罢。” 段誉携了慕容复的手道:“去是自然要去的,你与我同去罢。” 慕容复道:“你二哥又不知晓你我的关系,如今这样不加避讳,你就不怕吓着你的好兄弟?” 段誉笑道:“兄弟虽亲,媳妇却也不可丢了啊,你连我妹子都不去介怀,又何必躲着我二哥呢?更何况我二哥那人最是个心思单纯的,没有那样多世俗目光,你大可不必在意。” 慕容复略一思忖,便微笑颔首,同段誉起身各自理了衣裳,一并出了门去。 待二人入了前厅,虚竹已是等了许久。 “二哥!” 虚竹听见段誉之声,惊喜之下抬眸上前,二人相视大笑,十分亲切。段誉问道:“二哥要来,怎么也不提前捎个口信过来?弟弟这儿全然没有个准备,实在是又惊又喜。” 虚竹道:“你我兄弟,何必客气讲究虚文?我此次前来只是陪伴清露回西夏省亲,想起上一回王爷与王妃遇险之时,我便不能亲赴于此,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便同清露取道大理,前来瞧瞧你。”虚竹说着正觉唏嘘,只是眸子向后一瞧,忽然惊呼道,“三弟,怎么……怎么慕容公子竟在你大理?” 段誉见状但笑不语,将慕容复引至身旁,又遣退了一众侍婢,同虚竹道:“我有一事要同二哥相说,只是还请二哥莫要太过吃惊了。” 虚竹点头道:“三弟但说无妨。” 段誉瞧了慕容复一眼,二人眸中皆是温情暖意,只听段誉缓缓道:“我与慕容,两情相悦,此生此世,此情不改。” 虚竹听罢不可置信的向后噔噔退去两步,磕磕巴巴道:“三……三弟啊,你……你说什么?你同……你同慕容公子你们……你们……” 段誉笑而颔首道:“我们二人之间生过嫌隙,起过误会,只是如今已尽释前嫌,重归于好。他虽为男子,我却只一心一意的待他,正如二哥你对二嫂的心意一般。” 虚竹仍旧诧异不已,李清露却自后方笑盈盈上前,同段誉二人颔首致意,柔声道:“早在那西夏之时,我便已觉得… 58、五十八 兄弟齐聚 …如今你二人能够终成眷属,三弟能够心愿得偿,你二哥自然也是为你欢欣愉悦的,是不是,夫君?” “啊?啊……是啊。”虚竹憨笑几声,忙又正色道,“此乃三弟你的私事,既然三弟你与慕容公子是……是这个……倾心相恋,那二哥自然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罢,又觉得话语之中十分生硬,不由略有几分窘迫的笑了起来。 慕容复闻言也是大感尴尬,一时间不知说何是好,倒是段誉笑的十分开怀,拍了拍虚竹肩膀道:“好二哥,弟弟就知道你定不会让我为难!倘若大哥也在这儿,那便好了,咱们三兄弟便又可痛饮一杯,一醉方休。” 虚竹笑道:“便是大哥不在此处,咱们兄弟二人照例也可痛饮一场,只是……痛饮尚可,大醉就还是不必了。” 段誉瞧见虚竹身旁如花笑靥的李清露,不禁会意道:“二哥如今是有家室牵挂之人,自然不可喝的酩酊大醉,否则二嫂只怕不肯放你进房。” 虚竹面上微赧,嘿嘿笑了两声,又道:“三弟啊,你莫要取笑二哥啦。” 段誉与虚竹相见,又得慕容复相伴身旁,心情大为畅快,命人备了酒菜,当晚便在花园之中宴请虚竹夫妇。慕容复虽觉有些不自在,只是想想往后这样的日子只怕还多着,自己既然笃定了要与段誉相携相伴,那就绝不该逃避躲闪。 故而言谈间少了几分局促,渐渐大方开怀起来。 虚竹虽觉段誉与慕容复两个男子,相恋相守实乃惊世骇俗,只是见慕容复如此做派,又全然不见那惺惺作态的拘泥之意。见他二人时而低语浅笑,竟出奇的相得益彰,心里头初时的震惊与诧异,倒也平复了几分。 今夜段誉并未喊来王语嫣几人,只吩咐人给她们各自送了饭菜过去,一来是怕慕容复觉得尴尬,二来他也一直不愿让慕容复瞧见王语嫣的面容。 上一回慕容复忽然恢复记忆,正是因为瞧见了与王语嫣容貌相似的那副画轴,如今若是见了真身,段誉实在拿捏不准慕容复会否又一下子想起些什么。 如今这般,他觉得再好不过,倘若慕容复能将前尘尽忘,再也记挂不起,那才好呢。 这般作想,兴许是自私了几分,只是段誉却当真有些惧怕同慕容复再生嫌隙。他深知慕容复的倔强性子,手段又毒辣,做起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他既然先前能够用烛台狠击自己,难保他往后不会再燃死念。 只要一想到慕容复可能再如那日那般,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段誉便觉得心中一阵发凉。 故而,更是要死守住眼前这般美满光景才行,谁也别想来阻挠败坏。 段誉同虚竹久久未见,乍一相逢 58、五十八 兄弟齐聚 自然十分欣喜,纵是说了万莫喝高,到了后面两人也有些神智不清,昏昏摇晃。直至慕容复将段誉扶回房之时,脚下都已经虚浮的厉害,一路上说着醉话,还时不时同慕容复耳畔呵着酒气,引得慕容复蹙眉连连。 “好了,你们二人竟就能喝成这幅样子,倘若你大哥也在此,还不知要成什么样子了。”慕容复好笑的摇了摇头道,“这虚竹师父哪里像是做过出家人的,竟比旁人的酒量还要大上五六成去。” 段誉靠在床边,眉眼间已有迷蒙之意,慕容复扶他躺下之后,正要替他宽衣,却被段誉伸手猛地一把拽进怀里,呵呵笑道:“怎么?嫌我喝的多了?” “你一身酒气,话都说不利索,还不是喝的多了?”慕容复失笑的推了段誉一把,“放我起来,我替你将被褥盖上。” 谁知段誉非但不肯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低声嘟囔道:“不放手……下午的好事儿还没完,咱们……来一场再续前缘罢……” 说罢,便不由分说的凑上前,将嘴巴紧紧贴出慕容复的,阖着眸子吻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成,空血了!!!! 关于房檐夜话这个标题,以后每次更新都会先用这个,然后再更新章就会改过来啦,完全是为了防d,大家谅解哈~~~ 我看到有妹子说转折快,因为慕容gg失忆了啊 他现在完全认为他和段gg是很纯粹的相爱的,而段gg又觉得对那段过往很不想回首,两个人的状态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嘛啊~~~这几章应该都会温情一点,我说了回来要种种田的嘛~~嘿嘿 59 59、五十九 故人旧事 慕容复被段誉不由分说的抱着吻了片刻,只觉得自个儿口中也尽是酒气了,不禁皱起眉头躲闪道:“你快些歇息罢,连话都说不清楚,还想做什么?” 段誉蹙眉道:“你这是瞧不起我了不成?” 说罢,手臂紧着往里一探,拉扯着慕容复的里衣。 “誉官……你……” 段誉一个翻身便将慕容复压了下去,轻轻吻咬着他的脖颈,低声道:“竟敢瞧不起我……为夫这就要你知道厉害……” 慕容复的衣衫被段誉扯了个半开不开,腰带都不知到了哪儿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21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21部分阅读 ,胸膛露着,任由段誉在上头亲吻啃咬,为所欲为。慕容复的呼吸也逐渐有些粗重起来,情不自禁的低吟一声,手臂攀上了段誉的肩头。 窗沿有少许没有闭严,一丝丝凉风顺着溜了进来,慕容复身上隐隐发烫,又给这凉风一拂,忍不住微微颤了颤,眸子半张半合,噙了三分笑意盯着段誉。 两人正是情浓,是夜又静谧如斯,倘若再下一场薄雪,当真是风花雪月了。 只是慕容复等了半晌,却仍不见身上的段誉有所动作,正觉疑惑之时,慕容复伸手轻轻推了推段誉臂膀,却见他竟阖着眸子歪到了一旁。 慕容复不禁笑了出声,摇了摇头又起身将段誉扶回床上,兀自拉过被褥来替二人盖上,枕在段誉身旁就此合眸睡去。 虽然欢好不成,只是就这般相拥而眠,滋味竟也十分的好。 段誉这一宿睡的极为昏沉,梦都未做一个,甫一睁眼便已到了天色大亮之时,皱着眉头微微一动,低头便瞧见慕容复微微倚在自己怀中,细密的眼睫轻轻颤动,白皙的面庞上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算一算,竟有好些日子,未曾这样瞧见过他的睡颜了。 段誉心中一暖,想要换个姿势再拥过慕容复,谁知他这一动,却惹得慕容复也醒了过来。 只见他睡眸半张,声音微哑的开口问道:“醒了?怎么不多睡上一会儿。” 段誉笑道:“昨晚上睡的那样沉,如今又已是这个时候,哪里还睡的着呢?我昨儿个喝的多了些,是如何睡下的?我如今是一点子也记不起来,可惹了什么笑话不曾?” 慕容复笑了笑,撑起身子道:“没有什么,你昨儿个喝了那样多,今日起来也不觉头痛么?要不要吩咐人煮一碗醒酒汤来?” “要醒酒汤做什么?你瞧瞧我哪里还有半分混沌未醒的模样?”段誉微微一哂,就势又搂过慕容复道:“何必这样着急起身,总归都已睡到这个光景,再多睡上一会儿又能如何?” 慕容复道:“快些起吧,当真要拖到日上三竿么?况且好容易这几日得了空闲,你不是还要教我习武 59、五十九 故人旧事 ?” 段誉笑道:“习武又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迟个一时半刻又有什么打紧?还是你我先亲近一番尤为重要……” 慕容复这一会儿已是彻底清醒了过来,眼疾手快的抵住段誉的肩膀,身子向下一翻,走下床去取了衣服披上,侧身回眸笑道:“我都起了,你还不肯起来么?还没有当师父,架子倒是拿起来了,要我在这儿巴巴的等着你。” 段誉见状便也不再拖沓,利落的下了床,自后拥住慕容复亲亲热热的吻了一吻,而后便披了衣裳命侍女打了水送至外间。 两人梳洗妥当,段誉便道:“也不知二哥和二嫂起身了没有,昨儿个我若是喝的大醉,想必二哥也不会十分清醒的。” 慕容复道:“你二哥昨夜喝的比你还多些,只是都已到了这个时辰,如何还能睡着?你若是觉得怠慢了客人,咱们过去瞧瞧便是。” 段誉哈哈笑道:“你这‘咱们’二字当真用的极好,不错不错,如今二哥乃是作客于此,你我二人着实应当好生尽一番地主之谊。”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用了些早膳便去了虚竹的厢房之处,虚竹和李清露亦是将将用罢早膳,四人便坐于花厅之中,品茗闲话。 段誉忽然想起一事,问虚竹道:“对了二哥,昨夜只顾痛饮,却有一事忘了问你。紫妹留于你灵鹫宫中医眼,如今可大好了么?” 虚竹道:“正是要同你说起此事,大哥被辽国国君召回之时,阿紫姑娘的眼睛尚未复命,说起来她那一双眼睛,因着是给毒粉所伤,若是要治,倒也不是没有法子,只是太过阴损,我便一直迟迟未用。” 段誉奇道:“是什么法子?难不成还要挖眼换眼么?” 他本是一句无心玩笑,谁知虚竹竟当真点了头道:“正是啊!且要活人的眼珠子,以眼还眼,方可让阿紫姑娘重见光明。我……我虽已不是佛门弟子,可要我如此涂炭生灵,滥杀无辜,也是万万不可的。” 段誉蹙眉道:“如此说来,紫妹的眼睛就是一直尚未复明?” 虚竹同李清露对视一眼,叹道:“并非如此,那位庄聚贤庄兄弟,当真是对阿紫姑娘一往情深,他见阿紫姑娘的眼睛迟迟未治,耽搁已久,竟剜了自己的一双眼睛给阿紫姑娘换眼。唉……我本是万不肯的,可是他却不由分说,亲手剜下……实在是……” 段誉和慕容复心中皆是一震,段誉本以为那庄聚贤虽是钟情阿紫,却也不至于如此地步,谁知他竟宁肯自己眼盲,也要保全阿紫。如此的情深意重,实在令人慨叹不已。 “那……既然紫妹的眼睛能够以换眼而医,为何不给那庄兄弟也换上一双?若是要活人的眼睛,我自 59、五十九 故人旧事 大理监牢为他寻一死囚就是。他终归是为了紫妹才落于如此,也算是痴心撼人了。” 虚竹叹了口气,皱眉摇了摇头,李清露在旁道:“怕是不能够了,阿紫姑娘的眼睛是被毒粉所伤,筋脉尚好,可那庄兄弟……挖眼之时已是筋脉尽断,如今就算是华佗在世,他那双眼睛也再医不好了。” 段誉问道:“那紫妹眼睛既愈,如今又在何处?” 虚竹道:“她复明之后便去了辽国寻大哥,庄兄弟眼睛不便,目不能视,我本想留他在灵鹫宫中好好照料。谁知他听闻阿紫姑娘走了,竟也不辞而别,如今他两眼皆盲,一个人在江湖上孤苦伶仃,实在是……唉。” 四人闻言皆是一阵静默,面色俱凝重了几分,半晌之后方听虚竹道:“我与清露出来多时,灵鹫宫中无人打理,也是不妥。待明日,我便同清露启程,返往灵鹫宫。” 段誉闻言道:“二哥,咱们兄弟难得聚首,你又何必着急离去?不妨再多住些时日,灵鹫宫中不是尚有梅兰竹菊四位姐姐料理打点么?你便是一时片刻不归,又能有何差池。” 