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Skip]假面重生》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1部分阅读 [网王Skip]假面重生 作者:肉书屋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1部分阅读 为广大书友提供好看的免费小说在线阅读及txt电子书下载服务;shubao2,一网打尽所有好看的小说! 《〖网王skip〗假面重生》 萝莉凶猛 01 正是放学后的傍晚,十二月的夕阳残照。 当饭岛直人从教学的阴影里走出来的时候,抬眼望去,路上已经空无一人。饭岛不由得叹了口气,备课、批改作业,任务没有完成就不能下班,这就是身为一个教师的无奈。从事教师的行业8年,32岁饭岛原来的24岁时豪情壮志已经被这些后生小子们的顽劣性格磨圆润了,就如同他这些年来逐渐圆润的肚皮和逐渐圆润的脑门。 别笑,秃头这种事,在男人是很常见的。毕竟祖上的基因就是如此。 就在饭岛整了整西服领子做好准备去先挤公交车再挤地铁回家时(他从思想上已经完全地将自己放在那两个沙丁鱼罐头里了,差点连气都透不过来!),背后突然有人打了他一记,还伴着一声清脆的但似乎略略有些堵的叫声: “哟,饭岛老师,您亲自回家啊。” “喵呜~” 饭岛转头一看,确是那个一年二班的空华阳子,和她的猫。 在冰帝高中部,若说起最受欢迎的男生,自然是网球部一干正选,尤以那让饭岛都自愧多活了这么多年却居然没有为国家人民作出多少贡献的迹部景吾为最高。学生会主席加网球部的身份,明明应该是工作非常忙的人,却仍然稳占着年级成绩榜的第一位。饭岛觉得尼采所谓的“超人”就是这个人了。但是说起最受欢迎的女生,仍然是一个社团——少女治愈团,又称少女摸摸团的成员,而空华阳子这个人,就是冰帝少女治愈团的团长。 空华阳子,外貌并不漂亮,但绝对让人过目不忘。1米60的身高,大眼睛黑头发黄皮肤,略显大的冰帝的校服,头上扎了两个丸子头,两个丸子的中间趴着一只猫,名叫阿虎的猫。 之所以让人过目不忘,一是因为所有人看到她的娃娃脸和丸子头都会觉得阳子应该是个小学生,可是不幸她已经是高中一年级了。 而第二点就是因为空华阳子随身所带的猫咪阿虎,这是一只看上去很虚弱很虚弱的猫,细细的四条腿就和小孩子的手指粗细,它站着的时候四条腿从来站不直,总是抖啊抖啊的,就像踩不稳的高跷,如我们所见,这样细瘦的胳膊腿儿,就如同玻璃骨一样——阿虎三天两头骨折,幸亏阿虎作为兽类的本质让它能够快速自愈,才没有对平常的生活起居造成太大的影响。而阿虎之所以叫阿虎,完全是因为虽然它额头的毛皮花纹,一个如老虎一般威风的“王”字赫然在上。 “啊,是啊。”饭岛老师应着。他觉得阳子徒有虚名(阿虎更是),因为少女治愈团之所以会成为最受欢迎社团,完全是因为其中的两个成员:冰帝的最美丽的女生许斐樱姬,和冰帝最厉害的黑川时江,若不是这两个人的号召力,大概所谓的治愈团只能是同好会。但是饭岛又觉得,忽略虚名不计,阳子同学本人倒是一个很可爱很好玩的小孩子,是的,小孩子。 “阳子同学今天怎么这么晚回去?”照理说,今天是测验日,比平时早半小时放学,所以学生大都很早就回去了。 “因为少女治愈团接到了委托,所以作为团长我当然要亲自出动。”阳子竖起一根食指,“一年八班叫做小野亚子的少女,不喜欢她们班的数学老师,也不喜欢上数学课,而明天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课,于是……”阳子压低了声音,凑到饭岛耳边,“于是本天才买了一个白薯,在一年八班教室的黑板上涂了厚厚一层,保管明天她们班的数学老师写不来字,灭哈哈哈,佩服我饭岛老师?”空华阳子得意地笑。 “空华,别磨磨蹭蹭,快给本大爷回去!” 远处,两个男生站着,右边一个壮实厚重,左边一个纤细修长,那话是左边那个人,迹部景吾说的。 “切~”阳子冲桦地努努嘴,白了眼迹部,又转过身,“那饭岛老师,我回去了~” 饭岛望着三人的离去,想起来了,据说那个最受欢迎的男生迹部景吾,单恋着治愈团团长空华阳子……怎么想,饭岛都觉得三个字:不可能。可是如果谁都如饭岛这么想(饭岛觉得大多数人也应该这么想才对),那么这个谣言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饭岛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他现在该关注的,应该是另一个问题——作为一年八班小野亚子同学的数学老师饭岛直人,他明天的第一节课是惩罚小野亚子呢还是惩罚小野亚子呢还是惩罚小野亚子呢? 而饭岛直人最终还是没有处罚小野亚子,他思考了一晚上要如何处置小野亚子,却发现自己最后想到的却是:他的数学教的有那么坏吗?坏到居然有女生无法接受?而最后决定的结论却是:明天应该找小野亚子好好谈谈。 02 三天后,也即十二月二十一日,即是寒假前的期末测验的发榜日。 小野亚子的名字排在年级的第53位,在年级大概150人中也不算特别差,因为小野亚子的其它课程都可以说是比较好的——也许这样所以才会特别仇视学不好的数学,正如所有并不是依靠天生的才能诸如迹部者,真正努力学习的人才会关注自己的哪怕是些微的退步和进步。 只不过数学依旧没有及格,并且讽刺地和她的年级名次是一样的数字:53。小野亚子看着成绩榜,松了一口气。这一次,她再没有义愤填膺了。饭岛老师在这次考试后的第二天找过她谈话,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严厉,而是非常随和的谈话,想要知道自己的不足。饭岛老师的态度出奇的好,甚至带了点卑微的意思,小野亚子也是在这时候觉得这个数学老师并没有那么讨厌,先前的坏印象,大概也有一部分是自己因为无法提高数学的而产生的偏见的影响。 饭岛老师已经决定寒假的时候会给她额外的家庭补习。小野亚子微扬起嘴角,她觉得下次的数学考试的分数也许并不会难看了。 这一切,不知是不是要感谢那个在黑板上涂白薯让饭岛老师写不成字的少女治愈团团长空华阳子呢?小野亚子想起前天发生在教室的囧事,笑起来。因为考试以后全校停课,前天只是结业典礼,并没有上课。 》 “笑了呢。”黑川时江抱着一把竹剑,斜倚在一边墙上。 黑川时江无疑是冰帝除了迹部之外最受欢迎的人了,不同于迹部的华丽张扬,出生于剑道世家的黑川更偏向于沉默内敛。 一头清爽的短发,黑色的碎发微遮住左眼,穿着合身的男式校服此刻的黑川仍是一派云淡风轻。黑川看了看小野亚子,对着身边的空华阳子道。 “于是就笑了呗。”空华正在专心研究自己的左手,好像那里面藏着什么秘密似的。 如果真要说起来的话,那里面确实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只不过空华阳子谁也没有告诉。 所谓的秘密这种事,暂时只要她一个人知道就可以了。空华握上拳去,左手掌上暗黄|色的茧被遮掩了起来。现在空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黑川时江。 “呐,时江,为什么这次我的英语成绩只有59?” “……这个,如果阳子你真的想考好的话,寒假我可以给你补习。”黑川觉得有些无奈。 “可是我明明算好了是60分的题,为什么只有59?问题是在这上面!”阳子一脸的不甘心。 “喵呜!”阿虎很给力地配合,一不小心用力过度没站稳就摔倒在地上。 黑川顿了半天,才把这句话吞进了肚子里——“……那为什么不多做一题呢?” 正在这边的阳子强烈地怀疑英语老师的批改结果时,那边却传来一声惨呼。 “咦——呀!!”只见许斐樱姬扑倒在地上做orz状。 “樱姬,怎么了?”阳子走上去拍拍伤心落拓失意的樱姬的肩。 “喵呜~”阿虎委婉地表达着自己和主人一样的关心。 “为什么!为什么我又是第二……这次的考试我每天晚上都复习到第二天6点,为什么我还是第二!看!看我的黑眼圈,我的黑眼圈在哭泣!……”许斐樱姬指着自己的眼睛周围一圈沉积的黑色素。面容枯槁的她,硬生生地把冰帝校花级别的脸改造成了邻国国宝级别。 “谁叫你考试前老说自己根本没有复习是裸考,考试后又跟我们说这题错那题错绝对考得很烂。看,撒谎损人品了。”旁边有三三两两的女生捂着嘴幽幽道,伴着吃吃的笑声。 “我这不是为了迷惑敌人吗?”樱姬不甘心地说道。万一迹部知道她努力复习也开始努力学习了怎么办!?虽然事实是她又没能超过他……混蛋迹部一定偷偷地每天晚上都复习到第二天7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樱姬,there,there。”阳子伸出手摸摸樱姬的头。樱姬的怨念比她的大得多,毕竟瞅瞅成绩单,樱姬只要再多考3分就能超过迹部了。 “为什么第一又是迹部,恨啊,好恨啊,迹部怎么可能是第一而我许斐樱姬居然不是,明明我爸是许斐刚啊许斐刚!……”樱姬的手指甲不甘心地刮着地面,颇有贞子的风范。 “时江,她爸是许斐刚怎么了?”阳子站起来转头问黑川。毕竟许斐刚是有名的歌舞伎演员,樱姬考不考第一关他什么事儿? 黑川抚摩怀里的竹剑,抽了抽嘴角,望向一边:“……谁知道呢。” “嘛……”阳子也放弃了追究两者之间的联系,换了个话题,“今天以后就是放假了?然后明天,就是冬至了。” “恩。”黑川应了声。 十二月二十二日,即是冬至,表示寒冬到来。这一天,正是一年里昼最短、夜最长的日子。 人类害怕黑暗,于是创造了光明,然而自然的法则无能违背,最长的黑暗依旧会如期降临。 冬至。那么明天的夜会很长,不知道会不会有很好的月亮?阳子抬头望瞭望依旧蔚蓝的天空。 萝莉曾经神隐 03 12月,比冬至更重要的,在眼下的中学生的话题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当然还属冬至三天后的圣诞节。虽然都已经是到了不相信圣诞老人真的存在的年纪(不知道切原君是不是还相信着:)),但凡是初高中的学生,也都到了情窦初开的标准年纪。圣诞节与其说是期待圣诞老人的礼物,不如说是期待着与倾心的那个人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如果双方有互赠礼物的话,那么绝对是比圣诞老人的礼物更让人开心了。 “喵呜~喵呜~”阿虎在欢快地叫着。 “喂,太郎,对对,下午1点见,千万不要迟到了。”阳子笑眯眯地挂上了电话,转过脸的时候恰好遇上了迹部探究的目光。 “干嘛?”阳子警惕地退了一步,“昨天晚上我们已经说好了的,今天崇宏归我,你难道想反悔?” “本大爷从来不做那样不华丽的事情,只是觉得和你一起逛街的人有些可怜而已。” 如果时光倒流回到4年前,那么迹部曾经听到过这样的对话。 “哦,原来你叫张太郎啊,那我以后叫你太郎好了。” “啊,哦。” 迹部当时并不知情,他也是后来才明白阳子一直认为凤/长太郎的名字是张/太郎,而张太郎的音又和长太郎一模一样,而长太郎本人完全不知道这个叫空华阳子的人,其实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 而当这件事情终于真相大白的时候,迹部又不巧听见了这样的对话。 “哦,原来你叫凤长太郎啊……那我以后还是叫你太郎。” “……啊。” “切。”听了迹部的话,阳子偏过头。 “喵呜!”阿虎也随声附和着自己的小主人,一不小心滑下了沙发,喵呜声立刻变成微弱的惨叫声。 ——还好,经检查,阿虎的腿骨只折了两根,让中川医生绑了绷带后,阿虎安分地停在了阳子的肩膀上,一双幽怨的大眼泛着泪光。 空华阳子隶属于两个小活动团体,让她颇感自豪的是,她本人在这两个小团体里都是领导人物。第一个是我们已知道的少女治愈团,阳子是被众人承认的团长,而第二的小团体就是现在并排走在路上的三人。 从背后望过去,最左边的那个人高高大大,体型模拟物为手捏大饭团。最右边的高高瘦瘦,模拟物为烤香肠。而饭团和香肠的中间夹着一枚瘦瘦矮矮小小的樱桃果子。三人依次为桦地崇宏,凤长太郎和空华阳子。 这个三人小组唯一的共通点,恐怕就是成员都是高中一年级,除此之外,再无相同点。组织者空华阳子在受记者采访时说,这是一个高素质高效率的网球部专属间谍卧底特务组织,专门侦查监督发生在冰帝网球部中网球部成员尤其是其部长迹部景吾运用个人魅力欺压无视乃至玩弄纯洁少女之心的事件(其实这个组织确切的说,最初应该是因迹部之存在而成立的)。毕竟冰帝的网球部是这类事件的高发地,所以有必要设立专门的项目小组来监控打击并最终制止该类恶件的发生。——以上是空华阳子同学的原话,针对这一点,成员之一桦地崇宏保持沉默,看来是不表示反对,成员之二凤长太郎挠头微笑,看来也不表示反对。 三个人今天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挑选圣诞礼物,以及派对要用的小礼物。虽然是男生,兄弟之间不需要太多的物质交换,可是网球部既然要举办派对的话,和亲近的人自然还是送一些日用小东西比较好。而正因为是男生,挑选礼物自然是苦手项目。为冰帝女生福利而和网球部沟通合办派对的少女治愈团团长空华阳子,便担当起了挑选礼物的任务。 “来,崇宏,拿着,给迹部的。”空华阳子随手扔过去一个盒子。 “来,太郎,拿着,给|岤户前辈。”更小的盒子被塞到了长太郎的手中,“好了,你们两个的任务解决了,接下来就是购买少女们的圣诞礼物了!”空华打了一个响指。 “诶……这个真的可以送给|岤户前辈吗?”长太郎脸色有些不自在地看看手中的小盒子上写着的字。 阳子挑了挑眉,道:“我挑礼物一向秉着美观加实用两项原则,太郎你这么问是在怀疑我的眼光吗?” “那就送这个。”长太郎答应了下来。 凤长太郎和桦地崇弘两个人,都是单纯的好脾气的人,对于空华阳子的要求一向都是有求必应,并且两个人对这种事情倒都并不以为耻。甚至连迹部景吾,对空华的要求都是在他能忍受的最大限度内给予满足。虽然三个人这样做的原因不尽相同,但毫无疑问,有一个原因是共同的。 ——空华阳子在国中一年级的时候,曾经神隐过。 所谓的神隐,即“被神怪隐藏起来”,受其招待,或遭诱拐、强掳,而从人类社会消失、行方不明。 大略而言,“神隐”的结果有四种类型,一是平安返归后仍记得过程,二是平安返归后却遗忘过程,三是遗体被发现,四是音讯全无、生死未卜。(自百度) 如果举一个典型的例子,那最著名的,大概就要说到浦岛太郎的故事。 本是住在海边的青年渔夫,浦岛太郎无意中搭救了一只海龟,海龟为报答他,便邀他去海底水晶宫游玩。水晶宫里的景色新奇诱人,更有诸多水族幻化之美人和美食琼浆。浦岛完全沉醉其中,不知过了几日才想起自己的村子和亲人,海龟便驮着他回去了,临走之前,海里的神女送了浦岛一个百宝箱,并告诉他“遇到什么难事,就打开它”。浦岛太郎回到了自己的村子,却发现那里早已物是人非,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他打开了神女给的百宝箱,一阵白烟飘散以后,浦岛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他才明白过来他在龙宫不过几日,而人间已是数百年。 而一个是令人流连往返的海底世界,一个是现实的被他踩在脚下的人间世界,哪个是梦境,浦岛太郎再分不清楚了。 那时的空华,就只是走在一个十字路口的中间,突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叫她,便回过了身。 而在路边人的眼里,他们看到这个女孩子回过了身,而后就整个的在眼前消失了。那一年那一天各大报纸都没有刊登这条新闻,因为迫于迹部财团的势力;然而这件事情依旧通过当时目击者和听故事的人津津有味的传述流传了开去。不合理的“神隐”成了唯一合理的解释。 虽然也怀疑过是绑匪,但却没有勒索信寄来。迹部家一直没有停止寻找,却始终找不到阳子。直到三年后空华自己出现。 浦岛太郎回来这个世界已是百年之后,而空华的回归,不过是在那之后的三年后,在同样的地点,穿着一件宽大到不甚合身平安时期的十二单衣,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路口。 身体的检查结果显示没有异常,而空华本人在失语一个星期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却什么也没有说起过——对那个世界。 周围的人都看得出,她想要回避那个话题,回到原来的那个自己,也一致默认了她的这种做法,然而相互的交往之间,却总显出过分迁就的要补偿她的经历所给她带来的困然的意思,譬如迹部、长太郎和黑川等人。 不过,大概谁都没有想见这种特别的待遇倒成了现在的阳子“肆意妄为”的资本。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阳子神隐的三年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只是一片空白,对于阳子自己来说确实真实的存在。所以当大家都以为她还是三年前的任性的元气活力天然呆的时候,阳子本人已经有了改变。 所谓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看嘛。 回归后的阳子可是一直都有提醒大家“我果然很腹黑”的,而且阳子秉承的是“正义的腹黑”,所以不小心“被腹黑”到的人应该自己去反省才对=v= 04 网球部的派对,因为参加的女生太多,所以与其说是派对,不如说是隔着玻璃墙参观网球部顶级牛郎军团的晚餐。所幸最后牛郎军团拉着女生的手一起围着篝火挑了集体舞,也算是稍微满足了少女们粉色的梦想。 “这是送本大爷的礼物?”迹部挑眉,看着桦地手里那盒粉色的玫瑰花,或者确切的说,是可以用来洗手的类似于肥皂的东西做的玫瑰花。桦地是嫌他迹部大爷不干净? 桦地沉默着,憨厚老实的他自然不敢说是阳子替他挑的“既是迹部喜欢的,又是美观和实用的”礼物。不过哪怕他不说,迹部本人也是明白的。而对于迹部本人来说,只要是桦地送的礼物,便会好好收下。 但是在这一点上|岤户亮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长太郎,你不会是想让我贴着这样花花绿绿的胶布走到大街上去?” “唔,我看看……”忍足凑了过来,“花花绿绿……|岤户,长太郎挑的好歹也是kitty的胶布,马上就要高三了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岤户你确实应该增加一点可爱因素了,太严肃的男人没有长腿美女会喜欢的。”忍足磁性的嗓音配上魅惑的关西腔,很是具有打击力。 “难道忍足你就有可爱因素吗?”拿着kitty胶布的|岤户有种想拿胶布封住忍足嘴的冲动。 忍足推了推眼睛,眼光飘香不远处的餐桌上被女生喂食的向日岳人,道:“你不觉得岳人本身就是一种很好的可爱傲娇系装备吗?……恩,先走了。”其实忍足在想他的关西腔不是很有吐槽点吗?可惜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发现过。 “喂!”|岤户握拳,一时却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他觉得不能忍受是因为在忍足说起岳人的时候,他内心还真顺着他的话对比了一下岳人和自家的拍档长太郎…… “|岤户前辈,真是对不起;让你困扰的话,我还是换其它的礼物。”长太郎鞠下躬去。 “……没事。”|岤户摆了摆手。 他手上的粉色胶带被扬起,在场倒确实有不少女生看见并且窃窃私语起来,有一个女生还被其它人推搡着冲到了|岤户的面前。 长太郎看见这样的情景,愣了愣,也略略地弯起了嘴角。只是搜寻一番,视线里却不见那个少女。 那个神隐而归,名为空华阳子的少女。 长太郎仍记得三人一起去买礼物的冬至那天晚上的事情。 》》》 那天大约是近下午四点的时候,桦地因为一些事情被迹部叫了回去,顺便带走了已经买好的派对用的礼物。因为阳子还说要逛一逛,所以长太郎便陪着一起了。 正是冬天,所以天暗的很快,大约五点的时候,街上的路灯光已经次第亮起,晕出橘黄|色的光晕。 两个人在一个卖关东煮的小摊前停了下来,阳子裹着臃肿的大棉衣,吸着清鼻涕挑选着,长太郎站在一边,手里拿着两个杯子,看着阳子念叨着“这个我喜欢吃,所以太郎你一定也喜欢吃”在两个杯子里放入同样的食物。 而后两个人继续在路上走着,准备走到就近的车站等车。 长太郎下意识地注意着走在自己旁边的空华的举动。他看着从她手中的被子里冒出的白色雾气,和她呼吸间喷出的同样的纯白色的雾气,模糊住他的眼,却又渐渐地散开去,消于无形。 就在这样的冷凉的夜晚,温暖的雾气里,长太郎看到空华抬头看了看天。 “今夜很好的月亮呢,太郎。”语气里带着不同往常的似乎是感伤的东西,空华的脸上是长太郎所不熟悉的沉静表情。 “恩,是啊。”长太郎答道。正是满月,银色的月光倾斜下来,将世界浸润在一片梦幻之中。月面上显出明暗的模糊的块状,显出一棵树的模样来。据说亮的地方是月球上高原和山地,而暗的地方是盆地凹谷。怎么说呢,长太郎觉得这种说法虽然很科学,却少了很多历史的美感。 “……” “阳子在说什么?”空华突然念出一段话,却不是日语,长太郎有些疑惑地看向她。他依稀听出来这是汉语。 “啊,没什么。”阳子低下头去,顾自走起路来,一直到车站都没有再和长太郎讲什么话。 长太郎印象最深的却是看着阳子乘上车以后她回过头来说的那句话。 “太郎,要是消失掉了怎么办?”阳子当时是这样说的,淹没在登车的人流里的她眼里带着一种像是迷失道路的茫然,却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随着车门的关闭,黑色的阴影渐渐打到阳子的身上、脸上。 阳子消失的时候,难道也是这样的情形吗? 那一刻长太郎确实想伸出手去,来将眼前的人拉离逐渐闭拢的黑暗,只不过些许地迟疑了一会儿。而这一迟疑间,巴士已经开走了。 第二天的阳子又恢复了往常的活力,也没有再和长太郎说起过这件事。长太郎突然觉得那晚的空华阳子似乎不是眼前的空华阳子。 “太郎,要是消失掉了怎么办?” 那似乎是另外一个,不为他所认识的空华阳子。 》 网球部的派对办的非常成功,几乎每一位正选都收到了相当多的圣诞礼物——因为主办方少女治愈团团长表示,无论收多少礼物都不能退回去。 “难道你想要伤害一颗纯洁的少女之心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空华阳子的眉直直地竖起,两脚踩在桌子上,呈猛虎落地之势扑向迹部景吾,一只手拧着迹部的脸。 “放手,死女人!”迹部努力在大庭广众之下维护着自己的形象,不过被拉住脸以后含糊得如同小正太一样的嗓音,据说瞬时秒杀了一帮围观的女生——于是居然没有女生在那一刻产生“保卫本命保卫迹部”的心了。 只是派对如此成功,办派对的人那里却陷入了恐慌。 “樱姬呢?”在整理物品的时候,黑川突然抬头问道。 樱姬不见了。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没能联系上。 萝莉的圣诞夜 01 樱姬不见了。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没能联系上。 “说起来,从昨天开始就觉得樱姬有点奇怪。”帮忙整理的女生,曾经受到樱姬照顾的分岛今日子说道。 “对,在布置会场的时候一直恍恍惚惚的。”又有人说道。 “樱姬啊,她一直没有回来过,我还以为她昨天晚上玩得太迟了再同学家借宿了呢,这孩子一向风风火火的。”因为没有联系到樱姬而天又太晚,所以第二天一早阳子和黑川就一起去了樱姬家。樱姬的妈妈显得有些惊讶,“樱姬她,不要紧?” 这是一个典雅温和的夫人,从外表上来看。 之所以加上后一句是因为樱姬曾经说过她妈妈是一个如男子般彪悍的女性。 “应该没有什么事的,请放心,我们会马上找到她的。”黑川答道。 “我能去樱姬的房间看看吗?”阳子却突然作了奇怪的要求。 “啊,当然可以。”樱姬的妈妈答应了。 从樱姬家出来的时候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有些雾蒙蒙的,落在脸上的时候可以感觉到丝丝沁冷。 伸出手掌接住的时候,也可以看到小冰晶逐渐融化的全过程。 连黑川自己也没有察觉自己的喃喃自语:“小的时候其实也奇怪过,为什么明明是有实体的物质,会转化成什么都没有;然而被大人教育‘雪就是由水凝结而成的’‘水是会蒸发的’以后,对雪新奇的心情就尽数消失了。” 阳子停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她:“你在说什么呢,黑川。” 黑川也觉得自己的感叹有些不合时宜:“抱歉。不过刚才阳子为什么突然想去樱姬的房间?” “这个问题嘛,就要让阿虎来回答了。”阳子笑起来,从棉衣里掏出阿虎,把它放在地上。 “阿虎的鼻子可是很灵的哟。” 原来是让阿虎闻了樱姬的味道啊。黑川想着,被阳子牵起手,跟着阿虎往前走去。 阿虎是一只很奇特的猫,身量比一般的猫要小得多、很会断骨头、恢复能力很强自不必说,在黑川眼里,它最奇特的地方在于,阿虎是跟着阳子从那个世界回来的。如果真的有那个世界的话。 黑川本以为按着这种方法,找到樱姬应该不是难事,只是跟着阿虎走进了冰帝学园教学南端背阴处的花坛后,阿虎却停在了那里没有再向前。 “阿虎,樱姬不在这里。”阳子说。 “喵呜。”回答阳子的是一声很无辜的猫叫声。 黑川打量了周围一圈,虽然有花木,但都不是特别茂密,无法遮住人:“在这里消失了吗?” 剑手的本能让黑川瞬间感觉到空气中异样,也正是这异样提醒了她她说话太不小心了。 阳子说:“恩,在这里消失了。” 本该是有实体的物质,却变成什么都没有。 遇到超自然的情况的时候,人会优先想到的理由就是神鬼。 樱姬消失了。到这里为止,不合理的“神隐”的理由,应该是最合理的。 “说起来,从昨天开始就觉得樱姬有点奇怪。” 阳子没有注意到,或者是故意忽视了黑川的口无遮拦,她想起了分岛今日子的话。前天下午樱姬和今日子一起布置会场,而之前的上午,她和樱姬一直在一起。 》 时间回到那天上午。 “又是一年要过去了啊。”许斐樱姬和空华一起走在空荡的校园里。放假以后除了有特殊的活动,学生一般都不会在学校,樱姬和空华来学校来学校布置今晚的派对会场,顺便拿走之前放在活动室的和服。这些和服是空华闹着要看樱姬表演京舞的时候她寄放在治愈团的活动室的,毕竟治愈团的重大任务不多,一天到晚还是很闲的。 闲的时候空华阳子喜欢让黑川时江表演剑道,让樱姬表演京舞,然后自己穿着平安时期的狩衣一手拿着烤香鱼一手举着酒杯“厚厚厚”地笑。……怎么说都像是一个恶趣味。 只是在走近活动室的时候才发现门口似乎已经有人站在那里,鬼鬼祟祟地透过窗户往里面望着什么。是穿着冰帝校服的女生。 “哟,少女,有事需要委托吗?”两人相顾愣了愣,阳子开口。 “……啊。”等在那里的是个长头发的女孩子,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并不是特别漂亮,却让人看着觉得相当的干净,只是紧皱的眉头和透出烦恼的眼光显示着她现在的心情,“那个,我只是来看看有没有人在……我是二年五班的山田青。” “山田同学,先进来坐。”樱姬打开了门。 “谢谢。”山田青鞠了个躬便进门了,经过许斐樱姬的时候,她迟疑着打量了她一眼。 许斐樱姬也正看着山田青,只是隔着她的镜片,她看不清她的眼光,只依稀觉得这个女生在看到她的时候表情有些奇怪。樱姬回过头了向空华眨了眨眼,想从空华脸上看出她对这个女孩的看法,只是空华似乎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异样,依旧是一脸单纯的表情,倒是空华头顶上的阿虎眯起了眼满足地喵了一声。 大概是在感叹今天的太阳真不错。 也许是自己错觉了。樱姬想,这几天为了考试明显体力透支了。 “呐,山田青,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就行,没有关系,作为以少女幸福为终极目标的我们少女治愈团一定会倾尽全力帮你解决。”这是空华阳子如往常一样的开场白,还要配上美少女战士的造型艺术。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里。”山田青在椅子上坐下来,低下头去,沉默了好长时间,才从书包里拿出几张纸。是这学期的考卷,在姓名一栏上填着“山田青,并且无一例外都是红红的一大片。 不得不说,空华阳子自己在看到这些试卷后突然觉得自己被治愈了。 “果然,像我这样差劲的人在世界上待着就是多余的。”山田青这样说。 学习很认真,每次上课不打瞌睡专心做笔记,下课也有有条理地复习,只是无论怎么样认真地学习都没有长进;没有特长,明明都已经二年级了参加部活的时候也只能像一年级生那样做跑腿的工作。这样的女生几乎每个学校都有那么几个,因为埋头学习、逆来顺受,又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所以存在感相当的弱。哪怕交到一两个开朗的朋友也会在某次不经意间听见自己珍视的朋友在笑着摇着手对着另一个人说“啊,山田青那个人啊,完全不行……” 这种事情少女治愈团当然不是第一次碰到,于是空华阳子在研究了山田青的情况以后喊来了许斐樱姬:“樱姬,情况和分岛今日子差不多呢,还是你来。” 一年五班的分岛今日子也是一个内向的怀疑自我存在的女生,那时经过樱姬的劝说恢复了自信,现在情况在慢慢好起来。 既然如此,樱姬也不再推辞。 “嘛,山田青,这样怀疑自己是不行的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和优点,关键就在于如何最大限度地隐藏自己的缺点、发挥自己的优点让别人看到……譬如说我这个人在你眼里还算不赖,其实告诉你啊,为了能够有一个好成绩,我每天夜里都学到12点,然后第二天装作很早就睡的样子到教室,这样就会让人家觉得你不学习也很棒,的确是一个相当优秀的人。所以说,只要努力的话……” “是吗?”樱姬叽里呱啦说完的时候,山田青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她抬起一只手将落在自己额前的刘海撩到耳后,“我明白了。谢谢你,许斐同学。” “啊,不谢。”樱姬有些惊讶,即使是今日子同学,也没有经过她的一次劝说以后就有了这样大的变化,正是因着这种怀疑,她有些愣地站起身来看着山田青走出门。 山田青在出门的时候回头望了她一眼,仍带着刚才保持在脸上的那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就像初一的新月一般藏在巨大的阴影之后,肉眼看到的只是朦胧至微的一轮光圈。 樱姬突然想到歌舞伎里张牙舞爪的神鬼,那些神鬼曾经在她很小的时候入梦,吞噬着她的身体,一口一口,用筷子夹着像吃面一样嚼着她的头发,把她的眼珠子吸出来,再往下从喉咙口用獠牙凿开一个口子吮她的血,从肚脐中抽出她的肠。 樱姬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那些东西,顿时发顶一阵发麻,全身僵直,跌坐在椅子上。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犯了一个错误。 她也许不该用和开导今日子一样的方法开导山田青的。 》 》 “去通知她家里人。”看着眼前的情况,黑川沉吟道。 “不,时江,去告诉许斐阿姨,樱姬找到了,今晚在我家住。”阳子把阿虎放到自己的肩上,“如果时江相信我的话,就请这样告诉阿姨。” “我相信你。”说这句话的时候,黑川没有一丝犹豫。 看着黑川远去,阳子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太郎,一起去看烟火怎么样?” 》 正是圣诞节的当天,池田公园里熙熙攘攘,很多年青的情侣依偎在一起说笑打闹着,也有小孩子以人为屏障玩着捉迷藏,孩子的笑声,大人们担心的呼唤声。 报纸上早有报道说今晚会有花火会,因而很多人都满怀着热情早早等在那里,橘黄的灯光下人来人往。 口中呼出的白气和灯光中漂浮着的烟尘融合在一起,缓缓向上升,消失不见。 人多的场面总是让人觉得有些污浊烦躁,但是要看烟火的话,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也看不出热闹的心情。 “哟,太郎~”阳子缩了缩脖子,吸了吸鼻涕,从口袋里伸出手打着招呼。 “喵呜。”从阳子的棉衣里传来阿虎微弱的叫声。 长太郎看到阳子被冻红的手。他知道阳子一直是个对自己的身体健康没概念的人,想了想,从自己的手上取下黑色的皮手套来递过去。阳子抬眼看了看他,然后很不客气地收下了了。 “啊,暖和啊。太郎果然是个好人啊。”阳子摇了摇带了手套的手,眯着眼满足地笑起来。长太郎的手套很大,戴在阳子的手上就好像壁虎的爪子上的吸盘一样。 “我去买饮料。”长太郎看见对面有卖甜酒的摊子。 阳子连忙拉住他的衣袖,一脸纯洁地说道:“太郎的手机借我。” “给。”长太郎丝毫没有怀疑。 阳子看着长太郎走到那边的摊子前,嘴角牵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她从手套里拿出自己依旧冰冷的手,飞快地按下几个键。 “一起去看烟火怎么样?我等你。凤长太郎。” 收件人:xxxxxx。 阳子按下从学校办公室偷看来的某个号码。 发送中。发送完毕。 萝莉的面具 “美丽的烟花啊。”阳子抬头看着被涂抹的五颜六色的天空,感叹着。 “恩。确实非常美丽。”长太郎看着天,而后转过脸来看阳子的脸。 “爆炸开来的时候,真像爆米花啊,还是热腾腾的……”阳子咂咂嘴。 “恩。”长太郎随声应着,大概没听清阳子在讲什么。 阳子的脸是标准的鹅蛋脸,两颊像是有点婴儿肥。 在闪烁的烟花下,她的脸上也是忽明忽暗,眸子里倒映着烟花的光芒。 长太郎觉得安静时候的阳子显得比平时成熟不少,甚至呈现出一种古典的美感来。 “喂,太郎,你在看什么?”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2部分阅读 [网王Skip]假面重生 作者:肉书屋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2部分阅读 “诶?”反应过来的时候长太郎才发现自己的皮手套在眼前晃来晃去。刚才的自己大概是一直在盯着阳子的脸看,长太郎回忆起来。即使对方是阳子,他这样的做法也好像太不礼貌了一点。“对不起。” “太郎在想什么呢。”阳子嘟囔。 “阳子怎么突然想到找我看烟火?”长太郎问。其实这个问题刚才他就觉得奇怪,现在正好可以顺便充当一下走神的理由。 “……呃,这个啊。”阳子抓着头,似乎有些苦恼,“……那个,迹部不肯来,崇宏被迹部拉住了打网球也不来,然后黑川有事,……樱姬,也有事……看烟花的话,果然还是要两个人一起来看比较好。”阳子煞有介事地扳着指头,实际上是胡乱地找着借口。 “是吗?”长太郎笑起来,嘴角勾出柔和的弧度,“原来在阳子那里,我的排名在第五啊。” “什么什么第五?”阳子捧着甜酒喝了一口,眨眨眼。 “不,没什么。”露出猫一样满足的表情的阳子,让长太郎瞬间产生想去摸摸她头的。 烟火会其实只持续了近一个小时,但是人们都从中得到了巨大的快慰。 因为阳子的拒绝,长太郎和阳子在附近一个拐角处分手了。阳子一个人走过了一条街,几步后停了下来。 这时候的街道上似乎吹来轻微的风。冬天的风照例是寒冷的,此刻却没有这种感觉。 “妾为花否? 抑或蝶否?抑或鬼否? 处境堪怜 唯妾自忧 胭红弃替 利刃挥猷 定要褒赞妾之成就 呀,如此,甚好、甚好、甚好呦~” (《半妖少女绮丽谭》中战斗曲) 空旷的街道,少女拍手而歌,嗓音清甜,歌声清幽,拍声孤寂。一如雨巷青石板上的脚步声。一曲而终,街上却仍只有她一人。阳子顿了顿,笑道:“哟,可爱的少女,还不出来吗?” 人影迟疑着,从转角处现身。橘黄|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背后是大片的阴影,与黑暗融为一体。 “是你在……骗我?” 人影抬起头,灯下的脸清晰可见。正是昨天出现在治愈团活动室的山田青,脸因为愤怒、不置信而变得扭曲。 “对。”阳子笑眯眯地抬头看她,“不然你以为太郎怎么会给你发短信——像你这样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太郎也许都不知道世界上有你这样一个人也说不定。”(__) “……谁、谁说的!凤君他,他是认识我的,他……”山田青叫起来,而后声音却渐渐弱下去,脸色变得柔和起来,似乎回忆起了非常温柔的画面,“只是一起参加过和前辈的交流会,凤君就记住我的名字了,偶尔见面的时候也会打招呼……是非常温柔的人……” “因为被记住,因为温柔,所以不可遏制地喜欢上太郎。” “对,所以加入了网球部的后援团。这样的话,就能够在他身后看着他了。”山田青的声音里透着满足。 “那么,为什么这么做?”阳子挑了挑眉。 “我讨厌你。”山田青毫不犹豫地张口,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我讨厌你们所谓的治愈团,特别是你,空华阳子,可以和凤君毫无顾忌地待在一起,每次总给凤君很多麻烦,就像昨天的party,让凤君被那么多的女生为难……凤君他是那么温柔的人,一向不擅长拒绝别人……都是因为你!所以要把你们所谓的治愈团打散,没有许斐樱姬和黑川时江,治愈团就不存在。相对于会剑道的黑川,许斐樱姬当然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只要她消失一两天——在治愈团组织的活动上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治愈团一定会被学校勒令解散。”山田青捏紧拳头,怒视阳子。 “呀咧呀咧,这么重要的密谋事情完全没有阻拦地告诉我可以吗?”阳子从地上捏起一个雪球,“妾只是问你,为什么只想着‘能够在他身后看着他’就可以了,为什么?为什么不争取站在他的旁边?因为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知道自己没有被人喜欢的资本,还是知道自己是个肮脏的人配不上那样王子般存在的人……” 阳子玩着雪球,渐渐地走近山田青。山田青仿佛被她的话钉在地上。 “是……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我没有那样不堪……”山田青的眼里突然涌出泪来。 一个人在家里,一个人的圣诞节,一个人看着手上最终没有送给那个人的圣诞礼物,想着“来年的圣诞节一定要攒够勇气送出去!”,而内心深处的另一个自己却已经在嘲笑自己:上一年的圣诞明明也是这样想的,这次是怎样的结果呢? 正在这样的时刻,突然收到了短信。显示的名字,是一个早就被存在手机里,却从来没有成为发信对象的人;兴冲冲地什么都不想地到达那个绽放着烟火的公园,却发现他笑着和另外的女生在说话,所有的温柔的眼光的对象不是自己。 那一刻,真的是从心尖上涌出冰冷和绝望来。 那不是被欺骗的泪水,也不仅仅是伤心的泪水,而是委屈的泪水。是明明为那个人做了那么多,最后他却什么也不知道的委屈和心酸。 “没有那样不堪?因为嫉妒而欺骗许斐,伤害其他人,我很好奇如果太郎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阳子露出遐想的表情,声音里充满着探究的趣味。 “别告诉他!请别告诉他!”山田青突然捂着脸跪倒在雪地上。 “那么,告诉我樱姬被藏在哪里了。”阳子蹲下身去,灿烂地笑起来。 “……学校剑道道场的活动室。” “剑道部吗?明白了。”从阳子的声音里可以听出“早就预料到了”的意思,“那么,你手上的护腕能给我吗?作为交换,这个给你。”阳子将手中的东西塞到山田青的手里。 “大冷天的,小心感冒,早点回去……还有,别被别人当成棋子使。”山田青看着阳子摆着手作别,低头看手里的东西。 准备送给凤君的护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副黑色的男式皮手套。 “……谢、谢你。”山田青几近无声地对着空气说道。 她当然知道那是谁的手套,而今亦将变成她的最大慰藉。 》》》 天确实很冷,寒气从大衣外入侵,皮肤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感觉整个人要冻僵了。 冬天的时候,就应该冬眠才对。 呼吸变得粗重,冰冷的空气冻结肺泡,脚步渐渐迟缓,眼睛想要闭上去…… 阳子左右摇晃着走在路上,嘲笑自己的体质一如三年前一样虚弱,不堪一击。 头突然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衣领被提起来,双脚离地,整个身体被温暖的东西拥住。整个身体被放在坚实的基础上。 被什么人背着不急不缓地走着,熟悉的让人安心的味道在鼻腔里蔓延。 “呐,崇宏,听到我和山田青的对话了。”阳子早就察觉了跟随在后面的人。 但如果对方是崇宏的话,便没有掩饰自己的必要。 “whi。” “我已经改变了,崇宏?” “……”桦地没有说话,他的脚步顿了顿,而后回答道,“假装三年前的自己,很累。阳子,只要是阳子就可以了。” “谢谢你,崇宏。”阳子闭着眼睛,道。 是的,假装自己仍然是三年前的那个自己,阳子也觉得非常累。 顺其自然的话,是时候开始解放真正的自己了。毕竟在山田青这里也已经算露出马脚了。 那个隐藏在身体中的,另外一个自己…… ——千叶更纱。虽然回归的我无意采取什么报复行动,但是如果你想要再次用这种借刀杀人的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我,我可是不介意几倍几百倍地偿还一下的。生活需要乐趣的说,你说是(__)…… 伪萝莉的初恋 01 迹部在冬天的太阳下喝下午茶,手边放着一本希腊原文的《苏格拉底的申辩》。 “佐佐木,那个股本大爷不是说了抛掉就好么?” “不用管现在它的形式如何,首先给本大爷想清楚你在替谁做事。” 16岁的迹部景吾,除了担任学校学生会主席,网球部的部长外,为了能够顺利地继承家业,现在就在帮忙父亲打理一些公司事务,当然既然是迹部,肯定不满意父亲安排的这样一些小事,他自己也以个人的名义在进行着自己的事业以积累必要的经验。 迹部挂了电话,看向远处。 平常的这个时候,那个空华阳子会带着她的那个似乎是猫的东西玩飞碟游戏,和亚瑟一起。一如三年前。 亚瑟是迹部的一只哈士奇犬。 按照三年前来讲,平常的游戏步骤是这样的:由亚瑟头一昂扔飞碟,由阳子去接;而现在有了阿虎,则改成由阳子和阿虎竞争夺飞碟。 迹部能够想见亚瑟玩得有多开心多自豪。如果人类的品种都由阳子构成,那么不用火星人,哈士奇就能够统治地球了。 但是此刻迹部发现了不对,阳子不在那里。而亚瑟正兴高采烈地替眯着眼一脸享受的阿虎挠痒,看来他已经彻底忘了统治地球的理想了。 感觉到身边的异样,迹部把眼光投向桌的另一边。阳子正心安理得理所当然地躺在一把躺椅上晒太阳。桌子上放着一个热水瓶和几包鸟窝牌速溶咖啡,其中一包已经空了,而碟子里的蛋糕和水果早就了无踪影。 迹部的眼光盯在手中的咖啡杯上,没有说话。 “哟,迹部,平民咖啡的味道怎么样,不错?”阳子侧过脸来一脸无公害地冲着迹部笑。 阳光下阳子的鹅蛋脸闪现出一种健康的带着金黄的红润颜色,腻了鹅脂般细腻,在迹部良好的视力下,水蜜桃般的细小绒毛也清晰可见;阳子的眉毛乌黑修长,眼睛很大,双眼皮很深,显出与整体幼稚不协调的成熟风情来;不得不说,迹部没有想到三年后的阳子会慢慢朝着“还算华丽”的方向演变。彼此没有见到的三年,在于阳子就好像是丑小鸭变成天鹅的冬天。 当然,迹部大爷有时候也别扭得可以。 “空华,你不华丽的程度越来越可以了,尤其是那张脸。”想到刚才喝进口中的咖啡,迹部黑了半张脸,“管家。” 自迹部婴孩时期就担任管家一职的田中先生一直很称职,但似乎不包括现在。 “田中先生去查证找上门来的迹部你孩子她妈了,唉呀,虽然迹部家很有钱,可是田中先生正是担心少爷你被坏女人欺骗感情堕落成为失足少年呢。”阳子喝了口暖暖的热可可,继续微笑道:“不过迹部少爷看起来没有上完礼仪课,对人缺乏起码的尊重呢,为了少爷的未来,我一定转告田中先生。不过在这之前……亚瑟,拜托你了~” 随着阳子一声令下,曾经是迹部的忠实追随者的亚瑟拖着舌头穿着粗气,眼里冒着闪亮的光芒义无反顾地在加速几步后一跃而起,冲迹部景吾身上扑去…… “太不华丽了,亚瑟!” 可惜亚瑟听不懂华丽的大爷的话。 阳子神隐回归的时间,是在今年十月,也就是两个月前而已。 消失三年,无论是这边的人还是阳子自己,都不想提起那个世界的存在。而阳子又似乎没有什么改变,迹部和其他人也就索性去掉了脑袋里三年的空白期,将三年前的阳子和现在的阳子的接续在一起,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敬鬼神而远之。 迹部景吾一直以为阳子还是原来的阳子,直到今天。 他记起来几天前的晚上是桦地把阳子带回来的。其实第二天时迹部就发现不对了,可惜人类的惯性思维是强大的,尤其是对于自己身边的人的改变时的反应,往往更加迟钝。 于是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也就是12月31日,迹部终于发觉三年前的天然呆空华阳子已经开窍了,尽管如此,也已经迟了,在他被惯常的思维方法控制的时候,空华阳子已经完全凭借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软实力在包括管家田中先生在内的家里几乎所有人那里得到了好感和信任;假如除去“人“这个范畴,亚瑟大概也能够算是沦陷者其中一员。 有那么一刻,迹部对自己今后生活的华丽度产生了怀疑。 02 》》》 下午的时候,阳子决定出去转转。 她觉得要给迹部一些消化的时间,关于空华阳子突然的转变。虽然她知道他大爷的适应能力还是不错的。 其实事情都摊牌出来以后,就可以安心地做回自己,阳子突然觉得心情很舒畅。 只是有些事情依旧难以释怀而已,关于为什么在之前的两个月里隐藏了真实的自己,没有在那个人面前表现出现在的自己的原因。 无论原因是什么,迟早都必须自己做出一个了断,因为阳子不可能一直都扮演原来的阳子,一直是三年前那个没大脑的阳子。阳子是这样想的。 “就是这样!既然明天是大晦日的话,那么大家一起去神社,就在学校门口集合好了!”电话里的许斐樱姬精神很好,完全忘记了前不久被关在剑道部的惨痛经历了,依她的话来讲就是:哦,原来又是嫉妒我是?哼哼哼,我许斐樱姬的存在本身就是让人嫉妒的,被嫉妒的程度恰恰说明了我的魅力指数。 “呵呵。……我不要。”阳子很直接地拒绝了。 “怎么回事?和时江一个回答,你们一定是串通好了的!” “于是樱姬你就一个人去,我不介意的,哪怕你再被人嫉妒绑架勒索强x杀人灭口我也完全不介意。”阳子的声调完全没有起伏,硬生生地让那边的樱姬一阵鸡皮疙瘩而后乖乖地放下了电话。 最近的阳子变得有些奇怪,自从圣诞节开始,樱姬也觉得这事儿很蹊跷。可是现在的阳子拥有的淡定毒舌中的那份魄力让她每次听到都想要兴奋地扭动扭动,那才是让她心甘情愿地追随的领导者的魅力啊……》《 恩,虽然长得十分美丽,也拥有着大幅度提高了日本女性平均围度的胸器,但樱姬的属性,大概是没有错。 挂下了电话的阳子转身望一边的琴行,虽然已经挂了歇业的牌子,但是依旧有悦耳的钢琴声从里面传来。琴声很是舒缓,按在琴键上的手指却像是键在人的心上,柔柔地刺激着人的神经;琴声低语,诉说着琴者的故事和愿望,里面有很大的欣喜,却暗藏着一股无法消解的失落的心情。 阳子推门而进。门内是被擦得闪亮的各式西洋乐器,在一个角落也摆放着一些日本传统乐器譬如尺八和三味线,和中国的传统乐器古琴和笛箫。 弹琴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生,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毛衣,底下是格子短裙,也是很规矩的打扮。沉醉在琴声里的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的人。 “弹得不错。”爽朗的男中音在身后响起,阳子回头,是一个穿着工作服正搬着一张古琴胎的男人,留着黑色的中长发,刘海盖了半张脸,右耳从耳廓到耳垂足足打了三个金属耳钉。看上去有些眼熟。啊,想起来了,是街口贴的那张某个不知名乐队海报中的主唱,也在时江的房间里看到过的cd的外壳上。 “恩。”阳子随口应答着。 男人也不再答话,倚着柜台打量了阳子几眼目光就回到了正在弹琴的女孩身上。 最后一个音完结的时候,女孩仍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光盯着琴谱在想着什么。 “嘛,又在修改了,不知道要修改几遍才好。”阳子身后的男人显得很头痛。 “这曲子,是她写的吗?”修改的话,阳子想到了什么,回过头问。 “唔,自从平安夜那天晚上回来以后整个人就不正常了……呃,话说,这位小姐,你在哭吗?”男人颇有些惊讶地盯着阳子的脸。 “诶?”阳子伸手触向自己的脸,一片湿润。 已经被人发现了,但自己却还没有意识到,究竟是什么时候泪流满面了。 “啊,对不起。”那边走神的钢琴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身,对阳子道,“请问您是要试这台琴吗?” “不,只是被你的琴声吸引所以进来了,我并不会弹钢琴。”阳子摇头。 “对对,小南,这边这位大概是你的知音了,刚才居然哭……”男子未完的话在阳子的眼刀射击中打住了。 “你好,我是空知英南,这是我的哥哥空知英秋,真对不起,哥哥说话一向没有分寸。”钢琴少女,空知英南介绍道。 “小南,你这是跟别人介绍哥哥的说法吗?”空知英秋抱怨道,然而脸上依旧是长辈的欣慰。 “你们好,我是空华阳子。”阳子道,“刚才的曲子,是英南的作品吗?” “是的,只是自己的一些胡乱的作品,见笑了。” 空知英南给人很有教养的感觉,连同她的哥哥,虽然面相上有些玩世不恭,但举止之间总有一种儒雅的气质。 这对兄妹给人的印象很好。 “没有,非常不错……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它的名字吗?” “……a ter story。”英南道,垂下眼,一片温柔。 “是吗?”阳子没有再问下去。这首曲子里,一定藏着英南隐秘的感情,她问不出口。 “阳子吗?既然来了,要不要选一件乐器回家?”空知英秋不忘兜售商品。 “抱歉,我好像什么乐器都不会……”阳子的眼光飘下房间一隅,走了过去,“真的要说的话,大概是这个,不过也好几年没有吹了。” “箫?”空知英秋露出吃惊的表情。 阳子手上,是一把紫竹六孔箫。 “日本人,女孩子,箫,好几年没吹。奇怪的可爱的女孩子啊。”空知英秋似乎有着非常敏锐的洞察力。 箫的吹奏,即使在中国也不算多,并且从小孩子开始学就更少了,而‘女吹笛子男吹箫’,学箫的女性又是不多,而阳子竟然是其中一个。 》 “那么打扰了。”阳子从琴行告别。 “很特别的女孩子呢,哥哥。”空知英南看着阳子的背影,道。 “恩……我只是发现,这年头暗恋的女生还真多。” “哥哥?”英南有些愕然。 “那个阳子,也有喜欢的人,而且还是暗恋的,和你一样。”空知英秋的脸上是揶揄的表情。 “哥哥!”英南的脸刷地红了。 “为了那个人,连祖父的命令也敢违背,哥哥可从来没有想过小南南喜欢一个人的勇气居然会这么大……话说,小南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放心好了哥哥,绝对不会告诉你的。”英南黑线了。 》 空知英秋没有猜错,阳子有喜欢的人,而且还是暗恋的。 对方的名字叫迹部景吾,暗恋的时间开始于三年以前。 这就是阳子在神隐后归来,明明已经改变了性格,却依然以原来的面目示人的原因。 因为不想被那个人忘记,更不想被那个人认为是完全的陌生人。如果维持原来的样子,那么或许双方都可以忘记空白的三年,在原来的轨道上继续走下去。 想要维持原样的人是阳子自己,而现在,最先做出改变的人,也是阳子自己…… 伪萝莉的约会 从琴行走出来的阳子随意地转着,从眼神上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而后她停在了一家和果子店的门口,朝店内看了看,便走进了进去,走进两步,却又再度退了回来。 “超营养草莓牛奶加钙乐队,1月6日倾情与您相约。” 无厘头的海报贴在门口,左下一只角已经被撕破,右上角迎风飘荡,露出颇沧桑的姿态来。 海报上最中间的地方站着加钙乐队的主唱,眼熟。目光移到右下角,主唱:英秋。 明白了。 “伤风败俗的小子!” 阳子听到身后有人在骂道,回头看,是一个穿着和服的老爷爷。他一脸怒气地吹吹胡子瞪了瞪阳子,继续道:“艺术的未来怎么可以毁在这种小子手里!打出家门也是活该!” 阳子抽了抽嘴角,走进了店里。 店门口的招聘启事和加钙乐队的海报并排贴在一起。 》 “喂,迹部。”