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妖孽王爷》 不嫁妖孽王爷 第1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1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作者:甜味白开水【完结】 第一章 不嫁妖孽王爷 秋日里,苍梧已坠,花褪残红,万物似乎都掩上了一层萧瑟的黄,然而冰王府中却是苍青蓊郁姹紫嫣红一片。 冰王府西侧的一座雅致院落中,雕梁画栋,明廊暗弄,朱扉紫牖,石径盘纡,花影蝶飞,景色怡人。 院落中的主楼乃是四角木制建筑,屋檐飞翘,楼高两层,沿着楼梯缓步而上,站于楼梯之上能将王府的景致收于眼中。 此刻,从二楼的房间中传出阵阵吟哦之声,还时不时地伴随着喘息的声音。 “嗯……啊……” 红纱泻了一室暧昧,听着都让人脸红心跳,更遑论坐地观赏? 吴芷静只觉头痛欲裂,失去知觉前的那一刻,她记得她从高高的楼宇上摔了下来。今日,有人在六十八层高的帝国中心大厦绑了一名人质,而她是负责解救人质的特警,警员们从六十八层拉了一根绳索去到天台,她沿着绳索朝上爬去,谁知,在她快要到达天台时,天空中忽然电闪雷鸣,一个闪电将绳索生生劈裂了。而她,忽觉重心急速下降,整个人朝地面砸去,速度之快让她都不敢睁开眼来。 耳旁风声呼呼,周围瞬时变黑,而她在着地的那一刻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可是,为何此刻会这般疼痛? 是谁打了她的头? 还有,那似蚊子一般的嗯嗯声到底从哪里发出来的? 吴芷静慢慢睁开眼睛,她的眼前朦胧一片,眼角处隐有青烟袅袅,那似乎是一鼎香炉,香炉旁边摆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雕花木椅。 古色古香? 吴芷静的眼睛忽然间睁大了,然后,她便看见了那一幕让她长针眼的画面。 只见前方那精致的雕花贵妃榻上有两具纠缠的身影,更令她咋舌的是,那两人都是男人!货真价实的男人! 上面那人很是卖力,在她看来,他的面目似乎有些狰狞,而下方的人表情好似有些痛苦,在她看来那似乎应该被称为强迫。 吴芷静眯眼环顾四周,没有摄像机,没有导演,没有剪辑人员,不是在拍戏,那这应该是真的了! 她的脑中瞬时出现解救人质四个金光大字,遂双手伏地脚一点,旋身便朝上方那人飞去一记霹雳旋风腿。 她力道刚劲,那人脸部遭受重创直直地飞了出去,跟着重重地摔向了墙壁。那人着地后闷哼一声便不再动弹了。 吴芷静回身对着被压之人说道:“您没事吧?” 原以为被压之人就算不会感激涕零,至少也会说一声多谢,谁知,他眼眸微瞪脸上的表情先是惊讶随后是不信跟着便是愤怒,他怒目一瞪朝吴芷静吼道:“吴芷静,你竟敢用脚踢本王的男宠!” 此话一出,这回换吴芷静瞪大眼睛了。她微张双唇直愣愣地盯着那被压之人。 她刚才听见了什么?本王?男宠? 脑中嗡嗡作响,她惊恐地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将周围的装饰物观察了一个遍,紫檀木雕花大床,刻神兽太师椅,紫檀木书架,山水字画,还有,离她不远的那一鼎青铜镂空镶金錾熏香炉,炉顶上方是一颗琉璃石,正散发着淡黄|色的光晕。 扶摇而上的青烟薰花了吴芷静的眼。她只觉眼前乌云滚滚顷刻间朝她压了过来,让她有些不能呼吸了。 晴天霹雳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她居然狗血的穿越了。还穿越到了一个跟她有着同样名字的人的身上! 吴芷静在得出这个结论后有些哭笑不得,别人穿越不是结婚就是自己做运动,再不济也可以欣赏美男美女做运动,她倒好,一朝穿越就看攻受大战,她是不是中彩票了? 躺在贵妃榻上自称本王的男人在看见吴芷静的表情后邪魅一笑,说道:“吴芷静,你现在知道了吧,本王喜欢的是男人,所以,本王是不会娶你的,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轰—— 吴芷静只觉又一记闷雷生生劈在了她的头顶之上,让她再次惊愕咋舌,她直盯榻上妖媚侧躺着的男子,他一头乌丝随意散乱于肩,容颜若玉,肌肤赛雪,剑眉飞扬入鬓,乌黑的凤眸中泛着一池春水,红润的嘴唇轻轻扬起,似不屑似不耐。 妖孽,活脱脱的一个妖孽!而且,这个妖孽还是个千年小受! 开什么玩笑,要她一代丰功伟绩的现代女特警去嫁一个断袖! 绝对做不到! 吴芷静嫌恶地看了一眼榻上的男子脱口说道:“要我嫁给你?开什么玩笑?本王你听清楚了,我吴芷静,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嫁给你的!” 榻上的男子在听见吴芷静的话后明显愣了愣。 吴芷静一昂首潇洒旋身准备朝房门外行去。 “且慢!”身后,一丝慵懒的声音随即传了出来。 吴芷静皱眉转头问道:“还有何事?” 待吴芷静转过头时不禁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只见那个妖孽男人已然披了一件衣袍在身上,他拿着一张纸对吴芷静说道:“在这张纸上盖一个手印,你就可以走了。” 吴芷静眯眼看了看那张纸上的内容,白底黑字明明白白写着“吴芷静不嫁水无痕”。吴芷静抬眸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原来这个妖孽男的名字竟然这般好听。只是,白瞎了这么好一个名字竟然被一个断袖给摧残了。 风过水无痕。 确实是无痕,因为,此生,她与他永远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吴芷静扬手在水无痕左手的印泥之上摁了摁,随后盖在了那张白纸之上。 盖完手印后吴芷静用那张白纸将手上多余的印泥抹掉,旋即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多看水无痕一眼。 待吴芷静走远后,屋内进来了另外一名男子,他身穿白色衣衫,广袖舒卷间隐有淡淡香气溢出,如墨长发披散在身后,润泽而秀美,他风姿俊雅似画中人一般,再看其样貌,只觉眉如墨裁眸若星点,高挺的鼻梁似经过精雕细刻一般,他清澈的眼眸中似能映出濯濯青莲,只是那微微泛白的双唇让人觉得他美得有些容易破碎,让人不禁心生怜意。 用仙人二字来形容此人当不为过。 先前,那自称本王的人在看见此人后单膝跪地请安道:“属下参见主子。” 那白衣男子修长手指一抬说道:“行了,你们先退下吧。” 跪地之人颔首后便去扶方才被吴芷静踢飞出去的男子,可是,当他扶起那人时,他的脸色陡然一沉,沉痛惊呼道:“主子,飞扬他死了。” 白衣男子闻言俊眉一蹙立即去到二人跟前蹲了下来,他用手指在飞扬鼻前探了探随后又探上他的脉搏,眸色一沉,道:“你即刻去松风轩禀告王爷,说吴芷静杀了飞扬。” 那人颔首道:“遵命。”随后,他人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屋中。 待那人行远,白衣男子紧紧盯着死去的男子,眸中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似心痛似厌恶,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之中涌动。 不嫁妖孽 第二章 被他暗算 吴芷静潇洒转出房门下了楼梯后忽然想起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她到底是谁?应该从哪里出去?要回哪里去? 她站在楼宇之下对着蝶影翻飞的花园兀自出了一会儿神,依照她对古代庭院的了解,除开皇宫,一般的庭院正门应该朝北,而庭院多是四方结构。她抬首看了看太阳,随后朝北面行去。 先出了这鬼王府再说其他事吧。 当她兜兜转转终于跨出庭院门楣时便听一女子的声音响在了耳侧:“小姐,您总算出来了,莲儿等您好些时候了。” 她抬眸望去,但见一身穿青色衣衫头梳双环髻的小丫头朝她奔了过来。 吴芷静秀眉一抬,小姐?这莲儿当是她府上的丫鬟了。她见莲儿长了一张娃娃脸,眸如清泉,断定此人是一个善良之人。 有了结论后,吴芷静朝莲儿笑了笑,问道:“莲儿等我多久了?” 莲儿蹙眉想了想:“差不多一个时辰了。”不待吴芷静回话她便接着说道:“小姐,冰王爷到底带您去看了什么,为何那般神秘?他没让您去看他的男宠吧?” 吴芷静闻言嘴唇情不自禁地抽搐起来,她看向莲儿的眼神有些像看怪物似的,敢情这冰王爷喜欢男人的事竟是举世皆知? 莲儿在看见吴芷静奇怪的眼神时竟然惊吓得快要掉出眼泪来,她呜咽着说道:“不是吧,王爷他当真带您去看他的男宠了?天啊,小姐,您可别这么傻,王爷他既然一直喜欢男人就断然不会喜欢女人,再说……再说……”莲儿说话间看了看吴芷静的那张脸。 那是一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了,眼睛不够大,鼻子不够挺,嘴唇不够饱满,连脸型都说不上秀美,全身上下只有那一头乌黑的秀发方能吸引住人们的视线。听说,冰王爷的后院有男宠三千,随便一个男宠都是美若神仙,更何况还有一个冰王爷十分宠爱的仙人男宠?以小姐这副尊荣,冰王爷又怎会喜欢她呢?小姐为何这般傻?就因为当年的惊鸿一瞥便去求相国大人,让皇上赐婚,而那冰王爷却当众拒婚,若不是皇上发了怒,冰王爷定然不会同意,而今冰王爷将婚事一拖再拖为的就是想让小姐知难而退。可怜执意的小姐徒惹这么多笑话。 吴芷静偏头问道莲儿:“再说什么?” 莲儿抬首看向吴芷静,她的小姐单纯善良,她又怎么忍心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莲儿没有说话,可是,吴芷静已经从她的瞳孔中看出了答案。 借着莲儿清澈的瞳孔,她看清楚了自己的样貌,小眼睛,扁平鼻,圆饼脸,天啊,那一张脸除了眉毛可以看以外,简直太让人难以下咽了。 为什么别人穿越就是倾城绝代的佳人?为何她穿越却由绝代佳人变成了这无盐女? 而这无盐女,死活还要去嫁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竟然还被那活色生香的画面气得当场断了气,连带着将她吸了过来。 她身体前主人的脑袋是不是被驴压过? 吴芷静强压住内心的烦闷与焦躁,不行,她一定要找到回去现代的路!这古代实在太让她憋闷了! 她看了看莲儿眼角挂住的泪水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莲儿,你放心,你小姐我才不会嫁给那个断袖王爷呢。” 莲儿眨了眨眼睛,眼角挂住的泪水若断线的珍珠般溅落于地,她不敢置信地问道:“小姐,您说的是真的么?您终于想通了么?” 吴芷静朝她郑重地点头道:“想通了,你小姐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这一刻清醒过。走,我们回府!” 莲儿也学着吴芷静的模样重重地点头道:“回府!” 吴芷静习惯性地用手臂搭在莲儿的肩上,攀着她沿着一条石径小道朝府门处行去。 然而,待她二人走至一片竹林地时却被忽如其来的侍卫包围在了正中央。 “吴姑娘请留步。”为首之人朝吴芷静颔首说道。 话语之中的语气虽然谦恭但是却并不卑微,让人不太容易忽略他的话。 吴芷静抬眸观察了一下来人,因为职业关系,她在初次见到一个人的时候喜欢观察别人,然后再找合适的语气与人说话。 此人身穿黑色衣衫,眉宇之中溢出淡淡冷意,包围她的人有五个,而说话的人只有他一人,由此可见,这人在王府的地位自然不低,只是不知他为何要让她留步。 莫非,还想让她去观战第二轮赛事么? 她可没有那么好的闲情逸致。 吴芷静唇角轻扬,道:“请问何事?” “我家王爷要找姑娘。”黑衣人不说缘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吴芷静这人最是讲道理,只要别人说出理由,而这理由是她可以接受的,那么她自然就会顺从,但是,如若不说理由还要用身份压人,那么她就会抱歉的说一声不了。 “你家王爷本姑娘方才已经见过,该说的话也已经说清楚了,现在,本姑娘要回府了,还请阁下让出一条道来。”吴芷静脱口的话中冷意十足,只有天知道她有多么讨厌封建社会这等级差别,尤其是男女差别。 此言一出,震惊的不仅仅是黑衣男子,连带着也震惊了站立于吴芷静身旁的莲儿。她侧头看向她家小姐,她只觉小姐的周围有一圈黄|色的光晕笼罩着,而小姐的身影也变得高大起来,还有小姐眉宇间那凌厉的气势,让她觉得此刻的小姐其实是美的。 那黑衣男子显然没有料到吴芷静会这般说话,他敛了敛眉说道:“属下是奉命行事,还请姑娘移步,否则,不要怪属下鲁莽。” 吴芷静见那黑衣男子依旧不说是何事,如此,她也懒得再与他唇舌,旋即朝莲儿说道:“莲儿,我们回府。” 莲儿钦佩地朝吴芷静点了点头,吴芷静拉着莲儿的手准备绕过黑衣人继续朝前行去。 那黑衣人见状上前拦住了吴芷静,吴芷静自从穿越来后心头就一直有火,而今这导火线算是引爆了炸药,她迅速将莲儿放至安全处,跟着问道:“你让是不让?” 那黑衣人没有回话,吴芷静脸一沉便朝黑衣人过起招来。 吴芷静使的是现代武术,跆拳道柔道拳击轮换使用,让那黑衣人根本就看不出她的武功套路来,不出一会儿,另外四人便被吴芷静击倒在地了,那黑衣人见状眼眸微瞪,旋即提气朝吴芷静打将过来。 黑衣人手法变换快如闪电,而吴芷静的手法竟是比他还要快捷,黑衣人越打越觉有些吃力,倘若这女子再有内力的话,他定然不是她的对手。 原不想,这相国的千金也有这般好的身手。 身旁竹叶沙沙作响,零落而飞,似绵绵秋雨一般。 正当她二人打斗之时,空中忽然窜出一条白绫,那白绫矫健若游龙,它在空中肆意盘旋,似长了眼睛一般生生将吴芷静的脚踝套住,吴芷静没有料到身旁会有人偷袭她,她的脚踝就此套住,当她刚想挣扎,结果她的脚被一股巨大的内力往前吸去,而她整个人也跟着白绫而去。 “啊——小姐——”莲儿在看见吴芷静悬空而飞的身影时禁不住大叫起来。 吴芷静跟随着白绫的力道在空中旋转了无数个跟头,天旋地转之后竟然被倒挂在了一颗参天大树的枝干之上。 气血瞬时倒流,神经压迫大脑,吴芷静只觉眼花缭乱,脸涨红一片,如墨般的长发垂在头下随着她的身躯来回飘荡着,刺眼的阳光刚好照射在了吴芷静的脸上。 待她气定神静后却见一白衣男子于风中缓缓朝她倒立行走而来。 那男子,化成灰她也认得,他便是那个千年小受水无痕! 不嫁妖孽 第三章 我要验尸 水无痕身着月白色长袍,那袍子虽然素雅,但是一看便知是由上好的天丝织就而成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在了他白色衣衫之上,灼灼其华。 他身材高大挺拔,如墨长发系于身后,随意而洒脱,光洁的额下剑眉斜飞入鬓,漆黑的凤眸宛如一泓寒潭,亦正亦邪,深不可测,俊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在秋日阳光的映衬下显得俊美无双。只是那眉宇间的冷意让人禁不住想要打上几个寒颤。 “冰王爷,求求您放我家小姐下来吧。”莲儿见状开始请求起来。 “莲儿,住嘴。”吴芷静最是见不得别人替她求情,她不禁冷声朝莲儿呵斥起来。 水无痕盯着吴芷静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将她带下去。” 话音刚落,王府的侍卫上前点了莲儿的哑|岤随后将她押了下去。 吴芷静毫无畏惧地倒挂在树上,当水无痕缓缓靠近她时,她便看不见他的容颜了,替而代之的是他那一方纯白的衣角。 不知为何,吴芷静总觉此时的水无痕与方才屋内的他有些不太一样。 屋内的他活脱脱一个妖孽样,并没有此刻这般凌人的气势。 不过想想也对,在屋里他可是一个受,脱了衣服被人压在身下哪能有什么气势? 嗅觉十分灵敏的吴芷静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心中似乎压着很大的火气,究竟出了什么事? “你为何要杀本王的男宠?你以为这样本王就会娶你了么?”冷冷的声音从吴芷静的脚踝处传了过来,这声音与屋内的声音是一模一样的,只是比那声音要冷上数千倍。 水无痕俯视着眼前的女子,他是第一次见到她,听说她吵着闹着要嫁给他。对于她,他从来没有任何印象,此次回京本是完成一些事的,不想父皇却为他赐了婚,当时他便一口回绝,谁知父皇却发了怒,他知道父皇在想些什么,可是,父皇又怎知他的想法呢?世人对他的看法,他一点都不在乎,因为他从来就是这般我行我素。 吴芷静盯着水无痕白色的衣袍,这话在她听来当真十分好笑,她从小练习武术,自己用的力道她还是知道的,方才她踢的那一脚最多让那人吐吐血而已,怎么会跟死扯上关系呢?这分明就是诬陷! 她盯着他的衣摆淡淡回道:“我没有杀他。还有,我再一次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嫁给你这个断袖的!” 此言之后,拴住吴芷静脚踝的白绫迅速朝上一拉,她眼前花白一段时间之后便对上了水无痕那一双若寒潭般亦正亦邪的凤眸。 水无痕盯着她的眼眸,一字一顿地说道:“是谁给你的胆子这般跟本王说话的?” 有多少年了,不曾有人这般与他说话了,纵观整个西玥国除了父皇有谁敢这般与他说话?而今,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竟敢如此跟他说话。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胆子不用他人给,这般跟你说话是因为你不配得到我的敬重。” 这个妖孽王爷实在是欠调教,他以为他是皇帝的儿子就可以这般欺凌于她了么?今天,她一定会让他知道何为尊重。 电光火石之间,水无痕的手已然卡住了吴芷静的脖子,他眼眸微眯,凤眸中似有杀意窜出:“不要逼本王杀了你。” 吴芷静的脖子被水无痕卡住,她的脸非但没有因此而扭曲,反而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你或许能够杀了我,但是我却不会束手就擒。” 说罢,她双脚忽然挣开白绫,双手撑住水无痕的肩膀,她身体柔软抬腿就朝水无痕的头部踢去。水无痕虽然没有料到吴芷静会挣脱开白绫,但是他的警惕性向来很高,他头一偏躲开了去,吴芷静趁机挣脱了钳制。 一旦挣脱,她便飞身朝水无痕射出一些暗器,水无痕旋身一转接住了那些暗器,他抬手一看才知那些都是吴芷静头上的珠花与小簪。 水无痕再次抬眸之时,吴芷静已然用一根银簪抵住了燕扬的颈部。 “王爷,您不用管属下,属下无能。”吴芷静还未开口便听燕扬在她耳前视死如归地说道。 吴芷静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燕扬,缓缓说道:“别在这里大义凛然的装现世英雄,谁说要杀你来着,我用银簪抵住你的脖子只是想跟你家王爷谈些事情而已。” “谈事情需要用银簪抵住他的脖子么?”水无痕扔掉手中的珠花与小簪朝吴芷静冷冷说道。 吴芷静手上力道未松,她耸耸肩道:“谁让王爷你不愿听我说话呢?” 水无痕凤眸盯住吴芷静手中的银簪,那银簪的末端锋利若剑,而那尖端对准的刚好是燕扬的颈间动脉,那里可是死|岤,她虽然说她不会杀燕扬,但是,她手中的银簪可是不长眼的,一旦刺下去燕扬就会有生命危险。 “你放开燕扬,本王放你离去便是。”燕扬追随他多年,他定不能让燕扬受到伤害。 吴芷静弯眉一挑道:“谁说我要走?我还没有证明我的清白呢,要走也要堂堂正正地从这里走出去。” 此言一出,水无痕被吴芷静眸中的正义之气震慑到了,想不到,一名女子竟然也有如此胆色。他以为她抓住燕扬会让他放她离开,没想到她竟然定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既然她想证明,他又为何不能给她这样的机会呢? “你待如何?” 吴芷静扬声说道:“尸体在哪里?我要验尸!” 水无痕修眉向上挑起,凤眸盯着吴芷静若有所思。秋风乍起,吹拂着她长长的秀发,阳光透过树叶在她的素色衣衫上投下了斑驳的痕迹,此刻,她那张本是很普通的容颜竟似镶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一般,异常耀眼。 他是不是听错了?这个女子竟然说她要验尸,女子也会做这些事么? “答应还是不答应?”吴芷静将手上的银簪又往里送了一寸,那银簪已然触碰到了燕扬的皮肤了。她当然知道水无痕在想什么,这些古代的臭屁男人就是这般庸俗,以为女人除了暖床生孩子以外就不能做其他的事了么?当真是井底之蛙。 水无痕眸色一沉,道:“本王答应你。” 吴芷静点头道:“好。”说罢便撤开手将银簪收入自己的囊中。 “燕扬,带路。” 燕扬朝吴芷静一展手后便前行带路而去,吴芷静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后便跟随而去。 吴芷静随着燕扬朝前行去,她知道这是她方才走过的路,看样子,那人的尸体还是放在原处的。 兜兜转转后一行人便回到了方才吴芷静穿越而来的那一座院落之中,进入院落前她方才看清原来这座院落的名字是“晨曦阁”。 吴芷静上得阁楼之后便见房屋之中立了不下十人,皆是清一色的男子,且个个容颜俊美。她眼皮跳了跳,断袖王爷果然不一样,府中竟然养了这么多的男宠,当真是蔚为壮观。 她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男人们随后开口说道:“这里不要站这么多人,无关紧要的人就先离开吧,免得破坏了现场。” 出口的话语中竟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势,让那些站立于房间之中的男人们皆往后退了退步伐。 水无痕凤眸向上一挑,眸中的冷意渐渐敛去,眼底竟然浮现出一抹探寻的神色,他扬唇朝那些男子说道:“你们都先退下吧。” “是,王爷。”那些男子们遂欠身一一退了开去。他们走路的身姿各有千秋,有些还时不时地回首看向吴芷静,看得吴芷静的眼皮是一阵狂跳。 吴芷静微微甩了甩头走入内室,但见那死去的男子身上已然穿上了一件衣服,她不禁蹙眉转身问道燕扬:“谁让你们给他穿上衣服的?”她不等燕扬回答旋即跟着命令道:“把他身上的衣服统统脱掉,一件不留,动作轻一些。” 燕扬闻言整张脸仿似都要变形了一般,喉间像是堵了一大块东西让他完全不能呼吸了。这相府千金好歹也是个没有出阁的大家闺秀,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她这是要看男子的裸身么?她都不觉得脸红羞愧么?她还是个女子么? 燕扬不知道应不应该按照吴芷静的话去做,他放出一道询问的目光给水无痕,让水无痕给他一个指示。 吴芷静在看见燕扬的目光后也转眸看向了水无痕。 不嫁妖孽 第四章 并非纵欲过度而死 此刻的水无痕没有初见时的妖娆也没有再见时的凌厉,他的眸中似乎添上了一抹沉痛之色。吴芷静不禁暗自腹诽,人说女人善变,现在看来,这男人或许才是千变万化到让人难测。 瞧他那是什么眼神,莫非他认为她这是亵渎了他的男宠么? 呵,若不是为了找出真相,他以为她喜欢看裸尸么?她不知道拿钱出去看活体裸男啊! “你随便找个衙门里的仵作来问问,他方才就是裸着死去的,如若为他穿上衣服,定然会破坏检验的结果,如此,便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死的了!”吴芷静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朝水无痕说道。 水无痕闻言抬眸看向吴芷静,凤眸微眯痛色渐敛,他凝眸看了看死去的飞扬,似想起什么事一般。 他微挑凤眸唇角微弯,眸中邪佞之色渐起,他扬唇慵懒地说道:“燕扬,按照她说的做吧。”说罢,凤眸一转看了看吴芷静,那眸中竟是带着风情万种。 吴芷静在接受到水无痕那若千年老妖般的眼神时全身上下不禁汗毛倒竖,顷刻间,她又记起了方才那暧昧激|情的一幕。 不管这个水无痕如何千变万化,他始终还是一个妖孽始终还是一个受!而她,打死都不会嫁给他的! 吴芷静迅速躲开视线,而水无痕唇角扬起的弧度渐渐增大。 燕扬得到命令后便俯身去为飞扬解开衣衫。 待衣衫脱落后吴芷静又说道:“不知冰王爷可否借小女子二十根银针和一些干净的棉布?” “燕扬,你去拿。”水无痕迅速向燕扬下达了命令。 燕扬转身而去,偌大的房间之中便只剩吴芷静与水无痕二人了。吴芷静没有理会水无痕,她找到雕花木椅便坐了上去,坐上去之后她将手放在木椅旁边的茶几上,用手托起脑袋,右腿搭在左腿上,双眸透过镂空窗棂凝视着外面湛蓝的天空。 站立于房间之中的水无痕并未就坐,他只时不时看向那盯着窗外发呆的女子。自古以来哪有女子会验尸的,而今,这堂堂相国千金竟然会验尸,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倒要看看她待如何检验? 屋内静谧异常,鼎炉里的香慢慢的无声的燃烧着。 燕扬很快便将东西拿了过来,待东西拿来之后,吴芷静却没有开始动作,她将银针和棉布放在茶几上,随后偏头问道水无痕:“冰王爷,莫非您偌大一个王府之中都没有茶可以喝的么?” 算算时间,地上的男子死了不过一个多小时,尸斑出现一般都是在两个小时到四个小时之间,她可不想口干舌燥的等待尸斑的出现。 水无痕修眉微挑,他看了看姿势怪异的吴芷静,他可真不觉得她是一个大家闺秀,试问有哪家的女子会有这般坐姿的?不知道那相国究竟是如何教导女儿的。 他薄唇轻抿眸中似有不悦,良久之后方才对燕扬说道:“看茶。” 吴芷静继续用手撑住下颚,她撇了撇嘴后继续看窗外的风景,不可否认,古代的空气确实很清新风景却也俊秀如画。而此刻,这冰王爷心中定然有些不爽,他不爽了,她也就舒坦多了,谁让他那样嚣张的让她现场看戏又那般跋扈的将她倒掉在树上呢? 茶香袅袅,浸了一室香甜,吴芷静安静地品尝着茶叶,唇角含笑地观望着窗外的风景。水无痕心中虽然不爽,但是,他却知道这样的等待是必须的。 半个时辰过去了,飞扬身上的尸斑慢慢浮现了。 吴芷静放下手中的茶盏,用干净棉布套住双手,蹲到飞扬的身边细细查探起来。 她先是打开飞扬的眼睑看了看他的眼珠,随后轻轻掰了掰他的脸颊,跟着又到他的下身私密处查探了一下后转身对水无痕说道:“他死前精神良好,眼内并无充血症状,下体也是完好无损的,说明,他不是纵欲过度而死!” 吴芷静将纵欲过度四字说得异常响亮与清晰。 此言一出,屋内的两个大男人的额头之上瞬时出现无数根黑线,水无痕的脸色已经黑到掩盖住了他俊美无双的容颜了。垂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衣摆,衣角处似乎都有褶皱的痕迹。此话明显是在影射他是一个好色之徒。 吴芷静余光一瞥,心下不禁暗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她今日定然不会让这个水无痕好过。 不过,玩笑归玩笑,吴芷静见气人成功便见好就收。 她粗略地将飞扬的身体检查完以后开始一本正经地解说起来:“在一般的情况下,我们黄种皮肤的人在死后会出现暗紫红色的尸斑。而他身上的尸斑颜色却是灰褐色的。”吴芷静用手指了指飞扬身上的那些尸斑后继续说道:“这样的尸斑不是属于正常的尸斑,他身体里有毒素才会出现这种颜色的尸斑。”吴芷静用手按了按飞扬身体之上的尸斑后说道:“你们看,我用手按了他的尸斑,尸斑的颜色恢复成了他原本肌肤的颜色,这说明他身上没有什么伤痕,所以,他不是受伤致死的。他身上唯一的伤痕是我刚刚制造的,他的左脸被我踢了一脚,所以,我用手按压他的左脸,他左脸上的尸斑不会消失。人的身体全身上下有三十八处死|岤,而我方才踢的这一脚不足以致命,所以,很明显,人不是我杀的。他真正的死因是因为中毒。” 燕扬在旁小小声地重复了一句:“中毒……” 水无痕在听见中毒二字时脸色深沉并未说一句话。 吴芷静掏出银针在飞扬的喉间刺了一下随后拿了出来,跟着又将那银针在飞扬的腹部处刺了一下,她将银针拿至眼前对水无痕说道:“银针刺入他的喉间和胃部,颜色并没有发生变化,说明,这毒不是在短时间内造成的。” 吴芷静将飞扬的身体翻转了过来,将剩下的十几根银针插在了飞扬的脊柱之上,片刻之后将那些银针拔了出来,但见那些银针的颜色全体变为了黑色,她拿出其中一根银针交给水无痕,说道:“他的毒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这毒已是深入骨髓了,依我看这毒起码有半年以上的时间了。” 水无痕小心接过吴芷静手中的银针,俊挺的轩眉皱在一起。 半年以上的时间?莫非他们在北疆的时候飞扬便中了毒么?看来,他需要好好彻查一下王府中的这些人了。 吴芷静不动声色的将手中那些已然变黑的银针用棉布收了起来。她收好后拍了拍手道:“好了,我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如若王爷不相信我的尸检,你可以请衙门里的仵作来看看,看我说的是否正确。” 水无痕抬眸看了看吴芷静,一个女子竟然也有这般见识,当真让他大开眼界。而他似乎相信她的检验,思索须臾后遂薄唇一扬说道:“现下,你便可离去。” “在我离去前,我还想问王爷借一下笔墨。”吴芷静忽而朝水无痕笑了笑。 水无痕在看见她的笑容时不禁怔愣住了,为何他会觉得她笑起来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甜美呢?他是眼花了么? “燕扬,笔墨伺候。” 燕扬找来宣纸和墨砚,吴芷静拿着毛笔蘸满了墨汁,那狼毫笔变得饱满异常,她大笔一挥,走笔于纸上,遒劲有力地在那一方宣纸上落下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那几个大字便是——水无痕不娶吴芷静。 不嫁妖孽 第五章 不要男人又何妨 吴芷静写完以后学着水无痕方才的样子将那张纸拿至水无痕的面前酷酷地说道:“画押。” 水无痕盯着面前那张宣纸,当他看清楚纸上的字时凤眸不禁微眯起来,那几个字写的,当真是——丑不堪言。 薄唇微微扬起,看来这个吴芷静果然不是大家闺秀。方才晨曦让她按了手印,此刻,她是在以牙还牙么?不管如何,他也不愿与她再有纠缠! 水无痕让燕扬拿来印泥,他在宣纸上盖上了自己的手印。吴芷静满意地将宣纸收于怀中,随后她朝水无痕说道:“走了,后会无期。” 说罢,潇洒的转身离去,翩飞的衣角渐渐隐匿于房间之中,属于她的味道也消弭不见。 水无痕不禁跟着她的步伐朝阁楼外的廊间行去。他站于廊下静静看着那抹淡雅的身影。 楼下,莲儿早已等候在了那里,当她看见翩然而来的小姐时扬唇唤道:“小姐,您出来了。” 吴芷静朝她微微一笑道:“莲儿,我们回府。” 莲儿眼角向上一瞟便看见了那伫立于廊间的白衣男子,她问道:“小姐,那个冰王爷……没事了吧……” 吴芷静闻言攀住莲儿瘦小的肩膀声音忽然间大了许多,仿似说给某些人听一般,她扬唇,笑得风华绝代:“男人这东西,不是米饭,不用要又不会死,要了又不能拒绝死,你说,男人还有何用?” 他不愿娶,她亦不愿嫁,就算终生不嫁,他人也不能奈她何! 莲儿在听见吴芷静的这番言论后眉开眼笑地说道:“经小姐这么一提点,男人还真是没用了。小姐,我们回府!” 吴芷静的声音大到惊天动地,矗立于二楼的水无痕自然听见了她的这一番厥词,修眉不禁暗暗蹙起,这个女子还真是有些狂妄。 正在思虑间,水无痕只觉空中微微带着响动,他眼眸一瞪便知是暗器射来,他左右闪躲避开了暗器,当他以为再也没有暗器时只觉眼前一闪,他迅速用手指头夹住了飞来的暗器。 那暗器不是他物而是方才吴芷静用来验尸的银针,银针上面淬着飞扬骨头上的毒,而水无痕的手刚好夹在了有毒的地方。 “赶紧解毒哦,不然,也会像某人一样死翘翘的,这是你将我倒挂在树上的回报,你我从此两清了。”吴芷静的声音远远地传入了水无痕的耳中。 水无痕凤眸一眯再次看向楼下,院落之中哪里还有那抹淡雅的身影? 牙关轻轻咬在了一起,嘴中挤出话语:“吴芷静,你最好不要在本王手中犯事,不然本王定然饶不了你!” 他迅速扔开手中的银针随后掀袍下了阁楼。 燕扬敛住声息紧紧跟在了他的后面,他知道王爷今天确实是被气着了。他已经有太多年没有见到王爷生气了,自从那件事以后王爷便没了喜怒哀乐,这个吴芷静还真是厉害。 吴芷静一路攀着莲儿的肩膀朝相国府行去,她一面行路一面朝莲儿说道:“莲儿啊,你小姐我方才被那个冰王爷气得头脑发晕,有些事记得不太清楚了,如若我忘记了,你记得从旁提醒我一下。” 莲儿点了点头后跟着说道:“小姐,莲儿跟了您这么多年还从未知小姐您的武功竟是这般好啊,莲儿太崇拜您了。” 吴芷静用手摁了摁莲儿的鼻子后说道:“我说莲儿啊,人在被压迫的时候通常都会爆发出无限的能量,只是,今日这事你可不能告诉其他人,这是属于我们两人的秘密,知道么?” 她一看莲儿的眼神就知道以前的吴芷静定然不是这样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知道。” 吴芷静见莲儿点头心中安定了不少,她回府之后最紧要的事便是寻找回现代的路,至于这里的人与事皆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行路两刻钟后相府大门便出现在了吴芷静的眼前,府门屋檐上翘走兽飞禽雕于其上,宏伟壮观,那朱红色的大门厚重而沉稳,两旁的石雕狮子更是威武叱咤,让人一观便知是门第深厚的庭院。 那庄严的府门只让人心中一凉,而府门前那一道青色的身影却让吴芷静心中一暖,因为那人正朝她露出阳光般温暖的笑容。 他眉眼带笑,唇角似弯月,温文儒雅青衫磊落,似水如玉,立于身前只让人如沐春风。 他是谁? 那青衫之人朝吴芷静翩然行来,吴芷静在看见他俊美温柔的笑容时不禁弯起唇角,不可否认,他的笑很有感染力,让她方才心中所有的阴霾瞬时烟消云散了。只是他随后说出的那一句话让她生生收住了唇角。 他说:“静儿,你回来了,二哥等你许久了。” 吴芷静眼前一黑,这么活生生的一个大美男竟然是她哥,上天真是对她太好了。 方才的好兴致好心情忽然间消失无踪影,吴芷静垂眸道:“我累了,想回房休息。” 吴天麟朝吴芷静温柔一笑道:“二哥陪你回房,可好?” “无所谓了。”吴芷静不想与这个是她哥的男人再多言语,她提裙跨入府门,吴天麟行在她的身旁。 走过厅前花园,吴芷静一行朝后院行去,待她三人甫一跨入后院穿廊时便听 不嫁妖孽王爷 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2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2部分阅读 一阵讥诮之声从风中传来:“都快要嫁人了,竟然还这般缠着二哥。” 不待吴芷静有所反应另一个清秀的声音随之而来:“哼,嫁不嫁得出去还未为可知呢,听说那个冰王爷可是不愿娶她的。” 吴芷静停下脚步朝声源处望去,但见穿廊尽头的小型八角亭内的斜栏上正倚着两名清灵的女子,她二人一人着粉衫一人着黄衫,两人皆是一脸愤恨地盯着她。 吴天麟听见二人的话语后不禁蹙眉低声喝道:“菱儿,蓝儿,怎地如此说话?” 那两名女子在听见吴天麟的喝斥后举步朝他们行来,那个着粉衫的女子一到跟前便挽住吴天麟的手臂娇嗔道:“二哥,你做什么这般凶我们?”她的眼眶之中似乎都要滴出泪来,怎一个水做的女人,那场面看得吴芷静惊悚万分。 这不是她的二哥么?她为什么用那种深情款款的模样看着他? 吴天麟俊眸微转看向粉衣女子,语气缓了下来:“菱儿,二哥不是凶你,二哥是教你为人处事的态度。” 吴芷菱扑扇着水一般的眼眸看了吴芷静一眼后:“菱儿说的本来就是真的嘛,她既然这般喜欢那个冰王爷为何整天缠着你?” 吴芷静不禁眨了眨眼,什么叫她缠着他,是这个男人在府门外等着她的好不好? “是二哥在府门外等着静儿的,你莫要乱说。”吴天麟将事实说了出来。 吴芷菱闻言狠狠地朝吴芷静瞪了一眼,那眸中带着明显的醋意,吴芷静只觉莫名其妙,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你们慢聊,我要回房了。”吴芷静实在不想跟这些人闲扯,她抬了抬眼皮放下了这句话。 待吴芷静刚要转身离开时却听那身穿黄|色衣衫的女子说道:“当真是不要脸,整天不是勾引这个便是勾引那个,也不看看自己长成什么德性。” 她话音刚落便觉呼吸受阻,头脑犯晕,她低头一看方知一只玉手已然卡在了她的脖颈之处。 抬眸望去,但见吴芷静一双黑眸盯着她,脸上竟是冷凝之色。 不嫁妖孽 第六章 擅闯浴房 吴芷静手上微一使力,吴芷蓝整张小脸慢慢变红,吴芷静冷冷开口道:“将你刚才的话收回去,然后向我道歉。”脱口的语气霸气十足让人不敢不遵从。 活了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人骂过她不要脸,在这世上除了她的爸妈以外其他人还没有资格对她说三道四。 吴芷蓝瞪大眼眸看着吴芷静,她眸中俱是惊讶之色,这么多年来吴芷静从来都是唯唯诺诺,不管他人说任何嘲讽她的话她都不会生气,而今,她从冰王府回来为何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从不知她手上的力道竟然这样大,大到她即刻就不能呼吸了。 站立于吴芷蓝身旁的吴芷菱在看见吴芷静的动作后赶紧上前说道:“吴芷静,你这是做什么,赶快放了姐姐。” 吴芷静手指一转指向吴芷菱的鼻尖,冷声道:“你,没有资格命令我,你若再说让我听着不舒服的话小心我让你呼吸不畅,只要她向我道歉,我即刻就放开她。”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吴天麟完全被吴芷静的动作和话语给惊住了,她还是那个处处受他保护的小女孩么?为何她从冰王府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她究竟在冰王府里遇见什么事了? 吴芷蓝由于一直没有开口道歉,是以吴芷静的手也在不断往里收紧,吴芷蓝的脸不过多时便变成酱紫色的了。 吴芷菱扯着吴天麟的袖子哭泣道:“二哥,你快说说话,平日里就你跟芷静熟,让她快收手吧,姐姐的脸已经变成紫色的了,若再不收手会闹出人命的。” 吴天麟也知这样下去恐是不好,不过他也觉得芷蓝方才的话有些太过伤人,是以他柔声对芷蓝说道:“蓝儿,你赶紧认个错,芷静便会放手的。” 吴芷蓝眸中放出求救的神情,她那意思仿似在说吴芷静的力道太大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吴天麟领会其意遂对吴芷静说道:“静儿,你的手劲太大,她说不出话来了。” 吴芷静闻言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吴芷蓝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芷静……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该那样说你……你没有那样做……咳咳……” 吴芷静听她说完后即刻收回了手,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后说道:“你们两个没事少来招惹我,我可不再是以前的吴芷静了。” 放下此话后她便转身离去,莲儿朝吴芷蓝与吴芷菱欠了欠身后便跟着离去了。而吴天麟也没有再理吴芷蓝与吴芷菱,他只追随着吴芷静的步伐,他一定要弄清楚静儿究竟发生了何事。 吴芷静跟着莲儿到达房间后她转回身对一直跟在其后的吴天麟说道:“二哥,我要回房休息了,你还有什么事么?” 吴天麟看了一眼吴芷静身旁的莲儿,莲儿在接受到他的视线后便欠身离开了,待莲儿离开后吴天麟柔声问道:“静儿,你在冰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水无痕有没有对你怎样?” 吴芷静凝视着吴天麟的眼眸,她于他清澈的眸中看见了情愫,那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情,他不是她的二哥么?怎会对她有男女之情呢?看来,他们二人并不是亲生兄妹,一会儿一定要询问一下莲儿才是。 面对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吴芷静实在有些恶不起来,她放柔了声音说道:“他没有对我怎样,二哥请放心。” “你……就那般喜欢他么?”吴天麟出口的话中带着些许痛色,让吴芷静的心不禁微微酸了几分。 她抬眸,眸中清明一片,不管怎样,她应该将事实告知于他。 “二哥,水无痕他喜欢男人,我不会嫁给他的。” 此言一出,吴天麟激动地抓住吴芷静的手说道:“静儿,你当真不嫁给他了么?” 他的手温暖而厚实,让吴芷静心中微微一颤,停顿须臾后,她还是轻轻退出了自己的手。这个动作无疑让吴天麟眸露失望,她心中虽然不忍,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她不是真的吴芷静,这样的温暖并不是给她的。况且,她是一个现代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离开这里,她不能乱了他人的生活。 “二哥,我确实不会嫁给他。我累了,要休息了,你回去吧。”说话的语气淡淡的,不带一点多余的色彩。 吴天麟只觉如置冰窖,待他还想说什么时,吴芷静已然关上了房门,雕花木门隔绝了他想要再次探寻的眼眸。 视线放于木门之上,吴天麟于心中暗自发誓,既然静儿不会嫁给水无痕,那么,总有一日,他会带她离开这里的。 吴芷静确实有些累着了,若不是她在警局学过如何用脚解开绳索的话,说不定她就死在那个妖孽王爷的手中了。现在想想就觉得窝火,那个妖孽王爷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别以为他长得像个人样就以为她会嫁给他! “哼!”吴芷静重重地哼了一声后便翻身上床闭起眼睛来。 待吴芷静一觉醒来天已经擦黑了。她唤来莲儿将府中的事问了一个遍,方知她是府中最小的小姐,她上面有一个大哥一个二哥两个姐姐。而那个温文儒雅的二哥根本就不是她的亲哥哥,是八年前相国从外带回来的,说是故人的孩子。 有了这个说法,吴芷静这才觉得所有的事是合乎逻辑的。 不过,有一点,她可真是没想通,她那两个姐姐一看就是姿色上层的女子,为何吴天麟不去喜欢她们却要来喜欢如此平庸的自己呢? “小姐,您不喜欢二少爷么?莲儿觉得二少爷长得好看脾气又好对小姐又好。小姐为什么看不见呢?”正在思虑之中,莲儿忽然说了起来。 吴芷静转眸看向莲儿,小姑娘果然是个单纯的孩子,这吴天麟的身份尚且是个谜,再说,她可没想着在古代呆太长时间,她总归是不属于这里的。 “不喜欢,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强求的。莲儿,你呢,就不用操这么多心了,你小姐我现在还不太想嫁人,所以,你也别着急着做媒。” 莲儿一听小脸顿时羞红:“小姐,莲儿才没有想着做媒呢。” 吴芷静拍了拍莲儿的肩膀道:“好了,别害羞了,你去为我准备热水,我想沐浴。” “好的。”莲儿应下后便出了房门。 待洗澡水打好后,吴芷静便对莲儿说道:“你下去吧,我自己洗就好。” 莲儿闻言吃惊地说道:“小姐,从来都是莲儿为小姐沐浴的,小姐今日为何不要莲儿了?” 吴芷静哪里习惯别人看她沐浴,她沉了沉声音解释道:“莲儿,从今日开始,我自理日常生活,以后,我说什么你听着便是了。” 莲儿闻言看了看小姐有些沉寂的脸,又想起今日小姐的种种作为,心中还是略有胆怯的,她点头说了一声是后便转身离去了。 浴房之中氤氲缭绕,吴芷静用手拨动了一下铺满花瓣的水,芳香之气萦绕而上溢满鼻端,吴芷静不禁闭眼享受了片刻。 褪去衣衫,吴芷静轻轻滑入浴桶之中,将那香味四溢的水缓缓倾注在自己的肌肤之上。直到此刻,吴芷静才发现,原来她身上的肌肤竟是那般的细润滑腻,仿若白玉一般洁净。 水中倒影着那张无盐的面孔,吴芷静敷上双颊忍不住长叹一声:“哎,白瞎了这么好的肌肤,长成这样当真是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啊。” 吴芷静用手在脸上轻轻地搓动着,忽而,她的手停顿了下来。 在她的颈脖之处,似乎有一层异样的东西,她用手扯了扯,发觉好似扯下一点什么东西来。吴芷静身子一僵,旋即翻身出了浴桶,在屏风上拿了一件衣袍随意裹在了身上便朝浴房中的铜镜处行去。 透过朦胧雾气,她看见了她的颈脖处耷拉着一块东西,那东西看着像似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 她居然带了人皮面具! 这个认知让吴芷静瞬觉头皮发麻,她有些嫌恶地对着铜镜用力撕扯起来。 待她快要扯开脸颊边的面具时,浴房的门竟然被一股大力推开了。 “你在做什么?”一阵低沉的男音蹿入吴芷静的耳中。 吴芷静迅速转头看向房门处,但见那里已然矗立着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 她借着房中微弱的灯光看清楚了来人的样貌,他身着黑衣,长发束于身后,深沉的颜色让他整个人笼罩在了阴暗之中,他剑眉英挺,鹰眸中带着强势的霸气,鼻梁高挺嘴唇轻抿,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 这个酷男人又是谁? 不嫁妖孽 第七章 采花贼? 吴芷静只觉头大如斗,为什么她穿越过来时没有继承这个身体的记忆呢?她到底还要被惊吓多少次? 待她还在那里思量时,那黑衣男子忽然朝她逼近。 吴芷静只觉空气之中充满了肃杀之意,是以,当那黑衣男子的手快要触碰到她的脸部肌肤时,她左臂一抬将那男子挡在了有效范围之外。 “你要干什么?”吴芷静低声沉喝一句。 黑衣男子不说话,眸中露出诧异之色,他再次挥手想要触碰吴芷静的脸颊。 吴芷静眉头一皱,心中厌恶顿声,莫非她是遇见采花贼了?她这副尊荣也有人采? 玉臂一挥,她与那黑衣男子过起招来。过招的时候,那黑衣男子似乎也没有想要伤她的意思,可是他的手总想触碰吴芷静的脸。几个来回之后,吴芷静只觉心中烦闷,她怒道:“你他娘的为何老是想要碰我的脸?” 黑衣男子闻言俊眉拧成了一团,眸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吴芷静恼羞成怒,身子倾斜抬腿朝黑衣男子挥去,可是,当吴芷静抬腿之时方才发现自己并未穿亵裤,是以,那雪白的玉腿就此呈现在了黑衣男子的眼前。黑衣男子见状眼睛瞪了一下。 吴芷静趁着黑衣男子怔愣时身子一旋,一记旋风腿踢在了黑衣男子的脸上。 “啪——” 浴房内发出清脆的响声。 黑衣男子的脸偏向一边,他的眼眸瞪得直直的。 吴芷静方才从浴桶中出来时并未擦脚,是以,她脚上的洗澡水全然踢在了黑衣男子的脸颊之上。 香气溢入口中,那是花瓣的味道,黑衣男子抹干了脸上的水渍,终于低沉开口道:“你竟然打我?你到底是谁?” 吴芷静将衣服整理好以免春光外泄,她扬首说道:“我是吴芷静,打的就是你这样的登徒子!” “你不是她。”黑衣男子肯定地朝吴芷静回道,随后,他并未给吴芷静任何喘息的机会便再次上前挥打而来。 此次,黑衣男子似乎没有再给吴芷静太多还手的机会,他步步紧逼,让吴芷静不得不在屋中四处逃窜开来,她学的是现代武术,并不会古代的内功心法,是以,当她与内功非常深厚的人过招时,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现在,她身上又没有武器,看来今晚她是必输无疑了。 吴芷静拼着最后一口气与那黑衣人周旋,但是却最终被那黑衣人困在了墙角之中。 由于打斗,她那本就系得不紧的衣衫滑落开来,颈前肌肤露了一大半出来,甚至连胸前的春光都有些包裹不住了。 吴芷静赶紧拽了一下衣衫,那黑衣人迅速点了吴芷静的|岤道,吴芷静瞬觉手脚僵住,衣衫再次滑落开来,她怒目圆瞪盯着黑衣人冷冷说道:“你要做什么?” 那黑衣男子鹰眸微眯,紧紧盯着吴芷静的容颜,他冷声回道:“看看你究竟是不是吴芷静。” 说完,他手一扬便将吴芷静脸上的人皮面具撕扯了下来。 “啊!你轻一点!”那黑衣男子手劲有些重,吴芷静只觉脸上火辣辣地疼。 那黑衣男子没有理会吴芷静,他只仔细地盯着吴芷静的脸颊,厚实的手掌抚上了那张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绝美容颜。 因为长年习武的缘故,他的手掌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大掌滑过吴芷静柔嫩的脸颊时,带来阵阵刺痛的感觉。 浴房之中,花香缭缭,幽韵撩人。 她风髻雾鬓,柳眉如烟,明眸善睐,腮晕潮红,水润朱唇,谁也没有想到在那张平凡的面具下竟然隐藏着这样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只是此刻,一双翦水秋瞳正怒视着眼前的黑衣男子,那眸中似要喷出火来一般,与那绝丽秀美的容颜堪堪不同。 这张容颜确实是吴芷静,可是,她却为何不记得他了呢? “你不记得我了?”黑衣男子收回手轻轻在吴芷静耳边问道。 男性阳刚之气洒在吴芷静的耳边让她不觉浑身一震,前世今生,她还从来没有这般与男子说过话,饶是冷静惯了的她也觉有些脸红心跳,毕竟,这个男子长得十分英俊。这个黑衣男子为何忽然变得这般温柔?好在这里没有她认识的人,不然铁定会帮那一帮同事嘲笑的。 “如果说,我失去了记忆,你会否相信?”吴芷静很快调适好心情,她抬眸看向眼前的男子,出口的话语中带着探寻的含义。 他方才已经检查过她的容颜了,而他认为她便是吴芷静,是以,她才会这般问话,因为,她会得到肯定的答案。 黑衣男子果然回答道:“当然相信,水无痕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今日,他得来消息说吴芷静竟然说不嫁给水无痕了,他有些不太相信,是以,为了此事,他专程赶来相国府,不想却看见吴芷静竟然要撕扯脸上的面具。当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是以才会闯入浴房之中。因为,当年,吴芷静在带上面具之前曾发过誓,说不达目的此生绝不撕下这人皮面具,而今她却去撕扯那面具,很显然是出了一些事。 “没对我做什么,他喜欢男人还能对我做什么?”吴芷静今日已经回答这个问题很多次了,她有些不耐地回答道。 黑衣男子挑了挑眉盯着吴芷静:“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嫁给他的么?为何今日忽然变了主意?” 他之前之所以没有阻止吴芷静的行为,是因为他认为如若吴芷静真能嫁给水无痕,那么便能得到水无痕的帮助,如此,他们就更能达成目的了,因为水无痕前些年平定边关战事的缘故,他手中掌握了朝中近二分之一的兵权。 所有的事情都进行得很顺利,皇帝也赐婚了,可是为何她却忽然变了主意呢? 吴芷静没有回答黑衣男子的话,她只挑了挑秀眉问道:“我嫁不嫁给他又与你何干?你是我什么人?” 此言一出,黑衣男子的身子僵直了片刻,这么些年来,他一直守护在她的身旁,他知道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可是,她却太过软弱,以至于他们错过很多的机会。而今,这个赐婚的机会那么宝贵,可她却要再次错过。他对她从来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他只是尽他的能力在保护她,完成她的愿望而已。 然而,此时的吴芷静却让他心头一震,他抬眸望去,但见她含烟的水眸中带着隽永的灵气,淡淡的神情中带着不可睥睨的魄力,乌黑的瞳孔似有一股巨大的引力想要将他吸入其中。以前的她空有一副绝美的容颜,但是却缺少了灵气。 而今,失去了记忆的她竟然变得这般有气势了。 他眼眸一垂,当他看见她身前的一片春光时,心,忽然开始狂烈跳动。 砰砰砰—— 跳得那般的有力,让他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漆黑若夜的瞳孔就那般盯着她,一瞬不瞬,放似要望进她灵魂深处一般。凝视的目光灼烫了吴芷静的脸,心跳也随之加快了,但是她却依旧迎视着他投来的审视目光。 对视良久后,黑衣男子终于转开眼眸,他伸手将吴芷静的衣服细细拢好,随后退开身子说道:“我叫寒子夜,是你的护卫,接下来的日子,我要出一趟远门,你要保护好自己,这些是信号弹,如若遇见什么困难便朝天空发射,自然会有人来解救你。”他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些东西放在了妆台之上,他拿起方才的人皮面具重新戴在了吴芷静的脸上,动作细腻而温柔,他跟着吩咐道:“你若不记得以前的事,没有关系,以后我会慢慢说给你听,但是,你要记住,切不可随意泄露你的容颜。知道了么?” 吴芷静眨了眨眼睛,她完全没有料到这个黑衣人竟然是他的护卫,她居然有一个这么彪悍的护卫。看来,相国千金这个身份不见得是真的,这个吴芷静的身份恐是大有来头啊!而且,这个寒子夜在看见她有武功时并未露出惊讶的表情,这说明,吴芷静本身也是有武功的。 看现在的情景,这个寒子夜是不打算告诉她,她的真实身份了,算了,反正她也不打算在这里长住,不告诉便不告诉,秘密少一些活得也轻松一些。不过,她一定要找个时间看一看自己的真实容颜。 “知道。”吴芷静朝寒子夜干净利落地回了两个字。 寒子夜随后深深看了一眼吴芷静后便解开她身上的|岤道,随后悄然消失在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吴芷静盯着逐渐隐没于夜色中的黑影,她朝外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吴芷静行至妆台前,将那些信号弹拿在手上细细翻看。寒子夜看向她的眼眸中满是关怀之意,他那些温柔的举动不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她应该可以相信他说的话吧。 不过,她吴芷静可没有软弱到处处需要他人的保护,这些信号弹或许根本派不上用场。吴芷静回忆起他临走前深深的那一望,思虑良久后终究还是收好了这些信号弹。 不嫁妖孽 第八章 再遇妖孽 夜凉如水,残月如钩,吴芷静洗去一身疲惫重重地倒在了床榻之上。由于太过劳累,是以,当她刚一触碰到枕头时,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眼前黑蒙蒙的一片,吴芷静抬手挥开了眼前的黑雾,她的身前出现一座古色古香的府门,她站立于府门之前朝上望去,借着清冷的月光看清了牌匾上的几个金光大字,那里写着“水北天南”。 “水之北天之南,这里是哪里?”吴芷静不由地开口问了起来。 “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她的周围忽然窜出一阵苍老的声音。 吴芷静旋身一转机警地问道:“是谁?” “你不要管我是谁……总之……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那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空中传来。 吴芷静轻轻捂住了头,这声音仿似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冲击着她的耳膜。 “什么东西?”她挥了挥头扬声问道。 “一个蝴蝶佛牌。” 吴芷静眉头微蹙:“蝴蝶佛牌?” “是的,那佛牌形似蝴蝶,正中间是一女神的雕像,正反两面有两张不同的容颜,那个蝴蝶佛牌可以达成你的愿望。” 吴芷静眼眸微瞪:“什么愿望都可以达成?”这句话的意思就是那蝴蝶佛牌可以带她回现代了? “是的,不过需要用你的血来祭奠它。”苍老的声音不禁沉了沉。 吴芷静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胆怯,她继续问道:“在这个水北天南里就能找到蝴蝶佛牌么?” “非也非也,这个水北天南之中有一张指引你找到蝴蝶佛牌的地图。” “那这个水北天南在哪里?”吴芷静跟着追问道。 然而,吴芷静的问话结束之后那苍老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了。 吴芷静对着空旷的天空喊道:“喂,你回答我的话啊?你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的?” “喂——” 吴芷静忽然之间惊得一声冷汗,她猛地从床上翻坐了起来,胸口上下起伏得厉害。她粗重地喘息着,眼眸微眯朝四处观望而去,熟悉的雕花大床,熟悉的八仙桌,书架,木椅,这里是她在相国府的闺房,哪里是什么水北天南。 她抬眸朝窗外望去,月影西移,银光淡淡,树叶被秋风吹得沙沙作响。 莫非,她刚才做了一个梦?可是,那个梦为何这般真实?难道真的是应了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 “蝴蝶佛牌……水北天南……地图……” 这些东西,她究竟应该去哪里找,究竟是真的还是幻梦一场? 吴芷静深吸一口气再次倒在床上,天亮了再说吧。 由于过度劳累又加上做梦的关系,吴芷静翌日直到日上三竿方才起身。 待吴芷静醒来后,莲儿为她打来热水,她笑着对吴芷静说道:“小姐,含香公主正在外厅等着您呢。” 吴芷静眼皮微跳,含香公主又是哪位尊神? 莲儿似乎体会到了吴芷静眼眸中的错愕,她为其解惑道:“小姐,您前些日子曾答应陪含香公主去京郊的清音寺去上香啊。” 吴芷静机械性地点头道:“哦,我知道了,你快些为我洗漱吧。” 她穿越到异世不过一天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让她有些应接不暇了。吴芷静洗漱完毕后又问莲儿询问了一些含香公主的事后便起身朝外厅行去。 到得外厅时,吴芷静瞧见厅内的黄杨木椅上正坐着一名梳着飞仙髻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不过十五六岁光景,她上身穿了一件交襟粉彩白蝶戏花衣衫,腰系同色系绣花腰带,带上坠着五彩宫绦,下身着同色系罗裙,她长了一张圆脸,脸儿红扑扑的,眼睛大且明亮,唇似樱桃。这姑娘端的是惹人怜爱。 “含香,这么一大早就过来探望我二哥了?”听莲儿说这含香公主喜欢她的二哥,而含香公主是吴芷静在京城里最要好的朋友,吴芷静平时只有在含香面前才会显得不那么拘束,是以,她才说了这么一句话,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含香闻言,脸上迅速飞上两抹红霞,她站起身来朝吴芷静走了过来:“芷静,你怎地嘲笑起我来了?你对我五哥不也一样的么?” 吴芷静转了转眼眸,不用想也知道她口中的五哥指的便是那妖孽王爷,一提那妖孽她心里就不爽,她躲开话题说道:“今日见到我二哥了没?” 含香害羞地点头道:“见到了。” “见到了还去那清音寺上什么香求什么姻缘?”吴芷静有些没好气地说道,这古代人就是好玩,姻缘可是自己的创造来的,靠佛有什么用? 含香闻言蹙眉道:“芷静,你明明答应过我的,怎地又反悔了?” 吴芷静方才的言语本来也是试探,既然这含香执意要去,她也就只好奉陪了,全当清音寺一日游了。 “走吧。”吴芷静简洁地回道。 含香那圆圆的脸上即刻露出了笑容,她挽着吴芷静的手高兴地朝外行去。 吴芷静与含香先是坐了马车到得云山脚下,下了马车后便沿着迤逦的山路朝上行去,一路上风景如画,山上怪石嶙峋,松柏挺拔,时而淡如青烟,时而浓似泼墨,秋日的山景五彩斑斓分外绚烂,吴芷静沉甸的心情也得到了暂时的缓解。 行路半个时辰后,她们到达了清音寺的主殿,含香拉着吴芷静跪在了佛祖的跟前,吴芷静本来也不排斥上香,是以,也虔诚地磕起头来。待上香完毕,含香便拉着吴芷静去求签。含香求的是姻缘签,她求了个上上签,满脸的喜庆,待她求完后吴芷静便要离开,谁知那看签之人朝她说道:“姑娘,既然来了这清音寺,那便是有缘人,姑娘不妨也求一签吧。” 吴芷静抬了抬秀眉,问道:“可有求命运的?” 那和尚点头道:“有。”说罢从旁那了一个签盒递给了吴芷静。 吴芷静接过签盒摇了起来,摇了三下后签盒之中跳出了一根签来。她捡过那根签拿至眼前:“水北天南险中求。” 吴芷静喃喃念完后瞪大了眼眸,水北天南!这是指的天涯海角还是说这世上便有一处地方的名字叫做水北天南? “师傅可知水北天南在何处?” 那和尚拿过签看了看后朝吴芷静说道:“姑娘可否移步后院,我寺主持虚空大师可为姑娘解答这签中之意。” 吴芷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拿过签转身对含香说道:“含香,你且在前院转转,我去去就回。” 含香点了点头。 吴芷静遂起步朝后院行去。清音寺景观雅致,穿过竹林苍翠的林荫小道,步过假山流水的九曲回廊,越过雕有上古神兽的石形拱门,便到达了清音寺的后院。 清音寺的后院种植着一大片的木槿花。现下正值花开之际,花开满树,粉红一片,娇艳夺目,甚为壮观美丽。 然而,比那花儿更为美丽的是那树下的一片纯白身影。 离吴芷静不远处的一颗木槿树下正立着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他长发飘卷随风而动,广袖轻轻挥洒于身边,缥缈若浮云,他那精雕细刻般的容颜仿似天上的仙人一般,没有一丝瑕疵。 花间,秋风拂来,带过片片柔絮,轻柔地滑过他的肩膀飘落于地。 这样隽永的画面让吴芷静不禁如痴如醉起来。 这白衣美男是谁?是仙还是人? 那白衣美男像是感应到吴芷静的视线一般,他转眸看向吴芷静,那清灵的水眸,如画的容颜不禁让吴芷静再次感叹惊为天人,男人都可以长得这般美,身为女人的她是不是可以自刎以谢天下了? 那美男在看见吴芷静后竟然朝她扬起唇角,唇边露出梨涡,霎那间风华无限。 可惜,美丽的景致通常都是短暂的,吴芷静嗅觉敏锐,空气中似有杀意窜出。 迅雷之间,已有数条人影朝那白衣美男袭击而去,他们手持长剑直袭白衣男子面门而去。 “小心!”吴芷静不禁朝白衣男子大声喊道。 那白衣男子在看见向他飞去的人影时一张脸吓得惨白,吴芷静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忙时,却觉腰间一紧,随后整个人像弦上的箭一般朝白衣美男飞了过去。 闪电之间,便落在了白衣男子的身前,她还来不及思索但见眼前剑花四射。 那些人皆是一袭黑衣,头带蒙面布巾,他们见吴芷静拦在了白衣男子前面,便朝吴芷静刺了过去。吴芷静被迫与他们过起招来。 “晨曦,你没事吧?”一阵焦急的声音响在吴芷静耳旁,她听见这个声音后,眼眸微瞪,这不是那个妖孽王爷水无痕的声音么? 不嫁妖孽 第九章 男宠因她而伤 吴芷静与黑衣人过招之际偏头朝后望去,但见水无痕一袭白衣立于她的身后,他盯着白衣美男一脸焦急地询问着。 那白衣美男朝水无痕摇头道:“无痕哥哥,我没事。” 水无痕点点头后说道:“你扶紧我,我带你出去。” 白衣美男美目流转他看了看吴芷静说道:“那她呢……” 水无痕瞥了一眼正在与黑衣人奋战中的吴芷静后说道:“不管她。”他方才只是离开晨曦一会儿,不想便有人来刺杀于他,当时他离晨曦距离比较远,为避免晨曦受到伤害,他用白绫将离晨曦较近的吴芷静甩到了他的身前。以吴芷静的武功修为这些人当是伤不到她的,只要他带晨曦离开,这些黑衣人自然不会再为难吴芷静。 说罢,水无痕扶住晨曦的腰身脚一点地便带他飞出了重围。 吴芷静当然听清楚了他们的对话,她咬牙切齿,怒发冲冠,原来竟是这个妖孽让她陷入危险之中,这时她才清楚地知道,原来那白衣美男也是他的男宠。起初对那白衣美男的好感迅速消减。 她凭什么帮这个妖孽打刺客,凭什么要当替罪羊,她定然不会顺他的意! 吴芷静劈手从一名黑衣人手中夺来一把宝剑,随后抬脚朝水无痕追了过去。 “水无痕,你站住!”吴芷静手持长剑,剑气如虹,朝水无痕的背上刺了过去。 水无痕修眉一皱,闪身让了开去,他怒道:“本王没时间与你纠缠。”说话间,手依旧揽住晨曦的腰身,脚下步伐不变。 吴芷静不依不饶,她吃了闷亏怎会就此放他离去? “你没时间,我可有的是时间!你暗算了我,别想这么轻巧就离去!” 吴芷静手腕灵动,舞出缭乱剑花,让水无痕不得不放开揽住晨曦腰身的手与她过起招来。 “吴芷静,本王警告你,可别惹怒了本王,不然,连你那相国父亲都保不住你!”水无痕一转手便用两根指头卡住了吴芷静刺来的剑。 吴芷静想要抽出宝剑,但是却未能成功,她知道这个水无痕的武功当是高深莫测,即使她技不如人断然也不能让他就这般欺负了去。 “少拿身份压人,你以为你是一个王爷就可以随意轻贱他人的性命么?” 他的男宠是人,她就不是了么?他怎么可以为了救他的男宠而将她置于危险境地呢?他当真是欺人太甚! 吴芷静瞬时丢开手中的剑,随后腰身一斜抬脚朝水无痕踢去。水无痕扔掉剑挥臂与她打斗起来。 那些黑衣人也趁机朝他们袭击而来,水无痕一面与吴芷静打斗,一面要顾及着晨曦不被黑衣人刺伤。即使武功再高,时间一长也难保晨曦不受到伤害。 水无痕转身想要带晨曦离开,但是吴芷静却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衫,力道之大,让他有些难以挣脱。 他怒意升腾,积聚体内力气抬手想要打向吴芷静的百会|岤。 谁知,风中传来一阵闷哼的声音。 “啊——” 这一声响让水无痕眸色一沉,他转眸一看方知晨曦腰上中了一剑,他眸露哀恸之色:“晨曦……” 吴芷静也因着这个声音转眸望去,但见那纤尘不染的白衣之上已然染上了刺目的鲜红,似一朵朵妖艳的蔷薇,在阳光之下绽放开来,那鲜红的颜色扎疼了她的眼睛,那个美似仙人的男子竟然受伤了。吴芷静手边动作停下,她愣愣地盯着白衣美男不说话。 水无痕心中怒极,此刻吴芷静已然没有纠缠于他,他双臂一抬,内力勃发,眨眼间便将那些黑衣人撕成了碎片。 吴芷静在看见空中那些灰飞烟灭的碎片后微微张大了嘴。 这还是她第一次目睹如此残忍的画面,即使她当特警这么多年,也没有看过将人活生生地拆成那么多块过,这个水无痕发起怒来当真是可怕之极。 水无痕解决完那些黑衣人后,他凤眸一转将视线对准了吴芷静,向她步步逼近,那漆黑的眼眸仿似一巨大的漩涡,似要将她生生吸附。他墨发飞扬,眉宇之间带着煞气,身影瞬时增大数倍,若沉闷的山石顷刻崩塌于地面,看得吴芷静心下竟然有些发起慌来,空气之中的压力也随之增大。 他这是要杀了她么? 吴芷静毫不畏惧水无痕眸中的杀意,她依旧昂首阔立于水无痕的面前。她技不如人,就算是死了也怪不得他人! “无痕哥哥,不要……”那名被唤为晨曦的男子忽然之间抓住了水无痕雪白的衣袍,他费力地朝水无痕说道。 说罢,他越过水无痕看向吴芷静,眸中带着纯真的笑意,那笑意让吴芷静深深震撼,仿似天边那朵圣洁的白莲,让人不敢轻易亵渎。水无痕竟然有一个这般高雅圣洁的男宠。 水无痕在听见白衣男子的声音后,如灵蛇般飞舞的墨发渐渐停歇下来,眉宇之间的戾气也缓缓收敛,他转身柔声问道:“晨曦,很痛么?” 晨曦摇头道:“一点点痛,晨曦不怕的。” “我带你回去治伤。”水无痕说罢将晨曦横抱起来。 眉宇传递间着情深意笃,让人只觉你侬我侬,看得一旁的吴芷静眼皮忍不住颤抖了数下。 水无痕抱着晨曦走过吴芷静身边时,鬼魅若地狱修罗般的声音缓缓响起:“你最好不要让本王再见到你,否则,本王定然不会放过你。” “别以为我想见到你,今日这事本就是你不对在先,就算这世上所有的人都甘愿该为你效命,也并不包括我吴芷静。因为,我曾说过,你不配!”吴芷静冷冷看着水无痕毫无畏惧地说出了这一句可以引爆山石的话语。 “你!”水无痕停下脚步,眸中溢出森寒之色。 吴芷静一身从容面不改色立于他的身前。 “无痕哥哥,我很痛……”正待水无痕想要发怒之时,手臂再次被晨曦抓住,晨曦眉宇之中透着痛苦的神色。 水无痕凤眸危险的眯了眯,他瞥了一眼吴芷静后便带着晨曦离开了。 吴芷静愤愤地盯着他二人离去的背影唾道:“水无痕,你我这梁子是结定了!我迟早会找机会报复回来的!” 说罢,她拍了拍衣裙,转身朝主持的禅房行去,她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吴芷静沿着石径小路穿过回廊来到了主持的房间,她双手合十立于门外扬声问道:“俗世中人吴芷静请见虚空大师。” “进来吧。”有些苍老的男声从内缓缓传出。 吴芷静颔首推门入得禅房。 虚空大师本在打坐念经,见吴芷静进来便缓缓睁开眼来。他看上去已年过花甲,长长的胡须已至胸前,他挥手低声说道:“施主请坐。” 吴芷静按照他示意的位置盘腿而坐,从腰间拿出方才那只签递给了虚空大师,虔诚地说道:“大师,请您为在下解一下签中之意。” 虚空大师接过签,细细看了半晌后问道吴芷静:“施主可曾知道武林之中有一个凌霄宫?” “啊?”吴芷静微启朱唇,她昨天才穿到这里来,哪里知道武林之事? 虚空大师见其眸露疑惑便解释道:“而今天下三分,北漠国雄踞北面,东琳国与西玥国虽有一纸盟约,但是暗中却你争我夺。武林之中有两大教派,一为凌霄宫,一为苍鹫宫,它二者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它们遍布三国,势力十分之广。这水北天南,是凌霄宫分堂内一座 不嫁妖孽王爷 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3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3部分阅读 楼宇的名字。” 吴芷静挑了挑眉问道:“大师可知道水北天南的具体位置?” 虚空大师闻言朝吴芷静笑了笑:“不知是不是有缘,老衲刚巧知道京城之中水北天南的位置。” “真的?”吴芷静闻言微瞪眼眸,出家人素来不打诳语,而这虚空大师乃是得到高僧,应当不会出言骗她。 不过,就算是欺骗,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的! 吴芷静得知水北天南的位置后便起身告辞了。 待吴芷静与含香离开清音寺后,虚空大师的禅房之中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他一头银发飘散于肩,虚空大师在看见他时平静地说道:“施主,老衲已经按您的吩咐告诉那位女施主了,您可否放了我寺的弟子?”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眼前的银发男子当是凌霄宫的宫主。 银发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悠远,似空灵一般:“当然可以,不过……你就没有必要再活在世上了。” 说罢,他白色衣袖轻轻一拂,虚空大师的眼眸先是一瞪,随后渐渐闭上,须臾便断了气。 银发男子唇角一弯,消失在了禅房之中。 不嫁妖孽 第十章 胡椒粉催泪弹 水北天南不是一座府院的名字,而是京城南面一座府邸中一间阁楼的名字。 京城之中,没有人知道这座府邸是谁的,只知这座府邸院落众多,应当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府邸。 黑色的夜幕如丝绸一般,寂寥的孤月挂在其上,星星点点的光芒掩映其旁,夜色凄迷,仿似人的心境一般。 荷塘边矗立着一抹白色的身影,月色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有些说不出的萧瑟与孤寂,如同夜一般的墨发随意的束于身后。他凝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浮光跃金,涛声阵阵。 “睿扬,还是没有人来寻那地图么?”白衣男子出口的话中显出淡淡的惆怅。 白衣男子身后站立着另一名男子,他身穿蓝色衣衫,闻言遂回道:“回禀王爷,还没有。” “巫师说,差不多是这些天了,可是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白衣男子转身看向睿扬,凤眸中映着一抹淡淡的忧愁,似黑纱拢于洁白的月色之上。 话音刚落,院中石阶高处的八角亭上挂着的紫色风铃“铃铃”地响了起来。 “王爷,有人闯进府中了。”睿扬看了看那紫色风铃,眼眸一眯朝白衣男子说道。 白衣男子眸色一沉,道:“换装去会会。” 说罢,与那蓝衣男子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刻钟前,吴芷静身穿夜行服,带着蒙面布巾,背着前些天精心制造的精良武器站在了这座无名府邸的前面。虚空大师曾告诉她,凌霄宫的东西从不借与外人看,是以,想要看那地图便只能用一种方法了,那就是偷看! 她望着那高高的院墙,从身后的自制背囊里取出铁爪,随后朝院墙上方一抛,让那铁爪紧紧地扣住瓦墙,她拉了拉铁丝顺着墙面朝上爬去,待她轻巧上得院墙后便将铁爪收了起来。她沿着院墙朝里行去,每每看见阁楼时便俯身看一下牌匾,她一路寻找而去,府内的建筑物随之增高,当她到达一处有六层高的阁楼时,她俯首一看,发现此阁楼的前方有一座府门,那府门的结构颜色形状与她那日梦境中的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果然是这里。” 吴芷静从背囊之中取出小型自制降落伞,她一拉环扣,黑色的降落伞若展翅的黑鹰一般在空中迅速膨胀开来,此情此景看得另一座屋檐之上的人不禁瞪大了眼眸,一双凤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那是何物?”他不禁低低喟叹起来。 吴芷静手持降落伞,跃下阁楼,降落伞兜住了风势,飘飘洒洒地往下坠去。 月色中,那飘然而落的黑色身影似从天而降的黑翼天使,月光穿透薄薄的降落伞,在吴芷静娇弱的黑影上洒下了一层迷人的银辉。 吴芷静落地之后便迅速收好降落伞,待她刚要起步走入水北天南时,却听风中传来了一阵优雅的琴声。 淙淙琴声,似山间清灵的泉水拍打着礁石,似林间秀丽的黄莺在歌咏着世间繁华,似田间游弋的香蒲在风中摇曳而舞。那琴音似幽灵一般摄入了吴芷静的心魂,让她仿似如置梦境之中。 她灵眸一瞪低声暗忖道:“催眠术!” 以前她在警局时,有时会用催眠术让犯罪嫌疑人说出事实,想不到今夜她却成了那被催眠之人。她努力集中自己的意念,让自己不要去想那琴音之中为她铺陈好的景致。一旦意念偏差,她就会坠入幻梦之中。 “你到水北天南来所谓何事?”一阵低沉磁性的嗓音伴随着琴音传入吴芷静的耳中。 这声音太过暗哑低沉,仿似那游走于地狱之中的暗使,让吴芷静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为了集中意念,她的额上已然出现一层细密的汗珠,灵魂思想与那琴声在做着殊死搏斗,脑中时而呈现浩瀚的大海,时而呈现荒芜的旷野,时而呈现密集的森林,时而呈现深壑的山谷。 良久之后,她猛一甩头,逃离幻境朝那弹琴之人低声喝道:“借件东西一看,看后自当奉还。” 此声一出,琴声戛然而止,风中一阵幽兰之香传来,吴芷静再次凝眸之际便见一身穿黑衣的男子持琴立在了她的身前。 黑衣男子墨发飞扬,挺拔的身姿刚好拢于月色之下,他脸上带着半面银质面具,深邃的眼眸隐藏在了面具的阴影之下,吴芷静看不清楚他的容颜,只能借着月光看清他的薄唇。常言道,薄唇的男子最是寡情,看此人这冷冷的姿态便可推知一二。 这个男人竟然会催眠术,想必他的武功也是奇高的吧。 吴芷静观察的同时黑衣男子也在观察她,黑衣男子的眸中明显有着惊诧,只是面具挡住了他的眼让吴芷静无法分辨而已,他惊诧的是身前这个人竟然可以破解他的九幽摄魂术,这实在太让他难以置信了。 令他震惊的是,这个人竟然还是一个女子。虽然此刻她身着黑衣,脸上也带了蒙面布巾,但是从她娇小的身材来看定是女子错不了。 “阁下带着如此多的行囊来我府上,是打算在这里长住么?”暗哑的声音缓缓传来,话中竟有讥诮之意。 吴芷静因为做惯特警的缘故,每次出任务时都会装上任何可用的武器,一个警察,如果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能保护好又怎能保护好他人呢? “在下深夜到访确实有些唐突了,既然已经打扰到了阁下,不知阁下可否让在下进水北天南中一叙。”吴芷静为避免泄露身份,她压低声音沉沉说道。 黑衣男子闻言悠悠说道:“如若姑娘愿意让在下一睹芳容,在下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吴芷静银牙暗咬,想不到这个黑衣男子竟然是个登徒子,如若她愿意以面示人又何必带这黑色布巾?他这分明就是有意戏弄于她!既然这样,她又何必再与他多话,直接闯进去得了。 脚下步伐轻移,吴芷静想从黑衣男子的身旁进入水北天南。 黑衣男子薄唇轻扬,将古琴放平于手,右手开始轮动琴弦。他拨出来的琴音并不是普通的音乐,而是杀人的暗器,那些暗器仿似无形的刀剑一般向吴芷静袭击而去,吴芷静迅速在身后一转,手中便多了两把峨嵋刺,她转动双手,那峨嵋刺似急速转动的螺旋桨,将那些向她刺来的暗器全然打飞。 吴芷静右臂一抬,“咻”地一声,她袖中飞出一根锋利的袖箭,直袭黑衣男子面门而去,黑衣男子一转琴,那根袖箭深深扎在了琴板之上,袖箭擦过琴弦,琴弦撩动,在暗夜中发出沙哑的声音。 “姑娘怎地如此不解风情,在下为姑娘抚琴,姑娘倒是刀剑相向了。”黑衣男子唇边依旧漾着淡淡的笑容,慵懒的声音低低回旋于庭院之中。 吴芷静扯动嘴角冷冷说道:“恐怕曲还没有听完,人早已命丧九泉了,阁下的琴不听也罢。” 黑衣男子闻言摇头道:“姑娘当真有些不识好歹,姑娘可知在下的琴音乃是千金难买?纵观天下,有多少人想听在下为他们抚上一曲,在下却不屑为之,而今在下主动献曲,姑娘竟是这般诋毁,真让在下倍觉伤心啊。” 吴芷静见此人说话越来越离谱,心中不禁气恼,这个男人的武功高深莫测,眼下,他分明就是在戏耍于她,看来今夜她恐难进入这水北天南了。英雄豪杰能屈能伸,她不是无端逞能之辈,来日方长,她天天来偷,就不信偷不到那张地图。 有此想法后,吴芷静脚步几不可闻地往后退去,做特警的在执行任务之初就会规划好逃跑路线,而她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现在只需按计行事便是。 闪电之际,吴芷静已然抛出铁爪扣在了阁楼之上,她身影移动朝上快速撤开。 黑衣男子显然没有料到吴芷静会就此离开,他抱着琴飞身直上拦在了吴芷静的跟前,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姑娘这就想走了么?在下还没有弹完琴呢。” “弹你个大头鬼的琴!”吴芷静直接暴了一句粗口,随后手中一扯向黑衣男子扔去一样东西。 黑衣男子见状右手抠住琴弦,往后一拉,弦如满月,对准吴芷静移动的身影用力一放。 “啊——”吴芷静低沉的声音响起于夜空之中,她用手捂住胸口逃离而去。 黑衣男子本想上前追赶,结果眼前忽然一亮。 “怦——”空中随之传来爆破的声音。 黑衣男子躲闪不及,生生中了弹,屋顶之上粉末飞扬,飘飘洒洒落了满地皆是,那些粉末的颜色多以红色与褐色为主。 “咳咳咳……”黑衣男子中弹后便咳嗽起来,粉尘飞入眼内,眼睛瞬时刺痛灼烫,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淌,鼻涕似乎也快要出来了。由于睁不开眼,他脚下的步伐开始凌乱起来。 隐于暗处的睿扬见状飞身直上屋顶扶住黑衣男子有些摇晃的身子急迫地问道:“王爷,您怎么样了?” “睿扬,本王只觉眼内辛辣,泪如雨下,鼻子里呛得慌,口腔里全是胡椒和辣椒的味道。”那个女人究竟扔的是什么东西?为何他一直不停的流泪? 睿扬上得房顶后便觉周遭的空气有些呛人,他用手挥开了一些粉末后对眼泪横流的黑衣男子说道:“好像是胡椒粉和辣椒粉,属下先扶您回房去洗洗。” 黑衣男子点头道:“好。” “主上,那个人还需派人去追么?” 黑衣男子摇头道:“不需要了,本王方才发出的暗刺中添了凌霄宫的独门毒药五日夺命散,她会回来讨解药的,我们只需等着便是了。” 行走江湖数年,他还从来不知道世上竟然有这么一种让人流泪的暗器,还有她方才从空中降落时用的物体也是他从未见过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究竟是不是来寻那张地图的?从未知偷东西都可以这般理直气壮的! “阿嚏——”至此,夜空中传来无数次喷嚏之声。 这厢,吴芷静一路捂住胸口艰难地出了无名府邸,待她躲到无人的街角时方才低头查看胸口上的伤势。只见她右胸处插了一根小型暗刺,她咬牙将那暗刺拔了出来,借着月光她看清楚了暗刺末端的颜色,那颜色竟然是黑色的。 “有毒……可恶的男人!”那个死面具男竟然用毒刺暗算她,哼,现在想来,当初她在制作那催泪弹时应该往里面加些毒药才是,她当真是高估了古代这些人的人性了。不过,她做的催泪弹也够他哭一个晚上了! 吴芷静换好装束后便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相府之中,待她步入自己的院落时但见盈盈月光之下立着一名青衫男子,他长身玉立,身姿俊雅,似一杯清润的茗茶,细润留香,不知为何,每次看见他时,心中的不快总能渐渐消弭。 不用看他的容颜也知道那是她的二哥吴天麟。 不嫁妖孽 第十一章 催泪弹的后果 吴芷静自然不想让二哥知道她受伤了,还好她方才换装时包扎了一下伤口,不然,她这浅色衣服定然会暴露她的伤口,她眼眸一眯挺直了腰背,装作若无其事地朝房门处行去。 “静儿,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吴天麟的脸上露出温暖笑意,他朝吴芷静翩然行来。 吴芷静唇角一扯说道:“去找含香公主了,二哥如若没事的话,静儿就先回房了。” 说罢,挪动着步伐朝房门处行去,这一次,吴天麟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立在庭院中看着吴芷静的身影渐渐消失于木门之后。 屋内烛火点燃,吴芷静命莲儿打来热水后便让她退下了。她坐于烛火之前,用清水擦拭着胸前的伤口,那个伤口虽然不大,但是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然变黑了。那黑衣男子之所以对她施毒无碍乎就是想让她回去讨解药,呵,他当真是看轻她了,不管怎样,她绝对不会向他求情的,说不定,死了还能穿回去呢。 “腾腾腾——”吴芷静暗自腹诽之际,忽闻一阵敲门声。 她裹好衣服机警地问道:“谁?” 此声过后,她的房门被推开了一寸,随之而来的,是瓷器碰撞地面的声音,“铃铃铃”地煞为好听。 吴芷静眼眸一垂便见青石砖地面上躺着一个精致的白瓷小瓶,她起身去到门前俯身拾起那个小瓷瓶,瓶身还带着温度,似某人温暖的笑容,那瓷瓶上写着“金创药”三个簪花小楷。 吴芷静唇角动了动,她朝门外望去,庭院内寂静一片,月辉将树叶染成了银白色,那空旷的庭院中哪里还有那抹青色的身影? 哎,为何她在现代时没有遇见这般温柔体贴观察入微的男子呢? 吴芷静心中自有感动,胸口上的伤口似乎也不再疼痛了,她掩好房门转回身细细上起药来。 屋外一颗大树之上,吴天麟正静静地瞧着窗户上投射出来的那抹身影,唇角边溢出温暖的笑容。 现下,万事已在筹备之中,不用多久,他就可以带她离开了。 翌日 碧蓝晴空,浮云游走其上,耀眼的阳光穿过薄薄的云层洒在了皇城之中,将禁宫中的所有殿宇镶上了耀眼的色彩,琉璃瓦更显辉煌。 “阿嚏——” 此刻的太极殿内,文武百官正立于殿下,当朝皇帝慧文帝正与百官商量北漠国皇帝来朝事宜,本该是十分严肃的场景,却因某人的喷嚏声让所有人的脸上覆盖上了另一种色彩,有吃惊有怀疑有错愕有担忧,朝臣们的脸上神色各异。 因为,算上这一个喷嚏,冰王水无痕今晨已经打了不下二十个喷嚏了。 惠文帝眉头一蹙问道:“痕儿昨夜可是伤风感冒了?”对于这个儿子,多年前,他本是喜爱的,谁知他的母妃却意图谋反,是以,他将痕儿流放至了北疆,前些年,北疆战乱,痕儿立了战功,他又将其招回京中,除开他母妃的事,其实这个孩子确实是一个不世之才。纵观他的所有皇子中,就属他最有君临天下的气势,可是,令他气恼的是,这孩子怎地会喜欢男人?还在府中养了无数男宠,这当真让他心中郁结。 痕儿回朝时日尚短,上朝时他也不爱说话,只是冷着一张脸环看着文武百官,并不发表任何意见,可今日,他却为何一直喷嚏不断? 水无痕眼角处还挂着一滴泪水,原以为昨夜打了一个晚上的喷嚏就该停歇了,今儿个一早起来也没有流泪打喷嚏,可谁知,一站到这金銮殿上,他就打个不停。即使在流放的岁月,他也没有如此狼狈过,那个女人真的很该死! “孩儿昨夜确实伤了风。”水无痕抬首朝他父皇淡淡说道,对于这个父亲,他终究是没有太多感情的,最是无情帝王家,他不认为他的父皇会给他父爱,他父皇之所以会问他,也是因为他的喷嚏声打断了他的话语而已。 惠文帝看着水无痕冷冷的表情,心下微微一沉,痕儿终究还是怨他的,他开口,似关切似无奈:“身子见了风就多休息一下,别累坏了身子。” 水无痕垂下眼眸淡淡说了一声:“嗯。” 早朝结束后,水无痕转身离开太极殿,当他行至廊下时又觉鼻子有些酥痒难耐。 “阿嚏——”他头一俯再次打了出来。 “五皇兄。”水无痕身后传来一阵俊朗的声音,他闻言停住了脚步,转身朝后望去,但见一身着紫色锦袍的男子朝他行来。 水无痕眼眸一挑,不想兄弟之中竟然还有人愿意跟他说话的。他白衣卓然立于廊下,似山巅巍巍而立的苍青翠柏,虽然此刻他的眼睛有些红肿,但是那挺拔的身躯自有一股说不出的王者气势。 “七皇弟,有事?”水无痕淡淡问道。 那紫衣男子乃是惠文帝第七子名唤水无澜,他长得阳光帅气,脸上永远挂着柔柔的笑意,他疾步而来站定后朝水无痕说道:“五皇兄,澜见你眼睛有些红润,身子当无大碍吧?” 水无痕凤眸一眯平声回道:“无碍,七皇弟找本王就为这事?”说话的语气中透着疏远之意。 水无澜并未因着他的疏远而减少脸上的笑容,他接着说道:“今年的马球比赛,想邀请五皇兄参加,不知五皇兄可否赏脸?” 水无痕敛眉想了想,遂回道:“好。”晨曦喜欢观赏马球,他近来受了伤,带他出去透透气也是好的。 说罢水无痕转身翩然离开了。 水无澜看着水无痕渐渐远去的身影,唇边露出浅浅的笑容,他终于可以与他敬爱的五哥同场竞技了。 与此同时,相国府中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参见含香公主的吴芷静在听说要她参加马球比赛时不禁微微张大了嘴。 她微瞪眼眸问道:“什么?马球比赛?” 含香公主灵眸大眼朝吴芷静眨了眨,她笑着说道:“是啊,芷静你以前每年都参加的啊,而且这次你我之前也说好了,你不可临场退缩哦。” 吴芷静心下一片阴霾,她这个前身到底答应了多少事,到底招惹了多少是非,为何她到这里来后没有一天是消停的?昨夜刚刚中了毒,晚上痛到三更天方才睡着,刚刚睡了没几个时辰,这个公主又找上门来说什么马球比赛。原以为在古代女人多少会比较清闲,现在看来,这话还真有些不对。 “一定要参加么?”她昨晚中了毒,身子有些不利索,哪能参加什么马球比赛?一会儿还要去街上的医馆看看呢,虽然她知道解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她还是想试一试的。 含香公主红唇一张理所当然道:“那当然了,是我父皇主持的比赛啊,皇兄他们都要参加的,而且,京中的公子名媛也都会参加的,您要参赛一事我已经上报给父皇了。” 吴芷静的唇角几不可闻地抽搐了一下,她的皇兄都要参加,那就表明水无痕也要参加了?她现在可是真不想看见他。 思索片刻后,有些无奈的吴芷静只好说道:“好的,不过,我近来身子有些不舒坦,只能尽力而为了。” 含香公主笑着摇头道:“没事的,输赢倒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每一年啊,通过这个马球比赛可以成全几桩美事呢。芷静你莫不是忘了?” “啊?”吴芷静微微张嘴有些错愕地看向含香,敢情这马球比赛实质上是一场相亲盛宴?这可真让她大开眼界了!惊诧过后,吴芷静莞尔一笑道:“当然没忘。” 随后,含香公主又与吴芷静聊了一会儿方才离去,待含香公主离去后吴芷静便出了府门寻医而去,她找了京城中最好的几家医馆,不出所料,都没能瞧出她的毒因,吴芷静在街上晃了几个时辰之后便回到了相府。 马球比赛的时间定在了八月十五,也就是后日,比赛完后顺便在宫中举行盛大的中秋夜宴。 吴芷静在屋中苦笑,真不知她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两日过后,吴芷静依旧顽强的存活着,只是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了,既然活着,这马球比赛她当是要参加了。 马球比赛的场地是在禁宫边上的一块空地上进行的,八月十五日这天,秋高气爽天气晴朗,蓝蓝的白云天,悠悠风儿走。吴芷静身着大红色对襟镶白花边骑马装,腰束白色宽边腰带,脚蹬白色绣红边马靴,看着英姿飒爽,只是她脸上的颜色与那一身衣装有些不般配,即使带了一层薄薄的面具,也掩盖不了脸色的暗沉。 比赛场外搭了很多篷子,正中间那明黄|色绣龙纹的篷子是为帝后准备的,古代以右为尊,是以,皇帝篷子的右边是为男子准备的,而左边则是为女眷准备的。 吴芷静与含香并肩坐立于席中,吴芷静精神萎靡,她半眯着眼看着场内,心思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呀,你们快看,五皇子身边那个美若天仙的男子是不是就是传闻中的仙人男宠?”忽然之间,人群之中传来了一阵清丽的女声。 “应该是吧,瞧他长得多美啊,有这么一个美人伴在身边,五皇子怎会再娶他人?”暗含着讽刺的话语接踵而至。 吴芷静闻言将视线转至右边,她挑高眼角于人群中搜索那如云缥缈的身影,他依旧白衣如仙,广袖舒展,纱般浮动的身影让她心间微微一颤,遇刺那日后她便知晓他就是水无痕最喜爱的仙人男宠,月晨曦。 凝望之际,月晨曦忽而转首朝吴芷静望来,清澈的眸中瞬时漾出笑意,那样纯洁的至善至美的微笑。看他那水润的朱唇,姣好的颜色,那日的伤当是无大碍了吧。 吴芷静唇角轻扬回以一笑,可是,却在对上水无痕那冰冻的眼眸时僵住了容颜。 不嫁妖孽 第十二章 她中毒了 吴芷静的脸慕然一沉,她转回首再次看向前方,盯着场地边已然泛黄的树叶闷不吭声。 “你们看,那仙人男子正朝我们这边看呢!他是在看我么?” “他长得真是很美呢!” “五皇子也看过来了,他长得真是英俊挺拔呢,只可惜他喜欢的不是女人啊。” 人群之中再次嘈杂起来,吴芷静只盯着空旷的比赛场地不说话,只要这些人不点名道姓的骂她,她便装作没听见,因为今日她的精神状况确实不是太好,眼睛有些睁不开了,昏昏欲睡的。 正在吵闹间,只听一阵尖利声音响起:“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此言一出,所有篷中的人皆起身跪地山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惠文帝沉声道:“平身。” 因为月晨曦腰部受伤的关系,水无痕扶着月晨曦站立了起来,惠文帝眼眸一瞥便看见这一幕让他心觉不爽的镜头。 惠文帝有些气闷地坐在龙椅之上,他身旁的皇后在感觉到皇帝的怒意后转眸问道:“皇上,怎么了?” 惠文帝鼻中哼了一声后说道:“痕儿的婚事如何了?”自水无痕的母妃失踪后这些事宜向来由皇后操办,是以惠文帝朝皇后询问起来。 皇后闻言眼眸朝右侧一转,当她看见水无痕身旁的白衣男子时,她的唇边扬起浅浅弧度,秀眉一挑便知皇帝为何生气了,她颔首朝皇帝说道:“回禀皇上,痕儿他一直找各种理由推脱,这门婚事恐是遥遥无期啊,臣妾也觉有些棘手。” “怦——”惠文帝的铁掌重重地捶在椅臂之上,立于他身旁的内侍不由跟着颤抖了一下,惠文帝低声喝道:“哼!太不像话了!今夜夜宴之时朕便要定下婚礼时间。” 皇后在看见皇帝愠怒的脸庞时心下不禁暗喜,看来,今夜,那冰王爷定是会惹怒皇上的了,而她就等着看好戏了。 坐于篷内的水无痕全然不理周围人的眼光,他俯身对晨曦说道:“晨曦,腰上的伤口还痛么?” 月晨曦扬唇笑道:“已经不痛了。” 水无痕点头道:“一会儿,我要去比赛,你自己注意些,这里守卫严谨,应当不会有刺客的。” “晨曦知道。”月晨曦垂了垂睫毛轻柔地回道。 一阵锣鼓声后,战事拉开了序幕。在西玥,马球比赛男女皆可参加,只是,男人的比赛通常在先而已。 水无痕今日身着黑色骑马装,墨发齐整的束于头顶,他的坐骑乃是一匹银白色的汗血宝马,黑白之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带来了震撼的视觉效果,是以,当他出现在马场时,整个比赛场地几乎沸腾了。 金色的阳光笼罩在他挺拔的身躯之上,他俊眉飞扬,眉宇间带着傲视苍穹的霸气,举手投足间王者之气尽显,引得场外一片哗然。 “你们看,冰王爷骑的那匹马乃是北疆独一无二的珍珠汗血宝马,听闻,这马奔跃如飞,驰骋之际肩上出汗时殷红如血,胁如插翅,可日行千里啊。” “是啊,听说这马本是野生的,无人能够驯服,可是,当年冰王爷在北疆时只花费了一个时辰便征服了这匹宝马。” 吴芷静安静地听着人们的言论,也就在此时她才想起莲儿跟她说过,水无痕因为巫蛊事件曾被流放至北疆数年。她抬眸朝那黑衣男子望去,不知为何,在他人看来本是光芒四溢的身影在她看来却笼着一层黯然的哀伤,那淡淡的伤愁似一层薄薄的纱,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让外面的人根本探寻不得。 或许,他也曾有过难言的伤痛,以至于现在的他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帝王之家的人也许从来没有快乐过吧。 吴芷静看向水无痕的眸中竟然多了一份释然,似叹息似怜悯又似无奈。 骑在白马之上的水无痕越过千万人的眼眸于那人群之中看到了那一双平淡至极的容颜,当他读懂她眸中的含义时,薄唇不禁抿成一线。 她那是什么眼神? 水无痕心下闷哼一声,旋即转马驰骋而去。 巳时正,马球比赛开始了,坐席上不时传来欢呼声与呐喊声,此刻那些本是大家闺秀的女子似乎也变得开放起来,她们的眼眸紧紧追随着自己喜爱的男子,因为他们的一个动作或一个眼神而激动万分。 “冰王爷拿到球了,又要进球了。” “啊,七皇子挥球的身姿果真很潇洒。” “五皇子……” 在呐喊声中吴芷静竟然时常听见五皇子的名号,她不禁颔首冷笑,原来,断袖也可以这么抢手。不过,皇家的男子确实英伟不凡,除开水无痕,其他那些皇子长得也都是俊逸挺拔的。 吴芷静手撑下颚观看着比赛,也就是在观看时,她才发现原来二哥也在球场之中。二哥与水无痕是对手,是以,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骑马装,身着白衣的二哥看起来依旧是温暖的,就像照耀在他肩头的那一缕阳光一般。 看见阳光,吴芷静又想起了那个白瓷小瓶,二哥为何要对她这么好?她当真是无以为报啊。吴芷静摇了摇浑浊的头,是不是因为中毒的关系,让她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了,真不像平日的她。 争战三刻钟后,水无痕带领的一队以两球的优势赢了二队。 一阵锣鼓声后,司仪的声音响起:“男队比赛结束,休息一刻钟后女队进行比赛。” “芷静,我们该去骑马热身了。”含香公主唤了唤兀自神游的吴芷静,吴芷静听见后点了点头。 吴芷静的马是含香公主借给她的,那是一匹棕色的骏马,它毛发油亮身体健硕,一看便知是一匹好马,只是这马与水无痕的那匹汗血宝马比起来就差得太远了。 吴芷静扶住马鞍翻身上了马,她骑在马背上抬首看了看太阳,秋日的阳光不那么刺眼,却依旧炫花了她的眼。 “走吧。”含香公主一扬鞭,马儿奔驰起来,马蹄飞扬,溅起尘埃无数,吴芷静也一挥鞭策马而去。 马场内,比赛在即,吴芷静努力昂首让自己看起来精神抖擞,可是,她却不知,她嘴唇的颜色已经有些发黑了。 “五皇兄,未来五皇嫂的面色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对劲啊。”七皇子水无澜在看见吴芷静的脸色时有些担忧地朝身旁的水无痕说道。 水无痕闻言凤眸一眯看向那马背上的女子,方才她坐于篷内让他看不清楚她肌肤的颜色,此刻,她沐浴于阳光之中,让他可以看清她的容颜,只见她眼眶周围晕上了一层浅浅的黑色,脸上暗沉一片,嘴唇的颜色竟然带着丝丝黑色。 想起那日王府里的她与清音寺的她,水无痕扯了扯唇角淡淡地回道:“她强壮得很,会有何事?” “依微臣看来,吴姑娘看着像似中了毒。”坐于水无痕与水无澜身后的是当朝的御医萧何,他医术卓绝闻名于朝野。 水无澜闻言眸露惊诧,转首问道:“中毒?” 萧何点头道:“是的,她的症状很明显,无须把脉也可观之一二。” 水无痕在听见中毒二字时,起初眸内依旧冰霜一片,须臾,他抬首再次观察了一下吴芷静,瞳孔骤然一缩,像是想起什么事一般,放于膝盖上的手情不自禁地紧了紧衣衫。 “五皇兄,需要让萧御医为五皇嫂把脉么?若是一会儿骑马时毒发就不好了,会有危险的。”水无澜一脸担忧地朝水无痕建议道。 水无痕挑了挑俊眉,他看了看马场上的吴芷静后悠悠说道:“她如若中了毒何以会来参加这马球比赛?先看看再说吧。” 说罢,眸中再次聚起冷意,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场内的吴芷静。 不嫁妖孽 第十三章 险些丧命 一阵锣鼓声后,球赛开始了,场内英姿勃发的女子们用球杆挥打着圆球,吴芷静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融入到比赛中去。 “芷静,球来了。”含香公主朝吴芷静高声喝道。 吴芷静侧身右臂一挥用球杆击中圆球,旋即缰绳一拉追赶圆球而去,动作干净而利落。她越过重重阻拦,跨越道道障碍,随后瞄准球门用力一击,那圆球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后精准地落在了球门之中。 “哇!芷静你好棒!”含香公主见球进门便策马奔驰欢呼而来。 吴芷静眉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那笑风轻云淡,仿若堤岸边轻垂的柳枝,拂于堤上,只觉轻柔一片。如此的笑容让观台上的水无痕不禁眯起了眼睛,深邃的眸中含着让人看不清的复杂情绪,其中有一分可以称为叹服。 比赛紧张地进行着,吴芷静的体力消耗殆尽,汗水已然浸透她身,胸口上的伤口似乎崩裂开了,暗红的血渍穿透红色的衣衫在她身前映出一朵妖媚的花,那花似蔷薇一般怒然绽放,她微一扬首,渐渐放开手中的缰绳,身子若断线的风筝般随着风势急倒而去。 “怦——”吴芷静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此刻,一匹驰骋的马儿朝她疾驰而来,铁骑呼啸而至,似要将她踏为粉碎。 “静儿!”一阵疾呼过后,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观台上飞驰而出,那身影快若闪电,让观台上的人俱是一震。人们凝神屏气地死死盯住前方。 吴天麟迅速飞至吴芷静的跟前,他右掌聚力朝那疾驰而来的马腹猛拍过去,他力道遒劲,那马儿中掌后竟是生生往后退开数步,狂乱中,扬起前蹄哀声嘶鸣起来,骑于马上之人险些趔趄而倒。 “吁——”所有参赛的女人们皆拉住了缰绳,马儿们在原地打着转,喘着粗气,观台上的人们停住呼喊,将视线放在了那晕厥的女子身上,一时间,嘈杂的赛场变得鸦雀无声了。 “静儿,你怎么了?”吴天麟抱起晕倒于地的吴芷静柔声的问道。 吴芷静微微睁开眼睛,一张俊逸出尘的脸刻入了她的眼中,她微微一笑:“二哥,再见了,希望她能回来……” 说罢,吴芷静头一偏彻底晕厥了过去。 吴天麟脸上惯有的柔情不复存在,他脸色一白摇晃了一下吴芷静娇弱的身体:“静儿,你说什么瞎话,二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吴天麟横抱起吴芷静,他急速转身离开马场,结果却在马场出口处被一道黑色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水无痕面无表情立于吴天麟的身前,俊眉微微颦起,凤眸中竟是冰寒之意。 吴天麟抬眸,眸中一贯的温柔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彻目冷凝,他盯着前方的男子冷冷问道:“你要做什么?”说话之际,他的周围似乎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流,在肆意地蔓延与挥舞。 水无痕在接受到吴天麟冰冷的眼神时并未有太多其他表情,方才吴天麟拍出的那一掌让他探知了吴天麟的武功,想不到他的武功竟然这般高深莫测。看来,他需要查一查吴天麟的真实身份了。 水无痕瞥了一眼吴天麟怀中的女子淡淡道:“她是本王未婚的妻子,本王要带她去医治。” 吴天麟唇角一扯嗤声道:“未婚的妻子?方才她危机之时你又去做什么了?” 水无痕凤眸一挑:“她是皇上御赐于本王的王妃,满朝文武有目共睹,她的一切自当由本王打理,而你,不过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你以为你有这个权力带走她么?” “无论我有没有这个权力,总之,我不会将她交给一个不顾她生死的人!”吴天麟说罢抱着吴芷静侧身而去。 水无痕凤眸一眯眸色一沉拦住吴天麟冷冷道:“放下她!” “不放!”吴天麟迅速回了一句。 水无痕手掌渐渐抬起,而吴天麟也摆好脚姿准备迎战。风中即刻传来两股强大的气息,那两股气息宛若蛟龙已然在空中厮杀拼搏起来。 “天麟,可否听朕说一句话?”正待二人蓄势待发之际,惠文帝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吴天麟在听见惠文帝的声音后渐渐收了内力,回转身看向那朝他行来的西玥国天子,吴天麟的眸色淡淡的,并未因为那是一国之君而有所改变。 惠文帝行至吴天麟身前在他耳畔浅浅说道:“天麟,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而乱了国家的关系,得不偿失啊!” 吴天麟闻言,抱住吴芷静腰身的手不禁紧了紧,血浓于水,惠文帝又怎么不会帮他的儿子呢?与静儿相处这么些年,静儿对他来说或许比国家还要重要,那是他发誓要保护一辈子的人呵,只是,现在连惠文帝都出面了,他也不能执拗地带着静儿离开。不过,他始终不会放弃的,水无痕他根本就不会珍惜静儿,他迟早会带着静儿离开西玥的。 水无痕见吴天麟眸中之色渐变,他伸手将吴芷静夺了过来,随后抱着她迅速离开了马场。 吴天麟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眸中凝结成霜。 观台之上,那一抹纯白的身影在看见这番场景时,清澈的眸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隐于广袖中修长纤白的手已然握紧成拳。 不嫁妖孽 第十四章 竟然是她 水无痕抱着吴芷静直接去了皇宫中的玉华殿,那里曾是他母妃的寝殿,自从母妃无故从天牢里失踪,他被发配北疆后,玉华殿就一直空置起来了。 进得玉华殿后,他将吴芷静放在了偏殿的贵妃榻上,燕扬早已候在身侧。 水无痕朝燕扬吩咐道:“解药给本王吧,你去殿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包括晨曦。” 燕扬将解药递给了水无痕后便躬身退开了。 水无痕盯着斜躺在贵妃榻上的女子,修眉微微颦起,薄唇之中飘出一些话语,似青烟般淡薄:“竟是一个这般倔强的女子,宁肯死也不愿意问本王要解药么?” 吴芷静若蝴翅一般卷翘的长睫垂在眼下,于脸上投下一排弧线的阴影,有那么一瞬,水无痕竟然觉得这双眼应该是美丽的。 他缓缓解开吴芷静的衣衫,大红色的骑马装被他剥落了,白色内衫被他轻轻撩开,原以为会见到肚兜的他却被 不嫁妖孽王爷 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4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4部分阅读 一件小小的衣服吸引住了视线。 “女子的肚兜都是这样的么?”修长的手开始微微发抖,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女人的身体,他从来不知女人的肚兜可以这般诱人。 只见那衣服小到不能再小了,淡雅的茸黄上绣着旖旎的花朵,将她身前的浑圆包裹得十分诱人,阳光透过窗棂到达房间时已是微弱的光线,映得一室春光旖旎,她肌肤赛雪,粉饰酥融,柔滑似玉,中间那条迷人的沟壑让他的身体不禁有些燥热起来。 那肚兜的左面浸出血渍,映在上面若暗夜中悄然绽放的蔷薇,带着刺人的美。艳红的血渍刺激了迷离的水无痕,他俊眉一敛收住了其他想法。 “这个要怎么解开?”水无痕低头在吴芷静身前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解开肚兜的绳子,心下烦恼之际便暗暗忖了一句。 女人就是麻烦! 水无痕将吴芷静的身子翻转过来才在她的后背处找到了机关,他解开肚兜,春光乍现,待他看见她光裸的肌肤时,喉间忍不住上下滑动了一下,脸上竟然飞上了红霞。 为何她的肌肤会如此的白净似玉?与她那无盐的容颜实在相去甚远。 “该死!”水无痕甩了甩头,他怎会允许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呢? 水无痕旋即为吴芷静抹上了解药,又为她吃了一粒丹药后便为她穿戴齐整了。 他将吴芷静平放于贵妃榻上,随后,他进到内殿拿了一台古琴出来,那古琴上面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水无痕找来布巾将琴上的灰尘一一扫尽,这是他母妃的古琴,年少的他不曾知道,这古琴原本是男人弹唱的,而他的母妃却偏爱弹这古琴。小时候,他时常见到母妃坐于殿前的那一片树林中悠悠弹着古琴,琴声空灵而悠远,她的表情之中露出了淡淡哀愁,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看懂他的母妃,她素来淡薄不争宠不使诈,这样风轻云淡的她又怎会用巫蛊之术陷害父皇呢? 水无痕持琴坐于窗前,双手搭在弦上,左手摁住琴弦右手开始轮动,美丽的音符跳跃而出,似山间潺潺的清泉一般。 他观察着吴芷静的睡颜,当他看见吴芷静蹙起眉头时便扬声问道:“你去水北天南中是要寻找何物?” 吴芷静眉头由蹙转皱,她嘟着嘴说道:“找……一张地图……” “找那地图何用?” “蝴蝶……佛牌……” 怦—— 房中传来琴破之音,水无痕在听见吴芷静的回答后挑断了一根琴弦,他的手指被断裂的琴弦划破,鲜血缓缓流淌,滴在了琴板之上,带着妖冶的红。 那夜他就怀疑闯府之人是他一直等待的人,他没想到的是,那人竟然是吴芷静,竟然是她! 水无痕用手碾干指上的血迹,琴声断了,吴芷静皱起的眉头再次舒展开来,水无痕盯着吴芷静的睡颜没有再说一句话。 吴芷静自从中毒之后便没有好好地睡过一次觉了,这次昏迷她竟然足足睡了四个时辰方才醒来,待她醒来之时,宫中的中秋夜宴已然开始了。 当吴芷静悠悠睁开眼时,失望布满了她的整个心头,她以为自己可以穿越回去,结果醒来依旧是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之中,而且,这个房间看起来还十分华贵。 “吴姑娘,您觉得好点了吗?”站立于贵妃榻旁的一名宫女在看见吴芷静转醒时关切地问道。 吴芷静转头看向说话的女子,但见她穿了一袭淡紫色宫装,她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哪里?” 那宫女欠身回道:“这是皇宫玉华殿,吴姑娘,皇上宣您去参加中秋夜宴呢。” 皇上宣她去?她什么时候重要到惊动一朝天子了? 吴芷静敛了敛眉,只说道:“带路吧。” “奴婢扶您起来吧。”小宫女扶起吴芷静,吴芷静起身后摆手说道:“我自己尚可行走。”现下,她已没有眩晕的感觉,莫非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么?是二哥为她解的毒么? 吴芷静抚摸了一下左胸,脸上瞬觉大燥,只希望事实不会是她想的那般。 小宫女转身带路而去,出得玉华殿但见一马车立于殿外。吴芷静沿着木梯上了马车朝皇宫御花园而去。 吴芷静下了马车后,小宫女再次带路。此刻的御花园中已然宾朋满座,红色的灯笼与银白色的月光交相辉映,衬在了每一个与席人喜气洋洋的脸上,吴芷静进入席间便有人朝她看来,男男女女神色不一,男人们看她的眼神多以笑容居多,而女人们则是横鼻竖眼。 发生什么事了? “含香公主坐在那边的,你带我去她那里吧。”吴芷静看着小宫女带路的方向有些不对劲,她上前一步在她耳前小声说道。 小宫女转首回道:“吴姑娘,这是皇上的旨意,还请您不要为难奴婢。” 大庭广众之下吴芷静也不好造次,她只能跟随小宫女的脚步,在万众瞩目中走向了水无痕所坐的席桌之中。 “五皇兄,五皇嫂来了。”水无澜一直侧头望向花园外,是以,他最先看见吴芷静。 水无痕闻言转眸朝吴芷静望去,他在看见吴芷静后竟然扬唇给了她一个十分温柔的微笑,眸若新月,笑若春风,只是,那微笑看得吴芷静若芒刺在背,惊觉已有不好的事发生。 “静儿,过来本王身边坐。”水无痕性感而磁性的嗓音渐渐响起,引来周边目光无数。 吴芷静汗毛倒竖,她眼眸微瞪盯着水无痕,不知这个妖孽究竟唱得是哪出戏?他什么时候与她亲近到唤她为静儿了? 水无痕见吴芷静呆立于原地,他缓缓起身行至她身旁,牵住了她的手,吴芷静本能地想要往后缩,结果水无痕却禁锢住了力道,眉眼带笑地在她耳旁呢喃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吴芷静咬牙切齿低低问道:“水无痕,你究竟玩的什么把戏?” 水无痕转眸看向吴芷静再次低声问道:“你身上的伤口是本王为你解的毒,本王自当负责的。” 吴芷静头一转不可置信地盯着水无痕,脑中犹若晴天霹雳嗡嗡作响,方才她晕厥之时看见的不是她的二哥么?何以是水无痕为她解的毒?他怎么会有解药? 水无痕面上依旧春风拂面,他在吴芷静怔愣地那一霎那将她牵入席中坐定。 刚一落座便听有人在她耳旁说唱起来:“五皇弟与皇妹伉俪情深,当真是天赐的一段美姻缘,五皇弟可要珍惜啊。” 此言一出,吴芷静看向了说话之人,但见那人手持酒樽抿唇浅酌,眸中竟然带着一抹讥讽之意。 水无痕闻言大掌覆上了吴芷静柔软的小手,他温柔说道:“臣弟谢太子美言,臣弟自当珍惜之。” 吴芷静手上暗自使力想要挣脱,然,水无痕面上虽笑但是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松弛,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听人们的言语,貌似是在恭贺水无痕,而另一个被恭贺的对象自然就是她,莫非水无痕趁她方才昏迷之际已然应下了婚事?他这不是出尔反尔么? “有何事待宴会结束时再说吧,别忘了文武群臣都看着呢。”水无痕忽而俯身于吴芷静耳前低低说道。 吴芷静自然也知道此刻场面盛大,她断然不能意气用事。 她银牙暗咬低声挤出话语:“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以为她是那些任人宰割的古代女子么?他说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世上哪有这般的事?不管先前发生了何事,终此一生她都不会嫁给他的! 水无痕闻言松开了手,他朝吴芷静微微一笑,似新月生晕。 不嫁妖孽 第十五章 乌龙之吻 一场宴席,吴芷静吃的是味同嚼蜡,自然也没有心情赏月与观赏歌舞,她满脑子都在思索着水无痕意欲为何。她知道古代人保守,最在乎的便是女儿家的名节。但是,她不在乎,就算他将她全身看光光她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嫁给他的。待宴席结束以后她要与他谈判。 水无痕整个宴席都保持着微风般的笑意,他体贴入微,时不时地为吴芷静夹菜,将模范未婚夫的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致,看得首座的惠文帝是满心欢心,而他身旁的皇后却是一脸阴霾。 吴芷静每每盯着碗中的菜时脑中都会浮现穿越第一天的场景,一想到那个被男人压在身下的人说要娶她时,她的胃就开始翻江倒海般奔涌。 月影西移,宴会好不容易结束了,吴芷静等待不及地对水无痕说道:“现在可以说原因了吧。” 水无痕笑了笑:“此处人多,本王送你回府吧。” 吴芷静倏地一下站立起来,转身就朝御花园外行去,水无痕唇角含笑跟在了她的身后。 他们沿着宫内的甬道一路无语出了永定门,永定门外有两架马车等候在了那里。其中一辆马车的旁边立了一抹熟悉的青色身影。 吴天麟上前朝吴芷静说道:“静儿,与二哥一道回府吧。” 吴芷静在看见吴天麟时露出了一抹笑容,今日,若不是二哥救她,她可能已经死在马蹄之下了,这个男子确实是对她好的。 吴芷静转首对水无痕说道:“现下无人,你可以说了吧。” 水无痕斜眼睨了一下吴天麟,他俊眉一挑说道:“吴公子方才应该听清楚了皇上的话,圣旨即刻就会到达相国府上,静儿现在已是本王的未来王妃,本王想,吴公子多少也应该避讳一下。” “什么?”吴芷静眉头一皱,她未曾想到皇上已然下了圣旨,心中憋闷的她朝水无痕怒道:“水无痕,你何以出尔反尔?” 水无痕耸了耸肩道:“本王也不想这样做,可是,谁让静儿你的胸口受伤了呢?为了替你解毒,本王无意间轻薄了你,堂堂王爷自该负起责任的。” 吴天麟在听见轻薄二字时,眸中隐有痛色。 吴芷静没想到水无痕会当着吴天麟的面说这样的话,很显然,他已然知道吴天麟对她的感情,他这般说话是故意让吴天麟心中不好受。吴天麟温文尔雅自然不会与水无痕计较,但是她却不会从言语上放过他,她扬了扬眉,沉静地朝水无痕说道:“不过看了一下身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可不需要你负责。那日在清音寺你利用了我,而今你救了我,我们之间从此再无瓜葛。” 水无痕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愤怒,从未知,一个女子竟然可以说出如此不知检点的话来,他压住心中火气不再与吴芷静说话而是去到吴天麟身边轻声说道:“她胸口上中的是凌霄宫的五日夺命散。” 吴天麟闻言转眸惊诧道:“什么?” 静儿她怎会与凌霄宫的人有关系,众所周知,凌霄宫素来游离于三国朝廷之外,一直以来都是各国朝廷打击的对象,如若此事传出去岂不是会牵连整个相府?而那五日夺命散乃是凌霄宫的独门毒药,听说中了此毒后如若五日内得不到解药,中毒之人便会处于死亡状态,直至生命尽头。 吴天麟有些焦急地问道:“她身上的毒素已全然清除了?”想起那夜静儿的神色以及对他的排斥,她显然不想让他知道她去了哪里,他曾有过千万种想法却从来没有想过竟是与凌霄宫有关联。 水无痕凤眸一凝:“自然清除了,不过难保以后凌霄宫的人不会再对她施毒。” 吴天麟闻言看了看水无痕,以他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保护静儿,而水无痕却有这个能力,他思索片刻后对水无痕沉声说道:“今日姑且听你一论,但是未来,如若你对静儿不好,我随时都会带她走的。” 水无痕扬眉悠悠地说道:“本王恭候你的大驾。” 吴天麟与水无痕说罢便对吴芷静微笑着说道:“静儿,二哥还有事先行回府了。” 吴芷静盯着吴天麟离去的身影有些不敢相信,她喝问道:“水无痕,你究竟对我二哥说了什么?” 水无痕不理吴芷静,他径自掀开马车的帘子坐了进去,吴芷静秀眉拧成一团,遂翻身上了马车,入得马车后便见水无痕已然坐在了矮榻之上,后背轻轻地靠在车壁之上,白色的衣衫衬得他容颜无双,他姿势闲散而慵懒,一双迷人的凤眸向上挑起,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吴芷静。 吴芷静在看见他那深邃的眼眸时忽然想起他为她上药的事,脸上不禁灼烫起来,不管她嘴上如何说,前世今生,她连男人的手都没有牵过。 “你到底对我二哥说了什么?”吴芷静在马车内找了个离水无痕最远的角落坐了下来。 水无痕唇角含笑:“男人之间的话为何要说与你听?” 吴芷静吃瘪,不说便不说,她另起话题道:“你不是喜欢男人么?为何还要娶我?” 水无痕与吴芷静已然接触数次,他自然知道吴芷静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也不觉得惊讶,只是被她这样一说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郁结的。 “谁规定的喜欢男人就不能娶女人了?”水无痕悠悠启口说道。 他不是一个受么?一个受娶女人作甚?吴芷静心下又开始腹诽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怪异,水无痕在触及到她的目光时,心中再次气恼起来,他可是见识过这个女人刁钻的嘴。 马车内的气氛变得凝固起来,因为谁都不知道吴芷静会在下一刻说出什么话来,连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思忖良久后吴芷静终于缓缓说道:“想不到堂堂冰王爷竟是男女通吃之辈,莫非王爷也想尝尝被女人压的滋味?” 吴芷静言语张狂,水无痕脸上一直噙着的那抹笑容终于消失殆尽,他瞬时逼近吴芷静用手扼住她的喉间,眸中冷意四射,薄唇中挤出话语:“吴芷静,本王曾告诫过你,不要太过嚣张,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吴芷静睫毛上扬,脸上的颜色因为水无痕手上的力道而渐渐改变,但是她的语气却没有畏惧之意:“哦?冰王爷既然这么想让我死,又何必救我呢?” 她从来不相信水无痕会是一个无故救人的人,他的心冷硬如铁,他之所以救她肯定是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她对他定是有利用价值的,是以,她才会肆无忌惮地挑战他的权威。她就要气他,他又能奈她何? 水无痕自然听出了吴芷静话中的含义,如此聪慧的女子让他刮目相看,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太过嚣张。 “不要用一些微薄的东西来支撑你那漫无边际的嚣张。”水无痕凤眸低垂冷冷说道。 正待吴芷静想要再次开口反驳水无痕时,怎知,马车忽然间颠簸了一下,二人的身子随着惯性晃动起来,一双薄唇在不期然中印在了吴芷静温热的唇瓣之上。 两唇相触,四目交接,火光四射,所有的话语全然凝结在了喉间,眸中唯余瞳孔中彼此的影像在马车内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旖旎的光芒。 唇间柔软的触感让二人的身子俱是一震,丝丝热流滑过心田,连带着颤动了水无痕卡在吴芷静喉间的手。 柔软的温存与沁人的芳香溢入水无痕的鼻端,让他只觉有些飘忽云端,这可是那醉人的女儿香? 吴芷静小小的眼眸似乎都要被她瞪裂开了,可是,那温暖的双唇却让她麻木地没有任何反应。 二人僵持一会儿后,水无痕凤眸一敛,俊眉一蹙,松开手上的力道躲到远远的角落坐了下来。方才二人之间严肃的谈判话题因着这个乌龙之吻停止下来。 吴芷静看着水无痕那蹙起的眉头,心下只觉不爽,她掀开帘子对着车夫吼道:“停车!” 如此河东狮吼吓得车夫赶紧勒住了缰绳,吴芷静不待马车停稳便躬身跳下马车朝前方行走而去。 马车内,水无痕用手指抚摸着自己的唇瓣,似乎还在回味那一缕暗香,神思不知飘忽到哪里去了。 这夜,当吴芷静步行回到相府时圣旨已经到达了府上,她那相国父亲自然接了旨,婚期定在了八月二十五日,她淡笑着接过圣旨,随后,转身回房,待她掩好房门后便开始策划逃婚路线。 八月二十日夜,吴芷静卷了一些银票带着寒子夜给她的信号弹彻底消失了,相国知道此事时已是翌日清晨,他封锁了消息,命人告诉了水无痕,水无痕在听见此事时并未发怒,他说婚礼如期举行,先找一个人扮作新娘,寻找之事交由他处理。 水无痕交待完婚礼事宜后便唤来燕扬:“你暗中告诉睿扬,让他在水北天南里布下天罗地网,此次,本王要亲自捉鳖。”说罢,用手撑住下颚反复摩挲着,眸中神色复杂,似乎噙着一抹得逞后的笑意。 燕扬抬眸有些茫然地看向水无痕,很显然,他没有听懂他家主子话中的含义。 水无痕在接受到燕扬的眼神后朝他摆手道:“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本王,你且下去吧。” 燕扬颔首退出了书房,他方才是不是眼花了,他竟然在王爷眼中看见了笑意,王爷究竟要捉谁?他回转身看了看书房内兀自思索的王爷后便离开了松风轩。 不嫁妖孽 第十六章 瓮中捉鳖 吴芷静当然不可能离开京城,她还要去水北天南盗那地图,如今,回现代是她唯一的使命。况且,依她对水无痕的了解,他一定会派人守在城门口,她想以吴芷静的身份出京城恐是不易。 八月二十五日这天,吴芷静一身男装抹黑了脸在客栈里用膳,用膳之间却听人们议论起冰王爷的婚事来。 “你们知道么?今日可是冰王爷水无痕大婚的日子啊!” 吴芷静闻言那双被她添粗的眉毛往上跳了跳,水无痕不知道她逃婚了么? “当然知道,听说他娶的王妃长得奇丑无比!” 吴芷静的脸不禁黑了一分。 “听说啊,冰王爷的府上有男宠三千,各个长相俊美,王府上下没有一个女人,你们说这相府千金嫁过去可要怎么争宠啊?” “是啊,这女人怎么跟男人争?” 吴芷静在听见没有一个女人时,差点被嘴里的一块肉给噎死了,这个水无痕竟是这般讨厌女人?偌大一个王府连丫鬟婆子都没有么?吴芷静神思一转,忽而想起了那个乌龙之吻,那软软的触感让她的脸再次绯红起来。 “我到底在想什么?从今以后,我与他再无任何瓜葛!”吴芷静甩了甩头,挥去了不合时宜的想法。 吴芷静心中烦闷不想再听人们的闲言碎语,她吃了几口饭后便离开饭桌了,这几天,她将火药与古代机簧结合在一起制作了一把火药枪,虽然射程不够远速度不够快,但是,比起冷兵器杀伤力还是很强的,她就不信,再次去那水北天南还拿不到地图! 几日后的夜晚,吴芷静再次背着精良武器出现在了水北天南之中。 “为何在下每次在月下抚琴时都会遇见姑娘呢?这……是不是一种缘分?” 吴芷静手持降落伞甫一落地便听夜风中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说话之人便是冰王水无痕,那日,当他得知吴芷静逃婚之时他就知晓吴芷静不会轻易离开,短短的几次接触让他知道吴芷静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是以,她一定会再来水北天南的,而他只需夜夜等待便是。 吴芷静螓首一转便见那夜的黑衣面具男子持琴坐在了阁楼外那一片密集的竹林之中,秋风阵阵,竹叶沙沙作响,他整个人隐于阴影之中,让人看不真切,唯余脸上的银质面具在幽暗的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芒,吴芷静没有说话掏出火枪瞄准面具男就是一枪。 “怦——” 子弹犹如破竹之势朝水无痕急速奔驰而去。 水无痕耳风一扇,身影快如闪电,那子弹擦肩而过没入了身后的一颗竹子之中,竹子受到袭击轰然间倒塌了。 “姑娘的武器还真是多啊!”瞬息之间听得水无痕再次叹息而出。 吴芷静见他躲闪开来,还有空揶揄她,旋即身子一侧再次瞄准又开了一枪。 “怦——”爆破之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水无痕手腕一转,用琴挡住了子弹,他接到这个子弹后,迅速将琴平放于手上,随后右手轮动起来。 他弹出的琴音嘈杂难听,让吴芷静本是平静的心忽然之间烦躁起来,由于烦闷,她随后开出的两枪都没能击中水无痕。 吴芷静右手一转从身后摸出了一个自制霹雳弹,她拔了导火线挥手准备朝黑衣男子扔去,谁知,天空之中忽然卷起滔天浪层,她一扬首,发现头顶之上一股如龙般的水柱朝她倾轧过来,她闪身想要离开,但是那水柱却宽阔无比,来势汹汹,转瞬之间,“哗啦啦”地水声响起,她被从头浇了个透心凉。 手中本是“噼啪”作响的导火线已然熄灭,唯余袅袅青烟在空中漂浮摇曳。 她背囊中的催泪弹,火枪,被水一淋,全然失了效果。 “同样的伎俩怎可再用第二次?”水无痕在看见一身湿透的吴芷静时,慵懒的声音低低响起。 “王八蛋!”吴芷静低低咒骂起来,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用水浇她,就算她的火器都不能用的,她还有冷兵器,她绝对不会就此放弃的。 水无痕闻言隐于面具之下的俊眉紧紧颦起:“你一个姑娘家怎可说这般粗俗的语言?” 吴芷静扔掉背囊,旋即手臂一抬发出无数根袖箭,嘴里还不忘回敬:“你管老娘?” 水无痕心中愠怒,身影左闪右躲避开了吴芷静发来的暗器,这个女人真是太欠调教了,现下,他也不想再与她多做纠缠。水无痕身影一闪朝后猛然退去,疾驰如风,吴芷静自然追赶而去。 水无痕轻功极高,吴芷静百米冲刺速度也不错,但是却追赶不上。 吴芷静跑出一丈远后,脚下的青石砖地面忽然摇晃起来,她稳住步伐惊恐地盯住地面,但见石砖缝隙之中朝上凸起一些白色的东西,随着白色之物的上扬石砖碎裂成块四处飞溅开来。 “网!”吴芷静惊恐地低声吼道。 她举目四望,发现周围十丈之内皆是事先铺陈好的网,这个黑衣男子为了抓她竟然将网铺在了青石砖下面,他可真是费了一番功夫啊! 那网以极快的速度朝里收缩,吴芷静困在了网中央,她手持兵刃剑刺想要将那网割破,但是那网却丝毫不曾有一点破裂。 “不要白费力气了,那是千年云丝织成,能耐刀剑冰火,你是割不断的。”不知何时起,水无痕已然双手环胸立在了吴芷静的身旁,他盯着挣扎中的吴芷静凤眸一挑淡淡说道。 吴芷静见割不断网,遂将手中的暗器再次朝水无痕发去,嘴里唾道:“闭上你那张臭嘴!” 水无痕对吴芷静何其了解,他旋身一转便躲了开去。 那张网终于收好,吴芷静被迫蜷成一团,水无痕脚尖一点飞身上得吴芷静头顶,随后健臂一拉提着网绳朝空中飞去,水无痕带着她飞过清幽的竹林,越过波影烁金的湖水,飞过怪石嶙峋的假山地,最终落在一个湖心小岛之上,入得小岛后水无痕将那张网挂在了一颗古榕树之下,因为惯性,吴芷静在空中悠悠地打着圈儿。 “喂,你个面具男,把我挂在这里做什么?”吴芷静双脚蹬住网边,双手拉扯着网线朝水无痕厉声喝道。 水无痕没有理睬她,他扬手在空中击打了两下,清脆的拍掌声与湖中的涛声交相辉映。 拍掌声后,两名身穿白色纱衣的侍女手持红毯从天边飞来,身姿十分秀美,吴芷静只觉眼前红光一闪,那张红毯已然平铺在了地上,随后又见另外两名白衣侍女带着一张软榻飞落在了红毯之上,随之而落的包括一张矮几,一把古琴,还有许多碟装小食。 这样的场景看得吴芷静瞠目结舌,只觉那些白衣女子广袖舒展飘然似风,若天外飞仙缤纷而落,想不到,这个面具男还挺爱摆场面的。 待一切事物摆好后,水无痕旋身一转便坐在了软榻之上,姿势慵懒至极,凤眸微微勾起。 修长手指拨动了矮几上的琴弦,浅浅琴声随风而出,他袖风一扫朝吴芷静扬唇说道:“将你挂在这里,自然是听在下抚琴。” 不嫁妖孽 第十七章 今夜,陪你安睡 夜风拂来,涛声阵阵,小岛上的丛林小径中点着红色的灯笼,红光摇曳,点点落在风中。夹着清新幽兰味道的夜风静静拂过,吴芷静知道,那是面具男子身上的味道。 吴芷静被吊之处原是可以观赏到湖中胜景的,如若心情舒畅之时在这里燃上一鼎香炉沏一壶新茶,自当美不胜收,可如今,她哪里有这般好的闲情逸致? 吴芷静在听见水无痕的话后眉头拧在一起粗声喝道:“谁要听你这个臭屁男人弹琴,要杀要刮随便你!” 话音刚落,两名白衣小婢将吴芷静方才遗落在水北天南中的背囊呈了上来,她们朝水无痕屈膝道:“尊主,东西已经拿过来了。” 水无痕面具下的薄唇弯若新月:“将她蒙面的黑巾给本尊拿掉,本尊倒要看看她长了一张什么样的嘴,说话竟是这般难听。这女子十分刁蛮,你二人切记小心行事。” 白衣小婢异口同声回道:“是。” 随后,她二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在空中旋舞起来,白衣炫丽,吴芷静只觉眼前一花,脸上瞬时一凉,蒙面的黑巾已然被她二人剥落下来。 水无痕站起身来朝网中的吴芷静行来,隐于面具下的凤眸仔细将吴芷静打量了一下,随后懒懒说道:“果然长了一张刻薄的嘴。” 吴芷静听着这话自然不舒服,她跟着回了一句:“长了刻薄的嘴总比你带一张面具见不得人的好。” “休得侮辱尊主!”不待水无痕开口,其中一名白衣小婢便开口呵斥起来。 水无痕扬手说道:“宝珠,你与璎珞先退下吧。” 宝珠盯了一眼吴芷静后便躬身退下了。 待白衣小婢退开后,水无痕悠悠说道:“姑娘你擅闯本尊府邸,倒还有理了?” 吴芷静眨了眨眼睛道:“我来贵府借看一样东西,从道德上讲虽然有些不对,但是,阁下竟然用邪门歪道套我话,又用琴音放出若干暗器,如若我不反抗岂不是只有死的份?” 水无痕修眉一挑:“邪门歪道?” 她这是指的九幽摄魂术么?此摄魂术乃是师父的独门绝技,世上仅有他与师父会,摄魂术可以控制人的心智,被说为邪门歪道倒也不为过,当初他本来不想学的,但是,巫蛊事件造成的悲惨遭遇历历在目,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曾经护他爱他的宫人在他面前无辜惨死,而他却救不了他们分毫,从那时起他就知道,他必须变得强大,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你那催眠术不是邪门歪道是什么?”那夜她夜探水北天南,刚一落地差点就被他催眠,还好她懂得破解之法,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被他生吞活剥呢。 水无痕轩眉上扬,虽然他对于催眠二字有些不是很满意,但是他还是太过惊诧,这个女子怎会知道这些呢?莫非她也是师父的徒弟? “你认识九域圣尊?”水无痕试探性地问道。 吴芷静眼眸一瞪,完全不知道水无痕在说什么,她不耐地回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水无痕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换了话题问道:“你到底想进水北天南中看什么东西?” 吴芷静让他流了一个晚上的泪,将她吊在这里也算是得到了教训,如若她肯告诉他为什么要寻地图的话,那么他便放了她。 “无可奉告!”吴芷静头一偏铿锵有力地说道。 她是穿越灵魂的这个秘密永远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就算要告诉,也要告诉一个值得她信赖的人,眼前之人,显然不是! 水无痕闻言不气也不恼,他翩然行至软榻前坐了下去,随后用箸子夹了一些小食细细品尝起来,品尝完后他慢慢说道:“无妨,本尊有的是时间,今夜,月色正好,凉风习人,本尊就在这湖边为你抚琴,陪你安睡,可好?” 吴芷静的嘴角几不可闻地抽搐了一下,这个男人当真可恶,听他抚琴她还敢睡觉么?一个松懈就会被他催眠,被他催眠,她的秘密岂不是泄露了? 他这是想要折磨她,让她一整夜精神抖擞不能入睡,是吧? 好,她就奉陪到底! “随便!”吴芷静双唇一闭碰出两字。 水无痕唇角弯弯,不再说话,他俯身从吴芷静的背囊里将所有东西掏出来,随后,一个一个的查看,神情专注而细致。 他将吴芷静方才使用过的那把火枪拿在手中细细翻看,隐于面具下的容颜露出了钦佩的神情,这样的表情吴芷静自然是看不见的,因为她的一双灵眸一直盯着水无痕的双手,生怕自己打一个盹儿他便会开始抚琴。 水无痕差不多花了一个时辰去观察吴芷静背囊中的武器,而吴芷静的眼眸则瞪得眼泪直流。 夜已然深沉,月亮渐渐躲进云层之中,吴芷静的生物钟向来很准,现在差不多是她睡觉的时候了,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而那面具男子竟然侧躺在了软榻之上,那舒服的躺姿让吴芷静心中愤懑万分。 面具挡住了他的眼,吴芷静无从分辨他是否已然闭上双眼。 悃意袭来,吴芷静张大嘴打了一个哈欠,可是,她一个哈欠还未打完时惊觉水无痕的手竟然抚上了古琴。 “你要做什么?”吴芷静收住张大的嘴脱口而出问道。 水无痕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滑动了一下后眉眼带笑地说道:“你做什么这般紧张?本尊只是想掸去琴弦上的灰尘而已。” 此言一出,吴芷静怒火中烧,那琴他天天弹着哪能有什么灰尘,他这分明就是在戏弄于她,吴芷静郁闷地转头看向他处。 水无痕见状抬首看了看隐藏于重云之中的月亮,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夜的月色特别的美。 时间从指缝中悄然流逝,秋夜的风穿透吴芷静的衣衫,带来刺骨的凉,她不止一次地打着哆嗦,不知过了多久,一名身穿蓝衣的男子俯身在水无痕耳前说了一些什么话后,水无痕神色一变遂起身离开了湖边,独留吴芷静在风中轻轻摇曳着。 吴芷静待水无痕走远后心中那根紧绷的琴弦终于松弛下来,她微眯眼眸发誓道:“该死的面具男,你有脾气就别放我下来,否则,待我可以活动之时便是报仇之日。” 因为月晨曦出了事,水无痕走得匆忙,是以,他忘记吩咐宝珠待吴芷静睡着后便将她放下来。于是,吴芷静在湖边整整吊了一个晚上,她整个人已然风中凌乱了。 翌日清晨,吴芷静是被树叶缝细中的阳光给刺醒的,她醒来之时便见一名白衣小婢立在她的身前,那小婢她认得,她叫宝珠,宝珠的身后立着两名男子。 “放她下来!”宝珠转首朝后吩咐起来。 话音刚落,吴芷静便重重地从树上摔落于地,臀部与坚硬的地面发生强烈碰撞让她忍不住咬住了下唇。 她用手挥开云丝网想要起身站立起来,却发现自己似乎提不上力气,她抬眸逼问道:“你们在我身上下了什么毒?为何我一点力气都没有?” 宝珠翻了翻眼睛后说道:“尊主吩咐了,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我们府中的劳役,如若你不想当劳役便回答尊主昨日问的话,因为你是有武功之人,所以,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在你身上下了软筋散。” 吴芷静怒目圆瞪:“你们是不是太无耻了?让我当劳役还给我下软筋散?”这不摆明了想要玩儿死她么? 宝珠见状不再理会于她,只是朝她身后的两名强壮男子说道:“将她带走!” 吴芷静心中虽然有气,但是现在的形势于她不利,她不能意气用事,先观察两天再寻找逃跑的方法。 服劳役的日子自然比不得相国府中的清闲日子,吴芷静分配到府中后院去干杂活,她在现代时学过气功,干活的时候她慢慢用气功心法调适着自己的身体。差不多恢复原本的体力时,她便找人向宝珠传话,说她愿意告诉尊主她去水北天南的意图,只是,需要他们的尊主独自前往她的小屋,周围也不能设有埋伏。 水无痕这些日子一直比较忙,待他得空时已是十日之后,当他听见宝珠的话后隐于面具下的凤眸微微弯起,思虑片刻后回道:“本尊答应她。” 宝珠眸中带着焦虑:“尊主,奴婢与璎珞在外面候着吧。” 水无痕摆手道:“不需要了,她身上已经没有了武器,又服了软筋散,无妨的。” 吴芷静的花样层出不穷,他倒也想再次领略一下。只是不知,没了武器的她又会使什么新花招。 这日,阳光普照,如丝浮云缠绕于蓝天之上,水无痕按照约定的日子去到了吴芷静所住的小房间之中,待他推门而入时,发现屋内竟然漆黑一片,只余房门处斜射一缕阳光。 “怦——” 一阵关门声响起,唯一的阳光也被挡在门外,屋内瞬时黑暗一片,水无痕警觉地眯起凤眸,鼻端隐有暗香浮动。 “尊主,您可以与我打一个赌么?”吴芷静的声音似乎从角落里飘忽而出,水无痕内功深厚,目力极佳,自然知道她身在何处。 他薄唇一扬沉声道:“有何不可?” 不嫁妖孽 第十八章 蝴蝶面具下的容颜 吴芷静住的这个小屋本来有一扇小窗户,但是吴芷静用木板将它挡住了,是以,在阳光普照的午后,小屋才会变得如此黑暗。 通过第二次的交手,吴芷静清楚地知道这个面具男似乎并不想杀她,他更多的是在惩罚她与戏弄她,以他高深的功力他完全可以趁她不备对她施展催眠术,然而,他却没有这样做,他想让她亲口说出来,是以,她推断这个面具男的目的是想让她屈服。 当她知道了他的目的后,她就知道应该如何对付他了。 而今,他的回答更加肯定了她的推断。 吴芷静看着矗立于门口的那抹黑影,她没有内力自然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与他说话,她得到面具男的答案后扬声说道:“一会儿,在我点燃蜡烛后,如若我可以在一刻钟内擒住你喉间的死|岤,那么你就放我离开,如果我输了,我便告诉你我来此地的目的,如此怎样?” 水无痕唇边带笑简洁地说道:“好!” 屋内的烛火渐渐燃起,昏暗的视线中,吴芷静洁白的身影渐渐显露了出来。 待水无痕看清吴芷静的容颜时,隐于面具下的眼眸不禁微微瞪大了一些。 只见,吴芷静的脸上带着一张羽毛制成的蝴蝶面具,那面具似一只展翅的蝴蝶,仅仅掩盖住了眼眶周围的容颜。一双含烟秋眸灵动似水,面具下方琼鼻傲挺,朱唇红润似酥。 这样的容颜为何看着与平日不太一样? 吴芷静在接受到水无痕审视的目光时唇角上扬说道:“计时开始。” 她当然知道水无痕在想什么,因为此刻,这张蝴蝶面具下面乃是她的真颜! 吴芷静双臂舒展开始灵动而舞,她自小学习武术身体自然柔软。跳舞,从来就是她的强项,只是她不愿意跳给他人看而已。柔软的手臂似海浪般轻轻拨动,如绸缎般丝滑,莲足轻抬,或勾或扬或旋或压,似花间翩飞的精灵,让人的心跟着沉醉。 水无痕双手环胸静静立在原处看着那媚舞妖娆的女人,凤眸向上挑起,薄唇微扬,这个女人是想用色诱这一招么?她以为他是谁?她以为随便一个女人就可以诱惑他的么? 吴芷静唇角露出甜甜的笑容,唇边梨涡乍现,仿似桃花绽放千年,和着旖旎的春风飘摇鼓荡。 不嫁妖孽王爷 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5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5部分阅读 时间仿似一阵阵敲击的钟鼓一般,每敲一次便流逝一分,吴芷静尽情地舞蹈着,而水无痕依旧环手站立在原处,脸上没有其他表情,唯余那抹浅浅的,嘲讽的笑。 一刻钟的时间快要结束了,水无痕唇角的笑意渐渐扩大。 很显然,她,必输无疑! 可是,胜利在即时,吴芷静手一挥脸上的蝴蝶面具忽而不见踪影,面具下那一张绝丽无双的容颜完完整整的展现在了水无痕的面前。昏暗烛火下,那张容颜宛若一江春水映梨花。 惊艳,怀疑,怔愣,不可置信,千万种表情错综复杂地出现在了水无痕的脸上。 而吴芷静就在水无痕眼神交替变换的那一霎那迅速行至他的身边,手臂一挥便用一根细细的铁丝抵在了水无痕喉间的大动脉之上。 “你输了!”吴芷静冷冷地朝水无痕说道。 水无痕即刻清醒了过来,待他再次看向吴芷静时才发现她的脸上已经再次覆上了那一张蝴蝶面具。 凤眸中回味着方才那一瞬的风华,那张容颜竟是如此的绝美,美到让他都有些屏住呼吸了,那才是吴芷静真实的容颜么? 这般美的她为何要带上一张平凡的面具?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一时间,水无痕思绪翻飞,感慨万千。 不过,不管如何,愿赌服输,他素来是一个守信用的人。 水无痕收回眸中所有异样的情绪,他垂眸看了看吴芷静手中的铁丝,眸中露出丝丝诧异:“你哪里来的如此锋利的铁丝?”他记得宝珠已经将她身上所有的武器都收走了,她这铁丝又从何处来的? 吴芷静扬眉回道:“这你就不要管了,反正,我有我的办法。”她怎么可能告诉他,那铁丝是她自制胸罩里的塑形铁丝,说出来还不丢死人了?还好有这根铁丝,不然她哪里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近得他身? 水无痕见她不愿说他也不再追问,脸上神色恢复如常后对吴芷静说道:“你可以离开了。” 吴芷静松开手将铁丝放入自己的怀中,随后拍了拍手对水无痕说道:“尊主,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我还会来你府上的,你可要看好你府上的东西了,下次来我定然会达成目的的。” 说罢,潇洒一旋身,拉开房门,屋外耀眼的阳光刺了进来,吴芷静眯了眯眼,伸了伸懒腰后便大步流星地朝外行去。 水无痕转身静静立在门边,面具下的凤眸渐渐变深,盯着吴芷静潇洒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不嫁妖孽 第十九章 男人皆不可靠 吴芷静戴着蝴蝶面具出得水北天南后就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将人皮面具戴了回去。前些日子,她趁无人时看清楚了自己的真实容颜,原来她的真实容颜竟比她现代那张脸还要美上数倍,虽然寒子夜曾说过不要让他人看见她的容颜,但是,那个面具男的武功高深莫测,如若不用此招她怕是很难近得他身。算了,反正待她拿到蝴蝶佛牌后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她哪里还管得了寒子夜? 回到隐身的客栈,吴芷静换上男装将脸抹黑一些后便出门去寻吃食。她不知道哪里得罪那个宝珠了,那个死丫头竟然老是给她残汤剩水吃,弄得她时常饥肠辘辘。 吴芷静找了一家不太显眼的酒家,掀袍走了进去,随后找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位爷,您要点儿什么东西?”跑堂的躬身在吴芷静跟前儿问道。 吴芷静一挥手粗声说道:“红烧东坡肉,清蒸桂花鱼,水晶鸡,上汤青菜,两碗白米饭。” “好嘞!” 不多时,菜便上齐了,吴芷静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由于身穿男装,吴芷静也没顾着吃相,大口吃肉大口喝汤,动作看着有些粗野,不过,即使如此,吴芷静也没有放松对周围的警惕。不知为何,她在吃到一半时总觉得气氛有些变化。她直起腰身旋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吃饭的还是那些人,她观察入微,发现那些人眉宇之间的神色发生了些微的改变,至于怎样的改变,她也形容不清楚。 吴芷静看了半晌后遂又低头风卷残云。 “水无痕一直虐待你,不让你吃饭么?”冷冷的声音越过吴芷静的头顶传入她耳,吴芷静终于知道周围的氛围为何发生了变化,因为说话之人身上散发出的冷意足以冰冻方圆三尺之地,亦如他的名。 吴芷静此时正拿着鸡腿奋力拼搏,闻言,她的手中瞬时一僵,咀嚼的动作就此停止,口中鸡肉也没顾着往肚子里吞,她侧眸望去,但见一身黑衣的寒子夜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吴芷静愣愣地看了寒子夜半晌后,淡淡地问了一句:“你出差回来了?”她的脸黑成这样他都能认得出来,不愧是她的护卫啊。 寒子夜眉头微蹙,显然没有听懂吴芷静话中的含义,他径自坐于吴芷静的对面,再次冷冷问道:“水无痕有没有虐待你?”他甫一回京便听说芷静已然嫁给了水无痕,既然是王妃,怎会身穿男装在这里吃饭,还是如此狼吞虎咽的吃? 吴芷静挑眉看了看寒子夜,即使在阳光明媚的午后,这个男子的脸上依旧冰寒一片。她放下手中的鸡腿,扬声问道:“虐待又能怎样?如果他虐待我,你就会带我离开这里么?” 寒子夜闻言,万年寒冰的眸中掠过丝丝惊诧,千里冰层似有软化的迹象,但是,软化也仅仅是稍纵即逝,面对吴芷静的话语,他最终选择了沉默。 吴芷静就那样盯着他看,直想看进他的心里去。 寒子夜似乎被吴芷静犀利的目光震慑到了,他浅浅开口道:“再等一段日子,等那人来了西玥国,等我的计划完成时,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回北方。” 他此次出远门为的就是袭击那人,他的计划完美周详,本以为可以就此手刃仇人,然后带着芷静回到北方,夺回属于她的一切。可是,谁知刺杀途中竟然出现了一名蒙面的绝世高手,那人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弹了一曲琴声后,让他所有的部下全部陷入了迷境之中,害他惨烈而归。 吴芷静眉毛一扬问道:“那人是谁?” 寒子夜看着吴芷静,眸中瞬时聚满恨意,那恨意灼灼燃烧,似乎都能熨烫吴芷静的肌肤,他一字一顿道:“他是我们的仇人!” 吴芷静抬手,覆在了寒子夜的手背之上,手心温暖的感觉传递至了寒子夜冰冷的心间,高大的身躯在那一刻浑然一震,寒冷的眸中再次划过异样的情绪。 吴芷静缓缓开口说道:“人生苦短,何必要恨呢?既然我已经忘记了前尘旧事,那么,就让往事随风吧。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到北方好好生活,可好?”不知为何,当她看向寒子夜的眼眸时,她总会因他眸中的冷意感到心痛,她不想让他再恨了,如若他愿意放手,她宁肯推迟寻找蝴蝶佛牌。 寒子夜闻言眸色再次冷凝,他恨恨道:“那血与痛的过往,怎么能忘?你是暂时忘记了,待你记忆复苏时定然不会这般想的。” 此言一出,吴芷静即刻收回了覆于寒子夜手背上的手,温暖骤然消失,寒子夜的心陡然间如置冰窖。 “既然这样,那么你也不用带我走了,我在冰王府生活得挺好的,水无痕待我极好,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掉了。”他放不下仇恨,那么她也没必要为他牺牲回现代的机会了。 寒子夜闻言眸中滑过淡淡心殇,沉默良久后,他忽然鹰眸一眯对吴芷静说道:“我过几日再找你。” 说罢,身影一闪便消失无踪影了。 吴芷静眸中闪过些许惊愕,为他的忽然离去感到不解,怔愣须臾后,垂眸,嘴里碎碎念道:“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填饱肚子才是真的。”说罢抓住鸡腿继续大口大口啃噬起来。 “看来,这菜是很合你的胃口了?”吴芷静话音刚落便听一低沉浑厚的男音响在了身侧。 吴芷静的眼皮微微跳动了数下,难怪寒子夜忽然间消失了,原来是因为他感觉到了水无痕的到来。水无痕果然厉害,几天时间就找到她了,他这是来抓她回冰王府的么? 寒子夜还是她的护卫么?知道水无痕来了,竟然跑得比谁都快!果然护她得紧啊! 看来,在这个世上,男人,终究是靠不住的! 不嫁妖孽 第二十章 输了就嫁 吴芷静侧眸朝水无痕望去,但见水无痕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似月华般迷人。一双凤眸深邃似幽潭,不可否认,水无痕是俊逸出尘,可是,却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淡淡回道:“味道还不错。” 说罢,低头继续与鸡腿奋战。 水无痕的脸因为吴芷静的动作僵硬了片刻,他抿了抿薄唇,随后掀袍坐在了吴芷静的对面,一双凤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目光中带着审视、质问与薄薄的愠怒。 吴芷静自然感受到了水无痕犀利的目光,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怡然自得地啃着鸡腿,待她将桌上所有的菜全体清扫完毕后便起身离开了饭桌,完全视水无痕为无物。 当吴芷静以为可以安然行出酒家时才惊觉,不知何时起,酒家的所有出口,包括大门窗户楼梯,已然被十几名带着狼皮软面具的男子封堵死了,他们身穿黑色衣袍,面具之上画有狰狞的图腾,有狼、有虎、有狮、有鹰,各不相同,让人看着不寒而栗,而方才那些在酒家用膳的客人已经悄然消失了。 酒家的掌柜在柜台后哆嗦起来,他朝站立于身前的一名面具男子说道:“这位爷……小人做的是小本生意……您等高抬贵手醒醒好吧……” 那面具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大锭银子抛至掌柜手中,唇角微微含笑:“这银子是给你压惊的,一会儿若是损坏了什么东西,我翻倍陪给你。”前些日子他回了一趟北疆,没想到刚回京城就听说主子竟然要娶妻了,而且还要娶一个相貌丑陋的女子,更让他吃惊的是,那女子居然逃婚了,如此有意思的女人他一定要见上一见的。 吴芷静环看了一下,随后唇边溢出一抹嘲讽的笑:“冰王爷当真太看得起小女子我了,竟然派了风云十八骑来抓我,场面真是宏大至极啊,小女子真是惶恐不安。” 吴芷静曾听莲儿说过,水无痕手下有十八名得力干将,他们骁勇善战武艺超群,只要他们一出现定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没人知道他们长成什么模样,因为他们一出现都是带着狼皮面具的。莲儿也曾说过,水无痕每次上战场最多派出六骑,仅仅六骑就足以捣毁敌人了,方才她目测了一下,这里总共有十七个人,看来,水无痕当真很看得起她。 不待水无痕回话,便听静谧的客栈中传来“噗嗤”一声笑。 吴芷静闻言侧目而望,但见柜台处那名面具男子正垂首轻笑。 水无痕即刻转眸瞪了那人一眼,那人旋即收住了笑。水无痕瞪完后又转眸看向吴芷静淡淡说道:“本王怎么没瞧出来你很惶恐?你方才不是吃得怡然自得么?” 吴芷静挑了挑眼皮悠悠回道:“方才冰王爷坐在小女子的对面,小女子当然应该吃得怡然自得,莫非冰王爷认为我应该吃得吐出来不成?”这话分明是在说看见水无痕就想吐。 “哈哈……不行了……忍不住了……”吴芷静话音刚落方才发笑的男子再次笑出声来。 水无痕俊眉紧颦朝那男子说道:“承扬,从现在开始你若再说一句话就即刻滚回北疆养马去。” 名唤承扬的男子赶紧用手捂住了嘴,他才不想回北疆,他要留在京城看热闹。他跟随主上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般跟主上说话,这女人果然有意思。 水无痕沉寂了一下心中的怒意,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淡定沉稳,可是,自从认识吴芷静以后,他似乎变得爱发脾气了。 “本王不在言语上与你计较,你逃婚一事虽然让本王蒙了羞,本王现在也不追究。但是,本王还是要警告一下你,你这种视皇权为无物的行为着实太过嚣张,如若不是本王替你掩着,待父皇知道时牵连的就不止你一个人了。莫非你想因为你的事牵连到无辜的人么?”水无痕脱口的话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他虽然有些欣赏吴芷静的性格,但是,她在做事行动时却是从未考虑到其他人。 吴芷静在听见水无痕的置喙时眼皮轻轻颤动了一下,穿越到这里后,她从来没有将自己当成这里的人,她一直认为她很快就能回到现代,是以,她做的每件事都只考虑到了自己。而今,水无痕的这句话真真提醒了作为人民警察的她,她是一个救人于水火的警察,她怎么能为了自己而让他人陷入悲惨的境地呢? 可是,她又怎么能嫁给一个同性恋呢? 吴芷静扬首回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我既然已经签下了不嫁协议,你又为何出尔反尔?你这样的行为是正人君子所为么?” 水无痕凤眸微垂,缓缓说道:“不要忘了,当初是谁去本王父皇那里求亲的,你以为圣旨是儿戏么?”当初他不愿意娶吴芷静,是以,晨曦做什么他都没有加以管制,当晨曦弄出那张纸条时,他虽觉有些好笑,但是念在晨曦是为了他的份上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此言一出,吴芷静觉得有些理亏,她这个前身还真是能闹事,竟然给她扔下这么一个烂摊子! “你不是权势很大么?你去跟你的父皇说你不愿意娶我不就得了?”她就不相信,虎毒不食子,那皇帝老子莫非会因为这事杀了他不成? 水无痕俊眉一敛沉声说道:“吴芷静,你没有权利要求本王为你做任何事。现在,本王给你一个机会,你若能接本王十招,那么,你现在即刻就可以离去,本王绝对不再为难于你;如若不能,你便要嫁与本王!你可愿意?” “你内力如此深厚,我又没有内力,开什么玩笑?”吴芷静唇角抽搐,这不摆明了是不平等条约么? 水无痕闻言心下觉得有些奇怪,那日她为吴芷静解毒时探过她的脉,她分明就有内力,何以说她没有呢? 水无痕凤眸微扬点头道:“本王不用内力便是,那里有兵器供你选择,本王徒手与你过招。” 吴芷静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她纵然会制作很多武器,但是,在高手如云的古代,她的武功算不得什么,水无痕势力强大,想要抓她虽然需要多费一些精力,却也能够抓住她。而今,他能给自己一个这样的机会,就表示,他至少是尊重她的,而她为了自由,自当全力以赴! 吴芷静秀眉一扬说道:“十招就十招!” 说罢沉静地去到水无痕所指的地方开始挑选兵器,兵器种类十分之广,刀、剑、枪、戟、刺、钩、镖、棍、针、箭,应有尽有。 吴芷静选了棍,随后又挑了一把软剑环在腰上,跟着将刺、针、箭装进了衣袖之中。水无痕又没有说只能选一样兵器,只要她扛得动,只要她会用的兵器她几乎来者不拒。她这一系列行为看得风云十八骑是呆若木鸡,隐藏于面具之下的眼眸几乎快要瞪出来了。直到此刻他们才知道,原来,兵器也可以这般使用的。 水无痕在看见她的动作时眸中一片澄明,她的花样百出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吴芷静右手持棍,斜放于身,棍身贴于后背棍端轻触石砖地面,煞有介事,她脚步微微张开站立于水无痕的面前,左手一挥,道:“开始吧!” 水无痕一手放于身前,一手负于身后,昂扬七尺势不可挡,他朝吴芷静微一点头道:“好!” 不嫁妖孽 第二十一章 仙人男宠来访 吴芷静手臂一扬,双手持棍朝水无痕挥打而去,吴芷静招招狠辣每次击打的地方皆是要害之处。水无痕淡定自如,左旋右闪,前倾后仰,始终未曾出手。 吴芷静见状加快手中动作,使了一招无影棍,只见木棍在空中不停旋转,水无痕不禁微睁眼眸,急如闪电的棍法使来,水无痕被迫出手挡住了木棍,由于不能使用内力的缘故,水无痕这一档,手臂顿时火辣辣地痛,此情此景看得周围的男人们皆忍不住抿紧了唇。 一招,吴芷静在心中默数。 她随后旋身去到水无痕的后方用木棍直袭他的肾腧|岤。水无痕迅疾转身用手挡住木棍,吴芷静袖风一转,身上飞出数根梅花针,水无痕收回手,侧身去躲。吴芷静见他分心之际,木棍再起抡起朝水无痕打去。水无痕眼眸一瞪,本能地一挥手拍向了吴芷静的胸口。 水无痕武力高强,即使不用内力那掌风也是十分遒劲的。 吴芷静中掌,顿觉胸口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喉间传来血腥之味,她的身子忍不住往后退了数步,她将木棍横握于手,费足了劲才生生止住后退的步伐。 水无痕的心尖像似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他旋即开口道:“还有七招,你若认输,我们便不再打了。” 吴芷静将喉间的鲜血压了回去,她站直了身子倔强地说道:“还有七招,你别以为我会输!”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认输二字,即使被他打死她也不会就此认输。 随后,吴芷静再次与水无痕过起招来,水无痕尽量放轻手上的力道,可是吴芷静每次挥来的木棍或者暗器都咄咄逼人,让他根本无法在保证赢她的情况下护她周全。 九招下来,吴芷静已然中了水无痕三掌,她的身子摇摇欲坠,手扶木棍方能站立于地,唇角边已然溢满了血渍,此情此景看得周围的男子们都不得不为之叹服,想不到,世上竟有这般执着而坚韧的女子。 水无痕收了势,盯着吴芷静说道:“还打么?” 吴芷静用手抹干唇边的血渍艰难地说道:“打!”只剩一招了,咬牙坚持一下她就可以获得自由了! 说罢,她扔掉手中的木棍,随后提起全身的力气朝水无痕打去,水无痕凤眸一凝,见吴芷静脚下步伐凌乱没有章法,待吴芷静打上他身时,他一把抓住了吴芷静的手臂,而吴芷静在此时终于耗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头一偏,身子一斜,闷了一口血后彻底晕死过去了。 水无痕稳住了她急速坠下的身子,想都没有便将她横抱起来,随后起步离开酒家,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冷冷地声音随之而至:“回府!” 风云十八骑面面相觑一番后便尾随在水无痕身后,策马而去。 待人全部撤走后,寒子夜从酒家二楼的阴影处现身而出,他右手挥动了一下,空中悄然降下一黑色的身影,黑影见到寒子夜后便单膝跪地垂首道:“属下参见宫主。” 寒子夜冷冷吩咐道:“从即日起,派人监视冰王府,如若小姐有异常情况出现,即刻报与我知。”想不到,芷静竟然逃婚了,水无痕封锁消息的能力果然很强。 “遵命。”那黑影得令后便如来时般消失无踪影了。 寒子夜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脑中不断回放着水无痕抱走吴芷静时的场景,似挥之不去的蚕丝一般,一直纠缠于心间,一圈又一圈。 吴芷静再次醒来时已是翌日晌午,她胸口闷痛,以至于初醒时便咳嗽起来:“咳咳……” “小姐,您终于醒了!天啊,吓死莲儿了!”熟悉的惊叫声响在吴芷静的耳旁,让她忍不住再次咳嗽起来。 莲儿见状忙躬身将吴芷静扶了起来,为她捶背,嘴里道:“小姐,您觉得怎样了?” 吴芷静转眸看了一眼莲儿,无奈道:“你如果继续这般一惊一乍的话,你小姐我迟早有一天会被你吓死!” 莲儿闻言再次惊叫出声:“哎呀!呸呸呸!小姐您可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小姐现在可是冰王妃了,哪能说这样一些不吉利的话?” 吴芷静在听见冰王妃三字时,眸色倏地沉郁起来,愿赌服输,她既然没能接下水无痕十招,便只能嫁与他了。不过,即使嫁给了他也并不能代表什么,她依旧还是要去寻那地图,然后找到回现代的路。现在对她来说,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住而已。 “莲儿你不是不希望我嫁给水无痕么?何以会说这样的话?” 莲儿瞪大了眼睛说道:“莲儿见姑爷对小姐挺好的,所以,也就不再讨厌他了!” 吴芷静眉毛一扬疑惑道:“他对我好?”这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她这一身的伤从何而来,不全都是水无痕给打的么? 莲儿眨了眨睫毛道:“是啊,昨日是姑爷将小姐抱回来的,然后又为小姐上了伤药,见小姐一直不苏醒,守到半夜十分方才离去的。” “那是他应该做的。”吴芷静小声嘀咕了一句。 莲儿俯身问道:“小姐您说什么?” 吴芷静唇角扯了扯敷衍道:“没什么,我说我的头还有点晕,需要再休息一会儿。莲儿你下去休息吧。” 莲儿点头后便悄然离开了,吴芷静躺回床上,盯着床顶思索着如何去水北天南盗地图。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好的方法,只要那个面具男不在府中,她定然能够偷到地图,可是,要想使用调虎离山之计将他骗离,这实在太过困难。 吴芷静头大如斗,想着想着便坠入了梦乡。 待她再次醒来时,竟然已是翌日清晨,当她看见窗外斜洒进来的橙光时她还以为那是夕阳,没想到那居然是初升的太阳,什么时候开始,她竟便得这般嗜睡了?果然是前些日子累着的么? “小姐,有客人来访,小姐要见么?”莲儿敲了三声房门后在外高声问道。 吴芷静抬首问道:“是谁?” “他说他叫月晨曦。” 吴芷静垂了垂眼睑,须臾方才反应过来莲儿说的人是谁,脑中浮现出了白衣翩然的景象,她垂眸思索片刻后吩咐道:“你先请他到前厅休息一会儿,说我随后就到。” “好的,小姐。”莲儿回话后便起身而去。 吴芷静坐于床上,思量着月晨曦为何来找她,半晌后,终于翻身下了床。 洗漱完毕后,吴芷静换了一套素色衣衫便朝前厅行去了。她虽然不知道自己所住的院落究竟长成何等模样,但是,她知道古代的庭院都有前厅内室之分的,格局基本也是万变不离其宗。是以,她沿着北面而行,不多时便到达了前厅。 此刻,月晨曦正坐在前厅中的水杨木椅上静静等待着,他一袭白衣飘然若风,似高贵出尘的兰,亭亭立于风中。 “晨曦。”吴芷静在看见月晨曦白色的身影时便想起他劝阻水无痕时的情景,觉得自己与他也算是亲近的,是以,她情不自禁地脱口唤起他来。 月晨曦在听见吴芷静的呼唤后扬首朝她微微一笑,清澈的水眸似雁儿飞过小河,让人心中随之一暖。世上怎会有这般清纯的妙人儿? “芷静姐姐,晨曦听说你受伤了,所以过来瞧瞧你,没有打扰到您吧?”月晨曦开口竟是甜甜地叫了吴芷静一声姐姐。 吴芷静行至月晨曦跟前爽快地说道:“当然没有,我的伤已无妨,晨曦不要担心便好。” 月晨曦点了点头后微笑着说道:“本来姐姐过门之后晨曦就想来探望姐姐的,只是无痕哥哥说姐姐伤了风,身子不适,昨日又听说姐姐受了伤,是以今晨才急急赶过来探望。” 吴芷静闻言心中有些诧异,逃婚一事水无痕没有告诉月晨曦么?她猜不透水无痕的想法,也不想去猜,她回了晨曦一个笑容后说道:“如今身子已经大好了,让晨曦牵挂了。” 月晨曦笑了笑,随后转身对他身后的侍从说道:“将东西拿给我吧。”话语温柔而亲切。 那侍从将一幅画卷模样的东西递给了月晨曦,晨曦拿至手中,缓缓将画卷打开,那画卷下方画的是一泓清潭,潭中一株青莲破淤泥而出,独展妖娆,莲池后方有一座小小的木桥,木桥上一名女子凭栏远眺,正望着空中那一轮明月。吴芷静对国画虽说不是很了解,但是却也能品味一二,此画此景意境尤佳,当是不可多得的好画。 月晨曦对吴芷静浅浅说道:“晨曦自小生长于边陲野地,不如中原人风雅,但是,晨曦却独爱这清墨烟水,是以学习了一二,这幅画是晨曦专为芷静姐姐作的,晨曦不才,恐污了姐姐的慧眼。” 吴芷静摇头道:“哪里?你画的很好了,不用太过谦虚。” 月晨曦抬眸看向吴芷静,清眸中似有湿意云集,似感动似不信:“真的么?画得真的不错么?” 吴芷静看着月晨曦那水汪汪的双眸,心中感慨万千,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而今,她算是见识了水做的男人了,瞧那模样,真可谓吹弹即破。 吴芷静点头道:“画得真的很好,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 月晨曦感动得微微颤抖起来,他缓缓启口道:“那芷静姐姐是不嫌弃晨曦送给姐姐的礼物了?” 吴芷静闻言顿了顿,看了一眼月晨曦,须臾摇头道:“自然不嫌弃。”瞧他那滴水的模样,她能说一个不字么?只怕她那个不字一出来,晨曦的泪水就会决堤而出的。 月晨曦闻言眸中雾气渐渐敛去,随后露出清澈笑容:“谢谢芷静姐姐。” 随后,他二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后,晨曦便起身告退了。待晨曦走后,吴芷静将那幅画卷好,盯着卷轴思考了良久,又回想了一下月晨曦清澈见底的笑容,最终,情感战胜理智,命莲儿将那幅画收进了书架之中。 不嫁妖孽 第二十二章 强大之时带我走 转眼间,吴芷静已在冰王府中住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以来,她没有见过水无痕,月晨曦偶尔会去她的静逸轩小坐一会儿,整个冰王府真若外间传闻一般,没有一个女人,除了她与莲儿。府中的男宠除了月晨曦住在晨曦阁以外,其余的男宠皆住在天鹰阁。水无痕似乎不太限制她的行为,只是王府中有一处禁地是不能进去的,她对水无痕不感兴趣,自然对他府中的禁地没有感觉。 通过一个月的疗养与整修,吴芷静的身体已经变得十分强壮了,这些日子,她重新制作了霹雳弹与催泪弹,她准备这几日再闯水北天南。 几日后的夜晚,当吴芷静再次降落在水北天南之时,她没有见到面具男,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名身穿蓝衣的男子。 那男子看见吴芷静后便呵斥道:“什么人竟敢擅闯水北天南!” 吴芷静没有说话,直接孝敬了一枚催泪弹给那蓝衣人。 那男子中弹,眼泪鼻涕一把流,吴芷静趁乱飞入了水北天南之中。 入得水北天南后,吴芷静被一处桃花阵挡住了去路,她退开数步,朝桃花阵中扔出数枚霹雳弹,天边红光乍现,轰炸声响彻天际,将那些桃花炸了个干干净净。 吴芷静挥开灰白色烟雾直往不远处的阁楼而去。 上得阁楼后,吴芷静便开始勤力寻找起来,她在一个小柜子里找到一个镶胎丝鎏金宝盒,那宝盒上了锁,吴芷静从背囊中取出小刀,将锁撬开,随后打开了宝盒,宝盒之中盛放着一张羊皮。 吴芷静激动地将那张羊皮拿至手上,结果,待她看清楚那张羊皮时,不禁失望道:“怎么是一张空白羊皮?” “抓住她!”吴芷静还来不及悲悯便听一声厉喝朝外传来。 她收好羊皮,随后拔出催泪弹朝窗外扔去,窗外光影闪烁,哀嚎声一片,吴芷静趁着混乱之际夺路而逃。 出得水北天南后,吴芷静换回平常衣服,在城内转了数圈后便朝冰王府行去。 快至王府时,一抹青色的身影挡住了她回府的路。寂寥月色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清俊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一些日子没见,他倒是消瘦了不少。吴天麟轩眉扬起看向吴芷静,唇边溢出惯有的微笑:“静儿……” 吴芷静朝吴天麟行去,不等她说话,吴天麟竟然激动地抓住了她的手,醇醇的酒香随着秋风侵入鼻端。 “二哥,你喝酒了?”吴芷静浅浅问道,这么一个如水似玉的男子也喜欢以酒买醉么? 吴天麟闻言,一把抱住了吴芷静,力道之大让吴芷静不禁惊呼道:“二哥,你喝多了!” “没有,二哥没有喝多。”吴天麟摇头说道。 吴芷静想要用手去推吴天麟,却被敏感的吴天麟率先抢话道:“静儿,你是不是不喜欢软弱的我?” 前些日子,静儿被相国锁在房中,是以他一直没有机会见着她,直至出嫁时都没能与她说上话,思念如潮水般倾泻而出,有多少次,他都想夜探冰王府,可是他却忍住了,今夜,他喝了些酒,迷糊之中竟然朝冰王府行来,却不想在路上遇见了静儿,这个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呵,他又怎么能不激动呢? “二哥,你为何这般说自己?”吴芷静不想回答吴天麟的话,是以开始转移话题。 吴天麟醉眼惺忪,似叹息似哀婉:“我不软弱又怎会被他们送到这里来?”吴天麟的唇抵在吴芷静的耳后低低轻喃:“不过……我在慢慢变得强大,待我强大之时便是带走你之日!” 吴芷静眉毛一扬:“带我去哪?”她已然拿到了地图,方才因为时间紧迫,她没来得及细想,这张空白羊皮卷应该就是真的,越机密的东西人们越会将它做成让人忽略的状态,地图也一样,现在,她只需要用一些方法使图像显现出来即可。至于这个方法,她迟早都会找到。如若地图真能显现,那么她就要离开冰王府去寻找蝴蝶佛牌。因为与水无痕打赌的关系,她当然不能自己走,但是,吴天麟如若能够带她走,这也不算违约了。 吴天麟见吴芷静问他去哪里,他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推离,清澈的眸中洋溢起喜悦的微笑,他轻声说道:“去我的家乡,你愿意么?” 吴芷静盯着吴天麟的眼眸,他眸中的情意那般显而易见,吴芷静内心溢满罪恶感,但是,她依旧缓缓说道:“待你强大之时,就来带我走吧!” 说罢,她轻轻推开吴天麟的手,不再看吴天麟深情的双眸,径自朝冰王府行去。 吴天麟愣愣地立在原地久久未能回过神来,半晌之后,他倏地转身看向吴芷静素雅的身影,脸上漾出幸福的笑容。 月色下,吴天麟温暖幸福的笑容与隐藏在王府门口那抹愤怒的白色身影有些格格不入。 吴芷静满怀心事朝房间行去,当她推开静逸轩内室的房门时,着实被房内的场景吓了一跳。 只见一身白衣的水无痕正潇洒地坐在八仙桌旁品茗,见她推门而入时,他放下手中纯白茶盏,唇角轻扬,似笑非笑:“秋夜寒凉,更深露重,王妃是去哪里了?” 吴芷静眼皮微动,答非所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水无痕凤眸轻挑,眼前的一丝戏谑掩盖了眸底暗藏的愤怒:“本王不能来王妃的房间么?” 吴芷静暗自清了清嗓子,秀眉微蹙,脱口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入住王府已然一个月了,水无痕一直没有来找过她,而今他出现在这里,必定是有原因的。 水无痕修长的手指再度端起茶盏,骨节分明的手指与那细腻的白瓷相得益彰,分外合衬,他垂眸浅酌一口后悠悠回道:“本王自然是来与王妃圆房的。” 此言一出,吴芷静惊悚地瞪大了眼睛,什么?!与她圆房?这,这怎么可能? 不嫁妖孽 第二十三章 同榻而眠 吴芷静怔愣片刻后迅速恢复表情回道:“我对你不感兴趣,你请自便吧。” 水无痕闻言没有说话,只用茶盖轻轻拂去飘于面上的茶叶,房中,茶香袅袅,浸了一室芳香。看样子,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屋内,静谧一片,唯余青铜制成的沙漏缓缓往下倾泻,发出细微的声响。 吴芷静立于房门口,双眸盯着桌旁的水无痕,她见他不说话,也不起身离开,正待说话之际,听见燕扬在外禀告道:“王爷,宫里的桂嬷嬷求见。” 桂嬷嬷乃是皇后身边的亲信嬷嬷,水无痕的婚事是皇后娘娘负责张罗的,大婚之日皇后便派桂嬷嬷送来了一方白色宫缎,水无痕当日以吴芷静身体不适为由推脱了圆房的时日,而今,此事已然不能再拖了,否则,皇后定然会借此再掀波澜。 水无痕放下茶盏朝外吩咐道:“请桂嬷嬷进来吧。” 不多时,一名宫装打扮的嬷嬷手持一个玉器托盘进了屋,进得屋后,她屈身朝水无痕请安道:“奴婢见过冰王爷。” 水无痕挑了挑眼皮说道:“免礼。” 桂嬷嬷直起身后余光一瞥方才见到身旁还站着一个人,她再次欠身道:“奴婢见过冰王妃。” 吴芷静对于王妃这个称号虽然不爽,但是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表现出来,她“嗯”了一声,随后视线定在了桂嬷嬷手中的那一方白色宫缎之上。不知为何,心下竟然如雷捣鼓起来。 桂嬷嬷行完礼后便将手中之物上前一呈颔首说道:“皇后娘娘命奴婢送来此物,皇后娘娘命奴婢明日清晨来取,烦请冰王爷接下。” 水无痕朝燕扬一挥手,燕扬便接过那托盘,桂嬷嬷躬身再次瞥了一眼水无痕与吴芷静后便退开了。 “燕扬你先下去吧。”水无痕说话的同时对燕扬使了一个眼色,燕扬心领神会后便躬身退出房间,将房门紧紧地合上了。 房门合上之际传来“吱呀”一声,让吴芷静的心跟着颤抖起来。 “天不怕地不怕的你,竟然害怕这个?”水无痕揶揄的话语悠悠传入吴芷静的耳中。待吴芷静再次望向水无痕时,他已然行至她的身边了。 吴芷静敛了敛神色,迅速指着那一张白色宫缎说道:“这个实在太好作假了,随便整点血上去就行了,这事包在我身上,你就不用操心了。” 水无痕闻言身影一闪又靠近了吴芷静一分,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映在了窗户之上,那身影看来像是拥抱在了一起。 水无痕俯身在吴芷静耳边说道:“可是……怎么办呢?本王……并不想作假。” 吴芷静抬首看向水无痕,他深邃的凤眸中映着两窜火光,那火光在他眸中不停地闪烁着,将他的眸子装点得十分迷人。 “你喜欢我么?”不期然中,吴芷静忽然问出这样一句话。 此言一出,水无痕幽深的瞳孔中出现了异样的神色,似惊诧似不解,他透过吴芷静小小的眼睛,似乎想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去。 屋内久久没有回音。 吴芷静退开一些距离朝水无痕摊手说道:“很显然,你不喜欢我!既然你不喜欢我,我又不喜欢你,我们就不能圆房!” 水无痕轩眉一挑,问道:“为何?” 吴芷静嗤声道:“呵,这还用问为什么吗?没有感情的交合那只能称为交配!那是动物才做的事!” 水无痕眉头一拧,低声喝道:“你说话怎地如此难听?”与她认识这么些日子了,他可算是见识了这个女人的嘴,她口中怎么就不能说出文雅的话来呢?她方才说这句话是闺阁女子该说的话么? 吴芷静一耸肩,道:“我说话从来就这样,你若听着不爽就休了我吧!” “休了你?”水无痕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吴芷静,她竟是这般不在乎自己的名节么? 吴芷静眨眼道:“对啊,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无所出、多言、善妒、滛乱什么的都是可以的……” “住口!”吴芷静还未说完话便被水无痕的粗声厉喝给打断了。 他这一声狮吼似乎加了内力,让吴芷静的耳朵有些微微泛疼。她再次抬眸看向水无痕时,发现他的墨发竟然轻微飞扬起来,凤 不嫁妖孽王爷 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6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6部分阅读 眸中带着寒彻心骨的冷意,这样的场景她似乎见过,那日在清音寺月晨曦受伤时水无痕的头发也似这般,只是此次没有上次飞得那般张狂。 水无痕的脸色开始转青,空气之中的压力渐渐增大,吴芷静吞了吞口水后说道:“我还有件事要去吩咐莲儿,我先离开一会儿。” 说罢,脚底抹油转身朝外行去。 可是,水无痕岂肯就此放她离去?皇后的人还在外面监视着呢,今晚,无论如何,她都必须与他同榻而眠。 水无痕脚下轻点,身影微动似繁星闪烁,眨眼之间便以身挡在了门楣处。 “今夜,你休得出这房门!”水无痕压低声音,眸色深沉得让人胆颤。 吴芷静一咬牙便朝水无痕挥去一掌:“你滚开!我现在即刻就要出去!” 水无痕单掌捏住了吴芷静挥来的拳头,因为愤怒,手上的力道也大了不少,捏得吴芷静的手掌有些“咔咔”作响了。钻心刺骨的疼痛传入心尖,但是,吴芷静倔强地没有表露出半分痛苦的神情,另一只空闲的手也开始朝水无痕挥打,脚上也没忘朝他踢去。 水无痕不想与她打架,铁臂一转直接封住了吴芷静的|岤道。 吴芷静眼眸一瞪,怒道:“你个卑鄙小人,封我|岤道……” 她话还没有说完,水无痕直接封了她的哑|岤,余下的话全部被她吞回肚子里去了。由于无法表达心中的不满,吴芷静只能用神色表示。但是,水无痕似乎根本就不愿看见她的脸,他直接俯身将她横抱起来随后将她扔向了那张雕花大床。 吴芷静被他扔得浑身酸痛,但是眼眸依旧积聚着愤懑之意。 水无痕指尖一弹,烛火应风而灭,房中瞬时黑暗一片。吴芷静的心开始狂烈地跳动起来,水无痕该不会是想霸王硬上弓吧!吴芷静睁眼祈祷,希望他暂时不举。 然而,预想之中的轻薄没有发生,吴芷静平躺在床上,余光可以借着昏暗的月光看见水无痕的动作,她见水无痕和衣上了床,躺在了她的身旁,须臾,暗哑的声音响在了她的耳畔:“睡吧,本王不会碰你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旁,让她的耳根顿时酥麻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从她的耳朵直达脚部的神经末梢。 水无痕的身上没有熏香的味道,有的只是干净清爽的味道,直到此刻,吴芷静才知道什么叫做男人味。 吴芷静心绪繁杂,一颗心燥乱不已,双眸盯着雕花大床的床顶,待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后依旧不能安睡。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一夜,吴芷静一直肌肉紧绷辗转难眠,直至月上中宵时方才沉沉地睡去。 不嫁妖孽 第二十四章 送一打男人解媚毒 由于睡得太晚,是以,吴芷静第二日近晌午时方才醒来,待她醒来时身旁早已空无一人,吴芷静翻身坐起,回想起昨夜之事,为何她一整晚都有一种抱着暖炉睡觉的感觉呢?那感觉当真温暖无比。 此时,莲儿已然站在了她的床边,莲儿看见吴芷静发呆便朝她喜笑颜开道:“莲儿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吴芷静眉毛抬了抬,定了定心神,她嘴唇轻扯淡淡说了一声“嗯”。 莲儿大大咧咧,自然瞧不见吴芷静的神情,她继续做西子捧心状,开心的说道:“啊,小姐可能不多久就能生个大胖小子了!” 此言一出,吴芷静斜睨了莲儿一眼,这莲儿说话可当真没有谱。 随后的几夜,水无痕都十分无耻地点了她的|岤道与她同塌而眠,而她的心一次比一次跳得厉害。当她终于忍不住要爆发时,水无痕却不来她的房间了。 这一日,因为没有水无痕的马蚤扰,吴芷静醒得比较早。待她醒来时,莲儿禀告来说月晨曦请她去晨曦阁赏荷花,顺便作画。吴芷静本来不想去的,她从来都不是个附庸风雅的人,后来一想,反正她待在房中也是十分无趣的,遂换了一身轻便素衣便朝晨曦阁行去。 冰王府中景致优雅,时值秋日依旧花红柳绿,从静逸轩去往晨曦阁须得经过天鹰阁,天鹰阁似一张半圆形的网,将晨曦阁包围了起来,吴芷静总觉得天鹰阁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保护晨曦阁。不过想想也对,月晨曦可是水无痕的仙人男宠,派其他男宠来保护掩盖他也是没有什么可以置喙的。 吴芷静行过一条竹林小道后便到达了天鹰阁,此时,天鹰阁外正矗立着十几道身影,他们身穿各色衣服,飘逸、隽永、冷酷、俊逸、淡漠,各色美男应有尽有,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咦?那不是王妃么?”本想就此无视他们的吴芷静却被人群中一声呼唤止住了前行的脚步。 此言一出,二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吴芷静,美男目光齐聚看得吴芷静身后的莲儿都烧红了脸,她轻轻拽着吴芷静的袖子小声道:“小姐……” 吴芷静拍了拍莲儿的手背安慰道:“不怕,有你小姐我在呢。” 莲儿娇羞地点了点头后便俯身看向地面。 吴芷静神情淡然,就算再来五打美男,她也可以当他们不存在。 十几名男宠缓缓行来,风中传来各种味道,有熏香,龙涎香、幽兰香、竹香,五味杂陈,熏得吴芷静的头皮已然发麻,他们行至跟前朝吴芷静颔首请安:“见过王妃。” 吴芷静清了清嗓子低低说道:“免礼。”随后,目不斜视地继续朝前行去。 待吴芷静刚刚跨出数步,她余光一瞥便知有人想要使诈,待她再次跨步时,空中飞来几颗小石子,吴芷静单脚轮换跳动轻巧地躲开了,可是,不会武功的莲儿却被石子打住髌骨处,腿一软摔倒在了地上。 “莲儿!”吴芷静俯身想要去扶莲儿,谁知空中又袭来数颗石子,吴芷静躲开了一些,可是最后一颗却没能躲过,她的腿也跟着一软,眼看就要摔倒于地。 “王妃,您可要站稳了。”一双厚实的大掌握住了吴芷静的手腕,随后,一使力将她拉扯了起来。 吴芷静转眸望去,但见一身穿紫衣的俊美男子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放开!”吴芷静挥手怒道。 吴芷静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他铁掌牢固让她根本就不能挣脱,她眉毛一拧呵斥道:“给我放手!” 那人本是笑意的脸上忽然之间寒霜一片,吴芷静心中恼怒抬手就朝他挥去一拳,那人嫌恶地扔开吴芷静的手退开了数步。 吴芷静甩了甩手俯身扶起地上的莲儿唾了一句:“神经病!” 随后,带着莲儿朝晨曦阁行去。 待吴芷静行远后,一名身穿灰衣的男子问道那紫衣男子:“承扬,出了什么事?” 名唤承扬的男子脸色沉得发黑,因为觉得吴芷静有意思,他本想戏弄一下她,谁知,他在握住她手时不小心探上了她的脉搏,一探之下让他知道她竟然用了媚兰香。那媚兰香乃是慢性媚惑之药,长期使用会使男子恋上她身上的味道。想不到,这个女子竟然用这等低劣的手法去获得王爷的心。之前在酒家中对她的好感一扫而空,这样的女子不配成为王爷的妻子! 承扬握紧了拳头,冷冷说道:“没什么。”不管怎样,他一定不会让王爷受到半点伤害的。 出了这一个小插曲后,吴芷静也没心情再赏荷了,她在晨曦阁小坐了一会儿后便起身离开了。 平淡如水的日子又往前推进了几日,这夜,用过晚膳后,吴芷静忽觉身上有些不舒服。 “莲儿,你去打一盆凉水来,我想洗洗脸。”吴芷静只觉有些口干舌燥,身上竟然开始发起烫来。 莲儿闻言快速出门打水而去。 吴芷静坐在床边,伸手抹了抹额头,发现额上竟然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究竟出了什么事,何以在凉爽的秋日会满头大汗? “吱呀”房门打开了,吴芷静以为是莲儿,遂抬眸望去急迫道:“莲儿,快将水端过来。” “水?水有何用?”一阵低沉的男音缓缓响起,吴芷静定睛一看方知来人竟是那日调戏她的人。 她眸色一沉厉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即刻给我滚!” 承扬没有回话,他手臂一展,身后鱼贯而出十二名男子,整齐排列在了他的身边,冷冷的声音随之传来:“用他们,就可以为你解毒了,我想,一打男人应该足够了吧!” 自从那日知晓吴芷静用媚兰香魅惑王爷后,他便悄悄在吴芷静的房顶上洒上了一种抗衡媚兰香的草药,那草药可以抑制媚兰香,但是在解除的同时会让人身中媚毒。她现在媚毒发作,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需得好好惩罚一下她,让她从今以后不敢再造次。 吴芷静闻言心下大骇,方知自己竟是中了媚药,她心中虽然有些惶惑,但是面上却是平静无波,她沉声道:“你最好让他们即刻离开,不然,我会让他们终身不举的!” 承扬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眸,他惊诧的是一个女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都不觉得羞耻么?他对吴芷静的厌恶无形之中又增加了一分。 “你们好好伺候王妃!”承扬撂下话后便转身关门出去了。 屋内,十二名男子笑容猥琐地盯着吴芷静,这十二名男子并不是府上的男宠,因为他们的长相都太过普通。 吴芷静不动声色地朝床内挪动而去,她的床边藏了很多自制武器,那些都是以备不时之需的。现在,她身中媚药,腹部灼热,身上没有力气,绝对不能与这些人硬拼,她只能巧夺。 “虽然丑了点,但是爷也不嫌弃。” “是啊,说不定叫起来很不错哦!” “她的肌肤其实还是很滑腻的!” 不知道承扬去哪里找来的猥琐男人,他们说的话都十分的粗俗鄙陋,吴芷静的胃已然翻腾难耐,几欲作呕。 十二名男子面带y荡的笑容缓缓移动朝吴芷静走去,烛火映照出的巨幅黑影将吴芷静彻底笼罩起来,她面上露出恐慌的神色,右手背在身后于床边轻微摸索起来。 不嫁妖孽 第二十五章 吻上他的唇 那十二名男子像是极恶的狼一般朝吴芷静扑了过去,吴芷静摸出一颗催泪弹拉开导火线朝那些男子扔了过去。她扔掉催泪弹后即刻用棉被捂住了自己的头部以免自己身中催泪弹。 “怦——”房中传来爆破之声。 爆破声后旋即而来的是接连不断的喷嚏声,站在门外的承扬在听见异常的响声后即刻推门而入。 “咳咳咳……”室内充满胡椒与辣椒的味道,承扬甫一进门还不能适应,他也跟着咳嗽起来。 “怎么了?”承扬展手挥开身前的粉尘大声问道。 “咳咳……胡椒粉……好多泪……”其中一名男子费力地回答道。 屋内胡椒粉弥漫,十二名男子已然乱作一团,吴芷静趁混乱拿着一方枕巾憋足了劲儿换动了地方,她用枕巾捂住口鼻,眯上双眼,只留一条缝隙观察承扬所在的位置,待她看清楚承扬所在之地后,拼尽全力快速走至承扬的面前,随后拉开手中催泪弹的导火线,以极快的速度塞进了承扬的衣服之中。 “怦——”又是一声巨响传来,那只催泪弹在承扬怀中爆炸了。 承扬的衣服被炸出一个黑色的窟窿出来,他的脸也被催泪弹产生的烟雾给薰黑了,胡椒粉辣椒粉倾巢出动,承扬泪如雨下,鼻涕也跟着蹿了出来,狼狈至极。 吴芷静朝承扬冷哼道:“竟敢暗算我?我让你哭到天昏地暗!待我解了毒后再来找你算账,你等着!”吴芷静说罢径自出门而去。 “咳咳咳……”承扬与十二名男子一直咳嗽个不停。 因为眼睛被薰的缘故,承扬看不清楚事物,他摸索着出了房门,借着朦胧的月光找水而去,经过一番寻找后,承扬终于找到了井水,他手捧井水猛烈清洗着眼睛,双手不停地扇风想要减少眼中火辣辣的刺痛感。 承扬一直清洗了两刻钟方才觉得眼睛舒服了些。 待他刚刚直起身时,只见身前站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眯眼望去恼怒地问道:“她究竟扔的是什么东西?” 来人是燕扬,他方才不在府中,一回府便听侍卫来报说静逸轩出现了爆破之声,他一听便知是王妃出了事,他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发现王妃房中出现了一堆男子,王妃却不见了踪影,他朝后院行来,却见承扬竟然猫着腰在院中井水处不停地清洗着脸部。 燕扬闻言没有回答,他反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承扬拧着眉头怒道:“那个女人想用媚兰香迷惑王爷,正巧被我发现了,为了惩罚她,我在她的房顶上撒上了抑制媚兰香的草药,顺便让她尝试一下中媚药的感觉。” “你说得是真的?她当真用了媚兰香?”燕扬有些不敢相信承扬的话。 承扬闻言挑眉哼道:“怎么,你连我这个盖世神医的话都不相信了么?我何时把错脉过?” 燕扬垂首思忖了一会儿后复又说道:“承扬,她毕竟是王妃,王爷对她的态度我等尚且不明白,你还是不要惩罚得太过,现在,她已然知道了后果,我们去将她找回,你将解药给她吧!” 承扬点头道:“我本来也没想着让那些男人真的轻薄她,所以用了很普通的媚药,只是想惩罚一下她而已,谁知她竟然扔了这么一个怪东西出来,弄得我一直不停的流泪咳嗽。” “我也不知道那是何物,你且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带着侍卫出府去寻王妃。”燕扬拍了拍承扬的肩膀后便闪身离开了。 承扬眯着眼睛盯着燕扬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旋即又喷嚏不断。 吴芷静出得王府后便朝京城郊外的瑶河而去,以她对媚药的了解,如果媚药药性不是特别厉害的话,用冰冻的水便可解开,不知那个该死的男人究竟给她下的什么媚药,如今,她只能试一试了。 瑶河蜿蜒曲折,环绕于京城之外,月夜下的瑶河显得宁静而恬美,瑶河岸边的树木似恋人一般,手牵着手凝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 河面之上,浮光跃金,刺痛了吴芷静的双眸,她到达河边后想都没想便扑进了瑶河之中。 “噗通——” 水声响起,掀起洁白的浪花,于河面上荡起一层层的涟漪。 时值秋日,河水凉彻心骨,吴芷静浑身灼热难当,当她的身子全然侵入水中时,她的身心得到了莫大的抚慰,燥热的心似有渐凉的趋势。 “哗啦啦——” 吴芷静用冰冷的河水不停地浇灌着自己烧红的脸,薄如蝉翼的面具之上似乎都要被面具下滚烫的皮肤灼出一个洞来。 “阿嚏——” 夜风袭来,吴芷静双手环胸忍不住打起喷嚏来,虽然觉得冷,但是体内依旧还是烫的,且腹部的那团火似乎越烧越旺了。 吴芷静在水中泡了一阵子后只觉头昏眼花,她费力的爬上岸,用手撑地匍匐前进。没挪动几下,便因体力不支而晕厥了过去。 树林沙沙作响,夜风吹干了吴芷静素色的衣衫,衣摆随着风势在微微颤动着。 忽而,林间窜出一抹黑色的身影,那身影若闪电般掠至吴芷静的身边。 “芷静,你怎么了?”黑衣男子用手轻轻拍打着吴芷静的脸,眸中一片焦急。 处于昏迷状态中的吴芷静哪里听得见黑衣男子的呼唤,她依旧纹丝不动。 黑衣男子将吴芷静横抱起来随后朝树林外飞掠而去。 身旁疾驰的风刮得衣袍哗哗作响,不知是不是被刺骨的风给激醒了,吴芷静缓缓睁开了眼睛。 甫一睁开眼睛的她,只见柔和月光下映着一张若雕刻般的英俊侧脸,随风而扬的黑发撩拨了吴芷静蠢蠢欲动的心,下腹开始剧烈燃烧,脸上飞上了红霞。 吴芷静双臂一扬,环住了黑衣男子的脖颈,她抬身在黑衣男子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想要……” 黑衣男子闻言高大的身躯随之一震,脚下步伐忽然停滞,猎猎风声不再呼啸。他转眸看向怀中的女子,眸中充满了诧异,他眉头一蹙问道:“芷静,你方才说什么?” 吴芷静的意识已然涣散,她嘟着嘴,似乎不太满意黑衣男子的做法,她用手掰住黑衣男子的头,将他的脸对准她的,随后一抬首扬起下颚朝黑衣男子送上了一个香辣刺激的吻。 黑衣男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眸:“你……” 吴芷静趁着黑衣男子说话之际,丁香小舌窜入了他的口中,与他的灵蛇相互纠缠,黑衣男子欲要说出的话语全然被吴芷静吞入了檀口之中。 不嫁妖孽 第二十六章 为她解毒 寒子夜瞪大眼眸盯着闭眼享受的吴芷静,他迅速抓起吴芷静的手腕探上了她的脉搏,待他探清脉象后眸中冷意乍现,他退离吴芷静诱惑的红唇低低咒骂了一声:“该死。” 吴芷静本来十分享受那热辣火爆的激吻,但是,寒子夜的忽然撤离让欲求不满的她恼意横生,是以,寒子夜刚刚撤离她便又扑了过去,不安分的手已然探入寒子夜的衣衫之中,随后便是一顿乱摸,她眼眸一挑带着电波说道:“你不喜欢我吻你么?” 寒子夜脸颊骤然发烫,他俊眉一敛冷冷说道:“你中了毒,我要带你去解毒。” 吴芷静用唇点上寒子夜的唇,在他唇边吐气如兰:“你为我解了不就行了么?还要去哪里?我看……这里风景怡人……挺好的……”水无痕的男宠给她下媚药,她本来想自行解掉的,但是却不行,现在寒子夜出现了,不正好可以为她解毒么?她是一个现代人,不在乎这些的,她怎么能够因为媚药而死呢?况且,此事错不在她,水无痕追究起来她也是可以理直气壮的。 寒子夜的眉毛由微蹙转为拧在一起,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可是河畔,露天野地,芷静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且忍耐片刻,一会儿便到了。”寒子夜看了看吴芷静已然涨红的脸,轻声安慰起来。 吴芷静眉头一皱,怒道:“还忍什么?我难受死了!” 说罢,她提起力气开始撕扯寒子夜的衣服。 “丝啦——” 不经意中,吴芷静已然将寒子夜的衣服撕开了一个口子,本以为可以见到精壮胸膛的吴芷静看见寒子夜外衣里面竟然还穿了不止一件衣服,她眉毛一拧抱怨道:“古人就是麻烦,穿了一层又一层!” 小手倏地一下准备再次去撕寒子夜的中衣,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得逞,寒子夜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柔软的小手全然包裹在了他的大掌之中。 吴芷静唇腔干燥,嘴唇干涸得裂开了些许,她抬眸看向寒子夜,缓缓问道:“你……不愿意碰我?” 寒子夜高大的身躯跟着一震,寒冷的眸中隐有疼惜渐渐升起,他凝视着怀中的女子半晌没有说话。她中的媚药药性普通,并非一定要交合才能解除的。他,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她成为自己的人。 秋日的夜显得那般的沉寂,如同无风的河面。 沉默须臾后,吴芷静开口说道:“你点我的|岤道吧,我怕你在行路的过程中,我控制不了自己对你上下其手。” 寒子夜闻言,垂下眼眸,并未点吴芷静的|岤道,他只说道:“你抱紧我,一会儿我会飞得很快的。”中了媚药的人心内十分饥渴,她摸他几下也能缓解心中的不安,如若点了她的|岤道,那她当真会非常难过的,而他,不愿意看见她难过。 吴芷静没有再说话,她转开脸闭上了眼睛,飒飒风声从耳旁划过,风中传来寒子夜身上的味道,那味道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握紧双拳努力克制着自己,让自己忽略那抹味道,那抹让她疯狂的味道。 虽然吴芷静一直不停地劝诫着自己,但是她终究没能管住自己的手,寒子夜飞了一段时间后,她的手便穿过衣衫摸上了寒子夜温暖的胸膛。 吴芷静柔软的小手在寒子夜身前上下抚摸,触电般的感觉袭遍寒子夜的四肢百骸,让他忍不住战栗起来。 寒子夜咬紧牙加快了飞掠的速度,一刻钟后,他终于飞到了目的地,那是一泓冰寒池,冰寒池周围全是假山石壁,石壁上终年沉积着水汽,这冰寒池乃是他平日练功之处。 冰寒池内水温极冷,水面上浮起白色的烟雾,袅娜生姿,立于池边都觉寒凉无比,更遑论浸入其中? 寒子夜俯身将吴芷静放入了冰寒池中,他轻声说道:“冰火交替若针刺般疼痛,你一定要忍耐。” 甫一进入池中的吴芷静便觉周身若千万根银针同刺她身,让她忍不住握紧双拳想要用掌心的痛来分解那刺骨之痛。她艰难地点头道:“我知道。” 寒子夜鹰眸一眯,看了一眼池中的吴芷静后便转身离开了。 吴芷静弄不懂寒子夜的想法,方才,寒子夜的眸中明显出现了一丝情愫,一丝怜爱,可他却为何不愿意碰她?当她以为寒子夜会就此离去时,寒子夜却再次出现在了冰寒池边,只是这一次,他手中多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根玉笛。 银白色的月光将玉笛映照得通体透明,在寒子夜黑色的衣衫上留下了绿色的光迹。 寒子夜扬起手中的笛子对吴芷静缓缓说道:“这根笛子是你送给我的,因为你说,你喜欢听我用笛子吹奏我们草原上的曲子。我们从小生长在塞外,生长在草长莺飞广阔无垠的草原之上,因为十年前的一场变故,你我流离失所,吴相国与我父亲乃是至交,是以,他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们。” 寒子夜说完,将笛子放在唇边吹奏起来,他吹的是一首《塞上草原》。 笛音悠扬而婉转,吴芷静脑中浮现出了一幅幅俊美的画卷,天地之间,绿草茵茵,繁花似锦,芳香幽幽,一望无涯。 肥沃的草原星落棋布地点缀着无数小湖泊,湖水碧蓝澄清,小河如藤蔓一般将大大小小的湖泊串连起来,河水清澈见底,鱼翔浅底清晰可数。白色的毡房似珍珠一般洒在了绿色的海洋之上。 心境开阔,吴芷静身上的疼痛似乎因为这笛声而减缓了。 时间一寸寸流逝,吴芷静的额头之上出现了一层水珠,不知那究竟是汗水还是雾气,风鬓之上已然攒积了豆大的水珠,那些水珠因为重力的缘故终于垂落进了池中,发出了“叮咚”的脆响。 吴芷静一直顽强挺立于池中,与疼痛进行着殊死搏斗。 一个时辰以后,吴芷静身上的热力慢慢消失了,而她整个人也因耗尽力气最终晕厥了过去。 寒子夜收好笛子飞身从水中将吴芷静捞了起来,他脱下外袍覆盖在了吴芷静的身上,随后带着她朝山谷之中飞身而去。待他翻过一个山谷穿过一片竹林阵后便到达了一处宫门,那宫门是用黑晶石制成的,巍然耸立,直入云霄,让人看着只觉心惊胆战,守门的人在看见寒子夜时皆屈膝行礼道:“属下参见宫主!” “即刻去找一套干净的女装过来,另外找两名侍女打来热水为小姐沐浴。”寒子夜撂下话后便抱着吴芷静闪身进入了宫门之中。 不嫁妖孽 第二十七章 谁解的媚毒? 吴芷静醒来时已是翌日清晨,她只觉浑身酸软,提不起一丝力气,她的手微微一动,立于身旁的丫鬟便转身朝后面的侍女说道:“快去禀告宫主说小姐已经醒来了。” 吩咐完后她遂俯身问道:“小姐,您觉得怎样了?” 吴芷静朦胧之间听见那丫鬟说了宫主二字,她眼眸睁开直盯着丫鬟,问道:“宫主是谁?寒子夜么?” 那丫鬟欠身道:“是的,小姐,奴婢的名字叫青儿。” 吴芷静瞪大眼眸继续问道:“什么宫?凌霄宫么?” 青儿摇头道:“不是的,是苍鹫宫。” 苍鹫宫?!吴芷静闻言细细思索起来,这个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过,怎地如此熟悉呢?须臾,吴芷静眸色一亮,终于想起在哪里听见过了,那日她在清音寺中虚空大师曾跟她提到过武林之中的两宫,一为凌霄一为苍鹫,想不到,寒子夜竟然是苍鹫宫的宫主,她的护卫果然很彪悍! 寒子夜甫一听说吴芷静醒来便疾步朝她的寝殿行来,当他跨入殿门时吴芷静正在思考问题,透过那层薄如蝉翼的面具,他依旧可以看清她苍白的脸色,经过昨夜,他已不想让芷静再次回到冰王府之中了,他不能让她再次受到伤害。 “青儿,你先退下吧。”寒子夜悄无声息地行至青儿的身后,沉着声音朝她吩咐道。 寒子夜爱穿黑衣,他内力深厚,是以,行路时时常没有声响,苍鹫宫的小婢侍卫们早已习惯他的神出鬼没,此声一出青儿倒是没什么反应,但是却着实吓到了侧坐于床榻之上的吴芷静。 她捂住胸口眉头一拧嗔道:“你是人是鬼?为什么每次出现都这么吓人?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么?” 寒子夜面上冷冷的,青儿观了观脸色后即刻退了下去。 待青儿离开后,寒子夜便俯身对吴芷静说道:“从今往后,你就留在宫中吧。” 吴芷静抬眸看向直立于她身前的黑衣男子,他俊逸挺拔,如墨的颜色彰显着他的个性,透过他冰冷的外表,她看见了他的心,其实,他的心是暖的,只是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寒凉。他这是因为昨夜的事而感到忏悔么?他终于知道应该怎样做了么?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而她,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 “不,我要回冰王府,我要将事情弄清楚,我不能这般不明不白的被人陷害,我要找出原因!”吴芷静盯着寒子夜的双眸一字一顿地清晰地说道。 寒子夜眼眸微垂,定定说道:“原因我会查的,查出后,我定然不会放过害你的人!” 吴芷静唇角微扬,坚定地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的,多谢你昨日救了我,我会报答你的,我这就离开。” 说罢,吴芷静掀开棉被起身下床,将摆在桌上的属于自己的暗器收好后便越过寒子夜朝房门处行去。 寒子夜握住了吴芷静的手臂,手心温度滚烫而炙热,灼烧了吴芷静的肌肤。寒子夜低低说道:“你这是在怪我那日不答应带你离开么?” 吴芷静闻言转身看向寒子夜,眸中一片澄明,她用手轻轻推开寒子夜的手,慢慢说道:“当然不会怪你,你有你必须完成的事,而我,也有我必须达到的目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罢,吴芷静转身决然而去,寒子夜愣愣地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兀自出神了半晌后方才追随而去。 “我带你离开这里吧,没有我带路,你出不去的。”寒子夜惯有的冷声漂浮在了吴芷静的身后,不待吴芷静有任何反应,寒子夜已然飞身抱起她朝空中飞去。 巍峨群山,莽莽苍苍,悠悠湖水,掩映山中,寒子夜带着吴芷静飞身其上,似秋日五彩斑澜红叶中的一抹点缀,吴芷静放眼四观,悠远的晴空湛蓝而碧净,美丽的景致充盈眼底,彩林倒映在明丽的湖水中,澄蓝的湖水随着风势轻起涟漪,秋日泛黄的叶缤纷地落在湖光流韵间漂浮。 飞越山林湖泊,穿过竹林山壑,寒子夜带着吴芷静出了苍鹫宫。 甫一落地,吴芷静便退开身子说道:“我自己回去吧。” “你记得路?”寒子夜俊眉一抬浅浅问道。 吴芷静抬脚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走着,边走边说道:“长个嘴巴不知道问么?”她就不相信这一路上还遇不见一个人了。 寒子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吴芷静的身后,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 吴芷静一路问询着回到了京城,途中她还顾了一辆马车,银子当然是问寒子夜索要的。待吴芷静回到冰王府时已过了午时,她甫一进入王府大门,便见水无痕一身白衣立在了庭院之中,午时刺眼的阳光照耀在他纯白的衣衫之上,让吴芷静不禁微眯起眼眸,水无痕的身后站了十几名男子,以月晨曦为首,声势浩大蔚为壮观。 吴芷静目光一转便找到了承扬紫色的身影,她没看水无痕径直朝承扬走了过去。 但是,当吴芷静快要到达承扬跟前时却被水无痕拦住了去路,他冷声问道:“你如何解的毒?”出口的话语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寒意,让在场的人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吴芷静侧眸朝水无痕望去,眸中竟是无所畏惧,她扬首道:“自然是找男人解的毒,这种毒不找男人解那要如何解?”他的男宠让她中了媚毒,这事当然也要怪在他的身上,怪他调教无方,昨日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她凭什么让他好受? 此言一出,水无痕身后发出些许的抽气声,承扬的脸色不禁黑了一分,他在心中低低咒骂,果然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找男人春风一度,活该中毒。 水无痕隐于袖中的手已然握紧成拳,暗沉阴郁的脸上棱角分明,额上青筋凸显,墨色的发丝开始飞扬起来。熟知他的人皆知,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她中的媚药并不难解,而她却故意与其他男子苟合,放浪一夜,她这是在报复他么?因为他没有将自己的人管教好,才会让她身中媚毒。 水无痕牙关一咬,挤出话语:“那个男人是谁?” 待吴芷静进入京城后便有他的眼线来报,说吴芷静的身后一直尾随着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得报后他便隐藏在了暗处观察了一番,发现那名男子的眼神一直锁在吴芷静的身上,似心疼似担忧。 吴芷静秀眉一挑,回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从不相信水无痕的怒意是源于他喜欢上了她,他发怒纯属是一个男人的尊严问题,而她,偏要践踏他的尊严! 水无痕凤眸再次阴沉,黑色的发丝张扬而舞,他已然怒到极致,纯白的身影倏地一闪,逼至吴芷静身前,他朝后厉声问道:“燕扬,按我朝律例,女子不守妇道,应当如何处置?” 立于水无痕身后的燕扬快步行至前方躬身回道:“按律当沉江底。” 水无痕凤眸斜睨着吴芷静,怒意中隐含着一抹酸楚的意味,他盯着吴芷静说道:“沉江底本王还丢不起这个人,本王府中的临蓝湖水深三丈,用来沉一个不洁之人足够了!” 燕扬闻言抬眸看了看水无痕,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行动,王爷当真要将王妃沉入湖底么? 水无痕见燕扬一直吱唔着不动,他转眸厉喝道:“还等着做什么?速将这个不洁之人绑了扔进临蓝湖中,本王要亲自监督!” “是!”燕扬迅速垂首回道。 领命完毕,燕扬便朝后使了个眼色,吴芷静的周围迅速云集了数十名手持尖刀的侍卫,他们将吴芷静围在了正中央。 不嫁妖孽 第二十八章 划烂他的裤子 秋日的阳光射在了尖刀之上,刀上折射出明晃晃的光束,刺得人眼睛生疼。 “无痕哥哥,你当真要将芷静姐姐沉入湖底么?”月晨曦忽然开口轻声问道,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静谧而凝固的院中听着却也十分清晰。 水无痕凤眸一眯紧紧盯着吴芷静,闷不吭声。 吴芷静巡视了一番纷纷围上来的侍卫,她眸中冷意乍现,扬首喝斥道:“不需要你们押解,我自己会走!让出一条道来!” 说罢,抬步朝临蓝湖行去,手持尖刀的侍卫面面相觑,吴芷静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后,他们便畏畏缩缩地让开了一条道。吴芷静黑发飞扬,衣袍翻卷,她昂首阔步地朝前行去。 看见这番景象后,水无痕心中五味杂陈,怒火中烧,他黑着脸跟在了吴芷静的身后。 月晨曦与燕扬等人跟在了水无痕的身后,承扬因为吴芷静的反应而微觉诧异,他闷闷地跟随而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达临蓝湖后,吴芷静掀了掀衣袍,仿似英勇就义的英雄一般对水无痕说道:“冰王爷,你可以行刑了。” 说得那般风轻云淡,水过无痕。 水无痕死死盯着神色平静的吴芷静,湖边吹来的风扬起了她素色的衣衫,也吹乱了她鬓前的发丝,面对这样的场景,她难道没有任何解释的话可说么?她竟然可以平静若斯?当真是一点都不在乎么?她究竟将他的尊严置于何地? “行刑!”水无痕铁拳一握,厉声吩咐道。 “无痕哥哥,”月晨曦开口唤道:“芷静姐姐恐是骗你的……” 不待月晨曦说完,水无痕铁臂一挥怒道:“休得再说任何话!” 月晨曦闻言,脸色陡然间变得煞白,他垂眸不再说话。 吴芷静的目光穿过水无痕直达他身后的月晨曦,他一身白衣飘然若仙,广袖挥洒间投下月华一片,她犀利的目光似两把尖锐的刀,似乎要将他刺透。这样一张绝世俊美的容颜下究竟隐藏了一颗什么样的心,是红还是黑?这次的事件究竟与他有没有关系?他究竟是真的关心她还是另有目的? 月晨曦似乎感受到了吴芷静的目光,他抬首对上了吴芷静探寻的目光,他目光坦然清澈似水,眸中露出丝丝担忧的神情。 吴芷静目光未变,依旧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月晨曦。而月晨曦就这般迎视着她的双眸。两人对视良久。 燕扬命人将吴芷静装入了一个麻布口袋之中,用绳子将封口处拴住,在口袋上掉上一块沉重的石头,随后乘着小舟带着吴芷静朝湖心处划去。 待小舟到达湖心时,燕扬回眸看了一眼岸边的水无痕,他白衣翩然屹立于湖边,脸上神色复杂难辨。燕扬是在等,等待水无痕收回成命。 然而,他终究没能等到,水无痕眼眸一瞪,燕扬命侍卫抬起吴芷静,将她投入了临蓝湖中。 “噗通——” 吴芷静被扔进湖中,一时间,掀起滔天浪花,白色的浪花四处飞溅,在日光下泛着盈亮的光,因为石块的缘故,口袋迅速朝下沉去,水面上冒出一些水泡后,不一会儿便全然湮没了。 “无痕哥哥,你当真要处死芷静姐姐么?”月晨曦在水无痕身后试探性地问道。 水无痕目不转睛地盯着口袋沉落之处,不说一句话。月晨曦因为水无痕的动作而拽紧了双拳。 燕扬的小舟依旧停留在原处,随着吴芷静砸下的波浪上下扶摇,他看见了王爷眼眸深处的那抹担忧,是以,他没有离开湖心,以便王爷一身令下他就可以下水救人。 然而,预想之中的命令并未传来,时间一点点流逝,所有的人都开始心惊胆战起来,包括承扬,承扬隐于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起来,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吴芷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张扬倔强,目中无人,她莫非会这样死去? 当所有人的心都悬在空中时,只听“噗通——”一阵水声传来。 待人们回转视线后才惊觉,原来水无痕竟然亲自跃入了湖水之中。 他一旦跃进湖中便全速朝湖心潜水而去。因为日光照耀的缘故,湖底清晰可见。鱼儿在发现有人侵入它们的地盘后都惊恐地游走了,水无痕睁开双眼游了一阵子后便看见了口袋,他迅速去到口袋处,将那个十分容易挣脱的绳结扯开,吴芷静的头显露了出来,她的眼睛已然闭上了,黑色的发丝散乱于肩,似幽魅浮游的海草一般在水中轻摇飘荡,水无痕见状心下紧了紧。 他迅速拉住吴芷静的手臂朝湖面游去,但是就在他全力拉扯之时,吴芷静忽然间睁开眼睛,手持利刃对着水无痕的衣摆与裤子一通乱划,水无痕全然没有料到吴芷静竟然会使出这一招,水中阻力非常大,但是吴芷静的 不嫁妖孽王爷 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7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7部分阅读 刀法却非常娴熟,眨眼之间,水无痕衣摆与裤子几乎全被她划烂,那些破碎的布料在湖水之中飘荡起来,水无痕已然衣不蔽体。 他心下怒极,抬手想将吴芷静抓获,但是,身姿矫健的吴芷静似一条美人鱼一般,倏地一下便消失不见了。 岸上与船上的人皆屏住呼吸等待着,神情之中充满焦虑。 “哗啦——”只听一阵水声响起,吴芷静率先冲出湖面。 待她出得湖面后,又听“哗啦——”一声,水无痕跟着冲出了湖面。 吴芷静转眸朝水无痕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以水无痕的骄傲,他怎么会让她这般不明不白的死去,他是想让她服软,让她臣服于他身下,可是,她又怎会如他的意?在这一场心理较量中,她最终赢了他,虽然她在水中憋得已经喝了几口水,但是,她终归是赢了。 看见水无痕那张青得发黑的脸,她忽然间觉得心情极好,遂迅速转身以自由泳的泳姿朝湖岸边游去,双脚拍打而起的浪花溅落在了水无痕俊挺的脸上,沿着他刚毅的轮廓滑落于湖面。他定在原地一脸寒霜地盯着游移而去的吴芷静。 “王爷,属下拉您上船吧!”燕扬将小舟划至水无痕身旁低声询问道。 水无痕凤眸一眯,没有转头,恨恨说道:“去给本王找一条裤子来!” 燕扬闻言以为自己听错了,是以,他在船上怔愣起来。 水无痕见燕扬没有动作,他转眸厉喝道:“你听不懂本王说的话么?” 那声音寒冷至极,燕扬闻言,惊了一下,即刻点水朝湖岸飞去。 吴芷静游到岸边时,双手一撑上了岸,她不理岸边那一排男子错愕的眼神,径自低头将身上的水渍全部拧干。 待她拧干衣服后,抖了抖衣衫,随后将湿湿的头发盘在头顶,行至承扬的跟前冷冷说道:“这事还没完,以后的日子你最好小心点!” 放下话后,吴芷静又转眸看了一眼月晨曦后便大步流星地朝静逸轩行去。 承扬眨了眨眼睛盯着吴芷静渐行渐远的身影若有所思。而月晨曦则将视线放在了依旧泡在水中的水无痕身上,眸中满是疑问,究竟发生了何事?无痕哥哥他为何一直泡在湖中不肯起来? 那抹暗藏于隐蔽屋檐上的黑色身影,在见到如此境况时终于松开了握紧的双手,跟着起身飞离而去。 不嫁妖孽 第二十九章 擅闯禁地 吴芷静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静逸轩,当她回到静逸轩时看见莲儿焦急地等在门外,她神情焦虑,双手不停地捶打着。 莲儿甫一看见吴芷静便冲了过来激动地抓住吴芷静的手,问题接连不断:“小姐,您昨儿个晚上去哪里了?奴婢找不到您,当真是吓死奴婢了,您没事儿吧?怎么身上都是湿的?” 吴芷静拍了拍莲儿的肩膀,揽着她朝房间行去,语重心长地说道:“莲儿,往后我们这静逸轩与世隔绝,任何人我们都不见了。” 莲儿惊愕道:“为什么?” 吴芷静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她转眸看向莲儿一字一顿地问道:“莲儿,你小姐我对你怎样?” 莲儿眨了眨眼睛说道:“小姐对我最好了。” “那你小姐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应该无条件服从?”吴芷静开始循循善诱。 “应该。” 吴芷静手一指铿锵有力地说道:“那就行,从今以后闭门不见府中任何人。” 说罢,吴芷静松开揽住莲儿的手径自离开了。 莲儿在后面追着问道:“那姑爷呢?” “见到他就关门放狗!”吴芷静粗声朝莲儿喝道,随后“怦——”地一声响起,吴芷静重重地摔上了房门。 随后的几日,莲儿实践了吴芷静的命令,不过,令莲儿奇怪的是,这几天一直没有人来静逸轩,连月晨曦都没有来。 吴芷静以为水无痕会因她失节一事将她休离,但是她却迟迟没能得到那封休书,水无痕深沉的让她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他竟然大度到可以容忍这样的事情么? 不过,他不来打扰她倒让她得以清静度日,当她以为自己终究有好日子过时,静逸轩中发生了一件大事——莲儿失踪了。 这日清晨,吴芷静醒来后就没有看见莲儿,起初她还以为莲儿是在睡懒觉,可是快到晌午时莲儿依旧没有出现,冰王府中竟是男人,莲儿除了静逸轩外不会去其他地方。吴芷静眸色一沉,换上外出衣服便朝天鹰阁奔去。 她来势汹汹,当她奔至天鹰阁时发现阁门竟然关上了,吴芷静抛出铁爪,直接翻墙而入,当她翻墙进入天鹰阁时发现阁内庭院中有几名男宠正在练剑。 他们舞出的剑花扑朔迷离,脚下旋转的步伐刚劲有力,身姿俊雅行动如风,那英挺的姿势看得吴芷静眼花缭乱。 想不到水无痕的男宠也是有武功的! 那几名男宠看着从天而降的吴芷静时倏地停住了舞剑,他们惊愕地吱唔道:“王妃……” 吴芷静舌头翻转迅速问道:“那天暗算我的那个身穿紫色衣服的男人在哪里?” 那几名男宠闻言皆是一愣,须臾,其中一名男宠回道:“他……在房中。” “他的房间在哪里?”吴芷静跟着追问起来。 “从这里进去第三个院落右边的房间就是他的。” 吴芷静听完就起步朝里行去,疾步如风。 待吴芷静的身影离开丈许后,其中一名男宠方才嗫嚅道:“貌似……承扬在沐浴呢……” 几名男宠脸上不禁抹上红霞,他们面面相觑对视了许久方才继续练剑。 吴芷静害怕莲儿出事,她心急如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承扬的房间前,她一脚踢开房门,口中喝道:“快把莲儿交出来,否则,小心我用霹雳弹将你炸成|人肉包子!” 此时,已然沐浴完毕的承扬刚好起身去拿澡巾,双脚刚刚从浴桶中拿出来便见房门被人用脚抖了开来,他惊恐地朝外望去,但见一脸怒火的吴芷静双手叉腰站在了门外。 吴芷静狮吼完后方才发觉屋内弥漫着氤氲雾气,穿过重重烟雾但见一裸男立在了浴桶之外,虽然隔着雾气,但是轮廓还是能够看清的,只见那男子披散着黑发,发梢上还有水滴顺着他健美的身躯朝下淌去。 吴芷静一瞬间瞪直了眼,她全然没有料到有人会在晌午时沐浴,房中的承扬更是吓得一把抓过澡巾迅速挡住了重要部位,他眉头一拧喝道:“你在干什么?”这个女人为何这般粗鲁,她在进入别人房间时都不懂得要先敲门么? 吴芷静神思一转,说道:“你把莲儿藏到哪里去了?” 承扬厌恶道:“不知道!”随后行至屏风后开始穿衣服。 吴芷静见承扬掩身进了屏风,她便登堂入室追问道:“你最好将莲儿交还给我,如若她少了一根头发,小心我将你这里夷为平地。” “你连自己的婢女都照看不好,还想将我这里夷为平地?”承扬披上浴袍闪身出了屏风,他俊眉一扬讥讽出声。 承扬的浴袍是紫色丝绸织成,顺滑的丝绸将他健美的身躯装点得十分诱人,胸前一块精壮的肌肤在浴袍下若隐若现,修长的腿也显露了出来,此情此景看得吴芷静只觉尴尬难耐,心中不禁燥热一片。还好脸上有面具挡着,虽然那面具十分之薄,但是终归能挡住一些红晕的。 吴芷静眼眸一眯,听承扬话中的语气似乎真的不知道莲儿在哪里,现下,找莲儿最为要紧,她扔下一句话:“你最好不要撒谎,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愤愤地掀袍转身而去。 承扬撇了撇嘴开始思索吴芷静的话,修长的手指在下颚摩挲起来,莲儿怎么会失踪呢?这究竟是吴芷静的把戏还是事实? 吴芷静将除了禁地以外的整个王府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莲儿,心急如焚的她最终擅闯了禁地。 那一片禁地坐落在王府的西面,靠近水无痕居住的松风轩。 吴芷静一路朝禁地行去,发现门口居然没有人守卫,她越过门庭穿过一条狭长的甬道后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只见眼前碧波荡漾,乃是一池湖水,湖面烟波浩渺,湖岸树木苍翠葱茏,站在湖岸边遥遥望去,但见湖心中有一处小岛,小岛上临立着一排房子,灰墙黛瓦,掩映在万千绿意之中,似有江南小镇的感觉。 吴芷静在湖边找到一个竹筏,她上得竹筏后用竹竿划水朝湖心小岛而去。 到得小岛后,吴芷静沿着林荫小道朝小屋行去,小屋的门没有上锁,吴芷静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内的陈设十分考究,皆是用上等的紫檀木制成,大厅与内室屏隔之处的镂空木架上陈放着各类饰品,皆是玉制品,看着晶莹剔透,当是价值不菲的。 “这里是谁的居所?”吴芷静不禁低喃出声:“家具上面都是一层不染的,显然时常有人来这里。” 吴芷静思索之际抬首四处寻望,透过镂空屏风,她在见到内室墙壁上的那一幅画时瞪住了眼眸,她穿过屏风朝内行去,停立在了那幅画的面前。 这幅画与月晨曦送与她的那幅画竟是一模一样的,只是,这幅画已经有些泛黄了,并且,画的右边还多了一行娟秀的簪花小楷。 “风轻云淡水无痕,海角天涯月思君。”吴芷静将那一行字读了出来。 这句话什么意思?如果按照古人诗词对仗来说,水无痕对应的是人名的话,那么月思君是否应该也是一个人的名字? 正当吴芷静思索之时,风中传来了一阵细细的哀婉之音,非笛非箫。乐中透着浓浓的伤感之意,似在倾诉一段悲戚的过往,似在无声的忏悔,又似在绝望中寻找希望,声音呜咽泣鸣,让人听之都觉悲从中来。 究竟是谁在阳光明媚的日子吹奏着这般忧伤的曲调? 吴芷静转身行出房外循声而去。她绕过石径小道,穿过一片竹林,眼神最终定格在了花园深处那一颗参天榕树之上。只见,枝繁叶茂的榕树中隐藏着一抹白色的身影,那白色的身影斜躺在枝干上,手上拿着一片树叶在唇边轻轻吹奏着。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冰王水无痕! 待吴芷静看清是谁后,心中犹怜陡然消失,气息不畅,遂转身离去。 “什么人?!”吴芷静刚刚跨出一步便听水无痕低沉的声音从风中疾驰而来,向她逼近,声音中的怒意显而易见。 转瞬间,白色光束一闪,水无痕已然站立在了吴芷静的身前。 不嫁妖孽 第三十章 他的愤怒 醇醇的酒香于风中飘洒而至,吴芷静不禁心生诧异,抬眸望去,但见水无痕深邃的凤眸中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英俊的脸上竟是染上了两抹淡淡的红晕,这人好生奇怪,白日里,竟然一个人躺在树上买醉? 待水无痕看清吴芷静的面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旋即便被寒冷所替代,他开口,话语中皆是冰寒之意:“你不知道这里是王府禁地么?出去!” 吴芷静并未因为他寒冷的话语而心生胆怯,她一脸淡然地回道:“待我将这里寻遍以后自然会出去。” 水无痕凤眸一眯,紧紧盯着吴芷静,薄唇轻启,声音比之前的更加寒冷:“本王再说一遍,出去!” 吴芷静头一扬,不再理会水无痕,而是径自朝花园深处行去,前院她已经找过了,后院还没有找,今日,无论如何,她也要将这个神秘的小岛寻遍! 水无痕压低声音厉喝起来:“不要逼本王对你出手!”旋即脚步轻移,身影似微波晃动,拦住了吴芷静的去路。 “要打要杀要剐,随便你,反正,我今日定要将这里寻遍!”放下话语,吴芷静侧身从水无痕身旁行过。 水无痕的怒意已然勃发,他从来不愿与女人过招,可是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已经挑战他太多次了,今日他心情极差,似乎已经不能忍受她的嚣张了。 “吴芷静!”水无痕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地叫道。身后墨发已经飞扬起来,他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如若她再不出去就休怪他无情了。 吴芷静当然不会理会水无痕的警告,身下动作不变,昂首挺胸朝前行去。 水无痕铁拳一握,提气朝吴芷静抓去,他要将这个女人扔出去,吴芷静似早有预料一般,她身子一斜躲开了,水无痕的魔掌旋即追随而去。吴芷静眼眸一瞪,从怀中掏出催泪弹,拔了导火线便朝水无痕扔去。水无痕凤眸一瞪便知那是何物,他眼疾手快,在吴芷静刚刚拔出导火线时飞身上前,一脚将那催泪弹踢向了远处。 “怦——”远处传来爆破之声,随之而来的是红褐色的粉末,似漫天飞舞的沙尘般,落了满地。 吴芷静见状惊愕不已,这是她到古代来后,第一次有人轻巧地躲开催泪弹,如果她记得没错,她似乎从来没有在水无痕面前用过催泪弹,瞧他那娴熟的动作似乎知道她手中拿的是何物一般?吴芷静还来不及思索太多,便觉身子一轻,水无痕已然单手将她拧了起来。 “你放开我!莲儿失踪了,我要找她!”吴芷静手舞脚踢,想要挣脱水无痕的钳制。 水无痕闷不吭声,只想让她迅速消失在眼前,今日,他不想看见任何人,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在这里。 吴芷静右手一挥,无数根暗刺倾巢出动,若梨花暴雨,直奔水无痕而去,水无痕凤眸中的雾气瞬时消失,他一把扔开吴芷静,闪出寸许,怒道:“你再发暗器本王可要动手了!” “又不是没被你打过!”吴芷静不理水无痕的警告,再次发出暗刺直奔水无痕下身而去。 水无痕轩眉紧皱,旋身躲开了,吴芷静一直不停地朝他下身发射暗刺,直至袖中空无一物,水无痕脚下轻点,闪电之间便擒住了吴芷静纤细的脖颈,如墨发丝在空中肆意狂舞,他猛一发力,吴芷静的身子随着内力朝后飞去,转瞬间,水无痕已然将吴芷静抵在了榕树粗壮的树干之上,吴芷静的身子与树干发生碰撞,树叶沙沙作响,有一些枯黄的叶子随势而落,在空中悠悠地打着旋儿,进而掉落在了地上。 水无痕眸中寒意冰凉,修长手指卡住吴芷静的脖颈,唇间迸出话语:“你想让本王断子绝孙么?” 吴芷静的背部传来疼痛,喉间被水无痕卡得生疼,气息受阻,可是她脸上的神情却依旧带着挑衅的意味:“反正你都是一个受,这一辈子举不举也无所谓了!” “你……立刻向本王道歉!”水无痕闻言,额上青筋尽显,堂堂亲王,皇帝之子,怎能让她这般辱没? “莫非你不是么?你被男人压在身下,娇喘吟吟,也是我亲眼所见……” “住口!”水无痕一阵低吼,墨发飞扬,右手已然抡起伫立在了空中。 只待他一发势,那带着遒劲内力的一巴掌便会落在吴芷静的脸上。 后果,可想而知。 吴芷静在看见他抡起的大掌时,毫无畏惧的扬首将脸送上,她哪里说错了?当初,他让她观看那一场激|情戏时就该知道有今天这样的后果!他既然敢做还怕人说么?他的气从何而来? 她的脸上,神情倨傲,让水无痕看得竟是咽不下心中那口愤懑之气。 这个女人已经惹怒他太多次了,而今,已至极致! 水无痕盯着吴芷静那张平凡的容颜,清澈的眸中印着他愤怒的容颜,而她眼底深处的那抹讥诮与不屑却是那般的明显,深深刺痛了水无痕。 最终,大掌转了方向,拍打在了吴芷静的左肩之上。 “啪——”地一掌。 铿锵有力,那声响似乎都惊动了栖息于树上的鸟儿。 “扑——”吴芷静中了水无痕一掌,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那艳丽的血渍溅在了水无痕纯白的衣衫之上,似暗夜中悄然绽放的红色罂粟,带着撩人的毒。水无痕凤眸轻轻一颤,薄唇抿成一线,心底颤动了几许。凤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吴芷静唇边的那一缕刺目的血渍,怔愣须臾,旋即,大掌一握,抓住吴芷静的衣襟,将她朝外拖去。 吴芷静抓住水无痕的手,口中鲜血缓缓流淌,她拧眉喝道:“你放开我,我要找莲儿!” 水无痕恼怒地封住了吴芷静的|岤道,吴芷静强硬的手忽然之间酸软下来,垂在了身侧。水无痕将吴芷静拖至湖边后,脚下一点,拧着吴芷静踏水而行,点过之处微微泛起波澜。 吴芷静垂着头,无心观望此处优美的风景,心中暗下决心,有朝一日定要习得古代的内力,以便与水无痕抗衡。 水无痕心中怒意未消,出得禁地后直接拖着吴芷静朝王府大牢而去,他将吴芷静扔进一间牢房后,站立于她的身前,俯视道:“你若向本王道歉,本王便放你出去。” 吴芷静侧躺在铺满稻草的地上,发霉腐烂的味道充斥着鼻端,她头一转看向灰迹斑斑的墙壁,她这一生,不是没向人道歉过,但是,面前之人,很显然不在她道歉之列。 “哼!”水无痕哼了一声后便跨出牢房的铁门,他对着牢房中的守卫说道:“你们听着,王妃何时愿意道歉了,你们才能给她饭吃!”说罢,愤愤地拂袖而走。 吴芷静盯着那抹渐渐消失的白色身影,心中怒意犹胜,她被水无痕点了|岤道,左肩处生生泛疼,想要换动姿势都不行。 “该死的水无痕……”吴芷静将口中血水吐出后咒骂出声。 此言一出,守在牢房门外的侍卫们皆是一愣,他们看了看牢房中的女人后再次垂首不再说话。 冷静后的吴芷静方才觉得今日之事太过蹊跷,一切似乎太凑巧了,从那哀伤的曲调便可探知水无痕今日的心情,她好似被有心人利用了似的,那个利用她的人到底是谁?那个紫衣男子?吴芷静回想起今日他沐浴时的场景,以及他脸上微显的诧异神情,应该不是他。如若不是他,那又是谁呢? 吴芷静忽而想起湖心小岛上的那幅画,心中似乎已有了肯定的答案。 不嫁妖孽 第三十一章 允下的承诺 水无痕一路气恼地回到了松风轩之中,松风轩内燕扬静候在书房门外,水无痕抛下一句:“让晨曦过来一趟。”说罢便跨入了书房之中。 不多时,晨曦便敲门而至。 “进来。”水无痕淡淡吩咐道。 月晨曦依旧身着白色的衣衫,飘然若天上仙人,他跨入房门后便将房门轻轻掩上,随后去到水无痕的书桌前静静垂立。 水无痕合上书页,他懒懒地靠在木椅上问道:“都是你做的?” 月晨曦垂眸,没有回答,须臾,他浅浅问道:“无痕哥哥是喜欢上她了么?所以……才会如此质问晨曦?” 水无痕的心随之颤动了一下,怔愣片刻后说道:“本王允下的诺言自然会兑现,毕竟那些都是本王造成的,你无需再做这些累赘的事。” 晨曦为了不让吴芷静嫁给他,背着他让飞扬与府中侍卫在吴芷静面前上演了一出好戏,他不忍苛责,不想,晨曦竟然还不收手,如此,他只能出言阻止了。 月晨曦闻言,清澈的眸中闪过淡淡疑惑,他看了看水无痕后回道:“希望无痕哥哥说的是真的。”说罢,他身子一转便离开了书房。 水无痕盯着他离去的身影,良久方才回过神来,今日心中的痛苦、愧疚与悔恨因着吴芷静的出现而转变为了愤怒。想到吴芷静,他扬声朝外唤道:“燕扬,去将承扬叫过来。” “是。”燕扬领命而去。 一盏茶的时间,承扬便出现在了水无痕的书房之中。 水无痕盯着承扬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你每日巳时戌时去牢中为王妃把脉。” 承扬闻言瞪大俊眸说道:“王爷,你这不是在折磨属下吗?那个母夜叉怎会让属下为她把脉?” 水无痕凤眸微挑看向承扬,缓缓说道:“这是你咎由自取的。你让本王颜面受损,自当赔偿的。每日如若迟到,如若把不到脉,你即刻启程回北疆。” 如若不是承扬给吴芷静下了媚药,他又怎会戴那么大一顶绿帽子?只是承扬追随他已然多年,且看在他衷心护主的份上才没有多加责备于他。 吴芷静的性格,他很是了解,她当是宁肯饿死也不会说一句软话的。那句道歉的话他怕是终其一生也难听见了。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应当受到惩罚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不能如此目中无人! 承扬讪讪地应了一声后便颓然地出了书房。 待承扬走后,水无痕唤了燕扬进屋,他用手揉着太阳|岤懒懒问道:“那人何时到京城?” 燕扬想了想后回道:“三日之后便会到达。” 水无痕凤眸一挑继续问道:“上次刺杀他的人和救他的人查到了么?” “刺杀他的人乃是苍鹫宫的四大护法以及一个蒙面黑衣男子,那男子的身份属下还没有查到。救他的人行踪飘忽,一点音讯也无,倒是听那人的士兵描述说是听得一曲琴声后,便若进了迷境一般,全身无力意识涣散。”燕扬说罢抬眸看了看水无痕,眸中带着些许怀疑之色。 水无痕看了看燕扬的眼神,扬声问道:“你是在怀疑救他那人是我的师父么?” 燕扬垂首:“属下只是猜测,毕竟世上会摄魂术的也仅有王爷与宫主而已。” 王爷是凌霄宫尊主的事只有他、睿扬与承扬知道,其余所有的人皆不知此事。 水无痕眼眸一转继续道:“师父怎会救他呢?”十几年前,他流放北疆之时,因为年幼的关系,在行路的过程中染上了恶疾,幸得师父所救,才没有死于恶疾,师父待他恩重如山,教他武功,他从未过闻师父的任何事,只知师父乃是凌霄宫的宫主。现在看来,师父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他所不知的故事。 燕扬眉头微蹙小声探视道:“会不会与当年的巫蛊之乱有关?”他与睿杨从小便跟随在王爷的身旁,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巫蛊之乱,他二人若不是王爷拼死救下,怕也成了那刀下亡魂,宫内因此事丧命的人数不胜数,王爷母妃的无故失踪,宫主的莫名出现,以及不求回报的教导,他其实一直都有怀疑的,只是宫主待王爷极好,是以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在王爷面前说过这样的话,而今出了这事,他便借机细细探来。 此言一出,整个书房噤若寒蝉,水无痕身上勃发的怒意似乎已经在张扬了,燕扬不禁敛了气息,静候吩咐。 屋内若死一般沉寂,水无痕凤眸微扬,穿透窗棂朝外望去,凝视着漆黑的夜,不发一语。 当燕扬最终以为水无痕会以沉默收场时,水无痕却缓缓说道:“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查巫蛊之乱的始作俑者,本来查到的线索却因指向了北漠皇室而断了线索,巫蛊之乱后不久他便登上了那个位子,你说的这话……也不无可能。” “需要属下回一趟凌霄宫打探么?”燕扬闻言跟着问道。 水无痕摇头道:“不需要,师父武功高深莫测,你回去势必被他发现,如此,恐会坏了本王与他的关系,如今,我们最好的方法便是不动声色,提高警惕。你现下再去查探一下苍鹫宫的人为何要刺杀那人。” 燕扬点头后便转身离开了,水无痕垂眸看向桌案上的书页,那人为何会不惧危险只身前来西玥,他的目的是什么? 水无痕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牢房中,一束晦涩的暗光穿过墙壁上方的小孔透了进来。吴芷静的|岤道在一个时辰以后便自动解开了,解开|岤道后,吴芷静有手捂住左肩,疼痛依旧刻骨铭心,她缓慢移动身子朝墙壁退去,不理墙上斑驳的痕迹,直接靠在了上面。脑中回忆起今日种种,水无痕何以吹出如此悲戚的曲调?那曲子中含有太多的情愫,似悔恨,似悲伤,似心痛,似绝望,让她都有些感同身受了。 吴芷静甩了甩头,就算他悲伤又与她何干? “莲儿究竟在哪里?”吴芷静抓了一根身下的稻草在手中打着圈儿,自言自语起来。 “我奉王爷命令来给王妃把脉。”一阵低沉的声音悠悠回荡在幽深的牢房之中。 吴芷静听见声音后便知那人是谁,她眼眸一垂,淡淡盯着地上的稻草。 沉重的铁门随之打开,发出“吱呀”之声,似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呜咽出声。 “王妃,我奉王爷之命来为您把脉。”承扬知道吴芷静不会让他把脉,是以,他说话的同时迅速俯身,以极快的手法抓住了吴芷静的脉搏。 承扬刚巧握住了吴芷静的左手,吴芷静只觉手臂处发出窒闷的疼痛,她咬牙忍住,右手一动,朝承扬甩去数根梅花针。 承扬俊眸一瞪,松开吴芷静的手,旋身躲开了,他在空中翻腾数圈后翩然立在了牢房的一脚,手一抬,怒道:“你这个女人,不要不知好歹,我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才来给你把脉的,别以为我想来。” 吴芷静懒懒抬高秀眉扔掉手中的稻草,说道:“你来不来与我何干?总之,我是不会让你把脉的,你,有多远滚多远!” 承扬牙关一咬,愤愤地甩了甩衣袍带着满腔怒意而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吴芷静扯了扯唇角,闭目养神起来。 须臾,一阵脚步声响起,吴芷静以为承扬反转而回,她闭着眼睛怒道:“滚!” “芷静姐姐竟是这般讨厌晨曦了么?”月晨曦清雅的声音慢慢回荡在牢房之中。 吴芷静闻言睁开了双眸,但见月晨曦一袭白衣如玉,立在了她的身前。 不嫁妖孽 第三十二章 决心离开 吴芷静瞥了一眼风华依旧的月晨曦,冷冷说道:“不要这样叫我,让我听着只觉毛骨悚然。” 月晨曦面露委屈之色,他解释道:“其实晨曦并未想过让芷静姐姐中媚毒的,晨曦只是不想让无痕哥哥喜欢你而已。” 他在那幅画中浸了媚兰香,只是想让无痕哥哥怀疑吴芷静的用意,让无痕哥哥认为吴芷静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从而讨厌她。他没有想到承扬会去戏弄吴芷静,进而把到她的脉搏,他更没想到的是,承扬竟然给她下了媚毒,而吴芷静居然去找外面的男人解媚毒。就此,导致了现在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吴芷静唇角颤动了一下,嘲讽道:“你没有想过?那你为何将莲儿藏起来?让我为了找莲儿擅闯王府禁地?” 月晨曦闻言眸露惊异之色,支吾道:“晨曦并未将莲儿藏起来。” 吴芷静眼眸一眯,嗤声道:“别再装作这样一副无辜的样子了,让我看了倒尽胃口,不是你还会是谁?” 月晨曦听见吴芷静的话后,红润的脸颊开始泛白,他沉默须臾后定了定神,说道:“晨曦知道,现在说什么芷静姐姐都不会相信,但是,莲儿确实不是晨曦藏起来的,晨曦即刻就去找莲儿。”说罢,白衣翻卷,翩然而去。 吴芷静盯着月晨曦离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之中,不是他么?如若不是他,那么王府之中定然还隐藏着其他想要害她之人,本来,依照她的性格,应当将这些人全部揪出来,然后好好修理一顿。但是,所有事中回现代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回了现代,这里的人与事都将与她无关,也就无所谓阴谋了。 看来,出了牢房之后,她必须找一个回门的理由,然后让二哥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不过,吴芷静虽然想着要快速离开王府,但是,她却仍旧不想向水无痕低头,是以,她在牢中整整饿了三天三夜后,最终,因脱水而昏迷不醒。 承扬虽然每次都未能把上脉,但是他却是准点到达牢房,这日戌时,当他到达牢房时见到吴芷静已然瘫倒在了墙角之中。 承扬眼眸一瞪,迅疾进入牢房,将吴芷静抱起对侍卫说道:“快去禀告王爷,说王妃晕倒了。” 侍卫得令闪身而去,承扬抱着吴芷静朝松风轩行去。 天地之中,一片混沌,吴芷静无力地躺在一片废墟之中,她缓缓睁开双眼,只觉饥肠辘辘,这时,一双温柔的手递来一碗浓浓的汤,碗面上白烟轻拂,清香四溢,吴芷静抬眸朝上望去,烈烈的阳光挡住了那人的脸庞,让她看不清楚。 是谁拥有一双如此温柔的手?在她饥饿之时为她送去一碗浓汤。 究竟是谁? 吴芷静喝下浓汤,心满意足地带着微笑再次回到了梦乡。 待吴芷静真正清醒之时,已是翌日下午,她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莲儿那张异常亲切的脸,吴芷静抓住莲儿的手急切地问道:“莲儿,你那天到底去哪里了?为何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莲儿眸中攒出泪水,摇头道:“莲儿不知道,那日莲儿忽然之间就晕过去了,再次醒来时发现在自己的房中,莲儿一醒来就来看小姐,结果小姐却不在房中,心急之下跑去姑爷那里一问,才知姑爷竟然将小姐关进了牢房,姑爷不让莲儿去探望,莲儿当真是担心死了。” 吴芷静看着莲儿那张真诚无辜的脸,在牢中的几日,她其实也有怀疑过莲儿,但是,一推理,又觉得不是莲儿,莲儿毕竟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况且,她与水无痕用婚姻做赌注时,莲儿并不在身旁,怎么推也推不到她身上去的,应该不会是她。 吴芷静握住莲儿的手安慰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你不要再哭了。”说罢,轻声接着问道:“莲儿,我们回相府住几日,怎样?” 莲儿一听回相府,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似夏日灿烂的阳光,她点头道:“好!”待她的兴奋劲儿一过完,遂又蹙眉问道:“可是,姑爷允许么?” 吴芷静秀眉一挑说道:“我自从嫁入王府后就没有回过娘家,如今回去一趟也是人之常情,水无痕他不会不同意的。” “本王自然会同意,但是,这两日却不行。”水无痕的声音似美妙的音符一般穿过房门悠悠传入房内。 吴芷静一听见水无痕的声音就颦起眉头,愠怒道:“为什么?” 此言一出,水无痕纯白的身影出现在了雕花木门处,橙色的余辉洒在水无痕的身上,灼灼其华,让人根本不能忽视他耀眼的华彩。此刻的他与那日神秘小岛上的他全然不同,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水无痕并未因吴芷静的态度而恼怒,他潇洒地掀袍进入了房内,自顾自地选了一个最佳的位置坐了下来,他坐在了吴芷静的床边,整个人离吴芷静仅有几尺距离。 莲儿见状悄然退下了。 水无痕唇角一扬轻声说道:“北漠国皇帝来西玥了,父皇明日在宫中举行盛大夜宴,为北漠国皇帝洗尘,皇子王妃,公主驸马,皆要参加的。” 如此轻言秀语让吴芷静只觉恍若隔世,好似那个怒意勃发的男子并不是他一般。原不想,他也有如此温柔相待的时候。吴芷静垂眸,刚巧看见了水无痕放于膝盖上的手,不知为何,心下竟然掀起了一阵涟漪。 为避免窘境,吴芷静问道:“北漠国皇帝?一国皇帝亲自来西玥?” 她在清音寺时,曾听虚空大师提到了当今天下的形式,北漠国雄踞北面,西玥与东琳实力相当,天下当是三足鼎立的局面,此次北漠国皇帝来访,不知所谓何事。 水无痕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嗯!” 吴芷静忽然间想起了那日寒子夜对她说的话,他说待那人来了西玥,待他的计划完成后便带她离开西玥回北方,他说的那人会是北漠国皇帝么? 因为想起了这事,是以她竟然问了出来:“他来干什么?” 水无痕修眉一挑,对于吴芷静的问话似觉有些意外,想不到她也有关心这些事的时候,想起她脸上的面具,以及她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扬眉:“你很关心这事?” 吴芷静看见水无痕挑高的俊眉,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她做什么要问水无痕这些有的没的?心中恼怒,不禁怪嗔道:“不说便不说!” 听见吴芷静怪嗔的音调,水无痕唇角含笑摇头道:“本王也不清楚,待明日参加完宫中夜宴后,你再回相府省亲吧。” 吴芷静见水无痕答应让她回相府,心中恼怒消去了一些,也没有再说其他,说多只会徒增水无痕的猜忌,左右不过两天的时间,待参加完那个无聊的夜宴后再回去也无碍。 水无痕深邃的凤眸隐藏了太多的秘密,他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带着试探的意味,他的用意她不懂,也不想懂,他的秘密她也不愿窥探,只要他能让她回相府便好。 此次事件后,她与他前尘旧事已了,从此,便是再见如陌路了。 吴芷静的不语,让房中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两人相对却无语凝噎。 水无痕似乎没有料到吴芷静会不再说话,他凤眸微垂,收回视线,而吴芷静则是别开脸看向一侧,心中波澜起伏不断。 沉寂半晌后,水无痕终于起身离开了。离去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房中,属于水无痕的味道一一消散,吴芷静怔愣许久方才反应过来,待她再次凝眸时,房中已然没了水无痕白色的身影。 “这个人,怎地如此奇怪,走也不说一声!自大的男人!” 吴芷静望着空旷的门边嘴里嘟嚷出声,而纤手却悄悄上移捂住了胸口,方才,那颗心为何会突突地跳动呢? 不嫁妖孽 第三十三章 艳惊四座 翌日酉时,莲儿开始为吴芷静梳妆,吴芷静麻木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莲儿摆弄,时间一久便催促道:“到底还要折腾多久?” 莲儿的小手轻轻梳理着吴芷静如丝般的长发,她对着铜镜说道:“小姐,这可是皇家盛大的夜宴,一定要隆重才行,发式衣服都要与您的身份相匹配。” “你已经在我头上弄了半个时辰了,莫非还没弄完么?”吴芷静只觉头沉眼花,发髻式样繁杂不说,上面竟然还戴着许多鎏金发饰,步摇捶打发出清脆声响。 “差不多了,莲儿一定要将小姐打扮得美美的。”莲儿微扬起头骄傲地说道。 吴芷静从镜中白了一眼莲儿自嘲道:“长成这样再怎么折腾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的。” 莲儿听后嘟着嘴说道:“小姐在莲儿眼中是最美的,比天宫中的仙子还要美。” 吴芷静闻言垂眸,不再说话。 待一切弄好后,莲儿扶着吴芷静朝王府外行去,她上身着七彩锦绣繁花宫装,下身着长摆宫裙,繁芜冗赘,是以走得十分困难。当她二人行至府门时水无痕已然伫立在了马车旁。 水无痕依旧一袭白衣如玉,只是发型却与以往不同,以前都是随意的束在身后,而今却将墨发高高束起,配以冠玉,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一份不羁却多了一份贵气。在这样隆重的日子里,他为何依旧身穿白衣?他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让他终年都不愿穿上有色彩的衣服? 当吴芷静身穿高贵华丽的宫装出现在水无痕的面前时,他的眸中微微一亮,脑中不禁想起那日昏暗的烛火下那张绝世倾城的容颜,恍惚中,他将那张容颜移至了吴芷静的身上。怔愣须臾后,水无痕的手忽而紧握成拳,因为,那张倾城容颜或许不止他一人看见,那个黑衣人应该也见过。 吴芷静见水无痕凤眸中神色变幻难测,她也不想理他,遂对莲儿吩咐道:“扶我上马车吧。” 莲儿闻言瞪了瞪眼眸,瞥了一眼水无痕后小声说道:“好。” 不待莲儿有任何动作,水无痕竟然上前代替了她的职责,低沉好听的嗓音随之而来:“本王来吧,莲儿你留在府中便是。” 