虚竹听罢,却嘿嘿一笑,显出几分憨傻来,只是那笑意中又透着几分得意之色,携了李清露手道:“三弟有所不知,你二嫂已有身孕,本不该再多加奔走劳碌,只是我二人都想来瞧你一瞧,如今见你这般美满,二哥也便可放下心来。” 说罢,又与李清露对视一笑,他们虽称不上郎才女貌,只是眼下瞧着,却也真当是一对璧人。 既是这般,段誉也就再不好多留,只同虚竹和李清露再三道喜,又命人备了十足的厚礼来相赠,只等明日一早送二人启程。 段誉与慕容复回房之后,只见慕容复眉心之中总有几分隐隐的愁色,段誉是何等耳聪目明之人,岂会察觉不出?便佯作不知似的道,“二哥这一下子,可算是妻儿双全,享尽人间之福了。他出家当和尚之时,只怕万万没料想过自己今日还能有这等境遇。” 慕容复微微一笑,淡淡道:“确实不错,你二哥这般福气,着实不是旁人可比的。” 段誉笑嘻嘻的携住慕容复手道:“如今我有了你,何尝不是一般无二的福气厚重?” 慕容复哂道:“这如何能比?你同我在一处,便是咱们二人再好,往后也绝不能有子嗣侍奉膝下的。” 段誉道:“那又如何?” 慕容复微微叹道:“你今日听了你二哥得子,面上分明就是有几分羡慕之色的,不必掩饰,我心中亦是明白。” 段誉反问道:“你这样来问我,会否是你心中想求子嗣,如今嫌我耽搁了你?” 慕容复讶异道:“你怎会作此想?我如今孑然 59、五十九 故人旧事 一身,了无牵挂,有无子嗣又有什么打紧?只是你,来日要登基为君,就算大理民风开化,你日后也可禅位与宗族中人,毕竟人言可畏,你就不怕天下人对你有所诟病么?” “纵是人言可畏,我心不改。”段誉微笑着温声道,“今生得慕容如此,夫复何求?你也莫要多心,方才听见二哥得子之时,我只所以恍惚一瞬,只是因为念及了一位故人之子。” 慕容复问道:“哪一位故人?我可认得么?” 段誉摇了摇头道:“你并不认得,如今我也不知他究竟去了何方。那孩子,自小教养的很好,只是心性太早慧了些,少了孩童之乐。” “你那位故人,将他照料的不好么?” 段誉苦笑道:“我那位故人,如今连生死都不知,如何还能照料其子?好在他尚有母亲陪伴,总算也可让人放心几分。” 慕容复沉吟片刻,又道:“倘若你当真放心不下,不妨差人出去打听打听,若是那孩子如今境况不好,接到大理来照料,也未尝不可。” 段誉道:“哪里还有处去找呢?罢了罢了,我也不过是平白说上一句,如今有你在旁,我就再无他求了。” 慕容复心中一暖,回握住段誉颔首道:“我亦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v123xiayg姑娘扔的地雷~~~~~~=333= jj真是抽的不能再抽了……打不开页面,进不来后台……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看到有妹子问是快完结了么 额,还有一点内容,先让他们把年过了…… 60 60、六十 眉来眼去 将虚竹夫妇送出大理之后,日子也将近年关,段誉如今是大理国君亲封的太子,便是不必亲赴年宴,先前一应的祭祀酬神却是样样都不可少的,直将人忙的脚不沾尘,府中的事务便也不大顾及的上了。 段誉深怕慕容复在府中遇上王语嫣,再生事端,恰巧大理皇后对王语嫣一见爱怜,便正好遂了段誉的心愿,将她送入了宫去,伴于皇后身旁。 如此一来,自己心头的一块大石便也算落了大半。 而木婉清与钟灵二人,终归与慕容复照面极少,便是真遇上了,只要她二人不会胡乱说话,应当不会出什么岔子。 只是段誉这些心思,慕容复却全然不知,镇南王与王妃早已仙逝,如今府中便是段誉做主,而段誉近日又分外忙碌,纵是二人再怎么不喜张扬,新岁总是要将府中布置一番的。 段誉既无暇分神,便只得由慕容复亲力亲为,一手操持起来,好在府中管家资历精深,处处的门道都很明白,倒真是省去了慕容复不少的气力。 “慕容公子,您瞧,这是今日送来的采买单子。方才我已经对了一遍,您再瞧一瞧,倘若无误,我便让账房去给人支银子。” 慕容复也不去接单子,只同管家笑道:“您阅历深广,比我料理这些更在行许多,单子不必拿给我瞧了,倘若觉得无碍,那就去支银子罢。” 管家得了段誉的吩咐,不敢对慕容复胡言乱语,恭恭敬敬将他视为家中主人,如今听了吩咐,便笑了笑,躬身退了下去。 慕容复吁了口气,心忖幸好有这样一位得力能干的管家在,要自己习武练剑倒是算不得什么,可若是这打点算计的事务,自己可就是万万应付不来。 段誉不在府中,无人指点他武功,便回了房中,依着段誉所授口诀心法运功调息,盘膝打坐。一套心法习罢之后,慕容复见天色渐沉,心忖段誉也应回府,便推门而出,沿着回廊往门外去了。 谁知刚过了一个抄手游廊,迎面却走来一名女子,身着黑衫,体态动人,姿容艳丽,只是神情却十分清冷,自带了一股凛然气韵。 女子亦瞧见了慕容复,微微一怔,眸子沉了一沉,却仍是低低唤了一声道:“慕容公子。” 慕容复在府上这些日子,只听闻段誉有两位妹子同住于此,只是却一直未曾照面,如今见她衣着不俗,品貌非凡,想来不会是婢女之流。他既爱恋段誉,自然也便爱屋及乌,对他的妹子亦是十分客气,微微一笑,颔首道:“你认得我,我却不知姑娘你如何称呼?” 木婉清怔了一怔,微蹙着眉头,轻声道:“我娘姓木,我随娘的姓,名唤婉清。” 慕容复道:“有诗 60、六十 眉来眼去 云‘水木湛清华’,又有古语曰‘婉如清扬’,姑娘生的好相貌,果真人如其诗了。” 木婉清忆起段誉从前赞誉自己“水木清华,婉兮清扬”,与眼下慕容复说的这两句竟是同出一辙。 一时间心头又是酸涩,又是慨叹,只觉此二人果真是命中注定的一双,旁人终究是无法插足其中。 慕容复见木婉清抿着粉唇不语,一时间也不禁有些局促之意,面前这人是段誉的妹子,倘若段誉在此,情形尚可热络几分,只是如今却…… 木婉清瞧着眼前之人的清俊面容,从前她并未留意过慕容复的长相如何,如今细细瞧来,竟生的这般好相貌。 俊眉长眸,高鼻薄唇,许是失了记忆的缘故,此刻的慕容复周身没有一丝杀气,温容和善,望之可亲。 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衫俊美青年,俨然就是个大家公子的模样。 木婉清想起自己先前刺伤他的事情,心中不禁涌出了几分异样之情。 竟像鬼使神差一般,木婉清忍不住脱口问道:“你身上的伤,可好了么?” 慕容复微微一愣,随后笑道:“早已大好,劳木姑娘记挂。” 木婉清心道,倘若不是我,你又如何会受了伤呢?这样一想还不打紧,脑海中却浮现出了段誉同自己坦诚与慕容复是何等关系时的情景来,木婉清忍不住又瞧了慕容复一眼,想想他与段誉这些日子皆是同床共枕,二人不知已如何…… 这样一想,便是木婉清一贯冷肃,也止不住有些红了粉面,又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咬着唇瓣说了声无妨。只觉越瞧慕容复,心中便越是不得安宁,索性就要向前走去,只是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停下步子,扭过身来,犹豫片刻终是开口问道,“你……可是真心诚意待我哥哥么?” 慕容复本欲离去,谁知木婉清又问出这样一声来,稍稍一怔,旋即便笑道:“那是自然。” 木婉清又问道:“那倘若,有一日你发现,我哥哥从前做过错事,你也能待他一如往昔么?” 慕容复侧过脸庞,长长的眼睫微遮住黑白分明的瞳仁,唇角轻轻勾起一道圆弧来,声音温柔,道,“人生一世,孰能无过?纵是他有过也好,有错也罢,我都不愿再去计较。其实这世间许多事情,本来也就没有那样计较认真的必要,到头来不过是似水年华空虚度,自己又能落下些什么呢?” 木婉清闻言后沉默片刻,忽然苦笑一声,轻声道:“难怪哥哥如今待你这般好,你对他着实也是很好的,你这样的人能够陪在哥哥身边,现在瞧瞧,竟也像是顺理成章的了……罢了,我回房了。” 说罢,便回过身子,绕过回廊兀自去了。 60、六十 眉来眼去 这厢段誉却也回了府中,一脸倦色,两人围坐在桌旁,段誉一边喝了杯酒提提精神,一边问道:“今日都做了些什么?可觉得烦闷了?” 慕容复道:“将那心法又习了一遍,比昨日倒能够得心应手了些,只是有几处总是气息不畅,想来还是不够精进。” 段誉喝了几口酒下去,神色较之方才亦是好看了许多,如今听了慕容复的话,不禁笑道:“这有什么?你一人习武,自然不能够称心应手,明日我便在府中指点与你,定能事半功倍。” 慕容复道:“你这几日一直在那皇帝面前跟前跟后,怎么明日竟能得出空闲来?” 段誉道:“那不过是些礼节虚文,让人烦的很,偏又没有法子推脱去。后日便是除夕,明日我怎么也要在府中歇息的,若是再唤我去,就只说我病了罢。” 慕容复蹙眉道:“几近年关了,怎么满口胡话说了起来?什么病不病的,竟也不觉晦气么?” 段誉见他对自己如此关切,心中像吃了蜜一般,笑的眉眼都弯了起来,道:“我有你这样钟灵毓秀的神仙公子在旁,便是有再多的晦气,也都让你身上的仙气给震慑去了,哪里还会觉得怕呢?” 慕容复听他这样的玩笑话语,也不禁笑了一笑,摇头道:“越发的胡说了,依我看,便是你妹子也比你稳重许多。” 段誉闻言心中一顿,问道:“哪一个妹子?” 慕容复道:“是那位姓木的姑娘,生的很艳丽标致的。” 段誉见他神色如常,便知并未出来什么岔子,登时放心不少,又佯作醋意道:“才头回见了人家,就知道艳丽标致了?怎么,可是觉得有些动心不成?” 慕容复见他如此玩笑,也不禁笑着颔首道:“正是如此,可不知道阁下是否肯成全在下对令妹的一番思慕之心呢?” 段誉一把抱住了他,笑着在雪白的脖颈上咬了一口下去,低声道:“好呀好呀,怪道你说在府中并不烦闷,原来是寻着了情之所钟。” 慕容复却并不挣扎,只含了浅笑向上瞧去,静静道:“我的情之所钟,不就近在眼前,何必还要再费心去寻呢?” 段誉心中一荡,两人对视半晌,双唇缓缓合在一起。 这样一个亲吻,极尽温柔悱恻,唇瓣贴着唇瓣,轻轻的摩挲贴合,一点点吮吸着彼此,心中都涨满了暖意。 再分开之时,慕容复舒了口气,靠在了段誉肩上。 “你那位妹子,生的倒同你不大相像,难不成皆是随了各自母亲多些么?” 段誉一手拥着他,想到自己与木婉清实则没有一丝血亲关联,又要如何相像呢?不觉笑了一笑,低头吻了吻慕容复的鬓发道: 60、六十 眉来眼去 “兴许是吧,我爹是方脸,可是你瞧瞧我,哪里有一丝像他的意思?” 慕容复闻言抬起眸子瞧了一眼,微笑道:“不错,倘若你这脸盘儿变上一变,兴许倒还能添上几分男子英气。” 段誉眉毛一挑,问道:“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了,难不成我现在就没有男子英气了?” 两人在一处说笑了一阵子,慕容复便要起身道,“晚膳用的多了些,眼下有些想去松松筋骨了,你可愿指点我练上几招?” 段誉问道:“这倒是无妨,你如今是想练剑不成?” 慕容复沉吟片刻,点头道:“稍稍舞上片刻,倒是着实不差,只是那些招式我是一概记不得了,还得请你从旁相帮。” 段誉欣然道:“这有何难?走,咱们这便到院子中去。” 他从房中取了两柄宝剑出来,其中一把正是慕容复从前的佩剑,递与慕容复后又道:“你从前习武多年,握了剑在手中,总会有几分习性自然而出,不妨你先练上一会儿,我从旁瞧着看,也好知道该自何处下手来指点你。” 慕容复闻言应允下来,长剑在手,凭着念头挥了几下子,又觉得手上渐渐熟络起来。 段誉在旁瞧着,心中不由叹了一声,眼下慕容复招式动作虽然仍旧漂亮俊逸,只是却没有内力支撑,只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花架子罢了。 想那人当初一身武功,被自己一时心狠废了个干干净净,段誉心中不由一阵懊悔。 只是事已至此,已然追悔莫及,索性往后日子还长着,一点点的慢慢助他回复功力,也就是了。 檐下月光如水,拂过只觉微凉中透着一股甘甜之意,庭院中茶花怒放,香气袭人。慕容复一身白衣胜雪,长剑如龙,一个转身而来,望之便觉宛若惊鸿。 段誉心念一动,执起长剑,走至慕容复身边,在他耳畔道:“我同你一起练剑,指点你的招式可好?” 慕容复欣然颔首,又问道:“那要练哪一套招式?总该有个名字罢。” 段誉微微一笑,在慕容复耳边轻呵一声,道:“自然是有名字的,这一套剑法便称作‘眉来眼去剑’,你可要好好同我练才成,倘若一个不好,可就成了‘干柴烈火’剑了。” 慕容复被他这样不正经的调笑弄得面上微微一红,瞥了段誉一眼,仰头道:“你教是不教?若是不教,我便去寻旁人来做我师父,总归会武艺的人那样多,何必非要求着你一个。” 段誉笑道:“那如何能成?旁人交的,岂会有我上心仔细?我不同你玩笑了便是,咱们好好练剑。” 段誉所教的,乃是大理家传剑法的剑谱。