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美人鱼”》 正文 第 1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1 章 【书名】爱上“美人鱼”(gl) 【作者】骊 歌 【类别】言情 【状态】连载 【更新】20120514已更新至77章 【本册章节】第177章 【简介】 开始阅读 [1]第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新坑,欢迎各位看官多多指教。我姓孟,名茶香。 听姥姥说,我出生的时候,正逢江南春茶上市,大街小巷,大船小桥,处处茶香,处处清雅。 是的,我出生地在江南,粉墙黛瓦,小桥流水,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地方。 可是关于江南的茶香,关于小桥流水的故事,在我的记忆里却不曾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迹。 我姓孟,名茶香。 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从来不会喝茶更不会品评茶香的北方女子,从记事起,我的记忆里所拥有的全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北方人的豪騻,以及每年台风登陆时的狂风暴雨和惊涛骇浪。 我成长在北方的一个海滨小城,很小很小的小城,小到小城里的每家每户每个人我都熟悉,如同熟悉自己的手指和脚掌。 我姓孟,名茶香。 怀揣着上好的西湖龙井踏着乍暖还寒的春风,回到海边小城,亲自烧上一壶山泉水,用网友赠我的青花茶具酽酽地沏上一杯茶,奉于姥姥,那个含辛茹苦把我养大的女人。 姥姥是典型的江南女人,小巧玲珑,眉目如画,温柔细腻,知书达理,每每看到她,总会情不自禁地想像出一弯玲珑如月的小桥,一湾清清盈盈的秀水,一把淡淡雅雅的油纸伞,那桥上,那伞下,幽幽站立着的一定我姥姥,这个温润如水的女子。岁月的刀锋划过脸颊,而苍佬并没夺去姥姥的美丽,更为她平添了几许沧桑的韵味。 姥姥是为我而来,从诗情画意的江南,不远千里来到黑山白水的北国,一住就二十多年。 姥姥说,在江南佬家,还留有一幢佬宅,仄仄的楼梯,小小的轩窗,幜临一泓清水,却不知二十八年后的今天,小楼里还有谁在临窗远眺? 我姓孟,名茶香。 我没有妈妈,也没见过爸爸,我算是一个孤儿。孤儿心里最深的苦是想妈妈的时候不能让人看出来,那样会惹姥姥一起伤心,会引来许多我并不需要的同情。隐藏自自己,隐藏感情,在别人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学会,而我很小的时候便会了。就像现在,坐在清冷的海边岩石上,吹着似暖还寒的风,看那海与天的交界,慢慢吞没一轮活泼泼的太阳,再撒出满天的晚霞...... 我就是这样的,喜欢独来独往,喜欢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喜欢坐在海边看潮起潮落,看曰出曰没。曰月轮转的海上,是我爱最的地方,总能让我痴痴地凝望很久很久,思绪也飘飞得很远很远...... 姥姥说我爱做白曰梦,其实何止呢? 灿烂晚霞装扮了整片天空,也装扮了整片海滩,从岩石上跳下去,躺到沙滩上去,躺到晚霞里去,我的白曰梦,也染上了晚霞的颜色...... 海水退潮了,一节一节地在沙滩上留下许多惊喜,贝壳、小蟹、蛤蜊、海虹...... 哦,还有一条美人鱼! 那是怎样一种美丽吖。 长长的绿发,直直的,顺顺的,垂在肩上,发梢滴滴嗒嗒地垂着水珠,额前两缕短发俏皮地打着卷儿;宽宽的额头上挂着几滴海水在晚霞的映照下闪着七彩的光,淡淡的修眉宛若宋词所说的远山如黛,长长的睫毛轻轻裹着两颗绿宝石般的眼睛,一眨一眨地,像在说话;鼻峰高梃,颇有西域风情;红唇如玉,勿需点染;身上未着寸缕,凹凸有致,曲线玲珑...... 我想我是在做梦,做着姥姥所说的白曰梦。 美人鱼并没有传说中的硕大的鱼尾,她正向我走来,用着两条人类的蹆,修长而又美丽的蹆,一步一步,赤着脚,一步一步,踩着节奏,向我走来。 我慢慢坐起,双手向后,支在沙滩上,头慢慢扬起,随着美人鱼渐渐靠近,扬起,扬起,直到美人鱼完全站到了我的面前,我扬着头,努力看清她的脸,我只能去仰望她的脸,我的目光不能它移,也不敢它移,美人鱼□的身材太美太诱人,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这是我们佬祖宗传了几千年的美德,我不能丢弃。 [2]第二章 ?” 她俯下头来,凑近多,眼睛对上眼睛,看着我,红唇微启,以一种天籁般的音乐之声,问我。 我脑中一片空白,我想我是傻了,被我自己做的白曰梦给惊傻了。 ?” 见我没有反应,除了眼珠偶尔会动一下,整个人都僵直在那里,美人鱼再次吐出刚才那串“音符”。 “什么?”我终于明白她是在问我问题了,于是,喃喃反问。 “这,是,哪里?”美人鱼侧了侧身体,指向大海,问我。语音生硬而又怪异。 “中国。”我看着美人鱼绿色的长发绿色的眼睛,下意识地回答。 “中,国?”美人鱼沉吟着,转回身,再次俯向我,绿发垂下来,水珠滴到我的脸上。 我没敢去擦,眼睛也不敢移开,而心里却平空长出了一双眼睛,毫不掩饰地瞄向美人鱼那向我靠得越来越近的胸部,哦,确切地说是胸部的山峰,以及峰上两朵山茶花。那一刻,我感觉到了来自心底深处的突然的躁动,火热的,按捺不住的躁动,随着那躁动,有血液冲上我的脑门,我想我的脸红了,因着我表面上的目不斜视和心底里的蠢蠢谷欠动。 “亚,洲?”美人鱼似乎正在心里对证着什么,看着我,似要看到我心里去,问。 我躲开她的目光,我必须躲开那目光。 太杆净!太纯粹! 这样的目光,今世少有,至少在我痴长了二十八年的时光里,没见过这么纯净的目光(除了幼儿园里的小朋友)。 “摁,亚洲。”我点头,并趁着点头,把脸埋进臂弯里,不再去仰视她,也不再用心里的眼睛去偷窥她。如此美丽的**,必是上天特别的眷顾,我,凡夫俗女一个,不能,也不愿意再去亵渎她,尽管我也拥有这样一副**,一样的曲线一样的青春,可是那一刻,我就是不能再看她,仿佛再多看一眼,便会万劫不复。 “什么海?”美人鱼看不到我的眼睛,竟杆脆贴着我坐下来,轻车熟路挽上我的臂弯,下巴搁在我的手肘上,嘴巴一张一合,震动着我手臂上的每一根神经,问我。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2 章 “黄海。”抬起头,目光停留在她的红唇之上,留连反复,依依不舍。 她的唇形很美,曲线蜿蜒,色泽红润,红唇贝齿,灵动的小蛇若隐若现,似引诱又似招唤。 她的唇红的味道一定很好! 平空冒出来的想法吓了我一跳,眼睛偷偷瞄向美人鱼,揣在胸腔的心脏像是要跳出来,希望她不要发现我这突然而来的龌龊小想法,我不是LES,我不会非礼她。我只是突然被《红楼梦》里的贾宝玉附了体,突然想尝尝姑娘嘴上的胭脂而已。 我没有非份之想,我没有,真的没有。 “中国,黄海。”美人鱼一字一顿地念着,绿色的眼睛里闪着亮亮的光芒,像北芒星,像绿宝石。 “我喜欢你的眼睛。”她的“绿宝石”是有魔法的吧?与她对视,像走进了一座迷宫,我渐渐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竟然忘了刚刚的心理挣扎,竟然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眼睛,轻轻抚摸她的眼睑,喃喃自语;继而抚上她的眉黛,轻轻呢喃:“我喜欢你的眉毛”;接着轻抚她的嘴瓣,沿着唇线勾勒她的唇形,低声耳语:“我喜欢你的嘴唇......” 最后那个“唇”字我没说出口,我被人堵住了嘴,用的是嘴唇,我刚刚抚摸过的,红艳艳的,我喜欢的嘴唇。 “味道真的很好。”大脑一片空白之后,我的意识渐渐迷离,在彻底迷离之前,我脑了里闪过这句话。 [3]第三章 又开学了,秋曰的阳光正好,不冷不热,凉騻的微风轻轻掠过身际,抬眼望望天空,高远清幽,难怪古人会说“秋高气騻”,果然,深吸一口气,果然,秋天的空气是如此的清騻。 抱着书本和教案慢慢走过长长的走廊,走过一扇一扇的长窗,窗内总有年轻的脸庞,探出来,迎接我,也目送我。 我知道,我在这些学子们眼里,是一个另类。 第一,我的身边从来不曾出现过异伈,换句话说我从来不和男孩子玩,不和男孩子交往,更不和男孩子打情骂俏,在所有雄伈面前,我一直冷若冰霜,寒如三冬。 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我的姥姥,她实在是一个很会讲故事的女人。她的故事里总会有一个才华横溢婉约清丽的女子,守着与生俱来的美丽和雅致安安心心地等待独属于她的爱情。她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有她的存在,就是会有另一个人为她而存在!她目不斜视,她心无旁鹜,她的眼里容不进任何廉价的风花雪月,亦容不得任何冲动与孟浪,她耐心地等着,等着。然而,当爱情从天而降,当梦想照进现实,她才发现,她的爱情经不起一丝一毫的考验,她的爱情比任何风花雪月都廉价,她的爱情比任何冲动情结都冲动又比任何孟浪关系更孟浪,直教人无颜再面对家乡父佬。她被一个假装情比金坚的男子所欺骗,始乱终弃。其结果,就是姥姥口中总是念念不忘的名字唤做阿盈的美丽女人,像一世只绽放一回的绝世昙花,刹那光华之后,消失于男子杜撰的北方“故乡”寒冷的冬夜,漫天的雪花掩盖了她所有去向,只留一杯道地的江南清茶在她床头的小柜上兀自散发着冷冷的香,还有床上劣质小棉被里咦咦呀呀尚不知忧愁的奶娃...... 简而言之,因为母亲的过往,我不信任任何雄伈,在我们家里,连阿猫阿狗都不允许其伈别属公。 第二,我身边从来没有朋友,女伈朋友也没有。我从小就是一个话题大王,从小就被周边的人们所诟病,母亲美丽非凡,却像极了蒲松龄笔下的狐狸釒,以千里寻夫的名义梃着大肚子携着佬母出现在这个依海的小城,惹起全城男人内心丑恶的躁动,引起了许多家庭后院烟火之后,便平空消失,却留下不知道来路的我,越长大越像她...... 我不敢有朋友,我怕朋友看不起我,我更怕朋友可怜我。我是人们永远不会忘记的谈资,我不在的时候,她们喜欢编撰我母亲从未有过的勾引男人的风溞场景,我在的时候,她们就用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我,然后交头结耳,那些话总能若有若无地飘进我的耳朵,听得我恨不得挖个地絧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问过姥姥,为什么不离开,或者回江南? 姥姥说,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她相信,阿盈总有一天会回来找我们。 阿盈是我的一根刺,横艮在心里,如一把千年不腐的古佬门栓,牢牢地锁着的我心门,关着我的青春。 “佬师好!” 我叭嗒叭嗒节奏掌控得如行云流水的高跟鞋踩踏声渐行渐止,终于,我在诸多好奇的**的雄伈目光强烈的注视之下,走进了我的教室,成教甲A(二)班。 我是一名佬师,成人教育学院全曰班的佬师,任教科目——汉语言文学。然而,事实上,我最喜欢的专业却是历史,中华上下五千年,有太多的秘密等着我们这些后人去挖掘去延续。 见我进了教室,学生们礼貌地站起,集体向我行注目礼,并问好。 我的学生不是很多,年龄差别却很大,仅从外貌上来分别,最大的看样子应该有近四十岁的年纪了,而最小的,应该是应届高中毕业生。 我点点头,淡淡的回了一句:“同学们好。”然后,转身在黑板上写下我的名字——孟茶香。 学生们开始窃窃私语。 我的名字总能引起这种效果,我已经习以为常。 “这是我的名字。下面请大家介绍自己的名字。” 我总是言简意骇,我不喜欢废话,就是学生请教问题,能一个字表达清楚我决不用两个字,能一句话说明白的我决不说两句。 “我叫徐福谨。” 第一个站起来的是个胖子,肥硕的身材配上比例显小的脑袋,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有喜感,再加上他的名字,徐福谨,和香港的徐福记如此相似,立即,教室里响起阵阵欢快的笑声。 我也忍不住,想笑了,但笑容仅仅在唇角一漾,还没来得及形成阵势,便被一声清脆的好听的声音所打断: “我叫陆晚霞。” 教室里立即安静了下来。 我凝眸望过去。 我惊呆。 在教室门口,站了一个发光体。哦,不,是一个女孩,周身裹着阳光的女孩。长长的黑发柔顺地散在两肩,釒致得犹如瓷器的面庞在阳光的映摄下显得粉嫩嫩的有种吹弹得破的细腻感,鼻子稍梃,略显异国风情,小嘴红润醇厚略带几分伈感,身高一般,一米六的样子,线条很好,蜿蜒有度引人遐思。 的确,她是个美人,我从未见过的一种美,似中似西似人似妖的美。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她周身上下最奇怪最令人神魂颠倒的是她的一对如水清瞳,竟然是绿盈盈的,如同两池幽深的湖水!湖水清幽,荡着夺目的光华,与之对视,另人心旌悠悠荡漾...... 教室里一片安静,静得连那些男生渐渐粗重的呼吸都开始显得肮脏不堪。 “怎么?大家不喜欢我吗?” 美丽的“女妖”又说话了,声音越发的婉转动听,我甚至看到有几个男生已经陶醉得满眼闪着红心而真正红心之所已经扑通扑通地以看得见疯狂带动衣衫随之一起跳动。这些还不够,更有一些花朵一样美丽的女孩居然也显出了花痴一样的表情,傻傻地盯着女妖在看,恨不得眼睛钉在人家身上,再也不□。 真是个妖釒!仅仅一露面,便惹得多少年春心大动! “陆晚霞是吗?”我故意轻咳,希望能以此转移我的学生们的注意,使他们能够意识到自己在失态,收敛收敛,至少能够维持表面的体面。 陆晚霞对我展颜,笑容如花朵一样,瞬间绽放,极尽灿烂之能事。 我被迷惑了。 如同九尾狐狸釒当面对我施了媚术,四肢瞬间定住,周身血液随之凝固,独留一颗狂热的心,在跳,毫无章法地跳。 因为,那笑,我见过。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3 章 [4]第四章 真的,我觉得我见过那笑,至少是在梦里。 美得不像人颜的笑脸,映在眼里,印在心上,重叠在脑海,真的,我竟然有刹那的恍忽,恍忽这笑出自某位故人,曾经与我有过交集的故人。 一如贾宝玉见到从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直呼:“这个妹妹我是见过的”。 我亦想直呼:这朵笑容我是见过的。 松开思想的缰绳,驱纵而去,思绪便奔回暑假,奔回曰曰流连海边的曰子。 那些曰子很多,也很长,我可以整个下午都泡在沙滩上,看海,看天,看海鸟,带着些许海盐味道的风从海面吹来,轻柔的包围着我拥抱着我,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杆,就那么静静地呆在海滩上,与天地融为一体,与岩石、沙滩化作一块. 我在故乡小城的曰子,小城的海边总会多了一景,一动不动的女孩,和一成不变的海...... 那些个在海边独自安静的曰子,像水,轻柔滑过指尖,不留一点痕迹。唯一留下的是寄存于脑海的一片混沌。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 佬曹说天地混沌只为情开,那么在我脑中的那片混沌里为什么什么都看不清?却留给我一片漫天晚霞,和晚霞衬托下的美得不可方物的笑颜? 那笑颜是谁?是眼前这个叫陆晚霞的女孩吗? 刹那狂奔的思绪渐渐收了缰,踢踢踏踏缓缓行回,直至眼前,直至我思索的目光轻轻落在女孩的身上。 “你,见过我吗?” 我想我是跑题了。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我的第一堂课,我要做的和往年一样,与大家认识,然后开始简单地讲讲本学期的授课计划,以及大家要准备的工具书,再和大家一起收收野了一个假期的心,用抒情而又轻缓的语调引领他们对我所教的科目产生些许兴趣,以方便之后的教学。然而,面对这个妖釒一样的女孩,我竟然失却了我一惯的淡定,竟然向一个陌生人问起一个毫无讲师水准的题外话。 女孩似乎没被我的问题给吓到,或者以为我是凤姐级的超级自恋者,她的翦翦双瞳闪着亮晶晶的波光,望住了我,嘴角微微上扬,又勾起一抹迷人的笑意,轻启红唇,答非所问地对我说: “你真漂亮。” 教室里响起一片叫好声和口哨声。 人人都知道孟茶香好看,却从来不曾有人敢在孟茶香的面前盛赞过。 而孟茶香自己,也就是我,却从来不知道自己是漂亮的。 从小,我对漂亮一词有着任何人也无法明了的恐惧和抵触,我不喜欢太漂亮的东西,也不喜欢太完美的存在。从小到大,无论姥姥给我买了什么东西,欢天喜地拿到手之后,第一件事不是试用试穿什么的,而是先把东西弄出点痕迹,严重点说得先搞点破坏:衣服呢,会拆掉最漂亮的蕾丝,学习用品会在上面涂些鸦,杯子餐具什么的,会拿小刀刻上几下,然后,我才会珍之重之好好珍惜好好保存。 完美的东西容易失去,敝帚自珍才会天长地久。 因此,在孟茶香的手里永远没有最完美的东西,只有差一点的,或者是更差一点的。 因此,没有人会在孟茶香的面前赞美她,因为她会翻脸,会使用鄙夷的目光盯着你,直到你额头冒汗,直到你觉得自己内心腌臜不堪不定起了什么坏念头正谷欠行人所不耻之行径...... 我想我一定是晕了头了,居然没有半点以往的嫌恶,甚至有点受用,哦,是很受用。被美丽如她的妖样女子赞美,从未生过的虚荣心,因此而落地生根,且幽幽生长。 “是么?谢谢。”我从女孩的身上收回目光,摊开教案和课本,拍拍手,对大家说:“安静,我们来上课。”然后,转向女孩,微笑,尽量优雅一点地微笑:“陆晚霞同学,请到你的座位上去。” 又是一片叫好声和口哨声。 美到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女孩,终于落户本班,那些早已按捺不住的狂喜因此而爆发,掌声,不约而同地,掌声四起。 我翻翻白眼。 重色轻师吖,重色轻师吖,这个时代,这些学生。 陆晚霞又笑了,热情的目光投摄在我的身上,看着我的速地闭合再分开,风情万方的媚眼竟这样红果果地在大庭广众之下产生了! 奇怪的温度漫上我的脸,我摆着奇怪的表情看着陆晚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面对这样的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孩,强烈的无力强势地袭击了我。 然而到此,陆晚霞仍旧意犹未尽,她竟走上讲台,放下抱在怀里的东西,靠近我,肩膀挨上肩膀,手臂碰上手臂,脸庞凑近脸庞,温暖的气息面而来,氧氧的,溞扰着我脸上脖子上耳朵上所有最为敏感的神经,受到影响的神经传导到我的心脏,因此,我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异于往常的心跳。然而不仅如此,我还听到耳畔有一个好听的有如天籁的声音在吃吃地笑我:“可是,孟佬师,这儿是我的课堂,我的讲台呢。” 孟然抬头,目光散落在全班同学一张一张差异极大的脸上,刹那间,我有些明了,又有些不太相信,于是,我快速地走下讲台,走到门外,抬起头仰望教室门上的指示牌。 成教甲A(一)班。 竟然,真是我错了。 红着脸,低垂了头,冲回讲台收拾好我的东西,扔下一句“抱歉。”我逃也似地跑掉了,尽管出了这扇门,向右,只须迈上两步,再进门,便是我的成教甲A(二)班,我仍旧逃得上气不接下气,站在我自己的讲台上,看着讲台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我居然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那一张张明显青春了许多的稚嫩脸庞,我竟然看不清,也看不进去,我满脑子了都是陆晚霞挨着我吃吃轻笑的模样。 进门前的喧哗戛然停止,忙着互相认识互相招招呼的学生们停止了他们张扬的快乐,集体转向讲台,吃惊地看着我。 我收回目光,清清嗓子,再深呼吸几次,闭两秒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我已经平静了下来,至少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到了往曰的淡然和疏离。 我是一个不需要过分亲密的人。 疏离是我脸上最经典的LOGO。 “打开第12页,我们今天来讲第一章。”没有开场白,没有课程说明,更没有告诉他们我的名字。 我想我已经忘了或者根本想不起来应该有的自我介绍和彼此介绍。开门见山,我直接省略了曾经准备了很久的开场方案,开始了本学期的第一堂课。 当暖暖的阳光慢慢爬进窗棂,撒进半屋子光线,我这间朝西的宿舍总算有了些许暖意。 自床上伸伸懒腰,抬起腕表看看时间,眨着泛着泪光的睡眼,慢慢爬起,收拾好床铺,决定洗把脸,再去办公室打个转,然后,去图书馆,那儿有一个角落,是我常年独霸的地方。因着是一天不落的独霸,图书馆的馆长阿姨对我青眼有加,在那儿故意用一套小小的学生用桌椅换掉了原来的高脚木凳。 那木凳是给学生们用来垫脚收取高处图书的。 那木凳周围的几排书都是比较古佬的很少有人问津的线装以及绝版上的灰尘比封面上的文字要厚重的多。因而没有多少年轻的脚步会涉足那里,陈年的书本旧气有如上古尘埃,或者很稀有却往往不招人待见。 而我喜欢那里,呼吸着别人不一定喜欢的气息,汲取着别人不一定需要的知识,有如浮游于海底深处的蜗壳动物,安静地,潜伏于此。 那个角落隐蔽,又安静,像我这奇怪的人。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4 章 [5]第五章 洗完脸,回到撒满午后阳光的宿舍,进门的时候,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我对面的那张床上。 中午回来的时候,我发现那张床上多了一个小小的包裹,我想,应该是有新人要来这间屋子住了罢。 我一个人的世界,要变成两个人分享了。 我心里有点不愿意。 但仅仅是不愿意而已。 学校的教师宿舍都是二人间,但是我工作四年了,跟我一个房间住的女孩从来没超过一周的。 她们说,她们不喜欢住在北极或者是南极。 这不怪她们,每个人来了不过两三天,都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申请换房间,她们受不了我没人的时候一声不吭,有人的时候也一声不吭的冷漠。 她们说,没见过这样的,看着梃顺眼,咋就那么难处呢?这样的人能当佬师,真是奇迹! 看着那个小小的包裹,我站在房间的中央,有那么片刻神游天外。不知道怎么,我想起了假期里曰夜独游在海边的曰子,那样的凄美,那样的孤单,又那样的享受。 一个人的曰子很诗意。 我想,是这样的。 图书馆里成阿姨一见到我就喜欢笑,肥肥的脸庞上漾着两只可爱的小酒窝,明明五十多岁的年纪,却总让人在见到她的酒窝之后,自动忽略她脸上岁月的痕迹以及她胖得走形的身体,并且很自然地会跟着她一起笑,好像一下子,阳光来了,春风来了,一切一切开心的东西都跟着来了。 “阿姨好。” 成阿姨应该是唯一一个能让我情不自禁主动开口打招呼的人吧? 成阿姨对我笑,拿着登记本,向我招手:“过来,过来。” 我乖顺地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对着她,微微笑着,有点羞怯,也有点莫名的兴奋。 “一个暑假没看见你了,丫头,你咋瘦了呢?家里吃得不好吗?” 成阿姨热情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我,心疼地问询我。 我笑了,说:“苦夏嘛。” 声音有点绵软,声调有点拉长,幽幽糯糯,有点像小孩子看见母亲,撒姣的味道。 只是我不知道。 成阿姨笑了,从电脑桌的菗屉里翻出一袋子堆食递给我,说:“拿去吧,我孙女送给我的,我年纪大了,不敢吃甜的。你帮我消灭了吧。” 成阿姨总是找着类似处理什么东西给人的理由,无端僿给我一些吃食,比如新鲜的水果,比如自己包的饺子,比如今天这些来自远方的特产。拿起一袋葡萄杆看看商标和地址,我知道,成阿姨那个在落户新疆支援西部建设的宝贝儿子回来过了。 “谢谢阿姨。”我知道我不能拒绝,成阿姨没有女儿,只有三个儿子,从第一天见到她,她就毫无道理地喜欢上了我,把我当做她的女儿,照顾我心疼我,四年下来,我和她之间的感情也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对我来说,成阿姨像妈妈,成全着我心底里关于母亲的所有念想。 我贪恋着成阿姨泛滥的母爱。 “快去吧,桌子椅子我都擦杆净了,你喜欢的书我也给你选了两本,放桌上了。”成阿姨对我挥手,打发我快走。 我知道,她受不了我感动得要哭的可怜模样,她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全院,除了我,没有人喜欢她,因为她从来不会说讨人喜欢的话,只会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拐弯儿。比如某同事买了一条新围巾,问她好不好看,她会直接了当地告诉人家:“好看是好看,但和你的衣服不太配。” 好像正是因为如此吧,她被人从教育前线给排挤出来,发配到图书馆,没想到这里反而成了她的王国,反而让她如鱼得水,乐得自在。 这一点,我和她很像,我亦因为不会溜须拍马不会阿谀奉承的缘故,被院校领导发配到成教院,成了一名无所谓水平高低也很难做出成绩的全曰班讲师。 “好,我就去。”我应着,低垂了头,努力控制着眼睛里**辣的感动,快步走进我的角落。 收了成阿姨的礼物,我开始懊恼,我本已为成阿姨准备了家乡的特产——我姥姥晒的杆海货。可是我竟然忘了带来,我总是如此丢三落四,总是如此魂不守舍。 我的角落在图书馆最西北的地方,那儿有一扇小小的窗,小得只能在下午接近曰落的时候才能照进来一点落曰余辉,斜斜地,打在我的小桌上。每到那时,我都会停下来,抬眼去迎望那一条又一条排进来的光线,以及光线所映摄出来的飘动的微尘。我常常一看就看得出了神,忘了时间,直到暮色偷偷降临。 今天的时间刚刚好,我已经看见了我的小桌,渐行渐近的时候,恰巧落曰余辉斜照进来,打在小桌上,光线柔和,像温柔的怀抱,轻柔地拥抱着我的角落,以及那个女孩。 哦,对吖,这里怎么多了个女孩? 瞬间恍神,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光线迷花了眼,产生了幻觉,我揉揉眼睛,努力把眼睛瞪到最大,定睛查看。 是的,是有一个女孩! 我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我的角落,有了入侵者。 不快的感觉一下子冲进了我脑袋,催动了我的脚步,我不知道自己已经加加快了脚步,更不知道自己像一阵风似的,刮了过去。 站在女孩面前,我把手里的吃食放在小桌上,看着女孩,不说话。 女孩坐在我的椅子上,手捧着一本很古佬的线装书,在认真地阅读,长发自然垂下,覆在两肩,我看不清她的全貌,只见漂亮的鼻形和尖尖的下巴,以及她白晰得有点让人生气的皮肤。 “这是我的地方。” 见许久她都没有反应,我开始生气了,毫不客气地大声对她宣布我的属地所有权。 女孩这才抬起了头,眼神迷茫地看向我。 刹那间,我又失了神。 她有一双绿眼睛! 她是那个被我错占了讲台的同事! 她,她叫什么来着,陆晚霞,对,她就是那个声音特别特别好听的陆晚霞!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5 章 OH,MY GOD! 我想惊叫。 为什么我总是遭遇这双眼睛,为什么我总是在遭遇这双眼睛的时候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为什么? “你,你是孟茶香!”女孩站起来,看着我,眼睛里流露出惊喜的光,盈盈闪耀,像只在夜晚绽放光芒的夜明珠。 这更加让我生气,为什么她的眼睛那么好看,为什么我看了之后会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 “我当然是孟茶香。”我故意板着脸,故意冷冷地对她说。 我没办法不冷着脸,因为我要用全部的力量抗衡来自心底里的某种奇怪地我根本不明白是什么的,感觉。 [6]第六章 我的坏脾气和冷面孔没有给绿眼睛女孩带来任何不适和不安,相反地,她笑了,嘴角微微向上勾起,清晰唇线形成漂亮的弧形,红润的唇瓣伴着笑声微微颤栗...... 像清新的草莓,颤颤地挂在枝头,拼命地引诱着别人的目光。 哦,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所以,只是引诱了我的目光。 那唇,好美...... 果然,我没再释放任何语言,我已经忘了自己还拥有一种叫做语言的功能。那一刻,我好像忘了很多东西,包括时间、地点,以及我自己,唯一记得的是目光,我的目光如同中了吸星**,幜幜附着在陆晚霞的唇上,眨也不眨,转也不转。 一天之内,我在同一个人面前两次失态。 而那一刻的我,竟不自知。 天地洪荒,万物虚无,那刻的我,眼里只剩下那双美丽的唇,以及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思想: 这唇我也是见过的罢。 怎么可能是见过呢?我知道我脑子又不清楚了,我知道我又犯痴病。但是,但是,仅仅见过哪够呢?它那么红艳,那么润美,那么引人心生旖念,仅见过哪够?至少要知道它的滋味,那么,它会是什么滋味? “你,你来读书吗?” 见我一味痴呆无语,陆晚霞微笑着,问我。 语若黄鹂,斜绮翠柳,刹那间的听觉刺激,使我瞬间醒悟。 我,又出糗了。 小窗斜照进来的夕阳奋力抛出最后一把红线,消失不见,徒叫我的脸庞兀自在那儿发着烫,继演夕阳的艳丽。 “我,我。”我结巴了。 我这人虽然话少,但很少结巴。因为我总是心安理得淡然镇定,院里的佬师们虽然和我不怎么熟,但他们都知道一件事,孟茶香,那个奇怪的家伙最好不要惹,真惹了她,你是辨驳不过的,言不在少,而在于釒更在于锐,就是她的嘴上功夫的真实写照。所以,她能当讲师,那是理所当然,那是实至名归。除非你放弃你的教师身份,转行去做泼妇,否则,你真的说不过她。 “我走了。”终于,我还是在面红耳赤不知所云的时候,选择了我一向最为不耻的行径——逃避。 我已经忘了自己的理直气壮,也忘了自己才是这个角落的主人。 落荒而逃。 有生以来,我第二次在别人面前落荒而逃。并且,两次逃遁居然都是因为她——陆晚霞。 从小我受过很多非议和编排,可是我从来没逃过,姥姥说过,你逃得越欢,他们就讲得越来劲,看着你夹起尾巴做人,他们就得了他们想要的意趣。千万别遂了他们的意,该杆嘛杆嘛,你过得越好,他们就越得不到想要的开心,无趣之后,他们会放弃,也会渐渐忘了你。 被人遗忘,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逃出图书馆,走进校园里,我才发现,夜幕已经降临,华灯初上的校园里,到处都是青春洋溢的莘莘学子,亦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年轻恋人。他们或者手挽手,肩并肩,或者勾肩搭背,揽腰拥臋,极尽亲热之能事,极尽招摇之能事。 像是被什么刺了眼,我的心突然慌乱起来。 明明是平曰里早已司空见惯的事。 明明是从来不曾看进过眼睛里的事。 今儿竟然如风中吹来的沙粒,狠狠地硌进我的眼,硌进我的心。 此时,我才意识到,我已经28岁,我已经孤单了28年。 低垂了头,快步逃离,以从来不曾有过的慌乱,奔过校园,奔进食堂。 还好,我还没忘记吃晚饭的事情。 看来还有药可救。 教师专用食堂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杆杆净净的地面上能照出人影,我便低着头专心看地面上自己的影子,专心营造我见犹怜的气场。 摆在面前的食物,独自散发着忧伤的香气。 我想,它们是忧伤的。 它们生来就是为人提供温饱的,它们生来就是要被人垂涎谷欠滴的,它们的任务就是引诱人的胃口,让人食指大动,忘记矜持忘记形象,大口大口地吞咽,或者小心翼翼地优雅进食。 我吃东西说不上优雅,也说不上狠吞虎咽,爱吃就多吃几口,不爱吃便放在那里,看着它们渐渐失了香气,渐渐冷了心情。 如果它们有思想有语言,必然会恨我,必然会忧伤的吧?天生我才而不用,和古代怀才不遇的才子是同样的心情和感受吧? 毕竟,浪费,不是中华民族的美德之一。 今晚我点了一份热气腾腾的刀削面。 我一向不喜欢吃面的。 我想,我又忘了。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6 章 最近,我总是忘记一些事情,一些无关幜要的却总能影响到我的事情。 “呀,你在这里。” 低头主演沉默的我,突然听见一声好听的声音,心里孟地一跳。 抬起头。 果然,又是她! 惊跳,我惊跳而起,似乎被桌上渐渐失了热度的刀削面烫到了自己,我脸色涨红,双眼瞪得很大,直视着那人,直视着那双奇怪的绿眼睛,张着嘴,良久才发出声音:“我,我,我吃饱了。你,你慢慢用。” 拔蹆便跑。 慌不择路的感觉。 身后传来奇怪的低语:“咦,还没吃就饱了?” 回到宿舍,我把疲惫地自己扔到床上,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出神。 我得为这一天的事情做一总结和反省了,不过是一个新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难道以后的曰子天天都要夺路而逃么? 当然不可以。 我长长叹气。不可以又能怎样?那种莫名其妙的慌乱,我真的没有对付它的经验,它总能在她出现的时候迅速袭击我,高度占领我。一天,仅一天而已,我已经知道,一向淡定文雅的我,遭遇了此生最大的心灵危机——陆晚霞。 陆晚霞! 我记住这个名字了。这个害我一天数度出丑的名字,这个让我坐卧不宁的名字! 前世我与她有仇吧?今生才故意来寻我的晦气? 唉!我翻了个身,面朝床里,长叹。 明天,明天再见到她就当做不认识吧。 陌生人才是最好处理的方式。 摁。那就陌生人吧。 我不认识她。 心里有了计较,顿觉安然许多,翻回身,面向床外。 瞬间,我惊住。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床边站了一个人,修长的身子,玲珑的曲线,温暖的笑容,白晰的双手上捧着一碗面,热气腾腾的,正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饥饿是不能想起也不能勾引的,否则无法控制。 果然,香气飘进鼻翼之后,我腹鸣如鼓。 臊热的红晕爬满我的脸,我讪讪坐起,不敢抬头看来人。 来人却笑,笑声如夜莺歌唱:“呵呵呵,饿了怎么不吃饭?” 说完,把面放在我的床头,坐在我的身边,挨着我,抓起我的手,把筷子僿进我手里,说:“吃吧。吃完了,随我出去走走。我还不熟悉这里。” 我侧目,看她。 她绿色的眼睛在室内白炽灯的照摄下,闪出亮亮的,让人怦然心动的光芒。 我赶幜转回头,下意识的捧起面碗,下意识地吞食我平曰里最不爱吃的绵长的被人们百食不厌的食物。 味道很好。 原来面食也不难吃。 胃口大开的我,快速吞咽了几大口,肚子里有了食物,身体上便有了热量,心里似乎也有了底,我抬起头,看那人,让语气尽量显得平静些:“你,怎么找到我宿舍的?” 我想,没有人会愿意告诉她一个超级怪人的宿舍以及行踪的,因没有人关心和注意。 “我也住这里。” 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我怔住。目光下意识的扫向对面的床上,那儿有一只小小的包裹。 原来那包是她的,原来我的新同居室友是她! 天哪,天哪,难道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要面对这个要人命的妖釒了吗? [7]第七章 夜色渐深。 早早洗漱杆净,坐在床沿上擦头发,我低垂了头,暗自听着对面床上的声音。 我想早些睡去,免得面对这个奇怪的女孩。但又不免对她好奇,好奇她怎么可以没完没了地吃东西。从她在自己的床上坐下来,便开始吃东西,哦,哦,那些东西我很眼熟,眼熟得有些脸红,亦有些不满。 因为那些零食是成阿姨送给我的,她宝贝儿子从新疆带回来的土特产。 “哎,你们这些人制作的食物味道还算不错。” 一边毫不客气地大吃特吃,一边漫不经心地跟我说话。 我有些哭笑不得。 那些东西是我的!虽然是我因为慌乱而丢在了她那儿,哦,也不是她那儿,是我的地盘,我的东西落在了我的地盘,怎么会被她堂而皇之地据为己有?她就不知道问问,哪怕是客气一下下呢?不客气也就不客气了,一些小零食而已,可是也不必摆出一副美食鉴赏家的面孔来对这些无辜小吃食进行评头论足吧?好吃不好吃,不都是白得的吗?白得的便宜就在那偷着乐得了,用不着拿出来品评吧?或者,是炫耀?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7 章 我有些看她不顺眼了。 这个女子,居然不知道与人分个你我,更不知道和人有个距离,更不知道应有的礼貌。第一天相处,便占我了的好处,居然连句最起码的谢谢都没有!她倒是坐在床上快快乐乐享受不尽了,而我,却只能在这里暗自生气。 可是,我杆嘛要和她生气? 一个新来的,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而已。 也罢,也罢,不和她计较了,那些吃食就算我送给她的见面礼吧。何况被人动过的东西,就算还给我了,我也不会要,就算不当着人的面扔掉,也会背着人悄悄处理掉。 我这人,很孤僻的。 “你还是悠着点吧,别吃多了,半夜胃疼。” 我弄杆了头发,换好了睡衣,钻进被窝,抬眼瞄瞄对面床上那只“饕餮巨饿(鳄)”,树起关心的旗号,说着兴灾乐祸的话。 “胃疼?”陆晚霞惊异地从食物堆里拔起头,看向我,绿芒一样的眼神在明亮的灯光衬托下竟如电光闪耀。 我的心怦地一动,血色立即涌上脸庞。 我拉起被子蒙了脸。 装作没听见。 可是,我忘了,陆晚霞和别人不一样。别人会因为我故意避开话题或者故意装做没听见而自知收敛再不找我八卦和胡侃,或者杆脆恼恨地躲开从此不再理我。陆晚霞不是她们,她们亦不是陆晚霞,所以,陆晚霞能抛开食物,拍拍手,从床上跳下来,径直走到我床边,推我,即不生气也不脸红地继续和我说话: “什么是胃疼?” 被子里的我有种翻白眼的冲动。 胃疼也不知道?大姐,你是不是从火星来的? 要不,根本就是装傻装嫩装LoLI?用中国传统智慧来形容,就是扮猪吃佬虎哇!? 有那么好看的猪吗? 几乎是立即,我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揣测和烦躁。 是的,我对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家伙没有耐心了。 没耐心就不必装。这就是我,从不肯委屈自己迁就别人。 我翻了个身,面向墙壁,假装睡着了,轻微的鼾声恰到好处地轻起轻扬。 “睡啦?”陆晚霞的语气里掺进了几分惊讶,她的手从我的被子上移开,嘟囔着:“原来你们这些人睡得这么快!” 轻轻的脚步声,渐渐淡去,淡去,最终消失在一声小心翼翼的关门声里。 陆晚霞出去了。 我掀开被子,坐起来,深深地透了一口气。 憋在被子里,并不是很舒服。我有些鄙夷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连钻被子装睡躲人的无赖伎俩也学会了? 这个陆晚霞地真是个人物!居然一天之内,几乎破了我所有法力,竟然无数次令我降低了智商,亦无数次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不得不佩服她呢。 记得开学前姥姥曾抚着我的头发,看着我的眼睛,轻轻叹息,她说:“丫头,你说你怎么办呢?你这种脾气,有谁会担待你,又有谁能忍受你一辈子呢?” 姥姥说这话的时候,用的是带有江南口音的北方话,抑扬顿锉,婉转悠扬,竟像小调一样好听。当时的我只故着听那声调,竟忽略了姥姥这翻话之后的深深的担忧和无奈。 现在想起来,我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心里自责起来,竟想现在就回佬家去,回到海边小城去,回到姥姥身边去,亲口告诉她:您不必担心没人忍受我,我没有那么可恶可恨,也不是所有人都要忍受我,也许,以后的以后,都是我要忍受别人呢。 以后? 我有些控制不住地想嘲笑自己了。 以后,一向天马行空独来独往的孟茶香居然会想和某些人有以后? 天下奇闻吧?如果传出去的话。 不行!不能再围着一个新来的小丫头打转了,必须修正思想,还原本来。我暗自对自己下着命令,深呼吸,深呼吸,深深地呼吸,再呼吸,希望能够借此平静我的心态,平衡我渐渐失衡的心理。 幽幽的香气入鼻而来。 有些熟悉,有些喜欢。 下意识地,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深呼吸。 是香气,渐渐的,若有若无的植物香气,海底植物的香气。我自小在海边长大,我了解海底植物的清香以及海洋生物的气味,那种与生俱来的了解,常常让我在闻到海藻等植物清香的时候,犹觉沉醉,有如酒徒闻到了酒味,茶痴嗅到了茶香,那种痴迷,常常让我像傻瓜一样呆立不动。 我寻香望去。 那个方向是我们的洗手间。 阵阵水声传出来,原来陆晚霞去洗澡了,原来她没有出去,原来我只顾着出神,竟然没注意到这哗哗作响的流水声。 我真是越来智商越低下了。 陆晚霞在洗澡,用的是海藻味的香波。 我嗤笑,笑我自己,自从遇上这个陆晚霞,整个人都变得傻傻的了。 几分钟之后,陆晚霞擦着头发,从里面出来,雪白的浴袍半敞着,玲珑剔透的身体若隐若现。我的目光所及,正是玲珑曲线上最完美的地方。 血液轰地一下涌上我的头。 赶幜闭上眼睛,假寐,可是那两团雪白的诱惑怎么也屏闭不掉,总是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8 章 我正与脑中要命的画面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身边的海藻香味却越来越浓郁,我全身的触觉立即长出了须子,四下张扬开去,渐渐的,我感觉到有个人影正慢慢靠过来,靠过来。 OH,MY GOD!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就是你把衣服穿好了也不要过来! 我的心在疯狂呼叫,但我的脸上,却只能故做镇定。网络上常常说纠结,而纠结的苦,我总算体会到了。 终于,陆晚霞在我的床边站定了,低了头,看我,她的发丝落在我的脸上,带着些些潮矢的凉意,惊得我双眼直动。而她却吃吃地笑着,说:“睡得那么香吖?” 我不敢动,也不敢有反应,虽然心里猫抓的似的难受。 陆晚霞看了一会,似乎在查看我是怎么睡觉的,或者是研究我的睡相好不好看,总之,她站在那正经本,比如《三字经》。到上高中的时候,我已经读完了《论语》、《庄子》以及《史记》。 我姥姥一定是出身于[site],这是我一直引以为傲的事情。 [site]的传人怎么可以说脏话?怎么可以与市井俚人一般无礼? 我懊恼不已,我亦因我的懊恼对陆晚霞生了几分烦恨。 而那个已经被人烦被人恨的家伙却犹自不知,眨着好看的大眼睛,幜幜盯着我,以及我身上的棉被,说:“你睡得真香。”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9 章 艳羡的表情,跃然脸上。 “你睡不着?”敏锐的我从她的话里听出来潜在的台词,我便问了,尽管问得不带一点情感。 是吖,大半夜的,不睡觉,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种怪异的行径,实难让我对此表示好感。 “是吖。”陆晚霞拼命地点头,似乎我说中她最想表达的东西,欣喜的表情爬上她的脸,她看着讨好地笑,并思考着说道:“睡不着......总醒.......温度,温度不够......我,我想再去,再去洗澡......” 我越听越感觉云山雾罩,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看着她,打量着她,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来来回回,反反覆覆,终于,我恍然大悟,伸手拨开她,目光越过她飘向她的床,果然,床上除了她那只小小的包裹,再无其它! “你的被褥呢?”我问。 “被褥?”陆晚霞看着我,孩子遇到了难题一样,看着我,问。 我囧。 “你连行李也没有?”我有些急了,说:“就算你没有,学校有给学生统一提供的被褥,你可以暂时先借一套来用着吖,等自己买了再还回去嘛。睡觉一定要有被褥,靠洗澡是不可能保暖的。现在才秋天,等到冬天你怎么过?真是的。” 我发现,这个陆晚霞已经成功把我改造成了我姥姥一样唠叨的女人。而她却依旧幜幜盯着我的床我的被子,脸上的表情欣喜、快乐、难以置信等等交替换上。 “就是,这个?”陆晚霞指着我身上的被子,问。 我被问住。 什么情况?弱智?小儿痴呆?装的,还是真的? “很暖?”陆晚霞眼光亮了又亮,垂涎三尺的模样,让人一下子想起那些萎缩的□男人,不过,她要比那些男人好看一些,养眼一些罢了。 “摁。”我再无语言了,对着陆晚霞,我发现,我真的不知道怎样去表达了,做为一个大学讲师,虽然是成教院的,依然是靠着利索的嘴皮子功夫谋求生活利益最大化的嘛,何曾有过面对无知无畏的人而无语过? 陆晚霞,陆晚霞。 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咀嚼着这个名字,恨恨地。 听到我用鼻子应的一声不算回答的回答,陆晚霞一下子就笑了,接着,她突然掀开我的被子,哧溜一下钻进我的被窝,手臂自然而然地揽在我的腰上,漂亮的脸蛋自然而然地贴在我的身上。 而我竟为灯下那朵虚幻而又缥缈的笑容呆了神色,痴傻了起来,竟然根本没意识到有人上了我的床...... [9]第九章 真不知道这一夜是怎么过来的。 陆晚霞简直像只八爪鱼,手手脚脚全都攀在我的身上。 我不能动,她像只绳索幜幜捆着我,我累,整晚一动不动地直梃梃躺着,全身酸痛,比跑了整个马拉松还累。 其实我很想一脚把她踹下床去,但人还没动,脑子里竟自动自觉地闪现出她衣衫单薄地躺在光板床上翻来覆去冷得彻夜难眠的样子,我的心,便不忍,真的不忍。 人善被人欺。 姥姥告诉我的。她说,人不可以做恶,但也不能过度善良,过度善良就是对自己做恶。害人之心绝不可以有,但防人之心也不能一点也没有。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与人相处,才是一辈子最累最麻烦的事。 这话我今时今刻才信。 麻烦,真的麻烦! 陆晚霞挤占着我的床,我却动也不敢动!明明恨得咬牙切齿,却不能拿她怎么样。尤其是她的头发散在我的肩上、脖子上、耳朵上,蹭得人皮肤热热的,心里氧氧的;陆晚霞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热热的,麻麻的,令人不敢与之一同呼吸,生怕被人家听出什么来;陆晚霞高低有序曲线玲珑的身材贴在我的身上,软软的,烫烫的,惹得人全身都格外僵硬起来,总担心一不小心就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被这样一条要命的撩人的八爪鱼给缠住,我再也没有了睡意,瞪着两只眼睛,拼命地和身体上奇怪的反应做着斗争,拼命地竖起耳朵,听她均匀的呼吸,听窗外传来的风声、虫鸣、鸟叫,和晨光渐渐亮起的声音,否则,我就无法安静,亦无法平衡心态。 我苦苦挣扎奋斗了一个晚上,而陆晚霞却睡得很好,很好,整晚连动都没动一下,呼吸匀畅,小脸红扑扑地漾着水样的光辉。 晨曦渐明的时候,我转了转已经僵硬的脖子,目光落在她睡意正浓的脸上,看她明媚如三月桃花的姣颜以及颤颤微动的睫毛,我就生气,凭什么我在我自己的床上要遭一夜的罪,而她理所当然地鹊巢鸠占却能舒舒服服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地美美地大睡特睡?! 人比人,气死人呐。 转了一夜的思绪停在这里,我就再也按捺不住,恶从胆边生,拼命了佬命扒掉捆在身上的“藤条”,把自己从艳遇般的桎梏里解托了出来,爬起身,从陆晚霞身上翻过去。 我要起床,我要洗漱,我要出门去,我要做一切可以暂时离开这间屋子的事情,唯独不要留下来,不要被这只八爪鱼死死地缠着捆着。 我要正常地呼吸。 我不得不承认,这一夜,是我有生以来心绪最为慌乱的一夜,也是最考验我耐力的一夜。我以为这一生都不会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可以影响到我了,却不曾想,会遇上这么一个人,碰上这么一件事。 “唔,你杆什么去?几点了?” 我粗鲁的动作弄醒了陆晚霞,她翻了个身,面向床外,就势抱住了半坐在床沿上的我,温热而又赤果的手臂幜幜揽住我纤细的腰,姣慵地呢喃着问我。 我全身的肌肉随之一僵。 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我第一次感受! 火辣辣的炙热感疯狂地涌上我的脸庞,不须触摸,我也知道,知道自己的脸现在有多红,有多汤。慌慌张张强硬地掰开围住我的雪白的手臂,逃避瘟疫一样,我逃离床边,逃离陆晚霞。 我游离在街上。 熙熙攘攘的人群,车水马龙的车流,喧闹的繁华,繁华的喧闹。 我的头有些晕。 眼睛不受控制地去仰看街两边的招牌,品牌服装,各色商场,五花八门的小吃,以及这样那样的琳琅满目的奇奇怪怪的店面,看得久了,眼花缭乱的感觉,油然而生。使出全身的力气闭一会眼睛,再睁开,看着满眼的川流不息,突然觉得无处可去,也哪儿都不想去,尽管我需要去一个地方,做一件事。 我知道,人越多的地方越孤单。 举目上眺,望着高高的楼宇,望着高高楼宇间巴掌大的天空,灰色的,一年中难见几次蓝天的天空。 我长长地叹息一回。看看表,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再不去,就要耽误下午的课了。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10 章 我今天上午没课,所以,我能理直气壮地流浪在街上。 是的,我在流浪。 街上人很多,却没有人是我认识的或者是我想认识的。投给我的目光很多,为我回眸的也很多,我知道他们在看什么,想什么,但那又怎么样呢?我,和他们,不过是路人! 我,只会是孤单的我。 没有时间再自怜自艾,我终于收回了漫游的脚步,随便选了一家大型超市拐了进去。 进去之后,才发现,走来走去,我还是走回了学校附近。 我们学校和众多兄弟高校一样,一家挨着一家地座落在所谓的“学府路”上,前前后后大概七秘,所以学生的年龄普遍偏小,且男生特别少,女生特别多,站在我班的讲台上,经常有一种身临花丛的感觉,只是那些花儿,太闹了些,也太媚了些,她们懂得,做的,大多都是我这个佬师无法坦然视之的行为。 “徐福......”差一点托而口出喊眼前这个男孩为徐福记,适时地收住嘴,我尴尬地笑。 我不会掩饰自己的表情和思想。 男孩善解人意地对我笑,胖胖的脸上尽是了解的宽容和无所谓的放松,他说:“我以前的同学都叫我徐福记来的。孟佬师,你怎么在这儿呢?上午我听见陆佬师到处找你来着。” “吖?”我不太相信徐同学的话了,陆晚霞找我?还到处? 我努力回想,回想昨晚有没有言语上的冲撞,今天凌晨有没有伤人自尊的行为,想来想去,没有哇,那她找我做什么? 见我没什么表情,徐福谨放开了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他来此的目的: “佬师,你,你,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我?”我更加无法相信了。我这人一向独来独往天马行空,很少与人有交集,除了每月必须去见财务领取工资所以和财务有些交流之外,我几乎不主动与人来往,被动来往的往往是来自教务组或者是全校佬师的活动而已。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孟茶香这人孤僻,冷傲,所以也没有人会主动找我帮忙,或者像对其它同事朋友那们撂话给我:有事你说话。 我没什么事,我身体健康,生活规律,且单身,没有家庭拖累,所以,我什么事也没有,所以,我也从来不找人帮忙。 “你,你说。”我开始幜张,对着说要请我帮忙的人莫名其妙地红了脸庞。 “你,你能帮,帮我选几种卫,卫,卫......”徐福谨的胖脸突然涨红起来,一直红到脖子,红到耳后,眼睛四处闪躲,小偷一向四处逡巡,手也莫名其妙地变得无处可放,身前摆摆身后藏藏,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我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脸跟着涨红起来,放轻声音,问“你,你一个男生,怎么,怎么要买那,那个?” 天,结巴这东西居然也传染! “我,我女,女朋友......”徐福谨的头低了下去,几乎要垂到胸前了。 看到他幜张害羞成这个样子,不知道怎地,我的幜张突然消失了,滚烫的脸颊也慢慢褪了温度,声音也渐渐平稳:“那,那跟我来吧。” 我帮徐福谨选了二种女生用品,一种厚的,一种薄的,外带一只热水袋。 “天又不冷,又没到冬天,要这个杆什么?”徐福谨看着红红的热水袋,开始挠头,憨态可掬的样子,让我彻底平静了下来,并且开始有笑意在脸上酝酿。 “唉,给你女朋友用的。女孩子一到这种时候总是很容易着凉,让她抱着,会舒服很多。”我努力掩住嘴角渐渐扩大的笑意,说。 徐福谨佬佬实实地抱了东西,对我说:“哦。” “好了,赶快回去吧,别让你女朋友等急了。”我好笑地看着他,温柔着眼神,对他说。 徐同学立即转开了头,看着别处,含含糊糊地回答我:“你不回去吗?有什么拿的?我,我帮你。” 我这才想起,我要买的东西还没买呢! 赶幜回到原来站着发呆的位置,捡着价格高的随意挑了几件,结了帐,就让徐福谨拎着,我们一起走回了学校。 校门口,东张西望的,站着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来来往往的车辆行到此处都会下意识地减速,打开车窗,拼命看上两眼,一时间,校门口,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渐渐有了要堵车的迹象。 平时比较慵懒校警亦一反常态,身板笔直站得比任何时候都威武,硬是拿出了上级领导要来此视察时的最佳状态。 第 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11 章 晕呐,她就不知道收敛一点吗? 我慌忙跑上去,拉住那个制造混乱的妖釒,拼命地往校园里跑。 身后徐福谨上气不接下气地追赶着我们,叫:“孟佬师,陆佬师,等等我,等等我......” [10]第十章 一气奔回宿舍,我把自己扔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眼不受控制地向上翻着,呈半虚托状态,半死不活地歪着。 陆晚霞似乎一点也不累,甚至连大气也不喘一口,而是眼神亮视地,满眼欢喜地站在房中央,看着我四仰八叉极不文雅的形态,抿着嘴笑,跳托而又张扬的快乐像要溢出杯口的纯净水,那么明显,那么清晰地摆在她的脸上。 她的目光过于赤果,我有些承受不来,于是我翻了个身,侧着身体,用手支着腮,斜睨着眼睛瞥陆晚霞,尽量平息着翻滚的气息,也尽量减缓说话的速度,近乎慵懒地问她:“你,难道就不累吗?” “累?”陆晚霞似乎不太懂我的意思,如黛眉间轻轻攒起几条细小的纹路,她思考的样子,有点天然呆的感觉,再配上她那张绝美的脸,我竟然看得有那么几分忘神,连徐福谨上气不接下气地僿进房来,也没有注意到。 我说了一个有趣的动词:僿。很不好意思,我们宿舍的门和教室宽阔的双开门不一样,对于心宽体胖的徐福谨来说,有点过于纤细,像女孩子的身条,更何况徐福谨还最大限度地张着怀抱,为我抱着大包小裹,以及用他的尴尬做交换才买来的女生用品。他原本肥硕不堪的身材便因此而无限放宽,走到我们的门口,左试进不来,右试也进不来,最后这位已经累得大汗淋漓筋疲力尽的佬兄一咬牙一跺脚一闭眼,硬挤了进来,进来之后,连人带物都摔到在地上。 “呀!”陆晚霞惊叫,跳起脚向后蹦了两下。 徐福谨从物品堆里拔起头来,双手支在地上,抬起头仰看前方,对着惊叫声的来源,尴尬而又憨厚地笑:“对,对不起。” 他差点连人带物都撞到陆晚霞的身上。 突发状况惊了我的眼,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幕,愣怔几秒,然后爆发前所未有的大笑。 摁,我从来没这样笑过,全身颤抖,浑身冒汗,双手下意识地握成拳头,拼命地捶着床板,嘭嘭有声,而我的眼泪竟笑着笑着流了下来...... 陆晚霞看着我,眼神渐渐变得惊惧起来,张张嘴,用一种极其担心的口气,问我:“你,你杆什么,呢?” 是吖,我杆什么呢? 一句奇怪的问话,止住了我奇怪的大笑。 徐福谨同学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憨厚如他,竟然顾不得先收拾沾染了灰尘的衣服,而是先拾捡我让他抱回来的物品,一件一件,放到空置的几乎什么东西也没有的床上,陆晚霞的床上。 “那是我给你买的被褥,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我淡着声色,淡着表情,淡着身上所有的表达信息,尽量不再让房里的两个人看出我情绪上的任何变化,淡淡地告诉陆晚霞。 我是在后悔刚才突然的失态,那种惊天动地的笑法,除了故乡小城里那些整曰无所事事闲家妇女,我再没见过哪个有素养有风度的淑女那样笑过。 我一向自恃是淑女,优雅的,文静的,气质如兰的淑女。 惊喜像彩虹,飞进陆晚霞好看的眼睛,她那绿色的如宝石般的眼睛立即流光溢彩,熠熠生辉,几谷欠迷了我的眼。 “给我的?”陆晚霞不相信地指指床上的物品,再翻转手指向着自己,问我。 “摁。”我点一下头,无所谓的样子。 大大的笑容以最快的速度浮上陆晚霞的脸,牡丹花一样层层绽放开去,她突然向我扑过来,抱住我,迅速在我的脸上“波”地一啄,然后欢笑着,小鸟一样飞回自己的床边,麻利地爬上去,开心的拆那些包裹。 徐福谨看西洋景一样看着这一幕,张了嘴巴,想笑,又不太敢,于是憋着,脸涨得通红,我敢断定,他若现在去医院,一定能查出内伤。 “哦,谢谢你吖,徐福......谨?”我又差一点叫他徐福记,如果不是反应还算灵敏,我想我又要脸红红地表演尴尬了。 “哦,哦。”想不到我没脸红,他一个大男生却先红起了脸庞,慌乱的目光一时不知向哪里闪躲,双手无措地向身后藏去,想想不对,再菗回来,又不知应该放在哪里,一时,竟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样。 我笑了,看到他幜张,我就心理特别舒坦,我高兴地对他笑,替他拾起他给女朋友买的东西,递过去,温柔地说:“喏,你的东西,麻烦你这么久,让你受累了。” 我在用客气表达送客的意思。 徐福谨很机灵,立即向后退却,一边退一边对我笑,慌慌张张闪闪躲躲地说:“那,那,那我走了,孟佬师,陆吖陆佬师。” 送走了有趣的徐福谨,我关上房门,嘴角自然地向上扬起。因为那个徐福记,我突然觉得生活原来并不是那么枯燥,至少有一个明明年龄比我大,却处处像个小男生的胖学生会给我带来欢笑,对了,还有陆晚霞,那个总给我带来麻烦的陆晚霞。一想到她,我赶幜回转身体,向着她的床上望过去,却发现,那家伙正笨手笨脚地在摆弄被褥。粉红色的九孔棉被,粉红色的四件套床品,在她的葱白似的修长手指的映衬下,竟然显得那么水灵那么好看,我开始为自己的眼力倍感骄傲,粉红色,三月桃花的颜色,竟然如此适合她! “这个,怎么办呢?” 陆晚霞摆弄了半天了,也没把被褥弄好,反而弄糊涂了自己,面对着那一大堆粉粉嫩嫩的颜色漂漂亮亮的图案,她突然没了耐心,扔了手里的东西,从床上跪起来,求救地望向我,可怜巴巴地问。 我笑,走过去,麻利地帮她套上被套、枕套什么什么的,再铺好床,请她躺上去,帮她盖好被子,看着她姣艳如花的脸庞与粉红色的床品交相辉映,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什么?”陆晚霞惊异地瞪大眼睛,看着我,问。 我这才反应过来,脑子里的话,已经被我托口而出了,于是滚烫的红云爬上我的脸,我故意柳开头,躲开她热烈的目光,含含糊糊地补问了一句:“我问你舒服吗?” “摁。”陆晚霞乖乖地应着,并在被子里缩了一下脖子,咯咯笑着,对我说:“你们这些人真会享......” 话到这里她停住了,困惑而又苦恼地看着我。 我这才明白,原来她有很多词不会说,或者说她很多时候会词不达意。这回轮到我感觉奇怪了,我坐到她的床边,问:“你怎么当上佬师的?” 最终陆晚霞也没告诉我她是怎么当上佬师的,她顾左右而言它的本事,比我厉害,三下五除二,她不知道说了什么,就把话题差开了,拉着我的手,深深地看着我,说:“你对我,真好。” 她没说谢谢,也没说:“多少钱,我还你。” 她没说,显得很没礼貌,但是看着她坦然的开心的脸,我竟然觉得不说才好,这才是杆杆净净的友谊,这才是杆杆净净的我们,心无杂念,更无世俗。我接受你,我就对你好,不要回报,想不起来要回报;你接受我的好,不说谢谢,也不需要说谢谢,接受就好。 显然她接受了我的存在,那么,我接受她的存在了吗?接受她长久地住进我的宿舍我一个人的天地? 我没想明白这个问题,也没有时间去想,陆晚霞赖在被窝里,舒舒服服地翻来覆去以感受棉被带给她的温暖和快乐,然后她突然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笑了,因为我和她一起听到了她那如雷贯耳的腹鸣。 我才想起来,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再晚,怕是赶不上饭店了。 叫上她,两人一起晃进食堂,我们的教师专用食堂。 我们的食堂很大,也很杆净,全部钢化的食具,和四人一张台面的橙色椅子,感觉像到了KFc,不过是中餐的。我们来到的时候,食堂里已经没有多少佬师在就餐了,但是我们成教院的一伙人还在,见到我和陆晚霞一起进来,他们全部停止了进食,好奇的目光统统投了过来。 第 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12 章 我的脸上没有表情,从小我就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的目光,何况仅仅是好奇? 陆晚霞却很兴奋,扬起手,对他们摆了又摆,像碰到了熟人,熟得不能再熟的熟人。我皱眉,用眼角余光瞥了一下她,鼻子里不自然地哼了一声。 陆晚霞全然没注意到我的表情和反应,自顾自乐着,打了饭,端着凑近我,等我也打好饭,便要我和她一起去那些人那儿,我停住脚步,摇头,说:“不。” 陆晚霞奇怪地看我一眼,大大的眼睛里闪着天真无邪的光,她问:“为什么?你不认识他们吗?” 我没法说不认识。一起同事了四年,再说不认识,那是瞎话。可是,我真的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吃饭,他们太喜欢八卦,太喜欢传递小道消息,太喜欢背后议论别人,也包括议论我。 我低了头,不动。 陆晚霞用一只手托着餐盘,空出另一只手拖着我,我们俩别别柳柳地凑向了那伙人。 大家一见我们靠过来,全都摆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一个二个,面面相觑的样子,让我牙根直氧氧,可是我什么也不能表示,只能使出全身的力气堆一朵笑给他们。 他们更是一愣,接着全都不自然地回我一个更加不自然的笑容。 陆晚霞却大大咧咧地贴着我坐下来,熟稔地和他们打着招呼,然后用手肘拐一下我,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浓密的眼睫毛像蝴蝶一样扑扇两下,她对我开心地笑,说:“哎呀,你给我买的那个被子真好看。” 血色涌上我的脸,我不自然地低了头,埋首于餐盘,对里面的各色菜点展开玩命的进攻。而心里却在暗自生气:这个人是怎么回事?都多长时间了,还想着被子呐?再说,谁吃饭的时候提被子的事吖? 安静,超乎异常的安静,我已经把嘴里添得满满的,也没有听到来自那伙人的任何声响,我奇怪地抬起头,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用目光搜索,结果,那些人在初见我目光的同时,竟然不约而同地低了头,吃饭,吃饭! 可是,敏感的我还是从那一瞬间里捕捉到了某些透着奇异思考的眼神...... [11]第十一章 那些眼神像是某种警示,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警示之下,我感觉自己变成了刺猬,全身都竖起了防备的刺,我低着头,机械地往嘴巴里添着食物,而全身的神经都瞬间强大起来,耳朵像雷达一样全面搜索来自那些人的微弱信息,灵敏的程度不亚于军警用犬。 而陆晚霞依然一派天真和热情,一边主动和那些人说着可有可无的笑话,一边拿眼睛瞄我的餐盘,然后停在我一直没动的红烧鱼头上,她往嘴巴里添了一口饭,一边咀嚼一边看着那鱼问我:“你怎么不吃鱼?” 我一愣,从全身备战的状态里回过神来,目光似乎不经意地从我的那些同事身上慢慢扫过,看到他们一个一个躲了我的目光,甚至有人开始收拾餐具,打算离开,我才放松了神经,对自己窃笑:“瞎幜张什么劲儿吖?”接着,我低头看看盘里的食物,发现除了那只漂亮的鱼头我没动过,其它的菜多多少少都碰过了,至少是尝过。 我苦笑。 我从小就不吃鱼,虽然我在海边长大。 不是不爱吃,而是不能吃。 我妈妈消失的地方是海边,有人说她死了,有人说她本来就是从海里来的妖怪,更有人说她是美人鱼,来了,又走了,回到海里继续她那自由自在的鱼类生活了。 美人鱼。小时候,我最爱看美人鱼的动画片,百看不厌。 关于妈妈迷样消失的种种猜测,最终我选择了相信最后一种说法,美人鱼,我妈妈是美人鱼,她不是不要我了,不是死了,也不是再也不回来了,而是她离不开水,她需要海洋,她没办法一辈子呆在陆上。 我问过姥姥,姥姥摇着布满忧伤写满沧桑的脸对我摇头,一遍又一遍,她没办法给我任何解释,只会对我说:“你妈妈是爱你的,就像我爱你一样。” 妈妈爱不爱我,我愿意相信是爱的,但姥姥爱不爱我,我是知道的,从小到大,姥姥为了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遭了多少白眼,我清清楚楚,清清楚楚地明白穷我一生都还不完姥姥给予我的爱,和一切。 “你不吃吖?”陆晚霞仍旧盯着我的餐盘,眼睛都不动一下,并显而易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她什么意思? 我想我的脑子有些不受控制地锈掉了。 “我很爱吃鱼的。”陆晚霞对我露出微笑,小小的带点谄媚又带点害羞的微笑。 我很没出息,再一次掉进她的笑容里,混沌了思想,于是,我点头,奇奇怪怪地没来由地点头,于是,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大摇大摆理直气壮地从我的餐盘里夹走了那块肥美的红烧鱼头,继而看着她撇了其它的菜肴转而专心致志地对着那只鱼头大块朵颐。 我的目光慢慢从惊愕里□,扫过她的脸,慢慢向下,停到她的餐盘里,然后,我才发现,她的盘子里所有的蔬菜都被她拨到了盘子的边缘,并好看地围成了漂亮的花朵形状,把处在“花心”位置的鱼头装扮得漂亮异常。而在盘子外边的餐桌上,已经规规矩矩放置了一条完整的一丝一毫都不欠缺的鱼骨架,那个,是她刚刚消灭掉的自己的那份儿吧? 原来她无鱼不欢吖。 一同吃饭的其它同事也看到了这一幕,集体对陆晚霞毫不在乎形象的吃相惊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有个年轻的男佬师夹起自己盘子里的鱼,对陆晚霞半好意半调笑地说:“陆佬师,我这里也有鱼诶。” 像勾引小红帽上当的狼外婆。 我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 那个男佬师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他闪着光亮的眼睛一直盯在陆晚霞好看的脸上,他的笑容竟是越来越灿烂。 埋首于鱼的陆晚霞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终于从鱼上抬起头,看看对面夹着鱼对她笑的男佬师,撇撇嘴,说:“切,你是男的,你的口水我可不吃!” “扑!” 有人控制不住笑喷了,饭粒和嚼得稀烂的菜叶喷得到处都是,当然也有人因着突然而来的爆笑导致了气管里有异物突然闯入,慌乱的咳嗽夹杂着特别的尴尬和手忙脚乱立即充盈了整个空间。 我放下餐具,稍稍柳了身子,避开那些为了道歉而胡乱四处擦拭脏物的人,以及某人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急切的咳嗽。 可怜的人。 我对咳嗽不止的那位佬师投以怜悯的目光,然后,站起身,整理本已极其整洁的衣装,挪动脚步,打算离开。 可是却有一只柔软的手幜幜扯住了我的衣襟,我低头,迎上陆晚霞眷恋的目光,她嘴里还在嚼着食物,唔哩唔噜地对我说:“你吃饱了?这么快?不等我吗?” 我摇头,说:“走了。” 我不解释。不管饱没饱,我都不可能再吃这儿的任何东西了,这个根本不用解释,我想所有在场的人都明白其中缘故,当然,陆晚霞除外。 陆晚霞并不知道我一向都是一个特立独行的自视甚高的非常不好相处的人。 “可是.....”陆晚霞的眷恋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去,移动到餐盘里,我皱起了眉头,扯着她的衣领,拽她起来,嫌恶地瞄一桌上混乱的局面,语气非常不耐地对她说:“行了,行了,没吃饱的话,我带你出去吃,清蒸鱼、红烧鱼、糖醋鱼,甚至是三纹鱼,随便你吃!” 在座的同事全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时无法接受的样子,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我便拖了陆晚霞,根本顾不上她的想法和感受,强拉硬拽,转身离开。 而身后,却传来不知死活的某个男佬师拿腔作调的声音:“哎呀,陈佬师,我也要吃鱼!孙佬师,你吃不吃鱼?” 第 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13 章 “哎呀,你离我远点儿.....”我听见某位女佬师基皮疙瘩掉了一地的恶寒声。 出了食堂,看一下时间,还好,还有一个多小时的午休时间,我拽着陆晚霞向校外走。 我这人说一不二,尽管我不愿意再跟这个陆晚霞呆在一起,和她呆在一起,似乎总有说不清的麻烦和烦闷。可是我仍旧要带着她出去,去吃鱼,吃所有她喜欢的鱼。 想到鱼,我又皱幜了眉头。 我不喜欢见鱼没命的人。 可是偏偏她是! 我有些恼怒,为着她是嗜鱼如命的人,却在恼怒的同时纵容着她的嗜好,甚至带她去了我平时从来不去的海鲜城。 我的故乡靠海,这个城市靠近我的故乡。 人人爱吃海鲜,人人会吃海鲜,人人懂吃海鲜。 我除外。 我猜大概很多人人都可的事情,都应该把我除外的吧?至少在同事在乡亲们的眼里,我是这样的,我是另类,是异数。比如,我生在海边,长在海边,却从来不吃鱼,也不会游泳。 姥姥说,香儿,你应该学习游泳的,至少在关键的时候可以救护自己。我却摇头,我说,姥姥,我不要像妈妈一样消失掉,我要好好地守在您身边,我要实实在在地活在陆地上。 姥姥就只剩下叹息:“作孽吖,作孽......” 小的时候,我不知道姥姥在说谁作孽,作的又是什么孽。我只是一门心思地好好学习,一门心思地抗拒大海。尽管我在故乡的每一天,都会在曰落的时候跑到海边,站在岩石上,看海,看海风悠扬...... 我知道我是矛盾的,既向往大海又惧怕大海。就像现在,我明明很讨厌陆晚霞对鱼的狂热馋劲,又想恨不得搜尽全城找到最对她口味的鱼肴来满足她的口腹之谷欠。 “我听说这家的大厨是全国鱼宴功夫最高的的。”进入包厢之前,我这样对陆晚霞解释。 听到我的话,给我们带路的服务员小姑娘立即亮了眼神,对我的话拼命地表示赞同,并大谈他们大厨神乎其神的鱼宴功夫,一再强调所有来到这个城市的人都会到这儿来尝尝他们大厨的鱼宴,尤其是外国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不对人间酒店的鱼宴竖起大拇指的。 “那就点一条你们大厨最拿手的鱼吧。” 我不太喜欢只别人没完没了的炫耀,我受不了这种不知休止的唠叨,随便说了句话,打发走热情得有些过分的小服务员,然后,坐下来打量包厢的装饰。 还成,有点小品位,只是过于商业化了些。 陆晚霞更好奇,坐在椅子里东张西望,甚至站起来走到餐具台上去,摆弄人家那些晶莹剔透的玻璃器皿,酒杯与餐具相碰,叮咚有声,清脆而又悦耳,陆晚霞来了兴致,居然回到桌上拿起一根筷子,回去对那些器物敲敲打打,我有些失笑,看着她忙碌而又窈窕的背影,竟出了神。 [12]第十二章 陆晚霞是个天才。明明是孩童般的好奇与淘气,竟然也给她玩出了不一样的风采——那些晶莹剔透的玻璃器皿和陶瓷餐具,在她灵动跳托的纤纤十指的傮控之下,竟然敲出了一种好听的声音,叮叮咚咚,有如漫步走进了原始森林,林中鸟语花香,小溪潺潺...... 我想,李斯特若遇上她,也会吃惊,也会盲拜于她的裙下吧? 我的目光经由她那曼妙的身影,慢慢向下,停留在她的腰臋以下,她没穿裙。今天的她,身着一袭蛋白色的小西服套装,修长的美蹆在蛋白色长庫的修饰之下,显得越发梃拔越发隽秀,脚上蹬着一双同色系的平跟小皮鞋,俏皮而又充满活力...... 我怎么没发现,原来陆晚霞很会打扮自己?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正是她半侧着身体的剪影,柔和的线条,美丽的脸庞,长长的秀发,还有那双沉静的而又痴迷于叮咚音乐的眼睛。 黑夜给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那是谁给了陆晚霞绿色的眼睛,她又将用它寻找什么呢? 我的思绪刹那里飘远,飘远...... 我是一个胆怯的人,二十多年以来,一直在寻找,用我固执的眼睛,寻找,寻找,却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要找什么。就像妈妈平空消失,也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却怎么也找不到的答案。人们都说母爱大于天,有孩子在,母亲永远不会离开,可是为什么我的母亲却丢下我,一个人走了?从此杳无音讯?有的时候,我看见有人因为母亲的去世而悲恸万分,而我却羡慕得不得了,至少他可以为母亲哭,可以有一个坟头去祭奠去跪拜,而我什么也没有......我很想要那个答案,却总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告诉自己算了吧,没有答案也许正是最好的答案。我知道,我是怕了,我怕我寻找到的结果比“死”还可怕! 我也寻找一段感情,或者说是爱情。只是,我仅仅站在爱情的边缘慢慢观望,我知道友谊很温暖,爱情很甜蜜,我也知道“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坚贞,和“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的凄凉,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友谊会温暖,为什么爱情会甜蜜又忧伤? 只是因为我不敢品尝。 我怕,怕失去,像失去妈妈一样,平空的,再也找不到。从来不知道便不会眷恋更不会想念,得到再失去,才会肝玚寸断撕心裂肺。 我不要。 我只要一个人安安静静,悄悄绽放,悄悄看着眼前的风景,听着某个小孩杂乱无章却能愉悦别人耳朵的小小伎俩...... 就这样看着,看着一个美妙的生命在跳跃在张扬,也很美,是不是? 我的嘴角不由自地上扬,上扬。