阳子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和果子店里的暖气很足,五颜六色的和果子被整齐地码在货架上,颜色在灯下显得很是鲜艳。阳子的脸红扑扑的,显出婴孩的健康和可爱来。只是和三年前相比,婴儿肥已然褪去不少,勾勒出少女的美好脸型来。 “空华,找本大爷有事?”那边的迹部显得有些惊讶。毕竟不管是三年前,还是这两个月,尽管有着迹部的号码,阳子几乎没有主动打电话给迹部过。 “迹部,一起去神社,怎么样?” “现在?”大晦日的夜晚,很多人都会选择到神社去参拜,祈求来年的各种愿望,只是迹部家似乎没有这个习惯。 “恩。” “……好。”短暂的犹豫后,那边的迹部答应下来了。 “那就这样。”阳子答应道,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微笑。 “就这样?” “呃,你还有事吗?” “……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笨蛋?” “……”阳子对自己突然的白痴表现表示鄙视后,给出了自己的地址。 15分钟后,迹部的车顺利地找到了站在麦当劳门口的她。作为迹部家的继承人,迹部景吾的动作一向是高效率的。 “笨蛋,上车。”车窗被拉下,迹部的侧脸出现在半透明墨色的车窗后。与生俱来带着贵族气质的脸庞,连泪痣都显得过分张扬,隔着车窗都吸引了不同方向的目光。 “不要,你下来。”阳子站在麦当劳小丑旁边,做了个鬼脸。 “喵呜~”阿虎不知何时出现,停在阳子的头顶上。 迹部略一思量,便听从了阳子的话下了车,挥手让司机独自先回家。 “于是,你这次又想要干什么?”迹部挑眉。 “老是不走路的话,你那两条修长笔直的腿会退化的。”阳子淡定说道。 似乎没有想到阳子会这样回答,迹部略显疑惑地望了眼阳子,似在思考着什么,不再作声。 手自然地插在裤袋里,笔直的双腿向前迈着,不自觉放慢速度,以配合糯米团似的滚在身后的阳子。 三年以前的阳子和迹部,身高并不差多少,毕竟女孩子的成长发育总是要比男孩子早,而现在,迹部比阳子高了有近一个半头。 这些变化是突然而来的,以至于阳子在一开始竟没有适应。 就像两个人其实并没有真正适应三年的时差一样。而逃避,是人的下意识的举动。 去往神社的路并不近。路上有积雪,也并不好走,所以花了比平时还要长的时间,走到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全然暗下来了,而神社附近也已经是人头攒动。由橘黄|色的灯光渲染的昏黄的背景色,将所有的人与物涂上一层温柔的边缘。 两人在净身泉水出洗了手,便排队走入祭堂。 阳子突然向迹部摊开手。 “怎么了?”迹部直觉又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给钱。” “……那种不华丽的东西,本大爷身上怎么会有?” “那……阿虎,上!”阳子不再多说,指挥阿虎扑上了迹部的脸,便开始正大光明的搜身行动。 “下来!”迹部扯着阿虎的毛皮。 “喵呜!~~”阿虎跟杀猪似的尖叫着,却依旧不依不挠。 “哼,阿虎,他再敢反抗,你就给迹部大人的美脸蛋上来那么华丽的两下子!”阳子笑的那叫一个温柔多情。 感受到颧骨处冰凉的猫爪触感,饶是迹部也停止了动作。笑话,和一只笨蛋的猫过不去才是和自己过不去的笨蛋。 马蚤乱过后,阳子走近祭台,将手中的东西扔进了募集匣子,而后轻拍两下手,闭上眼祈祷。 “迹部,我发现了一件事情。”从祭堂出来的阳子很郑重,一双眼里露出凝重的光。 “把你那只死猫先给我拿下来!”衣衫不整的迹部显得十分狼狈,而阿虎现在正泰然地停在他的肩上满足地舔着自己的爪子——连迹部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斗不过一只巴掌大的猫! “阿虎,下来。”阳子伸出手。阿虎便欢快地藉由阳子的手臂跃上了阳子的头顶,好像迹部那里它再多待半秒都要无法忍受。 据说女人的动物缘比男人要好。 “迹部,信用卡的声音没有硬币的响,神明估计听不到,下次你得多带几张。”阳子埋怨道。 绝对没有下次了。迹部的眼皮跳得厉害,太阳|岤也在隐隐作痛。 “怎么了,是不是在想我这个人很让人心烦?”阳子一只手握住迹部的手,另一只手攀上迹部的手臂,仰起脸看他,眨眨眼。 阳子的手很冷,像一块冰。 “你有自知之明最好,快放手。”迹部道,却没有主动拜托阳子的纠缠。 “我一放手的话,你孩子他妈就该找上门来了。”阳子朝着某个地方笑起来。 迹部顺着阳子的目光望过去。千叶更纱。 穿着传统紫色和服的千叶更纱站在人群里,旁边是和她一起来的女孩子,也穿着五颜六色的和服,饶是如此,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她依旧是其中最突出的。作为剑道部的部长,她待人向来是冷然的,这一点和黑川时江很像,然而此刻她望向这边的视线却逐渐炽热起来,夹杂着不相信和愤恨。 迹部认识千叶更纱,这一点没有什么好探究的。不仅因为千叶是剑道部的部长,还因为她是冰帝众女生推选出来的网球部后援团的团长。迹部对后援团的事情并不是特别在意,但在出现了这样一个组织以后,网球部拉拉队的举动变得有条理有纪律多了,这一点解决了女生中可能出现的过分狂热而造成的事故,让迹部少了一些要头痛问题。而千叶本身也是极有目标有原则的冷静女生,她想带领剑道部走上全国大赛冠军的宝座,这一理想和迹部的理想也相当契合。同样作为一个社团的有野心的领导者,其实迹部并不讨厌她。 并且,在冰帝高中部众多的女生中,迹部认为她是相当能入得了眼的一个了。 学校里也曾经听到过传言说千叶更纱喜欢迹部景吾。但对于这一点,迹部大爷就更加不置可否了,冰帝学园里明恋暗恋他的女人,大概随便抓一把都是——如果迹部欠缺这种吸引女生的闪光体性质,他也许还得对自身魅力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了。而千叶若能理性地控制这种感情,那迹部可能要更加对她另眼相看了。 “迹部前辈,你好,很意外会在这里看到你。” 千叶更纱不是个含糊的人,并不躲闪,直接上来打了个招呼,落落大方。不时有男生用□的目光望过来。 “偶尔遵循传统习俗也符合本大爷的美学。” 所谓的迹部就是在任何时候都沉醉在他自己的华丽之中。 “是吗?”千叶更纱笑着转向一边的阳子,“不是被什么人纠缠着来的。” “本大爷是会被人要挟的人吗?”迹部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的泪痣。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对了,网球部最近有在训练吗?希望在明年的全国大赛上看到你们拿到冠军,当然,我们女子剑道部也是不会输的。”千叶更纱露出自信的微笑。 “当然,在本大爷带领下的冰帝网球部,一定会站在全国的顶点。”迹部如往常一样傲然地举起手臂,一瞬间以他为中心,周围10米之内的人的耳边突然产生了“迹部,迹部”的喊叫声。 这是幻觉?还是神的声音?所有人都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惊讶。 “噗……”阳子耸了耸肩。此刻的她站在迹部的旁边,距离比千叶稍远,看上去似乎她才是那两人在路上碰到的熟人。 伪萝莉要燃烧 “噗……”阳子耸了耸肩。此刻的她站在迹部的旁边,距离比千叶稍远,看上去似乎她才是那两人在路上碰到的熟人。 她可以插嘴来打破两个人的对话,顺便嘲讽一下千叶和迹部,可惜现在的她似乎失掉了这种兴趣,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凝固的微笑。 迹部也是在举起右手的时候才发现阳子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了。手心上冰凉的触感似乎还在。 明明这么冷还不添衣服,果然还是那个不知道照顾自己的笨蛋。迹部想。 迹部和空华,似乎在极小的时候就在一起生活了。空华是迹部的父亲不知从哪里带回来的。当然带回来的时候也顺带做了一下dna测验,告诉迹部夫人这个女孩子绝对不是他和别的女人的私生子。至于是从哪里带回来的,迹部的父亲也没有说起过,总之空华就和迹部家一起生活下来了,作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位,该怎么称呼的存在。 “阳子。”从什么地方传来温柔的喊声。 阳子回过头,是长太郎。长太郎的身后是脸色看上去有些不耐烦的宍户。 双方各自打过了可有可无的招呼,长太郎突然开口道:“阳子,有去抽过时运吗?没有的话一起。” “诶?” “怎么样?”长太郎笑起来,显得少许腼腆,却仍然伸出一只手来做了邀请。 不仅是阳子,连宍户和千叶也奇怪地看了看长太郎伸向阳子的手,迹部当然也是。 “好呀,太郎。”阳子愣了愣后,愉快地应道,伸出手放在了长太郎的手上,长太郎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暖。他没有戴手套,样子觉得似乎应该买一双来还给他才是。 千叶更纱的脸色突然变了,因为她突然发现迹部也正看着阳子和长太郎交握的手,脸色明显有些不自然。 “下学期迹部前辈有打 “喵呜!”阿虎也颇有兴趣地跳到了长太郎的怀里,使劲地蹭着。 不是说女人的动物缘比男人好吗? 看到阿虎在面对自己与面对长太郎学弟的态度变化,哪怕是迹部也觉得不太舒服。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 “好了,走长太郎。”宍户本身就不喜欢这样繁琐的祭拜仪式,要不是长太郎的邀请他也不会出来。对于阳子他倒是没有什么情绪,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太看得惯千叶更纱。他曾经在一个阴暗的巷子里看见过一个长得和千叶更纱很像的太妹,虽然知道那绝对不会是千叶更纱——因为千叶作为一个有名望的家族,家教是非常严格的,但看到千叶更纱的时候,还是会觉得不太舒服。 “抽过时运的话就回去了,真麻烦。”宍户皱起眉头。三人一起走向抽时运签的地方。 “喵呜!”路上阿虎像是突然发现了新大陆般,猛地以长太郎的手臂为跳板就跳到了宍户的肩上,“喵呜喵呜喵呜~”开心地蹭着宍户的脸和脖子。 “喂喂,死猫!你给我下去!”宍户如先前的迹部一样,开始扯阿虎的毛皮。 “宍户前辈,阿虎是喜欢你才这样的。你还是顺着它一点比较好。”阳子道。 “宍户前辈好像对和动物打交道这种事情不太在行。”长太郎解释道。 “喵呜!!(╰_╯)#”脸上还保持着猫类微笑的阿虎“噌”一记露出了肉掌里的锋利的爪子,抵住了还在挣扎的宍户的脖子。 宍户没有反应过来,仍是扯着,感觉到的时候才发现脖子上已经有了三道冰凉的口子,用手一摸…… “空华你管管你的猫,这是血啊,血!”宍户跳起来。这只猫的外表是个假象,它的破坏性和威力显然超乎了他的想象。 “|岤、宍户前辈!”长太郎也没想到。 “嘛,谁叫你不乖的。”空华摊了摊手。 宍户不再挣扎,阿虎停在他肩上满足地舔起自己爪子上的血迹来,而后眯着眼开始舔宍户的脖子上的伤口。 粗糙的小舌头在宍户的脖子上一刷一刷的,弄得宍户整个人的神经绷在那里,不过这次他倒没敢在阿虎大人的爪下乱动了。 “喵呜~”对于宍户顺从的举动,阿虎显得很满意,舔好后便窝在了他的脖颈处。 “恩,我的是大吉。”长太郎看着手中的纸条,“阳子呢?” “……”阳子看了看时运签,却没有回答,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揉进口袋里,反倒夺过长太郎手里的时运签,“太郎的借我看看……哦,新年会遇见喜欢的人,在生日告白的话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太郎,你的桃花运来了呢。确实应该谈个恋爱什么的,不然的话可就像宍户前辈一样,要永久性失去早恋资格了。”阳子诡笑着斜眼瞟宍户手中的签。 “过分自信过分严肃适得其反,要注意调整自己的状态,多和可爱的小动物接触是个不错的选择……噗。宍户前辈,可爱因素,可爱因素……” “这种时运签,谁会去相信啊。”宍户揉成一团扔了开去。 “喵呜喵呜。”阿虎可没在意宍户的话,依旧甜蜜地蹭着。我相信。阿虎如果能够说话的话,大概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大约看准了大晦日晚的商机,除了甜酒酿,神社外面居然还有人烤了秋刀鱼来卖。阿虎登时不淡定了,挂在宍户的脖子上两腿提着他的肩背督促着他上前去。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别踢了死猫!长太郎,我先走了……”宍户亮脸上显出“麻烦死了”的表情,但实际行动却正好相反,这就是个别扭的少年。 “啊,这么说起来,肚子饿了。”阳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叹道。 “阳子没吃晚饭?”长太郎有些惊讶。 “确实没吃啦。”阳子回答。 “是吗?”明明是和迹部前辈在一起,却竟然没有吃过晚饭。想起那天晚上阳子冰冷的手,长太郎突然觉得心里泛起一丝不舒服的感觉来。“那么等除夜钟敲过以后,一起去吃过年面。” “好啊。”阳子爽快地答道。正处于饥饿中的人对食物可没有什么抵抗力。 “啊,这不是阳子吗?明明说了不和我一起去神社,居然在和别的男人一起逛!啊!这男人居然还是我们学校的‘三好男人’凤长太郎!狡猾,太狡猾了!阳子!”穿着樱花色和服的许斐樱姬挽着一身沉闷黑色的黑川时江登场,一动一静,吸引了不少眼球。如果在平时,黑川是和家人一起守夜的,今天在神社的出现大概应该归功于许斐樱姬的软磨硬泡了。 “阳子。”黑川向长太郎点了点头,便唤了阳子的名。 四人打过招呼。 “什么嘛,原来阳子背着我们这两个学姐偷偷在和长太郎交往吗?这样的话学姐是很赞同的,不过偶尔不要那么羞涩,对学姐们还是坦率一点比较好啊,凤君你说是?”樱姬冲着长太郎挤眉弄眼。 “不……事情不是许斐学姐想的那样……”长太郎正待否认,身后突然传来了谁的带着怒气的极有气势的质问: “空华阳子,本大爷记得我们两个还正在交往,是本大爷记错了,还是——谁允许你脚踏两只船,啊恩?!” 正在这时,第一下除夜钟敲响了。庄严洪亮的钟声扩散出层层的巨大声波,席卷整个神社。 “诶?”阳子回过头,惊讶的眼光尽数落尽迹部景吾黑色的眸子里。 在黑夜昏黄的灯光里。 大姐头独立日 为什么三年前的自己会喜欢迹部景吾?其实阳子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 第一次见到迹部是在几岁已经无法确切地记起来,只记得那时他第一眼瞥到父亲身边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3部分阅读 [网王Skip]假面重生 作者:肉书屋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3部分阅读 矮小的她。只是从齿间吐出一句:真是不华丽的脸,呐,桦地? 只是因为是一起生活成长起来,所以比学校里其他的同学要更加了解迹部景吾,例如虽然崇尚华丽美学,但是决定的东西一定会坚持最后,证据是所养的马名字就叫伊丽莎白,那时因为小时候看过《茜茜公主》;虽然自信但有时候过分反而会让人觉得刚愎自用(即使没有人这样说过他)。 大约是因为当时的迹部是极其闪亮的一个人,聪明,总是被老师表扬,运动神经也很发达,而阳子自己仅是寄人篱下的孤儿,线条很粗,反应总是比别人慢一拍,所以也被叫做天然呆。 综上,起因大概就是崇拜的因素,然后渐渐演化成为更加私密的喜欢。 就像阳光一样,不能长久地凝视,但却可以像看到阳光一样长久地感觉到他。 《安娜&8226;卡列尼娜》阳子除了读到一个女人卧轨自杀以外没读懂别的,却唯独对这一句话印象深刻,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想到迹部景吾。 甚至连所谓的少女治愈团,都只是为了迹部而建立。 “迹部前辈,希望你能收下这个……” 因为自己不想被他拒绝。 “难道你想要伤害一颗纯洁的少女之心吗?” 因为自己不想被伤害。 现在想来的话,仍觉得当初的自己有多可笑,只是胸腔里那一种爱慕的心情,仍能清晰地感觉到,直到现在。 “呐,迹部,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就现在分手,应该还不迟。” “空华!”迹部冲动地抓住阳子的手臂。 阳子却没有反抗,只直视迹部的眼,淡淡地说了句:“迹部,当初我们会在一起的原因,你应该清楚。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你的怜悯了。” 打开迹部的手,阳子顾自走出人群。 “对了,忘记和你说了,请转告迹部阿姨,感谢她这十几年的照顾,从今天起我从迹部家搬出去住了。” 阳子回过头,灯火中,她的脸上挂着释然的笑意。 已经,不是原来的阳子了,那一刻迹部终于清楚地认识到了。如果之前在他面前的阳子还存在着伪装的成分,那么今后的阳子,将不会再有伪装。 千叶更纱的掌心几乎捏出了血。 》》》 春假转眼就过去了,再次到达学校的时候,冰帝学园众位女生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少女治愈团解散了。 “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 “是那个空华亲口说的,应该是真的。” “胡说,那樱姬和时江怎么说?” “她们……似乎完全不知情。” 午休时间,教学的天台。 “阳子,我想我们需要一个解释。”许斐樱姬的脸色很难看。 少女治愈团解散了,而身为其中重要的成员,她和黑川时江竟然是最后知道这个消息的。 “对不起,现在才和你们说,我很抱歉。”阳子站在白色的阳光里,被日光刺了眼,眯起来,“但是,这种完全没有意义的无聊的把戏,我已经不想继续下去了。” “阳子?”樱姬惊声道。 “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为自己的怯懦而活了,樱姬。” “时江……”樱姬求助于黑川时江,希望从她那里得到选择。 “走。”黑川时江没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 “时江!”为什么两个人都突然变得这样生硬别扭?樱姬看着阳子和时江,左右为难。跺了跺脚,终于跟上了时江。 “不敢相信呢,曾经跟在迹部后面的小东西,居然也有这样强硬冷血的时候。”角落里响起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男音。伴随着说话声,忍足从阴影处站起身来,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走到阳光下来。 “忍足前辈。” “啊嘞,居然没有一点惊讶吗?被我看到了与好朋友决裂的场景。”忍足的镜片在阳光下闪着光,“还是,早就察觉到了我就在天台,只不过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好坦然啊,阳子。” “忍足前辈过奖了。”阳子走到墙根,沿着墙壁坐下来。天台的风很大,吹得阳子披散的长发散乱。 已经不是原来的丸子头了。忍足也是到现在才发现,没有梳着萝莉丸子头的阳子,其实也相当的帅气。 “哟,为情所困,最近连婴儿肥都消减了嘛。” “忍足前辈也是,失去了可爱因素,似乎对长腿美女的吸引力有所降低啊,午休时间居然也会沦落到一个人到天台啃面包的境地。” “嘿……”忍足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被那个总是眨眼巴巴望着迹部的实诚小女孩倒打一耙。“你这样,真的不要紧吗? “有些事情还是挑明了比较好,其实我回来的时候就是现在这样子了,因为不想改变过去的生活,所以想尝试着和以前一样过下去。……结果,现在的我,果然已经没有这样的忍耐力了。桦地跟我说,阳子只要是阳子就可以,现在的我,就是这样想的,老是在乎别人的感受,在乎别人对我的印象,忍足前辈不认为这样活着很累吗?”阳子笑了笑,似在自嘲。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把樱姬和时江当做最好的朋友,正因为如此,才解散治愈团,如果她们真的还当现在的我是她们的朋友,我很高兴;如果结果不是这样,我也承认。事情还是简单清爽一点好,我可不喜欢藕断丝连的粘腻感觉。” “是吗?”忍足不由得望了阳子一眼。 “怎么了?”阳子回头。 阳子的洞察力很惊人啊。忍足弯起嘴角:“有没有人跟你说过,空华阳子似乎从小跟班变成大姐头了?” “是吗?那我会尽力从萝莉的基础上长出美腿来试试。” “那我等着。”忍足轻笑道。现在的阳子,也变得开得起玩笑了。 能够淡然地接受玩笑,大概说明她已经不在乎了。忍足突然怀念起三年前那个眼神总是很认真举手投足间总是很元气活力,却又很容易害羞的小萝莉来。 这样的改变,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忍足摇了摇头,这跟他的关系可没多大,要头痛也应该是迹部去头痛。 “听说你从迹部家搬出来了,现在住在哪里?” “某间单身小公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租金呢?打工?我可不相信一个高中生只靠打工就能够赚足生活费。” “正如你所说,一份工也许并不能支持我的生活,所以我找了两份待遇都不错的工作。但是冰帝的学费又不是一般的贵,所以考虑转去别的学校。” “我倒很好奇迹部是什么反应?”被迹部家收养的人要沦落到打工为生,并且竟然还要转学,不知道迹部的骄傲会不会收到打击。 “谁知道呢,他大爷要管的事情太多了,不差我这件。”阳子摆了摆手,“要上课了,走了。” 便头也不回地走进天台的门。 “啊嘞啊嘞,变成一朵带刺的玫瑰花了。”骄傲的迹部与同样骄傲的空华阳子,大概能看到不错的拉锯战了。忍足看着阳子的背影,脸上带着几许玩味。 ——掺和进去的话,会不会死的很惨?嘛,必要的时候煽点风点些火什么的,应该就可以了。 骗来的小媳妇爸爸 铃木武人,36岁,未婚,著名电器制造业ceo,英俊多金,钻石王老五,为人沉稳有风度,能处变不惊(以上为官方版本);业余爱好是剑道。 如果铃木武人知道一个小小的爱好能翻了他一生的船,他初中的时候一定不会选择加入剑道部。 虽然剑道需要修身养性,不必刻意执着于胜负,但是今天发生的事还是严重损伤了他身为一个练习剑道已有二十多年的老男人的自信。 而且今天还是大晦日。一年最后一天倒了大楣,不知是否预示着来年的风雨飘摇。 总之,在他36岁还未婚的当口,铃木武人第一次有了崩溃的倾向。他,铃木武人,平白无故有了一个女儿。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几次打击在无效部位上的攻击,那么他也许在比赛开始50秒的时候就被判定输掉比赛了;如果不是因为对方的犯规,那么最后的比分绝对不会是2:1。 “胜负已分,胜者……加贺清光。” 谁都知道加贺清光是冲田总司所持有的刀的名字,这样的名字十有不是真名;而使用假名,在剑道比赛上明显是对对手缺乏尊敬的表现。但是那个自称“加贺清光”的女孩子是这样说的: “我叫加贺清光,这是个假名,我的真正的名字,取决于在座的各位能否胜过我。附带一句,我不是来踢馆的,我是来找兼职工作的。以上。” 后来加贺清光成了望月道场的剑道指导师。 后来铃木清光成了铃木武人的养女——当加贺清光眯着眼指着他的鼻子顺理成章地道:“以后我就姓铃木了,也就是说,以后我就是你的养女了;当然作为交换,我会单独指点你的”这句话时,铃木武人才在其提醒下悟透了所谓“我的真正的名字,取决于在座的各位能否胜过我”。 其实话说到最后,铃木武人最恨的还是自己。因为对不过16岁的加贺清光却有着深厚的修为这件事太过于惊讶,而在迷迷糊糊中就“哦”的答应了她明显不合理的请求。而答应的事情不能反悔,是铃木身为一诺千金大丈夫的必需。 不过尽管现实如此,也还是有唯一一件让铃木武人安慰的事的。 那时,铃木答应了清光的要求,即将成为铃木清光的加贺清光眯起眼笑起来,顺手拍拍铃木武人的肩膀,指着移门外经过的一个女人说: “铃木爸爸,我不会亏待你的,你养了我,我保证不让你打光棍,还会让那个女人当我的妈。” 铃木武人下意识地顺着铃木清光的手指看去。 这是一个铃木武人第一次在看到一个女人第一眼后就怦然心动。他觉得他单身过了这么多年就是在等待这个女人来为他生下孩子…… 现在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唯一脱线的是——铃木武人不希望是由他的孩子来为她自己挑妈! 如果是原来的自己,他将对这次追求非常有自信,但是,现在身为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养女的父亲,让他一下子感觉自己是离异多年的跛脚鳏夫,他怎么配得上这个如同大和抚子般的完美女性? “您好。” 看着突然呈现呆愣状态的铃木武人,铃木清光咧嘴一笑,上去就冲穿着一身深蓝色和服的女子走去。 “呃……请问你是?”橘色长发披肩,身材姣好的女子回过头来。 “我是铃木清光,漂亮姐姐你呢?”清光笑得谄媚。 在一边不远的铃木武人不自觉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尴尬地咳了一声。 “不二由美子,请问铃木小姐你有什么事吗?”被同事带来望月道场参观的不二由美子很是诧异。 “不二姐姐,我爸爸想请你吃晚饭。喏,就是那边那个故作镇定的老男人,铃木武人。”清光点点铃木武人,此刻的他正胡乱地挥着竹剑想要使自己的形象显得更沉稳认真些。 “诶?” 清光的话太直白,让还在努力塑造形象的铃木武人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他是不二小姐的忠实书迷,这次看见你,很是惊喜,想向你讨教一下。” “这样啊……”说到自己的书,不二由美子顿时明白了三分,看向铃木武人的眼神也多了一些亲切。 毕竟一个大男人喜欢星座和占卜,倒确实挺可爱的。 “不过今天是大晦日,要和家里的大家一起过年,不介意的话一起喝个下午茶可以吗?”不二由美子笑着回应,温和大方。 “喂,老爸,人家由美子姐姐都答应了你就过来,喜欢占卜星座不是你的错不用害羞。”清光招呼道。 他还没适应父亲的角色,但是某人倒已经很适应女儿的角色了。“喜欢星座占卜”的铃木武人硬着头皮上去了。 无论如何,他不想错过不二由美子,哪怕只是一次下午茶。 “武人,看在你是我爸的份上,传你真经——就在街口那家书报亭有卖,不二由美子《塔罗的指引》,还有在《星座彼氏》杂志上的占卜专栏,速去速回,这里我帮你顶着!” 趁着铃木换衣服的当口,铃木清光冲了进来,拉过铃木就开始传授秘籍。 “……不用了……”铃木武人脸上的肌肉抽了抽。 “不用,喂,那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来的下午茶你准备干嘛?别告诉我你对由美子桑没感觉!”清光斜眼鄙夷看他。 “真的不用了,因为……那些书……我……都有……” 铃木武人扭捏地答道,脸上升起两朵红晕。 其实,那几本书,还有90年开始连载的杂志《星座彼氏》,都在他的床底下——因为没好意思放书架上。 “你早认识不二由美子?”清光眯了眼,眼光如一把刚刀。 “……恩。”铃木对手指,宛如一个新婚的小媳妇。其实每期的杂志都有买,而书 “可怜的娃儿,去~”清光怜悯地拍拍铃木的胸口,这年头还真流行单恋,痴情又没色胆的老男人啊…… “哪怕由一顿下午茶混到了未来丈母娘的家,也别忘记今晚来神社接你女儿我。”清光摆了摆手。 “你去哪?” “去和男人约会。”清光回头笑道,“忘记说了,我的真名是空华阳子,明天上午请去迹部家,就是你所熟知的那个迹部家,协商办理你的养父资格证。” “诶?!” 交锋 所谓的两份兼职,一个是在望月道场做指导师,一个是在铃木宅做铃木武人的女儿。 成功地在忍足心目中塑造了一个人住在肮脏拥挤小公寓,打两份零工的勤劳妇女形象,空华阳子优哉游哉地下了,本打算直接到教室里去睡个午觉,没想到一下就碰见了千叶更纱。 “哟~”阳子随意地打了声招呼,满不在乎地准备绕过去,可是对方想来是做好了准备来找茬的。 “被一个男人甩了,就立马去攀附勾|引另一个,你还真做得出来,空华阳子。” “哪里哪里,千叶同学时眼睛出了问题吗?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是男人们一个接一个要追求我,我也没办法,你说是不?”空华拿出一根皮筋,将头发随意地绑起来。 “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千叶更纱咬牙切齿。 “恩,那现在你见到了,顺便——被不要脸的女人甩掉的那个水仙花男人,你若想要,本小姐可以赏赐给你,不用谢我,我一向很大方的。” “空华阳子!”千叶更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在这里,正准备给你滚。不过事先提醒,我现在的名字是铃木清光,请与时俱进。”清光眨眨眼,便从千叶身旁经过,轻声在她耳边补充道:“没想到堂堂千叶家的千金,也有捡破烂的习惯。” “你说谁是破烂?!”千叶更纱突然转身,一把拉住清光的胳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的三年发生了什么,对外宣称是到英国读书了,但是谁都知道你——空华清光,究竟是去了哪里!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大家虽然表面上都没说,可都在偷偷议论你被妖怪抓走,成了个没人要的妖女!”清光神隐的事情,虽然媒体没有报道,但是谣言还是有的。而千叶更纱也清楚,清光丝毫没有对人提起她那三年中的事情,哪怕是许斐樱姬和黑川时江也不例外,这即是说明,她想隐瞒自己的那些事。 “啊嘞啊嘞,原来千叶更纱你也弱智到相信世上有妖怪,哈哈。”清光捂嘴笑起来,“这么想知道我神隐是发生了什么事?好啊,告诉你。” “我去了江户时代,恰好生活在新撰组里,过了几年刀口舔血的日子,也杀过几十几百个人——这是当然的。”清光随意地说道,舔了舔嘴唇,眼眸中隐藏着一丝血红的杀意。 千叶突然感觉全身一阵激灵,放开了抓在清光手臂上的手,作为同龄人中剑道修为不错的她,自然辨认出,这是一种沉重的压迫感和犀利的杀气。她突然意识到,如果这是在剑道比赛上,她绝对胜不了空华清光。这种阴森的杀气,如果说是由江户时代后期新撰组与倒幕派的腥风血雨的斗争中得来,或也未可知,只是…… “怎么样?明白了?明白了就去跟大家,我恰好闲来无事可以数数看有几个人会相信你,又有几个人会看你笑话,以为剑道部的大部长神经错乱了。啊~啊~真是好期待啊~”清光抱着拳,显露出非常企盼的表情来,连眸子都闪闪发亮。 “……”千叶看向清光的眼光如刀般锐利。她抿着嘴没有说话,残存的理智让她认识到了现在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多年剑道的经验让她冷静地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对,就是这样,好好想想,大小姐——你怎么能说我不要脸呢?现在的我的脸皮,可比你厚多了。”清光冲千叶更纱摆了摆手,顾自走了。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倘若懂得了这个道理,那么同你打交道的人,非得活活气死。 只是,清光的脸上却没有半点舌战胜利后得意的神态。 有些事情,例如神隐,例如穿越,说出来其实别人是不会相信的,而自己因为亲身经历过神隐和穿越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因为确实地经历过那个时代,和可悲的武士们一起并肩浴血战斗过,所以深信不疑。而正因为如此,正因为仅仅说出来就会被人否定,被人质疑,被人温和地劝慰“那些都过去了”而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所以选择隐藏真相。 把自己隐藏起来的伤疤揭开来,以自己所受的伤害来愚弄他人,并不是件可以拿来高兴的事。 因为你只是在自轻自贱,在愚弄自己,在发泄不被人相信的悲伤和孤独而已。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 但生活又同时是这样:假如你不能欺骗自己,假如你不能隐藏自己的弱点,只会被人利用,被人轻易击溃。 清光,已经不想再被人击溃了,不想愚蠢,不再胆怯,不再犹豫,不想在人前显出自己的弱点。在她无泪地抚摸着那些人冰冷的身体,吻着那些人已然冰冷的嘴唇的时候起,她已经这样决定了。 如果你曾经亲眼看见和你一样渴望生存渴望幸福的人们,因你的愚蠢、胆怯和犹豫而仓促丧命,而你除了睁眼看着却完全没有办法,也许你也会如此决定。 》》》 铃木清光回到家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好榜样铃木武人先生围了个围裙在厨房里闹腾。 清光从冰箱里挖出一袋薯片,顺手打开电视机。 “小光啊,马上就要吃晚饭了,再吃薯片饭就吃不下了……”铃木武人敲着锅铲劝道。 “啊……好了好了。”清光刚把频道按了一圈,都是无聊的节目,便放下薯片,将游戏机接在电视机上,朝厨房喊:“笨蛋铃木,叫你给我买的新版《魂斗罗》和《浪客之刀》呢?!” “啊呀小光,女孩子怎么可以玩这么暴力血腥的游戏呢,我不是给你买了《美少女养成全手册》吗?” “哦,我扔了。”清光说得云淡风轻,关上游戏机,准备上。 “小光!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上干嘛,我们马上要吃饭了,今天我做了番茄炒蛋……” “玩——游——戏——”清光拉长了声调回答,“放心,我安装好了就下来,晚上才玩。” 》 “小光,马上就要考试了,你不是说要转学吗?为了那个也应该好好学习拿到一张好成绩单啊。”铃木武人语重心长地劝导。 “笨蛋铃木,有时间教训我不如多和青学的校领导沟通沟通给我走走后门。”清光的眼一刻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哪有这样的道理!”铃木叫起来。 “不服气的话拿上剑去剑道室,剑就是我的道理,你不明白的话我会让你明白的。”剑道室是铃木为了锻炼而在家里开辟的一个专门的房间。 “……嗨,请好好玩游戏。”铃木幽怨地退出了房间。 看着神情沮丧如一朵败了的霸王花的铃木武人,清光也有些不忍心,补充道:“我未来舅舅在青学。” “什么?”握着门把手的铃木茫然地转过脸。 “由美子酱的弟弟不二周助,在青学。你以为我是为了自己才转学的啊。”其实清光就是为自己而转学的。 “真的吗?”铃木武人很惊讶。 “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难道和由美子约会了几次真的都光晓得研究占卜了?你没救了。”清光撇撇嘴下了结论,“如果没有身为救世主的我出现,我敢肯定你三十年后就是一个孤单闷马蚤拿着小黄书剔着大黄牙的单身猥琐老男人……还不给我去和青学校长搞搞关系!” “明白!” 重新开始的契机 第三学期开始,冰帝少女治愈团正式解散。团长空华阳子改名为铃木清光,据说是被新的家庭收养了。 谁都不敢推测原先收养她的迹部家为什么要放弃抚养权,因为迹部景吾的脸色阴暗了近半个月。 又听说下学期开学铃木清光就会转学,更多的人猜测铃木清光是被迹部家彻底抛弃了。原因由离奇的“据说铃木清光被东西附身了”到“据说是因为她竟敢勾引迹部景吾想蹬鼻子上脸嫁进迹部家”。 对此铃木清光不置一词。 这些事情也印证了饭岛老师的想法——所谓的冰帝最受欢迎的女生空华阳子,其产生的原因全然是因为许斐樱姬和黑川时江在投票过程中的活动,而现在随着治愈团解散,三人的关系进入僵局,铃木清光竟然开始被孤立。 只是铃木清光似乎对这些事情都不甚在意,依旧过着上课发呆下课睡觉的正常生活。 八卦的话题总是一时的,而话题总是不断更新,因为离2月14日越来越近了。 “太郎。”找到长太郎的时候是在教学背影的花坛后面,午休的时候。先前就在他的储物柜里放了纸条。 虽然清光完全能做到大方的走进长太郎的教室毫不脸红地将礼物放在他桌上,但她不想给长太郎添麻烦。 “喏,给你。”上次桦地的生日纠结许久后送了瓶子船,这次长太郎的生日,却仍想不出要送什么好。 最后还是送了手套。 “上次的手□丢了,找不到相同的,买了这副就当是补偿——别挑剔。”虽然现在的天气在热起来,这样的厚手套似乎已经用不着了。 “不会,谢谢。”长太郎接过手套。 空气稍微凝固了一会儿。 铃木清光性格的改变,凤长太郎是清楚的。 由极受欢迎的治愈团团长,到现在被人孤立的事情,凤长太郎是看在眼里的。 同时凤长太郎还亲眼目睹了大晦日晚在神社清光与迹部的纠葛。 凤长太郎不知道怎样和眼前的清光而不是阳子打交道。 “也没别的事了,那么……”清光能够感受到长太郎现在的复杂情绪,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就像对待许斐樱姬和黑川时江一样,清光对凤长太郎的印象还是一样,认为他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对方如若不想维持这样的关系,那么清光自会放手离去。 “那么再见,凤君。”最后的礼物已经送出去了,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清光不想再去浪费脑细胞。 凤君。长太郎突然有种被针戳了的感觉,倏地抬起眼来看准备离开的清光。 他想要回避她,而清光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意图,自己切断了和他的联系。现在的她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让长太郎觉得不忍心。一种冲动让长太郎的喉咙突然失控: “对不起,因为阳子改变很大,所以现在的我还不知道如何去相处!……尽管如此……” “尽管如此,我还是想相处试试。” “所以,请不要擅作主张。” 清光停住了脚步,背对着长太郎站在那里,良久,才回答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就相处看看……这段时间内,还是朋友。” 微笑着回过头,大步走到高个子的男生面前,踮起脚拉住他的衣领迫使他弯腰低下头,而后伸出另一只手,一个指扣放开,弹在男生的额头上。 “笨蛋太郎,谁说我自作主张了!” 长太郎没反应过来,愣了愣,弯腰低头的姿势恰好使他可以直视阳子的眼:“阳子,还是阳子嘛。” 可爱的固执和别扭的坦率。 “叫我清光,笨蛋太郎。” “阳子准备转学?” “恩,反正在这里也呆不下去了。话说回来叫我清光,笨蛋太郎。” “倒也是。”在知晓被人过去的环境里生活,被众人的眼光条条框框拴住,性格有了很大改变的阳子,大概会觉得很别扭。 “对。” “去哪里?” “还是在东京,青春学园。”毕竟养父铃木就生活在东京,怎么好意思叫他抛弃自己的家业。 “啊,那是手塚桑在的学校。” “手塚?那个迹部的劲敌?”清光想到了什么。 “恩。在今年的都大赛上一定会碰见的,青学。” “那一定会把太郎打得落花流水的,觉悟,太郎。” “诶?还没有转学过去就替青学说话,阳子也太着急了。” “……” 》》》 开春的时候,铃木清光来到青春学园。和冰帝比起来,青学的风格和格局显得简单了些。 相同的是网球部依旧是学校里最受人瞩目的社团。教学正对着网球场,时常可以听见外面网球队员跑步时喊的口号声和场外的加油声。 冰帝除了长太郎和桦地,没有再和其他人有联系。而青学这边纯然是陌生人。 座位被安排在第三排靠窗的地方,上课发呆,偶尔听听课,下课就恰好可以看窗外的风景。 正是四月,樱花胜放,花瓣落了一地,空气中充满着清甜的香气。 午休的时间照例会去天台吃便当然后找个背阴处睡觉 几乎没有什么新交的朋友,也懒得搭理别人,每天的生活就像在躺在草地上看白云一样平静,清光生活得很自在。 偶尔也会去网球场转转,欣赏欣赏活动的闪光体们。 不二周助自然也在其中,只是清光半点没有要为铃木争取家属好感争取未来幸福的主动。 这次突然发现了熟悉的面孔。 “空知。” “啊,这不是阳子吗?”空知英南转过头,只是视线似乎还黏在网球场不能放开。 清光了无痕迹地笑了笑:“原来英南也很喜欢网球?” 英南倒也没有否认,轻快地笑道:“既然碰到了,一起走走。” 网球场上的一场练习球赛终了,不二周助对桃城武,6:2。 “也并不是喜欢网球,我喜欢的那个人是网球部的正选,所以有时候会去看看。” 英南捋了捋耳边的发丝,道,“阳子也有喜欢的人?” 清光怔了怔,想到什么,却摇摇头,道:“英南……还是叫我清光,如你所见,我改名了,至于喜欢的人,原来是有的,现在才确认了,已经不喜欢了。明白了这件事,倒也松了一口气,所以现在想开始新的生活,如此而已。” 英南若有所思地望着地上的花瓣,看了一会儿才道:“新的生活吗?阳……小光能做到这样,也很不错呢。——对了,小光有加入什么社团吗?”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英南呢?” “音乐社,钢琴。” “也是呢。”清光想起她第一次见到英南的时候,她正是在弹钢琴。 英南却突然自嘲道:“根本不行,像我这种半路出家的人。” 半路出家?“没有,上次的曲子,很好听。” 清光在草地上坐下来,抬眼望了望天空。远处网球场上的嘈杂呐喊声还听得见。 不会无缘无故就去弹钢琴的?一定有什么原因在里面。但是清光没有问。毕竟有些事情哪怕不问,也是清楚的。一定和那首曲子一样,都是为了某个人。这个时候,是不能妄自议论“为他付出的太多了”的。 据说暗恋是一种最高尚的感情,因为它总不会伤害人。 而且,即使有伤害的话,也是针对本人,绝不会对本人以外的人造成伤害。 只是,没有人会为了要高尚起来,就一直一直地,像傻瓜一样地,暗恋着。 “至少,让他知道。” 分开的时候,清光这样对英南说了,虽然连她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多嘴了。 想把你冲进抽水马桶 新学校的生活大体无波无澜。上课的时候老师无聊地讲着清光不是太懂的课程,下课的时候拖着腮看男生们谈论着新的游戏啊jup啊还有什么【哔——】话题,女生们也就是讨论着谁谁谁比较帅啦,谁谁谁居然喜欢谁谁谁。不二周助的名字倒是和手塚国光的名字一样时有听见。 若是你在冰帝多待一段时间,网球部正选特别是迹部景吾的喜好,那该是相当清楚了。 人最大的无奈就是在不喜欢什么的时候,耳朵却不能像眼睛一样关掉。特别是在逛superarket和在麦当劳里的时候,单曲循环可以把人弄疯。 商家总是能够想出令人匪夷所思的营销手段,譬如快餐店里的单曲循环能够让人吃完饭赶快走人,把墙壁涂成橘红色也有相同效果,并且还能促进食欲。 清光所在的班级,唯一能够入眼的就是一个漂亮些的女孩子,可是那双眼皮一看就知道是贴出来的。 这似乎就是英秋所说的“原来清光在七班啊……二年级最漂亮的女孩子和清光在一个班啊……啊,就是那个藤堂雪,和我是同一个社团的,脾气好,头脑也好,和所有的人几乎都合得来,很受欢迎呢。” 应该很受欢迎。清光发现每次她无意中把目光投向藤堂雪的时候,她的脸上都保持着沁人的微笑。这副和善面容和她旁边长相凶恶的男生海堂薰一比对,更是有出乎其外的攻击力。 这毫无改变的笑容,都快让清光回忆起另外一个相似的人了。 不过,真是不知道这女人晚上得花多少时间来按摩肌肉。如果是自己的话,那样的笑脸,顶多只能摆一刻钟。 清光无聊地趴在桌子上。 一个人如果见过真正的笑容,虚伪的笑容还真看不进眼里。 就像千叶更纱的脸一样,多看的话会让人产生想把那张脸捅进抽水马桶的。 午饭照例是铃木爹做的爱心便当……看着便当上的字条,清光终于黑了半张脸,将便当盒整个冲进了抽水马桶,而后径直走向福利社。 午间的小卖店格外热闹。因为便当的原因,清光已经迟到,只能排在队伍后面。 前面是一个在和朋友聊天的黑发平头的男生。大嗓门,特别是他笑起来的时候,清光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震动起来。 “啊,就是那个啊那个!那个小豆丁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哪怕脚伤好了我也可能输啊,也可能输呐。” “哈哈哈,有我桃城武在,今年的青春学园一定是最强的!” “啊,那条蛇,今天一定打到他求饶哪!” 没有营养的唾沫星子在无限飞舞蔓延…… 队伍缓缓前进。 炒面面包还剩下20个。应该是够了。清光盘算着。 排了个长队,肚子有些饿了,清光才反省刚才不该意气用事把铃木那家伙的便当扔掉。 夫我乃行之,反而求之,不得吾心。人真是一种搞不清楚自己状况又特别会后悔的可悲动物,尤其是当—— “老板娘!炒面面包19个!”这样的声音传来的时候。 这就像是你闷马蚤地盘算着今天要买《jup》后到了店发现还有最后一本上面居然还沾了炒面渣!(有关系么) “等一下!”阻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桃城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衣领被一股大力拉住,饶是网球社以力量著称的他一时居然也无法挣脱。差异之间转过脸,却惊奇地发现这样的人物居然还是个女生。 桃城摸摸后脑勺,爽快地笑道:“哟!有什么事吗?” “你只准买18个。” “诶?” “你好,2个炒面面包。”清光不想多说,以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付了钱接过食品袋就往外走。 “喂喂……”桃城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过他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啊,这不是不二前辈吗?” 原来不二前辈就排在刚才那个奇怪大力女的后面。 不二笑着答道:“恩,今天忘记带便当了。对了,桃,剩下的炒面面包你都要买走吗?” 不二一脸的“你敢说是试试”。 “啊,哪里哪里,不二前辈你先来,啊哈哈哈哈……” 这个人,绝对不能得罪他。桃城在一年级的时候就凭借着兽类的本能,有了极高的觉悟。 每天中午的炒面面包战争,都是一场先来后到的激烈战争;当然,也还是一场弱肉强食的战争。 “不二?”清光听到身后的对话,诧异地转过脸去,毫不掩饰自己对不二的打量的目光。恰巧对面的不二也正以同样的目光笑眯眯地望着她。 天台上的阳光,只要不是下雨和阴天,一向都非常好。 清光也一向讨厌太阳得出奇,因此只在背阴处咬着面包,喝着牛奶,吹着高处的风。 “那么,跟着我来,有什么事情吗,不二前辈?” “我想,我们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不二挨着清光坐下来。 清光瞟了他一样。果然是有资本的男孩子,无论是什么样的动作,从什么样的角度望过去,画面都是完美无缺。英南喜欢的男生……每个女孩子,大概都会在某个年龄段,喜欢上这样类型的男孩子。电视剧里也会适时上演英俊王子钟情于平凡丑小鸭女孩的故事,好让梦的泡泡水在脑海里更加飞扬。 其实从两类人在总人口中所占的比例推算一下也就知道,那种故事也就是小说家们yy的产物,比连续三次中了千万大奖的几率还低。 对不二的疑问,清光不置可否地摇了摇手,“前辈,你的搭讪方式是不是显得过于老土了?” “是吗?”不二也眯眼笑起来。 “倒是不二前辈,据说是网球部的红人,原本以为会是严肃些的人,原来也是会和女孩子搭讪的一类嘛。” “呵呵。”虽然笑着,不二感觉自己的面子有点挂不住。——这个女生,有些过分直接了。 “呵呵。”清光似乎觉察出不二笑中的尴尬,跟着假笑了两声,然而道:“有两件事情可以和不二前辈说清楚。第一,朋友妻,不可欺,我的朋友里有喜欢你的人,所以希望你以后不要和我搭话;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看见这张脸没有?” 清光指指自己满脸堆笑的脸。 “我一看到这种类型的脸,就有一种想把它冲进马桶里的强烈愿望,所以衷心地希望不二前辈能够离我远一点。”这时候的清光大概完全没有考虑过眼前的这个名为不二的男生,她的新继父可有着比她更强烈的愿望想让他成为她的小舅子。 而不二的笑容终于第一次僵在了他英俊柔和的脸上。 打败了青学双巨头的女人 不二直视清光的眼,似想从中发现一些心虚或是别的什么:“这位同学,我想,你是不是对前辈太过于直接了?” 清光站起身,在纸巾上抹了抹手,伸出小指剔了剔牙,而后又在纸巾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4部分阅读 [网王Skip]假面重生 作者:肉书屋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4部分阅读 上擦了擦。将纸巾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回转过来。 一切动作都是慢条斯理,斯文有加。 而后清光咧开嘴笑了笑:“没想到前辈在委婉的世界里生活了这么久了,连心脏的承受能力都下降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社会这么黑暗,像你这样的王子型角色,一定要小心被坏心女配骗走,走在街上的时候被车撞到,被猥琐大叔卖到bar里做牛~郎。在你人生的道路上,我不过是送你一个抽水马桶来提醒你好好矫正你的眼睛度数。所以,不客气,不二前辈。” 》》》 “不二,据说你输了?” 乾不过一句话,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竖起了耳朵。 ——传说中的天才不二,居然会输? “啊,输到体无完肤,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呢。”不二笑眯眯地答道。 ——天哪!天才不二周助,居然真的会输? “那个人的资料,虽然下了很大的功夫,不过似乎搜集不到特别有用的呢。不过有一个倒是很有意思。” “什么?” “不二,用你的一个绝招来交换,怎么样?” “……呵呵,你说呢?” 乾当然知道不二的答案,他可不是那么无聊的男人。这个男人在重要的事情上做事向来是滴水不漏的。 “据原来学校的人说,铃木似乎神隐过,而且还是……”乾比划出三个指头,“三年。据说回来以后,本来似乎和原来一样。但就在转学到青学以前,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就好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二试了试网球拍线的紧张度,边问道:“换了一个人,那原来的她是什么样子?” 乾皱了皱眉头:“风评似乎是不太好。据说总是喜欢缠着迹部景吾,老是喜欢讨别人的欢心,人云亦云。打个比方,就像是菟丝子一样孱弱无能,却又像是缠上身体的虱子一样令人厌恶……” 不二微微睁了睁眼,起身向前,不再理会乾的资料。 “喂喂,好歹也给个反应啊……恩,不过,态度异常,是新的资料啊……果然是手下败将……”乾喃喃着,笔飞快地动着。 “……真是严厉的比喻啊,乾。”不二转过脸,虽然像是在笑,然而脸色莫辨。 然而乾的眼光突然一凛,因为他看到部长手塚国光正望向他和不二这边,目光不定。 镜片上数据之光芒闪闪发亮! 》》》 几天前。 手塚国光看着对面眼神淡然抠着鼻屎的女孩子。 可怜滴娃儿啊。这可能是手塚自出生以来第一次看到有女生可以这么自然而然如若无人之境地挖鼻屎的。手塚清楚地看到自家爷爷脸上半面的黑线和豆大的汗珠。 ——13分钟前 “望月,这就是你们这里被选中的人?”手塚爷爷想说“太失礼了,这也真是太失礼了”,憋得额头的青筋都快爆裂。 “是,手塚,虽然……但是……啊哈哈哈。你的得意门生可千万不要输了啊。”望月老头脸皱如狐狸,一笑起来,满脸的褶皱就像波浪一样扩散开来。 “你就不能给我换个男丁上来?”手塚吹胡子瞪眼。对女人出手,哪怕赢了也会被这个狐狸老头子逃脱。而且,这真的是个女孩子么?瞧这死鱼眼…… “老头,少瞧不起人啊混蛋。”清光张嘴打了个哈欠。 ……瞧这说话的口气……手塚一个没忍住差点就冲在了望月道场和手塚道场切磋比试的最前线,幸好被孙子手塚国光拦下了。 所以打败这个女人就成了孙子手塚的任务。 