段誉虽可将六脉神剑运用自如,无剑胜有剑,然慕 60、六十 眉来眼去 容复此时却决计不能如此。故而只得由浅入深,先将剑谱上的剑招拆解而出,由段誉一招招教与慕容复罢了。 他们二人,一个教的用心,一个习的认真,在这茶花从中,剑势舞动,花香四起。 如此一来,竟也不觉身上疲累,心中眼中,除了手中长剑之外,便只余下了眼前那人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jiangcai1227 妹子的地雷~~~~~~=333= 嘿嘿~~~ 那个,今晚jj系统非常抽风……留言各种回不上!!!挠墙tat 明天早上我来回~~大家留言不要懒惰哦~~~~~捂脸~~~~ 眉来眼去剑和干柴烈火剑更喜欢哪一个呢~~嘎嘎嘎 我估计段gg是都很爱的~~~~ 61 61、六十一 一世相随 转眼便是除夕,倒也不知是天意眷顾还是如何,大理皇后对王语嫣当真喜爱异常,连新岁都留她在宫中同过。而段誉则顺水推舟的提了一提,只说自己在府上不欲大肆铺张,只想为段正淳夫妇上一柱清香便可。如此,便也将木婉清和钟灵二人一并送入了宫去。 这样一来,府上再无一个旁人,晚膳之前,段誉命人燃了爆竹,待饭菜齐备之后,便命众人退下,只余慕容复与他二人围坐桌边。段誉微微一笑,举杯道:“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了。” 慕容复亦是举杯笑道:“半夜腊因風卷去,五更春被角吹來。到了明日,便又是一年了。” 段誉笑道:“今年府上布置的倒很热闹,实在辛苦了你。” 慕容复道:“哪里是我的功劳,不过是管家经验老道罢了。” 段誉道:“说的也是,你的手本就是该握剑的,若拿起账本,岂不怪哉?” 二人说说笑笑,觥筹交错间,桌上酒菜已下了大半,此时又听段誉道:“你且等一等,我有一样东西要拿来给你。” 慕容复见他微微一笑,便径自往后面去了,他因不明段誉意图,也只得静候原处。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光景,才见段誉从里头大步走来。 慕容复一见,不禁笑道:“就算今日是除夕佳夜,你也不必换作这样一套衣裳。” 段誉一身红袍,黑襟金边,华贵非常,只见他微微一哂,又将手中的一套衣裳给了慕容复,道:“你也去换了。” 慕容复见了那衣裳的款式颜色,心中隐约猜到了几分段誉的心思,只是却不道破,笑了一笑便起身入了内室。 段誉为他备下的衣裳,同段誉身上那一套大为相近,只是袖摆大了几分,穿在身上,越发显得面如皓玉,俊雅疏朗。 段誉待他出来,登时眸子一亮,上前几步携住慕容复双手道:“从来只见你穿那些素雅的颜色,可谁知穿上这一身红袍,竟也这般好看。” 慕容复面色微露赧红,侧过脸去轻声道:“你又在打什么念头?为何要换上这一身衣裳?” 段誉但笑不语,拉着慕容复走至庭前,院中众人皆已早早被段誉打发了下去,静默无声。段誉遥指那当空皓月道,“慕容,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如今便以明月为母,繁星为父,你我二人,就此拜堂成亲,永结同好。你,意下如何?” 银月余晖下,段誉侧眸相望,面庞清俊柔和,慕容复心中一动,情不自禁点了头道,“好,今后不离不弃,一世相随。” 二人携手而跪,向明月叩首三拜,而后站起身来,段誉忍不住笑了一声,道:“这大婚三拜,都拜了天地,可忘了那夫妻交拜, 61、六十一 一世相随 这该如何是好?” 慕容复一怔,还不待开口,便被段誉一把揽入怀中,低笑道:“不如咱们换个地方,再了了这一桩事。” 说罢,便携起慕容复的手掌,向内室走去。 这样的姿势,分明平时也是惯了的,可不知为何,今夜却格外令人有些悸动不已。慕容复手指微微有些发颤,一进内室,竟瞧见桌上燃着一对龙凤红烛。 段誉同他在桌边坐下,笑盈盈的为二人又各斟了一盅酒,道:“此乃合卺酒,往后你我二人,就真是合二为一,甘苦与共了。” 轻轻端起酒杯,二人手臂微微交缠,慕容复面色绯红,也不知是醉了酒,还是给那衣裳映的。烛火融融之下,直瞧得段誉都要呆了去。 酒盅放至唇边,微一仰头便喝了干净,待二人放下手中酒杯之后,段誉情难自禁的低唤了一声,“慕容……” 慕容复喉头一动,抬起眸子望向段誉,只觉目光之中,情意绵绵,煞是动人。 这一夜的酒,只怕真喝的多了些。 慕容复半阖上眸子,只觉自己身子向前一倾,便被段誉紧紧抱住。 段誉将慕容复拥在怀中,轻吻了面庞数下,只觉心中越发难耐,猛的一下将慕容复抱了起来,朝着床榻大步走去。 床帐应声而落,慕容复身上的大红衣衫已被扯开了几分,段誉俯下|身去,轻轻咬开了他腰间的绳结,手掌随即跟着探了进去。 慕容复轻轻一颤,微蹙眉头,发出了一身长长的低吟。 段誉心头微动,凑上去笑着含住了慕容复唇瓣,辗转厮磨,轻舔慢吻。耳畔只余二人低喘连连。 “今晚便是你我的新婚之夜,慕容,你可欢喜么?” 慕容复敛着眸子,低笑一声,道:“自然是欢喜的。” 段誉道:“既是这样,那我今晚可要让你加倍欢喜才成,最好喜极而泣,才对得住这样的好日子,你说是不是?” 慕容复的□与他微微磨蹭在一处,已然有些情动之意,如今又听见段誉这般的调笑之言,忍不住伸手攀上段誉的脖颈,将吻送了上去。 段誉见状,自然不当示弱,三两下便除了慕容复身上的衣物,极尽温柔的挑弄起来。 这一夜过的旖旎柔情,慕容复都已疲累不堪,段誉却犹嫌不足,足要了他三回才肯罢休。 次日慕容复只觉浑身酸软,那羞于启齿的地方更是胀痛的难以言喻,却见身旁那人神清气爽,笑着凑上前来吻了吻慕容复的脸颊,唤道:“媳妇儿起的可真是早,我倒成了懒汉。” 慕容复不禁好笑道:“你同谁喊媳妇儿?堂堂大理太子,出口竟像庄稼汉一般,也不怕贻笑大方。” 段誉心 61、六十一 一世相随 情大好,搂住慕容复在怀中道:“哪里哪里,得了你这样一位仙人般的媳妇儿,我便做那一回庄稼汉又能如何?” 两人又在床上说笑半晌,方要起身。段誉自知自己昨晚索要无度,故而格外殷勤,亲自打了水来伺候慕容复梳洗。 慕容复笑道:“实在是劳烦太子,我自己来便是,梳头绾发的事情,我倒还应付得来。” 段誉却不由分说的抓过篦子,执起慕容复一头青丝握在手中,温柔笑道:“我的慕容聪明绝顶,自然不需我来相帮,只不过替你篦一篦头发,却是我乐意之极的事情。从前在冰窟之时,我分明也替你绾过头发的。” 慕容复奇道:“何时之事?我怎么倒半点也记不得了?” 段誉一怔,忽然想起,这事发生之时,正是在冰窟撞上虚竹同李清露那日。慕容复那一段记忆全然不存,又如何能够记起呢? 想至此,段誉不禁低叹了口气,复又微笑道:“不碍事,忘了便忘了,这一回我又替你绾了发,你莫要再忘了便好。” 慕容复轻吁了口气,敛眸笑道:“自不敢忘了。” 二人俱是唇角浅笑,互不言语,室内暖意融融,窗棂之下,正是情浓。 只是还未出年关,镇南王府上便又来了一位故人。 “哥哥!这一次只有你才能救得了姐夫了,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去救他才行,他若是死了,我立时也再不活了!” 段誉甫一见到阿紫,便见她哭的梨花带雨,哽咽不止,又听了她这一番言辞,心中一惊,忙问道:“紫妹,你先莫要哭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哥如今是怎么了?” 阿紫抽抽噎噎,眸中尽是哀愁悔恨,断断续续道:“那大辽皇帝,心思坏极了,他要姐夫替他攻打大宋,姐夫不肯,他就设了圈套将姐夫囚禁起来。我……我只怕若再耽搁几日,姐夫迟早会被他活生生折磨致死的!” 段誉同慕容复听后,俱是微微一惊,段誉蹙眉道:“大哥武功盖世,怎么会轻易让大辽皇帝给囚了?” 阿紫俏脸一红,哭的却更加伤心了些,呜咽道:“都是我……是我不好,中了大辽皇帝身边贵妃的圈套,她……她给了我一瓶药,说是男人喝了,就能死心塌地的爱我。我……我……” 段誉问道:“你给大哥喝了?” 阿紫缓缓点了点头,面上尽是凄楚之色,分外可怜,“姐夫若不是因为喝了那个,如何会被他们擒住?都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却害了姐夫。” 段誉想到萧峰为人正直,又为汉人所养,依他的性子,如何肯帮着大辽国君去挥兵南下? 只是如今萧峰落难,他自然不可不帮,当下便安抚了阿紫几句 61、六十一 一世相随 ,将朱丹臣几人招来,吩咐他们集结王府亲兵。而后段誉便亲自入了宫去,面见段正明禀告此事。 段正明闻言,略一沉吟,只道:“近年来辽宋之争连绵不绝,我大理一贯置身事外,两不相帮,如今你若真是带了兵马前往,岂不是挑明了要同大辽作对?” 段誉道:“侄儿只为私情,并不是偏帮大宋。大哥与我有金兰之义,如今他一朝有难,我自然不可坐视不理。宫中兵马,侄儿一概不动,只领王府亲兵前往,救下大哥,即刻归来,绝不同辽人多生事端。” 段正明叹道:“只怕你不惹尘埃,尘埃却自要来惹上你啊。” 段誉道:“侄儿心意已决,还望伯父成全。” 段正明沉默半晌后道:“罢了,你且去罢,只是定要千万小心,否则……你教我如何对得起你爹的在天之灵啊!” 段誉谢了恩后便回了镇南王府,同众人打点行装,带了王府亲兵百余人,乔装为商队打扮,纵马上了路。 路上段誉见阿紫眼眸时常流露哀愁之色,心道她对萧峰果真是一往情深,只是又想起那庄聚贤来,便问道:“紫妹,你在辽国之时,可曾见过那位庄聚贤庄兄弟?” 阿紫一听见庄聚贤三字便面露厌恶,皱眉冷声道:“那个人惹人厌烦的紧,谁要瞧见他了。” 段誉闻言蹙眉道:“紫妹,你的眼睛是庄兄弟换给你的,他宁肯自己双眼失明也要救你,如此的情深意重,你怎么好这样说他。” 阿紫红唇微微一撇,不屑道:“倘若我早知道是他的眼睛,我宁肯瞎一辈子也不会要的!姐夫也处处要我记着他的恩德,还想将我许配给他,哼!我早就瞧出他在算计些什么了,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段誉素来知道这个妹子性情乖张,只是不想竟狠心绝情到这个地步,当下也觉有些无话可说,只同慕容复径自策马去了前面,不再多问。 约莫又行了几日之后,朱丹臣忽然来报,“公子,不远处有一马队,人数约有千余骑,正朝着咱们来了,不知是敌是友。” 段誉道:“还有多远的距离?” 朱丹臣道:“约莫只有十余里了。” 段誉一时间也拿捏不准来者何人,只同朱丹臣道:“咱们如今化身商队,就算有过途兵马,应当也不会刻意刁难的。只是万事小心为上,吩咐下去,全都将兵刃捏好了,必要之时,拼一血战。” 朱丹臣应声下去,约莫过了半晌,段誉果真听见一阵马蹄狂踏之声,可见来人之多。 只是他一见那带头之人,却不禁愣了一愣。 枣红大马上,一女子身披黑色锦袍,头带兜帽,见了段誉之后面露欢欣之色,策马之前 61、六十一 一世相随 喊了一声,“哥哥!可算是赶上了你们。” 在她身后,又是两个女子从马车中走下,上前唤道:“哥哥。” 段誉在见到王语嫣之后,心中咯噔一下,侧眸去看慕容复的神情。 只见他神色如常,面无殊色,只微笑瞧着段誉。 段誉见状心中略安,同三人问道:“婉妹、嫣妹、灵妹,你们怎会来此?”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jiangcai1227姑娘的地雷~!!!!=33=~~~~~ 最近河蟹的实在太厉害……一点手脚都不敢动……肉肉什么的……大家脑补一下不要打我qaq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嘤嘤嘤 萧大哥我们来救你啦!!不要急不要急~~~~ 62 62、六十二 群雄奋起 木婉清一掀兜帽,道:“你只带了王府亲兵,便要只身前去营救萧大侠,临走之际竟不告诉我们,幸而从皇后口中知晓此事。我们星夜兼程,紧赶慢赶,总算是追上了你。” 段誉蹙眉道:“你们来做什么?我这是去救人,又不是打仗,并非人多便好。到时候不仅要营救大哥,躲避辽人,还要再照料你们。依我之见,你们还是快些回去的好,到时候刀剑无眼,倘若不能顾你们周全,可该如何是好?” 钟灵在旁道:“我可不回去哩,你带了阿紫,偏不带我们是不是?” 段誉道:“灵妹,我又不是来游山玩水,带着紫妹只因她知道大哥被囚之处究竟在哪儿,你一贯懂事听话,如今莫要再任性生事,快快回去罢。” 钟灵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22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22部分阅读 微蹙秀眉,仍欲分说,却听一旁王语嫣柔声道:“哥哥既是怕咱们伤了,为何又要携表……慕容公子同来?