说罢,强硬地扶住吴芷静的手 不嫁妖孽王爷 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8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8部分阅读 臂,微一使力便将她送上了马车。随后,他也翻身而上掀帘进了马车。 吴芷静入得马车后便缩到角落坐好,水无痕余光睨了她一眼后坐在了她的对面。二人一路无话朝禁宫行去,沉默的车厢内只能听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与车毂滚动的声音。 路程似乎是漫长的,吴芷静等待良久后终于到达了皇宫。到达皇宫后换乘了宫内的软轿,吴芷静与水无痕分坐两轿,吴芷静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用手抚顺自己的胸口暗忖道:“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晚宴是在宫中一处名为半月湖景的地方举行的,因为那湖水的形状似弯月一般,是以被称为半月湖,湖边的广阔草坪上放置了许多矮桌与木椅。上方首座自然是西玥国皇帝与皇后的座位,在皇帝座位的侧下方乃是北漠国皇帝的座位,首桌两侧依次下来是皇子公主们的座位。皇子们的座位以长幼为序,太子水无风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之上,水无痕是五皇子,是以坐在了下首第三个位置之上,吴芷静与他并排坐立。往下还有七皇子水无澜。 首座之上西玥国皇帝端起一盏酒对着北漠国皇帝耶律旭日说道:“国主觉得朕这半月湖景色如何?” 耶律旭日头束王冠,身穿黑色绣金色龙纹龙袍,锐眸犀利,隐含着豹的霸气,他扬起手中酒盏回道:“半月掩蓝,风景秀丽,自当美不胜收。” 西玥国皇帝仰首饮尽杯中酒,脸上溢出微微笑意。 水无痕手握酒盏,手上的力道不禁大了一些,深沉的凤眸变得更加黝黑,连流光溢彩的宫灯都不能照亮他瞳孔的眼色,原以为,平静了多年的心湖已然不会再起涟漪,谁知,听见这声音都让他愤怒不已。若不是耶律旭日,他就不会背负着悔恨度过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就不会愧疚至此。 “咔”一阵轻微的声响传入了吴芷静的耳中。 吴芷静循声垂眸望去,但见水无痕握住的酒盏已然被他捏变了形,杯身处往下凹陷。 她顺着酒盏一一扫过,发现水无痕手背之上的血管已然突现,沿着他手臂而上,最终定眸在了他俊挺的侧脸之上,那完美的轮廓似经过精雕细琢一般,眸中的恨意虽被掩藏,但是却让她尽收眼底。 他在恨谁? 水无痕似乎感受到了吴芷静注视的目光,他收敛了气息,转眸朝吴芷静看来,唇角一扬问道:“可是觉得无聊?” 吴芷静别开脸看了看波光粼粼的湖水,又垂眸看了看桌上的小食,淡淡回道:“这么冷的天,坐在湖边受冷风吹,吃又吃不饱,确实比较无聊。” 水无痕闻言唇边带笑,将酒盏中的酒全数倾入口中,辛辣的味道瞬时传遍四肢百骸。方才的痛恨似乎因着吴芷静这句话而消散了不少。 吴芷静只觉莫名其妙,翻了翻眼睛,没有再搭理水无痕。 戌时正,晚宴开始,耶律旭日对西玥国皇帝说道:“孤此次前来,为贵国带来了一份礼物,不知陛下可愿鉴赏一下?” 西玥国皇帝闻言笑道:“国主厚礼自当倾心而赏。” 耶律旭日扬手击打了两下,悠扬的羌笛声传来,人群熙攘的湖边瞬时静谧下来。 随着优美的曲调,十几名带着红色面纱的女子鱼贯而入,滑入席桌外的空地之上。那十几名女子上身穿红色短袖衣服,下身着长裤,手臂处系着同色系带绸,身姿飘渺若彩云浮动,似柳絮翻飞。那十几名女子移动至场中央时,皆缓缓伏地而去,她们中间一黄|色的身影渐渐升起,人们的眼睛因着衣服艳丽的色泽而微微一亮,待定睛一看方知那是一名身姿柔软的女子。 那女子带着黄|色面纱,如玉容颜在面纱下若隐若现,牵动着场内男子们的视线。她头梳半月髻,如丝秀发侧于身前,俏丽活泼。 此时,悠扬的羌笛声转为欢快的节奏。 那黄衣女子闻乐起舞,脚步飞旋,若浮云朵朵,臂上带绸飞舞,撩拨着人们业已悸动的心。 “胡旋舞!”不知是谁轻轻喟叹而出。 人们闻言皆瞪大眼眸观望着场中飞旋的女子,害怕错过这唯美的一幕。 秋风乍起,湖水送来涛声阵阵,伴着跳跃的羌笛声与飞旋的舞步在这寂静的夜中演绎着旖旎的神话。 那黄衣女子在人们惊叹的眼中一直不停的旋舞,一圈又一圈,一遍又一遍,她旋身飞过每一个席桌,带去萦人香风阵阵,媚眼如丝,撩拨着众人,人们心绪飘忽,甚至有迷恋者在她旋舞过后竟然起身去握她身上的带绸,然,她的带绸似悄然而逝的风一般,怎么握也不能握住分毫,失望布满整个心头。 宴席之上的女子们皆因男子注目的视线而觉得愠怒,袍袖中的秀拳早已握紧。 “狐媚子!”有胆大的女子低低出声咒骂起来。 那黄衣女子不理人们各色的眼神,她只尽情飞舞着,她旋至水无痕的身旁,如纱带绸似有意似无心地扫过水无痕俊美的脸庞,上着浓艳色泽的眼眸凝望着水无痕,薄纱下的红唇似在轻声呢喃着,极尽挑逗之能事,完全视水无痕身旁的吴芷静为无物。 她在水无痕身旁旋转数圈后,轻盈腰身一软竟朝水无痕怀中坐了过去。 “咝——”在场的人们忍不住倒抽一口气,皆凝神屏气地注视着二人。 吴芷静那双隐于宽大袖袍的手竟然不自觉地交握在了一起。 不嫁妖孽 第三十四章 正妃让给她 水无痕一直端坐于座位之上,当他看见黄衣女子朝他翩跹舞来时便知她的目的。 他薄唇轻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旋舞中的女子,一阵香风拂过,丝绸般顺滑的触感划过他的脸庞,凤眸微眯定定地看向她。 那黄衣女子在看见水无痕变换的眼神时,朝水无痕魅惑一笑,朱唇微启说了一句北漠国语言,水无痕自然能够听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只保持着姿势坐在原处。 吴芷静斜眼冷冷观看着眼神传递中的二人。 黄衣女子转了数圈后,柔若无骨的身子朝水无痕倒去,满以为能够投个满怀,却怎知,水无痕竟然以极快的身法移动开来,为避免黄衣女子摔倒在地,水无痕最终用手臂扶住了她的身子,淡淡说道:“姑娘可要小心了。” 黄衣女子见没能投入水无痕的怀中,心中自然有些不畅,但是却并未表现出来,她只用手臂轻掩面颊娇羞道:“多谢五皇子。” 说罢,再次起身旋舞而去,此次,竟是朝北漠国皇帝翩舞而去。当众人以为她会故技重施往耶律旭日怀中倒去时,却见她停立在了耶律旭日的身旁,随后,转身朝西玥国皇帝欠了欠身请安道:“耶律晚晴见过西玥国皇帝陛下。” 西玥国皇帝闻言仰首笑道:“好好……如此美妙的舞蹈也只有北漠国的公主方能舞得出来,妙哉妙哉!” 耶律晚晴纤手一扬,黄|色面纱随之而落,露出了一张精致绝美的容颜,皎洁月光映得她容颜如玉,在座的人们不禁惊叹,好一个绝世妙佳人!众人有千万种猜测,却没有猜到此人竟是北漠国的公主。 耶律晚晴再次欠身道:“谢皇帝陛下夸奖,晚晴为此次献舞做了精心的准备,希望皇帝陛下能够喜欢。” 西玥国皇帝闻言抬眉道:“哦?公主竟是准备了许久么?朕是否应该赏赐公主以作为回报呢?” 耶律晚晴展颜一笑,唇边梨涡乍现,自有千种风情,她扬唇,声音清晰而悦耳:“如若皇帝陛下想要赏赐晚晴的话,晚晴倒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此言一出,耶律旭日开口阻止起来:“晴儿……” 西玥国皇帝笑道:“公主但说无妨。” 耶律晚晴回眸看了看依旧风轻云淡的水无痕,她扬声说道:“晚晴想让皇帝陛下为晚晴赐婚。” 水无痕在听见赐婚二字时,修眉不禁向上挑起,手中握住的酒盏缓缓递至唇边浅酌起来。吴芷静自然看见了耶律晚晴眉眼间的神色,方才她在水无痕身前跳舞时她便知道这个北漠国公主恐是看上水无痕了。 本来应该看戏的她为何会觉得心头有一丝丝酸涩呢? 西玥国皇帝龙眸精锐,自然知道耶律晚晴看上了谁,他看了看水无痕,自从京城中传出痕儿有断袖之癖的谣言时,他就一直想让痕儿多娶几房妻妾,如今有人愿意嫁他,又是一国公主,他自然乐得高兴,遂扬眉问道:“哦?不知公主看上了谁?朕一定为你赐婚。” 耶律晚晴玉臂一抬,指着淡然饮酒的水无痕说道:“我要嫁给他!” 草原上的儿女热情奔放,竟然可以当着这么多的人说出如此脸红心跳的话。 “呼——”抽气声,叹息声,扼腕声,心碎声,响起于四周。 惟独那名被指的男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仍旧自顾自地饮着杯中之酒,仿似所有的事都没有他手中的那杯酒来得重要。 耶律晚晴在看见水无痕的动作时灵眸中不禁生出诧异之色,那颗火热的心似被人浇过凉水一般凉彻心扉。 西玥国皇帝见水无痕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为避免尴尬,他遂问道:“痕儿,朕为你与北漠国公主赐婚,可好?”此话明则是问话,其实已是一道命令,语气不容置疑。 水无痕闻言,缓缓放落手中酒盏,抬眸看向耶律旭日身旁娇媚的女子,眸中一片澄明,只听他慢慢说道:“公主千金贵体,本王已然娶了正妃,怎可让公主屈居侧妃之位呢?这不是在亵渎公主么?” 此言一出,耶律晚晴看了看水无痕身旁的女子,骄傲地仰首道:“五皇子说的是你身旁的那名女子么?在我们草原上,正侧之分都是以才艺来定夺的。不知您的正妃有何过人的才艺呢?”说话间,轻蔑地看向吴芷静,趾高气昂。 吴芷静眯了眯眼睛,只觉一切太过无聊,真想就此离开。 闻言,水无痕刚想说话却被西玥国皇帝抢了先,他朝吴芷静说道:“芷静你就展示一下才艺,也让朕开开眼界啊。”西玥国皇帝的话十分明显,他心中当是十分想让耶律晚晴当正妃的,只是苦于先前已下了旨,而今,耶律晚晴为他指了一条明道,他自然会顺其自然地走下去的。 如果水无痕与耶律晚晴联姻成功的话,西玥与北漠就有可能会联合,如此东琳国就岌岌可危了,到时,西玥国的领地也会得到扩展。 水无痕转眸看向吴芷静,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应当不会任人欺凌,她的舞蹈他曾经见过,刚劲与柔美并存,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与胡旋舞相比,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风情,如若她肯跳,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然而,水无痕怎么也没有料到,吴芷静竟会如此语惊四座。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只听她悠悠说道:“回禀父皇,芷静前些日子受了风寒,身子比较弱,恐是无法进行才艺比试。两国邦交,自是重于泰山,芷静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如若耶律公主喜欢冰王正妃这个位置,芷静让与她便是,从此她是正妃我是侧妃。”她前几日被水无痕打了一掌,又饿了这么些天,身子自然不舒坦,不过,就算她舒坦她也不会跳的,水无痕要娶谁又与她何干?正妃侧妃于她又有何意义? “怦——”吴芷静话音刚落便听一阵清脆之声响起。 吴芷静秀眉动了动余光一瞥方知水无痕竟然将桌上的青铜酒盏握成了碎片,酒水飞珠溅玉般零落而出,浓稠的血渍和着浓烈的酒水沿着他的手滴落在了青石板地面之上,似带血的泪一般,最终侵入石缝之中,消失不见。 四座的人将千万种目光投放在了吴芷静的身上,如此其貌不扬的女子竟然可以说出这般惊涛骇浪的话来,世上竟有如此不在乎名分的女子! 西玥国皇帝在听见吴芷静这番话后也是一愣,他身旁的皇后连一句讽刺的话都说不出来,耶律晚晴更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耶律旭日冷冽的双眸一转将视线锁在了吴芷静的脸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石化般定在了原处。 不嫁妖孽 第三十五章 二男之争 就在所有人愣神之际,空中忽然闪过一阵银色刀光。那刀光锐利刺眼直袭耶律旭日的胸口而去。 方才的震惊还没有结束,人们又陷入了另一场震惊之中。 四周的人皆因刀光出现而吓得脸色惨白,怔愣片刻后有人惊呼道:“护驾!” 湖边的丛林中蹿出许多身穿宫装的护卫,他们将西玥国皇帝围了起来朝后方退离,皇帝身旁的皇后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失措地朝后退去。 “保护皇上!” 整个半月湖边呼喊声吼叫声不断,人头蹿涌,乱作一团。 耶律旭日警觉性极高,当他发现剑气朝他刺去时,他用掌风将耶律晚晴送至水无痕的身边,耶律晚晴身子柔弱,掌风袭来,她便倒在了水无痕的身上,水无痕看了一眼翩然飞来的耶律晚晴,他微一吃惊,遂抬臂将她扶起,然而,就在水无痕散神的这一刻,他身旁的吴芷静却被一股极大的力道牵引而去。 “静儿!” 但见长裙从眼前摇曳而过,水无痕伸手想要握住她的一片衣裙,但却空手而回,惊愕之后但见吴芷静已然挡在了耶律旭日的身前。 吴芷静头晕目眩,待她反应过来时已觉剑气如虹。她抬眸朝眼前看去,只见一柄长剑直刺她而来,本想抬手放袖箭的她却在见到持剑之人的眼眸时僵住了动作,从而放弃了阻挡与闪躲。 只见那人身穿一袭黑衣,头带布巾,眼睛下方的容颜全部被黑布挡住了,即便如此,吴芷静也能认出他来。 那黑衣人没有料到吴芷静会忽然出现在耶律旭日的面前,他刺出去的这一剑用了自己全部的内力,千钧一发之际,他想要努力收回内力,但却徒劳,只能眼睁睁地看见那柄剑没入吴芷静的胸口。 “啊——” 生铁没入胸口,带来的是骨与肉的分离之痛,锥心刺骨,让她一时间竟难以忍受,不禁痛呼出声。 黑衣人在看见吴芷静痛苦的神色以及胸前侵染的血渍时瞪大了鹰眸,眸中全是痛色。 “静儿!”水无痕见状瞪大凤眸,顾不得之前的愤怒,迅速飞掠而过。 吴芷静脑中浑噩,但是水无痕的惊痛声与残留的理智让她遽然握住剑身,随后用力往外一拔,鲜血喷涌而出,整个身子无力地朝地上倒去。 此情此景刺痛了黑衣人的双眸,也是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鹰眸中恨意蓬勃而发,他举剑朝耶律旭日刺了过去。 耶律旭日的身后迅速蹿出许多身穿黑衣的勇士,他们与蒙面黑衣人打斗了起来。这时,四面八方再次飞入许多蒙面黑衣人,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袭击耶律旭日。 水无痕抱住吴芷静痛呼道:“静儿,你怎样了?” “没怎样……就是有点痛……”吴芷静朝水无痕苍白一笑便晕厥过去了。 水无痕凤眸中掠过惊慌,他抱起吴芷静迅速朝王府飞去。 进得松风轩后,水无痕朝燕扬撩下一句话:“去将承扬叫过来。” 说罢抱着吴芷静踏入房中,将她轻轻地放在床榻之上,为她整理好裙摆,将她发上累赘之物一一取下,随后又从她袖中卸下了袖箭,他顺了顺她鬓前因为疼痛而汗湿的发,轻声说道:“那人到底是谁?竟然让你这般维护于他?” 以吴芷静的警惕与身手,她不可能让自己受到这样的伤害,而他方才明明看见她抬手想要放袖箭,但是却在看见那人时放弃了,竟任由他将那柄剑没入她的胸口,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那个男人受到半点伤害么? 水无痕倏地收回手,紧紧握于膝上,深深褶皱起的衣物诏示了他此刻的心境。回想起他与吴芷静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对他从来都是刀剑相向,没有一分手软,本以为她是一个冷心绝情的人,原不知冷心与绝情仅仅只是对他而已。 心尖不知是什么感觉,三分酸胀,三分晦涩,三分疼痛,还有一分或许可以称为绝望。 “属下承扬见过王爷。”承扬闻讯急忙赶了过来,谁知素来警惕性极高的王爷竟然没有感觉到他的到来,是以,他只能开口呼唤。 水无痕收敛了情绪淡淡道:“你来看看她是不是中毒了。” 说罢让开把脉的位置来,承扬颔首上前伸手探起脉来。 承扬本是舒展的俊眉渐渐皱了起来,水无痕余光一闪将承扬的表情尽收眼底,陡然间心猿意马起来。 水无痕平缓了内心的焦急开口问道:“怎样?” 承扬松开手,面露难色,缓缓道:“这……王妃中的是苍鹫宫的独门毒药碎心骨。” 水无痕轩眉一扬疑惑道:“苍鹫宫?” “是的。” 水无痕的手再次紧握成拳,他回想起上次燕扬回禀之事,说当时有一名黑衣男子暂时没能查到身份,想必就是今夜这名男子。他转眸看向昏迷中的吴芷静,她竟然与苍鹫宫有联系,她的身上到底藏有什么样的秘密?又为何会戴上人皮面具? “你能配制出解药么?”水无痕松了松紧握的手,他盯着承扬慢慢问道。 承扬眸光闪烁,垂首道:“这碎心骨的毒乃是苍鹫宫秘制毒药,如若不能尽快解毒,中毒之人便会成为没有思想没有意识的木偶,如若给属下足够的时间,配制解药倒是可以,只是,时间不允许!请恕属下无能!” 水无痕闻言不再做声,只静静思考起来,屋内的静谧让承扬不禁敛了呼吸,因为他能感觉到水无痕身上压抑的愤怒之气。 “王爷,有一名黑衣男子擅闯入府,属下等阻拦不住,此刻他已等候在松风轩外。”沉默之际,燕扬的声音传入房内。 水无痕凤眸陡然阴沉,黑人让人胆颤,竟然这么快就赶过来了,他二人真是情深意笃啊! 墨发飞扬而起,水无痕掀了掀衣袍朝外行去,沉声道:“让他进来。” 今日,他定然让他有去无回! 来人正是寒子夜,今夜为了成功刺杀耶律旭日,他在剑上抹了碎心骨的毒,本以为今日终于可以手刃于他,谁知那该死的耶律旭日竟然拿芷静当挡箭牌,而芷静为了不让他受伤居然接了他一剑,当时他的心当真是痛到了极致。他见水无痕将芷静带走,也没顾得再刺杀耶律旭日,急忙赶了过来,他要为芷静解毒,若晚一刻,芷静就会成为废人了。 寒子夜甫一进入松风轩便对矗立于月下的水无痕说道:“芷静在哪里?我要为她解毒。” 水无痕自然知道吴芷静现下的状况,但是,当他看见寒子夜脸上焦急的神情与显露无疑的担忧时,他心中竟若刀绞般疼痛难耐。这个男人竟是那日吴芷静中媚毒后保护在她身后之人,心中胀满酸涩,他不想让这个男人再看到吴芷静! 水无痕冷冷说道:“你将解药交与本王,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会为她解毒。” 寒子夜黑色衣袂翻飞,他回敬道:“我要亲自为她解毒。” 说罢,竟是提步朝房内行去。 “放肆!这里岂是你想进便进的?” 水无痕哪里肯让他进屋,白色身影一闪,他飞掠至寒子夜的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寒子夜脚下步伐移动,如微波闪动,而水无痕也不示弱继续挡住他前行之路。 “让开!”寒子夜出口的话中已然怒意横生。 水无痕一脸淡漠依旧挡在他的身前:“从此,你休想再见她一眼!” 由于时间紧迫,寒子夜闻言掌心聚力朝水无痕打去,水无痕挥手挡了起来,他二人皆是内力深厚之人,内力所扫之处树木倒塌,竹林轰然,瓦片飞卷,狂沙走石。 一白一黑的身影从地上打到天上,再从屋檐打至树梢,飞檐走壁间天边亮光昼现,狂云浮动,黑纱掩月。 房内的承扬因这巨大的动静打开了房门,他伫立于门前眯眼看着打斗中的二人。他与燕扬没有得到王爷的命令,皆不敢上前帮手,况且,此二人乃是当世高手,也不是他们想拦便拦得住的。 “你们两个……是想看见我死么?” 幽幽的声音,浅浅的呼吸,似能穿透云霄一般,直达水无痕与寒子夜的耳中。 他俩遽然停手,一时间,风停云静,他们转眸望去,但见房门边,吴芷静正有气无力地扶住门边,她唇色苍白,正遥望着空中的他们。 “芷静!” “站住!” 一白一黑的身影争先恐后地朝吴芷静飞奔而去。 不嫁妖孽 第三十六章 放他离开 水无痕的轻功略胜寒子夜一筹,是以,他先半步到达吴芷静的身边,他用手扶住吴芷静的手臂修眉一敛说道:“你怎么起来了?” 吴芷静身上力气全无,她困难地睁开眼眸看向水无痕,真诚道:“请你让我与他说一句话。” 出口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虔诚,这样的吴芷静让水无痕浑身一震,她竟然为了这名男子用如此谦恭的语气与他说话,这一认知将水无痕打入了无边的炼狱之中,原来,她不是不能卑微而是要看为了谁而卑微。 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开来,吴芷静捂住胸口行至寒子夜的身边轻声说道:“子夜,你将解药给我吧,然后,离开王府,你我从此再无瓜葛,你再也不是我的护卫了。” 你我从此再无瓜葛?! 这一句话似魔咒一般一直不停地萦绕在寒子夜的脑中,死死纠缠于他,让他心神俱损。 那些磨难岁月中的互相扶持,那些同生共死的经历,那些一起为复仇而生的日子,只因她的失忆,就这般抹杀了么?从此,他于她而言,什么都不是了么? 寒子夜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震,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吴芷静。 “我曾发过誓,要终生守护在你的身边,所以,你的话,我不能听。”本是情深意笃的话语却被他说得这般的晦涩生硬。 他不是不懂情,而是,明白得太晚。 当他想要抓住时,却怎知,一切已然走远。 寒子夜眸中的坚定是那般的明显,吴芷静微一摇头,心中自然有些愧疚,那些愧疚皆是源于她侵占了这具身体的主人,从而,忘记了一些本该是记忆中最深刻的东西。 “那你将解药给我吧,我自己解毒。”既然他不愿意离开,那么她说什么也是徒然,总之,现在的她不会为了这里的任何人放弃回现代的。 寒子夜从怀中掏出解药,递给了吴芷静,他深深凝视着吴芷静,良久之后遽然转身而去。 立在一旁的水无痕因他二人之间的耳语而妒火中烧,如今的他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这样的角色让他心慌。 白色身影闪至寒子夜的身前,凤眸中带着深如黑夜的颜色,他冷声朝寒子夜说道:“站住!本王说过让你走了么?” 他把冰王府当成什么地方了,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么? “脚长在我的脚上,我,想走便走!” “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冰山之间的碰撞,带来的是强大震撼的力量,白色冰块飞溅而起,两人四周的温度骤然变冷。 两股强大的气息似乎已在空中争斗起来。 “你若不放他走,我便死在你的面前!”不知何时,吴芷静已经悄然挪动到了他二人的身旁,她用一根袖箭抵住自己的颈部朝水无痕冷冷说道。 寒子夜见状,鹰眸中闪过担忧,开口劝阻起来:“芷静,你无需这样,他想要拦住我,也不是那么容易。” 水无痕的心遽然一冷,似冰寒千年的湖水,无论用多么炽烈的阳光去炙烤也不能提升半点温度。他都还没有出手,都还没有伤到这个黑衣男子,她竟然就以死威胁于他。她就这么喜欢这个男人么?喜欢到,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 “你以为本王很在乎你的命么?这个人刺杀北漠国皇帝,本王做为一国王爷理当应该将他绳之于法,他今日休想走出这冰王府。”因为心殇,所以,出口的话中带着不屑,冷漠、决绝与无尽的嘲讽。 吴芷静手上的袖箭往里送了送,锋利的箭尖划破了她柔美的肌肤,殷红的血渍浅浅而出,她仰首,淡笑道:“真的……不在乎么?” 寒子夜见吴芷静划破了肌肤,欲起身阻止,吴芷静却退开一步说道:“你不要过来,你再往前一步,我就用手中这只利箭了结自己的生命。”说罢,箭尖再往里一刺,盯着水无痕说道:“你放是不放?” 水无痕胸中积满了恨,他恨吴芷静那颗明澈若水晶的心,恨她那双能看透世事的眼,恨她的飞扬跋扈为所欲为,恨她用生命去救另一名男子,但他更恨的是,他居然不想看到她受到半点伤害!从何时起,他竟变得这般懦弱,懦弱到要受他人威胁? 箭尖没入肌肤,刺痛传至四肢百骸,吴芷静却依旧仰首,目光如炬。 深邃的凤眸直刺那根带血的袖箭,水无痕静默无声,而他的周围却形成了一股黑暗之气。 袖箭一寸寸往里送去,静谧的空中只听得见血肉分离的声音,是那般的刺耳,也割据着心中最柔软的方寸之地。 良久之后…… “你走吧!”似无奈似痛惜,水无痕最终浅浅出声。 寒子夜矗立原地,盯着吴芷静,眸中神色交错更替,零零总总的情绪混杂其中,良久后终于转身而去。 吴芷静看着安然离去的寒子夜,心中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弦松懈下来,这一生,她最不愿的便是欠他人的人情,而今,她已经不欠他任何情了! 卸下心中负担,吴芷静的身子一软,轰然倒了下去。 水无痕纵然有再多的恨,也不愿见到吴芷静受到伤害,他健步如飞稳稳地接住了岿然而倒的吴芷静,快步将她抱入房内。 待承扬为吴芷静解毒后,水无痕便挥退了承扬,亲自为吴芷静包扎伤口。 解开重重染血的宫衣,水无痕的一颗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待水无痕解开最后一件外衣时,吴芷静胸口处滑出一样东西。那东西已然染满鲜血,水无痕凤眸一眯,拾起那份东西,待他看清那份东西时,眸中震惊之意十分明显。 他为吴芷静上好药后,又给她吃了一些安神的药后便带着那份东西去了书房。 “燕扬,你来看看这是何物?”书房之中,水无痕挑高了烛火,拿着那份染血之物对燕扬说道。 燕扬凑近跟前看后惊诧道:“王爷,这可是那份藏于水北天南中的羊皮地图?” “正是!” 燕扬用手指了指那羊皮卷疑惑道:“可是……可是那地图不是空白的么?何以现在可以看清上面的地形图?” 水无痕看了一眼燕扬后回道:“本王想,应该是吴芷静的血让地图显现了出来。” 燕扬思索片刻后恍然大悟道:“她的血?难怪巫师说要等的人是她,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 水无痕拿起手中羊皮卷细细看来,他指着羊皮卷上的地图对燕扬说道:“照这份地图显示,那蝴蝶佛牌隐藏在西海一座小岛之上,图上画了一座寺庙,本王猜想,那佛牌定然在这座寺庙之中。” “那我们是否需要立即出海去这座小岛?” 水无痕闻言抬眸看了看燕扬,凤眸中的神情讳莫如深,他顿了顿后缓缓说道:“再等些日子吧。” “是。”燕扬闻言回应一声后便垂下眼眸没有再说话。 水无痕在书房静坐了一会儿后便起身回到了寝居,他盯着吴芷静熟睡的容颜与苍白的唇瓣愣愣发神,良久后终将那张血染的羊皮卷放入了吴芷静的怀中。 不嫁妖孽 第三十七章 离开王府 是谁,用一双温柔的手在轻轻抚摸着她的容颜? 是谁,用温润的玉瓷将那苦涩的药汁送入她的口中? 她有多少年没喝中药了?她的工作高危,受伤在所难免,只不过,她每一次都不愿意喝那苦涩的中药。上一次还是爸爸喂她吃的中药,想起渐渐年迈的爸爸,想起他鬓边的白发,泪水在不经意中攒满眼眶,却终究因着倔强而生生逼退了。 “爸爸……”她灵魂脱位,不知现代的她究竟如何了。 如果她死了,妈妈她会哭得肝肠寸断么? “妈……” 吴芷静的意识时而混沌时而清晰,但是,无论她是否清醒她却依旧能感受到身边人的那抹浓浓的忧伤,那不是爸爸的味道。 那是谁,她,知道。 他的忧伤因何而起?是因为她当着他的面救了另一名男子,还是因为无名小岛上那幅画的主人? 为何直到夜宴之后,直到水无痕用仇恨的目光看向耶律旭日时,她才深刻地认识到,神秘小岛上的那幅画竟是出自女子之手,那样娟秀的字体,她早该猜出来的啊,凭栏远眺,对月思君,倾述着潺潺的相思之情。 月晨曦将那幅画送给她,竟是这样的寓意,他是想告诉她,水无痕爱的是另一名女子,那名叫做月思君的女子,而她永远也不能走进水无痕的心。 月晨曦生长于北疆,月思君应当也是北疆之人,北疆与北漠国临近,以前,在水无痕没有平息北疆动乱之时,北疆部族为了牛羊马匹不被北漠国人抢走,时常会将部族中的少女献给耶律旭日。 是耶律旭日夺走了他心中所爱,所以才那般仇恨于耶律旭日么?所以才会去平息北疆动乱?所以才会拒绝娶耶律晚晴为妃? 她的猜测是对的么? 可是……就算猜对了,这一切的一切又与她何干? 吴芷静猛然间幡然醒悟,她遽然睁眼,却在不期然中对上了那一双深邃的凤眸。 水无痕的大掌正欲拂掉挂在她眼角的那一颗隐藏于内的泪珠,谁知,却在伸手的刹那对上了她清澈的眼眸。 “你……”手忽然间僵在了原处,不愿收回,却又不肯上前,怔愣良久后终于脱口说道:“你醒了。” 吴芷静似乎不能聚焦,无神的双眸愣愣盯着水无痕,在现代,她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她却不是情爱傻瓜,她知道水无痕或许有一点点喜欢她,不然,他不会那般在意她的生命,不过,也仅此而已。 吴芷静看了看水无痕,她一脸平淡地回道:“恩,我要回静逸轩。” 水无痕闻言,眸中略过浅痛,须臾,垂眸,说道:“好。” 直到莲儿的敲门声响起时,怔愣中的两人方才回过神。莲儿进门后朝水无痕欠身道:“奴婢见过姑爷。” 水无痕手一挥,说道:“这里是伤药,回去后记得按时为你家小姐换药。” 莲儿接过药盒,遂扶着吴芷静离开了松风轩。水无痕静默地盯着吴芷静渐渐远去的背影,直至背影消散于风中。 回到静逸轩后,吴芷静将莲儿手中的药盒直接没收了,她关上房门自己换起药来。 待她脱掉衣服时,那张放置在她怀中的羊皮卷滑落而出,她惊悚地盯着那张已被她的鲜血染红的羊皮卷。 吴芷静的手敷上那张软软的羊皮,惊叹道:“原来,梦境中那人说的需要用我的血来祭奠是这层意思。果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想不到,这次受伤竟然还有意外的收获。” 说起受伤,吴芷静的双眸忽然一滞,此次的剑伤刚巧又在胸口,她的伤口已然包好,这府中,除了水无痕以外不可能是别人包扎的,水无痕也看见这张羊皮卷了么? 吴芷静深思一会儿后,迅速换好药,随后命莲儿拿来纸和墨,将羊皮卷上的地图临摹了一份,她对这个大陆不熟,她需要询问才能知道地图上画的是什么地方。 养伤的日子格外清静,水无痕给的药效力非常的好,寒子夜在刺伤时已经收了力道,是以,吴芷静的伤口没过多日便养好了。 听莲儿说,这些日子发生了一些事,本来那北漠国公主死活都要嫁给水无痕的,但是水无痕说她的哥哥为自保让他的王妃受伤,是以,不愿娶她,此事闹了很久,最终,耶律旭日将耶律晚晴许配给了太子水无风做太子妃。吴芷静在听见时,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古代的女子命运多不由自己主宰,耶律晚晴虽贵为公主,却被他哥哥当做礼物一样送来送去,而她却不能嫁给她心仪的男子。 想到耶律晚晴,吴芷静又想起了那名似猎豹一般的男子,耶律旭日究竟与水无痕还有寒子夜有什么样的仇恨?那晚,他用她以身挡剑,为的就是不想让耶律晚晴嫁给水无痕,而今,耶律晚晴嫁给了水无风,看来,耶律旭日与太子水无风之间怕是早有协议了。 朝堂之上的事果然诡异! 不管如何,现在她拿到了地图,不日她就要踏上寻找蝴蝶佛牌之路了,而这些恩怨情仇,也终将离她远去。 一旦养好伤,吴芷静便向水无痕提出要回门省亲,水无痕给了吴芷静三天的时间。 吴芷静心中虽觉不爽,但是为了避免水无痕看出端倪,她终究还是应下了。 回到相府后,吴芷静刚想派莲儿去找吴天麟,却见吴天麟已然候在了她的院门前。 “静儿,你的伤好些了么?还痛么?”吴天麟甫一看见吴芷静的身影便疾步行至她跟前关切地问道。 吴芷静抬眸朝吴天麟望去,他青色的身影似乎又消瘦了一些,脸庞依旧俊挺,但脸颊处却微微凹进了一些,显得有些憔悴,他是为带她走一事而劳累成这样的么?内心又开始自责起来,为了自己的私欲,她竟是这般苛求于他,她当真不值得他这般倾心相待。 “二哥,我的伤不碍事,你勿需牵挂。”吴芷静摇头安慰道。 吴天麟轩眉一扬问道:“是么?二哥听说刺杀耶律旭日的人乃是苍鹫宫的人,他们善用独门毒药,你无事便好。” 吴芷静闻言看了看吴天麟,寒子夜与他的属下刺杀之时皆带了黑巾,他怎知是苍鹫宫的人呢?看来,她这个二哥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角色,待二哥带她离开京城地界,她必须用计趁早离开,否则,寻找佛牌一事定是遥遥无期了。 吴芷静面上的神色平静无波,她继续安慰道:“二哥,王府中的伤药很好,我已无事,你不必担心。对了,二哥你何时能带我离开西玥?” 吴天麟闻言,清澈的眸中闪过惊讶,他抬眉问道:“静儿想尽快离开么?” 吴芷静点头道:“是的,水无痕只给了我三天的回门时间,能走,也就只有这三天了,过了这三天,不知何时能出冰王府了。” 此言一出,吴天麟沉默了半晌,当吴芷静以为他会拒绝时,他却开口坚定地说道:“明晚,我就带你离开西玥!”虽然,他的计划还不是很周全,但是,为了静儿,他愿意冒这个险。 “你已经有能力带我离开了么?”吴芷静不知道水无痕在得知她要逃离时会是做出怎样的行动,但是,她却知道,此次回门,水无痕派了人跟在了她的身后,是以,这次逃跑一定要万无一失,为保顺利,她提醒道:“水无痕派了人监视我。” 吴天麟闻言定了定神色,他淡定地说道:“无妨,二哥我自有办法。你明晚一切听我的便是。”说罢,身影一转,翩然离开了。 吴芷静盯着吴天麟渐渐远离的青色身影,心中澎湃一片,希望,明晚她能顺利离开。 不嫁妖孽 第三十八章 东琳幻术 等待是漫长的,吴芷静托腮坐在房中看窗外林花谢春红,观金黄秋叶片片而落。心中不禁忆起来这里的点点滴滴,初见水无痕时的那番场景令她惊恐至今,水无痕此人当真是我行我素,可是,直到现在她都不相信,霸气如他竟是一个受! 手中的地图已被她 不嫁妖孽王爷 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9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9部分阅读 得滚烫,终究要离开了么?为何心中会有一丝惆怅? “小姐,您在想什么?这般出神?”莲儿端了一碗莲子羹进了房间。 吴芷静抬眸看向莲儿,她自穿越来时莲儿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虽然她从未将她当成自己的婢女,但是这些日子以来的和睦相处,让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舍的,吴芷静接过莲儿手中的莲子羹,朝她说道:“谢谢你。” 那一句道谢真诚而富有情感,让莲儿不禁震了震,她唇角漾起清纯的笑容:“这些都是莲儿应该做的,哪有做小姐的跟奴婢说谢谢的?” 吴芷静看了看莲儿,没有再说话,话说得越多就越容易暴露自己的意图,她用勺舀起莲子羹,细细品尝起来。 翌日入夜十分,吴芷静早早打发了莲儿,静候在屋内。 “静儿……”戌时正吴天麟的声音悄然响起。 吴芷静行至房门处轻轻打开了房门,只见吴天麟依旧一袭青衫伫立于门前,他唇角含笑:“静儿,走吧!” 吴芷静微瞪眼眸诧异道:“就这么走?” 她想过许多种逃跑的方法,飞檐走壁,挖渠遁地,可从未想过如此明目张胆的走,这般大刺刺地走出去岂不是很容易被水无痕抓回去? 吴天麟伸出手握住了吴芷静的小手,他点头道:“对,就这么走。” 说罢,牵着吴芷静的手朝外行去,他们一路出了相府,府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吴天麟扶着吴芷静上了马车,随后自己也翻身上了马车,车夫吆喝声一起,马车滚滚朝前行去。 “我们去哪里?”吴芷静看着一脸淡定的吴天麟,不禁开口问道。 为何她总觉得有些忐忑不安?原来逃跑竟是这般容易的么?还是说,她是从一个陷阱掉入了另一个陷阱之中? 吴天麟侧眸看向吴芷静,醇厚的嗓音让吴芷静心中的不安减少了一些:“我们去埠头。” 吴芷静挑眉问道:“乘船?” “是的!我们出府时,水无痕的人已经盯上了,不过,你无需担心,我们依旧可以顺利离开。”吴天麟出口的话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此刻,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与以往有些不同,以往的他淡泊如水清雅似风,而今的他,为何隐含着一股强势的霸气? “你到底是谁?”吴芷静忽而想起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她的直觉素来不错,警惕性也甚高,她相信吴天麟不会害她,但是,这依旧不能掩盖吴天麟神秘身份的事实。 问话之后是一片沉默,吴天麟扬起微风般的笑意定定地看着吴芷静,良久之后脱口而出道:“我叫……南宫澈。” 吴芷静听后眼睛眨了眨,半晌后得出一个让南宫澈啼笑皆非的结论:“这个名字很好听。” 南宫澈的眸中微微闪过诧异,旋即,又被宠溺的笑容代替,他垂眸不再说话。 吴芷静不知道南宫澈用了什么方法,总之,他们顺利地出了城门朝埠头行去。 到得埠头时,月色正浓,南宫澈率先下了马车,伸手将吴芷静扶下马车。 河水轻轻拍打着河岸,卷起白色的浪花,涛声阵阵,送来丝丝瑟人的风。河岸边的空气清新怡人,垂柳轻拂堤岸,吴芷静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口。她抬眸望去,但见河面上停着一艘船,那船正随着河水上下起伏着。 吴芷静刚刚下得马车,便觉眼前黑影一闪,低沉之声随之而来:“属下参见主上。” 南宫澈颔首问道:“一切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请主上上船。” 南宫澈点了点头,遂圈住吴芷静的腰身朝河面上的船飞身而去。吴芷静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吃了一惊。寒瑟的风扫过脸庞,带着浸人的凉意。 眨眼之间,他二人便落在了甲板之上,甫一落地船儿便移动起来。 就在这时,岸边传来铮铮铁骑之声。 须臾,岸边火光乍现,染红了半边天,整个河岸顿时亮如白昼。本是静谧的河水沿岸,人声躁动,火把沿着河岸蜿蜒伸展。火光跳跃,刺痛了吴芷静的双眸。 “吴天麟,速将本王的王妃送回来!”一阵深沉的低喝声从岸边传来。 他早就知道吴芷静回相府恐是有其他意图,是以他派人监视着吴芷静,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吴天麟竟然用了东琳幻术来蒙蔽守城士兵的眼睛,让那些士兵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马车驶过而无任何反应。 吴芷静闻言,身子随之一震,她遥遥而望,但见火把迅速移动,于中间让出一条道来,水无痕骑着白马立于埠头之上,火光跳跃,如玉容颜一半被火光照亮,一半却隐在了阴影之下。阴影之下的那双凤眸深邃得让人不敢窥探。 夜风卷起了他月白色的长袍,墨色的发丝向后拂起。不用看也知道,此刻的他定是怒意勃发了,毕竟,他的王妃公然跟其他的男人跑了。 “冰王爷召集兵马的速度果然十分迅捷,在下真是佩服啊!”早就听闻,冰王水无痕在战场上拥有雷霆之势,他坐下兵马集结速度之快让人望尘莫及,而今,他算是见识了。好一个水无痕,竟然可以识破他的幻术,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追至埠头,他的实力可见一斑! 水无痕不想与他多说其他,现下,他只想讨回吴芷静。 “速将冰王妃送回岸上,否则,本王的铁骑可就不客气了。”水无痕手一挥怒喝起来,凤眸对准了立于甲板之上的吴芷静,夜一般的颜色让吴芷静的心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他那是什么眼神? 南宫澈闻言不再用内力与水无痕对话,他转身对吴芷静说道:“静儿,我们回舱吧,甲板上风太大,着凉就不好了。” 话语之温柔让吴芷静一阵错愕,如今的境况之下南宫澈竟然还能如此胸有成竹,不仅不着急还有闲情逸致担心她的身体,他不害怕水无痕的风云十八骑么? 吴芷静回望了一下水无痕,只那一霎的目光相触,便让吴芷静的心震动起来,他眸中一闪而逝的光束可是心殇?他的心也会痛么? 吴芷静的内心虽有震动,但是,面上的表情依旧平淡无波千年不变,她收回视线,随后绝然转身进了舱门。 “水无痕的铁骑可捣毁一座城池,你就这么一艘船,不怕么?”进了舱门,吴芷静忍不住闻讯起来。 南宫澈深深一笑,没有说话,只说道:“静儿无需担心,你且安坐便是。”说罢,让吴芷静坐在船舱内的矮榻之上,他也坐在旁边。 河岸边的水无痕在看见南宫澈揽住吴芷静腰身的手时,那颗酸胀的心似乎快要爆炸了,直想飞身用刀刃将那只手砍下来,胸中一口憋闷之气始终出不来。 “放箭!”水无痕铁臂一挥下了号令。 号令一出,如雨般的羽箭纷纷射向船只,原以为那些羽箭会将船只穿透,可谁知,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 原本,宽阔的河面上只有一艘孤船在行驶,而今,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出现了成千上万只一模一样的船。羽箭齐发,但却未能伤到船只的一分一毫。 射箭的士兵在看到这等奇迹时不禁揉起眼睛来,但是,当他们揉完眼睛再次睁眼时,发现河面上的船只依旧多如牛毛。 燕杨见状行至水无痕跟前焦急道:“王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水无痕一眼望去,千万艘同样的船只在眼中肆意而过,直弄得他眼花缭乱,根本分不清哪一艘才是真实存在的,握住缰绳的手不禁紧了又紧,他低声道:“想不到,吴天麟竟然是东琳皇室之人,这样的幻术只有皇室之人才能拥有的。” 当今武林有三大奇术,一为他所拥有的摄魂术,二为东琳皇室幻术,三为噬心术。三术之中噬心术可以控制人的意识、梦境与记忆,乃三术之最,只是,噬心术早已失传,武林之中也并未听闻有谁使用过噬心术。前些日子他派人去查吴天麟的身份,那人刚刚回来,因为受了伤,那人只说了幻术二字,他一听之下便知行出相府的马车有异,情急之下集结了兵马,不想,追来时还是晚了一步。 看方才的情景,当是吴芷静让吴天麟带她走的,她竟是这般厌烦留在他的身边么?以至于无时无刻不在计划着如何离开? 心,似被尖刀一寸寸划破,血肉淋漓,惨不忍睹。 本以为巫蛊之乱后,断情绝爱的他此生不会再心痛,然而,百转千回后,竟让他再次尝到了噬骨之痛。 “王爷,就让他们这样离去么?那月姑娘……”燕杨的问话声明明近在耳边,可在他听来却为何遥远似天边?以至于,月姑娘三个字直接消散在了风中。 就让他们离去么?他会么? 铁拳一握,凤眸微眯,当然……不会! 不嫁妖孽 第三十九章 用计逃离 羽箭依旧朝河面上的船只齐发,“叮叮咚咚”的响声成为夜的绝唱。成千上万根羽箭没入河水之中,似疾雨落下,掀起浪花无数。 水无痕骑在白马之上,夜风飒飒,将他的身影吹拂得凌乱而萧瑟。 立于他身后的燕扬抬眸看向马上的男子,忧伤似一层无形的网,束缚在了他的身上,月色投影出的影子显得那般的孤寂与凄清。 王爷他该是很伤心的吧? 水无痕凝望着渐渐远去的船影,他竟分不清那一艘船只里装载着吴芷静。临去时的眼神依旧刻骨铭心,她对他……是真的无情! 凝立良久,最终,他缰绳一拉,策马绝尘而去,翩飞的白衣在夜色中划出一道美丽而哀伤的弧线。 迤逦大军尾随他的身影浩浩荡荡而去。 船只悠悠于水中滑行而去,坐于船舱内的吴芷静自然听见了羽箭的声音,但是,她们却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她看向淡然品茗的南宫澈,不禁疑问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逃离水无痕的追捕?” 南宫澈抬手,将茶水倾倒进吴芷静面前的茶杯之中,随后放下茶盏,端起身前的茶杯浅酌一口后回道:“你有没有听过幻术?” 吴芷静眉毛一抬,惊道:“幻术?就是那种给人错觉的幻术?” 南宫澈点头道:“是的,我刚才用了幻术,水无痕从河岸边看来会发现河中有无数艘一模一样的船,因为分不清哪一艘才是真的,所以,我们得以安全离开。” 吴芷静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 她面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可是内心却在不停嘀咕,这个古代当真不是人待的,面具男会摄魂术,看似温柔的二哥竟然会幻术,指不定哪天还会出现一些更恐怖的妖术,不是她害怕,而是她没有必要去承受这些莫须有的灾难,她还是尽快找到蝴蝶佛牌赶紧回到现代才是正道。 吴芷静喝一口茶润了润喉间后问道:“二哥,我们这是往哪里去?” “去东琳。” 吴芷静心下一拧,南宫澈竟然是东琳人,东琳是往东而去,而她却要去西海小岛上寻蝴蝶佛牌,这完全就是背道而驰,本想着还能蹭一段路,现在看来她必须快点离开了,不然,离西海越来越远了。 “静儿愿意去东琳么?”南宫澈见吴芷静没有说话,便侧头问道,温柔的笑容溢满唇间。 吴芷静在看见南宫澈温柔似春风的微笑时,心若捣鼓,如果有可能,她真的不愿意欺骗二哥,但是,她却不得不这样做。 “愿意。”吴芷静心中纵然有愧疚,却最终凝成了这样两个字。 南宫澈在听见这二字时没有再说话,他只看着吴芷静侧面轮廓静静地喝起茶来,眸中澄明一片。 船行一日,快用午膳时,吴芷静忽然觉得肚子疼痛起来,她侧卧于床榻之上,捂住肚子,额上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脸上现出红润之色。 因为倔强,吴芷静没有哼出一声来,以至于甫一进入房间的南宫澈在看见这番场景时吓得脸色惨白起来:“静儿,你怎么了?” 吴芷静闻言,挣扎着坐了起来,她将手撤离腹部,装作若无其事道:“我……没事。” 南宫澈坐在床榻边,温柔大掌轻轻抚过吴芷静的额头,为她拭去额上的汗珠,他焦虑道:“唇色这般苍白,又出了这么多汗,怎会没事呢?” 自从她那日从冰王府回来后,她就坚强得让他心痛,那夜,明明受了伤,却在看见他时装作若无其事。他真的好想拥她入怀,从此好好呵护于她,却又担心她会拒绝。 吴芷静的心因着南宫澈的动作而颤动起来,她抬眸朝南宫澈望去,清澈的眼眸一望见底,眸中的担忧是那般的明显,他从不掩饰自己的爱意,从来都站在她的背后默默地守护着她。她何德何能可得这样男子的青睐? 腹部绞痛再次传来,吴芷静痛得咬住了牙,双手紧紧拽住床榻上的被单,深深的褶皱昭示着她此刻的疼痛。 南宫澈看了看她手背上凸起的血管,忽而起身道:“我去找医士来为你把把脉。” 吴芷静抬手握住了南宫澈的手腕,摇头道:“一点小毛病……不用了。” 南宫澈的身子因为吴芷静这一握而僵住了些许,他回转身重新坐于床榻边,大掌交握住吴芷静的手,温柔道:“那二哥为你把把脉?” 吴芷静秀眉一挑,微诧道:“你会医术?” “略懂一二。”说罢,南宫澈的手已然搭在了吴芷静的脉搏之上。 吴芷静静静看着南宫澈俊美如雕塑的轮廓,心中澎湃起伏。 腹中绞痛再次传来,吴芷静不禁握了握拳,手心中浸出些许汗珠,南宫澈于怀中掏出手绢为她轻轻擦拭起来,动作温柔而细腻。 不知是腹痛的缘故还是其他,吴芷静的心加速跳动起来,这一加速似乎再次带动了腹痛,她不禁弓起身子捂住了腹部。 “静儿可是前些日子吃坏了东西?你这症状看着像是肠胃出了问题。”南宫澈温柔的话语响在耳侧,他一面说话一面俯身为吴芷静掖住被角。 可是,就在他俯身之时,吴芷静的手倏地向后一伸,手刀落下朝南宫澈的颈部用力一击。南宫澈的身子顿了顿后便斜身倒在了床榻之上。 吴芷静见状迅速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吃了下去,腹痛渐渐平息。 她起身站好,将南宫澈移至床榻之上,为他盖好被子,随后带着歉意说道:“二哥,对不起,我不是真的吴芷静,也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来自另一个遥远的世界,我要回到我原本的世界中,利用了你的真心,我感到十分抱歉。希望你能够幸福!还有……忘了我!” 吴芷静凝视着南宫澈平静的睡颜,她知道南宫澈武功高强,是以,为保万无一失,她在手上抹了些让人晕眩的药膏。她当真是太对不起二哥了!人生第一次,吴芷静感到深深的愧疚与自责。她深深看了一眼南宫澈后便打开舱门走了出去。 船上立着南宫澈的侍卫,那些侍卫都认得她,她出得舱门后面色无常地与侍卫们打了声招呼后便朝船尾行去。 到得船尾,吴芷静趁众人不注意时,翻身似一尾鱼般直跃而入河中,飘逸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最终没入了河水之中,溅起白色浪花无数。 河水飞溅的声音被船行声淹没,船上的人皆不知有人跳入了水中。 船舱内本应熟睡的南宫澈缓缓睁开眼睛,他直起身看了看自己的手,静儿哪里知道,他的医术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不然,那夜她受伤之时他何以一眼就能看出? 方才,当静儿握住他时,他就知道静儿的手上抹了毒药。他想用真心感化她,没想到,她还是狠心地将他击倒。一颗温热的心就此陷入冰冷之中。 她说,她不是吴芷静,她说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她说,让他忘了她! 可是,爱意早已深入骨髓,却叫他如何能忘? “主上!”舱外,南宫澈的侍卫敲起门来。 南宫澈收拾好心情举步朝外行去,他与侍卫立于宽大的甲板之上,河面的风将他青色的衣衫吹得呼呼作响。 “她往哪里去了?”浅浅而出的声音带着悠悠的伤痛。 “朝西而去。主上,既然您这般喜欢她,又为何会放她离去呢?” 南宫澈高大的身躯因着回话微微一震,朝西?她这是回去么? “现在,东琳国的形势还不明朗,带她去东琳不见得能护她周全,那些人一直对我虎视眈眈,难免会伤及于她。天高云广,且让她潇洒去游,待尘埃落定之时,我再去接她不迟。那时,我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你且派人一路护着她,有何事即刻通知我。”虽然他喜欢静儿,但是他不想看见她受到任何伤害,一丁点也不愿意。 南宫澈说罢,将视线放置河面,夕阳斜洒在辽阔的河平面上,为河水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波影烁金,和着他青色的衣衫,在风中摇曳着。 (第一卷完) 错结情缘 第一章 白衣少年 吴芷静一路朝西面沿海行去,她知晓南宫澈派人保护她,但是,她却不愿意处处受他人庇护,是以,在行至一座小镇时,吴芷静取下了脸上的面具,以真面目摔掉了南宫澈的人。 她的真容,肌肤赛雪,胭脂如红,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吴芷静在脸上涂了颜料,使脸部肌肤看起来黝黑而粗糙,她买了一身男装朝西进发。 本是一路无事,可是,却在途经启云镇时,发生了一件事情。 天,已入初冬,温度渐凉,树叶凋零,只剩光秃秃的树干在空中孤独地挺立着。北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黄沙,让世界添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色彩。 这日黄昏,太阳已降至地平线,吴芷静找了一家客栈用餐住宿,她点了些小菜吃了起来。还没吃上两口饭便听客栈内传来喧哗之声。 “让这些人统统出去,我们少庄主要在这里住宿。”一阵粗喝声响在身后,让吴芷静听着不觉心生厌烦。 掌柜的在听见这话时抖索着问道:“这……有些客人才刚刚点了菜,要不等他们用完餐先。” “怦——”那人闻言从怀中掏出一大锭黄金放在了掌柜的面前,黄金与木桌碰撞的声音让那掌柜的不禁眯了眯眼睛。 扔完银子,他继续喝道:“叫你让他们走便是,那么多废话作甚?” 掌柜的见他一脸凶相,又见周围站满了家丁打扮的人,遂起身向客栈内的客官赔礼道:“各位客官,真是对不住了,你们点的餐全当是我请客了,还请你们见谅,现在就离去吧。” 在客栈内吃饭的众人环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后皆起身一一离去。虽然心有怨言,但是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吴芷静吃了两口饭后也提着背囊起身离去,现在的她已没了正义心,她可不想在回现代之前招惹是非。安全第一! 可是,无奈,她不愿意招惹是非,却有人不愿意放过她。她背上背囊跨出客栈门口时,有人用一把折扇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先不要走。”懒懒的声音传入吴芷静的耳中。 她抬眸,循眼望去,但见一身穿紫色锦袍头束冠玉的年轻男子用一把折扇拦住了她的去路。 因为身穿男装,吴芷静沙哑着声音问道:“为何?” 那锦袍男子将手中折扇转了方向朝吴芷静背后一指,说道:“将你身后的东西留下,本少爷给你钱便是。”他行遍大江南北,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口袋,那口袋形状怪异,挑起了他对新奇事物的兴致,是以,开口索要起来。 吴芷静紧了紧背囊,说道:“我这东西不卖的,还请见谅。”说罢,转身准备抬步离开。 “站住,少庄主说要的东西你必须留下!”一名家丁用铁臂拦住了吴芷静的去路,他一脸凶相地对吴芷静说道。 吴芷静唇角轻扬,带着嘲讽:“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这东西是我的,我说不卖便不卖!” 此言一出,那锦袍男子闪身去到吴芷静跟前,手持折扇拍打着左手,挑眉问道:“你可知本少爷是谁么?你竟敢忤逆本少爷的话?” 吴芷静眼眸一眯,懒得与他多话,旋即起身离开。 那些家丁见吴芷静不说话抬手便朝吴芷静打了过来,吴芷静警惕性极高,腰身一软便躲开了。 “哟!还是个练家子!”那些家丁见状,说了一句后便蜂拥而上了。 吴芷静背好背囊,与那些人过起招来。那锦袍男子则站于一旁边摇折扇边观赏,唇边噙着一抹得意的笑。 吴芷静以一敌多,体力消耗了一些,她不想与这些人纠缠,遂转手去背囊里抹霹雳弹,待她刚一摸到霹雳弹,便发现,围绕在她身侧的家丁居然一个个倒了下去。 “哎哟!好痛!” 那些家丁皆伏地或抱头、或抱腿、或捧腹,开始哀嚎,脸上的神情好不痛苦。 紫衣锦袍男子见状,倏地一下收了折扇,环顾了一下四周,警惕地喝道:“什么人?竟敢与倚云山庄做对?” “呵,这就是天下第一庄的所作所为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他人之物,这天下还有王法么?”一阵清爽的男声,带着与天地间凛凛烈风全然不同的感觉飘入了众人的耳中。 锦袍男子眼眸一转,朝路边的一颗大树上看了过去,吴芷静也随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但见参天的大树之上隐着一抹白色的身影,浓郁的树荫挡住了他的容颜,只见得一双修长的腿在树枝间来回拍打,看着好不惬意。 锦袍男子见状朝那树上之人喝道:“本少爷看上了他身后的那个背包,欲用钱买之,这怎能称为强抢?” “可是,我方才听说,人家好像不愿意卖给你呢!”说话间,风中送来阵阵荷香,在场的人们只觉空中一道白色光束闪过,眨眼之间,众人眼前便多了一位俊俏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身穿月白色长袍,头束单髻,上戴一根羊脂白玉簪,他剑眉斜飞入鬓,眼廓深刻,一双明朗的眸子,灿若星辰,他丰神俊朗,潇洒挺拔,右手一晃,手中折扇打开,缓缓摇动起来,吹拂起他鬓前的发丝。 吴芷静甫一看见这名少年时,只因他手中的折扇而眼皮狂跳,大冬天的,竟然不止一个人摇折扇,待她腹诽完后,又觉得这名少年眉眼中透露着熟悉之感,似在哪里见过,闭眼想了想,却没能记起来。 锦袍男子见白衣少年眨眼间便飞入人群,而他几乎没有察觉到他是如何过来的,他收了折扇对着白衣少年质问道:“你是谁?竟敢管我云战的事?” 白衣少年朝云战笑了笑,唇边露出浅浅梨涡,说道:“在下姓蓝,名子湛,管的就是你云战的事。” “你……本少爷定让你有来无回!”云战说罢手中折扇一挥,他的身边忽然多出十几个身穿黑衣的佩剑男子,那些男子手中之剑一一出鞘朝蓝子湛袭击而去。 白衣男子俊眉一扬,潇洒旋身与众人过起招来。 吴芷静观望了一下众人,但见蓝子湛与众人打得火热,而云战也在一旁观礼,这里似乎已经没有她的事了,遂背好背囊从容地离去了。 好端端地一顿饭,愣是被这个云战猪头给搅黄了,她现在肚子还饿着呢,需要另找一家客栈用餐才是。 吴芷静背着背囊于启云镇内穿梭,待她找到一家客栈准备进去用餐时,却觉眼前白影一闪,方才那名俊俏的少年已然拦在了她的身前。 错结情缘 第二章 跟着她走 只见那白衣少年手摇折扇,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朝吴芷静说道:“这位兄台未免太不讲义气了,我为你解围,你怎可一言不发便离开了?” 吴芷静脚步移动,绕过蓝子湛朝客栈内行去,说道:“我没有求你帮我,是你自己路见不平,与我何干?” 蓝子湛收起折扇跟在吴芷静的身后,说道:“我可是为了你得罪了倚云山庄的人,你可不能撇下我不管啊!” 吴芷静斜眼睨了蓝子湛一眼,没有说话,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蓝子湛竟然厚脸皮地跟着她坐了下去,坐下去后竟然朝客栈小二打了个响指说道:“小二,点菜!” “我有说跟你一起吃饭么?”吴芷静放下手中背囊,眯眼问道蓝子湛。 蓝子湛笑了笑,没有回答吴芷静的话,他用折扇指了指吴芷静的背囊,问道:“你这个口袋看着确实很奇怪,我行遍这么多地方都没有见过一个口袋生成这般模样的,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为何不能卖?” 吴芷静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蓝子湛,淡淡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蓝子湛一看便知是小孩儿心性,对于新奇的事物总是抱着好奇之心,只是她没有空闲与他话这些家常。 蓝子湛闻言也没有生气,小二这时,上了茶。他端起茶杯为吴芷静斟了茶,遂说道:“不说便不说,我们喝茶。” 吴芷静看了看眼前的茶杯,她没有喝,这个蓝子湛莫非是狗皮膏药不成?他为何要这般黏着她?虽然她觉得蓝子湛有些眼熟,但是,她敢确定,蓝子湛定是不认识的她的,因为她的真实容颜只有寒子夜与那个面具男子见过。而这个蓝子湛并不是这两个人。 想到此,吴芷静扬眉问道:“你做什么跟着我?” 蓝子湛喝了一口茶,回道:“相逢是一种缘,既然有缘,我们一起行一段路,又有何妨呢?况且,你不怕倚云山庄的人再来找你么?” 吴芷静眉毛一蹙,回道:“找就找,我又不怕他们!” 蓝子湛闻言,笑了,须臾,他说道:“以你的武功还不足以与倚云山庄抗衡,人在江湖,还是小心为妙。” 吴芷静心下自然跟明镜似的,她当然知道自己的武功无法与众人抗衡,但是,用她背囊里的武器来逃生,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过,这蓝子湛说的话却是对的,她可不想在到达西海海岸之前出任何纰漏。 吴芷静没有再说话,她的沉默无疑是一种默许,至此,蓝子湛便真如一块狗皮膏药般跟在了吴芷静的身边,任她如何挥洒也甩之不掉。 这一路行去还真如蓝子湛所说,云战时常派人偷袭他们,而吴芷静每次都不用出手便可轻易逃脱,只因蓝子湛的轻功绝佳。他似乎不太愿意与人动手,一旦发现云战的人便带着她飞也似的逃跑,有几次弄得吴芷静都哭笑不得,果然是小孩子心性。如此行路半个月后,吴芷静终于到达了西海岸。 海是蓝色的,与天是同一种颜色,海天一色,带来的是强烈的视觉震撼,原来,立于宽广的海岸时,也可以让心境豁然开朗。海边的空气带着海水咸涩的味道与冬日里的风吹拂起了吴芷静墨色的发丝。潮涨潮落,于岸边卷起层层灰白色的浪花,也在吴芷静心间投下了阵阵涟漪。 “我要出海了,各自珍重吧!”海风卷起吴芷静灰色的长袍,她立在海边朝蓝子湛缓缓说道。 潮水的声音淹没了吴芷静的话语,蓝子湛内力深厚,自然能够听清楚她的话,他闻言,眯了眯俊眸,说道:“我与你一起出海。” 此言一出,吴芷静微觉诧异,她疑惑道:“你不回家?”与蓝子湛相处的这些日子,她整日对着他那张无邪的容颜,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了在哪里见过他。 她与蓝子湛也只有过两面之缘,一面是中秋夜宴,一面是耶律旭日的洗尘宴,直到现在她还有些不相信,蓝子湛竟然是西玥国的七皇子,水无澜。当她甫一想起时还吓了一跳,心想他为何会出现在启云镇?他从未见过她的真颜,应该不知道她是谁,阴谋却是可以排除的。 蓝子湛打开折扇,潇洒地摇晃起来,俊颜上带着浅浅笑容:“我还从未出过海,如今去看看也是好的,况且,一路上还有吴兄相伴,旅途自然不会无趣。” 吴芷静看见蓝子湛天真的脸庞,知晓他定是起了玩心,这七皇子乃是皇后的幺子,从小自是捧在手心中长大的,哪里知道海上的险恶,她可不想他人因她而陷入危难之中。 理好情绪,遂严肃道:“我不是去玩的,况且,出海也不是件好玩的事,大海辽阔,一日没上岸,你的命便是悬在水中的,先不说会不会遇上海盗,如若遇上暴风雨与雷电,那危险也是极大的。” 蓝子湛闻言耸耸肩道:“吴兄不怕么?” 吴芷静斜睨了他一眼,说道:“我不怕!你回去吧!”人这一生,横竖都是死,反正结果都一样,又何必在乎长短呢? 说罢,她转身朝海岸边的一艘船只行去,没有再理蓝子湛。 蓝子湛凝望着吴芷静渐渐远去的背影,唇边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吴芷静找了一艘出海经商的船只,此船长四丈,宽两丈,连着风帆高三丈,全是木制结构,她将复制好的地图拿给船上的水手们看,问他们是否去这座小岛,那些水手摇头说不会去,但是方向是一样的,吴芷静闻言给了他们银子后便上了船。 铁锚收起,风帆鼓动,排浆齐摇,船舵微转,木船缓缓驶出海岸,将吴芷静带入了未知的以后。 吴芷静转身盯着海岸线,白色的沙滩似银色浪潮般在她眸中上下起伏,岸边的椰林在冬日的暖阳中摇晃着俊挺的身姿。 别了,西玥! 别了,那名叫做水无痕的男子! 眼眸缓缓闭上,脑中思绪翻飞,想起了初入异世的场景,想起了那翻飞的白色衣袂,想起了那张如玉的容颜。 一切,已然离她而去。 “你在思念着谁?”一阵刻意压低的爽朗声音响在耳侧,惊得吴芷静遽然睁眼。 她侧眸望去,但见一袭白衣如玉的蓝子湛,正望着海岸边与她侃侃而谈,海风扬起他白色的衣袂,让她再次想起另一名喜穿白衣的男子。 果然是一个爹生的么?都喜欢穿白衣,都这般难缠? 吴芷静没有回话,看了一眼蓝子湛后,遂转身进了船舱,蓝子湛耸了耸肩后跟着进了船舱。 北国天山,冰天雪地之中,崖峰刺天高耸入云,一片银装素裹。 巍巍莽莽的山脉蜿蜒迤逦,似盘亘在天边的一条蛟龙。群山之中,厚厚的冰层之内有一座不太起眼的山洞。洞内深处烛火耀眼,在火光之中停放着一个冰棺,冰棺下方是千年寒冰,白烟袅袅,围绕着冰棺迤逦而上。 冰棺中躺着一名身穿锦服的女子,她柳眉连娟,双眼紧闭,长睫垂于眼下在雪白的肌肤上投下了一排深深的阴影,她的唇有些微微泛白,双手交叠放于身前,胸口处似乎没有了呼吸的迹象。 一名身着白衣的银发男子翩然行至冰棺前,他俯身看着冰棺中的女子,修长手指游走于冰棺透明的界面,柔声说道:“你知道么?他追着她去了西海,你说……他是想要那蝴蝶佛牌呢?还是想一路保护她?他竟然愿意在她面前暴露凌霄宫尊主的身份,原不想,断情绝爱的他竟会痴情至此?只可惜,她似乎还未将他放在眼里,她的忽然失忆并不在我的预料之中,不过……这个没关系,失忆后的她似乎更能吸引他的视线。他难过,你的心该是会痛的吧!呵呵……现在,又多了一个水无澜,我想……接下来的事,会十分精彩的吧!他们现在分坐两艘船,我让他们坐一艘船去,好不好?这样……旅途才会更有意思。” 银发男子看向女子的眸中带着询问,他俯着身子将耳朵附于冰棺之上,唇角微微弯起,似乎在凝听一般。 冰棺中的女子闻言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没有回答,就表示你同意了。”银发男子说完,抬眸看了看山壁周围的岩石,冰水沿着岩石缓缓朝下流去,他眼眸一眯,再次俯身看向女子:“不用太久,你就会醒来了,醒来之后,你一定会观赏到一出好戏的,那是我专门为你设计的。这一局棋才刚刚开始呢。” “哈哈哈……” 银发男子扬首轻笑出声,那笑声穿透冰层直达九霄云外,让洁白的雪层也染上了夜的颜色。 雪花再次纷洒而落,飘飘扬扬落满整个山脉。 罗列一下文中出现的西玥国皇子概况: 长子,太子水无风,邢昭仪所生,年方二十六 五子,冰王水无痕,君贤妃所生,年方二十二 七子,水无澜,皇后所生,未及弱冠,还未封王,年方十八 其他皇子文中没有写,不再赘言。 错结情缘 第三章醋意横飞 待商船的影子渐渐变为豆子般大小时,海岸边出现了另一艘商船,此船比方才那船更长更宽,此时的甲板上出现了三道身影,一白一蓝一紫。 “王爷,七皇子随着王妃上了那艘船。”睿扬颔首朝水无痕禀告起来。 水无痕盯着那越来越小的船影,微眯起凤眸,半晌没有说话。他就知道吴芷静定然会摆脱吴天麟独自去西海寻找佛牌,是以,他封锁了所有去西海的海岸,当吴芷静一出现在西海岸时,他便连夜赶了过来,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可是不想,半路中竟然蹿出一个水无澜,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害他不得不另寻船只。 “让你们放出消息,好让父皇的人捉他回宫,何以没有成功?”他这个七弟为了逃避父皇的赐婚竟然私自离京,竟然还敢缠上吴芷静?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属下已放出消息,但是,那些宫内的侍卫似乎拿七皇子没有办法。” 水无痕手一扬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只好改变计划了,出发吧,不要让他们发现便是。” “是!”睿扬回后便下令起航了。 巨型排浆划出一道道深深的水痕,海水飞溅而落,拍打在了结实的木板之上,发出啪啪的响声,带着船只跨越茫茫大海朝西海进发。 吴芷静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她,一个身强力壮的堂堂特警,居然会晕船! 在现代的时候,她居住的城市并不靠海,是以她从未做过海船。如今一坐,发现这海船还真不是人做的。 那日,当她踏上海船半个时辰之后,随着海船左右摇晃的弧度加剧,她就开始头晕目眩,胸口也变得闷闷的,胃中已是翻江倒海般难受。开始时,她将所吃的东西全然吐了出去,到后来,为了避免呕吐便不敢吃东西了。她整日缩在船舱内,哪里也不愿走动,只希望早日到达目的地。 吴芷静的房间安排在甲板下面一层,因为她晕船,所以水手们让了一间中部的房间给她。房间空间很小,只能容下两个人,房间旁边有一扇小窗户,从外望去可以看见一望无垠的大海,房间顶上悬挂着一盏小油灯,随着船只的晃动不停地摇摆着。 “吱呀——”一声响起,房间木门被人推开了,吴芷静依旧闭目养神,她知道来人是谁。 “吴兄,感觉好些了么?”蓝子湛坐在吴芷静的小床便关心地问道。 晕船的这些日子,蓝子湛每日都会来看她,起初,他还为她准备了姜片,让她贴在肚脐上,说这样可以防止晕船。吴芷静贴了两天,发现有一些效果,但是并不显著。后来水手们告诉她,等适应了便好了。于是,她便只能苦苦等候那一天的到来。 吴芷静缓缓睁眼看了蓝子湛一眼,嗔道:“你怎么就不晕船?你不是也没坐过海船么?” 蓝子湛眼眸一眯,笑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拍着胸口说道:“我长得壮呗,哪像吴兄你,你这身子骨也太柔弱了,看着倒像是女子一般。” 吴芷静横了蓝子湛一眼,怒道:“你才像女人呢!” 蓝子湛闻言不再说话,他起身抬手将房间的窗户关上,随后将吴芷静踢翻开的被子为她重新盖上,笑着说道:“晕船的人不要时常看外面,否则会更晕的,其 不嫁妖孽王爷 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10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10部分阅读 实,如若你愿意在外面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会好很多的。不过,你若不想就算了,好好在房间休息便是。水手们说再过几天应当就没事了。” 吴芷静垂眸看了看蓝子湛为她掖好的被子,心中似乎有一股暖流划过,她与他不过萍水相逢,他却为何要这般对她?况且,她现在还是一副男子打扮,这西玥国皇室的人该不会都有断袖之癖吧? 想到此,吴芷静的身子不禁往后缩了缩。蓝子湛在看见她的动作后诧异道:“吴兄,你怎么了?” 吴芷静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要休息了,子湛你也回去休息吧。” 蓝子湛朝吴芷静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后便起身起来。临去前的那一笑,让吴芷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遂用被子捂住头呼呼大睡起来。 水手们的寓言果然是真的,行船十几日后的某一天,吴芷静忽然就不晕船了,整个人精神起来,胃口也开了。不再晕船的吴芷静终于不用缩在船舱内了,她走出船舱,立在甲板上,感受海风的吹拂。 咸涩的风鼓荡起她灰色的衣袍,她亭亭玉立于船舷之上,仰首可见海鸥展翅,俯首可见蓝色海浪翻卷,心境辽阔的她不禁展手于脸侧朝海面上呼唤道:“我终于不晕船了!哦吔——” 遥远而具有穿透力的呼唤声似乎传到了另一艘船上,此刻,水无痕正拿着观远镜,静静地看着吴芷静灰色的身影,这些日子,他一直拿着观远镜看着那艘船,可是却一直未能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倒是时常见到他七弟的影子。而今,十几日后,终于看见了她的影子,心中悬起的石块终于稳稳地落地了。 蓝子湛立于船舱的出口处看着船头上振臂欢呼的吴芷静,眸中呈现出了另一种神情,那神情似欣慰似欢愉,还有一点浅浅的怜爱之意。 是夜,一轮圆月挂在了黑丝幕般的天空之上,银月皎皎遍洒银辉。水手们为了庆祝吴芷静不再晕船,举办了一个晚会。宽大的甲板之上点满了火红的灯笼,大家围坐在甲板之上,光束映照在人们的脸上,将那些由于风吹日晒而变得不再白皙的脸庞映得红彤彤的,煞是好看。 “我们来跳舞吧!”忽然,有人站立起来朝众人提议道。 此声一出,即刻有人应和道:“好啊!我来奏乐,你们跳!”说罢起身回船舱去拿乐器。 待水手们将乐器拿出来时,吴芷静惊讶地指着那乐器道:“风笛!竟然是风笛!” 那水手惊讶道:“吴兄竟然知道这是风笛,这风笛是我们上次出海时从西面海岛上带回来的。” 吴芷静点头道:“我当然知道,风笛吹奏出的乐曲悠扬婉转,你们赶紧吧!” 她在现代时尤爱风笛那淳朴甜美的音质,没想到,穿越到古代来后竟然可以亲眼目睹他人演奏风笛。今夜,果然适合狂欢! 优美的风笛声响起,飘过寂静的大海,穿透了九重云霄。这一瞬间,让人们忘记了人世间一切的罪恶与丑陋,只剩下和平、温馨与宁静。 水手中只有两名女子,她们很是抢手,很快便被男水手们抢去当舞伴了。 蓝子湛缓缓走至吴芷静的面前,学着那些水手的模样,朝吴芷静鞠了一躬,一手背于身后,一手伸至吴芷静跟前笑着说道:“可否当我的舞伴?” 吴芷静心境愉快,来到古代后一直活得很憋屈,难得像今日这般狂欢而奔放,今夜,她要尽情地释放自己,她将手放到蓝子湛手上点头道:“好!” 蓝子湛握住吴芷静的手朝自己轻轻一带,随着风笛欢快的声音翩翩起舞。 水手们跳的是西式舞蹈,而蓝子湛似乎是一名天生的舞者,他对于舞蹈的灵感特别强,只需看一眼便学会了舞步。他带着吴芷静转圈,走步,抬腿,弯腰,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其他水手们见状不禁停下了舞步,看他二人起舞。仿佛自己的舞蹈会亵渎他们优美的舞姿一般。 与此时欢乐的气氛截然不同的是另一艘船上的寂静与凄清。整艘船上只余船头甲板处悬挂着一盏小油灯,被海风吹拂得四处乱晃,凌乱的光束投射在了水无痕纯白的衣角之上。 当水无痕用观远镜看见水无澜与吴芷静起舞时不禁朝睿扬怒道:“睿扬,让他们把船往前开一些。” 这观远镜虽然能看见船上的情景,但是,现在的距离太过遥远,是以,他有些看不清吴芷静脸上的神情。 “如果太近,恐会被他们发现。”睿扬闻言行至水无痕身边轻声说道。 水无痕俊眉一敛,沉声道:“本王让你靠前你便靠前!” 睿扬不再说话,吩咐属下全速前进。 吴芷静乘坐的船上,风笛声依旧,她眉眼带笑,握住蓝子湛的手翩然起舞。其他的水手为了不亵渎这神圣而美丽的舞姿,皆围坐在了他们的周围,拍着手打着节拍看他二人共舞。 正当二人舞性正高时,忽然,一个巨浪拍打而来,船身跟着倾斜了一下,吴芷静脚下不稳朝前方摔了过去,蓝子湛眸中掠过惊慌,迅速用手臂搂紧了吴芷静,二人身体贴合在了一起,吴芷静身前的柔软不可躲避地贴在了蓝子湛宽阔的胸膛之上。他的唇应在了吴芷静的额头之上,软软的触感让蓝子湛身躯一震,俊俏的脸上不禁飞上两抹红霞。他一早便知吴兄是女扮男装,可是真当他确认时,心中竟是这般如雷捣鼓。 额上那滚烫一吻让吴芷静如遭电击,她本能地想要撤回身子,结果,纤柔的腰身却被蓝子湛箍得紧紧的。 “你放开我……”吴芷静扭动了一下身躯轻声朝蓝子湛说道。 蓝子湛呼出的气息紊乱中带着意乱情迷,他俯身,在她耳前轻声说道:“……不想放” 吴芷静侧开脸,灵眸瞪向蓝子湛,怒道:“我是男人!” 姓水的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蓝子湛闻言,笑了笑,讳莫如深,他缓缓松开吴芷静柔软的腰肢,说道:“那我们继续跳舞。” 说罢,健臂一扬,与吴芷静再次翩然而舞起来。吴芷静脸上的笑容在看见蓝子湛那双变得深沉的眼眸时僵在了脸上,脚下舞步变得凌乱起来。 此情此景看得另一艘船上的水无痕气得直接扔掉了手中的观远镜。 “怦——”地一声砸向地面,惊得他身后的睿扬不禁抖了抖肩膀。 今夜的吴芷静,无疑是美丽的,即使她的脸上抹了黑色的颜料,也丝毫不能掩盖她的风华绝代。而她脸上的笑容真真刺痛了他的双眼,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与她相识以来,她从未这样对他笑过,而今,她却对着自己的弟弟笑得那般摄人心魂?还与他一起跳那贴面舞? 这让他情何以堪? 水无痕凤眸微眯,危险之意乍然而现,铁拳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错结情缘 第四章 不能伤她 这一夜,人们狂欢了很久方才回舱歇息。吴芷静自从与蓝子湛拥抱后,心思便恍惚起来,当她看见蓝子湛那讳莫如深的眼眸时,忽然觉得,他可能已然看穿了她女儿家的身份。 至此,往后数日,吴芷静都有意躲避着蓝子湛,见了面也不与他多话,只自顾自地回舱。 几日后,当吴芷静呼吸完新鲜空气后准备回舱睡觉时,却在下得舷梯时被蓝子湛挡住了去路。 不待吴芷静说话,蓝子湛率先出口:“吴兄,你这几日为何一直躲着我?” 吴芷静尴尬一笑:“我为什么要躲着你?我跟你从来都不是很熟。” 这话若一根棘刺般扎在了蓝子湛的心上,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疼痛,他不知道为何会心痛,也不知道心底那股异样的感觉是什么,他只知道吴芷静对他冷淡,他就会不舒服。 不知为何,他在启云镇遇见吴芷静时便知她其实是个女子,即使她的脸黝黑暗淡,也不能掩藏她隐含在内的绝世容颜。当时,因为她的淡定随性,素来不爱管闲事的他插手了云战的事。而这个女子竟然一点都不领他的情,居然在他深陷囹圄时一个人潇洒地走开了。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让他从此想要探寻她这个人, 她说的话素来很冷,亦如她的人。 蓝子湛闻言,唇边带着笑,但是,往日清澈的眸中却蒙上了一层黯然神伤,他自嘲道:“对啊,我确实跟你不熟,以至于,在我们相处这么多日后,我仍旧不知道吴兄的名。” 吴芷静震惊于他眸中的含义,她实在想不通,她与他萍水相逢,何以让他悲伤至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只告诉他,她姓吴,其余的全都没有说了。她以为他跟着她只是觉得好玩,认为不会在乎这些东西。岂料,他竟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我与你皆是浮世尘埃,能同行一段路确实是一种缘分,但是,也仅限于此,到了目的地,我们终将分道扬镳。”她找到蝴蝶佛牌后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既然注定要离开,她又何必再招惹是非,徒增他人伤悲而已。 “如果,我不愿与你分道扬镳呢?”蓝子湛的声音忽然间提高了一些。 吴芷静闻言,朝他淡然一笑:“在这个世上,有些事,并非人力所能为的。” 就像她穿越到这个异世界一般,是她所不能控制的。 说罢,静静侧身,与蓝子湛擦肩而过。 灰色的衣袍拍打在了蓝子湛纯白的衣衫之上,布料碰撞,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微浅的声音撩动了蓝子湛心底的那一根弦。他从来不信命,凝视着吴芷静逐渐远去的身影,他扬唇,轻声说道:“想撇开我么?我偏偏要跟着你!” 海风依旧吹拂着,海浪拍打着船身,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只是,这一刻,海面似乎太过宁静,让那些立于船头上四处探航的水手们不禁蹙起眉头。 “立刻转舵!”探航的水手转身对掌舵的人大声嚎叫起来。 立于舷梯口的蓝子湛在看见这番境况时疾步行去,仰头问道:“怎么了?” 那探航的水手说道:“海面似乎有异常。” 蓝子湛闻言,去到船边,俯身朝下看去,发现,海水依旧那样湛蓝,只是那些本是倚着海面飞行的海鸥不知何时已然飞高至他们的头顶了。按照水手们的话来说,海鸥远离海面,表示着将有暴风雨来临。 蓝子湛抬眸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天空之上全然漂浮着如丝白云,一点乌云的影子都看不见,何来暴风雨之说? “是有暴风雨么?看着不太像啊!”蓝子湛忽然开口呼道。 那水手摇头道:“不知道,你看前面那片海域,看着怎么比其他地方的颜色要深一些?” 蓝子湛依着水手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离海船不远的地方,有一块海面的颜色是深蓝色的,比其他地方的颜色要深一些。 “那下面是什么?”蓝子湛惊呼出声:“那东西似乎在移动,好似朝我们而来!” 那水手点头叫道:“是啊!赶快转舵!转舵!” 蓝子湛也转身朝后方喊道:“转舵!全速转舵!” 刚刚回到船舱内的吴芷静在听见这番嘈杂之声时又沿着狭窄的通道朝舷梯处行去。 她攀上舷梯朝甲板上走去,甫一到达甲板时,便因眼前出现的事物而瞪大了眼眸。 但见,行船的正前方的海面,忽然从海底蹿出一艘巨大的海船,那海船高六丈宽五丈,要比他们这艘船大得多,而那船因为刚从海水中出来,是以,船身之上的海水如猛潮般朝海面上倾泻而出,白色浪花翻卷,发出巨大的响声。那气势如山洪爆发,撼动人心。 船上的水手们指着那船上的标志惊恐道:“是海盗!” 而吴芷静却被方才的景象吓得怔愣住了,她盯着那跃出海面的海船吱唔道:“加勒比海盗?不死之船?” 她循声望去,但见那艘船通体都是黑色的,在阳光的照射下,周身都散发着幽深的光束,船身上方那鼓起的黑色风帆之上,画着一幅骷髅头,是刺眼的白色,黑白分明,狰狞张扬,让人一眼就可以看见,那便是水手们说的海盗的标志。 此时,那艘黑色的海盗船上立着数十名身穿黑衣的人,他们的衣服奇形怪状,不似西玥国的服饰,其中一人拿着一柄长剑对准商船上那抹灰色的身影说道:“你们听着,那个女人,不能伤害!” 海盗们闻言朝海船上望去,其中一人看了一眼后回道:“老大,你的眼睛花了是不是?那不是个女人,只是一个比较娇弱的男人而已!” 那持剑之人闻言,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铁剑,瞪大了眼睛,怒道:“混蛋!老子说那是女人便是女人!总之,你们想要拿到更多的金银财宝就要听老子的话!过去那艘船后千万不能泄露不杀灰衣女子的事,否则,一分多的钱也拿不到!” 众海盗点头道:“是!是!” 那持剑之人随后又吩咐道:“你们几个负责去抢财物,那些水手如若将钱财给你们,你们就不要伤及他们的性命,如若不给便杀无赦,你们几个潜入海底将他们的船底捅破,务必让这艘船在一个时辰之后沉入海底。” “老大,船沉的话,那个灰衣女人不就死了么?”其中一名海盗在听见这个命令后提出了置疑。 那持剑之人闻言,用剑身打了一下那个海盗的大腿,愤恨道:“蠢货!船沉了总有人来救的,老子怎么就养了你们这群废物?只要有钱拿就是,还在这里废话什么,快滚!” 其实,当时那个神秘人要他来劫持这艘商船时他也提出过这个问题,但是那人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说自然有人会去救她,让他只需造成劫持的假象,捅破船底便是。 海盗们闻言纷纷散去了,但是,很多海盗都抓腮挠耳,十分想不通地嗫嚅起来:“谁去救他们?” 只见那些海盗们,纷纷朝商船上抛出铁爪,随后,腾空而起,沿着绳索飞入了商船之上。 错结情缘 第五章 为她挡剑 吴芷静见那些海盗们若跳蚤一般飞身直上商船,遂快步转身回房去拿武器。 蓝子湛立于船头之上,当他看见那些飞身而来的海盗时,用掌力将一些海盗打入了海水之中。待他得空抽身时,迅速转身朝船舱而去,他十分担心吴芷静的安危。 蓝子湛火急火燎地朝船舱冲去,却在快要步下舷梯时看见吴芷静拧了一大堆东西上了舷梯。 “这些家伙,拿去!”吴芷静抬眸之间,看见蓝子湛正朝她发怔,她没管其他,只将手中的冷兵器与暗器抛至蓝子湛的手中,而她的手中全是留的火药制器。 蓝子湛猿臂一伸,接住了吴芷静抛来的东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竟然随身带着这么多武器?” 吴芷静秀眉一敛,沉声道:“别说废话,将他们打发走才是要紧的事,你应该会用这些暗器吧?” 蓝子湛迅速点头道:“会的!” 吴芷静听后没有再说话,只是飞身上前加入了战斗之中,蓝子湛看着吴芷静飞奔而走的身影时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旦回神,他便装好暗器加入了搏斗之中。 海盗上船之后并没有伤人,而是迅速朝船舱行去抢财物,那些水手们自然不愿自己辛苦赚回来的钱就这样被抢走,他们拿起武器与那些海盗拼斗起来。因为海盗头子的命令,那些海盗在水手们上前阻拦时皆抡起手中的铁剑朝水手们刺了过去。 吴芷静见状,心下大骇,她从未遇见过海盗,但是,对于海盗的传闻确实让人闻风丧胆,听说他们十分残忍与暴戾。 她不想看见那些曾与她共舞的人受到半点伤害,是以,她朝那些被围困的水手们奔跑而去,一面跑一面叫道:“小五子,你们散开!能跑多远跑多远!” 那名唤作小五子的小伙子闻言朝吴芷静看了过去,他看见吴芷静手上拿了一截圆柱形的东西,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何物,但是,却依旧带着身边的人闪开了去。吴芷静见水手已然闪开,她拔了导火线朝海盗们仍出一枚霹雳弹。 海盗们自然不知道吴芷静扔来的是何物,待他们怔愣之际,那枚霹雳弹已若离弦的箭一般朝他们飞奔而去。 “怦——”空中传来剧烈的爆破声,一时间,火光四溅,浓烟四起,震得周围的海平面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小五子等人皆因着这响声而吓得啪在了地上,待他们拨开浓雾再次看向那些海盗时,只见他们已然横躺在甲板上,有些身上血流如注,有些肢体似乎都被炸得不全了,血肉飞溅,脑浆四迸,被炸之人全部没了呼吸。血腥的场面看得他们一阵倒抽气。 与众海盗拼打的蓝子湛在听见响声后也朝爆炸这方望了过来,清澈的眸中盛满了震惊,他从未想过吴芷静竟然会有这样强悍的武器。 海盗头子在看见这一幕时不免心惊肉跳起来,他趁机回转身对另一名海盗说道:“船底还要多久才能捅破?” 那人回道:“尚需一些时间。” 海盗头子抽了抽鼻子说道:“妈的,这娘们儿扔的东西实在太厉害了,我们必须在捅破船底后迅速撤离,不然,损失会非常大的!现在,我们必须避开她,转移她的注意力,否则,性命不保!” 那人点头应和道:“是!” 随后,二人悄然朝船边行去,准备从前甲板前往船尾,然后从船尾攻破,眼睛不停地观望着四周的人群,随时准备撤离。 这一声大的爆破声自然惊动了不远处的水无痕,他迅速踱步出了船舱问道睿扬:“出了何事?” 正拿着观远镜观察商船的睿扬将观远镜递给了水无痕,随后说道:“他们好像遇上海盗了。” 水无痕心下一紧,遂拿起观远镜仔细观察起来。 从观远镜内望去,但见商船上有一股浓黑烟雾袅袅而起,船上的人四处乱奔,他急急寻找于那抹灰色的身影,心下焦躁一片。当他终于在众人中找到那抹清淡的身影时,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还好她的身上完好无损! “王爷,是否需要派人去营救他们?”睿扬在旁试探性地问道。 水无痕持住观远镜的手微微僵了一下,他当然想救吴芷静,他本想以水无痕的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坦白地告诉她一切,但是,由于无澜的出现将他所有的计划全然打破,吴芷静之所以换装,定是不想让人认出她是冰王妃,她不想与自己再有任何瓜葛。如果他以水无痕的身份出现,势必揭穿她冰王妃的身份,她定然会恼怒于他。而他,愿意为她保守秘密,不想让她为难。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现身的。 想到此,水无痕放下手中的观远镜,悠悠问道:“你不是见识过她手中那些武器么?” 睿扬闻言,黑眸一转,想起了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当吴芷静用那不知名的东西将水北天南中的桃花阵炸得面目全非时,让他足足震惊了一个时辰。 “属下见识过,威力相当猛。” 水无痕点头道:“她方才便是用了那个东西。” 自从那夜吴芷静炸烂他的桃花阵时,他才深刻地知道,其实,吴芷静的心是善良的。她第一次去水北天南时,如果她朝他扔这个东西,那么,那一夜,她定是能偷到地图的,她知道这东西威力大会伤及人的性命,是以,她只用了那个可以催泪的东西。而后来,她之所以用那火药去射他,是因为,他让她中了毒。她心中有气,才会这般对待于他。 而今,当这些海盗会伤及那些无辜人的性命时,她自然会用上最生猛的东西。据他所知,西海的海盗中并没有武功高强之人,吴芷静应该可以对付的。 睿扬闻言颔首道:“属下知道了,以王妃娘娘的勇猛,自是不必我等去救的。况且,还有七皇子在呢,属下听闻七皇子的武功也是十分高强的。” 水无痕点了点头道:“恩,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本王在这里看着。” 睿扬看了看水无痕后便转身离开了甲板,水无痕立于船头,拿起观远镜继续观察,视线一直放在那抹灰色的身影之上。心中那根弦从未如此紧绷过。仿似那人若是有半点不妥,他都会在第一时间飞将出去一般。 这厢,当吴芷静扔出那些霹雳弹后,在看见人肉飞溅之时,她的良心竟然受到了强烈的谴责。毕竟,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虽然,她曾想着朝面具男扔出霹雳弹,但是,她认为面具男武功高,必然不会被霹雳弹所炸。而今,她为了救水手们,生生扼杀了数条人命,他们虽是海盗,但是也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 她有愧于人民警察的称号! 吴芷静立于浓浓的烟雾之后,灰色衣袍翻卷,手上握住的另一枚霹雳弹僵在了手上,她犹豫了,她不想再杀人了。 她收起了手中的霹雳弹,转而拿出一枚催泪弹,旋即朝那些继续侵犯的海盗们威胁道:“你们,尽快撤离商船,否则,我手中的弹药可是不长眼睛的!” 其中一名不怕死的海盗,铁剑一挥,将离他不远处的一名水手抓至身前,朝吴芷静说道:“我们只想要钱,不想杀人,你们给了钱,我们自然就离开!” 吴芷静眼眸一瞪,怒道:“这些钱都是他们辛辛苦苦赚回来的,凭什么交给你们?” 那海盗贼笑道:“不给是么?不给我就让他下黄泉去!” “你敢动他一分一毫,我定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海盗却不理吴芷静的威胁,他狂肆地笑道:“哈哈……你有本事就将手中之物扔过来,横竖不过一死,而今有人陪我一起,死又何惧?” 吴芷静的手紧了紧,不怕死的人是最惹不起的!如果她扔出手上的催泪弹,那人势必会给那水手一刀,如此,她岂不是白白害了那水手一条性命? 正当吴芷静难以抉择时,但见那海盗身后白光一闪,蓝子湛迅速擒住海盗的脖子,跟着一拧,那海盗瞬时断了气。 “你怎么杀了他?”吴芷静见状惊了起来。 蓝子湛甫一抬眸,还来不及向她解释太多,眸中便露出惊恐之色,他大声叫道:“吴兄,小心你身后!” 吴芷静旋身一转,发现一阵剑气朝她直刺而来,伴随着如虹剑气,一阵狮吼传入她耳:“老子不赚这钱了!你这娘儿们害死老子这么多兄弟!老子杀了你!”早知道这个女人这么难对付,他就不接这单买卖了,如今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吴芷静眼眸一瞪,遂抬手挡了过去,手腕与铁剑相触,手臂处带来刺骨的疼痛。 海盗头子眼眸狠狠一瞪,使出身上所有的力气朝吴芷静砍去,那一剑对准了吴芷静的胸口处,蓝子湛见状惊得飞身直扑过去。 眼见着那一剑快要刺入吴芷静的胸口,却见眼前白影一闪,一人影挡在了她的面前,硬生生地接了那一剑。 生铁没入胸口,蓝子湛不禁颦起眉头,俊俏的脸庞随之扭曲起来。 吴芷静见状惊呼道:“子湛!” 蓝子湛手握铁剑迅速往外一拔,白色的衣服被鲜血染成了刺目的颜色,他不理身上的疼痛,随后朝海盗头子打了过去,吴芷静惊呆半晌后也追随而去。 “老大,事成了,撤!”在海盗头子与蓝子湛过招时,一名海盗远远叫道。 那海盗头子闻言,狠狠瞪了吴芷静一眼,吼道:“臭娘儿们,别让老子再见到你!”吼罢,迅速朝船边跑去。 吴芷静与蓝子湛追将而去,那海盗头子跑至船边飞身直入海中,蓝色的海水泛起一阵白浪后又恢复了该有的平静。尔后,那艘巨大的黑色海盗船就似来时一般沉没进了海底,进而消失无踪,海面深邃了一阵子以后又变成了湛蓝之色,像是从未出现过任何事情一般。 吴芷静愣愣地盯着海面,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这个海盗怎么知道她是女人?她的易容术当真差成这样么? 直到身边传来“啊——”地一声轻呼,吴芷静方才转回思绪,方才想起蓝子湛好似为她受了剑伤。 错结情缘 第六章 原来是他 “子湛,你怎样了?”吴芷静转眸放柔了声音轻声问道身旁的男子。 蓝子湛闻言,好看的俊眉拧成一团,捂住胸口痛苦道:“还好……” 吴芷静看他微微泛白的嘴唇,以及已被血渍染红的大片衣襟,心下升起愧疚之意,她扶住他的胳膊说道:“我去找点伤药为你上药,你且忍着点。” 蓝子湛趁机身子一软,将头靠在了吴芷静的肩上无力地点头道:“好的。” 吴芷静因着蓝子湛的动作,本能地想要抬手将他推开,但是,看在他为她受伤的份上,抬起的手最终僵在了空中。 可是,通过观远镜看去的水无痕哪里知道吴芷静是想推开他,从他的角度看出去,吴芷静分明就是在抚摸蓝子湛的头,让他安静地靠在她的怀中。 “怦——” 水无痕再次扔掉手中的观远镜,怒道:“睿扬,父皇的人怎地还没有到?” 这个水无澜怎地如此难缠,他做什么一直缠着他的皇嫂?他究竟想干什么? 睿扬俯身拾起观远镜,还好这个观远镜是青铜制成的,镜片也是不容易破碎的千年白水晶,不然,被王爷扔这么些次,迟早蜡炬成灰。他握住观远镜颔首回道:“属下早在出港时便发出了消息,皇上的人不日就该到达了。” “哼!”水无痕气得一掀袍离开了甲板回舱而去。 这边,吴芷静扶着蓝子湛进了船舱,将他安置在床榻上后便回房去拿伤药。上次水无痕给她的伤药她还没有用完,那些伤药效果特别好,她离开王府时便一并带上了。 吴芷静拿了伤药便回到了蓝子湛的房间,此时,蓝子湛正闭着眼睛,唇上的颜色比方才好了一些,但是,还是有些泛白,俊挺的额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吴芷静心中再次愧疚起来,水无澜自小锦衣玉食,当是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吧。 她坐在床边,床榻凹陷,蓝子湛缓缓睁开眼来,俊俏的眸中皆是吴芷静的影子。 “你自己能上么?”吴芷静将伤药拿至蓝子湛跟前问道。 蓝子湛唇角一撇,说道:“我为你受了伤,你竟然让我自己上药?”他捂住胸口上的剑伤敛眉道:“这里……很痛呢。” 吴芷静没好气地眨了眨眼睛,全当他是个孩子,遂抬手为他取下腰带,再撤开衣襟。蓝子湛结实的胸膛露了出来,吴芷静垂眸认真地为蓝子湛上起药来,动作细腻而温柔。 清凉的伤药甫一沾身,蓝子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吴芷静见他握紧了双拳,抬眸问道:“你忍一忍,这个伤药很好的。” “你一个女子,怎会带着武器和伤药?你是准备随时战斗和受伤的么?”蓝子湛看着吴芷静长而浓密的睫毛,悠悠问了出来。 吴芷静上伤药的手随之顿了顿,她的易容术莫非差到这般地步了么?以至于连那些海盗都能看出来,更遑论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蓝子湛呢? 既然已经看出,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吴芷静笑道:“人在江湖,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护好自己,多带点防身的东西和伤药以做到有备无患。” 蓝子湛轩眉一扬跟着问道:“你手上的那个武器叫什么?何以我从未见过?” 吴芷静继续上药,她盯着蓝子湛那血肉翻腾的伤口慢慢说道:“那个叫做霹雳弹,你没见过的东西多着呢,又何止这一样?” 此言一出,蓝子湛竟然抬起身子用手握住吴芷静柔软的小手,他激动道:“既然我很多都没见过,那我就一直跟着你,看遍这世上所有新奇的事物!” 入冬以来,吴芷静的手时常都是凉的,而蓝子湛的手温暖的而厚实,猛一被他握住,温暖之感传遍了心窝。短短一句话便道出了一个深重的承诺,吴芷静顿了顿,旋即缓缓抽出手,说道:“人生哪有不散筵席?到了陆地,我们就各走各的吧!” 蓝子湛不理伤口的疼痛,再次欺身抓住了吴芷静的手,开始不讲道理起来:“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 “你……”吴芷静眼眸一瞪,略显诧异,这个世上怎会有这般不讲道理的男人? 正待二人僵持之际,房间外的通道内传出一阵阵惊呼。 吴芷静遂欺身开门探了过去,她转首问道一个谎忙奔跑的水手:“怎么了?出了何事?” 那水手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一张脸吓得没了颜色,他惊道:“船底被海盗戳了一个大洞,已经进了很多水了。” “不是吧?有没有什么影响?这船不会沉吧?”吴芷静万万没有想到船底被会被捅破,她瞪大眼眸惊呼起来。 那水手回道:“补救已经来不及了,这船是沉定了,我们现在在搬救生船。” 吴芷静闻言点头道:“走,我与你们一起!”说罢,转头对蓝子湛说道:“子湛,你速速将伤口包扎起来,这船快要沉了,我们必须迅速离开。” 蓝子湛闻言,惊得一张俊俏煞白,他撑起身子说道:“什么?船沉了?怎么办?我不会游水!” 吴芷静眼眸一瞪:“你不会游泳?” 搞了半天,蓝子湛居然是一个旱鸭子,她惊诧半晌后迅速去扶蓝子湛,说道:“那你得最先离开才是,你忍着点痛,自己缠好绷带,我去房里拿背包,随后去甲板上。” 蓝子湛俯身拿起绷带缠了起来,缠好后便随着吴芷静朝甲板上行去。 待她二人到达甲板之时,水手们早已乱作一团,他们有的扬帆,有的解救生船,有的拿浮生物,有的盘点财物,有的将重物抛入海中。 吴芷静上前帮起忙来,在忙乱之际,她觉得船身渐渐往下沉去。吴芷静帮着水手们将救生船抬了下来,随后用绳索将救生船套在船边,让女人们与受伤之人先走。 “子湛,你不会游泳又受了伤,你先上船。”吴芷静拉着蓝子湛的手让他先上救生船。 蓝子湛甩开吴芷静的手倔强道:“我不走,我要与你一起。” 吴芷静强硬地将蓝子湛扭送到救生船上,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会游泳,你先走!” 说罢,转身去抬另一只救生船。 可是,待吴芷静将另一只救生船抬至船边时却见蓝子湛依旧矗立于船边。 “你怎么还没走?”吴芷静见到他就一肚子火气,遂大声吼了起来。 蓝子湛微微泛白的唇轻轻扬起,他淡淡说道:“说了要与你一起走。” “你……” 吴芷静的话还没有说话,只觉夹杂着腥味的空气中传来一阵异常熟悉的味道,让她不禁震慑了一下。 待她怔愣之际,忽觉腰间一紧,眼前出现一抹黑影,天旋地转后,整个人腾空而起,迅疾飞离了甲板,踏在蓝天白云之上乘风而去。 “喂,你是谁?快点放开她!”蓝子湛见状迅速飞身追了过去,可是,他毕竟有伤在身,又惧海水,是以,终没能握住吴芷静的一片衣角。 逃生的海盗们也因黑衣人的出现而停下了动作,他们抬眸之际看见二人若天人般在空中飞舞着,一黑一灰的身影与蓝色的天空十分合拍,像是融入其中的一副鲜活的画面一般。 吴芷静被那黑衣人带着飞过了辽阔的海面,与天上的海鸥一起共舞,身姿飘渺,若九天仙人,她转眸之际,看到了一块熟悉的面具,银质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刺目。 “是你?!”仅此一句包含着太多的含义,似疑惑似不信似恍然大悟。 凤眸深深凝视着眼前的女子,面具下方的薄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是我!” 吴芷静因着他微扬的唇角而顿了顿,须臾,不理他的微笑,转身朝蓝子湛看去,说道:“他不会游泳,我要去救他。” 隐藏于面具下方的凤眸因着此话而变得深邃起来,他冷冷回道:“不管他!” 说罢,猿臂一用力,紧紧揽住吴芷静的腰身,朝他的大船飞身而去。 说话的语气霸道且醋意十足,让吴芷静不禁愣了愣神,她转眸看向身边的男子,面具之外的俊美轮廓、低沉磁性的嗓音以及身上那抹伴随了她数夜的熟悉味道让她心中有了一份肯定的答案。 原来,他,竟然是他! 错结情缘 第七章 不愿认他 商船离水无痕的大船尚有一段距离,水无痕带着吴芷静在海面上跃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后稳稳地落在了宽厚的甲板之上。 甲板之上伫立着两个人,一个是睿扬,还有一个是身穿紫色衣服的男子。 甫一落地,吴芷静没管其他,旋即回转身朝船边跑去,一脸焦急地盯着那艘快要沉没的商船,只见那船的船身已有一大半没入了海水之中,船身已然倾斜起来。 “你赶紧派人去救他们啊!”吴芷静看后转身焦急地命令起来。 水无痕双手环胸,傲然屹立于吴芷静的面前,海风卷起他黑色的衣袍,阳光下的他竟是那般的俊逸挺拔。水无痕隐于面具下方的俊眉斜挑起来,好听而磁性的嗓音随之而出:“女人,你这是在命令我么?” 吴芷静看见水无痕懒懒的模样后直接冲到他的跟前,指着他的鼻子开始怒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么?那些海盗是你找来的,对吧?你的目的就是想抓我,夺回那张羊皮卷,是不是?可是,你怎能视人命于草芥呢?” 吴芷静的指责却在水无痕的意料之外,从未知,在她的心里,他竟是这样一个不上道的人。他不想继续欺骗于她,是以,用了自己本来的嗓音,她方才回望的那一眼明明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却依旧如此说话,她意欲为何?他冒险泄露身份,如此倾心相待,竟然换来她这般地冷语相向? 垂于身侧的手紧了又紧,他冷声道:“那些海盗不是我派出去的。” 吴芷静哪里肯信他的话,只自顾自蛮横道:“你不要狡辩了,反正现在你也抓住我了,你把那些人都救上来!” 水无痕看了一眼吴芷静后,愤怒地掀袍回船舱了。 吴芷静见状瞪大了眼眸,她没想到水无痕会掉头就走,遂疾步朝他追了过去,嘴里还不空闲:“你给我站住!” 水无痕行动如风,吴芷静举步而追,却在快要追到时被那名身穿紫色衣服的男子挡住了去路。 那人朝她冷冷说道:“你想做什么?” 吴芷静转眸朝那人望去,怒喝道:“你闪开!我要去找面具男!” “休得侮辱尊主,尊主不是你说想见便能见到的!”冰冷的声音穿透了海的寂寞。 “你让是不让?”吴芷静袖中拳头握紧,脚步往后退了退,蓄势待发。 那紫衣男子傲然挺立,斜睨吴芷静一眼后说道:“想过去,可以,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你以为我不敢?”吴芷静说罢便朝紫衣男子挥拳过去,这个男人真的太莫名其妙了,她貌似从来没有见过他,而他怎地这般恼恨于她? 紫衣男子见吴芷静的拳头已朝自己招呼而来,他旋即抬手与她过起招来。 “三弟,不可!”一阵低喝声旋即传来,睿扬拦在了他二人中间。 “二哥,你让开,我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一下她,看她还这般无理取闹不?”紫衣男子挥开睿扬的手臂,指着吴芷静说道。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开什么玩笑,他到底是她的谁,凭什么教训她? “你这是讨打!”紫衣男子显然被吴芷静气到怒不可遏了。 睿扬挡住了紫衣男子的身子,朝吴芷静说道:“姑娘,你何不往身后看看?” 吴芷静看着蓝衣男子,这个男人她自 不嫁妖孽王爷 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11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11部分阅读 然认得,那夜去偷地图时,她曾孝敬了他一枚催泪弹。吴芷静见他眸中蓄满诚恳遂收了势朝后望去,但见海面上迤逦而来的是一条小船形成的长龙,那些船上不正是坐着商船上的那些水手们呢?还有,那之中隐藏着那炫丽的白色,不正是蓝子湛么? 吴芷静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转身,却没有说任何的话。 睿扬看了看吴芷静,他敬她是王妃,但是,王爷不是她能呼来喝去之人,她方才称王爷为面具男,显然是不想承认自己的王妃身份,既然她不想认,作为属下,自然是要维护主子的。 思及此,遂沉声郑重地说道:“我们尊主在武林中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不做那些鸡鸣狗盗之事,烦请姑娘放尊重一些。况且,姑娘身上的羊皮卷本就归我凌霄宫所有,是姑娘你三番四次擅闯水北天南方才拿到手的。” 说罢,拉着紫衣男子的手臂朝船舱行去,留下了独自怔愣的吴芷静。 吴芷静一路朝西海海岸行来,沿路听了不少江湖上的事,传闻,凌霄宫的宫主有着一头飘逸的银发,他神龙见首不见尾,世上没有人看见过他的真容。而凌霄宫另一个闻名于武林的人便是琴仙莫问,传闻,他的琴声可以使人飘飘似仙,让人完全置身于诗画的海洋之中,乐不思蜀。想到此,吴芷静抽搐了一下嘴角,什么琴仙,那分明就是催眠术! 吴芷静眼睛往上一翻,莫问?! 哼!不问便不问!她全当从未认识这个人,只是,他别再来招惹她,否则,她定然会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二哥,你拉着我做什么?那个女人就是欠调教,你又不是不知道……”紫衣男子渐渐远去的话语和着海风传入了吴芷静的耳中。 她愤愤地盯着紫衣男子的背影咬牙切齿道:“臭屁的家伙,老娘还轮不到你来调教!” 吴芷静讪讪地朝船边行去,边走边吱唔道:“那人怎地如此熟悉,莫非……是他?” 一旦猜出那人是谁,吴芷静的眼皮便不可遏制地开始狂跳,水无痕竟然无时无刻不带上男宠啊,可是,他最喜欢的男宠不是月晨曦么?何以不带上他? 吴芷静甩了甩头,不想再理水无痕的事,遂立于船边等待着救生船上的水手 们,待船只靠向大船时,她将那些人一一拉上了船。 当她拉着蓝子湛的手臂带他上船时,蓝子湛忽然脚一软,整个人软倒在了吴芷静的怀中。 吴芷静惊诧道:“子湛,你怎么了?” 蓝子湛闻言竟然在吴芷静怀中撒起娇来:“方才一动,伤口撕裂了。”那声音听着好不凄惨。 吴芷静闻言眼皮狂跳,以为这男人是得了软骨症,不过,惊悚归惊悚,她终究没有将他推开,只道:“哦,我扶你回船舱上点药,药你带上了吧?” 蓝子湛在吴芷静怀中点了点头,清澈的眼眸看向了那抹隐于暗处的黑色身影,唇边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水无痕在看见水无澜肆无忌惮地投怀送抱时,垂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衣摆,凤眸深沉,薄唇轻启咒了一声:“该死的!” 此刻,方才没入水中的海盗船正渐渐往上而去,最终冲破海平面飞跃于湛蓝的海上,因为船体巨大,是以,出水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震得周边飞舞的海鸥都惊得远离而去。 船舱之中,海盗们正围坐在一起,有的在包扎伤口,有的在擦洗血水,有的则用红油抹着瘀痕。 海盗头目坐在众人的中间,他一腿放于板凳之上,一手撑住那腿,眼眸一瞪怒道:“他妈的,早知道会损失我们这么多兄弟,老子就不接这桩生意了!” 此言一出,舱内的一名海盗问道:“老大,究竟是谁让你去袭击那艘商船的?” 海盗头目吐了一口唾沫说道:“老子没看清楚他的样子,他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头上戴了一个白色的斗笠,他出手很是大方,还没偷袭就给了钱,随便一给就是纹银一千两。你们说说,白花花的银子,老子能不要么?老子还要养着你们这群窝囊废呢!” “哦!难怪上次老大分了我们那么多钱,我们还说是老大你去赌坊里赢得钱的。” “呸!老子啥时候有那么好的手气?”海盗老大咧了咧嘴,随后说道:“老子虽然没看清楚他的样子,却看清楚了他头发的颜色,貌似是……银色的!” “银发男子?”船舱内惊诧之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是的……” 那海盗头子话还没有说话,只见船舱之内凭空多出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那男子有着一头飘逸的银发,他轮廓刚硬俊美,斜眉入鬓,双眸灿若星辰,只是俊美的脸上却是掩不住岁月的风霜。 他眼眸一眯环视了一圈,所有海盗皆纳入他的眼底,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海盗头目的身上。他唇边微微一带,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低沉若暗夜修罗的嗓音随之而出:“你的目力到还不错。” 鬼魅的声音一旦响起,海盗们皆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只见那海盗头目缓缓放下了腿,些微得瑟道:“你……你从哪里进来的?” 方才,门没有开,窗户也没有动,这个活生生的人是从哪里进来的? 那银发男子闻言,凤眸一敛,眸中掠过杀意,他冷声说道:“你没有遵守诺言!” “什……什么?我哪里没有遵守诺言?”海盗头目的舌头已经开始打转了,因为常年血腥的缘故,他已经闻到了空中的杀意,这个银发男子莫非要杀了他? 银发男子缓缓说道:“你想要伤那名灰衣女子,而你……曾答应过我,不伤害她。” “她……她没有受伤。” 银发男子闻言,不再答话,他袖风一扫,白色衣袖中掠出数道白色精光,精光一经发出便变幻成尖利的刀刃直扑海盗们而去。 方才还静谧的船舱忽然之间涌动起来,海盗们四处逃窜,拉门的拉门,砸窗的砸窗,还有一些人躲入了柜子之中。 可是,挣扎与逃亡也仅仅只是一霎那的事,那些人的动作最终定格在了原处。他们的身影微微一动,口中慢慢溢出鲜血,眼眸都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倒在了地上。 鲜血喷涌的船舱,尸骨堆积如山,黝黑的木板上缓缓流淌着热血,然而,银发男子纯白的衣角上丝毫没有沾染半点血迹,依旧那般洁白如初。 银发男子轻蔑地笑了笑:“见我容貌者死!” 如此骇人的语言却被他说得风轻云淡,水过无痕。 银发男子掀了掀白袍,转身打开房门优雅地飞身而去。 错结情缘 第八章 焚烧地图 水无痕的船比那商船要大得多,也平稳得多,从甲板上的舷梯下去总共有三层,蓝子湛被安排在第二层,与睿扬、紫衣男子还有那些商船上的水手们住一层,而吴芷静的房间却在第一层,她与水无痕住一层,只是两人的房间一个在头一个在尾而已。 蓝子湛上船后就被睿扬带进了第二层,他眼睁睁地看着吴芷静住进了第一层,他俊眸一扬对睿扬说道:“我也要住上面一层。” 睿扬朝他一笑,淡淡回道:“这是我们尊主的意思,客随主便,还请公子见谅。” “你们……”蓝子湛一肚子火气,他说出你们二字后便顿了顿,清澈似潭的眼眸转了转随后说道:“我身上受了伤,需要吴兄为我上药。” 睿扬闻言笑道:“公子不必担忧,我们这里良药齐备,公子这点伤自是容易治好的。” 蓝子湛闻言不再说话,这分明就是那面具男子有意不让他与吴芷静待在一起。不过,他有他的张良计,他也有他的过墙梯啊! 想到此,蓝子湛不再纠缠,只说道:“如此,请代在下向贵尊主谢过了。” 睿扬颔首:“我自当转达。” 说罢,身影一转,出了房间。 这厢,吴芷静进入房间后便倒在床榻之上,她用手支撑着头,两眼直盯着房间上方的小灯,这灯与她之前坐的商船房间内的灯不尽相同,这灯是一盏琉璃灯,呈沙漏型,灯芯外的造型如流水浮云般顺畅,一看便知这船的主人定是一个高雅之人。 吴芷静眼眸不停地流转,似在思索问题,良久之后,她起身离开了房间。 她出得房门后便朝船头处望去,但见睿扬立在了廊间,她踱步而去停在了睿扬跟前:“我想见你家尊主,请代为通报一声。” 睿扬看了看吴芷静后点头道:“好的。” 不多时,睿扬便将吴芷静请进了房间。水无痕的房间非常之大,房内有书架、琴台、书桌、八仙桌、软榻,自然还有宽大舒适的床,这些家具皆是水杨木制成,算不得名贵,造型却十分雅致而清新。房间的墙壁皆是木板制成,家具空余处挂有山水字画,花鸟情趣茅舍竹篱自在其中。 吴芷静眼皮微跳,将房间粗略地扫视一圈后便将视线锁在了八仙桌旁的黑衣男子身上。 此刻,带着面具的水无痕正端着茶杯优雅地品着茗,一头墨发倾泻于肩上,他的面前还空着另一个瓷杯,那瓷杯晶莹剔透,泛着诱人的光亮,看他这样子似乎在等待她的到来。 “看样子,尊主是在等在下了?”既然在等她,她也不客气,直接掀袍坐在了水无痕的对面。 吴芷静玉手执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茗茶,随后细细品尝起来,等待水无痕说话。 水无痕抬眸看向吴芷静,她的脸上抹了一层黑黑的颜料,衣着也十分朴实,即使如此,也掩盖不了她的绝代风华。 过了半晌,水无痕终于收回视线开口说道:“你可以叫我莫问。” 她称呼他为尊主,想来是不愿意揭破身份了,既然她不想,那么,他愿意陪她伪装下去。 吴芷静闻言差点被一口茶水噎着。 她吞下茶水,清了清喉咙后说道:“在下吴回。” 水无痕隐于面具下的眼眸微微一抬,盯着吴芷静,吴回,无回!她这是在告诉他,她与他之间终将无回么? 他放下手中茶盏,看向吴芷静,悠悠说道:“本尊并未等候姑娘,只是,本尊在品茗时习惯多放一杯茶盏,如此而已。” 淡淡的一句话竟然在吴芷静心中激荡起了涟漪,她凝眸朝水无痕望去,面具投下的阴影挡住了他的双眸,为何在他的身上,她看见了一种叫做孤寂的东西?清高若他当真会孤寂么?他不是有一后院的男宠么? 撇开凌乱思绪,吴芷静冷静说道:“我来是与尊主你谈协议的。” 水无痕轩眉一挑:“协议?” 吴芷静从怀中掏出那张血染的羊皮卷,将它摊开放在了他的面前。 因为见过,水无痕在看见那张地图时自然没有太多的反应,吴芷静全当他不知道,遂解释道:“这张羊皮卷便是我从水北天南中拿回的那张。” “哦?是么?”水无痕闻言依旧淡淡地问道。 水无痕平静的表现让吴芷静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莫非她猜错了不成,他并不在乎这张地图? 想到此,吴芷静指着羊皮卷上的一个标点说道:“你拥有这张羊皮卷,想必定然知道蝴蝶佛牌的事,地图上显示蝴蝶佛牌是放在此处的。” “你要蝴蝶佛牌做什么?”当吴芷静以为水无痕会继续摆酷时,他却问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也让吴芷静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并非不在乎这张地图。 这话虽让吴芷静觉得惊诧,但是,她还是回了话:“蝴蝶佛牌可以帮人完成心中的愿望,这事你应该听说吧。” “你想要完成什么愿望?”水无痕穷追不舍地问道。 吴芷静跟着愣了愣,当水无痕以为吴芷静会拒绝回答这句问话时,她却启口说道:“想让它带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水无痕的问话随之而来,几乎没有给吴芷静任何喘息的机会。 吴芷静终于敛眉道:“你的问题怎么那么多?” 水无痕闻言,垂了垂眸,唇边微微扬起,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随便问问而已。” 吴芷静见他不再纠缠,便又说道:“你拥有这张地图,应该知道如何使用蝴蝶佛牌的。” 满以为会得到肯定答案的吴芷静,却见水无痕轻轻摇了摇头:“本尊现在还不知道应该如何使用它。”巫师曾说这是天机,只有当他拿到蝴蝶佛牌后,才能知晓如何使用,否则,一切都将成空。 他本来不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但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他愿意一试。况且,吴芷静的血让地图显现让他不得不相信世间的一些奇事。 吴芷静闻言挑高眉毛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以后你或许会知道?” 水无痕点头道:“只有当本尊拿到蝴蝶佛牌时方能知道如何使用。” 此言一出,吴芷静迅速从桌上抓走羊皮卷,随后起身退开数步,右手一转,手中多了一大簇火光,将那羊皮卷从中间处焚烧起来,焚烧的位置正好是标点之处。 羊皮遇见烈火,发出“噼啪”的燃烧声,房中瞬时弥漫着一股皮肉腐烂的味道,刺激着鼻端。 水无痕全然没有料到吴芷静会将那羊皮卷烧掉,那是唯一能够找到蝴蝶佛牌的东西,他迅速起身朝吴芷静掠去:“你做什么?为何烧了它?” 吴芷静早料到水无痕会上前来夺那羊皮卷,她旋身一转拿出一枚霹雳弹,将导火线对准火光,扬唇轻笑道:“不烧它又如何能与尊主你谈协议呢?你不要上前,你若上前,我就点燃手中这枚霹雳弹!这霹雳弹的效果你的属下可是见识过的!” 莫问眉头一皱,不敢上前,却又不想见到那羊皮卷被生生烧毁,他低声喝道:“你……赶紧灭掉它!” 当日他发现吴芷静身上的地图时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并未用心去记,也没有复制一张作为备用,而今,吴芷静手上的地图若是烧了,他还真怕去不了那个神秘小岛。 吴芷静一手拿着火花四射的羊皮卷,一手拿着霹雳弹,火红的光束将她黝黑的脸庞照得盈亮异常,似上了胭脂般醉人心扉。她轻轻地笑了,唇边梨涡乍现,摄人心魂,她懒懒说道:“我偏不。” 水无痕他果然在乎这羊皮卷,方才他装作不在乎是想让她放松警惕吧!她又怎会上他的当呢?这图,她是烧定了! “你莫要太得寸进尺!”水无痕怒极攻心,声音大了许多,不禁狂吼起来。 吴芷静不再回话,只注视着手中的羊皮卷,看着它一寸一寸焚烧殆尽。 当羊皮卷终于快要烧完时,吴芷静纤手一扬,扔掉了羊皮卷,水无痕见状袖风一扫倏地一下灭了火光,他疾奔至羊皮卷跟前,待他拾起那羊皮卷时,发现羊皮卷已然烧成了黑黑的一团,上面所有的路线都已经消失了。 水无痕面具下的俊眉拧成了一团,他转眸看向吴芷静,怒道:“你不是也要找蝴蝶佛牌么?何以将地图烧毁?” 吴芷静闻言,她浓密睫毛一眨,笑道:“当然要将它烧掉,不然,万一你使诈拿回去了,可怎么办?”水无痕的城府极深心思又十分缜密,他越表现得不在意,她就越不能疏忽。他大老远的从京城追来西海,她可不认为他是在想念她,现在,她在明而他在暗,她想要将他的阴谋摆在明处,是以才会将地图拿给他看,然后,烧他个措手不及。 她要变被动为主动,从现在开始,她要掌控局势! 水无痕的身子因着她的话微微一震,如若他真想拿走这地图,那地图此刻还会在她的手中么?她对他从来只有防备与猜忌,这样的认知让他的心底再次升起了绝望之感。 怒意渐渐敛去,他扬眉问道:“你到底要与本尊达成什么协议?” 吴芷静收好手中的霹雳弹,清了清嗓音说道:“地图虽然被我烧毁,但是,那地图已然刻在了我的脑中,如若你想找到蝴蝶佛牌,那么,一定要带上我!否则,你永远也找不到蝴蝶佛牌!” 现在,她被水无痕抓住,想要逃出去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茫茫大海,没有船只她又如何能到达那座小岛?如此境况,她只能让水无痕带她去那座小岛了。 “这个不难。”水无痕回答得倒是爽快。 吴芷静见他答应,继续要求道:“待船只到达西海那座小岛时,你的属下不能跟着你,只有你一人与我一起前往。另外,拿到蝴蝶佛牌后告诉我如何使用!” 水无痕因着此话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知道吴芷静的想法,她想在拿到蝴蝶佛牌后撇下他独自离去,他的武功虽然比她高出许多,但是,以她的诡计多端却是可以逃出他的控制的,让他一人前往是想让逃出几率扩大而已。 “怎样?如若你不答应,那么我随时都会逃离,如果我死了,你一辈子也找不到蝴蝶佛牌了!” 当水无痕听见死字时,不禁颦起眉头,他没再多想直接说道:“休得提死!本尊答应你!” 水无痕的忽然发怒让吴芷静只觉有些莫名,她双手一拱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告辞!” 说罢,提步离开了房间。 吴芷静的陡然离开让水无痕微眯起眼眸,他愣愣地盯着她消失的方向,思绪似乎没能回转,须臾,他跟随她的步伐朝房门处行去,拉开房门,缓缓侧眸,却在看见门外那一幕时几乎捶断了门边的木框。 “怦——”地一声,力道极大,门框处随之凹陷了一块。 因为此刻,蓝子湛与吴芷静正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错结情缘 第九章 揭开面具 吴芷静在听见这惊天动地的响声时方从怔愣中缓过神来,方才,她出门后刚一转身便觉眼前白影一闪,荷香满满,再次凝眸时却见蓝子湛已然扑进了她的怀中,而她的手却在不经意间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她惊悚地一把推开扑进她怀中的蓝子湛,敛眉说道:“子湛你在做什么?” 这个男人为什么不停地投怀送抱?他还是不是个男人? 蓝子湛的脸上盛满了委屈,吱唔道:“他们不让我见你。” 吴芷静闻言眉头一皱,想起刚才木框断裂的声音,她转身望去但见一身黑衣的水无痕伫立于门边,面具下的眼眸看不真切,但是,从她紧抿的薄唇看来,他似乎在发怒。 他怎么这么爱生气? 因着他的愤怒,吴芷静脱口而出道:“为何不让他见我?” 立于门边的水无痕沉默不语,站在另一侧的睿扬见状即刻上前解释道:“我们并没有禁锢蓝公子你。” 蓝子湛瞥了一眼睿扬后快速回道:“你们不让我与她住同一层,她住的这一层是你们尊主专用的,其他人都是不能进来的,你们也不让她为我上药,这不是不让我见她么?” 话音刚落,睿扬还没有说话,吴芷静便先开口道:“既然不能进,那你现在为什么在这里?” 一句话说得蓝子湛是哑口无言,旁边的睿扬缓缓垂了下头,而水无痕紧抿的薄唇隐有松动的迹象,面具下的眼眸微微弯起,心下竟然不可遏制地想要发笑,这吴芷静倒是从来不给任何人面子啊! 蓝子湛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色悄悄涨红,他盯着吴芷静,唇间欲说不说,实在憋屈得难受。 吴芷静自然知道蓝子湛此时的窘境,她跟着眉毛一扬,随后扬臂攀住蓝子湛的肩膀,将他向船尾带去,边走边说道:“去我房里,我给你拿药,为你上药。” 说话间,豪情壮志尽显,水无痕扬起的眼角陡然间展平,眸色深沉起来,一双厉眸紧盯着吴芷静攀附住蓝子湛的那只手臂。 这个女人怎地如此不知检点?怎可这般攀附着男子? “哼!”水无痕心下有气,哼了一声后转身进门摔上了房门。 行走而去的吴芷静在听见摔门声时唇边露出浅浅的得意的笑容,而她身边的蓝子湛依旧不置可否。 …… 行船的日子枯燥无味,风平浪静地过了十几日后,为消除船上沉闷的氛围,水手们决定开一次狂欢舞会,舞会自然邀请了船上所有的人。 这一夜,圆月当空,于船上洒下了银辉,照得船上所有的人洁白似玉。 水手们依旧围坐在一起,其中一人拿着风笛悠悠地吹奏着。吴芷静与蓝子湛并列而坐,水无痕与睿扬三人则立于外圈。 风笛声起,水手们都站立起来准备欢舞,而吴芷静则抱膝坐在原处,眼眸时不时望向空中的银盘,似在思索一些事情。 “吴回,你怎么不来跳舞,上次你的舞蹈真是让我们望尘莫及啊,你与蓝兄再舞上一曲吧!”一名水手见吴芷静坐于原处便去到她的跟前俯身与她说起话来。 吴芷静摇头道:“你们跳吧!” 话音刚刚结束,吴芷静侧眸而过,便见一双修长洁白的手伸在了她的眼前。 “再与我共舞一曲,如何?” 蓝子湛清纯的嗓音随着海风轻轻而来,似春雨一般滋润着心田。 吴芷静推开蓝子湛的手,说道:“不了,你与他们跳吧。” 随着行船日子的往前推进,她的一颗心也逐渐膨胀开来,未来于她来说全然是未知数,虽然水无痕答应只身与她前往,但是,他的武功高深莫测,要与他斗法确实需要太多的力气与脑力,兜兜转转,她竟然没能逃出他的手心。她必须尽快想出一个万全之计,以便能在拿到蝴蝶佛牌后全身而退。 蓝子湛全当吴芷静是在害羞,他不顾她的意愿,大掌一握圈住了吴芷静娇小的手。自从大家知晓了吴芷静的性别后,吴芷静便换回了女装,但是她的脸上还是涂着颜料,那些女装都是水无痕为她准备的,清一色的灰色衣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蓝子湛的手劲很大,吴芷静被他一带便离开了地板,灰色的衣裙随着身子于风中摆动着,划出了一道美丽而优雅的弧线。 吴芷静实在不想跳舞,本欲拒绝的她却在瞥见立于一旁的水无痕时松开了手上的力道。蓝子湛见她不再挣脱,便扬手带着吴芷静翩跹飞舞起来。 蓝子湛白色的衣袍与吴芷静灰色的衣衫在柔和的夜中唱响着绝美的舞曲,和着海风起伏飘荡着,宛若一幅水墨画一般,沁人心扉。 “啦……啦……啦……啦……” 吴芷静异常陶醉,竟然跟着风笛合唱起来,那嗓音温柔而细腻,若海水一般轻柔。 起舞的二人双手交握,蓝子湛展臂,吴芷静斜拉起裙摆,旋身入怀,再旋身而出,再屈身,再合拢,再举步共舞。此情此景完全刺痛了水无痕的双眸,以至于,在他二人跳出两圈后,他终于失去冷静忍不住上前从蓝子湛手中夺过了吴芷静。 水无痕动作极快,吴芷静与蓝子湛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他分离而去,吴芷静的长发拂过蓝子湛的面颊,几个旋身后,重重地撞入了水无痕宽阔的胸膛,熟悉的味道溢满鼻端。 暗香涌动,芬芳转瞬即逝,蓝子湛已然成了旁观者,他指着水无痕怒道:“你这人怎地如此蛮横?”说罢,欲上前抢夺吴芷静,可是,水无痕一个闪身,带着吴芷静旋向了一边。 “你的舞伴借本尊一用。”他的宣言霸道而狂妄。 说罢,水无痕头一转对着其他水手问道:“没有规定舞伴不能换吧?” 那些水手本来因为水无痕的动作而怔愣起来,经他一问方才反应过来,旋即头如捣蒜道:“没有规定,拿去用吧!” 水无痕闻言,满意的笑了,他搂住吴芷静纤细的腰身,学着方才的动作轻轻舞动起来,丝般柔顺的长发轻扫他的手背,心中划过异样的感觉,他俯身去到吴芷静的耳边咬牙轻声说道:“别忘了你的身份!” 吴芷静撤开一些距离,扬眉看向他,问道:“什么身份?你我萍水相逢,我不过是一个去你府上偷东西的贼而已。”那个贼字被吴芷静咬得异常响亮。 “你明知道我是谁?”水无痕带起舞步,与吴芷静旋转起来,他压低声音再次说道。 二人的舞步十分默契,水无痕散于肩上的墨发与吴芷静的黑发紧紧地纠缠在了一起,摇曳凝香。水无痕带出的舞步流畅圆润,与风笛悠扬的声音融合在了一起。 吴芷静闻言,脸上露出一副迷惑且无辜的表情,她问道:“你是谁?你不就是凌霄宫的琴仙,莫问么?” “你……”水无痕搂住吴芷静腰身的手往里收了一寸。 吴芷静的琼鼻已然撞在了水无痕冰冷的面具之上。冰冷的触感让吴芷静心下瞬时一凉。不知为何,她忽然很是讨厌那张面具,因为那张面具隔绝了她想要探寻的视线,也隐藏了他所有的一切。 “我什么?”吴芷静挑了挑眉,脸上写满无辜:“尊主,男女授受不亲,你把我搂得太紧了。” “不要再去招惹无澜!”水无痕低声警告出声。 吴芷静唇瓣一弯,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我偏要!” “你……”水无痕再次发怒:“你是我的王妃!” 此次,吴芷静轻轻地笑了,那笑容甜美至极:“呵呵……那你尽管可以告诉他,其实,我是他的皇嫂,让他不要再搭理我。”说罢,若碟翅般的睫毛向上翻去,盯着水无痕,等待他的回话。 月光依旧皎洁,但是,水无痕暗沉的面具挡住了他的眼眸,让吴芷静无从探寻。 水无痕默默不语,只搂住吴芷静的腰身缓缓旋舞。 沉寂良久后,吴芷静再次扬起唇角:“既然如此,那我便帮你一次……” 水无痕凤眸微瞪,警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待他刚想收回拦住吴芷静腰间的手时,只觉脸上的重量骤然一轻,海风吹拂而过,掀起了他额前的发,也带来了凉凉的触感。 “哐啷——” 银质面具与木板发生碰撞带来了清脆的响声。 面具下方的容颜就这般暴露在了夜风之中…… “啊——鬼啊——” 随着面具的掉落,甲板之上传来两声惊惧的惨叫…… 错结情缘 第十章 骇人的容颜 随着水无痕面具的掉落,刚巧立于水无痕身旁的两名女水手因着他面具下方的容颜惊得往后退了数步,她俩不禁捂唇尖叫起来。那些男水手们自然没有被吓到,但是因着女水手的尖叫而感觉到十分歉意,毕竟,这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恩公,真是对不起了。”他们行至水无痕的面前躬身致歉。 睿扬见状即刻上前让众人散开了,而易了容的承扬则一脸愤恨地盯着吴芷静,只要是跟这个女人在一起,王爷就会不停地出状况,她当真是一个煞星。真不知道,王爷到底喜欢她哪一点了?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瞧她方才与人跳舞那样,活脱脱一个荡妇样。 甲板之上只剩下寥寥几人,方才的欢乐之景顿时变得萧瑟无味。蓝子湛在看见面具下方的那张容颜时并没有太大变化,他只凝立在原处闷不吭声。 承扬上前指责吴芷静道:“你这女人怎地如此猖狂,你不知道何为尊重么?”吴芷静被水无痕的容颜震傻了,半晌没有反应,以至于承扬骂她时她都没能反应过来。 他是又带了一张面具么? 承扬见吴芷静没有说话,正欲再次发作时却被睿扬一把拉住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们走。” “二哥,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老是护着这个女人?”承扬一脸不爽地嘟嚷起来。 睿扬攫住他的臂膀硬行将他拉走,随后去到蓝子湛的跟前说道:“蓝公子,可否同在下一起下舱去?” 蓝子湛虽然玩性很大,但是,他却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在这个世上,谁都不愿意伤疤被当众揭开,更何况是一个这般有地位的人,虽然他不知道他是哪里的尊主,但是,从他眉宇之间的气势看来,他定是一个霸气之人。接下来的事,他确实不适合在场。遂点头答应道:“嗯。” 甲板上的人一一散去,唯余怔忡的吴芷静与面无表情的水无痕。 吴芷静傻傻地盯着森冷月色下那张狰狞的面孔,那哪里是丰神俊朗的水无痕?那完全就是一个鬼面罗刹,只见从左额处直至右脸颊有一条极长的疤痕,那条疤痕,似一条巨型蜈蚣一般横亘于他的脸上,褶皱的颜色早已泛白,显然是多年前留下的疤痕,可是,整条疤痕的周围却是红肿的,看着像是才造成的,红肿的周边使得疤痕看起来森然可怖,这条恐怖的疤痕完全扭曲了他俊美的容颜,以至于,连水无澜都没能即刻认出他来。 呆愣地吴芷静终于低声喟叹而出:“你的脸……” 这实在太让她震惊了,她知道以水无痕的智慧,自然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所以,她才会去揭他脸上的面具,她想象过一千万种揭开面具后的场景,却惟独想不到是现在这样。 他的脸怎会是这样的? 水无痕静静地看着吴芷静眸中滑过的神色,有震惊有感叹有疑惑,到后来,所有的神色竟然汇成了一种,那种神色称为怜悯,当真是可笑,这是他最不需要的东西。左右不过一张脸,许多年前,他就已经不在乎了。 “这就是你想看见的,我的……真实的容颜。你很失望吧?”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徘徊,震得吴芷静的双手竟然微微发抖。 下意识地,微抖的手开始渐渐扬起,想要触碰水无痕脸上的那块疤痕,眼角处竟然有一种叫做泪的东西在蔓延滋生着,只是终没能滚落成行。人生第一次,她居然有想哭的冲动,竟是为了这个自命清高不可一世的男人的容颜。 她是不是疯了? “怎会有这么长的一条疤痕?” 水无痕瞥了一眼扬起于空中的素白纤手,他别开了脸,终没让她触碰上他的容颜,他俯身一弯,修长手指洁白似玉,拾起了地上的银质面具,随后带在脸上:“以后都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一条疤而已,我不在乎。” 说罢,遽然转身离去,黑色的背影显得萧索而苍凉,熟悉的味道终被海风一一吹散。 吴芷静的手就此僵在了空中,这时,海面上竟然飘起了毛毛细雨,细雨和着夜风化作冰凉的水侵蚀着她的如玉肌肤,脸上的颜料被雨水冲刷而去,黑黑的脸竟然变成花白一片。 她的脑中起先是空白一片,随之而来的是那些记忆的碎片,晨曦阁中被男子压在身下的他,将她倒掉在树上的他,被她气得瞪直了眼的他,拿她当盾牌使的他,被她用催泪弹打得鼻涕眼泪横流的他,为她解毒的他,用天罗地网将她抓住的他,河岸边黯然神伤的他,还有……马车中的那一个乌龙之吻,那吻,来得快去得也急,但是,她却依旧能够记住他滚烫的唇瓣,是那般的柔软,还有他眸中一闪而逝的惊慌…… 这么多的他,或妩媚慑人、或威风凛凛、或雄姿英发、或冷酷霸道、或俊朗挺拔、或风趣纯情,可是……又有哪一个他是方才她所看见的? 他说,那是他的真颜。 她竟然前所未有的相信他的话! 那么,她以往所看见的容颜乃是一张面具了?那面具当是按照他的容颜复制下来的吧! 他说,他不在乎那张破损的脸。 如此孤傲,如此俊美,如此位高权重的人,当真不在乎那一条狰狞的疤痕么? 吴芷静收回雨中的手,静静地抬步走向船头,找了一个迎风的地方抱膝坐了下去,任绵绵细雨湿润着她的脸颊。 冬天的风自然是冷的,可是,她却不觉得凉,只觉胸中有一团火焰在不停地燃烧。 螓首垂下,想起方才那两名女水手惊悚的表情,她们称他为鬼,这就是他为何不喜欢女人的原因么?这就是他的府上为何没有一个女人的原因么?是因为他破败的容颜么? 还是说,这世上只有月思君才能接受他的容颜,所以,他在等她…… 自从容颜被毁后,他究竟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尖叫,究竟又在多少次尖叫后,骄傲如他才会带上那张本该是他容颜的面具?他的心该是很痛的吧,因为痛到麻木了,所以才会不在乎? “不要太难过了,你……也是无心之过。”不知何时起,蓝子湛已然悄悄行至她的身边,与她并排坐于一起,接受寒雨的洗礼。 吴芷静闻言,低头盯着自己的衣衫,颜料的滑落已将她灰色的衣衫染成了灰黑色,一片片污渍因着雨水的洗涤而氤氲开来,她缓缓说道:“你怎知我是无心?” 她一来到异世,便被水无痕遗弃,又观赏了那么一幕惊心动魄的画面,所以,她一直很讨厌他,讨厌狂妄自大的他,只要有机会让他难堪她便会不折手段地羞辱于他,不休不止。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他其实是用一颗包容的心在让着她而已。水北天南中,他用云丝网将她束缚,没有伤她一分一毫,敢问世上哪有这般对待小偷的?从那时起,他似乎并未对她刻意隐瞒什么。还有后来,在无名小岛上,他对催泪弹的熟悉,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他是谁,只是,她从未将他放在心上,所以,被她忽略掉了。 吴芷静的话让蓝子湛忽然觉得无话可说了,方才的情景他自然看在眼中,他不知道吴回与那个尊主有着怎样的过往,但是他知道吴回是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想要揭开他的面具。只是,面具下那张受损的容颜却不在她的意料之内。 “即便是有心,事已至此,也不要再思虑太多了,回舱吧,天气寒凉,小心伤了身子。” 吴芷静抬起螓首,转头看向蓝子湛:“你回去吧,我还想在这里坐一会儿。” “天啦!你的脸!”吴芷静这一转不要紧,吓得她身边的蓝子湛瞪大了眼睛指着她的脸说道:“你的脸怎么黑一块白一块的?” 吴芷静这才想起脸上的颜料被雨水冲刷掉了,她抬手在脸上抹了一圈后说道:“没什么,再淋一会儿雨便好了。” “原来……你长得这般白皙!”蓝子湛忽而扬声感叹起来。 吴芷静凝眸睇着蓝子湛,他脸上灿烂的笑容似冬日的暖阳,能照亮人心中最为黑暗的一角。她心中倏地一滞,遂站起身说道:“我回去休息了!” 说罢,没有再理会蓝子湛,兀自朝船舱行去。 蓝子湛实在有些不能理解她的行为,脸上的笑容忽然间僵硬起来,她竟是这般躲避着他么?为什么?是因为那个尊主么?蓝子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细雨纷纷落下,雨水拍打海面的声音,终是泯灭在了船桨声之中。 错结情缘 第十一章 终需离别 这夜过后,船上所有的人都变得安静起来,行船的日子依旧枯燥,但是,水手们也不再开狂欢舞会了。 吴芷静自这夜后也不怎么愿意出房间,她终日将自己关在房间之中,只是用膳的时候下到二楼与大家一起而已,也不再往脸上抹那黑黑的颜料了。 吴芷静偶尔会在用完膳后遇见水无痕,他俩每次相遇,都未曾留下只言片语,唯余眼神中传递着万千复杂的情绪。 行船十几日后,商船上的水手们遇见了认识的商人,他们跟着那艘船回西玥了,蓝子湛自然没有跟着回去。 水无痕的船依旧沿着航线朝小岛行去。热闹的船上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这日,碧蓝晴空,浮云缠绕于蓝天之上,暖阳透过云层照耀在了蓝色的海面上。 蓝子湛敲响了吴芷静的房门:“吴回,我们快到小岛了。” 吴芷静起身打开了房门,随后朝外行去,她侧眸朝蓝子湛望去:“你怎么还在船上?” “你……就这般讨厌我么?” 话语中隐含的淡淡忧伤刺激了吴芷 不嫁妖孽王爷 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12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12部分阅读 静的神经,她停下脚步转身朝蓝子湛望去,但见他往日灿烂的笑容早已不知所踪,替而代之的是一副憔悴的神情。 “我不是讨厌你,而是,我早已嫁为人妇。”话语中少了往日的犀利与刻薄,也少了凌厉的气势,有的只是庄严与郑重。 吴芷静前所未有的严肃让蓝子湛的心即刻沉入谷底,看她的样子似乎没有说谎。 “那……你是去寻你的夫君么?” 此言一出,吴芷静愣了愣,旋即回道:“是的!” 说罢,不再言语,沿着长廊朝甲板上行去。蓝子湛行在了吴芷静的后面。 待吴芷静出得船舱后,眼眸因着外面的亮光而微眯起来。 刺痛她双眸的并非冬日的阳光,而是,那一把把锋利的尖刀,雪白盈亮的刀刃折射出太阳的光芒,若一根荆棘刺入了她的眼中。 她转眸望去,但见水无痕、睿扬与承扬皆被拦在了最外层。 吴芷静环视了一周身边的带到侍卫,他们的神情极为严肃。 “你们让开!放下刀!”蓝子湛的声音旋即传了过来。 那些侍卫闻言皆将手中的尖刀缓缓放低,他们之中的一名侍卫颔首去到蓝子湛跟前低声说道:“恭请七爷回京!” 蓝子湛闻言朝那人喝道:“滚!谁让你们上来这艘船的?” 那人稍微往后退了退,说道:“主子很是担心七爷,请七爷不要为难奴才!” “我叫你们滚!我还不想回去!”蓝子湛愤怒地挥了挥袖子朝众人说道。 吴芷静见状,回转身去到蓝子湛的跟前轻声说道:“七皇子,还是跟着他们回去吧,不然,皇后娘娘会担心的。” “你……”蓝子湛目露惊诧语不成句:“你……怎么知道?” 吴芷静唇边含笑:“你与我行路那么些日子,我能不知道么?我虽然得罪了倚云山庄,他们也确实袭击了我们几次,但是,后来的那些袭击并非是袭击,而是,这些人想要请你回京。他们手中的刀并不是一般的刀,而是皇室特制的刀。他们称呼你为七爷,而当今皇后姓蓝,所以,想要猜出你的身份,也不是太难。” “呵呵……”蓝子湛闻言竟然笑了,笑中带着淡淡哀伤:“我想,吴回也不是你的真名吧?哪有女子叫这样的名字的?” 吴芷静闻言,身躯顿了顿,欺骗他并非她的本意,只是,她确实不能据实相告。 “我的名字就叫吴回!” 蓝子湛的身子若飘零于风中的秋叶,随着风势微微地颤抖起来,往日清澈的眸中布满了失望,那样哀伤的神情让吴芷静的心中写满罪恶。 蓝子湛怔忡半晌,从怀中摸出一块东西,随后俯身握起吴芷静的手,将那东西放在了吴芷静的手中:“将这东西放好吧,如若来京城,记得找我。” 说话时,握了握吴芷静的手,力道大得让吴芷静不禁微颦起眉头,当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时,蓝子湛却先她一步收回了手,随后决然朝另一艘船行去。 带刀侍卫们见蓝子湛离去,遂收刀快步跟了上去。 吴芷静盯着蓝子湛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手中之物还带着他温热的体温,不用看也知道,那当是一枚玉佩。 本不想接下这玉佩,因为此生他们断然不会再见面,然而,此时的她,哪里知道命运弄人,当她再次见到水无澜时,早已物是人非。 船上的侍卫骤然离去,偌大的船只上便只剩四人了,承扬在看见刚才那一幕场景时,从鼻腔中哼了两声,表现得十分不屑,睿扬则一声不吭。 吴芷静将手中的玉佩仔细收入怀中,随后扬声朝一身黑衣的水无痕说道:“而今,到了小岛,尊主是否会遵从当日的诺言?” 水无痕凤眸微眯,心中依旧醋意翻腾,他低声说道:“自然遵从。” 不待吴芷静说话,承扬几乎快要跳起来了:“什么?主上你答应那个女人什么了?” 吴芷静扫了一眼猴跳的承扬扬首说道:“让你家主子与我独自前往小岛。” “绝不可能!”承扬直接否决起来。 水无痕开口劝阻道:“承扬,你无需担心,你与睿扬且在这里候着吧!” 说罢朝吴芷静说道:“小船已然准备好,我们且去吧!” 大船已经快要行至小岛,为避免搁浅,水无痕早已命人准备好小船,他与吴芷静两人划着小船上岸。 承扬见状直接飞身去到水无痕的跟前跪了下去:“主上,如若你要与她独自前往,请你先杀了承扬!” “你这是作何?即刻起来!”水无痕面具下方的眉毛迅速收敛了一下。风云十八骑,铁骨铮铮,只为战死沙场,却从来不向任何人下跪,包括他的父皇!而今,承扬竟然跪在了他的身下,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承扬手臂一抬指着吴芷静说道:“这个女人是主上的灾星,只要与她在一起,主上就会出现不测,而今,她让主上与她独自前往小岛,真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此境况,承扬怎可应允主上?” “你即刻起来,我说无事便无事!”水无痕衣袍一掀,从旁绕了过去。 “哗——”地一声响起,承扬竟然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如若主上与她离去,那么,承扬只能来生再追随主上了!” 说罢,软剑一用力迅速朝喉间割去。 “放肆!”水无痕指风一弹,打出一道无形之光,将承扬手中的剑打飞而去。 “哐啷——”一声响起,惊得吴芷静的眼皮跳跃了一下。 水无痕不等承扬有进一步反应,他迅速飞至承扬的跟前点了他的|岤道,随后朝睿扬说道:“看好他了!” 说罢,再次掀袍离去。 吴芷静看了一眼承扬,原来,他并不是后院的男宠,而是风云十八骑中的一骑,莫非,冰王府天鹰阁中那一屋子男宠皆是风云十八骑?其实那日,她擅闯天鹰阁时就觉有些不对劲了,只是,由于对水无痕的愤恨让她止住了思考。 水无痕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天鹰阁中的男人们并非男宠的话,那么,月晨曦也应当不是他的男宠了?那月晨曦是谁?是月思君的弟弟么?因着对月思君的爱慕,所以,帮她照顾她的弟弟? 吴芷静被这个认知轰得有点儿不能思考问题了,她的猜测是对的么? 起步而去的水无痕在看见原地不动的吴芷静时停住了步伐,他转身看了过来,黑色的衣衫在阳光下依旧是如子夜一般的墨色。随意束于身后的发,散发着油亮的光,发梢随着海风渐渐扬起。 吴芷静晶亮的眸子定格在了他的身上,忽然之间,很想知道他以前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就这般静静地打量着他,而他则立在原处任她打量,不躲避也不催促。 良久后,吴芷静终于抬步朝水无痕行去。 承扬愤愤地盯着吴芷静的身影,胸中溢满悲痛,他总觉得主上跟着吴芷静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如若主上发生意外,他定然会将吴芷静碎尸万段的! 错结情缘 第十二章 围困树林 水无痕撑着撸,立于船尾,缓缓摇动,潮涨潮落,湮没了哗哗地摇撸声。吴芷静抱膝坐于船头,黑色的背囊搁置在二人的中间,似一座山峰一般阻挡着他们。 吴芷静微眯着眼睛看着湛蓝的天,心中思绪翻飞,似大海中漂泊的船只般,难以找到停靠的港湾。 海风掀起层层浪花,小船随着波浪上下起伏。 小船划出一些时候便到达了海岸。吴芷静转身提起背囊,随后提步下了小船,踩着海水一路走向沙滩。水无痕静默无语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太阳将沙滩烤得暖呼呼的,行于其上只让人觉得温暖。 岸边的椰林随着风势摇摆着身姿,偶有成熟的椰子掉落于沙滩之上。 吴芷静自顾自地往前行去,可是,她行出一段时间后便落在了水无痕的后面,当水无痕高大的背影行至她眼前时,她只觉他似一层巨大的屏障,为她遮风挡雨。 穿过沙滩后是一片丛林之地,二人一路无话行了一日,太阳渐渐落山,吴芷静找了一个地方准备搭建简易帐篷。 水无痕内功奇高,当吴芷静甫一停下来时,他也停住了前行的步伐。他沉默不语,静静立在吴芷静跟前看她忙活。 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他根本不知道她手中之物应该如何摆弄。 吴芷静手脚麻利,不一会儿便起好了帐篷,她将背囊往帐篷里一扔,转过身淡淡问道:“你要一起住么?” 水无痕面具下方的眼眸眨了眨,遂说道:“我睡树上。” 说罢,黑色身影一闪,人已然飞至树干之上。 待吴芷静抬眸之时,他已然躺了下去,双手环胸,似乎已经闭上了双眼。 吴芷静俯身钻进帐篷之内,由于不爽,口中低低唾骂出来:“孔雀男!” 他以为她邀请他一起睡帐篷就是对他别有用心了么?当真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吴芷静愤愤地进了帐篷,倒头便睡了过去。 待她的呼吸平稳后,水无痕悄无声息地下了树,随后,守在了离帐篷不远的地方,打坐休憩。 翌日清晨,鸟叫虫鸣,使吴芷静从梦乡中悠悠转醒。她起身后方才发现水无痕早已立在了不远处,离她不远也不近。 吴芷静无言地收好帐篷,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开始了第二日的行路。 这个小岛上似乎有着穿越不完的丛林,这日下午,当他二人刚刚穿越完一处丛林后,水无痕忽然扬臂拦住了吴芷静:“你且等一下。” 说罢,迅速伏地侧耳倾听起来。 吴芷静蹙眉问道:“怎么了?” 水无痕聆听了一会儿后便站起身来,他抬眸望了望树枝,发现枝头上的树叶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前方有重型物体向我们袭来,速度很快。”水无痕无从判断来物,是以如此说道。 吴芷静眉毛一拧:“重型物体?那是个什么东西?” 水无痕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提住吴芷静的手臂准备带着吴芷静飞去树上,谁知却在提气之时眉头一蹙:“这丛林中恐有瘴气,我的内力需要调息一下方能使出,我们且去后方躲避一下。” 吴芷静点头道:“好的。” 他二人遂转身朝后行去。 如雷般的声音渐渐传来,脚下的土地也跟着颤动起来,空中传来一阵嘶鸣之声,非马非虎。 吴芷静只觉这声音无比的熟悉,貌似以前在动物园听见过。她转眸望去,惊见一群群的大象犹如排山倒海之势向她与水无痕倾轧过来。象腿扬起,卷起了灰尘无数,视线瞬时被沙尘蒙蔽起来。 “那是何物?为何这般庞大?”不知何时,水无痕也转眸望了过去,由于不认识,他低低喟叹而出。 吴芷静随后解惑:“大象!” 水无痕眉头一拧:“大……象?”凤眸中掠过寒意,随后提气带着吴芷静朝大树而去。 “你的内力恢复了?”吴芷静见水无痕带着她朝上而去便问询起来。 水无痕视线未转轻轻回道:“恢复了一些。” 待他二人刚刚上树,成群结队的大象便将丛林边缘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些大象的象鼻不停地拍打着地面,地面微微抖动起来。 水无痕俯身望去,但见每头大象的背上都有一人在掌控着,就似骑马一般。那些人的服饰不同于西玥,他们头戴盘帽,帽上有珠翠吊饰,上身穿对襟衣衫,襟口处有绣花,下身穿灯笼长裤,颜色皆是艳丽之色,有黄有蓝有绿有紫。 “这东西的攻击力当是很强的吧,你在哪里见过?”人生第一次,他看见了这么大的动物。本以为自己阅历丰富,却怎知,竟还不及吴芷静的十分之一,这世上似乎没有她不知道的东西。 吴芷静也盯着大象愣愣发呆,原不想,这岛上竟然还有人群,看这样子,规模应当不小,竟然将大象作为坐骑,战斗力当是十分强大的。瞧那些人的服饰看着怎么那么像印度人?现在树下的大象大大小小加起来超过了十五头,其中一头大象之上的人与其他人穿着不太一样,她的衣服似斗篷一样,挡住了整个身子,而她的脸几乎全被同色系纱巾包裹起来,只剩两只乌黑的眼睛在外溜溜直转,从那纤长而卷翘的睫毛看来,当是一名女子。她骑的那头大象的额上放了一条装饰物,装饰物上金光闪闪,以此来彰显她身份的不同。 水无痕的话音落下不久,吴芷静便回道:“攻击力具体有多强我也不太清楚,我在野生动物园里还有大马戏中见过,貌似看着挺温驯的。” “野生动物园?大马戏?”水无痕因着吴芷静的话而怔忡起来。 吴芷静接着说道:“大象的智商与七岁孩子差不多。” 此言一出,水无痕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如此,要想全身而退,只能靠轻功了。” “你先走吧,不要管我。”水无痕现在中了迷障,虽然他说他恢复了一些内力,但是,从方才他提着她的力道来看,还是有些吃力的,他一个人定是可以逃出去的,再加上一个她,想要逃脱,估计是难上加难。 水无痕闻言,高大的身躯僵住些许,半晌后回道:“等等先。” 说罢,再次俯身朝下看去。 错结情缘 第十三章 为她而伤 这时,那个蒙着脸的人朝众人问道:“那两个人擅闯我岛的人呢?” 因为骑在大象之上,大象又时不时发出粗重地喘息声,是以,此人说话的声音十分之大,吴芷静在听见她的声音后眼眸微微一瞪,此人果然是一名女子。 “回禀公主,那二人应该还在这片树林之中。” 公主?! 此言一出,吴芷静与水无痕不禁对望了一番,原来,在这个神秘的小岛上竟然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国度。 那蒙面公主手臂一扬说道:“推倒这里所有的树,务必要找出那两个人。” “是!” 命令一出,所有的大象齐齐而动,它们站立于树下,不是用象鼻就是用象腿猛踢树干。 吴芷静与水无痕所在的大树自然成为了攻击的对象,大象每每撞击一下,吴芷静与水无痕的身子便跟着抖动一番。水无痕搂住吴芷静的腰身,稳稳地抓紧了树干。 水无痕面色十分沉静,吴芷静亦然,只是,他二人心中自然明了,今日,除了背水一战,否则,休想出得这片树林。 吴芷静不动声色地从背囊中拿出霹雳弹,将弹药拿至水无痕跟前说道:“带着这些弹药离开吧!我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倘若我死了,说不定还能回到我原来的世界,你就没必要了,待你恢复内力再来找蝴蝶佛牌吧,希望你的愿望能够实现!” 水无痕盯着吴芷静递过来的弹药,并没有伸手去接,他扬眉问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何意?” 吴芷静淡淡道:“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拿去吧!”说罢,将那些霹雳弹硬塞给了水无痕,事到如今,只能拼死一搏,倘若他们能出去,找到蝴蝶佛牌后,她便能回到现代,他与她便再也不会相见,说不说与他听已然没有任何意义,既然没有意义,又何必再说呢? 水无痕闻言,神色黯淡了些许,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说道:“看他们这副有备而来的样子,我们的行踪恐是被人泄露了。” 吴芷静诧异道:“是谁泄露了?” 水无痕摇头道:“暂时未能想到,我要来西海的事只有燕扬、承扬与睿扬知道,他们三人绝对不会泄露我的行踪。” “那你的意思是,王府之中定然有其他内j了?” “应该是的。”水无痕拔出一枚霹雳弹对准下方的人扔了过去,随后说道:“先不管这事了,女人,不要那么早便说死这个字,现在,输赢还未定呢!” “怦——”霹雳弹瞬时炸了开来,发出震天吼声。 吴芷静因着霹雳弹的爆炸声而微眯起眼眸,树上的枯叶因着震动缓缓落下,悄然飘落于水无痕宽阔的肩上,吴芷静的视线越过片片落叶,定格在了水无痕的身上,只见他一身从容,王者之势尽显。 她怎么忘了,他是战神,怎么可能逃离呢? 霹雳弹爆炸,骑在大象上的人被炸得血肉飞溅,直接从象背上掉落下来,象皮十分厚实,虽然没有受太重的伤,但是,皮肉还是炸裂开了。大象受伤便惊动地狂奔起来,它发狂般地四处狂奔,将地上的人蹋成了肉泥,脑浆飞溅。 其他大象见这头大象发了狂,遂迅速闪出道来。 那公主在看见这番场景后,眼眸一抬,便看见了隐于树上的二人,她手臂一指,对准树上的人命令道:“抓住树上的二人!” “是!” 十几头大象皆迅速朝水无痕所在的这颗大树奔来,水无痕见状迅速握紧吴芷静的腰身,道:“抓紧了!” 说罢,脚点树干朝下飞掠而去,一路飞去,手中的霹雳弹朝大象投射而去,震雷般的响声平地四起。 黄土飞溅,树叶飘落,霹雳弹爆炸后的烟雾蒙蔽了人们的视线。 水无痕紧紧箍住吴芷静的腰身,带她一路飞掠而去,待他将吴芷静放置到一个安全地带后便对她说道:“你赶紧离开,我去将他们引开后便来找你!” 他将手中没有用完的霹雳弹重新塞进了吴芷静的手中,不待吴芷静说任何话便起身离去了。 吴芷静握住霹雳弹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方才,水无痕握住她腰身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很显然,他是尽了全力才将她送了出来,他很清楚地知道,他二人,只有一人才能安全撤离此处,说什么引开?他这根本就是有去无回! 她不要欠他任何人情! 思及此,吴芷静将霹雳弹投进背囊之中,随后背起背囊朝水无痕消失的地方行去。 当她寻到众人时,她隐身在了一颗树后,此刻,水无痕正与一头大象在搏斗,只见他黑色的身影忽上忽下,于大象周围窜来窜去,那大象已然被它绕晕,象鼻扬起,发出了嘶鸣之声,显然已是愤怒之极! 吴芷静瞅准时机,在那头大象嘶鸣之际,拔出一枚霹雳弹,对着大象的嘴扔了进去。 “怦——” 一阵闷响扬起于空中,那大象再震动后扬起了长长的鼻子,哀鸣嘶叫起来,似乎在控诉着人类的残忍,它的身子在原地转了转后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粗壮的象腿跟着抽搐了两下后便不再动弹了。 大象轰然而到,扬起灰尘无数,那名公主见状,沿着霹雳弹投射的方向朝吴芷静望去,愤怒地指着吴芷静说道:“将这个人不知廉耻的女人给本公主撕成碎片!” 四五头大象随之朝吴芷静狂奔而去。 吴芷静对不知廉耻四字犹觉惊恐,她方才杀了一头大象,怎么会跟不知廉耻挂上钩? 水无痕在听见那公主的吼声时皱眉转头低咒道:“该死的蠢女人!” 吴芷静盯着朝她狂奔而来的数头大象,遂从背囊中拿出催泪弹与长枪。 水无痕此时的内力已至极限,在中了毒障后擅动内力会损伤他的筋脉,他知道自己有可能逃不出去,所以想让吴芷静安全离开,谁知这个蠢女人再次自投罗网。现在,他只能拼死救她了。 吴芷静接连投出催泪弹与霹雳弹,那些弹药虽然暂时阻止了大象的步伐,但是,伤及了同伴的仇恨,使得他们不顾身上的疼痛,依旧目带仇恨之光朝吴芷静袭击而去。 那些大象到达吴芷静跟前后,长鼻一卷,将吴芷静的腰身紧紧裹住,然后将她往外重重地摔去。 吴芷静的身子若断线的珍珠一般朝外飞落而去。 “芷静!”水无痕惊得大叫一声,遂用足力气朝吴芷静飞掠而去。 大象的力道惊得吓人,水无痕连抓了好几次才将吴芷静抓住,吴芷静向后奔去的力道十分之大,眼见着,她就要撞上一棵大树时,水无痕身子忽然加快一步,双手裹住吴芷静的腰身,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她。 “怦——” 水无痕的身子重重地撞在了树干之上,撞向树干后,水无痕一个翻身,护着吴芷静稳稳地落地了。 由于撞击力道之大,水无痕的嘴角处缓缓溢出一缕血渍,他迅速抬手抹干血渍,调息好气息后说道:“你没怎么样吧?” 吴芷静转过身来朝水无痕望去,问道:“你没事吧?” 水无痕摇头道:“没事!你这个女人怎地又回来了?” 吴芷静挑眉道:“我不想欠你任何人情!” 水无痕闻言,沉默了,她竟然不给他任何救她的机会,她的心真是冷啊。 薄唇扬起浅浅的弧度:“我可以将它理解为生死相许么?” 吴芷静没好气的翻了翻睫毛:“你听不懂人话么?” “可是……你终究还是欠了我的人情,不过……没机会还了。”水无痕说罢,示意吴芷静朝前望去。 拨开重重似烟雾般的灰尘,十数头大象踏着沉重地步伐朝他二人缓缓行来。 吴芷静从背囊中拿出一把锋利的剑,比好姿势,说道:“就算是死,也要战死!” “好……我陪你……”水无痕一句话还未说完,喉间再次腥甜击来,他身子一弓,一口浓血就此吐了出来,身子也跟着往后退了两步。 “你怎么了?”吴芷静上前握住水无痕的手臂蹙眉问道。 水无痕淡淡地笑了,面具下方的唇角扬起一个十分好看的弧度,往日看着冰寒无比的银质面具此刻似乎变得分外柔和起来。 “我没事……” 他说,吐了血的他,没事,谁相信呢? 吴芷静松开水无痕的手臂,扬起剑,朝大象杀了过去。 可是,当她到达大象跟前时,眼前黑影一闪,水无痕再次拦在了她的面前。 “女人,你这辈子,是欠定我了!” 说罢,飞身直上,右手出击直袭那些人的面门而去。 受了伤的水无痕依旧十分强悍,他手指一收,将象头上的人生生甩了出去。 “小心那象鼻!” 吴芷静的吼声似乎从遥远的空中传来。水无痕的头渐渐晕沉起来,待他甫一甩头,长长的象鼻已然圈住了他的腰身,随后将他从自己身上撕离,跟着将他狠狠地砸向地面。 水无痕在空中翻腾了数圈欹斜着落地后,却见吴芷静已被那些人死死地捆绑住了,数把尖刀齐齐指向她的胸口。 “立即停手,否则,本公主即刻命人杀了她!” 岛国公主骑在大象之上,仿佛俯视着整个皇天厚土,黝黑的眸中似乎荡漾着异样的情绪。 水无痕挺直了身子,黑色的衣衫在风中翻飞:“你若敢伤她,我会扫平整座岛屿!” 西海不在西玥的领域之中,这座小岛除了血染的地图能够找到以外,在其他的地图之上,他并没有寻到这个小岛。由于不熟悉,所以才能让他们有机可乘,但是,如若他们敢伤吴芷静,那么他拼尽最后力气也会回到西玥,然后,带领铁骑扫平整座岛屿。 岛国公主似乎被水无痕眸中的王者气势震慑到了,她扬唇说道:“只要你停手,本公主自然不会杀她。” 水无痕垂眸,心生一计后,回道:“我不动便是。” “将他绑了!”岛国公主随后命令起来。 水无痕伫立于林间,风姿飒飒,那些人将他的手反剪起来用绳索绑了起来,一圈又一圈,似乎担心只要松一寸,他便会逃离一般。 岛国公主待水无痕被绑好后便示意拿梯子过去,她沿着梯子一步步走了下来,她起身之后,吴芷静才发现,她其实穿的是裙子。 岛国公主没有理会吴芷静,只行至水无痕的面前,伸出纤纤细手,想要揭开水无痕的面具。 吴芷静凝视着那只戴满玉戒首饰,上满甲油的手,妖艳而刺目,她心中一紧,惊道:“不要——” 岛国公主自然不理会吴芷静的话,纤手一扬,弹开了水无痕脸上的面具。 银质面具随着她的力道掉落在了地上。 错结情缘 第十四章 处以火刑 吴芷静本以为那岛国公主会因面具下的容颜而惊得连连后退,谁知,她非但没有后退,反倒将手往前伸去。 因为此刻,那岛国公主所见的,乃是一张俊美至极没有任何瑕疵的容颜。 岛国公主黑黑的眸中发出精亮的光芒,仿似从未见过这般俊美的男子一般,她妖艳若罂粟的手敷上了水无痕绝美的容颜,雕刻般的容颜,似玉般温润纯净。 “梦境竟然会成现实……真有这么美的男子……” 隐于面纱下的红唇轻吐几字,如兰似香的气息吹拂起薄薄的面纱。前些日子,她一旦入睡便会梦见一名英俊的男子,那男子的长相竟与此人一模一样,她曾下令于全岛上搜索,结果却没能找到。前夜的梦中说此人今日会到达这片丛林,于是,她昨日便在丛林中布满迷障,不想今日当真让她遇见了,果然是有缘么? 吴芷静在听见美字时,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只是她多少有些疑惑,水无痕的脸竟然又恢复了原状。他是带回了面具?还是说,他那张毁容的脸其实是一张假脸,究竟哪一个他才是真实的他? 水无痕在听见梦境二字时不禁敛眉思索起来,这个女人莫不是中了噬心术?噬心术不是已经灭绝于武林了么?如今再现,是否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正待他思索之际,却见一只纤细女人手向他伸了过来,他何时被女人这般调戏过,英挺的俊眉猝然皱起,头一偏躲了开去。 岛国公主见状,不怒反笑,纤长手指伸至水无痕的下颚:“本公主就是喜欢脾气大的男人,呵呵……你……正合本公主的胃口。” 说话之际,浓密卷翘的长睫轻轻地眨了几下,明媚动人。 只可惜,这般的春光却被水无痕的淡漠生生亵渎了。 水无痕下颚一扬,再次挣脱纤手的钳制,薄唇微启,冷冷说道:“可是怎么办呢?我……不喜欢你!” 岛国公主轻轻收回妖艳的手,薄纱下的唇角似笑非笑:“现在不喜欢,没所谓,你迟早会喜欢本公主的!” 水无痕凤眸低垂,不再说话,眸中似有另一种情绪在涌动。 岛国公主抬手转而指向吴芷静,冷冷说道:“这个女人,擅自露出容貌,伤风败俗,将处以火刑!” “你敢!”水无痕闻言,低声冷喝起来。 吴芷静则瞪大了眼眸,问道:“我又不是你们这里的人,凭什么按你们的规矩行事?”世上哪有露脸就被处以火刑的事?莫非这岛上的女子都不要脸不成? “呵呵……你们现在被本公主擒获,自然要遵从我们这里的规矩,在我们这里,女子的容貌只有自己的夫君能够看见,而你!”纤手直指吴芷静的鼻头:“竟然将自己的容颜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真是不知廉耻!” 吴芷静眼睛往上翻了翻,骂道:“神经病!” 岛国公主似乎没有听懂这句话,她眼眸转向水无痕,悠悠说道:“不过,也可以不处以火刑,而是,用另一种方法代替。” 水无痕见岛国公主是在对他说话,遂问道:“什么方法?” 岛国公主美目四处转了一翻后,扫视了一下大象上的男子以及地上占的男子们,随后说道:“还有一种方法就是,让在场的所有男人成为她的夫君,如此,她就可以不用受火刑了!” 水无痕即刻皱眉喝道:“荒谬,世上岂有这样的事情!” 岛国公主见水无痕发了怒,继续说道:“当然,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 有些急性子的吴芷静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遂出声呵道:“你说话不能一次性说完么?” 不知为何,她只要一看见那公主对水无痕挤眉弄眼搔首弄姿,就会觉得浑身不舒坦。真的很想从地上弄一块泥巴,将她眨动的双眼就此糊上! “给她两耳光,让她知道本公主在说话时,不喜欢别人插嘴。”岛国公主扬起手命令出声。 她身旁的侍卫旋即上前左右挥舞给了吴芷静两个巴掌。 “啪啪——”之声异常响亮,打得水无痕心中猛烈跳动了两下,垂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你说另一条路。”水无痕冷冷说道。 岛国公主看向水无痕,眉眼带笑:“很简单,那就是,你入赘我宁川皇室,做本公主的驸马。” 水无痕闻言,眸中澄明一片:“我早已娶妻,今生断然不会再娶。” 话落,岛国公主微微一惊,而吴芷静则是震动异常,他说他已有妻子,今生不会再娶。他说的是谁?是她么?她与他,没有拜堂亦没洞房,能算妻子么?如若不是她,那么,那人是谁,月思君? “你的妻子是她?”岛国公主尖利的手指再次指向了吴芷静。 水无痕正欲开口,却被吴芷静抢了先:“我跟他不是很熟,到这岛上才认识的。” 水无痕俊眉一挑,没有再说话。 岛国公主微微低下头,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鼻端,对着水无痕说道:“无论你跟她熟不熟,只要你不答应本公主的条件,本公主便会烧了她。” 水无痕闻言缄默不语,凤眸中的颜色深沉得让人不能一探到底。 岛国公主下完命令后,水无痕与吴芷静便被押解而去。 他俩手代铁铐,关在了一辆囚车之中,对面而座。 囚车缓缓晃动,吴芷静的头跟着轻摇起来,她盯着对面的水无痕,他正闭着眼眸,似乎在调息着内力。她知道,水无痕或许已经有逃离的计谋了,但是,她似乎有些讨厌那么多女人看上他,他为何又变回了那张英俊的脸?她居然破天荒地怀念那张横亘着伤疤的容颜。 吴芷静心中隐有酸意泛出,遂出口揶揄起来:“其实,你应该答应她的,我看她挺喜欢你的,你若答应了她,我就可以安然离去,然后去找蝴蝶佛牌。而你,就在这里安心做你的驸马,虽然这个国度很小,不过,物质条件还是蛮丰富的,养你,足够了。你放心,你还没有告诉我蝴蝶佛牌如何使用,所以,我断然不会带着佛牌离开的。可是,如果我被烧死了,你终其一生也找不到蝴蝶佛牌了。” 水无痕闻言缓缓抬起眼眸,凤眸中的颜色不似方才那般深沉,忽而,他唇角一弯笑问道:“你很希望我娶她?” 吴芷静耸了耸肩:“多多益善,有何不可?” 水无痕凤眸一垂,唇边的弧度渐渐扩大,遂道:“好,我娶她。” 此言一出,吴芷静心里的酸味仿若打翻的坛子一般,奔涌而蹿,本是打趣的好心情因着水无痕的一句话而变得阴霾起来。他方才不是拒绝得义正严词么?何以转过头就变了想法? 男人果然都是花心鬼! 她抬眸看了看蔚蓝的天空,眨了眨眼说道:“娶吧……” 水无痕闻言没有说话,唇边的微笑依旧持续,他再次闭上了眼眸,继续调息。 吴芷静在看见水无痕的动作时,贝齿竟然不可遏制地咬在了一起,带着铁铐的手紧紧抓握在了一起。 哼,这个死男人要娶谁,关她什么事? 错结情缘 第十五章 拒绝 囚车途径人群熙攘的闹市,所有经过的行人,无论男女,皆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吴芷静。所有的女人们,无一例外的,都用面纱挡住了自己的容颜。 “你们看,那个女子怎么可以不戴面纱呢?” “是啊,太不守妇道了!” “这样的人应该即刻处以火刑。” “你们瞧她对面的那个男子,长得真是俊美非凡啊,公主为什么会囚禁他呢?” “对啊……我听说公主素来喜欢美男子,她宫中的那些侍从皆是美男子,只是与这名男子相比,当真是差远了。” 吴芷静闻言眉头一蹙盯着闭目养神的水无痕,心中火气四溢,嘴里嘟嚷道:“性别歧视,真是落后的名族。” “在你生活的世界,男女平等?”不知何时,水无痕已然睁开了那双深邃的眼眸,他抬眸扬唇轻声问询起来。 水无痕的忽然言语不禁让吴芷静怔了怔,沉默须臾后回道:“确切地说,在我生活的国度,男女平等,不过,在我们那里,也有一些名族依旧存留着性别歧视。” “你想让蝴蝶佛牌带你回去?”水无痕的这句话看似问话实则却是一句肯定的语言。 吴芷静的心底掠过钦佩,水无痕果然聪慧过人,只是,他的心思她还没能全然猜透,并且,他寻蝴蝶佛牌的目的她还不清楚,她不能因为方才在丛林中的并肩作战而让自己的目标暴露,否则,她就会变得非常被动,即使她知道他不会伤害于她。 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他的秘密太多,让她不愿越雷池一步。 太多的话语只会暴露自己,吴芷静不答反问道:“你又为何寻找蝴蝶佛牌?” 水无痕凤眸中带着真诚,漆黑如子夜的瞳孔似乎变成琉璃般透明,一望见底,清澈的眼神打动了吴芷静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 “等我完成了心中的愿望后,带你一起去塞外,看草长莺飞,观雪花纷落,赏白鹭成行,与群马奔腾,踏如画江山,可好?” 他的话中,字字珠玑,句句肺腑。有那么一瞬,那个好字几乎快要脱口而出,可是,吴芷静最终却将它生生湮没在了腹中。 她,不能为了一时的心动而去冒险;不能为了一时的心动抛弃她现代的家人;更不能在自己的心意还没有确定时便轻易允下此生。 “不好!” 她的回答干脆而简洁,亦如她的人一般,她做事素来不喜欢拖拖拉拉。 水无痕闻言再次沉默起来,他垂眸,不再看向吴芷静,凤眸中的颜色黯淡了些许。 囚车一路拉过闹事朝城边的一块草地行去。 到得草地后,远远的,吴芷静便看见了一座高台,那高台细细长长,只能容下两个人站立其上,高台之上插着一根十字木棍,高台的下方堆积着如山的木柴。 下得囚车后,吴芷静与水无痕便分道扬镳了,吴芷静自然是被押解去了那高台,而水无痕则被绑在草地上的一根结实的木桩之上。 吴芷静双手分展于身侧,被人死死地绑在了十字架之上,她面朝的方向刚好可以与水无痕对视,只是距离颇远而已。 她依稀可以看见,水无痕的脸上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映在他绝美的脸上仿若梨花绽放。 此生,从未像此刻这般讨厌俊美的容颜,忽然之间,她真的很想看见他的真颜,虽然已经不美,但是,却是最最真实的。 吴芷静被绑好后不久,岛国公主便乘着肩舆到达了草地之上。此刻,她身上的衣衫已经不同于先前了,罩在外面的衣衫已然脱下,露出了内里鲜艳的衣服。吴芷静立于高台之上,视线自然宽广,当她看见岛国公主的衣服后眼皮不禁狂跳起来,只见她上身穿的是一件红色短袖深领紧身衣服,衣服的领口及袖口皆有金色图案,胸前一大片赛雪肌肤显露在外,性感的||乳|沟显而易见,肚子上露出了一截水蛇腰,肚脐上还镶了一颗红宝石,下身穿的是飘逸的长裤,腰间挂了一圈金色的铃铛,脸上依旧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两只乌黑的大眼,这身着装性感妩媚妖艳至极。 这座小岛的冬天虽然不冷,但是,也不至于穿得这般凉快吧? “真是莫名其妙的名族,露个脸就要被烧死,露胸怎么不被凌迟?” 吴芷静一直愤恨地盯着岛国公主身前的浑圆,恨不得立即朝她那傲挺的双峰之上投一只蜈蚣进去。 不嫁妖孽王爷 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13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13部分阅读 而那岛国公主抬眸之际看清楚了吴芷静眸中的神色,她微微一扬首,面纱下的娇唇弯起弧度,须臾,她水蛇腰一转,摇曳多姿地朝水无痕走了过去。 浓郁的脂粉味侵袭着水无痕的鼻端,使他不禁皱起眉来,对于女人,他自然是没有什么经验的,他这一生,接触过的女人除了母妃便是吴芷静了,母妃的身上带着淡淡的竹香,清新而温柔,是他从小眷恋的味道。可是,母妃一直对他淡淡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慈爱。吴芷静的身上似乎只有沐浴后的清香,淡雅温馨,或许还有一种是她体内散发而出的味道,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可以称为女人香。而她,却一直排斥着他,这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失败。 岛国公主行至水无痕跟前,她的手中握着一根短鞭,鞭柄上刻有花案,她一手握鞭轻轻握打于手心,浓密的睫毛向上扬起:“你考虑清楚了么?如果你还是不愿意入赘我宁川皇室的话,你就会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烈火一一烧尽,然后再挫骨扬灰!” 水无痕没有回话,直接无视眼前的尤物佳人,透过她的身子,将视线放在了那方高高的垒台之上。 岛国公主在看见他的神情后愤怒地转身命令道:“放火烧了她!” “谨遵公主命令!”高台之下的士兵们齐齐回道。 士兵们用火折子点燃了手中的火把,十几名士兵伸出手将干裂的木柴点燃了。 天色已快至戌时,火势由星星点点的光芒逐渐变为燎原之势,火光印红了士兵们的脸,也灼烫了吴芷静的脚底。 吴芷静将脚往里缩了缩,看向一脸淡然的水无痕,碎碎念道:“死男人,不是说要娶她么?怎么又烧起我来了?竟然为了当贞洁烈夫,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我被烧死,水无痕,你够狠!” 他这是在为月思君守身如玉么?好一个痴情的男子! 吴芷静绑于两侧的手紧紧地抠进了木棍的树皮之中,脚下的火焰愈来愈高,浓浓黑烟滚滚而起,薰得她的眼泪都飙了出来,脸上流下一行行清泪,喉间刺痛感增强,不禁低头咳嗽了起来。 透过跳跃的火焰,水无痕在看见吴芷静低垂的螓首时,淡淡的眸中露出一丝担忧,背于身后的手交握在了一起。 错结情缘 第十六章 观赏婚礼 “咳咳……” 随着火焰的高涨,黑烟升至空中,吴芷静终于大咳起来。 岛国公主微眯双眸看向吴芷静,手中的鞭子不停地敲打着掌心。 “住手!我答应你!” 一阵震天吼声划破了寂寥的月色,将“噼啪”的火焰声,高亢的浓烟生生湮没了。 岛国公主自信地挑了挑眉,手中拍打的动作就此停止,她朝水无痕说道:“现在即刻举办婚礼,我要让她现场观礼,否则,她一样会被烧死。” 水无痕眸露痛色,低声回道:“行!” 岛国公主纤臂一挥命令道:“暂且熄火!” 话音一落,高台之下的士兵提着大桶朝火堆之中猛烈灌水,烈火遇见冷水,发出“嗞嗞”地响声,浓烟再次席卷而来。 “咳咳……” 吴芷静几乎快要被浓烟呛晕了,膝盖以下的衣服也被冷水打湿了,夜风袭来,只觉丝丝的凉。 火势随着冷水的侵蚀不断地变小,直至终了。 待火光消散时,草地之上又恢复了夜的宁静,青青绿草之上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清冷而孤寂,与先前火红的颜色相差甚远。 吴芷静的眼前浓烟一片,良久,方才被风吹散而去,待她的视线清晰之时,却见眼前竟然亮起了数盏火把,火光跳跃,似蛟龙般蜿蜒曲折,再次朦胧了双眼。 此刻,草地之上忽然涌出了许多手持火把的人,他们排成长龙于草地之中穿梭行走,他们每个人的前面都有一名蒙着面纱的女子,那些女子手中或端盘,或执壶,或捧杯,盘子上盛放着精美的食物,执壶内自然装的美酒佳酿。草地的中间正有侍从在摆放桌椅,一派盛情奇景。 “莫非现在就要举行婚礼么?见过猴急的,没见过这么猴急的!水无痕就有这么好么?”吴芷静咬牙切齿地琢磨起来。 “啪——” 吴芷静话音刚落,一条小小的短鞭落在了她纤细的手臂之上,刺痛的感觉传遍全身,疼得她不禁紧咬起牙关,却仍旧倔强的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你竟敢辱骂本公主!”随着一阵娇喝,木柴焦味中侵入了脂粉的香味,众味混杂,让吴芷静不禁蹙眉颦头起来。 吴芷静闻言清了清嗓音,说道:“我说公主,我方才说的那句话前有加你的名字么?” 岛国公主螓首微昂,不屑地说道:“本公主不管你有多能言善辩,总之今夜,本公主就要与你的夫君成亲了,而你,只有观看的份,待今夜洞房花烛后,本公主便送你离开宁川岛。” 洞房花烛四个字似一根淬了毒的刺般,生生地扎在了吴芷静的心中,曾经坚强的心其实早已疼痛,而她却装作不知。 “都说了他不是我的夫君,你想要怎样便怎样,需不需要我送一份手绘春宫图给您?”吴芷静依旧发扬她的毒舌优势,语不惊人死不休。 果不其然,岛国公主听了吴芷静的话后,一双乌眸瞪得若铜铃般大,显现在外的那一块狭小肌肤已然涨红,她气得短鞭一甩,又在吴芷静的手臂上留下一条痕迹后,便跺脚怒道:“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哼!” 说罢,沿着高台之后的木梯行了下去,带走慑人香风一阵。 吴芷静眼眸微眯,心中的酸涩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她顺着岛国公主的身影一路向前,在人群熙攘中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此时的他,已然穿上了一身大红喜服,喜服的款式依旧是对襟开衫,腰上系一条宽边腰带,头上带着盘帽,帽上点缀着金色的饰物,无论是红色,还是金色,抑或是火光,这些刺目晶亮的颜色在吴芷静眼中显得那般的可笑。 “果然是男女通吃之辈!” 前些日子,她居然还会为他破败的容颜黯然神伤,她当真是疯得不轻。 草地之中,火光点点,随着音乐声响起,外面的女人们围成了一个圈,将岛国公主与水无痕围在了正中央。 那岛国公主绕着水无痕跳起妖娆之舞,腰肢若灵蛇般舞动而起,身上的铃铛时而铿锵有力,若繁音流泻,时而细碎悦耳,娓娓动听。水无痕静静立于人群中央,不躲避也不迎合,只静静地看着眼前媚舞中的女子,心思似乎飘忽至了那一间黑暗的小屋,想起了那一张举世无双的容颜。 由于距离太过遥远,吴芷静当然看不清楚水无痕面上的表情,只能看见他一直俯身凝视着舞蹈中的女子。他的眼神该不会是含情脉脉吧? 绑于两侧的手再次紧绷起来。 余音亹亹,似溪水流潺,人们欢乐的笑声在风中此起彼伏,香艳的画面无时无刻不刺激着吴芷静敏感的视线。 所有的人脸上都写满了幸福,唯独高台之上的人于寒风中渐渐枯萎…… 一场拉锯战终于在吴芷静的苦苦等候中缓慢结束,待人群消散时,吴芷静才觉自己的眼睛早已瞪酸。她遥望着被众人簇拥而去的二人时,心中竟然划过一丝悲凉,当真是几人欢喜几人愁,她被人绑在这高高的石台之上备受冷风吹拂不说,还要亲眼目睹自己的夫君与别人成亲,眉来眼去间,即使是开得再艳的花朵,也会就此凋零。 说不在乎就当真不在乎么? 忽然之间,脑中竟然闪现出了无数个妖艳的画面,只觉那岛国公主会在水无痕面前跳脱衣舞,直至身上衣衫全无。眼前骤然春情一片,红罗帐内,衣香鬓影,旖旎缱绻…… 吴芷静摇晃着头大声喊叫出来:“啊——不要再想了,我一定是疯了!” 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强压住心中的想法垂首闭目养神起来。 风依旧吹拂着,而四野的灯火已渐渐熄灭。 当吴芷静以为水无痕会很快解决掉岛国公主前来救她,却怎知,她这一等,竟是无边无际的长,望向一处的眸中逐渐失去了焦距。 月上中宵之际,吴芷静终于敌不住困意,在嫉妒的疯狂,与愤怒的酸胀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错结情缘 第十七章 为她取暖 不知睡到何时,吴芷静只觉手上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以为是虫子的她倏地一下从梦中惊醒了过来,连带着甩了甩手。 挥打的手背触碰到了一寸柔软的肌肤。 吴芷静惊得遽然睁眼,入眼的竟是水无痕那张完美到令她生厌的假脸。 “不是醉在温柔乡里了么?做什么来这里受冷风吹?”吴芷静不知道的是,她语气中酸酸的味道竟是那般的明显,以至于,水无痕的心中竟然泛起丝丝甜意,似蜜般滋润。 从来冷峻的水无痕破天荒地问了一句:“你吃醋了?” 吴芷静闻言一阵错愕,以至于几乎忘记了要反驳水无痕的事实。 “你再娶一打都跟我没什么关系!”吴芷静活动了一下手腕,自顾自地从木梯上下了高台。 水无痕立于高台之上,他俯视着吴芷静有些蹒跚的背影,夜风卷起他同色的衣袍,凝视须臾后,他忽然间提气朝吴芷静飞掠而去,拦腰将她抱起朝空中飞了过去。 “你放我下去!”陡然被水无痕抱住的吴芷静恼羞成怒地用手肘去击打水无痕的胸口。 水无痕侧身一让松开手道:“好啊!” “啊——” 吴芷静万万没有想到水无痕会就此放手,她不会轻功,从如此高的空中摔下去,她不成肉泥才怪! 灰色的身影急速朝下坠去,墨色的发丝逆风飞扬起来。 “如果我不死,一定将你剁成|人肉包子!”声撕竭力的呐喊声沿着空中遂道传入了水无痕的耳中。 他双手环胸飘荡于空中,俯身对急速而下的女人说道:“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水无痕,你个混蛋!”这个男人当真是想摔死她么?她想过一千种死法,可是,这种死法却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这个该死的,可恶的臭男人! 寒瑟的风刮疼了吴芷静柔嫩的肌肤,这样俯冲的感觉虽然很舒服,也很刺激,但是,她依旧不喜欢。 看着青石砖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吴芷静干脆闭上了双眼不再观看,当她以为自己要与大地来一次亲密接触,然后再发生若地震般的撞击时,她的腰间忽然一紧,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箍住了她如弱柳般的腰身,带着她飞上青云,直入云霄。 从地上遥望而去,但见轻纱微拢的月色之中,两人徜徉于天际,似月宫中的仙人一般,云纱浮动,丝丝流泻,婉转缠绵。 吴芷静终于不再挣扎,任由水无痕带着她畅游天空。 二人在空中飞行了一段时间之后,水无痕终于带着她稳稳地落在了一片树林之中。银白色的月光穿过婆娑的叶,于地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风过叶动,黑色的影子在地上嬉戏起来。 吴芷静甫一落地,在水无痕还未完全缓过劲时,手臂猛地向后一挥,在水无痕的胸口上重重地捶打了一拳。 水无痕吃痛,搂在她腰间的手骤然缩回,放至胸前皱眉说道:“你这个女人,下手还真狠!” 吴芷静不再理会水无痕只四处观看,观察了半晌后抬步朝前行去,问道:“怎会没有守卫呢?” 水无痕俊眉一挑,跟在吴芷静身后,懒懒回道:“当然没有。” 吴芷静闻言遽然转身沉了沉声音道:“你做了些什么?” 水无痕耸耸肩道:“用了些歪门邪道而已。” 吴芷静微诧道:“你不是没有带琴么?何以能够使出催眠术?” 水无痕闻言,身影一闪,再次厚颜无耻地搂住了吴芷静的腰身,被迫让她与自己对视,他薄唇上扬,凤眸微眯,低哑魅惑道:“你没有发现,其实……我的眼睛也可以使出摄魂术么?” 说话间,凤眸中似乎凝出了一股巨大的引力,将吴芷静吸附其中,让她有些不可自拔起来。忽然间,只觉身上轻飘飘的一片,整个人似乎飞了起来,身边皆是漂浮着的朵朵白云。 幻境!幻境! 吴芷静狠狠地警告自己,让自己不要沉醉其中。 挣扎良久后,她终于头一甩,踉跄出了幻境,一把推开水无痕,怒道:“无耻之徒!” 水无痕一脸失落,就知道他的摄魂术对她没用。 吴芷静怒气拂袖而走,水无痕讪讪地跟在了她的身后。月色下,一高一矮的身影和着斜斜长长的影子,在风中交柔缱绻着。 水无痕看着吴芷静娇小的身影,在后缓缓说道:“这一片丛林地方圆四百里,其间有许多的毒蛇与猛兽,你还是走在我的身后吧!” 吴芷静的背囊不知道被那个岛国公主弄到哪里去了,他方才出来时一直没有找到,他用摄魂术从岛国公主手中拿到了一份精细的宁川岛地图,地图上显示这片丛林大概有四百里左右,夜间经常有毒物出没。 吴芷静没有回头,直接说道:“骗谁呢?大冬天的,哪里有蛇,它不冬眠么?” 水无痕早就知道,以吴芷静的倔强定然不会处处受他保护,至于这岛上的蛇会不会冬眠,这是谁也说不准的事。他紧紧地跟在吴芷静的身后,凤眸不停地巡视着丛林中的点点滴滴。 走在前方的吴芷静总觉得水无痕的身上带着强大的气场,那种压力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心跳也随之加快,似乎快要跳出胸腔一般。 因为感觉不爽,她倏地一下停住脚步,然后旋身看向水无痕,水无痕收步不及,吴芷静整个人竟然投入了他的怀抱之中,额前的发丝在不经意中扫过水无痕的薄唇,身前的柔软抵在了他宽阔的胸膛之上,带来阵阵酥麻之感。 水无痕见佳人投了个满怀,凤眸微瞪,忽如其来的温香软玉,没有一丝防备,他的脸上竟然开始灼热起来,脸颊之上迅速飞上两抹红霞,在皎洁的月光下,竟是显得那般的明显。 吴芷静本来要出口的话语却因水无痕脸上的霞光而怔愣住了,她指着水无痕的脸说道:“你带的什么面具,竟然可以随着你的内心世界而变化。” 她之前用过的那张面具薄如蝉翼,虽然可以透过面具看到她脸颊之上的颜色,但是,绝对没有水无痕的这个面具来得清晰,他的面具到底是什么材料制成的? 水无痕收敛好澎湃的心境,玩笑道:“你猜猜。” 吴芷静见他卖关子,瞬时横眉冷对道:“没事不要靠我这么近,我跟你不是很熟!” 说罢,转身大步朝前行去。 水无痕垂首轻轻笑了一下,自从认识吴芷静以后,他似乎爱笑多了。 “啊——” 就在水无痕低声窃笑之时,前方的吴芷静忽然痛呼出声。 水无痕心下一惊,迅速掠去扶住吴芷静问道:“怎么了?” 吴芷静默默地咬了咬牙,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脚踝被蛇咬了,但是,骄傲如她又怎么能拉得下脸告诉水无痕呢? “没什么。”淡淡话语从口中溢出,她推开水无痕的手,再度朝前行去。 可是,当她还没走出两步便被水无痕拦腰横抱了起来。 吴芷静只觉天旋地转,她皱眉怒声:“你做什么?快点将我放下来。” 水无痕哪里肯听她的话,抱着她迅速掠至一颗大树的枝干之上,那大树的枝干分叉处可以容纳两个人,水无痕让她侧躺于树干之上后便俯身去解吴芷静的鞋套。 吴芷静素手一按,水无痕手上的动作随之一滞。 “你要干什么?” 水无痕懒得与她多话,直接趁她不备封了她的|岤道,跟着将她脚上的鞋套与袜套一一脱下。 “不要以为你会点|岤,就可以任意欺负人……你……” 吴芷静的指控变得渐渐无力,因为,有一双温热的唇瓣正覆盖在了她的脚踝之上,温温的触感,从脚踝处直达内心深处。 水无痕不理吴芷静的指控,只用唇为她吸食毒血,看着他一口口吐出的黑色血渍,吴芷静那颗钢化般的心竟然有了融化的迹象。 她静静地看着水无痕的每一个动作,每个动作都是那么细致那么体贴,看着他吸血吐血,看着他从他的衣摆处撕出一条布巾,看着他掏出伤药洒在她的脚踝处,看着他细细的一圈圈一层层的为她包扎。 当她以为水无痕包扎完后会直接为她穿上鞋袜时,却怎知,他的温柔大掌裹住了她秀美的玉足。 “你的脚太冷了,我为你敷一会儿吧。”说罢,便要将吴芷静的脚拿至他的怀中。 如此暧昧的动作吓得吴芷静惊叫道:“我不要——” 惊恐的尖叫声让水无痕手中的动作停滞了下来,他抬眸,朝吴芷静微微一笑道:“不要便不要。” 说完,用掌心在吴芷静足底传了一些内力,随后,为她穿上鞋袜。 “今日你也累了,要不,就在这里休息一宿,明日再上路吧。”说完,将吴芷静移了一个方向,让她平躺于树枝之上,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滴答——滴答——” 空中传来雨打树叶之声。 天空不作美,竟然在这个时候下起了雨,那雨点,起初还是淅淅沥沥的几滴,到后来,随着雷电的侵袭,雨滴变成了豆大的一颗。 一颗清凉的雨滴穿过浓密的树叶落在了吴芷静姣美的容颜之上。 水无痕抬手为她轻轻拭去,随后,用自己的身子为吴芷静挡住了雨滴,将她完全容纳在自己的身下,不受一点雨滴的侵犯。 如注的雨倾盆而下,穿透密集的树叶,打湿了水无痕宽阔的背脊,雨水沿着他的四肢顺流而下,落在泥土之中,他的身子已然湿透,而吴芷静的身上却滴水未沾。 吴芷静沉默的望着上方的男子,刚性的气息喷洒于她的面颊之上,让她冰冻的脸颊有着温暖的感觉,雷电一闪一闪,他的容颜忽明忽暗,她缓缓闭上了眼,不想再看见他的容颜,为何要对她这么好?让她走得毫无牵挂不是更好么? 这个该死的臭男人! 不知是被毒蛇咬了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吴芷静只觉前所未有的困倦,她在水无痕庇佑下渐渐昏睡了过去。 大雨一直下了两刻钟方才缓缓停去,雨尽后,水无痕用内力烘干了衣服,待他正准备躺在吴芷静的身侧休憩时,却觉吴芷静唇瓣的颜色有些不正常。 “怎么这般凉?” 他抬手摸了摸吴芷静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竟是十分冰冷,他迅速裹住吴芷静的手,发现她手心的温度与冰块无异。他度了些真气给她,然后将她抱在身前,睡了过去。 睡后不久,当他再次探上吴芷静的额头时,发现她的额头依旧冰凉一片。没有办法之际,水无痕拿起吴芷静身上覆盖的那件黑袍,将它平展于树干之上,随后将吴芷静放在上面,接着脱去自己的外衣,再将吴芷静身上的衣服,一层一层,一件一件剥离而去,直至未着寸缕。 他拥抱着吴芷静,用衣衫将二人包裹在内,他想用自己身上的温度去换回吴芷静身体的温度。 水无痕一直维持着姿势,仿似僵硬了一般,久久未曾动弹一分。 本以为定力强大的他不会有任何反应,却怎知,一旦肌肤相贴,他的身体竟然不可遏制地开始膨胀起来,浑身肌肤若烙水般滚烫。如丝的肌肤紧紧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害得他一颗心似小鹿般上下乱撞,完全乱了方寸。 月色寂静,树叶上时不时地落下一两滴雨水,带着大自然的芬芳,有些雨滴落在了水无痕的脸颊之上,虽然为他滚烫的身体降了温,但是却依旧不能灭掉他心中的那团欲望之火。 透过银白月光,水无痕看着吴芷静的睡颜,她的唇瓣虽然苍白,但是看在他眼中却是晶莹剔透般的诱人,以至于,他头脑一热,竟然用唇封上了她的唇瓣。 错结情缘 第十八章 青涩的吻 水无痕的唇瓣自然是滚烫的,还带着一丝干涩,当他甫一触碰吴芷静冰凉的唇瓣时,真若火山撞击冰川,极致对比让他的心尖猛地一颤。 那一次,马车中的乌龙之吻让他那颗冰冷的心竟然有了一丝慌乱,当时的他还来不及反应,那吻便消散而去了。而今,她的唇瓣上为何会有甜甜的味道,似蜜一般,让他舍不得再次放开。 只是,完全不谙男女情事的水无痕根本不懂得如何亲吻吴芷静,他的唇在她唇瓣边辗转反侧,若蜻蜓点水,几番蹂躏后,吴芷静的唇变成了水润朱红之色。 兴许是吴芷静身上的温度有所回转,也许是水无痕的拙劣技巧弄疼了她,朦胧之中,吴芷静竟然展臂环住了水无痕的颈部,她微微打开贝齿,丁香小舌竟然不由自主地滑入了水无痕的口中,水无痕起初一愣,不知吴芷静此举为何物,待吴芷静的小舌不断挑逗后,他的灵蛇终于在她的檀口中与她纠缠起来,狭小的空间之内,唇舌缠绵,暧昧气息瞬息蔓延着。 她口中不断吐露的芬芳让水无痕的精神瞬时矍铄起来,他猛地一翻身,用手臂枕着吴芷静的头,将她压在了身下。温热的唇离开吴芷静的唇瓣朝下寻找而去。细密温柔的吻一路铺陈而下,停留在她身前的柔软,吸允辗转。 “啊——”吴芷静忍不住仰头低喃一声。 水无痕的身子猛地一惊,他停下动作抬眸朝吴芷静望去,她的眼眸微微阖上,显然并未苏醒。 “我在做什么?”水无痕的头脑瞬时一清,他甩了甩头,染上情欲的双眸渐渐退缓而去。 他凝睇着身下的容颜,良久后终于侧开身子,再次将吴芷静搂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宽广的肩膀之上,用腿圈住了她的腰身,不让她受一丝寒凉,待心中的欲望全然消退时方才进入了梦乡。 翌日,当清晨的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洒在吴芷静身上时,她终于从浑噩中清醒了过来,因为睡姿麻木的关系,她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身子。 吴芷静刚一动作,水无痕也跟着醒了过来。 乌黑灵眸与深邃凤眸在空中撞击开来,视线刚一对上的那一霎那,二人皆没有任何反应,吴芷静眨了两下眼睛,水无痕也跟着眨了两下。 大树之上,沉寂的吓人,整片丛林之中似乎已经没有了鸟叫声。 一下,两下,三下…… 似乎有人在默默地数着拍子,此刻的宁静像是山洪暴发之前一般,寂静得骇人。 “啪——” 光裸的手臂陡然伸出对着水无痕的脸就是一巴掌。 那声音清澈刺耳,惊得林间的小鸟全部展翅飞翔而去。 “你这个色魔!” 旋即一声暴喝随之而来,吴芷静狠狠地将水无痕朝后推去,力道极大,水无痕因她一推迅速翻身在空中旋了几下方才落在树枝上站稳。 吴芷静推开水无痕后便胡乱扯出一件衣衫裹在了自己身上。她指着水无痕破口大骂:“水无痕,你这个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 水无痕赤着上身,结实的胸膛显露在外,墨发静静垂于身后,整个人看着极为性感。他摸着灼烫的脸颊,淡淡回道:“你昨夜受了凉,我为你取暖而已。” 吴芷静看着水无痕的脸颊,那上面有着清晰的五指印,她动了动腿,发现身体并没有撕裂的疼痛感,得以肯定水无痕确实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他怎么可以将她扒得这般干净,一件衣服都不剩呢? 不管怎样,他终究还是色魔一只,今后的日子,她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吴芷静眼光一瞥,目光停留在了水无痕光裸的肌肤之上,想不到,他长得这般精壮,肌肤居然这般柔滑。方才,她随意一动,紧贴的肌肤互相摩擦了一下,滑腻的感觉让她犹若触电,撩拨着她心中最为敏感之地,因为羞愤,她才给了他一巴掌。 “你转过去,我要穿衣服。”冷冷的声音带着冰的含量刺入了水无痕的耳中。 水无痕闻言没有转过身,只对吴芷静说道:“你手中抓的是我的衣服。 “呃?”吴芷静眼眸一瞪,俯身一看,她果然将水无痕的黑色中衣裹在了身上。林间的风轻轻扫来,黑色中衣上熟悉的味道夹杂着树叶的清香齐齐溢满鼻端,也撩动着她那颗有些激荡的心。 为了排除不好的想法,吴芷静停止不住地喝道:“我的衣服呢?” 水无痕垂眸示意道:“在你脚下。” 吴芷静瞥了瞥嘴,随后抓紧身前的衣服,脚步轻轻移动,弯腰去捡树枝上的衣服,由于昨夜下了暴雨,清晨又有露水侵袭,树枝上湿滑一片,吴芷静光脚立于其上,脚下一个滑溜,整个人竟然朝旁边摔倒而去。 吴芷静为保持平衡,双手下意识地松了开来,展平于身侧,挡于身前的衣袍自然滑体而出,飘飘荡荡,挂在了树枝之上。 吴芷静因着衣袍滑落,再次惊慌失措起来,脚下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掉落而下了。 “静儿,小心点。”水无痕见状大为吃惊,他脚下一点,猿臂一捞,紧紧箍住了吴芷静纤细的腰肢,他在空中旋了几圈,捡起吴芷静的衣服,覆盖在了她的背后,随后搂着她再次上了树。 肌肤再次相贴,带来的是凉凉的触感。 水无痕搂着吴芷静靠在了粗大的树干之上,低沉暗哑的声音轻轻传来:“仔细别摔着了。” 沙哑的声线中带着几不可闻的情欲。 吴芷静的心扑腾扑腾地乱跳,她与他竟然有了这般的肌肤相亲,虽然她是个现代人,可是,对于男女之事,她理论上倒是掌握了不少,但是,实践却是一直为零的。 原来,她也有心跳加速的一天。 不过,一旦想起水无痕的身体是被男人触碰过的,她全身上下的汗毛就忍不住全体倒竖。 想到此,吴芷静再次厌恶地用手去推水无痕,眉宇间全是嫌弃:“你放开我,你不是喜欢男人么?” 水无痕本想放开吴芷静的手却因她的这句话而楼得更紧了,他俯身看向吴芷静,傲挺的鼻触碰上了吴芷静的琼鼻,性感的声音随之而出:“谁告诉你,我喜欢男人了?” 吴芷静别开脸,愤恨道:“我亲眼看见的。” “那不是我。”水无痕浅浅的说道。 水无痕的话让吴芷静震惊无比,她转过头看向水无痕,凤眸中的颜色似乎没有以前深沉了,但是,却依旧是她不可触摸的遥远。那天,她曾问他为何要去寻蝴蝶佛牌,而他却没有告诉她原因。这样的他,她还可以相信么? 水无痕以为吴芷静会因此事改变对他的看法,谁料,吴芷静却在不期然中陡然推开他的身子,说道:“就算不是你,也是你属下的人弄出来的,左右都是你的人,管教无方,最终的责任还是应该算在你的头上。” 吴芷静将衣服两三下穿好后便顺着树干爬了下去,二话不说朝前行去,脚踝处的伤口依旧疼痛,但是她却走得昂首挺胸大步流星。 她的倔强让水无痕心疼,可是,他却毫无办法可施。从未知,他这个叱咤沙场的铁骨汉子竟然征服不了一个女人,垂眸,低叹一声后遂掠下树跟随而去。 吴芷静一路朝前行去,余光时不时地朝后瞥去,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就这般行了一段路后,丛林之中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声音,听着像是大象的哀鸣之声。 吴芷静忽而转了方向,打算去寻那头哀鸣的大象。 水无痕俊美一蹙,飞身去到她的跟前,问道:“你打算去救它?” “当然了,听它哀鸣的声音,可能是受伤了,既然它受伤了,我为何不能救?”冷淡的声音在杂草丛生的林间穿透而去。 水无痕看着吴芷静转身而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对动物都比对他好。莫非他连一头大象都不如么? 丛林之中有些地方的草高至膝盖,吴芷静与水无痕在之中寻找了一会儿后终于找到了那头大象。 当吴芷静看见那头大象时惊诧道:“原来是头小象。” 那只象斜躺在草丛之中,象鼻不断地向上卷起,然后再拍打于身上,象嘴张得大大的,露出内里雪白的口腔,哀鸣之声从喉间不断溢出。 吴芷静撇开草丛朝小象走了过去,那头小象在看见吴芷静与水无痕时,很显然被惊吓到了,它吓得向后挪动着身子,不断抖索着。 “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吴芷静连忙对那头小象摆手说了起来,脸上的神情极为诚恳。 那只小象似乎能听懂人话一般,当吴芷静说完后,它便不再挪动了。 待小象平静后,吴芷静与水无痕才得以靠近,他们缓缓朝它靠近,一旦近得身前,吴芷静才发现,这只小象的象腿受了严重的伤。 水无痕蹲下身子,在象腿处细细查看起来,须臾说道:“它是被猎户的老虎戟刺伤的。” 说话间,极其自然的从怀中掏出伤药,为大象包扎起来。 吴芷静静静垂眸盯着水无痕,修长洁净的手,在象腿上来回移动,不一会儿便处理好了伤口。她的心间溢满感动,原来,他并非是一个冷心绝情的人,至少现在看来不是。 待他们为小象包扎好后便起身离去了,可是,却在跨出一步时,水无痕的衣摆被小象的鼻子牢牢的吸住了。 水无痕停下脚步转回身望去,但见象眸中凝这一股依依不舍,眼眶之中似乎有泪意蹿涌。 “我们要走了,你好好养伤吧!”水无痕唇角微弯朝小象笑着说道。 小象闻言摇了摇头,吸住水无痕衣摆的象鼻更加用力了。象腿弯弯抬起,似乎想要站立起来一般。 吴芷静见状朝小象走了过去安慰道:“你不要动,躺在这里好好养伤,我们留在这里便是。” 小象闻言,眸中的泪水渐渐敛去,象鼻也缓缓收回了,它盯着吴芷静与水无痕不停地点头,卷鼻,象极了孩子。 吴芷静与水无痕不得不留下来陪着小象,两日过后,小象在吴芷静与水无痕的精心调养下,终于可以站立起来了,当它站立起身时,吴芷静才发觉,原来它真的很高,大概有两米多的样子。 小象伤好后,吴芷静与水无痕再度告辞,但是,小象却用象鼻将吴芷静卷向它的背部,示意她坐在那里。 “天啊,好扎人!”甫一触碰象背的吴芷静,忍不住惊呼出声,她从未骑过大象,根本就不知道,原来,大象的背部竟然生了这么多扎人的汗毛。 水无痕见状,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随后飞身直上,将吴芷静拦腰抱起,把他的衣服垫在了象背之上,跟着将吴芷静放落,一切就绪后便飞身而下。 他对着小象说道:“走吧,送我们出这片丛林吧!” 小象点了点头后便起步朝前行去,小象刚起步时,因着左右颠簸,吴芷静还有些不适应,她双手伏于象背,以此来稳定自己的身子,待行出一段路后,她就渐渐地适应起来。 她垂眸望着小象身旁与它并行的水无痕,那句让他上来坐的话语如鲠在喉,就是吐不出来。 可是,令她新奇的事,小象似乎懂得她的用意,它在向前行走的过程中,趁着水无痕不在意之时,象鼻一卷,紧紧圈住水无痕的腰身,将他甩向了象背之上。 水无痕旋身几转后便落在了吴芷静的身后。 他从后稳稳地扶住了吴芷静的身子,让她不再颠簸。 晨光中,一头小象带着似情侣的二人,于丛林之中穿梭前行。 有了小象的帮助,吴芷静与水无痕很快便出了丛林之地,待他二人出得丛林后,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广阔无垠的沙漠。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沙漠边的胡杨林,或苍龙腾越,或虬蟠狂舞,千姿百态,美妙绝伦,冬日里,胡杨林变成了红彤彤的一片,顽强毅力于干旱之地,领尽大漠瀚海风马蚤。 壮阔的景色让吴芷静茅舍顿开,胸臆中那股气息直冲百会|岤,沿着碧蓝晴空上升至九霄云外。 吴芷静与水无痕挥别了小象,踏上了茫茫沙漠的征程。 水无痕一脚踏上了沙地,他的脚全然陷入了黄沙之中,他转眸看向吴芷静:“按照你的记忆,那个寺庙应当是在这片沙漠之中。” 吴芷静也提步朝前行去,一步一步,走得十分艰难,闻言,她唇边带笑:“你不怕我欺骗你么?将你骗到一个地方后,我再逃之夭夭。” “我相信你。”水无痕只说了这么四个字。 这四个字若一颗石子一般投入了吴芷静本就涟漪不断的心湖之中,有了这颗石子,她的心湖似乎已经波涛汹涌起来。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她承认,曾经坚若磐石的内心似乎已有松动的迹象。如果再让她与水无痕相处下去,她想,她的心可能会逐步沦陷,直至瀚海深处。 其实,她是害怕的,怕自己爱上水无痕,怕自己难以抉择,怕自己在选择留下后换来的却是他的欺骗与愚弄。 她,不能跨出最后的那一步。 对于水无痕的话,吴芷静习惯性的选择逃避,她另寻话题道:“徒步沙漠,最关键的便是水源,我们手中的水最多能喝三天,三天以后,我们就要在沙漠中寻找水源了。” “这世间,似乎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水无痕忽而感叹出声。 吴芷静淡然一笑:“因为我拥有一种叫做英特网的东西。” 水无痕闻言明显一怔,完全不知英特网为何物,那种网比它的千年云丝网还要厉害么? “那个网告诉你如何在沙漠中寻找水源?” 吴芷静努力回想了一下后,说道:“第一,可以在沙丘的最低点处挖掘,寻找地下水,这个体力活自然是你干的,不过,沙漠中的地下水多是盐碱水,人不能直接饮用;第二,沙漠植物的根部含有水分,可以榨取汁液,沙漠植物通常带刺,这个活自然也是你干的,不过,植物的水通常含有某种味道,口感不好;第三,沙莫昼夜温差大,我们可以在沙地上挖一个坑,用岛国公主给你的羊皮地图将坑罩住,这样就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太阳蒸馏器。在坑里的空气和土壤迅速升温,产生蒸汽。当水蒸汽达到饱和时,会在羊皮内面凝结成水滴,滴入我们装水的皮囊之中,使我们得到宝贵的水。这个水经过蒸馏,是最干净的饮用水。” 水无痕闻言,心中极为震撼,他在北疆生活了数年,却不知这第三种方法,想她一个从未见过沙漠的人,何以知道这些? “你曾在沙漠中生活过?” 吴芷静闻言翻了翻白眼:“不是告诉你,我有英特网么?” 说罢,脚步一抬,一深一浅的超前行去。 水无痕抬手触摸了一下俊挺的鼻子,始终想不出英特网究竟是一种什么材质的网。 穿行沙漠的日子异常艰辛,吴芷静与水无痕时常因为找不到水源而口干舌燥。水无痕每次找到水源后都是先让吴芷静喝,吴芷静却总是推脱,一段日子相处下来,她二人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在沙漠中穿行十日后,终于到达了羊皮地图寺庙标注的地方。 吴芷静站在高高的沙丘之上,狂风卷起千堆沙尘,拂起她灰色的衣袂。因为多日没有沐浴的缘故,额前的发丝也不再润泽秀美,墨色的发丝隐有泛黄的迹象。 她举目四望后朝水无痕说道:“环顾周围五百里地,皆是黄沙之地,哪有什么寺庙?莫非地图上显示的是海市蜃楼? 不嫁妖孽王爷 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14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14部分阅读 水无痕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观察着脚下的沙子,他耳朵微微动了动,随后,俊眉一蹙急迫说道:“静儿,快过来我的身边!” 吴芷静敛眉问道:“怎么了?” “我们脚下的沙变成流沙了!”水无痕惊叹起来。 “流沙?怎么会呢?我们刚才走过来时,它都没有移动呢!” 正当吴芷静说话之际,她忽觉身下有一股巨大的拉力将她往下扯去,闪电之间,她的小腿已然被流沙淹没,水无痕见状凤眸一瞪,旋即飞身到达吴芷静身边,用手拉住了她的手,跟着使劲往外拉扯。 吴芷静挣脱开了水无痕的手,郑重说道:“你不要拉我,陷入流沙之中的人,除非用吊车来拉,否则,绝对拉不起来的,而且,你越拉我,我下陷的速度越快!” 水无痕一脸焦急:“那要怎么办?” 吴芷静不再说话,任由身子慢慢往下陷去,水无痕则眼睁睁地看着她陷入沙丘之中,毫无任何办法。人生第一次,他憎恨自己的无力。 当沙子覆盖住吴芷静的腰部时,身子便不再往下陷了,吴芷静扬了扬唇说道:“好了,它不会再往下陷了,但是……我也永远出不来了。” “不可能,我会想办法将你弄出来的。”水无痕自然不肯相信吴芷静的话。 吴芷静无力地摇着头说道:“没有办法的,无论你有多强大,却始终抵不过大自然的侵袭,除非,你可以开一辆吊车过来将我拉出去。” 水无痕双手紧握成拳,前所未有地激动起来:“哪里有吊车,我去开! 吴芷静看着脸色有些发红的水无痕,忽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她见过冰冷的他,淡漠的他,怒意勃发的他,却唯独没有见过现在这样的他,他为何要这么在乎她的生死? “水无痕……”吴芷静淡淡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水无痕安静了下来,他在吴芷静身旁坐了下去,侧望着她,回道:“嗯?” 吴芷静看着水无痕俊挺的侧脸,经过这么多日的奔波,为何他的发依旧漆黑如墨?为何他的衣衫依旧这般洁净? 回想起来到异世发生的点点滴滴,到现在为止,她真的已经不再讨厌他了,而他也没有必要与她耗在这里,她唇角轻扬:“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水无痕轩眉淡淡,神色如常,回问道:“为何又说这样的话?”上一次在树林时,她也曾说过同样的话。聪明如她又怎会看不懂他的心意,可是,她为何一次又一次地将他往外推?难道她早已心有所属,而那人却在她说的另外一个世界? 吴芷静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反正我是掉不下去也出不来的,你不走,莫非还要在这里陪我看着太阳东升西落么?” “有何不可呢?我不相信没有办法将你拉出来,就算不能拉你出来,我也会在这里为你建一座小房子,为你遮风挡雨,然后为你寻找水源与食物,直到你能出来的那一天。”水无痕说得淡淡的,却不知,淡淡的话语中蕴含着太多的感动。 吴芷静心中自有感动,但是,感动中却带着小小的疑惑,她轻笑道:“怎么可能呢?你不要你的父皇了?不要王爷的权势了?放弃寻找蝴蝶佛牌了?” 水无痕闻言,清亮的凤眸黯淡了些许:“父亲这个词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之所以当这个王爷,是想查清当年的巫蛊之乱,还我母妃一个清白而已。寻找蝴蝶佛牌只是弥补我的过失。” “那你查到了么?” 水无痕摇头道:“线索指向北漠皇室时就忽然断了线索,当年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都死了。” 吴芷静扬了扬眉:“北漠皇室?这就是你为何讨厌耶律旭日的原因么? “恨他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其他事。” “因为月思君?” “……” 吴芷静话音落下后,水无痕沉默了良久,他望向吴芷静的眸中带着丝丝愧疚之意,凤眸中的颜色再次深沉起来。 良久后,他终于启口说道:“关于她的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我寻到蝴蝶佛牌后再告诉你我与她之间的事。你能相信我么?” 吴芷静秀眉挑了挑,相信他什么?相信他与月思君之间是纯洁的,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即使事实是这样,又关她什么事呢?这般的隐蔽,她能相信他与她之间没有什么吗?因着水无痕的秘而不宣,她的心底终究还是升起了丝丝酸意。 “关我什么事?”吴芷静恢复了往日冷淡的声音。 水无痕似乎不想再提月思君的事,他站起身来对吴芷静说道:“我去找些水和食物。” 说罢,遽然转身离去,黑色的身影渐渐消失于沙丘之中,遥望他行走而去的路线,沙丘之上留下了一行足迹,而那足迹在风沙吹拂后再次抚平,像是从未有人从上面行走过一般。 吴芷静的心忽而惆怅起来,她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绝对不能遗失在水无痕的身上,不管月思君是谁,她在水无痕心中自是有一定分量的,她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了水无痕的心中,这根刺或许跟爱情无关,但是,却也并不是特别容易就能拔掉清除的。 她无意介入他们之中,只是命运弄人,兜兜转转,她竟然都在跟同一个人周旋,这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还是其他呢? 夕阳斜落,似血般的颜色染亮了整个沙漠,沙丘被隔成了阴阳两色,脊上蜿蜒曲折的线条一直延伸至了天边。风儿拂过,沙丘之上呈现出层层波浪的纹路,连绵不断。 不知道水无痕从哪里弄来的野兔,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将它清洗干净的,反正,当吴芷静看见那只野兔时已经被水无痕清洁得十分干净了。水无痕将找来的植物全部压干,随后堆放起来,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烤起野兔来。 月色渐浓,银光洒满沙丘,带着夜的迷离。 火光印红了他半边脸,另一边则隐在了阴影之中,他的轮廓刚硬俊挺,似一幅画般美丽。 水无痕手持野兔左右翻滚,神情十分专注,兔子身上的油渍滴落在植物之上,引得火簇跳跃,噼啪作响。 吴芷静盯着他的侧脸缓缓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真颜,却为何还要带上面具?” 水无痕的手随之一僵,须臾后再次转动起来,他并未抬眸看向吴芷静,只说道:“我已经习惯带上这张面具了。” 吴芷静因着水无痕不愿意在她面前揭开面具而感到愠怒,他不想揭开,她就偏偏要问这件事,遂问道:“有多久了?” 水无痕抬眸看向吴芷静,唇边扬起弧度:“有七八年了吧。” 吴芷静垂眸,思索片刻后继续问道:“为何不治?承扬的医术应该很是了得吧!” 水无痕唇边的笑容收了些许,为何她总能问到他的心里去呢? “他的师父是当世神医,承扬只是他的化名,他的真名叫做云枫。我流放到北疆后不久便结识了他。” 吴芷静看了看水无痕,知道他不愿意回答她方才的问题,说承扬的这句话只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而已,他始终不曾将他心底的事说与她听,他终究还是将自己罩在了纱层之中,这样的人她又怎能倾心相与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对他也没有坦诚过,所以,她不能怪他!每个人的心底总有些不愿意他人触碰的事情。 追问的好心情瞬时烟消云散,吴芷静顺着水无痕的话问道:“承扬跟倚云山庄是何关系?” “他是倚云山庄的大少爷,只是他从小便送至他师父身边,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不愿意束缚在山庄之中管那些商贾与武林之事。” 吴芷静点点头道:“哦,你手下的风云十八骑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吧! “你对他们的事很好奇?”水无痕出口的话中带着明显的酸意,这个女人果然对他的事最不上心。 吴芷静挑了挑眼皮道:“不愿意说就算了。” 她本来想从水无痕口中探知风云十八骑的事,以此来确认上次莲儿失踪的事,既然他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她也快要离开这里了。 水无痕闻言果真不说了,吴芷静闷闷地将脸别开不再看向他。 野兔烤好后,水无痕分了一大半给吴芷静,吴芷静毫不客气地全部接纳。 月影西移,待吴芷静与水无痕分享完野兔后,吴芷静只觉困意袭来。 水无痕看出了她的表情,遂柔声道:“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不会让你被野兽吃了的。” 水无痕木讷沉闷,吴芷静兴趣乏乏,不想与他多说,她的腰身湮没在了沙丘之中,腰不能弯曲,今夜,怕是只能直着身子睡觉了。 正当吴芷静头疼睡姿时,她忽觉身子再次往下移动,而且,这一次的速度比上一次快多了也急多了,如此感觉让吴芷静心中骤然一紧,这里的流沙为何会这样?一般来说,流沙的密度比人体的密度大,人在陷入流沙中,只要不是猛力动弹,都不会再次下陷的,而今却为何再次下陷?难道说,这里的流沙,密度比她的密度还要小么? 吴芷静迅速抓住沙子想要延缓下降的速度,岂知,那些沙子乃流动之物,又如何能帮助她减缓速度呢? 水无痕警觉性极高,他猛一察觉便握住吴芷静的手沉声道:“紧紧抓住我的手,不要放。” 说话间,他提起内力将吴芷静往外拉。 两股力气同时作用,让吴芷静的手臂几乎要断裂开来,她朝水无痕摇头道:“你拉得我的手臂好痛,你走!” 水无痕眸中一痛,遂放松了力道,吴芷静再次朝下陷去,水无痕也随着吴芷静往下。 吴芷静见水无痕不再往外拉扯,她用力想要甩掉水无痕的手,但是,水无痕的手似乎与她的手连在一起般,任她如何甩都甩不掉。 “笨蛋!你放手!”一个死就可以了,他这是做什么?他放手就好了,为何死死拉住她不放?他这个笨蛋不想活了么? “不放……”水无痕轻轻地笑了,这个笑容十分明媚清澈,吴芷静在挣扎的过程中似乎看见了他洁白的牙齿,是那般的整洁与平整。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吴芷静的手再次大力挥打起来,螓首一直不停地摇晃着:“水无痕,你放手,就算你陪着我死了,我也不会喜欢你的,你断了这个念想吧!” 水无痕笑道:“呵呵……既然这样,那么……在经过奈何桥时,我一定不会错过那碗孟婆汤的……” 孟婆汤三个字是吴芷静最后听见的话语,带着苦笑的脸终于埋进了厚厚的沙层之中,她闭上眼睛不再想任何事情。 水无痕的手依旧牢牢抓住了吴芷静,他的身子紧紧跟随着吴芷静,埋进了沙丘之中。 待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又是一阵沙尘席卷而来,漫天飞舞的黄沙铺得满满皆是,方才二人烤野兔的地方顷刻间就被掩埋了,像是从未发生任何事情一般。 躺平手打,| 错结情缘 第十九章 身体合一 吴芷静的脸一路滑进了沙尘之中,无数粒尘埃直直蹿入她的鼻口,呛得她有些无法呼吸了。而水无痕的手依旧与她拉得紧紧的,不曾松开半分。她的身子一直朝下陷去,那沙层似乎若海一般深,一直这样陷下去,没完没了。 吴芷静在密闭的空间里挣扎着呼吸着,几度因着缺氧而晕厥,只是,握住她的那只手似乎给了她莫大的求生的勇气,让她每每在快要睡着时遽然清醒过来。 经过一段沙尘之后,身边的沙子忽然间消失了,吴芷静猛然抬头才发现沙尘似乎悬在了自己的头上,而她的身子在一条狭长的甬道中急速下坠。 待水无痕的身子穿过沙尘后,他双腿卡在甬道的墙壁之上,减缓了吴芷静下坠的速度。 “你还好吧?”低低的声音带着回荡的悠远传入吴芷静的耳中。 吴芷静抬头朝上望去,黑暗的空间中让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他温热的呼吸洒在了她的头顶之上,这样的气息让她的心倍感踏实。似乎只要有他在,她就不会有事一般。她从何时开始竟是这般依赖他人了? 低下头,浅浅回道:“还好。” 因为甬道极其狭窄,水无痕完全无法与吴芷静并列而行,只是一寸寸地往下放着脚,拉着吴芷静点点往下坠去。 穿过漫长的甬道,到达端口时,却惊见,下方几乎是空荡荡的一片。水无痕俯身朝下望去,黑黑的洞中,什么都看不见。 他观察半晌后朝吴芷静说道:“你伏在我的身上朝下飞去吧。” “你以为你是鸟么?” “我不是鸟,是鸟人……” 黑暗中,她自然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直到这时,她才知道,水无痕并不是一个不懂快乐的人,而是,过往的悲伤让他整个人看着凝重无比而已。 是什么让他得以改变,是她么? 水无痕没有得到吴芷静的答案,他强硬地载着吴芷静朝下飞去。 在黑黑的洞中飞行的感觉,让吴芷静想起了香港迪斯尼乐园中的飞越太空山,那个机械游戏是将人关在一个黑黑的屋子里乘坐过山车,由于四周一片黑暗,让人完全弄不清楚下一步是左还是右,而水无痕似乎就是那辆过山车,他时而往左飞时而往右飞,让她不得不抓紧他的肩膀以免自己就此掉落。 吴芷静一手圈住水无痕的脖颈,一手圈住他的腰身,让水无痕前所未有地满足起来。 他二人在空中飞行一段时间后便落在了一块空地之上。 刚一落地,吴芷静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忽然间一把推开水无痕。 突如其来的推攘让水无痕的身子踉跄了一下,他皱眉道:“你在做什么?” 话音落下,四周传来回音,经久不息,很显然,他们处于一个山洞之中。 吴芷静见水无痕依旧装傻,遂怒道:“水无痕,你是故意的吧,你身上不是有火折子么?” 这个死男人,明明就有火折子,却偏偏不打火,他这是故意让她紧搂着他! 回音四荡,水无痕并未回答,待所有的回音安静之后,他手中忽然亮起了一小簇火苗,火光中,英俊的脸庞再次显现,他扬唇说道:“就算点了火折子,往下飞时也会被风扑灭的,既然始终都要扑灭又为何要点呢?” 吴芷静撇了撇嘴道:“强词夺理,你这话就跟这句话是一样的,人即使生了也是会死的,既然注定要死,那又何必生呢?你认为这句话讲得通么? 水无痕闻言,轩眉挑了挑,似乎像是听见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一般,叹道:“你这话说得真有道理,既然注定要死,那又何必生呢?” 话中的忧伤是那般的明显,他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让他都不想生于这个世界。 吴芷静不再纠缠火折子的事,她跟着叹道:“每个人都有生的权利,每个人也都逃不掉生的命运,我们不能掌握生命的长度,却能把握住生命的宽度。” 多余的话她不想再说,水无痕是个聪明的人,自然知道她话中的含义。 水无痕闻言果然不再言语,他手持火折子转身寻路而去。高大的身影投射在洞壁之中,不断地闪烁着,扑朔迷离。 他二人在洞|岤中摸索一阵子后便找到了一个|岤口,水无痕用内力将|岤口炸了开来,挥开尘土,他们终于走了出来。 待他们看见外面的景色时多少还是有些吃惊的。只见前方三丈开外坐落着一坐寺庙,那寺庙的外观与印度教的寺庙有些相仿,整个寺庙门廊角塔重叠相连,宛如山丘,连绵交错,浑然一体,造型雄伟壮丽,蔚为壮观。 “莫非,这里是这个大陆的古印度?”看见那宏伟的寺庙庙顶,吴芷静不禁感叹出声。 水无痕手持火折子前方开路而去,吴芷静则对寺庙的庙顶叹为观止,不断地感叹着人类的鬼斧神工。 当她感叹完提步朝寺庙内寻去时,却被忽然间走出来的水无痕拉着手臂说道:“你在外面等着,我去寻找便是。” 吴芷静错愕道:“为什么?你怕我找到蝴蝶佛牌后逃之夭夭?” 水无痕的神经有些紧绷,他的神情也不太自然,他没有说其他,只说道:“不是这个原因,反正你不要进去了,就在外面等着我吧。” 吴芷静自然不会理会于他,她撇开他的身子夺过他手中的火折子就朝里行去,当她走进寺庙后,手持火折子朝四处观望了一下,水灵灵的大眸瞬时瞪得若铜铃一般大,震惊地看着寺庙两边的雕塑。 那些雕塑形形色色,全是雕刻的男女交合的姿势,应有尽有,有的是一对男女交合,有的则是一群男女在群交。 吴芷静长大了嘴感叹道:“天啊,我居然可以在这个大陆看到如此的艺术瑰宝,当真是不虚此行啊!” 印度教中的性元素本就是它宗教信仰的一部分,在现代的时候她就曾看过相关报道,说在古印度的一些寺庙中可以看到这些雕塑,体现了人们最原始的性的崇拜。 吴芷静仔细观摩着墙上的雕塑,心中止不住地一遍遍感叹,那些雕像真是栩栩如生啊! 正待她感叹之际,一双大掌覆盖住了她的双眼,一沉低喝紧随而至:“不要看!” 那声音中似乎带着压抑已久的怒意。 吴芷静掰开水无痕的大掌,愤懑道:“为何不能看?别人都敢雕,我又为何不能看?” “这……这太不像话了!”水无痕竟然开始口吃起来。 吴芷静转过身看向水无痕,发现他一张俊脸已然通红一片,吴芷静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这个世上,居然还有这般纯情的男子,这究竟是真的还是他刻意伪装出来的? 吴芷静伸出手掌指了指墙壁之上的雕塑语重心长地问道:“在这些精美的雕刻塑像之前,你不会觉得那些原始的羞涩感都荡然无存了么?” 水无痕垂眸,一眼都不愿意看那些雕塑,他皱眉道:“怎会荡然无存?我只会觉得无比的羞耻,这个岛国之上的人竟是这般放浪,公然修筑这样的雕像!” 吴芷静摇头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名族对性都是处于崇拜状态的,没有性哪来你我?没有性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次转动,人类就无法繁衍。这是最原始的崇拜,因为,我们从生下来时就是赤身捰体的!面对这样正常的事情,又为何会觉得羞耻呢?公然修筑这样的雕像,只会说明这个国度的文明是超前的而非后退的!我站在这样的雕塑面前,一点都不会觉得羞耻,只会对雕刻艺术的由衷的赞叹和对性文化的欣赏与崇拜……” “住口!”水无痕若狮吼般的声音震慑于空旷的殿宇之中,四周的雕像似乎都因他的话而微微颤动起来。 吴芷静匪夷所思地盯着水无痕,他的脑袋是不是秀逗掉了?他为什么要吼那么大声? 吴芷静微微张开的唇瓣还来不及阖上,她凝视着面露赤色的水无痕半晌没有说话。水无痕怒吼的声音渐渐远去,直至消散不见。 “嗷——”待水无痕的怒吼声彻底消失于殿宇之中时,殿宇中发出了另一阵似猛虎般的声响。 吴芷静柳眉倒竖:“这里有老虎?” “你退后!”水无痕即刻闪身去到吴芷静跟前,用身体挡住了吴芷静。 水无痕展开双臂将吴芷静牢牢地护在身后,一双凤眸若觅食的鹰隼般紧紧盯着四围。 忽然之间,一个庞然大物若导弹一般朝二人冲将过来。 水无痕俊眉一蹙,身子一转旋即将吴芷静压了下去,那庞然大物擦过他的背部朝寺庙外飞了过去。 “这里的老虎竟然会飞!”吴芷静低声轻叹。 “那是穷奇!”水无痕迅速抬眸对着飞出庙门外的庞然大物惊叹起来。 吴芷静从水无痕身下探出头来问道:“什么是穷奇?” 水无痕解释道:“穷奇乃是上古神兽,传说,它外貌像老虎,长有一双翅膀,面目狰狞可怕,喜欢吃人,更喜欢从人的头部开始进食,是一头十分凶恶的异兽。” “上古神兽?那些不都是传说么?难道真的会有?”这个岛上倒是包罗万象啊。 水无痕抿唇道:“你的血都可以让地图显现,又怎会没有上古神兽呢? 起初,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异形兽类,更不相信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可是,事实摆在他的眼前,让他不得不相信。亦如,吴芷静的血,亦如,这只上古神兽。 “它在这里干什么?”吴芷静疑惑地问道。 “许是守护蝴蝶佛牌吧,这世间的宝物岂是随意就能拿到的?” 正待二人对话之时,那穷奇若忽然刮起的旋风一般,闪电而回,直冲二人而来。 水无痕提起吴芷静将她甩向一边,自己与穷奇周旋起来。 “喂,对付这个东西有什么绝招?”吴芷静在旁大吼起来。 “不清楚。”水无痕一面与穷奇对打,一面快速说了出来。 吴芷静双手一挥,朝水无痕掠去,雄姿英发,慷慨激昂地说道:“既然没有绝招,那就只能硬打了。” 穷奇面露凶相,一双利爪在水无痕身上上下移动,险些抓破水无痕的衣衫。当它发现吴芷静加入战斗时,它忽然间不与水无痕打斗了,转而去跟吴芷静纠缠。 “该死!”水无痕见状低低咒骂出声,他凤眸一转朝穷奇扬声说道:“那个女人忘恩负义,十恶不赦,而我,为了救得众生,被那个女人狠狠地打了一顿。” 话音刚落,穷奇便不再纠缠吴芷静,再次飞回水无痕身边与他厮打起来,愤怒的表情似乎能摧毁一座山脉。 吴芷静因着水无痕的话目瞪口呆起来,现在的状况完全不在她的掌控范围之内。那只怪兽为何忽然间就不与她打斗了? 接下来的时间,吴芷静几次加入战斗,不是被水无痕撩出来,就是直接被穷奇忽略,它的眼中似乎只能看见水无痕一般。 穷奇凶猛异常,且体力超群,水无痕肉体凡胎,自然不能与怪兽相比,相持不多时后,水无痕的身上被穷奇抓了好几道口子,血肉翻腾,映得黑色衣衫血光粼粼,吴芷静的心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水无痕与穷奇上下打斗,吴芷静看得是眼花缭乱,完全插不上手,她不会轻功,自然难以跃至他们的上方,她在殿中观察一会儿后,沿着石壁的雕像朝上方攀爬而上。 寺庙的雕像都是筑在高台之上的,雕像的头部离地面大概有五米高的样子,吴芷静在现代练习过攀岩,攀爬速度自然很快,她双手握住雕像凸出出来的地方,脚蹬雕像底部,不一会儿便爬到了最高处。 她一手抠住雕像的头部,一手悬垂于空中,眯眼观察着二人打斗的情况。还好今夜月色皎洁,不然,根本就看不清殿内发生的事物,吴芷静手中的火折子已经快要灭了,她迅速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巾,找准时机朝穷奇的背部扑了过去。 穷奇扑扇着壮硕的翅膀,吴芷静差点被它的翅膀打飞出去,她狠狠揪住翅膀上的羽毛,以极快地速度琦坐在了穷奇的背上。 当穷奇发现背上有人时,它不再与水无痕打斗,转而开始不停地上下抖索着身子,想将吴芷静晃落下去。 吴芷静的脚死死夹住穷奇的身子,小腿向上弯起,以免它的爪子抓住她的腿,她手臂一挥,用布巾缠住了穷奇的眼睛,穷奇的头部猛力的挣扎,吴芷静咬牙拼命将布巾在它脑后拴上了一个死死的结。 “嗷——” 穷奇顿时发出哀嚎之声,地动山摇的声音穿透殿宇,因为失了光明,它似发了疯一般在空中横冲直撞。 “静儿!” 水无痕跟在穷奇身后上下乱窜,害怕吴芷静被穷奇撞伤,可是,穷奇闪电般的速度,加上毫无章法的姿势变换,让他根本抓不住吴芷静的衣角。 吴芷静趴在穷奇的背上,死死抓住它的肩膀,不让它将自己抖落。 穷奇因为看不见东西,又因心中愤怒,它飞行的速度十分之快,它在殿中肆意乱飞,完全找不到方向。 猎猎的风刮过吴芷静的脸庞,割得皮肤生疼。 狂乱暴怒的穷奇朝着殿壁飞将而去,眼见着就快要撞向墙壁时,吴芷静飞身跃下抓住了穷奇的爪子,穷奇的身子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之上,墙上的雕像瞬时被它撞毁,石块飞溅于地上,零落成灰。 吴芷静的身子也跟着重重地撞向了墙壁,水无痕见状惊骇出声:“静儿,小心后面的墙壁!” 说话之际,他飞身直去,用铁臂紧紧圈住了吴芷静纤弱的腰身。 “怦——” 水无痕的身子重重地撞向墙壁,将一整座雕塑撞离墙面,塑像斜斜倾轧过来,放佛只要落一只麻雀在上,就会即刻坍塌一般。 “走!”水无痕抱着吴芷静的身子朝外躲去。 可是,穷奇的爪子却在这时死死地抓住了吴芷静的手掌。 吴芷静摇头道:“你快走,不要管我!” 水无痕眼眸一抬,发现穷奇的爪子握住了吴芷静的手,他朝吴芷静吩咐道:“一会儿,我上去踢它的翅膀,当它松开爪子后,你注意下落的方位,不要被溅落的石块撞上了。” 吴芷静沉静地点头道:“好!” 水无痕松开握在吴芷静腰间的手,他双腿一抬,朝穷奇的翅膀踢了过去,穷奇的翅膀微一张开,爪子跟着松动起来,吴芷静跟着朝下掉落,穷奇的爪子尖利异常,虽然松开了,但是,还是在吴芷静的手背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吴芷静咬牙忍住痛,迅速调整自己的身子,以便坠地时伤及脑部。 水无痕踢完穷奇后,穷奇便飞离开了殿壁了,方才倾斜的塑像再次朝下倒去。吴芷静此时刚刚落地,位置正好在雕像的正下方。 水无痕心中一紧,急速朝下冲去,揽住吴芷静的腰身便朝殿外飞去,待他刚刚飞出一步时,雕像重重地倒塌在了地上,将寺庙的青石砖地面全部震裂开了。 灰尘似龙卷风一般席卷而来,扑入吴芷静与水无痕的身上,将她二人的身子全然染成了土黄|色。 “咳咳……” 周围灰尘滚滚,吴芷静不禁咳嗽起来,双手不停地挥舞,想要将身边的灰尘全然拨开。 “你的手被它抓伤了?”水无痕倏地一下抓住吴芷静的手,焦急地闻讯起来。 吴芷静看不清楚水无痕的神情,只知他的手上有些微湿,感觉有些凉。 “没什么的,被它抓了一下而已。”吴芷静想要缩回被水无痕抓住的手,谁知,水无痕竟是霸道地一点也不松开。 眼前的灰尘渐渐散去,月色显现,吴芷静的眼前逐渐明朗起来,她看见水无痕靠近她身,随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水无痕俊美的脸庞在她眸中四处翻转。 水无痕竟然将她横抱起来。 吴芷静抗议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有脚!”她还是不习惯与水无痕有太多亲密的动作,心乱如麻的感觉很不好受。 “你受伤了,我带你去找水源,洗一洗。”水无痕的力道大得惊人,仿似铁一般,将吴芷静牢牢箍在了怀中。 “我的脚没有受伤。” “不要说话!”水无痕霸道地朝吴芷静宣告起来。 吴芷静的身子微微一缩,不再动弹也不再说话。 水无痕垂眸看了看怀中的女子,声音柔和了不少:“自从我们出了寺庙后,穷奇便不再攻击我们了,很显然,它是奉命守在了殿宇之中,我想,它的目的应该是保护蝴蝶佛牌不被人拿走。” “你明明知道穷奇的习性,却为何骗我?”方才,他说了那句话后,穷奇便不再与她打斗了,很显然,水无痕对这个怪兽的习性是比较清楚的。 “我对它并不是十分了解,只是以前在看山海经时,曾看过,当它知道有人在争执的时候,往往会把忠直之士吃掉;知道某人为人忠信,就会把那人的鼻子吃掉;知道有人为恶不善,它就会猎取野兽赠予那人。是一头善恶观念完全颠倒的恶兽。” 吴芷静闻言彻底地震慑住了,水无痕竟然无时无刻不在保护着她,她扬眸看向上方的男子,悠悠说道:“所以,你才说我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如此,好让穷奇去与你打斗?” 水无痕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吴芷静去寻找水源。 “水无痕,枉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结果,我却错得离谱!你一点都不聪明,还蠢到家了,都跟你说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都跟你说了拿到蝴蝶佛牌后,我要回家,你做什么还这样对我?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动?就会痛哭流涕?然后奔到你怀里像其他女人一样撒娇,说我从此喜欢上了你的温柔与呵护?呵呵……不要做梦了,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喜欢上你的。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无用的事?” 吴芷静说到后来,几乎是用吼的形式了。见过傻的,没见过水无痕这么傻的人! “没有为什么,想做便做了!” 依旧是那样淡淡的口吻,依旧那般的风轻云淡,他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为何她一直看不透? 双拳捶打着水无痕坚实的胸膛,若雨点般落下,却没有一下是用力捶打。 “你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 水无痕一把握住吴芷静随意挥打的柔荑,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窝处,说道:“不要再打了,再打,手背上的伤口就会崩裂,留疤痕就不美了。” “反正这副皮囊又不是我的,留不留疤关我什么事,我迟早是要走的……” 吴芷静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水无痕皱眉怒喝道:“不要再说走的事! 他的手臂紧紧圈住吴芷静的腰身,勒得她胸口憋闷起来,他圈得那般紧,仿似一松手,吴芷静便会整个消失一般。 吴芷静愣愣地盯着水无痕,半晌没有说出话来,良久后,她似清醒了一般,敛眉叫道:“水无痕,我凭什么被你这样吼?你做什么那么大声?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我长这么大,从没这般讨厌过除了罪犯以外的其他人,而你却有幸成为了这样的人!” 不知何时起,水无痕已经抱着吴芷静走入了秀丽的山间,奇特的地理构造已经不在二人思索的范围之中,山间青青的小草随着风势摆动,水无痕黑色的衣袍一路滑过小草,也带走了小草上攒积而下的露水。 空气中清新的味道让吼叫完的吴芷静顿时清凉了不少,心中的憋屈似乎已经释放出来,一并消失在清纯的山野之间。 寂寞无声,连树叶的声音都泯灭在了沉默的氛围之中。 水无痕脚下的步伐渐渐轻盈,良久后,他叹道:“我知道……你讨厌我……” 吴芷静收敛了气息,等待着水无痕的话,他的话似乎没有说完。 “如果可以选择……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一天……我不会将你倒挂在树上……” 如此,他与她就不会再有牵绊了,如此,他与她便是陌路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如果么?那一天,他将她倒挂在了树上,那一天,她擅闯水北天南,让他泪流满面一个晚上,从此,她就成为了他最为刻骨铭心的思念。 吴芷静别开脸,不再看向水无痕,她其实一直都懂,只是,她却装作一无所知。 水无痕眸光淡淡,抱着吴芷静继续前行。 山景一路倒退,风中似乎传来了潺潺水声。 水无痕循声而去,最终找到了溪流之处,他将吴芷静放在溪水边的一颗大石之上,随后蹲至溪水边洗净双手。 “你背上的伤口也一并清洗吧!” 水无痕背上的伤口显而易见,黑色的衣袍从左肩处直至右腰处有一条长长的裂痕。月光下,泛着森然的白光,看着让人有些心疼。 话音刚刚落下,水无痕噌地一下站起身来,随后便去脱身上的衣衫,吴芷静眼眸一瞪,完全不知他所谓何事。 水无痕脱衣服的速度与他飞行的速度差不多,转眼间,上身已然未着寸缕,当他俯身想要去脱裤子时,吴芷静终于惊恐地吼道:“水无痕,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让我清洗伤口么?我现在正在履行你的话。”水无痕说得理所当然,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吴芷静哭笑不得:“你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脱呢?要脱滚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脱!” “抱歉,我滚不来……”水无痕竟然耍起赖来,他大掌一挥,腰间的带子已然松了开来。 吴芷静见状,惊恐地转身踉跄而去,却在转身之际,被水无痕飞快地抱住了腰身,水无痕抱着吴芷静去到溪水边,细细说道:“跟你开玩笑的,我不会再脱了,先为你清洗手背上的伤吧,我的,一会儿再清洗。” 吴芷静挣扎而出,自顾自地蹲了下去,用溪水清洗起伤口来。 水无痕默默无语地蹲在她身旁,看着她清洗伤口。 待她二人清洗完伤口后,水无痕为自己和吴芷静上了药,包扎好后便寻了一个山洞休憩起来。 山里的温度很是寒凉,水无痕找来柴火取暖,吴芷静躺在火堆旁,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水无痕一直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打坐调息,今日一战,他消耗了太多的内力。 水无痕以为吴芷静与自己身上的伤口很快就能愈合,谁知,三天过去了,那些伤口依旧没有愈合的迹象。 这日,当他打好野味后,升了火,烤起野味来,他一面转动着山鸡一面问道吴芷静:“静儿,你手背上的伤口可以给我看一看么?” 由于伤口没有愈合,吴芷静的手依旧是用布巾包裹住的,她卸开手上的布巾将手背伸至水无痕跟前,让他端详。 水无痕握住吴芷静的手细细观察起来,只见她柔白似玉的手背上横亘着一条若沟壑般的伤口,伤口虽然不深,但是,内力的血渍似乎久久未能凝固,水无痕看后俊眉拧在了一起,他慢慢说道:“我凌霄宫的伤药乃是天下奇药,从未试过抹上此药后三天不曾愈合的,这之中一定是有其他原因。” 吴芷静慢慢抽回手,淡淡说道:“左右一条疤而已,况且还是在手上,长不好就算了。”她说完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可以看一下你背上的伤口么?” 她手背上的伤口不过五寸长,而他背上的伤口似乎有两尺长,如果她这个伤口没有长好的话,那么他背上的伤口定然也是没有愈合的了。 水无痕垂了垂眼眸摇头道:“不用看了,也没有长好。” 吴芷静就知道他不会让她看,她凶巴巴地强硬转过水无痕的身子,伸手去解水无痕腰间的带子。水无痕的大掌轻轻握住了吴芷静的手,力道不大也不小,正好可以制止住吴芷静的动作。 “没什么的。”淡淡的话语再次响起。 吴芷静秀眉一蹙,他为什么总是这样,每次受伤都说自己没什么,莫非他是铜墙铁壁不成? 吴芷静挥开水无痕的手,兀自解开腰带,水无痕不再阻拦,任由她扒开他的衣衫,在他背上仔细观察。 当吴芷静看见水无痕的背部时,岂是一个震惊可以形容得了的,只见水无痕的背部已经溃烂,那条长长的口子似乎往外浸着脓水与血水,伤口周边的肌肤红得发紫,除了这条大伤口以外,他的背部还有一些细密的小伤口,皆是被那个怪兽抓的。 “你这叫没什么?水无痕,你以为你是铁人么?” 她的心中竟然愤懑不已,为他的不在乎,为他的淡漠。这个世上究竟有什么才是他在乎的,只有月思君么? 水无痕因着吴芷静急火攻心的 不嫁妖孽王爷 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15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15部分阅读 模样而暗自欣喜,在她的心里,多少还是关心他的吧。他轻声安慰道:“急是没有用的,你手背上的伤口那么小都不能愈合,更何况我背上的伤口呢?” “你不是很厉害么?你不是凌霄宫的尊主么?怎会连这样的伤口都不能治愈呢?”这一次,吴芷静几乎是用吼的方式说完话的。 水无痕缓缓套上衣服,系好腰带:“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固然厉害,但是,始终会存在一些比我更厉害的事物,那些,都不是我能够解决的。譬如你我身上的伤口,穷奇乃是上古神兽,它造成的伤口自然不是凡药就能医治的,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吴芷静挥动着双手大声说道:“什么叫可以理解?莫非寻不到伤药,你就任由背上的伤口这般溃烂么?你为何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像你的脸,明明可以医治,你却一直不医治,究竟是为什么?” 此话一出,水无痕深邃的凤眸中涌动着千丝万缕的情绪,似不信又似欣慰,还有一丝震惊隐含其中。吴芷静的话似乎震得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被我说中了是不是?你脸上的伤口,多年前就可以医治,但是,由于你的不在乎,你便任由它发展,宁愿带着面具过活也不愿意医治,在这个世界上,你到底在乎什么?” 吴芷静激动地恨不得上前给水无痕两个耳光,她讨厌他满不在乎的神情,她讨厌他眸中淡淡的神色,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一般。 水无痕双手攫住吴芷静柔弱的肩膀低喝道:“当你的亲人将你遗弃时,当你四处被人追杀不知道能不能看见第二日的太阳时,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可以在乎的?这一张脸么?抑或是这副躯体?你告诉我,你在乎我的容颜,在乎我的身体么?” 吴芷静顿觉有些哑口无言,她吱唔道:“我……” 水无痕很快地接下她后面的话:“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不在乎,你从来都不在乎我的一切,因为,你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人,这里的一切人与事皆与你无关!” 因为无关,她才会如此的义无反顾,因为无关,她才会如此封闭着自己的内心。 吴芷静挥开水无痕的手臂,身子猛地朝后一退,却因脚下的石块趔趄而倒。 “静儿!”水无痕没遇着吴芷静会摔倒,他正欲上前抓住吴芷静的手臂时,却听山洞之中传来了沉闷的响声。 “轰轰轰——” 听着像是石门移动的声音。 水无痕抬眸,吴芷静转首,齐齐朝后望去,但见起初完好无损的石壁上竟然往后退开一尺的缝隙,正好可以让人侧身而进。 “这里面还有一个洞!”吴芷静离石门稍近,她惊诧地朝水无痕说道。 水无痕将吴芷静扶起,随后将她掩在身后朝内行去。 手中的火折子骤然点亮,漆黑的洞中有了一线光明。水无痕牵着吴芷静的手朝内行去。 里面其实是一个小小的隔间,隔间内什么东西都没有,水无痕手持火折子朝隔间四壁查看起来。 “呼——” 水无痕忽然吹熄了火折子,隔间内陡然黑暗起来。 