手塚国光虽然不是最擅长剑道,但是自小跟着身为剑道老师的爷爷练习,也算是其门生了。 手塚握起竹剑,摆好架势,沉声道:“阁下,希望您能对长辈给予应有的尊重。” 清光顾自摆好架势,不置可否地斜睨了他一眼,答道:“我没有意见。不过作为交换,如果你输了,你以后就叫我铃木老师好了。” 手塚的爷爷手塚国一是警署的剑道老师,因为手塚道场的剑道,并不囿于单独一种剑法流派。不仅善从各家中取长补短,而也善于从实战中吸取经验。 而望月道场本就是一个乡野道场,也没有什么正宗的流派之名,俗称望月无道流。无道流剑法形貌粗俗,章法混狂,但在运用在实战中却颇有成果,因为虽为大多数剑道道场鄙夷,但也不可小觑。 两者一直以来是势均力敌,但在平日的比试里,多数回合是手塚道场略胜一筹。 3分钟后…… “既然是手塚家的人,应该是说话算话的,恩?”对面的女孩子眼不红心不跳。 “……铃木老师。” “孩儿乖。” 》》》 “手塚,据说你输了?” 乾不过一句话,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竖起了耳朵。 ——传说中的部长手塚,居然会输? “……啊。”手塚答道,面不改色。 ——天哪!部长手塚国光,居然真的会输? “那个人的资料,虽然下了很大的功夫,不过似乎搜集不到特别有用的呢。不过有一个倒是很有意思,怎么样,手塚,有兴趣吗?” “……” “是吗,没有兴趣啊。”乾推了推眼镜准备离开。 “乾。” “?” “绕球场跑十圈。” 部长的身上笼罩着权威的光芒,不可逼视。 》》》 第二天,青学网球部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二年级七班有个女生叫铃木清光,打败了青学网球部最厉害的两个人不二周助和手塚国光。 也就是说,无论是谁,只要打败了那个女生,那么必定是青学网球部的最强者。 青学的唯一一位一年级正选,年少气盛,心比天高,不甘寂寞,压了压帽檐,念了句“adaadadane”,嘴角泛起了一抹挑衅的笑意。 某年月日,挂着死鱼眼走在校园中的铃木清光,被一名151身长的小豆丁拦去道路,拿网球拍指了,说是要决斗。 清光的假面和神隐的过去 清光打量着眼前的网球拍,而后才定睛望向越前龙马。 终于,清光点了点头,确定道:“豆丁……” 龙马脸色微变,还是压了压帽檐掩饰了下,重复道:“请和我打一场球赛,铃木学姐。” “球……赛,你要和我打?”清光不解。虽然以前因为喜欢迹部景吾,倒也学习过一段时间的网球,不过当时她就没什么特别的兴趣,更遑论现在了。 龙马眼神坚定地看着清光,似乎不需要多余的问话了。 “豆丁,我现在想说的话只有一句。”清光抬起一只手来,在龙马的诧异中推开了他的球拍,在他的肩上拍了拍,然而郑重地撇过头—— “噗——” 短暂的嘲笑声后,清光突然捂住嘴,红了半张脸,无限娇羞地作势要打向龙马的胸口:“小学弟,真是抱歉啦,人家不会打羽毛球啦了~你真是太讨厌了~~” “……”羽毛球……还有这个发嗲的语气和小萝莉般的动作……真的是刚才那个一脸没有表情看上去很有内涵的铃木清光?不对……不对!龙马觉得他好像看到什么劲爆的图画了……乾前辈的资料绝对有误了…… 夕阳西下,秋风呼啸;龙马头顶,乌鸦乱叫。 连握着球拍的手都不由自主地在抖动。 而始作俑者的某人则早已恢复原来的面貌,满不在乎地挖了挖鼻子,道:“切,连这种程度都接受不了。喂,小豆丁,要找大姐姐玩游戏的话,手段还太嫩了,记得回去向爸爸请教一下。” “阿虎?你在哪里?不要给我惹麻烦了快点给我出来混蛋!数到三再不出来的话今晚就煮猫汤给你喝啊!”清光背过身,冲着龙马挥挥手离开。 而此刻的某棵小树后面,一支笔在飞快地移动着。而笔的主人边写还在边细细地絮叨着: “好……多亏了越前,又得到新的资料了……铃木清光,随时随地都能进入角色扮演,简直可以说是天生的演员了,怪不得从之前的资料和不二和手塚那里收集的资料看总感觉有些怪异没办法完美地结合起来……好。接下来叫谁去挑战他呢?”乾翻着手上的本子,随手拿起旁边的“乾”饮料罐喝了几口,“桃城已经去过了,这次是龙马……哦,下次轮到海堂了……热血沸腾的小学弟们最容易上当……” “嗯嗯,然后再接下来是菊丸,再接下来是大石,再一个是河村……这个顺序还真不错,经过不少推断考虑了,乾前辈?”诡异的声音突然从乾的身后传来。 “你、你是……”乾突然感到下&身某处的肌肉一阵锁紧,某种异物即将掉落……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便意?!雅蠛蝶…… “据说乾前辈的蔬菜汁是青学名物,不知加了点青醋以后味道和效果如何?不过还是提醒一下前辈为好——刀刃在使用的时候都要朝着敌人,连自己都无法掌握的武器在使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啊;然后,自己的东西,一定要保管好。”清光轻而易举地从乾手里接收了乾的资料本,冲乾灿烂一笑,扬长而去。 后来的那几日,清光感觉异常舒适。平时在学校里的时候,终于不会再出现被人偷窥的鸡皮感觉了。不过从笔记本上的数据来看,那个乾前辈对数据的解读也太过厉害了一点,简直就是一个心理分析师了。如果这样的人是站在自己这边,那应该是很大的助力——呃,自己的思维取向又不对了,在这个世界根本不用考虑这样的问题嘛。 “啊,感觉舒畅多了。”清光不由自主地伸了伸懒腰。 坐在她旁边的是布置着野餐布和便当盒的空知英秋。她愣了愣,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继续沉默地将筷子递到清光手里。 看着英秋便当盒里洒了番茄酱的荷包蛋,清光食欲大振,顺手夹起就往嘴里送:“英秋真是标准的家庭主妇啊,如果我是个男人,一定娶你回去……” 清光喜欢英秋,喜欢她身上的单纯气质。她看着她默默地喜欢着一个人,就像看着以前的自己。她讨厌以前的自己却不讨厌英秋,因为英秋比她执着,比她努力,也比她善良。 英秋有一种日本女性特有的柔韧和坚强,会让人不由自主地祝福她,觉得她应当获得她应有的幸福。 然而清光这么说,今天的英秋只是勉强地笑了下。扒着饭的筷子也只是做了一个手势,她压根没吃什么东西。 “怎么了,英秋?”清光停下筷子,“……和不二有关?” 认识英秋这么久,每次似乎只有和不二有关的事情才会让她变得奇怪。 “不是。”英秋摇了摇头,却咬紧了嘴唇,而后艰难地开口道:“清光……上次跟你说过的……这星期新市立文化中心成立仪式……你还是不要来了。” 清光看着英秋逐渐氤氲起来的眼眶,凛声道:“原因。” “上次说是因为我有演奏活动,清光才答应去的。不过……” “换人了?” “……恩。”英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应答了下来,与此同时,眼睛也红了一圈,“本来上次就是因为藤原病了状况不好志村老师才决定让我去的,但是现在……” “藤原?我们班的那个?”双眼皮差点贴成三眼皮的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好像是叫藤原雪。 “恩。” “可是,你为了那个演出,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了?”清光的口气很重,有点像拷问。 “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藤原同学的钢琴确实比我这个半路出家的人要出色,而且,人也长得那么漂亮……说起来,后天不是有电影导演要来我们学校选拔女主角吗?大家都说藤原同学是最有实力的……所以,我也不算输得太惨,是?” 英秋无奈地笑起来。她还没有说的是,从以前开始她就知道,藤原雪和住在她心里的那个人有着别样的关系。她曾经在街上看见他们并肩走着,有说有笑。这两个人很般配。因此这关系远不是她能比的,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光光是这一点她就可以毫无犹豫地朝藤原雪投降。 “恩,你刚才说什么?”清光突然眼睛一亮。 英秋没有反应过来:“呃,我输得不是太惨?” “再上一句。” “藤原同学要出演电影?” “原话不是这样子的?” “明天有电影导演要来我们学校选拔女主角,藤原同学势在必得……这个?” 一抹轻薄的微笑沾上清光的唇角,她张开红唇,缓缓说道:“势在必得?那可不一定……英秋,你的梦想是什么?” “诶?” “你想干的事情。”清光换了个说法。她本来还以为这个阶段的少女更喜欢说“梦想”这个词呢。 “呃……现在吗?倒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然后等大学毕业了以后就是工作啊,结婚生孩子,料理家务,……就是过着一般家庭的生活。抱歉,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唯一可以梦想的,大该就是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这么说着,英秋仿佛想到什么,脸上飘起两朵红晕。 “英秋,过去的一年里我总是在想一件事情。” “?” “现在我们有各种各样的梦想,不过到了最后,或者不用到最后,比较一下自己和周围人的生活,其实基本上是一模一样,念书,工作,结婚,生孩子,养家糊口,老死。这个流程好像已经被规定死了一样。但是谁规定每个人的生活都必须经过那样的流水线?如果每个人都活得一模一样,那么我总会想:这样活着的我,也不过是多余的。” “……啊,我倒没有考虑那么多,虽然幸福的生活好像确实差不多,不过每个人感受到的快乐总是真实的,所以哪怕就是为了这些相似的快乐,我也想生活着。”英秋思考着,将自己所想的事情断续地表达出来。 “我不一样,英秋。”清光看着英秋,道。 那口气在别人眼里怕是狂妄至极了。没有多少人敢对别人说:我和普通人不一样。 然而英秋却觉得这句话出自清光口里,就是真的。清光确实不一样,虽然她说不出是在哪个具体的部位。 清光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下去:“我曾经神隐过。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到了幕末时代,还生活在新撰组里。我原来,还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喜欢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为了讨别人的喜欢。结果适得其反,被很多人讨厌,被人说是墙头草,最会见风使舵,逢场作戏,因为我总是对谁都有糊弄的一套。 “然而那一套在那个时代根本不管用。除了被人揍得鼻青脸肿骂得狗血淋头以外没有任何结果。我差点就沦落到风月场所。但是有一个人告诉我:你要活下去,必须拿起剑战斗。而我那让人鄙夷的假面,善加利用正好可以使我成为一个优秀的卧底。我为他们卖命,这样我才有饭吃,不会饿死。原先我以为我会绝望,会受不了那个世界,最后发现我低估了人的适应能力。我的天真愚蠢曾经让很多人在我眼前死去,包括我珍视的人,但我还是活下来了。而且完全成为了那个时代的人。 “我杀过人,英秋。而且我能杀人不眨眼。 “但是谁能知道呢?我在那边生活了六年,最后又回到这里,发现才过去三年。我一直以为我还是愿意过原来的生活的,毕竟那里的六年太肮脏太恐怖了,能让人在夜里惊醒。所以我尽我最大的可能忘记那边的世界,在过去的一年里,我扮演着原来的角色。角色扮演对我来说不是一件难事,毕竟在那个世界,这是我的饭碗。为了生存,抛弃自己的脸面在所不惜。 “但是,几个月以后,我发现这件事情越来越难。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我不需要那样做就可以活下来。我问我自己能不能就这样子过完这一辈子,答案是否定的。然而……然而,最大的问题来了。如果我不是原先的空华阳子的样子,那我要怎么生活?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不一样,我在那个世界里生活的方式,并不适用于这个世界。 “简而言之,我不知道怎样在这个世界生活。我可以扮演不同的脸孔,但我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我决定转学,和过去的一切划断关系,在新的环境里自然而然地塑造自己的性格。所以就来到了青学。恩,就是这样,我的故事。” 清光终于结束了自己的故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开始继续吃饭。 英秋的嘴不知何时已经长大,半天没有合拢。她神色负责地研究了清光好些功夫,才下定决心道:“清光,我相信你。不过这些事情以后不要和别人说。” “噗。”清光被英秋的认真气势逗笑了,道,“这些事情,我也不是对谁都说。” “那清光……现在适应得还好?”英秋绞着手指,显得挺局促,好像是和什么大人物在一起般手足无措。 “不错,托英秋的福,我终于稍微明确了一下自己现在想干的事情了,唔,当然,自己的性格也些许明白了一些。” “清光的性格?” “我是个非常护短的人,英秋。”清光看着英秋,狡黠地笑着说道,语气坚定。 “我一直搞不清楚自己是怎样一个人,该变成怎样的人才好,所以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事情才好。现在才发现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有一个有趣的职业恰好百分百地适合我。” “职业?”英秋还没有考虑过自己的职业这个问题呢。霎时间有点迷惑,“清光要工作了吗?” “把那个电影和什么导演选角色的事情,详详细细地给我讲一遍,英秋。” 当部长遇到人&妻 《好想告诉你》,最受欢迎的新番动漫,因为人气很高所以最终决定真人化。只是偏偏……偏偏导演的位置落到了拥有“怪才”之称的三浦贵人手中,于是这个男人不出所料地无视网络上和各种杂志上推选出的广大人民群众认为最适合演女主角黑沼爽子的艺人多部未华子,转而准备起用新人。 藤原雪的母亲藤原纪子原先就是一名艺人,与丈夫藤原结婚后便退出娱乐圈,但是凭借着良好的脾性,现在仍有广大的人脉。三浦贵人和藤原纪子,据说还是在同一个演艺学校学习过的同学。 而这次三浦贵人将女主角遴选的第一站放到青春学园,明显就是因为藤原纪子的缘故。因此,容貌姣好、气质出众的藤原雪大概会是最热门的女主候选人。而藤原雪也在前几天,就为了在形象上切合这部戏中的黑沼爽子,将自己烫卷的头发又拉成了清汤挂面。 “最热门个毛啊。”清光将手中的报纸揉成一团,随手挖了挖鼻孔,打了个喷嚏。 春天真是一个麻烦的季节。大概是因为不适应这个世界的环境,清光感染上了过敏性鼻炎。 “阿嚏!……丝丝,噗……既然能够放弃什么多部的,那抛弃藤原也是完全可能的,不然怎么叫做怪才呢……阿嚏!” “啊呀,阿光啊,你看看,女孩子不可以把房间弄得这么乱,纸巾要扔进垃圾桶里,鼻炎发作了就要吃药啊,我去拿喷雾。”铃木武人下班以后,还没开始做饭,一看到清光房间里的阳子就折腾开了。 “吵死了,人的身体本身就能自愈,不要给我多事,快去做饭!”幕末时代的习惯深深地残留在清光的脑海里。 “小光,阿虎呢?今天一天都没看见它了……” “你烦不烦!……”被鼻炎闹得头痛眼胀鼻水横流的清光刚想发作,想起什么来,马上换了个和顺的口吻道,“喂,到街上去找找。顺便帮我带一套《好像告诉你》的漫画和dvd来。” “嗨。爸爸明白!”刚准备系围裙的铃木武人听言,立刻转而奔向大门。 清光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如此有受虐倾向的男人。但是偏偏是这个男人这样好说话,反倒让她不知所措了,这一定是传说中的超…… 》》》 “当心!啊,你好,真是不好意思。” 右手拎着一袋猫粮,左手怀抱着一堆漫画书和dvd的铃木武人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人在路上无缘无故地撞上什么人的话,一定是有原因的。 一定是有深意的。 古今中外有多少才子佳人骑士淑女就是以此为开头的。 铃木爸爸的原因是:因为看到女儿要求的所谓的《好想告诉你》居然是当下最热门的少女漫的时候,铃木爸爸感觉自己平日的“女生”教育终于有了成果,激动地泪流满面,颇到了一种飘飘然的境界。 “没关系……铃木先生?”被撞到的人认出了铃木。这个声音清洌深沉,铃木武人并不陌生。 来人身形修长,运动服包裹下的身躯显得十分有力,身后背着网球包,一看就是运动系。褐色的短发,狭长凤眸,无框眼睛架在鼻梁上,配上一张严肃面瘫脸,很显出一种成熟感。 “这不是手塚道场家的孙子吗?是叫国光对?”铃木武人一下子激动起来。 据说这个人也是清光的手下败将,看到他,他很有一种知己相逢的感觉。并且此刻,他急需有什么人来和他分享一下他现下的喜悦与自豪。 “手塚同学不忙?” “啊,恩。”部活结束准备回家的手塚对眼前突然出现的铃木武人过分的热情有点苦手。 “唉,有手塚同学这样的儿子,手塚家很引以为傲。”还没等手塚答话,铃木武人又接着自顾自说了下去,“不像我们家的清光啊,我们家的清光真是太让人头痛了。” “铃木……老师?”上次输给铃木清光以后,手塚便遵照约定称她为铃木老师。 在这一点上,手塚倒并不觉得有多难接受。铃木清光在剑术上的造诣,确实能够担当得起“老师”这一称呼。但是说实话,他对铃木清光在剑道所展示的火候一直有一种疑惑,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想向她讨教一下。 可是听铃木武人这么一说,手塚才想起来,她除了是一个剑道指导老师,也还只是一个女儿,甚至比他还小上一岁。 “她一直就不像个女孩子,总是喜欢和我对着干,这个时期的孩子是叛逆期这我当然也知道(铃木武人查阅了相当多的育儿宝典了),但是作为爸爸我总得为她的未来考虑……不过,今天我终于感觉自己是个真正的爸爸了……” 哪里,你现在是个真正的妈妈。如果哪个了解铃木的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这样回答。然而这些人里面肯定不包括手塚。 “恩。”手塚只是这样应道,甚而表情都没有过多的变化。让人产生错觉以为这个波澜不惊的少年已经提前经历了人世的沧桑了。 然而手塚还是太天真了,他从来不知道,对于一个急于吐露自己心声的人来说,简单的应答就可以打发他,并且引发更深重的“真心话大爆发”。 手塚家离铃木家并不远,其实也就是一条街的距离,但是之前两家都并不清楚,直到前段日子手塚道场和望月道场的友好比试之后,这件事才被知晓。 于是这一路上,手塚被迫帮着铃木武人拎了漫画书,然后听着他讲着自家的女儿,从喜欢玩的东西,喜欢吃的食物,喜欢看的书,一直讲到内裤的颜色和例假的周期,末了还死活拉着手塚要让他去家里吃个便饭。 什么叫盛情难却,手塚总算第一次体会到了。末了只好向家里打了电话说去铃木家拜访。 只是盛情归盛情,铃木却没有半点主人家的自觉,在厨房忙活的时候接到公司的紧急电话就赶了回去。归根结底,有这样性格的男人却还是能够掌握一个庞大的公司,他的责任心和事业心还是相当重的,在某些场合也有高超的手腕。 清光被铃木武人喊下了,听他说明公司有紧急状况以后就摆摆手让他走了:“好了好了,客人我会照顾好的。” 客人,自然是手塚国光。 清光趿拉着拖鞋,哼唧着鼻子在冰箱里翻了会儿,然后转过头对手塚道:“喂,你要吃红烧味还是海鲜味?” “……”手塚有一瞬间的裂痕。他好像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海鲜味还是红烧味?排骨味的已经吃完了。” “……海鲜。”不可思议的事情,近了…… 在手塚的注视下,清光若无其事地从冰箱里拉出两杯方便面。 “我去烧水。”清光走到另一边。 手塚又长了新的见识,原来铃木老师所谓的烧水就是按下饮水机的开关…… “等它开了就可以,阿嚏!哼哼。”清光随手抽了一张纸巾堵住鼻孔,然后拿起漫画书,正准备读,蓦地想到了什么,拿起另一本漫画递给手塚:“看吗?” 手塚接了过去,却没有打开。 清光瞟了他一眼,而后站起身,拆开新的dvd光碟,问手塚:“一起看?” 手塚颔首算是答应了。 和铃木清光的接触仅仅不过是对战的一次经历,而和生活中的铃木清光单独在一起,还是第一次。但即使是对女孩子接触并不是特别多的手塚也认识到了一个问题:铃木清光和一般的女孩不一样。 大大的客厅里,清光摆弄着dvd机,两个人都不说话,只听到轻微的按键声。 手塚看着这个客厅。整个客厅没有特别大,白色大理石地板,浅绿色墙砖,顶上装着柔光灯,如果是一般的家庭的话,也是很温馨的客厅了,只是铃木家看上去却略显得清冷。 “铃木夫人不在家?” “铃木夫人?”清光回过头瞟了他一眼,“那种东西还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听了这样的回答,虽然不是八卦男,但手塚的脑海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出现了各种可能原因。 看着手塚有些诧异又不好意思开口问的面色,清光哼唧了一声道:“不用瞎想,铃木家没什么悲惨过去,我是爸爸领养的。”确切地说爸爸还是被迫领养她的。 “我就是传说中没教养的孤儿。”清光一脸鄙夷地看着手塚,“你不用拿那种同情的目光看我。” 一时间又陷入一片安静之中。清光还是没有搞定dvd机,只好问了手塚。 《好想告诉你》的主题曲响起,谷泽智文先生干净清爽的嗓音藉由空气散开,偌大的客厅总算是多了些生气。清光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手塚也在看她。她有些莫名。 “怎么了?”清光看着欲言又止的手塚。 “吃那样的东西,没关系吗?”手塚暗示那些没营养的方便面,虽然他自己也感觉自己有些逾越了。只是那一特定的时刻,对着铃木清光,他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而正因为如此,谨遵了多年的不探听别人私事的原则还没在脑海里产生作用,嘴巴已经先做出了反应。 “……嫌弃啊。”清光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什么鄙夷之色,倒有些惊讶。 手塚本以为按照了解到的铃木老师的个性,她的下一句不出意外会是“嫌弃你有本事不吃啊”。然而却听得犹豫着的清光突然这样说。 “那,要不……我去厨房……试试看?”清光道,但望向手塚的征询的眼神,瞬间转变为楚楚可怜的表情清楚地显示了这个女人的心虚。 虽然知道铃木不会做饭,但如果按照自己的个性,应该是会尊重铃木老师的意见的。手塚本也是这样想的,只是那一刻,他却说了自己也料不到的话—— “……不介意的话,我去?” 安静空旷的客厅,窗外暗下来的天色,被风吹动而次第轻舞的窗帘,天花板上打下来的白色的柔光,干净迷离的歌声。 少女站在厨房门口捏着自己的手,咬着嘴唇,面色犹豫;因为此刻的窘迫心情而不由自主产生了小动作,踮起自己的脚尖,轻轻转动。 这一切都或许都不是原因,抑或都可算作原因。 这一霎那间,手塚有一瞬的恍惚,因为他第一次没有控制住自己。而原因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而彼端,看着男生自告奋勇走进厨房的少女捏着自己的手腕,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不过是突发奇想想试试自己的演技,没想到对方真的这么容易就上当了。这种“假面”的战术真是无论时空如何变化都发挥着出色的战斗力呢。 然而她也不会知道,有时候,不期然的一点小心思,碰巧遇到旅行而过的和煦春风,或许就会带来一个全新的未来。 共同奋斗着做一盘菜产生的羁绊,绝对比运动会上加油啊,一起参加学园祭排练节目啊一起去看电影啊要来得深。 所谓的男人和女人,要是两个都是不怎么会做菜的人,那么一起进了厨房后,对彼此的吸引力总是加倍的,哪怕清光本人想否认都不行。 踩死你的暴力小姐 厨房里一阵锅碗瓢盆的响动。清光站在门口,抱拳看着手塚同学的手有条不紊地游走在菜刀、锅柄、锅铲以及各类食材碗筷之间,倒有些好奇了。“你会煮饭?” “……嗯。”手塚的回答并不是确定的,甚至在短暂的停顿之后还加上了两个字,“大概。” 清光翻了翻白眼,“大概?那这是第几次进厨房?” 手塚停下手边的动作,略微思考,才给出一个精确地答复:“如果是指正常的料理的话,第一次。” 清光咧了咧嘴:“料理有正常和不正常之分?” “……”这是手塚进屋以后难得的沉默,“呃,有鸡蛋吗?” “冰箱第三个盒子里。”清光挠了挠头,面无表情地踩进厨房,道:“我来帮忙。” 手塚将土豆、胡萝卜和洋葱等食材切成丁,清光负责将这些食物扔进锅里搅拌,顺便随意地挥洒着调味料。这份工作甚是清闲,让清光觉得煮饭也就是这么回事,倒是切菜…… “喂,你真的是第一次切菜?”看着手塚拿刀的动作,清光忍不住问道。 “恩。” 第一次就那么熟练,切菜真的这么容易?清光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呐,让我试试?” 手塚看了清光一眼,愣了愣。而后两人交换了位置。 清光将洋葱放在砧板上,左手拿起菜刀,试了试手感,又将右手也握了上去。 而后在清光嘴角一抹自信的微笑扬起地同时,菜刀也被高高的举起,一道银光闪过手塚的镜片。 “等——”手塚反射性地阻止。只是还没等到他说完,只听“砰”的一声,砧板已应声短成两片,洋葱像不倒翁般左右摇摆了下,而后静止在原地,完好无损。 两个人瞬间都沉默了。 清光在一秒钟之内已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若无其事地对手塚道:“恩……一时失手。” 手塚顿了顿,道:“我来。” 清光默默松开菜刀的手柄,接过手塚手中的锅勺。 手塚默默地使力,将已然劈入木制厨台的菜刀拔了出来。 两厢无语,十分钟后,咖喱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平地锅里的油渐渐冒烟,一个鸡蛋稳稳地打了下去,蛋清瞬间鼓起一个个大包,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一些小油粒溅了开来。 “小心。”手塚提醒。 “啊!”正在将脸凑近锅视察生熟情况的清光突然放开锅勺,捂住了脸。 “没事,铃木?”手塚反射性地伸出一只手想去看清光的脸,而后想起什么似的停在半空,“抱歉。” 清光退开三步,然后直奔洗手间,对着镜子,松开手。 当。当。当。一颗红色的疙瘩已然挺立在右脸颊上,有着愈演愈烈之势。 清光对容貌并不是很在意,但这次,恰好遇到女主角选拔的非常时期……恰好她一直觉得从刚才开始手塚的沉默就是因为她切菜的事,他在偷偷嘲笑她! 清光的黑色眼眸里有黑色的云朵和闪电在积聚。她猛地跑回厨房,在手塚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对准手塚的脚踩了下去! 啪啪啪……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手塚看着眼前的少女红着脸,眼神恶毒,满怀着仇恨地喃喃着“踩死你踩死你”在自己的脚上撒野。他本可以躲开去,但明显的,他被“铃木老师”的激烈反应吓呆了。 小孩子似的。当时手塚的脑内突然映出这么一句话。当然,这句话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只是在很久的以后,他还是能够清晰地记起那个少女因为激动而变得粉红的面色,鼓起的腮帮子,以及点在腮帮子上得那颗更加粉红的水润的疙瘩。 像是阳光照耀下散发温暖光芒的冰山,手塚的脸上露出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春风般的笑意。 》》》 三浦贵人坐在一张躺椅上,任凭一旁的女主角选拔活动进行着。 今天的评审有四位,除了三浦贵人自己以外,还有已定男主角三浦春马,制作人林原理沙,编剧镝木宏,这也算是个奇怪的阵容了。 因为看到青春偶像三浦春马而大惊小怪大呼小叫的女生们从左边的门进,不出几分钟就在三浦的无聊摆手中被送出右边的门去。三浦贵人在这次的选角中完全没有观看参加海选的人的表演,所谓“办出你认为最自然的恐怖的样子”之所以要有这个过程,是为了让少女们有个死心的理由。 “春马同学,你认为以上这些人怎么样?”所有参加者都出去了,三浦贵人仍旧躺在椅子上不起来,耳朵里塞着重金属乐,头也不抬。 “啊,好像进了动物园一样。”偶像三浦春马圈了圈自己前额的刘海,维持着“偶像亲和力”面孔突然全面垮下来,声音也变得粗鲁了,“真是让人不爽啊,这些像藤壶一样缠人的女人。如果真要说的话,也只有那个什么藤原雪的女人稍微好些,可以再上一级归到花瓶。” “是吗?”三浦贵人不说话了,打了个哈欠起身,“那么各位,准备回家。真是无聊的一天啊,原本还期待有惊喜呢。” “不考虑藤原雪?我倒是很看好她,虽然说表演的痕迹稍有些浓,也需要考虑到未来的状况,无可否认她是个好苗子。你说呢,宏?”林原理沙推了推眼镜。 “如果要试试看的话,我倒是没意见啦……”镝木宏倒是个好说话的人。 2:2。倒是陷入了意想不到的僵局,三浦贵人摸了摸下巴,也不再说话。房间里一时有些安静。 镝木宏觉得有些不自然,便对三浦贵人道:“如果林原女士觉得可以的话,或许可以先让藤原小姐试镜,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毕竟林原女士的眼光一向很准……” 正说着,突然传来敲门声。 “谁?” “参加选拔。”门外的女声一点都不含糊。 “抱歉小姐,我们的选拔活动已经停止了,请回。”三浦贵人敲了敲自己的颈骨,松了松脖子。 “无论怎么样也不能开门吗?” “不能哟,可爱的小姐。” “是吗?”门外没有了回应。 三秒钟后,“砰”的一声,一扇门整个从门框里脱落,轰然掉落在准备离开的三浦贵人一行人面前。 “你好,能在给我一次机会吗?” 拿着木刀的少女梳着清爽的马尾辫,干净利落地站在门前。夕阳照在她巧笑倩兮的脸庞上,一颗红色水泡比它的主人更加显眼地落尽三浦贵人的眼里。 “哟,原来是个水泡小姐。”从被破门的震惊中醒过来的三浦春马上下打量了来人,而后嬉皮笑脸地吹了声口哨。 “是吗?原来我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5部分阅读 [网王Skip]假面重生 作者:肉书屋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5部分阅读 搭档是个猫眼猥琐男?”少女答道。 “你的搭档……啊!”三浦春马有着疑惑地重复,还没提问完毕,他已经感到自己右眼猛然一黑,火辣辣的疼痛经由经由大脑皮层迅速地传入整个脑袋。“你!——” “我是铃木清光。” “你!——”三浦春马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清光,正想反击,却被三浦贵人压了下去。 他挑了挑眉,道:“铃木同学,你认为自己的外形和性格能够胜任黑沼爽子这一角色么?” 怎么可能?無理無理!镝木宏缩在三浦贵人背后,使劲地摇着头表明自己哪怕受到胁迫仍坚持正义立场的态度。 “我倒不这么认为。”清光微笑道,“哪怕是矢野绫音、吉田千鹤、胡桃泽梅,也完全没有问题。” “哦?” “我只有一个条件。” “条件?”三浦贵人露出几分趣味。 “只要我在这本剧中有演出,藤原雪就不可以出现。” “你认为你能胜过她?” “你可以试试。” 清光直视三浦贵人,目光中只见自信,不见退缩。 对视良久,三浦贵人突然笑起来,从休闲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道:“这周六下午三点,到这上面的地点来。过时不候哦,暴力小姐。” 胜者只有一个 汤乃鹭。 清光走在陌生安静的街上,满脸黑线。 光是找到这个地方就花了好些功夫,加上乘车的时间几乎花费了整整一天——那个导演到底是变态到什么地步才会把试镜的地点安排在一个旅店?她可不记得《好想告诉你》里有什么温泉旅行的情节。 看了看天色,估计已经近约定的时间了,清光绝望地捂住脸:“喜翠庄,喜翠庄……喜翠喜翠,到底在哪里啊?” “那个……”一个胆怯的声音在清光背后响起。 “有何贵干?”清光一脸不满地回过头,却见是一个红着脸眼神飘忽的少女。 “那个……如果是要去喜翠庄的话,我是那里的服务员……”少女低下头,对着手指,整个身体都在瑟缩着,不知道是害怕什么,只是话未说完,已经被清光一把抓住了手臂。 “带我去,5分钟之内!”清光拉着少女就撒开步子。 “诶?啊!”少女叫了起来。 “怎么了?” “是……是在那边……” “……” …… 叫菜子。看上去是弱不禁风的少女,没想到体力不赖,连续跑了有7、8分钟也没有喘得太厉害。清光看了菜子两眼,对她的印象不错。 “这么说,你也是来这边试镜的吗?”菜子一脸吃惊。 “恩。” 得到清光肯定的答复,菜子的反应更强了:“哇,好厉害,能够演电视……” “菜子。”一个穿着和服满头白发的女人从帘子里走出来,表情严肃,整个人如同一根绷紧的绳一样挺拔,非常有魄力。她开口道:“注意对客人的礼貌。” “嗨!”菜子整个人差点跳起来,但立刻就恭敬地鞠下躬去答应,似乎是完全条件反射般的动作。 “铃木小姐,请这边走。” 因为先前的事早就让清光对三浦贵人“刮目相看”,所以一进门看到穿着浴衣在喝着酒,眼神略有些迷离的三浦贵人时,清光已经可以完全压抑下要杀人的心了。 看到清光进门,三浦贵人放下酒杯,笑道:“哦呀哦呀,最后一个候选也到了,那么所有的备胎就都到齐了。” 清光的视线从三浦贵人身上离开。酒桌旁,已然跪坐着三个和清光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其中两个穿着平常的服装,而另一个则穿着裁剪合体的粉红色和服,整个人显得靓丽而庄重,较平日里见到的中学女生有一番别样的美感。这个人的样子,清光十分熟悉。 “樱姬?” 原来她也在这里吗? 许斐樱姬带着疑惑的眼神回过头,目光在触到清光的时候倏地一亮,却又立刻暗淡了下去,恢复到优雅的常态,微笑道:“啊,是空华,不,现在应该称作铃木同学了。” 清光身体微顿,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而后故自略带嘲讽地一笑,朗声回答道:“啊,正是如此。” “哟,遇到熟人了啊,暴力小姐?”三浦贵人品味着二人的表情,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与你无关。” “那么,我可爱的小姐们,请相互介绍自己。名字、三围、特长、爱好、是否会做料理、崇拜的偶像等等等等,总之越详细越好……毕竟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你们可都是要相互厮杀的‘敌人’了哟。”三浦微笑着,送酒入口,嘴唇被朱红色的酒液染得鲜红。 “不介意的话,我就在这边继续呆着了哦,因为,这就是我三浦贵人试镜的第一项内容,第一次,就从差点迟到的清光小姐开始。” 三浦贵人扫视眼前四个女孩,停在清光身上,兴致盎然。 三个女生都是美丽大方,相比较而言一身运动装打扮的清光是最不入眼的,三个女生齐刷刷地看向她,想从她得介绍里获取一些她为何可以获得试镜资格的信息。 清光并无怯场之意,微微一笑,突然从三浦贵人手中抢过酒瓶,轻抿一口,道:“铃木清光,16岁,东京青春学园高中部一年生,三围未知,特长是打架,爱好无,不会料理,崇拜的偶像是……”一个名字将要出口,清光却突然顿了顿,以挑衅的眼神瞟向三浦贵人,道,“无。” “完了?”三浦贵人抬眉,颇有些意外,“我可说过了,越详细越好。” “以上,完毕。”清光坦然地笑着,将酒瓶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二个是我。”清光旁边是一个紫色卷发的女生,虽然坐着也能够感觉到她举手投足间一种高雅的气质,“绫小路麻衣,16岁,神奈川立海大高中部一年生,三围【哔——】,特长和爱好都是……”绫小路脸色变了变,却又恢复镇定,“唱歌,不会料理,……” “许斐樱姬,东京冰帝学园高中部一年生,特长京舞,爱好是努力追求自己喜欢的事物,会做料理,崇拜的偶像是……” “那么最后一个是我。藤原雪,16岁,东京青春学园高中部一年生,三围是【哔——】,特长是钢琴,爱好是表演,会做料理,崇拜的偶像是奥黛丽赫本,曾经获得过……” 四个人的介绍已经完毕,四双眼睛注视着主试的三浦贵人。 “好了?那么,接下来……”三浦贵人转向其他人,“凭借你们在之前掌握到的对手的信息,说出自己能够在这部剧中出演女主角黑沼爽子的理由以及……其他人不适合这个角色的理由,越多越好!” “……啊,好过分啊!”三浦贵人话音刚落,藤原雪就失叫声起来,察觉到自己的形象,立刻捂住嘴唇,道,“这样不是很不公平吗?” 在刚刚的场合中,三浦贵人定的标准时“越详细越好”,而在这个环节中,这个标准却变成了每个人的死|岤,凡是透露出自己信息更多的人,就越可能被人找出不符合角色要求的理由。藤原雪是在刚才的环节中最得意忘形的一个,自然有些惊慌。 “可不要乱说啊,小雪,叔叔的问题可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恰到好处的哟,要好好表现给我看。那么这次就从雪小姐开始~” 什么深思熟虑,只不过是把背地里都会说到的问题提到了明处而已。 清光嘴角一弯。所谓的“调查”吗?又恰好是前后矛盾的问题,看起来像是什么地方都不可大意,但畏畏缩缩绝对又是中了三浦的计。 这次的回答从藤原雪开始。 虽然会被人抓到更多的把柄,但是,只要在自己的主场时更多地提及自己的优点和他人的缺陷,那么还是有反转的余地的!藤原雪暗暗下了决心。 “我的优势非常明显。首先,我的外形,比在座的任何一位都要合适;其次,我对黑沼爽子研究了很久,她的性格我了如指掌,我相信我能表现出那种细腻的感情;第三,我自信我能有所超越,让大家看到一个不一样的黑沼爽子,而不仅仅是模仿。” “至于其他人的劣势,刚才已经说到了外形,这是非常重要的第一点。然后,我相信喜欢歌唱的绫小路同学和喜欢京舞的许斐同学,对表演的执着必定不如我,至于铃木同学,我想她自己也应该知道自己的缺点了,想要表演,不是单纯有这种梦想就可以的。” 既要展示自己,又要中伤别人,人心的丑恶处大概会无数倍放大。而连同丑恶一起显现的,还有人的肤浅与愚蠢。 这样的令人作呕的竞争下还能够这样悠闲地看着别人相互咬杀,真是重口味的男人。清光几乎忍不住想跳起来甩个巴掌给三浦贵人。 毕竟,她很久没有在这种“危险”一触即发的情况中生活了,虽然是口舌之争,但这种让人全身细胞都开始颤栗的场合让她忍不住期待起来。 “那么接下来是我,许斐樱姬。正如刚才藤原同学说的,我的外形不是很合适,但是我想外形能代表什么呢?是去理发店的积极程度?”许斐姬子轻笑了笑。 看来藤原雪无知的表现令在场其他人都有些反感。 “我喜欢一个人,或者说我暗恋一个人,因此黑沼爽子的感受,我比谁都明白,也比谁都希望让她得到幸福。这就是我的优势。” “哦,不说说别人的劣势?”三浦贵人道。 “对他人评头论足不是我的爱好,我相信自身的优势便是他人的劣势,我想在座的人也是同样的看法。”许斐姬子的脸上满是自信,相较之下,藤原雪的脸色可就难看多了。 “我的看法和许斐同学一致。”绫小路麻衣优雅地微笑,却不掩眉眼间的骄傲,“所以,我相信自己的演技。” 战局似乎被许斐的一句话改变了,清光也不在意。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相当简单了。三浦贵人也只是看了眼许斐,没有继续煽风点火。 “好了好了,可爱的少女们,舌战什么的,都是浮云,不对试镜成绩有任何影响哦,接下来才是实打实的战斗。都去下一个房间准备试镜。你们刚才提到的符不符合以及自己的实力之类的话,我可要好好地验证一下了……希望大家对自己的能力没有言过其实啊,恩?” “记住,胜者只有一个!” 三浦贵人伸出手比出一个一字,唇角的笑清晰地说明了他纯粹只想想看场好戏。 没有理所当然 之前和三浦贵之间的谈话,虽然感觉上去时间很长,但其实也不过用了半个小时而已。化妆明显用时更长,不过因为是试镜,还并不是非常正式,因而只不过一个小时,月之间便走出了4个有着清汤挂面长发,穿着学生装的少女。本就是清秀的面容,然而平刘海极长,硬生生让人想到午夜的贞子。 三浦贵人已经脱掉浴衣,换上了正式的西装。清光看了几眼,也觉得虽是衣冠禽兽老狐狸,倒也有几分人模狗样。上次选角时的其他三人也在他旁边,却多了一位长得有些可爱但气质恬然的女士,原来是本剧的原作者椎名轻穗。 考虑到这次的女主角候选都不是专业的演员,试镜只设置了一个场景,也就是说只需要表演一次。但要把自己的优点发挥得淋漓尽致,这无疑也增加了众人的心理负担。 顺序是抽签决定,不多时便定了下来。分别是绫小路麻衣,许斐姬子,铃木清光,以及藤原雪。一人试镜时其余三人可以不必离开。这也是一个苛刻的要求。 试镜片段选取的是被胡桃设计的黑沼爽子和真田龙在一起说话,此情此景恰好被风早遇见,吃醋的风早情不自禁拉走爽子之后两人的对白。在这个情节中,爽子确信了自己对风早的感情是恋爱感情。 这个情节的主导可以说是以风早为主,但爽子的情感变化却相当微妙,极难以把握。 同时,此场景基本都在一个镜头之内,所以稍微免去了新人不会走位的缺陷。 “春马,可以上了吗?” “完全没问题。”刚从更衣室出来的春马比出一个大拇指。他换上了一套清爽的运动装,张扬的头发也被压平,加上开朗的笑容,整个人瞬间充满青春的感觉,好像瞬间“风早附体”。 “不愧是爽朗君……”在场的人看得有些呆了。 “那么,请多指教了。”绫小路麻衣鞠躬道,将手放在三浦春马伸过来的手中。 “摄像机准备!……3、2、1,开始!” 激烈的奔跑以后,风早和爽子都微微地喘着气。 风早放开爽子的手,面色凝然,道:“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很在意。” 爽子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只感觉全身都在颤抖。 蜻蜓停在一朵花上。水龙头缓缓地滴着水。风吹过树梢。哗啦啦。 “黑沼……你喜欢龙吗?” …… “卡!好,可以了。”三浦摆手。 绫小路的表演可以说是中规中矩,没有出现大的错误,连台词也十分流利。不过不仅是清光,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看出了一个问题,绫小路在表演的时候,还是给人一种富贵小姐的感觉,身材高挑的她,举手投足间一种优雅的气质完全掩盖不住,更像是《完美小姐进化论》里面的中原须奈子。正如三浦贵人一句精辟的评论:把制服穿出了蕾丝的味道= = 第二个是许斐姬子。许斐樱姬在给人的印象上和绫小路十分相似,都有一种大家闺秀的属性,因而大家似乎特别期待她能有新的不同的表现。 “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摄像机准备!3、2、1,开始!” 一声开始之后,全场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集中到许斐樱姬身上。 依旧是同样的动作。 风早放开爽子的手,面色凝然,道:“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很在意。” 然而这时,喘着气得黑沼的表情已然改变了。她似乎完全没有听见风早在说什么,只可以确定就在刚才,风早君拉着自己的手在奔跑。被喜欢的人牵着手,是什么样的感觉? 眼睛好像盯在面前的人的胸口,却早已没有了焦点。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红了,手抓在胸口上,感觉着那莫名的悸动,却说不明白。嘴微微张着,在喘气,是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全场的气氛刷地一变。这个“黑沼”,太有感觉了! “黑沼……你喜欢龙吗?” “啊?”爽子不置信地抬头看着眼前的风早。 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被对方提到喜欢两个字,才发现自己已经喜欢风早君到了不知如何是好的地步。 一怔以后,爽子看着风早,似乎完全呆愣了,然而眼神却慢慢地变了,疑惑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但坚定之中又有克制。毕竟,这只是她单方面的喜欢。 …… “卡!” 三浦喊停的时候,一边的椎名轻穗转过脸低声和他说了一些话。三浦轻轻地点头,面上露出难得的轻快微笑。 绫小路麻衣看了眼从场上下来面带微笑的许斐姬子。 “演得很好。”她的面色依旧十分平静,然而还是不掩眼中的失落。但即便如此,还是伸出手和许斐樱姬握了手。 “清光,准备。”三浦贵人朝这边示意。 “许斐。”清光迈开腿,在经过许斐樱姬的时候开口道,“对不起。” 许斐樱姬脸色一凛,蓦地回过头,清光已经走到三浦春马旁边了。 “请多指教了,水泡小姐?”三浦春马率先发话,脸上显出不属于“风早”的坏笑。着重号的“水泡”二字充分地传达着一个意思:小心,前次的拳头,我会反击回来的。 “请多指教。”清光不置可否,但回复的浅淡的笑里却是绝对的自信。简直像是不要命地向三浦春马发出一个挑战。 “哦,自然。”三浦乐得接受。 在对手戏中,尤其是在以对方为主导的对手戏中,若是对方没有认真,没有竭尽全力,那对自己的发挥绝对是一个很大的消极影响。 “摄像机准备!3、2、1,开始!” 依旧是同样的开始。只是这一次,在导演一声令下之后,没等男主角发话,女主角就捂着胸抬起头,微喘着气,疑惑地看着他。 三浦春马微愣,面色有些疑惑。 清光的表演,和前几个女生的默认的反应不一样,早了一步,然而细究起来却又无可厚非,甚至是更加自然的,毕竟爽子是在完全不知情地情况下被风早拉走的,自然对此非常疑惑。 但他立刻醒悟,之前一刻,他似乎是被眼前这个女生异样的反应影响了。笑话,他也算是多年的演员的,怎么可能被一个连新人都算不上的雏儿带着走。作为风早翔太的他,眼神瞬间认真起来。 “哦~”边上的三浦贵人察觉到春马的变化,不由得摸了摸下巴。 “黑沼……你喜欢龙吗?” “啊?”爽子不置信地抬头看着眼前的风早。 喜欢…… 然而和许斐不同。被风早一注视,爽子就像是突然受惊的小动物,飞快地将眼神游移到别处,间或朝风早的方向一瞥,却像是雷池般不敢逾越,不敢触到他的衣角。 喜欢他……因而绝对不想被风早君误会自己喜欢上了别的男生。 明明想急着否认,一时间却说不出口。 “不、不是……对真田同学的感情,并不是恋爱……”爽子下意识地低头闭上眼,而后望着风早的鞋子。 这句话是那么花力气,以至于爽子捏着衣角的手不知不觉中攥紧了。 像是被前一句话鼓励,勇气渐渐回到身体中,爽子的眼神逐渐向上攀升,直到到达风早脸上。 再一次重复:“不是恋爱。” 许斐在这里将目光投向别处,体现了爽子的害羞。 而清光则选择了勇气和坚定,这是爽子在对待自己的感情上的坚定和单纯。 完全和本人不同的,坚定的眼神瞬间让三浦春马触动了。 清光注视着“风早”,她想传达的不只是“不是恋爱”,而是更多的东西,譬如……只是,这感情却因为自己的不确信而放弃。 “不是的……”她在最后才偏开脸,移开自己的目光,脸上的红晕未退,人不由得退后一步。 风吹过树梢,沙沙响。 “不是吗?”风早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上前一步。 “恩。”坚定的。 “那我就当真了哦。” “恩!”更加坚定的回答。爽子眼神却终于恢复清明,带着些疑惑——为什么风早会这样问?好像有些许的期待在心里产生,然而那一瞬间却只化成了浅浅的微笑。 “……”爽子的微笑?三浦春马愣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然而,却像是自己期待了多时,自己紧绷的心也终于放下。 “风早”松了一口气,脸上刚欲泛起微笑,却忆起之前莽撞的所作所为,害羞地蹲下去…… …… “……卡!”三浦贵人喊停,全场瞬间无话。 这个黑沼爽子……如果之前的爽子大家是抱着审视的态度来看的话,在清光的表演中,所有人似乎都已经转为欣赏,像是“被穿越”到了校园现场直播。 “铃木清光……有意思。” 甚至自己有几次被带动了吗? 清光正准备离开,三浦春马突然开口,同时伸出一只手来。 清光怔了怔,不理解他的意思。 “不肯赏光握个手?” 原来如此。“可以。”清光伸出手去。 握着清光的手,三浦春马忽的凑近清光的脸,嬉笑道:“暴力小姐,你的水泡呢?” …… 清光面无表情地抬眼看着三浦春马。 “哦,在这里。”清光手上做力,面不改色,“感谢三浦前辈的指教。” “啊!手手手!”三浦春马猛地从清光手中挣脱自己的爪子使劲地吹气。 势在必得。从清光脸上的微笑中,许斐姬子看见了这四个字。 阳子不会这样锋芒毕露。这……果然已经不是空华阳子,而像是一个陌生人。 有了许斐姬子和清光在前,藤原雪可以说是完全发挥失常。 试镜完毕,四个人再次回到月之间。 清光第一个被三浦叫到他所在的波之间。 “尘埃落定?”看着清光的背影,绫小路麻衣忽然回头对许斐樱姬道。 “……输的心服口服,不是吗?”许斐无奈地弯起嘴角,低头整理自己的和服。谁都没有察觉,她的眼神忽地一凛。 喜翠庄,波之间。清光才跨入门,就听到导演三浦贵人的声音。 “铃木清光。” “嗨。”铃木清光看着三浦贵人,他的眼神少见的认真。 “见到你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你,你的外形和性格是否适合这个角色,你的回答是全部角色都可以。经过这次的见面,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这部剧中四个重要的女性角色,无论是,还是胡桃泽梅、黑沼爽子,你都不合适,尤其是黑沼爽子这一角色!” 清光抬头,脸色一凛,不置信地望向三浦贵人。 “你的表演里缺乏一种重要的东西,抱歉,我不能接受这样一个有缺陷的演员,即使不是专业。”三浦贵人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仿佛一个报幕员,字里行间毫无情感。 你没有存在感 “……” 清光本以为经过那样一世,在这个安稳的时代里已经没有什么事物可以打败她了,但是这个名叫三浦贵人的人着实动摇了她的想法。 “我承认你在演戏上有天赋。”三浦贵人似乎感受到了清光情绪上的起伏,微微抬头看着清光的眼,道,“之前你和我讲条件,倘若藤原雪出演这部剧,那你便退出。你没有错估,你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本。但一份职业要做到最好,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今天的你除了向我展示了你的实力外,还证明了一件事——你太小看演员这个行业了。” 三浦贵人的结论一针见血,清光一时间毫无反应。 是的,她从一开始就小看所谓的演戏,所谓的作品,她之前所做得一切只是为了排挤藤原雪,只是为了空知英南。 之前她便三浦贵人洞察了她真实的目的。无论如何,她没有反驳的理由。 她只是低估了这个导演对自己作品的执着。 良久,清光的垂着的手微微动了动,捏成拳头,略略使劲,而后抬起头直视三浦贵人,稳稳地吐出两个字道:“很好。” “最后一个问题。”顿了顿她又道,“在你眼里,要当好一个演员,就必须喜爱自己的职业,享受自己的演戏,是么?” “可以这样说。”三浦贵人点头道,“或者,你另有高见?” “……你知道美少女战士和奥特曼为什么要打怪兽吗?” 本以为清光没什么恶趣味倾向,她却突然蹦出这么个问题。三浦贵人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但他还是尽职地解答问题了:“……拯救地球?= =” “你知道jup的办刊宗旨吗?” “啥……”三浦贵人终于开始怀疑是自己已经老得跟不上时代了,还是清光已经远远走在娱乐圈的前沿了。 清光没有理会他,故自回答道:“友情、努力、胜利。” “……那个,以上两个问题和我们正在谈论的,有关系吗?”三浦贵人忍不住了。 “表演是爱好,而演员是一种职业。”清光的眼光落在三浦导演的脸上,“你把它看得太伟大了。就像奥特曼要打怪兽不是因为他喜欢。” “哦……你这是在批评我的价值观?”话说回来这是什么比喻方式?把自己比作奥特曼还好些,美少女战士……三浦导演浑身一阵恶寒。 “我只是实话实说。” “那么对你来说,演戏是什么?”被从根本上否定的三浦导演不仅没有暴跳如雷,看上去反而有些高兴。 “演戏是什么?”