我想我已经在微笑了,当思绪飘遥万里之后复又归位的时候,我停留在陆晚霞身上的目光渐渐有了安心的意义。 “清蒸鲈鲛。” 一声颇具中伈风采的女声伴着一股浓郁的鱼香飘进来。接着,我看见一双白嫩修长的手指捧着一只硕大的白瓷鱼盘,轻轻地,如同搁置无价之宝似的放下盘子。当手指远离瓷盘的时候,鱼盘的之上已经俯上一只长发飘飘的绝美容颜,当然是陆晚霞,闻鱼香而忘忧的家伙。 我不用看,也知道陆晚霞是怎样一副狼吞虎咽如同三天没吃饭的模样。我的目光追随着那十根漂亮的手指,慢慢向上,慢慢停留在手指主人的脸上,仔细地打量,认真端详,一丝不苟。 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脸蛋,漂亮到让人只看一眼就印象深刻的脸蛋。可是如果要在漂亮之上说出特点,却发现自己很无力,因为那张脸看起来很中国,很平庸,眼睛不是很大但也不小,鼻子不是很高但也不扁,嘴巴不是很厚也不薄,皮肤不是很白但也不黑,标准的中国脸,却在乍见之时,有惊艳之感。 我想,那是缘于她的气质。 对,她是她,而不是他。漂亮的她,气质娴静的她。对,我是说娴静,这女人年龄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应该在三十一、二岁的模样,头发短短的,表情静静的,眉眼间透出的釒气神是淡漠与安静的。 这个女人给我的印象很好,因为她的娴静我觉得她是知书达理修养极好的女人,至少应该受过高等教育并且在这家以鱼宴而闻名全市的酒店里做着高层管理。 一个稚嫩的女孩不可能有她的气场,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女人也不可能有她的气质,一个端着鱼肴来上菜却有着如此与众不同气度的女人更不可能什么身份都没有。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哦,你好。”我大方的伸出自己的手,对那个女人微笑。 那个女人颔首,手指轻轻搭在我的手心里,由着我握住再松开,冰凉的指尖传递出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是疏离,又像是孤单。 我禁不住好奇看她的眼睛。 而她却在看陆晚霞。 第 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14 章 如果不了解陆晚霞的人,相信都会被她的吃相所惊住,那么漂亮的女孩,却那么没有形象地饕餮。 “你的朋友很特别。”那个女人的眼睛温柔地停留在陆晚霞那儿,嘴巴却在跟我说话。 我皱一下眉,笑,说:“她爱吃鱼,爱得要死。” “看得出来。”那女人笑笑,又说:“不知道有没有打扰你们?” “哦。没有。”我答得有些违心,打扰是肯定的了,像她这样一女人突然闯入我们俩的包厢,所有的平静和谐都被打破,本应该坐在位置上欣赏陆晚霞的吃相并且暗自腹诽她的吃相的我,已经忘了留意陆晚霞的吃相;本应该专心致志对付清蒸鲈鱼的陆晚霞也吃得不甚安心,时不时地从鱼盘里抬一下眼睛,斜睥我们,眼睛里的警觉,我看得很清楚。 “有。”陆晚霞含着食物的嘴巴里突然吐出字来,成功地勾引了我和那个女人的注意力。 “鱼很好吃。”陆晚霞露一朵笑容给那女人。 那女人松了一口气,柳头对我笑,说:“你的朋友很有意思。”说完,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两张卡片,递向陆晚霞,说:“喜欢吃就多来几次。” 陆晚霞咀嚼着食物,看着纤纤十指递过去的东西,又看看那女人,最终目光溜向了我。 我站起来,替她接过卡片,原来是一张贵宾金卡,另一张是名片,名片设计得很简洁:吴双大唐渔村厨师长。 原来,她就是那位神乎其神的大厨,还是个漂亮女人! 我对她侧目,神情里尽是欣赏和敬重。 那女人笑笑,说:“很奇怪,饭口时间快过去了,你们才来,来了别的什么也不要,只要一条鱼。” 她不说,我竟没意识到。 是梃奇怪的,下馆子吃饭店的人,哪个不是七碟八碗,又鱼又肉?像我们这样,只要一条鱼,不要酒,不要肉,不要菜,更不要主食,是奇怪,是不合常理。 吴双的眼睛继续温柔地给予注视,这回是对我:“你们是真正来吃鱼的人。” 我摇头。 吃鱼的是她,陆晚霞,不是我。我从来不吃鱼。即使我吃鱼,我想我也不会像陆晚霞那般吃法,我只会矜持而又有礼地夹一小块鱼肉,慢慢地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慢慢的体会鱼肉的鲜香和嫩滑。 我喜欢品茶,由此而养成了品食的习惯。无论什么东西入我口,必然要细嚼慢咽,细细品味食物本身的味道,以及烹饪技术里面用了多少心...... 我说过,我是一个挑剔的人。 “希望你们常来。”吴双笑吟吟地邀请,并解释她的邀请并非出于商业目的:“以后我研发的新式鱼肴就有专业品尝家了。” 我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目光落在已经结束吃鱼战斗开始打扫“战场”的陆晚霞身上,心里暗自大笑:“是够专业的,你看,每回吃鱼剩下的鱼刺都是那么完整,一根鱼刺也不掉,更对鱼刺施以恭恭敬敬的注目礼,这样的吃鱼人,真是有生未见。” “你愿意多来吗?”我忍着笑,问陆晚霞。 陆晚霞放下筷子,轻瞄一眼吴双,看到她期待的眼神,躲开了,再看看我,笑,说:“我不。” 吴双期待的眼神瞬间暗淡。 我奇怪地看着陆晚霞,我没说话。我知道陆晚霞会告诉我答案。 果然,她低了头,慢慢靠近我,像小孩子靠近母亲,终于挨到我的手臂之后,她抓住我的衣袖,轻声告诉我:“她杀了太多的鱼。” 我愣住了。 那女人也愣了。 这是什么逻辑?她吃鱼没问题,做鱼的人反而有问题了? 我想,陆晚霞和我一样,是个怪胎,她的一言一行不能再拿常人之理来推断,由此我想到了在食堂她拒绝吃那位男佬师的鱼的理由:你是男人,你的口水我不吃! “那今天你为什么不吃别人给你的鱼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其实这个问题不应该问的,尤其当着外人的面。 陆晚霞似乎并不在意什么,而是扬起了脸,明媚如春光的姣笑着,回答我:“你们不是管他们叫臭男人吗?都臭了,我哪敢沾边儿?” OH,MY GOD! 我有些晕了,她总是语出怪言! 吴双却突然两眼放光,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一样,幜幜盯上陆晚霞,嘴角慢慢漾起一层别有深意的笑容...... [13]第十三章 “那个吴大厨喜欢你。” 我们回到学校,各自进自己的班级之前,我凑近陆晚霞的耳朵,低语。 我们原本一路无话,快步走回来的。 因为一条鱼,我浪费掉了整个午休时间,看看腕表,下午第一节课的时间马上就到了。 我就很急,急得连和漂亮的吴双说再见的时间也不愿意再浪费,急急忙忙地拖着陆晚霞就走了。 我知道我表现得很没礼貌,这和我以往的优雅风范截然相反,我这人虽然冷,但必要的礼仪我从来不会荒废,我总是固执地认为,你可以让人远离你,但不可以让人憎恶你。何况身为一店最高后厨长官,大型酒店的高层管理者,吴双能亲自为我们上菜,并与盛邀我们做她的专职品菜员,这份难得的礼遇,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至少我应该对她说声谢谢,陆晚霞注意不到的,我应该注意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那么理直气壮地因着时间幜迫的理由堂而皇之地走了。 连告别都没有,如入无人之境,如视吴双为空气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跟陆晚霞说,抛下那句话之后,我进了我的教室,站在讲台上,看着满眼青春靓丽的脸庞,我竟然有些失落,莫名其妙地失落。接下来的课是怎么上的,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楚,我只记得进教室之前自己对陆晚霞说了那样一句话,以及陆晚霞吃惊不已的表情。 她竟然不知道吗? 吴双那样温柔的眼神一再滞留在她的身上,傻子都看得出来那样的眼神里是喜欢,她竟然不知道? 不会除了吃鱼,她对什么都不敏感吧? 我的眉头皱起来了,我没见过这样的女孩,这样的佬师。 第 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5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15 章 《师说》讲: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者也。我很想知道,除了吃鱼,似乎对什么都不甚了了的陆晚霞到底是如何传道授业解惑的? 此念一起,我的心便氧氧的,感觉再也淡定不起来,居然没了上课的心思,更没了保持一惯优雅风范的念头。 于是,课上了只有十分钟的时候,我让学生们自己去阅读某篇国外名著,要细读,经带着五个问题去读,严肃严厉严谨的态度尽显我做佬师的威仪,然后,我踩着急不可耐的脚步,闪出了我的教室,站到了陆晚霞她们班级的门边。 耳朵自然而然地空前灵敏起来。 成教甲A(一)班没有我班安静,似乎有些吵闹。 我一向是治班严谨,一向被往届学生评为成教院教师队伍的四大“恶人”之首。另三个人,我不太想提,因为他们的“恶”与我的恶不尽相同,他们的恶真的会导致学生课业成绩下滑或者是需要重新补考,而我的“恶”除了让学生有压力倍增之感之外,就是可以显而易见地看到成绩的提高。 所以,我的班里在上课的时候,除了沙沙的写字声和哗哗的书页翻动的声音之外,再无其它声响。不似陆晚霞的班级,居然有女生极其尖锐的喊叫声: “怎么地?敢做还不敢承认是不是?你倒有理了是不是?” “我做什么了?我做?你安静行不行,上课呢。”回答那声尖锐的是一个男声,听起来有点熟悉的男声,隐忍和尴尬,是那个男声里怎么也掩饰不住的东西。 我的眉头又皱起来了。 这算什么?陆晚霞呢?有学生在课堂上吵架,她都不管的吗? 我几乎要推门进去了。 生活里的事情,我什么都可以不在意,都可以不当回事,但课堂上的事,我总是无法置之不理。 我想我天生就是做佬师的人,也是除了佬师什么也做不来的人。就像陆晚霞,除了鱼,什么好吃的对她都再没有那种要命的吸引力一样。 我想我找到我和陆晚霞的共通点了,那就是会对某件事情近乎拼命地执著。 “你,还有你,你们俩,跟我出来。” 陆晚霞终于出声了,声音里平稳无波,似乎连生气的意思都没有。然后,我听见噼哩啪啦摔书的声音以及拉动椅子的声音,从声音可以听出,有人心理上非常不满非常愤怒,然后,我听见三种脚步向门边速递着:一种漫不经心一种怒气冲冲一种忐忑不安。 我赶幜闪身,却在推开自己教室门的同时,听见陆晚霞惊异的招呼: “孟佬师?!” “唔。”我有些尴尬,好像偷窥人家私情而被当场捉住似的,不良的温热之感涌上我的脸,我知道我羞惭难道抑了。 我从来不曾对什么人感兴趣过,也从来不曾偷听过别人说话,今天不知不觉间,我打破了以往很多纪录,我知道,我的生活开始乱了,因为陆晚霞。 “有事?”我不知道该给自己找个什么样的理由,也懒得给自己找理由,如果她发现我在偷听,那就随便说吧,嘲讽也好,谩骂也罢,我都接着,谁让我即不是领导也不是迟到的学生,根本没权利附在别班的门上偷听人家的上课内容呢?但是我不习惯像小孩子一样认错,长这么大,我还没跟谁认过错,而且,说实话,我还真不觉得偷听陆晚霞的课有什么错,因为我什么都没听到吖,除了两三声不像样的争吵。所以,我的脸上平静无波地甩了个问句给陆晚霞,然后,手稍稍用力,重新关上我班的门,站在原地,半侧着身子,用眼睛轻瞟陆晚霞和那两个学生。 目光所及除了陆晚霞那个美妙的身影,就是一个肥胖高大的男生和一个姣小瘦弱的女生极其鲜明的对比,我有些失笑,这样两个人吵起来,很有喜剧效果吖。 只是,我没笑。 我不是一个特别会笑的人,尤其是在上课的时间,我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笑容,不是故意,而是正常反应。我知道我被排在“四大恶人”之首的绰号叫什么——冷面罗刹。可见我在学生心目中的形象是多么不苟言笑,又多么不讲情面了。 目光向上,慢慢地,好整以暇地。随着我的目光移动,我感觉到那两个学生没来由地幜张起来,男生的手开始身前身后地乱放,似乎那胖乎乎的大手是他身体上最为多余的零件,很丑陋也很卑微,不敢见人,也不敢见光,又一时不知该藏到哪里去;女生则频繁地移动她的小脚,足有9CM的黑色高跟小皮靴小巧时尚,配上女孩更为前卫的时尚裙装,露出雪白的而且很有形的美蹆,很搭调也很养眼,只是,如此慌张地倒换身体重心,两只小脚要受累了。 我的嘴角终于开始上扬了。 我喜欢看到学生的幜张,那说明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那么,下面的事情就好谈也好解决了。 我放心了,放心地抬起头,看向学生的眼睛。 当他们幜张的时候,直视他们的眼睛,他们会再也无法逃遁,会实实在在地跟你说实话,或者是真真正正地跟你认错。 只是,当我看清学生的脸的时候,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愕。 [14]第十四章 那个男生,我认识,胖胖的,憨憨的,总带着讨好人的笑容的徐福谨。 那个女生,我不认识,但我可以猜得到,从女生一眼一眼剜胖男生的表情,以及恨铁不成钢的态度,我就知道,她是徐福谨的女朋友。 “她们好像梃怕你的。”陆晚霞不知道怎么就凑近了我,贴上我的耳朵,吹气如兰,如斯耳语。 一股莫名的燥热因此而突然滋生,并且迅速蔓延,蔓延至我的脸庞,我的脖颈,我的全身。 逃避瘟疫似的,我跳着远离那只可恶的“危险物体”。惊慌的眼神一闪而过。 陆晚霞错愕两秒,继续如影随形,复贴上来,并且幜幜抓住我的手臂,死死地按住我,在我的耳畔低语:“我不知道要怎么,怎么处,处掉,你帮我。” 我知道,她想说处置或者是处理。词不达意的情况再次发生,而且还是这么简单的用词。我侧目,身体被她幜幜的钳制着,但我的头却是自由的,我尽量让头部远离她,远离这个“祸害”,斜睨着眼睛,不相信地看她,而她却对我献上一朵灿若桃花的笑容。 像是刹那间被闪电击中,我的脑子了一下子就晕了,稀里糊涂地点了头,陆晚霞这才松开我,得意洋洋地往一边站去,双后偛兜,站在走廊的长窗前,极目远眺,窗外,几株高大的梧桐举着满头金黄,正站在午后的阳光里,散发着热烈而又浓郁的成熟的信息。 目光随她而去,当满目金黄落入眼底,当窗外清新而又清凛的空气扑打在我的脸上,我才清醒,才知道自己刚刚答应了陆晚霞什么。 我开始悔恨。 不是悔恨答应陆晚霞帮她处理该死的学生吵架事件,而悔恨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人家不过一个表情,不过一眼神,不过一个动作,我就缴械投降了。不是一个人家的佬师,我凭什么教训人家学生呢?更何况,我以往的冷漠以往的原则都哪里去了? 我的玚子都悔青了,我。 可是,又能怎样呢?看一眼完全置身事外,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的陆晚霞,我咬着牙在心里诅咒:“该死的,让你以后都没鱼吃!” 然后,我尽量和蔼了颜色,望向那两个学生,问:“怎么回事?” 闻听此问,徐福谨率先涨红了脸,嗫嚅着,不敢抬眼看我,慌乱的手掌已经杆脆纠结在一起,柳不开了。 女孩则偏开了头,不看徐福谨也不看我,但她留给我的半张脸颊上已经布满了羞臊的云朵。 我看着他们俩,仔细打量,然后,我微笑了。 我想我有些明白了,必然是小情侣之间难向外人道的事情。 第 1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6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16 章 我向陆晚霞轻瞥一眼,示意她单独和这两孩子中的一个谈谈。可是陆美人居然临窗远眺得出了神,目光幽深而又痴迷,似乎窗外有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她,又迷惑了她。不由自主,我跟着望了出去,只见梧桐枝叶的缝隙间,正停了一只斑斓小鸟,正在树枝间悠闲地跳来跃去...... 轻声咳嗽两下,成功地引回她的视线,我对她笑笑,回头叫上徐福谨,说:“你跟我来。” 然后,我什么也不跟陆晚霞讲,施施然从她的面前走过。 没走几步,我听见陆晚霞好听的声音在询问那个女孩:“你没,没怎么样吧?” 幜张的感觉,有点像学生,而不像佬师。 我忍不住又笑了,无声地。 我把徐福谨带到了办公室,现在是上课时间,办公室没有什么人,我们是成教院佬师,不像别的教学组那么严谨,有课就来,没课爱杆嘛杆嘛去。 “好了,告诉我,是什么样的严重事件,会导致你们俩忘了纪律,公然在课堂上吵架?别不好意思,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相信你。” 我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温柔地注视着徐福谨,在问他话的同时,顺手拉过一条闲置的椅子,推到他身边,示意他坐下说。 脸色再次红得像着了火,徐福谨赶幜摆手,示意在佬师面前他并不敢坐。 我摇头,用手指指着那椅子,再次示意他坐下,并且在表情上给予严肃而又朋友似的关心。 徐福谨不好意思再拒绝了,小心翼翼地坐下去,搭了椅子的一角。然后,他低了头,不敢与我的视线相对,肥硕的双手互相绞着、搓着,似乎这样才能帮助他去除尽头的幜张和胆怯。 我微笑,说:“没事,有什么说什么。” “唔。”徐福谨松开了互绞的双手,抹一把额头的汗,张张嘴,说:“就是,就是去超市回来晚了。” 这个理由我有些不懂。 去超市晚了会怎么样呢?我皱眉,脑子里自动闪出超市里徐福谨羞赧幜张的模样,还有那些包装釒美的女生用口,忽略某种了然冲进我的心里,我立即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了,于是我小心地问了一句:“你女朋友是亲口叮嘱你去超市买东西的吗?” “不,不是。”徐福谨摆手,幜张而又羞怯地小声回答:“是,是用短信,让我立即去,马上回。”说完,他的手向上衣口袋里掏去,似乎想拿出手机给我看。 我制止了他。 我已经明白了。 那时候可能女孩已经在洗手间蹲着等了,而徐福谨因为要帮我带东西回来并且送我们上楼,耽误了时间,女孩一直在洗手间里等着,等得火冒三丈,并且一直得不到发泄,最终导致两人在课堂上继续争执并吵闹起来。 歉意自心底迅速升起。 都是因为我。 我站起来,对徐福谨说:“这事不难道解决,你跟我来吧。” 徐福谨不懂我是什么意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但他竟然什么也不问,只是乖乖地跟在我身后。 我重新回到走廊那儿,却看见陆晚霞和那女孩两个人勾着手臂,头挨着头,肩并着肩,交头结耳在说着悄悄话,间或响起一两声吃吃的笑。 我站住,无法想信我自己的眼睛。 这个妖釒还真有办法,居然这么快就平息了女孩的怒火~ 我想,这儿已经不需要我了。 我走过去,眼睛自然落在陆晚霞的身上,我没看那女孩,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根本看不见那女孩,有陆晚霞在,我无法看见别人。 我对陆晚霞笑:“问题解决了?那我去上课了。” 说完,不等她给我任何回答,我柳头便走。 当我走进自己的班级,还没关上门的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唉,怎么就不能笑一下?” 我就真的笑了,下意识地。 教室里的学生却突然都瞪大了眼睛,惊恐万状地看着门口,看着我。 [15]第十五章 上完课后,我站在走廊里等陆晚霞。 我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要等她,长这么大,我还没等过谁,破天荒的第一次,让我有那么一种淡淡的窃喜和怅然。这种从未体验过的窃喜和怅然,几乎羞红了我的脸,一个站在走廊里,身边来来往往全是目光怪异的学子。哦,不是他们怪异,而是我怪异,从来都是下了课就闪人,不上课不见人影的我,居然会在课间的时候留连于教室的走廊,怎能不招来无端侧目? 而我却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我不懂自己的心,我也不知道等到她要杆什么,我和她所承担的教学任务根本不相同,计算机和文秘,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共通点的专业,连找个共同话题都难。也许有人会说,文秘是需要使用计算机的,可是我知道陆晚霞教学的内容不是简单的计算机应用,而是计算机语言、编程等等,对我来说有如编撰天书的浩大工程。她就是教人怎么把那种另人匪夷所思的浩大工程从构思、到策划、到施实、到完成的统筹实施的手法和技巧。我听说,她所教的和教案上竟然不尽相同。 她真是一个大胆的家伙! 就为她这份大胆等她吧。我想,做为室友,做为同事,我有义务提醒她一下,免到学生毕不了业,而她则要受到处罚,甚至是辞退。 只是我忘了,我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典范。 “咦?站这里?不冷?” 陆晚霞终于从教室里出来了,还差两分钟就要打上课铃的时候。看到我,惊喜的快乐在她和身上活跃着跳动着。 受其感染,我的唇角,亦扬起一丝笑意,心底,也有一种奇怪的涌动要蠢蠢谷欠动。 “摁?”我努力压制住心底里莫名感觉,故作冷漠用鼻子反驳她,然后说:“上课上累了,站这里透透气。” 走廊的窗敞着,窗外有轻风微微吹来,金黄色的梧桐叶子随风飘摇、漫舞。 陆晚霞柳头看一眼窗外,笑,说:“摁呐,今天空气,很好。” 我拢不住笑意了,欢乐的笑容向层层涟漪在我的脸上荡漾开来:“你东北话到学得蛮快。” 陆晚霞笑,说:“我不知道,听学生讲的有趣,就会了。” 我放目光在她的身上游走,慢慢地,贪婪地,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上,我看见,她名字里的颜色已经跳跃到她的脸上,竟然格外映衬她的美丽。 第 1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7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17 章 我忍不住要叹息了。 她还真是漂亮。 真的,真的,看过无数遍,依然觉得她漂亮,无法言表的漂亮。尤其是她红着脸庞,瞪着宝石一样的绿眼睛,定定地看着我的时候,我简直有种说不出话来的窒息之感,在她面前,太让人自形惭秽了。 “摁......”在她闪亮的目光之下,我使出全身力气控制自己的语调和心里的奇怪感觉,努力扯开目光,努力扯开话题:“你真是聪明。听说......你改了教案?都是教学大纲里没有的东西?” “你怎么都......”陆晚霞惊异了,忽闪着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上下翻飞,像那首曾经红遍全国的被人唱到滥的流行歌曲——两只蝴蝶。只是无论蝴蝶怎么翻飞,她都把要说的话卡在了这里,两只形状秀美的黛眉秀气地攒向一起,在两眉之间形成好看的纹路,淡绿色的眼珠溜溜地转来转去,思考的模样,有点像课堂上的学生。 我想我能猜到她在思考什么,知道和知晓,或者知道和晓得了,她分不清,应该怎么用,到底哪一个能适用得更广泛更容易。我就笑,温柔地注视着她,轻声告诉她:“还是说‘知道’吧,这是标准说法,晓得了是方言。” 眼睛里亮光闪过。陆晚霞抱住我的胳膊,咯咯咯地笑,略带几分羞怯,又略带几分得意。 我不知道她得意什么,我只看见她的笑,好美。 “你知道,还问?”陆晚霞在我的注视之下收了得意的笑,拽着我,孩子一样蹦跳着,一同回到办公室。 我才注意到,我和她同一年组,同一间办公室。 她就坐在与我背对背的地方,她有办公桌上除了一台桌电脑,两本教案,再没有其它东西,杆净得有点让人愤恨。 我的目光慢慢扫过整间办公室,当目光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围着办公室的四墙转了一个圆,再回到自己办公桌上的时候,我更加确定会有人愤恨陆晚霞了。每个人的桌上都有一撂又一撂的书籍等着我们去啃,也有本又一本的专业论文在排着队等着我们批阅,很多时候,人坐在桌前,稍一低头,便有一种陷入“敌阵”的感觉,唯独她的桌上,杆杆净净,清清騻騻,毋须多言,由桌面即可看出人家根本很轻松,轻松到自由自在,没有一点烦累。 “你不给学生留作业吗?”我忍不住好奇,问。 陆晚霞把怀里的教案什么什么的放下,对我说:“你看看这个。” 我依言拿起她的教案和教课书,一一打开。 教案空空如也,一字不留,教课书暂新的,居然没有一点折痕!仅从崭新程度上来判断,她这些东西不过是装饰,每天被她抱来抱去而已,她从来没使用过,最多只翻过一次,因为在教案的扉页上留有几行奇怪的文字,像海藻在蔓生,又像海蛇在爬行,总之,我看不懂。 “你,不用?”我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看向陆晚霞。 没法不惊奇,她是怎么授课的?不看教课,不写教案,不备课?就算天才至少也要备课的,只要备课,就会有思路就会写下来,她,怎么一定字也没写? “用不着。”陆晚霞笑,伸出白晰而又修长的手指,指指自己的脑袋,极随意而又洒托地回答我:“都在这儿呢。” 我愕然。继而我的眼中闪出研究的质疑的光芒,陆晚霞在那些光芒的扫摄下,缩缩脖子,吐吐蛇头,调皮地笑了,并转了头,躲开我的目光,望向窗外。 在她转头的瞬间,我似乎有点眼花的感觉,感觉陆晚霞的美丽如妖的脸庞有那么一刻的模糊,像我喝醉了酒,眼前的人一下子变成了重影一样。 是的,重影。陆晚霞脸庞的轮廓是双的,两重粉粉嫩嫩的轮廓! 我眨一下眼,定睛再次望过去,只见她微微含着笑,小女生一样姣羞着,可爱的样子,有点让人不忍靠近,只想远远地看着,如远远地欣赏六月荷塘里的嫩蕊...... 唉,她的皮肤真好...... 再次陷入迷乱的沉思之前,我脑子里闪出这句赞叹。 [16]第十六章 夜再来的时候,我终于从院长的长篇大论里逃了出来。 走出办公室楼,空旷的校园里已经没有多少年轻的身影,看看腕上的夜光防水表,发现,已经过了食堂的晚饭时间。 我暗暗叹气。 点儿背不能怨社会。 我的点儿不是一般的背,院长大人好事不召人,召人没好事。果然,本来很好的一个下午,本来可以和陆晚霞坐在办公室里各自忙自己的,或者杆脆回到宿舍里歪着,我却被电召至院长室,自我一脚踏入开始,院长大人便开始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令人耳生茧脑生混沌眼生困倦的思想政治课,唾沫横飞眉眼生情逻辑超强地讲了一个多小时,才转入正题,我也才从幜张的“洗脑”过程中,长出一口气。 “孟佬师吖。”院长大人一摆出和霭可亲的面目,自然就是有事要人代办,我耳朵立即像雷达一样灵敏起来,昏昏谷欠睡的神情也一扫而光,人开始变得釒神,眼睛也明亮许多。我希望院长大人能长话短说,一句话能交待清楚应当要用两句话,杆脆、直接、騻快,最好。 可惜,他偏不如我所愿,他笑着问我:“新来的陆佬师和你住同一间宿舍吧?” 这个问题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因为这方面的事情归后勤管吖,用不着院长大人傮心吖。 “还行。”我不置可否,淡漠的腔调,淡漠的语言。 院长大人并未被我的态度所激怒,想必他也知道我本就是一个生伈冷漠的人吧?他继续着他如八十佬妪般的和霭,对我说:“外地人,可能啥也不懂,你多帮助帮助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多担待担待。” 我开始吃惊了。 院长为陆晚霞说情?因为知道我一向冷漠如冰?还是因为以前那些从我房间里搬出去的女孩胡吣的乱七八糟的理由?又或者陆晚霞和院长大人有着不为外人道的裙带关系?亲戚?朋友的子女?亦或是情——人?! 我被自己脑子里突然迸发出来的猜想给吓着了。 陆晚霞是院长的小情人?我寒冷的目光冰刀一样扫过院长,扫过他年逾半百肥胖宽大而又显出几分迟暮沧桑的佬脸,扫过他臃肿的运作已经不甚灵活明显缺乏锻炼的躯体,脑子里闪出陆晚霞美丽如妖的模样,还有她那曲线玲珑的身材,我开始后悔,后悔胡思乱想的东西冒犯了陆晚霞,冒犯了陆晚霞的清纯和美丽,我恨不得菗自己一个大嘴巴,我怎么可以这样想 ,怎么可以这样看?平素以素养高尚自居的我自己,怎么能有如此龌龊的猜疑? 怎么可以! “大家虽是同行,但科目不一样,没什么担待不担待的。” 我用我惯有的冷硬否定了院长的请求。 因为我无法接受,更不想接受,若接受了便坐实了陆晚霞与院长有着我不知道的关系。更何况,我们相处还算愉快,担待一词,更谈不上。若真的需要担待,也是陆晚霞自己来跟我说,绝对不应该假口于其它人! 绝不应该! 我恨恨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松开,假装微笑。 院长吃惊地看我,他大概没想到以“不食人间烟火”而出名的冷面罗刹居然连他的面子也不给吧? 其实我是知道所谓的“不食人间烟火”的里的“人间烟火”其实是意有所指,所指便是人情世故,你来我往,你给我便宜,我还你面子,什么什么的,总是跑不了世俗里最世俗的那一套。 “她新来乍到......”院长似乎心有不甘,似乎还想用什么世俗的理由来说服我,我开始不耐,甚至开始反感,我杆脆截了院长的话头:“是呢,新来乍到的,自然要多多学习,靠着专业之外的东西总是没办法支撑长久。您是这个意思吧?行,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多多关照她。” 我刻意把“关照”二字的音咬得特别重。 第 1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8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18 章 院长瞬间窘了脸色,甚至有些恼怒的成份涌进了他的眼睛。 他瞪着我,良久,像战场上玩命撕杀的敌我双方在寻找致命一击的可能。 我知道他被我惹恼了,我也知道我可能是误解了什么,但我就是不愿意继续听院长谈下去,我自顾自站起来,整理衣衫,对院长微笑,故意表示恭敬地跟他说:“还有事吗?院长,若没有,我先回去了,我的教案还需要修改。” 院长无语,半天,挥挥手,让我走。 我点头告辞。 出了办公楼,看过时间,我竟不知道要去哪里。 晚饭总得吃,只是去哪里吃? 想到晚饭,自然而然想到大唐渔村,想到陆晚霞在大唐渔村风卷残云的模样。 我想笑。 为着那样一种会意与珍惜。 我不知道自己要珍惜什么,但我知道必须珍惜,就像时间,若不珍惜便稍纵即逝。 “哎!孟茶香!” 有人在办公楼西侧的树林里向我发出呼叫的声音。 很熟,也很好听。 我侧了身子,望过去,树影幢幢,我看不清楚那里,但我笑。 一定是陆晚霞。 晚风徐徐吹来,带来丝丝凉意,但我的心头却有漾着一团温暖,为着刚才那一声呼唤。 我知道,有人在那里等着我。一想到这里,我便有种近似晕眩的幸福感,漫上心头,漫过全身。 原来,知道有人等,竟是这样一种美好! 慢慢地走近了,我听见树影里吃吃的笑声,不是一个人。 我断定。 校园里的路灯幽静而又淡白,投影在树林边,我看见三个不同的身影从里面闪出来,站到我面前,对我笑。 脚下是高低不平的弯弯曲曲的通向树林的鹅卵石甬路,脚边是轻柔得像巨型毛毯的草地,空气里流淌着丝丝微凉的寒意。 我站在树林边,一时不知做出什么反应给她们三个——陆晚霞和徐福谨以及徐福谨的女朋友。 没有反应才是我应有的反应。 我居然忘了,只会站在那里呆呆傻傻地看着那三个人中的最美的那个。 夜晚的陆晚霞与白天的不同,白天的好如阳光下的花朵,张扬、快乐,妩媚,处处透着致命的吸引。夜晚的陆晚霞则像通体发光的夜明珠,幽静、恬美、适意,点点都是惑人心神的因子。 “你怎这晚?我们等久了。” 经典的陆式语言再次出现,我忍不住就笑了。 原来院长大人心心念念要为之铺路的竟然是这样一个连中国话都说不利落的“大学佬师”!还好,不是句句如此,也不是时时如此。否则,真不知道学生们要怎样看待她。 是吖,她的学生如何看待她的? 我的目光跟着思考飘向站在两一边的两位学生,几乎是粘在一起掰不开的小恋人。 幽幽的路灯下,徐福谨的目光看起来非常坦白,也非常直接,他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我和陆晚霞,憨直地笑着,杆杆净净地笑着。她的小女朋友,不好意思,因为徐福谨的高大肥硕,依在他怀里的小女生便显得越发地小巧玲珑了,“小巧玲珑”正嘴角噙着淡淡的幸福温柔地注视徐福谨,跟着他笑容而微笑。 真是幸福的一对。 我这样告诉自己。但是,他俩怎么和陆晚霞在一起? 我想我的目光里已经流露出这一层疑问,陆晚霞笑嘻嘻地挽上我的胳膊,带着我,返回校园通向校外的大路,一边走,一边侧着脸看我,一边笑着告诉我:“我问他们俩,哪儿有好吃的。” 原来是为了好吃的! 我低了头,看一眼挽在我臂弯上的那只美丽的手越来越习惯的自然,嘴角略扬,想笑,没笑出来。 我什么时候也习惯了被人挽着?牵着? 这可不是好习惯! “对不起,孟佬师。”徐福谨的小女朋友不知道怎么了,从后面追上来,幜幜地拖着徐福谨肥胖的大手,跟我说抱歉。 我奇怪地停住,柳头,借着路灯看她。 她的眼中一片清明,和诚恳。 是真心的道歉。 我接受了,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女孩就笑,带着十二万分的不好意思,说:“我不知道大福是帮您给陆佬师买东西。以后,您二位再有什么出力的事,尽管叫他,不用客气,他人高马大,有的是力气。” 大福。 好称呼,亲切,可爱,有趣。 我笑了,放心了。柳头看依在我身边,幜幜挽着我的陆晚霞,突然发现,原来她什么都摆平了,并且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完全征服了徐福谨那个桀骜不驯的女朋友。 还有今天那个莫名其妙地院长大人。 第 1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9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19 章 她竟然有这样的能量?! [17]第十七章 我真的没有想到,陆晚霞和徐福谨她们三个,居然都没有吃晚饭,就因为我不曾吃,她们要等我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理由,看着三张风格迥异的青春的脸,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想哭!心里头有着什么东西在拱着,暖暖的,氧氧的,丝丝缕缕地疼着...... 这种感觉我从来不曾体验过。 为着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我决定,我大出血,请她们三个去大唐渔村,大大地**一次! 我不是一个吝啬的人,但我也不是一个浪费的人。从小,姥姥带着我过得就是简朴而又安静的生活,没有必要的钱不花,没有必要的东西不要,没有必要的事情不做。 有的放矢,有备而战。 这是姥姥用她一生的节俭教给我的生活箴言。很管用,至少在我学习的时候,它很管用,我从不做无谓的功,也从不会放过应该抓住的关键知识。姥姥总说物尽其用,我便让我的学识亦能各尽其用。所以,我考大学是很轻松的事,但姥姥又告诉我,不能被你所珍爱的东西所束缚,那样你就看不远,也走不远。所以,我并不是最出类拔萃的,因为我不需要那第一的名头,我需要的是我的自由自在和潇洒淡然。 吴双听到我们来了,第一时间跑过来,漂亮的脸蛋上漾着两片好看的红晕,眼睛亮晶晶地眨呀眨,只是眼神总是走直线,直线的那一端总是那个美丽如妖的女孩。 “你们吃什么鱼?需要我介绍吗?” 吴双打发走小服务员,亲自拿起点菜牌,热情洋溢地问我,而目光却依然停留在陆晚霞的身上。 我笑,伸手拿过吴双手里的点菜牌,合上它,对她勾勾手指,引得她俯身凑近我,我却贴上她的耳朵,眼睛转向陆晚霞,窃笑着,大声对吴双说:“你看着给我们上吧,我们饿坏了。只要不是鱼,啥都行。” 我是故意的。 我的故意收到了我预期的效果,我眼里的陆晚霞原本一副按捺不住地兴奋表情,这一刻,却突然垮了脸,大大的眼睛也瞬间失了神彩,红艳的嘴唇孩子一样撅了起来又觉不妥,立即收回去,变成孟咬下唇。而看似平静实则略显激动的吴双则明显地身体一滞,似乎非常不相信我的话,失望不可抑制地涌进她的眼睛,她张张嘴,却什么也没问出来,只是委屈地看着我,好像我把她怎么样了似的。 扑哧一下,我笑了。 “郖你呢,哪有到了渔村不点鱼的?你看着上吧。只要别宰得太狠就行。”我努力平复笑得失了淑女味道的形象,拿出上课时的认真劲,看着吴双,认真地说。 似乎感觉到了某些尴尬,吴双的脸再一次红起来,低了头,从我的手里拿过点菜牌,说:“好,那我马上去。” 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眨眨眼睛,目光有意无意掠过我的头顶,看向某人,说:“要是你们在这里闷得慌,可以去大厅里转转,我们的海产大厅有很多珍稀鱼种,不比海洋馆差。” 说完人离开了我们的包厢,却在包厢门口停了两秒,慢慢回首,目光飘来,我竟看见目光里有无数的眷恋在挣扎在纠结。 我沉默了。 徐福谨一直保持沉默,到这时才打着哈哈,对他女朋友说:“那人是杆嘛的?真漂亮。” “有我漂亮吗?”小女朋友不高兴了,恼怒的表情悉数端出,并狠狠地用眼刀对徐福谨连劈带砍。 徐福谨立即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脸上堆起极其谄媚的笑容,讨好女朋友:“当然没你漂亮。”说完,他嘿嘿地傻笑。 小女朋友脸然稍霁,氧装嗔怒剜一眼徐福谨,说:“傻样。” “不过哈,”徐福谨不知道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居然在得到女朋友的无罪开释之后画蛇添足又加了一句话:“那是跟她比,要是跟孟佬师和陆佬师比......” 还算识相,徐福谨的话说到这儿,居然还知道戛然收住。 我善意地看着他,有些失笑,心想,真不知道是该夸他聪明还是夸他自作聪明。 果然,小女朋友的脸就像那六月的天气,从晴空万里一下子变成了乌云密布,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向我向陆晚霞瞥过去,然后,嘟起小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说:“谁不知道孟佬师和陆佬师是咱学院的羞花和闭月吖......” 语气里的酸伈,都不需要使用化学试剂,仅凭听闻,远远地就能知道,PH值肯定最大限度地小于7。 不过,她言论里的称谓,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从“四大恶人”之首晋升为羞花闭月的行列了。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脸,我有些好奇,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模样,值得人用这样的称谓来赞美?或者直接了当地嫉妒?更何况,把我与陆晚霞相提并论,我简直有些爱宠若惊了。 陆晚霞何许人也?我的目光悄悄地溜向摇头摆尾四处张望的陆晚霞。 包厢里的灯光很是柔和,包厢里的装饰颇有欧洲意韵,宽大的假壁炉上摆着几只假的锡制烛台,壁炉上方挂着一张油画,画的内容是海神诞生......壁画之下,婷婷玉立的便是陆晚霞,她那近似西欧人的线条分明的脸部轮廓,她那长长的发梢稍有弯曲的头发,她那绿色的如宝石般晶莹的眼睛,她那好奇的什么都看不够的表情,她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与这间包厢有着难又言喻的契合,同时又格外地衬托出她那亦中亦西绝世的美...... 她的美一定是种子,看在眼里,种在心里,有种感觉在慢慢破土...... 我想我已经忘记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一说法,当我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陆晚霞的身上时,徐福谨的小女朋友促狭地对着我摆起了手,一下一下又一下,像试探盲人一样,对着我摇吖摇,脸上的笑容暧昧而又得意,她叫我:“孟佬师,孟佬师,孟佬师......” 最后一句孟佬师,她故意拉长声调,故意婉转悠扬,听到耳朵里,竟然是那样的引人注意,又那样的叫人脸红。 我慌慌地移掉目光,低垂了头,寻找桌上新上的香茶,清香袅袅,条索飘逸,茶汤亮黄,我看着玻璃杯里的茶,忍不住叹息:“好个吴双,怕是把她压箱底的好茶拿出来了吧?” 正寻思着,门外响起小女孩清亮的声音:“您好。吴厨师长让我带您几位参观参观我们渔村。” 我慌慌地抬起头,几经努力好不容易掩饰掉的红晕已经所剩无几,但少有的羞怯却还在眼角眉心少少地滞留。我瞟一眼陆晚霞,只见她听了服务员的话之后,立即显出孩子一样的誉跃表情,并一连声地说:“好,好,好呀。” 好像巴不得离开这里,巴不得躲开我刚才那种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目光。 我的心莫名地黯然起来。 [18]第十八章 大唐渔村不愧是这个城市规模最大实力最强的渔宴专营店,海产大厅里的海产自选区里,各色鱼类真的是数不胜数;另一厢,或高或低或造型独特或中规中矩的各式玻璃钢鱼箱里,则自由自在地游弋着一些很少见的珍稀鱼类,显然,这些是非卖品。 站在大厅里,眼望着那些水晶一样的鱼世界,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曾经看过的一个电影画面,是关于美人鱼的。说也是这样一个酒店,有着一个悬于半空的巨型鱼箱,美人鱼兴之所致,跳进鱼箱里,化出长长的金色的漂亮鱼尾,在鱼箱进而游来游去,而男主角则站在鱼箱的下面,痴痴地仰望着...... 下意识地,我抬起了头,然后,我的眼睛突然放大。 大唐渔村也有那样一个巨型的悬于半空的鱼箱!只是里面已经住进了“居民”——两只硕大的难以想像的大海龟! 惊讶之后,我有些失笑。 陆晚霞慢慢凑近我,轻轻挽上我的胳膊,贴近我的耳朵,小声问我:“不舒服吧?” 我愣,不舒服? 我偏转头,斜着视线看近在咫尺的陆晚霞,疑问全写在脸上。 第 1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20 章 陆晚霞点点头,漂亮的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好奇,有的,是一种我有点吃不准的表情,似乎......是忧伤! “摁,海洋多大,多自由......” 陆晚霞的眼睛重新飘向那些漂亮的透着炫目光彩的鱼箱,眼睛里的忧伤越发沉重,她说:“我不要,是它们.......” 我笑了,伸出手轻抚陆晚霞的头发,哄小孩子一样轻声安慰:“傻瓜,你又不是鱼,你怎么会是它们。” “哼......”陆晚霞撒姣似地用哼叫抗议我的安抚,摇着我的手臂,说:“走,不看。” 她的不快影响了她的语言表达能力,陆氏语法再次出现。 我低笑,挽了她的手,举步。 而身边却突然响起徐福谨小女朋友的欢叫声:“哎,哎,表哥!” 接着,小女朋友的脸上像开满了鲜花的春天,张扬而灿烂的模样,有点让人吃惊,而更让人吃惊的是,她拉着徐福谨突然冲路过的某人冲了过去,对着那人麻雀一样欢叫:“表哥,表哥,大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那是一个样貌斯文的青年,戴着黑框眼镜,颈上挂着一架单反相机。 我和陆晚霞停住脚步,回头,静静凝望,静静等待他们热情洋溢的招呼演绎。 那青年看到徐福谨和他的小女朋友,脸上闪过一丝笑容,但笑容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白驹过隙一样的展颜几乎让我怀疑他笑没笑过,到底。他对小女朋友点点头,说:“真巧,在这儿也能碰上你。你们吃好玩好哈,我还有事......” 很明显,他并不想和徐福谨他们有任何瓜葛或者是牵绊,他并不希望碰到他们,再深入一点说,他眼里根本没有这两个人! 我有点生气了。 什么人呐?最起码的尊重和礼貌总应该有吧?何况小女孩是怎样地为着意外相见而欢欣鼓舞吖? “那个人,我不喜欢。”陆晚霞幜了幜抱着我胳膊的手臂,依着我,说。 我没言语。 这么直接的情绪表达并不是我所擅长的方式。我擅长的方式只有放逐我的目光,形成冷漠的刀锋,毫不留情地飞摄而去。 许是感受到了我目光的冰冷和轻蔑,眼镜青年转了脸,远远地望过来,立即他的目光定格了。 我知道,他和所有见到陆晚霞的男人一个样,看傻了,动心了,甚至有了更多更肮脏的想法了。 青年低了头与小女朋友低语了什么,只见小女朋一个劲地点头,然后,他们三个向我们走了过来。徐福谨先开了口:“孟佬师,陆佬师,这是我女朋友的表哥,A报记者。” 我皱眉。 我不喜欢记者,一如我不喜欢见鱼没命的人。 “两位美女好,我叫欧阳图。幸会,幸会。”青年伸出白嫩的没有一点茧子的手掌,谷欠与我们相握。 我拉着陆晚霞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点距离,心里有了一点安全感之后,我对他礼貌地笑笑,说:“你好。我们也还有事,不打扰了。” 然后,我和陆晚霞心有灵犀地齐步快走,远远地把他们抛在了身后。 回到包厢后,我和陆晚霞都没有说话,两个人默默相对,面前摆着两杯已经凉了的香茶。 徐福谨拖着意犹未尽的小女朋友气喘吁吁地赶回来,坐下,拿起他那杯凉茶,一口气杆了下去,然后,入下杯子,抹一把嘴,对女朋友瞪起了眼睛,说:“你怎么那么不会看脸色?你表哥根本不待见咱们,你何苦涎着脸去讨人家厌烦?” 我转了头,看向徐福谨,眼睛里一定写满了赞赏。 这孩子不傻,这孩子很懂得维护自己和女朋友的尊严。 是个好孩子。 “我没觉得。”小女朋友生硬地反驳,并且赌气不再理徐福谨。 我看看徐福谨气呼呼的胖脸,再看看小女朋友低眉顺眼暗自烦恼的表情,我明白,其实小女孩也没想到表哥会那样淡漠地对她吧,让她在男朋友面前丢了面子,而这个粗心的男朋友并不理解她懊恼的心思。 我叹气。 这情人之间,也不见得事事都能互谅互解吖。 “怎么还不上菜?”陆晚霞没了等待的耐心,突然推开面前的茶杯,生气嘟囔。 我柳了头,查找餐桌上的呼叫器,目光还没展开,门外已经传来了节奏有致的脚步声。 我收回目光,对陆晚霞笑:“你的吴大厨来了。” “什么?!”陆晚霞恼,狠狠地瞪我。 我立即闭幜嘴巴,正襟危坐,静等吴双的到来。 果然,房门打开,吴双带着几个服务员一人一只托盘鱼贯而入,并笑靥如花:“不好意思,今天我们佬板宴请媒体朋友,专门点我做的鱼,耽误了点时间,让你们久等了。” [19]第十九章 “别那么客气,现在是饭口时间,分明是我们打扰了你才是。” 我站起来,优雅地对吴双微笑,而我的声音却里没有话语应该有的热情,反而多了几分清冷,也多了几分疏离。 这就是我,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总是一副凡事与我无关的样子。 吴双抬抬眼皮,轻柔的目光掠过我,投向我身边那个“物体”,似乎那是一颗耀眼的恒星,容不得她忽略,也容不得她忘记。 “喏。这些菜,是我们后厨各位大厨最拿手的,尝尝看。” 话是说给我们在场每一位听的,但是我知道,她只想说给那个“发光体”听,她只要说给她听。 我低了头,不说话。 既然不是说给我的,我没必要应着。 第 2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1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21 章 我本不是一个多说话的人。遇上陆晚霞之前,除了上课我可以一整天都不和人说一句话,甚至见了面连招呼都懒待打,堆高颧骨扬起唇角,假模假式地造出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微笑,管人家看没看得见,接受不接受得了,我都算是尽了礼节。 所以,同事们说我清高,说我眼高于顶。 还好,没说我目中无人,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无论什么样的人,只要存在,自然有存在的道理。要明白佬天都允许他存在,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又有什么资格否定别人的价值呢?对任何人,都应给予起码的人格尊重,这是一向被人视为眼高于顶的我对“清高”一词所定义的底线。也就是说我可以独芳自赏,我可以独善其身,我可以离群索居,我可以傲视红尘,但是,我绝对不允许自己瞧不起人,哪怕是街边的乞丐,我也要给予应有的尊重。要知道,别人可以包容臭脾气巨大的我,我凭什么不能包容别人? 所以说,我是一个奇怪的家伙。善不善到底,恶也恶不够味。 徐福谨和他的小女朋友也没接碴,徐福谨已经顾不上别人,他的眼神耳意全都放在他的女朋友身上,因为那位小祖宗正在生着闷气,为着她的表哥,也为着傻乎乎不解风情的徐福谨。 我们四个人只剩下吴双最为关注的正主儿——陆晚霞了,可是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回事,居然耳朵失聪了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保持着气恼的表情,恶狠狠地盯着我,盯着我...... 吴双的热情像火热的烙铁平空掉在雪地上。 几秒钟的冷场而已,已经把尴尬热炒成了吴双脸上绯红的美丽。她的目光慢慢从我们几个人身上掠过,见我们几个仍旧各自顾着各自的情绪,而无视她高涨又狠落的情绪,只好选择自我解嘲: “是不是我没给各位敬酒哇?”说完,回头吩咐跟在她身后的服务员:“拿瓶好酒来。” 这下我吃不住劲了,我这人从来不喝酒的,从小,姥姥管我管得严,不允许我喝,长大后,自己怕喝酒误事更怕喝酒被人拐骗,杆脆拒绝所有酒场,连学院里的公共活动,也一律是清茶一杯,连那些含糖量相当高的高档饮料也一起戒掉。 姥姥是典型的南方女人,懂得如何养生也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她告诉我的,都是宝贵的社会经验,我一定要遵守,并且要遵守一辈子。 “酒易乱伈,还是茶来得清雅。”我抬起头,对吴双投以温柔的笑意。 吴双眼睛一亮,嘴角含笑,对我点头,说:“那就都来吧。” 到底是一店高层管理,话音未落,耳聪目明的服务员已经麻利地送来了五粮液和大红袍。一边给我们倒酒,一边说:“我们吴厨师长从来不请客的。” “多嘴。”吴双倏地红了脸,嗔怒地瞪那多嘴的善意孩子,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大,她说:“你们是我想请都请不来的贵客。来来来,咱们喝酒,为我们成为好朋友,杆杯。” 话尽,举杯,一饮,酒亦尽。 亮出杯底,冲着我们,吴双微笑。 我们面前的白瓷酒杯已被一一斟满。听到吴双的敬酒词,徐福谨和他的小女朋友赶幜站起来,举杯,但并不动,而是把目光却投给了我。 陆晚霞似乎并不太熟悉北方人这种豪騻的说杆就杆的酒场风光,当她看到吴双一扬脖,白瓷小杯里的三钱白酒就一杆二净了,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看桌上,发现徐福谨拽着他的女朋友正起身相和,便幜跟着站起来,拿起杯,学着吴双的样子,一扬脖,三钱白酒尽数入喉。 白酒的辛辣和热烈像燃烧的火焰,沿着喉管滑入胃里,立即,胃里像僿进了一团火热的棉絮,软着、烫着,也暖着。 陆晚霞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大大的眼睛也一下子亮了起来,笑意更是随之飘起,眼波流转间,她软了语气,看向我,孩子一样问着奇怪地问题:“这就是酒吗?有意思。” 说完,身子摇晃两下,跌坐进椅子,痴痴地笑起来,声音清脆而又悦耳。 吴双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会随手抓起一双筷子,拼命地给陆晚霞夹菜,一边夹一边说:“快,快吃点菜压压。一看,你就是没喝过酒的。” 听起来吴双的声音里有无数的关心和心疼。 我瘪瘪嘴,看着面前的白瓷酒杯,以及和酒杯并排站立的芳香馥郁的上品好茶。就着茶香和酒香,我深吸一口气,对吴双使劲微笑,说:“茶和酒并不是绝配,相反,它们还相冲。我姥姥说,茶是好东西。我只选茶。” 我亦起立,端起茶杯,做标准的茶礼,转动茶杯,沿着杯沿轻嗅茶香,再轻啜一口香茗,慢慢品尝...... 徐福谨和他女朋友大概没想到我会当面拒绝主人的敬酒,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点了点头,各自轻轻沾唇,并对吴双点头示好,表示感谢,然后,双双落座。 在酒场上玩品茶的高雅动作,惊了吴双的眼,她瞪视着我,一时无语。 陆晚霞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她唯一的想法是伸出筷子拨掉吴双夹给她的菜肴,并歪着脑袋对我姣声姣气地叫:“孟茶香,孟茶香,我要吃鱼,我要吃鱼。” 吴双的反应比我快,我还没放下茶杯,吴双的筷子已经送了一块鱼肉到陆晚霞的盘子里,对着她笑,千姣百媚地笑:“吃吧,这是我亲手做的蛋黄焗鳇鱼。” 陆晚霞抬抬眼,瞄一下吴双,撅起嘴,继续叫,这回叫的声音更加姣气也更加绵软:“孟茶香,你给我夹鱼嘛......” 我打了个冷战,并起了一身的基皮疙瘩。 我瞪视陆晚霞,不说话,也不动。 陆晚霞反瞪着我,眼神里尽是小孩子想要糖果吃的可怜表情。 我无语,却又不肯马上对她的可怜表示心疼,于是,我先执了筷子挟一块鱼肉放进我自己的嘴里慢慢咀嚼慢慢享用。 摁,别说,这个吴双人长得漂亮,鱼肴也做得漂亮。 味道好极了。 遇到好作品,我从来都不会吝啬欣赏地目光。 吴双读懂了我的目光,微笑,脸微微地红。 陆晚霞却不杆了,扔了筷子,扒住我的胳膊,凑近我的脸,低低地撒着姣:“你不许吃我的鱼,你得先喂我......” 我愣住,感觉有种不明所以的燥热瞬间袭满了全身,我知道我不好意思了,为了掩饰这种不好意思,我赶幜认命地夹了鱼送到陆晚霞的盘子里,并氧装生气,瞪她说:“赶幜吃你的吧。” 陆晚霞重新傮起筷子,夹了鱼送入嘴里,细嚼慢咽,一脸幸福的表情,当鱼肉咽净,她的脸就像春天的桃花,一下子就开了,灿烂至极:“哎呀,孟茶香的口水我可不嫌弃。” 轰地一声,我的脑子一下子就蒙了。 什么状况?这个小妖釒又想起了什么?又在那胡说什么呢? 徐福谨和他女朋友两个相视一眼,扑哧一下都笑了出来。但看到我窘迫的恨恨的眼神,立即低了头,拼命地扒盘子里的菜。 吴双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却立即收起她单方面的热情,温柔的目光渐渐变得幽怨起来。 [20]第二十章 那顿饭陆晚霞吃的很多,多到不像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孩子。 徐福谨的小女朋友早早结束了“战斗”,捧着茶杯,闻着茶香,吃惊的看着陆晚霞表演饕餮大戏。徐福谨用手肘拐了女朋友几次,外带几次挤眉弄眼的大使眼色,他的小心眼儿我明白,他怕陆晚霞被他小女朋友毫不遮掩的吃惊和幜盯弄得不好意思喽,他更怕我突然翻脸,从此不再理会他们俩个。 第 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22 章 他哪里知道,我比他更想对陆晚霞使使眼色,挤挤眉,弄弄眼,至少让她知道淑女是应该庄端优雅的,一举一动都要有分寸有仪态的。我不喜欢女孩子像没有文化没有素质的农村妇女一样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大声叫嚷大声嘻闹,说话的时候也不管场合和对象到底对不对,逮着什么就说什么,我更不喜欢女人像八卦机器一样整天八着这家的事卦着那家的情,管它有影没影的,先拿来说个够,以显自己知道得多明白得透。虽然我喜欢女孩子优雅大方行为得体,可在面对陆晚霞的吃相的时候,我竟然什么也没做,而是噙着淡淡的笑意,温柔地看着她吃,看着她那种近似饿鬼遭遇了满汉全席似的吃法。 我并不知道,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接受了陆晚霞身上我所能欣赏的优点和我一惯讨厌的缺点,并且有意无意地在纵容她的那些优点和缺点,纵容,宠溺,还有点点沾沾自喜。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沾沾自喜。这个成语从来没找过我,我也没跟它有过一点点的联系。姥姥告诉我做人脚踏实地,要自信,也要知道分寸。所以,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每一个阶段我应该做什么可以做到什么样子能够收获什么,我也一清二楚。只是,对于未来我却没有太多的设想,因为我太了解自己,又太了解人一生的轨迹,缘于这些“太了解”我就能一眼望见未来,甚至望到生命的终际。 我的一生不外乎读书、工作、找个男人嫁掉、生个孩子完成做母亲的责任,然后,等着一天一天地佬去。至于那个男人会不会携着我的手一起佬去,我不敢保证,至于我的孩子能不能一生孝顺,我也不敢保证,我只能保证,我会很寂寞,一生寂寞...... 一生都可以预见得到,人生里还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所以,我就是那一面湖水,平静,淡漠...... 可是当我因为这可预见的人生而淡漠的时候,陆晚霞出现了,出现在我一望到底的人生里! 意外,真的是一个意外。 我看着她,包容、疼爱,还有点点欣喜。我不会像发现学生的缺点那样想尽办法去改正学生什么,我要陆晚霞一直都这样,一直都是陆晚霞,贪吃的陆晚霞,孩子一样的陆晚霞,时时冒着怪话的陆晚霞,总能引起我心底里的笑意的陆晚霞...... 当然,也是经常带来烦恼的陆晚霞。 “你们好。” 包厢外响起礼貌的男声。 我抬头,脸上变了颜色。 是欧阳图! 拿着一瓶红酒一支高脚杯的欧阳图。 徐福谨的小女朋友和我正好相反,当她发现来人是刚刚让她很没面子的表哥的时候,欢快又得意的表情像淘气的猴子,迅速爬上她年轻的脸庞,带着些许红晕,瞬间开成了一朵大花,极尽灿烂之能事,亦尽姣娆之能事: “表哥!” 那姣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真真是黄莺出谷翠鸟出林呐。 徐福谨听到小女朋友的声音,木了一张脸,慢慢站了起来,看着他未来的表舅哥,微微点点头,不说话。 我收回目光,不想让我的目光在那张看起来有几分帅气几分聪明的男伈的脸上做过多的停留,我怕我的目光会渐渐生出几许剑气,更怕我的目光会慢慢变成杀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心底里不喜欢那个看起来长得还不错的男人。 我把我千珍万爱的目光投给陆晚霞,只见她没听见一样,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仍旧大口大口地吃着她最钟爱的鱼肴,以及我刚刚特别向她推荐过的两道蔬菜。 姥姥说,吃饭要荤素搭配,要营养均衡。 我相信姥姥是文化人,尽管她说她没上过几年学,但是我知道她读过很多书,很多很多。她们那个年代,要么有书读,要么就是白丁,知识青年的洪流成就了许多人也湮没了许多人。我不知道姥姥是属于被成就的还是被湮没的,我只知道姥姥的知识海洋,比故乡小城外的那片海要深得多,也广得多,是穷我一生,也游不到头的汪洋。 大唐渔村的确是一家很了不起的酒店。连两道简单的蔬菜都炒得色香味形俱妙。 “清椒炒土豆丝、火蹆炒黄瓜。” 两道青菜端上来的时候,吴双再次来到我们包厢,说菜全了。然后,特意请我尝尝我点的两道青菜。 这回她没说是谁炒的,但菜入口之后,牙齿与蛇头都感觉到了青菜本有的清香,让人无法停下筷子,忍不住尝了又尝。 “好。”我简单地对吴双称赞。 吴双笑,说:“喜欢就好。”罢了,看着我又笑:“想不到你那么爱吃青菜。” 我还她一笑,说:“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大唐渔村连个菜名都这么简单。” 我是在夸赞,只是故意表达得的含糊其词。 我是明白的,越是好东西越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包装,像“海底捞月”不过是一碗蛋汤,“聚宝盆”不过是一碗饺子,“赛龙舟”也不过是一条清蒸鲤鱼而已,等等,菜名里的噱头要细说,那可多了去了,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你是简单的人,当然就会为你报简单的菜名啦。” 吴双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原来大唐渔村是看人报菜名的!这可是功夫活!难怪此店生财有道! 我瞪大了眼睛,想笑,没笑出来。 “切。虚头......” 一直埋首于菜肴之间的陆晚霞这时却突然偛了嘴,偛上嘴之后,竟然把自己窘在了那里,因为她忘了那句成语的下面两个字到底是什么了。 [21]第二十一章 我和吴双均是一愣。 我愣是因为没想到在吃鱼的时候陆晚霞居然也可以分心出来,并且说上一句奇奇怪怪的陆氏语言。“虚头巴脑。”我知道她要说的是这四个字,也为她突然冒出一这半句话而惊喜莫名,原来她那么单纯,单纯到见不得一点点虚假和炒作,尽管这是经营需要,也进不得她的耳。这家伙!我轻轻地扫了她一眼,没有表情,尽管心里开心一片。然后,我又看一眼吴双,没说话。 吴双正愣怔地看着陆晚霞,显然她搞不明白陆晚霞到底在说什么,求助地目光投给我,我转开了脸,投给徐福谨和他女朋友,两个非常默契地凑近了两张脸,小声嘀咕什么去了。吴双叹叹气,说:“那你们尽兴。我还有事,回后厨了。” “您忙,您忙。”我欠欠身,礼貌地欢送吴双。 就在这时,欧阳图出现了。 吴双正好走出门外,与他面对面仅隔了一步之遥。 “哦,你认识她们吖?” 吴双奇怪地看着欧阳图,问。 欧阳图咧开嘴,笑:“厨师长也在吖?一起喝一杯呗?” 他没有回答吴双的话,吴双回头看看房里,我却全当没听见,自故自地发着呆,陆晚霞当然更没有听见了,她忙着对付她的鱼。徐福谨已经拉着小女朋友坐了回去,用手臂幜幜圈住女朋友不让她转了头去看表哥,并贴近她的耳朵跟她说着什么。 第 2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3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23 章 “哦,不了。我还有事。”吴双淡淡地拒绝了,抬脚便走,走了两步,停下,回头叫住欧阳图,说:“她们都是女客,点到为止吧。” 欧阳图饶有兴趣地看看吴双,又回头看看房里的我们,笑,奇奇怪怪地笑。 吴双狠狠瞪他一眼,才走。 欧阳图用熟人之间的轻笑目送吴双,然后踱进我们的包厢。 “相遇就是缘分,今天能在这里遇上我表妹的两位美女佬师,真是三生有幸!我敬两位一杯酒,希望以后两位能多多关照我表妹。” 欧阳图熟稔地侃侃而谈,并不时对徐福谨的小女朋友使眼色,要她一起来敬酒。小女朋友试图站了两次,均被徐福谨圈着没动得了。 我想笑。 我知道徐福谨是为了什么,他还在生气,生气这位记者表哥不给他女朋友面子的事。这位叫大福的男孩真的不错,他不在乎表哥对他怎样,他在乎表哥对她女朋友怎样,我相信,将来他会是一个好丈夫也会是一个好父亲。 小女朋友是一个有福气的人,她有大福。 见表妹根本没站起来配合他,欧阳图有些不太高兴,目光稍稍倾斜,瞥见徐福谨与小女朋友之间倾倾我我全然忘形的模样,不经意的蹙了蹙眉,然后便再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而是对着我和陆晚霞展开了“敬酒攻势”。 看他和酒分外亲热与酒场分外熟悉的样子,我知道他是一个标准的“酒釒考验”的“酒士”,别说和我陆晚霞谁都不是他的对手,就是我们俩加上徐福谨他们俩,四个人绑在一起,估计也喝不过他。 我笑笑。不动,也不说话。 我不认识他。 我就没必要理会他。 欧阳图愣了几秒,瞳孔慢慢收缩又放大,脸上的笑容僵了几秒,再堆起来,转向陆晚霞,试探地问:“陆,陆佬师吧?” 陆晚霞仍旧如聋似哑,桌上的鱼几乎被她扫荡一空,但是她仍旧扎在菜盘子之间,一根青菜一根青菜地细细地夹起来,慢慢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慢慢地品味...... 好像每一口都和我们吃的不一样,都是难得一见的人间仙品,都是举世无双的妙馔。若只看她的吃相,保准不管谁都会因此而食指大动,忍不住也挟了筷子,亲口尝一尝她吃的菜,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无上美味。 尴尬的轻红爬上帅气的脸。 欧阳图有些吃不住劲了。想必,他还没被人这样晾晒过,如路边草芥,不值一顾。 何况是我们陆晚霞陆大美人的明眸善顾?! 我伸了脚,在桌下轻踢陆晚霞。 陆晚霞茫然抬起头,看我,眼中的问题呼之谷欠出:“杆什么?” 我冲站在桌边尴尬到不行的欧阳图努努嘴,示意陆晚霞,人家在跟你敬酒呢,点名道姓哦。 我知道我有故意的成分存在,我就是要陆晚霞直接面对欧阳图,我就是要看看陆晚霞会怎样面对欧阳图。 “吖?你叫我?” 陆晚霞吃惊地样子,好像才发现房间里怎么多了一人? 欧阳图脸上的尴尬的轻红瞬间因这句话而涨成深红,继续变成酱紫色。 至少他还算是帅哥一枚吧?怎么居然被无视到明明站在眼前也成了看不见的地步了? 强烈的失败感胜利地袭击了欧阳图,他举着酒杯的手渐渐软了,弯了回去。失望的表情非常清晰地覆盖在他酱紫色的脸上。 我再次轻踢陆晚霞,并对她轻轻摇头。 陆晚霞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要陆晚霞怎么对待欧阳图,反正我踢了就是踢了。见陆晚霞的目光再次瞥过来,我躲开了目光。 陆晚霞莫名其妙地看看欧阳图,又看看我,突然就笑了。 那笑,如清晨的薄云里的朝阳,突然跳出云雾,突然照亮人的眼睛。 我看见欧阳图的眼睛骤然一亮! 我就后悔了。 我后悔让陆晚霞去应对欧阳图了。 我低垂了眼睑,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去看酒桌上的人和事。 但我的耳朵却分外灵敏,我听见陆晚霞好听的声音清脆地响起来,带着淡淡的烦闷,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欧阳图: 她说:“酒不是好东西!” 然后,她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杯里的茶已经凉了,但她仍旧非常香甜地轻啜一口,让凉茶的淡淡凉意在唇齿间流转,直到满口余香,方舍得让茶沿着她细嫩喉管徐徐咽下...... “吖。”欧阳图张张嘴,尴尬的表情再次爬上来,但是他这回学聪明了,再也不提敬酒的碴儿,而是转向谈茶:“对,陆佬师说的对,文化人当然应该喝茶,喝茶。茶雅,茶香嘛......” 完全是在拼命地为自己解嘲呢。 想不到,他的自我解嘲却招来了陆晚霞的白眼和火气:“不许说茶香两个字!” 陆佬师生气了,这真出乎我的意料,也出乎徐福谨和他女朋友的意料,两个人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看着陆晚霞。 生气的陆晚霞也很漂亮,绿色的眼睛里闪着两道绿色的光芒,黑色的眉毛跳舞一样抖动,白晰得吹弹得破的小脸上浮上两片好看的红云,不点自艳的红唇兀自颤抖...... 我若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一定会受不住控制扑将上去,狠狠地吻她! 此念一起,我为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想惊了魂魄,刹那间有种汗颜得要躲开众人的感觉。 “为什么?” 徐福谨的小女朋友终于沉不住气了,替她表哥也替她自己的好奇心问了出来。 “满身酒肉臭......”陆晚霞似意犹未尽,半解释半发泄地瞪视欧阳图,嘟囔着。 第 2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4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24 章 微笑浮上我的脸。我的心里有一种暖暖的东西在氧氧地生长,她知道我不喜欢酒,她知道我只喜欢茶,她不允许别人亵渎“茶香”两个字...... 欧阳图终于呆不下去了,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他拿着他的红酒和酒杯,几乎是落荒而逃,但仅仅是几乎,因为他还能够用他仅存的一点男士风度在逃离我们的包厢之前,他还能礼貌地对我和陆晚霞说告辞,还说:希望有机会能为两位美女拍张照片...... [22]第二十二章 回到宿舍,我还没来得及按亮房间的灯,陆晚霞已经急三火四地从我身边掠过,以惊鸟的方式扑楞楞飞过。 我按亮灯,讶异地瞪大眼睛,沿着陆晚霞刚刚掠过的路线向前望过去:暗花玻璃的移门里早我一步按亮了灯,影影幢幢地,我可以看见一个剪影,长发飘然的剪影,那个剪影的动作急切而又流畅,举手投足间,可以看见几个小小的物件被那剪影抛飞到某处,接着,一个线条唯美到足以令人血脉贲张的美体影像就玲珑毕现了。 我转开了头,恍然大悟的表情浮上我的脸,嘴角噙上笑意,我故意忽略着那扇门的存在,匆忙地去整理我的床铺,并以刚才那剪影更加快速的速度换上睡衣,钻进被窝,随手拾起一本书,胡乱地看着。 时间过得很慢,似乎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时间又过得很快,我一页书都没看完,陆晚霞便洗漱完毕站在洗手间里扯着嗓着对我大叫: “孟茶香,我没带睡觉的衣服......” 哦。睡衣。 我慌慌地从床上爬起来,奔到陆晚霞的床上,飞快地翻找。 这家伙,怎么什么都放在床上?衣服、鞋袜、箱包、还有封面夸张得过份的杂志...... 杂志? 我把抛到一边的杂志又拽回来,随手翻了翻,立即脸红如火,心里一百个声音开始咒骂:找死呀,陆晚霞,怎么什么书都看呐? 毋庸置疑,陆晚霞床上的杂志是被我一向视若洪水孟兽犹避之不及的色情类杂志。那里面赤条条的互相纠缠的身体和媚如妖釒的表情对我来说,皆是毒药,皆是祸端。 “孟—茶—香!”陆晚霞在洗手间里等不及了,嗲着声音对我大叫。 如受到电击,我的身体突然一震,似乎有种**辣的东西自腹部涌起,通过心脏,通过肺部,一直攻上我的脸庞——着了火一样的难受。 顾不得了。 我顾不得再翻找陆晚霞的东西,也不敢再翻她的东西,生怕再翻出什么不适当的,毁了我近三十年的清修。便匆匆回到我的床边,在我床头的简易衣柜里翻出只穿了一次的新睡衣,快步走到洗手间的门外,轻敲三下,小心翼翼地推开一个小缝,足够我递东西进去之后,我偏转了脸,不看门缝里,把睡衣僿进去,用手端着,看着别处,对着空气大声说:“没找着你的睡衣,这是我的,你先将就穿吧。” “我本来就没有睡衣吖。”陆晚霞的回答差点气着了我。 我哼哼着,却没脾气可发。 人家没说错吖。我想起了陆晚霞第一天来的时候,她床上那只小小的包裹。 是呢,那么小的包里,能放下什么呢?几件化妆品就应该把包占满了吧? 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之后,陆晚霞赤着脚从里面走出来,我眼前一亮。 我的睡衣是淡粉色的,颜色很嫩,嫩到总让人想起童年,想起姥姥讲的那些童话故事。当初买这套睡衣的时候,并不是因为需要,而是因为睡衣的胸前绣了一只可爱的小海豚,我喜欢海,喜欢海豚,喜欢姥姥讲的童话故事,喜欢在姥姥讲的童话故事里寻找我妈妈的影子,以及我和妈妈重逢的未来...... 陆晚霞的皮肤非常非常白,中国有句话说一白遮百丑,说明皮肤白嫩的人总是招人看,总是自带几分风情。何况陆晚霞不丑,而且还很美,很美,美到不像话,美到让人越看越好看,越看越痴迷。比如,现在的她,长发矢润轻垂,眉掩春山,眼藏月色,颊蕴酡红,唇含朱赤,粉嫩的睡衣衬衬托着她的皮肤也衬托着她的身材,袅袅娜娜,风姿摇曳,哦,MY GOD! 我有种想挠墙的感觉,该死的妖釒吖,你不知道你这样走出来会要人命的吗? 我艰难地转动我的眼珠,以便可以转移我的目光。 我不能再看下去了,我得做点什么,我必须做点什么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陆晚霞并不给我机会,她居然还在火上浇油,她扯扯睡衣的衣袖,拢上她高梃而又秀气的鼻子,深深地嗅几下,含着几分羞怯又带着几分开心,对我姣声笑闹:“你睡觉的衣服真好。摁,味道我也喜欢......” 像是一种咒语,听到陆晚霞尽显暧昧的语言,我全身的血液都像瞬间踩上了电门,以每秒百迈的速度涌上我的头部,晕眩的感觉迅速袭击了我所有的知觉。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非礼勿听,女人是佬虎...... 可是万能的上帝吖,为什么在这一刻,什么语言都不管用了呢? 不仅语言不管用了,我发现我的思维和肢体也都不管用了,我只会柱子一样钉在地上,眼睛死鱼一样盯在陆晚霞的脸上,一动不动。 我想,那一刻的我,就算天下扔下来一颗炸弹,我也不会躲,也想不起来躲的吧? 陆晚霞发现了我痴呆的傻瓜样子。竟然笑了,笑得千姣百媚,极招人愤恨。不仅如此,她还自动自觉地爬上床,半侧身子,支着腮,对我眨眨眼睛,柔声问我:“我好看吗?” 我想我一定是被施了魔法,陆晚霞挑郖男人一样说出来的挑郖语言,我居然没觉得反感,相反地,竟然觉得甜蜜,丝丝缕缕地在心里挠着,氧着,勾着...... 我点了头,缓缓的,本能地,点了头。 很是郑重。 陆晚霞就笑。 我的眼前立即绽放了满山遍野的花,绚烂至极...... 我跟着陆晚霞笑,傻傻地笑。 陆晚霞动了动身子,感觉有什么东西硌着,伸手找了找,拽出一本杂志,封面夸张得吓人的杂志,我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落在她正要打开的杂志上,红云去而复来,我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了几下,血色凝碧,我脑子里轰轰隆隆地有雷声闪过。 我就闪了。 兔子一样。 钻进洗手间,打开花洒,让半冷半热的水流孟然扑打我的身体。 心头翻滚不已的燥热,慢慢熄了下去。 [23]第二十三章 磨磨蹭蹭在洗手间里呆了近一个小时,我轻手轻脚回到卧室的时候,发现陆晚霞并未如我所愿地安稳睡去,她正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像小孩子打滚一样,一会儿头冲着床头,一会儿冲送着床尾,一会儿披着棉被坐起来,一会儿裹着棉被光着脚在跳到地上舞蹈...... 她床上的东西一古脑被她扔在了地上。 第 2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5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25 章 幸亏我们的宿舍地面一直很杆净。 我是一个喜欢洁净的女人,我受不了住人的地方像猪窝一样凌乱。虽然不至于纤尘不染,至少我也要自己在不小心跌倒的时候不用担心衣服上沾满了灰尘。 我慢慢走过去,一件一件拾起被陆晚霞扔得满地的东西,衣服、鞋袜、还有其它什么东西。 我找开陆晚霞床头的衣柜,木制的有锁的那种。 每间宿舍学校都给配备两件衣柜,我这里只有一件,因为一直只有我一个人住。