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手背 唇齿相依》 正文 第 1 章 手心手背 唇齿相依 作者:仓央兮措 第 1 章 小说下载尽在bbs.[domain][site]【凝灬甯】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手心手背 唇齿相依》作者：仓央兮措【完结+番外】 简介： 再过十年，二十年，你依旧是我所敬爱的兄长。 这是以血缘维系起的信任与爱，是光阴埋没不了的深情。 ——手心手背，唇齿相依。 内容标签：不伦之恋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知言，苏鄯行 ┃ 配角： ┃ 其它： 手心手背 唇齿相依 作者：仓央兮措 [前言。] 文章由于我急于完结，结局……相当的狗血。。 这样不厚道的做法不会有下一次了，感谢阅读，感谢吐槽。 [壹·手足] 我翻看旧时段落紧凑的日记本，读者仅我一人。 年代久远的照片从纸页中飘落下来，属于两个孩子的灿烂笑容，应了背面所写的那句话：手心手背，唇齿相依。 那是我与我的兄长——比我大三岁的苏知言。 我们一起成长在回归线以北的城市，“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烟雨笼罩下的长街短衢，远处的楼宇在薄雾下岑寂。 ——哥哥不是奥特曼也不是哆啦A梦，哥哥是神一样的存在。 小时候我可以趾高气扬地吼出这句话，不管不顾别人的哄笑，这话很偏心，但是直到现在，我依旧这么认为。 “奥特曼是地球人的，哆啦A梦是大雄的，但是哥哥不一样。哥哥的一切都是我的！” 我得意地宣告完自己的拥有权，哥哥只是笑而不语，眼睛亮亮的，比所有人都漂亮。 曾经在电视上看到很多乐队里的吉他手，觉得玩吉他的男生很酷，不过现在不这么想了。当我看到哥哥手握大提琴，演奏范宗沛的《杨柳》时，我觉得婉转低回的大提琴也很有味道。 总而言之，哥哥的一切都是优秀的。 我从小就没想过要当个小男子汉，因为在家族里，作为老么的我，自然是及万宠于一身的。 这样的环境造就了我内敛安静的性格，行事也如温水一般，堪比温室里的花朵，看似光彩照人，实则不堪一击。 所以当某天放学时被高年级的男生欺负的时候，我也只能懦弱地咬住嘴唇，努力吸着鼻子，让眼泪不要掉出来。 我记得当时有个六年级的学生带头喊了一句：“嘁，这么大了还只知道哭，羞羞羞！” 一旁立刻有人指着我的鼻子讽笑道：“哈哈哈，你们说他像什么？” “像大姑娘——！” “哈哈哈，真没用！” 他们一边咧着嘴嘲笑，一边搜刮完我身上最后几个硬币，直到走的时候还有人很鄙视地踹了我一脚，干净的校服立刻染上了一个黑黑的脚印。 我恨自己的懦弱不堪，但是我没有勇气招惹他们。 过了良久，我站起身来，整理好衣服去捡地上散落的课本。捡到第四本的时候，有人先我一步伸出了手，我抬起头，看到哥哥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我想他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他从地上拽起我的塞进去，声音没有起伏地问我：“为什么不喊？”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阿莲说只有小女生才会喊。” 阿莲是我的发小，这个人是个毒舌，总是有一堆稀奇古怪的歪理，但是即使有时我觉得不对，也说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通常是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哥哥依旧面无表情，他拉上我的书包拉链，继续问道：“那么，怎么不还手？” “因为……”我竟然有点不自主地委屈起来，“因为我以为，当时哥哥会来的。” 其实这样想是不对的，而我的潜意识里却又把这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我怕哥哥会责骂我、会讨厌我，谁叫我这么懦弱！ ——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略有迟疑地停下动作，清亮的眸子望着我，良久良久，看得我一阵心悸。 随后，一直面无表情的他微微笑起来，动作轻缓地替我背上书包，语气温柔地问：“——是谁？” 我并不认识那几个人，不过听到那几个人里面有人喊过一个叫“王允扬”的名字。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手心手背 唇齿相依 作者:仓央兮措 第 2 章 哥哥听我复述完事件的经过，淡然地点点头，拍了拍我校服上的灰说：“嗯，我知道了。” 那个时候，我隐约感觉到了哥哥的怒气。 果然，没过几天，我就在课间的时候被老师叫到走廊上去了。 “苏鄯行，你看看上次那事是不是这几个人？”老师指了指身旁几个低垂着脑袋的学生，那双犀利的眼眸注视着我。 那几个人现在的样子真是好笑，褪下嚣张的外表，他们也不过是几只老鼠罢了。 我目光淡淡地点点头，下一刻就眯起眼睛望向楼梯边的那抹身影，我知道这个幕后人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 接触到我的目光，对方则是潇洒地扬了扬手，白衬衣在拐角处一晃，人已经不在了原地。 ——我的哥哥苏知言，那天晚上背着爸妈偷偷地揉搓着我的校服，把他那双修长好看的手泡得水肿。 哥哥是那般骄傲的人，他竟会为了不让我受骂而去洗衣服上的污渍，竟会为了我去“伤害”那双用来拉琴的、他所珍视的手。 “鄯行，你总有一天要学会保护自己。”哥哥的侧脸在灯光下十分柔和，眸子像是落入了零碎的星辰，“这个世界，弱的人就要受欺负，很多事是讲道理说不通的。” 他停下动作，朝着我微微一笑：“不过，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因为我会看好你的。” ——“我会一直看好你，没有人敢欺负你。” 他移开看向我的目光，嘴角挂起一抹自负的微笑，语气却是那样轻柔。 像是安慰我，又像是喃喃自语。 我蹲在一旁默默地不说话，直到双腿酸麻。 灯光满地，汨汨的水流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像是哥哥在拨弄清水的琴弦。 我看着他，尽管一言不发，泪水却差点涌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我遇到形形色丨色的人，遇到许许多多的事，不负期望地努力攀登上一个强者的坡台。 然而自身的强大并不能影响我对哥哥的崇拜，就算现在的我也依旧会像六七岁的时候那样对他产生依赖。 每每念起过去的事，就难以自主地让思念起他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如同那夜的水流一般汨汨不断，颠覆心底的城池。 ——因为即使过了十年，二十年，苏知言始终是我苏鄯行的兄长，就像手心手背，是用血缘维系起的信任与爱，是光阴无法埋没的深情。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完结的时候还会有一些整改，暂时就这样吧……没到预定字数，我有罪！哎…… [贰·相思] 我搅动着手中的勺子，直到咖啡慢慢冷却，忽然开始疯狂的想念。 从小到大，考试以及升学，我都在家人规划好的道路上安稳前行，相反的，哥哥时常被当作反面教材，用来警示我的一言一行。 是的，他是很另类的存在。 他不像一个兄长，至少在大人眼中，“苏知言不是苏鄯行的好哥哥”这个思想已经根深蒂固。 他桀骜，叛逆，大男子主义。 曾经有一次，哥哥倚靠在书架上，嘴角轻扬着取笑我说：鄯行，图书馆的味道都快把你熏陶成老头子了。 ——明明对此嗤之以鼻，眼中却难掩宠溺之色。 于是我狡黠地笑，抽出几本书撒在地上，眯着眼看着图书管理员追着哥哥跑出门去，心下是恶作剧得逞后的窃喜。 他认为青春就应该张扬个性，而不是像我那样抱着上百页的厚重书籍穿梭在教室和家庭之间，连续十几个小时计算数据或者解析文字题。所以他学习并不用功，考试的时候偶尔答题，但凡他写的都是对的，而他本身并不在乎那些冰冷的考试分数。 因此我常和别人说，我哥哥是个天才。 通常说完这句话之后，好友纪莲就会用调侃的语气笑着说：“苏鄯行你小子该不是恋兄吧？” “滚——”下一秒我就把手中的书砸了过去，面无表情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去理会对方故作悲惨的喊叫声。 尽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底却因此泛起涟漪。