清光重复三浦的问句,却没有立刻给出答案,她转过身跨出门,而后回过身,将门拉上,把自己关在了门外。 “命。” 一个坚定的声音自门外响起,随后响起的,便是细碎的由近及远的脚步声。 演戏是命吗?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与众不同的论断,然而这个论断的意思现在还是太暧昧不明了。 回味着这句话的三浦贵人猛地一跃而起跳到门口,拉开移门朝清光的方向道:“少女。” 清光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抛去刚才说的不算,你身上缺的东西……你们学校应该有个打网球的男生,高个子,戴眼镜,看上去冷冷的一个……”三浦贵人做出严肃地推眼镜的姿态,而后笑起来,细眼长长如狐狸,“你缺的东西,不妨去他那边找找。在这部戏里或许不是最重要,但假若你想跨入这个娱乐圈,想在这个圈子里长期待下去,那么那样东西,必不可少。我把话说在这里,以后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打网球……n名脱落 高个子……n名脱落 戴眼镜……n名脱落 冷冷的……不是那个乾贞治,那就是、不会是……手塚国光? 她缺的东西……手塚国光那里有?三浦贵人是哪里认识手塚的,还有手塚国光和演戏什么的,八竿子打不着?! 怎么想这个逻辑关系也太混乱太不可思议了啊喂! 清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幻听了。 周日的涉谷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十分热闹。店铺前的“大促销”激发着女人们疯狂的购物。也有西装笔挺的星探,口袋里揣着明信片,目光扫视着广场上衣衫斑斓的女人们,企图从中发现明日之星。 从高空望下来,涉谷就像是一个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廉价衣服的舞女的手提箱。 “英秋,你认识手塚国光?” 周日,本来预订是看英秋的演奏,但是最后选定的演奏者却是藤原雪,因为如此,原来还想去市立文化中心看看的英秋被清光拉去逛了街。英秋一直以为清光太过于关心自己,却不知道她原也有自己的难处。 “清光,你说的……是网球部部长手塚学长吗?”在青学,哪怕是刚来第一天的人就会认识手塚国光,清光这样问太诡异了,英秋有些不确定,吞了口唾沫问清光。 “没错就是他。”都已经到过自己家一起做过饭了,清光才不会记错。 “手塚学长怎么了,不会是……”英秋的“喜欢”二字还没说出口,额头上已经被清光敲了个大板栗。 “我是想问问你,我和手塚国光,我们两个人,有什么不同?”清光的眼神漂移,生平第一次她问人这样没面子的问题,她都有种想剖腹的冲动了。 “不同?”英秋显然也被问住了。 “不用犹豫,你就一条一条说出来。”清光道。 “区别……手塚学长是男生,你是女生……” “恩,这是第一点……”男生和女生啊,三浦应该不会这么变态……清光摸下巴,露出思索的表情,“接下来呢?” 英秋没料到清光真的是认真地在听她这样蹩脚的“不同点”,有些楞了。 “接、接下来,手塚前辈打网球,清光……不打?”英秋话里带着试探的意思。 唔。这一点,打网球……不是演员必须的? “手塚前辈是网球部部长,也是学生会会长,清光好像没参加社团。” “嗯嗯嗯。”清光来了兴致,就差没拿笔记下来了。她的认真劲也让英秋放下了思想包袱,很多点子一下子拥进脑海。 “手塚前辈是高二,你是高一。手塚前辈身高比你要高,据说喜欢爬山,对了,他总是很冷,背地里也被人叫做冰山的,但是对待部员很严格,一有错误之处老是要被罚跑……恩,还有……” 英秋一口气讲了很多,却没有让清光满意的地方。 “换个问题,英秋,你觉得手塚,我有哪些地方不如他?或者说,他有什么地方让你印象深刻,而这个是我缺乏的?” “不如……这个……”英秋有些为难,毕竟她对手塚的了解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她自己可连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讲过。 “你。” “要说印象深刻的话,那还是那个,手塚前辈很冷,据乾贞治前辈说,他一旦在场,网球部的平均气温就会下降,尤其是当他要罚跑的时候,以他为中心周围2米之内最低降温幅度能达到32摄氏度。” “3、3.2?……这个是怎么测算出来的?”清光几乎喊出声,表情差点石化。那个愿赌服输的会乖乖地谦逊地喊她“铃木老师”的男生,还能主动进厨房帮她做菜的人,居然还是天然的空气调节器。 人类的进化真是无所不能,什么时候要好好体验一下啊…… “对啊,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大家都说手塚前辈是一个特别有存在感的人……”英秋话没说完,突然被清光打断了。 “存在感,那是什么东西?” “啊,那个啊,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想大概就是一个人在那里什么都不干,大家就能察觉到他得存在并且很顾忌的意思……”英秋解释着,突然想起清光的问题,好像有所发现了,“对了清光……” “恩?” “你是不是开学的时候没有好好做自我介绍,也没有和同学们好好交流过?” “怎么了?”好像有这回事,清光记不起来了。 “上次我去你们班找你,问了几个人,居然都不知道自己班上有叫‘铃木清光’的人诶……”英秋尴尬地摸向自己的脖子,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如果有什么地方你和手塚前辈很有差距,那种差距又是很微妙的话,我想……似乎你的存在感……很弱。” “存在感……”=△=清光的内心突然升起一股无助感,好像一个箭靶子被一根飞箭正中红心了一样。 “那个,可能我认识清光,所以没有什么感觉,如果要测试存在感的话,这个可以做一个试验。” “恩。”清光重重地点了下头,还没从石化状态中恢复。 “看见那边的赠送化妆品小样的店没?” 【“赠送!!!每人一次限定!”】门口的宣传板上用彩色花体字写着这样的文字,门口排得队伍并不是很长,毕竟这是正午时分。 “我先去。”英秋跑了过去,像营业员要了一份礼品,又回到清光这里。 数着手表,又过了5分钟,英秋再度走进那家店,营业员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问她是否已经领取过。 “喏,所谓的存在感大概就是这样。我想如果手塚前辈去取的话,抛开男女不说,也许他下次去这家店,店员还是会认出他。”英秋道。 “接下来,我去?”清光指指自己的鼻子。 “恩,我在这里等你。”英秋似乎对这个小实验也颇感兴趣。 “那个,请给我一份。”清光弱弱地道,她实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干出这么无聊的事情来。 “好的,谢谢光顾,欢迎来店内选购其他产品。”店员十分热情。 “恩,接下来。”清光数着5分钟的时间再次走到店员旁边,不费吹灰之力就又得到了一份礼品小样,店员桑的笑容依旧是如春花般灿烂。 =口=空! 存在感……这是什么样的东西?! 3分钟后,不甘心的清光再一次挪到店员桑面前。店员桑面不改笑,一份礼品恭敬地递到清光手上。 =口=空!存在感! 在一边看着的英秋猛地捂住嘴,即使是在清光杀人般的眼刀里,她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笑出了声。 “其实清光有做什么事的时候,还是有点存在感的,但是没做什么事的时候就有些弱感了。但关键是,清光太懒,就喜欢什么事都不干……” 存在感别名jq 确定了三浦贵人所说的问题(大概?),接下来就是如何克服的问题了,和英秋探讨了半天,清光除了打架以外也没想出其他像样的办法了。 反倒是英秋问起清光突然在意起“存在感”来的原因。清光便把选角的事儿告诉了她。 “哇……”没想到英秋的眼光霎时变了,捧着脸做星星眼状,“好厉害啊,和哥哥一样呢,清光以后一定也会变成在荧幕上闪亮的人物?!” 小女生就是经不起“天王巨星”“青春偶像”这样的名词的吸引,瞬时什么“存在感”培训都变成了浮云,英秋拉起清光就朝服装店跑。 和英秋分开后,清光想了很久,最终脚步不由自主地拖着她到了青春学园高中部的大门口。 周日下午,运动性社团常常会有训练,网球部自然也不例外。 隔着铁丝网,几十名少年正在一块场地上练习挥拍,而身着正选蓝白色球服的队员在另一块地上做着分组击球练习,手塚国光也在其中。 经过了英秋“存在感”的洗礼,清光略略注意了一下,发现在一大帮球员中外人确实能很轻易地把目光锁定手塚。 存在感啊,对于一个想要在演艺圈打拼的人来讲,确实是个重要的方面,不然有些艺人何以拼了命地要闹出些许绯闻来增加曝光率,存在感和曝光率,真是一对好兄弟。 好想知道手塚是怎么修炼出来的= = 清光在球场的大树下坐着,眯着眼看场上的手塚,直到太阳落山,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天、天生的?! 不入虎|岤,焉得虎子……看着网球部的部活进入尾声,清光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大义凛然地朝网球场走去。 铃木清光在观察他这件事,洞察力极强的手塚自然是早就注意到了。看到她向自己这边走过来,手塚微微留了心。这个有些奇怪的“铃木老师”不知有什么事情。 “手塚,有些事想问问你。”隔着铁丝网,清光道。 “恩,好。”手塚看了清光一眼,点头。 “等你整理好再出来,我在那边的树下等你。”清光看了看汗流浃背的手塚,想了想,道。 十分钟后,背着网球包的手塚走到树下,倚在树干上的清光站起身,道:“走。” 手塚也没有多问,和清光并排走在一起。 “手塚,问你一件事。” “恩?有什么事?” “……你,知道存在感吗?” “存在感?”手塚略略皱眉。 “据说你是个特别有存在感的人,你有什么方法吗?” “方法?” “……”清光叹了口气,手塚似乎比她还不明白,“就是说,手塚在场的话,大家都会注意到。” “……我没有注意过。” “我是说,那个就是存在感……” “啊。”手塚答应了一声,似乎想不出什么可以说的话,“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是想问,手塚是怎么修炼到那种境界的?” “修炼?”手塚觉得今天的铃木清光似乎在说着脱线的外太空话题。 “好,结论默认为天生的。”清光揉了揉脑袋。 “说的事就是这个,没有别的事情了吗?铃木老师?” “恩。”清光顿了顿,道,“以后也不必叫我老师了,我当时是一时兴起。真亏你叫得出来,手塚前辈。”而且现在是她有求于他。 “……”手塚似乎愣了愣,没有说话。 “没事?”一起又走了良久,手塚突然问。 “怎么?”清光不解其意。 “今天你没有精神。” “是吗?没事,谢谢。” 步行到车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6部分阅读 [网王Skip]假面重生 作者:肉书屋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6部分阅读 站,巴士正好开过来。 “那手塚,再见了。”清光退后一步。 “你不走?”手塚记得铃木家的方向,应该是乘同一辆巴士的。 “我走着回去。” “恩。”手塚没有多说话,也没有踏上巴士,“一起走。” “诶?”清光有些惊讶。 胭脂色的夕阳温暖,将并排的两人的身影拉着长长。路旁的行道树安静,偶尔有风吹过,叶子轻蹙沙响。 路似乎很长,像两人的呼吸一样。然而最终走到了尽头。 “如果有存在感这种东西的话,在我眼里,铃木并不是没有存在感的人。存在感的方法,我想,把自己当做一件重要的事物,显示自己真实的一面就可以了。”分别的时候,手塚道。 “没想到……手塚,是个温柔的人。”清光抬头看手塚,脸上挂着一丝笑意。 把自己当做一件重要的事物吗?有难度,但并不是不可以尝试。 她确实已经丢掉“自己”很久了。毕竟太过在乎自己是会受伤的。 大概……还是因为她太懦弱了。 和手塚在一起的时候,世界好像很安静。 是自己追寻了很久的令人想要沉睡的安静。 “谢谢你,再见。”清光甩甩手。 手塚停在分岔口看着清光远去。 蜜色的阳光涂在她白色的衬衣上,短裙及膝。就像是所有普通的女孩子一样。 一只奇怪的小猫凑到他的脚边,黄|色的皮毛,额头上居然还有“王”字的斑纹,再对比它孱弱细瘦的腿脚,让人不由得想笑出声来。 小猫叫唤了一声,而后使劲蹭着。 手塚走出一步它便跟上一步,似乎跟定他了。 三天后,最新的娱乐报上登出最终决定的《好想告诉你》女主角役,名不见经传的青春学园高等部二年级生铃木清光。并不是特别出众的容貌刊登在头版上。同时,该剧还启用了新生力量许斐姬子作为女二号。 然而在接受采访时,导演三浦贵人却自信地说:“她(铃木清光)将给大家带来惊喜,也许会开启一个新的时代。这可能是我的最后一部作品,我很高兴能在这最后的时刻遇见她。” “小光光!!!……”铃木武人泪流满面地扑上来,“你居然没和爸爸商量一下……” “少来。”清光一手顶住他欺过来的脸。 “怎么办怎么办?娱乐圈太复杂了,你还这么小,被欺负了怎么办,万一人家要潜规则怎么办?万一……” “给我打住!”清光从铃木的菜篮里拿起一个苹果堵住铃木武人的嘴。 “放心,我知道分寸。”清光从铃木武人手中接过篮子,往冰箱走去,“不会让你担心的。” “小光光……你长大了。”铃木武人一脸欣慰且眼泪汪汪。 清光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眼神锋利,声音阴冷:“……不要让我反胃。” 拍摄任务非常急,从下周一就正式开始,预计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学校的请假是免不了的。不过清光并不特别担心,她已经有了三年的空白期,原本就是碍着迹部家的面子才继续跟着同龄人一起学习,看课本跟读天书差不多。况且她又没打算考大学,也不在乎这么一个月时间了。 不过意料之中,在报纸登出当天,清光就接到了久违的迹部的电话。 “你很好。”迹部咬牙切齿说了三个字。 “恩,我很好,你呢?” “……你,决定了?”良久,迹部道。 “我决定了,我有自己想要走的路,所以你不要阻止我。伯母那里,我会自己和她说明白。” “……本大爷不介意,不过你母亲那里,你准备怎么做?” “我母亲?”清光脸色一凛,弯起嘴角,“告诉她她倒是还记得我,可我已经不认识她了。” 她长到十五岁,只见过所谓的母亲的照片;神隐三年,回来后也不曾见面,亦不曾听说她有找过她。 这样的人如果还能称得上母亲,那真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清光放下话筒,望向窗外的天空。 两个人的交集 时间有的时候真像一场梦。 等到清光再次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看着窗外的天空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 窗外树梢上的樱花不见踪影,却抽出细碎的嫩绿色细芽。 拍摄结束,进入后期制作。 进入学校以后发现网球部周围特别热闹,听说不久前的地区预选赛青学势头很猛,取得了都大赛的资格,所以前来观看训练的人也渐渐多了。 这么说来,是要和冰帝对战了。清光想起和长太郎的诺言。 现在想来,当初怎么样也不会想到离开迹部以后会遇见手塚。 拍摄的一个月间,并没有见到手塚,然而一直会怀念一起回家的那个傍晚。手机里存着那个人的电话号码,然而并不曾拨通过,好像在酝酿着情感要干一件大事。 连清光自己都怀疑这个怀春的女人还是不是自己了——她原不是这样的人,或者说,在她重新成为那个“她”以后,周围血腥的世界没有给她一个可以享受美好和安静的环境。 把自己当做一件重要的事物。手塚是这么说的,她也确实在做。 那么,或许……或许可以尝试一下,虽然她知道这份幸福哪怕可以拥有也不会长久,但是她只想尝试一下,哪怕已经看到了最坏的结果。 和手塚一起回家的那天后,第二天和英南打电话,听她说青学谣传手塚和低一级的叫铃木清光的那个新转学的女孩在交往了。英南在电话里很震惊。再过几天,清光已经在剧组了,收到英南的短信说她要成为女主角的事在学校里闹得很大,藤原雪声泪俱下地控诉她的阴险狡诈。 回来以后,她依旧坐在树下,看着不远处网球部的活动。那个清冽而温柔的人站在那里,严肃认真。 清光有时候一个人也会笑出声,因为她发现被她说温柔的老是像冰山一样不多话的人居然可以变身成为“给我绕球场跑xx圈”的咆哮王。 “都大赛,加油。” 某天,手塚遇见在车站遇见清光。 “恩。你也是,电视剧的事情,我听说了。”手塚道。 一个月的时间似乎没有在两个人那里留下痕迹,好像前一天两个人才从这个车站出发,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很吃惊,演戏的事。” “……恩。不过再想想,似乎也非常合适。” “是吗?”清光笑起来,“手塚,今天,也一起回家。” “……好。”他顿了顿才点头。 这次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沉默,而是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网球部的训练很辛苦。” “还行。” “手塚作为部长,很严格啊,老是在罚人跑圈。” “……” “手塚很喜欢网球?” “恩,很喜欢。” “以后决定进入演艺界吗?” “恩。已经和红时经纪公司签订了合约。我想,也许是适合我的工作。” “手塚,东京都大赛赢了的话,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诶?” “说定了,哈哈。” 在手塚眼里,从上一次一起回家开始,铃木清光的性格就有些不一样。 然而这样的铃木清光,两个人关系的接近,他却没有想过阻止。 和东京都大赛一起来临的,是《好想告诉你》的全国播放。导演三浦贵人鬼才的名声很大,此前又极尽造势之能事,因而第一集的收视率几乎是同类电视剧的三倍之多。而新演员也并未让民众失望,后来的收视率一直在极高的水平。网站和论坛上的话题十分热烈,小范围内集结了铃木清光和许斐姬子的粉丝,但也有流言经由网络迅速四起,说是男主角三浦春马与女主角铃木清光假戏真做,发展为恋人关系了。 获得都大赛冠军的青学一行人在河村家的寿司店闹腾。 从长远来看,或许河村爸爸可以让这些白吃白喝的家伙做形象代言人。 “喂,你好。”手塚的手机突然响了。 “……哟,那边人很多,在庆功吗?”电话里清光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本来想请你来家里吃饭的,爸爸出差了,所以想着还是延迟。” “……恩。” “那就这样,再见。” “再见。”手塚放下电话,想到什么,向众人告辞急匆匆地走出了门。 电话里清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他猜想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且铃木先生不在,让手塚脑海里不由得显出一个方便面的造型来。 手塚到达铃木家的时候,铃木家的门并没有关。 “铃木?”手塚试探地叫了声。 没有人应答。 手塚推门而进,见到的场景却让他的心突然有些揪起来。 清光晕倒在地上,皱着眉,绯红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她的左手边是散乱的装着新鲜蔬菜的购物袋,右手还握着手机。 “铃木?”手塚试着叫醒她,手触到她的脸,滚烫。 手塚不再犹豫,抱起铃木准备去医院。 “不要,不要去医院……”怀里的她努力睁开眼,轻声呢喃。 他才想起来,她似乎不喜欢医院,也不喜欢西药。 走进了她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 “……也不要打电话给爸爸。”她又轻声说了句。 “好。”他应道。 初进铃木的房间,手塚有些惊讶。床的一边是游戏机和电视,另一边堆叠着游戏碟,此外除了一张睡觉用的床、书架和写字台就别无他物,简直不像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地上散乱着无数白纸,床上也有。手塚拿起一张,是剧本。 手塚找到铃木家的药箱,取了感冒药和退烧药让清光服下。 她虽然很抵触,但最后还是照办了。 不久清光就睡着了,整个人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 据说这是人类在母亲的芓宫里时的姿势,是寻求保护的一种姿势。 寻求保护?似乎和向来厉害的铃木扯不上关系,手塚想,然而今天的铃木,从里到外透出一股无力感。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清光带着鼻音的呼吸。 手塚想了想,走进了厨房。 “不要……不要!……” 大约是十五分钟之后,清光的房间里突然传出她惊慌的叫声。 手塚面色一凛,放下手头的东西直奔清光的房间。 告白 1 她做了一个梦,漫长的梦。梦里正是夜晚。浓得好像什么都化不开的黑暗,绝望。 窗外的夜空很暗,没有星星,月亮很大,大而皎洁。高悬在空中,冷眼看着底下蝼蚁般的人生和世事。 街走到末尾,是一栋依旧热闹的,从里面飘出廉价的脂粉味和酒肉发酵的臭味,夹杂着男子滛|荡的大笑声和女子承欢的娇笑声和呢喃声。 这其中某一个房间里,一个女孩仰面躺着,望着天空,透过这间冰冷的房间里唯一一个窗户。她的眼睛睁得很大,里面却毫无光泽,像是死人的瞳孔。 而冷冽的月光也透过这个窗户照在她身上,被撕破的衣服已不能蔽体,露出象牙色的娇嫩肌肤,上面是令人可怖的青色淤疤,红色的吻痕,晶亮的液体,被牙齿咬过的地方还带着绯红的血痕。□勉强被衣服遮着,然而可以看出从里面不断流出的殷红的血。 她身上的血味吸引了苍蝇和蚊子,嗡嗡嗡地围绕在她的周围,也有已经将口器扎入她皮肤里的。房间里有老鼠和蟑螂在跑动,似乎也是被鲜血的味道刺激,想分得一杯羹。 她全身没有力气,赶不走这些秽物,也站不起来。 连喉咙都因为刚才的尖叫已经沙哑,再也发不出声音。 她稀里糊涂地到了这个地方,先是被欺骗,而后是被卖,被羞辱,本来是生活在养尊处优的环境里的富家小姐,却突然遭受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她开始的时候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还会以为自己在做梦,她以为遭受这种非人的待遇是因为她在学校里做错了事,她散播谣言说迹部喜欢自己,因而遭到了报复。 直到昨天晚上,那些狞笑着的人撕裂她的身体的时候,她喊了“迹部”“桦地”和“太郎”的名字,然后她终于不再考虑这些没有用的东西。 他们都不会来救她,她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一切只是因为自己太弱了。 身体上的疼痛感和血液一起在渐渐流失,温度一点一点地下降。 要死了吗? 真好…… 2 大大的庭院里,有穿着杂役衣服的人在扫地。 “咦,冲田先生,你怎么带回这么一个脏东西。” “执行任务的时候看见的,就带回来了。把医生叫来,也许还有救。”被称为冲田先生的人声线温柔,还在微笑。 “这么小的女孩子,在这么乱的世道,救回来又怎么样,总不能把她放在新撰组。”扫地的人无奈地叹息道。 “这个问题再,这个小姑娘的眼神,很有意思呢。”冲田依旧笑着。 3 依旧是在这个庭院里,被冲田先生救回的女孩子一直在帮着厨房的阿步小姐做饭送菜,人很沉默,每天不说什么话。只是那死气沉沉的眼神,绝望中透着悲凉。 某天,她发现阿步小姐没有回来。 “什么?阿步潜入调查失败了?怎么会这样?” “不能原谅!找他们算账去!” 大宅子里充满了愤怒的质问声。 (注:出自《新撰组异闻录》,阿步为下文山崎的姐姐,姐弟两个是忍者。) “侮辱之后居然还抛尸了,一个女孩子……那些浪人真干得出来!” 尸体被抛弃在攘夷派原来的据点外。当时正是冬天,地上铺着三寸多厚的雪。 阿步的尸体没有过多久,血便凝固了,而后便是肉和骨头。她的身体被刀开了几个大口子,肠子流出外面,裹着未被消化的食物,也被冻住。整个身体扭成奇怪的形状,眼睛睁大看着天空。 大家都说阿步小姐是个美丽开朗又温柔的女人,阿步小姐也是个怀着忍者的信条骄傲过世的女人。 她却只知道阿步小姐是会偷偷地往她的饭底下加一个煮鸡蛋的人。 她在人群的外围看着阿步小姐的冰冷僵硬的尸体,想吐,却没有移开目光。 她的下唇是深深的牙印,她没有发觉自己的手脚也冻得冰凉。 4 “山崎,她就交给你了。” “诶?我可没带过小孩子,再说还有任务。冲田先生你不要开玩笑。”山崎是阿步小姐的弟弟,和她长得很像,甚至能够男扮女装而不被发现。 “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冲田先生还在微笑,然而话里有威胁的意思了,“这孩子,和阿步关系很好。” “好,我答应。只要她不要太碍事。” “教她一些忍术,以后可以去做潜入调查的工作。——这是她自己要求的。” 4 “冲田先生,请教我剑道。”几年前捡回来的女孩跪在冲田的面前,脸色平静。 “不想干潜入调查的工作了吗?听山崎说你做得很好。” “我,”女孩顿了顿,“我想和大家一起战斗。” 她不断地潜入攘夷派的内部,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最后从自己的工作上回来从前的大院,才发现物是人非。 “一旦拿起剑,死神就不远了。咳咳咳咳。”冲田看着自己的手心,一片血。 “……我知道,我会成为冲田先生的剑。” “是吗?呵呵……”仿佛还是十年前的少年,他笑得云淡风轻。 5 那些隔过黑暗的花与水 樱花雪下飞舞的灵蝶 五星交汇的时候 用三途河的水给你带去我的思念 那些隔过黑暗的花与水 无刺的白色蔷薇的淡蓝馨香 在架空的城堡里不小心遗落的一束光 我澎湃的爱情 在一万年后也不愿消亡 …… 那些隔过黑暗的花与水 那些萦绕在我胸口的无尽的爱恋 (冲田总司离世绝句据说) “什么?冲田先生也去世了?!” “是,已经被安葬在专称寺。” “清光?……” “一旦拿起剑,死神就不远了。他这么说过的。既然成为了冲田先生的剑,就和冲田先生一样,一起战斗到最后。”穿着绯衣的少女握着手中的剑,眼光浅淡。 “是!!!” 她是知道的,她所一直仰望的冲田先生喜欢的那个女人。 她也知道,乱世里的女人,总是无法得到自己的幸福的。 “不要!不要……”清光似乎非常痛苦在拒绝着什么东西,朦胧中胡乱地握住了手塚的手,抱住了他的手臂,才稍微安稳下来。 手塚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没有见过这样无助的清光,只有听凭她紧紧拉着自己的手。他感觉得到她急速的心跳。 被拉紧的程度,是她害怕的程度。 一直挣扎了半个小时,清光的脸色才渐渐缓和,而后睁开了眼。 “手塚?”清光有些呆愣。 “恩。”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清光稍微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的事,松开自己的手。手塚的手臂上已经留下了红色的手印子。 长长的安静。清光渐渐平复自己的呼吸。 刚才那个梦,从一年前回来就一直跟随着自己。即使如此习惯,还是觉得每次想起来,心都像是在冰冷的深海里不断下沉。 不知为什么,起来以后看见手塚,似乎比以前更快的安心了。 就像和冲田先生一起时有所依靠的感觉,怀念的感觉。 “喝粥吗?”他问道。 “你煮的?”她有些惊讶。 “恩。” “果然是温柔的家庭煮夫诶。”清光笑起来。 “很温暖。”她捧着瓷白的碗,热力透过碗壁抚触着她同样发烫的手。 “呐,手塚,问你一件事情。”清光摩挲着手中的碗,她还在发热,脸色是暧昧的红,眼神迷离。 “什么事?” “我们在一起,好吗?”她开口道。 这就是她决定要尝试的事情。 本来决定今天由自己做饭的,虽然技术不咋地。 本来也是决定趁一起吃饭的时候和手塚说这件事,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居然也会生病,而且居然还会发烧到晕倒。大概是昨晚看剧本看得太迟太累,而今早又在和新剧的男主角交谈的过程中动了怒。 不过,这句话还是问出口了。 她一向不是太过于腼腆害羞的女生,相反,清光总有一种莫名的紧迫感,大概也是拜那个神经需要高度紧张的时代所赐。 喜欢的人和事,如果喜欢的话,一定要立刻签字盖章。 这个时代的少女总是因为缺乏这些勇气而失去自己的可能得到的爱恋。 她不想失去。 “?”手塚有些愣了。太意外。他不是第一次被人表白,但被铃木清光表白却是想也没想过的事情。如果时间回到几个月前,他和她拿着剑对抗,他还败在她的手下,而她昂起头不可一世地让他称呼自己为“铃木老师”。 也曾经被她问要吃什么方便面,而后因为做菜的事被踩脚了。 接下来却是一起回家的镜头,似乎每次和她在一起,她都能刷新自己对她的理解。 “这件事情……”手塚考虑了一会儿,说道,“恕我抱歉……” “请你答应。” “?”手塚诧异于清光的咄咄,然而他的目光触到清光的目光,却不自觉地有了缓和。 她不是在告白,她确实是在求他。 “我不会打扰你很多时间,所以,请你答应。” “所有的后果我会承担下来。” “有一天,手塚遇见了真正喜欢的人的话,我不会拉着你的手不放的!” …… 静默。长时间的静默。 “我答应你。”手塚回答。 “诶?”清光拿着勺子的手抖了抖,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一刻,其实连手塚也对自己肯定的回答感到惊讶。只是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清光她笑了,笑得满足。 “那么,谢谢你,手塚,国光。” 总有一天她会把自己所有的事说给他听,而后看着他离开。 她无疑是极坏的自私的,只考虑自己片刻的幸福。 然而此刻,她已不在意。 “谢谢你,国光。” 谢谢你正在给我的,和即将给我的短暂幸福。 就在第二天,各种娱乐报纸杂志上便登出各种带着大惊叹号的头版消息: ——人气新星清光怒打新剧男二号不破尚。 据消息称,在导演平田浩智的新电影《新撰组》中,原定由不破尚出演男二号,人气角色冲田总司,但在现场清光与不破尚偶遇,不知道是不破尚说了什么话,清光突然对其大打出手并称自己不允许不破尚扮演冲田总司一角。 此次清光的行为完全颠覆了其前一大卖电视剧《好想告诉你》中爽子的温婉形象。 但目前据最新消息,导演平田浩智似乎有意让清光出演冲田总司这一角色,这个说法实在是非常令人震惊。如果平田导演真的做了这个决定,那新演员清光在第二个角色中就将反串饰演与黑沼爽子完全不同的武士。 导演平田浩智的新电影《新撰组》男主角土方岁三将由人气明星敦贺莲饰演。 敦贺莲与京子 l艺能事务所。 “那么清光小姐,请多指教。” 对面身材颀长的男人彬彬有礼,微笑着伸出手。黑色的短发,剪裁合身的西装,得体的举止,各方面都可以说是优雅的典型。然而那笑在清光眼里颇有点假,正如同她初次见到不二周助的那种不适感。 “请多指教,敦贺先生。”清光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不快,然而又故意露出爽朗的笑容。 敦贺莲一怔。 这个女人是故意在模仿自己的笑容。 说实话,他对她的认识并不多,只是从最近的新闻和社那里听到过她的一些消息。 16岁,海选中产生的高中生女主角,前不久凭借导演三浦贵人所拍摄的《好想告诉你》出道,签约了红时经纪公司。她的第一部小型电视剧取得了很好的收视率。但是《好想告诉你》是受众和投资比较小的一部电视剧,并且一开始就有漫画粉丝的基础在,为了迎合大部分人的期待,无论在情节上还是人物形象上,剧本所作的创新相对较小。 不过现在他可以肯定,这个女人在《好想告诉你》中并没有本色演出,而是有一定表演的实力的,联系不久前她对不破尚大打出手的绯闻看,她还是一个颇有个性的人,有突出个性的人并不好对付。虽然他知道这则新闻多少是外界炒出来的绯闻,不破尚和清光同属于红时经纪公司,不破尚又是公司的头牌,新人清光为了在公司立足,无论怎么说都必须和他搞好关系,若是还有意挑衅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起码不破尚的歌迷就是很大一帮有生力量了。 况且从平田浩智导演那里他早就听说他决定了冲田一角的饰演者,并不是不破尚,而是三浦贵人推荐的清光。 之所以有这则奇怪的绯闻,大概是红时的炒作,毕竟不破尚的单曲又即将发行了。 敦贺莲自顾自理性地猜测,他可不知道那件事后针对自己嚎啕大哭的经纪人的追问,清光只幽幽地回了一句话:“抱歉,一时没忍住,善后麻烦你了。” 敦贺莲和清光之间诡异的气场,身为拥有怨灵的京子比现场任何人感觉到的都要强烈,她觉得这个和她同岁的女孩子很可能是和她同一个阵营的,而且还不怕大魔王的暴虐气场。而且,这个清光曾经帮她狠狠地揍过不破尚一顿,想到那个画面京子都觉得手痒!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要亲手打败那个讨人厌的男人! 想起来自己十几年的生活都是围绕着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转的,京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敦贺先生,我有话想和清光小姐说呢。”京子强势插话。 “恩,好。”敦贺莲朝清光略点头,“希望合作愉快。” “我也是。”清光笑得更灿烂了,让敦贺莲突然有种想揍上一拳的冲动。他稍微有点理解不破尚的处境了。 看着敦贺莲走远,清光转了转脖子。和长得高的人说话,果然很累…… “啊,你好,我是饰演歌姬萤的京子,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清光打量京子。她的眼睛很亮,充满光彩,看上去是非常有斗志并且乐观向上的人。 “清光的那个电视剧我有在追着看哦,感动得一塌糊涂,爽子和风早之间的感情太纯洁了嗷嗷!”京子大概是想起了给自己带来深刻伤害的那个不破尚。 ……怎么说呢。 一瞬间就好像看见了原来的自己。 清光突然有些迷茫。原来的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呢? “喂喂,清光小姐?”京子才发现对方已经神游物外多时。 “啊,不好意思,看到京子,想到了一些事情。京子小姐和我同岁?那部《daroon》里的未绪,非常有震撼力呢。”清光回过神来,道。 被表扬了的京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啊,哪里哪里。……话说回来,清光小姐也是16岁啊。被选拔成为女主角,马上就能演戏真好呢……”京子想起同样是16岁的自己,之前被不破尚当成保姆带到东京,之后又是在l中love 部受虐的苦逼人生。 “是吗?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不是不是,我没有这种意思,我只是非常羡慕而已,能够扮演一个角色,和成熟的演员切磋演技。”在《daroon》之后,京子的演技有了很大的提高,对角色的把握也能有自己的理解和演绎。虽然说《daroon》的未绪形象因为和二十年前的不同,受到了一些原先的未绪粉丝的抵触,但多数人还是对京子演绎的未绪表示了惊叹。 因为如此,京子的演艺事业可以说是进入了第一个春天。本次的电影《新撰组》中,女性角色不多,她是唯一一个戏份较多的女一号,和敦贺莲饰演的土方岁三有情感羁绊的歌伎萤。 对于这次能和莲演对手戏,京子十分期待。 “呐,京子有喜欢的人吗?” 看着元气十足的京子,清光不知不觉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喜欢的人?”京子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浮现出不破尚的闪亮的背影,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没有!我从来没有喜欢过那个人!退散退散!” “是吗?” “就是这样!” “京子小姐,和以前的我真像。”清光叹道。 “是吗?”京子突然发现,清光似乎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好像是经历过很多风霜的老人的感觉,她觉得有些诧异,但是,“嘛……打起精神来,16岁就应该有16岁的样子,我们的演艺事业才刚刚起步呢!以后也要不停地努力努力再努力才可以!” “那,京子知道怎么样和男人交往吗?”清光道。 “交往?” “就是恋爱中的人会做的事情吗?”京子眨眨眼。这些事情,好、好遥远……她只记得给不破尚洗衣做饭烧菜拖地打杂……而且她居然做得不亦乐乎! “果、果然还是约会,一起去看电影逛街啊,然后去游乐场啊……之类的?”这些事情是她看小说和电视梦想的,但不管是在以前还是来东京以后,不破尚那混蛋都没有兑现过。京子心虚地看了清光一眼,“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恩。”清光笑着对京子道,“所以不知道如何才能和他在一起。”不知道如何能让他在自己的身边待更长的时间。 “我啊。”清光看着窗外的蓝天,不只是对京子还是对自己说着:“不管是在以前还是在现在,都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不择手段的人……以前为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惜在学校里造谣说那个人喜欢我……不过想来,现在似乎变得更加激烈更加不考虑他人感受的人了。” ……京子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看着清光准备离开,一句话突然冲出喉咙:“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清光小姐,追求幸福不是人的本能吗?我觉得没有必要为这件事否认自己。我觉得清光小姐是一个善良的人!” 清光诧异地回过头。 “所以,成为朋友!”京子直视清光,眼神坚定,“一起实现自己的幸福,自己的梦想!” “京子小姐有很大的梦想呢。”清光笑起来,却没有回应京子的邀请。 口袋里的手机响过三声,手塚接通电话。 “呐,手塚,一起去约会。” 电话那头的人,是这样说的。 歌与剑(上) 元治元年,池田屋事件发生,近藤勇和土方岁三领导的新撰组重创倒幕派。这一事件使新撰组迎来了它的鼎盛时期。而不过短短五年,在明治二年,土方岁三在战斗中死去,宣告新撰组的破败。 《新撰组》的剧情大致是叙写了新撰组由盛转衰的一段历史。 “诚然这是一部以历史为原型的影片,必须尊重历史,但我对它的定义只有一个:这是一部商业影片。我投资这部影片,一个原因就是我要赚钱,而如何能够通过卖点吸引民众的目光,如何能够赚钱,就需要在座的各位的支持。一部好的电影,你们演员可以藉此获得名声和利益,我亦如此。能赚钱,以上就是我的要求。” 影片的投资人是以炒作见长的松岛泽是一个大约三十岁的男人,居然长得相当养眼,褐色的短发干净清爽,身材修长,穿的衣服也非常符合他的气质,在这个年纪就能在投资人的圈子内取得很高的地位,得益于他的与众不同的金融系的出身。 甚至他自己还在业余开了一家电子工业的公司,收入相当不错。 剧组开拍时松岛泽便说了以上这段话。虽然粗俗,但也直截了当。 “卡!” “好了,大家辛苦了,可以先休息一阵。” 清光整了整身上的白色浴衣,缓缓走出摄像头,准备复习下一幕的剧本。 才刚开拍没多久,一阵惊叫便从一边等待的演员那边传来。 “什么?你会说八国语言?!” 惊叫的人是已经换上了头牌歌伎打扮的京子,紫色粉色相间的和服上绣满细碎的花朵,脸上的妆很浓:眼睫毛已经变成了两排栅栏,眼影深得像黑眼圈,而脸上的白粉涂了有一斤厚,更别提一张大嘴上桃红色的两点唇色。 歌伎萤在歌伎中是个异数,没有寻常歌伎的故作矜持,而是一副爽朗的大姐头的样子,对男人们的调戏也很受得住。她不太会化妆,常常只按自己喜欢的来,弄成一副人魔鬼样,被男人女人们笑话。这个时代,想要真心的大笑是一件难事,酒席上有这样一颗开心果,大家都乐呵呵地。大约正是如此,萤竟然很受男人的欢迎。 “呃……京子前辈,声音小一点可以吗?”说话的女生是扮演萤的侍女的人,黑色的长发挽成一个髻。 正在发呆的清光被这里的热闹吸引,便回过头来。 “哇,清光的冲田扮相好帅啊……”京子的眼睛瞬间化成星星状。 据说清光的冲田总司定妆图被发布到网络上以后,原来因为不破尚事件对她有所微词而要抵制这部电影的不破尚粉丝都动摇了自己的立场。 清光的脸部外形本身就是偏中性的,一经化妆师的手打造便完全成为了大家认可的美少年形象,再加上穿上了盛行岛国为万千少女所尖叫的新撰组蓝色专用“制服”,更是英姿飒爽。 “铃木清光?”那个扮演萤的侍女的人认出了清光,她正是《好想告诉你》的选角时遇到的绫小路麻衣。 “是你?”清光也愣了愣。 “没想到我也会在这里。” “你们认识?”这下轮到京子惊讶了。 “见过一面,就在《好想告诉你》选角的时候。”绫小路回答。 “是吗?那清光不知道,麻衣现在和我一起在l的love 部。” “……哦。”love 部,一般的艺能公司里会有这样的部门吗? “对了,清光,我和麻衣正在讨论这个问题,你没事的话,能帮忙看看吗?” “什么?” “就是这个,萤在第6幕第一次出场的时候要唱的歌。老实说,萤故作欢笑的心情我能明白,我也专门听了很多歌伎唱的歌,但是怎么样通过歌唱时的表情来把萤独特的形象展现出来呢?毕竟歌要表达的内容、在场的环境和萤的心情是不一样的,如何才能把三者结合起来呢?” “……京子在考虑这样的问题吗?”这种态度,似乎过于认真了。 “什么呀,这不是理所当然要考虑的问题吗?难道清光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所要扮演的人物的心情吗?分析她的心情,不断接近她的内心,我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越是理解她,想要扮演她试试的感觉就更加强烈,更何况……”更何况可以和莲切磋演技,在松内琉璃子和莲的那部戏中,她曾经和莲演过一段对手戏,从那时候起,她对演戏的态度就完全转变了,她想要战胜莲,演出自己的角色而不总是被他影响被动地做出反应。 “没有。”清光干脆利落地答道。 “诶?!”京子叫出声来,连绫小路都不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你是怎么演自己的角色的?……果然清光是天生的演员吗?”京子抢先道。 “首先是把台词背熟,然后告诉自己,我就是这个人……” “……”京子半天没讲出话来。 “那,这样好了,如果你是萤,你会怎么唱这首歌。”还是绫小路反应比较快。 “呃……我不会唱这首歌,不过我听过一个歌伎唱的另外一首歌,或许可以有帮助,需要唱吗?” “嗯嗯嗯!清光唱歌啊,要听要听!”京子凑拢来,听到京子说话的其他人也注意到这边的响动。 “那,开始了。 妾为花否? 抑或蝶否?抑或鬼否? 处境堪怜 唯妾自忧 胭红弃替 利刃挥猷 定要褒赞妾之成就……” 清冷的歌声,古朴的旋律,不知是悲伤还是欣喜的情绪。 “这首歌,从来没有听见过……可是总感觉能唱到人的心里去呢。如果是萤的话,也会这样……” “这首歌,很不错呢。”一个穿着简单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京子,把剧本里的歌换成这首怎么样?” “咦,羽柴老师。”来人正是《新撰组》的编剧,圈内著名的编剧羽柴。 “说实话,为了选定萤的这首歌,我找了很多地方。但是这首歌我从来没有听见过,你是从哪里知道的?”羽柴的眼透过镜片落到清光的脸上。 “听一个歌伎唱的歌,这种歌应该很多,羽柴老师没有听过也是正常的。” 清光可懒得讲真话,或者说哪怕她讲了真话,别人也会当假话的。 这首歌是那个世界中,她在一个艺馆里听一位歌伎唱的。 那位歌伎远近有名,很多客人是为了她专门赶到这个艺馆的。而她当时的身份是那位歌伎的侍女。 那位歌伎是长州藩倒幕派的人,原本是一位世家的小姐,因为将军的一声令下而家破人亡,最后加入了倒幕派,并在艺馆里搜集新撰组的信息。 “是吗?”羽柴推了推眼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7部分阅读 [网王Skip]假面重生 作者:肉书屋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7部分阅读 镜。 “清光小姐,下一幕需要做准备了。”清光的经纪人,水野奈奈小姐走过来提醒清光。 “好的。”清光站起身对羽柴道,“回头我会把歌词交给羽柴老师。先告辞了。” “那就谢谢了。”羽柴道。 如果说开头几幕是平田导演考虑到大家的适应特意选取了简单的对手戏,那这一幕可以说是电影中土方岁三和冲田总司的第一次交锋。 在戏中,两人同为男人,男人的交锋自然不是你侬我侬,而是——剑。 两个人的更加深刻的对手戏,还排在后面,这可以算是两个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手戏。按照平田导演的打算,新撰组一个重要的特点是打斗,男一号与男二号的打斗更是其中的主要成分,也是推进两个演员相互认识相互了解的一个重要途径。 这场戏是新撰组道场内土方岁三和冲田总司的切磋,所用的并不是真刀真枪,而是道场中的竹剑。 “这位是专门从道场里请来的武术指导黑川,你们两位应该已经认识了,接下来的动作指导就拜托你了。”平田导演向黑川鞠了一躬。 “请放心,交给我。”黑川是一位长得十分方正,大约四十岁的男人。整个脸色偏黑,五官仿佛是用刀在石头上削成的,坚硬挺拔,显得十分严肃。 “两位,接下来我会将两位的打斗先演示一遍,请用心观看——时江,准备好剑了吗?”黑川 “准备好了,父亲。”随着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走来的,是一个穿着休闲服,十分中性化的短发女生。 “时江?” 一瞬间,清光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嘴。 “又见面了,阳子。” 黑川时江露出和原先一样的清光熟悉的微笑。 清光和黑川时江的认识,比和樱姬认识要早。她自从和清光,或者说是阳子认识起便很照顾她,总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来宠。 黑川时江也是个情感内敛的人,其实不常常笑。那时候清光常常为了逗她笑而干各种各样搞笑的事情。 几个月前,清光为了和过去告别,好不容易下定决定对黑川说了那些近乎绝交的话。 然而见到黑川的第一眼,清光似乎又回到了3年前,想起那些她没有神隐之前的事。 歌与剑(中) “说实话,我没有想到你会走上演员这条路。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也不错。” 这是黑川看到清光以后说的第一句话。 “恩。”清光不知道除了答应以外,还应该说什么话。 “准备好了吗?时江?” “是的,父亲。”黑川时江答应着,双手握着竹剑走到父亲的对面。 “请两位注意,这就要开始了,我的动作是土方的动作,时江的动作是冲田。” 虽然是动作戏,但是真正的打斗其实都不久,两个人的打斗持续了不过1分钟的样子。 接下来便是由莲和清光来握剑作初步的尝试,学习整套动作。 不用替身、不采用特技效果,而是采用演员真实的表演,这也是这部戏的卖点之一。剧组在其他演员上都采用了动作系的演员。而主要角色土方岁三,其扮演者敦贺莲身手不错,在动作戏上本身就十分有经验。 可以说,这个戏里,导演平田本来最担心的是冲田总司的扮演者,在三浦第一次推荐清光的时候他就以此为理由想要拒绝,然而三浦却信心十足地说:如果那个女人拍不了动作戏,那么你们剧组一定整个都是爱情片剧组了。 清光和敦贺莲都非常认真,毕竟这是一场兼有动作和少量台词的戏,彼此之间的交流除了靠台词以外,更多的是动作和神态。 整个过程是比较轻松愉快的,在眼神交流的时候双方都应该是“严肃认真的,满怀着自信的,略带笑意的”。(平田导演指示)这只是新撰组的道场里时常能见到的挑战者和被挑战者的对战,更何况是土方和冲田这两个同门师兄弟的对战——两人原先便在一处练剑,对双方的实力和反应都十分了解。 两个人练习了大约一刻钟以后,整个动作可以慢速地连贯起来了。然而敦贺莲从一开始就看出了不对,他本以为清光会快速调整自己的状态,没想到她似乎毫无反应。 敦贺莲突然放下剑,道:“清光小姐。” “恩?”清光愣了愣才注意到敦贺莲,“有事?” “我想请你给我足够的尊重,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心不在焉。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既然是专业的演员了,希望你能有专业的态度。”敦贺莲微微皱眉,虽然语气还是比较缓和,但谁都听出他有些不满。 “抱歉给你添麻烦,接下来我会努力的。” 清光道歉道。这确实是她的错,她从刚才开始就在恍惚。 这恍惚并不是因为黑川,而是从京子和那首歌开始。 不好的回忆。 “嗨,两位准备好了吗?”看来摄影组那边已经在道场做好准备了。其他围观的演员也已经准备就绪。 “好的。”敦贺莲回头看了一眼清光,道,“没事?” “没事。”清光点了点头。 “清光,加油啊!”在一边的京子也在关注到清光和敦贺莲接下来的戏,“我来观摩学习了。” 京子没有脱下她的艳丽的和服,和服的下摆被往上塞起来了,然而可能是京子过大的动作,下摆掉了下来,拂过地面的碎石。 清光想起来,第一次遇见那个人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穿了一件鲜艳的和服。 正是冬天,外面在下雪,而屋里面烧着炉子,热烘烘,充满着难闻的酒味和木炭的味道。 她的和服臃肿,鼓鼓囊囊,露出里面更加艳丽的绢里。她也在笑,应客人的要求跳了一小段元禄舞,而后又开始唱歌。 妾为花否?抑或蝶否?抑或鬼否?处境堪怜,唯妾自忧。 是凄凄惨惨的歌,冷冷清清的声调,然而她的脸上仍旧带着笑,媚眼如丝看着几位男客。 “啊拉,这个女孩子是哪里来的?” “路上捡来的,听说叫沙罗,父母都没了,一个人流浪到这里,真可怜哪……” “以后就跟着你,阿灯。” 是的,记起来了,那个女人叫阿灯。 不是萤火的萤,是灯光的灯。 那时候她的鼻子被外面的冷风吹得通红冰冷,眼睛也不太睁得开。 阿灯和屋里带着难闻味道的热气一起涌到她的面前。 “灯光准备!” “嗨!” “摄像头准备!” “嗨!” “演员全员就绪……” 这一幕是道场中土方向冲田的挑战。土方是先展开攻击的那一个。 气氛凝重,其他组员都在一旁屏气观看。 毕竟土方和冲田两个人的剑术在局里都算是一等一的,高手的对决,一分一秒都不能错过。 那个年代,男人就是真剑胜负的热血动物。 土方全神贯注地看着此刻作为对手的冲田,左脚向外微移开一步。握着剑的手略显紧张。 冲田紧盯着他的剑,手中的竹剑尖略微下垂,微向右倾。而后冲土方轻巧一笑。挑衅。 就是这个机会! 土方岁三知道要打败冲田就需要趁其不备,他瞅准这个当口,于眨眼间体剑而上,直刺冲田的脖颈。 一击必杀。这是一击必杀的招式。 然而同为天然理心流,又和土方对决过几十回的冲田怎会不知道他的打算。 他面不改色,于电光火石间手腕已然转动,而脚上更是不见落后,一步已弓步往前接下土方的竹剑,没有一丝空隙,竹剑旋即朝上,抵住土方的咽喉。 “平青眼!” 周围响起一片哗然。 从冲田的起势里,大家已知道他将使出这一招,土方也是知道的,或者说他本就是为了近距离接触并打破冲田的这一招而向冲田邀战的。 然而真正的招式却只是一瞬。 剑术的一个要义就是:快! 不过以谋略见长的土方也早已想到对策,头略一偏堪堪避过冲田的剑,而手上并不因紧张而见滞怠,一个侧身,手腕转动剑把急攻冲田后背。 就在这时,意外出现了。按照原先的动作编排,本来敦贺莲应当是以剑尖直接攻击清光,而清光转身轻易躲开的,但是清光的身体却稍微停滞了,敦贺莲眼见得不对但收势不住,心道不好。 周围扮演组员的演员其中也有懂行的,也立即发现错误脸色突变。 平田更是从椅子上噌地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把剑,架住了敦贺莲的剑。 