他如今没了武功,哥哥怎就不怕累的他身涉险境?” 段誉本就不欲让王语嫣同慕容复多有牵涉,如今见状更是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往慕容复身旁站了两分,道,“他毕竟是男子,如何能与你们相同?营救大哥,我所带人马已是远远富足,你们这样大张旗鼓的闯过去,反而引人注目。” 木婉清道:“倘若辽国皇帝早就在其中设下埋伏只等着你过去自投罗网,那又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两方互不肯让,颇有僵持不下之势,慕容复忽然开口道:“木姑娘说的也是不无道理,倘若大辽国君当真布下陷阱,请君入瓮,那岂不是功亏一篑?倒不如请木姑娘等人留在城外不远之处,倘若真遇不测,也好做个接应。” 段誉同慕容复对视一眼,思忖片刻,终是苦笑一声道:“竟连你也要帮着她们几人说话了,既是如此,那便依你所言。婉妹,你们三人之中以你心性最长,武艺最高,嫣妹和灵妹还要你多加照料,届时便是需要接应,你也莫要亲自前往,遣了将士前去便可。这一次,可莫要再不听话,你们三人性命,就系你一人之身了。” 木婉清颔首道:“哥哥你放心便是,你们潜入城中,亦是要千万小心,如遇凶险,定要智取。那大辽国君想必不会立时就对萧大侠如何,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段誉刚要颔首,却听一把俏生生的声音响起,“我竟不知道你千里迢迢的过来,就是为了挑唆哥哥,让他弃我姐夫生死于不顾。看你生的一副好面孔,心肠竟然这么毒辣啊!” 木婉清气的粉面涨红,怒声道:“你说什么?我几时说过那样的话了?萧大侠的性命值钱,难道哥哥的性命就不值 62、六十二 群雄奋起 钱了么?” 阿紫反唇相讥,厉声道:“我不管那些,只要能救回姐夫来,付出什么代价我也在所不惜!这世间,我只要姐夫一个,他活着我便活着,他若是死了,那我也跟他一起去死!” 木婉清冷笑道:“你这样恶毒的女子,就算救出了萧大侠,他也不会喜欢你的,到时候你还是得不着他,那你不妨现在就去死好了!” 阿紫气的挥掌道:“你这个臭丫头,竟敢骂我?” 木婉清不肯示弱,亦是拔剑相向,段誉见状大喝一声,上前拦道:“够了!你们二人这是做什么?大哥如今还被j人所囚,你们二人乃是亲生姐妹,竟要挥刀相向么?婉妹,紫妹一向口没遮拦,你又何必同她置气较真?紫妹,倘若给大哥听去你方才所言,你以为他又将如何看你?” 二女皆是冷哼一声,木婉清收起剑锋,冷声道:“倘若不是为着哥哥,我早就再刺瞎你的眼睛了,那位换眼给你的庄兄弟真是有眼无珠,喜欢上你这样一个蛇蝎之人。” 阿紫笑道:“那我也有人肯给我换眼睛,等到你瞎了的那一天,我倒要看看谁肯换给你!” 木婉清对段誉的一番情意,一直是她心中大忌,如今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登时便红了眼眶。段誉见状顿觉不好,连忙将二人分开,只道:“好了,时间紧迫,哪还功夫有容你们在这儿吵闹?紫妹你上马去,婉妹,此处一切就皆交与你了,千万保重。” 说吧,便转身又上了马背,同慕容复在前驰骋一阵,将身后众人甩开少许,段誉方苦笑道:“人家说这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这样多的女子,凑在一处,叽喳吵嚷,实在要让人活活烦死。” 慕容复轻笑道:“那几个都是你的妹子,俗话说长兄如父,你便当女儿来疼宠罢。” 段誉道:“瞧瞧,咱们已有了这样多的闺女尚且要操心打点,哪里还缺子嗣了?” 慕容复但笑不语,只瞧着段誉,片刻后又道:“这次救你大哥,为何不命人给你二哥传信?” 段誉道:“二嫂如今有了身子,二哥恐怕也难以分神,这事情有我一人足矣,况且,不是还有你相助么?” 慕容复笑道:“这话你可是说的差了,方才你妹子亦说,我如今武功尽失,哪里能帮的上你什么呢?不给你平添烦乱也就是了。” 段誉闻言心中一动,试探道:“方才说话的那名女子,你可还记得她的姓名么?” 慕容复漫不经心的掸了掸衣袖,抬眸道:“仿佛未曾在府中见过,必定是你口中的嫣妹吧?生的倒真是姿容端丽,难怪皇后见了就爱的不 62、六十二 群雄奋起 行。” 段誉见他黑眸若秋水一般,澄澈清明,毫无慌乱之意,心中稍安,笑道:“怎么?你竟动心了不成?倘若喜欢,我就把她留在府里,以后都让她伺候你,可好?” 慕容复抿唇一笑,道:“那好歹是你的妹子,你不替她寻个好归宿,却往我这儿送,哪有你这样的好哥哥。” 段誉笑道:“你这般丰神俊朗,风流若神的人物,我只怕她配不上你呢,不过说来也是,这世间能与你比肩的,恐怕也唯我而已了。” 慕容复嗤笑道:“竟没有见过脸皮这样厚实的人,怕是要赶上那大理的石墙了。” 二人说说笑笑,恍若平常一般,段誉方才本是忧心慕容复一见王语嫣便恢复记忆,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心了。 如此,往后也大可不必再避讳着王语嫣了,待救出了萧峰,只看王语嫣自己的意思便是。倘若她愿意回去府中,那便由她回来也是无妨。 待众人临近幽禁萧峰之所时,段誉只带了大理的钻地高手华赫艮、朱丹臣、慕容复和阿紫四人潜入其中,阿紫带着众人沿小路绕到了牢房后方,阿紫敲着墙砖,同萧峰打了暗语,而后段誉便让巴天石掘了一条地道,深入牢中。经十数日光景,终于成形。 这日众人兵分两路,段誉与朱丹臣直闯牢门,段誉袍袖微扬,只见室内火光骤然熄灭,辽国士兵先是一阵惊慌,暗中青光隐现,忽然听得惨呼数声,辽国将士皆身中暗器,应声而倒。段誉从袖中取出一把利刃,将手从栏杆之间探入,割断了萧峰的手铐脚镣,只听萧峰道:“三弟,这牢笼的钥匙只有大辽国君身上才有,纵是割开了铁索,也是无济于事。” 段誉道:“大哥你转过身去,自后面的地道走,华兄弟自会接应你。” 萧峰猛一转身,只见地上果真有一块地砖松动了几下,紧接着一双手已从中探了出来,他心领神会,伸手一接,矮身钻入地道,同华赫艮沿着地道向上一路爬去。直至面前偶现一丝光亮之际,萧峰心中一喜,向外一跃,便听一女子脆声道:“姐夫!姐夫!”飞身便扑上前来抱住萧峰。 萧峰心中亦是欢欣,笑着拍了拍阿紫肩膀,回身便见段誉同朱丹臣赶上前来,萧峰心绪激荡,又抱了一把段誉,问道:“三弟,累你前来,为兄不言多谢了!” 段誉笑道:“大哥未免客气,如今前殿已是一团混乱,咱们趁乱出去,直破城门!” 萧峰奇道:“外头生了什么变故?怎会忽然间起了动乱?” 段誉尚且不语,只听阿紫笑道:“岂止是你三弟来了呢?那个小和尚也来啦, 62、六十二 群雄奋起 还带着他的好媳妇儿。如今慕容公子正同他们在前殿,领了王府亲兵纵火生事,一会儿待他们一到,咱们上马便可离开这儿了姐夫!” 萧峰“哦”了一声,又瞧向段誉,只见段誉苦笑道:“可不正是如此?本来二嫂有了身孕,我不欲让二哥前来此处,谁知紫妹她却命人捎了口信过去。” 阿紫笑道:“能够多一分助力救出姐夫,为何不要他前来呢?我又没有要他带着媳妇儿一起过来,他自己你侬我侬的分不开来,我有什么法子?” 此时只听长鸣一声,慕容复坐于马上,身后还跟着数匹骏马,黑发红袍,眸光凛然,高呼道:“快上马!” 几人听见后方已有契丹人嘶喊之声,皆是心头一震,连忙纵身上了马背,径自往西奔去。阿紫同萧峰道:“姐夫,这次脱险,往后你我二人再不分离了!”萧峰心想她为救自己,历尽艰辛,这一路不知受了多少苦难,心中蓦地一软,叹道,“都是姐夫没能照顾好你。”阿紫闻言大喜,道:“那往后你便好好照顾我!我也会听话懂事,再不惹你心烦!” 段誉同慕容复并骑于前,边跑边问道:“你们在前殿可遇上了什么事端么?二哥他们如今何在?” 慕容复道:“你二嫂同木姑娘他们在一处,你二哥断后,马上便来。如今不是说话的时候,先冲出去再说!” 此时,只听身后一阵巨响,众人回身一瞧,只见南城火光连天,萧峰叫道:“不好,难道大辽皇帝已经按捺不住,出兵征讨了么?” 众人此刻已在城门之下,只听一声重响,两道大门缓缓而开,段誉瞧去,竟是一众丐帮弟子和少林僧人,皆是高喊来援助萧峰。段誉见状不禁回身去问阿紫,“你究竟请了多少帮手前来助阵?还有什么人是我们始料未及的?” 阿紫笑道:“就这样多了,再多的人也实在请不到了,咱们齐心协力,一起冲出去!” 众人一涌而出,身后辽兵旗鼓之声已经临近,宛若只差咫尺之距,此时木婉清所领的大理将士亦已到了城门之前,众人皆是换了一袭契丹打扮,在右臂绑了白布。段誉高喝道:“大哥,绑了白布的便是咱们的人!” 萧峰慨叹道:“我萧峰一生漂泊,如今竟能有如此多英雄前来相助,萧峰此生无憾矣!” 只是眼见辽兵越来愈多,不住的涌向城边,段誉、虚竹等人的兵马虽也有不少,只是始终难同辽兵抗衡,僵持下来,便已显露出几分弱势来了。 萧峰心想,如此下去,必定不知要死多少中原豪杰,大喝一声道:“休要恋战,咱们往东撤去!”说话间从马 62、六十二 群雄奋起 背抽出弓弩,对着辽兵首领拉弓挽箭,一箭正中将领马蹄,只听马儿痛鸣一声,将领便被甩了下来。辽军见他相距甚远,箭法竟如此精准,登时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萧峰趁机大喝一声,众人便随在他身后,一路向东狂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jj已经抽到了一个无法言表的状态……我真的是……orz 大家不要着急= =能更新我一定会尽力更新!主要有时候连后台都打不开 真的是非常要命 虎摸大家= =有时候jj上不来,我会在微博说一下打不开啊更不了一类的,大家可以留意一下哈。 63 63、六十三 以命换命 萧峰领着众人一路狂驰,行了约十数里去,虚竹也领人追上前来,兄弟三人再度聚首,皆是感慨不已。段誉蹙眉道:“二哥,你要来营救大哥也就罢了,如何能将二嫂也一并带来,万一这途中出了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 虚竹道:“嗳,话不可如此说,我与清露生而与共,死亦相随。你也莫要说我,慕容公子如今没有武功,只有一手暗器功夫,你竟还携他前来,让他在前殿与我接应,就不怕他出事么?” 段誉苦笑道:“我倒是不愿让他前去,只是他却不肯,我也是没有法子。况且慕容与二嫂如何能一样?他总归是个男子,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萧峰从马背上取了装酒的皮囊,仰头喝下几大口,递给虚竹,又同段誉问道:“说起来,有个事情我倒是也很想问问三弟,为何你会同慕容复在一处?他又怎会前来救我?” 虚竹恰好喝罢了酒,将皮囊递与段誉,径自同萧峰道:“大哥你有所不知,三弟同慕容公子,乃是……乃是……” 他口舌粗笨,不知该如何表述,若说是夫妻,也实在不妥,此时只听段誉微微一笑,道:“我与慕容已结为百年之好,不离不弃,相守相依。大哥,此中始末,待咱们脱险之后,我再同你详说。” 饶是萧峰这般心胸豁达之人,乍一听了此等消息也是一惊,只是见段誉神情淡然,面容温柔,心知他与慕容复必定是痴心相恋了。一时间竟不禁想起了自己同阿朱那一场苦恋,心道,慕容复为男子又如何?只要他能够待三弟一片真心,又有何不可?自己这契丹人,阿朱不也从未生过嫌恶,这情到浓时,身份立场,便都会淡去许多了。 遂点头道:“好,三弟你如今已是大理太子,自然会知晓事理,路终归要自己去走。如今你和二弟,皆有大才于身,大哥也并无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正说着,只见慕容复走到身后,同几人道:“方才巴兄弟领人前去四方探了一探,辽兵已经追过来了,如今若是在此地多作停留,只怕于咱们不利。” 段誉点头道:“此话不错,这会儿情况危急,咱们应当再往前赶赶路,只是……如今该往哪个方向去呢?” 萧峰略一沉吟,朗声道:“不妨一路往西,纵是被辽兵一路追至雁门关处,咱们也可以扼险为守,拦下辽兵。诸位英雄都是为了救我萧峰而来,不可再平添伤亡了,咱们收拾一下,这就上路!” 段誉遂将木婉清手下的大理兵马一分为二,其中一半人跟着他与慕容复在前方打了先锋,虚竹领灵鹫宫诸人护着木婉清等一众女眷为第二路,少林僧人随后,萧峰率领丐帮人等断后。