看不见东西的吴芷静迅速问道:“你为什么吹熄火折子?” “这里面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出去吧。” 吴芷静甩开水无痕的手,说道:“我不要,你方才一定是看见了什么东西,否则,绝对不会吹熄火折子的。你把火折子给我,我要看墙壁上的东西。 水无痕强硬地扯着吴芷静,想将她拉离隔间,可是,倔强的吴芷静又怎会遂他的意呢?她狠狠地甩掉水无痕,冷声说道:“水无痕,与我相处这么长的日子了,我的性格你当是很了解的,我若是看不见墙壁上的东西,我永远也不会走出这间隔间的,你若要出去,那么你请便,请不要再拉着我不放!” 说罢,双手于身前探索起来,一步步朝墙壁行去。 纤细的手在墙壁上细细摩挲起来,她看不见墙壁上的东西,但是,指腹上凹凸不平的感觉让她知道,墙壁上定是有一些浅浅的浮雕,至于雕的什么她虽然摸不出来,不过,根据水无痕的表现,她应该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这上面是不是雕着跟春宫图有关的东西?”吴芷静扬眉轻声问询起来。 水无痕的气息浅薄而内敛,他的心中似乎压着很大一股气。吴芷静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老是为着这些事而害羞。 水无痕沉默不语,吴芷静跟着说道:“水无痕,莫非……你还是处男? 大胆的话语,让水无痕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因着黑暗的缘故,吴芷静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她想,他的脸应该跟西红柿差不多了吧。 “你一个女儿家,说话怎会这般大胆?这样的话是你该说的么?”水无痕恼怒的声音响在耳侧。 吴芷静满不在乎地耸肩道:“我说话素来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快点将火折子给我,否则,不要怪我口无遮拦!” “你……”水无痕吃瘪,卡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吴芷静一双纤手在黑暗中摩挲起来,想要从水无痕手中夺过火折子,她的小手在水无痕身上上下其手,弄得水无痕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他一把握住吴芷静肆意乱动的手,将火折子交到她的手上,说道:“你自己看吧!” 说罢,转身出了隔间。 吴芷静点燃火折子,沿着四壁观看起来。当她看清楚墙壁上的浮雕时,大声说道:“这不过是武功秘籍而已,真不知道这个臭男人在羞愧什么?” 石壁之上确实雕刻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但是,从动作与神情分辨来看,明显是刻的武功招式,只不过,每一招都是由两个人合力完成罢了。 吴芷静说罢,沿着石壁细细往下看去,当她看见石壁上的几个小篆雕刻字时,嘴巴不禁微微张开,一双清灵大眸瞪得圆圆的。 只见那石壁之上刻着八个大字——阴阳合一,天下无敌! 她沿着石壁再往下看去,发现这八个字的旁边还写着四个字,那就是合一神功。 吴芷静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后说道:“哎呀,我真是蠢,我看反了呀!” 她遂沿着反方向一路朝下看去,在看见第一幅话后终于知道水无痕为何会呈现出那种反应。 因为第一幅画的下面刻着一行蝇楷小字——此神功乃是夫妻之间练就的神功,练功之前,阴阳需得调和,阴阳合一后,方能练成此功,如此才能打败上古神兽,若被神兽伤者,需用其血为药引方能治愈。此神功乃吾妻与吾潜心专研而成,若后世有人被神兽穷奇所伤,可练就此功,保住性命! 吴芷静唇角微颤,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神功?每一次练功前都要阴阳调和,这不是找借口欢爱么?创造这神功的两口子性趣还真是广泛啊! “依照这上面的话,要想拿到蝴蝶佛牌,治好身上的伤,就必须练成此功了?” 她不懂内功心法,也不知墙壁上刻的那些招式究竟有没有,如若想知道此功的威力,只有水无痕能够做到。 吴芷静下好结论后,遂转身出了隔间,准备询问水无痕。 谁知,当她跨出石门时,黑黑的山洞之内,水无痕正一脸铁青地盯着她。 吴芷静直接无视水无痕眸中的神色,扬声问道:“水无痕,你方才已经看见了吧,我们身上的伤有得治了!” 水无痕俊脸之上的神情森冷得骇人,他冷冷说道:“你知道如何治?” 吴芷静点头说道:“如果石壁上的字不假的话,等我们练成了合一神功,将那怪兽打死,取了它的血后就能治伤了,如此,也能拿到蝴蝶佛牌了。 水无痕凝睇着吴芷静,垂于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从未知,她竟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顾自己清白的女子。 忽然之间,很想仰天长啸。 他的妻子从来不愿他碰她一下。摸一下她的手,会被她挣脱,抱一下她,会被她打耳光,可是现在,为了治伤,为了可以拿到蝴蝶佛牌,她竟然愿意与他行男女之事。 当真是可笑之极! 他又怎会忘记,上一次,她为了免受媚毒侵害,不就将自己献给了那个寒子夜么? 她既然能做出那样的事,现在这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她又如何会推脱呢? 水无痕凤眸之中瞬时集结起玄冰,若冰刀般的眼神直刺吴芷静心底,他微眯了一下眼睛后便转身离开了山洞。 吴芷静盯着水无痕遽然转身的身影,完全搞不懂他在思考什么,莫非,她要献身于他,他还不想接纳么?他不是一直表示出喜欢她么?为何在她愿意献身后,他却给了她一个冰冷的背影? “神经有毛病!”吴芷静低声咒骂一句后,便倒在火堆旁蜷着身子休憩起来。 无边的夜掩埋在了寂静的空中,若黑纱般的浮云收卷了又舒张开来,送走一片片微凉的气息。 夜色凄清,山洞之外,一片冷然之色,水无痕孤独而悲凉的背影在群山之中显得那般的萧瑟。 沿着山中之路疾奔而去,带走零落树叶翻飞。 水无痕最终落于一片竹林之中,他静默地站立于竹林之中,铁拳重重地捶打在了竹子的枝干之上,岿然耸立的竹子轰然间倒塌了。 “哗哗哗——” 竹子倒塌发出阵阵响声。 竹子的断裂处,水无痕的手还没有收回,细碎的竹枝没入了他的手背之中,殷红的血渍顺着手背缓缓淌下,亦如他那颗早已血肉模糊的心。 “啊——” 水无痕仰天长啸,吼声直冲云霄。 月上中宵,轻纱微拢,水无痕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缓缓朝山洞行去。他清楚的知道,穷奇留在他背后的伤口在不断地溃烂,它不仅没有愈合,还在不停地扩张,腐蚀着周边完好无损的肌肤,直至全身糜烂。 山洞中石壁上的字与画,他自然看清楚了,当他甫一看见时,便知那是天下奇功,称为天下无敌并不为过。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这样的神功竟是需要阴阳调和的。 他不愿意,她在心意还未明确时便将自己交付给他。他想要的并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的心。 然而,令他伤心的是,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水无痕阴沉沉地走进山洞,山洞内的柴火差不多快要烧尽,只剩一些零星的火星子在那里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烛火旁,吴芷静蜷缩在那里,微红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无暇般的容颜吸引住了他全部的视线,从她平静的表情看来,她应该已经睡熟了。 瞧她舒展的秀眉,温润的朱唇,所有的一切无不昭示着此刻的她睡得有多安详!似乎,每一次都只有他自己在担忧,只有他自己在着急一般。 兴许是水无痕森然的目光刺痛了吴芷静的内心,她竟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一旦醒来便看见一身黑衣的水无痕神情冷漠地盯着她,漆黑山洞中,像极了暗夜魔鬼。 吴芷静吓得身子往后一缩,尖叫道:“大半夜的不睡觉,你神经病啊? 水无痕垂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盯着吴芷静瞧,凤眸中的神色深邃似海底的沟壑一般。 吴芷静见水无痕沉默不语,遂再次吼了起来:“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有事就说出来,不要站在这里冷着一张脸,这个世上没谁欠你的!” 尖厉的声音在洞|岤之中不断地回荡着。 水无痕依旧不说话,只看着吴芷静,带洞中的回音全然消失时,他倏地一下转身而去,找了一个离洞口不远的角落坐了下去,随后,闭上眼睛,开始休憩。 吴芷静只觉莫名其妙,她顺了顺胸口,气恼道:“我是脑子进水了,才想为他治伤。” 说罢,翻了翻眼睛,再次倒头睡了过去。 这夜过后,吴芷静与水无痕的关系忽然变得紧张起来,水无痕一直缄默不语,吴芷静自然不会理睬他。二人分头寻找食物,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说话。 如此这般过了五日后,这日,当吴芷静带着寻回的野味与果子时,发现水无痕居然晕厥在了洞中。 吴芷静扔下手中的野味迅速奔至水无痕的身边,扶起他的身子,拍了拍他的脸问道:“水无痕,你怎么了?” 水无痕缓缓睁开眼睛,当他看清楚眼前人的容颜后,便强装无事地挣扎起身,淡漠道:“我没怎么。” 看着挣扎而起的吴芷静,她忽觉手中粘稠一片,俯身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发现那里已然血迹斑斑。 吴芷静抬手,猝不及防地狠狠推了他一把,水无痕的身子无力地朝后倒了倒,他用手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蹙眉问道:“你在干什么?”这个女人为何喜欢无缘无故地推人? “你不是说你没什么吗?为何我一推你,你便朝后倒去,你以往的气势去哪里了?” 水无痕凤眸微微一转,从容起身,佯装不痛,他直起身子说道:“你现在可以再推一推我,看你能不能将我推倒!” 吴芷静斜眼睨着水无痕,静默半晌后慢慢地,认真地说道:“我们……还是练合一神功吧……” 水无痕高大的身躯随之一震,他俯视着身前的吴芷静,眸中全是痛色,竟是未能吐出只言片语。 吴芷静看着他眸中呈现而出的痛色,郑重道:“我不需要你负任何责任的,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你不要说了!”水无痕忽而大声吼了起来。 吴芷静愣愣地抬眸盯着水无痕,从未知,他竟是一个喜怒无常之人,他的脾气从何而来? “如果,与你一起寻找蝴蝶佛牌的人不是我,而是其他人,如果,你们也被穷奇抓伤,那么,你也会与他练这合一神功么?”水无痕没等吴芷静说话,便慢慢询问起来。 他的眸中盛满希望,垂于身侧的手竟然紧张地抖索起来,他多想听见不会二字,可是,吴芷静出口的话语却让他如置冰窖。 她说:“我不知道……” 是的,她确实不知道,为了能够继续活下去,为了能够回到现代,她,或许也会与其他人练就合一神功。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因为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是水无痕,不是其他人! “扑——” 兴许是怒极攻心,兴许是伤心至极,水无痕捂住胸口,竟是朝外闷了一口鲜血出来。 浓稠的血渍落于山洞之间,顷刻间就被泥土湮没了。 吴芷静美眸一瞪,惊诧道:“你……”带着伤痕的柔荑不由自主地抬起,想要表达自己的关心。 然而,抬起的双手终被水无痕退后的身子躲了开去,她,没能触碰上他的衣角。 “既然你愿意练,那么……我答应你便是。”水无痕放下此话,匆匆转身,几乎逃也似的,离开了吴芷静的视线。 吴芷静盯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眸中竟然有着潮湿的感觉。 她的心,终究跳跃了么? 这一日,水无痕整整消失了一天,直到傍晚时分方才回到山洞。 待他回到山洞时,二话不说,横抱起吴芷静便朝洞外行去。 这一次,吴芷静出奇的安静,没有挣扎没有吵闹,任由水无痕将她抱起疾步而行。 斜阳,挥洒在大地之间,入眼皆是金灿灿的一片。冬日的山林,凉风习习,吹得人的神志竟是格外的清醒。吴芷静当然知道水无痕抱着她是去干嘛,只是,她却不知道他究竟要选在何处。 其实,在哪儿不都一样么?只要有他们就行了。 周围的环境,不过是一种衬托而已。 风从鼻尖滑过,周围皆是水无痕身上的味道,他身上的味道极为干净舒爽,这般干净的男子,当是有很多女子倾慕的吧。 山路崎岖,水无痕抱着吴芷静行于其上,只若踏在平坦大道之上,水无痕竟无半点喘息之意,他若不是因着受了伤,估计会带着她直飞树梢之上吧。 “叮咚——叮咚——” 清澈的泉水之音透过或稀疏或密集的树林,传入了吴芷静的耳中。 她侧眸望去,但见眼前出现了一片石林之地,怪石嶙峋,姿态万千,或刚劲或妩媚,水无痕抱着吴芷静穿过丛丛石林,来到了一处温泉之地。 池上雾气氤氲,白烟缭绕,池壁水汽蒸腾,相携扶摇,似珍珠般的晶莹水滴落入池水之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水无痕俯身,将吴芷静缓缓放入温泉池水之中,自己随之滑入泉水之中,引得涟漪阵阵。 空气中,静谧异常,四围的气压在逐渐攀升。 吴芷静的心忽然之间开始猛烈跳动起来。 “怦怦怦——”地胡乱跳动。 吴芷静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是那般的明显。玉颜之上不禁飞上两抹红霞,滚烫的温度烧至耳根。 从未经历过人事的她,自然是紧张的,往日的蛮横与跋扈似乎已经消失殆尽。紧张之余,身子缓缓朝后退去,直至抵住温泉石壁,退无可退。 水无痕也不知吴芷静的想法,因为,此刻的他,也是乱作一团,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始。 如此,他二人,一人立于石壁旁,一人立于温泉口,遥遥而望,半天没有声音。 吴芷静一瞬不瞬地盯着水无痕,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虽然她是个现代人,但是,她好歹也是个女人,总不能让她扑过去对他上下其手吧,再说,她也不是花痴,怎么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僵持良久后,最终还是水无痕打破了僵局,只是,他刚一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薄唇微启吐出一字:“我……” 他该说些什么呢? 吴芷静伸了伸脖子,看向水无痕,等待他后面的话。 俊脸一寸一寸胀得通红,憋了良久后,终于说道:“你的衣服……我……” “什么?”吴芷静螓首微转,倾斜起身子侧头问道。 水无痕凤眸一沉,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以极快的速度行至吴芷静的面前,他走得很快,以至于当吴芷静转过脸时,他已然到达了吴芷静的跟前。 一切都是那般悄无声息。 吴芷静转过头后在惊见眼前的人时,捂住胸口嗔道:“你的速度怎么那么快?” 从未知,有人在水里都能走这般快的。 水无痕抬手,停在了空中,问道:“可以么?” 吴芷静垂眸,算是默认。 修长的手指游走在吴芷静纤细的腰间,解开了束缚衣衫的腰带,随后,一件件的剥离,直至她的身上只剩下一件性感小内衣。水无痕将她的衣服整齐地叠放在池边,随后,再次朝吴芷静靠近了一分。 吴芷静的身子忍不住往后一退,却发现,身后,竟是冰冷的池壁,光裸的肌肤触碰到冰冻的石壁时,让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咝——” 水无痕见状铁臂一扬,将吴芷静围在了方寸之间,暗哑磁性的嗓音低低滑出:“不要太靠近石壁了,当心冻着。” 由于距离太近,吴芷静的身子抵在了水无痕的身上,她完全能够感受到他灼热的坚挺。本已绯红的脸再次滚烫起来。 这一次,水无痕发现了吴芷静脸上的神情,由于不肯定,他俯身问道:“这池水的温度是不是太烫了?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不用了吧……”她身上只剩下一件小内衣了,莫非还让她穿上衣服,然后再让他脱一遍?那不是有病么? “……哦”水无痕半晌后方才挤出这么一个字。 水无痕说完,竟然愣在原处,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搭放了。 吴芷静只觉时间过得奇慢无比,她一直是个急性子的人,最受不了磨叽的事,现在水无痕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立在原地不动,让她一整颗心凌乱成风,她决定快刀斩乱麻。遂扬了扬眉毛问道。“你不脱衣服?” 水无痕俊眸一沉,恍惚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之中。 “哦。” 话音落后,他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随后环住吴芷静的腰身,让她的腿圈放在自己的腰间。 直到此刻,吴芷静才知道水无痕为何将地点选在水中,因为,水可以挡住一部分视线,这样就可以消除一些尴尬。 他的心思真是细腻如绸缎。 俊眸沉沉,水无痕垂眸,盯着吴芷静如玉般的容颜,最后问道:“你真的愿意么?” 吴芷静的好脾气终于被水无痕磨光,她眉头一拧怒道:“你还是个男人吗?怎地这般磨叽,要做就快点做,不做拉倒!” 话落,音绝,水无痕环住吴芷静腰身的手微一用力,吴芷静的身子跟着一沉,融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撕裂般的疼痛随之而来,纤白的手紧紧扣住了池壁,吴芷静知道第一次会痛,但是,却不知,会是这般的痛,由于没有过多的心理准备,她忍不住哼了一声:“好痛!” 水无痕因为吴芷静的喊叫也惊住了,他的身子忍不住动了一下,疼痛再次席卷而来。 “你先不要动。” 水无痕此刻的心里自然是震撼的,殊不知,吴芷静她竟然还是处子之身。 他定住了动作支吾道:“你……你还是……我……” 水无痕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口吃起来。 吴芷静抬眉看他,身上的疼痛似乎因着水无痕的话语而消退了,她嗤声道:“水无痕,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那么随便的女人么?” 因着水汽的熏蒸,水无痕光洁的额上沾满了细密的汗珠,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串随着他刚毅的轮廓蜿蜒而下,直至没入温泉之中。发已微湿,卷曲着垂在身侧,发梢上时不时往下滴水。 水无痕盯着吴芷静红润的朱唇,忽而抬手捧住她的脸,俯身吻上了她的唇瓣。 “唔——” 吴芷静吃惊于水无痕突如其来的动作,她的唇瓣被他蛰得生疼,遂抬起手去推他的脸,却再次带动了身上的疼痛。 她忍着疼痛,一咬牙将水无痕推离了身边,恨声道:“你不要吻我!” 水无痕的身子朝后退了一步,沉声问道:“为什么?” 这个女人为何这般奇怪,她可以将身子交付于他,却不让他吻她!为什么?她要将她的吻留给谁? 吴芷静将头别开不再说话,吻是爱人间最亲密的动作,而他们之间只有相互利用,并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意,如此,她又怎能让他吻她呢? 水无痕见她不回答,心中怒意滋生,此次,他没有顺吴芷静的意,方才的温柔与羞涩似乎已经被她的反复无常消磨殆尽,他长腿一抬,双臂一环,将吴芷静圈在了狭窄的空间之内,薄唇再次敷上了吴芷静妖艳欲滴的朱唇之上,辗转亲吻。 “你放开我!”吴芷静别开嘴,叫了出来。 她抬手抗拒,挥打的双手却被水无痕单手钳制住反剪于头顶之上,力道大得惊人,让吴芷静根本无从反抗,直到此刻,她才深刻的体会到,原来,水无痕的力道竟是这般地大,大到她在他掌心中连一点还转的余地都没有。 吴芷静摇晃着头大声地叫了出来:“我不要你吻我,你走开!” 水无痕没有回话,左手死死固定住吴芷静的手,右手挑开了她身前的胸衣,身子上前,抵住了吴芷静肆意乱动的腿,滚烫的薄唇再次印上了吴芷静的唇瓣。 “唔——” 吴芷静的唇腔中发出闷哼之声,水无痕的手固定住了她的螓首,让她的螓首不能再次摇晃,薄唇在她唇上肆意蹂躏。 水无痕的霸道并不在吴芷静的预料之中,从未知,如此羞涩纯情的人也会强行亲吻于她。 脑中浑浑噩噩一片,吴芷静因为被强的羞愤,铁齿一阖,咬上了水无痕的唇瓣,唇腔之中瞬时充斥着血腥味,极为咸涩。 吴芷静以为水无痕会因吃痛而松开唇瓣,却怎知,他竟是趁着她咬他之际,将灵蛇肆无忌惮地滑进了她的檀口之中。 灵蛇挑逗着她的丁香小舌,让她脑中昏沉一片,心中竟然升起浮于云端的缥缈感觉。 唇舌缠绵,让吴芷静挣扎的力道渐渐松了开来,她想,她是真的疯了,她居然极为眷恋他口中的味道,有些爱不释手,她究竟是怎么了? 当水无痕感受到吴芷静无力的双手时,他松开了大掌,吴芷静的手无力地搭在了他光裸而健壮的肩膀之上。 慢慢地,吴芷静踮起了脚尖,回应起水无痕来,头部微转,热情似火,极尽缠绵。 也许,禁欲二十多年的她,此刻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水无痕心中的激|情与欲望蓬勃而发,他吻遍了她身,二人再次融合起来。 天空中忽然飘起了悠悠的雪花,坠落在了水无痕宽阔的肩上,吴芷静凌乱的黑发之上。 温泉池里,波光潋滟,氤氲水汽中,荡漾着春情一片,旖旎而缱绻。 他们似乎忘记了初衷,忘记了情与爱,忘记了恨与痛,尘世的喧嚣仿佛已经远离他们,耳畔宁静万分,唯有彼此成为了心中最初的企盼。 风停雪尽,而那初尝禁果的二人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竟是足足燃烧了数次方才停歇。 一旦冷静下来,吴芷静方才发觉自己竟然做了一件十分可笑的事。 她靠在石壁上,滚烫的身子一点也不冷,她冷睨着水无痕,淡淡说道:“我要回去了。” 而水无痕却没有让开身子,他低声说道:“等一等。” 吴芷静秀眉一抬,怒道:“水无痕,你还想怎样?” “给你看样东西。”水无痕握住了吴芷静的手,将她的手慢慢抬起,敷上了他的容颜。 他带着她的手游走于俊美容颜之上,最终停在了耳根之后。 “你将它撕开吧。”水无痕话语淡淡,却不知,这句话在吴芷静的心中惊起了涟漪。 吴芷静的手,没有动,她斜眸看向水无痕,冷声道:“愿意给我看了?如果……没有发生今天这事,你会给我看么?” 水无痕将她的掌心贴在他的脸颊之上,郑重道:“会的!” 吴芷静将手往后撤去冷冷说道:“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么?上一次我让你拿开面具时,你却为何要拒绝?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么?你以为我是个傻子么?” 他以为他是谁,他想让她看他的容颜,她就会看么?她不是乞丐,她并不需要施舍,就算失身于他,她也不会屈服在他身下的。 之前,她确实想看他的真颜,而今,她不想看了,给她看她也不会看! 水无痕摁住吴芷静的手,不让她撤退,凤眸中显出痛色:“你为何不愿意敞开心怀来接纳我?” 吴芷静冷笑出声:“敞开心怀?那你告诉我,你要蝴蝶佛牌是做什么的?是为了月思君么?” 水无痕闻言,修眉蹙在一起,脸上似有挣扎的神情,良久后,终于说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我只喜欢你,但是,她的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么?” 吴芷静忽然间觉得很好笑,她凭什么体谅他?就因为他的心动么?这是不是有些微薄得可笑?她扯了扯唇角:“水无痕,当你何时对我敞开心怀时,你再来要求我!” 她已经过了花季追逐的年纪了,如若她选择水无痕,那么她就会失去现代的父母与亲人,如若水无痕欺骗了她,那么她又如何去面对离别亲人的伤痛? 立于她面前的水无痕完全无法让她放手去爱! 吴芷静撂下话语,转身拿了池边叠放的衣服,从容上岸穿衣,随后朝石林外慢慢行去。 水无痕凝视着吴芷静渐渐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她蹒跚的身影无不刺痛着他,她的身子该是很痛的吧。凤眸中的痛色愈加深沉起来。 水无痕在池边怔愣良久后终于起身朝山洞行去。回到山洞后,吴芷静已经等候在了隔间之中,昏暗的石室中仅有一灯如豆。 吴芷静立于石壁之前,等待着水无痕的到来。 水无痕进了石门后,轰隆隆的声音缓缓响起,待石门全然合上后,他开口道:“我们开始练吧。” 吴芷静点了点头后,水无痕便走到了她的身后,学着石壁上的武功招式慢慢练习起来。 因着是合一神功,所以,几乎每一招都会有身体接触,不是双手交缠便是环抱身前,每当二人的身体接触时,吴芷静的动作都会变得僵硬无比。 几个动作下来,水无痕忽然停止了动作,他沉声道:“如果,你的心里有杂念的话,我们是练不成合一神功的。” 吴芷静垂眸,没有说话,半晌后开口要求道:“你先教我内功心法。” 一经提醒,水无痕方才想起此事,遂回道:“你的身体是有内力的,兴许是你忘了心法,我现在先教你如何使用内力吧。” 吴芷静答应以后便跟着水无痕学起内功心法来。 随后的日子,水无痕与吴芷静天天练习合一神功,当然,每次练习神功前都会缠绵一番,二人的身体虽然在不断的契合,但是,心似乎依旧没有靠拢的迹象。 如此练习差不多半个月后,神功已成雏形,当二人练至最后一重时,方知,只有当二人的心契合在一起时,方能达到天下无敌。 水无痕背上的伤口在不断地恶化,伤口处早已溃烂成脓,而吴芷静手背上的伤口也在慢慢瘀肿。 这日练功后,吴芷静坐在竹林下的一片空地休憩,水无痕俯身对她说道:“我们的神功差不多练至第九重了,只差一重便可练成,你我皆知,现在的状况下练成最后一重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我们不能再拖了。” 吴芷静看着水无痕,回想起这些天的点点滴滴,耳畔不禁微红起来,这些日子,他们像是不知餍足的兽一般,不断缠绵,起初因为羞涩,因为不愿坦诚相对,会将地点选在温泉池中,到后来,当他们已经十分熟悉彼此的身体时,竹林,草丛,树梢,只要想了,便会身体力行。 她知道,他们二人的心没有融合在一起,他有他的顾虑,而她亦有她的坚持,所以,这最后一重怕是练不成了。 “以我们现在的功力,能打败穷奇的可能性有多少?” 水无痕淡淡说道:“五成。” “五成?”吴芷静挑眉,继续说道:“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努力一下,还是可以打败穷奇的?” “是的。” 吴芷静倏地一下站起身来,豪情万丈地说道:“我们准备好了就去!” 水无痕的唇边依旧淡淡,他扬唇说道:“好。” 随后的时间,水无痕与吴芷静开始准备武器,由于没有铁与火药,他们只能用竹子作为武器,水无痕用竹子制作了袖箭,短剑与长枪。 带二人准备好后便朝古庙进发而去。 古庙外依旧宁静一片,可是,当她们刚刚跨入庙门时,穷奇便若一阵风似的朝二人席卷而来。 吴芷静抬手朝穷奇发射袖箭,穷奇扑扇着翅膀躲开了,但是翅膀处还是被袖箭割伤了一些,涓涓血渍浸在了表皮之外。 穷奇因着身体受了伤,它的眸中喷出愤怒的火焰,将目标对准吴芷静朝她攻击而去。水无痕见状拦在了吴芷静的身前,手持长枪朝穷奇猛刺过去。 “嗷——” 穷奇在空中来回旋转,愤怒地吼叫声穿透了石壁,直达千里之外。 学会了轻功的吴芷静在殿中上下乱蹿,混淆穷奇的视野,而水无痕则趁它不备将长枪没入它的要|岤之中。 “嗷——” 穷奇被刺,虎头一扬,发出悲鸣之声。本是金色的眼眸霎时间变成了嗜血的红,它张开血盆大嘴,朝水无痕喷出万丈烈火。 “小心火!” 分离穷奇视线的吴芷静惊得大声叫了起来。 水无痕眼疾手快,躲闪而去,但是,灼热的火焰还是烧到了他的一寸衣摆。 穷奇见水无痕的身上着了火,转头便朝吴芷静喷去。 火舌凶猛,灼伤了无止境的眼睛,眼下一酸,眼泪簌簌地掉落而下,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穷奇趁势将强有力的翅膀狠狠拍向吴芷静,吴芷静受创,吐了一口血,身子跟着朝后退去。 水无痕见状飞身前往吴芷静身前,铁臂一圈将她牢牢锁在怀中。因为穷奇的力道巨大无比,空中的水无痕完全无法将这个力道止住,只能慢慢减轻后退的速度,他将吴芷静护在胸前,自己却重重地撞向了墙壁之中。 二人撞向墙壁后双双落地。 穷奇见状俯身朝二人冲了过去,血盆大口一张,狂烈火焰倾巢而出,直奔二人而去。 水无痕将背一转,挡住了吴芷静,自己的背部却被穷奇喷出的烈火点燃起来。 “嗞嗞嗞——”衣料燃烧的声音瞬时传来。 吴芷静吓得赶紧用手去扑灭烈火,可是,伸出的手却被水无痕抓握住了。 “不要伤着手了,这个不碍事的。”水无痕说罢,身子平坦地撞向地面,背部在石砖地面上摩擦数下后便熄灭了。 吴芷静盯着水无痕镇定的脸庞,一颗心紧紧揪在一块儿,烈火灼烧背部,那该有多痛啊,而他,竟然表现得如此平静与坦然。 “我们用第十八式。”水无痕在吴芷静的耳畔急速说道。 吴芷静眼眸一瞪,十八式乃是最后一式,也是合一神功的最高境界,由于他们的心没有合在一起,是以,这一式一直没有练成。没有练成的功,要她如何使得出来? 水无痕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他唇边一弯说道:“你的心暂时借我一下。 说罢,站起身来,圈住吴芷静的腰身便开始施展招式。 吴芷静的心震动异常,她强迫自己集中心思,不再想其他,月思君,蝴蝶佛牌,在此时,已经离她远去,而今,她的眼中与心里,只有水无痕,满满的一片,分分寸寸皆是他。 身心暂时合一,吴芷静按照记忆中的招式与水无痕配合起来,四掌同时出击,掌风聚力朝穷奇打了过去。 掌心中打出的力道若惊涛拍岸,卷起万层激浪,震得穷奇连连往后退了许多。 水无痕见状趁胜追击,拔出竹柄短剑朝穷奇的胸口处刺了过去。 “呲——”地一声。 短剑整个没入了穷奇的胸前。 它眸中的红光渐渐消退,又恢复成了金色的光芒,舒张的翅膀渐渐收拢。它扬起头开始悲鸣起来。 “嗷——” “嗷——” 一声声,凄惨无比,刺痛了吴芷静的心。 穷奇在空中颤动了数下,似乎连飞行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后重重地砸向地面,引得石砖地面连着颤抖了数下。 水无痕握住长枪准备再次刺向穷奇时,却被一双素手握住了。 “留它一条性命吧,我们只需要取它的血便是了。” 穷奇乃是上古神兽,可以听懂人类的语言,当它听见吴芷静的话后它金色的眸中竟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帘,似动容似感激。 吴芷静读懂了它眸中的含义,朝它灿然一笑。 水无痕的手僵了僵,最终收回了长枪,蹲在地上于它胸前引了一些血渍出来,滴入了竹制容器之中。穷奇因为失血缓缓闭上了眼睛,暂时晕厥过去了。 取好血后,水无痕先为吴芷静抹上,随后才背转手为自己上药。 水无痕的背部方才受了烈火的焚烧,背部的肌肤已经变成了黑色,浓黑的颜色中带着血渍,看着触目惊心。 吴芷静看着他别扭的动作,终于忍不住上前夺了他手中的器皿。 “我为你弄吧。” 水无痕的手松了松,吴芷静夺走了他手中的器皿。 滚烫的指尖游走在水无痕溃烂的肌肤之上,心尖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这般的皮肉之苦,他 不嫁妖孽王爷 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16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16部分阅读 不觉得痛么?还是说,这样的痛对他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吴芷静将穷奇的血液缓缓倒入伤口之中,说也奇怪,当穷奇的血液融进伤口时,往日红肿的伤口竟然奇迹般地开始消肿。 处理好伤口后,水无痕便率先朝庙内行去。 庙内深处供佛着佛像,他二人绕过佛像朝后行去,宽阔的殿堂忽然之间变成了狭长的甬道,头顶上方的空间也变得压抑起来,狭长的甬道中仅仅只能容纳一人,水无痕行在前面,他握住吴芷静的手,带着她缓缓穿过狭长的甬道。 甬道似乎是漫长的,他们足足走了一刻钟方才穿过甬道。 出了甬道后,眼前豁然开朗起来,水无痕与吴芷静置身在一个封闭的大殿之中,大殿中空旷无比,殿壁皆是用水晶制成的。二人站在其中,四处都能看见自己模糊的影像,仿似殿中不仅仅只有他二人一般。 吴芷静走至水晶殿壁前用手摸了摸,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些应该是门才对。” 水无痕点头道:“是的,我们需要寻找机关。” 说罢,俯身四处寻找起来,吴芷静见状也跟着寻找起来。 他们寻摸一阵子后,水无痕终于找到了机关,他的手一按,其中一面水晶门缓缓打开了。 水无痕铁臂一扬,圈住吴芷静的腰身,于空中旋转起来。 “咻咻咻——” 旋转的同时,殿中传来暗器发射的声音。 吴芷静耳旁风声呼呼,旋转数圈后落于地上,水无痕放开她后说道:“这里暗器多,你走在我的后面,一定要小心了。”说罢朝水晶门内探视而去。 水无痕宽阔的肩背挡住了吴芷静的视线,吴芷静凝睇着他的身影,不用太久,他们就能拿到蝴蝶佛牌了,心中的愿望或许马上就会实现了,可她的心却为何惆怅起来?莫非,她已然心动了么? 由于深思恍惚,吴芷静似乎忘记了水无痕的话,以至于,一个突发而来的暗器差点夺了她的性命,幸好水无痕即使为她挡住了暗器,她才没有受伤。 纤腰再次被水无痕搂住,磁性的声音带着责怪的意味传入她的耳中:“不是告诉你要小心的么?你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些什么?” 进了水晶门后又是一条狭长的甬道,只是这条甬道可以容纳两个人,甬道的石壁上渗着冰凉的水,潮湿的空气中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如此清新的味道与水无痕身上的味道合二为一,竟让吴芷静无比的眷恋。只要她与水无痕往前跨步,前方便会有暗器袭来,水无痕圈住吴芷静的腰身固定住步伐后便将吴芷静封在了自己的怀中,一旦脚步停滞,暗器也没有再次袭来。 水无痕低沉的声音在甬道中回旋,悠悠回荡,吴芷静则静默无声,水无痕俯身,鼻尖抵住吴芷静的鼻尖,唇间呵着魅惑的气息:“为何沉默?嗯? 嗓音中带着挑逗,心中掀起浪花无数,和着软风,卷起雪白的浪层。 吴芷静别开脸,淡漠道:“不想说话,所以沉默。” 水无痕的手轻轻抬起,用食指将吴芷静的脸转了过来,染上情欲的双眸暗放着光芒,他凝视着她,鼻端触及她的琼鼻,沉重的气息呼在了吴芷静的脸颊之上。心中似有一团火焰开始慢慢燃烧。 四目相对,情愫交错,无语凝噎。 良久后,水无痕侧头,吻上了她的唇瓣。 “你……”吴芷静欲要出口的话语全然吞没在了水无痕的口中。 水无痕的灵蛇撬开吴芷静的贝齿,经过这么多天的磨合,他的吻技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让吴芷静如痴如醉。 她的心或许还未放在他的身上,但是,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对他产生抗拒了。 原来,爱与性果然是可以分离的。 灼热的大掌从她的襟口探了进去,抚上她身前的柔软,细细揉捻着。 吴芷静的唇中溢出浅浅吟哦之声,水无痕的手向下游移,断开了她腰间的束缚。 甬道中的温度渐渐攀升,二人交揉在了一起。 水无痕环抱住吴芷静,细碎的低吟声与粗重的喘息声柔和在了一起,似一首优美的曲调,源远流长。 …… 激|情慢慢褪去,水无痕依旧不肯放开搂在她腰际的手。 他出声,低沉而暗哑:“你真美。” 吴芷静挑眉,脸上的吻痕依旧滚烫:“因为美,所以才这般对我?” 水无痕握住她的纤白葇荑,将她的手带入他怀,在她耳畔软语相告:“你知道,我对样貌并不在乎,左右一张皮囊而已。” 吴芷静扯了扯唇角哼道:“可是怎么办呢?我喜欢完美无瑕的男人。” 水无痕的身子跟着僵了僵,良久后,在她耳畔吐气如兰:“我可以为你变得完美,但是,你不要离开我……” 吴芷静本已微垂的眼眸微微瞪大,凝视着上方的男子,久久未能说出只言片语。 空气中全是静默的味道,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长后,吴芷静缓缓说道:“我还不知道如何使用蝴蝶佛牌。” 吴芷静言下之意十分明显,她是在告诉水无痕,就算她拿到了蝴蝶佛牌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水无痕闻言跟着说道:“我也不知道。” 此言一出,吴芷静的身子僵成一片,她倏地一下推开水无痕质问道:“水无痕,你竟然骗我!”他曾告诉她,只有当他拿到蝴蝶佛牌时方才知道如何使用,而今他却说他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欺骗于她。 吴芷静的乱动吓到了水无痕,他一把揽住她说道:“你的脚不要乱动,这里有很多暗器,我是真的不知道,蝴蝶佛牌乃是北方巫术中的神物,如何使用需要问北疆部族的巫师,待我们拿到蝴蝶佛牌再去问他便可知道了。” “哦。”对于水无痕的回答吴芷静只淡淡回了一句,她依言没有动脚,只是倾斜着身子去拿衣服,拿到衣服后便迅速套在了身上,随后一步一步朝前探去。 水无痕在后低叹一声便紧紧跟在了她的身后。 此时,吴芷静的心中已然没有任何杂念,她已经坚定了目标,对于水无痕,她决定不再相信他了,因为他,不值得她相信。 吴芷静的精神高度集中,而今的她已经具备了内力,所以,那些暗器对她来说都不是问题,她一会儿翻身一会儿伏地,一会儿跃起,很快便穿过了甬道。 穿过甬道后,他们进入了另一个大殿,这一个大殿与刚才那个完全不同,这个殿内阴森森的一片,四壁皆是石头,殿内中央有一个圆台,圆台上方有一个四方体,四方体上放着一个东西,呈灰褐色,那东西形似蝴蝶,中间是一个女神的雕像,两面拥有着不同的容颜。 “蝴蝶佛牌……”吴芷静对着那神物喟叹而出。 她脚下轻点朝圆台飞身而去。 “小心暗器!”水无痕在后担心地呼出声来。 “唰唰唰——” 成千上百只羽箭朝吴芷静齐发而去,由于空间密闭,吴芷静与水无痕根本无处可逃。水无痕迅速脱下衣服,飞身拦在吴芷静的面前,他将衣服旋转起来,挡住了不少羽箭。不过,还是有许多羽箭穿透衣衫刺在了水无痕的身上,由于数量众多,水无痕也不能保吴芷静周全,吴芷静的身上也中了一箭。 吴芷静不理身上的疼痛,她的眼中只有蝴蝶佛牌,待所有的羽箭全然发射而出后,她一个飞身去到圆台伸手拔出了蝴蝶佛牌。 待她拿到蝴蝶佛牌后,她终于笑出了声:“我终于拿到蝴蝶佛牌,我可以回家了,爸妈,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轰轰轰——” 忽然之间,传来巨大的震动声,脚下竟然地动山摇起来,因着剧烈的震动,头顶上方的石块不断地脱离石壁朝地上砸来。 “不好,这里快要坍塌了,我们必须尽快出去。”水无痕迅速拉着吴芷静的手朝外飞去。 吴芷静收好佛牌跟随着水无痕的步伐朝外掠去。 一路上,滚石掉落,不断地砸向地面,水无痕与吴芷静披荆斩棘朝外奔去,石块纷纷而落,细密若网,他们不可避免的受了轻伤,待她二人好不容易跑出寺庙时,身上已然伤痕累累。 甫一跑出寺庙,整座寺庙顷刻间坍塌了。 水无痕环住吴芷静的腰身朝外掠去,却在飞行的过程中被一只长长的鼻子卷住了腰身。 “小象?”吴芷静眼眸微瞪,盯着前来营救他们的小象,心中感慨万千。 小象将二人卷住甩向象背,然后便朝丛林处奔跑而去,身后的寺庙陡然间化成了一片灰迹。 水无痕稳住吴芷静的身子,一切安定后问道:“静儿,你没有受伤吧? 吴芷静的背部被石块砸得青紫起来,不过,这些伤对她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问题,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说道:“我没事。” 水无痕唇角扬着笑:“没事就好。” 生死劫难后,患难与共的真情终于让吴芷静朝他微微一笑,这一笑,风华绝代,霎那无双。水无痕的心似碧波荡漾,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久久未能平静。 他二人骑在象背上,穿越密集的丛林,万千绿意从眼前滑过,感受着微风的吹拂,心下轻松一片。 只可惜,好景不长,行出半个时辰后,水无痕忽觉头晕目眩起来,他眉头一皱,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朝后倒去。 吴芷静坐在水无痕的前面,水无痕一有动静她就能知道,她转过身子,看见即刻就要坠倒于地上的水无痕时,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水无痕的胳膊询问道:“水无痕,你怎样了?” 吴芷静侧过身子,摇晃着水无痕急切地问道:“喂,你醒醒啊!” 她不断地拍打着水无痕的身子与脸,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双眸紧紧地阖在一起。 “啊——头好痛!” 在摇晃水无痕的过程中,吴芷静忽然觉得有些头痛欲裂,她抬眸看了看天空,只觉湛蓝的天空一闪一闪地,眼前倏地一下漆黑一片,下一秒钟,便坠入到了无边的黑夜之中。 象背宽阔,吴芷静与水无痕横躺其上,小象一直不停地朝前奔跑着,带着二人进入了丛林深处。 一切的事情都发生得太过突然,连一点思索的余地都没有。 周围的空气因着二人的晕厥变得静谧起来,脸小象奔跑的蹄声都消散于风中了,丛林间,唯余嬉戏的鸟儿在相依清唱着。 小象跑至丛林深处后便停下了脚步,长长的象鼻规律地拍向地面。 过了一会儿,丛林之中显现出一抹纯白的身影,那身影飘然若风,优雅似仙,一头飘逸的银发如瀑坠下。 那抹白色的身影飞身去到小象的跟前,脚尖轻点将象背上的吴芷静横抱起来,低沉而暗哑的声音传入风中:“吴芷静,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终于得到蝴蝶佛牌了,哈哈哈……” 陷入昏迷状态中的水无痕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却始终睁不开双眼,意识朦胧一片,似混沌一般。 但是,风中传来的那阵陌生的低沉之音却是那般的清晰而刻骨,让他的心顷刻间彻底撕裂了,撕成粉碎,遽然成灰。 原来,受骗的人一直是他。 原来,他一直都是一个傻子,一个天下间最痴傻最可笑的人! 这一切是真的么?他多想睁开眼来再看看吴芷静,想看看她的眼神,他想要当面问她,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她早就设好的局? 此刻的他,方才知道,小象的背上洒了猛烈的毒药,莫非连救那只小象都是吴芷静铺陈好的陷阱么? 铁拳紧紧地抠住了象背粗劣的皮,心被彻底捣碎,一口暗血溢出口中。忽然之间,腰间似乎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卷住了,整个人朝空中飞了起来,随后,急速坠下,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胸口处传来闷痛,似尖刀插入胸腔,他头一偏再次坠入了黑夜之中。 躺平手打,| 错结情缘 第二十章 血染佛牌情意断 北国天山,碧空如洗,下起了茫茫大雪,将唯一进山之路全然封死了,方圆数百里,皆是莽莽苍苍一片,雪压冬云白絮飞,气势磅礴,玲珑秀丽。 天山位于西玥与北漠国交界处,群峰环绕晶莹耀眼,群峰之中有两座山峰高耸入云,时而云蒸霞蔚、若雪龙般时隐时现,时而云带束腰,雪峰皎洁,岗峦碧翠,时而霞光辉映,如披红纱,娇艳无比。 天山不仅巍峨壮丽,更会随着时间的变换,显示奇丽多姿的景色。凌晨,当世人尚在酣睡时,天山之上却已迎来曙光,峰顶染上晨曦,朝霞映着雪峰,霞光雪光相互辉映。傍晚,夕阳西下,余辉斜洒山顶,雪山似一位披着红纱的少女,亭亭玉立。月出,星光闪烁,月光柔溶,整座山峰似躲进白纱帐中的美妇,渐入甜蜜的梦乡。 群峰之中有着成千上万个山洞,每个山洞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景色。 而吴芷静,便沉睡在了天山的其中一个山洞之中。 她的意识混沌朦胧,因着四周寒凉的空间,恍惚间,她收紧了手臂,将自己环抱起来,手脚似乎已经冻得麻木了,身上的肌肉已僵硬如铁。 吴芷静缓缓睁开眼睛,眼前雾气缭绕,白烟缥缈,寒气陡然入肺,吴芷静忍不住哆嗦起来。 “好冷……”吴芷静环抱着身子慢慢撑起身子,待她用手撑起身子时才惊觉,原来,自己竟是趴在地上的。 前情记忆纷至沓来,晕厥之前,她记得她正在唤醒着水无痕,他们是晕厥在古庙之外的,为何再次醒来却是在这天寒地冻之中? 吴芷静举目四望,低低发出疑问:“这是哪里?” 望向四周的视线终于有了焦距,这里很显然是一个山洞,洞内寒气过盛,洞壁隐有雪白的痕迹,皆已成霜,口中吐出的气息在霎那间化作白雾消散于空中。 这里应当是雪山之中的山洞。 吴芷静双手扶地缓缓站起,伸出双手在洞中探寻起来。当她看见洞内深处那一抹淡淡的白光时,寻找光源的本能让她朝前走了过去。 幽暗的白光在深深洞|岤之中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吴芷静穿过一条短窄的甬道后,到达了光亮处,待她看清楚光亮处的物体时,清灵的双眸不禁微微瞪大。 原来,那闪烁的白光乃是从洞内停放的冰棺底座发射出来的。 这个山洞之中陈放着一架四四方方的冰棺,冰棺面上是用透明晶莹的白水晶制成,透过明澈的水晶,吴芷静能够清楚地看见躺在冰棺中的人的样貌。 那女子当是二八年华,她身着红色的衣衫,衣衫上用金线绣着凤凰,针脚细密柔和,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一看便知乃是上等的绣工制作而成。吴芷静在看见这件大红的嫁衣时,心下似被尖利的针刺了一下。 她冰肌玉肤,细腻如脂,长眉连娟,胭脂淡扫峨眉,若碟翅般卷翘的长睫垂于眼下,一动不动。 本是完美无缺的容颜之上,却横亘着一条丑陋的疤痕,吴芷静愣愣地盯着那条疤痕出神,不禁想起了水无痕脸上的那一条长疤,对比看来,两条疤痕的位置,似乎是差不多的。 “这人是谁?死的还是活的?” 对于此人是谁,有那么一瞬,吴芷静的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她强迫自己不去那样想,因为,她不相信那是真的。 “你当真不知道她是谁么?” 一阵似天籁般清澈的声音在山洞中悠悠想起。 吴芷静遽然转身朝声源处望去,但见一身着白色衣衫的男子朝她翩跹而来,他广袖挥洒,行动间若濯濯青莲,不曾沾染俗世尘土,若冬日初升的暖阳,灼灼其华,亦如他的名。 他的美无疑是光华四照的,只是吴芷静没有那份闲情逸致去欣赏而已。因为,他的出现多少让吴芷静有些惊讶。 “月晨曦?”吴芷静眼眸一眯,带着明显的疑惑。 月晨曦唇角微弯,眼眸似一泓清幽的泉水:“想不到,你的真颜竟是这般地绝美。” 吴芷静秀眉微蹙,她的真颜只有三人见过,寒子夜是她的护卫,自然不会出卖她,水无澜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还有一人便是水无痕,月晨曦在名义上是他的男宠,除了水无痕告诉他以外,试问还会有谁? 心上泛起丝丝疼痛,指甲嵌入了掌心之中,却丝毫没能转移心尖上的痛,她冷声问道:“这是哪里?” 月晨曦清澈的双眸渐渐变得深邃,他没有回答吴芷静的话,只是越过吴芷静去到冰棺前,修长洁白的手指游走于冰棺冰冷的水晶界面之上,眸中带着款款深情。 吴芷静的眼眸因着月晨曦的神情微微一瞪,莫非,他喜欢这冰棺中的女子? 月晨曦凝睇着冰棺中的女子,满心满目皆是她,仿似其他的人与事皆不存在一般。 “虽然,她的容颜已经不再美丽,虽然,你的容颜比她美上一万倍。但是,在我的眼中,她始终是最美的,她就像草原上的白莲花一样,纯洁,善良,冰清玉洁。”月晨曦眼内再无旁物,只凝视着冰棺中的女子深情款款地说道。 吴芷静没有闲暇时间来听他的爱情宣言,她直接问道:“是水无痕让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他人呢?” 如果这一切都是水无痕做的话,那么他为何不出现?他竟然也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么?将她弄到这冰天雪地中来,定然没有什么好事,既然将她弄来了,他又何必再畏首畏尾? 月晨曦闻言收敛了眸中四溢的情愫,他转身看向吴芷静,双眸似幽夜般森冷:“你以为无痕哥哥会爱上你么?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无痕哥哥不过是为了得到蝴蝶佛牌而利用你罢了,你在他眼中不过是一颗可怜的棋子而已。 月晨曦眸中的不屑是那般的明显,自从媚毒事件后,吴芷静就改变了对他的看法,是以,对于他的冷嘲热讽,她并不在意。只不过,今日他的言行举止多少还是与以前有些不同的,至于有何不同,她似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月晨曦如何说,其实她并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水无痕到底有没有欺骗于她。虽然她一直都在防备着他,却终究没能逃脱他的掌心,不管他欺骗与否,此刻,她落入月晨曦之手确实不假。 虽说一直在防备着,不想让自己的心防失守,然,心间似被绳索紧紧揪结在了一起,巨大的力量南辕北辙,使她的心在顷刻间分崩离析了,曾经垒固起的坚实的心墙终于坍塌了。水无痕只说他喜欢她,而非爱她,喜欢与爱之间有着天壤地别的区分,喜欢的人可以有很多,而爱的人只能有一个。他喜欢她,为什么不呢?她有着娇美的面容,处处与他针锋相对,为了显示他雄性的壮士,为了能够征服她,所以,他说他喜欢她,而非爱她。 纵然她不愿意承认,纵然她一直死守,然而却依旧没能逃离情的枷锁。 可是,骄傲如她,即便爱上又能怎样?男人,从来不是她生活的全部,她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他不是她的良人,那么她全当从未认识过他。 这世间没有什么事可以将她击倒!没有! 吴芷静嗤笑道:“月晨曦,也许你很稀罕水无痕,也许月思君也很稀罕水无痕,可是,你以为我很稀罕水无痕么?他喜欢谁与我何干?速将蝴蝶佛牌归还于我,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月晨曦此举定是为了蝴蝶佛牌,她不用搜身也能知道月晨曦定是将她身上的佛牌拿走了,蝴蝶佛牌或许可以唤醒月思君也未为可知,现在,她只想拿回蝴蝶佛牌,至于月思君为何会躺在冰棺之中,她已不想知道。因为,水无痕,月晨曦,月思君,这些人已远离了她的世界! 月晨曦闻言,眸中深沉的颜色渐渐淡去,他唇角微扬:“你不想听听,无痕哥哥与君儿的故事么?你不想知道我们的过往么?” 他不相信吴芷静没有爱上水无痕,此刻的她定然是在佯装冷静。 吴芷静冷笑,眸中犀利之光至此月晨曦:“你们以前的那些破事儿我不想听,快将蝴蝶佛牌还给我!”说罢,身体运了运气,朝月晨曦掠去,然,却在提起之际,眉头紧皱,身子前倾,往外闷了一大口血出来。 胸口处传来剧痛,吴芷静捂住胸口质问道:“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月晨曦闻言轻轻地笑了:“呵呵……自然是上好的毒药,可以抑制你的内力,当你一提气时,你就会觉得胸口闷痛,然后吐血,如若你一直使用内力的话,你最终会七窍流血而亡。我没有武功,自然是要防着你的!” 月晨曦的话似千万根淬了毒的刺般齐齐扎向吴芷静的心中,在冰王府的那些日子,她一直没有内力,这是王府中的人皆知的事实,月晨曦没有理由不知道,她内力的恢复只有水无痕知道,而今,月晨曦却说她身上的毒可以抑制她的内力,很明显,这是水无痕告诉她的。 原来,水无痕是真的欺骗了她。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为何她却始终不肯相信?因着一个吻都会脸红的男子,当真这般阴狠毒辣么? 秀拳紧紧握起,忽然间,她扬首轻笑。 “呵呵……” 笑声中带着几不可闻的悲怆与苍凉。 当真是可笑,她曾经冰冷倔强的心竟然会因为水无痕而融化,他的生死相随不过是他的伪装而已,愚蠢的她竟然信以为真,还为了打败穷奇为他治伤,将自己献给了他。此时的他,定然躲在暗处偷笑她的无知吧! 想到此,她不怒反笑道:“哈哈……没有武功又何妨?我依旧不会臣服在你的脚下!” 话音刚落,吴芷静便朝月晨曦挥掌而去,可是,由于先前身体受损,当她刚一到达月晨曦身前时,身子竟然晃动起来。月晨曦轻轻一闪,轻巧了躲闪开了,随后,他伸出手掌在吴芷静背部重重地捶打了一拳,吴芷静中掌,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她无力地朝旁趔趄数步,脚趾死死抠住土地,方才稳住了脚步。 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变得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了?现在的她,手无缚鸡之力,连不会武功的月晨曦都能将她搏倒在地。 月晨曦上前朝吴芷静踢了一脚,吴芷静的身子朝后退去,狠狠地撞击在了石壁之上,石壁上的霜雪之块瞬间掉落于地,砸成数块,迅速溶入了土地之中。 吴芷静趴在地上,双手在不停地颤抖,想要挣扎着站起身来。 月晨曦缓缓踱步去到她的跟前,抬脚踩在了她的背上,俯身说道:“你不想听,是么?可我偏偏就要说给你听!” 压住吴芷静背部的脚使了使力气,吴芷静的胸口紧紧压于地面,只觉胸闷气短,脸上几乎涨成了酱紫色。她倔强地别开脸,闭上双眼,不想听月晨曦说话。 然而,她可以不看,可以不说,却不可以不听,因为她的耳朵没有厚实的城门,相关都未能关上。 月晨曦开始说了,唇齿一张一合间,飘出的字符一字不漏的进了吴芷静的耳中。 十九年前,月晨曦出生在了西玥国北部的部族之中,在北疆,人们最信奉巫师的话语,巫师乃是神的象征,谁都不能忤逆。 他出生那天,残阳如血,天见红光,巫师说那是祸世征兆,待他生下来后,见其容颜妖媚,更印证了祸世之说,巫师说只有将他囚禁起来方能避免祸世出现,所以,从他出生之时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太阳。 说到这里时,月晨曦似乎激动起来,他移开脚,蹲下身子,一把揪住吴芷静的头发,将她的头拉离起来,对着她的眼眸控诉道:“你知道么?我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太阳,我一直被那些混蛋关在一间黑屋子里,从来不知道何为东升西落,爹娘听信巫师的话,从来不曾来看过我,直到……” 月晨曦的眸中渐渐浮现柔光,他唇瓣颤抖地说道:“直到君儿的出现……” 吴芷静的头被迫仰了起来,头发拉扯头皮,带来了撕裂的疼痛,她紧咬牙关,看着若疯狗般的月晨曦,眸中一点同情的含义都没有,不要以为他以前过的苦,就能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初见她时,她才六岁,头上扎着两个小辫,穿着及膝裙,脚蹬鹿皮小靴,宽边腰带上绣着美丽的莲花,是她为我的世界带来了光明,虽然那光明只是一盏小小的油灯而已。但是,那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因为,我的世界不再黑暗一片。” “她是部族头人的女儿,我被关了七年后,部族的人们似乎快要将我遗忘了,所以,她每每都会在夜深人静时,将她剩下的食物带给我,自从认识她以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肉滋味。” “又过了两年,部族的人们沸腾了,说是有一个京城里的皇子要到我们部族来生活,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可是,当那皇子到达我们部族时,我们才知道,原来,这个皇子竟是被皇帝流放到我们部族来的。从此,人们的脸上不再有微笑,当他们看见那个皇子时,虽然面上毕恭毕敬,实际上却并不尊重他。” “君儿照旧为我拿食物,却在一天晚上,被那个皇子察觉到了,那一晚,是我第一次见到无痕哥哥,当我看见他时,竟然有着惺惺相惜的感觉。他看我的眸中虽然淡漠一片,但是,我从他的眼底探出了他的想法,他在感叹,他与我竟是同一类人。无痕哥哥将我救了出去,部族的人们表面上虽然不敢说些什么,但是,私底下时常会派人来刺杀于我,说我已经见了天颜,非死不可,否则,天下会有大的动乱。而无痕哥哥,一次又一次地保护着我,起初,他的武功不怎么样,每次为了保护我,都会留下疤痕,最重的一次就是,那日他受到朝廷之人的追杀而我又遭受部族人的追杀,双重追杀之下,他的脸上被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那口子深邃而可怖,完全损毁了他俊美的容颜,可是,坚强的他却说那口子不算什么。” “在岁月的流逝中,我,无痕哥哥与君儿结下了深厚的情谊,而君儿与无痕哥哥更是情投意合,只可惜,耶律旭日却强抢君儿,让无痕哥哥与君儿不能长相厮守。” 月晨曦喋喋不休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且越说越激动,广袖舒卷,纤白的手已经紧握在了一起,眸底的利光仿似即刻就想将耶律旭日撕成碎片一般。 山洞之中的气压渐渐高声,压得吴芷静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看着月晨曦阴晴难定的脸庞,实在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对于他的话,她当然是有质疑的,他说月思君与水无痕两情相悦,可是,水无痕却明确地告诉她,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月思君,她应该相信谁? 月晨曦松开抓住吴芷静乌丝的手,眼眸微眯叹道:“不过……蝴蝶佛牌已经在我的手上了,君儿马上就会醒过来了,待她醒过来后就会成为无痕哥哥的妻子,而你……” 月晨曦头一转冷眸看着吴芷静:“而你,将什么也不是了。” 吴芷静闻言,眼眸一眯问道:“你知道如何使用蝴蝶佛牌?” 月晨曦像似听见了很好笑的笑话一般,他微微扬首笑得明媚若灿阳:“我当然知道,这是无痕哥哥告诉我的。” 吴芷静的心顷刻间沉至谷底,仿似有人从头顶灌了一桶冰水一般,从头凉至脚心,原来,在那样的亲密接触之后,水无痕都能说出谎言,这样的人是不是太过阴沉,着实让她胆寒一片。 此时的她应该如何,该笑还是该哭?为了那样的男子,值得么? 做过的事情,她不会后悔,只是未来,她将不会信任任何人。 月晨曦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刀身在洁白的光束下显得明亮异常,她攫住吴芷静的手,将刀口放至吴芷静的手腕处。 吴芷静见状拼力朝后挣脱,素白之手已经被月晨曦抓红,月晨曦通透的眸中滑过丝丝痛苦之色,快得让吴芷静以为那是错觉,他手一扬再次在吴芷静的背部打了一拳,吴芷静一低头,一口鲜血全然吐在了月晨曦洁白的衣衫之上,血花朵朵,似绽放于枝头的妖艳红梅,冷冽而孤傲。 “你不要怪我,在君儿与你之间,我定然只能选择前者。”月晨曦轻轻在吴芷静耳畔留下此话。 随后,手起刀落,在吴芷静的手腕上割了一条血口。 他压低吴芷静的手腕,用掌力挤压着手腕,血滴一股股地流了出来,朝下滴落而去。 不知是不是发生了错觉,吴芷静一点也不觉得手疼,她俯首朝下看去,却见那蝴蝶佛牌静静地躺在地上,正接受着血液的洗礼,一点一滴的血渍在滴入蝴蝶佛牌上时,竟然奇迹般的融了进去,本是灰褐色的佛牌一点点的变红。 原来,需要用她的血来祭奠还有这一层意思。那夜,她在皇宫受伤后,是水无痕为她包扎的伤口,血染地图,地图之上的路线显现,水无痕定是一早就知道这事的,他之所以与她一起前往宁川岛,是不想让她逃脱,因为,他需要用她的血来祭奠佛牌,如此,才能拯救他心爱的女子。 他对月思君可谓一往情深啊,只是,可笑的她,竟然在他一次次的患难与共后,不但交出了自己的身体,还奉上了自己的那一颗心。 一颗真心,对水无痕来说,应当什么都不是吧! 她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抓握地上的蝴蝶佛牌,却被月晨曦无情地挡了回去。 “不要逼我杀了你!” 吴芷静双手挣脱,怒笑道:“我就算是死也不会任人宰割!” 说罢,竟是聚集了全身的力气抽身而去,忍着胸口剧痛,抬手给了月晨曦一拳,那一拳正中月晨曦的眼睛,月晨曦只觉眼睛剧烈疼痛起来,胀痛伴随着黑暗侵袭着他。 他的好脾气似乎已经用完,他抛掉手中的小刀,双手拽住吴芷静的青丝,带着她的头就往地上撞。 “怦——” 吴芷静的头部与地面发生强烈撞击,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额头之上流出一汩血渍,殷红似罂粟。 月晨曦握住吴芷静的手再次按压起来,将她的血一滴滴渗入至蝴蝶佛牌之上。 那蝴蝶佛牌似一只不知餍足的兽一般,努力吞噬着吴芷静的鲜血,蝴蝶佛牌一寸一寸被染红,而吴芷静的血静静地流逝。 因为缺血,吴芷静的唇瓣变得白皙起来,脑部缺血供氧不足,一片昏花,许久后,因缺血而晕厥过去。 吴芷静的手变得手软起来,月晨曦因着这个变化微微松开握紧的手,他转眸看向吴芷静,眸中有着忏悔,但是,那忏悔确实稍纵即逝。 “用你的血换她的命,值得,因为,你不会因着这血而死亡,而她,如若没有了这蝴蝶佛牌,她便要永远地沉睡下去了。为了我的私心,对不住了。”浅浅的话语低声而出,只可惜,吴芷静已然听不见了。 蝴蝶佛牌吸食着吴芷静的血,直到蝴蝶佛牌全部被染红之际,月晨曦方才松开吴芷静的手,侧身从怀中掏出伤药与绷带,为吴芷静包扎好了伤口。 待一切事情就绪后,月晨曦缓缓站立起来,严寒的冬日,他的额头上竟是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巫师,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何时可以唤醒君儿?”月晨曦拿起蝴蝶佛牌朝后扬声说道。前些日子,部族巫师找到了他,他以为巫师是奉命来刺杀于他的,结果,巫师却告诉他,营救月思君的办法,这让他感到十分意外,巫师是部族神的象征,北疆的人都十分信任巫师的话,而他,虽然恨他,但是,却因着可以拯救月思君,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他的生命。 月晨曦话音一落,山洞之中出现了另一个身影,他身穿褐色衣衫,头上带了一顶圆帽,圆帽下方用同色系纱巾挡住,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 “你先将蝴蝶佛牌交给我。”巫师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暗哑,像是刻意压低了一般。 月晨曦点头称好,巫师朝月晨曦走了过去,接过他手上的蝴蝶佛牌,面容隐于面纱之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何时能用这蝴蝶佛牌?”月晨曦碾了碾额上的汗珠朝巫师问道。 巫师闻言,抬了抬头,随后袖风一挥,月晨曦还未来得及反应,眼眸一翻晕厥了过去。 巫师蹲了下去,用手覆住了月晨曦的额头,口中念念有词,半晌后,他松开了覆住月晨曦额上的手。 “有些东西,你一定不能记住。”巫师朝月晨曦说完这话后便起身去到吴芷静的身边。 他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送入了吴芷静的口中,用内力为她化解,他低声朝吴芷静说道:“不要怪我,我的心其实也很痛的,你们都不能了解,我的心究竟有多痛。”说话间,他眉头紧颦,双手揪住襟口的衣衫,纠结许久后方才停歇下来,一旦停下,他探上了吴芷静的额头缓缓说道:“你之前的记忆不复存在了,我为你恢复记忆,未来的路或许还很艰辛,但是,你一定要坚强的走下去,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一切都会好的。” 她将吴芷静横抱起来,旋身朝洞外行去,圆帽下的纱巾随着风势轻轻飘起,隐约可见,他的发梢竟是霜花覆盖,雪白一片。 西玥国冰王府松风轩 水无痕静静地俯身躺在床上,墨色的发丝散乱于肩,脸上毫无血色苍白一片,他的背部裸露在外,背上的伤口十分明显。虽然,在经过十几日的调养后终于结了痂,但是,从宁川岛到西玥京城,不是行船便是坐马车,几千里路,一路颠簸而回,好人都有可能受不了,更遑论是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是以,水无痕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之中。 此刻,水无痕的床前立着两名男子,那是承扬与燕扬。 燕扬眉头紧皱,素来稳重的他焦急地问道:“承扬,主上何时方能醒来?” 承扬本就是脾气暴躁的人,此刻,他脸上的愤怒显而易见,他铁拳垂向雕花的书架,书架随之震动起来,出口的话中满是责备:“都怪我,当时没能拦住主上,让主上跟着那个可恶的女人去了宁川岛,大哥,你不知道,当我和二哥找到主上时,主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几乎只剩一口气了,当我为他检查完身体后,才发现他的肋骨断了三根,其中一根插到了肺部之中,主上他受了严重的内伤,背上有一条长得吓人的伤口,那口子之前定是发脓溃烂过的,他身上还有很多细碎的小伤口,那些伤口经过行路这些日子已经长好了。若不是我给主上服用了我师父炼制的金丹,主上怕早已……早已……” 承扬说着,眸中已经泛出泪花,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殊不知,那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自从结识水无痕后,他一直崇拜着水无痕,他为他的遭遇揪心,更为他的淡然心疼,他淡漠的双眸中隐含着巨大的力量,他俊逸的身子似青松般挺拔屹立,这么多年以来,他总是伫立于他的身前,何时伤成这样过?他不仅仅只是他的手下,他们之间更多的是朋友情谊,风云十八骑与水无痕之间也是这样的情谊,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可以为水无痕而死的! 燕扬拍了拍承扬的肩膀垂眸道:“你莫要太过自责,如今,主上体内的余毒还需多久才能清理完毕?” 承扬一听余毒,再次低喝起来:“那个该死的女人,不要让我再见到她,否则,我一定会在她身上砍下千万刀的!她不仅让主上伤成这样,竟然还在主上身上下苍鹫宫的独门毒药。” “你们找到主上时,吴芷静已经消失不见了么?那岛屿在西海处不是只有一个海岸么?你们 不嫁妖孽王爷 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17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17部分阅读 一直守在海边,没有看见船只离开么?” 讲到此处,承扬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遂怒目相瞪:“我记起来了,吴芷静那日遭遇海盗袭击,我看那海盗的船是从海底出来的,吴芷静定是这样逃出宁川岛的。好一个j诈的女人,竟然利用主上对她的真心,假装海盗袭击,骗取主上与她一同前往宁川岛,然后,拿着蝴蝶佛牌逃之夭夭。” 燕扬蹙眉问道:“主上拿到蝴蝶佛牌了么?” 承扬摇头道:“我不清楚,主上不让我与睿扬上岸,后来,我俩实在觉得有些不安,方才上岸,还与宁川岛上的人打了一架方才朝岛内行去。” “那座小岛上还有人?”燕扬不禁觉得奇怪。 承扬点头道:“有人啊,他们都骑着一种高大无比长得灰黑灰黑的动物之上,那动物的攻击力相当强大。” “那你们是如何逃出的?” “当我们与那些人打斗时,好像有人帮助了我们,我与睿扬急着找主上,也没顾着是谁帮了我们。” 燕扬闻言垂下眼眸,思索起来。 “腾腾腾——”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燕扬收好思绪转身问道:“是谁?” “是我,晨曦。”清澈如潭水的声音传了进来。 燕扬起步去为月晨曦开门,月晨曦依旧一袭白衣如玉,朝屋内缓缓行来。 他行至水无痕的床前,定定地看了一眼水无痕后,转身问道承扬:“承扬,无痕哥哥他到底何时才能醒来?” 承扬蹙眉,一瞬不瞬地盯着月晨曦,须臾,快步行至月晨曦跟前指着他的眼睛问道:“晨曦,你眼圈周围怎么有些青肿?是撞到哪里了么?” 燕扬闻言也跟着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没有北漠的刺客进来王府,月主子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月晨曦抬手摸了摸眼睛,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周围会肿痛,好像某天清晨醒来时,他的眼睛就是这样了。为何他会不知道,他的眼睛究竟怎么了? “现在先不管这个了,无痕哥哥何时能醒?”月晨曦拍了拍自己的头后朝承扬说道。 “苍鹫宫中最为厉害的毒药便是碎心毒,而今,主上中的乃是另一种让人意志涣散的毒药,名为幽魂,我在回程的过程中回了一趟仙鹤山庄,在师父那里讨得了一副药材,现下已经找到了药方,只是,需要合集我们十七骑的内力方能为主上治愈。” 月晨曦点头道:“那就尽快为无痕哥哥医治吧。” 燕扬回道:“谨遵月主子之命。” 随后的日子里,燕扬合集十七人之力,天天为水无痕传度真气与内力,将他体内的毒从指尖逼了出来,逼完毒后又让他服用承扬配好的药。 如今,周而复始半个月后,水无痕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醒来那日,仅有承扬守在他的跟前,当他缓缓睁开眼时,只觉自己似乎睡了一个世纪那般长。 “承扬……本王睡了很久?”虚弱的声音缓缓传来。 本是闭目养神的承扬遽然清醒,握住水无痕微微有些颤抖的手,他激动道:“主上,您终于醒了!” 水无痕点了点头,昏睡的这些日子,他的世界黑暗一片,毫无任何知觉,他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却怎知,他的生命竟是若山石般顽强。 水无痕双手撑住床榻,想要起身半躺。承扬见状,即刻俯身扶起他来。 “本王自己来。”水无痕挥手示意承扬不要再做任何动作。他尝试着慢慢直起身子。 待他靠躺在床板上时,竟是气喘吁吁,自从他拜入九域圣尊门下后,再没有如此脆弱过,而今,他却为了追寻心中所爱,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还连带着让亲若家人的承扬他们担忧,他确实是错得离谱。 不是他的,便永远都不是他的,再怎么追寻也不可能成为他的。 为何直到现在,他才算彻底明白这样一个浅显的道理? 水无痕垂眸朝承扬缓缓说道:“过些日子便去天山吧。” 承扬闻言皱眉拒绝道:“主上你的身子才刚好,做什么又做如此劳累的事?” “君儿的事不能再拖了,本王想将她带去仙鹤山庄,再去求你的师父,求他老人家拯救一条鲜活的生命。”水无痕说完长长的一段话后,停了下来,胸口上下起伏,口中喘着粗气,腹部有钻心的疼痛时不时侵扰着他。 承扬摇头道:“主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师父的脾气,我师父只救与他有缘之人,他说他今生都与月姑娘无缘,无法救她,几年前不就这样说过么?不然,我们又怎会这般辛苦地去找那蝴蝶佛牌呢?” 一说到蝴蝶佛牌,水无痕的胸口便开始闷痛起来,他的手紧紧揪住襟口浅浅咳嗽起来:“咳咳……”记忆纷至沓来,让他不禁闭上了双眸。 承扬挥手在水无痕背上轻轻捶打起来,焦急地问道:“主上,你有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千万不要闷在心里,这无利于你身体的恢复。” “本王无事。”水无痕一贯地淡然,只是他的淡然终究刺激了性格急躁的承扬。 承扬倏地一下站直了身子,他低喝道:“主上,不是我说你,天下间,有多少女子等着主上去爱,您又何苦将心放在一个根本就没有你的女子的身上呢?值得么?她不爱你也就算了,竟然还在你身上下了苍鹫宫的毒,她当真是蛇蝎心肠!” 或许是因着他还不懂爱,或许是因着他见不得主上受伤,总之,他从来没有觉出吴芷静的好来,主上放着许多温柔女子不爱,为何一直对那个脾气暴躁的母夜叉那般感兴趣? 水无痕俊眉微蹙摆手道:“承扬,莫要再说了,你赶紧治好本王的伤,本王要去天山。” 或许是自欺欺人吧,他竟是那般害怕听见有关她的事,只要有人一提起她,他的心就会跟着痛,痛到连呼吸都不愿了。莫非,那些日子彼此间的眷恋依旧不能打动她铁一般的心么?以至于,她终究还是狠心地将他遗弃在了荒无人烟的丛林之中,任那风吹雨打。 她究竟去了哪里?已经回到她的世界中了么? 他终究还是失去她了么? 回忆起缠绵的数个夜晚,温香软玉在怀,他竟是无比眷恋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 他知道她要那蝴蝶佛牌,她也从未掩饰过,可她为何残忍的想要杀害于他,如若承扬他们没有及时赶到,他恐怕已经被苍鹫宫的巨毒折磨死了吧。 凤眸低垂,眼底的情绪深似大海,罢了,罢了,就让她化作一阵风,消散于风中吧。 承扬闻言撇嘴说道:“主上,你放心,我会把你治得好好的,让你变得比以前更加英俊威猛挺拔,然后,带着月姑娘去仙鹤山庄找我师父,将月姑娘救醒,让你从此爱上月姑娘,忘记那个蛮横的女人!” 一口气吐完所有的话语,承扬跺了跺脚后便离开了房间。水无痕盯着承扬消失的地方,陷入了沉思之中。 水无痕经过一个多月的精心调养后,终于恢复如初,因为身体内拥有十七骑的内力,他的武功比之从前更加精进了。 一冬梦魇已过,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枝芽吐新,气象万千。 在初春的日子里,水无痕决定离开京城朝天山进发。 出发前夜,水无痕屏退左右独自一人朝静逸轩行去。 静逸轩一直差人打扫着,是以,依旧窗明几净,水无痕只身进了静逸轩,这个小院儿他来的次数不多,记忆中似乎只有几次,第一次的时候,为了逃过皇后的眼线,他强行与她同塌而眠,随后数夜,他一直霸道地抢占她的床铺。再到后来,她中了媚药,失踪了整整一夜,愤怒的他将她沉入湖底,而她却划烂了他的裤子,让他堂堂亲王颜面尽失。 水无痕不禁轻笑,如此想来,在王府的日子里,他待她却也一般。 一路行过穿堂回廊,水无痕直接进入了吴芷静的房间,她的房间干净清爽,没有过多的装饰物,女儿家的东西也十分之少,她似乎不爱那些朱钗步摇与胭脂水粉,更多的,确实喜欢摆弄那些弹药,真不知,一个女子竟是喜欢这么些东西。 水无痕走至吴芷静的书房,发现,她的桌子上叠放着一挪厚厚的宣纸,因着好奇,水无痕将那一挪宣纸拿了出来,一一展平细细看来。 那些宣纸上都是一些线条图画,一看就知道吴芷静的绘画是相当的差。 每一幅画的旁边都有一小行字,字迹拙劣,亦如初见她时的那几个字,似水蛇一般扭曲难看,水无痕对着一幅画边的小字读了出来:“爸爸的这件西装有些破旧了,我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给他买了件新的。” “妈妈的手因为做家务而变得粗糙,我给她买了雅诗兰黛的护肤品。” “我们警局换了新的办公地点,坐落在市区繁华地段,楼高四十八层,警局的同事开玩笑说,如果想不通了,就从窗户跳下去,一了百了,这就是让咱在四十八层楼高的地方办公的初衷,因为四八就是死吧……” 水无痕看完这些字迹后,英挺的修眉颦起,吱唔道:“这都是写得什么?为何我看不懂?” 水无痕将那些字画全部收了起来,又从吴芷静的床铺周围搜出一些弹药与刀剑暗器,他带着这些东西离开了静逸轩,满载而归的他,心情似乎比之以前要舒服多了,或许,是因为他要开始睹物思人的历程了吧。 无论她现在在哪里,她都曾是他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 或许,终此一生,他都不会再看见她,或许,在某个不知名的城镇,他会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不管怎样,他始终还是想问她一句,她有没有,哪怕只有一点点地喜欢他? 天,依旧湛蓝,风,依旧无痕,水,依旧清澈,只是人,早已沧海桑田。 水无痕带着属下在一个风和日历万里无云的日子里朝天山进发而去。 (卷二完) 躺平手打,| 风起云涌 第一章 最初的情意 碧空如水,天似湛蓝,碧绿的草原之上,牛羊吃着肥美的青草,旁边流水潺潺,奔腾的骏马似彩云一般穿梭其间。 青青草原之上,一匹幼马奔驰于无垠的草地之上,油亮的毛皮在阳光下散发着美丽的光束,幼马之上,一个小女孩正欢腾地挥动着马鞭,从外貌上判断,仅有七八岁光景。 “驾——驾——”女孩稚嫩的声音穿过草原的宁静,直达雪山山脉。 幼马之后紧随而至的是另一匹马,那马儿比女孩骑的马稍高一些,马上,一名身穿褐色衣衫的少年正一脸焦急地朝前呼唤道:“公主,您小心一些,当心摔着。” 女孩手持缰绳,转过头来看向后方的少年,稚嫩若苹果的脸上绽放出若朝霞映日般的笑容,她朱唇开启露出洁白齿,扬声说道:“子夜,你来追我啊!” 说罢,马鞭挥起,继续朝前飞驰而去。 少年英挺的俊眉微微一蹙,叹了一声后便追随而去。 女孩一直奔驰于草原之上,直至天的尽头。待太阳落山之际,女孩终于停了下来,她落了马,牵着马儿去到小溪旁边,让马儿饮水,而她却在草地上躺了下来,名唤子夜的少年站在了她的身旁。 女孩从旁边扯了一根小草,在手上不停地打着圈儿,她挥动着小草对着少年说道:“子夜,你站着不累么?坐在我的旁边吧。” 少年的俊脸之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机械性地说道:“属下还是站着比较好。” 女孩拿着小草站立起来,少年虽说只有十一二岁,但是,他的身量已经很高了,女孩的身高刚及他的肩头,女孩用小草的尾部扫了扫少年俊俏的脸庞,嬉笑道:“你若不坐下来,我就用这根小草在你脸上画圈圈。” 少年的眉角几不可闻地抽搐了一下,不等女孩有下一步动作,便直挺挺地坐了下去。 女孩见状也跟着坐了下来,随后,从身边掏出一根碧玉笛,放在唇边吹了起来。悠扬的笛声响起,风吹云动草婆娑,万事万物似乎都随着她的笛声翩跹起舞。 笛声时而悠扬若塞外飞雪,时而若湍流撞击岩石,时而若喜鹊鸣翠谷,时而若黄莺咏芳华。 一曲吹罢,女孩收了笛子,将笛子握在手中,眸中黯然神伤起来。 她转头看向少年,清澈的眸中似有云过般的痕迹,声音浅浅淡淡,若春风中的柔絮:“子夜,你说我的阿爸何时才会回来?” 少年看着女孩,沉默良久后说道:“可汗他应该快要回来了。” 女孩眨了眨浓密卷翘的睫毛,说道:“真的么?子夜你没有骗我么?” “属下没有欺骗公主。”少年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完全不似这般年纪该有的声线。 女孩闻言朝少年甜甜的笑了,她将笛子递给少年,说道:“子夜,在这个世界上,就你对我最好了。这根笛子是阿爸送给我的,我现在转送给你,你要将它收好,没事的时候就用它来吹奏曲子。” 少年摇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属下不能要。” 女孩握住少年的手,将笛子放在他的掌心之中,问道:“子夜,你会一直守护着我么?” 少年看了看女孩,眸中镇定一片,他郑重道:“保护公主,是我们寒氏一族历来的使命,属下当然会一直护着公主的。” “既然这样,你就收下这笛子吧,让这笛子一直跟随着你,就像你一直跟随着我一样。” 女孩的天真烂漫的话语回荡在悠悠的草原之上,和着羊群起舞,与水中鱼儿徜徉,在天际之边书写着壮美的一幕。 然而,美好的事物通常都会遭人觊觎。 当女孩与少年准备骑马回去时,却惊见周围已经被骑兵团团围住了,那些骑兵手持长矛,对准了女孩与那少年。 少年的脸上淡定自若,他伸出不算健壮的手臂,将女孩隐藏在了他的身后。 骑兵缓缓移动,于中间让出一条道来,两匹马从中间穿行而过,立在了中间,其中一匹马上坐着一名中年男子,另一匹马上则坐着一名白衣少年,那少年的年岁比子夜稍长两岁。带二人立于众人之前后,后方的骑兵再次归队。 女孩伸出手指,对着马背上的中年男子说道:“耶律弘天,你这是做什么?” 耶律弘天轻轻地笑了,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我的小公主,现在,整个北漠已经尽在我手,你说,我想做什么?” “你这个反贼,竟敢趁我父汗不在妄自夺取政权!”女孩的指控声穿透天际,凌厉的气势让周围的士兵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耶律弘天闻言嗤笑道:“你的父汗?呵呵……你是说那个眼里只有女人的窝囊废么?” “休得侮辱父汗!” “难道我有说错么?如若不是为了女人,他的国家又何至落于我的手上?”耶律弘天轻蔑的话语再次想起。 “耶律弘天,在你获得政权之前,还得问问我们寒氏一族!”护于女孩身前的少年忽然之间冷冷开口说道。 耶律弘天唇角一扬:“寒子夜,你怎么跟你爹一样,总是一根筋呢?好好的大官不做,非要去当独孤一族的侍卫,莫非你们是他们家的狗不成?” “休得侮辱我爹!” “休得侮辱子夜!”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而出,话毕,他二人不禁对望了一下。 “呵呵……你们还真是鹣鲽情深啊!”耶律弘天再次冷笑起来:“将人带上来!” 铮铮铁骑响起,骑兵迅速移动,从中间让出一条道来,两名士兵夹持着一名血肉模糊的人站在了寒子夜的面前。 “爹!”寒子夜惨痛的叫声穿透了离离草原,痛彻心扉。 寒子夜脚步移动想去父亲身前一探究竟,然,那血肉模糊的身躯陡然间被人带了回去,寒子夜终究没能触碰到一片衣角。 寒子夜手指耶律弘天怒道:“耶律弘天,我爹究竟怎样了?” “你爹他不听从我的话,是以,我已经将他正法了!”耶律弘天说得风轻云淡,仿似他剥夺的不是一条人命一般。 “耶律弘天,我杀了你!”寒子夜双手握紧成拳朝耶律弘天冲了过去,然而,却在临近之地,被一杆长枪止住了去路。 长枪直直没入寒子夜的胸膛,血渍染红了他灰色的衣袍。 “不要——”女孩见状,吓得大惊失色,跑至寒子夜跟前问道:“子夜,你有没有怎样,痛不痛?” 寒子夜眸光淡淡,冷冷说道:“不痛。” 女孩扬首朝马背上的男子说道:“耶律弘天,你放开子夜!” 耶律弘天眼眸一眯,唇角一扯:“放了他?呵呵……放了他,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 耶律弘天手臂一展,指向他身旁的少年,沉声道:“你长大后要嫁与我儿,如此,我就可以放了寒子夜这个小子,但是,他必须远离北漠,消失到我再也看不见的地方。” “公主,不可答应他,属下乃是贱命一条,不要也罢!” 耶律弘天手臂一挥,一条长鞭似蛟龙一般朝寒子夜袭击而去,“啪——”地一声,清脆无比,那鞭子打在了寒子夜的身上,却痛在了女孩的心上。 女孩只身拦在寒子夜的身前朝耶律弘天说道:“别打他!” 耶律弘天收起手中的鞭子,眯眼问道:“我当然可以不打他,光看小公主你如何做了。” 女孩转眸,看了看耶律弘天身旁的少年,他身穿白色对襟衣衫,洁白的颜色似山中的花一般亮丽,他的脸上也是寒冰一片,与寒子夜的表情并无二致。此刻,他也正俯视着她,冷冷的眸中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耶律弘天是北漠国的大将军,骁勇善战,享有兵权,她曾听说,耶律弘天有一个儿子,长得英俊神武,武艺超群,只是为人太过冷淡,让人有些不敢接近,如果她没有记错,他的名字是叫耶律旭日。 嫁给耶律旭日?他这般冷淡的人也会娶妻么?小小的她当然不懂男女情爱,不过,只要能救子夜的命,让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我答应你!”女孩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了出来,异常的清晰与明确。 “公主,不要!” 女孩镇定地行至寒子夜的跟前,问道:“你叫我什么?” 寒子夜回道:“公主。” “你自称什么?” “属下。” “既然如此,本公主的话你是不打算听了么?你还有没有将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寒子夜颔首垂眸不再说话。 女孩盯着寒子夜,良久后说道:“你走吧,保管好我的笛子。”说罢,转身朝耶律弘天行去,站立在了他的马旁。 耶律弘天手指寒子夜命令道:“将这个小子扔出北漠!” 寒子夜冷凌眸中看见许许多多的士兵朝他行来,拔出了他身前的长矛,将他架到一辆囚车上,然后,策马而去。 公主临去前的话历历在目,她说保管好她的笛子,她也曾说,让这笛子一直跟随着他,就像他一直跟随着她一样。 公主这是在告诉他,让他不要离开,让他等待时机带她走。 寒子夜握紧拳头,于心中许下了暗誓。 天空灰沉沉的一片,雪花飘落满地,都说春寒料峭,却不想,春日里竟然还会下起雪来。这场春雪来得突然,让人们有些始料未及。 东琳北面的官道上,雪层覆盖在了道路之上,道路两旁的青松也穿上了素裹,崎岖的山路之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是,雪白的道路中间似乎有一团黑色的身影在缓缓移动着。 “唔……”吴芷静浑身已然冻僵,脑中不断出现的画面让她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涣散。 她为何会记得这些事情?那些究竟是梦还是记忆?那梦中的少女好像是她自己,而那少年则是年少时的寒子夜。 这些都是这个身体的记忆吧,为何她会忽然记得这些事情? 回想起少女的表情与模样,莫非她喜欢的人是寒子夜? 吴芷静手指一收,入掌皆是冰冻之感,刺透心扉的痛意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想要抬起身子,却发现,身上似乎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是哪里?”由于抬不起头,吴芷静的脸全然埋在了雪层之中,冷冷的雪侵蚀着她的如玉肌肤,让她止不住地发抖。 好冷,真的好冷。 “哧哧哧——” 远处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带着沉重的声响,由远及近。 吴芷静的身影埋在了厚厚的积雪之中,只露出一片衣角,是以,驾车的车夫并没有看见,直接朝她驶了过去。 吴芷静心中有着强烈的求生意识,她手臂艰难地朝上挥舞了一下,随后便垂落在了雪地之上,不再动弹。 她这一挥手让驾马车的车夫终于看见了她,他立刻拉住缰绳惊道:“吁——” 本是疾驰中的马儿忽然受到阻力的拉扯,它们极不情愿地停了下来,头部不停地四处乱动,马蹄朝前扬起,直接带动了整个马车车厢,车厢内一阵晃动。 “怎么回事?”马车之中传出一阵低沉好听的男音。 马儿放下肆意乱动的蹄子,朝雪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车夫闻言转身恭敬地朝里说道:“启禀主子,雪地中有一个人。” 一只修长的手拨开了帘子,他看了看雪地,发现雪地中仅有一片灰色的衣角,不知为何,他在看见那片衣角后,心底竟然涌上了一股异样的感觉。他侧头朝空中唤道:“冷煜。” 话音一落,空中闪出一道黑色的身影,与雪白的山地对比强烈。冷煜直接俯身跪在雪地之上朝马车上的男子说道:“属下在。” “你将雪地中的人救上马车来。”淡淡的吩咐响起,然而,冷煜却没有任何动作。 须臾,冷煜说道:“主子,此处荒无人烟,又忽然下起大雪,道路崎岖,此人躺于此地,身份十分可疑,为了主上的安全,我们还是继续前行吧。 马车上的男子自然知道冷煜的话十分在理,可是,当他再次瞥见雪地中的衣角时,心中竟然泛起疼痛之感。 “你先将她救过来,让本王看看再做定论。”马车内的男子说完此话后便放下了车帘。 冷煜纵然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能忤逆主子的话,他迅速去到雪地之中,将那人身上的雪花全部拍落,当他将那人抱起时,才发觉,她竟是这般的轻盈,如此重量当是一名女子。 冷煜将女子抱上了马车,此驾马车十分宽阔,车内备有热炕,整个厢内暖暖一片。冷煜把女子放在热炕上后,便蹲在她跟前准备把脉。女子散乱的黑发上沾满了雪花,头发湿乎乎,墨发挡住了她的容颜,让人有些分辨不清。 车内的男子墨发高束,发上带着一个玉簪,他身穿一身青色衣衫,衣衫上有浮云暗纹,整个人似修竹般清新雅致。 他看了看女子的容颜,情不自禁地抬手拂开了她额前的发丝,发丝下的容颜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只见那女子满脸通红,鼻尖的肌肤似乎已经冻伤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化的霜花。 青衣男子在看见女子的容貌后,身子微微一僵,随后朝冷煜说道:“本王来为她把脉吧。” 冷煜让出位置,守在一旁,时刻盯着昏迷中的女子,担心她是使诈想要袭击主子。 青衣男子修长的手搭在了女子纤细的晧腕上,轩眉起初只是微微蹙起,越探修眉愈加紧皱在了一起。 “冷煜,取颗护体神丹来。”青衣男子放开女子的手腕扬首朝冷煜说道。 冷煜闻言,眉头皱了起来,那神情显然是不愿意给。 青衣男子见状安慰道:“你放心,她不是细作,不会伤害我的。” “主子万事还是小心为妙。”冷煜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递给了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接过小瓶,从里面倒出一粒金色的丹药,随后扶起女子的背部让她咽了下去。 青衣男子抬手说道:“水。” 冷煜将水袋递了过去,青衣男子坐在榻上,扶着女子的肩部放喂她喝水。 女子像是得到甘露一般,浑噩的意识骤然清醒,双手捧着水袋猛烈喝了起来。 “咳咳……”灌了一阵子水以后,终于因着吞咽不急而咳嗽起来。 青衣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不要太急了,水多得是。” 女子听后似满意一般,放开水袋,再次沉睡而去。 吴芷静沉睡过去,梦境再次席卷而来,只是,此次的梦境与上次不同,她仿似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中。 周围,人声沸腾,呼喊声嚎叫声,声声入耳。 “救火,大家快点救火!” “快点保护公子!” 漆黑的夜空泛着灰色的烟雾,烟雾浓得完全不能化开,帐篷之中,小女孩捂住口鼻,不让烟雾侵袭她的鼻端,她轻轻走至帐帘边,探头看向外面,只见外面混乱如麻,所有的人皆是争相奔走。 小女孩灵巧乌眸一转,趁着混乱朝偏僻无人之处行去。 当她行至无人之地时,忽然被一抹黑影捂住了嘴巴,她吓得手肘往后一顶,直袭那人的腹部,那人闪身让了开去,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公主,是属下。” 小女孩眼眸一瞪,转过头轻叹:“子夜。” “属下带你离开这里,属下找了一条秘密通道。”寒子夜握住小女孩的手带着他朝更加僻静之地行去。 “火是你放的?”小女孩一面行走一面问道。 寒子夜没有侧眸,淡淡回道:“是的。” 小女孩看着寒子夜俊挺的侧脸,温馨的笑了。 寒子夜带着小女孩穿过草原朝山地行去,山中隐秘的处所比较多,容易逃脱。 然而,他们的双脚自是比不上奔腾的骏马,在他二人上得山顶后,被追来的铁骑围在了悬崖之边。 寒子夜将小女孩护在身后,他朝前看去,发现为首之人不是耶律弘天,而是他的儿子,耶律旭日。 耶律旭日眸中寒光崩裂,他冷冷地对着寒子夜说道:“将她送回来。” 寒子夜冷笑道:“这得问公主愿不愿意了。” 小女孩昂首道:“我不愿意,耶律旭日,我不喜欢你,长大后,我不要嫁给你。” 耶律旭日手握马鞭,短柄指着小女孩说道:“我看上了你,你就必须嫁给我,如若不嫁给我,那么……”短柄一转指向寒子夜,眸中杀意尽显,冷冷说道:“他就必须死!” 小女孩挺身而出,将寒子夜护在身后质问道:“耶律旭日,你讲不讲道理,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哪有如此强抢的道理?你们抢了我父汗的汗位不说,还杀尽我独孤皇族,如今你又强逼于我,你不要以为我是贪生怕死之辈。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你的!” 耶律旭日唇角一扬:“那我就拭目以待!”说罢,短柄一挥发号司令道:“杀了寒子夜,活捉小公主!” 成千上万名士兵手持长矛对准了小女孩与寒子夜。 小女孩紧紧握住寒子夜的手,她侧眸问道:“子夜,你怕死么?” 寒子夜摇头道:“不怕!” “那我们一起跳下去,如何?”小女孩的眸中有着视死如归的激|情。 寒子夜郑重点头道:“好!” 耶律旭日眼眸一瞪,大喊道:“拦住他们!” 只可惜,当他说话之际,寒子夜已然握住小女孩的手纵身跳下了万丈悬崖。 “下山去找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耶律旭日的声音似乎越来越遥远了,到后来,鼎沸的人声全然消失不见了,耳畔只能听见风吹的声音。 耳旁风声呼呼,急速刮来的风蛰疼了小女孩稚嫩的脸庞,寒子夜将她紧紧裹入怀中,让她免受猎猎疾风的侵蚀。 当他们以为终将粉身碎骨时,寒子夜的衣衫居然被一个延伸而出的松树枝勾住了。 巨大的拉力牵扯住二人,寒子夜只觉身子忽然朝悬崖石壁撞去,他为了避免小女孩受伤,用自己的身子挡在前面,最终,整个人撞向了石壁。 “唔——” 一阵闷哼的声音低低传来。 寒子夜头一低,朝外闷了一口血,胸腔似被炸开了一般,疼痛难耐。 “子夜……你吐血了?”寒子夜低头不及,有一些血渍溅落在了小女孩的手背之上,滚烫的温度灼伤了她的肌肤,也刺痛了她的心。 寒子夜咬牙说道:“我没事,公主,你圈住我的腰身,我带你在岩壁上攀爬,山中总会有洞口的。” 小女孩点了点头,双手紧紧圈住寒子夜的腰身,脸颊静静贴在了寒子夜的胸膛之上。 寒子夜咬牙死死抠住石壁,带着小女孩一步一步艰难地前行着。 因为石块不够突出,寒子夜的指甲被迫脱离手指,钻心的疼痛让他不禁咬了咬牙,但是却终究没有哼出一声,鲜血顺着撕裂之处缓缓流淌,十指连心,这样的疼痛是他人不能体会的。 一步,两步,三步…… 寒子夜一寸一寸的移动,带着小女孩寻找着山洞,终于,在他精疲力竭快要失去所有力气时,他找到了一个可以藏身的山洞。 他将小女孩送了进去,随后自己爬进了山洞,爬进山洞后,他瘫倒在了地上,状如死尸。 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他着实吓坏了小女孩,她扑在他身前哭道:“子夜,你不要吓我,你没事吧?你醒一醒。” 细白的小手在寒子夜胸前不断推攘着,决堤的泪水浸湿了寒子夜的襟口。 “子夜,你醒醒……你若有事,我也不想活了……” 或许是因着小女孩的话语,寒子夜的手慢慢覆盖在了小女孩的手背之上,虚弱的声音缓缓传来:“公主,属下没事……” 小女孩听见声音后激动地抬眸看向寒子夜,泪花儿依旧在眼眶中打着转儿,可是,当她刚想开口说话时,却看见了寒子夜的手,他的手已经鲜血淋漓,四处皆是撕裂的痕迹。 “子夜,你的手,是刚才攀爬时弄伤的么?” 寒子夜迅速收回自己的手,藏在身后,说道:“没事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子夜,是我害了你,我不该让你答应一生守护着我,如果没有我,你会活得很好的。趁现在耶律旭日还没有找来,你先走吧……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回来……”小女孩一把推开寒子夜,肚子转身朝向山洞石壁。 小女孩说完话后,寒子夜一直没有回话,小女孩的心一直忐忑不安,她偷偷地用余光瞄着洞口,当她发现寒子夜依旧躺在地上时,心下竟是安心极了。 洞中格外的静谧,只听得见风声与树叶婆娑之声,沉默良久后,寒子夜幽幽说道:“既然我答应你要一直守护着你,那么……这一生,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身边的,除非我死。” 小女孩闻言扑倒寒子夜跟前,用小手封住了他的嘴,摇头道:“不要说死,我不要你死,我们要留着命去报仇,为你的父亲,也为我的国家!” 寒子夜的眸中震动异常,他凝睇着只有八岁的小女孩,以前,他总认为她只会无理取闹,只会耍公主脾气,殊不知,她竟是这般的董事与坚强。 “好,我们一起报仇!” 小女孩握住寒子夜的手,眸中坚定一片,她坚强地说道:“我们一定要活着走出北漠!我们一定要手刃耶律弘天,为你的家族,为我的国家复仇! 豪情壮志的宣言穿透了夜的寂寞,山巅之上,风声飒飒,吹拂着千万树叶。云纱移动,月色显现了出来,明天定是一个晴天。 记忆纷至沓来如落叶缤纷,小女孩与寒子夜生死相依,历经艰难险阻终于逃过耶律旭日的追捕,寒子夜屡次为小女孩受伤,九死一生,他们越过苍茫沙漠,穿梭沼泽丛林,无数次从野兽手中逃脱,重重磨难,寒子夜至始至终都用他不算宽阔的肩膀守护着他,坚强的让人心疼。 梦境真实若眼见,吴芷静的眼角忍不住滑出一滴泪来。 “子夜……”吴芷静呢喃出声。 坐在她身旁的南宫澈在听见她呼唤的声音后身子僵了僵,旋即,从怀中掏出丝质手绢,为她碾干了眼角的那一滴泪痕。 吴芷静因为感受到了手心的温暖,她一把抓住南宫澈的手,轻轻说道:“子夜……我怎会忘了我们之间的誓言……” 南宫澈眼眸一眯,问道:“什么誓言?” “报仇……要报仇啊……”吴芷静回答得理所当然,并且因着南宫澈的质问而皱起眉头来,那样子好似在说,他怎么可以将这件事忘记。 南宫澈抬手,为她抚平眉间的皱纹,轻声劝道:“好,等你醒来,就报仇。” 吴芷静点了点头,心满意足般地再次沉入了梦乡,握住南宫澈的手也渐渐松开了。 马车朝着东北面缓缓行驶,南宫澈一路照料着吴芷静,三天过后,吴芷静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当她睁开眼睛时,入眼的是淡黄|色的丝绢布缎,她的身子随着马车不断地摇晃着,因着工作的关系,她在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后,总会不动声色的观察,当她看见坐于不远处正闭目养神的南宫澈时,她眼眸一瞪,心下竟然狂跳起来,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兜来转去,她竟然上了二哥的马车。 南宫澈警觉性极高,吴芷静轻微一个动作,他便睁开眼来,当他刚一睁眼,还没来得及说话时,却听吴芷静说道:“这位公子,是您救了我么?” 南宫澈的身子僵了僵,须臾,回道:“姑娘你为何会昏睡于雪地之中? 吴芷静用手指着自己,疑惑道:“你说我昏睡于雪地之中?” 南宫澈点了点头,吴芷静从被窝中掏出手来,发现,手腕上有一条结痂的伤口,她以手触摸,凹凸不平的真实感让她知道,血染佛牌一事,并非梦境。 记忆铺陈而来,许久不曾疼痛的心扉,竟然又开始纠结起来,她为何这般没用?这有什么好心痛的?左右不过一个男人而已,她上哪里找不到男人? 南宫澈看着吴芷静纠结的眉心,遂问道:“姑娘,您得罪了凌霄宫的人么?” 吴芷静在听见凌霄宫三字时,眼眸微微张开,看向南宫澈:“公子何出此言?” 南宫澈解惑道:“姑娘你中了凌霄宫的魂归,此毒药乃是慢性毒药,如若服毒后半年内找不到解药的话,会因身体衰竭七窍流血而亡的。” 衰竭而亡四个字若沉闷的铁锤一般,重重地捶向了吴芷静的心,就算再坚固的城墙,也经不起连番四次的捶打,她的心终究是肉做的,再不想再不听,她也是会感觉到痛的。 水无痕他果真狠心,不仅要她的血,还要她的命。他就那么不待见她活在这个世界上么?既然不想让她继续活下去,那么他之前的温柔与生死相随又算什么? 因为心中巨痛,吴芷静气血上涌,喉头一甜,竟是闷出一口血来。 南宫澈见状,赶紧起身扶住了吴芷静,焦急道:“姑娘你没事吧?” 说罢,极其自然地将手搭在了吴芷静的脉搏之上,探起脉来。 吴芷静看了一眼表情极度认真的南宫澈,内疚之意再现,她缓缓推开南宫澈搭在她脉搏上的手,轻轻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在下还有事要做,便不打扰了。”说罢,费力地站起身来,掀开车帘朝外行去。 既然她已是将死之人,又何必再招惹二哥呢?让她独自一人找一个僻静的地方静静等死得了。 车帘甫一打开,外面的冷风吹拂而进,吴芷静握紧了襟口,不让风从襟口处灌入身体,她对着车夫说道:“师傅,麻烦您停一下车。” 车夫不知所谓, 不嫁妖孽王爷 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18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18部分阅读 他拉了拉缰绳,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待马车停稳后,吴芷静跌跌撞撞地下了马车,于风雪中,一深一浅地朝前行去,厚厚的雪地上留了几个秀气的脚印。 南宫澈掀开车帘,心中似乎在数着节拍,一,二,三…… 数到四时,他直起了身子,待五字还没有落下时,吴芷静已然倒在了雪地之中。 他急速掠下马车将吴芷静横抱起来,随后翻身上了马车,上得马车后,他对车夫吩咐道:“迅速朝仙鹤山庄进发。” “是,王爷。”车夫得令后拉了拉缰绳,马儿疾驰朝前飞奔而去,马蹄翻飞,雪花四溅开来,雪地上印出车毂碾过的痕迹。 躺平手打,| 风起云涌 第二章 给一次爱的机会 马车一路朝东北面行去,天气逐渐转暖,雪停了,风静了,繁花也慢慢绽放于枝头,一片春的气象。 东琳国东北部有一座山,名为仙鹤山,山上有一个闻名遐迩的山庄,名为仙鹤山庄,都说世上有双宝,一为西海神牌,二为东琳仙鹤,西海神牌一直是个传说,从来没有人见过神牌是何模样,也不知神牌究竟藏于何处,殊不知,那世人传颂的神排就是吴芷静所要追寻的蝴蝶佛牌。这第二宝说的也不是一只仙鹤,而是仙鹤山庄的庄主,腾仙鹤,他之所以成为双宝之一,是因为他有着妙手回春的医术,但是,他医人有个怪毛病,与他有缘之人,他随手便救,与她无缘之人,任你如何祈求,他都是不会救的。 月思君出事那会儿,水无痕曾上仙鹤山求过腾仙鹤,但是,却被他无情地拒绝在了门外,连承扬都未能打动他的铁石心肠。到后来,为了救月思君,他才不得不听信巫师之言等候寻找地图之人。 因为腾仙鹤是当世神医,许多有权有势之人皆想送自己的孩子去仙鹤山学医,但是,腾仙鹤却拒绝收徒弟,不过,这也是表象所在,私底下,腾仙鹤是有徒弟的,大徒弟是南宫澈,二徒弟便是倚云山庄的大少爷云枫,也就是承扬,承扬这个化名是他成为风云十八骑后才改的,因着其他人不知道,所以认为腾仙鹤从不收徒弟。 南宫澈认识腾仙鹤是因为他的母妃,南宫澈的母妃自幼身体就不太好,三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从小便有专人照看着她,而照看她的人刚巧认识腾仙鹤,南宫澈的母妃在南宫澈很小时就将他送去仙鹤山了,世人都说腾仙鹤的脾气古怪异常,时好时坏,喜怒难定,说他太过傲气定然不会收任何徒弟的,然而,他却破天荒的收了南宫澈为徒。按照腾仙鹤的话来说,他说他在看见南宫澈第一眼时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说他与自己有缘。 七年前,西玥与东琳达成协议,边疆不再动乱,是以,双方派质子去到对方国度,南宫澈一直不受皇宠,是以,被他的父皇送去了西玥,成为了吴相国的义子。 去岁,西玥国在东琳的质子忽然亡故,两国之间的停战协议无疾而终,他的父皇对他不闻不问,刚巧,吴芷静又让他带她离开,是以,他用了幻术带着吴芷静离开了西玥。自去岁回到东琳后他一直忙于政事,他其实一直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并不喜欢朝廷之事,庙堂虽高,但却不是他向往之处,但是,静儿说她喜欢强大的人,那么,为了她,他愿意变得强大,愿意一搏。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他终于在朝中掌握一定的权势,待所有事情停歇后,他想回山去看看师父,他已有太多年没有见过师父了,不知他老人家身体可还安好? 只是没想到,会在途中救下这名女子。 马车在山间悠悠前行,吴芷静也从多日的昏睡中转醒过来。当她刚一转醒,才发觉,南宫澈竟然在为她服食汤药,神情温柔而细腻,吴芷静瞪着灵动大眸看着南宫澈,不言不语。 他对每一个女人都这般温柔么?还是说,他已经知道她是谁了?怎么会呢?莫非以前在相府之时,他也曾看见过她的真颜? 吴芷静睁眼时,南宫澈正垂眸看着汤药,待他再次抬眸时遽然对上了那双清灵眼眸,持调羹的手微微一僵,怔愣须臾方才问道:“可是觉得汤药苦了?” 吴芷静收回视线,浓密睫毛轻颤,并不回答他的话,只问道:“请问公子要带在下去哪里?” 南宫澈将调羹放回药碗之中,回道:“带姑娘去家师山中,家师乃是当世神医,我此去本是探望家师,正巧途遇姑娘,也可让家师顺便为姑娘探探脉,看看能否解除身上的毒。” 吴芷静脸上神情淡漠,她拒绝道:“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公子不是说过我身上的毒如果拿不到解药的话,半年后就会死么?我看,也不必大费周章了,我这就下车,再不叨扰公子了。” “姑娘或许有所不知,家师被人尊称为妙手回春,只要是他愿意医治的,通常都会药到病除,姑娘不该这般放弃自己的生命。”不知是有意还是其他,南宫澈在说后面的话语时加重了音量。 厚重的声音让吴芷静的心不禁颤动了一下,谁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毕竟,世上有太多美好的事物,只是她着实不想再与南宫澈有任何牵连,以南宫澈的聪慧,只要她与他相处时间一长,他总会认出她来的,她害怕看见他温柔的双眼,害怕自己欠他太多的情,她怕这一生,都偿还不起。 既然如此,何不早早放手? 想好说辞,吴芷静正欲开口,只听南宫澈说道:“如今,我们已经到了仙鹤山的地界,姑娘就不要再推脱了,先让家师为你把把脉再说吧。” 一句话说得吴芷静全然不知该如何回话了,素来温柔的南宫澈竟然也有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别人身上的时候,他不会已经察觉出她是谁了吧? 如若他已经知道她是谁,那么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她定是逃脱不了的,与其这样,还不如让那个妙手神医医治一番,待她身体好全时方可全身而退。 吴芷静沉默一阵后方才开口说道:“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姑娘请说。” “公子有没有人皮面具?” 这些日子,她做了好多好多的梦,那些片段真实的连她都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回忆,让她有时都在怀疑,她是不是一直就是这个时代的人,去现代,只是一种偶然而已。在梦中,她与寒子夜同生共死,好不容易才从北漠逃到西玥,为了不被北漠国的人追杀,寒子夜特意为她制作了一张人皮面具,将她的容颜彻底隐藏了起来。而她也曾发过誓,今生若不能报仇,便一直带着人皮面具。难怪初见寒子夜时,他会那般的惊诧。 之前她不记得这些事,所以一直对此事不上心,而今,她孤身在外,断然不可轻易泄露容颜,不然,可能会给寒子夜带来灾难也说不一定,她不能再让寒子夜受伤了,因为她欠了他太多条命。 南宫澈的手僵了僵,看向吴芷静的眸中多了一分不解,吴芷静看出他眼底的神色,遂问道:“公子没有人皮面具么?” 南宫澈轩眉展了展,点头道:“有。” 吴芷静颔首感谢道:“在下谢谢公子了。” 南宫澈唇角一弯,浅笑道:“不谢。”眸中深邃的神色渐渐淡开,如拨云见日,终是没有再说其他的话语。 仙鹤山,顾名思义,从远处望去,山中有三座山峰,中间的山峰陡峭高耸,左右两面的山峰低而平缓,朝外延伸数百里,从远处望去,就像展翅的仙鹤一般。 仙鹤山的景色自然是美的,山上峰峦叠错,有些山峰状极突兀,形似一条巨大蟒蛇,破山穿地昂然挺拔而出,直欲腾空冲天而去。 行路几个时辰后,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了仙鹤山庄,吴芷静下了马车,立于山庄门口,大门建筑是典型的重檐庑顶结构,殿由风扫,门被云封。正中间写着“仙鹤山庄”四个大字,妙笔生辉,遒劲有力。门口两边巍然立着两头石狮,雕工精美,巧夺天工。巍峨的山庄大门掩映在美丽的松树里,像是时光无意的点缀,更像这座仙山上从来就有自然生成的一部分。 南宫澈后于吴芷静下马车,待他下得马车后,他的身边忽然间窜出数名男子,风驰电掣般地立在了南宫澈的身后,动作整齐规整,像是经过特殊训练一般。 吴芷静盯着南宫澈身后的人,知道他们是南宫澈的侍卫,她早就知道南宫澈身份定是不一般,如今看来,不是皇亲便是国戚。 “来者何人?”随着一声大喝,一彪形大汉手持两把大斧头“腾”地一下蹿至众人面前,扬起大斧头在空中划了一圈。 他的斧头在空中划弧线时,冷煜等人早已齐整地掠至南宫澈身前。 冷煜从腰边抽出佩剑挡于身前回喝道:“休得对宣王无礼!” 吴芷静在听见宣王二字时,眉毛不禁微颦,为何二哥也是一个王爷?她现在当真不想听见这两个字,一听见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另一个王爷,心也就会跟着疼痛起来。 彪形大汉身高七尺,肌肉壮实,毛发深重,他双手斧头一舞怒道:“宣王是哪个屁人?老子不认识!赶快离开这里,主人不见客!” “材叔,是我,小澈啊!”南宫澈清澈的声音越过众人头顶飘入彪形大汉的耳中。 彪形大汉眼眸一瞪,于人群中寻找起来:“哪个屁娃儿在说话?”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冷煜眉头一皱,低喝起来。 吴芷静在听见这个问话后,隐于面具下的眼角几不可闻地抽搐了一下,屁娃儿,他竟然这般称呼南宫澈,连下人都这般狂妄,他们的主人当真是略见一斑了。 南宫澈对冷煜挥了挥手,随后拨开人群,行至那名彪形大汉的跟前,任那彪形大汉仔细打量起来。 那彪形大汉从上到下仔仔细细观察起来,又围着南宫澈转了一圈后,猛地朝后扔掉手中的斧头,激动地揽住南宫澈的肩膀,咧开嘴笑道:“臭小子,离开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看我们,材叔以为你讨厌这穷疙瘩山,再也不回来了呢!” 南宫澈清澈一笑,回道:“这些年发生了一些事情,也没来得及告知材叔,真是有些罪过,现在我不是来请罪了么?” 彪形大汉名唤药材,是腾仙鹤的仆人,在腾仙鹤身边已经很多年了,南宫澈从小都亲切地称他为材叔。 材叔又拍打了几下南宫澈的肩膀,力道之大引得南宫澈的身子跟着抖动了一下,他豪爽地说道:“既然回来了,就要多住些时日,材叔等着与你畅饮呢!” 南宫澈点头道:“回来自是要多住一些时日的。至于酒,我从京城带回了一些美酒佳酿,等闲暇时一定找材叔你月下对酌。” 材叔点了点头,准备揽着南宫澈朝庄内行去,却在扬起虎头的那一刻看见了人群中稍显矮小的吴芷静,他黝黑的脸上出现了异样的情绪,遂离开南宫澈的身边去到吴芷静跟前上下打量起来,目光灼灼。 吴芷静本是镇定之人,被彪形大汉看两眼自是无所谓,只是那彪形大汉似是没完一般,打着圈儿地上下打量着她,良久后,她终被他上下打量的眼神弄得有些尴尬,虽说她并不在乎繁文缛节,但是,哪有人第一次见面便这样打量他人的?这也太没礼貌了。 她正欲开口呵斥之际,材叔却忽然撤开了身子,像是知道她会发飙一般,材叔迅速掠至南宫澈的身边,指着吴芷静问道:“小澈,这丫头是你的娘子?” 南宫澈转身,看了一眼带着人皮面具的吴芷静,那张面具是冷煜为他找来的,没什么特点,不美也不丑,是一张极为平凡的面容,整个容颜最为亮丽的还是那双清灵的眼眸,如何遮掩也挡不住那双眼眸的魅力。 南宫澈轻笑,半开玩笑道:“我倒是想娶她来着,只是,她不肯罢了。 吴芷静的秀眉微微一抬,二哥果然知道她是谁了?他是一直就知道她的真颜,还是说只是因为她身上熟悉的气息才猜到她是谁的?不管他知不知道她是谁,她都不打算认他,遂只装作未曾听见,立在原处没有任何反应。 而那材叔显然没有吴芷静镇定,他听见此话后差点没跳起来,俯身看向吴芷静,粗粗的气息喷在吴芷静的脸上,面上写满威胁,咄咄逼人:“丫头,我家小澈哪里配不上你了?他要样貌有样貌,要身高有身高,要权势有权势,你为什么不嫁给他?” 吴芷静微张眼睛看着材叔,淡淡说道:“这个世上没有说救人一命就要以身相许的道理吧?” 材叔闻言无理取闹道:“有,我家小澈说要娶你,你就只能嫁给他。” 吴芷静翻了翻眼睛,不想再跟弱智一般见识。 “丫头,你翻什么眼睛,不要以为小澈想娶你,你就可以这般嚣张,小心我不让你进庄。” “不进就不进。”吴芷静说罢转身准备离去,但是,刚一抬脚却被材叔挡住了去路。 他双手环胸俯视着吴芷静,从鼻腔中哼出话语:“丫头,仙鹤山庄不是你说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 吴芷静抬眸,气势绝不输于材叔,她低喝道:“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南宫澈看了一眼吴芷静,害怕她因为怒火而伤及身体,遂提步朝她走来,将吴芷静护在身后对材叔说道:“材叔,好了,不要跟一个小丫头见识,我们快进去吧。” 材叔撇了撇嘴,嘀咕道:“小丫头,别把材叔我惹急了,不然,小心我打晕你,让小澈先洞房再拜堂。” 撂下这句话后,材叔便拽着南宫澈的胳膊进了仙鹤山庄。 吴芷静有点无语问苍天的感觉,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蛮横不讲道理的人,她究竟是招谁惹谁了? 仙鹤山庄占地面积极广,其实,住宅用地并不大,只是后院那一片药草地差不多占据了大半个山头,由此可见,此山庄的主人定人一个嗜医成痴的人。 吴芷静被安排在了前院儿的一个院落之中,由于受伤的缘故,南宫澈拨了一个小丫鬟来照顾她,那丫鬟名叫青儿,喜穿青色衣衫,头上梳着双环髻,小脸圆乎乎的,甚为可爱,如此打扮,让吴芷静想起了相府中的莲儿,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对于她的不辞而别,莲儿当是会伤心的吧。 入庄第二日,南宫澈便带着她见到了他的师父,传说中的腾仙鹤。吴芷静听青儿说他们庄主治人有个怪癖,一定要看这人跟他是不是有缘,有缘的话,倾家荡产他也会医治,可是如果无缘的话,他根本不会出手医治。 仙鹤山庄的正厅是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当吴芷静进入正厅时便见一身穿灰色衣袍的男子坐在正厅上方的黄杨木椅之上,腾仙鹤一头墨发随意的束于身后,中等身材,长相一般,他的年岁其实也就四十来岁,但是,他却留了很长很长的胡子,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当腾仙鹤看着进门的二人后,眸中自然是瞧不见吴芷静的,他朝南宫澈挥了挥手说道:“澈儿,过来为师身旁坐。” 南宫澈看了一眼吴芷静,婉转回绝道:“徒儿坐在下方即可。” 腾仙鹤抹了抹胡子,抬眸看了看吴芷静后问道:“这个怪丫头是谁?” 吴芷静的心中暗自腹诽起来,仙鹤山庄的人真是有意思,她哪里奇怪了? “她是徒儿在来仙鹤山途中救下的女子。”南宫澈据实回道。 腾仙鹤闻言站起身来,又抹了抹胡子后说道:“澈儿,为师很多年没有见过你了,你的性格是不是变了?为师记得,你从前可是不怎么爱管闲事的啊。这丫头,怕不是你才认识的吧!” 南宫澈展眉笑道:“澈儿何时对师父说过谎?” 腾仙鹤点头道:“暂且相信你,你带这个丫头来干什么?” “徒儿想请师父为她把把脉。” 腾仙鹤眉毛一挑:“把脉?你不会么?” 南宫澈轻轻叹道:“这位姑娘的脉徒儿曾把过,但是,徒儿解不了她身上的毒。” 腾仙鹤摇摇手道:“你解不了?解不了还带来山庄做什么?让她走吧! “师父!”南宫澈开口的话中带着恳切的意味。 腾仙鹤不再理会南宫澈,径自转身坐回椅子上。 南宫澈眉头一蹙,显然没有料到师父会拒绝他的恳求,他抬步去到腾仙鹤身前,身子微弯,求道:“师父,徒儿这么多年来,从未求您一件事,还请师父替她解毒吧。” 腾仙鹤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师父……” 不待南宫澈说其他话,吴芷静沉静的声音回荡在些微空旷的大厅之中:“公子无需再求了,在下不过贱命一条,反正我从来不畏惧生死,谢谢公子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告辞!” 说罢,身子一转朝厅外行去。 “你……”南宫澈见状脚下飞点朝吴芷静追去。 可是,当他到达吴芷静跟前时,却发现他的师父先他一步到达了吴芷静的身前,右手一挥搭在了吴芷静的脉搏之上。 吴芷静见腾仙鹤要为她把脉,她手腕一挥,躲开了腾仙鹤的手,转而继续朝前行去。 腾仙鹤的眉头紧紧揪结在一起,他朝吴芷静低声喝道:“呵!真是个怪丫头!你不让老夫探脉,老夫偏偏要探!” 吴芷静不甘示弱地低吼回去:“谢谢,不用了!” 腾仙鹤抬手朝吴芷静的手腕抓去,吴芷静在原地打了一个转后再次躲开,腾仙鹤眉毛一挑,掌心聚力朝吴芷静的背部打去,吴芷静下意识的提了提气,想要飞身掠开,谁知,当她甫一提气,顿觉喉间闷痛,喉头腥甜,朝外吐出一口血来。 吴芷静捂住胸口往后退了数步,腾仙鹤见状即刻收回掌风。 “静儿!”南宫澈见状吓得直接喊出了吴芷静的名字,没顾得其他,直接飞身上前搂住了吴芷静的纤腰。 南宫澈抬手碾干吴芷静唇角的血渍轻柔地问道:“你觉得怎样了?” 吴芷静紧颦的眉头渐渐舒展,她抬眸对南宫澈说道:“公子,在下的名字叫兰天晴,莫要叫错了。”她的妈妈姓兰,她为自己取了这个新的名字,她希望自己从今以后的心境若蓝天一般晴朗,她不想再过乌云密布的日子,即使,她所剩的日子已不多。 南宫澈俊眉一抬:“兰天晴?” 吴芷静轻轻推开南宫澈扶住她腰身的手,站直身子,不改初衷地朝外行去。 南宫澈起身追去,却被腾仙鹤单手拦住了去路。 “师父,您当真这般铁石心肠么?”一贯冷静地南宫澈终于忍不住大声说起话来。 腾仙鹤盯着蹒跚而去的女子,淡淡说道:“她走不出这个院子的。” 话音落下不久,但见,吴芷静已经岿然倒地,只是倔强的她在倒地之后,仍然凭着自己的力量在地上匍匐前进着,无论现状如何,她定要活得有尊严。 吴芷静缓缓朝前爬行着,衣衫与地面发生摩擦,刺破了她如玉般的肌肤,青石砖地面上留下了斑斑血迹,似一条嗜血的毒蛇一般,扭曲骇人。 南宫澈的心因着血迹开始揪痛,然而,师父始终不肯让他过去。 当他眼睁睁地看着吴芷静最终晕厥在地上时,终于拨开师父的手朝吴芷静飞奔而去,将她横抱了起来。 腾仙鹤眼眸一眯,抹了抹胡子后叹道:“真是一个倔强的丫头。” 吴芷静再次陷入昏暗的世界之中,久远的记忆再次席卷而来。梦中的她,再次为寒子夜而心碎。她与寒子夜相依相伴已有十几年,尤其是在相府中的日子,她们似乎都是为了仇恨而活,寒子夜为了报仇终日在外奔波,经过多年的努力终于建立起了苍鹫宫,他说,他是草原上的雄鹰,要像鹰一样搏击于苍天之中。自从建立苍鹫宫后,寒子夜就很少回相府,他变得比之前还要冷,让她有些难以接近了,世界忽然间寂寞异常,她变得有些患得患失,以至于每每寒子夜提出复仇要求时,她都犹豫不决,错过了许多绝好的机会。 她一直不知道子夜的心里,因为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她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她想要迅速结束仇恨的日子,所以,当她听说水无痕从北疆凯旋而归时,她去求了相国,让皇上为她赐婚,然后,好联合水无痕的势力一起打败耶律旭日,因为,她知道水无痕与耶律旭日有仇。 然而,这个时候,现代的她穿越而来了,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她究竟是谁?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人?真实的梦境扰乱了她所有的思维,头似乎要爆炸一般,吴芷静双手捂头尖声叫了起来:“啊——” 空旷的荒野之中,四周的物体朝她迅速坍塌而来,擦过她的肌肤,吹乱了她的长发。 就在她抓狂之际,一双温柔手握住了她,掌心传来温温的热感,让她沸腾的心渐渐平缓下来,四周不再呼啸,只能听见风儿在轻轻地吹着,柳叶在慢慢地摇着。 平静须臾后,轻柔的声音随之而来:“晴儿,你觉得怎样了?” 晴儿?他在叫谁?这是谁的名字? 吴芷静缓缓睁开眼睛,朦胧氤氲之中,她看见了一张俊美的脸庞,温柔似水的眼神静静停留在她的轮廓之上,清澈的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虑。 她不是离开仙鹤山庄了么?为何睁眼后看见的依旧是二哥?她告诉他,她叫兰天晴,所以,他极其自然地叫她晴儿,为什么?明知是欺骗,他却跳得义无反顾,这个世上怎会有这样傻的男人,还是说,他这样的柔情也是一场欺骗? 吴芷静收回视线,看向别处冷冷说道:“没怎么样,我跟公子你不是很熟,请不要这般称呼于我。” 南宫澈看向吴芷静的眸中掠过丝丝痛色,究竟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样,上次她逃离之后,他一直着人寻她,却音讯全无。雪地之中,当他看见那片灰色的衣角时,心下竟然情不自禁地开始疼痛,于是,他救下了她,当他拨开她额前的发丝时,虽然入目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可是令他惊奇的是,她的身上透着一股异常熟悉的感觉,随后,他为她把了脉,知道她中了凌霄宫的毒,想起去岁静儿也是中了凌霄宫的毒后,更是有所怀疑,本是将信将疑的他,在静儿睁开眼眸的那一霎那终于有了定论。但是,令他难过的是,她竟然叫他公子,而不是亲切的二哥,如此陌生的称呼让他的心如石沉大海。 吴芷静见南宫澈不说话,遂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打扰公子了。” 南宫澈温柔厚实的大掌盖在了吴芷静的手背之上,眸中带着温暖的光:“请你给我一次照顾你的机会,也给你自已一次生的机会。” 柔柔的话语终是击碎了吴芷静不再坚固的心防,她扬首,眸中带着潮热之意,活这么大,她鲜少哭泣,因为她觉得只有懦弱的人才会哭泣,到这个世界后,她竟然有想哭的冲动。第一次,为了水无痕的容颜,她的眼角泛了酸,结果,她却被他伤得体无完肤,这一次,她竟然又想哭,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总是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以他的聪慧莫非看不出她一直在拒绝他么?他这又是何苦? 吴芷静轻轻推开他手摇头道:“公子,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生与死对我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的,因为……我始终都会回到属于我的世界中。既然注定要离开,那么,就不能再留下任何东西。”话中的含义十分明了,她是说她不能留下她的心与情。 南宫澈摇摇头,浅声道:“我从未想要得到你的任何东西,我只是想站在你的身旁,陪你静静走一段路而已,只要看见你快乐幸福,就足够了,莫非,你连这样的权利都要剥夺么?而今,明知你会不幸福,我又怎会眼睁睁地看你离去?” 吴芷静别开脸抹干了眼角的泪水,转过头对南宫澈说道:“你怎知我不幸福?现在的我,比任何时候都幸福,都快乐,因为,我从来没有现在这般轻松过,真的,特别的轻松!” 撂下话语,吴芷静转身决然而去,留给了南宫澈一个苍凉的背影。 南宫澈俊眉一蹙,悄无声息地上前点了吴芷静的|岤道,随后将她抱回了床榻之上。 “公子,你莫要太强人所难!”吴芷静秀眉颦起,不悦道。 南宫澈为吴芷静掖好被角,眸光淡淡,柔声说道:“即使你会恨我,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你死去,师父已经答应为你解毒了,只不过,他说你身上的毒残留太深,需要慢慢清除才是,另外,寻找药草也需要花费一些时间。你先在庄内住下吧,一切待解毒后再说。” 南宫澈说完朝吴芷静微微一笑,似初升的新月,须臾,他转身翩然离去,青色的身影渐渐消失于视野之中。 吴芷静盯着他的背影,眼下酸意连连,知道眼睛有些累了,她才转过头去,闭上了双眼,两滴晶莹的泪珠终于滑出眼眶,滴落在了枕头之上,氤氲开来。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吴芷静已在仙鹤山庄住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以来,南宫澈只是例行的来为她把脉,除此以外没有多说任何的话语。腾仙鹤一直在寻找和研究魂归的解药,已经有了些许眉目,配出解药指日可待。因着魂归之毒,吴芷静终日只觉软绵绵,身上提不起太多的力气,这一辈子,从未如此窝囊过,从未如此失败过,而这一切,皆是拜水无痕所赐。 这一生,最好不要让她再见到水无痕,否则,她定会让他尝到与她相同的痛苦。 春花烂漫的时节,山庄内到处都开满了花,通过一个月的接触,青儿与吴芷静已经很是熟悉了,是以,她什么话都会告诉吴芷静。 这一日,当吴芷静坐在小院儿内的石凳上晒太阳时,青儿一脸惊诧地一路带风地跑了过来,还未停住脚步便对吴芷静说道:“兰姑娘,庄内来客人了。” 吴芷静转身淡淡一笑:“来客人是一件很新奇的事么?” 青儿蹲在吴芷静的跟前,粲然笑道:“兰姑娘跟青儿出去看看吧,看后您一定会有意外的惊喜的。” 吴芷静看着神秘兮兮的青儿,她摇头道:“不用了吧,不过来了客人而已。” 青儿拉着吴芷静的手说道:“兰姑娘,您就去看看嘛,您终日待在这小院儿里,也不出去散散步,这样不利于身体的恢复的。” 吴芷静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青儿搀扶了起来,她终究是拗不过青儿,随着她朝外行去。 穿过林荫小道,沿着花篱铺就的石砖小路,嘈杂声人声渐渐传来。 由于仙鹤山庄有一大片草药地需要维护,是以,山庄的人还是不少的,这一会儿似乎都围了过去。一路上见着不少人朝庄门口行去,脸上都带着喜庆的笑容。 “为何大家都朝外走去?”吴芷静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们,不禁开口问道。 青儿回道:“兰姑娘您有所不知,我们庄主这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南宫公子,还有一个便是少庄主了。” 吴芷静挑眉问道:“少庄主?” 青儿点头道:“是啊,少庄主是庄主的徒弟也是庄主的义子,他喜欢云游四海,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回来庄里一趟,只要他一回来,庄里每个人都会有一份礼物的,这不,大家不都赶着去拿自己的礼物么?” “这就是你带我来的原因?为了那份礼物?”吴芷静只觉有些好笑,青儿当真是一个天真的孩子,一份礼物都能让她乐上这么半天。 青儿理所当然地点头道:“那当然啊,我们终年待在这仙鹤山上,没有机会出去看大千世界,少庄主去过很多地方,每次都会带很多新奇的玩意儿回来的,我是见到兰姑娘你终日也没个笑脸,想让你欢喜一下才硬要带你过来的。” 吴芷静闻言,唇边微弯,终于噙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为着青儿的一片赤诚之心。 “谢谢你,我们去吧!” 青儿挽着吴芷静朝山庄门口行去,当她甫一到达前院儿时,抬眸便望见了人群之中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他静静立于人群之中,英俊挺拔,脸上是一贯的冷峻,阳光下,完美无瑕的脸庞若朝霞映日,闪烁着旖旎的神采。 他依旧气势如虹,傲然挺立于天地之中,而她,却佝偻地缩在树边需要用手支撑方能站住脚步。 如此的天壤地别让她心中的恨似乎又多了一分。 芸芸众生之中,为何她会在第一时间看见他? 莫非她还没有忘记他么? 本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到他,然,命运的齿轮为何总是让他们交缠在一起? 他为何而来?为她么?他是知道她在这里解毒,不想放过她,所以追来了? 所有的答案,在吴芷静垂眸之际,得到了答案,因为她看见了水无痕身旁的那一副熟悉的冰棺,此刻,那副冰棺正用彩色的布掩盖起来,众人皆不知那是何物,可是,她却知道,因为那副冰棺的底部因着有光的缘故,她曾仔细辨认过,她不会认错的,那副冰棺便是雪山山洞中用来存放月思君的冰棺。 他这是带着月思君来求腾仙鹤医治了?他不是有蝴蝶佛牌么?为何还带着月思君来仙鹤山? “兰姑娘,我们到前面去吧!”青儿见吴芷静忽然停住了脚步,搀扶她的手微微朝前用了用力。 吴芷静侧眸看了看路旁的小树,她摇头道:“我有些胸闷,前面太多人了,我在这里等你吧。” 青儿见吴芷静的脸色有些微微发白,便不再勉强,将她扶至树边后便朝前行去。 不知是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还是因为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事物,吴芷静只觉身上的力气被抽干了一般,她双手扶住树干,再次朝那白色的身影望去。 水无痕立于人群之中,等待着承扬派发礼物,腾仙鹤果然再次拒绝了他的要求,只是看在承扬的面子上没有将他们赶出庄外,只要他没有赶他走,那就表示他还有希望,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让腾仙鹤出手救月思君,不论付出任何代价。 垂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他抬眸朝远处望去,却在看见树边的一个陌生的身影时定住了眼神。 躺平手打,| 风起云涌 第三章 无缘对面不相识 水无痕的视线定格在了树边的那抹青色的身影之上,那样的轮廓为何那般熟悉,可是,那张脸却是他从未见过的。 她是谁? 吴芷静自打在仙鹤山庄养病之后穿的皆是青色的衣衫,衣服都是南宫澈为她准备的,南宫澈偏好青色,是以,她的衣服也通通变成了青色,她对服装不怎么挑剔,只要合身便好,青儿为她准备什么她便穿什么。 她没有料到水无痕会朝她看来,她内心翻搅,眸色却沉静一片,与水无痕对视一会儿后便将脸转开看向了他处。 不久前,她还在想,见到水无痕后要将自己所受的痛苦全然还给他,要让他与自己受同样的苦,可是,为何她看见他时却是这般地无能?只有报复之心,却无还手之力。定然不能让他认出这般无能的她来,这只会徒增他的笑话而已。 纤手紧紧地抠住了树皮,以至于将树皮抠落而不自知。 水无痕在看见吴芷静转移的视线后也收回了视线,眼眸微眯,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丫头,你认识那小子?”一阵低低的声音传入了吴芷静的耳中。 吴芷静闻言,身子一僵,转过头才发现腾仙鹤竟然立在了她的身边。 古代的人走路都是不带声响的么? 他可以压低的声音,显然是不想让其他人听见这句话。 吴芷静缓缓松开了抠住树皮的手,转眸对着腾仙鹤说道:“不认识。” 腾仙鹤抹了抹胡子,状似思考:“不认识?不认识你为何将树皮都抠掉了?” “随便抠一下而已。”吴芷静不想再与腾仙鹤多言,只转身欹斜着身子往回走去。 水无痕此时再次抬眸朝青色身影望去,当他看见歪歪斜斜的身影时,眸中掠过一丝不可扑捉的情绪,只是那情绪若闪电般飞驰而逝,凝睇一会儿后,他再次移开了视线。 腾仙鹤见吴芷静转头就走,他不依不饶地跟上前去,侧头继续问道:“莫非,你这丫头喜欢刚才穿白衣服的那个臭小子?” 吴芷静没好气地回道:“没事少乱点鸳鸯谱。” 腾仙鹤此人果然怪得不一般,求他医治他不医,她要死他却不让,这会儿又硬要说她喜欢水无痕,她喜不喜欢关他什么事?他竟是无聊至此了么? 吴芷静回话后,腾仙鹤不再说话,而是忽然抬手去把她的脉搏,吴芷静因着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却因身子无力而摔倒在了地上。正逢此刻青儿拿着礼物往回赶来,她见状惊叫道:“兰姑娘,您小心啊!” 青儿飞奔而至迅速蹲在地上为吴芷静查看伤势,前院儿拿礼物的庄人们因着青儿的惊叫纷纷转过身来,水无痕与承扬自然将视线放到了这边。 “师父,您一直在这里么?”承扬第一眼就看见了腾仙鹤,他迅速分完手中的礼物后便朝腾仙鹤行去,水无痕上一次来仙鹤山庄,直接吃了个闭门羹,这一次来,虽然进了庄,但是却还未见过腾仙鹤,当他听见承扬呼唤师父时,也跟着承扬的脚步朝腾仙鹤行去。 摔坐于地上的吴芷静抬首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腾仙鹤,这个死老头儿根本就是故意为之的,她都说了她不喜欢水无痕了,可是他却偏偏弄出这么一桩子事,让她不得不再次面对水无痕。 青儿缓缓扶起吴芷静,泪水在眼眶中悠悠地打着转儿,她呜咽道:“兰姑娘,都是青儿没有将您照顾好,青儿将您一个人扔在这里,您没事吧?” 吴芷静不想开口说话,她捂唇咳嗽起来:“咳咳……” 青儿轻轻拍打着吴芷静的背部说道:“青儿扶您回房吧。” 吴芷静点了点头,青儿遂扶着吴芷静朝她的小院儿行去,然而,她们却在跨出一步后被腾仙鹤拦住了去路:“丫头,老夫为你把把脉吧。” “师父,她是谁啊?”承扬指着吴芷静问道腾仙鹤,眸中满是惊诧。水无痕俊眉斜挑等待着腾仙鹤的回话。 吴芷静眼眸微闭,想来,今日要从人群之中走出去,恐是难上加难了。 腾仙鹤抹了抹胡子,笑着回道:“她是澈儿的娘子。” 吴芷静听完后,眼珠子差点没被吓落于地上,腾仙鹤为何如此信口开河?她何时变成二哥的娘子了? 承扬眼眸一瞪惊道:“什么?她是大师兄的娘子?” 药材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他指着吴芷静说道:“枫儿,她就是你的嫂子啊,还不快见过嫂子?” 承扬嘴巴微张,怔愣半晌后转了转头,四处寻望一番后问道:“我大师兄呢?我差不多有十年没有见过他了,他在哪里?娶了亲竟然都不告诉我,他当真是过分啊!” “我在这里。”一阵爽朗的男声和着清风吹拂于每个人的耳边。 水无痕在听见有些熟悉的声音后,抬眸朝前望去,但见不远处的一颗桂树下立着一个青色的身影,他头束发髻,髻上插着玉簪,晶莹通透,折射着太阳的七彩光芒。整个人沐浴在春光之中,散发着耀人的光芒。 “吴天麟?”水无痕张唇低低喟叹而出。水无痕身旁的承扬在听见水无痕的低呼后不可置信地看向南宫澈,嘴巴一张一合地问道:“主上,你刚才说什么?” 水无痕没有回答承扬的话,他一直看着吴天麟,看着他朝众人缓缓走来。 南宫澈于 不嫁妖孽王爷 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19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19部分阅读 徐风中朝众人走了过来,他先是对着腾仙鹤打了声招呼,随后朝承扬唤了一声师弟,接着便去到吴芷静的身前,极其自然地一手搂住她的腰身,一手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在她耳边说道:“晴儿,当心身子。” 说罢,将吴芷静搂入了他的怀中,所有的动作都是那般自然而纯美,让怔愣中的吴芷静完全忘记了拒绝,任由南宫澈将她搂入怀中,吸取他胸前的温暖。 在场的众人在看见如此暧昧的动作后并不觉得厌烦,他们于心中感叹起来,此情此景,真若画境一般美丽。 水无痕在看见这番景象后,心下竟然微微抽搐了一番,须臾,只觉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吴天麟当众搂着他的妻子,他为何会觉得难受?他莫不是疯了?有此想法后,遂转开视线,不再看向他人的妻子。 “大师兄,你怎么会是吴天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承扬与南宫澈十年未见,上次一见,他骑马立在河岸边,而吴天麟带着吴芷静立于船头之上,距离遥远让他根本就看不清吴天麟的样貌,如今听主上一说,方才知道吴天麟竟然会是他的大师兄,吃惊之际不免问出声来。 南宫澈自然也是有些惊奇的,他惊诧的是承扬竟然是水无痕的属下,他方才听他称呼水无痕为主上,想不到,他这个骄傲的师弟也会有臣服于人的时候。水无痕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南宫澈看了一眼承扬身边的水无痕后,对承扬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再找你说吧。你也许久没有回庄里了,先歇息一下吧,晚上我们再找时间聚一聚。” 承扬点头道:“好的,我们的事以后再说,不急的。”说罢,他抬眸看了看腾仙鹤借着对南宫澈说道:“既然大师兄在这里,你就帮我向师父求求情吧,请他医治一下月姑娘吧。” 南宫澈本想带着吴芷静朝后院儿行去,依照水无痕的眼力,时间一长定能认出吴芷静来,出于私心,他自然不想让水无痕认出吴芷静来,不想,却被承扬的一句话给拦了下来,他让轩眉一扬疑惑道:“月姑娘?是谁?她在哪里?” 吴芷静在听见承扬的话后便将脸埋进了南宫澈怀中,只留了一个背影给近在咫尺的水无痕。南宫澈感受到吴芷静的动作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本已将视线转开的水无痕再次将目光锁定在了拥抱的二人身上,手心莫名其妙地渗满了汗珠,他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轻轻甩了甩头,再次移开视线。 承扬直接忽视掉南宫澈与吴芷静之间的缠绵拥抱,回转身指着冰棺说道:“月姑娘躺在那边那副冰棺之中,他是我家主上的心上人,这些年来,我家主上为了救月姑娘已经操碎了心,三年前,主上带着月姑娘来求过一次师父,师父没有医治月姑娘,主上败兴而归,寻找了其他方法,然而,那个方法也行不通了,看在我家主上一片痴心的份上,大师兄你就帮帮忙吧。” 水无痕有些惊诧于承扬的说辞,不过,风轻云淡的他自然不会表露在外,只要能救君儿,承扬他怎么说都是无所谓的。 “还请吴公子出言相求,痕感激不尽。”水无痕颔首朝吴天麟说道。 然而,水无痕所不知的是,他淡淡的一席话,在吴芷静心中惊起了滔天巨浪,上次她听月晨曦说水无痕爱月思君时,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如今,水无痕当面承认了,她还能有什么质疑?况且,水无痕如此高傲孤绝的人,竟然可以为了月思君这般低声下气地与人说话,可见,月思君在他心中的地位究竟有多高,月思君当是占满了他的整颗心吧。满满的一颗,一点空余的位置都没有。 他辛辛苦苦追寻着蝴蝶佛牌,结果,那东西却不能救月思君,他会不会觉得以前的行为很可笑,他竟然为了寻找蝴蝶佛牌假意爱恋上她,呵呵,他终于也得到了惩罚么?看来,上天也是公平的。 放于南宫澈胸前的手不自觉地握了一下,原以为强装镇定会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而今看来,实在是太过艰难。 南宫澈自然感觉到了吴芷静微小的变化,他俊眸低垂,看了一眼怀中的吴芷静后,心中已似明镜一般,心尖上微微抽痛起来。只是,现在的场面不容他再想其他事。 承扬的一番话让他甚为震惊,他在西玥京城时便听人说起水无痕乃是好男色之辈,当时他就嗤之以鼻,对他不屑一顾,不想,静儿竟然喜欢好男色的他,还费尽力气地想要嫁给他,这让他着实有些想不通。而今看来,水无痕定然不是一个好男色之人,不想,水无痕也是一个如此重感情的人,竟然为了救心爱的女子如此奔波劳碌。南宫澈心中对水无痕升起了丝丝敬佩之意,遂转身对腾仙鹤说道:“师父,可否出手救一下月姑娘?” 腾仙鹤摸了摸胡子,对水无痕说道:“那月姑娘是你的心上人?” 水无痕抬眸看向腾仙鹤,判断出他眸中的神色与意图后,低声回道:“是的。” 吴芷静的脸一直埋在南宫澈宽阔的胸膛之中,她没有看见水无痕,自然瞧不见他眸中的挣扎,吴芷静闻言沉沉地闭上了眼,她一直自欺欺人,直到刚才,她还想听见一个否字,然而,那样简短的两个字彻底将她打入无底深渊之中,任她如何攀爬也不能上岸。 不是早就知道的么?为何在听见他亲口承认后,心上又多了一个刀口?且,这个刀口不同于以往,它不仅深邃还带着巨毒,她那可笑的过往果真卑微得连一粒尘土都算不上。 南宫澈温柔的大掌轻轻抬起放在了吴芷静的背心之上,厚实大掌带着暖暖的感觉,让吴芷静业已冰凉的心有了回转的迹象。 腾仙鹤见水无痕点头,又摸了摸胡子,语出惊人:“你的心上人凭什么让老夫来救?应该你救她才对。” 水无痕颔首,语气十分谦恭:“晚辈想过办法,只是,天意弄人,晚辈没有把握好机会,还请腾前辈发发慈悲。” 腾仙鹤闻言,闭上双眸,状似沉思,水无痕则颔首,凝神屏气等待他的话语。 沉默良久后,腾仙鹤倏地一下睁开眼睛,眸中带着一簇狡黠的光,他对水无痕说道:“这样吧,为了以表你对这位姑娘的爱意,你在胸前刺上一刀,老夫便开棺为她把脉。” 承扬闻言瞪大眼眸惊叫道:“师父!” 南宫澈也有些不敢相信,师父为何会提出这般苛刻的要求,遂低声唤道:“师父,不用了吧。” 吴芷静在听见腾仙鹤的要求时,耳朵微微一动,静静听着水无痕的动静。 这一次,水无痕没有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刺!” 腾仙鹤扬了扬眉,唤道:“药材,那刀来。” 承扬握紧双拳,跺脚吼道:“师父,你这是干什么?”主上的身体好不容易开始好转,如今又在胸前刺上一刀,这不是雪上加霜么?况且,师父只说,主上在胸口上刺一刀后,他只为月姑娘把脉,却没说可以救她,万一把完脉后,他再提无理的要求,主上岂不是凶多吉少了? 腾仙鹤在看见承扬的动作后,双手插在腰间,指着承扬的鼻子骂道:“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朝你师父我跺脚大吼起来了?你是不是要我差人将你扔出山去?” “主上他的身体……”承扬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可是,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水无痕挡了回去。 “承扬,你若还认我这个主上,你就莫要再说话了。”水无痕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带着强有力的震撼力,让承扬瞬息之间停息了下来。 腾仙鹤在看见云枫的动作后多少有些诧异,云枫这孩子自小就不太好管教,他脾气暴躁,心高气傲,很少有人能够驯服于他,即使他是他的师父,也不能让他彻底臣服,可是,为何这个水无痕却能让他这般听话,让他不说话便不说话了。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他们这一代老人确实应该隐退江湖了。 腾仙鹤见云枫不再叫嚣了,再次朝药材吩咐道:“药材,拿刀来。” “是!”药材的声音粗犷而厚实,带着强大的穿透力,震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里。 山庄内所有的人皆看向身穿白衣的男子,他就像是太阳一般,耀眼而华彩,想不到,世上真是有如此痴情的男子,当真羡煞了庄里姑娘们的心。大家似乎都开始做起美梦来,如若自己也被这样深情的男子爱着,此生当是无怨无悔的吧。 药材雷厉风行,一阵风似的卷走,又一阵风似的卷来,只是,卷来之时,手上赫然多了一把锋利的尖刀。 他将尖刀单手递给了水无痕,水无痕接过尖刀,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 一时间,风停了,树叶不再摇动了,庄内的众人也不再躁动了,所有的视线齐齐对准了水无痕手上的那把刀,惟独吴芷静依旧沉默地盯着南宫澈青色的衣衫兀自出神。 青色,本不刺眼,然而此刻,在吴芷静的眼中竟若阳光一般刺疼了她的双眸,水无痕为了救月思君,可以与她出生入死,生死相随,而今,为了让腾仙鹤替月思君把脉,他自然义不容辞,如若腾仙鹤让他去死,他也不会多说一句话的吧。 她不想转过脸,因为她不想看见水无痕因为另一个女人如此自残。 腾仙鹤盯着水无痕,悠悠地说道:“小子,看准哪里是胸口再刺,偏了一寸,老夫都不会为那姑娘把脉的。” 南宫澈闻言,眉头一蹙,终于忍不住说道:“师父,您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何苦为难一个后生小辈?” 南宫澈的话语对于腾仙鹤来讲已经极为严重了,他这是在说他的师父身为长辈刻意刁难晚辈,这个臭小子当真不知道他师父的心么? 腾仙鹤眉毛与胡子气得皆竖立起来,他指着南宫澈怒道:“你若再说话,我即刻赶走你的娘子。” 南宫澈闻言,垂下眼眸,不再说话,在他心中,静儿才是最重要的。 众人你方唱罢我登场,水无痕自然不愿欠太多的人情,握于身前的刀移动了一下,对准胸口的位置直直地刺了下去。 “咝——”周围的人们,皆倒抽一口气。 当鲜血喷涌而出时,他白色的刀刃全然没入胸口时,所有的人皆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多年以后,这个大陆的大街小巷似乎都在传唱着这一瞬的传奇,曾经有一名俊美的男子,为了救他心爱的女子,在自己的胸口上狠狠地刺了一刀。那一刀包含着太多的情意与刻骨铭心的爱恋。 人心醉了,风轻轻扬起了,柳絮开始翻飞了,心儿也随之荡漾了。 诸多的声音将心碎之声彻底掩埋,直至瀚海腹地。 鲜血顺着伤口朝下淌去,染红了水无痕洁白的衣衫,绯红的颜色刺痛了人们的眼睛,水无痕握住刀柄的手也被血渍染红了,他凤眸沉沉闭上,牙关一咬,将尖刀扯出胸口,带着一串血滴,于空中划出心殇的弧线,最终飞珠溅玉般飘落满地,亦如吴芷静凋零的心。 晶亮的刀身被血渍染红,水无痕于身上掏出手绢将刀身上的血渍一一擦干,随后交还给了药材手中。药材目瞪口呆地盯着水无痕,他或许被眼前男子的气势惊呆了,手自然而然地伸了出去,极其自然地接下了水无痕递来的尖刀。 水无痕不理胸前的刀口,提了提起请求道:“前辈,可以开棺把脉了吧。” 腾仙鹤的心中震动异常,脸上却是波澜不惊,他点头道:“药材,开棺,把脉。” 药材在听见命令后方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他应了一声后便飞身去到冰棺处,用手中的尖刀一寸寸地撬开冰棺。 彩色的布匹随之而落,露出了冰棺中身着红衣嫁服的女子。 “哇,那个女子穿的是龙凤嫁衣,好美呢。” “是啊,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才让她一直沉睡在冰棺之中?” “她是与刚才那位公子成亲时出的事吧?不然怎会穿着嫁衣?” “对啊,哎,当真是棒打鸳鸯啊,多般配的两个人啊……” “那姑娘的脸上怎么会有一条疤痕?” 冰棺一经打开,众人便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方才尖刀刺胸时的宁静早已消失不见,人们的眼中似乎只看得见冰棺中的女子了。 冰棺打开,寒气四溢,让周边的人们不禁裹紧了衣襟,腾仙鹤朝冰棺行去,庄人们左右散开为他腾出一条路来。 承扬在腾仙鹤离开后赶紧上前扶住水无痕,关切地问道:“主上,您觉得怎样了?” 水无痕摇头道:“一点小伤,无碍的。” 轻轻的话语,若风般难以追逐,却准确无误地进了吴芷静的耳朵,他说他没事,在胸口上用尖刀刺了得那么深,会没事么? 呵呵呵……曾经的她就是被他这样的淡然与不在乎给骗了,骗得那么凄惨,骗得那么毫无余地,然,百转千回后,才知,那只不过是他一贯地伪装而已。 “我们回去吧。”吴芷静抬眸朝南宫澈望去。 南宫澈俯身,凝睇着吴芷静,当他看见吴芷静眼角的丝丝潮意时,心疼地抬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温柔说道:“我带你回去。” 说罢,将吴芷静横抱起撤身离开。 水无痕此时刚要转身去往冰棺处,却在看见南宫澈抱起那女子时,心下再次纠结起来。 “澈儿,你过来看看。”不待南宫澈移动步伐,腾仙鹤的声音若鬼缠身一般传了过来。承扬护送着冰棺来到仙鹤山庄,所以,这冰棺中的女子定是他瞧过的。 南宫澈回首说道:“我将晴儿送回院子后再来。” 腾仙鹤闻言眉头一皱,眨眼之间就蹿至南宫澈的跟前,他盯着南宫澈说道:“澈儿,你从何时开始也学着枫儿一样忤逆为师的话了?” 南宫澈正欲开口说话,却被吴芷静抓住了手掌,她轻轻摇了摇头。 腾仙鹤见吴芷静摇头,笑着对她说道:“丫头,为师最喜欢你了。你嫁给澈儿后还没有给为师敬茶,回头等为师给那姑娘把完脉后再去喝你的茶。养好身子,好给澈儿生个大胖小子,也给为师添添乐趣才是。” 腾仙鹤的话不着边际,让吴芷静止不住于心中暗暗低咒起来,看来他今日是定要让她现场观看水无痕情深救心上人了。 南宫澈依旧不肯放下吴芷静,准备带着她往回走,然,吴芷静再次摇了摇头,有些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只有面对才能让她忘记得更加彻底。 南宫澈终于不舍地将吴芷静放落于地,他低声嘱咐道:“我让青儿过来搀扶着你,你当心一点,我去去就来。” 吴芷静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如此情深意笃的画面若带毒的刺般扎入了水无痕的眼中,他想他今日真是有些过头了,是不是刚才流血过多导致的? 他转过身,不再看向那眉目传情的二人,只看着冰棺中的月思君,神思凝重。 腾仙鹤带着南宫澈与承扬朝冰棺走去,走近冰棺后,他朝南宫澈说道:“澈儿,你为她把把脉,然后告诉为师,你所听见的一切。” 南宫澈依言将手搭在了月思君的皓腕之上,他静静地听着脉象,表情由平静转为凝重。良久后,他撤开手,朝腾仙鹤说道:“师父,徒儿认为这位月姑娘是中了北疆的巫术,成为了活死人。” 此言一出,众人的抽气声再次响起。 活死人三个字惊得众人皆不敢喘出大气。凝神屏气听着后话。 南宫澈的声音清朗若风,吴芷静自然听见了,她也为听见的东西而大为感叹,活死人,什么叫活死人?莫非是古代的植物人? 腾仙鹤摸了摸胡子后点头说道:“是的,她确实是中了北疆的巫术,成为了活死人,不过,这样的方法却让她可以一直沉睡在冰棺之中,没有真正地死去。” 腾仙鹤说罢转身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水无痕,问道:“小子,你不打算将事情的始末告诉老夫么?” 水无痕颔首,胸口处若撕裂般疼痛,本想大声说话的他却不能将声音拔得太高,遂低声说道:“当年由于意外出了一些事情,君儿她被人抓去了,当我再次找到君儿时,她已是遍体鳞伤,当她睁眼看见来人是我后,心中痛苦不已,遂拿出小刀刺入了胸膛,我抓握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她将小刀送入胸口,她也随之断了气,我即刻封住了她全身上下所有的|岤道,找到北疆的巫师,巫师用了巫术将她的血液与器官保存了下来,让她不曾真正死亡,但是,却一直未能苏醒过来。” 水无痕说出的话中将前情隐瞒了,那些记忆对君儿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他当然不能公诸于世,这是对君儿的尊重,况且,那些事情对于腾仙鹤把脉来讲不会造成任何影像。 吴芷静在听见君儿二字时,已经有些麻木的心再次泛起酸意,君儿,多么宠溺的称呼呵,可见他爱她已经爱到骨子里去了吧。 她真恨自己的无用,一个男人,竟然可以让她心酸至此,她这不是作践自己么?她要将他从她的记忆中彻底拔除,丝毫不剩,如此,她才能真正地报复于他! 她报复他不为其他,只为可以拿到蝴蝶佛牌! 握于青儿的手不禁紧上一分,引得正在看好戏的青儿眉头一皱,轻轻呼道:“兰姑娘,您怎么了?” 吴芷静唇角一动,放开握于青儿的手摇头低声说道,“没事。” 青儿点点头后再次朝冰棺处望去,不愿错过一丝一毫,吴芷静也抬眸朝冰棺处望了过去。 腾仙鹤听完水无痕的话后点了点头,问道:“小子,你听说过西海神牌没有?” 水无痕回道:“听过,也去寻找过,但是,却没有找到。”西海神牌便是蝴蝶佛牌,现在,蝴蝶佛牌在静儿的手中,如此宝物一经现世,自然会掀起滔天巨浪,如此,静儿就会处于风雨交加之中,为了避免静儿不受到伤害,他自然不能说他曾经找到过神牌。 他的思虑与保护自然不在吴芷静的思考之列,此刻,在她听来,只觉水无痕是满口谎言,他明明就找到了佛牌却说没有,他当真是狡猾若狐。吴芷静转眸,将视线放至了身旁的一片花丛之中,看着蜜蜂在花间徜徉飞舞,驻足呷蜜。 腾仙鹤撇了撇嘴,说道:“本来呢,你如果可以找到西海神牌的话,就可以不用来找老夫了,因为那神牌一经染上三月初三三时三刻的阴血,在集结天山灵气之后便可让她转醒,可是现在……” 水无痕在听见蝴蝶佛牌的用法后,眸中露出了惊诧之色,原来,蝴蝶佛牌是这般使用的。然,水无痕眸中的惊诧并未落入吴芷静的眸中,因为此刻,她根本没有看向水无痕。吴芷静虽然没有看向水无痕,但是却因着腾仙鹤的一席话而睫毛微颤,她的血染红了蝴蝶佛牌,那她定是三月初三三时三刻所生,水无痕竟是这般神通广大,连她是什么时辰生的都知道么? 水无痕因着蝴蝶佛牌之事,暂时没有说话,承扬紧接着问道:“现在怎样啊?师父!” 腾仙鹤朝承扬皱了皱眉头后,说道:“老夫可以尝试着救这名姑娘,不过,救她需要花一些时日,且会损失老夫很多功力。”说完,挑眉看了看水无痕。 水无痕见状即刻说道:“可以用晚辈的功力。” 腾仙鹤摆摆手道:“不行的,这个不能代替的。”说完,他顿了顿,开始故弄玄虚起来。 “师父,您倒是说啊,这么走走停停的,我都快被你憋死了。”承扬急的在一旁嚎了起来。 腾仙鹤抬手便在承扬的头顶上给了他一记暴栗,说道:“你个臭小子,给为师沉稳一点,没事多学学你的师兄,少在这里给老夫丢脸。” 水无痕双手拱起毕恭毕敬道:“前辈有何话,请直说,只要是晚辈能够办得到的,一定尽力为之。” 腾仙鹤咧嘴笑道:“办得到,自然办得到。老夫为了给这棺中的丫头治病,恐怕要消耗大半生的功力,如果,你肯在老夫面前自费武功的话,老夫就帮你医治这位姑娘。” 不等水无痕开口说话,承扬激动地叫了起来:“师父,你开什么玩笑?你不知道学武之人,武功比生命都重要么?你这摆明了就是针对我家主上。” 南宫澈终于也忍不住地唤道:“师父,您怎么可以这样?” 腾仙鹤一脸愤怒,指着承扬说道:“你要师父,还是要主上,自己选!”说罢又对南宫澈说道:“你要这个臭小子,还是自己的娘子,思考清楚。” “你……”承扬的肺似乎都被腾仙鹤给气炸了,他今生是造的什么孽,怎么拜了个这么奇怪的师父,他究竟有没有一点点的同情心? 南宫澈闻言看了一眼吴芷静后便缄默不语了。 “承扬,莫要对前辈太过无齐山”水无痕沉沉的声音响起,话中似有一丝疼痛,十二年前,当他被父皇流放至北疆时,他真是一无所有,那时的他四处被人追杀,他知道,那些是皇后派来的人,皇后为人狡诈阴险,她的皇子水无澜年龄太幼,又不是太子,所以,在父皇百年之后,水无澜想要登上九五之尊的位子,恐是有些难,为了替他儿子铺路,她便对他落井下石,因为父皇自从发生巫蛊之乱后便不再理会于他了。 十岁的他,弱不禁风,那时的他只想让自己变得强大,如此,才能保护身边的人,后来,他跟着九域圣尊学习武功,从那以后,他慢慢变得强大起来,武功对他来说,是他的骄傲,亦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而今,让他舍了武功去救君儿,虽说,心里会苦不堪言,但是,他却仍旧义无反顾。君儿所受的伤害,乃是他一手造成,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他应当偿还,用他的武功,换君儿的命,值得! “我自废武功便是,请前辈一定拯救她!”万丈豪言脱口而出,震撼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灵。 吴芷静终于转眸再次看向那抹纯白的身影,巫盅之乱后,他被亲人抛弃,被人四处追杀,当他拥有绝世武功之后,那定是他一身的骄傲,而今,让他舍了这骄傲,这对孤傲的水无痕来说,当若凌迟一般痛苦吧! 当吴芷静看见水无痕慢慢扬起,置于头顶上方的大掌时,心在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可是,转瞬又被她压了回去,她为什么要为他感叹?为了救他心爱的女子,他不要自己的武功,这对她来说,是一种羞辱,此时的一切足以见证之前的她有多么的愚昧多么的无知。 这样的他,一点都不值得她同情。 吴芷静射出去的视线忽然之间变成了一束利光,直刺水无痕的眼底。 缓缓抬起的手忽然间僵在了半空中,他凝视着青衫女子,心内若滚石跌宕,她为何用这种仇恨的目光看着他?他不记得何时得罪过吴天麟的娘子了。 直到这时,水无痕方才忆起,吴天麟不是喜欢静儿么?何以娶了他人? “小子,你是畏惧了么?”不待水无痕有深一层次的思索,腾仙鹤的话慢慢传入他耳。 他扬首,朝腾仙鹤微微一笑,随后对准头顶上的百会|岤重重地拍打了下去。 腾仙鹤眼见着水无痕亲手毁去自己的武功,心下感慨万千,这小子真是太过厉害了,温柔的澈儿与他相比,实在是竞争不过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滑去,水无痕拍于头顶上方的手逐渐加大了力度,头顶上方有袅袅白烟缓缓上移。 腾仙鹤微眯了一下眼睛,忽然之间点地朝空中掠去,直接拍散了水无痕置于头顶上方的手。 “够了!”腾仙鹤厉声喝道。 水无痕因着腾仙鹤忽如其来的掌力踉跄而倒。眼疾手快的承扬上前一步稳稳扶住了水无痕,眸中尽是担忧:“主上,怎么样了?” “没什么,我很好。”水无痕出口的话中是一如既往地淡然。 虽然,腾仙鹤即时制止住了他,但是,他的功力还是损失了一半。一半的功力,对他来说,足够折损他的骄傲了,那仅剩的、残留无几的骄傲。失去了吴芷静以后,与他陪伴的只有这一身武艺了,而今,他终于什么都不剩了。孑然一身,遗世孤立。 曾经傲然若青松翠柏的他,终于精疲力竭,沉沉闭上了双眼,脑中一黑,晕厥了过去。 “主上……” 承扬的疾呼声,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沉入了黑暗之中,未来的路或许很痛苦也很艰辛,但是,至少君儿有救了,只要能救她,他的良心便会好过许多。 承扬抱走了水无痕,紫色的身影消失于熙攘如织的人群之中。吴芷静缓缓追随着那抹身影,心跳不可遏制地开始加速,奈她如何平缓都制止不住。 腾仙鹤吩咐药材将冰棺移至他的院中,随后摆了摆衣袖说道:“你们都散了吧。” “是,庄主。”众人得令后一一舒散了。 吵闹的前院儿,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静谧的异常。 腾仙鹤见众人散去,也准备提步回房,却被南宫澈挡住了去路。 “师父,谢谢你,但是,我却收受不起。”清澈如泉水的声音渐渐响起,带着感恩,带着难以负担的沉重。 腾仙鹤眉毛一挑,装傻道:“澈儿,你在说什么,为师听不懂。” 南宫澈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竟是让人觉得无比的心酸:“感情的事是不可以勉强的,澈儿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是,澈儿知道静儿的心里,您这样做,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她的心定是十分痛苦的。” 腾仙鹤拂了拂袖子,胡子一撅,眉头一皱,愠怒道:“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收了你们这两个劣徒,哼!”说罢,转身带着怒意离去了。 南宫澈盯着腾仙鹤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师父定是瞧出吴芷静喜欢水无痕来了,而他对静儿的情意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师父这样做无疑是让吴芷静彻底死心,好让吴芷静能够有多余的心来容纳于他。 可是,感情的事又如何能说得清楚,他不想逼迫静儿,她喜欢谁对他来说不是最重要的,对他来讲,最重要的是她究竟快不快乐,而今,因着师父的缘故,静儿定是伤心了,坚强如她自然不会表现出来,但是,他知道,她终究是被伤害了。 南宫澈转身,翩然朝吴芷静走去。 吴芷静因着水无痕为救月思君自废武功一事,耿耿于怀,胸中一直憋着一口气,无论如何都理不顺,待众人消散后,忍了良久的她终于喉头一甜,朝外闷出一大口血来。 “晴儿!”南宫澈甫一转身便见吴芷静朝外吐了一口血。她已经有些日子没吐血了,今日她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身体恐是有些遭不住了。 南宫澈箭步如飞,掠至吴芷静跟前,从青儿手中接过晕厥的吴芷静,横抱起她迅速朝他的小院儿飞身而去。 水无痕被承扬抱进了他的小院儿,他的院落与南宫澈的院落靠在一起,仅有一墙之隔。 这一日,两边的人似乎都忙晕了,承扬忙着为水无痕包扎度真气,南宫澈忙着为吴芷静舒缓心中的毒气。 水无痕因为常年习武的缘故,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下半夜时便转醒过来了。 当他看见守在身旁的承扬时,朝他说道:“承扬,本王没事了,你且下去休息吧,仔细累着。” 承扬摇头拒绝道:“属下怎么能下去休息,要是主上你再有个三长两短,先不说燕扬与睿扬会不会剥了属下的皮,属下自己都会先杀死自己的。属下真是无能,连这点忙都帮不到。” “他是你的师父,亲若父母,他的话,你自然不能忤逆。” 承扬眉头一皱:“哈,属下看啊,这辈子怕真是拜错门下了,属下怎么有这么一个师父?如若师父他中途不出手,主上你这一身武艺怕是有去无回了,现在,你的内力损失过半,怕要半年才能恢复了。” 水无痕按住承扬的手说道:“你师父恐是有他自己的考虑,你莫要再生气了。”说道这里时,水无痕顿了顿,随后接着说道:“对了,承扬,今后你莫要再说君儿是本王心上人的事了,倘若他日君儿醒来,定然会误会的。” 承扬眉毛一竖,不可置信地说道:“主上,月姑娘哪里不对您的眼了?她温柔善良,善解人意,最关键的是,在北疆的岁月中,她处处为您着想,照顾着孤苦无依的您,莫非您忘了她的恩情了么?” 水无痕刚到北疆时,北疆部族的族人听说他是流放而来时,都喜欢在他面前撂脸子,月思君因着是部族头人女儿的缘故,人们多少还会给她一些面子,自从她结识了水无痕后,部族的人们对水无痕也不再那般苛刻了。 水无痕低垂眼眸,沉声说道:“之所以没有忘记她的恩情,本王才会如此拼命救她。但是,恩情不是爱情,本王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承扬无力地摇着头:“主上,兴许是属下还没有爱过,兴许是属下从来不懂男女之情,属下是真的不能理解您的行为,莫非,您还爱着那个伤了您的女子么?她就有那么好么?好到您打算一辈子都不再接受其他女子了么?” 伤疤被揭,带来的是一阵阵刺痛,胸口上的伤口传来揪心的疼痛,水无痕疼得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自从他懂事以后,他就知道他的父亲有着许许多多美丽的女子,而他的母亲也是其中一名。深深宫闱之中,他的母亲始终淡定如一,在她眼中,那把古琴或许才是最最重要的,而他,不过是她生命的一次不必要的偶然而已,他从小就习惯了独处,每次在御花园玩耍时,他羡慕那些有母妃相陪的皇子,看着他们脸上洋溢起的幸福微笑,他的心就会开始期盼,然而,每当他回到玉华殿时,面对的始终都是母妃若千年冰封的脸庞。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问她:“娘,如若你不爱我,何以要将我降落于人世?” 父皇宠幸母妃的日子少之又少,父皇常常在夜深十分才来,过了一个时辰以后便又离开了,他从来没有陪伴着母妃度过一个完整的夜晚。起初他不知为何,后来才知道,所有妃嫔之中,仅有皇后才能陪伴父皇度过一整晚,连四妃之一的母妃都没有这个权利。 从那时开始,他就暗暗发誓,此生,定然不能让太多女子心碎,宁肯不爱,也不能娶太多女子为妻,即使他贵为皇子。 巫蛊之乱后,他的心被彻底冰封起来,他拒绝所有的爱,排斥所有的情,将自己锁在一个狭窄的空间之内,任其自生自灭。 承扬的话让他开始思考,为什么呢?他为什么就那么喜欢吴芷静呢?她,真的不够温柔,不够细腻,不够善解人意。可是,他偏偏就是喜欢这样的她,喜欢到不可自拔。 奇怪的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短时间之内,他怕是走不出这情感的桎梏了。 “她或许不好,但是,却是最特别的。本王会努力忘记她,可是,这需要时间去慢慢冲淡。至于今生会不会再娶,本王想,或许不会了吧。” 承扬眉毛一横紧张道:“那月姑娘怎么办?您不打算娶她么?” 水无痕低声回道:“本王曾经允诺照顾她一生一世,但是,并没有说要娶她。” “照顾她一生一世,不就等于是娶么?”承扬已经开始胡搅蛮缠了。 水无痕耐心终被承扬磨光,俊眉蹙起,不耐道:“莫要再说了,你下去吧。” 承扬见水无痕已经有些愠怒,便不再说话了,现在,师父已经答应救月思君了,只要师父出手,月思君醒来当是指日可待,这事需得慢慢来,待月思君醒来,他再撺掇燕扬与睿扬,还怕事情不成么?不管如何,他始终都会让主上忘记吴芷静的,如若岁月不能冲淡记忆,那么,他就只能下狠招,配制失忆的药了。反正,他不会让主上再这般难过下去的。 承扬转身出了房间,水无痕的耳根子才得以清闲,安静下来的他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树下那抹青色的身影,她的身子为何那般孱弱?水无痕细细品味着今日与她的眼神交流,不一会儿,又叹了一声气。他为何老是想着他人的娘子,他是太过饥渴了么? 水无痕慢慢调整姿势,终于偏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墙之隔,吴芷静的状态似乎没有水无痕好,半夜时分,她忽然发起高烧,额上冷汗潺潺,有一段时间,止不住地说胡话。 南宫澈细细倾听着吴芷静的梦话,她重复得最多的还是子夜两个字。 “子夜?”南宫澈侧眸思考起来,这个子夜究竟是谁,今日发生的一切无不告诉他,吴芷静喜欢的人是水无痕,可是,为何她一睡觉就会念起子夜这个名字。不会是有人控制了她的梦境吧? 南宫澈将热毛巾放在吴芷静的额上后便朝身后唤道:“冷煜。” 黑影瞬时蹿出,单膝跪地回禀道:“属下在。” 南宫澈侧眸问道:“你可曾知道有没有一种武功能够控制人的梦境?” 冷煜乃是东琳皇室的侍卫,他对幻术这类的东西比较熟悉,应该知道一些的。 冷煜闻言颔首回道:“武林之中,有三大奇术,一为东琳皇室幻术,二为摄魂术,三为噬心术。主子您方才说的比较像噬心术,但是,传闻,这个已经失传已久了,当今武林,恐是没有人会噬心术的。” 南宫澈闻言,垂下眼眸,思索起来,须臾,摆手让冷煜退下,转身为吴芷静换气毛巾来。 南宫澈不眠不休,一直为吴芷静换着毛巾,翌日拂晓之时,吴芷静方从浑噩中醒来。 吴芷静眼眸微微抬起,看见了坐在身旁打着盹的南宫澈。高束的墨发有些凌乱,鬓前的发丝有些微湿,泛着黑亮的光芒,眼圈周围有些发黑,看这模样定是有些劳累的,外面的天泛着微红的光,此时显然已是黎明之时,莫非她晕厥了一整夜么?而南宫澈就在她的身旁照顾了她一整夜?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他不知道他的付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回报的么? “二哥……”吴芷静轻轻开口,声音沙哑无比,喉间已经有些哽咽了。 南宫澈因着那声二哥感动异常,她终于肯认他了么?心下止不住地雀跃,南宫澈缓缓睁开眼睛,面带微笑地看着床榻上的吴芷静。 温柔大掌探上了吴芷静的额头,摸了一会儿后说道:“还有一点低烧,再吃点药应当没事了。你现在觉得怎样?胸口还闷么?” 南宫澈掌心传来的温度灼烫了吴芷静额前的肌肤,看向南宫澈的眸中竟然蒙上了一层雾气,透过薄薄的水帘,南宫澈的容颜变得模糊起来,但是,他的眉依旧飞扬,眼睛依旧明澈,鼻梁依旧俊挺,嘴唇依旧温柔。 多好的男子啊,可是,却是她不能爱上的。 她有太多的事要做,等她好了,她要去找寒子夜,从水无痕手中夺回蝴蝶佛牌,然后完成寒子夜心中的梦想,最后再消失于这个世界之中。 这里不属于她,她将心给了水无痕已是大错特错,她再也不能犯同样的错误了,她要走得不留一点痕迹。 “二哥,你莫要再这样对我了,你把我当成空气,不好么?”说话间,一滴晶莹的泪终日夺眶而出,滑落脸庞。 南宫澈掏出手绢为她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我是你的二哥,照顾你是应该的,你不要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吴芷静摇头,泪落得更汹涌了:“人心是肉长的,我不是瞎子,不是聋子,你这样对我,我真的承受不 不嫁妖孽王爷 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20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20部分阅读 起。” 南宫澈见着如雨坠下的泪水,心下慌乱成一片,在他过往的记忆中静儿十分强势,绝不落泪,而今,如此坚强的她为何会哭成这番模样,他抬手想要擦干她脸上的泪痕,却发现,手上的绢布已经全然湿透,他安慰道:“静儿,你莫要再落泪了,我确实有些管不住自己,我忍不住想要对你好,想要给你我所能给得起的一切,我没有想过你的想法,没有站在你的立场上思考问题,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做到对你不闻不问。那比杀死我,还要痛苦千万分。” 吴芷静侧着身子,握住南宫澈的手摇头道:“二哥,我告诉过你,我不是吴芷静,我只是一个占领了吴芷静身体的灵魂而已,你喜欢的是以前的吴芷静,不是我,我只是一抹灵魂,灵魂而已,你听清楚了么?” 南宫澈的睫毛微微一颤,怔忡须臾后说道:“我听清楚了,我也明白,自从那日你从冰王府回来后,我就知道,你不是以前的静儿了。静儿她虽善良,但是,从她眼眸深处,我可以看见她的倔强与经历过的痛苦;而你,比她蛮横,强势,从你的眸中我没有看见痛苦,有的只是对一些事物的怀念。” 说到这里时,南宫澈没有再说话,他抬眸凝视着吴芷静,许久后又才说道:“可是,我发现,现在的你更让我着迷,你倔强坚强得让我心疼,明明中了毒,明明受了伤,却装作浑然不觉,你虽霸道,但是,我知道,你的内心深处是善良的,是重情重义的,这样的你让我根本无法停止爱你的脚步。那日,我虽醉了酒,但是,我却是清醒无比的,明知道你是为了摆脱水无痕才让我带你走,但是,你知道么?我的内心有多欣喜,因为至少,你愿意让我帮助你了。”南宫澈握住了吴芷静纤柔的小手:“静儿,我不会奢求太多,请你让我这段时间一直照顾你,看见你受伤,我的心真的很痛,为你治伤,至少可以减少我心中的疼痛,你又何忍再次拒绝?” “我……”吴芷静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说她给不了爱,他却说他从不奢求这些,她说她承受不起,他却说她无需负担,在他的温柔呵护面前,她当真不知如何自处了。 罢了,她不要再纠缠这事了,再纠缠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倒不如先养好身子,待身上毒素一解,她再逃离他身便是。 吴芷静缓缓闭上眼睛,方才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不久后,再次沉入了梦乡。 这一沉睡,直到翌日下午吴芷静方才醒来,醒来后,南宫澈将她抱至花园中的躺椅上,吴芷静懒懒睡在躺椅上,看着夕阳斜洒大地,橙色的余辉照耀在南宫澈的肩头,将他的身影点缀得更加英俊挺拔起来。 南宫澈坐在吴芷静的对面,他们之间隔着一张小木桌,吴芷静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莫非他们要一直这样两两相望直至入睡么?还是找点事来做对双方都会好一些。 吴芷静偏头朝南宫澈说道:“二哥,可否借笔墨一用?” 南宫澈点了点头,遂吩咐下人找来纸和笔,吴芷静拿着毛笔在宣纸上歪歪斜斜地画了起来,两刻钟后,吴芷静将画好的纸递给南宫澈,说道:“二哥,找人做一副这样的东西来吧,用的纸张稍微厚些,长五寸,宽三寸,上面画上这些东西就可以了。” 南宫澈拿着宣纸左看看右看看,愣是不知道吴芷静画的是何东西,他问道:“这是何物?” 吴芷静笑着说道:“这东西可好玩了,我先卖个关子,待做好后我们再玩,我们那里很流行这个的。” 南宫澈点了点头,随后,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吴芷静称乏了,遂进屋而去。 两日过后,吴芷静吩咐的东西已经做好,这日下午,南宫澈将那叠东西拿给吴芷静,笑着说道:“现在总可以告诉我,这东西是什么了吧?” 吴芷静拿过那叠东西,在手上左右开弓洗了起来,花样甚多,看得南宫澈瞪大了眼睛。 “这是在干什么?” 吴芷静阴霾了多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回道:“洗牌啊,二哥,我手上拿的称谓扑克,你看,这副牌总共有五十二张,分成红桃、梅花、方片和黑桃四种花色,每种花色都有十三张牌,另外还有两张被称为鬼,一张是小鬼,一张是大鬼,这个有很多玩法,我们逐个玩来,如何?” 南宫澈看着吴芷静手上的新奇玩意儿,他本来对这些东西不敢兴趣的,但是,只要是静儿弄出来的东西,他都喜欢。 “好啊。” 吴芷静拿着扑克牌,一个一个说给南宫澈听,她先从最简单的小五张教起,南宫澈十分聪明,学得很快,一会儿就上手了。打完了小五张,吴芷静又教了变色龙以及相对来说比较复杂的对调。 玩的过程中,时不时会发出笑声,吴芷静爽朗轻快的笑声看在南宫澈眼中,只觉幸福异常。 “大师兄,你们在玩什么啊?”承扬人未至声先到,他跨进花园的圆形拱门朝花丛中的人行去。 吴芷静在听见承扬的声音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而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南宫澈转眸望去,却在看见承扬身后的那抹白色身影时僵住了些许,须臾,回道:“我们在玩扑克牌。” “扑克牌?那是什么东西?我们也来玩玩,怎样?”承扬对新奇的事物最是好奇,一旦听说有新奇玩意儿可以玩,他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走至南宫澈跟前研究起桌子上的扑克牌来。 吴芷静在听见我们二字时,知道随着承扬前来的定是水无痕,她抬眸看向了南宫澈,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 承扬自然不知面前睡躺着的人乃是他想要千刀万剐的人,他扬眉问道南宫澈:“大师兄,前几日因为事多,还没来得及向你祝贺呢,可否引见一下嫂子啊?” 南宫澈笑了笑,单手展于吴芷静身前说道:“这是拙荆,兰天晴。” 承扬双手合在一起朝吴芷静鞠了一躬,恭敬道:“小弟云枫拜见嫂子,嫂子有礼了。” 吴芷静面具下的笑容僵硬无比,因为对着承扬,她实在有些笑不出来,还好脸上有面具遮掩着,不然,让人一看便知是皮笑肉不笑。 吴芷静的不语多少让承扬有些吃惊,他直爽地问道:“嫂子不方便开口说话么?” 南宫澈回道:“你嫂子她前段时间受了风寒,身子有些不好,嗓子也受损了,暂时不能说话。”方才,吴芷静的笑声他们应该没有听见,如此说,当是没什么让人怀疑的。 吴芷静随着南宫澈的话点了点头。 承扬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后朝他身后的水无痕说道:“主上,你在床上躺了那么些日子,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与大师兄他们一起玩玩扑克牌如何?” 水无痕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吴芷静自水无痕来到花园时就没有正眼瞧过他,水无痕虽然一直强逼自己不要去看别人的女人,然而,他总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总会在不经意间用余光轻轻偷瞄她一眼。 “好的。”当吴芷静以为素来冷淡的水无痕会拒绝时,他竟然说了一句好的。 这话只让吴芷静如鲠在喉,今日,她的心情好不容易转好,却在这时看见水无痕,多日来调节好的心情全因他的出现而化为了泡影,他为何总是这般阴魂不散?心情还为调节好以前,她是真的不愿再看见他。 吴芷静见水无痕答应,遂给了南宫澈一个眼神,南宫澈心领神会,倾斜着身子去到吴芷静跟前,吴芷静用手挡住唇边,在南宫澈耳边嘀咕了一句,如此亲密无间的动作看得水无痕再次心生妒意,如此的想法也让水无痕有些抓狂,他近来或许真是病了。 南宫澈听了吴芷静的话,觉得有些诧异,不过他还是转头朝承扬说道:“晴儿说这扑克牌只能三个人玩,四个人玩不了。” 承扬闻言失望至极:“啊?这样啊?”他念念不舍地朝水无痕说道:“主上你玩好了,我不玩了。” 水无痕闻言摇头道:“我素来不爱玩这些,你玩吧,我在旁看着便走了。” 吴芷静眉毛一挑,他竟然不走么?还要在旁边观看,打牌而已,有什么好看的?他为什么不去陪着他的心上人?跑来这里看她这无聊人士打扑克,他心中不惦念着月思君么? 南宫澈见水无痕没有要走的意思,遂对下人吩咐看座。 椅子摆好后,南宫澈与承扬坐在小木桌旁边,水无痕坐在承扬旁边,看她们打起扑克来。 吴芷静这次教的是拱猪,她在打牌之前都会与南宫澈耳语一番,然后让南宫澈来转达她的话,水无痕总会在不经意间瞟向她,然而,吴芷静至始至终未曾看他一眼。 一场牌打下来,承扬经常哈哈大笑,惹得吴芷静时常白眼相向,说实话,她是真的不喜欢承扬这个火爆男人,所以,在打牌的时候每每都与南宫澈串通一气,几把下来就将承扬喂肥了。 既然被喂肥了,自然是要学猪叫的,承扬听闻哇哇直叫:“开玩笑,要我堂堂七尺男儿学猪叫,怎么可能?” 南宫澈见承扬耍无赖,看了看吴芷静,吴芷静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折磨承扬的好机会,她对南宫澈无奈地摇了摇头。 “师弟,愿赌服输,在开始打牌的时候我们就说好了规则,你既然被喂肥了,自然是要学猪叫的,不然,便是失信于人了。”南宫澈话语虽轻柔,但是却带着不可置喙的威严。 承扬挑了挑眉,极不情愿地看着水无痕:“主上,你也要让属下学猪叫么?” 那样子看着可怜巴巴的,可是,水无痕似乎完全没有维护他的意思,只说道:“愿赌服输,应该的。” 承扬一脸苦瓜样,极不情愿地学起猪叫来。 “哼哧哼哧……”承扬低着头学着猪的声音叫了起来。 吴芷静盯着承扬涨红的脸,忽然间,心情大好,她捂唇笑了起来。 “扑——”吴芷静轻轻地笑声,引来水无痕的侧目相望。 他静静地看着躺椅上依旧孱弱的女子,她的唇瓣有些泛白,脸上也是惨白一片,眼睛有些干涩,并不清澈如水。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身体为何会差成这样? 为什么他在看见她时会有那么熟悉的感觉?他从来不对女人感到熟悉,莫非她是静儿易容成的? “咳咳……”吴芷静因为笑声而微微咳嗽起来。 南宫澈见状,将手放在她的背上为她捶打起来。 吴芷静转眸看向南宫澈,眸中写满柔情,朱唇微启,比划出谢谢二字。 如此温馨的场面自然刺痛了水无痕的双眸,她怎么可能是静儿了?静儿怎会在这么快的时间之内就嫁给了吴天麟?她的名字不是叫兰天晴么? 不是的,她一定不是她!一定不是! 放于膝盖上的手不经意间握住了衣摆,随着褶皱的加深,他的心也在上下厮绞着。 承扬斜眼看向吴芷静,他跟着嚷嚷着:“不行,我们再来打,这一次,我一定要将你们喂肥。” 吴芷静与南宫澈相对一笑,接着与承扬打了起来,水无痕只觉周围的气场有些压抑,他站起身来,去到不远处的一颗小树旁边,静静站立着,只留给了众人一个孤寂的背影。 夕阳渐渐落山,月亮悄然爬上枝头,承扬终于不舍地说道:“小弟我就不打扰大师兄了,我们明日便离开仙鹤山庄,大师兄与嫂子在庄里过得愉快。” 南宫澈闻言诧异道:“明日就走么?为何这般急?” 承扬耸耸肩道:“我也很想知道原因,是师父赶我们走的,他说我们要是不走,他就不救月姑娘了。真不知道,我们哪里惹到他老人家了,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南宫澈问道:“要不,让大师兄去跟师父说说?” 承扬瞥了一眼躺椅上的吴芷静后说道:“算了,我看大师兄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师父说月姑娘的病起码要等上几个月方能好全,我与主上先回西玥了,等有消息了再过来,大师兄一定保重了,我们走了。”说罢,朝南宫澈拱了拱手。 南宫澈点头道:“好的。” 水无痕在听见承扬的说辞后,转过身来,却一直盯着他们沉默不语,他朝南宫澈微微点头后便转身离去了,承扬跟随在他的身后出了圆形拱门。 吴芷静待水无痕的身影几乎消失在拱门处时,她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圆形拱门的眼眸中带着复杂的情绪,南宫澈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不说话也不催促,只任由她细细思索。 月亮摇挂于天际,黑丝绒般的夜幕被月色点得异常亮堂,风儿拂开隐于月前的一拢轻纱,也吹拂起了吴芷静鬓前的一缕发丝。 这一夜,她一直缄默不语,而南宫澈则静静地候在她的身旁。 养伤的日子格外无聊,吴芷静只能靠打打小牌来慰藉她那颗沧桑变幻的心。 一个月过后,腾仙鹤终于配好了解毒的药方,他每日里既要为吴芷静配药还要为月思君配药,忙得不可开交。 吴芷静自然不会过问月思君的点点滴滴,不听不看不想,心里也就不会再痛了。 如此过了三个月后,吴芷静身上的毒素已基本清除,三个月以来,南宫澈并不是天天都待在山庄里的,他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忙,时不时会回去东琳的京城,逸都。但是,每次他从逸都回来时,都会带一些小礼物给吴芷静。礼物虽小,但是,吴芷静的心情却是一天比一天好。 这一日,碧蓝晴空,白云浮于天,时令已至初夏,当南宫澈带着笑意对她说你可以运运气时。 吴芷静双手展平于腹部,气沉丹田,朝上缓缓提气,发现,体内果真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在奔流蹿涌着。 她高兴地说道:“我的内力果然恢复了呢,只不过,在提气时,胸口还会有一些疼痛。” 南宫澈点头道:“这个不要紧的,再过几天就好了,这几天你先不要动用内力,等毒素全部清除完毕后再使用。” 吴芷静眉眼弯弯,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你,二哥。” 南宫澈的唇抿成一个弧形,他邀请道:“现在,已时至初夏,昨日,庄内莲花池中的白莲花开了,洁白一片,甚为美丽壮观,莲花花期很短,过几日恐就凋谢了,你可愿去看看?” 吴芷静素来不是一个附庸风雅之人,对于花花草草也是鲜少摆弄,不过,满池的白莲盛开,这倒是引起了她的兴趣,白莲花,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白色的莲花,该是怎样的圣洁与高雅? 南宫澈见吴芷静兴趣甚浓,遂带着吴芷静朝庄内的莲花池行去。 吴芷静虽说在仙鹤山庄住了已有五月有余,但是,对于仙鹤山庄,她却是不熟悉的,因为她很少出门,水无痕带着月思君来之前,她还会再山庄内散散步,自从月思君入住山庄后,她便不怎么出她的小院儿了。 南宫澈带着吴芷静穿过密集清幽的竹林,古树参天的林荫小道,馥郁芬芳的百花园,怪石磷峋的假山地,便到达了仙鹤山庄的荷花池边。初夏的天气,已经开始潮热起来,脸庞吹来的风都带着丝丝的热气,即使在这山中也阻挡不了炎炎日光的侵袭。 荷花池中微风轻荡,白莲出淤泥而不染,独展妖娆,偶有小鱼在莲花茎下追逐嬉戏,引来涟漪阵阵。 吴芷静微微闭上眼,闻吸着莲花清新的味道,怡然自得。 忽然之间,很羡慕池中自由徜徉的鱼儿,心底愈发的思念起现代来,自从来到古代以后,她常常怀念着现代的家人,以前在王府的时候,她会经常用纸和笔画出现代的一些回忆,那些回忆都是她最为珍视的,本以为拿到蝴蝶佛牌后就可以顺利回家了,谁知,她却依旧待在这个落后的年代之中。 “可是想家了?”南宫澈轻柔的话语随着风儿带入了吴芷静的耳中。 吴芷静缓缓睁开眼,看向立于她身侧的青衫男子,她在他面前为何这般地无所遁形,古代的这些男子为何都能看出他人的心思? 正因为可以看出心思,所以,她才会上了水无痕的当,被他的羞涩与纯情欺骗了。 许久不曾疼痛的胸口因为想到了那三个字而再次揪痛起来。 对于南宫澈的问话,吴芷静情真意切地答道:“我真的很想回家,家里有我的父母,还有我的亲人,我的无故失踪定会让他们十分难过的。” 南宫澈的双眸清澈见底:“我虽然不想让你离开,但是,我更不愿意看你难过,如若你想要回家,需要什么办法?” “那日你也听令师说过西海神牌的事,那个神牌可以让我回家。” 南宫澈眸中露出些微惊诧:“关于那个神牌,我也曾耳闻,只是,至今没有人找到那个神牌在哪里。” “在水无痕那里。”吴芷静浅浅回道。 南宫澈显然因着吴芷静的话而吃了一惊,吴芷静郑重地再次说道:“那神牌的确在水无痕手中。” “那你……” 吴芷静眸中带着坚定:“我一定会从他手上拿回神牌的。” 南宫澈看着吴芷静的侧脸,阳光于她脸上嵌起一层金色的边,将她的脸映得通透无比,似水晶般明亮,他于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她做什么选择,他一定会帮她的,西海神牌,他也会帮她拿到手的。 “澈儿!”正待二人思索之际,腾仙鹤些微惊诧的声音响起于耳畔,引得方才自由徜徉的鱼儿皆似受到惊吓一般,四处逃窜而走。 南宫澈转眸朝腾仙鹤望去,却在看见腾仙鹤身旁的那抹身影时快步朝那人行去。 吴芷静也跟随着南宫澈的视线望了过去,但见腾仙鹤与一名中年女子对坐于荷花池中的凉亭之中,那中年女子身穿绛色绣团花滚金边繁芜宫装,头戴金钗步摇,一脸的贵气,只是,她随着腾仙鹤的声音望出去的视线却是没有焦距的。 她的眼睛怎么了? 南宫澈疾步而去,吴芷静也跟随着他的脚步朝凉亭行去。 “母妃,您怎么出来了?”南宫澈行至中年女子身前,握住她的手,曲身温柔地问道。 吴芷静在听见母妃二字时,心中微微诧异,不想,这名中年女子竟是南宫澈的母亲。只是,她为何目盲了? 那中年女子握住南宫澈的手,眼睛不知看向了何处,她笑着对南宫澈说道:“澈儿啊,你师父说莲花池中的白莲盛开了,便带我出来看看,咳咳……” 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俯身咳嗽起来,南宫澈见状急忙起身为他捶打起来,然而,另一个人的速度似乎比他还要快,只见腾仙鹤已经将掌心放在中年女子的背心之处,为她朝内度了些真气,嘴上还不忘说道:“婉儿,说话不要太快了。” 吴芷静看了看中年女子,她秀眉似柳叶,一双美目虽是毫无任何焦距,但是却依旧清澈如泉水,亦如南宫澈的眼。看她的年纪也不过四十出头,何以身体会这般的差?在这初夏时节,话说快了都会咳嗽。南宫澈这些日子之所以忙,是因为他母妃的身体么? 木轻婉轻轻捶了捶胸口,朝腾仙鹤的方向望了过去,说道:“仙鹤,你与澈儿都不要再骗我了,这一次,我忽然目盲,就知道,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大限之期快到了。” 腾仙鹤闻言,胡子一撅,急道:“谁说的,婉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要相信我的医术。” “母妃……”南宫澈闻言也跟着轻轻唤道。 “仙鹤,我自是相信你的医术,不然,我也不会大老远的随着澈儿来这仙鹤山庄了,只是,每个人的命数上天早已安排好了,老天不想让我活,奈你凡人如何折腾也是不行的。”木轻婉似乎对生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婉儿,你千万别这样说,有我在一天,定然保你无事!”腾仙鹤说得信誓旦旦,但是,他的眸中却流露出了丝丝担忧之情,这样的神情被立于一旁的吴芷静扑捉到了。 吴芷静因着腾仙鹤眸中的神情而兀自神伤起来,看南宫澈的样子,他当是十分敬爱他的母妃的吧,如若他的母妃将不久于人世,那么他该是多么伤心的啊。 木轻婉转过身,不再望向腾仙鹤,而是抬起手来四处寻找,南宫澈在看见她的动作后,迅速握住了木轻婉的手,眸露痛色,说道:“母妃,孩儿在这里。” 颤抖的纤手勾勒着南宫澈俊挺的轮廓,木轻婉喉间哽咽,她摇头道:“澈儿,你知道娘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南宫澈握住母亲的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摩挲着:“孩儿知道,母亲最想孩儿能够快乐健康的生活下去。” 木轻婉点点头:“孩子啊,你娘这辈子就没怎么快乐过,深宫寂寥,孤单一世,纵有才情美貌又如何?”她抬眸朝腾仙鹤的地方看了看,跟着说道:“却始终无法与自己喜爱的人生活在一起。” 南宫澈闭上眼睛,母妃与师父之间的事,他已知道多年,他第一次见到师父时,便从师父的眼中看到了宠爱,师父从他身上看向了另一个人,这或许也是师父为何收他为徒的原因吧,因为默默地看着他的母妃,所以,愿意教习他医术。 “澈儿,你已经二十四岁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娶亲,这才是娘最担心的事,娘想亲眼看见你成亲,想将你的手交到爱你的女子手上,这样,娘才走得安心啊!”木轻婉说话间已经潸然泪下,她眸中带着隐隐期盼:“澈儿,你告诉娘,你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娘想见见她。” 腾仙鹤闻言俯下身子握住木轻婉的手,将她的手带向一处,那里,是吴芷静站立的地方,他于木轻婉耳前轻轻地说道:“婉儿,你感受得到么?此时,澈儿身旁还站着一个人,她就是澈儿的心上人。” 木轻婉闻言眼眸眨了眨,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落,她激动地站起身来,结果,腰部却撞上石桌,她痛得曲身捂住腰部喊了一声:“啊——” “母妃,您小心一点。”南宫澈抬起身握住木轻婉的手嘱咐了一句。 木轻婉立即说道:“澈儿,你师父说的女子在哪里,你带娘过去她的身边。” 吴芷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惊得往后退了一步,然,当她欲要转身离开时,手腕却被跌跌撞撞而来的木轻婉抓住了。 “孩子,你是不愿意澈儿有这么一个病怏怏的娘么?你不怕的,我活不了多久了,你不要因为这个而离开澈儿。”话中带着深深的自责。 吴芷静全然没有想到,她的离开会给一个母亲带来这样的感觉,看着木轻婉脸上那一条条显著的泪痕,她的心也开始揪痛起来,后退的步伐也随之停了下来。 “阿姨,我没有这样想过,您莫要再哭了。”从未知,女人的泪水可以这般让人心酸,让吴芷静看得鼻头跟着热乎起来。 木轻婉螓首微偏,脸上带着诧异的神情:“阿姨?孩子,你应该跟着澈儿叫我娘啊。” 南宫澈俊眉微蹙握住母亲的手,声音不禁大了一些:“娘,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如此逼迫她。” 木轻婉因着南宫澈的低吼迅速撤开了手,她双手开始抖索起来:“澈儿,你师父不是说她是你的心上人么?” “澈儿确实喜欢她,但是,她的心上人却不是澈儿,您不可强迫她人心意啊,娘。” 木轻婉闻言,眼眸一瞪,胸口瞬觉窒闷,脸上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头一偏,晕厥了过去。 南宫澈扶住木轻婉的身子焦虑道:“娘!” 腾仙鹤迅速从身上掏出一粒药丸放入了木轻婉的口中,随后吩咐道:“澈儿,你快将你娘平放于石凳之上。” 南宫澈点头应是,他将木轻婉放好后,腾仙鹤便坐在石凳上为木轻婉把起脉来,随着探脉的深入,腾仙鹤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待探好脉后,腾仙鹤抬眸,脸上带着明显的责怪表情:“澈儿,你娘她这是犯了心悸,你怎可这般刺激于她?” 南宫澈也觉为难,竟是难以启齿辩解,只简短地说了一个“我”字。 腾仙鹤手一摆,说道:“赶快随为师回去吧,不知你娘她何时才能醒,你得在旁边守着她才是,下次不要再这般刺激于她了。” 说罢,俯身将木轻婉横抱起来,率先离开了。 吴芷静脑中昏沉一片,盯着腾仙鹤抱着木轻婉的身影久久没有反应。 “静儿,你先回房吧,我去去就回。”南宫澈朝吴芷静说完这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吴芷静回眸扫了一眼池塘中盛开的白莲,有几朵似乎已经悄然凋谢了,不是说昨日才盛开的么?何以今日就凋谢了?这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赏莲的心情如浮云散去,吴芷静兴趣乏乏,转身朝她居住的小院儿行去。 她按照记忆中的路往回走去,结果,却因思绪过剩而走错了岔路口。兜兜转转以后,她竟然华丽丽地迷路了。 “条条大路通罗马,走吧,总会回去的。”吴芷静双手一捶,低叹出声,她就不信,她还走不回自己的小院儿里去了。 吴芷静一路行去,路旁景色怡人,可是,她却没有心情欣赏。待她走至一片紫荆树下时,却听见一阵银铃般的声音窜入她耳。 “双儿,你去摘那朵嘛,那朵漂亮。” 吴芷静循声望去,发现不远处的一颗紫荆树上,有一个浅黄|色的身影在树上缓缓移动着,而树下,一名身穿淡粉色衣衫的女子坐在轮椅上对那身穿浅黄|色衣衫的女子比划着。依稀中,可以看见,那轮椅上的女子似乎带着一层薄薄的粉色面纱。 紫色花瓣翻飞,如雨纷落,满目皆是飘舞的花絮,而那粉衣女子自然是花间的精灵,即使她现在不能行路,不能起舞,但她秀雅的身姿在这绽放的季节似锦上添花一般,醉了人的双眸。 吴芷静睫毛微眨,那女子是谁,她心里很清楚,她脸上的面纱自然是为了挡住那块长长的疤痕。 她终于被腾仙鹤治好了么?她醒来了,那么,就可以与水无痕双宿双栖了。 这一切,真的,太过美好…… 而她,不过是,所有事件中的一个看客,看客而已。 “无痕哥哥,你来了!”清脆若黄莺初啭的声音刺痛了吴芷静的耳膜。 她遥遥而望,但见不远处赫然矗立着一抹白色的身影,他风尘仆仆,宛若神邸。 一声亲切的呼唤后,他提步,在落花缤纷中朝他的梦中情人走去,身后树叶随风而落。 月思君许是太久没有见着水无痕的缘故,激动之下,忘记了自己腿还不能行走的事实,一个不稳,整个人朝地上摔了过去,轮椅随之压在了她的身上。 “好痛——”月思君不禁低低惊呼出声。 水无痕眸露焦急之色,飞身直去紫荆树下,轻柔地将压在轮椅之下的月思君抱了起来。 月思君脸上的薄纱随着动作飘飞起来,薄纱的下的脸庞显然已如红透的苹果,她娇羞无骨地投入了水无痕的怀抱之中。 水无痕用手掸开那些落于月思君肩头上的紫色花瓣,俯身轻轻问道:“可有摔着?” 月思君将脸埋进水无痕的怀中摇头道:“没有。” 水无痕心中悬起的石头终于稳稳落地,他点头道:“没事就好。” 说罢,他抬眸望去,却在瞧见清幽竹林下那一抹淡然的青色身影时,环抱住月思君的手在不经意间松弛开来。 i静手打,i 风起云涌 第四章 皆是误会又如何? 吴芷静立于阳光之下,夏日的烈焰直直照耀在她的身上,点亮了她身上的色彩,隐于袖袍中的秀拳握在了一起,看见那双曾经握住她手的大掌此刻正包裹住另一个女子的腰身时,心中竟是五味杂陈,难以忍受。 水无痕眸中的温柔显而易见,仿似他手中的人儿乃是一件易碎的瓷品一般,瞧月思君那副娇羞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这里的男子大概都喜欢这样的女子吧,温柔娇弱,似水一般柔情。 回想起温泉中缱绻的一幕,吴芷静的胃中竟是翻江倒海般奔涌,她怎会让这样的男人碰她呢? 心中思绪翻飞,然而,她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情绪,她冷冷看着相拥的二人,须臾,转身,踏着坚实的脚步,离开。 水无痕在看见她的那一霎那,手竟然不自觉地松开来,像是在掩饰什么似的。看她那矫健的步伐,身体当是恢复了,他不止一次想要近得她身去探析她身上那份熟悉的感觉,只是,吴天麟妻子的身份让他每次都望而却步。 因为忽然间松手,月思君整个人往下坠去,吓得她一张小脸瞬时惨白起来。 “无痕哥哥,君儿快掉下去了。” 月思君的惊叫声回转了兀自盯着吴芷静背影发憷的水无痕。 他紧了紧环抱住月思君腰身的手,低头对着月思君淡淡一笑:“我放你下来吧。” 月思君抱住水无痕腰身的手也紧了一分,这个怀抱对她来说,来的真是太不容易了,在她久远的记忆中,无痕哥哥从未这般温柔地与她说过话。她刚一醒来时,只觉自己仿若沉睡了千年一般,身体各个部位都僵硬掉了,她昏睡之前最后的记忆乃是自己拿着小刀对着胸口刺了下去,她不想让无痕哥哥看见那样的自己,她只想让他记住她的美好,所以,她选择了自杀。只是,她没有想到,她还会再次醒来。 当她醒来后,她身边的小丫鬟双儿为她讲述了那日无痕哥哥上山求医的故事,双儿说无痕哥哥为了救她,在他胸前刺了一刀,还自废了武功。原不想,无痕哥哥竟是这般喜爱着她的么?可他以前却为何那样对她?还是说,他这样做,只是心中存有愧疚而已? 不管他是怎样的想法,总之,现在她醒来了,她就不会再次错过。无论用何种方法,她都要留在无痕哥哥的身边。 她睫毛一眨,泪水滴落而出,脸上盛满委屈:“无痕哥哥,君儿这双腿,以后怕是没什么用处了。” 水无痕俊眉紧颦疑惑道:“怎么回事?你的腿怎么了?” 月思君将脸埋在水无痕宽阔的胸膛之上,呜咽出声:“神医说我的腿由于冰冻时间太长,不能行走了。” 水无痕的眸中痛色渐显,原以为腾仙鹤将月思君治好后,他便不会再愧疚,谁知,她的腿竟然不能用了,还是因为冰冻时间太长而不能行走,这都怪他,如若他能早一点治好月思君,那么她就不会失去这双腿。 月思君的手紧紧环住水无痕的腰身,水无痕本是有些不习惯,他似乎只喜欢吴芷静抱着他的感觉。其他女子的拥抱不能在他心中掀起任何涟漪。 本来打算将月思君推离身边的他,却因着月思君的话语而顿住了动作,他安慰道:“君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腿的。” 无论未来有多艰辛,他都会治好她的腿的,因为他相信人定胜天。 “无痕哥哥,请你不要再嫌弃君儿了,君儿已经一无所有了,现在,连路都不能行走了,君儿已经成了一个废人,如果无痕哥哥再嫌弃君儿,君儿怕是不能活了。”泪水如珠般断落而下。 水无痕在听见她说不想活时,不免低吼出声:“莫要再说死!”他为了救她花费了太多的精力,而今,她怎么还能轻易言死? 月思君似乎被水无痕的低吼给吓倒了,她整个身子往水无痕怀里一缩,怯懦道:“无痕哥哥……” 水无痕俊眉一抬,方知自己是吓着她了,遂安慰道:“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但是,我……” 本来想直接说不喜欢她的,但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当年在北疆之时,他冷心冷情,说话时从不考虑她人的想法,是以,才会将君儿伤害得如此之深,如今,她再世为人,他又怎么说得出口? 当月思君看见水无痕眸中的挣扎时,胸口似被一股大力倾轧而来,她身子一侧,朝外闷了一口血。鲜艳的血渍溅落于水无痕洁白的衣衫之上,刺痛了双眸。 “君儿,你怎么会吐血?” “月姑娘……” 水无痕与双儿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月思君唇边残留着一丝血迹。水无痕蹙眉问道方才从树上爬下来的立于旁边的双儿:“她这究竟是为什么?” 双儿年岁很小,被水无痕这般厉问,自然是被吓到了,她身子一缩,眼泪一滚就出来,直哆嗦道:“这位公子,我们庄主说月姑娘的身子因为在冰天雪地中储存时间太久了,她身上的器官都有些脆弱,不能太过喜悦或太过悲哀,情绪不能激动,否则就会吐血的。” 水无痕眼底的痛色与自责更加明显了。 月思君看出了水无痕的痛苦,纤手缓缓抬起,放在了水无痕性感的薄唇之上,她轻轻说道:“无痕哥哥,我懂你的意思,很久以前,你就告诉过君儿,你不喜欢君儿,君儿也没想过其他,只是想守候在你的身边而已,君儿的父母已经不承认君儿了,君儿已经无家可归了,还请无痕哥哥收留君儿。” 水无痕此次没有拨开月思君放在他唇边的手,他回道:“上一次,在你自杀之际,我就曾答应你,一定不会让你这般死去,我会救活你,然后,一生一世照顾于你,我自然不会违背承诺的。” “咳咳……”月思君听闻水无痕的话后,心中感动不已,是以,又咳嗽起来。 水无痕垂下眼眸,吩咐双儿将轮椅扶起来,准备将月思君放于轮椅之上。 谁料,月思君又咳嗽了一声。 “咳咳……” 此次一咳,竟然跟着吐了一口血出来,水无痕紧了紧双手,没有将她放回轮椅之上,而是将她横抱起来朝承扬住的小院儿行去,双儿则跟在他的身后推着轮椅而去。 踏着坚实步伐离开的吴芷静在山庄里兜了一大圈后,方才找到了回小院儿的路。 当她刚刚到达小院儿门口时,却见水无痕抱着月思君徐徐而来。 她将视线停留在了水无痕抱住月思君腰身的手上,随后又瞥见了水无痕身后的轮椅,眼底若针刺,眸中不禁带着一抹嘲讽,有必要这么宣告他的爱恋么?放着轮椅不坐,竟是一路抱着回来,当真是心尖上的肉啊。 吴芷静眼底的嘲讽十分明显,敏感的水无痕自然纳入了眼中,他本想再多看两眼吴芷静的眼眸,却被月思君的话语打断了。 “无痕哥哥,你放君儿下来吧。”轻柔的话语似初生婴儿的肌肤一般,带着让人有些难以抗拒的细腻与温柔。 水无痕撤开视线,垂眸说道:“马上就到了,回去后让承扬为你把把脉吧。”腾仙鹤性格古怪,他只将君儿救醒,其他什么都不管了,说是接下来的事全由承扬负责。如若承扬知道腾仙鹤并未医治好君儿的腿,想必他又会暴跳如雷一番吧。 说罢,没有再看吴芷静,抱着月思君踏进了承扬的小院儿之中。 吴芷静眸光冷冷,须臾,也掀袍进了小院儿。 这一夜,月光清冷,宁静安详,南宫澈因着他母妃的关系没有来她的小院儿。 用过晚膳后,吴芷静遣走了青儿独自一人呆在房中想着如何从水无痕那里拿回蝴蝶佛牌。 正待思虑之际,只闻一阵悠悠的曲调划破了黑夜。 这曲调,她曾听过,在西玥国冰王府中的无名小岛上,那日,水无痕喝了一些小酒,躺在树枝上手拿一片树叶,吹起了这首曲调。 树叶的声音悠远而哀伤,上一次,他的曲调中带着自责、愧疚与怀念,而这一次,竟是带着无比的心殇与绝望。仿似有着说不出的苦在风中肆意盘旋着。呜咽的曲调似一双无形的手,撩动着 不嫁妖孽王爷 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21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21部分阅读 吴芷静的心房。 月思君不是被腾仙鹤治好了么?他为何还会吹出这般哀伤的曲调?仿似在思念着谁一般? 他是在思念他的母亲么?他的母亲从天牢中无故失踪,他该是心痛的吧?现在,爱人得救了,就差找到母亲为她昭雪了,待这事完成后,他的人生也就完美了吧。 吴芷静小屋的窗户打开了一个角,从那里望出去刚好可以看见坐于树上的水无痕,月色透过婆娑的树叶洒在了他的肩上,斑驳一片,风随影动,让她真个个人处于梦幻迷离之中。月色凄迷,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他拿着树叶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吴芷静垂下眼睑,闭上心扉,抬手,将窗户的一角死死地关上了。 岂料,却在关上时,发现,窗户一角竟然出现了一只大掌,手腕处死死地卡在了窗边,手背的颜色已然泛青了,青色的血管陡然凸起。 吴芷静眼眸一瞪,盯着那只伸进来的手掌,心一横,再次往里一拉,而那只手掌却往外一拽,僵持之下,窗户固定在了原处。 窗外,熟悉的味道在瞬息蔓延着,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彼此的呼吸开始平缓。屋外的风叶静了,竟是听不见一点声音。 “静儿。”水无痕开口,低低地呼唤着她,语气中没有半点的质疑。 吴芷静眼角微搐,终于认出她了么?可是,她却是不会承认的。 刻意压低的声音从窗内传出:“这位公子,您恐是认错人了,奴家是南宫大哥的妻子,不是您认识的静儿……”吴芷静学着古人的话语,说着陌生的话,他认出她来了,可是,她却觉得已经没什么话可以跟他说了。忽然之间,她觉得蝴蝶佛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那东西失去了意义,她与水无痕之间的最后一分牵连也就没有了。 “静儿,我知道是你,你什么时候嫁给了南宫澈?”水无痕的声音带着沉沉的伤痛。 隔着窗户纸,吴芷静看不见水无痕的脸,听着他沉痛的声音,只觉有些好笑,莫非,到了现在,他还在伪装么?还有这个必要么? “公子,你我素不相识,这话未必太过唐突,奴家一早便是南宫大哥的妻子了,夜已深,为避免他人误会,公子请回吧。”吴芷静的声音依旧冷冷的,似雪山上冰封千年的尘土,已经无法融化了。 “静儿,为何直到现在你都还不懂我的心?蝴蝶佛牌对我来说确实很重要,但是,它却不能与你相比,我寻找蝴蝶佛牌完全是为了救君儿,这是我欠她的,巫师曾告知我,在找到蝴蝶佛牌之前,不能泄露秘密,否则,佛牌就会失去灵性。现在,君儿已经好了,蝴蝶佛牌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可以理解你之前所做的一切,也不会怪你,可你为何要嫁给南宫澈?”水无痕似乎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以往的他,不在乎尘世之事,而今,他却在乎吴芷静的一切,有关她的一切,定要问清楚方能解除心中的疑惑,他不想所有的事都不明不白。 吴芷静在听见水无痕的话后,腾地一下推开了窗户,本是一直往外用力的水无痕因着吴芷静的力道往后趔趄了一步,他的功力还未完全恢复,是以,吴芷静的忽然发力让他有些支撑不住。 四目交接,水无痕的眸中盛满相思,而吴芷静的眸中却是怒火燃烧。她盯着水无痕大声说道:“什么叫你可以理解我做的一切,什么叫不怪我?我做错了什么?一切错都在于你,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了对我做的一切!” 水无痕眸中的相思因着吴芷静的一番话语而转为疑惑,他追问道:“我对你做了什么?”他对她做了什么,他除了好好爱护她以外,还做了其他什么?他唯一做错的事便是当着众人的面承认月思君是他的心上人,可是,那也是形势所迫,这也不能完全怪他的。 吴芷静见水无痕不肯承认,怒气更甚,正待发难之际,却听南宫澈在后唤道:“冰王爷,双儿正焦急地找你呢。” 清澈的声音穿透夜的宁静,南宫澈静静立于月色之下,似一颗清幽的竹,带着甘洌的气息。 水无痕俊眉一挑:“双儿?” 话音刚落,却见双儿哭哭啼啼地跑了过来,借着月光,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起来,她一见到水无痕便跪了下去:“公子,您快去救救月姑娘吧,她一直不停地呕血。” 水无痕眉头一皱,说道:“承扬不是在她跟前么?” 双儿哭诉道:“月姑娘一醒来瞧不见公子您,便呕了一口血出来,随后便不省人事,少庄主为月姑娘把了脉,说是气血受损,他为月姑娘开了药,姑娘服下后醒了过来,但是,当她发现房中没有公子的身影时便又开始呕血了,呕得很厉害,一直没有停的趋势,双儿没有办法,这才四处找您的。” 水无痕敛眉,有些挣扎彷徨,吴芷静冷眼睨着他,水无痕沉默半晌后方才抬眸对吴芷静说道:“静儿,你等我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我去去就来。” 吴芷静面无表情,听完水无痕的话后,直接将窗户重重地关上了,“怦——”地一声,力道极大,关窗户扇出去的风吹散了水无痕鬓前的发,他眸色一沉,终是转身离去了。 待水无痕与双儿离开后,南宫澈立于窗前浅浅说道:“兴许,他是有苦衷的。” 他知道,静儿还立在窗户后面,所以,他轻轻地说了出来。 吴芷静透过雕花窗棂,似乎能够感受到南宫澈身上的气息,是那样的温暖与恬静。她不是傻子,方才水无痕眸中的惊诧,她自然瞧见了,可是,她现在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了,她分不清楚他的话中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不过,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她的中毒与受伤只是一场误会,就算水无痕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可是,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讲,又有什么意义呢?看月思君那个样子,怕是离了水无痕就不能活下去了,而水无痕自然不会放下身上的责任。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去趟这一滩浑水? 既然已经错过,又何必再强求?此生,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i静手打,i 风起云涌 第五章 再嫁 吴芷静站立于窗户边上,沉默不语,不是她不想回答南宫澈的话,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后,她缓缓说道:“二哥,你回去吧,我没事!” 话后,窗外宁静一片,吴芷静侧耳倾听了一番后便转身朝床榻行去,掀开被子,躺了上去,睁着一双大眼盯着床顶上的纱帐,始终没有任何睡意。 他说他去去就来,她这样毫无睡意是因为想要等他么? 她欺骗不了自己的心,从内心来讲,她是想听他的解释的。想听他说为何要在她的身上中下凌霄宫的魂归,让她一直艰难地存活着。 心,凌乱一片,她知道,水无痕定是有一套十分完美的说辞,一套毫无破绽的说辞。而她,需要从中去辨别真伪。 可是,纵然她辨别出一切都是真的,又能怎样呢?月思君依旧存在于他们之间,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是一个毁了容颜又不能行走的女人。水无痕认识月思君在先,并且,一直为了她的事奔波忙碌,正因为有了月思君,她与水无痕之间才会出现这么多交集。 一切都没有错,水无痕寻找蝴蝶佛牌没有错,她寻找蝴蝶佛牌也没有错,他们为了打败穷奇交织缠绵没有错,错的是,她在不经意中将水无痕刻在了心底,明知水无痕可能与另一个女子有纠缠,却偏偏掉下他铺陈好的陷阱之中。 其实,都是她的错,她的错! 月影西斜,吴芷静依旧瞪着灵眸,似铜铃一般。屋外轻悄悄地一片,连树叶婆娑之声都被黑夜所掩埋。 “澈儿,你怎么还在这里?让你跟那丫头说的事,你说了么?”腾仙鹤的声音忽然响起于窗外,惊得吴芷静瞪大了眼眸,南宫澈竟然还没有离开么? “师父……”南宫澈的话语中带着惊诧,停了一会儿迅疾说道:“我们出去再说此事吧。” “我就要在这里说,那丫头还没有睡着么?你就那么害怕被她听见么?你的父皇那般霸道冷血,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优柔寡断的儿子?”腾仙鹤的脾气果然不是太好,一句话不对,便张口叫嚷起来。 “师父,现在已是月上中宵之时,您说话小声一点,我们出去吧。” 腾仙鹤显然不愿意听从南宫澈的话,他站在原地说道:“澈儿,你不想让你母妃多活些日子么?” 此言一出,南宫澈终是没有再说离开的话,沉默一会儿后,他说道:“我不想让她为难。”出口的话语不再清澈如水,而是带着沉沉地感觉,似沉闷的金属。 腾仙鹤看了一眼南宫澈,低声说道:“不是让她真的嫁给你,只是想让你母妃高兴一下,你知道的,你母妃从小身体就不好,如若不是我一直用药物补给着,她根本就无法生下你,你不知道,当你母妃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你后,在看见幼小的你时,她有多高兴,你是她生命的全部。这些年来,你一直在西玥当质子,有几次,她都差点死去,而今,如若让她实现心中的愿望,她的心自然不会这般郁结,多活一天的可能性就会增加,莫非你不愿意让她多活些日子么?” 腾仙鹤往日的嚣张似乎已经荡然无存,脱口的话中仅有对于无法挽回生命的惆怅,即使他被世人尊称为神医,却依旧不能拯救心爱之人的生命,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最为残酷的惩罚。 南宫澈闻言,半晌没有说话,隔了很久后方才说道:“随便找一个人假装嫁给我,不就行了么?” “你知道目盲之人最擅长的是什么吗?是用心去看人,她虽看不见,但是嗅觉与触觉会因视觉的失去而变得更加犀利,那日,她已触碰过那丫头,你想随便找个人去糊弄她是绝对行不通的,那只会增加她心上的伤口。” 南宫澈俊眉深蹙,不愿松口,他一直盯着腾仙鹤焦急的脸庞闷不吭声,母妃自下午晕倒后到现在都还没有苏醒过来,晕厥中的她一直叫喊着他的名字,一声一声,凄惨似诀别,他知道师父说的话对于母妃的身体是有好处的,但是他真的开不了口。 “不行!”南宫澈于心中纠结许久后终于果断地说了这两个字。 “澈儿……”腾仙鹤的心随之碎了,他怎么收了一个这么死心眼儿的徒弟。 月色下,南宫澈的身影显得孤清而寂寥,他心中轻轻一叹后,便转身离开了窗边。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只有让为师代劳了!”腾仙鹤盯着南宫澈渐渐远离的身影朝他说道。 腾仙鹤说完朝房门处行去,准备瞧无止境的门。 南宫澈迅速掠至腾仙鹤的身边,用手挡住了他欲要敲击门扉的动作。 “师父!”南宫澈从来没有对他师父不敬过,然而,此次出口的二字带着明显的责备,让站立于他身旁的腾仙鹤眼眸一瞪。 腾仙鹤胡子一撅,正准备呵斥南宫澈时,却听“吱呀——”一声门响。 南宫澈与腾仙鹤俱是一惊,转身盯着房门处的吴芷静,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月色银白,院中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那般的清晰,吴芷静盯着他二人吃惊的样子,揶揄道:“大半夜的,二位不睡觉,站在我家窗前说话,看见我打开房门,莫非还会吃惊不成?” 腾仙鹤有些吃瘪,眼睛瞪得更大了,南宫澈听见这话后保持沉默。 空气中,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了,静谧一阵子后,腾仙鹤说道:“丫头,既然你已经听见了,就帮一个忙吧,”腾仙鹤言辞恳切,完全没有当初折磨水无痕时的气焰,看来,无论多高傲的人,在情字面前终于会低下那颗骄傲的头颅的。 腾仙鹤说完,眸带期盼地看着吴芷静,吴芷静则盯着南宫澈没有说话。 南宫澈似乎被吴芷静投来的视线所烫伤,他急急说道:“你不用理会师父的话。”说罢竟是忽然转身离开了房门前。 “我答应你们!”南宫澈迈出三步之后,吴芷静忽然扬声说出此话。 南宫澈高大的身躯随之一僵,他徐徐转过身来看向伫立于门边的吴芷静,因为前段时间身体不好的缘故,她瘦了不少,本就单薄的身子如今看起来更是盈盈不堪一握,月色下,青色的身影显得异常的耀眼,点亮了他心底最为晦涩的一角。 她竟是愿意答应这般无理的要求么? “静儿,你无需这般的,母妃的事,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 吴芷静提步,越过腾仙鹤的身旁朝南宫澈走去,行路的步伐虽慢,却依旧带过一阵清新的香味,撩拨着南宫澈的心。 她行至他的身前,站定,尔后,抬首看向身前的男子,他的轮廓似雕像般俊美,回想起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一直默默无闻地站在她的身后,关心着她,保护着她,却从来不索要她的心,从来不要求她做任何事。这样的男子,真是让她莫名的心疼。 “二哥,我答应你们的要求,我也愿意陪着阿姨走完最后的一段岁月。” 虽然腾仙鹤提出的要求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但是,她却愿意答应他们。如此,也算还了南宫澈对她的一片恩情。想起那个泪如雨下的女子,她的心也会随之而痛,从来没有快乐过的人,她又何忍让她带着悲伤离世? “静儿?”南宫澈眸中似有千万种情绪在涌动,有震惊有兴奋有不敢相信。 吴芷静看着他装着复杂情绪的双眸,抬眸说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南宫澈闻言眼眸一抬,而腾仙鹤则是直接问道:“什么要求?”腾仙鹤的眸中带着焦急,生怕吴芷静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来。 然而,吴芷静提出的要求似乎与腾仙鹤所想的相差甚远,甚至当他听到吴芷静的话时,忍不住“啊”了一声。 因为吴芷静说的是:“不要告诉水无痕我是假意嫁给你的,让他以为我们是真的成亲了。” 南宫澈眼眸微眯,缓缓说道:“静儿,你何苦这般折磨自己?” 她明明喜欢着水无痕却为何要这样做?这样做岂不是让水无痕彻底死心了? 吴芷静唇角一扯,哼道:“什么叫折磨自己?二哥,我吴芷静从来都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水无痕是一个太过复杂的人,他的身上有太多的故事与秘密,保不准哪天就会出来一件新的事情,让人防不慎防。我知道他不喜欢月思君,但是,他却不会丢下她不管。而我,要的是绝对或者零,要么月思君消失在他面前,要么我永远消失在他面前。除此以外,我不会再做任何选择。” 水无痕方才离去时说他去去就回,说他有话跟她说,然后呢?然后他就一直消失了整整三个时辰,月思君能一直吐下去么?如若一直吐的话,怕是身体里所有的血都吐干了吧。如若她选择原谅他,如若她选择与他在一起,那么以后的日子会不会是只要月思君一出事,他就会毅然地丢弃她而去?次数一多,就算再牢固的感情都会出现裂缝吧,更何况,他们之间并未彼此倾心相许。 现在,于她来讲,事实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果她还与水无痕待在一起的话,她恐怕穷极一生都无法安宁,他们为什么会晕倒在寺庙之外,如若此事不是水无痕做的,那么幕后定有其他人,这个人很显然是想挑起她与水无痕之间的矛盾,而且,他还是一个躲于暗处的人,让她根本无从查找,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去招惹是非?况且,现在他们之间还横插了一个月思君。与水无痕相处这么长的日子,两人之间不止一次的肌肤相亲,可是他至始至终都不曾告诉她,他究竟欠了月思君什么?他为了什么要那般内疚?内疚到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救她一命,这或许是他心底最疼痛的伤口,也或许是他最难言的伤痛,可是,他为何不愿意将这伤口告诉她?为何?因为,他们之间还没有到达坦诚相待的地步。如此,她还能对他有何期待? 她不想水无痕再纠缠于她,假意嫁给南宫澈是最好的做法,一举两得,她要从此与他断了联系,只有断开联系方能彻底避开伤害。 南宫澈震撼于吴芷静的话语,从不想,静儿竟是一个独占欲这般强烈的女子,他虽然不知道月思君与水无痕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过往,但是,一个毁了容失了腿的女子,又怎么忍心随意丢弃呢?莫说水无痕,就算是他也不会放任不管的,这无关乎爱情,而是一个男人的责任与尊严的问题。 知道吴芷静想法后的南宫澈也不再赘言,只说道:“既然如此,那一切就这么办吧。” 南宫澈话音一落,腾仙鹤紧接着便说道:“丫头,可以陪老夫走一趟么?” 吴芷静秀眉扬了扬,这大半夜的要她去哪里? 腾仙鹤心领神会,直接说道:“澈儿的母妃自下午晕厥后一直没有醒过来,老夫试了很多方法都没能将她唤醒,丫头,可否看在老夫救了你的面子上,随老夫去她跟前说上几句。” 吴芷静眼角抽搐:“说什么?” “说你是爱澈儿的,说以后会好好照顾他。” 吴芷静点头道:“哦,好吧。”反正今夜也别想睡觉了,既然睡不着,还不如去挽救一个人的生命呢,至少这件事很有意义。 三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小院儿。 待三人离去后不久,吴芷静的门前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他的墨发有些凌乱,眸中透着疲惫,他轻轻朝内呼唤起来:“静儿,你睡着了么?” 呼唤过后,房中静悄悄地一片,水无痕抬手轻轻推开房门,走进房中,再次问道:“静儿,你在房间里么?” 此次,回应他的竟是悠悠的回音,连绵不断的回音在房中旋转着飘移着。 水无痕快速去到床榻处,发现床榻上空无一人,他跟着掠出房间,在小院儿中寻找了一番,仍旧没有发现吴芷静的任何踪迹。 铁拳紧紧握起,她竟是这般不愿意与他说话么?她方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他冤枉了她?如果那日西海小岛上出现的男子不是寒子夜的话,那究竟是谁呢?他应该好好彻查一番了。 水无痕在小院儿里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视线一直放在小院儿进门处,等待着吴芷静。 月色依旧凄清,银白色的月光渐渐暗淡,然而,当天边开始泛起了紫红色的光芒时,门扉边依旧没有他殷殷企盼的身影。 i静手打,i 风起云涌 第六章 惆怅的心 吴芷静随着南宫澈去到他母妃独住的院落之中,当她甫一进入院落时,才发现,这一个院落与她们住的院落都不相同,她与南宫澈住的院落很小,不是几进院落,而木轻婉住的地方则是一个三进小院落,入得院门后便见庭院门庭两边种着两个菩提树,枝繁叶茂,夏日里乃是乘凉的好去处。往里行去,行过穿堂则到了主屋,主屋前面是一片花园,沉沉,皆是兰花,那兰花花色多呈淡紫褐色,缀有深紫褐色条纹,花梗直立,其叶片硕大而亮丽,呈椭圆形,叶片富有光泽,此兰乃是兰中盛品——报岁兰。 报岁兰,年年报岁,木轻婉为何会喜欢这种兰花? 莫非,她一直都在数着日子过活么? 当吴芷静看见那一片片的报岁兰时,心中竟然怅惘起来,无论何时何地,对于生命的渴望才是最最真实的反应。如若没有生的权利,又何来喜怒哀愁? 南宫澈见吴芷静驻足观赏报岁兰,便立于她身旁轻轻说道:“这墨兰是母妃从小最爱的兰花,这花虽是兰中盛品,但是,颜色却太过黯淡,我曾多次询问母妃为何喜欢种植这样的兰花,她却一直缄默不语。” 吴芷静闻言转眸看向南宫澈,她回复道:“你知道么?这墨兰还有另外一种称呼。” 南宫澈眸露惊诧,显然不知道墨兰还有另一种叫法,遂问道:“什么称呼?” “墨兰,亦称为报岁兰。” 南宫澈垂下头,反复默念着:“报岁……报岁……” 眸中盛满心痛与难舍,母妃她从小身体就不好,莫不是她一直都数着日子过活的?可是,母妃她却从来不告诉他,只将最温柔与甜美的微笑留给他。他当真是太不孝顺了。 南宫澈身旁的腾仙鹤在听见报岁二字时,眸中露出深深的自责。吴芷静其实一直都不喜欢腾仙鹤,他为人古怪刁钻,医者父母心,而他却常常见死不救。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为何腾仙鹤一定要救有缘人,他这是在隐射他自己,他与木轻婉相互爱慕却一生不能厮守,不仅不能厮守,还不能保住爱人的性命,这于他来说,当是人生最大的苦痛吧。其实,他也是一个可怜人。 “澈儿,我们进去吧,我们已经离开太久了,她现在处于昏迷状态,要一直有人候在她身边与她说话才是,不然,她恐是有些难以醒来了。” 吴芷静听闻后便抬步朝内行去,不再为报岁兰而伤感。 进得主屋后,一阵清幽的檀香溢入鼻端,吴芷静初闻此檀香时还觉淡雅芬芳,可是,越是往里走越觉得有些窒闷,那檀香的味道浓烈起来,有时候浓到她都有些无法呼吸了。 南宫澈见状递了一张沾湿的手绢给吴芷静:“静儿,那檀香是为母妃提神所用,檀香可以刺激她的神经,让她的意志不再昏睡下去,香味可能有些刺鼻,你且用这个捂住一下,适应一会儿便好了。” 吴芷静结果沾湿的手绢儿捂住口鼻,缓缓朝床榻之上的人行去。此时的木轻婉与白日的她截然不同,除去金钗步摇,繁芜宫装,其实,她也就是一个十分平凡的女人,只是长得很是美丽而已,都说帝王的女人难当,现在看来果真如此,想到这里,吴芷静更加坚定了彻底与水无痕断绝联系的念头。水无痕的父皇虽然不待见他,但是,水无痕享有兵权,且聪慧过人,一旦他洗脱巫蛊之乱的罪名后,他父皇说不定会青睐于他,水无痕虽说他对皇位无甚兴趣,可是,历朝历代有多少皇子为那把耀眼的龙椅付出了宝贵的生命,为了那无上尊荣的权力,水无痕当真就不会动心么?如若他当了皇帝,女人自然是少不了的,繁衍皇嗣,是他永远不可推卸的责任。 吴芷静甩了甩头不再思考水无痕的事,只将视线放在木轻婉的脸上,她的脸惨白一片,唇若白纸一般,整个人几进透明之色,看着十分的羸弱。她的眉头轻轻颦在一起,可见她睡得有多不安稳,她当是在焦心南宫澈的事吧,这个她拼死生下来的儿子。 他是她生命的源泉,是她生命的所有希望。 吴芷静坐在床边,用手握住木轻婉的手,当她握住她的手时,才发觉她的手竟如冰块般寒凉,一点热气都没有。 她心下一惊,迅速看向南宫澈,眸中带着担忧。 南宫澈却朝她点点头道:“莫要担心,师父探过脉的,虽然微薄,但是却还在跳动。” 吴芷静眼眶有些湿润,她虽然是个警察,但是,她通常面对的都是凶恶的犯人,所以,在逮捕犯人时她都不会手软,然而,当她看见南宫澈眸中刻意隐藏的伤痛与木轻婉那苍白的面容时,生离死别的场面即刻浮现在了她的眼前,让她忍不住想要摸一把心酸的泪。 “你过来与我一起握住她的手吧,她定是很想听你说话的。”吴芷静说的话很轻很柔,此刻的她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南宫澈也侧坐于床榻上,用手握住木轻婉的手,轻声说道:“母妃,孩儿带着心爱的女子来看您了,您不是一直想看着孩儿成亲么?待您醒来,就为孩儿筹办婚事吧。” “对啊,母妃,我和澈都等着您醒来呢。” 吴芷静浅浅的话语震得身旁的南宫澈僵直了身子,澈,多么温柔的称呼,明知是假的,明知是做戏,他却依旧甘之如饴。 俊眸微转,将视线定格在了吴芷静的脸庞之上,虽然她的脸上带着面具,但是,他却能透过面具看到她的真颜,从未想过,静儿竟是一个倾城绝代的女子,他知道她的身后定是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昏迷的那段时间,她的眉头从来没有舒展过,只是她在他的面前将自己隐藏得太深,让他根本无法帮助她。 有时候,他真的很恨自己的宽容,他为什么不能霸道一点呢?如果他能霸道一点,就会强行将她留在身边,然而,悲哀的是,他不愿看见她难过。 如果,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那该有多好? “澈,在多跟母妃说说话嘛。”吴芷静忽而转过头,与南宫澈对视起来,南宫澈飘忽的神思即刻转回,他看着朝他微微泛起笑意的吴芷静,唇边一弯说道:“好。” 两人一直握住木轻婉的手,在她耳旁说着温馨的话语,吴芷静则是编撰了一个绝美的爱情故事,说得完全跟亲身经历过一般,震得她身旁的南宫澈连连侧眸而望,眸中盛满惊诧。 吴芷静在看见南宫澈投来的目光时,总是淡然一笑,她不过是将灰姑娘的故事改了一下版本而已,讲故事,她从来都在行的。 两人一直守候在木轻婉身边,几个时辰以后,太阳已经升起,橙色的光束已经照亮大地,他们说得嘴唇都有些干裂了,可木轻婉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立于旁边的腾仙鹤都开始着急起来:“澈儿,再去拿点水过来。” 南宫澈闻言想要起身去拿水,结果,却在起身时被木轻婉紧握的手抠住了前进的步伐。 南宫澈停下动作回眸看向木轻婉,轻轻唤道:“母妃,您醒了么?” 木轻婉睫毛垂于眼下,一动不动。 南宫澈心下失望,准备再次欺身去拿水,然而,木轻婉的手劲大到让他根本就无法离开。吴芷静见状说道:“我去拿吧。” 她遂站起身,结果,她的手也被木轻婉握住了。吴芷静与南宫澈面面相觑,随后同时转头看向腾仙鹤。 腾仙鹤见状,说道:“我去拿水吧。”说罢转身朝小厨房行去,昨日的水已经凉透,方才已经吩咐厨房烧水了,而今拿来就可以用了。 吴芷静与南宫澈盯着腾仙鹤离去的身影,久久未能回转。 “澈儿……”气若游丝的声音渐渐响起。 吴芷静与南宫澈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转眸对望一下,跟着再俯身看向床榻上的木轻婉。 二人发现木轻婉的眼并没有睁开,只是,眼角处似乎滑出了一地泪痕。 南宫澈迅速坐在床榻边俯身在木轻婉耳畔说道:“母妃,孩儿在这里。” 木轻婉苍白的唇微微张开断断续续地说道:“澈儿……母妃……做了一个梦……”说完后就开始喘起气来。 南宫澈抬手去到木轻婉胸前想要为她顺气,结果,却发现,他的手竟是覆盖在了吴芷静的手背之上,因为吴芷静已经先于他一步为木轻婉舒缓顺气了。吴芷静的手背柔柔软软,温暖异常,让南宫澈的心里多了一份温暖。他朝吴芷静一笑便撤开了手,随后对着木轻婉说道:“母妃,您想说什么慢慢说,不急的,澈儿在听着呢。” 木轻婉眼睛依旧紧闭,但是她却再次开口说道:“梦见……你带了个姑娘回来……” 南宫澈点头道:“是的,带了个姑娘回来,做你的儿媳。” 木轻婉继续说道:“那个姑娘……是你的……心上人么?” “是的,她是澈儿的心上人。” 木轻婉听后忽然开始摇头,眼角再次滑出泪水:“那天……那个姑娘么?可是……她不喜欢你……那你要怎么办?我可怜的……澈儿啊……咳咳……” 说话间再次喘起气来,连带着还咳嗽起来,眼泪簌簌流下,脸已涨得通红。 南宫澈为木轻婉拭去泪水,柔声安慰起来:“母妃,您莫要伤心,那天是孩儿乱说的,她……其实是爱着孩儿的。” 木轻婉闻言,死死地抓住南宫澈的手,没有焦距的眼眸缓缓打开,她的视线刚好对准了吴芷静,然而,却是不聚焦的,她,看不见吴芷静。 “真的?”木轻婉轻轻侧过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害怕大一点声都会打碎她心中的梦想的水晶。 南宫澈将木轻婉的双手都放在吴芷静手中,将二人的手包裹在内,缓缓说道:“母妃,您能感受到么?这是她的手。” 木轻婉有些颤抖的手在吴芷静手背上辗转摩挲,轻轻问道:“丫头,是你么?” 出口的话语虽然轻柔,但是吴芷静却知道,她的语气中带着肯定,她已经知道她是谁了,目盲之人的心果然是最亮的。 吴芷静俯下身在木轻婉身边回道:“母妃,是我。” 木轻婉的手在听见母妃二字时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她嘴唇微张,抖索着重复着:“母妃……孩子……你在叫我么?” 吴芷静看着木轻婉,忽然间想起了现代的母亲,她的手与母亲的手一样,虽然柔弱,却是可以给孩子温暖的一双手,敢问世上,还有什么比母爱还要伟大的? 泪水蔓过眼眶,她真的很不想哭,然而,她周围的人总是让她有苦的冲动。她是变得多愁善感了么? “是的,母妃,我在叫您,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的母亲。”一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了木轻婉的手背之上,那是吴芷静的泪。 木轻婉似乎被泪水灼热的温度给烫到了,她惊得浑身一哆嗦,竟然头一偏晕厥过去了。 吴芷静见状瞪大眼睛唤道:“母妃!” 南宫澈见状立即握住木轻婉的手把起脉来。 “怎样?她怎会忽然晕厥过去?”不是才刚醒来么?怎地又晕过去了? 南宫澈将木轻婉的手轻轻放于薄被之前,回道:“太过激动了,气血上涌,所以晕厥过去了。你不用担心,给她吃点药一会儿就会醒来的。” 吴芷静看着南宫澈沉稳的脸庞,略微担忧的面容,心底泛起丝丝酸意,他的母妃从来身体就不好,而他那个狠心的爹竟然还将他送去西玥当质子,木轻婉的心当是若凌迟般痛苦吧。南宫澈怎会有那么狠的一个爹?想到南宫澈的父皇,吴芷静不禁想起了水无痕的父皇,那个男人不也一样是很狠心的人么?巫蛊之乱时,水无痕不过十岁,他竟然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绝情到将那么小的孩子流放去北疆这么偏远的地方。帝王心,当真是冷不可言。 南宫澈见吴芷静沉默不语,遂问道:“你方才讲的那个故事叫什么?” 吴芷静思维还没有转换过来,她疑惑道:“什么故事?” “就是那个王子和姑娘的故事。”南宫澈似乎对那个故事很感兴趣。 “哦。”吴芷静闻言方才恍然大悟道,“那个故事叫灰姑娘,本来是童话故事的,被我改编了一些,将南瓜车这些东西去掉了,但是,水晶鞋那段还保留着呢。”开玩笑,王子和公主的故事是她从小就爱听的童话故事,水晶鞋对她来说,自然是向往的,想想看啊,一双纯水晶制成的鞋子,那该有多美啊。 南宫澈闻言,苦笑道:“那我还要去为你打造一双水晶鞋了,不然,母妃醒来问我要那双水晶鞋,可怎么办?” 吴芷静听后捂唇道:“对啊,我竟然忘了这事了,她方才处于昏睡中,当是不记得吧。” 南宫澈眉眼弯弯,笑道:“你以为呢?” 吴芷静撇了撇嘴,耸耸肩道:“既然你愿意为我做一双水晶鞋,那么,我只好笑纳了。回头我给你画一幅画吧,你就按照画中的鞋子去做就行了。” 南宫澈温柔回道:“好。” 那声好字刚刚落下,腾仙鹤已经端水进来了,当他看见带着笑颜的二人时便知婉儿的情况当是稳定了,他放下水问道微笑中的二人:“你们在说什么?笑得这般甜蜜?” 吴芷静白了一眼腾仙鹤,说道:“不告诉你。” 腾仙鹤胡子翘了起来,叫道:“你个臭丫头,竟敢这般与为师说话。” 吴芷静皱眉道:“前辈你什么时候成我的师父了?” 腾仙鹤双手叉腰怒目而视:“臭丫头,你都快嫁给澈儿了,不叫我师父叫我什么?” 吴芷静耸耸肩后不再说话,愣是不叫他师父,气得腾仙鹤准备再次爆发而出。 正待藤县想要低吼之际,南宫澈迅速说道:“师父,母妃刚刚太激动了,又晕厥过去了,您给她喂点护神金丹吧。” 腾仙鹤一听木轻婉又晕厥过去了,眸中怒意瞬时敛去,化作春水柔情一片,看得吴芷静是目瞪口呆,他这脸变得比那川剧中的戏法还要快。 爱情果然是最好的伤药也是最可恶的毒药。 吴芷静与南宫澈让了位置,腾仙鹤小心翼翼地喂木轻婉服下了金丹。一切稳定后,南宫澈对吴芷静说道:“静儿,你也折腾了一宿,快点回去睡吧。” 吴芷静打了一个哈欠点头道:“确实有些累了,那我先回去了。” 南宫澈抿唇说道:“恩。” 可是,当吴芷静刚刚跨出脚步后,却听床榻上传来一阵柔弱的声音:“丫头……不要走……陪着娘……”说话之际,跟着粗重地喘着气,吴芷静心头一紧,为着那声娘,又赶紧回到了木轻婉的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娘,孩儿在这里,孩儿不走。” 木轻婉紧紧握住吴芷静的手,让吴芷静一点退离的机会都没有,她直说道:“恩,千万……别走……别走……” 南宫澈蹙眉柔声道:“娘,静儿她一个晚上没有睡觉,她累了。” 木轻婉在听见南宫澈的话后,死死抱住吴芷静的手,闭着眼睛摇头道:“不走……不走……咳咳……”说出的话急迫而焦虑,终是引来了一阵强烈的咳嗽。 腾仙鹤嘴唇抿成一线,胡子跟着往上翘:“澈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吴芷静转眸看向南宫澈摇头道:“我不累的,我在这里守着娘,你们下去休息吧。” 南宫澈自然不肯走,他回道:“罢了,我们都留在这里吧。” 吴芷静见南宫澈不走,也不再相劝,拍了拍木轻婉的手算是安慰:“娘,我们都不走,都在这里陪您。” 木轻婉听后,苍白的唇边露出浅浅弧度,终是心满意足地沉睡过去。 吴芷静一直候在木轻婉的身边,最终因敌不住困倦趴在木轻婉的床榻边睡着了。南宫澈俯身想将吴芷静抱去一旁的软榻上休息,岂料,木轻婉在这时醒了过来。 南宫澈眼眸微张,有些诧异,木轻婉的手轻轻退出,不再让吴芷静的手握住她的手,脸色沉了沉,问道南宫澈:“澈儿,你们是为了不让我难过,所以,在欺骗我这个瞎子么?” 南宫澈呼吸平静,此生,他从未撒过谎,不想,第一次撒谎便是欺骗他的母亲,只是,这谎确实善意的谎言,希望母妃她能够体谅他的良苦用心。 “母妃,您认为孩儿有欺骗你么?”南宫澈不辩驳也不承认,只是反问到他的母亲。 木轻婉睫毛轻轻眨了眨,侧耳倾听着南宫澈的动静,当她听到屋内一片宁静时,脸上的神色终于缓和下来,她的脸上再次写满感动:“澈儿,你可别将她抱走了,等她醒来,母妃还想跟她说说话呢。” “孩儿是想将她抱去一旁的软榻上休息,她昨夜一宿没睡。”南宫澈的话说出以后木轻婉脸上的神色才算真正放松下来,她好怕这到手的儿媳就这般不翼而飞了。 南宫澈轻柔地抱起吴芷静,将她安放在了软榻之上,吴芷静睡得很沉很安稳,脸上一派祥和。南宫澈将她放好后又回到木轻 不嫁妖孽王爷 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22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22部分阅读 婉的身边。 木轻婉抬手,南宫澈握住她的手,她说道:“澈儿,你们就在这山庄内办了婚事,如何?” 南宫澈俊眉一扬:“这么急么?” 木轻婉点头道:“你知道的,你的父皇从未关心过你的事,而你师父一直将你视为己出,在山庄内办婚事,也算是了他心中的一件大事。” “好的,一会儿静儿醒来,我再告诉她吧。” 木轻婉闻言摇头道:“不了,还是娘来告诉她吧。还有,她的名字叫什么啊?” “她的名字叫吴芷静,娘您可以唤她为静儿的。” 木轻婉视线微转,找准软榻的位置笑了笑,随后闭上了眼睛。 