敦贺莲一惊,发现握着这把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清光自己。这原本是不可能的,因为突然的迟钝,给她留出的挥剑的反应时间是绝对来不及的。 然而她居然做到了。 敦贺莲看着清光握着剑的手,眼中的意味更深。 挥剑的时间是来不及的,前提是双手挥剑。 而现在的清光,却是单手。 但是他惊讶的不只是这一点,而是她用单手接下了他的重重一击。 不过是一个16岁的女孩子,却居然有这样的腕力、臂力和腰力。 敦贺莲下意识地看向清光的脸。 而后他愣住了。 依旧是清秀的脸庞,柔和但是笔直的脸部曲线,但那不是清光的脸,清光的表情。 那张脸应当属于——冲田总司! “你太天真了,副长。” 歌与剑(下) 放映机里。 冲田的剑直刺土方的面门,土方下意识地拿剑大力挡开,身体同时受力,退开三四步。 冲田依旧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或者说,从他的神情中,土方读出,这场比试才刚刚开始 平田导演站起身,喊停的姿势却僵在那里,并没有付诸行动。 摄像头和其他工作人员以及演员,仿佛被清光的气场所感染,丝毫没有松懈,反而更加认真。 敦贺莲也察觉到了,这场戏如果能够这样演下去,如果他能够跟得上清光此刻的步调,或许会成为一个经典的片段。 那能够直接攫住人心,扼住人的呼吸,让人舍不得眨眼的片段。 ——然而,敦贺莲却始终感觉哪里出了问题。 清光为什么突然抛开了剧本?并且为什么突然能够演绎如此相似的冲田总司? 这一切绝不会这么蹊跷地出现。 敦贺莲沉下心,他不能输给她。 她若是真正的冲田总司,那么他便是真正的土方岁三。 冲田的剑术,为新撰组中最高,土方居其下,然而比起谋略,局中亦无人能胜土方岁三。 土方岁三沉下心,微微地调整了握着剑柄的手,而两眼不曾离开冲田和冲田的剑。 两人同时暴喝一声,脚下迅速起步。 竹剑砰响,顷刻间已架于一处,因击打而脱离剑身的竹屑纷乱而落。 比力。 土方神色俨然,气息不乱,居高临下,有破竹之势。 而冲田借力于腰,弓步向前,欲以下克上。 两个人的力一时分不出高下。然而土方已然感到自己后力有所不逮,而对方的力量却依旧源源不断地涌来。 明明长得如此单薄,却是多么……可怕的人!土方脸色一凛。 僵持间,冲田看出土方一时的动摇,忽然身子往下一压,一柄竹剑改换方向,已横着击打在土方的胸口上。比力之后,冲田的手腕及手臂力量亦稍不有不继。于是在这同时,他的后脚向前一步,身体跟着往前顶,借用身体的力量直接用剑将土方压倒在地。 砰! 土方仰面倒在道场的木板上。 冲田一连串连贯的动作使周围观者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惊叹。 “天真的是你,总司!” 然而正在这一刻,趁着冲田的松懈,土方从侧面打开他的竹剑,一个鲤鱼打挺起身,退开五步之远,调整自己紊乱的气息。 清光那一剑绝对是实打实。敦贺莲感觉到胸腔内一阵火辣,脸上微微渗出汗滴。 然而现在,绝对不能喊停。敦贺莲下定了决心。 作为一个演员,他的专业精神是业内公认的。现在,尽管他退出五步,从摄像里可以看出,他仍处在镜头中。 哪怕到现在,他仍考虑到这一点,配合着镜头。 这就是敦贺莲在长期的拍摄经验中练成的惊人的,令人恐怖的走位能力。 “哦?”冲田慢慢转身,弓下腰,摆出战斗的姿势。他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处在最活化的状态中,肌肉中有热量在爆裂开来。 期待的紧张,期待的战栗。 最后一击! 一瞬间,从各自的动作中,双方都意识到了对方的打算。 这一次,没有声音,只有急速移动、撞击的身影! 砰! 一击之下,两人已各自离开相击点近一丈之远。 “咳咳,不愧是新撰组第一的剑手。”土方岁三捂着自己的腹部苦笑。他的手神经质地抖了抖,剑从手中滑落。 刚才剑的撞击之后,他的手从虎口开始,一阵麻木。 而冲田在这一击之后,尚可以攻击他的腹部。 清光,这个女人,还真是毫不留情啊。敦贺莲都不由得苦笑。 敦贺莲回过身,正欲微笑,使剧情回归到剧本最后,开始两人比试,土方输给冲田后的对话。 平田导演和在场的其他人也意识到了他的意图,开始配合。 然而他突然察觉到了不对。 和刚才察觉到的异样相同,却比刚才更加危险的信号。 清光没有放下剑,没有解开比斗的姿势,那张脸也没有缓和的意思。 她——还要战斗?! 不,不是! 清光再次握着剑冲向他,剑尖直指他的心脏位。 这一次她出剑的速度更快,锋利,准确。毒辣。 而更令人胆寒的,是杀气。 敦贺莲看出来了,清光这一剑,这不是比斗之剑,而是……杀人剑! 他下意识地看向她的眼。 她的眼空洞,宛如死物。 眼看着剑尖即将刺进自己的身体,敦贺莲却已失去了反应的空隙。 ……多年的演戏生涯中,他也出过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故,但似乎没有比得上这一次。这几乎是直面死亡的危机! 敦贺莲几乎直觉般喊出一声“oh,no!” 1 “沙罗,教你唱歌怎么样?” “不是哦,这首歌开头是悲伤,但最后一定要开心地唱。” “这样唱的话,心情是不是会好受一点?就像春天的时候,樱花在一瞬间都盛开的感觉?” “这个世界呢,尽管很压抑,但是大家都在这样努力地生活,所以沙罗也要努力哦。” 努力地……生活下去。 不是一种愿望,而是一种本能。 “阿灯小姐?” “怎么了,沙罗?” “阿灯小姐努力着,是想过怎么样的生活?” “我啊……我想和平次郎一起……啊拉,怎么又提起他呢。事情已经都过去了……” 阿灯小姐依旧在笑,却忽然捂住嘴。 平次郎,是被新撰组杀掉的未婚夫的名字。 2 出事的那天晚上,印象中似乎依旧是一个冬日,屋子外面是凛冽的寒风。 恰好一年过去了。 这一天的艺馆里,来了很多不知名的客人,然而从外面看,依旧是原来的模样。 沙罗拿着灯,在艺馆二的窗外停了会儿,她看着手中的灯。 微弱的,温暖的光,发亮的灯油。 她犹豫了一会儿,而后终于吹灭了灯,面无表情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只不过手冻得通红,所以阿灯小姐喊她到火炉前面去。 阿灯小姐那时候正在唱那首歌。 艺馆里的大家都喜欢她唱歌,说是阿灯小姐一唱那首歌,总感觉自己心里渐渐高兴起来。 一刻钟后—— “例行检查!” 黑暗里,随着一声令下,艺馆里四处都是女人的尖叫声和刀剑打斗声。 还有熟悉的,刀砍开人的皮肉的声音,骨头的断裂声,惨叫声。 “沙罗!逃走,快逃走!”惊惶地阿灯小姐抱着她到了一边的小房间里,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装了衣服和钱的包袱,塞进沙罗的怀里。 “沙罗,你先逃走,不管怎么说,你是无辜的!我必须再去看看!” 阿灯刚欲离去,手却被沙罗抓住了。 “放开,沙罗!”阿灯挣扎着,推搡着沙罗,“你快逃!” 然而沙罗的手,却比想象中更有力。 “呐,阿灯小姐。”沙罗松开包袱,抱住阿灯的腰,脸贴在阿灯的胸脯上。 “阿灯小姐不用出去看了。” “这样死掉的话就好。这样死掉的话,就不用有其他的痛苦了。” “新撰组里,土方副长的审讯,阿灯小姐一定忍受不了的。” 沙罗在她的胸口里说话,细如蚊声。然而在阿灯的耳朵里,在一片惨叫声中,这些话却丝毫不落地刺进她的耳膜。 “沙罗……你……你是……” 阿灯不置信的推开沙罗,看着自己的胸口。 一把苦无,准确地扎在心脏处,血液蔓延开去。 而沙罗面无表情的脸上,她的颈上和衣服的领口上,亦全部都是血。 体温在流失。 耳鸣…… 阿灯退后一步,倒在门上,又缓缓地下降,直到完全躺倒在地上。 白色的纸上涂了一整条粗重的血色的墨,墨里还有血色的泪滴下来,落尽阿灯小姐的发髻里。 她的眼还开着,直直地看着沙罗,眼泪从她的眼眶里落下来。 她的嘴里依旧在喃喃着什么: “沙罗,快逃……” “逃走,从这个世界……” 沙罗在她的身体旁坐下来,伸出手阖上阿灯的眼,整了整她的发髻和和服。 “阿灯小姐真狡猾,自己逃走了……” “但是我,我已经,逃不掉了……” 沙罗蜷起身体,把头埋进膝里。 寒冷渗出房间,随着地板的冰凉一起渗入身体。 血的味道和惨叫声,和歌声一起弥漫在夜里。 剑风已至。 敦贺莲闭上了眼。 歌与剑(终) 【敦贺莲,知名演员,以温柔成熟的绅士形象著称,是“20岁以前的少女理想中的男人”人气排行榜第一名。 他敬业爱岗,演技高超,据说凡是和他演过对手戏的女人都会对他产生别样的情愫,同时他的专业精神也让大家敬佩。 就是这样一个让大家敬佩的好男人,有一天,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真的会为了自己的演艺事业奉献出宝贵的生命…… 而让他付出生命代价的人,是名不见经传,连敦贺莲自己都还不甚认识的新人。 她的名字叫,清光。】 竹剑刺向心脏,那一刻,敦贺莲几乎连一刹的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清光出剑的速度惊人的快,他做好了承受这个致命冲击的准备,然而想象当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砰地一声巨响后,只有什么细碎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落在他的脸上。 敦贺莲睁开眼。 清光还保持着弓步向前的刺剑姿势,剑尖离敦贺莲的胸口只有一寸——再稍用力,她就能刺穿他的胸膛——动作却硬生生地被遏制在那里。她的眼似乎直视着他,但确实空洞得没有任何焦距。 然而她整个人就像一座完美的雕像,脚趾抓地,弓步坚实,手臂笔直,握剑的手有力,整个雕塑的线条流畅,似如大家受到天之感应而一气呵成的作品,全没有多余累赘之物。 简单的衣着下,她的爆发力,她的呼之欲出的精神,她浑身上下的肌肉和力量仿佛外化为具体的东西,牢牢地攫住了在场之人的心。 那样的气魄,那样的力量,那样的姿势,那样的惊艳…… 冲田总司! 然而…… 刚才,或许只有和她对战的敦贺莲感受到了她的异样。 现在,却是谁都能发现她身上的问题了。 这不是和土方对战的冲田总司应有的模样。 这幅模样,是修罗,是壬生狼,是——鬼之子,杀人剑。 若不是有人及时阻止,敦贺莲十分确信,若是现在眼前的清光,她的剑会毫不犹豫,毫无拖泥带水地刺入他的心脏。 而阻止她的人—— 敦贺莲认出来了,正是刚才跟随武术指导黑川一起到来的他的女儿,黑川时江。 这两个人,似乎是认识的。刚才她们之间的对话,他还有些印象。 “请先离开这里。” 正在敦贺莲诧异间,黑川时江沉声叫他。 她的额头挂着汗滴,太阳|岤上罕见地暴起青筋,连握着剑的、颤抖的手上也鼓起了无数青筋。 不只手,敦贺莲这才发现她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看得出这个女孩子用了很大的力气才遏制住清光的剑势。 敦贺莲连忙侧身离开清光的剑尖。 而后他才看见,黑川时江握着的竹剑,在接触清光竹剑的那部分,已经破裂开来,露出细长的无数纤维,清光的剑亦是。竹屑还布满在两把剑交接之处。 刚才落在他脸上的,正是剑势带起的这些竹屑。 “阳子!”黑川朗声唤清光的名字。 刚才和清光接剑的一瞬间,从虎口,从手开始,蔓延到她的整个身体,都是麻痹的感觉。 学习剑道这么多年,她的剑道在道场的高手中亦不算差。从刚才清光脱离剧本后的表现看,她已经能够知道,清光的剑术,应当是在极其高超的水平上了。 而这一次,她亲身接下这一剑,更是完全感觉到了清光的力量。 就像徒手接下千斤巨石一般,有一瞬间,她怀疑自己接不下这一剑。 但重点不在于清光的剑道有多厉害。 ——若是阳子,若她是她认识的阳子,那她应当是不懂得剑道的。 那一刻,黑川时江甚至动摇了。她将以为这个和阳子长得很像的人根本不是阳子本人。 但是很快她就明白了。 几个月前,摆明了态度要和她和樱姬绝交的,就已经不是原来的阳子。 不,不对,那时候的阳子,并没有说要绝交之类的话,而是说以后她会是新的她,接不接受新的她是她们的选择。 但,即便是新的她…… 黑川时江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一个人,哪怕她的性格会在突然之间有极大的改变,她的能力呢? 能力不是天生的,是需要经过长期的努力和锻炼积累的;哪怕是在一件事情上有天赋的人,也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达到顶峰。 那么阳子呢? 阳子的剑术呢? 阳子神隐,不过三年。 而能够将剑术学到这种程度,三年,如果是她自己,够吗? 阳子消失的这三年里,她和以前的自己一样,和其他人一样继续生活着,从国中到高中,从家和道场到学校,没有丝毫其他的改变。 而阳子,她在这消失的三年里,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事情? 这些事情,她一直都没有好好考虑过。或者说,尽管被教导要平心静气,她其实仍无法接受提出近乎绝交要求的阳子。和樱姬一样,被背叛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心。她一直以为自己和樱姬是受伤害的那一方,却从来没有考虑过阳子的事。 或许她原来是考虑过的。 但是阳子她自己,在神隐回来的一年后,却似乎和原来的自己是一样的,一样的小任性,一样开怀地笑。所以她理所当然地以为阳子没有出什么大事。 现在仔细想来,神隐后回来的阳子,已经拥有了其他回忆,变成了其他性格的阳子,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扮演原来的自己? 她……只是单纯地,不想让大家担心吗? 明明知道除了这个原因以外,已经再想不出其他的了。但一想到这个理由,时江突然觉得心在抽痛。 那么,下定决心要成为新的自己,下定决心要告别过去而解散少女治愈团的阳子,在天台上淡然地说着那些话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承受着多大的煎熬…… 那时的她,应该是很希望被她和樱姬接受的。 因为从以前开始,她就知道阳子,阳子是一个喜欢笑也喜欢被爱的女孩子。 一切的一切,现在的时江都不想去想…… 啪地一声,时江手里的竹剑无力地掉到地上。 “麻烦你,我现在动不了。”时江对着敦贺莲,困难地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 而同一时间,清光似乎已无知觉,脚底下轻微地动了动,颓然欲倒地。 敦贺莲明白过来,及时接住了清光倒下来的身体。 以往的对手戏,总是他给对方留下深刻印象。 但是这个人却恰好相反。 而,这个和他第一次深度对手戏就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看竹剑的破裂程度就知道他真的差点死翘翘,是真的好险= =)…… ……似乎,比他想象中要轻得多。 【妾为花否? 抑或蝶否?抑或鬼否? 处境堪怜 唯妾自忧……】 手中茧 晕倒的清光被送到了休息室,随拍摄组的医生马上赶来做了检查,说是清光身体并无大碍。晕倒的原因可能是劳累加上情绪起伏过大所至。 清光的经纪人水野奈奈小姐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 黑川时江默默地站在一旁。 “莲,你没事?” 作为莲的经纪人,称职的社幸一先生也立刻赶到了休息室。 “我没事。”莲已经恢复了冷静。 “这里有我看着,平田导演说希望你赶快回现场拍摄下一幕戏。毕竟晚上你还有一个通告,明天一早开始又是亚曼尼最新一季服装的拍摄……”社一向把连的工作打理得井井有条。 “好。”莲再次望了望还没有醒来的清光。 毕竟她是在和他对戏的时候晕倒的,虽然与他无关,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有些责任。 【其实是清光对他有责任……他当时真的是被她吓到了。】 “那么我们先告辞了。”社和莲向水树道了再见。 “没事的,你们忙。敦贺先生已经帮了大忙了,实在是非常感谢!”刚才是敦贺莲先生当机立断让人叫医生,还把清光送回了休息室。水树奈奈觉得当时成熟冷静的敦贺先生真是帅呆了,虽然早先听到过很多他的传闻,知道自己负责的公司的新人清光将和他有合作,她也很激动,但能够亲眼看见这样温柔的敦贺莲,她都忍不住荡漾了。 【=△=水野奈奈,经纪人,刚从大学毕业2年,24岁;敦贺莲,知名演员,20岁。】 “黑川小姐?”敦贺莲突然想到武术指导带来的女儿。 “没关系,父亲在那边就好,我在这里照顾她。”黑川没有回头看莲,她的脸色很不好,嘴唇紧抿,好像很自责。 “那就好。” 清光的晕倒,或许和她有关?敦贺莲有这个想法,但再想想,这似乎不关他的事了。 敦贺莲想着,和社一起离开了休息室。 黑川坐在床头,把脸深深地埋在手臂里。 她这副难过的样子,连水野奈奈都忍不住怜惜她了。 水野奈奈道:“我想,清光只是太累了,没有好好照顾她,这是我的责任,你不必太自责的。” 说实话,清光确实是太累了,连她都没有想到,一个16岁的高中生可以工作狂到那种样子。从拿到剧本开始,她就一直在揣摩里面的人物,尤其是自己饰演的冲田总司,不过三天时间,她就几乎背下了所有的台词,而后一直在琢磨。 她看过她的《好想告诉你》,本来以为她就是爽子那种温柔又会默默努力的类型,结果发现她的剑道居然也相当彪悍。而性格更是复杂,或者说掩饰重重,以至于念过一点心理学的她在最初的时候也觉得清光是难以理解和难以沟通的。 但是让她喜欢上清光的一点是,哪怕她是那样的性格,她也非常配合自己的工作。 她似乎是非常能够为他人着想的人。 黑川时江没有答话,也没有动。 “你……和她很早就认识?”水野奈奈扶着肩倚在一边的柜子上,小心翼翼地道。 对于清光的过去,她虽然有资料,但并不多。似乎她的资料是被人刻意隐藏的,特别是她初中的这段时间。 “……恩。”时江这一次应了一声,而后她抬起头来。 这是一个面色清冷的少女,眉眼狭长冷峻,身材又高挑,穿着非常中性化,又随身带着竹剑,以至于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水野奈奈以为她是一个冰山式的武道少年。 被时江悲伤的目光一扫,水野觉得有些痛心,虽然想要再和她说说话,也放弃了。 倒是时江开口说话了。 “水野小姐。”她道,声音和她给人的印象一样清冷疏淡,“可以告诉我吗?——你觉得,从你看来,这只手应该是练了几年的剑?” “诶?”水野先是不明所以,而后看到了黑川手中握着的清光的手。 那是一双纤细的手,然而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只手掌上布满了老茧,厚厚的茧。这本不该是一双属于清光的手。 “……应该是,很多年。”水野奈奈不明白为什么黑川时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如果她们先前就认识的话,对于清光的事,黑川本人应该比她更清楚才对。 “我应该……早就注意到她的手了。” 毕竟她神隐回来的那近一年里,她们依旧和以前一样在一起。 明明是朋友,她的异样,她却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那样的话,和阳子绝交的话,也是自己活该。 “可笑。以前的我还说过会保护她,现在……却连她的一剑也接不下来。” 黑川抬起头,捂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卡!” 剧组的拍摄仍在继续,敦贺莲这一天的拍摄,除了是和清光的那场对手戏外,都完美地收场了。 “辛苦了,莲。”连平田这样以严厉著称的导演,也不由要对敦贺莲这样近乎无ng的演员肃然起敬了。 “哪里,平田导演辛苦了。”莲道,“清光小姐的那场戏……” “我正要和你说,”平田将莲引到了放映机边,重新调到刚才莲和清光的那场戏。 “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平田导演脸色严峻,“清光刚开始的冲田,非常完美,哪怕是在先前的几场戏中,我还有觉得遗憾的可以提高的地方,这场戏的开始,我确实是被她惊艳了。” 小电视上,两个人的比试还在继续。光影闪烁。 “但是……从这里开始,”平田指指屏幕,那正是清光脱离剧本开始不久后的事,“她的眼神和动作就变了。” “你也应该了解,和土方岁三比剑的冲田,不应当是她刚才那个样子。那个样子,分明是要杀人的样子……”平田导演说着,想到刚才清光的眼神和散发出的气息,不由得心中一颤。 那时候他没有动,有一半的原因也是被她的气势震慑了。 “恩。”敦贺莲点头,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 “这幕戏还是要进行重拍……”平田导演一顿,注视着屏幕上毫不留情地冲向敦贺进行攻击的清光,而后扣了扣屏幕,眼神凝然,“而我担心的是,这以后的清光,能不能再继续扮演冲田。” 冲田总司是一个多面的角色。 清光扮演的冲田,现在看来,未免过于狭隘。 “……”敦贺莲沉默了。他知道平田导演和他现在考虑的事情是一样的。刚才清光的表演,过于歇斯底里,就像是突然崩溃了一样。冲田总司这一角色,她还没有办法完全掌握。 而麻烦的是,经过了这样的变故,他不知道清光是否能够跨过这个挫折。她刚才的突然暴走,给人的感觉,太过于绝望。——这一点是只有和她对战的敦贺莲才能感受到的。在敦贺莲的眼里,清光的这种绝望,仿佛是深渊一样,人在其中只会无限下降,而很难超越它。 如果她无法跨越这个障碍,那么冲田总司一角…… “虽然很可惜,但你可能要做好更换演员的准备。” 平田导演神色严峻。 他和三浦算是熟识。三浦曾经说过“她将给大家带来惊喜,也许会开启一个新的时代”,也曾在他的面前力荐她,所以他才启用了这个还是新人的演员。 但是三浦也曾经说过,她有一个难以跨越的坎,他期待她跨过去。 “如果她能跨过去,那么我很高兴我是她的伯乐;如果她不能,那么她就只能是演艺圈的一颗流星,立刻被人遗忘。” 暗夜行 夜空深沉。 夜是地球自己的影子。 然而东京的夜永远不会有安静的黑,天空的边缘总像是被洗过的牛仔裤,微微地泛白。 你永远找不见这些白光的来源是在何处,或许是在光切割半球的地方,那些光经过千万次的折射和反射,最后稀释,涂抹在每个人眼球的边缘上。 人类创造光明,温暖了自己的眼球。 如果一个人在这样的夜里,从机场降落,一定会为这逐渐接近的万点的橘色灯火而感动。 这个时候的他们不会往天上看,封闭的窗户阻碍了他们的视线。 所以他们永远陶醉在欣喜里,不会发现在这个过于明亮的地面已经很久望不见星。 反正他们的眼睛也已经不需要它了。 从每一户人家的窗口望出去都看不见地平线,只能够看见高高的细细的建筑物,在泛白的背景里,玻璃墙闪着银色的冷寂的光。 半夜12点。 清光半倚着坐在窗台上望着外面的世界。 她的房间在2,并不能望得很远。只可以看见清冷的路灯光,以及隐约的附近房子的轮廓。 房间里依旧散落着脱了线的零散的剧本。 床上和地上杂乱地扔着外衣和裤子。 游戏机的碟也随意地铺在床边。一边是缠成一团毛线的连接线。 书桌上的水杯倒翻,幸好里面并没有水。 于是它张着大大的口,仿佛一个发不出声音的喉咙。 外面的光照进窗户里来,将地面切割成灰色和银色的两块,揉成一团的袜子一只在银色这边,一只在灰色那边。 那之后,正如平田和敦贺莲所料,清光竟然真的无法演绎冲田总司。 接下来的一幕戏因为她而ng无数次,最终脾气暴躁的平田导演下了通牒: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不排你的任何戏,下星期的这个时候回来剧组,如果还是不能够演出像样的冲田总司的话,就卷铺盖滚回红时去。 “为什么呢?” 清光自言自语。她打量着自己左手上的茧子,伸出右指轻轻抚触。 明明有背好台词,拍摄的时候,也已经完全把自己当做冲田先生了。 而且,明明是“那个”冲田先生。 她所崇敬的,无数次看着他的背影的冲田先生。 她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要接近他,要了解他。 她早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凭着自己的努力,来演好这个角色。正是因为这个角色,她不想让任何人染指,她不想让任何不了解他的人轻易靠近他、触碰他。 她还曾经抱着一个决心:她要还原一个真实的冲田先生。这个冲田总司,在以后的日子里,也绝对不许有人超越。 “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无法演好? 为什么她一想到自己正在扮演的是冲田总司先生,就感觉喘不过气来。 在那之前,分明是可以的—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8部分阅读 [网王Skip]假面重生 作者:肉书屋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8部分阅读 —直到再次想起那首歌,直到看见歌伎打扮的京子踩着木屐走向她。 阿灯小姐……是阿灯小姐的诅咒吗?是她亲手杀了她所得到的报应吗? 那个冬日的夜晚,是她拿着灯到走廊里,而后将它灭掉,以此作为暗号,才让潜伏在附近的新撰组明了“时机已经成熟”。 她背叛了那个将她待得比亲妹妹还亲的阿灯小姐。她的同伴杀了阿灯小姐的未婚夫,夺走了她本该拥有的幸福,而她,夺走了她的生命。 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所以她一旦将自己放到冲田总司的位置上,就只能像那个时候一样化身成地狱的修罗。 原先的杀人,只是为了替阿步小姐报仇,看到那些被自己出卖的人在眼前死去,她还是会觉得恐怖;然而后来,却渐渐习惯了,麻木了,甚至还会被血激起战斗的了。仿佛她天生就是壬生狼的一员。 冲田先生救了她,冲田先生明明生了那样严重的病还依旧要求战斗,那么,就让她成为他的剑。 不,不会是这样的。 毕竟那是善良的阿灯小姐。 她临终前还希望她能够“从那个世界里逃走”,现在她真的从那里逃走了,如果是阿灯小姐的话,应该会祝福她……呵,祝福。清光嘴角露出嘲讽的一笑,她杀了阿灯小姐,竟然还理所当然地要阿灯小姐祝福她。 她,真是太贪心了。 可是,真的要放弃演绎冲田先生的机会,让别人去扮演他吗? 不要,绝对不要! 那么,这一星期,她,要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才可以搞清楚为什么自己只可以扮演作为壬生狼存在的冲田先生? 这样想着,清光的脚突然触到地板上的手机。 清光跳下窗台,捡起手机,若有所思。 曾经一本杂志上有一段话,说的什么倒是不全,不过却问了一个问题:你的手机里,是否有可以在深夜还能打扰的人。 清光的手指拂过屏幕上不多的名字,水野奈奈小姐,英南,手塚国光。 清光抚摸着后两个名字,轻笑一声,倦怠地将手机扔在床上。 ——没有可以打扰的人,就必须觉得悲伤吗?就必须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需要依赖别人而生活了? 在这个时代生活久了,不知不觉就变得软弱起来了吗? 不想死,就只能靠自己去战斗。没有谁有义务去保护另外一个人。 同样,凡是想要得到一样东西,也必须靠自己。 她不是,不是“成功”地用自己柔弱的一面和咄咄逼人的态度“骗到”了手塚国光吗? 努力想…… 究竟应该怎么做? …… 或许,解铃还须系铃人。 ——如果自己已经习惯了成为壬生狼的自己,那么,想要摆脱这个习惯,也只有同样的方法。 “只有更加了解夜晚的深刻,才能明白黎明的弥足珍贵。” 冲田先生曾经这样对她说过,他还问她。 “清光,我们这样蛰伏在黑暗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明白吗?” 转眼看看窗外的夜空,清光霍地起身,抓起墙上挂着的木剑,拉开窗户,一个撑手跳就翻越了窗台。 轻盈地降落在一外的草地上,清光略一定身,望了望天上的孤月,而后头也不回地奔跑,没多久就消失在了街口。 她的房间,窗户大开,窗帘被风吹起,哗哗作响,一如歌伎起舞时盈盈的下摆。 包治百病俱乐部 清光走在黑暗里,呼吸着暗色调的空气。 似乎就稍微觉得安心了一点。 空荡荡的街道的两边,店铺都已经关门。然而从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在下一个巷口左拐,穿过许多堆满了散发腐臭气味的垃圾,就可以看见灯光。 流浪的猫狗们尖叫着退后,露出獠牙和警惕的眼光。 灯光刺进清光的眼里,而伴随着灯光一同到来的,是嘈杂的音乐声,依稀还分得清楚架子鼓的节拍和主唱声嘶力竭的喊声,然而更多的却是人群里的秽语和尖锐的口哨声。 从一边的梯上下去,在梯口的一面破锅上,清光按下拇指。 这一栋废旧的老,底下竟然是貌似飞车党暴走族们的集结地,更有许多流浪乐手在此登台表演。 台上的灯光胡乱地装着,无数粉尘飞舞。 而犹有无数穿着或怪异或赤身裸|体的表演者们在粉尘中嚣张地笑着,做着猥琐的表演。 舞台的背后,有放荡的涂鸦者将鲜红的油漆喷在上面:lord of evil。 观众或是跟着乐声热烈起舞,或是在一边喝酒打架,但没有人上去劝阻,亦有同性或者异性在一边嬉笑着唇舌接吻。 空气中充斥着放纵和的气味。 这是城市边缘一个不同的世界。 日本据说是最重视礼节的国家之一。 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现下的生活就该是这样进行下去。 但在每一个城市里,总有一些角落生活着全然不同的人类。 或许不该这样说,毕竟白天的时候,他们会和一般人一样衣冠楚楚,挎着公文包或是拎着小皮包走在同样的街上,见面的时候也会笑盈盈地说着:早上好。 其实谁也说不清楚,哪一种才是生命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拥有的生活姿态。 但是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也不想被别人知道的阴暗面。 清光径直走向舞台。 两个接吻的男人被她惊扰,其中一人□着说着什么,摸向她的脸。清光沉着脸,眼都没眨,伸出一只手去捏住了他的手。 “啊——”杀猪般的尖叫在地下室响起,然而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并且很快淹没在嘈杂的音乐声里。 清光也并不在意,前路障碍很多,她索性拿出木刀,不管三七二十一斩过去。 那些人大多毫无防备,被突如其他的木刀打趴下去。 倒下的人一多,旁边和舞台上也注意到了异样,音乐声总算渐渐弱下去,只有染成红色鸡冠头的主唱还在摇着头忘我地嚎着,大鼻孔中的三根妖艳的鼻毛隔了老远还能望得见。 没有了伴奏,清光倒被他的歌声吓了一跳,脸上挂下三根黑线。 从人身上踩过去,三两步她就到了舞台下,木刀抵住舞台一边翻身一跳便跨上了舞台。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在惊惶或疑惑之后都落到了清光的身上。 【存在感xd找到了】 清光也不在意,笔直地走到还在捶着胸掏心掏肺地嘶吼着“死了都要爱”的鸡冠花主唱前面。 “鸡冠花”总算从自我小宇宙中感受到另一个爆发的小宇宙,茫茫然抬起眼来,还露出难得的猥琐微笑——他以为今晚交到了好运,一个妹子被他的歌声感动了。 那么今晚他就有事儿干了。 熟料他冲眼前这个虽然长得不咋样但也算是有两分姿色的妹子一笑,这个妹子也回了他一笑,而后左手成拳一拳打在他的左眼上,又从他的手中一把抢过话筒便捅进了“鸡冠花”的鼻孔里。 “可惜了,熊吉,你竟然不去玩吉他。”清光的声音里隐藏着笑意。 “这……这不是阳子吗?你觉得我应该去练吉他?”熊吉一边努力地将话筒抠出来,总算认出眼前的人来了。 这里所有的人都用另外一个名字而非真名,而清光则使用“阳子”这个名字。 “对。”清光顿了顿道,“你干什么都比唱歌好!” “哈哈哈哈哈……” 底下一圈人凡是听明白地都笑出声来,一个易拉罐砸上来,正中“鸡冠花”熊吉的额头。 “今天只有你在?那个衰男人呢?” “你说英秋大哥?”熊吉并不生气,拿下头上的易拉罐,罐里还有可乐,他便喝了一口。 “超营养草莓牛奶加钙乐队今天是压轴,他们应该还在附近,我带你去。”熊吉边喝边道。走下了舞台。 而那一边早有人跳上舞台开始新一轮的耳膜折磨。 “没想到你今天会来啊,话说你好久没来了,演戏还顺利吗?”熊吉随手将易拉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顺利的话我会出现在这里吗?倒是你,东大的计算机课业不是很忙么,还有闲情在这里唱歌?” “嘿,如果没有这个地方,生活岂不是很无趣。”熊吉毫不在意地笑笑。 “——你就不怕有一天你们中有人会泄露这个秘密基地?” “那样的话我就无法在这里,甚至无法在社会中待下去了。成天被大家带着有色眼镜看我这个变|态。”熊吉哈哈地笑起来,“不过,你是不相信我180的智商和国家标准的指纹认证系统,还是不相信兔美在这附近布置的几百个摄像头?” 哐啷——一个垃圾桶突然翻倒。熊吉吓了一跳,转过身去。 一声猫叫幽幽地传来。 “吓死我了。”熊吉摸着心脏道。 清光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道:“——你们这群怪人。” “阳子你难道不是怪人中的一员?”熟悉的男中音从树木的阴影下传来。一个年轻男人从树下走了出来。 身材高挑,轮廓英俊。黑色中长发遮了半张脸,右耳耳钉反射亮光。 明明是一身落拓朋克的装扮,然而这个男人的身上却看不出一丝颓废的迹象,倒是颇为阳光开朗。即使站在黑夜里,他的笑容也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冬日的日光。 空知英南的哥哥,空知英秋。 “我可没记得我有答应过。”清光冲着那个男人微微一笑。 “不过,你什么时候招惹了奇怪的人了。” “奇怪的人?”英秋手指略一触额头。 “不破尚——”清光顺手抄起剑往旁边一棵树上刺去,力气不大。 剑并没有掉落在地上,而是落在了一个男子的手里。 那男子很高大,身材修长,黑色的皮裤在银色的路灯下闪着微弱的光彩。他的脸隐藏在树的阴影里。 “装猫叫,挺好听的。”熊吉笑着用手擦了擦鼻子,手腕上的机械表泛起萤亮的光芒,“要不是兔美酱提醒我,我都差点被你蒙混过去了。” “没有想到你也会在这个地方。”不破尚从树影里走出来,一脸桀骜,“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却是个好地方,不是么?不然大名鼎鼎的歌星不破尚怎么有空深夜到访?”空知英秋笑得很诚实,却让不破尚有揍上一拳的冲动。 “有任务?”清光先一步问空知英秋,“我可没有时间陪你瞎磨蹭,天亮之前我得回家。” 不然铃木爸爸又该哭哭啼啼地去报警了…… “那好,你去。”空知英秋随手将一个黑色的烟盒大小的盒装物扔过来。 清光单手接住,是个小型的gps。 “就在这上面,你应该到得了目的地,阳子?”空知英秋的脸上露出暧昧的欠扁的笑容,道,“这次的任务,可是相当的香艳呢。” 暗夜行,是这个地下俱乐部的名字。而空知英南大概不会知道,自己的哥哥居然是里面的boss人物。 俱乐部采用实名制运行,进出必须进行指纹验证。 凡是暗夜行里的人,几乎都是有些厉害的人物,譬如熊吉是东大计算机系学生,手里掌握着无数专利产品。 至于这个俱乐部平日里的活动呢? ——其实就是晚上一起出来鬼混兼玩玩闹闹了罢了,虽然偶尔也干点好事儿。 就像今晚的主题是“罪恶之夜”,以前也干过“鬼故事之夜”“郊外捡垃圾”的活动。 给所有想做什么而没有勇气去做的人一个机会。 这便是这个俱乐部的宗旨。 清光是在寻找“存在感”的时候被空知英秋拉进这个组织的。 总之按照空知英秋的说法:这是一个包治百病的有爱俱乐部~ 雪白的房间,雪白的背景,几个大灯将拍摄场地打得闪亮,橘黄|色的地板泛起光泽。 一双藕色的,裸的腿竖立在地板上,结实笔直。这是一双独属于妙龄少女的腿。 夹在一起的紧绷的双腿在灯光下充满着视觉诱惑感。 而再往上看去,便是裹在身上的白色毛毯。 镁光灯闪耀。少女的周围是几个拿着摄影机的工作人员。 “好了,阳子,接下来把毛毯拿掉。” “是。”少女听话地放开手,身上的毛毯顿时落下,匍匐在了脚边,象牙白色的肌肤整个暴露在空气中,从修长的颈到光洁的肩,再到发育良好的曼妙胸部。 镁光灯再次亮起。 “接下来背对镜头,解开胸衣的扣子。” “……是。” 少女应着,手下一迟疑,却还是照做,然而一张脸上却毫无表情。 镁光灯再次亮起。 “非常好,阳子,接下来把胸衣拿掉,表情再稍微暧昧一点。” “……是。” 少女略一沉眸。 “这个女孩子不错嘛。”边上有个又矮又肥的男人窃窃私语,“社长哪里找了这么嫩这么水灵的,还是高中生?……哎哟!” “你事儿你管不着。”一边的女人使劲地拧了一把男人的腰,咧开嘴笑,嘴唇涂得鲜红,“总之你可不要在她身上做打算。据说最近她还签下了一部v电影呢……她的这条路,还长着呢。” 暗叱了一声,女人注视着面前曼妙诱人的,眼里仿佛有火在烧。 (v电影即情|色电影,但无正面那啥囗囗行为,与a|v不同。) 似是故人 “阳子。” “是?”正穿着睡衣的女孩子反射性地应答后,才觉察到这个人的声音是她熟悉的。 然而拥有这个声音的人却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咦,这个女孩子是谁?也是来拍照的?” 平面照片拍摄现场平白无故多出了一个人,这倒有些稀奇。一些正在搬运背景的工作人员也转过身来。一个穿着运动服,黑色长发绑在脑后的高中女孩手里拿着两把木刀。 “你叫阳子?”她开口,眼微带笑,嘴角确实轻蔑之意,“我可不记得你叫阳子。” “阳子?”穿睡衣的女孩脸色一凛。 怎么突然间都是阳子阳子的?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不知所措。 “你就这个想叫这个名字吗,千叶更纱?”拿着木刀的少女,清光一步一步走近穿睡衣的女孩——千叶更纱。 清光做梦也没有想到,空知英秋说的常常见到在附近拍色|情平面照的人会是原先在冰帝认识的千叶更纱。 她的头上挂着很多头衔,却没有一个能让人联想到这种尺度的照片。冰帝网球部后援团团长,剑道部部长,千叶家族的女儿。 “……千叶更纱?你认错人了。”千叶更纱先是脸色一变倒退一步,却马上恢复了原先的表情,抱手道,“这里可不是你随便可以认亲戚的地方。” “我可不会认错。”清光一顿,道,“捡破烂的千叶更纱,现在你这个样子让那个男人看见了会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你……”千叶更纱没有想到清光会咄咄逼人,直接说出那个人。 “怎么样?我可以立刻打电话给他,叫他来现场观摩一下……或者,你们千叶家的任何一个人,我想,他们应该会很高兴我给了他们这个信息的。本家的女儿居然在干这种肮脏的事情。” “你敢?!”千叶更纱嘴上还犟着,眼里却已经带泪。 她本就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向来好面子。这种裸|体照的事情,若不是被人抓住把柄,她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个田地。 “想想我们几年来的积怨,相信我千叶更纱,我敢。”直视千叶更纱,清光眼中夹着莫名的情绪,“或者,和我决斗。赢了我,我可以放过你。” “你不会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了?”清光冷笑着将木刀扔向千叶。 “……好,我应战。”千叶弯腰捡起刀,抬起头面对清光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边学来的格斗技,但我知道你不会对我手下留情,所以我提醒你一点。” 千叶更纱将身上的睡衣缠紧,手握住剑柄,眼里仿佛闪过绝望的光芒,一字一句道:“如果你赢了,不必对我客气,杀了我也没关系。” 从报纸上和电视上知道阳子已经跨入演艺界,并且一出现就平步青云,她恨,所以她想要战胜她——无论哪一个方面,她都不想比阳子差,她必须要让迹部知道这件事。 然而星路并不是一帆风顺,她被自称为星探的人所骗,喝下了混有药的果汁,被拍摄了不堪入目的照片,也由此被人抓住了把柄。那些人以这些照片为要挟,要求她拍摄更多,否则便把这些照片贴满冰帝学园。 从那一天起,她的噩梦就开始了。她没有一个晚上是睡着的,然而这种事却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一个人熬着。轻生的事情,她不是没想过,只是那样的话,只会显得自己更加懦弱——她不想看到那样懦弱的自己。并且,当她站在教学的天台上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懦弱到害怕死亡。 她忍受煎熬,但她的心里却在反复地说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还没有做。 ——我还有很多梦想。 ——我还想继续注视着那个人。 ——迹部景吾…… 她最终和自己定下了约定,如果这件事情曝光,她就自杀谢罪,如果这件事情没有曝光……那么,她就在这样的羞耻感和罪恶感里生活。 “杀了你么?”清光轻叹一声。 那一刻她想起了不愿想起的事。那时候,大约也是这样的夜晚,没有星,只有凉到骨髓深处的月。周围有老鼠的窜动声,皮肤上是令人生厌的触感,蚊子围着鲜血淌出的地方嗡嗡作响。 那时候她只想到死,她也是这么对那个男人说的。 清光突然有些眩晕。 然而那个男人却这样说—— “杀了你就能改变这一切吗?你想在死后继续受到别人的嘲笑吗?背负这样渺小的耻辱就无法生存了吗?” 清光一字一句地重复这句话,而后挥起刀,一刀砍在附近一个男工作人员的身上。这个男人顿时闷哼一声仆倒。 “你想干什么?” 清光的做法引起了拍摄现场的恐慌,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我想干什么?”清光伸出舌头舔舐自己的嘴唇,沉声道,“我如果说,我想杀人,你相信吗?” 清光身子一低,踢出一脚,正中拿着棍子冲过来的男人的小腹。 “千叶更纱,先打倒这里所有的人,然后我们两个人清清爽爽地决斗!”清光头一偏,避过扔过来的花瓶,“我不喜欢对决的时候有很多蚂蚁观战,很不喜欢!” 千叶更纱起初也被清光的举动惊了惊,然而很快她就镇定下来,阴沉而绝望地笑了声:“求之不得。” 这些人,这些骗子,她早就想狠狠地抽他们几十鞭子几百鞭子! 她恨,恨这些人毁了她的一生。 但是她却是不敢,她怕她一鞭子下去,她所有做过的丑陋行径都会被那个人知道。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不可以。 哪怕所有人都鄙视她,只有她……她不想让他高高地俯视自己,而后无所顾忌毫不尊重地从唇间吐出一句:母猫。 过去她所作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要和他站在同一个高度。她确信只有那样,才有爱的资格。 然而现在,还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注定要曝光,不如好好地享受一下最后的肆意。 她是冰帝学园剑道部的部长,也是千叶家族的女儿,她高傲地出生,所以也必须高傲地死去。 千叶更纱举起剑,眼睛已变成血红,她冲着身边的摄像师一笑,而后毫不留情地将他身边的摄像机砸得粉碎。 “啊!”她肆意地破坏着现场的一切,脸上是疯狂的笑,颊上却是疯涌的泪。 …… 疯狂的打斗过后,死寂。 千叶更纱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哈哈哈哈……”她笑起来,几乎笑岔了气。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这样不华丽地死去。还会死在你手里。” “我可没这个胆量。”清光走到千叶身边,蹲□,“在这个世界,杀人可是要偿命或是监禁的。——这是多好的世界,你遇到了多好的世界。” 千叶的脸上露出愕然的神色,她不知道清光准备做什么。 “起来。”清光却冲她伸出一只手,继续说着,“这个世界里有很多好人,所以你不用担心那些会败坏你名誉的照片的事情,也不用想着为了维护名誉剖腹自杀。” “诶?”千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照片会被销毁的,哪怕没有销毁,为了身家性命着想,那个热也不敢把它们公开。你遇到了一个变态的好人,”清光将千叶拉起来,顿了顿,又道,“放心,我可不是那个好人。” “啊,我知道。”千叶更纱应道,“你永远是我讨厌的人。” “我会活着。” “我会打败你,清光。” “哟,这次倒与时俱进,没有搞错我的名字了。”清光一脚踢开紧闭的门,走出门外。 千叶更纱跟着走出门,抬头望了望天边的月。 “喂,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请你喝杯饮料。” “不必了。” 如果你见到过垂死之人向往生存的那种眼神,那你一定会明白,生命脆弱渺小。 然而,你还活着,这就是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去做调研,跑了十几里的路,最后发现是个皮包合作社,苦逼啊╮(╯_╰)╭ 晚上去看住院的外公。 这章最后一句话,是我写给外公的。 我听他说“其实我也想活下去啊”,真的很想哭。 不说这个了。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篇同人长篇了,很感谢大家能陪我走下去。 千叶更纱,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忘记这个少女,她的存在感还可以?(笑) 成为“冲田” 青春学园高中部,网球部外的树下。 清光倚在树干上,百无聊赖地张开手掌阻挡着树叶缝里透过的些许阳光。 “呵,因为嫉妒,所以一直在模仿我吗?” 她喃喃道。 因为想要贬低曾经的空华阳子,所以千叶更纱索性把艺名取为“阳子”。 明明知道这对她本人完全没有影响,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事,然而挂着这样一个名字,或许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泄自己的仇恨,也能纵容自己的堕落。 毕竟,这是她能给予她所嫉妒的“阳子”的惩罚。 这种做法,就类似于扎小人诅咒的方式,只不过被破坏的人偶却是自身。 想起昨天晚上和千叶更纱的事,清光就觉得好笑。 三年前因为迹部,她们水火不容。千叶更纱更是老是会有事没事找她的茬,差人玩点小阴谋小诡计。 然而昨天她那个落拓样,却和自己如出一辙,竟让自己忍不住觉得有了些许亲近的好感。 而听千叶更纱一说,她才发现自己以前觉得不满意的生活,真的是和公主没有差别了。 生活在迹部家,被迹部一家照顾,衣食无虞;在学校里又受到黑川时江和许斐樱姬的庇护;甚至要挟迹部那个华丽高傲的大爷要求交往,也会被答应下来。 简直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因为如此,所以被千叶更纱嫉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当时自己竟然还是觉得生活得太委屈,不如意。 大概是自己太贪心,所以才会被神遗弃到另一个世界。 “我依旧讨厌你,但这次的事情,谢谢你。” 临别的时候,千叶说了这样的话,她那样的人却能说出“谢谢你”的话。清光突然觉得这个人也并不是特别讨厌——或许现在的她本就不讨厌她,相反,她倒喜欢千叶坚强的性格。 她清楚地知道,要一个人熬过那种羞耻感所需要的勇气。 她有冲田先生和阿步小姐,而千叶更纱是一个人。 冲田先生? 想到这个,清光突然有些失笑,明明还是在拍摄期,昨晚也是为了这件事才去找空知英秋,今天的她倒好,竟然彻底忘了这件事。 想着要扮演冲田先生,一股沉重的心情突然涌上清光心头。 为什么扮演不了? 这种问题又不请自来了。 她明明一直看着冲田先生的背影,一直敬爱着作为哥哥和老师般存在的他,因为她很感谢他将她从绝望里拯救出来……感谢? 仿佛想到了什么,清光的心蓦地一紧。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潜意识里刻意隐藏的一点痕迹。 “我依旧讨厌你,但这次的事情,谢谢你。” 人的感情,从来不是纯粹的。而她对冲田先生的感情,是否太过于纯粹……纯粹到,好像是她在故意说服自己。 她感谢他,因为他救了她,她应该是感谢他的;她敬爱他追随他,因为他是她的老师,她应该这样做。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对冲田先生的感情就是这样——感谢,和敬爱。 负面的感情吗?决不至于没有,却是一直在被她自己压制的。 那天晚上,她在艺馆的窗内将灯吹灭。 那一刻,她是犹豫的。 因为她也曾经想过,就这样在艺馆里和阿灯小姐她们一起度过接下来的日子,日子虽然很苦,然而大家总是会在一起谈论未来的幸福的事。 平静的生活,冬天温暖的炉子,围在一起的笑语和歌声,充满憧憬的眼眸。 她来自未来,自然知道再过不久,幕府就会被推翻。只要再过不久,再坚持一下,说服阿灯小姐放弃复仇,一起搬到相对和平的地方,她们就可以等到未来真正幸福的生活。 然而,正是因为冲田先生这样期待着,他在期待自己的回应。 当清光一想到这件事,她握着灯的手便抖了,而后,她便吐出一口气,闭上眼,吹灭了手中的灯。 那时候,她就已经吹熄了阿灯小姐的生命,也吹熄了自己生命中有关于期待的火光。 她感谢冲田先生,也敬爱他崇拜他,这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在她的内心深处…… 她或许,一直没有原谅过他。 他是刽子手,壬生狼,鬼之子,将她的有过的一点希望尽数扼杀。 他杀人,杀了很多人,然而连眼都不眨。 他不后悔,因为他有着可以一起战斗的同伴,有着“诚”的绝对意志。 而她呢?她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新撰组的一员,她被遗弃到幕末时代,却带着几百年后的价值观。她不否认,她对山崎,对新八,对土方先生,对近藤先生都有着感情,然而当他们拿起刀残杀着人,像是砍着稻草的时候,她对他们,充满恐惧。 哪怕她有再多的借口为他们开脱,他们确实在破坏一些人本应有的幸福。这其中也有她的。 她所做的事情,就像是绝望中找到了一根稻草,一直不敢放开,以为它能够拯救自己,所以一直紧紧抓住。 她的目光定格在稻草上,以至连身旁可能有的木头都被忽略了。 她一直没有原谅过他们,就像她从没有原谅过成为“他们”的自己。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或许,一直都无法忘记,残忍的冲田先生的模样。 所以她一旦演绎起自己内心的冲田先生,就无法遏制自己体内的,嗜血的冲田。 他在她心里曾留下过魔鬼的印象,她想方设法忘记了它,终于在这一刻宣告失败。 原来事情,竟然是这样吗? 清光突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就要像死守了几百年的堡垒终于从内部崩塌了一般。 然而那些堡垒一旦从心上坍塌,一种轻松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浮出水面。 她已经回来了。所以她已经可以正视自己对冲田先生的感情,而不是过分地夸大它们,来成为麻痹自己杀人不眨眼的罪恶感的毒品。 她若想要成为“冲田总司”,就必须理解他的残忍,就像理解他的善良一样。 ——冲田先生,看来最后,我还是选择背叛你。 清光嘴角弯起一抹笑,看着穿着蓝白运动服栗色短发的男生走向这边。 “手塚国光,又见面了。” 这个招呼,就像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朋友之间的招呼,而不是已经确定恋人关系的男女生之间应该有的。 “恩。”手塚轻点头。 “那么,一起回家。”清光站起身,掸掸衣服上的灰尘草屑,拎起书包。 两个人并排走在绿荫下。 已经是傍晚时分,然而蔚蔚的夏日里,蝉声此起彼伏,依旧热烈。 阳光斜斜地照过来,两个人的影子却躲在了树荫里。 “骗人的!!