一路不敢松懈 63、六十三 以命换命 ,星夜兼程,待到了雁门关外时,众人面上皆是一脸疲色,憔悴十分。 一路上派出去的探子时常来报,只说大辽皇帝领兵亲征,沿途杀烧掠夺,百姓伤亡无数。萧峰闻言愧疚不已,喟叹道:“如此涂炭生灵,又是何必?百姓手无寸铁,他堂堂皇帝之尊,何苦要同他们为难!” 段誉道:“古来成帝王之事者,大多都与寻常人不同,杀伐果决也不失为一条帝王之路。大哥莫要自苦,此事也并非因你而起,便是不为追击你,大辽皇帝挥兵南下,迟早也是要如此的。” 萧峰仍是满面惭色,段誉见状轻叹了两声,恰见少林寺玄渡前来,连忙请他前去开解萧峰,自己则是朝着溪边去了。 还未走近,便听见一声脆响悠悠,慕容复只身立于树下,望着冰封河面,手中捏着一片广玉兰的叶子,放在唇边轻轻吹着。段誉不觉笑了笑,放轻了脚步自后走去,待到跟前之时,忽然伸出手去将慕容复拦腰搂住,低笑道:“慕容公子好兴致,如此大敌当下之时,竟还有这样的雅兴。” 慕容复先是一惊,而后也不觉笑了一笑,随手扔了手中的叶子,道:“苦中作乐罢了,更何况,倘若真是注定一死,便是整日愁眉苦脸,又有何用呢?” 段誉眉头微蹙,在他脖颈处轻轻磨蹭了几下,道:“怎么说起这样不吉利的话来了?什么叫注定一死。辽兵虽多,咱们的兵马却也不少,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你出事。” 慕容复垂眸浅笑,微微侧过些许脸庞来瞧着段誉,目光柔和安定,轻声道:“我也不会让你出事。” 两个人对视片刻,段誉情不自禁向前靠了少许,喃喃道:“让我亲亲你。” 慕容复的脸微微向前一倾,双唇叠在一处,一阵风扬起,拂落了大片广玉兰的叶子,悠悠荡荡,落在二人肩上。 虽是后有追兵,日夜夹击,只是如今的旖旎情思,却更胜往昔。 “不好了!辽兵已追上来了,他们自放火屠林,一路烧杀而来,萧大侠,如今该如何才好?” 丐帮弟子闻言,登时起身吼道:“辽兵忒猖狂了,如今都已到了这个地步,大不了就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帮主,只要你一声令下,咱们兄弟这就杀出一条血路去!” 萧峰还不待开口,只听段誉在旁道:“万万不可,辽兵人马胜过咱们太多,若是硬碰,只有死路一条。” 丐帮吴长老道:“如此一来,不是自灭威风?死就死了,有什么好怕!咱们能为了帮主一死,也是虽死犹荣!丐帮的兄弟个个是好汉,没有怕死之徒!” 段誉摇头道:“吴长老稍安勿躁,诸位英雄能够前来相救大哥,自然都是顶尖的 63、六十三 以命换命 好汉。只是倘若你们真为了大哥白送了性命,大哥来日,无论生死,心中都定会不安。吴长老一贯敬重大哥,难道要他死不瞑目?” 萧峰道:“三弟说的极是,诸位的心意,我萧峰铭记于心,只是如今强行突围,那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众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远方一阵轰隆作响,朱丹臣变色道:“不好,定是辽国大军已不远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待到了雁门关处,再作应对!” 那声音如雷震一般,不绝于耳,众人心中皆是有些打起鼓来,这样大的动静,该是有多少兵马。当下不敢耽搁,连忙又向西行进,一路马不停蹄,狂奔飞驰,终是到了雁门关外时,城门上的将领却拒开城门。 “你们这些人,形貌怪异,我如何可知你们会否是那辽国的j细?休要多言了,城门不可开。” 群雄一阵哗然,吵嚷着要强攻之时,那城门上的将领已命弓弩手架了弓箭,喝道:“倘若再要胡嚷吵闹,休怪本将手下无情!” 段誉见状不禁皱起眉头,同萧峰道:“大哥,这样不成,若是再耽搁下去,辽兵一涌而上,咱们恐怕抵挡不过。” 萧峰回头看去,只见众人脸上皆有些茫然神色,虚竹正低声同李清露不知说着些什么,慕容复同段誉比肩而立,神情疏淡。阿紫策马奔至他身旁,道:“姐夫,他不让咱们进去,如今该怎么办?等那些辽国人追上来,咱们岂不是要活活死在这儿?” 萧峰叹道:“阿紫,姐夫一直没能照顾好你,这一次决不能再让你出事了,否则,我就真是无颜去见你姐姐了。” 阿紫闻言眼眶微红,死死拽住萧峰衣袖道:“死就死了,只要能和姐夫死在一处,阿紫不怕死的!” 萧峰回身同她淡淡一笑,忽然策马向后跑了几步,高声喝道:“大辽皇帝,萧峰有话要说,请莫要为难我的兄弟们!” 他连着大喝了三声,震得人心神俱荡,城门上的宋朝将领见他如此本事,也不禁面露惊色。待过了片刻之后,只听一阵鼓角高扬,马蹄狂踏而来,金甲碰撞之声不绝于耳。辽军手持盾牌长枪,自两边分列开来,耶律洪基立于马上,缓步前来,睥睨群雄,朗声道:“你有什么话压要同我说?咱们兄弟叙话,不急于一时,大可等攻破城门之后,再慢慢说起。” 宋朝将领一听,登时慌了阵脚,慕容复冷笑道:“这辽国皇帝好厉害的一手反间计,想借着宋人之手,一并围剿了咱们。” 段誉道:“幸好,他只带了这些亲兵前来,慕容,你猜猜我现在心里头想的是什么?” 慕容复微微一笑,沉声道:“擒贼先擒王。 63、六十三 以命换命 ” 段誉笑了一声,忽然提气而起,高喊一声,“二哥!”那边虚竹见状,立时会意,二人急冲到耶律洪基面前。辽军人多势众,竖起盾牌以作抵挡,只是段誉和虚竹却更快一步,自上方窜入敌阵之中,两人分别挟住耶律洪基两方臂膀,向回一跃,稳稳落在了萧峰跟前。 耶律洪基面色一变,刚要挣扎,却被段誉眼疾手快的点了身上几处大|岤,动弹不得。萧峰拱手道:“多有得罪陛下,还望陛下莫怪,只是萧峰有几句话要同陛下相商,不得已才请了陛下前来。” 耶律洪基冷哼一声,道:“有话便说。” 萧峰道:“萧峰虽为契丹人,只是自小长于汉地,深受汉人重恩,陛下要我铁蹄踏碎大宋江山,我实在难以从命。” 耶律洪基道:“此事我早已知道,你既然不愿,那就罢了。只是你不肯为我效力,那就是契丹的叛徒,我要剿杀叛贼,又有何不妥?” 萧峰叹道:“萧峰一生罪孽深重,做下了许多错事,便是陛下要取我性命,也是无妨。只是,萧峰想求陛下立下誓言,有生之年,绝不进犯大宋,倘若陛下不肯,萧峰也只好得罪了。” 耶律洪基面色一沉,道:“你这是胁迫我了?好大的胆子!” 阿紫在旁冷道:“你的好妃子和你串通,坑害姐夫,你堂堂一国之君,做下那等卑鄙之事,现如今还哪有资格来教训旁人?你应是不应?倘若不应,我先挖了你的眼珠子!再将你活剐碎尸,让你去阴曹地府当皇帝!” 萧峰皱眉斥道:“阿紫,不得胡言!” 耶律洪基思忖片刻,终是点了头道:“好,你在中原武林颇有威信,应当不会骗我。有生之年,绝不进犯大宋半步,只是我身死之后,族人若要起战,那就与我无干了。” 萧峰喜道:“陛下一言九鼎,萧峰多谢陛下!” 说着,便伸手解了耶律洪基的|岤位,拱手送他离去。耶律洪基冷哼一声,翻身跃上马背,忽然脸色一变,举手道:“萧峰叛国,勾结贼人,是我大辽之玷!将士听命,诛灭萧峰及其一干人等,杀!” 千军万马一得号令,俱是高喝一声,向前狂驰而来,众人见状先是一惊,而后便皆上前抵挡。 段誉反手给了两侧辽兵数掌之后,只见周遭尽是一片金甲,痛呼惨叫不绝于耳,只是瞧了数眼,却看不见慕容复的踪迹。 “慕容……慕容!你在哪儿?”段誉急的大吼,抄起一个辽兵手中的长枪,大喝一声旋身杀了数人,双眼通红,怒喊声仿佛能惊天动地,大叫道,“慕容复!” “我在这儿!”慕容复掷出袖中的几枚暗青子,策马赶到段誉身旁,道,“辽兵太多了 63、六十三 以命换命 ,咱们寡不敌众,只怕支持不了多久。” 段誉一边厮杀着身旁的辽兵,一边将慕容复拉至马上,低吼道:“就算今日要命丧于此,我也不能让你死在我瞧不见的地方!” “啊——!” 此时只听一声痛呼,段誉斜眸望去,只见王语嫣跌倒在地,面色惶遽,辽兵手持长枪,即刻便要刺入她的胸膛之中! 段誉飞身上前,一脚将那辽兵踢倒在地,伸手将王语嫣扶起来,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婉妹她们呢?” 王语嫣忍痛摇了摇头,哽咽道:“辽兵太多,我们被冲的散了开来……哥哥小心——!” 段誉猛一回头,只见耶律洪基立于马上,手挽长弓,与他十分相近。弓上箭已离弦,说话间便要到了段誉胸口! 只是,还不待他躲闪,便被一股力道狠狠推开,段誉向旁微一闪身,只见慕容复身中箭矢,躺在地上,胸口已经溢出了黑红的鲜血来。 段誉一时间,只觉脑子都僵硬了一般,一步步走到慕容复跟前,跪下,将慕容复抱在怀中,只听他吃力的低声道:“我……害你父母双亡,做下……许多错事……如今……如今……以命相还。你……你……” 段誉怔怔的看着慕容复,一时间耳边的杀伐之声仿佛皆数静默了一般,一点动静也听不见了。只能听见那一滴一滴的声音,不知是自己的眼泪,还是慕容复身上流落至地的鲜血。 “誉官……我不知还有多少时辰……”慕容复阖上双眸,靠在段誉怀里,低声道,“我这一生,都活的极累,如今此刻,竟是最无忧的时候,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段誉将头埋在慕容复的肩上,不可抑制的哭了出来,雁门关外的黄沙血光之中,这哭声显得惨绝无望,痛入心脾。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jj抽的我真是……orz|||||要了亲命了 写这章的时候,一直在听一首歌,推荐给大家,听了之后心情会非常沉静。 64 64、六十四 武功尽废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完全回不上,评论库打不开orz……明早上来回,挨个摸摸先= = 翻云复誉这篇的定制封皮出来了,挂在文案了哦~~~ 这篇的封皮我超级爱,慕容gg简直美翻天了…… 耶律洪基眯起眸子,刚欲再挽弓,却忽闻身后一阵大喝,虚竹纵身跃至跟前,怒道:“休要伤我三弟!” 耶律洪基冷哼道:“暂放了他,先杀了你,也是一样的!” 段誉却对这些打斗之声恍若未闻,只是紧紧抱着慕容复的身子。 王语嫣在旁见了,虽心中已知段誉乃她兄长,慕容复又与段誉相恋,他二人与自己的情缘早已尽了,只是眼前二人毕竟是同自己最为亲密的男子。此刻见了慕容复身中一箭,性命岌岌可危,也是不禁情急落泪,同段誉道:“哥哥……这该如何是好?” 身后厮杀之声不绝于耳,段誉一言不发,跪在原地,直到虚竹到他身后喊道:“三弟,此地不宜久留,咱们速速往北撤去。慕容公子的伤势,一会儿我自会替他查看,那箭矢上没有喂毒,应当不会殃及性命!” 段誉闻言回过头去,眸中闪着寒光,森森问道:“耶律洪基那个狗贼呢?” 虚竹挥掌击退几名辽兵,一把拉住段誉道:“大哥在同耶律洪基周旋,咱们先撤出去。”他见段誉不肯动弹,急道,“你放心,大哥定然不会有事,少林和丐帮之人皆在他身旁。慕容公子受了伤,你们先行撤离,等我稳住了慕容公子的伤势,咱们再来襄助大哥!” 说罢,便在前方为几人开出一条血路来,段誉看了一眼慕容复苍白的面庞,心中一揪,咬牙大喝一声,带着王语嫣一同向外冲去。 几人退到北边的一处高台上头,段誉瞧见木婉清和李清露几人亦在此处,只是唯独少了阿紫。然而他如今实在无心顾及其他,将慕容复稳稳放在地上,同虚竹道:“二哥,你快瞧瞧,耶律洪基那一箭直入胸膛,我……我实在是怕……” 虚竹见段誉面色惶然,比慕容复的脸色好看不了几分,连忙将慕容复衣裳解开些许,那一箭果真入的极深,箭矢深深没入胸中。慕容复脸色雪白,连嘴唇都隐隐有些泛青,情况着实十分紧张。 段誉见虚竹不语,急问道:“到底怎么样?” 虚竹道:“这箭头一定要拔出来,否则再耽误下去,伤口里头就烂了。只是在这儿,实在太过仓促,倘若出了什么事情……” 段誉道:“会有什么事情?我身上有金疮药,你替他拔出了箭头,即刻就敷上,能有什么事情?二哥,你医术高明,连换眼之术都可精通,如今不过是小小的一只羽箭,怎么会难住你?” 虚竹道:“三弟啊,我知道你心中焦急,只是这箭头入得实在太深,如今不拔出来,尚且还能让他吊着一口真气。万一拔出之时,一口气提不上来,那就大大不妙了!” 段誉心中冰凉,紧紧攥着慕容复的手 64、六十四 武功尽废 指,低声道:“他如今没有真气护体,才会如此虚弱。我将内力相度,二哥你快刀斩乱麻,拔出之后即刻封住他身上大|岤,如此一来,是否能够稳妥几分?” 虚竹皱眉道:“三弟,如今慕容公子这般情状,只怕要耗去你六七成的功力。便是如此,我也不敢给你打足了保票,一定能救他性命。