我想到那个不在身边的人，似乎真的开始思念了。 我与哥哥相差三个年级，所以我前脚刚刚踏进中学的大门，他后脚就迈了出去。 中考志愿完全是他自己的意思，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考去苏州念高中，但是爸爸妈妈不过问，我也就默不作声。 很多时候我不懂哥哥，他尽一个兄长的职责爱护我，却在时光的洪流里一点点把自己包裹起来，以至于蓦然抬首，我已经看不懂他眼中的情愫。 哥哥去了苏州，寄住在叔叔阿姨家里，依旧在校园里我行我素特立独行。他是那样优秀的人，清秀的面容与洒脱的举止，单是一把大提琴就能将他的光彩无限放大，如同燃烧着的火焰。 然后我不止一次地从妈妈口中得知他被某某女生表白——这当然不是他自己说的，哥哥很少与我们主动联系，很多事都是阿姨告诉妈妈的。 我的家人告诉我这是青春期小孩很正常的行为表现，这好像是在安慰他们自己，又好像在隐晦地警告我不要学习哥哥。 我很淡然地喝了一口汤，对此不置可否。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手心手背 唇齿相依 作者:仓央兮措 第 3 章 只有自己才知道心中的感受，忽然间涌起一点淡淡的怅然，我道不出这是什么原因，只能掩下眸子去吃碗中的饭菜。 一瞬间味同嚼蜡。 我知道他敏感而又缺乏安全感，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个句子，用来形容哥哥再贴切不过——空有强大的外壳，内心却长满潮湿阴暗的羊齿植物。 所以我总觉得他就是一团焚烧着的烈火，在张扬的青春里不惜一切地散发着光与热。 灼烫的温度，我却不由自主地想去靠近，如同飞蛾扑火。 我止不住心中的焦躁与不安，通话会暴露我的情感，于是我开始与哥哥通信。 往往最古老的方式，最让人记忆犹新。 哥哥甚至没有问我原因，很是爽快地接受了我的提议。他不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让时间磨灭心中不该有的杂念。 信的开头从来不写称呼，像是自言自语般乱七八糟地写满四五张纸，有时把脑海里呼啸而过的零碎片段记录下来一并赠与他，偶尔也会隐晦地问他有没有交女朋友，得到的答案永远都是“没有”。 哥哥每次的回信不过一面纸张，遒劲却清秀的字迹，寥寥数语却让我身心回暖。 我不知道敏感如他有没有发现其中的秘密。 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了心中蛰伏着的那头不为人知的小兽。 它在哥哥离开之后的岁月里，越发猖獗起来，如同泛滥的江水。 我始终以为自己对待哥哥，只是兄弟间的感情罢了，原来并不是那样简单。 我觉得自己变得很丑陋，这份禁忌的感情算什么呢？它是只能存活在晦暗角落里的隐秘心绪，若是见光，必死无疑。 我想只要保持距离，一切都会逐渐恢复如初。 但是思念这东西很犯贱，越是不想记起，越是无比清晰。 暗恋是件很辛苦的事，而我的这份暗恋是无法告诉任何人的，它注定只能存活在黑暗之中。 我开始疯狂地绘画，想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自己热爱的事业上。 但是很快的，我发现画中的人物，无论是坐着的，站着的，或者是躺着的，运动着的，通通都带上了哥哥的影子。 我在纸张上画他的眉眼与嘴角的笑容，他干净的白衬衣被夕阳染上柔和的色彩，大片的云絮在远处翻涌…… 画稿未完，我停下笔收起画纸，一言不发地将它放回书架的角落。 终于有一天，我败给了自己的欲盖弥彰。 十五岁第一次在梦中被引起性丨欲，我仓惶惊醒后踉跄着冲进了盥洗室，背靠在浴缸壁上，生涩地抚慰自己。 直到周身的热度被丨干燥的空气冷化，才将痛苦与欲望一并释放。 粘稠的液体沾染在指间，顺着指缝缓缓下滑，我羞耻地觉得自己肮脏不堪。 我想起哥哥曾经抢过我手中的小刀，自告奋勇地为我削尖2B铅笔，还说什么“鄯行的手那么漂亮，不能因为画画而变成粗糙男人的手喔。” 那样宠溺的语气，像是完全没有把自己抚弄琴弦的双手当成一回事。 ——而现在，我的手是那样的肮脏与龌龊。 我竟然把亲生哥哥当作了自己的第一次性幻想对象！ 虚脱后的身子逐渐冰冷，我蜷起身子抱住膝盖，终于在痛苦的心灵煎熬下哭出声来。 对不起，哥哥。 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放行了，没有达到的字数也在这章补回来了！撒花~ [叁·拥抱] “鄯行，桌子上的晕车药不要忘记吃噢。” “知道了，妈妈。”我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仰头将和着水的药片吞下。 明明坐车会很难受，我仍执意要去车站接人。 ——只因为那个人，于我来说太过重要。 坐在车子里的时候，我的精神一直很恍惚。 哥哥高中三年，一次也没有回来过，就算过年也是和苏州的叔叔阿姨在一起，打来的电话依旧是报个平安，说几句客气体面的话。 而我前一夜的满心雀跃与兴奋期待，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只留下紧张与不安。 车站里人山人海，学生模样的人大多都是高考结束后回家的，我在检票口张望，十指渐渐蜷紧。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手心手背 唇齿相依 作者:仓央兮措 第 4 章 哥哥穿一件白色衬衣，领口系一条松松垮垮的黑色领带，袖子微微挽起，不修边幅。 他瘦而挺拔，拎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站在汹涌的人潮里，在我看来如同一株光彩耀目的矢车菊。 我试图将他的脸与三年前重合，然后猛然醒悟过来，那个熟悉到已经成为我生命一部分的人，转瞬间就已经发生了细微却巨大的变化。 ——曾经和哥哥小打小闹，不甚弄破了裤子，两人被妈妈关在门外，后来是哥哥跑去邻居家逗老太太开心才混上了一顿晚饭。 ——曾经向阿莲借游戏机躲在被子里偷玩，被抓住后也是哥哥挺身而出，代我被狠狠教训了一顿，事后却一点责怪我的意思也没有。 ——曾经在生日会上由于哥哥的大提琴演奏而大大捞足了面子，在朋友的羡慕声中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然后说，哥哥的一切都是我的。 曾经，曾经。 曾经一个小男孩整天屁颠屁颠地跟在哥哥后面，在大人看不到的地方做些恶作剧，骄傲而自满。 那个时候，我与哥哥如此相似。 然而现在，前者学会了缄默隐忍，后者已成为卓尔不群的少年。 ‘鄯行真是越来越听话了，有这样懂事的孩子真是好福气。’ ‘是啊，都不用大人操心了，哪像我们家阿莲，哎……’ ‘哪里哪里，都是他自己要的，我们也没有逼着他要门门优秀啊。’ …… 这些都不是我想听到的，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宁可自己依旧是那个会趾高气扬地宣告自己的拥有权的，任性的孩子。 正在恍神之际，哥哥已经拉起了我，一边扣着我的手腕往外走，一边像曾经那般丝毫不见生疏地抱怨我：“鄯行真是太不懂礼貌了，好不容易见到了，也不打一声招呼吗？” 我下意识地想要挣脱那只手的束缚，却被哥哥握得更紧。 “这里人这么多，我可不想把你弄丢哦。”他侧过头，眉毛轻扬，笑容明亮。 碍于身高，我只能忿忿地瞪上去：“会走丢的是哥哥才对！” 他笑而不语，转过头去目视前方。 手掌的温度让我的脸也开始微微发烫，幸好他没有再转过来看我。 坐上回城的的士，困意席卷而来。 我只是说有点想睡觉，而没有告诉哥哥，由于他的到来而导致昨夜太过激动，以至于失眠的事。 我闭着眼睛下意识地朝哥哥靠过去，然后脑袋枕在他的肩上。我怕哥哥会推开我，但是他没有。 冥冥之中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抚过我的鬓角，哥哥轻柔的声音传入耳蜗。 “鄯行，到现在还是会晕车的吧？”温热的气息撒在我的脸庞上，哥哥像是喃喃自语一般问道，“既然会不舒服，为什么还要执意来接我呢？” 我假装没有听见，心却在疯狂地跳动着。 到家的时候已近薄暮，绯色的云彩从这头漫延出去，在不知名的远方汇聚。 走在楼梯上能够闻道饭菜的香味，我顿时感到饥肠辘辘。 哥哥走在前面，手中拎着那个大大的行李箱，我抬头看到他挺直的脊背，衬衣浅浅勾勒出包裹在里面的脊骨的形状。 “哥哥……”我鬼使神差地叫住他。 “嗯？”哥哥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俯视我。 灯光将他的脸庞晕染得更加柔和，眼瞳依旧像儿时那样明亮。 “你是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执意来接你？”我略带踌躇地问道。 “呵，我以为你没有听到呢。”哥哥扬起嘴角的一抹邪笑，“原来你那时是装出没听到？” “我……”抿了抿嘴唇，我直视哥哥的眼睛说，“我那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后来也很快就睡着了……” 哥哥挑了挑眉毛：“那么睡了一觉之后，知道怎么回答了？” “是。”我努力压抑住狂跳的心，像是在表白的小女生那样气血上涌，“因为我很想念哥哥。” ——因为想念你，所以希望能够早一点看到你。 “是这样吗……”哥哥听到我的话，略一怔忡后松开手中的行李箱，几步跨下楼梯，伸出双臂一下子抱住了我。 他呼出的温热气体徘徊在我的耳边，我听到心脏急速跳动的声音。 “我也是，很想你啊。”哥哥轻轻地说。 下一秒，我伸出手，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哥哥。 他一定不知道我对他抱有的那种思想！否则，他又怎么可能毫无顾忌地拥抱我！ 那一瞬间我既是开心又是苦涩，我感觉哥哥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亦或者是我自己在颤抖。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手心手背 唇齿相依 作者:仓央兮措 第 5 章 要是时间在这一刻停止就好了。 要是我在这一刻死去就好了。 这样我或许还能庆幸，自己是爱了这个人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又没到规定字数？不是吧……哥哥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哎。 [肆·抉择] 哥哥高考结束后休息在家，课本与资料捆了厚厚几摞，我与爸妈翻阅后不禁咂舌，上面除了少量字迹外几乎没有留下学习的痕迹，于是爸妈又开始拿他做反面教材。 我翻着白眼，心想这不知道是第几次重复相同的话语了。 哥哥习以为常地咧嘴一笑，拖着他的大提琴躲进了房间，不一会儿就传来流畅的旋律。 我的学习进入了最后的白热化状态，纸卷与参考书铺满了整个桌子，咖啡与提神茶不断入腹，却还是难以抵制住困意的来袭。 所以晚上时常是复习到自己不知不觉地睡着，明明是趴在桌子上的，醒来后总是躺在床上，第二天就发现笔记上多了很多好看的字迹。 复习功课的时候哥哥会坐在床沿上，每每我一转头，就对上他目不转睛的眸子，像是蕴含了无尽的柔水。 心下一愣，我立刻转过头去继续复习，看了半天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如此的心猿意马，哥哥却好像不自知一样，依旧花很长的时间凝视我，我再不敢轻易地转头看他，我害怕脸上灼热的温度，害怕哥哥低低传来的轻笑声。 笔尖摩擦着纸张，等我回过神来就看到书页上被勾勒出的淡淡人影。 “嗯，鄯行画得越来越好了嘛。” 随着这一声赞美，我的面上一阵滚烫，下意识地想去掩盖，却一下子被哥哥扣住了手腕。 “怎么啦，不是很好看么？”哥哥从我胳膊底下抽出我的参考书，眯着眼看了良久，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原来画的是我啊……” “随便画画的，还……还给我。”我急了，立刻站起来要抢。 哥哥眉毛一挑，把书举到后面，用另一手挡住了我。 “就不还给你。”他邪笑道，“其实，如果你想画的话，告诉我一声就好了。哥哥肯定给你当模特。” 我刚想说话，门外就传来妈妈不满的声音：“知言，你们在闹腾什么？不要影响弟弟学习！” 哥哥闻言嗯了一声，轻轻拍了拍我的头说：“我出去了，一会儿你累了就睡觉，不要总是熬夜。”他顿了一顿，扬了扬手中的书说，“认真看书的时候不要东想西想，嗯？” “是……知道了……”我别开眸子，闪躲着他的目光，心里却在想：你学习的时候可没我的一半用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哥哥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看了我一眼，随后挟了我的参考书，步伐轻快地走了出去。 中考如期而至，该是到了抉择的时候。 我疲惫不堪地趴在桌子上，听着时钟滴答滴答的行走的声音，纸上的墨迹已经化开。 哥哥会去北京念大学，先是苏杭的距离，然后再是京杭。 我那时并不知道为什么他要选择远去，但是直到现在，直到自己填志愿的时候，我才仿佛体会到了当时他的心情。 只要我们不相往来，只要我们距离够远，时光会冲淡一切感情。 包括不伦的爱恋。 ——所以我将五个志愿的名额都给了本市的高中，那时哥哥正在擦琴，闻言也只是抬起头，目光在我的脸上扫了一圈，随后低下头去，看不出情绪波动地继续手中的事务。 我却在一瞬间蜷紧了十指，这一别，恐怕再遇的时候已是物似人非。 到时他身边会有温柔贤惠的女孩子，到时他的一切再也不会属于苏鄯行。 我想起哥哥高考回来后的第二周，一向深居少出的他去参加初中的同学聚会。 回来的时候已近日落，我在窗口张望，看到与他同行的漂亮的女孩子伸出手，将精致包装的礼物递过去，我的大脑不受控制地阵痛了一下，随即不假思索地对着哥哥的背影喊：“苏知言——！” 远远的仿佛看见他的身体僵硬了几秒，然后哥哥抬起头来，清亮的眸子望着窗口的我。 ——我没有喊他哥哥，我喊他苏知言。 那一瞬间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若是曾经的我，哪会有这样的胆量！略一思忖，我就猜到那头长期蛰伏在心中的小兽被激怒了。 残存的理智不允许它冲出我的掌控范围，于是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立刻把脑袋缩了进来。 哥哥看向我的眼神，里面包含了太多我看不懂的情愫。 我觉得自己好狼狈，又好后悔。 饭桌上没有人说话，我低着头心不在焉地飞快扒着碗里的饭，巴不得直接冲进房间里去。 视野中间出现了一块糖醋排骨，微微抬眸就对上哥哥的双眼。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手心手背 唇齿相依 作者:仓央兮措 第 6 章 “怎么了鄯行，不要只吃饭不吃菜，你都瘦成骨架啦。”他露出兄长应有的慈爱表情。 我抿了抿唇，继续低下头一言不发地吃饭。但是我知道他的目光一直盯在我身上，这样的感觉，仿佛要把我灼烧成一团骨灰。 随后一整个晚上我都把自己困在房间里，关了灯锁了门，裹着被子窝在床铺里。 被子很暖，但是我的手脚冰凉。眼瞳早已习惯了黑暗的环境，我听着房间里钟摆滴答滴答地行走，内心无比苍凉。 过了很久很久，房门被钥匙拧开了。会用这样违反规则地进入我房间的，就只有哥哥了。 “鄯行，怎么不开灯？”他的声音轻轻的，像是不想吵醒隔壁卧室的父母。 我看不到哥哥脸上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一直蹙着眉，大量的暖光从他背后涌进来，我在暗处与他对视。 然后我听到他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的语气。 哥哥走过来坐在我的床沿边上，拉扯我被子的一角。 ——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小时候我们经常窝在一个床铺上，这样的举动并没有什么奇怪，因为我们是兄弟。 ——但是现在不同了啊。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从初中开始，已经很久没有共挤一个床铺。 紧紧地扯住被子，我抿着嘴不让他如愿。 “怎么了？”哥哥的语气很是疑惑。 我摇摇头说：“复习得累了，我今天想早点睡觉。” 他弯起眉眼笑道：“真难得你会想通。呐，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不会耽误很多时间的。” 见我执拗不已，哥哥的口气变得无比委屈：“鄯行，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聊一聊了，难道长大之后就没有感情了吗？” 感情是有的，不过已经变质了。 我掩下眸子，哥哥则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扯开了被子，在我反应过来之前钻了进来。 浑身一震，我立刻压低了声音喊：“痛——！” “怎么了？”他一愣，动作立刻停下来。这是他今天第三次问我这句话了。 