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良》 001、亲事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1、亲事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1、亲事 001、亲事 苏子洛,苏子意,听起来像是同胞兄妹。其实不是。 苏子洛年长两岁,是苏子意的邻居。两家父母多年比邻而居,胜过远亲。自小两人在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伙伴们常常凑趣:“你俩都姓苏,名字中又都有一个子字,将来做夫妻吧。” 年纪小,不懂得夫妻的意思。苏子意是女孩子家,心思异常婉转敏感,未曾说话脸先羞红,别了脸不说话。苏子洛察颜观色,知道子意恼了,便跺脚啐道:“胡说八道,去去去。” 小伙伴们作鸟兽散,却高声喊着:“苏子洛喜欢苏子意,要娶她做媳妇喽。” 年纪渐长,苏子洛长成了修身玉立的少年,被爹娘拘着去了私塾读书。而苏子意,也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只待在家里跟着苏妈妈学做些女红,两人很少见面。 偶尔门口遇见,也只是彼此点头,低了眉睫各自撒开,连话都不曾说得。 都以为早就忘记了年少时的戏言。 十五岁那年,有乡里的媒人替苏子洛说亲了。 苏子洛一向都是个白净、略带羞涩的年轻人,却在爹娘送走媒人后,脸红脖子的道:“谁叫你们擅自给我说亲的?我不娶。” 二话不说摔门而出。 苏家二老面面相觑,不知道子洛的怒气缘何而生。十五岁,他已经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了。从没拿他当过孩子,就是说亲也是预先告知过他的。当时的子洛腼腆而扭捏,却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还以为他的沉默便是默认。 晚饭后,正是纳凉的时节,苏子洛的娘苏大娘便搬了小马扎在门口坐着,一摇一摇的扇着,驱赶着不时就嗡嗡来讨嫌的蚊子。 子洛堵气跑了,晚饭都没吃,做娘的又是担心又是自责。 苏二娘,也就是苏子意的娘站在门口,热络的招呼着苏大娘:“嫂子,过来坐。” 苏大娘满腹心事,无处倾诉,见了苏二娘如同遇到了知己,立时搬了小马扎坐过来,问:“吃过晚饭了?你家子意呢?” 苏二娘也坐下,手里拿的也是一柄扇子,却是极致的纸折扇,笑道:“子意在屋里画画呢,刚吃过饭,我嫌热,叫她出来凉快凉快,她不肯,说是画完了再来。” 苏大娘不无羡慕的说:“你家子意真是乖巧。”都说女儿是爹娘的贴身小棉袄,此话不假。不像她的儿子,动不动就生气,和娘一点知心话都没有。 苏二娘不无自豪,可是终究是女儿,酸意隐隐,便道:“乖巧是没的说,只可惜……总不如你家子洛,是个顶门立户的男子汉。” 一言戳中苏大娘的心,不由得叹道:“长大是长大了,可是也越发的执拗了。这不,昨天我和他爹请了乡里有名的张媒婆给他说门亲事,谁知他不愿意,这不,正跟我闹心呢。” 苏二娘又惊又羡,道:“啊呀呀,你家子洛不是才十五岁吗?这么早就要说亲了?不知道是哪家的闺女有这样的福气。我一直说,你家子洛人生的好,脾气又好,做事情也有板有眼的,是个老成的孩子,不知道谁家姑娘能嫁给你家子洛呢。” 听人夸自己的儿子,苏大娘很是高兴,脸上的愁云慢慢弥散,道:“子洛是个好孩子,虽说才十五岁,可是马上过了年就十六了,要说亲就得趁早,不然一蹉跎就耽搁了。你家子意呢……”说时压低了声音:“我记着今年也有十三了,就没想着提早寻门亲事?” 苏二娘轻道:“还没呢,我也正在犯愁,女孩子家不比男孩子家,如果嫁的不好,就是一辈子的苦,总要上心多考察几家。又要人生的过得去,又要子好,能对子意一心一意。唉,嫁的远了,我这当娘的不放心,近了,又一时没有合适的。” 妯娌两个互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问题:若是把子意许给子洛,不就皆大欢喜了? 苏大娘当即道:“我家子洛年纪貌相倒是和你家子意相衬,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入你家子意的眼。” 她先开口,正中苏二娘下怀,立时笑盈盈的道:“那可是再好不过了,如果子意能嫁进你家,我信得过,你是断不会亏待我家子意,我们两口也老有所靠。” 两人一拍即合,道:“这就回去和孩子爹商量。” 苏子意在屋里画好了扇面,正准备把扇子粘好,就听见娘和隔壁的苏大娘在谈论着子洛的婚事。心神一动,隔着窗子望过去,影影绰绰的看见两个人站在门口,正并着头低声说着什么。 子洛要成亲了? 苏子意怔怔的放下扇骨,有点失神。是啊,子洛今年都十五了,这个年纪虽说不大,可是村子里像他这般大的娶妻生子的不在少数。 是谁家的女孩儿?他喜欢吗?喜欢他吗?会对他好吗? 蜇服在心里的小小心思又涌了出来,却只是无尽的酸涩。当年的笑语还在耳畔,他和她却早已经成熟长大,成了陌路。 正想着,苏二娘进了屋。子意抬头,笑问:“娘,你怎么回来了?我瞧你和大娘谈的正热闹呢。” 苏二娘一笑,道:“天晚了,该歇息了,对了,你爹呢?” 子意努努嘴,指指厢房亮着烛火的屋子,说:“在那看书呢。这不半天了,一动都没动过。” 苏二娘拍拍子意的手:“也不早了,你早些睡,我去找你爹。” 子意送娘出去,阖了门,坐下来粘扇子,忽听后门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猛然站起来,轻声问:“谁?” 一颗心怦怦跳着,不等来人回答,她已经拉开了门栓。门外,站着面色苍白的苏子洛。子意一脸的赧然,轻喃道:“子洛——哥,是你。” “子意,是我。”苏子洛看着子意,一颗心落了实地。不需要多说,只有四个字,足够了。 两个人就站在门边,不说进也不说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痴痴相望,俱是无言。 002、 苏子意听见了爹和娘的争执声,立时清醒过来,对着苏子洛道:“子洛,你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苏子洛看着子意,有些恋恋不舍。几年都不曾好好见过,子意长大了,真美。那细腻光滑的肌肤,衬着那双美丽的眸子,就像一朵娴静的花。 他想伸手去这朵美丽的花,却没敢,怕是唐突了子意。听见子洛问,才说:“子意,我要离开家了,想着临走前看看你。” 不知道这一走,什么时候回来。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也许,他回来时子意已经嫁为人妇。 子意心里一急,泪意上涌,几乎要哭出来,问:“子洛,你要去哪?” 子洛长吁一口气,说:“我不知道,可是天下之地,处处都是男儿的天地,我要出去闯一番事业。子意,我会想着你的。” 子意哽咽着点了点头,千言万语,却都哽在喉间,一字都吐不出来。 苏子洛看着如梨花带雨般的子意,万般怜惜,伸手轻触她的眉睫。子意一闭眼,一滴泪从眉睫处落下来,正中苏子洛的手心。火烫般,让苏子洛握紧拳头,几乎不能自持。 苏子洛转身就走。 苏子意睁开眼,已然不见苏子洛的人,追出去,只看见他翻过短墙的背影。泪流了一脸,苏子意喃喃道:“子洛,你要保重,我也会想着你。”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子洛,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不管去哪,不管吃多少苦,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都愿意。 可是身为女子,她有她的矜持和自尊。奔则为妾,如果她真的不顾一切舍下爹娘跟苏子洛走了,她就没脸再回家乡,没脸再见爹娘了。 苏子意关门,回身,拭了脸上的泪,回到屋里再没了心情。草草的收拾了桌上的杂物便合衣睡下。 睡不着,只睁着一双大眼看着那如蚕豆般大小跳跃的火苗,想着刚才匆匆一见就又分别了的苏子洛。 他要走了,去哪呢?什么时候走?她应该送他一件礼物的,可一仓皇之下,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 明天,等天一亮她就去送他。到时把自己的香囊送给他,也算是一份心意。 苏子意迷糊着,爹娘那边已经沉寂下去。她知道爹娘经常争吵,早就习惯了。不必去问为什么而吵,有时候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她只是翻来覆去的,想着明天该找什么借口过去、什么时辰过去。太早了,只怕子洛一家还没起,去晚了,只怕他急着出门有事要办。 睡了一小会,怕误了时辰,忙忙的起身看看天色。还黑着,村子里谁家不甘寂寞的狗叫了两声,别样的凄清孤寂。 子意又躺下去,竭力按捺着心里的焦急。 ……………………………………………………………………………… 新文啊,请大家给力支持 001、亲事【六月中文】 001、亲事* 001、亲事在线阅读 001、亲事 001、亲事 001、纵情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1、纵情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1、纵情 001、纵情 你不爱我时,我说是错,不说是错。做也错,不做也错。总之,存在即错,呼吸也错。 001 阳春三月,*光正盛。玉带河上的朱玉桥上,斜倚着一个白衣女子,身边陪着一名娇小玲珑的侍女,看桥下的风景。 她们二人,在世人眼中亦是一道风景。 随意的一举手一投足,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有认识的人指指点点着说:“嘿,那不是商家苏唯言家的女儿苏如意么?听说她要嫁给当朝的将军林暮阳了。” “好命,好命,看她生得避月羞花的,难怪将军看得中一个商户之女。” “生得再好也没用,出身贫贱,又是苏唯言上赶着巴结林将军,自己送上门去的,充其量就是一名姨娘。” “姨娘也好,比嫁给寻常人家做妻强了不知多少倍,一样呼风唤雨,衣食不忧……” 一匹快马迎面而来,马上坐着一个二十左右岁的青衣男子。身后跟着两个侍从,急匆匆的穿街过巷,打马而行。 苏如意立时瞪大双眼,紧盯着那青衣男子的面容,似乎想要从他那冷肃的脸上看出*光来一样。 他却专心致志只顾看着前方,压不知道有一个明眸少女所有的神思都在他身上。 人已经走远,只有灰尘在飞扬中缓缓下落。就像苏如意的心,在模糊中渐渐安定。 侍女玉莲轻声道:“小姐,将军已经走远了。” 苏如意回神,说:“我们回府吧。” 明天她就要嫁给他了,所以苏如意特地在他必经的路上等他,只为再看他一眼。他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传说响当当的男子汉。 她仰慕这样的男人,嫁给这样的男人,是她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可是天从人愿,居然被爹做成了。 想着要做他的新嫁娘,苏如意掩饰不住的紧张和欢欣。不知道他生的什么模样,脾气子如何?会不会喜欢她? 明知道只是远远的望上一眼,她的疑问得不到解答,还是要来。 自明天始,她就不再是苏家娇生惯养的小姐,而是他的妻了。一想到可以成为他的妻,陪在他的身边,替他打理近身之事,苏如意的心就跳的怦怦的。 她会做好一个妻子吗?她会让他满意吗?他会不会嫌自己的身份太过低微?毕竟,以他常胜将军的身份想娶什么样的妻子娶不到?如果他想公主,皇上也会一口应承。可他,却答应娶她为妻。 林暮阳奔出去多远了,才放缓马速,等侍从跟上来,问:“朱玉桥上的女子是谁?” “是苏如意。”侍从的回答同他想的一样。 轻轻的皱了下眉。这女人还真是不知礼仪,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招摇,就为了见一个男人。虽然那男人是他自己,他还是不舒服。 商户之女,都是这么的鄙和没有廉耻吧。可他却必须娶这样一个女人做妻子。 林暮阳再没说话,直到回了将军府,总管上前请示:“将军,明日即是大婚,这府里要怎么布置?” 林暮阳冷冷的斜他一眼,道:“林旋,你在府上多少年了?” 总管林旋被问的莫名其妙,答道:“快五年了。” 都五年了还没清他的禀,看来这总管之职是做到头了。林暮阳厌烦的解释:“我没吩咐,就不必做什么。”说完大步进了院子。 林旋这才明白林暮阳的意思,敢情将军他没想过要兴师动众的迎娶苏家小姐啊。 林暮阳坐定,有侍从奉上茶,回道:“将军,公主来了。” 话没落地,就听见女子娇怯怯的声音:“表哥,我不待通报就进来,没打扰到你吧?不少字”来都来了,就是打扰又何妨? 林暮阳起身,迎上门口的公主玉鸾凤。修长的身材,仙子的面容,一双含情大眼,脉脉凝视着他,有说不出来的情意。 林暮阳道:“凤儿,你在说什么?只要是你来,我就有时间。”他会放下一切来陪她,说什么打扰? 玉鸾凤紧走几步,扑到林暮阳的怀里,再也压抑不住委屈,抽泣着道:“表哥,我知道不该来的,可是我实在忍不住。你明天就要成亲了,新娘却不是我,我不甘心啊。” 林暮阳大手紧拥着玉鸾凤纤弱的肩,安慰着她说:“别哭,鸾凤,成亲也没什么,我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女人。” 玉鸾凤含着泪笑,可是这时候再动听的誓言也没有意义。他再爱再喜欢再只装着她一个人,他要娶的妻子也不是她。她仰头,含泪道:“表哥,为什么要娶她?她那样的家世,本配不上你,你为什么要答应?” 林暮阳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能怎么说?这亲事虽说是苏唯言毛遂自荐上门主动求的,却是皇上下旨赐的。 玉鸾凤的眼泪让他心疼,他想也不想的就亲在她娇艳的左唇上。亲不够,尝不够她的甜美,恨不得把她揉进他的骨血里。 玉鸾凤反手搂住林暮阳,踮起脚用她的热情迎合着他的。 两个人的身躯紧贴在一起,火花四溅,恨不得这一吻就是地老天荒。 她是公主,有她的矜贵和自尊,可是在林暮阳面前,这些统统都可以掷到地上任他贱踏。她就是喜欢他,她就是想着要嫁他,她这一辈子就只想成为他的女人。她不在乎什么身份,也不在乎荣华富贵,更不想在乎什么名誉。 让他要了她吧,让他在成亲前一夜把她变成他的女人,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也流恋她的美她的好。 如果不能嫁给她,那么剩下的人生便不再有阳光、鲜花。 让她放纵吧,就这一夜。她是飞蛾,宁可死也要投身融化到他的热情之下……玉鸾凤流着泪主动的亲吻着林暮阳,抓着他的大手放在自己前的柔软前,鼓动着他原本就薄弱的理智,扭动着纤细柔软的腰肢,修长的腿紧紧的缠住他的,只想让他把她毁灭。 001、纵情【六月中文】 001、纵情* 001、纵情在线阅读 001、纵情 001、纵情 002、自嫁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2、自嫁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2、自嫁 002、自嫁 一大早,苏府门前就是鞭齐鸣,锣鼓喧天,高挂着红烛,一派热闹喜庆。门外围着许多看热闹的人,不无艳羡的议论着。 苏府里,苏如意已经穿上了吉服,头上盖着红盖头,低头坐着,双手平放在膝盖之上,微微的颤抖泄露了她的紧张和惊惧。 玉莲进来,道:“小姐,吉时到了。” 苏如意迅即抬头,道:“到了吗?这么快?” 玉莲抿嘴笑,只怕是小姐嫌时间太长,过的太慢吧,似乎早就坐不住了呢。玉莲扶她起来,说:“嗯,老爷叫奴婢扶小姐去前厅。” 苏唯言背着手,来回的踱着步。苏夫人在一边着急的问:“老爷,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吉时都到了,如意也该来了,可是……” 苏唯言停下步子,怒气冲冲的对苏夫人道:“我能怎么办?难道我不知道吉时到了?你在这催我有什么用?” 苏夫人吓的不敢出声,只看着自己相公来回的身影,心里乱成了一团麻。相公也急了。 苏唯言抬头问道:“总管呢?叫他去将军府催一催,倒是回来了没有?” 苏府的总管苏白急冲进来,道:“老爷,奴才回来了。” 苏夫人升起一线希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苏白。苏唯言也停下来,问:“将军人呢?来了?” 苏白摇头,说:“奴才遵老爷之命去了将军府,可是总管林旋说将军还没起,没有将军的吩咐,他不敢擅自做主。” “胡闹。”苏唯言一拳击在桌案之上。这林暮阳诚心是违抗圣旨,百般拖延,就是不想娶如意啊。 这抗旨是杀头之罪,难道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苏夫人当即就哭出来,道:“这怎么行,吉时眼看就到了,如意也等着呢,他怎么能不来?你再去催啊,将军没起,就把他叫起来。” 苏唯言看着自己的夫人,长叹一声。什么没起床,这林暮阳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将军,他怎么会贪睡误事?这分明就是个借口。 借口,懂不懂,就是你无论有多着急,他就拿这个借口搪塞,你急死才顺了他的心呢。 总管苏白看着苏老爷,不知所措。苏唯言恨恨的道:“还愣着做什么?再去催。” 如果真的误了吉时,他就去皇上面前告御状,非让林暮阳吃不了兜着走。 苏如意的步子就停在了后堂之外。好巧不巧,她刚好听见了刚才爹娘和苏白的对话。一直忐忑不安的心反倒落到了实地。 原来,他真的没打算娶她。 心冰冷冰冷的,一颗热烈的心被浇了一盆凉水,卒不及防的冰火两重天让她的心脏发疼,头发晕,四肢发麻。 他不想娶,却碍于圣命难违,不得不应承下这门婚事。可事到临头,他还是后悔了。他全然不在乎这样的举动会将她伤的体无完肤。如果她没嫁成,不只会成为京城的笑话,还会是京城的耻辱。 侍女玉莲紧咬着唇,虽然看不到小姐的神情,却也能猜测得出小姐伤心了。 正想出言安慰,却见苏如意平静的往前走,扬声道:“爹,娘,女儿来了。” 苏唯言和夫人一回头,见身着大红吉服的苏如意由玉莲扶了出来,忙过来道:“如意,你等着急了吧,先坐下……” 苏如意看向苏唯言的方向,道:“爹,把总管苏白叫回来吧。”催也没用,何必再去自取其辱。 苏唯言招手叫苏白退下,问苏如意:“如意,你有何打算?” 苏如意坚定的说:“女儿既许他林暮阳,就是他林家之媳。我要嫁给他。” 苏唯言不作声。嫁,说的好听,他都不来娶,难道还让他亲自把女儿白白的送上门去?这倒是娶妻还是纳妾?欺人太甚。 苏夫人拉着如意的手,母女两个一样的冰。苏夫人道:“如意,你别急,容你爹想想法子。” 苏唯言接收到苏夫人的眼色,却并不应声。他现在也是无计可施。愤而起身,苏唯言道:“我这就去皇上,讨个说法去。” 苏如意却叫住苏唯言,道:“爹,别去。”这一去,就坐实了林暮阳抗旨的死罪,她不想让他死。 苏唯言大致知道了苏如意的心思,沉声问:“你可知道你要做什么?”如果就这样屈辱的嫁进林家,以后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一个男人不爱一个女人的时候,对她做什么残忍的事都不觉得残忍。 苏如意点头,说:“是。” 苏唯言长叹,说:“唉,丫头,是爹错了,爹不该看上他的。”他以为那是个真男人,却不想在感情上,男人各个都是混蛋。 苏如意在红盖头下轻轻摇头,安慰着苏唯言:“爹,不必自责,以后我会很好很好的。如果不是爹,女儿也不会嫁给心目中的英雄。我不求他多爱我,只要他能给我爱他的机会就行了。” 这样贴心的女儿啊,说出来话如此明理恳切,却叫他这个做爹的心疼。 苏唯言咽下心中的苦楚,笑道:“爹相信你会幸福的,如意是这世间最美好、最温柔的女子。如意,你想怎么做,爹都支持你。” 红盖头下的苏如意泪缓缓的流下来,流到唇齿之间又咸又腥。她却绽出一抹别人看不见的笑,重重的点头,说:“谢谢你,爹,女儿很庆幸有你们这样的爹、娘。如果有来世,女儿还要做你们的女儿,会好好的孝敬你们。” 言夫人哭出来,说:“会的,会的,如意,下一辈子爹娘还做你的爹娘。如意,别哭,娘舍不得你……”别再说了,这话听着不祥。结婚是终身大事,是如意一生最重要的日子,不可以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苏如意走向苏唯言,说:“爹,你送我上轿吧。” 他不来迎娶她,那她就自己去。婚是皇上指的,她是非嫁不可。没有谁能挡得住她的决心,也没有谁能挡得住她无畏的脚步。既然她选择了他并且认定了他,那这一世,就只有他。 002、自嫁【六月中文】 002、自嫁* 002、自嫁在线阅读 002、自嫁 002、自嫁 003、身教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3、身教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3、身教 003、身教 林将军府冷冷清清的,一点都不像要替将军娶妻的样子,甚至连灯笼还是年初时挂上去的,经受雨雪侵袭,已经褪了色。 忽然鼓乐喧天,惊动了府里的总管林旋。 听到下人报说是苏家花轿到,他大吃一惊。 苏家连番催促将军,都被他挡了回去,不想苏家不等将军去接,竟然自己上门了,这可真是亘古未有的奇事。 他不敢去回将军,实在是将军的院外容不得人站立。那女子吟哦的声音听得人脸红心跳,再多给他一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坏了将军的好事。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屋里的女子是公主。 林旋头。坏了将军的事,顶多是被打一顿,要是公主发怒,那可是人头不保。可是苏家花轿上门,将军万事不理,他不能不管。 门口正乱着,苏唯言亲自下马,对门口的侍从道:“开大门,迎你家将军夫人进去。” 守门人不开:“没有将军的命令,这门不能开。” 林旋迎出来,打量一下苏唯言,不由的暗暗纳罕。他以为不过是个商人,肯定是一脸的谄媚,胖的脱了相,小眼眯眯,眼里只有银子,只知道算计。 却不想这苏唯言竟是个中年俊朗男子,气质出尘,眼神很带着一股威严。 林旋道:“苏老爷?没有将军的命令,大门不能开。要不,请花轿从侧门进去?” 苏唯言气的要暴跳了,道:“圣旨已下,我女儿是嫁给将军为妻。花轿从侧门进,倒是纳妾还是娶妻?” “这个……”林旋为难:“不然等将军起了,小人再去请将军定夺?” 苏唯言道:“不必了。此门婚事是圣下御赐,尔等若是不迎娶,就是抗旨。难道你想害你家将军满门抄斩?” 林旋猛丁想起来,确有此事。将军不过是想怠慢些,冷落一下苏家,却未必真的想拒迎苏小姐。那可真是要杀头的。 既然苏家已经将苏小姐送过来,也算将军达到了羞辱苏家之意,不如就开了大门吧。 花轿迎进将军府,如意被玉莲扶着下轿。耳侧听不见任何喜乐之声,知道这林府里什么都没准备,一定是冷冷清清,素淡之极。 她站定,扬声道:“爹,叫苏白过来。” 苏唯言道:“有什么事你只管说。” 苏如意微微一笑,说:“今日是女儿成亲之日,岂可太过寒酸?叫苏白将预先准备好的喜烛喜绸立即布置起来,我要和将军拜堂。” 苏唯言赞同,道:“好,我这就叫苏白去办,由爹监工,你只管放心。” 林旋上来要拦,苏如意道:“你可是将军府里的总管么?” 林旋只得见过苏如意,道:“在下林旋,正是林府的总管,不知苏小姐有何吩咐?” 苏如意站在他面前,虽然有盖头遮面,看不到他的面容,却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疏离淡漠之意。 苏如意微微一笑,道:“林总管,你现在叫我苏小姐,我不怪你,可是待会我和将军拜堂礼毕,你若再这样称呼,可别怪我不客气。” 林旋身上一冷,道:“是,夫人教训的是。” 将军可以不理不睬,耍子闹脾气,说到底那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皇上下旨,这门婚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他不过一个总管,如果也学将军对主子不敬,只怕饭碗就不保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苏如意也不在意,道:“我相信林总管。听闻将军迟迟未起,不知可方便容我一观?”她倒要看看他在做什么?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他抗旨不迎娶她? 林旋想也不想的说:“是,请夫人随我来。” 苏如意拦住玉莲,道:“玉莲,你不必跟着了。” 玉莲一怔,道:“可是,小姐你走路不便……” 苏如意却手一扬,将盖头掀起来,泰然自若的道:“这不就方便了?” 林旋猛的对上苏如意的脸,不禁被她那自信、明媚的神彩所惊住。原来苏家小姐不只容貌生的好,竟然是这样一个让人怎么也讨厌不起来的女子。 她落落大方,毫不拘谨,举手投足之间都洋溢着一种明艳的光芒。 苏如意朝他一笑,道:“林总管,初次见面,以后还请你多加援手。” 林旋微微有些脸红,道:“是,夫人,初次见面,林某有幸能为夫人效劳。” 苏如意率先往前走,道:“林总管,劳你代路。” 林旋跟上,说道:“夫人不必客气,叫我林旋即可。” 苏如意洒脱的道:“好,林旋。” 两人说着,便到了林暮阳的院外。林旋停住步子,对苏如意道:“夫人,这即是将军的内院。没有将军的命令,属下不敢擅入,还请夫人原谅。” 苏如意脸上的笑慢慢的隐去,看的林旋颇有些不忍心,就好像明媚的晴空被乌云遮住了阳光,天地立时就失了颜色。 苏如意咬住唇,从隐隐传来的呻吟声中回神,看向林旋,自嘲道:“将军知道如意年少无知,故此言传身教,给如意上了一回生动的课呢。” 林旋脸上微微动容,低头对苏如意道:“夫人,将军也是……”也是什么?说他年少意气,情动而不能自持?可是在新婚之日,朗朗晴空之下做这样的事,什么样的借口都不能遮掩他的荒yin。 苏如意轻吁一口气,笑了笑,道:“无妨。将军国事繁忙,家里的事定然想不周到。我既进门,自然要替将军分忧。” 说这话时,苏如意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先时的颤抖,明朗清脆,字字珠饥,道:“林总管,替将军和……” 她不知道屋里的女人是谁,便改了口道:“姑娘准备干净的衣服,叫人打了热水在院外服侍。还有,帮我准备刀、木板,我有用。” 啊?林旋吃了一惊。准备刀做什么?难不成苏如意想在院门口来个瓮中捉鳖?随即又在心里啐自己。他好歹也是林家的总管,怎么能侮辱将军是鳖? 可是苏如意的眼神坚定,带着一股隐隐的威严,林旋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一个是字。 ……………………………………………………………………………… 俺知道一向写的比较虐,似乎不招人待见了,不过俺试图挑战自己,不写的那么暗。这本貌似会往温馨上靠靠,大家多支持哦。 003、身教【六月中文】 003、身教* 003、身教在线阅读 003、身教 003、身教 002、撒泼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2、撒泼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2、撒泼 002、撒泼 打滚求推荐,求收藏,求支持,也好让醉有动力写下去啊。 ……………………………………………… 苏岑的运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她到了老夫人的颐年居时,孟君文还在。老太太看孙子,那是越看越爱。可是看着这新进门的孙媳妇,就不是那么顺眼了。 头发梳的太张扬了,衣服颜色太鲜亮了,走路的姿势太轻盈了,脸上的笑太明显了,衣服太瘦了,她的腰肢太纤细了,脂粉太淡了,衬着那张脸太过素净,眼睛更大,眉毛更秀气……可分明每个动作都透着一股媚劲。 这是给谁看呢?是显摆她年轻,显摆她是新媳妇呗。 当年她老人家进门的时候,那可是…… 老夫人在心里想了一连串低调、谦卑的成语,又是感叹又是遗憾,最后总结为苏岑太不知道内敛为媳妇的第一美德了。 苏岑虽不知道孟老夫人在想什么,但辩颜辩色,也知道她对自己不太满意。见老夫人停了话头,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眼神中满是严厉的挑剔,不由的就心头发怵。 那双老眼并不混浊,甚至带了点过度的凌厉,仿佛x光,将自己穿透了一般。保养的很好的嘴角微微下垂,带了点不悦出来,仿佛一出口就是对自己的指责。 苏岑不由得的挺直了肩背。从来没打过这样的硬仗,只怕还没正面相遇就已经输了。可是输阵不输人,老夫人没有多少时光,她却有着漫长的一生,她不能让自己后半辈子都葬送在这了。 苏岑上前行礼:“孙媳给祖母请安。” 孟老夫人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并不接腔,只是那审视的眼神却一直没离开过苏岑。笑话,不战而屈人之兵,这话不是没道理的,她倒要看看这苏氏有没有眼色,下回还敢不敢这么恣意。 苏岑又给孟君文见礼:“相公福安。” 孟君文一点颜面都不给,将头直接一扭,朝着孟老夫人亲昵的道:“,我还有事,等我回来再陪您说话。” 孟老夫人这才收回视线,一脸慈爱的道:“去吧,你母亲身子不好,多过去陪陪她,我这把老骨头没的讨人嫌,就不必你们往这来了。” 孟君文转身就走。 苏岑一咬牙,抢一步拦住孟君文道:“相公请等等。”他要走了,她还怎么在这孟府待下去?不如抹脖子算了。 孟君文尚未发作,孟老夫人先冷笑一声,把眼睛一瞪道:“苏氏,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只管和我老婆子说。虽说老婆子一把年纪了,还没到老脉糊涂的时候。君文是男人家,别事事都烦他。” 孟君文连眼皮都不抬,噙着笑道:“还是明事理。” 这祖孙俩一唱一和,几句话就将苏岑批驳的一文不值,百般不是。 刚过门的新媳妇,就不安于室,气病了婆婆,敢跟太婆婆诉苦抱怨,又不够贤淑,总想缠着男人家…… 这样的媳妇,就是立刻休离了都不足为惜了。 苏岑恨的直咬牙。她还什么都没说,就被冠了这么多顶莫须有的大帽子,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却不肯让,直挡着孟君文的路,脸朝着孟老夫人,道:“祖母在上,孙媳还的确是有件事想请祖母做主。” 孟老夫人哼了一声,道:“男人的事是大事,君文,你且先去吧。” 苏岑道:“祖母容禀,这件事,相公也跟着听听的好。” “放肆。”孟老夫人一拍桌案,震的茶碗叮当作响:“苏氏,你到底有没有规矩?苏家就是这么教你目无尊长、以小犯上的?我还没死呢,说话你就不听了?既入我孟家门,就是我孟家的人,少不得我打点起神替孟家的列祖列宗教训你这不懂事的媳妇,也好过被世人笑话,让祖宗蒙羞。来人哪,请家法。” 一句话,不容苏岑辩驳,直接将她打入了地狱。 玫瑰扑通一声跪下道:“老夫人,大*年幼,不懂规矩,您仔细教着,可千万看在我家老爷和夫人的份上……” 孟君文呵笑一声道:“你是谁家的奴才?不懂事倒也罢了,又偏这么没眼色,来人,拖下去。” 立时有两个媳妇子拥上来,不由分说掩了玫瑰的嘴直接往外拖。 苏岑气不打一处来。这显见得是孟家啊,老的昏庸,只知护短,小的浑蛋,就知道杀一儆百,她苏家从上到下就都不是人,凭他们欺负拿捏。 苏岑掏出帕子,掩住眼睛,忽然就放声大哭:“爹,娘,女儿不孝,枉受了你们的养育之恩,白白的辜负了夫子的教导,拙嘴笨腮,子软善,今日难保其身,只怕再没机会孝敬你们二老了。倘若女儿泉下有知,定会在那世替二老祁福。女儿不求昭雪,但求心安,爱我者,我必祝之,恨我者,我必以德抱怨,只愿女儿来世投胎到好人家,再不给苏家蒙羞……女儿不愿蒙冤,又无以辩驳,不如以死名志……” 说时看准了旁边的柜角,直朝着就撞将上去。 孟老夫人正冷眼看着,被苏岑凄厉的哭声搅得头晕脑胀,正不耐烦要叫人强行将她拉下去受家法,却听她说东道西,拉七扯八说出这许多话来。 偏生她虽然哭号尖利,口齿却清晰,一字一句听的又清又楚,声音又脆,直传到二里地之外。 虽然一字没说受了欺负,又受了谁的欺负,可但凡有心人听的一两句,也知道是在她这受了委屈。 刚过门的媳妇,孟家就给气受,传出去只能让人笑话孟家娶得了泼妇,有失宽和,简直丢尽了孟家几代的颜面。 忽然见苏岑说着说着竟然生了死意,朝着柜角撞去,只吓得孟老夫人三魂六魄出窍,硬生生惊出一身冷汗来,伸手喊着:“别,你这是要做什么?来人,还不快拦着。” 这要是见了血,不吉利不说,要是苏家不服不愤,闹到公堂之上,孟家再无所不能,也难逃罪责。 谁成想这苏岑竟是个泼妇。 穷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只能自认倒霉。 众人纷纷涌上来,却已经迟了,只见苏岑重重撞上柜角,登时身子一软,人就委顿了下去。 玫瑰尖叫一声,突的生出一把子力气来,挣脱开两个目瞪口呆的媳妇子,抢身扑上来推开众人,扶住苏岑,哭的声嘶力竭。 有其主必有其仆,玫瑰这会也豁出去了,顾不得颜面,顾不得规矩,顾不得礼法,用帕子捂住苏岑头上的大包,悲悲泣泣的道:“我那苦命的小姐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世上哪有受了欺负,蒙了不白之冤,不想着分辨就自寻死路的?知道的说你烈孤傲,不知道的只会说孟家苛待了你,你就算是死也落得个不孝的名声。更何况老爷和夫人视你如明珠,何曾让你受过这种委屈,若是知道你为这点小事就寻了短见,岂不是要哭死?孟苏两家结亲不成反结仇,小姐你就是千古罪人……小姐,你死的孤单,黄泉路上少人服侍陪伴,玫瑰不才,愿意跟你而去……小姐,你等着奴婢。” 玫瑰说着哭着,站起身也要撞墙。 孟老夫人头疼难耐,不等玫瑰哭完就喝令丫头媳妇:“拉住她,拉住她,这都是些什么家里出来的人?一个个不会说话不会做事,动不动就以死相挟,与市井小民有什么区别?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底下围了一群的丫头媳妇,早就防着呢,因此一听老夫人吩咐就忙上前将玫瑰扯住了。 玫瑰连抓带跳脚,自己披头散发不说,也抓伤了好多底下人。虽然形容颇为狼狈,也算是稍稍出了一口恶气。 孟君文厌恶的皱起眉,索趁乱拔脚走了。 屋里乱成一团,早有人报与孟夫人知晓。孟夫人知道儿子与儿媳不睦,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她都知道,儿媳定然要回门,儿子定然不肯跟着回去,她索装病,躲起来谁也不理。 任凭她们闹去。 谁知这苏氏竟在老太太那闹起来,还闹的这么大。 孟夫人匆忙换了衣服,带人急匆匆赶来,才进门,就见老夫人歪在椅子上,围着几个丫头给她打热水、拿药、递茶,地上躺着苏岑,她的陪嫁丫头叫玫瑰的和几个家人正打在一处。 孟夫人身边的主事柳妈妈扬声道:“夫人到。” 地上的丫头媳妇们竟没听见,孟夫人只得迈步进来,温声道:“娘,这是出什么事了?” 孟老夫人一指地上,道:“你快叫人把苏氏抬出去,请大夫给她看看,我眼瞅着是要抱重孙子的人,土都埋半截了,临了临了要受这样的磨折……我是受不了这通闹了,再闹下去,我早晚得把命赔进去。赶紧的,抬走抬走……” 孟夫人给柳妈妈示意,一边上来陪笑道:“娘,孙媳妇不懂事,您只管打发人叫儿媳妇来,好的歹的,儿媳妇替您发落她,何必跟小辈一般见识?再气出个病啊灾啊的,多不值得?昨儿个从外边新进来的上好的葡萄,我叫人送了半筐来,您只管叫丫头给您剥了,且消消气。” 002、撒泼【六月中文】 002、撒泼* 002、撒泼在线阅读 002、撒泼 002、撒泼 003、婆媳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3、婆媳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3、婆媳 003、婆媳 醉也不知道写的好不好,大家用行动表示一下哈,收藏推荐啥的,醉也好知道是不是要继续往下码。 ………………………………………………………… 老夫人心里暗啐了一声。 这个儿媳妇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她倒惯有眼色,很知道山高水低,在自己面前也一惯是温顺乖巧的嘴脸,从没像孙媳妇这样撒泼耍闹过。 并不是她涵养有多好,那是因为有儿子宠着。当年但凡她稍微使点脸色,儿媳当面不哭不闹,转过身就装病,儿子便亲自上门来叫自己免了她的早安礼。 工于心计的女人更可恨。 如今她娶了儿媳妇,斗法也该是她们两个斗,自己一个老婆子倒身先士卒的给她打了头一阵,让她白白看了笑话不说,又来捡这现在的便宜。 老夫人后悔不已,一时又急又气,喘息着,咳嗽的脸色红紫,半晌才吐出一口痰来,摆手道:“我管不了了,我就多余管。儿媳妇是你娶进来的儿媳妇,好了歹了,跟我老婆子有什么关系?你们一个个都最会做人,就我老婆子讨人嫌。你的孝心我也不敢领,什么葡萄我也没福受用,赶早抬出去,爱给谁给谁,我就等着眼睛一闭去见你父亲,也好跟他讨教讨教,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孟夫人微笑着道:“娘何必说这等气话,孩子们小,自然要做长辈的多教导,都是儿媳的错,儿媳在这替苏氏给您赔不是了。” 老夫人心气难平,摆手叫她走,闭了眼,再不理人。 孟夫人带人出来,见苏岑已经醒了,正有气无力的站在廊下,面色虚白,头上血渍洇洇,,看上去娇怯可怜。 平心而论,苏岑长的很漂亮,但漂亮的又不是太过张扬,眉眼五官还是很温婉的。只是相貌也会骗人,她竟然这么烈的子,这场闹,也算是下了老夫人的颜面,以后再想挫磨她,老夫人也得掂量掂量。 孟夫人微微一笑,走近前问苏岑:“你醒了?头可疼?我房里有上好的伤药,你跟我来吧。” 老夫人扮黑脸,她便扮红脸,说几句关心的话既不会少块,又不会死人,何乐而不为? 苏岑行礼,垂眸泣道:“都是媳妇无状,语嫣不详,才惹得祖母动怒,还要劳烦母亲来为媳妇分解,媳妇心里着不安……不知道祖母有没有生气?” 既不诉若,也不抱屈,反正事实俱在,谁人心中都有评判,公与不公,自在人心,她争也无用。 孟夫人柔声安慰道:“一家子至亲骨,祖母怎么会真的生气?你以后再解释也就是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是一家子和和气气。 苏岑没法子了。这个婆婆可不比太婆婆,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激怒得了的。又兼一派温文和气,却偏不往正题上引,避重就轻的和苏岑打太极拳,让苏岑有力无处使。 苏岑跟着孟夫人进了她的盛鼎居,自有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大丫头茉莉备好了伤药,亲自上来服侍苏岑。 苏岑道:“不敢劳烦姐姐,还是让玫瑰来吧。” 本想说自己来的,话到嘴边才想起来不合适,半道改成了玫瑰。 茉莉一笑,也不抢功,将伤药递给玫瑰:“奴婢不知道大*的习惯,手轻或是手重,反是不美,不如玫瑰妹妹来吧。” 屋里只剩下了苏岑主仆两个,玫瑰替苏岑上好药,委屈的道:“大*,今天还能回门吗?”。 苏岑摇头,道:“不能回也罢,这个样子回去,少不得一番口舌。” 玫瑰望着苏岑额头上隆起的大包,咬着牙道:“这老太婆也着实心狠……” 苏岑嘘一声,玫瑰便住了嘴,眼中却仍是眼泪汪汪,很为苏岑不平。苏岑起身,拂了下自己的衣服,叹道:“这里也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和夫人辞行,就此回去吧。” 两人起身出了屋,孟夫人却不在,小丫头紫荆笑道:“夫人和老爷在花厅说话呢,大*再耐烦些稍等片刻。”热情的让座、沏茶,周到细致,又不显特别的谄媚。 苏岑也就大方的坐下喝茶,四下打量着这里的摆设。 玫瑰和紫荆退到门外说话。 玫瑰道:“紫荆姐姐,夫人这里可真气派。” 紫荆但笑不语,却在暗中打量玫瑰。苏家也是名门大派,大*又是嫡出长女,不至于太寒酸。玫瑰是大*身边的一等丫头,断不至于浅薄如斯,因此这话里倒有几分夸张,未必有几分真心。 玫瑰又道:“夫人真是和气,又温柔又细心,姐姐能在夫人身边服侍真有福气。” 紫荆见夸到了夫人头上,又顺带着又羡慕嫉妒自己之意,便谦逊道:“妹妹好甜一张嘴,好会说话,夫人知道了,必会赏你两吊钱。你只管尽心服侍,在哪都是一样,只要尽职尽力,夫人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玫瑰低头一笑,道:“我可不敢奢望夫人的赏赐,不过是个丫头,自然会恪守本份,只是初来乍到,还望紫荆姐姐多提点些才是,也免得行差有错,丢了大*的脸是小,误了夫人、老夫人的事可就糟了。” 紫荆道:“若能照拂,我自然不吝张一回嘴,妹妹何必这么客气?” 玫瑰递上一个巧的小荷包,道:“我见姐姐和蔼可亲,就好像遇到了亲姐姐一般,以后有事可就要来麻烦姐姐了。” 紫荆看了一眼那荷包,绣工活灵活现,显见的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那荷包又鼓胀胀的,怎么也有两吊钱之多。 她虽在夫人身边当差,却因为身份低等,很少能围在夫人身边,更难得夫人的赏赐,月钱也不过就那么一吊。 这大*身边的丫头出手倒是大方。 紫荆慌忙推却:“妹妹这是做什么?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况且无功受禄,让我心中不安,你要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玫瑰强寒到紫荆手上,笑道:“承姐姐提点是小,我得了个现成的姐姐是真,姐姐若再推拒,就是瞧不起我了。” 紫荆一脸为难,玫瑰便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一派憨厚天真,叫的人心头软软的。紫荆只得收下,道:“以后可别这样了,你既叫我一声姐姐,少不得我便真拿你当个妹妹看待。” 拣着府里的规矩说了几项,直说的玫瑰一脸的感激,垂手道:“多亏姐姐提醒,妹妹从今便都记下了。” 两个人很快就亲密起来,一时说些小女儿家的私话,倒不像刚认识的,仿佛真是亲姐妹一般。 孟老爷正和孟夫人在厅里坐着喝茶说话。孟老爷是个白面微须的美男子,年纪在三十岁左右,一派的温文儒雅,听孟夫人说起早上老夫人房里的事,半晌没说话。 孟夫人道:“妾身怕老夫人气出个三长两短,便将媳妇领出来了。她头上的伤磕的不重,便擅自做主替她拿了伤药,却不曾请得大夫进府诊治。” 孟老爷道:“这倒也罢了,传出去成什么话?这才成亲三天,家里就**飞狗跳……” 孟夫人笑笑:“老爷也不必烦心,母亲就是那个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孟老爷闭了嘴。自己的娘,自己最知道她是什么子,没事都要挑事的,**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当年孟夫人做儿媳妇时还不是一样?既然夫人说她没事,那便是没事。 孟夫人替孟老爷重新叙上茶,这才道:“老爷,今日该媳妇回门……” 一句话提醒了孟老爷,便问道:“回门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孟夫人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礼单来,纤纤素指捏住,推到孟老爷面前:“都在这呢。” 孟老爷只瞄了一眼,道:“你办事,我自然放心,就不必再过目了。” 这么大方的信任并没换来孟夫人的贴心,孟老爷颇为讶异的看向孟夫人。孟夫人现出一抹为难的神色:“老爷还是过过目吧。”不待孟老爷追问,又低声补充了一句:“这是母亲添减之后的。” 孟老爷便明白了,拿起礼单一目十行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不由的大皱眉头,刚要发作,又想起那是自己的母亲的手笔,而眼前曲意承欢的则是自己的妻子。 婆媳之间从来都是天敌,他这做相公兼儿子的在中间从来都很为难,他既不能帮着无理取闹的母亲数落难妻子,同样也不能在身份尴尬的妻子面前指责母亲。 孟夫人只顾低头喝自己的茶,似乎全没看到孟老爷的犹豫。什么时候该说什么,她一向很清楚,也正是因为这份清楚,她才能始终安然自在的坐在孟夫人的位置上。 孟老爷咳了一声,道:“这礼太薄了些,拿出去怕是要被人笑话,多添些吧。” 孟夫人便温顺的应了声“是”。 孟老爷又道:“娘一向勤俭惯了,却不知今时不比往日,柴米一天一个价,过去的一文钱能买上许多,现如今也不过是个零头罢了。” 孟夫人知道他这是在替自己的娘圆呢,也不接话,只是低眉顺眼,仔细认真的聆听。 “我瞧着苏氏倒还是好的,只是要你多费心教教为媳之道……”整天上窜下跳的跟长辈叫板算怎么回事? 孟老爷最后一锤定音:“这门亲事我很满意,君文却是被他祖母纵容惯了的,回头你多训训他。都成家了,还和个孩子似的哪成?叫他明日和媳妇回门拜见长辈去。” 003、婆媳【六月中文】 003、婆媳* 003、婆媳在线阅读 003、婆媳 003、婆媳 004、良苦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4、良苦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4、良苦 004、良苦 苏岑垂首聆听孟夫人转述孟老爷的话时,心里却并不感激。听上去对孟君文不甚满意,可行动上仍是偏袒之至。 他孟家娶媳妇,苏家有没有说过“尚未准备周全,故此择吉日延礼”,或是“爱女心切,故此不忍嫁之”之类的言辞? 若是稍微有此意,孟家定然反目。 可孟家就做得出这样的事,抬出来的理由更是可笑之至,竟说“回门之礼需用心慎重,尚缺一两样极贵重之人参”,又说“老夫人病体违和,一日不见君文便心下焦虑难安”,故此拖到后日再回门。 孟夫人心情极是愉悦,转述了孟老爷的意思,又温言嘱咐苏岑:“你身体不适,早些回去歇着,我叫人请了太医,傍晚时分叫他替你诊诊脉……” 苏岑更是哭笑不得。她这是撞的轻,若是再重些,当即就会口吐白沫,头晕脑胀,一步都爬不起来,等到晚上再请太医诊治,她离黄泉路也就一步之隔了。 越是富贵簪礼之家越是虚伪虚荣,禀承着家丑不外扬的原则,所有丑陋都掩藏于黑暗之中。 孟夫人最后又道:“君文今日是应了太子的邀约,不得不去。等他回来,我叫他过到碧叶居……” 去做什么,孟夫人意在言外。可以说是去探病,也可以说是陪罪,更可以说是就此两人成就夫妻的周公之礼。 苏岑只得含羞带怯的行了礼匆匆夺路而逃,脸上的红晕久久不散,才出门就吐出一口血丝来。 玫瑰吓的大惊,苏岑却摆手道:“没事,不小心咬伤了舌尖而已。” 她见过无耻的,却没见过孟家这么无耻的,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有着正常点思维的人。她们分明是拿她当死人呢,只会喘气,连声都不会吱。 苏岑回到碧叶居,玫瑰替她奉上茶。才喝了一口,苏岑便掩口将茶都吐了,疼的直吸气。玫瑰手足无措,道:“都是奴婢心急,没茶是烫是温,大*,没烫着您吧?不少字我去给您拿冰块来……” 苏岑捂着嘴,示意玫瑰回来,缓了缓才嗔道:“傻丫头,是我自己不当心,关你什么事?不是茶烫的缘故。以后且莫自乱了阵脚,做事之前先衡量好了再说,免得自讨没趣。” 玫瑰这才自悔刚才随口说了一句“拿冰块”的话。这里不是苏家啊。脸上红了红,道:“是,奴婢就是一时心急。” 等苏岑没事了,这才细声细气的将从紫荆那套来的话说来给她听:“大爷最爱玉兰花,说是占尽早春的风光,又细净白瓷,如同上好的白玉丝绸……大爷平日都在东院练功,最爱喝雨前龙井……” 苏岑听来听去,都围着孟君文一个人打转,不外是他的喜好爱恶。 想着今日他作壁上观,一副置身事外的嘴脸,苏岑就觉得他尤其可憎,明明一副人模狗样,偏偏一点责任感都没有,白瞎了他那上好的容貌。 想让她讨好他,那也要看他是不是值得她讨好。对于这样一个只知舞枪弄,又刚愎自用,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她才不会在他身上多费半点心思。 他不待见她,她没道理让他清清净净,总得给他添点恶心才算得上礼尚往来。 想到这,苏岑提起十二分兴趣来,道:“你把芍药叫进来,我有事问她。” 玫瑰自己说的起劲,见苏岑却没什么兴致,只得住嘴,出去把芍药叫了来。 苏岑问芍药:“府上都哪里有白玉兰花树?” 芍药显见得是个爱花惜花之人,一提花,她如数家珍:“因着大爷喜欢玉兰花,故此府上种了许多,不过说也奇怪,只碧叶居和大爷的青云阁里活了三株,一到春天,开满花树,远远的就能闻到淡雅的清香……” 苏岑点头,眼神透过镂花窗棂,看向院落的那棵白玉兰,不由的就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芍药看的奇怪,联想到晨起苏岑的那句“加菜”,又见她的眼神盯着玉兰花树专注痴迷,心下突生不详预感,迟疑着道:“大*,您问这个做什么?大爷最爱玉兰不过,若是……”若是有人敢动,只怕他发起脾气来,连老爷夫人都得退避三舍。 苏岑淡然笑笑,道:“我在想,既然大爷喜欢白玉兰,我用什么法子才能让大爷满意呢?” 芍药大喜,心下宽松,出主意道:“大*,不如奴婢替您折几枝最好看不过的花枝,送到大爷的房间里去……” “不好,我们能想到的,几位姨自然也能想到,东施效颦,白白的落人口舌。” 芍药听苏岑的话有道理,长眉微蹙,一脸深思状。她原本就生的甜美娇憨,这时更是无形中显出一种少女的娇媚来。 苏岑看的挪不开眼,不由的就生出一种莫名的烦躁来。 芍药展颜一笑,道:“有了,大*,奴婢有个姨母,专门负责府里的各种薰香,不如奴婢去跟她请教请教,用白玉兰做出薰香来,大娘娘用香袋盛了,送给大爷,岂不又文雅又别致?” 苏岑含笑盯住芍药,道:“真是个聪明伶俐,又善解人意的丫头,你把这件事做好了,我大大的赏你。” 芍药微微赧然:“奴婢能替大*分忧,原就是份内之事,不敢讨赏。” 苏岑大方的一挥手:“谁做的好,我自然要嘉奖,就好比谁犯了错,我也必然要罚,总不能上上下下都糊里糊涂的过日子。” 芍药道:“大*说的是,奴婢愚笨,原本就是该赏罚分明的。” 芍药兴冲冲的去请教她的姨母,苏岑也静下心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左右闲着无事,她便拿起针线来。玫瑰进来替她倒茶,见她正在分着彩线,便凑上来道:“要做什么?奴婢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苏岑道:“我想做个香袋,你帮我把线分了吧。” 玫瑰在外面把苏岑同芍药的对话多少听了两句,心下明白这是要给大爷做,一时深以为然。男人都是要女人放下身段去哄去讨好的,难得想明白这个道理,她和大爷早晚会感情融洽,因此便高高兴兴的应了声替苏岑分线。 主仆两个一边做活计,一边说着闲话,忽听门外有人声问:“大*可在?” 玫瑰忙放下彩线,一头迎出去应道:“在呢。” 却见是紫荆站在院门口,停步含笑往里望着。玫瑰几步迎过去,亲热的拉起紫荆的手,道:“姐姐好稀罕,难得过来串个门,快进来。” 紫荆见玫瑰诚挚热情,全部发自肺腑,一时只觉得温暖不已,跟了玫瑰往院里走,小声道:“我可不是偷着来玩的,是夫人打发我来知会大*,亲家老爷派了表少爷来看大*呢。” 苏岑知道这是爹娘派表哥来接自己回门的。低头闷坐半晌,思量来思量去,还是要见见,不然回去爹娘必然不放心。 换了衣裳,又略施了粉黛,将额上的青紫遮了,这才带着玫瑰和紫荆去了花厅。 才进门,就见表少爷林之春背手站着,观赏着墙上的字画。那背影修长高大,如竹如松,气质温婉如兰,一见就知是个博学多才的书生。 苏岑头一次见,却也知道他是苏夫人的娘家侄儿,下过科考中过举人的,在这一方很有才名。难为他书读的好,于人情世故上又不古板,子洒脱通透,不论是长辈还是兄弟姐妹,和他在一起都觉得如沐春风。 林之春虽是看着字画,耳边却倾听着屋内外细微的动静,忽然转过身,便看见了苏岑,忙含笑施礼:“表妹,大喜啊。” 苏岑忙还礼:“多谢表哥。” 林之春人如其名,这一笑有如春风化冻,又如春雨润物,竟让人觉得无比的安宁,仿佛他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温暖一般,让人身不由己的想要靠近。 林之春却讶异的瞪大了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定苏岑的额头,打量半晌,又细细打量苏岑的脸色。 苏岑耐不住他这样的关切,微微将头别到了一边,道:“劳烦表哥跑一趟,先坐下喝杯茶吧。” 林之春心思聪敏,知道此时不追问底的时候,便落座喝茶,笑道:“姑父、姑母望穿秋水,盼着表妹和表妹夫回去呢,这才一大清早就赶着我过来,我怕被人笑话,只好在街上多转了两圈,这才免了扰人清梦之嫌……” 林之春说话幽默风趣,倒不像一般的书呆子。 苏岑笑出来,道:“都是表妹惫懒惯了,才会让表哥笑话。我从此再也不敢做乡下人,早睡晚起,凭白被表哥讽刺。” 林之春拱手:“岂敢岂敢,表妹若自称乡下人,那叫我有何面目站在此地?我岂不是成了泥中人?” 苏岑自谦,他便自嘲,非要比苏岑低上一等不可。苏岑与他一见如故,又见他处处宽和谦让,很有表哥的风范,不觉得从心里又与他亲近了几分。 这几日嫁为人妇,却胜似几千年,乍逢亲人,一颗孤单凄惶的心才算是有了着落,虽不能与他倾诉衷肠,可是听得他与自己言谈笑若,也觉得无比安慰。 …………………………………………………… 没人看,俺看来要放弃了。 004、良苦【六月中文】 004、良苦* 004、良苦在线阅读 004、良苦 004、良苦 005、底线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5、底线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5、底线 005、底线 我又来更新了,是不是很没骨气啊,打滚求推荐求收藏啊。 ………………………………………… 林之春是个聪敏无比的人,见苏岑这样,知道今天的回门是不能的了,略坐了坐便要告辞。 苏岑心中羞愤无比。 自己不能按时回门,已经让娘家丢尽了脸,虽然这并不是自己的错,但错就是错了。额头上撞这么个大包,再怎么解释也无法抹灭这个事实,几乎就是耻辱的代名词。 娘家表哥上门,孟老爷是长辈,不接待勉强说得出理,可孟君文也不在,这种无形的羞辱都是针对她苏岑的。 这府里从上到下都不待见她,连带着将她的亲戚也都轻视了,她若是让林之春就这么被打发了,才真叫坐实了这口恶气。今日忍了,还有明日,难不成她日复一日的忍下去?