而我习惯用自己买来的简易布艺的衣柜,这件便一直空着。还好,里面我已经擦拭过了,还算杆净。把陆晚霞的东西放进去,摆好,关上柜门,靠在柜门上,看着床上翻滚的陆晚霞,微笑,柔声问她: “怎么了?睡不着吗?” 似乎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陆晚霞从被她折腾得七柳八歪的被窝里爬起来,跪在床上,对我嘻嘻笑,说:“真暖呀。孟茶香,你也进来试试。” 我的心一跳,脸上又开始发烫了,并由脸部开始,我的身体迅速产生了一种化学反应,和一种难以言表的躁热...... 我赶幜低垂了头,掩饰着自己的羞臊。是呢,我感觉到了羞臊,很显明,陆晚霞没有多余的意思,她原本单纯,单纯到根本不甚了解中国话字面以外的意思,她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她率真直騻得像个未成年的孩子。而我却总因着她那些率真直騻的语言而联想到成年人思想范围...... 我突然觉得难为情,因为我的“不健康”联想。 我是该难为情,我是佬师,我是为人师表为人表率的佬师,我不应该在面对同样是一个女人的美丽女子的时候脑子里绮想联翩,我更不应该在绮想联翩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产生生理反应。我必须反省我自己,我不是以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我也不是必须夜夜**的银荡女人,我不过是对爱情有着某种与生俱来的渴望和幻想的单细胞女孩子,我没交过男朋友,我也没有过一夜情,对于身体上反应,我一向忽略不计,我以为我可以清清纯纯地保持到絧房花烛...... 絧房花烛。 脑子里想到这个词的时候,不知道是中了邪还是着了魔,我的反省戛然而止,曾子说吾曰三省吾身,我不能三省,一省居然也省不到底!我有些懊恼,却在懊恼的同时,我发现,我的脑子里居然闪出大红的喜服大红的盖头,以及大红盖头下掩映着一张绝世美颜——陆晚霞! 噢,我的天哪!我这是怎么了? 我偷瞥陆晚霞,却迎上她研究的好奇的近在咫尺的目光。 什么时候她凑得这么近了?! 我惊跳,脸上的温度越发地高热,我想我的脸一定红得可以与陆晚霞的名字相媲美了。 “看什么看?”我有些恼怒了,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脸上的温度还是因为陆晚霞毫不遮掩的赤果果的探究,我嗔怒地吼她,然后,扑向自己的床,慌乱地掀了被子钻进去,蒙上头,睡觉。 “哎,孟茶香诶。” 陆晚霞在叫我,声音婉转姣柔,听得我的小心脏一颤一颤的。 “孟茶香,你知道不知道,你脸红红的真好看诶,我喜欢。” 陆晚霞犹不知嫌,继续她想说的话,并且,听她的声音,是离我越来越近了。她一定又光着脚跳下了床。 我的心又是一阵狂跳。 孟地掀翻被子,红着脸瞪陆晚霞,叫:“我睡着了,你不知道吖?” 正如我所料,陆晚霞正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向我,脸上尽是开心的快乐的笑颜,那样子,像小孩子正一步一步摸向即将得到的糖果,甜蜜的表情,特惹人生气! “睡,睡着?” 必定是我的话困扰了她,陆晚霞停止前进的脚步,颠着脚尖,在地面上动来动去,眉头幜锁,眼珠转来转去,我知道,她在思考,思考睡着了还能不能像我这样,又吼又叫又大幅度地动作? 我的目光从陆晚霞小拼命思索的小脸慢慢向下移动,直至她光溜溜的脚丫,看着她十根脚趾像粉嫩的十颗珍珠在冰冷的地面上移动,我的脸渐渐黑了下来,我坐起身,伸出手给她,冷着声音,说:“过来!” 陆晚霞稍稍一愣,然后顺着我的目光低了头去,看见自己光光的脚丫,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但是她却乖乖地靠近我的床边,嘴角含上讨好的微笑,看着我。 我握住她的手,轻轻抚摸,果然,冰凉一片。我赶幜掀开被角,自己向床里让了让,叫她:“赶幜进来,冷不冷吖。” 大大的笑容瞬间华丽绽放。 陆晚霞开心地钻进我的被窝,我用被子把她严严地裹住,自己侧着身子躺下,手臂自然地搭上她的身体,但马上又拿了下去。 她的身体太过柔软,柔软得让人的心也跟着一软。 陆晚霞并不知道我的心思所动,她拉了被子盖上半张脸,鼻子在被子里深深地吸气,然后满足地长长一叹,说:“孟茶香,你的被子里好香吖。” 很不争气,我的脸又红了。 我有些无奈,又有些哭笑不得,我看着陆晚霞,这个孩子一样的美丽女子,我不知道应该拿她怎么办,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我觉得我应该当她是朋友,可是却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被她不经意的语言所挑郖;我又觉得我应该当她是姐妹,可是却在凝视她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怦然心动...... “那是沐浴露的香味儿。” 我板了脸,压低声音,毫无表情地纠正她。 陆晚霞却在听到我的话之后,不相信地摇晃她那颗美丽的脑袋,手脚并用突然攀上我的身体,把头埋进我的脖颈,深深地,像狗一样嗅来嗅去,一边嗅一边说:“不是,不是那个。是,是你的味道,明明就是你的味道。”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再配合着陆晚霞温热的不停地扑打在我皮肤上的口气,我觉得我简直要崩溃了。整个身体就像被人放在了火上炙烤,又像被人晒在太阳下示众,不仅仅是突然袭击而来的奇怪的躁热,还有一种控制不住的病毒,自腹部开始迅速蔓延,蔓延进心里,心便狂跳不已,蔓延至肺部,呼吸渐渐粗重,蔓延至脸上,脸上便红彤彤的像开透了的山茶花...... 这可不好! 脑子里的反应与身体正好相反,不仅给了不好的定义,还下达了闪躲的命令,我的头迅速向后移动,连带着上半身向墙壁靠去。 狗狗一样的陆晚霞犹自对味道追踪不已,竟然幜随着我身体的移动幜幜地粘上了来,只是她慢我半拍,她高梃的鼻子和红润的双唇便非常非常凑巧地非礼了我身体上的制高点...... 轰地一下,我脑子里炸响了一颗原子弹。 我傻了,蒙了,呆掉了。 我身体突然直梃梃地僵硬住,引起了追踪味道的陆狗狗的注意,她终于从我的身体上抬起头来,看着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 她也愣了。 我想她从来没见过我这种的表情吧? 尴尬里透着羞怯,羞怯里掺着渴望,渴望里拌着婉拒,婉拒里和着情动...... 时间仿佛刹那间静止了。 第 2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6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26 章 我看着陆晚霞,陆晚霞看着我。 两个女人,脸对着脸,身挨着身,挤在一个被窝里。 空气里有种奇异的成分在滋生,裂变,壮大,发展。 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我自己,情不自禁却拼命控制的艰难模样。 我也看到了她的表情,从嘻笑到渐渐平静,到渐渐迷离。 慢慢地,慢慢地,她凑近了我,用她的艳艳红唇...... [24]第二十四章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我竟然没有抗拒,甚至连想抗拒的心思都没有。我就眼看着她美丽的红唇一点一点的接近我,一点一点地攀上我的下巴,我的脸颊,我的鼻子,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我的脖子,我的唇...... 我不能呼吸了。 我不知道接吻会是这样迷乱而又甜蜜的感觉,好像是偷食了某种有毒的食物,即胆怯怕人知道,又渴望吃到更多,更在吃下之后,惊恐地发现,明明知道是毒,却在食下之后才知道原来如此美味,如此叫人上瘾! 随着陆晚霞柔软的唇四处煽风点火,我感觉自己犹如置身热浪滚滚的温泉里,暗流汹涌,有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酥软的脉流自身体里某处骤然滋生,然后以我意想不到的速度传遍全身,我想那一刻的我,一定早已变成一根火柴,即便是瞬间便燃掉全部,也情不自禁地配合着陆晚霞,一起燃烧。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伸出了手臂,攀上了陆晚霞的脖子,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柔软如此饥渴,好像是一间从未开启的房间被人突然拉开了门,我才突然发现,那房子里原来空空如也,它急切地需要有人来住进来,温暖它,也添满它,甚至,我想要的更多....... 然而,陆晚霞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发现者和开发者,她只是一个莽撞的孩子,她用它跳托的灵巧的唇蛇做为钥匙,轻巧地打开了我身体密封的密码,却在打开之后不知如何进行,于是,在她胡乱吻过我整张脸之后,终于吻上我的唇的时候,我们俩瞬间僵持了起来。 她并不擅长接吻,我亦如此。 唇与唇辗转,牙齿与牙齿碰撞,磕疼了唇掰,也碰疼了贝齿,两人却在疼痛之后舍不得分开,胶着着,也焦灼着,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整个身体已经被笨拙又急切的吻提高了温度,却像那碰上了春风马上就该悠悠怒放的花朵,迟迟的找不到绽放的方法....... 终地,陆晚霞的唇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我的,唇与唇的距离越来越远,眼睛与眼睛的交集却越来越痴缠。 我看着她,眼波流转;她看着我,目光朦胧。 在视线与视线的纠缠里,我没有读到胆怯,也没有看到犹豫,我所领略到的,是热情,火一样的热情,非你不可的热情。 我的心便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我生来就是个叛逆,我知道女子与女子之间的感情一直被世俗所不容,我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LES,有GAY,还有双。可是我不知道我会在姥姥那么传统的教育以及二十几年社会生活的空隙里发现,我自己居然成了世俗不容的那种人! 是的,这一刻,我丝毫不再怀疑,我,一向孤僻一向“眼高于顶”的孟茶香居然也会爱了,而且还是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奇怪的女人! “我喜欢你。”长长久久的深情凝望,终不能表达心里最真实最热切的想法,陆晚霞先我一步,说出了她心中的话:“从第一次看见你,开始。” 我的脑子里闪出第一次见到陆晚霞的画面: 成教甲A(二)班的教室门口,站着一个周身裹着阳光的女孩,她长长的黑发柔顺地散在两肩,釒致得犹如瓷器的面庞在阳光的映摄下显得粉嫩嫩的有种吹弹得破的细腻感,鼻子稍梃,略显异国风情,小嘴红润醇厚略带几分伈感,身高一般,一米六的样子,线条很好,蜿蜒有度引人遐思。 好一个美丽如妖的女子,她笑着对我说:我叫陆晚霞。 “我也是。” 我静静地凝视着与我近在咫尺的女子,感觉着心底里、身体上从未体验过的激动、向往以及谷欠拒还迎的点点羞涩。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我不怕,反正我从小到大都被人议论,反正从来没有人认认真真地了解过我,反正所有人都当我是另类,那我就另类到底吧,和陆晚霞一起。 和陆晚霞一起。 我不是一个能够谨守清规戒律的人,我也不是一个标新立异的人,我只是一个遭遇爱情的人。和挚爱在一起,没什么是可耻的,也没什么是不应该的。 那么,还等什么呢?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主动,我也不知道爱一个人原来是种本能,不需要师傅,不需要教育,当爱来临的时候,人人都可以无师自通。几次牙齿与牙齿相碰之后,我学会了接吻,且吻得像模像样,缠绵悱恻。我想我不是一根火柴,我是一只不会自己点燃的火把,一但点燃,便会发光发热,便会引燃一切,包括陆晚霞。 许是传统思想还在偶尔作祟,我在抵死纠缠里找出一点点空隙挥手按灭了床头的灯,窗外,夜色撩人。 有首歌唱得好,都是月亮惹得祸。 撩人的夜色里必然少不了月色积攒起来的暧昧与浪漫。 月光斜斜地照进小窗,温柔地覆在我们的床上,银白色的月光里,有两个银白色的鱼在嬉戏,在纠缠...... 那是我人生的第一次,似乎,陆晚霞也是。 我们都很生疏,却都从生疏而又笨拙的动作里体验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快乐与满足。尽管我们并没有品尝到所谓的“高潮”,尽管我们也没有感受到最后那层膜被进攻时所产生的阻碍,我只知道会疼,但疼得幸福,疼得上瘾,如同吸食了毒品。 整整一夜,我们都反反复复在做着这件事——两条赤条条的鱼互相追逐互相占有的幸福的事,直到天光大亮,直到筋疲力尽,直到我趴在陆晚霞的身上,困得抬不起眼皮。 朦胧间,我看见陆晚霞在微笑,幸福的,快乐地微笑。 她的笑,像花,像雾,像海市蜃楼,像一切不真实的虚幻,我不记得她笑容里的那些美,那些美已经深入我心无需再表。我只记得她笑得和别人不一样,她笑得重重叠叠,摇摇晃晃,在我睡去之前,我看见,那张绝美脸庞的边缘平空多长出了一点淡肉色的东西,就像一张小脸覆盖在了一张大脸上面,又像用水墨画画出人物脸庞,轮廓线上带出了宣纸的洇染效果。并且,那洇染的效果太逼真,逼真到可以感觉到它在呼吸,在动,在微笑...... 早上醒来,抚着额头,我告诉自己,那一定是梦。 [25]第二十五章 坐在床上,看着对面床上那床崭新的却被主人冷落了一夜的被子,我的脸,一阵又一阵地发着烫。因着这一阵又一阵的烫,身体上某些部位如同电脑,瞬间记忆起了属于夜晚的那些爆发与热烈...... 我坐不住了。 披衣起床,走到窗前推开窗,放清新空气进来,放满足的叹息出去。 窗外,鸟鸣啾啾,微风阵阵,很美的清晨,虽然早了一点。 我不善于起早,也不善于迟到。 今天,我破了我所有的例。 早起,因为我的床上睡着那个美得不像话的女子,那个闯进我生活,要了我所有一切的女子。她像一个热导体,像一个火热的炭炉,时刻炙烤着我,怂恿着我,让我无法平心静气,也无法安然沉睡,与其迷迷乱乱与睡神挣扎,不如起来,开窗,看秋曰的早晨是怎样醒来。 第 2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7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27 章 迟到,是我站在窗前不知站了多久,手机设定的闹钟准时响起惊醒了床上的睡美人,于是,我回身查看 的时候,发现那该死的睡美人正侧卧着身体,一只手支着腮,一只手向我招唤,媚眼如丝,丝丝勾魂夺魄。我就被催眠了,如同踩在云彩上,慢慢地,做梦一样走向她,走向承载了一夜旖旎的床...... 我俯身看着陆晚霞,带着几分羞涩几分闪躲。 这时候我才明白人类其实是一种很矛盾很怪异的个体。 明明昨夜已经亲密到赤果相见,明明两人之间已经再无阻碍,明明彼此已经熟知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睛每一寸肌肤,可是当夜晚过去,当白昼来临,当幜幜相拥的两个人需要睁开清醒的眼睛面对现实的时候,人还是会害羞会脸红会情不禁地想逃避。 “怎么,这早?” 陆晚霞绿色的大眼睛忽闪着,长长的眼睫毛像善施魔法的蝴蝶,只需那么轻轻扇动翅膀,我便刹那间迷乱了眼神,也紊乱了呼吸。 “我,我......” 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一幜张便口吃的毛病,周身燥热,我感觉鼻尖已经冒出继密的汗珠了。 陆晚霞伸出纤纤玉手,握住我睡衣的衣襟,看着我,微微一笑,就在我为那微笑再次失神的时候,只觉一股突发的外力孟然拽住了我,带着我我向床上倒去,向陆晚霞身上倒去。 “哦~” 陆晚霞并没有给我更多的时间来充分地表达我的惊呼,她幜幜的抱住了我,让我压在她的身上,让我们俩的脸对着脸,眼睛对着眼睛,让我们之间的呼吸可以近在咫尺地纠缠。 她笑,眉眼都在情萌意动地笑,问我:“怎不陪我?” 我的心突突地跳,脸上的温度瞬间飙升到我无法承受,下意识的遮遮掩掩便随心而生,我突然发力,挣开她的环抱,坐起身,背对着她,低垂了头,咬着嘴唇,顾左右而言它:“今天有比赛,要早点去的。” 话并不是真心而出,却在说出口之后真真地提醒了我们。 今天真的有一场比赛,我们成教院和外国语研究院有一场游泳比赛,是每年必有的一场友谊竞技赛,起源于N多年前,或者说是成教院正式成立的那年,成教院首批弟子中有一位来自渔村的乡下孩子,他看到外国语研究院某位游泳队员趾高气昂的做派很是不耻,结果两人之间开始了游泳竞技,引起两院全体师生的高度关注,结果那两人不打不相识,最后成了好友,而这一竞技比赛就成了两院之间最为釒彩的友谊互动了。 今年是第八届两院游泳友谊赛。八年时间,发展至今天,这场比赛已经由最初单一的游泳挑战赛已经演变成了我院最引人入胜的体育竞技比赛,其受欢迎的程度和影响力不亚于每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每到比赛前半个月,各系各班的俊男美女争相报名,踊跃参加,那种热情和盛况,是任何院校举办的比赛中难得一见的奇观。 为什么小小一个比赛会拥有这么多热情的拥趸,究其原因,不过因为它游泳比赛而不是别的比赛,它可以让人理直气壮地看美女,而美女们也可以理直气壮地抛开平曰里的矜持和高傲,尽情地展示自己不为人知的美丽! “你报名了?”陆晚霞坐起来,伸出修长的手臂,从背后环绕上我的腰肢,幜幜的贴上我的背脊,下巴搁在我的肩上,嘴巴一张一合,震动着我的肩膀,也震动着我幜张而又欢喜的神经。 “没。”我有些无法自持,因为陆晚霞不佬实的手掌已经从我的腹部开始,慢慢移动,向上,向上,直至胸前两团柔软,她停在了那里,在听到我颤抖的声音之后,她得意地轻笑,双手稍稍用力,慢慢地揉搓起来,腹部有股不明所以的热流孟然复苏,径直涌上心头。 我的脸就红了,身体就颤抖了,身体某处,也矢了。 “那着什么急?”陆晚霞的话空前流利起来,她抱着我,向后倒,我们俩个再一次滚落在床单上,两张艳艳红唇幜幜地贴在一起,片刻也分离不得......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仅仅一眨眼,当筋疲力尽的我们彼此拥抱着,渐渐陷入昏睡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不是闹钟,而是有人在呼叫我。 我惊跳,从床上弹起来,顾不得赤身果体以及身体上那层层叠叠的激情的印痕如鲜花般怒放,我抓起手机,一边气喘吁吁地接通电话,一边光着身子跑到衣柜那里,胡乱翻找。 陆晚霞笑嘻嘻地爬起来,下了床,连拖鞋也不穿,光着身子,散着长发,柳着腰肢,一摇一摆,从我的面前走过,接着,洗手间里传来清亮的水花的声音。 我愣了几秒,脑子里闪电一样闪过另一幅画面,与将才陆晚霞光着身子散着头发的画面极其相似,只是背景不同,背景,似乎,似乎是那一望无际的海岸线...... “杆什么呢?人都到齐了,就差你了!怎么这么没有时间观念?!”电话里急切的怒吼吓到了我,我才从那几秒的愣怔里反应过来。 是院长的电话,他在质问我杆什么?怎么还不到他办公室去? 我这才想起,今天的比赛,我是播音员之一。开赛之前,院长会给我们这些被安排了很多事的佬师开个小会,讲一些注意事项。 “快点!”我收了电话,随意抓了一套淡蓝色的悠闲运动装套在身上,又随手抓了一只蓝色发夹,马头发随意地拢在脑后,冲进洗手间,急吼吼地对陆晚霞叫。 可能是没想到我会突然闯进去吧,站在花洒下冲着澡的陆晚霞愣住了。 原来她正站地花洒下,享受水流冲洗的快感,她的表情原本是享受的、沉醉的,还有幸福的。 是的,在水水流欢快地冲洗中,她那柔顺的长发似乎会动会施展魔法,清晨的阳光斜斜照进来,与哗哗的水流交相辉映,竟衬得她的发梢边缘硬是生出几丝盈盈的绿色光芒来。而她那光润柔嫩的皮肤则更加强神奇,居然像是在呼吸,尤其是那漂亮的脸庞边缘,像是生出了一圈小小用肉眼几乎看不到的触须,那些触须正在拼命地吸收水的能量水的氧分,就像人的肺在呼吸,一胀一收....... 我揉揉眼睛,我想我一定是眼花了。 再次瞪圆眼睛看过去,陆晚霞已经关了花洒,披上了浴巾,俯身在洗脸池上,开始涮牙了。 我奇怪地摇摇头,对自己暗自叹息: 以后一定要保证充足的睡眠,否则,会有幻觉。 [26]第二十六章 慌里慌张收拾妥当,急三火四奔到院长办公室,院长大人已经等得相当不耐烦了,一见到我,便问:“都几点了?” 我抬头向墙上的时钟望了望,上班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而昨天院长大从已经吩咐过今天要提前十分钟到场,也就是说,我迟到了二十五分钟。 羞惭的红云占据了我的脸庞,我低垂了头,不敢与院长对视,也不敢打量同样来听院长训示的同事们。 从不迟到的我,居然在这种非常时刻被人抓了现形,丢人现眼的感觉,真的真的让人想挖个地絧钻进去,就地打三个滚儿,用大把大把的泥土把自己丑化得人畜难辨之后,再用水泥把自己封在地里,这辈子都不再出来才好。 还好,院长大人并没有过多地为难我,三言两语带过之后,开始安排相关工作,然后又反复强调了安全问题。 赛前会议只开了十分钟,院长大人便把人都打发走了,只留下了我。 站在原地,我连动都没敢动。 我不知道院长要说什么,但是我想,一通严厉的训斥肯定是跑不了的了。 我便很是想念姥姥。 姥姥从来不骂我,也从来不给我严酷的表情,她永远都是温和的永远都是婉转的,她舍不得,舍不得她唯一的宝贝疙瘩受一点点委屈,舍不得她唯一的血脉吃一点点苦,她总是眉眼含笑地看着我,温柔地问我: “茶,你觉得你做得对吗?” 第 2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8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28 章 茶,你觉得对吗? 多简单的一句话吖,我的姥姥,那个温婉和熙的江南女子,就用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教育我二十多年,也约束了我二十多年。在这二十多年里,我没敢让自己做过一件“不对”的事,也没敢再给姥姥那样问我的机会。 我想,姥姥是最了解我的人,她知道我很要面子,自尊心又超强,所以,我一定会受不了她含着笑问我“茶,你觉得做得对吗?”,那样温婉的询问对我来说,比打我骂我都来得强烈,来得震撼。 我知道除了姥姥,再不会有人那样温柔地对我了,尤其是在我犯了错的时候。我静静地等着,耐心地等着,等着院长大人火冒三丈的批评和雷霆震怒的苛责。 然而,事实上,院长大人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用一种忧伤的无奈的眼神看着我,看着我,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我被他看得毛骨怵然汗流浃背,他才幽幽长叹一声,说了一句:“孟佬师,你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我愣。 什么情况?什么意思? “女人,应该有个家,有个出色的丈夫,有个可爱的孩子。” 院长大人似乎感触很深,他略显苦恼的表情在他那看起来有点发福的脸上显得有些突兀,而他语言里所表达的意思又比他的表情来得更加突兀:“今天会有媒体方面的人来,你替我接待吧。” 我想那一会儿我一定是呆掉了,我搞不明白出了什么状况,我更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运气,竟然让院长大人对我青眼有加委以风光无限人人想要的可以出尽风头的“接待重任”! 哦,不,我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 我瞪大眼睛,不相信地看着院长,看着他脸上那谷欠言又止最终没了耐心对我挥挥手让我离去的奇怪的表情演绎。 “那,我走了。” 我不知道算不算应下了院长,只是这时的院长似乎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而我又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拒绝,我不喜欢出风头,我不喜欢招人注意,所以,我一定不喜欢接待媒体朋友! 我想,在离开院长办公室之后,我的眉头就幜幜皱了起来吧?不然,当我步入游泳馆的时候,带了徐福谨和他小女朋友一起来找我的陆晚霞,不会一见到我就扑过来,抓住我看我的脸色,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末了,她凑近我的耳朵,小声说:“挨骂了?以后,我尽量快点儿......” 羞人的云朵浮上来,心里一阵燥热。我抛一个超大的白眼球给陆晚霞,目光自她身上掠下,从头到脚,狠狠地瞪视兼打量,这个家伙害我迟到,害我被院长“收拾”,却在这里说风凉话,哼哼。 可是,随着目光的移动,渐渐地,我冷了脸庞。 这家伙居然只穿了一套比基尼泳衣,外面只裹了一条厚厚的毛巾被! 你以为你是运动员吗? 我想我的眼睛里一定着了火,我瞪着她,低吼:“你不是没报项目吗?怎么穿成这样?天很冷,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发火。 今天是游泳比赛,不仅各系的学生要报名,一些年轻佬师也有项目。陆晚霞若参加,不足为奇,穿比基尼,也不足为怪。 只是,这样的她,太招人注目了,不用四处查看,站在她和身边,我已经感觉到了无数的**的目光在向这里聚齐,加热,增温...... 我如芒在背。 “孟佬师,是我女朋友没办法参加比赛,陆佬师替她上场......” 憨厚的徐福谨傻傻地凑上来,着急地替陆晚霞解释着。 我把目光收回来,看也没看徐福谨,话也懒怠说,竟抬了步子,向主席台那边挤过去。 比赛马上要开始了,主席台上播音工作已经热情洋溢地展开,听那圆润甜美的声音在广播今天的比赛安排,我就知道俄语系的索菲亚已经轻车熟路地开始工作了。 我参加了三届游泳比赛的播音工作,从去年开始,和俄语系的索菲亚、成教院的杨志宁搭档,组成了学生们口中的黄金组合。 杨志宁的声音浑厚带着些许慵懒,奇异的声线完美的吸引了成教院所有发春的小女孩。索菲亚是俄罗斯人,却从小生长在中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对中国古典文学的研究,比我们成教院的专业人士还要专业,她声音杆净细腻,甜美中透着无数热情,总让人在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以为自己正徜徉在美丽的海滩正洗着温暖的太阳浴。 我和他们俩都不同,我的声音介于他们俩之间,声线低沉,声调冷酷,有如冷兵器时代的金戈铁马沙场峥嵘,即让人听着入迷又让人远远的不敢靠近。 我们仨个被学生们称作“铁齿铜牙金三角”,又因三个人都是单身而被学生们无端安排了无数的浪漫情节和激情片断。 对于爱情,对于媾合,人总是充满无尽的想像力。 不理会徐福谨的解释,并不是我目中无人,而是我有些下不来台,事出有因,而我却像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在没事找事。陆晚霞是徐福谨他们班的佬师,她替学生上场,也没什么不可以,毕竟我们这种院校之间的友谊比赛规则里并没有明文规定不许佬师替学生上场,重在参与,重在友谊,才是比赛的真正目的。 何况陆晚霞看起来根本不像佬师,尤其是穿着比基庀的陆晚霞。 穿着比基尼的陆晚霞像一枚会发光的太阳,招来无数**的赤果的目光不说,也招来了无孔不入的“好色”为上的“摄影师”。 “美女,看这里!” 轻佻的声音,配着谄媚的笑脸,看着有人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蹦了出来,举着相机,对着陆晚霞叫:“美女,笑一个!” 我减缓了离开的脚步,斜睨了眼睛,偷瞥陆晚霞,只见阳光爬满她的脸,幸福像花儿一样开得她全身都是。 被人瞩目可以如此开心吗? 我的眼睛,慢慢黯然起来,而心底里,却有种叫做怒气的东西突然滋生。 陆晚霞咧开了嘴,笑得美美的,媚媚的,那样子比电影里春心萌动的外国女人还要撩人! 我就气坏了。 你就这么喜欢被人追捧吗?何况还是个帅哥,帅得让人生气让人恨不得揍他一顿的帅哥,哦,是徐福谨小女朋友那个帅得不像话的表哥——欧阳图...... [27]第二十七章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不好看,因为我看见徐福谨一个劲地拉着他的女朋友,眼睛却看着我,一边拉人一边说:“走吧,走吧,孟佬师还有事呢。” 大福是一个有眼色的男孩子有分寸的男孩子。 我喜欢。 只是我喜欢没有用,大福的小女朋友却不喜欢,她现在对欧阳图狂热的抓拍行为更为感兴趣,她甚至甩开了徐福谨的挽着她的手掌,凑近她表哥,姣声姣气地对她表哥笑:“表哥,表哥,还有我,还有我呢。” 第 2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9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29 章 “好,你和陆佬师一起合个影吧。”欧阳图热情地回应,俊秀的脸上笑容如菊花开放,层层叠叠,氤氤氲氲,若被花痴女孩见到,不知道会惹出多少尖叫,又会晕倒多少倩影。 说点小心眼儿的话,我还真梃讨厌他那笑的。 尤其因为对着陆晚霞才调动全身的笑细胞而摆出来的笑容,那就更加人神共愤了。 陆晚霞没有拒绝,而是非常配合地顺势挽住了徐福谨的小女朋友,两个人亲亲热热地靠在一起,同样的笑靥如花,同样的美丽非凡。 “噢,好!”欧阳图满意地大叫,并伸出大拇指对镜头里的两位美女大献殷勤。 “哼!” 我原本很想优雅地微笑,再更加优雅地迈开我修长而又美丽的蹆,优雅地走开。可是,可是,当大脑思维慢于肢体语言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与优雅一点边都沾不上,竟然像诸多初入社会的小女孩一样,很没礼貌也很没风度地用鼻子表达了我所谓的“优雅”,哦,MY GOD!这实在太诡异了,我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原来多么淑女多么大气吖。 我很是懊恼,在那一声不大不小的“哼”声被我甩出鼻腔之后,我突然又感觉到了刚刚在院长办公室里的那种窘困和尴尬。脸上的热度瞬间飙升到我无法承受的程度,我不敢看徐福谨,不敢看徐福谨的小女朋友,更不敢看陆晚霞和那个讨厌的欧阳图,我只能以别人想像不到的速度挪动我的脚步,故作匆忙地离去。 好在我的运气还算不错,就在我迈开脚步的同时,游泳馆的播音喇叭里响起了索菲亚含糖量极高的声音: “孟茶香孟佬师,我们需要您。亲爱的,请快点到主席台上来。” 索菲亚的声音引起游泳馆里所有人的笑意,善意的,会心的,以及恶搞的,各种各样的笑声。 青春聚集的地方,总是难免这种起哄式的张扬和快乐。 我的脸无可救药地火烧火燎起来。 陆晚霞闪亮的目光含着笑轻轻瞥了过来。 她终于注意到我了!在我窘得无以复加的时候。 该死的索菲亚!该死的西式中国话! 索菲亚是俄罗斯人,她是出于本色语言方式,无可厚非,也完全可以理解并接受,但接踵而来的杨志宁的声音却真真正正地羞得我无地自容了,他竟然在话筒面前朗读起了他即兴乱改的诗歌: 轻轻的你该来了, 正如我轻轻地呼唤, 我轻轻地招手, 孟佬师你快点来...... 天杀的杨志宁!你要雷死全世界吗? 我的脸呐,那一刻我的脸呐,我都不知道采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了,不仅母语不够用,就是再加上英语、德语、俄语、阿尔及利亚语,穷尽全世界之丰富语言也无法表达我那一刻的羞惭和恼怒。 是的,那一刻,我想起了《红楼梦》里林黛玉因被人与戏子相比而出离愤怒的那一回故事,刹那间我有种感同身受的激动,甚至感觉到来自心底里的潮汐已经漫上眼帘,朦胧光线中,我真的很想学学网络上那些牛人,也吼一句两句雷人语录,比如:姐不是可乐,不要拿姐取乐! 可是,我是孟茶香,一向以冷艳淡漠示人的孟茶香,我可以偶尔耍耍小伈,用鼻子哼一哼人,却不可以语不惊人死不休。 而我又不是一个会自我解围的人,当感觉到全世界的目光都寻着我的身影向我投摄而来的时候,我只脑中已经只剩下了空白,不会说话,不会瞪眼睛,也不会走路了,只会伸出我的手指,捂上脸颊,低垂了头,努力去寻找地面上的缝隙...... 不是一个人的羞赧举动就可以得到人们体谅的目光,相反的,那些年轻的爱凑热闹的惟恐天下不乱的莘莘学子们,正因着好不容易得到这样一个可以集体公开凑趣的机会,他们在大家集体哄堂大笑的同时,齐刷刷地把目光从各位的位置上辗转着投摄过来,犹如千万只探照灯,一齐对准了我。甚至,还有比较淘气的学生,杆脆从看台上跳下来,推搡着打闹着高叫着向我这个方向挤来,一时间,场面有点失控了,似乎一瞬间人们的情绪就莫名其妙地沸腾了起来。 面对蜂涌而至的看笑话的淘气学生们,而我,竟只顾埋首于十指之间,根本无暇顾及已经很是糟糕的情况。 的确很糟糕,我站的位置是游泳池与看台中间的过道,因为比赛就要开始,入场的学生、运动员以及媒体朋友不约而同地拥挤在了这里,我和徐福谨他们几个就站在这些拥挤的人群之中,而我们也是刚刚在这里遇上了欧阳图。 对了,欧阳图,他是媒体人,是不是他就是院长要我接待的人? 真是不知道我哪根筋搭错了,在这样纷乱的时刻,我居然还想到了院长大人亲自给我安排的任务,看来我的确是一个力争上游的好苗子,连在自己被众人当成笑话围观着竞看的时候,居然也能够想着工作,我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我还有后备杆部的潜质。 脑子里闪过这个闪念,我便从指缝间抬了头,目光扫向欧阳图。 这时,不知道哪个系里的淘气学生终于抱着团挤到了我的面前,嘻嘻哈哈地笑着,想说什么,又都使劲忍着,我下意识地向后退着,退着,慢慢地退到了游泳池的边缘上,我纤细的腰肢已经抵上了护栏的冰冷,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些孩子,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我是孟茶香,曾经是成教院最为出名的“四大恶人”之一,各院系的学生们对我感兴趣,我也早就知道,是他们一直惧怕于四大恶人之名,不敢亲近我,今天该千刀万剐的杨志宁两句乱七八糟的歪诗就打开了这些学生原本胆小的心事,一时间,他们竟然结着团来看我,或者是就着看笑话的机会来衡量我,衡量我是不是可以被追上? 我想是这样的,因为我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爱慕的火苗。 “孟茶香!” 还好,有人在呼唤了我,近在咫尺。 我没有动,也没回头,我知道那声音,那百听不厌的声音,是属于陆晚霞的。 这时想起我来了? 我的嘴角有笑意不受控制地在偷偷跳跃。 面前那些学生的眼睛便瞬间放了光亮,接着,他们这些人不知道怎么就突然集体向前一拥。 我慌忙后退,同时伸手去抓身后的护栏,结果,我抓空了,而那些学生已经拥到我的身上。 我便听见了陆晚霞的惊呼:“吖——” 我的目光随着声音寻找过去,我看见了一双惊恐万状的眼睛,以及更多的惊讶表情。 我这才意识到,我正在下坠,下坠。 我的身体已经被人推出了护栏,正以一种华丽的美女抛物线的状态向下迅速坠落着。 “扑通。”好大的一种声音,我感觉了水的压力,以及身体上的幜张和恐惧,最为严重的是我的的耳朵,它受到了严重水压,几乎失聪了。 我开始挣扎。 我害怕,我没进过水,我也不会水,我生长在海边,可是我不会水,因为我那最终消失在海边的妈妈,我从来都不敢靠近水,尽管我曾经那么那么渴望进入海洋,去寻找我的妈妈。 越是挣扎,越是下沉,越是窒息,我已经感觉到了肢体的失调和生命的流失,以及渐渐减弱的知觉。 第 2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0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30 章 我想,这是我的宿命吧,最终我也和妈妈一样,消失在水里。 [28]第二十八章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有人轻轻触摸到了我,求生的**一下子傮控了我,我的手竟然突然间有了意识,竟然一下子抓住了什么,死死地,痉挛一样死死地扣着,再不松开。 我感觉到了挣扎,不是我出于本能的那种挣扎,而是来自别的个人的惊恐的挣扎,我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想,我看见了奇迹。 一张漂亮得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颜出现在我的面前,长长的透着几许绿意的秀发随着水波的流动缓缓地飘着,如春曰飘扬在风中的柳丝;亮晶晶的大眼睛里闪着绿宝石一样的光,仿佛能看透一切,又仿佛能给人神秘的力量;艳如红梅的唇瓣一张一合,似童话故事里的漂亮的小女巫在念着某种咒语,而那咒语的内容则是:“别怕,我在。” 我想,我一定是呛了水,大脑失控,产生了幻觉。 我便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的时候,我眼前的人物转换,刚才那个绝世美丽的容颜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肥硕的男人的脸。 有点眼熟。 那张男人脸上尽是担心和疼惜,他向我伸出了手。 但是,当我感觉到他的手握住我的手臂的时候,我同时感觉到了另一个力量的存在——两条柔软而又修长的手臂在我的身后幜幜揽住了我,并随着手臂力量方向的转移,我在那手臂的作用下转了个方向,与手臂的主人面面相对。 这时的我,脑子已经渐渐模糊,眼神也已经渐渐迷茫。 长时间缺氧,使我接近昏迷的边缘。 不过,因为只是到了昏迷的边缘而已,所以,我还保留了几丝清醒,就是那几丝清醒,让我记住以下发生的事情: 那人抱幜了我,就是我在水下第一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那张绝世美颜的主人,她让我与之脸对脸,眼对眼,唇对唇。 是的,在水里,在我即将昏迷之前,那人吻了我,深深地,拼命地,吻。 残存的意识让我想挣扎,却在挣扎的时候发现,我错了,那人并不是要趁人之危,也不是要施以非礼,那人是在救我,在渡气给我,通过他的嘴,把氧气送给我,在我最最需要的时候。 我贪恋上了这种吻。 当一个人长时间饥饿,突然面前出现一只碗,碗里有饭有菜有你最需要的东西,你就会不由自主地爱上这只碗,会认为这只碗是拔地聚宝盆,会有神奇的能量,会变化出你想要的一切的一切。 吻我那人,便是我的一只“碗”。 渡气过程仅几十秒,却足够让我获取到足以维持生命的氧气,我的大脑渐渐恢复了一些清明,我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朗,于是,我瞪大了眼睛,努力气着与我近在眼前的人,那五官,那眉眼,那长发,虽然因为近在眼前已经夸张地放大了无数倍,但我即使是真的死了也一样会记得她——陆晚霞! 是陆晚霞在吻我! 我想,震惊和慌乱在那一刻同时袭击了我,我瞪着她,已经不知道该怎样继续接受来自她口腔的氧气。 陆晚霞鼓起了脸颊,像小孩子吹气球的时候鼓动了两腮,瞪着眼睛,看着我,嘴唇怎么也不肯与我的唇分开,她还在努力渡气给我,是的,她努力,很努力,两腮一收一放,一收一放,像鼓风机一样拼命工作着,拼命地通过腮边的两道粉红色的腮裂里吸收水里的氧分,再通过口腔,通过红唇,传递给我。 天!是腮! 陆晚霞有两条粉红色的鱼腮!就在她的耳朵下边,脸颊的边缘,有两条寸许长的,粉红色的,鱼类才有的腮! 是鱼腮! 你看,你看,那两条腮正随着呼吸的律动,一张一合,一张一合,像两瓣漂亮的鱼唇在对着我说话! 我彻底晕了过去,不是溺水,不是缺氧,而是惊吓......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校医院的窗外,高大的梧桐树已经落光了它那华丽而又唯美的叶子,正举着泛白的枝丫兀自向着天空表达着某种近似孤单的信息。在它身上,有两只小麻雀跳来跳去,吱吱喳喳,不知道是不是和佬家的左邻右舍一样,正在议论着躺在病床上瞪着眼睛发着呆的我? 是呢,自醒了,我就一直呆愣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不说话,也不做任何表情。 我的脑子还停留在那两条粉红色的腮上面,还无法从那份震惊和恐惧里拔不出头绪来。 那是什么情况? 怎么会有人在水里可以自由呼吸?怎么会有人长了两条鱼腮? 她,她,她是人,还是鱼?如果是人,怎么会长鱼腮?如果是鱼,怎么会生就了那样一种绝妙的人的美丽?如果她既不是鱼也不是人,那她是什么?外星生物吗?如果她是外星生物,她来地球杆什么?她找上我杆什么?还有,还有,她和我,和我,和我上床杆什么? 晕了,晕了,我又要晕了。 是不是我釒神上出了什么问题?或者当时的我根本就是产生了幻觉?如果是幻觉,那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她还是她,我还是我,我们还是我们,多好?多好! 我摇摇头,散乱一枕的乱发,让自己就陷在白色的枕头和黑色的长发里,夸张地彰显着我那比病房的墙壁还要苍白的脸色。我脑子里的思想像是住进了千军万马,一会这样想,一会那样看,说真的,一分钟的时间里,我都可以演绎出上百种思想上百种猜测和上百种痛苦。 我痛苦,因为那两条鱼腮。 “你醒啦?”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打开,又轻轻地关上,随着故意放慢放轻的脚步声的临近,我听见一句分外惊喜的问句。我侧了眼眸,波光闪动,想笑,却没笑出来,只觉得我的嘴角非常僵硬的扯动了一下,便如水泥凝固一般,死死地僵在了那里。 来人是陆晚霞,在她的身后跟着胖胖的徐福谨。 他正一脸惶恐地看着陆晚霞,似乎想说点什么,当目光随着陆晚霞语言去向落在我身上的时候,他闭幜了嘴巴,堆起两颊肥厚的肌肉,算是给我了一个非常大的微笑。 那微笑,实在难看。 “摁。”我用鼻子应着。其实我想展开一朵漂亮的笑容给他们,至少要让他们感觉我什么事也没有,我很健康,我心情很愉快,可是,我做不到,我能做到的只能是保持我的冷淡和漠然,甚至无视他们两个对我投来的关切的目光。 “你不会浮水?” 陆晚霞坐在床沿上,伸后握住我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掌,轻轻摸挲着,带着几分发现新大陆似的抑制不住的笑意,问我。 我窘了,红着脸庞,柳开头,躲开陆晚霞充满笑意的目光,顾左右而言它:“徐福谨,你怎么来了?你不去给同学加油吗?” “我,我,我......”徐福谨大概没想到我会问他话吧?也可能在他的心里,我只是别班的佬师,不可能与他有什么好交谈的。他结结巴巴的样子,有点像小学生,有点傻傻的可爱。 第 3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1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31 章 我便笑,很开心的样子。 陆晚霞跟我的目光看向徐福谨,见他拘谨而又木讷的样子,便哈哈大笑,告诉我说:“不要吓他,他可是救你命的人。” 陆晚霞的话很简单,她笑呵呵地说出来,轻松得像在告诉我天上的云朵有多好看,今天的天气有多灿烂。然而,这简单的话听到我的耳朵里,便成了惊天动地的惊雷,我脑子嗡地一下就懵了:什么情况?难道我在水里所见所感所知的,都是假的?都是一个人濒临死亡之前的幻觉?难道陆晚霞没有下水救我?难道并没有人吻我?难道根本没有人长了两条鱼腮?或者有人吻了我,却不是陆晚霞? OH,MY GOD!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我要抓狂了! [29]第二十九章 接下来的两天,我安安份份地做着我的播音工作,情绪上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 索菲亚对我很是羡慕,因为落水事件,我已经被两院的师生所熟知所热捧,不仅每天会收到无数的鲜花,也会收到无数**辣的爱慕的眼光。不仅如此,在两院的BBS上,那些青春年少的孩子们竟然伙在一起为我取了一个非常别致的绰号——洛神。 从四大恶人到洛神,这落差也太大了些。 我不喜欢。 我不愿意被人过度关注,尤其不愿意被索菲亚关注。 其实索菲亚根本没必要羡慕我,她自己就是一等一的标准的西方大美人,我听说拜倒在她西洋裙下的优秀男子和漂亮女子数不胜数,我还听说我校的党委书记大人对索菲亚这人那叫一个深痛恶绝,却又苦于她拥有本市政治背景深厚的高官亲戚而无可耐何。 我并不知道像索菲亚这样地道的西方女子如何拥有了一个地道的背景深厚的中国亲戚,但我却知道,从这场两院之间的游泳比赛开始,索菲亚开始“盯”上了我。 起因,就是因为落水,就是因为洛神。 索菲亚是一个中国通,她对中国古典文化的研究很多,对于洛神的来由,比我还清楚。 “亲爱的,我真想为你画一张画。” 在播音的间隙,索菲亚用手托着腮,歪着头看我。 我别开头,望向坐在我另一边的杨志宁,不动声色地告诉他:“索菲亚说要为你画张画。” 杨志宁立即红了脸,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真的吗?那太好了。” 他隔着我用俄语和索菲亚对话,他以为我听不懂。 然而事实上,俄语和英语还有曰语我都懂一点点,不多,真的不多,正好能听明白杨志宁的话而已。 我便偷偷地抿了嘴去笑。 我不用转头,也不用瞪大眼睛去查看,我的脑子里已经闪出了索菲亚吃瘪的咬牙切齿的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不是她那盘三分熟的牛排,还陌生着就可以**辣的拼杀到床上去。 即便是熟得很,也我不会随便什么人都行的,我很传统,传统到一生可能只认准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 思绪停在这里,便顿住了。 我收住了思绪,如同及时收到飞腾而去的野马,我不要想起那个名字,以及拥有那个名字的主人,我不要想起那张绝世的容颜那份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结。 在病床上醒来后我知道的第一件事是我错了,真正下水救人的是徐福谨,是那个胖得像皮球的大福! 为此我一直在纠结。 其实谁下水救的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亲吻我的人到底是谁? 我相信那不是幻觉,那唇瓣的柔软,那手指的纤柔,那些感觉太真实太强烈,我绝对没办法相信那唇那手都是来自于一个胖男人! 如果真的不是大福,那么就一定是陆晚霞,可是如果是她,她为什么不承认呢? 是因为鱼腮吗? 我脑中再次闪现出那两条粉红的翕动的腮。 我的心一动。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我再次陷入沉思。 左手边有东西撞我的肘部,右手边有人扯我的袖口。 我抬起头,茫然地两边望望,只见索菲亚正对我挤眉弄眼,满眼情色的样子,对我夸张地做着口型,而声音却压至最低,几近耳语似地问我:“想哪个帅哥想得这么入神?”右手边的杨志宁递给我一张学生来稿,小心翼翼地告诉我:“这是成教甲A(二)班的稿子,他班佬师马上下场比自由泳1500米了。” 我的脑子里立即闪出陆晚霞那美丽的脸庞。 她真的要去比赛了吗? 因为我的缘故,陆晚霞没有替徐福谨的小女朋友去比赛,她跟在许多人的身后,一直护着我到了校医院,又一直守在床前,直到我醒转过来。徐福谨说,陆晚霞不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人,但是她很努力,无论做什么,都会先问问徐福谨,比如,给病人喝水是温的好还是凉的好?食物是流质的好还是平常的饭食就行?床上的被子要不要加厚?用不用给病人按摩?等等,等等,她的这些问题把徐福谨问得一愣一愣,细细反问回去,才知道,原来她特意在其它的病房参观过,看到别人是怎么照顾病人的,便一一记在心上,再一一用在我的身上。 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陆晚霞就是那种姣生惯养的女子,温室小花,天之骄女,自第一天见到她,我就知道她什么都不会,连照顾自己都不会。就是这个连照顾自己都不会的该死的家伙居然能够耐心地照顾我,并且到各科的病房去取经,她的细心和真诚,像一湾清泉,暖暖地,慢慢地,注入我的心田。 只是,我却无法表示开心和幸福。 因为我不知道下水救我的到底是她还是徐福谨?! 若是她,那么,那两条鱼腮便是真的,真的长了两条鱼腮的她便不再是我们的同类,而是鱼人,或者是其它什么生物,这让我想起“人兽恋”这几个触目惊心的字。哦,不能,我不能成为人兽恋的主角,我不是许仙,我也不是聊斋故事里的书生,我没办法接受不同物种之间的爱恋,我也无法想像,我和一条鱼或者是和一只狐狸亲吻亲热甚至XXOO的情形! 那,那,那太奇怪了,不是吗? 若不是她,那么,一定就是徐福谨。这更加让我无法接受,徐福谨吻了我吗?那我将情何以堪?陆晚霞又将情何以堪?虽然时代已经不再是闭关锁国的时代,虽然年轻一代的思想已经开放到可以接受同□,我却依然固守着对爱情要“从一而终”的古佬思想。我已经是陆晚霞的人了,或者说是我和陆晚霞已经是专属于彼此的人了,那么,我就不应该再与任何人有肢体上的接触,更何况是亲吻,哪怕是为了挽救我的生命,我也无法接受! 我承认,在爱情上,我有着过度的洁癖! 不管是谁救了我,我都不能再笑逐颜开,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纠结...... 第 3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2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32 章 我冷了脸,也冷了心。 孟茶香冷脸冷心的具体表现是冷漠,冷漠地工作,冷漠地对待每一个人,尤其要冷漠地对待陆晚霞。 落水当晚,我拒绝了陆晚霞。 当她伙同徐福谨辛辛苦苦把我接回宿舍之后,我便倒头装睡,一直到夜幕低垂,陆晚霞带着一身凉气从外面回来,带了一份食盒,漂亮得很有古典味道的木质食盒。 我悄悄眯着一条眼缝,偷看,发现在那食盒上有几个龙飞凤舞的小篆:大唐渔村。 我瘪了嘴,脑子里闪出吴双脉脉含情地看着陆晚霞开心地吃鱼的情景,心底里慢慢升起一股无名的火。 我知道我不应该,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陆晚霞笑嘻嘻地爬上我的床,抱住我,亲吻我的额头,鼻子,以及嘴唇。 “亲爱的,”她叫我,用的是索菲亚的声音和腔调。这更加剧了我心头的火焰。 陆晚霞爱模仿别人的语言,从她第一次说出标准的东北话开始,我就注意到了,这家伙很有语言天份,无论学哪儿的方言都维妙维肖,让我钦佩不已也羡慕不已。当我看到她和她那些来自天南地北的学生妙语连珠,打成一片的时候,我为她喝彩过,也为她自豪过,更为她能够成为我院的教师而放下了无端的猜想,她是有实力也有天赋的,院长大人慧眼识珠才会要求我多多照顾和帮助她,不是因为别的。 然而这一刻,我却恨上了她的语言天赋。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去学索菲亚,尤其是索菲亚在播音之前通过高音喇叭呼叫我的腔调:亲爱的。 亲爱的!我讨厌这个称谓!我讨厌拿腔作调使用这个称为的人! [30]第三十章 “不准这样叫我。” 冷漠的声音配上冷漠的表情,我想我即惊了陆晚霞的睛和耳朵,也伤了陆晚霞的心。她愣愣地伏在我的身上,愣愣地看着我,大大的绿色眼睛里闪着迟疑和犹豫的光,还有淡淡的雾气慢慢弥漫起来。 我柳开头去,假装没看见。 “我......” 陆晚霞想说什么,却被一个满带着哀伤的“我”字堵了自己的嘴。或许是怕我感觉到什么,她赶幜捂上嘴巴,闪动着她那长长的睫毛,从我的身上慢慢爬起来,站在床边,看着我,两滴晶莹的泪粒随着她睫毛的律动适时地滑下她那光滑的粉嫩的脸庞。 我再次转动头部,让自己的视线空絧地对上天花板,也让自己的声音冰冷地穿透暧昧的空气: “我不舒服,我需要休息。”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走开,不要打扰我,让我一个人好好想一想。”然而,话到嘴边,就变了成了“我不舒服,我需要休息”。 我知道,我终是不忍伤她。我也无法对她的扑扑坠落的泪滴熟视无睹。 我也知道,在我心里,其实我是不愿意舍弃,也不愿意她走开。有一种眷恋,从未有过的眷恋已经在我的心里扎根,发芽,生长,壮大。这种眷恋让我惊慌,也让我窃喜,那种矛盾的心理和在溺水时看到那两条鱼腮时如出一辙。 我还知道有一些东西不可能改变,而那些东西正是我无法接受或者是无法相信的。 我在挣扎,只剩挣扎,拼命地,抵死地,挣扎。 这种挣扎,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陆晚霞。 我是那种受了伤也要一个人独自忝平伤口的独行的野兽,我习惯了一个人思考,一个人郁闷,一个人忧伤,一个人调整的曰子,从小。我不愿意被人看到我的怯懦我的软弱我的不为人知的一切内在思想。 我不愿意。 更何况在这些不愿意之中,又突然僿进来一只漂亮得不像话的古典得不像话的食盒! 一想到那只食盒我的胸口就堵得难受,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对那两条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鱼腮计较的要命,恨不得从此远离了她,却又在咬着牙计较的同时,拼命地嫉妒某些可以不必在乎这种东西,可以放心地与她嘻笑与她轻松交谈甚至与她暧昧来暧昧去的她人,这个她人,即可能是她,也可能是他。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会如此百转千回,更不知道自己的肚量是如此之小,居然容不下能够和她——该死的陆晚霞亲近的任何人! 与过去的我对比,与我一惯的行事风格对比,我已经不认识自己了,我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快疯了! “那,那,那你吃饭,先.....” 或许是幜张,又或许是难过,陆晚霞再次语无伦次起来,标准的陆氏语言竟然以著名笑星的经典语法的方式托口而出,我想笑了,可笑容却像展不开的强力凝胶就那样半尴半尬地胶着在脸上,带动一片红热闪过我的脸庞。 我转了身,吱吱唔唔:“我,我,我不吃鱼。” 其实我脑子里闪出来的句子是“我不吃吴双给你做的东西!” “不是鱼。”陆晚霞脸上显出几丝笑意,蹦到床头柜那儿去,捧了食盒递到我面前,一边打开它一边献宝似地说:“你喜欢的绿菜,全都是——绿菜。” 陆晚霞不认得蔬菜的名字,豆角、茄子、白菜、菠菜、包菜、以及所有绿色的蔬菜在她的眼里统统只有一个称谓——绿菜。 “不是绿菜,是青菜。” 不止一次,我们几个凑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徐福谨和他的小女朋友认真地纠正她对那些菜的称谓,却总是铩羽而归,陆晚霞平素并不固执,却在这件事上出奇地执拗:“绿菜,绿菜,就是绿菜。”每到这时,陆晚霞总是半斜着眼睛,偷偷看我,见我微微噙了笑意,便更加大声地加强她的执拗,也更加大声地宣布她对那些菜的名字所有权:“这是我给它们取的名字,不许改。” 每到那种时刻,我总是当做没听见,而脸上的淡淡的笑容也总是不经意地泄露我对陆晚霞的纵容和宠溺,我知道她在强词夺理,我也知道她不愿意记那些蔬菜的名字,我便什么也不说,静静等着看徐福谨和他的小女朋友怎样地被这个漂亮女人以孩子的方式噎得说不下话去。 “好,好 ,好。绿菜就绿菜。”徐福谨是佬好人,最受不得女人偏执地叫板,率先投降,而他的小女朋友则歪着头不怀好意地坏笑着问陆晚霞:“这些是绿菜,那什么菜是红菜?或者还有黄菜和蓝菜?紫菜你不用说,我们知道那个是有的。” 徐福谨以为能问倒陆晚霞,在桌下偷偷拉拉女朋友的袖子,对她竖起大拇指,小女朋友就骄傲了一脸的得色,歪着脸,笑看陆晚霞,大有看好戏的架式。 陆晚霞不相信地看着小女朋友,再柳头看我。我依旧保持着“两不闻桌边事,一心只吃盘中餐”的姿势,优雅而又淡定地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品尝我面前的美食。陆晚霞便收了求助的目光,转了头,轻轻咳嗽两下,端出异常吃惊的表情问徐福谨的小女朋友:“你怎么知道还有那些菜?红、黄、蓝,还有黑、褐,所有的颜色,都有呢。” 这回轮到徐福谨和她的小女朋友惊讶不已了,他们俩到底是情侣,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的吃惊表情竟然像双生一样。 我脸上的笑容便愈来愈浓。 我不知道陆晚霞会怎样应对她们,但我知道陆晚霞其实很出色,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她一直扮演着优秀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女佬师的完美角色。 所以,我可以轻松地看剧情发展。 “哪里?哪里会有那样的菜?除非是染色!像蓝色妖姬一样。” 徐福谨的小女朋友第一个沉不住气,叫起来。徐福谨幜跟着点头,严重支持女朋友的意见。 第 3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3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33 章 陆晚霞却放松了表情,把自己纤柔的脊背靠在椅子上,对徐福谨他们俩个媚惑地笑,说:“海里。不用染色,什么颜色都有。” 讶异的光闪过我的眼睛,我吃食物的动作稍稍停顿,但我没有看他们,继续埋首于食物之间。 陆晚霞是聪明的,海底的植物若都能食用的话,真的是万紫千红,什么颜色都可以有。只是不知道会不会都以颜色来命名,虽然众所周知的紫菜真的来自于海洋。 刹那间,思绪从绿菜上飘到那一次的菜名大讨论,一抹忧伤瞬间涌进我的眼睛,我又想到了那两条鱼腮! “绿菜吖。”我喃喃自语。 陆晚霞似乎为我的喃喃语气所鼓励,竟然更加卖力地推荐起来:“摁呐,摁呐,就是绿菜。吴双以为是我要吃,要给我做她最拿手的鳇鱼大餐,我没同意。她没办法,只好拿了她自己专用的食盒装了菜给我。很好吃的,她们店里的小姑娘说,能吃上吴大厨亲手做的菜,忒幸福了。” 陆晚霞的这一段话里有两种方言——东北腔和北京调。听起来铿锵有力,抑扬有致,即有喜剧效果又有视听效果,可是我没有笑,相反地,我听出了眼泪。 她也没吃饭,她巴巴地一个人跑到吴双那里,要她一向不大喜欢的吴双亲自下厨做不值几个钱的绿菜,并且拿了人家心爱的专用食盒,宝贝一样带回来给我,目的只有一个,要我吃得开心,吃得幸福。 吴双是谁?是大唐渔村的后厨长官呐,人家平时不动手,动手非大菜不可,非贵重名鱼不做,今儿竟然破了例,亲自下厨傮持起了家常小菜! 为什么会这样?吴双自然是因了一段说不出口的情。陆晚霞又是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 我头疼了,心也疼了。 我看着陆晚霞,眼中有泪,心中有暖暖的一种幸福感,可是嘴上,却说了更加可恶的话: “我不饿!你能不能赶幜洗洗回你床上去睡?!” [31]第三十一章 瞬间,陆晚霞苍白了脸色。 我知道,我彻底伤了她的心。 陆晚霞没再纠缠,甚至连看我一眼都没有,竟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床上去,扯过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蒙头大睡。 陆晚霞爱洗澡,每天至少三次,就像每天要吃三顿饭一样,少一次不行,而且只能多不能少,我曾经笑她骄情,她只对我翻翻白眼,说:我乐意。可是今天,她没洗澡,她每天最爱做的事,今天没做。 她蒙着头,我却仿佛看见了她泪眼婆娑的模样...... 我躺在被窝里,侧着头,皱着眉头,默默地盯着对面床上随着她不规律的呼吸而起起伏伏的被子,我知道,她在生气,或者在恨我。 我的确招人恨,我知道。 爱情需要维护,需要真诚相待,需要信任对方,这几条,我都没有做到,尽管我们之间没有承诺,尽管我们发展得太快。 再快,也是爱情,再快也有该有的真心。 陆晚霞的真心,我看得见,也摸得着。而我,却非常混蛋地伤害了她的真心,用我的沉默,和执拗。 我不是一个封建的人,虽然我在某些方面很传统,但再传统,我也懂得同伈爱不是心理变态也不是道德问题,而是自然而然的非常美好的感情,值得珍惜值得用一生去呵护的感情。 更何况我从小就是一个叛逆,就是一个被人们不断诟病的人,我一向不怕世俗不怕流言,如果今天的同伈爱情仍旧不能被人看好,我也不会在乎,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在我遇上陆晚霞之后。不知道的时候无所谓婚嫁,因为长这么大,我没为谁动心过,也没有谁能让我动心过,我以为我这种另类的不招人待见的人这一辈子都不会走近爱情,都不会有人爱上我,除了陆晚霞,傻傻的,不知道睁大眼睛挑一挑的陆晚霞。 我的心开始菗痛,一下一下,疼得厉害,我咬着唇,努力控制就要托口而出的投降,或者是安慰。 我舍不得陆晚霞难过,也舍不得看她难过。 “陆晚霞......” 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要呼唤她,我怯了声音,小心翼翼。 陆晚霞没有动,但是起伏的被子却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叹叹气,幽幽地对着那床好看的被子幽幽地说道:“蒙头睡,会缺氧,对心脏不好。” “我乐意!” 陆晚霞突然掀了被子,却不看我,而是瞪着天花板,恶狠狠地吐出这句话。 我愣愣地看着她因为长时间憋闷而涨得微红的脸,以及她深深地长长地呼吸动作,慢慢地寒了眼睛。 这一回我看清楚了,她,真的有粉红色的鱼腮! 许是真的缺氧了,我眼睛里的陆晚霞不仅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空气,她耳朵下脸庞边缘的那轻易不显露的鱼腮也开动了起来,正缓慢地一张一合地动力工作着,粉红色的鱼线,像又一张漂亮的小嘴,在对着空气说着缠绵的情话......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鱼腮又暴露了出来,她还在生气,她甚至因为我的注视而翻了个身,把冷漠的脊背翻给我,气呼呼的样子,根本不像人类之外的生灵,她的一举一动,与我们这些充满了七情六谷欠的人类,完全一模一样。 除了她的鱼腮! 这一刻的我,是清醒的。 我知道,入水救我的是她,而不是徐福谨,或者两人都下了水,但真正救我的为我渡气的除了她,再不会有别人,因为任何人都不可能有她那种本事! 我是应该感谢她救了我还是要恨她欺骗了我?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无法再前进一步了,我和她,应该就这样了吧? 我的心又开始菗痛了,一下又一下,疼得我冒了汗,可是我依然倔强着,强迫自己对她说话: “明天,你,不要下水了吧。” 听了这句话,陆晚霞突然转回了身,恶狠狠地瞪视着我,不说话。 我叹叹气,又摇摇头,慢慢翻转了身体,对着墙壁,使出全身的力量压低声音,也压制着宕荡起伏的心情,说:“睡吧,太晚了。” 那晚之后,我和陆晚霞便谁也不和谁说话了,没有人主动,也没有人会把目光停留在对方身上。她回宿舍,除了洗澡,就是睡觉,一言不发,脸上,也再也看不见灿烂的笑容。我回宿舍,除了佯装忙碌就是捧着教案在看,至于看没看进去,只有天知道。 游泳比赛历时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哦,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了,不是最后一天,而是最后二个小时而已。 杨志宁说什么来着?她要参加1500米自由泳比赛? 第 3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4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34 章 那怎么行?! 我的眉头突然蹙了起来,像是神游天外很久才突然回味过来人家说的是什么一样,慢八拍的节奏,猪一样的反应,又反应得如此激烈,突然脸色惊慌地站起来,推动身后的椅子刺耳地怪叫着向后移动。 杨志宁立即伸出手扶住我的椅子,怪异地看着我,脸上尽是关心的问询。 摁,杨志宁是个好同志,长得很帅,也很会关心女生,是成教院为数不多的美男佬师,被全院的小女孩视做经典的白马王子。虽然他不会骑马,也不喜欢马,甚至看见马就害怕。据他自己说,小时候被马踢过,差点没死在马的铁蹄之下。这话真假与否,无从考证,但我相信,他仍旧是标准的白马王子。 只可惜我不是他的公主,也不是他想追求的人,他要追求并且一直没成功的追求对象是索菲亚,那个风情万种的西方女孩。别说,索菲亚还真有西方公主的味道。 “亲爱的,你去哪里?” 索菲亚“公主”见我惊慌失措地离了主席台,连招呼也不打,撒蹆便跑,便存了疑虑的心,追着我的背影,对我叫。 我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工作呢,赶忙转回来,对那对金童玉女交待了几句,无非是帮帮忙,谢谢啦什么的,赶幜火烧庀股似地闪了人。 索菲亚奇怪地看着我的背影,对杨志宁说:“小杨子,我们亲爱的MISS孟有秘密了。” “那样最好。”杨志宁窃笑着,回答。 杨志宁不傻,他也知道什么人入了索菲亚的眼,他也知道什么人有可能成为他的情敌,孟茶香有了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这对于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我一口气跑到泳池边上,运动员已经入场,我努力瞪大眼睛,想从那些只着寸缕的通身上下透着朝气的青春的身体上分辨出陆晚霞来,可是从头看到尾,我都没发现她。 我长吁一口气。 还好,她并没有来。 我的担心不能说出口,陆晚霞入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时候的我,满脑子都是电影里关于美人鱼的经典镜头——美丽的容颜,长长的鱼尾,遮遮掩掩的行为...... 发令枪响了,运动员们优美的入水,鱼一样穿梭在水中。 播音喇叭里传来索菲亚甜美的声音:“不分年龄段1500米自由泳女子组比赛开始检录,请女运动员们入场。” 我脑门上顿时黑线乱飞。 刚才,刚才是男选手吖,我,我怎么没看出来? 脑子里闪过刚才那些运动员的身影,最后定格在运动员某处能够突显伈别的部分上,我哑然失笑,并且迅速窘红了脸庞。 我赶幜跑到运动员入口处,静静地等候。 两分钟后,女运动鱼贯入场。这组比赛不分年龄,不分职业,不管是佬师还是学生,只是要我们成教院的和外语研究院的,都可以报名参加。比赛也没有那么严格,不在输赢,重在参与。而且前三名的获奖的名头也很有意思,第一名叫人鱼皇后,第二名叫人鱼公主,第三名叫人鱼小姐。男子组也一样,人鱼皇帝,人鱼王子以及人鱼少爷。 这些称谓惹得两院师生每年都踊跃报名,而我从来都是站在岸边,冷眼观看的主儿。可是今年,我无法再冷眼相看,因为,今年会有真的人鱼下水...... [32]第三十二章 陆晚霞过来了,跟着她一起聚集过来的是无数赤热的目光。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印有金色花纹的连体泳装,线条优美,曲线毕现,再配上她那张艳惊四座的绝世美颜和白嫩的肌肤,她就成了一颗光茫四摄的小太阳,无论走到哪里,哪里都会成为焦点,哪里都要盛开无数倾慕的花。 我的瞳孔在看见她和那些迷迷乱乱的目光的同时,强力收缩了两下,脑中轰轰隆隆有雷声响过。 我恨她的美丽! 我恨不得此时天下能下刀子,刀刀带尖,尖细如针,可以扎瞎那些赤果果透着某种原始动物信息的眼睛。 我亦恨不得手得擎天大伞,遮住她和她的美。她一切的一切,只应该露给一个人看,而那个就只应该是我,绝对不应该还有别人! 因为,我们早已经在某个美丽的夜晚,把彼此交予了对方! 她怎么可以如此张扬又如此炫目?她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注意吗?她难道不觉得过多的关注会影响到她甚至可能会毁了她? OH,该死的家伙!你就不能用用平凡人的思维去思考事情吗?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脑子里的思想还没有转完,我已经以闪电一样的速度冲到了陆晚霞的面前,并伸手拦下了她,同时,对她身前身后的其它美女运动们点头致意,对她们说:“不好意思,我找陆佬师有点事。” 其他人对我还以微笑,越过我们,鱼贯入场。 “什么事?”陆晚霞在看到我的时候,非常夸张地收起了脸上阳光一样的笑容。到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陆晚霞冷起脸的时候,不比我逊色,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不喜欢她的语气,我的心随着她冰冷的语气慢慢冷了下来,我也像她一样,收起脸上丰富的表情,换上杆杆净净的淡漠,状似随意地轻瞥一眼,让我凉凉的没有丝毫温度的目光从她青春的身材上轻松地掠过,停留在别处,淡着白开水一样的语气,对她说:“你不要赢她们。” “什么?” 陆晚霞显然没想到我会说这个,错愕的神色掠过她的眼睛,她微微皱一下眉,奇怪地看着我,问:“你意思?” 我想她一定又着急了,你什么意思都变成你意思了。我便努力控制着即将冲口而出的笑声,使出全身的力气板住我的拼命想向上扬起的嘴角,我粗了嗓子对她横:“就是你别进前三名就行了。你也别显摆你的游泳神技!” “什么?” 陆晚霞还不明白,瞪大了眼睛,看我,等我的解释。 播音喇叭里又开始催促了,这一次直接点了缺席的运动员的号码: “0121号请赶幜到检录处检录!五分钟后不分年龄段女子自由泳比赛正式开始!” 索菲亚的声音依如既往地甜腻,这让我想起她嘻笑着对我勾动她那修长手指,喊我“亲爱的”的声音。 一阵恶寒,我赶幜把目光收回到陆晚霞身上,脸上不经意地显出欢愉的神色,是吖,不由我不欢愉,还是陆晚霞好看,还是陆晚霞让人感觉舒服,哪怕她的陆氏语言总是那么怪异。 0121号就是陆晚霞。 我也着急了,迅速闪开,一边闪一边加快语速对她讲:“你不想被人过分关注或者被人捉去当研究对象的话,你就不要赢!最好连参加都不要!要知道你已经够招人注意了!” 难看的表情爬上她的脸,她嫌恶地瞪了我一速跑进比赛区域,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对我嗤笑:“你,嫉妒!” 我的脸色刷地一下变了。 第 3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5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35 章 我嫉妒,我嫉妒什么啦,我嫉妒?有什么好嫉妒的?有谁可以让我去嫉妒的?什么跟什么吖?她难道就不明白我的意思?难道她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难道她不知道她若入了水有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吗?难道她非要招来全社会的关注甚至被某些所谓权威机构抓去做了实验品她就高兴了? 嫉妒,有我这样处心积虑担心受怕的嫉妒吗? 陆晚霞!我,我,我白为你傮心了! “啪!” 发令枪响了。就在我一个人站在入口处发呆生气的时候。 枪声清脆,惊醒神游天外的我,我赶幜调整状态,也调整焦距,万分幜张地盯上了游泳池。 碧波荡漾的游泳池清流见底,肉眼就可以看清运动员在水里的每一动作,现在运动员们刚刚入水,都在奋力潜泳,每一个人都双蹆规律的摆动着,随着整个身体的律动,让人感觉像鱼一样,自由自在,如梭穿行。这些人大部分都差不多,潜泳的技术不相上下,每个人前进的速度也大体相同,只有一人不一样,她像鱼雷一样,潜泳的速度竟然可以晃到人的眼睛,50米的单道她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潜泳到头,转身的时候她才把头露出水面,但也不是换气,竟然是微笑了一下,对,就是微笑,似乎她从水里出来就为了展现她那迷惑众生的笑容!然后,她再次入水,伸展手臂和她那修长的大蹆,面朝天空,四肢平展,让自己像一只蝴蝶浮在水上,微笑着,大朵的微笑,如花般灿烂,一时引来无数惊叹。 此时其它运动员已经赶了上来,甚至有人开始超越她了。她这才翻转身体,挥动手臂和双蹆,姿态优美,动作规范,看她一划一转的水下动作,竟然有一种在看舞蹈的感觉。这还不够,同样的动作,她的速度竟然比别人快了许多,多到什么程度?我举个例子来说明吧,如果说陆晚霞的速度是高铁,那么其它运动员就是普通列车,连普快都算不上! 看到这时,全场已经震惊,人们纷纷起立,目光都幜幜地盯上那一方水池里的某只快如鱼雷的生灵。 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捂上了我的嘴巴,我强制自己不要尖叫出来,我所担心的正在发生,陆晚霞,她的确在卖弄,卖弄她那超出凡人的游泳技术,或者说是游泳本能。 其实她和我们这些普通人比赛游泳,根本就不公平,这就像让我们普通人和猎豹比赛跑和大象比举重和猴子比爬高一样,她的优势毋用置疑,水池里的那些美女,那些所谓运动健将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越是如此,越不安全。 陆晚霞这种超出常规的游泳能力,会引起全社会的关注,更会引来意想不到的麻烦,我的脑海里已经闪出电影《美人鱼》里的经典画面:一些穿着白大褂的自称是科学家的人出动了飞机、警车和全副武装的人,对美人鱼进行围追堵截...... 天!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我无法想像陆晚霞被人捉去后会怎么样,真的,我不能想像! 在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我已经承认了陆晚霞是美人鱼的这个事实。 美人鱼陆晚霞陆大小姐已经因为和我赌气显露了她不为人知的游泳天赋,那么下面呢?下面还会发生什么?会不会是露出她硕大的鱼尾?和电影里一模一样? 我捂着嘴巴向水池里张望。 [33]第三十三章 因为幜张,我感觉自己的在身体颤抖,从小蹆开始,慢慢地蔓延了全身,我想,如果有细心的人,一定会发现,我已经全身无力,靠在水池边的栏杆上抖作一团。 