我苦笑着回答：“被你踹了一脚啊，我腿麻了。” 这是很蹩脚的理由，我只是希望他能快点出去。但是哥哥轻而易举地相信了我的谎言，并且毫不质疑地笑着说：“呵，那我给你揉揉吧。” 我没说话，他就自顾自地轻轻揉了起来，我们像是儿时那样亲密无间。 我别过头，阖起眼眸把难过的思绪掩盖起来。 心下只是期盼着，希望时光冲淡一切感情……包括不伦的爱恋。 作者有话要说：嗯，爆字了。恭喜~ [伍·亲吻] 中考的成绩揭晓了，不出意外。 我的各门分数加上艺术特长分，足足高出市重点的分数线二十六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喜讯。 但是很多事情，都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放假就代表要面对哥哥，我可以在表面上装作平平淡淡，然而青春期的正常生理现象是无法控制的。 自从闲下来之后，我几乎两天一小梦、五天一大梦地梦见哥哥，每次都是惊醒过来，然后躲进盥洗室去解决自己的欲望。 已经不似最初的慌乱，虽然还是羞耻不减，我也会在快速抚慰自己之后把身上洗干净，整理好一切，然后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地继续上床睡觉。 这样一个多月过去，某天我从厕所里溜回房间的时候，猛然间看到门口杵着一个人影，顿时吓的魂飞魄散。 好半天我才回过神，发现站在那里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我梦中的另一主角。 我心下惶恐，估计当时的脸色也是惨白，浑身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哥……哥哥……”从喉咙里逸出几个字，嗓子因为刚才的事而略带沙哑，我立刻闭上了嘴巴。 “不知道怎么失眠了，想找你说说话。”哥哥的声音很轻柔，我看不清他的脸。 “唔……好。”我有些心虚地走过去，心想若是不答应，没准会被看出什么端倪——哥哥是个敏感的人。 刚刚掀开空调被，哥哥就钻了进来，两个人的腿一碰，我立刻向里面挪动，整张脸变得滚烫，好在哥哥看不见。 ——要不是刚刚才解决了一次，没准我会很丢脸地□，到时候关系弄僵是必定的。 “哥哥，你看，这里很挤……” “是很挤，好在我们都比较瘦，靠拢一点可以节省空间。”哥哥的声音含笑，当即向我靠过来。 我正踌躇不已，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 “你刚才洗澡了？我记得你睡之前洗过了吧。”哥哥侧着身子支起脑袋，我的脸上一红，他立刻用很了然的口气说，“……是梦见了什么吧。” “是……你你你都知道……”我转过脑袋，眼睛与他的一碰，立刻飘了开去，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是男人都有过这种经历吧。”哥哥失笑，我能想象到他现在弯起来的眉眼，目若星辰，灼灼生辉。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手心手背 唇齿相依 作者:仓央兮措 第 7 章 ——那，你梦里的人是谁？ 我想这么问，但是终究没有开口。我不想像别人那样犯贱，明明猜得到却还要那人亲口说出，自作自受地刺激自己。 沉默着过了许久，哥哥再次开口说：“鄯行有喜欢的人了吗？” 我的眼前立刻闪过他的影子，涩然开口道：“……还没有。” “是吗……”哥哥轻轻地喟叹，“早晚都会有的吧。” 我不想把这个问题扯到自己身上，于是反问道：“那哥哥呢，有喜欢的人了吗？” 他略一思索，随后语气坚定地回答：“有。” “那……跟她说了吗？”我一问出口就后悔了，怎么听怎么觉得自己太过急切了一些。 “没有。”哥哥的语气像是在笑。 “为什么不说？” “因为，还没到时候。” 我将目光从天花板上收回，注视着哥哥，他的眼睛看着我，温润如水。 心下惘然，像是被拨动了心弦，然而我不敢给自己希望。 既为兄弟，必定还是有些心灵感应的。 我们都不再说话，我阖起眼眸，半晌就犯上了困意。 朦胧中感觉自己被圈进了一个温暖的地方，我忍不住将头埋进去蹭了几下。 温热的气息洒在脸上，伴随着压抑着的轻笑声，我渐渐转醒，脑袋清明之后才反应过来，搂抱着自己的是一双手臂，而现在睡在我边上的——只有哥哥！ 我顿时睡意全无，想要睁开眼睛却又没有那个胆量，只有心脏在扑通扑通地狂跳。 一个柔软的东西贴在额头上，像是蜻蜓点水一样摩擦过我的额头，鼻尖，然后缓缓下移到唇角。 我的全身就像被闪电击中那样动弹不得，明明紧张得要命，却还要逼迫自己放松身体。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的事，我却震惊得不敢相信。 唇上的温暖微微停滞，随后便离开了。接下来，哥哥只是单纯地搂住我，不再有别的动作。 我听到他轻声的喟叹，思及过去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忽然间恍然大悟。 原来哥哥喜欢的人……是我吗？ 但是——那又怎样呢？ 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却是相亲不能得。 ——纵然你情我愿，终是禁忌的恋情。 我一动不动地依偎着哥哥，把它当作最后一次的亲密，心中酸涩得几欲落泪。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也不知道到底哥哥是攻还是受，这文被好友归为“受受恋”，我懒得去管…… 我只想说，温馨至上！ （才不是哥哥勾引鄯行呢……） [陆·信笺]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哥哥。 纵使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我不是胆小鬼”，却仍不敢去面对他的那张脸。我怕稍一放纵，局势就会演变得不可逆转。 他桀骜，叛逆，我却不能。 很长一段时间都把自己浸泡在图书馆里，嗅着日渐泛黄的纸张散发出的书卷味，形单影只地穿梭在一排排书架之间。 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经的那个午后，日光明媚地射入窗棂，哥哥倚靠在书架上，嘴角轻扬。他的笑容清澈，声音温软如玉。 这是我永矢弗谖的记忆，温暖而不可及。 哥哥离开的时候我去送他，就像接他时那样，先服下晕车药，然后在车上小眠。 离开之前他揉了揉我的头发，面上依旧是宠溺的笑容。夏季即将过去，夜风吹在脸上如同他的目光，带着潮湿的暖意。 我看着他进入检票口，柔软的灯光落下，在他的周身形成一圈毛茸茸的暖光。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再也不会回来，明明物似人非、感情不再是我心中的期待，四肢百骸却开始抽痛起来。 我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哥哥走出好几步，突然停在原地，然后他回过头。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手心手背 唇齿相依 作者:仓央兮措 第 8 章 四目相对，我下意识地闪躲。光线涌上他俊秀的脸，在眼瞳里形成明亮的高光。 只是看了我几秒，他就转过身去，矢车菊一般高瘦的身影融入了人海。 我在原地眺望了很久，直到完全确信，这个人已经走了，已经不会再回头了。 在回城的的士上，我做了一个梦。 逆光的人影，我看不见他的面容，但我猜到那是哥哥。只有他才能如此频繁地进入我的梦境，让我心心念念都是他的影子。 ‘鄯行，我喜欢你。’那个人声音轻柔，如同和煦的春风。 ‘那……你过来抱抱我好不好？’我的声音带着哀求，像是一个乞儿。 ‘不行，我过不去。’他用无限悲伤的声音对我说，‘鄯行，我过不去。但是我依旧喜欢你。’ ‘为什么过不去呢？明明可以的！’我急得大喊，我们明明只隔了一步之遥，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走过来？ ‘没有用的，我们谁也迈不过去。’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管我说什么，他也只是重复着那句话，悲伤得如同野兽的嘶鸣。 ‘鄯行，我喜欢你。’ ‘鄯行，我喜欢你……’ 我猛一挣扎，从梦境中挣脱出来。抬起手摸了摸脸颊，潮湿的一片。 我又开始忙碌起来，衔接班报了三四个，旧的书籍与练习册被当作废品便卖掉，想想以前自己那么努力地记笔记，到最后，归根结底不过一团废纸。 纪莲比我低一个年级，每天都兴致缺缺地听我讲解练习题，榆木脑袋就是不肯开窍。 “哎，你说，你和你哥怎么成绩都这么好啊？”他翘着二郎腿，手中的笔转得飞快。 “哥哥是个天才。”我不由自主地说出这句从小说到大的话，从一旁拿出《世纪金榜》，用笔圈了几道例题说，“比不过别人的智商就要加倍努力，所以你现在可以把游戏杂志收起来了，我们继续做题吧。” “喂——！”纪莲撇了撇嘴，对我的话显然很不满意。 “阿莲你若是觉得苏家人的智商比一般人高而想过要进我们苏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我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面无表情地说，“先把自己的名字改成‘苏莲’，过了你爸妈那关再说吧——不过如果让他们知道你现在还在看这种杂志，你会怎么死呢？还真是让人期待。” “你……苏鄯行，你这个腹黑狼！”他一瞪眼，恨恨地抢过了我手中的参考书。 纪莲一边做题一边碎碎念：“你就是偏心，哼，要不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我还真当你是个有恋兄癖的家伙……” 我看书的手一抖，随口问道：“我若是呢……你怎么看？” “哈？”他头也不抬地说，“一看就知道不可能，别拿自家人的名誉开玩笑喔。你哥那样的，就算他自己低调不说，女朋友肯定都找了N个了。” 一句话戳中了我的痛处，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鄯行，知言的信哦！”妈妈喊了一声，我笔下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从这次离别后，我就再也没有给他写过信。按照常理，哥哥是不会主动给我写信的。 那么这一次…… “学习这么投入呢？妈妈喊你都没有听见。”正在思忖的时候，一封信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耳畔是妈妈欣慰的声音：“知言这孩子虽然心高气傲又太过叛逆了一点，不过妈妈看到你们兄弟感情这么好，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我心下黯然，我与哥哥的感情若是被妈妈知道，她一定会犯哮喘的。到时岂不是不孝子了？ 收下信笺，薄薄的厚度无足轻重，依旧是遒劲清秀的字迹，泛着淡淡的墨香。 我可以想象出那个朝思夜慕的人在台灯下，眼瞳微敛，目若星辰—— “知言： 有些话我只说一次，却可能要为此倾尽一生。 我好几次想要打电话给你，就算是听听你的声音也好，想亲口听你说“最近过得不错”，然后让自己学着快乐一点。 北京的秋天渐渐转凉，我在灯火阑珊的街上走了很多遍，看陌生的人，陌生的笑脸，直到第二天的清晨。 无法抑制地想起你。 我已经习惯在夜晚失眠，做梦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你，我感受不到你的温度，甚至看不清你的脸，仅仅是凭着那种直觉——我宁可是在梦中记不住你的容颜，也不要在现实中，忘记你的脸。 醒来的时候，梦里的一点一滴逐渐模糊，最后我才醒悟，原来我对你的爱，已经到了穷途。 我好难过，我怕总有一天，所有的感情都会慢慢不见，哪怕曾经，是那样的亲密无间。 那天晚上，我知道你并没有睡着，你的心跳得那么快，我忍不住笑，更多的是悲伤。 很多时候我在想，为什么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呢？因为都是男人，因为我们是兄弟吗？这样的理由，是不是太过肤浅了呢。 知言，我们是被尘世的理条所束缚着的，我可以不管不顾，但是我知道，你不能。 你是那样执拗的一个人，所以你再也不会说出“哥哥的一切都是我的”……这样的话语。 所以，我也再没有理由骄傲下去。 苏知言，苏鄯行。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手心手背 唇齿相依 作者:仓央兮措 第 9 章 知言善行。 我们终究还是要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去，哪怕我是那样爱你。” ——因为是兄弟，所以无法背弃伦理。 就像手心手背，可以唇齿相依，却不能在同一平面上存在。它们中间，是用血肉横亘起的厚度。 我枕着信笺，明明身心疲惫，却是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爆字了爆字了，下一章会开始温馨，嘿嘿，哥哥我还是比较喜欢甜蜜的。 [柒·恋人] 已经到了一年中最冷的季节，捧在手中的奶茶很快就失了暖意。 电视机屏幕上的周董还在笑着说“你是我的优乐美”，电话机那头，已经传来哥哥不回家过年的消息。 我踢踏着拖鞋走进房间，拍了拍妈妈的背，然后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我想说几句”。妈妈点点头，对着电话机柔声道：“鄯行要跟你说几句。” 随后她将电话递给我，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一言不发地将耳朵贴在听筒上，对方也是不说一句话，就这么浪费了两分钟的长途话费，哥哥终于憋不住了。 “鄯行……你在听吗？”他问。 我刚想点头，忽又想起他看不见，不禁哑然失笑道：“我在呢。” “嗯。”他略一踌躇，复又问道：“那封信你收到了么？” “收到了。”我如实回答。 ——自从看完那封信，我就一直没有与哥哥联系。只要心中想起这件事，立刻大脑都混沌起来，变成乱糟糟的一片。 我承认自己还是懦弱了，但是我不想逃避。哥哥说的对——为什么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呢？因为都是男人，因为我们是兄弟吗？ 如果所有人都是怀抱如此肤浅的想法，那么被框框条条羁绊着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我将那个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说出了口：“哥哥……年后我想去北京。” “……我以为你看到那封信之后……” “哥哥没有必要怀疑自己的判断。”我打断他的话，坚决地说，“很多事情，我们需要当面讲清楚。” 电话另一头传来释怀的轻笑：“好，我等你。” 就像自己承诺的那样，年后我独自一人踏上了向北的征途。 从机场走出来的时候正是清晨，北方进入冬季之后，街道变得萧瑟起来，叶子早已落光，留下光秃秃的树干。 大雪之后，凛冽的空气夹杂着寒风袭来，尽管早有准备，我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脖颈，迅速地打了一个哆嗦。 习惯性地在日光下眯起眼瞳，我在人行道旁的杨树下，看到了那个占据了自己整个心房的人。 少年逐渐变成青年，他微微扬起下颌，敛出利落的曲线，阳光顺势从颧骨上下滑，稀薄的白雾在唇边形成。 哥哥墨色的瞳中泛起晶莹的光泽，像是孩童一般露出开心的笑颜，朝我挥着手喊：“鄯行！” 我跑过去，寒风割在脸上有些疼。 哥哥从包中取出一条厚实的围巾，双手绕过我的肩，迅速将我的脖子裹了起来，动作流畅得一气呵成。 晨曦将他的眼眸一厘一厘打亮，他拉过我的手轻轻揉搓着，忍不住蹙眉说：“你的手好凉，冷不冷？” 我摇了摇头，感受着从指尖传递来的暖意，就像电流一样乱窜着遍布全身，立刻就觉得血气上涌了。 “早上会特别冷，而且昨天下了一夜的雪。”哥哥侧过头，从树干上拈起一团小雪，笑容清浅地说，“很漂亮吧，就像南方的梨花一样。” 我盯着他的侧脸，没有任何邪气的笑容，反而带了些许干冷的落寞。 反手握住哥哥的手，我对上他微微错愕的眸子，笑着说：“我肚子饿了，可以先去吃饭吗？——然后哥哥带我到处走走吧。” “……好。”他故意抿嘴想要把笑容掩下去，牵着我的一只手放进了他的风衣口袋。 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我们十指交握。 于是这一整天都在哥哥的陪伴下四处闲逛，直到夜幕深沉。 晚饭席间又下了一场雪，那时我正在吞咽哥哥夹到我碗里的肉片，眼睛却盯着玻璃窗外落下的雪片。 南方的冬天是很少下雪的，更不会这样三天两头就把一座城市染成白寥寥的一片。 “哥哥还回宿舍吗？”我转过头问。 “不回去了。”他小心地给我挑出鱼骨，动作相当自然娴熟，“我们可以住宾馆。” “嗯。”我默不作声地吃着饭菜，心里微微生出一丝甜意。 我们就像普通的情侣那样，共进晚餐后携手散步，尽管谁都没有露骨地说些爱与不爱的话题，但是彼此已是心照不宣。