索今天闹也闹了,总不成闹到最后怕的人还是她。 因此一定要留林之春在这用饭。 林之春见苏岑坚持,眸子深处有着不可抵挡的坚韧和执着,却隐隐的透出了一丝期盼和希冀。 林之春心一软。 苏岑只有一个弱弟,年纪尚小,她既嫁入孟家,倘若在这府里受了委屈,挨了欺负,竟无人可以替他出头。 他这个娘家表哥既然来了,就断然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他不替她撑腰提气,还能替她做些什么? 林之春心里生出一抹柔情,脸上就是微微一笑,朝着苏岑道:“好啊,求之不得。” 苏岑听他应了,立时绽出一抹笑,那笑如初春娇嫩的迎春花,暖色调里尽是强劲的生命力。 林之春忽的生出一种感慨来。这个表妹,或许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怯懦和娇弱呢。 苏岑特意打发了玉兰去回禀夫人,说要留表哥在这用午饭。 玉兰原是孟夫人自小派给孟君文的丫头,成亲当日便指给了苏岑。那会苏岑没想别的,只当是她原本就服侍孟君文惯了的,如今服侍她也就算是服侍她俩。 现在想想却本不是那么回事。 她问过玉兰,她从前不叫这个名字的,是到了孟君文身边,夫人给改的。这府中上下谁都知道孟君文喜欢玉兰,她又叫这个名字,怎么就没能入得了孟君文的眼呢? 现在又送到她身边,这用意也就只有孟夫人自己知晓了。 苏岑派玉兰去找孟夫人回话,一来是让她们之间通传消息过了明路,也免得玉兰找借口时不时的往那边跑。 再来,孟夫人能不能同意,苏岑不确定,假如同意了,大家你好我好,如果不同意,这传信的丫头少不得要受一顿排揎。 苏岑揣着一点私心,不想让自己的丫头受了这份无妄的委屈。 玉兰进了盛鼎居,一个挨着一个的和院子里的丫头打招呼:“百合姐姐这身衣服真漂亮,风信姐姐浇花呢?这花开的可真好,都说风信姐姐人漂亮,侍弄花也是一把好手。唔,这是什么花,闻着可真香……” 风信瞧见是她,笑道:“你这差事可好,三两天就往夫人这跑一趟。虽说大*新进门,可你也别拿她当好欺负的,就是偷懒也该在自己的院子里,别把夫人带上。” 玉兰柳眉一挑,道:“谁说我偷懒了,是大*打发我来向夫人回禀事儿的。” “是啊,你哪次来不是说大*的吩咐,我倒没听说大*怎么就有那么多事要通过你跟夫人回禀,她也未免太托大了些……” 越说越缠杂不清了,玉兰便悻悻的道:“你要有本事就自己去问大*,我是真的有事来回夫人。” 热脸贴了冷屁股,玉兰一摔袖子,转身进了屋。 百合晾好衣服,收好铜盆,含笑转过身对风信道:“你也是,人家好言好语的跟你打声招呼,你回一声也就是了,夹七夹八的说那么多做什么?但凡这院子里谁多一句嘴,你便两头不落好,何苦来得呢?” 风信笑道:“你别怪我嘴欠,倒是看看那小蹄子,一副轻浮浅薄的样子,也难怪白去了趟大爷的青云阁……要我是大爷,也看不中……偏生总是兴头头的样子,装的一脸无辜纯真,其实心里想什么,别人谁不知道。我最见不得这样两头讨好的贱蹄子。” 百合微皱眉,道:“少说两句吧。”径自走了。 孟夫人在屋里喝茶,听闻茉莉报说玉兰来了,便让她进来。玉兰一进屋,就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和茶香,看着盛装华贵的孟夫人,油然而生一种崇敬之情来。 蹲身行礼,道:“奴婢见过夫人。” 孟夫人搁好茶碗,返身看她一眼,道:“今儿什么事?” 玉兰被这话问的心下悻悻,忙陪笑道:“回夫人,大*让奴婢来问问,今儿可要留表少爷在这吃午饭?” 孟夫人不由的暗暗叹了口气,这么点子小事,不至于就派个人来问,大概又是这丫头寻个名目自己做主来的。 先前只当玉兰这丫头是个伶俐的,可现在看来,未免急功近利,心思做的太明显了。 孟夫人放下心里的念头道:“自然是要留的,她今日不能回门,好不容易娘家来了人,哪里还能再打苏家的脸。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玉兰道:“大*问表少爷家里可都好,老爷好,夫人好……表少爷又问了大*家里可都好,老夫人好、老爷、夫人、大爷都好……” 孟夫人嘴角绽出一抹冷笑来,嘴上的话却仍然温文有礼:“表少爷和你家大*好一派斯文啊。” 玉兰心下一颤,立时回到主题上来:“表少爷后来就说亲家老爷、夫人盼着大*回去呢,故此一大早就叫他过来了……” 孟夫人身边的管事媳妇长春启唇道:“你这丫头,当夫人跟你一样有这闲心听你叙叙的拉家常么?你在大*身边也这么做事?杂七杂八连话都回不清楚?大*也太好了些……” 玉兰面孔涨的通红,道:“不是的,奴婢不敢。是大*想留表少爷用午饭,叫奴婢来回一声夫人,问问可有什么不合适的。” 这么一吓,她倒说话爽快了些。 长春眼皮子一耷拉,将所有的不屑和鄙夷都掩藏了起来。 孟夫人便安抚玉兰道:“你别怕,长春在我身边惯了,说话从来都直接。你去跟你家大*说,老爷和大爷都不在家,怠慢了表少爷,还请表少爷别计较。大*思亲心切,原是可以理解的,但毕竟内外有别,男女大防,还是坐坐就回去吧……” 玉兰连连点头应声,孟夫人又问:“你可记清楚了,别丢一句落一句,回并没有误了事,怠慢了大*的娘家人,她心里头不愤委屈,又找我闹来。” “不会,不会,奴婢都记下了。”玉兰可不敢承担这么大的责任。 孟夫人挥挥手,玉兰便转身下去。 长春替孟夫人重新换了茶,垂手立在一边,孟夫人并不急着喝,问长春:“你说,她会不会抱怨?” 长春道:“大*是个明白懂事理的人,奴婢瞧着是不会的。” 孟夫人便低头抿茶,轻嗯了一声。 不会喝娘家人抱怨今日受的委屈,或许还可信。毕竟表少爷是个男人,又不是亲兄弟,终是隔着一层呢,她这点规矩总还有,不然和一个外男哭哭啼啼的算怎么回事? 但是,她会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个安排么? 孟夫人正犹豫着,一抬头见长春低眉顺眼的,便道:“长春,你怎么看?” 长春沉吟着道:“依奴婢看,夫人不该这么着驳了大*,虽说大*的底限尚没清楚,但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有老夫人前面打头阵,这祖孙俩的感情是怎么捏也捏不到一起的了,孟夫人何必这么急着就划清阵营呢? 孟夫人豁然开朗,笑道:“你说的有道理,去,叫水仙进来,让她去跟少夫人传个话……” 苏岑和林之春才闲聊了一会,玉兰就回来了,行了礼把孟夫人的话说了,最后道:“夫人说了,已经叫人在外面设了宴,叫奴婢这就请表少爷过去……” 玫瑰见苏岑面色不愉,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像是要沉出水来,立时便道:“什么男女大防,大*和表少爷是至亲骨,如今大*又成了亲,连在一起坐着说说话都不成了?” 苏岑倒平静下来,出声喝斥玫瑰:“行了,玫瑰,你退下去,别让表少爷看着笑话,怎么越发没规矩了。” 传话有一点好,就是不用见面。但是也有不好,就是没法直接表达各自的情绪。自己再不快,自己有多少理由,都没法当面分辩清楚。 等再见面时,情绪都平复了。 林之春不想让苏岑为难,便道:“表妹,我还要回去跟姑父、姑母复命,午饭就不再这吃了。” 苏岑抬头看向他,道:“表哥,你既叫我一声表妹,便不该说这种话。” 别人的欺凌,她都不在乎,可最怕至亲的人在最关键的时刻撤退,那比背叛还让人心里难堪。 不许在这同席而食,那她和他出府去吃,总成了吧?不少字 005、底线【六月中文】 005、底线* 005、底线在线阅读 005、底线 005、底线 006、拱火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6、拱火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6、拱火 006、拱火 俺控制不住的往下码,也控制不住的渴望大家给俺收藏和推荐啊啊啊 ………………………………………………………… 苏岑打定主意,便对林之春道:“表哥,我原本想亲自下厨,给你做几个菜来着,不过看样子,你一个人喝酒吃菜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今天表妹作东,请你到街上吃一顿……” 不等林之春拒绝,苏岑又道:“我从来都没去街上逛过呢,你可得好好给我介绍介绍,也不枉此行。” 林之春含笑道:“好,不过还是我请你吧,怎么说我也是你表哥。” 苏岑便吩咐玫瑰:“走吧,记得带上些散碎银子,说不定我们买些东西回来。” 玫瑰骇然的盯着苏岑,欲言又止。这样,怕是不好吧?不少字孟夫人连大*跟表少爷多坐一会都不让,难道会准许她和表少爷出门到街上去? 玉兰更是瞪大了眼睛,心里想,这大*真是……惊世骇俗啊,她得找个什么借口去跟夫人报个信儿呢?大*这次可压没提要请夫人示下的话…… 林之春自然也瞧出了玫瑰的脸色,他却不想拂了苏岑的意,便对玫瑰道:“你这丫头,表妹跟我出门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定然会把她好好的带回来……别愣着了,替表妹准备准备……” 玫瑰应声,转身就跑,门槛被绊的差点摔一跤。 苏岑倒笑出来,对玉兰道:“你也回去吧,和她们几个好好守着院子,我去去就回。” 玉兰应着退出去,到了大门外见没人注意她,便朝着孟夫人的盛鼎居快步走去。 林之春来时自备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孟家的小厮也只当苏岑是来送客的,早就仓皇的退到远处,把头低下,不敢正视。 玫瑰和冬忍带着一应物是候在门口,见她二人并肩过来,忙上前侍奉。 林之春看一眼冬忍手里的面幕,伸手拿过来,笑道:“这个倒好,颜色漂亮,又轻盈……我那有一顶细竹草编只的帽子,既可以晴日里戴,也可以下雨的时候戴,改天我替你带一顶过来。”说时亲自替苏岑戴上,替她理好飘带。 玫瑰和冬忍看着林之春一脸温情,不由的脸红心跳,讪讪的别过了眼。 苏岑倒没多想,心安理得的接受着表哥的照顾,笑道:“好啊,你可记得一定要带给我。” 苏岑上了车,林之春徒步相随,后面跟着玫瑰和冬忍两个丫头。 眼看着一行人刚走,孟夫人身边的水仙急步而来,见二门没人,不由得扬声道:“人呢,都去哪了?” 两个小厮从远处跑过来,给她行礼:“水仙姐姐,我们两个在这呢。” 水仙气的道:“好好的不守门,跑哪去玩了?回头我告诉夫人,看不打你们一顿板子。” “水仙姐姐冤枉,我们没偷懒,是刚才大*过来,小的们才躲了的。” 水仙急问:“大*呢?” 两个小厮互相看了一眼,一齐摇头:“大概、可能、似乎、仿佛、好像是跟着林大爷出去了。” 水仙一跺脚:“你们两个废物……唉”说完转身就走。 两个小厮头,不明所以,朝着水仙的背影伸伸舌头。 孟夫人听了水仙的禀报,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 水仙在这寂静里请罪:“都是奴婢慢了一步,没能拦住大*,请夫人责罚。” 孟夫人呵笑一声道:“罢了,腿长在她的身上,你就算是拦了,又岂能拦得住?” 水仙这才起身退出去。 孟夫人缓缓的起身,对长春道:“刚才你说国泰候吴家送来了贴子?” 长春对于夫人这种处变不惊想熟悉,因此立刻就回道:“是,二月十二花朝节,吴夫人广发花贴,请夫人、小姐、们游园、赏花、祭花神。” 孟夫人默然一笑:“我就不凑热闹了,你把贴子给大*送过去,由她代我去吧。”国泰候家还有两个儿子尚未娶妻,不过是借着这个名头相看小姐,她不去也罢。 不过既然请了,自然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苏氏才过门,也该慢慢熟悉这些礼尚往来,也好接管府中的中馈。 长春心下纳罕,问道:“夫人的意思,是要让大*接管中馈?” 孟夫人斜她一眼,轻淡的笑,道:“怎么呢?” “大*她……终归是年轻了些。”长春话说了一半又改了口,道:“不过有夫人调理,就是个蠢人也会百伶百俐。”大*与大爷感情不睦,她接管中馈,也未必能服众。夫人明知这个道理,却又为何这样做? “年轻么?”孟夫人笑笑,陷入回忆中:“当年我嫁过来,也是这个年纪,和花一样娇嫩。一晃,连文儿都娶妻生子了。年轻也没什么,只要她识进退,有头脑,不愁调理不出来。” 做母亲都是矛盾的,既怕他娶了媳妇忘了娘,又怕他们夫妻失和,儿子白白的孤苦凄清。这苏氏,她是不满意的,文儿也不满意,在闺中时虽说没什么恶名,但是太过怯懦了。 可是老爷却说贞静柔顺的儿媳没什么不好。 怎耐儿子不喜欢,她和老爷再说什么也没用。 如果这苏氏不得儿子的心,大不了就再给儿子纳一房他喜欢的,早早生下孙子,抱到苏氏那里,当做嫡孙养吧。 长春不知孟夫人心中确切所想,但也知道夫人在心里衡量大*,便立即附议道:“夫人此话有理,是奴婢见识短浅。” 孟夫人走了两步,对长春道:“我叫你准备的回门礼都好了?把礼单拿来我看看可还有疏漏……” 长春手脚麻利,很快就把礼单拿了过来。孟夫人坐下慢慢展开,眉头舒展,神情放松,却只有她自己知道,视线虽落在桌面之上,却已经不知道飘向了何处。 临近正午时分,京城秋实街上最大的酒馆君归楼是宾朋满座。 孟君文和几位常玩在一起的世子、候爷才从郊外狩猎回来,将几只灰兔子、狍子扔给上来迎客的小二,道:“烤了给我们下酒。” 小二是和他们惯了的,笑嘻嘻的接了,君归楼的老板曲一鸣早就迎出来,看了一眼小二手里提的几只灰不溜秋的猎物,取笑道:“几位爷今天收获不丰啊,这会动物刚从窝里钻出来,是四处觅时的时候,按说以几侠爷的技艺,不得论车装啊?” 吴裕常抬手将马鞭敲向曲一鸣的肩,道:“你小子一向油嘴滑舌,一看就没揣着什么好心眼,少废话,没瞧见今儿哥几个都要看着新郎官的眼色行事吗?他不敢下手,我们谁敢抢他的风头?” 孟君文悻悻的白了吴裕常一眼,率先坐下。 曲一鸣伸手将吴裕常的马鞭接了,看向孟君文连连陪礼:“小人还没向孟大爷恭喜呢,孟大爷这回小登科之后,定能步履青云,扶摇直上,他日立下丰功伟绩啊。” 眼睛一转,道:“按说孟大爷情场得意,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怎么会出手有失呢?” 吴裕常不曾答言,旁边的秦纵意率先哈哈一笑,道:“情场得意?你问问他自己是不是得意?” 梁诺眼见得孟君文脸色发青,便善意的拍了拍曲一鸣的肩,道:“所以啊,你拍马拍错了,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瞅瞅,孟大爷心情不爽的很。” 孟君文不耐烦的:“你们什么时候和娘们一样啰哩啰嗦的了,没事拿别人闲开什么心?”转头看向曲一鸣:“把酒菜端上来,吃完饭我还有事,没空和他们在这闲唠。” 吴裕常不怕捋虎须,和曲一鸣挤眉弄眼的道:“对对对,赶紧的上酒菜,孟大爷酒足饭饱之后还要急着向岳家负荆请罪呢,别给他添堵了。” 话只能适可而止,几个人都知道今天本该是孟君文陪着妻子回门的,可他一大早就把几个人邀约出去要打猎。 偏生心情又不好,挑剔的厉害,总之哪只猎物都有不能猎的理由。 几个人有心要劝,又不得要领。毕竟几个大男人,怎么好嘴人家夫妻间的事。 只得陪他胡乱玩闹了一圈,这才回城吃饭。 曲一鸣辩颜辩色,也略略可以猜出个大概,便道:“酒菜都是准备好了的,不过今天人多,几位爷多担待。” 别人都稍可,只有孟君文问道:“平时也不见你这人少,从来都是一来就上菜,怎么今天就得担待了?” 他尚不知自己落入了某人的圈套。 曲一鸣眼中光一闪,陪笑道:“真不是曲某推托,实在是今天君归楼里有一位不同寻常的贵客,她一时兴起,要君归楼做上所有的招牌菜供她品尝……小店不敢不从,故此只能先紧着她。” 秦纵意不耐了,道:“什么贵客,巴巴的跑到这来炫世?我记得你这店里一共一百零八道招牌菜,他都要了?” “秦爷好记,可不就是一百零八道么,所以准备起来颇费一番功夫。” 孟君文便怒道:“他一个人能吃得了许多?不是暴殓天物吗?”。 这样一掷千金的事,在座的几个人平时也没少做,可是自己做了,无论怎样都是对的,别人做出来,他们便看不下去。 曲一鸣道:“这个,我如何得知?客人要点,我便按要求做……”他时刻不忘稍稍添点火。 “混仗,才吃上几天饱饭,就开始忘本了?待我去会会这位‘贵客’。”孟君文勃然作色。 006、拱火【六月中文】 006、拱火* 006、拱火在线阅读 006、拱火 006、拱火 007、圆场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7、圆场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7、圆场 007、圆场 这位贵客不是别人,正是苏岑。 不是她暴殓天物,才吃上几天饱饭就忘记了饿肚子的滋味,实在是这曲一鸣藏东掩西,删就减,话说的不那么原汁原味,几经雕琢,愣是将苏岑和林之春的话混杂在一起,混淆了他们的本意。 苏岑要作东,林之春自然不肯,不过他的确听从了苏岑的意见,去了京城首屈一指的酒楼。 这酒楼足足有四层,在这个木质结构建筑为主,又少有高楼大厦的时代,这君归楼的确可以当得起京城饮食业龙城老大、业界魁首的位置。 太有气魄了。 这是苏岑对君归楼的第一印象。 不只君归楼有气势,还是这老板有气魄。这手笔,没有豁达心,没有雄厚资金,没有强硬后台,一般人是达不到的。 林之春看着苏岑一脸的惊喜和仰慕,便知道她出来的对了。这个时代的女子未嫁人前形同于禁足,偶尔可以出门做客,也是前呼后拥,车马阵仗,生怕露了形容,谁若掀起帘子看看街景,那是绝对要被批驳的。 小门小户的碧玉都不堪做此形容,更何况苏家。 嫁人后稍稍可以放松管制,但像苏岑这般只和表哥就出门的还真是少之又少。林之春一时意气,想着带苏岑出来看看热闹,因此笃定了要让她肆意畅快。 他给苏岑讲京城的风土人情、奇闻趣事,便说到君归楼的一百零八道招牌菜,据说是这老板的始祖崇尚梁山兄弟聚义,慨叹不得善终,便广为搜罗天下食谱,几经传承,创了这一百零八道菜。 有凉、热、炖、炒、煎、炸、烤,也有荤素等等不一而足。 色香味俱全,又兼名字取的很有意境,因此这君归楼是京城富家、权贵子弟们最热衷的地方。 林之春推荐自然毫无错处,就仿佛他是一家之主,家里来了客人,总要拿出家里的名贵物事给客人看。 纵使不为炫耀,也是直心愿意与朋友一同欣赏。 这菜虽不是他自己的私物,但愿意与苏岑一起享用之心是很明显的了。 苏岑起了好奇之心就更没错了,虽然她曾经吃过美食,但一想到这个时代各种蔬菜和米面的原生态,又听说有这样的一代传奇故事,因此就更起了赏鉴之心。 错就错在曲一鸣将两人的话剪切然后串在了一起就成了他形容的那般无耻现世的小人。 吴裕常几个年纪都不大,虽说都是世家子弟,或有功名在身,或有战功在身,或是百年大家的家教在身,但都是玩闹的年纪,见孟君文带着,自然也起了凑热闹的心思,便轰然道:“走,咱也去瞧瞧这贵客什么模样,也好给世人做个榜样……” 曲一鸣并不拦,只是袖着手笑吟吟的道:“说她是贵客么,倒不是指她的身份,而是因为她戴着面幕,从头到尾,就连上菜的小二都没能看清她的容貌。” 吴裕常年纪最大,见曲事鸣有相拦之心,不禁起了怀疑,便问道:“什么人竟然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莫不是……女人?”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不由的都看向曲一鸣求证。 曲一鸣赞叹的点头,道:“还是世子爷一针见血,可不就是位女客么。这君归楼自开创以来,还不曾有女客公而堂之的与男客相携而来。一口,一口酒,真女中豪杰也。” 秦纵意带过兵打过仗,心思最为聪敏不过,几句话下来,不觉就对曲一鸣起了怀疑,看他一脸含笑,时不时的盯几眼孟君文,就断定这里面大有蹊跷。 如果这位女客与孟君文有首尾,这么多兄弟一齐去,那是让孟君文下不来台,万一闹出点尴尬来,只怕明日街头巷尾便会生出非议来。 他便朗声一笑,道:“曲一鸣你个娘娘腔,有话说的吞吞吐吐,早知道是女客,谁耐烦与她一般见识。” 他这么一开口,吴裕常也觉得不妥了。闹是闹,劣是劣,但公然调戏良家妇女,他们兄弟几个还没这嗜好,大家规矩也断容不得他们这般违法乱纪。 吴裕常便一挥手道:“都坐下来吧,不过是小娘子瞎胡闹,关卿底事,我们吃我们的,等等也就罢了。” 这两个人一带头,诸人也就息事宁人,纷纷落座,举杯换盏,先张罗着喝茶。 梁诺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见曲一鸣不急着走,便拉他过来,正站到他和孟君文中间。梁诺问曲一鸣:“人家小夫妻来君归楼也未必没有,你怎么说是头一次见这样的贵客?” 曲一鸣笑道:“不是我鸫皮子浅,没甚见识,只因为这两位并不是夫妻。” 梁诺便呵呵笑道:“果然呢,只怕是你这君归楼从来没当过窑子,你也从来没当过*公,自然没接待过这种……呃……贵客。” 秦纵意沉下脸,朝着梁诺喝斥一声道:“说的什么混仗话?人家是来吃饭喝酒的,你怎么竟往yin邪上面说?” 梁诺不以为然,道:“他们做得,我怎么就说不得?” 秦纵意便一挑眉,道:“你看见他们做了?” 梁诺最烦秦纵意这种较真的人,便朝着曲一鸣道:“一鸣看见的。” 曲一鸣慌忙挥手道:“候爷,这话可混说不得,捉奸在床,说话可得讲求实据,我什么都没说。” 见曲一鸣要溜,梁诺拉不下面子,他是世袭奉国公的一等候爷,秦纵意不过是个镇国将军,凭什么这么咄咄逼人的质问他?还是为着不相干的女人,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份都哪去了? 未曾沾酒,人先醉,梁诺站起来一把揪住了秦纵意,兜头就是一拳,道:“我愿意说是我的事,又不曾偷得你家女人,**甚事?” 这话可就无理了。 说不过人,那就该自认技不如人,梁诺却先动上了手。又加恼羞成怒,竟然扯到了秦纵意的内院上头,还莫名其妙的给他先戴一顶若有似无的绿帽子,任谁也受不得。 秦纵意微微一躲,伸出手臂将梁诺口上一推,冷冷的道:“你醉了。”不屑之意极其明显。 梁诺一击未成,便紧跟着又来一腿,道:“你才没本事,不喝就醉,你家候爷是千杯不倒……” 梁诺气势汹汹,逼人太甚,一拳接着一拳。秦纵意却处处容让,除了最基本的防卫,没有反击。 梁诺却更恨他瞧不起自己,嚷道:“秦纵意,你最有本事不过,有种跟我真枪真刀的干一架,别总是躲。” 秦纵意倒气的笑出来。明明他打不过自己,还非要逞强,若是还手,他还能全手全脚的回去吗?再者,拳头是朝向敌人,而不是朝朋友的。 吴裕常沉下脸喝道:“梁诺,你住手。”走过来不由分说将梁诺架到一边,道:“说错话也就说错了,认个错,兄弟之间谁还会笑话你不成,你干吗又要动手挑衅?” 吴裕常这一板脸,梁诺只得放下拳头,悻悻的道:“谁要他多嘴乱管闲事的?” 吴裕常气道:“你怎么不管住你的嘴?这话要是被人小娘子听去,能跟你善罢干休?” 女子的名誉重逾千金,岂能无端毁人清誉? 梁诺此时思来,也觉得自己未免语言太过轻狂,行为太过轻佻,与那市井等头当众调戏良家妇女的浪荡子没什么区别,太过有**份了。 因此脸上一红,道:“都是自家兄弟,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秦纵意早就坐了回去,玩转着手里的酒杯,垂眸看着那里面空无一物,脸上没什么表情。既不得理不饶人,也不善后抚慰梁诺,旁若无人,自有另一种潇洒风流。 孟君文突然话道:“是不是玩笑,一看便知,走,梁诺,你跟我去瞧瞧,回来也好说与他们听,我替你们做个见证。” 吴裕常看向曲一鸣。曲一鸣还是那副和乐乐的样子,没有一点心虚感,也没有懊悔的意思。他再看向秦纵意,见他低垂着眸子,一副事外人的样子,压就没听进去孟君文的话。 吴裕常淡淡的看向孟君文道:“何必多事,君文,你又不是那胎毛未褪的小孩子。” 这话气的梁诺跳脚,这分明是在暗讽他才是那胎毛未褪的黄毛小子。 孟君文却来了劲,道:“我偏要去。”曲一鸣在那渔翁取利的一脸奸相,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秦纵意和吴裕常纵然没有过分明显的眉目传意,可是个中默契也是不言而喻的。 他还非要看看这位“贵客”是何方神圣。 吴裕常倒无声无息了,秦纵意却站起身,道:“这顿饭吃的好没意思,走了。” 这简直就是下孟君文的脸面,他也不由的怒视着秦纵意,却没像梁诺那样沉不住气。大家玩够了凑到一起吃饭,并没说谁来做东,他倒犯不着上赶着捡这没脸。 吴裕常不说话。 梁诺也生了气,道:“不吃就不吃,我也走。” 两人各揣心思,竟奇异的持了相同意见,让孟君文哭笑不得。 曲一鸣忙打圆场:“别别,几位爷,酒菜马上就到。”见好就收吧,不然真把他这君归楼砸了他也只能哑巴吃暗亏,有苦说不得。 007、圆场【六月中文】 007、圆场* 007、圆场在线阅读 007、圆场 007、圆场 008、扑空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8、扑空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8、扑空 008、扑空 打滚求收藏。实在是这几天家里事太多,所以更新的不及时,不过相信我,我一定会按时更新的。 ……………………………………………………………… 曲一鸣不愧是生意人,几句话就将刚才还脸红勃子的男人说的重新落座,举杯换盏,言归于好。 只是面上如春风化雨,内里却各揣心思。 孟君文喝了三两杯,便借着要更衣净手的理由离了席。在楼角处回头瞥了一眼座中诸人,见没人注意到他,便噌噌的矫健的上了楼。 他留了心,想着是女客,定然是在雅间。因此目不斜视,直接奔了四楼。 这君归楼只有四楼是雅间,且这雅间名副其实,各个房间布置的都不一样,有的似江南如画,有的似流水人家,有的则是茫茫雪地,有的则是荒芜大漠,别具地域风情。 孟君文在四楼转悠着,却不好一个挨一个的去寻。太莽撞了不说,这法子也太笨了。或许等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两人早就走了。 他眉头一皱,眼睛不期然的就落向迎面走来的的小二。 小二正端着一壶烫好了的酒,低头匆匆的往这边走。孟君文装做不曾看见他,也就缩了肩,低了头,直朝着小二撞将过去。 小二手中的托盘撒手,发出清脆的一声,酒洒了一地,酒壶也滴溜溜的翻滚到了楼下。 孟君文一脸的吃惊和懊悔,急的直跺脚:“唉呀,瞧我,真是不小心,小兄弟,你没事吧?不少字” 小二待要发作,一抬头看见是孟君文,他虽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可看这人华衣履,气度不凡,便知道非富即贵,不是他能惹的。 又见孟君文态度极恳切,一脸的歉疚,主动问起自己是否有碍,便慌忙道:“是小的走路不小心撞上了大爷,还请大爷见谅。”一眼看见酒滴洒在了孟君文的衣服上,很大的一块酒渍,心下更着慌了。 这衣料做工美,一看就价值不菲,自己一个月端酒送菜,擦桌子抹椅子,从月头到月尾才能挣几个大子,要赔可是万万也赔不起的。 一时百转焦急,恨不能给自己两个耳刮子,忙在自己身上拭了拭手,道:“小人帮大爷擦擦衣服吧……” 孟君文后退一步,道:“不必了不必了,原是我走路没看见人,不关你事。只是这酒,可惜了,我家娘子若是知晓,一定要骂我不知珍惜,暴殄天物,不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势不罢休了的……” 小二见他只心疼这一壶酒,一时倒有些庆幸,道:“这不难,原是小人撞碎了的,自然小的来陪,小的这就去再取一壶来。” 孟君文摇头:“赔倒不用你赔,你只要不多嘴就好。” 小二心领神会,连连点头:“大爷放心,小人一定守口如瓶。大爷且回去坐着吧,小人一会就把酒送到晴雪阁。” 孟君文暗自点头,原来是在晴雪阁。 一等小二转身下楼,他便直奔晴雪阁而去。