三弟你……” “二哥,不必多说了,莫说是六七成的功力,就算是去了半条命给他,我也甘愿。”段誉的目光一动不动的落在慕容复面上,分明眼下情景危机凄楚,却无端端让人听出一股温柔之意,“倘若二嫂遇险,你能够不管不顾么?” 虚竹一怔,随即叹了口气,点头道:“二哥懂了,你放心,二哥必定竭尽全力,以保慕容公子周全。” 段誉微微颔首,将慕容复半扶半抱,让他靠在自己胸前,低声在他耳边道:“我不会让你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也不会让你死在我眼前。” 说罢,便盘膝而坐,双手微微一翻,抵在慕容复背上,猛一使力,只觉忽然间手臂一凉,真气顺着手背缓缓流出。身上的热气仿佛都往手上汇聚一般,寒意一路向下沉去,不多时,段誉额上便已沁出汗来。 慕容复闷哼一声,眉头紧蹙,身上慢慢也发出汗来,段誉咬牙屏气,将功力一点点汇入慕容复体内。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段誉的身上,脸上,皆是大汗淋漓,气喘不已,同虚竹道:“二哥,快……” 木婉清连忙上前将他扶住,虚竹伸手一探段誉脉门,心中一惊,道:“三弟,你……” 段誉摇了摇头,皱眉道:“你快替他拔箭,婉妹,我手如今有些不稳,你拿着这金疮药,等下子二哥一拔出来,你就立即将药递给二哥。” 木婉清道:“哥哥,你……你可是将内力都度给了他?” 段誉淡淡一笑,重重的舒了口气。 木婉清登时便红了眼眶,哽咽道:“你……你怎么这样傻!你将武功都给了他,往后你怎么办?倘若就算都给了他,也救不会来了,那又该怎么办?” 段誉缓缓道:“没有救不回来,生在一起,死也死在一处罢。” 木婉清道:“哥哥你是大理世子,岂可说出这样的话来?” 段誉道:“大理世子又能如何?他的武功是我废的,如今这般,其实倒也公平的很。婉妹,莫要哭了,二哥该拔箭了。” 虚竹心中颇有几分忐忑,只是也不敢再多加耽搁,只得将手压在慕容复胸前,撕了衣摆垫着,另一只手握住箭杆,用力攥紧,反手一抽。 慕容复本已昏晕过去,却忽然被胸前一阵刺痛激的惊醒过来,眸子蓦地睁大,只觉撕心裂肺的一阵痛楚, 64、六十四 武功尽废 而后便再度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辗转醒来之时,周遭却已又是不同,屋内陈设简单,绝非大理王府,亦非灵鹫宫中。 慕容复微一动弹便觉胸口一阵钝痛,不禁闷哼了一声,此时却听见房门被人推了开来。 段誉已经换过了一身袍子,脸色仍有几分难看,只是神情却十分惊喜。他快步走至慕容复床榻之旁,道:“你醒了?醒了多久?我不过是出去看个药的功夫,竟错过了你睁眼的时候呢。” 慕容复微蹙眉头,哑声道:“这儿是哪儿?” 段誉道:“雁门关的汉将最后仍是开了关门,此处为城中,这儿没有什么好的客栈,你和大哥都要养伤,于是便暂且寻了这样一个院子住下。待到你二人伤势好些了,咱们便回大理去。” 慕容复闻言阖上双眸,轻轻吁了口气,道:“我竟没死……” 段誉蹙眉道:“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样的话来了?” 慕容复道:“我都想起来了,从前忘了的,没忘的,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统统都记起来了。是我害你父母双亡,我做下这样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何不让我死在那战场上?风尘一扬,沙土一卷,干干净净。” “你若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可就要恼了,从前那些事情,有你对不住我的地方,也有我对不住你的地方。咱们二人,若是要较真算起来,谁欠谁的多一些,只怕这笔账是算不出的了。慕容,你我二人是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的,倘若你当时真的去了,你怎么就以为我会独活呢?” 慕容复忍不住睁开眸子,望向段誉,话音苦涩,“你怎么就不问我,为何要骗你?” 段誉微微一哂,握住慕容复的手掌,温声道:“我明白你的心思,虽不知你是何时记起来的,只是……那一段往事,对你我二人都算不上什么美妙之事。你心里头也不好受,一边要瞒着我,一边又要忍着煎熬,慕容……我实在对不住你,当初若不是我废了你的武功,也不会让你伤重如此。” 慕容复道:“武功没了,再练便是,我怕只怕,你我二人,实在是破镜难圆。” 段誉道:“你我何时成了破镜?你刚醒过来,别动这样重的心思。慕容,你是何时记起来的?” 慕容复轻叹了一声,道:“见到表妹的时候,我便已经模糊的想起了些许,这些日子……一点一点的,便慢慢都记起来了。” 段誉苦笑道:“我千算万算,却没料到她会前来寻我,看来果真是应当早早为她寻一位归宿,以绝后患才对。只是如今,为时已晚矣。” 慕容复问道:“你方才说,你大哥也受了伤么?还有那雁门关的汉将,怎会忽然就开了 64、六十四 武功尽废 城门。” 段誉道:“大哥逼着耶律洪基立下终身不犯大宋的誓言来,那将领再怎么糊涂,也该明白咱们同辽人并非同党。至于大哥……他是契丹人,如今却要帮着汉人一起去打族人,他心中难以自解,本欲自我了断,幸好二哥及时赶到,拦下了他。便是如此,却也让他砍下了一只手臂来。耶律洪基见了那手臂,也不知怎的,竟带兵撤了。” 慕容复惊道:“萧峰砍了自己一只手?” 段誉道:“不错,大哥秉性耿直,却是成于此,也毁于此。” 慕容复道:“生性耿直,也比我这样性情j恶的人要好……他当之无愧是个大英雄,名副其实的侠之大者。” 段誉道:“你如今可是存心说这样的话来惹我不痛快么?” 慕容复敛眸道:“我心里头乱的很,我……从未想过自己竟还会活着。” 段誉怔了怔,胸口泛起一股苦涩之意,低声道:“别这样说,你若是这样想,我心里亦是难受的很。我出去瞧瞧你的药,这会儿应当也煎的差不多了。” 说罢,便起身走了出去,慕容复望着段誉的背影,心中又是怅惘又是酸涩,难受极了。 刚刚阖上眸子,便听门扉又动,他只当是段誉回来,却听见一抹女声道:“你醒了是不是?” 慕容复抬眸望去,只见木婉清一袭黑衣,立于门边,二人对视之时,一时间俱有几分尴尬之意,慕容复轻咳两声,淡淡道:“木姑娘。” 木婉清走了进来,道:“方才,我瞧见哥哥出去的时候,神情并不很好,你…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23部分阅读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作者:肉书屋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23部分阅读 …你又同他说了什么?他为你做到如此地步,你就不能与他安生度日么?” 慕容复听出她话中异样,蹙眉道:“木姑娘此言何解?” 木婉清叹道:“这事情,他自己必定是不肯说的,也唯有我来告诉你了。你拔箭之前,哥哥唯恐你难以撑住,将体内功力尽数都给了你。他……”木婉清眼眶微红,轻声道,“他这样待你,你们二人之间便是有什么恩怨,也该了了。” 慕容复一怔,随即不可置信的从床上坐直了身子,连胸口的痛楚都顾及不上了,瞪大了眸子望着木婉清,哑声道:“你说什么……他……” 木婉清颔首,道:“他说他之前对不住你,别说是一身武功,就算命给了你,应是应当的。还说,若你当时救不回来,活着他便陪你活着,死了……他也陪你一处去。” 慕容复重重的舒了口气,忽觉身上的气力一下被抽去了许多似地,向后靠在床柱上,不可置信道:“他将内力都给了我……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傻事来?” 木婉清道:“我从前不喜欢你,恨得想要杀了你,可是如今, 64、六十四 武功尽废 我瞧着哥哥对你这般一往情深,你肯为他挡箭舍命,他肯为你武功尽失……慕容公子,我言尽于此,只望你……好自为之。” 直至木婉清离去之时,慕容复仍是怔怔的,黑眸之中都失了往日的神采潇洒。 65 65、六十五 竹音再响 段誉推门而入之时,只见慕容复静窝于床上,怔怔的瞧着窗外。段誉上前为他披了衣裳,握一握他的手道:“怎么坐起来发呆了?不觉得乏么?” 慕容复微微垂首,轻声道:“没什么,躺的久了反而乏累。” 段誉颔首道:“既是这样,坐一会儿也好,来,把药喝了。” 慕容复见他端过药碗,神情温柔的舀起一勺药,吹拂去热气,送至跟前,慕容复欲言又止,将药含在口中,只觉百位陈杂,酸苦难当。 段誉喂了他几口之后,瞥见他神色有些不对,却并未开口询问,直至将药喂罢,才开口问道:“方才,可是有人来过?” 慕容复抿唇不语,阖上眼眸长叹一声。 段誉放下药碗,温柔问道:“怎么不说呢?你我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事是说不得的?” 慕容复道:“你的武功呢?” 段誉未曾想他竟如此开门见山,愣了一愣,旋即笑道:“不是你同我说的?武功没了,再练便是,又有什么了不得的?” 慕容复抬眸,鼻尖微酸,心中翻腾的厉害,哑声道:“你是不是疯了?当初让我死了,就是一了百了,何必要赔上你的一身功力?你……你……” 话音戛然而止,慕容复仰头阖眸,身子轻颤,竟再不知说何才好。 段誉静静瞧着他,半晌之后,才轻叹了一声,说道:“你说我疯了,我瞧着,你才是真傻。” “你若是死了,我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又有何用?我从前同你说过,许久之前,我有过一位爱恋之人,我费尽心计,将她留在身边,同我最好的兄弟分崩离析,一声算计,全是为了她。只是,她却从未将我放在心中,一直以来都只想着我那位兄弟。我那兄弟是个侠客,我做下许多对不住他的事情,最终幸好是还上了那一段债。我本没想着会再对什么人如此上心的,谁知竟遇上了你,阴差阳错的,与你结缘。”段誉轻轻一笑,声音清澈温柔,攥住慕容复的手掌放在手心,细细摩挲,“我已是经过了生死的人,武功钱权,不过是身外之物,得一心人厮守相依,游历江湖,方是人生快事。慕容,我且问一问你,倘若那一日身负重伤的是我,难不成你会眼睁睁看着我命丧雁门关外么?” “我和你如何一样?我对你步步设计,处处构陷,我这样待你,哪里还值得你一颗真心相待?”慕容复声音一扬,神情激动,却对上了段誉温柔和暖的眸子。 那样一双眸子,仿佛在说,无论你做下何等错事,我都…… “过去种种,我已经全不记得了,人此一生,谁能无过?我说你值得,就是值得,不必你替我胡思乱想。”段誉微微一笑,问道 ,“如今,你是否可以告诉我,是谁将我武功之事告诉你的了么?” 慕容复静默不语,段誉猜测道:“我想想,二哥和紫妹如今都照料着大哥,灵妹与你素不相熟,那……是婉妹还是嫣妹?” 他沉思片刻,忽然笑道:“方才出门之际,遇上了婉妹,必定是她了。” “木姑娘是一片好心,她来同我说,要我与你好好相守。”慕容复叹了口气,仿佛十分疲累,“她曾经爱恋于你,这样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也是极大的不容易了。你的武功给了我,你妹子个个替你心疼,唯有我,却不知好歹,惹你伤心。” “嗳,休要胡言,你瞧我哪里有半分伤心的样子?”段誉笑道,“你一贯是嘴硬心软,我难道还不知么?好了,如今我没了武功,可更要痴缠上你了,倘若你不在我身边,我给人打了伤了,你是不是要于心不安呢?” 说罢,便站起身来,道:“我将药碗拿出去,再去瞧瞧大哥,你歇一歇,别胡思乱想了。武功没了,再练就是,只要人还在,就比什么都强。” 段誉将药碗送去厨下,正巧遇上虚竹,连忙问道:“二哥,大哥如今伤势如何了?可还发热么?” 虚竹道:“大哥失血颇多,好在功力深厚,挺了过来,这断臂之伤,非同小可。如今有阿紫姑娘寸步不离的照料着,我正要取了药给大哥送去,慕容公子那边,形势如何?” 段誉苦笑道:“算不得好,他知道了我为他耗尽功力一事,如今颇有些想不通透。” 虚竹颔首道:“慕容公子心性极高,如今又几经起落,一时间心绪波荡也属平常。三弟,你这一下失了功力,往后……可想好该如何了么?” 段誉淡淡道:“还能如何?回大理去,承袭王位。待过上几年,从族人中挑一位懂事明理,心性平和的,禅让王位。而后便和慕容归隐田园山水之中,伺弄花草,不理世事,当一对神仙眷侣。” 