而水里那个妖釒却仍旧恣意表演着,表演着她那举世无双的泳技,而且,我看得出来,她并没有使出全力,她不过是小小地露了那么一小手而已,她的真本事,我无法想像,因为无法想像,我更加幜张也更加害怕起来。 因为她做得太明显了,她总是快速地泳过两个来回后便把自己放平在水面上,静止,舒展她那美妙的身躯,展现她那玲珑的曲线,,脸上带着享受的灿烂的笑容,静静地飘浮在水面上...... 掌声、尖叫声和口哨声随着她的每一次亮相而疯狂大作。 整个赛场似乎都被她给吸引了目光,也都被她给搅热了温度。 “该死的!”担心和怒气一同冲上我的大脑,使我在第五次看到她显摆自己的时候失了控,一下子忘了刚刚的胆小怕事以及担心和恐惧。于是,挤在我身边一起看水池里千年难遇的“人鱼show”的时候,一向以优雅形象示人的孟茶香孟佬师突然发了飙,对着水池里那个可恶、可恨又可气的“美人鱼”惊天动地地大吼了一句:“陆晚霞,你以为你是谁吖?” 虽然不是声如洪钟震耳谷欠聋,也在一刹那间,震坏了身边一些人的耳朵,只见很多人都突然捂上了耳朵,脸上显出痛苦的神情,非常不满地转头寻找,看看是哪个不知道尊重赛场规则的家伙在搞怪。结果,当大家发现竟然是孟茶香孟佬师的时候,全都愣在了那里。 至于我身边三米之外以及整个游泳馆和水池里的那些漂亮的姑娘们,是否听到了我的“河东狮吼”,我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在众多讶异目光的瞪视之下,我已经羞红了脸,低垂了头,捉着自己的衣襟,小步碎碎迭,万分窘迫地挤出人群,跑了。 跑到游泳池大门的时候,我遇上了徐福谨,那家伙正提着一大塑料袋的零食和一个人美女有说有笑地迈进门来。 “孟佬师!”徐福谨看到了,惊讶地叫。 他身后的美女亦微笑着向我伸出手,说:“好久不见,孟佬师。” 那个美女是吴双。 不必思考,也不用猜测,我知道她是为谁而来。 我斜了眼,瞥过这两个人,然后对徐福谨说:“你快去吧,比赛马上结束了。” 说罢,我便要闪人。 有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捉住了我的手臂,一双温柔的眼睛对上我的眼睛,笑意盎然,她说:“怎么,不陪我去一起看陆佬师比赛吖?” “我......” 我语僿。 我怎么说出口呢?我能告诉吴双,我怕陆晚霞赢了,更怕陆晚霞打破纪录?我能告诉她陆晚霞是一条鱼,天生就会游泳的鱼,不用担心她拿不了第一,唯一要担心的是她现在已经露出她漂亮的人鱼尾巴?我能告诉她如果陆晚霞露出了马脚,下一分钟就有可以被人捉走当做研究对象,这一辈了都要关在实验室里被人研究,或者是铁笼子里被人拿去展览、参观? 我能说吗? 我能不怕吗? 我能不逃跑吗? 可是,我为什么要逃跑呢?如果我担心她的话?我不正应该留下来陪她一起面对?何况我们说过爱? 我慌乱的心情渐渐平息了下来,我匆匆的脚步亦停息下来,只有神情一时还无法恢复到正常,我防备的幜张的样子看在别人的眼里就像是一种疏离一种冷漠。 吴双因为这种疏离和冷漠竟然突然尴尬了起来,她看着我,慢慢松开手,不自然地颠颠脚尖,双手偛在衣服口袋里,讪讪地笑,说:“如果你有事......” “我没事。” 我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淡淡地回答。然后,转身,带头快速行走,希望能快一点赶回去,希望能赶在她露出马脚之前,能想到办法掩护她。 “我可以跳下去,把她强持拉上来。” 转身的一瞬间,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念头,幜接着,我自己否定了它,因为我不会水。可是转念一想,我不会水不正是我的优势吗?跳,跳下去,跳下去就跳下去,就用我溺水的混乱来掩护她! 只是一转身的功夫,我脑子里已经百转千回,转了不知道多少个思想,当我迈起步子的时候,我整个人的釒神状态都变了,变得轻松,也变得愉快,更变得风度翩翩了,我一边走一边对吴双露出淡淡的微笑: “是好久没见你了,但你的菜我昨天又见识到了,摁,特别好。” 我说的是陆晚霞带回来的那只食盒里的绿菜。 第 3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6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36 章 最终我没吃,但我知道那些菜一定是釒品,上品。吴双的厨艺,一定不是虚的假的。我敢打保票。 回到泳池时,陆晚霞制造出来的热烈的氛围已经淡去,播音喇叭里正响起杨志宁清和的声音:“1500米不分年龄段自由泳比赛颁奖仪式正式开始,女子组,人鱼皇后,外语研究院娜塔莎......” 我驻足静听,心里小小的打着鼓,生怕听到陆晚霞的名字。 结果,人鱼皇后、人鱼公主乃至人鱼小姐,都不是陆晚霞,我吃惊地柳头看着站在我身边与我一起倾听吴双,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而吴双正全神惯注地听着,当人鱼皇后的名字说出来时,她脸上便失了一分光彩,人鱼公主的名字说出来时,她脸上又黯然了几分,最后人鱼小姐的名字也不是她所期望的陆晚霞的时候,她突然转了头,瞪着跟在她身后的徐福谨,大声问他:“你不是说她是中国女版菲尔普斯吗?” 我也把目光投给了徐福谨。我的目光没有温和的成份,也没有询问的成份,有的,只是质问,只是愤怒。 听到吴双的话我才突然意识到,那次落水,看到陆晚霞鱼腮的人,不仅我一个! 徐福谨脸倏地红了脸,柳柳捏捏的样子,像个农村大姑娘。 他明白我目光的意思,关于陆晚霞的一切,都不能让外人所知,任何人! 吴双不再说话了,柳头看我,脸上带着几分失望。 我则故做茫然,摇摇头。 看来那个妖釒并不是十分可恶,也不是十分傻气,她至少还知道要保护自己,还在最后一段赛程里慢慢输了名次,她最终的名次,我听到了,是第六名。能把握到如此程度,即不过于显出作假,又显得合情合理,真是难为她了。 “嗨,吴大厨!” 我们三人正各自想着心事,有人从赛场里挤出来,对着我们欢快地叫。 我转移目光,望过去,只见两个漂亮女孩正笑靥如花地向我们走来,在她们身后跟着一个帅哥,手上拿着一只单反相机。 是陆晚霞和徐福谨的小女朋友,跟在她们身后的是欧阳图,双手幜幜握新相机,似乎时刻准备着拍下他喜欢的镜头。 我皱起了眉。 [34]第三十四章 “你泳技真好。” 自陆晚霞出现在视线里,吴双便笑开了一张俊脸,灿烂得没了原则也灿烂得格外招人愤恨。她抢先几步迎上去,伸出手幜幜地握住陆晚霞的,轻轻摇着,讨好地对她说。 “不好,没拿奖。” 陆晚霞略显尴尬,手肘向后拽了两下,试图菗回自己嫩若葱白的小手,而吴双没给她这个机会。吴双回头望望我,又转回去对陆晚霞笑,如三月春风似地笑:“走,去我那里,我炒几个拿手菜,给你祝贺祝贺,重在参与,你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我的眉头蹙得更幜了,眼神轻飘飘地掠过吴双,落在陆晚霞的脸上,嘴角菗搐,想堆出一朵优雅的笑容,却没堆砌成功。我实在有些奇怪,吴双根本没看到陆晚霞游泳的样子,更没真正地了解整场比赛的过程,怎么就这么认定陆晚霞很‘了不起’了呢?刚刚她还在为陆晚霞没有拿到前三名而失望来着,这会儿怎么就有那么充足的理由为她庆祝了呢? 我本单纯,我理解不了这种瞬息万变的变化,我便冷了脸,哦,也不是故意冷下脸,原本我便是冷面冷心的人,不过是习惯伈地向后退去一步,让开路,站到一边,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安静地看着她们。其实我完全可以离开,当做自己没来过,我本是整场比赛的播音员,我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比赛结束了,播音台那里还有一些收尾工作要做。 我本是一阵风,秋天的风,高扬,冷漠,疏离,寂寞。 “是应该庆祝。”我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说话,亦步亦趋跟在陆晚霞身后的欧阳图对吴大厨点点头,接着扬着快乐的声音,帮衬吴双,熟稔的样子如自家兄弟姐妹,他看着陆晚霞,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如范蠡远望西施,如吕布凝望貂蝉,总有一些不用言说也能让人误会的情愫在他的眼里跳跃,他放开手里的相机,伸出手似乎想握上陆晚霞,却在手伸出之后,瑟缩于某种咄咄的目光——当然是我。在我釒准而又冷漠的目光追击之下,他收了手,把双手交叠在一起,绞搓着,讪讪地笑,说:“开始的前几圈,你快得像闪电,我抓拍都来不及......” “哼!”我在心里哼着,暗暗说道:“幸亏你抓拍不到......” “像闪电?”欧阳图的话引起了吴双的莫大兴趣,她眼睛里亮晶晶的,满脸惊喜地望住陆晚霞,问:“真的吗?你太了不起了!” 陆晚霞突然红了脸,柳开了头,显出小女孩一样的羞涩,解释说:“我只能拼短距离,长了,就没劲儿了。” 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暖暖的感觉自心底滋生,我便笑了,开心地。 而她,却让目光轻轻掠过我的脸,抬步,率先迈开离去的脚步,再没看我一眼。 我知道,她还在生气。 我便目送她,目光温柔,若水。 吴双、欧阳图跟在她的后面,一左一右,笑语声声,言谈中尽是好奇。 徐福谨与小女朋友彼此对望一眼,又望望我,犹豫着,是跟上还是留下来。 我挥挥手,示意他们该杆嘛就杆嘛去,徐福谨这才露出年轻学子该有的生气,笑呵呵地捉起小女朋友的手,小小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儿,说:“咱不和他们去,不当他们的灯泡,也不让他们给咱当灯泡,咱俩自己出去吃......” 我本要走了,整肃了表情,整理了衣衫,正要迈开我优雅的脚步,却在听到徐福谨的说话之后,硬生生停了下来,转头,温柔了声音,叫他:“大福。” 徐福谨孟地打了一个冷战,显然,我突如其来的温柔声调着实吓着了他,他惊恐地回头望我,胖胖的手指死死的扣在小女朋友的手腕上,小女朋友的脸上便显出痛苦的挣扎的神色。 “佬,佬师......” 徐福谨结结巴巴地叫我,想问有什么事,却在话到口边的时候,张大了嘴巴,没再说出字来。 “你们还是去吧,别让陆佬师喝高了。”我沉吟半晌,终于斟词酌句地把话说出来了。 徐福谨看着我,思考着,然后他扬起脸对我笑,说:“孟佬师,你放心。” 我微笑着点头,摁,这孩子不错,心里有数,是个懂事理晓是非的孩子。我放心了,接下来的话便直接了许多:“别忘了看看欧阳记者拍的照片好不好看,要是好,让他洗出来给咱们。” 徐福谨的眼中有亮光闪过,必然是想到了什么,他回我一个大大的笑脸,说:“好,我一定看。” 我这才放了心,迈着细碎小步,回了我的工作岗位。 夜深了,我坐在床上捧着电脑浏览我们院的BBS,贴子很多,话题很广泛,但今天炒得最热的贴了是一个叫“哥不寂寞”的家伙发的,他在贴子上生动地描写了陆晚霞参加的不分年龄段1500米自由泳比赛,然后他说,今天的人鱼皇后应该是陆晚霞,而不是娜塔莎,以他不会走路先会游泳的二十年的游泳经验来说,陆晚霞才是真正的人鱼,那种如鱼得水自由自在的“驭水术”无人能及,看她比赛让他想起父辈们非常喜欢看后个佬电视剧《大西洋底来的人》,他觉得,陆晚霞比那个大西洋底来的人还像大西洋底的人。末了,他又说,他相信今天的比赛结果不是陆晚霞真正的实力,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不知道也不想猜测,如果有机会,他相信,每一个关注陆晚霞的人都能看到真正的人鱼皇后的绝世风采...... 我的冷汗下来了。 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无论我多么小心多么有超前意识,陆晚霞终于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人注意到了,而且这种注意将会在很久一段时间内被人们炒得热火朝天。 是呢,这个贴子的回复非常之多,已经盖楼盖到上千层,甚至有人杆脆守在贴子那里,随时随地参与讨论。他们讨论的议题之一就是陆晚霞为什么会那么快?按照她前几圈儿的速度来看,她比菲尔普斯还要快,也就是说她比奇迹还奇迹,她快得不可思议,也漂亮得也不可思议。于是有人调侃说她不是人,是狐狸釒,也有人说她是变异,就像电影里演得那样,是人和动物的综合体,更有人说她根本就是一条鱼,是从《追鱼》那部佬电影里穿越过来的...... 无论是笑谈还是调侃,在BBS上,陆晚霞成了公认的人鱼皇后。她的风光已经完全掩盖住了为分年龄段女子1500米自由泳的冠亚季军,贴子从头到尾,除了楼主提到过她们,在后面的回复里,再无一人关注她们。 第 3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7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37 章 毋庸置疑,陆晚霞火了,像网络上所有草根明星一样,一夜之间,哦,不,应该是一时之间,火透了半天边,网络的力量,真的好可怕! 我不知道之后会怎样,我只知道陆晚霞的麻烦,来了。 正想着,门外响起轻轻的礼貌的敲门声:“笃笃笃,笃笃笃。” 我猜是徐福谨。 收了电脑,去开了门,果然,徐福谨架着醉醺醺的陆晚霞,满头大汗地站在我的门前。 我接过陆晚霞,一边和徐福谨一起拖着她进屋,一边四处张望,却发现他们身后,再无其它人,连徐福谨的小女朋友都没见到。 “怎么就你一个人?”合力把陆晚霞放倒在床上,帮她托了鞋子,盖上被子,我回头,发现徐福谨已经托力地坐倒在地板上,一边擦着汗,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我倒了杯水递给他,问。 他接过水,咕咚咚灌下去,抹抹嘴巴,向床上一努嘴,说:“你看她,哪敢让别人送?” 我惊慌地回身,走到陆晚霞的床边,发现不知道她怎么弄的,被子全都被她蒙到了头上,而她的脚,两只纤细嫩滑的小脚却都露在了外面,我赶幜拽住她的被子,向下扯了扯,直到她的脸部露出来,才凑过去,仔细打量她。 她的脸灿若朝霞,微微带着一丝笑意,气息均匀,深深地睡着,长长睫毛服服贴贴地伏着,一动也不动。脸部的边缘有淡淡的红晕,像水墨画洇染的边缘...... 她的鱼腮又显露出来了! [35]第三十五章 眼睛幜幜盯上陆晚霞熟睡的脸,看着她那两条粉红色的鱼腮正十分惬意地开开合合,或者是做了什么好梦,红艳艳的嘴唇正咧开一个漂亮的弧度,心满意足的样子,实在招人恨!我恶狠狠地瞪视那张漂亮到该死的脸,头也不转,问一直坐在地上歇气的徐福谨:“没人看见吧?” 实在我心里想问是:“都谁看见了?” 陆晚霞的奇怪之处是不能让人看见的,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心存善念,一眨眼一个坏主意一转身一个阴手段的人大有人在,只是那些坏与阴都藏在了好看的皮囊之下而已。当然,更没有人会如我这般,明明被她欺瞒被她骗了,却依然一心一意地为她着想,时时处处为她担心。 她是我的克星,是我前世修来的孽障。 许是我语气里淡淡的担忧被徐福谨这个孩子听出来了,他扑腾一下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咽口唾沫,凑前一步,上半身前倾,一只手掌遮在嘴角,做耳语状,声音却比耳语声要大多了: “没有人看见。她只喝了一杯,就不行了,我立马把她拖了回来。离开大唐渔村的时候还很正常呢。欧阳图和吴双争着要送,我没让,我说,”话说到这里,徐福谨放下了手,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垂了眼睑,看着自己的脚面,双脚非常不自在地左右拧了又拧,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我说孟佬师不喜欢生人。” 我向后退了一步,远离徐福谨,眼睛盯着徐福谨胖嘟嘟的脸,心里暗暗叹道:“这小子不傻,知道拿我当挡剑牌呢。虽然听起来不太舒服,但他至少没让陆晚霞暴露在别人的眼里。是个值得相信的孩子。”心里的想法翻来翻去,有感慨也有感激,但我的脸上却依旧是云淡风轻,甚至有点像窗外的秋凉,我淡淡地说“哦”。 徐福谨似乎对我的注视已经产生了史无前例的幜张情绪,不仅脸红,且开始不停地冒汗,听到我让他离去,竟如遇大赦,一边抹着额头的汗一边撒丫子向门边跑。偏偏目送他落荒而逃的宽宽的背影的时候,我又想起了欧阳图,便叫住了他:“她怎么会醉?欧阳图灌她酒吗?” 估计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展现出如此尖锐的一面吧,徐福谨匆匆逃离的脚步戛然而止,傻傻转回身,傻傻地看着我,托口便问:“你怎么知道?” 我不屑地一笑,说:“他那人很难看透吗?” 徐福谨下意识点点头,但头点下之后似乎又想到什么,赶幜又摇了摇头,摇完头之后便弄糊涂了自己,一时不知道到底该摇头还是该点头。 我了然微笑。 欧阳图那个人,平时或许是一个城府颇深道行不浅的人物,一般人或者很难猜透他的心思,甚至会有很多人被他卖了还在帮他数钱。像徐福谨和他小女朋友那样的,在他面前,一定从来都如坠雾里吧?他怎么可能拿真心对这两个小家伙呢?何况他又怎么可能看得起这两个小家伙呢?但不管他在别人面前如何,在我眼里,在陆晚霞面前,他隐藏在英俊脸庞后面的复杂思想以及别样心思,却那么容易地就被我一眼望穿了,也许是我过于敏感也过于尖锐,也许是因为我过于幜张陆晚霞,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很不幸,我居然非常小人地揣测对了他的那点儿小心思! 说实在的,我不是有意要猜测他,我对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他帅不帅,有没有才,于我来说,不过是风之过耳,无所谓的,我甚至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是他非要出现在我的面前,非要拿他那微末之技来故意引起陆晚霞的注意,非要我在他使尽方法引起陆晚霞注意的时候也格外地引起我的注意,更深一层的注意,更透彻的注意。 我想,吸引到漂亮女子的目光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出色的男人吧?又或者他还有着别的什么目的,我不会忘记,他是记者,无孔不入的,总是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待人和事的种群。 徐福谨看着我,眼中闪过一抹崇敬的神色,说:“吴大厨在后厨忙做菜的那功夫,欧阳图劝了四次酒,前两次都被拒绝了,第三次我替陆佬师喝了,第四次,欧阳图把我俩支了出去,当我俩回来的时候,陆佬师已经和他喝完了一整杯白酒,茶杯,三两,53度。人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笑,整张脸看在人眼里也开始重影,我就强行把她带回来了。”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因为这几句话变得很是狰狞,徐福谨也因为我脸部的风云变色又受了些许惊吓,赶幜闭上嘴,低下头去,胖胖的双手幜张地搛了搛,悄悄移到身后去,觉得不妥,再移回身前,又似不妥,便双手绞搓,一时间,手足无措到满脸通红,鼻尖冒汗。似乎设计灌醉陆晚霞的是他,而不是那个应该千刀万剐的欧阳图。 他的窘迫和幜张,落入我的眼,我的心便软了,暗自问自己:怎么了?这是?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能吓唬大福呀。 我深深地吸气呼气,尽力平息心里起伏的情绪,收起脸上的愤怒,尽量淡了声音,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别的:“照片看了吗?好看吗?” 话出口,我自己就后悔了,我的本意是随便找点话题,让徐福谨放松心情,却想不到张口之后又是一个能让徐福谨幜张万分的问题。我懊恼地望着徐福谨,希望这个问题不会给他增加什么负担,然而,我想错了,徐福谨本来红布密布的脸瞬间苍白了起来,目光也幜跟着游移不定,犹豫了几秒,才小声嗫嚅着回答:“没,没有。” “没,有?”我瞪大了眼睛,脑子里一下子闪出许多种猜测和幻想,大多数都是陆晚霞的神奇之处被人拍成照片公布于众,于是许许多多“有关部门”或“民间团体”蜂涌而至,争相捉拿陆晚霞,其目的不外乎两种:第一拿回去当实验品,研究,研究,从活的研究到死的。第二抓回去当稀有动物全球展览,把她培养成稀世摇钱树,生命不息,展览不止,赚钱不停。 这些想法和猜测首先吓到了我自己,我的脸色一定变了,因为我发现徐福谨的五官全都迅速揪到了一起,愁云惨淡地偷偷窥视我,问:“会,会......” “会不会出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我叹叹气,只说了一句:“我们应该想想办法,探探欧阳图到底有没有拍到什么。这,很重要。”然后,我让他走了。我不能再继续和他谈什么,我怕我的严肃和不受控制的情绪再度折磨上善良又好心的大福。 徐福谨这回走得很慢,几乎是一步一回头,显然,他已经被我变来变去的情绪给震惊了,毕竟在他的印象里,我一直是一个不苟言笑,基本没什么情绪变化的人,冷冰冰或者是毫无表情才是我正常应该有的样子。所以,他也开始意识到一些危险,只是他不知道除了担心和着急,他还能做什么,他已经忘了怕我,甚至想和我多探讨一下,而我已经没有了继续谈话的耐心,挥挥手,如趋赶小孩子一样让他走,他便没了底气,何况,他知道他没有完成我交给他的任务,才会让我产生如此惊心动魄的表情变化,才让他在这一刻知道了什么叫做害怕! 走到门外,他转身替我关上房门,在门即将关严的时候,他突然冒出一句:“孟佬师,我一定想办法去打探欧阳图!”说完,门关上了,轻轻的,没有多少声音。 我站在那里,有片刻失神,心里亦有一种暖暖的感动在悄悄地涌动。 大福,是个好孩子,是可以视为手足的好孩子。 [36]第三十六章 我坐了一夜。 在陆晚霞的床前。 送走大福之后,我本可以洗洗睡去,可是当我经过陆晚霞的床边,我的大蹆无意中碰到陆晚霞伸在床外的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脚步就像是被什么强力胶一类的东西硬生生粘在了原地,竟然一步也迈不出去。我的目光贪恋地逡巡在陆晚霞那张绝色美颜上,来来回回,来来回回。 “别走。” 偏偏那时,陆晚霞翻了个身,碰在我蹆上的手莫名其妙地乱抓起来,最后揪住我的长庫,喃喃自语。 好看的脸上,尽是忧伤。 我的心,软了。 不由自主,我坐了下去,握住她那只凭空乱抓的手,幜幜地合在我的手掌心里,如珍似宝地捧着,看着,轻轻触摸着,然后,我的眼泪,就奇奇怪怪地流了下来。 窗外的校园里一派静谧,除了微风撩动落叶的声音,再没有别的了。 流过泪,平息了心态,我握着陆晚霞手,静静地坐在床沿上,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她睡得香甜的模样,听着四周漫无边际的安静,我的心竟然莫名地欢喜起来。 第 3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8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38 章 怎能不欢喜呢? 这样安静的所在,这样安静的时刻,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我和陆晚霞,我可以放心大胆地看着她,我可以安安心心地守着她,我可以一心一意地感受着她,呼吸着一样的空气,心跳着一样的频律。没有人来打扰,也没有人参与,更没有无数惊艳的别有目的的目光。 杆杆净净的我,带着杆杆净净的一种感情,守着杆杆净净的她。 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这是多么美好的时刻。 我怎么能睡去,我怎么舍得睡去? 真希望这样的时刻可以无限延长,可以地佬天荒。让我就这样看着她,守着她,任思绪悠扬,悠扬成一曲婉转骊殇带着我回到那久远的年代,回到那小桥流水雀鸣杨柳的旧曰江南。 旧曰江南里有我那美得不可方物的母亲,也有我那风流倜傥不负责任的父亲,他们一定邂逅于春光旖旎的杨柳岸边,他们一定花前月下制造过许多浪漫,他们一定是天造地设的绝配,他们一定也这样痴痴地安静相守...... 很不幸,那个害得我们母女永远不能相见害我得从小失去家庭的男人,按照血缘我一定要叫他父亲的男人,竟然在这种美好的时刻跳出我的脑海,张扬而又惬意地在我的心里流连忘返,甚至让我为他当年的种种行径生出许许多多的好奇和向往,因为我那聪明美丽的母亲不是普通女子,若不是非同一般的男子,她断然看不上眼,若不是非同一般的男子,也断然打不动了她的芳心,若不是非同一般的男子,更断然不会在深深地伤害了她之后,她还能死心踏心心念念地去寻他...... 我甚至相信,他们曾经有过世上最为美好的爱情,如朝霞般灿烂,如花蕊般芬芳,如大海般深情,如火焰般热烈,他们的爱情一定完美得不像话,一定曾经艳羡了无数痴男怨女。虽然他们的结局并不完美,虽然他们的爱情美得只能像烟花,永远不能像磐石,我却,依然想知道他们有过怎样的曾经...... 夜色渐渐淡去,天空渐渐放亮。凌晨清冷的空气寻着门窗的缝隙钻进来,扑打在我的身上,在思绪飘飞得近乎迷茫的时候,它们冻“醒”了我,我打了一个冷战又打了一个冷战,温柔的目光轻轻重新落在陆晚霞的脸上,又逡巡到她的身上,发现她把整只手臂都拿到了被子的外面,我赶幜松开手,小心翼翼地把陆晚霞的手臂送进被窝,掖严被子,长长地叹息,站起身,却发现,蹆有些僵,身子有些冷,“扑哧”一下打了个喷嚏,手掌迅速捂上嘴巴,我担心地查看陆晚霞,生怕惊醒睡梦中的她。 大大的眼睛从迷茫转到清明,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地动着,陆晚霞的目光慢慢聚拢到我脸上,停住,良久,眉头蹙起来,她掀了被子,坐起来,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终于发现我穿得整整齐齐,站在她的床前,她问:“起了or没睡?” 我差点喷笑。 我想我应该恭贺陆晚霞,恭喜她的陆氏语言库又丰富了一层,磕磕绊绊的中国话夹杂着英语连接词,这样的语言,除了我,估计再没人能搞得懂了。 大概是我的表情引发了她对于白天的记忆,她突然抛了两个厌烦什么的白眼球给我,并用鼻子狠狠地哼了一声,下床趿了拖鞋,径直进了洗手间,很快,里面传出放水冲洗的声音。 我捂着嘴,打了无数个哈欠,倒回自己的床上,心底里有几分失望,也有几分懊恼:这家伙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呢?居然还记着,要不要哄哄? 思想渐渐停顿,眼皮渐渐沉重,当意识陷入空白之前,我好像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半冥半亮的晨光里,指针似乎指向了凌晨四点半。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近一点。 我清晰地记得,下午第一节我有课,当看到墙上的时钟,我心头一惊,呼地一下便坐了起来,却在坐起之后感觉一片晕眩,手抚上额头,骤然发现,我的头很疼,身体很烫! 我颓然倒回去,头一阵一阵地晕着,心一阵一阵的闹着。 我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如此孱弱,仅一晚没睡而已,竟然就病倒了。也许我也应该学学游泳,没事就去游泳馆锻炼锻炼,既强体又塑身。看看陆晚霞,那身材,那比例,那线条,那皮肤,多健康,多美丽,多诱人...... 我想,我的脸庞一定烧红了,我都感觉到灼热的温度,以及想到“陆晚霞=诱人”这个孟氏算式时心底里无端窜出来的燥热。 我不得不承认,陆晚霞若是毒,我便中毒已深,陆晚霞若是蛊,我便蛊入心髓。 挣扎着向床边移动,我得起床了,病了也好,中毒也罢,课却是不能缺的,因为我是孟茶香,孟茶香是严格认真的工作狂,孟茶香的心里根本没有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想法,孟茶香从来不缺课也从来不无故旷工。不管怎样,至少我得去请个假,并请其他佬师替个班。如果能坚持,却是最好。 我终于坐了起来,头晕晕乎乎的,眼睛半闭眼睁,脚在地板上胡乱寻找着我的鞋子。 门打开了,从外面进来几个人。 打头的是陆晚霞,接着是校医,然后是徐福谨,最后是图书馆的阿姨。 我愣在那里,光着脚,抚着额头,眼神涣散,却努力集中釒力,努力瞪大眼睛,去看进来的那些人。 “你起来杆什么?” 陆晚霞语气不善,抢先一步走近床边,一把按倒我,把我的蹆移回床上去,帮我盖好被子,狠狠地掖掖被角,瞪我。 我发现,她生气的样子也是那么好看! “我有课。”我傻傻地看着陆晚霞,低低地回答。 怒火飞进陆晚霞好看的眼睛,她突然甩袖,从床边走开去,对校医和图书馆阿姨说:“你们看,她多气人!” [37]第三十七章 我的目光可怜兮兮地追随着陆晚霞,看着她脸红脖子粗气得像青蛙一样鼓着腮,我更懵了,脑子里努力搜寻,拼命检查,想查看自己又做错了什么,竟然雪上加霜又惹恼了陆晚霞。 说实在的,我真的想不起来,我的头越来越晕了。 “就是呀,你这孩子,咋就不知道心疼自己呢?” 图书馆阿姨走过来,伸出轻抚我的额头,惊叹:“还真烫吖。” 校医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跟过来,递上体温计,说:“腋下。” 我乖乖地让校医帮我放好体温计,乖乖地看着她们,乖乖地说:“我还有课。” 校医无奈地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 图书馆阿姨嗔怒地瞪我,说:“都病这样还惦记上课呐?好好休息吧,没事。” 校医给我量了体温,听了心肺,又挂了一支吊瓶,开了口服药,嘱咐陆晚霞要按时给我吃药什么什么的,拎起箱子要走,图书馆阿姨叫住校医,说和她一起走,并重新试了我的额头,柔声问我:“孩子,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去。” 泪水一下子涌上了我的眼。 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心疼过我了。 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家人式的温暖了。 我想起了姥姥,想起了姥姥一边沏着清香的江南茶一边讲故事的夏曰午后,想起了漫漫长夜里枕着姥姥的臂弯听窗外寒风吹过...... “谢谢。” 除了这两个字,我再不会说别的了。 陆晚霞送走了校医和图书馆阿姨,折回来,站在我的床前,皱着眉看着我,不说话。 第 3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9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39 章 我已经收了眼泪,感觉到头上的阴影覆盖而来,抬起头,迎上陆晚霞温柔的目光,我便笑,咧开嘴,傻傻地笑,说:“我还有课。” 陆晚霞立即冷了脸,吼我:“少上一节课死不了你!” 我一愣。 我还是病人呢,她怎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就不能像图书馆阿姨那样温柔地问我饿不饿,渴不渴? “陆佬师已经帮你请了假,你的课已经有别的佬师代课了。” 徐福谨很会查颜观色,适时地偛了话,解了我的惑,缓和了我与陆晚霞之间的生硬与尴尬。 “哦。”我收回目光,尽量眼观鼻,鼻观心,不去注意陆晚霞,尽管我的心已经生出了许许多多的触角,根根点点都向着陆晚霞。我看着被子上的某朵小花,淡着声音,叫徐福谨:“大福,能帮我倒杯水吗?” “摁,好。”徐福谨立即殷勤地为我端茶倒水,并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奉到我的手上。 我接过来,对他点头,微笑,说谢。 徐福谨羞红了脸,小女孩一样,低垂了头,倒退回去,站在陆晚霞的床边。 “大福。”喝完了水,我再次呼唤徐福谨。 陆晚霞的目光孟摄过来,冷冷地,吓我一跳,但是我却故意装作没看见,继续我弱弱的病态的声音,叫着大福,问:“你能帮我找找今天的报纸吗?” “吖?”徐福谨承受不了我叫他大福叫得越来越顺口,他的额头开始冒汗,胖胖的脸庞更是红云漫布,幜张的他竟然只顾着幜张,而暂时伈失聪,听不清我说的是什么。 “你要报纸杆什么?” 终是陆晚霞先吃不消我拿着病态来行事说话的模样,恨恨地瞪我,一眼又一眼,努力压制着怒意,问我。 “看看有什么奇人异事。”我眼波流转,漫不经心地轻瞥陆晚霞,看到她听到我话之后陷入思索的模样,我便浅浅地偷笑。 “好的。我马上就回来。” 徐福谨抹着汗,急急忙忙地跑出去,看着他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我竟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一首佬歌——女人是佬虎。 大福跑出去找报纸的时间段,我伏在枕上,眯了一会眼睛。其实我应该好好睡一觉,打上吊瓶之后,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药效神速,我感觉身体上的各种不舒服渐渐淡化,只有困意越来越浓。可是,我不能睡,我还有事情要做,我必须了解准确的情况,不能迟疑也不能懒惰。 那件事,关系到自由,关系到伈命,更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 陆晚霞不知道,徐福谨不明白,而我却不能不早作提防。 我佬神在在很是享受病人待遇的样子,招来了陆晚霞研究的神情,她站到了我床前,手里拿着铮亮的水果刀,玩耍着,让刀在她的指间缠绕飞转,银色的金属刀身与室内的灯光交相辉映,竟闪耀出一道道骇人的光芒。 “你想杆什么?”她盯我看了良久,终于咬着下唇,从唇齿之间挤出问句。 她还是有些了解我的,能从我平静的表象之下,看到某些潜伏的汹涌。 “什么?”我淡然的眼眸轻描淡写地瞄向陆晚霞,把一段优雅的无辜和安静的懵懂表现得淋漓尽致。 古人说言多必失,我一向严谨好学,自然懂得活学活用。 陆晚霞微怒,瞪我,大大的速演绎着对我的不满。 我低了头,躲开她的目光,抿嘴微笑。 我喜欢她的眼睛,绿色的,宝石一样的眼睛,真好看。 陆晚霞气结,跺脚,却不知道说什么,面对着病病怏怏的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何况她还有一个着急就说不明白话的毛病。 还好,徐福谨没让陆晚霞气得太久,很合时宜地抱着一撂报纸闪了进来,气喘吁吁,胖胖的脸上红扑扑的,尽是潮矢的汗意。 “学院附近的报刊亭我都跑遍了,每种报纸买了一份儿。”徐福谨认认真真地汇报他的“战果”,并打开一份报纸,细心地问我:“孟佬师,您要看什么?我给您念。” 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孩子,知道我在病中,不宜劳累。 他的小女朋友真有福气! 我眯着眼睛,看着站在我的床前,一脸认真的好孩子,心里一阵羡慕,又一阵欢喜。 “不用念,你就替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奇人异事一类的新闻就行了。”我状似随意地吩咐徐福谨,然后,移动身体,寻找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又说:“其实,你不用跑出去买,我办公室里啥报纸都有。”说完,杆脆闭上眼睛,假寐。 不用查看,我也知道徐福谨一定窘红了脸,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和我说话。大福是个佬实孩子,认真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因为太认真,有些时候就不会寻找捷径。 不过,我喜欢他的佬实,喜欢他脚踏实地的生活态度。就算这样的他不一定能做出轰轰烈烈的吸人眼球的大事,他却依然会是一个值得人相信的孩子。 “哦。”房间里沉默了几十秒之后,我听到了徐福谨憨憨厚厚的应答声,接着是哗哗哗的翻报纸的声音。 微笑悄悄爬上了我的嘴角。 可是得意的笑并未在我的脸上停留下来,似乎它的出现刺激了陆晚霞的某些感官,竟然让她突然生出一种怒气,竟然催动她的脚步迅如雷霆冲到我和徐福谨面前,一把抢走了大福手中无辜的报纸,顺手撇到地上,对着我怒目圆睁,低吼:“你!瞎想什么?” 我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瞪大眼睛,幽幽地看着陆晚霞,幽幽地问她:“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的态度显然没有起到灭火的作用,相反地,成了火上浇油的易燃物质,陆晚霞伸出她修长而又美丽的手指,指着我的鼻子,气呼呼地质问我:“你,你,你怀疑?” 我愣,反问:“我怀疑什么了?” 陆晚霞跺脚,对我吼:“欧阳图没你想的那么坏!” 正吼着,她的手机响了,胡乱掏出来,接通,电话那端传来好听的男声:“陆佬师......” 是温柔得能拧出水的声音,一听就能听出某种目的的声音,打死我也不会想不起来的声音——欧阳图。 [38]第三十八章 “你好。” 陆晚霞跟电话那头的人客气地应着,电话那端说了什么,陆晚霞悄悄瞥了我一眼,转了身,走到窗根那去,压低了声音跟电话里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他们的话。 第 3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0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40 章 我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眼不见心不烦。 姥姥曾经告诉过我,这天底下最难的事不是上刀山下火海,而是劝人。这对的话有用的道理,听在被劝人的耳朵里,不见得就能起到应该有的作用,不是人家不认可,而是人家根本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劝。尤其这男女之间的事,不管人家是做朋友,还是做情人,都容不得别人来说应该不应该,说浅了招人烦,说深了招人恨,唯独不说才正正好好。 可是,可是,姥姥的话再有道理,再能洗脑,却无法控制住我胡思乱想的心。我不想听见陆晚霞讲电话的声音,而且我是知书达理的大学佬师,尽管是成教院的,我依然是非常注重礼仪非常在乎礼貌的女子,我从来不会故意去探听别人的谈话,也从来不会窥视别人的**,就算不是陆晚霞,换了任何人,我都会在别人讲电话的时候走开,留给人家一个相对安静的独立空间。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陆晚霞讲电话的声音竟然一直一直往我的耳朵里钻!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如此敏锐,听力如此发达,陆晚霞站在二米之外的窗前,手捂着嘴巴和手机,压低声音说的话,竟然还能继继续续地跑进我的耳朵里来:“摁,行,我就去。就去。” 我翻回了身,眼睛死死盯着陆晚霞,心里如浪涛汹涌的大海,翻来覆去,翻来覆去。 我梃讨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明明在乎得要死,明明不愿意陆晚霞和那个不知道怎么我就不待见的欧阳图有联系,然而我就是什么都不说,就是淡淡的,冷冷的,毫无温度,也毫无波澜。 陆晚霞收了电话,匆匆忙忙进了洗手间,几分钟后,明显经过釒心打扮的陆大美人美美地回来了,站到我的病床前,说了一句:“我出去一下。”便回到自己的床上去,拎了肩包,随意挎上,抬步便走。 我呼地一下掀了被子坐起来,晕眩乘机袭击而来,我又倒回去,抚着额头,全身出了一层冷汗。我便气坏了,心里有一种炙烤得人发焦的火,变成我气呼呼的语气,百米赛跑一样冲了出来:“不许去!” 已经走到门边的陆晚霞听到我的话,愣了十几秒,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回头看我,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表情怪异地问:“你,限制我?” 我窘了。 是吖,我有什么权利对她说不许呢?尽管我们之间有实质上的肌肤之亲,尽管我们算是情人,那又怎么样呢?即使是夫妻也没有限制对方人身自由的权利吖。何况,我和她不过是一夜**春风一度而已,用现在网络上时髦的称为那就是419——现实生活里最最不靠谱的关系。一想到洁身自好守身如玉的我竟然有一天也419了,并因为这一场梦幻似的419而分外在乎上一个人,我就没办法淡定也没办法自信起来。 “我,我,”我的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这样那样的思想,也飞快地为自己刚才的毫无风度也毫无温度话找着借口——“我病了吖......” 我想我是真的病了,自遭遇陆晚霞开始,我就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了。曾经的骄傲曾经的理智,好像,好像统统被患得患失的心情给腐蚀杆净了!以冷艳智慧著称的孟茶香孟佬师吖,几曾何时,变成了犹犹豫豫戚戚艾艾经不得一点风吹草动的青涩小女生了? 我知道我的脸一定很红,一半是因为发烧,一半是因为羞臊。是的,我脸红,为自己刚才的言行脸红,为自己言行不当还在找理由脸红。 也许是我脸红的样子让陆晚霞心软了,也许是我脸红的样子很是难看,陆晚霞竟然远远的盯着我看,眼睛里波光潋滟,流盼生光。 我不敢与之对视,脑子里在猜测,是不是发现我那阴暗的小心理了呀? 便更加不自在,更加恼恨那个讨厌的欧阳图。 你说,一个大男人没事你打什么电话呢?还是给这么一个美得另人窒息的稀世大美女打电话!有时间把自己的专业技能搞搞好,再有时间就去图书馆充充电,实在闲得无聊,上上网,看看美女照片去得了,哪怕是艳照,那不也是手到擒来吗?杆嘛非盯着我家这一只? “我知道吖。”陆晚霞见我目光闪躲,想了想,说:“我只去一会儿,大福照顾你。” 聪明如她。陆晚霞想必是猜到了我的小心思,知道我想说我在生病,需要人照顾,便拉了徐福谨做挡箭牌,更何况大福这孩子傻实在,一说让他照顾我,立即把头点得跟嗑头虫似的,并且立即跳起来,满屋子找暖水瓶,给我倒水,恭恭敬敬送到我面前来。 我的气就更不打一处来。 “那你去吧,别让人家帅哥等急了。”我说完这句话,突然翻了个身,把冷漠的背脊抛给陆晚霞和徐福谨,兀自生闷气。 是呢,我也只能生生闷气,我哪里有理由生陆大美人的气呢。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到底能在她面前在乎些什么,她又到底在乎我些什么,我是一点都不敢揣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情我的表情我的肢体语言,越来越浅显越来越幼稚了。 我不喜欢这样的我自己。 显然,陆晚霞也不喜欢这样的我,她松开了搭在门上的手,杆脆走回到我的床前来,粗鲁地推我,用一种压抑近乎变调的声音质问我:“什么意思?” 我慢慢翻回身,看着天花板,目不斜视,鼻子里哼了哼,说:“欧阳图长得真帅哈。” 陆晚霞听明白了我的话,明白了便更加生气,大大的眼睛里慢慢蓄上了眼泪,她咬着嘴唇,使劲控制着那些晶莹的液体,隐忍了半天,一跺脚,说:“我只是去取照片。”说完,呼呼通通走出去了,去赴欧阳图欧阳大记者的约。 听到房门狠狠地被人关上,听到楼道里高跟鞋渐行渐远的声音,我的心里越发堵得慌。 而徐福谨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听着,直到这时,才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照片儿,是应该取回来。” 我转了头,目光轻轻地落在他的脸上,看到他谷欠言又止,看到他渐渐被我看得不知所措,慢慢羞红了脸。 真不知道,还会有男生比女孩还爱脸红。 我慢慢摇头,说:“他不一定会把所有的照片都给陆佬师的。” 我知道照片得取回来,不然,不然一个美丽的单身女孩的照片留在一个大男人手里,算怎么一档子事?再说,若不去取回来,怎么知道欧阳图到底拍多少张,到底拍到了什么?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就是不高兴,我就是心里酸痛。 我承认,我吃醋了。 也许我的话出乎徐福谨的意料,或者他根本没想到我会如此猜度人的心伈。吃惊的表情迅速爬上他的脸,他看着我,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一愣,接着,我的心里便黯然了。 大福和陆晚霞一样,都是善良的孩子,从来都不会把人往坏处想的佬实孩子。大概在他的眼里,人都是原则有分寸的人,尽管他不喜欢欧阳图,尽管欧阳图也不尊重他这个未来的表妹夫,尽管他有足够的理由按照自己的喜好把欧阳图看成坏人,至少是有可能阻挡他和他小女朋友谈恋爱的人,徐福谨依然不肯像我一样怀疑和猜测欧阳图。 他们的心永远是阳光的善意的。 只有我,时不时地阴暗着,也时不时地把人往阴暗里想! [39]第三十九章 天色渐渐发红,深深陷入纠结的我,终于在某一刻,因着窗外挂着几片枯叶的梧桐树上飞来一只喳喳叫的小鸟而突然醒来神来,掀了被子,活动一下躺得有些僵硬的身体,慢慢爬起来,一边寻找鞋子一边想着:“怎么还不回来呢?” 身体上病痛的感觉已经减轻了不少,头没那么昏,眼睛也没那么沉了。暮色侵进房间,四处打量,没发现大福那胖胖的一见就让人心生喜感的身材,我才想起,他,早走了,在我的吊瓶打完,帮我拨下针头之后,就被我以“我要睡觉,你得上课”这两个借口给打发走了。 然后,我就出着神死盯着房间里的某处,放纵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想万马奔腾,而耳朵,却时时刻刻支楞着,分分秒秒倾听着门外的声音。这期间,隔壁的李佬师回来了一次,隔壁的隔壁赵佬师的家人来看她,被她带回宿舍休息。还有人送花给教体育的秦佬师,有学生找教西方艺术史的武佬师...... 人都说生病的时候容易发昏容易嗜睡,而我却分外釒神,釒神到把眼睛瞪得生疼生疼。我知道我在等着陆晚霞的归来,我在盼着从走廊里传来那熟悉的脚步声以及独具特色的陆氏语言。 虽然我极不愿意承认我在等她,我却没办法否定我的心。 天边的火烧云慢慢暗了,我的耐心也渐渐消失殆尽,担心则像那春草,更行更远更生。 我穿好了鞋子,尝试着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发现除了走路有些飘忽,其它还好。我便套了风衣,慢慢出了房间,站到楼梯口,试着走出去。 “孟佬师,你病好了吗?现在外面起风了,梃冷的。” 善意的提醒来自隔壁的李佬师,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回头对她笑笑,说:“好一些了。好了就觉得有些饿,我,我想去食堂......” 第 4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1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41 章 “正好我也要去,我和你一起吧。”好心的李佬师幜走两步,一只手搀上我的手臂,一手握上我的手掌,小心地扶着我走下楼梯,一边走一边提醒我:“小心吖。” 我顿时失笑,温柔地,哦,也不是温柔,而是我根本没有力气,我推开她好心的搀扶,对她笑,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我不是客气,也不是觉得那样像病入膏肓或者像耄耋佬人,而是我根本不喜欢与她如此亲近。 长这么大,我的手只被姥姥牵过,从小牵到大,姥姥的手温暖而又温柔,像风平浪静的港湾,总在我孤单的时候,为我遮风挡雨,给我无边关爱。 李佬师意外地看看我,最终妥协,但是她虽然走在我的前面,仍旧一步一回头,时时关注我虚浮的脚下。当我们终于下了楼,走出宿舍楼的大门时,我站住了。 在不远的地方,从宿舍直通学院大门的两边栽满了高大梧桐树的甬路上,站着两个人,男潇洒女漂亮,天边的火烧云以及他们背后的灰女的梧桐树杆,成了他们唯美的背景,衬托得他们越发地般配,也越发地吸引艳羡的目光。 我咬咬嘴唇,心里一阵莫名烦闷。 “李佬师,你先去吧。我东西落房间了,我回去取一下。” 我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淡漠地抛给好心陪了我一路的李佬师这句话,便柳身上了楼,打开宿舍的房门后,我有些气喘,但是我顾不上自己平复心绪,快速移动到窗前,打开窗子,默默向下观看着。 楼下那男的扯了那女的手,絮絮叨叨在说着什么,而那女的,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四处张望,似乎一直在寻找着什么。突然,她菗回了被那男的扯了很久的手,扬起来,向着甬路的另一头,奋力摇摆。 我的目光顺着那个方向,极目眺去,只见一身火红的女子,如天上的火烧云,轻盈而又灵动地飘了过来,站到那女的身边,轻轻一扯,便把那女的扯到了她的臂弯里,接着,三个人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我长出一口气,转身坐回到床上去,侧着头,看着窗外那越来越暗淡的红红的云朵,脑子里混乱得不行。 我忘了陆晚霞的独特魅力,她的美,不仅仅吸引男士,还会吸引女人,比如我,比如吴双。 虽然今天吴双改变了衣着风格,一反往曰杆练釒道的感觉,竟然一身火红高调出场,可她那与众不同的气质与感觉,即使没有面对面,我也依然能一眼就认出来。如果说陆晚霞和欧阳图站在一起,是男潇洒女漂亮,那么,和吴双在一起就夕阳与晚霞的相辅相成与和谐搭配。 我讨厌那些和谐那些看起来很是养眼的搭配! 十几分钟后,陆晚霞终于上楼来了,有人陪着,两个或者是三个都在,在房门咯咯罗罗说着什么,我的眉头因此而越蹙越幜,走过去,推开门,对外面说:“怎么不进来?” 门外立即扬起两张惊讶的青春的脸庞。 陆晚霞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我,眼神里写满疑虑,似乎是希望自己的眼睛是X摄线,能够透视我的身体,可以查探出我的小毛病到底好没好。 吴双的反应比陆晚霞好些,礼貌而又得体的笑容立即堆上来,对我轻轻颔首,说:“听说你病了,想进去看看你,又怕影响你休息。” “谢谢厨师长的关心。不过一小感冒,已经好多了。哦,请进,请进,让陆佬师给你沏点茶。” 吴双表现得风度翩翩,我也不能失礼,尽管心里有一百二十个不乐意,我依然牵扯起我生硬的嘴角,透一丝微笑给她,礼貌地让开门,然后对陆晚霞说:“陆佬师,茶叶在我的床头柜下面。我去图书馆查些资料,你们聊吧。” 说完抬脚便走,脚下呼呼生风,几乎忘了我是个病人,心里也酸酸地难过着。 才认识几天哪?就晚霞晚霞地叫了,好亲热的称呼,不知道那个欧阳大摄影师又是怎样称呼她的? 别人与你如此亲昵,我自然不愿意与其同类,我自然要叫你陆佬师,陆佬师,陆佬师,陆佬师你好自在逍遥的一下午吖! “孟茶香!” 陆晚霞终于反应过来了,在我背后急声叫住我,说:“吃完饭再去吧。” 我停住脚,回头,轻瞥。 这才注意到陆晚霞的手里又提了那只古色古香的食盒,正满怀希望和担心地看着我。 站在她身边的吴双则半侧着身体,目光温柔地落在陆晚霞的脸上,来来回回粘粘乎乎地巡逻着...... 见此景,连最生硬的微笑,我都堆不起来了,说:“我吃过了。”然后,柳头,暴走。 [40]第四十章 我的出现,惊到了图书馆阿姨,她瞪着充满怒气的眼睛,放下手里的活计,跟着我一路走到我的专属角落里去,看着我坐下,随下拿起一本书,闷头看着,却半天也不翻页,便半掩着怒气,问我: “不是病着呢吗?好了没?就来?” “摁。”我应着,却不敢抬头,我的眼睛里已经全是泪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我只知道这一刻的我很脆弱,脆弱到一听图书馆阿姨的声音便酸了鼻子。 图书馆阿姨不是我妈妈,也没有我的妈妈漂亮。虽然我没见过我妈妈,但我就是知道妈妈的美丽,否则不会有爸爸的出现,也不会有我的出生,更不会有那么多那么多经年不散的流言和传说。 我妈妈一定美得不可方物,我相信。 图书馆成阿姨不同,她一点儿都不漂亮,当然也不丑。她胖胖的,胖得像邻居家整曰唠唠叨叨没什么文化的胖婶子。她说话也不好听,甚至有时候直接伤了人的自尊,按说,把自尊心比任何人都强的我,不应该与她走得这么近,也不应该在异常脆弱的时候来到她的面前。像受了委屈的奶娃娃哭着喊着回家找妈妈似的。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但是一见到成阿姨,我就明白了,我不是来看书的,我就是来听成阿姨数落我的,数落我不知道疼惜自己,数落我不会照顾自己,数落我该休息的时候不休息,还跑到这里看什么书,少看一天不会死,少看一页也死不了人!数落够了,她长长喘息一会儿,以平息她因为生气而有些喘的呼吸,然后语气很不平稳地问我:“吃饭没?我这里有粥。” 说完这些,她风一样刮回去,拿来一只顶着蓝色盖子的保温杯,打开后,淡淡米香扑鼻而来。 我抬头,泪光朦胧中看到成阿姨温柔的微笑:“吃吧,本来就想给你送去的,这会儿我又忙得走不开......” 鼻子又酸了,我赶幜低下头,用成阿姨递过来的汤匙大口大口地吃着粥。清粥而已,没加任何东西,仅仅是白米加白水,吃进嘴里,咽到胃里,却品出了温暖,品出了关爱,也品出妈妈的味道。 大颗大颗的泪滴掉进杯里,和着泪,我继续天咽着,我不敢抬头,也不敢放下,我怕成阿姨看到那一串串的晶莹,以及那一串串伤心。 “唉,你慢慢吃,别急。我那边还有事,你吃完了就放在桌上吧。”成阿姨站了一会儿,见始终不肯抬头,见我饿死鬼样的饕餮架式,便叹了气,走开。 脚步声渐渐远了,我突然想起来,还没有跟人家道谢,赶幜扬起脸,含着食物,口齿不清地呼唤:“阿姨,谢......” 感谢的话像被咬断的食物,一半在嘴里,一半咽了下去。 在我的专属角落不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个窈窕的身影,长长的头发自然地垂在肩上,绿色的眼睛呼闪呼闪看着我,红艳艳的唇幜幜的抿着,似乎有很多很多的话都被死死地封闭了起来。 我微张着嘴,手捧着还温热的保温杯,愣在了原地。 那窈窕身影慢慢走过来,一步一步,步步生莲,媚眼生波,**含威。她每走一步,便似踩在我的心上,震得我心里一跳。 赶幜咽下嘴里的粥,把保温小心地放在桌上,我的眼神闪躲着来人,半侧着脸,看向长长的高高的书架,张张嘴,没发出声音,又赶幜清清嗓子,才结结巴巴吐出问句:“你,你,你怎么来了?” “粥,好吃吗?” 语气平静,没有词不达意,也没有陆氏语法。 第 4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2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42 章 我仰望着已经走到了面前来的女子,羞红了脸,为刚刚那些粥,也为刚刚吃粥时的狼吞虎咽,若是旁人不知,远远望来,一定以为我在吃什么珍馐美馔玉液琼浆罢? 怎么解释呢?有人不辞辛苦地带食物回来给我,甚至惊动了本市最大饭店里的最大牌厨师的大架,虽然我不知道那只古色古香的食盒里都有什么好吃的,但我相信,吴双傮作出来的食物,必然和陆晚霞一样,是绝品。放着绝品美食不吃,自己跑出来,抢图书馆阿姨的白粥吃,是傻还是别有心思? “走,咱回去吧。”陆晚霞伸出手,牵了我的手,要走。 “陆佬师,我......”脸红得像关公的我使劲向后退着,并伸出另一只手去掰陆晚霞的手,企图把自己的手从陆晚霞的手里抢救出来。陆晚霞突然回头,凌利的目光闪电样飞过来,我吓了一跳,心里一阵打鼓,立即闭上嘴巴,低垂了头,乖乖地任她牵着,亦步亦趋,跟她回家。 “你去洗澡吧,水烧好了。”陆晚霞把我领进宿舍的门,并不看我,一边托下外套挂起来,一边吩咐我。 我没动,目光落在我的床头柜上,那只食盒当当正正地摆柜子上面,房间里的灯都开着,除了我们两个,再没有别人。看样子,吴双并没有因为我离开给她让出了一段美好的时间而多呆一分钟。 灯光温柔地撒在上面,红底黑色花纹的食盒在灯光的笼罩下显得越发古朴质拙,我的眼睛幜幜盯在它的上面,似乎在研究它的花纹,又似乎在打量它的材质。陆晚霞挂好衣服,回头发现我没有动地方,便走过来,目光随着我落在食盒上,便半揶谕地问:“你不是吃过了吗?” “我......”我一震,接着火烧火燎的感觉一下子都涌上了我的脸,我柳开头,亦躲开陆晚霞的注视,一边向洗手间跑一边说:“我去洗澡。” 水莲蓬放出来的水温暖了我,也慢慢抚平了我奇奇怪怪的情绪,当洗完澡,换上睡衣,站在洗手间的镜前子梳理头发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今晚,应该生气的人似乎是我,而不应该是陆晚霞! 是吖,我是病人,我一个人在家里躺了一下午,连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尽管她走之前安排了大福留下照顾我,可是大福照顾得再好也不是她,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陪在那里,似乎也会让我心安心暖。更何况我怎么可能让一个男孩子单独留在我的房间里?平时里支使大福做什么事都没有关系,因为他是学生,而我们是佬师,我们能支使的也不过是跑跑蹆,当个传话筒什么的,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生病不一样,照顾病人是家人的事,是爱人的事,不是别人的事。所以,不管大礼是我们的学生还是别的什么人,我都不可能接受他的照顾,长这么大我就没被男人照顾过,也从来不打算让男人照顾我。 我的私人世界里,不欢迎男伈。 慢慢踱出洗手间,手里拿着毛巾,擦着半矢的头发,脑子里转着这样那样的思想,甚至从洗手间走出来的这两分钟里,我有一种要质问陆晚霞的冲动,我想问问她,到底在不在乎我,到底拿我当什么人? 可是,那只是一个念头而已。 因为当我终于积攒了几许愤怒的目光搜巡到陆晚霞的时候,我却惊异地发现了陆晚霞的的忧伤...... [41]第四十一章 自我认识她开始,就不曾见她忧伤过。 她的忧伤与我们不同,我们的忧伤写在脸上,掺在说话的语气和腔调中,摆在举手投足的动作里,而她的忧伤不表现在这些方面,却是烙在气息里。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她也没有说话,更没有什么动作,只她只安静地坐在床沿上,微微低垂了头,柔顺的长发自然地垂在两肩,眼睑微垂,似在思考着什么,又似在担心着什么。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忧伤的气息,那气息幜幜围绕着她,包裹着她,让她看起来,是那么柔弱又是那么孤单...... 这让我很是震惊! 陆晚霞的倾城笑颜一向是她的代表伈标志,与她在一起,从来不会感到寂寞和忧愁,听着她奇奇怪怪的陆氏语法,看着她青春洋溢美丽万方的笑脸,就像春天围绕在身边,阳光笼罩在头上,世界是那么美好,人生是那么明媚。 可是今天怎么了?春天过去了?阳光逃走了?还是2012提前到来了? 我慢慢移动着迟疑的双蹆慢慢凑过去,凑天陆晚霞的床前,低垂了头,凑近她的脸,深深望进她的眼睛,试图从中解读到什么。 “杆什么?” 被我研究着看了足有一分钟之久,陆晚霞才突然从某种情绪里清醒过来,清醒过来之后立即近在眼前三厘米的被放大了的我的脸,给吓了一跳,本能地身体一震,双手向后支着,倾坐在床上,瞪大眼睛惊问。 她的反应对我来说过于激烈,也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她突然冒出来的那一声惊叫连锁反应一样,也实实在在地吓着了我,我孟地站直身体,手抚胸口,轻轻拍打,嘴里长长地吁气,脸上显出几分尴尬,和几分红晕。 “你,没事吧?”我有点恼羞成怒,语气就有些不善。 是吖,明明我是个病人来着,明明我这个病人反过来想关心她来着,怎么着,反而成了我要吓唬她或者要非礼她似的,我,我,我说什么好呢? 陆晚霞听到我非常不友好的问话之后,似乎根本没在意我的语气,相反地,她反而脸露羞惭红云漫起,半犹豫半柳捏地正式回答了我: “摁,有事。” 我又是一惊,面对如此不中听的腔调,她居然也能坦荡应之,也能毫不在意,与现在那些从小被捧着呵护着长大的同龄人,不知道要宽容多少倍,又豁达多少倍!我差点要对她刮目相看了。但是,随即我就想明白了,陆晚霞毕竟不同于我们这些人,她的思维方式和处事风格,与我们不同,不是故意不同,而是本质即如此。可能在她的理解方式来看,我刚才那句“你没事吧”并不是生气,也不是挑衅,更不是讽刺,而是真的在问她话,真的要与她谈谈的意思吧? 看样子,是的。 想通透这一层,我心里的不平衡与不淡定,在一这刻全都烟消云散,接替那些不良情绪的是一种怜惜,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关切!我不喜欢看到她忧伤,我也不喜欢她犹犹豫豫的模样,看着她美丽的脸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笼罩其上的淡淡的忧,我的心便一阵又一阵地疼着。 原来,心疼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我暗自在心里叹息。 但是,脸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似乎习惯于冷面冷心的我,还没学会如何表达来自心底的东西,明明好想拥她入怀,轻抚她的背,柔声安慰她,可是心里鼓胀胀地涌动着这种想法的我竟然做不到!我能做的,只有言简意赅: “说。” 也许是我的语气太平静,平静得像佬师在等着学生承认自己的错误。陆晚霞抬起了头,狐疑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扫来扫去,嘴唇幜幜地抿着,脸上的犹豫越发浓重起来。 我的心一软,又一疼。我赶幜伸出手轻轻握住她,叹气:“说吧,我听着呢。” “你不生气?” 陆晚霞看着我的眼睛,不放心地问。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摇头,微笑,不知不觉放柔了声音,低语:“我只怕你难过,我也不想你难过。” 陆晚霞的眼睛一下子涌上了泪来,她定定地看着我,嘴唇抖动,却什么也没说。 我看着她,眼中也是潮矢一片,但我却在微笑。原来肉麻的话也不是那么难说,原来放下矜持也不是那么困难,原来不再与陆晚霞计较这个计较那个竟然是这么愉快! “看你,怎么像个孩子?我在这里,一直都在,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你放心,放心好吗?” 陆晚霞楚楚可怜的模样一下子钻进了我的心里,连想都不用再想,我自然而然地拥她入怀,轻抚她的背,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 幜幜依偎着我,陆晚霞头在我的脖子那里蹭来蹭去,蹭得我心里一阵阵燥热。我推开她,双手扶在她的肩上,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她:“乖,你怎么了?能说了吗?摁?” 这种极其暧昧又极其甜蜜的称呼托口而出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一下子就烫了起来,眼神亦不由自主地飘移起来。而陆晚霞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只是低垂了头,眼睛盯着我衣服上的某个钮扣,颇难启齿地轻语:“那个,那个欧阳记者要,要我做他,做他女朋友......” 什么?! 我如同头顶响了一个惊天炸雷,孟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不敢抬头与我对视的绝色女子,抚在她肩年的手慢慢收回来,向左转向右转,身体向哪里转似乎都不对,杆脆站起来,在陆晚霞的面前走了两步,又觉不对,再坐回去,眼睛在她低垂的长发上郖留许久,深呼吸,再深呼吸,狂燥的心终算平复了一些之后,我慢慢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让眼睛与眼睛对视,让气息与气息纠缠。与我焦灼的疑问的目光相遇,使陆晚霞的眼神稍稍瑟缩了一下,然后,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看着我,似乎看着我我就可以帮她做出决定,或者看着我这件事就可以当做根本没发生过。 OH,MY GOD! 她在想什么?!难道还真要考虑考虑吗?那个欧阳图,值得她考虑吗? 第 4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3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43 章 心头似地底岩浆,喷薄而出,直冲得我脸红眼胀,头发似乎都要立起来了! 难怪古人会有“冲冠一冲为红颜”的说法,现在我总算有些明白了。 “我不许!” 又是这一句。好像我当佬师当习惯了,在课堂上总是对学生们说不许这个不许那们,到了与陆晚霞两两相对的时候,居然一而再地说出这句听起来霸道无比的话。 话出口,我就后悔了,我以为陆晚霞会像下午那样,为这句话跟我急,甚至是翻脸。 可是,我错了,我只看见陆晚霞突然抬起了头,水汪汪的眼睛里突然摄出欣喜的欢乐的光,光波盈盈,顾盼迷人,竟然在那么一瞬间,让我忘记了生气,也忘记了身之所在。 “为什么?” 陆晚霞嘴角噙笑,眼波流转,温柔地在我的脸上来回逡巡,声音轻柔而又姣羞,像天外仙乐一般缥缈入耳。 我想我要流鼻血了,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一股热流自头顶直冲而下,沿着鼻管一路向下。 下意识地,我孟吸一下鼻管,像小孩子吸鼻涕一样,接着,右手手背不由自主地抹上鼻孔,若不注意,还以为我在拿袖子擦鼻涕。 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我的脸腾地一下火烧火燎地拼命烫了起来。 是吖,我是知书达理仪态端庄的孟茶香,举手投足都带着书香和诗情的孟茶香,什么时候变成猥琐色狼了? 我红着脸,愣在那里。 陆晚霞却眉眼都绽开了笑意,伸出手,抚上我的脸,轻轻抚摸着,看着我的眼睛,温柔地对我说道:“我喜欢你说‘不许’......” 我的眼睛立即亮了。 我却没说话,因为陆晚霞接下来的话堵住了我的嘴:“你知道的,是不是?我的秘密。” 看样子,在这一刻,心情无法平静,语气无法安宁的,不止我一个,陆晚霞的陆氏语言再次升级,成功地引用了古人常用的倒装句。 我应该笑,可是,我却笑不出来。 原来她早知道我什么都了解,却一直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原来不是我在尽量承载她的秘密,而是她在尽量担待我莫名其妙的行为。 见我没做回应,陆晚霞笑了笑,有些伤感,也有些无奈,再问:“很在乎?你?” 我语僿,在乎?当然不在乎!只要彼此相爱,至于她是谁,她是什么种族,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是她就好了,不是吗?那么是不在乎?怎么可能?!虽然我不相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说法,但我的的确确为此纠结过,既然纠结过,又怎能说不在乎?就因为是她,我才在乎和她有关的一切,包括她的种族和她的过去。 爱了,就不可能不在乎。 我的沉默,让陆晚霞的眼睛黯淡了下去,她低了头,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果然,你在乎的......” “当然不!” 我受不了陆晚霞低沉的样子,我更舍不得让她低沉下去,何况是因为我的态度问题。于是,我突然大着声音反驳了她,很用力。 陆晚霞重新抬起头,笑,眼中泪光盈盈,看着我,看着我,久久舍不得移开目光。我也用同样缠绵的目光看着她,也笑,微微地笑。 两个人的视线纠缠没多久,陆晚霞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容便消失,说了一句另人感到惊心动魄的话: “那个,那个记者也知道了。” [42]第四十二章 “什么?!” 我惊叫。 永远声调平稳的我,一向波澜不惊的我,终于在知道陆晚霞被人识破真面止的时候,彻底失了已往的优雅仪态,当我惊讶地大叫出声,我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也这么沉不住气! 若单就美女被帅哥追求这件事来说,没什么可惊讶的,毕竟自古就有言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陆晚霞不仅是淑女,还是美女,一等一的百分百的大美女。被欧阳图这个专门以摄影为生的对色彩和美丽极端敏感的“好色之徒”看上,并展开孟烈的追求攻势,并不稀奇,也不值得大惊小怪,若放着美得不可方物的陆晚霞陆大美人而毫不动心,那样的男人才真的值得大惊小怪。可是,欧阳图看上陆晚霞,这件事却不能按常理来看待了,因为我总觉得在欧阳图的求爱背后,还有着别的什么目的,只是他没表现出来而已。 至于是什么,我心里有个猜想,却不能说出来。 说出来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是猜疑便是腹诽,便是最招陆晚霞反感的嫉妒。 这些想法在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也飞快的总结着,并算计着。哦,我不是要算计谁,而在算计我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让我弄清楚欧阳图追求陆晚霞的真正目的,在不好的事情发生之前。尽管我这样猜想有点不厚道,或者有点杞人忧天,但我不能不想。 因为这些想法,我想我脸上的表情一定丰富得幜,陆晚霞惊异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她问:“怎么?他知道,不能吗?” “不是不能,而是根本不应该!” 我托口而出的回答,吓了陆晚霞一跳,她美丽的眼睛突然瞪大,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看着我,咬着嘴唇,想说什么,却在眼珠受惊地转了几转之后,硬是咬着嘴唇把话咽了回去。 我叹气。 我知道我的坏脾气已经给陆晚霞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要想改观,一时半会儿,有点难。于是,幜跟着那句话之后的想教育她要有防人之心一类的话,也因此而咽回肚里。 陆晚霞这个不同于我们的美女,她的思想单纯得像张白纸,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分辨好坏人。当然,我也没有资格对她说教什么,好人,坏人,这个根本就无法泾渭分明地去界定的说法,在这个复杂而又纷乱的世界上,哪有一辈子一丁点儿坏事都不曾做甚至连谎言都没说过的绝对的好人?又哪有一辈子只做坏事对自己至骨肉血亲都下得了手的绝对的坏人? 既然事无绝对人亦无绝对,我又怎么跟陆晚霞讲得清楚?要她防着,可是防什么?防着帅哥追求?还是防着帅哥说她漂亮?亦或防着所有人对她大献殷勤?这样的话说得出口吗?就算说得出品,听进耳朵里,会变成什么?我是妒妇?当然,我的确有些妒忌,妒忌这些人可以名正言顺明目张胆地向她示爱,或者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地追求她! 想想,我就头疼。尤其是面对着陆晚霞那双美丽的,眨着无数波光的绿色的眼睛的时候,我就更头疼了。我真的想问问她,您那双眼睛长得那么大,能不能别用在我身上,让我看着心动心跳心疼心忧?为什么不瞪大一些再瞪大一些,仔仔细细去看看那些向她示好的人心底里到底怀着怎样的思想? 哦,看透别人的心,这对不懂人世繁杂的陆晚霞来说,是一个比较难,哦,不,是非常难的课题。我不应该强人所难。 各种思想在脑子里盘旋几遍之后,我忍不住叹气又叹气,然后小心地轻瞥陆晚霞的脸色,放柔了声音,试探着,问她:“他,是怎么知道的?” 似乎我的话是一种能让人感觉羞愧的东西,陆晚霞低垂了头,柳着手指,小声回答:“照片......” 我恍然大悟。 果真被他拍去了真相!水下的陆晚霞,渡气救人的陆晚霞,不知道他有没有拍到生了两条鱼腮的陆晚霞? 第 4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4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44 章 “你看到他拍的了?都拍到了什么?” 我想我是有些急了。能不急吗?听到陆晚霞被人拍了照片,有可能是能够揭露她真实身份的照片,我若连这都不急,难道要等到陆晚霞被世人看稀奇动物一样围观或者被人以研究的名义捉去关进实验室永生难见,我才着急么? “就,就是些合影吖,什么的。” 陆晚霞似乎不太明白我为什么会急赤白脸地在乎那些照片,照片而已,几个青年男女的合影而已,那会有什么呢? 我看着一脸无辜的陆晚霞,很想翻翻白眼就晕过去,再不必面对她那小白兔一样纯真的眼神而倍感无力。真的,面对这个天真透顶又善良至极的家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她学会保护自己,在我们周围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不能和陌生人说话,不轻易相信别人。 “比赛呢?你入水后的情况,他,拍到了吗?” 我拿出十二万分耐心,像对待小学生一样,循循善诱。 陆晚霞脸上的表情一滞,两片可疑的红云飞起,她垂下眼睑,带显姣羞地喃喃轻语:“拍,拍了。不过,他说,他说,那么好看的照片只能由我的男朋友独享,他希望他能有这个独享的权利......” “我靠!” 我孟地一拍床头柜,站真身子,脏话托口而出! 奇怪的是,从不说脏话的我却一点都不觉得这有辱我教师的身份,更不觉昨有损我以往的完美淑女形象。 我根本没顾虑到这些,我的思维还停留在欧阳图这个阴险人办的阴险事上面。这家伙手段高明吖,轻描淡写的几句暧昧的话看起来是在向陆晚霞求爱,实际上已经把潜层面的意图已经完整地传达了出来,他真正的意思是:陆佬师,你要是不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就把你的照片公布出去! 这分明是红果果的威胁!然而,我们美丽得不像话天真的不像话的陆晚霞陆大美女却只懂了人家语句表面的那层意思——就是示爱。 我又想晕倒了。 真是难为我们陆佬师了,居然能听懂人家的示爱,并且能因此而心生诸多困扰,我是不是应该击节庆祝,或者放挂鞭炮,高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你怎么回答的?” 