不请自入,他推门进去,屋里坐着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孟君文的视线掠过座中的男子,认得他是林家最富盛名的林之春。那一瞬,心中有什么奇异的感觉袭上心头,却不等他抓住,便倏忽一下无影无踪。 待到视线落入另外一个人脸上时,他更是惊愕不已,脱口道:“怎么是你?” 秦纵意悠闲的朝着孟君文露齿一笑,道:“你也来了?喝酒——”毫不客气的一指空闲着的椅子。 林之春却已经站起来,拱手行礼:“孟大爷——” 孟君文平时再任再冲动再胡闹再耍小脾气,做人的道理还是懂得的,这林之春从名义上来说还是他的表哥呢,冒然闯入人家的雅间已经颇为冲撞,又主动向他打招呼,他再不懂规矩也没有不言不语的道理。 孟君文还礼:“表哥在这,可是稀客,你们两人怎么遇上的?” 林之春笑笑:“偶然撞上的,秦将军和你一样,猛一进门,倒着实吓了我一跳。”他并不解释怎么来的,从哪来,又是和谁来的,左右孟君文看到的就是他和秦纵意,有什么疑难只管问秦纵意。 林之春的话很含蓄婉转,话里的意思却是极有杀伤力。一个两个,不请自到,什么意思? 孟君文呵呵一笑,一撩袍子坐下,看向秦纵意:“怎么你比我还快?”两人心照不宣都知道此来所为何事,没必要藏着瞒着。 秦纵意一指窗户,道:“我翻上来的,自然比你快。” 孟君文不由的暗暗纳罕,他自忖来的已经够快的了,还是略施小计才诈出了所谓的贵客在晴雪阁,这秦纵意又是如何知晓的?他不可能挑中了这个晴雪阁的窗子翻进来就恰好是这里,这也太巧合了。 太过天意太过巧合,恰恰说明这里面有蹊跷。 秦纵意并不解释,只淡淡的道:“巧合。”爱信不信,总之借口和解释就在这。 孟君文不再揪着他不放,眼睛四下里一转,问:“我来迟了,这贵客可是走了?” 秦纵意不答,一脸的无知无觉,仿佛刚才在楼下他们兄弟几个说的都是酒话,拳脚相向也是为着莫名其妙的理由,反正他就是不明白这“贵客”的意思。 林之春奇道:“孟大爷好风趣,你们两个都是我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啊。” 孟君文扫一眼桌上的酒菜。果然曲一鸣没说错,这上面放着大大小小的盘盏不下十数道,都是这君归楼最富盛名的招牌菜。他眼锋一扫,略略数了数,一共十八道。 与曲一鸣所说的一百零八道相去甚远,不过看着这菜都没怎么动的模样,也知道刚才不会超过两个人在这用餐。 那也已经很浪费了,十八道菜,就是他们这三个大男人坐这甩开腮帮子猛吃,也未必能吃得完。 孟君文笑道:“表哥好雅兴,怎么一个人要了这么多菜?”他总不能漫天扯谎,说是知道他和秦纵意要来,所以预先点了这么多道菜吧?不少字 林之春心不虚,气不短,面不红,淡然一笑,道:“原本是想请个朋友一起用的,她有急事先走一步,所以……”他一摊手,道:“可惜了这美酒佳肴。” 提到酒字,孟君文便注意到桌上有酒盏,却没有酒壶,不由的笑道:“无酒不成席,怎么不见上酒?” 林之春的眼神跟着孟君文的视线落在两盏还剩有残酒的杯子里,蓦的一笑,道:“哦,此话有理,我去叫小二再送上一壶来。” 这话是专门讲给孟君文听的。 不是没酒,是喝完了一壶,你若要喝,我便再点一壶。 孟君文冷笑一声,道:“素闻表哥新朋故旧遍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伙计,也可以与表哥做朋友。那小二刚刚才从晴雪阁出去,不会是与表哥喝的正尽兴被秦将军扰了兴致,故此才匆匆走的吧?不少字” 林之春含笑点头道:“虽不中,相去亦不远矣。” 孟君文气的七窍生烟。摆明了是秦纵意来给林之春来打埋伏的,他一来就叫那个“贵客”扮做小二匆匆出门,料定他会进来,所以让他扑个空。 真是岂有此理。 孟君文越想越觉得刚才那小二处处形迹可疑。难怪他会低着头,只怕自己不故意撞将上去,那人也会撞上来,分明是心里有鬼。 这会细想,没看清那小二的相貌,这会说拿人一个个都抓来看,只怕也抓不到,他一定下了楼就走了。 不过似乎那小二皮肤白晰,因为他低头的瞬间,看见他露出一段雪玉般的脖颈。还有,他作势要给自己拭净衣服上的酒渍,分明有隐隐的脂粉香。 一定就是那个女人。 这女人到底是谁?要秦纵意不顾兄弟之情替她遮掩?又是谁家女眷,林之春堂而皇之的跟她出双入对的到这来吃饭?居然还喝酒 如果跟自己没关系,怎么从曲一鸣到秦纵意,各人都一副心怀鬼胎的模样? 问又不说,敢情就瞒着他一个人啊。 林之春和秦纵意见孟君文脸色不太好,都不上前触他的鳞,两人举杯喝了一口,秦纵意便起身道:“来日放长,改天我作东,请你和你的朋友——” 话只说到一半,便收了话头。 林之春笑道:“秦将军太客气了,走好。” 秦纵意便看向孟君文:“你和林公子再叙叙话?” 孟君文悻悻的道:“那倒不必,以后有的是时间……” 林之春也不拦,将他二人送到门口,再次拱手作别,却不忘叮嘱孟君文:“今日林某去拜见孟夫人,她亲口许诺后日要请孟大爷护送舍表妹回门,还请孟大爷辛苦一遭。姑父、姑母着实挂念表妹呢……可怜天下父母心。” 孟君文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若有似无的垂了下眼皮,便当前迈步出门。 两人回到楼下,众人都觉得奇怪,梁诺便问:“怎么你二人相约着要去更衣?莫不是背着人去楼上窥探那位女客的尊容了?到底长的什么模样?是不是国色天香、花容朋貌,说来我们听听?” 秦纵意只是轻瞥他一眼,并不理他,安然的坐了回去,孟君文却悠然意有所指的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008、扑空【六月中文】 008、扑空* 008、扑空在线阅读 008、扑空 008、扑空 009、出卖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9、出卖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09、出卖 009、出卖 以后会尽量定时更新,只是最近事情太多了,真的抽不开身静下心来码字啊,又木有存稿,请大家支持收藏的说。 ………………………… 孟君文回到府里的时候,天还大亮着,一身的酒气,下了马就迈步往里冲。他身边的跟随清明忙跟上去,道:“大爷,您慢点。”这刚喝了酒,又骑马出了一身汉,小心受了寒。 孟君文懒的理他,将马鞭随手往后一扔,道:“我去看祖母,你别跟着了。跑了一天,不嫌累么?还尽是唠叨。” 清明慌不迭的接住马鞭,应声道:“是是是,小人这就去歇歇,明天好继续跟着大爷出去……” 孟君文只觉得今天所有人说话都意有所指,连清明这个平时看上去极伶俐的人也这么没有眼色。这话是奉承他呢,还是骂他呢?歇够了跟他是去接着疯呢,还是准备回门了? 孟君文真想揪着清明的脖领子让他把话说清楚点,最终只是一跺脚,步子不停的进了内院。 刚进二门,就见一个身着粉色裙子的丫头在那来回踱步,看样子像是在等人。他定睛看时,却是从前自己院子里的叫玉兰的。 心知一定是苏岑派她来请自己的,心下就是一阵冷笑。她想见他就想到这个程度? 玉兰一抬头间,正看见孟君文看着自己露出一个寒凉无比的嘲笑来,吓的手足一软,差点摔在那。 孟君文却早就越过她往前去了。 玉兰忙提上裙子追着他的背影,嘴里喊着:“大爷,请等一等,奴婢有话说。” 孟君文身高步子大,只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落下玉兰好大一截了。玉兰不敢高声喊,孟君文就装听不见,低头前行。 玉兰追的气喘吁吁,脸孔涨的通红,也顾不得风度,扯开嗓子喊:“大爷,奴婢有事回禀,是关于大*的。” 孟君文步子一沉,步子慢下来,玉兰趁这功夫,拔足狂奔,总算是追上了孟君文。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玉兰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看着孟君文道:“大爷,今儿个大*跟着亲家表少爷出门了……” 玉兰知道的并不多,苏岑出门又没带她,等苏岑等人回来,她故意去向玫瑰示好,想着套两句话问问她们都去了哪,又都做了什么。 玫瑰是个极稳重的子,又对苏岑死心踏地,因此面上装着对谁都好,玉兰问什么,她却一句实底也不交待。 玉兰不死心,想着去回禀夫人,又想她那边早就知晓了的,自己又打听不出来什么,去了也只会让夫人厌烦,不如等大爷回来,先跟大爷卖个好。 因此她装着丢了个耳环,和玫瑰眼前告了个假,便抽空到了二门。 她的运气实在是好,才到二门没多久,误打误撞,竟让她将孟君文给等到了。 孟君文看她一眼,问:“出门去了哪,都做了什么?带了谁?几时出门,几时回来的?” 玉兰早就想过了。若是夫人问和大爷问又还不一样。夫人是个女人家,掌管中馈惯了的,明察秋毫,但凡撒句谎,一听夫人就知道。 大爷是个男人家,在外面跑惯了的,哪有女人心细如发,她就是胡乱诌一通也不会露出破绽,因此便有成竹的道:“表少爷是近午时来的,和大*说了一会话,夫人要留表少爷在府中用饭,大*却说要陪表少爷出去街上有名的酒楼……大*只带了玫瑰和冬忍,是去的最有名的君归楼。卯时不到就回来了……” 孟君文上下一对,果然和他碰到的时辰差不多,便知玉兰没撒谎,点点头道:“回来之后又做了什么?” “大*推说累了,打发了奴婢等人下去自行休息……奴婢想着还是提前跟大爷说一声的好,故此就找了个差事来这等着大爷。” “知道了。”孟君文只说了三个字,转身就走。 玉兰看着他的背影,痴痴的半晌都不能挪开视线。大爷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值得天底下最好的女人配他。可这天底下还有谁能配得上大爷? 只恨她出身卑微,只是个丫头,除了远远的看着大爷,竟是没办尘让他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瞬。天妒红颜呵…… 玉兰在这自怨自艾,孟君文在半路上转了脚步,去了孟夫人的盛鼎居。祖母终究老了,他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事事都去寻得祖母的庇护。 有些事,他不可能越过父亲去,那样只会让母亲为难。虽然母亲很能够自保,在多年的与祖母相处中不曾吃了亏,但明面上没少受祖母的打压。 年少不懂事,只想着自己平安无事就好,可现在,他不能再这样了。 孟夫人听丫头报说孟君文来了,喜不自胜,甚至扶着长春的手,紧走几步来迎孟君文。 孟君文进来给孟夫人行礼,孟夫人笑道:“今儿个你回来的早……”眉头微皱,道:“你又喝了酒了?虽说在外应酬喝酒避不可免,可你也要注意身体才是……年纪轻轻的,哪能日日以酒为伴……” 孟君文实在不耐,便打断孟夫人的话,道:“娘,儿子一来您就唠叨个没完,不来您又怨儿子不孝。” 孟夫人便住了嘴,嗔怨的看一眼孟君文:“儿大不由娘,罢了,我说再多也是白说,以后自有你的媳妇管你……” 孟君文倒没什么反感的意思,甚至颇有兴味的问孟夫人:“娘,今天早上的事,如何收的尾?没气坏身子吧?不少字” 孟夫人心里诧异。他最是孝顺老夫人的,今儿个却先来了自己这,到底是为了谁?心里这般想,面上却不露,道:“你这孩子,这话亏你问得出口,那可是你媳妇儿……” 孟君文不以为然:“祖母何尝不是我的祖母?娘还只是我一个人的娘呢。” 孟夫人莞尔,道:“你的媳妇是个烈子,最后触柱,都见了血,你祖母年岁大了,自是经不起,是我带苏氏敷了药,并许诺让你今天晚上去看她,这才算了此事。文儿,你长大了,做事可要三思而后行,别让你祖母和我白白的为你费心思。” 孟君文似乎没听见,将丫头上来的茶一饮而尽,用袖子抹了抹嘴,站起身道:“我知道了,娘,儿子喝多了,去睡会儿,就不打扰娘了。” 孟夫人一般心疼儿子,又不放心他不听老爷的话,眼巴前就要吃亏,脚不沾地的亲自送出来,又嘱咐道:“你好歹过去打个卯,面子上总要过得去……还有,你爹可是下了死命令的,后日必须得按规矩回门。你别再任胡闹,不然你爹发起脾气来,我也拦不住……” 孟君文不耐烦的拉长了声音道:“知道了——知道了——” 孟夫人少不得又唠叨:“别光嘴上说知道了,要往心里去,这可不是小事,不齐家何以治国平天下?就是你忤逆了你爹,少不得挨一顿板子,受皮之苦不说,传出去也让人家笑话……” 孟君文终于出了盛鼎居,耳子才得了清净,他眯着眼,吹着穿堂风,酒意不减,反倒越来越浓。 略微思忖了会,转身直奔碧叶居。 碧叶居是这院子里最大的,却也是最偏的,只因为院里种着一片梧桐树,秋风起时,离瑟之意十分的明显,也因此就显出一份凄清苍凉来。 又因为这里曾经死过一个姨娘,每到夜深人静,都无人敢往这走,太偏僻了,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便被传成是闹鬼。 苏岑进门,孟老爷和孟夫人原本是安排的醉意阁做为新房的,怎耐老夫人发话叫住进碧叶居,没人拗得过她老人家,便选了这。 索苏岑不知这里的缘故,她带的又都是从娘家带来的丫头,不好四处闲走听话打听事,故此不知。孟夫人派过来的四个丫头,又早就严令过的,谁敢多嘴,一律打死,是以也没人敢传。 孟君文走了半晌,身上微汗,不由的就将身上的外袍脱了,随手搭在肩上,远远的看见碧叶居门口两个婆子守门,两个穿着水红、粉色衣衫的两个丫头,人手挎着一只篮子,说说笑笑的就进了门。 孟君文眼看着有什么东西轻飘飘的落下,到近前细看时,洁白的一大片柔软。他微弯了身子,用手指拈起来,却是玉兰花瓣。 他不自禁的将玉兰花瓣搓弄在手心,眯了眼看进碧叶居里,恨不能看清什么。最终只是一松手,那花瓣被蹂躏成一团,已经碎末,纷纷扬扬的从他指间飞落下来,已经成了水锈的颜色。 敢太岁头上动土,这苏岑是活的不耐烦了。她以为他是祖母呢?年纪大子,怕她那一套哭闹寻死的把戏?那她就打错了算盘。 看来传言并不可信。 都传苏家大小姐生懦弱,胆小怕事,就是个针扎不出声来的木头……竟是假的,她分明就是一个无知无识,不懂规矩,没有眼色,不知进退的泼妇。 要说这泼妇更可恨,还不如懦弱可欺之人好拿捏呢。 孟君文人已经进了院子,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回话,眼瞧着前面就是苏岑住的主屋,他放缓步子四下望了望,登时就说不出话来。 院子很大,却被划出了足足一半,铺了毡子,上面晾满了白花花的玉兰花瓣。 009、出卖【六月中文】 009、出卖* 009、出卖在线阅读 009、出卖 009、出卖 010、还礼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10、还礼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10、还礼 010、还礼 求收藏,求推荐。你们的收藏就是俺码字的动力啊。 …………………………………………………………6 孟君文看的眼中火星四起,心里怒气腾腾,恨不得一把将这始作俑者掐死。 沉着脸,四下搜寻着可以泄恨的物事或人,就见门帘一挑,从里面走出一个丫头来。细细的身子,不高不矮的个子,身上半新不旧的衣服,头上还戴着一只金钗,圆宝耳朵上点着一对珍珠耳坠。 细小却致的五官,生就的脆弱可怜。 一触及孟君文凶狠的表情,登时就僵在那,眼中半含了泪,说话的声音也打了颤:“大,大,大爷……怎么来了?” 却是孟夫人派过来的茱萸。 茱萸平素不过是温言沉默了些,倒不见得有多胆小怯懦,可她就是怕孟君文,尤其是看见他现在这样一张脸,更是心发紧,腿肚子转筋,话说不利索,连最起码的规矩都顾不上了。 孟君文大步过来,抬腿就是一脚,斥道:“没规矩没眼色的下溅奴才,爷怎么就不能来了?” 这里是他的家,他是这里的主人,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不能要的。 茱萸挨了一记窝心脚,唉哟一声飞撞在门上,又反弹回来,摔到地上,嘴角就流了血。这会才醒悟自己刚才那句话对大孟君文来说是多么的大不敬。 这话分明是在替大*质疑大爷为什么成亲后才来啊。 她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不加思索就说了这样一句话?天知道她多冤枉,她不过是惊诧大爷居然会来,一时惊惧,就说秃噜了嘴,把心里的惊讶表达出来了。 谁想大爷竟多心了呢。 这记窝心脚是白挨了,就算是夫人知晓,也不会责怪大爷一句半字,相反只会怪她不会说话,没有规矩,打一顿板子,发卖出去都是轻的。 茱萸又疼又屈,又气又恨,又怕又伤,一时只低了头哭的泪不能言,连分辩都没有。她又哪里知道,就算她不说那句话,孟君文还正愁找不到借口发作人呢,更何况她授之于柄? 屋里的冬忍却早就听见了动静。隔着窗子望一眼孟君文,知道他来者不善,发落茱萸才是开始,便立即使眼色着酣睡时去报给苏岑,自己则一低头进了旁边的耳房。 屋里有的是丫头,都是夫人的耳目,还有不知道谁是老夫人的耳目。孟君文正是盛怒难消之际,她们几个又是大*带过来的,自然百般不入孟君文的眼,谁没眼色不躲反倒往前凑的? 孟君文这一路进来,接连踹倒了三个丫头,分别是茱萸、芍药、石竹。他无形之中倒替苏岑出了一口恶气,白白的将孟夫人的三员大将给折损了。 他一路闯将进去,在主屋门口,俏生生站着一个美艳女子,睁着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里面汪着一泓笑意,直直的朝他一闪一闪的眨着。 气不顺时,看什么都碍眼,对着这双在群归楼里曾经刻意躲避着他的眼睛,孟君文读出来这里面有太多的内容:嘲笑,轻蔑等等不一而足。 他登时大怒。左右也是打伤了人,不差她一个。明日事发,孟老爷怪罪下来,他只推认错了人也就是了。自己的爹总不能为了一个外姓女人就真的不心疼他这个儿子。 苏岑似无所觉,在他变脸行动之前,轻盈的行了礼,脆声道:“大爷回来了?妾身早就替大爷备好了酒菜,不如今晚你我夫妻二人小酌两杯?权当是妾身为今日之事向大爷陪礼谢罪了。” 孟君文收回未动未发的腿,嗯一声看向苏岑,似笑非笑的道:“陪礼?谢罪?这话从何而来?我倒不知今**都做错了什么?” 做错的可太多了,要不要他逐一向她问罪?她若说不全,今日三罪归一,定将她发还回苏家。 苏岑只是笑吟吟的让开门,道:“大爷请里边座,我们慢慢说话。” 孟君文也不客气,迈步往里,道:“娘子贤惠,又先知先觉,竟似早料到我会来。” 苏岑谦逊道:“大爷客气,苏岑不敢,不过是一点微薄心意,不知大爷会不会喜欢,就请看在是苏岑亲自下厨的份上,多担待几分。” 她把态度降到这么谦恭的份上,孟君文一时面上也不好作色,心里却想,无论她做的什么菜,又如何美味,一言不合,定然掀之而后快。 苏岑却并不急着让人上菜,亲手过来服侍孟君文净脸洗手。 孟君文原本不耐烦让她在身边绕来绕去,可是苏岑身形轻盈,动作便捷,又似生就了天眼,早就琢磨透了他的喜好一样,服侍的非常周到妥贴。 白给的使唤丫头,他为什么不用? 因此孟君文很自得的享受了一回做夫君的权利。 苏岑却暗暗冷笑:今日我做多少,他**还多少,姑还要讨还利息的。 直等孟君文都弄好了,苏岑还站在他身旁,接了他丢过来的巾子,仍是满脸笑意,一点都不知道累,道:“大爷外出一天,想必刚刚进门,不如宽了衣裳,松快松快。” 孟君文正有此意,便张开手臂,任苏岑替他解了外衣,一身利落的里衫,轻巧的落了座。 苏岑把他的外衣交给进来的丁香,道:“去告诉你玫瑰姐姐,把我今天晚上心准备好的菜端上来吧。” 丁香却道:“好教大爷大*知晓,因为这菜必须现炒现吃才好,放冷了再回锅就不是原来的味道了,故此玫瑰姐姐说一等大*吩咐,就立刻开始炒,因此还得请大爷大*再耐心等会。” 孟君文看一眼丁香,又看向苏岑,问:“不是说你亲自下厨么?” 丁香看一眼苏岑,并不抢话。苏岑便笑着答道:“菜式菜色是我亲自定的,材料也是我挑细选,逐一过手清洗干净的,因为要现炒现吃,故此就都交给了厨房。大爷不必担心,妾身已经交待清楚,定然和妾身亲手做的一样,不会失了味道。既然还要再等一会,不妨大爷先喝杯茶。” 说话时便笑吟吟端上了素色梅花图案的茶碗。 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这俏佳人一脸含笑的对着自己,轻声慢语的说着家长里短的话,孟君文只觉得心情放松,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舒畅。 他渴了,酒喝的太多,口干舌燥,正好解解酒,待会再发作也不迟。 孟君文伸手接茶碗。 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苏岑的手背。触手一片滑腻,温暖,孟君文如同触电,一时热血齐聚,都奔赴了和苏岑手背相接触的那几手指,热辣辣的,情难自禁。 苏岑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一抹红晕由脸上漫延,连脖颈、耳处都如同西山云霞,灿烂如同华锦,美不胜收。 甚至苏岑的手背都浸染了那一片晕红,变的白里透红。 孟君文失神的空,只见苏岑迅捷无比的收回手,那茶碗不曾接稳就已经哗啦一下,滚烫的茶水在空中流泄出来。 好巧不巧,正是朝着孟君文而来。 孟君文闪身要躲。他是习武之人,反应要比一般人都快,这点小意外本不在他的话下。可是谁知苏岑一声惊叫,喊道:“大爷,小心。” 说着话人已经冲了过来。 苏岑太急,又一时不察态势,毫无章法的冲过来,堪堪将孟君文的退路挡了,似乎意犹未尽,用力过猛,竟将孟君文撞的踉跄了两步,直朝着那热水凑了上去。 孟君文暗暗骂娘,这女人就是不能纵容,看看,就是会坏事的,忙是一点都帮不上。 被她撞一下倒也罢了,这热水是伤不了他的,他只需一挥袖子…… 他动了半天,才发现苏岑在他身侧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闭着眼睛,一脸的惊恐。近距离的相偎相依,他发现苏岑的睫毛就像一把又长又密的小刷子,一颤一颤的,像是蝴蝶的羽翼。 女人的身子柔软馨香,孟君文是有常识的,可是他不曾想过女人也可以有这么大力气。苏岑的腕子露出来,一段白晰如月的皓腕映花了他的眼,更是勒的他在片刻之间难以抽出手来。 就这么一瞬间,那滚烫的茶水毫不留情的泼洒到了孟君文的腿上。饶是他躲的快,勉强挣开了一点身子,才免于那水洒到脸上。 一阵刺痛,孟君文轻叫了一声。 苏岑反倒傻了一样,呆怔怔的松开手看着孟君文,连句囫囵话都说不上来了。 孟君文一阵烦恼,看向有其主必有其仆的丁香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收拾收拾。” 丁香呆笨的哦了一声,却不替孟君文收拾,而是蹲下身去收拾茶碗碎片。 孟君文气的一脚踢散了碎片,道:“还不去拿冰块来。”这一动之间,腿上的灼伤更甚,他一吸气,便住了嘴。 丁香便看向苏岑。 主仆两个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来。还是苏岑惊惶失措的道:“还不快去,多拿点,大爷的腿一定烫的不轻。” 说时蹲身去察看孟君文的伤势。他已经坐下,将裤管撩起,大腿内侧一大片红肿。 苏岑口中唏吁连连,心里却道:你害得我头上见血,我还你一壶烫茶,就算是还礼了。 010、还礼【六月中文】 010、还礼* 010、还礼在线阅读 010、还礼 010、还礼 011、暗恨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11、暗恨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11、暗恨 011、暗恨 打滚收藏,求推荐。 ……………………………………………………………… 孟君文被烫伤的事很快传扬的阖府尽知。 孟老夫人正歪在榻上装病,心想等着孙子过来时便好好的叫上一回屈,一定要把那个臭丫头骂的狗血淋头不可。 谁知小丫头在门口嘀嘀咕咕的,听着让人烦心。 老夫人不禁皱紧了眉头,问身边的长青:“谁在外面?” 长松走进来回道:“老夫人,听说大爷在碧叶居被滚烫的茶给烫了呢……” “什么,烫了?”老夫人忽一下就翻身坐了起来,两眼都瞪直了:“可是烫坏了?烫的重不重,请太医了没有?不行,我亲自去看看。” 在这儿问也是白问,等丫头们传话回来,什么都晚了。 长青、长松知道劝不住,慌的忙上来服侍老夫人穿衣打扮。老夫人心里记挂孙子,便全然忘了装病这事,也不呻吟,也不要人扶,径直出了院门就往碧叶居的方向走。 还是长青劝住老夫人:“老夫人,大*的碧叶居离这里可元着呢,您这么过去得走到什么时辰?还是稍等等,奴婢去安排个软轿来。” 老夫人急的挥手:“那还不快去,等什么?” 长青自去安排,老夫人等不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住的念叨:“文儿不知道受不受得住,这可怎么好,若是烫坏了留了疤,这以后……” 刚要说“以后便娶不着媳妇了”,立时想起他是已经成亲的人了。 可这会也突然想起来问:“他是在碧叶居烫的?” 长松不敢不答,却只是含糊的唔了一声。 老夫人立刻就翻了,破口大骂:“我就知道,那女人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就压没存什么好心眼,这坏了心肠的小蹄子,看我不拿拐杖打她几十下,好为我的乖孙子报仇……” 老夫人口中啰哩啰嗦个没完,把早间的事也翻出来一并说了,言而总之,就是这个孙媳妇百般不好,从她到孟君文,是半拉眼珠都看不上也就是了。 这时长青安排的软轿到了。在诸下人面老,孟老夫人立时闭了嘴。再不好,那也是家事,不能叫下人们指指点点,背后议论。 沉默的坐上软轿,一直巅的骨架子都要散了,才听长青道:“老夫人,碧叶居到了。” 屋里真是热闹,孟夫人腿脚利便,又先于孟老夫人知道此事,因此一待丁香说要冰,待问情事由,不由的就又气又疼。 一阵风似的旋来,看见孟君文腿上的烫伤,就心肝叫的大哭了一场。 孟君文被哭的实在耐不过,道:“娘,你哭什么,不过是皮伤,一点都不妨碍我走路,不信我走给你看。” 孟夫人吓的魂飞魄散,慌忙按住孟君文的肩膀,又是一痛心肝叫:“我的儿啊,你可别逞强,虽说是皮之伤,若是调理不好,可要落下病的。我可怜的儿子……” 苏岑原本还乍着手在孟君文旁边装模作样,涕泪横流,不忍卒睹的样子,等孟夫人一来,就被孟夫人挤到了后边。 苏岑乐得清闲,袖着手看着这一幕母慈子孝。 孟夫人事事想要亲自动手,孟君文不肯,孟夫人又招呼着丫头们上前,可是玫瑰、丁香、冬忍都各司其职,已经忙的团团转了,就算是答应了,也没法按照孟夫人的要求即刻就照办的妥贴周到。 孟夫人便招呼自己身边的水仙。 一时屋子里人来人往,乱成一锅粥。 孟君文叹口气,道:“娘,我头疼。” 孟夫人大惊:“啊,好好的怎么头也疼了,可是烫到哪了?”伸手就来探孟君文的额头。孟君文微微闪躲,道:“娘你叫人都出去吧,我看着人多就头疼。” 正这时孟老夫人来了。 孟夫人只得收了泪,出去相迎,苏岑葳蕤着跟在孟夫人后头。她知道孟夫人心计深沉,在势态未明之前,不会当众发作她。 可是老夫人不一样,那是早就宣布过她的态度的了:不喜欢。 如今又借着这事由,肯定要给自己当众没脸。 她也不怕什么。真论起来,只是一时失手,要说她心狠手辣,心地歹毒,她是不认的。孟君文的腿她看了,只是一片红,并没什么大碍。 这会虽是初春,毕竟乍暖还寒,孟君文的衣服并不是特别单薄。况且他一个大男人家,这点小伤算什么。 孟老夫人正眼都不看孟夫,更别提看苏岑了,推开众人,道:“我知道你们个个都不安好心,想要毒害了我的孙子,就是看我们娘们不顺眼,要想图个清净,就将我们娘们一并害死,好让你们清清净净的过日子。” 这话就难听了,孟夫人先胀红了脸,又不好反驳,只得接话道:“谁敢谋害娘呢,君文只是小伤,并无大碍,已经请了太医,待会上些药也就好了。” 