吴芷静醒来时已是翌日下午,当她醒来时多少还是被木轻婉给吓了一跳,当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软榻上竟然坐着一名中年女子,思绪回归正常后方才想起那是南宫澈的母亲。 吴芷静角色转换速度十分之快,迅速喊道:“娘,您怎么起来了?” 木轻婉伸出手在空中摸索着,吴芷静倾身握住她的手,说道:“娘,我在这里。” 木轻婉握住吴芷静的手微笑着说道:“静儿啊,娘昨天睡了很久,腰有些疼了,你随娘出去散散步,怎样?” 吴芷静挑了挑眉:“师父可允许?” 木轻婉摆手道:“我们不告诉他,我们自己出去。” “这……”吴芷静有些为难,她四处观望了一下,发现房间里面没有其他人,木轻婉的身子那么差,如若出点什么意外,她可怎么担当得起? “静儿,你都不听为娘的话么?我们只是出去走一走,没事的。我身上装了一些药,都是常备的。”木轻婉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丝丝责备之意。 吴芷静闻言半晌没有说话,脚下也没有任何动作。 “咳咳……静儿,娘憋得厉害啊,想透透气……咳咳……”木轻婉忽然之间咳嗽起来,她一面咳嗽一面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吴芷静没有办法只好答应随她出去走走,但是,前提是不能离开太远,木轻婉也只是想散散步,故答应了吴芷静。 出得院门后,吴芷静扶着木轻婉在小道中慢慢走着。初夏时节,树上的知了已经开始发出哀鸣了,树叶盛开,成为了大自然的荫蔽,山间的风带着习习凉意,吹拂着二人的脸庞。 “静儿,外面的空气比房间好太多了,可是,他们就是不愿让我出门。”木轻婉开口说话了,说得极轻极浅,仿佛大声一点都会让她喘气一般。 吴芷静笑着回道:“他们是为了你好。” “这我知道,可是,如若每日都闷在房间里的话,我会死得更快的。” 吴芷静秀眉一蹙安慰道:“娘,您可别这么说。”她为何时常将死挂在嘴边,莫非她人生除了等死以外就没有其他了么? “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么多年了,如若不是有仙鹤为我瞧病续命,我早就去那地府阴间了。”木轻婉将人生看得十分通透,人,到头来,左右不过一死,只是早晚不同而已。 “娘……”吴芷静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在如此明白人世轮回的人面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似乎会非常可笑。 木轻婉压了压吴芷静的手,不再提生死的事,转而问道:“静儿,那天我做的梦中,好像听你说,你有一双水晶鞋,可以给娘看看么?” 吴芷静眼眸一瞪,全然没料到她真能记得这件事,压下惊讶,遂说道:“那双鞋在澈那里,回头让他拿给娘看便是。” “静儿穿上那双水晶鞋当是很美的吧,只可惜,娘看不见你的样子啊!” 心酸的话语让吴芷静止住了前行的脚步,她揭开脸上的面具,将木轻婉的手带向她的脸,轻声说道:“娘,您蕙质兰心,用手感受一下,便能在心中勾勒出静儿的模样了。” 木轻婉唇边带着动容的笑,她双手在吴芷静脸上细细摩挲着,微微颤抖的手仔细沿着吴芷静的轮廓上下移动着。 “静儿,你长得真美呢,娘似乎已经能够想象出你的样子了。”木轻婉摩挲完后,低低叹道。 吴芷静将面具带回脸上,笑着回道:“谢谢娘的夸奖。”然而,本是慧心的一笑却在看见面前的画面时,忽然间僵住了容颜。 只见前方,树叶婆娑之处,水无痕正推着月思君在林间漫步,他的神思似乎有些恍惚,眼光四处寻望,时而停放于树间,看着相依对唱的鸟儿,时而停放于蓝天之上,看着自由飞翔的鹰隼,时而停放于脚边,看着风雨中依旧顽强存活的小草。然而,游移的眼神却在看见吴芷静时定格住了双眸。 “静儿!”水无痕在看见吴芷静的那一刻发出了一声惊叹,似思念似激动。 吴芷静盯着水无痕与月思君,水无痕依旧一袭白衣如玉,而月思君也穿了一袭白纱,脸上带着同色面纱,看着真若云中漫步而来的一对情侣,连情侣衫都穿上了,她还能说些什么? 水无痕放开握住轮椅的手,朝吴芷静行去,然而,当他还未靠近吴芷静时,却被木轻婉挡住了去路,木轻婉眸中满是戒备,她质问道:“你是谁?” 水无痕似乎才发现吴芷静的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他侧目朝木轻婉望去,此人,他从未见过,但是,从她眉眼望去,却似曾相识。 水无痕颔首回答得彬彬有礼:“这位夫人,我是静儿的夫君。” 夫君二字一出,坐于轮椅上的月思君不禁握紧了轮椅把手,心内开始绞痛。吴芷静在听见夫君二字时没有任何反应。 而木轻婉闻言,忽觉气息受阻,她头部上下摇晃,喘起粗气来,木轻婉的忽变自然不在水无痕的思虑范畴之内,许是被木轻婉的动作吓到了,他惊呼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天啊!”吴芷静惊呼出声,赶紧伸手为木轻婉上下顺着气。 “娘!”南宫澈的声音疾窜而来,带着万分焦虑。 木轻婉寻着南宫澈的声音困难地望去,泛白的唇微张:“澈儿……”一声呼唤后便晕厥了过去。 水无痕见状,手往外伸出一分,却在看见吴芷静的动作时收了回来,吴芷静眼疾手快先扶住了木轻婉的身子,南宫澈飞驰而来,从吴芷静手中接过木轻婉,随后带着她朝小院儿行去。 吴芷静见状脚步移动准备跟随南宫澈而去,然而却被水无痕拉住了手:“静儿,我有话跟你说。” “水无痕,你我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吴芷静看了一眼水无痕身后的月思君,眸光淡淡,随后垂眸看向水无痕的大掌,跟着推开水无痕的手,转身朝小院儿飞掠而去。 水无痕岂肯罢休,跟着吴芷静追将而去,然,恢复了内力的吴芷静速度变得极快,内力受损的他竟然有些追赶不住,当他到达院门前时,只听得一阵关门之声,他被吴芷静彻底地关在了门外。 水无痕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扉,她从此要将他关在心门之外了么?不,他一定要问清楚,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以前她对他虽然也不怎么好,但是,她看向他的眸中至少不会如此淡薄,方才她看他的那一眼,仿似陌生人一般,她的无视让他心疼。 “月姑娘!”一声惊叹于身后响起:“主上,月姑娘晕厥过去了,您快过来。” 水无痕眉头一皱,竟是不理承扬的呼唤,推开小院儿的门不请自入。然,却在打开房门之际发现腾仙鹤竟然立在了门口。 腾仙鹤双手环胸,立于门口,完全挡住了水无痕的去路,他扬眉淡淡道:“小子,那丫头的身子需得好好看护着,不然,你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她若再次陷入险境,老夫定然不会再出手相救的。” “前辈,送佛送到西,她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您何苦让她再受这样的折磨?”他知道腾仙鹤完全可以将月思君治好,但是,他却偏偏不这样做,非要让他再次为月思君的身体奔波劳碌。让他没有时间与静儿好好谈一谈。 这个世上,似乎所有的人都不愿意他与静儿和好,所有的人都在从中阻扰,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 “她不是老夫的有缘人,老夫是看在你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方才出手救了她,以后,能不能活光看她的造化了,你们最好莫要做刺激她的事,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说罢,右手一挥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水无痕凤眸一眯,腾仙鹤竟然下了逐客令,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现在姑且不进,但是,有朝一日,他定要进去问个清楚的,腾仙鹤能拦他一时,却不能拦他一世,他总有机会可以见问清楚静儿的。 水无痕双手抱拳道:“打扰了。” 白色衣摆翻飞,水无痕毅然转身出了院门,腾仙鹤依旧双手环胸,摸着胡子看着水无痕渐渐远离的身影,心下竟是忐忑一片,不为其他,只为他那个痴傻的徒儿。 i静手打,i 风起云涌 第七章 大婚 房间之中,光线有些晦涩,南宫澈为木轻婉把了脉,随后让她服食了一些丹药后便坐在床榻边守候着。 吴芷静推开房门,轻轻地走了进来,她站在南宫澈的身旁,看着南宫澈脸上的倦容,抱歉道:“二哥,对不起,我不该带娘出去的。” 南宫澈转身看向吴芷静,摇头道:“不怪你,我知道是娘让你带她出去的,她喜欢呼吸自由的空气,只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而已。” “她现在怎样了?” 南宫澈叹了口气,道:“受了些刺激,应该不用多久就会醒来的。” 吴芷静坐于床榻边,看着眼圈周围有些黑黑的南宫澈关心地问道:“你一直没有休息吧?” 南宫澈转了转视线说道:“无妨的,这里有我就好,你去那边躺一下吧。” 吴芷静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床榻边与南宫澈一起等候木轻婉的苏醒。 一个时辰以后,木轻婉终于苏醒过来,她一旦清醒便开始扬首胡乱抓握,吴芷静眼疾手快,率先抓住了她四处乱舞的双手,连声道:“娘,我们在这里。” 木轻婉倏地一下睁开眼睛,张开嘴,想要说话,然而吴芷静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吴芷静俯身轻声问道:“娘,您在说什么?” “成亲……婚礼……即刻……”她说出的话语已经不成语句,但是,吴芷静还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的意思是说要看南宫澈与她成亲。 南宫澈闻言俊眉飞扬,反驳道:“成亲乃是大事,怎能即刻就办?娘,您别心急,过两天再说吧。” 木轻婉闻言连忙摇头道:“不……娘现在就要看你们成亲……” 南宫澈欲要再说话,却被吴芷静拦了下来:“娘,我们这就去准备,即刻成亲。” 木轻婉在听见吴芷静的话后握住的手终于松弛了一些,不再那么紧绷。 南宫澈转眸看向吴芷静,眸中带着感激,吴芷静朝他微微一笑道:“澈,你快去准备吧,这里有我就行。” 南宫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身离开了。 木轻婉则一直握住吴芷静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松开,仿似她一松手,吴芷静就会被人抢走一般,吴芷静安慰地拍着她的手,哄道:“娘,我不会走的,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木轻婉闻言唇角弯弯,淡淡地笑开了。 腾仙鹤一直候在房门口,房内的动静他自然是知道的,当南宫澈跨出房门后他便跟着去张罗婚礼的事了。婚礼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庄里的人一直忙了一宿,终于在第二日晌午十分终于准备得差不多了。 下午的时候南宫澈差人送来了凤冠霞帔让吴芷静试一试。 吴芷静盯着凤冠霞帔若有所思,想不到,她第一次穿这身大红嫁衣,竟是在做戏。她的人生为何会这般戏剧?纤白手指游走于霞帔之上,让她想起了月思君的那一身大红衣衫,她一直很想知道,月思君为何会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她是准备嫁给水无痕的么? 吴芷静摇了摇头,穿上了那身凤冠霞帔,待她穿好时,木轻婉激动地说道:“静儿,让娘摸摸你,可好?” 吴芷静站立于她的身前,抬起她的手让她上下摸索起来,微微颤抖的手摸向了头上的凤冠,她一面摸一面回忆一面流泪:“那一年,娘也曾穿着这身美丽的大红衣衫,嫁进了宫里,只是,嫁的人却不是娘喜欢的人。而且,没有拜堂没有仪式,只是用一顶宫轿直接将我抬进了殿中,从此断了娘一生的自由。” 吴芷静抬手握住木轻婉的手,看着她不再澄明的眼眸,说道:“娘,人生总会有很多不如意的事,只要我们曾经爱过,便能成为永远了。” 木轻婉的唇微微颤抖着:“曾经……爱过……” “是啊,纵然不能长相厮守,但是,彼此的心却一直牵连着,互相仰望,互相思念,这其实也是一种幸福。”木轻婉这一生虽然很苦,但是,却有一个那么爱她的腾仙鹤终日为她操劳着,她其实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 木轻婉点头道:“对,其实这也是一种幸福。”她握住吴芷静的手郑重道:“静儿,你与澈儿一定要幸福啊。” 这句言语一出,罪恶感铺天盖地地朝吴芷静席卷而来,面对这样柔弱的女子,欺骗她当真让她自责愧疚到死,然,却是她不得不做的事,因为这是善意的谎言。有时候,她也在想,如果她能爱上南宫澈多好,可是,她的心为何就不能为他停留呢? 庄里的人皆因这忽如其来的喜事而喜笑颜开,下人们在主要的道路上都铺上了红毯,挂上了红灯笼。承扬住的小院儿外自然也会铺上红毯的。 本是在院儿里练功的承扬在听见院外嘈杂的人声时打开房门四处张望起来。 当他看见人们正搭着梯子往树上挂红灯笼时蹙眉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庄里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他? 下人们在看见承扬时,皆停下了手头上的活,颔首去到承扬跟前请安道:“见过少庄主。” 承扬抬了抬手以示免礼,接着问道:“是有什么喜事么?” “回禀少庄主,今夜乃是南宫公子大喜之日。” 承扬眉毛一抬:“大师兄?他不是娶妻了么?今日莫非是纳妾?”他大师兄竟然要纳妾么?为何这些事总是没人告诉他?师父当他不存在也就罢了,大师兄也要当他不存在么? “少庄主,南宫公子不是纳妾,而是娶妻。” 承扬闻言几乎跳了起来:“什么?娶妻?他不是娶了么?” 下人们并未因着承扬的反应而紧张,反而回答得有条不紊:“说是之前娶的时候没有仪式,如今,娘亲与师父皆在跟前儿,就在这里办了。” 承扬看见下人们一脸平静的表情,脸跟着跨了下来:“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这不是先洞房再拜堂么?我得去看看。” 说罢,离开小院儿朝南宫澈的院子里疾步而去。 水无痕因着昨日吴芷静的冷漠一事一宿未睡,此时正在房中休憩,全然不知外面发生的事。 承扬让庄内下人带路,朝南宫澈母妃的院落行去,婉姨竟然来了山庄,而他居然不知道这事。他在山庄的地位果然直线下降。 此时的院儿内,南宫澈与腾仙鹤皆不在场,吴芷静将头上的凤冠取了下来,准备脱下喜服时却被木轻婉拦住了:“静儿,不多时便要行礼了,就别再换下来了吧,省得折腾。” 吴芷静点了点头道:“好的。” “静儿,我们去院儿里坐坐吧,等澈儿他们过来。” 木轻婉提出要求后,吴芷静扶着她朝院儿里走去,在门边的菩提树下坐了下去。坐下去后,木轻婉的眼神四处游离,最终停在一处,她的手伸向吴芷静:“静儿,让娘再摸摸你的脸,可好?” 吴芷静点头道:“好的。”遂取下面具将木轻婉的手伸至她的脸前,让她寻摸起来。 承扬此时跨入院门,人未至声先到:“大师兄,师弟来恭贺你了。” 木轻婉的手随着这声音停顿下来,吴芷静也转身看向承扬,然而,却在对上承扬的双眸时,发现承扬的身子迅疾僵直起来,本是满含笑意的双眸中渐渐升起怒意。 “吴芷静,你怎么在这里?”承扬暴怒的吼声传了过来,直震得菩提树上的叶子都开始颤抖。 木轻婉因着承扬的吼声而微蹙眉头,疑惑道:“是枫儿么?” 吴芷静面对承扬而坐,木轻婉则是背对着承扬而坐,是以,当承扬冲进小院儿时看见的是吴芷静,吴芷静害得水无痕受了极重的伤,他看见吴芷静就觉心里窝火,所以才大声地吼了起来,岂料,吴芷静对面的人竟是婉姨。 承扬的声音瞬时化柔,疾步去到木轻婉身边,半蹲于地说道:“婉姨,是枫儿。” 木轻婉手腕一抬想要触摸承扬,承扬立刻握住她的手,木轻婉笑着说道:“枫儿啊,婉姨很久没见你了,都去哪里了?” 承扬眼眸一斜,盯了吴芷静一眼,却在看见她身上的喜袍时,眼眸微眯起来,眸中放出危险的光芒,他轻微咬牙说道:“枫儿去了西海。” 木轻婉在听见西海二字时,眸中露出向往之光,她轻轻说道:“西海啊,枫儿啊,海漂亮么?蓝么?” 承扬点头道:“那里的海很蓝,很纯净,一望见底,不像某些人的心,污浊昏黑,蛇蝎若毒。” 吴芷静看着承扬射过来的厉眸,只觉莫名其妙,什么时候开始可以用蛇蝎二字来形容她了?她充其量也就是不爱搭理人,蛇蝎的境界她可真是做不到。 木轻婉虽然看不见,但是却感觉到此时的气场有些大。 “枫儿近来当是瘦了吧,瞧你的手,只剩下骨头了。”木轻婉有些心疼地说了起来,云枫这孩子她也是打小便看着他的,这些年他一直奔波在外,当是很辛苦的。 承扬唇角微张说道:“枫儿的主子前些日子受了伤,肋骨断了三根,插到肺里去了,还中了毒,差点死去,枫儿是为了救主上才如此劳累的。”话中的弦外之音再明显不过,让吴芷静听得一阵胆寒。 肋骨断了三根,插到肺里去了,那该有多痛啊?他怎会受那么重的伤,看承扬那样,好像那伤是她造成的,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枫儿你可要好好休息了,身体才是最要紧的啊,今夜,你大师兄成亲,记得多喝几杯喜酒啊。”木轻婉说道这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道:“对了,枫儿,这是你的嫂子,刚才听你呼唤她,你当是认识她的吧。” “认识,枫儿当然认识她。”说罢转眸朝向吴芷静,眸中全是愤恨:“对吧,嫂子?” 吴芷静挑了挑秀眉,回道:“自然认识。” 承扬眼眸微眯,看了一眼吴芷静,眸中滑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仿佛记起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来,遂对木轻婉说道:“婉姨,枫儿先走了,晚上再去向大师兄讨喜酒喝。” 说罢,放开握住木轻婉的手,一阵风似的卷走了。 吴芷静盯着承扬急速而走的身影,完全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定了定眼神后,又想起了承扬刚才所说的话,那日自她晕厥之后究竟出了什么事?莫非,真是有人从中作梗么? 水无痕想要与她说的话就是这些么?那他为何一直不来找她说? “静儿,娘有些累了,我们回房吧。”木轻婉挥动着手浅浅说道。 吴芷静转眸看向木轻婉,暂时挥掉了脑中的想法,无论水无痕与她之间究竟有何误会,她不是已经做好选择了么?既然已经选择的话,就不要再想其他了。 “好的,娘。”吴芷静扶住木轻婉的手缓缓朝房内行去。 话说承扬方才与木轻婉谈话之际忽然想起了水无痕,是以,他一阵风似地卷了回来,当他回房后发现水无痕依旧沉睡时,心中那颗悬起的石头终于沉沉地落了地。 他趁着水无痕熟睡之际,在他房中点了致人昏睡的香药,加的量比平常要多一倍,今晚是大师兄的洞房花烛夜,主上如若知道的话,定然会大闹洞房,如此,吴芷静就不能顺利地嫁给大师兄,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让主上在今晚醒来的。 由于一切都太过仓促,是以,也不再做其他一些太过复杂的程序,送聘礼这样一些程序就该省则省了。自酉时起,山庄之内就热闹欢腾一片,爆竹声锣鼓声咀呐声齐鸣,欢乐非凡,花轿从南宫澈的院落出发一路张扬而过,山庄所有的下人们都笑逐颜开地跟在后面,行过曲径,花轿最终停在了木轻婉居住的院落门口。 吴芷静的头上戴着喜帕,一路由腾仙鹤牵引着朝门前行去,门前,南宫澈身着喜服头带插花状元帽,威风凛凛地坐于马上,俊美异常。 腾仙鹤带着吴芷静出了门,喜娘随后来接,为吴芷静打开轿帘,让她低头进入轿中。 轿夫齐声用力,抬起了轿子,摇摇晃晃地感觉让轿中的吴芷静心思有些恍惚,她竟然不争气地想起了水无痕,他不是有话要跟她说么?而今,她都要嫁人了,莫非他还不来说么?整个山庄之内人群熙攘,吵闹声不断,莫非他都听不见么?还是说,他一直费心费力地照顾着月思君,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手握红绢的手不禁紧紧交缠在一起,将那根丝绸织成的手绢儿搅得褶皱四起。 花轿一路绕过山庄内所有的大路,最终停在了南宫澈的小院儿外面。 当轿帘被人掀开时,吴芷静的心竟然如雷捣鼓起来,她紧张的不是因为快要拜堂了,而是,水无痕住的地方就在南宫澈院落的隔壁,即使再耳背的人也该听到声响吧,他是真的很乐意她嫁给南宫澈么?还是说,他忽然之间发现月思君才是他今生所爱,以前不过只是幻梦一场而已? 吴芷静被人搀扶着下了轿,螓首低垂,顺着喜帕下方的缝隙细细看着周围人的脚,她一路低头扫过,左右兼顾,却没有发现那一双她所熟悉的脚,也没有发现轮椅。 心底隐隐升起的失落让她觉得自己终究是个笑话,就因为承扬今日说的那几句,她居然又开始期待起来,竟然心痛起来,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对她如此不闻不问的人,她还有何念想? 踌躇之际,从缝隙中,她看见一双温柔大掌向她缓缓伸来,夕阳的斜晖洒在他手,只让人心中温暖一片,吴芷静的眼眸微微一眯,怔愣须臾后,终是将手放在了那双温柔的大掌之中。 温柔大掌缓缓裹起,将她娇弱的手包在了掌心之中。 吴芷静跟随着他的步伐踏着坚实的步子朝内慢慢行去。 走了数步后,南宫澈停了下来,吴芷静也跟着停了下来。 礼生高唱:“一拜天地。” 南宫澈扶住吴芷静的身子,将她转向天与地,随后带着她沉沉地跪了下去,朝外深深了拜了一次。 “二拜高堂。” 南宫澈与吴芷静转过身来,上方木椅之上,坐着木轻婉,她脸带幸福的微笑,眸光中聚着欣慰,而她身旁立着腾仙鹤,他的眸中也带着慈爱之光。 “夫妻交拜。” 吴芷静被喜娘搀扶住,转了半个身子,随后,跪了下去,她从缝隙中看见,身穿红色衣服的南宫澈跪了下去,然后,看见他双手伏地,拜了一下。 “礼成,送入洞房。” 礼生高唱完后,吴芷静被人扶了起来,随后带着她朝内室行去。 回到内室后,吴芷静被喜娘搀扶着坐于床边,喜娘欠了欠身说道:“夫人,您先在这里等一下,过一会儿新郎便会来掀开盖头。” 吴芷静点了点头,喜娘便悄然撤出新房了。 夕阳落山,银月如盘高悬于天,山庄内喜庆一片,南宫澈高兴异常,每个来敬酒的人他都实打实地喝了下去。 承扬今日喝了一点小酒,当他端着杯子去到南宫澈跟前时,他小声地在南宫澈耳前说道“大师兄,恭喜你娶了一个如花美眷啊。” 南宫澈看了看承扬,笑着说道“谢谢师弟。” 承扬挽住南宫澈的手臂轻声耳语:“大师兄,在这个世上,我敬重的人不多,除了主上便是你了。可是,你们两个为何偏偏喜欢的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在我看来一点都不好的女人,你们却争相抢着她?” 他真是想不明白,想不通啊,吴芷静除了生就一副好皮相以外,她究竟有哪里好? 南宫澈抿唇一笑:“这个只有自己知道。” “大师兄,你可一定要小心她了,她的心真的很坏的,我不想看见你被她伤害。” 南宫澈斜眉一扬问道:“她的心很坏?此话怎么说?” 承扬正欲与南宫澈详谈时,二人却被另一拨敬酒的人群给冲散了。待南宫澈喝完酒时,承扬已经不知所踪了。 酒过三巡,众人吵闹着要去闹洞房,于是,一大帮子人跟随在南宫澈身后迤逦而去,仿似一条长龙一般。 到了新房后,喜娘准备好了各种器具,南宫澈从托盘中拿起秤杆,缓缓走近吴芷静的身边。 吴芷静神思恍惚,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当她发现有人来时,眼眸微微一瞪,却在看见一双红色的脚时,心下泛起失望之意。 “静儿,为夫要掀盖头了。”南宫澈温柔体贴地朝吴芷静说道。 因为南宫澈的提醒,吴芷静的心神终于定了下来,她看见一只秤杆进入眼前,然后,身旁瞬时一亮,红色的盖头被南宫澈掀开了来。 “夫妻结发。”喜娘唱完后,南宫澈从另一个托盘中拿出一把剪刀。 随后坐在床榻边,问道:“静儿,剪哪里的头发?” 吴芷静想了想,说道:“剪耳前的发丝吧。” 南宫澈闻言剪断了她耳前的发,随后,将他耳前的发丝剪了下来,打了一个同心结,仔细地方在了鎏金胎丝锦盒之中。 “喝合卷酒。”喜娘唱完后,托盘呈了上来。 南宫澈端起酒杯,将另一只递给了吴芷静,二人双手交环,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白酒入喉,引得吴芷静咳嗽起来:“咳咳……” 南宫澈见状,接下了吴芷静手中的酒杯,转而去拍她的背部,柔声道:“没事吧?” 吴芷静鲜少喝白酒,辣辣的感觉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脖子上的肌肤也跟着变红了。她摇头说道:“没事的。” “哈哈,南宫公子与夫人真是伉俪情深啊!”看着二人的动作,人群之中有人揶揄起来。 此声过后,引来逗趣声无数,随后,众人闹腾了一番后便撤开了,将剩下的时间留给了南宫澈与吴芷静。木轻婉一直盯着二人所在的方向,甜甜地微笑着,直到腾仙鹤扶住她身,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沸腾之声渐渐远去,新房之中变得静谧起来,吴芷静与南宫澈相视而坐,竟是半晌没有声音。 屋外的树也十分安静,今夜似乎没有什么风,往日的蝉鸣声也隐遁而去。周围的一切都十分安静。 此时,昏睡于房中的水无痕忽然之间似被什么东西惊醒一般,倏地一下直起身子坐于床上。 他甩了甩头,朝外看了看天色,当他发现天色已经亥时时,心下有些错愕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是这般嗜睡了?他究竟睡了多久? 水无痕掀开被子下了床,他推开房门立于廊下,当他看见有一半边天被映得火红时,心下竟然突突地跳动起来。 庄里发生了什么事?何以红光满天? 换好衣服后,水无痕起身出了房门朝院外行去,一路上,他看见许许多多的红灯笼,俯身看向地面,发现往日的青石砖地面上竟然铺上了一层红色的地毯。 他越看越觉得奇怪,越觉得事态不对,当他终于沿着红光寻去时,抓住了一个庄里的人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庄里何以装点得这般喜庆?” 被抓住的人自然认得他,那人眸露惊诧,莫非,南宫公子成亲这般大事这位公子竟是不知道的么?那人据实回道:“这位公子,今日是南宫公子大婚之日啊,您不知道么?” 水无痕一听之下激动地握住那人的肩膀摇晃道:“你说什么?他娶的是谁?是一直待在他身旁的那名女子么?” 那人头如捣蒜道:“是啊!刚才都送入洞房了,您来晚了,我们已经闹完洞房了。” 水无痕闻言,即刻放掉握住那人肩膀的手,脚下生风,转身就不见了人影。 那人盯着水无痕疾驰而去的身影低声道:“这么快的速度,他是人是鬼?”说罢,摇摇头,再次寻酒而去。 新房之中,南宫澈与吴芷静依旧相对无语,静默半晌后,南宫澈起身去到妆台上拿了一样东西过来。 吴芷静随着南宫澈的视线而去,当她看见南宫澈的手中放着一个盒子时,她问道:“这是何物?” 南宫澈回坐于吴芷静的身边,缓缓将那盒子打开,甫一打开,吴芷静只觉周围光亮四溢,晶莹剔透,璀璨夺目,借着火红的灯光,她看见南宫澈的手上握着一双水晶高跟鞋,那双鞋将烛火的颜色折射成七彩之色,每一道光束都能点亮一方土地,其中一束照亮了她如玉一般的肌肤,清莹之色让她有些目不暇接了。 “水晶鞋……”吴芷静低低叹道,真是想不到,童话中的东西竟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南宫澈微微一笑,问道:“想试一试么?” 吴芷静点头道:“好。”只有天知道她究竟有多怀念高跟鞋,她的工作虽然鲜少有机会穿高跟鞋,但是,都市女人有哪个不爱高跟鞋的? 南宫澈俯身抬起吴芷静的脚,为她脱掉鞋子,随后便将水晶鞋套入她的脚中。吴芷静见状立即倾身阻止道:“等等,这样穿多难看啊?”让她在水晶鞋里套一双白色的袜子?天啊,那不是丑死了?她怎会这样穿?这不是亵渎这双水晶鞋么? 南宫澈闻言,有些惊诧地问道:“不这样穿,那待如何穿?” 吴芷静从南宫澈手中拿过鞋,随后将白色的袜子脱掉,雪白玉足显露出来,南宫澈在看见她的玉足时,俊脸上竟然飞上浅浅红霞。 吴芷静忙着试鞋,自然没有闲暇时间去看南宫澈的表情,吴芷静穿上水晶鞋后,便站起身来,随后撩开裙摆伸出一脚展示给南宫澈看,因为量脚定做的缘故,那双鞋十分合吴芷静的脚,秀气雪白的玉足放于水晶鞋中,竟有一种难言的魅力。 “这样穿着,好看吧?”吴芷静微微一扬首,问道南宫澈。 南宫澈点头道:“好看。” 吴芷静因着水晶鞋,心情变得好起来,她踩着步子去到南宫澈跟前,双手提起裙摆欠了欠身,随后伸出一手朝南宫澈说道:“尊敬的王子殿下,您可以与我共舞一曲么?” 南宫澈因着吴芷静的邀约而唇角微弯,他站起身,握住吴芷静的手,将她扣入怀中,轻声说道:“荣幸之至。” 随后,二人于房中翩跹舞动起来,吴芷静轻轻哼着圆舞曲,带着南宫澈跳起了华尔兹。 吴芷静的手轻轻搭放在南宫澈的肩上,南宫澈的手环住了吴芷静的腰身,走步,旋身,转圈,环抱,他们的舞姿唯美而动人,直直刺痛了房门外的伫立于风中的水无痕。 新房的房门没有掩实,甫一到达的水无痕刚巧看见了南宫澈与吴芷静相拥而舞的一幕,水无痕盯着二人火红的衣衫时,眸中似乎都要喷出火来一般。 妒火中烧的他直接踢开房门,双手紧握成拳怒吼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经水无痕一吼,房中起舞的二人,顿住了脚步,因为收势不及,吴芷静直接撞入了南宫澈的怀抱之中。南宫澈的手在不自觉中握紧了吴芷静的腰身,吴芷静于南宫澈的怀中看向门口那盛怒中的男子,他的墨发肆意飞舞,若灵蛇一般,然,她却久久未曾言语。 风起云涌 第八章 洞房之夜 吴芷静盯着水无痕,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更添孤寂,他为何总是姗姗来迟?如若他们有缘,上一次,她躺在雪地中几欲死去时,为何出现在她面前的人不是他?如若他们有缘,为何方才拜堂时他没有出现?他究竟在干些什么?为何每次都要在她失望之后方才想要挽回。 他不知道,一切已经晚了么? 她已经拜了堂,成了亲,那么,从现在开始,她就必须是南宫澈的妻,直至送走他的母妃。 而水无痕,终归会成为她生命中的过客。 一切如尘埃,她的心已然落定。 “这位公子,没有人告诉您什么叫非礼勿视么?”吴芷静看着水无痕淡淡地说道,事已至此,她自然不能失信于人,不然,南宫澈将置于何地? 水无痕夺门而入,霸道地握住吴芷静纤细的皓腕,低声呵斥道:“吴芷静,你竟敢嫁给别人,不要忘了你还是本王的王妃!” 为避免吴芷静受伤,南宫澈揽住吴芷静的手稍微松了松,然而吴芷静却用力固定住脚不让水无痕将她扯走。 “王妃?水无痕,我何时跟你拜过堂?”在他们古人的观念看来,如若没有拜堂便算不得夫妻。 水无痕见吴芷静不承认,怒不可遏直接吼道:“你我都已经……” 吴芷静秀眉向上弯起,问道:“已经怎样了?”她就不相信,水无痕会当着南宫澈的面说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水无痕握住吴芷静的手又紧了一分,他将她带向自己宣告道:“你是本王的女人,休得嫁与他人!” 吴芷静斜睨一眼水无痕,她最讨厌霸道狂傲的男人了,他凭什么对她呼来喝去?凭什么他说东她就一定要往东?凭什么他想起要她了,她就一定要回应他? 吴芷静想要挣脱开被水无痕钳制住的手,但是发现徒劳无功,她抬起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笺,甩到水无痕面前,昂首说道:“这是休书,我已经在上面签好字了,你也签了吧。”这封休书在她再次见到水无痕后便写下了,按照古人的习惯,他要写下休书后,他们方才没有任何关系,她虽不在乎这些东西,但是,为了一刀两断,这封休书是必须的。 水无痕怒目一瞪,袖风一扫,薄薄的纸张便飞舞而去,纸张底部瞬时燃起火焰,袅袅青烟升起,休书不一会儿便被焚烧殆尽了。 南宫澈在看见吴芷静抛出的一纸休书时也是十分震惊,静儿做事果真与其他女子不一样,她竟然连休书都写。水无痕好歹是天之骄子,如此的羞辱,他又如何能咽得下去。不过,水无痕却也有错,今日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有好好保护静儿才发生,这些罪责是他该受的。 水无痕扭住吴芷静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已然将吴芷静的手腕捏得青紫了,他怒意勃发道:“荒唐,这个世上岂有女子写休书的?本王一天不写休书,你便一直是本王的王妃,就算是死,也一样是!” “水无痕,你手劲太大了!”南宫澈在瞥见吴芷静有些瘀紫的手腕时出言低声呵斥起来,解铃还需系铃人,他们的事本该由他们自己解决,但是,如若水无痕的怒意会伤害静儿的话,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水无痕此生从未这般暴躁过,他已经有些忍无可忍了,过去的他,哄也哄了,该温柔的也温柔了,然而,这个女人似乎油盐不进,如此,他又何须再放纵她?手上的力道并未松弛,他只将吴芷静朝外扯去,而吴芷静自然不肯跟他走,他越是这样蛮不讲理,她就越不会顺着他的意! “水无痕,谁告诉你女人不能写休书了?我 不嫁妖孽王爷 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23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23部分阅读 告诉你,她人不敢写,我吴芷静可是敢写的,我与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想嫁给谁,你管不着!放手!”吴芷静用力地挥甩着手臂,然而,却丝毫不能逃脱水无痕的钳制。 南宫澈此时已经不能再忍了,他一提气便朝水无痕挥了一掌过去。水无痕眼眸一瞪,用另一只手接了南宫澈这一掌。南宫澈见水无痕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遂双手伸展直袭水无痕面门而去。 水无痕左右闪躲,几招之后,终于招架不住,放开了吴芷静的手。南宫澈步步逼近,水无痕功力没有恢复,与南宫澈过招有些吃紧,然而,今夜,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空手而归,除非南宫澈将他打趴在地上,否则,他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嫁给他人,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水无痕出招,招招狠戾,南宫澈也是步步紧逼,房中自然不能容纳二人,几招过后,人已飞身在院中打斗起来,吴芷静看着二人一阵风似打出房间,她跟在身后出了房门,站在廊下看二人打斗,心下紧张一片,他二人,无论是谁受了伤,都是她不愿意看见的。 南宫澈身着大红喜袍,水无痕白衣飘渺,颜色的极致差别让二人的身姿在空中划分得十分明显。 他俩上上下下,一会儿树梢,一会儿房檐,一会儿平地,打得不可开交。 水无痕因为内力受损,两百招以后,他渐渐处于下风。吴芷静自然瞧出了端倪,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开口阻扰,一旦开口,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枉然。 水无痕体力不支,南宫澈看出后撤开招式问道:“水无痕,你的内力未恢复,我不想趁人之危,你赶紧离开吧。” “要我离开?除非我死!”一根筋的水无痕怎肯就此离去?在他的人生中,从来只有战死,没有中途退缩的道理。 水无痕用尽全力与南宫澈周旋,然而,内力之差让他节节败退,到后来竟然演变成不堪一击。 又过了数百招后,水无痕已然精疲力竭,一个躲闪不及,南宫澈的大掌便打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扑——”水无痕中招,头一偏,朝外喷出一口鲜血,血似雨滴般点点落在风中,颗颗刺入了吴芷静的心中。 他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人! 水无痕身子无力,迅速朝下坠去,南宫澈心下一惊,飞身追着而去。然而,倔强的水无痕却不让南宫澈扶他一把,竟是任由身子朝地上砸去。 他即使脆弱到不堪一击,也绝不会接受他人的帮助,更何况,那人还是他的情敌! “怦——” 水无痕的身子重重地砸在了青石砖地面上,地面似乎都被他砸出一条裂缝来。他捂住胸口,喉间腥甜,再次闷了一口血,血渍染红了他的薄唇。 吴芷静立于廊下,盯着水无痕,肌肉僵直紧绷,在她的记忆中,水无痕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睥睨着一切,即使在与穷奇打斗后都带着耀眼的光环,然而,此刻的他,当真是狼狈不堪,被人击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 他,为何要这般执着? 脚下的步伐已经忍不住移动了,然而此时,承扬却飞奔而入跑至水无痕身边痛苦惊呼道:“主上!” 水无痕已经昏死过去,承扬抱起水无痕抬眸恨了吴芷静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吴芷静的眼眸一直定格在水无痕的身上,至于承扬,她似乎不甚在意。他一直盯着水无痕消失的方向,欲要移动的步伐终是定住了,良久后,她默默地转身进了房门。 南宫澈低垂着头,一直立于院中不曾踏出一步。 今夜,或许又是一个不眠夜。 玥影横斜,南宫澈终于迈开步子朝新房内行去。进得房中后,他看见吴芷静正坐在八仙桌上,桌上燃烧着龙凤红烛,桌布也是大红色的,本是喜庆的颜色在此刻竟然化作血之色彩。 他立于吴芷静身前说道:“静儿,对不起,我打伤了他。” 吴芷静一直盯着红色的桌布,神思恍惚,南宫澈的一席话似是惊醒梦中人一般,她抬眸看向南宫澈,清灵的眸中与平常无异,然而,南宫澈知道她定是在强装坚强,今夜,师弟曾告诉他静儿是一个坏心肠的女子,这让他如何相信?她虽然脾气大了点,为人很是倔强以外,确实算不上坏心肠的人,真不知师弟的话究竟从何而来。 “二哥,你莫要说这样的话,我与他之间终究是要断的,既然注定要断,就不能再藕断丝连了,这于大家都不好。” “二哥无意打探你们之间的过往,只是,你和他之间兴许真是有何误会。” 吴芷静在听见误会二字时扯了扯唇角,她笑了:“如今看来,我与他之间确实是有误会的,但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身边的人都不待见我们在一起,无论是月晨曦还是承扬,或许还有一个在背地里使坏的人,他们总是想方设法阻拦着我们,除非他身边所有的人都消失,否则,我与他之间将永无宁日。你说我冷心也好,说我无情也罢,总之,我不想爱得如此艰辛。我的爱情观,你们这里的人都不会懂,我只是想找一个可以在我疲惫的时候为我炖一碗浓汤的人,在我悲伤时可以给我一个温暖怀抱的人,在我快乐时可以与我一起分享的人,一个简简单单真真实实的人。” 一席话震得南宫澈有些僵直起来,沉默之后,他浅浅说道:“这里有人懂,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吴芷静缓缓抬眸,看向身前的俊美男子,眼睛微眨:“二哥,我……” 南宫澈温柔的笑了,他掀袍坐于吴芷静的身边说道:“二哥开玩笑的,你莫要在意,夜深了,早点休息吧,床榻留给你,二哥就在这里打坐休息便好。” 吴芷静摇头道:“那怎么行,床榻还是挺宽的,我们睡在上面就行了,再说,万一明日早晨被谁看见了,娘知道的话又该胡思乱想了。” 说罢,起身扯住南宫澈的手便往床榻处行去,她知道南宫澈定然会再次否认,是以,她也就不再多说话,直接拉他便是了。 南宫澈想到了母妃,遂顺了吴芷静的意,只是,这一晚,他终究还是没能睡着,心爱的女子就睡在身旁,他却什么事情都不能做,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或许比死还要煎熬吧。 这厢,承扬抱着水无痕回到院中,将他放于床榻后便为他把脉。月思君此时也候在一旁。她看着忙碌的承扬焦急地问道:“无痕哥哥他怎样了?” 承扬低叹道:“主上在西海时受的伤太重了,上次又自废武功,而今这伤,更是雪上加霜,不好好修复一段时间,我真怕他扛不住。” 月思君一听跟着落了泪,泪水浸湿了面纱,她摇头道:“都是我不好,当时我若不自杀便不会有现在这些事发生。” 承扬回眸看了看月思君,其实,他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责怪月思君的,如若月思君不在主上面前轻生,主上就不会为了救她奔波劳碌,自然也就不会认识吴芷静,如此,他的心也就不会这般疼痛了。现在看来,吴芷静怕是主上一生的劫了。上一次主上受伤后他就想配制一种让人选择性失忆的药,现在,已经有了一些成果,不用太久,这药便可以用在主上身上了,届时,主上便不会这般痛苦了。那样的人,不值得留在他的回忆中。 “月姑娘,你不要这样说,主上做这些事都是心甘情愿的。”承扬见不得女人流泪,一流泪他就觉得手脚无处放,看见月思君落泪,心中对她的责怪降到了最低,遂开口安慰起来。 “我真是对不起无痕哥哥。”承扬的话似乎不能减轻月思君的自责。 承扬眉头微蹙,对月思君说道:“月姑娘,夜深了,我吩咐双儿来推你回去休息。” 月思君见承扬面色凝重,也不再啰嗦,遂告退而去。 承扬一个人守在水无痕的身边,他为水无痕服下一些丹药后便起身打水而去,然而,当他回来时却发现床榻上竟是空无一人。惊吓之下,承扬飞掠出小院儿四处寻找而去。待承扬飞出小院儿后,隐于暗处的水无痕方才欹斜的朝幽径之地而去。 他去的地方是仙鹤山庄的酒窖,他从来不是一个嗜酒之人,然而,今夜如若不将自己灌醉,他怕是会生生痛死。 自己的妻子将与他人洞房,这让他如何接受? 水无痕在酒窖中找了一坛酒,缩在角落朝腹中灌了下去。他一坛一坛地往下灌,直至醉得不省人事。 承扬一路寻找,先是跃至师兄的院中,发现,院中已经灭了烛火,遂往其他地方寻去,兜兜转转,找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方才在酒窖的荫蔽角落中找到烂醉如泥的水无痕。 他将水无痕抱回院落之中,岂料,月思君竟然候在了门外。 当月思君看见承扬怀中的水无痕时,惊诧地问道:“无痕哥哥他怎么了?” 承扬在听见月思君的问话后,俊眉一挑,心中已生一计,遂问道月思君:“月姑娘,您是否真的喜爱我家主上?无论我家主上遇见任何困难,你都将与他共进退么?” “自是当然,就算是赔上我的这条命,也是应该的。” 承扬点头道:“那好,我帮你一把,但是,这只是属于我与你之间的秘密,任何人都不能说的。” 月思君闻言,美眸眨了眨,不知道承扬意欲为何,承扬俯身去到她耳前小声嘀咕了几句,月思君因着承扬的话而涨红了脸,吱唔道:“这样……可好?” 承扬看了一眼醉得不省人事的水无痕,说道:“我家主上鲜少饮酒,并且从不让自己醉成这样,机会,只有一次,况且,又不是真的。” 月思君看了看水无痕后终于羞涩地点了点头。 翌日,当水无痕从昏睡中渐渐清醒时,竟觉鼻端隐有暗香浮动,他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竟是一张如玉容颜,她肌肤赛雪,颊上胭脂如红,只是,脸颊之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那条疤痕的颜色在慢慢地褪变,水无痕脑中只若晴天霹雳一般,他倏地一下坐起身来,大幅度的动作带起了覆盖在月思君身上的薄被。薄薄的棉被之下,竟是未着寸缕。 月思君因着水无痕拉扯的动作而惊醒过来,纤长的睫毛向上翻卷,盈盈眸中春情荡漾,娇羞的脸上染上霞光,凝睇着上方的水无痕。 水无痕犹觉惊恐,遂皱眉问道:“你怎么在本王的床上?” 月思君因着水无痕的问话而苍白了脸色,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眸中似秋水一般盈满泪水,欲落不落,她吱唔道:“无痕哥哥,您昨夜喝醉了酒,就一直抱着君儿不放……然后……还对君儿……” “够了!不要再说了!” 水无痕不想听见月思君后面的话,他摇了摇头,昨夜他似乎喝了很多酒,但是,喝完酒之后的事,他全然不记得了,脑中空白一片。他竟然趁着醉酒侵犯了君儿么?怎么会呢?从来不曾喝醉的他,竟不知,自己酒后居然会乱性。他是将君儿当成静儿了么?当真是该死。 水无痕垂眸,发现自己身上也是衣衫全无,他看了一眼月思君,发现月思君有些瑟缩地往床脚躲去,他收敛了眸中的怒意,压低声音说道:“本王会负责的。” 撂下此话后,便用枕巾裹住身子下了床榻,穿衣出了房门。 月思君盯着水无痕冷冷而去的背影,心中似要滴出血般,从前,无痕哥哥便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正因为他的绝情,她才会受到惨绝人寰的侮辱,当她在无痕哥哥身前自杀时,她终于看见了他眸中的悔意,虽然他拼尽全力救她,但是她知道,无痕哥哥不爱她,不过,这个不重要,只要她能一直在他身边就行,无论以何种形式。现在,无痕哥哥误以为他侵犯了自己,而无痕哥哥自然会对她负责,那么此生,她定是会留在他的身边了。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水无痕心情沉重,一路沿着石径朝竹林行去,白色身影在日光下都显得那般寂寥。他立于绿竹之下,阳光穿过婆娑的竹叶,在他白色的衣衫上留下点点星光,右手握紧成拳重重砸向竹子的枝干,竹子随着他的捶动轻轻飘摇着。 现在的他当真是一无是处,武功也那么差,犹若丧家之犬。 不—— 他不能让自己变得软弱,他要再次变得强大起来,他不能再在这里耗费时间了,他要回西玥去将一切事情查个透彻清楚,找到蝴蝶佛牌的去处,找到母妃,然后完成这些年来的理想。 做好决定后,水无痕遽然转身准备回房,然而,却在转身的一霎那,看着前方相携而来的众人。 灼灼阳光下,吴芷静与南宫澈左右搀扶着木轻婉在林间缓缓行着路。 吴芷静一路扶着木轻婉,向木轻婉讲述着自己最喜爱的故事,脸上洋溢出了幸福的微笑,然而,却在不经意地回眸间,看见清幽竹下的白衣男子。 他静静垂立于青竹之下,整个人看上去若修竹一般,屹立挺拔于世间。他,无论何时,永远都是那么干净,只是,此刻的他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的眸中不再有痛色,不再有悲伤,有的只是他惯有的冷淡,若雪般冰寒。 水无痕冷冷瞥了一眼众人后,转身离开了,走得相当决然。 终于是断了么?她本该高兴的啊,却为何会觉得心酸? 扶住木轻婉的手微微重了一些,引得木轻婉侧头问道:“静儿,发生什么事了?” 吴芷静唇角一扬,说道:“没什么的娘,我们去那边走走。” 南宫澈侧望了一眼吴芷静,垂眸,没有说话。 水无痕当日便带着承扬与月思君离开了仙鹤山庄,山庄之内再次归于平静。而吴芷静的生活也渐渐趋近稳定。 日子一天天流逝,南宫澈有时因政事需要回逸都,而吴芷静则天天陪伴在木轻婉的身边。夏去秋来,天气渐渐转凉了,山里的温度自然要比山下冷,由于木轻婉的身子骨太差了,本想让她回逸都修养,但是,腾仙鹤却害怕她熬不过路途的艰辛,遂单独为她建了暖房,暖房下面是柴火间,初冬一到,暖房下面便燃起了火焰。 时光转瞬即逝,而今隆冬已至,自从入冬以后,木轻婉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了。吴芷静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每日这般憔悴下去,时常会忍不住掉泪。 而木轻婉虽然目盲,但是,她的心却是明亮一片,每每这时,她都会安慰道:“静儿,莫要再难过了,人,总会有这一遭的。” 人确实总有这一遭,但是,如此温婉娴静的女子,让她又如何能够去面对? “娘……”在她的心中,她或许已经将木轻婉当作了她的娘,看着亲人一日不如一日,当真是心如刀割。 木轻婉握住吴芷静的手轻轻问道:“静儿啊,澈儿还要多久才回来?娘怕等不住他了。” 吴芷静看着木轻婉日渐变白的黑发,看着她逐渐消瘦的脸庞,泪水再次滑落眼眶,她摇头道:“娘,您快别这样说,澈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木轻婉点点头道:“恩,娘一定等着他,静儿,你扶娘去睡觉吧,这些日子,娘总是变得嗜睡起来。” 吴芷静抿着唇,止住眼泪,将木轻婉扶回了床榻之上。木轻婉上了床榻后,便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的身子。 “娘,您很冷么?”吴芷静瞧见木轻婉的动作后关心地问道。 木轻婉又紧了紧被子,点头道:“嗯,娘觉得有点冷,身子还有些轻飘飘的,总是找不着落地的感觉,想拿东西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抓住。” 吴芷静的心往下沉了沉,以前在现代时曾听人讲过,人在快要死去时,会觉得身上很冷,且会有一种失重的感觉,这间房间是暖房,下面有柴火,暖意是从地上蒸腾起来,在这样大雪纷飞的季节,她只着单衫就可以,然而木轻婉却紧紧裹住被子直说冷。莫非,她的命数已尽了么? 吴芷静坐于床榻边上,用手轻轻拍打着木轻婉柔弱的背部,安慰道:“娘,您握住静儿的手,静儿的手很温暖,您握住了就不会觉得冷了。” 木轻婉闻言握住吴芷静的手,紧紧地,不留一丝空隙的。当她的手渐渐回暖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吴芷静不敢离开她的身边,于是便倒在床榻边睡着了。这一睡便是翌日清晨了,当吴芷静醒来之后才发觉木轻婉的手异常冰凉。心底骤然一冷,吴芷静迅速起身去找腾仙鹤。 腾仙鹤闻言,眸色一沉,疾步朝房中行来,他甫一坐好便为木轻婉把起脉来,他的脸色渐渐变青,到后来竟然变成了铁一般的颜色。 吴芷静见腾仙鹤的脸色十分难看,焦心地问道:“师父,娘她怎么样了?” 腾仙鹤眉头皱起,问道:“澈儿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他几日前用信鸽给了我一只信笺,说是就这两日便到了。” 腾仙鹤立即说道:“速速给他信笺,让他快马加鞭,务必在今日赶回山庄。” 今日?吴芷静抬眸看了看腾仙鹤,当她发现他的眸中竟是痛色时,内心世界瞬时黑暗,莫非,木轻婉活不过今日了么? 吴芷静即刻给南宫澈写了一封简短的信笺,用白鸽发出去后再次回到了木轻婉的房中,腾仙鹤给木轻婉喂了药,但是,木轻婉依旧没有醒来,她的脸色已经白如宣纸了。 经过一整日的照料,傍晚时分,木轻婉终于醒了过来。 “婉儿,你觉得怎样?”腾仙鹤与吴芷静一直候在她的身边,看见她睁眼,腾仙鹤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木轻婉张了张唇,声音细弱蚊虫:“仙鹤……我好冷……” “那我抱着你,可好?” “好……” 腾仙鹤脱下鞋子,上了床,将木轻婉抱于怀中,为她取暖。 木轻婉凹陷的脸颊微微泛青,她抬眸看向腾仙鹤,问道:“仙鹤,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腾仙鹤用手抚摸着她的容颜,摇头道:“不丑,在我心中,婉儿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子,你纯洁若初雪,美丽似雪莲。” “真的么?”木轻婉似乎有些不相信腾仙鹤的话。 腾仙鹤眼眸一闭,一滴泪滑落而出,他浅声道:“我记得,三十年前,当你第一次来这仙鹤山庄时,穿的那身衣衫,若花间精灵一般美丽,而今,一晃三十年过去了,我却一直记忆犹新。” “仙鹤……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好好谢谢你……你虽恨他……但是……却视澈儿为己出……”木轻婉的泪如雨点般纷纷落下,直看得吴芷静心中哽咽,她回转身,不敢看向床榻上的二人,只捂住唇不发出任何声音。 腾仙鹤拭去木轻婉脸上的泪痕,笑着说道:“澈儿他是一个惹人疼爱的孩子,我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他的,不管他是谁的孩子,我都会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去照顾他去爱护他。” “仙鹤……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们还有来世么?” 腾仙鹤点头道:“有,我们当然有来世,我会在奈何桥上等你的,无论等到什么时候,一千年还是一万年。” “世界为何对我如此残忍?我多想葬在这仙鹤山上啊……然而……我却要进那个我不愿进的妃陵寝……” 这是不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生前不能在一起,死后竟然都不能同|岤,不管她的心究竟在何处,却始终要葬在那个无情的帝王身边,陪伴他生生世世。 她是真的不愿啊…… “婉儿,你莫要说这样的话,我会救你的,你要相信我!” 腾仙鹤老泪纵横,几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了木轻婉的脸颊之上,木轻婉眼眸微瞪,抬手想要抚摸他的容颜,却在抬起时被腾仙鹤一把握住了。木轻婉尝试着为他抹干脸上的泪:“仙鹤……你怎么哭了?” 腾仙鹤抱住木轻婉的螓首,将脸埋在她的颈项间,低声啜泣:“我没有哭……没有哭……” “仙鹤……我从来都很相信你的啊……没有你……我哪能生下澈儿……哪能活这么多年……”木轻婉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柔,让近在她身前的腾仙鹤都有些听不见了。 “婉儿……你莫要再说话了……”她现在再也不能悲伤了。澈儿还没有回来,他不能让澈儿的人生留有遗憾。 “怦——”房间的门忽然间打开了,沁人的气息蹿入鼻端,让候在门边的吴芷静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雪花飘飞而进,让屋内的暖意骤然敛去。 南宫澈穿着一身貂皮大麾,傲然屹立于门边。 当他看见屋内的情景时,急得直接奔进房门朝床榻而去。吴芷静立即将房门掩好。 南宫澈奔去床榻后便握住木轻婉的手轻声唤道:“母妃,孩儿不孝,孩儿回来了。” 木轻婉的手渐渐回落,寻找着南宫澈的声音而去,南宫澈快速握住母亲的手,说道:“孩儿在这里。” “澈儿啊……都是娘连累了你……娘对不住你啊……” 南宫澈摇头道:“娘您在说什么?您怎会对不住孩儿,是孩儿不孝,没将您照顾好才是。” 木轻婉摇头道:“不是的……如若不是娘……你那个狠心的爹就不会这样对你……”多少年了,她一直没有将这些事说出来,而今,她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澈儿之所以不受他父王的重视,全是怪她,怪她一颗心根本就没有放在那个帝王的身上,如此,才让澈儿的爹以为他并非他自己亲生的,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对他不闻不问,这都是拜她所赐啊! “娘,这不关您的事,你莫要再说了。”其实,这些事,他早些年就知道了,只是,他一直没有说给他人听而已。 “澈儿……娘管不住自己的心……真的管不住啊……”她知道,如若要让澈儿得到他父皇的宠爱,她就必须向其他妃嫔那样去争宠,可是,她无论如何都忘不了仙鹤山上的那一袭不染尘埃的身影,她忘不掉! “娘,孩儿从来不在乎权势这些东西,孩儿最在乎的,是你和师父,还有静儿,只要你们快乐了,幸福了,孩儿也就幸福了。” 木轻婉在听见这话后,惨淡的眉毛抬了抬,她呼唤道:“静儿……静儿呢?” 吴芷静上前跪在床边,握住木轻婉的手说道:“娘,我在这里。” 木轻婉将南宫澈的手与吴芷静的手合在一起,她露出浅浅微笑:“澈儿……静儿……你们这两个孩子真是傻……你们以为娘目盲了就不知道了么?” 吴芷静与南宫澈相对一望,已经猜出木轻婉后面的话来。他二人垂下头,都不说话,等待着木轻婉的话。 “你们是为了哄娘开心……才这样做的……对吧?” “娘……” “娘……” 吴芷静与南宫澈异口同声地呼唤着。 “静儿啊,娘为了一己私心,让你嫁给了澈儿,你当是不会怪罪娘的吧?娘是真的很喜欢你……想让你做澈儿的娘子……” 吴芷静握住她的手摇头道:“不怪罪,怎会怪罪呢?” “娘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木轻婉恬静地笑了,她的眼眸轻轻地阖上了,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缓,直至全无。 那一句真的很开心是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 窗外的雪花似乎不在飘飞了,屋内的温度也缓缓下降,房间沉闷一片。 须臾,腾仙鹤抱住木轻婉的身子痛哭道:“婉儿……婉儿……” 凄厉的声音使得仙鹤山上的积雪都开始融化了。 吴芷静的泪水簌簌掉落,南宫澈握住木轻婉的手僵直一片,任由那双手的温度渐渐归零,却毫无任何办法。 泪,悄然而落,辗转成泥。 吴芷静转了一个方向,她将南宫澈轻轻揽入怀中,让他在自己的怀中肆意的哭泣,也该是他发泄的时候了。 夜色很静很凄美。腾仙鹤就这样一直抱着木轻婉,而吴芷静与南宫澈则在床边跪了整整一晚。直至天快拂晓时,众人方才从悲痛中舒缓过来。 人已去,再多悲伤已是无计。吴芷静帮着庄里的人为木轻婉设起了灵堂,仙鹤山庄里的人有很多人见过这位夫人,也知道她是南宫澈的娘亲,但是却不知她是帝王的妃子,因为,在东琳南宫是国姓,并非只有皇亲国戚才姓南宫的。 灵堂前,庄严肃穆,吴芷静与南宫澈披麻戴孝跪在木轻婉的棺材前,等待众人的吊唁。 然而,他们所不知的是,这一日,竟然等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当那人出现在仙鹤山庄时,整个山庄的人都傻眼了,因为那人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龙袍上用五彩金线绣成的金龙狰狞夺目,不禁让山庄的人跟着腿软起来,那样的气势,可是一国之君? 南宫俊沉着脸,一路朝灵堂行去,当他看见灵堂前那一张木轻婉彩色的画像时,眼眸不禁微微一亮,这样的灵堂他还是第一次见,竟然在堂中摆上了婉儿的画像。 南宫澈与吴芷静一直低着头,心境沉重不堪,堂外的宁静让他们不禁微微抬眸,南宫澈甫一抬眸便对上了南宫俊那双深沉的眼眸。 “父皇……”出口的话中带着震惊,带着不可置信,父皇他怎么到仙鹤山庄来了? 南宫俊冷眼睨着南宫澈,淡淡开口道:“澈儿,开棺!” 南宫澈闻言瞪大眼眸道:“父皇,您要做什么?母妃她已经去了?” “南宫俊,她生前你就没对她好过,如今,她已经去了,你还要做什么?”立于一旁的腾仙鹤忍不住朝南宫俊大喝起来。 南宫俊眼眸一眯,陡然转眸看向腾仙鹤,冷声朝他说道:“朕来看自己的妃子,由得你来置喙么?你是她的谁?” “我是她的……”腾仙鹤忽然有些口吃起来,他是她的谁?他充其量也就是她倾心相许之人,是他儿子的师父而已,他不是她的夫,什么都不是。 南宫俊见腾仙鹤说不出话来,跟着说道:“你直呼朕名讳的事,朕今日不与你计较。”说罢,转头看向南宫澈再次命令道:“澈儿,开棺!” 吴芷静瞥了一眼身旁的南宫澈,见他面有难色,遂扬首问道:“皇上,可容民妇说一句话?” 南宫俊头一转,将视线对准吴芷静,说道:“说!”这个女子是澈儿在仙鹤山上娶的女子,以前,他一直以为澈儿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所以,一直对他不咸不淡,直到前些日子,他才查到,澈儿的确是他的亲生骨肉,既然是他的儿子,他就不允许他随便乱娶,这个女子身份可疑,他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死者长已矣,娘她已经安息了,请您就不要再打扰了,不然,她在地下都会不安宁的。娘这一生,疾病缠绕,始终没有快乐的过上一天,而今,她终于笑着离世了,请您为她保留最后一分尊严。” 吴芷静言辞犀利,在一个王者听来自然是大逆不道的,南宫俊也不例外,他眉头一皱高声喝道:“大胆刁妇,竟敢教训起朕来?也不摸摸你的项上究竟有几个人头!” 吴芷静转眸,轻轻一笑:“皇上此生,莫非只能以权压人了么?”她最见不得这般高傲的人,也最不见得那些以封建王室压人的事。今日,这皇帝算是惹到她了,有些话南宫澈自然不会说,但是她却是可以说出来的。 “放肆!来人,将这刁妇给朕拿下!”南宫俊龙袍一摆,放下命令。随后,成千上万名身穿银色盔甲的侍卫手持银枪冲入灵堂之中。 南宫澈迅速站立起来,拦在吴芷静身前说道:“父皇,您若要抓,就将孩儿一起抓走。” 南宫俊脸色难看至极,怒道:“当然要将你一起抓了,以后无事少往这山上跑,别忘了你的姓氏。” 南宫澈忽然间笑了,笑得那般凄凉与无奈,他侧目,看着一身华彩的父亲,问道:“姓氏?父皇竟然记得儿臣的姓氏么?” 南宫俊龙袍翻飞,行至南宫澈跟前,指着他说道:“朕看在你母妃的面上姑且饶过你这一次,你若再说话,朕的铁骑会将这整个山庄踏成灰烬,包括这里所有的人!” 南宫澈与吴芷静在听见南宫俊的威胁后都不再说话,南宫俊让人将他二人与腾仙鹤绑住了,随后命令左右打开了棺材。 打开棺材后,南宫俊缓缓行至棺木前,俯身将手伸进了棺木之中。 南宫澈惊呼道:“父皇,你要做什么?” “南宫俊,你就不能留给她一点点的尊严么?” 南宫俊充耳不闻,俯身将棺木中的女子缓缓抱了起来,带着她离开了灵堂。 当南宫俊抱着木轻婉离开灵堂时,他在南宫澈耳边留下了一句话语:“你的母妃,从来不懂朕的心。” 南宫澈高大的身躯在这一刻僵直了,莫非父皇他……他一直爱着母妃? 这怎么可能呢?冷酷如他,也会爱么? 他缓缓转眸看向身旁的吴芷静,却在看见吴芷静眸中的神情时,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南宫俊将木轻婉的尸身带走了,没有给腾仙鹤留下半点的念想。 南宫澈与吴芷静也被南宫俊押解回了逸都,南宫俊虽然不想吴芷静继续待在澈儿的身边,但是,澈儿母妃的事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所以,这段时间,需要有人陪伴,他姑且让吴芷静在澈儿身边多呆些日子。等时机一成熟,他自然会让她彻底消失于澈儿眼前的。 /地方半年法国手打,/shubao2 风起云涌 第九章 群男会聚 逸都,东琳国的都城,是一座繁华的城市。都城内的房屋多以楼房居多,鳞次栉比,井然有序,道路两旁皆有摊贩在售卖商品,经济十分繁荣。 南宫澈的宣王府坐落于闹事之中,离皇城距离不远,占地面积颇广,府中花鸟丛生,景色宜人,虽时至冬日,但是,逸都靠南,四季如春,并不十分寒凉。 南宫澈的心情十分不好,自母妃被父皇安葬进皇陵后,他就终日郁郁寡欢。吴芷静则是想方设法地让他开心一些,然而,心病却不是那般好医治的。 二月初二,龙抬头,龙乃是祥瑞之物,和风化雨的主宰。人们祈望龙抬头兴云作雨,滋润万物,从而可增加收成。另外,二月初二正是惊蛰前后,百虫蠢动,疫病易生,人们祈望龙抬头能够镇住毒虫。 东琳国地处风景如画之地,土壤肥沃,乃雨润之地。东琳国历来会在龙抬头这日在宫中举行夜宴,以祈祷春季能有雨水,农作物有好的收成。 南宫澈与吴芷静在受邀之列,因为是宫中宴会,打扮自是少不了的。吴芷静本是不想去的,然而,南宫俊点名道姓让她参加,为了不让南宫澈为难,吴芷静只好应允,因着已经习惯独自生活的缘故,她的身旁没有丫鬟,为了进宫赴宴,南宫澈专门拨了一个丫鬟来为她梳妆打扮。 当吴芷静穿着沉沉的宫装出现在南宫澈眼前时,南宫澈黯淡的眼眸亮堂了不少。 南宫澈垂眸,当他看见吴芷静提起裙摆的手时,笑问道:“静儿,这身衣服穿着可是觉得累赘?” 吴芷静皱眉点头道:“可不是么?里三层外三层的,我都快成粽子了。二哥,你见过世界上有那么大的粽子么?还是能够说话的粽子!” “呵呵……”南宫澈为着吴芷静的表情而轻笑出声。 吴芷静抬起手指着南宫澈说道:“咦?笑了笑了!” 南宫澈的心情开朗了不少,他伸出手,将吴芷静扶上马车,自己也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驶向皇宫禁城,夜宴设在御花园中,当吴芷静与南宫澈到达御花园后便被宫女分开了,说是男子与女子要分席而坐。吴芷静不禁回想起西玥宫中的那次宴会,她与水无痕并排而坐,当夜的情景如影随形,现在想来当真是恍若隔世。 御花园中假山钟毓灵秀,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青石小道曲径通幽。宴会设在群山丛中,男女主桌对面而放,中间却是空出一大片地方,那片空地周围堆满了花篱,五颜六色,煞是好看,配以宁静的月光,当真是幽静如画。 “这位妹妹是谁?以前宴会没有见过啊。”吴芷静坐定后便有人侧眸问道。 不待吴芷静回话,便听另一女子说道:“我知道,她刚刚与宣王一起过来的。” “哦,原是宣王带过来的女子。”那女子说完后竟是转过身子似从未问过刚才那番话一般。 吴芷静眼眸微闪,知道这些女人是在权衡着南宫澈的地位,南宫俊一直不待见南宫澈,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带来的女子,她们自然懒得搭理。 古人的夜宴从来无聊,不是赏曲就是奏乐,要么就是歌舞助兴,今日的夜宴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吴芷静目光呆滞地坐在位置上等待歌舞的到来,岂料,等待之后竟然听见南宫俊说道:“今日宫中夜宴,有两层意思,一为祈祷今年有好收成,二来是为宣王选妃,朕邀请了逸都各大世家的名门闺秀,今夜,这方舞台便是为你们而设,琴棋书画,尽展才情。” 离皇帝御座不远的南宫澈闻言几欲起身质问而去,然,却被南宫俊的御林军统领拦住了去路:“王爷,百官众臣皆在,您三思而后行。” 南宫澈寻望了一番众人,此时,所有的人都将视线锁定在了他的身上,他缓缓地坐在席桌上,眼眸不禁穿过众人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女眷这桌因着南宫俊的话而沸腾起来,方才问吴芷静是谁的女子瞟了一眼吴芷静后,开口说道:“原来是宣王选妃啊,逸都名门闺秀齐聚,今夜当是可以一饱眼福了。” 话语一出,席中有几名女子的秀脸之上飞上了两抹红霞。吴芷静见状便知晓,南宫俊定是先前告知了这些女子。 为南宫澈选妃的确是个好主意,二哥需要一个温婉的女子来照顾他。 说是选妃,其实是在比试,首先比试的是诗词,南宫俊看中的名门闺秀一一出列,她们今日都特地打扮了一番,宝珠璎珞,流云广袖,暗香浮动,美不胜收。当所有的人出列后,南宫俊竟然朝吴芷静唤道:“兰天晴,你也出列吧。”南宫澈为了保护吴芷静,没有将她的真名告诉南宫俊,只说她的名字叫兰天晴。 吴芷静当然知道南宫俊的想法,这些闺秀中自然有什么京都第一才女这之类的人,南宫俊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古人的这些东西她虽然不懂,但是,为了不让二哥难堪,这样的挑战她当然会参加。她盈盈起身,迈着步伐朝众女子行去。 待众女子站定后,南宫俊袍袖一挥说道:“而今春日,就以春为题来做词吧。” 南宫澈心下一紧,静儿似乎从未在诗词上有过什么造诣,让她以春为题现场做词,不知会不会难倒她。 逸都才女们纷纷说出词曲,轮到吴芷静时,她扬唇亮声说道:“东风杨柳欲青青,烟淡雨初晴。恼他香阁浓睡,撩乱有啼莺。眉叶细,舞腰轻,宿妆成。一春芳意,三月和风,牵系人情。” 此词不仅描写了春景,还将在场的女子都夸奖了一个遍,不仅咏景亦咏人,可见吴芷静气度之大量,让在场的众人不禁拍手称好。南宫俊的脸色自然好不了,然而南宫澈却会心的笑了。吴芷静背完词后找到南宫澈的方位,朝他甜甜一笑。她的记忆力可是超群的,以前考警察的时候,申论这些东西她可是倒背如流,区区几首诗词,她自然记得不少。 诗词比试后,吴芷静略胜一筹,接下来的是琴,吴芷静不会弹琴,当然不能跑上去丢南宫澈的人,她选择了舞蹈。 为了跳舞,吴芷静被宫女请去换了身简便的衣衫,轮到 不嫁妖孽王爷 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24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24部分阅读 她跳舞时,她不是去往空地,而是朝男子席桌而去,引得众人惊诧连连。 当南宫澈看见迤逦而来的吴芷静时,他极其自然地站起身,朝吴芷静走去。 吴芷静见南宫澈朝他走来,遂停下脚步等待他的到来,南宫澈站在吴芷静的身前,右手伸出,掌心向上,左手放于胸前,颔首问道:“我心中最为美丽的女神,可否与本王子共舞一曲?” 吴芷静纤长手指轻放于南宫澈的掌中,她扬声说道:“荣幸之至。” 南宫澈站直了身子,右手放在吴芷静的腰上,吴芷静的手轻轻搭放在南宫澈的肩上,南宫澈脚步后退,带起舞步来,吴芷静轻轻哼唱起曲调。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南宫俊见状不禁出声吼了起来,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这两个人竟然搂搂抱抱跳着艳舞,成何体统? 南宫澈与吴芷静充耳不闻,两人默契地配合着舞步,转身摆荡,转圈,下腰,吴芷静轻柔的月白色衣衫,在银白色的月光下轻轻飘动,蛊惑了在场所有的人的心,从未知,这个世上竟有如此唯美的舞蹈,而这舞蹈竟是男女合跳完成的。 南宫俊本想前去阻止,然而,他却被这美妙的画面吸引住了眼球,脚下似被什么东西绊住一般完全无法移动了。 一曲舞罢,所有人的视线都没有恢复,直盯着二人最后完成的动作愣愣发神,南宫俊怔忡须臾后终于有了反应,他厉喝一声:“澈儿,立即回座,今日夜宴到此结束。哼!”南宫俊哼了一声,终是拂袖而去,他身边的御林军侍卫行至南宫澈身前说皇上有话跟他说。 南宫澈转眸看向吴芷静,说道:“静儿与我一起去么?” 吴芷静摇头道:“我不去了,就在这里等你。” 南宫澈微微一笑道:“好。”说罢转身离开了。 众人见皇帝拂袖而去,也不再多做逗留,各自散去了。热闹的御花园中忽然间只剩下吴芷静一人了。 吴芷静找了一个石头,箭步一抬上了石头,坐在上面观赏着月亮。 银月皎皎,遍洒大地,为草地树叶之上添上了一层旖旎的银光。 空气中缓缓传来肃杀之意,吴芷静眼眸一眯,朝旁望去,但见白色亮光刺眼,一根长剑直刺她的眉心而去。 她身子一转躲了过去,那人见吴芷静轻巧躲开了,低咒了一句:“竟然还会武功!” 吴芷静盯着来人,见他身穿黑色夜行服,脸上带着蒙面布巾,她呵斥道:“来者何人?” “不要问我是何人,只管交出你手上的东西便是,否则,身首异处!”那人剑锋一挥,又朝吴芷静刺了过来。 吴芷静扬手挡开,问道:“什么东西?” 那人哼道:“哼,还装傻不成?自然是你手中的宝物!” 吴芷静提气朝他打去,回敬道:“我没有宝物,即刻离开,否则,我绝不留情。” “你少信口雌黄,你手中拿着西海神牌,赶紧交出来!” 吴芷静眼眸一瞪,心中惊道,蝴蝶佛牌!这人怎会说蝴蝶佛牌在她身上?蝴蝶佛牌明明在水无痕的身上,这是为什么?难道有人蓄意说蝴蝶佛牌在她身上?这个人是谁?除了水无痕以外,似乎没有人知道蝴蝶佛牌被他们拿走了,难道是水无痕说的?他为什么这样做? 那人见吴芷静不说话,再次提气打来,吴芷静懒得与他交锋,现在她内力恢复,武功自然不在话下,十招之内,她就将那人打趴在了地上,那人捂住胸口,吐了一口血后便飞身逃走了。 吴芷静拍了拍因为打斗而变得凌乱的衣衫,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想不到,在与水无痕断了联系后依然会受他的影响,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真是有些想不通了。 “静儿,发生了何事?”正待吴芷静沉思推理之际,南宫澈清澈的声音传入耳中。 吴芷静回眸看向南宫澈,青色的身影似竹一般挺拔,似松一般俊俏,她知道,他的父皇定是不愿他与自己在一起,而她也完成了诺言,是该说离别的时候了,既然要离别,她当然不能再让二哥操心,蝴蝶佛牌的事,是她与水无痕之间的事,她不能再连累二哥了。 她挥了挥手,比划了两下,笑道:“我看这御花园中景色怡人,适合练练拳脚,是以,在这里舞动了两下。” 南宫澈缓步朝她行来,他伸手握住吴芷静的手,吴芷静的身子随之一僵,因为,南宫澈的手竟然冰冷异常,她回眸问道:“二哥,怎么了?” 南宫澈摇头道:“没事,我们回去吧。” 吴芷静点头道:“好的。” 南宫澈不愿松开吴芷静的手,温柔大掌裹住她的小手,带着她在甬道中慢慢行走着,他走得很慢,似在害怕走完这一程后就再也瞧不见她一般。 当二人行至宫门前的汉白玉石狮前时,南宫澈忽然停住了步伐,他转身倏地一下抱住了吴芷静,那般急切那般热烈,直箍得吴芷静有些喘不过气来。 “二哥,我……” 你不要说话,让二哥这样抱着你……抱着你……就这一次……” 吴芷静听话的没有再说,只任由南宫澈将她死死搂在怀中。 南宫澈不太均匀的鼻息洒在吴芷静的脖颈之上,吹拂起了她颈前的发丝,发丝挠在肌肤上,痒痒一片。 南宫澈忽然间,将滚烫的唇印在了吴芷静的肌肤之上,让吴芷静的身子瞬时一僵:“二哥,你在干什么?” 吴芷静刚想往外推攘时,南宫澈忽然加大力道将吴芷静抵在了石狮之上,春寒料峭,汉白玉玉质偏凉,吴芷静因为跳舞而穿上的衣衫十分之薄,贴在石狮上让她的心也随之一凉。吴芷静眼眸微眨盯着南宫澈,眼见着他用唇封堵上了自己的唇瓣。 “唔——”吴芷静闭眼摇头挣扎起来。 今夜的南宫澈一改往日温润的形象,陡然间变得狂野起来,他将吴芷静圈在狭小的空间之内,让她完全动弹不得,双手抵在她的头边,肆意侵略着她的唇。 “二哥……”吴芷静用手去推南宫澈的胸膛,她不想出手打他,也不想咬他,但是,也不想被他这样吻着。如若,她没有与水无痕同生共死,她想,她会爱上眼前的这个男子,为什么不呢?他温润如玉,待她极好,处处为她着想,身边又没有太多复杂的人,最关键的是,他的身边没有女人,如此纯净洁白若纸的男子怎能让人不爱? 可是,为什么这一切都要发生在西海寻宝之后?发生在她的心被水无痕一步步吞噬之后? 水无痕对她无论是真是假,他的生死相随却是真实经历,让她这一生都难以忘怀,他已经将她的心填得满满的了,完全无法再装下其他的人。她的二哥,终是要对不住的了! 南宫澈丝毫没有要放开的念头,他趁着吴芷静呼唤他之际,灵蛇撬开了她的贝齿,在她的唇腔内翻搅着她的馨香,他为何要如此眷念这样的味道?为何? 吴芷静睁开眼睛,看着闭眼陶醉中的南宫澈,她没有回应他的吻,只任由他自己在她檀口内纠缠。她知道这样对他很是残忍,但是,这却是她不得不做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今夜,月色正浓,是时候说再见了! 吴芷静的毫无反应让南宫澈的心坠入湖底,不是早就知道她的心意了么?为何还要一再地执迷不悟? 他渐渐松开钳制住吴芷静头部的手,不舍地离开她柔软的唇瓣,头侧过一边,看着汉白玉狮子,胸部有些起伏难定,额前的墨发有些凌乱,随着夜风飘荡而起,扫在吴芷静的脸颊之上,带来酥麻之感。 “二哥,对不起……”她是真心实意地在道歉,从未觉得亏欠过任何人的她,终是觉得自己亏欠二哥实在太多太多。 南宫澈抬手,轻触她的唇瓣,摇头道:“不要说抱歉,感情的事实非自己所能控制的,二哥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而已。” 吴芷静有些红肿的嘴唇在触及到南宫澈温柔的手掌时,终究还是侧眸躲了过去,他的指腹带着温暖的感觉,灼烫了她的心。 “二哥,忘了我吧,重新开始你的生活,你的父皇他可能一直对你有误解,我看他对你也是有爱的,从今以后,请记得一定要幸福。”吴芷静轻轻推开南宫澈,转身决然离去。 南宫澈侧开身子,让吴芷静缓缓离去,他看着她轻柔的身影,眸底不禁潮热起来,失去了她,他这一生还会幸福么? 父皇即使不逼他,他也不会强留静儿的,因为,那样会使她不快乐。他终究还是太过心软。 “冷煜。”南宫澈沉声唤道。 “属下在。” “沿途保护着她,这一次,再也不要让她无故失踪了。” “是!” 冷煜回后便消失在了夜空之中。南宫澈抬眸,看了看月亮,轻声一叹后便朝宫外行去。 吴芷静出了皇宫以后,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她这个诀别却是很唯美,很洒脱,但是,她似乎忘了一个极其严重的事情,那就是,她的身上没有带银子! 现在的她完全不知道应该去哪里,身上没有钱可怎么办?莫非要露宿街头?这样会不会太惨了? 正暗自纳闷之时,周围的气压忽然间高了起来,吴芷静耳朵微动,判断起来。 “咻——” 一根白色羽箭犹如破竹之势朝她刺了过来,吴芷静起身飞旋躲闪开来。 “咻咻咻——” 吴芷静刚一躲开,数十根羽箭密集的网一般铺陈而下,朝她席卷而来。吴芷静脚步飞旋,上下移动,不停变换姿势,左闪右躲,终是躲开了那些羽箭。 “哗——” 羽箭刚刚落地,只听一阵金属之音,她的周围瞬时亮如白昼,数把锋利宝剑朝她袭了过来。 吴芷静徒手与那些蒙面黑衣人打斗,隐于暗处的冷煜派人处于营救,一时间,两路人马在街道上拼打起来,所有的路人皆惊慌而逃,开着店门的商家惊恐地关上了房门。 吴芷静知道南宫澈会派人来保护她,但是,这些刺杀她的人究竟是谁?莫非又是为了蝴蝶佛牌而来? “你们去抓那个女的!”随着一声低吼,蒙面黑衣人绕过冷煜等人朝吴芷静打去。 “你们究竟是谁的人?”吴芷静出口厉喝道。 那些黑衣人只出手打她,却不回话,吴芷静有些怒不可遏,开始加重手上的力道。 冷煜见吴芷静被人围攻,他劈开人群去为吴芷静解围。 然而,在打斗的过程中,空中忽然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那身影快若闪电,他手臂一扬,在地上抛了一颗烟雾弹。 “怦——”随着烟雾弹的爆炸,浓浓的黑烟瞬时四起,所有的人都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当冷煜挥开眼前的黑烟时,吴芷静已然消失无踪影了。 他心下一惊,立即回府将此事禀告于南宫澈。 话说方才吴芷静正在打斗之际,忽觉身体被人钳制住了,黑烟之中,她看不见那人的样貌,只知他的武功十分高强,与水无痕不相上下,如此之高手,她自然打不过。但是,她还是拼尽全力与他周旋,最后,他被那人点了|岤,那人力道遒劲,提着她的衣领,带着她朝空中飞去。 吴芷静就这样被那人掉在半空中飞舞起来,她本想跟他说一声衣领勒得脖子好疼,结果,开口之际才发觉,那人竟然点了她的哑|岤。无奈之际,只好任那人当做小鸟一样的拧着她。 那人一直朝前飞去,跨过重重屋顶,终于落在了一座小型院落之中。 甫一落地,便有人跪地唤道:“宫主,你将她带回来了?” 被称为宫主的人点点头说道:“是的。” 吴芷静在听见熟悉的声音后,张大嘴朝那人叫道,然而,那人根本就不理她,直接对下属命令道:“将她绑去柴房,我一会儿再去拷问她。” 拷问?吴芷静眼眸瞪得大大的,口中一直念念有词,似诅咒似唾骂,那人斜睨了吴芷静一眼,随后扯掉脸上的蒙面布巾径自离去了。 吴芷静直气得在原处跺脚,然,终因说不出话,被那人的下属拖进了柴房之中。 吴芷静被人拖进了柴房之中,双手被那人捆绑在一个木桩之上,那人将她捆绑好后便候在一旁等待宫主的出现。 吴芷静怒目盯着绑住她的那个人,口中对出口型说道:“我要见你们宫主。” 那人皱眉上下打量了一下吴芷静,说道:“我们宫主岂是你说想见就能见的!” 吴芷静气的牙痒痒,等一会儿寒子夜出现时,她定然会让他吃些苦头,他有眼不识泰山,竟敢这样绑住他家主子,当真是反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一会儿,寒子夜便出现在了柴房之中。 月光透过柴房的小窗户,照在了他的脸上,将他的脸一半照亮,一半隐在了阴影之中,借着月光,吴芷静可以看出他消瘦了不少,脸颊处都凹陷下去了,她的无故消失,子夜该是会心痛的吧。这个守护了她十几年的少年,总是那般倔强与冷酷。而她,却将他与她的过往忘记得那般干净,她当真是对不起他! 寒子夜鹰眸中带着犀利的光,他眸光一转对准了吴芷静的眼眸,当他看见吴芷静有些自责的眼神时,只觉有些莫名,这个女子为何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莫非她认识他不成?可是,他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啊。 “交出西海神牌,否则,我定然杀无赦。”寒子夜出口,字字冷血,让吴芷静跟着一震。 她有蝴蝶佛牌一事果然泄露了出去,现在,竟然连寒子夜都来寻佛牌了,他寻佛牌是干什么?为了复仇么? 吴芷静朝寒子夜对了一个口型:“点开|岤道再说。” 寒子夜鹰眸微眯,点开了吴芷静的|岤道。 当吴芷静看着寒子夜有些深沉的眼眸时,忽然想要戏弄他一把,遂压低声音问道:“你要西海神牌做什么?谁告诉你我有西海神牌的?” “莫要问那么多,你交出来便是,不然,你定是走不出这间柴房的。”寒子夜眸光阴冷,让人不禁胆寒一片,然而,看在吴芷静的眸中竟有些心疼,这个少年,自小就没有笑过,他为何这般冰冷? 吴芷静眨了眨眼睛,说道:“是这样的,这个神牌呢,确实在我身上,但是,你知道的,这个神牌是有灵性的,如若你不告诉我用来做什么,就算我拿给你了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寒子夜闻言,俊眉一蹙,抬手卡住了吴芷静的脖子,俊脸微微靠前,冷声哼道:“不要信口雌黄,赶紧交出神牌。” 吴芷静的脸因着寒子夜的力道而逐渐涨红起来,原来,寒子夜对待陌生人竟是这般冷酷的,他该不会就这样卡死她吧。她还没有戏弄到他呢! “你不说出用途……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交出来的……”吴芷静咬着牙瞪着眼朝寒子夜威胁起来。 寒子夜眸中寒光崩裂,他抿着唇盯着吴芷静半晌没有说话,当吴芷静以为他不会开口说话时,却听寒子夜说道:“用它来找个人。” 冷冷的话语却在吴芷静心中激起千层浪花,用它来找人,他定是想要蝴蝶佛牌来找她了,她的失踪果然让子夜担心了。 寒子夜盯着吴芷静,当他看见她眸中翻涌的情绪时,忽然间敛了敛眉,手再次往里收紧,威逼道:“我已经说了,快点拿出来!” 吴芷静被寒子夜捏得只剩出的气全无进的气,她忍不住向上翻了翻眼睛,就算她有蝴蝶佛牌,拿出来也没有用了,因为,如若他再不松手,她定然会被他卡死的,到时候,就算一万个蝴蝶佛牌摆在面前也是无用的! 吴芷静眼眸向下眨了眨,给了寒子夜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卡得太紧,她要说话,寒子夜依照吴芷静的眼神松开了些许力道。吴芷静这才有机会呼吸到空气,她上下狠狠呼吸了几转后对寒子夜说道:“你将我的手松开,我给你拿神牌。” “你告诉我,我拿便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寒子夜直接拒绝了吴芷静的提议。 吴芷静秀眉一扬,揶揄道:“这位仁兄,那神牌是藏在奴家贴身之处的,莫非,你也要去拿么?” 一句话说得寒子夜瞬时涨红了俊脸,他皱着眉头迅速打开了绑住吴芷静手部的绳子,随后点开了她的|岤道。吴芷静一旦手脚能够活动了,遂双脚腾空而起,右手扬起,朝着寒子夜的头部就是一记暴栗。 “臭小子,你差点将你主子我掐死了!”吴芷静恢复原本声音朝寒子夜吼道。 头部被打得寒子夜本欲发火,结果,却在听见那熟悉的声音时,僵直了身子,此时,吴芷静已然稳稳落地,寒子夜瞪直眼眸颤抖地问道:“芷静?你是芷静?” 吴芷静犹觉不爽,再次给了寒子夜一记暴栗。 “废话,当然是我,你这臭小子,有眼不识泰山,竟然连我都认不出来!” 她真是有些气愤,寒子夜与她生活了那么多年,彼此间那般熟悉,他竟然认不出她来,南宫澈给的这张面具竟是这般好么? 寒子夜忽然间抱住了吴芷静,激动地说道:“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么?我以为我将你弄丢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找你!” 寒子夜的动作着实吓住了吴芷静,这座冰山竟然也有如此火爆的一面,而他脱口而出的话中竟是有些语无伦次,毫无逻辑关联。 在她的记忆中,她一直是喜欢子夜的,然而,现在的她却背叛了心的初衷,面对这个曾经数次保护她的男子,她实在太过愧疚,手微微抬起拍打了一下寒子夜的肩膀:“子夜,我想起了以前的事,以后,我都不会再无故消失了,直至完成我们心中的愿望。”她要为寒子夜报仇,这是她欠他的。 寒子夜将吴芷静推离身旁,冰寒的眸中带着浅浅的暖意,芷静消失的这段日子,让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原来,于他来说,复仇并不是最重要的,芷静的安危才是最最紧要的,为何以前的他会一直埋藏在仇恨之中,对芷静的情意视而不见呢?如今,想要说挽回,会不会太晚? “芷静,其实我不太愿意让你想起以前的事,我希望那些不痛快的过往永远消失在你的脑中,让你从此可以快乐的过活。以前的我一直将自己锁于仇恨之中,连带着让你痛苦这么些年,我对你太过苛刻了,在你无故消失之后,我方才明白,你不在我身边会让我慌乱不已。为何只有当失去时才觉弥足珍贵?”寒子夜的双眸在此刻终于变得清晰通透,明亮的眸中映着吴芷静的脸庞,这句话对于冰冷的寒子夜来讲无异于告白,可是,却真若他所说,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吴芷静凝视着寒子夜略显情愫的双眸,心中升起愧疚之感,她竟然做了移情别恋的事,可是,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就算此生终是回不了现代,她的心也永远遗落在了那个白衣男子身上。 她别开脸,不敢看他的眼眸,缓缓说道:“子夜,这些年来,我们忍辱负重,为的就是要报仇雪恨,而今,我恢复了记忆就应该着手去做这件事,此事因着我的失忆已经耽误太久了。” 寒子夜握住吴芷静肩膀的手加重了些许力道:“芷静,你听不懂我说的话么?我说我放弃报仇了,我带你回北方,找一个安静的角落筑石篱垒茅舍,看花开花谢,伴与四时递嬗。” 吴芷静摇头道:“晚了,真的晚了,我现在唯一能帮你做的便是同你一起报那血海深仇,其他的……终是不能给了。” 寒子夜摇头,高大的身躯在这一刻忽然变得矮小起来,一直强装坚强的他终于在吴芷静面前垂下了头,他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低声痛苦地说道:“芷静,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不是记起以前的事了么?你又怎会……怎会不再喜欢我?”骄傲如寒子夜终于脱口说出了难言之语。 吴芷静对于寒子夜的记忆一直很茫然,她分不清楚那些是记忆还是梦境,不过,无论那是什么,现在她不喜欢寒子夜确实真实的,做人但求问心无愧,当她为寒子夜报了仇,那么她们就两不相欠了。 “我也不想,但事实上,我确实变心了,请你……原谅我!”这样的话语或许太过残忍,却是必须要说的,如若不喜欢自然要说清楚,不然对子夜来说就太不公平了。 寒子夜紧紧地抱住吴芷静,一直不肯放手,吴芷静任由他抱住不做任何反抗,寒子夜一直这般抱了她很久方才松开手来。他握住吴芷静的肩膀,将她推离身旁,当吴芷静再次抬眸看向寒子夜时,竟然发现,他的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珠。 这个冷若冰山的男人竟然哭了! 是啊,他与她相守十几载,同生共死,相依为命,那么多日日夜夜,靠着彼此的呼吸方能存活下去,然而,却在他努力寻回她时,却在她恢复记忆之后,她说不喜欢他了,这对他来说当真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痛。 寒子夜眼角的那滴泪渐渐隐了去,他恢复了一贯地冷静,低声说道:“好,从现在开始,我们一起努力,报仇雪恨!” 吴芷静抬了抬眉,点头说道:“好!只不过,在报仇之前还需先处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吴芷静离开寒子夜的身边,思索片刻后问道:“子夜,这西海神牌在我身上一事你是听谁说的?” 寒子夜娓娓道来:“这世间有二宝,其中一宝便是西海神牌,许多年来,一直有许多船只在西海上寻觅着神牌的踪影,但是却并不知道那东西究竟在何处,前些日子,西海的一座小岛上忽然发生强烈震动,震动之后,亮白的天空陡然变黑了,黑色天际之中红光乍现,最令人惊奇的是红光竟是一个人的轮廓,那轮廓是映在一个类似蝴蝶的佛牌之上的。当时船上的人在看见这束红光时都惊呆了,直接晕厥了过去,待众人再次醒来时,天空又恢复了往日的色彩,那些晕厥的人们按照记忆中的轮廓将那人画了出来,武林之中顿时闹得沸沸扬扬,说是神牌现世,就藏在红光之人的身上。” 吴芷静眼皮微跳:“所以,你们这些人就趋之若鹜,按照那个人的面相找到了我,说我的身上有西海神牌?” 以前的她没觉得古人有多迷信,而今看来,古代人的人还真是迷信,一个红光就可以得出这么多事么?不允许那是自然现象啊,沙漠上都有海市蜃楼,更何况海面上呢?不过,此事说来也有些蹊跷,为何红光之上显现的轮廓偏偏是她呢?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莫非依旧与水无痕有关?是他在故弄玄虚么? 寒子夜极其自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对世人来说,天见红光通常都是有征兆的,要么是祥瑞之兆,要么是祸世之兆,而今,那身影显示于佛牌之后,定是祥瑞之兆,故,这么多人来抢那佛牌。对了,芷静,你身上到底有没有那个神牌?” 吴芷静一经提起蝴蝶佛牌之事,心中有些涩涩的,愣了须臾,方才说道:“其实,我曾经拿到过那个佛牌,但是,却在拿到后晕倒了,醒来之后,那佛牌便不在身前了。”她与水无痕那些纠缠的过往没有必要让寒子夜知道,如此只能平添烦恼而已。 寒子夜看了看吴芷静,随后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事?” 吴芷静闻言,唇边带着笑,扬了扬眉毛说道:“既然武林中人都想要这佛牌,并且时常会袭击于我,那我又何不把这件事情摆在明处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有将佛牌摆在明处,我们才不会受到袭击。” “如何摆在明处?” 吴芷静神秘一笑,讳莫如深,她问道:“子夜,你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你吩咐便是。” 吴芷静灵眸一转,说道:“以西海神牌的名义广发英雄帖,说二月十五日在东琳会宁山脚召开武林英雄大会,届时,西海神牌将显现其神力,在这之前切不可随意亵渎,否则,神牌将失去它的效力,拿到手也是无用的。”既然所有的人都认为蝴蝶佛牌在她的身上,那么她便将计就计,以此来除去这诸多的隐患。 寒子夜斜睨了一下吴芷静,没有问为什么便直接应下了。 十几日的时光转瞬即至,会宁山离东琳国京城逸都以南一百五十里地。 会宁山风景秀美,山峰形状各异,宛若蛟龙一般连绵数百里,山上多松柏,又显得庄严与巍峨,苍翠葱茏之中隐着溪泉潺潺,将灵秀与壮丽缠绵在了一起。云朵填沟壑,绵延的如浪似雪的云层中掩映着层峦叠嶂的山峰,似海中仙岛一般。 会宁山山脚有一片绿草之地,初春时节,清晨还有一些薄雾飘渺环绕于山间,似烟带一般氤氲而走,青草之上沾染着微微湿意。太阳缓缓升起,一道道金光穿云破雾,直泻人间,为草地之上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镶边。 这片绿草地一改往日的宁静,此时,草地之上人群云集,或站或立,草地前方,靠山之处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台子,那台子高三尺,宽数丈,吴芷静与寒子夜并排立于其上,等待众人的到来。 吴芷静环视了一下人群,于人群中找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南宫澈的到来自然在她的预料之中,他对蝴蝶佛牌当是没什么兴趣,他来应该只是来看她好不好,毕竟,自寒子夜将她掳走后,南宫澈便失了她的消息。耶律旭日的出现也没有超出她的预料,一个如此有野心的人,无论她的这个英雄大会是否是真的,她想,他都不会错过的。站在耶律旭日身旁的人是太子水无风,她与水无风打过两次照面,看耶律旭日与水无风并排而立,他俩当真是勾结在了一起,只是不知他们的阴谋为何。 令吴芷静有些奇怪的是,水无澜竟然站在水无风的身边,这个有着小孩心性的男子该不会是来凑热闹的吧!今日的他与往日并无二致,身上月白色的长袍在风中轻轻飘荡着,隽雅之气尽显。 耶律旭日,水无风与水无澜身边围着数十名眸光冰冷的侍卫,那些侍卫的眼睛似雄鹰一般环视着周围的人,那样子,仿似只要一出现风吹草动,他们便会杀无赦一般。 寒子夜在看见耶律旭日时情绪有些激动,为了不让耶律旭日认出他来,他的脸上自然戴了人皮面具。吴芷静在感受到寒子夜气场变化时转眸轻声说道:“子夜,你当他不存在便是。” 她知道寒子夜是一个自制力极强的人,只是,当面看见杀父仇人的儿子,心中自然不会好受。寒子夜闻言,将视线转向他处不再看向耶律旭日。 吴芷静见寒子夜收敛了怒气,再次转首而望,当她扫视一圈后,便垂下眼眸,所有的人都来齐了,他却为何不来?难道说,造谣生事的人并不是他?还是说,他只是想借她来引起一场武林浩劫而已?可是,蝴蝶佛牌在他身上一事除了她知晓以外并没有外人知道,他又何必暴露蝴蝶佛牌的影踪来生事呢?这一点都说不通啊,况且水无痕曾告诉她,那蝴蝶佛牌于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那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如若不是水无痕,那又会是谁? 现在,她真是有些迷惘了,心中似有一个巨大的结,怎么都解不开一般。仿似有一张巨大的网将她包罗其中,让她根本寻不到出口在何方。 先不管了,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将在场的人摆平,让他们以后不再来追杀她以获取蝴蝶佛牌了。 吴芷静正欲开口让大家安静时却听风中传来一阵婉转的琴音,似在诉说着春的气息,那琴声悠扬动听,不含一点杂质,让人只觉神清气爽。当吴芷静听见琴声时,眼眸瞪了瞪,循声而望。 “琴仙莫问!”人群中,有人惊叹而出。 其中一人一手指天说道:“大家快看天上!” 吴芷静抬头望天,但见两名身穿白色薄纱的女子迤逦而来,她们手持一张白色雕花精致软榻,若天外飞仙般朝会宁山口奔来,此情此景让吴芷静不禁微蹙眉头,似是有些相识。 当人们的视线还停留在那两名女子身上时,却见草地之上已经腾出一大片位置,另外两名身穿白色衣衫的女子已经铺好了一张红毯。待她们铺好后,软榻随之而落,软榻落下后,又有数名白衣女子纷纷持物落下,不多时,那软榻之前便摆放好一张矮几与一把古琴。 所有的白衣女子在摆好东西后恭敬地站立于软榻之侧,欠身恭迎道:“奴婢恭迎尊主大驾!” 声音柔柔美美整齐划一,似天边一道七色的彩虹,如梦似幻。 恭迎声后,但见一黑色身影从天旋身而降,他在空中飞旋数圈后斜躺在了软榻之上,长长的墨发披散于肩,似轻纱舞动,似泉水流淌,他的脸上带着半面银质面具,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炫眼夺目。 他斜躺于软榻之上,一手慵懒地撑着头,墨发于手间流转倾泻,一手轻轻搭放在身上,闲散而惬意。 众白衣女子见他落榻后,遂起身环立于软榻周围,三人立于软榻之后,两人持扇分立一头一尾,朝软榻上扇着和风,剩下三人则是跪在地上,纤纤素手抬起,在莫问的腿上轻轻捶打起来。 此番场景看得众人眸中大放异彩,唏嘘声一片,心想这个莫问当真是艳福不浅,竟有这诸多美丽女子为其鞍前马后。 吴芷静在看见水无痕那怡然自得的动作后,眼皮不禁狂跳起来,低低咒骂一句好色鬼后将脸别开了去。 /地方半年法国手打,/shubao2 风起云涌 第十章 巅峰之争 立于人群之中的水无澜在看见莫问时随口问道身旁的水无风:“大皇兄,那个人是谁?” 水无风斜睨了一眼莫问后,淡淡回道:“他是凌霄宫的尊主,琴仙莫问。怎么,七弟见过他?” 水无澜点点头道:“去岁,我因想要逃脱父皇的赐婚一人去了西海一趟,当时,我做的船只受到海盗侵袭,是他救了我。” 立于水无风身旁的耶律旭日在听见这话后,若猎豹般的眸中迸射出危险的光束,他扬声问道:“你去西海做什么?” 水无澜闻言,面露赧色,耶律旭日见状心下已知所为何事,遂又问道:“你们去了西海哪些地方?” “到达一个无名小岛后,我便回西玥了,后面的事就不清楚了。”水无澜一面说一面将视线放至前方高台,不经意中将视线对准了台上的身穿白色衣衫的女子,眸露怀念之色。 耶律旭日顺着他的目光朝上望去,问道:“你喜欢那个女子?” 水无澜摇头道:“不是她。” 耶律旭日也看了一眼将视线转至一旁的吴芷静,随后颔首不再言语。心中不断思考着莫问为何要去西海,莫非他表面上并不在乎神牌而实际上却一直在寻找?他这样的猜测应该是对的,不然,莫问今日又何必出现在这里呢? 前方高台之上,寒子夜在看见吴芷静侧过脸时,鹰眸眯了眯,他自然不知吴芷静为何别开脸,只小声叹道:“没想到,莫问也会来。” 吴芷静闻言转过脸问道:“他为什么不会来?”对于水无痕,她确实不是很了解,以前在去西海的途中也仅仅听闻一些关于他琴技的说法,至于其他,她知道的不多,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她从未真正走进过水无痕的世界。 寒子夜看着台下那慵懒的黑衣男子,回道:“虽说他是凌霄宫的尊主,但是,却鲜少过问江湖上的事,凌霄宫自他主事以来一直不参与任何的武林大会,这次前来,确实让人出乎意料,可见,神牌的魅力还是极大的。” “凌霄宫现在是他主事?” “是的,凌霄宫宫主九域圣尊,神龙见首不见尾,鲜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颜,凌霄宫的日常事务都是由莫问一手打理的。” “你是说九域圣尊是凌霄宫宫主?”她记得水无痕曾问过她是不是认识就圣尊,那时的她只觉莫名其妙,原来却是因着这层关系。那时是说到催眠术时,他这般问她的,看来,九域圣尊当是水无痕的师父了。这个人貌似一直是个谜,他为何要装作这般神秘呢?是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是的,没人知道他的真名,传闻他住在九域之地,所以被人称为九域圣尊。” “九域在哪里?” 寒子夜摇头道:“具体位置不清楚,听说是一片世外桃源,由星罗棋布的小岛组成,共有上九水路与下九水路九九八十一条,其中机关暗器多得数不胜数。外面的人进去了就没有办法再出来了。” 吴芷静挑眉问道:“他为什么要将自己锁在那么一块地方?” 寒子夜对于吴芷静的问话颇为惊讶,他问道:“锁?” 吴芷静点头:“是的,你不觉得他这是在锁住自己么?不与外面的人接触,将自己锁在一方土地之中,终日装神秘,你不觉得他这样做很有意思么?他是一个社会人,不是一个自然人呢。” 寒子夜越听越诧异,已经有些不明白吴芷静的话了,什么自然人社会人的。 吴芷静并不理会寒子夜的惊异,只兀自沉思于自己的逻辑中,接着自言自语道:“既然是这么一个人,却为何要教水无痕摄魂术?让流放于北疆的他当凌霄宫的尊主,他意欲为何?” “芷静,你在嘀咕什么?” 吴芷静眼眸一挑,不再谈论水无痕的事,转而问道:“你是苍鹫宫的宫主,前些日子也一直在寻找神牌,今日不现身,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寒子夜闻言,抿着唇,不说话,他将视线放至半空之中,吴芷静顺着他的视线朝天上望去,但见不远处似有一只苍鹰搏击于长空之上,待她定睛一看方知那并非是只真的鹰隼,而是由人组合而成的,形状似鹰而已。飞得近了,才见为首之人竟然带着寒子夜的人皮面具,一行人在空中旋身数次后终于落在了人群之中,与莫问的软榻仅有咫尺之遥。莫问一直斜躺在软榻之上,眼眸掩盖于面具之下,根本不知他究竟看向何处。 吴芷静鼻头一皱,眯眼看了一下寒子夜,着实想要笑出声来,却被她生生憋了回去。 “不错,你们的亮相姿势都挺完美的。”吴芷静盯了寒子夜半晌后终于得出了一个十分精辟的结论,停顿须臾,她接着说道:“我看人也差不多该到齐了,我们开始吧。” 寒子夜点头算是默认,吴芷静定了定心神,随后振臂一挥,示意大家安静。第一次站在这么多人跟前说话,着实有些紧张,这样的感觉有点像开大会,而她的角色似乎像领导。 她清了清嗓子后,说道:“传闻,前些日子在西海岛上出现了红光,红光显现出了一个人影,武林中的人传闻那人影是我。” 此话过后,人群之中便有人沸腾起来了:“不错,那人就是你,赶快将神牌交出来,否则你今日休想走出这里!” “对,快点交出来!别在这里故弄玄虚了!” “对!” 低下的人群似炸开锅一般,吴芷静面上平静无波,她扬声道:“大家稍安勿躁,请容我先说几句话!” “有话就快点说!”人们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催促声四处响起。 吴芷静唇边带着淡淡地笑容,她双手负于身后缓缓抬步在台上漫步起来,一面行一面说:“大家都知道这西海神牌乃是神物,都说它有着非比寻常的能量,可是,大家都见过么?” “当然没见过,见过还由得你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不嫁妖孽王爷 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25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25部分阅读 吴芷静再次一笑,一根手指拿出身前摇晃道:“既然没有见过,就不要说它有太大的能量,眼见为实,知道么?” 吴芷静的言语使得人群之中那些心急的人暴躁起来:“你个臭丫头,少在这里说废话,你今日召集这么多人来此,大家不是来听你胡乱说话的,你若不给,那我们只好再抢了。” 说罢,几名武林中人提剑朝台上掠去,气势汹汹,然而,他们嚣张的气焰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当他们奔驰于空中时,忽然间扬起头,口吐鲜血,随后便砸向地面不再动弹。 一切来得非常突然,人们还来不及惊诧,那几人早已气绝身亡。 熙攘的人群因着这几个人的动作而迅速散开而去,让那几个持剑之人重重地砸在了草地之上。 斜躺在软榻上的莫问轻轻摇头道:“耶律旭日果然手段狠戾。” 耶律旭日素来不喜欢在听话时被人打断,刚才那几个人一直阻扰着吴芷静说话,且刀剑相向,耶律旭日很显然对神牌很感兴趣,那几个人不想让他听不到后面的话,这岂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么? 跪在莫问身前为他捶腿的婢女在听见他的低叹后扬首轻声问道:“尊主,您方才头都没有转过去,又怎知是谁杀的?” 莫问轻轻一笑,有些事不用看,只需用心去观察就能知道了,薄唇扬起一个弧度:“宝珠,你可知当今武林哪些人的武功最厉害么?” 宝珠回道:“当然是我们宫主和尊主您了。” 莫问浅浅一笑回道:“对,也不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除了本尊与宫主之外,当今武林几大高手全都聚在此处了。北漠国的国主耶律旭日擅长暗器,且出手十分之快,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让人根本无从分辨,刚才那几个人定是被他的暗器所杀。” 宝珠点头后便不再说话,只是忍不住拿眼偷瞄了一下立于不远处的耶律旭日,当她看见耶律旭日冷酷的眼眸时,吓得赶紧低头为莫问捶打起来。 此刻,吵闹的人群随着那几个人的无声死去而安静下来。 吴芷静见众人安静下来,便接着说道:“其实呢,这个神牌确实在我手上,但是,我发现,这个神牌似乎没有特别大的功效,除非满足两个条件。” “你这小丫头简直是一派胡言,如若没有大功效,又怎会被人们称为二宝之一呢?你莫要在这里亵渎神物!赶快将神牌交出来。”人们似乎又忘记了方才那一幕,紧接着又吵闹起来,似乎吴芷静一说话便有人反对一般。 吵杂的人群中忽然听闻有人大声说道:“我听闻,这神牌要染上三月初三三时三刻的阴血,然后再集结天山之灵气后方能显现神效。”此人的声音盖过了所有人群之声,大家顿时安静下来,开始面面相觑。” “三月初三三时三刻的阴血,这要上哪里去找?” “对啊!” 吴芷静扫视了一下众人,随后从怀中掏出两个水晶制成的透明小管子,借着日光,可以看清一个管子中盛放的是血液,而另一个则是清水。吴芷静将手一扬便说道:“这管子里装的便是三月初三三时三刻的阴血,而这个管子里则是采集而成的天山灵气。这两个条件同时具备时,西海神牌就能发挥它的能量。” “口说无凭,你可否现场演示给大家?” 吴芷静点头道:“当然可以。” 承诺完后,吴芷静示意寒子夜将东西推出来,寒子夜扬手击掌,一个木架随之推出,那个木架上平展着一张白纸。 吴芷静指着白纸对大家说道:“由于阴血与灵气的量甚少,所以,神牌的能量也是很少的,我现在用神牌让那张纸自燃起来。” 众人在听见自燃二字时便开始感叹,那张纸真会自己燃烧起来?有些人在听后开始摇头,完全不相信吴芷静的这一番说辞。 吴芷静镇定异常,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那东西被黄|色的布巾遮盖住了,她说道:“大家都知道西海神牌乃是上古神物,自然不能随意现身,所以,在下用布巾挡住了,还请见谅。” 吴芷静让寒子夜打开布巾,将小管子中的血与天山灵气滴在了她假造的蝴蝶佛牌之上,随后让寒子夜站在另一边。 整个山谷口宁静异常,所有的人都将视线锁在了吴芷静的身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手,当真是万众期待。 过了一阵子以后,奇迹出现了,木架上的那张纸的中央出现了一个黄|色的小点,出现后不久,那个地方便开始燃烧起来,起先是黑色的,到后来,火苗越来越大,最终将那张白纸焚烧殆尽。 当人们看见那张纸不点自燃后纷纷侧目揣测起来。吴芷静盯着交头接耳的众人,手一转,将用布巾裹好的蝴蝶佛牌装进了怀中,其实,她撞进怀中之物根本不是蝴蝶佛牌,而是一块比较大的凸透镜,她将阳光通过主光轴射入凸透镜,在经过透镜的两面经过两次折射后,集中在轴上的一点,那一点便是方才白纸上的焦点,初春的太阳温度不会太高,所以,她在那个点的周围铺上了一层白磷,白磷的燃点低,所以,用途透镜折射而来的温度才能够轻易点着那张白纸。 莫问隐于面具后的双眸在看见纸张自燃后低眉思索起来。 耶律旭日见状紧抿唇瓣,水无风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而水无澜的脸上自然露出的是敬佩之情,南宫澈的眸中则是盛满怜爱之意。 吴芷静看见众人露出神奇的表情时,心下溢满强烈的罪恶感,她这完全就是在欺骗不懂物理的古人。若让现代的同事知道,指不定怎么笑她呢,不过,为了不让麻烦靠近自己,为了能够达到为寒子夜报仇的目的,她也只好如此了。 “好了,大家也看见了神牌的力量了,但是,天山灵气固然容易采集,可是这三月初三三时三刻的阴血却是难以得到的,因为,这世间,那一个时刻出生的人皆是男子,除了一名女子以外。”这个结论是寒子夜花了七天七夜时间才得来的结果,虽然调查的范围并未普及到所有的地方,但是,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她是谁?”众人盯着吴芷静发起问来。 吴芷静轻轻一笑:“至于她是谁,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知道。” 人群中的人看着吴芷静卖关子后,扬手说道:“丫头,你说重点!” “神牌既然是宝物,自然没有轻易便能得到之理,如若大家想拿到神牌,还需经过几轮比试才行。” “什么比试?” 吴芷静掀了掀衣袍扬首回道:“自然是武文比试,先武再文。” “这个简单,你只管说规则便是!” “规则简单,那边有一块空地,空地中间搭建了一个高台,高台是由一根竹竿支撑而起,想要上那个高台需要借力于周围的桃花,而每株桃花之间都有锋利尖锐的长矛,谁率先拿到高台之上的文题便可解答,如若全部答对方算取胜。整个比试过程中脚不能沾地,一旦沾地便退出比试。”吴芷静一面说一面展手让在场所有的人能够看见高台。 众人随着吴芷静的手望了过去,当人们抬起头看见那方高台时,不禁微眯起眼眸,只见那高台足足有十丈高,除了用一根不算太粗的竹竿支撑以外全然没有其他支撑物,这无疑是要轻功非常卓绝之人才能上得那方高台,且那高台非常之小,仅能容纳一个小盒子,那盒子之中自然放着文题,众人看完高台后又垂眸看了一下用来借力的桃花,桃花的枝干本就弱不禁风,如若在争抢文题的过程中被人打落下来就必须以桃花借力,如若借力不成就会被长矛刺伤,看完比试场地后,有许多人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如此高难度的比试场地,怕只有武功告绝之人方能上去的,神牌果然不是谁都能拿到的神物啊。 吴芷静看了看众人的表情,知道她这个难题一出自然会有许多人知难而退的,但是,她也知道,在场的人当中有几个是一定不会被这个高台难倒的。南宫澈应当不会参与,现在就看耶律旭日、水无风、水无澜与莫问如何表态了。 “如若有人愿意参加这个比试,请于高台之下站立成圈,待我发号口令后比试就正式开始了。” 吴芷静话音落下,有不少人朝高台处行去,他们围站成了一个圈,待众人站齐之后,耶律旭日、水无澜与莫问同时起身朝高台飞去,随后似点缀一般落在了众人之中。 吴芷静挑眉看了看戴着面具的水无痕,实在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怔忡之际却听寒子夜提醒道:“芷静,差不多该开始了。” 吴芷静回过神来,宣判道:“开始!” 一声令下后,众人皆提气朝上飞掠而去,耶律旭日踩着众人的背朝上飞去,若有拦他路走,他直接将那些打落于地,对于那些人被长矛刺穿的痛哭声充耳不闻,水无澜虽与众人打斗,但是,因着他宽厚的心肠,总怕那些人落下去后会被长矛刺穿,所以,在打下那些人后他会忙于扶住他们,因为浪费了许多时间,莫问则是不停地在人群中游刃有余般穿身而过,避免与人有任何打斗。经过一段时间的淘汰,高台周围仅仅只剩三人,为了缓解一下前段所消耗的体力,他们三人返回于桃花之上,静静立着花枝之巅,他们分别是身穿褐色锦袍的耶律旭日,身穿月白色长袍的水无澜,与身穿黑色衣衫的莫问。 耶律旭日若豹般的双眼直盯着莫问,莫问则迎视着耶律旭日,眸中是不可掩盖的恨意。耶律旭日对于莫问眸中发射出来的恨意有些不解,在他的印象中,他似乎没有得罪过莫问,他为何会这般仇恨于他? 水无澜看着视线交错的二人,他似乎被这两个人遗忘在了角落之中,忽然间,他只觉自己的参与像是一场闹剧,他本来对那西海神牌无甚兴趣,只是因着它响亮的名头而来,为的也不过是寻找吴回而已。 心中兴趣乏乏,水无澜脚下轻点,几个旋身之后便撤了回去。 耶律旭日与莫问一直僵持而立,他们互相盯着对方的脚,一旦有任何动作便伺机而动。僵持良久后,耶律旭日终于动了动脚,莫问面具下的眉毛一挑,跟着他的动作摆出防御的姿势。耶律旭日陡展手臂,似搏击于天的雄鹰朝上飞驰而去,莫问旋身而上,划出绝美弧线追击而去。 两人于空中对打起来,高手出招身边带来巨大的引力,劲风吹拂而来使得树叶片片零落。 莫问出招十分狠戾,耶律旭日朝后退去,他二人在空中飞舞的身影已然离开了高台附近,零落的树叶集结成一条成龙追随着二人的身影而去。 吴芷静盯着二人越打越远的身影,心下紧张起来,看他二人那打架的趋势似乎已经超出了抢题的范围了,不知道水无痕的伤养得如何了,耶律旭日的功力当是非常深厚的,希望水无痕不要有事才好。 寒子夜因着莫问有些奇怪的行为而微微转头,却在转身之际看见吴芷静由于紧张而交握在一起的手。 “芷静,你在为莫问担心?” 吴芷静眸中一亮,缓缓松开交握在一起的手,摇头道:“没有。”水无痕是莫问一事她不太愿意告诉其他人,包括寒子夜。 寒子夜微微一笑,转过头不再说话。 空中,二人打斗的气势愈来愈大,只要是他们经过的地方,那方土地上的青草便会被全然卷起,似龙卷风一般,无处不侵袭着。 “尊主似乎十分恨孤?”耶律旭日出手之际快速问道。 莫问一挑眉压低声音回道:“兴许是你做的坏事太多,不记得仇人了。” 耶律旭日扬首,笑得肆意而张狂:“孤做事从不后悔,若觉心中有恨,孤等着便是。” “自然会去讨教的,就在不久的将来。”莫问放下此话后便撤开身子回身朝高台飞去。 耶律旭日见他回身而去斜眉一蹙遂追将而去。莫问在空中踩着云步,飞至高台时刚想用手去拿盛放在其上的盒子,却见耶律旭日的手快速地伸了过来。 莫问的手向下一扣,想要握住盒子,结果,耶律旭日手一抬挡住了他的手,莫问另一手趁虚而入准备横握住盒子,耶律旭日的另一只手却向外一推让他没能握住盒子。两人的手一来一去间都没能握住盒子。 耶律旭日眼眸一眯问道:“尊主想要这神牌所谓何事?” 莫问唇角带笑不答反问道:“国主又为何会要这神牌呢?” “孤为寻人!”耶律旭日浅浅一笑,认真地回答道。 莫问眸中的厉光陡然转换,似被小小地震撼了一番,然,那番震撼也仅仅只是转瞬即逝,眸色恢复后遂认真地回道:“本尊是为护人!” 说话间,两人的手分握在了盒子的两端,两人一起用力,那盒子竟然从中间断裂开来,盒中纸片飞舞而出,莫问即刻放开握住盒子的手去抓那些飞舞而出的纸片,耶律旭日亦不落后,两人四手在空中交替更换数次后二人拿着文题朝吴芷静所在的台上飞奔而去。 当吴芷静看见完好无损的水无痕时,提在嗓子眼儿处的那颗心终于回落而去。 耶律旭日与莫问将手中的纸片交给了寒子夜,寒子夜低头一看发现他二人一人拿了四张纸片,每张纸片上都写着一道题,而他二人竟是分拿一半,如此,只能靠解题来分胜负了。 寒子夜将收集好的纸片交给了吴芷静。 吴芷静迅速收回看向水无痕的视线,拿着纸片说出第一道题:“一个人牵着羊群通过关口,每过一个关口都会将自己羊群数量中的一半给守关之人,守关之人会还一只羊给他,请问,要通过九十九个关口,需要多少只羊?” 耶律旭日与莫问在听见问题时皆有些错愕,须臾,二人异口同声回道:“两只。” 吴芷静盯着纸片的眼眸在不经意中跳了跳。 她拿出第二张纸片接着问道:“什么东西做的人知道,买的人知道,卖的人知道,用的人却不知道?” “棺材!”二人依旧异口同声地回道。 吴芷静的眼皮已经不可遏制地在狂跳了,她故作镇定拿出第三张纸片,读道:“一头公牛加一头母牛,猜三个字” 这个问题一出来,耶律旭日便皱起眉头开始思索,而莫问则是唇角一扬回道:“两头牛。” “什么鸡没有翅膀?” “田鸡” “为什么青蛙可以跳得比树高?” “树不会跳。” “什么东西只会往上升不会掉下来?” “年龄。” …… 接下来的时间全是吴芷静提问,莫问回答,而耶律旭日则对这些刁钻古怪的问题甚为费解,实在有些想不通。 待吴芷静读完所有纸片上的问题时,忍不住用看怪物的眼神睨了一眼水无痕,她的定力素来很好,但是,这一次,她真的是破功了,她完全没有想到水无痕居然可以回答出脑筋急转弯的题,她是真的很无语。 莫问似乎对于吴芷静质疑的眼神视而不见,回答完所有问题后,冷冷地说道:“如果按照现在这种状态,本尊是不是通过了所有的比试?” 吴芷静在听见水无痕冷冷的声音后收回了自己有些怪异的眼神,只说道:“是的,请借一步详谈。”说罢,领着水无痕与寒子夜朝台后行去。 台下的众人见莫问胜出遂一一散去,只是,他们心中依旧没有放弃追寻西海神牌。来日方才,他们有的是时间去争夺这个神牌。 耶律旭日站在台前,心中似有不甘,脸上的颜色十分难看。台下的水无痕与水无澜见状提起飞掠至台前,水无澜一近他跟前便问道:“耶律国主,那女子问的你什么问题?” 耶律旭日咬咬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什么鸡没有翅膀?” 水无澜闻言瞪大眼眸,随后开始挠脑袋,他一直不停地思考都没有想起来究竟什么鸡没有翅膀,遂问道:“什么鸡?” 耶律旭日面无表情地扔给他:“田鸡。”二字后便似一阵风般地掠走了,唯余怔忡的水无澜立于台上,良久后终于爆发出几声大笑,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哈哈哈——”地笑声几乎穿透了云霄,自然也落入了隐于不远处的白衣男子耳中。 那白衣男子头上戴着斗笠,斗笠周围用白纱覆盖,他的身旁站着另一名男子,那男子身穿绛色衣衫。 白衣男子缓缓开口说道:“没想到,她竟然可以想出这样的方法,果真有些古灵精怪。”说完后又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痕儿的武功看着精进了不少啊。” “宫主,可否看在主上一片痴情的份上饶过他?”身穿绛色衣衫的男子颔首轻轻地问道。 有多少次,他从宫主的眼中看到了不忍,可是,他却依旧一次又一次地做着伤害主上的事,他何苦在折磨主上的同时折磨自己,还连带着折磨了至亲之人?他的心难道不会痛么? 问话过后是死一般的沉寂,早春的暖意乍然消失,周身被寒意肆意侵略,褐衣男子不免微微颤抖了一下,白衣男子的气息敛住了不少,良久后,他终于沉声说道:“十二年前,是谁救了你的命?是谁替你报了家仇?” 褐衣男子迅速低头道:“是宫主。” “既然如此,便照计划进行,让那人认出吴芷静,她就不会受到伤害。”撂下这句话后,白衣男子终是绝情地转身而去,只留给了褐衣男子一个深沉的背影,褐衣男子心中沉沉一片,垂于身侧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他只做最后这一次了,自古忠义两难全,这次之后,他会以死来报效主上的。 (卷三完) |迷伤手打,| 铁血柔情 第一章 陌生如他 水无痕跟在吴芷静身后往台后行去,台后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小房间,小房间之中有一张圆桌和几把椅子。寒子夜在二人到达小房间后便悄然退到房门处把守起来。 小小的房间之中仅有一扇窗户,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房中的尘埃在光束中上下沉浮,房中静谧一片,水无痕似乎在等吴芷静说话。 吴芷静转回身,看向水无痕,随后手往身前一展说道:“尊主请坐。” 水无痕笑了笑并不入座,而是说道:“如此大的盛会,姑娘竟是不准备茶的么?” 吴芷静的眼眸瞪了瞪,并未想到水无痕会问她要茶,他是想坐在这里长谈么?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好意思,在下这里没有茶,还请尊主忍耐片刻。”她这里自然没有茶,就算有,也不会为他斟的,一想到他方才随着众美人旖旎而来的场景时,她的口气也冷淡了不少。 水无痕微微一侧,笑道:“无妨,本尊自己有备。”说罢,只听房门前有婢女之声娓娓传来:“尊主,奴婢送茶来了。” “进来吧。”水无痕反客为主,直接命令道。 吴芷静的眼眸在不经意中瞪得更大了,她眼见着白衣婢女端着托盘缓缓而入,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语句,对于水无痕,她从头到尾都在逃避,当她每次以为都将与他毫无瓜葛后,命运似乎总爱跟她开玩笑,让她与他发生各种纠缠,如今,听水无痕淡漠的语气,当是已经忘记了前情旧事,如此,她也不能再无缘无故的多加苛责,只要他的要求是合理的,她都必须接受。 那白衣小婢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吴芷静方才发现,托盘中竟然放着一套功夫茶的茶具,水无痕的日子果然是怡然自得。 吴芷静定定地看着那白衣小婢放茶,洗茶,洗杯,冲茶,每一道程序,都做得极为细致,末了,那白衣小婢将茶倒入了两个茶杯之中,两杯茶对面而放,水无痕坐在其中一边,白衣小婢做好一切后便颔首退下了。 水无痕端起茶杯慢慢饮起茶来,吴芷静盯着他对面的那碗茶杯,脑中浮现出了一方记忆,去往宁川岛的途中,水无痕曾经说过,他在品茗时喜欢在对面放一杯茶,她也为此事感伤过,为何现在再次见到,却是恍若隔世? 吴芷静坐在水无痕的对面,没有去触碰那杯茶,只是说道:“如果尊主想要得到蝴蝶佛牌,还得答应在下的一个要求。” 水无痕闻言放下手中茶盏,抬眸看向吴芷静,面具下方的眸色十分深沉,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须臾,他扬唇问道:“蝴蝶佛牌真在姑娘手上么?” 吴芷静面上坦然一笑,心中却暗自揣摩,听水无痕这话,莫非他知道蝴蝶佛牌不在她手上么?难道蝴蝶佛牌果真是在他手中,如果在他手中,那他今天又为何会来参加这个武林大会?她的心中乱作一团,一点头绪也无,谜团太多,导致她有些无法正常思考了。 不管如何,她现在必须咬定蝴蝶佛牌是在她手,既然今日的胜者是水无痕,那么,她就必须赌一把,思虑清楚后,吴芷静回道:“自然在我手中,不然,尊主以为在下是在戏弄天下群雄么?” 水无痕修长的手指在白瓷茶杯外沿缓缓移动着,他微微垂首,浅浅一笑。吴芷静看见水无痕浅浅的笑容时总觉得心里慎得慌,现在的水无痕是她从未见过的,他语气淡薄疏远,出口的话中句句带着探视,仿佛已然掌握所有局势一般,让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像是一个跳梁小丑,这几个月中,他究竟得到了什么情报?莫非,他已然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 吴芷静一瞬不瞬地盯着水无痕,然,水无痕却在这时陡然抬眸与她视线相撞,吴芷静眉毛动了动,转移了视线,水无痕收了唇边的笑,问道:“是何要求?” “与我联手,攻打耶律旭日,我要他的位子,人,交由你处理。”吴芷静静静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个要求是她召开武林英雄大会的主要目的,为的就是以蝴蝶佛牌之名与他人联合,夺走耶律旭日的皇帝之位,以光复她独孤皇室。 水无痕侧眸缓缓问道:“本尊要他做甚?” 吴芷静回道:“让你解恨。” 水无痕笑了笑,继续问道:“如若今日胜出的人是他,你待如何?” “自然是将蝴蝶佛牌交给他,让他从此成为武林之中的风头人物与争相哄抢的对象,让他永无宁日。” 水无痕微一颔首,端起茶盏浅酌了一口后说道:“而今,本尊成了哄抢的对象。” 吴芷静理所当然地回道:“你凌霄宫人多势众,除了耶律旭日与水无风,无人与你拼抢。况且,你有双重身份。” 水无痕冷静地回道:“北漠与西玥如今有联姻,本尊没有任何理由帮你攻打北漠。” 吴芷静闻言,笑道:“真的是联姻么?联姻的背后就不会有其他阴谋了么?尊主是个聪明人,不会看不出来吧。” 为了筹备这次武林大会,她对所有武功高强之人的背景都做了一番详细的调查,水无风在结识耶律旭日之前在朝中的地位并不是很高,因着是长子的关系又因先皇后去得早,西玥国皇帝念着旧情方才立他为太子,然而,这些年开始,水无风已在朝中广泛培养自己的势力,这些势力其实有一部分并不是忠诚于水无风的,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耶律旭日。因为复仇的关系,北漠国朝廷中有苍鹫宫的人,是以,她才能得到这么一些可靠的消息,相信神通广大的水无痕自然知道这些事情。水无风此人并不特别聪明,他与耶律旭日勾结在一起,为的不过是能够早日登上皇位,然而,水无风却不知耶律旭日的深层次目的,如此以往,西玥国定然会被耶律旭日吞噬而去的。而水无痕作为西玥国的王爷,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国家被他国吞噬呢?虽然他的父皇不待见他,他对他父皇也没有特别多的好感,但是,这终究是一个民族尊严的问题。 水无痕在听见吴芷静的话后,眸中情绪复杂,良久后回道:“现在,还不是剑拔弩张的时候,本尊不能以王爷的身份去攻打北漠,但是,可以用莫问的身份去攻打,不过,要以光复你独孤皇室的名义去打,如此,才能更得人心。成功之后,你得位我得人,蝴蝶佛牌也一并交与我手,怎样?” 吴芷静在听见水无痕的话后,先是惊诧了一下,水无痕果然已经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么?他的信息渠道确实很厉害,不管如何,他总归是答应了,如此,她紧张的心情终于得以放松。水无痕拥有最强的兵马铁骑,与他合作,颠覆耶律皇室指日可待。 “一言为定!”吴芷静坚定地说道。 水无痕微微一转再次说道:“不过……在这之前,本尊有一个要求。” 吴芷静看了看水无痕,思虑一会儿后回道:“尊主请说。” “本尊想知道姑娘如何使那张纸自燃的。”他方才想了许久也未曾猜透,不过,有一点是他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那张纸的自燃一定不是佛牌引起的。因为从仙鹤山庄回到西玥后,他便着人去查找三月初三三时三刻的阴血,可是,他翻遍了整个三国,都没有找到一个那个时辰出生的女子,所以,吴芷静不可能拥有那样的阴血,一旦不能拥有,那么佛牌的效能自然就不能显现。 吴芷静眼皮跳了跳,以为水无痕会提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要求来,结果是这个,她从怀中掏出凸透镜放在了桌子上,对水无痕说道:“用这个。” 水无痕抬手将凸透镜拿至手中,他左右看了看那凸透镜,小声嘀咕道:“这个怎么跟观远镜上的那块水晶是一样的?” 吴芷静耳力很好,当她听见观远镜时惊奇地问道:“你手中有望远镜?” 水无痕点头道:“有一台,那是宫主交给本尊的。” 吴芷静眉头深蹙,按道理来讲,这个时代应该没有望远镜才对,那凌霄宫主为何会有望远镜?莫非,他也是穿越一族? 一旦有了这个猜测,吴芷静刨根问底道:“你们宫主为何会有这个东西?” 水无痕凝眸看了看吴芷静,对她的忽然感兴趣有些诧异,但是依旧回道:“他说是一个故人为他做的。” “一个故人为他做的?”吴芷静将水无痕的话重复了一遍,从这话看来,九域圣尊应当不是穿越人,而他的那个故人应当是穿越一族,难怪水无痕能够回答出那些脑筋急转弯的题,莫非是那人告诉他的?她终于要在异世界找到朋友了么?吴芷静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欣喜,又问道:“那个故人在哪里?” 水无痕沉默了,良久未曾发出声音,当吴芷静以为再也不会听见他的回答时,他却缓缓说道:“那个故人……去了……”多少年来,每当师父跟他提起那个故人时,眸中总会带着忧伤,那样悲伤的眼神让他心痛,让他每每都有一种与师父惺惺相惜的感觉,他扪何其相同?师父他孑然一身,而他也是孤寂一人,他们从来都是孤独地活在这个世上的。 吴芷静在听见去了后,瞬时失落起来。死了?她横晃异世这么长时间,当她以为终于可以找到一个朋友时,却残忍地告诉她,那人死了!她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 水无痕凝视着吴芷静眸中的神伤,是什么原因可以使她变成这样?她的心不是一直很冷么? “姑娘还未告诉本尊如何使那纸张自燃?”水无痕实在不想看她那副哀戚的神情,遂出言阻扰起来。 吴芷静收敛了一下情绪,抬眸看向水无痕手中的凸透镜,说道:“这个叫凸透镜,它是由两个镜面组成的,当你将它放在阳光下时,选好角度,阳光透过中间这个主光轴,经过两次反射,可以将阳光聚集在一个点上,当光束聚焦在一个点上时,那个点上的温度是比较高的,如今是初春时节,太阳聚焦的温度不会太高,我担心那张纸不燃,所以,还在纸上抹了一层白磷,白磷燃点低,比较容易着火。” 水无痕在听见吴芷静这一长串解释后只觉有些头大如斗,有些话语他听懂了,有些他可是真没有听懂。 他拿起凸透镜问道:“主光轴在哪里?” 吴芷静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水无痕,若不是要与他合作,她真是没有耐心跟一个古人谈物理学知识。 她指着凸透镜为水无痕详细解说起来,水无痕学习得非常用心,吴芷静一旦投入到学术问题时就会变得特别多言,或许是因着对现代的向往,或许是因着久远的记忆,以至于,顺着凸透镜开始,她讲了许许多多物理学知识,水无痕在一旁仔细地听着,时不时看向眉飞色舞的吴芷静,眸中神色复杂。当喋喋不休的吴芷静终于唠叨完时,却在回眸间看见水无痕深邃的眼眸时,僵住了神情。 她是发疯了么?竟然对着水无痕讲了那么多话,还有,他脸上的神情为何如此古怪? “尊主打算何时出发去北漠边境?”因为心中小小的跳跃,吴芷静忽然间开口问道,这个问题离方才所谈论的问题的思路差了十万八千里,以至于当她甫一出口后水无痕竟是没能反应过来,怔愣半晌,方才缓缓回道:“现在就可出发,只是,本尊需要打点一些行路的东西。” 吴芷静站起身来朝水无痕抱拳道:“如此的话,那我们各自回去打点行装,明日辰时在会宁山官道处汇合,至于行军与围攻路线,我们安营时再讨论,先告辞了!”说完,转身朝房门处行去,竟是神色匆匆。 水无痕没有转头看她,只是端起茶盏将杯中茶全然饮尽。 第二日,当吴芷静在会宁山官道处看见水无痕的行装时眼皮忍不住地开始狂跳,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因为,水无痕的行装差不多有十大箱,而吴芷静与寒子夜的行装仅仅只有一个小箱子而已,两相比较之下当真是太过悬殊。 当吴芷静行至水无痕身前时正巧听见他的婢女在向他禀告行装,只见那婢女拿着一张清单轻声念唱着:“第一箱装的是古琴焦尾,第二箱装的是鎏金胎丝雕花软榻,第三箱装的是茶中之盛金俊眉,雨前龙井,琴湖碧螺春及各式茶具器皿,第四箱装的是尊主的衣衫,第五箱……” 吴芷静只觉脑中浑噩一片,直以为水无痕是不是烧坏了脑子,他们是去行军打仗的,他需要带这么多东西么?装了满满十大箱不说,居然还专门用一个箱子来装他那个出场秀专用的软榻。还有,出去打仗,他需要带那么多婢女么?吴芷静横扫一眼,发现水无痕身前站着八名婢女,她们身穿白色衣衫恭敬地垂立于前,似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当吴芷静看见她们时又想起冰王府的天鹰阁,眼睛止不住地发酸。 她于心中狠狠地咒骂起来,见过马蚤包的,没见过这么马蚤包的! 吴芷静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除了十个大箱与一干美婢等,她竟是没有见着一兵一卒,遂问道:“请问尊主,您的士兵呢?” 水无痕闻言,扬眸看了看吴芷静与寒子夜,淡淡回道:“他们都驻扎在北疆,会随时待命的。” 吴芷静听见回答后,无趣道:“哦,既然如此,那苍鹫宫的人也在北漠边境汇聚吧,我们上路。” 说罢,与寒子夜上了马车,而水无痕也上了自己的马车,大型车队旖旎而去直往西玥国北疆进发。 从东琳会宁山出发去往西玥北疆路途并不十分遥远,如果每日行路不间断的话,至多一个半月就可以到达。吴芷静她们白日里行路,晚间有时露宿草地,有时歇在城镇的客栈里。而她与水无痕除了商量作战计划以外几乎没有其他的见面时间,因为,水无痕随时都将自己关在马车里或者房间中,无论是他的马车抑或是他住的房间,门口总有四名婢女守候在外,让吴芷静完全没有想要进去的欲望。 行路半个月后,她们到达了一处名为葛源的小镇,这个小镇位于北漠,西玥与东琳三国交界处,到了这个镇子之后,水无痕说要在这里办一天的事,是以,准备整修一天再出发。当一行人到达葛源之后,水无痕便消失无踪影了,吴芷静一直行路,休息一夜后甚感无聊,遂叫上寒子夜在镇上闲逛起来,出得客栈后便见镇上的道路上摆满了各色鲜花,一问之下方知,今日竟是这个镇里的花神祭,白日里人们买好自己喜欢的花,晚上在镇上热闹的街角会有花神祭大会,届时会有选出的女子代表花神来跳舞,先是独舞然后大家再群舞,最后,将买来的花全部燃烧以祭花神。 相传,这个镇子的青年男女很多都是在花神祭上有缘相识结为夫妻的。 在现代的时候,吴芷静颇爱旅游,除了行山玩水,她更热衷的是了解各个民族的文化,这个花神祭,她自然比较喜欢,打定主意后便买了一些花,等着晚间去看花神祭大会。 闲晃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便到了晚间,吴芷静与寒子夜立于人群熙攘的街头,昂首看着中间高台之上跳着柔舞的花神祭女子。那女子上身穿短窄绣白花团衫,下身着百褶长裙,手臂轻柔灵巧,似浪花般轻盈,若山间的流岚一般清澈,似一株山茶花独秀人间。 她的舞姿多以百花为主,表达了人们对花束的热恋之情,亦是对花神的崇拜。 一曲舞罢,人群涌动起来,皆向她抛去千万束花枝,那女子终是湮没在了百花丛中。 独舞之后便是群舞,人群四散开来,音乐声渐起,在场的青年男女们不管认不认识对方对开始热情的对舞。 吴芷静拍了拍寒子夜的肩膀叫道:“子夜,来跳舞。” 寒子夜立于原处纹丝不动,冷冷说道:“我不会。” 吴芷静倾身拉住寒子夜的手,强硬道:“你不会我教你便是,很简单的。”说罢,拉着寒子夜的手开始跳起舞来,她学着镇上青年男女们的跳舞动作,不停踏脚,拍手,左右摆跨踢腿,脸上浸着欢乐的笑容。 寒子夜不同于水无痕与水无澜,他完全就是一个欠缺跳舞细胞的人,奈吴芷静如何教,他都没有一步踏在节奏上,整个人看着木讷滑稽。吴芷静看着动作十分不协调的寒子夜时忽觉有些好笑便放开手朝他笑道:“子夜,我们草原上的筷子舞,你会跳么?” 寒子夜点头道:“会跳。” “那你就按照那个节奏来跳,放开了跳!”吴芷静朝寒子夜喊完后一转眸,却在看见不远处二楼房间中那熟悉的身影时滞住了脚步。 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 她斜望而去,但见那挂着绯红灯笼的下方一扇小窗户正敞开着,窗户边正倚着一对青年男女,那女子面容姣好,头梳凤仙髻,斜戴一朵芙蓉花,身侧垂着一缕发丝飘香,她风髻雾鬓,点染曲眉,翦水秋瞳,真若出水芙蓉般美丽,此刻,她的脸正朝向吴芷静,而她对面则站着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那男子墨发披散于肩,脸上带着半面银质面具,正对着那女子说些什么。 吴芷静眼眸一瞪徐徐朝下望去,她惊异地发现,原来他二人站立的阁楼属于天香楼,这个镇上唯一的寻欢之处。吴芷静心下全然没了跳舞的兴致,原来,水无痕要办的事竟然是在青楼,她双拳一握,转身朝狂舞的人群外行去,寒子夜瞥了一眼二楼的隔间后也跟着吴芷静离去了。 待吴芷静离开后,立于二楼雅间的水无痕方才转过脸去看吵闹的人群,当他看见人们喜悦的表情时,凤眸中聚集了深邃之意。 立于他对面的乃是凌霄宫天鹰堂的堂主,柳芙蓉,天鹰堂是凌霄宫收集情报的地方,葛源位于三国交界,虽然不大,但是却有着十分重要的战略地位,是以,天鹰堂的总部便设在这里,而这天香楼便是总部所在。 凌霄宫旗下有许多产业,包 不嫁妖孽王爷 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26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26部分阅读 括酒楼、茶庄、银庄还有青楼,水无痕自然不愿意凌霄宫有青楼这份产业,但是,他师父一直不愿将青楼卖出去,并说青楼是最好收买人心的地方,也是情报来得最快的地方。对于这一点,他自然不能否认,但是,却不是他真心想要做的。前些日子,睿扬来报,说天鹰堂有了当年巫盅之乱的新消息,这事一直是他心尖上的事,所以,一到葛源他就到了天香楼,谁知,柳芙蓉竟然不在楼中,他一直等候在楼中,直到方才柳芙蓉才急急归来。 “尊主,您是不是因为属下的话而感到难过?”柳芙蓉一回来就将自己查到的事情告诉了水无痕,她说当年的巫蛊之乱与北漠国皇室的颠覆是有联系的。而上次,当她告知尊主吴芷静便是北漠前朝遗孤独孤静时,方知,尊主喜欢的女子便是那吴芷静。而今,在听见这个消息时,尊主该是有些不舒坦的吧。 水无痕将视线转移回来,看了一眼柳芙蓉后便踱步朝内行去,人群的欢闹声渐渐远去,他垂眸思索起来,巫盅本是源于北方的巫术,前些日子,他得来消息,说吴芷静是北漠前朝皇室的公主,如果巫盅之乱与北漠国皇室的颠覆相关的话,那么,巫盅之乱会不会跟吴芷静的亲人有关?铁拳紧握在了一起,不知为何,他有些不敢往下查了,如果,巫蛊之乱当真与吴芷静的亲人有关,他又将情何以堪? “吴芷静的父汗独孤傲去了哪里?他是生是死,究竟生在何处,为何一直查不到?”这件事情一直是症结所在,独孤傲此人在北漠皇室被颠覆之前一直是一个明君,何以,在短短的两年之内便被耶律家族掌控了大半壁江山?独孤傲这两年里究竟干了什么? 柳芙蓉在听见水无痕的问话后,垂下眼眸颔首回道:“属下无能,属下定当全力以赴查出此事。” 水无痕抬了抬手,说道:“你一定小心行事,不要漏过任何一个细节,本尊明日就出发去往北漠边界,若有任何事告知睿扬即可。” “是。” 柳芙蓉应下后,水无痕便转身离去了。 水无痕在听了今日的消息后,心下一片沉重,当他步出天香楼时,群舞的人群依旧没有散开,那些人群越跳越欢畅,直将天香楼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水无痕忽然之间不想移动步伐了,他倚靠在天香楼门前,观赏着众人,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时不禁心中怅惘,他这一生,为何从来没有这般开怀过? 夜,无边无际的长,群舞虽然沸腾,但是总有宁息的时候,舞动的人群三三俩俩的散开了,许多青年男女在群舞中找到了人生的另一半,他们将手中的花束堆放在花台中央,随后,擦亮火折子,点燃了花束,也为人生开启了一页新的篇章。 水无痕深邃的凤眸中映着那些跳跃的火簇,一团团,耀眼而光鲜。 待花朵燃尽,烟尘消散,水无痕方才提步朝下榻的客栈行去。 客栈的楼房都是二层高建筑,围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个小型的四合院院落,当水无痕跨步进入他下榻的院落时,正逢吴芷静倚在木质栏杆上对月望天。 水无痕脚下一点,飞身直上在不期然中落在了吴芷静的身旁。 吴芷静本托腮神思,当她闻见一阵淡淡的脂粉香气后,皱眉转身,入眼的却是那幅冰冷的面具,冰冷面具挡住了水无痕的凤眸,清冷如月。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好笑,水无痕要去哪里寻欢关她什么事,她却为何一直睡不着觉?她与水无痕之间的姻缘是她亲手斩断的,她不该有任何其他的念想了。 刚想提步转身回房,却听水无痕略带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吴姑娘,能否告诉我,什么叫快乐?” 吴芷静没有转头,这个刚刚才去寻了欢的人竟然来问她什么叫快乐?这会不会太过讽刺? 真的很不想回答他,然,为何她在听见他如此哀伤的语调后,却依旧安静地回道:“从理论上来说,快乐是精神上的愉悦,是心灵上的满足,它虽然不能触摸,但是却可以用各种形式表现出来,例如笑脸,有淡淡的,有羞涩的,有灿烂的。每个人对于快乐的定义不一样,比如说乞丐,你给他一个馒头他就会还你一个笑容,因为那时的他很快乐。快乐有时候很简单,有时候却很复杂,看你如何面对了。” 说罢,没有回头直接开门进了房间。水无痕一句淡淡的“谢谢”越过雕花窗棂飘入房中,进了吴芷静的耳中。 她倒头睡在床上,脑中一直不停地出现水无痕与那美丽女子在阁楼上深情对望的场面,她捶打着床榻,憎恨自己的无用,一个男人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已经不喜欢她的男人,她都不能忘记么? 不过,话说回来,想要忘记,是不是有点太难,因为那个男人会时不时地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让她无论如何也忘记不了他冰雕般的轮廓。 这夜,吴芷静一直辗转反侧直至子夜时分方才沉沉睡去。 翌日,吴芷静等人再次上路,一行人终于在四月中旬时抵达了北漠国边界。 到达北漠边境后,水无痕命宝珠发射了一枚信号弹,爆破声后,信号弹直冲云霄,燃放出最绚丽的烟火。天空之中留下淡淡烟雾,待烟雾还未散尽,却闻风中传来疾步之声,再转眸时,水无痕身边已经站立了数名男子,所有男子中吴芷静只认得三名,众人在见到水无痕时,皆单手跪地朝水无痕说道:“属下参见尊主。” 水无痕单手一挥,道:“起吧。” 众人起身后向水无痕报告了集结人数,水无痕部下十数人总共集结了六万余人,加上苍鹫宫以及独孤皇室的一些旧部,他们总共佣兵十三万余人。人数虽然不算特别多,但是,却是精英之辈,直捣北漠都城当是可以实现的,只是,时间或许要长一些。 承扬在回禀完后瞥了一眼吴芷静,虽觉得有些眼熟,但因距离遥远,终究没有分辨出来。 禀告完后,水无痕便下令安营扎寨,扎寨完毕后,水无痕召集承扬等人与吴芷静和寒子夜到他的大帐之中商议用兵事宜,说是七日后攻打北漠墨池城,待占领该城后先看看耶律旭日的反应,然后再做后续打算,众人皆无异议,吴芷静表示在作战期间皆以水无痕马首是瞻。 平静无波六日后,水无痕再次聚集众人将一张大型羊皮舆图铺在了书桌之上,他指着羊皮卷上的一点说道:“我们现在在这里,这座城池叫做墨池,此城池乃是北漠的关口,具有十分重要的军事地位,明日夜袭这座城池,今夜再做最后分工。这座城池武装设备十分精良,我们必须在短时间内取胜,攻其不备,承扬在几日前便带着我们的人易容进了城,已在守军处投毒,军士明日在作战时身体应是无力。燕扬,你明夜带着精英从正面攻击,引得墨池主力军出击,如此便可空了后防,睿扬与寒子夜各领军从侧翼攻击。剩下众堂的堂主负责城中百姓的疏散与安全。” 众人和拳道:“是!” 水无痕摆了摆手,说道:“大家回去各自准备吧。” 众人一一散去,唯余吴芷静立于原地没有任何动静。 水无痕绕过书桌看了一眼吴芷静后问道:“吴姑娘,你还有事?” 吴芷静压抑许久的怒意终于在此刻爆发出来,她指着水无痕怒道:“莫问,你故意视我为不存在么?你给所有的人都分派了任务,为何没有给我分派?” 水无痕抬眉看了看吴芷静后,淡淡一笑说道:“你不是已经在做了么? 吴芷静瞪大的眼眸收了收,哼道:“你是说做那些弹药么?” 水无痕点点头道:“那个任务非常重的,一打起仗来,供应量定是不少,火药匠对于制作的方法不是特别懂,还需要你在旁指导的。” “这个任务固然很重,但是,跟明晚的突击并不冲突,你说吧,要让我去干什么?我是不会留在营地的。”吴芷静说话的口气开始强硬起来,光复独孤皇室本是她的责任,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人去卖命,而自己却躲在后方营地呢? 水无痕俊眉一挑,缓缓说道:“你同寒子夜一起行动吧。” “嗯。”吴芷静淡淡撩下这个字后便掀袍离去了。 水无痕盯着她潇洒离去的身姿,眸中涌起层层波浪,似担忧似钦佩。 翌日夜晚,临近子时,当墨池的人们已然安睡时,一只带火的羽箭射向了城门之上的守卫兵士,那只火箭刺穿了兵士厚实的胸膛,引得他身燃烧起来,那士兵在熊熊烈火中振臂高呼:“有人攻城了!有人攻城了!” 喊声之后,成千上万只火箭朝城门射去,守卫士兵皆被火箭点燃,城门上火簇乱窜,已然安静的墨池瞬时又沸腾起来。 “杀——” 随着震撼人心的喊声,铁骑呼啸而过直奔城门而去,步兵抬着木梯搭放在城门边上,前仆后继地朝上爬去。 墨池的守卫军将主力军全部放在了防守城门,待主力军差不多牵引至城门时,寒子夜、吴芷静与睿扬带着士兵从两翼包抄而入。吴芷静手持霹雳弹,朝守卫军扔去。 “怦——”地一声,火药爆炸,发出强大力量,直将周围的人炸飞而去。 寒子夜与睿扬持剑而行,披荆斩棘朝里逼近。一路上,血肉飞溅,人声沸腾,整个城池乱作一团。 夜袭墨池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方才停歇,水无痕最终占领了墨池,战争过后,天已微微泛红,如血般的天际更是昭示了这一场恶战,通关墨池城,四处硝烟弥漫,处处皆是废墟与残垣断壁。 联合大军虽然获胜,但是,却也损失了不少兵士,吴芷静打完仗后便跑去处理伤员了。吴芷静的悄然消失,让入城而来的水无痕没有在第一时间看见她。 水无痕依旧一袭黑衣如墨,脸上带着半面银质面具,进得城后他飞身下马寻找寒子夜而去,当他在墨池府尹的府邸钱便找到寒子夜时,却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飞掠而去握住寒子夜的肩膀质问道:“寒子夜,吴芷静呢?” 杀红了眼的寒子夜,衣衫有些凌乱,方才攻打时,他记得吴芷静还在她的身边,为何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他脸上显露出的茫然的表情让水无痕心中一急,不禁加大了音量喝道:“她是你的主子,你是怎么保护她的?”这个寒子夜不止一次将芷静弄丢,这让他以后如何放心,他再也不能将芷静托付给寒子夜了。 寒子夜心下焦急起来,他四处观望了一番说道:“她刚刚还在这里。” 水无痕俊眉一皱,疾步寻找而去。 吴芷静自打完仗后便帮着军中的军医去抬那些伤员,承扬将军中受伤的士兵暂时安放在墨池的一个寺庙之中。 此刻,寺庙之中,哀嚎声一片,地上铺着薄棉被,那些伤员安置其上,四处皆有暗红的血渍,庙中弥漫着血腥之气,如若不是医者,还真有些忍受不了这种血腥的味道,让人几欲作呕。 有些伤员的伤势比较轻,只是皱眉捂住伤口不吭声,有一些伤势十分之重,实在忍受不了的就开始嚎叫起来。 吴芷静懂一些医疗护理知识,一直在庙中忙前忙后。承扬是军医,自然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当他在为一个伤员接骨时,因为忙不过来,顺便朝旁一看,当他看见吴芷静的身影后便叫道:“那个谁,你过来帮我拿一下东西。” 寺庙中的烛火昏暗异常,承扬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脸庞,只知道她一直在这里忙前忙后,帮着军医为伤员包扎伤口。 吴芷静在听见承扬的呼唤后便跑了过去,到他身边后问道:“要我帮什么?” 承扬在听见她的声音后,手上动作一僵,俊眉微蹙,转眸疑惑道:“吴芷静?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天,他在军中看见的女子竟然是吴芷静,她怎么无处不在?她到底要纠缠主上到何时? 吴芷静看了一眼承扬的手,发现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她又看了看承扬身边的医药箱,知道承扬是想让她帮着从药箱中拿东西出来,吴芷静不理承扬的惊呼,只问道:“是不是要让我帮你拿东西?你告诉我,我帮你。” 承扬眼眸微瞪,一直盯着吴芷静,借着庙内昏暗的烛火,他看见吴芷静的面具之上乌黑一片,让她的五官模糊起来,本是纤尘不染的白色衣衫已经灰败不堪,她的手上也沾着鲜血,想起方才忙碌的身影,承扬心中竟是有着感动。她一个女子,不仅参加战争,还在这里帮着他处理伤员,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喂,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下面那个同志还等着你为他接骨呢。”吴芷静看见怔愣中的承扬,努努嘴对他说道。 躺在下方的伤员也配合地跟着哀嚎了一声,承扬俯首,发现自己的手正按在那伤员的断骨处,方才想起自己正在干什么,反应过来后及时说道:“我已经帮他按好位置了,手不能动,你从药箱中将接骨药拿出来,然后再准备好一块硬物和绷带,上好药后我要为他固定骨头。” 吴芷静点点头后先将药箱中的接骨药递给了承扬,随后去庙里寻找硬板,找到硬板后,帮着承扬为那名伤员接好了骨。待一切做完后,吴芷静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盯着接好骨的伤员,露出洁白的牙齿,清澈一笑,说道:“已经接好了,你不用担心了。” 承扬在看见她那灿烂若阳光般的笑容时,定住了眼眸,只觉她的周围散发着耀眼的七彩光芒,似金光闪烁,灼灼其华。 寺庙外,水无痕静静立于庙门口,刚才的一幕全然纳入了他的眼中,当他心急如焚地赶到寺庙时看见的是忙碌中的吴芷静,她尽力满足每位伤员的要求,帮着承扬处理着伤员,当他看见这样的她时,心中踏实异常。当他看见她那纯纯的微笑时,紧握的双手终于松开了,只要她平安便好。 水无痕凝视着吴芷静,良久后终于转身而去,似从未出现在寺庙门口一般。 吴芷静一直在庙中忙着打理伤员,最后,实在抵不住困倦,躺在庙中的空地处沉沉地睡了过去。承扬处理完伤员后,转身之时才发现吴芷静竟然累得直接倒在地上睡着了。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寺庙之中不再昏暗,承扬看着熟睡中的吴芷静,发现她的嘴角竟然挂着一抹甜甜的微笑,他的心,在这一刻,忽然软了,软得似风中飘舞的棉絮一般,过去的他,是不是对她太有成见了,以至于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从不内疚的他竟然觉得自己以前做错了事,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承扬转身吩咐军中的军医帮忙照看一下伤员,他俯身将吴芷静抱了起来,朝寺庙门口行去,吴芷静的身子柔软似棉,黑色的墨发滑如绸缎,在承扬手背上轻轻飘动着,他抱着她身,心跳竟然不可遏制地开始狂跳,脑中不经意浮现起那日她擅闯他住房的事,俊俏的脸上不禁飞上了红霞。 “承扬,你抱着她去哪里?”正在承扬胡思乱想之际,水无痕有些带醋的声音传入他耳。 承扬俊眉一斜,说道:“她累得睡着了,我正抱着她去找主上呢。” 水无痕三步并作两步,直接从承扬手中接过吴芷静,随后撂下一句:“你也去休息吧。”便转身疾步而去。 承扬盯着水无痕急急而去的身影,撇了撇嘴耸耸肩道:“真是的,做什么跑那么快,又没谁抢你的!”说完,承扬再次转身回到寺庙之中,只是,总是在为伤员包扎伤口时想起那温香软玉的一幕,女人的身体是不是都这么软的?当和尚这么多年,他是不是该去找个女人了? 水无痕早命人将墨池府尹的府邸打理了出来,他将吴芷静抱入其中一个院落之中,一路行走而去,他时不时转眸看向吴芷静熟睡的容颜,凤眸中溢出淡淡情愫,似烟带般环绕于眼帘之中。 |迷伤手打,| 铁血柔情 第二章 迫入红帐 水无痕将吴芷静抱入房间后,便命宝珠为吴芷静擦身换衣服,一切弄好后便回去了自己的院中。 吴芷静再次醒来时已是下午十分,当她醒来后着实被周围的环境吓了一跳,若不是看见宝珠那张熟悉的脸,她还以为自己又穿越了一次,只不过,这一次是古穿古而已。 宝珠对于吴芷静的态度不咸不淡,吴芷静自然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以前她擅闯水北天南时就感觉出来了,她定是喜欢水无痕的。宝珠见她醒来后便对她说道:“如若姑娘无事,奴婢先退下了。” 吴芷静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了。” 宝珠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礼节性地欠身离开了。 吴芷静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房间整洁典雅没有过多的修饰物,当是着人刻意收拾过的。 方才在睡梦中时,她总觉得有一双温柔的手在她脸上轻抚,而当她醒来时身边却只有宝珠一人,宝珠该不会用手摸她的脸吧,如若不是宝珠,那会是谁? 难道是水无痕?他为何会那般轻柔地抚摸着她?他明白她想要逃避,所以,这次见面后,他不再强求,而只是默默地守护在她的身边?他这又是何苦? 透过窗棂的缝隙,吴芷静看着窗外的天空,现下已至初秋,秋高气爽,不知不觉,她已来异世三年了,回望过去的三年,真若一场梦一般,只是不知这梦究竟何时才会醒。 吴芷静低叹一声后便起身下床寻找寒子夜而去。 水无痕不宣而战,连夜攻下墨池,此战报于第二日傍晚时分到达了耶律旭日的手中,当耶律旭日看见战报上写着独孤静三字时,直接扔掉了战报,龙袍一掀,厉眸中射出危险之光:“独孤静,孤找你很多年了,此次,孤定然亲自捉你回来!” 耶律旭日以雷霆之势,发兵南下,拥兵二十万直往墨池而去。 水无痕对于耶律旭日的御驾亲征并不感到意外,多年前的旧事他已经查得很清楚了,耶律旭日在年少时曾倾慕于独孤静,然而独孤静却一直排斥于他,这些年,他一直费尽心思寻找独孤静,去抢蝴蝶佛牌也是为了这事,真不知他是太过痴情还是想要折磨独孤静以此来还他的尊严。 北漠在耶律家族夺取之前,一直是草原部族,经过耶律旭日十年的发展,北漠国已建立诸多城镇,繁荣昌盛,若不是耶律旭日意图侵占西玥,其实水无痕是不愿意挑起战争的,只怪耶律旭日野心太大,而他绝不允许西玥被蚕食。水无痕一路挥兵北上,战绩赫赫,终于在一个月后与耶律旭日对阵于嘉琳大草原。 水无痕与吴芷静的联合大军在到达嘉琳草原后便于草原边建起了营地。与耶律旭日的大军隔山相望,相隔的那座山崖峰刺天,高耸入云,直穿天际,山上十分容易设下陷阱,是以,两军基本呈僵持状态,等待对方动作而后发制人。 这一日,吴芷静与寒子夜依照惯例于营地中巡视起来,在巡视的过程中忽闻一间军帐中传来哀嚎之声。吴芷静掀帘进入军帐,当她看见一名军士伏地痛嚎时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寒子夜起身去往兵士身边将他扶坐于床榻之上,那人缓了缓气回道:“回禀主上,属下只觉全身乏力,肠胃绞痛不堪,完全无法直立行走。” 寒子夜伸手为那人把了把脉,问道:“何时有的症状?” “刚才用膳时还好好的,忽然之间就觉得痛了。” 吴芷静去到跟前俯身问道寒子夜:“怎样?” 寒子夜俊眉一蹙,回道:“是中毒了。” 吴芷静双眸一瞪:“中毒?怎么会中毒?” 正待吴芷静惊诧时,却见承扬掀帘走了进来,他直接去到中毒之人身边问道:“你也是觉得身体乏力,肠胃绞痛?” 那人的脸已经被疼痛折磨得完全变了形,他痛苦地点点头。 吴芷静见承扬面露焦急之色,遂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推测是有人在河水中投了毒,然后士兵们吃了有毒的水才导致中毒的。” 吴芷静皱眉道:“难怪我与子夜无事,因为我们还未吃饭呢,承扬你说有人在河水里投毒?怎么会呢?我们的营地是驻扎在河水上游的,耶律旭日的人是不可能投毒的,莫非有内j?” 承扬面色凝重,他点头道:“我也怀疑是内j。” “到底是谁?”联合大军中怎会有内j呢?吴芷静一面说话一面拿眼睇着寒子夜,寒子夜见状摇了摇头,说苍鹫宫不太有可能出内j。 “现在不是猜测这个的时候,我们现在先救人。” 吴芷静眉毛一扬问道:“水无痕呢?” “主上他去山上打探进攻路线去了。”怎么这么凑巧,刚巧是水无痕出去打探路线时出了中毒之事,如此看来,这个内j当是水无痕那边的了,很明显,这个投毒的人还是一个水无痕比较亲近的人,否则,他不可能知道水无痕的去向的,那人会是谁,燕扬或者睿扬? 吴芷静看了看承扬,本想问来,最终还是被她压了回去,燕扬与睿扬是水无痕身边最亲近的人,没有证据,她不能随意乱怀疑别人。还是先不管这事了,救人先吧。 “事不宜迟,我们先救人吧,你多久才能研制出解药?” 承扬飞眉蹙起:“这毒并不是很厉害的毒,也不会夺人性命,但是,就是让人身体乏力肚子绞痛,如若一直持续这个状态,万一耶律旭日趁这个时候攻来,那我们岂不是溃不成军?” “是啊,这毒必须马上解才是,需要我帮什么忙么?” 承扬想了想后回道:“因为是在河水中投毒,所以,中毒面非常广,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稳定军心,主上带着燕扬与睿扬打探路线去了,营中所剩的将领不多,我们需要分头行事去安慰那些士兵,告诉他们这毒并不是很厉害,让他们稍安勿躁,并表示马上就可以研制出解药。” 吴芷静点头道:“好的。” 他三人划好分管的片区后便各自行动而去。吴芷静分管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南面片区,她尽心尽责,一个营帐一个营帐的巡视,为士兵们耐心解说一切。 吴芷静行至最南边的一个军帐,她照旧掀帘走了进去,军帐内的士兵痛得脸色发白,东倒西歪,这个军帐中有一名士兵年龄看起来十分之小,他痛得脸色已近苍白,吴芷静瞧他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恻隐之心一动遂上前将那少年扶了起来。 然而,她的双眸在对上那少年的眼眸时竟然开始神思恍惚起来,只觉眼前飘过片片雪花,如置云端一般,摄魂术,三个字,瞬时出现在了吴芷静的脑中,她闭上眼用力甩了甩头,可是,却在她闭眼之时被那少年快如闪电的手点住了周身的|岤道,快得周围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吴芷静瞪大眼眸看向那少年,张嘴便问道“你是谁”,然,因为被点|岤的关系,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那少年扶住吴芷静的胳膊说道:“谢谢主上关心。” 说罢,她扶着吴芷静朝外一步一步走去,而帐中其他的人因为腹痛的关系根本就对此事浑然不觉。 那少年出了营帐后便用一个灰色的口袋将吴芷静从头往下套去。随后踩着云步在草地上飞掠而去,吴芷静被那少年抗在肩上,身子不停地上下摇晃,脑中浑噩一片。不知道摇晃了多久,那少年终于停了下来。 吴芷静被那少年放置在了地上,灰色口袋没有打开,眼前依旧黑暗一片。吴芷静僵直了身子,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声响,只听得飒飒风声于耳畔飞过,良久后,听得那少年说道:“宫主,属下已将小姐带了过来。” “冷扬,你方才是不是用了摄魂术?”一阵低沉的男音传入吴芷静的耳中,吴芷静为着这个声音微微一震,这个沧桑的声音中为何带着熟悉的感觉?这个人是谁?宫主?莫非他是水无痕的师父,凌霄宫的宫主,九域圣尊? 冷扬闻言垂眸道:“是的,宫主。” “啪——”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尖利的巴掌声。 冷扬在不期然中被那名称为宫主的男子打了一巴掌。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这是在留线索,是不是?静儿知道摄魂术,并且知道这个世上仅有我与痕儿才会摄魂术,如若痕儿与静儿再次相见,她定会将此事告知于痕儿,如此,痕儿就会找到蛛丝马迹,如此便可查出一切都是我在背后主使,你果真还是背叛了我。” 被称为宫主的男子说完便朝吴芷静走去,他俯下身看了一眼灰色口袋,随后朝口袋上击了一掌后说道:“孩子,对不起,请原谅我,这些记忆你不能有。” 冷扬被九域圣尊打得摔倒在地,他艰难地说道:“宫主,主上对属下恩重如山,情谊深厚,属下真是忠义两难全。” 九域圣尊在听见情谊深厚四字时狠狠地吼道:“不要再说他情谊深厚,他是那个冷心冷情的女人的儿子,又怎会有情?他的存在让我觉得自己的情意是多么的可笑,他的存在见证了我耻辱人生的开始。” 冷扬苦苦哀求道:“宫主,您为何不能擦亮自己的眼睛看一看,其实您内心深处不也喜爱着主上么?您何苦将上一代的恩怨延续到下一代?”他不懂,他真的不懂,宫主他为何就不能退一步来想,为何要让所有的人都受到伤害?莫非他曾今受到了伤害,就要所有的人为他陪葬么? “正因为我在与他相处的这么多岁月中渐渐地喜爱上了他,所以,我才会更恨他,为何那个绝情的女人会有一个这么重情意这么优秀的儿子?她不配拥有,不配!他为何可以征服这么多的人,连带着曾经喜欢子夜的静儿都对他用了心,他凭什么得到这么多的爱,我要剥夺他的爱,我要让他为爱痛苦!”九域圣尊猖狂的笑声穿透了寂静的夜空,若暗夜的幽灵肆意飘荡在空中,让人听着不禁寒从心起。 冷扬摇头道:“如果说要让主上为爱痛苦,您不是已经做到了么?何苦还要继续?您忘了耶律旭日是您的仇人了么?”他真是没想到,宫主为了折磨主上,竟然让他将吴芷静送去耶律旭日的营中,这不是将小姐置于狼口么?宫主有没有将小姐当成他的亲生孩子?即使是他不爱的女人生的,他也不能这般对待于她啊。 九域圣尊唇角一扬:“耶律旭日?哼,那个小子,我会留着慢慢折磨,我会让他亲眼看见他的父亲是如何在我刀下寸寸凌迟而死的,我不会让他死,我只会让他生不如死。” “既然要折磨他,又何必将小姐送过去呢?” 九域圣尊俯身看向冷扬,他轻声笑道:“将静儿送过去,你敬爱的主上就会更加痛恨耶律旭日了,他一定会去救静儿的,你说,他与耶律旭日打起来谁会赢?我告诉你,他们两个都会输,因为……最后的赢者是我!哈哈……”他的笑声似魔音一般穿透了冷扬的耳膜,冷扬抬首看着银发乱舞的男子,眸中盛满惊悚,宫主他已经丧心病狂了,前些日子,他就觉得宫主有些不对劲了,究竟发生了何事?听他的口气是不是要置主上于死地?为什么?他不是说要让主上的母妃看着主上沦为丧家之犬么? 冷扬眼眸一眯,微微颤抖地问道:“宫主……你想要杀主上?” 九域圣尊闻言忽然间变得面目可憎,他俯身一把揪住冷扬的衣襟厉声质问道:“我筹划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让那个狠心的女人看见他的儿子为爱痛苦,让她看见她的儿子爱上了她抛弃之人的女儿,让她看见他的儿子最终沦为丧家之犬!”说道这里,他顿了顿,银发依旧肆意狂舞,他再次厉声吼道:“可是,为什么那个女人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为什么?”他拿到血染的蝴蝶佛牌后便集结了天山的灵气,可是,每当月圆之夜,他都尝试着让那个女人醒来,可是她却终究没有睁眼,而今已经快两年了,他的耐心已经被磨光了,她不醒来,那么他这些年的筹划岂不是全然成空?如此,水无痕还有什么必要再活在这个世上?如若他活着,那么他在看见水无痕时就会觉得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 冷扬终于明白宫主为什么变得这么疯狂,当一个为了复仇而活的人发现筹划了十几载的复仇计划后,这一切竟然不能实现时,那颗心当真会无可适从,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能杀害主上,主上何其无辜? 九域圣尊松开握住冷扬衣领的手,直起身冷冷说道:“念在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的份上,我不杀你,但是,你终身休想出得九域之地。” 冷扬看着已近疯狂的宫主,心中充满绝望之感,宫主真的已经疯了,可恨的是,自己竟然毫无阻止之力,若如此,便只能自刎以谢主上了,他眼眸一瞪,猛地一张嘴咬舌自尽了。九域圣尊刚一察觉便伸手去捏他的下颚,然,终归是晚了一步。 九域圣尊愤恨地甩了甩袖子后怒道:“哼,枉我培养你这么多年!”说罢扛着吴芷静朝耶律旭日的军营边界处掠去。 吴芷静醒来时头晕沉沉地一片,鼻尖传来的是泥土的芬芳,用手撑起身子,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的记忆留存在进帐的那一瞬,以后的记忆竟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到了这里。 “这是哪里?”四周都是黑魆魆的山脉,夜色太浓,高高的山脉给人以压迫的气势,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挣扎着站起身来,却在起身之时发现不远处隐有火光点点。眼眸一瞪,骤然看清火光处的物体,那些是奔腾而来的骏马。 “腾腾腾——” 马蹄声狂乱,泥土飞卷,朝她奔涌而来。 吴芷静提气朝后掠去,她轻功虽算不了最佳,但是速度还是可以的,她于离离草原上飞奔而走,草原的芬芳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眼旁事物迅速倒退而去。风声呼呼地擦着耳边而过,然,当她再次凝眸之际却见不远处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正伫立于夜色之中。 那黑影的衣衫上绣着金色的龙纹,月色下,竟是显得异常清晰,若波影跃金上下浮动,吴芷静心下大骇,因为她已经认出了那黑影,那不正是她要攻打的对象也耶律旭日么?为何她一觉醒来看见的会是耶律旭日? 吴芷静迅速收住脚步朝另一个方向飞掠而去,可是,无论她花费多大力气去奔跑却始终逃不过耶律旭日的追捕。 “什么人?竟敢擅闯孤的军营?”耶律旭日的低喝声夹着风声徐徐传来。 擅闯他的军营?她怎会无缘无故到了耶律旭日的地盘?究竟是他说错话了,还是她在梦游? 吴芷静掐了一下脸,当她发现疼痛时知道这一切并不是梦,她是真的跑进耶律旭日的地盘了,她莫不是疯了,怎会独自一人来闯营? 耶律旭日似乎失去了耐心,终是跃至吴芷静的跟前拦住了奔跑的她:“今夜,你休想逃离这里!快快束手就擒!” 吴芷静嘴唇一撅回道:“没门儿!” 耶律旭日怒目一瞪:“放肆!” 说罢朝吴芷静扇去一股掌风,吴芷静稳住脚步起身飞旋躲开了掌风。耶律旭日见她竟然躲开了他的掌风,知道她的功力还不错的,遂认真与她过起招来。耶律旭日的身影一到吴芷静跟前,他们周围便围了一圈骑兵,骑兵手中都拿着火把,将宁静的草原照得亮堂起来。 过招之时,耶律旭日看清楚了吴芷静的面目,不禁惊道:“是你?” 吴芷静横道:“是我又怎样?” 耶律旭日邪邪一笑:“是你,就更不可能放你走了,除非留下蝴蝶佛牌!” 吴芷静挥手朝耶律旭日腹部击去,回道:“蝴蝶佛牌没在身上,想要拿到佛牌便放我回去!” 耶律旭日一把握住吴芷静的手,力道相当之大,使得吴芷静的腕部青肿起来,他冷声说道:“你没有资格威胁孤。” 吴芷静的手似乎快被耶律旭日捏断了,她强忍着巨痛,另一只手忽然朝抬起朝耶律旭日的脸部打了过去。 “啪——”地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响亮。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骑兵们在听见这声响亮的耳光后,都开始凝声屏气,他们那孤高清绝,冷酷残忍的国主竟然被一个女人掴了一掌,这个女人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吧。 耶律旭日的脸被吴芷静扇向一边,他愣了须臾,脸忽然一转,犀利的眸直刺吴芷静:“你竟敢打孤?” 吴芷静睨了他一眼后,愤恨道:“打的就是你!” 耶律旭日嘴唇一抿,手一抬,朝吴芷静胸前拍了一掌,那一掌力道极大,直打得吴芷静若落花般朝地上砸去,摔落的过程中还朝旁闷了一口血,鲜红的血渍染红了草地。 吴芷静挣扎着想要起身,然,当她转眸时却发现,她的眼前有千万只长枪对准了她的咽喉。 “用绳索将她绑了,套在孤的马鞍上!”耶律旭日冷冷地下达了命令。 众兵士应下后找来绳索,将吴芷静的双手死死地捆住,随后将绳索绑在了耶律旭日的马鞍之上。 绑好后,耶律旭日一挥马鞭,马儿扬蹄朝前飞奔而去,吴芷静身子被绳索往前一扯,她脚步轮动追随马匹而去。 耶律旭日的马彪壮肥厚,奔跑的速度十分之快,刚开始时,吴芷静还能跟上,到后来,她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然而,前方的路似乎没有尽头一般的长,吴芷静最终因为体力不支摔倒于地,柔嫩的肌肤与地面相互摩擦,火辣辣地疼痛起来,可是,她却坚强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路,始终都是有尽头的,当耶律旭日驾马回到营地后,吴芷静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士兵解开她手上的绳索,她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耶律旭日瞥了她一眼后,冷声吩咐道:“将她扔去红帐。” “是,国主。” 吴芷静此刻的意识已经非常浑噩了,可是,她却清晰地听见了红帐二字,这个该死的耶律旭日是要将她扔去当军妓么?待她清醒之后,定然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士兵得令后,架着吴芷静的手臂,将她拖去了红帐所在地。 |迷伤手打,| 铁血柔情 第三章 莫名的情愫 吴芷静一路被士兵拖着往前走,鞋套被磨破,脚趾与草地发生强烈摩擦,皮肤表层已经开裂。 士兵将吴芷静拖入红帐后便将她扔进了帐中,吴芷静抬首四处观望,这军妓的营帐真是可以用红帐来形容,通观四处,皆是红色纱幔飞舞,影影绰绰。 “嗯……爷……您好强啊……”一阵滛靡之声传入吴芷静的耳中,她皱眉循声望去,发现前方被红纱遮挡之处,似有人影蹿动。 “爷……奴家也要……”另一个女子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些许不满。 女人的嗲声之后紧接着是男人粗犷的声音:“哼,小马蚤货,爷今晚一起上!” “啊……”又一阵令人胆寒的声音的传出红幔。 吴芷静忍不住从上到下哆嗦了一番,胃中翻搅难耐,她撑起身子朝红帐外行去,刚一出军帐,却见到两把明晃晃的长枪交叉于空中,拦住了她的去路。 “干什么?赶紧进去!”那两名士兵朝吴芷静吼道。 吴芷静眼眸一眯,抬手握住了其中一把长枪,手腕一转,连带着将那士兵摔翻于地。 另一个士兵见状开始大叫:“来人啦,这里有女人要逃跑了!” 吴芷静从摔落于地的那人手中夺来长枪,于空中将长枪调转了方向,随后对准吼叫的 不嫁妖孽王爷 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27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27部分阅读 士兵胸前直直一刺,锋利的长枪刺破了那士兵的胸膛,骨肉分离之声让那士兵惨叫了一声,吴芷静皱眉一掌拍向那人的胸口,右手将长枪往回一撤,带出血肉无数。 “闭上你的嘴!”吴芷静吼完后便持枪而走。 因着方才那人的大吼,引来了数十名兵士,他们手持火把,将吴芷静围堵在了正中央。 “哟,小娘子还会些拳脚,如此,本将更是喜欢啊!”调戏之声跃过人群,火把渐渐移动,一名身穿盔甲的将领手持佩剑立于了人群中央。 吴芷静脚蹬马步,左手往前挥舞,右手持住长枪尾部,指着那名将领说道:“可是,本姑娘不太喜欢你!” 那将领猥亵一笑,食指与拇指捏住下颚处反复摩挲,眸中放出滛光,逗弄道:“本将就是喜欢泼辣的女子,你,正合本将意。” 吴芷静懒得与他多说,手中长矛飞舞直接与他打了起来。 那将领见吴芷静的长枪挥来,起先有些不屑,朝众士兵命令道:“大家都别动,这个小娘子本将要自己驯服。” 众士兵听令没有再动,那将领徒手与吴芷静过起招来。长枪在吴芷静手中宛若灵动的蛇,上下游移,每一招都直逼那将领的要害之处,三招下来,那将领已经被迫抽出佩剑了。 吴芷静瞥了瞥嘴,提起内力飞旋而上,朝那将领的头部袭击而去,那将领踉跄而躲,身子竟是没有站稳,好不容易用佩剑支撑住地面方才立稳,站稳后便对众士兵挥手道:“抓住她,别让她跑了,本将今晚定要将她压在身下!” 士兵蜂拥而上,吴芷静手持长枪,曲腿旋转数周,长枪枪口到处并不似强弩之末,而是带着遒劲的力道,那些士兵一旦被她的长枪击倒,皆朝外飞去。 “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打不赢!”不知何时起,耶律旭日的声音竟然传了过来。 他厉眸盯着吴芷静,抬手便与她打了起来,吴芷静一见耶律旭日便将长枪方向一转朝他刺了过去。 耶律旭日武功高深莫测,与水无痕不相上下,吴芷静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数十招下来,吴芷静便已经处于下风,耶律旭日耐心不好,没有给她太多的机会便封了她的内力。吴芷静一旦失去内力,便若雄鹰失去翅膀,变得有些毫无还手之力。耶律旭日最终拍了她一掌,让她摔落于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皆朝耶律旭日伏地叩首请安。 耶律旭日立在吴芷静的跟前,俯视着趴在地上的吴芷静,对方才那名将领说道:“孤将她赏给你,你定要将她臣服才是!” 那将军颔首叩谢道:“谢国主赏赐!” 耶律旭日冷冷睨了一眼吴芷静后便掀袍离去了。 吴芷静的指甲抠住泥土,眸中恨意汇聚,耶律旭日,今日这仇,她一定会报的! 那将领见吴芷静被制服,遂挥退了所有的士兵,拖着吴芷静便朝红帐内走去。 吴芷静被那将军毫无怜惜地摔去红罗帐中,吴芷静的身子朝床上砸去,她的骤然加入,使得方才欢好的那三人眼眸瞪得大大的。 床榻上的人衣衫凌乱不堪,可是,在这样的场景下,那两名女子与那男子却丝毫没有羞怯之意,那男子甚至盛情邀请道:“哟,小娘子是想玩四人游戏么?” 吴芷静朝他怒目一瞪,吼道:“滚,不然老娘让你下半辈子都不x福!” 那男子闻言,头一扬,猖狂地笑了:“哈哈……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真若小辣椒一般,本将喜欢。” “你若喜欢,等本将玩完了再给你玩,现在,你先出去!”方才,扔吴芷静进帐的那名将领对着床上的男子说道。 床上的那名男子闻言,朝吴芷静滛荡一笑,说道:“好,本将等着。” 说罢,拿起衣衫裤子与那两名女子相携出了红帐。 吴芷静双手撑住床榻,看着那名将军朝她压了过来,忽然间,她甜甜的笑了,似一朵盛开的牡丹,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入怀,那将军看得如痴如醉,他的手伸向胸前脱下了他的衣衫。 “小娘子,你是等不及了,是不是?” 吴芷静身子一侧,双腿微屈,身子朝外扭着,纤细的手臂搭放在腿上,朝那将领眨眨眼道:“你说呢?” 那将领见吴芷静如此这般风马蚤,遂整个人朝她压了过去,然而,却在压向吴芷静身体时,吴芷静的身子微微一侧,让他扑了个空。 他迅速翻身怒道:“你为何躲开?” 吴芷静手呈兰花放至唇边娇笑道:“人家逗你玩的呢。” 那将领贼笑道:“原来如此啊,小娘子,你可真坏。” 吴芷静再次娇笑,只是眸中露出了狡黠之光,此次,当那将领想要压向她身时,她忽然张开血盆大口,朝那将领咬了过去。 “啊——” 一阵惊动天地的哀嚎之声传遍了整个军营,所有的兵士在听见这声哀嚎时皆不免耸了耸肩,如此哀恸之声,让他们都觉感同身受。 而吴芷静终于在这声哀嚎传至耶律旭日耳中时,被他命人押进了他的中军大帐之中。 吴芷静被人绑在一个十字架木桩之上,她的对面坐着耶律旭日,他的面前是一张宽大的书桌,桌案前摆着许多奏折,看那样子,他似乎是在批阅奏折,他的俊眉深深皱起,显然对于吴芷静打扰他做公事而感到恼怒。 “国主,御医求见。”帐门前传进一阵尖利的声音。 “进来。” 御医闻言颔首走入帐中,停在了耶律旭日的跟前。 耶律旭日没有抬头,只是淡淡问道:“伤势如何?” 那御医瞄了一眼被绑在帐中的吴芷静,吱唔道:“这……” “说!”耶律旭日狠狠地抛出一个字。 那御医吓得哆嗦道:“怕是下半辈子都废了……” “怦——”耶律旭日闻言直接将手中的奏折砸向那名御医身上。他朝那御医大声吼道:“滚!孤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何用!” 那御医躲闪不及,被奏折砸到了头部,奏折边缘比较坚硬,导致他的额头被刺破了,血渍缓缓溢了出来。 “微臣这就滚!”御医说完后便躬身朝外退去了。 帐中又恢复了宁静,如此的静谧仿若地震来临之前的片刻宁静,吴芷静屏住了呼吸,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桌案处已然怒发冲冠的男子。 他该不会杀了她吧? 应该不会吧,他不是还想要蝴蝶佛牌么? 正待思索之际,吴芷静只觉脸颊处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掌捏住了,唇腔之中泛着酸水,牙齿都微微觉得疼了。 耶律旭日眼眸微眯,眸中射出的光束危险异常,他一字一顿道:“你竟敢咬伤孤的将军!” 吴芷静用力别了别头,咬牙切齿道:“你若再将我扔进红帐,我见一个咬一个,将你所有的将军都咬成终生不举!” “你……”耶律旭日的手往内一收,脸已经微微涨红,这个女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吴芷静头一扬,眸中发出挑衅之光,睥睨着耶律旭日。 耶律旭日的手再次往里一收,吴芷静脸上的肌肉几乎快要被他捏得坏死了,然而,此次用力之后,耶律旭日的无名指却在吴芷静的下颚边沿处微微动了动。 一旦触摸到吴芷静下颚以下的肌肤,耶律旭日的手变得僵直起来,他俯身,眼眸一侧,朝吴芷静下颚处望去,当他看见那一层薄薄的边缘时,左手一扬,在吴芷静下颚处用力一撕。 “咝——”皮肉被撕扯,吴芷静眼眸一闭低声倒抽一口气。 耶律旭日在看见吴芷静面具下的容颜时,眼眸几乎瞪得若铜铃一般圆。 他松开手,对吴芷静命令道:“睁开眼!” 吴芷静缓缓睁开眼,清澈的灵眸中再次映入耶律旭日冷峻的容颜。终是被他发现了,当她被耶律旭日抓住时便知总会有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耶律旭日在看见吴芷静的容貌时,身子似石雕一般完全僵住了,他凝视了半晌后,终于叹道:“独孤静……” 吴芷静无视掉耶律旭日眸中的震惊,将头一偏,大义凛然道:“耶律旭日,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被你抓住了,要杀要刮,随便你!” 耶律旭日忽然之间很想仰头大笑,他找这个女人找了这么多年,不惜去找蝴蝶佛牌,将希望寄托于巫术之上,然,这个女人今夜却自己跑来了他的军营之中,这,算不算是天意? 只是,过了这么多年,她的性格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的她纯真若海洋里的白珍珠,不沾染一点杂质,她的笑容似格桑花一样清纯美丽,虽然任性,但是却不嚣张。而今,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子,她倔强张扬,甚至还有些不知廉耻,竟然连男子的那个地方都敢咬,这也太不像女子了,莫非,这么多年的流离失所竟让一个高洁的公主变成了一个庸俗不堪的女子了么? 吴芷静对于耶律旭日的表情只觉莫名,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耶律旭日微微甩了甩头,他唇角一弯,说道:“杀了你?独孤静,你知道你给孤带来了多少耻辱么?孤成为了草原上男人们的笑料,说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孤自然不会杀了你,孤会慢慢折磨你,直到孤乐意为止。” 吴芷静嗤声笑道:“耶律旭日,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什么时候是你的女人了?我从头到尾,彻头彻尾都不是你的女人!” 她失忆前喜欢的是寒子夜,失忆后喜欢上了水无痕,在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喜欢过耶律旭日,半分半秒都没有,他这个说法又从何而来? 耶律旭日对吴芷静的话充耳不闻,只蛮横道:“这世上的道理皆是孤所定,孤说你是,你便是!” 说罢,耶律旭日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硬逼着吴芷静吞了下去。 吴芷静想要将那丹药往外吐,但是耶律旭日却用内力逼迫她吞下了那丹药。 “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吃了什么?” 耶律旭日唇角一扯:“你这么凶悍,孤自然给你吃的是软筋散。” “耶律旭日,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耶律旭日食指一钩,缓缓抬起吴芷静的下颚,邪魅的眸中放出让人难懂的色彩:“从今夜开始,你便是孤的专用奴仆,如若没有完成孤交待的事,你就别想吃饭。” 吴芷静“哼”了一声后,头一转别开了去。 “来人!”耶律旭日转身朝外喝道。 宫中内侍颔首走了进来,用尖细的嗓音回道:“奴才在。” 耶律旭日给了内侍一个眼神:“给她松绑。” 内侍瞥了一眼被绑住的吴芷静,当他看见吴芷静的容貌时愣了半晌,怔忡一会儿后方才上前为吴芷静松绑。 待松绑后耶律旭日再次下令道:“带她去水房,让她打水来为孤洗漱。” 内侍得令后颔首朝外行去,然而吴芷静却似没有听见一般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的动作。那内侍走了两步以后觉得有些不对劲,遂转头看来,却惊诧地发现,吴芷静竟然还立在原处。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做,遂向耶律旭日发出询问的眼神。 耶律旭日眼眸一眯,冷声问道吴芷静:“你是想被孤饿死么?” 吴芷静唇角微微一扯:“即便是饿死,我也不会服侍你的!”以前的她连在水无痕面前都未曾低下过那颗骄傲的头颅,而今,面对自己的仇人,她又怎会低头?即便是死,又能怎样?技不如人,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只是,倘若她不死,今后一定会手刃于他的。 耶律旭日眸中寒意甚凉,他低声喝道:“禁卫军!” “唰唰唰——”帐中瞬时传来诸多铠甲摩擦而出的金属声。整个中军大帐中骤然亮堂一片,火红的烛光映在银色的盔甲上,点亮了漆黑的夜。 “将她带去大牢,严加看管!” 耶律旭日一声令下后,禁卫军齐齐抽刀对准吴芷静。 吴芷静白色衣袂翻飞,墨发飞扬,她昂首说道:“我自己会走!” 说罢,掀了掀衣袍率先走出了中军大帐。 禁卫军队长盯着傲然行出的女子,眸中露出诧异,他转回头看了看耶律旭日,当他发现他们伟大的国主脸上一片菜青色时,方觉事态有些严重,遂立即转身跟着吴芷静出了中军大帐。 待禁卫军走远后,耶律旭日方才愤恨地掀袍坐于书桌之后,他倒要看看这个独孤静会强硬到何时。 吴芷静被禁卫军押入了军中大牢,因为行军在外,大牢其实就是一个重兵把守的营帐,吴芷静的手上和脚上都带了铁链,铁链锁于支撑营帐的一根柱子之上,倘若她想要逃跑,那么那根柱子便会被她带动,连带着整个营帐就会倒塌,耶律旭日这般锁着她,当真担心她会逃走。其实,她明白耶律旭日的心,也知道耶律旭日其实是一个渴望爱的人,在人前越是冷酷的人,人后越是会觉得曲高和寡,人情冷暖于孤寂的人来说才是最为可贵的。她当然明白应该用什么计谋逃离此地,然,她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去做取悦耶律旭日的事,她连装都装不出来,或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反正她是直心眼儿,绝不拐弯的。 这一次,她或许真的会死,只是,如果死去的话,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因为,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其实,她现在最想看见的,竟然是水无痕那张淡漠的脸。 那样淡淡的神情,深深地,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间。 她其实一直都明白,水无痕为何会参加武林大会,他并不是来找蝴蝶佛牌的,他是来保护她的,害怕她会受到伤害,而她,却依旧龟缩于自己的壳中,不肯面对事实,她是一个爱的逃兵,一个爱的懦夫,这样的她真的不配拥有他人的爱,真的不配! 这一夜,她一直坐在军帐中的小角落,对着那长长的铁链发呆,直到太阳初升。 因为绝食绝水的缘故,吴芷静于三日后彻底晕厥过去了。 这一次,她又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扶起她的头,喂她喝了一些咸咸的东西,但是,扶起她的那双手却不温暖,她眼角一润,低吟出声:“无痕……” 耶律旭日在听见吴芷静低喃出声的名字时,不禁微微一瞪,无痕?她在念着谁?水无痕么?她怎会念着水无痕的名字?她不是喜欢寒子夜么?耶律旭日眼眸转动了一下,记忆碎片飞速而过,终被一条绳索串联起来。 “莫非,那日在西玥皇宫宴会中,水无痕身旁的女子就是她?”耶律旭日眼眸一眯,低声叹道。难怪她在看见寒子夜时放弃了反击,任由寒子夜将那冰冷的铁剑送入她胸前,难怪他会觉得她身上的味道有一些熟悉,他竟是眼拙地没能认出她来。 “无痕……”吴芷静又呼唤了一声,声声哀戚,让人听着都觉有些心疼。 耶律旭日一把揪住吴芷静的衣襟,厉声问道:“你不是喜欢寒子夜么?为何喜欢上了水无痕?还嫁给他为妃?”她不是一直与寒子夜生死与共么?如此忠贞不渝的爱情却为何变了味? 吴芷静的头有些晕沉,经耶律旭日一晃,她缓缓睁开眼来,当她看清楚眼前人时,心中失望难当,她盯着耶律旭日那张愤恨的容颜,冷冷回道:“我喜欢谁,与你何干?” 冷冷的声音若当头一棒敲击在耶律旭日的头顶之上,他双手一放,吴芷静狠狠地砸向床榻。 “原来你竟然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孤当真错看你太多。”从他第一眼见到独孤静时,她的身边便有一个冷冷的少年,后来,他从父亲那里得知,那个少年是独孤静的贴身侍卫,他总是与独孤静形影不离。且,每每犯了错,独孤静总会为他挡下所有罪责,她对少年的情谊让他动容,让他也想拥有这份殊荣,所以,他告诉他的父亲,说他此生,要定了这个女孩。到后来,她对寒子夜的生死相随更让他感动,让他更加对她念念不忘,如若,能被这样的女子恋上,当是一生的幸福吧。 然而此刻,吴芷静的回话粉碎了他心目中爱的女神的形象,当她与寒子夜九死一生后,她怎么还会移情别恋? 吴芷静有些错愕地盯着耶律旭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她移情别恋,也与他没什么关系吧?他真的好奇怪! “我素来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莫非耶律国主不知么?如若您以前不知道,那么,我现在郑重地告诉您,我的的确确是一个朝三暮四的女子,我可以今天喜欢这个男人,明天喜欢那个男人,但是……我却永远也不会喜欢你!” ——永远都不会喜欢你—— ——永远都不会喜欢你—— 这句话似魔咒一般反复在耶律旭日的脑中来回翻唱着,他这些年来一直追逐的梦在这一刻彻底瓦解了,他竟是喜欢上了这么一个朝秦暮楚的女子,而这个每天都可以喜欢上不同男子的女人,竟然说永远都不会喜欢他,哈哈,他的人生当真是可笑! 耶律旭日眼眸一眯,寒光聚集,他手臂一扬指向军帐帐帘处朝吴芷静厉声吼道:“滚!” 吴芷静冷冷睨了耶律旭日一眼后从容地起身出了中军大帐。 冷寂的月下,吴芷静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微凉的寒意让她不禁拢了拢衣襟,耶律旭日的反应不在她的思索中,他何以为她的移情别恋这般着恼?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常言说女人心海底针,如今看来,这男人的心才似海底一般深邃,水无痕她摸不透,耶律旭日同样摸不透。 只是,他今日的表现竟然让她对他的恨有所削减,也许,他的内心不若他的表面那般冰冷。 神思一直恍惚着,吴芷静在军帐中缓缓穿行,竟是没有人阻拦于她,逃走的念头瞬时升起,然而,却在她的脚快要跨出军营地界时,被数十杆长枪围堵起来。 “国主有令,将你发配至伙房,负责全军的伙食,将她带走!”说罢,数十杆长枪齐齐挥动,可叹她被耶律旭日喂服了软筋散竟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吴芷静被人强硬地拉扯至伙房之中,当她被士兵狠狠地推入伙房军帐时,军帐中正在刷碗的两名大婶停下手边的动作,抬头观望起来。 “这个人从今日开始到这里帮手,有什么事尽管让她做便是。”士兵冷冷吩咐后就转身离开了。 吴芷静与那两名大婶对望了一下,那两名大婶的体型都有些发胖,其中一名的脸长得圆圆的,另一名的脸则稍微瘦些,圆脸大婶在看见吴芷静时朝她微微一笑,打起招呼来:“丫头,看你脸色不是太好,先过去休息吧,今日就不必做了。” 那瘦脸大婶在听见圆脸大婶这袭话后,眉头一皱,抱怨道:“阿花,你是不是疯了,好不容易有人过来帮个忙,你竟然让她去休息,不行,丫头,你得过来帮忙刷碗。” 阿花闻言看了一眼吴芷静后回道:“阿玲,她的脸色很是苍白,我担心她做不了这些粗重活儿。” 阿玲不理会阿花的话语,直接丢掉手中的碗,站起身来去抓吴芷静的手腕。阿玲的手中沾染了油渍,手心有些滑,她一扯吴芷静,吴芷静的手竟然滑了出去。 阿玲眼眸一瞪,双手叉腰道:“好你个死丫头,莫非你想吃白食不成?” 吴芷静没有理会阿玲,她看了看阿花一眼后便去到她的跟前,蹲在她的身边,拿起碗细细地刷洗起来。 “姑娘,这些碗我来洗吧,你别洗了。”阿花从吴芷静手中拿过碗,再次劝道。 吴芷静垂眸看了看阿花的手,那双手有些肥大,亦如阿花的脸,圆圆一片,她的手在拿碗时于不经意中触碰到了吴芷静的手背,阿花的手有些粗糙,手心处的薄茧轻轻刺在吴芷静的手背上,吴芷静身子微微一僵,侧眸看向阿花。 阿花圆圆的脸上盛着笑意:“姑娘,我做惯这些事了,瞧你这双柔嫩的手,一看就是没有干过重活儿的,还是我来吧。” 吴芷静一直盯着阿花细细的瞧,瞧得她二人身后的阿玲都有些火大了,然,阿花的脸上依旧笑容不变。 对视良久后,吴芷静终于撤开双眸,将视线放于碗上,没有依言离开,只是默默地刷着碗,一个又一个,一遍又一遍。 阿花见吴芷静不愿离开,便与她一起刷起碗来,阿玲盯了二人一眼后便起身去往床榻休憩起来,她已经好些天没有睡过早觉了,也许今日,她能休息得很好。 铁血柔情 第四章 奈何情深 吴芷静与阿花将碗刷洗干净后,阿花就让吴芷静先去休息了,她自己一人将所有的碗放置好。 吴芷静许是因为饿了几天的缘故,头一沾床榻便睡着了,睡梦中,总觉得有些寒凉,然而,却在她身子蜷缩之后,有一双温柔的手在为她轻轻掖着被角,可是,当她每次从梦中醒来时却发现身边一人也无。 许是想多了吧,吴芷静叹了口气后再次入睡了。 翌日清晨,吴芷静是被吵闹声给惊醒的。 “她好像有些不舒服,她的活儿我帮她做吧。”帐帘处,阿花略显苍老的声音娓娓传来。 “你这个老婆子,给我闪开,国主下的命令谁敢不服从?你再在这里阻拦,军法伺候!”士兵蛮横的声音随之而来。 吴芷静听得一阵推攘声后,帐帘被人掀开,明晃晃的阳光刺了进来,蛰得她眼睛生疼。 方才说话的士兵手持佩剑朝内行来,一到吴芷静的跟前便用手抓住她的衣襟厉声道:“你以为你是来这里享受的么?还不赶紧起来与那两个老婆子去洗菜。” 吴芷静斜眼看了看凶神恶煞的士兵,对于他蛮横的行为置之不理,只掰开他握住她衣襟的手,随后径自站起身来,朝外行去。 掀开帐帘,晨间凉薄的空气刺激着鼻端,她对着站立于帐帘边的阿花说道:“大婶,我们去洗菜吧。” 阿花朝吴芷静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好的。” 吴芷静看着她洁白若雪的牙齿,忽然间,觉得,阿花的个头好像不矮,果真是北方人么?连大婶都长得这么高。 阿花俯下身子,从地上提起菜篮带着吴芷静朝河边走去。 清澈的河水,一望见底,阿花到了河边之后,拿着全部的菜开始清洗起来,完全没有想到要让吴芷静来洗,吴芷静掳起袖子,蹲在阿花旁边,从她手中拿过青菜,开始洗了起来,一面洗一面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大婶,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阿花洗菜的动作流畅无比,听见吴芷静的问话后,她笑着回道:“我看你身子有些不舒服,害怕你会因为做这些事而生病。” 吴芷静闻言拍着胸口说道:“开玩笑,我的身体底子可好了,不会生病的。” 阿花笑着回道:“不生病就是最好的了,其实,做些事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吴芷静点头道:“大婶你说得对。” 说罢,拿着青菜在河边轻轻涮洗起来。 吴芷静与阿花蹲在河边的石块上洗着菜,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将青菜洗好了,她二人将菜装进篮子后便提着篮子朝伙房行去。 吴芷静穿着洁白的衣衫,似草原中盛开的白莲花一般,纯洁高雅,难以让人挪开眼眶。而今,恢复了本来容貌的她,看着更是觉得她原是那遗落于人间的仙子一般。 一路行过,有不少士兵侧目而望,本以为可以安全到达伙房,然,却在途中被一名身穿铠甲的将军拦住了去路。 阿花见状,动作十分迅捷地拦在了吴芷静的身前。吴芷静还来不及反应便觉一阵劲风扫过,再次抬眸时却见那胖胖的身影挡在眼前,似一座可以遮风挡雨的墙一般,不知为何,她的心在看见阿花的背影时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那将军见这个圆不溜丢的老婆子挡住他观美的视线后,用手撇开阿花,说道:“老婆子,你挡住本将军的视线了。” 本以为一撇就能将阿花扫到旁边去,然,阿花却似双脚定住一般,纹丝不动。 那将军眼眸一眯起,朝阿花重重地挥了一拳,阿花中掌朝旁边趔趄而去,吴芷静眼眸一瞪惊道:“大婶,您没事吧?” 阿花脚下踉跄了几步后便稳住了身子,随后朝吴芷静笑着说道:“我没事。”一面说一面回步行至那将军面前堆着笑脸说道:“这位军爷,我们正赶着回去做饭了,若是晚了,士兵们都没得饭吃了。” 那将军朝她挥了挥手说道:“你拿着菜先回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阿花眨了眨眼睛接着说道:“可是这丫头是我们伙房负责烧火的,她也必须回去。” 那将军闻言,不耐烦道:“将这个老婆子押回去,话可真多!” 周围的士兵一听号令,佩剑从旁拔出,架在阿花的脖子上朝她喝道:“快走!” 吴芷静头一扬直接喝道:“住手!” 不知是因为她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还是因为她气场的压力,那些士兵在听见她这一声呵斥后,架在阿花脖子上的剑竟然松了松。 那将军见状,啧啧两声后说道:“这个小娘子是哪里来的?为何本将以前没有见过?” 吴芷静眉毛一挑,回道:“本姑娘是从你们国主的中军大帐中来的!” 那将军闻言,脸上神情一变,怒道:“休得胡说八道,国主岂是你能随便乱说的?” 吴芷静唇一扬,哼道:“如若不相信,将军大可以着人去询问。” “你这个鬼灵精的丫头,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跟本将走!”那将军完全不相信吴芷静的话,上前一步,铁掌一伸握住了吴芷静纤细的皓腕。 吴芷静服了软筋散的毒,提不上内力,但是,柔道还是能够使得出来的。她借着那将军伸手之际,主动出击握住他的手腕,随后,脚蹬马步,一腿抵住将军的膝盖,另一只手臂朝前猛一用力,一个过肩摔,将那将军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怦——”地一声,那将军身形高大威猛,已经落地发出异常沉闷的响声,土地几乎随之震动起来。 周围的士兵眼眸一眯,身子不禁往后缩了缩。 吴芷静拍了拍手,上前拉着阿花的手头也不回地朝伙房行去。 那将军半晌后方才从地上爬起来,一旦爬起来,他眉头一皱朝身旁的士兵吼道:“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给本将追回来!” 从不想,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他会栽在一个小女子手上,这口愤懑之气他又如何能不除呢? “行了,你还要给孤丢脸不成?”将军话音刚落,只听耶律旭日低沉的声音于身侧响起。 那将军吃了一惊,遂转身朝耶律旭日跪拜道:“臣参见国主。” 耶律旭日并未喊起,他俯视了那将军一眼,随后说道:“看来,我北漠国的兵士还需多加操练才是。” 说罢,径自转身离去了,任那将军一直跪拜于地上。莫非,那丫头真从国主的中军大帐过去伙房的? 吴芷静与阿花回到伙房后就开始忙里忙外,将清洗好的菜竖干,将铁锅洗刷干净,吴芷静去到灶前,将捆好的柴火点燃后扔进灶中,左右摆弄几下后,不一会儿便升起火来。 阿花见状有些吃惊地问道:“丫头,看你一副柔弱的样子,没想到竟会做这些粗活儿。” 吴芷静一面用火钳刨着柴火,试图将火焰挑得更大,一面说道:“以前经常去野地训练,那些地方没有天然气和炉灶,只能用柴火来烧,这些功力是那时积攒下来的。” 火红的炉火映照出红红的美人脸,纤长的睫毛若蝶翅般上下摆动。如此美丽的情景直让阿花看花了眼,她怔愣半晌后问道:“野地训练?听起来好像很残酷的样子。” 吴芷静一手托腮,一面回想起那些训练的日子,在听见残酷二字时不免点了点头:“嗯,确实挺残酷的,无论烈日抑或是寒冬,都得做着各种野战训练,记得当时,我的皮肤都给晒伤了,回家后直接脱了一层皮。”说罢,还兀自笑了笑,那段挥汗如雨的岁月虽然艰辛,但是,青春尽洒,笑语欢歌,也让她结识了许多朋友。 阿花在看见她的笑容时惊诧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吴芷静抬眸看了看阿花,却在不经意间观察到了阿花眼中流露出的担忧。 她笑着对阿花说道:“因为……我喜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业梦想,当警察,是她从小的梦想,她对那英挺的警服很是膜拜,从小便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穿上警服当一名真正的警察。英姿飒爽,威风凛凛,那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阿花看着吴芷静脸上醇醇的笑容,她也跟着笑了:“喜欢,便好。” 然,美丽的时光似乎总是那么短暂,吴芷静看向火焰的眼眸忽然间昏暗起来,她用手撑着头,只觉头晕目眩,不待有任何其他动作,她身子一歪便倒在了灶前。 “怦——” 吴芷静倒地的声音十分沉闷,阿花闻声急得眉毛一瞪,迅速去到吴芷静跟前,习惯性地将她横抱起来朝外疾驰而去,那敏捷的身影看着一点也不像一个发福的中年妇人。 阿花将吴芷静抱回军帐后便找来军中的医士为她探脉,医士为她把了脉后告诉阿花,说吴芷静有些发烧,让她为吴芷静降降温,然后再让她服用一下他开的药,过两天应该就会痊愈的。 待医士走后,阿花打来热水为吴芷静擦了脸与手脚,随后去炉边为她熬起药来。 “咕噜咕噜”地熬药声缓缓响起。 吴芷静许是因着这个声音而转醒过来,她迷离着双眼看着炉边的身影,眸中竟有潮意蔓过。 时间从指尖丝丝滑过,浓重的中药味四散蔓延开来,吴芷静一直侧眸静静地望着阿花,看她将药慢慢熬好,看她将药倾入碗中,直至她向床榻走来时吴芷静方才缓缓闭上眼睛。 阿花到得床榻边,扶起吴芷静,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肩膀处,吴芷静轻轻掀开眼帘,透过睫毛的缝隙,她盯着阿花那双有些胖胖的手,看着她慢慢将药碗倾斜,将那碗浓郁的药汁缓缓倒入她口。 阿花许是感觉到了吴芷静的视线,她俯身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药太苦了?不怕的,待你喝完后吃一块梅干就好了。” 吴芷静没有说话,眼角处那些涌动的潮意终于汇聚成了河流,倾巢而出,朝下流淌而去。 阿花没料到吴芷静会哭,她迅速拿开药碗,将药碗放在身旁的矮几上,小声嘀咕道:“还好拿得快,不然眼泪全跑药里去了,那可怎么好?” “呜……”吴芷静闻言眼泪落得更厉害了,竟然开始呜咽出声。 阿花因着吴芷静的哭泣而焦急起来,她从怀中掏出手帕为吴芷静轻轻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安慰道:“丫头,好端端的,你怎么哭了?” 手帕上熟悉的味道让吴芷静更加确定。眼泪若决堤的海般止不住地往下掉落,她轻轻摇头,心中一直盘旋着,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吴芷静没有回答阿花的话,她倒进阿花的怀中哭泣起来,仿似要将泪水哭干一般。 “呜……”人生第一次,她竟然哭得毫无章法可言,竟然哭出了声音,她怎会这般没用? 阿花因为吴芷静的哭泣急得满头大汗起来,她用手摸了摸吴芷静的额头,说道:“还是有些烫,我再去给你打一盆热水来,洗一洗就好了,莫要再哭了。” 她推开吴芷静站起身来朝外行去,然,却在抬步的一霎那被吴芷静拽住了一片衣角。 呜咽的声音揉碎了人们的心,吴芷静扬首,看向阿花,问道:“告诉我,为什么?” 阿花的身子微微一僵,她没有转头,只是回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对你那么不好?你却为何一直要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让我真的很难过!” 从未知,骄傲的他会为了救她,装扮成中年妇女的模样,那么孤傲清高的他竟然肯低声下气的当一个伙夫,到底为了什么?她哪里值得他这么做了? 阿花胖胖的身影在听见吴芷静的话后微微一僵,却并未转过头来。 铁血柔情 第五章 用生命去爱 吴芷静上下起伏的呼吸声在帐中轻轻绵延着,阿花一直背对着她,良久,良久…… 阿花的衣角已被吴芷静握出褶皱,她似乎都能感受到吴芷静掌心上灼热的温度,最终,她恢复了本来的的嗓音,轻声说道:“你不用难过,这些都是我自愿的,你不要太有负担,也不要想着要报答,你且耐心等待几天,不用多久,我就可以带你走。” 说完,竟是抬步欲要离去。 然,吴芷静死死拽住他的衣角,柔弱的身子不堪一击,生生被水无痕拉至床榻之下。 “怦——”地声,吴芷静本就欹斜的身子狠狠地砸向了地面,腰部与坚硬的土地生生相撞。 水无痕一惊回转身焦急道:“你有没有摔到哪里?”他真的很该死,做什么忽然抬步离去,害得静儿就这般砸向了地面,她的身子本来就不好了,这样一摔,岂不是会更痛? 水无痕将吴芷静抱起重新放置在床榻之上,待放稳后方才发现吴芷静的手依旧死死紧拽着他的衣角。 他垂眸盯着吴芷静的手,她的手有些苍白,雪白的手背上清晰可见青色的血管,指关节已被她握得发白。他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温柔地说道:“此事你且装作不知,这两日我已将整个军营的形势查探好,待时机成熟我便带你离开。” 吴芷静望着水无痕那张胖胖的脸,那么英俊挺拔的人,为了救她,竟将自己装扮成一个肥胖的老妪,如此待她,她情何以堪? 本已停住的泪水,因着水无痕的话再次掉落而出,水无痕有些臃肿的身影在她眸中渐渐被水帘雾化。 “呜……”吴芷静不与水无痕说话,只是低低啜泣出声。她其实真的很想说话,然而,喉间却哽咽得连话语都未能吐出。 水无痕见吴芷静的泪水再次泛滥而出,手脚似乎都没处搁置一般,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在他的记忆中,吴芷静是一个十分要强的女子,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不会哭泣,而今,她却为何这般泪如雨下? “你……莫要再哭了。”温柔厚实的大掌终于抚上了吴芷静的秀发,轻轻地往下顺着,任那乌黑如瀑的发丝于他指间倾泻流转。 吴芷静抬眸,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再次低声问道:“为什么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丑?” 瞧他那臃肿的体型,看着真是滑稽,还有,装谁不好,为什么要叫阿花?这名字真的很像小狗的名字。 水无痕因着吴芷静的问话而微微一愣,旋即回道:“在军营中,烧饭的中年妇女,最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也比较容易伪装。” “你来几天了?还有,你的个子怎么变矮了?”吴芷静的问题似乎多得不可胜数,她忽然间发现,她有好多话想要问他,问他找到那个内j没有,问他如何躲过耶律旭日的巡逻队的。 水无痕的深邃的凤眸掩盖在面具之下,他低声回道:“来了三天了,本打算摸清地形与巡逻队的规律后再去找你,不想,却这般遇见了,让你受苦了。” “问你怎么变矮了?”吴芷静依旧不肯放过这个问题。 水无痕闻言,轻轻一笑,脸上的肥肉都堆积在了脸颊之上,似乎他一抖,那些肥肉都会跟着颤动一般,他说道:“用了缩骨功。” 吴芷静闻言瞪眼道:“缩骨功?”天啊,这 不嫁妖孽王爷 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28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28部分阅读 个男人真的很恐怖,会摄魂术不说,还会缩骨功,如果哪天他忽然兴致来潮变成一个女人,这天下间恐怕也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 这样危险的男人,她是不是应该与他继续保持距离? “好了,我们不能说太多其他的话,万一隔墙有耳,就不太容易出去了。”水无痕在看见吴芷静吃惊的表情后,压了压手说道,停顿了一下后,他又说道:“耶律旭日是何时给你吃的软筋散?” “有五日了。” 水无痕点头道:“再等几天,药力差不多就快消失了,只不过,内力的完全恢复尚需一些时日,我们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所以,也不能等到你内力全然恢复后再出去。在逃跑的过程中会翻越山峰,你这些天要尽快养好身子,以便顺利离开此地。” 吴芷静会心地点了点头,水无痕没有再说其他,只是走出营帐打水而去。吴芷静缓缓躺下,拉过被子盖住身子,双手按在被子之上,一双灵眸一直盯着军帐上方,心竟是突突地跳动起来。 随后的几日,吴芷静与水无痕似往常一般出门洗菜,做菜,烧饭,只是,吴芷静总会在看见水无痕那张肥厚的脸后在心中憋笑,还好日子不长,不然一定憋成内伤。水无痕每每在看见吴芷静憋笑的表情时,只是垂下眼眸,不置可否。 如此过了四日,这夜晚膳后,水无痕用摄魂术震住了阿玲,将吴芷静易容成阿玲的模样,随后找了个地方将晕厥的阿玲藏好后便带着吴芷静从容大方地朝营地外行去。 耶律旭日的大军营地背山而建,水无痕找了一条最捷径的道路朝外行去。他与吴芷静行至营地边界时,守卫的士兵朝他笑道:“阿花,又去山上给我们挖野菜么?” 吴芷静闻言微微一愣,方知,水无痕为了今夜能够顺利逃脱,以做了完全的准备。他的心思果然缜密。 水无痕朝那士兵一笑,回道:“是啊,今天阿玲也想去,所以,我带着她一起了。” 那士兵看了看水无痕身边的吴芷静一眼,发现确实挺眼熟的,遂挥手道:“赶紧去吧,记得快去快回,前些天,你挖的那些野菜真的很爽口。” 水无痕点了点头,给了吴芷静一个眼神后便朝营地外行去。 水无痕的心理素质非常好,而吴芷静接受过特种训练,自然也是处变不惊,他二人从容不迫地朝前行去,一旦出了营地地界,获得安全后,水无痕揭开了面具,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吴芷静眼睁睁地盯着他的胳膊和腿慢慢变长变粗,惊得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大自然果然无奇不有。 “翻过这座山峰,我们才算安全,快走!”水无痕牵着吴芷静的手沿着山路朝上行去。 温柔的掌心有着薄薄的茧层,将吴芷静的手微微刺疼,吴芷静不止一次的侧眸看向水无痕,冰雕般的轮廓蛊惑着她的心,若初雪般纯洁的白衫亦是她的最爱。一个如此情深意重的男子,又让她如何能不爱呢?只是,这一切,真的太过虚幻,从未想过,此生会经历如此刻骨铭心的爱情,莫非,那年风中的相遇便注定了他们一世的纠葛么? 现在说爱,会不会太晚?她曾无数次拒绝水无痕,而今,却猛然发现,其实她早已将他刻在心间,若最深刻的烙印一般。 水无痕侧眸回望吴芷静,薄唇微微一弯,说道:“发现我的好了?” 吴芷静听闻,眼眸眨了眨,当她看见水无痕那张脸时,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花痴,遂送了一记白眼给水无痕。 水无痕微微摇了摇头后,继续赶路。 行了一阵以后,水无痕耳朵一动,即刻伸手将吴芷静横抱起来,旋即便踩着脚步于山间飞跃起来。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吴芷静吃惊不小:“发生什么事了?” “身后有人追赶而来,骑的是汗血宝马,应当是耶律旭日。”水无痕说出的话中有些沉沉的。 吴芷静眼眸一瞪,问道:“怎么可能呢?他怎么知道我们逃走了。” 水无痕俊眉一蹙:“从军营中被人下毒,以及你的无故失踪看来,我身边定有一个人在密切关注着我的行为,并且,这个人十分了解我,才会知道我下一步会做什么。” “你知道他是谁么?” 水无痕摇头道:“与我亲近的人,除了风云十八骑以后,就是我的师父了。或者,还有一些我觉得不算特别亲近,但是却在一直观察我的人。” 吴芷静侧眸问道:“你的师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水无痕闻言,身子有些僵,片刻后回道:“他是一个与我非常像的人。” 吴芷静于水无痕的怀抱中朝他望去,缓缓说道:“他也是一个孤独悲伤之人?” 水无痕低垂眼眸,看着怀中的女子,她清灵的双眸似水晶般透明,一早他便知道,她的双眼定能看透人间世事,而今,她的话语证实了他最初的想法。如此灵秀聪慧的女子又怎会不得男子喜爱呢? 想到此,搂住吴芷静身子的手不免往里收了收,害怕她会再次离去一般。 水无痕的宣告让吴芷静觉得有些甜蜜,只是,如今的境况却不容许她想得太多。 “耶律旭日追上我们的可能性有多大?”吴芷静的听力虽好,但是却不似水无痕一般,她自然算不出耶律旭日的军队究竟在哪里。 水无痕盯着吴芷静平静地说道:“百分之百。” 吴芷静大吃一惊:“百分之百?那你做什么还这般从容不迫?”她以为水无痕有完全的把握脱离耶律旭日的追捕呢,结果,弄了半天,他竟然回了这么一句话,还说得那般理所当然。他当真是泰山亚于前而面不改色啊。 “只有从容才能找到应敌的最好方法。丫头,你以为耶律旭日骑的是什么?那可是北漠独一无二的汗血宝马啊!” 那一声丫头撞击着吴芷静的心灵,多么亲切多宠溺的称呼啊,她竟是那般爱听,就算有一个人在她面前喊一辈子,她也不会觉得腻。 “那你的那一匹呢?”他骑的马不也是独一无二的汗血宝马么? 水无痕微微扬首,笑得摄人心魂:“我的那一匹是北疆独一无二的汗血宝马。” 吴芷静在听见水无痕的回答后不免上下恶寒了一番。这个男人,果然还是臭屁的呀! “水无痕,你以为你能够逃得出去么?” 远远地,耶律旭日若魔音般的声音穿透了吴芷静的耳膜,那声音忽远忽近,让她分不清楚耶律旭日究竟身在何处。 水无痕带着吴芷静朝前掠去,用内力回道:“自然能够出去。” “腾腾腾——”铮铮铁骑呼啸而至,眼前陡觉亮如白昼。 吴芷静于水无痕的怀中朝外看去,发现他们已经被手持火把的士兵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些奔跑过后的马儿马头朝下,铁蹄不停地刨着地面,粗重地喘息着。而此刻,他们赫然已经立于山峰之巅了。 耶律旭日骑在一匹黝黑的高头大马之上,他身穿黑色纹金色龙纹龙袍,一身王者之气尽现,他手握一根长长的皮鞭,鞭柄直指水无痕:“水无痕,没想到,你也是个痴情种,竟然为了救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大老远从西玥赶了过来。” 水无痕的实力当真是不可小觑,今夜,若不是有人从旁指点于他,水无痕怕是就这般带着吴芷静逃走了,如此,他便失去了一个威胁寒子夜的王牌了。 “耶律旭日,你没有资格说她水性杨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这般侮辱他的女人的。 耶律旭日马鞭一挥,沉声道:“北疆动乱,你将孤的士兵打至数百里地以外,孤,一直敬你是个英雄,而今,却盲目地喜欢这样一个女子,莫要忘了,美人温柔乡便是英雄冢!” 水无痕扬声道:“是不是英雄冢,在这个世上,我比谁都清楚!”他坚定无比的声音让他怀中的吴芷静莫名的感动,她曾当着他的面嫁给了南宫澈,如此这般也算是爱情的坚兵么? 耶律旭日的好脾气似乎已经被磨尽,他怒道:“水无痕,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且将她留下,孤放你离去便是。”水无痕乃是西玥手握兵权的王爷,他手下的风云十八骑强悍而精干,没到万不得已,他自然不会得罪水无痕。 水无痕将吴芷静缓缓放落于地,随后在她耳畔说了一声:“一会儿,我吹箫之际,记得坚持自己的意念。” 吴芷静一听便知水无痕要使摄魂术了,她微一点头,算是应承。 水无痕于怀中掏出一只碧玉洞箫,在手中旋转了数圈后便拿至手中吹奏了起来。 洞箫略显低沉的声音似一条条无形的绳索,束缚着人们的身子,牵引着他们走向那无底的深渊。耶律旭日甫一听见箫声时还没觉得有异,时间一长方知此乃一种让人丧失原本意念的魔音。 他低叹一声:“摄魂术!”说罢,眼眸一瞪,将意念集中于自己的思想之中,在马背上痛苦挣扎起来。 耶律旭日带来的那些士兵自然抵挡不了魔音的侵袭,不一会儿便东倒西歪地砸向了地面。 吴芷静立于水无痕的身边,因着箫声的侵袭,她已满头大汗,这一次的箫音不同于以往,这一次是带着强大的杀伤力的,让她都有些难以抵抗。 水无痕在吹箫之际瞥见吴芷静略显痛苦的表情,心下一惊,将手中的洞箫撤离而去,此刻,耶律旭日带来的骑兵已经无一人清醒,皆沉醉在了魔音所织就的幻梦世界之中。 箫声一断,耶律旭日立即恢复了神智,他脚蹬马腹持鞭朝水无痕飞掠而去,鞭子于空中游刃而出,似灵动的蛟龙一般朝水无痕飞了过去。 水无痕铁掌一伸,直接握住了挥来的鞭子,鞭子末端打在水无痕的手上,迅速起了一条血污。 “无痕,你小心一点。”吴芷静在看见水无痕被打伤的手背时,在旁惊叫出声。可恨她内力还未恢复,不然,与水无痕一起使用那合一神功,定能将耶律旭日打败。而今的她,上前去打只会成为水无痕的拖累而已。 那一声无痕似石子一般投入进了水无痕的心湖,引起了涟漪不断。这是她第一次这般呼唤他吧,只是,为何却是在这般刀刃相见之下? 耶律旭日将手往回一抽,力道极大,水无痕内力高强,强强相遇,那皮鞭最终从中间断裂成了两块。因为巨大的力道,皮鞭断裂之时,水无痕与耶律旭日皆往后退了一步。 水无痕与耶律旭日齐齐扔掉手中的皮鞭,徒手对打起来,这是二人第二次交锋,经过上一次的交锋,他们对彼此都有所了解,是以,这一次,更是打得惊天动地。 “嗞——”天边忽然打来一记紫色闪电,将黑丝绒般的夜幕生生劈成数块。 闪电过后,传来急急的雷声,震耳欲聋。 吴芷静抬手看了看天,发现夜空之上,乌黑的云层压顶,暴风雨快要来临了。 山巅之上,水无痕白色的身影与耶律旭日黑色的身影上下蹿动,狂风肆虐而过,卷起衣袂翻飞。 树叶沙沙作响,风声猎猎,水无痕与耶律旭日一直僵持不下。 “轰隆隆——” 震天般的雷声再次席卷而过,震得吴芷静不禁抖索起来,她环顾四周,山巅之上树木蓊郁,如此打下去,岂不是会被雷击? 心下紧张异常,双手紧揪衣襟,一双灵眸一直追随着那抹白色的身影上下移动。 风声紧了,雷声吼了,水无痕与耶律旭日已上上下下打了不下数千招。他二人似棋逢敌手一般,越打越激烈。 如此对打了半个时辰之后,水无痕与耶律旭日的内力消耗太多,已经有些精疲力竭了,然,他二人一直僵持不下,誓要比出个高下一般。 最终,二人掌心朝对方发出一束猛烈的红光,两束红光于空中相遇,顷刻间,爆炸开来,二人受到余震,身子都朝后飞退而去。 “无痕,你怎么了?”吴芷静见水无痕的身子朝后飞去,迅速奔至他的身前扶起他焦急地问道。 水无痕的唇边已经渗出一些血渍,他抹了抹血渍摇头道:“无事。”只是,他虽然说无事,然微微泛白的脸颊与他紧握住胸口的手已经昭示了他此刻的状态。 吴芷静回望而去,但见耶律旭日也紧捂胸口,面色有些苍白,他的唇角也有血渍溢出。 吴芷静扶正水无痕的身子后问道:“你还能走么?” 水无痕点头道:“可以。” “那我们走吧,离开这个山峰就到我们的大营了。” “好。” 吴芷静扶起水无痕正欲转身,却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而去,她头脑犯晕,完全不知道所谓何事。在风中飞驰一段后重重地摔向了地面,待她眼眸聚焦之后方才发现,她已然摔倒在了耶律旭日的身旁。 “静儿!”水无痕捂住胸口焦急地喊道。 “耶律旭日,你都这样了,还抓我过来做什么?”吴芷静用手撑起身子朝耶律旭日喝问道。 耶律旭日甩了甩头,冷冷回道:“孤没抓你。” 吴芷静眼眸一瞪:“什么?不是你是谁?” “静儿,你怎样了?”水无痕拖着受伤的身躯朝吴芷静飞步而去,面上痛色一片。 “我没事……”吴芷静话还没有说完,只觉有一双强有力的大掌提着她的衣襟,硬是将她扯离了地面。 “你是谁?”耶律旭日冷冷的声音响于风中。 吴芷静侧眸一望才觉耶律旭日竟然也被人提在手中。吴芷静惊得不小,她抬眸望去,但见一黑衣蒙面男子一手提着耶律旭日一手提着她在空中飞驰着。 “你是谁?快将静儿放下来。”地面上,水无痕焦急地怒吼着,他不理内伤,脚一点,朝黑衣蒙面男子飞掠而去。 那黑衣男子见水无痕追了过来,遂一把将耶律旭日扔向地面,抬手便朝水无痕的胸口打了过去,水无痕中掌,那黑衣男子的眼眸微微一颤,水无痕朝下摔去,终是扯住了吴芷静的衣角。 吴芷静俯身想要去拉水无痕,结果那黑衣男子手臂一抬,吴芷静跟着飞了起来,水无痕也被巨大的力量牵动而上。 黑衣男子见水无痕死死不肯松手,遂再次聚力拍向水无痕的胸口,此次打出的力道比方才那一掌更为苍劲有力,水无痕中招后身子被迫朝后飞速退去,紧紧拽住吴芷静衣角的手撕扯掉了那一方洁白的衣衫,水无痕握住衣角,口中溢出的血渍点点落在他洁白的衣衫之上,氤氲成一朵朵美艳的红花。 水无痕的身后乃是万丈悬崖,倒退的过程中完全没有任何阻力,他挣扎着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然,内力受损的他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住后退的趋势,终于,他在倒退一些时间后便这般直直地坠入了悬崖之下。 吴芷静见状凄厉地瞪眸吼道:“不——” 曾被束缚的发丝顷刻间崩裂了发绳,于空中乱舞起来,带着绝望而哀戚的音调。 那样的惨叫声,让再次跌落于地上的耶律旭日都不免皱起了眉头。 吴芷静歇斯底里地吼叫着,眼泪夺眶而出,双手不停地挥舞,双脚在空中乱蹬,那黑衣男子终是怕吴芷静受到伤害,低喝一声:“你不要动,当心摔下去!” “你放开我,我要下去找他!”吴芷静抬手便朝那黑衣蒙面人打了一巴掌。 “啪——”地一声,打得那黑衣蒙面男子的身子随之一震。吴芷静的手指勾住了黑衣人蒙住头发的黑布,黑布随之而落,满头银发随着风势狂舞起来。 吴芷静在看见他那一头飘逸的银发时,眼眸不禁瞪了瞪,怔愣须臾又开始狂力挣扎,她已然发了狂,独孤傲见完全制止不住她,遂落地放开了她。 “哼,这路是你自己选的!”黑衣男子袖子一甩便朝耶律旭日走去。 黑衣男子走至耶律旭日的身前,旋即点了他的|岤道,将他一把拧了起来。 “你是谁?”耶律旭日眼眸一眯冷声问道,王者的气势并未因为成为阶下囚而有丝毫的变化。 那黑衣男子淡淡回道:“还不知道我是谁?从今夜开始,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独孤傲……”耶律旭日的惊叹声随着身子的远离渐渐消散在了风中。 吴芷静自然没有听见独孤傲这几个字,因为此刻,她正趴在水无痕方才坠崖的地方声撕竭力地喊着:“无痕,你在哪里?你回答我!回答我!” 十指深深陷入泥土之中,污浊的血渍顺着指甲缝流了出来,然,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痛。这一点伤痛哪里比得上她心尖上的痛? 山间,黑压压地一片,除了风声与她自己的回音以外,哪里会有水无痕的声音? 吴芷静绝望地长空一吼,哀恸之极,身子一软,口中溢出一缕血迹,倒在了悬崖之边。 |迷失哀殇手打,| 铁血柔情 第六章 疯狂痴缠之夜 “轰隆隆——” 震天的雷声再次传来,憋闷了许久的天空终于下起雨来。 一滴滴小雨点到后来演变成了豆大的雨珠,一颗颗砸在吴芷静的身上,连带着也刺痛了她的心。 天边的紫色闪电将山巅上的一切都映照得亮如白昼。 “唔……”吴芷静浅浅地移动了一下身子,她的身上已经全然打湿。 墨色的发浸在泥土之中,沾染了土的气息。 她的手指颤动了一下,艰难地,支撑起身子缓缓站立起来。她仰头,任雨水冲刷着脸上的泥土,须臾,她睁开眼睛左右挥舞起螓首,任那雨点飞溅而落。 “无痕,你莫怕,我马上就下来找你!你一定要等我……” 倾盆大雨如柱坠下,吴芷静借着闪电之际找到了攀爬的路径,她用手死死抠住凸出的岩壁,踏着坚实的步伐朝悬崖底部慢慢探去。 被雨水冲刷过的岩壁湿滑不堪,有好几次,吴芷静都滑倒,但是,每一次,她都凭着心中的意念,握住了凸出的岩壁。她不知道这个悬崖究竟有多高,不过,她知道,如若她一直坚持不懈地往下爬去,她总会到达悬崖深处的。 路途是遥远的,吴芷静的手与脚全被粗糙的岩壁磨破了,血水将她纯白的衣衫染成了红色,竟与眸中水无痕最后诀别的画面那般一致。 泪水和着脸上的雨水流淌而下,为何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水无痕在她心中竟是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 倘若让她找到他,那么,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爱你,至死不渝!” 吴芷静一直朝下爬着,从雨落至雨停,从黑夜到天明。晨光透过云层洒向地面,岩壁是背光的,吴芷静虽然看不见太阳,但是,却能感受到太阳的温暖。 悬崖之路似乎漫长得若地狱一般,吴芷静已经全然麻木了,只小心移动着脚步,手脚交替着换动。 终于,在翌日晌午十分,当太阳直射到她头顶时,她只觉眼前骤然一花,脑中一黑,彻底晕厥了过去。 紧抠住岩石的双手陡然松开,吴芷静的身子若风中飘零的落叶般沿着岩壁直直朝下掉落而去,最终,整个身影湮没在了苍翠蓊郁的密林之中。 黑夜侵袭着吴芷静的意识,有多少次,她都被一股巨大的拉力往下扯去,然而,每次当她一想起水无痕的面容时,就会对那股拉力发出极大的抵抗,最终,她挣脱出了那股拉力,彻底回到了光明之中。 吴芷静再次醒来时,身体只若散架一般疼痛,仿佛身上的骨头已经全然脱臼了。 她缓缓睁开眼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黑的小脸。 吴芷静眨了眨眼睛,那张小黑脸也眨了眨眼睛,吴芷静一愣,又眨了一下,那小黑脸也跟着眨了一下。 吴芷静眼眸一瞪,迅速起身,一旦动作方才发现,身上竟然包着许多绷带,浑身上下疼痛难耐,那小黑脸警觉性极高,当他发现吴芷静起身时,他以更快的速度朝后撤去。 “你是谁?”吴芷静四处观望了一番,发现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竹屋,睡的床榻是竹子制成的,前方不远处的桌子也是竹子制成的,连带着房间的窗户与门窗皆是竹子制成的。 那小黑脸退出几步远后,回道:“¥%&” 吴芷静伸长脖子,问道:“你说什么?” 是不是她的听力有问题,她怎么听不懂这个小黑脸在说什么,天啊,这是哪里,该不会是地狱吧,而这小黑脸就是黑白无常之一,莫非,他讲的是地狱语言? 可是,她明明有听见泉水叮咚的声音,莫非,地狱其实是一个世外桃源? 吴芷静指着小黑脸问道:“你是黑白无常?” 小黑脸伸出一双黑黑的手在身前不停地摇晃着,说道:“¥%&” 吴芷静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抬手敲打了一下额头,叹道:“完蛋了,我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看来我真的死了。” 刚刚叹完,只见那小黑脸忽然上前,一把握住吴芷静的手,让她去摸他的鼻子。吴芷静刚被他一握,似触电一般,手往回收了一下,后来惊觉他的手是温暖时,才知道,原来她还没有死。 吴芷静任由小黑脸将她的手带至他的鼻端,那温热的气息真实的触感让吴芷静倍觉感动,她问道那小黑脸:“你是不是可以听懂我的话?” 小黑脸点了点头。 “那你会说我的话么?” 小黑脸摇了摇头。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么?” 小黑脸继续摇头。 “那,这里有人会说我的话么?” 小黑脸点了点头。 吴芷静激动地握住小黑脸瘦削的肩膀一脚踩在床榻上说道:“那你去将他找来,好不好?” 小黑脸这一次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而是直接转头跑开了。 吴芷静盯着他忽然离去的身影,唇边露出淡淡微笑,真是一个纯真的孩子啊。 透过竹制的窗户,吴芷静看见外面是一块石壁,石壁旁有一个大水车,水车转动,将下游的水不断往上输送而去,原来,这叮咚声竟是这水车发出的。原不想,这山崖之下竟然还别有洞天。 吴芷静怔愣之际,却见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身上穿着黑色的衣衫,下面是黑色的长裤,袖口与裤子脚扣皆有一圈亮黄|色的绣花,他见到吴芷静便微笑着问道:“姑娘终于醒了?” 吴芷静礼貌地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脚似乎也摔伤了,她扶住桌子朝那人鞠了一躬,说道:“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那中年男子摆手道:“还好姑娘你坠崖的地方不太高,不然,恐是有些难救回了。” 吴芷静再次感谢后又问道:“请问我在这里睡了多久了?” “有十天了。” 吴芷静眼眸一瞪惊道:“十天?” 那声音尖利中带着惊恐,使得中年男子不免怔愣起来:“姑娘,发生了何事?” “十天前,哦不,是十一天前,确切地说是十天前的前一个晚上……”从来冷静的吴芷静已经有些慌乱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中年男子见状说道:“姑娘,您慢慢说来。” “十天前,你们有没有救一名从悬崖上跌落下来的身穿白色衣服的男子?他的身上受了很重的伤。”吴芷静跟着比划起来:“这里,这里,都有红色的血渍,哦,到后来,下了雨,可能他身上的白衣服都被染红了。你们有见过这样的男子么?”说完,眼眸盯着中年男子,眸中带着灼灼的希望之光。那样子让人觉得,中年男子只要一说不,她便会立即晕倒一般。 中年男子看着她渴望的眼神,点了点头道:“在救得姑娘之前,我们村里的人好像救了一名身负重伤的男子。” 吴芷静全然忘记顾忌一事,一把钳制住中年男子的手臂,问道:“他在哪里?你带我去见他,好吗?” 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吴芷静,问道:“姑娘你觉得身子还好么?” 吴芷静提了提气息,发现内力好像已经恢复了,身上除了那些外伤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伤了,遂回道:“我的身子好得很,您带我去吧,谢谢您了!” 中年男子见吴芷静心急如焚,遂回道:“好的,这就带您去。” 吴芷静一瘸一拐地率先出了房门,中年男子跟在了她的身后。 一路行去,此地虽是世外桃源,但是,吴芷静对周围的风景浑然不觉,满心满目皆憧憬着见到水无痕的那一幕。 中年男子带着吴芷静穿过田埂路,最终到达了另一座小竹屋。推开院门,吴芷静随着中年男子走了进去,然,却在看见院中白色山茶花树下的那一抹身影时定住了眼眸。 浓绿而光泽的绿叶衬托着高雅洁白的山茶花,阳光下,与那树下的身姿合二为一,然,美中不足的是,那树下的人却是坐在轮椅之上的。 吴芷静飞奔而去,带过清新香风,发丝随着风舞动起来,她定定地停留在了水无痕的面前。 “无痕,你真的在这里……”泪水泛滥而出,和着阳光在风中似水晶一般洒下。 满以为,水无痕也会激动地回答着她的话,可是,水无痕的眼眸却透过了吴芷静看向了远方,空洞一片。 吴芷静眸中的泪水渐渐收敛,水无痕清晰的面容印入她眼,然后,她惊奇地发现,水无痕的眼眸竟是毫无焦距的。 “这是怎么回事?”吴芷静喃喃自语,她垂下眼眸,看见水无痕手中握着一块东西,那东西被他握得死死的,只露出一点点。就是这一点已经让吴芷静知道那是什么了,那是水无痕在跌落山崖时从她衣服上撕裂下的一块破碎布料。 吴芷静感动地蹲下身子,想用手去触碰水无痕的手,可是,当她刚想触碰水无痕时,水无痕以为是谁要抢他手中的那块布,旋即用力朝吴芷静挥出一掌。 “啊——” 猝不及防之下,吴芷静中了水无痕一掌,她的身子本就没有痊愈,而水无痕手上的力道也不是很轻,吴芷静整个人朝后大步踉跄退去,最终撞在了院墙之上。 吴芷静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她轻轻拍打了一下胸口后再次朝水无痕走去:“无痕,你定睛看看,是我,我是吴芷静啊,你怎么不说话?莫非,你已经忘了我?”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忘了她,怎么会?如果他忘记了她,那么她该怎么办?他怎么可以在她明白有多爱他后彻底将她遗忘了呢? 吴芷静再次扑到水无痕跟前,然而,却再次被水无痕无情地推开了。 “不……你怎么能忘了我?水无痕,你不能忘了我,不能……”吴芷静欹斜着身子朝水无痕的轮椅处行去。 然而,却在快要到达水无痕身边时被一名身穿绣花衣衫的女子拦住了去路。 “他的身体还很差,你不要再这里刺激他了,千万不要碰他手中的东西,不然,他会打伤你的。” 吴芷静眨了眨眼睛,将眸中的泪水挥去,她抬眸朝说话的女子望去,但见她穿的衣服与那中年男子的衣服花色是一样的,只是,她的裤子外面还另外穿了一条百褶小短裙。她头上戴着黑色绣花帽子,帽子的边缘坠着白色珠子,从她的年岁看来当是没有超过二十岁。 “这位姑娘,是您救了他么?他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记得我了?” 那姑娘上下看了一眼吴芷静后,淡淡说道:“他在坠崖之时,头部受到撞击,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说完后,不再理会吴芷静,只是蹲在水无痕身边柔声说道:“我们出来有一些时间了,回去吧。” 水无痕的目光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却明显发现,他不排斥她。那女子仿似习惯了水无痕这般反应,遂起身将轮椅转了个方向朝房间推去。水无痕并没有将她推离自己的身旁。 吴芷静眼睁睁地看着水无痕被那女子推走,她摇头道:“不会的,他一定不会忘记我的,我要让他想起我来!” 说罢,一瘸一拐地朝水无痕追去,可是,当她刚一靠近水无痕时,水无痕忽然转过身,朝她瞪了一下,随后再次挥打而去,吴芷静又被水无痕推到在地了。 水无痕眸光冷冷,他盯了一眼吴芷静后,将手中的东西细细收藏进了自己的怀中。 水无痕在收藏那块残破衣角时小心翼翼的神情,让吴芷静的心跟着碎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不记得她了,可是,他却在乎他手中的那块布,在乎得要死,她活生生的一个人摆在他面前,他不认识,却死死握出手上的那块布。 那块布有什么用?会说话么? 吴芷静双手握拳终于爆发出声:“水无痕,你这个臭男人!” 尖叫的声音让跟在她身后的中年男子不禁眯了眯眼,他缓缓走至吴芷静的跟前,劝说道:“姑娘,您先不要心急,他这种失忆应该属于暂时性的。冒昧的问一句,请问您是他的谁?” 是他的谁?她是他的谁? “我是他的夫人,他的夫人呀!”吴芷静将自己的衣角提了起来指给中年男子看:“你看,他手中握着那片衣角就是从我衣服上撕扯下来。” 中年男子看了看吴芷静的衣服,遂点头道:“原来是夫人,这样吧,现在他才刚刚醒来,情况还不是很稳定,况且,他的腿又摔伤了,先不要做任何刺激他的事,过几日,你再用一些对他来说记忆特别深刻的事去唤醒他,怎样?” 吴芷静盯着中年男子,眸中皆是无助,除了这个方法以外,她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么? 等待的日子对于吴芷静来说犹若人间炼狱一般,短短几日在她看来,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每日里,她都会去到水无痕所在的小院落偷偷地看着他,水无痕真是一个过于安静的人,每天,他只坐在茶花树下看着远方,凤眸深邃见不到底,只是他眼眸深处流露出的无助与哀愁让吴芷静的心跟着疼痛起来。也许,失忆后的水无痕才是真正的他,过往的岁月于他来讲,留下的全是一条条深壑的伤痕。 四日后,当那中年男子对吴芷静说可以去看水无痕时,她的心已经欢呼雀跃到了极致。 “谢谢你,伊布。”吴芷静对那中年男子说了声谢谢后便似踩了风火轮一般。 伊布看着吴芷静,摇了摇头,年青人,确实爱得比较激烈啊。 当吴芷静似一阵风般卷进小院落时,一直照顾水无痕的那名姑娘正在给他喂药。那小姑娘是伊布的侄女,名叫珍斛,水无痕当日跌落山崖后是被她所救,水无痕睁开眼时看见的第一个人也是她,所以,水无痕对于她的靠近一点都不排斥,至于村里的其他人,水无痕十分不愿意他们靠近他半分。 珍斛半蹲在地上,纤长洁白的小手端着瓷碗,手腕上清润的玉镯时不时地敲打在了瓷碗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右手握着白瓷调羹,一勺一勺地为水无痕喂着药。水无痕面无表情地喝着药。吴芷静看得心中一酸,五味杂陈起来,原来,吃醋竟是这样的感觉。 吴芷静走至珍斛的跟前轻轻地问道:“我可以喂他么?” 珍斛转过身子仰头看着吴芷静,脸上的表情由甜美转为不舒坦,她瞥了撇吴芷静那一方被撕扯掉的衣角,没好气地回道:“他不会让你喂药的。” 吴芷静眉头一蹙:“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让我试试吧。” 珍斛转过头不再理会吴芷静,只是端着药碗继续喂药。 吴芷静伸出手握住了药碗,微微一使力:“请你将碗交给我,他是我的夫君。” 珍斛是村里的姑娘,自然不会武功,吴芷静这一次用了内力,经她这么一握,珍斛握住药碗的手情不自禁地放了开去,药碗被夺,珍斛表现得极不情愿:“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 吴芷静抬手夺过她另一只手上的调羹:“不讲理?究竟是你不讲理还是我不讲理?都跟你说了他是我的夫君了,我的夫君我自己会照顾,不需要你插手。” “他根本就不记得你了,也不愿意让你喂他药。”珍斛一张小脸气得有些发红,她站起身增加音量朝吴芷静说道。 水无痕似乎嫌二人有些吵闹,直接滚动轮椅去到一旁继续看着远方。 吴芷静看了一眼水无痕,心下憋屈难耐,这个水无痕竟是嫌她吵么?等他恢复了记忆,她一定问他讨要回来。 吴芷静手持药碗昂首对珍斛说道:“纵然他现在不记得,他总有恢复记忆的那一天,他是我夫君的事实是一辈子也改不了的!” 这个女人竟敢跟她抢起男人来,她怎会允许?水无痕是她的,永远都是她的,其他女人想都别想! 吴芷静说完便去到水无痕跟前,半蹲在地上,用调羹搅了搅手中的汤药,随后舀了一勺拿至水无痕唇边,柔声说道:“无痕,该喝药了。” 水无痕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去挥开吴芷静的手。浓黑的汤药从调羹内泼洒而出,溅落在了吴芷静白色的衣衫之上。 吴芷静拍了拍身上的汤药,笑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药不好喝,如果觉得不好喝,喝完以后,我给你拿梅干吃,好不好?” 调羹再次放在了药碗中,吴芷静又舀了一勺尝试着去喂水无痕,然而,这一次,水无痕竟是将她手中的药碗也一并打翻了,白瓷药碗一经落地便摔了个粉碎。药汁落得满地皆是。 珍斛见状急忙上前一把推开吴芷静,随后将水无痕推开了,吴芷静本就半蹲于地,由于重心不稳,被珍斛这么一推,双手撑在地上,碎瓷片生生地扎入了肉中。 “啊——”吴芷静痛苦地低呼出声。 她咬了咬牙,站起身来,不顾手上的血渍,再次跑至珍斛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珍斛,请你将他交还于我!” 珍斛头一转倔强道:“我不要,他根本就不喝你喂的药,如此,他便一直好不了。” “就算好不了,也不是你能关心的事,你若坚持不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吴芷静双脚微微张开,双手展于身侧,比划好姿势对珍斛说道。 如若这个女人再不将水无痕还给她,那么,她就必须武力解决了。 珍斛全然不理吴芷静的威胁,只推着轮椅继续朝里行去。 吴芷静眼眸一瞪,脚下一点抬手就朝珍斛抓去。 珍斛放开握住轮椅的手,与吴芷静厮打起来,珍斛不懂武功,双手双脚在吴芷静身上乱踢。吴芷静单手握住珍斛的手,将她的双手反剪于背后,俯身威胁道:“你还是不还?” 珍斛的脸被迫压在地上,柔嫩的脸颊与粗糙的地面发生摩擦,她倔强地回道:“不还,就是不还。” 吴芷静瞥了瞥嘴:“我懒得跟你说这么多。”她一面说话一面抬手去解珍斛腰上的腰带,将她腰带解开后将她的手死死地绑在一起。 一切弄好后,吴芷静拍了拍手,说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人我带走了,谢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 说完,转身推着水无痕走出了小院儿,坐于轮椅上的水无痕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任由吴芷静将她推离而去。 吴芷静先推着水无痕找到了伊布,告诉伊布,他的侄女儿被她用腰带捆绑在了地上。随后又问伊布要了草药,待所有事情做完后方才推着水无痕回到了她所居住的小竹屋中。 她的小竹屋里没有茶花树,只有水车在不停地转动着,水无痕依旧闷不吭声,吴芷静俯身问他:“无痕,你喜欢这里么?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直到你的腿好全为止,待你的腿好全后我们就上去,好不好?” 水无痕深邃的凤眸一直盯着风车,缓缓转动的风车清晰地印在了 不嫁妖孽王爷 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29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29部分阅读 的眸中。 吴芷静看着他,笑着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吴芷静转了转身呼唤道:“小黑!” 吴芷静刚刚醒来时看见的那个孩子叫做小黑,这个小竹屋是小黑住的地方,他的爹娘前些年因为想要离开这个山谷,摔死在出山谷的路途之中。也就是前几日,吴芷静才知道,这个山谷是没有出口的,这个山谷里的人们都是以前坠崖生还之人的后代,他们世世代代都在寻找着出山谷的路,然,除了攀爬悬崖这一条道路以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这个山谷的四周都是悬崖峭壁,且陡峭危险,一不注意便会粉身碎骨。吴芷静抬眸看了看山谷上的蓝天,只要有希望就一定可以从这里出去的,只是,在这之前,她一定要将水无痕的腿治好。 