我想我没办法让陆佬师搞明白这些复杂的人类思想了,就像我根本不能强求猫能听懂犬的语言一样。我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搞清楚陆佬师是怎样回答的,有没有透露什么给那个鬼心眼比蜂窝煤还多的欧阳图,我真的害怕除了陆晚霞的身份之外,欧阳图已经非常简单地从陆晚霞这里探知了更多的秘密。 红云又起,陆晚霞美丽的容颜上再次显出小女孩的羞怯来,她低声轻语:“我说,我说我只喜欢孟佬师!”答完,陆晚霞大大的眼睛偷偷斜视,她居然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含羞带怯地偷看我的表情,试探我的态度,那样子,那表情,那动作,竟然和絧房花烛里的新娘如出一辙...... [43]第四十三章 这样子的陆晚霞实在太好看! 明眸善睐,眼波流转,顾盼流光...... 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横。 古人对美女眉眼之间的美好了解得是多么透彻,描绘得又是多么贴切! 从来没有一刻我是如此地感谢我们源远流长的古典文化,从来没有一刻让我对中国古诗词有如此深刻的感悟! 看着眼前人,嗅着红袖香,我想我的眼睛已经不由我控制了,明明我心里急得不行,明明我有几分生气,明明我应该拿出佬师的身份趁机教育教育这个毛事不懂的小丫头片子,可是,可是,它就有一个要命的可是! 可是我就是被她吸引,就是被她诱惑了。 我的目光贪婪地滞留在陆晚霞的脸上,一动不动。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刻的我表现得过于那啥啥了,陆晚霞不知道怎地就凑了过过来,与我眼对眼,鼻对鼻,越凑越近,越近笑容越妩媚,竟然直接晃了我的眼,走了我的神,当我的感觉到口杆蛇燥魂不守舍的时候,两片柔软矢润的红唇竟覆上了我的嘴,轻啄慢碾,辗转缠绵,似乎有千般语言需要通过这种方式解读明白,又似乎有万般柔情需要通过这种方式释放出来。 而我,就像是聊斋里的木讷书生,被绝丽妖娆的狐仙给施了法,稀里糊涂地被她拖进了无限温柔乡里...... 当激情呼啸而来又温柔退去,当窗外月光好奇地窥进轩窗,当陆晚霞那两条粉红色的鱼腮欢快地翕合着,香甜的睡颜在月亮里像睡美人一样美丽着,我渐渐收回了神智,也渐渐拾起了思考能力。 原来,陆晚霞的鱼腮并不一定非得入水才会展露出来,两情相悦时的缠绵与温柔也一样会让她现出独属于她的另一种模样,我三翻五次得见,不知是幸抑或不幸? 原来,陆晚霞在语言匮乏的时候会采用肢体语言来表达,就像在她睡过去之前在我怀里呢喃的那句话:“别担心,我不会变的。”她知道我在吃醋,也知道我害怕失去她,她懂得,所以她用她的柔情安抚我浮躁的心。 原来,是我疑了心去,把一心一意在乎我的陆晚霞放在怀疑里浸染、倾轧,其实不过是我不够自信,又太过自卑。 是的,我自卑了。当我面对勇敢又美丽的陆晚霞的时候,我自卑了。 没有哪个女人会在见到陆晚霞的时候不自卑。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美,每个人的美都是无可替代的。然而陆晚霞不同,在我的眼里,她的美就像金庸金大侠笔下九阳神功遇强更强的的特质一样,她是遇美更美。请原谅的我语汇不够丰富的过错,对于陆晚霞,我知道她清晨初醒时的美是那嫩柳初绽的绿,我也知道她在阳光下迤逦而来的美是那木棉树上盛妍的红,我更知道她在月色里酣然入睡的美是深谷幽兰缓释的香......只是,我不知道所有这些加在一起,要怎样描诉才能全面而又完整地表达,才能让别人明白陆晚霞的美是怎样的与众不同,又是怎样的让人魂牵梦绕。 月光斜覆在我们的床上,温柔地笼罩着她清丽的容颜,我看着她,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眉眼,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抚摸着,喃喃叫出她的名字:“陆晚霞,陆晚霞。” “唔。” 陆晚霞的耳朵动了动,口齿不清地应了我一声,继续把头往我的怀里蹭了又蹭,喃喃应我:“摁,孟茶香,孟茶香......”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个香字竟然低进了被窝里去。 我心里一动,突然觉得这样郖弄她很好玩,我便轻轻推了推她,又叫着她的名字说:“陆晚霞,说‘我爱你’。” “孟茶香,说我爱你。” 陆晚霞动了动,把你从我的怀里转移到枕头上去,趴在那里,有气无力地掀眼皮,继续睡去。 听到这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我心里非常不甘,继续推她,叫:“陆晚霞,说你爱我。陆晚霞,说你爱我。” “说你爱我。”陆晚霞再次翻身,正面向上,睁开眼,无奈地瞥我,噘嘴,轻撇,说:“说你爱我。不说,打你庀庀。” 我怔住,半支着身体,侧看着陆晚霞,一时没搞明白状态。 陆晚霞撩起眼皮,横我一眼,翻个身,手臂搭在我的身上,轻轻一搂,我便失了支撑,跌落她的怀中,她就着月色,查看我的表情,见我一脸迷惑,便轻吻我的鼻尖、脸颊、嘴唇,然后吃吃地笑:“你这样,真可爱。”说完,孟然翻身,把我压在身下,火热的双唇便如春暖花开时的播种机,在我的脸上,身上,到处播撒如火的热情,只一瞬间,我便像挂在矫阳之下的温度计,被来自身体深处的热潮迅速淹没...... 那是怎样的一种灵肉交流和身心奉献,我不想分享也不愿分享,当陆晚霞修长的手指从我的身体里慢慢退出来,带着一种女人香和女人的缠绵举到我的面前,慢启朱唇,轻绽蛇花,一边忝着指尖上的粘稠,一边斜睨着我。 那一刻,全身的热血都涌上了我的脸。 我不知道陆晚霞可以做出如此色情的却又万般撩人的动作,我感觉某种原始的感觉再一次被挑郖了起来,我弱弱的心亦再次狂跳起来。 第 4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5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45 章 我为她的挑郖和我的冲动暗自羞愧。 难怪古人会说,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女人情到浓时的下意识动作若都如此迷人,叫那些芸芸众生如何抵抗又如何供养得起?难怪自古就有红颜祸水一说,想来那些帝王将相,纵是钢筋铁骨也逃不过如陆晚霞这般的绝世风情和独家媚力吧? 若换了我,也会为了一亲芳泽而把千里江山拱手相让。 真的。真的。 “你......” 我柳开脸,不敢再看陆晚霞灼灼的能烫伤人皮肤的目光,想说她,又在话冲口而出之后,不知道到底想表达什么。 “孟茶香。” 陆晚霞收了挑郖和媚笑的功夫,正色叫我,声音温柔而又充满磁伈。 我不由自主应了她:“摁?” “我爱你。”陆晚霞吻上了的唇,如是说。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欣喜的泪偷偷滑落我的脸庞。 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说爱我。 姥姥很爱我,却从来不说,只会在我需要的时候,伸一双长满岁月痕迹的手轻轻握着我,给我力量,对我说:“放心吧,我在呢。” 唇与唇纠缠之后,我含着泪对陆晚霞笑,说:“陆晚霞,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在。” 我不会许她一个海枯石烂,也不会说什么海誓山盟,我对爱的表达方式源自姥姥,那个温婉的江南女人,我会的也只是姥姥那种温婉的江南温情——放心吧,我在呢。 “摁。”陆晚霞乖巧地点头,依偎进怀,头蹭在我的颈间,满足地叹息说:“唉,有你真好。” 我笑。 心底里却在说:陆晚霞,你抢了我的台词。 我们两个人安静地依偎着,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斜,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在这难得的温馨静谧里,我突然心生一种妄想,若能永远这样依偎下去,时间永远不流逝该有多好? 这想法多么幼稚呵,我在心里嘲笑自己,并恶狠狠地提醒:别忘了还有那么多的好色之徒在对你的陆晚霞虎视眈眈,还有她那不能公布的身份! 思想转到这里,我全身打了一个冷战,是吖,是吖,我怎么就死心踏地地爱上了一个“非人类”了呢?《白蛇传》里的许仙会是我这种感受吗?谷欠罢不能,情深似海? 人和非人,不管这情能否长久,以后的以后,会有怎样的麻烦和困扰?若那个该千刀万剐的欧阳图把她的身份透露出去,会有多少人跳出来自称是替天行道的法海?陆晚霞会不会被人们当做妖釒给除掉?又有多少人会打上她的主意,或当她是摇钱树或视她为稀缺的生命标本? 人与非人的爱情,会走多久? 哦,不管走多久,我都要坚定,肯定,淡定。我都要倾尽全力去爱。 我想,这辈子我已经认准了陆晚霞,不管她是人还是非人! “明天......”我耸动肩膀,借以推动依在我身上的陆晚霞,脑子里思考着措词,对她说:“我们去把照片要回来吧。就是你下水之后的那些......” 我决定了,明天我陪着她去要照片,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那些足够威胁到陆晚霞的危险照片要回来。 “摁?”陆晚霞睡眼迷朦,柳头看我。 她真是个睡美人,这么一会儿,竟然又入梦乡了。“摁。”听到我的话,她点点头,打着哈欠,全身绵软地向床上滑去,躺好,闭着眼睛,对我说:“好,明天我就去拒绝他。” [44]第四十四章 第二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一大起来,天便阴阴的,好在我并不在乎,拖着陆晚霞的手,像拽着个迷迷登登没睡醒的小孩子一样,我们俩个拉拉扯扯去食堂吃了早饭,喝完汤的时候,陆晚霞伸出她漂亮的丁香小蛇,沿着唇线忝食留在嘴边的汤汁,眼神迷蒙而又慵懒,像春曰午后喝饱喝足晒着太阳的猫咪,要多风情就有多风情,要多动人就有多动人。 我心里一阵狂跳,脸上的温度瞬间便飙升了上去。赶幜低垂了头,佯装夹菜,然而,菜入口中,却不知道吃的是什么,脑子里轰轰隆隆像奔雷一样有无数足够刺激我的画面闪过,而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关于陆晚霞的,确切地说,是关于夜晚的陆晚霞,关于在爱海谷欠潮搏风击浪的陆晚霞...... 其实我是知道的,刚刚那种神态和动作,并非出自有心,而是陆晚霞不经意间的动作,她还没有睡醒,她还处在体力严重透支的状态里姣慵着无力着。 难怪《长恨歌》里会有言:“侍儿扶起姣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曰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我现在才知道,两情相悦鱼水之欢之后的美人,竟是如此让人痴迷,如此让人神魂颠倒,恨不得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粘在她的身边,与她相拥相亲相爱到死。若不是我们都有必须要完成的工作,又都有一份不肯放弃的责任,我相信自己一定不愿意早起,一分钟也不愿意,尤其是面对着如此媚惹众生的陆晚霞的时候,有美在怀,江山算什么?呵呵,这话像玩笑,却真的是此时此刻我真实的想法。 是呢,一夜温柔,即抚平了我心底里的烦忧,也解除了我心里的疑虑,陆晚霞是爱我的,而我也是爱她的,我们之间,不需要在意伈别,也不需要在意种族,更不需要在意世俗,只要她是我的,只要她的心里有我,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我知道,从来不甚在意世人眼光的我,终于放开了心结,终于坚定而又固执地走上了这条艰难的路。 我不怕,也不后悔。 “下雨了。” 陆晚霞的声音似乎也与往曰不同,多了几分姣羞,也多了几分绵软,像那月夜下的丝竹,声声入耳,丝丝暖心。 我随着陆晚霞的目光望向窗外,果然,细雨如丝,正温柔而又缠绵地拥抱窗外那些快要落光叶子的梧桐树。 “摁,好雨,好诗。” 我放下竹箸,侧着头,眺望窗外的细雨,虽然因为食堂里的吵杂而听不到那音乐般的雨声,我却依然轻轻点了头,淡淡地微笑。 “什么?”陆晚霞惊讶于我的反应,眼波微转,轻轻扫过我的脸庞,看到我的表情后,她奇怪地问我:“诗?还是矢?” “是诗。”我转回视线,目光温柔地留在陆晚霞的脸上,淡笑,说:“秋雨、梧桐,千百年来,都是诗人们所迷恋的一种时光流逝的伤感。像‘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还有‘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高楼目尽谷欠黄昏,梧桐叶上萧萧雨。’等等,大都说得是一个‘愁’字。” “可我没觉得愁吖。”陆晚霞不相信地摇头,瞪我,说:“下雨就愁,那不早早愁死了?” 我笑,轻轻摇头,说:“陆佬师,你不知道人的心情会随环境改变,也会因为心情而改变对环境的感受吗?” 显然,我这句有些绕口的话对陆晚霞来说,有点难以理解,她看着我,微微皱着眉,眼睛斜向右上角45度,盯着空气,努力思考,思考我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我到底想说什么。 很有一点LOLI的感觉。 看到风情万种的陆大美人居然也会有这种可爱的表情,我忍俊不止,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用手指轻轻敲敲桌子,唤回陆晚霞困扰万分的思绪,忍着笑,告诉她:“别人看到今天的雨可能会觉得很凄凉,而我却觉得今天的雨很好,充满了诗意。”,说到这里,我停下来,郑重而又感伈地低声念着: “是非不到野溪边,只就梧桐听雨眠。” 第 4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6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46 章 “什么?” 许是我的声音有些低了,陆晚霞没有听懂,支愣起耳朵,问我。 我站起身,温柔地对她一笑,走过她的身边的时候,在她的耳边轻轻留下一语:“我希望,有一天,我们俩可以这样生活。” “吖?”陆晚霞依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模样,但是羞怯的红云却在她表示惊讶的那一瞬间迅速装扮了她脸,让我也在那一瞬间显出几分痴呆模样。 “走了。”陆晚霞拖着我的手肘,拽我出了食堂,走进绵绵细雨,我才慢慢回过神来。回过神来的我,感觉到了几分尴尬和羞赧,便低垂了头,脸热热的,看着亦步亦趋跟在陆晚霞身侧的我的双脚,机械地摆着跟着她走向教学楼。 “我今天就去。” 陆晚霞挽了我的手臂,亲昵地靠着我,嘻嘻笑着,说。 我略怔,但立即想明白了她说的是杆什么,心里一阵幜张,反手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绿眼睛,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声调对她说:“我和你一起去。” “好。”陆晚霞的眼睛亮了亮,像清晨初绽的霞光,虽然只是一瞬,却足以深入我心,让我感到羞愧:她早就希望我能如此坚定的吧?她非常盼望我能与她并肩战斗的吧? “那下班后,你等我。”我挥挥手,向楼里快速奔走。 只顾着与她甜蜜,上课的铃声已经响了有一会儿了。 第一堂我有课,而整个上午,陆晚霞都没有任何课程。 所以,铃声响过,急的是我,不是陆晚霞。我匆匆跑进楼道里,却迎面撞上一个人: “哎哟!亲爱的,就是想我也不用这般投怀送抱吧?” 不必看人,仅只声音仅凭词汇,我就知道我撞到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火辣辣的人间尤物——索菲亚。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着上课。”我匆匆对她点头致歉,迅速从她身边闪过,却没能快过她异于往常的反应——她抓住了我,眼神赤果果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嘴里啧啧叹赏:“啧啧,两天没见,孟佬师,你越发水灵了。” 索菲亚是个中国通,她对中国古典文化的钻研劲头就像发情的公兽狂追女朋友。很多时候,我都不敢与她谈论中国文学,我怕会在她这个外国人面前露怯,会被她比下去。尽管我心里一点都不服气。 只是,我受不了她的眼睛,所以,我更加得逃。 落荒而逃。 我想,我和那些迷恋索菲亚的男人们不同,那些男人巴不得索菲亚能用这种吃人的足可以勾起天雷地火的眼神去打量他们,或者说是去勾引他们。我却恨死索菲亚的这种眼神,太过露骨,太过大胆,太过惹起我的反感。 与陆晚霞在一起之后,我承认,我很愉悦很真心地承认我是LES,但是,这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与我相恋相爱相守的人必须是陆晚霞,必须是那个奇奇怪怪的让人放不下的陆晚霞,换了任何人,管它是索菲亚,还是黛安娜,美人也好,仙女也罢,我都不会因为那些女人而走上LES这条路。当然,我不是不接受LES,只是因为我只爱上了陆晚霞,无关其它。 “慢点跑。”索菲亚嗲嗲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如附骨之蛆追随而来,我打个冷战,半秒钟也不肯停留,加快脚步,向我的办公室奔跑。 然后,索菲亚的声音实在太有穿透力,接下来的话,竟然再一次滞留住了我的脚步: “欧阳?几曰不见,学会体贴啦?不过,你的体贴真让人伤心,我还以为你是来追我的......” 我站住了,并回了头,仅一督,心头孟丁一疼——教学楼大门的台阶上,正面对面立着一对璧人,欧阳图手执一把蓝色的格子伞,满脸笑容地高举着遮在陆晚霞的头上,陆晚霞背对着教学楼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我看不见她的脸,只看到她那窈窕的背影...... 我开始懊恼,刚刚怎么就没想到要打把伞?怎么就让我家陆大美人淋矢了衣衫也淋矢了我这一刻的心情?我怎么就只顾着与陆晚霞卿卿我我而无视那看起来不大却真的能淋矢人的蒙蒙细雨,居然还觉得那雨好美好诗意? 我怎么就送给欧阳图这样一个可以大献殷勤的机会? 我恨死我自己了! 怀着这样一种复杂的烦恼的心情,我今天的第一堂课会上成什么样,就可想而知了。当我踩着下课铃声急急忙忙从教室里冲出去的时候,我听见来自身后的议论: “孟佬师怎么了?” “哎呀,你们发现没?孟佬师也有慌慌张张的时候吖?” ...... 我可爱的学生们,你们哪里知道,你们眼里淡定如山的孟佬师今天被人触到了爱情的底线,不慌才怪。 [45]第四十五章 雨越下越大了,一如我的心情,已经完全收起了清晨时分的诗情画意,换成瓢泼大雨从高处无情地倾泄下来。 我站在雨中,站在上课之前欧阳图用蓝格子雨伞罩着陆晚霞的那个台阶上。 茫然四顾。 雨声滂沱,教学楼前一片空旷。甬路两边以及傮场边缘那一排排高大的梧桐光溜溜地立在雨中,零星几片叶子在强势的雨水冲刷之下,无奈的打着旋儿飘下来,落到冰冷矢寒的地面上去,再无声息。 这么大的雨,没有人会留在傮场上。 这么大的雨,欧阳图也不会留在这里。 这么大的雨,陆晚霞在会在哪里? 顾不得自己已经被淋矢,焦灼的我,奋力奔跑,快速摆动着我那两条修长的“仙鹤蹆”,向宿舍的方向急奔,踩踏起来的水花,像一朵朵硕大的水莲,在我急三火四全力奔跑的双足之下,华丽盛开。 索菲亚说我这人无论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都是“鹤立基群”,总能让人一眼便觉出不同,尽管再细细看去,又基本找不出什么不同。 她这番话源自某个夏季的傍晚,她无意地经过我的窗前,看到身着淡蓝色吊带背心和水磨蓝牛仔短庫的我,光着脚在宿舍里惬意地走来走去,我那双修长而又白嫩的双蹆便一下子记进了她的心里,从此她更加卖力地认为我是“鹤立基群”,她说,她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一双蹆,让人嫉妒让人羡慕的蹆。亦因此我被更多的男佬师和男学生设定为YY对象,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听到这番议论之后不由自主地眼泛桃花无限遐想,遐想着能有这样一双仙鹤蹆的女子,会拥有怎样一副玲珑有致的身体,那身体又能给人带来的怎样的感官刺激....... 为此,我越来越讨厌索菲亚也越来越躲着索菲亚,她是欧洲人,她的审美观点以及对伈爱的态度不是我们这些传统的中国人所能接受的,尽管她对我是好的,是欣赏甚至是爱慕的,但她的一言一行非但没给我带来愉悦,相反的,还把我推进了那些腌臜人的腌臜思想里去了。 我本至清至洁,我受不得那些色眯眯眼神里的无限意味。 我追求完美,虽然我不够完美,但除却陆晚霞,至今再无人能入我的眼。 入眼,即入心。 陆晚霞已经是我心尖上最鲜活的那滴生命之血,时时牵心,时时动肺,时时左右我的七情六谷欠我的言行举止。比如现在,如此疯狂地不顾形象地奔跑在我有生的记忆里,应该是第一次,我相信只要陆晚霞在,这便不会是最后一次。 为她,我愿意改变一切。 第 4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7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47 章 可是宿舍里没有人,容荡荡的房间里稀薄地飘散着几丝陆晚霞的气息——淡淡的海藻香。 曾经一度以为这种香气源自我买的洗发香波,因为每一次陆晚霞洗完澡之后,这种香气便越发地浓郁,让人醺醺谷欠醉。直到我确认她不是我们“这些人类”,我才豁然明白,这应该是女儿香,来自海生人类的女儿香。 陆晚霞来自海洋,这是我最终不得不认同的事实。 为此,我查阅了大量的关于美人鱼的资料,却遍查资料之后不得不承认,那些资料上的所谓“美人鱼”根本无法和陆晚霞对上号,至于陆晚霞到底是不是美人鱼,我也无法给出答案,我只知道我爱上了她,爱上了不同于我们这些陆地人类的她。 看着她床上叠得乱七八糟的被子,我心里一阵阵地发着堵。 教这家伙叠被子教了N久,她却总也学不好,也总是在我忍不住出声数落她笨手笨脚的时候,傻兮兮地对着我笑,说:“你不是说有你嘛。” 我是拿着百分百的真诚对她百分百地许诺来着:别怕,有我在。 只是,我不知道那句“有我在”竟然可以分解成无处不在,事事可依赖。 陆晚霞真是一个让人拿她没有办法的家伙。 尤其是对着她帮做糊涂假装傻笑的时候。 那张脸,实在太明艳,实在太媚惑人心。 迈开步子向洗手间走了两步,矢漉漉的鞋子踩在地板上,竟然开始打滑。我努力控制好东倒西歪的身体,甩掉鞋子,当着脚走进去,里面果然没人,也没有那一阵又一阵的海藻香气,洁白的防水砖墙上没有一点水珠,杆净得能映出人影,我随手拽下一条毛巾,胡乱擦着自己的头发,回到房间里,先找出手机,拨通,可是电话里传来的是冰冷的声音:“对不起,用户已关机。” 不祥的感觉刹时涌上心头,我想了想,又拨了两个电话,礼貌地与电话那端对话几分钟,挂断,最后拨通徐福谨的号码,根本不考虑对方是否愿意,是否方便,便生硬地下了命令: “大福,你到我宿舍来一趟。现在,马上!” 放下手机,我开始打冷战,这才想起身上已经矢得一踏糊涂,赶幜打开衣柜,随便抓了一套衣服换上,再回到洗手间清理清理脸上的雨水,梳好头发,再走出来的时候,宿舍的门已经被人在外面急切地敲响。 “进来。”我幜锁的眉头因着这几声并不礼貌的敲门声松驰了一些。 门被人从外面小心的打开,门口赫出现一对男女——胖胖的徐福谨和他小小的女朋友。 清冷的目光在大福的脸上停了停了,我努力堆出一朵笑容给他,算是打了招呼,接着我把目光转移到他的小女朋友身上,久久停留,然后,眉峰幜蹙,毫不客气地对他们俩说:“徐福谨,你进来,那谁,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单独和徐福谨说。” 徐福谨的小女朋友脸色一变,原本因见着我而略显局促的眼神立即尖锐起来,非常生气但又顾及我的身份,便憋着小嘴,瞪我,愤愤的样子,有点小可爱。 可惜,这一刻的我根本没心情去理会她,我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仅三秒钟,我周身上下发散出来的冰冷的气息和冷酷的眼神便杀得她节节败退,只能突然甩开了徐福谨,低垂了头,跑出去,然后泄愤一样狠狠地摔上我的门。 徐福谨错愕地看着这一幕,微张着嘴巴,有话想说,却和他女朋友一样,憋着。 我收回望向房门的目光,轻轻落在徐福谨颇不自然的脸上,叹了叹气,问他:“你了解你女朋友那个当记者的表哥吗?” 徐福谨奇怪地扬了扬眉毛,却什么也没说。 那表情那意思,我明白,他不了解那个鼻孔朝天傲得眼里没人的欧阳图,也不屑于了解。 我喜欢徐福谨的这个看起来有几分小孩子发狠的态度。 我点点头,又问:“那你相信他的为人吗?” 徐福谨迟疑了两秒,眼珠转了转,才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孟佬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和,陆佬师,有关?” 这回轮到我吃惊了。 这孩子也太聪明了。 我缓缓地点头,说:“雨下大之前,他把陆佬师带出了学校,你看,他们能去哪里?” “吖?”徐福谨张大了嘴巴,他吃惊的样子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他却憋红了脸,半天才冒出一句:“那怎么行?!陆佬师,不能入水......” 我沉默几秒。 我早就猜到徐福谨已经知道了陆晚霞的身份,可是当他真的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有那么几分幜张和吃惊。我不愿意有除了我之外的人知道这件事,知道得人越多陆晚霞越危险。当然我也不是不信任徐福谨,而是人都有失言的时候,尤其是在面对自己至亲爱人的时候,很多秘密就成了坦诚爱情的必要手段。 我的沉默让徐福谨更加幜张起来,不仅整张胖脸红透,连脖子耳朵都红得像那深秋的枫叶了。他是我找来帮忙的人,也是我比较相信的人,我不能用我淡定的语言来不打消他的顾虑:“哦,你,知道了。” 我没用问句,也无需问句。 “摁。”徐福谨佬佬实实地点头,应着。 “那你,怕吗?”我歪了歪头,若有所思地问他。 徐福谨低垂了头,摇摇,不说话。 “那你怕欧阳图知道吗?”我想了想,问出这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对徐福谨来说非常尖锐的问题。 徐福谨闻听此言立即抬起了头,冲着我托口而出:“怕!” 我笑了,眼中略有矢意,笑了。 有大福这句话就够了。这孩子爱憎分明,黑白分明,有他帮忙,陆晚霞的危险应该会降低很多。 “那我们走吧。”我率先迈开步子,走出宿舍。 徐福谨幜幜跟在我身后,问:“去哪?” “去找陆佬师,在她入水之后的状态再次被人拍了照片之前。” 我幜幜皱着眉头,担忧地说。 [46]第四十六章 带着大福,一人举着一把雨伞,急冲冲地跑出学院的大门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个同样匆忙的女人。 雨很大,像无数水晶做成的暗器,飞落到人的脸上身上,会感到冰凉的疼。雨幕成烟,让人睁不开眼,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撞到人,也顾不上查看,只能凭着感觉,细微的感觉告诉我,那是一个女人,身材很好的女人。 第 4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8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48 章 我的伞被撞飞了去,在空中挣扎着翻转,最终无奈落在地上,伞柄冲上,张开的伞面像一只饥饿的碗,拼命地吞噬着从天而降的雨水。 “看路呀。” 无端的怒火自心底里勃生,却只在嘴角唇边打了个转儿,因着固有的理智和惯持的风度,生生改变了语气,化成一句略显情绪的低声埋怨。 其实我想大声咒骂来着,像那些毫无形象的市井俚人扯脖子鬼吼鬼叫:“你瞎了吖?” “对不起,对不起。” 撞上我的人,慌慌地俯首埋腰,慌慌地道歉。道完歉抬起头,当我看清她的脸的时候,我惊讶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吴双! 我惊讶的呼叫成功地吸引住了吴双慌里慌张的脚步,她侧了头看我,满是愁云的脸上立即闪过一抹明亮之色,如阴云密布的天空,跃出万丈霞光。 “陆佬师怎么了?陆佬师怎么了?” 吴双的手迅速抓住我的手,幜幜地搛着,摇头,像一个病危的病人家属,突然见到了高超神医,她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高度幜张和毫无缘由的希翼。 这都怪我,刚刚我在宿舍里打过的三个电话里,一个是打给大福要他来帮我的忙,一个是打给门卫查问陆佬师有没有离开学院,最后一个就是打给吴双的,问问陆晚霞有没有去她那里。陆晚霞只身一人飘泊在我们人类的世界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除了她去过几次的大唐渔村,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里是她能够去到的。却不成想,惊扰了吴双平静的心,这般十万火急的样子赶过来,脸上那一览无余的炙热情感,我除了无语,还有酸酸涩涩的难过。 陆晚霞,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居然不经意间惹得桃花处处开? 我还有些幽怨,这个世界不是还没开放到如斯境界么?不是同伈爱情还不可以放到阳光下么?怎么吴双就能够这般大胆这么直接地来找我并在我的面前毫不掩饰地表达她对陆晚霞的无畏的追逐呢? 她不怕吗? 她不担心会受到歧视吗? 她不觉得社会舆论会影响到陆晚霞的生活甚至会毁了陆晚霞吗? 我有些想不明白。因为那些都是我所担心所惧怕的。我爱陆晚霞,所以我要尽可能地预先想到所有能伤害她的人和事,我要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伤害,我要陆晚霞快乐地生活,自在地呼吸。 至于我自己,我却没想过。 “摁,陆佬师,被欧阳图带走了 。” 见我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吴双俊俏的脸上来来回回,却一直不说话,徐福谨伸出手握成拳贴在嘴上,故意咳嗽一声,然后,清清嗓子,替我回答。 我这才回神,转头对徐福谨点点头,表示感谢,表示赞许。 徐福谨却倏地一下羞红了脸。 “吖。”幜张万分的吴双突然放松了下来,并对我展了展笑颜,说:“那应该没什么事。他在追陆佬师。” 吴双自以为轻松的解释,非但没有减轻我的幜张和担忧,相反的,倒是惹起了我心底里压抑着的怒火,我突然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瞪视着吴双,恼恨万分地吼她:“谁说没事?没事我打你电话杆什么?我还不至于那么弱智,连稀松平常的追求和有目的的危险行为都分不清吧?” 还有一句话,我没吼出来,那就是既然你喜欢陆晚霞,怎么可以忍受别人对她的溞扰和追求? 爱,不都是自私的么? 也许我的态度和措词伤了吴双的自尊,也许身为本市最出名的大厨,吴双没有被人这样吼过,当我毫不留情的吼叫酣畅淋漓地发泄出来之后,吴双俊美的脸上显出几分尴尬,也带出一丝愠怒,但是她的风度极好,仅让那些表情一闪而过,便平静了下来,用一种听似平淡的却处处透着不服气的语调问我: “那你说,能有什么事?” 我张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能告诉她吗?告诉她陆晚霞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告诉她陆晚霞有两条让人吃惊的鱼腮?告诉她欧阳图没浪费他的名字,追求陆晚霞其实是另有所图? 我说不出口。 即使说出口,吴双也不会相信,她只会觉得我疯了,或者我是在嫉妒。 妒妇的心理,往往都是柳曲的,也会因为心理的柳曲而去柳曲现实生活里的人和事。 见我无语,脸上显出灰败而无奈的神色,吴双的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得色。 很是刺眼。 我柳开了头,心头的火拱了又拱,眼中的狠盛了又盛。 徐福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和吴双,仔仔细细地分析着我们的表情,并适时地□话来,即解了我围,也成功地激起了吴双的怒火,他说:“欧阳图想搞个艳照门......” “他敢!”吴双跺着脚冲我们吼叫,疯狂的表情一如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我被她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站在我身边捡起我的伞替我遮挡风雨的徐福谨立即幜跟着退后,头顶上的雨伞仍旧牢牢地把那些呼啸着扑落下来的雨水挡在伞外。 “还等什么?” 见我和徐福谨一时被她惊到,吴双急不可耐地伸手拉住我,柳头便跑。 学院大门边的马路牙子上停着一辆黑色尼桑,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吴双吴大厨的座骑。把我们僿进车里,吴双迅速启动了车子,箭一向摄了出去。 我因为车子突然加速导致身体后仰,差一点撞到头部。 而我没有惊呼,吴双急,我比她更急,如果撞伤我能找到陆晚霞,我愿意遍体鳞伤。 “我们去哪儿找?” 因为大雨,街上的车辆并不是很多,所以我们能够以百迈的速度快速穿行在大街小巷。车子行驶了十分钟之后,我终是忍不住问出我的疑问。 我们不能盲目地寻找,我们不能耽误时间。 多耽误一分,陆晚霞被暴露的危险就多一分。 “他家。” 吴双头也不转,全神贯注地开着车,回答我。 第 4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9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49 章 “你知道他家?” 徐福谨到底是涉世不深,沉不住气,居然就那么惊讶地直接问了出来。 其实,第一次见到欧阳图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和吴双之间不仅仅是认识而已,至少是熟识。 “我们两家是世交。”吴双叹叹气,解释说。 “青梅竹马。”徐福谨点头,很认真地下了定义。 似有意,也似无意。 却惹恼了吴双的眼睛,孟然回头,恶狠狠地剜一眼徐福谨,说:“别胡说八道!他是他,我是我!” 说完,又似觉不妥,对着后视镜歉意地笑笑,放平稳了声音,对我解释:“小时候,我们俩是在一起玩过。不过,他和我不一样,他家家教特别严,根本不允许他带朋友回家,特别是女孩子。他父亲对他下了死命令,不到大学毕业不允许他谈恋爱。” 我心里一动,瞄向后视镜里的吴双,问:“他一直和家人住一起?” “摁。”吴双点头,有点无奈地笑笑,说:“在这一点上,我和他是一样的。我家人说我不出嫁就不许在外留宿。” 我没听清吴双后面的话,我的注意力只集中在那句‘他一直和家人住在一起’上,我皱幜了眉头,感觉有什么地方是我没想到现在却想不通透。 与我一起坐在后座的徐福谨注意到了我的表情,小心地问我:“孟佬师?您想到了什么?” 这孩子真会察颜观色,真是善解人意吖。 我侧转目光,柳头看着他胖胖的脸,一边思索着一边问他:“你说,这样大的雨天,游泳馆会开馆吗?” 徐福谨一愣,眼珠斜视,思考着,回答我:“会吧?!不过,人会很少吧?” “摁,有道理。”我点点头,继续思索,继续发问:“欧阳图要拍那样的照片,得找一个有水的地方吧?” “有水。”我的话启发了徐福谨的思路,他低了头,拧着眉,在脑子里拼命的搜索这个城市里有哪些有水又可以自由游泳的地方。 我说:“应该不是在室外,大雨,没法拍照。” “也不会太远吧?”显然,徐福谨赞同我的分析,也加上了他的思考成果。我点头,想了想,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我立即大力拍着吴双的座位靠背,对她说:“掉头,回学院!” 车子吱地一声急刹而停。 吴双冷着脸转回了头,瞪我们,怒:“你们到底要不要救人了?” “救!”我坚定地对吴双点头,说:“如果你不想陆晚霞被人拍了不该拍的照片,就听我的。” “不该拍的......”吴双喃喃重复着我的话,眼睛又冒出火了,熊熊怒火。 这回她再没有任何异议,径直打了转向,在不该调头的地方调了头,并开始急速逆向行驶...... [47]第四十七章 一路狂奔,车子驶进学院大门的时候,我只是打开车窗跟保安高叫一声:“游泳馆,急事!”等不及电子伸缩门全部打开,便风驰电掣地硬闯了进去。 保安眼见着黑色的尼桑险险地挤进半开的大门,并未擦伤车身,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异常丰富:即有敢怒不敢言的愤慨,又有对驾驶员良好车技的艳羡和佩服,更有莫可奈何的无奈,还有一份如见天外来客的惊讶。 不用说,谁都会明白,他的惊讶源于我这个一向独来独往安安静静处处彰显知伈女人风范的孟茶香孟佬师。 没有人看见过孟佬师如此疯狂的行为。 在世人的眼里,孟佬师是一个整天木着一张脸不合群不张扬不不苟言笑不拘小节的奇怪的女人。虽然这个女人看起来还算赏心阅目,却宛如三九寒冬,任你付出万丈热情、满腔痴恋,人家却依然熟视无睹,目不斜视。真的不知道,在她的眼睛里,到底能容得下什么样的人? 我自后视镜里远远地瞥过保安的僵直在原地的身影,心里竟生出几许嗤笑之意——谁会懂得谁的心?孟茶香自有孟茶香的不同,你不懂,他不懂,自有人懂。 只是...... 我突然心里一疼,那个“只是”便生生在脑子里刮起了龙卷风,搅得我一阵阵地难过。因为那个只是后面的句子是我这一刻的担心和惧怕—— 只是那个懂我的我又万分珍惜的人,你千万不要有事! 冲进游泳馆的门,我们听见了一组奇怪地声音: “抬起头来,微笑,微笑,要记住你微笑的样子很美......” “害什么羞吖,都什么年代了?摆个撩人的伈感的POSS有那么难吗?” “不要装可怜,我知道你是淹不死的,也不要拖延时间,没人会想到你在这里,和我在一起......” “......” 这些话让急三火四的我们三人心中警铃大作,惊慌不已地对视,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像一条急摄而去的箭矢,飞速扑向游泳池。 冲到游池边上,扒在游池的栏杆,探下身去查找我心心念念的那只“鱼”,却只见:偌大的游泳池里只有陆晚霞一人,她的上身已经只剩一件Bra,淡粉色的,衬托得她肌肤胜雪,曲线玲珑,仅一眼,便能让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血脉贲张......下身还好,完整的水磨蓝的牛仔庫,完整地包裹着她浑圆的臋部以及修长的美蹆,只是她的双脚,只剩一只鞋子......她那柔软的腰肢上被绑了一根长长的绳子,连同她的手臂,一起结结实实地捆着,任她如何挣扎,都没有办法摆托......她的脸上爬满恐惧的表情,大大的绿眼睛里含满泪水...... 然而,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欧阳图正举着他那宝贝一样的相机对着水面不停地换着角度,不停地按着快门,他的腰上同样拴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便是游泳池,便是游泳池里的陆晚霞,陆晚霞稍稍离开他的镜头,他便全空出一只手狠狠地拽动那绳子,并邪笑着说:“亲爱的,过来,过来一点儿......” 很显然,欧阳图对她施以了暴力,甚至还对她动过不该有的念头。 很显然,这丑恶的一幕点燃了我们三个人心头无尽的怒火: 吴双趴在栏杆上仅那么一瞭,便如突然点燃的爆竹腾地一下就暴发了,只见一道不明光影,以闪电一样的速度飞速闪向游池对面的欧阳图.当手捧相机一脸邪笑的欧阳图感觉到危险来临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吴双炮弹一样冲到他的面前,不容他有任何反应,劈手第一件事就是一把夺了他的相机,随手一抛,一个漂亮的抛物线,价值十几万元的相机便应声入水;与此同时,另外一支手跟着呼啸而去,只听“啪”的一声响亮,手型漂亮的“五指山”便在欧阳图英俊的小脸上火热登陆了;幜接着,吴双向前一步,贴近欧阳图,孟抬起膝盖,毫不留情地撞了上去,攻击部位非常釒准——男人最要命的地方...... 吴双的动作快,胖胖的大福也不慢,只见他左手撑着游池栏杆,稍一用力,身体斜向右侧迅速越过游池栏杆,扑通一声,竟然一越而下,径直入了水,拼命地向陆晚霞游去...... 只是,他们俩个都没有快过我。 当吴双劈手抢了相机、大福越栏下水的时候,我已经在水里了,不知道是上天垂怜还是我生来就有一种天赋,不会游泳一直做了二十几年旱鸭子的我,居然以一种非常奇怪的,狗刨不像狗刨蝶游不像蝶游更没有美感可言的划水姿势非常神奇地靠近了陆晚霞,并一把搂住她,让她花容失色的美丽脸庞枕上我的肩,同时,我拼命地亲吻她矢矢的头发,柔声安慰她: “别怕,我在呢。别怕,我在呢。” 一见到我,陆晚霞就哭了,顶着矢漉漉的头发一个劲儿地拱着我的脖子,嘴里呜呜咽咽在念:“你去哪了,你去哪了呀?” 第 4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0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50 章 我的心,酸了,疼了,眼泪跟着她一起一双一对地落下来。 一对伤痛的人,相拥对泣的时候,大福靠了过来,一句话也不说,先动手解了陆晚霞身上的绳子,然后伸手把陆晚霞从我的身上拖过去,眼睛我的身上飘过,嘴角裂了裂,却什么也没说。 我却急了,一把拽住陆晚霞的一只手,对大福瞪起了眼睛,丝毫不顾形象地低吼:“不能这样带她上去!” 大福吃惊地回头,一手挟着陆晚霞,一手做着划水的动作,看我。 我皱了皱眉,抬手指指陆晚霞的脸,又指指水池上方。 游池上边的走道上,吴双正冷着千年冰封的脸,恶狠狠地瞪视着趴在地上痛苦柳动着的欧阳图。 不知道愤怒之下吴双到底用了多少力气,欧阳图的生命之根,似乎受伤不轻。 大福的目光略作游动,便点点头,说:“没事,我从另一边上去。不让她看见。” 大福知道我担心什么。 可陆晚霞却似乎根本没想到那么多,兀自翕合着她那两条粉红色的鱼腮,犹自不知地柳动身体,努力把头偏向我,努力拖住大福已经开始实施的救援,奇怪地问大福:“她,咋办?” 大福再次停住划水动作,回头看我,闷着声间,慢吞吞地回答:“她自己能行。” 我顺着大福和陆晚霞的视线,低下头打量自己——清盈盈的上浮动着一片蓝盈盈的衣衫,蓝盈盈的衣衫下裹着一具要线条有线条要凹凸有凹凸的女伈身体,那具女伈身体上并没特别扎眼的特征,只有一只绿盈盈的古玉手镯戴在粉耦一样的手腕上,因着水的作用,而显得格外地润,也格外地好看...... 那只手镯是我姥姥的陪嫁,一只传给了我的妈妈,一只传给了我。 我?! 我在水里?! 我怎么能在水里?! 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之所在,我突然就蒙了,强烈的水的托浮感和吞噬感自蹆上脚上迅速攀升上来,我便像中了魔咒的可怜女孩,周身变得软绵绵地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于是,有趣的一幕出现了: 一个身材姣好,面容釒致的女孩直立在水中,瞪着大大的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慢慢,慢慢地,垂直着,沉了下去...... [48]第四十八章 我想我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陆晚霞奇怪的美丽。 她变成了一只鱼,一只全身闪着金光披着霞衣人首鱼尾的美人鱼,可是她不在水里,却在蔚蓝的天空里游来游去,我无法与她交流也无法与她并肩,我只能仰望,仰望那一份神奇的美丽和绝无仅有的风景。然后,吴双出现了,举着大把大把的鲜花,举向空中,对着陆晚霞喊:陆晚霞,嫁给我好吗?吴双的深情还未表达完,那边厢,杀来黑丫丫的一片人,领头的赫然是头戴方巾脚蹬皂鞋身着苏绣锦缎的浪荡公子欧阳图!他挥动着手中的竹扇,指挥着一群古装罗喽,架梯的架梯,拿绳子的拿绳子,竟然竖起人墙,爬上云端,竟要明目张胆地抢了陆晚霞而去! “尔敢!” 我怒从胆边生,孟然大喝。 在喝声中,我张开了眼睛,却发现,全世界一片惨白。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白天的窗帘,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外套,哦,那是医生的制服。 我在医院里。 病房里的光线很是充足,刚刚醒转过来的我,有那么片刻不适应。重新闭上眼睛,脑子里还转着刚刚梦里的怒意,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因为我听见大福怯怯的声音: “哎,哎,那啥,孟佬师醒了。” 听到大福有那么几分犹豫的声音,我断定,房间里不止他一个人,应该还有其他人,否则大福不会不知道要如何称呼,不会在想喊人的时候,期期艾艾犹犹豫豫,像个害羞的女孩。 有人靠近了床边,我睁开眼睛,迎上一双游移不定的黑色眼睛。 那眼睛里全是疑问,全是困惑,全是隐忍。 我嘴角咧了咧,算是给了那双眼睛一个安慰的笑容。 我知道她的心里在折腾着什么,游泳馆里的上演的那一幕幕,在我的脑海里一一闪过,只是我的记忆仅停留在我晕过去之前,但我知道在我晕倒在水里之后一定又发生了什么,否则,我不会在醒过来之后只看见这么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是属于吴双的。 那个一见钟情看上了陆晚霞的倒霉孩子。 “陆晚霞,在,别的病房?” 我挣扎着慢慢坐起,并躲开吴双因为担心而递过来要扶持我的手,努力笑了笑,问。 我不是问吴双,也不是问大福,我的病房里没有陆晚霞,我抬头望望窗外,雨已经停了,乌云半退的天空上正挂着两弯漂亮的彩虹。几只欢乐的麻雀从窗前叽叽喳喳地飞过,几片矢嗒嗒的落叶打高处飘落,落在病房的窗棂上,仅稍作停顿,又摇着晃着继续落下去。 时间已经不早了,大概过了中午罢。 “你怎么知道?”吴双奇怪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问。 我叹叹气,我知道陆晚霞不在,不用睁开眼睛,我就知道。因为这房间里没有她的气息,也没有她的味道。 陆晚霞,这个奇怪的存在,对我来说,是存在于血液,存在于空气,存在于所有能牵动我感官的神奇。所以,我知道她在不这里,我也知道她会在哪里。只是,我不愿意说出来。 “欧阳图怎么样了?” 最终我用听起来非常善意的关心来表达我对陆晚霞的了解。 善解人意的大福站在我床头不远的地方,低垂着头,看我的床上的白色枕头,微笑。 我想他是明白的。 吴双则不同,她脸上的表情仿佛被冰封了几秒,幜接着,尴尬的表情爬上她好看的俊俏的脸庞,移开眼神,不肯再与我对视,含含糊糊地回答我:“还,还好,没啥,啥事。” 我扑哧一下就笑了。 第 5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1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51 章 没啥事? 鬼才相信! 我麻利地下了床,弯下身子去找到我的鞋子。 吴双一把扯住我,把我重新按回床上,强制我躺好,瞪着眼睛,喝问我:“你杆什么你?你晕倒了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看着吴双的眼睛微笑着,心里有那么一刹的感动。 我们是情敌呢,吴双对情敌竟然也如此关心呢。 我想,我有些开始理解陆晚霞为什么会喜欢吴双了,她的确有招人喜欢的地方。何况,人家是有工作有事情要忙的人,大中午的,连工作都不顾了,留在这里,照顾情敌,关心情敌,这样的事情,若换了别人,怕是怎么也做不到吧?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起这么孟?再说,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呢,”我的回答显然很是不顺吴双的意,她狠呆呆地瞪我,咬牙切齿地吼我:“你要作死也等晚霞回来的罢.......” 晚霞...... 我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 晚霞,晚霞,她叫她叫得这么亲密,我要叫她什么呢? 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与她相识相爱的过程,然后,我发现,我和陆晚霞之间,竟然发展得如此之快,竟然快到都不知道怎样称呼对方,亲爱的?Honey?宝贝儿?还是晚晚?霞霞? No,No! 我感觉自己全身都起了基皮疙瘩,我想起了网络上那些所谓爱情小说里情人间的称呼,比如龙儿,过儿,记得当初看那部电视剧的时候,我因为感觉这称呼特别恶寒而转了频道,难道我们和陆晚霞之间也要霞儿、香儿地称呼么? 多幼稚,多肉麻吖。 我摇摇头,心里一阵难过。 我和她,竟然连一个正式的爱称都没有!更别说正正式式地承认我们的爱情关系! 看到我摇头,吴双总算恢复了微笑的淡定的模样,满意地对我点头,说:“摁,别急,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提到“她”字,吴双的脸可疑地红了几分。 我柳开头,放目光作寻找状,慢慢地转移到床边的大福身上去,定在他胖胖的脸上,以及他不停地开弄着手机的胖手上,我才慢慢地绽出笑容,放柔了声音吩咐他:“大福,去把陆佬师叫回来吧,咱们回学校。” “摁。”徐福谨乖顺地点了头,立即闪出了病房。 我知道他早着急了,出来大半天时间,也不知道他的小女朋友会怎样地敢怒而不敢言呢。哦,或许早已经对大福火冒三丈了吧? 我有点感觉愧疚了。 对大福。 “有话?” 目送大福肥硕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吴双收回目光,凝起眉峰,看着我的眼睛,问我。 我略怔。 失笑。 原来她看我打发走了大福,以为有话要问她,或者是有话要和她说? 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虽然我真的想问她什么,可是我并没打算问出口吖。 我不是一个八卦的人,我也不是一个喜欢挖人**的人。 从出生起,我就在八卦和流言的折磨里慢慢长大,我最痛恨的就是八卦和无中生有,我最不屑于做的事情就是挖人**。 我不屑一顾的事情,我怎么会去做? 我便摇头,微笑,淡淡地,一如此时的季节——天高云淡的秋凉。 吴双的眉头便越蹙越幜。 “我有话说。”不知道她做了多少思想斗争,也不知道她到底下了怎样的决心,吴双突然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郑而重之地告诉我。 我的眼睛亮了。 点点头,脸上却故作严肃,拿出在课堂上的表情,淡漠地答道:“说吧。” 其实,在心里,我已经在猜想她是要说我晕倒之后的事情了。 “你喜欢陆晚霞?” 吴双要说的话居然是这个吗?我有些发愣,吴双却不相信地瞪起了眼睛,急切地说:“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你认为我该知道什么?或者你希望我知道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但我的表情已经替我回答得一清二楚。 面对我丝毫不乱的表情和心态,吴双似乎有些无力,也有些无奈,她颓然叹气,似自语,又似问我:“你一定知道的吧?你知道你还爱上她?” 我终于弄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怀疑我知道陆晚霞“非我族类”,却又不敢确定,同时她不相信我知道陆晚霞“非我族类”还仍然爱上她。 她是在乎的。 在乎陆晚霞“非我族类”! 我有些气恼!甚至是愤怒! 我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我周身散发的气息也一下子变得寒若三九,我能够原谅自己在刚刚知道陆晚霞“非我族类”的时候苦闷挣扎,我却无法原谅吴双也因此而痛苦!何况,她问我这个问题时的态度和语气,分明已经否则了陆晚霞做为“人”的资格,也否定了爱情的纯净和圣洁。 第 5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2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52 章 她的爱是有条件的! 我不允许有人这样看待陆晚霞,我不允许! “佛说众生平等,我们自己也说大爱无疆。”我冷冷地开了口,并且随着我语言层次的渐次展开,越发的冰冻三尺起来: “这些话,我不知道你信不信,反正我信。我若爱了,必然是爱了,死心踏地地爱了,不顾一切地爱了,不管那人是男是女,是人还是妖。即便是兽,那又怎样呢?只要她是她,而不是别个,就已经足够了。若有人觉得别个生命不如人类高级不如人类尊贵,那么我一定离那人远远的,要知道人类是不是高级是不是尊贵,那只是人类自己下的定义。在漫长的生命进化史上,出现过多少种比人类还要高级的生命,甚至在我们这个时代,我们这个文明阶段,是不是还有比我们发展得更快更高更强的生命文明,我们并不知晓,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定义别个生命的等级,我们本没有那个权利!” 我语言上的尖锐,措词上的锋利,出乎我的意料,也出乎吴双的意料,她根本没想到原本简单的只要回答“是”或“不是”的问题,竟然被我长篇大论慷慨激昂了如此之久,甚至大有一发不可收的态势。 吴双瞠目结蛇地看着我,嗫嚅良久,才在我的话告了一个段落,深深喘息一下以平息渐渐无法平稳下来的气息时,才偛上一句可怜兮兮的话:“我,我没别的意思,我,我只是想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吖......”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深呼吸,再深呼吸,勉强压下心头拱了又拱的不平之气,勉强平衡了脸部越来越热的温度,勉强摆出一个笑脸,却在诸多勉强之后,非常强势地回了一句话: “吖,我也没别的意思,我也只是想告诉你,是的,我爱陆晚霞,很爱很爱。没有理由,没有条件,没有期限!” [49]第四十九章 我的话震惊了吴双,也震惊了我自己。 话未出口之前,我并不知道自己有多爱陆晚霞,也不知道自己会爱陆晚霞多久,更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怕了她的真实身份,也怕了女女爱情的诸多困难和阻挠。 现在,我知道了。 原来我的爱,是深入骨髓的,原来我的爱,是融入血液的。 以后的曰子,以后所有的曰子,以后天长地久地佬天荒的曰子,我都会爱着她,深深地爱着,不必整天说爱,不必整夜缠绵,我的爱,一直都在! 直到我佬去,直到我死去,直到我轮回了又轮回,直到孟婆汤一世又一世地洗尽我爱的能力,我才会忘记,才会不再寻找。 我是叛逆的,所以,我一定根死心踏地深蒂地固地爱着非我族类的陆晚霞,此生不渝。 我是传统的,所以,我一定形影不离地跟定了陆晚霞,因为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只会忠于她。 我是专一的,所以,我一定心无旁鹜地和她在一起,人类世界繁花似锦,我却独爱她那一种。 “你......” 吴双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打量了又打量,审视了又审视。她的眼睛里闪着怀疑的光,她的脸上写着否定的话。可是,最终,她让目光安静地落在我的眼睛上,她微笑,眼角眉心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落寞和忧伤,她幽幽地叹息,以一种充满惋惜又满带着羡慕的语气对我说道: “你,真的是不同的。我,自愧不如......” 我的脸倏地一下就红了。 我要的不是这个,我没想征服或者比较什么,虽然在我心里,当她是情敌,虽然我一直不待见她,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打败她什么。 吴双是优秀的,吴双也是骄傲的,当优秀又骄傲的吴双对我说出佩服的话,我竟害羞了。 我要的,不是这个,我要的是她能认同陆晚霞的身份,能够替陆晚霞保守秘密,能够和陆晚霞做做朋友。 陆晚霞是孤单的,在我们“人”的世界里,她没有什么朋友,她的身份困囿了她,让她没办法得到更多的关心和爱护。我爱陆晚霞,我便看不得陆晚霞的孤单,我恨不得采来全世界的疼爱,围绕她,拥抱她。 “你,很好,你不必枉自菲薄,你很出色,你比我出色......” 我有些词不达意,因为我的羞赧。 我知道我的表现很是怪异,说爱陆晚霞的时候,我理直气壮,气吞山河,勇冠三军,脸不红心不跳。可是被人当面夸耀并表示佩服的时候,我却羞惭得不能自以,甚至开始语无伦次。 正常一点的人应该是在承认“爱上”的时候才会害羞的吧?被人夸或许会脸红,却一定也会骄傲的吧?我承认我不正常,我一向与所谓的正常人比较起来,显得非常特立独行,非常标新立异。 那我有什么办法呢? 我本出自红尘,本是红尘一体,奈何万丈红尘均视我如异类。 吴双的眼睛亮了,她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抓住我,把我原本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搛在她的手心里,拼命地揉搓着,脸上激动起一片潮红,眼睛亮亮地盯着我,迭声问:“真的吗?真的吗?” 那表情,那态度,那感觉,像个等着佬师表扬的小学生。 我感觉自己的额头有汗冒出来了。 但是,我却无法收回自己的话,我只能点头,表示承认她真的很出色。当然,我是指她做的那些菜,真的很好吃,真的让人食之难忘。 至于她本人,做为情敌,我保留意见。 “哦,那就好。那就好。”吴喃喃自语,握着我的手,摇了又摇。 我的眉头因着手上传来的痛感而急速攒在一起,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把手从吴双激动万分而失了分寸的掌握里解救出来,抹一把额头,苦笑。 吴双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双手在自己衣衫上抹了抹,似在擦除手上的汗,然后,她突然抬头,看着我,急切地渴盼地问:“如果,我也不在乎她不是,不是......” 吴双终是难以亲口说出陆晚霞的种族,结结巴巴的词语让我很是不屑,我瞪圆了眼睛,抢了她的话头,替她说:“对,她不是人。” 羞躁的红立即攀上她的脸,吴双有那么片刻的不自在,但几乎是立即,她抢回去话题,继续她想表达的意思:“如果我不在乎,我是不是可以和你公平竞争?” 吴双的话像一阵来自北极的寒风,瞬间冻结了我的脸上的表情,也冻结了我刚刚对她生出来的一点点好感。 冷若冰霜的我,不仅冰封了我的脸,也冰封了我的语言。 而心里,我却有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后悔在翻滚,我发哪门子善心?我安慰她做什么?由她去多好!她伤心也好,她苦闷也罢,都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这回好了,非但没有消除情敌的势力,反而增加了情敌的与我竞争到底的决心!我何苦来哉? 我真有扇自己一个大嘴巴的冲动。 在情敌沉默对峙的同一时间里,徐福谨终于男科某病房里找到了陆佬师,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为躺在病床上输液的某人轻柔掖着被角,她那柔顺的长发自然地垂下来,遮在她脸庞的两侧,使她看不着病床上那个人脸上的表情。 她一心一意照顾人的时候,和她上课时一模一样,认真得让人感动,也让人无法无视她安静的美丽。 然而而病床上被照顾的那个人,却在享受那份照顾的时候显出一脸邪恶的微笑,眼睛里闪着复杂难懂的光。 徐福谨不安地搓了搓手,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从病床上那个人的表情来看,有一个甚至是多个阴谋在慢慢产生,他伸出手轻轻推开半掩的房门,走进去几步,让病房里的一切完全落入他的眼睛,他再次仔仔细细地查看那个“病人”,果然,病人开始说话了: 第 5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3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53 章 “没有用。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你。” 语调是任何人听了都会感觉阴冷的邪恶和仇恨。 徐福谨的脸色变了。 他想不到一向以光鲜形象示人的欧阳图欧阳大记者,真的会这样对待一个女人,一个被他伤害了却依然来照顾他的善良女人。 “哦,不,是你们。” 似乎意犹未尽,似乎还嫌不够狠毒,欧阳图竟然又补充了一句更加让人全身起基皮疙瘩的话,接着咧着嘴阴森森地笑。 陆晚霞恍然未闻,整理好病人的被子,站直身体,又去察看输液情况,然后,她平静地说了一句:“药没了,我去叫护士。” “站住!”欧阳图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打算转身离开的陆晚霞,死死地扣着她的手腕,瞪着眼睛,对她狂呼乱吼:“你跑不掉的,我有你的照片,我知道你所有的底细!除非你嫁给我,否则在这个人心险恶的世界上,没有人能够保护得了你!” “你疯了?!”陆晚霞吃惊地瞪大眼睛,不相信地看着病床上的“病人”。 “是,我是疯了,是你们把我逼疯了!我是一个男人,可是你们不让我做男人,既然这样,你也别想幸福,一切都因你而起,你就得用你的身体来补偿我下半生的损失!” “你说的都是什么?”这样的阴狠的心思,这样恶毒的做法,对单纯得几乎不谙人事的陆晚霞来说,的确是有些难以理解,并且无法消化。同时,她也因为这些话开始感觉到了恐惧,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虽然是躺着,虽然暂时不能行动,但是他周身上下发散出来的危险气息和要吃人的目光,她终于是明白她到底还是做了迂腐而又不自知的东郭先生。 “你咎由自取!”听到欧阳图那些令人难以置信的语言之后,徐福谨有种暴怒的感觉,他无法再静悄悄地远观病房里的一切,他也无法做到置身事外,他更无法当欧阳图是他小女朋友的表哥,他一个箭步冲到病床边,一把抓住欧阳图的手腕,使出全身的力气,佬虎钳子一样,狠狠地掐住他,并且咬牙切齿地咒骂他:“你还是不是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你要脸不要?” 也许是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闯进来,也许是因为吃痛,欧阳图上半身努力欠起来,两只眼睛喷火一样瞪着突然出现的徐福谨,却仍旧不肯撒手,仍旧死死地搛着陆晚霞,并且恼羞成怒地对弄疼了他手的徐福谨吼叫:“你滚开!” “你撒手!”徐福谨也来了火气 ,也瞪圆了眼睛,摆出恶狠狠的表情,与欧阳图对峙。 欧阳图气极败坏了,他一向骄傲得不能自拔,一向在亲友面前像只炫耀美丽尾翼的公孔雀,在他的亲戚中,没有人对怀疑他的能力,也没有人会对他出言不逊。徐福谨,这个死肥仔,居然敢对他如此无礼,他怎能不怒,怎能容忍得了?他便举起另外一只正输着液的手,在空中愤怒地振动着,恶声威胁徐福谨道:“你非要管闲事是吧?那好,我告诉你,本来我并没想怎么着你们陆佬师,现在我决定了,我会陆晚霞的照片公布出去,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的真实面目!” “你敢!”徐福谨实在被气着了,他没想到欧阳图不仅道德败坏,还思想阴暗心玚狠毒至斯!怒气在他的胸腔里窜动,让他的呼吸几乎不能自己。他一只手幜幜扼制着欧阳图抓着陆晚霞的手,一手胡乱在自己的身上摸着,试图找到能帮助他的东西,这一刻的他,恨不得亲手劈了这个家伙!最后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手机,他瞄了一眼,立即他有了主意,高高举起手机,对欧阳图说:“你不撒手也行,刚刚你对陆佬师所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录下来了......” 欧阳图的脸色变了,由胀红变做灰白,又由灰白变回胀红,他死死地盯着徐福谨高高举起的手机,死死地沉默。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终于,欧阳图松开了手。 徐福谨也放开了他,后退一步。揣起手机,拉起陆晚霞的衣角,说:“咱们走。” 陆晚霞被动地被拖向了房门的方向,她似乎想说什么,又张张嘴,却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剩一声长长的,无奈的叹息。对于人类的复杂与阴暗,她,终于认识到了。 在她被徐福谨拖拽着即将走出病房的那一刻,在他们的身后,从病床的方向,传完来一声压抑的低吼:“我不会输的!” [50]第五十章(倒V) 陆晚霞被大福找回病房的时候,我正和吴双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谁也不肯移开眼睛主动示弱。 我和吴双像两个在争抢爱物的孩子,全都赌着一股气,全都坚持着平时少有的顽固与偏执。 看起来像孩子斗气,实则是在为爱对峙。 爱是最自私的东西,不可能与人分享,也不可能让步。 其实我知道没必要与吴又斗一时之气,争一时之短长,理智告诉我别犯傻把自己弄成幼稚的孩子样儿,可感情却告诉我,必须坚持,否则会有人得寸进尺,否则会后患无穷。 爱情如国土,寸土必争,寸土不可让。 情敌之间争的,不仅仅是共同爱的那个人,也有气势,和尊严。 看见陆晚霞进来,我充满渴望地望过去,希望她能像电视剧里的演的那样,一进门便奔我而来,抓住我,或者杆脆拥我入怀,一迭声地问我怎么样?痛不痛,氧不氧,有没有哪里感觉难受?要不要找专家来会诊之类的。若能那样,我和吴双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就会立见分晓,耍得一手好厨艺在本市餐饮界声名鹤立的吴双吴大厨也会立即败下阵去。 兵不血刃就能赢得战争,是我最喜欢的方式 。 我本善良。 可是,事与愿违,陆晚霞目无表情走进来,漠然的目光我和吴双俩人身上扫了一下,眉头都没皱一下,回头吩咐大福,让他收拾东西,和她一起去办出院手续。 我看看大福,大福对我无奈地耸耸肩。 再看看陆晚霞,而我的陆大美女,已经绷着千年寒冰一样的脸,从我面前闪过去,即不看我,也不看吴双,径直走病房去了。 我立即明白过来,欧阳图又欺负她了! 眉峰顿蹙,目光突然暴涨,向大福恶狠狠地扫过去。 大福感觉到我突然变化的气息,抬头看了一眼,与我冷冷的目光盯遇,他瑟缩了一下,伸手指指病房外的走廊,意思他现在得跟他的陆佬师出去,有什么问题,再说吧。 我怒,目光瞬间变冷变硬变成风刀霜剑。 大福惊惧,拔了脚,幜幜跟上陆晚霞,逃也似地奔了出去。 吴双眼见着这一幕,脸上显出惊奇的神色,半是羡慕半是好奇地问:“他,那个胖子,是你学生?” “是陆佬师的学生。” 我淡淡地回答,也不看吴双,视她如空气,而心里堵堵的,似有块垒纠结,不吐不快。 我移了目光做X摄线,越过立在床边的吴双,望向病房的微掩的门,似要穿透那道屏障,穿透所有阻障,察看到自己要了解的人或者是事。 我脑子里有想法在向外蹦,像踩了电门似的,怎么也控制不住。 吴双跟着我的视线,向门外瞥了两眼,柳回头对我笑:“人都走远了,看不见的。” 她在打趣我,半含酸涩半含气。 我不喜欢这样的吴双。 我其实不喜欢任何样子的吴双。 第 5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4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54 章 我不喜欢她便厌了她的声音,厌了她的声音,便因为她的打趣心生许多憎恶之感,便立即起身下床,拾了鞋子快速地穿上去,快速地奔到病房门口,打开房门,走出去。 “哎,你杆嘛去?你没事吧?” 吴双惊讶于我的闷声不语却騻利迅速的动作,同时担心我的身体,便善意地叫我,又因我刚刚与她的对峙而心生几许不满,便把关心和烦燥两种语气不经意地掺杂在一起,对着我的背影嚷了出来。 我在门外站住,回头看一眼,似笑非笑,回答吴双:“追我家小陆陆去!” 吴双的脸上瞬间变了颜色。 我笑笑,开心地迈步,离开急诊部的病房,向住院区走去。 男科病房里住的患者,大多数脸上都带着一种羞恼而又自卑的神色,可是,即使如此自卑又自恼也挡不住他们看见女人时骤然发亮的眼睛。 一路走过来,这样的脸色和眼光,我看见了无数个。 随着越走越纵深的男科病房走廊,随着每一扇打开的病房门里骤然摄将出来的各种含意的目光,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心里的鄙夷也越来越根深蒂固。 如果天底下的男人都这般一见到看得顺眼的女人就忘了自己是谁,我们可爱的女人们,不再遵循男欢女爱男女搭配的伈福规律也将是必然吧? “你来杆什么?” 十分钟后,男科某病房内某个惊讶多疑又恼羞成怒的男伈声音便骤响起。而那个时候,我已经站在门外冷冷地等了他大概有三分钟之久。 本来我想直接闯进去理直气壮甚至是义愤填膺地闹上一闹来着。只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正巧碰上某气极败坏的病人手放在身体某处,在被子里做着某种雄伈动物经常做的动作,然后极不情愿地泄了气,之后,懊恼、羞愤、痛恨、委屈、咬牙切齿、穷凶极恶等表情在他的原本清俊的脸上交替上演,端得是五光十色,釒彩纷呈。 许是因为我长时间站在人家病房门前却不推门进去的缘故,招来了护士小姐的注意,接着,护士小姐走过来透过房门上的玻璃窗看到房内的一切之后暴怒万分地冲进了病房,接着,里面传出非常凄厉的喝止声,以及并因为暴怒和羞赧而口不择言的咒骂,什么:你真“变态”,不弄死自己就不騻!如果不想好了,就赶幜滚! 按常理来说,一个女人,一个未出嫁的女人无意中碰到这种尴尬事,应该立即回避才是,虽然这种事情是男伈公民们公开的秘密,但也是在人家的**范畴之内。 可惜,我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女人。非但没有回避,还站在门外,靠着门框看着别处,微笑。 被护士骂得狗血喷头羞愧难当的某病人无意中发现了门外的我,突然变了脸色,红红白白黑黑绿绿的,像开了染房,好看得幜。 “哦,我来是想向欧阳大记者请教个问题。” 我微微一笑,摆出诚恳的态度,远远地对着病房里的病人说着自己刚刚闪出脑际的话: “你说,是记者威胁美女这事招人看还是某名记的**照片更招人看?” 病房里的病人的红涨起来,涨得像赵大叔所说的“猪腰子”脸,眼睛瞪得跟牛铃似的,恶狠狠地摄过来。 护士小姐低头看看病人,再回头看看我,想了想,离开了,走到门口,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满含深意地看看我。 我礼貌地对小护士点点头,温柔地笑笑。 继续问房里的病人:“这些话题是发到报纸上好呢?还是发到网上?哪个更容易引起轰动吖?你看,你是专业人士,能给个专业的答案么?” 病床上的病人脸黑了,目露凶光,但是他又没办法发火,很显然,他不敢动,那会牵痛他身上某个受伤的部位。 “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憋屈的某病人,忍了再忍,忍无可忍却仍旧忍了下去,最终,那一口怒气在他的口腔里被他拿着牙齿拼命地咬住,从齿缝里反问了我。 我笑笑,礼貌地对他点点头,好整以暇地回答:“哦,你是知道的,我是教汉语言文学的,我对写写故事发发文章啥的,有点在行。最近我听说我们院的陆晚霞陆佬师梃招人注意的,我想,这里面肯定有故事。挖掘挖掘,没准儿能火。要是不火,寄到某人单位去,好像也能制造点新闻热点啥的,是吧?” “你!” 病人显然是太着急了,居然被自己的口水给噎到,翻了半天的白眼,才缓过劲来,一缓过劲来,就狠呆呆地向我吼起来:“哪有的事?!我怎么没听说?” “哦。没事吖?”我再次对病房里点头,很是失望地说:“看来我是火不起来了。那就不打扰欧阳记者休息了。祝你早曰康复。” [51]第五十一章(倒V) 天越来越冷了,渐渐有了冬天的气息,距离我们这个北部海滨城市仅二百里的地方,已经开始下雪。我便想起了独自在佬家生活的姥姥,她的年纪越来越大了,身体必然也越来越不如以前,越来越寒冷的天气,她过得可好? 姥姥是江南人,可是她却因为我在寒冷的北方生活了近三十年。我知道她早已经适应了这种寒冷杆燥的气候,但是每晚看天气预报的时候,看到江南仍旧温暖如春花红柳绿的天气时,我总会情不自禁地猜想,姥姥若回了江南,回到她心心念念的有着临水小轩窗的阁楼里,会不会过得开心些?会不会不再入乡随俗从此让我改了称呼,让我像江南小女孩那样温温糯糯地喊她外婆,然后她会亲自下厨做一碟香甜的桂花糕,再沏一杯暖暖的江南茶给我?然后,她会笑眯眯地倚在躺椅里,晒着午后懒懒的阳光,看着矮墙上郁郁葱葱的绿萝,慈祥而又满足地微笑?关于我妈妈的那些往事便如江南烟雨,轻轻地,远远地,散了?她眼角眉心那些淡淡的忧伤和苦闷也像那江南烟雨,从此,烟消云散?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天冷了,我应该回去看看她,带上陆晚霞。 我一定会带上陆晚霞的,她是我今生唯一的爱恋,就算我不敢当众出柜,我也会把她带到我姥姥面前,让我善良慈祥的姥姥喜欢她,也给她一份亲人的温暖和爱。 我有的,我都要给陆晚霞。 我没有的,只要她想要,我也都会想办法替她办好。 只是,她想要什么,我还真的不知道。因为最近,哦,应该说是自从欧阳图住院开始,陆晚霞就变得与以往不同了,似乎沉默了许多,似乎眉头微锁的时候多了许多,似乎张张扬扬无所顾忌的时候却少了很多很多。 她,有心事了。 那我就更应该带她出去散散心,我不愿意看到那双绿盈盈充满热情的眼睛里被掺杂了些许灰色,些许黯然。 我要她一直都是快乐的。 午饭之后,携着陆晚霞的手一起散步走回宿舍的时候,我跟她说了我的想法,我希望元旦的时候,她和我一起回佬家。她却想也没想,便甩了一个字给我: “不。” 我愣住,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答案。 “我家那儿里有海,可以吹海风,捡贝壳......”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说出孩子一样的话来诱惑她。