说时便使眼色,示意丫头百合去请孟老爷。 孟老夫人抹着泪进了房,不曾看孟君文的伤势,先抱着他一阵大哭,哭一声,骂一声,将阖府的人都骂了个遍。 孟君文无耐。 这都是怎么了?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受这么点伤,祖母和母亲就像天塌下来一样,六神无主的? 好言安抚孟老夫人:“,我没事,您先坐下来再说。”好说歹说,劝住了孟老夫人。苏岑亲自搬了把椅子请孟老夫人坐,她连看都不看一眼苏岑,先看孟君文的伤势,这一看,刚止住的眼泪又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扑嗒扑嗒的往下掉。 老夫人一时又骂小丫头子们手脚笨拙,不知怜惜孟君文的伤,一时又骂小厮怎么这么慢,太医还没到,岂不误了大事?一时又嫌人手不够使,恨恨的道:“平时芝麻大点的事,各人争着往前,怎么一遇到事,就都缩着脖子往后退了?” 打**骂狗,屋子里只她一个人说话,却胜似满屋子的人。 孟夫人也诧异,这屋子里来来去去的就几个苏府的丫头,怎么她给的那几个丫头连人影也不见呢? 苏岑这才站出来道:“回祖母,母亲,大爷进门时便些微有了些醉意,一言不合,连着踢伤了三个姐姐……” 孟夫人刚要说话,孟老夫人便恨恨的道:“一定是那些丫头愚蠢笨,就此打发了也好。”她天护短,但凡有事,都是别人的错。 孟君文动了动眼皮,隔着人群狠狠的瞪了一眼苏岑。可他也不能说苏岑说的就不对。这句话虚虚实实,十之七八倒道尽了事实。 孟夫人叹口气道:“娘说的是,都是媳妇束下不严,从今儿起一定要好好管教了。” 孟老夫人便疑惑不解的问:“好好的,关你什么事?” 孟夫人只得含惭带羞的道:“那些丫头,都是媳妇指给文儿和媳妇用的。” 按理说,她应该只恨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发作也不该拿她给的丫头发作,明着打自己的脸,就算是给她媳妇清除障碍也太急切了些。 还有老夫人,人越老越糊涂,明知道苏岑的话里有话,偏要追问到自己头上,就为着给自己没脸。 这一家老少,都拿她当软柿子捏起来了。 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苏氏的安排。谁会信就那么凑巧不中孟君文意的就独独是她派来的丫头呢? 因此孟夫人将苏岑是恨到了心眼里。 苏岑只是唇角微翘,并不当回事。就算她不惹事,这一大家子也不会拿她当一家人看待。真心是要用真心来换的,她可不是圣母,做不来以德抱怨的蠢事。 孟君文也嗅到了两代婆媳之间的暗涌,没来由的恼怒,道:“我没什么大碍,都散了吧,我也回去了。” 扔掉裹着冰块的帕子,起身要走。 孟老夫人和孟夫人同时惊叫着扑上来,哭劝道:“儿(孙儿)啊,你可千万别动气,不值得的。” 孟老夫人越发气急,道:“文儿,你搬到我那里去养伤。这里人手不够,又乌烟瘴气的,别薰坏了你。” 孟夫人也道:“儿啊,你身上有伤,就别乱动了,还是……”心里叹息,她总不能也说叫孟君文搬到她的鼎盛居里,那不是和老夫人明着忤逆了么。便吸了口气,咽下心中的不甘,道:“还是听你视祖母的安排。” 孟老爷得信赶来,看一眼孟君文的伤,便冷了脸道:“大男人家,这么点小伤也值得闹的阖府尽知吗?真是越大越不懂事,叫你祖母和娘心,你的孝心都哪去了?” 说的孟君文烦躁不已,甩手道:“谁闹的人尽皆知了。待要我查出来是谁,定打死不饶。” 孟老爷恨铁不成钢,道:“还敢胡说,你是嫌不够乱吗?”。 孟君文冷笑一声,道:“乱?始作俑者又不是我,都赖账到我头上,有意思吗?”。 “你——不肖子。”孟老爷举手就打。 孟夫人要拦又不敢拦。孟老爷一向是严父,对待子女怎么都不为过,她若拦,就会落个慈母多败儿的名声。 孟老夫人哆嗦着,伸出手指着孟老爷,另一只手则将拐杖戳的山响,喝令道:“住手。你若要打,就先打死了我。” 011、暗恨【六月中文】 011、暗恨* 011、暗恨在线阅读 011、暗恨 011、暗恨 012、亲疏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12、亲疏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12、亲疏 012、亲疏 求收藏,求推荐。 俺决定了,以后每天中午十二点更新。泪奔存稿去。 …………………………………………………… 孟老爷虽有心教训儿子,可在母亲面前,毕竟不敢明目仗胆的忤逆,只能恨恨的罢手。一撩袍子跪下,慷慨陈词:“母亲,儿子教训儿子,就是让他不至于给祖宗蒙羞……” 老夫人哭的两泪涟涟,道:“你大了,我也管不得你,你要教训儿子,只管教训,可是文儿,我绝对不许你动他一手指头。当年你……” “顽劣”一词要出口,想着毕竟儿子大了,当着他的媳妇和儿子的面,自己实在不能不给他留着颜面,便半路硬生生的改了口,道:“……你爹是如何教训你的?可惜我没生出个好儿子来……你有本事,自去再生一个,虽你怎么教训,就是打死了我也不心疼……” 一时哭得呜呜咽咽。 孟夫人心里委屈,自己的儿子,自己竟是说不上半句话,分明像是被谁强行霸去了一般,有苦说不出,只借着这个由头发泄了出去,也是哭的哽咽难言。 孟老爷长叹一声,心道:君文如此任,又有他祖母护着,只怕会越来越跋扈,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袖手不管?偏生妇人家没见识,三拦四阻,处处掣肘,真是可恨又可气。 苏岑只在一边装死人。 她心里是赞成孟老爷教训孟君文的。儿子浑蛋,老子不管,可不要让祖宗蒙羞吗?可是这孟老爷说话清楚,思维却还是有问题,出发点是对的,方式太蹩脚了。明知道老夫人护短,就该私下里教训。 况且他寻的理由也不对。孟君文罪行累累,岂是不孝就能概全的? 眼见得这教训是教训不了的了,众人又是哭又是叹,无法收场。 孟君文却早就按捺不住了,愤而道:“都别哭了。我早说了,不过是小伤,并无大碍,你们就是不信。” 话音落地,众人各自反映不同。孟老夫人和孟夫人自是又心疼又伤心,眼睛早肿的跟个核桃似的了,孟老爷则恨儿子说话太冲,一点不理解父母的心,愤慨不已。 可若要发作,只会让现在的局势再继续下去而已。 门口有个清脆的声音道:“回老夫人、老爷、夫人、大爷、大*,太医到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立时乱成一团。 老夫人忙指挥着:“快请太医。” 孟夫人、苏岑则忙着避进内室,孟老爷起身整整衣衫,准备出门相迎。孟君文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情,直觉以为太小题大作了些。 孟老夫人则坚持着按住他,像哄小孩子般的哄劝着:“乖孙子,别怕,不会很疼的……” 孟君文哭笑不得。他都多大了,这点疼他会怕?抬头看着祖母,嘲弄的问:“,如果我乖,会不会有糖吃?” 孟老夫人应声不迭:“有,当然有……”看着孟君文那似笑非笑,满含嘲讽的眼神,才意识到孙子是在取笑自己呢,又气又急,挥手就是一巴掌:“小兔嵬子,仔细你老子捶你。” 太医看过孟君文的伤势,道:“并无大碍,我这里有一瓶生肌膏,每天抹上稍许,几天后便可痊愈。” 孟夫人伸手接过去,仔细看着这白玉小瓷瓶,打开盖子闻了闻,有一股莲花般的淡香。知道是好东西,便叫一旁的长青收了。 孟老夫人却还不放心,问太医:“还需要再开几副清火散热的药吗?”。 孟君文翻了个白眼,孟老爷虽然嘴里说着“不必了”,却还是看向太医,神情中带了询问。 太医知道这孟家从上到下都宠这位大爷的,也不相强,笑笑道:“大爷身子骨康健……”言词虽然简短,意思却足,但随即又说道:“我开一剂药,若是大爷愿意服就服上三天……” 孟君文抗议:“我不愿意服。” 孟老夫人嗔道:“胡闹,自古良药苦口,一切听大夫的。”说时又对孟老爷道:“我看他们小年轻夫妻,自己独惯了的,哪会照顾服侍人,这碧叶居里人手不够,一个个呆笨蠢的,还是把文儿搬到我那里去。” 不由分说,就吩咐长青、长松替孟君文收拾。 毕竟是家事,老夫人又是长辈,当着太医,孟老爷不好辩驳,只得听之任之。太医开好了方子,吹了吹纸上的墨迹,这才走过来道:“照着方子抓药就成。” 和孟老爷寒暄着,又和孟老夫人请辞。 苏岑在内室听的一清二楚,心里这个气啊。 孟君文是个大男人,不过点点小伤,就弄得如此兴师动众,又是请太医、抓药,又是搬到老夫人那里亲自照料,怎么她都头上见血了,也不见谁特意替她请个大夫看看? 如今正好趁便,竟连这点便宜都不让她沾沾。 孟夫人隔着门,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身边只有玫瑰在。 苏岑忽然弯下腰开始呕吐。 玫瑰吓的尖叫道:“大*,你怎么了?” 孟夫人一回头,就见苏岑干呕,却不见有什么秽物。眉头一皱,心里不知想起了些什么。正要说话,却见苏岑摆摆手,对玫瑰道:“我没事,别吵。”孟君文闹的阖府尽知,换来的是心疼和怜惜,她若闹起来,便是小题大作,不知进退。 玫瑰慌忙道:“奴婢去给您倒杯水来。”她刚松开苏岑的手,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见苏岑身子一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孟夫人也是心头一跳,示意身边的水仙:“快扶大*起来。” 水仙走过去,帮着玫瑰把苏岑扶起来,伸手去掐苏岑的人中:“大*,快醒醒。” 玫瑰猛的一推水仙,道:“还不快请大夫。” 水仙被推了个踉跄,讪讪起身看向孟夫人。孟夫人一想,帮医就在外面,没道理给儿子看了不给苏氏看,便点了点头。 水仙这才出了门,朝着孟老夫人和孟老爷福身,道:“老夫人,老爷,大*晕倒了。” 孟老夫人不屑的撇了撇嘴,装作没听见。孟老爷忙看向太医:“是儿媳妇苏氏,劳烦太医进去看看。” 太医自然无有不从。 来也来了,看一个也是看,看两个也是看。 跟着水仙进了内室,屋里子早就放下了幔帐,只露着苏岑的一截皓腕,手上还搭着一块素色绣花的帕子。 太医并不直视,只是找准了脉,闭眼号了片刻便起身。 玫瑰忙跟上来问:“太医,大*怎么样?她额头早起磕破了,流了血,刚才的时候又是吐,又是晕倒的……” 太医点点头,道:“我看大*的气脉虚浮,想是另有原因。我这有外伤药,先敷上,我再开几剂药,看看有没有好转。” 他说的这么模棱两可,玫瑰立时吓的哭出来:“太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没有好转,大*就不好了吗?”。 孟老爷在外面,没跟进来。这本来就是儿媳妇的屋子,他不便进来,更何况病的又是儿媳妇。孟老夫人要避嫌,也早就躲了,只有老夫人年纪大,身份高,太医在她面前算是子侄晚辈,倒也无妨。 一听这话,孟老夫人也吃了一惊。再看儿子看自己时眼神颇为不赞同,对早前的举动也有了些愧意,便迈步进来喝止玫瑰:“不得胡说。”却也惊疑不定的看向太医:“这苏氏是怎么了?” 难道真的不治了?如果不治……这传到苏家,和孟家岂不成仇了?虽说孟家不怕苏家,可这传出去也不像样,以后谁还敢把女儿嫁进孟家? 一时又怨这苏氏脾气太过泼辣了,一时又恨她身体太过单薄,怎么这点磕碰都禁不得? 太医笑笑道:“老夫人莫急,大*只是因为头部受到重创,所以才会呕吐、晕迷,但这都是正常的,我的意思吃剂药看看,如果能及时止住,便是皮外伤,不碍事。”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确定的保证,老夫人急了问:“那如果止不住呢?”还不是要死人? 太医安抚道:“各人体质不同,因此各人情况不一样,所以要先看看,有的人过两三天便好,有的人则要过个十天半月,都没有大碍的。” 孟老夫人这才吁了口气,笑着嗔道:“你呀,说话半吞半吐的,倒吓了我好一跳。没有大碍就好。” 太医开了药,孟老爷命人奉了诊金,将他送出府。 孟老夫人、孟夫人便聚在一起商量,孟老夫人道:“苏氏自己也病着,需要人手,还是照前议定的,叫文儿跟着我去。” 孟夫人却踌躇:“不然,我再派些人过来,就让文儿和苏氏一起将养得了。” 孟老爷:…… 孟君文抹好了药膏,只觉得腿侧清凉一片,自己伸了伸腿,没有一点不适。听着祖母和母亲的讨论,突出惊人之语:“我哪也不去,都这么晚了,再折腾一回,倒是腿疼。” 他说了个疼字,祖母和母亲立时便拥了过来,连孟老爷看向他的眼里都带了点柔软之意。 一阵吁寒问暖过后,孟老夫人叹息道:“为着文儿的身体计,就听他的,别再挪动了。” 纷乱过后,孟老爷送老夫人回去,孟夫人看着丫头抓了药,熬好了,又亲自把水仙几个自己最得力的大丫头留在这,安置妥当,这才回了盛鼎居。 012、亲疏【六月中文】 012、亲疏* 012、亲疏在线阅读 012、亲疏 012、亲疏 013、过招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13、过招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13、过招 013、过招 打滚求收藏,求推荐,亲们支持支持俺哟。 ………………………………………………………… 孟君文等人走了,猛的站起身,也不披衣,也不吱声,大步进了苏岑的内室。 玫瑰正扶着苏岑喝药,见他进来,慌忙站起身,行礼:“大爷来了。”却不走,直瞅着他,戒备的像是对待外敌。 孟君文冷笑一声,吐出两个字:“出去。”他的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气息:别惹我,小爷心情很不好。 玫瑰瑟缩了下,仍然坚持的立在床前,道:“大爷烫伤未愈,不宜挪动,还是让奴婢扶您回去歇着……” 大*今天做的事,傻子也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大爷能不知道?他这一进来定是来跟大*算帐的,她怎么能走?要是走了,就太没主仆情谊了,那不是把大*一个人留在火坑里了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敢提他的烫伤。孟君文双眉一挑,道:“好一个忠诚的丫头。” 苏岑出声道:“玫瑰,不得无礼,你先退下吧,等大爷说完了话自会叫你。” 玫瑰只得不甘不愿的行礼退下,却还是守在门边,只等屋里一有动静就立刻冲进去。 苏岑看着孟君文道:“大爷请坐。” 孟君文道:“苏氏,你做的好事,可认错吗?”。 苏岑一脸凄然,道:“妾身知错,今日都是妾身莽撞,才让大爷遭此无妄之灾。可当时事发突然,妾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一软就……” 谁让他她的手,调戏她来着? 孟君文气的血气上涌,道:“狡辩,分明是你故意失手打落茶盏,又故意困住我不许我躲,你就是要报复我,是不是?”她倒赖的一干二净,要不是她,他能被烫伤吗?想他身手一向灵活,却受了伤,简直是平生的奇耻大辱。 “冤枉啊——”苏岑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半跪着道:“夫君,妾身冤枉。若是你指责妾身笨手笨脚,办事不利,妾身认,可你若指责妾身故意陷害,妾身不认。相公是天,妻子是地,妾身有几个胆子敢做这样的事?如果大爷不信,妾身愿意……” 这就是一笔糊涂帐,反正没有录像做证据,又不能回放,不管孟君文怎么说,苏岑是打定了决心坚决不承认。 撒泼打滚的事她都做过了,做一回和做两回没什么差别,她就不信他愿意背负一个逼死妻子的罪名。 孟君文见苏岑又来这一着,还真是头疼。女人动辄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哪里受得住,不由得暴喝一声道:“够了,动不动就以死铭志,你白白的玷污了这个词。” 苏岑也不示弱,大声抗议道:“大爷此言差矣,你是男子汉大相公,舞台在殿堂之上,保家卫国是你的事业,国泰民安是你的志向,你有着所向披靡的本领,有锄恶逞奸的本事,肆意挥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妾身不一样。苏岑只是弱女子,手无缚**之力,又无诡诈之辩才,又要顾全孝义,不得与祖母、爹、娘、相公辩驳,否则就是犯了口德,仅剩‘以死名志’来保全自己的声誉,怎么叫玷污呢?” 总之不顺她的心意,她便作给他们看,有着使去? 孟君文懒的和她辩,道:“有话好好说,谁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谁还能不让你说话了?” 苏岑有了话语权,却又步步紧逼:“夫君肯听妾身一言,自是妾身之幸,可是夫君心里存了执念,妾身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就算舌灿莲花,也敌不过夫君心里的一句‘不信’。” 她是逼着孟君文相信她是无心之失。只要他不追究,老夫人、夫人也就只能顺水推舟不了了之。 孟君文怒道:“我为何不信?我心里又存了什么执念?” 苏岑道:“妾身不知夫君到底心里存了什么执念,可是成亲之后,人伦大礼,夫君借故不成,甚至连个借口都不给妾身,叫妾身作何想?三日回门之礼,夫君却出了门,叫妾身的表哥白来一趟,回去说与爹娘,他们又作何想?如果夫君对妾身没有什么偏见,能否给这些事情做一个合理的注解?” 她凭白无故的进门就成弃妇,天下还有没有道理可讲?他倒好意思问的出口。 孟君文脸上漾起古怪的笑。 苏岑突生不祥预感。 这男人不是她想像的那么简单,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看来她太轻敌了。 果然,孟君文一说话就把苏岑噎得面红耳赤。孟君文道:“我有公事在身,不跟你说,必然有不跟你说的道理。我倒不知你生放荡,如此的不知羞耻,竟敢直接问起来夫妻为何不行周公之礼之类的话来。是不是因为你不能得到满足,所以才敢公然和异男子出入酒楼之间,不顾男女大防,亦不顾人言可畏?” 苏岑真想大骂一声“你放屁,你丫才生放荡,不知羞耻,你们一家子都生放荡,不知羞耻”。 憋了半天,没骂出来。好歹她是淑女,好歹她是大家闺秀,一旦说出这样的话来,苏家的名声就全完了,有理的变成没理的,正趁了孟君文的愿。 也是怪她,干吗在这“房/事”上跟他计较?好像她有多喜欢他一样,巴不得和他行夫妻之礼一样。 他说有公事,就算她当街抓着他和狐朋狗友聚众喝酒,亦讲不出道理去,否则就坐实了不贤的名声。 我呸。 苏岑咬牙,心里愤恨,半晌才道:“你血口喷人,我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那你是哪样?我想听听你的合理注解。”他反过来质问起苏岑来。 苏岑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夫君公务繁忙,理应置小家于后,妾身深以为然,夫君深夜晚归,怕叨扰了妾身的休息,故此歇在了两位姨娘房里,妾身理当领情。妾身出言太过直白,让夫君误解,妾身理当自省。可是夫君总该事先知会妾身一声,也免了诸多误会,夫君以为呢?” 她把所有的都称之为误会,而源全推到了孟君文不吱声上面,她也不过是落个不知者不怪的名头罢了。 孟君文笑了,看着眼前的苏岑,点点头,道:“那么你荼毒满院子的玉兰花瓣,也是不知了?” 苏岑眼睛一亮,道:“这个不是,是妾身特意问过娘身边的姐姐才知晓夫君最喜玉兰花,故此才叫人摘了,原打算……”说了半句,又不说了。 孟君文咬牙切齿:“打算什么?”不管做什么,都毁了他的心爱之物,这笔帐一定要算。 苏岑犹豫了半晌才道:“原本打算替夫君绣了香囊,把玉兰做成香,替夫君戴在身上,也好一年四季都能留得余香,岂不好过只开这春之一季?” 说完便凝眸细细打量孟春之的反应,好似生怕他勃然大怒一样,那份小心翼翼,无形之中带着一份柔软。 孟君文无话可说,有心将她这份柔软踩踏一番,又觉得太过无聊,“你”了半天,一拂袖子道:“谁叫你多事?以后不许私自揣测我的心思。你只管记着做好你的本份就罢了,我的事,不许你管,也不必你费心。” 说罢转身出门。 苏岑却急匆匆下了床,连鞋都来不及穿,追在他身后道:“大爷请留步,妾身尚有一句话要说。” 孟君文头也不回,道:“说。” 苏岑追上前,忽的从身后搂住他的腰,泣道:“妾身愚钝,自知无德无能,上天垂怜,才可与大爷成此良配。大爷不喜妾身,厌我、恼我、恨我皆可,可是妾身的父母何其无辜?怎么能因妾身的不孝就让他们蒙羞,以至于挂心牵念?还恳请大爷能于后天陪妾身回门,给爹娘磕头,以慰心安。” 冰凉的泪濡湿了孟君文单薄的衣衫,恼的孟君文一把甩开苏岑道:“大庭广众之下,你自重些。这件事……” 不过是回门,反正爹也发过话了。 “这件事,我自有考虑。” 直到孟君文都走的老远了,苏岑才慢慢的往回走。玫瑰追上来,替她穿上暖鞋,这才心疼的道:“大*,你这是何苦?” 苏岑朝她笑笑,用袖子把脸上的眼睛抹了,道:“没什么,我没事,他这是答应了。” 纵然不甚在意他是否喜欢还是厌恶自己,可到底心有不甘。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厌恶自己才,可是却试得出他对她这个人压就没好感,连凑合都不愿意凑合。 不管她泼辣也好,灵牙利齿也好,聪敏善变也好,还是软弱堪怜也好,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苏岑想着孟君文看着那一院玉兰花瓣时的那种气极败坏,油然绽出一抹凄凉的笑意。你不叫我好过,我自然也不叫你好过。 如果他肯顺顺当当的回了门,肯容她在这府里栖身也就罢了,否则,他投桃,她必报李,倒要看看谁输多胜少? 苏岑将脚下的玉兰花瓣碾成碎末,这才道:“好好的一席玉兰宴,倒没派上用场,算他没福,玫瑰,将菜炒了端上来。我偏要将他的心爱之物拆穿入腹。” 玫瑰边应边笑道:“大*,别说,用这玉兰花瓣做的菜还真香呢。” 013、过招【六月中文】 013、过招* 013、过招在线阅读 013、过招 013、过招 014、情理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14、情理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14、情理 014、情理 求收藏,求推荐。 …………………………………………………… 苏岑一夜无眠,心中本无所想,却总是辗转反侧。 她把失眠的原因归结为择席。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近乎于本能的应对,像是打仗一般的流水。 早晨苏岑醒来时便顶着一双肿胀的眼泡。对着镜子,苏岑特意的用眉黛将眉毛描了又描,又将脂粉在眼角铺了厚厚的一层,以至于整张脸就像敷了一张惨白的面具。 苏岑又在两颊处稍微点了些胭脂。如果不是近距离的仔细打量,看不出她本来的面目了。对着镜子,看着这个自己都认不出来的女子,苏岑无限的感慨。 带着玫瑰去颐年院给老夫人请安。 长青迎出来道:“大*来的早,老夫人昨夜走了困,一直辗转到四更才睡下,原说大爷、大*身子不适,要免了二位的安呢,不想这一觉睡过了头,这会还没起,请大*自便。” 这便是孟老夫人没有诚意,也是长青会周旋。若是真想免了苏岑的早礼,便该早些打发人去说。这会人都到了,说这话就只显得便宜。 苏岑便笑道:“祖母是对小辈的宠爱,苏岑却不敢失了孝敬之心,既是祖母尚未梳妆,苏岑也不耽搁,只给祖母请了安就去拜见母亲。” 长青并不坚辞,便道:“大*一番孝心,老夫人定然高兴,待奴婢进去回一声。” 长青进去回话,老夫人嗯了一声,道:“还算她识趣,既然来了,就让她进来吧,也免得人说我记仇,不给晚辈脸面。” 长松在一旁笑道:“老夫人说笑了,这是您心宽大,不予计较,也是大*心地仁善,对长辈恭谨。一家子和和气气,才能显出旺盛之态来。” 长青出来,对苏岑道:“大*,请。” 苏岑进了老夫人内室,果然老夫人尚且穿着灰色对襟里衣,靠坐在床上,有丫头端着茶碗,另有丫头捧着痰盂,正在漱口。 苏岑规规矩矩的行礼:“孙媳给祖母请安了。” 孟老夫人缓缓的嗯了一声。 苏岑只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不够热情,但也不能说失礼。对于昨夜的事,她只字不提,也不肯认错,态度在不卑不亢之间,着实让人发恼。 孟老夫人年纪越大,行事说话越露当年的本,没事还要敲打苏岑几句,更何况有现成的理由? 因此不等苏岑站定,便道:“我昨夜从碧叶居回来,几乎一夜不能成眠,想来想去,实在为你们小夫妻担忧。” 虽然抱着要敲打的意思,有了昨天那一场闹,老夫人话里的表面意思还是委婉了些。 苏岑不接话,一副侧耳聆听的认真模样。 老夫人对苏岑不由的又多了几分不满。她难道连一句谦虚的话都不会说么?至少应该来一句“孙媳谨听祖母教诲”。难道这也要教? 可是看着苏岑垂手微低了头,手臂竖直紧紧的贴伏的身体两侧,腰背微弯,倒是一副认真恭谨的态度,便没说什么,又道:“夫妻之间,要学会宽容忍让。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都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一句话不顺,不免发起脾气来,弄的彼此颜面无存,大伤感情。或者又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了芥蒂。长此以往,便成了不可跨越的沟壑,再想挽回,只怕人力难为。” 苏岑应是,道:“祖母教训的是,但凡以后有事,孙媳一定和大爷有商有量,尽可能做到平心静气,有理说理。” 前提是也得孟君文做到“宽容忍让”,能尽到为人夫的起码责任。 否则一切都免谈。 光让她一个人宽容忍让有什么用? 老夫人说的口渴,长青递上茶,她抿了一口,这才问:“文儿的伤势如何了?” 苏岑答道:“很好。行动便利,进出自如,想必是好了。” 老夫人闻言一愣。什么叫进出自如,想必是好了?昨夜是小夫妻头一天亲密的时刻,连伤势如何都不确定,要用这样模糊的字眼么? 苏岑却已经福身,道:“听闻祖母要免了大爷的早礼,这会去还来得及。孙媳不敢多扰祖母养蓄锐,这就去给母亲请安,告退。” 老夫人盯着苏岑消失的背影,这才问长青:“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懂?” 长青垂下眸子,略想了想,道:“奴婢想,大概是大爷昨夜回了自己的青云阁。”见老夫人不满,便道:“奴婢着人去青云阁看看便知。” 老夫人等长青安排了人回来,才叹道:“这两个孽障,真不让人省心。” 长青劝着:“少时夫妻,难免口角,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大爷和大*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日子在后头呢。” 老夫人悻悻的道:“我就怕这两个冤家还没聚头呢,我先闭眼登了极乐了。” 孟夫人便要比孟老夫人和蔼的多,和颜悦色的问了苏岑的身体状况,又问起孟君文。苏岑也不隐瞒,如实道:“昨夜大爷自回的青云阁,媳妇劝了,没劝住。” 孟夫人怔了怔,转瞬道:“罢了,那就是个宁种……”停了停,换了口吻:“你身子不适,原本是不该叫你来的,但是明天你和文儿要回门,诸多事情需你照料……” 一一嘱咐了繁文缛节,又拿过礼单,问苏岑可有要添减的,苏岑只说安排的很是周到。 孟夫人和她说完了正事,便打发她回去歇着,养好神。 苏岑出了盛鼎居,带着玫瑰边走边欣赏园子里的美景。正是仲春时节,百花争艳,园子里到处都是开的繁盛的花树。 玫瑰俏皮的折了一朵海棠,替苏岑簪上,笑笑道:“大*真漂亮。” 