小黑听见吴芷静的叫喊后探出了黑黑的脑袋,吴芷静抚摸了一下他的头,说道:“从今以后,这个哥哥也跟我们住在一起,好不好?” 小黑看了看水无痕,点头称是。 吴芷静笑了笑,指着水无痕的腿说道:“你瞧,这个哥哥的腿有些不方便,姐姐忙不过来时,小黑要帮助姐姐哦。” 小黑笑着点了点头。 “好了,现在,小黑帮姐姐准备一些纸和笔,怎样?” 小黑没有回话,只是一溜烟地跑开了。 吴芷静转回身去到房间之中搬了一个桌子和一把椅子出来,待她将桌子椅子摆好后,小黑已经将笔和墨准备好了。 村里的毛笔质量自然好不了,吴芷静拿起毛笔,蘸满了墨汁,毛笔瞬时变得饱满起来,她拿着笔在纸上勾勒起线条。小黑用手撑着脑袋,立在桌子边看吴芷静画画。 一刻钟后,吴芷静画了一幅图画,那画跟毕加索的印象派很是接近,小黑看见那副画后直摇脑袋表示看不懂。 吴芷静瞥了一眼小黑,直接将画拿至一直对着水车的水无痕跟前,她一只手拿着宣纸,一只手在纸前比划起来:“无痕,你看,这是你我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本来呢,你我第一相见时,你是被其他男人压在身下的,但是,你却说那不是你,而我选择相信你,所以,你将我倒吊在树上这一次才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看看,你当时用了一根白绫套住我的脚,随后将我倒吊在树上的。你知不知道,当时的我有多气愤,你怎么可以将我吊在树上呢?我可是堂堂现代特警啊。” 水无痕看向水车的凤眸微微一转,凝视在了吴芷静手中的那副画上,吴芷静眨了眨眼睛,一直盯着水无痕,良久之后,只见水无痕的俊眉微蹙,冷冷说了一声:“好丑。” 吴芷静一听,眼眸一瞪,说道:“是的,我是画的很丑,我又不是古人,没有你们附庸风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我会计算机,会开车,会用手枪,你会么?” 水无痕瞥了一眼发怒的吴芷静,没有再说话,只是转头看向水车。 吴芷静对于水无痕的无话实在觉得有些憋闷,她一早便知道水无痕的话并不多,但是,以前的他好歹还会多说几句,而今,他却是连口都懒得开,她怎么就遇见这么一个男人了呢? 算了算了,她一定要耐心十足,不然,水无痕记忆还未恢复,她就被他活活气死了。 这一日对于吴芷静来说,当真是苦不堪言,水无痕不仅不说话,而且,每当吴芷静将药熬好后,他都会推开她,几次下来,吴芷静只能拿绳子将水无痕死死地绑住。 被她绑住的水无痕俊眉深蹙,薄唇紧抿,吴芷静双手叉腰立在他的身前,眉毛倒竖朝他说道:“水无痕,别以为我是那温柔的月思君和珍斛,你看清楚了,我可是吴芷静,今天这药,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惹急了我,直接在你脑袋上敲一个洞,灌下去!” 吴芷静挽起袖子,一手捏住水无痕的脸,逼迫他将嘴打开,一手拿着药碗往他嘴里倒。 水无痕皱起眉头试图闭上嘴唇,然而,却在挣扎之时被吴芷静一记暴栗敲打在了头上,他的身子随之一愣,凤眸微瞪看着吴芷静,吴芷静眼眸比水无痕瞪得更大些,她扬声说道:“看什么看?我这叫强制温柔!喝!” 吴芷静趁着水无痕发憷之际,手腕一转,将那碗药生生地灌入了水无痕的口中。 “咳咳……”因为灌得有点猛,水无痕的俊脸涨红起来,头一偏,朝旁咳嗽起来。 吴芷静盯着水无痕涨红的脸颊,遂凑上前去仔细观察起来,水无痕咳嗽完,头一转,鼻尖正好抵在了吴芷静的琼鼻之上,细腻的触感让他的身子随之一震。凤眸凝视着眼前的女子。 吴芷静放下药碗,不可思议的抬手去摸水无痕的脸,柔嫩的指腹轻轻勾勒着水无痕俊挺的轮廓,水无痕的身子竟然起了反应,原始的蠢动让水无痕的脸更加红润起来。 “天啊,这竟然是你的真实容颜,你脸上的那条疤痕呢?”吴芷静抬手就在水无痕脸上的疤痕处摸了摸,发现那里一点痕迹都没有,当她确认了一件事情后,她手一捶,打向了水无痕的胸口:“你这个臭男人,告诉我,你之前是不是骗了我?你脸上的那条疤痕呢?哪里去了?” 这个男人的心思好深沉,竟然为了得到她的心不惜欺骗于她。 水无痕的胸口被吴芷静一锤,牵动了伤口,他捂住胸口咳嗽起来:“咳咳……” 吴芷静用手拽住水无痕的衣襟,逼问道:“看在你受伤和失去记忆的份上,我今日姑且饶过你,等你好了,我定要问你讨要个说法!”说完头一转,喊道:“小黑!” 小黑闻言赶了过来。 吴芷静指着水无痕对小黑说道:“帮姐姐搭个手,将哥哥抬到床上去。” 小黑帮着吴芷静将水无痕抬上床榻,随后又听从吴芷静的吩咐打来了热水,打来热水后便再次消失不见了。 吴芷静将毛巾浸在热水之中,拧了一把后先为水无痕擦了擦脸,随后扯开他的腰带,为他擦起身子来,她在为他擦拭上身时,水无痕一直两眼如炬地盯着房顶,可是,当吴芷静的手准备去脱他的裤子时,强有力的大掌却挡在了身前。 吴芷静挑了挑眉,问道:“怎么?怕我看?” 水无痕斜眼睨了吴芷静一眼后,没有说话,只是大掌依旧没有撤开。 吴芷静打掉他的手,说道:“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有见过?挡什么?我都没害羞,你还害羞什么?你又不是大姑娘!” 水无痕闻言眉头皱起,眉间的皮肤已经皱成了川字。 “怎么?又想教训我,是不是?说我说话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我告诉你,我说话从来就是这样,你若不想听更难听的话,就乖乖让我给你擦身子。”吴芷静拿开水无痕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 水无痕的俊眉因为这句话而挑了挑,怔愣须臾后,终于撤开了手掌。 吴芷静瞥了瞥嘴,为他细细擦拭起来,一面擦一面说道:“我说水无痕,我这可是星级服务啊,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在我这里得到这种高级服务的,你可是古今第一人哦,你要懂得珍惜,知不知道?” 水无痕的凤眸中犀利冷淡的神情渐渐褪去,转而添上了一抹柔色。 吴芷静为水无痕擦拭好身子后,开始为他捏腿按摩。 “知道不?我现在做的叫推拿,可以帮你松一松筋骨,对于腿部的恢复也是很好好处的,你说,我的水平专不专业?” 水无痕转眸看向吴芷静,半晌后,说道:“好痛。” 吴芷静使劲按了一下水无痕的腿,水无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凤眸瞪着吴芷静。而吴芷静却理所当然地回道:“痛,才会有效果。” 按摩完后,吴芷静又水无痕他掖好被角,随后在地上铺了一个毯子,倒在上面捶了捶肩后便沉沉的睡去了。 床榻上的水无痕微微侧过身子,凝视着地上的吴芷静,眸中似乎攒积出丝丝感动,他凝视她良久后方才转身安稳睡去。 从这日以后,吴芷静每日都为水无痕讲他们以前的故事、熬药、擦身与按摩,水无痕的腿好得很快,十日之后已经可以脱离轮椅了。 当吴芷静看见水无痕可以站立行走时,她高兴得双脚蹦了起来,说一声:“终于可以站起来了!” “你……很高兴?”水无痕看见吴芷静激动的表情时,缓缓问道。 吴芷静微一扬首,说道:“那当然,我才不要一个瘸子当我夫君呢。” 水无痕用手指了指吴芷静,问道:“你……当真是我的娘子?” 经过十天的接触,水无痕的话已经不似起初那般少了,只是他怀中的那片衣角是他人永远不可触碰的禁忌,就连吴芷静也不例外。 吴芷静闻言理所当然地点头回道:“是的,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水无痕垂下头,静静思索起来,他怎会娶这么一个悍妇为妻子呢?莫非,以前的他脑子有些不正常么? “怦——”吴芷静双脚一抬,飞身直下,给了水无痕一记暴栗。 “你在想什么?瞧你那表情,肯定没想什么好事。” 水无痕摸了摸头,蹙眉道:“不要动不动就打我的头。” “谁让你失去记忆了呢?我这是想将你打醒而已。” 水无痕看了一眼吴芷静后,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转身径自离开了。 吴芷静朝着水无痕的背影撇了撇嘴,心里腹诽道,自大的家伙! “你……还不来为我讲故事么?”过了一会儿,水无痕的声音从竹屋窗户中飘了出来。 吴芷静嘴巴动了动:“我这真是成了他的仆人了么?谁规定的每天一定要给他讲故事?”吴芷静掳了掳袖子直接奔进了竹屋之中。 竹屋之中,水无痕已经将今天要讲的那张宣纸摆在了木桌之上,吴芷静一看,发现今日讲的竟是修炼合一神功一事,脸上不禁燥热起来。 “你在害羞什么?”水无痕见吴芷静的脸颊红似苹果,遂开口问道。 吴芷静伸手一抓,将桌上的宣纸皱成一团,说道:“我们讲下一个故事。” 水无痕起身握住吴芷静的手,夺过她手中的宣纸,强硬道:“今天就讲这个,不然,故事断开了,我的记忆就不容易恢复了。” 吴芷静身子往前一倾,想去夺回水无痕手中的宣纸,然而,水无痕的身子随之一侧,吴芷静扑了个空,因为前倾的力量很大,吴芷静脚一歪,朝下倒去。水无痕见状,长臂一捞,将吴芷静圈入了怀抱之中,温香软玉在怀,水无痕的脑中似有一股浅浅电流击过,这样的场景似乎曾经有过,那带着清新香味的墨发轻轻扫在他的手背,心中酥麻一片。 水无痕搂住吴芷静的腰,将她轻轻往上带起,吴芷静的腰柔软婀娜,腰身朝后微微倾斜,转瞬间,鼻尖已经与水无痕俊挺的鼻子碰在了一起。 女性柔美的气息与男性刚强的气息发生碰撞,于空中带出强烈的火花。 “我……曾这样搂过你?”水无痕低沉暗哑的嗓音渐渐响起,撩动着吴芷静那颗业已悸动的心。 “你……”吴芷静的话还没有说完,剩下的话语全然吞没在了水无痕的唇腔之中。 水无痕非常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可是,当他一看见那双朱红的嘴唇时,他的心就开始蠢蠢欲动,他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他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好色之徒,之前救他的珍斛,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可是,他就没有想要吻她的冲动,而面前这个女人,为何他却想要品尝她的芬芳? 这一点上,让他肯定,这个女人定是他的妻,不然,他怎会对她有这种想法。 水无痕忽如其来的吻并不在吴芷静的意料之中,她瞪着灵眸看着水无痕的俊脸,有些不敢相信,他为何会忽然吻向她。 水无痕一旦攫住了那双芳香的唇瓣就再也不想松手了,为何她会这般地甜? 灵蛇在吴芷静的贝齿前摩挲盘旋,引诱着她,让她打开防线,任他予取予求。吴芷静的身子由僵硬转为了柔软,她实在有些敌不过水无痕的诱惑。 贝齿轻轻打开,水无痕的舌随之滑入檀口之中,翻搅着她的馨香。 “怦——” 房门,忽然间被人推开了,水无痕与吴芷静的动作由此僵在了原处。 吴芷静推开水无痕朝房门口望去,但见小黑正一脸好奇地盯着他们瞧。 “小黑,你进来前不知道说一声么?”吴芷静有些恼怒地朝小黑吼道。 小黑有些无辜地耸耸肩,说了一串吴芷静听不懂的话。 吴芷静见状,已然明白小黑说的话,他说他有敲门,只是他们没有听见而已。 吴芷静十分无语,这孩子怎么可以在这么一个关键的时候出现在她房中呢? 水无痕在这时也转过身子,他站在吴芷静的身前问道小黑:“有什么事么?” 小黑细长的手臂朝外一指,说道:“¥%&” “什么意思?”吴芷静挑了挑眉,小黑这次说的话,她可是真没听懂。 小黑上前握住吴芷静的手,朝外行去,水无痕见小黑握住了吴芷静的手,遂上前从小黑手中夺过吴芷静的手,转而对小黑说道:“你带我们去便是。” 吴芷静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水无痕,他竟要与一个孩子吃醋么? 她的手被水无痕握得紧紧的,手心中潮热的感觉,让吴芷静知道,此刻的水无痕定是有些紧张的。 他们一路朝前行去,吴芷静走在水无痕的身旁,心,从未有此刻这般宁静过,忽然间,不想让水无痕记起以前的事,现在的他心思十分简单,只记得她是他的妻,什么责任,什么月思君,已经彻底地消失在了脑海中。 螓首微转,看向身旁的景色,到这里这么多天了,她还是第一次有心情去观赏周围的景色,其实,这里的真的很美,树木蓊郁,竹林苍翠,更有林间小溪欢畅流淌,掩映在绿树群中的小竹屋,倾诉着大自然的情怀,溪水边,那些成群结队戏水的姑娘们,盘起了她们长长的发,色泽亮丽的百褶裙,在风中唱响着绝美的一幕。 吴芷静思绪转换,想起在宁川岛上,水无痕在囚车中问她的那句话,他说,等他完成了心中的愿望后,带她一起去塞外,看草长莺飞,观雪花纷落,赏白鹭成行,与群马奔腾,踏如画江山。 多么深重的承诺呵,为何直到现在,她才彻底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你很喜欢这里?”不知何时,水无痕转过头来,问道吴芷静,握住她手的大掌随之紧了紧,害怕她会就此溜走一般。 为什么他会担心她会忽然离开?莫非以前,她曾离开过他么? 吴芷静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很喜欢这里,这里景色怡人,人情淳朴,没有复杂的社会关系,没有战乱,没有硝烟,有的,只是分外的宁静,而我,喜欢这样的宁静。” “那我们就一直住在这里,将这里当成我们的家。”这些天吴芷静告诉他许多事,说他本来不是住在这里的,他的家在另一个国家,一个叫西玥的国家。 吴芷静回眸看了看水无痕,她多想让他一直住在这里,可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他的大军还在山谷的另一端等着他的归去,他的母妃还等着他去寻找,还等着他洗去她身上的冤屈,她,怎么可以如此自私地让他留在这里陪她呢? 她不能,一定不能! 所以,他的记忆,必须恢复! 吴芷静侧眸凝视着水无痕,眸中是不可掩饰的情意,她坚定地回道:“在你的记忆恢复之前,在你身上的伤全部养好之前,我们就住在这里。” “恢复之后,也住这里,不行么?”水无痕握住吴芷静的手向后扯了扯,吴芷静就此停住了脚步。 她凝视着水无痕,良久之后,终于启口道:“行。” 水无痕淡淡地笑了,牵着吴芷静的手朝前走去。 小黑一路带着吴芷静与水无痕朝村中的一片空地行去。 到得空地后,吴芷静方才发现空地上已经站了许许多多的村民,他们皆穿着色泽亮丽的衣衫,微微泛黄的原野之上,她们亦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伊布在看见吴芷静后笑着朝他们走了过来。 “已经可以行路了么?他恢复得真快啊!”伊布瞧了瞧水无痕后感叹起来。 吴芷静习惯性地拍了拍水无痕的肩膀,笑着回道:“是啊,你看这身板儿,一看就知道天生比较壮啊!” 伊布闻言眉开眼笑,吴芷静也跟着笑了,水无痕依旧淡淡地立于原地,仿似天地间所有的欢乐之事都与他无关一般。 吴芷静侧眸望向水无痕,却在转眸时看见了不远处那抹熟悉的身影。珍斛今日穿了件粉红色的衣服,衣服的袖口与脚边都有花纹,腰带处绣有精致的花纹,她的头上戴着同色系宽檐帽,帽边有彩色珍珠坠子,耳垂边戴着精致的耳环。整个人若妍丽的鲜花一般,炫人夺目。她的手中握着一个四色拼成的花包,花包边缘已被珍斛握得有些皱巴巴的了。 她缓缓走至水无痕的身边,颊上微微泛红,她轻轻地问道水无痕:“你,好些了么?” 水无痕点头,礼貌性地回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好很多了。” “那就好。”珍斛淡淡地说了一句。 吴芷静看了珍斛一眼,说了一声谢谢后,便抓着水无痕的手朝热闹的人群行去。 “伊布,这是在做什么?”吴芷静指着人群中,互抛花包的青年男女。 伊布笑着回道:“这是我们村里的习俗,每到这个季节,青年男女们,用红、黄、蓝、绿,四色拼制成一个花色的荷包,荷包里装着玉米粒,在这样的盛会里互相抛掷,如若你们喜欢,也可以互相抛掷花包。” “抛这个有什么意思?” 伊布张开嘴笑道:“呵呵,这个啊,青年男女如果中意对方,就将花包抛给对方,如若对方不接,就表示他不喜欢这个抛花包之人,如此,就要重新择偶了。” 吴芷静回想起珍斛手中的那个四色花包,又想了想她看向水无痕的眼眸,她当是想将那花包抛给水无痕吧,只可惜,她这一生都没有机会了! 正待伊布说着话,却见一个花包朝吴芷静飞了过去,吴芷静眼眸一瞪,条件反射一般地抬手接住了那个花包。 水无痕见状,俊眉皱在一起,不待他上前去抢那只花包,却见成群结队的花包朝吴芷静砸了过来。 吴芷静双手双脚同上也只接住了三个,而其他的花包不等落在她身,就见水无痕身姿俊逸地一脚一个将花包踢回了原处。 “你踢足球呢?”吴芷静在看见水无痕精准的脚法后长大嘴惊愕地问道。 水无痕踢完后拍了拍因动作过大而有些凌乱的衣摆,随后身姿昂扬站立于吴芷静的身旁,不吐露一言一语。 那些抛花包的男子们在看见吴芷静接住花包后皆朝吴芷静走了过来,村里的壮实小伙儿,看着非常的淳朴,比那水无痕不知道单纯了多少,他们看见吴芷静后,手不自觉地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美丽的姑娘,可以与我们共舞一曲么?” 他们从小生长在这山谷之中,从来没有看见过外面的世界,不想今日,竟然看见了一个这么美丽的姑娘,那是山神赐给他们的仙子么? 小伙子的牙很是洁白,吴芷静从来就爱体味风土人情,如今有人邀请她跳集体舞,她极其自然地回道:“好啊!” 小伙子们热情地拉着吴芷静的手,将她带入了人群之中,空地上,男男女女们岔开而站,围成了一个大圈,悠扬的羌笛声缓缓响起,人们手拉着手,抬脚,走步,踢腿,跳起舞来。 吴芷静学着人们的步伐,踩着节奏欢快地跳了起来。她脸上洋溢着的笑容,让站在外围水无痕眉头深深一皱,水无痕脚下步伐移动,拉着站在伊布身旁的小黑就往人群中掠去,他硬生生地劈开了拉住吴芷静手的两名小伙子的手,让小黑握住吴芷静的右手,而他握住吴芷静的左手,脚下转动,随着众人跳起舞来。 吴芷静在看见水无痕的动作后,嘴唇微微张开,笑道:“水无痕,你跳舞跳得不错嘛。” 水无痕英眉一蹙,愠怒道:“不要笑!” 她不知道她笑起来有多美么?他不要让她这样美丽的笑容让其他人看见,她只能对他笑! 吴芷静抿着唇,不再说话,只是跟随着音乐的节奏继续跳起舞来。 一曲跳罢,吴芷静还想再跳,却被水无痕无情地扯走了。 水无痕带着吴芷静朝僻静的田园行去,斜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大地之上,将吴芷静与水无痕纠缠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田埂很窄,容不下两个人并排行走,水无痕走在前面,牵着吴芷静的手朝前慢慢走去。 走了一会儿后,水无痕停下了脚步,转头问道吴芷静:“你很喜欢跳舞?” 他不知道,刚刚在他脑中掠过的景象是不是他的记忆,但是,他却有这个想法,认为吴芷静是喜欢跳舞的。 吴芷静眨了眨眼睛后回道:“对啊,我是很喜欢跳舞。”说话间手臂朝上扬起,头部左右摆动了一下:“尤其喜欢跳民族舞蹈,那样的感觉真的很惬意。” “那好,从今以后,我陪你跳!”水无痕猿臂一扬,将吴芷静圈入怀中,霸道地宣告了他的所有。 吴芷静眼眸一眯,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从今以后,所有我想跳的舞蹈,你都陪我跳?” 水无痕凝视着吴芷静的眼眸,郑重地承诺道:“是的。” “那好,我现在想跳华尔兹,你陪我跳。” “你必须先告诉我怎么跳。” 吴芷静对着水无痕指导起来:“你的手放在这里,我的手搭放在你的肩膀上,一会儿,我先带几步,你悟性高,很快就会学会的。” 水无痕微微一点头算是答应。 吴芷静脚步轻轻转动,在狭窄的田埂上旋跳起来,因为田埂很窄的缘故,吴芷静完全不能走斜线,也不能走步转圈,只能沿着田埂的轨道朝前跳去。水无痕的悟性很高,吴芷静带了两转之后,他就会走步了。 水无痕在田埂上走出一步后,忽然斜着朝田埂外走去,吴芷静秀眉一挑,惊道:“那边是稻田,会踩空的。” 然而,预期的跌倒并没有到来,吴芷静只觉身子忽然间腾空而起,水无痕竟然使用了轻功将她抱了起来,水无痕的脚尖在稻穗上轻轻点着,带着吴芷静在香蒲之上悠悠的画着圈。 远处炊烟袅袅升起,暮色洒向大地,田埂间,纤陌交通,香蒲吐穗,若精灵般的二人踩着灵动的舞步,在稻田上抒写着唯美的篇章,二人纯白的衣衫在绿色的海洋中轻舞摆荡,如梦如烟。 水无痕搂着吴芷静纤细的腰身,薄唇轻触在吴芷静香润的额上,一片馥郁芬芳。 吴芷静的一颗心上下乱撞得厉害,从未知,她这一生,竟然可以在稻穗上跳华尔兹,人生有了这样美的经历之后,是否已经足够?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吴芷静在心中默数着节拍,只希望这一刻能够延续到世界的尽头。 水无痕带着吴芷静踩过稻田又飞向了水田,足尖轻点水面,紫色霞光映照在水田之上,闪烁着旖旎的光芒。 舞动间,水无痕揽住吴芷静的手在不经意间松了开来,吴芷静的身子迅速下落,吓得她立即抱紧了水无痕的脖颈,双脚抠住水无痕的腿,不让自己的脚尖沾染上水田里的水,水无痕抱了个香玉满怀,十分心满意足,他一脸坏笑地盯着吴芷静,等待她的发怒。 吴芷静撤开一手,捶向水无痕的胸口嗔道:“你这个坏蛋,故意吓我的?” 水无痕耸耸肩:“谁让你不抱紧我呢?” “还要怎么抱?”这个水无痕竟是这般不容易满足么?她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了,他还想怎样? 水无痕倏地一俯身一手抱住吴芷静的背部,一手抱住她的腿,点水而过,朝田埂边的林间飞身而去。 吴芷静见水无痕的身子矫若游龙,遂揶揄出声:“你的身体恢复得蛮快的嘛?” 水无痕唇边带笑,凤眸不似往日般深邃,竟是一望见底般的澄明。他俯身在吴芷静耳边柔声魅惑道:“为了你的幸福着想,我能不好快一点么?” 吴芷静眼眸一瞪,惊悚地看向水无痕,从什么时候开始,冷峻的水无痕竟然说起这种带颜色的笑话来了? 他是因为失去了记忆,所以才这般说话的么?原来,他竟是一个这般油腔滑调的人,莫非,那月思君喜欢的便是这样的他? 想到此,吴芷静用手去推水无痕的胸口,怒道:“走开,少在这里没个正经。” 岂料,水无痕竟然耍赖道:“我往哪里走?你是我的娘子,莫非,你想让我去找其他人?” “对,就让你去找其他人,别来惹我。” “可是……怎么办呢?我忽然间发现,我真的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我不想去找其他人,只想找你呢。” “你以为你想找,我就会理你么?” “不许我霸王硬上弓么?” “……” 水无痕这句话说完,吴芷静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盯着水无痕的侧脸,沉默起来,水无痕俯身看向她,调笑道:“怎么?娘子是一直在等着为夫来霸王硬上弓的么?” “水无痕!”吴芷静双拳紧握高声怒喝起来。 水无痕一面飞掠一面握住吴芷静的葇荑,柔声哄道:“娘子,为夫就在你的跟前,你做什么叫那么大声?” 吴芷静斜眼瞪着水无痕,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常听人说,人们在失忆的时候通常是性格最初的反应,原来,水无痕那冷漠的外表之下竟是隐藏了这么一颗暗黑的心。 果然是极品腹黑男么? 可是,为什么她在发怒时却觉得有一些甜蜜呢?甚至,比那蜜都还要甜,她是不是疯了? 水无痕带着吴芷静在林间穿梭,上下巡视一番后,终于落在了一颗大树之上,那大树的枝干完全可以容纳两个人平躺其上。由于他二人的到来,栖息在树上的鸟儿都扑腾着翅膀飞走了,仿似不愿意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一般。 吴芷静双脚沾上树枝后便上下寻看了一下,她眼眸微眯,盯着身前的水无痕,他想要做什么? 水无痕唇边弯出一个绝美的弧度,仿似能听见吴芷静的心声一般,坏坏地回道:“做该做的事。” 吴芷静下意识地握紧了身前的衣襟,身子不禁往后缩了缩,却发现,她被水无痕圈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之内,前面是水无痕高大的身躯,而身后却是粗糙的树枝皮,脚下是空旷的林地,她当真是退无可退了。 树干由于吴芷静身子的撞击而微微颤抖起来,枝头上的树叶摇曳生姿,婆娑作响,沙沙的响声掩盖住了吴芷静狂烈的心跳。 以前与水无痕肌肤相亲时,她的心意还不是很确定,曾数次将那些缠绵当做练武的手段,而今,她却是十分明白自己的心,在如此的境况之下面对水无痕,她竟比上次要紧张一万倍。况且,面前的水无痕还不似往日那般羞涩。 “怦怦怦——”吴芷静的心跳声,在静谧的林间似乎格外的清晰。 水无痕在听见吴芷静那如雷捣鼓般的心跳声时,竟然俯身将耳朵靠近吴芷静的胸前仔细聆听起来。如此亲昵的动作只让吴芷静的心跳速度再次加快。 “娘子……”水无痕聆听半晌后,起身抬眸看向吴芷静。 吴芷静凝神屏气等待着水无痕后面的话语。 结果,沉寂半晌后,水无痕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你的胸,好小。” 吴芷静被水无痕的这句话震得有些七晕八素了,这个该死的水无痕,他刚才说了什么?竟敢说她胸小? 墨发挣脱了束缚,绝地狂肆飞舞起来,那样子象极了河东狮吼。 吴芷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水无痕的头顶上狠狠捶了一下,吼道:“你尽管去找那些胸大的女人!” 说完欲要提气朝树下掠去,然而,她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在水无痕的预料之中,水无痕以极快的手法点了她的|岤道,让她抬起的腿就这般停在了空中。 吴芷静瞪眼朝水无痕大叫道:“水无痕,你这个疯子,快点解开我的|岤道!” 水无痕抬手敷上吴芷静的眼睛,为她轻柔地揉搓了一下,说道:“娘子,别时常瞪眼睛,会长皱纹的。” “长皱纹也跟你无关,你快点解开我的|岤道。” 水无痕继续将无赖扮演得彻头彻尾:“我不要,娘子啊,其实,刚才我的话还没有说话,后面半句是,虽然小,但是……我还是喜欢你。” 不知为何,刚才被吴芷静打了一下,脑中似乎蹿出许多记忆的碎片,零零总总,让他不能立即连贯起来,但是,他却清晰地记得,他爱面前的这名女子,比爱他的生命还要爱她。 忽如其来的表白让吴芷静的脸红透至了耳根,为什么这个男人就是没一个正经呢?看来,天下间,真是没什么好男人了,以前的她怎会认为水无痕很纯洁呢?她当真是大错特错! “你喜欢我什么?”吴芷静顺着水无痕的话朝后问道。 水无痕闻言冥思苦想起来,可是,奈他如何思考却总是不知为何会喜欢她,对啊,他究竟为了什么这般喜欢她呢? 水无痕思来想去最终汇成一句:“我喜欢你的强制温柔!” 吴芷静垂首浅笑起来,这人可真是奇怪,你若对他好,他恐怕还真不记得你,你若对他差一些,他倒是记到骨子里去了。 水无痕在看见吴芷静唇边那若梨花般清美的笑容时,凝住了视线,他轻声低沉说道:“别动……” 身子渐渐压下,他的薄唇覆盖上了她温柔的唇瓣。 他起先在她唇边若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随后逐步深入进唇腔腹地,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在了一起。 唇舌纠缠之际,水无痕不动声色地解开了吴芷静的|岤道。吴芷静身子一软朝下缓缓滑去。 水无痕将她放倒于树枝之上,再次俯身吻向了她的唇。他爱极了这样的感觉,甜蜜中带着刺激,令他整个人兴奋起来。 大掌不由自主地开始上下游移,带着薄茧的掌心滑入她的衣襟口,探寻着诱人的傲挺。 吴芷静身体内的激|情已被水无痕点燃,她双手环抱住水无痕健壮的脖颈,热情而激烈地回吻着他。 腰带被水无痕轻轻扯开,吴芷静只觉胸前骤然一凉,再次俯身之际,发现身上只剩一件小内衣了。 水无痕手撑下颚,抵在树枝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吴芷静身前的小内衣,凤眸中似乎滑过了异样的情绪。须臾,他翻身而上,将吴芷静压在了身下。细密温柔的吻洒遍全身,经过之处都带着唇边滚烫的温度。 当水无痕全然占领吴芷静的温柔娇躯时,脑中那些记忆碎片纷至沓来,将方才那些零星的碎片全然蹿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段完整的记忆,记忆一旦恢复,全身上下似电流经过一般,水无痕的身子跟着颤动了一下。 吴芷静的身子因为异物的侵入有些不适应,但是,水无痕颤抖的身躯让她忘记了那些不适,只抬眸问道:“怎么了?” 水无痕凤眸凝雾,他俯身看向身下的女子,凤眸中的颜色由浅变深,他猛地一抬手,将吴芷静从树枝上搂了起来,随后,将唇放至她的唇瓣处再次与她唇舌纠缠起来。 这一次的吻比上一次来得更加激烈,水无痕的火舌带着灼热的温度,不停地翻搅着吴芷静的丁香小舌。仿似要将她整个人连着吸入唇中一边。水无痕火热的举动让吴芷静有些不解也有些怀疑。然而,水无痕的疯狂举动终是让吴芷静有些喘息不过来了,直到吴芷静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时,水无痕方知自己刚才可能用力过猛。 水无痕放开了吴芷静,他二人坦诚相对,四目相望,吴芷静手捂胸口上下喘息着,水无痕刚才差点快要将她的呼吸剥夺而去了。他究竟怎么了? 身子微微一动,吴芷静方才发现,二人的身体竟是连在一处的,如此的窘状让吴芷静的脸又羞红了。 水无痕见状揽过吴芷静的身子,在她耳边轻柔地说道:“为夫刚才太鲁莽了。” 吴芷静看了看水无痕,在听见他的语气后,心下安定不少,方才,她还以为水无痕恢复记忆了呢,虽然,恢复记忆对水无痕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是,她却不想二人在激|情之时水无痕恢复记忆,不然,那该多尴尬啊! 细密的吻再次从耳边点点落下,这一次的吻比之上一次更加滚烫,仿似累了千年的烙印一般。 水无痕总想压住自己澎湃的心,然而,却总在激|情的过程中迷失自己,树叶跟随着二人的动作或缓慢或急速地摇晃着。月影婆娑,穿透枝头树叶的缝隙洒在二人光裸的肌肤之上,印上了斑斑点点的痕迹。 水无痕的额头之上浸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的手指与吴芷静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微湿的墨发也纠缠在了一起,夫妻缠,缠三生。 水无痕俯身抬起吴芷静鬓前的一缕发丝,于手指上不停地绕着圈儿,性感而磁性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情欲穿透而来:“娘子,你……喜欢为夫么?” 他虽然不谙男女情事,但是,他却不是爱情的傻子,吴芷静的心思,他知道,只是还不太确定而已。 吴芷静的脸颊之上也起了一层香汗,浓密的睫毛带着夜的气息,她微微一眨眼,问道:“不喜欢,能将自己交付于你么?” 水无痕闻言紧紧地搂住吴芷静娇弱的身躯,紧得吴芷静的胸口再次憋闷起来。 “那么,可以再给我一次好好爱你的机会么?”水无痕的唇压在吴芷静的香肩之上,薄唇轻触她锁骨上滑腻的肌肤,低声询问起来。 话中的含义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吴芷静眸中一亮,便知水无痕已经恢复了记忆。 他终于还是记起来了,在所有记忆回来的时候,月思君的记忆也跟着回来了。 他问,让她再给他一次机会,好好爱她? 她会给么? 会的,这一次,她不会再当爱情的逃兵,她要与他一起勇敢的面对未来所有的困难,永不退缩! 滚烫的泪水沿着脸颊缓缓滴落,最终滑入了水无痕的唇瓣之中,咸涩而滚烫的泪水,代表着吴芷静那颗赤诚而坚决的心。 “我给!”低低的承诺声似乎穿透了整个树林直冲云霄。 水无痕激动异常,终将自己的激|情释放在了她的心间。 吴芷静本以为水无痕会就此作罢,然而,他却无数次地释放着自己那禁锢已久的激|情,这个疯狂的缠绵之夜,终会成为他们人生中最为刻骨铭心的回忆。 月华迷人,激|情褪去,水无痕搂着吴芷静靠躺在树枝之上,仔细地为吴芷静披上了衣衫。 吴芷静侧眸看向水无痕,眼眸一眯,问道:“你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在天山,血染佛牌之际,月晨曦曾说过水无痕的脸确实被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那他这条口子究竟去哪里了? 水无痕握住吴芷静的手让她的手沿着以前那疤痕的位置游走了一番,那光滑平坦的触感让吴芷静完全无法相信那里曾经有过一条骇人的疤痕。 “这里确实有过一条疤痕,是十二岁那年为了逃过追杀留下的。”水无痕抬手摸了摸吴芷静的脸,接着说 不嫁妖孽王爷 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30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30部分阅读 道:“你说得很对,我确实不在乎这条疤痕,那个时候,北疆部族里有医士说可以使疤痕消除,但是为了让记忆刻骨铭心,我没有答应,到后来,认识承扬后,承扬也说可以消除,但是我却坚持没有去弄。” “那你为何现在要将它消除呢?还有,为何那次在海上的时候,那条疤痕看着如此恐怖?” “因为那时承扬正在帮我医治脸上的疤痕,那天晚上刚刚抹了药,所以,疤痕周围的肌肤红肿了起来。”说罢,凤眸凝视着吴芷静,在她脸颊边吐气如兰:“你不是说你喜欢完美的男人么?那么……我便答应你的要求。” “你……”吴芷静的喉间有些哽咽,这个男人留下那条疤痕是为了明志,是为了记住仇恨,然而,却为了她将那疤痕治愈了。那句话不过是她随口而说,他却当真将它记下了。 情深若斯,她该以何来回报? 可是,她说这话之前,他不就在治疗疤痕了么?吴芷静斜眼看了看水无痕,没有再追究此事,因为这事已经不重要了。 水无痕也不再提容颜之事,接着问道:“静儿,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仙鹤山庄么?” 吴芷静一提仙鹤山庄,秀眉便皱了起来,她用手肘戳了一下水无痕的胸膛后回道:“还敢问仙鹤山庄的事?还不是你那仙人男宠干的好事?” 水无痕吃惊不小,转过吴芷静的身子问道:“你是说晨曦?” 吴芷静看着水无痕眸中那不可思议的神情,嗤笑道:“怎么?你以为我会骗你么?月晨曦将我弄到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拿着蝴蝶佛牌,割了我的手腕,将我的血滴在了蝴蝶佛牌之上。” “你说什么?”水无痕闻言即刻握住吴芷静的手腕仔细寻找起来,当他发现她的右手腕上有一块狰狞的疤痕后,他心疼地说道:“割了你的手腕,血染佛牌?” 吴芷静小声嘀咕起来:“是啊,我还觉得奇怪呢,月晨曦怎会知道我是三月初三三时三刻所生……” 水无痕握住吴芷静手腕的手紧了紧:“静儿,这事有些不对劲,我在宁川岛上昏迷之后,承扬将我护送回了冰王府,我醒来后听承扬说晨曦的脸上有些青肿,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吴芷静坦白从宽:“那是我打的。” 水无痕看了一眼吴芷静后有说道:“可是……他全然不记得被谁打了。” 此言一出,吴芷静从水无痕的怀抱中挣脱而出,她低吼道:“什么?怎么可能?”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做完卑鄙的事后就全然不记得了,如果他不记得了,那这事岂不是无法对证了? 水无痕握了握吴芷静的手,表示相信她的话,他低声说道:“静儿,我相信你说的话,待我们出去之后再说这些事吧,现在……”水无痕唇角一扬再次将吴芷静裹入怀中耳鬓厮磨道:“我们再做点有意义的事?” 吴芷静的唇角不可遏制地抽搐起来,这个男人受了伤都这么有精力,若是以后还得了?她这当真是入了狼窝啊! “我不要……”吴芷静蜷缩起身子朝一旁撤开。 水无痕循循善诱道:“娘子……乖……” 吴芷静完全没办法将那八爪章鱼一般的男人推落于树。只能任由他再次与她激|情燃烧,直至天明尽处。 树叶微微地颤动了一个晚上,本是明月照天的夜晚,却被这二人羞得躲入了层层云层之中。 翌日,水无痕便与吴芷静去到村边观察出山谷之路,水无痕抬眸遥遥望去,凤眸微眯,心中若有所思。 “怎样?凭你的轻功上得去么?”吴芷静手指陡峭的悬崖峭壁询问起来。 水无痕一手拖住手肘,一手撑住下颚,指腹在下颚处细细摩挲,良久后回道:“凭我的轻功自然可以上去,但是,要带上一个你,恐怕不行。” “你先上去,然后再抛一条长长的绳索下来,怎样?” 水无痕转眸盯着吴芷静,皱眉道:“不行,那样太危险了,你必须与我一起进退。” 吴芷静有些无趣,这个人还真是霸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莫非,他们要一直待在这里?她倒是没有任何意见,那么他呢?他不想完成心中多年的愿望了么? 水无痕见吴芷静开始神游,遂圈住她的腰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还有一个办法。” 吴芷静退了半步,扬首问道:“什么方法?” 水无痕故弄玄虚,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这样吧,我们呢,就在这山谷之中勤练合一神功,待你的轻功得到长足的进步后,我们就可以一同上去了。” 吴芷静一听要勤练合一神功,耳根子倏地一下红透了,在阳光的照射下,竟是变得若玛瑙般璀璨。她手一抬,准备在水无痕头上留下一记暴栗,然而,扬起的手却僵在了半空之中,她凝视着上方的男子,他白衣飘飘,墨发飞扬,丰神俊朗,他已经不是那个失去记忆的任她呼来喝去的男子了,他是水无痕,冰王水无痕! 水无痕凤眸微弯,握住吴芷静的手,让她的手打向自己的头顶,笑着说道:“娘子,为夫任你打。” 吴芷静的手想要缩回,却被水无痕牢牢的握住了。 “怎么了?你要知道,我失忆的那段日子里可是没少挨你的打。”回想起失忆的日子,吴芷静凶神恶煞的神情时常在他脑中盘旋,当时他一直就在思考一个问题,他怎会娶了这么一个悍妇回家呢?然而,在思考之余,又会被她那暴力的温柔给吸引住,因为,她是真的很关心他,满心满目只有他一人而已。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失去所有的记忆,宁愿脑中只有她一人而已。可是,天不遂人愿,他恢复了记忆,而他,不能够欺骗于她。 吴芷静嘟着嘴嗔道:“谁让你忘了我呢?还不让我喂你药!你活该!” “呵呵……”水无痕清澈的笑声回荡在了山谷之中。 吴芷静盯着水无痕清澈的笑容,也跟着甜甜的笑了。 “嗷——” 山谷之中忽然传来一阵若老虎一般的嚎叫声。 水无痕闻声,即刻将吴芷静圈入怀中,警觉地抬头望去,当他在看见天空中俯冲而下庞然大物时,带着吴芷静朝旁边闪了过去。 “穷奇!”吴芷静在水无痕怀中抬眸朝天上望去。 水无痕在吴芷静耳畔低声坏笑道:“娘子,看来……我们得多多练习合一神功了。” 吴芷静的粉拳朝水无痕的胸口捶了捶,嗔道:“讨厌!” 天上直冲而下的穷奇在看见二人闪身离开之后,迅速转换了方向再次朝二人冲将过去,水无痕见状将吴芷静拦在身后,比划好姿势准备与穷奇对打。 然而,穷奇在飞至二人跟前时忽然停住了,它稳稳地落了地,扑腾着翅膀,虎头朝水无痕前倾,“嗷嗷”直叫起来。 水无痕凤眸眯着,猜测着穷奇的用意。 “它好像没有想要伤害我们的意思。”立于水无痕身后的吴芷静轻轻地说道。 水无痕转眸点头道:“是的,它好像在说它可以带我们离开这个山谷。” 不远处的穷奇在听见水无痕的话后,不停地上下点着虎头,那意思好像在说是。 吴芷静盯着穷奇试探性地问道:“那我们试试?” 水无痕转过身,凤眸凝视着吴芷静,眸中似有千万种情绪在涌动,似动容似难耐似情深如海。 良久后,他将吴芷静揽入怀中,薄唇在她鬓前左右摩挲,暗哑的声音从头顶越过:“静儿,待我找到母妃以后,就与你回到这个山谷,一起生活,可好?” 吴芷静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吸附着他精壮的体魄,点头道:“好……” “嗷——” 穷奇的吼叫声又响开了,它的声音震动了土地,引得村里的人们都跟着探寻而来。 “吴姑娘,那是何物?”伊布有些胆怯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吴芷静回眸望去,但见伊布、珍斛与小黑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那是上古神兽,穷奇。”吴芷静朝伊布走去,指着穷奇向他解释起来。 伊布看了看那个神兽,问道:“它是来带你们出谷的么?我看它应该会飞。” 吴芷静点点头道:“应该是的,它精通人类的语言,只是自己无法表达而已。”停顿些许后,又问道:“你们要出谷么?” 伊布看了看四周,摇头道:“不了,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了,不想出去了,这里宁静祥和,外面的世界少不了纷争,且在这里安心住着吧。” “嗯,待我与无痕解决完所有的事后,也会回到这山谷中来的,到时候,你们可别嫌我们打扰了?”吴芷静眉眼弯弯,朝伊布笑着问道。 伊布摇头道:“当然不会的,随时欢迎你们回谷。” 吴芷静朝伊布笑了笑,又去到小黑的跟前,摸了摸小黑的头,说了声:“小黑,再见了,记得想姐姐哦,姐姐不久之后就会回来陪你的。” 小黑闻言,嘴巴撇了撇,睫毛一眨,竟是哭了起来,他捂住脸,拔腿就跑开了。 吴芷静眼眸微瞪,盯着小黑娇小的声音渐渐消失成为一个小点。她扯了扯唇角,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最后,她抬眸看向了珍斛,真诚地对她说了一声:“谢谢你救了他。” 珍斛看了一眼吴芷静后将视线放在了那抹白色的身影之上,不知为何,今日再次见到他时,总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他的身边似有一层金色的光晕一般笼罩着他,让他看起来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莫非,他已经恢复了记忆? 水无痕的视线与珍斛的视线在空中相触,他朝她礼貌性的微微颔首,随后便移开了视线,整个人看起来冷漠异常。珍斛在接受到水无痕冷漠的眼神后,终是忍不住垂眸掩唇转身而去。 “伊布,我们走了,你好好保重。”吴芷静再次向伊布道别,随后与水无痕骑在了穷奇的背上。 穷奇背上的羽毛熠熠生辉,油亮光滑,骑于其上,只觉柔软似榻。待水无痕与吴芷静骑在它背上后,穷奇虎头再次摇晃,“嗷——”地一声便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啊——” 奔腾而起的感觉让吴芷静只觉如坐云霄飞车,风声猎猎而过,刺激的感觉让她兴奋地尖叫出声。 水无痕见状惊诧地问道:“你不怕?” 吴芷静转回头问道:“自然不怕,如果连这个都怕的话,还怎么当特警?” “什么是特警?” “特警就是一种职业啊,专门抓坏人的职业……” 吴芷静与水无痕的对话声渐渐消失在了白云蓝天之中。 穷奇的速度非常之快,眨眼之间,吴芷静再次俯身望去时便看见了一座座灰色的军帐,那是水无痕与她的联合大军的营地。 此时,营地之中巡逻的士兵在发现天空之上的不明飞行物时,皆持努对着穷奇。 睿扬见状拿出观远镜朝天空上望了望,遂压了压手势说道:“莫要射箭,那是主上和吴姑娘!” 持弩而对的士兵放下弯弓,将羽箭放回箭囊之中。 承扬也闻讯赶来,当他看见那头怪兽时眼眸一瞪,惊道:“天啦,那竟然是上古神兽穷奇?” 穷奇俯身而下,找了一块空地着了陆,水无痕率先跃了下来,而后伸出臂膀将吴芷静抱了下来,如此亲密的举动看得承扬的眼眸微微跳动了一下。 睿扬见到水无痕后即刻单膝跪地道:“属下恭迎主上回营!” 承扬也跟着跪了下去,士兵们都跟着他们单膝跪地。 水无痕手微微一抬说道:“起吧,军中可有事发生?” 睿扬站起身来,颔首回禀道:“耶律旭日无故失踪,而今,他的军队已经军心涣散了,是我们率军占领北漠的大好时机。” “耶律旭日失踪了?”那个黑衣蒙面人究竟是谁?为何那日,当他靠近他身时,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为什么要将耶律旭日抓走? “据探子回报,前些日子,他的军中虽然没有特别大的变化,但是,随着日子的推移,军中将士明显有些乱了阵脚。” 水无痕点头道:“嗯,如此也好,今日调整一下,明日便开始进攻。” 承扬颔首回道:“是。” “还有其他事么?”水无痕侧眸看了承扬一眼,扬声问道。 承扬在看见水无痕犀利的目光时,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吴芷静,缓缓垂下眼眸,盯着水无痕紧紧环住吴芷静腰身的手,随后将视线定格在地上的青青小草之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承扬,有话就说!”水无痕威严的低喝声震得承扬的身子跟着一僵。 他吱唔道:“月姑娘……在主上的军帐之中。” 水无痕握住吴芷静腰身的手随之僵了僵,他转眸看向吴芷静。 吴芷静在听见月姑娘三个字时,心下瞬时咯噔了一下,没想到,她与水无痕之间独处的时间会这般的少,她一早就知道,当水无痕恢复记忆后会有一个月思君横亘在他们中间,她一再地回避着这个问题,然而,月思君却是这么心急地出现在了营地之中。 水无痕看向吴芷静的眸中带着丝丝的痛色,吴芷静只盯着他不做声响。 |迷失哀殇手打,| 铁血柔情 第七章 野地激|情 吴芷静凝视着水无痕,现在这样的场景,当然应该是他先说话。吴芷静瞥了一眼承扬,身子习惯性地稍微往后退了退。 然而,水无痕的铁臂似一堵城墙一般,根本不给她丝毫往后退缩的可能。 “承扬,她怎会知道本尊在这里?”他现在是以莫问的身份出现在这里的,月思君根本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却为何会出现在军营之中? 承扬面露痛色,沉声回道:“月姑娘她孤身一人,女扮男装,行路千里方才到得此地,属下是无意间从狼群中救得她的。”本来,他在知道吴芷静的为人后,想将欺骗主上的事说出来,然而,当他看见满身伤痕的月思君后,就再也不想说出此事了,这件事,会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秘密,他会让它烂在肚子里,随着他的死去而消逝。 况且,以主上的身份,一辈子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多一个月姑娘,又有何妨? 水无痕眼眸微瞪,惊叹道:“她孤身一人从西玥到北漠?世间哪有这般的巧合?月晨曦呢?”他没有想到月思君会独自一人前来北漠寻他,他花了好多功夫,用尽了天下奇药,方才将她的腿治好,她怎地这般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月主子他不知道月姑娘离开了冰王府,属下救得月姑娘后,方知她擅自离开了冰王府,随后才往冰王府发了信函,月主子正在赶往此地。” 水无痕眉头一皱:“是谁为君儿引的路?” “月姑娘说是一个神秘人,她没有看见他的样貌。” 水无痕闻言垂眸思索起来,半晌后唤来睿扬,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吴芷静虽然离水无痕很近,但是,水无痕的声音十分之低,她也没有听全,只听得风云十八骑几字。 莫非,他是在怀疑风云十八骑中有人背叛于他么? 水无痕吩咐完后转眸看向吴芷静,眸带柔光地说道:“与我一起去看看她吧。” 吴芷静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然而,当水无痕搂着吴芷静朝前跨步时却被承扬拦阻了下来:“主上,月姑娘伤得很重。” 水无痕停住脚步,眉头深深皱起,低声问道:“有多重?” 承扬看了一眼吴芷静,没有说话。 吴芷静在接受到承扬的目光时,推开水无痕的手臂说道:“你自己去吧,我去我的营帐等你。” 承扬的眼色,吴芷静自然明白,他是一个古代人,认为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而水无痕又是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妻妾成群更是理所当然,他认为她不该一人独霸着水无痕。经过此次战役,虽然他对她的看法有所改观,但是,在他心里,月思君才是水无痕的正主,而她,不过是中途跑出来的一个第三者而已。 其实,说实话,她本来也不想去,她知道水无痕对于月思君是一种责任,而这种责任,在爱上她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对于此事,她一直心知肚明,所以,才会一直逃避水无痕的爱,然而,水无痕的痴心与真心终是让她选择了这条路,月思君一事,还得从长计议,她与那谷底的女子不一样,大吵大闹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只是,她多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在谷底时,她曾发誓要当爱情的坚兵,然而当她听见月思君三个字时,心里还是莫名的发酸,像月思君那般柔弱的女子,在看见水无痕后自然免不了投怀送抱,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凑这个热闹呢?自然是眼不见为净,不然,她还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万一做出什么激动的事,伤的只会是无痕的心。如此,她又何必呢? 水无痕侧眸看了看吴芷静,坚持道:“你且与我一起。” 吴芷静握住了水无痕的手,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回道:“我等你。” 水无痕见她眸中神色坚定,遂回握了一下她的手,跟着承扬离去了。承扬在离去时,转眸看了看吴芷静,唇角微张,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以沉默结局,他转回身子快步跟着水无痕离去了。 吴芷静有些无趣地朝自己的营帐走去,待她行至军帐前,才发现,一身黑衣的寒子夜立在军帐边,曾经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此刻竟是显得无比的萧索与苍凉。 吴芷静心下一紧,这么些天,她竟是将寒子夜忘得一干二净,她这个主子可真是没有当好。 “子夜,让你担心了,是我的不好。”吴芷静上前握住了寒子夜的手,当她握住他手时,才发现,他的手竟是冰冷异常。 吴芷静抬手敷上寒子夜的额头,探起温度来:“子夜,你的手心怎么这么凉,你没有生病吧?” 不待吴芷静的手往回缩,寒子夜挺拔的身躯就这般直挺挺地朝下倒去。 吴芷静眼眸一突,惊道:“子夜!” 她扶握住寒子夜健壮的臂膀,方才发觉,他的臂膀似乎瘦了许多,寒子夜身躯高大,吴芷静的力道有限,虽然没有让寒子夜就这般砸倒在地上,但是,身子还是与地面接触了一下。 吴芷静唤来兵士,合力将寒子夜抬进了她的军帐之中。 “你家宫主怎会无故晕倒?”吴芷静为寒子夜掖好被角后问道士兵。 那士兵回道:“宫主自您失踪之后便四处寻找于您,结果,一直没有找到您,自责之际,他便日日夜夜候在您的军帐之前。” 吴芷静抬眸问道:“你说他没有找到我的行踪?”寒子夜为何找不到她的行踪,可是为何水无痕却能够找到?在军营的那些日子,她竟然忘了水无痕为何会知道她在耶律旭日的军营之中,这一切真的太过诡异了,好像有一个暗人在操作着一切一般。就连月思君的出现也有些太过诡异。 到底是谁?是那日那个黑衣蒙面人么?他是谁?他好像对她没有特别多的仇恨,只是他临行前抛下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抓走耶律旭日? 吴芷静用手砸向脑袋,为什么对于以前的记忆中,只有她与寒子夜同生共死的那一段,如果她是北漠国前朝公主,那么与其他人的那些记忆她又为何不记得呢? “公主……”正待吴芷静砸头之际,寒子夜忽然呢喃出声。 吴芷静奔至寒子夜的跟前握住他的手,回道:“我在这里,子夜,你受了风寒,我让军医来为你探探脉。” 寒子夜紧紧握住吴芷静的手,双目紧阖,摇头道:“不要走……” 吴芷静点头道:“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等着你醒来。”说罢,转头朝那士兵吩咐道:“去将军医请来。” “是。”那士兵领命后便出了军帐。 那士兵刚刚出得军帐后却见水无痕一身白衣站立在了军帐之前,他没有见过水无痕的真颜,不认得他,但是,他却认得水无痕身旁的睿扬,他朝睿扬请了安之后便离开了。 水无痕掀开军帐帐帘踱步而进,可是,当他看见吴芷静与寒子夜交握住的双手时,凤眸不禁眯了眯。 他知道寒子夜与吴芷静的过往,也知道寒子夜为了救她,差点付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这个铁血青年一直用他无私的爱在保护着静儿,这样的男人值得他敬佩。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永远待在静儿的身边,待此次战役结束之后,待所有的事情归于宁静之后,他就会带着静儿远走高飞,离开所有那些倾慕静儿的男人的视线。 吴芷静似是感觉到了水无痕的气息一般,她转回头看向他,当他看见水无痕眉宇间的那一抹倦色时,心下知晓,月思君定是伤得不轻,现在他依言来看她了,可是,子夜却病倒了,她总不能不理子夜独自去寻欢吧? 是以,她对水无痕说道:“子夜他病了。” 水无痕本想开口告诉吴芷静月思君的事,结果却听寒子夜再次呢喃道:“公主……不要丢下属下……” 吴芷静转回头看向寒子夜,安慰道:“我不会丢下你的。” 失去记忆的她对寒子夜太过冷淡,她曾对他说,他们之间再无瓜葛,一个无数次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男子,她又怎能太过残忍? 水无痕看了一眼寒子夜,知道吴芷静的心里自是有些内疚,如此状况也不好让她再添心烦之事,遂俯身对吴芷静说道:“你且好好照顾于他,事情已经发展成了现在这种事态,所以明日,我们的计划还是要进行,耶律旭日虽然不在军中,但是,他的那些手下皆是他一手培养而出,忠心耿耿,我们依旧不可轻敌。” 吴芷静点头道:“好的。” “那我先离开了,还要与睿扬他们商量明日的破敌大计。”水无痕说完后直起身子举步离开了大帐。 吴芷静盯着水无痕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些担忧,一颗心上下乱窜得厉害。 莫非,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么? 抬手,抚了抚胸口,希望一切只是她多虑了。 翌日,当号角声吹响时,吴芷静方才从浑噩中惊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发现床榻上的寒子夜还没有醒来,昨夜,军医过来为他把了把脉,说是高热,给他开了一副,吴芷静让军医在药中添加了一味引人嗜睡的药材,说是让他好好休息一番,不然,待他醒来定是会冲向战场去的。 吴芷静踱步去到帐帘处,掀开帘子立在军帐边,她抬头望天,红色的霞光穿透云层,将天边全然染亮,火红的光束直直射在灰白色的军帐之上。 “希望这场战役结束以后,就不要再添战乱了。”吴芷静低低开口祈祷起来。 虽然她不知那黑衣蒙面人意欲为何,但是,耶律旭日的消失对她而言总归是好事。 号角鸣金声四起,吴芷静盯着战场的方向坚定道:“无痕,我等你凯旋归来!” 因为地势险要的关系,这一场仗打得十分艰辛,士兵们主要交锋之地都在悬崖峭壁之上,作战之间,不断地有士兵摔落悬崖,惨叫声惊悚声一直持续到战争结束。 恶战五个时辰之后,耶律旭日的大军终于朝后方撤去,水无痕领军往前开进了一步,整个大营又朝北推进了一百里地,通过了峡口险要之地。水无痕为稳定军心,一直留在前方,吴芷静照料着寒子夜,拔营朝前开进。 待营地再次安扎好时,已是第三日的傍晚了。 寒子夜一直用了嗜睡的药,待大军整顿好时,他才悠悠转醒过来。甫一醒来,便见吴芷静一手撑着头在他床榻前打着盹儿。记忆清晰而回,他记得晕倒前看见吴芷静回来了。 他抬眸凝视着吴芷静的睡颜,她柳叶弯弯似水,浓密卷翘的睫毛轻垂于眼睑之下,秀气娇挺的琼鼻,嘴唇红润而饱满,这么多年来,他眼见着她一天天长大,因着主仆有别的关系,他一直不愿透露自己的心声,只是默默地守护在她的身旁,而他,也终于在这样的默默守护中,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了其他男子的怀抱。 大掌轻轻抬起,在不经意间敷上了吴芷静那绝美的容颜。 吴芷静因为脸颊上那温热的触感而暮地一惊,遽然睁开眼来。 寒子夜见吴芷静陡然睁眼,大掌随之而僵,吴芷静唇边带笑,极其自然地握住寒子夜的大掌,随后抬手抚上了寒子夜的额头,仔细感觉他的温度。 触探半晌后,吴芷静点头道:“嗯,已经退烧了。” 寒子夜俊眉一抬疑惑道:“我发热了?” 吴芷静撤开手点头道:“是啊,你忽然之间就倒在地上了,可把我吓坏了。” 寒子夜睨了一眼吴芷静,而今,她还会担心他的身体么?她不是满心满目都只有那个水无痕了么? “谢谢你的关心。”寒子夜开口,依旧是淡淡的语调。 吴芷静咧嘴笑了,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她用手拍了拍寒子夜的肩膀,说道:“还跟我客气什么,照顾你是应该的啊。” 寒子夜垂下眼眸,撑起身子半靠在床榻上不再说话了。 吴芷静看了一眼寒子夜,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经过谷底那些日子后,她现在面对寒子夜也觉有些尴尬了,遂朝他说道:“你且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军医那里为你拿药。” 撂下话后起身离开了军帐之中。寒子夜在感觉到吴芷静的身影已经消失于帐帘处时,方才缓缓抬眸凝视着帐帘,久久不曾撤回视线。 吴芷静本是想去军医处拿药,结果,途经水无痕的大帐,他们已有几日没见了,这几天他一定忙坏了,因为心中的思念,吴芷静径自朝水无痕的军帐行去,到得帐边,吴芷静示意守在门口的睿扬不要出声,她掀开帐帘缓缓走了进去。 因为是中军大帐,所以,水无痕的帐帘处有一个四折屏风,屏风之上绘着山水花鸟图,吴芷静还未从屏风处行过,便听见了月思君那啜泣的声音。 娇滴滴的声音,当真可以软化人们的心房。 “无痕哥哥,请你不要嫌弃君儿。” 娇声之后是夜一般的沉默,吴芷静凝神屏气等待着水无痕的回话。 良久后,当吴芷静已经快要失去耐心撤走时,却听水无痕说道:“本王不会嫌弃你的,本王说过会对你负责,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吴芷静的眼眸倏地一下瞪得大大的,这句话犹若晴天霹雳一般打向她的头顶,全身上下似电流击打过一般,她听见了什么?水无痕说他要对月思君负责?负什么责?莫非,他与月思君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么? 这个认知让吴芷静的身子跟着倾斜了一下,她头脑一热,陡然转身挥开帐帘夺路而逃。 帐帘掀开的声音惊住了警惕性极高的水无痕,他扬声问道:“是谁?” “是……吴姑娘。”睿扬低沉的回话缓缓传来。 水无痕一惊:“静儿!”他迅速站起身朝帐帘外掠去。 “她往哪里去了?”水无痕掠出帐外后脚步未停直接问道。 “朝北面小山丘而去。” 睿扬回完话时,水无痕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吴芷静提气凌空踩着步伐,毫无目的地沿着一个方向飞奔而走,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就因为水无痕说了那句话么? 她不是应该相信水无痕么?为何在听见那样的话后如此不冷静地掀帘而走。 “静儿,你要去哪里?”水无痕一经看见吴芷静的身影便呼唤起来。 吴芷静仿似赌气一般,水无痕越喊她往前跑得越快。 军营之北是崎岖不堪的小山丘,吴芷静的步伐凌乱而没有章法,她在经过一处小山丘时,脚下一个不注意,踩在石子之上,身子一斜朝山丘下方摔了过去。 水无痕见状瞪大眼眸道:“静儿!” 他飞身而去揽住吴芷静的腰身,将她紧紧地护在怀中,二人从小山丘上一直朝下滚去,直至水无痕的身子重重地撞击在了一块石头之上。 水无痕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只问道:“你有没有摔到哪里?” 吴芷静脸一别开,回道:“没有。” 修长的食指轻轻抬起,将吴芷静的脸转了过来,水无痕在她耳边低声诱哄道:“告诉我,你听见了什么?” 吴芷静眼眸一斜,睨着水无痕,哼道:“怎么?怕我听见你的惊天大秘密了?” 水无痕魅惑一笑,回道:“我有什么秘密?” 吴芷静上下打量了一下水无痕,嗤声道:“你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秘密。” 水无痕低低一笑,嘴唇在吴芷静耳边厮磨起来:“那我坦诚相对好了。” 吴芷静用手推了一下他的脸,低喝道:“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这种玩笑!” 水无痕的脸因着吴芷静的推势朝旁转去,他唇边的笑渐渐收敛而去,凤眸变得深沉起来,周围的气压也慢慢便低,他转头,将唇放在吴芷静的颈窝处低声说道:“君儿她,为了寻我,目盲了。” 吴芷静闻言不再推开水无痕,只静静等待他的后话。 “承扬说,她在寻我之时,经过了一片有毒的林子,导致双目失明,而后又被狼群围攻,浑身是伤。” 吴芷静挑眉接着问道:“所以,你要对她负责?” 水无痕的凤眸深似黑潭,表情变得有些痛苦,良久后方才沉声回道:“在仙鹤山庄之时,那夜,是你与南宫澈的洞房之夜,我功力未恢复,打不过南宫澈,未能将你带走,因为心中剧痛,所以,去了仙鹤山庄的酒窖,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醒来之后……之后……” “就发现你与月思君浑身赤裸地躺在一个床上?”吴芷静非常自然地往下了接了去。 水无痕凤眸微瞪,不可思议地看着吴芷静,薄唇轻轻地抿在了一起。 吴芷静看见水无痕的表情后,就知道她猜对了,莫非这种被女人用滥了的伎俩,他也会相信么? 水无痕猜透了吴芷静心中所想,他摇头道:“君儿她不会这样做的。” “为什么她不会?”月思君那么喜欢他,好不容易再世为人,她还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么?说不定,承扬也在其中帮了她! 水无痕松开揽住吴芷静腰身的手,转身躺在土地之上,用手枕着后脑勺,盯着天上刚刚升起的新月,思绪变得悠远起来。 他的嗓音沉静而暗哑,似一曲呜咽而出的洞箫声一般,为吴芷静开启了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十四年前,我的母妃遭人诬陷,被我父皇关入了天牢之中,可能是父皇对我母妃还有一些情意,所以,他并没有下令处死我的母妃,这对父皇来讲,应该算是皇恩浩荡了,然而,令人惊奇的是,我母妃竟然无故从天牢中消失,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父皇震怒之下,将我流放至了北疆,去到北疆后,我认识了晨曦和君儿,君儿是部族头人的女儿,她心地善良,对我与晨曦都是极好的,久而久之,君儿便喜欢上了我。那时的我,因为惨遭变故,所以,一身戾气,冷酷异常,根本没有心思谈情说爱。过了几年,当君儿告诉我她喜欢我时,我绝情地拒绝了。那个时候,北疆常常遭受北漠国的侵扰,那些牧民的牛羊群时常被若土匪一般的北漠将士抢走,那时的我还在逐步建立自己的势力,还没有达到能与北漠国将士抗衡的能力。君儿十五岁那年,当她刚刚及笄后,她的父亲为了讨好耶律旭日,准备将她献给耶律旭日。君儿不想嫁给耶律旭日,所以来求我,让我去她父亲面前求婚,说是假意嫁给我,如若她成为我的妻子的话,就能免去远嫁北漠,而我……”水无痕说道这里时,凤眸轻轻地阖上了,他闭着眼睛继续说道:“而我,就这般无情地拒绝了她的要求,目送她穿上大红的嫁衣送去了北漠皇庭。当时的我,没有想到,君儿会是一个那般倔强的女子,我以为,当她嫁给耶律旭日后,日子不会太难过,毕竟,耶律旭日是一国之主,然而,君儿却拒绝侍寝,她的拒绝侮辱了耶律旭日的骄傲,耶律旭日直接将她赏给了他的军士,君儿就这样被那般畜生,生生地侮辱了,本是穿着大红的喜袍,却成为了淋漓鲜血与耻辱的见证。我闻讯去北漠军营之中将她救出,当她看见救她之人是我时,竟然从身上拔出小刀,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吴芷静清晰地感觉到,水无痕的情绪已经有些激动了,她从来不知道,以前的水无痕竟是一个这般无情的男子,如若他答应了月思君的要求,月思君就不会遭到惨绝人寰的侮辱,吴芷静想想都觉得可怕,他想起耶律旭日军营中的红帐,想起那些糜烂的话语,与那令人发恶的娇喘,纯洁若月思君,又如何能够接受这般的侮辱?而当她被那些畜生侮辱后,睁开眼时,看见的竟然是她心心念念的男子,这叫她如何还有生的意念? 难怪水无痕会如此愧疚,难怪他会拼了命的想要挽回月思君的性命,这是他欠她的!他该还! 吴芷静伸出手,握住了水无痕的大掌,水无痕稳了稳情绪,接着说道:“当我看见她用小刀刺穿胸口时,立即封住了她全身几大|岤道,可是,她还是闭上了双眼,我连夜赶回北疆,找到北疆的巫师,巫师用巫术让她的血液不再冷凝,说只有两种方法可以救她,一是让我去仙鹤山找腾仙鹤,二是让我寻找蝴蝶佛牌,当时的我已然发了疯,带着她没命赶往仙鹤山,本以为腾仙鹤是承扬的师父,看在师徒情面上,他会救君儿一命,谁知他却不肯,如此,我又只能按照巫师的话语,将她的躯体冰封在天山之中,从此开始了寻找蝴蝶佛牌之路。” 水无痕说罢,转过身子,将吴芷静揽入怀中,低声说道:“静儿,你知道么?当全世界的人都遗弃我时,是君儿用她那双温柔的手,唤醒了黑暗中的我,对于一个曾给过我温暖的人,我竟是伤害得如此之深,你说我又该如何自处?是她,教会了我,何为人间真情,也正是经历过君儿的事,才让我再次成为了一个有血有肉有情的人。” 吴芷静定定地看着水无痕,如若这个世界上没有月思君,那么,此刻躺在他面前的便是一具行尸走肉,也正是有了月思君,才能成就她与水无痕之间这般刻骨铭心的爱恋。 眼眸轻阖,一滴泪水缓缓流淌而出,为了月思君悲惨的遭遇,也为了水无痕的重生。 一双温热的唇瓣,吻去了她脸颊之上的咸涩泪水,吴芷静轻轻睁眼,入目的是水无痕那张完美无缺的英俊脸庞。 “所以……就算我遗弃了全世界,也断然不能遗弃她,你……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么?” 他的苦,她能理解,他不爱月思君,却不得不照顾她一生一世,世间还有什么事能若这事一般磨人? 既然她选择与他在一起,那么,从今以后,她必须为他分担这份责任。 吴芷静没有回话,只是将自己的答案吞没在了水无痕的唇腔之中。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水无痕,她环住他的脖颈,小舌滑入他的口中,与他的灵蛇相互纠缠。 月色遗落人间,轻柔地洒在大地之上,也照亮了激|情中的二人。 此刻,已经没有了爱与恨,也没有了痴与怨,唯余彼此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空中交替盘旋上升。 在这远离喧嚣的僻静一隅,他们演绎着最原始的情怀。 就在这时,回归宁静的大军之中,忽然窜出一抹陌生的身影。 水无痕的中军大帐之中,目盲的月思君正闭眼休憩着,睿扬守候在了军帐之外。 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嫁妖孽王爷 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31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31部分阅读 现在了睿扬的跟前,睿扬眸色一亮,看着来人说道:“承扬,你来为月姑娘探病了。” 承扬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睿扬的肩膀后便提着药箱朝军帐中走去。 床榻上的月思君因为承扬的步入而睁开眼睛,许是因为目盲的缘故,她的耳力变得十分的锐利。 “是谁?”她侧着头轻轻地问道。 承扬没有说话,直接上前封住了月思君的|岤道,月思君眼眸瞪得大大的,但是,却没能吐出只言片语。承扬从怀中掏出一杆玉笛,悠扬悦耳的声音从帐内缓缓传出,他的笛声不是特别大,只有附近几个军帐方能听见。 帐帘处把守的睿扬在听见笛音后只觉胸口闷痛,他想起方才承扬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瞬觉有些不对劲,然而,当他明白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他眼眸一瞪,岿然倒在了地上。 帐中的承扬将月思君抱起,出得军帐,在睿扬头顶上拍打了一下默念了几句后,迅速消失在了军营之中。 |迷失哀殇手打,| 铁血柔情 第八章 惨痛回忆重演 军营之中的氛围因为月思君的消失而变得压抑起来。 此时,承扬提着药箱来为月思君把脉,当他行至军帐处发现倒地的睿扬时,迅速放下药箱,蹲在地上将睿扬扶了起来,他用手拍了拍睿扬的脸唤道:“睿扬,你怎么了?醒一醒!” 睿扬眼眸紧阖,承扬呼唤半晌后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承扬伸手为睿扬把了把脉,皱眉道:“迷魂药?” 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迅速从药箱中掏出丹药,让睿扬服了下去,随后飞掠进军帐之中,当他发现军帐中已空无一人时,俊眉跟着紧皱起来:“该死的,月姑娘去哪里?” 帐外的睿扬缓缓清醒过来,待他彻底清醒时,却见承扬揪住他的衣领逼问道:“睿扬,月姑娘去哪里?” 睿扬的记忆一直停留在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那个时候,他蹙眉道:“月姑娘当然是在军帐之中。” 承扬揪住睿扬的衣领,将他扯入军帐,指着空荡荡的床铺怒道:“在哪里?你说她在哪里?她一个目盲之人,大半夜的,会去哪里?主上呢?你是怎么守军帐的?” 睿扬盯着空落的床铺,心下骤然一紧,在他的记忆中,月姑娘根本没有走出过这个军帐,如果没有,那么她到底去了哪里? “即刻全营搜索!”睿扬推开承扬握住他衣襟的手,说了这话后便转身下令去了。 军营北面的小山丘上,激|情褪去后的二人,正并排坐在山丘上,静静看着月亮。 吴芷静转眸看向水无痕,浅声问道:“无痕,其实,我是一个特别小心眼儿的人,我见不得你对其他女人好。在仙鹤山庄时,当我亲耳听见你说月思君是你的心上人时,我真是恨死你了!” 水无痕抬手,宠溺的捏了捏吴芷静的琼鼻,笑道:“我知道,对君儿好,是因为心中那份愧疚而已。” 吴芷静的眼眸随之亮了亮,像是忽然想起一般地问道:“对了,冰王府里的那片禁地叫什么?” “那个岛,叫做忘忧岛。”水无痕凝视着天空中那轮明月,悠悠地说道:“我很喜欢那个地方,四面环水,宁静异常,在我悲伤的时候,我时常喜欢去那里,躺在树上,用树叶吹一首小曲,可以让我暂且忘记心中的烦恼。你擅闯忘忧岛那日,刚巧是我母妃从地牢中失踪的日子,也是君儿遇害的日子,所以,那日的我才会那般生气,而你,又说了那么难听的话。” 吴芷静回想起了那日她说的话,她说:“反正你都是一个受,举不举无所谓了。”现在回想起来,那话还真是伤人,尤其对于如此骄傲的水无痕来讲,他没有将她斩立决,已经是十分宽厚了吧。 吴芷静秀眉一弯,嗔道:“谁让你管教无方呢?” “晨曦他与我的境遇何其相似,打出生之后就没有见过太阳,还遭到部族同仁的追杀,我将他带回西玥京都以后,对于他的事,我一般都放得很宽,实在没有想到,他会做出那样的事,真是让你受惊了。” 吴芷静垂眸点头道:“确实惊得不小!”她侧眸偷瞄了一眼水无痕,想起刚刚穿越时的场景,如若那是真的水无痕,不知该有多么的活色生香。想到这里,唇边不免露出浅浅的笑容。 水无痕轩眉一挑,知道吴芷静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遂佯装生气,轻轻拍了拍吴芷静的脑袋,说道:“你那小脑袋瓜子里,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 “无痕,京城里的人都说你是断袖,你为何不澄清?”这么一个丰神俊朗,潇洒出尘的男子,被人说成是断袖,他都不觉得有什么吗? 水无痕浅浅一笑,似月华般迷人:“反正我也不想成亲,说成断袖,不正合我的意么?”说罢,眉眼弯弯,直盯着吴芷静笑。 吴芷静嘴巴微张,知道水无痕在笑什么,他一定是在笑她吵着闹着要嫁给一个断袖王爷。 不待吴芷静发火,水无痕便见不远处,火把移动,人群熙攘,他修眉一蹙,道:“军营里出事了,我们回去看看。” 吴芷静欲要脱口的话就此吞了回去,她点头道:“好的。” 二人站起身来,手牵着手,朝军营行去。 当他二人手牵着手出现在军营门口时,承扬早已焦急地候在了营门口了,当承扬看见水无痕与吴芷静牵着手走得十分惬意时,飞身掠至水无痕的跟前,劈头就说道:“主上,月姑娘失踪了!” 后面那句“你还有闲情逸致谈情说爱”这句大不敬的话生生地被他憋了回去。 水无痕握住吴芷静的手紧了紧,皱眉道:“你说什么?找到她没有?” 承扬瞥了一眼吴芷静,转头不悦道:“如若找到了,还能在这里等主上么?” 吴芷静回看了承扬一眼,他一定又将这笔账算在了她的头上,如若她不负气而走,水无痕就不会去追她,也就不会离开中军大帐,如若水无痕不离开,月思君也就不会消失了,而当月思君消失之际,他与水无痕正在月下你侬我侬。 如此,承扬能不恨她么? 水无痕俊眉扬了扬,问道:“敌军那边有何动静?” 承扬回道:“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 “报——” 承扬的话音刚落,一骑铁骑呼啸而至,马背上的士兵手持信笺朝营门口飞驰而来。那士兵在看见承扬后立即翻身下马,将信笺递至承扬的手中,承扬示意他下去,随后将信笺呈给了水无痕:“主上,敌军有信笺传来。” 水无痕接过士兵手中的信笺,仔细默读起来,当他看完信笺后,将那信笺揉成一团,紧握于手中,随后朝承扬说道:“承扬,备马。” 承扬领命而去,吴芷静转身问道:“信笺上说了什么?” 水无痕转眸,朝吴芷静微微一笑,魅惑而性感,看得吴芷静有些瞠目结舌,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何在此刻对他媚笑,不待吴芷静有下一步反应,水无痕的手一转,迅速点了她的睡|岤。 “无痕,你……”吴芷静阖上双眼时,浅浅呢喃出声。 水无痕将吴芷静横抱起,去到了寒子夜的军帐之中,他将吴芷静放至床榻上,对寒子夜说道:“本王现在将她交付于你,请你好好保护于她。” 沉沉说完后,便抬步离开了。 “你要去哪里?” 水无痕闻言,没有转身,只是沉声说道:“去完成属于我一个人的责任。她醒来后,你且不要让她乱跑。” 撂下话语后便疾步出了军帐。 耶律旭日的大军往后退了二百里地,整个军队驻扎在金林城之中。 而月思君被独孤傲直接送到了金林城中。独孤傲将她扔至金林城中,正逢耶律旭日的大将拓跋野从旁经过。 当他看见瑟瑟地缩在街角的月思君时,目光如炬地朝月思君走了过去。 月思君因为目盲,完全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何事。她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衣袍,在黑夜中显得特别的明亮,让人一眼便能发现她的存在。 拓拔野缓缓走了过去,他发现月思君根本没有发现他的靠近,当他靠近月思君,看清她的容貌后,他的目光中升起一抹疑惑。 月思君闻言,风中一股男子身上的汗味,她偏了偏头,问道:“你是谁?” 拓拔野蹲在她的身边,抬了抬手,在月思君眼前晃了晃,发现她没有任何焦距时,唇角一扯,回道:“月思君,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月思君在听见他的声音后,身子又往后缩了缩,抖索地回道:“你是……你是那些人中的一人……” 拓拔野张开嘴,开始狂笑:“哈哈……月思君,那么多年了,只有你一个女人让我可以记住,你忘记了红帐中那销魂的一幕了么?” 月思君摇着头,泪如雨下:“你不要说了,我不记得,不记得了……” 拓拔野将月思君一把拧了起来,将脸凑至她的脸前,滛笑道:“不记得?那要不要爷再疼你一次,好让你记得当年那销魂的一幕?” “不要,你不要碰我……”月思君呜咽出声,若海水般泛滥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落。 拓拔野看着那梨花带泪的容颜,摇头道:“啧啧……你都是一副这般破败的身躯了,那小子竟然还将你当做宝?”说道这里时,拓拔野眯了眯眼睛,停顿须臾后,继续说道:“哼,那小子,击退了本将的大军,本将就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的女人再次被他人强上,哈哈……” 月思君惊恐地摇着头,直用手去推拓拔野,然而,她那娇弱的臂膀又如何能抵挡得了拓拔野那粗壮的胸膛呢? “不要,我求你了,不要再这样做。”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来承受这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还要当着无痕哥哥的面,天啊,如果是那样,她宁肯即刻就死去。 月思君张开嘴,想要咬舌自尽,然而,却被拓拔野的大掌紧紧的扼住了双颊:“想要咬舌自尽?你想都别想!” 说罢,点了月思君的|岤道,单手提着月思君朝他下榻的府邸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水无痕单骑铁马,孤身一人,出现在了金林城城门之外,金林城外,成千上万的铁骑早已恭候水无痕多时。 水无痕身穿白色衣衫,风姿飒飒,背后装着羽箭箭囊,手持弯弓立在了众人之前。手中弯弓朝前一指,他高声喝道:“去让你们的将军拓拔野出来见我!” 身前一排将士扬首朝水无痕说道:“我们将军让你在此处等着!” 水无痕凤眸一眯,从怀中掏出洞箫,金戈铁马,江河入梦,带着极致煞气的曲调从箫壁缓缓而出。 靠近水无痕的几百名士兵在听闻带煞的箫音时立即捂住了耳朵,表情十分痛苦,离水无痕稍远的士兵们见状即刻回吼道:“快回城禀告将军,说前夜攻城的那个人来了!” 这些人不知道水无痕的身份,之前,水无痕都是带着银质面具的,而他从谷底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戴过面具了,所以,军营里的人除了凌霄宫的人以外,皆不知他的真实身份。 洞箫的声音时而呜咽低沉,沉闷若石柱撞洪钟,时而高亢激昂,似刀剑齐鸣,洞箫之声穿越过天与地,风与雾的阻隔,竟是激醒了床榻之上的吴芷静。 她倏地的一下从梦中惊醒过来,后背之上渗出许多汗珠。立在床榻边的寒子夜因着吴芷静的动作而微微蹙眉。 “子夜,我睡了多久了?”吴芷静侧眸,问道寒子夜,她刚刚明明在与水无痕说话,然而,水无痕朝她狡黠一笑,就直接昏睡了过去,水无痕是不是去了敌军的军营? 寒子夜垂眸看向吴芷静,紧抿的唇微微张开,淡然道:“半个时辰。” 吴芷静翻身下榻急速朝帐外奔去,寒子夜身影移动迅速挡住了她的身子:“你要去哪里?” 吴芷静推开他,说道:“去我该去的地方。”刚才那封信笺是由金林城传过来的,耶律旭日的那些残部一定要求水无痕独自前往,而水无痕为了不让她受到伤害,自然是只身一人去金林城救月思君了,她刚刚才发誓要与水无痕一起守护他的责任,如今出了这事,她又如何能在这里安枕呢? 寒子夜再次上前拦住吴芷静,吴芷静伸出手指对着寒子夜说道:“如若你拦住我,如若你使用其他手段让我晕厥或者其他,如若你跟在我的身后与我一同前往,那么此生,你与我之间的情义就算断了!” 寒子夜微微一愣,淡淡道:“前两项,我同意,最后一项,就算你杀了我,也是不能答应的。” 吴芷静不再跟寒子夜讨价还价,飞身直出营帐策马而去,寒子夜跟在她的身后飞驰追随。 此时的金林城外,兵士云集,手持刀枪,整装待发,仿似一场盛大的夜宴,然而,这场夜宴对有些人来说,注定会成为人生中最为惨痛的经历。 拓拔野带着月思君出现在了城门之上,月思君飘逸的白裙和着晚风轻轻唱响着夜的幽静,只是,她在感觉到城门处压抑的氛围时,便知是水无痕到来了,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她却能想象此刻的场景,以及水无痕那雪白隽永的身姿,她沉沉地闭上了双眸。她真的太过无用,总会成为无痕哥哥的拖累,然而,可笑的是,她想死都未能死去,悲哀的她连自己了结生命的能力都没有了。 “你这小子,几年前从红帐中抢走本将的女人,而今,又来我北漠国滋事,你究竟是谁?”拓拔野扬声朝水无痕喝问起来。 水无痕傲然挺立于马背之上,胯下的汗血宝马前蹄扬起,嘶鸣声划破了夜的宁静。 “你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水无痕启口,慢慢说道。 拓拔野双唇一撅,将月思君拧至身前再次对水无痕说道:“你不想救你的女人了么?” 水无痕眼眸一眯,看向拓拔野手中的月思君,她的双眼紧紧的阖上,他知道,月思君当是在自责,自责到都不愿意睁眼看他了,尽管现在的她目盲了。这一切又怎会是她的错,这是他的错,他的错! “我来就是为救她!” 拓拔野在听见水无痕的话后,扬首大笑道:“哈哈,就凭你一个人?臭小子,你以为你是神?” 说罢,他铁掌一挥,撕开了月思君白色的衣襟,如玉肌肤显露在了夜空之中,衣衫之内的肚兜几乎全然显现在外。月思君陡然睁开眼睛,泪水无声而落,贝齿咬伤了红润的嘴唇。 水无痕见状持弓搭箭,朝拓拔野射去一箭,他百步穿杨,箭法精准,速度极快,拓拔野来不及闪躲,胸口竟是中了水无痕一箭。 “你个畜生,放开她!否则,我今夜定要扫平金林城!让你们尸骨无存!” 拓拔野用手拔去那只羽箭,不理箭上的倒钩将他的肉翻腾而出,他狂肆地笑道:“反正我们都已经是末路之兵了,在死之前,销魂一下,又有何妨?本将又不是没尝过她的味道。” “你敢碰她一下,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拓拔野,再次扬首轻狂笑道:“哈哈……我知你武功奇高,所以,才会在这城门前排上千军万马,奈你武功如何之高,杀死城门前这些士兵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到那时,本将已经销魂完毕,死而无憾了!” 肮脏的手撕扯着月思君的裤子,他铁臂一捞,将月思君压在了城墙之上,一件件衣衫被那只粗犷而恶劣的手一寸寸撕去,直至冰肌雪肤完全暴露于夜空之中,月思君摇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真的很想呐喊出声,为何她的一生会如此的悲凉与沧桑? 水无痕拿出洞箫,吹起摄人心魂的曲调,他身边的军士一个个倒地而去,水无痕如此这般乘风破浪而去,可是,当他快要行至城门口时,却停住了箫声,因为,他此刻吹出的箫声能够夺人性命,君儿的身子太弱了,如果听见他的箫声会就此筋骨断裂而死,如此那般,就等同于亲手杀了她啊。这让他如何能够下得去手? 由于箫声停顿,未受箫声侵害的士兵再次围剿过来,将水无痕围堵在了其中。 “咻——” 空中传来羽箭之声,那只羽箭从城墙外的树林之中飞出,直奔拓拔野的心脏而去,拓拔野猥亵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身下的胴体,眸中放出精光,全然没有将其他事物放在眼中,那支羽箭精准地射向了他的左胸,他中了箭,手捂胸口,面部表情全然扭曲,然而,他却依旧偏执地刺破了月思君的身体。 就算是只剩一口气,他也要在水无痕面前强上月思君,他要让水无痕永远记得这样一个惨痛的夜晚! “不——” 水无痕发出绝望的惨叫声,悲鸣而哀戚,他整个人忽然间发起狂来,手持弯弓,数把羽箭齐发,朝拓拔野飞去,马前的士兵,在看见他持弓射箭时,齐齐朝他挥舞起刀剑。 拓拔野身上中了数剑,眼睛被水无痕刺破,然而,他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滞。 隐于树林之中的吴芷静用羽箭挡住了些许刺杀水无痕的刀剑,她与寒子夜飞身朝水无痕而去。 “无痕,我们用合一神功!”吴芷静飞至水无痕跟前时,朝他低声喝道。 水无痕闻言脚蹬马腹,在空中旋转后再次落在马背之上,吴芷静也翻身踩在马背之上,二人双手合并,腾空而起,旋身与众士兵飞打起来。 金林城外,人肉血液飞溅,水无痕与吴芷静一路朝前打去,寒子夜为他二人保驾护航,而城门之上,拓拔野依旧进行着最为野蛮的律动,不休不止。 水无痕一面飞打,一面观望着城墙上的一幕,他看见拓拔野一次次野蛮的撞击,侵蚀着那本就已经脆弱不堪的身躯。 他这一生,罪孽何其深重?竟是眼睁睁地看着那悲惨的回忆若唱戏一般上演于眼前,而全无还击之力。 他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又如何,却救不了他想要救的人! 他要杀死这里所有的人,来祭奠他今夜的悲恸! 水无痕的眸中放出嗜血的光芒,惊得他身旁的吴芷静都情不自禁地微眯了眼睛。 今夜的水无痕,戾气太重,是她从未见过的。他那骇人的模样,直让她不寒而栗。 拓拔野真是太过野蛮了,他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那么肮脏的事呢? 而那月思君又何其无辜,竟是要受这等的辱没? 天啊,这个世界上的人究竟是怎么了?他们的灵魂都已经扭曲了么? 鲜血飞溅而落,一路刀光剑影,当水无痕终于跃至城门时,拓拔野已经将野蛮进行到底,而他胸前的伤口也全然崩裂,终因失血过多而死去。 水无痕迅速脱掉外袍裹住了月思君的身子,随后朝拓拔野的尸身猛一用力,他的身子顷刻间灰飞烟灭了。 “啊——” 水无痕将拓拔野挫骨扬灰后,双手展臂在城门上狂肆尖叫起来,他的墨发随风飞舞,白色衣袂上下翻腾。 吴芷静的双手已然沾满了鲜血,白色的衣衫被血燃尽,她静静凝视着肆意狂叫的水无痕,眸中痛色一片。 她如何才能分担他心中的伤痛,如何才能抚平那撕裂的伤口? 水无痕在城门处嘶叫半晌后,终是转身抱着月思君飞身而去了。 |迷失哀殇手打,| 铁血柔情 第九章 风雨来临 城门之上的风声,渐渐静了,吴芷静凝视着水无痕消失的方向,半晌没有反应。 寒子夜发出信号弹,让苍鹫宫的人前来收拾残局。 吴芷静盯着月思君方才躺过的那一片城墙,心痛到无以复加,脑中依旧浑噩一片,她完全没有从刚才惨烈的那一幕中转醒,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切。 水无痕他抱着月思君去了哪里? 他的心该有多痛? 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么,他们,还能在一起么?他们还有未来可言么? 寒子夜静静立在吴芷静的身旁,于不期然中,将吴芷静搂入了怀中。 “忘记你所看见的一切吧!”寒子夜依旧淡然的语气从吴芷静的头顶越过。 她是很想忘,忘记这个世上所有不好的事,记住那些美好的事物,然而,世上有那种选择性记忆的药么? “这都怪我!怪我!”她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在明白水无痕的心意后,她本不该做那些争风吃醋的事,然而,她却在得知水无痕会追来情况下,就那般负气而走,她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寒子夜大掌轻轻抚摸着吴芷静的头,安慰道:“这与你无关,你莫要往自己身上揽事。” 吴芷静闻言激动地叫了起来:“这怎会与我无关呢?子夜,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不该爱上他……” 她这一生,从来没有错得这般离谱过,她的预感素来不错,她就应该一直逃避到死也不该就这般接受了水无痕的爱,他们的爱对月思君而言,那是毁灭,是毁灭啊! 从未想过,自己的爱会让他人痛苦,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如果自己的心是可以随意控制的话,那么……这个世上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绚丽多姿的爱情故事了。”寒子夜的唇瓣抵在吴芷静的秀发之上,闻着她的淡淡发向,悠悠脱口而出。 吴芷静抬眸,看着上方的寒子夜,眸中聚集了点点泪珠,是啊,人的心,怎么可以控制得了?如果可以控制,月思君就不会爱上水无痕,而她也就不会爱上水无痕了? 如此,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羁绊了! 这一夜,吴芷静没有去其他的地方,她飞身上了城墙头,坐在那高高的眺望台上一直凝视着远方,夜风吹拂起她白色的衣角,宁静而悠远。 下半夜时,一抹白色的身影飞身上了城墙,他静静地立在了吴芷静的身边。寒子夜在看见水无痕的到来后便悄然离开了。 吴芷静放在城墙上的腿一只伸直一只弯曲,她的手臂无精打采的搭在弯曲的那只腿上,在感觉到水无痕的到来后,她并没有觉得吃惊,因为她知道,无痕在安顿好月思君后自然会来找她的。 “无痕……”吴芷静刚刚呼唤了他的名字,便被水无痕急促地打断了。 “莫要再说离开的事,如果,你离开了我,我想……我会死……”月思君的事已经让他心痛欲绝,但是,如果静儿因为此事而选择不与他在一起的话,他想,他真的有些活不下去了。 他这一生,从出生之时就没有快乐过,母妃不疼他,父皇不爱他,始终想要保护的人却保护不了,好不容易有了心爱的女人,却总是想要远离他的身旁,如此的人生,岂不是生无可恋么? 吴芷静眸色一沉,从城墙头上滑了下来,搂住水无痕的腰身,将耳朵放在他的胸膛上,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半晌后,她静静地说道:“无痕,我没有说我要离开,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未来有多艰辛,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的,直到天荒地老。” 水无痕俯视着吴芷静,凤眸中带着感动的湿意,他回搂住吴芷静,似要将她揉入骨血一般:“静儿……谢谢你……”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我一定会坚定的走下去的,在我们的背后,一定有一个不断使坏的人,他在暗箱操作着一切。从现在开始,我们要绝地反击,定要打他个落花流水。”说话间,吴芷静为表决心,将拳头握住胸前狠狠发起誓来。 今夜,她坐在城墙上一直思考了很久,冷风将她的思绪吹拂得特别的清醒,现在,逃避没有任何的意义,就算她逃避,那个幕后的黑手一样会让她不断地与水无痕纠缠,既然如此,她何不与水无痕一起找出那个人呢?如此,她们才可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水无痕抬手,握住了吴芷静娇弱的葇荑,将她的手带入他怀:“静儿,北漠国这边的形势差不多已经定了,有你与寒子夜,当是可以光复独孤皇室了。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现在需要回西玥一趟,我毕竟是手握军权的王爷,不能消失太久了。另外,君儿的身体实在太差了,承扬要将她带回仙鹤山庄去疗养,我要护送他们过去,所以,我们必须分开一段时间。” 吴芷静点头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需要做的事情,待北漠的事情走上正轨之后,我就去西玥找你。” 水无痕紧紧搂住吴芷静的腰身,薄唇置于她的头顶,吸取着她身上的芬芳:“静儿,我们……再舞一曲,可好?” 吴芷静抬眸,望着上方的水无痕,他的墨发随意披散于肩,乌黑亮泽的发丝带着清新的竹香,她食指轻抬,将他的发丝轻轻缠绕于指尖,螓首埋在他宽阔的胸前,攫取他刚性的气息。 “我教你一种新的舞姿,好不好?”吴芷静的唇贴在水无痕的胸口,轻轻地问道。 说话时微微的颤音牵动着水无痕的心。他握紧她手,点头道:“好。” 吴芷静见水无痕答应了,便抬头俏皮地问道:“可以借你的脚用一用么?” 水无痕见吴芷静的表情有些诡异,知道她的注意应该不会太好,但是,依旧宠溺地朝她笑了笑,回道:“好。” 吴芷静缓缓抬起右脚,放在水无痕的右脚脚掌之上,随后问道:“痛不痛?其实,我很轻盈的哦。” 水无痕摇头道:“不痛。” “那这样呢?”吴芷静又抬起左脚,放在了水无痕的左脚之上,跟着问道。 吴芷静全身的重量全然放在了水无痕的脚上,水无痕只觉脚掌有些胀胀的感觉,他微微蹙眉:“有点痛。” “这就痛啦?那你还打算与我跳舞么?” 水无痕点头道:“就算是痛,也跳。” “那好。”吴芷静抬起手臂,环住水无痕的脖颈,整个人依附在了水无痕的身上,她将头靠在水无痕的肩上,轻轻哼起曲调来。 水无痕跟随着她哼出的歌谣左右走起舞步来。 “这叫什么舞?” 吴芷静踮起脚尖,在水无痕耳边浅浅回道:“贴面舞。” “什么?”水无痕出口的话中带着明显的不悦:“这舞只能跟我跳!” 满以为会得到肯定答案的水无痕,却听吴芷静说道:“我偏不!” 水无痕圈紧吴芷静的腰身,威逼利诱道:“你敢跟其他男人跳?我就扒了他的皮!” 吴芷静笑得花枝乱颤:“呵呵……你随便扒,反正,扒的又不是我的皮。” 说罢,香风一带,双手离开水无痕的脖颈,朝城墙内里奔跑而去。 水无痕见吴芷静抛开了,脚下一点,追了过去。 城墙之上,两抹白色的身影在无边月色下,追逐嬉戏。 打闹一些时辰后,二人许是累了,靠在城墙边休憩起来。 打了半晌的仗,又在墙头吹了大半夜的冷风,吴芷静坐下后,靠在水无痕的肩膀上,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待吴芷静的呼吸平稳后,水无痕在她唇边留下一吻,说道:“静儿,这一生……都不要离开我。” 夜色渐渐褪去,天边泛起紫红色的光,吴芷静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时,水无痕的双眸依旧阖在一起。 吴芷静轻轻地从水无痕怀中退了出来,她的手沿着水无痕脸颊的轮廓移动了一番后,说道:“无痕,你一定要保重,我会很快来找你的。” 轻轻地一吻,留在水无痕的唇边,她凝视良久后,终是转身离开了城墙。 脚步声渐渐远离,水无痕睁开凤眸,眸中隐有潮意涌动。 耳朵微微一动,身后传来马匹的蹄声与猎猎的风声。 秋去冬来,耶律旭日的旧部被吴芷静与寒子夜一一扫尽,北漠恢复了独孤皇室,独孤傲没有其他子嗣,所以,皇权只能交由吴芷静暂时监管,待找到失踪的独孤傲时再做其他打算。 待所有的事情井然有序之时,已是隆冬之际,这一日,吴芷静叫来寒子夜。 当寒子夜到达吴芷静的寝殿时,吴芷静正穿着白色裘皮大衣,静静立在廊下,看雪花纷飞。 吴芷静盯着六瓣雪花轻舞飞扬,垂了垂眼眸,任那长睫被雪花沾染,水无痕离开的这些日子,每隔几日就会让人送一次信笺,告知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些什么。现在北漠已经安定了,她决定离开北漠去找水无痕。 吴芷静没有转回身,她扬了扬眉毛,问道:“子夜,你还有我在西玥时用的那张人皮面具么?” 寒子夜持剑而立,似一颗清幽的修竹,他不答反问道:“公主这是要去西玥找水无痕么?” 吴芷静点头道:“是的,我曾答应他,这边一稳定就去西玥找他,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 寒子夜闻言直接说道:“我与公主一起去。” 吴芷静遽然转身,抬手挥了一下,厉声说道:“不行,我独孤皇室才刚刚恢复,你不能离开皇庭的。” “我的职责是守卫公主,而不是其他。”寒子夜面无表情,回答得斩钉截铁。 吴芷静眉头微蹙,摇头道:“子夜,你应该为自己而活了,我……不是你生命的全部。你知道,只要我想要离开,我会有一千种办法成功离开,固然你想要拦住我,但是,百密总有一疏,我终归是可以离去的。然而,我却没有选择做这样的事,因为,我尊重你,而你,也请你理解一下我的难处。” 寒子夜听完后,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吴芷静看了看他后,接着说道:“你可以派苍鹫宫的人一路保护着我,我现在的武功不弱,一般人奈何不了我的。一路上,我会不断给你信笺的。这事,就这样说定了吧。” 撂下这句话后,吴芷静转身进了大殿,只留给了寒子夜一个孤绝的背影。 寒子夜盯着她消瘦的背影,鹰眸一眯,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痛色。 吴芷静带着最初的那张人皮面具,女扮男装,一路朝西玥奔驰而去,行路七日后,终于到达了北漠边界,这一日,她刚刚从北漠国边界入了西玥。 入了西玥之后,她习惯性地找了一间客栈用膳歇息。 点完菜后,她坐在木桌前盯着餐桌发愣,不一会儿,便听身旁用餐之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 “你们听说没有?原来,那个掌有兵权的冰王爷是凌霄宫的尊主,就是那个琴仙莫问啊!” 吴芷静一听,头微微一转,仔细聆听起来。 做在那人身旁的另一人跟着附和起来:“是啊,听说莫问的武功奇高,可以杀人于无形,你说这一国王爷原来是魔宫的尊主,这皇帝能不被他害么?” “对啊,我还听说,他建这凌霄宫为的就是夺权啊!” 吴芷静闻言,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她转回头问道:“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两人被吴芷静这忽如其来的问话给惊住了,愣了半晌才继续说道:“听闻京城有传言,说冰王水无痕想要夺取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害了他的父皇,他的父皇现在缠绵病榻,全西玥都在通缉他!” “什么?”吴芷静眉头一皱,全然不敢相信地低声沉喝起来。 怎么会呢?水无痕怎会害他的父皇?究竟出了什么事?是谁泄露了水无痕凌霄宫主的身份?莫非是水无痕帮她攻打北漠而走漏的风声么? 那两人见吴芷静脸色变了,遂又接着说道:“不过呢,我看这冰王爷应该也不会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他为了不让自己的王妃牵扯到这件事中,公然将王妃休离了。” 吴芷静的手紧握成拳,无痕他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又骗了她,独自一人去承担这些伤痛,他给她的信笺中却说他安然无恙,过得很好。 被整个西玥通缉,这样的他,又如何能好? 吴芷静骤然没了用膳的念头,起身出门,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吴芷静没日没夜地往西玥京城赶,终于在半个月后到达了西玥京城。 她先暗中去了一趟冰王府,当她看见冰王府外围堵着数百名兵士时,方才确认此事是真的,她从冰王府撤回,直接去了相国府,当她牵着马匹出现在吴相国府门前时,只觉恍若隔世。 府门前的家丁在看见牵着马匹出现在雪地中的女子时,不敢置信地揉搓起眼睛来:“那……那是芷静小姐么?” 吴芷静看了那家丁一眼后笑着回道:“是我,我回来了。” 那家丁赶紧上前为吴芷静牵马,吴芷静拍了拍身上的雪尘,随着家丁朝内行去,相府中已不若往日一般热闹,处处透着冷清。 吴芷静觉得有些奇怪便转头问道:“阿财,府里的人呢?” 阿财一一回道:“大少爷在衙门里办事。” 吴芷静顺口问道:“两位小姐呢?” 阿财闻言,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却依旧回了话:“芷蓝小姐去岁嫁给了七皇子,芷菱小姐嫁给了礼部尚书的二公子。” 吴芷静眉头一蹙,问道:“芷蓝嫁给了水无澜?” 阿财点头道:“是的,皇上亲自赐的婚。芷静小姐,您不知道么?” 吴芷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阿财并不知道她离开了西玥,只当她一直在冰王府没有回娘家而已。而今,他定是认为被休离的她是无处可去,才会回相府的吧? 难怪刚才阿财看见她回到相府时,眸中竟有泪花儿闪动。 看来,她离开西玥去宁川岛的事,应当被水无痕压了下来。 不待吴芷静说其他的话,只听阿财继续说道:“大少爷整日忙着公务,二少爷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芷蓝小姐和芷菱小姐鲜少回府,府中已不若从前一般热闹了。” 吴芷静拍了拍阿财的肩膀,宽慰道:“别想太多了,你且牵马下去吧。” 阿财点头应下,遂牵着马朝马厩行去。 吴芷静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朝自己的小院儿行去,刚刚推开院儿门时,就见莲儿正在院中清扫着积雪,她的神情认真而专注。 “莲儿!”吴芷静轻声呼唤起来。 院中清扫雪花的莲儿在听见吴芷静的呼唤声后,手中的笤帚随之而落。她缓缓转过身看向院门口的人。 她盯着吴芷静愣了半晌后,终是朝吴芷静飞奔而去,一面飞奔一面大哭起来:“小姐……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呜……” 吴芷静敞开怀抱迎接着莲儿的到来,莲儿扑入吴芷静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我这不回来了么?”吴芷静轻轻拍打着莲儿的肩膀,安慰起来。 “呜……” 莲儿低声啜泣着,那声音听着让人无不心痛,然而,掩盖于吴芷静身前的那双乌眸于不经意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束,稍纵即逝,让人完全无法清晰地扑捉。 |迷失哀殇手打,| 铁血柔情 第十章 极乐销魂 莲儿的泪水将吴芷静的衣襟浸透了,她对莲儿说道:“莲儿,外面冷,我们进屋去吧。” 莲儿抹干了脸上的泪水,朝吴芷静点头道:“好的,小姐,您先进屋去坐一会儿吧,奴婢去为您打一盆热水来洗洗脸和手。” 吴芷静推门进了屋,她立在门边,看着房中的一切,这里和她离去时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有变,莲儿将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动过属于她的任何东西。 她从未想过,此生还会再次回到这个房间之中,然而,世事无常,兜了一个大圈之后,她终究还是回到了原点,只是,人与事已经全与当初不一样了。 “小姐,您先来洗洗手吧,奴婢瞧您的手都冻得红肿了。”莲儿端了盆热水走进房中,朝吴芷静笑着说道。 莲儿脸上纯真的笑容,只让吴芷静心中一暖,再次见到故人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吴芷静垂眸看了看自己红肿的手, 不嫁妖孽王爷 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32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32部分阅读 因为连夜赶路的缘故,她也顾不着去仔细呵护自己的手,这双手,终日遭到风雪中的侵袭,它能好看么? “好暖。”当吴芷静将已然冻僵的双手放入盆中时,笑着对莲儿说道:“真的好暖,就像莲儿的笑容,似冬日的暖阳一般。” “呜……”莲儿在听见吴芷静的话后,竟然低声啜泣起来。 吴芷静微瞪眼眸诧异道:“莲儿,你哭什么?”这丫头,动不动就哭,莫非是水做的不成? “小姐,您不辞而别,真是担心死奴婢了,您无故从府中消失,莲儿以为您回了冰王府,结果,冰王爷却不让奴婢再进冰王府,小姐……呜……” 豆大的泪珠顺着莲儿柔嫩的脸颊簌簌掉落。一滴一滴,带着清脆的响声,没入了那盆温水之中。 吴芷静洗净双手,用盆边的布巾擦干手后对莲儿说道:“莲儿,我也是不得已才离开的,以后我去哪里一定告诉你,好不?别哭了,都是大姑娘了,哭花了脸可怎么嫁人?” 莲儿摇头道:“莲儿才不要嫁呢,莲儿要一直跟在小姐身边。” 吴芷静笑道:“傻丫头,女子大了当然是要出嫁的,哪有一直跟在我身边的道理?” “小姐……”莲儿嘟着嘴,不满意地嘀咕起来。 “好了,好了,小厨房中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为我端点过来吧!”风雨兼程了这么些日子,她着实没吃上什么好菜,现在,回到了这个还算是家的家,暂时休憩一下还是需要的,不然,接下来的作战就保证不了体力了。 莲儿闻言高兴滴应着去了。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莲儿端了一些菜式过来,她放下后便要离开,因为,以往的日子,吴芷静不喜欢有人服侍在她身旁。 “莲儿,你也陪着我吃一点吧!你服侍我有些日子了,知道我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吴芷静许久没有见莲儿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想念的,另外她还想问一问水无痕的事呢。 莲儿闻言点了点头后,坐在吴芷静的身边,与她一同吃了起来。 “冰王爷的事,发生多久了?”吴芷静吃了几口后,冷不丁地问道莲儿。 莲儿眼眸眨了眨,愣了一下,方才回道:“一个多月前的事了,刚出事那会儿,吓坏奴婢了,连夜跑去冰王府,想要找您,结果,却一直没能知道小姐您的消息。” “听说皇上缠绵病榻,那现在是谁在管理朝政?” “是太子。” 吴芷静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心中已经有了决定,看来今夜,她必须走一趟太子府了。 入夜后,相国府上空蹿出一抹黑色的身影直奔太子府而去。 吴芷静提气踩着凌空步朝太子府飞掠而去,太子府中守卫森严,吴芷静找了一个临近的高地手持降落伞落在了太子府中最高的一座殿宇屋顶之上。 到了屋顶,她收好降落伞,脚步轻抬,在房顶上搜索起来,每过一处院落时,皆俯身聆听院落中的动静,当她经过一处院落时,在听见一阵熟悉的娇嗔声后,终是停下了步伐,将耳朵贴在房顶上静静倾听起来。 “太子爷,您想……还是不想呢?” 吴芷静眼眸一眯,这不是耶律晚晴的声音么?听她如此诱惑娇吟的声音,这二人莫不是在玩那闺房之乐,如此,她是不是不应该再待在房顶上侧耳倾听? “乖晴儿,本太子当然想要,你……快点给本太子……” 水无风的声音显得有些软弱无力,但是,语气中却带着极致的渴望。 吴芷静睫毛颤了颤,决定提步离去,然而,耶律晚晴的后一句话,却让她止住了步伐。 “太子爷,这东西可是很稀少的,晴儿这里也就只有这么一些了,用完了可就没有了,如果太子爷还想要,就得去北漠才行啊。” 吴芷静眉头一皱,纤手一扬,轻轻掀开一片黑瓦,从上而下观探起来,从屋顶上空狭小的洞口朝里望去,但见水无风整个人赤膊躺在床上,下身着亵裤,双手分别被两根丝带绑在了床榻边的雕花镂空之地,耶律晚晴上身只穿了一件刚刚可以蔽体的小肚兜,下身穿着丝质笑亵裤,此刻,她娇嫩的小手正在水无风光裸的胸膛上随意游走。 吴芷静闭了闭眼,心中难免有些热血沸腾,果然还是那香艳极画面,只是不知这二人所提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究竟用那东西来做什么?莫非,她们正在玩s?那她现在在人家屋顶之上偷窥,算不算违法乱纪? “晴儿,乖,莫要闹了,将那东西给本太子吧。”水无风扬起头去问耶律晚晴要那东西。 耶律晚晴娇媚一笑,说道:“急什么,太子爷,您还没有答应妾身的要求呢。” 吴芷静听闻此言,倏地一下睁开眼睛,再次朝里望去。 水无风面色略微痛苦,他额上已经渗出许多细密的汗珠,似是有些忍耐不住了,他低声说道:“晴儿,他好歹是本太子的父皇,本太子说什么也不能做弑父的事情啊,你之前想要做的事,本太子不都答应你了么?” 吴芷静眼眸一眯,此事果然是水无风一手导演的,原来,他竟是被耶律晚晴所控制了,只是,耶律晚晴究竟用什么东西控制住他的?她竟然唆使水无风去杀他的父皇,当真是胆大包天! 耶律晚晴闻言,娇嗔道:“哼,你不是说绝对可以抓到水无痕的么?怎么直到现在都看不见他的人影?” “现在,水无痕兵权被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抓住他那是迟早的事。” 兵权被夺?吴芷静的眼眸跟着一沉,心中疼痛了一下,水无痕之所以想要那兵权全是为了替他母妃昭雪,而今,他母妃依旧消失无踪,他又成了全西玥通缉的对象,他的心该是很难过的吧?更加令她难受的是,她竟然一点都帮不上忙。 耶律晚晴闻言整个人趴在水无风的胸膛之上撒娇道:“妾身不管,太子您一定要将他抓住,然后,随妾身处置。” 水无风迷离的双眸瞬时一亮,脸色有些发青:“怎么?你还喜欢着水无痕么?” 耶律晚晴摇头娇嗔道:“怎么可能?妾身此生从未受到过那般耻辱,如此,妾身又怎会再中意于他?再说……”她手指一挑,在水无风脸上轻轻滑了一下,眼波流转,媚惑道:“太子爷您对妾身这么好,妾身又怎会再喜欢其他男人呢?” 水无风眼眸一眯,说道:“如此甚好,如果让本太子知道你还喜欢他的话,本太子即使不要那东西,也一定饶不了你!” 耶律晚晴推了推水无风的胸膛娇笑道:“那是……”说话间从肚兜之中掏出一粒小小的丹药,将那丹药拿至水无风眼前晃了晃:“妾身一定相信太子的话。” 水无风在看见那粒丹药时,眼眸一瞪,直盯着那丹药从左边转往右边,又从右边转往左边,急不可耐地低喝道:“把它给本太子。” 耶律晚晴拿着那颗丹药,在水无风胸口上画着圈儿,一手撑住下颚眨眨眼睛道:“太子,您还没有答应妾身的话呢?” 水无风的大掌劈开束缚着他双手的绸带,扬手便朝耶律晚晴手中夺去,耶律晚晴怎肯这般容易就将那丹药给他,直将那粒丹药又放回了肚兜之中。 水无风两眼放着精光,盯着耶律晚晴的胸口,大掌一撕,将耶律晚晴的肚兜全然毁灭在了掌中,房间之中春光乍现,水无风的眸中渐渐露出情欲。房顶之上的吴芷静转开眼,不停用手在脸颊旁扇着风,她这到底是来干什么来着?这两人就不能好好把话说完么?那个丹药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如果,想要为无痕洗刷冤屈,她就必须弄清楚那丹药的用途。如此,才能指证,这一切皆是水无风所为。 “晴儿,那东西跑哪里去了?你不是将它放进肚兜里了吗?”吴芷静虽然没有再去看房间中的情景,但是,房内的话语她却听得异常清晰。 “太子……在这里呢……”耶律晚晴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诱惑,不用看都知道二人即将干什么。 “晴儿……你可真坏……”水无风这句话后,传来的便是阵阵娇喘与粗重的喘息声。 吴芷静在房顶之上犹若度日如年,只觉两人的性致未免有点太高。 待到二人终于不再销魂之时,吴芷静滚烫的脸颊方才降下温来。房间之中,渐渐没了声音,吴芷静附耳过去,聆听起来。 “太子爷,这极乐销魂,怎样啊?” 太子沉默半晌后,慢悠悠地回道:“舒服至极……” 那声音之中带着无比的愉悦与享受,仿似那东西就是人间至品一般。 吴芷静眼眸一瞪,极乐销魂?那是什么东西? 不待她思考清楚,岂料,屋中忽然间传来一阵沉喝。 “是谁?!” 吴芷静一惊,水无风的声音为何忽然变成这样了?这声厉喝与他之前的表现真是大相径庭,刚刚他说话之时,略微虚弱,而这一声,却是中气十足,莫非,当他吃了那丹药时,才会使他精神振奋,如若不吃,便会一直萎靡不振? 那这丹药可是古代的毒粉? 吴芷静没有时间思考其他,旋即揭开砖瓦,直接朝内扔出一颗催泪弹。扔出霹雳弹后,吴芷静盖上瓦片,直接飞身离去了。 “抓住她!”吴芷静的身后忽然间蹿出许多人影,那些人皆手持火把,朝她飞奔而来。 吴芷静从怀中掏出一粒霹雳弹,点燃导火线,旋即,脚步飞旋,将那霹雳弹朝火光中踢了过去。 “怦——” 剧烈的震动声几乎将京城中所有的人震醒。 霹雳弹一经爆炸,发出巨大的威力,水无风的禁卫军几乎被霹雳弹炸了个粉碎。 当水无风着好衣衫步出房门时,吴芷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水无风身上全是胡椒粉的味道,他一面打着喷嚏一面流涕地问道:“抓住刺客没有?” 禁卫军头领即刻上前单膝跪地道:“回禀太子,没有抓住。” 水无风上前踢了那头领一脚,怒道:“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出去追,在这里候着做什么?” “啊嚏——”水无风说完后,紧接着打了一个喷嚏,连带着还喷出了少许鼻涕。 禁卫军头领抬首看了看水无风,竟是有些忍不住地想要发笑,他好不容易憋住了笑后,方才起身领命而去。 水无风摸了摸鼻子,一扬首,又打了一个喷嚏,打完后疑惑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思索一阵,无果后便掀袍回房了,因为房间之中的耶律晚晴打喷嚏的频率比他要快得多,他得让御医过来瞧瞧才行。 吴芷静一路逃出太子府后便在京城之中绕圈,绕城数圈后,当身后已经全无追兵之际,她才闪进一个无人的角落将黑色夜行服换了下来,她换好衣服后缓缓走出了街角,朝相国府行去。 然而,她却在回府途中遇见了一个故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娶了吴芷蓝的水无澜。 吴芷静在行路时正在思考如何去太子府中拿到极乐销魂这个物证,所以,迎面走来的人们她也没有多加关注。 “五皇嫂?!”一阵爽朗之声,打断了吴芷静的思索,她闻言,身子略微一僵,旋即抬起头朝前望去。 但见前方,一拢月光之下,水无澜一袭白衣如玉,挺立于青石砖地面之上,他的手中依旧拿着一把折扇,只是,折扇已然紧阖,他看见吴芷静抬眸便疾步朝她行走而来。走至身前,不待吴芷静回话,便一脸焦心地问道:“五皇嫂,您近来还好么?” 吴芷静听着那声五皇嫂,心中竟是有些五味杂陈,水无痕为了不让她牵连进弑父夺权事件之中,已经将她休离了,而今,水无澜却依旧唤她五皇嫂,如此清澈澄明之人,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于他,她心中自是有些内疚难当的。 吴芷静抬眸,看向若月华般清润迷人的男子,问道:“你知道你五哥在哪里么?” 水无澜闻言,面有难色,他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五哥不会做这种事的,他虽然为人冷淡,但是,我知道,他的心肠是很好的,绝对不会做对不起父皇的事。还有,五皇嫂,您一定不要难过,五哥这是为了救你,才出此下策,待风平浪静后,五哥定然还会迎娶您过门的。” 吴芷静看向水无澜的眸中带着些微的潮意,皇室之中,竟然还有这样清灵隽永的男子,当真若破淤泥而出的濯濯青莲。如此这般境况,在众人都唯恐避之不及时,他竟然还能出言宽慰她这个已然下堂的皇嫂,她当真是太过惭愧了。 由于心中带有愧疚,吴芷静眉头轻蹙,朝水无澜点头道:“七弟,谢谢你的关心了!” 撂下这话后,她竟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水无澜的视线,生怕自己眸中的惭愧与内疚之意,落入他清澈的双眸之中。 水无澜看着吴芷静急急远去的身影,负手而立,凝视着她的背影,久久不曾挪动一步。 吴芷静脚步翻转,不一会儿便回到了相府之中。相府依旧宁静一片,她回到自己的小院后便关门上榻休息去了。 第二日,莲儿照旧服侍着吴芷静的起居,用过晚膳后,吴芷静准备再探太子府,然而,当她换好夜行服吹灭了火烛,想要起身飞离而去时,陡觉胸口闷痛,身子随之一颤,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待吴芷静彻底晕厥后,莲儿推门进了房间,她蹲在地上打开吴芷静的眼睑看了看,随后轻轻对吴芷静说道:“小姐,莲儿对不起你。” 说罢,她将吴芷静身上的夜行服脱了下来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将吴芷静装入一个大口袋之中,扛着吴芷静,脚步一点,飞身上了屋檐,她脚步轻快,在屋檐上飞点一会儿后,便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了。 |zz1995手打,| 铁血柔情 第十一章 以她为饵 吴芷静再次醒来时,只觉自己的脚被冷水浸得生疼,疼痛之下,不免动了动脚,才惊觉自膝盖以下皆是泡在水中的。她睁开眼睛四处看了看,才发觉,这里竟是昏暗一片,唯余头顶上方有一块小窗户,正因为那里透进来了一丝阳光,她才可以辨认清楚这房间中的一事一物。 她的双手被铁链吊在空中,身上刺痛的感觉让她低头看了看,方才发现,身前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 “吴芷静,你终于醒了?”一阵尖利刻薄的声音缓缓响起,她的声音过后,是无休无止的回荡之音。 吴芷静陡然瞪大眼睛,看向斜前方的女子,惊道:“耶律晚晴?” 耶律晚晴手持皮鞭,在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她穿了一身对襟贴身及膝裙,腰身处配以宽边花腰带,头上戴着圆帽,帽子边缘有流苏,她来西玥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是一副北漠国女子的打扮。耶律晚晴见吴芷静上下打量着她,心中犹觉不爽,手一扬,又朝吴芷静挥了一鞭。 吴芷静咬咬牙,皮鞭挥在身上固然疼痛,然,她却倔强地没有哼出一声来。 “怎么?看见本公主,你很惊讶?”耶律晚晴微昂起头朝吴芷静哼道。 吴芷静眼眸一眯,耶律晚晴竟然还以公主自称,她不知道耶律皇室已经被她覆灭了么?她究竟意欲何为? 吴芷静不理耶律晚晴的挑衅,只冷冷问道:“莲儿是你的人?” 问话中带着些许疑惑,她昨日用过晚膳后便想夜探太子府,然而,却在提气之际忽觉心下受阻,相国府中除了莲儿会害她之外,她根本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原来,兜来转去,莲儿终究还是背叛了她,或许,上一次莲儿的无故失踪便是她自己设下的圈套,只是她终究以为人本善,终是没将她划入敌人的阵营,而今,却是落在了耶律晚晴的手上,可是,耶律晚晴为什么要抓她呢?为了报复水无痕?这有点说不通吧! 耶律晚晴闻言,秀眉向上挑了挑,显然觉得有些意外:“莲儿?她是谁?” 吴芷静见状,不再多言,只继续问道:“你抓我来做什么?” 耶律晚晴打了打手上的皮鞭,嗤笑道:“抓你?本公主为什么要抓你?只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本公主当然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教训我?”吴芷静也跟着冷笑了一声,出口询问起来。当真是笑话,她怎会无故前来她这太子府? 耶律晚晴哼道:“哼,如若不是你,我便可以嫁给水无痕了!” “笑话,以你北漠国公主之尊,想要嫁给水无痕,不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么?这事又怎会与我有关?”吴芷静说话之际,加重了北漠国公主五个字的音量。 耶律晚晴在听见那五个字时,秀美的脸上有些微微泛白,吴芷静见状便知耶律晚晴已知道耶律皇室覆灭之事,耶律皇室一旦覆灭,她的西玥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她是因为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所以才会给水无风吃那个什么极乐销魂丹么? 可是,如若想要保住位置也就算了,而她为什么还要让水无风将西玥国皇帝杀死呢?她这是想要继续完成他哥哥的使命么? 耶律晚晴许是被吴芷静那通透的双眼,以及带刺的言语给刺激到了,她秀手一挥,又是一鞭重重地落在了吴芷静娇嫩的肌肤之上。 “啪——”地一声,清晰而刺耳。 吴芷静咬紧牙关,连鼻息都被她敛得十分的沉静。 “吴芷静,你这是在嘲笑我耶律皇室么?” 吴芷静扬唇,淡淡笑道:“而今,天下已没有了耶律皇室,只有独孤皇室了。” “哼,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本公主的皇兄一定会东山再起的!”耶律晚晴螓首一扬骄傲地宣判道。 吴芷静收住笑容,耶律晚晴果然是在为她哥哥打算,想不到,她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在得知亡国之后,非但不胆小抖索,还继续使用计谋完成心中的愿望,从这一点上来讲,却也值得她钦佩,只是,用的手段有些不堪入目而已。 吴芷静抿唇,点头道:“等待你们的东山再起。” 耶律晚晴手持皮鞭,缓缓朝吴芷静走来,为了避免将她尊贵的脚打湿,她命人将吴芷静身下的水全然退去,待牢房中的人消失之后,她靠近到吴芷静的跟前,用皮鞭头撑起吴芷静的脸,左右掰动细细观察起来,观察半晌后,不屑道:“这么一个平凡丑陋的人,凭什么得到无痕的爱?你当真是不配!” 皮鞭头粗劣的构造刺痛了吴芷静的皮肤,她闻言淡淡地回道:“这世间的情爱,不是配不配的问题,而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 “哼,许多年前,本公主在去北疆打猎那次就看上了水无痕,如若不是你厚着脸皮去求父皇,让父皇为你赐婚,我就不会嫁给水无风!” 吴芷静瞥了一眼耶律晚晴,她是真不知道她哥哥心中的打算么?就算她不嫁给水无痕,就算水无痕不喜欢她,她也绝不可能嫁给水无痕的,为了她哥哥的霸业,这一生,她只能嫁给水无风。 “耶律公主,真的是这样的么?如若我不嫁给水无痕,你……真的就可以不用嫁给水无风了么?” 吴芷静的话语让耶律晚晴忽然激动起来:“吴芷静,你再说这样的话,小心本公主撕烂你的嘴!” 吴芷静垂眸,不再言语,不是她当真听了耶律晚晴的话,而是,她觉得,从本质上来讲,耶律晚晴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她喜欢的人是水无痕,从多年亲的那惊鸿一瞥,便注定了今生所爱,然而,为了哥哥的宏图伟业,她必须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她,不过是红尘中一名爱情的弃儿而已。面对这样的有着不幸命运的女子,让她再多说刻薄的话,她也不想再说了,说一些就够了,再多,也只会徒增自己的伤感而已。 皮鞭头再次戳向了吴芷静的脸颊,耶律晚晴整个脸凑了上来:“怎么?吴芷静,你怎么不说话了?” 吴芷静真是有些无语,话说多了她接受不了,不说话,怎么也招惹她了? 正待吴芷静说话之际,却见耶律晚晴的眼眸忽然间睁得大大的,她的手迅速抬起,在吴芷静的耳边朝前用力一撕。 吴芷静的真实容颜就这般暴露在了耶律晚晴的面前,耶律晚晴盯着吴芷静那绝美的容颜,先是不敢置信,而后变成惊讶,最后,竟然演变成了深深的仇恨。 吴芷静看不懂她的眼神,莫非,她知道她是谁? “独孤静!”耶律晚晴的惊叹证实了吴芷静的推测,只是,她怎会知道她的样貌呢?在她的记忆中,并没有一个耶律晚晴啊?为何她的记忆如此残缺不堪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不知道为何,吴芷静便循循善诱起来:“公主此言何意?” 耶律晚晴挥掉手中的皮鞭,恨声说道:“独孤静,你少在这里装傻,没想到,兜来转去,你会落在本公主的手中,你也会有今日?”耶律晚晴用双手卡住吴芷静的脖颈瞪眸问道:“告诉本公主,皇兄到底在哪里?” “咳咳……”耶律晚晴是草原上的女子,手劲自然比西玥国那些柔弱的女子要大出很多,她这一卡,吴芷静的脸已经变成了酱紫色了,喉间被人扼住,让她只有出的气全无进的气。 “快说,我皇兄究竟在哪里?”耶律晚晴的面目表情已经变得十分可憎了。 吴芷静摇头道:“我……不知道……” 耶律晚晴完全不相信吴芷静的话,她蛮横道:“胡说,你怎会不知道?当夜,我皇兄为了抓你回营,整个人便彻底消失在了山巅之上,不是你抓的那会是谁?” “我也再找……那个人……”吴芷静好不容易才憋出这么一句话,然而耶律晚晴根本不理她的话语,只自顾自地说道:“独孤静,亏我皇兄一直惦念你这么多年,你竟是作出这样的事来,哼,你不配拥有我皇兄的爱。你不是一直喜欢寒子夜么?却为何又嫁给了水无痕,你这个朝三暮四的贱女人!” 吴芷静被耶律晚晴扼得眼睛泛黑,但是却依旧固执地说道:“我……从来……没喜欢过……你的皇兄……” 这些人未免太过搞笑,凭什么她皇兄喜欢她,她就必须回报给她皇兄同样的爱?爱情不是买卖,不是他想要她就能给的! 耶律晚晴为她的皇兄不值,她加大手中力道咬牙切齿地怒道:“吴芷静,你去死吧!” “住手!” 正待耶律晚晴用尽全力扼住吴芷静的脖颈时,水无风一阵厉喝止住了耶律晚晴的行为。 水无风脚下一点,急速跃至二人跟前站定,他穿了一身褐色绣金色纹饰的锦袍,头上戴着金冠,一身华彩,然而,眼角下的黑色痕迹掩盖不了他已中毒的事实,吴芷静看了一眼水无风,如若他不尽快戒掉那极乐销魂的话,想必,在不久将来,他一定会死在那毒药上的。 因着水无风的厉喝,耶律晚晴的手松开了些许,但是却没有全然撤走,她转眸问道水无风:“为何要放开她?” 水无风上下看了一眼吴芷静,当他看见吴芷静那张绝美的容颜时,眼眸不禁愣了愣,旋即,又恢复过来。那人在与他做交易时,千叮咛万嘱咐,说不能伤害吴芷静,而今日,当吴芷静被送入太子府时,刚巧他出门办事了,这事竟然无意之间被耶律晚晴知晓了,没想到耶律晚晴竟然将她折磨成这样,如若让那人知道,那他的计划不就全然成了泡影了么? “她是水无痕的王妃,我们必须用她来做诱饵,引水无痕前来救她,如此,才能抓住水无痕。” 耶律晚晴脸上的神色微微松了松,然而,她卡住吴芷静的手仍然没有撤回,她指着吴芷静说道:“您知道她是谁么?” 水无风将视线移至吴芷静的脸上,静静观察了半晌,终于得出了结论:“她是耶律兄寝殿中那副画中的女子。” 吴芷静闻言,眼眸瞪了瞪,她没有想到耶律旭日竟然将她的画像摆放在了寝殿之中,她的心中多少有些不乐意,终日将她的画像挂在殿中,这样的感觉,有点像供奉。 “是的,她就是北漠国前朝公主——独孤静!”耶律晚晴一语击破了吴芷静的身份。 水无风眼眸一眯,疑惑道:“就是她抓走了耶律兄?” 不等耶律晚晴说话,吴芷静直接回道:“我没有抓走他,那夜,我们决战于嘉琳草原边上的一座山峰之上,两败俱伤之际,忽然出现了一名黑衣人,那黑衣人将耶律旭日带走了,从此,就没有再出现于军中。” “黑衣人?!”水无风与耶律晚晴齐齐开口疑惑道。 吴芷静点头道:“是的,那黑衣人武功奇高,单手就将耶律旭日拧走了。”犹记得当夜的场景,水无痕与耶律旭日大战山巅,当他们各中一掌后,耶律旭日吐血倒在了草地之上,而那黑衣人出现后竟是一手一人将他们拧了起来,那感觉直像拧着一只待宰的公鸡,如若不是内力极深之人,又如何能做到这一点呢? “不管怎样,如若你不攻打北漠,我皇兄就不会失踪,这账终归是要算你头上的!”耶律晚晴说罢俯身捡起皮鞭准备再次朝吴芷静挥打而去。 然而,她那纤细的皓腕终是被水无风握在了空中:“你现在还不能杀她,等抓住了水无痕,她任由你处置!” 耶律晚晴眼眸一扬问道:“真的?” “本太子说的话,可能是假的么?”水无风推开耶律晚晴的手,站直了身子冷声说道。 耶律晚晴哼了一声,扔掉皮鞭离开了牢房。 吴芷静见耶律晚晴负气而走,她低声对水无风说道:“你们不用浪费心机了,我已被水无痕休离,他怎会来救我?” 水无风挑了挑眉毛,看向吴芷静,她的话其实他也是有所怀疑的,自父皇赐婚之后,水无痕就一直表现出不喜欢吴芷静的样子,再说,水无痕喜欢的是男人,又怎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让自己陷入困境之中呢?可是,那人却那般肯定的告诉他,只要用吴芷静去换,水无痕就算是付出生命也是心甘情愿的,水无痕当真会这样做么? “你无须跟本太子说这些,本太子就在这里等着水无痕自投罗网便是。” 水无风撂下这句话后就想转身而去,然而吴芷静却扬声朝他说道:“太子,莫要忘了,西玥是你水姓人的天下,莫要让其他人j计得逞才好!” 水无风离去的脚步因着吴芷静的话微微顿了顿,他背影一僵,头微微转过,看了一眼吴芷静,低声呵斥道:“本太子做事自有分寸,还轮不到你这个女人来教训!” 说罢,有些愤愤地掀袍离开了牢房。 吴芷静盯着水无风离去的身影,眼眸缓缓地阖上了,现代的人在沾染上毒品后都很难控制,更何况古代的人呢?再加上,水无风的性格本就不是特别坚定,如此,想要从他身上获得希望,恐是难上加难了。 现在只希望,无痕在得知她被水无风抓去的消息时,不要贸然前来救她才好。 小窗户中透进来的阳光渐渐暗淡了一些,吴芷静知道,这一日差不多快要过去了。水无风走后命御医过来为她把了脉,给她开了几副伤药,水无风的行为多少让她有些吃惊,没想到,她这个罪犯还能获得如此高级的待遇。上好伤药后,她手上的铁链也去掉了,她有了活动的自由,只是,出不了个小房间而已。 被关了一天,身上又受了伤,吴芷静找了一个角落,坐在地上靠着墙,不一会儿就沉入了梦乡。 入夜后,吴芷静只觉睡梦中传来些许声音,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有一条黑影慢慢朝她走来,今夜月色昏暗,让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她皱了皱眉头,双手握拳,调整好姿态,准备那人靠近时,给他一拳。 然而,当她的拳刚要挥出去时,却听那黑影轻轻呼唤道:“五皇嫂……是你么?” 吴芷静眼眸一瞪,完全处于惊讶状态,她心中有过许多种猜测,甚至有一种猜测让她认为来人会是水无痕,然,所有的预料中,她却没有想到,来人竟是水无澜。 她该怎么办?如若回答,当水无澜看清她的面容时,又该作何想?如若不回答,岂不是会白白错过从这里溜出去的机会? 吴芷静正焦头烂额之际,眼前骤然一亮,垂眸之后,才发现是水无澜点燃了火折子,红火的烛光刺痛了吴芷静的眼眸,眼睛瞬时跟着胀痛起来,她还来不及掩饰或者做其他任何动作,却听水无澜低声惊讶道:“吴回!” 吴芷静被迫抬眸看向水无澜,当她看见水无澜清澈的眼眸时,不禁愣在了原处,久久没有说出只言片语。 |zz1995手打,| 铁血柔情 第十二章 爱生恨,痴生怨 水无澜眸中的神色闪烁其霞,先是惊讶然后是不信最后竟是以伤痛结尾,吴芷静看着他眼神变化,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们先离开此地吧。”水无澜眸中的痛色迅速消敛,他灭了手中的火折子,压低声音说道。 吴芷静点头道:“谢谢你。”她不知道水无澜如何得知她在此处,不过,只要能不让水无痕受到伤害,她宁愿欠水无澜一次人情。 水无澜没有再说话,他伸出手想要牵着吴芷静朝外行去,然而,吴芷静却躲开了:“我能看得见的。” 水无澜伸出的手就此僵在空中,愣了须臾,他收回手轻声说道:“外面的守卫都被下了药,出去之后,我再带你上屋顶吧。” 吴芷静跟随着水无澜出了牢房,出得牢房后,她小声对水无澜说道:“我会轻功的,事不宜迟,我们赶紧上房檐吧。” 水无澜因着吴芷静说她有轻功一事而吃惊不小,在他的记忆中,吴芷静是没有轻功的,莫非,她连这个都欺骗了他么?眸中痛色加剧,然,脚下的步伐却没有停滞,他带着吴芷静沿着房顶上空朝太子府外掠去。 当水无澜奔至一处房顶时,他转身对吴芷静说道:“因为担心动静太大,所以,下面只有一匹马,你……不介意吧?” 吴芷静摇头回道:“不介意!”随后旋身一点飞身而上马背。 水无澜跟随着吴芷静的步伐朝马背飞跃而去。待水无澜上马后,他右手一挥,马蹄扬起,马儿嘶鸣一声便飞驰而去了。 水无澜带着吴芷静一路出了西玥京城,夜风吹拂起吴芷静的长发,发尾轻轻扫在水无澜的脸颊之上,发丝上清幽香味让他的心跟着颤抖了起来。想不到,人生第一次心动的对象,竟是他的嫂子。她怎能是他的嫂子呢?而她,又为何会去西海,她与那个面具男到底是什么关系? 吴芷静的身子有意无意地朝前倾去,因为她不想与水无澜有过多的身体接触,她这辈子没干过什么缺德的事情,然而,欺骗水无澜一事,却让她的心受到了沉重的煎熬。 吴芷静神思遐想之际,马儿朝前奔驰的速度渐渐缓了下来,马蹄声轻轻,在夜风中,似一首轻快的歌一般。 “我们今夜先找一个地方落脚,明日,我在京城郊外为你觅一个住处,相府时不能再住了。”水无澜清澈醇厚的嗓音低沉而出,似一串美妙的音符一般,越过头顶,直达吴芷静耳蜗深处。 她从水无澜手中拿过缰绳,扯了扯缰绳轻声喝道:“吁——” 马儿十分听话地停了下来,马首俯下啃噬青草,低低地喘着气。吴芷静转身朝水无澜说道:“七弟,可以让我下马么?” 那一声七弟彻底粉碎了水无澜的梦,将他从虚幻的世界中拉入到了现实世界,现实何其残酷,让他初次动心就被遗弃。 水无澜翻身下了马,他习惯性地将手伸去吴芷静面前,然而,吴芷静却对他莞尔一笑,随后利索地翻身下了马。 吴芷静拍了拍身上的衣裙,朝水无澜笑道:“七弟,你怎知我被关在太子府中?” 水无澜整理了一下思绪,牵着马儿朝前行去,银辉洒在他身,将他的略微有些瘦削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一面行走一面说道:“那日,我去太子府中找大皇兄,在路过花园时偶然听见大皇嫂说起你的名字,大皇嫂不知不在旁边,我见大皇嫂的脸上写着明显的不悦与报复,我担心她对你使坏,所以暗中前来搭救。” 吴芷静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一些。原来,她被送入太子府时,水无风竟然不在府中,所以才会出现她被耶律晚晴惨打的场面。水无风究竟与谁达成了协议,为何不愿耶律晚晴再对她动刑呢? “谢谢你了,七弟。相救之恩,他日定当回报!”吴芷静朝水无澜抱了抱拳说着客套话。 水无澜见她如此见外,心中似有不悦,遂说道:“你当真这般拒我于千里之外?”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当初他与她初识之际,她是那般的排斥于他了,原来是因着身份的缘故。 吴芷静见水无澜不叫她五皇嫂,当然清楚他心中所想,只是,她多少还是不明白,为何他就看上她了呢?她有哪点好,说话尖酸刻薄,动作粗鲁,琴棋书画没有哪一样是可以拿得出手的,如此这般的她又有什么好喜欢的? “七弟,你快回府吧,芷蓝还在府中等你回去呢。”面对这样一个澄澈的男子,她说不出重话,只能点到为止了。 “娶她并非我本意,是父皇……”水无澜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吴芷静截了过去:“无论你喜不喜欢她,既然已经娶了她,就应该对她负责。” 虽然她不喜欢芷蓝,但是,古代的包办婚姻,盲婚哑嫁,造成诸多女子悲惨的一生,这一点让她心中十分不悦,故提高了声音朝水无澜喝了起来。 水无澜见吴芷静有些发怒,压积于胸的沉闷顷刻间爆发了出来,他一把攫住吴芷静的手臂,低喝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又为何对五皇兄不忠?” 她做什么这般大声地教训他?他娶吴芷蓝并非他意,而她想要嫁五皇兄却是京城皆知的事,然而,她却擅自离开冰王府与那面具男子私会于西海之上,还说是去寻她的夫君,五皇兄明明就在京城,她究竟是去哪里寻她的夫君? 水无澜此言一出,吴芷静眼眸微微一眯,竟是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他的话来,虽然现在,全西玥的人都知道水无痕乃是凌霄宫的尊主,水无澜定然也清楚,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当初在海船上那带着面具的男子便是莫问,如果让水无澜知道水无痕也欺骗他的话,那么,他们兄弟之间定然会产生裂痕的。虽然无痕表面上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兄弟关系,但是,从他内心深处来讲,他还是渴望亲情的。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说出当日之人便是水无痕的事实。 对于水无澜的质问,吴芷静只能别开脸说道:“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你不懂。” 水无澜闻言,忽而扬首轻轻地笑了,那笑让吴芷静觉得莫名的心酸。 他捂住自己的胸口说道:“我不懂?五皇嫂,我从来不知,你的心会这般硬?你知道五皇兄失去你的那段日子里,他是如何过来的么?而你,却一次又一次的抛弃于他?你当真不配得到五皇兄的爱!” 他曾无数次去探望五哥,然,却被他的属下挡在了府门外,五哥是他最为敬重的皇兄,他担心的五哥的安慰,到后来竟是翻墙进了冰王府,入得冰王府后才知五哥受了那么重的伤,当时听承扬在一旁抱怨,才知是五皇嫂让五哥受到了伤害。 吴芷静眉头深蹙,她知道水无澜说的是什么,一次是他与水无痕在宁川岛上被人陷害,听承扬说水无痕的肋骨断了三根,还插到肺里去了,第二次,自然就是她假意嫁给南宫澈那次,水无痕心思极深 不嫁妖孽王爷 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33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33部分阅读 ,又极为倔强要强,自然不会告诉她,他伤得有多深,而她与水无痕之间聚少离多,又有人从中不断作梗,以至于,直到现在,她都没能与他坐在一起好好询问一下他当日的伤势。 她的爱真的太过表面了。 “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所以……明白过后,才想要努力去挽回。”他与水无痕之间的爱,如若不是水无痕一直坚持的话,她们根本就不会走到今天,而当她真正用心去体会水无痕时,才知,他的爱真的太深太广太厚,让她终其一生都无法完全偿还。而今,他们之间还横着一个月思君,一个脆弱到完全不能再受到任何伤害的无辜女子,他一直爱着水无痕,给了水无痕阳光与温暖,她是水无痕的恩人,此情与爱无关,但是,却是永远也不能抛弃的。 其实,她的心里也很苦,她的信念是只要绝对或者零,而今,她却为了水无痕抛却了自己一贯地做法,只因为,她心疼水无痕,这个看似坚强的男子,其实有着最为脆弱的灵魂,让她不忍看见他再次受到伤害。 只是,三个人的空间真的会太挤,也许,当水无痕寻回他母妃后,当他为他母妃昭雪后,待他完全可以笑着面对世界时,就是她悄无声息消失的时候了。 水无澜看见吴芷静充满自责的神情时,也觉自己的话或许有些太重了,只吱唔道:“我……” 吴芷静抬手,示意水无澜不要再说了。 水无澜见状不再说话,山林之中,偶有晚风拂来,吹起树叶沙沙作响,也掀起了二人纯白的衣角。 夜,变得十分的宁静,然而,这一切的宁静终究还是被那铮铮铁骑给划破了。 水无澜一惊,遂揽住吴芷静的腰身上了马:“快走,后面追兵来了。” 吴芷静扶好马鞍,任水无澜风驰电掣般的飞驰而去。 然而,当他们奔至前方时,却见密集的林间蹿出许多星星点点的光芒,那是蹿动的火簇。 水无澜握了握缰绳,低叹道:“他这是一早便知我们的路线了,怎会这样呢?” 吴芷静转身朝水无澜说道:“七弟,此事与你无关,为了救我,让你与太子为敌,真是太对不住你了。”今夜,她的心中一直有不好的预感,就如上次在嘉琳草原时,她与无痕都快要跃过山峰了,谁知,耶律旭日却带着兵士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她背后的那个人十分之强,似乎能料到所有的事,所以,当水无风率众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没有觉得惊讶。 水无澜压低声音回道:“五哥是我崇敬之人,你既是他的王妃,我自当救你,至于大皇兄,我倒是很是排斥他这样的做法。”用一个女人去威胁五哥,大皇兄的做法实在让他不敢苟同。 前方亮火把之处,水无风骑马朝前行来,他看了看水无澜随后扬手说道:“七弟,你放下她,随后回府。”他没有料到无澜会来救吴芷静,若不是那人即时提醒他,吴芷静可就跑走了。如此,他要用谁来引水无痕入网? 水无澜用手拽了拽缰绳,丝毫没有下马的意思,他回问道:“大皇兄,你为何要抓她?用她来引五哥入网,如此的手段会不会太不君子了?” “哼,兵不厌诈!”水无风握住缰绳,马蹄又朝前踱了数步,他再次询问道:“无澜,你可知道她是谁?” 水无澜扬声回道:“当然知道,她是五哥的王妃。” 水无风闻言微扬起头,笑了笑:“呵呵……无澜,你莫要太过天真了,她的确是你的五皇嫂,但是……她也是现在北漠的公主——独孤静!” 水无澜的身子跟着一僵,低声问道身前之人:“他……说得可是真的?” 吴芷静闻言,朝水无风说道:“我的确是独孤静,可是,就算我是独孤静又怎样?” 水无风的唇角扬了扬:“又怎样?”他用手指着吴芷静说道:“你与水无痕串通一气,陷害本太子的父皇,想要夺取西玥的皇权,你们这是司马昭之心!” 吴芷静直接反驳起来:“胡说八道!我看想要夺取西玥皇权的人是你吧!” 水无风手一挥喝道:“抓住她,不要伤害七皇子。”这一次,好不容易经过身份揭穿事件,父皇对他另眼相待了,而这水无澜乃是皇后手心中的宝贝,这个紧要关头,皇后还不能得罪,所以,水无澜是不能伤害的。 吴芷静见人群蜂拥而至,遂从水无澜身前滑下马去,转身朝水无澜说道:“不要管我!” 撂下话后,她脚步飞点朝那些士兵奔去,吴芷静的内力已随着日子的推进变得深厚起来,而今这些一兵一卒并不能挡住她的步伐,她先是打飞一个士兵从她手中抢来利剑,随后左右开弓,一剑伤一人,起步朝水无风飞身而去。 水无风见吴芷静披荆斩棘朝他而来,眼眸瞪得大大的,他没有料到吴芷静的武功竟是这般高强,吴芷静手持长剑,直刺他的鼻端,他双手一抬,想将长剑挥去,然,吴芷静的力道大得让他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水无风摔落后,众士兵皆上前扶他,而他起身后将身边的人挥开朝吴芷静喝道:“大胆叛贼,竟然连本太子也敢打!” 吴芷静手中剑花一舞,喝道:“打的就是你!” 吴芷静握住剑柄准备再次朝水无风刺过去,然,人群之中,忽然降落一抹黑色的身影,那身影一经出现,吴芷静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遂惊道:“是你?” 那黑衣蒙面人眸色一沉,压低声音朝吴芷静说道:“是我。” 吴芷静唇角一撇:“是你也照打!”她知道,这个人一出现,今夜,她是没有任何胜算了,但是,她却要为自己的自由搏击到底! 可是,吴芷静英勇的想法还未实现,那黑衣人似乎不愿意与她对打一般,几个飞身旋转后就点住了吴芷静的|岤道,吴芷静瞪大眼睛喝道:“你有脾气就跟我对打!” 远处的水无澜飞身下马飞掠至吴芷静跟前朝那黑衣人喝道:“你是谁?做什么点她的|岤道?” 黑衣人斜睨了一眼水无澜,低声回道:“少管闲事!” 水无澜眼眸一转便粗略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他转身朝水无风说道:“大皇兄,你千万莫要听信他人的谗言!” 水无风眉头一皱,怒道:“笑话,本太子做事素来有分寸!” 水无澜见水无风依旧不清醒,遂抬手朝那黑衣人打了过去,水无澜的武功虽好,但是,却根本无法与那黑衣人相抗衡,十几招下来,已经处于明显的下风状态了。 “无澜,不要跟他打!”吴芷静害怕水无澜受到伤害,这个黑衣人的武功深不可测,且,周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如此可怖的人,随时都有可能伤害到水无澜的。 水无澜似乎不愿听吴芷静的话,依旧与那黑衣人打得难分难解,那黑衣人终是有些不耐烦了,掌心聚力朝水无澜的胸口拍去。 吴芷静与水无风见状,皆惊吼道:“不要伤他!” 黑衣人眉头皱了皱,收了些许力道,然,他强劲的掌风终究还是落在了水无澜的胸前,水无澜中掌,朝外吐了一口血,身子踉跄地朝后退开数步,被水无风的人扶住了方才站稳脚步。 “还不走?”黑衣人转身看了一眼水无风,轻声喝道。 这个太子为什么这般不中用?连芷静都抓不住,害得他还亲自出来一趟。 水无风愣了愣,终是挥手道:“回府!” 吴芷静回眸望了望受伤的水无澜,眸色渐渐沉痛,她竟然又害水无澜受伤了,如此,他的人情,她可真是有些还不清了。吴芷静转回视线,看向那黑衣人迅速消失的地方,眸中充满了仇恨之光,终有一天,她一定会手刃这个黑衣人的!以此来祭奠她与水无痕,还有诸多因此受到伤害之人的那些悲惨的过往。 吴芷静又这样被带回了太子府的牢房之中,这一次,为避免吴芷静再次逃走,她的双脚被铁链拴住了,庆幸的是那条铁链有足够的长度,如此,吴芷静还能在牢房中拥有有限的活动空间。 被关在牢房的日子里,吴芷静一直在思考着太子会用何种手段让水无痕落网,然而,她思来想去,却没有料到竟是她自己亲手将水无痕打入地狱之间。 这一夜,当牢房中的最后一丝阳光都被剥夺之后,吴芷静忽觉牢房之内传入一阵异香,她调了调内息,想避开这些香气,然,却终没能逃过香味的侵袭。 当吴芷静的意识全然浑浊之后,牢房之中出现了两个人,一个人是太子水无风,另一个人却是那神秘的黑衣蒙面男子。 水无风入得牢房后对那黑衣男子说道:“如此的方法,行得通么?”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听说过这世间竟有如此诡异之事,这个黑衣男子究竟是谁?他的武功出神入化,让他不禁心生畏惧。 黑衣男子眼眸一眯,不屑道:“抓住水无痕仅有这个方法可行,如若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可离开。” 水无风一听黑衣男子如此威胁于他,心中思索一番后点头道:“本太子信你。” 黑衣男子没有再说话,只是去到晕厥的吴芷静面前,从她手腕处取了一些血液,将那些血液缓缓滴入手中隐藏的蝴蝶佛牌之上。 待那蝴蝶佛牌全然被染红之时,他为吴芷静治愈好伤口,随后将蝴蝶佛牌放至吴芷静的右脑处,口中默默念出一些让水无风完全听不懂的咒语,念完后又在吴芷静怀中放了一样东西,一切妥当后,黑衣男子手好蝴蝶佛牌,朝水无风低声说道:“好了。” 撂下这话后,黑衣男子不再理会水无风,径自朝牢房外行去。 水无风愣愣地盯着晕厥于地的吴芷静,完全猜不透黑衣男子究竟做了些什么,怔愣良久后终是转身离开了牢房。 待二人的身影全然消失后,吴芷静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起来与平常没什么不同,只是往日灵巧的双眸变得有些木讷起来。 月色渐渐浓重,夜也慢慢深沉起来。 太子府中的守卫比之前森严了一百倍,许多佩剑的士兵围绕着府中四处巡逻着,若夜鹰一般的眼眸从下至下地扫描着,那样子似乎让人觉得随时都有人会跃入太子府中一般。 三更时分,当巡逻队走至府中牢房的位置时,走在最末端的那名士兵悄然无声地隐没在了树林之中,待巡逻队的士兵渐渐离开牢房之地时,那抹黑影方才闪身而出。 黑影入得牢房之后,守卫牢房的士兵都不伤而倒,黑影渐渐入内,在寻探一番后,终于找到了关押吴芷静的地方。 吴芷静此时正靠在墙角,垂眸休息着,当她听见浅浅的脚步声时,忽然之间睁开了眼睛。 那黑影在看见吴芷静睁眼时,迅速掠至她的身边,轻声问道:“静儿,你有没有怎样?” 吴芷静转眸,看向那黑影,他的模样时分陌生,让吴芷静根本无从辨别,但是,他的声音确实水无痕的声音,她偏头疑惑道:“无痕?” 黑影点点头道:“是我,你等一下,我马上为你斩开铁链。”说罢,俯身去为吴芷静解开铁链。 吴芷静垂眸盯着水无痕的身影,眼眸之中忽然聚集起仇恨之光,她迅速从手中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直接对准水无痕的胸口,将那把小刀刺入了水无痕的胸口之中。 水无痕单手捂胸,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吴芷静,眸中全是疑惑:“静儿,你这是做什么?” 吴芷静一咬牙,狠狠地拔出小刀,血渍飞溅而出,在水无痕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再次将刀送入了水无痕的胸口之中,她眼眸一瞪,怒道:“水无痕,我恨你!” 水无痕双手握住吴芷静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眸,蹙眉问道:“静儿,为什么这样对我?” 吴芷静推开水无痕,恨声道:“你别碰我!” 水无痕被吴芷静一推,身子朝后趔趄而倒,吴芷静手握小刀,顺手将刀带出了他身,水无痕捂住胸口,垂眸看向身前的伤口,蹙眉道:“有毒……静儿……你……” “哈哈……水无痕,你终于被本太子抓住了!”不知何时起,水无风的声音随着沉闷铁门的响声渐渐传入。 他没有想到,用那黑衣人的方法当真可以这般轻易地将水无痕抓住,温柔乡,果然就是英雄冢啊! 水无痕闻言强忍着胸前的伤口站起身来,朝水无风说道:“你将吴芷静怎样了?” 水无风笑了笑:“怎样?本太子能将她怎样?一切皆如你所见,她……恨你!” 水无痕眼眸一眯,回道:“休得胡说!” 水无风不想与水无痕再说其他,手一挥下令道:“活捉水无痕!” 一声令下后,牢房的四面八方忽然间跃下许许多多护卫,那些护卫的武功虽说不若水无痕那般强劲,但是,在水无痕中毒受伤的情况下,想要捉住水无痕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 吴芷静盯着如雨坠下的士兵,双眸毫无焦距,只盯着众人没有任何反应,任由那些侍卫与水无痕打斗起来。 水无痕方才在知晓中毒之际已经封住了全身的|岤道,然而,他却清楚地知道,他所中的毒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控制得住的,他集中全身的力量与众人打斗起来。 “抛绳!”水无风朝众侍卫再次命令起来。 命令之后,只见两条若蛇身一般粗的绳索从两方游刃而出,将水无痕死死地缠在了中央。 水无痕身上的力气已经耗尽,他挣扎了两下,双手握住绳索将其中一些侍卫拉扯至了中间。 “铁笼!” 与水无风的低吼一起而出的是一个巨大的铁笼,那铁笼是由千年玄铁打至而成,铁杆差不多有手臂一般粗,铁笼迅疾从牢房之顶压了下来,将水无痕与一些侍卫罩在了中间。 水无痕将笼中的侍卫解决掉后,双手握住铁笼朝水无风喝道:“水无风,别忘了你的姓氏!” 水无风闻言,眼眸动了动,一身褐色绣金色团纹的锦袍,在夜色中特别的刺眼,他眉头皱起,喝道:“本太子姓什么不需要你来提醒!”他掀了掀袍子后朝侍卫命令道:“将吴芷静带走!” 撂下话后,自己率先出了牢房。 水无痕不再看向水无风,再次将视线转移至吴芷静的身上,当他看见双眸依旧毫无焦距的吴芷静时,凤眸中的神色逐渐深沉起来,握住铁栏杆的手又紧了一分,指关节上已经全然变白。 吴芷静没有回头看水无痕,只是跟着侍卫的步伐僵硬地朝牢房外行去。 西玥天顺二十八年,当朝皇帝水云天抱病在身,无法主持朝政,命太子监国,太子监国期间,布下天罗地网,终于将叛党水无痕绳之于法。水无痕落网的第五日,水无风昭告天下,说水无痕在伏法期间,不知悔改,依旧集结叛党想要夺取至尊之位,为绝后患,将水无痕游街示众后当街处斩。 此消息一经发出,震惊朝野,举国瞩目。 天顺二十八年冬,十二月三十日。天空之中,下了鹅毛大雪,水无痕双手戴着铁链,被押在囚车之中,他的墨发不似以前一般随意的束在身后,而是将它一丝不苟地高高束在头顶,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十足,完全不似将要服刑之人。只是,他那有些微微泛青的唇角昭示着他体内的毒,仍然存在。 囚车缓缓经过大街,人们将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围观的众人对着囚车指手画脚起来。 “不是说这个冰王爷很厉害的么?为何就这般被太子抓住了呢?” “你们有所不知,听说这冰王爷乃是痴情种,为了救自己的心爱的女子,方才被太子用计抓住的。” “是么?看他那样子,冷冰冰的,也会爱人么?” “等等……冰王爷不是喜欢男人么?什么时候开始,转性了?” 此言语一出,人群开始哗然起来。 “对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人们问询了半晌也没能得出个答案来,有人直接挥手说道:“别管这些事儿了,你们说,一会儿,冰王爷的风云十八骑会不会来劫法场啊?” “哇,听说风云十八骑十分厉害,应该会吧!” “那一会儿岂不是会有异常惊心动魄的战争?” …… 人们的声音越来越远,水无痕凤眸轻轻阖上,不想再去思考这些问题。 此刻,囚车经过的这条道路上的一座二层高的楼房之中,一名头戴纱罩的男子与一名女子立在窗户边上。 如若不细细去看,还以为是一对中年夫妇在观看着游行,然而,事实却不若这般,那男子的手卡在女子的喉间,而那女子的身子有些不能动弹,只是她的眼眸在看见囚车中的水无痕时终是落下了晶莹的泪珠。 待囚车渐渐行远,那名男子手风一扇,将窗户陡然关上了,他取下头上的纱罩,露出一头飘逸的银发,当他看见女子眸中攒积而出的泪水时,眸中全是得胜后的狂肆的笑。 他用手卡住女子的脸颊,女子有些泛白的容颜在他用力之下更显苍白,他俯身对女子说道:“君幻羽,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了么?” 君幻羽收住眼角的泪水,眼眸一瞪,死死盯着银发男子,想要说话,然而,嘴唇张开,脸色逐渐涨红,却仍旧憋不出半句话来。 “君幻羽,你想说话,是不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嗓子的。我想要听你凄惨的哭声与痛苦的哀嚎,直至这个世界开始毁灭。”君幻羽因为在天山上冰冻时间太长,所以,嗓子暂时说不出话来。 君幻羽牙关紧咬,纤手一挥,想要打在银发男子的脸上,然而,却在挥起之际被银发男子单手握住了。 “君幻羽,你终于知道什么叫痛苦了么?可是,你的这些痛又怎么比得上我心尖的痛楚。为了你,我失去了我的国家,成为独孤皇室的罪人,为了你,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他的银发在说话之际随风飘舞起来,丝丝长发扫在了君幻羽的面颊之上,让她的眼眸再次瞪了起来,她看向银发男子的眸中没有心痛与怜惜,有的只是莫名的愤怒。 银发男子在看见君幻羽的表情之后,脸上一瞬而过的,是疮痍与悲戚,他恨声问道:“如若你不爱我,那么……你为何要来招惹我?然而,你却在招惹我之后,在我无怨无悔地疯狂地爱上你之后,你却决然转身,将你与我之间的生死相约抛诸脑后,背负着我的一往情深嫁给了水云天,而后……你竟然还给他生了个儿子,水无痕的降世,证明着我的爱是多么的可笑,也正是因着他的出世,我才彻底变成了一个狂魔,一个连自己亲生女儿都陷害的狂魔……” 此时的独孤傲已经处于疯狂状态,他扔掉君幻羽的手,扬首捶打着自己的身体,吴芷静虽然是他不爱的女人为他生的孩子,但是,血缘的关系却终究断不了那份亲情,而他,为了惩罚君幻羽,竟然一次又一次地陷害着吴芷静,这一切的一切皆因君幻羽而起,所以,他要让君幻羽来偿还他所有的哀与痛! 君幻羽被独孤傲强大的力道推得往后退了几步,她在听见亲生女儿几个字时再次抬眸看向独孤傲。 独孤傲停止住拍打身子的手,他眯了眯眼睛,盯着君幻羽继续说道:“君幻羽,你知道么?你的儿子爱上了我的女儿,哈哈……疯狂地爱上了她,没有她,他就会死,而他之所以会被游行示众,也正是因为他去救了我的女儿!君幻羽,你抛弃了我们的爱,违背了我们定下的誓约,所以,我要让你最爱的儿子来偿还,让他为爱痛苦,为爱揪心。不一会儿,你的儿子就会被推上斩首台,他会被这里所有的人们所唾弃,被他的父皇遗弃,让他众叛亲离,然而,我却不会让他死,我会带他离开法场,然后告诉他,他爱上了仇人的女儿,因为,当年巫蛊之乱全是我一手安排的,他所有悲惨的人生都是源自我身,我不会让他这般轻易就死去,我要让他一直背负着弑父与谋逆的罪名,我要让他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 君幻羽的眉头因着独孤傲的一席话,深深地皱了起来,她的眼眸已经瞪得充血,双手在不停地颤抖着,颤抖过后,她将身体所有的力量都攒积在右手之上,以闪电之势朝独孤傲扇了过去。 “啪——”地一声,犹若雷霆之势。 独孤傲躲闪不及,生生挨了君幻羽这一个巴掌。俊逸的脸上瞬时出现了五个红红的指痕。 独孤傲摸着微微发烫的脸颊,他张开嘴,轻轻地笑了:“呵呵……君幻羽,你终于知道什么叫痛苦了么?我好不容易才将你救活,所以,这一场戏,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而你,会一直这样观看下去的!” 君幻羽的右手已经被刚才那一掌打得全然麻木了,然而,她却不理手上的疼痛,发疯一般地朝独孤傲的身上打去,一拳重过一拳。 独孤傲眉头一皱,君幻羽的反应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她现在这个样子,完全跟疯了没两样,以他对君幻羽的了解,即使像出了巫蛊之乱这般的大事,她也不会疯狂到这个地步。 独孤傲双手伸向前方,钳制住了君幻羽肆意挥打的双手,怒道:“你发什么疯?” 君幻羽全然不理独孤傲的愤怒,身子朝前一扑,嘴唇一张,狠狠地朝独孤傲的肩头咬了下去。 肉体撕裂的声音从唇腔内厉声而出,血腥之味瞬时充斥着整个口腔。 独孤傲眉头一皱,迅速将君幻羽推离身旁,君幻羽的牙齿紧紧地阖在一起,独孤傲将她推离身旁,而她却将独孤傲肩头的那块肉生生地咬了下来。 独孤傲盯着满唇是血的君幻羽,怒问道:“你是狗变得么?”她还是那个泰山崩于前而处变不惊的女子么?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是变得这般野蛮了? 君幻羽吐掉口中的肉,再次朝独孤傲扑了过去,独孤傲手刀一挥,劈向君幻羽的脖颈,君幻羽眼睛朝上一翻,晕厥过去了。独孤傲拧着君幻羽,朝行刑的地方而去。 关押水无痕的囚车沿着西玥京城的大街小巷走了一圈之后回到了京城中心的刑台之上。 水无痕被刽子手押向行刑的高台之上,刽子手的身材高大魁梧,他单手压向水无痕的肩膀,示意他跪下去,然而,水无痕的身子仿似铸铁一般,让他根本就压不下去。 太子水无风穿了一身华丽的龙纹服饰,高高坐在了监斩台上,彰显着太子的尊荣,他见刽子手全然不能驯服水无痕便扬声说道:“念在水无痕乃是龙嗣的份上,且免他死前跪礼。” 水无痕昂首阔步立在刑台之上,墨发随着纷飞的大雪飘扬而起,似雪中那颗傲然挺立的修竹,碧润而清冽。 刑台的四围是一些高低不一的建筑群,独孤傲便隐藏在了其中一座楼房之上,他睥睨着刑台之上的水无痕,将君幻羽的头部压低朝下望去,在她耳边轻蔑地说道:“你看?你的儿子成为了弑父夺位的逆臣,他完完全全被水氏皇族给抛弃了,哈哈……” 君幻羽盯着刑台上的水无痕,潸然泪下,这个儿子,自他出生之时,她就没有给过他太多的爱,但是,他终究是她身上落下的一块肉,看见自己的儿子成为了举国通缉之人,她的心又怎会不痛呢? 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沿着脸颊滚落而下,终是没入了那些瓦砾之中。 太阳慢慢移至中位,君幻羽在感觉到太阳的位置时,眼眸倏地瞪了起来。 “午时已到,行刑!”水无风将斩令牌高高从上抛下。 然而,那令牌还未着地时,却见一只羽箭从空中呼啸而过,刺穿了那枚令牌,将那令牌生生地钉在了监斩台之上。 水无风见状,惊了一下,遂扬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扰乱法场?” 只间空中飞出数条身影,他们脸上皆带着各不相同的面具,有狼、鹰、虎、豹。 围观的人群之中,有人惊叹而出:“那是冰王爷的风云十八骑!” “风云十八骑劫法场了!” 人们随着这些惊叹声,开始慌乱逃窜起来。 水无痕盯着从天而降的风云十八骑,唇边露出淡淡的笑容。这个计谋可真好,如此一来,就当真坐实了他想要谋权夺位的事实了。 独孤傲在看见从天而降的风云十八骑时,对君幻羽说道:“君幻羽,水无痕此生,永远也别想洗脱弑父夺权的罪名了!哈哈……” 独孤傲猖狂的笑声穿透了薄薄的窗户纸,让刑场之上的水无痕耳朵微微动了一下。本不愿相信这一切的他,终是在事实面前低下了头,他双手握紧成拳,眼眸向上一挑,给出了一个眼色。 水无痕放出信号后,隐匿在刑场周围的侍卫悄然行动起来。 房间之中的独孤傲刚刚笑完,却觉周边有异动,待他眼眸微眯再次看向刑场时,那里哪还有水无痕的身影? 刑场之上已然乱作一团,他命人扮演的风云十八骑,正在刑场上寻找失踪的水无痕,而监斩台上的水无风几乎还没有搞清楚现状,他眼眸不停地眨动着,完全不敢相信,身中巨毒的水无痕会若闪电一般地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独孤傲见态势不对,单手拧着君幻羽,准备撤离现场,然而,却在提步之时,看见房门被人踢开了。 房门被踢开后,带刀侍卫鱼贯而入,分立两旁,静静等候水无痕的到来。 水无痕一身白衣如玉,信步迈入房间,然而,当他看见独孤傲身旁的女子时,凤眸不禁微微瞪大,轻叹道:“母妃……” 他的母妃为何会与师父待在一起?这又是怎么回事? 君幻羽在看见完好无损的水无痕时,嘴唇跟着颤动起来,然,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水无痕眸中露出痛色,他转眸看向银发男子,摇头道:“师父,你何以这般对待于我?” 这些日子以来,他将以前所有发生的事全然集合在了一起,细细地思索与暗中查探,当他发现自己的师父是可疑人物时,他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事实?那个一直悉心教导他的师父真的会是一直暗算他与芷静的人么? 他知道他的师父心思缜密,为了引师父现身,他孤身犯险,不惜深入虎|岤,演了这么一出好戏。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母妃为何会在师父的手上? 独孤傲眼眸一眯,他没有料到水无痕会反扑,水无痕果然具有大将之风,竟然为了引他出来,不惜降下身份,坐在囚车之上游行示众,如此能屈能伸的男儿,当真不愧是西玥的战神。水云天应该也知道这事吧,看来,他对这个儿子还是很上心的,只是那无能的太子完全无法掌控朝廷的局势。 这一回合,算他输了,下一次,他定然会再想一个周全之际,而今,所有的事虽然败露,但是,水无痕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游戏还没有结束,他当然不会向他坦明一切。 独孤傲扬首笑道:“为何?哈哈……待游戏结束之时,为师再告诉你也不迟!” 说罢,抓住君幻羽的衣襟,身子迅速朝后退去,破窗而出。 |无心问路手打,| 铁血柔情 第十三章 天人合一 如若觉得章节衔接不上的亲们,麻烦回看上一章!谢谢! 水无痕见状,惊得不轻,也跟随着独孤傲的身影飞窗而出。 独孤傲拧着君幻羽在天上飞驰着,独孤傲穿着一袭白衣,而君幻羽则穿着一件绛色的锦袍,他二人身后的水无痕也是穿着一袭白衣,三人的身影在天空之中形成了一道独特而优美的弧线。 四散而开的人群,忽而抬头一望,在看见这番场景后,惊叹而出:“大家快看天上,那是天外飞仙么?” 在看见凌空而飞的人时,还有人叹道:“天,那还是人么?” 水无痕单手向前,朝独孤傲喝道:“师父,你快放开我的母妃。” 独孤傲唇角一瞥,不理水无痕的呼喝,直抓住君幻羽朝皇城禁宫飞去。 西玥皇宫,有一处望天塔,塔高三十丈,高耸入云,直上青天,乃是西玥最高的地方,立于其上可以将整个京城的景致全然收入眼中。 独孤傲飞身直上望天塔,将君幻羽挂在通天塔的塔尖直上。君幻羽被挂在塔尖上,似一朵飘零的花瓣一般随风飘逝。 水无痕见独孤傲将他母妃挂在塔尖,凤眸一眯,眼露痛色,伸手想去解救他的母妃,然而,伸出的双手很快便被独孤傲挡了回去。 “师父,你究竟为何这般对我?快点放开我的母妃!”水无痕在与独孤傲过招之际忍不住再次出口询问。 独孤傲左右手轮动,不断地挡住水无痕想要伸来的双手,他眼眸一眯,回道:“为何这般对你?你可以问问你的母妃!” 水无痕眼眸一瞥,看向君幻羽,君幻羽在接受到水无痕的视线时,示意他不要救她。 “我母妃为何不能说话?”水无痕本来不想与独孤傲打斗,然而,当他看见他母妃完全不能说话之际,还是发了狠招,他的母妃再不爱他,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母亲,终究还是无可替代的。 独孤傲挡开水无痕打来的掌风,唇角一撇:“为何不能说话?如若不是我救了她,你这一辈子也别想听她说话!” “什么意思?”水无痕眼眸一眯,跟着问道。 独孤傲微微一笑:“打赢我再说!”水无痕果然不愧是他的徒弟,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就是喜欢这样强劲的对手,一个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对手! 水无痕眉头一皱,说道:“师父,我不想与你打,无论你做了什么,你始终是我的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的教导之情,我从不敢忘,这世间有什么事不能摊开来说的?” 如今看来,以前所发生的一切皆是师父造成的,他有些想不通,师父为何会做这样的事,他为了什么要这般对待他与静儿,还连带着伤害了无辜的月思君,一想起君儿被侮辱的事,他的心就若撕裂一般疼痛,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这事竟是他崇敬的师父一手导致的。 师父这是在逼他恨他么? 他究竟为了什么? 独孤傲的身子因着水无痕的一席话而微微颤动起来,银色的发丝轻舞飞扬,似风中的传说一般。君幻羽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呢? 她怎么配?怎么配? 眼眸倏地一眯,他不再与水无痕打斗,而是转身朝君幻羽飞去,他飞身近得她身,将她的衣襟拧起后继续朝前飞去。 独孤傲带着君幻羽朝京城西郊的临水湖而去,君幻羽瘦弱的身姿在风中飞舞,似落叶飘零,水无痕紧跟其后,然,却始终未曾抓住她的一片衣角。 他的轻功乃是独孤傲手把手教会的,而今,让他与他的师父过招,他又如何能胜出呢? 独孤傲带着君幻羽飞于临水湖之上,脚下踩着水面,若蜻蜓点水一般。 踩过一段水面后,独孤傲到了临水湖的正中央,他拧住君幻羽衣襟的手忽然之间松开,君幻羽似急速坠下的珍珠一般朝临水湖中落去。 “母妃!”水无痕惊吓之下,大吼起来,在他的记忆中,他的母妃是不会浮水的,可是,他师父又是从何得知的?他到底与母妃之间有着怎样的过往?以至于,他要如此折磨他的母妃? 君幻羽的身子如雨坠下,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水面渐渐临近。 然,就在这时,天空之中忽然传来一阵厉吼。 “嗷——” 水无痕与独孤傲同时回眸,但见一庞大的飞行物朝他们猛冲过来。 “穷奇!”水无痕轻声叹道。 凤眸中露出些许不可置信,因为,穷奇的背上坐着的那名女子,不正是他日思夜想中的女子,吴芷静么? 独孤傲在看见穷奇扑扇着的巨大的翅膀时,也不禁愣了愣神,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兽? 吴芷静驾驭着穷奇直奔湖面而去,当君幻羽的身子刚刚沾上湖面时,吴芷静一个俯身,一手紧握住穷奇的翅膀,一手用力抓住君幻羽的衣襟,胸中内力一提,将君幻羽提上了穷奇的背上,带着君幻羽湖岸便飞去。 君幻羽在看见腾空而来的穷奇时,眼眸也是瞪得大大的,因为她从来不知,这个世上竟有一种动物长成这般样子的,那样子看着狰狞而可怖,然而,拥有这样一张面孔的神兽,竟然也会听从于一个女子的命令,这个女子是谁? 独孤傲见君幻羽被吴芷静带走,他提气飞掠而去想要将君幻羽夺回,水无痕见状拦住了他:“师父,你告诉我为什么?” “闪开!”独孤傲袖子一挥,朝水无痕扇了过去。 水无痕侧身一让,独孤傲扇出的袖风从水无痕身旁而过,落在了湖面之上,引来湖水爆破而上,冲起高达三丈的水帘。 水帘冲天而起,挡住了水无痕的视线,他穿过水帘朝他母妃的方向飞去,然,当他穿过水帘时,却见吴芷静立于展翅而飞的穷奇背上,拦住了独孤傲的去路。 她似一株挺立于风雪之中的傲梅,昂首阔立于穷奇的背上,湖面吹来的风拂起她长长的秀发,似仙子一般迷人又似战神一般令人敬仰。 吴芷静双手环胸盯着飞身而来的银发男子,昂首说道:“要想去湖岸,先过我这关!” 独孤傲盯着吴芷静,他轻轻地笑了,果然不愧是他独孤傲的女儿,虽然已经不记得他了,但是,那骨子里的傲气却是依旧存在的。 独孤傲白袍一挥朝吴芷静喝道:“就凭你,还不能拦住我的去路。” “如果说,再加上一个我呢?”水无痕从独孤傲的身旁直跃而过,旋转数圈后落在了吴芷静的身旁,他双手一展摆好姿势朝独孤傲说道。 他虽然是他的师父,然而,他仍然没有任何权利可以伤害他的母妃。 独孤傲凝视着穷奇背上傲然伫立的二人,他们都穿着白衣,似初雪一般洁净,同样的绝世容颜让他的心不禁颤动了些许,这样的他们何其相像?洁白的衣衫,飘然飞起的墨发,立于展翅而飞的穷奇之上,乃是世间最壮美的一幅画面。 日光透过云层洒在他们纯白的衣衫之上,为他们的轮廓镶上了一层金色的边。 独孤傲点头道:“好,你们两个一起上!” 吴芷静手一比划,在水无痕耳畔轻轻说道:“合一神功,天下无敌!” 水无痕心领神会,然而,在出手之前仍然轻声说道:“他是我的师父,我们下手时还是不要太重了。” 吴芷静眼眸一瞪,看向那银发男子,原来,这个人就是水无痕的师父,传说中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凌霄宫宫主——九域圣尊。 如果说他是水无痕的师父的话,他又为何会与水无痕为敌呢?他为什么要抓走水无痕的母妃? 吴芷静抛开杂念,舞动双手,与水无痕完美的配合起来。一招一式,皆倾注了浓浓的感情与深厚的依恋。 十指交缠,身体合一,每一招几乎都有全方位的身体接触。 独孤傲从未见过这种奇怪的招式,他在接住一波又一波的侵袭后终是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武功?” 吴芷静又朝他打了一拳之后,潇洒回道:“合一神功!” 独孤傲眉毛一抬:“合一神功?合一?合一?哈哈哈……” 独孤傲忽而猖狂的笑出了声,他的视线穿透眼前的二人直达湖岸边柳树下的女子,而君幻羽也在此刻看了过来,他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激荡出热烈的火花。 当君幻羽看懂独孤傲眸中的神情时,她倏地将视线转至吴芷静的身上,她仔细地打量起飞舞打斗的吴芷静 不嫁妖孽王爷 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34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34部分阅读 ,没有错过一丝一毫可以看清她面容的机会。那眉,那眼,那鼻,那口,不正昭示着她的身份么? 原来,她就是独孤傲的女儿! 君幻羽看向吴芷静的眼眸陡然一瞪,想起方才独孤傲的那一句合一,眸中思绪飞转,喉间忽觉腥甜,她头一低朝外闷了一口浓血,脑中顿时浑噩一片,身子一斜,晕厥了过去。 水无痕眼眸一瞥,知道他的母妃晕厥了过去,心下一惊,想要飞身朝君幻羽而去,然而,独孤傲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吴芷静眉头一皱,只觉独孤傲莫名其妙,遂加大手中的力道与他过起招来。 水无痕心中焦急,想尽快摆脱独孤傲的纠缠,遂朝吴芷静说道:“静儿,最后一式。” 吴芷静睫毛一垂,手渐渐向上扬起,似拉弓射箭,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天人合一!” 水无痕的手握住吴芷静的手,与她的手一起挥动,空气之中聚集起巨大的旋风力道,那力道似烈火一般朝独孤傲席卷而去。 独孤傲双手合并,提起内力想要阻挡来势汹汹的气息。 然而,双人合一的力道远远超过他了的想象,他的胸口被那股气息袭击,头,微微扬起,唇角溢出的血渍随着退后的趋势在空中洒落开来,一点一滴,渐渐没入临水湖中,最终消失不见。 独孤傲的身子急速朝后飞去,直至淹没在了浓厚的气尘之中。 水无痕眸露痛色,决然回转身朝湖岸飞去,吴芷静回眸看了一眼消失不见得九域圣尊,跟随着水无痕的步伐朝他母妃飞掠而去。 “母妃!”水无痕急急落地后,便扶起他母妃娇弱的身子焦急地呼唤起来。 君幻羽唇边的血渍已经渐渐干涸,她的双眸凹陷了些许,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苍白无力。水无痕抱起君幻羽与吴芷静一起飞身上了穷奇,朝冰王府直飞而去。 水无痕抱住君幻羽的手有些泛白,吴芷静坐在他的身旁,小手轻轻敷上他的大手,温暖的感觉让水无痕心中一动,转眸朝吴芷静望去:“静儿,谢谢你……” 吴芷静朝水无痕温柔一笑:“应该的。” 水无痕在看见吴芷静温暖的笑容时,方才所经历过的痛心疾首仿似都融化了一般,她的笑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让人可以忘却烦恼与忧愁。他回握住吴芷静的小手,问道:“你是怎么出得太子府的?穷奇又为何忽然出现了? 吴芷静的眸中渐渐露出伤痛,她的手慢慢探向水无痕的胸口,问道:“你的胸口,还痛么?” 水无痕不可置信地看着吴芷静,吱唔道:“静儿……你……” 吴芷静点点头,慢慢说道:“那夜,你来救我之前,当我闻见牢房之中的异香时,就凝神屏气了,但是,那香真是太过厉害,还是让我神智受到了影响,迷糊之中,我觉得有人割破了我的手腕,然后用手按住了我的脑部,对我说了一些听不懂的话语,虽然我的脑子不是很清醒,但是,我知道,那人是用了蝴蝶佛牌。后来,当你出现之时,我脑中不断有一个声音在说让我刺你一刀,我一直在抗拒那个声音,我非常的痛苦,然后,当我看见你的眼眸时,便知你已知晓我的状况,可是,你却没有将我的状况说出来,于是,我便猜想,你定是在用计,想要引出那个幕后的人。于是,我就配合你的计谋,将计就计,刺了你两刀,我……” 不待吴芷静将话说完,水无痕便将吴芷静的手放在他的唇边,轻轻吻啄起来,柔软的唇瓣在她的手背上留下滚烫的温度:“只要是你刺的,都不会痛……” “无痕……你……”吴芷静的喉间哽咽起来,眼角处,一颗滚烫的泪水滑出眼眶,为了这个深情的男子,她又一次落了泪。 此生,能够得到他的爱,是否已然足够? 穷奇带着他们飞跃重重云霄,穿云破雾,停落在了冰王府松风轩之内。 水无痕将君幻羽抱入内室后,便着人去请御医,承扬尚在仙鹤山庄照顾月思君,府上其他的医士他又信不过,如此,便只能寻求于御医了。 不一会儿,宫中御医便提着药箱到了冰王府,待御医为君幻羽把完脉后,朝水无痕说道:“回禀冰王爷,贤妃娘娘的身体有些虚弱,依老夫看来,乃是冰冻太多年导致的。” 水无痕凤眸一沉,疑惑道:“冰冻多年而致?” 御医点头道:“因为冰冻时间太久,娘娘的嗓子受到了侵害,这些日子恐是不能开口说话,而今,她急火攻心,才会吐血晕厥。” “急火攻心?”母妃她莫不是担心他受伤,才会吐血晕厥的么?他的母妃原是爱着他的么? 御医点头继续说道:“是的,不过,冰王爷轻放心,老臣定然会竭心尽力将娘娘治好的。这可是皇上的意思。” 水无痕眼眸一挑:“父皇的意思?” 御医回道:“老臣出宫之时,正逢皇上驾临,皇上说冰王爷您这次救驾有功,听闻冰王爷寻回了娘娘,特让老臣好好医治娘娘,皇上还说过些日子,待娘娘身体好转,便来冰王府接娘娘回宫。” 水无痕凤眸微微垂下,前些日子,当他安插于宫中的内线来告诉他太子有异动时,他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太子听信耶律晚晴之语,残害父皇,从而嫁祸于他,以此好夺回兵权,达到治理西玥的目的。他的人救治好父皇后,父皇本想揭穿太子的行径,然而此时,又逢吴芷静从相国府无故消失,所以,水无痕请求他的父皇再配合他演一出戏,好让他抓住那个幕后黑手。 只是他全然没有料到的是,那个幕后黑手真的是他的师父,而且,此事还与母妃有关。 “你且转告父皇,说多谢他的关心了,母妃住在冰王府就可以了。”面对御医的话语,水无痕十分不给情面地回绝了起来,那深深的宫闱之中,明枪暗箭多如牛毛,而今,在他好不容易寻回母妃后,又怎会让母妃再次陷入囹圄之中呢?相信他淡泊如水的母妃也是不愿回到那金丝笼中去的。待他母妃的伤治好后,他就辞别父皇,带着家人去嘉琳草原边上那座美丽的山谷度过余生。 御医显然没有料到水无痕会直接回绝,这个面相冷漠的冰王爷果真是不好惹的,御医有些吃瘪,只微微点头道:“老臣遵命。” 水无痕瞥了一眼御医,直接挥手道:“你且去开药方吧,剩下的由本王来处理就行了。” 御医抖索地退了下去,他开好药方后便带着冰王爷的话语朝皇城禁宫而去。御医开好的药,吴芷静亲自去熬了,水无痕看见吴芷静忙前忙后的身影,眸中感动一片。 当吴芷静将熬好的药端至水无痕跟前时,透过袅袅而起的白雾,水无痕望向吴芷静的凤眸中积聚着太多的情感,似欣慰似动容。 吴芷静朝水无痕微微一笑,将药碗放在桌子上,水无痕上前揽过吴芷静轻柔的腰身,将她圈入了怀中,在她耳旁轻声耳语道:“谢谢你。” 他的母妃虽然没有给过他太多的爱,但是,却是他这些年来一直想要存活下去的理由,他从未想过,在寻找母妃的这样一段岁月里,会遇见这个让他倾心相许之人,如此,即使他的过往再悲恸,人生也是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吴芷静将头轻轻靠在水无痕的胸膛之上,柔顺的秀发拂上他的手背,透过他的胸腔,她将浅浅的话语传至他心窝深处:“他既是你的母妃,便也是我的母妃,照顾她是我分内之事。” 水无痕的薄唇在吴芷静的头顶上辗转反侧着,揽住她腰身的手随之又紧了一番。吴芷静的双手轻轻滑过回抱住了水无痕。 床榻之上的君幻羽在二人情浓之时,于不经意间睁开了眼睛,她凝视着深情相拥的二人,眸中充满了绝望与哀伤,贝齿轻轻咬在唇瓣之上,螓首微微摇晃起来。 “静儿,该为母妃喂药了。” 缠绵于桌前的二人,终于退开彼此的怀抱。 君幻羽在听见这话时,缓缓阖上了眼睛,只是眼角那残留的泪水终是抵不过束缚朝外奔涌而去。吴芷静点了点头,端起药碗朝床榻行去。 水无痕坐于床榻边,将君幻羽轻轻扶起,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身前。 吴芷静将冷却后的药汁舀入调羹之中,为君幻羽慢慢喂服起来。 一勺一勺,细腻若丝,吴芷静耐心地将药汁喂完。当最后一勺药汁送入君幻羽口中时,君幻羽的眼眸缓缓地打开了。 吴芷静的视线正巧与君幻羽对了个正着,当她看见君幻羽投来的视线时,手上微微一僵,怔愣半晌后,撤开了手。 君幻羽凝视着吴芷静,心中情绪翻涌,然而,脸上却依旧平静无波,半晌之后,她终于回眸看向水无痕,嘴唇一张一合,似在问话。 水无痕在看见君幻羽疑问的表情,以及不断变换的唇语时,读出了她的含义。 遂扬唇浅笑,回道:“母妃,这是孩儿的妻子,吴芷静。” 君幻羽眼眸微转,再次将视线放至吴芷静的脸上,细细凝视半晌后,终是朝吴芷静展眉一笑。 吴芷静在看见她温柔的笑容时也回之一笑。 然而,吴芷静所不知的是,君幻羽那一笑中包含着太多的意味,让她与水无痕都始料未及。 |无心问路手打,| 铁血柔情 第十四章 掬在手心 吴芷静与水无痕服侍完君幻羽后,便双双撤离了房间,君幻羽盯着二人消失的方向,眸中的神色复杂一片,让人根本无从探究。 西玥国形势大定,太子水无风被废黜,水云天念在他没有弑父的念头上,饶了他一命。太子妃耶律晚晴唆使太子夺权弑父的罪名成立,皇帝水云天本下令斩立决,但是耶律晚晴却说太子身上的极乐销魂还未解除,必须由她才能清除,是以,水云天并未立即行刑,而是命令耶律晚晴清除太子身上的余毒。 那极乐销魂乃是提炼于毒花之中,一经服用根本就没有解毒之方,耶律晚晴此计不过是采用的拖延战术而已。 吴芷静在听闻耶律晚晴这番说辞后便对水无痕说道:“无痕,那极乐销魂,你可曾听说过?” 水无痕摇头道:“从未听说。” 吴芷静眼眸一眯,久远的回忆纷至沓来,在现代的时候,作为特警的她们有时候会协助缉毒人员捉拿毒贩,每一次,当她看见那些深受毒品残害的人们时,都忍不住扼腕叹息,那毒药真真是摧残人意志的魔鬼。 “这世上没有一种现成的药可以将它清除,除了一样东西。” 水无痕俊眉一扬,问道:“什么东西?” 吴芷静握了握拳,抿唇说道:“意志!” 水无痕有些不懂吴芷静的话,这极乐销魂既是无解,又如何能用意志去解除呢? 吴芷静回望着水无痕疑惑的表情,水无风与水无痕虽然没有太多的兄弟感情,但是,他毕竟是水无痕的大哥,而水无痕的父皇也不算是一个十分绝情的皇帝,再加上,身为警察的天职,从这诸多理由看来,她想要挽救水无风的生命。 “如果你的父皇能信得过我,请让我为水无风解毒。” 吴芷静一字一句地定定地说道。 水无痕的凤眸微眯起来,不知是不是眼花了,他怎么觉得吴芷静的身边有一团茸黄的光晕呢?那层层光晕将她整个人全然包裹起来,金光四散。 这样的吴芷静让水无痕完全无法拒绝,她的身上似乎存有一种魔力,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就会相信她的话,相信她能够做到这世间其他人所不能做到的事。 “好!我相信父皇一定会相信你的!” 吴芷静沉静地点点头道:“谢谢你相信我,不过,这件事,除了我帮他以外,他自己也需要一定的意志才行!” 水无痕微微点了点头。 此时的水无痕虽然点头点得轻松,然而,当他真正看见水无风解毒的场景时,饶是冷酷惯了的他也觉太过残忍。 水无风因为毒害水云天一事,已被水云天贬为庶人,因为他身中巨毒,所以,暂时还让他住在宫中。水云天拨了一间僻静殿宇让水无风居住,水无风的身旁只有几名小宫女在伺候着。 这一日,当吴芷静与水无痕得了水云天的令后便朝水无风居住的殿宇行了过去。到得殿宇时便听内里传来了水无风的嚎叫声与瓷片破碎的声音。 “快,给本太子拿极乐销魂来!”水无风的声音急迫而疯狂,仿似胸中有一团压不下去的火一般。 “奴婢……没……没有……”小宫女怯懦而抖索的声音慢慢传来。 “啪” 小宫女的声音过后紧接着传来一阵瓷片破碎之声,水无风显然是因着小宫女的话而生气了。 吴芷静看了看水无痕一眼,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后,便抬步推门而进。入得殿宇内,举目望去,但见四处皆是满目疮痍,碎瓷片铺了一地,各式器皿也是摔了一地,再看院中那衣衫不整,双眼泛黑,冠玉斜耷在头顶上的水无风,哪里还有以前那种王者之气? 吴芷静秀眉挑了挑,朝水无风说道:“你想要极乐销魂,是么?” 水无风在听见极乐销魂四个字时,眸中顿时金光四射,猛地朝吴芷静看了过来,然而,当他的视线对准吴芷静时,倏地黯淡下去,他挥舞着手臂,闹道:“吴芷静,竟然是你?哼,你身上怎会有极乐销魂?少在这里骗本太子!” 水无风的身子欹斜不堪,歪歪扭扭地站在吴芷静的面前,仿似用一根指头都能让他摔倒一般。 吴芷静从怀中掏出一粒小型丹药,拿在手上至于阳光之下,朝水无风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水无风眼眸眨了眨,待他看清楚吴芷静手中之物时,双手伸向前去欲要从吴芷静手中抢过那粒丹药。 水无痕在看见吴芷静手中那粒丹药时,修眉不禁蹙在一起,心中若有所思。 吴芷静当然不会让水无风抢到她手中的丹药,她见水无风扑上前来,旋即身子一侧,朝水无风身上踢了一脚。 水无风顺势倒在了地上,然而,他却根本不理身上的疼痛,枯瘦的手伸向吴芷静,想要她手中的那粒丹药。 水无痕在看见吴芷静踢向水无风身上的那一脚时,眼眸不禁瞪了瞪,静儿的脾气果然还是粗暴了一些。 “五皇嫂,你在做什么?”殿宇之中,忽然传来一阵清澈的男音。 吴芷静不用回头也知是水无澜来了,水无澜到还真是一个性情中人,在所有人对太子落井下石之际,他还能来看水无风,在这宫闱之中,当真是难能可贵,皇后为人虽不怎样,但是,她却生了一个好儿子。 吴芷静没有理会水无澜,只将手中的丹药放入怀中,蹲在了水无风的跟前。 水无风抬手想去抓吴芷静身前的丹药,却被吴芷静一手无情地打开了。 “啪——”地一声,异常响亮。 此时,水无澜已经跃至吴芷静跟前,他低喝道:“大皇兄已经落魄至此了,五皇嫂又何必落井下石?” 水无痕拦住水无澜欲要上前的身子,低声朝他说道:“你五皇嫂在为他解毒。” 水无澜眼眸一瞪,显然不相信水无痕的话:“世间哪有这般的解毒方法?我看这毒还没解,人就被活活打死了。” 吴芷静充耳不闻水无澜的话,只继续对水无风说道:“如若你想要我身上的那粒丹药,那么,就按我说的话去做,怎样?” 水无风趴在地上,头如捣蒜道:“好……好……” 吴芷静站起身子,手指水无风命令道:“你现在站起来!” 水无风乖乖地站了起来,因为身上绵软无力的缘故,他费了好长时间方才站立起来,而当他身旁的水无澜想要去扶他时,却被吴芷静无情地拦住了:“你若想要救他,就别插手这事!” 水无澜看了看吴芷静的眼眸,他在她眼中看到了决然,伸出去的手,不自觉地往回缩去,他终是没有再说一句话。 “你去房间之中找个凳子坐下来。”吴芷静见水无澜不再说话,遂朝水无风再次命令道。 水无风歪斜着身子朝房内行去,找了个水杨木椅坐了下去。 待水无风坐好后,吴芷静将带来的粗壮麻绳沿着水无风的身子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水无风因为想要得到丹药的缘故,并没有做任何的挣扎。 吴芷静将他绑好后对他说道:“如若你想要得到那粒丹药,那么,从现在开始往后十天,你都必须坐在这个椅子上不得动弹,如果你饿了,我会给你吃的,如果你渴了我会给你喝的,除此以外,什么都不会给你!如若你完成我的话,那么,我身上的丹药就归你了,怎样?” 水无风点头道、:“本太子答应你!” 吴芷静嘴唇一抿点头道:“好。”一切弄好后,吴芷静看了一眼水无澜后便对水无痕说道:“无痕,解除他身上的毒迫在眉睫,解毒期间,我必须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本来想让你时不时陪着我的,现在看来,不需要了。母妃那里还需要你的照顾,你先回府吧!” 水无痕闻言看了一眼水无澜,心中竟是有些酸意泛滥。静儿的话虽然句句在理,但是,他却不想让她与无澜有太多单独相处的机会。 吴芷静见水无痕面色不好看,遂踮脚在他耳边说道:“无澜还是一个孩子而已。” 水无痕闻言竟是忍不住地低低笑出了声,这一声低笑,多少引来了水无澜的侧目,他看着卿卿我我的二人,心中自有一番说不出的难言滋味。他转过身不再理会二人,只是找了个椅子对着水无风坐了下来,虽说五哥相信五皇嫂的话,但是,他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所以,他也要一直守在这里。 吴芷静与水无痕又耳语一阵子以后,水无痕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解毒的日子对于水无风来说当真是生不如死,殿宇之中时常传来杀猪般的嚎叫之声,每当水无风痛苦地抱着椅子在地上打滚时,水无澜都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水无痕在照顾好君幻羽后,会时常过来陪着吴芷静,当他看见一日一日消瘦下去的水无风时,当他看见水无风抓狂的疯癫状态时,心下终是疼痛起来。那极乐销魂,当真是害人不浅! 前三天对于水无风来讲,是最为痛苦的几天,他几乎每隔半个时辰就会犯瘾一次,因为心中对那丹药的渴望,水无风终是挺了过来,五天之后,吴芷静因着无聊,特命人做了一幅扑克牌,水无风没有犯瘾时,双手便会被吴芷静解放开来。 第六日这天,为消磨无聊的时光,水无风、水无澜与吴芷静便围坐在木桌旁打起拱猪来。 三人欢乐的笑声时不时地传出了殿宇。只是,在欢乐的同时,水无澜看向吴芷静的眸光中时不时会带着些微的悲伤。 “喂,水无风,你为什么又亮猪?” “我喜欢。” “既然喜欢,那我把羊、圈与红桃都亮了。” “哇,水无澜,你这是想把自己一次性喂肥么?” 水无风与水无澜闻言,齐声回道:“错,我们想喂肥的人是你!” “哇,哇,哇,反了,反了……” 吴芷静这一声反了刚刚落下,便觉殿宇之外有剑气舞动。她收好牌,朝殿门处望去,但见黑压压的御林军在殿外立得满满皆是。 那些御林军在看见吴芷静回眸后,立即手持佩剑鱼贯而入,整齐划一,分列殿门两旁,仿似在迎接某人的到来。 “皇上驾到!” 一声长喝之后,身着明黄衣衫的水云天迈着闲庭信步进入了殿宇之中,他负手朝前行来,厉眸扫视了殿中之人后,便昂首立在了吴芷静等人的身前 水无澜在看见水云天时,跪在了地上请起安来:“儿臣参见父皇。” 水无风因为被麻绳绑在椅子上,所以,行动不方便的他没能下跪行礼,而怔愣的吴芷静完全没有想到要下跪行礼。她一直愣愣地盯着水云天,思考着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水无澜见吴芷静傲然矗立于父皇身前,遂扬手拉了拉吴芷静的衣衫,示意她跪下。吴芷静这才恍然大悟般地想到礼节问题,遂下跪请安道:“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水云天扬了扬眉毛,扬手道:“澜儿起吧。” 水无澜闻言侧眸看了一眼吴芷静,随后缓缓站起身来。 水云天斜眼看了一眼水无风,当他看见水无风精神焕发的状态时,龙眸微眯了一下,观察完水无风,他踱步去到吴芷静的跟前,吴芷静依旧跪在地上,但是她的头却没有低垂,目光平视,正好看见水云天腰带下方的那一只五爪金龙头,那绣线细密而精致,五光十色,栩栩如生,金龙之眼更是光彩夺目,睥睨天下。 明黄|色的龙袍有些刺眼,她救了这个九五之尊的儿子,可是,他却为何不让她起来呢? 水云天看着腰板挺得直直的吴芷静,眸中掠过的神色让人难以揣摩,他微微低头沉声问道:“你是独孤静?” “父皇,那日儿臣是胡说的……”水云天的问话过后,不等吴芷静回答,却听水无风低声否定起来,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水云天打断了:“朕没有问你。” 水无风垂下头,不再说话。 吴芷静目不斜视,直盯着水云天的龙袍回道:“站不改姓,坐不改名,儿臣便是独孤静。” 水云天闻言笑了笑:“儿臣?呵呵……朕可不记得,朕的儿媳当中有姓独孤的。” 吴芷静的弯眉微微扬了扬,灵眸朝上望去,与那帝王相视而望,朱唇微启,平声说道:“无论皇上您承不承认,儿臣都是水无痕的妻子,无痕他敬重皇上,儿臣做为他的妻子,自当敬重于您。” 吴芷静的话中隐含着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她这一声儿臣其实是看在水无痕的面子上才喊出声的,如若不是因着水无痕,她恐怕连下跪都会直接免去的。 水无澜与水无风在听见吴芷静的话后皆敛住了呼吸,他们抬眸观望了一下父皇的脸色,本以为父皇会为吴芷静的失敬而勃然大怒,结果,他们却看见水云天淡漠的脸上竟然渐渐露出了笑容。 水云天扬唇笑道:“老五媳妇,朕记得痕儿可是将你休离了。” “那是为了保护儿臣而做的。” 水云天抬了抬手,说道:“起吧,本来你隐瞒真实身份实乃欺君之大罪,朕念在你对痕儿一往情深,又看在你救了风儿的份上,赐你无罪了。不过……”水云天说道这里时顿了顿。 吴芷静在听见起字时就即刻站起身来,她习惯性地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这古代的跪礼,她还真是有些不适应。然而,她在拍灰尘之时却听水云天说了不过二字,她停下手边的动作扬眉看向水云天,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帝王之心难以揣测,水无风与水无澜也凝神屏气静候话语。 等了半晌后,水云天终于说道:“不过,你的真实身份既是北漠国的公主,那么,你与痕儿还需再举行一次婚礼,以独孤静的身份嫁给痕儿才是。 吴芷静闻言眼眸一瞪,朱唇微张说了一声:“啊?” 她想过皇帝会说很多话,什么好好照顾无痕啊,好好照顾他的母妃啊,然而,在她所有的期盼之中,让她再次嫁给水无痕却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所有人当中,自然是水无风最先反应过来,他扯了扯吴芷静的衣衫说道:“芷静,你还不快点谢谢父皇?” 吴芷静僵了一会儿后,咧开嘴点头道:“儿臣谢谢父皇。” 水云天朝众人笑了笑:“这婚礼是国婚,当隆重举行才行。” 吴芷静一听抱拳颔首道:“父皇,此婚嫁虽是国婚,但是,儿臣现在人已在西玥了,简单一点就好了。” 她与水无痕之间还从未有过婚礼,她对这事自然是向往的,不过,婚礼终究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只要有就行了,没有必要太过宣扬。 水云天看着吴芷静,抿唇笑道:“好,一切依你。”说罢,转身摆驾离开了殿宇。 待众人离去后,吴芷静唇边的笑容还没有收敛好,她徐徐转身,却见身边只有水无风静坐于椅子之上,而水无澜全然不见了踪影。 水无风心领神会,手指一扬,指了一个方向。吴芷静沿着那个方向寻找而去。 穿过一条竹林小道,吴芷静在林间深处找到了水无澜的身影,苍翠碧绿的竹林之中,一身白衣的他让人一眼就能探寻到。 吴芷静本来可以不用理会于他,然而,有些事,总是要说清楚的。 “七弟……” “不要这样叫我!”吴芷静刚一开口,就被水无澜的粗声厉喝给打断了。为什么,为什么他第一次动心的对象会是自己的嫂嫂?还是那个自己最敬重的皇兄的妻子?世间的事为何这般可笑? 吴芷静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朝水无澜缓缓行去,终是停在了他的身边。 “七弟,在我眼中,你始终都是弟弟。” 水无澜闻言猛地转过身,他双手一扬,钳制住了吴芷静的臂膀,低吼道:“我不想做你的弟弟,从你第一眼看见我时,你就知道我是谁了,所以,你一直排斥我,不让我接近你,而我,却厚着脸皮一直跟着你。” 吴芷静眉头一皱:“你不要这样说。” 水无澜盯着吴芷静继续说道:“你与五哥之间的纠缠我不清楚,五哥是我最敬重的人,前些日子,我以为你伤害了她,所以对你说话凶恶了一些,到后来,我才知道你与五哥之间的生死相许,本来,看见你们两情相悦我应该很高兴的,可是……可是我的心真的很难过……很难过啊……” 吴芷静扬手,拍了拍水无澜的背,安慰道:“你对我的感觉,可能是源于新鲜感,那不应该称为喜欢。” 水无澜的身子因着吴芷静的话而僵硬起来,他怔愣一下后,迅速伸臂将吴芷静揽入怀中。 “你不要觉得我还是个孩子,我什么都懂,都懂的!” 吴芷静在被水无澜揽入怀抱时,微微瞪了瞪眼,不待她将水无澜推出怀抱,却觉一股大力已经将他二人分离开来。 “无澜,你这是在做什么?” 吴芷静眼前白影一闪,带过一阵清幽竹香,转瞬之间水无痕已经立在了她与水无澜的中间。 水无澜眼眸眨了眨,没有料到水无痕会出现在此处,他俊俏的脸上瞬时染满红霞,因为,他喜欢吴芷静一事,五哥并不知道。 水无澜的俊脸涨得通红,终是没能憋出一句话来,他盯了吴芷静半晌后,一转身,飞速的掠开了。 水无痕见水无澜飞走了,迅疾将吴芷静紧紧揽入怀中,在她头顶上低叹道:“怎么办呢?我是不是应该将你折叠起来放在怀里,才能不让这许多男人有接近你的机会。” 吴芷静用手指戳了戳水无痕的胸膛,嬉笑道:“如果你能做得到的话,我随便让你叠,最好叠成巴掌那般大,如此,你就可以将我掬在手心之中,疼爱一生了。” 水无痕闻言,忽然俯身将吴芷静横抱起来,引来吴芷静一阵惊呼:“无痕,你做什么?” 水无痕俊眸中带着旖旎的光束,他坏笑道:“将你叠起来啊。”一面说着,他的双手轻轻往里合了起来,作势要将吴芷静折叠起来。 吴芷静轻捶他胸,娇嗔道:“你还真叠啊?” 水无痕俯身在她耳前诱哄道:“当然叠,不过,得换个地方,这里有闲杂人。” 吴芷静听见水无痕那低沉而性感的声音,就知他脑中在想什么,这男人呀,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高级动物。 水无痕一路招摇的抱着吴芷静出了皇宫,朝冰王府行去。 当马车到得冰王府时,水无痕又将吴芷静抱了下来,准备抱着她朝静逸轩行去。因为水无痕的母妃住在松风轩,是以,吴芷静与水无痕的住处挪至了静逸轩中,水无痕一路与吴芷静笑闹着,然而却在快要进入静逸轩时,看见君幻羽正立于林荫小道之中,眸带柔光的看着二人。 水无痕抱着吴芷静的手僵了僵,旋即将她放落于地,朝君幻羽行去,站定后,扶住君幻羽的胳膊问道:“母妃,您怎么出来了?” 君幻羽朝水无痕笑了笑,随后掏出一样明黄|色的卷宗,将它放至水无痕的手中,示意他打开看。 水无痕缓缓打开卷宗,当他读完那卷宗上的字时,不可置信地盯着母妃,说道:“父皇刚刚派人来说的?” 君幻羽眨了眨眼睛,口型说了一声“是的”。 水无痕面露笑意拿着那卷宗去到吴芷静的跟前,展于她面前说道:“静儿,父皇要为我们重新举办婚礼。” 吴芷静笑着回道:“我知道呀。” 水无痕眼眸一瞪:“你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吴芷静瞥了一眼水无痕,撅嘴道:“这事有这么让人兴奋的么?” 水无痕俊眉一蹙,陡然俯身将吴芷静横抱起来,然后在原地转着圈儿,时不时将她抛向空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君幻羽在看见欢乐的二人时,面上与二人露出同样喜悦的笑容,然而,眼眸深处,隐含着的却是另一种深沉的颜色。 待水无痕与吴芷静欢呼雀跃之后,君幻羽徐徐朝二人行去,水无痕见君幻羽行来,轻轻放落吴芷静,搀扶起君幻羽来。 君幻羽的年岁刚刚过四十,因为冰冻十年的缘故,让她看起来十分年轻,她眉眼之间露着笑容,眼角处竟是连一点鱼尾纹也没有。她立于吴芷静的身前,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那东西是一个心型的香囊,香囊外有鸳鸯绣样,看起来十分精致秀丽。 水无痕在看见那个香囊时,眸中露出熟悉之意,这香囊不是母妃一直佩戴在身上的那个么?母妃自地牢中消失后,这香囊就一直存放在玉华殿之中。 君幻羽将香囊拿在手中,随后朝水无痕比划起口型来,水无痕听完后,接过香囊朝吴芷静说道:“静儿,母妃这个香囊是她的母亲在她嫁给我父皇时给她的,这个香囊是她特意着人从宫中玉华殿拿出来的,母妃说,现在转送给你,图个吉祥如意。” 吴芷静接过水无痕手中的香囊,笑着说道:“谢谢母妃。” 君幻羽朝吴芷静笑了笑,随后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打了一下,脸上那慈爱的笑容全然融化了吴芷静的心。让她不禁想起了远在现代的妈妈,也想起了南宫澈的母妃,母爱温暖的感觉袭遍了整个心房。 君幻羽将香囊送给吴芷静后,又与他们二人在说笑了一会儿,便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离开了静逸轩。 当她离开静逸轩后,当水无痕与吴芷静嬉笑声渐渐远离时,她的眸中闪过一丝令人难懂的光束,讳莫如深。 |无心问路手打,| 铁血柔情 第十五章 婚礼的看客 水无痕与吴芷静的婚礼定在了元月初一,一年的头一日,选在这一日行婚礼,是想图个好兆头,寓意一切都将是新的开始。 因为水无痕与吴芷静不想太过招摇,遂将吴芷静出嫁之地定在了静逸轩。 元月初一这一日,碧空如洗,白云悠悠。冰王府上下一派喜气洋洋。 水无痕身穿大红喜袍,头戴状元帽,帽边还插着两束梅花,虽说是大喜的日子,然而,水无痕骑在马上时,仍旧一副冷漠如冰的表情,弄得冰王府的下人都有些胆颤起来。之前的冰王府一个丫鬟小厮都没有,而今,当君幻羽入住冰王府之后,丫鬟婆子也来了几个,这些人对于以前的事不是特别清楚,所以,在看见那如冰块一般的王爷时,皆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水无痕骑在汗血宝马之上,眼眸一直望向前方,心中澎湃一片,握住缰绳的手不禁湿滑起来,终于到了他与静儿成亲的日子了,这或许是他有生以来最高兴的一日了。 当迎亲的队伍沿着府中的道路行至静逸轩时,喜娘高声唱道:“请新娘出府!” 身穿大红喜袍的新娘子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从静逸轩走了出来。 水无痕在看见身穿大红喜袍的吴芷静时,唇边微微弯起,似初升的新月,照亮了人的心田,她身上的红色凤袍精致而华丽,是他亲自为她挑选的。他的视线似乎可以透过吴芷静头上的盖头直达她的容颜,那盖头下当是一张绝代风华的容颜吧?水无痕有些激动地想要上前去搀扶吴芷静,却听喜娘说道:“哎哟,新郎官儿这么心急的哟!” “呵呵……”围观的众人皆环手笑了起来,发笑的人中不乏包括燕扬睿扬等人。 水无痕的步伐跟着一滞,俊脸之上有些微微泛红,只能停住脚步目送喜娘将吴芷静搀扶入了花轿。 唢呐声,锣鼓声,欢笑声一直伴随着迎亲队伍,直朝松风轩行去。因着西玥国诸多的习俗,花轿沿着冰王府每一个角落行了一个遍,包括那座忘忧岛。 水无痕在前开着路,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右眼眼皮时不时会跳动一下,心中的不安致使他忍不住想要回头去望那花轿,然而,每当他回转头时,都会引来众人的哄笑。 “王爷果然心急得很啊!” “是啊,再心急也得等拜完堂先啊!” 水无痕每次想要探寻的目光终因众人的话语而收了回来,他沉了沉心思,但愿一切是他多想了。 兜兜转转之后,花轿终于落在了松风轩的外面。 花轿轿帘被喜娘打起,一条红色的带绸缓缓牵至水无痕的面前,水无痕握住红绸的一端,喜娘将红绸的另一端放在了新娘子的手中,水无痕伫立在轿帘处等待吴芷静出来。 喜娘看着伫立于轿帘之外,双手有些蠢蠢欲动的水无痕,笑闹道:“王爷,您还等着亲自搀扶新娘子呀?” 水无痕摇了摇头,对自己今日的诸多做法感到有些不解,遂退开步子朝前带路而去,水无痕牵着长长的红绸,红绸的另一端放在了新娘子的手中,新娘子被喜娘搀扶着出了花轿,随后跨国火盆朝松风轩大厅行去。 君幻羽今日穿了一身紫色绣花繁芜宫装,头梳凤仙髻,发髻之上戴着珠钗宝坠,一脸的贵气与雍容。 “新郎新娘入堂!” 随着礼生的高唱,水无痕与吴芷静步入了厅堂之中。 “一拜天地!” 水无痕带着吴芷静朝蓝天跪拜起来。 “二拜高堂!” 君幻羽在看见朝她跪拜的二人时,目光之中露出了祥和而温柔的笑容。 “夫妻交拜!” 喜娘将吴芷静微微转了过来,吴芷静在喜娘的搀扶下缓缓朝下跪去。 然而,吴芷静在跪下之时,有些不太灵动的脚步让水无痕的俊眸微微眯了起来。 “送入洞房!” 不等水无痕有更进一步的深思,礼生随之唱响了婚礼的节奏。 红色的带绸被喜娘轻轻接过,轻柔的带绸从水无痕手中缓缓滑过,只让他的心变得空落落的,仿似有什么东西会随着这红色带绸消逝一般。 水无痕慕然回首,看向高堂之上正襟危坐的母妃,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慈祥的笑容,然,在她那抹笑容之下却隐藏着另一种深沉的含义。 君幻羽在看见水无痕投来的探寻目光之时,回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那笑容虽说不是特别热烈,但是,那一贯地的淡然自持的笑容却也可以让水无痕放下心来。 酒宴是在临蓝湖畔举行的,因为没有宴请朝中的官员,所以,这酒宴只能成为家宴。 水无痕与众人敬了酒,端着酒杯凝望着已然结冰的湖面,冬风吹过,湖面上星星点点的白色冰层随着风势朝一侧浮去,两年 不嫁妖孽王爷 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35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35部分阅读 ,吴芷静因为媚药事件,在这里沉落于水面,他因着面子受损将她投入了临蓝湖中,然而,当他看见吴芷静久久没有上岸时,终是忍不住跃下湖面,谁知,吴芷静竟然在湖底等着他的到来,将他的裤子划得不能蔽体,直至今日,他依旧没能想清楚,她的刀法为何会这般地快。 深刻的记忆一一掠过水无痕的脑中,他对着湖面,浅浅一笑,终是拜别众人朝新房而去。 燕扬等人见水无痕撤离宴会也跟随着他的脚步而去,他们知道,主上这一生,只会有吴芷静这一个妻子,所以,闹洞房也就只有这一次了。 水无痕见燕扬跟随在他的身后,遂转身朝他吩咐道:“你去请贤妃娘娘到松风轩一趟,说本王有事找她,如若其他人要闹洞房,皆一律回绝,说本王不喜这事。” 燕扬眼眸一瞪,不知水无痕所为何事,然,多年的训练有术,让他只轻轻颔首后便转身领命而去了。 水无痕踩着沉重的步伐朝新房行去。到得新房之后,水无痕见睿扬等人立在了门边,那态势像是等着闹洞房一般。 水无痕挥了挥手对他们说道:“除了睿扬以外的其他人都退下吧,本王有些倦了。” 本来还等着看好戏的众人皆因水无痕的一席话而垂头丧气的离开了。主上好不容易结一次婚,他们竟然连洞房都闹不上,这岂不是世间最憋屈的一件事? 风云十八骑离开后,睿扬轻声问道:“主上,可是出事了?” 水无痕垂眸,点了点头:“确实出了事,这事还不是很好解决,且行且看吧!” 睿扬一脸担忧地盯着水无痕,没有再说话。 水无痕与睿扬立在了新房之外,水无痕并不去看新房之中的新娘子,只看着院子的入口处,凤眸之中神色深沉。月华渐渐盈亮之时,君幻羽便在丫鬟的陪同下来到了新房。 她看见水无痕与睿扬立在新房外,向水无痕投去一个疑惑的神情。水无痕上前扶住她的手臂,低声说道:“母妃,儿臣大婚,母妃不打算闹闹洞房么?” 君幻羽的睫毛上下眨了眨,笑着摇起头来。 水无痕不理君幻羽的拒绝,直将她扶进新房之中。睿扬与燕扬也跟着进了洞房,将君幻羽的丫鬟打发走后,便将房门紧紧地掩盖起来。 君幻羽回眸看了看分立门边的睿扬与燕扬,眸中平静无波,只是用疑惑眼神看着水无痕。 水无痕见四处已无外人,直接蹙眉问道君幻羽:“母妃,您究竟为何这样做?你把静儿藏到哪里去了?” 水无痕的问话出来之后,坐于床上的新娘子跟着惊了一下,放于膝盖处的双手情不自禁地交握在了一起。 而这新房旁边的一个无人知道的小隔间内,吴芷静被死死地绑在一个椅子之上,她的身体绵软无力,口中塞了一块巨大的布巾,让她根本哼不出一声来,透过隔间的一条狭窄的缝隙,吴芷静刚好可以看见新房之内的那一张用来缠绵的龙凤床。此刻的床上正坐着一名身穿大红喜袍的女子,那女子的身影纤弱而修长,看起来柔弱不堪一击,她到底是谁? 吴芷静一点都想不通,君幻羽怎会在香囊中下毒,从而将她掳到这里来,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不喜欢自己与水无痕在一起么?就算不喜欢,却为何不直说,而是这样暗害于她? 君幻羽在听见水无痕的问话后,露出一副无辜而茫然的表情。 水无痕见君幻羽不说话,袖风一扇,将坐于床榻之上的新娘子的盖头掀开了,随后头也不回地指着新娘子说道:“你以为随便找一个人来,就可以充当静儿了么?你以为在她头上盖了一块红布孩儿便不认得她了么?”方才,在他去静逸轩迎接之时,由于喜娘不让他靠近新娘,所以他确实没有认出那新娘子不是吴芷静,然而,在夫妻交拜之时,新娘子不太利索的动作,让他起了疑心。由于这事,与他母妃有关,是以,他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揭开此事。 君幻羽瞥了一眼床榻上的人,竟然缓缓开口说道:“她不是随便的人,她是一个怀有你子嗣的人。” 水无痕惊恐于君幻羽能够开口说话,从而,竟然忽略了君幻羽口中的那句惊爆的话语,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君幻羽,问道:“母妃,您竟然能说话了?” 隔间之内的吴芷静在听见怀有子嗣时,转眸一看,发现那坐于床榻之上的人不是月思君又是谁?她盯着月思君的小腹,那里果然有些微微凸起,月思君何时怀有身孕了?那孩子……当是拓跋野的吧?君幻羽又为何说那孩子是无痕的呢?莫非又是承扬从中作梗? 君幻羽眉毛扬了扬,慢慢说道:“我昨日才能开口说话的。痕儿,莫非,你不打算对这个姑娘负责么?” 水无痕蹙眉问道:“什么?” 君幻羽给了水无痕一个视线,水无痕即刻转身朝床榻上望去,当他看见床榻上的女子时,眼眸一瞪,惊诧道:“君儿?你何时回来的?” 月思君的眼睛已经被承扬治好,她看向水无痕的眸中蒙了一层晶莹的水珠,红唇抖索地回道:“前些日子回来的……” 水无痕跨步上前俯身质问道:“你怎会穿成这般模样?” 月思君的视线穿过水无痕放在了君幻羽的身上,她吱唔道:“是母妃她……让君儿穿上的。” 水无痕心中有气,遽然转身低声喝问道:“母妃,您为何这样做?孩儿要娶的人是吴芷静,不是君儿!” 君幻羽一脸沉着地回道:“君儿她怀了你的孩子,莫非你不应该娶她么?” 水无痕眸色一痛,低声回道:“那孩子,不是孩儿的。” “母妃说是,那便是!”君幻羽忽然间提高声音说道,前些日子,恰逢痕儿去宫中之时,承扬带着月思君回到了冰王府,当她问询起月思君的事时,承扬将一切都告诉了她,月思君这孩子何其可怜,竟然因着独孤傲而被拓拔野那畜生所侮辱,这是她欠月思君的,也是痕儿欠她的,她知道月思君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痕儿的,也知道月思君不想留下这孩子,但是,承扬说如果将孩子流掉的话,月思君会就此死去,而如果让她生下孩子的话,她死的风险也非常之大,不过,却可以让她多活些岁月,月思君曾几度寻死,都被承扬救了下来。当她看见月思君时,便喜欢上了这个柔弱的女子,从今以后,她愿意好好照顾月思君,所以,她联合了承扬,一起骗了痕儿,她要让痕儿娶月思君,而独孤静,将永远消失在痕儿的面前!她不允许他们二人在一起! 水无痕看着一脸决然的君幻羽,实在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 “母妃,您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君幻羽扯了扯唇角,她抬眸,凝望着水无痕,轻轻地问道:“你知道那日的银发男子是谁么?” 水无痕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他是凌霄宫的宫主,九域圣尊。” 君幻羽闻言忽而大笑起来,那笑苍凉中带着心殇:“哈哈……九域圣尊?就凭他这样的人也配称为圣么?哈哈……” 水无痕因着君幻羽的动作为拧紧眉头,完全不知她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痕儿,你知道九域圣尊的名字叫什么吗?” “叫什么?” “他叫独孤傲!”君幻羽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名字若淬了毒的利器一般,狠狠地扎在她心中已经很多年了,这个男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她的生命,莫名其妙地终日追着她问她为何抛弃他?他莫名其妙到设计了一场巫蛊之乱,让她整个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还做了一件让她永生都无法原谅他的事! 独孤傲三个字一经说出,震惊的不止水无痕,还连带着震惊了隔间中的吴芷静。绑在身后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指关节已经全然泛白了。天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水无痕的师父怎会是她的父汗呢?而她,还打伤了她的父汗! 水无痕高大的身躯因着这话而往后退缩了一步。强壮有力的双腿,在此刻,竟是有些站立不稳了。 他垂眸,摇头道:“怎么可能?” 君幻羽一步步朝水无痕逼近,她厉声说道:“怎么不可能?他就是独孤静的亲生父亲——独孤傲!当年那一场巫蛊之乱,便是他一手导演的!” 水无痕眼眸一瞪,完全无法相信君幻羽说出的事实,如果说那一场巫蛊之乱是师父导演的话,那么,他这一生悲惨的遭遇便是源自于他,如若没有那一场巫蛊之乱,他的心就不会死亡,月思君也就不会受到伤害,他痛苦的人生也就不会这般凄惨的上演,可是,如若是师父导演的,那他又为何要救他教他武功呢? “那他又为何谆谆教导于孩儿?” 君幻羽仰首笑了,笑得极为凄惨:“他说这是在报复我,说我抛弃了他的爱,说我不该嫁给水云天,他说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报复在你的身上,先让你逐步强大,让你爱上他的女儿,然后,又不断地造成你们之间的误会,让你备受爱情的煎熬!他还要让你身败名裂,让我可以亲眼目睹,你由一名高高在上的王爷沦为丧家之犬!” 水无痕眸中的痛色愈加深沉,他猛烈地摇头,不敢相信君幻羽说的话。 “母妃你骗我,事情不是这样的!” 君幻羽也跟着激动起来,她握住水无痕的手,坚持说道:“是的,这就是他的目的,而你,我的孩子,成为了他的棋子,你被他们父女耍得团团转啊!痕儿,是该清醒的时候了!天下间,不止她一个女子,还有很多女子在等着你去爱呢?你又何必爱上仇人的女儿?” ——仇人的女儿—— 这五个字犹若晴天霹雳一般,狠狠地打向了水无痕,那个他深深爱恋的女子,怎会是他仇人的女儿呢? “不——”水无痕双手捂头摇晃道:“静儿没有欺骗我,她是爱我的,这一切的一切就算是真的,她也没有参与其中,她也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参与其中?血浓于水,在父亲与你之间,你以为她会选谁?”君幻羽抬眸朝水无痕说道:“如若她选择了你,今日这场婚礼,她又为何会消失?” 水无痕眼眸倏地一转,盯着君幻羽说道:“这一切不都是您的计谋么?母妃,您告诉我,您把静儿藏到哪里去了?您可以不爱我,但是,请您不要伤害静儿。” 君幻羽眼眸一转,冷漠地回道:“母妃没有将她藏起来,是她在获得你的生死相许之后自己悄然消失了,母妃怕你伤心难过,这才让君儿来拜堂的,君儿对你一往情深,你应该好好待她才是。” 水无痕摇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母妃,你快快将静儿交出来。”水无痕一激动,伸手握住了君幻羽的胳膊,出手的力道有些大得惊人。 君幻羽的手臂被水无痕握得生疼,但是,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抬眸,冷冷看着水无痕,微眯眼眸平静问道:“痕儿,为了那个仇人的女儿,你连母妃都要打么?” 水无痕握住君幻羽手臂的手僵了僵,愣了半晌后似触电一般松开,他眸中痛色难当,身上的喜袍看起来刺眼而夺目,如今这一身大红喜袍竟然成为了最好的讽刺,莫非,他这一生,注定要孤独终老么?为什么他每次成亲,都能闹出这么多事来?老天不知道他很疲倦了么? “娘……痕儿自小就是一个乖巧的孩子,痕儿知道您不喜欢痕儿,所以,自懂事之后就鲜少出现在您的面前,您不爱我,没有关系,您有您的立场,也有您做事的原则,可是现在,有人这般爱痕儿了,您却为何要将这爱生生地剥夺?莫非,您不想让孩儿幸福么?”水无痕字字肺腑,句句血泪,让身在隔间的无止尽不禁潸然泪下,无痕对她的爱当真是这世上无人可比的,情比金坚,在如此的状况之下,他依旧对她不离不弃,如此倾心相爱之人,就算为他舍去生命,又如何? 水无痕的话让君幻羽的身子微微颤动起来,她眸中压抑许久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她一直知道,其实一直都知道,她这个孩子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他懂事沉稳,小小年纪就会察言观色,他从来不会做任何让她不开心的事,也不像其他孩子那般来向她邀功讨赏,可是,痕儿他又怎知,她表面虽然对他冷淡,然而,却经常在他转身之后,对着他那幼小的背影咬紧双唇默默流泪,她心中的苦,又有谁人知? 君幻羽唇齿微张,任由泛滥的泪水滑入口中,那带着苦涩酸味的泪水让她的神志再次清醒起来,她收住泪,默然地说道:“痕儿,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来,母妃的苦处?母妃身上的痛,不该有人来承担么?” “是该有人承担,但是,却不应该是由静儿来承担,这事根本就与她无关!” 君幻羽激动地叫了起来:“你说该由谁来承担?独孤傲么?他人呢?在哪里?如若你娶了独孤静,那么我便要天天看见她的脸,只要我一看见她的脸,就会想起独孤傲,然后我就忘不了心中的仇恨,你想让母妃今后的日子都这样过下去么?” “母妃,静儿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您也看见了,您又何必钻牛角尖呢?”他理解母妃的痛苦,他也是其中受害的人,可是,静儿的苦丝毫不亚于他们所受的苦,她的亲生父亲不断地利用她,让她无辜承受诸多的伤害,而今,在一切烟消云散后,为何他的母妃还要横插一刀呢?他的母妃虽然冷淡,却也不是一个无法宽容他人之人,所有的爱恨情仇,不都可以随着时间而渐渐淡忘么?她却为何对这事耿耿于怀呢? 君幻羽眉头深蹙,决然拒绝道:“不行,你们绝对不能在一起,如若你非要与她在一起,那么,在母妃与她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吴芷静从狭小的缝隙之中,看向水无痕,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深深地刻入了她的双眸之中,看来,这一生,他们想要再一起,真是困难重重,以前是月思君,后来又是她的父亲,而今,又是水无痕的母妃。 莫非,相爱的人当真就不能一生相守么? “母妃……” 水无痕痛苦之声刚刚想起,却听承扬在外疾呼道:“主上,属下有要事禀告。” 水无痕垂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他看了一眼君幻羽后,扬声说道:“进来!” 承扬推门而入,单膝跪地严肃地朝水无痕说道:“主上,凌霄宫宫主九域圣尊抓住了皇上,太子,七皇子等人,他将皇上他们绑在了京城西郊琴山的断情崖上,他发来信函说要主上前去搭救,不得带一兵一卒,否则,若是见到一个士兵便将人质杀死!” 水无痕愤怒甩袖喝道:“什么?!宫中那些侍卫是干什么用的?”那断情崖崖高万丈,十分陡峭危险,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师父他这是想要与他决战山巅么? 承扬垂首不再说话,水无痕盯了一眼承扬后,掀袍离开了新房,君幻羽秀眉一皱跟着水无痕出了新房。隔间之中的吴芷静无力地摇头,父汗他是疯了么?为何抓了这许多人?他这是准备与水无痕生死决战么? 父汗让无痕一个人只身前往,他该不会在断情崖上布下天罗地网吧?无痕该不会凶多吉少吧? 秀拳紧紧地抠在一起,眸中露出居然,不行,她一定要想一个方法逃出去才行!她不能让无痕受到任何伤害! |无心问路手打,| 铁血柔情 第十六章 守不住的秘密 琴山,顾名思义,其形远观状似一把古老的琴,山体下部扁平,上部呈弧形凸起,而琴山上的断情崖,三面陡峭,山峰对峙,壁立千仞。从远处望去,仿似天门微启。 断情崖名字的由来是源于一个传说,很久以前,琴山脚下山村里住着一个美丽善良贤惠的女子,因长期侍候卧病在床的公公而获得孝顺之名,却也遭到了妯娌间的馋言诋毁,含辛受辱,而她的丈夫也不再相信于她。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这名女子便从这崖上跳了下去,寓意为断情。 从断情崖上往下而望,但见幽深的涧底,琴山之中的各路水流汇合于此。水路浪激时似一条咆哮无羁的蛟龙,纵穿关隘,夺门而泄,形成了状似依阙,雄如剑阁的绝塞天险。而泉水沉静时,清澈温柔的小溪日日夜夜潺潺流淌着。 水无痕立于琴山山腰之上,他翘首而望,但见山巅古松摩云,危崖欲倾,这断情崖确实雄伟壮观。 余辉返照千山色,满峪参差人画中。 此刻,瑰丽的晚霞映着诡奇万状的险峰怪石,奇光异景,色彩缤纷,但是,他却没有好心情来欣赏这一幅瑰丽的画卷。 “母妃,山路天险,您小心一些。”水无痕因着吴芷静的事,还有些埋怨君幻羽,但是,终究是自己的母妃,他还是不忍让她再次受到伤害,这琴山远观虽然平缓,但是那断情崖确实惊险异常。本不想让他母妃跟来的,但是复又想,如若独孤傲使用调虎离山,将他引至此处,母妃岂不是更容易被师父带走? 因为君幻羽没有内力的缘故,所以,水无痕也不能直接飞身而上。君幻羽俯首看了看水无痕扶住她胳膊的手,轻轻地拍打了一下:“痕儿,你受累了。” 水无痕往前行走的步伐微微一滞,他侧眸看向君幻羽,但见君幻羽的眸中有泪意涌动,垂眸思索片刻后,回道:“此事之后,还望母妃给孩儿一个合理的解释。” 君幻羽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分,低头思虑,莫非,想要守住一个秘密,当真这般难么? 当水无痕与君幻羽行至断情崖时,余辉与明月并存,天,已近灰黑了。 崖顶之上,北风呼啸,猎猎而过,水云天等人被独孤傲用绳索套在了悬崖边的一排古松之上,那些古松的枝臂苍劲有力,将一干人等全然吊在了上面。 水无痕凤眸微眯,师父的武功天下无敌,竟是将他的父皇与所有的皇子都抓到这崖顶上来了,连最幼小的十弟,他都没有放过。 他的十弟才刚刚六岁,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惊惧,他的双手被绳索吊在古松之上,当他俯身往下看去时,双脚不停地颤抖起来,倏地一下哭闹道:“父皇,救我……” 水云天瞥了一眼立于悬崖边上的白衣银发男子,朝十皇子喝道:“不要哭,我水氏皇族之人,并不是胆小怕死之辈。” 说罢,将视线放至水无痕的身上,却又在惊见水无痕身后的那个身影时,龙眸终是颤动了些许。十余年未见,想不到,她依旧风华未减,亦如他初见她一般。记得初次见她时,她身着艳丽对襟绣花小袄,头上梳着双环髻,穿着及膝裙,脚蹬鹿皮绣花镶珠片小靴,一脸神气盎然,带着草原儿女特有的风姿。可是,为何当她进入那深宫之后,脸上最初洋溢的笑容就那般消失了呢?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将她看懂,看透,她有初入宫时的神采飞扬,变为后来的沉默寡言,淡漠如水,再到后来,她竟然策划巫蛊之变,还彻底从牢中消失了,她究竟去了哪里? 君幻羽似乎感受到了水云天有些灼热的视线,她抬眸凝视着吊在古松之上的男子,他身上着明黄|色龙袍,亦如初见他那般气宇轩昂,并没有因为被绳索套住而减少他身上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注定是王者,水云天或许就是。 只是,她这一生,与他,终究是有缘无分。 独孤傲银发飞舞,立于古松之前,挡住了水无痕的去路:“想要救他们,可以,但是,必须交出你的母妃,以及……你的生命!” 水无痕身子一颤,凤眸微睁,凝视着独孤傲,薄唇开启,他沉沉说道:“师父……” 水无痕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独孤傲打断了:“不要叫我师父,我不是你的师父,我收你为徒纯粹就是为了报复你的母妃,和你的父皇!” “徒儿曾说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不愿认我这个徒儿,可以,但是,我却不能不承认您是我的师父。”水无痕凤眸微垂,淡淡地说道:“今日,我只身前来这断情崖,就是为了将所有的事情做一个了解。如果我的母妃愿意跟您走,那么,我不会说任何话,倘若母妃不愿意跟您走的话,我拼死都会维护母妃的权益的。”说话之际,水无痕看向了他身侧的君幻羽。 水云天也将视线放在了君幻羽的身上。 君幻羽盯着独孤傲,皱眉说道:“独孤傲,我不会跟你走的,你快点放开皇上与其他人!” 水云天在听见君幻羽的话后,心上那颗悬起的沉石终于稳稳地落地了,可是,独孤傲在听见这句话时,银发却是随着冬日的风肆意飞舞,似一条条带毒的灵蛇一般。 他双拳紧握,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息,震得古松之上的人跟随着风势强烈摆动起来,而那最小的十皇子,因着这风势而急速落下,绑在十皇子身旁的是封住|岤道的水无澜,他挣扎着用脚,好不容易才勾住了下落的十皇子,十皇子紧紧抱住水无痕的脚,大声哭泣起来。 水无痕心下微微一紧,他对独孤傲说道:“师父,我的母妃已经表明了立场,她不愿意跟您走,那么,我必将誓死捍卫于她。至于我的命,其实,我并不在乎,因为,我的命是您给的,十四年前,如果您没有及时出现,我定然会死于疾病之中。是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现在,您想要拿回去,我没有任何怨言。只是,在您收回我的命前,我必须救我的父皇与兄弟。” 独孤傲闻言猖狂地笑了:“哈哈……水无痕,就凭你也想与我打么?上一次,我是出于疏忽才让你与静儿得逞,这一次,你是死定了!” “死又何惧?师父,请您将所有的恨都归结在我的身上吧!”水无痕说罢,挥手朝独孤傲逼了过去。 独孤傲的武功神出鬼没,水无痕的内力也是十分强劲,高手过招,在空气中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让站立于侧想要去悬崖边救人的君幻羽,每每都会被那道屏障所弹开。几个回合下来,她已经累得颓然倒地了。 山巅之上,风起云涌,太阳全然落幕,银色月辉洒满山顶,不知何时起,天上竟然飘起了雪花,六瓣花朵随风飞舞,零落在了众人的肩头之上。 水无痕与独孤傲的一场酣战,越演越烈,飘于他二人周围的雪花似乎也形成了千万把利剑,沿着凌乱的轨道四处直刺出去。 独孤傲在激战过程中,忽然张口念起一段让人难以听懂的梵音,悬崖之上的人皆因这梵音而胸口疼痛。 “师父,莫要使用摄魂术!”悬崖之巅的人,只有水无痕才不会受这摄魂术的影响,其他人的表情却是越来越痛苦。 独孤傲一意孤行,唇齿一张一合,全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水无痕焦急起来,手上一抬力,朝独孤傲的胸口打了过去。 独孤傲眼眸一瞪,见水无痕那招带了强烈的杀气,他终是狂笑出声:“哈哈……就等着你与我殊死拼搏!” 水无痕绝望地摇着头,人世间的事,又何必一直执念呢? 独孤傲见水无痕使了全力,他也专心与他打斗起来,水无痕的功力无法与独孤傲匹敌,除非吴芷静与他一起使用合一神功,否则,时间一长,他是必输无疑。 梵音渐渐消失,躺在地上的君幻羽焦急地看着天空之中打斗的二人,眼泪簌簌流下,她回眸望了一眼古松上的水云天,苍天啊,难道真的就不能饶恕她么? 独孤傲与水无痕激打出的余波伤及到了那些古松,古松随着风势飘来倒去,抓住水无痕双脚的十皇子,更是吓得直接尿湿了裤子,眼泪鼻涕一把流,看着直让人心酸难过。 水无澜真恨自己的不强大,如若他武功够强,就不会让这个疯老头抓住,也不会让五哥独自一人承担这样的责任了。 又打斗了一段时间之后,独孤傲许是觉得腻烦了,终是趁水无痕力气用竭之时,一掌拍向了他的胸口。 “扑——”水无痕中掌,身子一倾,朝下喷出一口血来。 独孤傲趁势,手再次扬起朝水无痕挥打而去。 “住手!” “住手!”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地朝独孤傲呵斥起来。 独孤傲停下手,朝前望去,但见一虎头双翅的神兽载着吴芷静朝他急速飞掠而来,而另一声住手却是瘫在地上的君幻羽发出的。 吴芷静骑在穷奇之上,以闪电的速度朝水无痕飞了过去。 独孤傲眼眸一眯,掌上聚力,想要赶在吴芷静之前打向水无痕。 吴芷静眼眸一瞪,拍了一下穷奇的翅膀惊道:“快点!” 然而,比吴芷静更快的,是君幻羽的那一声凄厉的吼声。 “独孤傲,水无痕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凄厉而绝望的吼声划破了天际,生生将那灰蓝的天劈裂成了两块。崖顶之上,风声停了,雪花不再纷落了,十皇子也不再哭泣了,人声静了,所有人的动作皆停滞在了原处。 穷奇不再嚎叫,骑在它背上的吴芷静眼眸眨了眨,似乎完全不能消化君幻羽的这一声叫喊。 她在说什么? 她说水无痕是独孤傲的亲生儿子? 那么…… 吴芷静不敢再往下想,只任由穷奇将她带至水无痕的身边。她跃下穷奇宽阔的背脊,蹲在地上,环抱住水无痕,用拇指轻轻抹去他唇角边的血渍。 水无痕的大掌有些抖索,他轻抚着吴芷静柔嫩的手背,凤眸中的颜色渐渐变得深沉起来。 独孤傲欲要打向水无痕的那一掌终是因着君幻羽这一句仿若平底惊雷的话语而生生收了回去。 高大的身躯几乎快要岿然而倒,他移动着步伐,缓缓朝君幻羽行去,君幻羽扬首而望,看见那银发飞舞的男子朝她渐渐逼近。 独孤傲到得君幻羽身前时,一俯身,提起她的衣襟,将她拧了起来,他厉眸一眯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君幻羽早已泪流满面,美丽的脸庞全然被泪水覆盖,她抡起拳头一次次重重地打击在独孤傲的胸口之上,每一次击打的力气都超过上一次,每一次似乎都带着她整个生命的力量,她不断摇晃着螓首,泪水飞溅而出,一字一句,哽咽地说道:“我说水无痕,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亲生儿子啊!” 独孤傲拧紧君幻羽的衣襟,加重了力道,手指古松上悬吊着的水云天,恨声道:“你胡说,他是水云天的儿子,你是为了救水无痕才这样说的吧?”独孤傲双手提着君幻羽的衣襟,逼近他接近疯狂地吼道:“告诉我,说你在骗我,说水无痕是水云天的儿子!” 君幻羽绝望地摇头道:“不——,他不是皇上的儿子,他是你的儿子,你的,你若不信,可以滴血验亲的!”君幻羽拼命捶打着独孤傲的胸口,和着泪水哭喊道:“二十五年前,那时我才嫁到皇宫没有多久,有一夜,你喝醉了酒,擅闯我的玉华殿,声嘶竭力地说我抛弃了你,然后……然后你就惨无人道地强行占有了我。就是那一次,我就怀上了痕儿。”君幻羽猛力挥开独孤傲的手,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厉声骂道:“就是因为你,我的整个人生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本爱慕着皇上,然而,却因为你的行径让我永远失去了爱他的机会,当年,当我得知怀有痕儿时,真的很想将他流掉,然而,当我的双手敷上腹部时,我却不忍心就这般剥夺一条鲜活的生命,在那深深的宫闱之中,皇上对我,无疑是好的,可是,皇上对我的好,却让我陷入了漩涡之中,因为痕儿的身世,我为了保护他,所以,自从他出生之后就对他十分淡漠,连带着皇上也对他不是特别上心,也正是因为这样,痕儿才渡过了一个安然的童年。可是你,却一手发动巫蛊之乱,残害于我,皇上将我打入天牢,可是,他却因着对我的喜爱,没有将我处死,他这是想要给我一个机会,然而,你却见不得我有一天好日子过,将我从牢中劫去,还想再次强行占有于我,我为了表示清白,这才自杀的,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就连死去的我,你也不肯放过,非要将我变成活死人,然后再拼命的救我,而你救我回人世,就是为了更加惨烈地侮辱我,与我那凄苦的孩儿!独孤傲,你还算是个人吗?” 她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得罪独孤傲这么一个疯子,他的人格已经完全扭曲了么? 独孤傲身影一闪,再次将君幻羽抓住质问道:“你说你爱慕着水云天?” 君幻羽已经豁出去了,反正今日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捅破了,那么,再说这些又有何妨。 “是的,我一直爱慕着皇上,他是我的夫君,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爱慕他呢?” 被掉在悬崖边上的水云天在听见君幻羽的话后竟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欣慰,可是,令他难过的是,那个他曾经喜爱的孩子,竟然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嗞嗞——” 一记紫色闪电划破了天际,在黑色的天空之上留下一道弯弯曲曲的痕迹,那痕迹白得刺眼,闪电过后的余温在空中弥漫着,似四散而开的烟雾,缭缭绕绕。 “轰隆隆——” 紧随而至的,是一记惊雷,天空之中,电闪雷鸣,崖顶之上的人被闪电映得时亮时黑。阴阳之分,让山巅之上的氛围变得分外压抑。 独孤傲不可置信地问道:“既然你爱着他,又为何来招惹我?” 君幻羽想要掰开独孤傲握住她衣襟的手,摇头道:“我什么时候招惹过你了?我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爱过你!自你擅自闯入玉华殿之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独孤傲发狂一般将君幻羽的身子左右甩了起来:“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在得到我的心之后就这般嫁给了水云天,到头来,你还说不认识我,从来没有爱过我,你这谎言也说得太过可笑了!” 吴芷静在看见君幻羽被独孤傲甩得飞舞起来的身影时,扬手朝独孤傲说道:“你等等!” 独孤傲的双手因着吴芷静的厉喝而停顿下来,他眯眼看着吴芷静,不置可否。 吴芷静在水无痕耳边小声说道:“你且等我一下,我有话问父汗。” 水无痕覆盖于吴芷静手背上的手,渐渐松了开来,他对吴芷静点了点头。 吴芷静站起身朝独孤傲行去,她站定后轻声说道:“父汗,您可以先放开她么?” 本来想叫母妃的,但是,在听见君幻羽的那一番说辞后,她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呼唤她了,她该叫她什么好呢? 她万万没有想到,水无痕与她兜来转去的爱,结果却得来这么一个下场,原来,他们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他们的体内竟是流着相同的血液! 这,何其可笑? 独孤傲并没有因为吴芷静的轻言秀语而松开君幻羽,他只喝道:“说!” “您之前,认识的君幻羽,是不是会很多你不懂的东西,例如,她会利用水晶制作观远镜?” 独孤傲的眉毛动了动,凝视着吴芷静,他吱唔道:“你怎么知道?” 吴芷静在听见独孤傲的话后,当真有些哭笑不得了,这一切会不会太过凑巧,她的父汗爱上的君幻羽乃是灵魂穿越而来的一个现代女子,而那个现代女子不知道为何又穿越回去了,原本的君幻羽灵魂回归,一点也不记得以前的事,她理所当然地嫁给了水云天,而独孤傲却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事。他以为君幻羽背叛了他们之间的爱,由此,因爱生恨,才造就了这诸多的事情。 苍天啊,您到底何其残忍,竟是制造了这么一出人间悲剧? 吴芷静定定地看着独孤傲,又将视线停留在了君幻羽的身上,接着是水无痕、水无风、水无澜等人。她垂下了眼眸,原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起因于一场戏剧性的灵魂穿越。 “父汗,您爱的人不是站在您面前的君幻羽,而是一个来自于异世界的灵魂,她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又回去了她原来的世界,真相就是这样。” 吴芷静说话这话后,等来的是死一般的沉寂,如此的沉寂仿若山洪暴发一般,独孤傲的神情有些呆愣了,他直盯着天幕,不发一言一语。 良久之后,独孤傲收回了视线,他看向了水无痕,那个让他一直又爱又恨的孩子,那个有着世界上最坚韧意志的孩子,竟然是他的儿子,回望他这一生,他都做了些什么?他折磨自己的儿子来报复那个负心的女人,他让自己的儿子与自己的女儿相爱,然后,还生死相许了,转过头来,却有人告诉他,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灵魂穿越导致的一场误会。 多么可笑的误会,让他做了多么可笑的事! 这个世界,是疯了么? 还是说,只有他一人才是疯的? “哈哈……” 独孤傲忽然之间,双臂展开,银色发丝随风飞舞,白色的衣袍也跟着翻腾起来。他的笑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悲凉。那笑仿似能将人世间所有的悲情都聚集在一起,让人欲哭无泪。 吴芷静看着发狂般大笑的独孤傲,转而回退到水无痕的身边,将他缓缓地扶了起来。君幻羽也握紧衣襟,眉头皱起看着那癫狂的男子。 “哈哈……” 独孤傲就这样一直发狂般的笑了许久。 末了,终是忍不住朝外闷了一口血出来,血花飞溅,落在了白色的雪层之上,一点一滴,似妖冶绽放的罂粟。 水无痕看向独孤傲的眸中浸满了痛色,这样的真相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啊——” 待众人都来不及思考之际,独孤傲忽然间发疯一般奔至悬崖边,袖风一扫,悬挂在古松上的人全然朝悬崖下方掉落下去。 “救命啊——” 惨叫声,呼叫声,救命声寰响于山间。水无痕与吴芷静眼眸一瞪,即刻冲了过去,然而,却没能抓住众人的一片衣角。 “父皇——” “无澜——” 水无痕与吴芷静绝望的喊叫声穿透了云霄,刺破了青天,然而,悬崖之下,除了寂寂的风声之外,已经没有了任何声音。 水无痕愤怒之下,平地跃起抓握住独孤傲的衣襟,瞪眸怒喝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你有什么恨在我身上发泄好了,为什么要杀他们?为什么?” 独孤傲看向水无痕的眸中已经没有了焦距,他愣愣地盯着水无痕,忽而,唇角一扬,笑道:“哈哈……他们都死了……好好玩呢……” 水无痕看着独孤傲有些痴傻的笑容时,倏地一下放开握住独孤傲衣襟的手,惊叹道:“你……” 他的师父,不,应该说是他的亲生父亲,独孤傲,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这样一个顶立于天地之间的枭雄,竟然就这样,疯了! 独孤傲见水无痕放开了他的衣襟,他双手合在一起,高兴地拍打道:“死了,都死了,好好玩呢……” 一面拍打着手,一面双脚离地蹦跳起来。 吴芷静在看见已然疯癫的独孤傲时,眸中露出惊痛之色,她摇头道:“父汗……” 这样悲壮的一幕,究竟又算谁的错?她的父汗么?他错了么?他错了,他错在不该爱得如此之深,错在不该由爱生恨。水无痕的母妃,错了么?她也错了,她错在不该如此决绝,错在不该隐瞒水无痕的身世。水无痕错了么?他也错了,他错在不该爱上她,而她,也错在不该与水无痕两情相悦。 所有的人都错了,所有的人也都没有错。 独孤傲一往情深,错了么 不嫁妖孽王爷 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36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36部分阅读 ?君幻羽拒绝不爱的男子,错了么?她与水无痕,在完全不知身世的情况下,许下了今生,错了么? 没有错,他们都没有错! 可是,他们还有未来么? 他们是兄妹,是兄妹啊! 兄妹相爱,是为天理不容! 独孤傲的身影渐行渐远,他已经彻底疯了,世上所有悲惨的事已经全然离他而去,但是,他却留下了一个难解的局在这里。 水无痕凤眸中凝着痛色,但是,他看向吴芷静的视线中依旧是深情款款。 而吴芷静也在这时回望着水无痕,然而,在他们中间,还立着君幻羽,她似乎用了一张无形的网,将二人生生分离开来。 未来的路究竟在哪里?