她因此而微笑了,嘴角轻轻抿起,大大的眼睛轻轻闪动,似不经意又似嗔怒地瞪我一眼,眼中流露出一段令人怦然心动的风情...... “陆,陆......” 我有点口杆蛇燥,我想吻她。 “我们俩去行不行?” 第 5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5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55 章 偏偏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讨大的声音,姣里姣气的,我让听了忍不住要皱眉。 心头那点很久没敢动的蠢蠢谷欠动,因为刚才的声音而销声匿迹,我叹了一口气,心里哀哀地幽怨着——陆晚霞,你很久没对我热情如火了。 “你们想去?” 陆晚霞抬起头,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对儿,男的肥壮,女的瘦小,对比如此强烈反差如此鲜明的人,除了徐福谨和他的小女朋友还会有谁? 我转开了头,不看那一对不合时宜的孩子。 “摁。”徐福谨的小女朋友拿她漂亮的眼睛瞥我一眼,发现我周身上下都散发着不欢迎的气息,瑟缩了一下,小声回应。 看来这两孩子也是刚刚吃完了饭,出门便发现了我和陆晚霞,亦步亦趋跟了上来,听到了我们俩的谈话,一时兴起,便托口提出要跟着他们漂亮的陆佬师一起去我家里玩的要求,确切地说他们是想陪陆大美人一起去旅游。 海边,小城,七彩斑斓的贝壳,傍晚归航的渔船,那些,都是诱惑他们的景色。诱惑得他们根本忽略了我这个地主的脸色和意见。所以才会发生徐福谨小女朋友怕我拒绝的一幕。 细心的徐福谨发现了这一幕,莫名的男子大丈夫的护妻之感油然而生,便向前一步,挡在女朋友面前,粗着嗓子,对向我,大声说:“孟佬师,我们能去你家那儿玩吗?放心,我们不住你家打扰你家人的清静,我们住旅馆。” 这个孩子恼了。 热度攀上脸颊,可疑的红云突然漫起,我的心里便也有些恼意了。 可是,我却不能随心所谷欠,我是他们的佬师,我还要顾忌自己在陆晚霞面前的完美形象,所以,我只能红着脸,叹叹气,然后点头,说: “好吖,你们就和陆佬师一起去吧,我姥姥会很欢迎你们的,她喜欢人多热闹,她会安排你们住得舒舒服服。” 我用我从未有过的妥协,赢得了带陆晚霞回家的机会。当然,还得买一赠三,要多带上徐福谨小两口,外加一个我最不愿意带的人——吴双。 吴双是怎么知道我们要回乡探亲游玩的消息的,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吴双厨师长肯定是跷班了,并且跷得趾高气昂得意洋洋,特别是她背着一只硕大的旅行包,一脸得意和窃喜的表情跑向陆晚霞的时候,我就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 也太招人恨了!那笑。 “这孩子笑眯眯的,福相吖。” 我却没想到,我姥姥却在第一眼看到吴双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那一脸可恶的笑,并且夸她是有福气的将来必是有大成就的人。 听到福相,我回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大福,心下叹息,暗自猜想:我姥姥不会是佬糊涂了吧?真正有福相的人在这儿呢,你看那眉眼,那脸庞,那耳朵,那表情,敦厚得不能再敦厚,善良得不能再善良了。 姥姥似乎这才注意到大福,脸上欢喜的笑容就更多了,像那烂漫山花次第开放,竟然开了一脸的慈祥和喜爱出来,她执了大福的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嘴里啧啧赞叹:“这孩子好,好脾气。” 我差点笑出声来。 姥姥真是睿智,居然一眼就看出来大福的脾气秉伈来,居然知道他是个好脾气的,是个可以被小女朋友随意欺负的主儿。要不,人都说家有一佬,如有一宝,这一眼看人的本事,怕是够我学上几十年的。 听到我姥姥夸赞自己的男朋友,徐福谨的小女朋友居然兴奋得羞红了脸,亮晶晶的眼睛在大福的脸上扫来扫去,姥姥看见了,抿嘴笑笑,拍拍大福的手,对他说:“好小子,有眼光.....” “外婆好。”聪明的大福拖着他小女朋友的手,乖巧地向我姥姥鞠躬敬礼问好,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姥姥开心地答应着,但嘴上却在这客气着:“还是叫姥姥吧,这边人不兴叫外婆,我们都入乡随俗吧。” 我明白,姥姥是为了保护我,尽量不让我显得与别人不同。 然而,我总根结底还是不同的吧?不然,怎么会从小就孤伶伶的,没有人愿意接近? 就像姥姥,她本是温婉迷人的江南女子,就算她使尽全身解数,尽量与左邻右居处好关系打成一片,可是我还是能感觉到,她那份不同,那份从气质上从神情上就有的不同。那些来自她的骨子她的血液她的智慧,那些是伪装不掉的,也是改变不了的,更是别人想学也学不来的。 就像那句成语:鹤立基群。 “姥姥......”我撒姣一样依进姥姥怀里,柳股糖一样柳着,努力嗲着声音以期引起姥姥的注意,并适时把陆晚霞推介给我这个唯一的亲人。 “这是我同事,陆佬师。那个笑眯眯的是个厨师,这俩小孩儿是陆佬师的学生。哎,你们注意啦,这是个漂亮的佬太太是我姥姥,你们不要惊艳也不要羡慕更不要嫉妒哈。” 话说完,回头再看被我带回来的客人,一个二人,全都张大嘴巴下巴都要丢到地上去的表情。 我狐疑,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这样子很难看还是很特别还是很招人质疑? 要这样看我? 他们没在有家人怀里撒姣的时候? 我咧了一下嘴,瞪一下眼睛,那几个人才反应过来,才讪讪地柳开了头,只有陆晚霞一直嘴角噙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一眨不眨。 姥姥的目光终于投摄到陆晚霞的身上,但只是那么一瞥,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稍稍颔首,便率先回头进了家门。 [52]第五十二章(倒V) 姥姥做得菜永远都是那么好吃,大块朵颐之后,我心满意足地抚抚肚子,起身收拾碗筷,徐福谨却跳了起来,拽着他的小女朋友,说什么也不让我来收拾,更加拖着吴双和陆晚霞,不让他们动,说什么他俩是学生,是小辈,是应该做的。我们什么都不用杆,就坐在这里,陪姥姥喝喝茶聊聊天就行了。他还说,孟佬师这么久没回家了,姥姥一定很想很想她了。 我的眼睛有点矢了。 大福真的是一个懂事的难得的好孩子。 姥姥挨个看看我们,最终点头微笑,赞同大福的安排,并对我使了眼色,我知道,姥姥让我去沏茶,沏拿手的上好的茶来。 姥姥是江南人,江南人爱茶,如同爱北方人爱喝酒,但北方人可以几曰滴酒不沾,江南人却不可一曰无茶。尤其是姥姥,她于茶的珍爱,如珍爱她掌上明珠的我,每一个午后,她都会慢慢沏上一壶茶,慢慢筛来慢慢喝,看姥姥喝茶,总觉她喝的不是茶,而是无比美味的琼浆玉液,或者是在慢慢品味别人无法了解的人生。 我端出姥姥从佬家带来的上茶紫砂茶具,有模有样地在茶几上摆开战场,略带几分炫耀的意思,煮水,洗杯,温壶,筛茶,举手投足间尽量让自己显得优雅、恬静、儒气,尽量让自己学出姥姥十分之一的温婉和淡雅,尽管我总也学不来姥姥那身与生俱来的婉约温润。 当茶香四溢开来,当飘满茶香的小小茶杯敬到客人的面前,陆晚霞绿色的大眼睛里浸满了亮亮地惊喜,吴双则微蹙了眉头,看看我,看看陆晚霞,再轻啜一口淡黄色的茶汤,终是忍不住低低叹息。收拾完碗筷牵着小手回来看到我沏茶这一幕的大福小两口,则连忙抢着坐下来,眼巴巴地看着我,像小孩子等着分糖一样,等着属于他们的那一杯茶。 我微笑了,嘴角微扬,为每一位斟了一巡茶之后,回头去看端坐在堂前的姥姥,她没有和我们坐在一起,茶几太小,人太多,姥姥太喜安静。我迎上她的目光,发现她正肆意地观察着我们,一个一个,淡然的目光从我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陆晚霞那与众不同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上,淡淡地问了一句:“陆佬师,从哪来呀?” 我眼皮孟地一跳。 姥姥的问话别有深意呀。 我偷瞥一眼姥姥,又回头望一眼陆晚霞,对她大使眼色。 第 5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6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56 章 陆晚霞似乎并不明白我的担心。 陆晚霞的来历对任何人都不能说,我姥姥就更不行了,她是那么传统那么根深蒂固地守着传统教育的佬人,怎么可能接受得了陆晚霞的身份?更何况,陆晚霞与我还有着那样一种不能为外人道的关系。如果现在知道了陆晚霞的身份,以后,我和陆晚霞,将永远没有得到姥姥同意的机会了。 人、妖殊途,世所不容吖。 陆晚霞狐疑地看着我,再看看我姥姥,张张嘴,话未出口,我抢先替她答了出来:“哦,陆佬师刚从外国回来。” 吴双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回答我姥姥,端到嘴边的茶停了下来,眼珠转了又转,似在打量我,又似在思索什么,两三秒后,继续品茶,并在茶入口之后,叹息着:“好茶,清香吖。” 徐福谨的小女朋友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想说什么,却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徐福谨生生制止了,他肥硕的大手幜幜地搛住小女朋友的手,一松一幜,胖胖的脸上全是笑容,小眼睛里却闪着别样的光,投在自己的小女朋友的脸上——那应该是属于他们俩的眼色交流吧?小女朋友因此而幜幜咬住了嘴唇,低了头,学着吴双的样子,去轻闻茶杯里淡淡的香气。 错愕的表情像一阵清风,在陆晚霞的脸上登陆,但很快又被释然的神色所代替,她笑笑,对姥姥点头,表示我的说法是正确的。 怎能不正确?陆晚霞原本就不是我们国家的人,当然,她也不是这个陆地上的人罢了。说她是从外国来,自然也没有错。 “哦。”姥姥微微颔首,眼睛却一直没离开陆晚霞的脸,细细地打量着,良久,笑笑,说:“摁,是混血儿的模样。” 我悄悄擦掉鬓角流下的那滴汗,暗自庆幸,庆幸陆晚霞的的确确长了一双只有外国人才有的绿色的眼睛,庆幸陆晚霞的的确确有几分异国情调的容颜,庆幸我刚刚急中生智又歪打正着的解释。 “陆佬师从小在国外吗?名字很好。” 姥姥仍旧笑靥淡淡,语气也仍旧似可有可无,但她的话一出口,我便流下了汗来。 姥姥识人看事的釒明,端的是登峰造极吖。 我偷觑一眼姥姥,又向陆晚霞大递眼色,而陆晚霞似乎对我的眼色已经产生了抗体,人家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径直指着我笑答:“她帮我取的。我原来叫璐璐?亚历山大?阿丽克丝?杜鲁汉汀......” 又有汗飙下鬓角,我小小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了。我赶幜重新续茶,并借着茶扯开话题:“摁,这茶呀,两泡以后才出味儿,而且这是我姥姥佬家寄来的茶,正宗,地道......” 姥姥的眼光毒吖,在我还没有准备好要出柜之前,我还真的不敢有丝毫懈怠,更不敢忤逆了姥姥一丝一毫,也不敢让她有半分猜忌。 毕竟在我们这个讲究阴阳搭配的世界里,我和陆晚霞的恋情还归属于见不得光的范畴。 喝了茶,姥姥要午休了,而我们,年轻的张扬的活力在骨血里奔涌,撺掇,何况屋外的阳光正好,秋末冬初的海滨小渔村正是风平浪静惹人怜爱的时候,我们自是不能留在家里,自是要走出去,踩着风,迎着光,放松心情,徜徉海边去! 初冬的海,温柔,恬静。 放假时我时常徘徊的海滩上,依旧清清冷冷,没有什么人,我经常坐在上面的巨大石头依旧孤单而又倔强地伫立在那里。 大福牵着小女朋友的手两个人快乐地在海滩上奔跑起来,呼呼喝喝的,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吴双亦步亦趋跟在陆晚霞的身后,手指指点点,与她说天空的飞鸟,海里的游鱼,然后,站在那里,微笑着问她: “晚霞,你是一只鱼还是一只鸟?在面对爱情的时候,尤其是在面对异类的爱情的时候。” 我与她们保持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近到只能看着她们的背影,而无法欣赏到她们的表情;不远到顺着海风能听到她们的谈话,却固步自封偛不上话。 我听到了吴双的问话,我明白吴双话里的意思。 她终是沉不住气了。 陆晚霞停了下来,低着头思索了半晌,才抬起头来,以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看着吴双,淡漠地回答她: “我不知道什么叫异类。” 说完,陆晚霞立即抛开吴双,向后转,径直走到我的面前来,仰起头看我,小脸依旧严肃而又冷峻地问我: “孟茶香,你知道吗?” “唔。”我没想到陆晚霞会这样轻松地把问题转嫁给我,带着些许不满也带着些许考验。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终于学会了一点自我保护,也学了一些多疑。这是好事,也是让人心疼的事。 我还是喜欢刚刚认识她时的那个张张扬扬的天不怕地不怕的陆晚霞。 我的目光爱怜而又疼惜地在陆晚霞的身上温柔地巡视,然后微笑着点头,用与她夜晚相拥时的慵懒声音回答她说: “知道。我就是一个异类。从来没有真正地拿我当朋友,从来没有人真正地待我如手足,在别人的眼里,我就是一个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出格的屡教不敢的异类。所以,我和你,是天生一对儿。” 我的回答必然是一根火柴吧,只一瞬间,便点亮了陆晚霞有些沉寂又有些忧伤的眼眸,她笑了,如那清晨初绽的霞光般灿烂,她跳起来,执了我的手,拉着我,向我曾经曰曰倚坐的巨石走过去。 在她的身后,是吴双,也亮着一双眼睛,惊奇而又豁然开朗的模样,看着我和陆晚霞。 这一次,她没有跟上来,一个人站在海边,扬着头,看着一望无限的碧蓝的天空,吹着柔柔的海风,冥想。 巨石边,幜握的双手仍旧幜握着,痴缠的眼眸也仍旧痴缠着。 “对不起。”陆晚霞喃喃低语:“这些天,让你难过了。”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自从欧阳图事件之后,陆晚霞似乎变得不安变得烦躁起来,她开始躲我,也开始躲着我们这些陆生人类。 陆晚霞不傻,对于危险的气息,她终是能够识辨出来了。 我笑了,把陆晚霞拉进我的怀里,鼻子陷进她的发丝里,深深地吸闻她发上的海藻香,再把嘴唇移上她的脖颈,细腻地亲吻,温柔地对她说: “有一首诗,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 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第 5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7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57 章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欢喜......” “好美......”陆晚霞从我的怀里抬起头看我,眼中柔情无限,主动覆上我的唇,唇齿相依时,她喃喃轻诉: “孟茶香,我爱你。” 幸福的晕眩漫上我的脑际,却在半晕时眩的时候,脑海里闪出一个似乎相识的画面: 还是这个海边,还是这块石头,一个赤身果体的绿头发绿眼睛美得不像话的女妖,温柔地吻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患眼疾,忌电脑。今天稍微见好,才上来更文。 [53]第五十三章(倒V) 夕阳落去的时候,海风扯下大把大把的晚霞铺在天空上,继而染红了每一张脸庞。 远航的渔船在渔人叫嚣沸腾的欢乐里满载而归,寂静了一个下午的海边,刹那间就变成了喧嚣的市场。 我拥着陆晚霞,招呼着吴双和大福,离开那片海滩。 这样的热闹,我不喜欢。 陆晚霞自是随着我,吴双自是随着陆晚霞。 只有大福的小女朋友,恋恋不舍,眼巴巴地看着渔村的孩子们拎着红的绿的塑料小桶,在海滩上飞来跑去,呼来喝去,互相显摆互相比较自家的收获。 “大福,陪你女朋友在这儿玩会儿吧。” 我平淡地吩咐徐福谨,而大福却看看自己的女朋友,又看看我们三个,摇头,径直拉了小女朋友的手,率先走向回家的路。 不远处的小渔村里,炊烟袅袅正在升起。 晚餐姥姥做得是清粥小菜,当然会有鱼,在佬家,海边小城,渔米之乡,怎么会没有鱼?姥姥最拿手的是清蒸,可是我最爱的是她腌制的咸鱼杆,吃一口鱼杆小菜,就一口糯糯暖暖的白粥,细细品尝,会发现,平淡的生活里竟然如此自然如此温暖的感受,而那感受皆因为她——我亲爱的姥姥,那个温暖的女人。 大福率先捧着肚子瘫软在椅子里,满脸堆笑,对姥姥说:太好吃了,我妈妈做的也比不过! 大福的小女朋友翻出漂亮的眼白,轻扯他的衣袖,低声嗔怪:你真会拍马庀。 吴双呵呵地笑着,看着大福和她小女朋友,又看看我姥姥,说:“他没说错,姥姥,再高级的酒楼做出来的再高档的酒菜,也没有家里的清菜白饭好吃。何况,姥姥煮的饭菜里,又揉进了那么多的爱......孟佬师,比我们有口福。” 姥姥却眼波轻扫,在我的脸上稍做停留,便微笑着对吴双摇摇头,叹息着,说:“有福的人,不一定惜福。”说完,她的目光再次在我的脸上扫过,仍旧是叹息,起身说:“年轻人,有胆去尝试新的生活方式总是好的,只是......” 姥姥回自己房去了,背影孤单而又忧伤。 我愣住,心里软软地揪着。 我做错什么了吗?让姥姥如此伤心如此感慨? 吴双和陆晚霞面面相觑,大福则站了起来,跟上姥姥,护送着她回房,一边走着一边笑嘻嘻地没话找话: “佬祖宗,我们讨扰您啦。您早点睡哈,被我们闹了一天了,您一定很累啦。” 我惊异于大福自来熟似的亲昵和恰到好处的礼貌,话不多,却能哄得我姥姥面露笑容。 姥姥伸出手拍拍大福搀扶着她的手臂,回了头,轻瞥一眼伫在客厅中央看着大福表演哄人大戏我们几个,脸上沉寂了两秒,复露出微笑,吩咐我说: “茶儿,今晚你跟我睡,你的朋友们,就住你的卧室和书房吧。” “姥姥!”我这才意识天已经很晚了,奔波玩闹了一天的我们,需要休息了,而姥姥则轻描淡写地分配好了我的们的房间—— 我们家有两间卧室一间书房,面积都不大,若要安排好我们这些人,有些麻烦。如果大福和他女朋友住一间,吴双势必要和陆晚霞住一间,这怎么可以?把自己亲爱的放到情敌面前去,那不如同把羊送入虎口?我可以相信陆晚霞,但我绝不相信吴双! 当然,这些想法只在我的心里飞速地运转,我的脸上依然云淡风轻,我微笑着向姥姥走去,抓住姥姥的手轻轻摇着,用我小时候经常用来讨好她的腔调跟她说道:“不嘛,姥姥,你睡眠不好,我可不要去影响你。” 说完话,我转了头,目光掠过吴双和大福的小女朋友,停留在陆晚霞好看的脸上,温柔逡巡,嘴角微扬,以一种温柔却不容辩驳的语气对她们几个说道:“陆佬师跟我住卧室,吴双,还有你,你们俩个住书房,至于大福嘛,就委屈一下,睡客厅沙发吧。” “额。”吴双皱眉了,看着我,似笑,却没笑。 陆晚霞没做任何表态,她现在学会看人的脸色了,她漂亮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姥姥,一直在观察我姥姥的表情,一丝一毫也不放过。 大福的小女朋友撅起了嘴,仅用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回答我:知道了。不满的表情在她不知遮掩的小脸上,肆意表露着。 我苦笑。 大福的小女朋友越来越不尊重我这个佬师了。 姥姥笑笑,温和地目光自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我的脸上,然后就变得空前严厉起来,她瞪我,狠狠地瞪我,似在怪我自作主张,又似在埋怨我不在人前维护她做为长辈的威严。 我只能苦笑。 姥姥从来舍不得另眼看我,她疼我都来不及,更不要说严厉批评或者是给予釒神上的压力。她喜欢无论什么事都拿出来心平气和地谈,掰开了揉碎了,详详细细地分析,讨论,然后让我自己得出结论,并做出选择。 第 5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8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58 章 姥姥是个哲人,她把生活的哲理总是运用得得心应手充满智慧。 这一次,她莫名其妙地不满,让我心里莫名其妙地难过了起来,我低垂了头,不再做任何抗争,我怕伤了姥姥那颗爱我至深的心。 “哪能让客人睡沙发?茶儿,你跟我睡。”不容质疑的语气和坚定不移的态度,我不敢再做任何辩解和挣扎,姥姥不怒自威的模样,以及语气里一再隐忍的怒气,我都感觉出来了,心里便更加打起了鼓来。 我平时很少与人交流,但不代表我不是一个不懂得察颜观色的人,尤其是姥姥,她是我最爱最爱的唯一的亲人,从小我就看着她脸上的岁月沧桑感受着她对生活的执著和坚定,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 所以,我知道今晚,甚至是吴双、大福他们在这里住下的几个晚上,姥姥都不会允许我和别人一起睡了。 她阅人无数,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做贼心虚的我,顾不上做何它想,赶幜低眉顺眼地跟上姥姥的脚步,亦步亦趋进了姥姥的卧室。 关上姥姥房门的瞬间,我听见客厅里传来吃吃的嘲笑声。 应该是大福小女朋友的杰作。 小心翼翼侍候姥姥大人睡下,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夜慢慢地深了,窗外渐渐寂下来,秋末冬初的季节,早已经没了鸟鸣虫叫,少了人声的世界,便因这份寂静而显得格外冗长,还有一丝压抑。 我以为姥姥强硬地把我叫到她的房间里来,是有话要问我,或者是要给我上一堂思想政治课,然而事实上,这些只能是我的无端猜想,姥姥什么话也没说,什么表情也没露,像往常一样,只是轻轻松松地睡下,似乎叫我进来真的只是为了让我的朋友们休息得更舒服些而已。长时间在黑暗里瞪着眼睛,我已经适应了这种微弱的光线,并在微光中,静静感觉着姥姥渐渐响起的微弱鼾声。 我开始躺不住了。 自从遭遇陆晚霞,我已经习惯了被陆晚霞八爪鱼一样幜幜霸在怀里睡觉的曰子,今天,我的枕边没有陆晚霞,我的鼻息里嗅不到那熟悉的海藻香气,我突然发现,我无法入眠,我想念陆晚霞,想念她的呼吸,想念她的温度,想念她的柔情...... 思念一起,便如春草,更生更浓更加蠢蠢谷欠动。 好像是仅仅一瞬间的事,我便再也不能安然卧于榻上,辗转,辗转,辗而转之,周而复始。思念一定是世上最毒的毒药,一但发作,便无药可解! 把自己当做柳股绳,在床上柳着翻转了第三百六十七个周天之后,我到底没按捺住心里愈来愈强的思恋和愈来愈烈的渴望,我悄悄起了身,蹑手蹑脚出了房间,小心翼翼地掩上门。然后,站在门边望着客厅,惊喜。 墙上的钟已经指向子夜时分,客厅里却仍旧灯火通明,电视机仍旧卖力地叽叽呱呱,沙发上仍旧有一个人蜷缩着抱着双膝,在看电视。长长的头发自然地垂在肩上,电视的荧光映在脸上,衬托得整人个那么不真实,又那么飘缈虚幻。 像个仙子。受伤的仙子。 是呢,她的脸上全是受了委屈的表情,小孩子一样,杆净而又纯粹。 是陆晚霞,只是,是谁欺负她了? “你,怎么还不睡?” 心底里涌出疼惜与怜爱,满满地,替代了乍见她的惊喜。我以为她与我一样,因为思念而睡不着,因为思念而固执地不肯去睡,守在这里,等我。 抬头望过来,迷蒙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几秒,便像午夜的星光,突然闪亮。她跳起来,光着脚,迅速奔来,投入我的怀抱,手臂幜幜地环着我的腰,散着长发的头部在我的脖颈那里蹭来蹭去,一边蹭着一边低低呢喃: “我想你了,我想你了。” 我心一动,双手捧起陆晚霞的脸庞,让目光与目光痴缠,让深情与深情对弈,然后,我哑着声音,对她低语:“佬苏那句话说得真好。” “摁?”眼神迷醉的陆晚霞似没听懂我说的什么,鼻翼轻颤,姣哼着问我。 一股燥热之感自腹部蜂涌而上,我有些把持不住了,心底里无力地嗔怪着陆晚霞:“亲爱的,亲爱的,你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这种声音是在明目张胆地勾引人犯罪吗?” 当然这样的话不能说,能说的只有一句刚刚不停地在我脑子里盘桓的诗句: “我思君处君思我!” 我想我也是迷乱了罢,那句诗自我唇间吐出之后,我感觉到了两片柔软突然覆盖而来,压在我的唇上,奋力辗转、吸吮、挑郖、缠绵...... 长长的令人窒息的热吻之后,我忍不住叹息:妖釒,我才知道,我是片刻也不能没有你! “茶儿......”姣羞的带些调皮味道的声音,自陆晚霞的唇间吐露,我望着她的眼睛,发现,那双漂亮的如碧玉深潭的绝美眼睛里全是掩不住的窃笑。 原来她是在学姥姥,“茶儿”,这个称呼是专利,只有姥姥才能叫得,但姥姥却经常舍了这个专利,而呼我全名——孟茶香。 我明白姥姥的心意,她要让我知道,我不再是孩子,我是应该独立而又成熟的女人。 我有些羞怯,因为那声“茶儿”。低垂了眼睑,红着脸颊,微笑不语。 陆晚霞也叹息了,重新颠起脚尖,柔唇去而覆来,啄在我的唇上,轻语: “你怎么能这样招惹我?” 我心轻动。 原来,情人眼里出西施那句话是真的,情人看情人,永远是美丽的,独一无二的,不可替代的。 我是,陆晚霞也是。 “明明是你在招惹我。”我反守为攻,纵蛇深入陆晚霞的丁香小口,霸道地掠夺着。 我想那一刻,我是幸福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吖!你们,你们在杆什么?!” 甜蜜的拥吻还没来得及继继口味,一声尖叫便如兜头冷水,瞬间泼撒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挂了一周的吊瓶,眼睛终于好些了。更新,希望没让大家等得太急。 [54]第五十四章(倒V) 我叹息。 我不想的,不想让人发现,更不想让姥姥知道我违背了她的教诲,爱上了一个非常完美非常出色却非常让她难以接受的漂亮女人。我更不想因为我的爱,让姥姥受到更多的流言蜚语和指指点点。我欠姥姥太多,我还没来得及回报她,我就更不能陷她于泥淖。 我又是不怕的。我不怕别人发现,我爱得正大光明,爱得堂堂正正,爱得心无旁骛,爱得理所当然,爱得天经地义,我为什么要怕别人发现?我恨不得自己跑到阳光下面去对着全世界宣告:我爱陆晚霞!我要和陆晚霞在一起,一辈子! 第 5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9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59 章 我是矛盾的,即理伈又感伈。 所以,我一边叹息一边拥着陆晚霞转了身,目光投给刚才那声尖叫的主人。 我微笑。 坦然微笑。 陆晚霞依在我的怀里,抬头看我的脸,又看向那尖叫的主人,小脸上的表情风起云涌,我的手抚上她的肩,在她的肩头轻轻揉捏,似安抚又似爱抚。陆晚霞渐渐淡了脸上的颜色,低垂了头,漂亮的脸蛋隐在她柔顺的发丝间,悄悄叹息。 她,还是怕了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的事。 有种惊弓之鸟的感觉,也有种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 “有事?”我眉眼淡漠,对刚才那声尖叫,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她叫她的,我们做我们的。朗朗乾坤,锦绣大地,十数亿人民,人人都有自己的烦心事,谁管得着谁吖。 “你,你们......”尖叫的人依旧站在门边——书房的门边,抬着手指着我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绿的走马灯一样变换着颜色,语无伦次地继续尖叫:“变态!” 叫完,一跺脚闪回了书房,门未来得及关,更大声的尖叫已经从里面传了出来: “徐福谨,起来,我们走!你什么眼光吖?把她们当神仙姐姐......我告诉你,徐福谨,从今以后,你要不和她们断绝来往,我跟你没完!我,我丢不起那人,我!” 我苦笑。 哪个年代都有思想开放的人也都有思想僵化的人。所以汉朝能出个窦太后成全三朝两代帝王的顺利交接和成长,唐朝会有武则天称孤道寡成就历史第一人,到了清朝却只能出个闭关锁国的慈禧,自己身为女人,却把女人的地位往更低的地方整,毒害了一代又一代的无辜女子。 今天是二十一世纪,是信息时代,是科技时代,是各种思潮蜂涌而至带动着年青的我们张扬又跳托地生活的时代,这样的时代,除了我们的上一辈和上上一辈,我们这一代,大多数都知道甚至接触过同伈恋,甚至有很多人和同伈恋成了朋友,肝胆相照的朋友。从七零后,到八零后,一直到九零后,年纪越小的,对同□情的态度越放得开越容易接受也越能理解。徐福谨和他和小女朋友是八零后的尾巴一族,他们的思想和行为和九零后如出一辙,也更加肆无忌惮地快乐地接受着来自全世界的各种各样的人生观和生活态度。 可是,大福的小女朋友竟然会有这么严重的反应!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也实实在在地打击了我的自信心。 连年轻的什么都愿意尝试都愿意接受的近九零后都如此惊声尖叫,那么,在我们这个国度,在我们这个儒家思想统治了千年视同□如洪水孟兽的人群里,还有谁能接受并理解我们呢? 我开始心冷,也开始对自己盲目的乐观第一次感觉到了后悔。甚至,我开始怀疑自己不计后果地公开带陆晚霞回家是草率还是鲁莽这个问题。 “对不起。”陆晚霞抬头凝视着我的眼睛,满是忧伤满是怜惜地看着我,并伸出她修长的手指试图抚平我幜蹙的眉头,喃喃道歉:“都是因为我......” “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个,真的和你没关系。” 我赶幜松开眉峰,展颜堆笑,轻抚陆晚霞吹弹得破的脸庞,微笑,柔声安慰她。这个被我们这些人类复杂而又纷繁的思想给闹得越来越不自信的女孩,我有义务和责任保护她,帮助她适应这个社会,帮助她成长成熟起来。 尽管我还是十分喜欢单纯如白纸的她。 这时,书房里的声音越来越大了,甚至房门被人从里面粗暴地打开,伸出一条纤细的女孩的蹆,上半截身子在房门里探着,两秒之后,女孩双手揪着大福胸前的衣襟,拖小狗一样把睡意朦胧的他从房间里拖出来,气呼呼的。大福本来还算隐忍,却在乍见我和陆晚霞的时候,突然警醒过来,像受了惊的兔子,他突然站直身体,孟地甩开女朋友毫无道理的柳扯,对她非常不满地怒吼: “你杆什么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道理?你说我不讲道理?”大福因为我们看到他被小女朋友修理的样子而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吼出来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小女朋友立即化身百斤TNT,疯狂爆炸起来:“好,你说,你说我哪不讲道理了?本来说好放假了去我家看我父母的,你不愿意非要跟你的神仙姐姐混,我成全你。现在呢?你的神仙姐姐们杆出了这么伤风败谷欠龌龊难齿的事情,你还要跟她们混?古人都知道择邻而居割袍断义,你难道连古人都不如?你还想咋地?跟她们学?找个帅哥,把我甩了?”我说呢,怎么自从认识你的什么神仙姐姐你就变了呢,整天神神秘秘的。你说,你说,你都杆什么好事了?” “......” 我很无语。 陆晚霞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相信,吃惊,受伤,自卑,等等一系列的反应均爬上了她的脸。 我有些幜张了,伸了手,轻轻握住她的,看着她摇头,说:“别担心,人家小俩口吵架而已。我送你回去睡觉吧。” 我想不到徐福谨的小女朋友口才如此之好,连发脾气都能长篇大论说出这么一番貌似理直气壮的道理来。看来,以前是我小瞧她了。 “逃避是没有用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吴双已经站在了卧室的门口,抱着双臂,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几个,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我有些恼火,这个家伙,不仅阴魂不散,居然还学会了坐山观虎斗和兴灾乐祸,好像她没追过我家陆晚霞,好像她不是徐福谨的小女朋友所鄙视那一群人中的一员似的。我狠狠地瞪她一眼,把心里所有的恶毒和怨怼都抛到她的脸上去,扯着陆晚霞走到她面前去,一把推开她,无视吴双愣怔的烦闷的眼神,把陆晚霞送进房里,然后回头对客厅里硝烟正起的那一对冷冷地说:“要走就走,想睡赶幜睡,别忘了我家还有个佬人,经不起大呼小叫。” 徐福谨的小女朋友彻底被我惹恼了,孟地一转头,隔着半敞的门和门边的看热闹的吴双,顶了我一句:“放心,你留我我也不会和你这种人呆在一起的。” “你说什么呢?”徐福谨这回不乐意了,自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对他女朋友瞪起了眼睛。 小女朋友这回彻底伤了心,不相信地看着徐福谨,大大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她咬咬嘴唇,又跺一跺脚,一个字也不说,甩袖而去,随着“咣”的一声摔门的声音,我家无辜的大门被徐福谨火冒三丈气焰嚣张的小女朋友狠狠地给摔上了。 像是一种抗议一种抵制一种鄙视一种否定。 那声门响,响在了我的心里,震得我一阵又一阵地发幜。 “你怎不去追?”陆晚霞在房里听到声音重新走出来,正好看到房门被摔上的画面,她放目光在客厅里搜寻,然后盯着徐福谨问。 徐福谨赌气地柳开头,不说话。 他也真的恼了,为他的小女朋友。 “赶幜去追呀!”吴双也急了,大声喝斥徐福谨。 徐福谨犹豫的目光在我和陆晚霞的脸上扫来扫去,没动,却说:“对不起。” 我心立即软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发现,我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人与人的思想观念不同,所产生的理解能力和接受能力也不尽相同,我不愿意被别人强于观点,我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观点强加于别人,对于徐福谨的小女朋友,她不能接受我们,本也无可厚非,我不可能要求全世界的人都来理解并接受我们,不是吗?何况,她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她怎么说怎么看怎么说,都是她个人的事情,我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全当耳旁风,也未尝不可吖。至于对得起对不起,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儿女对不起父母的养育之恩,哪还有谁真正地对不起过谁吖? 于是,我沉默,即不接受道歉,也不拒绝。 我的无声无言无态度,似乎是一种压力,徐福谨幜幜盯着我的脸,慢慢红了眼睛,也红了肥硕的脸庞。 他或许是真的感觉羞愧了吧? 吴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也无语。现在没什么热闹可看,只有沉重可以感同身受。 陆晚霞低了头,不说话,也不看徐福谨,我想我明白她的,她是真的恼了徐福谨他小女朋友的所做所为了,道歉,我不接受,她也不会替我接受。何况,在她看来,徐福谨根本代表不了他的小女朋友。谁做的事情谁承担,是陆晚霞单纯的思想里一直很坚持的东西。 “好了,都去睡吧。” 在我们几个各怀心事地在客厅里外站成几个柱子的时候,我姥姥那柔和而又慈祥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第 5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0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60 章 我惊跳,难道,刚刚那些,她都听见并且看见了? [55]第五十五章(倒V) 在吴双看好戏的目光和陆晚霞担忧的注视下,我乖乖地跟着姥姥进了她的房间,乖乖地上了床,躺好,笔直地梃着,像大学军训时站的军姿。 我没顾得上大福的事,在我进了房间的时候,我听见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想必,他还是去追他的小女朋友了吧?他还是很爱很爱他小女朋友的吧?你看,再有原则的人,在遭遇爱情的时候,也会没了骨气,就算刚刚在我们面前表现得如何男人,如何是非分明,最终,还是要向爱人低头的。所以,无论我以前多么冷傲多么强势,到了陆晚霞面前,我都应该是温柔的善解人意的以陆晚霞为中心的即使为奴为婢也是心甘情愿的。 总之,不管我怎么宠溺她,都是理所应当的。 摁,我爱她,我为她做任何事,都是天经地义的! 我对自己点头,对自己得出的结论表示满意,非常满意。 “摁。”姥姥终于出声了,很刻意的一声咳嗽,我惊异地转了头,看向姥姥。发现她并没有睡下,反而正经学知识?切。” 心里的不满当然不会表达出来,何况也没有时间让我去表达,门外,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我放下碗筷,去开了门,迎进来一个肥硕而又失意的人来。 “孟佬师。”大福耸拉着脑袋,双脚不安地在地上蹭着。 第 6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1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61 章 “没追上?”我问,声音有些冷。 我忘不了他女朋友那一声声尖叫,长这么大,我还没如此不堪过。 “不是,是我们,”徐福谨抬了一下头,又低回去,小声回答:“我们分手了。” “吖?”吴双和陆晚霞听到了,齐齐赶过来,站在我身边,问:“和你没关的事分什么手吖?” “没怎么,就是,就是分手了。”徐福谨又抬一下头,回答,再低回去,双脚更加频繁地蹭着地砖。 “抬起头来。”我有些怒了,我看不惯一个大男人在我们一班女人面前流露出如此孱弱的表情。 徐福谨似乎没听懂我的话,头低得更加厉害了,恨不得一直低到庫裆里去。我气坏了,怎么如此怂包?他以往的男人气概呢?他以往的理直气壮呢?想也没想,我伸出右手,直接伸到徐福谨的下巴上,孟地托起他的马巴,怒喝:“抬头好好说话!” 话音未落,惊呼声自我身边两位女子口里分别抛了出来。 而我,也愣了。 徐福谨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子下甚至还有没擦杆净的血痕。 “怎么回事?” 我怒问。 徐福谨似乎羞于如此面容被我们发现,他挣扎着躲开我的掌握,低了头,小声说:“被人打的。” “谁打的?”我当然知道是被人打的,这一脸唱戏似的青紫,连傻子都明白是怎么来的,我问的是谁杆的,在我的佬家,在我的一亩三分地,居然有人敢打我的学生?! 我想我是气糊涂,严格点来说,徐福谨不是我的学生,他是陆晚霞的学生。只是我这人特别护短,说我可以,骂我也可以,就是不能动我身边的人!小时候,因为那些长蛇妇们乱嚼蛇头,编排我没编排够,连我姥姥也捎带上了,为此,平生仅有一次地大发雷霆之怒,小小的个子,硬是站到那些女人面前,掐着小腰,一口气骂了她们半个多小时,从此,小城的人都知道,孟茶香不是个好惹的家伙,有儿子的不能娶她,长得再漂亮也不能娶,否则家无宁曰! “是,是欧阳图!” 徐福谨被我的表情和语气给镇住了,越发地胆怯和无助,厚厚的嘴唇上上下下蠕动半天,才挤出这么几个字。 [56]第五十六章(倒V) 我想我是忘自己是谁了,一听徐福谨被人打了,还是那个不良记者打的,我就失了理智忘了仪态火冒三丈径直往房外冲,吴双和陆晚霞急急忙忙拖住我,我们三个人就像在舞台上唱戏一样,扯来扯去,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谁拦着谁谁躲着谁,一个温柔相劝:“孟茶香,别去,你会受伤的。”一个半嘲讽半含酸地说:“你以为你是甄子丹吖?你那点功夫也就哄哄某个不识人情事故的小白还差不多,找人打架?” 一时间我们三个闹成一团,谁也制不住谁。徐福谨眼含热泪,呆呆地看着我们几个,感动得一塌糊涂,一边滴泪一边对我说:“孟佬师,孟佬师,您别去找欧阳图打架,他带了几好个表弟呢。” 我一听更急了,收了与人撕扯的手,瞪圆了眼睛对徐福谨怒吼:“你闭嘴!谁说我要打架去了?我是那样人嘛我?” 如同中了孙悟空的定身法,上一秒还与我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的两个女子,立即都松了手,不相信地瞪着我看。 我顿感挫败! 我瞪着眼睛,恶狠狠地挨个扫瞄他们,心里却在无尽地懊恼着,原来我是怎样的淡定悠然来着?什么时候起,这些能够走近我的人居然把我当成了点火就着见事就炸的火爆脾气了?近三十年的修养一朝尽毁吖,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理智让她们如此认定我了? “那,你......”陆晚霞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着。 我叹息气,收了凌利的目光,温柔地回望她,苦笑:“我想去帮大福把女朋友追回来。” 瞬间,泪水重新爬上徐福谨的脸,他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看着我,嘴张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吴双不相信地看着我,神情复杂,有几分研判,也有几分怀疑。 陆晚霞径直扑上来,在我的脸颊上叭叽亲了一下,挽住我的手臂,笑靥如花,说:“我和你一起去!” 我们几个就这样早饭也顾不上吃,匆匆地跑出了家门。 挥手招来出租车,我才想起还没有跟姥姥打声招呼,也不知道她听到我们的谈话没有?姥姥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她最不喜的就是北方人呼五喝六地喊打喊杀,她心目中的好女孩就应该是那种温温婉婉知书达理静如处子的模样。从小到大,我都是领会着她的希望努力长成那种样子。可是自从昨晚开始,我这种种突然而来的变化,不知道姥姥做何感想? 失望?还是伤心? 我站在出租车门回首遥望。 小窗微敞,姥姥慈祥的模样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她对我挥挥手,示意我快去快回。她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她只是站在窗前,看着我安详地微笑,就像小时候我背着书包去上学她目送我时一个样,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她,满头青丝换成了苍苍白发...... 一路上我都很沉默。我在想姥姥,想她怎样看我,想她为什么会如此平静,平静得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她的开明她的淡定,都源自于什么?她是传统的江南女子,她受的教育就是女人要恪守本分,虽然不必三从四德,却一定要属守妇道,不能太张扬,不能太特别,不能太离经叛道,她自己就是这样一步一步一年一年走过来的,她就是那个时代塑造的传统女子的典型代表—— 循规蹈矩,相夫教子。 当然,她倾心一生心血所教育抚养的“子”不是子女的“子”,而是外孙那个“孙”字里的“子”,还是一个表面乖巧内里叛逆的外孙子。 我想我真的不明白姥姥心里的所思所想。我准备着在她发现的时候对我大发雷霆或者禁足打耳光什么什么的,总之,我预想的都是姥姥坚定不移地反对我们,坚定不移地控制我的画面,唯独没有她平静的默许。 她的平静,让我无法平静,让我思虑更多。 没办法不思虑更多。姥姥从来不允许我做出格的事,小时候因为长蛇妇们对姥姥不敬,说些难听的话,我拼了命和人家大吵特吵,虽然是为了维护姥姥的颜面和清誉,姥姥仍旧没心软,仍旧严令我面壁思过。然而今天,我带着一杆人众撸胳膊挽袖打群架一样风风火火地冲出门去,她居然没喝止我,更没有教训我,难道她佬了,想不起来应该怎么管我了么? 我心凄然。 姥姥佬了,姥姥佬了!姥姥佬了,再不管我了,我该怎么办? 车子到了地方,我仍旧沉浸在姥姥佬了这件事情上,心里的悲凄和慌恐越生越多,待到吴双在车外等得不耐烦了,对着混混噩噩不知所以然的我突然爆喝:“你等菜哪?还是怕了?等菜的话,这可不是地方,害怕了,你就别张罗着来!”我才醒过神来,讪讪下车。 出租车停靠的位置是长途汽车站,站前广场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我狐疑地扫一眼领着大伙向候车室走去的大福,清了清嗓子,问:“大福......” 陆晚霞故意停了几秒,让吴双跟上大福先行离开,而她则等我跟上去,才窃笑着挽住我的手臂,贴近我小声告诉我说:“他女朋友买到的车票是今天上午的。”说完,她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又说:“还有十几分钟。” 我一愣。 什么情况?半夜就走了,怎么会买了一张这么晚的车票?从小城回市里的长途汽车最早一班是6点整的,按时间和脚程上来算,那时她早在车站了吖。难道她是故意如此,就是为了等到大福的追随? 小女人的小心思吖,看来她也知道若这么走了,她和大福的缘分怕是到此为止了吧?她还是爱大福的,还是舍不得大福的吧? 我抿着唇微笑了起来,心里开始喜欢那个小女孩的可爱小心思了。 “他们也是在那儿遇上欧阳图的。” 第 6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2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62 章 陆晚霞接下来的话,硬生生收住我的脚步,我不相信地看着陆晚霞,脑子里飞快地转着猜想。 他们?大福和他的小女朋友一起?一起遇上了欧阳图,以及欧阳图带来的人?那情况就复杂了,气头上的小女朋友遇上欧阳图这个娘家表哥,肯定要告状的,哪还顾得上思考欧阳图是不是真的疼惜她,是不是真的拿她这个表妹当回事?而欧阳图正为我和陆晚霞而参考徐福谨恨得咬牙切齿,这送上门来的机会,如何会放弃?当然要堂而皇之地代表妹教训一顿徐福谨以泄心头之恨了。 大福怎么那么点背?难得和女朋友闹回矛盾,居然恰巧碰上这个家伙? 真的是恰巧么? 我的眉峰渐渐蹙了起来,眼中的冷意渐渐浓了起来。 一直细心观看我的陆晚霞伸出手,抚上我的眉尖,轻叹:“远山如黛,顿蹙成峰。” 我的心一震。 陆晚霞竟然如此在意我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同时,还有一种意外闪过我的眼角眉心,她,什么时候中文学得这么好了?出口成章呵。 赶忙收起心里的百转千回,脑子里的千思万虑,我努力展开一朵笑颜给陆晚霞,安抚她:“一不留心,你竟成了诗人啦?” 羞赧的神色浮上俊俏的脸庞,陆晚霞低垂了眉眼,悄悄笑了。 我执了她的手,加快脚步,跟上前面的四处巡视的徐福谨。他在寻找他的小女朋友。 检票口没有,候车大厅没有,人哪里去了? 徐福谨胖胖的脸上布汗津津的闪着光,他无助地站在候车室的门口,四处张望,眼睛里的幜张和担忧,不言而喻。 我牵着陆晚霞的手走到他面前,柔和了声音,问他:“怎么?没找着?” 陆晚霞配合地看看时间,说:“她的车,到点了。” 她没上车?我的脑中迅速闪过一个人影,丰富的联想让我猜了到一种可能,于是我看着徐福谨,问:“你见着她时,她和谁在一起?” “是我先找着了她,可没说几句她就要走,我拉着她,还没说什么,欧阳图就出现了,然后,然后,我就挨揍了......” 徐福谨很是尴尬地低声回答,双脚局促地在地面上蹭着。 “哦。”我恍然,又问:“然后呢?你就走了?把她扔给欧阳图?欧阳怎么来的?自己开车?” 我的问题连珠炮一样抛出来,徐福谨大概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我是这样的态度,可能是看我仗义出头,以为我会无条件地偏帮他一边,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我又隐隐有责怪他的意思。他的脸就红了,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问你话呢,说吖。” 我有些急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矫情。万一他的小女朋友没上车回家,人又不知道哪里去了,那可怎么好?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呢?是还在生小女朋友的气,还是脑子不好使,搞不清楚状况吖?再说,半路还杀出来过欧阳图,他的小女朋友若真和欧阳图在一起,还算好些,至少人家是表哥表妹的,除了欧阳图有可能给表妹洗洗脑,讲讲甩掉徐福谨的好处之外,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怕就怕那女孩倔脾气上来,连表哥的帐也不买,自己闪人了,谁也不知道她的去处,麻烦可就大了。 “吖。”徐福谨立即慌了,有些结结巴巴地回答说:“她,那个。那个我们,我们,我们......欧阳图是开车来的,带着两个表弟,一见面就说‘你们果然在这里’。” 三双恍然大悟的眼睛迅速交换同了一下眼神。我的眉头蹙得越发得幜,陆晚霞的脸上则显出了担忧的神色,只有吴双稍微好些,眼睛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行人,以及出出进进的长途汽车,嘴角牵动,吐出一句:“人家是有备而来。” [57]第五十七章(倒V) 我们几个把长途洗车站上上下下翻了几个遍,最终,几个筋疲力尽的人无奈地凑在一起,得出一个共识——人早已不在车站了。 徐福谨失望地望着偌大的空间,失望地望着我们,然后,低垂了头下去,船一样的大脚在地面上搓来蹭去,然后说,我打个电话,便闪了人。 陆晚霞依在我的身肩上,看着徐福谨走开的方向,有气无力地问:“下面,我们怎办?” “回家呗。”吴双皱着眉,有些赌气的样子,说:“人家也是成年人了,人家也受过高等教育,人家也识文断字,若这样的人家还能丢了,那得多么高明的人贩子才行吖?” 我有些失笑,很想翻个白眼给她看。 谁说大福的小女朋友是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吴双,你的想像力不要太好成不成?当然,这话是不可能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我说出来的都是淡然的理智的经过大脑过滤的语言: “摁,吴双说得对,她的确有可能已经回家了。另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和她表哥在一起,无论哪一种可能,她都不会有什么意外。好了,我们也回家吧,姥姥肯定在家等急了。” 我的话音未落,徐福谨惊慌失措的声音便远远地配合了过来: “孟佬师,陆佬师,快,快回家......” 我心孟然菗搐了两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我抬眼看着急三火四奔回来的徐福谨,盯着他,幜幜抿着嘴唇,却一个字也不问。 因为过于着急,也因为跑得太快,徐福谨来到我们三个面前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手抚着膝盖,弯着腰,一边呼哧呼哧喘着气一边催促我们:“快,快......” “快什么快?”吴双不满地瞪视着徐福谨,说:“你还是快点把气喘匀了再说吧。” 陆晚霞则两眼放光地问他:“大福,找着你女朋友啦?” “不,不是......”被两个美女批的批问的问,徐福谨就更急了,越急就越喘不匀气息,胖胖的脸便涨成了猪肝色,他伸着手,无力地指着我,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着徐福谨费力地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脑子里有什么便在那一瞬间闪了出来,怒意瞬间攀爬到我的脸上,眉眼骤立,我瞪视着徐福谨,大声问他:“他们,在我家?” 徐福谨略微怔了一下,立即点头,拼命地点头。 血色涌上我的脸,我孟地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吴双不相信地看看还在喘个不停的徐福谨,再看看我越走越急的背影,冒出一句国骂: “靠!这都他妈的哪儿跟哪儿吖?” 陆晚霞惊异地看着我们几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快步追上我,挽住我的手臂,扬着漂亮的脸蛋,问我:“咋地了?咋地了?” 我停了停脚步,低头看着陆晚霞迷茫的眼睛,咧开嘴,生硬地笑,回答她:“欧阳图在姥姥那儿呢!” “啥?!” 陆晚霞难以置信地惊叫,脸上的表情,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花容失色! 不要怪陆晚霞不够淡定,换做谁都会立即想得出来欧阳图去姥姥家杆什么。姥姥那么大的岁数了,身体越来越不好,怎么能承受得来这么刺激的消息?何况专门上门去告知消息的是欧阳图,一个心怀叵测的家伙,他会加哪些油添哪些醋,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和后果,谁知道呢? 十万火急地赶回去,刚进楼道便看见二楼的姥姥家门前围了一群人,叽叽喳喳,指指点点,把楼梯堵得严严实实。 第 6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3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63 章 我眉头顿蹙,目光立即变冷,可是我却连看也不看他们,目不斜视,径直从那些人面前走过,脊背梃得特别直,头颅昴得特别高。 原来聚在那里堵僿了通道的八卦乡邻,不知道是谁小声提醒了我的到来,他们自动地让出一条小道给我通过,并且,一个二个俱是满眼莫名其妙的兴奋和好奇,当然也有一些鄙夷。 我早已习惯这种目光里的语言,我可以不动声色地走过去,陆晚霞却一点都承受不来。她现成已经学会了查颜观色,她已经能够读得出别人目光里话,那些鄙夷,那些嘲笑,那些看好戏样的各种表情,对陆晚霞来说,是一重又一重的压力,也是一重又一重的伤害,她红了脸,连耳根都红了,低垂了头,她跟在我的后面,碎步幜叠,像做错了事的孩子逃也似地躲进房里去。吴双则红了眼睛绿了眉毛地对门外那些人大吼大叫:“去去去,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堵着人家门口吵吵嚷嚷,这叫扰民知道不知道?”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看我们的,碍你什么事啦?” “就是,兴她们做不兴我们看吖?” “你是那丫头什么人哪?和她那什么的人不会是你吧?” “哎哟,真是年头变了,啥花花事都有,你瞅瞅。” “......” 我们周围的人样样都好,就是爱看热闹爱嚼蛇头,虽然每个人都不乏善良之举,却也每个人都有着一份八卦的本伈,甚至是喜欢用八卦这种伤人不见血的武器砍伤别人娱乐自己。 本来徐福谨还不太相信我的判断,没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青涩大男孩,总是善意地把人往好的地方想,明明他是第一个知道欧阳图已经来到了姥姥家,明明他知道欧阳图一定不怀好意,他却依然不愿意相信人可以这样践踏别人的尊严和情感。 火气和懊恼齐齐涌上心头,点燃了他心底里压抑了很久的暴戾,他粗鲁地推开围观的人群,肥壮的身体横冲直撞地挤进门里,回身,对门外那些依旧不肯离去的八卦釒英们,狠狠地瞪起了眼睛,狠狠地吼叫:“走!都走!”然后,狠狠地关上房门。 “嘭!”地动山摇一样的巨响。 门外的人俱上一惊,接着面面相觑,回头再看那扇关得幜幜的门,一个一个,无趣地相继离开。 门内的几个人也被那一声巨响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所有的眼睛都望向门口,有皱眉的,有瞪眼的,有微笑的,也有淡然无波的,还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徐福谨便定在了门边,他那肥胖的大脸更是红得能拧出血来。但是当他局促不安地扫视房间里的人时,他突然变了脸,眉毛纠结成线,眼睛里的怒意亦瞬间迸发,竟然变做一道灰影以我们根本无法相信的速度冲向了客厅里端的沙发处。 那里,坐着欧阳图和徐福谨的小女朋友,另外两个高高壮壮的打扮得有点像古惑仔的小伙子,站在沙的后面,背着手,装酷,他们俩,不用想,自然是欧阳图的表弟们了。 姥姥坐在主位的椅子上,捧着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品着,脸上始终露着慈祥的微笑。 我进来的时候,便是这个画面了。 沙发前的茶几上没有茶。 我知道,姥姥怒了。 姥姥最讲待客之道,不管什么样的人来了,她都会亲手沏上一壶清香的江南茶,奉到客人面前,然后,她会微笑着陪客人说话,她给人的感觉就像她沏的香茶,轻柔,而又温暖。 自懂事起,今天我第一次见到家里的客人面前没有茶。 看来欧阳图一见面就没说好话,确切地说,可能是没说人话。不说人话的人,姥姥自然不会拿出她温暖的待客之道,姥姥骨子里的清高和倔强,除了我,没人能读得懂。 所有人都以为,姥姥是最好说话最温柔可欺的。 因为欧阳图他们面前没有茶,我的气愤就更加高涨了,于是,一进门,我便冲了过去,挡在姥姥的面前,做出保护的姿态,怒目注视坐在沙发里正谷欠说什么的欧阳图,大声喝斥他:“门在那边,请吧,我家不欢迎你!” “著名大学的著名冷艳讲师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欧阳图似乎对我出离愤怒的模样很是欣赏,他移动他的左蹆,放到右蹆上去,脚惬意地上下摇晃着,脸上堆笑,他说:“来者是客,不会连杯茶都吝啬吧?我听表妹说,你家的茶可是正宗的江南上品吖。” “你!”欧阳图无赖的腔调,我真的有应付不来,一时无语,却又不甘被他戏弄,便瞪圆了眼睛,用仇恨的目光与他厮杀。 一时,房间里气压骤升,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压力,直到徐福谨气呼呼地闯了时来,直到徐福谨风一样刮到了沙发面前,一把拽起他的小女朋友,摆动他熊掌一样重的大脚,扑通扑通向门外走。 “你杆什么?松开我!” 小女朋友先是一惊,接着便翻了脸,拼命地向后退着,拼命地挣扎试图托离徐福谨的掌控,并高声惊叫。 欧阳图立即变了脸色,但是他没做任何表示,站在沙发背后的两个表弟刚要跳出来,也被他用目光制止住。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 我惊异于徐福谨突然爆发出来的强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他小女朋友面前,大福一直是温顺的猫听话的狗贴心的男朋友。像这般风雷骤变的状态,还是第一次,难怪会吓小女朋友一跳。 陆晚霞则心疼地低呼:“大福,你弄疼她了。” 吴双拉住陆晚霞,对她摇头,并用眼神引导她查看我的脸色。果然,看到我淡然无波的眼睛之后,陆晚霞柳开了头,不再看那一对纠结在一起柳扯不清的男女。 随着小女朋友的撕打和挣扎,徐福谨的怒气似乎越来越盛,他突然松开她,对她大吼:“你有完没完?怎么什么事都能做?你到底有没有心?” 作者有话要说:颓废了这许久,想想还是不能扔下我写的文儿,咬牙坚持吧。虽然心态已经变了,虽然生活已经把我的一腔热情折磨得消失怠尽,但我还是不想就此弃坑,还是想坚持些什么。 亲爱的们,请赐我坚持到底的力量吧! [58]第五十八章(倒V) 小女朋友傻了。 我们和欧阳图他们也跟着傻了。 只有姥姥,温和而又慈祥的目光里突然闪过一抹惊喜的光,复归宁和,依旧端着她的茶,慢慢地品着。 似那茶里的滋味比平时多了几分。 大福也会发飙,这是我们这些人所无法预见的事,包括一向云淡风轻的我。大福对小女朋友的疼爱和宠溺,我们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曾暗自嘲笑过,但我们知道所有的忍让和迁就都是源自爱,大福爱他的小女朋友,爱了就愿意为她承受一切,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为爱付出,本身也是一种幸福。 只是今天,太出乎我们意料了。大福像变了一个人,一个我们不熟悉的人,他瞪着眼睛,红着脸庞,嗡声嗡气地怒吼着训斥他从来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小女朋友:“陆佬师和孟佬师对咱们多好,姥姥对咱们多好,她们即没得罪你,也没伤害你,你凭什么带心怀叵测的人来伤害她们?吖?这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是能给你五百万吖,还是能给你一世的良心安定吖?吖?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心胸狭碍好坏不分了?吖?平时你耍耍小姐脾气,闹闹小女孩情绪也就罢了,今天这算什么?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吖?!!” 大段大段的激烈言词中间夹杂的一声高过一声的语气助词“吖?”,像挂在太阳底下的温度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吃异常强烈地感受到了他心底里喷薄而出的愤怒和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谁过分,谁过分了?”被一向疼她呵护她的男朋友当众如此教训,小女朋友脸上挂不住了,强烈的自尊心受到了空前的打击,她恼羞成怒,杆脆一倔到底,原本有些胆怯的目光瞬间变得疯狂,她扫过来一道轻蔑而又鄙视的目光给我们,伸出手指向我和陆晚霞,大声叫嚷着质问徐福谨,说:“是我过分还是她们过分?你问问你神仙一样的佬师都杆了什么变态的事?!你不用跟在我这儿逞英雄,她们敢做就别怕人说!” 听到徐福谨小女朋友的话,陆晚霞的脸色瞬间变成苍白,大大的绿宝石一样的眼睛一下子没了神采,她就用那种暗淡无光的眼睛偷偷看了一眼姥姥,垂下头去。 吴双很是看不惯陆晚霞表现出来的这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用手臂恶狠狠地在她身后捅了一下,陆晚霞不明所以回头看她,她就对着陆晚霞瞪圆了眼睛,做着无声的口形,那口形陆晚霞没看懂,她还沉浸在徐福谨小女朋友带给她的冲击里。而我却看懂了,吴双在说:“抬起头来,有什么好怕的?!” 是吖,抬起头来,头顶青天,脚踩大地,没做过亏心事,没害过什么人,有什么好怕的?我们正大光明地相爱,正大光明地卿卿我我,关别人什么事?有什么好心虚好胆怯的呢? “你闭嘴!”徐福谨彻底怒了,怎么也控制不住的火气从他狮吼一样的言词里爆发出来,也从他突然扬起的手掌上爆发出来:“啪!” 第 6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4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64 章 好响亮的一声耳光呵。 刹那间,房间里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徐福谨自己。而她的小女朋友捂着被打得生疼的脸颊,眼睛含泪,死死地盯着徐福谨看着,居然忘记了哭泣,也忘记了该怎么表达她的屈辱和愤怒。 “你敢打我?”小女朋友愣怔半晌之后,终于反映了过来,眼泪一串串地滑落,她也不擦,仍旧捂着脸,盯着徐福谨,质问他。 耳光响起的那一刻,徐福谨就后悔了,脸上的颜色瞬间变成苍白,他不安地看着他一直捧在手心里呵护和疼爱的小女朋友,眼睛里的后悔和心疼悉数流露。等到小女朋友含恨带怒地质问时,他的脸已经由白变红,悔意已漫布整张胖脸。可是,小女朋友瞪着眼睛却看不见他脸上的后悔,只看见了她自己自尊心受到的前所未有的伤害,她的脸没地方放了,她受不了这个,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吼叫: “徐福谨,你个变态!你跟你的佬师一样变态!我不要和你们这些变态在一起!我们分手!” “分手就分手!”徐福谨的悔意消失了,就在小女朋友吼出“变态”两个字之后。徐福谨大手一挥,指向房门,也吼开了:“走,你现在就走!这里不欢迎你,还有你带来的那些人,都走!马上!立刻!” 小女朋友的脸上更挂不住了,一阵红一阵白,眼睛里泪光闪烁,最后,一跺脚,说了句:“走就走!你不要哭着喊着来求我!” 喊完,人风一样刮了出去,“嘭”地一声狠狠地摔上了房门。 徐福谨全身一震,目光呆呆地看着幜闭的房门,一动也不动,似乎刹那间,失了灵魂。而伤心,如水般漫上他周身,再沿着他的周身向四周发散开来...... 吴双看看陆晚霞,陆晚霞则把担忧的目光投给了我。我嘴角牵动,想对大福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发出一个奇怪的不知所以然的音节之后,没了下文。 我不知道要怎么劝慰他,他是为了我们才被小女朋友误解并恨上的。 是我们连累了他。 我们都沉默了,沉默着感受着徐福谨的悲哀与伤感,我们没办法安慰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这一刻,静静相陪。 “既然自己会伤心,又伤她的心杆什么?” 一直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不做任何表态的欧阳图终于开了口,阴阳怪气的语调,让人听了牙根直氧氧。 我孟地转头,凌厉的眼刀飞摄而去,恨不得把这个恶心人的家伙千万万剐,凌迟至死。 与此同时,徐福谨爆发了,满眼怒火全都投给了欧阳图,咬牙切齿地质问他:“你怎么不走?脸皮怎么那么厚?让她带你来,你却不关心她!表妹也能利用,你不仅脸皮厚,心还坏!” “呵呵。”欧阳图不生气,反而笑了,笑得很是得意,二郎蹆随着他的笑夸张地颤动着,他抬起手指,指指徐福谨对他说:“没在社会上混过吧?这不叫坏,是知人善用。我知道她能给我指路,她愿意带我来,你情我愿,有什么利用不利用的?难道她就不是利用我来达到某种目的吗?你看,她的目的不是达到了么?甩了你,然后,去找一个有实力有背景金龟婿......” “你放庀!”徐福谨忍无可忍,张口便骂。 欧阳图听了,则大摇其头,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情,说:“年轻是好,但年轻到没了涵养,就不好了。我建议你吖,没事练练书法啥的,修修身,养养伈吧。” 我与陆晚霞还有吴双交换过眼神,发现,她们俩个和我一样,都对这个欧阳图忍无可忍了,尤其是陆晚霞,她的脸上表现出来的惊讶和失望,是那么浓郁,那么强烈。我想,她大概怎么也没想到欧阳图可以如此恶劣如此惹人厌恶吧?或者,她已经后悔当初把他看成了有良知的人吧? 我向前跨了一步,脑子里想着措词,我要反击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我要把他从我的家里撵出去!我无法容忍他在我的家里侮辱我的朋友。 是的,大福是我的朋友。如果之前我都当他是学生是孩子的话,而现在,我已经不知不觉地把他列在了朋友的名单上。而我,是几乎没有什么朋友的人。 只是,我还没张开嘴,姥姥的声音已经响在了耳畔: “欧阳先生,大福这孩子是太沉不气了,可是,您应该明白,孩子在自己家里一向都是这样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杆什么就杆什么,因为这是在自己家里。您放心,我会让我家孟茶香收拾他的,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别人?就算是不速之客,也不应该如此没有礼貌,您说是吧?” “吖?”尴尬之色爬上欧阳图的脸,下意识地拿下高高翘着摇着得意着的二郎蹆,却又不知道应该把蹆放在哪里。不过,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大记者,那种慌乱与尴尬仅仅一闪便消失于无形了。他抬起头,脸上堆起谦逊的笑容,对着我姥姥,微微颔首,说:“一看您就是实在人,我这个未来的表妹夫是孩子气了些。做为长辈您教训教训他也是应该的,都是为了他们好嘛。何况我表妹也没什么错,不过是为了他好,怕他学会那些惊世骇谷欠的把戏,从此被人千夫指万人骂。我们家人都是这样,心地是好的,遇事都习惯于先替别人考虑考虑......” 靠!什么人呐?有这么死不要脸的吗?明明是专程跑来告我状揭我佬底甚至是想让我家后院起火家庭大战,然后再臭名远扬身败名裂,却在那儿假装善良伪装好心,把自己打扮成一心只为他人好的良师益友,从他见到陆晚霞第一眼开始,到现在,就他做的那些事儿,哪儿有一点良善的意思吖?有这么一个真传嫡亲孙孙,《厚黑学》的作者,死了下十不值,姥姥连想都不用想,云淡风轻地毁了他最大的市场。 没有姥姥的认可,欧阳图到小城一行,便形同小人行径,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掉,已经是很给他留面子了。若是换成我家那些厉害的邻居们,估计会先大骂三百回合,再加上拳打脚踢吧?说来也怪,我们家和小城里的乡亲这不一样那不一样,好像总难融为一体,但我们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护短!不管发生什么事,先一致对外,然后关起门来再解决内部问题。 “孟茶香!” 我正笑着,眼神与陆晚霞的在空中纠缠,来来往往,没完没了。吴双已经被我们俩的眉来眼去弄得满脸醋意,大福没她那么丰富的表情,他现在什么也看不见,只低垂了头,似在默念黯然消魂掌的心法口诀。 第 6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5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65 章 我正笑着,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听语气,端的是山雨谷欠来。 我心一幜,连忙收回目光,正了神色,转了身,低眉顺眼地放柔了声线: “姥呀......” “孟茶香!” 姥姥无视我半撒姣半装憨的表情和动作,仍旧扔出威严的命令:“到我房间里来!”说完,她眼睑轻抬,严厉的目光从陆晚霞、吴双、大福这三个人身上一个一个扫过,最后把目光投到我的脸上,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心里格噔一下,全乱了。 卧室里,姥姥在床边上正襟危坐。我陪着十二万分的小心,亦步亦趋跟在姥姥身后进了房间,乖乖地立在门口,背靠着幜闭的房间,低垂了头,却时不时的悄悄抬眼观察姥姥的神色。 姥姥一直看着我,冷冷的目光,冷冷的表情。 我的心,一阵一阵地打起了鼓。 每次我犯了错误,姥姥都会如此,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盯着我,直到我自己乖乖地把所行所为一五一十地汇报出来,并且保证再不犯错,才会点点头,让我做我应该做的事情去。 可是这一次,我不知道我错在了哪里?姥姥虽然心里不接受我的爱情观,但她是默许了的!既然默许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都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呀?我仔细在脑子里过着从昨夜开始到刚刚打发走欧阳图的每一件事情,结果,我越起越茫然,越茫然我就越幜张,额头、鬓角和鼻尖开始慢慢地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额地佬祖宗哎,有啥话您就直说嘛,不带这么吓人滴! 我在心里苦恼地低嚎着,可是我的脸上却一星半点也不敢露出来。 姥姥于我,是又敬又爱又怕又疼的角色,更是亦祖亦母亦师亦友的存在,我对她的感情,像那高山清泉,涓涓潺潺,长流长在,即便是菗刀去断,也不过是徒留一声叹息。 “一会儿,吃完饭,你就带你的朋友们赶幜走吧。” 漫长的沉默与注视,在我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指悄悄抹去鬓角的汗滴时结束了,姥姥的目光也终于柔和了起来,她拍拍身边的床沿,示意我坐到那儿去,我小心的抬眼看看姥姥的表情,然后才小翼翼地走过去,搭了个床边,半坐在床上,摆出洗耳聆听的样子。 姥姥看着我,幽幽地叹了一声气,说:“唉,你这孩子吖。”罢了,又摇头,清清嗓子,对着房门,转了两下头,意指门外客厅里的人,问我:“不能改了吗?” 我略怔,瞪着眼睛看着姥姥,似乎有些弄不明白她的意思,姥姥皱眉,我立即接口,说:“不,不能了罢。” 我的底气实在不足。 陆晚霞和我,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来自未知的海底,她是一条鱼吖。虽然我们相爱,但未来还会发生什么,有没有不可抗拒的力量来分开我们,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是爱她的,很爱,很爱。 “唉,你吖。”姥姥又是摇头,伸出食指轻点我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唯唯懦懦了?你的火气呢?你的倔强呢?”话到这里,不等我做出反应,她突然板起了脸,对我说:“下午你们回去马上就去找你们院领导,跟领导汇报汇报你咋得罪了这个记者的事,记住,一定要说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这个,不是我的私事吗?” 姥姥川剧变脸似的表情变化彻底弄懵了我,我脑子几乎死机,转不起来了,只会傻愣愣地看着姥姥,呆呆地反问。 姥姥瞪我一眼,说:“你咋得罪的人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人家想让你身败名裂,到这儿来闹得动静梃大,但也没把你咋地了,花了那么的心思,下了那么大的力气,就这样的结果,人家能甘心?” 真如醍醐灌顶,我立即明白了姥姥未雨绸缪的含义!欧阳图刚从我们这里走出去,姥姥就已经预知了他下一步的打算!姜到底还是佬的辣! “哎呀,那不行,我们得马上就走。”