虚竹道:“三弟能够将虚名荣华看的如此淡漠,着实不易,这不理世事四个字,说起来容易,真要为之,倒也是阻力重重。” “只要有心为之,哪里怕什么阻碍重重呢?”段誉微微一笑,将门推开,向内唤道,“紫妹,大哥可醒来了么?” 房内并不宽敞,与慕容复所居那间格局相近,萧峰立于窗下,回身同段誉道:“三弟。” 段誉见萧峰神态如常,目光锐利沉稳,心中大喜,忙上前道:“大哥,你无事了便好,可是让弟弟好生担心。” 萧峰笑着点了点头,又道:“此次死里逃生,实属不幸之中的万幸了,因我一人,连累大家,萧峰……实在罪孽深重,对你们不住。” 段 誉道:“大哥你怎么说出这般话来?咱们是生死之交,就是不计性命,也该救你出危难的。如今咱们兄弟三人还可再聚,实乃幸事。对了大哥,不知你往后……有何打算?” 萧峰叹道:“契丹视我为叛国之人,势必不可归去了,而中原……罢了,我想先去少林寺拜别我爹,而后就远赴塞外去,当年本说要和阿朱一起,木马放羊,如今只余我一人,却也不愿失言与她。” 段誉尚未开口,便听阿紫急道:“姐夫,还有我呢?你不要阿紫的了么?” 萧峰道:“阿紫,如今我已是残废之人,将来恐怕朝不保夕。你大好年华,实在不应耽误于我身上,不妨与三弟一起回去大理,将来寻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那样姐夫也可放心。” “你只管着自己放心,却不管我么?”阿紫脸色涨红,眼眶里都沁出泪花来,抓住萧峰完好的一只手臂道,“姐夫,阿紫不离开你,你也别赶阿紫走,你若是心里头只想着姐姐,那我就陪你一起想着,我认了,认输了!这辈子就算你心里头,永远没有阿紫,阿紫也想在你身边待着,守着。你要去塞外,我便跟你去塞外,你要去雪山,我便跟你上雪山去。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什么都答应你,我早就同你说了,往后再不胡闹,姐夫你别赶我走……别赶我走……” 阿紫呜咽啼哭,萧峰头疼不已,段誉见状只得圆场道:“紫妹,大哥也是为你着想,大哥,紫妹虽然性子顽劣,只是对你的一番情意却是不假。去塞外之事,也不急于一时,等过两日,你与慕容的伤势渐稳,不妨先同我们一起回大理去。等在大理稳当下来,再作打算,大哥意下如何?” 萧峰略一沉吟,阿紫见状连忙道:“是啊姐夫,我爹娘的衣冠冢都在大理,这么些日子了,我也未曾去拜祭,不如咱们先一起回大理去,然后再做打算啊?” 段誉道:“大哥莫要犹豫了,我毕竟是大理太子,不会有人敢刁难与你,你若是如今去了塞外,若是半途遇上辽兵呢?还请大哥让兄弟尽一尽心力,应下我罢。” 片刻之后,萧峰终是点了头,道:“既是这样,那就又要给三弟添一回麻烦了。” 段誉笑道:“大哥是天下最大的英雄人物,能够麻烦上我,是弟弟之福呢。” 虚竹道:“只可惜大哥如今旧伤未愈,否则咱们兄弟三人再痛饮一番,那是何等快意!” 段誉打趣道:“二哥原是个滴酒不沾的,如今竟活生生成了个酒鬼,这话说出去,只怕都没人肯信的。” 虚竹面上一热,讪笑道:“三弟,你莫要再打趣二哥了。” 萧峰笑道:“要想喝酒,还怕没有机会么?今日我起 来,已觉得身上好了许多,想必再过个两三日,就可饮酒了。如今我虽然失了一只手臂,酒量可是没有退减的。” 段誉点头道:“大哥纵是失了一只臂膀,也是天下的大英雄,往后可称独臂萧大侠了。” 三人相视大笑,段誉又与萧峰说了会儿话,这才起身折了回去。 此时已是日落时分,段誉去厨下催促了饭菜,又往房里走去。却在走到门外之时,怔了一怔,随即眉头微蹙,道:“你怎么出来了?” 慕容复披了一件披风,倚坐在廊下,长腿微弯。他抬眸瞥了段誉一眼,微微一笑,手中执着一片叶子,慢慢放于嘴边,悠悠吹了起来。 这调子同那日在湖边,慕容复所吹奏之曲相同,悠扬绵转,仿若有无数情意蕴含其中,段誉不自觉的走上前去,立于慕容复对面,一言不发。 夕阳斜沉,天边红霞如烟似血,此时此刻,唯有这般袅袅之音,动人心肠。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慕容gg吹曲子的调子,一直脑补的都是秦时明月的 飞雪玉花 防止jj抽风,以下内容不算字数 66 66、六十六 情长计短 慕容复一曲吹罢,将那叶子随手向身后一扬,给风卷了几下,飘飘荡荡的便再寻不见踪影。 段誉与他对视良久,过了半晌才重重的舒了口气,上前携住慕容复手掌问道,“外头风凉,你在这儿站了多久?也不怕身子受不住么?” 慕容复道:“没有多久,不过一箭而已,你别将我想的太软弱了。” 段誉道:“不是将你想的软弱,只是我自己心疼你罢了……” 说罢,情不自禁的抚上慕容复的面颊。 然而出乎段誉意料的是,慕容复竟不加躲避,挨着段誉的手掌,缓缓抬眸,朝段誉微微一笑。 段誉只觉一股热血自胸腔往头顶涌去,眯起眼睛对上慕容复的眸子,声音略哑,“你当这箭伤是玩笑么?进屋去,再受了风寒,这命可当真不必要了。” 慕容复反手擒住段誉的腕子,拉住他低声道:“你饿不饿?” 段誉心潮微荡,轻咳了两声,侧眸道:“可是觉得饿了?我方才去厨下问过,饭菜一会儿便送过来了,咱们先进屋去等上片刻。” 慕容复摇头笑笑,起身走至段誉身旁,眸子微敛,轻轻吐气道:“我是问你,饿不饿?” 段誉眸子蓦地一缩,见慕容复唇角噙笑,盈然而望。段誉轻轻吁了口气,蹙眉道:“你身上还有伤,别胡乱撩拨我。” “这点伤,不妨事的,你小心在意些,别碰到伤处,不就得了?” 段誉深深望了他一眼,静默片刻后方执起慕容复手道:“先进屋去,外头凉,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回屋再说。” 两人进屋之后,段誉刚将房门掩上,慕容复便自后拉上段誉的衣襟,将他向身前一带,欺身吻了上去。 段誉回身搂住慕容复的腰肢,寻到一处轻轻一捏,慕容复顿时低喘一声,段誉笑道:“这是怎么了?从来都只有我强逼你的时候,如今竟要引诱我不成?” 慕容复轻笑敛眸,低声道:“难道你还要学柳下惠,坐怀不乱么?” 段誉摇头道:“可惜没有那样的高洁品格,佳人在怀,如何不乱?” 两人吻在一处,唇瓣摩挲相蹭,互相拉扯着衣襟腰带,段誉顾忌慕容复的伤势,不敢乱动,到了床畔之际,段誉躺在慕容复身侧,将手探入衣襟,低声道:“一会儿饭菜若是送来了,你说可该怎么办?” 慕容复蹙眉阖眸,轻笑道:“你若是止得住,大可以试一试……唔……” “这么多的话,看看一会儿是谁止不住。”段誉扶着他的腰肢,低声道:“你躺过去些,别压着伤处……” “段公子,饭菜是给您送进来么?” 门外传来农户叩门之声,段誉一怔,苦笑道,“怎么办,真的给我说准了。” 段誉正欲起身,却被慕容复一把摁住,只听他朝外开口道:“放在门外便是,一会儿我自会去取。” 农户哎了两声,接着便是托盘落地之声,慕容复笑道:“这样不就成了?” 段誉啧啧摇头,钳住慕容复的下巴道:“究竟还是你想的周全,别让这光阴虚度了,咱们这便好好度了春宵罢。” 说罢,便复又吻了下去,自耳畔流连至唇瓣,低声问道:“咱们这可算是和好了么?” 慕容复皱眉低喘,却不说话。 段誉又问道:“算不算和好了?” 慕容复抬眸瞧他,似笑非笑道:“你今日怎么这么多的话?要盘问还怕往后没有工夫么?何必急在这一时半刻?” 段誉一怔,旋即微微一笑,手指自慕容复脖颈滑至腰间,不再多说,肌肤紧贴了上去。 两人许久没有亲热欢好,段誉虽是顾忌慕容复伤势,可是兴头之上难免忘形,竟也觉不出饥饿了。 如此旖旎情事,宛如当初两人在冰窟一般,恰似一场欢梦。 段誉一身功力尽失,体力又耗去许多,替慕容复擦了身子之后,伸手揽着他便兀自睡了过去。岂知慕容复却忽然抬眸,一双眼睛耀似寒星,目光落在段誉的脸上,一动不动的瞧了半晌,忽然重重的叹了口气。 “倘若这会儿你还有武功,一定能够察觉的到,如今我又骗了你一遭,等你醒过来,会不会气的发狂了?” 慕容复轻叹一声,伸手在段誉的脸上轻抚了一下,而后极轻快的在段誉身上摁了几处,起身下床敛好了衣裳。 慕容复低叹道:“你说我心冷心硬也罢,只是如今,我实在没有法子同你一路回大理去。你是大理太子,来日我想寻你,总是有径可寻的。你我羁绊太多,纠葛太多,剪不断理还乱……” 最终仍是苦笑一声,摇头道:“我说这些做什么,你如今也是听不见的。” 慕容复将佩剑带在身上,一身孑然,再无长物,回眸瞥了一眼段誉,轻轻推门之时,伤势触动,如斯疼痛。 如今却也说不出,是身上疼得更厉害些,还是心里头疼得更厉害些。 咬了咬牙,终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屋里静谧如斯,过了半晌段誉才悠悠抬眸,摇头喟叹道:“你以为我当真睡实在了么?罢了,你留在我身边,心里也总是不痛快的,倒不如放你出去走走,只要……记得回来便好。” 段誉走出门去,看着门外已经凉透的饭菜,取了一片落叶攥在手心,摩挲片刻忽又轻笑,喃喃道:“倘若你不来找我,那便只好我去寻你了。” 当日在雁门关外助萧峰脱困的群雄俱已散去,这几日萧峰伤势渐稳,虚竹自要携了李清露返还灵鹫宫去。众人相携相送,分自拜别,萧峰与段誉虚竹各执一酒囊,三人一言不发,仰首痛饮。而后萧峰道:“今次一别,再会又不知是何年月了。” 虚竹道:“待清露诞下孩儿,我们必定再到大理,拜会大哥三弟。大哥若是要走,千万千万要知会弟弟一声,莫要悄无声息便出了塞外去。” 段誉笑道:“二哥安心便是,纵是大哥起意要走,总还有我呢。二哥与二嫂一路当心,千万保重。” 虚竹又道:“说起来,慕容公子不告而别,三弟你……” 段誉摆手道:“二哥不必多说,我心中有数,他这人性子太过倔强,心中那一道槛若是不肯自己越过去,旁人说的再多也是无用。只是他伤势未愈便急忙告别了,我心里着实还有几分不安。” 阿紫上前笑道:“我的好哥哥,你一心一意为了人家担惊受怕,怎么不想一想,如今没了武功的可是你,不是他呀。咱们这一路回大理去,遇着了歹人可还要旁人来护着你,你怎么竟不为自己愁一愁?” 段誉淡然一笑,不置可否,木婉清冷声道:“不必你操心多事,若是遇上了歹人闹事,能够护着哥哥的人多的很呢。倒是你,可要跟紧了萧大侠,否则招惹上什么麻烦,可没有人来替你收拾。” 阿紫眉眼飞扬,笑意明媚,轻快道:“我有姐夫便是最足够的了,哪里还用得上旁人呢?你现在这样说我,等回了大理,小心哥哥随意为你指一门亲事,将你嫁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到时候我可要瞧瞧,你这张嘴巴是不是还这么利!” 王语嫣同钟灵二人在旁抿唇浅笑,段誉摇头道:“婉妹、紫妹,你们二人总是这般胡闹,当着这样多的人,竟也不知收敛沉稳些么?” 虚竹笑道:“人多些也更显热闹,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咱们便就此别过罢。” 众人拱手相辞,又将虚竹等人送出数里开外去,段誉一行人才要折返往大理去。只是段誉却独乘一骑,同朱丹臣道:“朱大哥,有劳你带着大家先回大理去,一路上千万多多照应,待回府之后,还要劳你为大哥他们先行安顿。” 朱丹臣闻言惊道:“公子此话何意?难不成公子还要同咱们分道而行?” 段誉但笑不语,朱丹臣心思通透,已经猜出几分,连忙劝道:“公子如今没了内力护体,只身而行实在凶险,倘若是要去寻慕容公子,大可以咱们一同前去便是。倘若公子再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属下该如何向陛下交代?” “我是去寻人,又不是闯荡江湖,能够出什么岔子呢?我虽没了内力,凌波微步却还是记得步法的,遇着了凶险之事,也落不到歹人手里,朱大哥不必忧心。”段誉微微一笑,神情洒脱自在,挥袖道,“去的人多了,反而显不出真心来了,待我寻到了他,自然会一并回大理去。” 朱丹臣还欲再说,王语嫣自后道:“朱大哥不必劝了,哥哥心意已决,多说也是无用。”说罢又瞧向段誉,神情温柔,缓缓道,“哥哥,你与慕容公子几经波折,实在不易,这一次再寻着了,可莫要再分开了。” 段誉笑道:“得你这一句话,他若是知道了,心中必定也甚为欢喜。” 说罢,便拜别众人,一拉马缰,马儿长嘶一声,朝着反向狂奔而去了。 “此地竟还是这般,同初来之时竟瞧不出半分差别。”段誉缓缓策马而行,自林间踏出,兀自慨叹道,“只盼着,能够在此见着你,又怕见了面,已经物是人非……” 眼看着天色渐黑,段誉正想着如何才能寻到当初慕容复失忆时二人隐居的小院,忽听得远处飘来一阵悠扬之声,清雅怡人。