手塚国光竟然真的和那个铃木清光在一起了?!” “啊啊,好痛心啊,我帅气的部长大人……” “啊啊,好不舍啊,我可爱的爽子……” “但是手塚国光平时看上去很严肃啊,那个女演员能攻下这座碉堡,果然不简单呐。” 虽然部活过后,学校里正回家的学生不多,不过三三两两,无论男男女女,凡是看见手塚和清光两个人的,细细的对话声便开始了。 透过树荫,还可以看到头上包着隐身绿布条的乾拿着笔记本在努力地记着,镜片上的反光说明了该cpu惊人的分析速度。 这时候的清光完全不具有剑道时的侵略性,也不是在家时的不拘小节或是平常时候的淡然,而是扭头非常甜美地对着向两人投注目礼的女生使劲笑,顺带着甜蜜地挽上手塚的胳膊。 作者有话要说:细细琢磨了很久,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感觉到清光对冲田的隐藏的情感。 冲田确实救了她,却又在不自觉中将她推入了另一种她本不接受的生活。 毕竟她在公认最安全的(除了打球演化为星球大战的时候)有法律保障的网王世界生活了这么久,而且过的还是大家的小姐生活。三观要扭曲还是很难的,加上她有没有武士的绝对信念…… 接受与不接受,这就是矛盾的清光。 手塚与时江 “手臂,不要紧?” “恩。” “……马上就是关东大赛了,应该会遇上冰帝,很期待呢。”清光交叉双手,轻快地走着。 “恩。”手塚知道清光是从冰帝转学到青学的,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其他的话。 他并没有什么交往的经验。 “手塚……”清光的步子突然缓下来。 “恩?” “……没事。”清光踌躇了一会,而后抬起头道。 那一刻,她其实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留住他;或者说,她其实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要留住他在自己身边。 她贪恋和手塚在一起时的安静和温暖,一时失控,她向他告白,乞求他和她交往。 “我喜欢你。” “我不会打扰你很多时间,所以,请你答应。” “所有的后果我会承担下来。” “有一天,手塚遇见了真正喜欢的人的话,我不会拉着你的手不放的!” 然而这些附加条件,反使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睡在一张雪白的云朵做的大床上,有一天,云朵变成虚无的水分蒸发了,她从天空中掉了下来,粉身碎骨。 手塚低头的时候,看到清光抬头冲他微笑。 这个笑容异常开朗,他接触的不多,然而直觉让他觉得,这是浮在清光脸上的一层假面。 她给他的感觉,总不像是能笑得没心没肺的女生。因为她向他告白的时候,他看到她眼底的焦灼不安和悲伤。 或者那次称不上是一次告白。至于能称作什么,手塚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当时的她太绝望,如果不答应的话,或许会使她陷入一种可怕的境地。 乾曾经告诉过他:铃木清光和你交往,出于喜欢你的成分是50%。 这即是说,甚至是乾也无法明确清光的想法。 手塚想到的却是,自从两人确定关系以来,清光似乎在想很多办法维持两个人的关系,却仅限于偶尔的约会和放学一起回家。她的内心,本身就好像处于非常矛盾的境地。他亦无法深入了解,就像他不了解她为何突然提出要交往。 部活的时候,她似乎总是远远地看,从不走上前来。 她站在远处的树下,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仿佛一个孤独的个体。 手塚突然想起来,她似乎就是孤独的。在学校里没有很多朋友,也不会说很多话,和人的交集很浅。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总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手塚想起不知哪本书上的一句话:孤独感很强大,它让人不会奢望,也不会去依赖。 空知英南是最后一个从音乐教室回到教室里的。 因为入门钢琴较迟,虽然有天赋和古琴的基础,她还是选择了苦练。 教室里已空无一人,她收拾书包回家。途中,从二的窗户里向外边的网球场望去,不经意地就看见了和手走在一起的清光。 “真好呐。”英南不由自主地感叹。清光和手塚交往的事,她早就在清光那里得到证实了。 她想起第一次看见清光的时候,她还为自己所弹奏的曲子哭泣,被哥哥英秋说她也是在暗恋别人。 然而现在的清光脸上是幸福的微笑,所以也应该是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了。 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获得幸福呢? 她这样想着,扶着梯的栏杆下了,走到一的时候突然想起同班园艺部的同学曾拜托自己去看看新栽植的草药的情况,便转弯去了教学的背后。 后来,英南回忆起这次的事故,还是觉得这是她这一生中最坏的也是最好的决定。 这时候的教学后,照例是不会有什么人的,然而显然这次并不一样。 正当英南观察了草药的生长情况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细微的说话声传入英南的耳朵里。她本来是不会去在意的,然而某一个熟悉的声音却突然攫住了她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 那个人温柔的声音说着:“要不要在一起试试看呢?” 多少次她想从他口中听到这句话,然而她更明白,事实会是像现在一样:这句话的对象并不是她。 那一刻,呆立着的空知英南才真正明白什么是暗恋的苦涩。面颊上不知何时已落下泪水,无法抑制。 她蓦地捂住自己的嘴。 藤原雪捂着脚踝气鼓鼓地坐在教学台阶上,她觉得人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下个梯都会被绊倒。 而倒霉的事情显然还远远不止这一件,很快,她就看到不二周助从教学里出来,目光正好落在自己身上。 说实话,自从被不二周助捉弄过几次之后,她充分认识到在这张笑脸底下隐藏着的危险,对他产生了强烈的防范意识。 藤原雪挣扎着想要避开不二,然而不二已经小步跑过来。 “怎么了?”他的手突然按在她的肩膀上,俯身查看她的状况。 不二的脸上没有惯常的微笑,他的表情很认真,近距离的接触,藤原雪在一瞬间被他的蓝宝石般的眸子惊艳到了,半晌说不出话。 “没、没什么。”她微微红了脸,头扭向一边,“我只不过是觉得这边的风景很好。” “是吗?”不二又恢复原先的笑意,却没有走,反倒挨着她坐下来,笑眯眯地道:“我突然也觉得这边的风景很好,不介意我坐这里?——哦,想起来了,上次似乎你还在这里大声哭过。”大概是因为选角的失败,哭得像是孩子一样。 “要你管……”藤原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9部分阅读 [网王Skip]假面重生 作者:肉书屋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9部分阅读 雪头上挂下三根黑线。和不二的交集多了,她才发现他不仅喜欢捉弄人,脸皮厚得也相当可以。 “我脚受伤了,所以坐在这里的。”她觉得这个危险人物,她还是说实话比较好。 “总算说真话了?”不二笑得更灿烂,“我背你去医务室。” “诶?”看着眼前弯下腰的男生,藤原雪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的小感动,“不用了,一点小伤,我自己可以的。” “是么?呵呵……”不二只笑着看藤原雪,没有说更多的话。 “咳,谢谢你。”藤原雪摸着自己被惊吓到的小心脏,认命地攀上不二的背。 虽然看上去是个瘦弱的少年,但是大约是运动的缘故,他的背十分的宽厚结实,可以让人安心地依赖。 巨大的耳鸣声在头颅内部响起,空知英南捂住耳朵痛苦地蹲下去,希望可以藉此减轻一些痛苦。她整个人像一只苍白的虾米在颤抖。 “空知?” “你的同学么?……怎么了?”善意的询问声在近旁,却像是从遥远的地方响起。 空知努力地抬起头,看到意料中的那两个人。他微微地弯着腰,她温顺地趴在他的背上。 “没、没事,老毛病了,休息一会就好。”她吃力地回答。现在的她根本分不清楚声音的高低,所以几乎是喊出这句话来。 “你等等,我待会儿来看你。”那个熟悉的声音模模糊糊地道。 “不用了……”英南回答着,温热的泪水已经落在膝盖上。 她不知道她的这句话,他有没有听见。 如果这件事情再早一天发生,无论多晚,她一定会在这里等他。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喂,不二前辈。”藤原雪回头看了看空知,同在音乐部,她自是认得她的,也知道她和铃木清光走得很近。 她更是清楚地辨认出她脸上的泪痕。女生的直觉,她知道空知好像是喜欢着什么人的,而现在,她似乎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藤原不自觉地搂上不二的肩,露出一丝微笑:“呐,不二前辈,刚才说的交往的事情……我们试试。” “那么,再见了。” 在岔路口,清光和手塚如往常一样分别。 一切本都按部就班地进行,只是今天突然出了意外。 “阳……子?”迟疑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传来。 清光回过了头。 “……时江。” 此刻的黑川时江穿着冰帝的男式校服,苗条高挑,中性化的冷峻的脸大概会使看到她的人都以为她是个少年。 她的眼落在清光身上,又经由两个人刚分开的手定格在手塚国光身上。 那一刻,黑川时江和手塚国光,都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孤独感很强大,它让人不会奢望,也不会去依赖。 ——这是凤凰网上看到的写演员袁泉的一句话。 她确实没有演过很多作品,但是我对她的脸印象真的很深刻。她就是这样的演员。 这里出没的是少女空知英南的恋情。不知道大家认不认识她了(笑) 从开篇到现在,出现很多少女,例如山田青,许斐樱姬(orz),黑川时江,千叶更纱,藤原雪,绫小路麻衣,京子(如果也算一个的话)。我不想把她们中任意一个写成绝对的反派或是完美,大概是我生活中从未遇到绝对反派少女,哈哈。少女是有自己的信念和自尊的,人都是带着自己的眼光看人,但被你认为nc的也可能别人心里的宝,也有优点。所以我从不想写nc。 大概因为对少女们太过热爱,所以本文真是拉个阴盛阳衰啊【严重抚额】 至于手塚和时江,咳咳咳。。。 生死交(上) 【从剑道里看到他的残忍,却从日常中读懂他的善良。】 水野奈奈挎着包着急地走在路上,拿出手机给清光打电话——从那天被平田导演斥退后她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水野急得不行却没有办法。因为清光之前给她留了消息,说她绝对能演冲田总司。 清光强大的自信多少安慰了水野忐忑的心,本来以为一个星期的缓冲期,大概是要等五六天的时间的,结果这才第三天,清光就发来信息让她去片场做准备。 “我已经能够演了。” 她是这么说的,不过是平淡的一句话,水野却感觉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水野?” 一辆红色小车在水野的身边停下,里面的人探出头来。 “诶?由美子?”水野呆愣了一秒,才兴奋地尖叫出声。 由美子是水野奈奈大学时的同学,两个人关系非常好,但是水野毕业后回了北海道,所以两人的联系也就少了,几个月前水野奈奈来到东京,还没和由美子打过招呼。 “真的是你呢。背影很像,我本来还在犹豫。” “见到你真是太开心了!今天连着两件好事,我都有些担心是不是运气都用掉了。”穿着高跟鞋的水野激动地跳起来,差点摔倒。 “不行不行,由美子,下次我请你吃饭,现在我还有事,得走了。”想起另一件急事,水野又拍拍脑袋冷静下来。 “什么事?要去什么地方的话我载你。” “不用了,怎么好意思一见到你就要你载……” “没关系,反正我现在没事……说起来,也有一件事想找你商量一下。”不二由美子有些犹豫,“正好边走边聊。” “呃,那好。”水野奈奈看了看手表,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便告诉了由美子地点,道了谢。 “你原来说怕在东京找不到好工作才回北海道,怎么,现在在做什么工作?”由美子笑着开口。 “说来你也想不到。演艺公司的经纪人,在北海道的时候认识了以前的学长,在他的指导下干起这一行,觉得挺符合自己的个性的就干下去了,最近也是受他的帮助,转到了东京这边的大公司。”水野系好安全带。 “那么大经纪人,现在手上有很多明星。我原来就说你一定会在一条有星星的道路上获得成功。”由美子想起大学的事儿,在昔日好友面前颇有点沾沾自喜。 “承你吉言了,大占卜师。”水野奈奈笑起来,“不过现在我的事业也才刚刚起步,公司可不会给我什么大人物,现在我和我家的小清光一起在努力,我确实很相信她一定会成功——清光你知道吗?看过《好想告诉你》吗?” 水野转过头,满脸期待地看着由美子。 “清光?” 由美子念着这个名字,车速一缓。 “怎么样,你果然认识?她的表现很不错?”水野奈奈很为自己的艺人骄傲。 “不是……说起来,刚才说有事情想和你聊聊,其实和这个清光也有点关系。”由美子对自己的事有些难以启齿。 “你和清光很熟?” “不,不是,只是见过几面,倒是……”由美子顿了顿,眼光有些飘忽,道,“清光的爸爸似乎在追求我……” “诶?!”水野奈奈就差没跳起来。 “由美子你大学的时候一大帮男人追你你都毫不动摇,现在居然要受一个离了婚还带着孩子的老男人的蛊惑吗?”水野奈奈几乎要歌唱爱情的力量真伟大了。作为清光的经纪人,她对铃木武人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她倒一直以为铃木武人既然带着孩子,就必定是离过婚的人。 “离婚?没有了,铃木先生只是收养了清光而已,他本人一直是单身。……原来和奈奈你说了对男人很难动心,所以还是会专心自己的工作,而且家里面……结果现在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要怎么选择了……”由美子颇有点惆怅。作为家里的长女,她有着自己想要做的事,却总是无法摆脱心里已经扎下根的家庭责任感。 “结了婚也没有关系,如果对方也赞同你的事业。”水野奈奈道,她想起来由美子还有两个弟弟,现在应该是读高中了,“家里人不会希望成为你的牵绊的,也总是希望你获得幸福嘛。又不是嫁了人就不能照顾自己的父母了,你以为还是几百年前吗?” “大不了试一试,作为新时代的女性,你可不能丧失追求幸福的勇气啊。”水野又补充道。 “他倒是没有意见。”铃木武人大概是连她的爱好也一起喜欢着,深入交往后感觉也不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人,相反是个特别温柔细致但又不乏魄力的男人。他唯一提出的条件就是清光要继续和他生活在一起。看得出来他很宠爱清光。 被水野奈奈一鼓舞,由美子也觉得或许尝试不是件坏事儿。 “那不就成了。”水野奈奈在感情问题上很直接,这大概也是她能和由美子大学时代能成为好朋友的一个原因。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你成了清光的妈妈,那我就变成她的阿姨了……”水野奈奈情不自禁地摸着自己的脸,突然感觉要去见清光的自己很是沧桑。 “你来了。”平田看着面前的女孩子,眼神里划过一丝惊讶。 他把她斥退,给她一周的时间来恢复,他本以为她可能回不来了,没想到这仅仅过了三天,清光就再度回到了剧组。从她上次崩溃的程度看,这种情绪的恢复速度和心理素质,连专业演员也未必比得上。 “是,上次的事情很对不起。今后我不会再出错。”清光说得很直接,也立下了军令状。 “那么,从今天下午第一场开始演可以吗?”平田导演回忆了一下今天的日程。 “明白了。”清光转身绕过现场的大型机械,径直去了化妆室。 化妆室里并没有其他人。天气渐渐热起来,今天开戏的今天也非常早,此刻正是上午9点,正是拍摄的高峰期,所有人几乎都在现场。 化妆师现在抽不开身,安藤小姐说会过一会儿再到。 清光坐在椅子上复习琢磨台词,顺便在某些地方做了修改,回头征求羽柴女士的意见。 门突然被打开,清光本以为是赶到现场的经纪人水野奈奈,正准备站起来。 不过连她也没想到,走进门的竟然是他——知名男模加大明星的敦贺莲。 不过今天的他似乎不太对劲,清光看他的眼神有些发直。 她正想回去继续看台词,敦贺莲却直直地倒了下来,重重地砸到地面。 喂喂……难道死人了? 清光放下剧本,蹲□查探敦贺莲的鼻息。 她压根没想到,她这动作,似乎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或者需要有的…… 有鼻息,这是自然的。然而敦贺莲呼出的气有些烫。清光自然而然地触了触他的额头,滚烫。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记得刚才去平田导演那里报到的时候她还看到他在拍戏。 ——大明星果然是不好当的,工作起来不要命。 任他这么大一副身体睡在地上也不是这么回事。清光想起来自己的戏有很大一部分和敦贺莲饰一起的,若是主角倒下了,她回不回来就没有意义了。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拽住他的身体往自己身上背。她的腕力和臂力都不错,所以没几下子就把敦贺莲弄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清光呼了口气,正想着大功告成拍拍手准备给他倒杯水,手上却遇到了阻力。 她回过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敦贺莲扎扎实实地握在了手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近几天一直没有更新,希望大家谅解。 11号上午去调研之前就被告知外公出院了。 “拿回来了”,用的是这样的字眼。因为老人总是喜欢在自己家里走的。 但是和其他人说好了,所以还是出门了。下午请假早回,我一直怕赶不上。 回去的时候没有听见哭声,才放下心来。 不过晚上还是走了。他一直在等外孙女,我在英国的表姐回来。 但是最后还是差了不到一天。 道士唱词,唱“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以前一直认为这句话不一定,现在看着一个人发呆的外婆,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大难”。 我们这边的葬礼非常繁琐,需要几天时间。 我总觉得这样做的道理,有一部分是因为的劳累和时间可以减缓人的悲伤。 这几天一直没有得空,说实话,我也没有写文的心情。 今天晚上似乎又不能睡,得些空上来更文。 我会努力恢复过来,尽快日更或者日二更的。 ps这周大概是莲强化周。。。毕竟他还没好好露过脸orz 生死交(中) 敦贺莲抓住了清光的手,清光还搞不清楚他想干什么便理解了这个男人的意图。 “萤,对不起。” “萤,对不起。” “萤,对不起。” …… 他在不停地重复这一句话。但是每一次都用了不同的语气,决绝的,悲伤的,不舍的,无奈的,或者混合成分交叉的。 清光已经渡过剧本无数遍,当然明白这是一句台词。这是土方在最后告别歌伎萤时说的话。很显然,他在练习台词。 他的手抓得非常紧,清光的手腕上红红一道痕迹,她诚然可以选择让他手骨骨折来使自己获得解脱,但傻子也明白这种做法的白痴性。更何况上次她差点伤了他,虽然她对敦贺莲的第一印象不好,也还是觉得有必要向他道个歉。 ——只是演戏,需要这么认真吗? 看着明显处于昏迷状态的敦贺莲,清光无奈地皱了皱眉。 他确实是一个好看的男子,黑色的刘海略微掩着修长英气的眉,高挺的鼻梁,线条分明宛如刀刻的侧脸。在这个盛产伪娘派美少年,男人们普遍缺少筋骨与力量的时代里,他不愧是女性最想要拥抱的对象。 不过她似乎没有想要拥抱他的冲动。 清光的另一只手慢慢地靠近敦贺莲的脸。 咳,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的睫毛有些不可思议的长,想看看是不是贴上去的。 只是她的手才刚触上莲的眼,指下的睫毛已飞快地擦过她的指尖。 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偏过手指直视清光的眼,眼中清明一片。 敦贺莲已然醒了,而且他脸上的表情毫无疑问是惊讶。似乎是等待清光对眼前的行为做出解释。 停顿三秒,清光眨了眨眼,耸了耸肩道:“敦贺先生,抱歉,请你看看你自己的手。” ……咳。 敦贺莲的目光接触到自己的手,而后像是扔到烫手山芋一般将清光的手甩开去。 “喂喂。”清光的嘴角一抽,敦贺莲这动作搞得好像她是什么色魔,而他才是清纯得能滴水的被ox调|戏的对象一样,“难道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吗?弄得这么紧张。” 作为男明星,不是应该习惯这种程度的举动吗? 该跳起来甩巴掌的明明应该是这边的她才对。清光摸了摸自己通红的手腕。 “……抱歉。”敦贺莲先是想要查探清光的伤势,但伸了伸手,还是作罢。 “果然是有喜欢的人了。”清光观察敦贺莲的神情,道,“是京子吗?” 敦贺莲似是受了惊吓,震惊地看着清光。他轻喘着气,脸色因为发烧有些微红。 猜……猜对了么?要是清光现在在喝水的话准会一口喷出来,她真的不过是按照自己的第六感胡乱猜的。 然而敦贺莲并没有承认,他的表情即刻恢复了正常。 似乎他本人并不想承认这件事情。 清光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感冒这个因素,他对自己刚才无意中显露出来的态度神情的控制可能会更完美一些。 只是,明明喜欢京子,为什么好像有着深重的顾虑?是公司的考虑吗? 清光想到一些公司在签约时会要求艺人不能恋爱。 “对不起。”敦贺莲又道了声歉,不知道是真正出于歉意,还是为了掩饰刚才的窘迫。 “没关系。该说道歉的是我,上次的戏真是让您受惊了,敦贺先生……” “呃……”一个迟疑的女声插入两人的对话,清光回头,是化妆师安藤小姐,同来的还有经纪人水野小姐和社幸一先生。 “莲,没事?跟你说了在原地休息你怎么回来了……”社幸一即刻化身乌鸦妈妈,围着敦贺莲使劲地转。 “安藤小姐,开始。”清光冲安藤一点头。 这一次,并不是打斗戏。平田导演安排的,是庆应四年,土方岁三去浅草今户的松本良顺家看望冲田,那时候冲田已经病入膏肓,无法和同伴一起战斗,甚至已经无法再拿起剑。唯一能做的,只是倚靠着坐在门边,看着天边的夕阳和远山的菖蒲。 他的脸色苍白,手苍白,从浴衣中露出一只脚,也是苍白,苍白而干枯,可以清楚地看见失水的皮肤。 这是僻静的农舍。周围除了有一条与其他地方相通的小径外,还是一大片荒地。 秋日黄昏,夕阳残照,秋风无力。 残禾无数,或倒或伏;芳草凄凉,似泣似诉。 一切都在宣告着一个世界的枯萎,正如同他此刻枯萎的内心。 他倚在大门边,坐着,略略侧身看门外的风景。 浴衣有些大了,更显他的清瘦憔悴,柔弱地似乎一阵枯风都可以将他吹倒。 然而他的脸上还是挂着与健康不相称的微笑。 他身上的所有一切让人不由得挂心,这微笑是唯一可以让人放心的东西。 只是只有来人知道,他这笑里的沧桑和无奈。 “……总司。” “副长。” 他们共同浴血战场多年,他的称呼却依旧如此见外。 土方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话才好,他在他面前停下,盘腿坐下来。 “没有你,我们还是会继续努力,贯彻我们的理想。”他的脸紧绷,依旧没有笑容,只是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让人完全可以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 “恩。”冲田轻点头,他的气很虚,说话也见费力。“我在这里一切都好,不必特意花时间来看我。” “恩。”土方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你仍旧是我们的同伴。” “……呵呵,是么?”冲田微弱地笑出声,“谢谢你,副长。” “努力康复起来,我们再一起战斗,如果是你的话,新撰组的第一剑手,一定可以的。”他看着他的眼神灼热而坚定。 他的病情,他是再知道不过的,然而此刻的他必须给他希望。 “恩。”冲田笑着举起一只手道,“副长,你的脸太严肃了,小心把喜欢你的女孩子都吓跑。” 他的手轻点着他的嘴角,吃力地扯起一个笑脸。 “总司。”土方的脸上挂下三条黑线。 “见了面的话,尽快走,大家都在等着你。”冲田垂下眼帘,“我不要紧,无需大家挂心。” “那么,我走了。”土方看着冲田的脸,没能再说出什么话来,只好告辞起身。 “恩。再见。”冲田扶着门楣起身,送出几步。 这个动作很自然,以至于土方没有注意到冲田在背后攀着门框的手上青筋毕露,他的脸上渗出冷汗。 冲田看着土方走出几步。他控制自己的呼吸,脚趾紧紧地抓着脚下的地板,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 单薄的身体在秋风里飘摇,宛如无依靠的枯叶。 “只要他走出那个拐弯就好,只要坚持到那个拐弯……”冲田的心里默念着。从这个信念里吸收着最后的力量。 土方似乎完全不知冲田现在的状态,他的前脚一步跨出拐角,没有犹豫。 冲田感觉自己的头顶发黑,咳嗽的冲动从肺部冲出。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努力用鼻子呼吸。身体踉跄着,前脚站立不稳。 土方的另一只脚也跨出枯草小径的转角,身影被房屋遮住。 冲田的脸上是不自然的潮红色,费力憋住的咳嗽让他呼吸困难。他看着土方走出自己的视线,终于直直地倒了下去。 然而没有碰到预想到的坚硬冰凉的地板,而是倒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 一个能听到有力心跳的地方。 “……岁……咳咳咳咳!” 冲田还没抬头看清来人,一开口,咳嗽却已经抢先一步。 他的胸脯剧烈地抽动,鼻子里呼进的空气已经满足不了整个身体的需要。 肺部剧烈的抽痛令他不由自主地伸起自己拳头想要捶打,然而不过一下,拳头已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握住了。 “总司,总司……”一只手掌不断地拂过他的胸膛,帮他顺气。 “唔岁、三……咳咳……”他下意识要阻止他的行为。 “先别说话!”土方硬声道。 两个人维持着相拥的姿势,直到冲田的气息渐渐平稳。 然而他依旧靠在土方的肩头。 “岁三……我已经斩不动了啊……” 他的声音颤抖无助,细若游丝。 他本想在他面前坚强最后一次,然而无力感却排山倒海而来。 他本不想让组内的同伴担心,仍是微笑,却最终没有敌过自己对他们的依赖。 他已无法在战斗,无法保护自己的同伴,也就没有资格再拥有他们。 他害怕失去他们,而上天却没有给他一份奇迹。 殷红的血滴在二人的脚下。 土方感觉到胸口的湿润感,他扶起他瘦弱的肩头。 自己的衣襟上满是水迹,而冲田的脸上是两行清泪。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触到他的眼。 这双曾紧握过剑的手,粗糙的手指温柔地擦去同伴的泪。 他拿开冲田捂住嘴的手。 冲田的手上是血。血从他的指缝中穿过,留到地上。 冲田的嘴角是血。 冲田总司,他曾经是新撰组最强的剑手。 而今他已拿不动剑。 土方的手紧握成了拳,他恨自己的无能,无法解除同伴身上的痛苦,甚至还要让他强忍痛苦,为的是不让他担心。 胸口似有一把火在烧,他说不出什么话。 良久,他的右手交握冲田的右手,而后使劲地将他揽进怀里,一如几年前意气风发同把酒临风挥剑交舞之时。 “不离不弃,生死交。”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本来想更,但是最后陪外婆,睡在了她家。 今天争取再码一章= =+但是还是要去陪外婆,于是只能明早再发了。 就是说明日二更……求表扬求花花\(o)/~ ps:还是将剧情放在daroon之后,于是莲和京子已然那啥那啥。 来一张我心水的压箱底的美图 生死交(下) “卡!” “卡!” 之后的拍摄进行得都异常顺利。平田导演对京子、清光和莲的表演非常满意。甚至清光得到的评价比莲的更高。 “卡。” 一幕戏完结,莲正在社幸一的陪同下要赶去拍摄平面模特照,路上却被清光拦了下来。 “哟,敦贺先生。” 自从恢复状态以后,清光的表现便和之前完全不同了,有时候敦贺莲甚至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披着清光皮的另一个人。 拍摄的时候明明很正常,下戏后却完全是另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 “恩,你好。”莲点了点头。 “敦贺先生,我有话想对你说。”清光开门见山。 “诶?”社幸一有些惊讶,目光询问莲。 “关于土方岁三这个角色的问题。” “……好。”敦贺莲最终点了点头。 两人在片场僻静的一角坐了下来。 清光十分率直,道:“我不想多说什么,平田导演认为您演的土方岁三已经达到了满意的标准,而我只想问一句:敦贺先生,您认为您真的扮演得了土方副长吗?” 清光的问话很是犀利,敦贺莲一时有些蒙了。毕竟从演戏的时间长短上来看,他的经验远比清光要丰富得多。 被一个后辈这样质问,这还是第一次。 “上次在化妆室,你一直在练习和京子对戏的台词。拍戏的时候,和京子对戏时,你的ng次数是最多的。我可不想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原因,不过,我不希望你破坏我的这部戏。” “……” 一个后辈对一个前辈,一个新人对一个大明星说这样失礼的话,可以说是奇怪之至了,然而这种事情,清光就是说得出来,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敦贺莲没有说话,他从清光的语气里感觉到了她对这部戏的重视。 “这个女人很奇怪,且不好相处。” 这是他对清光的第一个印象。然而拍戏的时候却反倒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于是他认为她应该是一个感情内敛懂得控制的演员。然而这时候,拍戏中的她却暴走了。 所以他觉得她是一个太过认真,给自己的压力太大的人。不过三天以后,她却安然无恙地回归了,状态比以前更好。 他只能认为她是一个懂得排解压力的人。 但是现在…… 现在她却是毫不留情指出自己演戏中的问题。 他觉得这个女人果然很奇怪,但是还是可以相处……。 “那么,我对萤的感情,哪里不对了?”敦贺莲很想听听清光的看法,他是职业演员,应该是可以做到不带入私人情感去拍戏,但是说实话,和京子的对手戏,他第一次有些吃不准自己的情感天平。 他喜欢京子,却不给自己恋爱的资格。 “那么敦贺先生可以先回答我,土方先生是个怎样的人?” “作为新撰组副长,能力突出,手腕卓越,雷厉风行,特别是智谋上尤为突出,重视同伴,但也不留情面;同时爱好俳句,可以看出拥有细腻敏感的内心和坚定的意志……” 敦贺莲不过略一沉吟,便滔滔不绝地讲出了这个角色的特点。清光有点后悔自己提出了这个问题。 “完了?” “恩。” “我看过敦贺先生的《daroon》的一些片段,嘉月想爱而又不能爱的复杂心情,敦贺先生表现得意外的好。能够有这样的表现,我想,必然是现实中体会过这种感情。” 敦贺莲觉得在对清光的印象中,或许应该再贴上一点:观察力和第六感尤为敏锐。 这种能力对于一个演员来说很重要。不过同样作为演员,他直觉她似乎在策划一个什么样的计谋。 “为什么在最后,土方先生要对萤说‘对不起’?如果你了解土方先生,那你必须分清楚,土方先生对萤的感情,到底是不是像嘉月对美月一样,是想爱而不能爱?” 如果考虑到那个时代的情况,作为幕府的武士,必须维护“诚”的旗帜,无暇顾及私人感情,那么“想爱而不能”这种情绪是完全可能的。 莲正是考虑到这一因素,所以饰演了这样的土方岁三。 “但是,敦贺先生有没有考虑到另一种状况——” “因为爱极,所以放手。”清光逼视敦贺莲,想从他的眼里读出他是否明白这种感情。 想爱而不能爱,是自己给自己的限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是一个以自我为出发点的自私的想法。嘉月本就是为了自己的复仇,所以他确实是自私的。 然而太爱才放手,则是考虑到对方。和新撰组的副长有密切交往的人,其本身将处于一个危险的境况,随时会被绑架、暗杀,或者充当诱饵。这在某种可能上会对新撰组整体造成威胁。 “我理解当中的土方先生虽然手段高明,但在感情上是个率直的人,他没有嘉月那种扭曲的感情。” “如果明白了的话,就请好好考虑我说过的话,试试不顾一切地爱上萤。” 没有告辞,清光起身走向拍摄组所在的地方,留下敦贺莲一个人在树下陷入深思,所以莲也完全没有注意到离开的清光揉了揉自己因为保持仰望姿势太久而酸疼的脖子,嘴角泛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诚如他所料,她确实在策划什么阴谋。 莲却已经忘了自己刚才的猜测,他现在很敬业地在考虑土方和萤的问题。 土方最后一次听完萤的歌曲,那时候两个人已经是相互爱恋对方,并且明白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可能了。 而土方最后对萤说的话是:“萤,对不起。” 热闹的灯火通明的艺馆,喝酒喝彩的喧哗声和女人娇滴滴的笑声依旧充斥着艺馆。 其中一个隔间里,正是土方岁三和艺馆的歌伎萤。 这一次,萤并没有化浓重的妆,她依旧大声地和土方讲着坊间的笑话和遇到的开心事儿。她实在是个容易满足的女子,因而哪怕遭遇过各种苦难,在乱世依旧能够笑得爽朗真诚。 土方听着她讲,不说话,只是拿起杯碟喝着酒。这时的他在考虑要怎样和萤告别。 “萤,再为我唱一首歌如何?就唱你平日最常唱的歌。”土方突然停下酒杯,凝望着萤,道,“……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萤的身体猛地一震。此刻的她已然明白土方刚才表现出的异样的原因,以及,这是一个告别。然而她一向是个看得开的乐观的女人。她转过身去,飞快地抹了泪,拿起三弦,笑着唱起来。 歌依旧是悦耳动听,缠绵悱恻的歌,听在两个人的耳中却都未成曲调。 歌罢。 土方的神情还似游荡在歌声之中。 他浅笑着对萤道:“萤,对不起。” 哪怕在这寻欢作乐的场所,他也很少笑,总是绷着一张脸,所以才会被冲田说“会吓坏不少女人”。然而这一刻,他笑得温柔,甜到腻牙。 他明明在说的是“对不起”,但萤看到的却是“我爱你”。 京子从来没有见过莲这样的微笑,其中饱含爱意,不言自明。 她的脸突然腾地一下红了。被莲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要化掉了。 明知道对象不是自己,但还是好像在被莲说“我爱你”。 本还是伤心着的萤目光触到土方的眼,突然红了脸。她一向是个爽朗的大姐大似的人物,连艺馆的其他艺伎都没有见过她红脸的娇羞面容。 好一会儿,京子才反应过来轮到自己说台词了。不过她的舌头还是有点打结。 “没、没关系。”她说道。 完了完了完了!京子内心绝望地等着导演喊“ng”,她这一句台词完全是滞后的,而且只说了一半啊!后面还有一句“欢迎下次再来。”,而且说的时候她完全没用上自己原先考虑的落寞但微笑着的表情和语气。 只是怎么没有听到?京子讶然。 然而此刻作为土方岁三的敦贺已经起身大步离开。 被莲的甜蜜微笑闹得魂不守舍的京子想起还有台词没说完,连忙追出去,连鞋子都掉了一只。 “那、那个,欢迎下次再来!” 死了死了死了!京子内心绝望的喊声又响起来了,“欢迎下次再来”之前可没有什么“那个那个”的台词!都怪敦贺莲笑得太妖娆了,又走得这么匆忙,她才弄得手忙脚乱的。 她倚着门框,一脸凄凄惨惨戚戚,等着导演喊“ng”。 不过……怎么好像……还是没有“ng”? 摄像头里映出萤的表情,脸从微红刷地变为惨白,倚着门框失魂落魄。 而大步迈出门的土方岁三此刻的脸上,却是一脸微笑,两行清泪。 他们谁都没有看到对方的脸。 总之,这以后,但凡被人夸说在这一场戏中,萤微妙而剧烈的情感变化被你表现的淋漓尽致,京子就会恨得牙痒痒,怨京们疯狂出动要搜寻敦贺莲的踪迹。 ——他竟然演的和之前对戏的完全不一样!这分明是在玩弄她嘛! 在这一场对手戏中,她又像初次和莲魔王对手戏时一样,被带领着演出了不是自己的东西。 她充分地体会到了《daroon》中莲回归的时候说“我会让她演出来”的百濑小姐的不甘心了。除了不破尚,她一定要打败莲,嗷嗷! 然而她不知道,后来的敦贺莲也同样忘不掉她那张双颊飘满红云的娇羞脸庞。 那时候,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对京子的感情。这以后三天看见京子也是如此。 想起这件事,他就觉得泪流满面。那时候,他看见清光在树下喝水,冲他比划了个手势,笑得灿烂,以表明在这件事上,她早已预料到了她对他说的关于“土方对萤的感情”的话给他带来的结局。 并且,在这件事上,她绝对是故意的。 “因为土方先生和冲田先生是生死之交,所以我觉得扮演冲田的我应该为敦贺先生的幸福未来做点什么。”她似乎是这么回答的。 能够运用自己的洞察力和第六感的女人,果然是恐怖的。 但是,她这样处心积虑“撮合”自己和京子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只是觉得好玩的话……这样的女人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封面上的人物果然和女主很像=v= 乃们认为莲魔王会报复么?xd 于是这是今天的第一更,不留言的孩纸,我会记住你们这些霸王的呜呜呜 说好的二更应该会出现, 但素说好的传说中日更的动力呢?→→ 赌之局 随着《新撰组》拍摄进入尾声,关东中学生网球大赛正式拉开帷幕。 青学第一场的对手就是冰帝。 “英南,不去看球赛吗?” 比赛是在周六的上午,清光收拾了自己的装束准备去球场,却突然接到了英南的电话,说是一起去听美国一个乐团的音乐会。 “……不去了。”那边似乎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英南才回答。 “和不二周助有关?”清光眼光一凛,她直觉是英南和不二周助之间出了什么事。 “不,不是这个,我只是想快点写完手头的歌,想找点灵感。”英南否认道,却又轻轻地跟上句,“……快来不及了。” “什么快来不及了?” “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希望能够尽快写完这几首歌,八月份夏日祭的时候,希望可以在文化中心演出。” 清光想起来,因为她平日里比较忙,所以没有过多和英南联系,但回想一下,这几个星期英南似乎一心扑在创作上。 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在压迫着,给人“快来不及了”这种匆忙的感觉。 明明离夏日祭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但是想到和英南初次见面的冬天,她正在弹奏的《a ter story》,清光觉得这大概就是英南的作业方式。她对作曲不是很在行,所以不明白这需要什么样的环境和心态,以及其他的必须因素。 英南对自己的曲子是很用心的。清光也不再多话,嘱咐了英南注意休息便出发了。 大概也算是个演艺界的新人了,走在路上居然也会被路人指指点点,清光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谁知道偏有带着圈圈眼睛宅男模样的几个人突然追了上来。 “你是爽子?!” “爽子!等等我爽子!” 一个人上来就拉住了清光的手臂使劲蹭,另一人腆着脸拿着笔要清光在自己的t恤上签名,第三个人拿出相机就要合影。 因为起得晚了,清光已经快赶不上比赛,不免觉得烦躁。她本来不想惹什么事端,但是这三个宅男委实过于缠人。而路上的马蚤动很快就引起小范围的注意,听到有明星出没的路人都纷纷围观过来。 有完没完?!清光的脸上浮起三个井字。 于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手肘弯向另一个方向,另一个人左右张望后明白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杯具,羞涩涩地捂住了自己的果体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10部分阅读 [网王Skip]假面重生 作者:肉书屋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10部分阅读 ,第三个人没等清光出手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喊着“雅蠛蝶雅蠛蝶”。 ……听水野小姐说,以“怒打不破尚”为蓝本,按照这种趋势的话,第二天娱乐八卦报上大概就会出现“清光当街调|戏三良家宅男”的新闻。清光抹去头上的冷汗,脚下生风,三两下就抄小路离开了案发现场。 赶到现场的时候,正是第二场比赛开始。青学的海堂和乾对战冰帝的宍户亮和长太郎。 清光径直走到冰帝这边。千叶更纱、许斐樱姬和黑川时江也在冰帝一方的站台上,三个人看着清光,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便只点了头,没有多说什么话。 “不去那边,你的男朋友不会生气,啊恩?”迹部网球部里是第一个注意到清光的人。 “看来你的消息相当灵通。”清光带着墨镜大摇大摆地站到迹部身边,坐了下来。完全忽视了周围n多女生炽热的眼刀。 “别忘了,你是第一个让本大爷掉面子的人。”迹部看着球场上的动向,并没有回头,道。 “想不到你也是个记仇的人。”清光笑起来。 “我倒是确实没想到,我们两个还能像朋友一样坐下来说话。我以为你要和过去的阳子完全断绝关系。” “……做起来总比说起来要难得多。”清光抱膝,看向对面。 清冷的少年也在看着她,却又把目光投向了球场。 清光顾自一笑,略带自嘲的味道。 “你母亲知道你的事了,她不同意你进入演艺界。”战局似乎相当轻松,迹部也坐了下来。 “那又怎样?”清光一挑眉。 “本大爷只是提醒你,虽然她退出演艺界多年,但是凭借她手里的人脉,要摧毁你这个新人易如反掌。” “那正好,我可以见见她,顺便断绝一下母女关系。” “……你真是越来越不华丽了。”迹部凝视清光的脸,没有再说话。 “谢谢你的夸奖。”清光的脸上是笑,然而眼中没有丝毫笑意。 迹部也明白。断绝母女关系,不是可以随便说出口的话。 而能够一脸轻松地说出这样的话的清光,大概心里已经做好了什么打算。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对战。海堂超凡的体力使比赛陷入了黏着的状态。 清光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喃喃道:“如果是剑道比赛的话,我一定直接灭了那个镜片会闪光的家伙。” 她比较喜欢速战速决。以至于都忘了和长太郎“如果冰帝和青学遇上的话,一定打得你们落花流水”的约定。 实在是受不了暑热,清光眯着眼起身,正准备离开,眼角的余光触到了黑川时江。 “呐,迹部,打个赌怎么样?” “哦?”迹部也站起身,和他颀长的身材一比较,清光就显得比较弱势了。 “你和手塚的比赛,如果手塚赢了,我就继续和他交往;如果你赢了,我就和他分手。” “呵,我以为你会说如果我赢了,就和我交往。”迹部难得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你身边可不缺女人。难得摆脱了我的纠缠,不是应该好好享受一下真正的恋爱人生吗?” 清光冲迹部翻了个白眼。 “我只是觉得惊讶,这样随随便便做出决定,你对手塚的感情,难道只有这种程度?” 迹部揶揄的表情似乎在说:看不出你是这样洒脱的女人呢。 清光清浅一笑,露出贝齿,道:“……或许,正好相反也说不定。有些事情,本来以为会按照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的,结果反倒弄巧成拙。这个时候,不如狠下心,自己去了结更好。” 冲田先生说,武士剖腹的时候,已经预料到即将到来的痛苦,所以这些痛苦便是可以承受的了。 割舍一样东西,也是同样道理。 清光重将墨镜架上鼻梁,迹部没能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只是她的语气,或许可以形容为落寞。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 “除非我放弃这次比赛,不然,我似乎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迹部习惯性地抚摸自己眼角的泪痣。 为了冰帝,他必须赢。 而他一旦赢了,她就和手塚分手。 她应该非常清楚,他只会努力,不会放弃。 简直就像是在故意找一个原因分手似的。 然而,重要的是,她明明不是一个会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或是对神的祈祷上的人。从她坚定地进入演艺界便可以看出她的觉悟,只是,她却和他打了这样一个赌。 真是,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女人了。 迹部突然发现莲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清光真实的想法了。 手塚看着清光出现在对面,和他对视,又离开了球场。 他突然想起几周前上门拜访的清光的那位朋友,黑川时江。 “阳子……清光她这几年过得非常痛苦,可是我却没能在她身边。现在的我已经无法让她敞开心扉了。 “我看得出,你在她眼里是特别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好好对待她。” 她的那个朋友是这样拜托他的。 她并不了解他和清光为什么会在一起。 然而就在那一刻,手塚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分辨自己对清光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成分。 尊敬、疑惑、友情、同情、……亦或是,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内牛满面欢迎迹部大爷再次出场~ 恭喜本文正向着无cp的夕阳奔跑~【被pia】 (ps,咱保证,只要大家认为cp是需要的,就绝不会无cp的) 为了这次的二更,木有去外婆家睡。orz 某日,黑川时江同学拜访手塚家。 当手塚妈妈第一次见到黑川时,她异常担心自家儿子的性取向问题。 当手塚妈妈终于搞清楚这是一个女生的时候,她开始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 ——他们家以后的冬天怎么过? 小小剧场完毕。xd 二更啊求花花啊求花花!大家都来爱我呀!!!~\(≧▽≦)/~ 人与人 【当我把手伸进日光里的时候,我发现它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温暖。 后来我才发现,它离我很远很远。】 最后清光没有在现场。 迹部和手塚最后的比分,7:6。 按照赌局,结局是分手。 清光看着天边掠过的鸟,疑惑自己居然没有哭出来。 从家门口往前走一条街,再拐弯,就可以到达手塚的家。 清光一路走过去,没有遇见什么人。然而,就在手塚的家门口,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正追着什么东西,快步走出门。 两个人差点撞在一起。 “阿虎?”清光看见了她在追的什么东西。 阿虎听到熟悉的声音,缓下脚步,就被清光揪住了小尾巴拎起来。 它显然非常了解自己主人的脾气,立刻耷拉下一双小耳朵,一双大眼水灵灵,眨巴眨巴地看着清光。 “阿虎,蹭在别人家里过得不错么,你不会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打动我?”看着阿虎明显壮硕了一些的身材,清光笑得很危险。 阿虎小脑袋摇头如小鸡啄米。 “那个,请问……这是您的猫?” “清光?”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穿围裙的女人回过头,看见了自己家除了有点面瘫其余都很出色的儿子:“国光,你认识这个女孩子?” 手塚妈妈觉得这个女孩子,似乎有点眼熟。 “恩。”手塚应道,走出门来。 “伯母你好,我是铃木清光。”清光恭敬地鞠了一弓。 “清光?!啊,你就是那个《好想告诉你》的清光?”遇见了电视上的明星,手塚妈妈非常惊喜,“啊,看了你的作品,让我都想起我的高中恋情了,真是演得太好了!” 没等清光反应过来,手塚妈妈就非常热情地把她牵进来了家门。 “这只猫原来是你的吗?真是非常可爱的猫啊,而且又很坚强,虽然老是摔断腿,但是都自己挺过来了……”手塚妈妈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终于变身话痨。 “恩。它确实很坚强。”摔习惯了呗。清光喝了口茶,余光瞄了眼阿虎。 阿虎非常识趣地蹭着她的脚,一副忠犬模样。 手塚妈妈大概没有注意到,自从阿虎到家以后,附近三里之内的家狗野狗都不敢出来乱逛了。 和手塚妈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水野奈奈的电话突然到了。 今天电视台有一个《新撰组》主要演员的访谈会。 清光起身告辞,拍了拍阿虎的脑袋,却并没有把阿虎带走。阿虎感动得泪流满面。 “听伯母说,你要去九州治疗?” 明明没有分手,这种事情她却没有从任何人那里听到过。 不过,现在想来,也差不多了。 “恩。”手塚的脸色稍有变化,却不足以看出他的心思。 “那么……一些事情,就等你回来再和你。”清光轻轻松了口气,回头向送她出门的手塚阿姨道了谢,走出了门。 “你是清光?” 平庸地度过又一个访谈会,突然走来一个看上去年轻苍白的单薄消瘦女子。 “你好,我是绿川幸子,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女子的嗓音有些沙哑,然而和整个人一样,有一种空灵的质感。 “你好,我是清光。”清光不清楚她的来意。她只听说过绿川幸子是一个很有名的漫画家。 “我看过你的《好想告诉你》——一起去喝杯咖啡怎么样?想和你聊一些事情。” 这个女人的眼神里有一种妖怪似的魅力,叫人无法拒绝邀请。 两个人坐在街头一家星巴克里,冷气打得很足,但是橘色的灯光温暖柔和。 咖啡厅里弥漫着咖啡独有的醇厚香味,黑人女歌手磁性的嗓音伴着吉他浅吟低唱。 “我看过你的作品,《好想告诉你》,还有最近《新撰组》的剧照。我非常喜欢你。” 一般人会喜欢一个不太出名的演员,大多数都是因为喜欢他演的角色,而非其人本身。 “谢谢。”绿川幸子的赞美,清光没有多放在心上。 “但是真人的你给我的感觉,有着非常伤心的过去。努力,不依赖别人,不过分亲近他人,没有安全感。想要靠近温暖的事物,却总有飞蛾扑火的恐慌感,大概是出于不信任。”绿川幸子不紧不慢地含了口咖啡,她的嗓音像春天时风中低语的叶子,明明说的都是一针见血的话,却叫人无法反驳,也不会升起恨意。相反,就像是心里的悲伤被拉开了一个小口子,找到了倾泻的地方。 “有时候故作潇洒,有时候过于偏激,连自己都搞不懂自己,情感几乎自闭……” 一把锋利的刀,用优雅的速度,伴着轻柔的旋律,切割着一颗布满疮疤的心。 良久,绿川幸子停下,道:“我说的对吗?” “谢谢你的分析。”清光的脸色有些发白,握着咖啡杯的时候,她的手指微微地发抖。 眼前的女人,几乎有着读心的能力。 “在想,我是不是拥有读心的能力,是吗?”绿川幸子嘴角一弯,清浅一笑。 “每个人都有只属于自己的,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绿川幸子的表情有些狡黠,像是慵懒的波斯猫,“譬如说,我已经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了,有几十辈子那么长。