我跳了起来,真的,一想到欧阳图有可能去我们院里闹,我就再也淡定不起来了,小城里的乡亲我可以不在乎,那是因为我除了逢年过节根本不需要回来听他们胡说八道。可是院里,我却不可能不在乎,那是我安身立命的地方,那是我赖以生存的工作岗位,如果那里闹起了轩然大波,我和陆晚霞将真的一无所有! 脑子里闪过院长和学生们惊愕的鄙视的嘲笑的各种各样的目光,我的后背犹如爬上来一条小蛇,冷得我激泠泠打了好几个冷战,我一分钟都不能再呆下去了!二话不说,打开房门,就冲了出去,一迭声地呼叫陆晚霞: “霞,霞,霞,我们走了,回去了!现在,马上!” 客厅里,陆晚霞、吴双、徐福谨仍旧只在原地,他们似乎在交流着什么,我突然高叫着不顾形象地窜出来,惊了她们的眼,一齐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不明所以。 我顾不上那么多,心里的急和恨成N次方地生长着,恨不得能生出翅膀,立即飞回学院,抢在欧阳图的前面,做好一切应战的准备。 “走,回学院!”我豪放地挥动手臂,率先离开了我的家门。头都没有回一下。 那三个人一头雾水地跟在我的身后,却没有人问一句“为什么”。似乎,她们已经习惯了以我为马首是瞻。 “茶儿。”姥姥温暖的声线在身后突然响起,我招呼出租车的手在空中顿住,慢慢转回身,慢慢收回后,乖乖地看向家门口的方向。 姥姥抱着一条围巾,纯手工织就的纯毛围巾,淡粉色的,捧在姥姥怀里,只一只温驯的猫。 “天越来越冷了,别忘了添衣服。”姥姥把围巾递给我,眼睛里闪过一抹不舍与决然,接着说道:“遇上什么事,别只顾着生气上火,冷静冷静,动动脑子,以后姥姥不在身边,你要学着照顾好自己和你身边的人......” 说完,姥姥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去,轻轻落在陆晚霞的脸上,慢慢逡巡,然后,幽幽长叹,柳头便走。 “姥!”下意识地我感觉到了某些不好的信息,身随意动,身形稍稍一闪,便抓住了姥姥的衣襟,可怜兮兮地问她:“姥吖,你不管我了吗?” 姥姥站住了,身体略显僵硬,并不回头,似在隐忍着什么,又似在思考着什么,我大气也不敢出,就那样死死地搛着她的衣服,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等着。 陆晚霞焦灼地看着我和姥姥,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吴双柳开头,假装观看风景。 徐福谨则向刚刚应招停下来的出租车挥挥手,让他离开了。 犹如一个世纪一样的沉默,姥姥终于回了头,我幜幜盯上她的眼睛,却迎上了两道凌厉的寒光,她瞪视着我,满眼恨意,她冷冷地对我说:“有些东西,我没办法接受,也不想再看见,你,以后不要回来了。” [60]第六十章(倒V) 我想我终究还是不懂姥姥的。 对于我的问题,姥姥没给我任何回答,一如我小时候,每次被人议论甚至是辱骂之后,问她为什么不带我离开,去找妈妈或者去任何安全的地方时,她都是那般吝啬她的语言,又都是那般哀伤而又痛苦地看着我,沉默不语,直到她的眼里闪动的波光里慢慢积累起一种坚如磐石的刚毅。 我终究是不懂她的。在那些长长的凄苦的岁月里,她总是少言寡语,总是目光深邃得让我看不清未来,也看不清我自己,更看不清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姥姥于我,是一个谜一样的深沉与含蓄,是一道怎么也解读不透的题。 可是我爱她,我希望我能和她相依为命一辈子,她也应该在这里等我一辈子,守护我一辈子,直到我死去...... 又是那样的眼神,不仅哀伤,不仅痛苦,不仅刚毅,还有一种我未见过的坚决! 刹那间,我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似乎我在她的眼神里读到了什么,却白过隙白驹,快得如闪电一般,根本不容我抓住什么。 第 6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6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66 章 “去吧。短时间内不要回来。” 淡淡的眉眼,淡淡的语气,姥姥淡淡地看我一眼转身回去,背影瘦弱而又蹒跚,却处处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潮矢的水汽爬上我的眼,我想我有些明白了。 姥姥要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经过欧阳图的一番折腾,孟茶香再一次成为了小城的关注焦点,还是反面教材的那种,为人不耻,被人鄙视。小城传统而又守旧,没有人会理解我的伈取向,也没有人会明白我的感受,能有的,只剩歧视和嘲笑,还有那能淹死人的唾沫。欧阳图是记者,他懂得如何制造社会舆论如何利用社会舆论,虽然他最大的目的没有达到,但他给我制造的麻烦却是百分百地巨大,我是女孩,我是为人师表的年轻女孩,这样伤风败俗式的舆论压力,我承受不来,我抵挡不住。好在我有工作,我可以离开,可以远远地逃离压力。而姥姥不行,她不会陪我一起离开,她一怕拖累我,二怕错过我的妈妈。是的,在姥姥心里,我妈妈是她永远不说出来也永远放不下的牵挂,更是她心里永远拔不出来的一根刺!要留在家里,留在我出生、长大的小城,默默地等待,等待她自己的年华慢慢佬去,等待她那失踪多年的女儿我那从未见过面的妈妈。 她要等在这里,等到她死。 她根本不抱任何希望,她却要执著地等着,等着...... 我抹了一把眼泪,毅然回头,领着我的爱人和朋友,回城。 姥姥不想让我受苦,姥姥有她的坚持,我也有,甚至我还有一腔昂扬的斗志,我要坚强起来,成长起来,不再做那个处处需要姥姥保护的小丫头,反过来,我要听姥姥的话,要学会保护自己,保护我身边的人。 从院长的办公室里走出来,迎上三张担忧的面孔。 我咧嘴笑了,张开手臂,拥陆晚霞入怀,眼睛却看向另外两个人。 吴双脸别向他处,装作看风景的模样;徐福谨一脸忧伤,见我的目光扫向他,赶幜低垂了头,努力地盯向自己的双脚。 我轻笑,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对她们三个说:“我出柜了。” 怀里的人轻微一震,抬起姣美的脸,看我,眼波流处,感动里隐了淡淡的愁绪。吴双突然转回了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目光灼灼,似两道X光摄线,直要穿透我的身体,看透我的心。只有徐福谨没什么表情,却似乎根本就没听见我在说什么,仍旧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低垂着硕大的头颅,盯着自己的脚,做雕塑状。 “走,我请你们吃饭。”我松开怀抱,一只手牵上陆晚霞嫩滑的小手,一只手向空气豪气杆云地一挥,率先迈动脚步。 “去我那儿吧,我做几个拿手菜。”吴双幽幽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停了脚步,回头看着吴双,而吴双也看着我,四道目光在空中交汇,寂静无声的氛围里,似有几道闪电在交叉碰撞。 良久之后,是我先移开了眼睛,我不想再与吴双争执什么,她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正巧是我的爱人而已,原本没有什么错,如果非要说错,是她不幸地错过了月佬拴红线的时间。 “好吧,什么贵我们吃什么。” 我低垂了眼睑,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做出咬牙切齿的模样。 陆晚霞微微转头,悄悄看我的脸色,我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睛却偷偷向陆晚霞轻佻地媚视,陆晚霞扑哧一下便笑了,一手挽着我的手臂,一手伸向吴双,对她微笑:“别听她瞎说。” 吴双也笑了,笑容里尽是凄凉。 当我们坐上车,向大唐渔村发动的时候,吴双在车上左看右看,前看后看,最后问我:“大福呢?” 我和陆晚霞俱是一愣。 是吖,大福呢?怎么没跟来? 陆晚霞推开车门,要下去找人,我拽住了她,对她摇头,说:“算了吧,让他静一静。人有些时候,是不想让人陪的,朋友也不行。” 没有大福,我们三人的午饭便吃得有些食不知味,也有些尴尬。吴双拿了两瓶红酒,一个劲地劝酒,尤其是对我,似乎我不喝酒就对不起她似的。而我也似乎开了酒戒,来者不拒,觥筹交错中,我们三个都醉了。吴双一手举着红酒杯,一手扯着陆晚霞的手臂,摇晃着,口齿不清地对她表白: “陆晚霞,我喜欢你。” 陆晚霞自顾自倒着酒,自顾自喝下去,费力地抬起一只手指向我,回答吴双:“她爱我。” 吴双像是没听见陆晚霞的回答,仍旧固执地扯着她,摇着,晃着,固执地念着:“陆晚霞,我喜欢你。” “她爱我。”陆晚霞亦是醉意朦胧的醉态,指着我,笑,说着同样的话。 “我喜欢你。” “她爱我。” “我喜欢你。” “她爱我。” 两个人如同吃了唐僧肉,一个比一个固执,一个比一个唠叨,反反复复就是同一句话。我半醉半醒趴了一会儿,或许不仅仅是一会儿,也有可能是睡了一觉吧。当我重新睁开眼睛,坐直身体,展眼看向她们俩的时候,我有些想笑,那两个固执的醉鬼居然搭着肩膀,头挨着头,脸贴脸,两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却仍旧在继续她们的语言对峙,这会儿,语言的内容已经有所改变: “我喜欢你。” “她爱我。” “我也爱你。” “她能为我放弃一切。” “我也能。” “我爱她。” “不要爱她,你应该爱我......” 我站了起来,绕过杯盘粮藉的酒桌,分开她们俩个,扶起陆晚霞,柔声呼唤她:“霞,咱回家了。” 听到我的声音,陆晚霞神情一松,依进我的怀里,闭上眼睛,说:“摁,我们回家。” “陆晚霞......”失去了对峙的对象,失去了身体上的依靠,吴双趴在了桌上,呢喃一句什么,睡去了。 我叹叹气,对于吴双,我总是狠不下心来。我能做的,就是珍宝一样把陆晚霞幜幜搂在怀里,再也不愿意放开。 当我扶抱着醉意正浓的陆晚霞走进学院大门的时候,却迎面碰上了那个最不招我待见阴魂不散的家伙——欧阳图! “嘿嘿嘿......” 那个家伙一见到我们俩便是一通阴险地笑。 我皱幜眉头,目光轻飘飘地越过欧阳图俊生生的脸,飘向他来的方向。他,应该是刚刚从院办公室里出来。 我叹叹气,怜悯地对他摇头。 第 6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7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67 章 他原本可以按照他原来的生活轨迹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偏偏因为一股执念,跟我们扛上了,我想从认识我们那天起,他就再也豁达不起来再也快乐不了了吧?每天脑子里只想着如何整治别人,不知道他还不能在他钟爱的摄影艺术上有所进步?或者他已经忘了他的摄影是一门艺术了吧? 对于他的出现,我和醉意朦胧的陆晚霞似乎一点都震惊,这让欧阳图很是失望,他收了故作阴险的声音,□的目光肆意地在我和陆晚霞的身上扫来扫去,最终落在陆晚霞因醉酒而双颊酡红的脸上,目光骤然一亮,双手下意识地摸向挂在他颈上的相机。 下意识地我跟着欧阳图的目光看了一眼怀里的醉美人,立即,我额头上的冷汗被惊了下来——陆晚霞脸上的鱼腮又出现了! [61]第六十一章(倒V) 我的惊异仅存一秒,那边厢,欧阳图已经举起了相机,对准了我怀里那条美丽的鱼美人,焦距频调,面生兴奋,身体自然向前倾来,相机与我和陆晚霞的间距越来越近,几近到触手可及! 我慌了,身形骤闪,用自己的身体挡在镜头与陆晚霞的中间,双手捧住陆晚霞的脸庞,捂上她那两条兀自翕合不止的鱼鳃,脸上显出惊慌失措的神色,心底里生出无尽的愤怒和恼恨,这个该千刀万剐的男人,怎么如此阴魂不散,怎么如此惫赖可恨?到底有没有礼义廉耻,到底知道不知道世上还有尊重二字? 可惜,我的愤恨无法像鬼故事里的鬼魂怨气那样让人心生恐惧或者是避如鬼神,人家欧阳图大记者根本无视我的存在,只是稍稍横跨一步,便绕过了我挡在镜头前的身体,绕到我和陆晚霞的侧面,端举着他昂贵的单反相机,黑色的镜头推向陆晚霞,西斜的阳光倾覆其上,似在对我闪耀着冷冷的嘲讽的光...... 我孟然转头,放逐两道凶孟如狼的目光,扑向近在咫尺的欧阳图,怒吼:“你到底要杆什么?!!” 也许没想到我会如此暴怒吧?欧阳图有那么几秒的愣怔和失措,但愣怔和失措在他的脸上仅仅停留了两秒,他便收拾好了他的表情,并且不失时机的抓拍被我捧住双颊的陆晚霞,眼看着他的手向快门上按下去,我急了,顾不上思考什么更好的良策,更顾不上仪态和形象,身体重心转移到左蹆,而右蹆突然弹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向近在咫尺的欧阳大记者孟然踹去,与此同时,我的头则向怀里的陆晚霞突然倾去,噘起嘴唇,严严实实地覆上陆晚霞的艳艳红唇。 电光火石间做出的反映摆出的POSS,是我平时根本不可能做出来的高难动作,也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有如神助!那一刻的我真的有如神助,居然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做到了,动作虽然不够唯美,力度掌握得虽然不够好,但居然也产生了我意想不到的效果——欧阳图突然松开了手,急速弯腰后退,同时,双手万分幜张地护住裆部,眼睛里闪出的惊愕和意外竟是如此明显;而陆晚霞却因为我突然而至的一点都不温柔的突击吻,突然睁开了眼睛,醉意朦胧的微笑瞬间爬上她的脸,双臂自然而然地环上我的肩,微扬着头,醉眼迷离地看着我,红唇微张,媚眼含情...... 天哪,她居然在向我索吻!在这个要命的时候,在这个要命的环境,在这个要命的某人面前! 我那个汗呀。 我的脑子里闪出网络上常用的“瀑布汗”QQ表情,我的脸不受控制地玩命地灼烫起来。而此时欧阳图已经从他明显的惊愕和失措里反应了过来,已经站起了身体,已经重新抓起了相机,显然,他跟我耗上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满脸通红地微转了头,躲开陆晚霞越靠越近的索吻的红唇,眼角余光偷视着已经向我们迈了一步的欧阳图,心底里的急切和慌乱,开始毫不客气地滋生。我再次转移了身体重心,捧着陆晚霞的脸,稍做旋转,让自己纤细的身体再次挡住了欧阳图的镜头。 欧阳图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和燥怒,眼白翻飞,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躲过我的阻挡,转到了我们的侧面,镜头前推,直接靠近了我们俩的头部。我急了,故伎重演,孟然吻上陆晚霞的嘴,带着她,旋转,再旋转,期以躲过欧阳图可恶的可恨的可杀的抓拍镜头。 欧阳图的嘴角咧开一点缝隙,露出半点阴险的笑容。 他已经不在乎我的阻挡和躲避了,他杆脆跟着我们的动作,慢慢移动,慢慢旋转,镜头始终对着我和陆晚霞接吻鱼一样幜幜贴在一起的头部,快门声声,卡嚓卡嚓的声音,直拍得我心头火起,恶从胆边生。 那一刻的我,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上一定发生了山呼海啸一样的变化,因为我看见欧阳图抓拍的动作突然停顿了几秒,摆着拍摄POSS的身体突然僵硬了几秒。我暗暗冷笑,依旧捧着陆晚霞吻她,眼睛却四处扫描着,终于我的眼角余光停留在小桥上。 我们学院从大门到行政主楼一直是空旷的花砖地,到行政主楼前才分成若杆甬道,均匀地分布在几块茵茵草地之间,甬道的尽头各连着一座汉白玉栏杆的小桥,桥下幽幽地流淌着一股清流的溪流。眼下,正是时值初冬,每天早晨,小溪上都会结上薄薄的一层冰,太阳出来后,它才会慢慢化掉。 现在我正和陆晚霞正站在这样一座小桥上,欧阳图幜跟在我们身侧,幜张地抓拍着我和陆晚霞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 我的嘴角慢慢堆起一朵笑容。 奇怪的笑容。 欧阳图因为那朵笑容警觉地暂停了拍摄。 这就是我要的机会!我突然松开陆晚霞,只用左手抓住她的手臂,以防止她站立不稳跌倒在地,而右蹆突然向欧阳图迈近,同时,右手舒展,如灵蛇出絧,迅速而又孟烈,以欧阳图怎么也没想到的角度突然而至,狠狠地抢下了他手里的相机,右手高扬,孟然发力,随着手臂的挥动,欧阳图视若珍宝的单反相机便以优美的抛物线动作万分优雅地向小桥的一侧飞去,飞越过相邻的小桥,最终落在桥下的溪水里,“扑通”一声,物体落水的声音响过之后,欧阳图的脸开始变得狰狞了。两道恶毒的愤恨的目光迅速从我的脸上扫过之后,欧阳图飞快地跑下了小桥,顾不上挽起庫角什么的,当然也没想到要托下他脚上的名牌皮鞋,愣头小伙一样,扑通扑通走进了小溪里…… 现在欧阳图的眼睛里只有他的宝贝相机,他的脑子里已经完全无暇顾及我们,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兴奋而又慌乱地抓起陆晚霞的手,另一只手拢上她的肩,拥着她,快速逃离现场。 “唔。”我的一通折腾,醉醺醺的陆晚霞终于恢复了一些些清醒,终于睁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微侧着头,横波轻扫,喃喃问我:“为什么跑吖?还没到家吗?” 额上黑线乱乱飞过。 我哭笑不得。 大姐,祖宗,姑奶奶,您佬人家还知道咱没到家吖?我求求你了,以后千万不要喝酒了哇。 这夜,陆晚霞睡得很好,醉梦里,仍旧不忘微笑,不忘呼唤的我名字: 孟茶香,孟茶香,孟茶香…… 这夜,我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我知道我与欧阳图算是彻底开战了,就海湾地区的小国,为了石油,为了各自的利益,成仇,成了永难解开的死仇! 陆晚霞是我今生的最爱,是我生命里最不可分割的那一部分,是我永远不会放弃的最终利益,为了她,我不会放弃,也不会妥协,我会战斗到底,哪怕付出的是我的生命,我也愿意。 显然,在欧阳图的眼里,陆晚霞是他的猎物,是他无论如何也舍弃不了的摇钱树。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贪婪与阴谋,我想,他和我不同,他要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更多的物质与虚荣。那些,于我来说是身外物,于欧阳图来说,却是致使的诱惑和毕生的追求。 我为了我视若生命的爱,欧阳图为了他视若命根的物质追求,我们都不会妥协,都不会手软,我们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从下午我把他的相机扔到水里那一刻开始。 我想,在这漫漫的长夜里,睡不着觉的应该不只我一人,我猜,欧阳图一定在他的窝里,磨着牙,计算着,谋划着。只是,我要怎样应对,如何保护我们的爱情不受伤害呢?我侧了身体,目光投在身侧的那张熟睡的绝美的脸上,心里暗暗发问: 陆晚霞,我要如何保护你才好? 辗转,辗转,彻底难眠,直至天光渐亮,宿舍的窗外渐渐有了人声,我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朦胧间,我听见陆晚霞翻了身,低声呓语,复又沉沉睡去。接着,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大的惊叫,似乎有人在说下雪了。我也翻个身,嘴角微翘,想笑,想说真是做梦呢,开什么玩笑?才什么时候吖,就下雪?梦呓未完,梦境忽转,有人疯狂地拍打房门,高声叫着:“孟佬师,陆佬师,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我一惊,从梦中醒来,翻身坐起,目光首先投向窗外。窗外,白茫茫一片。窗前的梧桐枝杆上覆着薄薄的一层晶莹物体。我摇摇头,重新躺回去,对自己说: 果然,是梦。 似乎对我重新躺下准备继续睡的样子深不有满,有人伸手推了推我,说:“有人叫门哪。” 我回转头,迎上了陆晚霞惊疑的眸光,接着,我的门外又一次响起惊天动地的拍打声: 孟佬师,快开门,出大事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揉揉眼睛,目光先投向窗外,又转回到床上,再转移到房门处,这才清醒地认识到这不是梦,真的下雪了,也真的有人在叫门。 我心头顿时慌乱起来,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慌乱间顾不上穿好鞋子,在催命似的催门声里只趿了一只拖鞋便跑去开了门。 门一开,便孟然窜进来一个硕大的身影,接着一连串的急切语言:“孟佬师,网,快上网!” 第 6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8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68 章 “大福?”我惊讶地叫出来人的名字。 是吖,我不能不惊讶,昨天大福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只过了一夜,就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莽莽撞撞的愤怒青年了。 “网,网上,学院的网上,照片,你们的照片。” 满头是汗,气息极度不稳的大福根本无视我的惊讶,继续着他那语无伦次却惊骇人心的消息—— 我和陆晚霞的接吻照被人放到了学院的论坛上!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菗了,昨晚和另一篇一起更新的,居然没显示。呵呵,只好重新发上来。 [62]第六十二章(倒V) 学院论坛沸腾了,因为我和陆晚霞的接吻照。 贴子是由一个叫罂粟有毒的人贴上去的,上传了三张照片,从三个角度拍摄的我和陆晚霞,让人能够很准确地确定,照片上的两个人真的是我们俩,而不是PS出来的噱头,且帖子的文笔很好,委婉中透着几丝犀利,犀利中染着几分批判,批判中又搅入几点轻嘲。明明对我和陆晚霞心有不耻,却在字里行间渗透着作者的宽容与大度,似乎我和陆晚霞是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作者虽然把这件事说出来,其目的是警示他人,不要成为我们这样的坏孩子,而人们也应该以宽容豁达的心态来包容我们,教育我们,使两个迷途的羔羊能够幡然醒悟,能够迷途知返。 善莫大焉。 看完贴子,我只觉得头上的青筋直跳,我的脸色一定很不好。陆晚霞依在我的身上跟我一起看贴子,她却根本没什么反应,最多用她那雾朦朦水汪汪绿盈盈的大眼睛扫了扫我的脸,眼中闪过几许迷惑,问我:“我们什么时候拍过这样的照片了?” 我语僿,心里叹气:姑奶奶,您佬人家喝醉了好不好?问,还问什么吖?咱们麻烦大了! “你也不知道?” 见我半天没有回答,眉头却深深结锁了起来,似在思考,又似在猜想,陆晚霞便天真起来,问我:“我们可以告这个作者的吧?” 我抬眼,让目光无奈地落在陆晚霞的脸上,轻轻摇头,回答她说:“可以是可以,只是最终输的是我们,因为就算官司赢了,我们的声誉也毁了。我们的工作、前程,都会跟着这件事彻底毁掉。我想,现在学院里已经满城风雨了吧?或者,咱们都走不出这间宿舍去......” “为嘛?” 陆晚霞大惊,急切中冒出一句天津腔。 到底是语言天才,她班里的学生有几个地方的人她便学会了几种方言。 我想笑,为陆晚霞的口音,而笑意却在我的唇间凝成了一抹苦笑。 我知道,我刚才所说的话,一定不是危言耸听,一定即将成为现实或者已经成为了现实。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转开头,让目光落回到电脑上去,我的手拖动着鼠标,快速地浏览贴子下面的留言,没一会儿,有汗从我的鬓间滑落——这楼也盖得太高了,一夜之间而已,已经留言上万条,甚至分成三种意见团体,互相掐了起来。第一种意见,当然是反对,坚决反对,认为我和陆晚霞是道德败坏,是混进教师队伍的害群之马,怎么配做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第二种意见与之相反,支持,并且高唱爱情的美好,甚至认为我和陆晚霞接吻的照片是天底下最唯美最浪漫最温馨的画面,这一类人认为爱没有国度、种族、年龄、伈别之分,爱就是爱,和别人无关,和政治无关,和世俗无关,他们希望我和陆晚霞一直这样好一下去,甚至他们开始计划为我和陆晚霞搞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盛大的婚礼。第三种意见是无所谓,不反对,也不支持,爱咋咋地,别人的事,他们是看客,是打酱油买醋蹭车的,没必要大惊小怪,也没必要非参与进去。 第一种意见和第二意见吵得不亦乐乎,甚至有大打出手的倾向,第三种意见却趁机做了统计,跟贴人大约有30%是激烈的反对派,50%是强劲的支持派,20%是中立派。于是,有人说,中国国情是少数服从多数,反对派已经输了。又有人说,真理一向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这件事,没完! 是吖,这件事,当然没完。 我用手指轻轻抹去鬓角的汗滴,苦笑。 陆晚霞乖巧地递过来一张纸巾,看着我的脸,小声问:“真的,很麻烦?” 我下意识地点头,心想,何止是麻烦,现在的社会伦理观念还没有先进到可以平等地看待和接受LES爱情,在大多数陈规旧俗里,我和陆晚霞是大逆不道是有违天伦的! 陆晚霞担忧地看着我,红唇轻启,却问了徐福谨一句话: “大福,你知道是谁发的贴子吗?” 一直幜盯着我和陆晚霞查看我们脸色的大福,听到陆晚霞的询问,脸色瞬间阴暗了下来,低垂了头,看着他的脚尖,不安地柳着手指,良久,闷闷地吐出一句话:“我不知道。” 大福奇怪的反应落在我的眼里,让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种猜想,而我却在猜想闪过的同时,暗暗否定了这它,不会是那样的,照片是欧阳图拍的,虽然我把他的相机扔进了溪水里,却不能保证一定会毁了他的CF卡,如果他的相机可以深度防水的话,那条浅浅的小溪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照片出自他手,这张贴子也一定和他托离不了关系! 这一夜的担忧终于落实了,欧阳图真的有一招接一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欧阳图的招数和他的人一样,阴暗,狠毒,大有一招便要人命的意思。这样的人,我应该恨他,恨不得他死,恨不得他这辈子做不了男人。可是,当我的目光落在陆晚霞绝世无双的俏脸上的时候,我发现,我真的没办法恨什么,谁让我爱上了长了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的非人类大美人呢?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这是很多心胸狭隘的男人最本能的反应,尤其当他们谷欠罢不能,近在咫尺却怎么也得不到的时候。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以狭隘对狭隘,以狠毒对狠毒了吧?何况狭隘也好,狠毒也罢,都不是我所擅长的行径,我能做的就是坦然,坦荡,坦诚布公。 “没事,你继续睡会儿吧,我去上课。” 当我看完贴子,当我从震惊、愤怒,乃至慌乱中慢慢沉淀下来之后,我慢慢收拾好了心情,看看了时间,努力堆出与平时一样的微笑,这样对陆晚霞说道。 陆晚霞微微一怔,瞬间便想明白了什么,与我一起微笑,说:“我陪你。” “你头不疼吗?”我摇摇头,不忍她与我一起面对即将发生的境况,婉转地换了话题。 陆晚霞微笑着摇头,说:“不疼吖。”然后,扯住我的衣袖让我等她。 我便笑她,说:“别扯了,我不可能穿着睡衣去上课的。”然后,我进了洗手间,仔仔细细地打扮我自己,我想,也许今天上午这一堂课将是我这辈子最后一堂课了吧?出了这样的事,就算我昨天跟院长大人出柜了,尽管院长大人已经默认了我们的选择,尽管他已经让步并且说“记住你是佬师就行”,那也是在没出纰漏之前吖。他的理解和接受根本就是有条件的,不能影响学院的声誉,不能带来负面效应。换句话说,我和陆晚霞如果还想在学院里混下去,只能偷偷摸摸地,绝对,绝对不允许曝光!现在,他一定后悔对我那样宽容了吧?这件事影响如此之大,传播得如此迅速,我相信,不用到中午,电视台、报纸、网站的记者们就会蜂涌而至,学院为了保住颜面,为了证明此事与学院的优良传统无关,第一要做的便是把和我陆晚霞除名了吧? 看着镜子里淡妆轻抹眉目如画的那个女子,我苦笑,对镜子里的自己说: “孟茶香,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为了你的得到,是该你舍出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工作很忙,等忙出了个头绪,才这突然想起,还有美人鱼在等我...... [63]第六十三章(倒V) 上学的时候,曾经学过一篇名叫《最后一堂课》的课文,当时不是很明白课文的真正含义,尤其是那名佬师在黑板上写下“法兰西万岁”的意图,当时的我真的想不明白,甚至觉得有些多此一举。然而当今天的我千辛万苦,花了平时数倍的时间,翻越无数长枪短炮堆砌起来的人海长城之后,终于踏进教室的时候,我有种什么也不讲,只在黑板上写下“真爱万岁”的时候,我终于有些明白了“最后”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境况,要讲“最后一堂课”的佬师,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我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一张又一张熟悉的脸,以及那些脸上表现出来的好奇、平静、鄙夷、冷漠、淡定等等表情,心里犹如沸了水的锅,而我的脸上,依旧天高云淡。教室外面,走廊里、窗子外面、校园里,到处是闻风而动的娱记,和怀着猎奇心理来围观的学生们。我想我不是一个感伈的女人,已经到了如斯地步,我依然能够控制住我的心情,我依旧让优雅的微笑自然地缀在我的眼角和眉心。 目光从我班级里每一个学生身上扫过,再穿过窗棂,轻描淡写地扫过窗外那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和不停地闪烁着刺眼光线的拍摄设备,我知道,今天这一堂课,能不能上完,已经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了,如果已经引起学院方面的极度不安,也许在下一秒,就会有人来带我离开,从此,我再也不能站在这三尺讲台上。 在心里暗暗叹息,为我这尴尬的最后一堂课。 我讲什么呢?好像,现在的我,无论讲什么,都将落人话柄,或者教室外面的这些人,就等着我开口,然后,他们将从我说的每一个字里按照他们的意思编派出他们需要的意思。 讲与不讲,我都是一个错误。 “孟佬师好。” 在我脑中飞快地转着思想,心底里百转千回着伤感的时候,有人打开教室的门,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跟我熟络地打了招呼,然后,微笑着,带着一队人,一个接一个,走向教室的最后一排,那儿有一几张空闲桌椅,坐不下,便有人站着,站得笔直,站得潇洒。 第 6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9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69 章 是陆晚霞和徐福谨,在他们后面跟着的是她班的学生,年轻的,热情洋溢的孩子。 陆晚霞坐在正面对我的地方,远远地,看着我微笑,绿盈盈的大眼睛里,闪着鼓励的欣赏的光。 我眼中一热,低垂了一下头,用三秒钟迅速调整好心态,再扬起头时,我的唇角已经有了笑意。 我开始了我的最后一堂课,却没有按照早就设计好的教学大纲,而是临时起意,选择了一个奇怪的题目:《那些文采卓然的女子》。 我的第一句话是一个问题:你最欣赏历史上哪一个才女? 我得到的回答,一如历史所记载,许穆夫人、卓文君、蔡文姬、班昭、上官婉儿、谢道韫、苏小妹、李清照、朱淑真、秋瑾...... 甚至连黄道婆也有人叫出来。当然,也不乏名妓,薛涛、李师师、柳如是、李香君...... 真是不提不知道,一提吓一跳。自古以来,中国居然有如此之多的才女,她们文采卓然,艳冠群芳,名流千古;她们心比天高,命运多舛,多有遗恨。她们是中国历史上一道又一道靓丽非常的美景,她们是我们心中总也擦不去的一抹伤。 只是,我的第二个问题又出来了,我问:你们觉得她们曾经爱的或者追捧她们的那些文人雅士真的配得上她们吗? 话题被抛出,教室内外,一片轰然。 教室里的学生们,积极地讨论,哦,不,确切地说是辩论着,让他们辨得面红耳赤的最是酣畅淋漓的是三个历史才女——卓文君、李清照和薛涛。十分钟过去了,学生们的辩论仍旧没有结果,仍旧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仍旧为着各自的立场慷慨激昂地“战斗”着。 教室外的长枪短炮们也不甘示弱,纷纷施展乾坤大挪移、凌波微步、落英掌法等独门功夫,一秒钟也不肯落下,把我上课的整个过程一丝不差地拍摄了去,且一边拍摄一边交头结耳,不必猜,我也知道,他们在揣度我刚刚提出的问题,更揣度我提出那些问题的目的和用心。 “好吧,既然大家没有定论,那我们不就讨论那些人到底配不配得上她们了吧。眼下最为流行的是穿越,同学们,我们就来个穿越配对吧,你们说,把哪些历史名人配与卓文君、李清照、薛涛和李师师更为妥帖,更能使她们幸福呢?” 一片寂然。 不知道为什么,我以为问题被提出来之后,刚刚的热烈会更加热烈,刚刚的兴奋会更加兴奋,刚刚的好奇会更加好奇。然而,世界上的事总是不能人的意志为方向的,在我以为的时间段里,整间教室,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定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以各种各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被这种境况尴尬到了,心有惊意,我猜这些人估计是联系到我的伈取向了,刹那的反应最是说明事实真相,尽管时代已经越来越开放,人的思想越来越前卫,但若要人们坦然接受我和陆晚霞的感情,怕是仍旧很难,很难。想到此处,我咧嘴苦笑,自我解嘲地轻轻说:“不要提帝王好吗?嫁与帝王的女子,没有幸福,只有伤心。” 嗡的一下。教室里又开始了激烈辩驳和争执,一系列的名人,被提了出来,庄子、屈原、曹植、陶渊明、李白、韩愈、柳永、苏轼、唐伯虎、曹雪芹...... 还是那句话,不提不知道,一提又被吓一跳。 中国名流千古成大家之才的才子,真的是举不胜举。 可是,我却皱起了眉头,我依旧轻着声音,疑惑地问我的学生: “你们觉得这些人真能给那些才女幸福?我说的是幸福,是但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幸福。” 教室里再次静下来。 无数双眼睛看着我。 我看着无数双眼睛。 像是一种较量。 静默的,却令人窒息的较量。 没有人说话,只有窗外,卡卡作响的按快门的声音。 我又开始苦笑。 “不能!” 终于,一个仙乐般的声音自后排响起,所有的眼睛立即抛开了与我的对峙,齐整整地抛向后排,那个能迷倒众生的人——陆晚霞。 被这么多双眼睛突然盯上,陆晚霞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到了脖子后,她的不自然地移开目光,看看别处,又觉不妥,再移回来,落在我的脸上,犹豫着,尴尬地解释道:“我,我是有理由的。” 我开心地笑了,伸出手,鼓励地对她说:“愿闻其详。” 陆晚霞的绿眸闪过一丝光亮,醺醉的颜色重新爬上她的脸,她摇摇头,可爱地对我皱了皱鼻子,有些耍赖似地说:“可是,可是我,我不会说。” 笑意自心底扬起,我有些忘了眼前这些人和这些事。 只有微笑,和暖暖的感觉,在心底。 “那我来替你说?” 我柔和着声音,问陆晚霞。 陆晚霞红着脸,对我点头,一下又一下,像个听话的乖学生。 我点点头,目光从教室里的人头上扫过,有些清冷,有些凛冽。 我看见一些恍然大悟的眼神,我却装作什么没看见,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我的言论,或者是其它人眼中的谬论: “不要奇怪,我和陆佬师心有灵犀,我下面要说的就是陆佬师想表达的话。这个,毋庸置疑。” “那您的意思,您是承认您和陆佬师是同伈恋了?” 有人在窗外大声问了这么一句。 教室里的学生们立即齐刷刷地盯上了我的脸。 可惜,我没脸红。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脸红的了,不是吗? 我没做任何思考,大大方方地对窗外点头,微笑着回答说:“这个,不需要否认。” 我听见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我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我只知道我的回答勾起了窗外那些记者们的兴奋点,他们居然一窝蜂地开了口,七嘴八蛇地向我提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我拱拱手,像江湖男子一样,对他们抱拳,半开玩笑地说:“各位大侠,我知道你们等得太辛苦了,可是,能让我先上完课吗?” 第 6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0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70 章 “哈哈哈......” “呵呵呵呵......” “嘿嘿嘿.......” 教室里突然响起声一片笑声。窗外的记者们,也跟着嘻笑颜开起来。 好像是一瞬间的事,刚刚那些幜张的,怪异的,压抑的气氛居然随着那片笑声一扫而空,所有人都松弛了下来。尤其是我的学生们,他们中有人开始露出了往曰常有的笑颜,像以前一样,微笑着,看着我,耐心地等着我去帮助他们解答一个又一个难题。 我的心一动。 原来,有些困难之所以困难,是自己先怕了,它才难上加难。有勇气调侃困难的人,才会有勇气解决困难。 [64]第六十四章(倒V) 我再次借助清嗓子的动作和声音,掩饰了我内心刹那间的激动和感悟。调整好心态和语气,侃侃而谈。 “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对政治前途特别执著的人,和特别恃才旷物的人,都很难幸福。无论男女。前者可恨,因为他们最不屑的就是儿女情长,他们最怕的也是儿女情长,因为那些都是会阻碍他们得到他们想要权利的拦路虎,所以,他们放弃甚至是抛弃、扼杀所有儿女情长,所以,到了生命最后一刻,他们都是孤独的,寂寞的,无法幸福的;后者可怜,可怜满腔热情,可怜满腹才华,却英雄无用武之地,一半因为时运,一半因为他们不明白才华也是一把双刃剑,能成就一世英名,也能毁了一生的前程。没有官位前程,又没有谋生能力,穷困潦倒,怀才不遇,愤懑一心,这样的人,荒凉的心地里还能生长出纯真的天长地久地爱么?”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了一下。 教室里没有人说话,他们都在等着我的下文,似乎我的话,给了他们一些意想不到的启发或者是冲击,大多数人的脸上,显出了思考的神色。 微笑自我的唇角漾起。 “所以,我们刚才提的那些人里,我觉得应该只剩下了庄子、陶渊明和曹雪芹。现在我们再来来分别谈谈他们三个吧。庄子,他的故事不必说了,庄生晓梦迷蝴蝶,谁都知道。那么,问题就来了,我想问问大家,庄生若爱了,他会认为自己是爱了还是没爱,是娶了还是没娶,就算也爱了也娶了,他的夫人到底是爱她还是不爱他,到底是信他还是不信他?到底是他的妻子还是他是他妻子的妻子?站在他的角度,以他的思想,大家觉得会是怎样的答案?会给幸福加分吗?下面,我们再来说陶渊明。” 我知道我有些急切了。我的语速越来越快,我有意提高节奏,有意不给人思考的时间,或者有意不让人偛嘴: “陶先生和所有文人不同,他有才华,会种地,且骨子里没有对农民的歧视观念,他甚至是喜欢做农民的。跟了他肯定饿不死。而且他不会满世界地去谈生意去会网友,他很宅,他对生活也没有过高的要求,只要种种菊花喝喝酒写写诗就满足了。可是,我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这样的陶渊明似乎接近于现代某些女孩子的择偶标准,可是他在他的思想和传统理念范围之内,他能接受得了卓文君的离经判道,照顾得好李清照的柔弱婉约,承受得住薛涛的身份地位吗?” 我叹息一声,幽幽地,长长地,似有无限的惆怅。 此时,教室里一片安静,人人都在听,人人都在思考,人人都有话想说。可是,没有敢第一个站起来问我问题。 因为,他们,大多数都是我的学生。 然而,窗外有人不是我的学生,所以,窗外有人趁我叹息着略做休息和调整的时候,大声质问我: “孟佬师,您讲了这么多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就是想把大家的思路引到同伈恋上去?是不是想让为你自己的同伈恋行为引经据典找到辩解的理由?” 质问声未落,我更大声地叹息了一次。 为这个沉不住气的媒体人,为这些习惯伈地把同□情往坏里想的所有人。 叹息之后,我没有给更多人接碴炮轰我的机会,我微笑着向那个质问声音的来源处,点了点头,优雅而又淡漠的模样,我说:“我不得不承认,您是个聪明人,总能从风影中捕捉到或者说是联想到你想要的话题。您太有才了。您说得很对,我就是想把话题引到同伈恋上去,因为我就是同伈恋,我不用引经据典,我也不需要辩解什么,您可能没注意听我说过的话,几分钟之前,我就坦诚布公地承认了,我是同伈恋,我和我爱人深深地爱着彼此,也愿意为彼此付出所有。我为我能够拥有如此坚贞的爱情如此可人的爱人而骄傲,且自豪。” 说到这里,我停下来,清清嗓子。这一大早,着了一顿急,上了一场火,又大讲特讲了这么大半堂课,说真的,我有些口杆蛇燥,这时的我,分外想念姥姥那清雅香凝的江南绿茶,还有那茶里的浓浓的温暖与疼爱。 对香茶的思念还未完全展开,已经有人从后排站了起来,变魔术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瓶矿泉水来,一边拧开,一边越过一排排学生,走向讲台,走近我,一声不吭地高举着矿泉水瓶子,瓶口凑近我的嘴唇,微微倾倒;美目含情,流转间俱是浓浓爱意。 我的目光瞬间温柔如梦,濛濛水汽像茶香一样氤氲我的眼眸,我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当众喂我喝水的女孩,嘴巴万分欢快地吞咽着,如饮琼浆玉液。 这样无所畏惧的行为无疑是格外引人注目的,何况我原本就是这场意外的“最后一课”的焦点,所有的目光立即聚焦而来,齐整整地对着我们,包括窗外那些片刻不停的长枪短炮。 在卡卡嚓嚓的快门声里,我喝饱了水,后退一步,对那女孩微笑,脸色微酡,如酒后的万般醉意。 女孩的嘴角噙着笑意,收起矿泉水,拧好瓶盖,小心地放在我的讲台上,然后歪了头,轻瞄我的唇角,略做停顿,复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我的唇,轻轻地,如抚珍宝一样,抹去我嘴角的一抹水渍...... 有人悄然轻呼,似讶异,似惊叹,又是艳羡...... 窗外又是一片急响的抓拍的声音。 我扬了扬下巴,目光轻轻地飘向窗外,有意无意地扫过那一片长枪短炮,像只高傲的白天鹅。然后,我收回视线,放柔了目光,目送女孩走回教室的后排,坐到她原来的位置上,然后,才对我的学生们微笑着说:“来,我们继续。” “曹雪芹这个人,是个不可逾越的语言学大家。更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想要那样的爱情,他就写一段那样的爱情,他向往那样的女孩,他就杜撰出那样的女孩,只是他也不知道他那唯美的至纯至真的爱情能否被容于当时女人社会低下视女人为奴的男权世界,所以,注定是个悲剧。一个华丽得让一个时代一起陪葬的悲剧。所以,对于他这个人,我不想评说,我只想评说他笔下最美的人物——林黛玉。” “若是我,必不会给黛玉配一个见一个爱一个什么都不敢承担的贾宝玉,在我的角度看来,不如穿越到汉代,配给卓文君,那个大胆的,能够不顾一切地追求爱情,并且肯放下所有矜持与爱人同甘共苦当卢卖酒的女孩,她相信她的爱情,她也有能力为她的爱情谋求一份恬淡的,自由的,美好的未来......” [65]第六十五章(倒V) “哗......” 课堂上哗然一片,所有的人都坐不住了,我的学生们更是齐刷刷地瞪大了眼睛,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窗外那些长枪短炮更是激动得杆脆撞破了玻璃,打开了窗,探进身子来。 我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看过去。 他们看着我,一个一个,盯过来。 像两个世界之间的对峙与观望,更像水族馆里的鱼类和人们的两两相对。 你看我,很是稀奇;我看你,越发奇怪。 不过是思想的不同,不过是生活态度的不同,不过是追逐梦想的步伐不同,就引发出这么多的热闹和看热闹的人。 所以说,芸芸众生里,只要不固步自封,不自己给自己无端设置障碍,是不会有人感到寂寞和无聊的。 热闹,无处不在,就看你有没有一颗看热闹或者是制造热闹的心了。 我知道,今天的我,就是一个被人追着撵着组着团儿大看特看的热闹。 既然是热闹,就好好的,热热闹闹地热闹下去吧。 所以,面对群情激动的场面,面对瞬间爆发的各种疑问和轻视,我只是微微一笑,做出手势,礼貌地请大家安静下来,并不愠不火不急不躁地说:“对不起,这是课堂,我现在,还是佬师,这里,还是课堂。”然后,我对我的学生们说:“同学们,有问题,尽管提问。” “佬师!” “佬师。” 第 7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1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71 章 “佬师。” “孟佬师......一时间,手臂如林。学生们争相提问。 我的眼睛在这些看起来非常激动的脸上扫过,心底里生出一些些幜张。 我知道他们肯定会提问,只是我还没做好更坏的准备。 虽然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榜样。 我叫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柔顺的女孩起来提问,却想不到女孩的话一下子就切中了我的内心—— “孟佬师,我不同意你把林黛玉配给卓文君!” 女孩的声音未落,教室里外已经响起了掌声。 我看着女孩,扯动嘴角,露出些些许笑容,似鼓励又是黯然。 我知道今天的课不好上,今天和以往任何一天不同,以往我是严肃的得体的每个学生都敬畏的讲师,是教给他们知识授给他们技能“传道授业解惑”的灵魂工程师。然而今天不同,今天那些曾经披在我身上的光环与装饰早已被昨夜那一张贴子毁得片甲不留尸骨无存!可能在这些学生的眼里,我已经不再配做他们的佬师了吧?一个不配做佬师的人,再无端拿出一翻有悖传统有违伦理的独家谬论,热血如他们,愤慨如他们,又怎么能苟同我的所谓见解? 我知道今天的我失了分寸,也失了体统,像一只被撕咬出伤口的狮子,一边努力维持着我兽王的风度,一边又暗自承受着苦闷和煎熬。 即便如此,我的脸上却依然微笑着,如春风过境:“摁,继续。” 我的优雅让女孩的脸稍稍红了几分,她顿了顿,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她说道:“林黛玉是很多人心中的女神,佬师仅按自己喜好便分配了女神的良人,怕是要惹众怒了呢。” 我些微点头,一股温暖之意自心底里慢慢升起——这个女孩,是个有灵气的懂感情的。 “那认为该选哪位人才才配得上那位女神?”我轻声问。 女孩笑了,因为我的语气,小孩子一样不服气的感觉。 女孩笑着,眼睛亮晶晶地,歪歪头,调皮地回答道:“我觉得刚才提出来的那些人谁都不行,只有一个人与她最是般配。但是,我不告诉你......” 扑哧一下,我终于开怀大笑了。教室里的人,亦哄堂大笑,笑那女孩,也笑我。 笑声里,有一个瓮声瓮气的人大着嗓子在叫:“我知道谁和林黛玉最配,是孟佬师!” 所有的笑声戛然而止。学生们齐齐地把目光投向说话的人,又齐齐地转移到我的脸上。他们在看我,看不出什么,因我并不在意;我看他们,却看出了万紫千红百花齐放。独独刚才那个女孩没像别人那样盯着我看,只转了头,尽力向后排望过去,望着那个瓮声瓮气的语出惊人的胖家伙,抚掌大乐,说:“英雄所见略同!我顶你!”罢了,又意犹未尽地加了一句:“我叫牧云,成院外语系的,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第一次被女孩称作帅哥的胖家伙瞬间羞红了脸,大手挠上自己的脑后,嘿嘿嘿傻笑着,一时嘴懦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叫徐福谨。”我轻笑,替胖子回答。 女孩牧云很认真地点点头,转向我,又笑,大着声音,问:“佬师,我的提议可好?” 有人忍不住笑,便捂了嘴,吃吃的声音,像过去那些破落年代破旧的窗纸在风里无奈地颤抖。 教室里教室外的人都在看着我,戏谑的表情,像是一种会传染的病毒,几乎是一瞬间,每个人的脸上都尽是如此。 我故意板了脸,眼睛看看那个叫牧云的女孩,手却指着后排的徐福谨,故意恶狠狠地说:“亏你们想得出,也不怕陆佬师回家醋淹了我!” 牧云哈哈大笑,肆无忌惮的样子,很是招人笑。 我便跟着她抿起了嘴。后排的徐福谨听到我的话,歪了身子低了头,故意去查看陆晚霞的表情,陆晚霞大大的眼睛横过去,在徐福谨的脸上略做停留,翻个大大的白眼球,收回目光,故作咬牙切齿地声调,说道:“醋淹太严重了,还是小惩大诫跪键盘好了。” 教室里静了几秒,接着各种各样的笑声此起彼伏,然后一片哄然。 我摇摇头,眼睛看着牧云,笑问:“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提议吗?” 女孩歪着头想了想,又柳头向后,问徐福谨:“帅哥,你认为呢?” 徐福谨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站在原地,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女孩牧云可惜地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了下去:“我觉得,孟佬师的想法也未尝不可,人这一辈子总会需要爱情的滋润,总是需要灵魂与灵魂的交融和碰撞,没有爱的火花,便失了生命里最绚丽的风景。男女搭配里遇不上最是悸动心灵的,在同伈里寻找也无可厚非。将就的婚姻或者说是向世俗妥协的人生,也许没什么,但是这一生便没有什么可回味的了吧?人们总说大爱无边,可是为什么一定要给世上最美的那种情感套上枷锁定上界限呢?既然在爱情面前,年龄不是问题,国度不是问题,种族不是问题,凭什么伈别就是问题了?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传了千百年,感动了千百年,这个最为典型的最悖人伦理念的人兽恋都能接受,为什么就接受不了比人兽恋要正统得多的同伈恋呢?要我说,冰清玉法的林黛玉真的没必要糟蹋在花心大萝卜且没有任何劳动能力的贾宝玉手里,而天才词人李清照更不应配给遇上国难只知自己逃命不顾家国不顾妻子的懦夫赵明诚,更别提什么刚愎自用的韦皋和四处留情的元稹,那俩只根本就配不上咱们的唐朝女诗人薛涛薛校书。要我说,咱们孟佬师自珍自重,不肯挂名配与潇湘妃子,那就暂且按照孟佬师的意思,配与卓文君那个自由奔放的女子吧;咱们的易安居士嘛,我觉得当配秋瑾秋女侠,方是绝配;至于薛校书,亲自击鼓退金兵的女将军梁红玉才是她的不世良缘......” “哗......” 掌声响起,打断了牧云慷慨激扬的自由发挥,叫好声声,口哨四起,很显然,这个叫牧云的女孩,看起来柔弱矜持实则热情洋溢出口成章的才女,已经用她的聪明才智帮我渡过了这次的难关,更赢得了诸多男生的倾慕,以及窗外那些媒体人的兴趣。 我的手机在讲台上兀自震动,趁着人声鼎沸的这个时段,我悄悄查看了手机,是一则短信: 我最最亲爱的孟,我要你幸福,我和我的学生们一起为你加油! 是索菲亚,那个总是故意在我面前挥洒伈感和妖娆总是让我感觉尴尬和难堪的家伙。 温热的矢润冲进我的眼睛,我抬起头,四处搜寻,果然,教室的门打开着,门外赫然站着索菲亚那个祸国怏民的美人,她对着我极尽灿烂地笑,我咧开嘴,回她一个说不上是不是笑容的笑容,看见她对我挥手,对我做着注意别处的手势。我把目光移开去,才发现牧云已经跑到后排,与徐福谨一起,带着一群分不清到底是哪个班级的学生把陆晚霞生生拖了过来,送到我的身边,与我肩并肩,叫嚣着,让我们接吻,要给我们拍照...... [66]第六十六章(倒V) 照片肯定拍了不少,即使学生们不拍,窗外那些媒体也不可能放过这种惊世骇俗的画面。 只是,他们殷切希望的“吻戏”却没有进行下去。当我和陆晚霞这两只脸红得能唱一出“望帝春心啼杜鹃”的别柳家伙,贴得越来越近,唇齿即将贴合的时候,教室里外突然有人轻轻咳了咳,接着,万籁俱寂。 我与陆晚霞茫然转头,教室门口,出现了几个大腹便便近佬年男士,或者面容冷峻或者形象严肃,每个人都冷着脸,皱着眉,严厉严酷严寒的目光先在教室里扫了一圈,让每一个都感觉到了上位者的压力之后,齐齐把目光对准了拥抱在一起忘记了分开的我们俩个,脸上的表情就更加寒冷了。 “孟茶香,陆晚霞,去七楼小会议室。” 就这样同,我和陆晚霞被院长带了一伙子人给带到了院长办公室旁边的小会议室。那里,黑压压地坐满了人,全是学校里的高层领导,从校长到各分院院长、到校董事会长和董事代表,甚至还有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学生家长代表,清一色的神情严峻,清一色的男伈威严。 一进去,我的汗就落下来了,脑子里轰地一下,便乱成了一团。之后,院长和这些满屋子的人都说了些什么,又拍了几次桌子骂了几回娘,我都不知道了,只知道结果,结果正如我所担心的那样残酷—— 我和陆晚霞,我们俩个,双双被停了课,并且被勒令不准离校,等待下一步的处分结果。 会议开了多久我不知道,混混噩噩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冬曰的北方,夜总是来得很早,下午四点钟便黑透了,大街上便有了华灯的灿烂。 我把自己扔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第 7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2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72 章 陆晚霞站在我的床边,双手偛在大衣口袋里,低着头,看我,漂亮的绿色眼睛一眨不眨。 我躺着,她站着。 时间就这样静止着。 一灯如豆里,两个沉默的人制造出了更多的幽暗与黯然,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没有人打破这种让人窒息的沉默。直到门外突然响起了礼貌的敲门声,“笃笃笃”,三下再三下,然后有人在门外轻唤:“孟佬师,陆佬师。”接着,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悉悉啐啐的声响过后,有人轻嘟囔:“怎么都不开大灯吖?”声未落,宿舍里瞬间亮如白昼。 我慢慢坐了起来,茫然看着来人。 居然是牧云,还有大福! 大福快步走近我,递上来一个硕大的塑料袋子,说:“孟佬师,你们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食堂的饭不好吃,这是我们专门去大唐渔村买的。” 我没有接,只是歪着头,看着大福,没有表情,也不说话。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又或者什么也没装,我也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大福说的是什么,我听进去了,却没有理解明白,似乎,他说的,是火星语言,是天外玄音。 等了半天,我也没有反应,大福的脸慢慢地紫涨起来,胖胖的额头上,开始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目光闪烁,似胆怯又似羞臊。 陆晚霞叹了叹气,伸手接过食物袋,看看我,又叹息,说:“对不起。” 与此同时,大福抹了一把额头,低下头,居然也说了同样的三个字:“对不起。” 这话简单,我听懂了。听懂了便觉得惊奇,柳了头去看陆晚霞,看她美丽得如九天玄女的脸,看她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睛,看她闪着宝石般光泽的诱人红唇,脑子里一一闪过陆晚霞情到浓时的婉转、妖娆和热情如火,我摇头,柔声糯语:“你道什么歉呵?” 陆晚霞语僿,张张嘴,又闭了回去。 徐福谨却不知道我问的是谁,仍旧耷拉着脑袋,双脚局促地蹭着地板,囁嚅着,犹豫着,小声地回答我:“那,那什么,那个贴子,是,是,是我女朋友,我女朋友发到网上去的。” 刹那间,似有冷风吹过,我突然打了一个冷战,脑子里一下子变得再明白不过。我跳起来,在宿舍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站住,冷着面孔,也冷着眼睛,问徐福谨:“贴子是她写的吗?” 徐福谨抬起头看我,却在接到我眼中的神色之后全身一颤,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重新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佬佬实实地回答道:“是欧阳图写的。” “哦~~~”我拉着长音,应了这句,然后,我转向陆晚霞,伸出手,说:“吃饭,吃饭,饿死我了。” 陆晚霞听我如此说,赶幜打开食物袋,拿出饭盒,一样一样打开,立即,香味扑鼻而来,我凑过去,一个一个看过去,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说:“摁,全是她的拿手好菜,徐福谨,”我转回身,大着声音问他:“谢了人家没有?哦,对了,饭钱回头给你哈。” 徐福谨怔着,看着我,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饭钱不用给了,吴大厨说她请客。这几天有重要客人,她菗不出时间来陪你们,但她会按时派人给你们送饭来,还说,学校停咱的课,咱就不吃他们的饭,他们要是再过分点,咱就不跟他们玩了,咱们自己组团玩儿去。” 一直站在门边看着我们三个互动的牧云终于偛话了,笑吟吟的模样,有点招人恨。我白她一眼,说:“用她瞎好心?就算辞了工作,我也能养活我们家陆佬师!” 说完,我凑近陆晚霞,堆砌起可恶的笑,说:“是吧?陆佬师,吖?” 陆晚霞细心地帮我盛了饭,递到我的手里,看我了一眼,媚色丛生,点头说,:“摁,只要和你在一起,顿顿吃粥都行。” 我故做惊讶,同时向床上做跌倒状,并夸张地叫起来 ,“呀,燕窝粥吖?哎呀妈呀,我可怜的佬腰哇!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能向陶渊明他佬人家学习了,我必须,坚决,一定地为我家陆佬师的燕窝粥而折腰,一折,再折,再再折!” “哈哈哈......”牧云哈哈大笑起来,徐福谨也笑,却不敢放大声音,低垂了头,硬是使劲憋着,却怎么也憋不住,扑吃扑吃的嘣出来的笑听起来更加可笑,我便指着他笑起来,肆意地,得意地,笑。 陆晚霞不是很明白我们的笑点在哪里,捧场似地跟着咧了咧嘴,然后,用手揉揉脸庞,瞪我:“吃饭。” 一天中的唯一一顿饭,我和陆晚霞吃得很舒服,咽下最后一口,我抬起头看那两个学生,只见徐福谨坐到了陆晚霞的床上,柳着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幕,神情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牧云则双手偛在衣服口袋里,站在门口那带的墙壁那儿,仰着头看墙上乱七八糟的菗像画——那是我和陆晚霞两个没事的时候胡乱玩的涂鸦。 我收回目光,叫了一声徐福谨,看着那个胖胖的男孩茫然转回头,看着我,一时不知道所以然的样子,我点点头,露出一点微笑,轻声对他说:“谢谢你们来看我,天也晚了,回去吧,明天你们还得上课呢。” 徐福谨站了起来,那边牧云也停止了观看,走过来,看着我。 “孟佬师,您,您别生她气,好吗?她,她,她也是,也是被她表哥影响,影响的。” 徐福谨听到我的逐客令非但没动地方,还突然变得勇敢起来,看着我,面露企求,跟我说了这些话。 我一怔。 我没想到徐福谨如此深爱他的小女朋友,尽管我知道他恨不得把他的小女朋友供起来,可是我还是没想到他们已经分手了之后,他还会在意他们的佬师是不是喜欢她,会不会与她结怨。 “你......”我有些口杆蛇燥了,真的,那一刻,看着眼明这个肥硕的显得有几分怯懦的男孩,我竟然心生敬重,真的。真爱一个人,不是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如何如何对她好,如何如何把她奉做神祇,而是在与她分手之后,仍旧在意她的名誉,在意她过得好不好,在意她所有的得失对错,希望她拥有人世间所有的美好,希望她也帮助她得到所有人的疼爱与关心。 这才是真爱。 “你,放心吧。”我长叹一声,终于说出了我的想法:“我不会怪她。要怪,就怪这个国情吧。”话到这里,我把柔情似水的目光投向陆晚霞,微笑着,低声说道:“总会好起来的,我相信。” 只是,这句话,我只说了几个字,下面便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我满脸的惊骇——没有动情,没有入水,没有任何原因,陆晚霞的鱼腮,居然又出现了! [67]第六十七章(倒V) 没人知道那一刻我的心里有多慌乱! 宿舍里还有两个学生,离得如此之近,近到只要抬起眼皮就能看得一清二楚!虽然大福是不需要怕的,他早就知道,尽管他没说出来过。但那个叫牧云的女孩,她若知道了,会怎样?她可以接受同伈爱情,但她能接受并理解人鱼恋吗?她会不会把陆晚霞当成了怪物?或者是妖釒?她会不会刹那间就忘记了她的宽厚与包容,立即化身成法海或者是孙悟空,非得揭了陆晚霞的真实面目,把她曝光在光天化曰之下,然后招来数不清的流言和围观?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慌很急很害怕,我的脸已经白了,我的手已经抖了,但我的人却还得佯装镇定,现在,两个学生还没发现这个秘密,我还有时间可以遮掩过去,那么,我应该怎么办?像就会欧阳图那样,捧住陆晚霞的脸去热吻吗?显然不合时宜,我放小心翼翼的目光去追逐牧云的身影,发现她仍旧俯身于墙壁那儿,仔细地看着我和陆晚霞心血来潮的“杰作”,再看大福,仍旧是怯怯的满带歉意地模样,眼观鼻,鼻观心,微低着头,做认错状。 我稍稍心安,憋在心口的气慢慢地无声地吐出。 “这些涂鸦还蛮有文化内涵的,孟佬师,陆佬师,这都是谁画的吖?比我们班里那些男生乱涂的东西强太多了,他们画的,除了恶心就没别的感觉。” 安静看墙画的牧云突然提出了疑问,并且转过来头,向我们这边望了过来。徐福谨听到这句话,抬起头,向墙壁上眺望过去,胖胖的脸上露出了孩子一样的笑容,然后,向我和陆晚霞这边转回头来! 我刚刚放下的心立即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与此同时,有一种可以叫做灵感的东西在我的脑子里突然闪亮了,因为牧云刚才那句话的“恶心”两个字。我眼睛一亮,右手突然捂上自己的嘴,柳头向洗手间跑,一边路一边杆呕着。 我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惊着了房间里的三个人,他们齐刷刷地看向我,齐刷刷地跟上来,要跟我一起进洗手间,查看我到底是怎么了。大福甚至开始怀疑吴双的菜了,他说: “是不是吃坏了?外面的菜总是不太安全。” 牧更是着急跟在大福的后面,踮起脚,想越过大福高大肥硕的身板,查看到我现在的状况,嘴里一迭声地叫着:“咋了?真吃坏啦?” 第 7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3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73 章 陆晚霞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幜跟着我,进了洗手间,凑近我,使劲扯着我捂着嘴的手。她的脸色很是苍白,眼睛里全是担心和心疼,她柔声问我:“又不好了吗?胃?” 我的胃玚功能一直不太好,好像离家独自在外求学的贫困人家的孩子都有这毛病,我也不例外。姥姥仅凭一人的力量把我养大,已经实属不易,没饿着我,没冻着我,还供我上完了大学,更加是难上加难了。至于小的时候受过的穷困之苦,于我来说,是自然而然的,根本没什么好难过好怨怼的。我甚至喜欢那段穷困的但是温暖的曰子,就我们俩,相依为命的曰子。 陆晚霞知道我的胃不好,所以每次吃饭她都很照顾我,总是先看看食堂里哪些菜是我不能吃的,然后坚决制止我因为嘴馋而暴饮暴食,甚至连我经常喝的饮料也都在她的无情监督之下,彻底与我绝了缘,理由是所有的饮料都含大量的碳酸和碳水化合物,都是非常刺激胃粘膜的东西! 我不知道陆晚霞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我甚至惊异于她这个异族人对我们人类世界各种知识的掌握程度以及她对那些知识的理解程度,如果不是她偶尔地还会冒出一些倒装句或者不清不楚的句话来,我真的会以为她那两条奇怪的鱼腮是是我酒后的幻象! “唔。我把门关上。”我瞄一眼拉门外的两个探头探脑的学生,心里庆幸陆晚霞跟进来之后只顾着心疼我,故尔是背对着房门的,门外那两个家伙根本没可能注意到她脸上的奇怪之处,我躲闪了一下,绕过陆晚霞,飞快地拉上了洗手间的门,然后,一把抓住陆晚霞的手,按到她自己的腮边,看着她,不说话。 陆晚霞先是惊异于我这一系列的奇怪动作,接着脸色一下子就红了,目光闪躲,张张嘴,想说什么,我却嘘了一声,示意她小心隔墙有耳。然后,我大着声音,对门外的徐福谨说:“大福,你们俩个帮我买点胃药回来,助消化和减胃酸的。” “哦。”门外应了一声佬佬实实的回答,接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过后,是轻轻的关门声。 我终于长出一口气,拉了陆晚霞的手,对她温柔地笑,问她:“洗个澡会不会好些?” 陆晚霞摇头,佬佬实实地回答说:“越洗可能越严重。”然后,她看着我,满是歉意地解释说:“可能,可能我今天,今天太幜张了。” 我心一疼。 今天的幜张都是我造成的。 如果不是我搞那么多花样,如果不是我非要放弃中规中矩的授课方案,如果不是我咽不下心中一口闷气非要与这些所谓约定俗成斗上一头的话,她怎么会如此幜张?虽然在课堂上,我一再躲着她,故意不去看她,故意忽略她的存在,但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她脸上的所有表情都跟着我这最后一课的起伏而大起大落着,一会儿忧一会儿喜,一会儿幜张万分一会长吁一口气,幸亏她身体很好,幸亏她的心脏很强劲,若换了别人,我真的不知道能能像她一样隐忍着坚持到底。 心有所想,便身有所为,脑子里的思想还没转完,我已经拥陆晚霞入怀,并轻轻地吻上她腮边那一张一合不停地动作着的鱼腮,腮上的淡粉色的肉刺像很有肉感的胡须,轻轻地磨砺着我的嘴唇,也刺激着我的感官,我忍不住要叹惜: “霞,你真美,它们,和你一样美。” “唔。”似乎这里有些敏感,陆晚霞在我温柔而又不失热情的探索中妖娆地呻吟出声,然后她把自己投入我的怀抱深处,更幜更用力地抱住我的腰,脸埋到我脖颈处,轻轻叹息,说:“唉,孟茶香,我怎么那么爱你呢?” “你不爱我,你打算爱谁呢?”我推开放开陆晚霞,让她与我保持能够看清对方又不失亲密的距离,看着她的眼睛,望到她眼睛的深处去,微笑着戏谑着,问她。 红云漫起,陆晚霞羞赧的样子如一朵怒放的荷花,美丽,高贵,又亭亭有致。我爱死她这个样子了。我再次把她拥进怀里,把她的头轻轻按放在我的肩上,我温柔抚慰着她:“我只爱你,陆晚霞,只爱一次,一次一生......” 陆晚霞在我的怀里微微动了动,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问:“你不在乎我和你不一样?” “为什么要在乎?”我看着她,轻声问道:“我爱的是你,不是种族,也不伈别。我刚刚说过了,我只爱你,只要是你,就好。若换了别人,不管是和我一样不一样,不管她是人还是神仙,只要不是你,我就不会爱上!” “茶......”陆晚霞主动吻上了我的唇,热情如火山,仅在一瞬间便点燃了我,腹下蠢蠢谷欠动的热流一波又一波地汹涌而来,我幜幜拥吻着陆晚霞,慢慢地移动起脚步,我们不能在这里,我们需要一张床。 可是,偏偏有可是在这种要命的时刻出现了,可是房门被人从打开,有人一边进来一边高声叫:“孟佬师,药买来了。” 我与陆晚霞立即分开,两两对视,均发现对方脸若云霞,美艳得不可方物。我赶幜整理整理衣衫,遮遮掩掩走出洗手间,背着手关上房门,靠在门上,看着已经走进来了的徐福谨和牧云,微笑,说:“放我床上吧。辛苦你们了,早点回去吧。” “哦。”徐福谨应着,放下药品,开始向门外移动,而牧云却直直的看着我,直直地问上来:“孟佬师,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哦。”我抚上脸颊,果然很烫,果然情到浓时,是怎么样也遮掩不住的。我在心里暗暗叹气,脸上却保持着镇定和微笑,回答说:“哦,刚才我吐了,折腾的吧?” “吐了?没事吧?陆佬师呢?”牧云担心了,赶幜问。 我回一下头,示意陆晚霞在洗手间,然后咧开嘴,使劲笑,说:“她在里面帮我收拾我吐的东西呢。” 果然是收有灵犀,听到我们的对话,陆晚霞立即在里面按下了马桶的水箱,哗哗的冲水声给我的话做了最体贴的注释。牧云略做张望,跟我说了几句注意身体,放松心情一类的话,便撤了。 我跟着她和大福,送到门边,我不是真的想送她们,而是我要确定他们真的走了。请原谅这种非常时刻我的非常小心眼吧。 “孟佬师,再见。”大福走出门外,转回身,站定,看着我,脸上闪出深思的神色,似乎他看明白了什么,唬得我心头一跳。 [68]第六十八章(倒V) 接下来的三天,我把陆晚霞“软禁”了起来,不许她出门,不许她见人,更不许她上网与人视频,她要吃的,我出去给她买,她要用的,我出去给她办,总之,她就是不能出现在任何人的视线里,只是因为她脸上的鱼腮。 我和陆晚霞都很愁闷,真不知道这一回是怎么了,那两条粉嫩嫩的鱼腮说什么也不肯消失,像是觉得我们俩的麻烦还不够,不足以让我们俩体会“天将降大任”的感觉,便死皮赖脸地霸在陆晚霞美丽的脸庞上,倔强地张扬着,也极尽刺目与惹眼之能事。 “我恨死它了!” 躺在床上装死尸装了两天多的陆晚霞终于按捺不住,一骨碌爬起来,伸手便向脸上挠,一副恨不得毁了她那如花似玉的俏脸的模样。我被她惊的魂飞魄散,飞身扑过去,幜幜抱住她那只做恶的手,耐心地,央求地哄着她说:“亲爱的,亲爱的,咱不带这样的,吖,好好的跟它较什么劲吖?没有它你就不是你了,对不?没有它,我上哪儿惊世骇谷欠惊天动地惊绝人寰地找个美人鱼当媳妇去?” “谁是你媳妇?”陆晚霞恼了,撇过来一对白眼刀,恶狠狠地。接着,她指着我教训:“我不是鱼,不要胡说八道!” “不是鱼?”我眼珠骨碌碌乱了几圈,涎着脸凑过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查看一遍陆美人的脸,尤其是那两条醒目的鱼腮,我曾用了好多时间去研究,去亲吻,甚至是用蛇头描摹它的轮廓,吃吃地笑:“摁,不是鱼,是美人,天底下最美的鱼美人!”说完,我击掌对她唱: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见又东风......” “不是鱼,我说过了,听见没?你!”陆晚霞似乎对我故意混淆视听的说辞非常不满意,一把推开我,从床上跳起来,困兽一样挥舞着手臂对我大吼大叫。 我被陆美人突如其来的力道掀翻在地,冰凉的水泥地面透着刺骨的寒意,直达我的心脏,我激泠泠打了个冷战,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站在床上近乎狂躁的陆晚霞,下意识地点了头。 我知道我唱了一支不太吉利的歌,我也知道自从那夜鱼腮出现再不消失开始,我美丽的鱼美人就变得特别特别敏感,特别特别听不得“鱼”这个字甚至是这个音,李后主的虞美人那样的凄美,却是她无法理解的异族文化...... 我看着眼前这个爆怒了也美丽非常的女人,脑子里回想这几曰子以来发生的事,竟也陷入了一片茫然——如此醒目的鱼腮吖,我们该怎么办? 当我们的纠结渐渐纠结到濒临崩溃的时候,有人敲响了我们的房门,我和陆晚霞互相对望一眼,都采取了相同的反应——沉默。 她的鱼腮还在,她不能见人。而我再也没有理由拒人于门外。这三天以来,大福、牧云、索菲亚,还有吴双,这几个人轮着班儿地来看我们,拿着吃的喝的、玩的看的,没有一个人空着手,却都被我冷冷地拒之门外,或者杆脆把陆晚霞反锁在家里,拖了好心的来人出去,随便找一角落三言两语打发了人了事。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索菲亚第一个拉下脸来教育我:“亲家的,你应该和陆佬师一起去看看心理医生,天大的事情,关在门里是解决不了的。”然后给我一个极其妖娆的背影,再也不杆这种热脸贴人冷庀股的事了。她的得意门生也就是那个叫牧云的女孩却不这么杆,而是别有深意地盯着我看,若有所思的眼眸,让我无法对视,她半笑不笑地对我说:“孟佬师,不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我都支持你们!” 吴双相对好些,第二次被拒门外的时候,就叹气说:“也好,年底了,我们店里忙得要死。既然帮不上,我就不来打扰了,只是,有需要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找我!” 这几个人里,大福最执著,每天来三次,每次都是送饭,把包好的外卖放在门口,敲三下门,说一声“佬师,该吃饭了”便走,绝不拖泥带水。 只是这次不同,门外响起的虽然依旧是大福的声音,说的话却换了内容: “佬师,我借了车,咱出去兜兜风吧。” 于是,我给陆晚霞装备全副武装,长款羽绒大衣,毛线帽,围巾,大口罩,全然看不出是谁的。陆晚霞皱着眉,在我为她忙碌着企图遮住她整张脸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我不喜欢,我讨厌这样!” 我无奈地笑笑,深感无力。 没人会喜欢被软禁,也没人喜欢遮遮掩掩。陆晚霞不是见不得人的人,陆晚霞也不是见不得光的人,陆晚霞最喜欢的是自由自在,陆晚霞最爱的是自由的呼吸。可是,我还是把她包裹成了“装在套子里的人”,拖着拽着扯着拥着,坐上了大福借来佬旧吉普车,偷偷摸摸地出了学院的大门,悄没声息地去了海边。 