段誉眸子一亮,伫立半晌静静听着,忽然一拉缰绳,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追着那声音过去,段誉一直骑到了湖边,正是那会儿与慕容复隐居院落后方的那一处碧湖。只见一个黄衫公子,背对着段誉坐于湖边草海之中,手中执着一片叶子。 似乎是听见了段誉的马蹄之声,那人忽然站起身来,却不回首,静立了半晌,才缓缓侧过身来,悠然一笑,随手抛了叶子,缓缓道:“你来了。” 段誉翻身下马,缓步走到那人面前,四目相对,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片刻之后,段誉忽然轻叹了一声,笑道:“是,我来了。” 慕容复笑道:“怎么竟只身前来了?” 段誉叹道:“你不辞而别,我一路寻来亦是忐忑不已,只不过……” 慕容复问道:“只不过什么?” 段誉微微一哂,上前携住慕容复双手,四目相接,沉声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慕容复敛眸笑道:“让你说的,竟像是要过千军斩万马一般了。你怎么会猜到,我在这儿的?” 段誉道:“我心里头想找到你,自然就能寻过来,慕容,如今我寻到了你,你难道还要再躲么?” 慕容复道:“不躲了,一个人虽是清静太平,却总觉着差了些什么。你既找来了这儿,罢了,我便随你回大理去。” 段誉摇头微笑,指着眼前这片地方道:“你是不是喜欢这儿?那咱们便先住下如何?” 慕容复诧异道:“你是大理储君,如何能长期不归?” 段誉长叹一声,似是慨叹又似欢喜,伸手将慕容复拥入怀中,在他耳畔温柔道:“大理、江湖,于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散。你可还记得咱们共饮合卺酒那夜,说过的话么?” 慕容复眼神略微迷离疏散,缓缓阖上眸子,靠在段誉肩头,低声嗯了一声。 “不离不弃,一世相随。”段誉低声道,“你既然不喜欢做王后,不如我随你在这儿做村夫啊。” 解不了,情长计短,到头来,相携相伴。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jj严打和谐非常凶残,大家理解一下,什么手脚都不敢动的。 定制已经开始校对稿子了,里头会有肉肉番外,应该也会有轻松的种田小番外,应该在这两天会开始,有兴趣的妹子可以关注一下哈。 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感谢大家对慕容gg这个小别扭和段誉gg这个小渣攻的包容和喜爱,终于给了他们两人一个完满的结局,六十六章,在这个jj大抽的时刻,希望这个结局能够让大家觉得完满xd 同人现在主更红楼那一篇,希望妹子们多多关注专栏嘿嘿,以后还会再写一些主攻文的。 最后,再次鞠躬,感谢大家。 防止jj抽风,以下不算字数: 67 67、番外 一家三口 “大理如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你总算也可不必再整日忧心了。” 慕容复彼时正在院中栽种花卉,闻言不禁笑道:“哪里是我整日忧心?你这样子,放着堂堂的国君不做,倒是当真与我守在这青山绿水之中。如今日子虽乐得逍遥,你却总是愧对你段氏宗族的。” 段誉笑道:“好在有正慈少年早慧,又心性沉稳,其实君王之道,实在不甚合我心思。如今隐居于此,我喜欢的很,这几日天气暖和,你若是待得烦闷了,咱们大可以出去随意走走,转的累了,再回来便是。” 慕容复道:“你大哥如今去了塞外,踪迹难寻,阿紫对他一片情浓,竟也真的就跟去了。” 段誉道:“她眼里一贯只放得下大哥,大哥去哪儿,她自然是要跟去的。虽说大哥如今心中仍旧惦念大嫂,只是对于阿紫而言,能够朝夕相对,便已足矣。”他眸中含了温软之意,拉过慕容复双手道,“于我而言,亦是如此,有你之处,便是魂梦相萦的所在。” 慕容复侧脸一红,忍不住浅笑道:“你说起这些话,一贯是最擅长不过,当初骗我瞒我,竟可以说的那样天衣无缝,一点都察觉不出纰漏。” 段誉叹道:“好端端怎么又说起了这个?是我当初犯了糊涂,做下错事,只不过倘若不是那阴差阳错之事,你我如今又岂能如此这般呢?” 慕容复亦是慨叹道:“有时候想想,实在也觉得命运捉弄,造化戏人,从前我瞧你,可是一百一千个不顺眼的。” 段誉抚掌大笑,从后环住慕容复腰肢道:“为何如此?可是因为我从前一意痴缠着嫣妹么?” 慕容复道:“这是其一,后来在客栈中,你又……罢了,当初可是万万没有料到,表妹她,竟然同朱大哥结了连理。” “朱大哥才华横溢,最是儒雅,同嫣妹性子又合,实在也是极好的一段姻缘。倒是婉妹和灵妹,如今也没个合心的人,竟不知要什么样的人才能入这二人的眼去。” 慕容复轻笑道:“你如何会不知道?还不就是,要你这样的青年才俊之士。” 段誉抱着他亲了又亲,笑道:“我只当你是夸赞我罢,可惜啊,像我这样的青年才俊,却已经心有所属,再难容下旁人了。” 慕容复但笑不语,二人见着天色渐晚,便回屋阖上了房门,用罢了晚膳正欲歇息之际,门外却有人叩门。 此处较为幽僻,平素往来之人少之又少,段誉和慕容复俱是纳罕,段誉道:“你在屋里等一等,我去瞧瞧。” 慕容复摇头道:“你如今功力未复,万一来者不怀好意,只怕你招架不住,还是咱们同去罢。” 段誉笑着摁住慕容复肩膀,又趁机偷了个吻,低笑道:“对我竟这样不放心,看看一会儿我怎么料理你,在屋里等着便是,我去瞧瞧。” 说罢,段誉便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同外问道:“哪一位?” “途经此地,却迷了方向,不知道是否方便借宿一宿?” 外头那男子声音略显焦急,又带了几分局促,一听便知年纪不大。段誉将门拉开少许,果真见到一个青年男子,裹着披风,脸色被冻得微红,一双眸子大而黑亮,十分机灵。 段誉见的人多了,一眼便可瞧出此人毫无恶意,连忙闪身让他进来。 “不知兄台这是要往哪儿去?” 男子颇为局促的啊了一声,支支吾吾了半天,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媳妇儿跟我闹了别扭,不理我啦,我现在与他走散了,只好慢慢找了。” 此时慕容复也自里间走了出来,段誉同他道:“你去后厨瞧瞧还剩下什么,给这位兄台热些饭菜罢。” 慕容复瞥了男子一眼,点了点头便进了后厨,男子同段誉问道:“刚才那人是你兄弟么?你们长得倒不像。” 段誉笑道:“那是我媳妇儿,并非兄弟。” 男子见他这样不加掩饰,先是愣了愣,而后又羡慕笑道:“你们俩感情可真好,我媳妇儿……唉,他性子总是淡的很,我也不知多说哪一句话,就惹了他不高兴。” 段誉了然道:“我家媳妇原先性子也是别扭的紧,时日长了自然也就好了。” 男子搓了搓手掌又道,“但愿如此吧,对了,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 段誉微一犹豫,只笑道:“敝姓段,喊一句段兄弟便可。” 男子点头道:“我姓白,喊我小白或者白兄弟都可以,我在你这里借宿,不会打扰到你吧?” 段誉道:“自然不会,白兄自可安心便是。” 小白点了点头,又笑道:“你放心,我夜里把耳朵堵掩饰了,绝对不会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东西的。” 说罢,又补上一句,“就算是听见了,我也只当没听见,放心好了,我这人忘性大得很。” 段誉哭笑不得,只得点头道:“那真是多谢白兄了。” 心中想到,这人的性子怎么如此奇怪,难怪他媳妇不愿理会他。 那个小白吃了饭之后,就在客房歇下了,慕容复同段誉问道:“那人是什么来路?你可问仔细了么?” 段誉摇头道:“我没有多问,只是一瞧便知没什么歹意,性子也纯良。况且,还是个性情中人呢。” 慕容复奇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段誉笑盈盈的同他低语几句,慕容复面上一红,低声道:“你怎么竟说起这些不正经的话来了?” 段誉低声道:“这算什么?还有更不正经的呢,只等着你来试试……” 两人声音越来越低,烛火熄灭之后,床帐悠悠落下,段誉噙着笑俯身过去,吻住了慕容复轻喘不止的唇。 次日一早,天色初亮之时,那个小白早早起来坐在屋外,见段誉出来便道:“昨晚多谢段兄了,若不是你,我可就要露宿荒野了,如今说不准尸首都给狼啃了。” 段誉道:“这儿的林子虽然幽僻些,却不至于有野兽,狼群那样的,就更是没有了。” 小白瞪大了眸子道:“我从前去一个地方,也以为那里应该平静的很,谁知道那个地方吓死人了!什么该有的不该有的乱七八糟的都有啊,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有余悸的很呢。” 段誉只觉得与这人一说话,下一句就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一贯善谈,如今竟遇着了对手。 于是只得安慰了小白几句,众人正要用早膳的时候,慕容复忽然眸子一敛,道:“门外有人。” 他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声音道:“在人家的宅院里待了一夜,竟还要再赖着不走么?” 小白眸子一亮,笑道:“这是我媳妇儿寻我来了!嘿嘿,我就知道他放不下我!” 说罢便跳了起来,推门而出,段誉和慕容复相视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屋外有一青衫男子,长身玉立,一头青丝束起,只是周身之气却有些冷然,面上覆着面具,瞧不出面容来。 那男子怀里,还抱了个婴儿。 小白笑道:“你到哪里去了,倒叫我好找,诶?这是谁家的娃娃,生的好俊。” 男子蹙眉道:“沿途过来之时,偶然遇上的,他父母皆亡,无依无靠,我便将他抱来了。如今既然你在这儿,那就不必再叨扰主人家了,同人家道了谢,便走罢。” 小白道:“可是,这个孩子怎么办,带着她上路?万一又去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那可怎么办?” 男子默不作声,似乎也有几分踌躇迟疑,段誉却心中一动,走上前道:“这孩子既然没了父母,你们又不好带在身旁,不如……交由我们抚养如何?” 小白诧异道:“交给你们?” 段誉笑道:“你们又不方便,总不能任由这孩子漂流无依吧。慕容,你可愿意么?” 慕容复怔了一怔,敛眸笑道:“你既然想留下,那便留下好了。” 小白又和男子低声说了几句,男子抬眸扫了段誉二人一眼,淡淡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正是最好不过,这孩子刚刚半岁,前几日我都是寻了豹奶喂之。” 小白忽然叫道:“你看看,我就说这附近肯定有猛兽,你刚才还说没有狼!” 这人和那带着面具的男子,分明性子全然不像,一个如火一个似雪,只是站在一处偏又让人觉得相得益彰。只是这小白,也着实让人忍俊不禁了些…… 段誉忍不住摇头笑了两声,男子皱眉道:“走吧,莫要再打扰人家了。”说罢,便上前将婴儿交到了慕容复手中。 这样小小的,柔软的生命,对于段誉和慕容复来说,既新奇,又像是凭空得来的一样珍宝。 段誉送走了男子与小白,回身同慕容复围着婴儿回了屋去,孩子瞪着圆圆的眼睛,嘴巴嘟着,白嫩可爱。 段誉笑道:“从此,可就是一家三口,你说说,取个怎样的名字才好?” 慕容复含笑道:“你喜欢他叫什么,就叫什么好了,姓段还是慕容,我都全不在意。” 段誉忍不住在他颊边落下一吻,温声道,“那就慢慢的想,总归还有这么长的日子,不怕想不出个合心意的名字来。” 总归,往后还有这样多的日子,从前只想着守着你一人,如今又多了个孩子。 此生,着实再无憾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奉上,里头的小白和冷面男就是黄药师和他家小攻啦,嘎嘎嘎,黄gg的时代确实和段gg不是一个时代,于是新坑会带空间那一类的东西,两个人会跑很多地方哦,算是……综武侠?嘿嘿,存存稿就发,到时候大家多多支持哦!=3= 定制出了会在页面有通知的,有兴趣的妹子关注一下哈~~~这本的封皮真是美到没话说了,嘿嘿 小说下载尽在txt全集 【提供下载】本文来自txt全集 [天龙同人]翻云复誉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