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 章 手心手背 唇齿相依 作者:仓央兮措 第 10 章 将近十点的时候，我兴致突发，想要在公园的草坪上堆个雪人，不过哥哥怜惜我的双手，硬是不让我尝试。 于是我们只好按照原先的计划，继续聊天散步。 ——当然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沉默中度过。 走了一段路之后，我突然停下了步伐，哥哥转过身，略有疑惑地望着我。 我在夜色中抬起眸子望着他，语气坚定地说：“我喜欢你。” 大概是有些惊讶我会如此直白地道出心声，哥哥下意识地接了一句：“什么？” “我喜欢你，哥哥。”我一字一句地果断重复，像厚重的落雪那样掷地有声，“苏鄯行喜欢苏知言，无关亲情。” 说完我用力捏了捏他的手心，把哥哥从呆愣中唤醒。 “……我也是。很久以前就喜欢了。”哥哥微微笑起来，眼瞳眯成好看的月牙形，伸出双臂用力地抱住我。 暖意上涌，我们两个人旁若无人地拥抱，仿佛天地之间，唯有拥抱着的这个人，才是自己的心脏所在。 过了许久，我听到哥哥低柔的声音，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颈边，使我的整张脸燃烧起来。 他说：“鄯行，我们接吻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磨完了一章，这章仓促了……对不住！ [捌·梨花]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想，如果回忆到这里就结束，那该有多好。 可是偏偏天教心愿与人违，世间没有一件事可以一帆风顺，尤其是感情。 在北京的那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整天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哥哥。 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那时我是屁颠屁颠跟着他走，如今是他屁颠屁颠顺着我意。 哥哥读书的时候我就背着画板满北京城地跑，这里没有江南的小桥流水、烟台柳堤，却别有一番风味。 在宾馆开的是双人间，不过晚上我们是窝在一张床上的——当然只是单纯地盖了一条被子，毕竟做出兄弟相丨奸等事是需要心里准备和勇气的，我们两个在一起，本就不是为了追求肉体的欲望。 于是只是相依而眠，夜夜好梦。 有一天我突然想到了十五岁时被丢弃的画稿，心中惋惜不已，哥哥知道后就笑着说：“我记得你中考前也总是画画的吧？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画的话，告诉我一声就好了，哥哥肯定给你当模特。” 我默默无言地望了他几眼，然后一言不发地拿起2B铅笔，挑了挑眉，示意他摆好POSE。 哥哥握住他的大提琴，转身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眉眼轻扬，笑容邪美。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苍穹之上落下，沾染上他的头发，他的衣摆，远处的夕阳缓缓下沉，火红的色彩晕染开来。 “雪景相当的漂亮，我相信你会画得更美，来年再一起看吧？”哥哥微微敛眉，嘴角挂起一抹灿烂的微笑，“要是能一直这样在一起，就算只是看看风景，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这幅画，就叫做《日落焚烧断想》。”我仰起脸轻笑，任由他抱紧自己。 ——巨大的幸福降临。 第二年冬天，哥哥抵不过爸妈的强烈要求，总算是回到杭州过了一次年。 年后我们去艺术馆看画展，由于天气的缘故，街上的人并不多。站在马路边，寒风倒灌一般侵入身体，冷得人瑟瑟发抖。 “鄯行，你会晕车的吧，要不我们走回去？”哥哥揉搓着我的双手，轻轻在我手背上呵气。 我摇摇头：“没关系的，最多只是头晕罢了。今天好困，我想早点回去睡觉。” “好，那我们打的回去吧。”哥哥亲昵地揉了揉我的头发，说话的同时吐出一阵白雾。 他将我扯进怀里，大大的风衣裹住我的身子，感受到哥哥的体温，我顿时全身上下都暖了起来。 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依旧那么明亮好看。哥哥渐渐低下头，在我的额头扣下一个轻吻，声音温软地说：“鄯行，我会爱你……这辈子，下辈子，永永远远。” “世界上哪有什么永远，哥哥把我当成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了吗？”我佯装着怒目而视，扬起头咬住他的嘴唇。 哥哥不再回答，只是环在我腰间的手移上了头部，我们唇齿交缠，互换着彼此口中的律液。直到气喘不过来，才在引火焚身之前把难舍难分的唇移开，我早已满脸滚烫。 过了大约十分钟，我们才得以坐上计程车，一进去就感到暖气来袭。 由于耳内的半规管对刺激过度敏感，我一上车就会感到不适，唯有睡觉可以将这种难受的感觉缓一缓。 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睡梦中遇见大片的雪花，我从这头跑到那头，栽进茫茫的白色中，然后突然发现，原来眼前的景色是梨花造成的幻影。 我在巨大的轰鸣声中醒来，偕同全身的疼痛，我使劲睁大眼睛想要一看究竟，却看到哥哥朝我扑过来。 他的身子压在我身上，巴不得把我一丝不漏地包裹起来。 哥哥的眼睛亮亮的，他像是在对我说什么，但是我听不见。 几乎是两秒钟的时间，我感觉自己被拉扯到一阵黑暗中，然后失去了知觉。 ——我一直无法判断自己是不是醒了，因为我看不见。 朦胧中听到了许多声音，他们说肇事的是辆超载的大货车，那天夜里马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车辆，他就没理会红灯，却不想就这一念之差，发生了车祸的惨剧。 第 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 章 手心手背 唇齿相依 作者:仓央兮措 第 11 章 我听到妈妈的声音，她在哭，哭声一抽一抽的，我好担心她会复发哮喘。 “鄯行，你怎么样？告诉妈妈你哪里疼？”她抓住我的一只手，微微地颤抖着。 “我没事……我……哥哥呢……他怎么样？”我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 “……他……”妈妈只说出一个字，然后就没了下文。 “知言说，他会让你重新看见世间的一切。”我听到爸爸接下去说的话。 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欲言又止？为什么要说那样有歧义的话语？ 要是当时走回去就好了，为什么执意要坐车呢？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的脑子也不容许我再想下去。 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张大嘴喘了几口气，然后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再醒来是第四天早上，肚中饥肠辘辘，嘴里口干舌燥。 我睁眼，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睑。 ——什么都不用解释了，什么都猜到了。 “苏鄯行，现在感觉怎么样？”病床边的护士小姐看到我醒来，很体贴地倒了一杯水，相当亲切地询问我。 “……我很好……”抬起缱绻的眼瞳望向窗外，我望着那白茫茫的一片，有些惊异道，“外面下雪了？” 南方竟也会下这么大的雪吗？ “现在都快四月了，怎么可能会下雪？是院中的梨花都开了，很漂亮吧。”年轻的女孩子满脸笑容地回答，踮脚为我更换盐水瓶。 我怔怔地看着那片风景，像是涌动着的白色浪潮。 ‘……昨天下了一夜的雪……很漂亮吧，就像南方的梨花一样。’ ‘雪景相当的漂亮，我相信你会画得更美，来年再一起看吧？’ ‘要是能一直这样在一起，就算只是看看风景，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 温热的液体漫进嘴里，带着些微的苦涩。 “苏鄯行，你怎么了？”换好盐水瓶的护士一脸惊愕地看着我。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景色好美。” 真的很美，是我十七年以来见过的最美的景色。 ——哥哥，你看见了吗，我在用你的眼睛，看这世间的美景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急于完结了，很仓促地更文…… [玖·梦境] 三更，揉搓着已经酥麻的左脚，腾出一只手开灯，待朦胧的眼瞳从黑暗中苏醒。 我扯过椅背上的宽袍大衣，套上保暖的棉裤，然后打开台灯，将自己缩在椅子上。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我看着杯中早已凉透的茶，觉得缱绻的身体里，有什么要挣扎着醒来。 这时候房门被轻轻地拧开，我听见哥哥睡意阑珊的好听嗓音，他走进来，轻轻将我翘起的黑发抚平。 他微微弯下身子，如漆的双眸低垂下来，长长的睫毛将上半部的瞳孔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阴翳，仿若浩渺的深海。 “怎么了，鄯行。”他轻柔地问我。 抬起眼睑望着他，我扯起嘴角的一抹笑容。 “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然后突然被痛醒了。” “那……是噩梦吗？”他坐在床沿上，略带思索地看着我，纤细的手指搁在下巴上。 我顿了一顿，说：“是，是个很糟糕的梦……会不会有一天，哥哥离开我去了别的地方呢？” 他微微敛下眼瞳，半响才抬眸笑着说：“倘若我有一天离开，必是我的死亡。” “那么，我就会不惜一切地找到一条路，去有你的世界。”挑起嘴角的一抹笑容，我从宽大的袖袍中伸出手。 ——温暖的触感，十指交握。 因为自出生起就是手心手背一般不可分离的存在，所以无论如何，也不可以分开。 他在灯光下微笑起来，犹如幽暗细微中那一丝渗出的光亮，是深海中一枚散开柔光的海贝。 我看见终年潮湿的森林消散了茫茫的雾气，他的目光温柔而包容，仿佛那些铭刻在我们生命里的鲜血与苦痛都是枕上的假象。 第 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 章 手心手背 唇齿相依 作者:仓央兮措 第 12 章 ——我热爱我的兄长，胜过爱我自己。 哥哥站起身，侧过头望向屋中角落中的大提琴，语气轻柔地说，“鄯行，要听大提琴曲吗？” “可以吗……哥哥的《十年倾慕》，我想再听一遍。” 这是他第一次为我谱词演唱的歌曲，也是送给我的最后一段音符。 “好。”他欣然应允。 我迷迷糊糊地蜷缩起身体，看着他俊秀的面容，心中微凉。 再下一秒，偌大的房间中只剩下我一个人。 ——手心出了一层汗渍，我在梦中惊醒。 小腿一露出被子就因冷气而忍不住抽搐痉挛，纹丝不动地等着疼痛过去，我将被子裹住身体，开着灯望向着房门好久，却没有等来那个梦境中的人。 “真是……残酷的现实啊。” 我突然想起那个我深爱的人已经远去，足足十八年，我也再不是刚才梦境中的少年模样。 那段住院的日子里，我的精神一直萎靡不振，小护士很体贴地照看我，她无疑是个善良又好脾气的女孩子，所以尽管我不爱她，最后还是接受了与她的婚姻。 再后来，聪明的她偶然发现了我隐藏在心底的秘密，但是并没有预想中的怒不可遏。 那时她只是安静地看着我，安静得不像话。 “你知道，我一直很尊重你的选择，或许我们应该离婚。”她轻轻地笑起来，笑容明朗一如很多年前的初见。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内心涌起一阵愧疚——但是，愧疚不是爱。 “不，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她抚摸着自己微凸的小腹，低下头轻声道，“鄯行，给我一笔钱，我想出国去——我一直想看看加勒比海，既然你不能和我一起去，那么我可以自己去。等到孩子出生之后。” 我沉默着看着她的侧脸，半响才点了点头。 为苏家留下子嗣，始终是家人的一桩心事。 她离开的时候没有告诉我，第二天我就从爸妈那里把孩子接到了家中，妈妈的气喘很厉害，我不能再给父母额外的负担。 ——十多年前的那封信笺，哥哥说我们终究还是要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去，哪怕我们是那样相爱——我不知道他是否预见了未来。 如今虽是物是人非，然而情深依旧，思慕如初。 自从哥哥远去以后，我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我总以为他只是暂时离开，终有一天会回来，会像曾经那样丝毫不见生疏地拉着我的手问：鄯行，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那么我就可以把日记交给他，告诉他有关自己的一切，告诉他，我有多么想念他。 此时此刻我翻看着旧时段落紧凑的日记本，手中捏着那张儿时的照片，左手是我亲爱的兄长，我们笑得如同烂漫的矢车菊，恍如隔世。 照片背面是少年时期留下的字迹，温暖得几乎落泪。 ——手心手背，唇齿相依。 你在我心中，就算过了十年，二十年，也依旧是我深爱的兄长。 ——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如果爱是沧海桑田，那么我愿意为你守候。 直到心脏不再跳跃，直到血液不再流动，直到我的眼睛里再也透不出一丝清明。我也会在来世的路边等你。 ——因为前世的花，会开在来生的道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了快完了哦也！ [拾·尾声] 清晨的时候被电话铃吵醒，我迷迷糊糊地按下接听键，还未开口说话，里面就传来了一个充满朝气的声音。 “校长，有一个人想要购买你的展览品！” “告诉他，那幅画不卖。”我语气淡淡地回答。 “那个人执意要买，还要求与你面谈。” “你告诉他，那幅画是天价，他买不起。而且就算他有钱，我也不会卖。” “好吧——”电话那头传来小声的说话声，但是很快，我的学生干部李同学就又遇到了麻烦，“他——他说他可以用一个故事来换你这幅高价也不卖的展览品。” “……”我刚想拒绝，但是对于那个所谓的故事又有点好奇，那个人的信心到底是从哪来的？ 终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我对着电话说：“好吧，我这就过来。” ——其实那副所谓的展览品，就是我十几年前画的《日落焚烧断想》。 第 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 章 手心手背 唇齿相依 作者:仓央兮措 第 13 章 这次学校举办书画拍卖会，主要是变卖学生的画作、筹集资金捐助地震灾区，而我的这幅画只是作为展览品展出，就是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执意要买那幅画呢？ 我那时的绘画水平可没高到那种程度。 前往展厅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当我出现在门口时，负责介绍拍卖品的李衔就迎了上来——他是个很有绘画才能的人，亦是我最为看好的得意门生。 “校长好！”李衔微微一笑，“我已经让那个人去休息室等你了。” “嗯，这里的情况还好吧？”我环顾了一下人声嘈杂的环境，看样子这次拍卖会很成功。 “相当不错，虽然价格不高，但是卖出去的数量可观！”他神采飞扬地向我汇报着成果。 “好，辛苦你了。我先去休息室看看。” 一路上不停有学生向我问好，我也就顺带聊了几句，走到休息室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 我刚想敲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的乐器声，举起的右手就在一瞬间停滞了。 那是低回婉转的大提琴的声音，缓缓流动着的音符，赫然就是哥哥的那首《十年倾慕》！ 是谁！是谁—— 我的一颗心狂跳起来，像要冲破肉体的束缚。没有人会知道这首歌的旋律，除了哥哥！是哥哥回来了！ 我打开门，迎向那大量涌过来的光线，在那明媚的日光中，我看到一个少年俊朗的面容，“哥哥”两个字噎在了喉咙里。 不是哥哥…… “你来了。”少年停了动作，抬起头看着我。 “你从哪学来这首曲子的？”我走进去关上门，心中五味俱全。 “不要急。”他轻轻笑起来，“我说了，我是来用一个故事换你的画作的，所以在此之前，你应该先让我把故事讲完。” “好吧。”我与他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终于完全失望了。 ——那个人，已经在十几年前就入土为安了，现在就算从棺材里爬出来，也该是一副枯骨了吧！我还在抱着怎样的希望呢？ “那么，我开始讲了。”