想着自己清晨对镜时看到的那个陌生面容,这“漂亮”二字极具讽刺。苏岑伸手去摘:“除了吧,白白的玷污了这花。” 玫瑰按住她的手,道:“哪能呢,人衬花娇,只会显得大*更加娇艳,就像这园子里的花儿一样……” 苏岑拗不过玫瑰,便任那海棠在鬓边迎风散发着清香。一路走来,竟然觉得烦闷的心情好了很多。 迎面走过来两个女子,看上去像是主仆。前面的十七八岁的年纪,致的五官,曼妙玲珑的身段,是个小个子的漂亮女人。 梳着发髻,穿着一件淡粉色绣着花的裙子,鬓边簪着一朵牡丹。 不像是谁家的姑娘小姐,倒像是谁家的媳妇。 苏岑略略扫过一眼,并没当回事,带着玫瑰紧走几步,眼看着四人要擦肩而过。 那女子却忽然停了步子,朝着苏岑问:“敢问,可是大*吗?”。 苏岑停下步子,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问:“恕我眼拙,你是?” 那女子便走过来,笑道:“妾身春柳,参见大*。” 春柳?苏岑犹豫的看向玫瑰。 玫瑰打量一眼春柳,心就咯噔一声。她知道了,这春柳是大爷孟君文的妾室之一,人长的娇美不说,还以擅舞为名。她个子娇小,身体轻盈,腰肢柔软,据说大爷一个月之内倒有多半个月都在她房里。 她巴巴的凑上来做什么? 苏岑得不到玫瑰的回应,便温声道:“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 她和这春柳不熟,不过是点头而已,因此苏岑并没有和她叙话的心思。春柳却不走,含笑站在一侧,直瞅着苏岑。 苏岑被看的莫名其妙,不禁问道:“春柳姑娘可还有什么事?” 春柳不及答言,她身后的小丫头扑嗤一声笑出来道:“大*好风趣,我家可不是什么姑娘,您该叫她妹妹的。” 一句话说的玫瑰气红了脸,喝斥道:“什么妹妹?大*可没有喝过谁亲手奉的茶。” 那小丫头却是口齿伶俐的,道:“那可怨不得我家,是大爷说了不必奉茶的。”又没有圆房,能不能坐稳大*的位置可还两说着呢。 玫瑰见她搬出来孟君文,生气之余又替苏岑大叫委屈。看向苏岑,低声道:“大*——” 春柳就站在一边,耐心而又温柔的看着苏岑。只是那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得意以及炫耀太过刺眼,同时还有一种怜悯在里面。 苏岑朝着玫瑰笑笑,道:“谁说的也大不过一个理字,你争这个做什么,没的生一番闲气。我没喝过茶,就是没喝过。” 姨娘进门,是要给嫡妻奉茶的。即使像春柳这般成亲之前就抬举了的,是由父母做主的,主母进门之后也该遵主仆之礼。 她没奉过茶,苏岑就大可以不承认她的身份。就算孟君文再宠她,于理,这春柳也不过还是个丫头身份。 春柳明媚的笑脸上闪过一丝霾,很快的,仍是一片晴好,朝着苏岑笑道:“莆草不会说话,大*见谅。妾身早就想过来给请安的,是大爷说等他闲了亲自带妾身过来……因此上耽搁了,倒不想今日和有缘。相请不如偶遇,前面就是妾身的柳丝院,过去喝杯茶吧?不少字” 苏岑拦住要说话的玫瑰,对春柳道:“盛情难却,按理我不该辞,可是今日实在不巧,等闲了我请春柳姑娘过来碧叶居说话。” 还没听说过哪家正经嫡妻去一个姨娘院子里喝茶的,她已经被孟君文践踏欺凌,断没有再登门叫一个姨娘欺负的道理。要喝茶,也是她叫姨娘到她院子里去才是正理。 014、情理【六月中文】 014、情理* 014、情理在线阅读 014、情理 014、情理 015、闲气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15、闲气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15、闲气 015、闲气 求收藏,求推荐,醉会努力码字存稿,在这里拱手作揖,谢过大家了。 …………………………………… 苏岑实在不想招这些闲气。 对于孟君文屋里的那些姨娘、通房丫头之类的,她没什么概念,也就没想过要如何对待。 处置是不归她处置的,一来有祖母、父母在,二来孟君文很宠爱这些姨娘,三来她现在还处于尴尬的形势之中,过早的手这些事,除了让她落得个善妒的名声外,还只会招来所有人的厌恶。 毕竟,没有谁敢公开的对夫君纳妾表示过明确的反对意见。 她可以不招夫君、公婆、祖母的待见,但这还只是小范围的磨合问题,若是她公开反对男人纳妾,可就是与全社会公开为敌了,不只男人们会鄙薄不屑,只怕连女人们都会看她像个另类。 这春柳却上赶着招她。 苏岑看一眼春柳,有心再嚣张跋扈一些,想想终是作罢。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罢了,一时的得意也是人之常情。 谁也没有一生都得意的时候,且让她得意去吧。 好歹她还知道收敛,毕竟没和自己正面起冲突。若是她敢像那莆草一样说话,她也绝对不会留情,先大耳刮子上去招呼招呼再说。 她是怨妇,也是泼妇。这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她实在没必要做一个含怨忍辱的怨妇。 春柳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仿佛错觉一样,她竟在苏岑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寒意,背脊生凉,不由自主的就瑟缩了下。 再看时,苏岑还是那样清清淡淡的,脸上没有什么笑意,但也没什么别的表情。 春柳笑道:“既如此,大*只管去忙,妾身还要去看看青云阁里的玉兰花树。哦,对了,好教大*得知,大爷说了,待会有家下人会去碧叶居把院子里所有的玉兰树都砍伐掉,大*早些安排,别叫那些蠢的下人们冲撞了大*和院子里的姐姐妹妹们。” 苏岑开始后悔她对孟君文太仁慈了,昨夜那桌玉兰宴就该原封不动的送到他面前,看看他是否真的是爱花之人,还是不过是沽名钓誉,叶公好龙。 他竟为了不叫苏岑拿到短处,竟然忍痛割爱,要把这府里的玉兰花树都砍掉。 玫瑰听的呆若木**,此时便知晓孟君文不只怒了,还气的不轻。 苏岑却只是淡淡的道:“我知晓了,劳烦春柳姑娘去夫人那回禀一声。” 这府里,孟君文是大爷,他想怎么着,苏岑管不到,也没资格管,但若动了府里的一草一木,却要由孟夫人点头了才算。 她是这府里的当家人。 春柳愣了愣,脸上现出难色:“这个,大爷不曾交待。”他一时兴起,也或者是一时冲动,又或者是看了院子里的玉兰便想起了旧恨,总之他清早下了这个决定便出府了。 去回过夫人?夫人定是不准的。 她岂不是两头为难?强行违逆夫人的意思,她光有孟君文的倚仗,在这府里也不能长久立足。 可若是违逆了孟君文的意思,必然失了欢心。 苏岑知她不敢去,也不接这个碴,招呼玫瑰道:“走吧。” 春柳情急之下抢到苏岑面前,道:“大*,妾身自知身份低微,断断不敢去夫人面前多嘴,还请大*替大爷办成此事,大爷回来必然感念大*……” 苏岑扬眉笑问道:“我为什么要博他的感念?”春柳不敢去,那是她的事,就算她不去回过孟夫人,先斩后奏了,夫人知晓,看在孟君文的份上也不会对春柳如何。 只是这么吓吓她,她便失了分寸,可见人若有所求,必然患得患失。 “这……”春柳语塞。她不曾想过,苏岑如此直白的挑破她和孟君文之间的尴尬。夫妻已然成仇如斯,这么一点点感念又能起什么作用? 莆草便轻声道:“,您怕什么,好歹是大爷的吩咐,就算是夫人也不会……” 春柳轻斥道:“胡说什么?越发没有规矩了,大爷也要听夫人,否则那岂不成了不孝?你有几个胆子敢陷大爷于不孝?” 莆草委屈的扁扁嘴,心想:也太过小心了,如今宠爱于一身,她有什么可怕的?眼前这个女人本不足虑。 她哪里知道春柳的心思。春柳自知能博得孟君文欢心,不过仗着自己年轻,有几分姿色,她一个低贱的丫头,一旦年老色衰,孟君文对她的爱又能剩下多少? 如果身边能有孩子傍身,不管是男是女,她在孟府养老就不足为忧了。可姨娘要想留下一儿半女,只能夫人说了算。 况且孟君文和苏氏又闹的这么僵,要想在嫡妻不曾生育的情况下让妾室怀孕生子,除非夫人发话。 苏岑不以为然的笑笑,径自带着玫瑰扬长而去。只是这偶然的相遇,让她失了观赏满园春色的兴致,直接回了碧叶居。 吩咐玫瑰等人收拾东西,准备明天的回门。 吃过午饭,苏岑稍稍歇了一歇,便歪在榻上做针线,玫瑰进来送了茶,轻声回禀道:“大*,二来了。” 苏岑闻声抬头,诧异的问:“哪个二?” 玫瑰笑道:“还能有哪个二,自然是大爷的兄弟媳妇儿。” 孟君文有个庶出弟弟苏岑是知道的,和他同年,相差不过几个月,和孟君文生的不十分像,格也迥异。孟君文虽说名字里带个“文”字,却喜好舞刀弄。 这位二爷名叫孟君威,却是个喜好读书之人,生的文质彬彬,颇有几分书卷气。只可惜才气不足,后天再努力,仍然是不上不下的悬在那里。 孟夫人虽然心里不愤,但却不肯在衣食住行上亏待了他们母子,因此一等成年便替他说了一门亲事,是李尚书之庶三女李绣。 孟君威自知身份比不得孟君文,况且他的婚姻大事也轮不到他自己置喙,断然不敢和孟君文攀比,又有孟老爷点头,便娶了李氏进门。 这李氏相貌也算得上上乘,只是举手投足未免带了些小家子气,只因为在家受嫡、庶姐妹们的搓磨太多,脾气上便有些尖酸刻薄。 苏岑自进门后,给公婆、祖母奉茶,这李氏因是小辈,因此并未露面。 她倒自己来了。 苏岑虽不欲与她多交好,便毕竟是妯娌,便吩咐玫瑰:“快请二进来,待我换件衣服。” 苏岑换了件家常衣服,挽了头发,又重新净了面,这才出来见二李氏。 李氏穿着簇新的藕色裙子,鬓边着一朵大红的芍药,衬的一张雪白的脸娇艳芬芳,一双神彩熠熠的眼睛满是笑意,小巧而红润的唇轻轻微启,似乎随时都会说出讨巧的话来。 李氏亦在打量着苏岑。 虽是新妇,亦是阖府的笑话,却一点也看不出她的烦闷和忧郁来。一身浅蓝色的襦裙,颜色清澈透亮,像雨后的晴空,温润如玉,更衬得那双秀气的眼睛明亮有神。 这苏氏通身上下竟是一种别样的清灵气质,怎么看也不像下人们传言中的泼辣女子。可她就有这等本事,惹恼了老夫人,又敢虎口拔牙,敢把大爷最心爱的玉兰花摘的七零八落。 来时的路上听闻大爷要怒伐玉兰呢。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李氏抢在苏岑开口前笑着道:“都说大嫂是难得一见的温婉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说着便不顾行礼,上前拉着苏岑的手仔细打量一番,满口都是赞誉之词,这才把苏岑送到座位跟前,道:“嫂子请上座,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只顾着看嫂子了,只怕嫂子都还不知道我是哪个。” 做小伏低,忍辱负重惯了,李氏最会做这种谦逊功夫,一番话将苏岑奉承的无处不妥贴。 苏岑自始至终都含笑看着,并不急着开口,听她这么说才道:“二婶婶真是客气,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不过是凡夫俗子一个,叫你这么一羞,没的脸上发烫呢。” 李氏拍手笑道:“大嫂这一叫,我便知道不用我多嘴多舌了……我是闲坐无聊,想着做双夏鞋,可巧没有多少新鲜样子,便想着看大嫂这可有合适的……没打扰到大嫂休息吧?不少字” 来都来了,还偏生要说这种话,就好比问到别人脸上:“我没欺负你吧?不少字”叫人回答是和不是都不妥。 苏岑自然知道李氏此来并非只是为了什么花样子,便笑笑道:“我春困犯了,略为休息了一阵,也正做着针线,二婶婶若是不嫌,我便叫人把花样子找出来,看可有合适的。” 说时果然叫玫瑰找了花样子出来。 李氏装模作样的挑了挑,满是惊讶与赞叹,仿佛她从来没见过这些花样子一般。苏岑只由得她一个人挑大梁唱独角戏,待她挑好了,便叫玫瑰替她装好。 李氏这才正襟危坐,抿了一口茶,笑道:“其实我过来呢,一是找花样子,二是看望大嫂,算是妯娌之间认识认识,以后还劳烦大嫂多为照应,第三件,是来给大嫂道喜的。” 苏岑闻言失笑,道:“何喜之有?”如今满府的人都是看笑话的,她哪来的喜? 李氏却往前凑了凑身子,若不是有桌案挡着,只怕就要凑到苏岑身前来,明明屋里没人,却还是压低了声音道:“我听夫人屋里的妈妈说,夫人有意要让大嫂掌管府中的中馈呢……” 015、闲气【六月中文】 015、闲气* 015、闲气在线阅读 015、闲气 015、闲气 016、互利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16、互利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16、互利 016、互利 求收藏,求推荐。大家只是举手之劳,对醉来说却是莫大的鼓励和支持,还望不吝抬手。 ……………………………………………… 李氏虽然出身也算得上世家,怎耐沾了个庶字,家里又姐妹众多,争风吃醋、献勤讨巧,各个都是十八般武艺,因此她争破了头,也不过是勉强在众姐妹中占有一席之地罢了。 因不被重视,又从小被姨娘带着,除了做针线,竟是一天私塾都没上过,大字认不得两个,就是自己的名字,还是偶然一次李尚书醉酒,她在一旁尽心服侍,李尚书兴起,在纸上写了个绣字,教她认识的。 嫁的虽是高门大户,怎耐不过是个庶子,将来分家是什么都分不到,府中事务更轮不到她来料理,因此一听说了这个消息,不禁羡慕嫉妒之余,便来找苏岑示好,以期在日后的相处中能多得苏岑照顾,不指望多占多少便宜,起码不能吃了亏啊。 苏岑对这个消息却不甚热心。 一来这不是由她决定的,再来尚未成真,现在就大肆宣扬,实在让人怀疑李氏的真心。若是听风就是雨,她先露了喜色,只会白白的让人看轻。 因此只是淡淡一笑,道:“是吗?只怕未必是真。婆母正值壮年,我又年轻学浅,才过门,怎堪担此重任?” 李氏不免悻悻然,道:“大嫂真是稳重谨慎,既是从夫人房里的妈妈那传来的,想必十有八九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苏岑低头思索了一会,抬起头看着李氏,半真半假的道:“我虽是你的大嫂,可年纪相当,又不比你先进门,对府中诸事、诸人都不十分了解,以后还需二婶婶多多指点。” 这话说的含混,听在李氏耳朵里却是另一层意思。苏岑自知才过门,在府中尚未立足基,若这时掌管府中的中馈,未必是件幸事。 为免于被人欺生,看了笑话,她有不懂的不能的,定然少不了向人讨教。 而李氏则是最佳人选。 一来李氏有求于苏岑,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二来是同辈,说话上少了许多顾忌。 李氏立时笑逐颜开,道:“大嫂何必客气,以后但凡有事,尽管吩咐,我若能帮得上忙的,一定竭尽全力。” 苏岑自然道谢不已。 她想过了,在这府里立足不容易,能与人交好,绝对不能交恶。 李氏想要什么,她很清楚,说实话,这孟府又不是她苏岑一个人的,就算都被人窃取去了,与她何干呢? 况且这个时代庶子庶媳地位十分卑微,就算李氏有这个贼心,只怕也没有这个贼胆,不过是想混水鱼,占些小便宜罢了。 现成的顺水人情她不送,白白的得罪了人,将来吃亏的是她自己。 是以李氏上赶着来示好,她不能把人往外面推。但是事情没成定局,她便只得这么含混着应了,大家彼此心知肚明。 李氏应承的如此气壮山河,苏岑也不能没有一点表示,叫玫瑰去抱了两匹布出来,道:“这是我娘专门请人从江南给我带回来的两匹丝绸,二婶婶不嫌,拿去做零头下脚料用,倒比一般的用着合手。” 李氏一看这两匹布,早就知道是江南有名的丝绣,一听说是送给自己的,喜不自胜,笑着接过来道:“大嫂出手大方,倒叫我却之不恭了。” 虽如此说,却抱的死死的不肯松手,也不嫌沉,竟然直到走才恋恋不舍的交给随身的丫头,还一路嘱咐着:“走的仔细些,小心别摔跌了,看脏了布匹。” 送走了李氏,苏岑回内室歇着,玫瑰进来替苏岑换了茶,道:“大*,二***话是真的吗?”。 当着玫瑰,苏岑倒不必隐瞒,道:“应该不错吧。” 玫瑰立时一脸喜色:“那可太好了,有夫人如此看重大*,以后咱们在孟府,也能提起气来做人了。” 苏岑只是一声苦笑,却打起神道:“祸福相倚,未必就是好事,我若拿不住管事的妈妈们,到最后还不是要将权力交还给夫人?我们才进府,一没人脉,二没人缘,三没交情,拿什么去拿捏这些府里的老人儿?” 她要在府里立足,固然需要相公的宠爱和公婆的支持,但是也未必非他们不可。 玫瑰一听也是眉头微皱,轻叹一声道:“大*虑的是,奴婢光顾着想好的一面了。这么说,二急着把这消息透给大*,未必是安的什么好心了?” 见苏岑没什么表情,也知道自己一个下人,不好议论二,便改了口反过来安慰苏岑:“不过也不要紧,夫人也不会冷丁一下就把权力都交到大*手里,总得有个过渡的过程,到时大*再多学学也就是了。再说谁不得有个从生到熟的过程呢,夫人也不会袖手不管。” 苏岑慢慢的喝茶,放下茶碗,扬脸朝着玫瑰笑道:“先在花费心思想它做什么,等到了那一天再说。” 玫瑰也便回以苏岑一笑,整理着柜子,道:“这二家世也不错,怎么看着眼皮子这么浅,竟似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一样……” 苏岑并不顺着玫瑰的话头刻薄李氏,只笑笑道:“她很会做人,也很会说话。不管怎么样,谁都喜欢听好话。” 玫瑰轻撇了下嘴,道:“那也太过了,只显得假,反倒一点诚意都没有了。” 苏岑只望着窗外发呆,低笑一声,捡起针线道:“闲谈莫论他人是与非,你同她们几个也都说着些,咱们纵然不怕事,却也别因为口舌之争惹来闲事。” 玫瑰便应一声,道:“奴婢知道了。” 晚间吃饭时,玫瑰来回话:“春柳并没敢去回夫人,却私自叫人把玉兰树都伐了。自然有那好事的,将消息传到了老夫人和夫人那里。老夫人倒没说什么,只说既是大爷的决定,必然有他的道理,倒是惹得夫人大怒,道都是那些小蹄子没事撺掇的,十分生气,将伐木的几个小厮捆了,各打了二十大板,丢到柴房里去了……” 苏岑问:“那大爷怎么说?” “就是奇了,大爷倒把春柳说了一顿……春柳是哭着回的柳丝院,大爷便去了夏姨娘那里。” 夏姨娘和春柳都是孟君文原来的丫头,两人子柔软,容貌不相上下,最是善解人意,像一对双生的解语花,因此孟君文便将两人一起收了房。 他倒不为着是女人越多越好,只为了想让两个女人各自有个威胁,就好比现在,春柳那待不得了,自有夏莲温柔似水,笑靥如花的陪侍在侧。 将春柳冷几天,她自然心里怕了,就会放下身段来求他。 孟君文不耐烦看女人争风吃醋,撒娇耍泼,他没那兴致哄。 夏莲一边替孟君文斟酒,一边脆生生的陪他说话。 孟君文只心不在焉的嗯哦的敷衍着,大部分都是夏莲自说自划:“今儿个听说春柳姐姐在园子里遇上了大*,原以为是桩巧宗,便炫耀般的说给大*听。大*倒是一番好心,叫她先去回过夫人,谁知她又不肯,这才误了大爷的事……” 孟君文停下,看一眼夏莲,似笑非笑的道:“没事招惹那个母夜叉做什么?” 夏莲掩口一笑,道:“母夜叉?大爷恁的会糟蹋人,谁不说大*水葱一样的美人一个。”透过指尖上方看向孟君文,却见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便知道触了他的逆鳞。 他若不喜欢的,便也不许别人喜欢,甚至提都不能提。物件是这般,人呢? 孟君文哼了一声,道:“你们若活的不耐烦了,只管去找她吵找她闹,回头吃了亏,休想叫我替你们出气。” 最后又恨恨的加了一句:“大爷才没心情管你们女人之间的这些烂帐。” 夏莲收了笑,道:“奴婢自是不敢,也没有春柳姐姐那般伶俐,见了大*,只怕奴婢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才不敢主动上前自讨没趣。” 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管大爷和苏氏之间的事比较安全,便换了话题道:“前几天奴婢新谱了首曲子,大爷什么时候替奴婢填首词,也好叫奴婢弹给大爷听。” 孟君文却推了杯盏,懒洋洋的道:“罢了,这几日都没心情,等闲时再说吧,我累了。” 夏莲心有不甘,好不容易有个由头可以留他多待一刻,多来几次,他却这般轻巧的给推了,若是等到闲时,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每次大爷在春柳那,总是丝竹声不断,欢声笑语的经久不息,怎么到了她这,吃罢饭就要歇了不成? 莫不是春柳那小蹄子有什么勾人惑人的本事,拿住了大爷的心魂? 因此便起身往孟君文怀里一偎,娇声道:“不么,大爷,您就看一眼吧,也不枉奴婢几日不睡——” 身子柔软如蛇,像是要钻进孟君文的心里一样。孟君文顺势将她搂住,在她纤细的腰间一掐,笑道:“曲谱有什么好看的?灯下观美人,哪如看你来的好?”不由分说已经扯开了夏莲的外衣。 夏莲也就顺势缠在孟君文的身上,嗔道:“大爷成日里只会哄骗奴婢,既是奴婢好看,您就多来看看奴婢……” 016、互利【六月中文】 016、互利* 016、互利在线阅读 016、互利 016、互利 017、拖延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17、拖延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17、拖延 017、拖延 孟君文起的迟了。*宵贪欢,又故意要拿捏苏岑,故此直拖到日上三更才起。 荷田院外的小丫头荷叶急的团团转,因为孟夫人派来的丫头接二连三叫大爷起床已经三四次了,可是里没动静,谁敢去叫? 大爷不是个好脾气的,前儿还听说在碧叶居里的踢伤了三四个丫头,还都是孟夫人派去的,这不是杀**警猴么? 可是误了正事,还是她们这些丫头们倒霉,就是姨娘也逃不脱。 好不容易屋里传来了夏莲的声音,接着开了门,她披着衣服站在门口朝着荷叶招手,荷叶这才敢急步上前,手里端着一应梳洗用品,悄声道:“,夫人派的姐姐们来传话,说是要请大爷早些过去呢,您看……” 夏莲回头看了一眼,道:“小声些吧,大爷累了。” 荷叶急忙垂了眼眸,羞的满脸通红,眼睛不敢四下乱瞅,生怕看见不该看的,只瞅着自己的脚尖,道:“已经来了三四次了,大爷若是再不起,夫人若是怪罪下来,奴婢……”说着嗓子就变了音。 夏莲气的轻声骂道:“小蹄子,眼里只有夫人,竟是没有我这个正经主子吗?只顾着你自己,我何曾亏待过你了?你要想明哲保身,大可以跟夫人身边的丫头们说,就是我和大爷还都没起呢。” 夫人总不至于亲自来揪儿子。 夏莲倒不是故意的要恃宠生骄,可是见不得小丫头这般眼里无人。她在这府里已经低贱的没有地位了,除了屋里这个尚不能倚靠多时的男人,就只剩下院里的这一群丫头,尚可表现出一点优越和尊崇。 小丫头荷叶这番话,却将她自己的恐惧表露无移,在顾虑她自身安危的同时,也把这种恐惧传递给了夏莲,让她清醒的意识到她其实什么都不是。 骨子里的卑微被激起,犹如清水被搅荡之下泛起来的沉渣,夏莲前所未有的愤怒和不甘。谁都可以瞧不起她,唯独小丫头荷叶不能,谁都可以踩她一脚,唯独荷叶不行。 这荷田院就是她的一亩三分地,关起门来,她自己就是这里的天这里的主子,荷叶要看她的眼色做人做事,生死要由她决定。 她就该无比的忠诚,誓死捍卫自己的颜面和名誉,不能表现出一点不合时宜的情绪来。 荷叶不懂得夏莲的心思,暗自垂泪,勉强道:“,奴婢不是这种人,奴婢对什么样,心里有数。只是今天是什么日子,难道您也不记得了吗?这可不是小事,万一那位闹起来,您的脸往哪搁?” 这么一说夏莲才醒悟过来。 虽说那位再不得宠,可好歹人家占着大*的位置和名声呢,她一个小小的姨娘算什么?真的闹起来,大爷是不会护着自己的,连夫人那边也只会顺水推舟,为了维护大爷的名声,而把所有的帐都算到自己头上。 夏莲出了一身冷汗,顾不得别的,道:“我知道了,你还不快去准备大爷要用的衣服。” 荷叶这才转身跑了。 夏莲进了内室,见孟君文已经起了,只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坐在床边发呆,看上去反倒更有人情味了。 孟君文平时看上去儒雅英俊,只是那双眼睛像是洞若观火一样,谁的心思也瞒不过,再兼那双长而威严的眉毛像两把锋利的剑,别人看了就觉得心里发寒。 只有这会,浑身上下都透着慵懒,像是才睡醒的狮子,比较容易亲近些。 孟君文知道夏莲进来,却仍是端坐着,连眉眼都不曾挑一下。夏莲碎步轻挪,笑道:“大爷醒了?奴婢服侍大爷梳洗。” 说时便凑了过来,挨着孟君文坐下,伸手将热巾子递过来,握住了孟君文的,要替他净手。孟君文却手一抬,道:“不必了。” 这一下用的力道不是很大,却正打在夏莲肩上,夏莲唉哟一声,立时觉得手臂酸麻,巾子便落在了自己的腿上。 孟君文站起身,伸手扯了自己的衣服披上,很快的穿戴整齐,问:“什么时辰了?” 夏莲顾不得肩臂酸麻,上前替他系衣服的带子、扣子,顺手理了理他腰间的玉珮,小心翼翼的道:“天色不早了呢,这会都快已时了,大爷怕是有事要被耽误了吧。” 孟君文不理夏莲的试探,只是似笑非笑的斜了她一眼,无心和她逗弄,随便的捡起巾子擦了把脸,说声“我走了”,转身就出了房门。 夏莲心有不甘,追出去在门口将孟君文拦腰抱住,道:“大爷,你晚间可早些时候回来。”温热酥软的身子紧贴着孟君文结实的脊背,凭空生出一丝旖旎来。 孟君文胯下一热,很享受这种痴恋,拍拍腰上夏莲纤细的柔荑,笑道:“爷晓得了,你可要准备好了等着爷……” 夏莲脸色羞红,娇声道:“妾身一定……”话未说完,后半截话便被硬生生的截断了。荷田院的院门口站着一众丫头,中间围着一个娇俏女子,正眼神凌厉的看过来。眼中寒光尽现,还有着说不出的凄楚和委屈,隐隐的,带着愤怒。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岑。 她一大早就去辞别孟老夫人和孟夫人,准备回门。因是孟老爷吩咐的,孟老夫人便面子上很肯敷衍,并没有为难苏岑。 孟夫人就更是谆谆嘱托,极尽耐心和慈爱。 只是久等也不见孟君文。 孟夫人心里过意不去,一连派了几个丫头来荷田院传话,这边却如石沉大海,怎么也不见回音。一时心思反转,便知道孟君文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再看苏岑时,见她难免露出了焦急和心烦意乱,一时不急着安慰,反倒说不疾不徐的说道:“你们小夫妻,说起话来他更愿意听些,不如你亲自去叫他。为了照顾彼此的颜面,也为了增进彼此的感情……” 苏岑也是颇为不耐。这个婆婆看上去万事无为,是个很好说话的和事佬,可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也许只有老天和她自己知道。 的确,她这个新进门的媳妇,没得到丈夫的宠爱,婆婆自然要观望些时日,看到底值不值得她相帮。 况且婆媳虽说不是天敌,但也没见哪家婆媳可以真的毫无芥蒂,亲密无间的。 孟夫人做到现在这样,虽说不能不算是挑拨拱火,但相对来说都在正常范围之内,还是能够让苏岑接受和理解的,当下也不多说,辞别了孟夫人,带着玫瑰等人去了青云阁。 苏岑来时的路上,几经思量,最终叹了口气。撒泼耍闹,使一次就够了,她和老夫人这等蛮不讲理之人闹闹无伤大雅,彼此顾着尊严不会闹的太出格。 可是和孟君文这样的人,就本使不出去。 况且她们是夫妻,夫妻之间一旦这种局面成了恶循环,两人势必成仇成敌,想和平相处都不能够了。 不如退一步,忍了。如果他肯顺顺当当的陪她回门,她便权当做今天的事没有发生,白白的等了两个时辰也就算了。若是他实在不愿意,那她就自己回门。 青云阁里自然是没人的,院里一片狼籍,摆放着被砍伐倒的玉兰花树,那接地的花瓣已经枯萎,形容十分的凄惨。 苏岑看了一眼,生出诸多不忍来,想着自己的命运如果任人践踏,和这玉兰花也就差不多了。满树繁华,瞬间崩殒,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而且还这么的凄惨,旁观者未必肯施以同情的一眼。 便对紫荆道:“把这些树另寻地方栽了吧,看还能不能活。” 