因为见的人多了,又学过心理学,喜欢分析人的内心,所以能够通过一个人细微的举动发现他的性格。” “……”清光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要认为自己是唯一孤独的那一个。”绿川幸子透过褐色的窗玻璃看向窗外,“世界上有很多人,每个人的痛苦和悲伤都是等量的,而你感觉到的悲伤的量,取决于你内心的容器。” “看见那个拿着公文包低头走着的男人了吗?他今天被上司罢免了工作,他现在在想,如果家里的妻子和孩子不能接受他的话,他就去自杀。他的工作和家庭就是他的全部意义,也就是他的容器。” “那么,你今天带我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看着窗外的眉脸愁苦的男人,清光的呼吸变得平静,她问道。 “我的作品要真人化,现在导演在选择角色,征询我的意见。我说,我希望你能出演主角。”绿川幸子也不打模糊眼儿,直截了当地开口。 “原因?” “你和夏目很像,唯一的不同是——”绿川幸子道,直视清光,“你比他更绝望。” “所以你希望我削弱这种绝望,以符合你的主人公的形象?” 清光不喜欢被人强迫。 “不,你是一个坚强到能够承受这些绝望的人,是一个哪怕自己很不幸也能守护别人的人。所以我很喜欢你。并不是大言不惭,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先读读我的作品再做决定。” “……好的,我会考虑。”说实话,清光也很像看看,这样的一个女人,她的作品展现的会是什么样的世界。 “恩,那你回去。”绿川幸子似乎是非常疲惫的样子,摆了摆手,她的手腕很纤细,令人疼惜。 “你不回去吗?”清光情不自禁地问出这个问题,她看出绿川幸子的状态有些不对。 “我已经回去了。”绿川幸子微笑道,“做梦是非常损耗人的精力的,所以这是我的最后一个梦了……如果可以的话,请注意三天后的x报纸……”她的鼻息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清光一个人走出门,在跨出门口的时候却想到什么,猛地一惊。 她飞快地回到自己原先的座位,却没有发现睡在那里的绿川幸子。 环顾整个咖啡厅,也没有见到任何相似的人。 三天后—— 本来应该去上班的铃木武人突然拿着一张报纸,哭着冲进了清光的房间,鼻涕眼泪往清光脸上抹。 从梦中醒来的清光一脚踢飞他,拿起掉下的报纸。 x报纸头版消息:《新撰组》男主“男配“激火花,莲与清光暧昧照曝光! 那张照片,清光看了很久终于想起来,是那时候在化妆间莲抓住自己的手之后的事。 不知被哪个好事者撞见拍了下来。 照片上的两人肢体接触,执手相看,颇显含情脉脉。 正文底下,一片唏嘘。 唯一令清光疑惑的是,照片是之前就拍下的,为什么要等到电影的放映日前才发布出来? 大概又和《好想告诉你》时和三浦无聊的绯闻一样,是炒作。 清光撇了撇嘴,翻个白眼,翻到第二页。 她的目光定格在左下角的小方框里。 “知名漫画家绿川幸子被发现于家中病逝,警方估计其死亡时间是在三天前的傍晚,原因可能是营养不良和脑力劳动时间过长。 漫画家绿川幸子生前被称为谜样的漫画家,作品众多,独具风格。特别是其作品《夏目友人帐》,描绘了一个温馨的妖怪世界,为人称道。该消息传出后,《新撰组》制片人松岛泽立即表示会将其作品真人化,其中男女主人公夏目贵志和夏目玲子的饰演者目前还未知。但是据松岛泽表示,他会努力使这部电视剧最大可能地贴近原著。” 三天前的晚上,正是绿川幸子找到她的时候。 为什么呢? 清光手中的报纸落在床上。 而床头翻开的漫画书,正是绿川幸子的作品《夏目友人帐》。 回到这个世界后,她几乎没有哭过。 没有人注意到,连清光自己也没有发觉,她的脸上,已满是泪痕。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文中出现的人名等物,请勿与现实中人物对应…… 我可不希望绿川大人出什么事情orz 分享个音乐。(因为不会歌曲外链所以还是上优酷orz) 夏之眼 “我要演夏目贵志。” 井然有序的办公室,两边是红木书柜,放着蓝色的文件夹。 松岛泽坐在办公桌后,透过镜片研究面前的少女。他的眼神凌厉,眉头微皱。 作为《新撰组》的制片人,他自然是认识她的。 冲田总司的扮演者,铃木清光。 她的脸色严肃,声音坚定,似乎是抱着一种决心而来。 “哟,少女,反串上瘾了吗?” 松岛泽摘下眼镜,他是一个英俊的男子,不过略显瘦削,现在他的脸上皮笑肉不笑。 对待工作,他一向严谨有条理,也有自己的原则。 夏目贵志,从形象上来讲,有了冲田总司作为参照,清光并不是不可以。但是从给人的印象和感觉上,这两个人完全是不同的。不管一个演员的演技如何,选择一个更贴近原著角色的演员,才能收到更出众的效果。更何况清光的演技比起同期的新人虽要好得多,但还显得较为粗糙生硬。 “你认为你能扮演得了夏目贵志,能够体会他的心情?” “……我会努力的。”清光的面色出现了犹疑。这个问题,也是她所考虑的,但是眼下,她不能将这个角色拱手让给别人。 “你说笑了,清光。要明白我是一个商人,我只卖叫座的作品,你的这种不经思考做出的决定,我很困扰。作为演员,你比我更了解你和‘夏目贵志’之间的差距。” 说实话,松岛泽对清光的印象不错,在初次在荧屏上看见的时候,他就开始注意她,觉得她是一个可造之材。但是他可不喜欢脑热又喜欢没有实力却硬要抢角色的演员。 “……求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清光的脸色很难看,但看得出她不想放弃这个角色。 是什么原因使她产生了这样的执念?松岛泽不禁开始好奇。在他的印象中清光并不是一个不知进退的小白演员。看得出来她和同龄人相比,思想更加成熟,待人接物上也更加冷静。但是,哪怕如此—— “我需要理由。”松岛泽指节扣了扣桌面,道,“我要赚钱,所以,告诉我我为何要选择你的理由。” 松岛泽这样说,清光也明白,这已经是对自己很客气了。 他并没有义务要这样做的。 “……对不起。”只是清光沉默了半晌,抬起头来,道,“这是,一个人的愿望。” “谁的?”松岛泽挑眉,颇有兴趣。 “绿川幸子。”这是一个让人要笑掉大牙的回答,然而清光却煞有介事。 “哈哈哈哈……”松岛泽果然笑起来,“你不要跟我说,已故的漫画家绿川幸子之前就知道自己的作品会被真人化,还找上你,让你这个还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演员饰演自己作品的主角。” “那样的话,她就不是漫画家了,而是预言家。”松岛泽笑完,眼神恢复原先的认真。 “……”清光一咬唇。 准确的说,绿川幸子是在她过世时找上她的。但是这样偏于神鬼的事情,谁都不会相信。 清光却不得不相信,毕竟她自己都曾经历过神隐到幕末时代。 本来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是特殊的,才发现也有奇人隐藏在这个大千世界之中。 可惜她认识这个奇女子的时候,她已经过世了。 只是她必须要争取这个角色的原因,却是另外一个。 那是一个她不能拒绝的原因。 “给我一个月,我发誓,会给你带来巨大的收益。”清光咬牙。 “一个16岁的少女的誓言,我应该相信吗?”松岛泽悠悠然地回答。他确实是没必要相信的。 “不过,这一次,我倒不介意玩个小游戏,如果——你能答应我几个条件的话。”但是他却稍微有了点兴趣。对眼前的这个少女,和隐藏在她身上的可能性。 “我答应。”没有询问是什么条件,清光已一口答应下来。 “很好。”松岛泽抚摩着手中的钢笔。 他的眼眶狭长,末端漾着桃花,笑得像只狐狸。 床头翻开的漫画书,是绿川幸子的作品《夏目友人帐》。 这是最新的单行本,一只茶杯枕在上面,整本书固定在末页的作者后记上。 “这或许是我最长的后记的。 从7岁开始,我不停地做梦。 第一次的梦,其中的经历到现在还记得非常清楚,因为它的路线是清晰的一个人经历的一生。 梦非常长。 只不过梦中我死的时候,现实里却醒了过来。不过是早上7点。 梦太真实,7岁的我在第一场梦里就已经长大了。 之后每隔几天就会做这样的梦,真实到每次我都以为这是现实,直到我睁开眼,看见自己柔嫩短小的四肢,红润的小孩子的脸,而非鹤发鸡皮。 这样的梦太恐怖,在开始的半年里,我失眠,有了精神分裂的前兆。庄周梦蝶的故事,我有了深刻的感触。 然而人的适应能力果然是无限的。一年以后,我就开始适应这种特殊的梦境。 除了真实得令人恐惧之外,我的梦和寻常人的梦相似。 梦中的人总是是我却又不完全是我,仿佛是我和另外一个人的合体。 那以后,我开始记下自己的梦。 我成了一个孤僻的难以沟通的人。 两年多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生活在幕府末期,是个武士家庭的女儿,名为阿灯,有一个未婚夫。 后来他被幕府的人杀害,而“我”投身到了倒幕派。“我”的表面身份是一家艺馆中的歌伎。 几年后,一个沉默的女孩子进了艺馆,成了“我”的侍女。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身上藏着很大的秘密。但是正如我所说的,梦中的“我”不仅仅是我,我仿佛是和另外一个人(这个躯体原来生活的那个人)共同和谐安定地相处在一具躯体里的,我的各种感官能力都受到削弱,连我的思想都混杂了这个躯体原先的思想。 “我”和她在一起生活得非常快乐,快乐到令我忘记了她的异常。 乱世里,“我”们相互微笑,是彼此的支柱。 后来,如意料之中的,“我”知道她是新撰组潜入的忍者。 那时候她的刀却毫不犹豫地扎进了“我”的身体里。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没有小时候那么恐惧死亡了,大概潜意识里已经习惯了,反倒感到一种解脱。 只是那一刻“我”放不下她,她的小脸呆滞,没有感情,然而眼中那份悲哀凉薄甚之色戳痛了我的心。 决绝,绝望,歇斯底里,沉沦,堕落。我想到了这样的字眼。 “逃走,从这个世界……”我对她这样说。 后来才想起来,能逃掉的只有我。 那时候,我能感觉到,她和我之前梦里遇到的任何人都不一样,然而当时的我并不明白这种“不一样”是因为什么。 梦醒了以后,我一直记得她。 不知为什么,就开始画《夏目友人帐》,看着自己手下温暖的画,我就想她看到这些,会不会不那么绝望。不过一切也只是我自己想想,她只是我梦中的人。 夏目,夏之眼。 夏天的眼睛,就是太阳。 沙罗这个名字,我总觉得太悲伤。 我记得她和我说过,她原来的名字叫阳子,至于姓什么,我不知道。 我想,她应该姓夏目。 这部作品,我画了几年,我以为它会和我的其他作品一样完结。 那时候偶尔一次打开了电视机,正在播一部少女电视剧。 本来正要按遥控器的我却愣在那里。 我看到了她。 我开始查她的资料。 她的性格让我确信,那就是她。 她果然是悲伤的,孤独的。她还没有从那个世界里“逃”出来。 而她的出现也让我开始疑惑:我的梦境,是否都是真实存在的? 还是是她进入了我的梦里?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世界上有许多我们无法解释的怪现象,就像我的存在本身。 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自己的梦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只是大多数时候我们不知道而已,毕竟在大大的世界里,满眼见到的,都是陌生人。 他们的悲喜,他们的愁苦,我们一概不知。 于自己的生活来讲,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现在的我也没有探知世界奇闻的了。 最近总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渐渐流失,在想着是不是大限将至(笑)。 不管如何,我想,她应该是想夏天的眼睛一样明亮的。 至少,我是这样希望的。 我是她的阿灯小姐,她的玲子;她是我的沙罗,我的阳子。 明亮的夏之眼。 作者有话要说:求人不如求己,不如自救。 有同学说清光不适合演夏目,这是自然的。 但她和夏目有一点很相似,那就是不为人知的孤独和习惯于拒绝他人,保持距离。 手塚是个例外恩(笑) 清光的朋友、“家人”,以及迹部手塚,不是他们不想“救”清光,而是因为清光自己在“排斥”他们。她太自闭(让作者我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啊qaq) 所以我觉得,能解救清光的人,唯有她自己。 被动地接受“拯救”,其效果不如让她自己去追求温暖、修复伤口的万分之一。 因为首先她必须打开自己的心。 对阿灯小姐的眷恋是她的突破口=w= 其实名字中就可以看出。 阿灯,是我给清光的一盏灯。xd 【我果然深谋远虑大家都来爱我哇卡卡卡卡!】 【敲锅盖路过】ps:另外经过伍子胥彻夜白发关公憋红脸【噗】的努力, 我终于决定:cp是手塚或是无cp!【顶锅盖跑路】 再ps个:晚上要去外婆家,因为外公过世,要守到半夜【……好,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习俗】 所以大家的留言我现在回不了了,抱歉,我会尽早来回复的!【握拳!】 玻璃鞋 九州。 离青春学园附属外科医疗中心不远处,是一个新建的开放式的体育公园,而节假日或者公园旁的网球赛馆有活动时,公园里通常非常热闹。 但是平时,来这里锻炼的人不太多,因此附近一个中学常把它当做自己放课后的训练场地;不过多数时候,医院的病人都会选择到这里来透透空气,感受一下户外的活力气氛。 进入公园,上了台阶,有一面专供网球爱好者练习壁球的墙。因为使用不多,所以看上去仍旧像是全新的。 正是夏日的午后,空气中的热因子在无限地膨胀,偶然响起的知了的鸣声也充满鼓噪感。是个让人胸闷气短轻易就会发火的季节。 此刻,一个穿着灰白条纹衬衫的少年正在练习打壁球,少年的个子很高,大约有一米八,因为天气和运动的原因,衬衫微微地贴着他的身体,不过也可以看出他的身体很结实,似乎是个经常有做体育锻炼的人。 只是稍微有些令人奇怪的是,他打球的姿势并不很自然,左臂显得比较僵硬,但并不是因为他是左撇子的缘故。仔细看你会发现,他所有的球似乎都是由下而上击向墙面的,这样子的话,似乎是个初学者。 “咦?……” 背后传来轻轻的疑问声。手塚国光没有接住下一个来球,停了下来,转过身。 是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子,长长的黑色头发落在肩头,典型的清秀的瓜子脸,并不是特别美丽的女生,但是她脸上,那一双乌黑清澈的眸子很是吸引人。 手塚国光看到前一刻这个少女望了望台阶,眉尖轻蹙。 虽然台阶两旁有供轮椅使用的平整坡地,但是可能是建造的时候没有充分考虑到实际功用,这个坡地的坡度略高,如果只有残疾者一个人,企图上阶梯,可能有些难度。 但是她应该是看到自己,才会突然惊讶出声的。 “季乐?”手塚看到过这个女生。 在医院休息椅上等候诊断时,是季乐太太推着她来的。当时季乐太太和自己聊过几句天,也说起过女儿季乐夏日的病情,似乎是春天演出排练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摔到了台下,导致左脚踝粉碎性骨折,本来以为只要伤好后还是可以像先前一样的,没想到检测报告却突然显示季乐夏日的左脚肌腱可能因为先天性的原因病变坏死,如果手术失败,最坏的结果是切除左脚,而最好的结果,也只是能够勉强地站起来,想要走路已经是妄想中的妄想,而说到还想要跳舞的话,医生只是连连劝说最好换一个爱好。 彼时季乐夏日只是很安静地听着妈妈忧心忡忡地叹着气对别人讲起自己的病情,似乎这已经是习惯了的事,只是在季乐太太说“其实有些事情,接受了就好了,就是我想着宫崎医生说的也不错,既然不能在跳舞这条路上走下去,就换个爱好。不然就没有可以寄托的东西了。”这句话的时候,季乐夏日等着母亲说完,却终于开口说了手塚听到的第一句话。 她说:“跳舞是唯一的寄托,妈妈。所以,不会放弃的。” “唉唉……你说……”季乐太太用怜惜悲悯的眼光看向手塚,“这孩子,也就是外表看起来比较乖,骨子里还是小孩子的任性,明明比弟弟先出来,却还是她弟弟,到底像个大人了。”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是季乐太太眼里有小小的泪花。大约是想到了女儿的将来了。 “是手塚君,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女生微笑,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你是网球运动员。” “恩,可以算是,我参加了学校的网球部。”手塚应着,却又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啊,真是太谢谢了!”季乐在轮椅上微微地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手塚放下球拍,走下阶梯,握住季乐轮椅后的把手,将她推上了台阶。 “怎么了?”他发现季乐偏着头在看着他的手。 “啊,对不起……那个,手塚君的手臂,不要紧?” “只是小事,已经处在康复期,并无大碍。”手塚知道季乐是在指自己推轮椅这件事,“打网球需要的力量,是推轮椅的好几倍。” “啊,呵呵,我不是很清楚,不好意思啊。”季乐稍稍红了脸,“虽然爸爸和弟弟都在打网球,爸爸还是职业的运动员,但是我并没有接触过网球,说实话,根本是一点都不了解。” “职业运动员?”手塚有些惊讶,联想到季乐夏日的姓,“季乐……是季乐泰造前辈吗?” “咦?手塚君听过吗?那爸爸果然很有名呢,呵呵。”季乐夏日笑起来。“因为不看体育方面的杂志,我只是听同学说起过,似乎爸爸的网球打得很好。” “季乐泰造前辈曾经连续四次取得全日本选拔赛的冠军,我很尊敬他。”手塚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郑重。 “这个我知道,爸爸不仅对自己很严格,对弟弟也很严格。弟弟2岁的时候就开始接受他的专门训练了,这方面来讲,我算的上是漏网之鱼。” 季乐夏日和弟弟季乐靖幸是一对双胞胎,姐姐夏日早出生了半小时,每次说起这个,靖幸就颇有微词,但是上天决定的事情,谁都是没有办法违抗的。即使是最受家里人疼爱的小弟弟靖幸,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一般来说,双生子中,总是老大比较健康,但是季乐家的两个却刚好相反,弟弟靖幸从小到大都是个健康的宝宝,而姐姐夏日在出生6个月以后就常常生病,一直持续到她4岁。以至于季乐太太总是说本来靖幸应该是哥哥,只不过哥哥力气虽然大,把妹妹夏日先踢出来了。 这也算是些微地平复了小时候的靖幸赌气的小心思。 只不过在夏日生病的时候,弟弟靖幸已经被网球痴爸爸训练着开始打网球了,等到夏日五岁的时候,靖幸已经打得有模有样。因此当季乐太太提出“女孩子还是去学一些舞蹈比较好”的时候,季乐泰造先生也没有反对。 “老是会生病的话,只能选择一些柔性的体育锻炼了,跳舞也好。”季乐泰造先生这样说。于是本来注定是要学网球的季乐夏日,最后却没有学成。 “对了,手塚君是说是青春学园的网球部,靖幸是绿山中学的网球部的。” “绿山?琦玉县的绿山中学?”似乎是这次关东大赛上败于青学的对手。 “嗯嗯。据说还是主力,部活的时候我也曾去看过他打球……”夏日说道弟弟靖幸打球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并没有刚才说起和靖幸小时候的事情那样开心了。“啊,对了!不知不觉和手塚君说了那么多话,打扰你练球了?真是对不起!” “啊,没有关系。”看了看时间,手塚发现时间是过得很快,大约是在治疗期间,被要求放宽心境,听季乐夏日讲起她自己的事的时候,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不过只是练习打壁球,也没有计划的训练。 “呵呵,大概很久没有和人讲过话,所以不知不觉就说多了呢。”夏日轻笑着,十指交叉挡住阳光,望向手塚。 双手的影子在她脸上洒下一片阴影。 “呐,手塚君……我只是想着,网球运动员,或者说,只是爱好网球的人,不能打网球的话,会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手塚看着夏日,良久,他应道。 “恩。” 左手的问题,只是限制了他打网球,却还不是“不能”的程度,而仅仅是“限制”这种痛苦,已经让自己非常痛苦。只是—— “医生说,能够走路已经是可能的极限了,如果还要跳舞,不如换一个爱好比较好,因为跳舞是注定不可能的事了。” “跳舞是唯一的寄托,妈妈。所以,不会放弃的。” 手塚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多得了一些好处一般。“对不起。” “话题是我挑起的,所以用不着手塚君来说对不起。应该已经在康复期了?” “啊……恩。”手塚握了握左手。 “那么,好好加油哦,我去那边。”夏日指了指再过去一些的阴凉地。“啊,不用了。”夏日阻止了手塚意欲推她过去的举动,“这里我自己可以。” 右脚踩在平地上,一手支在在扶手上,另一只手伸出扶着墙,少女咬着牙,试探着站起。轮椅因为些许的后力向后移动了些。 幸亏不是两只脚都出了问题。季乐夏日苦笑着,却仍是暗暗庆幸。 右脚踩在地面上,那么接下来的,就是——左脚。脚踝上五公分以下,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无论季乐太太如何进行抚摩。 踩下去!—— 运用大腿和膝关节的力量,季乐夏日将左脚安放在地上,接下来的,就是要将全身的重量压上去。那样,才算是真正的走路。 当整个身体的重量都由左脚来支持时,夏日突然感觉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幸好因为两手扶住了墙壁,最后倾势得以控制了。 还是不行呢,左脚,完全没有知觉,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不是自己的,那么它长在那里,究竟是为着什么呢? 季乐夏日用左手敲敲自己的左腿。 嘛,还是继续。既然是有5%的可能性,那么为什么不争取?自己的脚,只能靠自己来争取。 又一次,少女跨出一步,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向左脚。又一次,凭借着手对墙壁的摩擦力,她才堪堪站稳。 手塚站在旁边不远处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11部分阅读 [网王Skip]假面重生 作者:肉书屋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11部分阅读 。 “啪、啪、啪……”球拍击球的声音匀速地响起。 手塚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季乐夏日的行动,但他最终没有走过去,只是边击打着球,边关注着。 他突然在季乐夏日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然而她却从来不曾像季乐一样温暖地笑。 “是宫崎先生吗?你好。” 正是中午的休息时间,宫崎刚准备关门午休,走廊上却传来招呼声。是宫崎并不认识的女孩子,穿着短袖和牛仔长裤,头上戴一顶鸭舌帽,手里挽着一件长袖衬衫,大概是用来防晒的。 她站在走廊的阴影里,宫崎一时看不真切她的面容。 “你好,我是铃木。” “你好。”宫崎应道,“请问有什么事情?” “我是手塚国光的朋友,刚到九州,想问一问,手塚国光君的病情怎么样了?” “这个么……”宫崎抬起头来,望了清光一眼。眼神中传递着一种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最近无cp党好猖獗,真是深得我心啊【被pia~】 貌似一天一天都要开始上学了呢。orz 恶毒女配 狮子乐中常常会去附近的公园里做练习。公园是新建的,无论从面积上还是网球场的质量上都不错,傍晚的时候人又不多。 网球队队长成田正带领着队员跑步,他突然停下来,后面的队员差点撞在一起,有些不满地往前看。 挡在成田面前的是一个女孩子,全身都包裹着衣服,还带着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手里握着一把木刀,虽然没有什么言语,但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我们是狮子乐中网球队,有事吗?没事不要挡道!”成田今天火气很大。 在太阳下晒,又进行着高频率的锻炼,谁的脾气都不会太好,更何况他本就暴躁。 “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情。” 声音有些低沉,但却是悦耳的少女音。 “我们可没空。”成田甩甩手,指挥队员绕过这个奇怪的陌生女孩继续跑步,他跟在队伍的最后。 不过他还没跑出去一步,小腿便一阵剧烈的疼痛,他闷哼一声捂着小腿倒在地上。 队长出了事,所有的队员都围了上来。 罪魁祸首自然是拿着木刀的那个阴沉系少女,那柄木刀就是凶器。 “你想干什么?”狮子乐网球队可不相信几个大男人会在一个小女生手里遭罪。 “我说了,想拜托一件事情。如果你们不同意的话,我就只好强迫了。” 少女表情十分坦然,好像是在说非常轻松的事。 一大帮男生,自然不能被女生耍的团团转的,特别是这一届的狮子乐,缺少了有风度的顶尖选手,只遗下了自大自满的后遗症,丝毫不懂怜香惜玉。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眼前这块也不是什么玉,而是货真价实的金刚钻。一个队员莽撞地一拳冲出,却顶上了木刀尖,顿时响起杀猪般的叫声。其余人见状,纷纷上前救援。 然而不过几分钟,所有的人都哀嚎着倒在地上,只有队长成田,被少女一把抓住了手腕,整个人被改造成一个扭曲的姿势,疼的满脸鼻涕眼泪横流。 “喂,拜托你们一件事情,同意吗?”少女对着成田的脸,语气那叫一个亲切,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同意同意同意!……”几乎没等她说完,成田就喊着同意了。 “那真是太感谢了。”少女放开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有什么事您直说……” “下午四点左右,在这里有一对男女……” “男的当场杀掉,女的先……”成田还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记爆炒栗子。 “那个男生是手塚国光,你们应该不陌生?和他比试网球。”清光言简意赅。 狮子乐网球部中却发出集体的哀鸣:“喂,不是,其他的也就算了,那个人是手塚国光诶。”论打架,他们也许还能上,论网球…… “放心,他的手臂受伤了,现在只能和初学者一样打打吊高球,完全没有危险性,你们随便打。” “哦……”众人一脸“明白了”的表情,却又惊讶起来:这算是什么事情? “逼他打出扣杀球,告诉他如果他不能赢你们,你们就会拿网球攻击他身边的那个女生。攻击那个女生的时候,不用留什么情面。”少女的话里没有什么高低起伏的感情,颇为冷血。 “明白了。”狮子乐中的人觉得,他们似乎不吃什么亏,而且还可以和手塚国光比赛,并且获得胜利,才不管他有没有受伤,输了就是输了。说出去的话,狮子乐网球队失却已久的名声也能大振,有百利而无一害。 “很好,问起来的话,就说是铃木让你们做的。” 少女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苦涩如酽茶。 反正都是要分手的,这样的话也好。 一连几日,每天例行的医院康复活动结束后,手塚都会去公园打壁球。 而季乐夏日也是,或者说,在手塚来到这里治疗以前,趁季乐太太不在的午后,她都会去公园练习走路。 两个人保持着绝对的和谐,只是偶尔手塚国光休息的间隙,才会讲几句话。 只是两个人都不是话多的人,第一次讲了一个小时的话似乎已经是极限。因为两个人都是属于倾听的类型,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另一个人便不插嘴,所以对话的步调是缓缓的,有一句没一句。 无话可说的时候,两个人会停下来,听风吹蝉鸣树叶哗响。 然后或者是夏日开始讲话,或者两个人又开始自己的康复训练。 在一起的时间一天里可能不多,讲的话题也不多,但是累积起来,季乐夏日知道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网球部的事,打网球的经历,手臂出现问题的原因。而他也知道了她的经历。 “呐,手塚君,你认识清光吗?” 今天,季乐夏日腿上躺着一张在医院门口买的x报纸,正读着,突然问手塚道。 看着手塚的脸色有些微变,她以为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忙补充道,“就是演《好想告诉你》里面的黑沼爽子的那个女生,叫清光。” “恩。”手塚点头默认。 “她居然和敦贺莲传绯闻诶,那个全日本最帅的敦贺莲。虽然知道娱乐圈的绯闻很多都是虚造的,但是看这个照片,他们不会真的在一起了。……据说《新撰组》访谈会的时候两个人总是相互毫不留情地揭对方的短处,莲先生还抱怨清光入戏太深,差点杀了他……听起来好萌,只有喜欢对方才会这样子。” 和所有少女一样,季乐夏日偶尔也会为报纸上的八卦小激动一下,尤其是遇到自己喜欢的明星。不知不觉就开始自言自语,一双眼睛闪亮亮。 网球落在地上扑腾了几下,手塚没有接话。 季乐听到网球落地的声响,才想起自己刚才的失态,连忙道:“抱歉,手塚君不喜欢谈这样的八卦,我是一个挺肤浅的女生,哈哈。” “……没有。”手塚否认。捡起球再次开始练习壁球。 “那手塚君……有个请求,不过不怎么好意思说呢。”夏日垂眸,脸上闪过一抹红晕。 手塚出于礼貌,停下击球,道:“能够做到的话,我一定尽力。” “啊,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明天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去看《新撰组》吗?其实我挺喜欢看电影的,但是因为脚伤的事情,很少出去。但是最近这部电影好评很多,我……抱歉——”季乐捂住自己的嘴,“我又多话了,你不答应也没关系的。” 季乐的眼神有些落寞。确实,谁遇到这样的天灾都会觉得不公平。 “……”手塚正想答应,一帮人却突然出现。 “这里是我们的练习场地,抱歉请你离开。”为首的一人拿着网球拍,不客气地道。 “这里明明是公园,怎么会是你们的练习场地?”季乐觉得来人太过于蛮横,情不自禁地反驳。 “不管怎么说,如果你能胜过我们,我们倒不介意你砸这里继续练习,不过如果不能——掀铺盖走人!” “你们,是狮子乐中网球部的?”手塚开口。 “没错,我就是队长成田,你是手塚国光?我们早就想和你打一场了,这可是上天给我们的好机会。”成田的目光落在季乐身上,逡巡一会,道,“要不这样,你输了的话,你女朋友就和我约会一次,怎么样?虽然是个残废,但我倒不太介意,啊,哈哈哈……” “……”季乐整个人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手塚看了看她。 被人称作残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到杭州了 新寝室在一背面,各种苦逼orz市区太吵闹了。 编编要求离文完结3w都要问问,不知道还要写多少字,于是例行提问:用不用来定制印刷? 首先,作者觉得这东西很麻烦。 其次……没有了。 ↑出现这种不知道要写多少的问题,充分表明了作者的卡文症又犯了 好痛苦啊……求鼓励,求灵感,求刺激! o(n_n)o~ ps:虽然题目是什么恶毒女配,大家要相信清光和手塚的人品啊 善良女配 手塚喘着气,汗水从额头落下,经由下颌地落到地上。 一件t恤早就被汗濡湿。 受伤的手臂使他依旧是没有办法打出扣杀球,只能从下往上击球。 而狮子乐的球员也似乎知道他的秘密,不断地击出挑高球来试探他。 虽然医生已经说过,他的手臂已经完全康复了,但是身体记录了剧烈疼痛的过去,已经在潜意识里拒绝了高处击球这个命令。 场上的比分是5:0。季乐夏日攥紧了圈,紧抿嘴唇,眼眶含着泪水。 他无法突破这个障碍。 “喂喂,你真的是手塚国光吗?这样打球也太逊了一点?要不要来点刺激的?”成田猖狂地笑着,眼睛已经瞟向了一边的季乐夏日。 手塚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右脚脚跟一转,已向左边扑去。 然而黄|色的小球的速度更快,已经先一步飞过。 要冲到季乐之前挡下球是不可能的,除非…… 手塚大幅度地伸长手臂,球拍挡在季乐的面前。 “砰”地一声,网球落在球拍上,停了下来。 手塚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中什么地方响起一声痛苦的摩擦声。 他不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臂,现在的手臂里充斥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感。 球拍被换到右手,他试了试自己左手的力量,一丝不可轻易见到的微笑染上他清俊的脸。 看来他要好好感谢这些人才对。 突然,手塚似乎发现前面的树丛里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但再细看却已不在。 他并不在意,现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气势,完全变了。 自从刚才的救球开始,狮子乐中的球员就发现,手塚国光的气场已经完全不一样。 最恐怖的是成田,他的手心渗出的冷汗让他差点把球拍都滑出去。 他有点明白那个女生为什么要说“把球打到他身边的女生身上去”了,这样做以后,手塚似乎不惧怕击出扣杀球了,并且……现在他发现他所有击出去的球都“恰好”落到手塚最容易击球的那个点上。 看起来似乎是他在让着他打,然而成田却回忆起了青学手塚的绝招。 “手塚领域!”狮子乐的其他球员也认出来了。 他就像是被他玩弄在股掌中的一只蚂蚁,一股绝望的心情涌上成田的心头。 靠,谁说他们不会吃亏的?这下吃亏吃大发了! “非常抱歉!”他突然扔下网球拍,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倒在地,“不打了,我不打了!都是铃木要我们这样做的,是她要我们攻击那个女人的!请你千万不要记恨我们狮子乐网球部!” 他想起了“铃木”这个可能是最后的救命稻草的东西。 “铃木?”手塚重复一遍,面色一沉。 狮子乐中的众人看到他这样的脸色,忙不及地捡起自己的东西跑路,末了还喊一句:“我们是无辜的!” “铃木?是谁?”季乐夏日推着轮椅,面色焦急地进入场内,“手塚君,你没事?” “没事。”手塚看向一边的树丛。他想起刚才那个熟悉的人影。 ……竟然会是她?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和倦怠,在季乐夏日的身后响起。 清光走出树荫,拉下自己头上的鸭舌帽。 清爽的马尾辫扎在脑后,额前没有刘海,一张干净的脸完全地印在季乐夏日眼中。 “你你你……你是清光?”季乐惊叫出声。她可没有想到自己有些喜欢的演员会在这种场合出现。 “原因。”手塚看着清光,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 哪怕他没有特别的表情,任谁都能听出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好。 “自然是觉得她太碍眼了。”清光一脸轻松,“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凡是进犯我的东西的人,我都不会原谅。我也没想过要掩饰自己的这种性格。” “……清光,你有点多分了。季乐她已经……” 即使是手塚,也被清光这一番犯了错但竟然觉得理所应当的话激怒了。 “但你是我的男朋友。”清光打断手塚的话,看了眼季乐夏日,颇有点鄙视的意味。 “咦?”季乐夏日猛地一惊。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爬山,一起去钓鱼,她不可以。” “清光!”手塚握紧了拳头,良久吐出一口气,道,“请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他的眼神里含着少见的怒气,清光和他对视了几秒,而后抱着自己的手臂,头偏向一边,沉下眼,轻笑道:“很好,我欺人太甚,你大可不必和我在一起。” “……” 季乐望着僵持不下的两个人,明白事情是因自己而起的,正想劝说一下,手塚却已经开了口。 “那么,你的游戏,我退出。” “……游戏?”清光蓦地抬起眼,她的目光里有质询的意思,然而手塚没有回答。 “你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麻烦你,讲的再清楚一点。”清光一字一句道。 手塚沉默地望着她,眸中如深潭一般平静,道:“你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很像你之前的那个朋友。我不知道之前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得出,她很关心你。所以,我们分手。” 他很少说这么长的话。连手塚自己都感到惊讶,这么长的一句话,他竟然可以完全不打草稿,顺畅地说出来。 风吹过树梢,草叶沙沙响。太阳垂在天边,暂为云所遮蔽,只露出一点清明的光辉。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只不过一瞬。 “我说过,我不会缠着你。”清光答道。 “对不起。” 手塚整理好球拍,推着季乐夏日离开。 从头到尾,清光没有阻拦,只是在一边看着,仿佛无关的路人。 “手塚君,真是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呢。”她看着两人的背影,研究着自己的手指,百无聊赖地开口,似乎所说的事和自己完全无关,“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我已经不是处|女了,而且,和我睡过的男人,连我自己都数不清了。拍戏,总是喜欢和男演员闹出点花边绯闻来……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抛弃我,手塚君还真是有眼光呢……” 手塚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手塚君,清光……她不是这样的女孩子。她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季乐焦急地道,想要挽回这两个人莫名其妙的破裂关系。 手塚的脚步却没有缓下来。 “……我明白。”良久他才回答,像是叹息,“她不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所以,这是她分手的方式。” “你是说,清光她要和你分手,所以故意这样做吗?”季乐惊讶地问。 “恩。”手塚的回答轻不可闻。 手塚握着自己的左手,没有再说话。她为何要这样做的理由,他在短暂的愤怒以后就明白了。这只健康的左臂,应该是她送给他的临别礼物。 “但是……”季乐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尽管她对手塚有好感,也知道他和清光的分手无疑是给了她一个机会,但是亲眼目睹两人分手,她无法将这个机会收入囊中。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怎样的事情,但是——可能手塚不了解女生——在我眼里,清光的表情,她的行为和言语……我没有从上面发现一丝‘想分手’的感觉……” 手塚的脚步停了下来,表情有些呆愣。 “手塚君听到她最后的话了。能用那样的语气说那些话,我想,清光一定有很多痛苦,是你不知道的。” “……痛苦?”手塚重复着季乐的话。这个问题,他自然是想过的。但是他和清光是那样暧昧的关系,他觉得自己跨越自己内心的那条线就会逾矩。 “作为清光的男朋友,难道你对她的痛苦一无所知吗?” 对于痛苦,季乐夏日的神经极其敏感。 “不……”面对季乐夏日的质询,手塚发现自己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否定。 他突然清醒地发现一个事实:因为清光的坚持,他确实答应了她“交往”的请求,但是从头至尾,他都没有真正把清光当做“女朋友”这样的存在。 “手塚君根本没有把她当成特殊的人。你说她只不过把你当成重要的朋友的代替,但是你一定没有在清光那里求证过这件事。……那样的清光,一定比原来更加孤独。”季乐夏日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迷失。 蝉鸣声灌入两个耳朵里,无限放大。手塚立在傍晚的风中,神色莫辨。 他认为她骨子里是一个孤独的人。却不料她曾想要在他这里获取温暖,却因他的忽视而比原来更加孤独。 作者有话要说:整理寝室,领妹妹逛杭州。 一天走得好累orz 不知道这张有没有把昨天的掰正。 昨天谢谢阿留酱的话,一记强心针让思绪我的卡文稍微通畅了点。 但就是到今天这种程度而已……接下来的情节……远目中= =b因为今天光顾着身体劳累了。 手塚君真正的心思,我想就是这样。 女配啊,就是用来那啥的=囧= 上帝爱你 盛夏午后,树叶打着卷儿,蝉声嘹亮如夏日。 空旷的音乐教室,流畅的琴音如溪流一般叮咚而下,淌过人的心田。 清光倚在钢琴旁,看着空知英南的指尖在琴键上舞蹈,和她沉醉的表情。 “怎么样,这首曲子?” 一曲终了,英南抬起头,期待着清光的回应。她的眼神里却掩不住几日劳累的疲倦。 “很不错。能打动人心的曲子。”清光清浅一笑,回答。 “……还没有完成呢。”英南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希望能在夏日文化晚会上演奏,所以,不抓紧不行了呢。” “又是写给不二周助的?”清光突然问了一句。 “啊?”英南的脸色变了变,而后显出无奈的微笑,道,“恩,就是那样。” “还喜欢他?” “8年,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英南顿了顿道,“现在的我,就像是不小心陷在一个泥潭里,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努力走出来。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到的。……因为已经到了不得不这样做的时候……”英南的眼光又开始茫然起来。她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不得不?”清光重复她的话,听出了话外音。 “没事没事,我没什么可以说的事,倒是清光你……”英南回转心神,连忙掩饰着摆摆手,顺口道,“现在和手塚的关系怎么样?” 清光脸色一白,手上的动作一滞,而后伸出食指按在钢琴键上,道:“还能怎么样?分手了。” 低沉的声波从指间扩散开来,英南的笑僵在脸上。 “为、为什么?”她是笑着问那个问题地,本来只是想找个话题来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没有为什么。”清光又按了一个音,道,“其实原先就是我逼着他答应的。既然是那样,我就应该做好被甩的心理准备。” “这样……抱歉。”英南愣愣地看着琴键,没有再说话。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样来安慰清光。她看上去相当的理性淡然,好像说着理所当然的事情。 “没关系,是我自己太异想天开而已。”清光站起身,自嘲地笑一声,道,“我本来以为只要我能找些方法让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到最后,我们总能在一起的。所以总是拉他一起逛街,放学一起走,……可是最后却只发现,人心是不能勉强的。手塚答应做我的男朋友,是我当时的状况让他一时心软。但是,他永远没法装作喜欢我。甚至后来连我自己也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而不是想在他的身上找其他人的影子。这么想着,心里就有个声音说‘还是分手’‘分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对这份可笑的恋情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情绪,所以和迹部打赌,觉得“如果手塚输掉的话就是‘注定’要分手”,或许那时候还是抱着一线的希望的,然而‘注定’果然变成了现实。当分手相应了上帝的号召,自己的一份不甘心也就变得无足轻重。更何况为了分手,曾经特地去了手塚家。 碰到了手塚的妈妈,却发现她对自己的存在并不知情,明明没有分手,手塚也没有要说明她身份的意思。 她曾经并不在乎所谓的“身份”,然而在那个时候,突然感觉到如坐针毡。 她对于手塚家,是和路人一样的“他人”,对于手塚,也是一样。 于是,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切都回到原点。过去几个月,就像一个大乌龙一样。 “……清光,”英南顿了顿,抬眼看她,道,“你实在是太坚强了,如果是我的话,这个时候一定会选择哭的。哭有什么用?是没有用,但总比不哭要好受的多。” “……英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清光舒了口气,笑道,“也许我和你是不同的两种人——我可无法想象我自己喜欢一个人8年却没有告白过一次。我喜欢的东西,我一定会去争取,哪怕头破血流。” “我明白的。”英南也笑起来。和清光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就越了解她。 她是一只勇敢的飞蛾,奋不顾身地冲向火光,但却能扑扇着破碎的翅膀再一次飞回来。 就譬如现在,手塚的事情在她眼里已经过去了,接下来的剧里的新角色才是她的目标。 据说是带些灵异色彩的日本妖怪剧,作者非常有名。 虽然手塚的事情对她造成了伤害,这些伤害或许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但是她还是可以走出阴影,勇敢地生活,追寻自己的目标。 女人的一生,不是只为了某一个男人而活,还有自己的梦想,不是吗? 空知英南这么想着,也是这么在嘲讽自己。 夏天的日光从树缝里倾泻下来,蝉鸣枝头,从不怕喊嘶了嗓子。 草叶无精打采地蜷曲着。 然而这一片草地之上的玛利亚教堂里却一片清宁。 做完祈祷,捧着圣经的神父照例微笑着解答着众人的疑惑。 不过今天另一个少年也似乎在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他的嗓音十分温和,穹顶的日光落在他身上,使他整个人的轮廓擦出宛如天使一般的剪影。 周围的人也似乎都如坐春风,一脸朝圣者的憧憬。 “过去之事无法弥补,昨日之事无法重现。 无法弥补,无法重现,却又无从消弭。 但欢乐常常逐渐磨蚀,痛苦却逐日累积。 而唯有上帝会赐给我们勇气,使我们能够轻闲地面对欢乐和忧伤,唯有上帝赐给我们力量,让我们的心灵超越于日常琐事之上……” 少年穿着黑色的修道服,茶色的发丝看上去相当柔和,令人不由得想去摸一摸。 他的左耳挂着一个十字架的耳环,映衬着他碧蓝色的眸子,使他透出一股神圣,却又别样的妖异魅力来。 他说的这段话,并不是出自于圣经,却和圣经里的字句一样,能让人获得使心灵平静安稳的力量。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围在他身边的人才渐渐散去。 少年的额头浮出细细的汗珠,他并不以为意,仍旧温和地笑着和最后一位女士告别。 还有最后一位来做祷告的人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起身。少年的目光落在那个人身上,湛蓝的瞳仁里似乎别有深意。 “很受欢迎呢,夏木,没想到你的日语说的这样好。”坐着的人说着,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来。 这个人赫然是清光,却比半个月前黑了很多。 “懂得世界的语言,才能把上帝带到世界的人的面前,我是这样想的。”少年夏木用英语谦逊地说道。 他是纯正的英国人,名字是sherwood(舍伍德),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但是受家里的影响,很小的时候就把传播上帝的福祉作为了己任。 据说刚到中国的时候在那里的教堂里认识了一些人,其中一个修女连音带名,叫他夏木,他觉得很动听,就接受了这个名字。来日本,索性也用了这个名字。 “……”清光听不太明白夏木全部的意思,只好扭头向一旁,作无聊挖鼻屎状。 “在中国和你结伴了一周多,直到来到日本,还是没能让你理解上帝的意图,其实我很受伤。”夏木又用日语说道。 “上帝的意图?就是‘上帝爱你’?”清光反问道,但似乎并不感兴趣,“我也想相信他爱我。但是如果他爱我的方式是像爱一个苹果那样多咬我几口,就不必了。” 她穿着宽松的休闲服,整个人显得特别小,让夏木突然觉得清光很像家里的吉娃娃。 虽然很小看起来柔弱,但是发起飙来绝不含糊。夏木不由得笑出了声:“清光,带着这样的想法的你,怎么可能找到爱这个世界的方法?” 他的话戳中了清光的痛楚,令她不怎么好受。 为了能够向松岛泽表明自己能够演绎夏目贵志,清光接受了经纪人水野奈奈的建议。除了在日本境内,她还去了中国,游览了中国的寺庙,也看了一些关于佛教的书,想藉由此获得像夏目一样安静善良的心。但是旅途并不顺利,反倒在旅途上认识了自诩为神父又超级黏人的的少年夏木。 夏木询问清光旅行的目的,她便随便说了些什么,连自己也记不太清。被夏木无数次提醒后她才想起来自己大概是说了“要找到爱这个世界的方法”这样的话。 爱这个世界。这是“阿灯小姐”通过《夏目友人帐》传达给她的信息。 在乱世的时候,她心心念念要回到这个世界;而回来这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和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人有了巨大的鸿沟。 她自己已经是满身伤痕,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爱这个世界了。 “爱这个世界……大概只有上帝能爱这个世界了。但是上帝在哪儿呢?” 诗人们说着“上帝在我心中”,“我在上帝心中”,但谁也没有真正见过上帝。 夏木看看清光,又望了望蓝色玻璃外的日光,略偏了偏头,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沉凝道:“似乎总有人问我上帝在哪里,要我证明上帝的存在。但是,只有证明了‘他’的存在,你才真的去相信吗?我想,正是因为我们无法证明上帝的存在,所以才应该去相信。” 若是真的存在,不需要相信就确确实实地存在。 若是无法验证是否存在,那么不相信‘他’,‘他’就永远不存在。 ……似乎,无法证明是否存在的“上帝”,和友人帐里的“妖怪”是相似的存在。 对这个世界来说,他们是未知的,但却有许多温暖的传闻。 清光默默地盯着被阳光打亮了半张脸的夏木,嘴里突然吐出一句:“夏木,或许你才是他。” 能够信赖并且善良地对待未知的妖怪们的夏目贵志。 “他?”夏木重复道。 清光没有注意到,他宝石蓝的瞳孔里泛起一丝带着得逞意味的奇异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好痛苦qaq也对不起大家。 