少年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扯回，他似乎对我那种打量的目光有些好笑，“很多年以前有一对恋人，或许原本会有美好的未来，不料一次车祸降临在他们身上。其中一人为了保护另一人而受了很重的伤，他死之前对家人说，要把自己的眼角膜捐给所爱之人，因为他看到那人的眼睛流了很多血，不瞎的可能性太小了。 “一切得到应允之后，他感到死亡降临了，那时心中只有一个执念，就是下一世，一定要找到那个人，然后继续爱他，永永远远。” “你——从哪听来这个故事的？”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他并没有注意到。 “别急，还没有说完。”少年似笑非笑地说，“等到他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灵魂寄居在了一个婴儿的体内，但是他记不清过去的事了，只是心中一直抱有‘我在找一个人’这样的想法。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时常在梦里回忆到‘前世’发生的事，终于在不久前，他全部都想起来了，然后他就去找记忆中的那个人，直到看到一幅画——” 少年说到这里，用那滚烫的眼神看着我：“你问我是从哪听来这个故事的？那么我告诉你，这就是我的故事。” “你——你是说——你——”太震惊了，我不敢相信，但是不得不相信。 “好吧，我现在或许要重新自我介绍一下。”他站起来俯视我，唇角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感谢上天让我们再次见面，我的名字是尹洛辰，还有一个名字是——” “苏知言！！”我站起来抓住他的手，感受着那一如从前的温度，浑身激动得战栗。 “是，我回来了。”他反握住我的手。那笑容如此熟悉，尽管我面对的不再是那张熟悉的脸。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哥哥。”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有多久吗？ ——好在你回来了。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温暖的水渍覆上了我的面颊，我听到幸福破土的声音，既细微，又坚定。 ——你休想再离开我了。 [番外·哥哥的妒意] “嗯……哈啊……” 低沉略带沙哑的呻吟声响起，伴随着肉体交丨媾的碰撞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清晰。 宽敞的米色大床上，身材匀称的俊美青年双腿紧夹着身上男子的腰，一边大力地配合摇摆，一边故意地不停呻吟。 面容清秀的男子脸上冒出了细密的热汗，快速地在身下之人的体丨内抽丨插着，轻轻喘着气道：“别……别喊了……再喊下去我会早泄的……” 那青年一听这话，好看的眉毛一扬，故意收缩了一下小丨穴，感觉到身上之人的战栗，他更加响亮地放声大喊：“哈……那不是更好……嗯哈……可以早点换我来……嗯……啊啊……” 男子低喘了一声，加快了律动的速度，下腹的热量即将爆发，眼看着就要高丨潮，身子却突然被翻在了下面。 “你！”他潮湿的眸子瞪着压在身上的青年，一张脸憋得通红——对方竟然趁着自己最放松的那会儿颠倒了攻受的位置！ 青年挑了挑眉，坏笑着在男人的根部一掐，满意地听到一声不由自主发出的低哑呻吟，随后白浊的黏稠液体喷溅在了两人的腹部上。 第 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 章 手心手背 唇齿相依 作者:仓央兮措 第 14 章 “该轮到我解放了哦。”青年用滚烫的下丨体轻轻蹭了蹭对方疲软的分丨身，邪笑着将液体送入男子的后丨庭，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恶意地在温热的小丨穴内搅动着。 男子起初有些抗拒，后来便发现无谓的抵抗对于面前这个人来说根本就是欲擒故纵的勾引伎俩，于是很快便打快了身体，任其摆布。 感受到抵在穴丨口的滚烫事物，男子颇为无奈地轻笑着说：“哥哥每次都玩这种偷袭的把戏呢。” 青年微微一笑：“哦？你还不是每次都中招吗？” 说完不等男子的回答，身子一挺便将自己送进了对方紧致火热的体丨内。 “啊……好棒！”他舒爽地低吼了一声，立刻用力地抽丨插起来，丝毫没有怜悯地贯穿身下的男人。 ——没错，这两具疯狂交缠在一起的男性身体，正是苏鄯行与尹洛辰——后者即为他转世后的哥哥苏知言。 此时此刻，这里正在上演一幕时常发生的互攻场景。 当然，可怜的苏鄯行，没有一次是把哥哥压在身下做到最后的。不过好在他也不在意，只要和自己做丨爱的是哥哥，谁攻谁受又有什么问题？再说——他每次也是从哥哥的拥抱中得到了许多快丨感。 “哥哥……嗯……慢点……啊哈……”微微开启的嫣红唇瓣里吐出压抑着的呻吟，苏鄯行眼角微红，湿漉漉的眼睛迷离地望着在自己身上疯狂挞伐的人。 苏知言充耳不闻，架起苏鄯行的右腿搁在自己的肩上，毫不放松地快速戳刺着他的小丨穴，把自己狠狠撞击到他身体深处。 “唔……嗯啊……”快丨感从两人交丨合的地方传来，苏鄯行被撞得全身晃动不止，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修长的双腿已经变得软绵绵的，只能张开嘴唇呜叫呻吟，任由苏知言啃咬自己的脖颈，在身上留下情丨欲的痕迹。 苏知言扣住他的腰，越来越猛越来越快地顶撞着身下的人，直把床都摇得吱嘎吱嘎响。 “鄯行，你好棒……” 苏鄯行听到这话，只觉得血气上涌，也就不可自制地夹紧了后丨穴。这不夹还好，一夹就来不及后悔，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苏知言就狠狠咬上了他的嘴唇，舌头伸进去一番翻搅，同时将滚烫的液体喷在了肠道深处。 苏鄯行被热流激得血气上涌，脑袋一阵眩晕，转眼间就释放了今天的第二次。 他轻轻颤着身子，还来不及喘上几口气，身子又被翻转过来，被最爱的哥哥从后面贯穿了。 “嗯啊……” 湿润的双眸像要流出泪来，他的头被迫扭转，对方一边激烈地纠缠着他的舌，一边开始有力地摆动下丨体。 呻吟声被吞咽下腹，只剩下模糊不清的一些音节。肉体碰撞间，随着噗嗤噗嗤的抽丨插声，之前推挤进后丨庭的白浊也跟着被挤出，交丨合的那处一片湿漉漉。 又过了许久，苏知言用力地顶撞捣弄了几下，搂住苏鄯行的腰压向自己的胸膛，随后闷哼一声释放了欲望，害得苏鄯行两眼一黑不由自主叫出声来，差点晕了过去。 滚烫的液体刺丨激着肠道，苏鄯行双腿发抖，眼神涣散，后丨庭止不住地痉挛，身体软绵绵的几乎把持不住。 事后两人也不急着去洗漱，保持着交丨合的姿势，喘着气平复自己的心跳。 苏知言一手抱着苏鄯行，一手轻轻地在对方微微胀起的小腹上抚摸，表情认真地思忖着。 “就算你的子子孙孙都在我的肚子里，我也生不出个什么东西来。”苏鄯行看到哥哥这样正经的样子，眉眼一弯，不由笑出声来。 “生孩子做什么？我巴不得永生永世就和你两个人在一起，也省得有人来搅和。”苏知言将脑袋埋在爱人的头发里，声音闷闷的，就像是小孩子在赌气一般。 略一思忖，聪明的苏鄯行就把哥哥的想法猜得，也可以无视这篇，只看前面的温情就好了。 第 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5 章 手心手背 唇齿相依 作者:仓央兮措 第 15 章 准确地说，《唇齿》是我写的某篇随笔——扩写后的产物（原文2000+字，无暧昧倾向）。 那时交给老师的时候还得了不错的成绩，甚至在评语中出现了“有真情”的字眼，其实哥哥我并没有兄长啊……老师你确定这文给你的感觉是“有真情”而不是“有奸情”？（笑）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就在想，滚丫的禁忌不伦，喜欢谁是自己的事，别人干嘛要指指点点？！看不惯那种明明喜欢的要死，却要装作不喜欢对方，故意用别人刺激对方的人……所以《唇齿》，就让鄯行和哥哥互相喜欢，纵然会有纠结，但是最后还是毫不掩饰地成为恋人。 原先的打算是到就结束的，根本没有十八年后的重逢（朋友说我的短篇99%都是Sad结局，简直就是一语成谶……哈哈） 但是作为一个心肠很软的作者，我只能临时改变结局，再怎么说也是亲爹…… 不知道大家对这个结局是否满意……就算不满意，哥哥我也不会改的喔。嘿嘿。 ——那么，鄯行和哥哥一定要幸福地在一起喔！ 完结 仓央兮措 2010…… 小说下载尽在bbs.[domain][site]【凝灬甯】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第 15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