紫荆便蹲下身看一眼,道:“须还是湿的,或许能活也不一定,只是,栽到哪里合适呢?” 苏岑想也不想的说:“碧叶居的后院不是还空着一大片?不如主栽到那吧。” 紫荆领了人便去安排,这里玫瑰也从青云阁守着的丫环口里得知,昨夜孟君文歇在了荷田院夏姨娘那。 苏岑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最受不了这样的处事态度,黑不黑,白不白,暖昧个不清。既不满意,却又娶她回来,既娶她回来,又不好生善待。 她真想把孟君文劈了,把他的心剖开来看看里面是怎么生长的。他到底懂不懂身为一个男人最起码的担当和责任是什么?这几个字又怎么写?他知不知道应该做丈夫的对妻子应当忠贞和爱呢? 可是这会这个时代对男人甚是宽容,对女人却太过严苛,她有理都没处讲去。 苏岑暗咬牙,强自笑道:“哦,大爷很忙是吧?不少字那就不必再劳烦他了。” 玫瑰一听,情急之下抓握了苏岑的手臂,小声央求:“大*,这样不行,您独自回门,是要被人笑话一辈子的?”才成亲就成怨妇,大*以后在人前还怎么立足? 见苏岑不为所动,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坚毅,玫瑰更着急了:“就是老爷和夫人也面上无光,还有表少爷,上次不就白白的跑了一趟吗?”。 苏岑被缠的没法,只好道:“那好,我们去荷田院请大爷。” “请”字说的惊心动魄,玫瑰虽然心下宽松,却觉得字字泣血,大*实在太委屈了。 017、拖延【六月中文】 017、拖延* 017、拖延在线阅读 017、拖延 017、拖延 018、仿佛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18、仿佛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18、仿佛 018、仿佛 求收藏,求推荐。感谢亲们的支持。 …………………………………… 苏岑既然做了决定,就没想着拖延,不管孟君文是什么态度,她的态度很明确。 因此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荷田院。 小丫头荷叶见是大*亲自来了,慌忙开门行礼。 玫瑰便问:“大爷呢?”她也有气,看着姨娘生气,好歹是半个主子,她说不上话,可是发作一个姨娘的丫头,她自认还是有资格的。 荷叶道:“大爷正在梳洗。”她很配合,自是知道惹不起大*身边的大丫环,不如夹着尾巴,缩起脖子来做人。 玫瑰倒有气使不得,只好看一眼苏岑。却见苏岑的眼神里是说不出来的无耐、愤恨、凄苦。 苏岑直瞪瞪的盯着那门缠在一起的俊男美女,心里冷嘲的想,她若再早来一步或是再晚来一步,只怕真要应了那句“捉奸在床”了。 孟君文真是欺人太甚,把她苏岑的脸面踩到泥里还不甘,竟然要当着阖府众人,再肆意的拧上几拧,生怕她不知道疼一般。 孟君文并不怕她,脸上就带了几分嘲弄,倒要看看她能如何? 夏莲不由自主的要往后缩,可是自己的手还在孟君文的手里呢,因此只得僵持着不动。 苏岑一步步行来。 玫瑰等人不敢跟上来,只远远的看着。 这条路不算太长,苏岑却觉得是一条荆棘路,步步生疼,步步带血,一直染到她心里都麻木了,这才算完。 她站在台阶之下,仰起头看着石阶上的这一对男女,动了动唇,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她恨,她委屈,她不甘心啊。 究竟她在这一场婚姻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不经自知,便被判处了无期徒刑,尚且不曾犯下过失,便被打成弃妇的烙印,她不服。 她不是后来的在有情人中间的第三者,分明她和孟君文有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在先,她是他名媒正娶的妻子。 这些个女人,才是破坏她的婚姻的第三者。 不是她瞧不起做姨娘做妾的女人,她们自小服侍,纵然有情份在里边,可是孟君文选在成亲前一天将她们收房,分明就是做给她看的。 他踩踏倒也罢了,这些女人柔弱如菟丝花,只有男人傍身却可以这样颐指气使的将她一并踩踏,凭什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苏岑不是软骨头,被人这样欺负,却连一声都不敢吭。 如果孟君文这样想,那他就错了,大错特错。她可以忍,可是要看是什么事,要看对方是否领情。 否则,她不忍。 苏岑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收了眼中的所有情绪,换上了一片澄明,当先礼貌的对孟君文道:“大爷早,妾身前来恭请夫君。” 孟君文懒洋洋的道:“有劳。不知你这么早来,有什么事?” 明知顾问苏岑眼中便露出了不屑,很平静的道:“夫君事务繁忙,家事琐事,理当妾身提醒打点,只可惜妾身无才无德,夫君身边又没有一两个得力的帮手,实在妾身之错。从明日起,妾身会努力的为夫君寻一个身家清白、德艺双馨的女子,替妾身尽提醒之职。” 夏莲果然脸上变色。 苏岑当着她的面说要重新替孟君文纳妾,分明是没把她放在眼里,委婉的提醒着她和孟君文,不管别人怎么认为,她这个大*没把她当成姨娘。 她不认,夏莲还就真没办法,她再指望着孟君文也没用。 就连孟君文都是一怔。这苏岑分明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他这几天故意的挑衅也很有效的提醒着苏岑他不缺女人,他压没把他这个正妻放在眼里,没有他,她什么都不是。 她居然主动要替他纳妾?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孟君文怎么会是那种任别人掌控的人,立时就眯了眼道:“不劳你费心。”她算什么东西,敢管他的事? 苏岑笑一声道:“这可不由夫君说了算,妾身自尽其职,夫君领不领情,妾身不计较。”她的身份地位在这,不由他承认不承认,这与她不承认他的姨娘还不是一码事。 孟君文心中恼怒,随即倒也释然。连她他都不放在心上,不当一回事,她随便再添多少女人,又能抵什么用?不过是多几个人分散他的心罢了,对她并无益处,难道她还能指望谁能帮她挽回他的心?真是天真、幼稚、愚蠢。 夏莲却听的心惊跳,哀声求着孟君文:“大爷,您不会真的再为奴婢们添几个姐妹吧?不少字大*她……” 这会临阵倒戈是不是有点晚了?早知如此,就该……就该背着大爷私下里去向大*示个好。谁成想,做人竟是这样两难。 无怪乎所有人都要往上爬,不爬怎么样?越是地位低微的人,顾虑的就越多,不管做什么都是处处为难,谁不想自己活的更好一点,更轻松一点呢? 夏莲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苏岑说的这句话,又该如何评价大*这个人,只是眼神哀凄的看着孟君文,又转向苏岑。 孟君文自然不会向夏莲解释什么,完全就当没听见。苏岑已然说了只是“自尽其职”,不必他领情,他自然也就不会多说什么。 只是居高临下的盯着苏岑,大有一副“你有把戏尽管使出来,大爷我早就知道你的心思,不管你怎么耍,谅你也逃不出大爷的控制”之态。 苏岑也不以为意,行了一礼,道:“妾身有事,特来向夫君辞行。昨日祖母教诲,夫妻间应当宽容忍让、奉献牺牲,妾身亦深以为然。妾身想明白了,后院琐事,与夫君的国事相比,实在不足为虑,妾身以后不会再让夫君费心。” 说罢,转身朝着玫瑰道:“我们走吧。” 孟君文却怔住了。她来了,不吵不闹,做尽贤良淑德之态,又是自认失职、无德,又是要替他纳妾,到最后也不提回门之事,还说再不让他为后院琐事费心,就这么走了? 她吃了什么药,竟然会转了? 细思之下,她句句带刺,字字含着机锋,分明是嘲弄他堂堂大男人,心思不在国家庶务,却在后院女人身上,着实可悯可悲。做这样的大方之姿,也不过是暗讽她对他极尽轻蔑和不屑。又拿祖母的话说事,虽然是在自警,却也是在嘲弄他不知这八个字的真意。 这臭女人,敢当面侮辱他? “站住。”孟君文甩开夏莲,几步追上来一把拽住苏岑:“不经我允许,你就率而为,眼里心里可还有我?别只做那些说的满口动听,却心口不一,阳奉为的人。想在爷跟前讨巧,就得言行一致。” 苏岑气的恨不得抓花他的脸,却强行忍了,面上带笑的问:“妾身愚钝,请夫君明示。” “你……你来到底何事?”孟君文话到嘴边,又另找了个理由。他想陪着苏岑回门,却又不想自己放下身段说这句话,他就是想让苏岑求他,他才不情不愿的下台阶。 苏岑却早就怒火中烧,为着这件事,誓死不愿意求他了。听见他问,便笑笑道:“是婆母打发苏岑来请大爷的。” 孟君文语塞。 她偏不说是为了什么,就这么囫囵的说是孟夫人叫他,他若真去了,孟夫人当着苏岑的面,好歹都会说他一两句。 她不怕时间晚,那他就更不怕。 孟君文索展颜一笑道:“娘没说是什么事吗?想必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我夫妻难得今天有闲聚在一起,不如你就在这陪我用过早餐吧。” 苏岑一笑,道:“大爷说差了,这会已经近午时,早餐早就变成了午餐。苏岑才用过,不饿,如果夫君不嫌,苏岑愿意亲自侍奉夫君。不过,婆母临来前再三嘱咐妾身,不管此行如何,总要跟婆母回禀一声。长辈为上,孝字为先,夫君必不会有什么意见?那妾身就不耽搁夫君用饭了。” 临了又极诚恳的劝了一句:“昔日妾身听家母说过,这早餐极为重要,最好定时定量,胜过百药。” 孟君文气的嘴角歪了一歪,心道,这苏氏还真是个滑不溜手的怪,想要拿捏她倒难,到最后还成了她好言劝谏他。 他最烦女人在耳边唠叨了,不管是祖母还是母亲,已经让他不堪其扰,如今又多了一个。 罢了,他一个大男人不跟她一个女人计较。 孟君文道:“倒是我的不是了,你提醒的很对,我和你一起去见母亲。” 见他屈服,肯退让一步,苏岑丝毫不领他的好意,只觉得更加可悲,偏不肯与他同步,便躬身道:“夫君先行,妾身忽觉身子不适,待妾身回碧叶居整理过再去见过母亲。” 孟君文倒怔了怔,他颇为不明白苏岑这话里的意思。夏莲和玫瑰却都懂了,一时都看向苏岑。她却只垂着眸子,沉静如松。 孟君文转瞬明了,一时倒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道:“咳……那个……你自去便罢了。” 苏岑一笑,再次行礼,转身施施然而去。 荷田院里一片寂静,微风拂过,满院清香,仿佛不曾有过波澜。却也只是仿佛而已。 018、仿佛【六月中文】 018、仿佛* 018、仿佛在线阅读 018、仿佛 018、仿佛 019、负气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19、负气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19、负气 019、负气 求收藏,求推荐,大家究竟喜欢么?喜欢的话为什么收藏和推荐票这么可怜呢?如果不喜欢……俺去撞墙。 …………………………………… 苏岑就是想要甩脱了孟君文,自行回家去,一等出了荷田居,便吩咐玫瑰:“我们走,回苏府。” 玫瑰惊吓不已,追上来道:“大*,您这是做什么呀?大爷不是已经答应要和您一起回门了么?都等了这么久了,还差等这么一会儿?大*……”她是真心替苏岑着急,都快哭出来了。 苏岑回头,冷笑了一声,道:“我还就是要告诉他,在我苏岑的生命中,并不是非他不可。冬忍,你去给表少爷送信,我们即刻就走。丁香,你去叫玉兰回过夫人,就说我们急着赶时间,就不跟她辞行了。玫瑰——” 一一分派好,仍然觉得自己只是色厉内荏。伤痛已成,不是强装就能掩饰得了的。 玫瑰应声:“大*,奴婢在。” 苏岑轻轻的叹了口气,看着玫瑰,语气也变的柔软,甚至有些虚弱,道:“玫瑰,别再反对我,这会让我觉得无比的累,在这府里,如果我失去了你们的支撑,还能有什么让我有支撑下去的无畏?”在这里,她只和剩下玫瑰几个人相依为命了。 玫瑰一低头,拭去眼底的泪意,很快的抬头,脸上漾起一个欢快明媚的笑脸,脆声道:“是,奴婢唯大小姐马首是瞻。” 不管大小姐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会无比坚定的支持。 她喜欢看大小姐总是一副勇往无前,神神的样子,她不愿意看到大小姐眼中蓄泪,顾此及彼,忍气吞声,她更不愿意看到大小姐露出一点颓废的气势来。 林之春再次来接苏岑,等了许久,才听到苏岑的丫头冬忍来送信,说是马上出来,即刻就走,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等到苏岑,发现又是她一个人,不禁怒气横生。这孟君文也恁的欺人太甚了,当苏家没人么?三番五次的食言,他真是枉为男人。 走近苏岑,林之春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来:“表妹,几天不见,越加漂亮可爱了。” 苏岑笑出声,道:“表哥说笑,竟拿我开心,几次都劳表哥跑一趟,今日又久等了,苏岑实在过意不去,就请表哥受苏岑一礼,权当是陪罪了。” 苏岑果然福身下去,低头的瞬间,便有泪意涌上来。在这一刻,她把林之春当成了最后的依靠。也只有在亲人面前,她才不吝于宣泄她的软弱。 林之春佯装没看见,伸手将她扶了,道:“都叫我表哥了,还这么见外,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也不多问,对苏岑道:“都收拾好了?那就走吧,姑父姑母早就等急了。” 苏岑便带着玫瑰等人往外走。林之春一直将苏岑送上马车,放下车帘,在车外道:“表妹,你稍微等一会,我去跟孟老爷告个别。” 苏岑便嘱咐:“表哥,你快去快回。” 林之春大步进了二门,对守门的小厮道:“去请你家大爷过来,我要同他说两句话。” 小厮陪笑道:“表少爷,小人实在不知道大爷现在在哪,您逼问我也没用,不如小人去给您先去问问?” 林之春一向微笑如春的脸此时紧绷着,像是冬日结了冰霜的青松,寒冷肃杀:“你既没用,我便也不用你,让开。到时候落个擅闯内宅之罪,我也认了。”他孟君文就是个缩减乌,背着万年不坏的壳子,他也给他凿碎,让他爬出来。 林这春说完迈步就往里走。 小厮在后面急忙拦着:“表少爷,您听小的说啊,要是夫人怪罪下来,小人的差事可就不保了。” 孟君文正从里往外走,与林之春打了个照面,不由的奇道:“咦,之春,你怎么和一个下人拉拉扯扯起来了?” 林之春一看是他,挥起拳头直冲着他的面门而去。 孟君文素来知道林之春是谦谦君子,正哪诗经所云: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那是十分体贴温和的人物,谁成想今日一见面就动起来。 仗着他身段灵活,可是这一击之下竟没能躲的过,脸颊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孟君文怒从心头起,喝道:“林之春,你竟然在我孟家行凶撒野?” 林之春收回手,揉了揉生疼的手指骨节,如沐春风般的一笑,道:“孟君文,你也配。男子汉大相公,生于尘世之间,自当顶天立地,卓尔不群,可像你这般,真是枉为男人。”言毕也不再纠缠,转身就走。 林之春来的快,去的也快,竟像是蓄谋已久,就为了打孟君文这一拳。孟君文气的火冒三丈,待要把林之春的捉回来还他一顿拳脚,他却施施然早就离开了。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连个理由都没有,林之春如此反常,竟也学些俗武人,话都不说上来就打。 孟君文一手捂住脸颊。 小厮上前道:“大爷,小的去请大夫……” 孟君文气道:“请什么大夫,去把清明给我叫来。”才因为一点烫伤就被孟老爷说成不知轻重,阖府尽知,难道还要不知教训,再来一次么? 清明早就候着了,听孟君文吩咐,忙上前行礼。孟君文道:“备车、马,跟我去苏府。” 这便是要回门了。 清明领命,自去吩咐人去办,孟君文的另一个小厮谷雨跑过来:“大爷,大*一早就去盛鼎居给夫人请安,一直就没回去,碧叶居里本没人。小的刚才遇见了玉兰姑娘,她说大*带着随身的几个丫头跟表少爷回苏府了。” 孟君文上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这个苏氏……他气得直磨牙。准是她在林之春面前说了些什么,所以林之春才会气势汹汹的来问罪。 明明是她把他甩了,用了一招金蝉脱壳,把他引到孟夫人那,少不得又是一顿唠叨,她倒好,自己先走了。 清明过来,对孟君文道:“大爷,车、马都备好了。” 孟君文狠狠的出了一口长气,道:“车就不必了,我们骑马,快点。” 今天他是注定栽了。孟老爷三令五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他若今天不去苏府回门,孟老爷绝不会饶了他。 越想越恨,孟君文打马打的就比往日要狠。一路上横冲直撞,吓的行人小贩抱头鼠窜,就怕一个不注意,葬身于他的马下。 清明只得紧打跨下马,跑到孟君文身前,一边狠力前行,一边大喊:“让开,让开,小心快马。” 如今也顾不得是不是仗势欺人了,只有这样才能免于伤及无辜。 苏岑的马车行的并不快,转过一条街,孟君文就看见苏岑的马车停在路边,林之春站在车边,手里牵着马,似乎在和谁说着话。 他双腿夹紧,马停在车边,孟君文双腿一偏,人已经跳了下来。几步走过来,就见和林之春说话的人竟是秦纵意。 而秦纵意的对面,和林之春并排站着的竟是一早撇了他的苏岑。 一看见他们三个,孟君文就激发了昨日的旧恨,今日的新仇。这三个人背着他勾结在一起,欺骗瞒哄,算什么正人君子?又哪里还顾什么朋友道义?他一向以为秦纵意是人中龙凤,却不想竟是这样的委琐小人。 还有苏氏,当众和男人旁若无人的言笑,妇道、门风,都丢到脑后了吧?不少字 秦纵意不过是与林之春偶然遇上,故此说了两句话,苏岑有感于他上次出手相助,故此也跳下车和他见礼。 孟君文走过来,道:“咦,纵意,怎么这般巧,竟与你在这遇上了?” 春纵意朝他拱拱手,微笑道:“我也是看见了林公子,一问才知原来是接孟少夫人回门,不过寒暄两句。正纳闷你怎么反倒是迟了,你就赶到了。” 孟君文心理暗,就总觉得秦纵意的话里话外都带了讽刺嘲弄,不禁面皮发胀,强笑了两声道:“出门时不小心撞了一下,故此迟了一步。” 秦纵意这才注意到孟君文脸颊上的瘀青,不由的关切的多打量了几眼,道:“撞到哪了?没什么大碍吧?不少字” 孟君文连这都当成了秦纵意的嘲讽,道:“没大碍,只是凭白遭此无妄之灾,实在晦气的很。出门没挑日子,让你见笑了。” 说时便察觉苏岑也望过来,眼中自有压抑的笑意,还有一抹掩饰不住的惊讶,更觉脑怒。 秦纵意一笑,道:“不扰你了,告辞。” 又回身和林之春作别,临行前掠了一眼苏岑,朗声道:“孟少夫人,今日多有耽搁,改日自当登门谢罪。” 苏岑忙道:“秦将军客气,走好,不送。” 两人一对一答,都是客气之词,孟君文冷眼旁观,总听着这话里有暗语机关,不由的下死力盯着苏岑的脸,似乎要看出她心底的不诡来。 秦纵意离去,林之春这才看向孟君文。两人对视,眼里都是火花四。倒是林之春率先笑出来,道:“我倒不知今天不是吉日,可是临出门前姑母特意翻了黄历的,明明是万事皆吉……莫不是这也因人而异?” 这便是赤luo裸的嘲笑了。好人自有好报,恶人存了不善的心思,自然老天也不会助他。 019、负气【六月中文】 019、负气* 019、负气在线阅读 019、负气 019、负气 020、教管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20、教管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20、教管 020、教管 求收藏,求推荐。 ……………………………………………………………… 苏岑看着孟君文一脸的晦气,却是心中大畅,不由的对林之春又多了几分感激。他一个文弱书生,不畏强难,竟然肯出手替她出气,只怕亲兄妹也莫过如此了吧。 因此只朝着林之春一笑,道:“表哥,时辰不早了,还是走吧。”何必跟孟君文这种人讲什么道理,不理他就完了。 他们表兄妹一唱一和,分明是将孟君文当成了外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孟君文早就看的够了,况且他压不知道忍字何写。 从小到大,他就是天之骄子,固然不是说一不二,那也是无往而不利。只有在婚事上小小的折戟沉沙了一回,他已经不甘不愿不服不愤到了极点。试想他现在面对的不过是一个书呆子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女子,他有什么可怕的? 孟君文当即发作,眼睛里全是不屑和轻蔑,夹杂着无数的指责和控诉,对苏岑声疾色厉:“苏氏,你是闺阁女子,却不顾身份,抛头露面,令人不齿。你与外男谈笑风声,当众掻首弄姿,简直就是有违妇德……” 鲜亮亮一枝红杏,还是他家的,竟然明晃晃的于大庭广众之下爬到墙头上来,他要是能忍他才不是个男人呢。 苏岑本来要上车的,忽听了孟君文这话便当即停了步子,转过身一言不发沉默的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波动,没有情绪,也没有愤怒,只有超乎于平常的冷静,除了冷静,还是冷静。 且不说他无理取闹,血口喷人,单单是他当众在街就出言刻薄,已经令人不齿,有违男子汉大丈夫的风范了。 孟君文和她对视,自觉自己的形象无比的高大,所说出来的话也极具威力,是如此的义正词严,就是来讨伐她的。 这苏氏却没有一点悔改的意思,甚至毫无羞愧可言,真是不可救药到极点。 可是一个身负罪名、不知检点的女人,怎么可以有如此清亮的眼神?那眼神里是无畏、无惧,就像一泓清泉,照得人影分明,人心分明,竟让孟君文隐隐的有种错觉。 他转瞬就眯起眼睛,向苏岑施加着更大的压力。 苏岑并无示弱之意,只是眼神流转,竟露出一抹肆意的嘲讽来。这嘲讽像是一细细的尖利的金属线,撬开孟君文自以为固若金汤的防守,一直刺穿到他的内心,硬生生的将他扎了个透。 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双臂抱拢,做了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动作。 苏岑却一字不说,缓缓转身,旁若无人的将手臂伸给玫瑰,踏着长凳,轻巧的一撩裙角,微弯了身子,坐进了车里。 她的视线如清冷的利刃,掠过孟君文的脸,竟让他有一种如割般的感觉。 他再要攻击,苏岑早就收回了视线,玫瑰替她放下车帘,隔开了两个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将苏岑封闭于一个较为安全的空间,而他,却被扔在人声嘈嘈的红尘世界,人潮涌涌,却无端的凄凉。 孟君文十分郁闷,一路上脸色都不太好,林之春自是不会贴他的冷脸,和他不远不近一前一后护送着苏岑的马车。 苏府遥遥在望。 这边苏府早就望穿秋水了,一见表少的马车到了,便知道是大小姐回门了,自然急忙报到里边。苏老爷苏长越携着幼子苏毓迎了出来。 孟君文虽然对苏岑满,对苏长越却不敢不敬,不只是他是他的岳父,更回为苏长越在京中为人严肃、端正,颇有直名,是个连皇上有错都敢直言的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很让人不寒而栗。 苏长越与孟老爷差不多的年纪,长相倒也普通,却自有一种凛然的气质。 孟君文上前行礼,苏长越抬手将他扶了起来,招呼着林之春:“进去说话。” 另有小轿将苏岑一直抬进内院,自有苏夫人带着几位婶娘、伯母和几位堂小姐并苏茉一起相迎招待。 苏岑感慨万千。 一睁开眼,触目所及便是苏府里的一草一木,一物一设,不及三月便匆匆出嫁,如今再回来,竟有隔世的恍然之感。 这里虽不是生她养她的家,可也是她最后的支撑和依靠了。想着自己在孟府,被当成一个外人般的欺负,回到家,一时间真是觉得委屈之至。 苏夫人携起苏岑的手,轻声问道:“岑儿,这一向可好?” 当着诸位婶娘和堂妹,苏岑只得垂了头轻声回道:“都好,劳娘亲挂念。” 苏夫人便感慨的一笑,道:“儿是娘的心头,昨日好似还在娘的怀里撒娇,转眼间已经嫁作人妇。就是你过的再好,娘也担心……” 一时间便有了泪,用帕子拭了,笑道:“古往今来,父母都是这样,总是杞人忧天,做这种无妄之叹。” 众人便劝:“大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娘俩个就该有说有笑的,怎么反倒哭起来了,待会还是要离开,又该后悔只顾着哭,连贴心话都不曾说了。” 苏岑将礼物一一奉给众人,几位婶娘并几位堂妹便一一谢了。吃了一回茶,就有苏夫人身边的丫头来禀:“老爷叫大姑过去,和大姑爷一并给祖宗行礼磕头呢。” 苏岑便辞了众人,带着玫瑰去了前边。 待苏岑和孟君文给先祖行了礼,磕了头,苏长越这才坐下,不怒自威,眼安掠过孟君文,再落到自家女儿身上,一时未曾出言。 他一向是个严父,对女儿不假辞色的时候居多,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猛的嫁成了孟家妇,那份不舍,不比苏夫人的少。只是他是个男人,一向奉行感情不外露,因此倒也不好溢于言表。 苏岑在孟家的处境,他略有耳闻,一时为女儿抱不平,却也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这个做岳父的,怎么好手管女儿女婿的家务事? 一时眼神变的慈祥柔软,看着苏岑,就觉得女儿真是长大了。咳了一声,这才开口:“君文,岑儿年幼,言行若有不得体的,你多体谅。”他对这个女婿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年轻,人哪有不做错事的时候,稍为提点两句也就罢了。 来日方长。 孟君文便还礼:“是,岳父的话,君文记下了。” 苏长越又看向苏岑,道:“岑儿,你既嫁人了,便不似在家中,说话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多体谅为人父母的一番心思,别任妄为,要时刻记着百善孝为先……” 这是在苛责她不该与孟老夫人顶撞了。苏岑低头,倔强的不肯应声。她若应了,便是承认自己错了,难道自己的父亲也要自己忍辱负重,白白的任他孟家欺负不成? 苏长越岂能看不透苏岑的小心思,便提高了声音道:“岑儿,人生很长,不该只争一时意气,你年轻气盛,自然觉得一夕短长的重要,却不知输赢胜负并不是目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凡事都好两面,或许现在是好的,但将来也许就是坏的,也或者现在你觉得是坏的,说不定转瞬间就变成了好的,这就是所谓的福祸相倚的道理。” 苏岑知道这是苏长越在教她做人的道理,人生百忍成钢,并不只是一句虚话,这里自然有它的道理,因此服气的应了一声:“是。” 苏长越抚了抚下巴,点点头,道:“岑儿,为父疏于教导,致使你刚烈有余,柔韧不足,因此你自己一定要记着,平日里闲暇无事,多读读圣贤书,借以修身养。” 其实苏长越未必知道苏岑是什么子,不过他疏于教导倒是真的。女儿家么,长期养在闺阁之中,不过平日里晨昏定省,如浮萍掠影,印象极轻极浅。 就是年节,一家人团聚,也不过是小辈们听着父母说话,少有发表自己意见的时候。苏岑的婚期急迫,也并没有给她以管家的机会,因此苏岑在苏长越的脑海里的印象竟只是她与孟老夫人那场大闹。 他不管不成,说出去是他教女无方,毕竟忤逆长辈,世人不会认为都是长辈的错。他若深管,一来是鞭长莫及,二来又有弃女不顾之嫌,生怕寒了苏岑的心,反倒让她百无禁忌,更是胆大妄为起来,全然不顾苏家的脸面。 苏岑对苏长越的印象也是极模糊的,今日听他几句话,却觉得心下甚慰。