但是实在没办法。一直在考虑原创人物太多的问题,但是如果都是王子出没怎么都感觉不现实= = 毕竟清光的圈子重心不在学校,而王子也要打网球是不,不能常常“偶遇”orz。 而娱乐圈……skip里的人物也就那么几个……远目。 于是只好继续原创了,默。 ps夏木(sherwood)是娱乐圈人物。于是…… 宽恕与背叛 骄阳似火,呐喊冲天。 全国中学生网球大赛的决赛也终于在这一天拉上的帷幕,手塚国光带领下的新锐青春学园出乎众人的医疗,击败了立海大附中,摘得了桂冠。 网球场上人声鼎沸。决胜局战胜幸村精市的小不点儿越前龙马还被一众调皮部员扔到了空中。 迹部站在通往观众席的梯入口处,一边的阳光照得他一半的身体发亮,另一半身体却隐没在黑暗的阴影里。他的嘴边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本大爷以为你不会来的。”他道,头略微转向梯下的阴影处。 “我是来看望你的假发君的。”阴影处传来悦耳的女声,似乎笑语盈盈。然而若是仔细辨认,便可发现黑暗里的她,脸上毫无表情。 迹部像是突然被人打了一拳,脸色不华丽得变了变,突然感觉自己的头顶像是千斤重。 因为比赛输给了龙马,所以他遵循和龙马先前的赌约,将一头华丽的标志性“猴子山大王”头发剃掉了。 现在戴在他头上的,据说是一种叫做假发的,听上去给人不华丽感觉的东西。 “……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迹部大爷一向不善于和女人舌战。于是又使出了杀伤力为零的“绝招”。 “我比你的假发稍微华丽一点。” “本大爷戴的,就算是假发也同样华丽。”迹部阴沉着脸。 “哟,终于承认是假发了。”阴影里的女孩子脸上终于露出难得的笑意,两颗亮白的小虎牙闪了迹部的眼睛。 “空华,你这个……”正准备说出这句话的迹部突然发觉自己的词汇有些贫乏,只好咽了下去。急于转换话题的他向场上望了望,而后挑了挑眉对对清光道: “怎么解释那个女人?” 顺着他的眼光望去,是一个外表十分柔和温顺的女孩子,在看台的另一边,坐在轮椅上。 她的脸上是十分喜悦的笑容,眼里闪着晶亮亮的光芒,让人不可逼视。 “什么解释?”清光不以为意,反问道。 “本大爷曾经以为你是真的对手塚有意。”直到她和他打赌,说如果手塚输了她就和手塚分手。如果真的喜欢,对待感情便不会这么随便,但在迹部的印象中,清光并不是个随随便便的女人。 “有又如何?世界上多的是一厢情愿的人,譬如单恋迹部你的,恐怕你数都数不过来。哪怕是两情相悦最终没有结果的,也多了去了。”清光依靠在墙上,转过脸看迹部,脸上带着像是自嘲或是无奈的笑意。 迹部大概从来不知道千叶更纱这些人的存在,也不知道隐藏在她们心里的感情。 大概有资本被爱的人,总可以这样仗着别人的爱肆意妄为。 “你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迹部道。 阳子表面看上去没有什么战斗力,但从小就是非常要强的人。哪怕是在神隐归来的阳子身上,这一点还是没有丝毫改变,甚至还更加强烈,就像一把锋利的剑,能直指他人的要害。 “……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看。” 清光轻笑着回答。 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迹部懂得她的好强,却不知道,她像剑一样锋利,也像剑一样极端,不放弃,便可一生永不放弃,而一旦选择放弃,便是决绝至心死。 “那么,我走了,假发君。”清光最后瞟了赛场里的某个人一眼。 他恰好在笑,她从未见过他那样微笑。大约这就是他所喜爱的东西——网球的魅力。 大概是因为有“冰山”的殊荣,所以这“破冰”的一笑被队友打趣了,他便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明明是少年却想着故作老成,倒令人不由得想笑。 尽管如此,这张难得的笑脸已经被“阴险”到镜片会发光的队友用摄像头录下来了。 听英南说,据说他是因为当上了网球部部长以后,因为要震慑住一干队员,所以才变得一张面瘫脸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个人还蛮可爱的。 迹部看了她一眼。她上了几级台阶,正遇到日光。此刻的她脸庞呈现出一种柔和的光。不同于蛮不讲理的萝莉或是孤独自闭患者,似乎是透着一种成熟的安定。 也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发现记忆里的阳子又被刷新了一次。 那个小时候常常赖着他的凡人的拖油瓶,已经不知何处去寻找了。 发现自己居然也会无聊的感伤,迹部自嘲地抚了抚太阳|岤,并没有看清光,只提醒了一句: “由于你的‘执迷不悟’,你妈妈已经介入你的演艺事业了。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你最好小心。” 算是最后的,对“拖油瓶”的忠告。 “……是吗?”清光正要迈步的脚停在原处,眼神里露出些沉思与悲伤,却只随声应道,“我明白了。谢谢。” 和迹部道别,正准备离开,清光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略带疑惑的问候。 “清光?” 之后,仿佛是确认了似的,这声音的主人很高兴地大喊了一声:“清光!!” 清光刚回过头,一个未名黑影已经忙不迭地投入了她的怀中,使劲蹭着她的胸口。 清光眉头一皱,当机立断,一丈将来人拍倒在一边墙上。 “……樱姬?” 清光这才看出来人的真面目,赫然是穿着冰帝校服的许斐樱姬。 自从上次在《好想告诉你》合作过以后,似乎就没有再见过她。而那时的她一直维持着她的“官方表情”,对她表现得十分冷淡。 所以樱姬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清光一跳。她抬眼望去,看到略高出站着的黑川时江。 “手手手!把手给我!”樱姬表现得很着急,像弹簧一样从墙上跳起就扑过来找清光的手,还没等清光反应过来,她就发觉自己的手上已经多了几滴水。 下雨了?她习惯性地抬头,只看到头顶上方蓝黑色的墙壁。 回过神来的时候,清光才发现许斐樱姬的脸上竟然已经满是泪水。 “干、干什么?”她手上有什么催泪弹么? 对于这个女人奇怪的大脑回路和思维方式,清光从以前开始就觉得很苦手。 “对不起,清光,一直误会你……”樱姬脸上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她的手温柔地摩挲着清光手上的凸起的茧子。 茧?……清光有些愣了。不过还没等她消化出她手上的茧和樱姬的眼泪的关系,许斐樱姬已经先一步一二三一气呵成正跪在她面前了,两只手交叉放在身体前方,头深深地低下去。 “阳子……不,清光,实在是万分抱歉!” “……”即使是清光,头上也不由得要冒出npc的几个问号来了。 “因为觉得你背叛了我们。所以之前《好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12部分阅读 [网王Skip]假面重生 作者:肉书屋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12部分阅读 想告诉你》你和三浦老师交往的绯闻,是我传出来的!在此我许斐樱姬诚恳地请求你的原谅!”樱姬闭上眼,一脸大无畏。 …… 清光扯了扯嘴角,没好意思告诉樱姬,这件事的真相其实她早有耳闻,而且无论制片人还是导演都没有辟谣,完全是因为想借此机会炒作一下子。唯一不配合的反倒是清光自己,总是有一时没一时给看上去水性杨花的三浦春马一个爆炒栗子麻辣手刀,惹得三浦春马从来不敢常常在她眼前晃。 她愣了愣,看向黑川时江。时江的眼神有片刻的飘忽,然而终于定格在了清光身上。 “对不起。”她沉声道。 她一向是个沉闷的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 这三个字,她也一直想找时间说出来,上次本准备特意去清光家,却被手塚国光的出现扰乱了阵脚。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无意中对许斐透露了清光手中茧的信息,又补了一句“那些年,她一定过得很不容易”,樱姬就爆发了。 在她们三个人里,樱姬的iq算是顶尖的,但是eq却着实令人摇头。之前也被南枝子比喻过:许斐樱姬在情商上就像一只草履虫。完全是按照最简单的单线程在运作。 因为这个原因,在少女治愈团的时候,凡是要安慰一些少女受伤的心灵,她不是以单纯的思维晃晕了她们的思想,就是达到了南辕北辙的效果。 但想来,倘若不是樱姬,此刻她就不会有机会对清光说出深藏在自己心中的那份歉意。 然而那边时江还在无限感慨白羊座樱姬同学存在的必要性,这边清光额头上已经冒出无数“井”字。 “许斐樱姬!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清光一拳头击向墙壁。 “是!”许斐如武士家臣般一点头,而后飞快地站起,握住清光的拳头道:“大人,您没有受伤,请宽恕我的过错,千万不要为了我的事伤害您的贵体!” 爸爸是歌舞伎,也很喜欢日本的武士剧,樱姬也受他的影响,耳濡目染,不仅爱上了歌舞伎,也养成了奇怪的行径,一般在熟人眼里她会维持优雅的举止,然而一到私底下,雕像就倒塌了。……这行径现在看,似乎有变本加厉的倾向,有必要好好调|教了。 清光一记眼刀凛冽地扔向樱姬,然而在接触樱姬的眼神时却缓滞了。 从那里她读出,樱姬戏谑的话语并不带半点玩笑的意思,她是真的很伤心,很内疚。 清光的手紧握,又再度放开。 ——她,她们内疚什么呢?该说对不起的,该请求宽恕的,明明是她自己。 良久清光才答了一句,喉咙都有些干涩。 “没关系。”她说,“我宽恕。” 清光的眼光飘向某处,发现远处那个男生也在看着她,神色莫辨。 她垂下眼帘,顾自轻笑一声,而整个身体已经被另一个温暖的躯体搂住。温热的液体沾在她的脖颈处。 清光听见樱姬带着哭腔低声细语:“对不起,阳子,对不起……我以为我们再也不能像这样在一起了……对不起……” 不习惯如此地清光,背猛地僵直,但并没有推开樱姬,良久,她把手放到了樱姬的后背上。 迹部满脸黑线地看着眼前上映了温情戏,又转向一边,正遇着黑川时江。 时江也看见了他,嘴角的肌肉很奇怪地冲他抽搐了一下。 依旧黑线的迹部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明白过来:她在笑。 一周后,便是《夏目友人帐》主要角色的试镜。 清光很早就感到了现场,让水野奈奈小姐都吃了一惊。 拍摄场景是在一间和式风格的房间里,选取的主要片段是夏目将名字还给上门的某妖怪。 夏目贵志的试镜名单上,共有五个人,作为唯一的女生,清光排在倒数第一位。 前三个人相继入场,根据水野小姐的线报,似乎效果都不是特别好。而第四个人据说是外援的演员一直没有到场。导演及其它考官对此人颇为恼火,最终无奈地决定让排在最后的清光上,也就是说实际试镜的只有四人。 水野奈奈偷偷在清光耳边说加油,做出fightg的手势,颇有势在必得的意思。 然而这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现场。 “抱歉,我来晚了。” 声音像春风般和煦。 他脱下头上的帽子,露出和夏目贵志一般无二的清秀面容,然而这张脸却带着些许让人着迷的异国风情。 “夏……木?”清光怔住,手里的剧本落在地上。 出现在她眼前的,正是在昨天和她告别说要去北海道的夏木。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sauel sherwood。” 少年眉眼弯弯,微笑着和清光打招呼。 【夏木,或许你才是夏目贵志。】 清光想起来,这句话,是她自己亲口说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似乎已经走出卡文期了? 不过昨天晚上打的丢了手机,今天用了半天多的时间在解决这个问题上。 深刻觉得本人人品如此之高,手机被还回来了,就在离住的地方不远的一个好男银的手中xd 大概是出租车在下一个路口被他打到了的缘故,嘿嘿~真高兴。 给他买了5个大苹果以示感谢,而后不熟悉苹果价格的我才发现苹果真的好贵吃不起啊,居然要4块钱一个,能看几篇文啊……qaq中国的cpi啊orz 空之片想曲 当看到走上场的人的时候,不二微笑的脸色稍微变了变,湖蓝色的眸子里闪过疑惑。 他低头看节目单,确实是写着藤原雪这个名字。 虽然不二和藤原雪近距离接触以后,他发现她的有些地方并不如他想象的一样,但恋人的目光是盲目的,只要藤原雪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他也不会发觉两个人之间的违和感。尤其是现,藤原雪为了维持两人的关系,有意地接近他讨好他。说实话,这反而让不二觉得不自在。 坐在钢琴椅上的女生,不二并不是没见过,目光相接的次数也不少,和藤原雪同一个社团,也听说过她的名字似乎是叫空知英南。她给他的感觉是沉默,沉默地来,沉默地看见他,再沉默地离开,眼神里好像有什么特殊的光芒,却稍纵即逝。 感觉上是个默默努力的女孩子,并不惹人讨厌,但也没有很强烈地吸引人的眼球。 既然她上场了,就说明藤原雪出了什么事了。不二想了想,和坐在身边的手塚说了声,起身准备去后台看看。 那一刻,空知英南刚刚准备按下第一个琴键,她的目光落在起身离开座位的人那里。 琴音颤抖了。 在场的人有些疑惑。若是有行家譬如安德鲁者,也能听出弹琴者的心绪不宁。 她看着他走出舞台大厅的门,手下弹着的是为他写的最后一首歌。 先前的几首歌,他没有听见过,英南不在乎。 这最后一首,他依旧没有听见。 英南的目光回到琴上。 没有关系。她告诉自己。我还是不在乎的。现在的任务,就是把这首歌完整地弹奏出来,这样,有关于不二的我的人生就可以到此为止了。 手指在琴键上舞蹈,英南的表情如痴如醉。 从国小三年级开始,她无缘无故地莫名其妙地就喜欢上了那个打网球的男孩子。这种喜欢随着年岁的增长逐渐加深,丝毫不曾改变。 这种喜欢,喜欢到,明明相差只是一个街口的距离,却从来没有接近过那个人。 知道那个人每天早上7点会准时出门,总是默默地低头,跟在远远的,或者更远的位置。 网球场的铁丝网外,直到手掌心起了白白的小月牙,也不曾开口喊过哪怕一次的加油。 努力地学习,只是为了考试放榜后,自己的名字能够在他的眼里一闪而过。 一直没有开口,怕一开口他就会离自己更远。 听说他喜欢仙人掌,所以家里也养了很多,也看了很多书。她买了自己见到的全部的载有他关于仙人掌的论文的书。 听说他喜欢举止文雅手指漂亮的女孩子,她就培养自己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他说过弹钢琴的人都有一双优美的手,她便在全家的反对下毅然放弃了古琴。 她知道为了一个男人而活是不对的,却无法逃离这个漩涡。 现在她才知道,他说的“喜欢手指漂亮的女孩子”“弹钢琴的人都有一双优美的手”或许都是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对象的,所以无论她再怎么模仿,也无法得到他的喜欢。 泪水从英南的脸上滑落,她仰起头,手指落在滑音的最后一个键上。 大厅里长时间的静默。 而后,安德鲁站起来,满脸洋溢着微笑带头鼓掌。 其他人才如梦初醒,跟着起立。 谁都知道,这个不过是代演的女孩子,得到大师的垂青,免不了要一举成名了。 “演出终了。” 收到英秋的短信,清光站起身,松开了藤原雪腕上的绳索。 藤原雪默默地抹泪,拿掉自己嘴里的毛巾。 “我可以走了吗?”问句很微弱。 “可以。” 这个女人,真不是她惹得起的。——幸亏选角之后她没有惹她——毕竟她演戏的实力,她也看见了,除了一点不甘心以外,算是输得心服口服。 藤原雪吸着鼻子打开门,正遇见门口惊愕万分的不二。 “呜……呜呜呜!”她抽了两下鼻子,便全然不顾形象地扑了过去。 温热的委屈的眼泪濡湿了他的衣衫,不二伸出手来轻拍她的肩,无意中却发现了她通红的手腕。他抬起眼,正看到仍旧坐在桌子上的清光。清光站起身。 一反平常,不二蓝眸里的怒气清晰可见,可令见者胆寒。 但对方却是清光。她并不为所动,只是轻瞥了他一眼,便按照原先的步速经过了两人的身边。 不二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他问得毫不含糊。 “解释就是——舅舅,你现在的表情真难看。”清光答得也不含糊,嘴角还保持着悦目的弧度。 两个人对峙着,谁都没有让步。 铃木武人和不二由美子已经确定了关系,也即将步入婚姻殿堂,这其中很大的原因是由美子放弃了自己的犹豫。也就是说,此刻讨好不二家的人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铃木爸爸,请原谅你女儿再一次跟你的未来妻弟不二周助作对了。 这一次,为了英南,清光没有退路。 “清光,让我来。”微弱的声音从边上传来。 透支的空知英南在英秋的搀扶下缓步而来。她径直走到不二面前。 藤原雪看到英南,本想要发火,但也感觉到了此刻气氛的异常,在清光的眼刀中,她默默地退了开去。 英南注视着不二的眼,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周助。”过了很久,她才开口。 不二一愣。 “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想这样叫你,好叫你听见。我想,那一定是非常美好的事情。”英南说话的声音很奇怪,一字一顿,仿佛是在斟酌,不甚确信。 “不过现在,你能够听见,我却听不见了。”英南苍白的脸上露出凄惨而美丽的笑容,像是夕阳下秋日的菖蒲。 “周助,对不起。”英南举起手,而后,重重地甩在不二的脸上。 不二并没有反应过来,表情难得的错愕。 他被很多女生告白过,却没有被女生用这样的方式告白过。 英秋往前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英南,一双眼警惕地看着不二。 英南推开他的手,最后对不二说了一句:“谢谢你。” 而后,她转身大步地离开了,头也不回。开头的脚步有些蹒跚,然而之后便恢复了正常。 “……空知同学?”是叫这个名字。不二犹疑着。尽管他不知道她这样做的原因,但似乎,这个女孩子是喜欢着他的,而他却做了什么伤她心的事。 此刻空知给他的感觉,太过悲伤绝望,而这却是因为他。 这个沉默努力的女孩的心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感情。他一直没有看出来。 然而英南没有转身,只顾自己走着。 “你现在叫她还来得及吗?她已经听不见了。……如果不追上去的话,你已经停不下她了。”清光默默地抱臂站在那里,看着英南离去的背影。 这样说,只是清光希望不二能追上去,算是对英南的宽慰。 藤原雪站在一边,眼睛瞪得很大。 不二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个清楚,不管怎么样也必须向她道歉。 藤原雪突然拉住了不二的手臂,冲他摇摇头。 “雪,听话。” “不要,你是我的,你不准去,你难道忘了,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抢了我的出场权吗?!”她不甘心,哪怕空知英南有难言之隐,这个权利,是她自己争取来的,却被这个女人抢走了,而所有人还都向着她。 清光看着不二,等待着他的选择。 “雪。”不二冲藤原雪笑了笑,抽离了自己的手。 清光松了口气。 “英南不要紧?”清光转脸问英秋,带着鄙夷的眼神,好像是在质疑作为哥哥的英秋怎么不照顾好自己的妹妹。 “放心,兔美就在外面。”英秋做出防御性姿势,笑道,“我被俱乐部里的大家派遣过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呢。” “什么事?直。” 英秋叹了口气,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了她。 “英南的事情,谢谢你了,清光。”他的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这里的文件,就当作回礼。大家都是朋友,我和熊吉却是从报纸上了解了你的事情。” “?”清光斜瞄了他一眼,将信将疑地结果黄|色的文件袋。 “你母亲的一些私事,应该足以扳倒她了。既然她玩阴的,你也可以试试。” “报纸上可没有讲关于我母亲的黑幕。”清光逼视英秋,她确实很好奇英秋是从哪里了解到这件事情的。 “我们的俱乐部里有他们的‘内鬼’啊。”英秋笑着眨眼,作出嘘声的手势。 “对了——这些可是熊吉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他叫我一定跟你表明他的功劳。” “很好。告诉他我知道了。”清光露出阴测测的笑容。 “呃……”英秋的后脊背一阵战栗。看来熊吉躺着也再次中枪了…… “那么,资料,辛苦你了。不过事先说,这些东西不管是什么丑闻,我不一定会用了。” “哦。”英秋点头,毕竟对方是自己的母亲,她过去的丑闻对清光来讲也是有一定影响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清光一抬脚击向英秋的膝盖。英秋反应一向灵敏,但这次还是失算了。“呐,这是请柬。” “结婚式?你要结婚了?!”英秋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膝盖,一手接过火红的请柬,看见上面的字,仿佛被雷击中了。 “你才应该结婚了。”清光毫不留情面不改色地一脚踩在英秋的脚上,欲扬长而去。 然而她的脚却一直踩在英秋的鞋子上没有再动。 “喂喂,快拿开!我这可以为了来听英南的演奏,昨天特意买的新鞋子!”英秋那叫一个心疼啊。 “哦。”清光应着,一只脚却更得寸进尺地在英秋鞋子上摩擦。 “喂……”英秋正准备来硬的,才发现清光的眼光根本没在他身上,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赫然是一个清冽冷峻,略显严肃的少年。 这个架势,一看就是有故事的。 怎么自己的妹妹和这个麻烦的女生的情感生活都这么丰富啊。 此刻,空知英秋只想对天长叹一声:孽缘啊! 正在腹诽之中,一扇门后又走出一个身材高挑的戴墨镜的男人,男人一头金黄|色的短发似曾相识。 ……似乎是叫做不破尚的麻烦男人。 而这边的不破尚也明显被对面的异样吸引,一瞬间认出了空知英秋。 怔住,醒悟,起跑,加速! “空知英秋,你别跑!”不破尚长腿一迈就赶上去了。 “……”此刻不跑更待何时,真不明白这个小少年为什么总要追着他。空知英秋吸了一口气,猛地从清光脚下抽出自己的脚,刹那间消失在原地。 英秋的动作太快,清光正在失魂之间,被他这样一冲撞,立刻站立不稳。 手塚见状,上去扶住了她。 清光也回过神来,急速地打开了手塚的手。 现场突然只剩下两个人。 手塚的眼神如同一池墨色的深潭,他顿了顿,道:“清光,谢谢你。” “你谢错人了。那个在你的困难期陪着你的人可不是我。”清光的态度冷淡而生硬。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不觉都14万了……嗷嗷嗷》《 我记得我早就说过,结局是无cp或者手塚,木有想到还有同学在讨论迹部…… 迹部果然人气高啊。 但是下篇文是迹部男主,所以这篇还是维持原方案不变的说 不反悔 草坪上,无数的鲜花被编织成一道绚丽的门,绿叶攀附其上,迎风招展。略带水果甜味和葡萄酒味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白色的木制椅子整齐地码着,面对着白色的临时舞台。舞台的背景是深蓝,无数璀璨星点被描画在上面,令人遐想无限。 宾客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说着什么,有女士不时掩口笑起来,眼角荡漾开波纹。 身穿着黑色西服的新郎在一边招呼宾客,举止恰到好处,风度优雅。能抱得佳人归,他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眼光飘向了一边某个人的身上。 清光穿着一袭白色的小礼服,正在试验用木刀切分小蛋糕,撇了他一眼,“切”一声,一颗小樱桃被刀尖挑起,恰好打在铃木武人的头上。 作为伴娘的水野奈奈拉着新娘的手走进场内,在她耳朵里细语:花一定要丢给我。 不二由美子笑着答应,回过头却对着自家的弟弟们眨眼,做着口型。 不二周助从容地回笑,裕太却微红着脸别过去,使劲着要打开哥哥落在他肩上的手。 明明确定了伴郎是哥哥,今早却是他被逼迫着穿了伴郎的西装,还称赞着“穿着裕太身上很合适呢“。众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裕太觉得自己要没脸见人了。他想逃跑三次,每次都被整死人不偿命的兄长拉了回来。 人群安静下来,穿着教士服的中年神父神色慈祥,缓步走上了舞台。 两个新人被各自的亲朋好友推到了中央。 宣读誓言,交换戒指。一切顺理成章。 婚礼不是什么繁琐的礼节,却在以后长久地将两个人练习在一起。 婚礼后宾客们还在一起谈天,吃着准备好的各类点心食物。 裕太瞅准了空子,跑到附近的洗手间换衣服,却突然发现藏在这里的衣服不知何时已被人拿走了。第一个蹦进嫌疑人名单的当然就是那个一脸欠揍笑容的哥哥,裕太咬了咬牙,无奈地走出了洗手间。 他可不知道,此时他的那个欠揍哥哥正拿着他的衣服在一旁隔着树丛看好戏。不二正想走出去喊裕太,他的衣服突然被人拽了拽。 他转过头。是“那个”空知英南。 她并没有说话,安静得如同一粒尘土。谁都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瘦弱女孩子,几天前刚刚很彪悍地甩了一个男人一巴掌。 “对不起。”英南低下头,不过一眨眼,泪水便从脸上滑落下来。“我不是故意的,一切和你没有关系,实在是对不起……”现在想起来,当时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独自在空旷的舞台上弹一首自己也听不见的歌,给听不到的那个人,那时候,自己的思想似乎是陷入了一种自我的封闭的状态,悲伤、孤独。 那种感觉,就像是夜晚的时候奔跑在无垠而又没有月光的荒原上,无限的恐惧压着她,她只能拼命地跑。拼命地喊着“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可是没有人听到,因为连她自己也听不到。 希望的那个人没有到来,于是黑暗就吞噬了这个倒在荒原上的影子。 明明知道不是那个人的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懦弱造成的,然而内心的绝望的愤怒却不受控制地膨胀起来。 奔跑着,直到撞到安德鲁,她才停下来。 “小姑娘,我很想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那个老人不问她她为什么哭,却问她关于曲子的事。旁边的女翻译把这句话说给英南听。 英南愣愣地看着她。 “名字。”女翻译又一次提醒她。 安德鲁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怔,眼里流过惋惜的意思,朝翻译低语了几句。女翻译显出惊奇的脸色,半信半疑地用手语打了一遍刚才的话。 “sall happess。”英南明白了安德鲁的问题,脱口而出。 “如果只是小快乐,那么为什么,情感会如此喧闹呢?”安德鲁又问。这个女孩子的天赋和功力不可小觑,然而很明显她还不知道控制弹奏时的情绪,这一点却是钢琴手的大忌。“听上去,我还以为这首曲子的名字是big sadness呢。” “……对不起。”读着女翻译的手势,英南突然感觉大脑的血在往身体回流。自从不二离开演奏厅,她压根就忘了自己是在演奏,她只想为他演奏,因而也就只把他当做听众,完全忘了还有其他人在听着自己的演奏。一想到自己竟然将那种糟糕的情绪一股脑儿地扔在了其他听众身上,英南就觉得刚才的自己简直没脑子! ……没脑子……英南立刻想到了自己对不二周助做的事。 她竟然打了他。 她这么想着,那只手就火热起来,让她无地自容。别人认为她是个好相处的好女孩,她也一直以为自己并不坏。 “如果是为了成为一个真正的钢琴手在努力,以后也请尽可能多的为听众考虑。”安德鲁道。 “是,我明白了。”安德鲁的话,就像一盆凉水从头上浇下来,熄灭了英南所有的负面思想。 “对不起,我太差劲了。”英南深深地冲不二鞠躬。 她遇到的,不过是自己的挫折,却因为这件事迁怒到别人身上。不二本身并没有做错任何事,错的是她自己,没有勇气,不敢吐露自己的心意。 她说话依旧显得很吃力,不二知道原委。因为如此,他反倒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想了想,伸出手去握住了英南的手。 “没关系。”他这样写道。 英南抬起头,脸红扑扑的,眼神有些找不到焦点。她不敢相信两个人的距离竟然是被他最先打破的。自己喜欢的人,虽然被人说成腹黑,但在她心目中,一直是小学的时候那个善良温暖的男孩子。 “谢谢你,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因为我已经有自己的目标了。祝你能够获得幸福。”英南抽出自己的手,脸上露出腼腆的笑。 感情,自然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然而明知道不可能的时候,能够放手也是一种成全。成全自己,也成全别人。 虽然,看着自己的手的时候,也会有小小的失落。 那双手原先是为了想要变漂亮才选择钢琴的,因为听说弹钢琴的人都有一双漂亮的手。 然而后来,其实已经很知道,真正的钢琴家的手,都是钝钝的,粗粗的,一点儿也不漂亮。 可是即便是那样,也没有放弃钢琴。 因为喜爱的事物,有时候就是这样,歪打正着地发现了。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爱上了用琴声来传递自己的感情时候的那份满足感。 “有一件事,希望不二前辈能和手塚前辈说,虽然感觉自己有点多事,可能会被清光骂。——我不知道手塚前辈是不是真的喜欢清光,但是如果他喜欢的话,今天晚上请一定阻止她。” “?” “清光……要去美国了。” 宾客还在喧闹,一只高脚酒杯送到了清光的面前。 清光接了过来,转脸看送酒杯的男人。 “合同的事,不反悔?”男人问。 清光摩挲着手中的杯,浅黄|色的液体折射着令人心醉的光。 “我什么时候反悔过,松岛先生。” “你不是已经有了那份文件,不需要怕那个女人了么?”松岛泽狭长的丹凤眼里总有深意。 “和她无关。”清光把酒还给松岛,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有斗志的人。” “不,你抬举我了,我只是一个想赚钱的商人。”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是非常对不起大家orz。。。。。。 作为咱班的代理班长和团支书,我表示开学的生活各种苦逼qaq 三年后 “去美国了?”女人手里拿着一份打印文件。这上面的内容本就使她惊恐,然而,听到对面眉眼温和的男生的回答后,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妙子,这是上个世纪末的日本人心中一个抹不去的名字。在这部名为《我妻妙子》的影视剧中,举止有体、温柔贤惠而果敢刚强的妙子面对贫穷的家庭没有却步,悉心照顾生病的丈夫,拉扯大3个孩子,凭着一家丸子店最终将全家人带上了幸福的道路,妙子的乐观和很有她风格的励志笑话感染了每一个观众。这部剧开播后,几年不衰,妙子几乎是每一个日本男人心目中的妻子形象,也是每一个日本女人憧憬的对象。甚至在一项报纸调查中,一些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也嚷着自己未来的理想是“成为妙子”。《我妻妙子》的受众年龄跨度更大,也更加符合了那个高速发展的时代中情绪高涨的日本人的心理需要,因而收视率和同时期的《月晦》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之后的经济泡沫使日本全境的经济开始不景气,但《我妻妙子》传递了一种励志和乐观的精神,哪怕在重播多次之后,收视率依旧远远超过其他电视剧,可以说是日本影视上的一个奇迹。 而剧中的主人公妙子,这对于她来说其实不过是第二部戏,也是编剧和导演为她量身打造的大戏。她的艺名就是妙子。 《我妻妙子》之后,妙子的名声响彻了日本,甚至海外也有所耳闻,然而妙子却在所有人认为她将大展宏图的时候退出了娱乐圈。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很多人猜测这是因为妙子发现以后的角色将很难超越“妙子”,因而明智地选择了急流勇退。 只是少部分内部的人知道,妙子爱上了一个男人。她对他很是倾心,甘愿为他退出演艺界,自此之后相夫教子。这个男人也很爱她,却始终不肯和她结婚。妙子极信任他,一直以为他只是有一些难言之隐,只要足够相爱,就能够分享秘密。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极其愚蠢的,为了拴住男人的心,妙子还在未婚的状态下偷偷怀上了他的孩子。 然而这时候,这个男人却没有顶住压力。他向她承认,他不过是被她对手公司的某个人物指派,在欺骗她的感情。而他本来的身份,是一个不入流的男|优。 不知为何,这个天大的消息并未被娱乐周刊发现,这个男人也从此消失在了妙子的视线里。 然而已经怀孕7个月的妙子却已经对演艺生活绝望了,不仅如此,她还染上了多疑猜忌的习惯。 她本想把孩子打掉,但是这时候做手术,大人都恐怕不能保命。于是只能怀着羞耻的心情偷偷地生下孩子,立刻遗弃到孤儿院去。她本人也在四国一处僻静的地方休养,再也没有出来过。 迹部的夫人正巧是她的同学,也是同一批出道的人之一,和妙子的关系极好,便收容了被遗弃的女婴。 妙子没有和“妙子”一样坚强乐观地面对生活,如今的妙子早已不复十多年前的美貌,仇恨和羞耻让她的内心变得扭曲,脸也变得瘦削尖利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比同年纪的女人还要老上几分,要不是还残留着一点当初的印象,谁也不会认出她来了。 在日本,凭借着当初一部电视剧的影响,她有着绝对的权威;凭着家族的地位和遗产,她现在的生活也完全无忧。然而,这一切都局限在日本,当初的“妙子”没有乘胜追击,注定失去了国际舞台,而现在的妙子更是成了足不出户,整日神经过敏的怨妇。 “那么,我和你的合约也到此为止了,妙子小姐。”夏木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一个人,自己对别人的欺骗深以为害,想要复仇,却又要千方百计地设计陷害他人甚至是自己的女儿,他对妙子矛盾的内心非常感兴趣,因而和她订下合约,帮她阻碍清光的演艺之路——当然,能够直接击毁她的内心就更好了——就像十几年前她被另外一个人欺骗而失去自我那样。 他很想见证一下那个乐观坚强的“妙子”最后会变成什么样的恶鬼的模样。 然而,随着夏木和清光的相识,逐渐加深对她的了解之后,他突然发现女人本人比母亲更有意思,甚至有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一向不是听话的人,也没有人能让他听话,他有顶尖的演技却不喜欢走进娱乐圈,有自己的恶趣味,却也有自己的原则。 他成了夏目的试镜演员,目睹了她的震惊,却发现她的心理素质远比他预估计的要高得多,自此以后他便觉得一个新玩具又出现了。 每人敢说他喜新厌旧,因为他做事全凭着突然的念头,优秀的大脑却使他每次都能全身而退。他实在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 所以当松岛泽指着他对清光宣布“这就是你的新经纪人”而清光淡定接受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美国之行不会寂寞了。 那年夏天,铃木武人和不二由美子结了婚。清光、夏木、松岛泽,三个各自怀着目的和野心的人去了美国这一块充满希望与泥潭的地方,和他们一起去的,还有一起去治疗耳疾的英南和她的哥哥英秋。 青学网球部夺得了全国大赛的冠军,三年级的队员们各自打包回家准备考试。而开春后,手塚国光正式结束日本的学业,飞往德国,以职业网球运动员为目标继续努力。迹部景吾一方面在东大和美国两地学习经营管理,一方面开始接手家族事务。 敦贺莲和京子继续相爱相杀,不破尚因为空知英秋跑到了美国,也常常会飞到美国的工作室录制新专辑,并且逼迫英秋录制唱片,好比赛看谁的唱片发行量大。 许斐樱姬和黑川时江算是最平静的,安安稳稳地进入了大学。季乐夏日能够站起来走路了,正在思考要不要下决心去德国追手塚。 藤原雪和不二周助分了手,是藤原开的口,不二也没有多做挽留。几个月的交往,他自然也能看出藤原雪究竟和他不是一类的人。唯一令人震惊的大概是:他被熊吉偷偷地以“未来boss的妹妹的男人”拉进了“暗夜行”,结果进了组织后遇到的第一个活动就是“互换体验”,说得直白点就是男扮女装,女扮男装,据兔美统计,外出活动时,向不二告白的男士超过了十位数。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清光结束又一幕戏,从树上一跃而下。 要是忍足侑士在这里的话,他或许会惊叹,原来萝莉真的有变成拥有美腿的大姐头的那一刻。 比起三年前,清光又长高了些,此刻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她,优美的曲线完全展示在众人的眼里,一头秀发放了下来。她随意地一甩,便都落在了左肩上。将木刀扔给夏木,她接过他手中的水,大口咽下去。 “感觉怎么样,大明星清光?”夏木穿着白衬衫,一派学生气,然而现在清光可不敢说这个男人“十七八岁”的样子了。空闲的时候,他还是会一脸纯洁高尚地跑到附近的教堂骗骗人。 要是上帝偶尔下凡,一定会被这个异教徒气死。 “你这张脸看久了,想揍一拳的冲动就越来越急迫。”清光面无表情地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最近太忙。老是跑来跑去……结果生病鸟 下午和晚上还有课orz 带病更新求虎摸。。。 走过,擦肩而过 “我们是超人和蜘蛛侠!是要拯救世界的,你说,你是要跟他在一起玩还是和我一起玩?” “……”小女孩抱着洋娃娃,没有回答。 宁静安详的德国小镇的街头,偶尔也有被美国大片吸引的小孩子们上街打闹,男孩子们穿着自制的s服装,一脸的豪气冲天,望着心目中的“女主角”。 “瑟琳娜,你说呀。” “我也要拯救地球。”小女孩的脸鼓起来,气呼呼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小男孩。 “别开玩笑了,你是女生啊。我们还要继续玩呢,快点!”脸上涂着红色水彩的小“蜘蛛侠”沉不住气了,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玩偶扔到了脸。 “女生怎么了?超人和蜘蛛侠我才不放在眼里,我以后就要像‘女武士’一样拯救世界!”小女孩叉腰,这个时候女生比男生还略高些,所以看上去她颇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闹得小男孩们突然有些小心慌,愣了愣,他们才哄笑起来。 “哼,我才不理你们这些什么都不会的小屁孩呢,你们谁也比不上国光王子。”瑟琳娜突然看到了什么,抢过自己的洋娃娃,喜滋滋地往一个方向跑。 “王子哥哥,你今天又来练习打球吗?阿虎怎么不在?”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拉着手塚的衣角仰起脸,小脸红扑扑的。 “恩。” 在德国生活了三年,每天除了练习网球以外也会抽空学习德语,手塚的德语差不多能过关了。每周他都会抽出时间来这里走走,这里的小孩子和他很熟,常常拉着他玩。不习惯和小孩子打交道的他总会不知所措。然而他却不讨厌这种经历。 “那你说,我长大了能成为‘女武士’吗?”瑟琳娜的眼里充满着希冀。 “女武士?”手塚怔了怔。 “对,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女武士’!”瑟琳娜从洋娃娃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兴高采烈地递给手塚。 照片是书店报刊亭都会卖的杂志附赠品。照片上的女人有着他熟悉的面容,脸却更是瘦削,显得更加成熟。她的眼里透着不可逼视的光,一脸的自信。 和他在电影院门口看到的海报上的一样。 也和三年前,他在机场送别她的时候一样。 “王子哥哥,怎么了?”瑟琳娜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王子哥哥要发呆。 “没什么。……是瑟琳娜的话,一定可以的。”手塚脸上的棱角柔和下来,摸了摸瑟琳娜的头。 “哈哈,我就知道。昨天‘女武士’也是这么告诉我的!”瑟琳娜得意地宣告,一半是冲着身边的男孩子们。 “‘女武士’?”手塚从瑟琳娜的话里抓到了什么信息。 “嘿嘿,看!”瑟琳娜转过相片,指着背后的笔迹,道:“‘女武士’还给我签名了!” “你见过她了?” “对,就是昨天,在这附近。我当时以为自己又做梦了呢。” “她来过这里?” “恩~王子哥哥也认识她?”瑟琳娜睁大了眼。 “……” 瑟琳娜看手塚不回答,依旧滔滔不绝:“‘女武士’还告诉我,新的电影要在这附近拍,所以以后我还可以看见她……” 手塚突然说不出话。他认识她,但是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他却说不清楚。曾经,似乎是非常近的,却又是比什么都远。三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13部分阅读 [网王Skip]假面重生 作者:肉书屋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13部分阅读 年未见,如果见到了,又会是什么样子? “等我长大了,我要成为女武士,然后给王子哥哥做新娘……王子哥哥,你有在听吗?”手塚依旧不理她,瑟琳娜撅了嘴,跺跺脚转身,将洋娃娃狠狠扔到了正嘲笑她的“蜘蛛侠“身上。 按照松岛泽的计划,先凭借出众的武技在好莱坞闯出小天地,然后量身倾力打造《女武士》系列的商业电影,投世界观众的“英雄情结”的喜好。果然,这之后计划十分顺利,“女英雄”的形象凭借着她的柔情和女性独有的魅力,比男英雄们更能赚人的收视率,更何况精彩的真人打斗确实亮人眼球。 然而,清光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 阿灯小姐的夏目贵志和夏目玲子。 “你演不了他。”当初,试镜结束之后,松岛泽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了她。 “为什么?”她这样问了。 “因为你还没有找到真正的自己,不是吗?”松岛泽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想要扮演不同的角色?没有问题,但成功的前提是你必须找到你自己的定位。我是谁这个问题,请你务必想清楚。” “不过,我并不想你浪费这么长时间。毕竟这并不影响我们可以做的其他事。” “什么事?”清光接过文件。 “赚钱。”松岛泽推了推眼镜,笑了,“有更大的野心,才能赚取与之等量的报酬。” 计划成功,清光确实为松岛赚了足够的钱。但是他并没有继续在这条黄金之路上走下去。 “清光,下一站,去德国。” “德国……诶?” “夏目,只是一个诱饵。这是幸子的遗作。”松岛从文件夹里翻出一叠手稿,不是画,而是清秀而略带潦草的字稿。在最开始的地方写着七个个字: 时光来信。至清光。 “谢谢你的款待,作为回报,我帮你送信。” “信,送给谁?” “送给十年前的你,给你未曾谋面的奶奶,或者你最终没有对他说出喜欢的那个人。” 一个寻找主神的神仆少女;一只腹黑强大的小猫咪,一对行走在时空里的兼职邮差的故事。 千万封书信,铺成长长温暖旅途。 书的前言里这样写着: 是真的。那个人的爱,真的贯穿许多时代、许多世界来寻找你。 书页缓缓翻过,清淡的墨香味浸在空气里。 清光捂住了嘴。 “知道绿川幸子的真名是什么吗?”松岛泽突然这样问清光。 “真名?”清光抬起头。 “松岛幸子。”松岛泽自问自答。他的眼里,是从未展现过的温柔。 “一起去德国。我去把阿虎,带回来。”良久,清光道。 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友情、亲情,或是爱情。当时以为重要的东西,“一直在一起”的约定,在很远的将来,或许会变得自己都认不出来也说不定。 一条开满樱花的林荫路上,一高一矮的身影一起走过,相互挽着手,脸上模模糊糊是微笑的表情。 然而梦醒的时候会怀疑,我们真的曾一起走过吗? 会擦肩而过的,不只是爱情。 但是朝着过去的方向使劲奔跑,一定会经过擦肩而过的那个地方。 那时候,或者是再度一起行走,或者是再度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我肿么感觉中秋三天就抽了三天捏……orz 害的我上不了后台,也发不了新文。qaq 这篇文章的题材曾让我后悔,我一直写的有点心情沉重。 所以或者未尽如人意,对不起大家,因为大概我是个单细胞的生物,总是控制不了很多线索。 但无论如何,我希望自己能有所成长。 于是,下章大约是结局了。(其实应该不用钱了,崩坏的结局会放在有话说里的=v=) 即将发新文《傲慢与偏见之成为夏洛特》 大龄女青年的罗曼史。要考虑的问题不是嫁还是不嫁?而是……有木有男人愿意娶你啊? 虽然n久之前就开始,但是……特么存稿箱一用就是悲剧啊。 终章:生活在彼处 存在感,就是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追求的目标。 我依旧在扮演着不同的人的生活,感受着他们的感受,然后从他们的眼睛里看见自己。 那个叫清光的人,就是我。 那个人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然而依旧生活着,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有同事,有亲人,有朋友。 时间带给我们的,除了无法阻挡的变化,还有过去的自己。 我们都拥有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所以可以自己安慰自己。 求人不如求己,求人不如自救。 无论生活如何进行,只要我们还努力地生活着,有目标,有同伴,这就足够了。 因为未来在自己的手里,谁都无法预料。 谁都无法预料…… 作者有话要说: 移门被拉开。一个红色装束的女孩子抿着醋昆布白着死鱼眼进了门,穿着蓝色和服的少年跟在她身后,脸上满是不符合年龄的“生活啊,真无奈”的感叹。 “银酱。”红衣服的女孩子——神乐踢了踢沙发。 一个银色卷发男人正躺在沙发上看jup,嘴里一根吸管通到一盒草莓牛奶上。 “银酱,定春谈恋爱了。” “神乐,其实少年的心思是谁都无法捉摸的,定春正处在这个年龄段上,作为父母的我们应该要理解它……索索索——神马!悟空居然喜欢上了八戒!最近的jup真是口味越来越怪异了……不不不,难道是我已经过了看jup的年纪……” “但是,银桑,你看看定春喜欢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新八略显崩溃。 定春配合地低下腰,动作无限温柔。 它的背上睡着一个黑发的少女。 银时看了定春一眼,眼光又淡定地回到jup上。 “人兽是人兽啊银桑,难道你真的不想阻止他们吗?他们这样下去是不被祝福的,这样下去一定会……” “新八,其实在爱之前,我们一定都怀疑过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但是当真爱来临的时候,任何阻力都是无法阻挡的,我们应该要祝福啊,祝福!” “你哪只眼睛看到真爱了!”新八暴走了。 “新八这么紧张,难道你也喜欢上她了?哦,定春,你有情敌了。”神乐捂嘴偷笑。 然而这时,定春突然扭头将背上的少女叼起,随嘴扔到了沙发上,正压在银时身上。 “啊,新八,定春居然毫不在意!” “不对,看它的背上,好像还有东西。”新八当机立断,一把推开定春身上的白毛。 隐藏在白毛深处的,是一只很小的黄|色的猫。 “汪~”定春使劲地吐着舌头,一脸沉醉的表情。 “难道说……” “啊,难道说……” 神乐和新八突然醒悟过来。 “喂喂,这样的尺寸比例是不是太不合适了,定春你确信你是柏拉图派的?”银时摸着头将少女像被子一样推到一旁,打量定春和那只小猫。 “尺寸?!难道刚才的尺寸你就能接受吗?!”新八震惊了。 “啊,定春的丈母娘醒了。”神乐突然道。 “丈母娘?” “你们……是谁?” 清光醒了过来,看着眼前一只无比硕大的狗,还有三个貌似正常的人。她跳下沙发,一把拉开窗帘。 奥特曼在天空中飞翔。一只猪头在喝酒,还有一只怪兽在一脸陶醉地侍弄花草。 清光噌地拉上了窗户。 。。。 。。。 “啊,居然不知道江户有天人的存在吗?” “你究竟是从多偏远的乡村过来的。” “喂,登式巫婆,这个女人给你来打下手怎么样?” “我这家小店可养不下这么多人,既然是你捡来的酒跟着你好了。” “喂喂,这又不是我捡来的。既然如此那就扔掉好了。”坂田银时冲清光甩着手,“去~去~” 还没等清光采取措施,一张血盆大口扑了上来,一口咬住了银时的头。 血像淋在蛋包饭上的番茄酱一样留下来。 “啊,丈母娘啊,我知道的我知道了……”银时的声音从定春的嘴里传出来,像是从另外一一个地方传来。 “哦……于是这就是我们的新伙伴吗阿鲁?” “万事屋居然还能再找员工,总觉得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银桑你还发得出工资么……” “废话你以为我像这样吗?孩子长大了总是会干一些叛逆的事情,例如把女友的妈妈也接到家里来生活,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他们分手了……” “银桑你认为有可能吗?” 万事屋三人组默默地望着正谄媚地不亦可乎地用嘴将食物送到阿虎嘴边的定春。 阿虎撅撅嘴,没有理他,只哼了一声。 “怎么看都是我们这边的一厢情愿而已。” “啊,定春好可怜啊阿鲁,银桑我们一定要帮他追到女朋友呐阿鲁。” “……我要离家出走。” 于是清光就这样成了万事屋四人组之一。 据说恰好是两男两女的搭配于是干活不累。 清光发现这是一个很奇妙的世界。 明明和新撰组很像,但是…… 土方十四是蛋黄酱星王子;冲田总悟是个抖s;近藤局长浑身好像长满了细菌;曾经的忍者导师山崎居然常常和网球王子一起打羽毛球…… 而作为曾经的对手,攘夷派的桂小五郎是个伪娘,养着一只长腿毛的伊利莎白,居然和坂田银时还算得上是好朋友,也就是说她又投进了敌人的怀抱,可是这次却不用当卧底。 总之刚到这里的时候,清光觉得一切都崩溃得可以。 但是有时候,生活崩溃着崩溃着也就习惯了,特别是在杀戮的世界、正经的世界生活久了,被扔到这样乱了套的充满吐槽的世界,尽管时有危险,也会给人莫名的舒心感觉。 未来n年后的某年月日。 “喂,银桑,据说你入选女生最想要结婚的对象第一名了。”某女挖着鼻孔。 “啊,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早知道我就……” “来不及了。”清光随手将手边的某物丢向银时,“给你,现在谁和金时在在一起,被暗杀或妒杀的几率就要突破百分条了。” 银时接过某物。 被称为“金时”的东西,银色天然卷,死鱼眼,包子脸。吐口水,挖鼻孔。 “喂,以后不准抢我草莓牛奶喝。” 相似的两个男人(婴),相互大眼瞪小眼。 于是。 于是故事就这样全剧终了。 新坑求收藏求包养。正剧写得太累鸟,所以这篇会是相对轻松的囧货= =喂 新文: 我的专栏,点击死鱼眼进入,买一送一,同求收藏求包养(》w [网王Skip]假面重生 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