他们的世界已然黑暗一片,根本看不见出路在何方! |无心问路手打,| 铁血柔情 第十七章 天幕下的激|情 吴芷静凝望着水无痕,他依旧一袭白衣如玉,似山间潺潺流淌的清泉,又似林间一颗碧绿清幽的修竹。 难怪她在第一次看见他时,心中便有一丝小小的悸动,原是因着他们体内流着相同的血液么? 哥哥?!她应该这样称呼他吧?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称呼! 忽然之间,她真的很想放声大笑,原以为,穿越一次,让她经历这一番痛彻心扉的爱恋会成为她毕生的财富,然而,到头来,她竟是与自己的哥哥纠缠上了。 可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相恋,他们的爱经天纬地,穿越时空,她不会因为这样的身份而放手的,相信,无痕也与她一样。 为了这刻骨铭心的爱,逆天又何妨? 当吴芷静眸中的肯定视线到达水无痕的眼眸时,他忽而会心的笑了,他没有侧眸看他的母妃,只是信步朝吴芷静走去,他的大掌缓缓伸向她,而她也伸出柔软葇荑迎接他的到来。 “你们两个想要干什么?” 君幻羽在看见交握双手的二人时,在一旁不可置信地尖声厉叫起来。 水无痕不理会君幻羽的吼叫,在这一刻,他的母妃,独孤傲,月思君,责任,伦理,似乎已经离他而去了,他的眼中只看得见吴芷静,满心满目皆是她。 他越过君幻羽的阻拦,飞身去到吴芷静跟前,握住她的手,与她一起离地飞舞起来。 “嗷——” 穷奇在得知二人的意向时,迅疾出现在了天空之中,它微昂起虎头,露出獠牙,狂傲地吼叫着。 水无痕带着吴芷静飞身上了穷奇的背上,他俯身对着山巅上的君幻羽说道:“我们去山崖下寻找父皇与无澜他们。”吴芷静会心的点了点头。 穷奇扑扇着巨大的翅膀,扇出阵阵冷风,虎头朝下俯冲而去。 君幻羽在看见紧密搂在一起的二人时,微眯起了眼睛,敛住了呼吸,垂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不是她不喜欢吴芷静这个孩子,而是,她怎么能够容忍这般荒唐事继续延续下去呢?还好她早有准备,不然,她又如何能再有颜面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之上? 天命不可违,他们终究是不能够在一起的! 水无痕紧紧地搂住吴芷静,他们乘风破浪朝下急速坠去。 吴芷静展开双臂尖声大叫起来:“啊——” 白色的衣袖随着风势逆风而舞,激荡起巨大的风兜。 这一声尖叫仿似能冲破心间所有的束缚一般,活了这么些年,她从来没有这一刻这般惬意过,原来,在得知真相后,竟是如此的酣畅淋漓。 水无痕侧眸望着吴芷静,唇边带笑,问道:“这样的感觉很刺激么?” 吴芷静点头道:“当然刺激,感觉像是在坐垂直过山车,就这般直直地俯冲下去。” 水无痕抬手,拂去她鬓前那些散乱而飞的发丝,问道:“穷奇是不是能够感应得到我们的讯息?” 吴芷静蹙了蹙眉头,状似思索:“是的,刚开始时,我也觉得很奇怪,到后来我才发现,貌似我们一有困难,它就会出现一般,真是一个极具灵性的神兽啊!” 水无痕展眉轻笑:“不知是不是因为我们的身上有它的血液的缘故?” 吴芷静闻言恍然大悟道:“哦,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十分在理了。” 水无痕搂住吴芷静的腰身,耳畔的风声呼啸沧桑,他在她耳畔轻轻说道:“静儿,让穷奇带着我们回到嘉琳草原旁的那个清纯的山谷里,我们在那里生活,从此不理世事,可好?” 吴芷静回握住水无痕的手,看向他的眸中皆是动容,她点头道:“好!” 她知道,她与水无痕之间远远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们之间还横亘着君幻羽,还有那个悲惨得完全不能再受到任何伤害的月思君,还有,整个西玥,需要水无痕去挑起大梁,但是,疲倦的他们真的很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生活,让他们暂时忘了责任与伦理,就让他们疯狂一段时间吧。 穷奇带着他们穿过雾与雪的阻隔,终是到达了断情崖底,到得崖底后,水无痕拿出一枚信号弹往空中发射起来。 随后,他与吴芷静分头寻找起来,水无痕一路寻去,终是找到了水无风,十皇弟还有其他几名兄弟的尸身,他摸了摸他们的鼻息,断气已经有些时候了,水无痕颓然地垂下头,用手缓缓为水无风合上了他的眼睑。 “无痕!”吴芷静的呼唤声将水无痕拉离了悲伤之中。吴芷静劈开丛林走至水无痕的跟前,当她看见已经摔得有些面目全非的水无风时,心下抽痛一片,这个曾经用坚强的意志战胜极乐销魂的男子竟然就这般死去了,而杀害他的人确实她与无痕的父亲,这债又该如何算? 吴芷静甩了甩头,沉声对水无痕说道:“无痕,我找到了你的父皇,他……还剩一口气了。” 水无痕倏地一下站起身子随着吴芷静而去。 当水无痕到达水云天坠崖的地点时,水云天正翘首企盼着,水无痕快步行至他的跟前,将他扶了起来,他的脸已经摔得有些浮肿了,身上的龙袍也被枝桠挂得破碎不堪,他在看见水无痕时,眼眸颤了颤,双手搭在水无痕的手上,轻声唤道:“痕儿……” 水无痕抱着水云天的头,垂眸痛苦地唤道:“父皇……” 水云天抬了抬手,却终因力气耗竭而没能够得住水无痕的脸颊,他靠躺在水无痕的怀中,费力地说道:“痕儿,西玥,从此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治理国家,做一个明君啊……” 水云天在说完这话时,手陡然一下垂向地面,他的眼眸也缓缓闭上了。 水无痕瞪着眼眸,抱着水云天的头哀嚎道:“父皇……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个养育他十几载的父皇,虽说面冷,但是,他的心却是热的。一个皇帝,最忌讳的便是巫蛊之乱,正因为他的心中有情,他才没有赶尽杀绝,正是因为他的心中有情,才会将他流放至北疆,因为,离京城越远,他就越安全。这些,他一直都知道,只是,悲惨的命运让他从来只是冷漠待人,包括他的父皇。想起那些峥嵘岁月,想起那些不羁的日子,他当真对他的父皇太过苛刻了。 “父皇……对不起……”水无痕抱着水云天,一声一声,痛苦地说着。 他对不起他的父皇,甚至,连带着剥夺了他生的权利,而父皇他,在得知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孩子时,仍旧将江山交予了他。 这让他情何以堪? 吴芷静在看见水无痕痛苦的模样时,也跪在他的身侧,将他搂入怀中,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 悲恸良久后,水无痕倏地一下抬起头,像是记起什么来一般,他抓住吴芷静的手臂问道:“静儿,你找到无澜没有?” 吴芷静眼眸一瞪,她皱眉道:“没有……我没有看见他……” 水无痕即刻将他父皇的尸身放落于地,握住吴芷静的手说道:“走,我们一定要找到无澜,如若他生,就一定要好好照顾于他,如若他死,便一定要让他入土为安!” 吴芷静郑重地点了点头,牵着水无痕的手一路寻找而去。 然,风云十八骑领着数千名精兵将整个断情崖翻过来时,都没能将水无澜找到。 当天空微微泛白之时,水无痕终是颓废地瘫坐在了山壁之前。他垂着头,双手搭放在膝盖之上。吴芷静从来没有见过这般颓然的水无痕,她记得,就算是受伤之时,水无痕也是坚强而倔强的,然而,现在的他,真是脆弱得不堪一击。他这是在忏悔,如若找不到水无澜,他这一生恐怕都不能安生。 水无痕下令让风云十八骑在整个西玥之内寻找水无澜,无论是生是死,一定要将他找到。 可是,天不遂人愿,水无痕在断情崖低苦苦等候了七个日日夜夜,也终是没能找到水无澜的一片衣角。那个清澈如泉水的男子究竟身在何方? 当第八日的太阳渐渐升起时,吴芷静静静立于水无痕的身前,她轻声说道:“无痕,我们走吧。” 水无痕白皙的衣衫因为连日来的忙碌与寻找,已经变得有些凌乱而脏乱了。他墨色的发丝随意散乱于肩上。直立的身子在听见吴芷静的话后,终是沉沉地跪了下去,他水无痕上跪天地,下跪父母,而今,他却是跪着对水无澜忏悔。 “无澜,五哥没用,暂时未能找到你,你放心,五哥一定会竭尽全力将你找回的!”水无痕闭上了眼睛,对着天与地重重地磕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怦——怦——怦——” 额头撞地的声音,清晰若铜鼓,声声都击在吴芷静的心间。 吴芷静也随着水无痕跪了下去,双手伏地,磕起响头来。他们身后的风云十八骑与精兵都跟着跪了下去。 “唰唰唰”的跪地声响起于丛林之中。 吴芷静跪地望着天空,湛蓝色的天空之中仿似出现了无澜那张清澈的笑脸,眼角的泪水终是敌不住感情的宣泄,奔涌而出。那个曾经对他笑逐颜开的白衣少年,那个曾经在她怀中撒娇的如泉水般干净的男子,那个曾经亲切地呼唤她五皇嫂的男子,就这般消失于天地之间了么? 吴芷静紧紧地咬住贝齿,生生憋住了欲要哭出的声音。她的心已经痛到极致了,而呼吸,也随着疼痛停滞起来。 水无痕伸出手,握住了吴芷静的手,掌心温暖的感觉传至吴芷静的心窝深处,无论未来的日子有多苦多艰辛,他会一直陪她走下去的,直到,天荒地老! 独孤傲自那日消失于断情崖后,也不知去向了,虽然,他这一生做了很多坏事,但是,他也是一个受害者,而今,他已疯癫,水无痕只想找到他,让他在冰王府中安享晚年,无论他是他的师父还是父亲,照顾于他也算是还了他的教导与知遇之恩。 西玥皇室一场惊变,水云天与诸多皇子一起辞世,举国哀痛。白色纸钱漫天飞舞,和着冬日里的雪花舞出最凄美的景象。 水无澜的母后因为没有见到水无澜的尸身,伤心欲绝,加上多年攻于心计,竟是这般香消玉殒了。往日热闹繁华的皇宫铺上了一层层白色的缟布,欢歌笑语,宫宴盛庭不复存在,有的,只是宫人们垂着头,低声啜泣,哀痛声响遍寰宇。 金色的大殿之中,庄严而肃穆,金碧辉煌的颜色全然被白色所代替,水云天身着龙袍静静躺在水晶棺中,水无痕与吴芷静披麻戴孝跪在水晶棺的旁边。 今日是出殡的日子,父皇也该是回到帝陵中休寝的时候了。这些日子,水无痕与吴芷静一直在宫里忙着皇上与各位皇子的身后事。国不可一日无主,水无痕无心当皇帝,只是,父皇临终前的遗言,让他没有办法推却,现在,无澜生死不明,这个皇位应该当他的,待找到无澜之前,他姑且替他打理这个江山吧。 皇帝出殡,乃是国之大事,许多老百姓皆在皇城外排成队伍恭送着一代明君。水云天治国期间,国泰民安,百姓祥和,对于这个皇帝,老百姓大多是敬爱的。水无痕骑在白马上,巡望着四野的人们,终是沉沉垂下了眼眸。 待所有事情全然解决之后,水无痕与吴芷静方才有时间处理二人之间的事。 西玥皇陵之中,水无痕抬眸望了望高耸入云的华表,那巍然挺立的玉柱,上面雕有龙的图腾,代表着帝王之尊,他伸手握住吴芷静的手,浅声说道:“静儿,有些事,我们不能这般不明不白,是该跟母妃说清楚的时候了。 吴芷静点了点头:“皇宫中的事也告一段落了,是该回冰王府的时候了。” 水无痕会心地笑了,他凤眸一挑,问道:“静儿,你怕不怕天打雷劈?” 吴芷静微微一昂首,潇洒笑道:“就算逆天又如何?” “好,如若母妃不成全,我们就逆天!”水无痕将吴芷静横抱起来,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二人一骑,在京城的街道上一路驰骋,成为京中最旖旎的画卷。 然而,当他二人到达冰王府时,却见君幻羽只身一人等候在府门之外。 水无痕在看见君幻羽时,多少有些意外,他翻身下马,搂住吴芷静,牵着吴芷静的手昂首阔立朝君幻羽走去。 二人站立于君幻羽身前时,水无痕开口呼唤道:“母妃……孩儿已经做了决定了……” 然,水无痕的话还未说完,只见君幻羽手影一晃,转瞬间,她的脖颈之间便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了。 刀刃锋利异常,银白色的刀身在太阳光的折射下显得十分耀眼。在吴芷静的眼睛周围投射出了一圈亮白色的光影。 水无痕一惊,唤道:“母妃,您要做什么?” 君幻羽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她将刀尖直指颈部大动脉,威胁道:“痕儿,母妃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母妃绝不允许!” 水无痕担心君幻羽会就此刺下去,他收了收手,压低声音说道:“母妃,我与静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相识相恋,此生,我们已经许给了对方,便永世不会改变了。” “放肆!你们身上留着同样的血液,我绝对不允许你们在一起!如若你们非要在一起,那么我就死在你们的面前!”君幻羽的威胁十分有力,她刺向脖子上的尖刀往下刺了一分,丝丝血渍顺着脖颈流泻而出,看得水无风不禁微微蹙眉。 “母妃,您这又是何必?” 君幻羽唇角一扯,眼眸一眯,尖刀再次往下刺了一分:“伦理纲常,绝对不能乱!” 水无痕眼眸一眯,痛苦地盯着君幻羽,吴芷静此刻悄然握住了水无痕的手,她轻声说道:“无痕……要不,你先答应母妃?” 水无痕倏地一转,浅声拒绝道:“绝无可能!” 说罢,趁着君幻羽不注意之时,掠至她的身后,封住了君幻羽的|岤道,君幻羽手上瞬时无力,刺向颈部的小刀滑落在了地上,发出“叮当”脆响。 水无痕将君幻羽抱了起来,朝府中行去。 君幻羽斜着眼睛盯着水无痕,一字一顿道:“你可以控制母妃这一次,但是,却不能永远控制母妃,除非,你永远剥夺母妃行动的权利!” 水无痕的身子随之一僵,眸底痛色加深,为何他的母妃就不能为他着想一次呢?伦理纲常,竟是比他还要重要么? 冰王府中,专门为君幻羽建了一处名为清雅居的地方,水无痕抱着君幻羽朝清雅居行去。当他甫一进入清雅居时,看见月思君正扶着隆起的肚子在院中散着步。 当月思君回转身看见水无痕时,竟是吓得脸色发白地仓皇而逃。 水无痕在看见月思君的动作时,眼眸狠狠地闭上了,他知道君儿不想活下去了,可是,他们又怎能眼睁睁地看她就此离世? 水无痕甩了甩头,将君幻羽抱至房间后便拉着吴芷静的手转身出了房门,彻底消失在了清雅居之中。 君幻羽看着紧紧阖上的红色门扉,微眯双眼,缓缓说道:“痕儿,不要怪母妃心狠,当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吴芷静这个人时,你的心……也就不会再痛了。” 水无痕带着吴芷静一路出了冰王府,当他二人出得王府之际,但见穷奇已然停落在了府门前。 它扑扇着翅膀,虎头高高扬起,示意吴芷静与水无痕骑坐在它的背上。水无痕带着吴芷静飞身直上穷奇宽阔的背脊,穷奇双脚离地展翅飞翔起来。 “嗷——” 穷奇飞身直上云霄,白云浮日在身边丝丝环绕。吴芷静伸出手,想要采摘一朵白云,然,却未能扑捉到一丝一毫。 吴芷静与水无痕并排坐立于穷奇的背上,白色衣袂翻飞,如墨的发丝轻舞飞扬,似神仙眷侣一般。 “无痕,我们去哪里?” 水无痕笑了笑:“去嘉琳草原旁边的山谷,去看小黑,伊布,还有珍斛。” 吴芷静闻言戳了戳水无痕的臂膀,嗔道:“哦,原来你还想着珍斛呢。” 水无痕点点头:“珍斛温柔,善解人意,又救了我的命,想想她也是应该的。” 吴芷静手一抬,打了一下水无痕的脑袋,佯装发怒道:“呵,就知道男人都是花心种,不准想其他的女人。” 水无痕搂住吴芷静纤弱的肩膀,将唇放在其上,喃喃道:“一生有你,已然足够!” 吴芷静假意掳了掳袖子,皱着琼鼻说道:“要让我知道你在想其他女人,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呵呵……” 水无痕展开唇,会心的笑了,雨过天晴,虽然未来还有很多事需要他们去面对,但是,这一刻,却是分外宁静的,他们的身边没有阻碍物,他们只能看见彼此。 嘉琳草原位于北漠国,从西玥京城出发,依照穷奇日行一千里的速度,当水无痕与吴芷静到达山谷上空时,已是夜深时分了。 夜空,宁静若幕,银月高悬,将幽幽的山谷镶成了银白色。 吴芷静俯身望了望下方的山谷,转身对水无痕说道:“无痕,我们在这里看看月亮,可好?” 水无痕点了点头。 穷奇在听见二人的对话后不再往前飞翔,只是原地扑扇着翅膀朝上方飞去,让他们离月亮再近一些。 水无痕与吴芷静转了一个方向,他们屈着膝盖,头靠着头,看着月亮。 吴芷静伸出一只手指着月亮说道:“在我的记忆中,我们那里的人有人登上了月球。” 水无痕闻言,转眸看向吴芷静,问道:“静儿,你曾告诉我,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么,你究竟是哪里的人呢?是否与之前的母妃来自一处?” 吴芷静嘟着嘴,思索了一会儿后,回道:“两年前,我记得自己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可是,上次在天山血染佛牌后,我又觉得自己不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了。我好像还是这里的人,不然,怎么会有以前的记忆?” 水无痕笑了笑:“无论你是哪里的人,只要与我在一起就行了。” 吴芷静将头靠在水无痕的肩膀上,承诺道:“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水无痕握住吴芷静的手,又问道:“静儿,除了催泪弹霹雳弹这些东西,你还喜欢什么?”忽然之间,水无痕觉得自己似乎一点也不了解吴芷静,因为他连她喜欢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我喜欢的东西可多了,一切刺激的东西我都喜欢!” 水无痕俊眉微蹙:“刺激?” 吴芷静点点头,拳头一握向下一压,宣判道:“对啊,我特别喜欢刺激的东西,像那些极限机械游戏,那种失重的感觉,会让人觉得很爽,很想大声尖叫。” 水无痕有些不能理解吴芷静的话:“失重?那是什么感觉?” 吴芷静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一番后,回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站立在地面上么?” 水无痕觉得吴芷静的话有些可笑:“不站在地面上还能做什么?” 吴芷静伸出一根手指头摇晃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之所以会站立在地面上,是因为地球引力的关系啊!如果没有地球引力,那么,我们就会漂浮在空中,行动全然无法自理。这种感觉就称为失重。” 水无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凝神须臾,他忽而转身凝望着吴芷静,将唇移至吴芷静的耳后,声线有些沙哑地说道:“不如……我们来做点刺激的事?” 吴芷静闻言,耳根忽然燥热起来,一股电流自耳后一直传至脚尖。她皱眉道:“在这里?” 水无痕凤眸微垂,悠悠地回道:“是啊,这里离天近。” 吴芷静抬首看了看天,月亮周围的天空,颜色是灰蓝的,而远离月亮之地,却是若黑丝绸一般黑亮。 离天近?无痕这是想要与天道作对么?在离天最近的地方缠绵,是不是对天命最好的控诉? 不等吴芷静有下一步反应,水无痕猿臂一挥,吴芷静柔软的身姿随之一倒,天旋地转后,水无痕已经轻轻将她压在了身下。 他俯身在她耳后低低呢喃:“害怕摔下去?” 吴芷静秀眉一展,朝水无痕娇媚一笑:“有你在,我又怎会摔下去呢? 水无痕在看见风情万种的吴芷静时,俊眉忍不住向上挑了挑,修长的手指勾住吴芷静的下颚,迫使她慢慢抬起头来,他的薄唇在她的柔唇上轻轻触点着:“静儿,我爱你!” 吴芷静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双手勾住水无痕的脖颈,身子向前,与他亲吻起来。 灵巧秀气的小舌轻轻挑逗着水无痕的薄唇,水无痕微微一张唇,将她的馨香全然吸入唇腔之中,压抑了许久的情感似倾泻而下的水流一般急急奔涌而出。 他翻搅着她的芬芳,吸取着她的美好。 大掌游移而下,褪去了吴芷静身上的衣衫,赛雪肌肤在月夜下若隐若现,让人直想融化在这缱绻之中。 冬日的夜,寒凉入骨,然而,在这激|情升温的天幕之下,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随之高涨起来,吴芷静深深吸了一口气,与水无痕十指紧扣。 水无痕亲吻着吴芷静的颈窝,疯狂激烈的吻一路朝下而去,在她的身前辗转反侧。 细密而下的吻落满全身,吴芷静也回吻着他,与他一起激荡着情爱的火花 激吻之后,她二人的手紧扣于身前,水无痕吻了吻吴芷静的手背,凤眸中的情欲节节攀升,他低沉而暗哑地问道:“静儿,如果说,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会受到世人的辱骂,你愿意么?” 吴芷静握紧他的手,回道:“愿意。” “如果说,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会受到上天的谴责,你愿意么?” “愿意。” “如果说,我们有了孩子,他会受到诅咒,你愿意么?” “我愿意,并且,愿意用一生一世无穷无尽的爱去关怀他,让他永远无恨!” “如果说,我们的行为会受到天打雷劈,你,也愿意么?” “愿意,愿意,我愿意!” 那一声声浓浓的愿意回荡在了天际之中,震得月上的轻纱都渐渐四散开去。 水无痕盯着吴芷静,当他看见她无怨无悔的神情时,终是将自己的热情掩埋在了她的身体之中。 然而,就在这时,本是幽静的天空忽然之间狂风大起。 狂肆的风陡然间席卷而来,墨发随着狂风飞扬起来,天地之间,飞沙走石一片。 水无痕扬首,对着天叹道:“暴风雨要来了!” 吴芷静伸手环抱住他,大声喝道:“就让它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嗞——” 狂风过后,天空中忽然闪起电来,那紫色闪电在经过一长串地路线之后,竟是朝水无痕二人打了过去。 “小心!” 水无痕环抱住吴芷静翻了一个身让开了那个即将劈来的闪电。穷奇乃是上古神兽,自然不会让自己被雷电劈到,他一个闪身,让了过去,那闪电朝地上直劈而去,将山巅之上的一颗大树生生的劈裂了。 水无痕与吴芷静俯身朝那颗大树看去,吴芷静有些凄凉地笑道:“看,果然受到天打雷劈了,无痕,天上的雷公,发怒了!” 水无痕的墨发吹拂在他俊美的脸庞上,二十五年来,他从来没有如此张狂过,而今,他什么也不愿想,只想与她缠绵到永远。 激|情回荡,情欲四射,雷电当真若长了眼睛一般,不断地劈向疯狂缠绵中的二人。然,天道无情,缠绵有理,他们在穷奇的帮助下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袭击。 雨,如注般地灌下,淋湿了墨发,飞打而出的雨滴似一颗颗水晶一般,旋转而出。 “哈哈……” 欢愉的笑声,和着闷雷,在雨中唱响着凄美的夜曲。 笑声中,含着对世道不公的抗拒,以及对天命不可选择的无奈。 一夜激|情,二人终是累倒在了穷奇的背上,沉沉地睡去了。 随着二人情欲的退去,雷电不再轰鸣,狂风不再咆哮,空中悠悠飘起雪花来。 穷奇挥动起翅膀,带着水无痕与吴芷静慢慢朝谷底滑翔而去。 穷奇精准地找到了小黑的小竹屋,雪花纷纷而落,为小竹屋铺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衣装。 水无痕与吴芷静甫一落地,眼前就蹿出一个黑黑的影子。 吴芷静在见到黑影时,惊道:“小黑,你怎么出来了?你晚上都不睡觉的么?” “¥%”小黑说了一堆他们听不懂的话。 吴芷静看见小黑一脸灿烂的笑容,便能猜出他在说什么。她拍了拍小黑的头,说道:“小黑,哥哥与姐姐在这里打扰你一些时日,你介意么?” 小黑摇晃着头,又说道:“¥%” 吴芷静会意般地点了点头后,带着小黑进了竹屋。 水无痕与吴芷静就这样在山谷之中住了下来,第二日,当伊布与珍斛知道他们到来时,激动地跑到小黑的住处,伊布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而珍斛却偷偷地看着水无痕,眸中的神情让人一眼便能探知她的内心世界。 吴芷静拦在珍斛的面前,仰首说道:“他是我的男人,你这一辈子,想都不要想!” 珍斛闻言,手背轻触唇边,低声笑道:“谁会抢你的情郎,只是听说你们回来了,来看看你们而已。” 吴芷静挑了挑眉,不信道:“真的?如若不会抢,做什么用那种羞怯的眼神看着他?” “不允许我看看长相俊美的男子啊?”珍斛有些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朝吴芷静笑道。 吴芷静手指珍斛,叹道:“哇,珍斛,一段时间不见,你变厉害了哦!” 伊布闻言笑着说道:“珍斛她已经成亲了,这丫头,成了亲以后倒是比以前要放开一些了。” 吴芷静双手叉腰,佯装生气道:“哦,好你个珍斛,你以为你成为妇女以后,就可以随便调戏纯情美男了么?” 水无痕在听见吴芷静有些不着边际的话时,终是蹙眉低喝道:“静儿!” 吴芷静吐了吐舌头,不再理会水无痕,转而拉着小黑的手朝外奔去:“走,我们看风景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吴芷静与水无痕住在山谷中的日子,帮着伊布他们种田,种茶,欢声笑语不断,而他们在每日耕种后,都会在竹屋缠绵悱恻。 本以为,短暂的快乐的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时,然而,却在半个月后,吴芷静在耕种时,忽然之间倒了下去。 冬日的太阳,并不炫目,但是,当吴芷静倒下之时,当她的眼眸与太阳对视之时,仍旧炫花了她的双眸。 “静儿!”水无痕放下手中的农活儿,奔至吴芷静跟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吴芷静双眼发黑,脑中一片混沌,只觉天旋地转,她在听见水无痕的呼唤后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水无痕:“无痕……” “你怎么了?”水无痕将手搭放在她的脉搏之上,细细探起脉来。 吴芷静抬手摁住太阳|岤,甩头道:“不知道,忽然之间,觉得有些头晕。可能是累了吧。” 水无痕搭上吴芷静脉搏的手,缓缓撤了回来,因为他没能探出什么不对劲。 他将吴芷静横抱起来,温柔地说道:“既然累了就不要再劳作了,我们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吴芷静点了点头。水无痕带着吴芷静回到小竹屋之中,本以为吴芷静的头晕症状可以通过休息而调整过来,然而,吴芷静的身体却是每况愈下,三日过后,似乎已经不能起床了。 水无痕有些焦急地找来伊布,伊布为吴芷静探了探脉,仍旧一筹莫展,水无痕盯着吴芷静有些苍白的唇瓣,前段时间的一些景象从脑中闪电而过。他找来一件裘皮大衣,将吴芷静细细包裹起来,随后,抱着她迅速出了小竹屋,招来穷奇,翻身而上,带着吴芷静朝西玥京城而去。 吴芷静的身子虽然被裘皮大衣裹住,但是,她仍旧止不住地打着寒颤,苍白的唇瓣有些干裂,她躺在水无痕的怀中,仰望着他俊美的轮廓,当她看见他蹙起的眉头时,忍不住抬手想要将他的俊眉抚平。 水无痕在感受到吴芷静的动作时,俯身看向她,温暖大掌裹住她的小手:“静儿,你且等一下,很快就到了。” “无痕,你知道什么了?”无痕他为何急急将她抱回西玥,他是知道她身体状况的原因了么?是与他的母妃有关么? 水无痕摇头道:“没什么的,静儿,你觉得很冷么?”他看着吴芷静白得有些发紫的唇瓣,焦虑地问道。 吴芷静全身上下没有什么力气,她微微点头道:“是有一点冷……”说完之后,竟是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现在,明明是白天,昨夜,她似乎也睡了五个时辰,可是为何又觉得困呢?她是怎么了?中毒了么? 水无痕风雨兼程,将吴芷静紧紧裹在自己的怀中,骑着穷奇向冰王府飞去。 暮岚初升,山鸟归巢,夕阳斜洒大地之时,水无痕终于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冰王府之中。一旦回府,他并没有回松风轩,而是带着吴芷静朝清雅居而去。 到得清雅居时,君幻羽与月思君正在用晚餐。 “怦——” 水无痕横抱着吴芷静一脚踢开了清雅居正厅的门扉。 月思君正拿着筷子夹着鱼丸,在听见这一声震天门破声时,惊悚地盯着门扉处,当他看见一脸疲惫的水无痕时,手中的鱼丸就这般落在了木桌之上,她看了一眼水无痕怀中的吴芷静后,起身转身而去了。 木门相互撞击发出了巨大的响声,然而,这样的响声却没有惊醒水无痕怀中的吴芷静。 水无痕看了看离开的月思君,心下跟着一痛,然而,当他看见他的母妃时,迅疾举步而进,立在了君幻羽的身边。 君幻羽放下手中的木箸,微微抬首看着水无痕,眸中平静无波:“痕儿,出了什么事?” 水无痕怀抱着吴芷静,俯身看向君幻羽,她眸中的平静刺痛了水无痕的眼眸,他沉沉说道:“母妃,请您将解药给孩儿。” 静儿的症状非常奇怪,他把脉时看不出任何破绽,然而,她的精神却是一天差过一天。这样的症状除了中毒以外,没有其他可能。 现在,所有的事都水落石出了,除了他的母妃以外,其他人没有理由再伤害静儿,他的母妃来自北疆,北疆之中的君氏部族,擅于制毒用毒,他的母妃应当也不例外,只是,母妃柔弱的外表,让他从未往那方面去想过。母妃早就知道他与静儿的事了,所以,当他将母妃接回冰王府的那一刻起,他的母妃就对静儿用毒了。只是母妃她将自己伪装得太好,让他完全没有防备到。至亲的人想要伤害于他,当真是防不慎防。 这一切,都是他的疏忽导致的。 他没有保护好静儿,他对不起她。 君幻羽在听见水无痕的话后,她抬眸看向水无痕,眸中带着疑惑:“什么解药?” 水无痕见君幻羽不承认,他盯着依旧沉睡的吴芷静,语气变得冷漠异常:“让她可以重新充满活力的解药,让她可以不再这般沉睡下去的解药!”水无痕说道后面几乎是大吼出声。 君幻羽秀眉弯弯,脸上依旧平静无波:“母妃没有解药。” “腾——” 水无痕抱着吴芷静在君幻羽的身前重重地跪了下去。膝盖撞击地面,让水无痕不禁皱了皱眉头,跪地扇起的风吹拂起君幻羽的裙裾。 君幻羽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她盯着骤然跪地的水无痕默然不语。 “母妃,我们本是在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在交付彼此的,而今,情深已至骨髓,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拔出的,您忍心拆散我们么?” 君幻羽眼眸转了转,水无痕俊美的脸颊朝下凹陷,眼眶微微泛黑,可以看得出,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焦心与忧虑,看见水无痕这般模样,做母亲的又怎能不伤心呢?然而,错了,就是错了,不该在一起就是不该在一起,她的心即使再痛,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这样乱囵下去。 她,根本做不到!除非她死! “痕儿,母妃已经给过你机会了,让你在吴芷静与母妃之间做一个选择,你不忍心看着母妃就此死去,那么……死的便只能是她了!” 水无痕闻言大惊失色,他倏地一下站立起来朝君幻羽吼道:“不——这不可能,她不能死,母妃,求您将解药给我,给我!” 君幻羽木讷地看了一眼水无痕怀中的吴芷静,缓缓说道:“此毒,无解。” “不可能,世上所有的毒都是有解的!” 君幻羽一下子站立起来,她眼眸一瞪朝水无痕低喝道:“本来是有解的,但是……但是你们太过疯狂,以至于,她身上的毒发展至今,便是无解了。这就是你们兄妹乱囵所带来的报应,这是报应啊,你知道么?” 她完全不敢想象两个拥有同样血缘的人缠绵在一起的景象,作为父母,她怎么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没有能力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她却可以用毒,让吴芷静消失于这个世界之上。这是她,作为一个维护伦理的母亲,所能做的最后的事了。她知道,这事之后,痕儿会恨她,但是,她,别无选择! 水无痕凤眸微颤,不停地摇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吼完之后,直接抱着吴芷静冲出了清雅居,跨上穷奇的脊背朝仙鹤山庄飞去。 又是一年冬来到,仙鹤山庄被雪层铺满了,犹记得去年冬天,在仙鹤山庄里发生的点点滴滴,那一次,他去是为了救月思君,而这一次,却是为了救吴芷静。 因为没有承扬的陪伴,水无痕知道想要进仙鹤山庄的大门恐是难上加难,所以,他直接跨着穷奇飞落进了仙鹤山庄之中。 当巨大的穷奇落在仙鹤山庄的庭院之中时,那震天的吼声,以及降落于地所带来的剧烈的震荡终是吓坏了仙鹤山庄的下人。 药材拿着两把斧子冲到庭院之中大吼道:“是哪个不懂事的娃儿,敢来我仙鹤山庄捣乱?且吃我一斧!” 两把斧头先后抡起,朝穷奇砍了过去。 穷奇见两把斧头朝它砍了过来,虎头一昂,朝药材喷出一串火焰。 药材惊恐地盯着那直喷而出的火焰,脚下一点转身逃了过去,然而,他的速度哪里有火焰的速度快,他的屁股终是被穷奇的烈焰给灼伤了。 药材扔掉手中的斧头摸着屁股一瘸一拐地朝内廷跑去,边跑边哀呼道:“公子,去年那个小子又来山庄捣乱了!” 水无痕盯着奔走相告的药材,并不理会于他,只是抱着吴芷静翻身下了穷奇的脊背,他摸了摸穷奇的头,说道:“好了,你去休息吧,有事会找你的。” 穷奇点了点头,遂扬起翅膀 不嫁妖孽王爷 第3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37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37部分阅读 飞走了。 水无痕抱着吴芷静大步流星地朝内廷行去,完全当仙鹤山庄是他自家的庄园一般。 当他刚刚进入内廷时,却见一青色的身影走了出来,他青衫磊落,卓然而立,水无痕凝眸一望,发现那青衣男子不是南宫澈又是谁? 南宫澈俊美的脸庞带着柔和之光,当他看见水无痕怀中的吴芷静时,俊眉一蹙,疾奔上前,问道:“静儿她怎么了?” 水无痕蹙眉道:“南宫兄可否为静儿把把脉,看看能不能解除她身上的毒。” 南宫澈点头道:“家师出外游历了,且让我看看吧。” 水无痕与南宫澈朝内庭行去,水无痕将吴芷静安置好后,南宫澈便将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之上细细寻探起来。 南宫澈的俊眉随着把脉的深入而逐步皱起,水无痕盯着他一脸凝重的神情,手心中浸出血多汗水来。 南宫澈把好脉后,将吴芷静的手腕放回了棉被之中,他面上露着难言之色,水无痕见状说道:“南宫兄但说无妨。” 南宫澈也觉此事有些不好启口,然而,为了静儿的身体状况,他终是困难地说道:“你们前些日子,是不是时常在一起……” 后面的话,南宫澈没有说出来,他只抬眸看了一眼水无痕,水无痕心下明了,点了点头道:“是频繁了一些。” 南宫澈双手握拳打在了一起:“哎,此毒……无解……” 水无痕双手握住南宫澈的肩膀激动地说道:“怎么可能?你不是腾仙鹤的大弟子么?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你不能解的毒呢?” 水无痕此生从来没有此刻这般后悔过,他真是应该去学医,这样,就可以好好地照顾静儿,而不用四处寻求于人了。 南宫澈因为吴芷静的状况,心下绞痛,他皱眉说道:“如若什么都可以救的话,澈的母妃也不会这么早就离世了。” 哀伤的话语似一根毒刺一般深深地扎在了水无痕的心尖。他全然不愿相信南宫澈的话,莫非,当真无救了么? “那蝴蝶佛牌呢?如果拿到蝴蝶佛牌,可以救么?” 南宫澈眸色沉痛,他闭上眼眸缓缓说道:“蝴蝶佛牌能够救的人,只是那些因自杀流血过多而暂时性死亡的人。” 水无痕眼眸微颤,原来如此,月思君因为刀枪入腹,血流过多而失去呼吸,他的母妃与月思君的情况是同样的,所以,她们可以用蝴蝶佛牌治好,而静儿,她是中了毒,蝴蝶佛牌一点用也没有。 “哈哈……”水无痕忽然间无力地笑了:“都说什么西海神牌乃是世间至宝,原来,连一个生命都挽救不了。” 南宫澈看见水无痕绝望地笑容,他也是心痛难耐。 “南宫兄,这毒究竟是如何中下的?为何无解?”水无痕绝望地笑了一阵子以后,像是忽然想到一般,他抓住南宫澈的手臂质问起来。 南宫澈闻言,俊眸微垂,半晌之后,方才慢慢说道:“是经由你体内传给她的。” “什么?!”水无痕听后完全不敢相信地大吼起来,原来,静儿会中毒原是因为他! 他想起母妃的话,她说,这是天命对他们的报应,他们是兄妹,本就不该在一起,而他们却疯狂地逆天,所以现在,他们受到惩罚了,老天在惩罚他们,在惩罚他们啊! 南宫澈看见水无痕眸中的伤痛,他不知道水无痕与静儿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是已经和好了么?静儿又怎会中毒了呢?还是以这样的方式?他握住水无痕的手臂,说道:“无痕,我立即发一封书信给师父,让他快快回庄来看看,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水无痕甩开南宫澈的臂膀绝望地狂吼道:“什么叫最后的希望,静儿她不能有事,不能!” 如果静儿出了事,他该怎么办?他完全不敢想象那样的生活,该是生不如死吧! “无痕……你为什么叫那么大声?是出了什么事?”睡梦中的吴芷静终于被水无痕的大吼声给惊醒了,她虚弱地睁开眼睛缓缓问道。 水无痕在听见无止境的额声音后瞬时清醒了过来,他俯身朝床榻上看见,立即跪在床边,握住吴芷静的手,将她的手拿至脸颊上反复摩挲:“静儿,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二哥?你怎么来西玥了?”吴芷静越过水无痕,看向他身旁的南宫澈,奇怪地问道。 南宫澈盯着吴芷静,俊眉微微拧起,她竟是沉睡到连自己身在何方都不知道了么? 吴芷静盯着南宫澈,她见南宫澈不说话,转眸看向水无痕,疑惑道:“二哥怎么会在西玥?” 水无痕握住吴芷静的手,垂眸回道:“静儿,我们在仙鹤山庄。” 吴芷静眼眸一瞪:“我们不是回西玥了么?什么时候来的仙鹤山庄?我为什么不知道?我竟是沉醉了那么久么?” 水无痕握紧吴芷静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眸一字一顿地郑重说道:“静儿,答应我,千万不要就这般沉睡下去,答应我,好么?” 吴芷静朝水无痕眨了眨眼睛后回道:“好。” 她看见水无痕的手渐渐松动,其实,她的身体,她比谁都了解,在现代的时候,因为从小学武,又加上在警校锻炼那么多年的缘故,她的身子底子素来很好,很少会昏迷成这般模样,而今,连从西玥到达仙鹤山庄她都未能知晓。想来,她身上的毒当是十分厉害的了,看无痕的模样,她定是病得不轻。 他们果然不能在一起么? 看来,天意还是不能违的!说什么人定胜天,原来,人,从来都不能战胜天命的,如若可以,那么,她的父汗就不会疯,月思君就不会被人侮辱,水云天等人也就不会无辜惨死了。 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由一个人来承担,现在上天选择了她,那么她,愿意为这一切做一个了解。她本是飘零于异世的一抹灵魂,让她逝去,是对所有人最好的结局,只是,那会苦了无痕。没有她的岁月,他该怎么办? 吴芷静在给出承诺之后,又对南宫澈说道:“二哥,为什么我每次出现在仙鹤山庄时,都是这般虚弱呢?真是让你费心了。” 南宫澈展眉一笑:“静儿,不要说这样的话,二哥会治好你的!” 吴芷静点点头,信誓旦旦道:“嗯,一定会治好的,我相信二哥!” 水无痕微微转头,凤眸之中竟是凝了些许的湿意。静儿她这是在安慰他么?是担心她难过么?所以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他要如何做才能挽救她的生命? 南宫澈很快就将信函发了出去,他为吴芷静开了一些调养的药,吴芷静喝了以后也不怎么见效,每日总是想要睡觉,来到仙鹤山庄之后,她睡得越发的沉了,每日里几乎有十个时辰都在睡觉,水无痕真的很害怕,当她闭上眼睛后就不再醒来了。 腾仙鹤在收到南宫澈的信函后,快马加鞭地回到了仙鹤山庄。可是,当他为吴芷静把完脉后,却是摇头道:“此毒,乃是北疆独一无二的交藤毒,根本无解。” 水无痕的最后一点希望也被剥夺了,他知道,这个世上,如若腾仙鹤都没有办法了,那么,他便只能静静等候着那一天的到来了。他不知道那一天究竟是什么时候,是白天还是黑夜,忽然之间,他感到害怕,他害怕他在失去静儿之后,会失去生的勇气,他本就是孤单的一人,好不容易寻到静儿作为生命的依托,然而,这依托却骤然消失了,那他的生命还能延续么? 坚强的吴芷静,总是在水无痕面前装作若无其事,总是笑着对他说,她很快就能好起来。水无痕每每在听见她这样的话后,喉间止不住哽咽起来。 腾仙鹤回来不久,仙鹤山庄还来了一名客人,所有的人都没有料到,寒子夜竟然会闻讯赶到仙鹤山庄来。 当他在庭院之中,看见枯瘦如柴的吴芷静时,他疾奔至她的跟前,单膝跪了下去:“公主!属下失职,还请公主责罚!” 吴芷静朝寒子夜淡淡笑了笑:“子夜,你怎么来了?北漠怎样了?” “属下不敢忘记公主的嘱托,将北漠打理得井井有条。” 吴芷静点点头道:“很好……北漠交给你……我放心。” 寒子夜颔首朝吴芷静说道:“公主,子夜的命生生世世都是属于公主的,” 吴芷静笑了笑,回道:“子夜,你真是一个傻子,都说让你做回自己了。不要再为我而活了,真的……我受不住……” 寒子夜垂眸,不再言语。 半个月过后,吴芷静几乎时时开始昏睡,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隆冬的一个傍晚,吴芷静坐在竹林旁的摇椅上沉睡着,水无痕的手时不时在摇椅的把手上点一下,摇椅随着他的点动而摇荡起来。晃晃悠悠,似河间的小舟一般。 夕阳的余辉洒在吴芷静的身上,将她身上的白狐皮大麾映照得妖娆而美丽,当吴芷静好不容易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时,她睁眼便看见一身白衣的水无痕坐在她的身边一脸深情地凝视着她。 “无痕,这里的树叶可以吹奏么?”记得那年,在那个绚烂的秋季,一身白衣的水无痕潇洒侧坐于树枝之上,一手执叶,吹起了悠扬的曲调。就是那个时候吧,忧伤的他让她心中一痛,从未知,世上竟有人能用树叶吹出如此哀伤的曲调。当时她就在想,他的内心,当是很苦的吧。 本以为,自己的爱可以让他从此走出痛苦,却不知,正是因着自己的爱,才让他逐步沦陷入了永世都不可逃脱的坟墓。 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是她! 水无痕修长手指一扬,一片长青树叶缓缓飘入他的手心。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叶子拿至唇边,轻轻吹奏起来。 吴芷静随着水无痕吹奏而出的曲调,上下沉浮,时而觉得飘于云端,时而觉得如置深海,飘于云端时,身边会有七色彩虹相伴,会有白云如丝缠绕,置于深海时,会有五彩斑斓的鱼儿从身边缓缓游过,从她眸中看出去的,不止有蓝天大海,还有金灿灿的油菜花地,有麦田,还有成片的绿色原野。 这是水无痕为她铺陈出的衣服壮丽的景色,她知道,这是摄魂术。 正是有了这摄魂术,她才会与水无痕结缘。以摄魂术开始这断缘分,而今,由它来结束,却也十分完美。 “这是什么曲调?”吴芷静偏首问道。 水无痕拿开树叶,解释道:“这是我自己编的,我将它称为逍遥曲,那时在北疆,我时常坐在草原之边,眺望着原野,在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想做一匹在草原上奔驰的俊马,它的生活无拘无束,自由惬意,累了就停下来,渴了就去河边喝水,夜了就找个地方栖息,每天不用思考太多,我憧憬这样的生活,由于生于皇室,我知道我这一生不可能有这样的生活,所以,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了这片小小的树叶之上。” 吴芷静安静地听着水无痕的话,他的话中包含着对现实太多的无奈,如果可以选择,他定然不会生于皇室,如若他没有生在皇室,她的父汗也不会想到用巫蛊之乱来陷害他的母妃了,正因为有了皇室找个依托,才会造就水无痕悲惨的人生。 回望过去的岁月,她似乎没能为他做些什么,反倒是他,将她一次次地从危险中救了出来,默默地守护在她的身旁,保护着她。这份爱感动天地,却也让她倍觉心酸。 “无痕,我的父汗,他这一生因为一场莫名的灵魂穿越而变得凄惨异常,他正是因为心中有太多的爱,才会恨得如此刻骨,而今,在知道所有真相之后,又疯癫了,你……一定要将他找回。”吴芷静凝望着水无痕,轻轻摇着头:“你,一定要原谅他,还有……你的母妃。” 现在的形势已经十分明了,她之所以会中毒,除了水无痕的母妃做手脚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可能了,她能够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思,君幻羽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与水无痕在一起而不做任何事呢?只是,君幻羽在她们还不知道真相时便提前在她身上下了毒,才会致使他们防不胜防。 君幻羽是水无痕的母妃,是他心心念念寻找多年的娘亲,绝对不能因为她的事而让无痕与他的母妃之间产生罅隙,这是她尤其不想看见的。如果他们之间产生仇恨的话,就算是死了,她也不会安心。 水无痕凤眸深沉直视吴芷静,半晌没有说话。 吴芷静缓缓抬起手,抚上水无痕的大掌,情深意切地问道:“无痕,答应我,好么?” 水无痕的大掌随之一僵,他抬眸看了看寂寥的天空,良久之后,终是沉沉地点了点头。 吴芷静见水无痕答应,唇边一扬,莞尔一笑。 她抬眸望了望婆娑的竹林,冬日如血的残阳透过竹叶间的缝隙在她的身上投下了斑驳的痕迹,白裘皮上花红一片,她浅浅对水无痕说道:“这首逍遥曲,真的很好听,无痕,你要一直吹下去哦,吹到生生世世。” 她这话的意思,无痕定然会懂,她的生命虽然消逝,但是,却希望他能一直活着,无论她身在何方都能听见他吹奏的逍遥曲。 水无痕拿起树叶再次吹奏起来,凤眸低垂,如血残阳渐渐落幕,星月悄然爬上天空,一滴晶莹的泪珠终是沿着他俊挺的脸庞滑落而下。 吴芷静听着水无痕唇边那悠扬的曲调,唇角缓缓扬起,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眸渐渐阖上,双手安静地放在腹前,摇椅慢慢晃动起来。 一声,两声,三声…… 吴芷静的呼吸声渐渐变浅变缓,直至消逝。 水无痕在吹奏之时仿似能够感受到吴芷静的呼吸一般,他抬手扔掉手中的树叶,跪在地上,当他看见吴芷静轻轻阖上的眼睑时,他在她耳边轻声唤道:“静儿,你有没有在听?” 吴芷静安静的模样让水无痕恐慌,他抬起的手开始颤抖起来,手指缓缓移至吴芷静的鼻端,这些日子以来,当吴芷静沉睡时,她的呼吸都十分浅薄,但是,虽然浅薄,却是有呼吸的,而今的她,完全没有了呼吸! 他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呼吸! 水无痕双臂一展,环住吴芷静大吼道:“静儿——” 水无痕凄厉的叫声惊动了院儿中的南宫澈与寒子夜,他二人纷纷夺门而出,朝院外的这片竹林而来,当他们看见闭眼躺在摇椅上的吴芷静时,眸中皆是一痛,随后,迅疾朝吴芷静飞奔而去。 高大的身影僵直在竹林之下,成为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水无痕变得有些呆傻了,他握住吴芷静的手,盯着她沉睡的容颜半晌没有任何反应。 然,就在他怔愣之际,在他还来不及太过悲恸之时,吴芷静的手忽然又微微动了一下,这个微小的动作让水无痕若触电一般惊了起来,他的身子随着惊吓不禁朝上挺立半分。 立于旁边的南宫澈与寒子夜似乎也感受到了水无痕的异样,他们垂眸问道:“怎么了?” 水无痕转眸,眉头一皱:“静儿她……刚才动了一下。” 南宫澈眼眸一瞪:“什么?!” 这怎么可能呢?听刚才水无痕那声凄惨的吼声,静儿当是没有呼吸了,可是她的手又怎么会动呢? 寒子夜看了看二人,脸上茫然一片。 就在三人面面相觑之时,摇椅上的吴芷静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的第一个人自然是离她最近的水无痕,随后便是南宫澈,再来就是寒子夜。 吴芷静盯着寒子夜,轻声唤道:“子夜……” 水无痕凤眸一瞪,心下一惊,转身看向吴芷静,眸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lyg021手打,| 铁血柔情 第十八章 转瞬白头 水无痕盯着吴芷静,大掌极其自然地握住吴芷静的手,关切地问道:“静儿,你刚才是怎么了?” 吴芷静眉头一皱,想起水无痕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场景,十分厌恶地挥开他的手,说道:“水无痕,你不要碰我!” “水无痕”三个字彻底将他击晕,静儿已经很久都不连名带姓地呼唤了她了,自从与他相许之后,她都一直亲切地呼唤她为无痕。 水无痕不可置信地抬手握住吴芷静的肩膀,问道:“静儿,你这是怎么了?” 吴芷静抬眸看了一眼寒子夜,随后挥掉水无痕的手,站起身来说道:“水无痕,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嫁给你的!” 吴芷静倏地一下站起身来,她不知这具身体的状况,这般陡然站立,让她的头忽然眩晕起来,脚下站立不稳,整个人朝后倒去,水无痕眼疾手快地将她扶好,关切地说道:“你小心一点。” 吴芷静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这个水无痕当真是有些奇怪,他不是不想娶她么?不是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出惊心动魄的人肉大战么?为何忽然之间,他变得如此深情款款了? 吴芷静将视线放至寒子夜的身边,又看了看南宫澈,蹙眉问道:“子夜,冰王爷这是怎么了?还有,子夜你怎么与二哥在一起?你暴露你的身份了?” 寒子夜闻言,俊眉不禁飞扬起来,他上前一步问道吴芷静:“芷静,你在说什么?” 吴芷静莫名其妙地看着众人,她在说什么?子夜竟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吗?他们都怎么了?怎么都用一副看怪物的神情看着她?究竟出了什么事? 水无痕头颅低垂,脑中思绪翻飞,吴芷静从前说过的话在他脑中一一掠过,她说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说她死了可能就回去了,她说她始终都会回去的,那么,现在,她是回去了么? 水无痕眼眸倏地一转,若闪电般的动作让他身旁的吴芷静身子一僵,抬眸惊悚地看着水无痕,传言,这个冰王爷冷酷如冰,而今看来,确实如此。就他这一系列动作都能让她感到些微的恐慌。 吴芷静被水无痕犀利的眼眸瞪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的身子往后微微退缩而去,却发现身后乃是摇椅,她已经退无可退了。 她斜睨着水无痕,吱唔道:“你要做什么?” 水无痕盯着吴芷静的容颜,双手再次攫住他的臂膀,深深凝视着她,良久之后,缓缓问道:“告诉我,她去哪里了?” 吴芷静眉头一皱,回道:“什么?她是谁?” “吴芷静!我问你吴芷静她去哪里了?”水无痕用力摇晃着吴芷静的肩膀低声沉喝道。 吴芷静只觉水无痕莫名其妙,她冷笑道:“我不就是吴芷静么?我还能去哪里?最多就是被你那骇人的行为吓晕而已。” 水无痕眉头紧拧:“什么?什么骇人的行为?” 吴芷静看着水无痕一脸无辜的样子,心中怒意横生,她一把推开水无痕,指着他的鼻子说道:“水无痕,你自己做的事,莫非你都忘记了么?我都羞于提口,你放心,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嫁给你的,之前去你父皇面前求婚,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全体收回!”说完,她走至寒子夜的身边看了他一眼后,说道:“子夜,我们走!” 寒子夜凝视着吴芷静,又看了看水无痕,有谁来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芷静她为何忽然之间就不喜欢水无痕了呢? 水无痕身影一闪,单手拦住了吴芷静,他低声说道:“你不能走,告诉我,静儿她去哪里了?” 吴芷静盯着水无痕,她真是算错了,本来想着能与水无痕联合起来一起攻打耶律旭日的,却不知水无痕竟是一个这般难缠的男人,反正当他做了那样的事后,他们之间也算是毫无瓜葛了。 “我不知道你所谓的静儿去了哪里,反正我就是吴芷静。”吴芷静说完转身立在寒子夜面前,问道:“子夜,你怎么跟水无痕还有二哥在一起?” 不待寒子夜回答吴芷静的话,吴芷静已然从寒子夜清晰的瞳孔中看见她的容颜,她眼眸一瞪,指着寒子夜的瞳孔惊道:“天啦,我的脸!” 寒子夜眼眸一眯,有些木讷地看着吴芷静,吱唔道:“你的脸怎么了? 吴芷静捂住唇,瞪大眼睛道:“我的面具呢?谁取掉了我的面具?” 寒子夜在看见吴芷静如此惊慌失措的表情时,脑中思绪翻飞,似被猛烈的电流击打过一般,怔愣须臾后,他手臂一伸,将吴芷静倏地一下揽入了怀中:“芷静,是你回来了么?是你么?” 吴芷静见寒子夜忽然将她搂住,一时间还有些错愕,子夜他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这般热情地拥着她,他何时对她有着这般激烈的感情了?他终究还是喜欢着她的么?他忘记那些痛苦的仇恨了么? 眸中泪花儿闪现,她的手在空中僵了半晌后,终是回搂住了寒子夜,轻声在他肩上回道:“是的,是我,我回来了!” 水无痕看着深情相拥的二人,身子仿似被沉闷的铁锤击打一般,这个吴芷静很显然不是他的静儿,她脑中的记忆里完全没有他,完全没有他!那他的静儿去了哪里?她去了哪里? 她是回到她的世界中去了么?他的师父曾经爱上的母妃也是就这般消失了,然后,她就没有再回来过了! 那么,静儿她,也将再也不回来了么? 他终是彻彻底底失去她了么? 她消失得那般彻底,连一个念想都没有留给他! 苍天啊,何其残忍! “啊——” 水无痕忽然之间展臂咆哮起来,墨色的发丝左右四散开来,身旁的竹林随着他咆哮的气势而东倒西歪起来,竹叶片片而落,随风而逝。 他的吼声凄厉而哀伤,让近在咫尺的人都在不知不觉中微眯起了眼睛,连那些没有生命的一花一木,都祭奠起他的悲伤,垂下了曾经骄傲的头颅。 月色凄迷,黑纱幻影浮动,风声渐渐起于林壑之间。 南宫澈凝视着水无痕,他似乎能够感受到水无痕心尖上的痛楚,在经过如此痛彻心扉的爱恋后,相爱之人忽然之间就消失不见了,任谁都是不能忍受的吧? 吴芷静与寒子夜在听见水无痕这般凄厉的吼声时也推开了彼此的怀抱,寒子夜搂住吴芷静的腰身看向那昂首嘶吼的男子。 水无痕的叫声绵长而悲恨,脸上的表情痛苦而执着。 墨色的发丝因着他悲伤过度的情绪似灵蛇一般在风中肆意狂舞,然而,那些墨色的发,在飞舞之间,寸寸变为雪丝,直至发梢。 天空之中,降下了雪花,悠悠的白雪,飘飘洒洒落满大地。 白色的发丝似游动的蛟龙一般,随着雪花飘舞起来。 吴芷静等人在看见水无痕青丝成雪之后,皆捂住嘴唇惊叹道:“天啊,他的发……” 南宫澈眸中带着痛楚,究竟是多深的爱才能让水无痕那一头青丝转瞬成雪? 眼眸微垂,他终是为这个痴情的男子留下了一滴感动的泪。他知道自己为何会输,因为,他爱静儿远远没有水无痕深,他输得心服口服。 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水无痕才能得到静儿的爱,只有他! 可是,静儿她到底去了哪里?她就这般离去了么?她竟是这般狠心地将水无痕一个人抛弃在这个世界之中了么? “啊——” 水无痕用力摇晃着头,满头银丝似白色的缎带在空中飞舞,振臂嘶吼良久后,他终是一个纵身,撇下众人飞离而去。 “无痕!” 南宫澈对着水无痕迅即掠去的身影轻声一喝,然而,水无痕的轻功高深莫测,闪电之间,人,已经消失无踪了。 吴芷静盯着转瞬白发的水无痕,脑中一片茫然,她回眸看向寒子夜,问道:“子夜,究竟出了什么事?” 寒子夜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吴芷静的额头,他这般细腻而温柔的动作着实吓到了吴芷静,什么时候开始,子夜也有这般温柔的一面了? “芷静,告诉我,你最近的记忆是在哪里?”他没有想到,那个喜欢他的芷静还能回到他的身边,他当真是太过欣喜,然而,当他看见转瞬白头的水无痕时,心中却是莫名的剧痛起来。 水无痕,当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男子。 吴芷静凝视着寒子夜,将自己最近的记忆告诉了他。寒子夜在听完吴芷静的叙述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南宫澈闻言对二人说道:“之前的静儿曾告诉我,她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我想,她可能是回去了吧?”南宫澈眼眸一抬,凝望着水无痕消失的方向,垂眸轻轻摇起头来,如果说,他的爱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那么,水无痕的爱,便是那条永远没有出口的路。 静儿一日不回,他的爱终将没有宣泄的端口。 世事难料,而今,只能祈求上苍,让静儿再次回到这个世界之中。南宫澈凝望着现在的吴芷静,他知道,他以前喜欢的是她,然而,在另一个吴芷静附在她身时,他便转移了他的爱,如果,另一个吴芷静再次回到她的身上的话,那么,寒子夜的爱又将归于何处呢? 算来算去,这都将会是一个难解的结。 寒子夜也跟随着南宫澈的视线,看向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凝望半晌后,终是垂眸,滴叹了一声。 “哎……都是天命啊……” 夜,慢慢宁静,这一夜,没人知道水无痕去了哪里,也没有人能够找到他,只是,他的属下在第二日时便到达了仙鹤山庄,水无痕悄无声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的面上没有太大的变化,凤眸中凝着深深的含义,脸上又恢复了以往冷冰冰的神色,只是那一头银白的发着实刺伤了众人的眼,当风云十八骑看见一头银发的水无痕时,眸中都露出了心痛的神色,尤其以承扬为最胜。 吴芷静与寒子夜在水无痕回来之后便启程告辞了。 寒子夜找了一辆马车,当他将吴芷静扶上马车后,他抬眸一望,但见,仙鹤山庄某一处院落的屋檐之上,正傲立着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阳光之下,蓝天白云之间,他的衣衫白得刺眼,而他那满头的银发更是刺痛了他的双眼。 寒子夜朝水无痕微微点了点头后,便带着吴芷静离开了仙鹤山庄朝北漠进发而去。 所有的事情都落下了帷幕,所有的人都有了一个不算太差的结局,然而,只有水无痕,依旧孤单落寞地停留在了天地之间。 是的,他在等候,等候吴芷静的回归,他知道,那一天,一定会来到的! 马车之中的吴芷静静静靠在了寒子夜的怀中,这些天,子夜将过去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只是她所不知的是,水无痕是她的哥哥,这事本是发生在断情崖上,知道的人除了君幻羽,独孤傲与水无澜以外,其他知道的人都死去了。 吴芷静抬眸看向寒子夜,她摇头道:“想不到,我晕厥了一段时间之后,这里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独孤皇室光复了,耶律旭日消失了,只是,我们还需寻找父汗的下落,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 寒子夜在听见父汗二字时,眼眸眯了眯,这段时间,他一直执掌着北漠朝廷,期间,发生了一件令他始料未及的事,原来,芷静她并非是独孤傲的亲生女儿,当年,她母妃生下孩子后,那孩子就已经断气了,独孤傲没有其他孩子,她母妃为了获得宠爱,将已死去的孩子给替换掉了,欺骗了独孤傲,当他知道这事后,立即封锁了消息,毕竟,吴芷静的母妃已经香逝多年了,这旧账还是不要再翻出来了。他看了看吴芷静,为了保护好芷静,这个秘密将永远留存在他的心中。 寒子夜握住吴芷静的手,发誓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大汗的。” 吴芷静在寒子夜的怀中点了点头,须臾,她侧眸看向寒子夜,问道:“子夜,你会介意我与水无痕的过往么?” 虽然子夜没有告诉她太多关于水无痕的事,但是,看水无痕那般痴狂的样子,他们之间定然是发生了一些什么吧? 寒子夜摇头道:“不介意,你是我的公主,我生生世世想要保护的公主,只要你安全健康,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芷静,从此,我们永远也不分开!” 吴芷静唇角弯弯,带着笑,微微地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只要有子夜在她的身旁,她就不会觉得辛苦,只要有他在,她的世界已然足够了! 现代,g市中心医icu病房之中 吴芷静慢慢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雪白一片,她转了转眼眸,看见身旁是高大的监护仪器,仪器上的心跳显示上上下下动个不停,盖在被子下方的手动了动,却发现不是特别灵活,手腕处似乎被什么东西夹住了一般。 脑中的记忆闪电而过,不久前,她好像从帝国大厦摔下来了。她还没有死么?她的同事用垫子接住她了么? 正当吴芷静思绪翻飞之际,一阵柔和中带着激动与欣喜的声音传入她耳:“静静,你醒了?” 吴芷静想要支撑起身子,但是却发现有些困难,她的想法似乎被说话那人知晓,躺着的床逐步往上升了起来。 当床铺缓缓升起后,她半躺于床上,终于看清楚了床尾的人,吴芷静秀眉一蹙,喊道:“妈妈……” 吴妈妈闻言迅速去到吴芷静的跟前握住她的手哭泣道:“静静,你终于醒了,妈妈担心死了。医生一会儿就过来为你看病。” “妈妈,我从楼上摔下来时,应该会有同事接住我的,我怎么会在icu中?” 吴妈妈闻言,眼泪簌簌掉落,她仅仅握住吴芷静的手,说道:“静静,真不知道是我们做了什么孽,你的同事本来在楼下铺上了很多垫子,可是,当你从上面摔下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诡异的风,硬是将你吹走,你的同事赶接不急,你终是摔在了地上。”当她接到电话说芷静从六十八层高的楼跌下来时,她的心跳几乎都停滞住了,如若芷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 吴芷静皱了皱眉头:“诡异的风?” 她闭上了眼睛,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事么?为什么脑子里空空一片?总觉得心中似缺了一大块似的。可是,无论她怎么想都不知道,究竟缺了什么。 医生在吴妈妈按了铃之后很快就进了病房,当他为吴芷静检查完后,眸中带着匪夷所思,现在这个病人看着似乎完好无损,可是,过去的几个月时间里,她为什么一直不苏醒呢?医生微微摇了摇头,看来,医学果然是世界上最奥妙的事,有一些东西还需要他们继续努力为之探索才行。 医生为吴芷静检查完后,对吴妈妈说道:“病人的情况很好,过两天就可以从icu转去普通病房了。” 吴妈妈听后感激道:“谢谢医生。” 医生笑了笑便转出了icu,吴芷静在icu中待了两天后就转入了普通病房,她的同事在得知吴芷静醒来后都来探望她。 吴芷静的同事之中,男人偏多,他们都将吴芷静看成哥们儿,进了病房后,先将鲜花送给吴芷静,随后便揶揄开来。 “我说芷静啊,特警这职业太高危了,你一个女人家,还是换个职业吧。” “是啊,你瞧瞧你,也老大不小了,长得又这般美丽,该是找个人嫁出去的时候了。” “对啊,我这里刚好有个合适人选,芷静要不要见见面?” 吴芷静唇角微微抽搐,都说女人是三姑六婆,看来,这男人也差不了太多,竟然为她介绍起对象来。 她已经二十五岁,这样的年龄不算太老,但是,也不算太年轻了,或许,她是应该考虑找一个男朋友谈谈恋爱了,只是,为何她在听见关于情爱话题时,她的心会止不住地疼痛呢? 她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么? 日子照旧如常,吴芷静出院之后便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之中。 工作之余,警局做后勤工作的大婶时不时会为她介绍男朋友,前几次因为工作忙,她就拒绝了,但是,别人的好意总不能一直拒绝,所以,当那同事第四次为她介绍时,她笑着答应了。 她知道自己的容貌是美丽的,只是她的工作性质让她不能够静心地打扮自己而已,这一日,为了相亲,她还是好好地打扮了一下自己。 微卷的长发轻垂在身后,她穿了一件雪纺洋裙,面料非常的舒适,她上了一层轻柔的妆,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迷人。当她见到相亲对象时,她知道,这个男人定是被她的外表迷住了。 可是,她却对这个男人没什么感觉,其实,他长相斯文,文质彬彬,应该是好老公的典范,为什么她对他愣是没什么感觉呢? “您好,我叫范思哲。” 那人一开口说话,吴芷静差点没将喝入口中的柠檬水给喷了出来,这个人什么不好叫,竟然叫范思哲,她还叫圣罗兰呢。 她嘴唇有些僵硬地回道:“我叫吴芷静。” 他们是在灯光柔和,环境优雅的西餐厅见的面,一顿饭下来,吴芷静只觉十分别扭,究竟怎么别扭她也说不上来。 用完晚餐后,他们走在霓虹灯下,灯光闪烁,将吴芷静那张美人脸映照得更加迷人了。范思哲的大掌动了动,似乎想要握住吴芷静的手。 然而,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 “站住,把我的包还给我!”一个路上的行人在街上大喊大叫着。 吴芷静秀眉一挑,眼眸一斜,便看见身旁有人急速飞驰而过。 她脚步飞转朝那人追了过去,在快要追上那人时,吴芷静一个飞跃,身子旋转,朝那人飞去一记霹雳旋风腿,雪纺裙子随着她的动作飞舞起来,站立于不远处的范思哲目瞪口呆地盯着吴芷静,他惊悚地发现,吴芷静那雪纺裙子下面竟然还穿了一件紧身短裤。 他甩了甩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切。 吴芷静一脚将那小偷踢飞,双手一挥摁住他的手,将他制伏于地,极其自然地从裙子下方摸出手铐将小偷的手扣了起来,随后,面色严肃地对小偷说道:“g市警局吴芷静高级警官,正式通知你,你被捕了!” 当吴芷静将那小偷拧起来时,才知她似乎是在相亲,可是,当她再次回眸时,那些闪烁的霓虹灯下,哪里还有范思哲斯文的身影? 范思哲可能永远也想不到,自己第一次相亲所见的女孩子的裙子下面竟然还装了一副手铐,如若他没有看错的话,她的裙子下面还有一把银色的小型手枪。这样的女子,他还敢要么? 吴芷静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用手押住小偷的肩膀。社区警察很快就到来了,他们从吴芷静手上将小偷押走了,吴芷静在他们的记事本上签好字后,拍了拍自己的手,准备回家。 然而,就在她转眸之际,却在不经意中看见街边那一辆豪华的保时捷中,一个拥有深邃凤眸的男子正凝视着她。他的唇边带着淡淡的笑容。 那男子剑眉斜飞入鬓,朗目若星,脸廓如俊美的雕工一般。 吴芷静一直盯着他看,不是因为他英俊得过分的面容,而是,为了心中那份熟悉的感觉,她什么时候见过这般英俊的男子了? 她为什么会对他这么熟悉?他是谁? 吴芷静怔愣半晌后,礼貌性地回以淡笑,终是撤回了自己的视线。 那男子收回了视线,冷冷地朝司机吩咐道:“关上窗户,走吧!” “是的,文总。” 茶色车窗缓缓上移,隔绝了文辰逸的视线。他凤眸垂下,轻轻地笑了。 黑色的保时捷终是消失在了默默夜色之中。 吴芷静盯着那渐行渐远的车身,摇了摇头,继续朝前行去。 穿过灯光闪烁的街道,吴芷静停留在了人群熙攘的街道之中。 “文氏集团决定回国发展,今日,文氏集团的总裁文辰逸先生 不嫁妖孽王爷 第3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38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38部分阅读 在新闻发布会上说明了公司未来想要发展的领域……” 大厦的显示屏上正播报着近日的重大新闻,吴芷静抬眸朝那显示屏上看了看,当她看见文辰逸的脸时,眼眸不禁微眯了一下,这个人不是刚才坐在保时捷中的那个人么? 原来,他就是文辰逸。 吴芷静目不转睛地盯着液晶显示屏,心中情愫翻涌。 为何他的容颜像是刻在她脑中一般? 吴芷静在屏幕下驻足良久后,终是起身离去了。 随后的日子,依旧平淡,只是,警局的大婶们不再为她介绍男朋友了。吴芷静每当想起范思哲时,总是不自觉地想要发笑,那晚,他该是被自己吓坏了吧。 半个月后,当吴芷静正在办公室里做事时,局长打来电话让她去一趟他的办公室,吴芷静微觉惊诧,虽然自己算是一个优秀的警察,但是,也不至于惊动局长吧。 吴芷静有些忐忑不安地去了局长办公室。当她进入办公室后,入眼的第一人并不是局长那有些发福的身影,而是一个高大俊挺的身影。 那人坐在沙发之上,身上西装笔挺,深邃的凤眸中含着让人道不清看不明的情绪。 他在见到吴芷静进入局长办公室后便起身告辞了。 文辰逸走后,局长对吴芷静说道:“吴芷静,现在上级派了一个任务给你。” 吴芷静抬眸问道:“什么任务?” 局长指了指门口,说道:“那是文氏集团的老总,他刚刚回到国内,过些日子,他要举办一个宴会,邀请业内人士参加,这个宴会是要带女伴的,文先生的女伴也是第一次回到国内,前些日子,她受到了一些莫名人士的恐吓,文先生想让你在宴会那天假以装成他的女伴,以便诱出那些人。” 吴芷静在听见文辰逸有女伴时,眉头不禁皱了皱,她问道:“为什么是我?” 局长笑着对她说道:“文先生说你与她的女伴长得有七八分相似,还有,保护市民,是我们警察的天职。你下去准备一下吧。” 吴芷静见局长就这般定了这事,心思虽说不舒服,但是,局长后面那天职二字确实让她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她缓缓退出了局长室,垂于身侧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女伴?这个文辰逸的女伴到底是谁?为什么一回国就会受到一些莫名人士的恐吓? 吴芷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中,她抽出键盘,在百度页面上输入了“文辰逸”三个字,点击回车键后,出来了一长串的搜索页面,她点开其中一条。 上面写着“文辰逸,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建筑专业,现任文氏集团的总裁,文氏集团是一家跨国企业,行业涉及面广,小到零配件,大到卫星计划都有涉及……” 吴芷静关闭了这个页面,又在百度上输入了“文辰逸女友”字样,回车后出现了许多搜索页面,吴芷静照例打开其中一页,只见上面写着“文辰逸神秘女友究竟是谁?是她,是她,还是她?”网页上面附上了许多女子的照片,有些照片吴芷静认得,都是一些当红的模特和影视明星。 她关闭了页面,又打开了许多其他的页面,女友前面无疑都加上了神秘二字,吴芷静越看越觉得心里不爽,眉头一皱,关闭了所有的页面,她将键盘往内一送,坐在旋转椅上思索起来。 不管怎样,这个宴会她是一定要出席的,到时候应该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第四卷完) |lyg021手打,| 凤舞异世 第一章 震撼出场 过了几日,当吴芷静背着斜挎包进入警局时,她所在的办公室几乎沸腾起来。 “哇,你们说,这么一大束玫瑰花,究竟是谁送的?好大手笔啊,要不少钱吧?” “对啊,还有这个精致盒子里究竟装的什么东西?” 吴芷静拉了拉挎包,站至众人跟前,偏头问道:“什么事这么欣喜啊?” 同事们在听见吴芷静的声音后,惊诧地转回头看着她,说道:“芷静,你知道送你这些东西的人是谁么?没有留言呢!” 吴芷静斜眼看了看办公桌上的那一大束玫瑰花,火红的一片,玫瑰花上似乎还镶了水晶,文辰逸出手果然很大方,做戏做全套,为了保护他心爱的女伴,当真是不惜牺牲其他人啊。 莫非,文辰逸认为,她是一个特警,有人袭击她,她就应该安然无恙么? 总之,经过这件事后,她对文辰逸的印象分打到了最低,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都可以用钱来解决么? 吴芷静对着同事说道:“我不知道是谁送的,可能送错了吧!” 同事们面面相觑:“送错?世上有这样的好事么?” 吴芷静走入人群之中,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去,挥一挥手,说道:“没什么事的话,大家就散了吧,我要工作了。” 众人见吴芷静对桌上的东西兴趣乏乏,也没有再追问其他,遂一一散开了。 吴芷静盯着办公桌上那个精致的礼盒,不用打开看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一定是一套名贵的晚礼服吧。 吴芷静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那晚礼服,她将盒子放到一边后便开始工作了。 到了宴会当天,吴芷静又被局长叫了过去,这一次,局长办公室再也没有文辰逸的身影,只有两三个穿着套装的女人。 那些女人们在看见吴芷静后,皆朝她俯了俯身,问候道:“吴小姐,您好,我们是文总派来接您去梳妆的,您现在方便与我们一起离开么?” 局长朝吴芷静点了点头,用唇语告诉她,这是党和国家赋予她的使命。 吴芷静眼睛一翻,局长还真是会套高帽子。 她朝那些女人们点头道:“走吧。” 吴芷静带着文辰逸给她的那个礼盒坐着高级房车朝市区郊外的别墅区行去。 到了别墅之后,吴芷静无心观看那些精致的欧式别墅,只跟着那些人的步伐朝化妆间行去。 吴芷静虽说不怎么爱化妆,但是,打扮的程序多少还是懂的,只是,今日这一次的打扮是不是有点程序太过复杂了,她在化妆之前,先做了个spa,完了又做了面部按摩,按摩完了做发型,做完发型后才开始上妆,整套程序弄下来,花了足足四个小时。 当吴芷静身着浅红色arani抹胸晚礼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她真是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哈欠。 她无精打采地问道:“终于完了么?” 那些化妆师们朝她俯身说道:“吴小姐,已经全然完毕了。” 吴芷静问道:“晚宴是在这栋别墅里的大堂之中进行么?” “是的。” 吴芷静朝她们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们下去吧。” “是。” 待化妆师们全部离开之后,吴芷静将自己带过来的背包打开来,那背包里面装了一件防弹衣,一把95式突击步枪,一把92式内供版手枪,四个自动步枪弹匣和五个手枪弹匣。另外,还装了一个便携式激光眩目枪与弓弩“猎人”捕捉网枪。 她提着背包去了大堂,大堂之中金碧辉煌,精致的水晶灯高悬于厅堂之上,璀璨夺目。四处皆是耀眼的颜色,一派富丽堂皇,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人的生活吧,吴芷静无暇关注这些,她的世界离上流二字素来很远,她巡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了一下主桌的位置,以及舞池的方向,脑中飞速旋转,如果出现意外的时候,她应该如何保护自己。最后,她在大堂之中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地方,那个地方是一个隐蔽的小隔间,隔间之外有罗马布帘遮挡,那里刚好可以放置她的背包,如果出现意外之后,她也可以从地上滚动至那个地方拿起自己的背包去捉坏人。今夜,局长派来的人也会巡防在外。她只需要保护好自己,以及避免其他人受伤害就可以了。 吴芷静穿着浅红色晚礼服,大步流星地朝那个隐蔽的地方行去,俯身将背包放进了隔间之中。然而,当她抬起头转过身时,却在不经意间撞入了一个宽阔的胸膛之中。 额头磕在那人的肩膀之上,吴芷静顿觉有些眩晕,她拧眉朝上看去,问道:“你这人怎么走路的?” 话音刚落,吴芷静的眼眸微微瞪大了一些,只见面前之人身穿一套白色的西服,衬衣上面的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耀眼而纯洁的颜色让他看起来像是来自童话世界中的王子,而他,不是文辰逸又是谁? 文辰逸在看见吴芷静的样貌时,凤眸中闪烁着光彩,淡红色抹胸晚礼服将她凹凸有致的身姿包裹得十分之好,身前那浅浅的沟壑更是让人遐想连篇,而她的粉颊在橘色灯光的映衬下,更是显得娇艳欲滴,微卷的秀发在脑后盘起,耳前垂着一缕发丝,隐有暗香浮动,从来不知,警察也会长得如此美艳动人。 然而,凤眸之中的光彩紧紧只是稍纵即逝,英俊的脸上又恢复了一贯地冷漠,他轩眉斜了斜垂眸看了一眼布帘后的小隔间,问道:“吴小姐是在这里做什么呢?” 吴芷静拂了拂鬓前垂下来的发丝,说道:“做该做的事。” 说完这话后,她身子一侧,踩着步伐离开了文辰逸的身边。吴芷静的身上有着淡雅的香味,那香味不禁让文辰逸的眼眸眯了眯,他在不经意间回转身,看向大步而走的吴芷静,微微摇了摇头,穿着这般名贵的晚礼服,竟然也能走成这样。 这个女人与他以前接触的女人真是大不相同。 文辰逸一手撑住下颚,又回想起了初次见她的场景,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女孩子的裙子下面居然还可以放置手枪。不知她那身摇曳的晚礼服下,是不是也装了手枪呢? 他,算是见识了。 夜幕渐渐降临,别墅灯火辉煌,外面的花园也点满了灯火。晚宴于八点整准时开始了。 吴芷静挽住文辰逸的胳膊从旋梯之上缓缓而下,接受着众人的喝彩。 走下旋梯后,文辰逸领着吴芷静对各位商界人世敬酒说谈。 吴芷静的脸上一直保持着淑女风范的微笑。 文辰逸的身上有着淡而清新的味道,她不喜欢身上有古龙水香味的男人,那种腻腻的感觉让她觉得难受,她似乎挺喜欢文辰逸身上这样干净的味道,让她有些莫名的眷恋。 她怎会对他有这样的感觉呢?莫非,他们前世曾经认识。 吴芷静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起来,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前世之说呢? “为什么摇头?”不知何时,文辰逸忽然间俯身在她耳前轻声问道。 低哑暗沉的声音让吴芷静的身子随之一震,为何连嗓音都觉得如此熟悉呢? 她侧眸看了看文辰逸,说道:“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文辰逸闻言,俊眸亮了亮,沉默须臾后,回道:“很多女人都曾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吴芷静的容颜随之僵了僵,她知道文辰逸在想什么,他以为她这是在吊金龟婿么?呵,就算她想,也不会用这么蠢的方式的,更何况,她一点也不想。 “别以为有点钱,就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喜欢你了。”面对文辰逸的话,吴芷静也没有说什么好话,反正他们之间只有任务,他不尊重她,那么她又何必再给他面子呢? 文辰逸显然没有料到吴芷静会说这样的话,他揽住吴芷静腰身的手情不自禁地紧了紧,他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似警告似威胁:“女人,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否则,你会后悔的。” 吴芷静的身子稍微往外撤了撤,她秀眉一挑,挑衅道:“我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文辰逸的手臂跟着又往里收了收,让吴芷静的身子被迫向他靠去,他眼眸一眯,薄唇轻抿,轻声吐出话语:“你不要太过嚣张。” 吴芷静的身子因着文辰逸的话语而微微僵直起来,这样一句话,她似乎在哪里听过,为何这般地刻骨铭心? 文辰逸在看见若有所思的吴芷静时,终于放缓了手上的力道。 一番寒暄过后便是舞会,音乐声渐渐响起。文辰逸一手背于身后,一手伸出,身子微弯邀请道:“可否赏面,与我共舞一曲?” 吴芷静面上淡淡一笑,回道:“当然可以。” 文辰逸手臂一扬,将吴芷静带向身前,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揽住她的腰,吴芷静礼节性地回握住他的手,一手轻轻搭放在他的肩上,随着他的脚步走起舞步来。 “吴小姐似乎很会跳舞?”文辰逸压低声音在吴芷静耳畔轻声问道。 吴芷静目视前方,机械性地回道:“没有办法,那是因为从小学武术的缘故。” “哦?你为何要去当特警?”在他的世界中,他理所当然地认为男人应该保护女人,警察应当是男人做的事而非女人,这个吴芷静,看着如此娇弱,她能保护好其他人么? “因为理想。” 文辰逸听后,垂眸,薄唇微微弯起,轻声地笑了,那笑中带着明显的不可理解与些微的不屑。 吴芷静在观察到文辰逸的表情时,脚下步伐移动,很不小心地用高跟鞋那细长的鞋跟踩上了文辰逸的脚,文辰逸因着脚背被踩而微微拧眉,凤眸中凝结着怒意,而吴芷静在感受到他的怒意时,装作无辜地说道:“文总,真是对不起了。” 文辰逸轩眉一展,没有再说话。 悠扬的音乐潺潺而出,舞池中的众人都随着音乐的节拍慢慢起舞,本是宁静的别墅之中却透着一股暗藏的杀机。 敏锐的吴芷静自然是嗅到了,她耳朵微动,反客为主,带着文辰逸的步伐朝那个小隔间而去。 文辰逸在感觉到吴芷静的动作后只是配合她的舞步朝布帘处滑去。 文辰逸与吴芷静的周围慢慢地出现了几对舞伴,吴芷静一一观察了一下,发现其中有两对的舞步动作有些不对劲。 吴芷静眉头微蹙,发现有人马上就要行动时,迅速地撤开了身子,而文辰逸身旁有一对舞伴中的男人手臂一扬,本以为可以抓住吴芷静的一片衣角,却是扑了个空。 那男人见行踪已经暴露,他放开他的舞伴再次朝吴芷静抓了过去。其他隐藏在舞池中的人们在看见这个男人行动后都纷纷丢开舞伴朝吴芷静扑了过去。 吴芷静几个旋身后到达了隔间处,她迅速拿出背包背在身后。 “啊——” 舞池之中的人们在看见这番场景后皆抱头鼠窜,隐藏在内的警员开始疏散人群,当警员去到文辰逸身边想要他离开时,他却拒绝了,凤眸只盯着那个角落中的女子。 吴芷静双手一扯,将晚礼服从下面撕开了,手腕一转,手边就多了一个激光眩目枪。 那些人因着眼睛被炫,纷纷从怀中掏出枪支,朝吴芷静开起枪来。 吴芷静左右闪躲着,迅速滚至窗边,一个纵身跃了出去。 跃出窗户之后,窗户外面刚好有一个接应的同事。 “芷静,你往后面去,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吴芷静摇头道:“不了,为了最终能够抓住他们,我必须成为诱饵。” “不行,这样的话,你就太危险了。” 吴芷静朝他一笑,说道:“没事,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随后,不再说话,她弯着身子在那名同事的掩护下,换上了紧身防弹衣裤。随后,背着背包出现在了那些人的面前。 “她在那里,我们追!” 那些人在看见吴芷静后,朝所有的同伴迅速发出了信号。 吴芷静灵眸一瞪,转身背着背包出了别墅。将那些人全然引开了。 出了别墅后,吴芷静跳上一辆警车,发动引擎,脚踩油门,倏地一下就冲了出去。 那些追赶吴芷静的人,见状也跟着上了他们的车朝吴芷静追赶而去。 这一次行动的小组长是吴芷静的上司,他在看见吴芷静开走警车后,有些目瞪口呆:“是谁允许她一个人这般冒险的?” 其他警员在听见组长的训斥时,都垂下了头。 “赶快给我追!一定要保证吴芷静的安全!” “是!”警员们纷纷上了警车,跟着冲了出去。 其中一个警员在上车之后,忽然发现身旁还坐着一个人,他眼眸一瞪,惊道:“文先生,您做在这里做什么?” 文辰逸眉头一皱,挥手道:“废话少说,赶紧追!” 那警员不知为何,听了文辰逸的话,也没有赶他下车,只是发动引擎,追了出去。 吴芷静开着车朝郊区行去,进入郊区之后,因为人少的缘故,吴芷静将车速提高了许多,油门轰鸣,速度极快。她一面开车一面拨打起手机来,忙音之后,对方接通了电话。 “吴芷静,我命令你立即掉转车头!” “喂,老大,你先别嚎,我在郊区兜几个圈,将他们引去锦云山,你先派人去那里布下天罗地网,就这样,挂了!” “喂,吴芷静,你小心一点啊!” 组长的嚎叫声越来越远了,吴芷静手握方向盘,加大了油门,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脑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一定要这样做,所以,她按照自己的意念这样做了,无论结果怎样,她只要问心无愧便好。 吴芷静车技一流,带着那些人在郊区转了好几个圈之后才朝锦云山驶去。 锦云山海拔很高,有蜿蜒的盘上公路可以直达山顶,山顶之上除了一条盘旋公路以外没有其他出路,她之所以将这些人引入锦云山,是为了组长他们能够更好的抓住这些人。 夜已经慢慢深沉,锦云山上除了路灯闪烁以外,皆是漆黑一片,远光灯在盘旋的山路上忽明忽暗地闪烁着,透露出阴森的气息。 吴芷静灵巧地打动着方向盘,带着人们朝山巅之上行去。 几经盘旋之后,终于到达了锦云山的最高处。 吴芷静的警车被三辆小轿车围堵起来。那些人,见吴芷静已经再无后路可以走,他们熄了火,打开车门朝吴芷静走了过来。 吴芷静停了火,背上背包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三辆车之中总共走下来了十人,他们朝吴芷静慢慢走了过来,眼眸一眯,哼道:“你的身手还不错嘛,想不到文辰逸的神秘女友竟然是特警!” 吴芷静眼眸一眯,问道:“你们究竟是谁?想要做什么?” 为首之人,摸了摸鼻子,斜睨着吴芷静,说道:“想要做什么?当然是,让你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是谁让你们来的?” “哦,我们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至于雇主是谁,当然不能说的。” 吴芷静眼眸一挑,问道:“你们的雇主是爱慕文辰逸的女人?” 这些人的目的只有她一个,而文辰逸站立于旁边,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要伤害他的意思,这样的事情除了女人能干出来以外,还有谁呢? 为首之人,没有回答,只是说道:“不管怎样,反正你是死定了!” 吴芷静单手一旋,从背包中掏出眩目枪,环绕了众人一圈,红色的光束刺伤了众人的眼,他们用手挡住红色激光,吴芷静趁机闪出众人之外,旋即掏出步枪瞄准众人说道:“你们不要动,否则我就开枪了!” 吴芷静眼眸环顾了一下四周,知道四周已经有同事将这个山顶全然封住了,狂烈跳动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不少。 为首之人闻言j笑道:“你以为只有你有枪,我们没有?看谁的火力足。” “那我们拭目以待!” 吴芷静撂下此话,身子旋转起来,对着那些人的膝盖,一人一枪,开了过去。 那些人见吴芷静开枪,纷纷掏出手枪对准吴芷静打了起来。 吴芷静一面飞身闪躲,手上的枪依旧打个不停。 围堵的众警员在听见枪声后纷纷现身。 “我们中计了!” 为首之人,狠狠地恨了一眼吴芷静,他不顾膝盖处的伤口,似亡命之徒一般,飞身朝吴芷静扑了过去。 “芷静,小心!”同事的呼喝声从风中传来。 吴芷静眼眸一瞪,见着那人朝她扑了过来,她手中的枪瞄准那人的胸前。 “怦——”地一声,开了过去。 “啊——”那人胸前中了一枪,表情变得狰狞而恐怖,然而,他却依旧朝吴芷静狠狠扑去。死亡,给了他无穷的力道,让他将吴芷静直直往后推去。 刚刚从警车中下来的文辰逸看见了这一幕,他皱眉道:“快点,吴芷静要被推下山去了!” 警员纷纷朝吴芷静飞奔而去,然而,那人用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抱着吴芷静滚下了山崖。 警员们到得山崖边时,俯身用手去抓,想要将吴芷静抓回,然而,却没能够抓住吴芷静的手臂。 “芷静!” “快点下山去寻找!要快!” “一队队员,准备好降落伞与绳索,沿着山壁往下寻找。” 山巅之上,人们的呼喊声,已经越来越远了。 抱着吴芷静滚下山崖的人一直将吴芷静死死缠住,两个人下坠的重量无疑比一个人大。那人已经断了气息,吴芷静使命将他的手掰开,随后一脚将他踢飞而去。 身子不断朝下坠去,吴芷静手臂扬起,想要让自己下坠的身子往山壁处移动。 吴芷静不断地朝里移动着,急速下坠的力道丝毫没有消减。 “啊——” 一阵尖叫之后,吴芷静的防弹衣挂在了一颗伸出于峭壁的古松枝干之上。 吴芷静的身子随着风势左右摇摆起来。 她身后的背包重量不轻,按照求生第一条原则来讲,吴芷静应该将那背包扔掉,然而,背包之中的东西都是她喜爱之物,她不愿意丢弃。 由于吴芷静的背部被枝干勾住,所以,她的行动有些不能自主。 她缓缓抬起手臂,想要握住那一截枝干,然,就在这时,天空之中忽然卷来一阵灰黑色的云层。 云层之中带着强大的气流,吴芷静不禁微眯起眼睛来,那一阵气流挂断了古松的枝干,吴芷静的身子再一次下坠而去。 吴芷静又一次移动着自己的身子,朝山壁缓缓靠近。 因为衣衫被挂住,下坠的速度比之刚才有所减缓,然而,令吴芷静惊奇的是,她的周围,竟然从黑夜变成白天了。 她惊悚地瞪着大眼,不断将身子往里移动,终是抬手勾住了一截枝桠,那截枝桠十分细小,完全不能承受吴芷静的重量,只能够减缓吴芷静下坠的速度。 “啪——”意料之中的,那只枝桠从中间断裂了。 吴芷静再一次往下坠去,往这以下,吴芷静无数次抓住枝桠,而枝桠无数次断裂开来,反复数次之后,吴芷静终是以低速砸落在了崖底之下。 “怦——”地一声,吴芷静的身子砸向了地面。 这一下虽然不算太重,但是,还是撞疼了她的身子。她揉搓起撞疼的地方,抬眸四处观望起来。 “咳咳……” 崖底之下,皆是黄土一片,灰尘扬起,有些刺鼻,吴芷静不禁咳嗽起来。 她挥开眼前的灰尘,眼眸微瞪,在她的记忆中,锦云山的山脚有一个小村落,其间田埂纵横交错,香蒲吐穗,奇情妙趣尽显之中。现下时值春日,入目的怎么会是黄土呢? 满目土黄一片,让她只以为自己到了黄土高原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仰头看向天空,蓝蓝的天空之上,游走着如斯白云,秀眉拧紧,黑夜为何忽然变成白天了? 抬起右手,垂眸看了看手上的西铁城光动能表,当她看见指针放在十一点那个位置时,眉头拧得更紧了,她的表应该是晚上十一点吧? 回想起坠崖过程所经过的那一层灰黑的云,似乎经过那层云之后,她的眼前就倏地一下变亮了!那云中带着什么奥妙么? “轰轰轰——” 远处,传来了一阵强烈的震动声,吴芷静秀眉微微展开,望向远方,凭她的常识所断,这样一种震动的声音,当是一大群动物集体奔跑才能够发出的声音。 是什么动物集体狂奔? 吴芷静缓缓站起身,眯眼望去,想要探寻远方的事物,可是,前方黄|色灰尘蒙蔽了她的眼睛,让她根本就看不清究竟是什么动物在疯狂的跑动。 不待吴芷静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她忽觉眼前一阵劲风扫过,她的手便被一个人给抓住了。 “快点跑,牛群来了!”那人抓住吴芷静的人,带着她就没命般地往前跑。 吴芷静眼眸一转,当她看见身旁之人的着装打扮时,着实惊诧起来,只见她穿了一身粗麻布衣服,头上裹着布巾,腰上系着宽腰带,完全一副古代女人的打扮,吴芷静惊道:“你……怎么穿成这样?是在拍戏么?” 那女子闻言,眼眸一瞪,也惊诧道:“拍戏?就快没命了,还拍什么戏?”这个人是疯了么?她们被关在这样一个封闭的场地之中,与那些疯狂的牛群决斗,这个衣着怪异的女人竟然说这是在拍戏? “啊?”吴芷静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人所说的话,只能跟着她的脚步朝前飞奔而去。耳旁呼声猎猎而过,吴芷静完全不知道东南西北。 她在奔跑的过程中,依旧不死心地转头问道:“为什么要跑?” “不跑就会被疯狂的牛群给踩死!” “谁放的牛群?” “不知道,一个神秘的带着面具的男子!” “他为什么要放?” “说是从我们之中选出一些人去训练。” “训练什么?” “哎呀,你的问题怎么那么多?先保命吧!” 吴芷静唇角微张,有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眨了一下眼睛,脑中有不好的预感升腾而起,带着面具的男子?这样的场景似乎只能出现在古代,莫非,她是穿越了不成?还是真身穿越? 心中有了这个认知之后,她倏地一下停了下来,连带着拉扯她的女子都跟着踉跄了一步,那女子险些倒地,她皱眉喝道:“你要干什么?已经有很多人被牛群踩死了!” 吴芷静挥了挥散落于肩的长发,说道:“你赶快走,我来对付那些牛群。” “什么?!”那女子有些匪夷所思地摇了摇头后便转身飞奔而去。 吴芷静身穿黑色紧身防弹衣,修长挺拔的身姿傲然立在大道之中,微卷的长发倾泻而下,挑染的颜色在阳光下显得分外妖娆迷人,她一手持激光炫目枪,一手持95式突击步枪,等待着牛群的到来。 此刻,离这个峡谷不远处的山坡上的一个凉亭里,正立着两名男子,一名男子的脸上带着狰狞的青铜面具,他身穿白色衣衫,白色衣衫的下摆有五彩祥云暗纹,白色的衣袂随着山谷口的风微微卷动起来,他的身后立着一名身着蓝色衣衫的人,那人正颔首等待着白衣男子的话语。 白衣男子隐于面具下方的眼眸盯着峡谷之中衣着怪异的女子,低声问道:“这个女人是谁?” 他身后的蓝衣男子迅速拿出一本书,迅速翻看起来,他一面看书页,一面盯着峡谷之中的女子看,鉴定完毕后,回道:“回禀主上,不知道。” 白衣男子闻言,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果不其然,随着他袖风一扇,他身后的蓝衣男子随着道劲的力道猝然倒地而去。 蓝衣男子唇边溢出血渍,他捂住胸口艰难地站起身来,又恭敬地立在了白衣男子的身后,听候发落。 “立即去查她是谁,还有,她手上那些都是什么东西,一一查清楚之后,再来回禀我!如若查不到,你就不用再活了!”狠戾阴鸷的话语,让人有些闻风丧胆,蓝衣男子垂下头,领命而去。 白衣男子又将视线放至身穿防弹衣的吴芷静的身上,他倒要看看,这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女人将如何对付一百头发了疯的牛。 |lyg021手打,| 凤舞异世 第二章 无名的心痛 疯狂的牛群渐渐逼近,许多女子没命地朝她跑来,吴芷静朝她们喝道:“快点跑,别回头看牛群!” 吴芷静眼眸微眯,看向远方,这个峡谷两侧皆是陡峭的山壁,峡谷之中只能容纳六个人并排而立,天然而成的沟壑,让那些被牛群追赶的女子们完全没有办法爬上去。 随着牛群的逼近,四周扬起巨大的灰尘,穿透灰尘的缝隙,她看见许多女子被疯狂的牛群踩死,被踩得血肉飞溅,脑浆四迸,她们痛苦挣扎的表情,那眸中真切的对生的渴望,让吴芷静感到心痛。 可是,为了救更多的女子,她只能牺牲少部分跑得慢的了。 她打开眩目枪,刺目的红光先是对准为首的牛群照去,那只牛在看见红色的光束后,倏地一下停住了步伐,由于看不见前方的事物,它的身子随之一斜,连带着挡住了它身后牛群的去路,由于奔跑速度过快,疯狂的牛群像是起了多米诺效应一般,一个一个地倒地而去,吴芷静单手提起突击步枪,对着依旧奔跑的那些为首疯牛的腿部打了过去。 “砰砰砰——” 连环枪弹发射而出,吴芷静百步穿杨,为首所有的牛的腿部都受到了袭击,它们扬首痛苦哀号起来,奔跑于前面的牛群不是倒地就是疼痛得四处翻滚,终是将后面所有的牛全部挡在了峡谷之中。 吴芷静见牛群停下,飞身前去,一手拧一个,将剩下一些生还的女子一一从牛脚下救了出来。 那些女子的脸部,身上和手脚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头发已经乱作一团。当她们脱离险境时,抬眸一望,竟然看见了一位似仙人一般的女子,她长发微卷,黑色的发丝上有金黄|色, 吴芷静皱眉说道:“你们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一会儿牛群恢复疯狂后,又会受到伤害了。” 那些女子痛哭流涕道:“往哪里逃?我们就算逃过这个峡谷,就算逃过牛群的袭击,我们也终是出不了这个山谷的。” 吴芷静回眸看了看那些已经停住的牛群,它们有些在原地四处打着转儿,有些正低着头用牛角去撞击山壁,有些则是用蹄子在地上刨土。 “这个山谷是被那个面具男子封起来了么?”吴芷静俯身问道其中一个女子。 那女子抹干眼泪头如捣蒜道:“是的,是他!” 吴芷静将突击步枪抗在肩上,问道:“他在哪里?” 受伤的女子当中,一个人的手指指向不远处山坡处的凉亭之中:“他在那里……” 然而,当这个女子刚刚说完后,一只短小的羽箭擦着吴芷静身边而过,以闪电般的速度没入了女子的喉间。 女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张,就这般倒了下去。 “你怎样了?” 那女子死不瞑目地用手指着凉亭的方向:“他……他……” 话还没有说话,整个人头一偏,彻底断了气。 吴芷静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事实,这个她辛辛苦苦救下来的女子,就因为用手指了一下凉亭中的人,竟然就被杀害了,这里的人怎么可以随意轻贱他人的性命呢?她心中怒火中烧,狮头一甩,将视线对准了凉亭内的白衣男子。 然而,当她将视线对准那凉亭中的男子时,眼眸不禁微微瞪了一下,那男子身着飘逸的白色衣衫,衣衫下摆处有五彩祥云暗纹,使得他的白衣显得不再呆板,他墨色的发丝用一根白色的丝带系在身后,发梢随着谷口的风轻轻扬了起来。 他的脸被一张狰狞的青铜面具全然覆盖了,穿过青铜面具,他显露在外的是一双完全没有温度的眼眸,可是,在那冰层之下,仿似积存着千年的哀伤。 吴芷静不禁颤了颤,这个男子是谁?为何她会因为他眸底深处的哀伤而感到心痛? 白衣男子在看见吴芷静时微微昂起了头,冷眼看着吴芷静。 吴芷静甩开脑中不合时宜的思绪,她从背包中拿出铁爪,抛向山壁,几个纵身之后,便持枪站立在了白衣男子的身前。 “你为什么要抓这些女子?为什么要杀了她?”吴芷静紧握突击步枪,冷冷地问道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身后的一名男子因着吴芷静的举动而微微吃了一惊,回想起,她刚才大战牛群的模样,不禁有些胆寒起来,想不到这个世上还有如此彪悍的女子。 白衣男子凝望着持枪而立的身着怪异的女子,方才距离有些远,而且,她的发挡住了她的容颜,让他有些看不清楚她究竟长成什么模样,而今,对立而站,细细看来,竟不知,这个女子长得是这般的美貌。 她一袭黑色衣裤,紧贴身材而作,将她玲珑有致的娇躯包裹得十分诱人,娇柔曲线尽显,难以让人忘记。再瞧她那头如瀑坠下的长发,卷曲而飘柔,只是让他奇怪的是,为何她的墨发之间会有丝丝金黄之色,她不是这里的人么?这样的发型虽然怪异,却也显示出了女子的妩媚。 这个女子的容颜明明是他没有见过的,可是,内心深处为何却升腾起一种熟悉的感觉?她是谁?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 吴芷静见白衣男子直盯着她不说话,再次问道:“问你话呢?” 白衣男子双手环胸,冷冷答道:“我喜欢。” “你……”吴芷静将枪支往上抬了一分,见过嚣张的人,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他简直视天理王法为无物,这样的人不教训一下,当真难解心头之恨。 吴芷静将突击步枪的枪口对准白衣男子的心窝处,威胁道:“将她们放走!” 白衣男子眼眸一垂,瞟了一眼峡谷之中的那些女子,回道:“可以,但是……由你来交换。” 吴芷静唇角一瞥,回道:“没门儿!”这些女子要走,而她,也要离开! 白衣男子隐于面具下方的唇角微微一动,哼道:“那你们就都别走了!” 说罢,袖风一抬,吴芷静手中的突击步枪朝旁边一歪,吴芷静心中有气,拿起步枪与白衣男子过起招来。 白衣男子旋身而上,吴芷静抬起步枪,瞄准后对着白衣男子开了一枪。 “怦——”地一声,子弹出得枪膛直朝白衣男子飞去。 然而,这雷霆之势,却止于白衣男子的两指之间。 吴芷静不可思议地盯着白衣男子,他的身子半悬于空中,墨色发丝轻舞飞扬,白色衣袂翻飞,他似修竹一般停立于半空之中,右手一抬竟是夹住了子弹。 “怎么可能……”吴芷静的眼眸一瞪,唇一张,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够用手夹住突击步枪发射而出的子弹。 这太不可思议了! 白衣男子右手一挥,扔掉了子弹,子弹坠落于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吴芷静眉头一皱,抬起步枪再次瞄准。 这一次,白衣男子在吴芷静身前一晃,随手将他身后的男子拧至自己的前方,子弹呼啸而过,直接穿透了那名男子的胸膛。 那男子脸上的表情倏地一滞,他回眸看了一眼白衣男子,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主上……你……” 白衣男子冷酷无情地将那男子推开,那男子睁着眼睛倒在了地上。吴芷静看着那男子死不瞑目的神情,对白衣男子的厌恶更是深了一分。 “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心?”她嘴唇一抿,抬起步枪又朝白衣男子打了一枪。这个死去的男子当是他的下属吧,即便是下属,他也不能冷酷至厮。 白衣男子旋身一闪,躲开枪弹,他微微一昂首,笑道:“心?哈哈……几年前就已经没有了!” 吴芷静眉头一皱,掏出眩目枪朝白衣男子射了过去。 “你没有权利让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来陪你承受你的痛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无论是悲是苦,无论是喜是乐,都不 不嫁妖孽王爷 第3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39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39部分阅读 应该将其他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白衣男子不清楚吴芷静手中之物究竟是什么,他身子稍一迟缓,那眩目枪便射到了他的眼睛,眼前忽然昏花一片,他猛一抬袖子挡住了视线。 吴芷静趁着他抬袖子之际,对着他又开了一枪,白衣男子耳朵微动,知道吴芷静又朝他开枪了,他身形一闪,枪弹虽然没有打入要害,但是,还是击中了他的手臂。 他不理手臂上的疼痛,墨色发丝挣脱开白色细带的束缚,他发怒一般地聚集起强大的内力,朝吴芷静扇了过去。 吴芷静受到强大内力的侵扰,身子往后飞去,狠狠地砸在了凉亭之外的一颗巨石之上。 “扑——”吴芷静头一偏,朝外闷了一口血出来。 吴芷静一手持枪一手捂住胸口。白衣男子冷眼睨着她,朝她缓缓走近。 “不要用那些让我听着厌烦的话来教训我,我虽然没有这个权利让所有的人为我的痛而痛,可是……”他忽然间俯下身子,右手一抬,猛力握住吴芷静的下颚,逼迫她与他视线相对,青铜面具触及到了吴芷静的琼鼻之上,冰冷的质感让吴芷静不禁瑟缩了一下,然而,她猛地一抬头,瞪眸迎视着白衣男子,眸中写满了毫不畏惧。白衣男子看着她刚烈的容颜,轻蔑地笑道:“可是,我却可以让你为我的痛苦而痛苦。” 吴芷静头一偏,挣脱开白衣男子手指的束缚,她唾道:“丧心病狂!” 白衣男子闻言,面具之下的轩眉紧紧一皱,他一把扼住了吴芷静的颈部,将她提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你说什么?” 吴芷静右手一转,突击步枪直抵白衣男子的腹部,她眼眸一眯,威胁道:“放开你的手,不然,我就用子弹穿透你的腹腔。” 白衣男子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他嗤声说道:“你当然可以穿透我的腹腔,但是,你可以回眸看看。”白衣男子给了吴芷静一个视线,将她的身子拧转了过去。吴芷静眼眸一瞪,发现下面的峡谷之中,数十名女子站立期间,她们每一个人的身后都站着一名持刀的男子,而那些男子的手上握着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尖刀正架在她们的脖子之上。 吴芷静回眸瞪着白衣男子,喝问道:“你想做什么?” 白衣男子缓缓说道:“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白衣男子眼眸微垂,说道:“待我在你的身上植入蛊毒之后,我再告诉你。” 吴芷静眉头一皱,开什么玩笑,他凭什么在她身上植入什么乱七八糟的蛊毒?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头瞬时往下一俯,吴芷静旋身朝白衣男子的脸颊之上飞去一记霹雳旋风腿,白衣男子没有料到吴芷静会突然袭击,他被攻了个措手不及,脸上的青铜面具被打落在了地上。 面具下方的容颜清晰地呈现在了吴芷静的面前。只见他剑眉朗目,脸若刀刻,唇瓣紧抿,竟是一个英俊非凡的美男子。 吴芷静在看见面具下方的容颜时怔愣起来,不是因着他有多俊美,而是因为这容颜,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然,脑中的疑惑也是一闪而过,她没有忘记现在的场景,遂迅速捡起手中的步枪,朝白衣男子开了一枪。紧接着又拿起眩目枪扫射了一番,白衣男子左右挥挡,视线被挡住,而吴芷静趁着这个时机,从背包中掏出铁爪,朝山壁上一挥,铁爪紧扣山壁,她沿着绳索朝山壁上而去。 白衣男子几经挥动后再次回转身时,发现吴芷静已经爬至了山腰处,他袖风一闪,追了过去,吴芷静在爬动的过程中,又朝白衣男子开了一枪,又用眩目枪射了一下他的眼睛。 白衣男子的眼睛在经过多次荼毒后终是花得有些看不清了,他飞身而下,停落在了山坡之上,待他闭眼调整好视力后,再次朝山腰处望去时,那里已经没有了吴芷静的黑影。 “哼!”白衣男子袖子一甩,恼怒出声。 他的属下迅即出现,单膝跪地于他的身前:“主上,需要属下派人去追赶那名女子么?” 他回望了一下山腰,嘴唇紧抿,没有说话。 他的属下抬眸看了他一眼,当他看见主上那张英俊的容颜时,着实怔愣了一下,原来,主上的容颜竟是这般俊朗的,可是,如此俊朗的他为何带上那样一张狰狞的面具呢? 然而,就在他打量白衣男子容颜之时,眼眸之中,忽觉巨痛,两根尖厉的刺分别扎入了他的双眸中,他迅速闭上眼睛,血水缓缓流淌而出,他痛苦地捂住双眼哀嚎起来:“啊——好痛——” “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你以后都不用看了。”白衣男子朝地上哀嚎的男子恨声说道,眸中没有一丝同情之意,他袖袍一挥,被打落于地的青铜面具又飞至他手,他将面具带上去后,朝那捂住双眼的人说道:“将峡谷中所有的女子关起来,刚才那个女人跑不出这个山谷的,因为……”他抬眸望了望似闸门一般的山谷,悠悠说道:“因为这个山谷之中,充满了毒障。” 这一座山谷是地壳移动后,两边山峰断层而形成的,断裂之处褶皱甚多,其间有着数不清的千峰万壑,从谷底朝上望去,仅仅只能看见一线天空。 吴芷静在山谷之中打着转儿,她从背包之中拿出另一款运动手表,这个手表上面有海拔,空气湿度,以及指南针。这块手表是用电池的,与西铁城的那块不同,电池如果没电了,那么这块手表就废了。 她看了看海拔,显示的是一千三百二十一米,空气湿度是50,这样的数字让她不能很好的判断现在的地理位置,不过有一点却是她可以肯定的,她一定不在中国大陆了。 吴芷静沿着指南针所指的方向一直朝北行去。当她路过一片林地时,林地之中弥漫着一些白色的烟雾,她眼眸一眯,从背包中拿出防毒面具戴在了头上,一路穿梭而去。 她脚下轻轻摩挲,害怕一个不注意就踩到什么机关,然而,百密总有一疏,在快要出得林地时,吴芷静终是踩到了一个机关。 “咻咻咻——”白色的羽箭穿透林间的缝隙朝吴芷静射了过来。 吴芷静脚步飞旋,左散右躲,闪开了去,当她州州旋转之后,又一直羽箭朝她飞将而来,吴芷静来不及闪躲,那羽箭射向了她的手臂,然而,那只羽箭没能穿破她的肌肤将她刺伤。 隐于丛林之中的白衣男子因着这个画面而拧紧眉头,于心下暗忖起来,她这是练的什么武功,竟是刀枪不入的么? 还有她脸上戴的那个东西是何物?为何看着如此的丑陋? 白衣男子的手紧握在一起,看来,他还是小觑了这名女子,这林间的毒障与暗器似乎不能伤害于她。如此,他只能用其他的方法了。面具下方的眼眸随之一眯,他闪身飞离而去。 吴芷静在林间所向披靡,一路披荆斩棘朝前行去,她挥开羽箭的侵袭,踢开弓弩的射击,终是离开了林间。 过了树林,她跨越小河沿着崎岖的山路朝上攀岩而去。 然而,她却在攀爬的过程中,忽觉风中有异动,机警的她转回身四处观望了一下,四周皆是山壁与树林,山谷之中,没有风,连树叶都是静止的,也没有任何人或动物。吴芷静眉毛向上挑了挑,以为是自己多心了,然而,却在转回身想要继续前行时,但见自己的身前竟然悬吊着一具血染的女尸,那女尸在她面前左右摇晃起来。 “哈!”吴芷静低沉喝了一下。 她直愣愣地望了过去,但见那女尸的眼眶,鼻子,嘴角都在往外渗着血,眼眶下方漆黑一片,头发凌乱不堪,灰白色的粗布衣衫上全是血渍,褴褛不堪,她的眼眸直直地瞪着吴芷静,仿似在控诉这世间的残忍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景象着实吓到了吴芷静,她不禁用手捂住了胸口,屏住呼吸。 “怎样?喜欢你所见到的么?”山谷之中,竟然想起一阵鬼魅的男声。 吴芷静眉头一皱,便知是刚才那名白衣男子在说话。 她抬眸望了望头顶上方的一线天空,悬崖陡峭,四壁无人,他究竟站在哪里说话的? “怎么?在找我么?哈哈……”低沉而鬼魅的声音在山谷之中回旋。 吴芷静从背包中掏出小刀,将系在女尸颈上的绳索割断,随后将那女尸的尸身放在路旁,抬手,凝重地将她的眼睑合上了。 吴芷静抬眸,朝天上吼叫道:“神经病,你到底在哪里?” “呼——” 山谷之中,突然刮起一阵无名劲风,吴芷静的眼眸随之一眯,她的眼前忽然之间闪过一道白影,悬立在了她的身前。 吴芷静盯着那狰狞的青铜面具,想都没想就从怀中掏出那把轻型92式内供版手枪,朝那白衣男子打了过去。 这把内供版手枪因为想着是在宴会上使用,所以,吴芷静在枪头上加装了消音器,她抬手就朝白衣男子打了过去,寂静而无声。 白衣男子不知她手中拿的是何物,又没有响亮的声音让他可以判断,电光火石之间,他身子一侧,虽然让开了,但是左肩处却是挨了一枪。 他今日被吴芷静打中了两枪,自从他变得强大以来,还没有人这般挑战过他的权威,他今日一定要将这个女人驯服,然后,为他所用! 他手掌往后一缩,吴芷静只觉身后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拉力,她手中的手枪脱离她手朝那白衣男子而去。吴芷静眼眸一瞪,拉紧背包,朝白衣男子跃去想要将那手枪夺回。 白衣男子的怒火已达极致,自然不会让吴芷静再得逞,他的手再次往里一收,精致小巧的手枪便收入了他的囊中。 吴芷静见状,腿部一抬,旋身就朝白衣男子踢了过去。 白衣男子大掌一横,将吴芷静小巧的脚握得紧紧的。他垂眸看了看吴芷静脚上的鞋,淡漠的眸中露出淡淡的疑惑,旋即,又被他抹去了。 吴芷静收了收腿,发现不能够抽回,遂抬身提起另一只腿,朝白衣男子的膝盖踢去。 白衣男子一松手,身子往后一退,躲开了吴芷静的袭击。他似乎不着急着与吴芷静的对打,而是对她说道:“你打了我两枪,刚才那个女人就是为你打我的第一枪而赎罪,现在是第二个。” 白衣男子的话音刚落,吴芷静惊觉他的身后又有一个身体从空中抛掷了下来,那身体在往下抛掷时,还在挣扎与扭动,然而,当她的身体到达绳索的极限时,绳索将她的脖颈勒得死死的,随后,跟着反弹力,将她的身子又猛力往上拉去,那女子就在这一拉一扯间,断了气。 吴芷静眼见着悲惨的一幕上演,她胸中愤怒之极,准备抬手朝白衣男子打去。 白衣男子即刻退开身子说道:“你再打我一拳,我便杀死一个女人,我这里,总共有三百多个女人,你有三百拳的机会。” 吴芷静握紧拳头,紧咬牙关,怒道:“畜生!” 白衣男子微微一扬首,笑道:“畜生?哈哈……这个名字真好听!” 吴芷静不可思议地盯着白衣男子,他的手臂与左肩处已经被血全然染红,看着他那张狰狞的面具,此刻,那面具下方当是一张放肆而猖狂的容颜吧,子弹没入肉体的疼痛,吴芷静是知道的,而面前这个白衣男子,他竟是一点也不觉得疼痛么?这个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过往,让他可以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他究竟为了什么? “你到底想要怎样?” 白衣男子状似无辜地摊了摊手,说道:“答应我的条件,否则……”他扬了扬手,吴芷静顺着他的手朝上看去,但见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块突出的岩壁之下,悬挂着一排排的女子,那些女子的嘴唇被布塞满,身子被绳索捆绑起来,她们的脸上布满了惊惧与恐慌,有些女子向吴芷静投去了求救的目光。吴芷静微眯起眼睛,看着这样悲壮的一幕,脑中思绪翻飞,似乎不久前,也出现过这样一番场景,她似乎都能听见记忆中那些凄惨的叫声,然而,模糊的记忆却让她根本忆不起来。 吴芷静螓首一转,带动长长的卷发,有一缕发丝随着风势扫到了白衣男子的面具之上。白衣男子在闻见她发上那些清新淡雅的味道时,高大的身躯随之一震,这样的味道,为何这般熟悉? 青铜面具下方的眼眸凝视着吴芷静,细细查探着她秀美的容颜,半晌没有说话。 吴芷静眼眸一眯,厉声喝道:“否则什么?!” 白衣男子面具下方的睫毛微微一颤动,吴芷静冰冷的怒喝牵回了他的思绪,他甩了甩头,痛恨自己刚才的感觉,眼眸之中迅速冷凝,他说道:“否则她们所有的人,都会死得极其凄惨,在你面前,一个,一个地凌迟而死。 吴芷静终是于心不忍,她固然可以逃离这个山谷,然而,身为人民警察的她又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三百多条人命在她面前——而逝呢?还是用凌迟这样极致的残忍手法。 这个疯狂的男人不就是想要在她身上植入蛊毒么?蛊毒这个东西,在现代时,云南一些少数民族曾有使用,听着让人有些闻风丧胆,但是却有人说这是子虚乌有的东西。而她,自然不相信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如今,为了救那些无辜的女子,就算让她死了,又有何妨呢?人这一生,莫过于一死,她这样的死法,也算重于泰山了。 微卷的发轻轻扬起,墨发之中挑染的金色发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螓首一扬,回道:“我答应你!不过,我要亲眼看见你将这些女子送出山谷。 白衣男子凝视着吴芷静,她绝代风华的身姿让他微微迷醉起来,他想起了久远记忆中的那个女子,面前的这个女子与她何其相像,可是,她怎么可能是她呢?那个女人现在远在另一个国度,与她心爱的男子过着幸福的日子。想起那个女人,他眸中的神色由怀念转为悲愤,又由悲愤转为心殇,复杂的神色让近在他身前的吴芷静不禁微微一愣。 他想起什么了?是什么人或事物让他又爱又恨? 白衣男子神智骤然清醒,他倏地一转看向吴芷静,吴芷静因着他闪电般的转头动作微微一滞,凝神屏气等待着他的回话。 “先置入蛊毒,再放她们。”白衣男子冷冷地脱口而出。 吴芷静昂首拒绝道:“先送她们出谷,再置入蛊毒!” “休想!” 吴芷静唇角一扬,淡淡笑道:“如此,我便跟着她们一起死。” 白衣男子眼眸一眯,眸中迸射出危险之光,他逼近吴芷静,俯下身子靠近她些许,低沉似鬼魅的声音渐渐响起:“你不怕死?” 吴芷静眼眸一瞪,狠狠地说道:“生亦何欢,死有何惧?你将我逼急了,我会让你为这里所有的女人陪葬的。” 白衣男子凝视着她,良久良久,久到吴芷静以为他终会拒绝她的要求时,白衣男子却负手而立,昂首大笑起来:“哈哈……” 吴芷静睫毛颤动,看着白衣男子一惊一乍地动作,完全猜不透他下一步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活过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白衣男子的笑声,几许猖狂,几许放肆,然而,在这之中,又带着不为人知的悲怆。 沉闷的笑声似雷声一般划破了天际,山壁之上的树叶似乎都跟着震动起来 白衣男子许是笑够了,他遽然收住笑,转头对吴芷静说道:“好,我答应你!” 吴芷静沉静地盯着白衣男子,不说一言一语。 白衣男子将那些女子都放出了山谷,吴芷静被迫留在了山谷之中,白衣男子担心吴芷静会就此跑掉,是以,在放出那些女子的同时在她的身上种下了连心蛊,吴芷静对蛊毒不了解,自然不知道这种蛊毒会有什么副作用。 吴芷静被种下蛊毒后就被白衣男子带回隐匿于山谷之中的一处洞|岤之中。 那洞|岤藏于山壑之中,高十丈,方圆数十亩,其间拥有数间房屋,吴芷静被白衣男子带至其中一间。 入得房间之后,吴芷静四处观看起来,发现这个房间内的饰物非常的简单,全是水杨木制作而成,仅有一套桌椅,一个书架,和一张简单而平凡的木床,白衣男子进屋之后,就去书架之上拿出一个小型的盒子,他从中拿出尖刀,绷带和伤药,随后坐在椅子上,解开衣衫准备将身上的子弹挑出来。 吴芷静立在他的身边,冷冷地盯着他的动作,不吭一声。 白衣男子露出手臂,打算先将手臂上的子弹挑出来。他很显然不知道如何处理枪伤,拿着尖刀随意在受伤的手臂之上划开,血水顺着他的手臂缓缓而落,他手臂上的伤口是步枪子弹,步枪子弹比手枪子弹要大,而且埋入肉体之中的距离相当的深,他拿着刀子将手臂上的肉一寸寸划开,血肉翻腾,而他竟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吴芷静看着他一刀一刀将自己的好肉划烂,看着他一步一步深入进自己的骨肉之中,终是因着他方才的心狠毒辣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汩汩血水顺着他健壮的手臂倾泻而下,经过数十刀奋战后,白衣男子终是找到了那颗埋藏在他手臂深处的步枪子弹。 他用尖刀对准那颗子弹,随后刀下一使力,将那颗子弹剜了出来,子弹从肉体之中飞跃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之后,掉落在了地上,子弹离体而出,连带着飞溅出数滴血花,滴滴都落在了石地之上,形成一朵绝美而妖艳的花朵。 “叮当——” 子弹与石头地面发生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吴芷静因着这声脆响而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是,却仍旧冷眼旁观着一切。 白衣男子将手臂上的子弹挑出来之后,拿出伤药朝那伤口之上倒了下去,白色的粉末成堆的倒在手臂之上,使得伤口看起来更加狰狞而可怖,倒好伤药后,白衣男子拿起绷带随意裹了起来。 待他裹好后,拿着尖刀准备处理左肩上的伤口。 当他打算再用先前那种方法挑开自己左肩上的肉时,吴芷静终是忍不住地低吼一声:“够了!” 白衣男子手上的动作随之一僵,他有些莫名地抬头看向吴芷静,当他在吴芷静的眸中看见怜悯之时,他垂眸,继续手上的动作,冷冷说道:“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很不喜欢。” 吴芷静盯着他左肩上的那个血窟窿,心底竟是泛起莫名的酸胀与心疼,他何以这般对待自己的身体?原不知,这个世上竟有人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挑出子弹,顺着一个地方下去就可以弄出来了,他为了什么要将子弹周围所有的好肌肤全然划破,究竟为了什么? 他一点都不痛么? 她痛恨他那些残忍的行为,她痛恨他轻贱他人的生命,所以,刚才她一直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他处理伤口而未置一语,可是,她真是看不下去了,看着他一刀刀划开自己的肉,看着他胡乱地将那些伤药倒在伤口上,看着他随意缠绕着绷带,这样的自残行为,让她的心都跟着疼痛起来。心中总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呐喊,说阻止他,阻止他! 明明这般可恨的人却为何让她一再地心酸? 吴芷静盯着他的伤口冷静地回道:“枪伤不是这样处理的。” 白衣男子对于吴芷静的话置若罔闻,继续用尖刀挑开皮肤,回道:“我喜欢。” 吴芷静眉头一皱,撇了撇嘴后,怒道:“狗咬吕洞宾!”说罢,掉头就往外走,既然不愿听,那么她也省得再看,免得眼睛不舒服。 “谁让你离开的?”白衣男子有些慵懒的声音从吴芷静的身后传了过来。 吴芷静倏地转身,怒问道:“你还要做什么?” 白衣男子扔掉手中的尖刀,手风一收,一幅画卷从书架之上飞入他的手中。 他拿到画卷后,将画卷平铺在桌子之上。 吴芷静俯身望去,但见画上画了一个年轻的女子。那女子面容姣好,长而顺的墨发整齐地梳理在身后,头上戴着一根碧玉簪,她肌肤如雪,颊上似染了胭脂一般,身姿娇弱,看似如弱柳扶风一般。 “这个女子是谁?”吴芷静盯着画卷上的女子淡淡地问道。 白衣男子看了一眼画卷上的女子,抬眸对吴芷静说道:“从明天开始,会有人来教你她的一举一动,你的目的便是模仿于她,她的每一个动作你都要学会,神情声线全部要与她相似,让任何人都瞧不出破绽来,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吴芷静眉头一皱,这难度系数也太大了,只给她一个月的时间,让她学另一个人的一举一动?这根本就做不到! “我办不到!”吴芷静直接拒绝道。 白衣男子拿起桌上的小刀,继续挑子弹,怡然自得地说道:“你若不答应,我就去附近的村庄再抓一批女人回来,然后在你面前将她们一一杀死,等到你答应我为止!” 吴芷静眯眼看着白衣男子,她真为刚才自己的行为而感到羞耻,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哪里值得她同情了?她居然还为他感到心痛?她当真是疯了! “哼!”吴芷静愤懑地转身离去,临行之前,不忘将自己的怒气发泄在木门之上。 “怦——”地一声,力道极大。 白衣男子面具下方的睫毛轻轻一颤,他回眸盯着画卷愣愣出神,良久之后,说道:“这一次,我一定能够成功。” 这个在峡谷之中无意间出现的女子,身怀奇功,又有许多他不清楚的先进武器,比之以前他所训练的所有女子武功底子都要好,让她去完成任务,定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上天果然是眷恋他的,竟然在这样一个时刻赐给他了这么一个奇异的女子。 回想起她的容颜与身姿,想起她与牛群搏斗时的场景,想起她身上那清雅熟悉的香味,想起她那一头柔顺而卷曲的长发,冷峻的脸上出现了一种难以言语的神色。 握住尖刀的手再次放至伤口处,他将刀尖对准左肩的伤口,朝内用力一剜,将那颗子弹挑了出来。血水顺着胸口缓缓淌下,浸湿了他纯白的衣襟。面具之下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额头之上的汗珠已将容颜全然清洗,一直以来强装的坚强终是在众人转身之后,终是在无人之地彻底地宣泄了出来。 |lyg021手打,| 凤舞异世 第三章 银发的他 吴芷静怒意难消,摔门之后就在洞内打起转来。 抬手看了看表,指针已经走到了七点,按照穿越前的时间算来,现在该是吃早饭的时候了。吴芷静摸了摸肚子,还真有觉得有些饿了。 她四处观望了一下,发现这山洞之内似乎没有其他的人,然而,就在她观望之际,眼前白光一闪,转瞬间,那白衣男子又站在了她的身前。 此时的他已经将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了,他换了一件干净的白色衣衫,衣衫上有一些暗纹,使得白色的衣衫不再平板单调。衣衫虽然洁白似初雪,然而,左肩和手臂处却依旧有些淡淡的血痕。 吴芷静看见如鬼魅般的他后,皱眉道:“你干什么?” 洞内光线有些昏暗,白衣男子的脸上依旧带着青铜面具,吴芷静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我想要警告你,不要想着逃跑,你的身上还带着连心蛊。”冷冷的话语在洞|岤之中渐渐响起,带着悠远的回音。 吴芷静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在找吃的,你要让我去学那个画中女人的一举一动,总不能不让我吃东西吧?” 白衣男子在看见吴芷静上翻的眼睛以及说话的语气时,再次怔愣住了,为什么会这般地像?除了声音以外,动作,语调,语气都与记忆中的她一模一样。 想起她,他狠狠地甩了甩头,不,他不能再想她了,她是他仇人的女儿,他不能再喜欢她了。他要报仇!为他的父皇与所有的兄弟报仇!四年前那惨烈的一幕似噩梦一般一直缠绕着他,每当他午夜梦回之时,总是会想起十弟那张哭泣的脸庞,父皇那镇定自若的神情,还有,还有他的大皇兄,那个用自己的坚强意志从毒药中走出来的坚强男子,他们,都死得太惨了,亲眼目睹亲人的死亡,这让他怎么接受? 还有他的母后,终是因着他的失踪抑郁而终。 而这一切,竟然是他最敬爱的五皇兄,还有他喜爱的女子的父亲做出来的,这让他如何接受? 当他知道五皇兄与五皇嫂是兄妹时,他难过的不是他们兄妹之间的不合伦理,而是,他们怎么能够是杀害他亲人的凶手的孩子呢? 他真的不想恨他们啊,可是,他的五皇兄却将那个疯老头照看得十分周全,让他数次都没能得手。如果,他不能抓住那个疯老头,那么他这满腔的仇恨又该往何处发? 他本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皇子,父皇疼爱,母后溺爱,他从小就生长在温暖之中,哪里见过血雨腥风,可是,为何忽然之间,他的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呢?为何他的眼前忽然就从白天变成黑夜了呢? 四年前,当他坠崖之后,竟然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抓去练毒,那人丧心病狂,终日以折磨他为乐趣,还让他与所有的人决斗,他的心在这之中慢慢变狠变毒,因为只有狠与毒,他才能够生存下去。后来,他无意中得到了那人所练的奇功,偷偷修炼,两年之后,终是将那人杀死。而他那颗曾经清澈干净的心,似乎随着武功的修炼慢慢变得狠戾起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疯老头造成的,他让他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孤儿,没有父亲,没有母亲,也没有兄弟!他的世界中,一个人都没有了! 他好恨,真的好恨! 手,紧握成拳,似狂怒似压抑似不甘似无处发泄,水无澜终是铁拳一挥,冷冷看了一眼吴芷静后便转身离开了。 吴芷静盯着他骤然离去的身影,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嘀咕道:“这人该进精神病院了。” 真是太莫名其妙了,他到底在做些什么,阴晴不定,喜怒难辨,这世界上谁欠他了? 这一夜,吴芷静过得极不安生,一是为着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二是为着这个眸中带着深深伤痛的男子。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但是,为什么又想不起来了呢? 她是不是遗漏了许多记忆? 吴芷静在洞中的一个小房间之内,一直辗转反侧直至深夜方才沉沉地睡去。 翌日一早,她就被一女人给吵醒了。 “喂,该起来了。”那个女人的声音有些粗哑,动作也不太文雅,直接掀开了吴芷静的被子,让她晾在了空气之中。 吴芷静眉头一皱,回道:“知道了,还有,我姓吴,不叫喂!” 吵醒吴芷静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在看见吴芷静的反应后愣了愣,眼睛跟着眨了眨,随后,嘴巴跟着动了动,说道:“你的时间不多了,赶快起来。” “知道了!”吴芷静一个翻身起了床。 中年妇女见吴芷静犹如雷霆之势一般翻身下了床,她惊得往后退开一步,愣了半晌后说道:“你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先来熟悉一些人和事。” 吴芷静没有理会她,直接出了房门去洗漱和用餐。 用完餐后,吴芷静又回到了她的小房间之中。 中年妇女拿出一大挪画卷一一摆放在吴芷静的跟前,随后一张张地告诉她,画卷中的人应该如何称呼。 她首先拿出一张画卷,当她展开那幅画卷后,吴芷静盯着那幅画叹道:“文辰逸?” 那画卷之中画着一名男子,他的身后是一片苍翠蓊郁的竹林,他矗立于竹林之前,身穿一袭月白色长袍,他轩眉似剑,狭长的凤眸深似大海,薄唇轻抿,眉宇之间似乎带着一抹淡淡的哀愁,仿似在思念着什么一般。这人的长相竟是与文辰逸一模一样,只是他为何发丝如雪? 为何在看见满头白发的他时,她的心口会跟着绞痛一般? 她曾经认识他么?看着他的画卷,心口会痛,是因为文辰逸的缘故么?可是,她与文辰逸也不过认识几天而已,看见他又怎会痛呢? 中年妇女在听见吴芷静的感叹后,指着画卷上的人说道:“他不叫文辰逸,他是西玥的摄政王,名叫水无痕!” 吴芷静秀眉一挑,回望着中年妇女,呢喃道:“水无痕?” 似水无痕,似水无痕,这个名字为什么这般刻骨铭心,仿似已在心中植根千年一般。 中年妇女不理吴芷静的惊诧,随手拿出第二章画卷,这幅画卷中画着一名女子,那女子娇弱似绢,婷婷玉立于荷花池畔,手持香罗扇,娇羞遮住下颚,她的眉间也有一股说不出的忧伤。 吴芷静在看见这个女子时,心口也不自觉地疼痛起来。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来到这个异世后,看见所有的人心口都会痛?这是一种病还是其他? “呐”,中年妇女手指这幅画卷说道:“这个女子的名字叫做月思君,她是摄政王水无痕心坎儿上的人。” 吴芷静秀眉微蹙:“心坎儿上的人?” 中年妇女点头道:“是啊,你说,一个没有皇帝的国家,摄政王的权力究竟有多大?跟皇帝差不多了吧?可是,我们这位摄政王执政这么多年,身边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子,而且,这个女子身边还跟了个孩子,大家都在猜测,这个孩子应该是摄政王的。摄政王位高权重,却只有一个女子跟在身边,你说,这女子不是他心坎儿上的人么?” 吴芷静眯了眯眼睛,凝视着画卷中的女子,忽然之间,她对这个摄政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遂扬眉问道:“摄政王,他的发为何会变白?” 中年妇女摇头说道:“这个啊,听西玥京城的人们说,好些年前,这个摄政王其实是喜欢男人的,后来呢,他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女人,他喜欢上了这个女人,人们都说,他的女人跟着北漠国的皇帝走了,所以,摄政王就一夜白发了。” “北漠国皇帝?”吴芷静眉头皱得更深了,原来,这之中的事情还挺复杂的。 中年妇女显示出了她们的年龄所拥有的八卦能力,她越说越来劲,跟着解释道:“对啊,说起这个北漠国皇帝,又有一个传说了,听说,这北漠国皇帝以前曾是苍鹫宫的宫主呢。而我们西玥国的摄政王则是凌霄宫的尊主,听说,他们曾在山巅之上决战,最后……”中年妇女说到这里顿了顿,有些垂头丧气道:“最后,我们的摄政王输了,所以,他的女人跟着北漠国皇帝走了。哎……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啊!” 中年妇女说得像是自己痛失所爱一般,看得吴芷静的眉头越皱越深。她怎么觉得事情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呢?然而,当她看见中年妇女那唾沫星子横飞的嘴唇时,又觉得她说的才是对的,毕竟,她才是这个世界的人嘛。 随后的时间,中年妇女将所有的画卷都为她解释了一个遍,尤其隆重介绍了一下月思君的儿子,月致远。 当吴芷静看见月致远的画像时,着实被画中那小人儿给吸引住了,他的脸颊粉嫩嫩的,让人一看就想上前摸一把,画卷之上都这般好看,又遑论本人呢? 只是,这孩子是谁的?又为什么姓月呢? 当中年妇女将所有的画卷都展示完毕时,方才告诉她,她需要模仿的人乃是月思君的贴身丫鬟菱儿。 “这个菱儿呢,是四年前开始照顾月思君的起居的,她以前是仙鹤山庄的丫鬟。” 吴芷静在听见仙鹤山庄时,身子又是一僵,这个地名为何如此熟悉,她好像曾经在那里住过一般,貌似还发生了一些重要的事。可是,一白如洗的脑中,丝毫记不起任何片段来。 她现在十分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抹去了?如果不是,那么她之所以对这些东西熟悉,是因为这些原是她在深层睡梦中出现的梦境么。 中年妇女伸出一根指头出来说道:“仙鹤山庄,腾仙鹤,你该知道吧?他是当世神医啊,什么病都可以治的,起死回生都行!” 吴芷静眉毛动了动,有些不相信中年妇女的话。现代医学都不能做到起死回生,更遑论古代呢? 中年妇女又唧唧歪歪地说了一些其他事后,便开始告诉吴芷静菱儿的各种习惯。吴芷静不知道中年妇女是去哪里收集到的信息,总之,她所说的话语着实让她惊诧,因为,她所表示出的每一个动作与语言都惟妙惟肖,如果不是派专人刻意去观察菱儿的动作,是绝对不能做到这一点的。从这一点出发,吴芷静敢肯定,白衣男子放在月思君身边的眼线,应该有些年数了。 看来,为了筹划这事,他当是花了不少精力啊。只是他为何要让她装扮成菱儿的模样呢?他,意欲为何? 一日的唠叨之后,中年妇女在临走前对吴芷静说道:“有一件事情,你要特别注意,这个菱儿姑娘呢,心里面其实是喜欢摄政王的,所以,你在模仿的时候,在看见摄政王时,眼神之中一定要露出情愫。” 吴芷静皱了皱眉头,让她对着一个与文辰逸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露出带有感情的眼神,这会不会太难?从内心来讲,她是真有些不太喜欢文辰逸的,可是,吴芷静回转眼眸,将最末端的那张画卷翻了出来,纤长洁白的小手在那张画卷上反复摩挲着。 这个画卷中的男子,虽然与文辰逸长得一样,但是,却与他不同,文辰逸的身上没有太多的哀伤,有的只是傲慢与倨傲,而这个画卷上的男子,眉宇之间带着让人心疼的伤痕。 一个月以后,她倒是很想见见他本人。 不知为何,吴芷静在看见水无痕的画像后,每日里都尽心尽力地模仿着菱儿的一举一动,她的效率非常的高,逼真程度让那中年妇女都为之咋舌。这些日子以来,白衣男子都没有来找到她的麻烦,可是,她又怎会知道,水无澜时常会躲在角落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二十日过后,吴芷静的动作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一日,当中年妇女离开之后,吴芷静正准备好好休憩之时。水无澜如鬼魅一般的身影顷刻间窜入她的眼帘,让她不自觉地从床榻之上炸了起来。 “你到底知不知道何为尊重?”吴芷静看见面前如鬼魅一般的男子,皱着眉头朝他喝道。 水无澜没有理会她,大掌一伸,握住她的衣领,直接将她拧至面前。 吴芷静在靠近水无澜时,才发觉,他似乎饮了酒,身上有一丝淡淡的酒香味。 “你很想去他身边?”隔着青铜面具,暗沉的声音刺入耳中。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吴芷静根本就没有弄清楚现状,他在说什么,他说的他又是谁?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水无澜将吴芷静提了起来,逼迫她与自己平视,冰冷的面具抵着吴芷静的琼鼻,他低声嘶吼起来:“我说水无痕,你每日里都认真学习模仿,是不是很想早日去到水无痕的身边?” 吴芷静抬手,一掌打掉水无澜握紧她衣领的手,皱眉道:“你这人发的是什么疯,是你用成千上万条人命威胁我,让我模仿那个什么菱儿的,好吧?如今,我好好的模仿,又碍着你什么事了?” 水无澜不理吴芷静的怒喝,再次将她的衣襟抓了起来,逼问道:“告诉我,你是不是在看见他的画像时,就喜欢上他了?” 醇醇的酒香喷洒在吴芷静的脸庞,吹拂着脸颊上那些细软的汗毛。她匪夷所思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这关你什么事?” “说!我让你说!”水无澜忽然之间提高声音 不嫁妖孽王爷 第3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40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40部分阅读 吴芷静大吼起来。 吴芷静见水无澜开始狮吼,她也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是的!我就是在看见他的画像后喜欢上他了,我为他眉宇间淡淡的哀愁而心殇,为他那一头白发而心碎!” 水无澜在听见吴芷静的回话后,他眼眸狠狠地瞪大,摇晃着吴芷静的身子,吼道:“为什么?为什么?” 吴芷静任由他摇晃着她,她悠悠地开口说道:“为什么?不喜欢他,莫非,还要喜欢你这样一个恶魔吗?” 水无澜倏地一下放开吴芷静,像是受了巨大刺激一般,他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他指着自己说道:“恶魔?你说我是恶魔?哈哈……” 他微昂起头,开始放肆地狂笑起来。 他的笑带着绝望,带着穿透人心脏的尖厉,让吴芷静在不自觉中捂住了耳朵。从来不知,世界上有一种笑,可以让人肝肠寸断。 她蹙眉看着那接近疯癫的男子,心下莫名一片。 他到底为了什么?莫非他恨那个叫做水无痕的男子么? “你是谁?为什么要恨水无痕?” 水无澜面具下的眉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他停住了笑,看向吴芷静,他的头微微一偏,说道:“为什么恨他?我也很想知道,我不想,我不想的啊!可是……事情为什么要这样发展?” 水无澜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欹斜着身子朝外踉跄而去,终是带走了一室酒香与冰寒。 吴芷静凝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落入这个漩涡之中,究竟是无意还是早已注定? 不管如何,未来的结终是需要一步一步解开的。 日子又往前推进了十天,水无澜终是按照原定计划将吴芷静送了出去。 出谷那日,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吴芷静走出山谷之时,不经意中回眸朝后望去,但见对面峡谷之上一块凸出的岩壁之上伫立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峡谷口吹来的风卷起了他纯白若雪的衣袂,墨色的发丝随着风轻轻扬起。狰狞的青铜面具在阳光的折射下变得不再犀利,而是,有一些沉重的哀伤。仿似在悼念逝去的事物一般。 吴芷静望着那白色的身影,只觉孤独笼罩着他的身子,这样一个遗世而立的男子,始终让她无法去恨。 她凝视着那抹白影良久后,终是决然地转身而去。 今日,月思君带着菱儿去京城东郊的庆云寺上香,水无澜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事项,只待中途将她与菱儿替换便可。 庆云寺乃是西玥皇家寺庙,虽说是皇家寺庙,却也有许多百姓们来这样烧香拜佛,这里的香火一直很鼎盛,香客络绎不绝。月思君乘坐着软轿到得庆云寺后,便与菱儿进了主殿,入得殿宇后,她们先是在前殿烧香拜佛,拜完后再去后院儿听禅师讲经说法。 水无澜所计划的偷梁换柱行动就在后院儿进行。他派的人先是引开了月思君,随后让吴芷静带着菱儿的人皮面具冒充起她来。 当吴芷静装扮成菱儿的模样后,便坐在禅院儿里继续听禅师的佛法。 “汝观彼诸菩萨摩诃萨,善获利益。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得闻阿弥陀佛名号,能生一念喜爱之心,归依瞻礼,如说修行……”禅师正摇头晃脑地对着众人讲解着小乘佛法。 吴芷静挑了挑秀眉,坐在蒲团上静静地听着禅师有些空灵的声音。 佛家学说已经流传几千年了,她虽然不能理解其精要,但是知道,佛总是以慈悲为怀的。而今,白衣男子让她装作菱儿,也不告诉她具体要干些什么,如若她让她做一些为非作歹的事,那么她这一系列的行为算不算是助纣为虐呢? 正在思忖间,吴芷静只觉鼻端一阵清新怡人的味道慢慢沁来,她回眸一望,但见一头梳单髻,上戴黄玉花簪,上身穿鹅黄|色轻纱,腰束柔黄丝绸缎带,下身着百褶罗裙的女子坐在了她的身边。她的身上没有浓烈的脂粉味,也没有任何矫揉造作的感觉,整个人清新怡人,让人有些忍不住想要与她亲近。 她睫毛一颤,这女子当是月思君吧。 画卷之中果然没有将这女子的清秀与灵气给画出来,如今见得真人,真是让她有太多的感叹,娇小柔弱,身姿似柳,古代的大家闺秀大抵都是这样的吧。 听那教导她的中年妇女说,这月思君的身子是极弱的,当年生孩子时,几欲死去,亏得水无痕四处求医方才保下了一条命,而今,看她那有些微微泛白的嘴唇,身子应当还是很弱的吧。 “菱儿,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么?”正当吴芷静思虑之间,月思君忽而转过身来,摸着自己的脸问道。 清灵如水的声音让吴芷静的身子不禁颤动了一下,风轻云淡水无痕,海角天涯月思君,脑中不知为何,忽然出现了这么一首诗。 这诗不正是说的水无痕与月思君么? 看来,还真如那中年妇女所说,月思君果然是水无痕心坎儿上的。 可是,为什么她在认定这事时,心里会觉得酸涩呢?莫非,真如那白衣男子所说,她在看了那幅画后便喜欢上了水无痕么? 世上哪有这般稀奇的事? 吴芷静朝月思君展眉一笑,随后抬手,轻轻拂去落于月思君鬓前的一片树叶,说道:“这里有一片树叶呢,菱儿是想将它拂去。” 月思君朝她淡淡一笑,说道:“嗯。” 吴芷静见月思君笑了,便转回身继续听禅师讲经说法。 禅师讲完经后,吴芷静便扶着月思君出了庆云寺。然而,当她们甫一跨出庙门时,忽觉空中刀光剑影闪过。吴芷静头一偏,发现一把利剑朝月思君刺了过去。 吴芷静朝月思君惊道:“小姐,小心啊!” 月思君因着忽如其来的刀剑吓得花容失色,菱儿由于生长在仙鹤山庄,所以是有些武功底子的,只是不是特别高强罢了。吴芷静为了不暴怒身份,自然不能使出自己的全力去打,否则就会露出破绽。 吴芷静见那剑尖朝月思君刺去,她伸出手夹住了长剑,袭击她们的黑衣人见吴芷静用手指夹住剑尖,他猛地一使力,将剑从吴芷静手中抽了出去。 “咝——”宝剑从吴芷静手中抽出连带着割伤了她指尖的皮肤。 “菱儿!”月思君见吴芷静的手指被剑划伤,她在一旁尖声痛叫起来。 黑衣蒙面人将剑收回后又朝月思君刺了过去。这一刺之后,从寺庙各方出来许许多多的带刀侍卫。他们将吴芷静与月思君围在中间。朝黑衣人喝道:“什么人?” 那些黑衣人并不回话,只是将目标对准月思君。 吴芷静单手将月思君掩在身后,皱着眉头看着那些黑衣人,她早该料到月思君的身边应该有许多武功高强的护卫,只是她疑惑的是,那白衣男子又如何能这般顺利地让她与菱儿替换呢?看来,水无痕的身边定然有白衣男子的人,不然,绝对不会这般顺利的。 这之中究竟有什么阴谋?看白衣男子那痛苦的表情,他似乎不想恨水无痕,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思绪翻搅之际,一双温柔手握住了她的手。 “菱儿,你的手受伤了,很疼吧?” 吴芷静的手微微一僵,她抬眸凝望着月思君,摇头道:“小姐,菱儿不疼。” 月思君焦急道:“快点回府让承扬为你看看吧。” 吴芷静一听承扬二字,第一个反应就是抵触,在山谷中,她甫一看见承扬的画像时,内心就对他产生了抵触,她不太愿意让这个人为他瞧伤。 月思君担忧吴芷静手上的伤口,遂命那些护卫先掩护她们回府了。 当吴芷静从软轿之上下来时,抬眸一望便看见府门前匾额上的“摄政王府”几个金光大字,耀眼的颜色有些刺目,她微眯起眼睛思索起来。 “腾腾腾——” 府门前,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吴芷静与月思君并肩而立,当她听见扬起的马蹄声时,她情不自禁地侧目望去,然而,这一瞬的凝望似乎就注定了一生的纠缠。 不远处,一名身穿月白色长袍的男子骑在一匹银白色的宝马之上,正向她二人奔驰而来。吴芷静最先看见的是他那一头刺目的银发,阳光之下显得特别的鲜亮。他剑眉飞扬,凤眸深邃,薄唇轻抿在一起,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 这一刻,吴芷静仿佛进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仿佛那飞驰而来的男子就是她的白马王子一般。 “君儿!” 然而,这一声轻柔的呼唤,将吴芷静彻底从虚幻的世界中拉扯了出来。 不,他不是她的白马王子,他是月思君的情人! 她不该有任何不合时宜的想法,她只是偶然来到这个世界中的人,这里,不会有她的归宿。 吴芷静撤回视线,看着府门前那两只精雕细刻的石狮。 水无痕翻身下马,银色长发用一根丝带束于身后,他急切地行至月思君跟前蹙眉问道:“君儿,可有伤着?” 月思君摇头道:“君儿没有伤着,可是,菱儿受伤了。”月思君说话间,用手握住吴芷静的手,将她的手呈现在了水无痕的眼前。 吴芷静右手的食指与中指间被利剑划得血肉翻腾,让人有些不忍目睹。 水无痕在听见月思君安然无恙时,心中悬起的那颗石头终于落地了,当他在皇宫中听说月思君被人袭击时立马朝王府赶来,四年来,除了前些日子的那件事外,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而今,为何忽然有人袭击君儿了呢?他实在想不出什么人会与君儿有仇。 他看了看吴芷静被利剑划伤的手,凤眸一抬看了一眼吴芷静。吴芷静谨记中年妇女的教导,当水无痕将视线放至她身上时,她装作害羞的低垂下了眼眸,螓首也微微低垂。 水无痕盯着吴芷静有些娇羞的容颜,还有那微微泛红的脸颊时,他凤眸一眯,淡漠说道:“让承扬为她看看。”这话的声音比之先前他呼唤月思君时,不知冷淡了多少。 冰冷的话语似一盆极凉的水从吴芷静的头顶上方浇灌而下。 水无痕撂下这句话后,竟是掀袍径自入了府,他的身后尾随而去的是燕扬与睿扬。 吴芷静缓缓抬眸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那绝然的纯白终是让吴芷静的心胀痛起来。 就这一次的接触,吴芷静便知道,要想走进这个人的心,绝无可能! |lyg021手打,| 凤舞异世 第四章 记忆画卷 吴芷静的手渐渐变得冰凉,她一直凝视着水无痕决然的背影久久不能回转。 忽然之间,一双温柔手握住了她的纤白柔荑。 “菱儿,你莫要怪无痕哥哥,他的心里,真的很苦。”菱儿是四年前随她从仙鹤山庄来西玥京城的,以往的事情菱儿都不明白。 其实,早在仙鹤山庄时,她就知道,无痕哥哥爱上了仙鹤山庄中的那名女子,她记得她叫兰天晴,但是,大婚那日,新房之中,无痕哥哥却称呼她为静儿,为了这事,她曾多次问寻承扬,承扬起初不说,后来她临盆差点死去时,他才告诉她所有的事,原来,那个吴芷静便是无痕哥哥的王妃,而无痕哥哥显然对他的王妃情有独钟。她在被拓拔野侵占时,已经不想活了,那夜,无痕哥哥抱着她去了一个没有风的地方,他跪在了她的面前,低头忏悔,他没有说话,但是她知道他的心比谁都痛。 为了不让无痕哥哥更加难过,所以,无论多艰辛,她终是坚强的活着。她活着,不是为了其他,而是为了让无痕哥哥的痛能够减少一些。 这是她活在世上的唯一理由。 四年前,他的王妃无故消失,无痕哥哥一夜白发,自从那之后,无痕哥哥的脸上就再也没有了笑容,她之所以留在无痕哥哥的身边,是不想让他太过孤单,她想陪着他一起等待吴芷静的回归。 然而,四年过去了,吴芷静依旧音讯全无。 吴芷静凝视着月思君,在中年妇女教导她的话中,月思君似乎从来没有在菱儿面前提起过水无痕的过往,而菱儿也没有将自己喜欢水无痕的事告诉月思君。 吴芷静微一惊诧,问道:“很苦么?” 月思君沉重地点了点头,她握紧了吴芷静的手,说道:“我知你心中想法,但是……恐是有些困难,不过,我还是会帮你的。但是,你还是要做好思想准备。” 她自上次那侮辱事件之后便看透了所有的事,无痕哥哥的心有时候很宽广,但是,有时候却十分狭窄,狭窄到只能容纳一个人的位置,连一丝缝隙都不留。他这一生,只会爱吴芷静一个女子了,其他的女子他根本无暇去看,无痕哥哥外表英俊,又位高权重,京城之中自然会有许多女子倾慕于他,然而,四年来,无痕哥哥却是一个都没有答应,京城之中又开始盛传摄政王是不是依旧喜欢男子的谣言了。菱儿是个小女孩,看见水无痕这般的男子自然会情窦初开,可是,冰冷的水无痕总是处处刺伤她那颗弱小的心,她在这个年岁也曾被水无痕的绝情所刺伤,所以,当她看见菱儿受伤的表情时,心下难免会觉得伤痛。不过,爱情不是强求来的,她最多只能为他们创造一些见面的机会,至于其他,她还真是有些爱莫能助了。 吴芷静闻言抬眸看向月思君,眸中写满惊诧,她颔首学着娇羞地模样嗫嚅道:“小姐……” 月思君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菱儿,你也别不好意思,你那些心思我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好了,这事得从长计议,先入府治伤吧。” 吴芷静咬了咬唇,点头道:“好的。” 摄政王府其实就是以前的冰王府,府内的格局一点都没有变,水无痕住在松风轩内,而月思君则住在清雅居之中。水无痕的母妃君幻羽则是独自住在王府后山的半山花园中。 从府门朝内侧延伸而去,吴芷静走过的每一条路似乎都让她刻骨铭心,她回望着四周的一草一木,仿似自己也在这里住过一般。 去往清雅居的途中会经过静逸轩,吴芷静在看见庭院前用隶书书写着的静逸轩三字时,心中只觉莫名的熟悉,因为熟悉,脚步在不经意中停顿下来,她偏首看向静逸轩。 行在前方的月思君似乎感觉到了吴芷静的异样,她回转问道:“菱儿,怎么了?” 吴芷静看了一眼静逸轩后并没有发问,菱儿在摄政王府生活的四年之中,静逸轩是一个不能被提起的地方,是王府的禁忌,她虽然很想知道,但是却不能因此而败露行迹。 “没什么。”吴芷静转回身扶着月思君继续朝前行去。 月思君回望了一眼静逸轩,转头轻叹一声后与吴芷静一道回了清雅居。 回到清雅居时,庭院门前立着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他眉如墨裁,朗目似星,如墨般的长发倾泻于身后,腰上束宽边镶金边腰带,广袖似流云挥洒,阳光之下,似谪仙一般迷人。 吴芷静凝望着这似画中走出来的男子,知道他的名字叫做月晨曦。听说,这个月晨曦曾被称为水无痕的仙人男宠,如今见得真人,那柔弱的样子倒还真有点像男宠。只是那水无痕看着却不像有断袖之癖的人。 “君儿,你可有受伤?”月晨曦见月思君归来,一脸焦急地上前问道。 月思君朝月晨曦摇头道:“晨曦,我没有事,菱儿为了救我,手被利剑划伤了。” 月晨曦闻言朝菱儿看了过来,随后朝她一笑,说了一声:“谢谢。” 菱儿回之一笑,说道:“这是菱儿应该做的。” “对了,晨曦,去请承扬过来一趟吧,让他帮着菱儿处理一下伤口。” 月思君话音刚落,便听树林之中响起一阵爽朗之声:“月姑娘,不是吧,这么一点小伤也需要劳驾我这个神医么?” 吴芷静随着声音望去,但见不远处的树林之中立着一名身穿紫色衣衫的男子,他剑眉如飞,眼阔深刻,长得也是俊美非凡,只是脸上的神情有些玩世不恭而已,这就是那个让她一看画卷就有些讨厌的承扬吗? “少庄主,你这是不管菱儿的死活了么?”虽说打心眼儿里讨厌承扬,但是,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菱儿是仙鹤山庄的人,怎么着也不能在承扬的面前露出半点破绽。不然,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承扬在听见菱儿的话后,一提气,掠至菱儿的跟前握住菱儿的手查看起来:“来,让哥哥瞧瞧,你的手伤得有多严重?” 当承扬的手触及到吴芷静的手时,吴芷静的心中还真有些想抽他两下巴掌,不过,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少庄主,其实菱儿的手也没有伤得特别严重。”吴芷静微微朝外抽出手掌。 承扬撇了撇嘴,对于吴芷静的收回没有做任何强迫的动作,他说道:“这伤口倒不是特别大的问题,关键是如果药上得不好会留疤的。” 月思君闻言,朝承扬说道:“有你这个神医在,再深的疤痕也不会留下的。” 承扬听了以后神采奕奕,得意地说道:“那是,你脸上的疤痕和主上脸上的疤痕不都被我去除了么?这世上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神医我的!” 吴芷静的眼眸微微一瞪,问道:“摄政王的脸上曾经有过疤痕么?” 此言一出,周围忽然静了下来,本是摇摆的树叶忽然间也不再摆荡了。月思君、月晨曦与承扬皆转眸看向吴芷静,不说一句话。 吴芷静凝视着众人,在中年妇女告诉她的故事中,并不包括水无痕破相一说,看大家这副吃惊的神情,莫非,中年妇女说的话是假的?她的身份被这些人识破了? 那她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她的身上装了那把92式内功版手枪,枪头还装了消音器,如果他们要抓她,她只能通过手枪离开王府了。 三人一直凝视着吴芷静,而吴芷静的手缓缓朝袖中移去。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就在吴芷静已经摸到手枪把手时,承扬忽然开口笑着摆手说道:“没事,没有的事。” 月晨曦与月思君皆附和道:“是的,承扬他胡说的,摄政王的脸上怎么可能有疤痕呢?” 吴芷静在听见他们的话后,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也没有再追问。很显然,他们不愿意在她面前提起水无痕脸上的伤疤。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娘——晨曦叔叔——” 一声亲切地呼唤从清雅居传出。 月思君回转过身看着朝她奔来的小人儿,俯身朝他张开怀抱:“远儿……” 月致远将小小的身躯投进了月思君的怀抱,他扑扇着水灵的大眼睛问道:“娘,孩儿听说有人袭击您呢,您有没有受伤?” 月思君抹着月致远的小脸蛋儿,摇头道:“谢谢远儿的关心,娘没有受伤。多亏你菱儿姐姐救了娘亲。” 月致远乌眸朝吴芷静投来,对她灿烂一笑道:“谢谢菱儿姐姐。” 吴芷静在看见月致远时,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孩子,他身上穿着白色的袍子,长发及肩,头顶上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发髻之上戴了一根白玉簪,那模样竟是与月晨曦有几分相像。但是她知道,这孩子并不是月晨曦的,因为从眉宇之间观来,还是与月晨曦不尽相同的。 吴芷静伸手摸了摸月致远的头,笑道:“不谢。” 一行人终是进了清雅居,承扬随后为吴芷静处理好伤口之后便起身告辞了,月晨曦与月思君带着月致远去花园儿里游玩。吴芷静则一个人静静地呆在房间之中。 平静的日子过了两天,吴芷静的手上的剑伤在承扬的调理下很快就愈合了。吴芷静知道她的日子会过得不安生,但是,却没有想到一切来的这般快。 入府后的第四夜,当清雅居所有的人都进入梦乡之时,吴芷静被房间外的一丝响动所惊醒,她眼眸一睁,倏地一下从床上翻坐起来,下一秒钟,她右手一扬,食指与中指之间便夹着一个小型飞镖。 她拿下飞镖,将镖尾的字条取了出来。纸条上写了一行蝇楷小字“丑时到南郊破庙见我”。 吴芷静将纸条收好后,便换了身夜行服,悄无声息地出了府。出了府之后,她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换回自己原来的样貌,朝约定的地点行去。 天已近丑时,街上静悄悄地一片,月色洒满大地,吴芷静到达南郊破庙后,寻望了一圈,破庙之中,蜘蛛网四处密布,神龛倒塌,布巾随意悬挂,佛像破败不堪,发现就根本没有白衣男子的身影。 她抬手看了看表,指针已经到了一点,子时已过,丑时到了,为何依旧没有看见那个疯男人的身影? 然而,就在吴芷静四处观望之际,她的身边扇来一股劲风,鬼魅气息忽然而至,她的脖子瞬时被一只手给卡住了。 她的身子随着强大的劲道朝后滑去,最终,脊背狠狠地撞击在了墙上。 还来不及做更多的反应,她的鼻尖便被一副冰冷的面具给抵住了。 刚性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围起来,她的呼吸声变得有些不稳,灵眸倏地一抬盯着青铜面具,冷冷问道:“有什么事吩咐就是,动手动脚做什么?” “前几日那些刺客是谁?是不是你派出来的?”水无澜眼眸一眯沉沉问道。 吴芷静秀眉一抬,微觉诧异,她本来以为那些人是他派来掩人耳目的,结果,他却跑来质问她,那些人是不是她派出来的,如果她有能力派人,还需要受他的威胁么?他都不用脑子思考问题的么? “不是!”吴芷静回答的很干脆。 水无澜隐于面具下方的眼眸颤动了一下,似乎相信了吴芷静的说辞,他缓缓松开了握住吴芷静脖颈的手,但是却没有完全撤开。他头一垂,盯着吴芷静的手腕,问道:“你手上戴的什么东西?” 他刚才隐于暗处时,发现她时不时地盯着手腕看,他断定她手上的东西定然是一个不为人知的暗器。 吴芷静扬了扬手,将手腕放至青铜面具之前,没好气地说道:“呐,同志,看清楚了,这是手表,不是什么暗器!” 吴芷静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这些古代人了,仿佛别人身上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武器一般。这警惕性未免高得太过分了。不过,也难怪他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前些日子与他过招时,他也吃了不少的亏。 水无澜俊眉一挑,垂眸盯着吴芷静手腕上的东西,他看见那块圆圆的东西上面有一根针在不停地转动着。 “它自己为什么会动?”水无澜心中依旧没有松弛下来,他皱眉问道。 吴芷静拧着眉头,说道:“这个嘛,是这样的,进入玻璃表面的光穿过超高度透光盘,由吸收光线的太阳能晶体片转换成电能,并储存在电池里,再通过ic转换为可使表运动的机械能!”她对于这个白衣男子没有什么好感,所以,说话的时候语气也不怎么好,她是故意说这么一段理论术语来让他吃瘪的。她就喜欢看他因为听不懂而变成愣头青的模样。 水无澜听了她的话后果然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然而,他的面具很好地掩盖了他的表情,让吴芷静看着有些不太痛快。 忽然之间,水无澜再次扼住了吴芷静的脖颈,另一只手钳制住她的手腕,强硬地从她手腕上将表剥夺了下来。 吴芷静见他拿走了她的表,朝他叫道:“喂,你还给我,那个是用来看时间的,我只有一块,你拿走了我怎么办?” 水无澜不理吴芷静的吼叫,径自将手表收入怀中,随后说道:“完成任务之后再还给你。” “你这是强取豪夺!”这个人太不讲道理了,她从现代带来的东西统共就没几样,他虽然将手枪还给了她,但是,这块表是她妈妈送给她的,具有很大的纪念意义,他怎么可以随意拿走呢? 水无澜见她这般心爱这个手表,更是不愿意还给她了,遂对她说道:“从明日开始,你要夜探松风轩,查到这个人的下落。” 吴芷静只觉眼前一花,一幅画卷抖落在了她的面前。抬眸而望,画中那名男子也是身穿白色的衣衫,头发一样的银白,乍一看之下,让人直以为他便是水无痕,然而,他脸颊上的风霜却与水无痕不同,他看着当年有五十岁了,这人又是谁?与水无痕是何关系? “他是谁?” 水无澜将画卷拿开,对吴芷静说道:“不要管他是谁,总之,你要探听到他究竟在哪里,当你告诉我他的具体位置时,我便将你所谓的那个什么手表还给你,否则,一切免谈!” 水无澜说完话,将画卷收好,一阵风似地消失在了破庙之中。 吴芷静立在破庙之中,一切归于宁静,仿似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只是她那空落落地左手让她明白,白衣男子方才确实来过,而且,夺走了她最为珍贵的西铁城手表。 她眼眸闭了闭,回想起画卷中的男子,这个与水无痕如此相似的男子到底是谁? 夜探松风轩?松风轩乃是水无痕的居所,他的居所当是有很多的守卫吧,她应该好好筹划这事了。 平静地过了几日,这一夜,吴芷静服侍完月思君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月思君要照顾致远安睡,所以,远儿睡觉时,她便跟着睡了。 主居熄灯之后,吴芷静出了清雅居。通过几日的观察,她对王府的地形已经很是熟悉了,虽然没有去过松风轩,但是,位置还是十分清楚的。 她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摘下面具换上了夜行服,将从现代带过来的蓝色猫眼放入了眼睛之中,在现代出任务时,有时候为了化妆成为线人,她们会带上不同颜色的猫眼,以此来掩盖眼睛本来的颜色,如此,可以更好的保护自己,因为无论如何易容,眼睛都是不能遮掩的,而猫眼,刚好可以屏蔽这样一个漏洞。上次为了保护文辰逸的神秘女伴,虽然不会用上猫眼,但是,习惯性带上所有东西的她还是将猫眼带上了,想不到还真派上了用场。带上猫眼后,她又套好蒙面布巾,找了个地方上了屋檐,在屋檐上踩着轻巧地步伐朝松风轩行去。 到得松风轩之后,她上下打探了一番,发现,有一间屋子内还亮着灯。 她悄悄地行至屋檐之上,俯身贴耳聆听起来。 房屋之中,水无痕正与睿扬说着话。 水无痕的脸上略显疲惫,他坐在书桌后的木椅之上,用手挤了挤眼窝,问道睿扬:“那个女人还是没有招供么?” 屋檐上方的吴芷静眉头一皱,什么女人,招供什么? 睿扬摇头道:“没有,她的嘴非常的硬,怎么都不肯说是由谁指使的。” 水无痕看了看睿扬后,问道:“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是无澜派来的?” 自他满头白发从东琳归来时,西玥的谣言漫天四起,有的人说他心爱的女人跟着北漠国皇帝走了,有的人说他心爱的女人化成了泡沫随风而逝了,有的人说他心爱的女人本是天上的仙子,后来,天帝震怒,灵魂被天庭唤走了。听着这些谣言,他的心已经不知道被撕成多少片了,回到冰王府后,他只将自己深深地锁在了忘忧岛上,整整三个月没有出来。 三个月里,他画了很多画,从第一眼见到吴芷静时一直画到她灵魂失踪。每一笔都包含着他的思念,每一划都倾注着他浓浓的感情,当他画完之后,竟然发现,那些画居然可以堆成山了,原来,回望过去,他与静儿之间竟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当他从忘忧岛上出来时,承扬再看见他的样子时吓得脸色发白。那个时候,或许是他人生中最为痛苦的时候,比那一年静儿嫁给南宫澈时,更让他伤心欲绝。 国不可一日无君,他没有忘记父皇临终的话语,他重新振作起来接管了西玥,然而,接管西玥后发生了一系列意想不到的事情,因为他执掌着整个西玥,所以,许多大臣们总是想将女儿塞给他,并且,令他恼怒的是,她们还都学着静儿的模样,学她说话学她做事。他看着十分的厌烦,雷霆震怒之下,此事渐渐消弭了。 但是,几个月前,他在一次巡查之中,无意间认识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无论从动作,语言,神态,还是了解的东西来看,都与静儿没什么差别,当时的他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静儿,然而,就在他差点陷落于漩涡时,终是发现,她的眼眸,与静儿并不相同,那个女子绝对不是静儿,尽管她也会用胡椒粉制作催泪弹,还有一些其他的火器。 睿扬看着水无痕深思的表情,皱眉回道:“也有这种可能,可是,七皇子他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呢?他应该知道主上您在四处寻他,想将这个天下归还给他啊!” 水无痕拿开手,放置于书桌之上,他缓缓说道:“江山对于无澜来说远远没有亲情重要,本王以前不了解他,只当他是一个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孩子,然而,在经过太子一事后,本王才知道,在他心中,亲情远远胜过权势。一个如此重情的人,在看见亲人惨死于眼前,他的心该有多难过?而这一切的错误,都是由本王造成的。即使他想要本王的命,本王也应当给他的!这也是,为何至今,本王都没有将那个女人杀掉的原因,如若她是无澜派来的,那么本王会放她一条生路的。” 睿扬闻言皱着眉头说道:“王爷,这些事根本就不是您的错,您为何要将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呢?”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威胁王爷的生命,即便是水无澜,也是不行的。 水无痕俊眉挑了挑,回道:“师父他给了本王生命,又教会了本王如此多的本领,他做的事就等于是本王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由本王来承担。” 水无痕这一句话让屋檐上的吴芷静不由一僵,她为何有些听不懂这句话,什么叫他的师父给了他生命?莫非,他不是先皇水云天的儿子么?他口中的师父是谁?是那个画卷中的男子么? “对了,师父他的情况好些了么?”水无痕紧接着的一句话让吴芷静暂时撇开了脑海中的想法,继续倾听起来。 睿扬回道:“承扬说治好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只是需要一些时日罢了。” 水无痕微微眯了眯眼睛,痛心疾首的表情似乎淡了一些,他缓缓说道:“那就好。” 伏于屋檐上的吴芷静整个人趴在瓦片之上,她有一种预感,水无痕后面所说的这个人一定就是画卷上的人,那个人怎么了?是得了什么病么?按照水无痕的说法,那个人一定是在王府之中了。他究竟在哪里? “什么人?!” 正当吴芷静思索之际,水无痕一声沉喝让她微瞪了眼眸。她迅速站起身来抛出铁爪从屋檐的另一侧滑了下去。 吴芷静的双脚刚一沾地,却听沉喝声再次响起。 “站住!” 吴芷静迅速一回头,发现一身白衣的水无痕正矗立于屋檐之上,皎洁月光之下,他身姿挺拔,似苍青翠柏,深邃的凤眸正盯着她,眸中犀利的光束似能将她穿透一般。 她微微一僵后迅疾掉转身姿,飞奔而走。水无痕俊眉一皱,飞身朝她追了过去。 吴芷静在过去的一个月中专门学习了古代的逃跑技能——轻功。她本来就有武功底子,而且,百米跑步的速度也是非常快的,所以,她一提气跑起来,水无痕一路竟是没能将她抓住。 吴芷静一路疯狂地朝前跑去,水无痕上下穿梭尾随而去。她沿着王府内四处奔跑,发现身旁竟然没有一个侍卫,她虽觉得惊奇,但是,还是一路朝前跑去。直到跑至一个再也没有路可走的屋檐边上。她眯眼望了望,但见眼前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涛声阵阵,凉风习习,朦胧之中,湖中心似乎有一座小岛,她迅疾从身上掏出铁爪,扔至小岛上的一棵大树枝干之上。 她拿出铁环,勾在绳索之上,身轻如燕般从屋檐之上迅速地滑去了小岛之中。 水无痕在到达湖边时,当他看见黑衣人如此迅捷的动作时,眼眸不禁眯了眯,他脚下一点,踩着湖面朝小岛飞了过去。 吴芷静到得小岛后,迅速收好了铁爪,她本想借着小岛穿至另一端湖边,然而却在穿行的过程中停住了脚步。 让她停住脚步的是房中那一叠厚厚的画纸。她凝眸望去,但见每一幅画中,都有两个人,一个人是水无痕,而另一个人则是她不认识的女子,每一幅画的动作都不一样,表情也是不尽相同,有喜有悲,有苦有甜,然而,每一幅画又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墨迹之上带着氤氲的湿意。那些湿意皆是浅浅的黄|色,她知道,那是泪的颜色。 是什么人,在作画之时,潸然泪下? 是水无痕么? 这些画是他画的么?他为何在作画之时流泪?是在思念着画中的女子么? 那画中的女子是谁?为何画中的场景那般地熟悉?像是亲身经历一般。 吴芷静抬手打了打自己的头,这样不确定的感觉让她感到恐慌,这个异世处处透露着疑点,让她觉得有些如履薄冰。 思忖须臾,吴芷静陡然间甩了甩头,现在是逃亡时间,她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观赏画卷?收拾好心情,她遽然转身打算离开房间。 然而,当她甫一转身时,却见水无痕负手而立站于她的身前。他白衣如玉,停立于身前,宛若一座俊美的山峰,挺拔而苍翠。 “还想走?”水无痕薄唇微启,冰冷的话语让吴芷静不寒而栗。这样的话语,让她怀疑,他这个人是否是世界上真实存在的人。 水无痕凝视着眼前的黑衣女子,当他看清楚她眼眸的颜色时,睫毛不禁微微颤动起来。她的眼眸竟然是冰蓝色的,那似海一般的眸色,冰冷中透着一股神秘。 她是哪里人?眼眸的颜色为何是蓝色的? 吴芷静双腿微微分开,微眯眼眸盯着水无痕,脑中飞速旋转,想着应该如何脱身。 笨笨女巫手打,| 凤舞异世 第五章 是她么? 水无痕见她不回话,凤眸中的颜色再次加深,冷凝了声音问道:“你是谁?为何偷听本王说话?” 吴芷静头一扬,横道:“谁偷听你说话来着?我是光明正大的听!” 水无痕在听见她说话的语气与音调时,轩眉蹙在一起,又是一个学着静儿说话的女子,同样的伎俩用一次就可以了,连番四次的使用,不觉得厌烦么?那个幕后之人究竟是不是无澜? “派你来的人是谁?是不是一个喜穿白色衣衫的俊美男子?”水无痕开始旁敲侧击。 吴芷静本是受过特殊训练的特警,当她在听见水无痕猜到事实时,心下虽然惊奇,但是,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她平声回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说话的语调与静儿简直是一模一样,水无痕因着她的刻意模仿而变得愤怒起来:“不要刻意去学她,因为你不配!” 撂下这话,水无痕脚下一点,抬手就要去抓吴芷静。 吴芷静心下一惊,转身去到书桌旁,抓起桌上的画卷,朝水无痕砸了过去。 厚厚的一大挪宣纸,被吴芷静抬手砸向了水无痕,白色的画纸,柔美的颜色,和煦的画面,纷纷飘落在水无痕的面前。 他抬眸凝望着那些纷落的画卷,心似撕裂一般疼痛,那些画卷是他用心一笔一笔雕刻而成的,是按照认识静儿的先后顺序来叠放的,那些都是他刻骨铭心的回忆。现在,那些画卷在他面前纷纷而落,仿似记忆顷刻间被撕成了碎片,一片一片砸向他的眼前,他心中狂怒,袖风一扇,穿过画纸与画纸的罅隙朝吴芷静打了一掌过去。 不嫁妖孽王爷 第4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41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41部分阅读 吴芷静见水无痕有些发狂,她旋身一闪躲开了他这一击,然而,裹住头巾的黑布却被水无痕的掌力给劈开了。 一头微卷长发倾泻而出,飘散于风中,金色的发丝在墨发之中若隐若现。如此场景震撼住了水无痕,他穿过纸张的缝隙凝视着长发飘然的吴芷静。从来不知,女子散发也会如此的美丽,可是,她的头发之中为什么会有金色的发丝呢? 一个金发蓝眸的女子,她,到底是谁? 吴芷静蒙头的布巾被水无痕扇开,她眼眸一瞪,迅速回转身朝外奔去。水无痕见状越过画卷朝外追了出去。 “站住!” 吴芷静眉头一皱,觉得这个水无痕与那白衣男子一样难缠,遂从怀中掏出无声手枪对着水无痕开了一枪。 枪头因为装了消音器,水无痕完全没有听到子弹的声音,但是,空中急速飞来的褐黄|色子弹却清晰地呈现在了水无痕的瞳孔之中。他身子随之一旋,食指中指一并,将那粒小小的子弹夹在了指缝之中。 他拿过手中之物细细察看起来,须臾,脑中似电击一般,他将那子弹迅速收回怀中,朝着吴芷静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然而,当他追出去时,吴芷静已经全然不知踪影了。 “主上,出了何事?”忘忧岛外,巡逻的燕扬见水无痕一脸焦急的模样,他疾奔至水无痕跟前快速问道。 水无痕眉头深皱,说道:“快,迅速将京城所有出城的路全然封堵,即刻率领皇城禁军,本王要找人!” 燕扬垂首领命后便飞掠而去了。水无痕跟随着燕扬的步伐朝府外行去。府中侍卫集结的声音吵醒了王府中的众人。月思君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披着外衣站到院子里,吴芷静这时已经回到了清雅居,她站在月思君的身边用手扶着她,问道:“小姐,出了什么事?” 月思君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去前厅看看吧。” 吴芷静点了点头,随后扶着月思君去了前厅。当她们到达前厅时,看见睿扬正在整顿队伍。 睿扬看见月思君后,颔首请安道:“月姑娘好。” “夜已经深了,这是出了何事?” “回禀月姑娘,王爷命令皇城禁军即刻封城,王爷说他要亲自搜城。” 吴芷静在听见这句话后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这个水无痕还真是不好惹,不就是偷听了一下他说话而已,至于封城么?不过,她一点都不担心,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戴了蓝色的猫眼,古代人根本不知道那是何物,所以,奈他如何搜城也是搜寻不到她的。 她今夜,终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月思君接着问道:“搜城是为何事?” 睿扬摇头道:“属下不清楚,王爷只说他要亲自搜城。” 吴芷静眼眸瞪了瞪,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地位竟是这般地高,堂堂摄政王为了找出她,竟然要亲自搜城。 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一夜,自水无痕下达命令之后,整个京城所有要道全部被封死了,他带着皇城禁军,挨家挨户的搜索,他一直带着希望,希望能够找到那个金发蓝眸的女子,然而,整整一夜,当他将整个京城全部翻遍后,依旧没有找到那抹靓丽的身影。 一夜疲惫,水无痕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摄政王府,他只身去了忘忧岛。他将房间之中那些被吴芷静抛乱的画卷,又按照记忆重新放了一遍。四年来,他不知道翻了多少遍这些画卷,每一次翻阅之时,他都是从头开始思念。他安静地坐在书桌前凝视着那些画卷,当他翻到一页画卷时,眼眸盯着画卷上的绝美容颜愣愣出神。 记得那夜,静儿带了一把火枪去水北天南偷羊皮卷。而他,一早便在水北天南中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她的到来。 那时的静儿,血气方刚,不问青红皂白,对着他就是一枪,还好他武功高强,不然,铁定会受伤的。那一夜,是他人生中难得的快乐日子,当他看见吴芷静被如龙般的水柱浇灌,当他看见她被千年云丝网挂在湖岸边时,他竟是莫名地想要发笑。 也正是那一夜,他仔细观看了她使用的武器——火枪。 水无痕垂下眼眸,拉开书桌的抽屉,从中拿出一把火枪来。那火枪使用铜制作的,因为时常用手握住的缘故,枪面色泽鲜亮。这么些年来,他几乎每晚都会看一下这些静儿曾使用过的东西,因为经常触摸,所以,枪面变得光亮异常。 他从怀中掏出吴芷静朝他射来的那枚子弹,随后,打开火枪的枪膛,将子弹放了进去,他惊诧地发现,那个大小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水无痕将子弹取了出来,拇指指腹在子弹上面反复摩挲着。因为,子弹的尾部,雕刻着几个简单汉字,那几个字是“中国特警专用”。 一滴泪,顺着他坚毅的轮廓缓缓淌下,滴落在了子弹之上,将那几个小字全然浸湿。 “静儿,是你么?真的是你么?可是……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了?”静儿曾告诉他,她的职业是特警,他将其理解为捕快,而今夜,那名女子所发来的这枚子弹之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特警二字,她会是静儿么?还有那熟悉的铁爪,那熟悉的飞跃动作,无不显示着,今夜这名女子,就是静儿! 如果她是静儿,她在看见他后为何一点表示都没有?犹记得她冰蓝色的眼眸中一点温度都没有,这般冰冷的眼神,怎会是静儿呢? 如果她不是静儿,她又怎会有这样一枚子弹呢? “怦——” 水无痕握紧拳头重重地捶打了一下书桌,他倏地一下站起身来,无论如何,不管她是不是静儿,他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 凤眸微微一眯,水无痕似记起什么事一般。他迅速掠出忘忧岛找来燕扬,吩咐道:“燕扬,即刻搜寻摄政王府的每一个角落。” 他昨夜搜寻了皇城中的每一个角落,可是,他却忽略了王府,因为他的即时封城,她绝无可能出得皇城,如若没有在皇城之中,那么,她就很有可能是隐匿于王府之中。 燕扬颔首领命而去。燕扬去后不久,睿扬匆匆赶了过来。 水无痕见他行色匆匆,敛眉问道:“出了何事?” 睿扬看了一眼水无痕,颔首说道:“贤妃娘娘昨夜身子不适,想见见主上您。” 水无痕一听贤妃娘娘四字,凤眸变得深沉起来,他抿唇不置一语,睿扬在旁凝神屏气,大气不敢出。 沉默良久后,水无痕终是问道:“现在谁在跟前儿?” “回禀王爷,自娘娘昨夜传人来说不适后,月姑娘领着菱儿先过去了。” 水无痕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说道:“暂且让君儿先照顾她几日吧。” 说罢,拂了拂袖子,转身回了忘忧岛。 睿扬盯着水无痕渐渐远去的身影,四年前,贤妃娘娘设计害死了吴芷静,害得吴芷静灵魂分离,主上转瞬白发,四年来,主上因着此事除了儿女该敬的孝心外,几乎没有跟贤妃娘娘说过一句话。而贤妃娘娘面上虽然不说,但是,她的心却是苦的,并且,在一日又一日的思虑中,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差了。主上虽然一直派承扬为贤妃娘娘看病,但是,心病终须心药医啊。 摄政王府的后山上,有一处清幽的宅院儿,它依山傍水,林间似烟环绕。 “咳咳……” 主居之中,时不时传来咳嗽声。 月思君侧坐于床榻之上,用手轻捶君幻羽的背部,轻声说道:“母妃,您要不躺着休息吧。” 君幻羽的发已经花白了不少,容颜也很是憔悴,与四年前的她实在相差甚远,她拿着手帕捂住有些苍白的唇,再次咳嗽起来:“咳咳……母妃不累,不想睡……” 月思君心疼地看着君幻羽,她转身对吴芷静说道:“菱儿,再去打一盆热水来吧。” 吴芷静点了点头后出了主居。 君幻羽抬眸看着吴芷静离去,她回眸望向月思君,她握住月思君的手说道:“君儿,你说母妃这样做,错了么?” 四年前,当她甫一看见满头白发的痕儿时,她的心当真是痛,她知道吴芷静是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但是,后来,她又听说吴芷静跟着寒子夜去了北漠,做了寒子夜的皇后。后来痕儿有一次醉酒,才无意间将吴芷静灵魂消散的事告诉了她。她听闻此事后,真是太过震惊了。 四年来,痕儿一直淡漠对她,她知道,痕儿在怪她,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如果时间倒回,让她再一次选择的话,她仍然会这样做,即使这样做的后果,会失去痕儿这个孩子。 她,永不后悔! 只是,她没有想到,痕儿的不管不问会令她心碎至此,时间一长,竟然将身子给拖坏了。 月思君紧紧握住君幻羽的手,手心凉凉的感觉让月思君感到恐慌,她总觉得君幻羽像是要消逝一般。眼泪滚落而出,她握住君幻羽的手摇头道:“不,母妃,您没有错,真的没有错,不要再责怪自己了。” 君幻羽的泪水也随之落了出来,她说道:“君儿,母妃也认为没有错,但是,当母妃看见痕儿那般折磨自己时,母妃的心真的很痛,很痛啊……”君幻羽握紧的秀拳一拳一拳砸向自己的胸口。 月思君拉住她的手,说懂啊:“母妃,您的身子不好,不要太过悲恸了……” 君幻羽眼泪连连,她透过眸中的水帘看向月思君,她反握住月思君的手,说道:“为什么?为什么痕儿他喜欢的人不是你?为什么?” “母妃,这个世上没有为什么,喜欢便喜欢了,君儿在四年前,已经看透了。”月思君似乎在岁月的磨练中成长了不少,她抬手抹去君幻羽脸上的泪痕,轻柔地说道:“母妃,不要再为这事神伤了,身体最要紧啊!” “母妃怎么能够不去想,怎么能够?”她生下水无痕后就没有给过他温暖,巫蛊之乱后,独孤傲将她从天牢中劫走,为了表示清白,她以死相迫,终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亡,现在她想来,自己是多么的自私啊,那时的痕儿不过十岁,让一个十岁的孩子面对这许多困难,她当真是世界上最残忍的母妃。 本来,一切烟消云散后,她应该好好爱痕儿,来弥补她多年前所犯下的错误,可是,她却为了维护伦理,生生剥夺了吴芷静生的权利。 看见痕儿这样,她当真是心痛如刀绞,这些错,究竟应该算在谁的身上呢? “咳咳……” 主居之中,咳嗽声再次想起,端着热水立于门外的吴芷静在听见她二人的这一番说辞后,似乎有些感同身受,这个摄政王府的秘密真是太多了,为何这府里的每一个人都像是受过重创一样。 水无痕何以对他母妃这般冷淡,他的母妃都病成这样了,他也无动于衷么? 想起水无痕,吴芷静又回想起了昨夜的情景。他到底爱着谁?竟是爱到了这般疯狂的地步? 昨夜那些画卷中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 她微微垂下眼眸,也跟着这许多人一起神伤起来。 吴芷静在门外怔愣须臾后便端着热水进了房间。 她拧干了毛巾,为君幻羽擦了擦脸,君幻羽两眼无神,当吴芷静为她擦完身子和手以后,她的眼眸忽然一瞪,穿过吴芷静的手臂握住月思君的手,说道:“君儿,你去叫无痕来看看母妃吧。” 她有自己的骄傲,四年来,她虽然心里难过,但是,却从来没有在痕儿面前祈求过,他不来看她,她也没有请求他来。可是现在,她忽然很想见到痕儿,她总有一股预感,如若这次不见痕儿,她可能永远都见不到痕儿了。 月思君握住君幻羽的手点点头道:“好,好,君儿这就去,母妃您先休息一会儿。” 吴芷静帮着月思君安抚好君幻羽后,月思君转眸看了看吴芷静,对她说道:“菱儿,你去请摄政王来后山雅苑一趟吧。” 吴芷静眨了眨眼睛,低声问道:“我去?” 月思君握住她的手,朝她笑道:“你去吧。” 月思君脸上的笑容别有深意,吴芷静看后自然明白,她这是在为菱儿与水无痕创造单独见面的机会,月思君虽然知道水无痕这一生都不会多看其他女子一眼,但是,作为菱儿的主子,她多少还是向着她的。 吴芷静点点头后便下了山朝松风轩行去。 去到松风轩时,吴芷静见燕扬候在书房前,她上前朝燕扬说道:“燕大哥,可以通传一下么?说清雅居的菱儿有要事禀告。” 燕扬面露难色地回道:“这……王爷他不在松风轩之中。” “那他在哪里?” 燕扬皱了皱眉,没有回话。吴芷静一看燕扬的表情便知水无痕有过吩咐,让他不要告诉别人他身在何处。 “燕大哥,王爷的母妃想见见她,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吴芷静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凝重与些许哀伤。燕扬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吴芷静话中的含义。 他思索了一阵子后,对吴芷静说道:“你与我一起去吧。” 吴芷静点了点头。 燕扬随后带着吴芷静朝忘忧岛行去。忘忧岛一直以来都是王府禁地,吴芷静之前不知道,当燕扬带着她来到湖边时,她多少有些诧异,菱儿不知道这事,问问不为过吧。 “燕大哥,这里是哪里?” 燕扬跳上竹筏,随后朝吴芷静伸出手,吴芷静将手放在他的掌心,燕扬一用力,将吴芷静带上了竹筏之上,他撑起撸,慢慢摇了起来。 “这里叫做忘忧岛,是王府禁地。” 吴芷静立在竹筏之上,看着被竹筏一一破开的湖面,凝望着一圈圈的涟漪,她环视了四野,苍山翠拢之间隐藏着这么一个雅致清新之地,果真让人可以忘记忧虑。 “王府禁地?那我还是不要上去了吧。”吴芷静秀眉微蹙朝燕扬说道。 燕扬摇头道:“不了,有个人跟着我去劝劝也是好的,王爷他自昨日夜里到现在一直没有合眼,也不让我们靠近,我还真怕他身体吃不消。” 吴芷静一听昨日夜里,遂偏头问道:“昨日夜里要找的人,找到了么?” 燕扬皱着眉头回道:“没有,”他抬了头望向隐于小岛之上的灰墙黛瓦,似无意似自言自语:“要是找到了,又怎会这样呢?” 燕扬后面的话说得很小声,水声潺潺,让吴芷静有些没听清楚他后面的话,她看着燕扬,从他眸中看到了真切地担忧。 水无痕的这些属下到是真的对他挺好的。这么一个冷酷的人,也会受到别人的敬爱么? 吴芷静不禁撇了撇嘴。 到得小岛后,燕扬带着她朝小屋行去,人还未到房门前,便听屋内传出一阵狮吼:“滚!” 这一声滚字,铿锵有力,气吞山河,让燕扬与吴芷静不禁跟着颤动了一下。 燕扬当然没有听话的滚走,而是颔首在外禀告道:“王爷,属下有要事禀告。” “除非找到她,否则,其他事本王一概不听!”水无痕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浓重的哀伤从屋内倾泻而出。 燕扬转眸看了看吴芷静,脸上露出困难之色。不待燕扬与吴芷静商量,吴芷静便扬声朝内喝道:“王爷,您的母妃咳嗽得非常厉害,她说她想见您一面。” 吴芷静的话音结束之后,四周静悄悄地一片,风静了,树叶不再沙沙作响了,一切,噤若寒蝉。 吴芷静灵眸在眼眶之中不停地打转儿。须臾,她眼眸一瞪,耳前的发丝随之一动,再次凝眸之际,发现身前已经多了一个白衣人。 他银发飘散,垂于身后,不是水无痕又是谁? “谁让你进来的?”水无痕在看见吴芷静后凤眸微眯,冷声问道。 燕扬正准备回话,却被吴芷静抢了先:“您的母妃让我进来的。” 吴芷静在看见水无痕那冰冷的神色时,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了。她知道自己应该学着菱儿的样子装作娇羞,可是,这个对他母亲不闻不问的男人当真让她觉得有些可恨,今日,无论如何,就算是用揪的方式,她一定要将水无痕揪到他母妃呢跟前儿。 吴芷静昂首阔立于水无痕的面前,完全没有被他冷漠的气息给吓到。 水无痕盯着吴芷静,凤眸中的颜色渐渐变得深沉,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这个女子在他脑中的印象一点也不清晰,她好像是四年前跟随着君儿来摄政王府的。前些天,他好像在府门前见过她,那时的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她今日变成这样,是因为他不去看他的母妃么? 吴芷静站在水无痕面前任他打量,然而,时间一长,她还是自觉地垂下了头。因为,那块西铁城手表,对她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水无痕见吴芷静垂下了头,他迅即收回探视吴芷静的视线,遂开口问道:“她怎样了?” 吴芷静垂眸回道:“很不好。” 水无痕在听见吴芷静的回话之后,心中跟着痛了一下,随后起身点在湖面之上,迅速消失在了忘忧岛之中。 吴芷静回眸望向那渐渐远去的白点,眼眸不禁微眯起来。 “王爷他是面冷心热。”燕扬看着吴芷静凝望水无痕背影的神色,在旁边开口解释起来。他知道,很多人可能都畏惧着王爷,不过,他们风云十八骑都知道,王爷是这个世上最重情重义的男子。 吴芷静在心下衡量了一下,面冷心热,当真是这样的么? 水无痕在听见他母妃很不好时,心下着实有些慌了,过去的四年,因着静儿之事,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母妃,而他的母妃也是一个骄傲之人,从来不在他面前流露过多的感情,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让人来请他去看她。水无痕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心中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腾而起。 水无痕轻功卓绝,他踩着树叶一路朝半山雅苑飞身而去。 当他进入主居庭院时,便听内里传来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 一声一声,似乎震碎了他的心。 他抬起有些凝重的步伐朝主居卧室行去,大掌微微抬起,推开了门扉。 屋内的君幻羽半躺在床榻之上,她刚刚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发现怎么都睡不着,心里有些不踏实,遂又坐起身来,问君儿痕儿到底何时来。然而,当她刚刚问完后,却见水无痕一身白衣立在了门扉处。 他白衣闪耀,灼灼其华,阳光洒在他的肩上,照亮了整个容颜。 君幻羽盯着站在门扉处不上前的水无痕,她一激动,整个人朝前扑去,势要坠下床去一般。 水无痕眼眸一瞪,快步上前扶住君幻羽,唤道:“母妃……” 君幻羽抬起手,她苍白纤弱的手在风中颤抖,月思君见水无痕到来,撤开身子让出空间来。水无痕侧坐在床边,握住母亲的手,君幻羽抚上水无痕那银白的发,苦诉道:“痕儿……痕儿你终于肯来看看母妃了……” 水无痕眉头深蹙,说道:“母妃……我……” 君幻羽捂住他的唇,摇头道:“痕儿你不要说,娘知道,知道你心里苦……” “……”水无痕垂眸,喉间有些哽咽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痕儿,娘没有办法,如果可以选择,娘也不会这样做,痕儿,请你原谅娘,好么?”君幻羽紧紧握住水无痕的手,苦苦哀求起来,眼泪似决堤地海一般挥洒而出。 水无痕凝望着母亲,她的黑发已然变为花白,曾经美丽青春的容颜已经皱纹横生,原谅么?她是他的母妃,生养他的母妃,他还能不原谅么?早在四年前,他就已经在心里原谅她了,只是,过不去那个坎儿而已。 君幻羽见水无痕不说话,她心下一急,头一偏,竟是闷了一口浓血出来,水无痕大惊,用手接住了她吐出来的血,心疼道:“母妃,孩儿早就原谅您了,孩儿不怪您,不怪……” “真的么?真的么?”君幻羽盯着水无痕,一声声情真意切地闻讯起来,那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神情让人看着心酸,泪在不知不觉间,再次奔涌而出。 这一切,到底算是谁的错? 水无痕眼眸沉沉一闭,点头道:“真的,母妃,孩儿真的原谅您了。” “呵呵……”君幻羽在听见水无痕的话后,她轻轻地笑了,似一朵冬日里绽放于枝头的红梅,她的笑容纯真而情切,她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那个无忧无虑,只知道骑马奔驰于草原的年代。她看向水无痕的眼眸越来越空洞悠远,思绪仿佛去到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有花有草,有树有鸟,还有,还有她喜爱的男子——水云天。 “云天……”君幻羽眼眸一颤,螓首微扬,穿透雕花窗棂的束缚,将视线望向了天际,“云天……我来看你了……” 水无痕的嘴唇随着君幻羽的动作微微僵直起来,他凝睇着君幻羽,眸色变得黑若子夜,他扶住君幻羽的手臂,轻声呼唤道:“母妃……” 君幻羽在听见水无痕的呼唤后,她转头朝水无痕笑了,那笑带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与对现实不公的谅解,她笑完后,终是身子一软,倒在了水无痕的怀中。 “母妃——” 水无痕随着君幻羽的动作而哀戚地嘶吼起来。他银白色的发挣脱开丝带的束缚,随风飘舞起来。 立于水无痕身旁的月思君在看见君幻羽笑着离开人世时,她悄然转身,无声地垂下了眼泪。 而主居门外,刚刚到达的燕扬与吴芷静在听见水无痕那阵凄惨地呼唤时,也终是垂下了眼眸。 九月的天,本不该下雪的,然而,天空之中却洋洋洒洒地飞下了小小的雪花。吴芷静抬头看着天,天上灰蒙蒙的一片,来到古代的这些日子,天总是很蓝,白云总是很缠绵,然而此刻,天却变了颜色,吴芷静素手一扬,接住了那纷纷而落的雪花,那些雪花飘落在了她的肩头,墨发,睫毛之上。冷凝的温度让她知道这一切是真实的。君幻羽去了,连天都跟着哭泣了。 这是为谁在悲?君幻羽,抑或是水无痕? 君幻羽带着笑走了,她在离去前,吴芷静听见她呼唤着水云天,她当是爱着先帝的吧,这样,或许也很好,至少在天国,他们能够在一起了。 水无痕痛苦地抱着君幻羽渐渐冰冷的身躯,他似乎完全不能接受君幻羽就这般离去的事实。他的母妃,在他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说一声,他爱她时,就这般离开了人世。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一直抱着君幻羽的身子,直到夜晚来临,夜漫长而宁静,第二日的太阳升起了又落下,直至第三日的日落,水无痕方才放开了君幻羽。 水无痕伤痛过度,但是,君幻羽的尸身还是要收棺的。逝去的人,总该有自己的归所。吴芷静帮着月思君忙着君幻羽的身后事,月思君除了忙这事还要带孩子,所以,半山雅苑这里,吴芷静照看得更多一些。水无痕自他母妃去世后,就一直待在半山雅苑之中,他哪里也没有去,眼眸直愣愣地盯着君幻羽的身子,不说话,看着人们为她着新装,描新眉。 摄政王府里的所有人都来吊唁君幻羽。 待收棺之后,所有的人都散去时,水无痕拧了一壶酒,毫无形象地坐在棺木旁边一口一口地灌着,对身边的人置若罔闻。 月思君在看见水无痕这般模样时,告诉吴芷静,说他现在,更加孤独了,随后暗示吴芷静多多关照一下水无痕。月思君带着沉沉地伤痛暂时离开了半山雅苑。 水无痕一口一口地往肚子里倒着酒,仿似那些酒都是白水一般,吴芷静一直立在他的身侧,盯着他看,秀眉微微蹙起。 她不知道水无痕有没有醉,只看见他的脸越发的白皙,而他的安静更是让她心疼。 人们常说,喝了酒以后特别安静的男人更能让人心碎。 水无痕,便是这样的男子。 看着他,自己的心也会跟着痛。 吴芷静以为水无痕总会有发泄完的时候,然而,从太阳升起至太阳落山,他竟然喝得不休不止。 夕阳斜洒进灵堂之中,为素白的缟布点缀出旖旎的色彩。水无痕白净的身上也添上了一层霞彩,银色的发丝镶上了一层紫金色的边,炫彩而夺目。 吴芷静等了又等,她想等他自己站立起来,然而,水无痕却始终靠在棺木边,喝个不停,看不下眼的吴芷静,终是俯身,从水无痕的手中夺过了酒壶。 “别喝了!”吴芷静眉头一皱,朝水无痕大声低吼了起来。 水无痕见手中酒壶被抢,望着空落落的手,他眉头一皱,头也不抬地冷声说道:“还来!” 吴芷静一抬手,将酒壶朝外扔去,吴芷静臂力强劲,那酒壶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直奔灵堂外面而去。 “怦——”地一声,酒壶砸在青石砖地面上,那酒壶乃是瓷器所制,与坚硬的地面相撞,后果可想而知。灵堂外,当是酒水飞溅吧! 风儿吹拂进来,带着甘冽的酒香。 酒壶的碎响声似乎惊醒了水无痕,他倏地一下站起身来,抓住吴芷静的衣襟,将她拧至跟前,喝道:“你敢扔本王的酒壶?你以为你是谁?” 吴芷静的衣襟被水无痕死死拧住,呼吸变得不顺畅起来,她面容平静,冷声对水无痕说道:“你的手太重了,放开。” 水无痕在听见吴芷静的话后,俊眉抬了抬,与吴芷静视线相对,吴芷静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当她看清楚水无痕的眼眸时,他眸中那迷离之光,让她知道,水无痕已经有些微醺了。 “快去给本王拿酒!”水无痕盯着吴芷静良久之后,朝她冷冷命令道。 吴芷静头一扬,回道:“回禀王爷,没有酒了!” 水无痕手上再一用力,又将吴芷静的衣襟往里紧了一分,吴芷静的脚被迫离地,水无痕俯视着吴芷静,鼻尖差一点快要触及到吴芷静的琼鼻了,他凤眸凝视着她,逼迫道:“放肆!快点拿酒来!” 吴芷静因为脖子被勒住,脚尖被迫踮起,她心里也是火气上扬,遂用力掰开水无痕的手,扬手便朝水无痕掴了一掌。 “啪——”地一声,清脆而响亮。 水无痕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掌,他的头偏向一侧,微醺的眸中蓄满不可思议。俊美白皙的脸上瞬时出现五道清晰的指痕印,他捂住自己的脸转头看向吴芷静,皱眉低声喝道:“你敢打本王?谁给你的胆子?” 吴芷静气血上涌,手一抬,指着水无痕的鼻子开口说道:“打你?我打的就是你!我这是要将你打清醒!你的母妃去世了,你在这里喝闷酒,她就能复活么?你以前那些日子干什么去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本是可以承欢于膝前之时,你又干了些什么?她之所以有今日,全是你一手造成的!” 水无痕凤眸一眯,当他看见吴芷静如此这般辱骂他时,他薄唇一抿,钳制住吴芷静的肩膀,身体一发力,逼迫着吴芷静朝后倒退而去。 水无痕力道极大,吴芷静左右摇摆都不能摆脱他的钳制,她的身子随着巨大的力道朝后而去,终是被水无痕抵在了墙角之中。 “怦——”吴芷静的身子撞击在了墙上,发出十分沉闷的响声,然而,身体的疼痛却没能让吴芷静发出半点声音。 水无痕握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晃动起来:“你懂什么?你没有任何权利来这里教训本王!你滚!”水无痕铁臂一挥,指着灵堂外的方向,让吴芷静从那里滚走。 吴芷静冷冷盯着水无痕,嘴唇抿成一线,她吼了回去:“滚就滚!” 说罢,双手一抬,推开水无痕的身子,准备滚出灵堂之外。 然而,当她的脚步刚刚抬起时,水无痕的双臂忽然之间撑住了墙面,将吴芷静围堵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之内,让她根本无法再往前行去一步。 笨笨女巫手打,| 凤舞异世 第六章 红唇的蛊惑 醇醇的酒香在清新的空气中四散蔓延,男性刚性的气息与带着些许魅惑的味道将吴芷静整个包裹起来。狭小的空间之内,她与水无痕对面而立,水无痕霸道的动作让她忘记想要离去的事实。她的身子往后一缩,发现身后是冰冷的墙壁,她已经退无可退了。 水无痕凤眸深沉,冷冷凝视着吴芷静,不置一语。 吴芷静眼眸低垂,睫毛轻轻摆动,呼吸声渐渐平稳,然而,那颗心却随着水无痕的凝视愈渐加快。 猛烈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黄昏时分,竟是显得那般地明显。 以前也没少与男人这般接近过,但是,却没有哪一次的心跳比这一次快。 水无痕盯着吴芷静长而浓密的睫毛,他看不见她的瞳孔,他猛地一抬手,逼迫吴芷静迎视着他的视线,他冷冷问道:“告诉本王,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吴芷静黝黑的瞳孔中带着一贯地冷静,她看着水无痕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我想。” 水无痕的头微微偏了偏,吴芷静黑如墨的瞳孔似有一股强大的引力将他吸附。让他本来就有些昏沉的头不由自主地发起热来。 他在想什么?这个女人是月思君的丫鬟,昨夜那个蓝眸的女子才是他的静儿。他这是思念静儿过度了么?为何脑中会出现幻想? 水无痕微微甩了甩头,发热的脑渐渐冷凝下来,凤眸中再次云集起冰层,他冷声说道:“不要想那些不合时宜的东西,做好你本分的事就好。” 吴芷静秀眉一抬,双手闪电一般地推向水无痕的胸口,说道:“是的,王爷,奴婢谨记教诲!” 水无痕的身体似一堵厚厚的城墙,吴芷静的力道虽然不小,但是,却不能将他推离开去。吴芷静见水无痕既不让开,说话又这般凉薄难听,遂朝他大吼起来:“王爷,奴婢谨记您的教诲,现在就去做奴婢该做的事情,麻烦您让出一条道来!” 说话之际,秀拳不断地朝水无痕胸口上砸去,粉拳似雨滴一般落在水无痕的身上,而他却不觉得疼。 水无痕盯着发怒的吴芷静,他只觉自己的行为太不可思议了,他怎么会拦住她呢?他不是应该让她离去么? 他脑中发出来的信号为何与他的行为那般不一致呢? 水无痕强而有力的手臂一抬,紧紧扣住吴芷静纤细的手臂,喝道:“你竟敢打本王?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水无痕,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你让我走,行,我走,可是,你却为何一直拦着我的去路?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吴芷静真是有些想要抓狂了,水无痕这个男人,平时看着挺正常的,为什么一喝了酒就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他让她滚,她听他的话,准备滚了,可是,他却为何不让出路来? 水无痕盯着吴芷静,看着她生气的容颜,脑中也在不断地反省,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他为什么拦住她?他应该让她走的!可是,为何他的手却不听使唤? 吴芷静的嘴唇因着气氛而变得红润起来,水无痕的眼眸微微一闭,一股电流自脚尖直冲百会|岤。他的身子陡然往前倾去,将吴芷静抵回狭小的空间,扣紧她的手臂,随后一俯身,竟是吻上了吴芷静的唇。 吴芷静眼眸一瞪,心中大骇,她全然没有料到水无痕会这般吻上她。他不是情深似海么?他的爱不是至死不渝么?可是为何,他却吻上了她? 吻,是代表着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 “唔……” 吴芷静摇晃着脑袋,她不想与水无痕有任何牵扯,即使这个男子让她很是心疼。回想起昨夜水无痕的一举一动,他是不是将她认作其他人了?现在的他喝了一点酒,所以,有些分不清楚幻想与现状了。 开什么玩笑,她一定不会当他人的替身! 水无痕一旦吻上吴芷静的唇,脑海中翻涌的记忆纷至沓来,想起那些与静儿缠绵的日子,想起他在她娇唇上辗转反侧的瞬间,想起那些燃情岁月,他完全沉溺在了柔唇的美好之中,不可自拔,疯狂的感觉让他忘记了此刻的对象不是静儿,而是月思君的丫鬟。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吻她,他知道现在的行为是对静儿的背叛,可是,为何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呢? 他当真是醉得不轻啊! “水无痕……唔……你放开我……” 吴芷静的头不停地转动,让水无痕根本无法深吻,多次抗拒,水无痕似乎着了恼,他单手握住吴芷静的双手,将她的双手反剪于头顶上方,一只手撑在墙壁之上,让吴芷静的身子无法逃脱,他狠狠地侵略着吴芷静柔软的唇瓣,想要攫取她的芬芳。 灵蛇十分霸道地撬开了吴芷静紧阖的贝齿。将属于他的气息与味道全然传递给了吴芷静,当他的舌完全侵占了吴芷静的唇腔时,吴芷静的头脑竟然跟着发起热来,她绷紧的手渐渐松弛,身体也越来越无力,这样激烈的吻让她沉醉,让她不想再反抗,因为,他的味道于她来讲,是那般地熟悉。 从未知,被男人吻,会是这般令人心神荡漾。 吴芷静的手松了,水无痕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柔顺,用力钳制住她手的大掌微微松开,却仍旧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上方。 水无痕急迫的吻侵噬着吴芷静的灵魂,他的唇离开吴芷静的唇直接朝下而去。 然而,当他的唇停留在她身前的柔软时,他的脑中似被一记闷棍敲醒。 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水无痕凤眸一眯,即刻抬头看向吴芷静,眸中凝聚着深深的含义,他看见她红润中微肿的红唇,那是自己侵袭过后所留下来的铁一般的证据。而吴芷静也在此时与他目光汇聚,她的眸中带着浅浅的情欲。 水无痕只觉脑中若五雷轰顶! 他的身子似触电一般急速弹开,俯身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天,他刚才做了什么?他竟然情不自禁地吻了其他女人,还迷失自我一般地沉浸在了她的芬芳之中,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吴芷静看着急速退开的水无痕,他此刻的眼神像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事物一般,表情是那般地嫌恶。 吴芷静手一抬,用手背擦干唇上的残留物,朝水无痕说道:“水无痕,即使你贵为王爷,也不能这般无视他人的想法,是,我是喜欢你,但是,这并不代表,我的喜欢是卑微的,是委曲求全的。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她这话是为了菱儿说的,菱儿喜欢水无痕,但是,并不代表水无痕就可以这般践踏他人的情感。他虽然是摄政王,但是,从人格上来讲,人与人是对等的。 吴芷静的一席话,让水无痕微微颤动了一下睫毛。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他刚才之所以会做出那样出格的举动,完全是因为一时迷情,而她却说他那是在施舍。 水无痕铁拳一握,蹙眉说道:“施舍?就算是施舍,你也不配!” 说罢,水无痕一掀袍子准备离开灵堂。 吴芷静在听见水无痕的话后,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竟然说她不配,他莫名其妙的吻了她,吃亏的人是她,好吧,他竟然反过来说她不配? 他以为自己是个摄政王就有很多女人追着他打转儿了么? 那些女人当中绝对不包括她吴芷静! 吴芷静心头气火难消,准备上前抓住水无痕再据理力争一番。 然而这时,奇迹发生了。因为,那个本该在棺木中静静安躺的君幻羽,忽然之间坐了起来,还对着水无痕与吴芷静说了一句话。 她说:“你们两个好吵!” 水无痕在听见这句话时,脚下步伐随之一僵,浑噩的脑袋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微醺的眼眸 不嫁妖孽王爷 第4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42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42部分阅读 也倏地一下变亮,酒意褪去了一大半,而吴芷静扬起的手也僵在了空中。 她与水无痕先是不可置信地对望了一眼,随后慢慢将视线放至了灵堂棺木处。 灵堂棺木之中,本来应该躺在棺木中的君幻羽竟然安坐于棺木之中,她身上的吉服闪烁其霞,她瞪大眼眸盯着水无痕与吴芷静,眸中写满了不可思议,三人就这般立在灵堂之中,互相对望着,没有半点声息。 棺木中的君幻羽眨了一下眼睛,当她垂眸看向身下时,竟然捂住脸尖声大叫起来:“天啊——我怎么躺在棺材里的?” 兀自怔愣中的吴芷静与水无痕终是被君幻羽这声吼叫而拉回了现实。水无痕凤眸一眯,脑中忽然之间闪过断情崖上静儿说的那句话。他转眸看向吴芷静,冷冷说道:“你可以下去了。” 吴芷静本来还震惊于君幻羽的诈尸之中,可是,水无痕这句冷冷的话语终是让她恨了一眼水无痕,水无痕在接受到吴芷静带着仇恨的目光时,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后,他冷漠地撤开视线不再看向吴芷静。 吴芷静心中憋闷,但是又找不到地方可以发泄,遂遽然转身离开了灵堂。 待吴芷静离开灵堂之后,水无痕脚下一点飞身去到君幻羽的跟前,问道:“你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么?” 棺木之中的君幻羽眼眸瞪得大大的,她结巴道:“你……你怎么知道?” 水无痕看了一眼君幻羽,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对她说道:“你可以跟我去见一个人么?” 君幻羽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他一头银发垂于身后,白色的衣衫儒雅似玉,而他的容颜更是俊美若雕塑,他眉宇之间为何会透露着熟悉之感? 他轻柔的声音让她减少了些许的恐慌,她知道不应该听信陌生人的话,但是,面前这个男子,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的。 “好的。”君幻羽对着水无痕点了点头,终是伸手准备从棺木中跳下来。 然而,当她一起身时,因为脚踩到了长长的裙摆而再次摔进棺木之中。 “哎哟——”君幻羽摸了摸撞疼的地方,在不经意中叫了出来。 水无痕心下一紧,唤道:“母妃,您小心一点!” 说话之际,大掌伸至君幻羽的跟前儿,准备去扶她。 棺木之中的君幻羽瞪大了眼眸,她盯着水无痕,吱唔道:“母妃?” 水无痕垂眸,没有再说话,只是用了些力气将君幻羽从棺木之中扶了出来。 “您还跟我去见那个人么?”水无痕凤眸抬起,凝视着君幻羽。 君幻羽看向水无痕的眸中似乎有了一些肯定,她的眼眸在一瞬间忽而变得柔和起来,那样温暖的目光看得水无痕的心也随之一暖。 世事无常,他似乎有些跟不上变化的速度了。 君幻羽朝水无痕微微一笑后,说道:“我见。” 水无痕轻轻点头,随后转身带路而去。 他带着君幻羽下了半山雅苑,当君幻羽出现在王府时,府中的下人皆是一脸惊恐地盯着她瞧。 君幻羽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随后她朝众人微微一笑算是回礼。 本来有些惊愕的众人,在看见她脸上那纯美的微笑时,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她感染,都朝她颔首恭敬地请安:“贤妃娘娘吉祥!” 水无痕带着君幻羽去到王府之中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那个地方隐藏在他的书房之后。当水无痕的身影消失于路的尽头时,吴芷静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松风轩外的一棵大树之上,她盯着水无痕与君幻羽渐渐远去的身影,脑中不停地转动,水无痕他究竟带着君幻羽去见了谁?是去见那个银发男子么?那个银发男子到底是谁? 水无痕的书房后面是一个小型花园,花园最深处有一个小小的天井,他打开一个机关之后,忽觉地面缓缓移动起来,石头移动的沉闷响声让君幻羽的心跟着扑扑跳动起来。 当地面上出现一个方形的洞口时,水无痕率先沿着石梯走了下去。 君幻羽跟在水无痕的后面,刚刚进入石梯时,光线骤然变暗,让君幻羽有些不适应,她脚下一个不稳竟是朝梯子外甩了出去。 水无痕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胳膊,说道:“小心。” 君幻羽抬手按在水无痕的手背之上,说道:“没事的,孩子。” 那一声孩子让水无痕的睫毛跟着颤动了一下,多么宠溺的称呼呵,他究竟该哭还是该笑?究竟觉得这是一件喜事还是一件让人觉得悲怆之事? 水无痕慢慢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他袖风一扬,所经之处皆燃气了烛火,地下通道忽然之间变得亮如白昼。当他二人的身影全然消失在洞口时,头顶上方的那块石板缓缓地合上了。 地下室之中的空气一点都不潮湿,仿佛是经过精心处理一般,君幻羽带着沉重地步伐随着水无痕一路朝前行去。 “哈哈……死了……都死了……” 往里走了大概十几步远后,一阵低沉地声音在地下室中回旋起来。 君幻羽在听见这个声音时,眼眸之中竟是蓄满了泪水。她转眸看向水无痕,不敢相信地摇头问道:“是他么?这是他么?” 水无痕俊眉一挑,发现自己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他微微一垂头,说道:“是他。” 君幻羽眼眸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离开水无痕身边,脚步飞转,朝那声源地奔了过去。 可是,当她看见眼前的景象时,心中却满是伤痛。只见偌大的空间之中,一个银发白衣的男子立在正中央,他的头发散乱于肩,额前的发丝挡住了眼眸,他双手双脚被铁链拴住,行动完全被铁链所控制。 君幻羽眼泪簌簌而落,她朝白衣男子奔了过去,口中唤道:“傲……” “小心!”水无痕见君幻羽忽然之间朝独孤傲奔了过去,他心中一惊,准备飞身前去保护君幻羽。 然而,独孤傲的动作快如闪电,当他一感觉到有人靠近他时,竟是手风一扇,将君幻羽生生地震开了。 君幻羽受到强大力气的袭击,整个身子迅速朝后倒退而去,水无痕为避免君幻羽受伤,他旋身飞转,揽住君幻羽的腰身,抱着她稳稳地落了地。 “他这是怎么了?不认得我了么?”君幻羽握住水无痕的手臂眸中积满泪水伤心地问道。 水无痕盯着君幻羽的眼眸,他问道:“您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 从内心来讲,他其实有些责怪面前的这个女子的,当然,这一切也是她无法预料的,就像静儿的消失一般,但是,正是因为这样一场灵魂的互换了,才造就了这许多人悲惨的一生,而他的父亲,也在仇恨中彻底变疯了。 君幻羽摇头道:“我不知道,许多年前,我忽然之间来到这个异世,然后结识了傲,我们相识相知相恋了,但是后来,傲他说想要回去办点事,然后就来迎娶我,可是,我在等待他的途中有一日出了意外,然后……然后我就回到我那个时代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想办法回来?”水无痕这话不仅是替独孤傲问的,也是在帮自己问的,他的静儿,也是这般消失的,难道,静儿她回去之后就没有想要找到回来的路么?她不知道他在这里一直等着她么? 那天晚上出现的那个蓝眸女子,她到底是不是静儿,她怎么不记得他了呢?莫非,他在她的生命中仅仅只是一个过客么? 君幻羽痛苦地回道:“我有想过啊,我想过很多种办法,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可是,就是回不来,回不来啊……” 那一年,她穿越到异世后,便遇见了英俊潇洒的独孤傲,当年的他高大挺拔,骑着马儿与她在草原上驰骋,他的柔情似水彻底俘获了她的心,而她也与他定下了终生,她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他说会给她一个惊喜,所以,她留在北疆等他的归来。然而,她却忽然之间又回到现代了,回到现代后的她疯狂地想要回来,她有割腕,撞墙,甚至跳崖,但是,却没有哪一次可以再次成功穿越。到后来,她变绝望了,认为自己可能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到后来,她的家人让她结婚生子,可是,灵魂空虚的她竟是没有办法再去爱任何一个人,所以,也就单身至今。不想,已经快五十岁的人竟然又奇迹般地穿越了。 回不来? 这三个字似沉闷地铁锤重重地打击在了水无痕心尖,母妃她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才从另一个世界回到这里,那么那夜所见的女子应该不是静儿了,他早该想到的啊,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回来的?可能,那个世界的女子都与静儿一样吧。而那个女子刚巧与静儿的职业是相同的。所以,才会使用火枪与铁爪。 水无痕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二十多年,他还要等这么久才能再次见到他的静儿么? “咦?你是谁?怎么没见过你?”正当水无痕君幻羽各自神伤之际,独孤傲竟然偏着脑袋站在君幻羽跟前儿朝她问讯起来。 君幻羽此时已然泪流满面,她抬眸凝望着独孤傲,对他说道:“傲,我是羽儿啊,你的羽儿啊……” 独孤傲在听见羽儿二字时,猛地一抬手,拨开额前的发丝,手部转动带着铁链发出叮铃之声。他盯着君幻羽眨了眨眼睛,说道:“羽儿?嘿嘿……这个名字……好听……” 君幻羽在看见如此疯癫的独孤傲时,她转眸问道水无痕:“他怎么变成了这样?你又为何用铁链锁着他?他是你的父亲么?” 水无痕凝望着君幻羽,久久没有说话,末了,终是将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全都告诉了君幻羽。 此时,清雅居之中,月思君正带着月致远在院儿中玩耍。而吴芷静则立在他们身边看他们嬉戏。 她凝视着花丛里的花,思绪不知道飘忽到哪里去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想起方才那激|情的一幕。想起水无痕软软的唇瓣,回味起他唇腔中的酒香,心中竟然又汹涌澎湃起来。 “我到底在想什么?那般可恶的男人做什么还想他?”当吴芷静想起水无痕那张冰块般的脸时,用力地甩了甩头,兀自暗忖起来。 “菱儿姐姐,你不来与我们一起玩耍么?”月致远在这时忽然跑到吴芷静跟前,拉着她的裙摆撒娇道。 吴芷静回转思绪,摸了摸他的头说道:“远儿乖,姐姐这就来陪你们玩。” 然而,就在吴芷静拉着月致远的手朝前行去时,背后一阵刀光剑影朝吴芷静杀将过去,吴芷静眼眸一眯,陡然转身,将月致远护在身后,与来者打了起来。 “远儿!”不远处的月思君在看见这般景象时,吓得脸儿发白,直扑过来想要护住月致远。 然而,那些蒙面黑衣人在看见月思君的动作时,宝剑一抽飞身便朝月思君袭击而去。吴芷静眼眸一瞪迅速去到月思君跟前保护于她。 “娘!”月致远小小年纪,并没有被这些黑衣人吓到,但是,他却有些担心他的娘亲,转而也朝月思君飞奔过去。 王府中的侍卫在此时从四面八方进了清雅居,保护月思君与月致远的安全。 黑衣人见侍卫越来越多,他们飞身与侍卫对打起来。 吴芷静趁着这个时间,赶紧护送月思君与月致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那些黑衣人的武功似乎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他们将王府侍卫甩开,又朝月致远袭击了过去。 吴芷静眼眸一眯,知道他们的目的不是月思君而是月致远,这些黑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抓一个孩子? 她迅速上前拦在黑衣人的面前,喝道:“大胆贼人,今日休得出这摄政王府!” “让开!”为首的黑衣人朝吴芷静大喝起来。 吴芷静见黑衣人十分嚣张跋扈,她将裙摆一撩,直接朝他旋身踢了一脚。 院中的黑衣人迅速围堵起来,他们聚集在一起传递了一些话。吴芷静拧着眉毛盯着众人,时刻保护着身后的月致远。 当那些黑衣人再度向她袭击而来时,她手臂一挥迅速挡了起来。可是,令吴芷静惊奇的是,那些黑衣人伸向月致远的黑手,忽然之间转了向,朝她抓了过来。 吴芷静左右晃动,想要摆脱钳制,但是又不能露出过多的武艺,一来一去间,其中一名黑衣人迅速封堵了她的|岤道,朝她喝道:“哼,总是坏我们的好事,先将她抓回去!” 说罢,一个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枚烟雾弹,投掷在了清雅居之中。 “怦——”地一声,烟雾四散开来,王府侍卫不断晃动着手,想要将眼前的烟雾挥散而去。 当他们终于将烟雾挥散时,黑衣人与吴芷静已经全然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月思君惊悚地叫道:“菱儿!天啊,你们快点派人去救菱儿!” 王府的侍卫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那些黑衣人本来是朝着月致远而去的,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事发展到后来,竟然将菱儿掳走了。 “是,月姑娘!”为首的侍卫单膝领命后便退出了清雅居。 月思君抱着月致远的头,说道:“希望菱儿不要出事才好。” 月致远从月思君的怀抱中探出头,安慰道:“娘,菱儿姐姐不会有事的,您不要担心。” 月思君沉沉地点了点头,希望一切尽如人愿。 地牢之中,水无痕还在讲述着旧事,他有几次叙述时,都不忍地闭上了眼睛。而君幻羽也在听的过程中落下了无声而咸涩的泪。 差不多一炷香后,水无痕终是讲完了之前的事,末了,他说道:“我刚刚找回他的时候,他见人就打,弄得王府上下鸡犬不宁,没有办法之下,我只好将他锁在了这里,一是为着王府众人的安全,二是为着他自己的安全。现在,还有人想要抓他报仇。” 君幻羽一面听水无痕叙述一面不停地落着泪,想不到自己穿越一场竟是带来诸多的悲剧,这一切都应该让她来偿还。 “让我在这里照顾他吧,我不想让他再孤单下去。” 水无痕沉沉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承扬曾说过,他的疯癫是源于急火攻心,这病不是不能治好,而是,需要从内心深处去让他复原,我相信,爱是能够让他好转起来的。” 水无痕说完话后便准备离开地下室,然,当他的身影快要彻底消失在君幻羽的眼前时,他停住了脚步,转身对君幻羽说道:“无论你来自于哪个世界,你终究还是我的母妃,谢谢你了!” 君幻羽在听见水无痕那一声母妃时,闭上了眼睛,她这一生一直孤单无依,而今再次穿越,竟是得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而且这儿子又是这般地乖顺,虽然面上看着冷,但是他的心却是热的。她转眸看向疯癫的独孤傲,此时,他正在把玩她的秀发,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她有信心,一定会将独孤傲治好的。这是她一生不变的责任。 水无痕的心情是沉重的,他沿着通道朝上行去,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不爱父亲的母妃离开了这个世界,爱着父亲的母妃回来了,这对于父亲来讲,无疑是幸福的,可是对他呢?他从小相对的母亲,是那个不爱父亲的母妃啊,她生养他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消失在了这个世界。那么他,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福呢? 出口缓缓打开,外面的阳光刺了进来,水无痕不禁眯了眯眼睛。 未来的路一片茫然,无澜依旧杳无音讯,那个金发蓝眸的女子还没有找到,一切都还处于朦胧的状态。 他,究竟还要等多久? 他真怕自己脆弱到再也等不下去了,四年了,几千个日日夜夜,他都是用那些微薄的回忆来让自己入睡,这样的日子无疑是一种煎熬,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静儿,他的静儿! 心,开始绞痛起来,水无痕紧握成拳,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这里,真的好痛,真的……好痛。 “王爷!” 燕扬的声音打断了水无痕的思绪,他抬眸望去,但见燕扬急冲冲地朝他行来。 “何事?” 燕扬颔首回道:“回禀王爷,菱儿姑娘被刺客抓走了。” 水无痕凤眸微眯,他盯着燕扬问道:“菱儿……是谁?” 燕扬抬了抬眉,他以为王爷会记得那个丫头,没想到,王爷竟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他虽然错愕,但是仍然迅速回道:“月姑娘身边的那个丫鬟。” 丫鬟? 水无痕眼眸微微一睁,终于想起了,菱儿便是夺去他手中酒壶的那个女子。 她被人抓走了么? 一旦想起,他迅速一掀袍,朝松风轩行去。 吴芷静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阴暗潮湿之地,潮湿的空气让她的鼻息之中都充满了湿意,她的手被绳索绑在木架之上。绳索套得有些紧,将她的手腕勒出一道道的红痕。 昏暗的灯光在四壁缓缓跳跃着,她抬起头四处查探了一番。幽暗的房间中仅有一个小窗户是半开半掩着的,窗外投进来的阳光让她知道,此时还是艳阳高照。 “这是哪里?” 吴芷静的手朝下挣扎,想要挣脱绳索的束缚。 然而,当她的手快要从绳索中解脱出来时,却觉眼前黑影一闪,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高大男子立在了她的面前。 她眼眸微眯,朝他看去,他一头墨发随意束在身后,他背光而站,让她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那从身后透过来的光束,将他的轮廓掩映得若雕塑一般。 他看了一眼吴芷静后,微微一转身朝后问道:“就是这个女人两次坏了我的计划?” 他的声音很好听,也很低沉,是吴芷静喜欢的类型,但是,却冷得让她想要打上几个寒颤。 到古代这么些日子了,为什么遇见的都是这般冷的男子?古代的男人都这样么? 黑衣男子的身子转过之后,阳光照在了他的侧脸之上,似刀锋一般的俊眉之下,有一双冷凝的眸子,深邃而幽暗。吴芷静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就是这个男人想要抓住月致远的么? “是的。”黑衣男子的身后,有人低声回答起来,吴芷静知道说话之人便是去王府中劫人之人。 黑衣男子闻言遽然转身,一双冷眸直盯着吴芷静,说道:“坏了我的事,果真该死!不过,在死之前,你要告诉我一件事。” 吴芷静垂下眼眸,眸中的犀利迅速撤去,她抬眸看着黑衣男子,装作怯懦地问道:“什……什么事?” “哗——” 黑衣男子的手一抖,一幅画卷即刻呈现在了吴芷静的面前,当吴芷静看见那幅画卷时,眼眸不禁微微瞪大,只见那幅画卷上画着一名银发男子,他穿着白色的长袍立于山巅之上。画中的男子与前些日子,那青铜面具男拿给她看的竟是同一个人。 这个银发男子到底是谁,为何这么多人都在找他? 吴芷静不再学着抖索,她凝视着画卷,看了半晌后,对黑衣男子说道:“这是我们摄政王啊!” “哗——”黑衣男子闻言迅速将手一撤,将那幅画卷全然收回手中,朝他身后的男子说道:“掌嘴。” “是!” 吴芷静只觉有一双粗糙的手紧紧钳住了她的双颊,口中酸水直冒,牙齿也跟着疼痛起来。 “啪啪——”地两声,异常的清脆。 吴芷静左右两边脸都被打了,口腔之中瞬时充斥着血腥之味。 黑衣男子迅速上前卡住她的脖子,威胁道:“告诉我,画中的男子究竟藏在王府什么地方?” 吴芷静头一偏,将口中的血水吐了出来,她吐得距离不是很远,是以,直接喷到了黑衣男子的身上,她猛地一回眸,直盯着黑衣男子说道:“不知道!” “啪——” 黑衣男子见吴芷静这般地桀骜不驯,又给了她一巴掌。 吴芷静的头向右一偏,她的牙齿动了动,活动了一下唇腔后,又回望着黑衣男子,眸中坚定一片。 她当然知道那个银发男子在哪里,今日,君幻羽诈尸之后,水无痕的警惕性好像少了很多,她一路跟着他们去到了松风轩外,她知道那个银发男子被水无痕关在书房后面,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是,书房后面就那么些地方,找一找,应当可以找到的。 可是,她知道归知道,但是,却并不想告诉眼前这个男人。因为这个男人,从长相来看,虽然很英俊,不过,她就是看他不爽。 “给她吃点苦头,一定要让她说出那个人的隐身之地。”黑衣男子交代完后便闪身出了幽暗的房间。 吴芷静眼眸微瞪,盯着房间中那抹黑影,她看见那黑影手持皮鞭朝她缓缓行来。 “啪——” 无情地冷鞭狠狠地抽打在了她的身上,身上顿时传来一种火辣辣的痛感,直贴着身子,让她怎么动弹都挥散不去。 她从来没有尝试过鞭子的疼痛,但是,这样的感觉好像从前有过,她什么时候被皮鞭抽打过? 粗劣的皮鞭头直直地撑起她的下颚,那人嗜血的面容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说,那个银发男子到底藏在哪里?” 吴芷静头一偏,回道:“我不知道!” “啪——” 又是一鞭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身上,她牙关紧咬,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来。 她感觉到自己的皮肉已经绽裂开了,钻心的疼痛让她想要颤抖,然而,紧握的双拳终是让她忍了下来。 第三鞭,第四鞭,第五鞭,一鞭一鞭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全身上下已经布满了伤痕,连带着唇角都被打出血来,可是她却依旧说不知道。 当她以为自己终会被这人打晕时,他竟是拿着鞭子直愣愣地倒地而去。 吴芷静的头已经有些浑噩了,朦胧之中,她抬起了头,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向她走来。 那是谁?是水无痕么? 水无痕来救她了么? 吴芷静唇角淡淡一弯,终是忍不住疼痛而晕厥了过去。 来人不是水无痕,而是带着青铜面具的水无澜,他的手中还扛着一人,那是真正的菱儿,菱儿此时正闭着眼睛,像是暂时晕厥一般,水无澜迅速为吴芷静解开了手上的绳索,将真的菱儿绑了上去,在她身上抽了数鞭,造成与吴芷静一样的假象。 随后,他横抱起吴芷静迅速消失在了幽暗的房间之中。 ? 蓝蓝的天空之下,游走着如丝般缠绕的白云,绿绿的青山之巅,长满了青松翠柏。 山间的溪水日夜流淌,汇聚于幽兰的深潭之中,发出“叮咚”脆响。 吴芷静立在山谷之中朝前望去,但见眼前白烟袅袅,蜿蜒而上,似烟带一般环绕在身侧。她沿着山谷的路朝里行去,看见悠悠的水车,看见金黄|色的稻田,还看见载歌载舞的人们。那些人们在看见她时,都朝她挥手,热情地与她打着招呼。 这是哪里? 这些人都是谁? 她们都认识她么? 吴芷静沿着记忆中的路朝里行去,在一个小竹屋前,她看见一个白衣男子坐在白色的山茶花树下,那个男子眼眸深邃,正凝视着远方。 “水无痕……” 吴芷静脱口叫了出来。 她朝茶花树下的水无痕走了过去,走近一看,她有些怔愣了,盯着那个男子问道:“文辰逸?你也跑到古代来了?” 坐在茶花树下的男子不理会她,只是一直看着远方,吴芷静顺着他的视线望了出去,发现原来除了蓝天白云还有青山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了。 吴芷静行至白衣男子跟前,站在他的面前,问道:“文辰逸,我在跟你说话呢!” 文辰逸抬眸看了看吴芷静,俊美的脸上忽而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一下站立起来,将吴芷静揽入怀中,说道:“娘子,我好想你。” 吴芷静眼眸一瞪,一把将文辰逸推开,低吼道:“文辰逸,你疯了吧!” 文辰逸闻言脸上露出委屈的神情,想要用手抚摸吴芷静的容颜。 吴芷静见文辰逸的手朝她的脸摸了过来,她心下一惊,一抬手,生生地将文辰逸的手打掉了,随口吼道:“你别碰我!” ——你别碰我—— 这四个字,让坐在吴芷静身边的水无澜的手随之僵硬起来。他冷冷地盯着吴芷静,微卷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床榻之上,她的眼眸轻轻地阖上,唇角处有些红肿,还有一丝淡淡的血渍,她在晕厥之中竟然都在呼唤水无痕的名字,她是真的喜欢上水无痕了么? 为什么这么多女子都喜欢他?吴芷静,月思君,菱儿,连带着这个冷硬的女子,都将心遗失在了水无痕的身上? 为什么? 水无澜的心中起了抗拒之心,刚才,他刚想抚摸一下她的容颜,竟然被她的手无情地挥打开了。她不让他摸,他就偏要摸,看她能抗拒他到何时? 大掌再次探向吴芷静的脸颊,她的肌肤柔嫩似水,被人打了两下就全然红肿起来。水无澜的手慢慢探向吴芷静带着血的唇角。 然而,当他的手快要触碰到她的脸颊时,吴芷静眉头一皱,再次打在水无澜的手背上,厌恶地说道:“你聋子啊,叫你别碰我!” 水无澜唇角一弯,低声说道:“如果我偏要呢?” “你听不懂人话啊!”吴芷静忽然之间瞪大眼睛大吼起来。 然而,当吴芷静的眼眸聚焦时,才发现,面前之人根本就不是文辰逸,而是,取下了面具的水无澜。 他俊美的脸庞显露在外,离她仅有咫尺之遥,他斜眉入鬓,眸似寒潭,雕工一般的俊挺鼻梁,鼻梁下,还有一双极尽诱惑的唇。 他是长得很俊美,但是,他的眸中却透露着一股森寒的味道,让人有些不敢靠近。 “怎么是你?”吴芷静眼眸微眯冷冷问道。 她用手撑起身子,一动之下,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她皱紧眉头,身子僵了一下,咬牙想要起来。 然而,水无澜的双手却忽然撑在她身边,将她禁锢在他与床榻之间。 暧昧的气息渐渐浓郁,水无澜的俊脸离她的脸只剩分毫了,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危险中带着魅惑,吴芷静忽然间有些燥热起来,脸颊微微发烫。 “你让开,我要下去!”吴芷静别开脸,淡然说道。这些古代的男人究竟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每一个都这样,这样很有意思么? 水无澜不理吴芷静的话,他的身子竟然又朝下压了一分,威胁的话语响在吴芷静的耳侧:“我可不是水无痕,温柔二字,我不懂。” 吴芷静倏地一下转头,直盯着水无澜,他在说什么?他说水无痕对她温柔,他是疯了么?水无痕说她不配被他轻薄,能说出这样话语的男子,叫温柔? 吴芷静只觉愤懑,遂抬起受伤的手,不理伤口的剧痛,朝水无澜的胸口推攘起来:“你闪开,本姑娘今日心情不好!” 然而,水无澜的身子似乎像一堵铁墙一般,不论吴芷静如何推攘,他竟是纹丝不动。 吴芷静见水无澜依旧不让开,且他的脸还在渐渐逼近,心中怒意滋生而长,抬手就想朝水无澜的脸上掴去。 水无澜眼眸一眯,迅速握住吴芷静的手腕,将她的手狠狠地掰下,随后身子前倾,紧贴在她的身前,浓郁的嗓音随之而出:“我说了,我可不是水无痕,别再惹我生气。” 吴芷静哪里会受水无澜的威胁,她的身子整个被水无澜压住,如此暧昧的姿势让她如何忍受,甚至有些不能呼吸了,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楚地分辨出,原来,她竟是一点也不讨厌水无痕的身体接触。相比之下,她并不愿意水无澜触碰她。 “惹你生气又如何?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可以随便左右他人的行为么?”这个男人周身散发着一种邪魅的气息,而她为何从内心深处觉得他并不该如此呢,虽然这个男子会让她觉得心疼,但是,绝不代表,他可以为所欲为! 吴芷静的腿以迅猛之势朝水无澜踢了过去,水无澜现在的武功十分高强,且内力精湛,他耳风一扇,便知吴芷静的动作。双眸中的寒意渐渐冰冻,轩眉蹙在一起,他的确发怒了。 水无澜修长的腿迅速压住吴芷静的身子,他左手一抬,朝吴芷静掴了一掌,随后迅速用手钳制住她的双颊,逼迫她的视线与他对视,他俯身,以鼻尖抵住吴芷静的鼻尖,在她唇边说道:“不想让我碰你么?我就偏偏要碰!” 随着话语的结束,他的唇欺压而上覆盖了吴芷静的红唇。吴芷静今日连番四次被人掴了巴掌,脸颊还是肿痛一片,而今这个疯男人又这般强吻于她,当真是痛上加痛。 “唔……”吴芷静死命地摇头,想要挣脱开水无澜的强吻。 而疯狂的水无澜,一旦攫住这双诱惑的红唇,脑中热血沸腾,哪里还能放开?在他过去的人生中,他从来没有碰过女人,也没有尝试过女人的滋味,十九岁那年,情意初动,不想,却是喜欢上了自己的嫂嫂。后来,父皇为他指了婚,娶了吴芷静的妹妹吴芷蓝,吴芷蓝长相乖巧,性格除了有些调皮以外,没有什么其他特点。大婚那日,他知道自己应该履行夫妻职责,然而,当他抱住吴芷蓝的时候,满脑子出现的都是吴芷静的容颜,让他根本无法继续,于是那夜,他将吴芷蓝一个人撂在了洞房之中,自己却仓皇而逃。随后的日子,他与吴芷蓝相敬如宾,竟是一次房事都没有行过。后来,又出了家破人亡之事,他的心中充满了仇恨,哪里还有时间去想女人?可是,为何这个女人却让他早已死亡的心再次蠢蠢而动呢? 她唇瓣上的味道为何那般清甜,让他想要一再地舔舐? 可是,她的抗拒让他心碎,她在半山雅苑时,水无痕强吻她之际,她为何没有这般挣扎?为什么?他比水无痕先见到她,她凭什么抗拒他? 水无澜的力道大得让吴芷静完全无法挣脱开,她双手双脚并用,却仍旧被他死死地抵在了狭小的空间,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留给她,她只能死命地将头偏向一边,逃避着他急迫而强烈的吻。当了这么多年警察,抓过那么多匪徒,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用强的男人真的很可怕,就像现在面前的这个白衣男子一般。 因为过力挣扎,吴芷静身上的鞭伤裂开了,血渍从内浸出,将她浅色的衣衫全然染湿,而水无澜完全置她身上的伤口于不顾,不止不休地索要着她的芬芳。 血液慢慢浸出,吴芷静因为失血过多而慢慢变得晕眩起来,然而,清醒的意识让她一再地抗拒着水无澜。水无澜大掌一挥拼命撕扯着吴芷静的衣衫。 “你疯了……”吴芷静见水无澜忽然之间撕扯她的衣服,她眼眸一瞪,竭尽全力握住他的手,想要阻止他疯狂的行为。 她看见他疯狂的眸中带着撕裂般的绝望,这个她不期而遇的陌生男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水无澜眼眸一眯,没有再肆虐吴芷静的唇瓣,她迅速点了吴芷静身上的|岤道,让她的伤口不再流血,也让她抗拒的动作就此停止。 他俯身,以唇触碰她的红唇,喃喃说道:“早在几年前……我就已经疯了……” 无情地大掌撕裂开吴芷静的衣襟,将那些带着血渍的碎片一一扬起于空中。 笨笨女巫手打,| 凤舞异世 第七章 生死相随的情深 吴芷静眼睁睁地盯着那些破碎的衣衫一件件从她身上剥离而去,空气中凉凉的湿意肆虐着她不再坚强的身体。 水无澜的力道很重,撕裂那些衣衫所带来的疼痛全然留在了她的肌肤之上,在她的雪肤上留下了青青紫紫的瘀痕,这些瘀痕与鞭伤在她完美的身躯之上刻出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伤口与瘀痕本该是丑陋的,然而,在水无澜的眼中,却是异常的诱惑。他的眸中已渐渐染上情欲,原来,这便是激|情么?人生第一次,让他尝到了干柴烈火的滋味,这样的滋味原是这般的让他热血沸腾。 这种疯狂的滋味,让他觉得欣狂。他觉得自己就快要炸裂开一般。 狂热而滚烫的吻一路朝下铺陈在了吴芷静的身上。 “我不喜欢你。”然而,水无澜心中那团燃烧而出的火焰顿时被吴芷静这冷冷的话语给浇熄了。 水无澜手上的动作随之一滞,吴芷静的上身已然裸露大半,身前那些狰狞的伤口仿似已经跳跃而出,它们像是忽然间成长而出的灵魂,正指着水无澜在放声地大笑,嘲笑着他的悲哀与凄凉。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很可悲,也很可笑,他在做什么?他竟是想要强上这个女子么?他已经悲哀到连个女人都找不到了么? 水无澜揽住吴芷静柔软的腰身,将她用力往上一抬,吴芷静整个人从床榻上被水无澜捞了起来,柔软卷曲的长发似海浪一般轻轻拍打着水无澜的手背,撩拨着他业已悸动的心。 那沁人的馨香,让他冷却的心再次膨胀起来。 他俯身凝睇着吴芷静,眼眸一眯,问道:“你喜欢谁?水无痕?” 吴芷静狠狠盯着水无澜,说道:“不喜欢!” 水无澜修眉动了动,嗤声问道:“那你在为谁守身如玉?” “贞洁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意义,我一点都不在乎,如果你想要,拿去便是,我全当被狗咬了一口。”吴芷静的唇角微微动了动,说了一句足以惊骇古人的话语。 水无澜听见这话后果然皱起了眉头,他冷冷地凝视着吴芷静,眸中有疑惑有不敢相信还有一丝丝难言的伤痛。 全当给狗咬了一口?她竟是这般轻视自己的贞洁么?世上竟有这样的女子? 水无澜的手再一次扼住了吴芷静的脸颊,他鄙视着她:“你竟敢说我是狗?哈哈……”水无澜扬首大笑起来,墨色的发丝随风而舞,凌乱而猖狂。 “那就咬吧……”水无澜后面的话语埋在了吴芷静的身前。 滚烫炽烈的吻若雨点一般落满吴芷静柔软的身前,她双眼无神地凝视着房顶,身体一点反应也没有。像是一个失去了意识的木偶,任水无澜如何撩拨都带动不起她的情欲。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奈他做任何动作,她都是没有感觉的。 水无澜因着吴芷静的毫无反应而加大了吻的力度,他的唇在她身上放肆地辗转反侧,经过之处皆是红肿一片,他这是在发泄,发泄多年来的怨恨,发泄禁锢已久的情欲。 他以为自己坚不可摧,以为自己可以在这场自导自演的戏中唯美地演绎下去。然而,吴芷静的无动于衷,终是折损了他骄傲的羽翼。 他似一头受伤的狮子一般在吴芷静的身上低吼起来:“该死的——” 那震天的吼声沉闷而心惊,本是毫无反应的吴芷静在听见他这声苍凉厉吼时,终是转眸看了看他。 他正闭着眼睛,额前散乱的发丝挡住了他的容颜,他深深沉坠的表情之中带着太多的控诉与不公。 吴芷静的睫毛随之颤动了一下。然,就在她的睫毛颤动之际,水无澜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直刺吴芷静的眼底。 眸中森寒之意,似千年冰封的雪层,将吴芷静生生禁锢于其中。 “你以为我很想要你么?像你这样的人,送给我,我也不要!”水无澜甩下一句恶毒的话语,倏地一下起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之中属于水无澜的气息渐渐远离,身边燥热的空气随着他的离去而渐渐变冷。吴芷静的|岤道还没有解开,她身上的衣服早已不能蔽体,凉风吹来,只觉身上瑟瑟地冷。 吴芷静慢慢等待着|岤道自动解开。 屋外的风静了,树叶也不再摇曳了。当吴芷静感觉到 不嫁妖孽王爷 第4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43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43部分阅读 自己的手微微可以活动时,房间之中扫来一阵强劲的风。当她凝眸之际,发现水无澜竟然又站立在了她的面前。 水无澜凝视着她的身子,那上面有着鲜血淋漓的伤痕,他忽然之间快速地坐在床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小瓶,为吴芷静细细上起药来。 吴芷静在见到水无澜坐在床边时,她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挪动了一下,然而,当那些清凉而带着刺激感觉的药膏抹在她的身上时,她的目光僵直了一下。 她回眸望着不置一语的水无澜,他的表情认真而凝重,他的眸中似乎不能看见其他事物了,仿佛只能看见她身上的那些疤痕。 吴芷静的心在这一刻忽而变得柔软起来。这个男子,虽然她不认识,但是她知道,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他的骄傲丝毫不低于水无痕,而且,他的身上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族之气,他的一举一动,暴戾中却带着一丝优雅。他的出生定然不凡,她方才的动作无疑是将一个高傲的人生生踩在了脚底。 对于男人来说,有什么事是压住女人时,那女人对他毫无反应更让他觉得耻辱的呢? 她这样做从保护自己来讲,绝对没有错,可是,她的心为何会随着他的动作而疼痛呢?到了古代后,她真的太不像自己了,在现代时,对于男人,她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同事都喜欢称呼她为冰美人,然而到了古代后,她的那颗冰冷的心怎会变得这般柔软,柔软到她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你……为何要恨?”她的身子还不能动,只能任由水无澜为她上药。这样的动作比方才他想要强上她时,温柔太多,让她那颗心竟然开始怦怦直跳起来,脸上又开始燥热起来。真希望自己的|岤道可以早点解开,从而,也可以避免这样的尴尬。 水无澜在听见吴芷静的话后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用他修长而干净的手指从白瓷瓶中弄出药膏,然后再细细地抹在吴芷静的伤口之上,他的动作细腻而温柔,像是在擦拭一件宝贵的珍品一般。 空气之中沉闷异常,吴芷静见水无澜不理她,脸再次涨红起来,这一次不是因为暧昧气氛而红,这是被水无澜的傲慢无礼而气得脸上发红。 吴芷静白了一眼眼前的男人,准备闭眼全当他是空气时,却听水无澜浅浅说道:“你有亲人么?” 吴芷静的眼眸跳了跳,不知道他为何会忽然间问这么一句话,遂回道:“我有。” “你爱他们么?”水无澜机械性地再次问道。 吴芷静回想起远在现代的爸爸和妈妈,妈妈操劳的身影和爸爸日渐变白的鬓发,她的眼眶随之一热,说道:“爱。” 上一次,她从帝国大厦摔了下来,在icu病房中待了好几个月,当她睁眼看见她的妈妈时,妈妈那消瘦的脸颊让她心疼。这一次,她从锦云山上摔下后,整个人全然失踪了,她的妈妈又该怎么办? “那你觉得,看见你的亲人在你面前一一惨死,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水无澜这一句话,问得特别的轻,这是吴芷静认识他以来,他说得最轻的一句话。似风中吹拂的柔絮一般,让人只觉轻飘飘地一片。吴芷静眼眸微瞪,凝视着水无澜,他的亲人在他面前一一惨死么? “那你觉得,杀死你亲人的那个人,是你敬爱之人的亲人时,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吴芷静的喉间因着水无澜的话语而哽咽起来,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水无澜,他说的是真的么? 从信仰到仇恨,这是一个多么痛苦的过程? 看见水无澜眸中渐渐融化的冰层,吴芷静大胆地猜测道:“你所敬爱之人,是……水无痕么?” 水无澜的双眸在听见水无痕三字时,陡然转过盯着吴芷静。 水无痕,水无痕,这几个字就像魔咒一般在他脑中不停地翻搅着。 多少年来,那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一直是他的信仰。因为他,他也变得喜欢穿白色衣衫,因为那样的颜色是多么地干净与纯洁。他听着他在北疆的故事,如若听着一段传说一般,驯服汗血宝马,驰骋边疆大漠,披荆斩棘,竟洒男儿血汗,然而,他的信仰在一袭之间变成了仇恨之源,这让他多年来的神往又往何处放? 那一夜,吴芷静曾在屋顶上听水无痕说无澜,面前这个白衣男子的名字会是叫做无澜么?那么,他也姓水? “你叫水无澜?”吴芷静微微侧眸看向白衣男子,试探性地问询起来。 水无澜在听见自己的名字时,眸中渐渐蓄意出的潮湿猛然收回,他看着吴芷静,忽然之间又扬首大笑起来:“哈哈哈……” 水无澜,水无澜,有多少年了,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了,在度日如年中,他似乎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原来,他竟然姓水!一个多么可悲又可笑的姓氏! 吴芷静在看见水无澜的表现便知自己猜对了,那夜水无痕也曾说过在水无澜眼中,亲情比江山更为重要。 “水无痕一直在找你,你不知道么?”吴芷静望着前方大笑的男子,皱眉说道。 水无澜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垂眸看向吴芷静,唇边带着冷冷的笑意:“找我?呵呵……找我又有什么用?那个人一日不死,我与水无痕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回到从前!” “那个银发男子究竟是谁?他是水无痕的亲人?”吴芷静越听越觉得头大,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她不知道的,所以,她才不能将前因后果好好的串联起来。 水无澜嘴唇微微一扯,他哼道:“你好好在这里养伤,待养好伤后再回摄政王府。”他撂下这话后准备起身离开,然而,当他刚刚站起身时,又转过头来,从旁边扯过棉被,为吴芷静盖了上去,他凝视着吴芷静的眼眸,慢悠悠地说道:“还有,记住一点,你这一生,只能是我的女人,因为……你中了连心蛊。” 吴芷静愣愣地盯着水无澜,眼眸动了动,脑中有些空白,他在说什么?中了连心蛊,为什么这一生,只能是他的女人,那个蛊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水无澜说完话后便迅速消失了,吴芷静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水无澜,你把话说清楚,还有,我不要回摄政王府!” 那个充满了诡异气氛的摄政王府,她真的不想再回去了,水无痕拥有一双太过犀利的眼眸,今日,若不是因着他喝了酒,他恐怕早就看出她是假的菱儿了。如若她再回去摄政王府,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吴芷静眼眸转动了若干下,她必须想一个办法将水无澜与水无痕之间的仇恨化解,如此,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幽暗的房间之中,菱儿被粗劣的麻绳绑住了手臂。她的身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鞭伤,菱儿虽然有一些武功,但是与吴芷静相比,她的身体素质还是差一些,她被鞭子打伤以后,晕厥了许久方才醒过来。 当她缓缓醒过来时,看见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站立在她的面前,那男子的脸上一片寒冰,见她醒来,便冷冷开口问道:“告诉我,银发男子在哪里?” 菱儿眼眸微微颤动,她脑中浑噩一片,有些听不懂黑衣男子的问话,她想了想,回道:“银发男子,你是说我们王爷么?他在府上啊!” “啪——”菱儿的话语一出,鞭子随之而至,她的衣服之上瞬时起了裂痕,肌肤被鞭子打伤,带着火辣辣的痛感。 “快说!”黑衣男子再次逼迫起来。 “怦——” 就在黑衣男子说话之际,幽暗房间的门忽然之间被人撞开了。一个身影从门边飞砸过来,黑衣男子见状旋身一闪躲开了。 他回转身朝门边一望,但见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正伫立在那里,夕阳的余晖斜洒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笼罩在紫红之中,那一头银白的发更是让幽暗的房间瞬时一亮。 “王爷……”菱儿在看见门边那抹身影时,不可置信地发出了感叹,王爷竟然亲自来救她,她是在做梦么?许是因为太过激动,又或许是因着鞭伤疼痛,菱儿在看见水无痕后终是再次晕厥而去。 黑衣男子在看见门边的水无痕时,眼眸一眯,唇角扯出浅浅的弧度,说道:“水无痕,好久不见。” 水无痕在看见黑衣男子时,眼眸微微一睁,诧异道:“耶律旭日?” 她一直以为袭击远儿的人会是水无澜,却没有想到,此人乃是耶律旭日,他这些年一直音讯全无,让他几乎已经忘记了世界上还存在这么一号人。 耶律旭日看了看水无痕,他举步朝他缓缓行去,说道:“怎么?看见我,你很惊奇?” 水无痕脸上神情淡淡:“没有什么事是可以惊奇的,你放了这丫头吧。她是无辜的。” 耶律旭日身子一转,回眸看了看已然晕厥的女子,挑了挑眉极其自然地说道:“放了她?不是不可以,用独孤傲来交换。” 水无痕垂了垂眸,冷冷说道:“那本王只好自己带走她了。” 耶律旭日撇了撇唇角后说道:“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水无痕不再说话,他白袍一掀掠过耶律旭日直奔菱儿而去,耶律旭日眼眸一眯,身子一旋,跟着阻挡起来。他长臂一伸,挡住了水无痕的手,水无痕大掌一转,朝另一个方向抓去。 耶律旭日的手下在看见水无痕要劫人时,都奔涌而进,然而,他们还没有靠近水无痕分毫时,却被他身上的内力全部弹开了。 那些人被水无痕打倒在地,皆捂住胸口伏在地上,耶律旭日眉头一皱,喝道:“别在这里碍事!” 水无痕趁着耶律旭日说话之际,旋身一转,到达了菱儿跟前,以极快的手法斩断了绑住她一只手臂的绳索。耶律旭日见状有些愤怒,他喝道:“水无痕,独孤傲做了这么多坏事,你为何护着他?” 以他之前的功力,他与水无痕之间本是不想上下的,然而,四年前,独孤傲挑断了他的手筋与脚筋,让他如乞丐一般地存活了两年,当他好不容易可以站起时,他便发奋图强地勤练武功,为的就是要报仇。他现在的武功不过两年功力,与水无痕相比实在相差太远,这也是他为何每一次都选择水无痕不在清雅居的时候去袭击月致远,他不知道水无痕将独孤傲藏去了什么地方,他只能用月致远作为人质来进行交换。可是,他行动了两次,两次都被这个叫做菱儿的丫头给搅乱了,他的心里当真不舒服。 水无痕瞥了一眼耶律旭日,停住手上的动作,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忘记仇恨吧!” 耶律旭日在听见水无痕的话后,忽然之间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忘记?水无痕,你说得倒是轻巧,当你看见你的父亲在你面前一刀一刀凌迟而死,当你看见千万只嗜血的毒虫在你父亲的尸身上日夜爬过,当你的手筋脚筋被无情的挑断时,你……还能忘记仇恨么?” 水无痕在听见耶律旭日的话后,高大的身躯僵直起来,从未知,师父他竟是用这般残忍的方法来对待耶律旭日。凌迟啊,师父他竟是让耶律旭日看着耶律弘天被他一刀一刀凌迟而终的么? 师父他,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可是,无论作为他的徒弟还是他的孩子,他都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带走而无动于衷。 “他对你的那些事情,都算在本王的头上,本王一并还你!” 耶律旭日摇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不需要你来偿还!” 水无痕俊眉拧成一团,低喝道:“不管你想要怎样,今日,本王一定会将菱儿带走的!” 耶律旭日见水无痕执意如此,他便拼尽全力去阻拦着水无痕。水无痕在与耶律旭日过招时便知他的功力已经大不如前,在听闻他手脚筋被挑断时,他知道这些都是他欠他的,不过,一码归一码,他必须先将菱儿救走。 水无痕每一次在与耶律旭日过招时,都留了几分力道,耶律旭日也是一个受害者,当年耶律弘天篡权时,他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着实没有什么错,他的错只是在于对于女人太过阴狠了。而这笔账,早在多年前,他已经与他算清了。 耶律旭日不理水无痕的手下留情,他用尽自己的全力想要拦住水无痕,然而,他终是被水无痕一掌打飞在地。 “扑——”耶律旭日头一偏,闷了一口血出来。他捂住胸口还想挣扎起身,然而,水无痕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解开菱儿的绳索,将她横抱起来,飞身出了幽暗的房间。 耶律旭日看着水无痕离去的身影,拳头重重地捶打在了石砖地面上:“水无痕,百密总有一疏,我就不信,我这一生都抓不到独孤傲!” 水无痕抱着晕厥的菱儿跳上了马车。 “出发!”水无痕将菱儿安置好后,便朝外命令了一声。 马车缓缓转动,车厢也跟着摇晃起来。 水无痕静静坐在马车之中,凝视着菱儿的睡颜,脑中激烈拥吻的那一幕如石刻一般雕在了脑中。他为什么会忽然吻向她呢? 手轻轻地抚过菱儿的容颜,指痕下的如玉肌肤熨烫着他的温度。他这是思念过度,所以才会幻觉成灾么?为什么他会觉得最近出现在他身边的女子都是静儿呢?如若以后每一天都这样过下去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许是因着水无痕指尖的温度,许是因着他的身上散发出的温柔光束,菱儿从晕厥中缓缓醒了过来。 她甫一清醒便觉有一双温柔大掌在她脸上轻轻摩挲,而当她看清楚面前的人时,浑身上下骤然一紧缩,身子不免往后瑟缩了一番,她的脸就这般撤离了水无痕的掌下,而水无痕的手也就此僵在了空中。 “王爷……您……”菱儿盯着水无痕的容颜,脸上顿时红得跟苹果一般,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吱唔起来。 水无痕在看见菱儿那双眼眸时,俊眉倏地一皱,他今日果然是喝多了酒么?所以,才会那么迷失自我地吻向这个丫鬟。他果真是醉了!看来,从今以后他必须戒酒了,喝多了酒,他竟然将这许多女子都当成静儿了。 她怎么可能是他的静儿呢?怎么可能呢? 水无痕的眼神变化十分明显,让马车之中的菱儿能够感受得到。她开口说道:“王爷……谢谢您救了奴婢……” 水无痕转眸看向菱儿,盯着她看了半晌后,对她说道:“你救了远儿,应该的。你自己回去王府吧,本王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撂下话语,水无痕决然地转身离去,马车车厢之中忽然之间空落落地一片,菱儿还来不及遐想太多,这幻梦一般的场景就如泡沫一般彻底粉碎了。 水无痕下了马车之后,一人走在无人的街道之中,太阳已经落幕,街上的人们也收拾好了一切,准备回房就寝,大街之中一个人都没有。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爬上了黑丝绒般的天幕,银白色的月光将水无痕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他盯着自己的身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便朝王府行去。 水无澜给的伤药效果很好,吴芷静抹了几天后,身上的鞭伤便渐渐消弭了。水无澜或许见不得吴芷静轻松一天,当她身上的伤好全时,他便命人将吴芷静又送回了摄政王府。 吴芷静开始本来不想回去,但是为了解除他们之间的仇恨,她还是决定走这么一趟。 水无澜命人为吴芷静易容好,并且让她带着面纱去摄政王府。吴芷静不知他意欲为何,不过,为了达成最终目的,这些过于细节的东西她也就没有做过多的抗拒。 然而,当她与水无澜的手下行至京城城门口时,她转头一看,发现一辆马车之上,一个女子正挑开窗帘向外望去,她的神情中带着些许的担忧与恐慌。 那女子挑开窗帘的速度极快,但是,目力极佳的吴芷静在这一闪而逝的时间内还是认出了那女子是谁,那个女子竟然就是她即将要装扮成的菱儿。 吴芷静不可置信地转身问道身旁的男子:“那个马车中的女子可是菱儿?” 她身旁的男子一脸雾水地盯着吴芷静,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一脸茫然地回道:“你说什么?” 吴芷静秀眉一挑,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转身想要朝那马车追去,然而她身旁的男子却朝她喝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追那辆马车。”吴芷静甩下这句话后便朝马车飞身而去。 那男子以为吴芷静要逃跑,遂朝她追了过去,一面追赶一面大吼道:“站住!你休想跑掉!” 吴芷静无暇与他纠缠太多,她在奔跑时,倏地一下转身,以迅雷之势朝追来的男子飞去一脚旋风腿,那男子的脸部遭受重创,吐了一口血后直直地飞了出去。 吴芷静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朝马车追了过去。那马车似乎知道后面有人在追赶一般,马儿飞快奔跑,用内力冲刺的吴芷静竟是没能追赶得上。 她握紧拳头一直追赶在后,而马车内的菱儿再次掀开车帘,朝后瞥了瞥,虽然她看不见什么人在后面,但是,那斜斜的影子却能让她知道,马车后面有一个人在急速追赶。 “菱儿姐姐,你要将远儿带去哪里?”原来,马车之中,还不止菱儿一人,月致远也在马车内,他看见菱儿朝窗外望去,遂抬眸关切地问询起来。 菱儿望向窗外的眸中带着一丝不可察觉地狡黠之光,然,当她听见月致远的话后,目中的那些狡黠全然隐去,她重新堆上甜甜的笑容对着月致远说道:“远儿,姐姐带你去一个有山有水,又好玩的地方呢。” 月致远不过四岁大的孩子,再聪明也是喜爱玩的,他点点头道:“嗯,都听姐姐的。” 菱儿朝月致远笑了笑,抚摸了一下他的头。 此刻的摄政王府已经乱作一团,月思君在清雅居中哭天抢地,痛苦流涕地苦诉着:“我的远儿……我从来没有想过……菱儿会是这样的人……” 菱儿跟了她四年,一直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们母子的事,而今日,她何以带着远儿消失不见了呢?她素来相信菱儿,所以,很是放心地将孩子交给了她,可是她却为何带着孩子跑走了? 月晨曦将月思君揽入怀中,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君儿,你莫要急,已经派人去追了,很快便能追赶到。” 月思君摇着头,眼泪簌簌掉落:“怎么追?去哪里追?” “君儿,你放心,本王前些日子在远儿身上放上了一种香料,府中的鹰隼可以闻到那种特殊的香味。”水无痕在听闻这件事后便急急从宫中赶回。他知道有人对远儿不利,也知道那些人的最终目的不是远儿,而是用远儿来交换他的师父,这之中的人除了耶律旭日以外便是无澜了,四年了,他真的很想见一见无澜,不知他变成什么模样了,他这个做哥哥的当真没有好好照顾于他,这些都是他的错。为了找到无澜,他不惜以远儿为饵,且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出发点虽然没有什么错,但是,终究是让君儿担忧了。 月思君从月晨曦的怀中转眸望向水无痕,她离开月晨曦的怀抱去到水无痕的额跟前,朝他哭道:“无痕哥哥,你可一定要救远儿。” 水无痕点头道:“你放心好了,没人敢对远儿怎样的。” 说完话,水无痕对燕扬吩咐道:“本王与你们一同前去,千万小心行事,且不要走漏任何风声。”无澜这些年一直躲着他,他知道他心中的苦,如若他派人大张旗鼓去追的话,无澜很可能又不会露面。 燕扬得令后便率众朝府外行动而去。 菱儿与月致远所乘坐的马车一路朝京城郊外的山里而去。而吴芷静则紧紧跟随在他们的身后。 因为山路崎岖不平的缘故,马车的速度慢了很多,吴芷静已经追得满头大汗了,她扯掉脸上的面纱一手指着马车大声喊叫道:“菱儿,你停车!” 马车内的菱儿在听见吴芷静的呼唤时,掀帘对车夫说道:“快,快!” 车夫闻言加快了挥鞭的次数。马匹急速奔驰起来。 吴芷静眼眸一瞪,挽起袖子脚步飞转追将而去。 山路之上到处可见石头,吴芷静在奔跑的过程中,转眸一看,发现了路边的石头,她以极快地速度捡起一些,朝马车车轮处砸去。 马车车轮因为受到石块的袭击,行车的路线也变得扭曲起来,一旦扭曲,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吴芷静趁着马车慢下来时快速追赶了上去。 她一个箭步飞身拦在了马车的前面。马车车夫在看见前方有人时,吓得脸色一白,迅即拉住了缰绳。马匹奔腾而起,扬起前蹄。蹄子在空中肆意乱踢着,踩着凌乱而狂放的脚步。马蹄就在吴芷静的脸前咆哮着,而她却一脸地无所畏惧。 她越过马匹直接翻身上了马车,掀帘朝内喝道:“菱儿,你出来!” 当吴芷静掀开车帘后,果然发现月致远也在马车之中,而月致远在看见马车外的吴芷静时,惊奇地捂唇道:“天啦,世界上竟然有两个菱儿姐姐。 吴芷静见状对着月致远说道:“远儿,听菱儿姐姐的话,下马车,姐姐带你回王府。” 而马车内的菱儿在听见吴芷静的话后,却对月致远说:“远儿乖,不要听这个假姐姐的话,她不是真的菱儿姐姐,我才是。” “远儿,她才是假的,她不知道会将你带去什么地方,你乖,下车!” “她才是假的!” 菱儿与吴芷静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吴芷静瞥了一眼菱儿后便知她的心神恐是被水无澜控制住了,现在不能管其他的了,只能先将远儿救下才行。 “你们两个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月致远左看看右看看,完全分不清楚谁是谁了。 吴芷静没有时间再与菱儿理论,她直接跨步上前拉住月致远的小手说道:“跟我走。” 菱儿见状拉住月致远的另一只手,回喝道:“别走!” 吴芷静眼眸一眯抬手便朝菱儿打了过去,菱儿放开月致远的小手,与吴芷静对打起来。车厢之内的空间太过狭小,菱儿从车厢之中跳了下来与吴芷静过起招来。菱儿的武功虽然不是很高,但是,也不是一掌便能解决的对象,而且,好像她在水无澜那里待了一段时间之后,武功好像比从前要厉害一些了。 她二人一直在外对打,却忽略了马车中的月致远,以至于,从山路旁的树林之中迅速窜出了一个人影,他飞身上了马车,抱着车厢内的月致远就往林子里跑。 吴芷静在与菱儿对打之时,眼眸往马车上一瞟,看见了这番场景,她眼眸一瞪,迅速朝菱儿踢了一脚后便追着那抹黑影而去。 “你是谁?你放开我!”月致远的哭喊声从林中传来。 吴芷静跟随在那个黑影之后,朝他喝道:“放下孩子!” 那黑影自然不会听从吴芷静的话语,只没命地抱着孩子一路朝前狂奔而去。 林子之中,一黑一粉,两个身影在不断追逐着,不多时,他二人便跑到了山巅之上。 吴芷静脚踏树枝朝黑影追了过去,那黑影见吴芷静追来,旋身一转躲开了去。 这个时候,落后于她二人的菱儿也跟着追赶过来,她到达山巅之时,身上已经全然汗湿了,到达后便用手撑住膝盖不停地喘着气。 吴芷静没有理会菱儿,只是朝那黑影打了过去,那黑影的武功不算特别厉害,吴芷静与他打过几招后,他明显有些吃力起来。站立于他们身侧的菱儿见二人打了起来,遂上前抱住月致远,拔腿就想离开。 “菱儿,你别跑!”吴芷静指着菱儿的背影大声威胁道。 菱儿抱着月致远朝前跑去,吴芷静甩开黑衣人跟随而去。她快步追赶上菱儿,想要从她手中抢回月致远。 就在抢夺之中,吴芷静忽觉风中似乎有异动,再一凝眸间,她发现自己的上空出现了一抹洁白的身影。 “放开远儿!”一阵低沉的声音穿透吴芷静的头顶直达心扉之处。 这沉沉的厉喝声,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是水无痕的声音。 吴芷静的手在听见水无痕的厉喝后缓缓松开,菱儿见状赶紧将月致远揽入怀中,水无痕凤眸一眯,铁掌一伸朝菱儿抓了过去。 然而,就在水无痕想要飞身前去抓住菱儿时,空中忽然闪出数十道黑影,她们将水无痕彻底包围起来,水无痕与这些人打斗起来,无暇去抓菱儿,吴芷静眼眸一瞪,朝菱儿追了过去。 “将远儿还来!” 菱儿一路在山巅上奔跑,吴芷静紧随而至,当吴芷静快要抓住菱儿时,空中忽然又窜出数十条身影,吴芷静头一甩,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这山巅之上哪里来的这么多人?他们究竟谁是谁的人? 吴芷静追赶之路被人封堵,她与众人打了起来,她一直追赶马车,又与黑影、菱儿打了一通,就算是铁人,现在也没有太多的力气了。现在,她面前围堵着数十个男人,她用尽全力也只打下了七八个,在来来回回地较量中,吴芷静终是因为疲惫,被其中一个黑衣人打飞而去。 她的身子直直朝后退去,由于控制不住力道,吴芷静的头狠狠地撞击在了一个壮实的树干之上。 “啊——” 吴芷静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抱着头低声痛喊出声,脑中忽然昏暗一片,白云出岫,本是阳光铺洒的时辰,吴芷静却觉眼前昏暗一片。头脑之中,思绪飞炸,完全不能连接成片。 她甩了甩头,看向山巅之上的人,她看见身穿白衣的水无痕在与一群黑衣人对打,还看见菱儿抱着月致远与另一群黑衣人对打,此刻,正有数十名黑衣人将山巅之地团团围了起来。 她环视了一圈,终是将视线放在了那抹白色的身影之上。脑中似电击一般,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水无痕,怔愣须臾,终是撑起身子朝月致远跑了过去。 菱儿还在与那群人纠缠,吴芷静飞身上前,对着一群黑衣人就是一通乱踢。她似发了狂一般地与人对打,仿似要倾尽自己所有的力气一般。 水无痕花费了一些时间才将那些黑衣人制服,当他转眸看向月致远时,发现一抹似发狂一般地身影,他蹙了蹙眉,到底哪个菱儿才是真的?这个发狂的女子到底是谁? 吴芷静疯狂地朝人们打斗着,水无痕解决完手头上的人便飞身去救远儿,然,当他快要到达远儿跟前时,却见风中又出现了一个快如闪电的身影,那身影似疾驰的风一般,抬手便朝发疯般地吴芷静打了过去,那力道道劲有力,生生地拍打在了吴芷静的胸口之上。 水无痕见状,凤眸微瞪,加快步伐朝吴芷静飞了过去。 吴芷静中招,头微微扬起,喷了一口血花,血花飞溅而出,带着些许迷人的色彩。 水无痕长臂朝她伸去,想要抓住她的衣角,然而,云动风起,他终是没能抓住她的衣摆。 吴芷静的身后乃是山崖,她的身子急速往后退去,逆风而舞的墨发挡住了她的容颜,她在看见向他奔来的水无痕时,竟是朝他甜甜地笑了,嘴唇微张,露出洁白的牙齿,浅浅唤了一声:“无痕……” 猎猎风声从耳旁刮过,水无痕听不见她的声音,但是,从她的唇形,他判断出了那两个字。 那是无痕,无痕! “不一一” 水无痕惊恐地对着直退而去的吴芷静放声大叫起来。 那是他的静儿,他的静儿!她在唤他无痕! 他的感觉没有错,他怎么可能去吻其他女子呢?那一定是他的静儿,一定是啊!他为何这般迟钝,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静儿,已经回来了! 吴芷静力气耗尽,已经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只能任由强大的坠力将她扯下悬崖。 风声呼啸而过,她头朝下直直地坠往山崖。 脑中的记忆碎片链接成一幅巨大的画面,从那年秋天第一次见到水无痕,到冬日里,与他的最后诀别,每一个画面都那般的清晰,每一个动作都那般的刻骨铭心。 天啊,她真的很该死,就算遗忘了全世界,她也不能忘记无痕啊! 她怎么能忘记他呢? 那个她想要用生命去保护的男子。 失去她,他的心该有多痛,不然,他的发为何全白了? 还有忘忧岛上的那一幅幅画卷,那是他用心与泪刻成的回忆,而她却当做对付他的武器,一一抛洒在他的面前。 她的心,为何会这般地冷? 她不该,真的不该啊! “静儿——” 悬崖之上的水无痕飞速奔驰边缘,他想都没想便飞身跳下了山崖。 坠落中的吴芷静仿佛听见了水无痕的呼唤,眼角的泪水终是泛滥而出,那些晶莹的泪滴逆风朝上飞去,在空中洒下哀伤的弧线。 为什么幸福会来得如此短暂?为什么她会再次跌落山崖? 不—— 她不能任自己就这般跌落而去,她要活着,她不能让无痕再伤心了。 峭壁之上的水无痕在飞身直跃山崖时,他的双脚被警醒的燕扬给抓住了,而燕扬的脚被另一个王府侍卫抓住,他们就这样一个一个地抓住,全体倒挂在崖壁之上,手劲道劲的侍卫们终是没能让水无痕就这般跳了下去。 水无痕的脚忽然之间被燕扬抓住,他俯身盯着坠落而下的粉色身影,心已经被千重山给捣碎了。 “燕扬,放开我的脚!” 他绝对不能让静儿就这般坠下去,他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了,又怎么能再一次失去她呢? 如果上天非不让他们在一起的话,那么,他宁愿与她共赴地狱。 他不要一个人活在世上了,那样靠着回忆取暖的日子真的很苦,很苦。 “主上,小公子还在上面呢!”燕扬死死抓住水无痕的脚踝劝阻起来。 水无痕不理燕扬的劝告,朝他喝道:“你们上去救他就是,我要下去找静儿!” 说罢,一脚踢开燕扬的手,沿着山壁飞身而下,寻找吴芷静而去。 燕扬见状,朝后喊道:“赶紧上去,保护小公子要紧!” 身后的王府侍卫将所有倒挂在悬崖之上的人都拉了上去,上去之后,燕扬看见有一群黑衣人已经撤走了,现在只剩他们的人与一群黑衣人在斗法了。 月致远正站立在人群外哭喊着。 燕扬迅速朝月致远奔过去,然而,当他快至跟前时,一个黑影从空中飞闪而出。 那黑影劈手就朝燕扬打了过去,燕扬抡起胳膊挡了回去,他头一转,当他看见那黑影的脸时,他瞪大眼睛惊愕道:“耶律旭日!” 耶律旭日唇角一抿与他对打起来:“是我又怎样?” 他方才本来可以抓住月致远了,可是,忽然之间窜出来的粉衣女子挡了他的好事,他定睛一看,发现又是那个菱儿,急火攻心之下,他一掌将菱儿拍下了悬崖,可是,当他回转身时才惊诧地发现,身后为什么还有一个菱儿? 而本来是在打斗中的水无痕在看见那个坠崖的菱儿时,竟然惊恐地喊道不要,还呼唤那个菱儿为静儿。 莫非,那个菱儿是吴芷静装扮而成的?吴芷静终是回来了么? “耶律旭日,你几次三番想要抓住小公子,所谓何事?”燕扬在与耶律旭日的打斗过程中,总想劝服耶律旭日不要再抓月致远了。 然而耶律旭日又怎肯听他的话,只说道:“只有抓住月致远,我的筹码才会增加。” 本来,吴芷静在水无痕的心目中是最最重要的,用她来换独孤傲,水无痕可能会答应,可是,当他风雨兼程地赶往北漠,抓住吴芷静时,却发现那个女子不是吴芷静,她说吴芷静已经消失于这个异世了,说她是独孤静。也就在那时,他才明白,独孤静为何会不再喜欢寒子夜,原来,她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他恢复武功这两年,专门培育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与吴芷静并无二致,他本想利用这个女子接近水无痕,从而查探出独孤傲藏身之地,可是,那深情的水无痕竟是辨别出了真伪。如此之下,他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王府所有人之中,月致远当是水无痕最在乎的人,而且,他是个孩子,比较容易抓走,所以,他方才策划了这么多起偷袭事件。 而今,水无痕追着吴芷静跳下了山崖,这是他的一个绝佳机会,他今日一定要将月致远掳走。父亲的仇他也一定要报! “你简直是痴心妄想!”燕扬挥了挥手,再次与耶律旭日过起招来。 耶律旭日的武功虽然没有以前高了,但是,在没有水无痕在场的情况下,燕扬等人还是有些打不过他。月致远最终还是被耶律旭日抓走了。耶律旭日抓走月致远后便带着人马迅速消失在了山巅之上。 燕扬拧着眉头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他回忆起刚才山巅之上的混乱状态,理了理思路后,对着身后的侍卫说道:“错了,我们中计了!” 那侍卫有些不解地问道:“燕统领,中什么计了?” 燕扬已经急成一团,他对那侍卫说道:“你现在先带十几个人下山崖去找王爷,找到王爷后先不要告诉他其他情况,等我回王府之后给你讯息。” “好!” 燕扬点了点头后,便带着众人朝王府奔去。 他们一路奔驰回了王府。 燕扬撇开众人,自己到了松风轩书房后面,他打开地下室的机关,朝内急冲冲地行去。 一进地下室,他就急切地唤道:“贤妃娘娘——” 地下室内除了燕扬的回声以外,没有任何声音。 燕扬眉头一皱即刻朝里奔去,当他看见躺在地上的君幻羽时,飞身去到她的身边,将她扶起来,用拇指按了按她的人中|岤。 君幻羽的眉头皱了皱,终是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有些朦胧,当她看清眼前的人时,蹙眉疑惑道:“燕扬?” 燕扬回眸看了看空荡荡的地下室,曾经锁住独孤傲的铁链已经被齐齐地斩断。那斩断的裂痕并非刀剑所造,而是由内力劈裂开来的。那劫走独孤傲的人绝对不是耶律旭日,如若不是耶律旭日,那么会是谁?水无澜么? “贤妃娘娘,方才究竟出了什么事?” 君幻羽转眸回忆起来:“我本来在与傲说话,他今日的状况已经有些好转了,可是,当我转身想去拿些东西时,发现地下室中忽然蹿出一抹白色的身影,当我看清他的面目时,发现他的脸上带着狰狞的青铜面具。我还没来得及做太多的反应,便晕厥过去了。天啊,他是不是将傲劫走了?他是谁?” 君幻羽回眸看了看那些断裂开的铁链,握住燕扬的手臂嘶声问询起来。 燕扬重复了一下君幻羽的话:“白衣,青铜面具?” 那个人是谁?喜欢穿白衣的面具男子,那人一定是水无澜!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今日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水无澜设的局,他用月致远引开了主上以及耶律旭日的视线,从而好在无人防守之时,从府中将宫主劫走! 莫非他一早便知道吴芷静回来这个世界了?那吴芷静在看见主上时为何没有反应?她失忆了么?这事水无澜知道么? 仇恨究竟让水无澜变成了什么模样?他该不会对宫主怎样吧? 燕扬左右思考了一番,待理清所有事情后,安慰道:“贤妃娘娘,您先不要急,属下会想办法将事情处理好的。” “痕儿呢?”君幻羽握住燕扬的臂膀再次问道。 燕扬想了想,说道:“主上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很快就回来了。” 君幻羽点了点头算是了解,她终究是见过世面 不嫁妖孽王爷 第4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44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44部分阅读 的现代人,面上表现的比较冷静,不过,独孤傲的失踪始终让她忐忑不安,紧紧握住的手心之中已经浸满了汗珠。 燕扬将君幻羽扶起,带着她出了地下室,待一切安顿好后,月思君忽然带着泪颜出现了燕扬的面前。 “燕扬,远儿呢?” 燕扬闻言,身子随之一震,他慢慢地回转身,看向身后的月思君以及同样焦急的月晨曦。 “他……被耶律旭日抓走了!” “君儿!”月思君一听远儿被耶律旭日抓走了,眼眸一瞪,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月晨曦迅速扶住了她。 月晨曦在看见燕扬有些焦虑的神情时,关切地问道:“燕扬,究竟怎么一回事?” “月主子,属下现在先去找主上,所有的事,等找到主上之后属下再一一禀告。你且照顾好月姑娘,让她不要担心,耶律旭日不会伤害小公子的。” 月晨曦闻言点了点头,燕扬看了他一眼后便带着众人朝京城郊外吴芷静坠崖之地寻去。 |偶的幸福手打,| 凤舞异世 第八章 别无选择的欺骗 吴芷静一路朝下坠去,刚开始时,由于记忆的猛然回转,由于过多思念无痕的缘故,竟是忘了自己会内功一事。 一旦想起这事,她便提气拼劲全力地想将自己的身子靠近崖壁,上一次从锦云山上坠下时,她穿越了时空,她好怕自己下到崖底后再一次穿越回现代,如果那样的话,无痕该怎么办? 不要,她一定不要再穿越! 她虽然使用了内功,但是有打斗,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全身力气耗竭,可是,生的力量让她用尽最后一份力气一步步地朝崖壁倾斜而去,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终是触碰到了岩壁。然而,急速坠下的力道让她的身体狠狠地撞击在了岩壁之上,为了避免头部受撞击,吴芷静用手臂将头护得特别好。 她好怕自己再次失去记忆,好怕失去记忆的自己再对无痕冷淡。他受伤的眼眸已经成为她一生的梦魇,她要用她的温暖去让无痕感受到这个世间的爱。 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吴芷静死死地抱着头部,腿部在岩壁上不断地蹬踩着,她的衣衫时不时被岩壁上延伸而出的枝干划破,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是,她在坠崖的过程中没有遇见黑云,头部也没有受到撞击。 如此,她已经觉得足够了。只要不穿越,只要不失忆,无痕一定能找到她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吴芷静心满意足地滚落至了崖底。 坠落于崖底后,全身气息骤然平稳,因为身体的疼痛,吴芷静晕厥了过去。 脑中记忆的画面再次翻飞而来,她的唇边溢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浑噩的神志在回忆中不断清醒,然而,就在她在睡梦中微笑时,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心中一惊,那味道并不是属于无痕的,而是,已经性情大变的水无澜。 吴芷静缓缓地收了唇边的笑,心中生出一个计谋,等待着水无澜的到来。 水无澜早在水无痕出王府后不久便将独孤傲劫走了,劫走独孤傲后他到达打斗之地,命令他的人全体撤走,可是就在这时,他发现耶律旭日竟是一拳打在了吴芷静的身上,心中莫名焦急,因为水无痕的脚被他属下抓住的缘故,是以,他先于水无痕率先到达了崖底之处。 他沿着吴芷静坠崖的路线终是找到了她,当她拨开丛林看见静静躺在林间的吴芷静时,迅速去到她的身边。 修长的手指搭在吴芷静的脉搏之上细细查探起来。装作晕厥的吴芷静面上虽然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心中却在嘀咕着,水无澜他不会看出什么破绽来吧。 “静儿!” 正当水无澜查探脉搏之际,水无痕的呼唤声传了过来。 水无澜闻言凝视着晕厥的吴芷静,吴芷静为了不让水无澜知道她的用意,继续装沉睡。当水无澜发现吴芷静毫无任何反应时,终是将她抱起迅速朝反方向奔驰而去。 猎猎的风声从耳畔刮过,吴芷静安静地躺在水无澜的怀中,她回忆起这次穿越见到水无澜的场景,心尖竟然不可遏制地开始疼痛,曾经清澈如泉水的少年,在经历一场浩劫之后居然变成了现在这番模样。想起那些无辜的少女,想起无澜眸中那些嗜血的光芒,她的内疚油然而生,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不想无澜变得这般残忍冷酷,她要让他重新变成阳光少年,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应该偿还的义务。 “静儿!” 水无痕的呼唤声似乎一直近在咫尺,可是,他却终究没能发现水无澜的身影。 水无澜带着吴芷静闪进了一个山洞之中,他抱着吴芷静飞身而上洞壁,用内力吸附着湿滑的洞壁,敛了声息,等待着水无痕的寻找。 吴芷静在感觉到凉意与眼皮之上的骤黑时,便知水无澜是带着他进了山洞口水无澜的一举一动,她非常清楚,当她发现水无澜竟是用内力吸附在洞壁时,她着实为他的武功感到惊奇,无澜在这四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武功何以变得这般出神入化? 想起自己刚刚穿越来时的场景,她竟是对着无澜开了两枪,而他居然那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他该有多痛? “静儿!你听见我的声音了么?听见后就回答一声。”水无痕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水无澜在听见水无痕的呼唤时,再次垂眸看向怀中的女子,她的睡颜依旧那般平静,根本没有听见任何呼唤。 他俯身检查了一下吴芷静身上的伤口,当他看见那些狰狞的疤痕时,俊眉不禁皱成一团,抱住吴芷静的手往里收了收。 吴芷静自然能够感觉到无澜强烈的情感,看来,他也认出她来了。无痕一直是他的信仰,无痕从她坠崖那一刻就一直呼唤她为静儿,以无澜的智慧,不可能猜不到,吴芷静心中思绪飞转,想着应该如何将自己的计谋做得更加完美一些。 水无痕自从下了崖底后就一直焦急地寻找着吴芷静,他好怕她再一次消失,如果同样的场景再出现一次的话,他真是不想再呼吸了。 可是,他寻了这么久,崖底也就这么大的地方,静儿怎会无缘无故地消失呢? 是谁带走了她?还是说,她又回到了她的世界? “静儿!你在哪里?” 水无痕一声声真切地呼唤,让躺在水无澜怀中的吴芷静真想不顾一切地飞奔进她的怀中,可是,理智告诉她,想要与水无痕长相厮守,就必须先解决无澜的事,无澜不是其他人,他是一个心灵受到重创的人。无痕一直找了无澜四年,四年来,无澜一直不肯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是因为他心中的恨没有地方可以消除。 而她,不能再让无痕为这些事担忧了,因为无痕已经太累太辛苦了,就让她为他做些事吧,自从爱上他以后,她似乎从来没有为他分摊过什么忧愁,更多的,只是徒增他的悲伤而已。 该是她做些事的时候了。 水无痕四处寻找后发现了一个山洞,他掀了掀袍子朝内行去,洞中的湿意让水无痕敛了敛声息。他在洞中四处观望,从他的角度望上去,水无澜藏身之地,刚好是一个视线屏障,水无痕没有看见他与吴芷静。 “静儿!你在不在山洞里?” 水无痕寻找之心不死,他再一次呼唤起来。 而吴芷静依旧无动于衷。 水无澜在看见这番场景后,一直微蹙的眉头终是渐渐展平。 “主上!” 水无痕呼唤的回音一直回荡在山壁之中,声声震撼着吴芷静的心。 然而,就在他的回音四处散开时,燕扬呼唤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水无痕眉头一蹙,朝外喝道:“何事?” 燕扬快步行至洞内朝水无痕颔首道:“启禀主上,小公子被耶律旭日带走了。” 水无痕点了点头后,说道:“耶律旭日虽然冷酷暴戾,但是,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怎样,再说,他认为远儿最佳筹码,所以,他不会伤害的。” 燕扬闻言垂了垂头,须臾后又说道:“主上,宫主被人从地下室中劫走了。” 此言一出,水无痕立刻皱眉说道:“什么?!” 水无痕想了想事情的前因后果,仿佛猜到了什么一般,他随后说道:“你派人在崖底搜索,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其他事,我们回府再说。” 水无痕吩咐之际,以极快的眼神告知了燕扬一个不为其他人知道的眼神,燕扬在看见水无痕的眼神后,怔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后颔首回道:“属下领命!” 水无痕微一点头,又在洞中观望了一下后,便掀袍离开了山洞。 待水无痕离开山洞之后,燕扬带着人马在崖底四处寻找起来,他完全遵循了水无痕的命令,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躺在水无澜怀中的吴芷静,在听见独孤傲失踪时,心下一片了然,早在她恢复记忆后,她便猜出一切都是无澜的计谋,无澜的恨是源于独孤傲,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筹划着如何抓住独孤傲,他之所以让她去查探独孤傲的行踪,只是想让水无痕转移视线而已,当水无痕的视线转移之后,他又用月致远做饵,混淆水无痕的视听,用调虎离山之计,将独孤傲擒走了。 正是因为她猜到了他的用意,所以,她才会假装晕厥地躺在地上等他的到来。 她,要救出独孤傲!不为其他,只为无痕! 至于,因为救独孤傲而欺骗水无澜的事,她自然会承担后果的。 燕扬的人在山洞里搜索了一圈后,便留守了两名士兵候在洞口,水无澜见燕扬一走,以极快地手法将那两名侍卫杀死,随后带着吴芷静朝洞中的一潭碧水行去。他带着吴芷静下了水,随后在水里沿着一条通道朝内游去。 吴芷静的眼前一片黑暗,她的鼻腔中充斥着冰冷的泉水,水无澜为避免她吸入泉水,封住了她全身的|岤道,让她暂时闭住了气息。 在经过一段黑暗挣扎后,阳光终是洒满吴芷静的眼皮之上。因为在山洞里待得太久的缘故,吴芷静的眼皮跟着刺痛起来。 水无澜抱着吴芷静上了岸,随后飞身朝山谷之中行去。 吴芷静暗暗记下了这条水路。莫非无澜一直藏身于这里的么?难怪他会命令菱儿将马车驶往此处,原来,这里是他的据点。 水无澜抱着吴芷静在山谷中穿梭,当他到达自己所居住的那处洞|岤时,他的属下已经恭候在了山洞边。 “快去拿些伤药来。”水无澜一进洞就吩咐起来。 “是,主上!”侍卫得令后便寻药而去。 水无澜抱着吴芷静进了他的房间,命令一名丫鬟找来干净的衣服。 丫鬟拿来衣服后递给了水无澜,水无澜看了一眼吴芷静,说道:“你为她换吧。”说罢,旋身出了房间,掩上了房门。 丫鬟拿着干净的衣服为吴芷静换了衣衫,丫鬟将她头上沉沉地发套取了下来,又细细为她碾干身上的水渍。 床榻上的吴芷静,在听见水无澜的话后,竟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无澜在不知道她是吴芷静时,发疯般地想要强上她,而他,在得知她是谁后,却这般地尊重她,这样的他,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良心像是受到了极大的谴责,她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当无澜得知一切真相后,他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吴芷静脑中思绪如海,让她有些不知道改怎么办了。 “主上,奴婢已经为姑娘换好衣服了。”正当吴芷静的内心受到沉重煎熬时,丫鬟已经打开房门朝水无澜禀告起来。 吴芷静微微一惊,整理好思绪,现在已经容不得她思考其他了,还是一切照旧吧,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弥补了。 她不能让悲剧再度发生! 水无澜在门外接过侍卫拿来的伤药,又遣走丫鬟后便缓缓踱进了房间之中。 他侧坐在吴芷静的身旁,将她扶在怀中为她度了一口真气,当吴芷静的背心感受到一股暖暖的气流时,她又开始挣扎起来。水无澜为她度好真气后,将她放倒于床榻之上,等待她的醒来。 水无澜静静凝视着吴芷静的睡颜,他抬手,轻轻地撕去掩盖于吴芷静容颜之上的那一层面具,面具之下,乃是吴芷静的真颜。 修长干净的手指在吴芷静脸颊之上轻轻游走,水无澜痴痴地看着她,终是低声叹了一句:“原来,你长成这般模样,真美……” 他摸着她微卷的湿发,指尖若一股电流击过,直达他的内心深处。 吴芷静有些难以忍受水无澜这般的深情凝视,她只觉得他的眼光中带着灼热的刺,一道眼神都能将她生生刺穿。 她想,如果一直被这样注视下去的话,她迟早会化为灰烬。 眼眸缓缓地打开了,因为太久没有睁眼的缘故,又因着泉水的侵袭,吴芷静的眼前朦胧一片。 她睁开了眼,眼前是一名英俊的男子。她盯着他的容颜,眸中露出陌生与淡淡地疑惑,她一直凝视着水无澜,水无澜也这般回望着她,她眸中的陌生让他觉得有些怪异。 吴芷静一直观察着水无澜,良久后,终是问了一句:“你是谁?” 水无澜的眼眸微微一瞪,眸中露出诧异,他盯着吴芷静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偶的幸福手打,| 凤舞异世 第九章 云破日出终相见 水无澜盯着吴芷静,想要从她的眸中找到些许欺骗的影像,然而,他却未能看出一丝破绽。 因为,她的眸似一汪清泉,一望见底,那清澈的眼眸带着蛊惑将他生生吸附,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锁看见的。 她,是真的失去记忆了么?所以,刚才水无痕那般深切地呼唤她时,她才没有任何反应? 她失忆了,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吧。 他该如何回答?说自己是她的未婚夫婿,如此,他就可以彻彻底底地占有她了。可是,为什么当他看见她眸中的清澈时,完全没有办法欺骗于她呢?早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了心,可是,当他再度看见吴芷静时,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感就这般宣泄而出。 他是真的很思念她,他的思念不比水无痕少。只是,他的思念必须隐在暗处,因为,她不是他的谁,他不能像水无痕那般光明正大地思念着她。 水无澜看着吴芷静清澈的眼眸,修长手指顺了顺她湿湿的长发,朝她微微一笑,说道:“我是你的朋友,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朋友二字像是一根带了毒的荆棘,生生穿透了吴芷静的心,她忽然之间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无澜他应该是如同以前那般善良吧,他的邪恶与冷酷都是伪装出来的吧? 她真的有些动摇了,可是,上一代的血海深仇,必须要有人来化解,冤冤相报何时了,就算独孤傲死了,又能怎样?问题能够解决么?无痕与无澜之间就能回到过去么?他们的兄弟情义究竟该何去何从? 现在,君幻羽好不容易从现代回来了,莫非,又要造成另一出人间惨剧么?不行,她一定要阻止这一切。无论后面的事态如何发展,她必须先救孤独傲,虽然他做了很多错事,但是,她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无澜杀死。 “朋友?”吴芷静挑了挑眉,盯着水无澜疑惑地问道。 水无澜在看见她疑惑的神情时,朝她点头真切地说道:“是的,我是你的朋友,你受了伤,要好好调养一些时日才是。”说罢,手一抬,想要为吴芷静上药。 吴芷静的眸中充满戒备,她一手卷起被子,身子微微后里靠了一分,对水无澜说道:“你要做什么?” 水无澜在看见吴芷静的动作时,心下的怀疑又去了一分,想不到,失去记忆的她也是这般拒他于千里之外。这是本性使然,还是说,只是针对他而已? 此事已无从考证,他对吴芷静苦笑一下,将手中的白瓷小药瓶递给了吴芷静,说道:“我想给你上药,如若你不愿意的话,你自己上吧。” 吴芷静直愣愣地盯着他,随后缓缓抬手从他手中拿过药瓶,说道:“我上药了,你出去吧,上好药后你再进来。” 水无澜挑了挑眉,眼眸一闭,旋身出了房门。出得房门后,水无澜由于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吴芷静会失忆一事,他在门边仔细观察起来。 吴芷静从床榻之上缓缓坐起身来,她拿着白瓷药瓶仔细翻看了一下,嘴里嘀咕道:“这东西能治伤?” 她将药瓶在手中辗转反侧几次后,终是打开了药瓶。药体的清香味瞬间溢满鼻端,吴芷静不禁闭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叹道:“药都能这么香,古代人真是会享受啊。” 房门外的水无澜清晰地听见了吴芷静的话,她说的话他有些听不懂,莫非她是真的失忆了?他转眸看向房内,然而,当他的视线再次对准床榻时,却见床榻之上春光一片,吴芷静已经脱了身上的衣服仔细抹起药膏来。 水无澜眼眸倏地一滞,俊脸之上竟然飞上两抹红霞,心,突突地跳动起来。他身子一僵,终是转身离开了。 床榻之上抹药膏的吴芷静在发现门外的动静时,心中悬起的那颗石头终于沉沉地落地了。看来,水无澜已经基本相信她失忆一事了。接下来,就是趁他不备,找到合适的机会去救独孤傲了,水无澜应该不会太快杀死独孤傲,他肯定会想办法折磨他,她必须尽快将独孤傲救走,不然时间一长,就容易露出破绽。希望在山洞的这些时间,她能够找到机会。 吴芷静抹完药膏后,以为水无澜会回到房间,然而,他却没有回来。吴芷静因为身上疼痛,终是因为疲倦而倒头睡了下去。 当她进入沉沉的梦乡之后,水无澜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房间之中。 他静静地立在吴芷静的床边,不上前,也不做任何动作,就这般凝视着她平稳的睡颜。她的眉头极为舒展,一点也不忧愁,唇边似乎还带着浅浅的弧度。她应该是失去记忆了,如若没有失去记忆,那么她又怎会睡得如此安稳呢? 她失去记忆,是不是老天给她的一次机会?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错过了。 水无澜为了获得吴芷静的心,很快就行动起来。他每日里都会为吴芷静疗伤与输真气,吴芷静开始时,会抵触,但是到后来,因着水无澜的温柔,她也就慢慢接受了,她身上的伤口好得很快。不多久,变恢复如初了。 这一日,本该是水无澜出现的时候,可是却一直不见人影,吴芷静出门后随便找了一个侍卫问道:“你家主上呢?” 那侍卫回道:“回禀姑娘,属下刚才看见主上去厨房了。” 吴芷静眉头一皱:“厨房?” 她一路问询而去,当她到达厨房时,发现厨房里已经乱作一团,到处都堆放着肉与菜,各类调料也是摆放得横七竖八的,并且,厨房之中有黑烟冉冉升起。灶前,有一个忙碌的身影在左右移动着,吴芷静看见他白色的衣衫上全被柴灰给抹黑了,头发也有一些凌乱,他没有戴面具,曾经俊美的脸上有着黑色的斑迹。 吴芷静在看见这番场景后,不禁捂住了唇。水无澜在做什么?下厨房为她做菜么?他一个皇子,当是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吧,不然,此刻的厨房也不会这般混乱。 锅里的油在这时,忽然炸开了,水无澜显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手忙脚乱地将菜全部倒进锅里,然而因着菜上的水渍,锅里的那些油全部都沸腾起来。看着沸腾的锅,水无澜更是一脸惊诧,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吴芷静在看见找不到头绪的水无澜时,唇边扬出一抹笑,缓缓去到水无澜的身边,从他手上拿过锅铲,娴熟地翻炒着锅里的菜,她转头对水无澜说道:“菜要这样炒,才行,像你那样东一铲子,西一铲子的,这菜啊,炒出来定是一半生一半熟的。” 然而,当吴芷静转头对水无澜说完话时,才发现水无澜的一张脸已经变成了花猫,看着真是让人想要发笑。 “呵呵……”吴芷静见水无澜面相滑稽,遂咧唇笑了起来。 水无澜在看见吴芷静的笑容时,一把摸在脸上,问道:“你笑什么?” 水无澜的手上不是很干净,他这一抹,脸不但没干净,反倒更加花乱起来。吴芷静一把握住他的手,说道:“别再抹了,再抹,这张脸就不能要了。” 因着手腕被吴芷静抓住,水无澜的身子随之一僵,他盯着吴芷静的手,半晌说不出话来。 吴芷静没理水无澜的僵直,她朝他笑了笑,问道:“没做过这些事吧? 水无澜摇头道:“没做过。” 他以前是皇子,自然没有做过这些事,后来这些年里,他终日想着报仇雪恨,更没时间去管这些事了。 吴芷静将锅里的菜装到盘子里,对水无澜说道:“其实,做一做这些事,是有好处的,可以活动筋骨啊。” “你经常做?”水无澜挑了挑眉,问道。 其实他一点都不了解吴芷静,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究竟喜欢一些什么样的东西。为她做饭也是听他的一个属下说的,说女子会为这样的事情而感动。可是,什么都不会的他只会闹笑话而已。 吴芷静皱了皱眉,说道:“我也不记得自己是不是经常做,反正,当我看见你不太娴熟的手法时,就觉得别扭,而当我拿起锅铲时,就知道应该这样做了。一种条件反射而已。” 水无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他二人一起做好了饭,在厨房之中放好桌子板凳,吃了起来。 温馨的场景,让水无澜那颗冰冻的心再次温暖起来。他在吃饭之际,好几次都放下筷子盯着吴芷静。吴芷静挑着菜食,吃得特别的香,当她看见水无澜的动作时,抬眸问道:“怎么了?” “静儿,我可以这样叫你么?”水无澜忽然之间问出这么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吴芷静眼眸瞪了瞪,扬手说道:“反正我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你说我叫吴芷静,那么你就叫我静儿吧。” 吴芷静说完不再理水无澜,径自吃起饭来。 而水无澜则愣愣地盯着吴芷静,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握住吴芷静的手腕,朝她说道:“静儿,我喜欢你……” 吴芷静已经放在唇边的一根青菜就此吊在原处,她的手也跟着僵直起来,她抬眸看着水无澜,眼眸眨了眨,问道:“你说什么?” 水无澜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来,他去到吴芷静的身边,一把将她搂了起来,随后裹入怀中,闻着她发丝上的清香,说道:“我说我喜欢你,你明白么?” 沉默,旋即而来,似漫天飞舞的哀伤音符,彻底将水无澜掩埋。 “我……不明白……”良久之后,吴芷静终是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她欺骗水无澜已经很不应该了,所以,关于这一点,她一定要坚持原则。 水无澜忽然一下将吴芷静推离怀抱,双手钳制住她的肩膀,低喝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失忆前,她不喜欢他,为什么失忆后,她也不喜欢他?如果说失忆前,他是因为晚了,那么失忆后,又该如何算? “我……”吴芷静的话还没有出来,水无澜的唇便封堵上了吴芷静的红唇。 吴芷静眼眸一瞪,遂用手去推水无澜的身子,劝道:“无澜……你……莫要冲动……” 水无澜被吴芷静推开,他再度欺身上前狠狠地攫住她的臂膀,摇晃着她,语无伦次道:“你要喜欢我,我命令你喜欢我!” “这……我与你素未蒙面,感情也应该是慢慢积淀的,哪能说喜欢就喜欢的?”吴芷静有些匪夷所思地盯着水无澜,朝他讲起道理来。 激动的水无澜在听见吴芷静的话后,忽然一下变得安静起来,他凝视着吴芷静,她方才说什么?感情是慢慢积淀的,她这话什么意思?是说,他与她相处一段时间后,她就会喜欢上他么? 是这样的么? 他,是不是有些太过着急了。 她的话仿似很有道理。 水无澜慢慢地放开了吴芷静,轻声说道:“我冒昧了。” 说完,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吃饭。吴芷静看了一眼水无澜后,也闷不吭声地用起餐来。 这一顿饭,本是以温馨开场的,到后来,却是有些味同嚼蜡,当然,她二人的心思各有所想。 水无澜想着如何日久生情,而吴芷静却想着早早将独孤傲救出去,以便消除水无澜心中的仇恨。 随后的几日,水无澜身体力行,不再问吴芷静喜不喜欢他,只是默默地感动着吴芷静,吴芷静的内心受到了极度的煎熬与折磨。 这一夜,同往日一般宁静,月明星稀,照亮了整个山头,山里的夜晚比城镇要黑,因为没有了万家灯火。夜里,水无澜通常都不会来打搅吴芷静。来了这么些日子,吴芷静也听水无澜的手下说,他晚上好像要练功。 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水无澜的手下已经对她很放心了,这日夜里,吴芷静朝水无澜属下说了声出去转转后,便置身出了山洞,在山谷之中巡视起来 山谷之中有许许多多的小山包与小山坳,吴芷静状似散步一般地在内巡查,思索着水无澜究竟会将独孤傲藏在哪里。 然而,当吴芷静路过其中一个山坳时,她听见了一阵激烈地响动之声,响动之后是一阵凄惨的嘶吼声。 那熟悉的嗓音让吴芷静为之一震,那声音不是水无澜又是谁? 水无澜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发出这般声嘶力竭地哀嚎声? 吴芷静观望了一下四处,发现这里静悄悄地一片,没有一个巡防之人。她方才一直朝前走着,竟是没有发现这一点。 “啊——” 水无澜的嘶吼声再度传了过来。吴芷静眼眸一眯,寻着声源走了过去。 当她穿越过一个小山包时,她看见了一幕让她惊恐地场面,她看见墨发散乱的水无澜正拿着一把尖刀狠狠地戳向自己的胸口,白色的衣衫已经全然被血渍打湿,而发狂中的水无澜根本没有停手的意识,只一刀一刀地往里戳着。 吴芷静朝他吼道:“无澜,你在做什么?” 尖厉的吼声让水无澜倏地一下转过身来,墨色的发丝随风狂舞起来,他看向吴芷静的眸中带着一种妖冶地嗜血的红。 吴芷静在看见水无澜火红的眼眸时,怔愣在了原处,她皱眉道:“天……他的眼睛……”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水无澜在做什么?他的眼眸颜色为什么变红了? 然而,当吴芷静还来不及去阻止水无澜时,水无澜已经一个纵身跃至了吴芷静的跟前儿,厚实有力的大掌在不期然中卡住了吴芷静的脖颈,他眸中的红光似金光绽放,势要将吴芷静寸寸凌迟。 “你在这里做什么?”水无澜卡住吴芷静的脖颈,恶狠狠地逼问起来。 吴芷静的脖子被他死死卡住,她抬手,想要掰开他的手,却发现根本拗不过他的手劲。他的力道大得惊人,吴芷静见水无澜的眸中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意识,猜想他是不是因为练功而走火入魔,她抬起腿,以迅猛之势朝水无澜踢了过去。 水无澜的膝盖被吴芷静踢中,他倏地一下放开吴芷静的喉咙,俯身摸了摸膝盖,随后墨发飞扬暴怒地朝吴芷静吼道:“你竟敢踢我?” 水无澜的力道虽然很大,但是,他脚下的步伐却非常凌乱。 吴芷静眼眸左右一闪,迅速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当水无澜再度朝她抓来时,她从水无澜的腋下穿过,去到水无澜的身后,拿起石块对着他的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水无澜眼眸一翻,身子一软,朝地上摔了过去,吴芷静迅速搂住水无澜,让他不要摔落于地。 将水无澜扶好后,吴芷静找了一个石头,让水无澜静静地靠在上面,她起身去到不远处的小溪边,用宽大的叶子为水无澜盛了一些水。 吴芷静将水缓缓倒入水无澜的口中,做好一切事后,她坐在水无澜的对面,等待他的清醒。 无澜他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练的是什么武功?是因为他练的武功,所以才会变得如此暴戾阴鸷么? 她应该赶快将独孤傲救走,然后让无痕来为无澜治疗,看无澜这个状态,如果再练下去,他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 吴芷静看着水无澜身上的那些刀口,秀眉皱成一团,回想起那日,他挑子弹的场景,真不知道,他的衣衫下面究竟会有多少个伤痕? “你……看见了?”水无澜有些微弱的声音忽然间滑了出来。 吴芷静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她看向水无澜,发现他的眼眸已经回转成漆黑的颜色,那样的颜色让人直以为,方才变红,是一种错觉而已。 她关心地问道:“刚才怎么了?” 水无澜眉头一皱,撑着石块站立起来,说道:“没什么!” 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 吴芷静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自然不会轻易放他离去,遂跟在他的身后,说道:“你到底怎么了?是因为走火入魔么?” 水无澜高大的身子随之一僵,他冷声说道:“我不需要你的可怜!”说完,又抬脚而走。 吴芷静闻言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劝道:“无澜,不要再练这个功了,对你没好处的!” 水无澜掀开吴芷静的手,前些日子的温柔不复存在,他皱眉道:“别管我!” 撂下话后,他踩着云步,在空中飞掠数下后,便不见了踪影。 吴芷静心中甚为担忧,看来,她必须加快速度了,她绝对不能任由无澜就这般练下去,她要拯救他!而这事,只有武功高深的无痕才能做到。 水无澜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吴芷静一个人孤独地立在原地,夜,依旧深沉,山体如浓墨一般,让人只觉森寒一片。 这一夜,吴芷静一直辗转反侧直到很久才入睡。 翌日清晨,当吴芷静睁开眼睛时,惊悚地发现,水无澜正一脸温柔地盯着她微笑。她眼眸凸了凸,直以为面前出现了幻想,仿佛昨日的水无澜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无澜他该不会有人格分裂症吧,白日的他很是温柔,而夜晚,却变得那般面目可憎。 究竟为了什么? “静儿,你醒了,我为你做了汤,你起来喝,好不好?”水无澜笑得一脸温柔,那柔柔的微笑,当真可以让人溺毙其中。 吴芷静盯着水无澜脸上的笑容,犹自不能忘记昨夜的场景,她变得有些愣愣的了。 水无澜在见到吴芷静的表情后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关心道:“静儿,你身子没觉得不舒服吧?” 吴芷静眼眸眨了眨,摇头道:“没有。” “既然没有,就起来喝汤吧!” 起来喝汤?无澜他变成这般模样,她还喝得下去汤么?可是,这一切的错又应该算在谁的头上? 独孤傲么? 但是,他有错么?他不过也是滚滚红尘中一个受伤的旅人。 水无澜不理吴芷静眸中的神色,只兀自将她扶坐起来,搀着她的手臂去到桌前让她喝汤。 吴芷静看了一眼水无澜,随后坐了下去,用勺舀起汤,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水无澜的手艺在经过她的调教后,已经变得很好了,他做的汤,色香味俱全,然而,在吴芷静尝来,却比白水还淡,甚至,还带着一丝苦涩。 她必须尽快结束无澜悲苦的人生!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吴芷静每当水无澜夜晚练功时便在山谷之中搜寻。水无澜几乎每晚都会走火入魔,当他走火入魔时,他似乎不认得周边所有的人。吴芷静抓住这个时机,终是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山洞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独孤傲。 独孤傲被水无澜用铁链吊挂在空中,他的身上有许许多多的伤口,或刀伤,或鞭伤。白色的衣衫已经支离破碎了,上面都浸染着血渍,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吴芷静皱着眉头,用利刃将铁链割断,独孤傲的身子随之垂落下来,吴芷静接住了他,然而,当她接住他的身子时,独孤傲忽然之间睁开了眼睛,问道:“你是谁?” 吴芷静听见独孤傲的问话后,有些惊奇,他不是疯了么?莫不是因着水无澜的折磨,他恢复正常了?看那双犀利的眸光,一看便知不是疯癫之人。 吴芷静看了他一眼后,回道:“我是水无痕派来的,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独孤傲在听见水无痕三个字时,眸中的犀利之光瞬时敛去,眼角处仿似出了晶莹的泪花,他干裂的嘴唇抖索道:“痕儿?” “呵呵……痕儿?他还管我做什么?” 独孤傲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的笑带着太多的悲凉与沧桑,吴芷静觉得,瞬息之间,他像是老了很多一般,原本那一头银色的发丝全部变成了白发苍苍。他似乎已经成为了一名风烛残年的老人。 “我们先离开此地再说其他事吧。”现在没时间管其他事了,水无澜此时正被邪功缠身,等他恢复正常,想走就来不及了。 “你可能需要扶一下我,我的右脚脚筋断了。”如此一句让人心惊肉跳的话,却被独孤傲说得风轻云淡。 吴芷静凝眸看着孤独傲,点了点头后便扶着他离开了山洞。 山谷之中的路线吴芷静早已打探好,水无澜的那些手下一到晚上就不会出来,因为以前曾发生过数起血案,那些属下在晚间巡逻时,看见水无澜练功的场景,无一例外的,那些人都被水无澜杀死了,后来,这些人为了报名,一到晚上就不出现了。 这也方便了吴芷静逃跑。吴芷静扶着独孤傲找到那日进来的小溪处,带着独孤傲游了出去。 当吴芷静扶着独孤傲上岸时,竟然发现眼前亮堂堂地一片,有无数根火把在她眼前蹿动着。 她心下一惊,以为是水无澜的人,遂挡在独孤傲的前面,朝火把处喝道:“什么人?” 一阵低喝之后,火把迅速移动,从中间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出来,一身白衣的水无痕从中翩然使出,对着吴芷静唤道:“静儿,我等你多时了。 吴芷静不可思议地盯着水无痕,眸中似有泪意在蹿动,他一身白衣立于火把群中,灼灼其华,火光点亮了他俊美的容颜,也为他的身影镶上了一层金色的边。 无痕他竟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怎会这般懂她? 拦住独孤傲身形的手渐渐垂落而下,她盯着那个白衣银发的男子,感动无处不在。 一生有你,夫复何求? |lyg021手打,| 凤舞异世 第十章 风中的吻 吴芷静凝视着长身玉立的白衣男子,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水无痕见吴芷静这般凝视着他,他也没有即刻上前去拥她入怀,他们已经太久没有见面了,久到这个世界似乎都要毁灭了。 天很高,风很轻,云很淡。 此刻,他们的周围立着许多人,可是,在他们的眼中,只能看见彼此。 唯愿同呼吸,共守白头。 “你……是静儿?”独孤傲的声音打断了吴芷静与水无痕的深情凝视。 吴芷静收回凝望水无痕的视线,转眸看向身侧的独孤傲,她笑着对他说道:“对,我叫吴芷静,但却不是独孤静。” 独孤傲凌乱而苍白的发似乎随着风飘舞了起来,他眯着眼睛看向吴芷静,吱唔道:“独孤静不就是吴芷静么?” 吴芷静轻轻地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水无痕,仿似也在对他诉说一般:“不,独孤静是您的女儿,而我,不是。” “什么意思?”独孤 不嫁妖孽王爷 第4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45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45部分阅读 傲眉头深皱,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他是因为疯了许久,所以连话都听不懂了么? “傲……” 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一阵轻柔的女声,独孤傲有些不敢相信抬眸寻望。 这是谁在呼唤他? 有多少年了,没人这般呼唤他了,是他的羽儿么?是她回来了么? 几近苍老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望向火把深处,那里,正映着一张红红的美人脸。 她唤他傲,那么,爱他的羽儿,终于回来了! “你……是羽儿?” 曾经干涸多年的眼角终是湿润起来。他竟然哭了,从来不敢相信,有一天,自己会哭,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可是,他真的想哭啊! 他这一生做了太多的错事,到头来,他们非但不怪他,还处处关心他,他又有何颜面再去面对这许多人? 立于水无痕身后的君幻羽不理众人,仿似一个年轻女子一般,挥动起长长地衣袍,朝独孤傲奔跑而去,在众望所归中,投入了独孤傲的怀抱。 “傲……对不起……” 独孤傲颤抖着睫毛,有些不敢相信那温香软玉的感觉。布满沧桑的手缓缓抬起,终是抚向了君幻羽柔顺的长发之上。 他沉沉地闭上了眼,满身罪孽的他不该得到这样的幸福。 “母妃,此地不宜就留,我们还是先离开吧。”水无痕虽然替重逢的二人感到高兴,但是,此地乃是水无澜的地盘,危险会一直存在的。 独孤傲闻言抬眸对水无痕说道:“痕儿,为父做过太多的错事,这些事情应该由我来承担,我之所以跟着静儿出来,只是想在清醒的时候再见见你而已,此生,我已别无他求,只愿你能够得到幸福,无澜的事,就由我来处理吧。”独孤傲说完转身离去,而君幻羽则毅然同往:“傲,我与你一起。 独孤傲望了望君幻羽,握住了她的手,笑道:“好!” 她二人牵着手准备朝后退回而去,然而,却被吴芷静单手拦住了去路,他在独孤傲身前小声说道:“现在的境况不是用死就能解决的,无澜他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修炼了邪功,我们必须将他身上的邪功去除,才能真正救他。他的心,充斥着仇恨,血液也随着仇恨在逐步的沸腾。况且,无痕他也不希望您有事,毕竟,您是他的亲生父亲。血浓于水,就算您做了再多的错事,也终究是生他教他的父亲。无痕他这一生已经太过悲苦,未来的日子,我们应该给他更多的爱。” 独孤傲高大的身躯因着吴芷静的话而微微僵直,是啊,他是想给无痕幸福,可是,他还有这个资格么?这个他一直看着成长起来的孩子,这个一直让他爱恨交错的孩子,真是让他肝肠寸断。 君幻羽在听见独孤傲的这句话后转眸回望着他,坚定地说道:“我听你的决定。”无论未来如何,她愿意与他风云兼程。 独孤傲回望了一眼矗立于人群中的水无痕,他银白色的发刺痛了他的双眸,他的痕儿,何以也白了头?莫非,他也是为了情字而熬白了头么?这与他何其相像? 水无痕注视着独孤傲,他不清楚吴芷静对他说些什么,只知独孤傲看向他的眸中充满了愧疚,其实四年前,他就已经不在意以前的事了,父亲他这一生也是太过悲凉,因为爱情,而毁了祖上的基业,这对一个意气风发的男子来说,是多么沉痛的打击? 不管怎样,而今往事已经烟消云散了,他们应该将忧伤减到最低。 水无痕唇边扬起浅浅的弧度,仿似一笑泯恩仇。所有的爱恨情仇,都消散在了这淡淡一笑之中,独孤傲终是为着他这一笑而释怀,他握住君幻羽的手行至水无痕跟前,朝他说道:“痕儿,谢谢你的原谅。” 水无痕摇摇头,说道:“爹,你与母妃还是尽快离开吧,你们暂时不要回冰王府,我让燕扬带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待我处理完事情之后再去找你们。” 那一声情真意切地爹,让独孤傲终是垂下了那一颗高傲的头颅,从来没有想过,水无痕有一天会这般唤他,这个孩子啊,真是天下间,至真至善的男子。他义薄云天,豪气干云,他以拥有这样的儿子而自豪! 独孤傲握住水无痕的手重重地点头道:“好!爹等你!” 水无痕让燕扬带着君幻羽与独孤傲现行离开了山洞。待众人都一一消散之后,偌大的洞|岤中只剩水无痕与吴芷静对立而望了。 他俩谁都没有动,只是静静伫立于洞中,细细打探着对让的容颜。 凝睇一会儿后,水无痕先开口问道:“静儿,是你么?” 吴芷静抿着唇点头道:“是我。” 须臾,吴芷静也问道:“无痕,是你么?” 水无痕点头道:“是我。” 眼眶之中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吴芷静扬起步伐朝水无痕奔了过去。水无痕张开双臂迎接着吴芷静的投怀送抱。 吴芷静奔跑而去,衣香鬓影,暗香浮动。 她整个人投入了水无痕宽大的怀抱之中,满满的,不留一丝缝隙。 水无痕抱着吴芷静,脚下一点,身子退后而去,倒着飞出了洞|岤之中。 他带着吴芷静低空飞驰在茂密的林间,身边的树木倒退而去,吴芷静安静地靠在他的怀中,聆听他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新的男子味道。 她,爱极了这种味道。 这种味道,让她眷恋,生生世世。 “无痕,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吴芷静忽而抬眸,凝望着上方俊美的男子。 “现在说给我听,可好?”水无痕俯身,望着怀中的女子,暗哑的声音似柔絮飘过,似轻柔的呼吸。 吴芷静凝视着水无痕的凤眸,唤道:“无痕?” “嗯?”水无痕刚毅的下颚抵在吴芷静的额头之上,她柔软的发丝在他额下细细摩擦。 吴芷静不说话,又唤了一声:“无痕?” “嗯?”水无痕再次回答道。 吴芷静的手攀向水无痕有力的脖颈,以唇触他的薄唇,说道:“我只说这一次,下一次你让我说,我也不说。” “好。” “你喜不喜欢听?” “喜欢?” “接不接受?” “接受。” “那好,我说了。” “嗯。” “你要听仔细了。” “嗯。” 吴芷静的问话实在太多太频繁,然,水无痕每一句都温柔地回答了。 “水无痕,我爱你!”吴芷静将唇放在水无痕的耳边,轻轻说了起来。 那一句“我爱你”一直萦绕在水无痕的耳边,挥之不去。 他这一生,该是幸福的吧?因为,有她,已然足够。 水无痕吻上吴芷静的唇瓣,回道:“我也爱你,永远……” 剩下的话语已经全然吞没在了唇中,水无痕带着吴芷静一直朝后退去,温柔而缠绵的吻,已经成为了风中的神话。 唇间的辗转,倾诉着多年的相思以及风雨过后的释怀,空中激荡而出的火花点亮了夜的漆黑。 缠缠绵绵的吻,直到天涯。 水无痕带着吴芷静退到了一颗高大的树上,上了树之后,他将吴芷静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二人坐在树上,望着天上的月亮。 “无痕,有时候我在想,你前世会不会是一只松鼠。”吴芷静揽住水无痕的腰身,左手在他身前画着圈圈。 水无痕闻言,垂眸看向吴芷静,有些诧异地问道:“松鼠?” 吴芷静极其自然地点头道:“嗯,因为我发现,你很喜欢上树,喜欢树的动物除了松鼠以外就是考拉了,考拉你不认识,所以,说你是松鼠。” 水无痕张开薄唇,微微地笑了。 吴芷静盯着水无痕的笑容,指着他唇边说道:“哇,你笑起来好帅哦。” 水无痕抱着吴芷静的手紧了紧,问道:“这些都是你们那里的语言?” 吴芷静点头道:“嗯。” 水无痕想了想,回道:“有点难懂。” “呵呵……就是要说一些你听不懂的话,这样,你才会觉得新鲜了,不然万一有一天,你腻烦了我,我可怎么办?”吴芷静说话间,嘟着红唇,装作委屈的模样。 水无痕抬手,挠了挠吴芷静微卷的长发,说道:“我怎会腻烦你?” “这可难说啊,你想想啊,随着年纪的增大,我的脸上会出现皱纹啊,雀斑啊,这些东西,而你”,吴芷静用手摸了摸水无痕的脸,说道:“你的皮肤似玉一般光滑,还不长皱纹的,又长得这般漂亮,有多少女人跟我抢你啊,你说我往后的日子是不是很辛苦?” 水无痕握住吴芷静肆意乱摸的小手,佯装怒意道:“不许说我长得漂亮。” 吴芷静挣脱开手,嗔道:“你本来就长得漂亮嘛。” 水无痕顺着吴芷静身后的长发,挑出发中那些金黄|色的发丝,问道:“静儿,你的头发为何是金色的,还有,那一夜,你的眼眸怎么是冰蓝色的?” 一想起那夜他看见静儿的场景,她金色的发丝冰蓝色的眼眸,那浑身充满神秘的样子一直让他难以忘怀。 原来,这般美丽的女子竟是她的静儿。这,应当是她的真是容颜吧。 吴芷静扯着那些金色的头发对水无痕说道:“这个啊,这叫挑染,还有那眼眸的颜色是因为我带了猫眼。”吴芷静害怕水无痕听不懂,用手比划起来:“就是一种这么小的东西,蓝色的,戴在眼睛上,我的眼眸就变成蓝色了,我还有褐色,金色,银色的猫眼呢。” 水无痕再次捂住吴芷静肆意乱比划的手,将她的手拉至胸口处,说道:“静儿,答应我,以后不要戴那个东西了,因为你变换了容颜,我只能从你眼眸的神色去判断,你到底是谁,一旦你戴上那个东西,我就认不出你了,我害怕失去你的感觉,那让我感到异常的恐慌。” 吴芷静点点头道:“我不会戴了,无痕,待我们解决好无澜的事后,待你将江山还给他后,我们就去嘉琳草原边上的那个山谷吧,与父亲母妃,小黑,伊布,还有珍斛他们一起生活。” “好。” “但是……”吴芷静说完话后,话锋一转,想要开口说其他的话语,然而水无痕却扬手捂住了她的红唇。 “静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现在就想回去山谷之中找无澜,是吧?”水无痕知道吴芷静心中的想法,他也清楚,解铃还须系铃人,无澜的事,还需从静儿处入手,方才容易解决。毕竟,这些日子欺骗无澜的人,是静儿。 一想到无澜被静儿欺骗,他的心就不可遏制地开始疼痛,那个曾经清澈的少年,那个曾经带着阳光般灿烂笑容亲切的呼唤他为五皇兄的少年,他真是太辛苦了。 他的苦,需要由他们去偿还,这是他们欠无澜的。 吴芷静在听见水无痕的话后,已经干涩许久的眼眶,又开始湿润起来,面前的这个男子总是让她感动得想哭。 “无痕,为何我什么都不说,你都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呢?” 这个男子实在太懂她了,这让她既兴奋,又动容,又有些心碎。 水无痕薄唇一抿,浅笑道:“因为……心有灵犀。” 他其实也不知道为何会猜出那样一些事,仿佛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诉说一般,爱情应当就是这样吧,不需要任何言语,不需要任何动作,只要能感觉到她的气息,他便能猜出她心中所想。 而他,愿意为她默默付出。 水无痕的话刚刚说完,吴芷静的唇便敷上了他的薄唇,她们之间,似乎已经不需要太多语言去感谢,去了解,因为他们的灵魂都已经和二为一了。 深深地吻一直纠缠着彼此。 月光柔和地洒在他们的身上,讲述着一段跨越千年的爱恋。 白色的发丝与墨色的发丝纠缠在了一起。 深吻结束之后,吴芷静握住无痕银白色的发丝,心痛地问道:“这发,是我消失那一日变白的吧?” 水无痕不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吴芷静沉沉地闭上了眼,她需要用一生一世地时间去换他这白发情深。 水无痕见吴芷静闭上了眼眸,他握住吴芷静的手,说道:“静儿,我知道你喜欢完美的男人,我可以使它变黑的。” “不要,我要看着你的白发,时刻提醒着我,我对你有多么的残忍与绝情。”她要分担他的痛,要偿还他多年来的相思。 “你说怎样便怎样。” 吴芷静因着水无痕的宠溺而动容,沉默须臾后,她扬首问道:“无痕,你知道无澜为何没有这么快地追出来么?” “为何?”水无痕确实觉得此事奇怪,不过,静儿做事他放心,无澜没有追出来,她定是事先做好了安排的。 “因为我在他的药箱里留了一个纸条,说我会回去向他请罪的。” 水无痕闻言,眸中露出淡淡地痛色:“静儿,你说无澜他夜夜修炼邪功么?” 吴芷静沉痛地点了点头,回道:“他每日夜里都会修炼邪功,然后还会用刀子不断地刺自己的胸口。所以,我猜想,他每日夜里回房后,一定会打开药箱处理伤口的。” 水无痕闻言,垂下了凤眸,没有对无澜修炼邪功一事再说其他的事。吴芷静看着他垂下的眼眸,眼皮竟然突突地开始跳动。 有些不好预感的她忽然间握住水无痕的手,问道:“无痕,你刚才在想什么?” 水无痕扬眸,凤眸中清澈一片,他摇头道:“没想什么。”他回握住吴芷静的手,让她向自己保证道:“静儿,你可以向我承诺,让自己安然无恙么?” 吴芷静点头道:“我可以,无痕,我会让自己安然无恙的,不为其他,只为你。” 水无痕点了点头,他知道无澜的事,逃避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他去,反而会增加无澜的仇恨,所有的人当中,只有静儿才是最合适的。 “静儿,这是一枚信号弹,如若有任何困难,就对着天空发射。我会一直守候在这里。” 吴芷静闭上眼眸,微微一颔首。 他二人又在枝头上耳语一番后,水无痕终是依依不舍地将吴芷静送回了山洞之中。 紧握交缠的手心之中,皆浸满了汗珠,二人的掌心中,湿滑一片。 水无痕无疑是紧张的,但是,他却不得不再次放开她的手。 因为他相信,静儿能够感化无澜,能够让无澜从痛苦的边缘中彻底走出来。 水无痕缓缓松开紧握住吴芷静的手,当吴芷静的身子全然没入水中时,他垂于身侧的手握紧成拳,紧紧拽住了雪白的衣衫。 |lyg021手打,| 凤舞异世 第十一章 嫁了,就不恨 吴芷静入水后,按着原路朝水无澜的房间赶去。 当她进入山洞时,警惕性极高的她总觉得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异常的气息,周围的压力似乎也随着这氛围而逐步攀高。 她沿着山壁中人工砌成的甬道缓缓而入,她侧望着那些围墙,往日里,从来没觉得压迫的她只觉那些围墙似沉重的山体一般朝她倾轧过来。 甬道中没有巡夜的侍卫,洞中沉闷异常。 随着脚步的前移,吴芷静慢慢靠近了水无澜的房间。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陡然间充斥着吴芷静的鼻端,吴芷静心中一惊,推开水无澜半掩着的房门冲了进去。 房间中,没有点灯,四处漆黑一片。 吴芷静内力不是很好,夜间的事物并不能看得十分清楚,她试探性地呼唤道:“无澜……你在哪里?” 房间中除了吴芷静的回音后,只是静悄悄地一片。 吴芷静伸出双臂在房间中摸索起来。当她往前走了几步时,脚边忽然碰见一样东西。那东西柔柔软软,似人的身体一般。吴芷静眼眸一瞪,即刻蹲了下去:“无澜,是你么?” 黑暗中,她看不清水无澜的样子,但是,熟悉的感觉让她知道倒在地上的人乃是水无澜。她摸索着扶起了水无澜的头,然,在摸索的过程中,吴芷静只觉手上黏糊糊地一片,她将手拿至鼻前嗅了嗅,发现时浓稠的血渍。吴芷静心中一骇,认为水无澜是因失血过多而晕厥过去的,她先放好水无澜,随后在房间中找到了火折子,点亮了蜡烛。 当她看见倒在血泊中的水无澜时,心中抽痛,即刻扶起水无澜,带着他缓缓向床榻靠近。 水无澜虽然清瘦,但是他的个子很高,吴芷静虽然有些内力,但是,扶着一个完全没有行动能力的人还是十分困难的。当她将水无澜稳稳地放躺在床榻上后,她也累出一身汗来。 “无澜,你醒醒……”吴芷静拍了拍水无澜的脸,想将他唤醒。 然而,多次呼唤后,水无澜竟是一点反应都无。 吴芷静眉头一皱,去水无澜的药箱翻找起药来。她打开了水无澜的药箱,当她看见药箱中静静躺着那张纸条时,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因为那张纸条上染满了无澜的鲜血。 那血色的痕迹无不控诉着她的残忍,无澜已经受到了太多伤害,而她的行为无疑是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洒了一把浓浓的盐。盐水浸入泛滥的伤口,他,该有多痛? 吴芷静闭了闭眼,须臾,又睁开眼睛,拿着伤药去为水无澜换药。 她用剪刀剪开了那些被血渍浸染的衣衫,当她看见水无澜胸口上肆意交错的伤口时,心,再次绞痛起来。 药粉轻轻地洒在水无澜的胸口上,吴芷静用干净棉布将药粉抹匀,随后又找来绷带细细为他包扎起伤口。当一切做完后,吴芷静准备撤开身子去洗手时,无澜缓缓睁开了眼睛。 “静儿……” 当吴芷静听见水无澜轻柔地呼唤时眨了眨眼睛,愣道:“无澜,你醒了?” 水无澜的眸中似一泓清泉,他盯着吴芷静,脸上出现了委屈的表情,吴芷静在看见他的表情后,有些怔忡,无澜这样的表情多让她怀念啊。那一年初冬,当她背着行囊出海时,不正是遇见了这个意气风发的白衣少年么? 回想起海上的那些日子,回想着与他一起跳舞的瞬间,吴芷静竟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清澈的无澜又回来了么? “静儿,我怕黑……”水无澜眉头微微蹙起,他寻望了一下四周皱着眉头轻声说了起来。 吴芷静从怔忡中反映过来,她起身说道:“我去多点几根蜡烛。” “不要起……”吴芷静的身子刚刚离开床榻却被水无澜的手握住了,无澜的手冷得一点温度都没有,吴芷静随之一僵,回眸看向无澜,但见他清澈的眼眸中盛满了企盼,她回坐到床榻上回道:“那我就在这里陪你。” 水无澜点了点头,随后将头靠在了吴芷静的怀中,吴芷静因着他的动作而僵直了身子,手不自觉地抬起想要将水无澜推出怀中。 因着水无澜的动作,吴芷静额头之上竟是渗出一些汗珠来。 他这种投怀送抱的习惯还真是一点都没有改变啊! 水无澜见吴芷静将他推出怀抱,他有力的臂膀一下子抱住了吴芷静的腰身,直往她怀里蹭,说道:“你不要推开我。” 吴芷静的手往回撤去,想要掰开无澜的手臂,她蹙眉说道:“无澜,你不要这样……” 水无澜的手死死箍住吴芷静,他说道:“为什么不能这样?你告诉我为什么?” “你是弟弟……” “不要用这个称呼来与我说话!我不是你的弟弟,从来不是!”吴芷静的话还没有说完,水无澜忽然之间离开吴芷静的怀抱朝她低吼起来,他眸中的清澈全然而退,俊眸之中再度蒙上了一层黑色的厚纱。 吴芷静看着水无澜激动的模样,又俯首看了看他身前的伤口,因为他的过度用力,身前的伤口再度撕裂开来,血水浸出绷带,她皱眉道:“无澜,你不要激动,你听我说……” 水无澜噌地一下挥开吴芷静想要探寻他伤口的手,再次吼道:“听你说什么?听你说,你在第一次见到我时,就知道我是水无痕的弟弟,而你,与我那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哥哥,在海船之上,在我的面前上演了一出绝世好戏,将我彻底蒙在鼓里,你是想跟我说这个么?” 吴芷静摇头道:“没有,我们没有在你面前演戏。” “呵呵……没有演戏?谁相信呢?你与水无痕鹣鲽情深,可笑的我竟是像跳梁小丑一般,被你们耍得团团转。当时的你,一定在嘲笑我吧?嘲笑我的无知与看不透世事。”水无澜的声音变得有些尖厉起来,仿佛带刺的荆棘,一寸寸,刺入吴芷静的心房。 面对水无澜的横加指责,吴芷静否认道:“没有,那时我与无痕还没有建立感情,我们没有耍你。” 水无澜唇边扬起一个讽刺的笑容:“没有建立感情?那是谁在我面前黯然神伤?不是因着水无痕脸上的伤疤么?你骗得了谁?” “无澜,你何必钻牛角尖呢?你不要再乱动了,不然伤口会大幅度裂开的。”吴芷静因着水无澜执拗的模样,心下有些气恼,但是却又有些心痛,毕竟他是无辜的受害者。 水无澜闻言抬手去撕那些绷带,他怒吼道:“伤口?我身上的伤口还少了么?你知道么?四年前,我从断情崖下坠下后,被一个练毒之人抓去,他在我身上又何止留下千万条疤痕?而这些,是谁造成的?是独孤傲!是他! 吴芷静眸中已觉有些酸胀,她摇头道:“你被练毒之人抓去?” 水无澜看着吴芷静眸中的心疼,他嗤笑道:“不要用看可怜虫的眼光来看着我,我现在已经不可怜了,当我两年前,杀死那个怪物后,我已经变得非常强大了!” 吴芷静摇了摇头,握住水无澜的肩膀,劝道:“无澜,你听我说,不要再练那个邪功了,它会吞噬你的心智的,答应我好么?” 水无澜这一次没有推开吴芷静,他扯了扯唇角,问道:“答应你?凭什么?” 凭什么?! 水无澜问的这几个字,让吴芷静的心瞬时一滞。 对啊,她凭什么让他答应她? “无澜,请你给我与无痕一个赎罪的机会。” 这话之后,水无澜忽然绝望地笑了:“哈哈……给你们一个赎罪的机会?我不要!我只要独孤傲!” 吴芷静眼角的泪水终是忍不住地滑落了出来,她说道:“无澜,就算你杀了他又能怎样呢?冤冤相报何时了,杀了他,你的父皇与兄弟就能回来了么?你还很年轻,还有大把的人生可以去品味,又何必将自己死死地锁于仇恨之中呢?” “还有大把的人生可以去品味?”水无澜重复着吴芷静的话,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的怪异,像是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让我一个人去孤独地品味人生么?” “你并不孤独,因为你有我与无痕,还有……芷蓝。” 水无澜忽然之间转眸盯着吴芷静,吴芷静因着水无澜的动作僵直了身子,她抬了抬眉,回望着水无澜。 二人对望了许久之后,水无澜一字一顿地轻轻地说道:“吴芷静,你不觉得你很残忍么?你看不见我的心么?你想让我用大把的时间,去看你与水无痕之间的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么?” 水无澜的这句话说得很轻很柔,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柔地说过话了,可是,这话虽轻柔,却若沉闷地铁锤,一锤一锤地打向吴芷静的心。 是啊,她是不是太过残忍了,竟是要让无澜那般地活着么? 可是,她的心只有一个,已经全部给了无痕,她又哪里能够分给无澜呢?她能给的,就只有姐弟与朋友的情谊了。 “无澜,对不起……感情的事,无法强求……”吴芷静终是在水无澜面前低下了她的头,虽然她觉得自己不喜欢水无澜并不是她的错,但是,无澜孤苦的人生悲剧,却与她息息相关,她应该说一声对不起的。 ——无法强求—— ——无法强求—— 这四个字似咒语一般,在水无澜的脑中打着转儿,当这四个字终于嵌入他的脑中时,他终是开口问道:“我可以答应你,不再修炼邪功,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吴芷静蹙起的眉头微微舒展起来:“什么要求?” 水无澜看见了吴芷静眸中的渴望,他的身子慢慢前倾,逐步向吴芷静靠近,吴芷静因为想听无澜的话,也没有太过注意他的动作。 水无澜慢慢靠近吴芷静的身体,在她身前停顿下来,他凝视着吴芷静,悠悠开口道:“嫁给我……嫁给我之后,我就不修炼那个神功了,也不再追究独孤傲的事了。” 吴芷静甫一听见嫁字时,睫毛颤动了一下,耳朵之中发出嗡嗡的响声,她似乎有些听不清楚水无澜在说什么了,他说什么?嫁给他?嫁给他后,他就不修炼邪功,也不再仇恨独孤傲了。 这的确是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但是,她怎么可能嫁给他呢?嫁给他,无痕怎么办? 水无澜凝睇着吴芷静,静静看着她眸中那些千变万化的复杂情绪。她的眸中闪过,疑虑,释怀,不信,最终,所有的情绪归根于拒绝。 是的,她要拒绝他。 而这个答案,他一早就知道了。 “无澜,我……”吴芷静刚刚想好拒绝的说辞,岂料,电光火石之间,水无澜的手臂扬起,迅速封堵上了吴芷静的|岤道,吴芷静只觉浑身上下肌肉僵直一片,竟是完全无法动弹了。 她秀眉一蹙,问道:“无澜,你为何点我的|岤道?” 水无澜轻轻地笑了,那笑,风华绝代中带着绝望的心殇。他说:“不点,你的|岤道,你又怎会嫁给我呢?” 吴芷静摇头道:“无澜,你何苦如此执着?我与无痕相识在前,相恋在后,我的心已经完完整整地给了他,就算你娶了我,又能如何?终日守着一个不爱你的人,你会幸福么?” 水无澜哼了一声,说道:“幸福?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一点都不相信!对于我来说,什么叫幸福,那就是整日与你在一起,那就够了,我要的不多,只要你待在我身边,便好。” “无澜,你……” 水无澜不待吴芷静说完话,他长袖一拂,怒道:“不要再说了,我曾说过,你中了连心蛊,这一辈子便只能是我的女人了。” 吴芷静眼眸眨了眨,没有再说话,现在的水无澜,情绪已经有些激动了,夜晚的他因着练功的缘故,性格可能会有所变化,到了白天,或许会好很多,到明日再与他谈这些事,效果可能会好一些,她也可趁机解开他的|岤道,发射信号弹,让无痕进来为他化解邪功。 吴芷静的忽然安静,让水无澜不禁怔愣起来,他似乎有些不相信吴芷静会这般听他的话,他俯身凑到吴芷静的跟前,鼻尖触碰了一些吴芷静的琼鼻,他邪肆一笑,说道:“水无痕在山谷外等你吧,他那般爱你,你说,让他亲眼目睹你与我成亲,他会是一番什么模样?该是会心痛的吧!” “哈哈哈……” 水无澜说完话后,扬首大笑而去。 吴芷静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不住地叹气摇头,人生自古有情痴,她是,无痕是,无澜亦是。 这样的结,又当如何去解? 吴芷静这夜一直未能安睡,她睁着眼睛看着顶上的山壁,那些凹凸不平的壁面在她眸中形成了一幅画卷,有美好,也有悲苦。当她凝眸许久之后,那些山壁终究刻画成了一幅俊美的画卷,代表着幸福与美满。 翌日,当吴芷静好不容易在晨光中睡着时,她于梦境中闻见了一阵清香的味道,那是一碗浓汤的味道。 不用睁眼,也知道,那是无澜为她做的。 “静儿,你怎么这么调皮?都日上三竿了,你还在这里睡懒觉?”水无澜将浓汤放在桌子上,去到吴芷静的床榻前,朝她唤道。 吴芷静在听见水无澜的话后,不那么想睁开眼睛,无澜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他这是将自己完全置身在一个虚幻的世界之中,他何苦在折磨她的同时又折磨他自己? 水无澜见吴芷静不睁眼,他好脾气地坐在床榻便,用手扶起吴芷静,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怀中,点了点她俏丽的鼻子,说道:“静儿,该起来喝汤了,你瞧你,浑身上下一点肉都没有,要多吃点饭了,不然,我会心疼的。” 吴芷静似是再也忍受不了地睁开了眼睛,她盯着水无澜,轻声说道:“无澜,你何苦这般?” 水无澜一脸无辜地盯着吴芷静,说道:“静儿,你是不是睡过头了,你在说什么?” 吴芷静眼角的泪水漫过眼眶,这样的水无澜让她只想哭,她宁愿他往她胸前插上两刀,宁愿将命陪给他,也不想看见他这般执迷不悟的样子。这样的他,真的让她的心痛到极致,让她的自责已经到达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无澜,你……莫要逃避现实了……” 水无澜瞪了瞪眼眸,大掌一抬,指腹轻轻拭去吴芷静脸上的泪痕,他惊道:“静儿,你怎么哭了?是因为昨晚我没有陪你么?你不要这样,从今夜开始,我每晚都过来陪你。” 吴芷静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的头不住地摇晃,眼泪簌簌地掉落。她该拿水无澜怎么办?他似乎油盐不进,打又打不得,骂又没什么用,她该怎样让他明白,终其一生,无论他做什么,她也不可能将心给他了。 水无澜见吴芷静的眼泪越掉越厉害,他从怀中掏出手绢,将她脸上的泪水一一擦干,随后去到桌子旁边端来汤,一勺一勺地仔细地喂了起来。 吴芷静心中翻搅难耐,哪里还有心思去喝汤。她头一偏,躲开了水无澜递来的勺子。 水无澜见状也不着恼,只是好心情地劝道:“静儿,多少吃点,不然对胃不好。” “无澜,你不要这样……”吴芷静闭紧嘴唇,拒绝喝汤。 水无澜许是因着吴芷静一直的拒绝而耐心尽失。他将汤碗放至桌子上,随后转身对吴芷静说道:“再过些日子,我就会发出信函向水无痕挑战,这么些年来,他一直将独孤傲保护得密不透风的,我好不容易找到独孤傲,却因着你的欺骗,让他跑走了,独孤傲的离开让我满腔的仇恨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我不忍心伤害于你,那么,便只能与水无痕决斗了,我与他之间,也该是生死对决的时候了。我们之中,总有一个人会死,不是他,就是我!我死了,你们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在一起过日子,而他死了,你就会恨我一辈子,如此,总比你无视我好,这场对决,你且等着看吧!” 水无澜的话字字震惊,让床榻之上的吴芷静不禁瞪大了双眸,她盯着水无澜决然而去的身影,朝他吼道:“无澜,不——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 吴芷静想要挣扎着起身去劝服水无澜,然而,身上的|岤道还未解开,让她根本不能动弹半分,她摇晃着头,希望自己听见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无澜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怎么可以与无痕生死对决呢?她相信,无痕定然不会与他决斗,如果让无痕选择的话,他一定会选择死在无澜的掌下,而她,当无痕死去时,她还有什么生的必要么?她自然会随着无痕而去,只是,如若他们二人都死在无澜的面前,无澜他岂不是会更加痛苦? 不行,她一定要阻止这场人生悲剧! 无痕的人生不该这样,而无澜的人生亦不该如此悲惨。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纵然吴芷静想过一千万种方法,说过无数句话语想要打消水无澜生死决斗的念头,可是她却终是没能阻止这场对决的到来。 这一日来得很突然,当吴芷静从百转千回的噩梦中惊醒时,她发现水无澜穿了一身干净的白衣立在她的身前。同样爱穿白衣,然,水无澜的白衣却与水无痕不同,水无痕的衣衫上洁白一片,并没有太多的花纹与图式。 水无澜白色的衣衫似云朵一般,带着些许雾的凄迷,那白色的衣衫之上,有暗暗的浮云祥纹,无澜爱穿白衣,她一直都知道,但是,她却从来不知,无澜是因为水无痕喜欢穿白衣,他才爱上白衣的。过去的时间里,无澜有时候会对她讲起,他小时候的事情,多数时候,都会说到他对无痕的敬仰。 可是为什么,事到如今,他却要与他敬仰之人决斗呢? “无澜,你真的不愿意再听我的话么?”吴芷静知道今日可能是决斗之日,她扬眸,又问了一次水无澜。 水无澜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将她从床榻上抱了起来,随后,足下轻点,带着她穿云破雾,在山间穿梭着。 秋日的山间,薄雾缭绕,空气非常的清新,淡淡的雾水从吴芷静脸庞拂过,让她有些瑟瑟的寒。 水无澜抱着她穿梭一段时间后,便进入了一个山洞之中,那个山洞高十丈,宽数十丈,可以容纳许多人在内。水无澜入了山洞后,便飞身而上朝山洞洞顶飞去。 吴芷静抬眸看向上方,当她看见那漆黑的洞顶越来越朝自己靠近时,眼眸不禁微眯起来,无澜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水无澜抱着吴芷静一路朝上飞去,他在快要到达洞顶时,忽而一转身,柳暗花明,那个被视线遮挡之处,竟是有一处开阔之地。水无澜飞身而上,停留在了那片土地之上。 他找了个大一点的石块,将吴芷静放坐在石块之上,随后俯身手指前方对吴芷静说道:“你看,这里,就是我与水无痕决斗之地。” 吴芷静闻言睁开眼眸四处观看起来,从这里望下看去,所有的山体与景致全然纳入眼中,此刻,山体的雄浑,苍山的青翠,竹林的清幽,溪水的缠绵,白云的缱绻,已经不能入得吴芷静的眼眸了,她满心都装着水无痕的安危,无澜他何其残忍,竟是让她在这里坐看他兄弟二人之间的决斗么? “无澜,你就不能退一步么?”吴芷静依旧做着最后的挣扎,虽然,她知道自己的挣扎已经无望。 水无澜挥了挥衣袖,对着脚下的大地,对吴芷静说道:“古人云,登高而望远,如今站在这里,将山河踏于脚下,我算是感觉到了壮阔之气,在这样的地方,与水无痕对决,我也算是今生无憾了!” 水无澜说完话后,封住了吴芷静的哑|岤,随后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后,便飞身,从这块突出的岩壁之上飞身直下,落入了山谷之中。 吴芷静的手紧紧地拽在了一起,她心跳加快,视线一直跟随着水无澜白色的身影,眉头皱成了一团。 水无澜跃入山谷之后,便停立在一座小小的山丘之上,等待水无痕的到来。 一直守候在山谷外的水无痕在接到水无澜的挑战书后,他飞身直上,冲破云霄,穿过崇山峻岭,终是到达了水无澜所在的山谷之中。 他见水无澜停立于山丘之上,谷口吹来的风卷起了他白色的衣衫。 水无痕凤眸一眯,脚下一点,也站立在了一座小山丘之上,他与水无澜对立而站,气势雄浑,义薄云天。 岩壁之上的吴芷静在看见水无痕潇洒如风的身姿时,心下紧紧地纠结在了一起。 |lyg021手打,| 凤舞异世 第十二章 大结局 秋风乍起,山谷中密布的断层,节理发育,山体随着地势不断地抬升,奇峰矗天,幽谷千刃。 山上的奇峰怪石数不胜数,异彩纷呈,钟灵毓秀。山巅之上云雾宝光令人叹为观止,仙树奇葩世所罕见。近处,灵泉飞瀑与丹井玉液争相媲美,幽谷溶洞似腾蛟起凤一般蜿蜒曲折。远处,秀美的雪山与山间的景色交相辉映。 不嫁妖孽王爷 第4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46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46部分阅读 这里的风景古朴自然,形神兼备,然而在此时,山脉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都在注视着山丘之上的二人,使得二人的身影邀游于清虚之境,出没于云雾之中。 水无痕银发飘卷,长身玉立于风中,他看向水无澜,薄唇微张问道:“无澜,你将静儿放到何处去了?” 水无澜唇角一扬:“你找到她也没有什么用。” 水无痕俊眉一抬,问道:“你这话何意?” 水无澜的唇似弯弯的月亮,忽然之间,他对着水无痕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那笑容让水无痕看着直觉心里发憷。 “五皇兄,你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蛊,叫做连心蛊的么?” 那一声五皇兄让水无痕不禁敛了敛眉,有多久了,他没有听见这样的称呼了,过去的四年中,他多么希望能够找到无澜,在听他唤他一声五皇兄。 今日,他终是如愿以偿了,然而,这一声五皇兄之中,却带着嘲讽之意,这让他不太好受。 无澜的称呼虽然让他震惊,但是他随后的话更是让水无痕犹觉心惊肉跳。 他俊眉微颦疑惑道:“连心蛊?” 对于医术,他不是很懂,但是与承扬结交这么多年来,他也知道一二,这个连心蛊,他曾听承扬说过,这蛊是世间最烈的蛊毒,母蛊与子蛊之间心连心,除非母蛊肯解毒,否则终其一生都会受到蛊毒的侵扰。 而这破解之方,承扬在说话间,有些含糊,他也就没有再多问了。 不想今日,无澜却提起了这个连心蛊。 隐藏于岩壁之上的吴芷静在听见连心蛊三字时,眼皮不禁狂跳起来。这蛊毒究竟有什么副作用? 水无澜笑着说道:“是啊,连心蛊,心连心,身连身,静儿她就中了这样的蛊毒。” 水无痕闻言,眉头紧皱,焦心地问道:“这蛊是你下的?” 水无澜理所当然地回道:“自然是我下的,这世上也只有我一个人会。” 水无痕摇头道:“无澜,静儿这般关心于你,你为何在她身上种下这样残忍的蛊毒?” “残忍?你们合力欺瞒着我,是我残忍么?当初静儿出现在这个山谷之中时,我就觉得她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然而,她却装作不认识我,你们五年前,在海上时,就在我面前上演了一出好戏,而今,故技重施,又欺骗于我,为的就是想要引我出来,你明明知道我对静儿的感觉,但是却用这样的情感欺骗于我,你不觉得你们的行为也很残忍么?”水无澜闻言竟是仰头轻笑起来,墨色的发丝再度飞舞起来。 水无痕回道:“没有,静儿刚刚出现在这个山谷之中时确实失忆了,她没有骗你,你莫要错怪于她。” “随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了,总之,静儿她中了连心蛊,那母蛊就在我的身上,这世上,只有我能过解除她身上的蛊毒。” 水无痕听了水无澜的话,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他问道:“如何解?” 水无澜扬起墨色的发丝,似矫捷的龙一般腾空而起,他笑道:“如何解?哈哈哈……告诉你也无妨,那就是用我的身体去解,也就是——合欢!” ——合欢—— 这二字似滚烫的烙铁一般印在了水无痕的心上,也同时镌刻在了吴芷静的心中。 只有合欢才能解除连心蛊? 不要,她不要! 她宁愿死,宁愿毁掉自己,也不要与其他男子交缠,她的身子只能属于无痕。 只能属于他! 水无痕似是绝望一般轻摇着头,犹自不敢相信水无澜所说的话,世间哪有这样的蛊毒?如若真是这样,那么他该如何去救他的静儿?以静儿的性格,她定是宁肯死也不会让无澜碰她的吧? “静儿到底在哪里?”水无痕凝视着水无澜,说话的声音不禁大了许多。 水无澜一扬首,说道:“打赢我,我便告知于你。” 水无痕薄唇一抿,回道:“无澜,我不想与你打,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拿去便是,只是在走之前,我定要见上静儿一面。” 水无澜没有再给水无痕说话的机会,他飞身直上,朝水无痕逼了过去:“都说打赢我就能见她,如若不是这样,你永远也别想见到她。” 水无澜手上发出的力道十分之大,让水无痕不禁敛了敛眉,他惊叹于无澜的武功,他到底修炼了什么样的邪功,功力才能如此的深厚?现在的无澜,连他都有些打不过了。 水无痕抬手一挡,止住了水无澜的这一击。岩壁之上的吴芷静在看见水无澜打向水无痕时,只想尖声阻止,然而她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心似被蔓藤生生缠住一般,绞疼得厉害。 眸中已经蓄满了泪水,隔着水帘,她已经看不清无痕的容颜了,这个从来没有得到过幸福的男子,为何还要面对这样的人间惨事? 岩壁下方激打的水无澜见水无痕躲过了一击,他的眸中忽然积聚起嗜血的光束,两刀光束似锋利的剑,直直刺向水无痕的心窝。 水无痕眼眸一瞪,问道:“无澜,你怎么了?” 水无澜不理水无痕的呼唤,抬手又朝水无痕打了过去,水无痕谨慎地躲开了水无澜的袭击。 然而,水无澜似发疯一般,一波接一波地打了过来。 水无痕起初时还能与他对抗,然而过了一些时候,他有些力不从心了。 水无澜嗜血的眼眸让他觉得有些怪异,水无痕眼眸一转,似做出了重大决定一般,他提起力气朝水无澜冲了过去。 水无痕的力道极大,他双手直袭水无澜的腹部,水无澜的身子受到冲撞,跟随着水无痕的力道直直地朝后猛烈退去。 岩壁上方的吴芷静在看见这样的场景时,尖声叫道“无痕——”,然,无论她如何喊叫,终是没有丝毫的声响。 她急得额头上全然冒出汗水来,水无痕一直推着水无澜,他们雪白的身影在似千刃的山峰中似雷电般穿梭,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吴芷静的眼前。 吴芷静心下陡然一惊,背心全然汗湿了。 她的目光一直追随在水无痕与水无澜消失之地,久久没有收回,她以为自己终能看见他们的身影,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水无痕与水无澜竟是没有再打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眼睛泛酸的吴芷静似乎听见有人在呼唤她。 “王妃……” “吴姑娘……” 她知道这是燕扬与睿扬的声音,她的身子完全无法动弹,心下着急万分,但是却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然而就在吴芷静万分焦急时,她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嗷——” 一阵虎啸声从风中传来,吴芷静眼眸一亮,心里惊喜道“穷奇”。 虎头鹰翅的穷奇扑腾着大翅膀,落在了吴芷静的跟前。 它在看见吴芷静后,偏头盯着吴芷静,眸中的神色似乎是在思索。 吴芷静不停地对着穷奇眨眼睛,示意她是吴芷静,然而穷奇像是一个愣头青一般,直盯着吴芷静发呆,不上前载她离开,也不攻击于她。 吴芷静对着这样的穷奇有些哭笑不得了。她曾与水无痕推断,穷奇是因着自己的血液才对她与水无痕有好感的,水无痕当时的伤口很深,而她手上的伤口比较浅,所以,穷奇对她自然没有对水无痕来得那般亲切,自从这次穿越回古代后,她就没有见到过穷奇,不知道它究竟去了哪里,它今日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知道无痕有事发生么? 天啊,无痕千万不要有事啊,不然她该怎么办?就算她与无痕一同离开人世,那也是她不愿意的,因为她在奢望,奢望着能一直与无痕长相厮守。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太过短暂了。 “嗷——” 穷奇似乎因着吴芷静千变万化的神情感到有些愤怒,它竟是虎头一扬朝吴芷静嚎叫起来。 穷奇的这一声嚎叫倒是引来了燕扬的注意。他眉头一皱,朝山壁上方巡望而去。当他看见巨大的穷奇时,指着穷奇说道:“快看,那是穷奇!王妃一定在那里!” 燕扬命令属下快速上了岩壁,当他为吴芷静解开|岤道时,焦急地问道:“王妃,王爷呢?” 吴芷静指着水无痕与水无澜消失的方向说道:“他们打到山那边去了,我们快去看看!” 说完,吴芷静盯了一眼持续扑扇着翅膀的穷奇,朝它问道:“穷奇,你不认得我了么?” 穷奇摇了摇虎头。 吴芷静觉得有些失望,穷奇不是上古神兽么?不是说它通人性么?为什么连她都不认识了呢? “那你总认识水无痕吧?” 穷奇偏着虎头想了想后,点了点头。 吴芷静对穷奇说道:“水无痕他消失在了那个方向,你带着我去寻找,怎样?” 问完,吴芷静满怀期望地盯着穷奇,她多么希望穷奇那可爱的虎头可以再次如捣蒜般点起来,然而,令她失望的是,穷奇竟然摇了摇头。 吴芷静心下难过,竟是劈手便朝穷奇的脑袋上打了过去:“你这是什么上古神兽?无痕他可能会受伤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吴芷静激动地拽住了穷奇的翅膀,拽住翅膀后就是一阵乱摇,摇得穷奇“嗷嗷”直叫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穷奇怕了吴芷静,还是因为其他,穷奇竟然蹲下双脚,虎头摇了摇,示意吴芷静坐在它的背上。 穷奇态度的转变让吴芷静怔愣在了原处,过了许久,方才反应过来。 “王妃,它让您坐呢。”站立于身旁的燕扬都有些着急了,他对着发呆的吴芷静提醒起来。 吴芷静猛然间回过神,抓住穷奇的翅膀,翻身上了她的背。 “燕扬,你带着人马跟在我们的后面。”吴芷静吩咐完后对着穷奇说道:“出发吧!” “嗷——” 穷奇叫了叫,随后扑腾着翅膀飞上了九重云霄。 燕扬率众,一路踩着云步跟随在了穷奇的后面。 头顶上方是深邃而疏朗的蓝天,穷奇载着吴芷静一路朝山谷另一方飞去,当它穿越过崇山峻岭后终是落在了一片蓝蓝的湖边。 穷奇落地后,吴芷静便翻身下来了,她问道穷奇:“无痕在这里?” 穷奇点了点头。 吴芷静抬头看了看天,又垂眸看了看眼前的湖水,碧蓝的天空与纯净的湖水浑然一体,遥望远处,雄奇皑皑的雪峰犹如琼楼玉宇,忽隐忽现。湖边的草地犹如一张巨大的绿毯,无边无际。 秋日的清晨,湖面雾霭茫茫,初升的太阳,隐藏于云雾之后,浩瀚无际的湖面在清风中泛起涟漪。阳光下,远处的山峰似一个威武的战士守护着这片清纯的湖水。金色的阳光洒在湖面上,泛起波光粼粼,透着一种别样的情韵。 这里的确风景如画,可是,她巡望了一圈却没能找到无痕的身影。 穷奇扑腾着翅膀飞走了,吴芷静一门心思全在水无痕的身上,穷奇的去留她自然也就没有在意了。 “无痕——” 吴芷静在青青的草地上行走起来,一面行走一面呼唤着水无痕。 风儿轻轻拂过脸庞,吴芷静却没能听见水无痕轻柔的回答。 随着脚步的移动,一颗心,渐渐沉落至谷底。 吴芷静绕过青草地,朝后方的林子中寻去。 “无痕,你在哪里?你回答我一声,好不好?”吴芷静焦急地寻找着,然而,却仍旧没能听见水无痕的回答。 心,正在慢慢地碎去。 当吴芷静的心已经濒临绝望时,她眼眸一亮,忽然发现,隐匿于树林之中白色身影,她眉头一皱,举步朝那抹白影飞身而去。 “无痕,你怎样了?”吴芷静刚刚到达那抹白影跟前,还未看清楚那人是谁,便开口询问起来。 那白色的身影随着吴芷静的问话,微微动了动,然,就在吴芷静看清他的容颜时,竟是愣在当场。怔忡良久,方才吱唔开口道:“无澜?” 水无澜眉头紧锁,他捂住胸口,似乎有些难受,吴芷静见状倏地一下蹲下去,扶住水无澜的胳膊问道:“无澜,你怎么了?” 水无澜在听见吴芷静的问话后,他缓缓抬起,看向吴芷静,问道:“看见是我,你……很失望吧?” 吴芷静眼皮跳了跳,摇头道:“无澜,没有的事,你怎么了?胸口很疼么?” 水无澜却没有理会吴芷静的关心,他一把握住吴芷静的手,问道:“你找到我五哥没有?” 吴芷静摇头道:“没有,他在哪里?他怎么了?” 水无澜沉沉地闭上了眼,吴芷静看见他的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那一滴泪,沿着他刚毅的脸部轮廓渐渐朝下滑落而去。 吴芷静心下陡然一凉,她握住水无澜的胳膊,焦急地问道:“无澜,你为何哭了?无痕他怎么了?啊?你说话啊!” 水无澜缓缓打开双眸,他的眸中充满了内疚:“五哥他,将我身上的内力全部吸走了。”他不知道五哥为何会这样做,当他身体之中那股流窜之气被五哥全然吸走时,他才恍然明白,自己竟然做了这么多的错事,给静儿下了连心蛊,让五哥承受着疯与魔的煎熬。 吴芷静闻言,眉头深皱,摇晃着水无澜,说道:“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我听不懂!” “五哥他,吸走了我身上所有的内力,这些年来,我为了能够摆脱那个怪物的牵制,我偷练他的武功秘笈,那秘笈乃是邪功,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而我,有些急功近利,所以,终年被那武功吞噬心智,所以才会变得如此残忍与嗜血。每晚夜里,当我练功之时,我总想控制住心中那些邪恶的念头,但是却总也不能很好的控制,所以,我才会用尖刀去刺我的身体,一旦我的身体痛了,我邪恶的心才会得到遏制。而今,五哥他将我身上所有的内力全然吸走了,所以……”水无澜盯着吴芷静,眼角的泪水再次滚落而出。 吴芷静摇着头,不敢置信道:“所以……无痕也会与你一样,变得嗜血残忍?你是这个意思么?” 水无澜垂了垂眼眸,须臾,回道:“我不知道五哥能不能压住那样的内力,如若不能,他便会变得残暴与冷血,静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五哥……” 吴芷静的心似被尖刀一寸寸撕裂,她犹自不愿相信,执着地问道:“没有破解的方法么?不能将内力全部消除么?” 水无澜摇头道:“我寻找了两年,一直无果,在五哥为我吸走内力前,我也不知道这样的邪功是可以用内力吸走的,如若想要五哥复原,就必须找一个内力深厚的人,将五哥身上的内力吸走。而我,全身武功尽废,完全帮不到他,我当真是该死!” 吴芷静心中难过,却又找不到发泄的端口,于是,一口气全然郁结于胸,她头一偏,竟是闷出一大口血来。 鲜红的血渍全然喷洒在了水无澜洁白的衣衫之上,水无澜见状大惊失色,扶住吴芷静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子,急急唤道:“静儿,你怎样了?” 吴芷静推开水无澜的身子,摇晃着站立起来,她欹斜着身子,盯着水无澜,如若他是别人,她还可以狠狠地揍他一顿,可他偏偏就是无辜的水无澜,她该怎么办? 吴芷静眼眸眨了眨,对朝水无澜说道:“我要去找他,无论千山万水,就算踏遍河山,我也要将他找到,我怎么能让他继续孤独地活下去呢?我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面对这样的挫折与艰辛呢?他一个人,在漆黑的夜中,会害怕,有我,他才会更加坚强。” 水无澜为吴芷静的一往情深而感动,也为自己的执着偏狂而感到万分后悔。他扶着树干缓缓站立起来,朝她说道:“我陪你一起找。” 吴芷静回望了一眼水无澜,随后起身四处寻找而去。 燕扬很快就带着人过来了,吴芷静沿着湖岸边仔细地寻找,没有放过一片可疑之地,刚开始寻找时,她的眼中还没有泪水,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眼角的泪水终于肆意地奔涌而出。 “无痕——” “你在哪里?回答一下我,好吗?”吴芷静扬起头,竭力地呼喊起来。 然,当众人翻遍整个山谷后,依旧没能找到水无痕的踪影。 吴芷静对着湛蓝的湖深深地跪了下去。 她盯着天空无望地摇头道:“苍天啊,你究竟为何这样对待我们?莫非这一场跨越千年的爱,让您动怒了么?如果您动怒了,请将愤怒发泄在我的身上,不要再让无痕痛苦了,他这一生,真的没有快乐过,您为何如此的残忍?” 水无澜见吴芷静跪在了湖边,他也跟着吴芷静沉沉地跪了下去,眸中充满了自责,如若找不到五哥,他又如何再有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因为心中的仇恨,他其实早就不想活了,而今,他本来可以自刎以谢天下,但是,五哥没有找到,静儿身上的连心蛊还没有解,他还不能这般离去,当五哥回来后,当静儿的身体一切恢复后,他就会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在那里静悄悄地死去。 因为找不到水无痕,吴芷静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这个山谷,她说她要在这里等无痕,她说无痕迟早会回到这里来的,因为,她在这里等他。 可是,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水无痕依旧没有出现在这片山谷之中。 燕扬等人担心吴芷静的身体出现状况,遂在山谷之中搭建起房屋来,他们要在这里日夜守候着王妃,等待着王爷的回归。水无澜也没有就此离开此地,而是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隔山远眺着吴芷静他们,企盼着五哥能够早日回来。 然而,在左等右等之中,该等的人没有等来,却等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那日,吴芷静刚刚去山谷外寻找了一番,回到谷中的她已经精疲力竭了,然而,当她看见一身黑衣的耶律旭日正在威胁燕扬时,她飞身去到耶律旭日跟前,说道:“耶律旭日,你快将远儿还回来吧。” 黑衣墨发的耶律旭日转眸看向吴芷静,他的俊颜再看见吴芷静时不禁愣了一下,这个墨发中带着金发的女子是谁?他什么时候认识这样一个女子了? “你是谁?”耶律旭日问出了心中的想法。 吴芷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虽然在她心目中寻找无痕是人生最大的事情,但是追回远儿却是她不变的责任,从今往后,她要替无痕照顾月思君母子,直到无痕回来。 “我是吴芷静。”吴芷静的回答简短而快捷。 耶律旭日闻言眉头深蹙,思索片刻后回道:“你就是那个消失的吴芷静?” 回想起那夜私自进入他营中的女子,她的真颜竟是这样的么?她微卷的头发散乱于肩,看着有些飘逸,又有一些放纵,只这一眼,耶律旭日便知,这个女子果然与其他女子不同。 吴芷静对于耶律旭日的回话有些怔愣,不过,旋即便回道:“对,我就是那个消失的吴芷静。孩子是无辜的,请你将他还给月思君。” 耶律旭日闻言,挑了挑眉毛,说道:“将他还回来,不是不可以,用独孤傲来换!” 吴芷静闻言微微闭上了眼,须臾,她睁眼说道:“即便我将独孤傲给你,你会怎样?” “我会先挑断他的脚筋,将他寸寸凌迟,然后再让千万只毒虫在他尸身之上日夜爬过。”耶律旭日回想起他父亲惨死的点点滴滴,痛心疾首地对吴芷静说道。 吴芷静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独孤傲怎会用这般残忍地手段去对待耶律弘天呢?就算耶律弘天篡权有错,但是也不至于用如此惨无人道地方法去对待他的儿子吧?耶律旭日当年还是一个少年,他,又有何错? 可是,这错误已经造成了,即便独孤傲也这样死去,耶律弘天就会回来了么? 吴芷静安静地听完耶律旭日的话语,她重重地跪在了耶律旭日的跟前,垂首说道:“耶律旭日,我跪在你的身前并不是想要为独孤傲赎罪,是的,他是有错,但是,如果你非要找一个人来复仇的话,那么,请你将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在我的身上吧!孩子是无辜的,请您放了他,我,随你处置。” 耶律旭日看见跪在她身前的吴芷静,他的眸中露出了不可置信,心中的无名火飘然而升,他指着吴芷静的头,大声地骂道:“独孤傲凭什么让这么多人去为他顶罪?凭什么?他那样的人怎配得到你们的敬重?” 吴芷静抬眸凝视着盛怒中的男子,平静地回道:“因为……他是无痕的亲人,无痕想要保护他,所以,我的心亦如此。” 耶律旭日疯狂地摇起头,大喊道:“不——我不能原谅他!不能!我的父亲是我从小敬仰之人,他也是我最爱的亲人,我要为他报仇!” 吴芷静微眯眼睛,盯着墨发乱舞的耶律旭日。 “那就为他报仇吧!” 随着耶律旭日的狂吼声,回荡在山谷之中的,还有另外一阵醇厚的声音。那是独孤傲的声音。 耶律旭日猛一听见独孤傲的声音,他的身子陡然一下转了过来,他似猎豹一般的眼眸瞬时一眯,咬牙切齿道:“独孤傲,你终于肯露面了?” 话语之中,无不带着嘲讽,是的,他在嘲笑独孤傲,嘲笑他的懦弱,嘲笑他在做了这么多坏事后,逃避现实一般地痴傻疯癫,而即便是他痴傻疯癫后,都有这么多人护着他,他凭什么得到幸福?凭什么? 独孤傲立在耶律旭日的身前,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将小刀摊开在掌心之中朝耶律旭日递了过去:“来吧,拿着这把刀,将我寸寸凌迟,我绝不说一句话。” 耶律旭日纵身一跃,直奔至独孤傲的身前,以迅雷之势从他手中卷走了小刀。 他拿着小刀直接朝独孤傲的胸口刺了过去。 吴芷静见状尖声大叫道:“不要——” 与此同时,与吴芷静同时发出的声音还有两个,一个是出自独孤傲身后的君幻羽,还有一个是吴芷静异常熟悉的声音,那声音便是她之前来古代的肉身,独孤静的声音。 独孤静的出现让所有人感到意外。 耶律旭日手中的刀往里收了收,他终是停下步伐朝独孤静望了过去。 但见独孤静穿了一身黄|色对襟穿花小袄,腰上系宽边花腰带,下身着长裤,脚蹬鹿皮小靴,一副草原儿女的打扮。 他盯着独孤静,记忆回转道许多年前,那个时候独孤静还很小,当他第一次见到独孤静时,就被她的身影吸引了,那时的他直以为独孤静是一朵草原上洁白的格桑花,粉雕玉琢的小脸让他回忆至今,而后来,当他发现独孤静的情深不悔后,更是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女子。 看见她身后同样一身黑衣的寒子夜,他竟是觉得他们二人莫名的般配,忽然之间,他真的很想大笑,世间有他这样的爱恋方法的么?看见自己喜爱的女人与其他男人站在一起,他竟是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没错,他是喜欢独孤静,但是,喜欢她是一回事,杀死她的父亲报仇又是另外一回事。 手中握住的刀再次拒接了内力,他飞身朝独孤傲刺了过去,独孤傲还来不及仔细凝望独孤静,便因着耶律旭日手中的掌力而回转了眼眸,他见耶律旭日朝他刺来,他终是闭上了眼眸等待耶律旭日那一刀。 然而,耶律旭日没能刺进独孤傲的胸膛,因为当他的刀靠近独孤傲时,寒子夜如闪电般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以掌力挡住了他的袭击。 “耶律旭日,忘记仇恨吧!我们一起回北漠,好好生活。”寒子夜万年不变的冰川脸庞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他盯着耶律旭日终是说出了一句还算温暖的话。 耶律旭日盯着寒子夜,半晌没能说出话来,忘记仇恨?是啊,他是不是真的应该忘记仇恨?寒子夜的父亲被他的父亲杀死,如若寒子夜要报仇,是不是应该杀了他? “是啊,耶律旭日,忘记仇恨吧?你的父亲杀死了我们那么多族人,如果每个人都要报仇的话,那么我们的生活又将如何继续?”独孤静抬步缓缓走至耶律旭日的跟前。 生活将如何继续?耶律旭日盯着独孤静,深深地思索着这个问题,其实,自他的父亲惨死在他的面前后,他就没想过自己这一生能够幸福了,他只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报仇,其余的目标似乎都失去了。 “我没想着自己能继续存活,不过,心中的那份仇,又让我如何能忘?”耶律旭日眉头深皱,握住刀柄的手微微有些松动。 独孤静与寒子夜并排站立于耶律旭日的身前,他们凝视着耶律旭日,等待他做出最终的决定。 “耶律旭日,求求您,放了我的儿子吧……”众人无语凝视之间,月思君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月思君在看见耶律旭日时,直接扑到了他的跟前,拉住耶律旭日的衣衫求道:“我求求您,放过我的孩子吧,他还那么小,经受不住这般折腾的。” 耶律旭日眼眸一眯,盯着跪在地上握住他衣摆的女子,她还是当年那个毅然拒绝她的女子么?犹记得当年,当他第一眼看见她时,因着她的清纯与可爱,他还是有些喜欢她的,然而,当他命令她侍寝时,她竟是抗旨不接受。高傲的他从来没有被除了独孤静以外的女人拒绝过,月思君的拒绝让他颜面扫地,所以,他无情地将她扔去了红帐之中。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能见到她,而且还机缘巧合地为了威胁水无痕而抓了她的孩子。 那孩子叫水无痕为叔叔,也叫月晨曦为叔叔,那么,他是谁的孩子? “你的孩子,是谁的?”耶律旭日盯着脚边的女子,冷冷地问道。 月思君在听见耶律旭日的问话后,嘴唇瞬时僵直起来,铺天盖地的屈辱回忆随之而来,她愣愣地盯着耶律旭日,竟是不置一语。 吴芷静在听见耶律旭日的问话后,直接去到月思君跟前将她扶了起来。月思君在看见吴芷静时,没有反应过来,她问道:“你是?” 吴芷静朝她笑了笑,回道:“我是吴芷静。” “吴芷静……”月思君念完后,欣慰地笑了:“吴芷静,你回来了?” 吴芷静点头道:“我回来了!” “耶律旭日,月思君孩子的事,是别人的隐私,你怎么能够随意打探呢?”她知道月思君定然不愿意说出孩子父亲的事,因为那是她的耻辱,一生的耻辱。 耶律旭日冷冷地瞥了一眼吴芷静,随后朝月思君说道:“如果你告诉我,你的孩子是谁的,我就放了他。”这些日子,他整日看着月致远,总觉得他眉眼间看着有点像他熟悉的人,然而,遥远的记忆却让他有些想不清了。 月思君一听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就能放了远儿,她点头道:“我告诉你便是,他的父亲是……拓拔野……” 月思君将拓拔野这几个字咬得十分的重,一旦她提起这个名字,她的心中就会充满无尽的恨。她真的恨这个男人!很恨很恨! “拓跋野?”耶律旭日闻言吱唔起来,原来,难怪他会觉得月致远长相熟悉,原来他是拓拔野的儿子,拓拔野自少年时代便跟着他征战沙场,他是他最得力的下属,看月思君的模样,这孩子定然不是她想要的。既然知道那是拓拔野的孩子,他自然不会再为难于他。 “你放心吧,我会派人送他过来的。” 待月思君的事情处理完后,独孤傲却对耶律旭日说道:“你动手吧,无论你如何对我,我都没有任何怨言。” “父汗!”独孤静在听见独孤傲的话后,急得跺起脚来。 独孤傲在听见独孤静的声音时终是握住了她的手,他低声忏悔道:“静儿,原谅父汗的自私,父汗毁了你的一生,竟让你与自己的哥哥……” 独孤静眉头一皱,疑惑道:“我的……哥哥?” 吴芷静在听见独孤傲的话后也觉有些愧疚,毕竟这是是因她而起,如果她的灵魂没有附到独孤静的身上,也就不会发生这样悲惨的事了。 独孤傲沉痛地点了点头:“你的哥哥,就是水无痕啊!” 站立于独孤傲身旁的寒子夜闻言,说道:“父汗,静儿她……其实不是您的亲生孩子。” “什么?!” “什么?!” 独孤傲与独孤静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惊呼之后,他们对望了一下,忽而笑了。 不远处的吴芷静在听见独孤静并非独孤傲的亲生女儿时,心中那份源于伦理的愧疚终于烟消云散了。因为,他与无痕的爱,本不该有半点遗憾的。 她看了看众人,这里似乎已经没有她什么事了,寒子夜与独孤静很恩爱,独孤傲与君幻羽可以再续前缘,月晨曦也一直守候在月思君的身旁,就连耶律旭日,也因为众人的规劝也在逐渐淡忘仇恨。 所有的人在经过波折之后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可是她呢?她的幸福在哪里?她的无痕在哪里? 吴芷静悄然退出了人群之中,她默默地退往山谷之中,找了一个清幽的地方坐了下去。 这个地方是她这些天最喜欢来的地方,这里有苍翠的竹林,有缓缓流淌的溪水,她找了一个巨大的石块,对着溪水慢慢思念起来。 剧情已经落幕,她知道无痕没有死,可是他却为何一直不来见她? 手慢慢地放下,拨动着清澈的溪水,阳光下,水的颜色变成了金色,倒影中,她看见自己日渐苍老的容颜,人生的前二十多年,他们已经错过了,那么她与无痕究竟还能有多少时间? “五皇嫂……”当吴芷静的手在清凉的溪水中拨动时,水无澜的声音从她背后传了出来。 她拨动溪水的手瞬时僵了僵,随后再次拨动起来,像是没有听见水无澜的声音一般。他不再唤她为静儿了,可见,他对于爱情已经不执著了。她其实真的不能怪无澜,可是,她也确实不知应该如何面对他。 水无澜见吴芷静没有回转身便去到她的身边,挑了一个旁边的石块坐了下去。 “五皇嫂,这些天,我找到了另外一种解除连心蛊的办法。”水无澜侧眸盯着吴芷静缓缓说道。 吴芷静在听见连心蛊时,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在她眼中,什么东西都没有无痕重要,如若世界没有了他,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哦。”吴芷静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水无澜见她反应淡淡,终是僵直了身子,眸中露出深深的哀伤,须臾,又恢复过来,他再次说道:“五皇嫂,你放心,我会将你身上的连心蛊解除的。你……永远是我的五皇嫂。” 吴芷静终是因着水无澜的话而侧头望去,阳光下水无澜俊美的容颜似光束一般能够照亮人的心扉,那个清纯少年终于回来了,可是,这回来的代价却是多么地沉痛。她的无痕该是躲在无人的地方独自舔舐伤口吧!无痕他从来都是那样,宁愿自己承受所有的悲痛,也不愿意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水无澜回望着吴芷静,给了她一个清澈的笑容。 “五皇嫂,我想,我有办法让五哥回来。”水无澜盯着吴芷静笑了半晌后,缓缓启口说道。 水无澜的这一席话,无疑是平地惊雷,让坐着的吴芷静跟着站立起来。 “什么办法?” 水无澜看着立在他身前的吴芷静,回道:“五哥他之所以没有回来,据我推断应该是出于两种原因,一是因为他吸了我体内的邪功,当他还没有调节好体内的气息时,他可能会因为伤害你而不想回来,二是因为你中了连心蛊的事情。在他的眼中,你的安危盛过一切。” 吴芷静盯着水无澜,眼眸眯了眯,问道:“你的意思是……” 水无澜示意吴芷静附耳过去,吴芷静俯身靠近水无澜,水无澜在她耳前低声耳语了一番。吴芷静听后点了点头,表示水无澜的方法可行。 水无澜见吴芷静答应遂提醒道:“五皇嫂,这个方法虽然可用,但是,在这之前可能会遭受到众人的非议,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吴芷静点头道:“无论会被别人骂成什么样,只要能让无痕回到我的身边,我怎样都是愿意的。” 水无澜见吴芷静心意已决便分派任务道:“耶律旭日那边由我暗中告知,其他事就由你负责操办了。” “好!”吴芷静轻快地回答了一声后便重新坐在石块上与水无澜聊起其他话题来。 这一日,待矛盾解决后,独孤傲决定留在谷中等待水无痕的回归,君幻羽自然与他不离不弃,而独孤静与寒子夜也表示留守在谷中,等水无痕回来后再回北漠,月思君与月晨曦自然不会离开谷中,而本来要离开的耶律旭日在听见水无澜的话后,也跟着众人住在了山谷之中。 如此,往日幽静的山谷之中一时间入住了许许多多的人,并且都是身份非凡的人,可是,山谷之中人虽然多,但是气氛却不是特别好。因为众人发现,水无澜与吴芷静之间的感情好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自从众人入住山谷之后,水无澜与吴芷静几乎天天腻在一起,不是去寻找水无痕,就是关起门来商量寻找水无痕的大计,众人看在眼里,虽然吃惊,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所有人当中,属承扬最为吃惊与愤怒,好些次,他都想与吴芷静当面对质,询问她是不是变心了,然,每一次当他想要质问时都被燕扬与睿扬给拉住了。 过了几日,他终是有些气不过,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将手中东西一撂,就发起脾气来:“燕扬,我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一直护着那个女人?你看看她那个样子,主上这才消失多少天?她这么快就变心了!你看看她看着水无澜的模样,眸中都带着深情款款呢!” 燕扬听后,眉头皱了起来,他虽然不太相信,但是从吴芷静的眸中看来确实是那样的,再说前些日子,王妃一直与水无澜待在一起,日久生情倒也说得过去,只是他似乎不太相信王妃会这么快就变心。 “承扬,你不要多心,我想王妃她不会那样的。” 承扬双手环胸,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哼道:“不行,我得给我师兄发一封信函,让他过来一趟,让他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女人,另外,等主上回来,我也好有个帮手。” 说起水无痕,立于一侧的睿扬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话说主上他究竟在哪里呢?” 燕扬无望地摇头道:“哎……主上这一生,当真是命运多舜啊!” 燕扬一声叹息后,众人皆陷入了沉默之中。 是夜,当山谷中的所有人都入睡后,一抹黑影悄悄融入了夜色之中。那黑影出了山谷后就一直朝东行去,东面是京城之地,他在京城中绕了数圈后终于闪身进入了小宅院儿之中。 入得宅院儿后,那黑影闪身进入其中一个房间,进了房间后便单膝跪地请安道:“属下参见主上。” 房间之中,仅有一灯如豆,昏暗之中,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坐在正中间,他一头银发披散于肩,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无踪的水无痕,当他看见地上的黑影时抬眸说道:“起来吧,她怎样了?” 那黑影在听见水无痕的问话后,有些不敢说出事实了。水无痕在看见他吱吱唔唔的表情时,眉头一敛,低喝道:“有何事,就直说!” “回禀主上,王妃她一直在寻找您,只是……只是与水无澜的感情日趋变好。” 水无痕在听见黑影的禀告时,握住椅子的手紧紧地抠了下去,他知道,静儿这是在逼他现身,可是,现在的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又怎么能去见她呢?他害怕自己 不嫁妖孽王爷 第4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47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47部分阅读 会伤害她啊! 虽然他的心极度难受,但是,终是忍住了伤痛对那黑影说:“你且回去吧,过几日再来向我禀告她的事。” 黑影抬眸看了看水无痕,终是没有说任何话语,转身离开了房间。 水无痕盯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垂下了眼眸。 日子一天天往前推进,吴芷静与水无澜整日形影不离,过了一个月后,吴芷静忽然说要离开山谷,而水无澜则附和说要与她一并离开。山谷中的众人都感到很惊诧,不过,因为与吴芷静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倒也不好出声阻止。 吴芷静提出离开山谷后,独孤静与寒子夜便离开了山谷。独孤静本想来接独孤傲一起回北漠,然而独孤傲却说要等水无痕回来后再回去,于是,他与君幻羽回了冰王府。 水无痕自知道水无澜的行踪后,又将摄政王府改回了冰王府。 月思君与月晨曦也带着月致远回到了冰王府之中。 吴芷静出了山谷后,燕扬等人想请她入住冰王府,可是她却拒绝了,说水无澜已经将他的府邸打理好,她要去那里住。 因为意见不同,所以,浩浩荡荡的人马在冰王府与澜王府的岔路间吵闹起来。当然,吵闹最厉害的人当属承扬。 他忍耐多天的火气终是爆发了出来,他指着吴芷静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这么多年来王爷是如何待你的?这才多少天,你就转变心思了?当真是不知廉耻!” 承扬此话一出,水无澜即刻上前挡在吴芷静的面前,准备护着她,然而吴芷静却伸手挡住了水无澜欲要说话的趋势,她看了一眼承扬,认识他这么多年,他处处与她做对,而她,对承扬也没有好感,而今,他凭什么指着她的鼻子骂,今日,也该是她抱冤的时候了。 吴芷静昂首阔立于承扬的身前,她迎视着他的目光,说道:“你是谁?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的?我要喜欢谁,你管得着么?我有没有廉耻,不是你来评判的。我告诉你,从今日开始,我与你们冰王府的人一点瓜葛都没有了!”撂下这话,吴芷静转身对水无澜说道:“无澜,我们走!” 说罢,牵着水无澜的手,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承扬被吴芷静的话气得有些气息不顺,他指着吴芷静翩然离去的背影,对着燕扬说道:“燕扬……你看看……这就是你追捧出来的女主子!她说她不要我们家王爷了!不要了!” 燕扬始终不愿承认吴芷静已经移情别恋,然而,她今日的话却是让他痛心疾首,莫非,这么些年来,他当真错看吴芷静了么?如若真是这样,那么主上他如果回来,该怎么办? 他盯着吴芷静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下惆怅一片。而离他与承扬不远的睿扬,更是捏紧了拳头。 吴芷静与水无澜一路朝澜王府行去,水无澜轻声对吴芷静耳语道:“你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 吴芷静摇头道:“不会的,不下猛烈一点的药,无痕他是不会回来的,这才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水无澜闻言沉沉地点了点头。 他二人一路上本是商量着后面的事该如何做,然而,在他人眼中,看着却像情人之间的呢喃,连甫一感到西玥的南宫澈都有些不敢相信,静儿她竟然会变心。 当南宫澈看见吴芷静飘然的身影由远及近时,他真觉得自己仿佛已有千年没有看见她了。 她身穿白色的衣衫,长长的发丝用一根丝带随意系在身后,墨色的发丝之间隐藏着金色的光迹,原来,静儿竟是长成这般模样。 她,还是那样的美。 吴芷静与水无澜一路侧头交谈,眼光并未放在前方,所以,他们根本没有看见南宫澈。 南宫澈微微摇了摇头,朝吴芷静轻声唤道:“静儿。” 吴芷静在听见这声温柔的呼唤时,脚下步伐随之一滞,她的眼眸忽然间不再转动了,只愣愣地抬起头望向前方。 府门前,两座汉白玉狮子之间,矗立着一名青衫男子,长身玉立的身姿似濯濯青莲,使得吴芷静的眼前随之一亮。 那个在风中对她温柔而笑的男子,不是她的二哥又是谁? “二哥?”吴芷静犹自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那个立在府门前青衫磊落的男子,是她的二哥么? 他怎么会来西玥? 南宫澈的脸上漾起温柔微笑:“是二哥,二哥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来看你了。” 吴芷静微微摇着头,眸中湿意渐浓,直朝南宫澈奔去。 南宫澈见吴芷静朝他奔来,遂展开臂膀迎接她的到来,吴芷静投入了南宫澈温暖的怀抱,唤道:“二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南宫澈对着吴芷静宠溺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是我。” 吴芷静退开南宫澈的怀抱,她盯着南宫澈,四年没见了,他依旧似青松一般挺拔,他这是为何而来,是承扬让他来的么? 吴芷静牵着南宫澈的手朝府内行去,一面行走一面小声问道:“二哥,是承扬给你捎信让你来的么?” 水无澜跟在吴芷静与南宫澈的身份,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他微微地摇了摇头,悄然离开了。 南宫澈与吴芷静并肩朝前行去,他转眸看向吴芷静,问道:“静儿,你这些年过得可好?” 吴芷静摇头道:“我忘记了过去的事,所以,我过得倒还好,只是苦了无痕。” “听承扬说,他吸了水无澜身体之中所有的内力?” 吴芷静点头道:“是的,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到底怎样了?他一定是吸了内功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才不愿意来见我的。” 南宫澈顺着吴芷静的话往后说道:“所以,你想用激将法将他引出来?” 吴芷静回望着南宫澈,她的二哥真的很懂他,二哥他从来都是站在她的身边默默地保护着她,永远不求回报,她真的将他当成哥哥了,他有着哥哥温暖的笑容与宽厚的怀抱。 当然,这个世上除了二哥懂她以外,还有一个懂她的人便是水无痕,无痕他一定知道她在用激将法,他之所以没有出现,是因为她激得不够。 “是的,不过二哥,你可不要将这事告诉承扬。” 南宫澈闻言,有些疑惑:“哦?为何?” 吴芷静撇了撇嘴,说道:“我与无痕之间,之所以走得这般辛苦,有一少半的责任应该归咎在承扬的身上,他似乎很不喜欢我,时时刻刻都喜欢与我作对。我为了气他,故意与无澜好,你可别将真相告诉他,我就是想看他生气的模样,最好气得他吐血。怎么就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去治治他的呢?” 南宫澈盯着吴芷静生气的模样,轻轻地笑了:“这个女子或许快要出现了。” “哦?是谁?”吴芷静偏头询问起来。 “上一次,我听承扬说,他在出外寻找药草时遇见了一个刁蛮的小丫头,那丫头的嘴可厉害了,而且,擅于使毒,让他都有些畏惧三分。” 吴芷静鼻子一哼气:“嗯,这样是好的,最好惩罚惩罚他,省得他没事专管闲事。” 南宫澈与吴芷静穿梭在幽静的竹林之中,吴芷静行走一段时间后,忽而停下脚步,转眸问道:“二哥,你现在过得怎样?” 南宫澈垂眸,温柔地笑道:“我啊,还是那个样子,我这个人对生活没有太高的要求,对我而言,你的幸福是最重要的。” 吴芷静的身子僵了僵,她说道:“二哥,我……” 南宫澈泯然一笑:“静儿,你不要想太多,二哥说这话没其他意思,我知你心中只有无痕,所以,我所说的幸福,是希望你们能够安安稳稳地在一起,你们已经经历了太多磨难,也该是风停雨尽的时候了。” 吴芷静有些激动地握住南宫澈的手,她高兴地笑道:“二哥,谢谢你!” 南宫澈没有再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戏也一日日地唱了下去,然而水无痕却依旧没有出现。 吴芷静似乎已经等不下去了,她找来水无澜说是立即进行修正计划。 水无澜答应着去了。 吴芷静与水无澜的修正计划便是——吴芷静假意嫁给水无澜。 当这个消息从澜王府中传出来时,激动的承扬带着一班侍卫直接闯进了澜王府之中。 承扬武功高强,澜王府的侍卫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当他带着人马闯进水无澜的居所时,竟然看见吴芷静与水无澜在院中的荷塘边,抚琴翩舞。 水无澜一身白衣静静坐在塘边,吴芷静一袭白纱晧衣于风中随着琴音翩跹而舞。本是宁静雅逸的画面,在承扬看来,却若针刺一般难受,他心中怒火四起,直接上前掀翻了水无澜放在膝盖上的古琴。 那古琴在空中翻滚了数圈之后,直直地掉落在了地上。 “怦——”地一声,异常地清脆响亮,古琴应声而断。 水无澜起身掀袍,俊眉一皱,怒道:“你在做什么?” 承扬看着水无澜生气的模样,有些急火攻心,他指着水无澜说道:“你的眼里还有我们王爷么?”她的手指又指向吴芷静的鼻尖,说道:“她是我家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怎么可以抢我家王爷的王妃呢?” 水无澜眉头渐渐皱起,低喝道:“休得对本王以及本王的未来王妃无理!” 一声声地本王噎得承扬有些说不出话来,须臾,他不住地点头道:“好,很好,如若不是我家王爷救你,你以为你还能当这个王爷么?” 水无澜闻言大声喝道:“放肆!本王乃是先帝亲子,这王爷之位理所应当,岂是你家王爷给予的?” 承扬被水无澜的一席话气得俊脸通红,水无澜说的话句句在理,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他指着水无澜喝道:“哼,不要以为你们想成亲就能实现了,我定然让你们结不成这个婚。” 撂下话语后,承扬带着人马冲出了澜王府。 吴芷静盯着承扬急速而去的身影,撇了撇嘴,说道:“没脑袋的家伙,活该气死他!” 水无澜看了看吴芷静,摇着头轻轻地笑了。 是夜,京城之中一座小院儿中,黑影再度出现。水无痕依旧坐在椅子上。那黑影在见到水无痕后颔首禀告道:“回禀主上,王妃准备与水无澜成亲了。” 水无痕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心,似被尖刀寸寸凌迟。他垂下凤眸,盯着自己的腿,良久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引来黑影再次说道:“主上,您难道要眼见着王妃嫁给水无澜么?婚嫁之事,岂非儿戏?” 水无痕的眼眸沉沉地闭上了,他咬紧了牙关,脸上的表情看着痛苦异常,沉默须臾后,他终是扬眸看向黑影,说道:“其实,嫁给无澜,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可以为她解除身上的蛊毒。而现在的我,非但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反倒会令她担忧,会在不期然中伤害到她。” 黑影摇头否认道:“主上,您何苦这样,属下相信王妃一定会陪您走过这段艰辛的日子的,就算受一些伤,她应该也不会怪您的,您又何必躲避呢?” 水无痕挑了挑俊眉,有些凄然地说道:“这段日子?睿扬,你告诉我,这段日子会有多久?在我身上这股邪肆的内力没有消除时,我怎么敢回到她的身边?万一我走火入魔伤及到她,那该怎么办?我怎么能够忍受自己伤害于她?她的安危,于我来说,比我的生命都还要珍贵,我,不敢冒这个险。” 睿扬在听见水无痕的话后,也没有再说话,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必须快速找到消除主上体内强大内力的方法,不然,这样的日子,真的是太过煎熬,王妃逼得紧,而王爷又不肯出现。 哎,难道真心相爱的人就不能够相守么? 睿扬看了一眼水无痕后欺身离开了房间,黑色的身影终是没入了漆黑的夜中。水无痕则深深地垂下了眼眸,紧握的手一夜没有松开。 水无澜与吴芷静的婚事紧锣密鼓的筹办着,吴芷静起初的时候还心存希望,希望无痕能够出现,即使阻止这场婚事,然而,当婚事一天天临近,无痕终是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大婚临近,吴芷静虽然面上容光焕发,但是内心却若刀绞。 出嫁的这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秋日的阳光洒在大地上。泛黄的叶子随着风儿缓缓飘荡,带着褪变的繁华。 吴芷静坐在房间中,当她穿上龙凤喜袍后,坐在梳妆台前,对镜贴花黄,她抬手,细细地描了眉,上了唇色,抹了淡淡的胭脂。澜王府的丫鬟们为她梳了凤髻,发丝高高挽起,既高贵又典雅,发髻之上点缀着金色珠花,富贵而吉祥。 吉时已到,吴芷静拖着长长的喜袍出了房间,喜娘为她盖上了红色的盖头。她在喜娘的搀扶亦步亦趋地朝外行去。 澜王府外,承扬早已带着人马恭候水无澜的迎亲队伍,由于吴芷静是从澜王府中出嫁,所以,迎亲队伍是从王府出发绕城一周再回到澜王府中,水无澜这一次娶亲,搞得阵仗很大,几乎闹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街上出现了万人空巷的场景,皆从屋中出来,想要看一看新郎官的风采。 然而,当人们看见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儿时,有些百姓们指着马背上的男子说道:“咦?这个英俊挺拔的男子是我们的澜王爷么?我怎么瞅着不像啊。” 围观的人们因着这话儿沸腾开来,皆附和道:“是啊,我怎么看着也不像啊!” “莫非不是澜王爷成亲?成亲的人另有其人?” 人们纷纷猜测着,然而,却始终猜不透骑在马上的男子到底是谁。 纷乱的人群之中,有一个容易被人遗忘的地方矗立着两个身影,一个是蓝色的身影,此人站立于地,还有一个是白色的身影,这人是坐在椅子上的,两人皆易了容,所以,没有人认出他们来。当坐在椅子上的白衣男子看见高头大马上的男子时,俊眉深深蹙起,问道身后的男子:“怎么会是他?” 睿扬闻言吃惊地朝马匹上望去,但见那骑在马上的人根本就不是水无澜,而是耶律旭日。 “她不是要嫁给无澜么?为何新郎变成了耶律旭日?”她究竟在搞什么鬼?她要嫁给耶律旭日?她根本就不爱耶律旭日,甚至有些讨厌,她怎么可以为了引出他而嫁给耶律旭日呢? 她怎么可以视婚姻为儿戏呢? 让她嫁给无澜,让无澜碰她,他虽然心如针扎,但是多少还可以接受,可是,让耶律旭日碰她,还真是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她是那般的美好,亦如纯洁的初雪,这样的她怎么能够被耶律旭日所觊觎呢? 他有些忍受不了了! 迎亲的队伍缓缓而过,喜悦之音渐渐消弭,水无痕握住椅子的手紧了又紧。 张扬而高亢的唢呐声在京城上空盘旋着,无不向人昭示着,这一场盛大的喜宴。 迎亲队伍终于绕城一周到达澜王府府门口时,承扬率领的精兵将府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承扬立马横刀站在府门外,那架势仿似要大干一场一般。然而,当他远远看见那马背上的男子时,着实吃了一惊,手中握住的刀柄差点随之而落。 他扬了扬缰绳,驱马直去耶律旭日的跟前,到得跟前后直接问道:“你在做什么?” 耶律旭日扬了扬唇,理所当然地回道:“娶亲啊!” 承扬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娶亲?你要娶谁?” 耶律旭日给了承扬一个眼色,随后说道:“我到澜王府来,你说我要娶谁?” 承扬手中尖刀一挥,喝道:“这里没有你要娶的人,赶紧离开!” 耶律旭日冷笑了一下:“我想娶,那便要娶,你又如何能管得着?” 承扬将刀缓缓放在身侧,横眉竖眼道:“那就要看你能不能过我这关了。” 耶律旭日的手朝前一挥,府门前从四面八方降下数百名兵士,将承扬与他的人围堵在了中央。 承扬见状作势便要与众人打斗起来。刀光剑影已经直指对方,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水无澜的低喝声传了出来:“你们在本王府邸聚众闹事,所谓何事?” 承扬一转头,看向水无澜,眉头深皱,喝道:“耶律旭日休得娶到吴芷静。” 水无澜眉毛一扬,风轻云淡地说道:“谁说新娘是吴芷静?” 此言一出,承扬忽然有些哑口无言,他吱唔半天后,说道:“你说不是便不是么?我要亲眼看到才算数!” 水无澜一转身朝身后说道:“将新娘子搀扶出来,给这位爷看看。” 一声令下后,新娘子在喜娘的搀扶下缓缓行出,那身姿行动如弱柳扶风,看着娇媚异常,一看便知不是吴芷静的身影。 承扬走至新娘子的跟前,一把撩开喜帕,当他看见里面装着一张陌生的容颜时,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哼!”承扬重重地甩下帕子,带着侍卫队离开了澜王府府门口。 待承扬离去后,新娘子缓步上前,弯腰进了花轿。 远处一同观望的睿扬在看见这番场景后俯身问道:“主上,那女子是不是王妃?” 水无痕摇头道:“不是。” “那王妃呢?耶律旭日娶的到底是不是王妃?”睿扬已经有些着急上火了。 水无痕挑了挑眉后,回道:“是不是她,只有夜探新房了。” 夜探新房?睿扬闻言,将目光放至远处,久久没有话语。 迎亲的队伍带着花轿在城内兜了一圈后,到达了一处宅院儿。 耶律旭日翻身下马,从喜娘手中接过一根红绸,喜娘将新娘子搀扶着出了花轿,喜娘将红绸交至新娘手上,耶律旭日牵着新娘子走进了府门。 “啪啪啪——” 待新郎新娘走进府门后,门口响起一阵烟花爆竹之声,围观的众人喜庆之色溢于言表。 婚礼按照传统的顺序依次进行下来,待新人拜过天地后,新娘子便被送入了新房之中。 耶律旭日穿着大红喜袍,与诸多宾客饮酒道谢,酒过三巡之后便起身去了新房。 由于耶律旭日不喜有人闹洞房,遂挥退了所有的人,自己一人朝新房行去。 到得新房前,他扬眸看了看新房的窗棂,火光将新娘子的身影全然映在了窗户之上,他眯了眯眼,推门走了进去。 秋风随着门扉的移动吹进房间之中,风儿拂过,带起了新娘子的盖头,那一张绯红盖头下,是一张绝代风华的容颜,而那张容颜却是如假包换的吴芷静。 耶律旭日掀袍进了新房,他袖风一扫,关上了门扉,他抬步朝床榻行去,最终立于吴芷静的跟前小声说道:“我掀开你的喜帕,如何?” “好。”吴芷静浅浅地回道。 耶律旭日修长的手指一扬,吴芷静头上的喜帕随之而落,露出了一张宛若春水梨花的绝世容颜。 长而卷翘的浓睫在她粉嫩的脸颊上投下了一排长长的阴影,俏挺的琼鼻似雕刻一般,朱唇若涂了蜜一般,让人只想一亲芳泽。 耶律旭日看着盖头下的吴芷静,竟然忘记了今日成亲的初衷,他愣愣地盯着吴芷静不置一语。 吴芷静灵巧眼眸转了转,朝耶律旭日莞尔一笑:“怎么?看傻了么?我有那么美么?” 耶律旭日因着吴芷静的问话而怔愣起来,不是做戏么?她何以如此逼真? “确实……很美……” 耶律旭日掀了掀袍子,与吴芷静并排坐立在床榻边上,他转身拿过合卺酒,打算与吴芷静交杯。 然而,当他二人的手臂相互交缠时,新房的门忽然之间被一股巨大的内力震开了。 劲风扫过二人的鬓发,他们的动作随之一僵,纷纷转眸看向房门处。 房门处,一名男子正坐在椅子上,他一头银发随风而舞,凤眸中带着深沉的含义,抿紧的薄唇告诉屋内的两人,他已是怒意横生了。 吴芷静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对耶律旭日说道:“我们继续吧。” 耶律旭日愣了愣,旋即点头道:“好。” 二人的手交缠在了一起,抬手,俯身,准备将杯中酒全然饮尽。 然而,当吴芷静的唇刚刚触及酒杯时,她手中的那杯酒被一个飞来之物打飞而去。酒水洒了她满身皆是,醇醇的酒香落满新房,也醺染了吴芷静的一颗心。 “吴芷静,你到底要嫁给几个人?”水无痕带着怒意的话语直冲而入,充斥着吴芷静的耳膜。 吴芷静盯着那洁白如雪的男子,她有多久没看见他了?他竟是这般狠心地想要将她遗弃在这个世界上么? 强压住眼角的泪水,吴芷静凝望着水无痕的身影,说道:“就算我嫁给全天下的男人,也断然不会嫁给你的。” 水无痕闻言,手在椅子上转动起来,他的身子连着椅子飞入了房间之中,他直奔吴芷静与耶律旭日跟前,握住吴芷静的手,说道:“不行,你绝对不能嫁给他!” 吴芷静甩开水无痕的手,藏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蹿涌而出,她朝水无痕吼道:“水无痕,你不要我了,莫非还不让其他男人要我么?” 水无痕眉头一皱,说道:“就算我不要你了,你也不能嫁给耶律旭日,你要嫁……也只能嫁给无澜。” 耶律旭日在看见爱人重逢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新房,方才,当他看见吴芷静眼角的泪水时,他的心居然也跟着疼痛起来,水无痕与吴芷静的爱情,他听说过一些,回望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真的很难让人不感动,那些过往,他虽然没有亲临,但是,那些画卷确实可以描摹的。那该是一幅多么壮美的画面啊!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今生还能不能得到这样轰轰烈烈的爱情。 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他什么事了,接下来的日子,他应该去闯荡江湖,快意人生了。以往的他,担负着太多的责任,从来没有快乐的生活过一天,从今夜开始,他要做回自己。从此,潇洒一生! 新房之中,那大红的绸缎刺伤了水无痕的眼,龙凤红烛噼啪燃烧着,水无痕借着火红的烛光一直看着吴芷静的容颜,这个他用生命去爱的女子,怎么能这般随意就将自己嫁掉呢? 吴芷静眸中的泪水在眶里打着转儿,她一直盯着坐在椅子上的水无痕,她俯身看了看他的腿,又看了一下带轮子的椅子,没有回答水无痕的话,只是问道:“无痕,你的腿怎么了?” 水无痕闻言,凤眸一挑,淡然道:“没什么。” “那你站起来给我看看。”吴芷静的视线没有转移,直盯着水无痕的腿一直看着。 水无痕似乎不愿意站起来,他摇动着椅子上的轮子准备朝新房外行去。 然而,当轮子刚刚滚动两步后,吴芷静的手放在了轮子之上,让那轮子再也不能转动。 吴芷静转身去到水无痕的跟前,她跪在地上抱住了水无痕的身子,泪水溢满眼眶,哭诉着问道:“无痕,你的心为什么这么狠?你是不要我了么?你要把我推给其他人么?为什么?” 水无痕的眼神有些僵直,他回眸,盯着吴芷静:“静儿,我给不了幸福,无澜他,可以解除你身上的连心蛊,他不比我少爱你,嫁给他,你会幸福的。” 吴芷静摇头道:“为什么?为什么给不了幸福?就因为你体内的那些邪恶的内力么?你认为,这样的困难就能让我离去么?” 水无痕盯着吴芷静,有理有据地说道:“我控制不了体内的那股邪气,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前些日子,当我刚刚吸收那些内力后,由于内力相触,我不知道该如何控制,打伤了许许多多陌生的人,而当我清醒时,却发现自己的脚下已经尸横遍野。”说道这里,水无痕抬眸看了看吴芷静,继续说道:“静儿,这样的感觉让我感到恐慌,因为,我怕我错手伤了你。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水无痕的双手积聚起内力,轮子飞速转动,他整个人连着椅子飞出了新房。 吴芷静摇头道:“不——” 吴芷静情绪激动,在跨出房门时,长长的衣摆牵绊住了她的行动,她的脚在高高的门槛上叩了一下,整个人在不期然中摔了出去。 由于事出突然,吴芷静根本没有保护自己的时间,胳膊重重地蹭在地面上,吴芷静眉头一皱,闷哼了一声。 然而这一声闷哼却是让那仓皇而逃的水无痕止住了步伐,他迅疾转身飞速转动轮子回到了吴芷静的身边,大掌想要去扶住吴芷静,然而,却在电光火石间,停留在了原处。 “静儿,你怎样了?”水无痕轻柔的声音渐渐响起,他的声音似一段悠远的琴声,声声都能撩拨起吴芷静的心。 她撑起身子,凝睇着水无痕,眼泪簌簌而落。 水无痕因着她早已哭花的容颜而柔肠寸断,他多想将她拥入怀中,可是,他害怕下一秒钟,他就会因为邪恶内力勃发而伤了静儿。 吴芷静一把扑进水无痕的身上,死死抱住他的腿,在他腿上哭道:“无痕,你不要离开我,我害怕我的世界没有你,真的好害怕……” 水无痕缓缓伸出手掌,想要触碰吴芷静柔顺的发丝,然而,当他刚刚触及吴芷静的发丝时,体内那股邪恶之气忽然之间蹿涌而上,他黑色的眼眸瞬时变为了嗜血的红光,银白色的发丝随风飘舞起来,他努力摇晃着头,想要将那股邪恶之气压下去,然而,他越压,那股气息越强烈,他盯着扑倒在他腿上的吴芷静,眸中挣扎的含义渐渐攀升。 而吴芷静似乎也感觉到了周围气压的变化,她抬眸看向了水无痕,当她看见水无痕的眼眸变成嗜血的红时,她惊诧道:“无痕……” 水无痕挣扎着想要抗拒那股欲要打向吴芷静身体的冲动,身体中,两股气息在相互争斗着,如龙如虎,最终,水无痕身体内的两股气息终是让他展臂呼喊起来。 “啊——” 悲怆而哀伤的吼声惊动了天地。 而吴芷静也被水无痕身体之中强大的内力给远远地震开了。她的身子随着力道而朝后退去,绯红的身影直飞入新房,重重地砸向了床榻之上。 “怦——”地一声,发出了极大的震动。 吴芷静摔向床榻后,她朝闷了一口血,随后扶着腰身起身再次去到院中。 庭院之中,水无痕还在无望地嘶吼着。吴芷静的泪水在肆意地奔放,她飞奔而去,直直地抱住了水无痕的腰身,对他说道:“你打我吧,你不要这样挣扎,不要这样强压,只要是你打的,我都不会觉得痛。真的……不会痛……” 水无痕的头还在肆意地晃动着,银色的发丝若灵蛇一般胡乱飞舞着。 他眸中的痛色清晰异常,他在听见吴芷静的话后,眼角终是滑出了一滴泪来。 他哭了,为了吴芷静,也为了他们艰辛的爱情。 从来不知,想要相守会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情,而今,他终算是相信了,吴芷静的这段爱情,本来不该属于的他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强求来的,他一直追随在吴芷静的身后,终是让她爱上了他。而在爱上后呢?他给她的,竟然是无尽的伤痛。 他,是不是真的,错了。 “无痕,你打我吧,你不要这般折磨自己,我的身体很强壮的,随你打!”吴芷静将脸深深地埋进了水无痕的怀中,肆意而出的泪水早已打湿了水无痕的衣襟。 水无痕强压住身体之中的内力,始终不曾打向吴芷静。 …… 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后,水无痕终是压住了内力,可是,力气耗竭的他,头一偏,朝外闷了一口血出来。 吴芷静抬手,接住了水无痕吐出的那口血,她从怀中掏出手绢,仔细地为水无痕擦拭着唇角,动作温柔而细腻,她一面擦一面说道:“无痕,不要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想到逃避,你要知道,人定胜天,我们,终究是可以战胜所有困难的。” 压住内力的水无痕缓缓抬手,为吴芷静拭去唇角的血渍,他眼眸一闭,又一滴泪水滚落而出,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是变得这般脆弱了,脆弱到竟然一二再,再而三的垂泪。 “静儿,我怎么舍得伤害你?” 低沉的嗓音带着血的滋味,在风中弥漫着,他,终究是伤了心中最爱的人。 吴芷静握住水无痕的手,将嘴唇对准他的掌心,说道:“这哪里是伤害?根本就不是,你不要我,那才是对我的伤害,莫非你不知道么?” 水无痕点了点头,沉沉地说道:“我……知道……” 吴芷静抱住水无痕的身子,一直在他怀中默默地垂着泪。 “不要丢下我,请你……不要丢下我……” 吴芷静在他怀中低声啜泣着,一遍又一遍。 玥影横斜,银白色的月光渐渐变浓,吴芷静推着水无痕回到了新房之中。她为水无痕打来热水,随后跪在他的面前为他脱下了鞋袜。 水无痕俯身阻挡住了吴芷静的手,说道:“我自己可以洗。” 吴芷静握住水无痕的手,摇头道:“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可以照顾你。” 如此情真意切的话,无不让水无痕动容,他的手终是缓缓的撤开了。 吴芷静为水无痕脱掉鞋袜后,将他的裤子不断往上卷去,随后,将他的脚分别抬进了盆中。 毛巾缓缓而下,浸入了热水之中,吴芷静用毛巾细细为水无痕洗着脚,温热的水浸在水无痕的腿上,似阳光一般温暖。吴芷静一面动作一面问道:“无痕,你是为了不让自己伤人,所以才折断腿的么?” 水无痕闻言,他的腿跟着僵直了一下,只这一下的动作,吴芷静就知道她猜对了。水无痕这个男子,看似无情,实则却是这世间最懂情的男子,他宁愿自伤,也不愿意伤害别人。这就是他最令人心疼的地方。 这一生,能够与这样的男子为伴,她还有什么好渴求的?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但是我懂你,无痕,不管你是瘸了,瞎了,哑了,还是聋了,我这辈子都赖定你了,就像那强力粘胶,怎么甩都甩不掉。” 吴芷静俯身,滚烫的唇印在了水无痕的小腿之上。 “静儿……”水无痕因着吴芷静的亲吻而轻呼起来。 吴芷静的唇依旧放在水无痕的腿上,她闭上了眼,轻轻地说道:“无痕,你是这个世间最至真至善的男子,相信我,在我们共同的努力下,你一定会变好的。” 水无痕的大掌轻轻抬起,终是放在了吴芷静柔软的发丝之上。 “静儿,谢谢你……” 吴芷静的唇离开了水无痕,她摇了摇头表示不用谢,为水无痕洗好脚后,她起身将他扶上了床榻。 床榻之上,红帐垂地,鸳鸯被中的他们相拥而眠,以鼻尖触鼻尖。 夜空,宁静一片,除了烛火的噼啪声外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了。 吴芷静与水无痕凝视而望,眸中充满柔情万分。 “无痕,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 水无痕笑着说道:“当特警。” 吴芷静回道:“那是多年前的梦想了,我是说我现在的梦想。” 水无痕摇头道:“不知道。” 吴芷静抬手,捏了捏水无痕的鼻子,说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不愿意说而已。” 水无痕咧开嘴,笑了:“我真的不知道。” “好了,不给你卖关子了,我呀,现在的梦想就是,想生一个女儿,再生一个儿子,你说好不好?”吴芷静用食指指着唇瓣眨眼问道水无痕。 水无痕闻言眉头皱了起来,说道:“不好。” “怎么不好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这就是好字啊!” “太少了,起码要五个儿子,五个女儿……” “哈……你当我是母猪啊……” “其实……功能是一样的……” 水无痕这话之后,吴芷静的双手紧紧地卡在了他的脖子上,她撅着嘴装作发怒道:“好哇,你竟然说我是母猪,”吴芷静松开卡住水无痕脖子的手,一面掳袖子一面用手摸摸鼻子,哼道:“看我母猪今天不压扁你?” 说罢,整个身子全然扑倒在了水无痕的身上。 水无痕故作惊奇地瞪大眼睛道:“你还真压啊?” 吴芷静食指一伸勾起水无痕的下颚,朝他坏坏一笑道:“冰王爷,你不是喜欢被人压么?” 若是以往的水无痕定然发起脾气来,可是今夜的他却是宠溺的朝吴芷静笑了起来。 吴芷静在看见水无痕的笑容时,眉毛一瞪,说道:“无痕,你怎么不这样说?”说完,学着水无痕发怒的样子低声说道:“放肆!这是一个女子能说得话么?” 水无痕看着吴芷静俏皮的模样,咧开嘴笑了:“呵呵……” 吴芷静在看见水无痕的笑容时,撤开了身子,用手支撑着头,侧躺在水无痕的身旁,抬手舒展了一下水无痕的俊眉,说道:“对啊,就应该这样笑,人活一世,不该让太多的哀伤缠绕于我们。” 水无痕抬手抱住了吴芷静的腰身,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中,下颚抵在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之上,叹道:“静儿,你知道么?在认识你之前,我还真不知道什么叫快乐。” “所以啊,为了你以后快乐的人生着想,你可要将我放置好了。”吴芷静的唇埋在水无痕的胸前,吸取他的阳刚之气。 水无痕拥着她的手变得越来越紧,他真不知道自己前些日子是怎么活过来的,没有了她的日子,连呼吸都会觉得痛。 原来,还是他有些贪心不足。 水无痕缓缓闭上了眼,温柔的吻印在了吴芷静的额上。 吴芷静也垂眸,享受着久违的激|情。 吻,一路而下,触碰了她的眼眸,轻点过她的琼鼻,最后留在了她的朱唇之上。 “嘭嘭嘭——” 吴芷静的心跳随之加快,在寂静的夜中非常的明显。 水无痕食指一抬,凝望着吴芷静的眼眸,眸中带着戏谑:“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怎么还脸红?” 吴芷静笑了笑,回道:“这个身体还是第一次。” 此话一出,水无痕忽然间不说话了,他浓黑的凤眸变得深沉起来。吴芷静看着他眼眸的变化,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遂安慰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无痕,我们不要想这么多了。” 水无痕点点头道:“人世间的事,真的说不清楚。” 语落,唇瓣再次吻向了吴芷静。吴芷静垂眸,扬起纤臂圈住了水无痕的脖颈,细碎的吻点落在了水无痕的薄唇之上。 棉被中的热度在不断地攀升,情欲在慢慢点燃,激荡起爱的火花。 然而,当吴芷静的心中情欲翻涌时,她忽然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强烈的闷痛。起初,她还以为是突发心悸,不想管它,然而当心中的欲火越烧越旺时,胸口的抽痛愈来愈强烈了。 她终是忍不住皱起眉头,捂住了胸口。水无痕在感受到她的动作后即刻停止了亲吻,关心道:“静儿,你怎么了?” 吴芷静捂住胸口摇头道:“不清楚,胸口有些闷痛。” 水无痕抬起吴芷静的手把了把脉,发现她的脉象平稳,应该没有什么病痛,遂又问道:“我让燕扬去找承扬来为你诊治一下。” 吴芷静体内的欲火随着胸口的闷痛渐渐消弭,而令她奇怪的是,欲火一消,她的胸口竟然不疼了。 她皱着的眉头瞬时舒展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水无痕,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犯毛病呢?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她今晚非要扑 不嫁妖孽王爷 第4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48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48部分阅读 水无痕不可。 因为胸口不再疼痛,吴芷静头一偏,俏皮道:“我美丽的夫君,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水无痕垂眸低笑起来,水无痕的脸因为情欲而慢慢变红,在吴芷静眸中,完全就是秀色可餐。她双手再次缠住水无痕,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吻了起来。 然而,当吴芷静的情欲再次被点燃时,她的胸口又抽痛起来,且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剧烈。 “啊——怎么回事?”吴芷静有些愤懑地捂住胸口撤离了水无痕的身前。 她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好不容易喜悦重逢,胸口为何老是抽痛? 水无痕盯着吴芷静痛苦的模样,脑中思绪飞转,须臾,他凤眸随之一亮,惊道:“静儿,会不会是连心蛊蛊毒发作了。” 吴芷静的胸口因着情欲的下降而有所减缓,她的额头上因着疼痛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侧眸看向水无痕,疑惑道:“连心蛊?” ——连心蛊的蛊毒只有与身体中有母蛊的人合欢才能解除—— 脑海之中忽然出现了这一句话,吴芷静眼眸瞬时一瞪,摇头道:“不——这不可能!” 连心蛊怎么可以是这样的蛊毒,如若她身体内的蛊毒一日不解,那么水无痕岂不是永远也无法碰她? 这样的事,对无痕来说,会多么残忍?终日看着她,却不能碰她。天啊,她该怎么办? 水无痕见吴芷静有些激动,遂握住她的手说道:“静儿,你莫要激动,兴许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解除连心蛊的。” “其他方法?”吴芷静像无头苍蝇一样摇晃着头,忽然之间,她似是想起什么话来,迅速回握住水无痕的手说道:“对了,我记起来了,无澜说他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解除连心蛊的,我们去找他。” 水无痕知道无澜经过上次之后,心中的恨已经全然消除了,让他为静儿解除蛊毒,他定然是愿意的。 “好,我们这就去找他。” 吴芷静迅速起了身,为水无痕穿好衣服,推着水无痕出了宅院儿一路朝澜王府行去。 入了澜王府后,吴芷静推着水无痕朝水无澜的住处而去。 快到无澜的住处时,水无痕听见一曲淙淙琴音,曲调中带着浅浅的哀伤与对过往美好的追忆。 水无痕沉沉地闭上了眼眸,因着自己父亲的仇恨,让无澜成为了这个世上最为孤独的人,他,也是一个受害者。 吴芷静缓缓推开院门,推着水无痕走了进去。 一拢月光之下,一袭白衣的水无澜正坐在石凳前弹奏古曲。 吴芷静不知道他弹的什么,只知道那曲调有些哀婉,让她的心跟着沉郁起来。无澜他是想起了他的父皇和母后了么? “无澜……”吴芷静开口,轻轻地唤道。 琴声随着吴芷静声音的响起戛然而止,水无澜缓缓抬眸看向伫立于院门前的二人,他的视线在触及到水无痕时,迅速起身走了过来,他朝水无痕说道:“五哥,你终于回来了么?” 水无痕朝他点了点头。 水无澜盯着水无痕的腿,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五哥,你的腿怎样了?” 水无痕摇头道:“无妨。” 水无澜见水无痕摇头,他竟然重重地跪在了水无痕的前方,他垂首忏悔道:“五哥,是我害了你,你将你所有的内力都传给我吧,我不要你为我受这么些苦。” 水无痕伸出手握住水无澜的臂膀,用力将他拉了起来:“无澜,不要说这种话,五哥好不容易才救了你,你不要再想这些了,这些内力对五哥来说并不是问题,迟早有一天,我会化解的。” 水无澜摇着头,又重新跪了回去,他将头垂得很低,直抵地面:“五哥,请你将内力还给我,你若不还,我便在此处长跪不起。” “无澜,你这又是何苦?”水无痕的声音跟着大了起来:“你不要再说了,我决定了的事情就断然不会再改变了。” 水无痕说完身子往后一退,偏过了头。 吴芷静见水无痕生气了,她缓缓去到水无澜的跟前,伸手,握住了水无澜的臂膀:“无澜,这四年来,你受了太多的苦,而这些苦,都是我们造成的,这是我们应该还你的补偿,你不要再逼无痕了。” “我没有逼他,我是见不得他难过,他一点错都没有,我怎么忍心让他来承受这一切?我真的很该死,很该死!” 吴芷静摇头道:“没有谁该死,面对天命,有些时候,我们虽然无法反抗,但是,我们却能用我们自己的方式活得更加精彩。至少能够在挫折时,仰天而笑。” “无澜,你起来吧,就算你一直跪下去,我也不会答应你的。只是……为兄还想请求你一件事。”坐于身旁的水无痕转过身对水无澜说道。 水无澜没有起身,只是说道:“五哥是说连心蛊的事么?” 水无痕看了看吴芷静后,点了点头。 水无澜的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五哥放心,澜自当为嫂嫂解除这连心蛊。” 水无痕会心一笑,点头道:“谢谢你了,无澜。” 水无澜摇了摇头,他眼眸一转,站起身来,去到水无痕的跟前,说道:“五哥,我们兄弟从来没有坐在一起喝酒过,今夜,可否陪陪小弟?” 水无痕面上露出了难色,吴芷静知道水无痕在想什么,遂对水无澜说道:“无澜,无痕他现在还不能很好的控制体内的那股邪恶内力,他害怕与你饮酒时发作,误伤于你。” 水无澜摇头道:“我不怕,就算五哥伤了我,我也不会觉得痛。”他转眸看向水无痕,眸中露出隐隐期盼:“五哥,请你成全我的请求。” 水无痕看着水无澜期盼的眼眸,终是点了点头。 水无痕与水无澜对坐于月下,执壶放在二人的中间,银色的月光洒在鎏金执壶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水无澜修长的手拿起执壶为水无痕斟了一杯酒,说道:“五哥,澜这一生真的很希望上一次战场,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 “现世安慰,岁月静好,做什么想打仗的事?”水无痕浅酌一口缓缓说道。 “澜只是想尝试一下那种披荆斩棘的感觉,这是澜多年来的夙愿。” 水无痕看了一眼水无澜,笑着说道:“你马上就可以接管朝廷禁军,想要尝试这种感觉,也很容易。” 水无澜闻言摇头道:“五哥,澜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不喜朝堂之上的争斗,也不愿再唐突佳人,所以,这江山……还望五哥多费些心神。” 水无痕闻言,放下手中酒盏,说道:“你也知道,我并非父皇的亲生孩子,这西玥江山乃水氏皇族的江山,我一个外姓人,怎可再掌管?” 水无澜抬手,握住了水无痕的手,他说道:“五哥,你看我这样,像当皇帝的料么?” 水无痕笑道:“这世间,没有谁生下来就适合当皇帝的。” “西玥江山在五哥的手上,管理得非常好,而您不是父皇子嗣一事,除了我们几个人以外,已没有他人知晓,只要我们不说,没人知道这回事的。”水无澜说道这里时,端起手中酒杯,高过头顶,跪在了水无痕的面前:“五哥,请你替父皇好好保护这一国江山,澜,感激不尽!” 水无痕眉头一蹙,正欲拒绝,身旁的吴芷静却握住了他的手,用唇语告诉他“以后再说”。水无痕心领神会,遂朝水无澜说道:“无澜,你先起来,这事,我们以后再商量。” 水无澜水眸一转,笑着答应了。 夜,渐渐深沉,水无澜与水无痕畅饮许久后终是恋恋不舍地离去。 在离去之时,水无痕体内的邪功再次爆发而出,这一次,有了水无澜与王府侍卫的帮忙,吴芷静也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待水无痕的气息平稳后,他们终是告辞出了澜王府。 水无澜盯着水无痕与吴芷静离去的身影,眸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让跟根本就猜不透,他在思索些什么。 出了澜王府,吴芷静与水无痕便朝小院儿行去。刚刚到达院门前时,却发现燕扬与承扬守护在院门前。 承扬眼见,早早便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水无痕。他一见水无痕便激动地跑上前去单膝跪在了水无痕的身前:“主上,你可算回来了!” 水无痕伸手握住承扬的臂膀将他提了起来,说道:“不要跪我。” 承扬被水无痕提起来后,方才注意到水无痕的腿,他指着水无痕的腿惊道:“主上,您的腿怎样了?” 水无痕摆手道:“无妨,等身上的内力消除后,再接腿吧。” 承扬闻言迅速搭在水无痕的脉搏上探起脉来,当他一探水无痕的脉象时,皱眉焦虑道:“主上,你体内这两股内力斗争得很严重,如若不尽快去除,恐对您的性命有伤害。” 这一次,不待水无痕说话,吴芷静便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呢?” 承扬闻言,俊眸一斜,盯着吴芷静,他心中本来很是讨厌吴芷静,但是,这一次,他的确错怪她了,如若不是她的激将法,主上可能真不回来了。 想起自己横刀立马搅乱婚事的场景,他的心中多少有些愧疚,承扬的脸上竟然出现些许赧然之色,他顿了顿方才说道:“暂时没有什么办法,明日让我师兄再来看看吧,如若师兄找不出结果,那么我就要回一趟仙鹤山庄了,这事不能拖太久,不然,主上的性命堪忧。” 水无痕点了点头,随后进了小院儿,而燕扬与承扬则率人守候在了院门外。 翌日,南宫澈过来给水无痕把脉,把完脉后,俊眉微微蹙起,他回望了一眼承扬,说道:“承扬,你有没有听说过,武林之中有一种失传已久的武林绝学,名为天煞神功。” 承扬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 南宫澈转回身,对着水无痕说道:“其实,这天煞神功本是我东琳皇室的武功绝学,它与幻术并称为东琳双雄,这两门武功绝学只能由东琳皇室成员方能修炼,只是,一百年前,天煞神功的武功秘籍从皇宫之中神秘失踪,这事,连我父皇都不知道,而我,却因为机缘巧合,在皇宫之中遇见了一名白发老人,那老人在宫中已有数十年,他曾对我说起了这事,然而,当他跟我说完这事后,第二日便离奇地去世了。当时的我,年岁还小,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中。我当日听那老人描述,说如果不是东琳皇族血脉的人练习此功的话,有可能会变为邪功。我猜想,无澜所练的,应当就是天煞神功。” 水无痕闻言挑了挑眉,说道:“昨夜,我与无澜彻夜长谈,他说当他得到那份秘笈后,知道秘笈之上的武功非常厉害,但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秘笈之上的名称已经风化了。” 南宫澈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是天煞神功的可能性非常之大,我们现在虽然还不知道如何解除,不过,只要知道了来源便能着手去查了。现下,我先书信一封回东琳,查探一下此事。我这里有一些护神的丹药,两股内力冲撞,对身体有过大的损伤,这些丹药可保身体暂时安好。” 水无痕接下了南宫澈递来的丹药,说了一声“谢谢”。 众人商议好后,便离开了小宅院儿。 这日下午,水无痕与燕扬回去了冰王府一趟,两人刚走不久,水无澜进入了院中。 吴芷静因为闲着没事,正坐在院子里看落叶秋黄。神情专注,竟是没能感觉到水无澜的到来。 水无澜停立在院门前,他凝望着花间那抹纯白的身影,微卷的长发用一根丝带系在身后,发丝轻轻地散在肩上,秋日的阳光洒在她身,灼灼其华。 她,带着笑意看繁花落尽,看红梅初放枝头。 原不想,姹紫嫣红的百花之中,她亦是那娇美的一朵。 水无澜不想打扰她的宁静,只是站立在门口一直望着她。 他需要好好看一看她,不然,就没时间了。 “无澜……你来了……”水无澜怔忡中,吴芷静朝他走了过来。 一只俏丽的手在水无澜的眼前晃动了一下。 “无澜,你在看哪里?双眼无神啊!” 吴芷静活泼的话语停留在了水无澜的耳边,明明近在眼前的人,为何却觉得远在天边呢? “嫂嫂,我给你送药来了。”水无澜提起一个食盒,举在了吴芷静的跟前。 吴芷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指着食盒说道:“什么药?” 水无澜朝她浅浅一笑,说道:“解除连心蛊的药。” 吴芷静闻言,眉开眼笑道:“哦,你配制出来了?” 水无澜朝她点了点头,说道:“嗯,配制出来了,嫂嫂,你快喝了吧。” 水无澜打开食盒,将里面的药碗端了出来。浓烈的中药味滑过吴芷静的鼻端,吴芷静皱了皱眉说道:“哇,无澜,你是不是整我啊,让我喝这么苦的药?” “良药苦口,快些喝了吧。” 吴芷静点点头后便端过药碗一饮而尽了。 水无澜定定地望着喝药的吴芷静,当他看见吴芷静将药喝完后,他悬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一想到心,水无澜忽而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对了,他怎么忘记了呢?他的心,已经不在了啊。 吴芷静喝完后对水无澜扬了扬空碗,笑着说道:“看,我喝完了?谢谢你,无澜!” 水无澜摇头道:“不用谢。”说罢,从怀中掏出一粒梅干递给了吴芷静:“嫂嫂,药很苦,涩口,你将这梅干吃下去吧。” 吴芷静一把从水无澜手中夺过梅干,放进嘴里,嚼着说道:“真是的,有这东西还不赶快拿出来,你不知道我最不喜欢喝中药的么?” “我……的确不知道……”水无澜听着吴芷静的话,轻轻地笑了。 吴芷静看着水无澜脸上的笑容,深思忽然恍惚了一下,为何她会觉得无澜的笑那么地恍惚呢? 她定了定眼眸,看了看无澜的唇色,当她看见无澜红润的嘴唇时,终是放了一百个心。 “嫂嫂,澜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打扰了。”水无澜将空药碗放入了食盒之中,对吴芷静辞别起来。 “还有事要忙?既然来了不多坐一会儿么?” 水无澜摇头道:“不了,下次再来。” 吴芷静没想其他,只点头道:“好,下次再来。” 水无澜再次凝眸看了一眼吴芷静后,便起身离开了。 吴芷静盯着水无澜渐渐远去的白色身影,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一颗心上下乱窜得厉害,她究竟是怎么了?是因为连心蛊解除了,终于可以与水无痕亲密了么? 吴芷静打了打自己的脸,哎,她怎么老想这些事呢? 夜晚俏俏来临,水无痕回来的时候,吴芷静没有告诉他,她身上的连心蛊已经解除的事,只是,她在吃饭和说话间,时不时地朝水无痕抛了抛媚眼。多次电波袭击之后,水无痕终是放下筷子抬手去摸吴芷静的眼睛,问道:“静儿,你的眼睛有些不舒服么?” “啊?”吴芷静万万没有想到水无痕面对她的千种风情,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煞风景的话,她对他抛媚眼,他竟然说她眼睛有问题,当真是不解风情。 “我看你眼睛老眨,是不是眼睛里进了沙子?”水无痕的眸中带着淡淡的焦虑。 吴芷静一听眼睛进沙子,遂点头说道:“对,我的眼睛进沙子了,无痕,你帮我吹吹?” 水无痕点头道:“好的。” 他靠近吴芷静的身子,手一抬,薄唇动了动,为她轻柔地吹了起来。 吴芷静看着水无痕认真的模样,没有给水无痕太多的机会,只双手圈住他的脖颈,欺身上前拥吻起来。 “静儿……你会心痛的……”水无痕害怕吴芷静的心口会疼,所以,在吴芷静吻向他时,他开口劝阻起来。 吴芷静不理水无痕的劝阻,她手臂一扯,抱着水无痕一起滚到了地上,他们在地上滚了一圈后,吴芷静压在水无痕的上面,红唇再一次侵袭而去。 “静儿……”水无痕的话语中已经有些薄怒了。 吴芷静扬了扬睫毛,朝水无痕俏皮一笑,水无痕心领神会,说道:“静儿,你的连心蛊,解了?” 吴芷静点了点头。 水无痕见吴芷静点头,手掌撑住地面,往下一使力,一个空中翻滚,带着吴芷静飞上了床榻。 水无痕完全不给吴芷静压住他的机会,直接一旋,将吴芷静放倒在了他的身下。 他的手撑在吴芷静的头边,凤眸凝视着吴芷静,眸中带着浓浓的情欲。 “静儿……” 吴芷静见水无痕离他很远,纤臂一收,将水无痕拉了下来,随后吻上了他的薄唇。 她爱极了他身上的味道,干净而清新。 辗转而缠绵的吻在空中激荡而出,水无痕的灵蛇长驱直入,与吴芷静的定向小舌相互纠缠着。 身上的衣衫随着情欲的高涨慢慢滑落,肌肤相贴的感觉带来更强的冲击。 他们的吻激|情澎湃,多年的禁欲似乎在这一刻蓬勃而出。 水无痕细碎的吻铺满吴芷静的身上,从唇滑至香肩,再到她傲挺的胸前,因着他的挑逗,嘤咛而出的声音只让人羞红了脸。 当灼热完全填满空虚时,熟悉的撕裂疼痛刺激着吴芷静的每一根神经。 手,在情不自禁中紧握成拳,身体也跟着紧绷起来。 然而,虽说都是疼痛,吴芷静的感受却是不尽相同的。 如若说上一次的疼痛是一种痛苦的话,那么这一次的疼痛,完全就是一种激|情的享受。 水无痕看见吴芷静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他心疼道:“静儿,要不,今晚就这样吧。”看着她紧绷的肌肉,他知道,她一定很痛。 吴芷静咬紧的牙关松了松,她扬首对水无痕说道:“怎么?怕被本姑娘吃干抹净么?” 水无痕轻轻地笑了:“多年前,不就被你吃干抹净了么?” “呵,那算什么?今晚让你尝试一下我的厉害!”吴芷静说完,勾住水无痕的脖子,又与他激吻起来。 红纱帐下,一室暧昧,旖旎而不染铅华。 当痛终于转为另一种奇妙的感受时,二人终是攀上了高峰。 经历过波折后的人们,终是身心合一了。 …… 当激|情慢慢褪去,二人相拥而眠,吴芷静将头靠在水无痕的肩上,聆听着他有力的呼吸。 “静儿,今日是无澜给你送解药来的?”水无痕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在吴芷静的耳边。 吴芷静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今日专程送过来的。” “哦。”水无痕轻轻应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些日子,我想把手头上的事都处理了,想将一些实权重新交回到无澜的手上,这江山本就是他的。” “嗯,等你将事情处理好后,我们就回嘉琳草原上去。” 水无痕轻轻地嗯了一声后,环抱着吴芷静,大掌在她光裸而滑腻的背上轻轻摩挲着,吸取她身上的芬芳。 水无痕心中久久激荡的情欲还未褪去,面对如此的诱惑,他又哪里能够把持得住,他转了转吴芷静的身子,激烈的吻再次落满吴芷静的肩头。吴芷静细碎的吟哦声,再次溢满纱帐之间。 然而,欲要再次上演的激|情,却被燕扬的声音给打断了。 “主上!属下有急事来报。” 燕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焦虑,正在帐内缠绵的二人忽然止住了动作,水无痕眼眸一眯,问道:“什么事?” “澜王府的侍卫来报,说澜王爷自下午申时出府后就再也没有回府了。” 吴芷静眉头皱了起来,她对水无痕说道:“无澜来找我时,我看差不多就是申时过一点。也就是说,他从这里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府了。他去了哪里?” 水无痕眉头紧皱,吴芷静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再次凝眸时,水无痕已经披上了衣衫。披上衣衫后,水无痕为吴芷静穿上了衣服。 吴芷静推着水无痕出了房间,房间外,燕扬正在候命。 “澜王府的人是不是已经找遍了京城之地?”水无痕挑眉问道燕扬。 燕扬颔首说道:“是的,澜王府的人已经翻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皆没能找到澜王爷,心下着急,这才过来问属下,澜王爷有没有在冰王府之中。” 水无痕闻言看向吴芷静,吴芷静敛眉思索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他在哪里了?他一定是回去山谷了。” 吴芷静狠狠地捶打了一下自己的手,焦急起来,无澜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回山谷呢?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吴芷静回想起水无澜今天来看她的每一幕,回想了他的每一个动作,她在见到他时感觉总有些不对劲,但是,却没能看出什么异样。 无澜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不然,她当真会心痛死的。 水无痕闻言朝燕扬吩咐道:“燕扬,准备车马,去京城郊外的山谷。” “是。”燕扬领命后转身而走,然而,却被吴芷静唤道:“燕扬,请留步。” 燕扬转回身站在吴芷静的跟前垂首道:“王妃,还有何事?” “燕扬,我们进山谷的时候一定要非常小心,不能露出半点动静,不然……无澜他一定会躲着我们的。”无澜无故失踪一定是因为出了事情,如若他有心躲着他们的话,燕扬率人浩浩荡荡地进谷,定然会惊动于他。为了能够顺利找到无澜,他们必须暗中行事。 燕扬闻言回道:“王妃想得周到,属下一定小心行事。”说罢转身复命而去。 水无痕转眸看向吴芷静,说道:“静儿,事不宜迟,我们也出发吧。” 吴芷静点了点头后便与水无痕一起出发去京城郊外的那座无名山谷了。 秋夜的山谷,风在耳旁呼啸着,山谷两侧奇峰嶙峋,争相而崛起,各种峰峦叠嶂而错,劈地摩天,封顶之上崖奇石峭,磅礴神奇。 吴芷静水无痕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山谷之间。谷内蜿蜒曲折,峰回路转。其实,这个山谷的风景还是很美的,有泉水叮咚,鸟叫蝉鸣,寒暑不浸,然而此刻,来谷的众人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奇山异景。因为他们心中满满挂念着的,都是水无澜。 燕扬派出的人轻功卓绝,他们在谷中四下寻找,终是在一处幽密的谷口中找到了侧躺在山石壁上的水无澜。 那一处地方,背靠山石,面朝潺潺的溪水,溪水日夜流淌,发出清脆的声响。 当吴芷静到达水无澜跟前时,水无澜似乎没有发现她,因为,他的眼眸是闭上的。水无痕在看见无澜侧躺在山石壁前,没有再上前了,只让吴芷静自己去到无澜的跟前。 吴芷静回望了一眼水无痕,心下突突地跳动,水无痕朝她点了点头,吴芷静方才鼓起勇气朝水无澜走去。借着银白色的月光,吴芷静发现水无澜的脸色有些苍白无力,他的嘴唇有些泛白,中间已经开裂了,隐有血渍缓缓溢出。 吴芷静心下一紧,去到水无澜的跟前轻声唤道:“无澜……” 水无澜似乎没有听见吴芷静的呼唤,眼眸依旧紧阖,吴芷静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的手抬起,缓缓伸至水无澜的弊端。吴芷静看见自己的手上下抖索得厉害,她真的好害怕无澜会没有气息。抖索的手终于探至无澜的鼻端,当她感觉到轻微的呼吸时,一颗心终是稳稳地放下了。 确定水无澜还有气息后,吴芷静握住了水无澜的肩膀,轻轻摇晃起来:“无澜,你怎么一个人躺在这里,来,跟我们一起回府吧,当心着凉。” 因着吴芷静的摇晃,水无澜的眼眸缓缓打开了,他的样子显得有些虚弱,然而,当他看清楚面前的人时,俊眉忽而皱成一团,不可思议道:“嫂嫂?” 吴芷静点了点头,准备去扶水无澜:“无澜,是我,来,我扶你起来,我们一起回家。” “回家?”水无澜看向吴芷静,缓缓吐出两个字。 吴芷静再次点头回道:“对,我们回家。” “我们?”水无澜的眼眸缓缓地闭上了,静儿她说我们一起回家,他真的好想与他们一起回去,一起看日升日落,观云卷云舒,可是,老天爷不允许啊…… “无澜,你怎么……”吴芷静的话还没有说完,她俯身一看,水无澜胸前溢出的血渍让她惊道:“无澜,你的胸口处为何有血?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 水无澜的眼眸没有睁开,他虚弱地摇头道:“没有……我没有事……” 吴芷静的手慢慢探向水无澜的胸口,然而,当她的手靠近水无澜时,水无澜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嫂嫂,我真的没事。” “你的脸苍白成这样,还会没事么?”吴芷静根本不相信水无澜的话,她轻轻撇开水无澜的手,当水无澜的手因着她的力道而垂向一边时,吴芷静才惊恐地发觉无澜竟是一点力气也无,他究竟怎么了? 吴芷静轻轻解开水无澜的衣衫时,发现他的胸口处有一个很长的伤口,那是心的位置。 “无澜,你的胸口怎么伤成这样?走,我带你回去医治。”吴芷静俯身,想要将水无澜托起,然而,水无澜却拒绝起来:“我不回去,没有用的,医不好了。” “怎么可能?不就是一个伤口么?我二哥在冰王府里呢,他的医术十分卓绝,肯定可以救你的。”吴芷静不理水无澜的挣扎,直将他扶了起来。 水无澜胸前的伤口因为动作而再次崩裂,血水汩汩而出,染红了他洁白的衣衫。 “静儿,你莫要再动他了。”不知何时起,南宫澈的声音出现在了吴芷静的身旁。南宫澈在收到回函之后本要回东琳的,但是却听说水无澜失踪了,遂一起寻找了过来。 吴芷静回眸看向南宫澈,她皱眉焦急道:“二哥,你快来看看无澜,你快点帮他治伤。” 南宫澈越过吴芷静,将水无澜再次轻轻放下,手搭放在了水无澜的脉搏之上,细细探起脉来,他的俊眉因着探脉的深入而紧颦起来。 “二哥,他怎样?” 吴芷静在旁急得不可开交,时不时地催促着南宫澈。 南宫澈把完脉后,回眸看了一眼吴芷静,在她耳旁沉沉地说道:“你送他一程吧……” 吴芷静的长发因着南宫澈的话语而飞舞起来,她摇晃着头不停地吼道:“不——这不可能是真的——” 吴芷静的吼声绝望而悲恸,震得后方的水无痕不禁拧起眉头来。 南宫澈叹了一口气,有些无能为力地撤了回去,当他经过水无痕身旁时,水无痕问道:“澈,无澜他怎样了?” 南宫澈眉头一皱,说道:“他挖了自己的大半个心,而今,供血供气不足,差不多是时候了……” 水无痕握住椅子的手狠狠捏紧起来,他拧眉道:“挖了自己的心?他为何要那样?” 南宫澈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那样做,但事实是我在把脉时,看到的就是这些。” 水无痕凤眸一沉,思绪万千,须臾,吱唔道:“难道是……连心蛊?” 南宫澈的眼眸在听见连心蛊三个字时,微微瞪大了一些,他问道:“无痕,你曾听说过连心蛊?” 水无痕摇头说道:“不是我听说过,而是静儿曾经中了连心蛊。” 南宫澈飞扬的眉毛敛在一起:“下蛊的人……可是无澜?” 水无痕点了点头:“是他。” 南宫澈眸露痛色,直叹道:“为何会这样?为何会……” 水无澜在静儿的身上下了连心蛊,而今,却要用自己的心来解蛊,这来来去去的账,到底该如何算? 水无痕在看见南宫澈如此痛苦的神情时,便猜到了事实的真相,静儿中了连心蛊,而无澜,用自己的心,救了她。 “心……有何用?”水无痕沉痛半晌后终是问了出来。 南宫澈回眸,痛心疾首地回道:“连心蛊乃是世间奇蛊,母蛊定然在无澜的心中,他将心挖了出来,用母蛊做为药引,熬成了药,让静儿喝下去后,便能够达到消灭蛊虫的目的。” “这世间,怎会有这般残忍的事?”水无痕犹自不敢相信南宫澈的话,这实在是太悲惨了,对无澜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一个少了大半个心的人,还能怎么活? 回想起今夜他与静儿缠绵的霎那,是的,那一刻,对他来说,无疑是人世间最美的时光,可是,同一时间,能够给他们幸福的人在做什么呢?他在这里无望地等死,等死啊…… 吴芷静在听见南宫澈的话后,她跪在水无澜的跟前,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用手搂着他的肩膀轻声问道:“无澜,我是吴芷静,我在呼唤你,你……能听见么?” 水无澜感觉到吴芷静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馨香后,转眸看向吴芷静,他轻声地说道:“我……可以唤你为静儿么?” 吴芷静眼角的泪水滴落而出,她点头道:“可以的,你可以这样叫我的。” 水无澜的脸上溢出淡淡的笑容。他开口唤道:“静儿……” “嗯,我在这里。”吴芷静的声音柔柔的,像那飘渺的云。 “静儿……”水无澜一次次低喃而出,仿似终其一生,都唤不厌一般。 如果,老天可以一直让他这样呼唤下去,那该有多好? 吴芷静抱住水无澜的头,再次应道:“无澜,我在这里。” 水无澜的手缓缓抬起,他想要触摸一下吴芷静的容颜,吴芷静一下子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冷得吓人,吴芷静将他的手放在她的脸颊上,让她脸颊的温度可以温暖一下冰冷的他。 “无澜,你不要担心,我会救好你的,你放心!”吴芷静因为心中的恐惧,她一直不停的在水无澜耳前喃喃自语。 她的真的好自责,刚才,当她与无痕在缠绵时,无澜一个人却在这荒芜的山谷之中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他的心,该有多么的荒凉与无助? 她怎么那么没用,无澜端药来时,她竟是一点端倪都没有看出来。她真的很该死,很该死! “静儿,没有用的,连心蛊是世上奇蛊,要解除它,除了母蛊与子蛊合欢,便只能让子蛊吃了母蛊,母蛊在我心间,我将它做成药引,救了你。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他知道欺骗不了静儿,因为南宫澈是腾仙鹤的徒弟,对于连心蛊,他是知道的。 吴芷静使命地摇头,泪水滚落而出:“无澜,你真的好傻,你应该跟我说的啊,合欢,为了救你的命,跟你合欢又有什么?这个世上,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 水无澜摇头轻叹:“不行的,一次不够的,我不是曾经告诉过你么?除非你做我的女人,否则没有办法解除。” 吴芷静回想起水无澜威胁她的话,她摇头道:“那又有什么关系,为了你,我愿意的,相信无痕也是愿意的。” 如果说,将爱情与生命去做权衡的话,她自然会义不容辞地选择水无澜的生命。剥夺一个人生的权利,这是世界上最残忍最残酷的惩罚。 而这样的惩罚就快要降临在这个曾经若白玉般毫无杂质的男子身上。 水无澜凝望着吴芷静,他缓缓说道:“可是,我不愿意,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不愿你勉强自己……” 吴芷静紧紧地抱住水无澜的头,将唇放在他的额头上啜泣着:“没有勉强,真的没有勉强,无澜,你现在告诉我,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你快告诉我啊!”虽然二哥说无澜已经没救了,但是她相信无澜那里肯定有解救之方,因为他比较了解连心蛊。 “没有了……静儿,我真的不想让你难过……”水无澜又抬起手,想要抹干吴芷静脸上的泪痕,他说道:“不要哭,哭起来,就不美了……” “无澜,答应我,告诉我,你不会有事!”吴芷静说出的话已经泣不成声。她的心已经痛到无以复加,如若无澜有什么事的话,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我的五哥呢?”水无澜微微抬起头四处巡望起来。 “他在后面。” “我想见见他……” 吴芷静转身朝后唤道:“无痕,无澜他想跟你说说话。” 水无痕摇动着椅子来到了水无澜的跟前,水无澜抬起手,想去抓住水无痕的手,水无痕见状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五哥,这一生……能够做你的兄弟……我感到很自豪……”他的五哥是他从小敬仰膜拜的对象,他真的很高兴能够与他做兄弟。 水无痕看着苍白虚弱的水无澜摇着头,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事实。他为何这般不警觉,那夜,当无澜推却江山之时,他就应该知道,他这是在嘱托后事,不是他不想要这个江山,而是,他根本没有办法要,抱着必死决心的他,究竟是用何种心态来面对他与静儿的? “五哥……我们来世……还做兄弟,好不好?”水无澜轻轻地对着水无痕请求道,他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像是极度害怕水无痕拒绝他一般。 “今生都还没有过完,说什么来世?”水无痕出口的话中已经有些哽咽了。 “五哥,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嫂嫂时,心里在想什么吗?”水无澜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一年的冬天,那一日,当他在树上闲晃时,看见了一个背着硕大无比行囊的女子,当他甫一看见那个行囊时,就对她产生浓厚的兴趣,自从认识她以后,他见识到了宽阔无垠的大海,见识到了热情奔放的豪迈人生,见识到了激烈的火药对决。是她,改变了他以往平静如水的人生,是她,让他的人生变得多姿多彩,也正是有了他,他才会在头脑中构思出一幅七彩的人生画卷。 “你在想什么?” 水无澜抿唇笑了笑,说道:“我在想……一个女人的脸……怎么能黑成那样?”是的,他在第一眼见到吴芷静时,便知道她是一个女子了,虽然她的脸很黑,虽然她一身男装,但是他就是知道,她是女子。 可是,他虽然猜出了她是女子,但是,却永远也猜不到,她,竟然是他的嫂嫂。 吴芷静在听见水无澜的话后再次无声地哭泣起来。那一年的冬天,一个手拿折扇的白衣少年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那个清澈如泉水的男子似强力粘胶一个跟在她的身后,他有血有肉,会在她怀里撒娇,而今,却有人告诉她,这个清澈的男子不能再活下去了,这叫她如何接受? “她的易容技术真的不怎么样,不想,无澜你也是第一眼就看出来了。”水无痕听见水无澜的话后轻轻地回道。 “五哥,你知道么?其实,我对她的爱,不比你少,只是……我比你晚遇见她,只是她……从来不肯给我任何机会而已……”如果她给他机会,她兴许会爱上他的,水无澜闭上了眼睛,似憧憬起美好的未来一般,如果,能够得到静儿的爱,那么,就算是黑夜,也会亮如白昼吧。 水无澜的话语响在耳侧,吴芷静抱着他的头说道:“无澜,无澜。” 水无澜放开水无痕的手,转而去握吴芷静的手,他说道:“静儿……你可以答应我么?” 吴芷静不住地点头,泪如雨下:“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 “在以后的岁月里……除了用你自己的心以外……连带着用我那颗心去好好爱五哥,你……能答应我么?” 他的五哥与静儿都极其善良,如果说是因为他的死才能换来他们的相守,那么他们往后的日子又如何能够在一起?只有说了这句话,他们才能安然地在一起,这是他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他不要他们这一生有什么遗憾 不嫁妖孽王爷 第4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49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49部分阅读 ,他不要。 水无澜的眸中盛满期盼,吴芷静凝睇着他,他说用他的心去好好爱无痕,连带着将他那一份也一起爱。 吴芷静回眸看向了水无痕,嘴唇微微抽搐着,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五哥他这一生,有太多的责任,也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你们本来可以好好相处,却因为救我而使五哥变成了这样,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静儿……请你替我好好爱着五哥,我会感谢你的……” 吴芷静握住水无澜的手,点头应道:“好,我答应你,答应你!” 水无澜的手已经冷若冰块,他握住吴芷静的手,企盼道:“静儿,我死后……不想进皇陵,那里虽然有我的父母,但是,皇室的冷漠让我觉得害怕,我……想与这山水同在……” “不!无澜,不要说死,你不会死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吴芷静痛哭流涕地嘶喊着,她摇晃着头,不愿相信水无澜所说的话语。 怎么能死?怎么可以死? 水无澜的手抖得愈发地厉害了,他伸入怀中摸了摸一个东西,说道:“这个表,可以留给我么?” 吴芷静眼眸眨了眨,知道无澜说的是她那块西铁城手表,她点头道:“给你,留给你。” 水无澜微微地笑了,笑得心满意足,末了,他终是扬唇朝吴芷静说道:“我……爱你,为了你……我……今生无悔……” 他爱她呵,为了她,给出一颗心又有何妨呢? 其实,他该是幸运的吧,可以让那个他爱着的人带着他的心永远地活下去,那么,也代表着,他与她,同在了。 曾经,因为伦理的界限,他怕等不及亲口说一声他爱她。 而今,他终是说出了心中的话语,那么,他应该可以烟消云散了吧。 回忆起那些与她在一起的过往岁月,原来,他也曾在她的生命中驻足过,他也曾陪她走过一段路,如此,便已足够。 修长洁白的手倏地一下从吴芷静的怀中滑落下去,曾经清澈如水的眼眸终是沉沉地阖上了。吴芷静的身躯随之一震,眼眸微微眨动了一番。那是什么感觉?那是离去的感觉么? “不——” 苍天啊,请你将无澜还回来,他悲苦的一生怎么可以就此终结? “不——” 吴芷静紧紧抱住水无澜的身子,她不断地摇晃着,想要将无澜从沉沉的睡眠中唤醒过来,她不要他走,不要! 水无痕闭上了眼睛,深浅不一的呼吸始终不能平稳。这个世界,对无澜太不公了。 吴芷静木讷地摇晃着身子,眸中一点焦距也无,她只是前后摇晃着,到后来,她竟然在水无澜的耳畔轻轻地哼唱起来:“天空多么蔚蓝阳光如此灿烂,前方无尽的是路的终点,哪里是下一站心中没有答案,爱或许就在未知的遥远,明天你会发现那些命运,不必问旅途该去向哪里,在这茫茫旅途我们继续上路,生命那么丰富不必怕体会孤独,在无尽的旅途你我默默祝福,无论欢乐痛苦都是一种幸福……” ——在这茫茫的旅途我们继续上路—— ——在这茫茫的旅途我们继续上路—— 风中一直低声回旋着如此的清唱,无澜他没有走,他还在他们身边,与他们一起,一起上路…… “无澜,你回来啊……” 吴芷静鬓前的发丝已经凌乱成风,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哭了良久后,她竟然将水无澜抱了起来,她望着怀中已经没有了呼吸的男子,他长长的墨发垂在她的臂弯之中,随着她的起伏动作左右飘摇。 怀中的他是那么的消瘦,俊美的轮廓已经模糊不清,吴芷静抬手,为水无澜掖好敞开的衣襟,衣襟之下,是深深浅浅的伤口,那些伤口无不提醒着吴芷静,在过往的岁月中,老天对无澜有多么的残忍。 他身上的伤痕,又岂止万千? 而她,在他心口的位置,深深地捅了一刀,那一刀,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也闭上了那双清澈的眼眸。 她,再也看不见那双眼了,再也看不见了…… 吴芷静抱着水无澜站立起来,她欹斜的身影越过水无痕,越过南宫澈,越过追来的众人,燕扬,睿扬,承扬,月思君,月晨曦…… 山谷之中,来了很多人,可是,这些人,吴芷静忽然间看不见了,她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看见怀中的,已经冰凉的男子。 他的身躯,已经没有了热度,就像那腊月里的冰水,寒凉入骨。 吴芷静抱着他缓缓在山谷中行去,无澜对她说,他不想入皇陵,他只想埋在山水之间,是的,她要为他找一块地方,那里,依山傍水,那里,花红柳绿,那里,有黄莺鸣翠谷,有蝴蝶舞群芳。 灰蓝色的天空忽然间飘起了雪花,洁白的雪花,一片一片地飞舞而下,落在了吴芷静的发上,睫毛上,与肩上。她带着水无澜去了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 她将无澜轻轻地放在地上,随后转身,用手刨起土来。 这里的土地坚硬如磐石,而吴芷静,似乎不觉得痛一般,指甲深深地扎入泥土之中,一分一分地往上刨起土来。 “明天你会发现那些命运,不必问旅途该去向哪里,在这茫茫旅途我们继续上路,生命那么丰富不必怕体会孤独,在无尽的旅途你我默默祝福,无论欢乐痛苦都是一种幸福……” ——无论欢乐痛苦都是一种幸福—— “无澜,请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终于,吴芷静趴在水无澜的身前,大声地哭了出来。 “无澜……” 雪花纷纷而落,吴芷静的手指已经挖出许多血痕来,但是,她却不觉得痛,只是拼命地挖着,挖着…… 挖好坑后便将水无澜移了进去,泥土之中已经夹杂着雪花,吴芷静碰一抔泥土洒在了水无澜的身上。 “无澜,你给我的玉佩,我会好好留着的,看见它就像看见你一样。” 泥土,一点一点地堆积而上,水无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吴芷静的眼中。 当泥土全然将水无澜覆盖时,吴芷静再一次嘶鸣而泣:“无澜,天上人间,请你一定要幸福……” 鹅毛般的雪花纷落而下,墨发已全然成霜。 吴芷静在树林中找来了一块树枝,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血水顺着指腹缓缓而下,血液和着那冰凉的雪花,浸染成一片一片的红海,那么伤,那么美。 她抬手,缓缓在树枝写下了几字“吾弟无澜之墓”。 写好字后,吴芷静坐在坟前,双手抱着膝盖,一遍一遍回唱着那首“旅途”。 我们继续上路 继续……上路…… 水无痕与南宫澈等人一直等候在水无澜离别之处。水无痕眼眸微垂,对着南宫澈说道:“我们回吧。” 南宫澈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燕扬起步来推水无痕,水无痕对他说道:“吩咐侍卫好好保护王妃。” “是。” 水无痕与南宫澈离开了山谷,他们回到了冰王府之中。水无澜的故去对所有的人都是一种打击,冰王府的上空蒙着一层浓浓的哀伤之气。南宫澈回到冰王府后便启程去东琳了,水无澜的死对吴芷静是一种摧毁性的打击,如果水无痕再有半点受伤的话,他真的不敢想象静儿会变成什么模样。他必须尽快赶回东琳,找到化解内力的方法。 回到冰王府后,月思君与月晨曦带着月致远来到了水无痕的书房。 水无痕本来坐在院子里看向远方,那样的神情似乎是在等待。大家都知道,他望向的地方是山谷的方向,他,在等待吴芷静的回归。 “无痕哥哥,她很快就会回来的。”月晨曦走至水无痕的跟前朝他说道。 水无痕的俊眉扬了扬,他转眸看向月晨曦等人,淡淡说道:“你们来了。” 一声话语后,月思君与月晨曦,连带着月致远都跟着跪在了水无痕的面前,水无痕俊眉一敛,有些薄怒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月思君与月晨曦双手伏地朝水无痕叩拜起来,连叩三次后,他们缓缓抬起了头,月晨曦对水无痕说道:“无痕哥哥,承蒙你的照顾,晨曦才能安然地存活在这个世上,我与君儿已经拖累你太多年,而今,我们打算离开冰王府。在你没有与澜王爷决战前,我们其实就想走的,那个时候,我们想回北疆,可是现在,由于您的身子不舒服,所以,我们打算在西玥京城停留,直到您的身体恢复健康,我们再回北疆。” 水无痕深邃的凤眸渐渐暗了起来,他说道:“照顾你们是我份内的事,何来感激之意?快起来吧。” “无痕哥哥,你与芷静姐姐这一路走来,晨曦一直看在眼里,其中,还因为晨曦而让你们分离开来,晨曦的心中一直愧疚,我与君儿就此拜别,待我们打点好住处后再来看您。” 月思君也跟着点了点头,她说道:“无痕哥哥,君儿以前总是怨命不好,多年之后,才发现,只要心中有信念,便能坚持,我的生命是您给的,我会为了您,而好好活下去的,请相信我。” 水无痕缓缓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点了点头。 月晨曦走后,独孤傲与君幻羽相携而入来到了水无痕的跟前。 水无痕转眸看了看独孤傲,他说道:“爹,我知道你想要对我说什么,但是,我却是不愿的。” 他身上的这股邪恶内力没有办法化解,但是,却可以转移,当今武林,能够为他吸走内力的人已经屈指可数,除了寒子夜,南宫澈以外,便只有独孤傲了。而今,独孤傲与母妃同时出现在他的面前,寓意十分明显,父亲他是想将那邪恶的内力吸去他的身上。他真的很感谢父亲能够这般爱他,但是,他却是不愿意的。 独孤傲见水无痕不答应,他竟是激动地跪在了水无痕的跟前,水无痕见状连忙俯身去扶独孤傲,如果说月晨曦与月思君跪他,他还能够消受的话,那么,他的父亲在他面前下跪,这是他万万不能够承受的。 独孤傲的身子很沉,他真的应该跪在儿子面前忏悔,忏悔他多年所做的每一件事,水无痕因为腿部不能用力,他眉头一皱对着独孤傲说道:“爹,你这是想让孩儿遭受天打雷劈么?” 独孤傲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面对这样一个坚强的儿子,他哭了,哭得痛彻心扉。 “痕儿,你给爹一次偿还你的机会吧?爹真的是对不起你!”如若四年前,他没有将水云天打落于悬崖,那么水无澜就不会被恶人抓去,也就不会修炼邪功,所有的人也都不会受到伤害。 而今,水无澜因为救吴芷静而死,痕儿又为救水无澜而伤,算来算去,所有的账都应该落在他的头上。除了他以外,所有的人都没有罪,他们不应该替他来承受上天的惩罚。 水无痕摇头,用力将独孤傲拉扯起来:“你没有对不起我,你生我,教导于我,没有你的相救,我早就死在路途之中了,做儿女的,应当孝顺于父母跟前,我绝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痕儿,你听娘亲说一句话,可好?”君幻羽盯着水无痕,她虽然认识水无痕的时间不长,但是这个孩子懂事得令她心疼。 水无痕抬眸看了看君幻羽,他说道:“娘,你不要再劝我了,南宫澈已经回东琳去寻找化解内力的方法了,我要将这邪恶的内力化解在我体内,再也不能让它流传出去害人了,这是孩儿一生不变的责任。” 君幻羽听了水无痕的言语后,她抿了抿唇,回眸看向独孤傲,终是握住了独孤傲的手,说道:“傲,既然这样,我们就与痕儿一起共进退吧,相信在我们的努力下,一定可以战胜邪恶的。” 独孤傲的眸中全是痛色,他沉沉地闭上了眼,隔了良久后终是点了点头。 这一日,月晨曦带着月思君与月致远离开了冰王府,水无痕自然不会让他们的生活太过辛苦,他早已猜到他们会离开,遂已经将住处打点好,他知道晨曦他们在他的身体没有恢复之前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回望他这一生,表面上看,虽然很是凄苦,但是,爱情,亲情,友情,似乎都有了,无论是因为误会还是因为其他,挫折过后,终究见到了彩虹,他身边的人都是爱着他,关心着他的,如此,即便他会因着这内力而死去,这一生,也会是无憾的吧。 只是,他怎么忍心抛下静儿一个人孤独地在这世界上? 所以,他必须活下去,无论未来多艰辛,他必须活着! 太阳东升西落,日子一天天流逝,水无痕每日都坐在松风轩中凝望着远方。 七日过去了,静儿她,也该回来了。 第七日的黄昏时分,当吴芷静缓缓进入松风轩时,她看见,夕阳下,静静坐在院中的男子。 紫红色的霞光柔和的洒在他白色的衣衫之上,银色的发丝随意的束在身后,万千世界中,他虽然不能站立,但却依旧是那苍翠的青柏,巍巍挺立。 吴芷静抬步,缓缓朝水无痕走去。 秋风,起于林壑之间,徐徐吹来,院中那颗古老而苍翠的树枝随着风势婆娑作响,落叶缤纷而落,吴芷静随着漫天飞舞的黄叶,朝水无痕慢慢行去,似九天中飘然而下的仙子,长发绵延,白袍舒卷。 她静静立在水无痕的身前,凝望着树下的男子,而水无痕也抬眸与吴芷静对望,她美丽的容颜映在霞光之中,宛若一池春水,搅乱了他的心房,她似一株洁白的玉兰,婷婷玉立于身前。 “静儿,你回来了?”他开口,轻轻地说道,轻柔的话语似风中无声而落的叶片。 吴芷静朝他微微一笑,回道:“你,一直在这里等我么?” “是的,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从未离开过。” 水无痕的话音落下,吴芷静投入了他的怀抱中,她抱住他的腰身,将头靠在他的怀中,缓缓说道:“无痕,请你,一直在这里等我,永远。” 水无痕温柔的大掌轻轻搭放在吴芷静的肩上,他承诺道:“我答应你。” 吴芷静在水无痕的怀中,甜甜地笑了。 这个坐在阳光下,朝她微笑的男子,一定能够幸福地陪她走完人生的。 一年后,西玥京城摄政王府之中 “啊——好痛啊——” 松风轩中传来一阵又一阵地嘶喊声。 房门外,坐在轮椅上的水无痕急得指关节已经捏得发白。如若不是被人挡着,他早冲进房间去了。 “啊——” 又一声凄厉的叫声传了出来。 水无痕完全无法再忍耐下去了,只转动着轮子,准备冲进产房。 “主上,你不能进去。”房门外,一脸镇定的承扬单手拦住了水无痕的去路。 水无痕眉头一皱,朝承扬低喝道:“她叫得好惨,我要进去看看她有没有事。” 从来不知道,生孩子竟然会这般痛,听着静儿那声撕竭力的凄惨叫声,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撕裂了,他的静儿从来都很坚强,受了伤从不喊痛,可是现在却喊成这样,可见生孩子有多痛? 承扬盯着一脸焦急的水无痕,严肃地对他说道:“主上,哪个女人生孩子不痛?她随便叫一下而已,没事的。” “你又没有生过孩子,你说无事便无事?”水无痕眉头一皱朝承扬喝道:“闪开!” 承扬在听见水无痕的话后只觉有些匪夷所思,主上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他好歹是神医的徒弟,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路的吧。女人生孩子,不就是那么回事么?今日下午,吴芷静腹痛时,他就为吴芷静把过脉了,她的羊水很好,孩子胎位也正,再加上她那么强壮,生个孩子而已,一定没什么事的。 “主上,产房是血光之地,您不可进入的,况且,您身体内的邪恶内力还没消除呢?如果你进去,忽然之间压不住那股内力,将王妃一掌打飞,可怎么办啊?”承扬见水无痕强硬地想要进产房,只能挑最重的话来说了。 承扬这话果然有效,一说完,水无痕欲要上前的身影瞬时顿了顿,他似蔫儿了气的球一般,再次停留在了原处,只是握住椅子的手,紧了又紧。 产房之中,吴芷静的脸色已经微微泛白了,从小,疼痛于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以前在警局工作时,也听警局搞后勤的那些大婶说过生孩子有多么多么痛,她一直不以为意,认为自己是经受过磨练的特警,生个孩子而已,又有多难呢? 然而,真当她生起来,她才发现,那种过程实在是痛苦至极。 她的肚子在下午时分就开始疼痛了,刚开始时,宫缩还不是很频繁,她完全能够忍受。到后来,宫缩开始频繁,一波接着一波,接连不断地疼痛让她有些难以忍受起来。 这痛不同于肌肤伤痛,肌肤伤痛疼起来还可以使使力让疼痛缓缓劲儿,而宫缩的疼痛,让你根本就无法用力,每当她疼到想要用力时,产婆就叫她忍着,对她说宫口还未开,还不能用力,用力的话孩子就会出现危险。 吴芷静被疼痛折磨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她侧躺在床上,呢喃地问道:“产婆,还要等多久?” 产婆累得满头大汗,她又俯身看了一下吴芷静的宫口,随后回道:“快了快了。” “啊——”吴芷静已经叫得没什么力气了。她稳了稳气息,打算不再叫唤了,因为再叫,该疼的还是疼。 房门外,焦急的水无痕在听见房中忽然没有了声音时,他长臂一伸,一把拧住承扬的衣襟,喝道:“承扬,里面怎么没有声音了?” 承扬脸露痛苦,跟了主上这么多年,他们风里来雨里去的,他可从来没见过主上一惊一乍成这样,看来,那个吴芷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主上非得剁了太不可。 不过,主上现在的话问得他也没有办法回答,产房重地,男子素来不允许进入,他又怎么知道里面的情况呢? 承扬朝水无痕无力地摇了摇头,说道:“主上,属下也不清楚,爱莫能助。” 水无痕一把扔开承扬,怒道:“要你何用?” 承扬挠了挠脑袋,扯着嘴唇嘀咕道:“还想多生孩子呢,我看啊,生完这个,定然宝贝得不会再让她生了吧。” 水无痕见承扬的嘴在不停地嘀咕着,他轩眉一敛看了过去,承扬见状遂抬眸看向蓝天,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时间过得很慢,吴芷静自没有力气吭声后就不再嚎叫了,她耐心地等待着宫口的打开,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过去了,吴芷静的宫口终于开全了,当产婆对她说可以用力时。 吴芷静有气无力地对她说道:“你若还不说这句话,我准备拿刀自己剖腹了。” 产婆在听见这样一句骇人听闻的话后,眼珠子瞪得老大了,她惊道:“拿……拿刀剖腹?” 吴芷静对她摆手说道:“别惊叹了,我是说如果,你看着点孩子,我要用力了。” 接下来的时间,吴芷静调整好了姿势,开始用起力来。 两刻钟后,产房之中终于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哇——” 孩子响亮的哭声穿透了门扉直达青云直上,院外已经等得麻木的水无痕在听见孩子的啼哭声后,他激动地对着承扬说道:“承扬,是孩子的声音,静儿她生了!” 承扬已经在门外打起盹来,当他听见吴芷静生了时,即刻转眸看向水无痕,可是,院子里,哪里还有水无痕的身影,他已经连人带椅子早早地飞进了产房之中。 “恭喜王爷,喜得千金!”水无痕进入房间后,产跑便跪地朝他恭喜起来。 水无痕入得产房后直接去到吴芷静的跟前,他用手拭去吴芷静额头上的汗水,说道:“静儿,你受苦了。” 吴芷静摇头道:“我不苦,生孩子这事啊,是痛并快乐着。” 水无痕薄唇扬起一个弧度:“痛并快乐着?说得好啊!” “无痕,快让我看看孩子。” 产婆将孩子包裹好后,交到了水无痕的手上,水无痕抱着孩子,他盯着孩子那圆溜溜的大眼睛,叹道:“多漂亮的大眼睛啊,乌黑的眼仁儿,完美的轮廓,真像你。” “快给我看看。”吴芷静伸手想去水无痕手中抱过孩子,然而水无痕却扬了扬孩子,说道:“你还不能抱,小心胳膊酸疼。” “没事儿的,你让我抱抱嘛。”吴芷静说话间竟然靠进水无痕怀中撒起娇来,产婆在看见这一景象时悄然地离开了房间。 水无痕磨不过吴芷静,便将孩子交给了她。 吴芷静盯着孩子小小的脸蛋,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吹弹即破的肌肤,笑着道:“唔……多漂亮的小脸蛋儿啊,像你爹爹一样漂亮。” 水无痕了敛眉,说道:“静儿,都有孩子了,以后别说这话了。” 吴芷静对着孩子笑了笑,随后抬手摸了摸水无痕的脸,对着孩子说道:“你瞧瞧,你的爹爹害羞了,呵呵……”吴芷静说完,又对着水无痕笑了笑,她的眼睛笑得像豆角一样,随后又摸了一把水无痕的脸,逗趣道:“哦哦,清纯美男,脸红了。” “咯咯……”吴芷静怀中的孩子似乎能够感受得到大人的欢喜一般,她也咧开嘴笑了。 “哇,无痕,你看看,我们的宝贝儿,她笑了呢。” 水无痕的头跟着凑了过去,当他看见那个小人儿在笑时,也弯唇笑了起来。 吴芷静一边摆弄孩子的小手,一边转头问道:“无痕,你打算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水无痕想了想后,说道:“她是个女孩子,就叫忆澜吧。” “忆澜,忆澜,水忆澜,嗯,”吴芷静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名字好听,我喜欢。” “你喜欢就好。” 吴芷静抱着孩子静静地靠躺在水无痕的怀抱之中,虽然,无痕身上的内力至今还未消除,这对她们幸福的生活来说,是一种遗憾,但是,只要无痕能够在她的身旁也就足够了。 “主上,宣王来西玥了。”房门外,燕扬朝内禀告道。 吴芷静眼眸一亮,从水无痕的怀中撤了出来,说道:“无痕,二哥来了,他是不是带来了一些新的消息?” 水无痕拍了拍吴芷静的肩膀,对她说道:“我去去就回,你且好好休息一下,我已经吩咐厨房为你炖了些汤水,你仔细着用了,等我回来。” 吴芷静眨了眨睫毛表示同意。 水无痕出了房间,吴芷静抱着孩子半躺在床榻上,时不时地逗弄着孩子:“恩,小乖,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哦。” “咯咯……”小忆澜似乎听懂了吴芷静的话,又对着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水无痕与南宫澈一直谈了很久,吴芷静觉得有些困了,王府中专门请来伺候小郡主的婆子本想将孩子带走,吴芷静却说她要自己带着,婆子退下了,吴芷静将孩子眶睡着后,自己也倒在一旁睡下了。 翌日清晨,当吴芷静缓缓醒来时,发现孩子竟然不在她的身边,她一惊之下翻坐起来,却见水无痕抱着孩子坐在身旁。而水无痕的身后,那长身玉立的青衫男子不是她的二哥又是谁? “二哥,你来看我了。” 南宫澈对着吴芷静笑了笑,说道:“是啊,二哥来看你了,不想,还能看见刚出世的小侄女儿,她长得真像你。” “像我么?我怎么瞅着像无痕,呵呵……”吴芷静对着水无痕笑道:“是吧,无痕?” 水无痕挑了挑俊眉,说道:“我的女儿自然像我。” “对了,二哥,”吴芷静朝水无痕伸手,示意他将女儿还给她,水无痕有些恋恋不舍地将女儿还给了吴芷静,吴芷静接过手上后朝南宫澈说道:“二哥,此次来,是有什么新的进展么?” 南宫澈看了一眼水无痕,随后说道:“是的,这一年来,我一直用东琳皇室的尊贵奇药保护着无痕的身体,而今,皇室的奇药已经不能支撑太长时间了,这一次,我回到东琳后,知道一件令我惊奇的事,那一日,我在皇宫之中无意间走错了路,走着走着,竟然进入了一间奇特的殿宇之中,那座殿宇之下竟然可以通往皇陵,那个皇陵并不是我父皇所修建的皇陵,依我看,皇陵的年代已经有些久远了,至少应该是我的曾祖父那一辈留下的。我进去之后,发现了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那个皇陵之中有一处圣泉,说是泡过圣泉水后,所有邪恶之气全然可以消除。” 吴芷静听后,眼眸一亮,惊喜道:“按照你这样说,只要无痕泡了那圣泉,体内的邪恶之气便可消除了?” 南宫澈点了点头:“不过……” 吴芷静的心跟着沉了沉,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那日,我本想进去探一探是否属实,然而,却被一头巨大的怪兽挡住了去路,那怪兽凶猛异常,让我根本无法跨越,后来,还受了很严重的伤,本想快点启程赶往西玥的我终因身体原因而推后了。” 吴芷静眉头皱了起来:“连你都打不赢?” 她曾听无痕说过,南宫澈的武功高深莫测,而且,他会幻术,是以,除非用合一神功,否则,他与南宫澈之间恐怕难以分出高下。而今,无痕的武功因为长年受到邪恶内力的侵袭,已经大不如前了,如果连南宫澈都不能进去,那么又有谁可以呢? 南宫澈的眉头皱了皱,他叹道:“我打不赢并非此事关键所在,关键的问题在于,想要泡圣泉的人必须凭借自己的力量到达圣泉,那圣泉方能有用。” “什么?!”吴芷静有些不敢相信南宫澈的话,凭借自己的力量才能使用圣泉?她回眸看了看无痕,无痕现在的功力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个怪兽呢? 这不是死路一条么? 可是,这似乎也是唯一的一条路了。 水无痕与吴芷静对望了一阵子,他薄唇一扬,说道:“静儿,我想试试。” 吴芷静带着坚定地语气宣告道:“我陪你一起去!” “静儿,你才生了孩子,身子还很弱,此去东琳路途遥远,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吴芷静看了看南宫澈,又回眸看向怀中的孩子,没有再说话。 水无痕因着但心吴芷静的身子,所以,他在王府中陪着吴芷静坐完月子,方才定了启程时间。 启程的前一日,水无痕与吴芷静抱着孩子去到了京郊的那座无名山谷之中。 那里,被吴芷静称为澜山,因为,葬着无澜。 吴芷静抱着孩子静静地立在水无澜的坟前,这一个月,因为坐月子的缘故,她没能来为坟上除草。她看着长满青草的小坟头,垂眸说道:“无澜,这一个月,我没有来看你,你该不会怪我吧?” 她将忆澜抱到水无澜的坟前,扬了扬手,说道:“无澜,你看得见吧?这是你的小侄女儿,她的名字叫忆澜,这个名字很美吧?无澜,你如果听见我的话后,你一定要笑哦!” 吴芷静说着说着,不禁潸然泪下,后来忍不住,终是转回身跪在地上扑倒在了水无痕的怀中。 水无痕抬手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轻轻哄道:“静儿,莫要伤心,无澜他能够听见的。” 吴芷静将脸埋在水无痕的双腿之间,她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他能够听见。” 青山绿水间,思念缓缓流淌着,水无痕与吴芷静在水无澜的坟前待了很久方才转回京城之中。 回到府中后,吴芷静亲自下厨为水无痕做了几个小菜。 当水无痕看见桌上的菜时,惊奇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吴芷静点头道:“当然啊,你以为啊,你老婆我是全能呢。” 