起码这苏长越不是个糊涂人,虽然与女儿们疏离淡漠,那也是因为父女有别。毕竟这个时代,女子是替别人家养的,不似儿子,需要带在身边亲自教管。 苏长越话里话外是在教训苏岑,实则是在讲做人的道理。忍要忍,也不是白忍,审时度势,眼光往远处看,都是对苏岑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毕竟他的身份在那,不可能因为夫妻一点小矛盾就把孟君文骂个狗血淋头,那样有**份,说不定还只会让她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劣。 苏岑看着苏长越,一时竟对他生起了孺慕敬仰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对女儿的境况不是一无所知,也不会弃她于不顾。有这两点,苏岑觉得足够了,她还没柔弱到事事都指望着别人替她解决。 020、教管【六月中文】 020、教管* 020、教管在线阅读 020、教管 020、教管 021、相骂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21、相骂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21、相骂 021、相骂 感谢大家的推荐票,无耻的继续求推荐和收藏。 ……………………………………………………………… 苏长越训过话,自带着孟君文在外边设宴款待,苏岑则带着玫瑰进了内院。用过午饭,诸位亲友相继告辞,苏岑才得以和苏夫人说些体己话。 没了外人,苏夫人说话也就直接了:“岑儿,这一向你受委屈了?” 苏岑笑着道:“娘,女儿没有受委屈。” 苏夫人道:“你甭瞒我,有什么话只管和娘说。你且说那太夫人、夫人和姑爷待你可好?” 苏岑不答反问:“娘你嫁进苏家之时,可曾受过气么?” 苏夫人轻叹一声,拍拍苏岑的手道:“岑儿啊,做女人不容易呢,上侍公婆,下育儿女,中间还要受男人给的诸多气苦,一言难尽。我从前当你娴静温顺,过了门总能博得长辈们的一点怜爱……唉。” 不是自家儿女,再娴静温顺,也不会当成优点。 苏夫人便劝着苏岑:“你且忍耐一时,人心都是长的,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到时便不似现在这般艰难。” 苏岑自是不与苏夫人计较,一一应下,并不抱怨。 苏夫人又问起孟君文身边之事,苏岑只得简单的提了提两位姨娘,道:“女儿过府时日尚浅,也不过见了一面,到底什么子犹不清楚,总之她们不来找碴,我是绝对不会上赶着招那些没用的闲气。” 苏夫人自是知道这两个姨娘的来历,可是又说不得,管不得,好大的为难。竟见苏岑如此通透,倒大加赞誉了一回:“难为你想的开,娘就放了心了。只怕你年轻气盛,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便不管不顾的闹起来……到时吃亏的还是你自己。面子上再好看,没有姑爷的仗恃,你终究输了人家一筹……” 苏岑虽然不甘,却不得不承认苏夫人的话有道理。面子重要,但里子更重要,没有夫妻感情,她空落一个大*的名声有什么用? 因此便笑道:“娘,我知道,爹也说过了,且忍一时,将来再看输赢,我不会胡闹的。” 苏夫人忍不住了苏岑的头发,又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道:“你这一出嫁,子倒变了不少,也敢说话了,也爱笑了,不像从前那般闷。说不定这也是好事,你爹看人一向极准,他选定的人,应该不会错。少时受些折磨,将来定会有福享,算来还是你占着便宜多些。” 难得父亲明事理,母亲也是个灵慧之人,苏岑省了许多废话,对前途也有了一点期盼,不像来时那般失落愁苦。 她固然不是全盘指望着孟君文浪子回头,和她相濡以沫,但起码她希望两个人能相敬如宾。如果连这都做不到,她也不失望,顶多自己在孟府立足脚也就罢了。 娘俩个说些闲话,苏夫人便道:“难得回娘家一趟,这里又没有长辈管制,你且回房里好生歇歇,等睡醒了再走也不迟。” 一时苏茉又过来与苏岑说话。 苏茉温婉轻柔,举止得体,言谈优雅,是典型的大家闺秀。 虽然苏岑与她没什么感情,但胜在也没什么嫌隙,苏茉又极尽地主之谊,倒把苏岑敷衍的妥贴周到,极是舒服。 姐妹俩分开,苏岑回了自己闺中所住的院子,稍微小憩了片刻,就有苏夫人派来的丫头过来,说是姑爷请她,要回去了。 苏岑不舍,却深知自己已为人妇,再没有了自由,只得依依和苏夫人辞行。孟君文早在外面候着,一脸的谦恭有礼,温文尔雅,是最佳的女婿人选。 夫妻两个站在一处,真个是郎才女貌,金玉良缘,苏夫人眼中含泪,却是满脸含笑,一直目送着夫妻出门,这才转身回了内室。 身边的朱妈妈体贴的倒上茶,道:“夫人累了这些时,趁这会歇歇吧。” 苏夫人怅然道:“我看着岑儿是一肚子的苦楚,却是说不得。难为她如此懂事,并不在我跟前抱怨,可我却更心疼她。” 朱妈妈道:“小姐懂事,夫人尽可以放心,依着大小姐现在的子,不会不得翁姑的厌憎的,就是姑爷,也不过是年轻,玩兴正浓,等过几年收了心也就好了……” 苏夫人点点头,过了一会道:“岑儿跟我说陪嫁之中尽是些年轻的小丫头,不足以做她的助益,想着叫我给她寻两个年纪大些,能撑得住门面的管事妈妈,你倒是说说,谁去合适?” 孟君文在宴席上多喝了两杯酒。 他原本心情不好,是不愿意喝的,可是苏长越当着众人的面,对他颇为倚重,言谈间就露出来了这个意思,又叫苏毓当众向他行了大礼,极谦逊的请他多加提点,他便不好拿大。 况且苏毓年纪虽小,却聪敏灵透,读书极有天分,要比孟君威强的不只一点半点,孟君文自然乐和做这个顺水人情,又占着姐夫的名义,自然当仁不让。 等到出了苏府,被风一吹,和着风里的丁香浓郁的花香,就觉得浑身躁热,头昏眼花起来。 来时是骑马,回去却怎么也爬不上去了,清明只好跟苏岑请示:“大*,大爷喝的有些多,不如和您一起挤挤?好在路途不远,片刻间也就到了……” 苏岑看一眼空旷的马车,道:“扶你家大爷上车吧。” 孟君文是名正言顺的主子,他自然想坐车就坐车,想骑马就骑马,何况清明又这么谦恭的跟她请示? 纵然相看两厌,可看在他醉了的份上,不与他一个醉鬼计较便是了。 苏岑打发了玫瑰下车,帮着清明将孟君文扶上了马车,又要了一壶热茶,这才命马车前行回府。 马车不大,却足够容纳两个人。苏岑只装视若不见,微闭了眼靠在车壁上休息。孟君文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说什么。 苏岑只装听不见。 他们两个有夙世的冤孽,所以才相看两憎。不,是他单方面的憎恶她,还是莫名其妙,没有理由的憎恶。他既憎恶她,她就没必要喜欢他,那么他到底怎么样,与她没有关系。 孟君文的身子随着马车一摇一晃,渐渐酒意上来,开始想吐。苏岑早就准备好了,见他身子一歪,张嘴打了个酒嗝,便知他要吐,慌忙喝命:“停车。” 说时已经将痰盂送到了孟君文身前。 孟君文斜着眼,朝着苏岑没什么力道的瞪一眼,喃喃道:“又是你,我偏不听你的……拿开……” 一摆手,几乎要将苏岑手里的痰盂打翻。 苏岑气笑,道:“狗咬吕洞宾,我才懒得理你。”将痰盂放回原位,索再往旁边挪了挪,与孟君文拉开了好大一段距离。 孟君文倒笑起来,道:“是我咬狗,你越是嫌恶,我越是要吐到车上……”话不曾说完就开始呕吐。 苏岑气极,捏着鼻子,实不堪忍受车里的恶臭,可是又实在气恨孟君文的恶劣,眼珠一转,好声好气的道:“车里闷热,我帮你把外衣宽了吧。” 孟君文云里雾里,一时辩不清这温柔女声是谁,还只当是春柳或是夏莲,温顺无比的任苏岑替他宽了外袍。 苏岑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着这外袍的料子。倒真是上乘的衣料,致的做工,这件衣服拿去卖少说也得十两银子。 一边念着罪过,一边将这袍子展开,将孟君文所吐的污秽之物擦净了又卷成团,塞到孟君文的脚底下。自作自受,此为是也,她若同他一样恶劣,就该把这衣服原封不动的再给他穿上。 孟君文吐了,中舒服了许多,便觉得口渴,长臂一伸,颐指气使的道:“春柳,茶。” 听她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苏岑更是来气,扭了头不肯理他。 孟君文跺脚,恨恨的道:“贱胚子,登鼻子上脸,敢跟爷使脸子?看爷回去着,不好好收拾你才怪。” 苏岑一脚踢到孟君文的小腿肚上,道:“谁收拾谁?睁大你的狗眼,谁是贱胚子?” 孟君文吃痛,身子往上一跃,又撞到了车壁,虽不甚疼,却也呲牙咧嘴,还口道:“谁接话谁就是贱胚子。” 苏岑恨极,道:“酒后无德,你才是贱胚子。” 两人一来一往,像两只斗胜的公**,又像两个小孩子,各执一端,谁也不肯服输,虽然骂的文雅,也算得上斯文尽失了。 苏岑骂的累了,自行倒茶润润嗓子。孟君文看了,也不甘示弱伸手来抢。苏岑毫无同情之心,将杯子飞快的拿了握在自己手里,道:“你恃强凌弱,算不得男人。” 孟君文气馁,眼巴巴的看着热茶却喝不到,便反唇相讥:“你泼辣刁蛮,算不得女人。” 苏岑道:“你以武力欺人,算不得君子。” 孟君文悻悻的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骂来骂去,孟君文没占着便宜,苏岑也吃了亏,两人互瞪一眼,各自扭过头去,再不理睬。孟君文不胜酒力,靠着车壁,只说稍事歇息,不想才一会就酣声渐起。 苏岑看他一眼,恨恨的骂了一声:“猪。” 孟君文抿了抿下唇,竟然还嘴道:“狗。” 得,两个都不是人…… 021、相骂【六月中文】 021、相骂* 021、相骂在线阅读 021、相骂 021、相骂 022、转舵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22、转舵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22、转舵 022、转舵 恳求收藏,推荐。大家不过是举手之劳,醉不胜感激。 ………………………………………………………… 马车到了孟府,苏岑自下车回碧叶居,清明看一眼醉酒未醒的孟君文,颇是为难。大爷待会必然要闹酒,身旁没人服侍哪成? 可是大*扬长而去,分明没有要管的意思。 清明不敢胡乱揣测孟君文的心思,便扶着他的胳膊低声问道:“大爷,大*自回院子了,您要去哪儿?” 孟君文已经略微清醒了好多,看着那抹俏丽的背影越走越远,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一扬手道:“还能去哪儿?青云阁。” 清明犹豫着道:“大*待会必然要去给夫人请安,不如您先去人夫的盛鼎居坐坐?” 孟君文一瞪清明,道:“你小子要死是不是?少废话,赶紧滚。”他才不要见那个女人,看着就来气,好不容易能和她有交集的都做完了,以后最后连面都不见,提更不许提。 清明缩了缩脖子,只好道:“容小的送大爷回去,立刻就滚。” 孟君文甩开他的手道:“行了行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行动走路都要人扶,我今天也没喝多,只是喝的太急,早起又饿着肚子,所以才这么难受。咦……” 不对啊,他这会才发现自己只着中衣,外袍哪去了? 脑子朦朦胧胧的,心想自己去苏府之前可是没喝酒的,总不会失礼到这个份上,连衣服都不穿就去吧?不少字可是那衣服,脱到哪了?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清明见孟君文上下左右,又是抬胳膊又是抬腿,嘴里还念念有词,心想,还说自己没醉,这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来是喝多了。 因此只好的哄劝着:“是啊,大爷这会儿一定特别难受,小的送大爷回去,叫人煎一碗醒酒汤来,再熬些粳米粥……” 清明不无悲哀的发现,他现在越来越娘娘腔了。这分明是近身丫头们该做的事好不好?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是要跟着大爷闯荡外边天地的,哪能连这些琐碎小事都管,还这么事无具细的唠唠叨叨,亲力亲为的。 一时又想到都是大*撒手不管,这倒霉差事才落到他头上,可是一想大*才过门就受到大爷这样的礼遇,换成神佛也有脾气,又怎么怪大*呢? 清明看着孟君文叹了口气,主子们的事,他什么心?服侍好大爷才是他的本份。 将孟君文送回青云阁,自有丫头上前来服侍他更衣、洗漱,也有丫头去端醒酒汤和解酒的白米粥。 孟君文换了衣服,歪在床上倒头就睡,一直睡到近傍晚时分才醒。 床边坐着一个人,见他醒了,脸上便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大爷,你醒了?”眼睛红肿,脸上犹自带着泪痕,却是春柳。 孟君文心下大大的不喜,他才做了个梦,春柳侍宠而骄,竟当着他的面耍脸子,他又干又渴,她却扣着茶就是不给他喝。一腔邪火无处发呢,她倒自己送上门了。 孟君文脸一沉,问:“你怎么在这?” 春柳见孟君文神色不对,便小心翼翼的回道:“奴婢听说大爷醉了,想着身旁没有知心人照料,故此前来……” “那你哭什么?我又没死……”女人就是不能给她脸,不然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想要女人在身旁是让他放松开心的,不是娶回祖宗来供着的。 春柳吓的一激灵,绽出柔媚的笑,解释道:“奴婢没有,只是看着大爷醉梦里转转难受,心疼罢了。” 孟君文冷笑一声,道:“你还真是有心……”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平时怎么就不知道她是这样阳奉违的人呢?替他难受,怕是替她自己安危担心吧。 孟君文不耐烦的道:“我现下没事了,你回去吧。” 春柳一咬牙,可怜兮兮的瞥向孟君文,小脸半仰,斜斜的是个45度角,正露着她那尖俏的下巴:“大爷,不如由奴婢服侍您沐浴,也好清爽清爽,晚上奴婢亲自给您做几个小菜……” 孟君文已经从床榻上翻身下地,趿上鞋道:“不必了,我身旁自有人服侍。”想着除了春柳,便是夏莲,不知怎么竟觉得烦躁起来。一个一个,几乎如出一辙,整日里所有的心思都在他身上打转,除了会装娇弱可怜,便是假笑着谄媚,看着就心生腻烦。 也就除了脸不一样,剩下的还有哪不一样? 春柳碰壁,还要再说话,孟君文却一转身进了内室。 她怏怏的坐了半晌,知道孟君文气还没消,还在为她办事不利而恼她,又有夏莲在他耳边吹着枕头风,自是要对她疏远几天了。 当下愁肠百结,只好无耐起身离开。 莆草见她不悦,便劝道:“别担心,大爷想必是今天在苏府受了点言语,故此不开心,您明日再来也就是了。大爷看您这般乖巧柔顺,两相比较,自然心还是向着您的。” 春柳微嗔的瞪一眼莆草,道:“你这丫头,一向口无遮拦的,我平日里不说你,是希望你自己能略有长进,谁想越加的变本加利。以后且莫再说大*的是非,再怎么着,她也是大爷名媒正娶的夫人,我不过是个丫头出身,一辈子也未必能熬出头的……” 想着自己前景堪忧,春柳又红了眼眶。 莆草道:“您这是又怎么了?凭她是什么身份,可是不得大爷的心,她就什么都不是……” 春柳却只是摇摇头。莆草年纪小,又才进府没多久,只当她得宠就眼高于顶,等将来吃了亏,只怕才知道生活不是那么简单的。 春柳停下步子,对莆草道:“你回去柳丝院,叫荇叶把我柜子里的白底红花的包袱拿过来。” 莆草问:“这是要去哪?奴婢记着那里是您新做的几件衣服……” 春柳却无意解释,挥手道:“你快去吧,回头叫荇草拿过来,你好生看着院子,我就在这路边等。”竟是不叫莆草跟了。 莆草嗓子一哽,下意识的想着,这到底是怎么了?姨娘心里有气,也不该迁怒于她?可是想着姨娘毕竟是姨娘,便一低头,应声是转身去了。 春柳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了,晒着暖暖的阳光,闻着空气里的花香,一时倒也觉得惬意。远处走来了两个人,她手打凉蓬,眯了眼看,来的是夏莲。 看她来的方向竟不是荷叶院,不由的心下大奇。她自是知道这夏莲也是个刮的人,怎么大爷醉酒她反倒没主动上前献殷勤呢? 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却只瞒着自己一个? 夏莲微低了头走路,似乎满腹心事的样子,并没有注意到春柳。听见春柳跟她打招呼,才抬起头露出一抹笑来:“原来是春柳姐姐,好雅兴,怎么犹自一个人在这看风景?” 春柳被抢了话,便只是笑笑,道:“我走的累了,趁便在此歇歇,夏莲妹妹这是从哪来?” 夏莲眼中闪过一抹惊惶之色,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转瞬间又平静下去,笑道:“我跟姐姐一样,没事在园子里逛逛。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妹妹也该回去了。” 说完便行礼辞别。 正这时荇草提了包袱过来,春柳便也无心和夏莲纠缠,自去迎着荇草过去。夏莲走了几步,人影躲在灌木后面,看着春柳主仆两个悄声说话,有心要听,却是听不清,又见她二人四下看了一眼,这才往前去了。 夏莲秀眉一挑。 她身边的丫头荷便道:“柳姨娘看上去鬼鬼崇崇的,这是要去哪?” 夏莲啐她一口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荷嘿嘿一笑,说道:“奴婢瞧着柳姨娘面色不好,想必刚才在哪受了气,只是不知这会又是拿包又是携裹的,又不知填谁的眼去了。” 夏莲想了想,面上露出一丝冷笑来,道:“还能去哪?她后知后觉,这会一定是去见那位了。”说时朝着碧叶居的方向努了努嘴。 荷沉默下来,问夏莲:“姨娘,您说那位,真的有这么大威力吗?您这样毕恭毕敬,又是瞒着大爷,会不会太过了?” 夏莲一扭身,用帕子掸掸身上的浮土,道:“你懂得什么?今天早晨她说的那话你也不是没听见,虽说有唬人之嫌,可就她那子,连老夫人、夫人和大爷都怵,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大爷倒不觉得有什么,左右都是他得便宜,可我们便不同了,若是再来新人……” 她的地位就更岌岌可危了。 大*身份在那呢,大爷和她再生龌龊,也不会轻易休妻。况且就算是休妻,这大*的位置也轮不到她一个低贱的丫头。 苏氏在这位置一天,自己就得尽早低头示好,纵然是在她的威胁之下不得不做出的屈服和让步,也好过面子上撕破脸皮,毕竟,大爷不是会替哪个女人做主的男人。 谁都不是傻子,不然春柳也不会想着去碧叶居了。她一定是在大爷那受了气,万般无耐,只得退而求其次,顺着风头转了舵。 想想女人也真是可怜,男人哪里是能靠得住的,想要在这府中谋出一条生路,还得指望自己。 022、转舵【六月中文】 022、转舵* 022、转舵在线阅读 022、转舵 022、转舵 023、调理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23、调理 嫌妻不良 作者:沉默醉 023、调理 023、调理 非常感谢大家的推荐票,恳请大家继续支持,求收藏,求推荐。 ………………………………………… 苏岑换过衣服,就独自前往盛鼎居去给孟夫人请安。 孟夫人才午休醒了,正在议事厅听府里的管事妈妈们回话。长春亲自迎出来,笑道:“大*回来了?夫人正在厅里说事儿呢,您跟着奴婢在这边稍等一会。” 苏岑行礼:“有劳妈妈。” 长春亲自奉上茶,垂手站在一边,恭敬之极。苏岑暗里思忖:从前她来,不过是夫人身边的大丫头迎她,如今却换成了孟夫人最倚重的妈妈长春…… 虽然只是细微差别,个中含意却丰富。 苏岑见自己此来所受待遇大不相同,不禁也想到了李氏的那些话。莫非夫人真有意将这府里的中馈交与她不成? 苏岑喝茶,与长春闲话,问了老夫人、孟夫人的一天饮食起居,极尽为人媳的孝道。长春一一应了,并不多话。 这时孟夫人身边的大丫头茉莉过来传话:“夫人说了,都是府里有脸面的妈妈、媳妇们,叫大*过去见见,以后办事说话也好方便,但凡夫人不便时,大*也可以替夫人缓急相济。” 这种倚重相托之意便很明显了,苏岑眼中掠过一抹惊讶,却还是落落大方的起身,道:“有劳妈妈、姐姐带路。” 苏岑只听不说,沉静的旁观着孟夫人如何行事。 孟夫人虽然说话轻声细语,却柔中带刚,处事极为利落。 苏岑不由的暗自点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这话不错。孟夫人的确可以称之为她学习的楷模,从不与别人交恶,又工于心计,不肯轻易吃亏,真是难得。 她与老夫人素来不睦,却也并不见得就多受几分委屈和气苦。她又与孟老爷感情甚笃,无形之中加重了自己在府中的地位。 孟夫人处理了日常事宜,这才转过头来和苏岑说话。问了问小夫妻回家的情形,便道:“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等哪天闲了我再找你说话。” 苏岑便行礼告退。 孟夫人问长春:“你看如何?” 长春道:“大*为人稳重,处变不惊,的确可当重任。”难得的是宠辱不惊,很有当家人的风范。 孟夫人却并不为听长春对苏岑的赞誉,因此只是沉吟不语。 长春道:“夫人,听说大爷醉了。” 孟夫人抬头,看向长春,问:“现在他在哪呢?身边是谁在服侍?” 长春道:“奴婢也是听二门小厮传来的消息,清明把大爷送回了青云阁,稍事洗漱,喝了醒酒汤就睡下了。” 孟夫人不由的就挑了挑眉。这么说来,苏氏竟是把君文扔下的了。她也个太强了些,竟不知柔顺二字的含义。夫君是天,做对是对,做错亦是对,岂能如她这般明目张胆的挑衅夫君的尊严? 如此看来,她并非君文良配。 长春悄无声息的咽了口唾沫,想着把到了喉咙处的话咽下去,可是眼皮子一撩门外站着的几个丫头,又觉得为着新进门的大*隐瞒实在不智。 夫人的耳目众多,总会有人将消息一字不差的送过来,到那时夫人责她不够忠心,可就得不偿失了。 长春便刻意的笑了下,道:“大爷和大*是年少夫妻,正是斗气斗嘴的时候,听说今儿在车上,两人就吵起来了……” 孟夫人含笑道:“哦?是为的什么事?怎么吵的?”竟是兴味盎然的样子。 长春解释道:“听说是大爷闹酒,不知怎么在车里就吐了。大*帮忙,他又闹子百般不肯,后来竟然连外衣都吐的都是脏污……真难为大*如何忍得了……” 苏岑回到碧叶居,捶着自己的腿和玫瑰抱怨:“每天就这么来回几趟的到处请安,我什么都不用做了。”就算自我安慰说是权当锻炼了,可是这一来一往,实在是又费时间又费力,完全是无意义的白做功。 碧叶居实在太偏了,不要说苏岑,就是玫瑰等人做活惯了的仍然觉得疲惫。玫瑰便建议道:“大*,奴婢今天特意问过紫荆姐姐,好像说那消息是从长春妈妈那传出来的,瞧今儿的意思,应该是错不了的了。不如到时候和夫人建议一下,就说为了方便,咱们换个地方?” 苏岑喝着茶,很坚定的道:“会的,我们不可能永远窝在这个地方。”前路崎岖,可是前途光明。就算是弃妇,她也不甘心做个怨妇。 苏岑歪着书,玫瑰来回:“,荷田院的夏姨娘来了。” 玫瑰对夏莲相当的不以为然和不屑。世人都是惯于登高踩低的,这两个姨娘都不是什么好拿捏的主,如今看着脾气不是好欺负的,便想着来示好,早干什么去了? 要不是今天放句狠话,说是要替大爷再纳新宠,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依着玫瑰的子,不说把她打出门去,也晾她几回,好叫她知道分不清时势是要付出代价的。 苏岑一歪头,哦了一声,坐起身道:“请她进来。” 玫瑰不赞同的拉长了声音:“大*——” “怎么了?”苏岑随手挽起了长发,问玫瑰。 玫瑰道:“您也太好了,这不是惯着她们往您头上爬吗?”。 苏岑失笑出声,道:“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形象啊。好啊,那你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玫瑰道:“大*就该把规矩立起来,让她们知道违逆大*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要立规矩,正愁找不到机会,是她们自己送上门来的,您还不利用吗?”。 苏岑微微有些失望,也许不怨玫瑰,毕竟她们之间隔着几千年的距离呢,价值观、人生观有着本的不同。 也许玫瑰只是一时气愤孟君文不识明珠,但心里还是把他当成了姑爷的,而且不管他这个人怎么样,永远都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反叛的心理。 毕竟女人是弱势群体,尤其是在这个时代,离了男人,女人寸步难行,名节高于一切,家族荣誉大于生命,忍耐是常态,柔顺是使命。 所以,在玫瑰看来,捍卫这个大*的位置,势在必行,那不只是关于名声的事,而是关乎生死的大事。 苏岑并不跟她讲大道理,只是道:“玫瑰,你觉得夫人这个人怎么样?” 玫瑰不解,却还是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很厉害的一个人,奴婢觉得,虽然夫人看上去温柔恭顺,可是看她在老爷和老夫人面前都能游刃有余……” “那么如果这事落到夫人头上,她会如何呢?” 玫瑰福至心灵,道:“奴婢想,夫人定会面上和顺,以礼相待……”至于心里嘛,自然不会表露到脸上,但是也不会叫她们如此舒心。 苏岑点点头,道:“那就交给你了。”她身边缺人,要是能把玫瑰调理出来,那可真是最有力的左膀右臂。 玫瑰应一声“好”,兴冲冲的去了。 夏莲果然扶了丫头站在门外候着,再没有早晨的那种骄矜,一脸的恭敬。 玫瑰上前,夏莲忙陪笑道:“玫瑰姐姐,奴来给大*请安,不知大*可有时间?”眼睛不敢乱瞟,只是恳切的看着玫瑰。 玫瑰一笑道:“姨娘客气了,这不早不晚的,请的是哪门子安?哦,对了,倒是我叫错了,自从我随大*进门,不曾喝过姨娘亲手奉的茶,因此不识得究竟谁是姨娘,若是这番乱叫,倒是对夏莲姑娘的侮辱了,您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才是。” 一通话说的夏莲满脸通红,忙道:“是奴的错,应该早些来给大*请安的……”含糊的把话混过去,便知道玫瑰是不好惹的,便递过去一个荷包,塞到玫瑰手里,道:“奴知道大*才回来,定是累了要先歇歇,奴不敢打扰,还劳烦姐姐在大*面前替奴美言几句……” 玫瑰一捏这荷包,心想这夏莲真是下了血本了,沉甸甸的,足足有十几吊钱。不拿白不拿,玫瑰便顺手滑进袖子里,脸上笑意更盛,道:“唉呀,夏莲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我无功不受禄,玫瑰可不敢当……” 心里却暗笑,被人贿赂的滋味还真是不一般的好,终于也有她说这种便宜话的时候了。 玫瑰嘴上说着不用,却一言不发的接了,道:“夏莲姑娘真是客气,以后有什么吩咐,只管跟我说。” 夏莲虽然心疼,但见玫瑰收了,倒放下一颗心来。来日方长,将来若能得玫瑰的助益,她总不会吃亏,便道:“奴不会说话,多有得罪,还望玫瑰姐姐别往心里去。奴不敢有吩咐,只指望将来能在大*面前尽一份孝心……” “这你就放心好了,大*是多好儿的人,你也看到了,大*对奴婢们都最宽厚仁慈不地的了……只要不是那等短见浅薄的小人主动上前招她,大*是不会跟谁过不去的……” 夏莲便讪讪的道:“大*的确仁慈……奴也最是本分不过的人……”终是觉得尴尬,再说下去就有自取其辱之意了,因此只得辞别:“奴不敢打扰大*,这就去了,改日再来给大*请安。” 023、调理【六月中文】 023、调理* 023、调理在线阅读 023、调理 023、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