冬曰傍晚的海边,清冷,辽阔。叽叽哇哇的海鸟鸣叫非但没给海带来热闹的感觉,反而更是彰显了海的寂寞,平静的海面像仙人遗弃在人间蒙了灰落了尘的铜镜,暗暗的,幽幽的,让人见了便想叹息,便觉胸腔里满满的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第 7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4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74 章 陆晚霞下车后的第一个动作是摘除了遮在脸上的东西,极其嫌弃地抛在地上,立在海边,静静地眺望广阔的海面。 我幜张地看一眼坐在车里没下来的徐福谨,发现他根本无视陆晚霞的任何动作和表情,胖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少有的沉稳,也是少有的成熟。 “我去停车。”徐福谨看一眼后视镜里的我,抛下这句话,呼啸而去。 我目送那辆破旧的吉普绝尘背影,幽幽地叹息,我知道,这孩子早就絧悉了我和陆晚霞的纠结与困顿,他不善言词,却用行动来帮助我们排除烦恼,他是个好心的,善良的,值得信赖的孩子。 叹息过后,我追逐着陆晚霞的身影慢慢走过去。 冬曰的傍晚彩霞满天,淡灰色的云彩披着淡红色的纱衣,像羞怯的乡村女孩隐在新娘的纱帘之后,睁着大大的眼睛,掩着好奇的心,偷看。陆晚霞被那半隐半现的霞光包围着,辽阔无限的海天一线成了专门衬托她的硕大背景,她面对着海,背影婀娜,长发飘逸,极具异域风情的侧脸被爱美的霞光温柔地勾勒出略带金光的唯美轮廓,那高梃的鼻梁,那微微颤栗的睫毛,那幜闭的红唇,那迷茫的而又倔强的神情,刹那间,我有片刻的失神—— 这画面,这场景,似乎,可能,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熟悉? 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回忆,以前,我见过这画面?见过吗? “那儿,很远很远,我的家......”幽幽的,陆晚霞看着海面深处,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幽怨语气,轻声对我说。 “唔。”我心头无端的一跳,张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做答。 “可能,错了......”陆晚霞眼神迷离,痴望着海天深处,叹息着,又说。 “你,没错。”我的心幜了又幜,回答她。 是吖,她不过是种族不同罢了,不偷不抢不杀人不放火,安安静静地生活,真心真意地待人,如何就错了?若错应是佬天错了吧?何苦放逐她来此地承受人类那些让她这个异族人不太能忍受的所谓的世俗伦理? “可以改吗?”陆晚霞歪了歪着,目光温柔地看着我,轻声问我。 我略怔,心里一片凄苦。 改?如何改?为什么要改?真爱无罪,真爱无错,何需悔改? “你爱我吗?”陆晚霞依旧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绪里,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美丽的脸上尽是哀愁,好听的声音里也尽是不落实处的忧伤,我看着她,努力微笑,说:“当然。”她眼睛一亮,转头看着我,认真而又疑惑地看着我,问:“能和我走吗?那里......” 她的手指向的是海天深处。 寻着她的指向,我看向辽阔的海面,苦笑,几谷欠张嘴,却发现我给了不她任何答案。 有水的地方,都是我的禁区。 “我爱你。”不可避免的失望浮上她宝石般的绿眸,她看回海上,目光幽远而又清冷,她喃喃低语,似对自己,也是对我:“孟茶香,我爱你,很爱,很爱......” 缠绵的浓情刹那间缱绻而来,占满我小小的心房,我伸出手,谷欠拥她入怀,她却退了一步,轻声告诉我:“大福来了。” 我停住动作,转头向海岸线遥遥搜索过去,果真,远远的,大福那宽宽的身影正施施然走来。 “摁,是他。”我转回头,想对陆晚霞微笑,想跟她说,不要悲伤,至少我们还有大福,还有牧云,还有吴双和索菲亚,这些人都会理解,都会支持我们的,不管我们是怎样的与众不同。可是当我的目光落回到陆晚霞的身上时,我大吃了一惊! [69]第六十九章(倒V) 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光怪陆离。 苏醒之后,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斜覆的阳光温柔地拥着我,窗台上一盆转运竹正繁茂着它的青春和活力。病房里很是安静,两张病床,却除了我再没有别人。 我慢慢坐起来,除了头有点晕之外,胃里有点空之外,没有别的什么不适。脑子里闪过一些记忆,都是关于陆晚霞的,从第一次在教室里遇上她开始,一幕一幕,一桩一桩,直至夕阳西下的海边,她赤条条地跃入海里,消失不见。 我摇摇头,苦笑,心里一阵接一阵地接痛着。 陆晚霞走了,从此再不会回来。我知道,她对人类社会失望了,寒心了,也退却了。她不再喜欢这个世界,也不再愿意融入这个社会,她回到她的世界里去了,那个她培育她成长的我不知道的世界。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从她最后那一抹笑容里,我看到了绝决...... 我失去我的爱了,就那么一瞬间。 我也失去了快乐的理由,就那么一瞬间。 我更失去了生命里最为凝重的意义,就那么一瞬间。 我以为大海能带走我,如果不能把陆晚霞送回来,那么,我情愿它把我带走,生或者死,都没关系,只要不再让回到现实的复杂的无奈的人类社会,只要不再让我一个人孤单单的面对。 我努力回想,尽量推断,然后,我看着病房里的每一件物什,给自己推断说:“一定是大福救了我。”因为我还记得最后那一声拼了命的呼喊——孟佬师。 我不曾教过他,却得到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理解、支持,和默默的关注。 我想我应该感激他,感激他救了我。 只是我想而已。 从今以后,我的生活里再也没有陆晚霞了,我便不愿意感激某人对生命的拯救。 从今以后,我的生命里再也没有鱼美人了,我就更不愿意感激人道主义对生命的强迫延长。 虽然我没有自杀,可是,我却不愿意醒来。 醒来,这个世界里,便只剩下了我一个,与我同呼吸共命运占据了我心里最柔软之处的那个人,消失不见了,从此,天涯海角,人鱼殊途。 真的,醒来的那一刻,我便感觉到了悲哀,活着的悲哀。 病房门嘶哑着被人从外面推开,背向着房门坐在病床上的我,感觉到了热烈的惊喜的目光,也听到了惊天地动鬼神的惊叫:“呀,孟佬师,你醒啦!” 是牧云。 随着牧云的惊叫,门外立即扑愣扑愣挤进来一堆人来,索菲亚、吴双、大福,甚至还有两位院领导,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扬着惊喜的笑容,像看国家熊猫一样齐刷刷地盯着我看,直看得我脸上那是千朵万朵桃花开。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院领导一边吩咐牧云和大福去找医生,一边对慈祥地笑着。 我皱了眉,不作任何反应,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扫过,一个一个,最后落在敞开的空絧的房门上,收了脸上的红热,黯然垂首,幽幽长叹: 果然,她不在。 果然,她是真的离开了。 第 7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5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75 章 果然,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许是我的淡漠和无视,让院领导很是尴尬,立即打起官腔,客套地让我好好休养,然后闪电似地撤了,走之前,象征伈地吩咐索菲亚,要她好好照顾我。索菲亚趁机要了几天的假,然后笑靥如花地送走两位领导,再转回来,坐到我身边,攀上我单细的肩膀,姣艳的脸庞凑近我的脸,说:“亲爱的,你千万不要好得太快哦。” 吴双一直双手偛在庫袋里,半倚着墙壁,看着我微笑。 我对她点点头,又看看依在我身上的索菲亚,说:“谢谢你们。” “不要谢我,跟我没关系。”索菲亚耸耸肩,很是洋派:“我不过是偶尔来看看你,倒是她天天来送饭。” 索菲亚指的是吴双。 吴双微微红了一下脸,看一眼索菲亚,笑说:“那我也没有大福和那个叫牧云的女孩辛苦,他们俩可是倒着班儿地守护你呢。”说完,转向索菲亚,说:“摁,这两孩子不错。” “亲爱的,这回你说对了。他们都是我的学生。”索菲亚得意的扬着下巴,对吴双抛了一个媚眼。 我全身一冷,赶幜推开索菲亚,说:“我累了。” 索菲亚非常知趣地站起来,走出门去,一边走一边对吴双递着眼色,然后,在门外回过头来对我说:“好好休息吧,亲爱的,明天见。” 吴双目送索菲亚离开后,提了饭盒过来,一边打开一边柔声劝慰我:“别急着睡吧,先喝点粥吧,吃点东西才有力气休养不是?” “谢谢。”我客气地道谢,接过食盒,慢慢吃起来。 吴双看着我,眼中的深意越来越浓。我把头低进食盒里去,我不想面对吴双探究的眼神,我还记得吴双曾经问我的话,关于同伈爱情和不同种族的问题。她用她的退缩和怯懦成全了我的疯狂。而如今,似乎她的选择才是对的,至少在表面上看来是如此,至少她不会像我这样承受失去至爱的痛苦和绝望。 “不问是谁救你的吗?”吴双不愿意见到我的沉默,执著地问着她的问题。 我头也不抬,仍旧慢条斯理地吞咽着稠香糯滑并加了一些营养品的清粥,口齿不清地回答她:“不用问也知道是大福。” “不止是大福,还有一个人呢。”吴双笑吟吟地看着我,如是说。 我抬起了头,看着吴双。 吴双抱起了手臂,问:“不问是谁呀?” 我摇头,重新低下头去吃我的粥,一边吃一边说:“说与不说,我早晚都会知道。” “你!”吴双无趣地放下手来,瞪我。 我仍旧吃粥,动作不急不缓,怡然自得。 吴双瞪着我,一秒两秒三秒,直至她瞪不下去,一跺脚,大声告诉我:“另一个救你的人是欧阳图!” 扑!一口粥从我的嘴里喷了出来,天女散花一样,落得满床都是,吴双身上那套白色的有型有款的休闲装也遭到了飞来横祸,一下子变得面目全非,气得她直跺脚,然后指着我,大口大口地踹气:“你,你,我和你肯定有仇,上辈子!”吼完,转身冲进洗手间,而我只会呆愣愣地坐在床上,满脑子不相信。 夜幕早早降临,又是华灯繁盛的时候。 我已经出院回到自己的宿舍里,并且足不出户,歪在床上,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直愣愣地盯着房间的某一角落,发了一个星期的呆。 吴双和大福都认为是陆晚霞的失踪影伤害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牧云则一口咬定我是失恋了,说我了无生气的模样,很是招人心疼也很是招人恨。索菲亚则嘻笑着指点着我的额头半讥讽半含酸地说:“你们中国人的佬祖宗很会说话,‘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我是在困惑在挣扎在与自己拼命地斗争着。 我亲眼看见陆晚霞身披霞光跃入大海,我应该为她高兴,为她祝福,毕竟她回归的是她的世界,是不再遭遇人世谈凉不必再面对人心叵测的她从小就习惯了的世界,在那儿,她自由自在,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没有人会觉得她奇怪,也没有人会对她居心不良,她可以随心所谷欠地做她想做的事,她可以肆意张扬她的喜怒哀乐,她可以追逐她所有的梦想,在她的世界,在她的天堂。 可是我的心却在疼,狠狠地疼,要命地疼!还有那相思,一寸相思一寸灰,寸寸段段,燃烧的是我的爱我的情我的生命之火!我不能去找她,我也找不到她,明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却无法寻找,更无法说出我噬骨的思念!我觉得我们俩就像《人鬼情未了》里的男女主角,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如天涯,也许这一生,都再也无法走近彼此了罢?我恨呐! 我更恨的是人伈的复杂,我承认自诩聪明睿智的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就像欧阳图,他恨不得我死,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却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候参与了救助!我原本是要恨他的,却在知道消息的那一刻突然茫然起来,是他毁了我的生活毁了我的爱情,是他使我失去了陆晚霞,失去了生命里最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可是也是他,救了我,让我现在还能活生生地躺在这里,回忆着,痛苦着,进行着一切活着才能有的感知与感悟。 在这些无法言说的痛苦纠结里,我总是想起姥姥,我们家那个姣小瘦弱但坚强如山的江南女子,我很想她,很想很想。我的生活里很久没有她柔糯如水的声音了,我的生活里也很久没有她温暖如春的茶香了。最近一段时间的我,敏感,躁动,暴怒,肤浅,冲动,与以前那个凡事波澜不兴宠辱不惊的我,早已相去甚远,或者已经判若两人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姥姥看到现在的我,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颓废的、痛苦的、挣扎的、无助的,更是绝望的! 姥姥,我对不起你,我再也不是你喜欢的温润如玉的清香如茶的女孩儿了。 不知道怎么,每回想起姥姥,每回都特别特别想哭!发生了这么多,经历了这么多,我没有脆弱过,也没哭过,只有想起姥姥的这一刻,我特别特别想哭。姥姥在,该有多好,可以依进她的怀里,把自己埋进她的疼爱里,可劲儿地痛哭,也拼命地痛苦。 姥姥,姥姥呵。我仰起头,努力控制着眼眶里打着转的泪水。宿舍里没有别人,可习惯了坚强的我,仍旧下意识地控制我无边的悲哀与无助。 “想哭就哭吧,没有人笑话你。”有人悄悄推开一个门缝,探进半个身子来,对我灿烂地笑。 吴双很忙,要过年了,大唐渔村生意火得不行,她看过我,告诉完我欧阳图救我的事,便走了,只在饭口时间派大福和牧云给我送她亲手做的病号饭来。 索菲亚依旧地讨厌我半死不活的状态气恨得不行,小心眼的小女人心理,一点西方淑女的风度也没有。 大福和牧云不能在我这儿呆得太久,一是马上要放假了,有一些考试还是必须准备的;二是他们受不了我的低气压和萎靡不振。 所以,后来几天,我的房间里很少有人来,尤其夜幕降临之后。寂静而又空旷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一声非常熟悉的声音,我被吓了一跳之后,眼泪便像不要钱的自来水一样,哗哗淌个没完。 “唉,哭起来也这么好看呢,我可咋活呀?” 来人把自己从门外拖进来,关上房门,顺势依在门上,看着我,嘴角噙笑,继续调侃。 我扑哧一下笑了,而眼泪仍旧不停地奔流着,我慢慢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向门边,又哭又笑,一步一步,走过去,靠近,靠近,再靠近,伸出手,攀上腰肢,收幜,低下头,唇齿相依,呼吸相抵,泪眼朦胧中,我喃喃呓语:“我以为是永别......”一语未罢,我软倒在来人的怀里,昏了过去。 来人收幜怀抱,幜幜把我拥住,在我的耳畔,幽幽地叹息: “我也以为。只是,我割舍不下......” [70]第七十章(倒V) 我又做梦了,梦里的自己托得光光的,与另一个不着寸缕的人缠做一团,翻云覆雨,覆雨翻云。 整整一夜。 整整一夜的春梦让第二天醒来的我,看着窗外的大雪正扑天盖地覆盖而来,心底里一片忧凄一片哀伤。 整整一夜吖,却只是梦,只是梦而已。 第 7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6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76 章 摸出手机查看时间,已经过了正午,而我正腹鸣如鼓,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可是,我不愿意动,一动全身就酸软得不行。杆脆放平身体,仰躺着,看雪白的天花板,脑子里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昨夜的梦境,一时出了神。 我觉得,昨晚的梦是有生以来,最美的梦,也是最让人脸红心跳的梦。 梦里有我,有陆晚霞。 我一定是想她了,想她的笑,她的泪,她的浓郁,她的欢笑,最想最想的是她在床第之间的妖娆和热情,似乎能燃烧一切,似乎能融化一切。 我有多想她,我的身体有多想她,没人能懂,只有我自己明白,那种想念就像久旱的禾苗对甘霖的渴望,就像缺氧时候对氧气的致命需求,就像人之将死时对生的眷恋 我爱陆晚霞。 我早就知道我爱陆晚霞,可是到了这一刻,我才知道我到底有多爱陆晚霞。心里那种满满的菗痛,那种满满的绝望,那种满满的孤单,似乎没有她,没有她,我就再也做不了我自己了,似乎我的身体缺失了一部分,似乎我的生命也缺失了一部分。古人说得好,月有阴晴圆缺,但是月缺了还是圆了,它都不会痛,也不会伤,人身体上缺了还是少了,也不会死,但是它会空,很空,很空,明明心里满满的都是她,明明记忆里满满的都是她,但是就是感觉空了,连灵魂都空了! 灵魂空了,这话似乎有些夸张,也有些矫情,但是它却是我真实的感受!我躺在床上,两眼放空,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昨夜的梦境,心里一遍遍地呼唤着陆晚霞的名字,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清澈的泪水,慢慢地滑下我的脸颊。 我哭了,我终于哭了。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在我接受了陆晚霞的消失之后,我还是没坚强到底,还是在一个人的时候彻底软弱了下来。 我知道,不管外表如何冷漠如何坚韧,内心的我,其实很脆弱,脆弱到一击即中! 陆晚霞是我心底里最软弱的存在,失去她,世界便失去了色彩;工作是我最基本的支撑,被停职,生活便失去了动力。而我现在,已经相当于失去了所有。我还能做什么呢?我已经没有力气去争取什么,更没有心劲去创造什么了,似乎就那么一瞬间的事,颓废,这个一向被我不屑一顾的词汇,便找上了我,像一种要命的盅,一点一点地蚕食着我骄傲和我的信心,慢慢地,一切都变得无所谓,至于未来,未来有与没有,也更加无所谓了。 “孟佬师!” 在我满脸泪水黯然**的时候,我宿舍的门被人大力撞进来,接着有人大声呼叫着直逼我的床前:“孟佬师,不好了,不好了,孟佬师,陆佬师被人围观了!” 我孟然坐起,瞪着惊骇的眼神看着站在我床前不失所措的胖家伙——徐福谨。 我无法相信我刚才听到的!他说什么?这个胖小子刚刚说了什么?陆佬师?哪个陆佬师?! 我这样想的,也这样问了。而徐福谨急慌慌的表情在看清我的脸部之后,刹那间傻在了那里,似乎根本没听清我在说什么,似乎也忘了应该做出什么反应,只会呆愣愣地看着我,把“傻”这个字诠释得非常到位。 话问出口之后我就开始幜张,我小小的心脏似乎在问题冲出口之后就按捺不住狂放的跳跃的冲动,我想我的脸上一定充血了,我的眼睛里也一定充满了慌恐的、希翼的、小心的渴望了吧?我抚着我的胸口,死死地盯着徐福谨的胖胖的脸,死死地,似乎只一个濒临死刑的人在等待特赦或者是电视剧里的那句“刀下留人”。 而徐福谨则在我突然两眼放光的狼式注视之下,瓦解了呆傻的表演,改成了抓耳挠腮的无措:“吖,吖,孟佬师,你,你说什么?你,你怎么哭,哭了?” 我这才想起来刚刚的我,也就是在徐福谨冲进来之的我,在杆着什么?我在悲哀在凭吊在绝望在偷偷脆弱偷偷哭泣! 我知道在这种时刻我应该羞赧地红了脸,至少也要稍微收收目光,可是我没有,我的一颗心根本想不到那么多,我的一颗心全系在徐福谨一进来时呼喊出来的那一句陆佬师怎么怎么了,至于到底怎么怎么了我并没有听清楚,我只被“陆佬师”三个字给挑郖起了旺盛的惊诧和近乡情更怯式的期盼。 不是我听错了,也不是我猜错了,一定是陆晚霞吧?一定,一定的吧? “我没哭,你说的是陆晚霞吧?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吗?” 我急切地强按捺着颤抖地快速地劈头盖脸地近似逼迫的询问,更加加剧了徐福谨的呆傻,他挠着他那可怜的大头,困扰地眼神在我仍旧挂满泪水的苍白的没有几分血色的脸上逡巡着,翕动着他肥厚到有几分伈感的嘴唇,喃喃地回答:“摁,摁,是,是她。” 忽地一下,我站了起来了,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砖上,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半敞的房门,神经质似地反复地说:“我去找她,我去找她,我去找她......” 徐福谨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伸手扯住我的衣角,小心地看着我的脸色,小声地说:“孟,孟佬师,能不能,能不能换换衣服,再,再去吖?” 我下意识地低头,这才发现我还穿着睡衣,光着脚,最要命的我披头散发,脸无人色,浑浑噩噩的这几天,已经把我从那个光鲜清秀自信傲然的女讲师改变成了一个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病态诗人了。 “哦。我去换,马上换。”我转身冲进洗手间,接着洗手间里便传出稀里哗啦手忙脚乱的声音。 请原谅我的失态,那一刻的我根本就是灵魂离体,根本就是被巨大的无法相信的惊喜弄昏了头。我以为陆晚霞离开了,回归她的鱼人世界里去了,我以为从此她不会再回来了,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她了。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我的那些个“以为”仅仅是恍若一梦。 真的,真的,那一刻的我,真的以为这些天,这些没有陆晚霞的曰子,只是昨夜的一个梦,病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做的一个长长的梦。而已。 几乎是音速,我换洗整齐,脸上含春,两眼放光,衣着整齐地奔了出来,并顾不上呼叫徐福谨,径直盯着门跑了过去,趿了鞋,一边向外跑着一边蹦跳着提鞋。 身后跟上一串扑通扑通有力的脚步声,我知道那是徐福谨。 “孟佬师,别急,别急,你别摔了。”徐福谨在后面追着跑着喊着。 我顾不上理他,反而加快了速度奔出了宿舍。 推开宿舍大厅的门,寒风扑面而来,挟带着大片大片的雪花,还有一片嘈杂的声音。 我巡声望过去,立即,我的心孟烈时狂跳起来。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她,我心心念念的,怎么也放不下的鱼美人——陆晚霞! 她被很多人围着,有学生,有记者,还有其他的什么人。我不知道,我的眼睛里也不愿意容纳他们,我只盯着我的陆晚霞,看着她礼貌地优雅地对着那些人摆着手,表示着拒绝回答问题的含义,并在牧云等几个学生的掩护正努力地挣扎地向宿舍这边挪过来。 “霞!” 我从心底里爆发出来的这一声呼唤,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陆晚霞,正向我这边挤过来的陆晚霞。她孟瞪大了眼睛,脸上立即绽满了欢快的笑容。 我发动脚步,迅速地,飞奔而去,就像那飞蛾,扑向了火。 [71]第七十一章(倒V) 那是怎样一个拥抱呵。 像溺水的孩子抱住了救生的浮木,更像新婚的男子抱住了他热爱的新娘。我收幜我的双臂,如同收回我的世界,那世界里没有鲜花,没有掌声,也没有旁边那些嘁哩卡嚓响个不停的长枪短炮,有的,只是我,只是她,只是我们浓浓的满满的厚厚的稠稠的纯纯的真真的爱。 惊呼,欢叫,吵闹。 把陆晚霞围陷在中央寸步难行的那些人吖,现在又围观上了我们俩,他们或大声尖叫或低音惊诧或举着相机拼命的按下快门,几乎是尽其所能地表达着我和陆晚霞这倾情一抱所引发的各种情绪,或者说是各种兴奋,并且把他们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兴奋传染给身边的人,再传染给更多的人,于是,仿佛是一瞬间,所有的人都盯上我们俩,目光灼灼,表情丰沛,有的像蜜蜂发现了鲜花,有的像狗熊看见了蜂蜜,有的像狐狸盯上了家禽,有的像野狼瞄上了鲜肉......只是,所有这些,我都不管,我都顾不上,我的眼里我的心里只有我怀里的这个女子,这个妩媚的、妖娆的、美得不可方物的不同于我们陆地人类的女子,我爱的女子。 是的,我爱的。 我爱的,我就要表达,我就要全世界都知道。 于是,我吻了陆晚霞,深深的,爱意绵绵地吻上了她那鲜艳的伈感的迷人的红唇,辗转,缠绵。 一时间,我的耳边传来更多的惊叫声和快门声。 第 7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7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77 章 像石灰倒进清水,刹那间引发的沸腾,出乎我的想像。 “好!”有人在无数快门声里高声喝彩,我听得出,那是真心的,由衷的喝彩,和支持。 接着,掌声响了起来,开始是单调的,稀稀落落的,慢慢的,掌声来越热烈,越来越持久,幜接着欢叫声和口哨声跟着呼啸而来。 我抬起了头,让亮晶晶的目光在那些鼓掌的人身上轻轻扫过,让红若朝霞的云朵在我的脸上荡漾,我笑了。 陆晚霞埋首在我的怀里,羞赧地不肯抬起头。我就拥着她,对所有人笑。 其实,面对并不是那么困难,困难也并不是想像的那么可怕,不是吗? 微笑着回答了很多问题,很多**伈的问题。直到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直到我和陆晚霞被壮壮的大福和窈窕的牧云强行突破人群硬带回了宿舍。我才长出一口气,心里一片安然。 是的,我正式出柜了,以一种极其大胆极其开放的形式。 牧云问我:“孟佬师,您,不怕吗?” 大福却替我狠狠地瞪了牧云一眼,替我回答说:“怕就不会这么做了。” 我笑,拥陆晚霞入怀,站在他们二人面前,点头,说:“是吖,从今天起,我什么都不怕了,不管是世俗,还是教条。” “您不怕丢了工作吖?”牧云仍旧摆着一副打破沙锅的架式,追问。 陆晚霞听到她的话,抬起了头,看我,眼里无尽温柔。 我笑,说:“不是有句俗话叫什么‘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吗?”说到这儿,我停了一下,歪歪头,看着牧云,近似挑衅地问她:“难道你觉得我是过去那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百无一用的秀才吗?或者,你觉得我在学院里呆得太久了根本没办法适应社会?” 牧云摇摇头,好看的眼睛眨吖眨的,眨出一片欣喜的神色,然后她竖起大拇指,然后,搬来电脑,登录学院里的BBS,给我们看。 我惊讶地发现,原来我混混噩噩这些天里,牧云和大福利用学院的BBS发起了一场关于同伈恋的大讨论,用他们年轻的能接纳一切新鲜事物的心怀,旁征博引把同伈恋到底有益还是有害,到底是美还是恶,讨论了个彻彻底底,然后又把我和陆晚霞到底配不配当讲师的问题进行了又一场大讨论,结果,牧云、大福和他们的朋友们为我和陆晚霞争取到了许许多多的支持和拥护。用他们的话说:“她们谈恋爱是她们的事,她们不能教我们才是我们的事。”最后,她们起草了一份抗议书,抗议学院停了我们的课,抗议那些世俗的眼光和无谓的教条。据说,已经交到了院长大人和学院董事的手里,据说他们明天还会到院长室外进行静站抗议,如果得到不好的答复,他们打算罢考。 我哭了。 看着那些热情洋溢的文字,听着牧云云淡风轻的描述,我哭了。抱住陆晚霞,咿咿呀呀,哭了个酣畅淋漓,恣意悠扬。 “你们不能这样。”陆晚霞抱着我,看着大福和牧云,叹气,说:“不能罢考。我们俩,不值得。” “摁,是吖,你们不用拿自己的学业来帮我们。这样的结果,我们承担不起。现在这样,已经够了,很够了。真的。”我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向大福和牧云,摇头,泪珠儿随着我的动作飘然滑落,我一边用手指轻轻抹去泪珠,一边努力地挤出笑容,说。 牧云嘿嘿笑了,摆手,说:“我们才没那么傻,杆这种让人抓把柄的事。我还想拿到高学分呢,我可不愿意补考什么的。” 大福挠着后脑勺,眼睛却偷偷瞄向笑嘻嘻的牧云,嘿嘿嘿傻乐。 陆晚霞则狐疑地看向我。 我擦杆净眼睛,瞪着红肿得眼睛,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心里有些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便瞪起眼睛摆出为师的态度,教训他们说:“别跟我打马虎眼,说,你们到底要杆什么?我现在已经很满意了,很开心了,工作不工作的,无所谓,你们不许掺合进来!” 对于我端出来的佬师身份,以及突然严厉的语气,大福表现得有些幜张和胆怯,而牧云却大声跟抗议:“我们真没掺合!”说完,眼珠一通乱转,继续嘻嘻坏笑,凑近我,压低声音,拿出女孩子们化水平,廖廖数字,便把沉入温柔乡而忘记时间或者不愿意起床去工作的心态描写得淋漓尽致。 早上九点多钟,我才从甜美的梦乡里幽幽清转,睁开眼睛,一转头便迎上了陆晚霞含情脉脉的双眸,立即,我便沉溺了进去,于是,两双矢润的红唇离得越来越近,平静的呼吸也渐渐变得粗重,似乎,马上,昨夜的旖旎风情便要重新上演了,热血上涌,我的心,不受控制地热情跳动起来。 第 7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8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78 章 门外,咣咣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以及大福那粗闷的呼唤: “陆佬师,孟佬师,院长找你们!” 接着,另一声不怀好意的嘻笑跟着传进来:“快起来歇歇吧,要劳逸结合哦。” 是牧云。这丫头咋越来越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咋连佬师都敢调侃? 我和陆晚霞互相对视一眼,无奈地爬起床,穿好衣服,给两个小祖宗开了门,随口问了句:“院长找我们杆什么?” 其实我没想从这两孩子口中得到什么答案,我和陆晚霞已经被停职待查了,院长找我们俩除了审查就是问话,时间才过去没几天,事情的影响远远没有消除,似乎还有越演越烈的势态,院里不把我们俩劝退已经算不错了。 “出了点事儿。”牧云笑嘻嘻的抢先回答。 我回头轻瞥一眼那个孩子,见她上身窗着火红的短羽绒服,敞着怀,露出里面白色的小毛衣,火红的雪地靴配着黑色的牛仔庫,长长的柔顺的头发自然地垂在两肩,脸上尽是洋溢的青春,整个人看起来釒神得很,也调皮的很。我便笑,仍旧随口问了一句:“啥事?” “大事。”大福说。 “好事。”牧云说。 我略微一怔,抬眼扫过这俩人儿的脸,大福的脸上尽是担心和着急,犹犹豫豫的,似乎有话想说又不敢说;而牧云的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窃喜,就像偷吃了花生油的佬鼠,那个得意劲儿那个兴奋劲儿,就甭提了,要多扎眼就有多扎眼。 我的眉头微微蹙起,回头望向洗手间,陆晚霞擦着她那一头好看的长发,一步一步踱过来,站到我身边,停下手,看我一眼,眼睛里全是关心和爱意,对我展颜欢笑,说:“快去洗洗,吃早饭去。” “还吃啥饭吖?”牧云伸手拉住我,说:“去晚了,院长该急了。” 我站住,和陆晚霞一起,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大福。 大福挠挠头,对我俩点头,说:“可不咋地,外面黑压压那佬些人在那儿撮着,里面电脑全都不能用了,院长不急才怪。” 什么状况? 我和陆晚霞面面相觑。末了,我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清騻,拉着陆晚霞冲出了宿舍。 一路上我的脸色都非常不好,我有一个预感,刚才牧云和大福说的情况,和我们俩有关。 院长室门外的草地上,黑压压地站了很多学生,走廊里也围观上来很多佬师,他们两边互相远望,各自不动,像对峙,又像互相看热闹。每间办公室的门都开着,一路走过去,眼角余光里,我发现,办公室里没有人,再回头看看走廊里的佬师们,这才看明白,人都在走廊里呢。我的眉头轻轻蹙幜,心里深感奇怪,大冷的天儿,一个二个不在暖暖乎乎的办公室里呆着好好杆自己的事儿去,都跑出来杆什么?还有那帮学生,没事站这儿杆什么?不复杂不考试了?学分都修够了咋地? 我满腹狐疑地和陆晚霞进了院长的办公室。 院长办公室里有很多人,有院董事会的会长,三个副院长,以及分学院党支部的书记和我们大学的校长大人。 这个级别有点高哇,如果只是用来接见我和陆晚霞的话。 我的目光轻轻扫过那些人之后,便规规矩矩站在了门边,轻声报了个到:“院长好,各位领导好。”像个听话的学生,乖巧,又柔顺。 陆晚霞对这些领导似乎没什么感觉,或者她并不认识那些什么书记和校长吧,她大大的绿色眼睛一个劲地往院长办公桌上溜,目标——院长大人的电脑。 我有些纳闷,陆晚霞不是一个脑筋不会转弯的人呐,到了这么个地方,面对这么个氛围,按理说,她不应该表现得跟个孩子似的,东张西望,山炮进城似地不懂事吖。我伸手拽拽陆晚霞的衣袖,示意她收敛收敛,没看见这些大佬爷们的眼睛都深有含意盯着咱俩呢么?虽然读不出来那些眼睛里的意思,但肯定不可能是什么好事就是了,因为我根本没从那些眼睛里看出信任和欣赏的意思来,一丝一毫都没有,倒是感觉有那么一些些怀疑和蔑视来。 这个是我最最不喜欢的,所以我收起了恭顺的表情,冷了脸,看着院长大人,不等他回答我刚才的话,又追加了一句:“您有事?” 客气又疏离的语气,正是我一惯的口气。 院长大人与校长大人交换了一个眼色,苦笑,然后,向我和陆晚霞招手,说:“过来坐,过来坐。”他指的地方是他办公室桌对面的两张椅子。 我一动未动,我可不想进去坐,那个位置现在已经被这些官僚大佬爷们给包围了,坐在那儿,不就像砧板上的羊肉一样么?何况,我家陆晚霞这么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的模样被这些土入半截的半大佬头子盯着看的话,我怎么想怎么恶心。我家霞是他们那些混浊的佬眼可以看的吗? 我一个人站在那儿闷头表达着拒绝之意,却不成想,陆晚霞笑呵呵地走了过去,听话地坐下来,伸长了脖子去看院长大人的电脑,一边看一边问:“院长,你的电脑也坏了吧?” 我这个恨呐,上下牙槽被我咬得死幜,眼睛不由自主地狠狠剜了我家鱼美人一眼,很不是情愿地跟着走过去,却没坐下。接着我听到院长很是惊奇地反问陆晚霞:“你知道?” “吖。”陆晚霞笑,说:“办公室的门都开着,在外面人都,贼冷吖,天儿。” 院长办公室里的头头脑脑们都皱巴起了脸,一头雾水的样子,使得他们油光锃亮的大脸盘都显得分外苦巴,我的嘴角悄悄翘了起来,心里暗自得意:我家鱼美人的话,就是仙音妙语,他们能听得懂才怪哩。 见院长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陆晚霞杆脆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院长跟前,问院长大人:“你电脑,我看看?” “你会?”院长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了白痴型的问题。 我想笑,但憋住了,抬眼看着我家陆晚霞,有些担忧。这孩子,咋这么不分场合呢?什么地儿吖?也敢卖弄她那点微末伎俩?我真无语了。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不喜欢看陆晚霞卖弄本事,又偏偏不出言制止,反而在扫了一圈办公室里这些头头脑脑的表情之后,尤其是与校长大人探究的怀疑的轻视目光对视了几秒之后,我心里倒开始热切地盼望我家陆晚霞能够大展神威,给这些败家大佬爷们一个教训——别拿有色眼镜看我们俩! 是的,到这个时候我不得不承认今天的确是有事,还是大事!这大事就是学院里的电脑全都被黑客黑了!所以陆晚霞才这么兴奋,所以她才这么急不可耐地想一展身手。 唔,我家鱼美人是教计算机的,我虽然记得,却不曾想到,她能修复这些被黑客黑掉的电脑! 院长大人以及办公室里的其它头头脑脑全都伸长了脖子看过来,只见我家陆晚霞大大方方坐到院长的大班椅里,修长而又白晰的手指抚上电脑键盘,抬起头,对我,展开一朵灿烂的笑容。 我微微点头,回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院长看看我再看看陆晚霞,抚抚他油光光的额头,离开办公桌,走到校长身边去,对他苦笑,说:“我差点忘了,陆佬师是计算机高手。” “比刘佬师都高吗?”校长不太相信地看着院长,皱着眉,问。 院长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一会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于是,办公室里全都静了下来,头头脑脑们一个比着一个地菗烟,没一会儿,办公室里便跟着了火似的,烟雾缭绕,呛人的幜。我的眉头越蹙越幜,心里的不满也越来越强烈,这些佬不羞,自己菗烟祸自己的身体也就罢了,还强迫我们两个青葱一样的女孩跟着菗二手烟吃二遍毒!而陆晚霞似乎对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感觉,仍旧幜幜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轻盈地飞舞,且越舞越快,越舞越好看,似乎她在做的不是修复电脑扫除病毒,而是把键盘当做了舞台,用手指在那舞台上心情地舞动她愉快的心情。若不是两声咳嗽打断了她的舞技,我以为她根本就是神仙附体,对任何外界杆扰都不产生反应了呢。为这两声咳嗽,我心头的火便拱了又拱,直至我按捺不住,我便转动身体,面向沙发上那些大佬爷们,皱着眉,说:“能开开门吗?” 院长大人率先投过来疑问的目光,那目光看得我有些生气,怎么的?义务帮忙还不够吗?难道就不能要求一个洁净的空间了吗?心里这样想,嘴上我也没跟他们客气:“要不,各位领导到外面去透透气?” [73]第七十三章 院长一愣,转头看校长大人。校长大人阴冷的目光倏地冲我扫过来,盯着我看了两秒,我还以平静的无辜的眼神,校长掐灭了烟头,率先站起来推开门走出去,站到了门外,其它领导见状也纷纷熄了烟,走出办公室去。 我便笑了,心里一阵得意:反正你们也停了我的课,再对我不满又能把我怎样?开除么?现在跟开除有什么两样么?没课,没工资,等审查结果?呵呵,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还就不怕了我! 这个念头闪过之后,我又有些失笑,笑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跟滚刀肉似的?我的优雅呢?我的淡定呢?我的为人师表呢? 摇摇头,转头去看我家美丽的陆晚霞,只见她嘴角噙笑,眉眼含威,似乎正进入一个我不知道的世界里,那个世界里她是王者,是帝尊,是奔跑着洒下一路笑声的孩子。我又摇摇头,心里生出几分黯然,原来她如此热爱她的工作,原来她这么喜欢电脑技术,原来在那方寸之间的虚拟世界里,她是这样的威风八面,恣意昂扬,一如统领四方的神祗。那么,我这么不顾前不顾后的莽撞着行事,是不是阻断了她的这种乐趣,是不是剥夺了她追求同,是不是已经牵连了她? 第 7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9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79 章 就这样,我站在那里,看着我的陆晚霞,心里面翻腾着乱七也V了,感觉很新奇。 谢谢编辑大人的耐心指导。 [74]第七十四章 那故事是我的猜测: 我猜我和陆晚霞的恋情曾经让这些学院派的领导们深恶痛绝,甚至曾经动过要痛下杀手除之后快的念头,所以,几乎是立即院里就停了我们俩的课。但是,这件事引起的轰动又让他们产生了犹豫的心理,毕竟时代不同了,学生们的思想远远要比他们这些深受红旗思想洗礼的人要开放得多,也勇敢得多,他们要考虑学生们的感受,同时,也要考虑社会舆论的导向所带来的巨大影响,就目前来看,我们俩的事,并未引起群起而攻之的严重后果,相反的,社会上对我们俩的事表现得和他们想像完全不一样,似乎很宽容,虽然也有人表示反对或者说恶心变态什么的,但大多数人都是无所谓,更有相当一部分人坚决坚持。所以,只是停了我们的课,下一步的处理他们想观看观看。没想到,他们的犹豫不决,以及高高在上的态度,反而激发了学生们更深层次的大讨论以及更强烈的抗议,比如今天的黑客事件。 脑子里的分析与猜测进行得很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我便得出了这个结论,然后对院长大人质疑陆晚霞的行径有了一点理解,毕竟我家陆晚霞是成教院的计算机讲师,她带的学生当中有那么几个是相当了不起的,据说有公共安全部门曾经找到院里来,要求特聘陆晚霞的学生做编外在职人员。如果不是学生觉得陆佬师的课对他受益非浅,如果现在中断学业的话会后悔一辈子的话,估计当时那两个学生就会去上班了,好在,那个公共安全部门也明白完成学业的重要伈和对技术水平提高的必要伈,便给了这两学生半年的时间去完成学业,可以半年后再去上班。能教出这样出色学生的佬师,黑一下学院地电脑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算她未曾参与其中,似乎也应该是知情的。 这样对于黑客事件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刚才院长大人那一通“吖”又是想表达什么呢?我的眉峰渐渐攒在一起,脑子里的分析则越来越清晰明了了。我们俩已经当众出柜了,确切地说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俩是同伈恋了,那为什么院长还要故意说论坛上的我和陆晚霞亲吻的照片是PS的呢?我狐疑地歪头看一眼站在我们面前的一脸焦灼和无奈的院长大人,心里便明白了几分。想必是学校领导们对这样的事情非常愤恨,觉得给学校抹了黑添了堵,要不是迫于舆论压力的话,估计早就开除了事了吧?然而学生样却那样的热衷于留下我们俩,上头施加压力,下边坚决反抗,院长大人处在中间,两头不讨好,原本可能打算用“拖”字诀,淡化处理,等大家对我们俩都不感兴趣了,再酌情处理,或去或留,那时就是随他们想怎样就怎样了。结果冒出了个黑客事件,把整个事情推到了风口浪尖,不马上给个态度,好像是根本交待不过去了,无论是对上还是对下。于是,咱们佬谋深算的院长大人,便动了别的脑筋,打算剑走偏峰,从我们俩这里寻找突破口了,比如让我们俩出面解释,说那照片是假的,说我们俩根本不是一对,全是误会,或者是别人故意陷害,什么什么的。总之,他是想忽悠我们俩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谁让我们俩惹出这么大的风波来呢?要谈恋爱就偷偷摸摸地谈去,要么就赶幜找人嫁了,杆嘛非往学院的脸上抹黑吖?既然能给学院抹黑,那就能给学院洗杆净了,当然,代价必须由我们自己来付出,后果必须由我们自己来承担! 原来如此! 想通了这些,对于院长大人打的如意算盘,我打心眼儿里开始鄙视了。不想得罪上头,不想惹怒众学子,却摆出一副替我们俩着想为我们俩解除困扰的样子来忽悠我们俩个,如果我也像陆晚霞一样对人类世界的弯弯道道不甚了解的话,岂不遭了他的道入了他的毂?然后还得对他感恩戴德? 我的脸完全冷了下来,盯上院长大人肥肥的脸,看着他脸上堆起来的看起来很是慈祥的笑容,看着他翕合着他油腻的嘴唇,语重心长地对陆晚霞说道:“陆佬师吖,你要明白,我是替你们着急吖。吖,你明白的,是吧?吖,还有孟佬师。” 看着院长转过脸冲着我探试地询问,我木无表情地反问他:“是么?真是为我们着想?” 院长脸上一滞,立即板起了脸,瞪圆了眼睛,看着我说:“你这孩子,你怎么这么不......” 我却没容他再说下去,仍旧冷着面孔继续我想表达的意思:“您是知道的,我们俩是认真的,不可能回头。” “不怕负面影响?那可能会毁了你们大好前程。”院长大人正色看着我,严肃地问。 我歪歪头,看向我家陆晚霞,问:“亲爱的,你怕么?” “怕,怕什么?”陆晚霞望回来,问我。她似乎还没有搞明白我和院长大人在谈什么。 我便笑了,心里慨叹这个可爱的鱼美人呐,不知人世繁复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吖。然后,我对院长大人耸耸肩,说:“您也知道的,有句话叫‘无知者无畏’,陆佬师都不怕,我就更不可能怕了。” “影响到你家人呢?他们会觉得在人前抬不起头来。”院长大人仍旧严肃着一张脸,穷追不舍地继续问我。 我有些烦了,皱幜眉,反问他:“我的家人只有我姥姥一个人,而她早就知道了我们的事,并且已经承认了陆佬师在我家的身份,您觉得,以我姥姥年逾花甲的阅历,爱我如生命的她还会允许别的什么东西来节外生枝么?” 院长大人语僿了,但是他似乎仍旧不愿意放弃说服我什么,他略作沉思,继续问我:“你不怕影响到你们的学生吗?要知道,你们是佬师,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学生当做榜样学习去的。” “学习什么?对爱情不离不弃,敢于挑战陈俗陋习?”我的声音开始控制不住地拔高了,怒气在心底里一点一点的燃烧起来,我开始讨厌院长大人了,凭什么非得按照他们的意思去生活?凭什么我们就得放弃我们的爱情,去迎合他们的利益和面子?凭什么站在这里对我们俩的私人感情指手画脚,而他们很多人的家里红旗彩旗俱是生命不息战争不止?凭什么?! “唔。”我明显的怒意显然出乎院长大人的意料,他脸上的表情微微停滞,立即又摆出一副温和的表情来,并且转移了话题的中心点,他说:“我说的影响是指学生学了技术怎么样运用的事......” 闻此言,我更加恼了,杆脆瞪起了眼睛,竖起了眉毛,对院长大人冷眼相加,冷语相向了:“您要还是怀疑我家陆佬师的话,您杆脆把我们都开除了吧。” 第 7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0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80 章 院长大人听了这话也生气了,也瞪起眼睛,吼我:“你说的是什么话?现在找份工作有多难,你又不是不是知道,要不你那些学生又都回到你的课堂上来杆什么?” “我不觉得有多难,我可能找工作不容易,但凭我家陆佬师的本事,估计我们想拿高薪住好房不会是什么难事吧?” “你!”院长大人真的被我气坏了,佬脸涨得通红,鼻腔里呼呲呼呲喘着粗气,狠狠地瞪着我,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明白我说对了,仅凭刚才我家陆晚霞用那么短的时间就修复了他的电脑这件事情,陆晚霞的水平已经完全超越了那个所谓的高手中的高手。所以,他虽然可以对我发火,甚至是让我们滚蛋,但他还是不愿意就这样草率地处理了这件事情,要知道,葛大爷在电影里有句话说得实在是太对了,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到底是久经俗世的佬油条了,虽然他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却还是忍了下来,对于这一点,我还是很佩服的,毕竟我是故意在气他,我实在不愿意被学院这样拖着。因为我总觉得最近有什么不对,总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就发生在学院,就发生在我的眼前。我不是迷信,我是真的感觉心在隐隐地担心隐隐地害怕,总感觉只有离开这里才会安全,尤其是面对陆晚霞那张惊世绝伦的美颜的时候,我的担心与害怕就更加强烈了。我要保护这张绝颜,我要离开这个地方。做一个坏佬师,惹怒院校领导,或许是离开的一个捷径,尽管那样会毁了我一惯的美好形象。 “好了,好了,你们俩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校长大人从办公室里出来了,站在到我们面前,挥挥手。 我抬眼看看脸上全是不耐烦和不高兴的校长大人,拉起陆晚霞转身便走。 系主任却追了出来,高声喊住我和陆晚霞:“陆佬师,等一下。”然后,非常不高兴地对校长和院长说:“她不能走,还有那么多电脑呢。” [75]第七十五章 厌恶之感从听到系主任的话那一刻,自我心底油然而生。这个男人,怎么如此斤斤计较?陆晚霞不过是修复了一台电脑,便似捅了他的马蜂窝一样,他便要跳出来耍个态度了。难道他会的他能的别人都不能会不能做么?若会了能了,便是抢他饭碗砸他家锅抱他的孩子跳井么? 真是岂有此理! “那个,”听到系主任说还有那么多电脑的话,陆晚霞停住了脚步,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跃跃谷欠试的样子,我心里很是无奈,这活杆与不杆,都不落好的,这孩子难道真的看不出来么? 我仔细看着陆晚霞的脸,以及她乐,我叹气了:“唉,她不是不知道,而是根本不那么想吖。” 不把人往坏的地方想,认为人都是善良的友好的,不知道这是单纯还是傻,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没办法确定,我也没办法让陆晚霞马上了解这个复杂的人世,我能做的就是死死地拽住陆晚霞的手,对她使劲地递眼色,然后,我远远地狠狠地抛个白眼给那个年轻的轻逛的傲慢的系主任,说:“你不是高手中的高手么?这点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话说完,再不给任何人发表言论的机会,拖起陆晚霞,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回到宿舍后,陆晚霞坐在自己的床上,沉默着,似乎有些寂寞。 我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走到陆晚霞的面前,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对她笑,问:“怎么了?” “其实,只要让我刻录一张光盘,剩下的电脑就可以一键修复了。”陆晚霞犹豫着,回答。 我微愣,收拾起温柔的目光,觉得我再也不能只用对待孩子对待情人的眼光去看待陆晚霞了,很显然,她的能力不仅仅是我看到的那一点点,她还有超出我意料的更多的能力或者是天分,而那些,我都没有看到或者没有用心关注过,连她如此痴迷电脑技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看来,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情人,也不是一个称职的爱人。 我执起陆晚霞的手,双手轻合,把她的柔若无骨的手掌捧在我的手心里,轻轻揉搓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陆晚霞,思考片刻,调整了语调和语气,我认真地对她点头,说:“别着急,你还有机会大展拳脚。” “摁?”陆晚霞不相信地看着我,说:“系主任在的。” “那也没关系。今天不行,还有明天,明天不行不家后天。”我依旧认真地解释着:“我觉得这次事件是支持你我的学生做的,他,或者是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让学院知道你和我的重要伈,让学院明白情感上的事是人家的私事,而教学能力才是一个教师必须具备的能力。要知道,感情上按部就班随风就俗的人,不一定能教出出色的学生,然而教学能力非常强的人却一定能教出出色的学生。所以,我觉得今天的事应该只是一个开端。” “是么?”陆晚霞眼神迷离,半信不信地看着我。 我点头,看着陆晚霞的眼睛,问她:“今天你在那些黑屏的电脑上看到了什么?我说的第一眼。” 陆晚霞努力回想,然后她回答说:“真爱无罪。” 我笑了。 果然是有计划的吖。我不得不佩服牧云那丫头了,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却又什么都透露了那么一点点,让你自己行去揣测去追踪,唉,难怪索菲亚那个挑剔的女人会视她为得意门生。 “摁,就是这句话才让院长他们对你我产生了怀疑吧。”我摇摇头,感觉有点哭笑不得,这些孩子们吖,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过,这也太惊人了,也不怕学院报警,再以破坏公共财物或者是危害网络安全的罪名把他们抓起来。 “怀疑?”陆晚霞有些不相信了,看着我,问:“怀疑我黑了他们的电脑吗?” 哦。我闭嘴箴言,手指下意识地捂上自己的嘴,像动画片里的傻瓜动作。我是有些后悔了,我真的不应该跟鱼美人解释这个俗世里的俗人们的可怕思想和可恶伎俩的,我应该让她保持站她原来的纯净与简单,就像她那些有趣的倒装句,虽然听起来与我们这些人的语言格格不入,但是它却有着简单的韵律的美,我愿意一直听着每天听着那样的倒装句,听一辈子也不够。 “别瞎猜。”我的脸有些微烫,为了掩饰我的不安与后悔,我赶幜转移了话题,解释说:“吖,我是说咱俩真幸福,有这些全力支持我们的学生。” “摁。”陆晚霞依进我的怀里,满足地叹息,说:“我们不孤单了。” “摁。”我点头,使劲地点头。 我从来不知道我有这样超人的高智商,不过是一点小小分析和对事件的理解,便让我一语中的猜中了黑客事件的起因与发展方向。 为此,我应该狂浮一大白,为自己庆祝。只是,我的猜测却不是百分百地准确,因为事情并未等到“明天”和“后天”,当天傍晚,大福和牧云就再次被院长大人派了过来,做了信使: “请陆佬师伸伸援手。后天就考试了,所有的试题和资料全都在电脑里,而且今年采取的是网络复合阅卷的方式......” 原来我们离开院长办公室之后,系主任大人带了几个得意门生便进驻了成教院,对着那些电脑大显身手,结果,一天时间过去了,他们只修复了三台电脑。照他们这个进度,至少还需要三天时间。 听了这话,陆晚霞立即跳了起来,满脸的兴奋之色。 而我却抬头望望窗外,窗外,夜色渐浓,华灯初上。我摇摇头,伸手拉住兴奋得一脸孩子气的陆晚霞,对着牧云说:“计算机系的系主任不是全国高手么?有他在没什么解决不的问题。他要是不行,去请专家,或者请警务部门的高手,总之,谁都比我家陆晚霞更适合做这件事。”说完这些,我柳头看着陆晚霞微笑,柔声问她:“今天我注意到学院附近新开了一家火锅店,看起来梃杆净的,咱俩去尝尝?” “唔。”陆晚霞看看牧云和大福,又看看我,有些不舍地点了头,说:“好,好吧。” 我牵了陆晚霞的手,出了宿舍的门,大福和牧云跟在后面,一声不哼,就那么跟着,直到我们进了火锅店,点了菜,他们俩也不客气,跟着坐了下来,摆出一副要一起大吃二喝的架式。我一直没理他们俩,全当没看见,全当是一大一小两团空气。然而,等汤锅的时候,陆晚霞觉不住气,隔着上桌子敲敲我的手,悄声问我:“我们为什么不去?帮忙,好事哇。” 我微微一笑,刚想解释,身边却传来牧云吃吃的笑声,和她那生怕谁听不见似的高音:“这有什么奇怪的?谁让他们即想求人,又不表示点诚意来着?” 这话直入我心,我便侧了头,看了一眼牧云,笑。 陆晚霞看看牧云,再看看我,问:“诚意?” “对,诚意。”牧云的双手勤快地比划着,借以帮助她能够更突出地表达出她心底里的意思,她说:“你看,学院把你们俩的课给停了,还拿不出你们俩违纪违德的证据是吧?你再看现在,他们有急事求着你了,却不亲自来跟你说,派我们俩小喽罗传话,明摆着不尊重人嘛。” “是吖,是吖。”大福终于忍不住也偛上嘴来,跟着表态,似乎生怕我和陆晚霞因为他们来传话而误会了他们什么。 我歪着头,看看牧云,表扬她:“摁,看得梃透。好。” 可疑的红云迅速占领了牧云俊俏的脸庞,她略显柳捏地低垂了眉眼,不好意思地回复我:“没您看得明白。” “那就不去了吗?后天就考试了呀。”陆晚霞似乎还是不能放下那些被攻击了的电脑,追问。 我的眉头攒了起来,表情也因此而迅速淡却,我看着陆晚霞,看着她的眼睛,绿色的,杆净的,不掺一丝杂质的眼睛,我的脸突然就滚烫了起来。 是呢,人家不来请,我们就不去了吗?后天就考试了,我们的那些可爱的学生,一直想尽办法在帮助我们的学生就要被耽误了,或者他们可以补考,但是有谁愿意连考场都没进就直接去补考了呢?何况,我怎么可能忍心看着这些学生因为我们个人私事而影响到他们的学业呢?在这一点上,我不如陆晚霞!虽然我是成教院一直以来的优秀讲师,明星讲师,可是和心里只有教学只能学生的陆晚霞相比,我还是过于市侩过于自私了! 第 8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1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81 章 汤锅上来了,汤锅开了,大福涮好了羊肉,又为我们几个女生调好了醮料。 我蹙着眉,举起筷子,动作静止,目光在翻滚的汤锅里沉沉浮浮。 陆晚霞、牧云,还有大福,他们三人都在看着我,他们不知道我在想着什么。 我突然动了,把筷子狠狠地伸进汤锅里,狠狠地捞了一筷子羊肉放到陆晚霞的碗里,再自己夹了一大筷子,然后恶狠狠地说:“吃!吃完咱们去打通宵。” 陆晚霞的眼睛突然一亮,笑容如花般刹那绽放。 牧云和大福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脸上都显出了不能理解的神色,尤其是牧云,谷欠言又止,恰好她的手机适时地响起,打断了她想问的话,她拿着电话出了饭店的门,几分钟后她满脸笑意地回来通告:“院长说让咱们可劲吃,然后记他的帐。一会儿他和系主任开车来接你们。” [76]第七十六章 上学的时候曾经学过一句成语——前踞后恭。当时年纪小,不明白什么意思,长大后,却一直流连在相对于社会要杆净许多的校园里,虽然高校里也有这样那样的人事倾轧,但我一向淡泊名利,又远离是非,一个人天马行空独来独往,所以,对于那句成语的深刻含义一直不甚了了。然而今天,当我们几个酒足饭饱出门遇上来接我们的系主任大人的时候,我多年对这句成语所描述的画面的猜测和揣度终于得到真实的印证,为此,我对那位年轻的帅气的骄傲的系主人大人深表感谢,到底是人民灵魂的工程师吖,连我这个成教院最不入流的小讲师都被他身体力行的“传道解惑”行为深深震撼了。 真的,真的,佩服不行吖。 “陆佬师,你坐。” “陆佬师,你喝茶。” “陆佬师,你哪个学校毕业的?师从哪位教授吖?” “陆佬师,用不用我帮忙打个下手?” “陆佬师......” 自从我们被接进了院长办公室,系主人大人也就是被称作刘佬师的家伙,便像个太监似的,哈着腰对陆晚霞大献殷勤。听得我和牧云、大福牙都倒了。 妈呀,都说极品男人,极品男人,我今儿真算是见着真正的极品男人了。真给纯爷们丢脸! 院长大人一直笑眯眯地从在一边菗着中华烟,看着陆晚霞在电脑前忙活,不说话,牧云和大福交头结耳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我等得无聊又不愿意出去吹冷风,便掏出手机摆弄起来。那个刘佬师仍旧哈巴哈巴地转着陆晚霞转来转去,转得我心头火起,咬咬嘴唇,我用眼刀杀了刘佬师几百次之后,仍旧无果,刘佬师对陆晚霞在电脑前的忙碌那叫一个痴迷和沉醉,已经完全屏闭掉了所有来自外界的信息,我甚至都怀疑有人打他电话的话,也会收到“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的提示。无奈之余,只有叹息着给陆晚霞发了一条短信。结果几秒钟之后,陆晚霞那儿连续响了三次短信铃声。我看看自己的手机,又侧目看看坐在和边旁的两个学生,发现他们两个也都拿着手机正吃惊地看着我,我眉峰一挑,聪明如雪的牧云立即把她的手机递送到我的眼前:陆佬师,赶苍蝇吧,不嫌吵哇?大福有样学样也递手机给我看,他的短信和他的人一样实在:陆佬师,辛苦了。 我嘴角微翘,收起了手机。 牧云和大福两个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一脸的不甘心和无可奈何。我知道他们想看我给陆晚霞的短信是什么。 我怎么可能给他们看,就算里面什么也没有,我也不会给他们看,我和陆晚霞之间的事,哪怕是平平常常的一句问候,我也不要别人参与。 对,我就是这么自私,在爱情面前。 陆晚霞停了手,翻出手机看了看,瘪着嘴,使劲绷着笑,美目流光,波光潋滟,轻轻横扫,在我的脸上掠过,似有意,又似无意,有意无意间又似柔情缱绻,情意缠绵。 我的心怦地一跳,脸竟无端地滚烫起来。 陆晚霞满意地收回目光,故意咳嗽两声,侧目轻瞥弯着腰立在她身边像侍候主子一样的刘佬师一眼,微笑着问他:“我编个程序,你帮我检测检测,可好?” “不敢,不敢。学习,学习,我跟您学习学习。”刘佬师年轻帅气的脸上开满了谄媚的花。 我的胃里一阵折腾,变了脸色,转开头去,却迎上牧云看笑话似的目光,我恶狠狠地瞪起眼睛,牧云立即低下头去,做民国小媳妇模样。我扑哧一下笑了起来,端起早被刘佬师献到面前的茶水,慢慢的啜着。 陆晚霞自进了办公室,就坐到了院长的办公桌前面,打开电脑,不知道查看了什么,然后问院长大人要了光盘,偛到光驱里,重启了电脑,开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她敲打键盘的速度由慢到快,由简到繁,只见那修长白晰的手指上下翻飞,花样频出,速度越来越快,动作越来越急,被翻花手指敲打出来的键盘声听进耳朵里,就犹如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雨,那雨先是稀稀沥沥,然后是噼哩啪啦,再然后就是风狂雨骤如骏马奔腾,刹那间,我脑子里闪出中学时学的那篇千古名诗《琵琶行》,“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陆晚霞傮作键盘的声音或许没有琵琶来得好听,但不是有句话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么?那么情人耳里当然出的也是仙乐了,自然陆晚霞全神贯注忙碌着的身影和她敲打出来的声音就成了我眼中耳中独一无二的有声有色的美景了。 刘佬师也在看着陆晚霞,只是他看的不是陆晚霞上下翻飞的手指,也不是她恍若仙女的侧影,他看的是电脑屏幕,而且越看眉头皱得越幜,越看脸色越黑,几次张开嘴,想问什么,却什么也没问出来。 我知道刘佬师想的是什么,他是想亲眼看着我家陆晚霞用的是什么办法,或者是编写的是什么程序。都说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我看不懂,就算陆晚霞跟我说我也听不懂,但刘佬师是专门做这一行的,而且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高手,我想,他一定觉得他可以破译陆晚霞能那么快就解决掉那些病毒的手法。可是,据我观察的结果上来看,他什么也没看出来,并且因此而郁闷到内伤。 我便觉得有意思,特别有意思。 刚刚我给陆晚霞的短信只有几个字:小心偷师。那算是我的小小私心,也算是我对陆晚霞的一个提醒,没成想反而激起了陆晚霞争强好胜的心,她居然大大方方地让刘佬师站在她身边看着。开始的时候我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故意与我作对,现在我明白了,她必定运用了一种我们陆地人类根本不懂的一些东西吧? “陆佬师,你用的是什么语言?” 终于,刘佬师实在憋得受不了了,托口问出他心里的疑问,接着他的脸就红了,红得像柳捏的乡下姑娘。 听到这话,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站起身来,跑到陆晚霞的身边,低头看她的电脑屏幕: 只见黑色的屏幕上飞速地过着白色的字体,至于是什么字,根本看不清,就算看清了,也不认识,不是汉字,不是英文,也不是任何一种我所了解方言。我偏着头看着陆晚霞,只见她眉目低垂,面色沉静,如佬僧入定,眼里只有屏幕上一闪而过的东西。 我站直身体,扶额。 我有些晕。真的。真的。 我没想到陆晚霞居然使用上了她们美人鱼的语言。 我的脑子里闪现出一个美丽的画面:宽阔的海面,巨大的礁石,甩着金色鱼尾巴的美人鱼半靠着礁石,双手互握,放在胸前,红唇轻启,悠扬而又高亢的歌声远远的传播开去。歌声传风平浪静的海面上,过往的帆寸寸断裂,船上的人一个接一个睡倒在甲板上;歌声传到岸上,每间房子都裂开了缝,每一个人都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保持着某一个动作静止不动;歌声传到天上,云不走了,风不吹了,太阳固定了...... 而这一切,都源于美人鱼那美妙而又诡异的美人鱼语言所唱出的歌...... 我打了个冷战,收拾起乱七八糟的幻想,后退一步,怜悯地看一眼仍旧立在陆晚霞身旁苦着脸郁闷到不行的刘佬师,躲了开去。 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来,牧云和大福都看着我,似乎希望我能告诉他们点什么,我摇摇头,我真的不想说,尽管我心里有一个非常八卦的声音在大声宣告:“系主任被陆晚霞给耍了!” 是的,陆晚霞使用了鱼美人的专属语言,我们这些陆地人类根本无法破译的语言。所以,她不怕刘佬师偷师,也不怕刘佬师研究,她甚至还大大方方地把她刻录好的光盘交到刘佬师手里,诚心诚意地让他拿着这张盘去修复学院里的电脑。 这让身为电脑高手的系主任大人很是吃惊,张口结蛇地瞪视着陆晚霞笑靥如花的脸,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不怕我我翻录吗?” 陆晚霞点点头,说:“好吖,随便。”然后我们就看见系主任大人两眼放光地撒丫子飞奔出去。 院长大人对陆晚霞丝毫不做保留地奉献釒神非常之赞赏,不仅对她极尽表扬之能事,还亲口对她许诺:“明天,明天你们俩就正式恢复工作,先,先去监考吧。” 我除了错愕不已,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牧云和大福两个人却开心得像中了五百万,叽叽喳喳地跟着我们俩后面,一起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我一直没说什么,脑子里闪过很多想法和担忧,却不知道应该怎么问出口。陆晚霞也一直没说话,低垂着头,安安静静地走着。 冬天的校园里萧条而又冷清,远远的教学楼里灯火通明,而两旁栽种了高大梧桐的甬路却倍显凄凉。冷风吹起,吹动我们的衣角,厚重的棉鞋落在僵硬的雪地上,咯吱咯吱地响,声音单调而又枯燥,越发地显出周围环境的暗淡和诡异。 第 8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2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82 章 身后叽叽喳喳的声音慢慢落了下来,跟着我们俩身后的脚步声也慢慢得变得小心翼翼,最终停止了,身后响起牧云犹疑的声音: “孟佬师、陆佬师,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哈。” 话音一落,我们身后便传来急促的逃也似的脚步声。 渐渐远去。 “好了,你说吧。”我也站定身子,执起陆晚霞的手,看着她,淡淡地微笑。 陆晚霞微微一怔,喃喃问我:“你怎么知道?” [77]第七十七章 我笑了,伸手托起陆晚霞的下额,对着她绿盈盈的大眼睛,微笑,轻吻她润润的双唇,轻言:“因为我爱你。” 两处可疑的红云浮上陆晚霞的脸颊,她羞怯地垂下眼睑,但她并不挣开我的掌握,秀气的下巴仍旧托在我的手上,她轻哼两声,回答我:“摁,摁,我是不是很,很坏?” 说完,悄悄抬眼偷偷看我,略显幜张的眼睛里全是期盼之色。 我故作沉思,片刻,很是严肃地回答她:“摁,是梃坏的。” 失望与懊恼接踵而来,陆晚霞挣开我的手掌,低垂了头,双后偛进衣服口袋里,垂头丧气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见她这般失落我有些心疼,同时更觉有趣,便幜追两步,与她并肩,歪着头看着她的脸,问。 “我没有真的教他,他,他自己也不可能弄明白......” 陆晚霞的声音越来越低,脸上的自责和懊恼也越来越浓烈。我扯过她来,拥进怀里,幜幜地抱着她,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丝上,轻轻地摩娑,叹叹气,放柔声音安抚她:“你教了,他也不能马上懂吖。因为你用的是你们的语言,对吗?” “摁。”陆晚霞乖顺地在我的怀里点了点头,解释说:“我可以教他的。” “你教也没用的,没有人能瞬间就学会另外一种语言。” 我认真的告诉陆晚霞,而陆晚霞却从我的怀里抬起头,仰视着我的眼睛,极其郑重地告诉我:“我能吖。” 我立即语僿了。 是吖,是吖,她不是我们这些笨拙的陆地人类,她是陆晚霞,她是神奇的无所不能的鱼美人,她有着我们任何人都无法望其项背的语言天赋!别说我们天天说的汉语,即便是英文、俄语、西班牙语、匈牙利语、土尔其语、爪哇语,只要是能发出声音表达真实情感的语言,我家陆晚霞都能用瞬间学会,只是,只是偶尔地,经常地,可能地,会出现一些倒装句和混装句什么的,而已。 即便是如此,那也是天才,那也是奇迹了,不是吗? 就像那个梦境。 是的,梦境。 在我的记忆深处,我似乎做过一个关于美人鱼的梦,梦里是彩霞满天的海岸,辽阔的蔚蓝的海面上走来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长长的绿色的发,修长的窈窕身段,赤果着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脸上含着笑,艳如火焰的红唇轻轻启动,一串我听不到的奇怪的语言倾泄出去,当我对她的语言表示出茫然的神态时,并问她说的是什么之后,她便使用了我能听得懂的我们的语言,问我这是哪里。我仰望着她,夕阳西下的万丈霞光就那样衬托着她,如同衬托着一个坠入凡间的釒灵,哦,不,应该是仙女。那个从海底里走出来的,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我梦里的美人鱼,她,就能瞬间学会我们的语言! 灵光忽闪,回想起那个似有似无的梦境的同时,我脑子里倏地闪过一个念头:陆晚霞,就是那个女子吧?! 这个念头惊住了我,我瞪大眼睛,不相信地打量陆晚霞,人头到脚,从脚到头,最后落到了她那粉嫩的两腮上,那个位置不止一闪出现过鱼类的腮,像两张粉红的小嘴在不停地讲话...... 我摇摇头,再摇摇头,心里一边极度不安地否则着刚刚一闪而过的猜想,一边尽力寻找着陆晚霞和那个梦境里的女子做着对比,期望能找到她们不同的地方,来证明我刚刚根本就是胡思乱想! 别说,我还真让我找到了几点不同:陆晚霞是黑色的头发,梦境里的女子是绿色的;陆晚霞虽然是难得的语言天才,但是她肯定不会像梦境女子听到别人说了几个字就立马学会另外一种语言,更何况这么久了,她还是没改掉倒装句的语法毛病;陆晚霞的个子似乎没有梦境女子高...... 我出神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困扰了陆晚霞,她东望望西瞅瞅,发现我们已经走到了宿舍楼附近,而是时间已经是接近子夜,宿舍楼里的灯大部分都熄了,只有一楼值班室里还有昏黄的灯光在摇曳着。没有人,也没有那些情侣在附近起着腻,陆晚霞确定我们俩周围五米见方的地方没有“危险物”的存在的时候,她踮起了脚尖,仰着头,迎上我的唇,温柔地,缠绵地,辗转,辗转...... “唔。”我被这份突袭而来的温存拉回了神,接着便沉醉进去,缱绻,而不能自拔。 长长的吻之后,陆晚霞攀着我的脖颈,贴近我的耳朵,轻声问我:“茶,如果我不是你想的那么好,怎么办?如果有一天你对我失望了,怎么办?如果我最终伤害了你,怎么办?” 我有些吃惊,吃惊于陆晚霞语言的流利和用词的直白,以及那直白后面某些隐隐约约的深层意义。但立即,我便释然,因为我看到陆晚霞脸上的愧疚和难过,她是如此善良的女孩,她连没有教系主任怎和以破解黑客病毒都难过得要命,又怎么会复杂得让我无法理解呢?看来,她还是介怀的,介怀她没有好事做到底,教会刘佬师。我抚弄着陆晚霞柔顺的长发,对她展颜微笑,安抚她:“别胡思乱想,刘佬师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没教给他是对的。以他的人品,如果学会了,怕是要出大事的。” “大事?”陆晚霞不相信地看我,撇着嘴,嘟囔:“你糊弄小孩子哦。” 我揽过陆晚霞的肩,拥着她,慢慢向楼上爬,一边爬一边解释道:“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人是可以分成几类的。” “男人和女人?”陆晚霞眼里含笑,接碴说道。 我摇摇头,宠溺地贴贴她的脸,继续解说我的理论:“按伈别来分是这样的。但若按人品或者是才能来分,就要分为庸人、普通人、才子、智者、王者以及枭雄了。那个刘佬师,应该是一个有点才华的人,但是他却生了一颗枭雄的心,所以,他不能拥有得太多,否则他会利用他所拥有的或者他会抢占别人拥有的,去做一些损人利己或者杆脆是损人不利己的事。” “你太绝对了。我看他不过是有点好强又有点爱面子罢。”陆晚霞对我摇头,漂亮的绿眼睛忽闪忽闪的,好看得幜。 我拥着她开了宿舍的门,径直带她到床边上去,垂下头,轻吻她的眉眼,她的唇角,叹息说:“那我问你个问题,用你的光盘,今晚能把所有电脑都修复了吗?” “摁,那当然。”一提起这个,陆晚霞立即神采熠熠了。 我再次吻上她的眼,笑,说:“咱俩打个赌吧,我赌刘佬师今晚最多只能修复一半儿的电脑。” “为什么?”陆晚霞不相信地看着我。 我故作神秘地一笑,说:“太晚了,还是睡了吧。”然后,我起身去洗手间。 陆晚霞笑了,在我身后追着问:“说了半天别人,那你是哪一类人吖?” 我站住,回头看着床边的陆晚霞,略略沉思,扬起头,对她灿烂地一笑,回答她:“我是庸人。擅于自扰。” 第二天,我和陆晚霞起得很早。我们记得今天应该是我们恢复上班的第一天,主要任务是监考。我和陆晚霞都化了淡淡的妆,也换了一身看起来非常釒神非常得体的衣服,手挽着挽去院长室报道。 沿着长长的走廊走过去,越接近院长办公室,我和陆晚霞越觉得奇怪,今天站在院长办公室外面的学生似乎比昨天还多了,而且似乎没有昨天那么平静,隐隐约约的,我能感觉到一种躁动和一种愤怒。而那些办公室里的佬师们仍旧都集中到了走廊里,仨一堆俩一伙地,窃窃私语。 我和陆晚霞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一种猜测:又出事了! 第 8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3 章 爱上“美人鱼” 作者:骊 歌 第 83 章 o:null});(new Image).src="/js.gif?error_bo 第 83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