水无痕指着其中一个菜问道:“这是什么?” “水煮肉片!” “这个呢?” “白酒鸭!” “这个呢?” “烤鱼!” 水无痕听完后,俊眉敛了敛,问道:“这些东西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 吴芷静捂住唇,笑道:“这些都是我那个世界中的菜式,以前没有时间做给你吃,去年又怀着孩子,怕油腻,明日你就要启程去东琳了,我想做一些特别的东西给你吃。” 水无痕握住吴芷静的手,感动道:“静儿,谢谢你!” 吴芷静拿起筷子,挑了一块肉放在水无痕的碗中,笑着说道:“你只要平安回来,就是对我的最大感谢了。” 水无痕紧了紧手,点头道:“一定会的。” 一顿温馨的晚餐后,吴芷静依依不舍地将忆澜送去了照顾她的婆子那里,今夜是离别之夜,无痕与她因着孩子的事已经许久没有温存了,她若再不尽的妻子的责任,无痕他该会难受了。 红罗帐内,春光旖旎,吴芷静与水无痕尽情激荡着情怀,为着那不可预知的未来,也为多年来的苦尽甘来。 如果上天可以允许,他们或许,会这样,缠缠绵绵一直到地老天荒。 翌日,当太阳缓缓升起时,水无痕辞别了吴芷静,与南宫澈踏上了去往东琳的路途。西玥国的政事,水无痕已经着人打点好,他治理江山素来严谨,他在不在朝堂之中完全没有任何影像。 吴芷静抱着忆澜目送着水无痕坐上了马车,燕扬与承扬跟着水无痕一起去了。 “无痕,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她嘱咐完后,又看向南宫澈,说道:“二哥,你要将无痕照顾好哦,不然我一定找你算账。” 南宫澈笑了笑,点头道:“我会的,你放心。” 吴芷静抱着孩子,挥手与他们告别。离别的场景让人动容。然而,当水无痕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府门前时,吴芷静却是摆脱了睿扬的眼线,从王府后门上了另一辆马车。 那马车是她暗中准备好的,车厢下方早已备好了路上所用的东西。她抱着孩子,带上了一个丫鬟和一个婆子,上了马车。上了马车后,她对着车夫说道:“走,一直跟着王爷的马车。” “是!”车夫握住了缰绳,马儿旋即奔驰起来。 吴芷静抱着孩子,嘴唇一扬,哼道:“水无痕,想甩掉我?门儿都没有!” 无论未来的路有多么的艰辛,她也要与他风雨兼程。 她相信,风雨过后一定能够见到彩虹。 而她与水无痕,终究可以幸福一生的。 丨别曲丶手打,丨 似水无痕 001 我出生在寒冷的冬季,听宫里的嬷嬷说,我出生那夜京城下了很大的雪,雪花飞舞,将京城所有的房檐之上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 也许,就是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我一生所钟爱的颜色——白色。 水无痕,这是我的名字,从我降落人世那一刻开始,父皇就为我取好了,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听起来别有意境。 我是西玥国的五皇子,我的父亲水云天,是这个国度最有权势的男人,如此尊荣的地位,我应该感到兴奋,然而,现实生活却让我一点都笑不出来。 我的母妃,君贤妃,一个娴静似水的女人,自我懂事之后,几乎没有见她笑过,其他宫里的娘娘在看见我父皇时,脸上都堆满了笑容,有真心的也有伪装的,不管怎样,她们总归是在笑,而我的母妃在看见任何人或事时,脸上总是一副淡淡的表情。 当然,母妃对我也是淡淡的。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还不如她身边的那一把古琴,因为她在弹奏古琴时,会倾注她所有的情感,而当她看向我时,脸上却是毫无表情。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问她一句,如若您不爱我,又为何要生下我呢? 年幼的时候,我会因为这事而哀伤,在看见其他皇子的母妃笑脸迎人地陪着他们在御花园玩耍时,我会感到孤独,随着年龄的增长,当我看惯了宫廷之中的尔虞我诈后,我忽然间发现,母妃对我,或许还是不错的。因为,她的淡然,使得我的童年没有遭遇到任何的不幸。 母妃的淡然或多或少对父皇也是有所影响的,我的父皇,是一个城府极深的男人,当然,这是做帝王所必须的素质,他没有过多的偏爱哪一个妃子,也没有过多的溺爱哪一个皇子,正是因为这样,才造就了西玥后宫的暂时平和。 我曾经以为我的人生会在无数个平淡无奇中慢慢度过,然而,在我十岁那年,发生了一件改变我随后命运的大事。 那一天,当我还在房间午睡时,忽然听见如雷贯耳的脚步声,那是带着一种金属质感的脚步声,这样沉重的声音,让我感到了些许的恐慌。 “查——” 随着一声尖厉的声音,许许多多带着刀剑的侍卫冲进了我的房间,他们似乎没有看到我,直接在我的房间中翻找起来,他们用剑挑开我的床被,他们翻乱了我的书架,将我喜爱的文房四宝一一砸碎,急迫地寻找着某种东西。 那一刻,我的心中忽然有一种想法,我想,他们想要寻找的东西一定不是属于我们玉华殿的。 果不其然,带刀侍卫一阵搜寻之后,找到了一个布偶,那个布偶看起来不怎么好看,我离那个布偶比较近,看见那布偶上扎了很多银色的小针,布偶上用墨色写了一竖排生辰八字,我盯着那个布偶,猜想,这个生辰八字,多半可能是父皇的。 呵,我不知道是我太聪明,还是因为我太能看透世事,那个布偶上果然写着父皇的生辰八字。 于是,我与我的母妃被迫分离了。我被带去了另一个宫殿,交由贵妃抚养,而我的母妃被父皇打入了天牢。我不知道父皇有没有对我母妃用刑,我只知道,有很多宫人在我面前一一死去,当我看见他们在我面前饮下那被毒酒时,我的心莫名地疼痛起来。这些宫人都是陪伴着我一起长大的,我已经将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了,看见亲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我用自己仅有的财产贿赂了行刑的公公,从他们手中救下了燕扬与睿扬。他们打小就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做我的伴读与侍卫,我不想他们就此离世,我要救他们一命。买通的公公暗里将他们送出宫去后,我的心才算安稳下来。 本以为,生活会就此平静下来,然而,我的母妃却从天牢之中失踪了。父皇雷霆震怒,一气之下,将我流放北疆了。 我猜想,父皇可能不想再见到我,因为,一见到我,就会想起我的母妃。我的母妃,应当是他这一生的耻辱。用巫蛊之法暗害他不说,还不认罪伏法,甚至从牢中逃了出去。这对一个皇帝来说,当是莫大的耻辱吧?他没有将我斩立决,或许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当然,我认为母妃不可能自己逃出去的,我的母妃柔若无骨,天牢这么森严的地方,她又如何能逃得出去呢? 应当是有人将她劫走了吧!那么,劫走她的人又是谁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许多年,我一直派人寻找,却始终查无所获。 我的母妃虽然不爱我,但是,她终究是生我养我的母亲,寻找她,是我一生不变的责任。 北疆这个地方,我曾听宫人说起过,他们说那里有最肥美的草原,有最清澈的溪水,有最秀美的青山。忽然之间,我很向往去这个地方。那里虽然偏远了一点,但是,却是一个可以自由驰骋的地方。 在流放北疆的途中,我与燕扬他们时不时会遭受黑衣人的刺杀,我知道,那些人都是皇后派来的,皇后这个人我在第一次见到她时,就知道她是个攻于心计的女人,我被流放,父皇虽然对我不闻不问,但是,血浓于水,父皇总有一天会将我召回京城的,一旦我的势力变大,就会影响到朝廷的格 不嫁妖孽王爷 第4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50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50部分阅读 局,所以,她想要彻底将我解决。我们险象环生,但是,却一次次逃离了皇后的刺杀。 在去北疆的途中,由于追杀和日夜兼程,我感染了风寒,病来如山倒,我的身子从小都很健壮,不想这一次出远门却染了病。许是因着水土不服,我的风寒越来越严重,到后来已经感染到肺部了。因为是被流放,所以,队伍之中根本没有医士,偏远城镇的医馆也不能很好的医治肺痨。 我以为我会这样死去,然而,上天却眷顾了我,我遇见了我的师父——九域圣尊。 那一次,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他身材高大,长相俊美,一头银发让我感觉到莫名的心殇。他喜欢穿白色的衣服,这一点与我极其相似,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对他有着莫名的好感。他给我治病,为我开了药,因为有了他的药,我才捡回了一条命,才能活着到达北疆。 师父他在为我治病之时,时常与我聊天,说我应当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好好的保护自己与身边的人。我认为师父的话说得很有道理,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要寻找母妃,为母妃昭雪,我必须变得强大,为了变得强大,我便拜他为师了。那时,我还不知道江湖上有一个名为凌霄宫的组织,到后来大一些后,我才知道,那个时候,我已经拜在师父门下两三年了,师父对我恩重如山,谆谆教导于我,当我知道他的身份时,他很是内疚,说他没有直接告诉我。对于这事,我当然不会怪他,因为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任何人没有权利去探听他人的隐私。 到了北疆之后,我认识了月晨曦与月思君。月晨曦与我的遭遇虽然不尽相同,但是,却也是一个孤独之人,想想一个人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能看见过太阳,这当是一番怎样的场景?我真是有些难以想象。 月思君是一个非常灵秀的女孩儿,我刚到北疆部族时,部族的人因为我是被流放的皇子,所以一直不怎么待见我,他们对我有些刻薄,我对这些事浑然不介意,但是,月思君却看不过眼,当她看见那些人对我摆脸子时,就会训斥他们。月思君是部族头人的女儿,在部族之中拥有一定地位,当人们看见她竭力维护我时,也不再对我那般刻薄了。 月思君就像我生命中的一缕暖阳,让我的生命不再黑暗一片。但是,恩情总归是恩情,并不代表我从此喜欢上了她。 对于感情,我其实是封闭的,我认为,像我这样的人,这一生,恐怕都不会再有感情了吧。我知道月思君喜欢我,从她看我的眼神,与她那些娇羞的动作就能判断出来。可是我对她,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她是一个好女孩儿,我不想误了她,所以,每次当她一有表示时,我都绝情地拒绝了。 北疆虽然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但是,由于处于边境,部族的人们时常会受到北漠国的侵扰,北漠国的汗血宝马十分彪悍,能够踏平所有的牛羊马群,北漠的男子们也十分的强悍,时常在北疆强取豪夺。不知是多少年前传下来的规定,北疆部族的人们时常会将部族中美丽的少女送给北漠国那些达官贵族,以求暂时的平安。 对于这事,我一直很抵触,但是,因为自己的不强大,也不能为北疆做出什么贡献,但是,那个时候,我在心里发过誓,一定要将北漠国那些彪悍的蛮子打回北漠去。 有了这个誓言后,我便刻苦勤练武功,暗中建立自己的势力。风云十八骑就是在这之后逐步汇合而成的。 丨别曲丶手打,丨 似水无痕 002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北疆的日子,我时常会遭受到皇后派来的刺客的袭击。而月晨曦也经常被他们部族的人追杀。 十三岁那年,我与晨曦遭受到最惨烈的一次袭击。那一次,我为了救晨曦,脸上被尖刀划破了。晨曦当时看见之后,完全吓傻了,他直跪在我的身前说对不起。 我将晨曦扶了起来,告诉他,我并不在乎这张容颜。我的生命都已经悲惨如斯了,一张脸,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月思君看见我脸上的疤痕时,心疼的哭了,非要拉着我去她们部族整治,而我,却淡然地拒绝了。于是,我就顶着这样一张疤痕度日。不久后,我无意间认识了一位四处游历的少年,他的名字叫做云枫。我与他一见如故,成为了八拜之交。他小小年纪医术了得,指着我脸上的疤痕说道,这个疤痕,他随随便便就可以去除。我朝他笑了笑,说,不用了。 云枫是个性情中人,他见说服不了我,便为我专门制造了一个面具,那个面具与我自己的容颜一模一样。云枫将面具交到我手上时戏谑地跟我说道:“你这脸是你自己的,没错,但是,你没有权利去吓别人。” 云枫这句话说出来后,我发现,我竟然微微地笑了,也许,那是我人生第一次露出笑容。 云枫看见我笑了,便攀着我的肩膀说道:“我说无痕啊,你现在不想治疤痕,我不勉强你,但是,万一以后遇见什么心仪的姑娘,想要改变形象时,我一定万死不辞。” 我朝他摇了摇头,他似乎才十二岁,怎么说话跟大人一般?想起他说的心仪的姑娘,我在心中暗暗想到,这一生,恐怕都没有这个人了吧。 又过了几年,我的风云十八骑初步成形,云枫也加入了其中,自愿当我下属,我本是不愿意,但是云枫却坚持如此。也就是在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竟然是倚云山庄的大少爷。云枫加入风云十八骑后就改了名字,叫做承扬。 十九岁那年,发生了一件让我痛悔终生的事情。 那年,月思君刚满十五岁,刚刚及笄的她已经出落得十分水灵了,花儿一般的年纪,让人只觉炫目夺彩。 一个冬日的月夜,她身着对襟花袄,脚蹬鹿皮小靴,头戴宽边白狐帽子,来到我所居住的帐篷。 我跟着她出了帐篷,冬日的风,异常凛冽,四周皆是白茫茫的一片。我猜想到她可能会跟我说一些跟情爱有关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当她有这个意图时,我总会先将她打断。而今夜,当我看见她眉宇间那抹淡淡的忧愁时,终是没有打断她的话。 她红润的嘴唇似乎被烈风吹得有些红肿,她凝视着我,似水晶般的泪珠在眼眶中打着转儿,却始终不肯落下来。 “无痕哥哥……”她开口叫道我。 晨曦这样叫我,她也喜欢这样叫我,我从来不在乎这些东西,左右都是一些外在的。所以,他们想怎样便怎样。 我回望着她,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无痕哥哥……你可不可以装作喜欢我而假意娶我?”我从来没有想到月思君竟然会跟我说这样一句话。 她说完之后我只觉诧异,微微瞪大了眼睛盯着她,没有说话。 她似乎读懂了我眸中的含义,吱吱呜呜地继续说道:“其实……是这样的,我的阿爸想将我嫁给北漠国的国主,可是……我不想嫁给他,如果……无痕哥哥能够装作假意娶我的话,那么……我就不用远嫁北漠了。” 她的话一说完,我只觉有些匪夷所思,她竟然让我假意娶她?我不知道自己要在北疆生活多少年,这个也不是欺骗与被欺骗的问题,而是,我不喜欢她,又怎么可以假意娶她呢?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我盯着她,她在看见我冷漠的眼神时,身子往后瑟缩了一下。我知道,我的外表让人看着有些不寒而栗,但是,我真的笑不出来,也不知道什么叫温柔。 我开口对她说了起来,声音冷得像冰块:“君儿,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也不会娶你。北漠国的国主耶律旭日,听说是一个少年皇帝,嫁给他当是不错的。” 我觉得嫁给耶律旭日也没什么不好,耶律旭日这个人我听说过,他是草原上的一只雄鹰,是北漠所有铁血男儿崇拜的对象,听说他长得高大威猛,外表英俊,有多少草原女儿都想嫁给他,而今,君儿嫁过去,自然也是皇妃这样的等级,她未来的生活应该是美好的。 君儿在听见我的话后,眼泪簌簌而落,她迅速转身飞跑而去。我盯着她急速飞奔而去的身影,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她出嫁那日,送亲的队伍旖旎似长龙。我站在高高的山坡之上目送着她的离去。 这个曾经给过我温暖阳光的女子,我真心希望她能够找到自己的所爱,完美地度过余生。 然而,我的祝福竟然变成了魔咒。在君儿嫁去北漠的当天夜里,她竟然抗旨,绝不为耶律旭日侍寝,还将耶律旭日咬伤了。耶律旭日龙颜震怒,直接将她赐给了他的军士,抛入了红帐之中。 我听见这个消息之后,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心中大骇,连夜骑着我的珍珠汗血宝马朝北漠皇庭飞驰而去。我的座骑,珍珠汗血宝马,是一匹野马,有一次,我在草原上练武时无意中看见它的,这马彪壮肥厚,奔驰之时犹如插翼,可日行千里,我花费了一些功夫才将它驯服。 有了这匹马,没花多长时间,我就到达了北漠军营之中。这时的我,武功已经十分高强了,还学习了摄魂术。摄魂术这种东西,可以暂时控制人的心神,我本来不想学的,但是,宫人惨死的景象在我脑中再次上演,为了使自己变得强大,我终究还是学习了。 我掏出怀中的玉箫,将军营里的人全部锁于幻境之中,从而将君儿从红帐之中救了出来。 那一夜,对我来说,太过刻骨铭心,我进入红帐时,发现一个畜生正在强占君儿,他可能是情欲高涨的缘故,并没有被我的箫声所控制,我看见他粗壮的身体在君儿柔弱的身体上不断驰骋放纵着,当时的我直想拿刀将他劈成两半,然而,当我手持玉箫想要将他撕碎时,他却轰然间倒地了。 我没有再管他,抱着已经晕厥的君儿出了营地。 我抱着她翻身上了马,朝北疆行去。她的身子娇柔弱小,不盈一握,我见她一直不睁眼,总以为她是断了气。我心中大骇,不断在她耳边呼唤着她:“君儿……君儿……” 我将手放在她的鼻翼下端,当我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声后终是放宽了心。 到得安全地带之后,我将她抱下马来,我找来荷叶为她舀了溪水,让她干涸的唇瓣感觉到泉水的滋润,我紧紧抱着她,让她的身体渐渐回暖,在我的照料下,她慢慢苏醒过来。 “无痕哥哥……”她醒来后看见面前的人是我时,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落。 我轻轻为他抹去眼角的泪水,宽慰道:“君儿,是我,是我,你放心,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 是我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摸样,如果我没有绝情地拒绝她,如果我答应假意娶她,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我恨自己的无情,我恨自己的冷心。 由于我的绝情与冷心,致使这么一个清澈的女子遭受到惨绝人寰地侮辱。 我,真的很该死! 从我出生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这一刻这般后悔过。 然而,正当我忏悔之际,君儿居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直直地刺向了自己的心窝。 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也不知道,她刺下去的位置为什么那么准,我看着她在我面前迅速消逝,看着她缓缓闭上双眼,真实感觉到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我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 她身上的大红喜袍刺痛了我的双眼,我觉得我的整个血脉都膨胀起来。 我迅速封了她的|岤道,翻身上马朝北疆飞驰而去。 回到北疆后,我找到承扬,承扬用手探了探君儿的鼻息,说他可能救不了月思君,这个时候,北疆的巫师说,这个世上只有两种办法可以救月思君,一是找腾仙鹤,二是寻找蝴蝶佛牌,承扬这时告诉我,他是腾仙鹤的弟子,我们打算先用第一个方法,巫师让月思君的血液不再冷凝,而我与承扬则风雨兼程地朝仙鹤山庄赶,然而,腾仙鹤这个固执的人却死活不肯救治君儿。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是,这一条对于腾仙鹤来讲一点用都没有,他说他只救与他有缘之人。 我与承扬被拒之门外,如此,我们又只能返回北疆,用巫术将君儿的身体冷冻起来,将她放置在终年积雪的地方,然后,开始了遥遥无期地寻找蝴蝶佛牌之路。 丨别曲丶手打,丨 似水无痕 003 日子匆匆而过,两年后,我的势力已经达到了空前的状态。正值丰收的季节,北疆水清草肥的绿地上,牛羊似白莲花一般盛开,然而,在这收获的季节,北漠那些彪悍的铁骑,再一次踏过了这片丰足之地。 我将君儿的账也算在了这上面,于是,带着我的风云十八骑,横扫北漠大军,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打回了北漠老巢,让他们再也不敢侵犯北疆。 我不知道的是,这一战,竟然让我从此成名,而我的风云十八骑也得到了盛誉。 风云十八骑中,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不为认知的故事,所以,他们在上战场时,都会带着面具,各种各样的图腾绘制于脸上,可以在无形之中给予敌人压力。 通过这一战,我远在京城的父皇下了一道圣旨,说我平乱北疆有功,让我荣归皇城,还将京城一般的禁军让我统管。 父皇处事素来张弛有道,我知道他这样的做法是为了平息一些朝廷内部的斗争。我无异于那至尊之位,但是,为了保护好自己,为了查出当年巫蛊之乱的真相,我毅然答应了父皇,回归了皇城。 在离开北疆之前,北疆部族最具权威的一个巫师送给了我一张羊皮卷,这个巫师,我曾在数次祭典大会上见过他,北疆部族的头人都非常的相信他,连月晨曦都不例外。 巫师说,我必须等待一个人,那个人会在京城出现,而且,那人会寻找一个叫做水北天南的地方,这个人会让这张羊皮卷出现变化,当羊皮卷出现变化时,我就可以开始寻找蝴蝶佛牌了。其实,我素来不信奉神灵,但是,落后的北疆却非常相信这些东西,不过,为了能够救月思君,就算在困难,再离奇的事,我也愿意一试。 于是,我带着这张羊皮卷返回了京城,回到京城后,因为这事是秘密,所以,我命凌霄宫的人在京城府邸将一座楼宇上面挂上了“水北天南”的字样。 回到京城的日子,我住进了冰王府之中,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着我的面相,所以父皇才给我赐了一个冰王的名号。自从我回府后,我的府门前终日都是络绎不绝的来客。为了查探巫蛊之乱的事,我终是没让这些人吃闭门羹。 我回到京城后,随着势力的变大,流言蜚语四起,因为,我回京城时将月晨曦带了回来,晨曦他容颜如画,身姿俊雅,似仙一般缥缈,由于长年不见太阳的缘故,他比其他男子都要白皙,且肌肤也如玉一般润泽。我在北疆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女子,所以,回到京城之后,我的府中也没有一个丫鬟婆子。风云十八骑与我亲如兄弟,皆住在冰王府中天鹰阁里。于是,京城的人们就开始疯传,说我好男风,府中后院男宠三千,更有一个如仙人一般的绝美男宠。 我素来不在乎这些东西,人们想要怎样说都是可以的,只要不来冒犯我便好。 然而,我行我素的风格似乎激怒了我的父皇,他见我满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于是,他想用赐婚的手法,断绝京城的这些流言蜚语。 父皇为我指婚的对象叫做吴芷静,她是相国府的千金。在赐婚之前,似乎没有听京城人士说起她的事情来,很显然,既然没有人说她,那么她,肯定不是才女,也一定不是美女。 父皇在早朝上说起这事时,我便一口回绝了。因为,我认为我这一生不会爱上任何一名女子,既然不爱,又何必耽误人家一生呢? 而父皇因着我的抗旨拒婚而愤怒异常,这一天的早朝因着我的抗旨而早早散去。父皇对我的抗旨置若罔闻。 月晨曦听闻赐婚一事后,他对我说他有办法让吴芷静知难而退。我对这事一直不上心,我见晨曦信誓旦旦,便将此事交由他全权处理。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晨曦竟是用了那般不堪的办法让吴芷静知难而退的。 那一日,我正在书房中查阅兵书,燕扬忽然在外敲了门。 我让他进来后,见他面有难色遂沉声说道:“有什么话,直说。” 燕扬垂了垂头,面上露出痛色,他回道:“飞扬他……死了!” 我在听见燕扬的话后,手中的紫色狼毫掉落在了兵书之上,将那一页兵书画花了,我皱眉问道:“飞扬武功高绝,怎会忽然死去?” 燕扬面露难色,似有难言之隐。我愤怒地低吼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畏畏缩缩了?” 燕扬正了正脸色,回道:“月主子为了让吴芷静知难而退,让冷扬与飞扬在她面前演了一出戏,吴芷静中途被吓晕了,不一会儿就醒了,可是,醒来后朝飞扬踢了一脚,飞扬就断气了。” 我用地捶打了一下书桌,没有理会晨曦所做的事,因为现在,摆在面前的事中,显然是飞扬的事更为重要,我朝燕扬喝道:“去将那个女人叫到本王的书房来!” 燕扬领命而去。我坐在书房之中盯着燕扬渐渐远去的身影,又觉此事有些不妥,那吴芷静既然能一脚将飞扬踢死,那么她的武功应当还是不错的,不知道燕扬能不能将她领过来。 飞扬与我情同手足,他跟随我这么多年,先不论他是不是被吴芷静杀死的,吴芷静总归是踢了他一脚,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我都必须让吴芷静留在王府之中,澄清所有的事。 为了不让吴芷静有跑掉的机会,我跟在燕扬的身后出了松风轩。 我尾随在燕扬身后,隐藏在林子之中,树林密集,我穿过树叶的缝隙看向吴芷静,此刻,她正背对着我,她一腿弯曲而站,一直胳膊搭在她身旁的那个小丫鬟的身上,这样一个姿势让我不禁皱了皱眉。 没想到,京城的大家闺秀竟然是这样一种站姿。这着实让我开了眼界。 燕扬领着侍卫让她止步,我听见她朝燕扬问道:“请问何事?” 虽然话语之中加了一个请字,但是,我能感觉出来,她着实有些不舒坦。因为她说话时,那些字似乎是从嘴里咬出来的。 她的不舒坦可能是源自晨曦的做法,晨曦的做法相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确实有些太过,但是,不可否认,这个办法是最有效的。 “我家王爷要找姑娘。”燕扬朝吴芷静说道。 我在听见燕扬有些冰冷的话后,就知道吴芷静接下来的话语定是也是冷意十足。燕扬说话素来不冷,今日会这样,也是因着飞扬的事,他的心里肯定不好过。 吴芷静听完燕扬的话后,表示不愿意跟燕扬走。燕扬为了完成我的命令自当全力以赴。于是,一群人终是在树林之中打了起来。 我在树林中一直观察着,当我看见吴芷静那些武打的手法时,眼眸不禁眯了起来,我纵横武学十几载,吴芷静用的那些招数我竟是一个都没有见过,瞧她这身受,应该也是习武多年了,只是,她似乎没有内力,如若有内力的话,风云十八骑可能都不是她的对手。 我看着他们打斗,当我看见燕扬快要输了时,终是抛出了一缎白绫裹住了吴芷静的脚踝,我旋身而出,带着吴芷静在空中旋转数圈后,终是将她倒挂在了树上。 冰王府是我的地盘,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的地盘上犯事,吴芷静自然也不例外。 吴芷静被我倒掉在了树上,令我惊奇的事,她的脸上竟然依旧波澜不惊,像是从未发生过任何事一般。如此镇定的女子,此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并且,她被我倒挂在树上时,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凌人的气势竟是丝毫未减。 我有些想不通,拥有这般气势的女子,为何会去父皇面前求情,说想要嫁给我?她看上我哪一点了? 我朝她缓缓走了过去,而她的视线始终平视,并没有因着我的到来而改变视线。 我停立在离她三尺远的距离,而她的视线一直放在我的衣摆处。 我俯视着她,问道:“你为何要杀本王的男宠?你以为这样本王就会娶你了么?” 我的话语十分冷淡,我是故意这样说的,为的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而她,果然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她说:“我没有杀他。还有,我再一次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嫁给你这个断袖的!” 我素来是一个淡漠的人,不熟悉的人一般都不能让我生气,而这个女人的话似乎激怒了我,忽然之间,我很讨厌她对着我的衣摆说话,这样的她太过嚣张,所以,我迅速一扯白绫,她整个人腾空而起,不多时,我便与她视线相对了。 丨别曲丶手打,丨 似水无痕 004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个女子的脸,甫一看见她的容颜,我便知,她长得一点都不美,正如我所料。 我冷冷地看着吴芷静,对她说道:“是谁给你的胆子这般跟本王说话的?” 而吴芷静竟然用她的小眼睛,一直瞪着我,竟然对我说,我不配得到她的尊重! 我一怒之下,用手卡住了她的脖子,威胁起她的性命来。但是,我没有料到的是,她在与我对话的过程中,用脚将白绫解开,随后,双手撑在我的肩膀之上,抬脚便朝我踢了过来。 我的反应速度向来很高,她自然踢不到我,然而,当我旋身让开时,她又开始了第二波的袭击,我接住那些暗器时,才发现那些竟然是她头上的珠花。 这个女子竟然可以将珠花当暗器使,她的武功造诣果然不浅。 就在我这一闪神之间,再次抬眸之时,她竟然用头上的银簪抵住了燕扬的喉间要|岤。 她的手法相当精准,如若不是经过特殊训练,根本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寻到燕扬的要|岤的。 燕扬对我说让我不要管他。燕扬说完这话后,吴芷静竟然白了他一眼,说了一句让我一直记忆深刻的话。 她居然说燕扬在大义凛然地装现世英雄,还说这样是为了与我谈事情,我扔掉手中珠花冷声说道:“谈事情需要用银簪抵住他的脖子么?” 而她却显得有些无奈地耸耸肩说是我不愿意听她说话。 我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她的身上,所以对她说将燕扬放了,让她走。然而,她却一扬首,说她不会走。非但不走,还要验尸! 当她说要验尸时,我着实有些惊诧,以为她是在耍花招,她见我半天没有答应,又将银簪往里送了一分,我担心燕扬受伤,这才答应了她的要求。 去到晨曦阁后,风云十八骑基本都汇聚在那里,吴芷静在看见房间中堆满男人时,表情十分地怪异,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我却不甚在意。 吴芷静让他们都撤下去,风云十八骑素来只听我的指挥,遂都将视线放在我的身上,我思考了一下,吴芷静说得对,房间人多反而不好。所以,我让他们都下去了。 待所有人离开之后,吴芷静要求将飞扬的衣服全部脱掉。我一听这话心里就有些不舒坦,飞扬乃是风云十八骑,铁骨铮铮的男儿,就算死去了,我也不能让他的尊严受到半点伤害。可是,我也知道仵作验尸的规矩,如若飞扬方才死去时没有穿衣服的话,那么想要得到最原始的结果,就必须脱掉他的衣服。 吴芷静的话确实句句在理。如此,我只好忍痛答应她了。并且,为了不让晨曦之前的事情败露,我还专门在她面前装作好男风的样子,当我看见吴芷静眸中的神情时,便确定,她定然不会再嫁与我。 为了验尸,吴芷静要了一些棉布和银针,我知道仵作在验尸时会用银针,但是,却没想到要用二十根那么多。不过,银针对我来说是件小事,于是我也答应了。 燕扬去取银针的时候,吴芷静极其自然地坐在了桌子边,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上,还开口问我要茶喝。她那副样子,完全将冰王府当成自己的后花园了。我心中有气,于是愤愤地说了一声:“看茶!” 飞扬身上的尸斑慢慢出现,吴芷静开始验尸。我见她蹲至飞扬身边,也跟着她的步伐站立在了旁边,然而,她后面做的事,却让我大吃一惊,她竟然去触碰飞扬的下体。我正欲发火,谁知她竟然回头跟我说道:“他死前精神良好,眼内并无充血症状,下体也是完好无损的,说明,他不是纵欲过度而死!” 我听完这话后,真的很想上前撕烂她的嘴,活到现在,我还从来没有遇见一个嘴巴毒成这样的女子,她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然而,吴芷静接下来的举动让我愤怒的宣泄口彻底地封堵上了,她说完这话后,又转回身细细查看起来,这一次,她验尸完后才将真正的死因告诉了我。 她说飞扬身上的毒已经中了半年之久了,我在听见这话后却是很惊讶,半年前,我们还在北疆,飞扬怎会无故中毒呢?我知道飞扬一直好男风,但是他的私生活素来检点,应该不是这方面的问题。自从知道这事后,我便命燕扬派人回北疆彻查此事。 吴芷静验尸完毕后,我便让她离开了,然而,她在离开之前却问我要了纸笔,我见她在那张纸上写了歪歪扭扭几个大字。 “水无痕不娶吴芷静” 当我看见这几个字时,心下竟是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女人还真是睚眦必报。 我不介意这样的事情,所以,在上面按上了手印。吴芷静将那张纸收好后,便翩然地旋身出了房间。看见她离去,我的心中忽而怅惘起来,于是,跟随着她的步伐朝外行去。我微眯着眼睛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身影,而她大言不惭地正在说着她所谓的男人无用论。 听见这些话,心中自然不舒坦气恼,而她竟然在我气恼之际,将方才在飞扬身上扎下的银针全然朝我投了过来。 一阵梨花暴雨朝我袭来,我轻巧地躲开了,当我以为再也没有银针时,空中竟然又出现了一根,我用手夹住了那根银针,吴芷静头也没有回地对我说道:“赶紧解毒哦,不然,也会像某人一样死翘翘的,这是你将我倒挂在树上的回报,你我从此两清了。” 我闻言看了看手上夹住的那根银针,银针上果然漆黑一片,我愤怒地甩掉银针,掀袍走下了楼梯朝松风轩行去。 入了松风轩后,我命燕扬去宫中请了御医,自从认识承扬以后,身体有些什么毛病都是承扬在为我看,而承扬现在人还在北疆,没有办法瞧病,所以我便只能去找宫中的御医了。 御医来了以后,为我把了脉,随后,用惶恐的眼神看着我,说道:“王爷,您,没有中毒。” 我眼眸一瞪,那御医恐是吓着了,竟是跪在地上哆嗦道:“王爷……您……真没中毒。” 我盯着御医,心中有些烦闷,沉默良久后,遂摆手让他离开了。 我一直留着这根银簪,后来承扬回来后,我将这根银簪交给他看,问他为何我握住这银簪后没有中毒。承扬研究了半天才告诉我,说可能时间太长了,银针上淬的毒全都消散了。 我听后,心中犹觉不爽,总觉得吴芷静应该知道这事。 过后的几日一直过得很平静,一天夜里,燕扬带来信函,说让地图显现的人可能就要出现了,我在听见这个消息时,心中甚为高兴,因为终是可以救君儿了,也就是从这夜开始,我便去到水北天南,夜夜等候。 我本来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吴芷静了,然而,却在清音寺的后院儿见到了她。 那个时候,她正用垂涎的目光看着树下的晨曦。她那种阳光让我心中生了愤懑之气,一个女子,怎么能用这种眼神看着男子呢?当真是太不知羞耻了。我正郁闷之际,感觉风中有杀气出现。 “小心!” 我听见吴芷静朝月晨曦呼喊起来。我离晨曦的距离有点远,为了救他,我想都没想,便抛出白绫,裹住了吴芷静的身子,将她甩向晨曦的身前。吴芷静武功高强,对付北疆派来的这些刺客,应当足够了。 因为吴芷静挡住了黑衣人的缘故,我抽空去到月晨曦跟前,将他带走。这些黑衣人的目标不在吴芷静身上,所以,他们不会伤害她的。 而吴芷静却因为我利用了她而胡搅蛮缠,不让我离去,我与她打斗,无暇照顾晨曦,终是让晨曦被那些刺客给刺了一剑。 晨曦受伤,再加上,我一直对吴芷静没有什么好感,所以,想要教训一下她。然而,善良的晨曦却拉住了我的袖子,让我回府。 我警告了一下吴芷静,然而,面对我的警告,她竟然对我说:“别以为我想见到你,今日这事本就是你不对在先,就算这世上所有的人都甘愿该为你效命,也并不包括我吴芷静。因为,我曾说过,你不配!” 她又说我不配!这一次,我当真是愤怒之极,看见她嚣张的容颜,竟有想扼断她脖子的冲动。 晨曦许是发现我起了杀意,遂哀求我让我离去,当我看见吴芷静那桀骜不驯的眼神时,当真是怒意难消,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女子? 我欲动手,而晨曦终是拦住了我,我恨了一眼吴芷静后便抱着晨曦离开了清音寺。 回到王府之后,我找来御医为晨曦看伤口,晨曦自小身子弱,受了刀剑伤后,便显得有些憔悴。我看见晨曦的样子,又想起吴芷静那倨傲的神情,心中怒意难以抚平,遂去到王府的后院儿,对着院儿里的竹子发了一通脾气。当我看见那些东倒西歪,瘫倒在地上的竹子时,心中的气愤方才缓缓消散而去。 丨别曲丶手打,丨 似水无痕 005 等待的日子有些痛苦,我与睿扬夜夜候在水北天南中等待那个人的出现,然而,却一次次失望而归。 这一夜,似乎比以往要宁静得多,我与睿扬照旧等候在水北天南之中。 夜慢慢深沉,当我以为这一夜又会无功而返时,府院之中的紫色风铃吹响了,那个东西是我专门制作的暗器,只有有人擅自进入府院,那个风铃就会随之而响。 这个水北天南乃是凌霄宫的财产,我当然不想让人知道我是凌霄宫尊主的事,于是带着银色半面面具,去会那个擅闯水北天南之人。 我坐在府中的屋檐之上,将琴放在膝盖上,当我的手刚刚放在琴弦之上时,我看见一个黑影从空中迅速划过,那优雅而敏捷的身姿不禁让我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细细观看起来,我见那黑影倒挂金钩地朝下看了看牌匾,我猜想她应该是看那牌匾上是不是写的“水北天南”,然而,当我再次凝眸时,看见了一幕让我永生难忘的唯美景象。只见黑影的上方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纱罩,那纱罩似半球形状,风在其中兜着,鼓荡着,似黑夜的羽翼,那黑影借助这个纱罩缓缓地降落在了地面之上。我看见这番场景时,真的挺震撼的,原来世上还有这样一种方法来弥补轻功的不足,我当真是长见识了。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虽然佩服这个擅闯水北天南的人,但是,却不能让她就这般得逞,放于琴弦上的手轻轻轮动起来,我弹奏一首古曲,这曲调悠远绵长,可以让听者置身于我所制造的环境之中,从而达到摄魂的目的。 可是,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个黑影竟然可以冲出我所布下的环境,破了我的摄魂术。 我犹觉不可思议,遂迅速抱着琴飞身而下,想去会会这个人。 当我落地之后,朝那黑影仔细一观,惊奇地发现,她竟然是个女子。 我见她身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遂揶揄道:“阁下带着如此多的行囊来我府上,是打算在这里长住么?” 我现在的身份是凌霄宫的尊主莫问,所以,说话之时,我改变了自己的嗓音。 那女子闻言竟然大言不惭地让我邀请她进府一叙,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沉着大方的小偷。深夜到他人的府上,做那梁上君子,她竟是一点羞愧的感觉都没有么? 我见她一点惭愧的感觉都没有,所以也就没有留情面的跟她讨价还价起来:“如若姑娘愿意让在下一睹芳容,在下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说完话后,我以为她多少还会说上几句,然,她却移动步伐想从我身边跨过,我拿起琴开始弹奏起来,这时的我其实有些着恼,因为这个女子确实有些目中无人。 我与她打斗起来,她的身手不错,动作也很敏捷,那敏捷的动作不禁让我想起了吴芷静,脑中竟然将她二人的影响重叠起来。我其实不想伤她,只是想让她告诉我她来我府上的目的,在我们打斗的过程中,她许是觉得自己可能会输,于是便想着逃跑。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擅闯水北天南的人,自然不会将她放走。 我上前追赶而去,但是,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我预料之外的事,那女子忽然朝我扔来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东西,随后转身就逃,我拉起琴弦朝她发了一枚暗器,然而,当我发完暗器后,她抛来的那个东西就在我面前爆炸了。 那东西爆炸后散出许多红色与灰褐色的粉末,我来不及闪避,那些粉末蹿进了我的鼻子和眼睛之中。辛辣的味道让我不自觉地想要打喷嚏。由于喷嚏打得多了,眼泪居然也留了出来。 我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想我昂藏七尺的男儿,竟然也会有哭的时候,而且还是这么个哭法。 这一夜,我过得很难受,那些蹿进我鼻腔里的辣椒粉虽然洗干净了,但是辛辣的味道犹存,竟然让我整整打了一个晚上的喷嚏。 我暗暗发誓,如若再让我遇见这个女人,我一定让她好看! 第二日起来时,我已经不打喷嚏了,所以我去了皇宫。可是在我上早朝时,却一直不停地打着喷嚏。这日早朝父皇与众大臣商量了耶律旭日来西玥国一事,我心里虽然仇恨于他,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再加上我又一直打喷嚏,所以,父皇在关心我时,我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话。我看见父皇的脸上有些许受伤的神情,却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早朝过后,我被水无澜叫住了,他是皇后的儿子,父皇素来很疼爱他,我对他的印象不深,只记得在我离开京城去北疆时,他还是个很小的孩子。他一脸灿烂的笑容邀请我去参加马球比赛。我思考了一下后便答应了。我以为这场马球比赛会是一场很平静的比赛,可谁知,这一场马球比赛后,竟然改变了我的整个人生。 马球比赛当日,我带着月晨曦去了,一是为了让他散散心,毕竟他从小就被关在黑屋子里,很少见这般热闹的场面,二是我不想让父皇再为我赐婚,所以,我要坐实好男风的这个谣言。 去到比赛场地时,无一例外地,我看见了父皇脸上的愤怒。可是,我却一点都不在意。 比赛开始后,男队先比赛,当我骑在汗血宝马之上时,我听见了人群的沸腾,他们一定是在说我的马,我望向人群,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吴芷静,我心里吃惊异常,然而,当我看见吴芷静带着些许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时,我忽然觉得很愤怒,她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她究竟在可怜我什么?愤怒之下,我拉着缰绳离开了她的视野范围。 男队比赛完后是女队比赛。当女队 不嫁妖孽王爷 第5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51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51部分阅读 赛时,我又看见了吴芷静,阳光之下,我看见她的眼圈周围有些发黑。坐在我身后的御医说她中了毒。我脑中思绪飞转,一下便猜到她是那夜擅闯水北天南之人。因为那夜我朝她弹出的那枚暗器中添了凌霄宫的独门独药。 吴芷静的行为让我觉得怪异,她中了毒也不来问我索要解药,而且,还来参加马球比赛,她是不想活了么?我盯着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观察起来。 吴芷静在中毒的情况下依旧是一个敬业的球员,这一点,让我觉得有些莫名的动容,这个女子要强好胜,绝非寻常女子可比。 然而,即便她再要强也终是敌不过毒药的侵袭,在比赛的过程中,她忽然间摔下了马,我的心口骤然一惊,刚想飞身去救她时,却见人群之中另一道身影已经飞奔而至了。 这实在让我始料未及,当我凝眸看清楚那抹奔至吴芷静跟前的白色身影时,更是觉得惊奇,原来那人是吴芷静的二哥吴天麟。而他,竟是拥有一身绝好的武功,如若内力不深厚,一定不能这般轻易地将马匹推倒。 吴天麟想要带着吴芷静离开,我自然不能让他这样离去,如果这样的话,吴芷静一定必死无疑,而我寻找蝴蝶佛牌一事又要往后推迟了。 我从吴天麟手中抢回了吴芷静,带着她去了空置多年的玉华殿。 自从十几年前离开京城后,这是我第一次回到玉华殿,玉华殿的一切都没有变,与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我看着殿内的一切,回想起儿时的时光心中怅惘一片。 我将吴芷静放在榻上后,就去解她的衣衫,她的伤口在胸前,我从来没有碰过女人的身体,所以,当我触碰到她如丝般的肌肤时,心跳加速得厉害。当我费尽力气解开她那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肚兜,看见她光裸的肌肤时,我的身体竟然起了反应,小腹中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灼灼燃烧着。这种感觉在我过去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我以为我这个人没有欲望,原来,那只是我的臆想罢了。 我为吴芷静治好伤口后就找来母妃时常用的琴,琴面上已经布满了灰尘。我将琴擦干净以后,便弹了起来。 现在的吴芷静处于意识混沌状态,所以,我的琴声对她产生了效果,她说出了去水北天南的本意,当我听见她说是去寻找蝴蝶佛牌时,我心下一激动,竟是挑断了琴弦。 我心中大为感叹,原来,我要等的人竟然是她! 脑中思绪飞转,我想着应该使用何种方法才能让事情更加顺利地进行。这个时候,皇后给了我一个机会,她怂恿父皇让父皇在今夜夜宴上定下我的婚期。皇后知道我不想娶,所以一直逼迫我,从而让我惹怒父皇。可是她却不知,此事竟然峰回路转,既然吴芷静是去寻找蝴蝶佛牌之人,那么我娶她又何妨呢?至少娶了她,我有许多时间来筹划如何使地图显现一事。 于是,我顺水推舟地应下了婚事,当我看见皇后那惨白的脸时,心中有些莫名的高兴,她计算来计算去,终究还是没能将我怎么样。 夜宴后不久,吴芷静就醒了,小宫女带着她来到了我的身边,为了在大臣面前表示我愿意娶她的决心,我亲切地呼唤她为静儿,且对她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当吴芷静在听见这个称呼以及看见我的笑容时,她脸上的神色极为好看,想要发火,却又碍着这么多人在场,只能隐忍。忽然之间,我觉得娶她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至少,没那么无聊。 |lyg021手打,| 似水无痕 006 夜宴之后,我与吴芷静一同出了宫门,她急迫地想要知道我为什么娶她,而我,却想看她不清不楚的样子,这样,多少可以为我打喷嚏一事解解气。 出了宫门后,吴天麟等候在了宫门外,他让吴芷静上他的马车,而吴芷静好像很不愿意与我待在一起,还说被人看了身子一点也不在意,我听见这话后着实气愤,一个女子,竟是这般不在乎自己的名誉。 在这个世上,她究竟还在乎些什么? 她不想与我待在一起,我就偏偏不顺她的意。于是,我去吴天麟跟前儿说了吴芷静中毒的事,武林之中的人都知道凌霄宫的厉害,我见吴天麟身手这么好,他一定知道凌霄宫的厉害。果不其然,当我与吴天麟说完话后,他面上露出些许担忧之色,表示愿意让我送吴芷静回府。吴天麟起身告辞了,而我没有理会吴芷静翻身上了马车。 意料之中的,吴芷静也跟着上了车,上车之后就开始问东问西。 我自然不会回答于她,只说这些是男人之间的事。而吴芷静听后,劈头便问道:“你不是喜欢男人么?为何还要娶我?” 这时的我,心情还不错,遂与她玩笑起来,然而,她的话越说越离谱,到后来竟然说我堂堂一个王爷想要尝试被女人压的滋味。 这话是一个女子该说的么?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终日都在想些什么?想着怎样压男人么?这世上岂有女人压男人的事? 我听后既愤怒又替她羞愧,遂扼住了她的脖颈威胁起来。 而她脸上那副神情仿似千年都不变一般,竟是对我说道:“哦?冰王爷既然这么想让我死,又何必救我呢?” 这个女子确实与其他女子大不相同,她狂妄嚣张,不过,她也确实有这样的资本,她身手好,冰雪聪明,能看透世事,再加上又不怕死,这样的人,我认为有些天下无敌了。 她虽然对我有些用处,但是,她却不能依靠这些东西,对我不敬。 我本在威胁于她,离她比较近,马匹忽然急刹,竟是造就了一个乌龙之吻。 我的唇就这般触碰到了她的唇上,她在感觉到这样的事实后,眼眸也瞪得大大的,惊诧丝毫不亚于我。我看着她的小眼睛,总认为她的眼睛不该那般小,因为她的眼眸实在太有灵性了。 这是我第一次触碰女人的嘴,从未知,女人的唇瓣竟是这般的柔软与芬芳。 我们怔愣良久后,还是我最先反应过来,我一下子弹回了坐位,而她却掀帘朝车夫吼道:“停车!” 她似乎有些生气,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马车倏地一下停止,吴芷静掀开裙摆跳了下去,而我,犹自在马车中回味着那柔软的馨香。 回想起方才为她解毒的场景,我的心竟然不可遏制地开始狂跳。 我捂住胸口,完全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心跳。 也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生命之中,有一个女人,感觉似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然而,当我正在思考着应该如何处理后面的事情时,吴芷静竟然逃婚了。 我听见这话时,一开始有些错愕,后来思忖一番后,竟是垂眸轻轻地笑了。 我吩咐燕扬在水北天南中布下天罗地网,因为我知道吴芷静一定还会再去水北天南,她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她虽然逃婚了,但是,绝对不会离开京城,他根本不需要派兵去找她,只需要在水北天南之中恭候她的大驾便是。 燕扬在看见我低笑时,有些不敢相信地抬眸看着我。燕扬跟随我多,看见我在听见自己的未婚妻子逃婚时,竟然还笑,他可能觉得我是受刺激了吧。 然而,他心里哪里知道我所想。 我之所以会笑,是因为我想象出了吴芷静被我逮住时的样子。 以她的性格,应该会出现很多很有意思的事吧。 曾经的我,没想过活在世上会有什么精彩,可是,当我遇见吴芷静以后,我发现,人生,其实还是很多姿多彩的。 睿扬按我的吩咐,夜夜候在水北天南中守株待兔。 几日以后,吴芷静果然出现了。 我知道她武器多,所以,与她交锋时都十分小心。 这一次她出现后,我同样说了一句揶揄她的话,而她非但没有回我的话,竟然直接朝我打出一个我不认识的东西。那东西,我到后来才知道,它叫火枪。 因为早有准备的缘故,她一枪打来,我提起琴,让那子弹没入了琴身之中。 吴芷静见我躲开,连番四次地朝我开枪。如若是一个武功差一点的人,我想,早被她打伤了吧。 她的心,还不是一般地狠! 我与她过招,她的火枪许是打完了,后来又掏出一个根那夜差不多的东西,想要朝我扔来,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用如龙般的水柱将那些火药都打湿了。随后,命令睿扬牵起云丝网,将吴芷静紧紧地裹在了网中。 收服她后,我拧着云丝网朝我所居住的小岛上飞去。随后将她挂在了一个树上,看着她被兜在网中随着风势飘来荡去,我的心情似乎好到了极点。 于是吩咐,宝珠他们上好茶点与软榻,我打算吓唬吓唬吴芷静,也好杀杀她的锐气。 我坐在她的旁边细细翻看着她背包里的东西,她那背包里东西还真多,有铁爪和铁丝,飞镖暗器多得数不胜数,还有各种各样圆柱形的东西,我猜想那些都是弹药,所有东西当中,我最感兴趣的便是那把火枪。我拿着火枪四处翻看,动了动扳手,心中对吴芷静充满了佩服,究竟会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才能制造出这样一些东西呢? 或许就从这个时候开始,我便想探寻她的内心世界了。 这一夜的月亮本来不是很明亮,但是我却觉得那银白色的光束照亮了我的整个心房。 我一直坐在软榻上翻看东西,余光中能够感到吴芷静的紧张,我见她的眼光时不时地瞥向那把古琴,为了吓她,我故意用手去拂了一下琴面,他果然被我的动作吓到了,惊得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笑着与她揶揄起来,见到她愤怒的样子,我竟然想要偷笑。那个时候,我曾想自己是不是疯了,为什么会做这般幼稚的事? 本是打算折磨她一夜的,可是,睿扬忽然来报说晨曦在府中又受到了袭击,我担心晨曦的安危,所以急急离去了。离去之时竟是忘记吩咐宝珠将她放下来。 当我记起这事时,已是翌日清晨,我命宝珠快快将她放下来,并让宝珠命她去后院儿干活,我想,反正她身体挺强壮的,干活儿对她来说当是没什么问题。 我以为她会在劳作之时,找机会跑掉,可是她却选了另外一种方式,那就是与我当面对峙。 她的这种行事风格,我很欣赏。她让我去她居住的那个小房间,宝珠本是不愿意,不过,以我对吴芷静的了解,她不会是一个暗中使坏的小人。 果然,她让我去她的小房间,是为了与我打赌。 说她在一刻钟内可以擒住我的喉间动脉,就算她赢。她赢了,我就要放她离开。 当我听见她的这句话时,我就觉得好笑,这世间想要擒住我喉间动脉的人,我想,除了师父以外别无他人。 而这个女人,竟是这般狂妄地打下这个赌。既然她愿意赌,那么我自当奉陪。 烛火渐渐点亮,房间之中也不再幽暗,我以为自己会看见吴芷静那张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脸。可是,当她的容颜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的眼眸随之一亮。 她竟然带了一个蝴蝶形状的面具。那面具做工不算精致,但是却别有一番风韵,尤其是戴在她的脸上。 我眼眸一眯,她随后舞动起来。我见过很多种舞蹈,包括西玥传统的舞蹈还有北疆草原上的舞蹈。但是,所有舞蹈中却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的舞姿的,她的舞姿透着力量的美,但是,却又让人不会觉得太过坚硬。 她的舞虽美,不过,却不能迷惑我的心神。 一刻钟时间慢慢地过去,当我以为吴芷静终会输掉这场比赛时,她竟然挥开了她面上的蝴蝶面具。 蝴蝶面具下那张精致绝美的容颜,让我瞬时滞住了呼吸。 那是我自出生以来,见过的最美的容颜。她眉若远黛,眸似清泉,红颊似胭脂,仿若画中人一般。 我为她的容颜倾倒了,同时,也忘记了我们的赌约。 就在我怔愣的那一瞬间,她掏出一个铁丝,以远距离触及到了我的喉间要|岤。 我,输了! 彻彻底底地输了! 我并不为我的输感到沮丧,因为,我只对她感兴趣,她的身上怎么会一根铁丝?我记得我收缴了她所有的武器。我问了她,可是,她却没有回答,并且,在昏暗的烛火中,我隐约觉得她的脸有些微微发红。 她的脸为何发红?是因为那根铁丝的缘故么?为什么? 不待我有更深一步的思索,吴芷静迅速收好手中的铁丝,朝我说道:“尊主,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我还会来你府上的,你可要看好你府上的东西了,下次来我定然会达成目的的。” 她撂下这句话后,竟是拉开门,扬长而去。 听着她的话,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我忽然之间很想苦笑。世间哪有这样的人,光明正大地吵着闹着去别人府上偷东西。在她眼中,偷东西乃是天经地义的么? 我唇角微微一扯,心想,她这一生恐怕也没有机会来我府上偷东西了,因为,我不允许! |lyg021手打,| 似水无痕 007 吴芷静是能够找到蝴蝶佛牌的源头,我自然不会放她离开。当她出了小房间后我便派人暗中跟着她。我知道吴芷静有些武功,所以派了风云十八骑中轻功最好的人跟在了她的后面。 当我得知吴芷静一身男装在客栈里吃饭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当我看见她拿着鸡腿狼吞虎咽时皱着眉头问道带着面具的睿扬:“她在水北天南做劳役时,没有让她吃饱么?” 睿扬摇头表示不清楚,后来,我专门查了这事,才知是宝珠下的令,没有给过吴芷静一餐饱饭,宝珠那丫头有些喜欢我,她见我对吴芷静有些意思,所以便惩罚了一下吴芷静。 看着吴芷静风卷残云的模样,我的心口竟然有些微微泛疼,她该是饿坏了吧? 本想一直暗中跟着她,看她还有什么举动,可是,她那吃饭的模样着实让我忍不下去了,遂现身对她说道:“看来这菜挺合你胃口的。” 吴芷静看了看我,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仿佛世间最重要的事就是她手上的那块鸡腿,她瞥了我一眼后,说味道还不错,然后就接着啃起鸡腿来。 她的无视让我着恼,我掀袍坐在她的对面,一直盯着她看,她却依旧吃得怡然自得。 等她吃完后,她便起身离开,然,当她看见满屋子的风云十八骑后,居然面不改色地揶揄起我来:“冰王爷当真太看得起小女子我了,竟然派了风云十八骑来抓我,场面真是宏大至极啊,小女子真是惶恐不安。” 我瞧了瞧她的样子,哪里有惶恐的影子?我按照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没想到,她竟是说了一句:“方才冰王爷坐在小女子的对面,小女子当然应该吃得怡然自得,莫非冰王爷认为我应该吃得吐出来不成?” 她的话一出,刚从北疆回来的承扬竟然笑出了声,这让我的火气更加上扬。 我不愿与她逞口舌之快,遂将自己的意图告诉了她,如若她能赢我,我便放她离开。 吴芷静的性格我以略知一二,知道她一定会接受挑战。 我为她备齐了武器,而她几乎将所有的武器收于囊中。我知道,风云十八骑在看见这番场景后,心下自然会有一番感叹。因为,从来没有人这般使用武器的。将所有的武器装在身上使用的人,我只遇见了吴芷静一人。 吴芷静与我打斗起来,我的武功,纵观当今武林,没几个能在我之上,所以,我是赢定了。 只是,吴芷静的坚强与倔强多少让我吃惊。 她是我见过的最坚韧不屈的女子。 尽管我没有用内力,但是,还是伤了她。看见她吐血晕厥在我的面前,我心里有些不好受。我拦腰将她抱起,带着她朝王府奔去。吴芷静乌黑的墨发在奔驰的过程中散乱开来,我俯视着她那张平淡的又被她涂黑的容颜,心中竟然有些气不过,常言道,哪个女子不爱美,她怎么竟将自己往丑里打扮? 回到王府后我抱着她进了松风轩,进松风轩之前,我在院门口看见了晨曦,晨曦在看见我抱着一个穿着男装的女人时,眸中露出些许淡淡的情绪。晨曦的眼神中时常带着一抹哀伤,我很少探究他哀伤的原因,也不怎么管他的事,这也是后面出现一些风波的缘由。 这是我第一次将女人带进松风轩,入得轩内后,因为我的府中没有丫鬟,所以我差人去静逸轩找来莲儿,让她为吴芷静换了衣衫洗干净了脸,一切整理好后,我挥退了莲儿,为吴芷静治疗了一下伤事,所有事情弄好后,我就将她送回了静逸轩中。 吴芷静非常安静地在王府中待了一个月,当我以为她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时,她竟然趁我不在水北天南的时候去那里偷走了羊皮卷。睿扬即刻将此事报给了我,当我听闻这事时,异常震惊,吴芷静根本就不会轻功,也不会内力,她怎能闯过水北天南中的桃花阵呢? 燕扬在听见我的问话后,对我描述道:“回禀主上,吴姑娘闯进水北天南后,发现前方有桃花阵挡路,她扔了一个东西进入桃花阵,属下完全来不及反应,便见剧烈的火光从空中崩裂开来,一阵地动山摇后,那些桃花都被炸飞了。” “你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了么?”吴芷静什么时候又有新武器了?我觉得很是吃惊,她怎么能有这么多他从未见过的武器呢?而且,还都是火器。 燕扬摇头道:“我没有看清楚,只觉得那东西的外形跟那些胡椒粉差不多。” 听了燕扬的话后,我陷入了沉思之中。从这日开始,我对吴芷静的好奇心愈发地膨胀了。 吴芷静偷了地图后半晌没有回到王府,我心里有些放不下,遂去到王府门口等着她。 然而,在等待的过程中,让我看见了一幕酸涩的画面,吴天麟竟然将她搂入怀中,而她,却根本没有想要推开的念头。 我心中酸意泛滥,心里很是不爽,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那是吃醋的感觉。直到后来,当我意识到我已经喜欢上她时,才知道当初为何会有这样的滋味。 也许是因为心里不舒坦,也许是因为自己也想抱着那份柔软,我神乎其神地出现在了吴芷静的房间中。前些日子,皇后派桂嬷嬷来了王府,她给了一张白色的绢布,想让我在圆房之时用,许多天过去了,我一直没有将那绢布呈上去,今夜,桂嬷嬷又来催促了。其实,我完全有方法让桂嬷嬷拿着一块有血的白绢回去复命。但是今夜,我却想与吴芷静同塌而眠。 有了白绢这个借口,我出现在她的房间中也就无可非议了。 然而,我似乎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我知道吴芷静为了避免与我同睡,会说出十分难听的话,但是,我却不知道,她能说出那么极致的话语。 她说我可以休了她,可以找出各种理由,包括滛乱什么的。 我一听滛乱,便想起府门前,她与吴天麟那深情相拥的画面,心中骤然火气,遂对她大声吼了起来。 吴芷静见我发怒,居然想要逃跑,她的这个动作让我吃惊,她何时这般害怕我发怒了?她在想什么?他以为我会对她用强么? 为了表明我不会用强的事实,我终是封住了她的|岤道,将她掳上了床。 掳上床后,我熄灭了烛火,因为我害怕我的脸会因心跳加速而变红,我不想让她看到这种画面。 我与她都平躺在床上,由于被我点了|岤的缘故,今夜的她特别的安静,在这寂静的夜中,我发现她的呼吸变得紊乱起来。而我,却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平稳了自己的呼吸。 我没有转眸看她,但是我的余光却能感受到她,她的肌肉似乎有些僵硬,她是在害怕我强行要了她么? 她这样的想法折损了我的骄傲,我水无痕是谁?即使再没有女人,我也不会强上于她的。 “睡吧,本王不会碰你的。” 我朝说出了自己的意图,因为我想让她早点安睡,如此,我也可以睡一个好觉。 过了不久,我便装作熟睡的样子,我以为我熟睡后吴芷静会跟着睡去,然而,我听见她起伏不平的呼吸声几乎持续了一夜。 她就这般害怕我碰她么?竟是紧张到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夜,慢慢而过。我一直感受着她的呼吸。 天色渐渐泛红之时,她的呼吸终于平稳了。 待她的呼吸平稳后,我便翻身下了床,凝视了一下她的容颜后便起身出了静逸轩。 翌日,我以为日子会若往常一般平静,然,当我在松风轩阅读宫中送来的奏折时,燕扬来报说吴芷静中了媚香。 闻言,我手中的紫毫笔随之掉落在了书桌之上。 我问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才知承扬是因为吴芷静用了媚兰香,才想着要惩罚于她。 媚兰香乃是一种慢性迷惑的药物,前期用药时不太容易发现,承扬是腾仙鹤的徒弟,医术精湛,自然不会把错脉。 虽然有承扬作证,不知为何,我却有些不相信那是吴芷静所为,遂对燕扬说道:“你即刻命人去静逸轩查找可疑事物,另外,多派些人去寻找王妃,务必将她带回府中。” 我现在着恼的不是这媚兰香之毒,我烦乱的是她一个中了媚香的女人怎么可以擅自跑出王府呢?她不懂内力,应该不知道如何解除媚香吧? 我的心里已经焦急万分,一是担忧她的身体会出现状况,二是怕她在出府时遇见歹徒吃了亏。 这一夜,我的人在京城之中与京城郊外寻了一夜,都没能找到吴芷静。 我彻夜未睡,一直等候着吴芷静的消息。 手,在不自觉中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的心,慢慢地由担忧转为愤怒,吴芷静她中了媚香后竟是整整消失了一夜。我的脑中交替出现着各种混乱的场面,多得数不胜数,我总想着吴芷静会不会找其他的男人去解除这媚香,因为按她完全不在乎的性格,是完全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我重重地捶向书桌,希望事情不会是我想象中的那样。 然而,当事实摆在我的面前时,我才知,那是前所未有的失败。 |lyg021手打,| 似水无痕 008 自从认识了吴芷静以后,我发现,我变得很爱发怒,甚至有些喜怒无常,我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反正当我看见吴芷静那张无所畏惧的脸时,我真的很想上前卡住她的脖子,让她从此不能呼吸。 我在一夜的等待中,耐心尽失。 有些时候,我觉得很奇怪,我好想能猜透吴芷静的想法,但是又不敢确定,这样的感觉有点像怀中揣了一只猫,时不时地用它的利爪去挠你的心口。 就像现在,我知道吴芷静消失一夜后一定会回到王府,因为她要找承扬算账。吴芷静在回来的路中时,已经有侍卫禀告给我了,因为满腔怒气,所以我率了许多人,站在府门前,等待着吴芷静的回归。 当吴芷静跨着稳健的步伐进入王府时,竟然无视我的存在,直接朝承扬走了过去。她的无视让我难受,所以我挡住了她的去路:“你如何解的毒? 听了我的问话,吴芷静扬起头,说道:“自然是找男人解的毒,这种毒不找男人解那要如何解?” 吴芷静的话语声之后,我的周围噤若寒蝉,因为王府中的人都知道我的脾气,而他们一定认为我会发怒,是的,我怒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为她的不知检点,为那个一路上跟随于她的黑衣人。 她的男人还真是多,除了一个吴天麟以外,竟然还有一个神出鬼没的黑衣男子在暗中保护着她。自这日后,我便着人去查吴芷静的身世了。 我问她那个男人是谁?她却昂起头挑衅地说道为何要告诉我? 我怒意没处消,又想挽回一些面子,遂让燕扬说出我西玥国不守妇道的法律,燕扬据实回禀起来,我命令燕扬将吴芷静抓住,将她投湖。 吴芷静在听闻我的命令后,竟是大无畏地朝临蓝湖行去。我见她一脸视死如归,胸中之气竟是一点也没能消除。我带着一肚子气跟在她的身后去到了临蓝湖。 吴芷静安静地上了小船,晨曦似乎有些于心不忍,遂地我开口劝阻起来,昨日燕扬已经查到,吴芷静的房中有一幅画卷,那画卷上浸着媚兰香的毒。那幅画卷是在北疆时,君儿送给他的,他一直随意搁置着那幅画,知道君儿出事后,他才好好珍惜于它。晨曦到了西玥后,一直喜欢水墨画,君儿那幅画他看过太多遍,所以凭着记忆也能够画出来。此事已经水落石出,显然不是吴芷静所为。晨曦许是因为我的惩罚有些太过了,他内心有些不踏实,所以才想开口劝阻,我想借着此事让晨曦收手,不要再做伤害吴芷静的事,所以,对于晨曦的劝阻,我置之不理。 我微眯着眼眸,冷冷地看向小船上的吴芷静。 她衣衫素雅,从不过多地去修饰自己的容颜,难道,正是因为她的自然才吸引了他的视线么?我望着吴芷静的身影,思绪飘忽到了远处。 “噗通——”一声,终是惊醒了思绪悠远的我。 我回过神时,吴芷静已经被燕扬投入了怀中,我盯着湖中那激荡而起的涟漪,眉头皱成一团。 莫非,她宁肯死也不愿意说一句软话么? 我死死地盯着她落水的湖面,隐于袖中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良久之后,我终是忍不住地纵身跃下了湖水之中,这个举动一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怎会自己跃入湖中去救她呢? 然而,当我以为自己终会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佳话时,吴芷静竟然拿着小刀,划烂了我的衣衫。 我真的不敢相信,一个女人,在阻力如此大的水中,居然可以如此游刃有余地使用尖刀,这当真让我太过惊奇了。而且,更令我惊诧的是,她似乎能够算到我心中的想法。 没错,我本不想杀她,我只是想挫一挫,她嚣张的气焰而已,然,当一切事情结束之后,才发现,那个被挫气焰的人,是我。 他划烂了我的裤子,衣不蔽体,我跟着她似鱼般的身影冲出了湖面。我看见她拍打起水花以矫健的身姿朝湖岸游去,这一刻,我竟觉得她那泳姿特别的美。 一个侮辱了我的女人,我竟然说她美。我,是不是疯了? 冲出湖面后,燕扬想要拉我上船,我是堂堂亲王,湖岸边站着我的亲卫队,我当然不能就这般上船去。遂对燕扬吼道:“去给本王找一条裤子来! 燕扬似乎没有听懂我的话语,他有些疑惑,我看见燕扬那疑惑的神情时,只想对着他发脾气。燕扬被我吼了一通后终是转身去找裤子了。 燕扬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拿了一条裤子过来,我潜入湖中换了裤子,将那条被吴芷静划烂的裤子卷成团,一起带上了船。 当我上得船后,承扬紧张地就要过来为我把脉,我盯了一眼承扬,又用比较犀利的眼光看了一眼晨曦后,便转身离开了临蓝湖。 过了几日,我的心情变得糟糕起来,每一年的这一日,我的情绪都会跌至谷底,熟悉我的人都知道,这一日,我会将自己关在忘忧岛上,整整一天。 这一日是我母妃从地牢里失踪的日子,很凑巧,也是月思君抽刀自杀的日子。我有时候会觉得,上天是在跟我开玩笑,不然,如此大的人生悲剧为何会发生在同一天? 我飞身上了树,自从会武功之后,我就很喜欢待在树上,因为树上比较高,让我可以暂时远离地面,也可以远离那些尘世的喧嚣。 是的,这一日,我在逃避,逃避多年的责任与心殇。我喝了一些酒,脸上微微有些发热。 我随手扯过一片树叶放在唇边轻轻地吹奏起来,到了北疆之后,我爱极了那奔放的草原,所以时常在草原上烈马疾风,奔驰而去,当我疲惫时,就会跳下马,找一块地方躺在青青地草地上,拿过一片树叶,吹奏那些我自己编制的不知名的曲调。 因为日子特殊,所以我吹出的曲调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可是,我的曲调还未吹完,便觉有人私自上了岛。我眉头一皱,王府中的人都知道这里是禁地,除了我的允许之外,都不能随意出入的。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我? 我飞身下树,直接喝道:“什么人?” 万绿丛中,我看见了一抹素雅的身影,我轻功卓绝,转瞬便飞到那人的跟前,当我看清楚来人的容颜时,不禁吃了一惊,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吴芷静。 “你不知道这里是王府禁地么?出去!”今日我心情极差,遂对吴芷静冷冷命令起来。 而吴芷静,像是看不见我的脸色一般,偏不离开此地。 我给了她一次机会,但是她却丝毫不听我的劝阻,无奈之下,我只好动手将她拧出忘忧岛。吴芷静要强好胜,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她与我对打起来,途中,还想用那胡椒粉来袭击我。 当我看见她拔掉导火线时,就知道她的意图,遂迅速一脚将那弹药踢去了远方。吴芷静在看进我娴熟的动作时,显然有些吃惊,她可能没有想到,我竟然能够躲避她弹药的袭击。 我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又怎么能让自己再次吃亏呢? 吴芷静见我踢飞弹药,再一次与我打斗起来,说实话,我不愿意伤害她,所以出手都不是很重,而她非但不领情,还说了十分难听的话。 她的话一次比一次难听,这一次竟然说我举不举都无所谓了。 这一句话实在太让我震撼,也太伤我的自尊了,我是一个男子,她怎么能说我不举呢? 因着这一句话,我终是遏制不住愤怒,一掌拍向了她的胸口。 我的掌力,道劲而雄厚,她虽然身体比较强壮,但是,毕竟没有内力护身,因着我这一掌,她终是吐了血。 我心里虽然心疼,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如若让她看出我的表情,那么她以后只会更加地嚣张。 我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直接抓住她的衣衫将她拖了出去,直接将她扔到王府的牢房之中。我告诉她,只要她向我道歉,我便放她出去。她一脸傲然,直盯着墙壁,我有些气不过,遂拂袖而走了。 回到松风轩后,我以为今日这事又是晨曦做的,遂找来了晨曦,当晨曦到达我的书房后,我没有明着问,只说道:“都是你做的么?” 晨曦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只是问我是不是喜欢上吴芷静了,听着他的问话,我有些怔愣,心下开始反省起来,莫非我是真的喜欢上吴芷静了?所以,才会来质问晨曦?自从我认识晨曦以后,因着他悲苦的命运,我几乎没有没有对他说过重话。 我的心里有些烦乱,为了不让晨曦看出我的思绪不宁,我告诉他我会遵守承诺的,也就是,无论我有没有喜欢上吴芷静,我都会照顾月思君一生一世的。 其实,在我许下这个承诺时,真的不知道一生一世是个什么样的概念,而当我真正爱上吴芷静,并且为她痴狂后,我真的很后悔当年会对月思君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因为,我真的给不起君儿,一生一世。 |lyg021手打,| 似水无痕 009 月晨曦走后,我叫来了承扬,为了惩罚他,我让他去给吴芷静把脉,承扬虽然极不愿意,但是碍于我的面子,只好答应了,承扬走后,我又叫来燕扬,问他耶律旭日何时来西玥。 耶律旭日来西玥的途中曾被一群黑衣人袭击,那群黑衣人一看就是有组织的,本来以为那些黑衣人可以替我报了仇,没想到中途却蹿出一个蒙面男子,救了耶律旭日。 燕扬说那个蒙面男子会摄魂术,我感觉到很吃惊,因为当今武林会摄魂术的只有我与师父,莫非那个蒙面人是师父?他为何要救耶律旭日呢?如若不是他,那么武林之中还有谁会摄魂术? 我的猜测与燕扬不谋而合,燕扬说会不会与当年的巫蛊之乱有关,我也有所怀疑,毕竟当年巫蛊之乱后没有多久,耶律弘天就篡权登上了北漠国国主的位置。此事有些蹊跷,必须要从长计议才行,我让燕扬先不要走漏任何风声,先静观其变。 三日后,吴芷静终是饿晕在了牢房之中。当承扬从牢房中将她来松风轩时,我真是觉得自己似乎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一个不怕死的人,你还能拿什么去威胁她? 我让承扬将吴芷静放在了我的床榻之上,我的这句话让承扬有些吃惊,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照做了,承扬走后,我吩咐厨房做了一碗浓汤,待汤熬好后,我扶起吴芷静,坐在床边,让她靠在我的怀里,一勺一勺地喂起她来。 在我喂药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撕开她脸上的假面具,因为我想看见她的真实容颜。那张容颜虽然转瞬即逝,却一直让我记忆犹新。 手已经伸至她的耳边了,而我,在停顿之后,终是收回了手,没有揭开她的面具。 我仔细地喂着她,而此刻的她也像一个饥渴的孩子,脱去了坚强外衣的她,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当我看见她心满意足的笑颜时,终是开心地笑了。 喂完汤后,我将吴芷静抱回了静逸轩。让莲儿好照看着她。吩咐完后,我便起身离开了。 时间一点点地划过,这一日,我似乎觉得时间过得非常的漫长,在松风轩坐了一阵子后,我又站起身朝外走去,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静逸轩。 我站在静逸轩外凝望着那块匾额,思考着自己为何会走到这里来? 停顿良久后,我还是按照自己的意志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吴芷静才刚刚醒来,我在窗外听见了她与莲儿的对话,她说想回相府省亲。听见这话后,我抬步走进了房间。 “本王自然会同意,但是,这两日却不行。”我一面朝内行走,一面朝她们说道。回娘家省亲本是情理之中的事,我当然不好横加阻拦。 吴芷静的听见我的话后,显得有些不高兴,她问道:“为什么?” 我笑了笑,跟她说北漠国的皇帝耶律旭日来了,明晚有夜宴,必须去参加。我以为吴芷静会对我说,她可不可以不去,结果她却问的是耶律旭日为何到西玥来。她的问题在我意料之外,我虽然想回答她的问题,但是,耶律旭日的来访终究是朝堂上的事,所以我也就闭口不言了。 她见我不愿意说,竟然生起气来,我见她生气,也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坐在她的面前一直看着她,她那张面具真的有些讨厌,让我看不清楚她眸中的神色,从而无法判断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有朝一日,定要让她那面具再也戴不回去。 有了这个想法后,我便起身离开了。 第二日夜宴之前,当我看见盛装打扮的吴芷静时,竟然发憷了,她那个面具真是不好看,圆盘脸,眼睛小小的,鼻子有些大,这样一副五官长在女子的脸上,可真是有些不好,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反正从眼中看出去的是她真实的容颜,如果在她的真颜上着上胭脂水粉的话,我想,岂是一个倾国倾城能够形容得了的? 我带着她一路无话朝皇宫行去。夜宴之时,吴芷静与我坐在一张桌子上,当她坐到我的身旁时,我的余光就不断地停留在了她的身上,我见她瞪着个小眼睛四处乱转,似乎夜宴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扫视完毕了。今夜,因为宴请耶律旭日的缘故,我的心情本就不是很好, 不嫁妖孽王爷 第5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52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52部分阅读 再加上,父皇一句问话后,耶律旭日的说话声窜入我耳,我心下愤懑之际竟是差点捏碎了手中的杯盏。 声音非常的细微,不过,我身旁的吴芷静自然能够听见,她在听见杯盏凹陷的声音后转过头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我。 我想要掩盖自己的行为,所以朝她笑了笑,问道:“可是觉得无聊?” 吴芷静闻言看了看湖面,又盯了一下桌上的小吃,说道:“这么冷的天,坐在湖边受冷风吹,吃又吃不饱,确实比较无聊。” 她这话让我想起了她风卷残云般吃鸡腿的模样,一旦想起那个模样,我便忍不住想要发笑,为了使自己不笑出声,我起手举杯,将杯中酒全然饮下去了。 戌时正,晚宴开始了,耶律旭日为西玥带来了一份厚礼,说是要让父皇鉴赏,因为仇恨的关系,我一直关注着耶律旭日的事,我知道他此次来访的目的是为了与太子水无风达成协议,而他所说的厚礼,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他的妹妹,耶律晚晴。 国与国之间的缔约,通常都是通过联姻或者和亲手段来完成的。这样的手段为我所不齿,不过,确实一种非常稳固的结盟。 音乐声响起,我看见一些红衣女子鱼贯而入,她们围成了一个圈,缓缓放倒身子,在她们中间出现了一名黄衣女子。当我看见那名女子时,就完全证实了心中的想法。 耶律晚晴跳的是胡旋舞,这种舞姿在北疆与北漠很是流行,耶律晚晴的舞蹈无疑是美的,可是我却不喜欢,不过,由她的舞姿,让我想到了吴芷静的舞姿,只可惜,她的舞姿似烟花一般短暂,让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体会太多。 耶律晚晴不停地跳着舞,我见她的眼眸时不时地看向我,心下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在我的记忆中,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我,如此这般,她又怎会频繁地望向我呢? 她跳的舞姿有些过于风马蚤,香滑的衣衫时不时地扫向宴会中的男子,我微眯了眼睛,看了看她的步伐,知道她可能要向我移动而来,我心下一笑,已做好万全的对策。 她跳了一阵子后,果然向我跳来,随后,几个旋转之后,竟是毫无预兆地跌入了我的怀中,因为我早有准备,所以闪身让开了,我本来想让她直接摔到在地的,但是,在她旋舞的过程中,我瞥见吴芷静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所以,我没有让耶律晚晴摔在地上,而是扶住了她的腰身,对她说了一声:“姑娘可要小心了。” 耶律晚晴间没能投入我怀,显得有些失落,不过,她毕竟是一国公主,身份尊贵,遂旋身离开了我的身边。 耶律晚晴一曲舞毕,我的父皇龙颜大悦,遂问耶律晚晴想要什么奖赏。 我看了一眼耶律晚晴,猜想着她会不会一语惊人,没想到,当我猜测刚刚结束时,耶律晚晴竟然指着我说想要嫁给我。 她的这种大胆举动引起了全场的哗然。 我对此事不甚在意,因为,不光是我不愿意娶耶律晚晴,耶律旭日也断然不会将她嫁给我的。所以这事,从头到尾,只是耶律晚晴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而已。 不过,人群之中,除了耶律晚晴外,还有一个人特别地赞成这门亲事,那便是我的父皇,我的父皇并不在意我要娶什么人,只要是个女人,他可能都想将她嫁给我,因为这样可以堵住悠悠众口,让西玥的人认为我不再好男风。 父皇开口询问我,我本来想直接拒绝,复又想,这样做或许太不给父皇面子了,于是便婉言回绝道:“公主千金贵体,本王已然娶了正妃,怎可让公主屈居侧妃之位呢?这不是在亵渎公主么?” 谁料,耶律晚晴竟然指着我身旁的吴芷静,说要与她比试才艺,以此来评断谁是正妃谁是侧妃。 此事在我看来,相当无聊,然而,乐此不疲的父皇竟是对吴芷静说让她与耶律晚晴比试一下。 在听见父皇的话后,本来觉得无聊的我却也想看看吴芷静的才艺。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可能都没有料到吴芷静会说一句这般劲爆的话语。 她说她的身子受了些风寒,不宜比试,如若耶律晚晴想要当冰王正妃,她让给她便是。 她的话语一出,我心中顿时火起,手中握住的杯盏顷刻间化为了灰烬。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实在让我掩面扫地。除开面子的事,更让我愤怒的事,她竟是这般讨厌我么?讨厌到无时无刻都不想与我在一起。 这样的认知,让我有些悲愤交加。然而,当我们所有的人还来不及消化吴芷静这惊天话语时,空中忽然蹿出了一股浓烈的杀意。 |lyg021手打,| 似水无痕 010 一阵炫白的刀光忽闪而至,我见那刀光直袭耶律旭日而去,也就没有管太多,岂料,耶律旭日这个狡猾的家伙竟然用内力将吴芷静吸了过去为他挡剑。 由于我只想袖手旁观,所以没有在意身旁的吴芷静,当我反应过来之时,再去抓吴芷静的衣袖已经为时已晚。 我转眸看向吴芷静,但见她将袖子对准了那个袭击耶律旭日的黑衣人,我知道,以她的警惕性,她的袖子中一定装了袖箭,不过,当她看清楚那黑衣人的眼眸时,她竟然放弃了回击,直让那个黑衣人的剑穿透了她的胸口。 我的脑中似闪电击过,第一反应便是,那个黑衣人一定是那日保护在吴芷静身边的男人,这个男人也就是为吴芷静解媚香的男人。 吴芷静中剑受伤,我心下焦急,迅速掠至她的跟前,问她怎样了。 而她,却笑着对我说没怎么样,就是有点痛。说完后便晕厥过去了。 我的心从来没有这般慌乱过,此刻的慌乱犹甚当年君儿之事,我知道自己的心境可能产生了变化,焦虑之下,我抱着她直接飞回了冰王府。 回到王府后,我即刻叫来承扬,让他为吴芷静探脉,承扬探脉的结果让我吃惊,他说吴芷静中的是苍鹫宫的碎心骨。我眼眸眯了眯,回忆起刚才那个黑衣男子,那个人是谁?莫非他就是苍鹫宫的宫主? 我问承扬能不能配制出解药,承扬说时间允许的话是可以的,只是现下时间紧迫,只能问苍鹫宫的人要,正待我着急之时。那个黑衣男子竟然登堂入室了。 那个黑衣男子冷酷高傲,没有经过我的批准便擅自进入王府之中,他看见我也特别没礼貌,直接就问吴芷静在哪里? 我心里泛酸,虽然吴芷静与我没有夫妻之实,但是她始终都是父皇赐给我的王妃,她一日是我的女人,我就不允许他人觊觎。 我让黑衣人将解药交给我,他却不肯,还想从我身旁直接进房间。他的行为实在太过放肆,我定然不允许这样的行为出现,他见我一直拦着他,遂出手与我打了起来。 他的内功深厚,让我从心底有些钦佩,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再见我的女人! 我与他打斗着,天上地下,来来回回好几十个回合。 棋逢敌手,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一个真正的对手,然,当我以为自己可以一直与他打下去时,吴芷静却出声阻止了起来。 “你们两个……是想看见我死么?” 黑衣人听见吴芷静的声音后,无心恋战,直接朝吴芷静飞奔过去,我自然不愿意他再与吴芷静有任何接触,遂飞身过去想要挡住他的身影。 我的轻功比黑衣人略胜一筹,比他先到达吴芷静跟前的我在看见吴芷静有些苍白的唇瓣时,上前问道:“你怎么起来了?” 吴芷静看了看我,用前所未有的温柔与虔诚对我说道:“请你让我跟他说句话。” 她轻柔的话语对我来说是一种沉重的打击,自从我认识她以来,她对我说话从来没有这般温柔过,有的只是刀剑相向,横鼻子竖眉毛,而今,她竟是为了这个黑衣人,这般低声下气地请求于我,我忽然之间觉得有些可笑。我的女人,竟然在看见另外一个男人时,放下了她曾经高傲的自尊。这让我如何能够接受? 我答应了她的请求,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缓缓走向那个黑衣男子,然后看着他们在我眼前低声耳语,动作亲昵的让我直接想要撕碎那个黑衣男子。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会这般亲密? 此刻的我恨不得立刻知道吴芷静所有的过去,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她以往的人生当中怎会没有我呢? 吴芷静与那黑衣男子说了一些话后,我见黑衣男子掏出一样东西给她,随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他的来去自如让我感到受伤,他当真没有把我这个王爷放在眼里,如此的人,我又何必宽恕于他呢? 我飞身拦在了他的跟前不让他走。 而他却说想走便走。我压抑已久的愤怒终于蓬勃而出,当我将要与他对峙时,吴芷静居然拿出一把小刀对准她的胸口威胁我,让我放黑衣男子走。 我被吴芷静的动作震傻了,完全不敢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我都还没有动手,她竟然就用死来威胁我? 她竟是害怕黑衣男子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么?我不相信,我真的不愿相信,她会为了救黑衣人而刺自己一刀。 我没有松口,而狠心的吴芷静毫不犹豫的用小刀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当我看见那刀没入她的胸口时,我的心真若万千刀剑在寸寸凌迟。 她竟然真的,刺了下去! 我承认,我不愿看见吴芷静受伤,所以,我失败了,我放走了黑衣人。 吴芷静看见黑衣人安全离开后便轰然而倒了。 我抱着她进了屋,为她处理起伤口来。然而,当我在处理伤口时,竟然看见了一幕令我吃惊异常的画面。 吴芷静从水北天南中偷回的那块羊皮卷在遇见她的血时,竟然显现出了一副地图,那地图上清晰的写着蝴蝶佛牌是在西海的一座小岛上。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如此离奇的事情。 我找来燕扬,让他看了地图,他问我要怎么办,我想了想告诉他先等一段时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其实,我留吴芷静在身边为的就是这张地图,然而,在与她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被她特别的性格吸引了,甚至,有些不可自拔。 如果,我直接将这张羊皮卷拿走,那么,我与吴芷静之间的关系会不会再次剑拔弩张呢? 我好像有些不愿意这样与她过下去。 我甚至有些奢望,她能够笑着对我说话,因为我喜欢看她的笑颜。 思考良久后,我终是将那张羊皮卷放回了她的怀中。 我静静地守候在吴芷静的身旁,熬好药后,我又扶起她,给她喂药。 然而,喂药之时,吴芷静竟然梦呓道:“爸爸……” 爸爸?这个词对我来说,无疑是陌生的,直到很多年后,我问起静儿时,她才告诉我,爸爸的意思就是父亲。 过了一会儿,她又叫了一声“妈”,我见她一直梦呓,心里有些担心,遂握住了她有些微凉的手。 昏迷中,她的眼角处攒积了一颗泪珠,我刚想抬手为她抚去,她却在不期然中睁大了眼睛。 她的忽然醒来不在我的预料之中,我的手就这般僵在了空中。 吴芷静在看见面前之人是我时,也愣了一下,随后说她要回静逸轩,我没有理由拒绝她的要求,遂答应了。 养伤中的吴芷静格外的安静,她的伤好了以后便来向我说,想要回门省亲。我答应了她。我知道吴芷静的心思比较缜密,猜想她回门时会做一些事情,遂暗中派人跟踪于她。 我想,以我属下人的实力,想要盯住吴芷静,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然而,我没有预料到的事,吴芷静竟然在东琳幻术中逃过了我布下的眼线。 当我听见这个消息时异常震惊,而在这时,我派出去查探吴天麟真实身份的人终于有了回音,原来,吴天麟竟然是东琳国派来西玥的质子。他竟然是东琳的宣王南宫澈。 这实在让我太难以接受了。 忽然之间,我的心开始恐慌起来,也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懊恼。 其他人决计带不走吴芷静,然而,会幻术的南宫澈定然可以将她带走。 我沿路追赶他们一直到埠头,我骑在马上,看着甲板上并肩站立的二人,他们隽永的身姿刺痛了我的眼眸。 吴芷静对我真的是一点情意也没有,可是,就算这样,我也不能放她离开,因为,她这一生,注定只能是我的。 我让南宫澈将吴芷静送回来,南宫澈却笑着拒绝了,随后,他拥着吴芷静进了船舱,当我看见他们亲密的动作时,一颗心,全然沸腾起来,当真是要炸裂开来。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真切的体会到,我喜欢上了吴芷静,而且是,深深地喜欢上了她。 由于幻术的障碍,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吴芷静缓缓离去,她的离去让我觉得沮丧,我的世界忽然间空白一片。 我扬手挥起马鞭,朝王府飞驰而去。 回到王府后,我直接去了书房,我铺开宣纸拿出笔墨,按照记忆中吴芷静的真颜画了一张画像,待画像画好后便吩咐燕扬:“从此刻开始,即刻在西海沿岸布上眼线,一旦出现画中女子马上来报。” 燕扬拿着宣纸,眉头微蹙,因为他并不知道画中人便是吴芷静。 为了解除他的疑惑,我告诉他:“画中之人便是王妃。” 我看见燕扬的眸中划过惊艳,但是,训练有术的他旋即就掩了过去。 燕扬走后,我靠在椅背上,思索着吴芷静到底什么时候会到达西海岸。 |不二周助,手打,| 似水无痕 011 吴芷静摆脱南宫澈的时间快得让我惊叹,差不多半个多月后,她便出现在了西海沿岸,我闻讯快马加鞭即刻赶往西海口岸。然而,当我快要到达时,却听睿扬来报,说水无澜竟然与吴芷静一同到达了西海岸。 我听见这个消息后,即刻派人回去宫中,透露了无澜的行踪,无澜今年才十九岁,正是阳光少年时代,他为了摆脱父皇为他的赐婚,竟是逃婚而去。不想,在逃婚的过程中竟是遇见了吴芷静。 我以为父皇派去的人终是能抓住无澜,然而,无澜却跟着吴芷静一同上了去西海的船只。 如此之下,为了不暴露我的行踪,我只能另寻一艘船跟在他们的后面了。 行船的日子有些枯燥,我时不时会拿观远镜看着吴芷静那艘船上的动静。这个观远镜真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东西,竟然可以看清楚远处的事物,它是前些年师父送给我的,说是一个故人为他做的。师父看着这个观远镜时,表情中带着些许的哀伤,有些时候,我甚至认为,这观远镜是师父心爱的女子送给他的。 我终日拿着观远镜观察,可是,行船十几日后,我根本没有看见吴芷静的身影,倒是经常看见无澜的身影,无澜还是小孩子心性,他若觉得吴芷静有趣,便会一直粘着她的,他在船上,那么就表示吴芷静应该还在船上,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出现在甲板上。直到后来,与她说起这事时,她才告诉我,因为那些日子,她晕船了。 十几日后,当我终于看见吴芷静的身影时,悬起的心终于稳稳地落下了。 然而,当吴芷静一出现在甲板上时,就出现了一系列我不想看见的场景。她喜欢跳舞,这个其实我知道,以前,许是因着在王府之中,她的行为还能受到一些约束,而今,来到了海上,在这个广阔无垠的世界中,她的热情也随之奔放起来。我虽然欣赏她的豪迈胸襟,但是,却不代表我喜欢看见她与别的男人跳一些亲密的舞。 比如,她与水无澜的那一支舞蹈。 他们随着音乐起舞的场景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真的很想飞身去那船上,直接从无澜手上抢过她。因为,我不想她的美好被别人霸占。然而,我的理智终是战胜情感,没有即刻去抢她入怀。 这一夜,我过得很不安生,吴芷静的船上热闹非凡,而我的船上确实形只影单,强烈的对比让我的心一再地慌乱,当我扔掉观远镜回到船舱时,找来承扬问道:“承扬,我脸上的疤痕现在能去掉么?” 承扬因着我的问话而大惊失色,他瞪着眼睛道:“主上,发生什么事了?” 我知道承扬为什么吃惊,我脸上的疤痕已经存留太多年了,而我,一直对这个疤痕漠不关心,仿似从来就不存在于我的脸上一般。而今,当我看见水无澜那张白玉无瑕的脸庞时,我忽然间也想让自己变得完美。 “没什么,就是不想带人皮面具了。”我当然不会告诉承扬,我是为了吴芷静才想去除脸上的疤痕的。而承扬似乎很懂我的心思,当我一说完话后,他便质问道:“主上,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女人了?” 那个女人,是承扬对吴芷静的称呼,我知道,自从出了媚兰香事件后,承扬就不喜欢吴芷静。这次出海,本来不想带承扬来的,因为他的脾气有些莽撞,我害怕他捅篓子,后来复又想,我们人在海上,万一遇见什么事,会医术的他会帮不少忙的,于是,我让燕扬告诉了承扬吴芷静的真是容颜。当承扬发现吴芷静的真容竟是一个绝世美人时,眸中的不屑少了一些,但是,也没有全然消除。 我没有回答承扬的话,只是抬手撕掉脸上的面具,指着伤疤问道:“可以完全去除么?” 承扬上前看了一下我脸上的伤疤,说道:“当然可以,以我的医术,一个疤痕而已,不是很容易的事么?只不过……” “不过什么?”我有些微微担心,害怕他说我的脸上会留下一些细碎的痕迹。 承扬看着我有些担忧的神情,忽然间咧嘴笑了:“呵呵……主上,你做什么那么担心?我其实想说的是,因为你脸上的疤痕存留时间太长了,如若想要让它完全愈合的话,我需要重新将它裂开,然后再放点药上去,放上去的药会让疤痕红肿,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再带人皮面具了,直接戴那个银质面具就行。” 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翌日,我便让承扬为我治疗疤痕,他将我脸上早已愈合的疤痕再次裂开,随后按照他的方法在疤痕处上了伤药。我感觉到脸上的疤痕全然灼热起来,我知道,我现在的这张脸一定恐怖到吓人。 承扬为我弄好后,就对我说道:“好了,主上,你的脸再过些日子就可以完美无瑕了。” 我听见承扬的话,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内心却是兴奋异常。 然而,当我以为自己可以将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吴芷静的面前时,他们的船遭遇了海盗的袭击。 那些海盗戳穿了商船的船底,当我的船靠近那艘商船时,吴芷静正在疏散船上的水手,我见她只想着让他人安全离开,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安危,她的善良让我心疼,也就在这时,我决定不再欺骗她,告诉她,我便是凌霄宫的尊主,莫问。 我回舱换了件衣服,随后飞身去到商船之上,将吴芷静拦腰抱了起来。 我与她在海平面之上飞舞着,我的脸上带着半面银质面具,面具隔绝了我的眼眸,她愣愣地盯着我看了一些时候,便发出了一声惊叹。 她说:“是你?” 这一声中包含了太多的含义,似疑惑似不信似恍然大悟。也就是因着她的这句话,我便知道,她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以往,当我以凌霄宫尊主的身份出现在他人面前时,我的衣服上会有淡淡的熏香,而今,我不想再欺骗于她,所以,换下了那些有熏香的衣服,穿回了属于水无痕的衣衫。而她,是一个警觉性极高的女子,如此熟悉的味道,自然让她可以分辨出来。 我带着她回到我的船,甫一落地,我没有听见一声谢谢,她飞快的转身朝船舷处跑去,看了看后,转身对我吼道:“你赶紧派人去救他们啊!” 她的话让我有些沮丧,我虽然看着冷淡,却也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其余的人我早已派人去救了。因为已经派了人出去,我便随口揶揄起来:“女人,你这是在命令我么?” 吴芷静许是因为我不管其他人的死活,遂跑至我的跟前朝我喝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么?那些海盗是你找来的,对吧?你的目的就是想抓我,夺回那张羊皮卷,是不是?可是,你怎能视人命于草芥呢?” 面对她的指责,我当然不高兴,而她说那些海盗是我派出去的话更我愤怒与难过,我生气地说那些海盗不是我派出去的,她听见我的话后根本就不相信我,我一气之下拂袖而走了。 因为气愤,我将自己关在房间之中,摆出茶具泡起茶来,因为素来孤单的缘故,我在品茶时,喜欢摆两个杯子在面前,这样的感觉,好像有人在与我对酌。 我知道,我的内心其实是渴望与人交往的,只是,冷冷的我说不出特别好听的话来。 我在船舱内品着茶,过了些时候,睿扬来报说吴芷静想要见我。她主动来见我,让我有些吃惊,不过想了想,她认为我一心想得到那张羊皮地图,她来找我也是可以预见的。 她进了房间之后,先是观察了一下我的房间,随后,将视线落在了茶杯上,她问我是不是在等她? 听见她的问话,我的心中有些失落,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果然不怎么样。我见她叫我尊主,遂告诉她,她可以直接叫我莫问。 莫问这个名字是我拜在凌霄宫门下后,自己为自己取的名字,其实,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莫问,莫问,万事莫问。 对于吴芷静的问话,其实,我完全可以不用解释,但是,我的想法跟我口中说出的话,不一致到令我咂舌。 我竟然跟她说:“本尊并未等候姑娘,只是,本尊在品茗时习惯多放一杯茶盏,如此而已。” 我的话说完后,我见吴芷静看向我的眸中带着一些复杂的情绪,不过,那些情绪也是稍纵即逝,让我根本就无从辨别。 须臾,吴芷静对我说想要跟我谈协议,我知道她所说的协议就是那张羊皮卷。她将羊皮卷掏了出来,说那张地图是从水北天南中盗去的,我无意骗她,也知道那张地图是因着她的血而显现的,所以,我的脸上表现得十分平静。吴芷静在看见我平淡的神情时,有些吃惊,不过,迅即被她掩盖而去。 她指着羊皮卷跟我说地图上有个标点表示蝴蝶佛牌所在处。现在的我,对蝴蝶佛牌身在何处,好像不是特别在乎了,我更想知道的是,她要蝴蝶佛牌做什么。 我问了她,她回答说想让蝴蝶佛牌带她去一个地方。我又问什么地方,她皱着眉头说我问题怎么那么多。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我的问题怎么那么多,我真的很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她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谜,一个需要我一点一点去解开的谜,虽然,在解谜的过程中,我会觉得痛苦与酸涩,但是,我却甘之如饴。 吴芷静问我知不知道如何使用蝴蝶佛牌,对于这个问题,其实我有问过巫师,巫师说这是天机,现在还不能泄露,只有拿到蝴蝶佛牌后才能知晓。以前,我本以为巫师的话是无稽之谈,然而,当吴芷静的血让地图显现后,我终是相信了巫师的话。 我将巫师的话告诉了吴芷静,我以为吴芷静会为我的坦诚而感动,然,她接下来的动作真是让我太过惊诧了。 她,竟然将那张羊皮地图焚烧了! 那张地图是救回君儿的唯一希望,我当然不愿意看着地图就此被烧毁,然而,吴芷静却拿出一颗霹雳弹,威胁我,不让我靠近。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张地图在我面前一一焚烧,心中的希望也随之一一泯灭。 当吴芷静将那些灰烬抛向空中时,我急迫地跑去跟前想要收回一些残骸,然而,焚烧过后,又怎会有残骸存在呢? 我心中有气,遂朝她喝道:“你不是也要找蝴蝶佛牌么?何以将地图烧毁?” 她扬眉对我说道:“当然要将它烧掉,不然,万一你使诈拿回去了,可怎么办?” 吴芷静的这句话让我放下了心,她在焚烧地图前定然已将地图完整地记在了头脑之中,这时的我有些佩服吴芷静的胆识,她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有这样胆识与计谋的女子,着实让我钦佩。 我拥有船只与粮食,在这无边无际的海域中,吴芷静只能用脑海中的地图才能与我达成协议,让我带她去那神秘小岛。她的处处防范让我伤心,她不知道,就算她不这样做,我也会与她一同前往西海小岛去寻那蝴蝶佛牌的。因为,我的心,已经沉沦在了她的身上。 她说到达西海小岛后,我与她二人单独前往小岛之中,这个要求让我犹豫起来,我担心的不是其他,而是,那个小岛从未有人去过,如果只是我们二人,我害怕她会受到伤害。 然而,我的犹豫在她眼中却不是这样想的,她认为我又在使诈,还用死来威胁,我一想到死字,便非常的排斥,遂低吼了一声不要提死。 她许是因着我的低吼而怔愣起来,怔愣须臾后,她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凝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黯然神伤,我的心,她,一直不懂。 |不二周助,手打,| 似水无痕 012 因为心中惆怅,因为总是贪恋她的背影,我跟着她的脚步拉开了房门,然而,就在我拉开房门之时,看见的却是令我非常愤怒的一幕。 无澜竟然与吴芷静抱在了一起! 心中怒火喷发,我的手重重地打在了门框之上,那一声震天吼声惊醒了紧紧相拥的二人,我见吴芷静将无澜推开了,心里稍微消了一下火。 吴芷静问无澜为何抱着她?无澜说我不让他见吴芷静,也不让他到楼上来,吴芷静听后竟然说了一句让我吃惊的话,她说:“既然不能进,那你现在为什么在这里?” 无澜听见这句话后,脸上瞬时绯红一片,吴芷静的这句话说得真是有些不给情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澜的面子又将放往何处? 吴芷静的话固然让我吃惊,然而,更令我吃惊的是,我竟然暗黑的想要发笑,原来,吴芷静不单单对我这样,她好像对所有的男子都是这般不讲情面。有了这个认知以后,我的心里似乎好受多了。 不过,我终究还是低估了吴芷静的能耐,她许是感觉到我怒意的消弭,许是想要再次激怒于我,她竟然将手搭放在无澜的肩膀上,带着他施施然地进了她的房间,说是给无澜换药。 我醋意翻腾,遂转身摔上了房门,我想,迟早有一天,我会被这个女人气死的! 行船的日子有些枯燥,过了十几日,为了消除船上的沉闷之气,水手们决定开一次狂欢舞会。一提起狂欢舞会,我就想起了那一夜,无澜与吴芷静那深情相拥的画面,为了不让他们俩有机会继续跳舞,素来不喜欢参加任何舞会的我,率着睿扬与承扬站在一旁观看起来。 这一夜的吴芷静似乎特别的安静,我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根据路线所指,不日,我们就可以到达那座神秘的小岛,一旦到达小岛后,我就会与她单独行动,她一定是在想,如何与我周旋之事。 因为心事重重,吴芷静没有跳舞的热情,然而,无澜却乐此不疲,非要拉着吴芷静跳舞。吴芷静本想拒绝,可是,当她瞥了一眼我后,似乎完全转了性。竟然哼起小调,与无澜尽情地舞了起来。 这个女人,又在挑战我的权威! 她知道我好面子,她名义上还是我的女人,我怎么允许她在我的面亲与其他男子共舞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而且,我与她的身份众人都不知道,在如此的情况下,我不应该做出太出格的举动,可是,我的手却不听大脑的使唤,直接从无澜手中抢过了吴芷静,与她共舞起来。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跳过舞,在西玥,男人是不能跳舞的,因为,跳舞是女人的事,可是在北疆,男人却与女人一起舞蹈,男人的舞与男人不同,它刚劲有力,代表着强者的力量。 吴芷静与水无澜跳的舞蹈,与我在北疆看的那些舞蹈不尽相同。 不知道是因为天性使然,还是因为其他,我看他们跳了几圈后,便会了。 我揽住了吴芷静纤细的腰身,优雅地带起舞步来,我的心中似有一股激流涌过,澎湃异常。 “不要忘记你的身份。”我俯身,在吴芷静的耳边小声警告起来。 我知道吴芷静不会承认冰王妃的身份,但是,我却没有猜到她会做出那样不尊重我的举动。 她在我愣神之际,掀开了我的面具! 我的面具在不期然中掉落于地,当凉风侵袭着我的面容时,我明白了她为何要取下我脸上的面具,她想让无澜认出我,从而让我不能与她去那座神秘的小岛。如此,她就可以独自占有蝴蝶佛牌了。 她的谋划虽然很深,但是,她却没有猜到,我这些日子正在治疗脸上的疤痕,承扬那些药让我脸上的伤疤全部红肿起来,整个脸全然扭曲了,所以,我根本不担心无澜会认出我来。 虽然我知道无澜不会认出我,但是,吴芷静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我斗法,终是让我伤透了心。 如果说,之前我还会因为吴芷静与无澜之间的亲昵动作感到醋意腾飞的话,那么此刻,我的心真是有些绝望了,吴芷静,她之所以会做那些事,并不是因为喜欢我,那些只是她的小计谋而已。也就在这时,我才算真正明白,她,真的不喜欢我。 当我破败的容颜呈现在众人面前时,船上有两个女水手竟然叫了一声“鬼啊”。 听着这个称呼,我有些想笑,原来,女人真是喜欢面容英俊的男子。 我为了吴芷静,想让自己的容颜变得完美无缺,可是,吴芷静呢?她却一点都不在乎! 吴芷静恐是没有想到,我的面具下方竟然是这样一张容颜,她盯着我的疤痕,眸中露出了痛惜之色,她的眼神让我觉得有些好笑,她那是在怜悯我么? 承扬因为吴芷静的举动而破口大骂,终是被稳重的睿扬给压了下去,睿扬将船上的人一一遣散。 偌大的甲板之上,只剩我与吴芷静二人了。 “你的脸……” 良久之后,我听见吴芷静低低喟叹而出。 我告诉她,这就是我的真颜,而她,竟然在听见这句话后,眼眸有些潮湿。 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狂傲的女子居然也会哭么?还是因为我的脸? 我认为她在可怜我,我不想面对这样的她,所以,我对她冷冷说道:“以后都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一条疤而已,我不在乎。” 说完之后我就转身回到了船舱之中,回到船舱后,我温了一点酒,慢慢地喝了下去。 我的脑中思绪飞转,打算找到蝴蝶佛牌之后,便放吴芷静自由,或许,我与她真的不适合。 这夜之后,吴芷静变得异常安静,安静得让我觉得有些诡异,她时常将自己关在房间之中,只是用膳的时候才出房门,她不理任何人,在回房时看见我了,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希望能够快点找到蝴蝶佛牌,以便完成心中的愿望。 又过了十几日,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父皇所派来的人终于找到了无澜。 无澜去到船舱跟吴芷静道别,吴芷静跟着他走出了船舱,甲板之上已经立了很多皇宫侍卫,吴芷静看了一眼侍卫,望了一下我,遂与无澜低声耳语起来。 我见无澜从怀中掏了一样东西出来,当我看清那样东西时,不禁有些吃惊,无澜他竟然将皇祖母在他出生时,给他的那块玉佩送给了吴芷静。那块玉佩价值不消说,关键的问题是,所有皇子当中,也只有无澜才有这么一块玉佩。如此珍贵的玉佩,他竟是给了吴芷静。想来,他对吴芷静的情感已经不是打打闹闹这般简单了。 我盯着那话别的一幕,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无澜的爱可能终究无望了。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闯入吴芷静的心里。 送别无澜后,吴芷静就问我之前的约定还算不算数,听了她的话后,我笑了笑,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说话自然算数。 承扬不知我与她的约定,遂激动地问询起来,吴芷静脸色平静地回答了他的问话,承扬听后暴跳如雷,不允许我与她单独前往。 我这一生,从未失信于人,更何况,此次的对象还是吴芷静? 承扬拿刀威胁我,我直接用武力解决了他,随后与吴芷静独自进入了那个小岛之中。 进入小岛之后,我终于知道吴芷静身后被的那个大包中都装了一些什么东西。 我们行路一日后,黄昏十分,她打开了她的包。我见她从里面掏出一些铁丝和布。我静静地立在她的身边看她忙左忙右,我其实很想上前帮她,但是,真的有些无所适从,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当她忙完之后,我看见那被她快速垒起的小房间时,再一次惊叹了,原来,她弄的是一个小型的帐篷。 她,真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女子。 弄好后,她让我与她一起住,我知道她不是诚心邀请的,只是看见我在旁边,随意说了一句而已。我看了看那个帐篷,小得只能容下一个人,在船上的时候,我的心意已决,既然打算放她离开,那么,便不会再与她有任何的肢体接触。面对她的邀请,我终是拒绝了。拒绝之后,我飞身上树找了一个地方假寐起来。 我听见吴芷静有些愤愤不平的怒骂声渐渐传来,我闭上了心房,不再听她叨念,然而,当我听见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时,还是放心不下她的安危,因为,我怕这丛林之中有毒蛇出没,所以,当她熟睡后,我下了树,在一个离帐篷最近最隐秘的地方打坐休息起来。 这一夜,我几乎没有睡,眼眸时不时地盯着帐篷,以保证她的毫发无伤。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傻,完全不知道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不过,人生哪里能有这么多为什么呢? 想做,便这样做吧! 只要心中无悔,便好! |不二周助,手打,| 似水无痕 013 翌日清晨,我与吴芷静继续上路,但是却在行径一段路后,我听见远处传来轰鸣之声。为了确保安全,我打算提着吴芷静上树,然而,却在提气之时发现树林之中密布了瘴气,使得我的内力有些受损。 我带着吴芷静朝后退去,顺便调息内力,在倒退的过程中,吴芷静眺望了一下远方,对着那些庞大的动物惊叹道:“大象!” 我闻言望了过去,看见前方卷起的浓浓烟尘之中,有许许多多庞大的物体朝我们奔驰而来,那种动物我从来没有见过,它的腿跟西玥皇宫的内殿中的柱子差不多粗,它的个子非常的高,而且还长了一根长长的鼻子。吴芷静说那种东西叫做大象,我思索了一下,发现这个名字用在这种动物身上真的再合适不过了。 大象犹如排山倒海之势朝我们奔了过来,这时,我已经稍微调节好了气息,遂强撑着内力带着吴芷静上了树,她见我提她上树惊奇地问我是不是内力恢复了,我不想骗她,便说恢复了一些。 我们隐藏在树上,看着那些大象渐渐朝我们移动过来,我问吴芷静在哪里见过大象,她回答了一句我有些听不懂的话,她说在野生动物园和大马戏中看过大象,我对她说的词一点 不嫁妖孽王爷 第5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53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53部分阅读 概念都没有,遂反问起来,她没有回答我,只说大象的智力跟七岁孩童差不多,对于这句话,我多少有些吃惊的,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般聪明的动物。 吴芷静观察了一会儿后对我说道:“你先走吧,不要管我。” 听了她的话,我的心里觉得有些涩涩的,我虽然已经打定主意放她离开了,但是,却不是在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在如此危险的时候留下她一人呢? 我看了她一眼后,说了一声:“等等先。” 大象逐步逼近我们,人群中,有一头大象与其他大象不同,那头大象的身上披着五彩斑斓的衣衫,我猜想,骑在上面的人一定非富即贵,果不其然,当骑在那头大象上的人说话之后,让我们得知,她是这个岛国上的公主。 那个公主命令下属将丛林中所有的树全部推倒。这个公主之前就在树林之中布下了迷障,所以很显然,她定然知道今日有人会闯岛,我的行踪素来隐秘,到底是谁泄露了我的秘密呢?这个问题究竟出在我的身上还是吴芷静的身上? 当我还在思索这个问题时,吴芷静将她背囊中的霹雳弹递给了我,她对我说道:“带着这些弹药离开吧!我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倘若我死了,说不定还能回到我原来的世界,你就没必要了,待你恢复内力再来找蝴蝶佛牌吧,希望你的愿望能够实现!” 她的话让我吃惊,她说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如若她不是,那么她是哪里的人?又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我问了她,但是她说我不会懂。闻言,我在心中苦笑,她都不愿意告诉我,又怎知我会不懂? 虽然她不愿与我生死与共,但是,我可以将她的行为看做是在保护于我,如此,我又怎么能让她孤军奋战呢? 我在与她对话的过程中轻巧地拉开霹雳弹的导火线,朝下扔了下去,一场激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霹雳弹火药劲爆,直接炸飞了一头大象,我趁着敌人慌乱之际,抱住吴芷静的腰身,一路飞过,顺手投掷着霹雳弹,我带着吴芷静冲出了重围,将她放置到安全地带后,又回去将敌人引向他方。 因为中了迷障的关系,我的体力已经耗竭,我知道,这一回去,恐是再难回来,吴芷静是一个讲义气的女子,她定然不愿欠我人情,我害怕她会回来,遂骗她说我将敌人引开后就来找她。然而,当我冲过去跟敌人对打之时,吴芷静终究还是退了回来。 我与她一起并肩作战,因为她没有内力,所以,每每遭受袭击时,我总会冲到她的前面,替她挡住袭击。 然而,我们寡不敌众,吴芷静终是被那岛国公主给抓住了。 她将尖刀对准了吴芷静的喉间,威胁我不要再动了。我看着吴芷静喉间那些明晃晃的刀,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恐惧,我害怕吴芷静受伤,更害怕她会忽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你若敢伤她,我会扫平整座岛屿!” 因为担忧,所以,我说了一句对我来说异常冷酷的话,我这个人,虽然冷情,但是,绝对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可是,如若她敢伤吴芷静,我定然会率风云十八骑,踏平整座岛屿,直至灰飞烟灭! 岛国公主似乎被我强大的气势震慑到了,她说只要我不再动,她就不会伤害吴芷静。 我看了看那个岛国公主,她浓而密的睫毛之下,有一双灵动的眼眸,似一泓深潭,我在她的眸中看到了探究。我推想,她可能是对我面具下的容颜感了兴趣,我现在内力受阻,需要调养一些时辰才能恢复,如果硬拼,只有输的份,可是,凭借我的摄魂术来智取的话,就容易多了。 心中有了计较后,我便不再打斗,束手就擒了。 因为的武功高强,岛国公主害怕我中途返回,遂命人用绳索绑住了我,如若不是我的内力受阻,恐怕连铁链都是锁不住我的,这个岛国公主果然是眼见颇小。 她绑了我以后,缓缓走到我的跟前,我微眯起眼睛,看着她的手缓缓抬起,伸向我的脸颊之上。 她果然想揭开我的面具,如此,她的意图我也能推出一二了。 猜出她的意图后,我真的有些哭笑不得,莫非女子真的只有这样一些追求么? 当她的手快要触碰到我的面具时。 我听吴芷静尖叫道:“不要——” 吴芷静的尖叫在我的意料之内,因为,她一定认为我的面具下方是一张破败的容颜,可是,她哪里知道,经过十多日的疗养,我脸上的疤痕已经全然去除了。 当我的面具被揭开,我的容颜全然暴露在了众人的眼中,我看见岛国公主涂满红油的手指朝我缓缓伸来。我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恶心,我发现,我真的很讨厌涂满甲油的女子,那种感觉让我觉得有些油腻。 岛国公主的轻声呢喃让我清楚了一件事,她说梦境竟然是真的,真有这么美的男子。 这时的我觉得很奇怪,噬心术早已失传,又是谁为这个岛国公主植入了虚幻梦境的呢? 看来,从这里回去后,我必须查一查噬心术的事了。 因为我讨厌其他女人的触碰,所以,当岛国公主的手向我伸来时,我厌恶地躲开了。 岛国公主不以为意,她指着吴芷静威胁我道:“这个女人,擅自露出容貌,伤风败俗,将处以火刑!” 我厉声吼了一句:“你敢!” 岛国公主朝我一笑说还有另外代替的办法,那就是入赘宁川皇室。我闻言,真的很想笑,别说其他了,我堂堂一国王爷,岂有入赘之理? 另外,我今生已经娶了吴芷静,断然不会再娶其他的女子,就算我打算放吴芷静离开,此生,我也没有再娶的念头。无论从哪种意义上来说,我都是不会答应她的。 岛国公主见我不答应,便将我与吴芷静押上囚车朝他们的皇宫而去。 囚车之中,我与吴芷静对面而坐,我一直闭眼休憩,因为我知道,吴芷静定然会先说话的。我闭眼休憩一会儿后,吴芷静开口说我应该答应岛国公主的提议。 我问她:“你很希望我娶她?” 她说:“多多益善,有何不可?” 我点了点头,回道:“好,我娶她。” 我说完后,余光暗暗地观察着吴芷静,我见她脸上神情变幻莫测,有一丝丝酸,还有一丝丝涩,在看到她的表情后,我忽然觉得,吴芷静可能还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只是她不愿意承认而已。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我的心中升起了试探之心,或许,我可以借着这事试探一下她的心意。 如若她真是有些喜欢我的话,那么说什么,我也不会再放她离开。 我们的囚车一路经过热闹繁华的街市,我听街上的人们说吴芷静将脸露出来就是不守妇道。这个宁川岛的人还真是有意思,如若连脸都不能露出来的话,做人还有何意义? 吴芷静瞥了一眼周围的人,嗤声笑道:“性别歧视,真是落后的民族。” 我对她的话很感兴趣,因为,她接下来的话中很有可能会包含她那个世界的事,因为想要了解她更多,所以我询问起来,而她果然说起了另一个世界的事。 我见她在说起那个世界的事时,眸中充满了隐隐期盼与深切的回忆,遂问她,蝴蝶佛牌是不是可以带她回去? 吴芷静的眸中一闪而逝的惊诧让我清楚地知道,我的猜测是对的,而她,自然不会回答我,她反问我为何需要蝴蝶佛牌,我很想告诉她,但是,巫师的话言犹在耳,让我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望而却步。 我不想让吴芷静回到她的世界,所以问她是否愿意与我一起隐居塞外,我在她的眸中看到了憧憬,看到了挣扎,可是,一番纠结后,她终究还是冷冷地回了我一句:“不好!” 她的拒绝在我意料之中,可是,我的心还是有些酸酸的。 不过,从今日吴芷静的神情看来,往后,我是决计不会再放开她的手的。 |不二周助,手打,| 似水无痕 014 吴芷静被岛国公主绑在高高的石台之上,我的位置,正好可以与她遥遥而望。 我目力极佳,吴芷静的表情全然入了我的眼,她看向我的眼神中,好像有一丝丝的愤怒,我朝她淡淡一笑,许是我的笑让她心里不舒坦,她的秀眉全然蹙在一起。 不一会儿,岛国公主乘坐着肩舆到达了草地,她暴露的衣着让我有些吃惊,我抬眸看了看吴芷静,我见她的双眸中似有熊熊火焰在燃烧,她的红唇张张合合,我猜想,她一定是在骂那个岛国公主。 吴芷静真的是一个十分有意思的女子。 岛国公主到达草地后便朝我行来,她身上的脂粉味熏得我难受,她问我考虑得怎样,我没有回答她,如果我太快表示同意的话,她定然会认为我要使诈,想要得到她的信任,吴芷静脚下的火就必须燃烧起来。 岛国公主见我不理她,遂下令点火,我看见那火焰从星星之光,逐渐变为燎原之势,浓黑的烟雾油然而起,让我再也看不见吴芷静的脸了,我的心里异常紧张,但是,我知道,现在答应还不是时候。 当那烈烈的火焰逐渐升腾而起时,我终是喊了一声:“我答应你!” 岛国公主见我答应遂说今夜就要举行婚礼,我装作痛苦的样子,答应了她的要求。 宁川岛上的人们,效率都很高,不一会儿,就开始摆起筵席来,我被请去换了衣衫,看着身上大红色的喜服,我有些想笑,想不到,人生第一次穿喜服竟然在这样的场景之下。 绿绿的草地之上,人们载歌载舞,岛国公主带着面纱,穿着火红的衣衫在我面前跳着舞,我一直俯身看着她,心里盘算着随后的计划。 跳完舞后,我们被下人们簇拥着回道了寝宫之中。 回到寝宫之后,岛国公主终是取下了面纱,当我看见她的面容时,着实惊诧了一番,她的眼眸很深邃,右鼻翼上镶了一颗璀璨的宝石,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明亮,她的长相与西玥国人不一样,西玥国人轮廓较平缓,而她的轮廓则很深刻,她的眉宇之间镶了一颗红色的宝石,身上小而紧的衣衫将她的曲线包裹得十分之好。 “驸马,你长得真俊美。”到了寝殿后,她用极其温柔的语调,对我说着情话。 因为不喜欢她,所以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的我,终于认清了一件事,我喜欢吴芷静,并非因为她美丽的容颜,而是因为她独特的性格魅力。 站在我面前的岛国公主,亦是世间娇艳的一朵花,然而,并非是我想要的。 不过,为了更好的实施我的计划,表面上的功夫还是需要的。 我唇角一扬,眉眼弯弯,朝公主笑道:“公主,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公主听了我的话后,眼眸一亮,说道:“真的么?” 我没有回话,只是朝她浅浅一笑。 公主在看见我的笑颜时,眸中的神色已经有些迷离了,我从她的眼神判断,她已经中了摄魂术了。我见她已经落入圈套,便开口询问起来:“公主,可否将这宁川岛上的详细地图给我一份?” 她点了点头,说道:“当然给你。” 说完,她在我的指引下,将一份非常详细的宁川岛地图给了我,她给我了以后,我便让她沉入了梦乡之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找来纸笔,将那地图重新复制了一份,装进了怀里。宁川岛虽然是一个很小的岛国,但是,宫殿之中的防护还是做得挺好的,夜深十分,我掏出随身携带的洞箫,在洞箫口放置了一粒清新丸,随后轻轻吹奏起来,随着我的箫音,宫殿之中的侍卫全然进入了我为他们铺陈好的虚幻世界之中。 一切就绪后,我便飞身去救吴芷静。 当我飞至高台时,吴芷静已经睡着了,我见她脸色不是很好,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有些烫。我心下一紧,立刻为她解开绳索。然而,就在我为她解开绳索时,吴芷静忽然间睁开了眼睛。 她看见来人是我,就冲我说了一句酸溜溜的话,那话虽酸,但在我听来却是极甜的。我心里高兴,不免起了玩笑之心,我问道:“你吃醋了?” 吴芷静说我再去一打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推开我自行下了高台,我看见她蹒跚而去的身影,起身飞去揽住了她的腰身,带着她飞舞起来。 “你放我下去!”她在我的怀中不断地挣扎着。 我想逗弄一下她,所以,直接放开了手,吴芷静许是没有料到我会就此松开,她的身子急急往下坠去,往下坠去时,她指着我的鼻子怒道:“如果我不死,一定将你剁成|人肉包子!” 我心情极好,说愿意等待那一天的到来。吴芷静气急,连名带姓地骂了起来。 她怎么知道,我哪里舍得让她受伤? 在她的身子快要接触到地面时,我飞身直下,将她揽了起来。我带着她再次飞上云霄,这一次,吴芷静许是学乖了,她不再动弹,也不再挣扎,只任由我揽住她的腰身。 她的乖巧让我心满意足。 然而,当我们甫一落地,她却忽然之间推了我一把,我有些愠怒,她不理我,自己往前行去。 走了一些时候,她忽然问道周围为何没有人。我说用了一些邪门歪道,她停住脚步上下打量起我,问我不是没带琴么? 我一把圈住了她的腰身,跟她说,我的眼睛也是可以使摄魂术的,我这说的可是实话,并且,身体力行起来。 吴芷静看着我的眼眸,开始时有些迷离,但是经过她的挣扎后,她终是破了我的摄魂术,我想,这个世上也只有她能破除了。 因为恼怒的缘故,吴芷静再次朝前行去,月光下,她走在我的前面,我看着她纤弱的身影,脑中思绪翻飞。因为宁川岛上的丛林之中时不时会有毒蛇侵袭,我担忧她会有危险,于是,走到了她的前面。 而她,却一点也不领情,又自己往前走了去。 就这样,我一直紧紧跟随在她的后面。 我们一前一后,在丛林中穿梭着。 走了一段时间,她忽然一下停住了脚步,并且以极快的速度转过身子,我来不及止步,她整个人投入了我的怀抱之中,我的唇印在了她的额头之上。温柔的触感让我的心怦怦直跳起来。脸颊之上有些灼烫。 吴芷静怔愣了一会儿,便退开我的怀抱,她看了看我的脸,问我的面具是什么材料制成的。 我因为脸上发热的缘故,不想直接告诉她,这是我的真颜,于是,我说道:“你猜猜?” 吴芷静秀眉一挑,嘴一撇,冷声说道:“没事不要靠我这么近,我跟你不是很熟!” 说罢,掉头就走。 我看着她快速离去的身影,真是觉得她实在太可爱了,我真的好有冲动想再次上前将她圈入怀中,然后点着她的鼻子说她是个调皮的家伙。她的馨香似乎还存留在我的怀中,那软软的触感一直让我心潮澎湃。 然而,就在我兀自遐想之时,吴芷静终是被毒蛇咬了一口。 我快步上前问她怎样了,她倔强地说没事,我垂眸看了一下她的脚,她素色的裤子下方隐有一丝血渍,我心下一紧,没管其他,直接霸道地将她横抱起来飞身上了树。 上了树后,她就开始挣扎起来。现在是紧要时刻,她脚上的毒血必须马上吸出来,我没时间跟她罗嗦,遂直接封了她的|岤道。 我俯身用唇为她吸起毒血来。吸完后,又从怀中掏出药,最后再细细为她包扎好。在吸毒血的过程中,我发现她的脚十分冰凉,包扎完后,我用掌握住她的脚心,将她的脚拿至我的怀中,说要为她暖暖脚。吴芷静在听见我的话后大叫道不要。 我见她如此挣扎也就没有再说其他了。 她的脚受了伤,额头又有些烫,我建议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了。吴芷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靠躺在大树之上。 不一会儿,天空下起雨来,为了不让吴芷静的身上被雨淋湿,我为她挡起雨来。风停雨尽后,吴芷静许是累了,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因为她的身子有些冷,所以我靠着她躺了下来。 睡了一会儿后,我觉得她的身子越来越凉,为了让她得到温暖,我终是退下了她的衣衫,想用我的肌肤去温暖于她。 当我退去她的衣衫,当我的肌肤与她的肌肤全然相处时,我体内的血液开始逐渐升温,慢慢沸腾,从来不知,肌肤相贴是这般美妙的感觉。她身上的肌肤真若丝绸一般顺滑,让我有些爱不释手起来。 我知道,我不应该侵犯她,可是,我有些控制不住,几经挣扎之后,我的唇终于印在了她娇艳欲滴的唇瓣之上。 |不二周助,手打,| 似水无痕 015 一旦我吻上她的唇后,我的体内像是着了火一般,小腹处有一股热流直冲头顶,我迷失在了甜蜜的芬芳之中,狂烈地吻着她,沿着她优美的曲线一路往下。然而,当我的吻停留在她诱人的身前时,她的一声嘤咛终是唤醒了我的神智。 我忽然之间为我的行为感到可耻,我这是想要做什么?在她完全不清醒的时候彻底占有她么? 不—— 我不能这样做,就算我想要她,也决计不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我要让她主动地成为我的女人。 我压下心中强烈的愿望,终是抱着她睡着了。 一夜安眠,我竟不知,抱着她的我会睡得如此的香甜,以至于吴芷静早上醒来时,警惕性极高的我居然没能迅速清醒过来。 我看见吴芷静黝黑的瞳孔愣愣地盯着我,四周的鸟叫声似乎已经全然消失了。吴芷静的怔愣也让我呆住了,我们现在坦诚相对,场景好像有些尴尬。 吴芷静眼眸眨了眨,以迅雷之势扇了我一个耳光。 我躲闪不及,被她打了一个耳光,她骂我色魔,还问我对她做了什么? 我能对她做什么?不就是怕她生病,为她取暖么? 吴芷静倏地一下抓了我的衣服站立起来,她让我背过身子,她要穿衣服。 我指着她手上的衣服说那是我的,其实,我不介意她穿我的衣服,只是,她的衣服太小,我根本就穿不进去。 吴芷静在我的提示下俯身去抓自己的衣服,树干上湿湿滑滑,吴芷静又没有内力,她在抓衣服的过程中,脚下一滑朝下甩了过去。 我眼眸一瞪迅速飞身接住了她,由于慌乱,她手上的衣服再次滑落,她光洁如玉的身子又全然显露在了我的眼前。如果说昨晚的肌肤相贴让我澎湃,那么,此刻的春光乍泄,更是让我难以忍受,昨晚的夜色,很深沉,我虽与她相拥而眠,但是,她的身体我没有看真切,而今,清晨的阳光下,她诱人的身姿全然呈现,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反应呢? 我与吴芷静肌肤相贴,我能够感受到她迅猛的心跳,她其实应该是喜欢我的,可是为何一直不承认呢?究竟为了什么? 吴芷静恐是因为羞怯,一把将我推开,朝我喝道:“你放开我,你不是喜欢男人么?” 原来,她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排斥我的么? 为了解除我们之间的误会,我告诉他我不喜欢男人,说那日她看见的人不是我。 我看见吴芷静的脸上有一些松动的表情,不过,旋即被她掩盖而去,她还是不打算原谅我,她很快下了树,我们又开始了行程。 行路的过程中,我们救了一头小象,随后又到了一片沙漠。 蝴蝶佛牌所在的寺庙就在这片沙漠之中。对于沙漠,我不是很陌生,北疆以北有一片沙漠之地,不过,因为沙漠之中寸草不生,所以,我没有在里面徒步过。吴芷静的眼见很广,知道如何在沙漠中生存,我对她的眼见已经不足为奇了,她似乎知道很多事情。 对于她的广文博学,我很惊奇,于是询问起来。 结果,吴芷静回答了一个让我完全听不懂的话语,她说是英特网告诉她的。 英特网这个词,对我来说实在太陌生了,我完全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材质的网,后来,我回到王府后一直翻阅书籍,但是却仍旧没能知道英特网,直到很多年以后,我终于知道了什么是英特网。 我与吴芷静在沙漠中穿梭,直到地图上寺庙所在地。 那片地很是空旷,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们四处观望也没有发现寺庙的踪迹。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吴芷静脚下的那片沙漠地在移动,我瞬时想起流沙这个词语,遂迅速让吴芷静撤离,结果,吴芷静还是慢慢地陷了下去。我想伸手拉她,但是她却说我拉不出来,我不相信她的话,用尽内力,想要将她拉出来,但是,却徒劳无功。 我眼睁睁地看着吴芷静陷落在流沙之中完全无法动弹。因为没有办法,我只能守在她的身旁。 吴芷静见我守在她的身边,便叫我走吧。 她说这话已经不是一两次了,以往我都没有问,这一次我再也忍不住地问询起来。 她一脸不在乎地说道:“反正我是掉不下去也出不来的,你不走,莫非还要在这里陪我看着太阳东升西落么?” 陪她看着太阳东升西落,又有什么不好呢?人活一世,总有自己想要追寻的东西,我这一生,就认定她了,即使,为她去死,又有什么呢?我从不畏惧死,只是,一定要死得其所。为她,我心甘情愿。 我回答说愿意陪她,而她却现实得不相信我的话:“怎么可能呢?你不要你的父皇了?不要王爷的权势了?放弃寻找蝴蝶佛牌了?” 面对她的质疑,我回答了她的话,而她,又将话题扯到了月思君的身上。 因为需要保密的缘故,我再一次隐瞒了君儿的事,吴芷静因着这事吃味,我没有再说其他,因为说得越多,她越容易怀疑,现在的我,真的很想马上找到蝴蝶佛牌,向她说清楚一切事情,这样,她就不会东想西想了。 夕阳斜落,我起身去找水和食物,因为十岁就被流放的缘故,我在野外的生存能力极强,五百里沙漠之地,对于轻功极强的我,仅仅需要一段时间便可飞过,我飞出了沙漠在丛林之中打了一只野兔,随后找到溪水将它洗剥干净,一切弄好后,又带了些水源便回到了吴芷静陷落之地。 我升起火堆为她烤起野兔来,火焰温暖了我的手,吴芷静一面看着我烤野兔,一面问道:“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真颜,却为何还要带上面具?” 吴芷静不害怕我脸上疤痕的事,让我觉得欣慰,她莫非真是因为我的脸上的疤痕,才对我另眼相看的么?莫非那一个疤真能如此触动她的内心么?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话,那么,我还真是不想告诉她,我的容颜已经恢复了。 于是,我隐瞒了她,只是说已经习惯带上面具了。 吴芷静果然对我的疤痕很感兴趣,她问那疤痕有多少年了,我告诉了她,她又问了一些关于风云十八骑的事情,她好像对于除了我以外的每件事情都感兴趣,这个认知,让我觉得很沮丧,遂又卖起关子来。吴芷静见我不说,也就不再问了。 吃完野兔后,我让她休息,可是,话音刚落,吴芷静的身子跟着陷落进流沙之中。 我心下一急,即刻握住她的手,她让我走,而我,始终握住她的手不曾放开。 我与她一起陷落进流沙之中,沙子蹿入我的鼻口,让我的呼吸逐步困难起来,经过流沙的侵袭后,我们似乎摔进了一个黑黑的洞中,那个洞狭窄而幽长。我抱着吴芷静一点点地往下移动。穿过甬道后,下方是黑幽幽的一片,我见吴芷静没有想要放开我的意思,为了让这份温存得以继续,我没有点燃火折子,抱着吴芷静一路朝下飞去。 当我们刚刚一着地,吴芷静遽然将我推离,我眉头一蹙,便知她猜出了我的意图,我问她为何推开我,她直接问我为什么不点燃火折子。 她的问话让我再一次明白,原来,她还是很了解我的,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是心心相印呢? 我带着吴芷静走出了洞|岤,走出洞|岤后,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座寺庙。 那座寺庙的构造与西玥的寺庙全然不同,我听吴芷静感叹说这是古印度的寺庙。我担心寺庙中有机关,遂走在前面打探一二。 然而,当我进入寺庙后,寺庙四壁那些雕塑着实让我大吃一惊。那些零零总总的雕塑,全部都是男女合欢时的姿势,这样的雕塑实在有些难以入目,我眉头一皱,拉着吴芷静闪出了寺庙,告诉她在外面等着,我进去寻找便是。 吴芷静不听我的劝阻,趁我不备跃了进去。我不想让她看见那些雕塑,然而,当吴芷静看见那些雕塑时,竟然破天荒地赞扬那些雕塑是人间的艺术瑰宝。我为她的话感到不齿,而她却说我这是在亵渎艺术,我皱眉望向那些雕塑,这样低俗的雕塑,吴芷静竟然说那是艺术。 我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很多年以后,我还经常在吴芷静面前提起这事,她只笑着对我说,那是千年文化的差异。 吴芷静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那些雕塑,我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她与我起了争执,就在我们起争执的时候,一头神兽忽然之间从寺庙之中蹿了出来。 那神兽长着虎头,拥有一双极大的翅膀,这种神兽我曾在书中见过,它的名字叫穷奇! 穷奇看见我与吴芷静就开始袭击我们,它凶猛异常,以我的功力根本不是它的对手,我为了不让吴芷静受伤,身上被穷奇的爪子抓出许多口子来,吴芷静见我受伤,与那神兽拼起命来,在我与吴芷静的共同努力下,终是安全的逃了出来。 我抱着吴芷静飞离了寺庙,朝山中行去,我们去到溪水边将身上的伤口清洗干净了。随后又找了个山洞升起火来。 我掏出凌霄宫的伤药敷在了伤口之上,我以为那些伤口很快就会恢复,然而,许多天过去了,我身上的伤口非但没有愈合,反倒开始化脓了。对于这事,我觉得奇怪,我猜想,可能穷奇的爪子上带有某种毒素。 过了三天,我问吴芷静手背上的小伤口好了没有,她说没好,回答之后,她又问我的伤口怎样,我说没事。吴芷静对于我的淡然好像很是气愤,她强硬地拉开我的衣服,看了我背后的伤口,当她看完后,竟然对着我吼了起来,她问我为什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对于她的置喙,我本不想多说些什么,因为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身上有伤痕了,一个从小被流放的人,一个一直上战场的人,身上能没有一点疤痕么? 疤痕于我来说,又怎能比得上心尖上的痛呢? 吴芷静她不知道被亲人遗弃的滋味,所以,她不懂。 我将心中多年的怨恨说了出来,面对我的问话,吴芷静无语了。因为她的无语,我说出了她想要说的话,我说她从来没有将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人。我的话,一语中的,吴芷静的身子朝后退去,然而,却在不期然中打开了一个机关。 我见石壁移动,便护着吴芷静走了进去。石壁之中,有些幽暗,我点亮了火折子,因为内力好的缘故,我的目力比吴芷静好,自然也比她先看见那些石壁上面画的东西,当我看清楚石壁上的那些动作时,便知,那是武功秘笈,只是,这武功秘籍与其他不一样,它是需要二人一起修炼的,被创造者称为合一神功。我迅速略过石壁,当我看清楚石壁上的字时,惊得呆住了,原来,练这个合一神功是需要交合才行的,并且,只有练了这个神功,才能打败穷奇,才能用它的血液,治疗我与静儿身上的伤口。 当我看清楚一切时,我吹熄了火折子,因为我害怕吴芷静看到石壁上的内容。 可是,吴芷静的倔强我是知道的,她今日是一定会看见那此石壁上的东西的。因为心中太过震惊,我有些难以面对吴芷静,在这个时候,我真的很恐慌,我害怕吴芷静会为了治疗伤口而答应交身子交给我,我想要的不是这个,我要的是她心甘情愿将身子交付于我。 因为心中的慌乱,我落荒而逃了,我躲在外面的山洞,静静等候着吴芷静的判决。 一段时间之后,吴芷静出来了,我见她脸上洋溢着一丝丝喜悦,那样的神情深深刺痛了我,她这么快就做好决定了么? 我的脸色因着吴芷静的神情而变得十分难看。 她对我说道:“水无痕,你方才已经看见了吧,我们身上的伤有得治了!” 我冷冷地问她如何治。 她竟然理所当然地回道:“如果石壁上的字不假的话,等我们练成了合一神功,将那怪兽打死,取了它的血后就能治伤了,如此,也能拿到蝴蝶佛牌了。” 她的话说得多么的天经地义,然而,她却不知,她的这句话对我来说,是一种多么大的伤害,也是一种多么大的打击。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以前,她怎么都不愿意我碰她一下,而今,为了可以治伤,为了可以拿到蝴蝶佛牌,她竟然可以这么轻易地将她整个人交给我。 我该哭,还是该笑? 我当是该哭的吧!原来,我爱来爱去,竟是爱上了一个为了目的全然不顾名誉的女子。她怎么可以这样呢? 我的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我奔离出山洞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尽情发泄起来。 我一遍又一遍地扪心自问:水无痕,以你的权势,当真找不到女人了么?你为何这样傻,一直追逐着一个心中根本就没有你的女子。 我真的希望自己不要再爱她了,可是,我发现我根本就做不到。人世间的情爱真的让我弄不明白,我是为了什么会这样爱她呢?爱到,她无论怎样做,我却一点都不想责怪于她。 我,是不是疯了? 这一夜,我一直发泄了许久方才回到山洞之中,回到之后吴芷静已经睡着了。看着她安详的睡颜,我心中怒意渐起,她怎么可以在发生这种事后,还睡得如此安稳呢?她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随后的几日,我一直阴沉的脸,鲜少与吴芷静说话,过了几天后,我终于因为伤口恶化而晕厥了。吴芷静扶起了晕厥的我,告诉我,她愿意与我练那合一神功,还告诉我她不需要我负责任。 听了她的话,我的心都跟着碎了。她把人给了我,还不想让我负责,她想在当了我的女人以后,再投入其他人的怀抱么?她想都不要想,只要我碰了她,那么这一生,她就只能是我水无痕的女人。 几经煎熬后,我终是答应了她。 我抱着她去了一处温泉地,我之所以把地方选在水中,是因为,水至少可以阻挡住我们的身体,像我们这样不是因为情到深处无怨由而结合的男女,在做这样一此事时,该是会觉得尴尬的吧。 那一夜,当我将柔软的她放进温泉池里时,我那颗早已冷却的心,还是沸腾了。虽然我的心里难受,但是,面对秀色可餐的她,我又如何能控制得了自己的身体? 男女之事于我,自然是新鲜的,活了二十几年,我从来没有碰过女人,太子水无风曾经想要送我女人,被我回绝了,因为我在看见那些女子时,身体一点反应都没有,曾经的我真的以为自己是柳下惠,可是现在,我却真正了解到,我并不是柳下惠,而是,没有找到自己心中所爱而已。 当我的手慢慢退开吴芷静的衣衫时,我的心开始慌乱了,那是源于第一次的恐慌,我的动作慢得吓人,话语也变得多了起来,当我无数次问吴芷静可不可以时,吴芷静终是恼怒了,问我是不是男人。 她的恼怒让我头脑一热,是不是男人的问话,激起了我雄性的壮烈,我一下子刺穿了她的身体。 然而,她身体中的那层阻碍与她的惊呼声,让我清楚地知道,原来,吴芷静那夜根本没有找男人解媚香。 她,还是处子之身。 她的完璧之身,让我兴奋,因为,我所爱的女子依日纯白如初雪。 而现在,无论因着什么方法,她已经是我的了,完完整整是我的人了。 我的心,汹涌澎湃,兴奋到了极致。 因为情欲的高涨,我俯身去吻她,可是吴芷静却不让我吻。这时的我,已经被情欲挑起,腹中的火焰越烧越烈,她在这个时候拒绝我,无疑是火上浇油,我脑中只出现了征服二字。为了能够品尝道她的芬芳,我强吻了她。 我知道我的动作有些粗鲁而霸道,我将她封堵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之内,禁锢住了她的双手与腿,让她根本无法动弹分毫,而我,就在这样的暴力中不断攫取她的芬芳,不休不止。 吴芷静许是软化在了我的激|情之中,她最初开始抗拒我,到后来,慢慢地开始迎合起来,她的迎合让我的情欲再次攀升。我狂肆地吻着她,不停地运动着,仿佛人世间的其他事,都已经不重要了,天地之间,就只剩我与她而已。 我直想将她融化在我激荡的火焰之中,甚至想要将她揉进我的骨血之中,让她再也不能脱离我的身体。 从来不知,情事会给我这般大的冲击,我与她燃烧完一次之后,便静静地拥立在了温泉之中。 温热的水珠沿着她诱人的曲线缓缓下滑。 她的长发散乱于肩,发梢上的水滴朝下坠去,发出“叮咚”脆响。 我的呼吸声还有些不平稳,我垂眸,一直凝视着吴芷静红润的脸颊。 “你……好美……” 我的声音暗哑而低沉,也带着些许的蛊惑。 吴芷静的胸口上下起伏得厉害,因为我的话语,她微微一动,这一个细微的动作让我们惊觉,原来,我们还在彼此的身体之中。 她的脸再次红润起来,偏头说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我伸出手掌,一手掰过她的头,一手圈住她的腰身,再次将她抵回池壁,薄唇放在她的鼻尖,轻轻诱哄道:“我喜欢……” 我的唇再次放在了她的唇瓣之上,轻轻点啄着。体内的火焰再次触发而起,我带着她再一次攀上了情欲的巅峰。 初尝禁果的我们似不知餍足的兽一般,足足燃烧了数回方才停歇。 这一次的身体合一,成为了我生命中最美的回忆。 激|情退去,我觉得我不应该再隐瞒于她,遂牵着她的手,想让她触碰我的脸颊,让她感受到那是我真实的容颜,可是,吴芷静却不愿意,她问我如果没有发生今日的事,我还会不会跟她说我容颜的事,我说会,可是,她却不信。她又用蝴蝶佛牌来激我,我心中有苦,但是却还是三缄其口。吴芷静因为我的沉默而离开了。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声音,我真的很想立刻就找到蝴蝶佛牌,只有当我拿到蝴蝶佛牌时,我与她之间的罅隙才能够真正的解除。 随后的日子,我与吴芷静勤练合一神功,历尽艰辛,终是打败了穷奇进入了寺庙内室之中。 在寻找蝴蝶佛牌的过程中,在黑黑的甬道中,我们耐不住心中对激|情的渴望,竟是又缠绵了一回。 我发现,我对情爱的渴望已经远远超过了从前。现在的我,完全不敢想象,拿到蝴蝶佛牌之后,她与我分道扬镰的场景,我怎么允许她再离我而去呢? 缠绵之后,吴芷静再一次问我蝴蝶佛牌的用处,这一次,我没有沉默,而是告诉她我也不知道。吴芷静以为我一直在欺骗她,遂将我推离怀抱,我看见她的眸中带着浅浅的伤痕,那样的伤痕深深 不嫁妖孽王爷 第5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54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54部分阅读 刺痛了我。 可是,对于这样的伤痛,我却是无能为力的。 寺庙内室中有许多暗器,我与吴芷静拿到蝴蝶佛牌后,整个寺庙都坍塌了,我们冲出寺庙,之前救过我们的小象将我们带离了寺庙。 在逃亡的过程中,我忽然觉得头晕眼花起来,我调了调气息,但是,调息过后头晕的程度愈加厉害起来。我知道我现在的症状是中了毒,我看了一眼吴芷静的背影,终是晕厥了过去。 晕厥之后,我在朦胧之间,听见一个低沉的男音对吴芷静说道:“吴芷静,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终于得到蝴蝶佛牌了,哈哈哈……” 他低沉的笑声撕碎了我的心,让我认为自己就像一个小丑一般,被吴芷静玩弄于鼓掌之间。 带着沉沉地伤痛,我终是坠入了黑暗之中。 |不二周助,手打,| 似水无痕 016 我觉得我的身体像是被撕裂开了一般,浑身上下疼痛不已,脑中昏沉沉地一片,周围像是有一个巨大的黑洞在吸附着,想将我吸进去。我知道,那是死亡的感觉,其实,许多年前,我就不想生存下去了,母妃不爱我,父皇不要我,这样的我还有生活下去的意义么? 可是,我现在心有不甘啊,吴芷静莫名其妙地弃我而去,我想知道原因,我想亲口问她,她对我有没有感觉。 所以,我拼命抗拒着那股力量,将自己的身体拉扯了回来。 当我悠悠转醒时,我已经回到了我熟悉的松风轩之中。站在我面前的人是承扬,我问他我究竟昏睡了多久,他说差不多昏睡了一个月。 一个月?! 我觉得这个时间真是太长了,在我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这般昏睡过,在这一个月里,可以发生多少事情?吴芷静究竟去了哪里,她又在做些什么? 我对承扬说过些日子就去天山,蝴蝶佛牌被吴芷静带走了,而她还会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都很难说清楚,于是想要救君儿就必须去找腾仙鹤了。 这一次,我是打算用命去救君儿的。 承扬听了我的话后自然不愿意,他说来说去又说到蝴蝶佛牌一事,一想到蝴蝶佛牌,我就想起过去那段时间与无止境相处的点点滴滴。 我的指尖似乎还存留着触摸她细腻如脂肌肤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心殇。 我的神情或许激怒了承扬,他问我到底为什么要喜欢吴芷静。吴芷静已经成为我心上最深的伤口,一经触碰就会溃烂,面对承扬的质问,我当然不会回答他。 承扬见我不愿意说吴芷静的事,便低吼说一定要治好月思君,让我爱上她。我看着承扬怒气而走的背影,只在心中苦苦一笑。 我想,终其一生,我都不可能再爱其他女人了。 疗伤的日子,承扬弄出许多事情来,因为我身中苍鹫宫的剧毒,肋骨又断了三根,所以,起初那些日子,我的行动极为不便,终日只能躺在床上。 苏醒的第二日,当我睁开眼睛时,发现有一名绝色女子正在替我吹药。 我看见她后冷冷地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不似一般的女子,性格倒也倔强,听见我冷如寒冰的话语后并未胆怯,她从容地放下手中药碗,整理了一下仪容,对我欠了欠身,回道:“王爷,奴家是来服侍您喝药的。” 听见她的回话,我就知道她是承扬找来的,承扬的目的显而易见,他是想让我对其他的女子动心。我冷眼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眉目秀雅,仪容端庄,举止间风范尽显,应该是个大家闺秀,而她在看见我打量她时,眼神也不回避,只任我打量。她的气度倒也不错,只是,终究不是想要的那一个。 我朝她挥了挥手,说道:“本王自己可以喝药,你下去吧。” 她见我目光冷淡,倒也没说其他,欠了欠身便转身离开了。 随后的日子,我几乎每日醒来都能看见她,我每次都横眉冷对,可是那个女子却依旧怡然自得,不得不说,从这一点上来讲,她真的有点像吴芷静。 过了几日后,我见冷眸相对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终是发火了,喊了承扬过来,承扬一进屋就装作无辜的样子,对我说道:“主上,我可是为你好啊。” 我看见承扬无辜的脸,眉头一皱,严肃地说道:“你无事的话就先去天山吧。” 承扬素来害怕我的发配令,他一听我要让他先去天山,遂对我说道:“主上,明日开始,那名姑娘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身边了。”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后便挥退了承扬。 多日的调养后,我终是能够行走了,一旦可以走路了,我第一个想去的地方便是静逸轩。 我知道自己有些傻,但是,心中的怀念就是不能放下。 走进静逸轩,我似乎还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气息,是那样的自然与清新。我翻看着她的东西,每一样每一件我都仔细地收藏起来,因为那些,都是我宝贵的回忆。 身体恢复好后,我去了天山将装在冰棺中的月思君运到了仙鹤山庄之中。 到达仙鹤山庄那日,腾仙鹤还是不愿意见我,承扬这一次将冰棺推进了仙鹤山庄之中。进入山庄之后,我看到树边有一个青色的身影,那个女子长相普通,眸光有些暗淡,我虽然不认识她,但是在看见她时,总有一份莫名的熟悉感。 那个女子在触及到我的眼神时,她淡然地移开了视线,我见她移开视线,也没有再看向她,我总不能一直盯着陌生的女子不停地观察。这,于礼不合。 然而,当我再次将视线放在那名青衣女子的身上时,她竟然摔坐在了地上,承扬盯着那青衣女子问道腾仙鹤:“师父,她是谁啊?” 承扬的话也正是我想问的,我凝神屏气地等待着腾仙鹤的回话,然而,腾仙鹤的一席话,让我的心猛烈跳动起来,他说这个青衫女子是承扬大师兄的娘子。 我从来没有听承扬说过他还有一个大师兄。 承扬也对他大师兄娶亲一事感到惊奇,他出口询问起来,他的问话刚一落下,我便见到了承扬的大师兄南宫澈。 我在看见南宫澈时低叹了一声吴天麟,我的低叹被承扬听见了,他眼眸一瞪便询问起南宫澈为何隐匿在西玥的原因,南宫澈以说来话长为由,暂时不谈这事。承扬应下了,然后急迫地请求腾仙鹤去救月思君。 腾仙鹤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对于承扬的问话,他不予任何说辞,倒是问道月思君是不是我的心上人。 我见他眸中露出一种神色,那神色告诉我,如果我说月思君是我的心上人的话,他应该就会答应我的请求。 于是,我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月思君是我的心上人,当我说出这句话时,我的眼眸在不经意中瞥向了南宫澈怀中的那名青衫女子,我见她的头埋在了南宫澈的怀中,心里竟然升起一股醋意,我觉得我是不是疯了,她是南宫澈的娘子,就算当着众人的面搂搂抱抱,也不是我能置喙的,可是为何我一直有一股冲动想要上前拉扯开他们呢?我摇了摇,清醒了意识,终是没让自己做出一个恐怖的举动来。 腾仙鹤见我承认,又让我用尖刀刺我的胸口,承扬对腾仙鹤的要求感到十分费解,我拦住了承扬,用刀刺穿了胸膛。当冰冷的玄铁没入我的胸口时,我真的不觉得痛,因为,只要能救君儿,要我怎样都是无所谓的,这是我欠她的。 腾仙鹤在我刺完后终是命人开了棺,冰棺中的月思君穿着大红的喜袍,她身上的喜袍是我特意为她做的,因为她去的时候,身上的喜袍没有一处是完整的,我不想让她的生命有所缺陷,所以,为她制作了这件龙凤喜袍。 开棺之后,南宫澈想要带着他的娘子离开,然而,腾仙鹤似乎不想见他离开,让他一起过来把脉。 把完脉后,腾仙鹤说救君儿要花费很大的内力,他说只要我自废武,他便出手相救。 承扬听后,气得直跳脚,他一路追随我而来,自然知道武功对我来说,当是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不过,为了救君儿,自废武功却也不为过。 我狠心地拍向了百会|岤,当腾仙鹤出言制止时,我已经废了一半以上的武功,到后来,终是因为力气耗竭而晕厥了过去。 承扬抱着我回到了他的小院儿,回到小院儿后我慢慢苏醒过来,承扬对他师父一系列的行为感到愤恨,直说他拜错了师门,我倒是对腾仙鹤的做法没什么异议,因为他从来就是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只是,隐约之中,我总觉得他好像有些针对于我,对于这事,我也没有再想其他,只要他答应救君儿便好。君儿一旦得救,我心中的愧疚感以及身上的包袱就能卸掉一些了。 腾仙鹤答应救月思君后便下了逐客令,因为的身子有些不适,承扬在山庄之中多磨了一些时间。 离别前一日,我与承扬去了南宫澈的小院儿,去到的时候,南宫澈正与她的娘子在打牌。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扑克牌,我虽对那东西感到新奇,但是,这个世上我没有见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所以,我也没有再往他处想。承扬看着他们打牌,跃跃欲试,他邀请我参加,我拒绝了,我这人,对世上的事物本就淡淡的,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提不起我的兴趣来。 我坐在旁边看他们打牌,眼眸时不时地瞥向南宫澈与他的娘子,他们之间亲昵的耳语与默契的配合,再次让我妒忌起来。我认为自己的感觉太过莫名其妙,于是,一整个下午,我总是鞭策自己,让我的视线再也不要放到那二人的身上。 如坐针毡一些时辰后,承扬终是起身告辞了。翌日,我带着承扬离开了仙鹤山庄。 一个月后,承扬说腾仙鹤已经将君儿治好了,我心里有些激动,遂带着承扬快速去到了仙鹤山庄。 当我看见树下那抹淡粉色的身影时,我当真是如释重负。我似乎觉得生命都有所解脱一般,君儿看见我后,自然很激动,她因着激动而摔落于地,我心下慌张,害怕她再次有事,遂飞身去到她的跟前将她抱了起来。 然而,当我抱住月思君时却见不远处那一个青色的身影。 她不是别人,正是南宫澈的妻子——兰天晴。 |不二周助,手打,| 似水无痕 017 当我看见她时,抱住君儿的手在不自觉中松了开来,我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我为什么害怕兰天晴看见我抱着其他女人,我为何变得这样患得患失?是因为中毒的后遗症么? 兰天晴看了我一眼后就自行离开了。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我真的很想冲上前去感受一下她身上的气息,想知道为何我对她是如此的熟悉。 君儿的腿因为冰冻时间太长而无法说话,我见她脸上疤痕未愈,不能行走,身子又弱,遂将她抱回了院儿中。谁知,在院儿门口时,再次遇见了兰天晴。 这一次,我清楚地看见她眸中的讽刺,我的心似受雷击一般,那是一个多么熟悉的眼神,她,会是她的静儿么? 可是,如果她是静儿,那么她又为何成了南宫澈的妻子?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她就忘记了与他的过往,另嫁他人了么? 我真的有些不敢往下猜想。 因为君儿吐血的缘故,我没有再看兰天晴,转而抱着君儿进了院中。 这一夜,当君儿的事告一段落后,为了试探兰天晴究竟是不是吴芷静,我飞身上了树,拿起一片树叶轻轻地吹了起来。 我所在的树干,可以清楚地看见南宫澈院中的动静。 当我开始吹奏时,我看见有一个房间的窗户缓缓打开了,虽然窗户口开得非常小,但是,那个身影我却可以辨认清楚,那便是兰天晴。 她,果然就是吴芷静! 有了这个认知后,我的心里又酸又胀又憋闷,而我再次望向吴芷静时,我见她蹙眉闭上了眼睛,神情之中有着令人不容察觉的心殇。 她为何会有这样的神情? 吴芷静的神情让我惊诧,我迅速起身朝她的房间飞去,然而,当我甫一到达时,吴芷静遽然睁眼欲要将窗户合上。 我眼疾手快,用手卡住了窗户。手腕卡在窗户角上,血液流通受阻,我的手变得肿痛起来。吴芷静见我用手卡住窗户,她再次往里一拉,我仍旧不放松一丝一毫。 她为什么不愿见我?好像,还有一些恨我。 她的行为让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所有事情当中,我似乎才是那个受伤害的人,可是,她为何也变成了受害者? “静儿。”因为她的抗拒,我终是出声唤起她来。 她自然不愿意承认,我见她不承认,遂将寻找蝴蝶佛牌的事说了出来,现在,君儿已经醒来了,所有的事已经云破日出了,对于她以往的所作所为,我也不愿追究,只要她待在我的身边便好。 谁知,当我说出一切时,吴芷静忽然发起怒来,她推开了窗户,盯着我,对我质问道:“什么叫你可以理解我做的一切,什么叫不怪我?我做错了什么?一切错都在于你,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了对我做的一切!” 她的话让我有些寻不着思路,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对她做了什么? 吴芷静刚要说话时,却听双儿在身后呼唤起我来。双儿脸上神情急切,说君儿又吐血了,我担心君儿的身体,故让吴芷静等我,然而,吴芷静在听了我的话后,重重地将窗户关上了。 她的动作让我有些恼怒,对于她,我自问已经做到了最好,什么王爷脸面,什么男人的尊严,我似乎都已经放下了,可是,为何她从来不能站在我的立场上思考一下问题呢? 我心里有些气恼,也没有再说其他,跟着双儿出了南宫澈的院门。 回到房间后,我见到地上有一大滩浓血,君儿完全处于昏迷状态,我眉头一皱问道承扬:“她怎么了?” 承扬垂首回道:“因为醒来找不到主上您,所以才吐了这么多血。” 我摇了摇头,终是坐在了床边照顾起君儿来。君儿神智有些不清醒,她总是一直抓住我的手,我坐在她的窗边,心神不宁,总觉得我与静儿之间有一个天大的误会横亘在其中,如若我不去解除的话,我担心我会就此失去静儿。有好几次,我都想起身离开,但是,只要我一起身,君儿就会死死抓住我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松开,承扬说现在是关键时期,如果君儿受到刺激,很有可能会再次成为活死人,到那时,谁都救不了她了。我听了承扬的话,静静地候在床边,可是心里却一直忐忑不安。 过了三个时辰后,承扬见我一直如坐针毡,遂对我说君儿的情况有些许好转时,我松开了君儿的手直奔静儿的房间。谁知,早已人去楼空,佳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当我再次见到吴芷静时,情况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我看见南宫澈与静儿扶着一名美妇在树林下漫步,那个美妇,一看样貌就能知晓,她是南宫澈的母亲。他们一起散步的场景刺激了我,那样一种和乐融融的场景让我真切地以为,他们才是一家人,而我,才是一个局外人。 吴芷静是我的妻子,我又怎么甘心这般不明不白地就让她成为他人的妻子,我上前,想要与静儿说清楚一切,可是,君儿在这时又出现了危机情况。吴芷静好像一听见君儿二字,心里就有些不舒坦,她直接关上了门,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心下不爽,遂转身离去了。 我不知道的是,我的这一次转身竟是真的将吴芷静推入了南宫澈的怀抱。 我的身体自从宁川岛回来后就一直没有调养好,再加上武功又没有恢复,如今,因为静儿与君儿的事,我可以说是身心疲惫,所以,我在照顾了君儿一夜后,竟是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而当我彻底清醒过来时,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吴芷静嫁给了南宫澈! 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语,我急冲冲地跑进了新房,而当我冲进新房时,我看见的画面竟然是南宫澈与吴芷静穿着大红的喜袍在拥舞。那样的画面真真刺激到了我,我踢开了房门朝房中的二人大吼起来。 吴芷静在听见我的吼叫时,面色平静地对我说:“这位公子,没有人告诉您什么叫非礼勿视么?” 这位公子?呵呵……她竟然这样称呼我。 我质问她,为何要嫁给其他人,她却说我与她根本没有拜过堂。 拜堂?那只不过是一种形式而已,她都与我有了肌肤之亲了,怎么可以不算作是夫妻呢? 我不允许她嫁给其他人,绝对不允许! 吴芷静冷冷看着我,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对着我说那是休书。真是好笑,活了这么大,我第一次听说女子也可以写休书的。我当然不会承认,只要我一天想要她,她永远只能是我水无痕的女人。 我提了气,想要将吴芷静从新房中拉扯出去,可是,南宫澈却挡住了我的去路。我与南宫澈打了起来。 我知道南宫澈的武功非常深厚,在西玥时,我曾见识过他的武功,如若我的武功没有废,打赢他,绝对不在话下,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而已,而今,我的武功废黜了一半,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南宫澈将我打倒在地,我吐出一口血后,意识变得昏沉起来,朦胧之中,我感觉到有人将我抱走了,我灵敏的鼻子在这一刻忽然变得迟钝起来,我竟然闻不出抱着我的人是谁。 当我浑浑噩噩地起来时,我发现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我的心口疼痛得厉害,我想,今夜,如果我不将自己灌醉的话,我一定会被生生地痛死。 我揪住衣襟,蹒珊着步伐朝山庄里的酒窖行去。到了酒窖后,我找到一坛酒,缩在角落之中朝肚子里灌了下去。 我从来不喜欢买醉,因为,我喜欢自己头脑清醒,只有头脑清醒,我才能知道自己的生活应该如何过。可是今夜,我真的不想清醒了。 我的心真的好难过,喉间似被一块大石堵住一般,完全无法呼吸了。 我抚摸着冰冷的酒坛,回想起与吴芷静走过的点点滴滴,回想起那些与她生死与共的日子,回想起她的一颦一笑,我的眼眶竟然开始潮热起来。 我感觉,有一滴晶莹的热泪从我眼中滑出,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缘故,我竟然哭了,堂堂七尺男儿,为了一个女人,躲在酒窖里哭,我是不是特别不像男人? 我真的不能再次拥她入怀了么?从此,她就要对着其他男人笑靥如花了么? “静儿……” 我抱着酒坛,一遍一遍,反复低吟着她的名字,直至彻底昏死过去。 翌日,当我醒来时,竟然发现自己与月思君躺在一个床榻之上,棉被之中的我们,赤诚相对,我不敢相信自己对君儿做了那样的事,可是,君儿那娇羞的脸庞让我不得不承认昨夜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与不自制。 我惊得一下子站立起来,朝君儿撂下一句话后就起身离开了。 离开房间后,我像游魂一样在山庄乱窜,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事情。 然而,就在我四处游荡时,我又看见了那一副和蔼融融的画面。 如果说,前一次看见,我像一个局外人的话,那么此刻,我彻彻底底地成为了一个局外人。 我与吴芷静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看见他们相携而来的身影,我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一个笑话,我忽然间转身掉头离开了。 回到房间后,我命令承扬收拾行囊,准备带着月思君回到西玥。 承扬听见我的话后,显得十分高兴,遂着手准备去了。 在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里,我与吴芷静的生死纠缠就此落下了帷幕。 |不二周助,手打,| 似水无痕 018 南宫澈是东琳国的宣王,他的父皇虽然不是很看重他,但是,他的武功卓绝,吴芷静跟在他的身旁自然不会受到伤害。 因为这层关系,我离开得很彻底,没有派人打探吴芷静的任何消息。 回到西玥后,我渐渐关上了心门,我的父皇见吴芷静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似乎还热衷于为我赐婚,有一段时间,冰王府的门槛差不多快被父皇派来的人踏烂了。朝中众大臣也争相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我,面对所有的赐婚,我一律义正严词地拒绝了。我的拒绝自然激怒了父皇,他一气之下罚了我闭门思过。 那一个月中,我天天在院内抚琴吹箫,完全不过问朝堂上的事。除了时常去看望君儿,其他时间一律将自己锁在松风轩之中。 自从那夜醉酒后,我看见君儿时有些不太自然,在我的潜意识里,我总觉得那夜我根本就没有碰她,因为情爱之事对我来说实在太过震撼,如若真跟她有身体上的接触,我不可能全然没有感觉。 君儿是一个善良的女子,我猜测她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来,此事有可能是承扬从中作梗。对于这事,我并没有当面质问君儿与承扬,承扬嘴硬,定然不会说出什么来,我只希望君儿能够坦诚地将事实告诉我。 我对君儿一如既往的好,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再提这事。这让我不得不认为自己醉酒后确实做出了出格的事。 那日醒来,我对君儿说要对她负责,我的话自然要允诺,但是,现在的我却全然没有这个心情。 禁足于府中的日子,似乎过得很快,其实,我很喜欢这种闲云野鹤的日子,可以于树下抚琴弄箫,真是惬意无比,只是,如果身旁还有一个她在树下起舞的话,日子或许就能更加完美。 当我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与吴芷静有任何交集时。我早些时候派去查探吴芷静身世的人终是回了话。 当燕扬告诉我吴芷静的真实身份时,我着实吃了一惊:“你说什么?她是北漠前朝公主独孤静?” 燕扬颔首说道:“是的,那一年,耶律弘天篡位后,因为耶律旭日喜欢独孤静的缘故,他没有赶尽杀绝,独孤静被寒子夜所救,辗转经历数次磨难方才到达西玥京城。吴相国是寒子夜父亲的故友,这才收留了他们。” 听见燕扬的回禀后,我脑中思绪飞转,忽然之间,有一种想法在我脑中炸开了来,原来,吴芷静以前之所以吵着闹着想要嫁我,并非因为她喜欢我,而是因为我手中的兵权,她想借我手中的兵权达到夺回政权的目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后来为何又那般拒绝我呢? 难道,之前的吴芷静与现在的吴芷静并非同一个人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灵魂附体么? 我眼眸眯了眯,问道燕扬:“吴芷静现在在做什么?” 燕扬听见我的问话后,感到很惊奇,他抬眸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燕扬,你以为你做的一切可以瞒过我么?”燕扬一直背着我观察着吴芷静的一举一动,燕扬随我多年,我的心思他自然知道,我离开仙鹤山庄时曾告诉他不要留意吴芷静的事,也不要向我禀告吴芷静的任何事,他知道我还没有将吴芷静遗忘,所以,一直暗中派人观察着吴芷静的一举一动。 燕扬听见我的话后终是颔首说道:“王妃她离开了宣王府,然后,被人抓走了。” “什么?!”我听见吴芷静被人抓走后,心下一紧,用力地捶向了书桌。 她怎么会离开宣王府呢? “她不是宣王妃么?何以会离开南宫澈?” 燕扬将这些日子以来得来的消息一一告诉了我:“回禀主上,我们离开仙鹤山庄后的几个月里,王妃与南宫澈一直住在山庄里,后来,南宫澈的母妃去世后,东琳国皇帝忽然莅临仙鹤山庄,他带走了南宫澈的母妃,南宫澈与王妃跟着他回到了东琳国。南宫俊对王妃不满意,不承认他是南宫澈的妻子,而王妃在南宫澈的选妃夜宴后就离开了宣王府。她离开宣王府后,被一群黑衣人袭击,然后就消失无踪影了。” 我眉头一皱继续问道:“那些人为什么要袭击她。” “因为蝴蝶佛牌的事,前些日子有人盛传蝴蝶佛牌在王妃手上。” 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活在虚幻的世界中,自娱自乐,不问世事,不想,武林之中竟然发生了这样大的事。 蝴蝶佛牌乃是神物,如若整个武林的人都认为那东西在静儿的手上的话,那么她会有多危险? 这一瞬间,我忽然有些后悔,我为什么要离开她?为什么要对她的事不闻不问? 我不能欺骗自己,如若她受到伤害,我的心肯定会十分难过的。 我已经管不了自尊了,我就是喜欢她,喜欢到完全不可自拔的地步,喜欢她无论她做什么,我都不会怪罪她。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爱叫做疯爱,我想,说的就是我吧。 因为担心吴芷静的安危,我对燕扬下了命令:“你赶紧派人去找她!” 过了些天,燕扬的人没有找到吴芷静,但是却带来了另一则天大的消息。 那就是吴芷静竟然以兰天晴的名义召开武林大会,还说在武林大会上蝴蝶佛牌会显现神力。 听见这个消息后,我真的很有卡住吴芷静脖子的冲动,自从仙鹤山庄那晚她质问我对她做了什么后,我猜想蝴蝶佛牌应该不在她的身上,如果佛牌不在她身上,那么她又为什么召开武林大会?她一个女人,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是为了什么,不仅如此,她还大言不惭地说让佛牌显现神力。她上哪里去弄那三月初三三时三刻的阴血?她以为武林群雄是可以随便糊弄的么? 我是因为爱她,才给了她所有的包容。 可是,武林之中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根本就不会手下留情。 想到此事的严重性,我遂对问道燕扬:“之前让你们去找的三月初三三时三刻的阴血,找到了么?”当时在仙鹤山庄时曾听腾仙鹤说起这事,回到西玥后,他便让燕扬去查了。 燕扬摇头道:“属下没有找到这样的女子。” 燕扬的话让我眉头紧锁,如果佛牌在吴芷静的手上,可是,没有这样的阴血,她要如何让佛牌显神威?更何况,我觉得蝴蝶佛牌应该在那个在西海上制造幻象的人手中。 “简直太胡闹了!”对于吴芷静有些任性的行径,我低低地喝了一声。 我盯着书桌上的书页,再也看不进去那些文字了,我的脑中全是吴芷静的身影,我担心她受到伤害,看来,为了保护吴芷静,这个武林大会我是非去不可了。 武林大会那日,我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琴仙莫问这个词,对于武林来说,就是一个传说,因为,没有人见过莫问的真颜,只知莫问弹有一手好琴。凌霄宫自我开始管事后,一般不插手江湖上的事,而这一次,我为了静儿现身武林,这就告诉武林中人,对于蝴蝶佛牌,我莫问,是志在必得的。 为了夸大声势,为了显示我的势在必得,我搞了一个隆重的出场仪式。 当我飞旋而落,坐在软榻上时,隔着面具,我看见了吴芷静的脸。 有时候,我真的很喜欢面具这个东西,因为,它可以挡住我所有的神情,让别人观察不到我,而我,却可以透过面具肆意地观察着他人。就像现在,我隔着面具观察吴芷静一样。 吴芷静在看见我的登场后,眼皮几不可闻地跳动了一下,我见她的嘴唇动了动,那样子似乎在骂我,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脸不再看我。 吴芷静旁边的那个男子,面向虽然陌生,但是,从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判断来看,我总觉得他有点像寒子夜。 待我出现后不久,苍鹫宫的宫主也来了,我知道,这个宫主一定是假冒的,而台上那个易了容的站在吴芷静身旁的男子才是寒子夜。因为,寒子夜是吴芷静的侍卫,他不可能离开吴芷静的。 武林群雄聚齐后,吴芷静就开始自导自演起来。 我凌霄宫的人将这个山谷全然包围住了,只要一有事,我就会带着吴芷静离开山谷。 然而,我似乎有些低估了吴芷静的能耐。 当我看见她用所谓的蝴蝶佛牌让一张白纸无火自燃时,我真的是惊诧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她的脑子里都是装的什么东西?那种最初的想要了解她,知道她一切的因子又在我体内蹿涌起来。 为了保护她,为了能够与她多走一段路,我自然要取得比赛的胜利。 经过几个月的调养,我的武功已经恢复如初,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耶律旭日可以与我抗衡。 果不其然,经过比武之后,参加文试的就只剩我与耶律旭日了。 吴芷静给出的文试让我有些瞠目结舌,不过,这些问题我以前曾听师父说起过,说是只要按照不寻常的思路去回答就会得到正确答案。 那些问题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刚开始,耶律旭日还能回答出来,到后来,问题越来越奇怪,我见耶律旭日的脸已经变得铁青了。 这也难怪他会有这种反应,如若我不是曾听师父提起过这些问题,我想,我也不能回答出来。 我通过了所有的比试,吴芷静似乎对我通过比试有些吃惊,不过,她之前已经放了话,所以,当我成功之后,她只能邀请我进去比试台后面的房间,与我商谈蝴蝶佛牌之事。 |不二周助,手打,| 似水无痕 019 吴芷静对我异常的客气,仿佛我们是陌生人一般,她的冷漠让我心生不满,但是,我有我的骄傲,我不是一个乞求爱的人,她若真不爱我,就算我强求也没有任何意义,我来此地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于她。 我看着吴芷静脸上的人皮面具,想象着她真实的容颜。我平静了几个月的心湖终于还是激荡起了涟漪,看来,想要彻底将她从我的记忆中消除,还是十分困难的。 吴芷静跟我谈了许多,她的目的还是想让我帮她攻打北漠,我觉得有些奇怪,她怎么知道我一定能够胜出比赛? 吴芷静头脑清晰,能够看透世事,对于耶律旭日的目的,她也十分地清楚,为了不让西玥落入他人之手,她知道,我一定会助她出兵的。 我与吴芷静达成了协议,十日之后便一同去往北漠边境。 在去往北漠边境的途中,我路遇葛源,天鹰堂的堂主柳芙蓉为我带来了巫蛊之乱的最新消息,她说巫蛊之乱与北漠国皇室的颠覆有关联,在听见她的回禀后,我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静儿是独孤傲的遗孤,如果说巫蛊之乱跟北漠皇室相关的话,那么是不是也与静儿有关呢? 我的心情十分沉重,当我回到在葛源下榻的客栈时,看见吴芷静在阁楼上看着月亮。 我飞身上了阁楼,当吴芷静看见我时,我发现她的眸中竟然带着些许厌恶之情,我没有理会她的厌恶,只问她何为快乐。她对我说了一大堆话,有理论的,也有举例,她那些深入浅出的话深深震撼了我的心灵,其实,想要快乐也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可是,为何我却一直快乐不起来呢? 我真的很想笑,但是,早已僵硬的脸庞却是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的。 我们一路朝北行去,在北漠边境,我集结了军队,当我分派任务时,为了保护静儿的安全,我自然不会让她行动,可是,待所有的将领撤走后,吴芷静要求出战,我看着她眸中的坚定,知道就算我不答应她也一定会出战的,如此,我还是让她与寒子夜一同行动,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墨池一战,我方完胜。这一场仗,虽然胜了,但是,受伤还是在所难免的。当我骑马进入墨池时,首先想要寻找的人便是静儿,我寻遍四处,终于在承扬那里找到了她忙碌的身影。当我看见她为那些伤员包扎伤口时,我真的很感动,这样的女子,她有着一颗赤诚之心,爱上这样的女子,我也觉无怨无悔。 我一直凝视了她许久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我回到墨池府衙,处理了一会儿公务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吴芷静,遂又去到伤员处看她。这一次,当我刚刚到达伤员处时,看见承扬抱着吴芷静疾步朝外行去。 我快步上前从承扬手中接过了吴芷静,随后转身离开了,我听见承扬在后面嘟嚷了一句:“真是的,做什么跑那么快,又没谁抢你的!” 听见他的话,我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我真是把她当成宝贝了么?连承扬碰一下,我都是不愿的。 我摇了摇头,抱着吴芷静回到了府衙之中。回到府衙后,我让宝珠为她换了衣服。一切弄好后,我静静地坐在床榻边凝视着她的睡颜。手,情不自禁地想要抚上她的容颜,然而,却停留在了她的脸庞。 忽然之间,我觉得有些害怕,我担心我在抚摸她时,她会忽然醒来,然后又用那种仇恨地嘲讽地目光看着我。 我的手一直在空中停顿了很久,终是忍不住抚上了她的脸颊。她的脸上戴着一层薄薄的面具,那面具没有她的肌肤细腻,不过,我却依旧喜欢。 “无痕……” 或许是因为我掌心温热的缘故,也或许是吴芷静太过疲惫,更或许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我听见吴芷静唤了我一声无痕。 我有些不敢相信,开口问道:“静儿,你在唤我么?” 吴芷静的手不自觉地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心有些凉,她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皱着眉头,再次唤道:“无痕……” 我激动地回握住她的手,点头道:“我在这里。” 我确定吴芷静依旧是昏睡着的,她的话应该是梦呓,她的梦中也有我么?她竟然唤我为无痕,这是不是表示,她还是喜欢我的呢? 然而,当我点头答应了她后,她竟然呢喃了一句:“我讨厌你……” 她讨厌我? 这一句话似一盆凉水一般,从头到脚将我那颗火热的心全然浇凉。 她连做梦都在讨厌我,我这一生,还有何希望? 吴芷静说完讨厌我后就推开我的手,转身朝里熟睡过去。 望着她高低起伏的身影,我如置冰窖,不久便起身离去了。 墨池一战后,耶律旭日大发雷霆,御驾亲征。 我军与耶律旭日的大军因为一道天然的屏障而对峙于嘉琳草原边上,僵持了几日后,一天夜晚,当我带着燕扬去打探山路回营后,知道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静儿竟然失踪了。 我心里焦急,不免责怪了寒子夜。寒子夜也觉十分愧疚。现在两军对峙,静儿失踪,一定是被掳去耶律旭日的大帐了。耶律旭日自少年时代就一直喜欢独孤静,而今,静儿虽然戴了人皮面具,但是迟早都会被耶律旭日发现。 我担忧静儿的安慰,遂将军中事务一并交给了寒子夜,而我却用缩骨功,易容成耶律旭日军中伙房的大婶阿花。 我进入耶律旭日的军帐后,就听有些士兵在叨念着一些事。 “你们知道不?前日掳进营中的那个女子,真的好吓人啊,见男人就咬的。” “是吗?” “可不是啊,许多将军都被她咬伤了。” “她咬哪里啊?” 我在听见他们的嘀咕声后,耳朵动了动,想要听清楚更多。然而,当这一声问话后,那名士兵小声地在问话人耳旁说了起来,那听话的人听完后,眼睛一瞪,吓道:“天啊,那里也咬?她还是不是个女人?” 听完这句话后,我就知道他们说的人一定是静儿,她被耶律旭日掳进营帐后就被扔去了红帐,而她,为了保护自己,定是咬了男人的那个地方。 这样的行为,普天之下,也只有静儿才 不嫁妖孽王爷 第5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55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55部分阅读 能做得出来了。 我垂眸,叹了叹气,真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怒。 我在营中打探好方位后,便思虑着何时救静儿会不打草惊蛇,然而,就在我刚刚准备行动时,静儿因为得罪了耶律旭日,被他发配到了伙房。 此时的静儿已经恢复了她的容貌,我对耶律旭日的行为感到奇怪,他不是一直喜欢静儿的么?为何在得知她的真颜后却将她发配到了伙房。 我暂时没有去推测耶律旭日的想法,而今,摆在我面前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将静儿救走。 静儿到了伙房后,我见她脸色苍白,心中泛疼。与我一起做事的大婶名叫阿玲,静儿一来,她就指使静儿做事,我见不得静儿受累,自然帮她挡下了许多事。 因为静儿身中软禁散,又疲劳的缘故,我的计划往后推了,我想让她身体好转之后再跟我走,毕竟,此去我军大帐的山路是极其危险的。 静儿恐是见我对她特别好,所以与我一起做了许多事,她来到伙房的第二日清晨,当我们洗完菜后,静儿就受到了士兵们的调戏,为了不暴露目标,我自然不能将那些士兵打倒,那些士兵推了我一下,我装作无力地朝一边倒去,静儿看见那些士兵推我,遂教训了一番那些士兵。 回到营帐后,静儿终是因为发烧而晕厥了,我去军营医士那里拿了些药,为她熬起药来,熬好药后,我扶起她,一勺一勺地喂了起来。 在喂药的途中,她缓缓醒来,一醒来,满眼皆是泪花。 她的哭泣让我惊恐,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素来坚强倔强的她,竟然哭了。 由于慌乱,我伸手探向她的额头,而她却扑入我的怀中哭得更厉害了。 她的额头有些烫,我打算为她打些水来,可是,她却抓住我的衣摆直问我为什么。 她的这个问句让我清楚地知道,她已经认出我来了。 我的心中有小小的感动,没想到,我易容成这样她都能认出我来。 我装傻地问道:“什么为什么?” 她在我身后低声地啜泣,问我为什么对她那么好,说她心里真的很难过。 我为什么要对她好? 因为她是我的妻子啊,因为她是我一生钟爱的女子。 我不对她好,还能对谁好? 不过,我不需要她的感激,也不需要她的报答,如若她不能爱我,其他的一切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并不需要。 我抬步,想要离开,然而,她却一直拽住我的衣衫,用力之下,静儿摔下了地面。我见她摔倒,心中一痛,复又回去将她抱了床上。 将她抱上床后,我本欲离开,但是她却不让我走。盯着我哭泣了好半晌方才慢慢停歇。 我与她谈了一会儿话后,她的情绪才慢慢转缓。 我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她,她点头同意了。随后的几日,因为她生病的缘故,我一直照料着她,在我忙碌的时候,我总觉得她的眼睛一直跟随着我的身影,她的视线有些灼热,让我许多次都觉有些无地自容。每每,当我实在忍受不住她的视线时,总会回头去看她,然而,当我看见她脸上的微笑时,真觉那是世间最真最美,最温暖的笑容。 这个时候,我又开始奢望了,奢望她能够爱我。因为她的爱,真的,很温暖。 过了几天,我依照计划将吴芷静带了出去。可是,当我们进山时,耶律旭日追赶了上来。我的计划周密而详尽,我花了许多时间才将所有的眼线布置好,耶律旭日的追赶让我觉得奇怪,我总觉得我的身边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我,这个人到底是谁? 耶律旭日追过来后,我掏出洞箫吹奏起来,以往,对付吴芷静时,我都没有使用最狠的摄魂术,而今,为了能够安全带走她,自然使出最狠毒的招数,可是,当我看见静儿痛苦的神情时,终是收了手。我不忍心看见他受到一点伤害。 我收起洞箫后,就与耶律旭日对打起来,我与耶律旭日的武功相当,如若不用摄魂术,我可能要跟他打上一天,我们二人旗鼓相当,最终结果定然是两败俱伤。 当我们两人用尽全力击打对方时,终是受伤倒地了。 然而,当我们二人受伤之后,山顶之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这个黑衣人将脸蒙得特别好,他没有理会我,只是伸出手掌抓住了静儿与耶律旭日。我起身追赶,想要抓住静儿,结果却被那黑衣人打落下了悬崖。 我在坠落崖底时,抓住了吴芷静的一片衣角。我紧紧握住那方衣角,那上面似乎还留存着吴芷静的体温,是那般的温暖。 “不——” 我听见了静儿那声凄惨地吼声,她喊的不,她为什么会发出那么悲鸣的喊声呢?她是在为我心痛么? 这个山谷地势险要,我的轻功虽高,但是,却受了内伤,我在下坠的过程中调整好了身子,努力用脚减缓下坠的速度。然而,过重的内伤还是让我狠狠地摔向了悬崖底部。 我在坠落于地时,我感觉自己的头部似乎受到了重创。 脑中忽然间昏暗一片,我动了动头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只觉自己的骨头快要散架了,我的腿完全不能动,脑子里空空一片,什么也不记得了。当我缓缓睁开眼睛时,我看见了一名姑娘。 “公子,您醒了么?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那姑娘看见我醒了就问询起来。 我见她容颜清秀,目光清明,觉得她应该是个好人,可是,空白的记忆让我不愿意跟任何人说话,面对她的问话,我只是看了她一眼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她见我不理她,也没有生气,只是微笑着对我说道:“公子,您从悬崖上坠下来时,磕到了头部,暂时失去了记忆,您不用担心,我不会害你的,我的名字叫珍斛,请让我照顾你,可以么?” 她说我失忆了,对于这个说法,我是认同的,因为我的脑中确实空白一片。对于她的关心,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那一方白色的布料。 我不知道这块布料是谁衣服上的,但是,我敢肯定,不是眼前这个女子身上的,因为我手中的布料是白色的,而面前这位姑娘穿的是颜色鲜艳的布制衣衫。 我手中的这块布对我来说一定很重要,不然我为什么在潜意识中一直抓得紧紧的呢? 它,究竟属于谁? 我失忆的日子,珍斛一直照顾我,我的腿摔伤了,她请了一个名叫伊布的男子来为我看腿。他们对我很好,但是,我却始终笑不出来,也不怎么爱说话。直到几天过后,竹屋中出现了另一个陌生的身影。 那一日,当她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觉得有种熟悉感。她的眼睛很大,眉毛弯弯似柳叶,长得比珍斛要美,她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衫,只是那衣衫有些破损,她看见我后就朝我奔了过来,我好像不喜欢别人触碰我,当她碰到我时,我伸出手掌,将她推开了。 她皱着眉头叫我“无痕”。 无痕?这是我的名字么?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她对着我哭,说我怎么可以忘记她? 我没有理会她,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又怎会单单记得她呢? 她与珍斛吵了起来,珍斛说不能刺激我,直接将我推回竹屋里去了。 回到房间后,我一直垂眸盯着我手上的那块白布,潜意识里,我总觉得那块布是她身上的。 这一夜,我一直辗转反侧许久方才沉沉地睡去,睡梦中,我总是梦见那个白衣女子,她的身影一直浮现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翌日,当我醒来时,我看见的人是珍斛,珍斛为我洗完脸后就推我去院子外晒太阳,我独自坐在茶花树下眺望着远方,手中紧握那块白布,幻想着昨天那名女子会不会来见我。 然而,过了好些日子,我都没有再见过她。 又过了些日子,那个白衣女子终于出现了,她从珍斛手中夺过了药碗,说要喂我药,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前些日子没有来看我,所以,今日我一见她,心里竟是有些气愤,遂推了她一把。她手中的药碗一斜,汤药从内泼洒而出。 她见我推她,也不气馁,站直后又接着喂我,我心里有怒气,再次推了她,这一次,她竟是摔倒在地,我看见她的手被瓷片扎住了,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心疼。 珍斛见我不愿意让她喂药,准备将我推走,可是那个白衣女子却将珍斛打倒在地,还用绳子将她绑了起来,将她绑好后,她二话不说直接将我推走了。 面对她的强悍,我有些吃惊,可是,潜意识里,又觉得很正常。 她将我推进了另一个小竹屋之中,从此,她代替了珍斛照顾起我来。她每天给我画画,告诉我画中的人是谁,经历过了什么事。讲完故事后,还为我擦身子,她说她是我的夫人,所以,我的身子也被她看遍了。 作为一个女人,她真是一点都不温柔,起初,我不愿意让她喂药时,她竟然将我绑了起来,然后将那苦涩的药汁直接从我口里灌了进去,还说她那是强制温柔。不仅如此,她还经常打我的头,她打我时,我总认为,她是愤恨我的失忆,想要用她的拳头来唤醒我的记忆。 她虽然粗暴,但是,令我惊奇的是,我竟然很喜欢她的粗暴。这个认知,让我觉得自己曾经是不是一个受虐狂。 与她相处的日子让我觉得快乐,她脸上洋溢的笑容,总能融化我的冰冷,我想,我以前一定是喜欢她的,不然,我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养伤的日子,虽然痛苦,但是有她的陪伴,我的心里却是甜蜜蜜的。 经过疗养之后,我终是站立起来。吴芷静在看见我能站立时,特别的高兴,我回到房间后,随意抓起一张画纸,让她给我将画上的故事,可是,她却不愿意讲。 我将宣纸拿走,她急急来抢,看见她的慌张,我忽然很想逗弄一下她。所以,当她过来抢画时,我直接抱住了她。 我俯身吻向了她,她唇中的馨香让我的血液沸腾,可是,当我刚想深入这个吻时,却被小黑给打断了。 我心里失望异常,小黑似乎看不懂脸色一般,拉着吴芷静就往外走,我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今日,是这个山庄的节日,青年男女们都在抛花包。 吴芷静是个异常美丽的女子,她走到哪里都会有男子不停地侧目盯着她看,村里的这些小伙子自然也不例外。她的身上像是笼罩了一层光圈一般。 她的光芒四射让我感到骄傲,但是,也让我有些惶惑不安。 那些青年男子们都将手上的花包扔向吴芷静,吴芷静竟然笑着接住了一个,我心里不爽,遂用脚将所有扔来的花包一一踢了回去。 到后来,那些男子竟然得寸进尺地要找吴芷静去跳舞,而该死的吴芷静竟然随口就答应了。 我站在旁边看他们跳舞,眼睛疼得厉害,遂劈开人群,牵着吴芷静的手与她跳起舞来。 一曲舞罢,吴芷静还想再跳,却被我生硬地拖走了。 她不是我的妻子么?既然是我的妻子,便只能与我跳舞。 我与她站在长而细的田埂上,带着她翩然起舞。似原野上的精灵一般。 我彻底迷醉在了她的芬芳与美好之中,终是带着她飞向了大树之上。 因为她是我妻子的缘故,所以我说了一些令她脸红的话,看见她那若苹果一般的脸庞,我的小腹处开始灼热起来。 我盯着她红红的美人脸,吻上了她的唇瓣。 一旦吻上她的唇,我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我深吻着她,轻抚着她。脑中时不时会跳出一些记忆的碎片。我曾经似乎也这样触碰过她,只是脑中的碎片完全无法连接成片而已。 当她的紧致包裹住我的坚挺时,情欲的激荡使我脑中若电击一般,那些记忆的碎片似乎被一根强有力的线穿了起来。从那年秋天,我将她吊在树上开始,记忆纷至沓来,她在王府中的一幕幕,以及与我在海上的日子,还有宁川岛上的生死与共,以及,她嫁给南宫澈那一夜,我的痛彻心扉,所有的一切,我都想了起来。 我不可置信地盯着身下的她,回想起山谷中的一切。她含泪飞奔至我的身边,她强硬地从珍斛手中夺走了我,她为我画的每一幅画,还有,还有她今夜主动地献上自己,这一切的一切,无不说明着,她是爱我的。 我的心为着这个认知而激荡,我停下动作,倏地一把搂起了她,凝视着她如玉般的容颜,她腰上细腻的肌肤摩擦在我的手臂之上,她柔软的发丝如瀑般垂下,轻扫在我的手背,这样的她,多么的真实,这样的她,多么让我兴奋,这样的她,让我觉得受宠若惊。我害怕这一切只是我的春梦,我害怕当天亮时,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于是,我又俯身吻上了她。 这一次的吻,凶猛而炽烈,直想将她整个吞噬而去。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异样,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任我予取予求。她的乖顺,让我的神智虚无缥缈起来,仿佛要将一生的激|情都融化在这一刻。然而,她急促的呼吸终是换回了我的神智。 我松开了她,凝视着她的容颜,她本来就红润的嘴唇已经被我蹂躏得红肿了。她见我深情地凝视着她,身子微微一动,才发现,我还在她的体内,她的脸迅速涨红了,看着她娇羞的模样,我直以为那是今生的错觉。 原来,静儿她也会害羞,她娇羞的模样真是可爱到了极致。 我知道,我这一生,算是彻底迷失在了这个女子身上,我爱她,真的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她的每一个动作我都爱,每一个神情我都想珍藏。 我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旁轻轻说道:“为夫刚才太鲁莽了。” 她静静靠躺在我的怀中,没有说话,她的安静使得我的心变得柔软起来,让我觉得,她也是一块易碎的玉器,需要我好好呵护。 细密的吻再次落满她身,我与她,在这个无人的树林里,在银白色的月光中,随着风儿轻摇摆荡。 激|情过后,我拥她入怀,问她是不是喜欢我,这一点,对我来说,十分重要。我只想与她倾心相许。 她看着我,对我许下了今生。 我的心,难以言喻般的欢愉,又带着她攀上了情山欲海。 第二日,穷奇带着我们出了山谷,回到军营后,本想与静儿好好谈一些关于蝴蝶佛牌的事情。岂料,承扬来报,说君儿出现在了军营之中。 我让静儿与我同往,承扬却说君儿伤得很重,静儿是个善良的女子,听见承扬的说辞后,她转身离去了。我盯着她离去的身影,心中微微泛疼,我随着承扬去到营帐中。 当我看见君儿浑身是伤地躺在床榻上时,我皱眉对承扬说道:“我们的行踪一直被人监视,此人一定是我身边的人,他究竟是谁,还有待查清,我们先不要有任何其他举动,这一次,我一定要请君入瓮。” 承扬点头回道:“是的,主上。” 我看了看床榻上的月思君,问道:“她身上的伤,怎样了?” “因为穿过一片有毒障的树林,她目盲了,后来又遭受狼群的袭击,所以身上的伤口比较多。” 听见承扬的话,我的心实在很痛,君儿她这一生当真是太过艰苦。可恨那一直在背后使坏的人,终有一日,我一定会将所有人的痛与恨一并还给他! 我在军帐中照看了一会儿君儿,见她一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便对承扬说道:“我先去静儿那里看看,有什么事即刻来报。” 承扬点了点头,我起步离开了中军大帐,朝静儿的营帐中行去。当我进入营帐后,发现寒子夜病倒了,我见静儿也是心力交瘁,也就没有再告诉她君儿的事了,免得徒增她的伤悲。 因为耶律旭日被抓走,我与承扬准备明日就攻山。 翌日,当号角吹响时,所有的士兵都冲锋陷阵。这一仗,足足打了一天。当我凯旋回到营帐时,本想先去看看静儿,结果承扬来报说君儿已经醒了。 我一听她醒了,心中自然欣喜,遂回到了我的大帐中,君儿因着眼睛看不见的缘故,内心有些恐惧。 她眸中含着泪,祈求道:“无痕哥哥,请你不要嫌弃君儿。” 我蹙眉盯着她,现在的她受不得刺激,我自然不能说太重的话,就算我不爱她,但是她千里寻我而来,又为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就算那夜发生的事不是真的,我也应该负责任的。 所以,我对她说道:“本王不会嫌弃你的,本王说过会对你负责,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君儿听了我的话后,眸中的眼泪渐渐收了去。 可是,我不知道的是,这话居然让帐外的静儿听见了。她听见这话后,转身离开了,因为动静有些大,警惕性极高的我自是听见了,我随着她追了出去。 她似乎在发脾气,我追赶上她后,安慰起她来。 我将她与南宫澈洞房那夜的事告诉了她,她表示不相信,为了让君儿不受到任何伤害,我将君儿的过往告诉了静儿,也告诉她,我会照顾君儿一生一世。静儿听见后,默默地垂泪了。我知道我们未来的爱情路会走得很艰辛,所以,我珍惜与她相处的每时每刻。 静儿将她的答案埋藏在了我的柔情之中。不管未来如何,只要有她陪着我,一切都会变好的。 |不二周助,手打,| 似水无痕 020 本来这个夜晚对于我与静儿来讲,都将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可是,我们所不知的是,当我们在原野上放纵驰骋时,月思君被人掳走了。 当我看见营中那些星星点点蹿动的火把时,就知道出了事,而当我与吴芷静手握着手走回营帐时,迎接我的是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月思君失踪了。 我心下着急,还没有任何行动,却听士兵来报,那士兵将手中的信笺给了我,我打开来看,上面用小字写着:月思君已经被我擒获,烦请主帅独自前来营救,否则,杀无赦。 当我看完这张信笺后,身旁的静儿焦急地问我怎么一回事。 我朝她扬起了一个笑容,她看见我的笑容时,怔愣了一下,就在她怔愣之际,我点了她的昏睡|岤。我抱着她去了寒子夜的营帐,将她慎重地交给了寒子夜。随后,我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救月思君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我不能让我的士兵与我一同陷入困境之中。如果那帮畜生敢伤害君儿的话,我一定让他们挫骨扬灰! 我单人单骑直冲敌军城池,烈马之上,我横刀指向城门之上,让拓拔野出来见我。拓拔野这个男人,我曾见过,也知道他是谁,那一年,当我将君儿从红帐中救出来时,他正在对君儿施暴。 这个男人,我自然恨之入骨。 我以为拓拔野会用君儿的性命威胁于我,可是,我似乎低估了人的劣根性。他竟然残忍地在我面前撕开了君儿纯白的衣衫,当我看见她的衣衫渐渐离体时,我真是恨不得立即将拓拔野撕碎,然而,那些挡在我身前的千军万马,让我终是慢了一步。 静儿在这个时候也尾随而至,她的生死相随让我感动。 当我杀光所有的人,当我踩着尸横遍野去到君儿面前时,她已经被拓拔野玷污了。我将拓拔野撕成了碎片。这是我第一次用如此狠戾的招式杀人,我从来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可是拓拔野,他真的很该死! 看着衣不蔽体的君儿,我将我的衣衫挥上她身,无声嘶吼后我抱着她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我用我的衣衫紧紧包裹着她娇小的身躯,我发现她的身子很冰冷,冷得微微颤抖。她本就目盲的眼,看着更加地空洞无神,带着一种绝望的哀伤。 是我,是我将她害成这样,我是一个罪人,一个彻彻底底的罪人。 我将君儿放在一块石头之上,便重重地跪在了她的身前,无声地忏悔。 她被人这般糟蹋,我还能再放开她的手么?就算我不爱她,我也要娶她,我要让她一生幸福,如此,才能弥补我的过失。 我刚想说话,却见君儿眼眸眨了眨,泪水泛滥而出。她启唇,问道我:“无痕哥哥,你爱我么?” 我没有想到君儿会问我这个问题,我看着她,空洞眸中的绝望已渐渐消弭,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她,正是因为当年我的绝情,才会造就她一生的悲苦。面对这般脆弱的她,我真是提不起勇气再说一句不爱。 君儿看着我,浅浅地笑了:“无痕哥哥,你不爱我,是吧?你爱的是仙鹤山庄里的那位兰姑娘吧?” “君儿……” 君儿摇了摇头:“无痕哥哥,你不必说什么,经历过这么多,君儿也看透了人生,君儿知道你不爱我,所以,你不必对我负责,那一夜,你,根本就没有碰我。” 我没有想到君儿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件事,她现在说出这事,我还能怪她么? “我……”一时间,我有些哑口无言。 “无痕哥哥,你放心,君儿会好好活下去的,会活得幸福,真的,这一生,能够遇见你,我觉得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事。你不要因为我的事而辜负了兰姑娘,她是你钟爱的女子,便也是君儿钟爱之人,因为,我已经将无痕哥哥当成我的哥哥了。”君儿一面说,一面流泪。 她的话,我听着虽然心痛,但是,不可否认,悬挂在心中多年的心结终是有了打开的迹象。她说让我不要辜负了静儿,是啊,她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子,我怎么能够负了她呢?如果负了她,我岂不是又伤害了一个至真至性的女子? 所以,不管未来有多艰辛,我再也不能放开静儿的手了,而她,也不能放开我的手。 我将君儿抱回营帐后,回到了方才血战的城墙之上。 刚才,我抱着君儿从这里离开,我知道静儿会在这里等我,等我跟她说一会儿话。 当我到达城墙时,我看见高高的城墙上坐着一名白衣女子。 她素来喜欢穿纯色衣衫,尤喜白色,这一点,似乎跟我很像。 我飞身上了城墙,落在了她的身前,她看见我后,呼唤了我一声,我见她唤我,以为她又要像以前那样逃避,所以,我说了一句狠话。 谁知,她却对我说道:“无痕,我没有说我要离开,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未来有多艰辛,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的,直到天荒地老。” 这是一句多么深重承诺,这一夜,她对我许下了永远。我动情地抱住了她,与她在城墙之上跳了舞蹈。 现在,北漠形势已定,她需要光复独孤皇室,而手握兵权的我也不能消失太久,必须回到西玥,所以,我与她必然要分开一段时间。 我抱着她在城墙上坐了一夜,当紫红色的光束慢慢照亮大地时,我知道她醒了,她轻轻地退开我的怀抱,让我一定要保重,随后,她起身离开了。 当她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时,我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眸中竟是有了潮热的感觉。 我看着静儿上马离开后,我也回到了营中,整装待发后,就带着燕扬,君儿等人朝仙鹤山庄进发。 我将承扬与君儿送到仙鹤山庄后就回到了西玥。 这一次征战,我离开的时间比较久,我知道太子可能会在耶律晚晴的怂恿下做一些事情,但是,我却没有料到,他会做出伤害父皇的事情来。 回到西玥那日,冰王府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水无风率众封住了进府之道。他趾高气昂的坐在马上,对着我说道:“水无痕,你这个凌霄宫的叛贼,妄想陷害父皇夺取至尊之位,今日,本太子要惩j除恶。” 我虽然诧异水无风知道我的双重身份,但是,从前些日子的事情看来,他知道也不足为过,看来一直监视我的那个人,是想让我身败名裂。 他,到底是谁呢? 我的脑中忽然出现了师父的身影,我为我自己的想法感到恐惧,这背后的主谋怎么可能是那个一直教导他的师父呢? 水无风虽然将冰王府围住了,但是,他却没能抓住我,我命令风云十八骑找地方隐秘起来,而我带着承扬与燕扬,去了京城的凌霄宫总部。 夜深时分,我易容潜入了皇宫之中,我用摄魂术迷住了宫廷内侍,当我看见病榻上的父皇时,我的心有些隐隐发痛。 这个一直冷漠的帝王,如今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躺在床榻之上。他的鬓发已经变得花白,眼眶深深地往里凹陷,嘴唇干裂,脸上的皱纹似沟壑一般。 我单膝跪在他的身前,用手握住他的手,轻声唤道:“父皇……”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当他看见来人是我时,眸中好似有些湿润,他颤抖着嘴唇,问道:“是痕儿么?” 我握紧他的手点头道:“是孩儿,孩儿不孝……” 他听见我的话后,轻轻地笑了:“来了……就好……” 我俯身,在父皇耳前轻轻地说道:“父皇,孩儿这里有一些护神丹,您趁着没人注意时,每日吃一颗,太子他之所以会做这样的事,是因为有人指使,您莫要怪他。现在,这个幕后的主使还没有落网,所以,孩儿需要演一场戏,还望父皇配合。” 父皇没有说话,他沉沉地对我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我看见他眼角的那滴泪水终是滑落了脸庞。 父皇的那滴泪深深地震撼了我的心灵,人们常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其实,并不是无情,而是有情,却不能表现出来。就像我一样,我虽然面上看着冷淡,但是,对于父皇,我一直是崇敬的。西玥在他的治理下,强大而昌盛,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敬佩这样一个帝王呢? 父皇给了我一个令牌,告诉我宫里哪些人是他的亲信,让我有事就去找他们商量。我点头答应了。 探望完父皇后,我出了宫,回到我在京城的隐秘之地时,燕扬来报说静儿回到了相国府,且被水无风抓走了。 我知道水无风的用意,他是想用静儿来换我。我告诉燕扬,打算将计就计,引出幕后的主使。这时,睿扬又从葛源带回了最新的巫蛊之乱的消息,他说,我的师父,很有可能就是当年消失无踪的独孤傲。 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如果九域圣尊就是独孤傲的话,那么,以往我所经历的一切很有可能都是师父一手安排的,他,为了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引出师父,为了知道他的目的,我更是坚定了将计就计的决心。 所以,当我只身前往地牢去救静儿时,当我发现静儿的双眸有些迷离时,我终是让她手上的刀刺向了我的胸口。 似水无痕 021 水无风布下了天罗地网来抓我,为了不使他有任何疑惑,我装作受伤很严重的样子,他套下的铁笼终是将我关在了里面。 水无风这个人,我虽没有与他有太多的接触,但是我却了解他的为人。他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之所以做这些事情,有可能是受制于人了。而这个人,我猜想,应该是耶律晚晴。 我被水无风抓住后,水无风来到我的身边,对我说道:“五弟,你知道的,本太子不想杀你,只是想要你手中的兵权,只要你将兵权交给本太子,本太子定然不会再为难于你。” 水无风这人虽然不坏,但是,却没有太多的头脑,西玥不是不可以交到他的手上,只是,一旦落入他手,西玥很有可能就会亡国。为了保存,西玥,我自然不会答应他的要求。 “大皇兄,莫要再听信谗言了,赶快救好父皇吧,他是我们的父亲啊。” 我的话许是伤了水无风的自尊,他听我说完这话后,拂了拂袖子,说道:“哼,水无痕,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太子言尽于此,你若不听,休怪本太子不念兄弟之情。”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垂眸表示出了我的决心。水无风见我不愿意交出兵权,遂气愤地离开了。 这日夜里,夜深人静之时,来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耶律晚晴。 当耶律晚晴出现在牢房中时,我遽然睁眼喝问道:“是谁?” 一阵香风拂过,耶律晚晴身穿一袭艳丽的装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打开了铁笼机关,闲庭信步地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的双手被千年玄铁锁住,动弹不得,我见耶律晚晴向我缓缓走来。她走至我的身前,停了下来,纤长的手指缓缓抬起,我见她想要触碰我,头一偏,躲开了去。 她的手因为我的动作而僵直了些许,须臾,她唇角弯了弯,说道:“水无痕,你若愿意带我走,我便放了你。” 对于她的话,我自然没有回答,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我又何必说话呢? 我的沉默,让耶律晚晴激动起来,她忽然身子一倒,扑入我的怀中,双手圈住了我的腰身,在我身前诉说道:“水无痕,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可知道,自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喜欢上了你。” 她的投怀送抱让我浑身上下的肌肉有些僵硬,我实在不习惯除了静儿以外的其他女人碰我的身体,为了不让这份难受继续,我压低了声音朝她说道:“告诉我,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 耶律晚晴听见我的问话后,她缓缓抬头对上了我的眼眸,我朝她微微一笑,只要她的眼睛凝神看着我,那么,她就会中摄魂术。 耶律晚晴在凝视了我的眼眸后,就进入了我铺陈好的幻境之中,她双手捧在身前,微微仰着头喃喃自语道:“那一年冬狩,当我在皑皑风雪中看见一袭白衣的你时,就深深迷醉在了你的身影之中……” 她一面说,一面脚步往外移动,终是走出了铁笼。我看着她渐渐远离的身影,心中思索着她究竟是用何种方法迷住了水无风的心神。 后来,我才知道,水无风是中了极乐销魂的毒,许多年后,当我跟静儿说起这事时,那时的她最关心的不是水无风如何被极乐销魂控制,而是,她很想知道我的眼眸究竟如何使出摄魂术的。这个秘密我当然不会告诉她,我有可能会用眼眸对世界上所有的人使摄魂术,但是,却惟独不会对她使用。因为,对于她,我只想拥有一份真实的感觉。 天顺二十八年冬,十二月三十日,这一日,是我即将被斩首的日子。关着我的囚车,在街道上缓缓游行着,我听见人们指着我,开始说三道四。我以为他们会谈论一些夺权谋逆的大事,然而,令我惊奇的是,他们竟然谈论得最多的竟是我与静儿之间的那一段爱情佳话。 坐在囚车上的我,四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之前,我已经吩咐好燕扬,让他密切观察刑场周围的动静,如果说,师父想要看我落败的样子的话,那么今日,他一定会出现的。 因为我凌人的气势,没人敢押解我上刑场,我独自一人,掀袍走上了刑场。当执令官扔下那枚斩令牌时,一根羽箭刺穿了那枚令牌。这根羽箭的出现不在我的预料之中,当羽箭出现后,天空之中忽然窜出数条人影,他们的脸上带着各种各样图腾的面具,围观的人们对着他们惊呼道:“风云十八骑。” 所有的人都认为那是风云十八骑,然而,只有我知道,他们根本就不是,他们是师父派出来的,坐实我夺江山劫法场的人。 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师父他并不想杀死我,他是想让我身败名裂,他的做法实在让我匪夷所思,我想不出他为何要这样做。 师父不知道我已经与父皇先谋划好这事了,今日这法场上的人,有一多半都是父皇的人,当我对他们使出眼色后,法场周围的人全部蜂涌而出,整个法场已经乱作一团。 就在所有人乱作一团时,我也趁机飞入了师父隐秘之地。 然而,当我进入师父隐秘之地的房门时,竟然见到了我寻找多年的亲人,我的母妃——君幻羽。 母妃的出现完全不在我的意料之中,我问师父为何这样对我,师父却对我说游戏还没有结束。 游戏?师父他仅仅将一切当做游戏么? 他一直陷害我与静儿,无数次将我们的生命置于险境之中,这些血与泪的过往,在他眼中,仅仅只是一出游戏?他视生命为何物? 师父他,未免太过残忍了。 我与师父打斗起来,我的武功是师父手把手教出来的,我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为了救母妃,我当然要与他殊死拼搏。可是,就算如此,我也不愿意伤害师父。 我想,他一定也是有苦衷的。不然,不会为了这事筹划这么多年。他一整个人生,都赔在这里面了。 当我与师父打斗之时,静儿忽然出现了,她骑在穷奇之上,朝我飞来。 我们用了合一神功,打败了师父,师父消失无踪,我也不愿赶尽杀绝,遂与静儿将母妃救了回去。 静儿的出现不在我的预料之中,当我问询起她时,她竟然告诉我,那夜,她知道我是故意使计,为了配合我才刺了我两刀,她的话,让我震惊,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世上竟有如此懂我的女子。 一生能得这样的女子为伴,我还有什么好期寄的? 母妃养伤的日子,我与静儿都竭力地照顾着,母妃虽然依旧淡淡的,但是,我看她也并不讨厌静儿,母妃的表现让我的心宽慰了不少。 这些日子,我除了照顾母妃以外,还在寻找失踪的师父,他的行踪神出鬼没,让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朝廷经过这一场政变后,格局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父皇自恢复之后就十分信赖我,朝堂上重要的事全部交由我处理。我其实一直对政事不太感兴趣,当初之所以想要兵权,也是为了寻找母妃,而今,母妃已经找到,权力这些东西于我已经没有太大的用处了。 父皇身体好转后,立即废黜了水无风的太子之位,他当时想要立我为太子,却被我拒绝了。父皇看着我决然的脸庞,没有再说其他。水无风是父皇的大皇子,这么多年的父子感情,他当然不会杀了他,当他知道水无风中了极乐销魂的毒时,我见他眸中带着沉沉的痛色。 静儿从我口中知道了水无风的事,她不计前嫌,说愿意为水无风解毒。静儿的宽宏大量让我感到欣慰。 可是,当我看见水无风痛苦的解毒过程时,心里真是有些不好过。 静儿在帮水无风解毒时,无澜时不时会出现在她的身边,我知道无澜喜欢她,对于这事,我还是有些吃味的,静儿看出来后,只跟我说无澜是个孩子。她虽然这么说,但是我知道,无澜一旦喜欢上,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忘记的。 静儿成功帮助水无风解除了身上的毒素,父皇赦免了静儿的欺君之罪,并且,重新为我们赐了婚。当我知道这事时,真的很开心。我与静儿相识相知相守,我们虽然有了夫妻之实,但是,我们之间却连一个婚礼都没有。我不想我与静儿之间有什么遗憾,我一定要给她一个完整的婚礼,不用盛大,但是,却是最真心的。 母妃听说这事后,送给了静儿她随身携带多年的香囊,当我看见那个香囊时,没想太多,不想,正是因为我的疏忽,才导致了我与静儿长达四年的天地之隔。 似水无痕 022 婚礼那天,我穿上了火红的喜袍,上一次,因为静儿逃跑的缘故,我根本没来得及穿上喜袍。而今的心境与当时完全不同了,我很盼望能够牵着她的手步入新房。 不嫁妖孽王爷 第5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56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56部分阅读 而,不知为何,当我看见步出静逸轩的静儿时,我竟然有上前搀扶她的冲动。我的手脚付诸了行动。可是,却在快要触碰到她的手臂时,却被喜娘嘲笑起来。 “哎哟,新郎官儿这么心急的哟!” 喜娘的声音之后,笑闹声四起,我倒是不怕人笑话,不过,我总觉得盖头下的静儿有些不太一样。 我骑在宝马之上沿着冰王府行了一圈,行路的过程中我总有些惴惴不安,却始终不知源头在何处。 终于,当我与静儿对拜时,我发现,站立在我对面的静儿身子有些发抖。 我眼眸眯了眯,跟着思索起来。 静儿被众人簇拥着去了新房,而我也到达了酒席处与众人喝酒,在喝酒的途中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新娘一定不是静儿。 而今,师父下落不明,父皇也并不反对我与静儿在一起,那么,唯一可能阻止我们的人,就是母妃了。 但是,母妃为何不让我们在一起? 我对着湖边喝了一会儿酒后,便着人去请母妃,我想与她当面对质。 我与母妃进了新房,我瞥了一眼那个静静坐在床榻边上的新娘子,质问道母妃:“你以为随便找一个人来,就可以充当静儿了么?你以为在她头上盖了一块红布孩儿便不认得她了么?” 母妃听了我的话,面色没有改,她只是告诉我,床榻上的人并不是一个随便的,而是——君儿。 君儿的出现让我始料未及,她什么时候回的冰王府?母妃为何将此事瞒得密不透风的? 母妃告诉我,说我应该对君儿负责,因为君儿怀了身孕。 君儿的怀孕也让我吃惊,因为承扬根本就没有将此事禀告于我。我告诉母妃说那孩子不是我的,可是,母妃却说这是我欠君儿的,即是欠了她,那么她腹中的孩儿便只能是我的。 母妃的胡搅蛮缠让我觉得匪夷所思,我的母妃虽然淡然,但是,还不足以如此不通情达理。我质问着母妃,母妃终是将多年来对师父的怨恨说了出来。她说,她根本就接受不了静儿当她的儿媳。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师父的真名原来叫独孤傲。 他,竟然是静儿的生身父亲,还是当年巫蛊之乱的始作俑者。 这个认知,对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但是,即便这样,也不能阻止我对静儿的爱。 母妃她可能没有忘记师父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可是,这一切跟静儿又有什么关系?母妃怎么能将上一辈的恩怨算到静儿的身上呢?这对静儿太不公平了。 可是,母妃无论如何都不肯告诉我静儿在何处,我心中有怨气,正待发怒,却听燕扬来报,说师父抓了父皇以及所有的皇子,让我独自一人前往断情崖。 这个消息无疑是雪上加霜。 师父的武功高深莫测,并且,他还会噬心术,当今武林,恐怕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我一直寻找着他,以为他会袭击冰王府,可是,我千算万算却漏算了他会从父皇那里入手进行报复。 听见这个消息后,救人最为要紧,我转身出府朝断情崖而去,母妃也一路相随。 到达断情崖后,我听见了十弟的哭喊声,声声凄厉,我循声而望,但见,师父将所有的人全然绑在了树上,崖顶上的风,猎猎而过,吹着所有人的身子随着风势摆荡起来,而他们身下,却是万丈悬崖。 十弟不过六岁大光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被人绑在悬崖之上,他能不哭么? 我让师父放了他们,师父却说让我交出母妃与我的生命,我这条命是他救的,他想要拿回去,无可厚非,只是,我的母妃却不愿意跟他离去,以前的我并不知道母妃对父皇的情意,而今,当母妃看见绑在树枝上的父皇时,她眼中的情愫是那般地明显,母妃她,当是爱着父皇的吧。 如此,我又怎能将母妃交给师父呢? 我苦口婆心地劝阻着师父,可是师父却根本听不进去,他与我过起招来,招招狠厉,我中了他一招,喉头腥甜,吐了一口血出来。 当师父的手快要再次向我袭来时,却听风中传来了静儿的声音。 “住手!” 我听见静儿朝独孤傲大声吼叫道。 师父因着静儿的阻止而顿住了动作,不过很快就再次朝我打来。 我知道,他这次是用了全力,他是真的想要杀我。 当觉得自己的生命就快要消逝时。 我的母妃,喊出了一句,震惊所有的人的话。 她说,我是独孤傲的亲生儿子。 亲生儿子…… 亲生儿子…… 这四个字,像是魔咒一般,在我脑中回旋着,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首先想到的不是其他,而是,如若我是独孤傲的儿子的话,那么,静儿不就是我的妹妹了么? 这世间的事,会不会太过好笑,我竟然与自己的妹妹相恋了。 我凝望着朝我飞来的静儿,她衣香鬓影,白衫飞舞,骑坐在穷奇之上,缥缈而隽永。 她飞落在了我的身边,扶起瘫坐于地上的我,我握住她的手心早已浸出了汗水,湿滑的感觉让我有些握不住她的手。 看着她绝美的容颜,我的脑中不止一次地冒出妹妹两个字,只有天知道,此刻的我,有多么地憎恨这个词语。 我不想她是我的妹妹,不想! 独孤傲似乎也被我母妃的这句话给吓到了,他颤抖着身子,去到我母妃身边,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母妃盯着独孤傲,眸中闪着晶莹的泪花儿,她痛苦地回忆起当年的一幕,她说得声泪俱下,让我的心再次抽痛起来。 我回望悬挂在树上的父皇,他在知道这个事实时,心,该有多痛? 母妃将从前的一切说了出来,她说那是她人生的耻辱,而独孤傲却不相信母妃说的话,质问她当年为何要去招惹他。母妃惊诧于独孤傲的话,说她当年根本就不认识独孤傲。 我被他们的话语弄得有些思虑不清了,就在我头绪繁杂时,静儿忽然站出来,说出了一番平地惊雷的话语,她竟然说,当年爱上独孤傲的母妃并非我们眼前的母妃。 她这话一出,我即刻想起她曾对说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说她迟早都会回去。 不—— 她怎么能离我而去呢? 我思绪繁杂,脑中昏黑一片,崖顶上的众人也因为这个多年前的秘密而惊诧不已,我们所有的人都忽略了独孤傲,以至于,犯下了今生最大的错误。 独孤傲在我愣神之际,劈掉了所有的绳索,让我的父皇与兄弟们生生地坠下了那万丈悬崖。 “不——” 我听见我凄厉的喊声在崖顶上空盘旋。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我飞身扑至悬崖边,却没能抓住父皇的一片衣角,我眼睁睁地看着那抹明黄从我眼前消失,直至没入浓黑的夜中。 我发疯般地抓住独孤傲的衣襟质问他为何要这样做。 可是,当我看见独孤傲的眼神时,我发现,他,竟然疯了。 他,疯得好彻底。 他做了所有的坏事,在知道真相后,竟然残忍地疯了。 他这是在逃避么? 我看见他颤抖地身躯欹斜着朝山下慢慢移去。我没有时间再去理会他,我回眸望着静儿,想要与她执手相看。但是,我的母妃却横亘在了我们的中间。 我们,像是彼此约定好一般,都没有理会我的母妃,只是飞身上了穷奇的背上,与它一起俯冲而下,去寻找我的父皇与无澜他们。 到达崖底后,我发现了水无风的遗体,当我看见摔得面目全非的他时,当真是心痛,对于他,以前的我,曾是不屑的,因为我觉得他没有多大的能耐,可是,自从他用顽强的意志战胜极乐销魂时,我是真的很钦佩他,世上能有这样意志的人,并不多。 可是,这样一个拥有顽强意志的人就这般去了,而且,杀人凶手还是我的父亲,这让我情何以堪? 当我独自缅怀水无风时,静儿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她对我说:“无痕,我找到了你的父皇,他……还剩一口气了。” 吴芷静的话让我的心开始揪痛,我迅疾起身跟随她而去。 当我到达父皇跟前时,我跪在了他的身边,将他扶起,让他的头靠在我的胸前,我痛苦地呼唤起来:“父皇……” 父皇在听见我的称呼时,我见他开心地笑了,那笑,带着欣慰,带着前所未有的通透。父皇将西玥交到了我的手上,让我这个外姓人好好地治理这个国家。 我,愧对于父皇,我不配叫他父皇。 父皇在我怀中沉沉地闭上了眼睛,看着父皇已经平息的胸膛,我心中的罪恶感再次升腾而起。谁人知,一代帝王,竟是死得如此凄惨?而那个造成如此悲惨境遇的罪魁祸首,却是我,却是我! 我抱着父皇的尸身久久不肯松手。脑中回旋着童年仰望父皇时的情景,那些景象历历在目,似肉中刺一般,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然而,当我哀恸良久后,忽然惊觉,我们还没有找到无澜。我抬眸问道静儿:“静儿,你找到无澜没有?” “没有……我没有看见他……” 静儿的话让我品尝到了绝望的滋味,我离开父皇站起身来,不行,我一定要找到无澜,一定要找到他,我要将这个江山完完整整地交回到他的手上! 似水无痕 023 然而,上天似乎很爱跟我开玩笑,我的人几乎翻遍了断情崖底,都没能将无澜找到,我心中的愧疚感已经泛滥成灾。寻找七天七夜后,我终是失望而归。 无澜的母后,在听见无澜失踪后因为忧虑过度而去世。整个西玥顿时阴霾沉沉。因为过度的哀痛,我与静儿根本来不及思考后路,我们似乎已经忘了我们是亲生兄妹这个事实。 哀痛期一过,我与静儿回到了冰王府之中,我知道,我们的未来还很艰辛,因为存在母妃这样一个障碍,母妃她定然不会允许我与静儿在一起的。 我知道,我与静儿在一起很不合伦理,但是,我们已经住进了彼此的心中,我们早已血脉相连,这一生,怕是难以割舍。 就算违背天理,又能如何呢? 我带着静儿驰骋在京城的街道上,我们乘风破浪,一路回到了冰王府。 冰王府之外,我的母妃一身素服等候在外,当她看见策马奔腾的我们时,她竟然拿出小刀用性命威胁于我。 静儿对我来说犹胜生命,但是,母妃生我养我,对我来说,一样重要。 为了不让母妃伤害自己,我点了她的|岤道,我抱着她进了王府,回到清雅居时,君儿正挺着肚子在院中散步,当她看见我时,竟是仓皇而逃。 我知道她定是因为婚礼之事而觉得愧疚,我其实很想上前去安抚一下她,但是,我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最重要的事,就是我与静儿的事,其他事,也只好先搁置一边了。 我将母妃安置好后,便带着静儿坐上穷奇飞往了嘉琳草原,我的行为无疑是在逃避,但是,经历过这么多事,我与静儿都需要缓解一下,待我们整理好思绪后,再回到西玥,彼时,心境可能会好很多。 穷奇载着我们飞越高山,穿过云海,到达嘉琳草原时已是入夜时分。我凝望着身旁的静儿,又抬头看了看天,问道:“不如……我们来做点刺激的事?” 静儿一听我话就知道我的想法,我见她面露赧色,问道:“在这里?” 我看着灰蓝色的天空,点头道:“是啊,这里离天近。” 回望我这一生,除开童年的那段时间,我一直都是我行我素,别人对我的看法我从来不看在眼里,直至今日,依旧如此。 就算我们是兄妹又如何?我倒想看看,就在这天幕之下逆天,老天又待我何? 我问了静儿一长串的问题,而她那一声声地愿意让我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我以为,我们的行为不会受到天谴,但是,我发现我真的错了。 当我们在天空之下激|情之时,一道道闪电劈向了我们。 雷声大作,暴雨凄迷。 而我们,则在这风涌浪海中寻找刺激与欢愉。 可是,我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我一次又一次的激|情,导致了静儿的彻底消失。 当我知道静儿中毒之时,我的世界瞬时黑暗一片,母妃的那句无解更是让我心殇绝望。 我抱着静儿飞去了仙鹤山庄,我想求腾仙鹤救她一命。 碰巧的是,腾仙鹤竟然不在山庄,当我看见翩然而出的南宫澈时,我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南宫澈,他一直喜欢静儿,而今静儿中了毒,他当是会救她的吧。 然而,当南宫澈面露难色问道我与静儿过去一些日子是不是时常在一起时,我终于知道,原来这毒是我赋予她的,如果不是我终日与她缠绵,她根本就不会中毒,也不会日渐加深。 当南宫澈告诉我他没有任何办法解这个毒时,我的脑中已经空白一片,我拒绝听见任何的坏消息,我只想让静儿好起来,只想让她对着我笑。 母妃这是在用最狠毒的方法惩罚我们啊。 我的心,真的好不甘,好不甘啊! 莫非,我这一生,注定要悲苦孤独一世么? 我眼见着静儿一日日地消瘦下去,却没有任何办法挽回她的性命。 隆冬的傍晚,萧瑟而苍凉。 静儿清醒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我陪着她坐在院中,现在的她似乎很怕冷,我在她的身上覆盖了厚厚的裘皮,而她却苍白着神色对我说道:“无痕,我很冷。” 我抱着她渐渐冷却的身子,仿似觉得下一刻,她就会消失在我的眼前一般。 我紧紧地搂着她,不想松开一分一毫。我害怕我只要松开一寸,她就会立即消逝一般。 这些日子,我已经做了决定,只要静儿离开我,那么,我也会随着她而去。 我的世界少了一个她,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了。 当然,为了不让静儿伤心,我自然不会告诉她,我的想法,我只是笑着与她说着话,吹着她爱听的曲调。 她的唇角带着笑,我真的好喜欢看她笑,那样纯,那样美,若泉水一般,可以洗涤尘埃,以前的她,总是对我横眉冷对,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她的笑,为何老天却不肯放过我,为何不能让我舒心地过上一天? 我看见她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淡,淡得若水晶般透明,我的心随之一紧,轻轻地唤了一声:“静儿,你有没有在听?” 我唤得小心翼翼,害怕一大声,她都会支离破碎。 身旁的风声静了,竹叶不再摇曳,我的耳朵空茫一片,我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我的心惶恐到了极点。 “静儿——” 我终是沉沉地喊了出来。 然而,我的呼唤过后,换来的却是如子夜一般的寂静无声。 她,没有回应我,她,不再对我笑了。 她的身体还带着余温,暖暖的感觉让我爱不释手。只是她的呼吸,已经全然断了。 可是,当我还来不及太过悲恸,当我还来不及宣泄我的情感,我发现,静儿的手微微动了下。 因为我的痛呼而奔出房门的南宫澈在看见我僵直的动作时,问道:“怎么了?” 我不敢置信地回望着他,说道:“静儿她……刚才动了一下。” 南宫澈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他皱着眉头盯着我。 当我们所有的人都在怔愣时,静儿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睁眼让我的心莫名地疼痛了一下。 她的醒来,我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我的心却为何要疼? 再次睁眼的她,眸中已经没有了款款深情,她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我,她的眼眸转过我,南宫澈,最后停留在了寒子夜的身上。 “子夜……” 她轻轻地唤出了声。 声音依旧没变,容颜也是如故,可是,我知道,她不是我的静儿,不是我的静儿! 因为心中的失落,我的手,缓缓伸向了她,可是,她却满含厌恶地对我说道:“水无痕,你不要碰我!” 静儿她已经有很久不曾连名带姓地叫我了,水无痕三个字,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湖,翻搅着我那颗早已脆弱不堪的心。 我摇晃着她的身子问她静儿去了哪里,她却用陌生而嘲讽的眼神看着我,对我说她不会嫁给我。 她的一席话,让我终于明白,我的静儿,已经彻底消失了,她似一缕虚无缥缈的灵魂,彻底回到了她的世界之中。 苍天对我真是太过残忍,她的消失,掏空了我的灵魂,让我那颗想要随她而去的心彻底地死亡。 本想着,与她在天堂还能再续前缘,可是如今呢?我连她去了哪里都不知道,我又该如何追随? 我站立于猎猎寒风中,双臂若雄鹰展翅,极力嘶吼着,想要控诉这天道的不公。 也许是我的心太过悲恸,也许是找不到宣泄的端口,我看见我的一头青丝转瞬成雪。 那肆意而舞的银发和着那飘然而落的雪花,成为了这个冬天最哀伤的画卷。 我的心完全被抽空,我眼睁睁地看着醒来后的吴芷静与寒子夜相携而去。他们缱绻的身影刺痛了我的眼眸,让我的心完全找不到心的归途。 我似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了仙鹤山庄,当我回到冰王府时,我整个人似乎消瘦了一圈,当燕扬看见我时,惊得朝我走来扶住了我的臂膀,问道:“主上,你怎么了?”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我其实很想说话,告诉他,我的心,已经死了,可是,我却怎么也提不起力气说话。我终是沉默地撇开他的手,默默地进了府。进府之后,我看见了母妃。 她在看见我的身旁空无一人时,她的眸中终于露出了后悔的神色,可是,在她那抹神色的背后,我依旧看见那誓死捍卫伦理的决心。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独自朝忘忧岛走去。 到了湖边,我上了竹筏,我立在狭窄的竹筏之上摇起了篱撸,这是我第一次坐着竹筏去忘忧岛。 到了忘忧岛后,我找来宣纸与紫毫笔,当细细的笔尖蘸满墨汁时,毛笔的饱满更是衬托了我内心的空虚。 我不是一个爱作画的人,但是,因为从小生长在皇宫的关系,在皇子的教育中,书画自是少不了的,我虽说不上是妙笔丹青,但却是入木三分。 我回想起与静儿相识的一幕幕,我将记忆一笔一笔画在了纸上。 她的音容笑貌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心中。 我勾勒着她的轮廓,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都刻画得极为细致。就像她还存在于我的身边一样。 冬日的湖风,阵阵吹来,带着久违的涛声,风儿卷起了画卷的一角,看着她秀美的容颜,我终是落下了泪滴。 就这样,我一直画着她,整整画了三个月才将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全然画尽。 当我画完记忆后,我真的不知道我的生活应该如何继续,我踩着空泛的步伐出了忘忧岛。当我出得忘忧岛时,我看见风云十八骑全部等候在湖边。 我知道他们在等我,等待他们的战神走出阴霾,再次容光焕发。 不过,他们都错了,他们的战神已经随着那个女子去了,再也不能回来了。 随后的日子,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过下去的。唯有等待两个字在一直支撑着我。我的心中,总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要等下去,她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 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年,每日除了处理朝政以外,其他时候都是食不知味,连母妃生了病,我都充耳不闻。 我其实不应该怪她的,作为母亲,她有什么错?哪个作父母的不想儿女幸福呢? 可是,为什么我却无法再次面对她? 我是不是又回到了那个冷心绝情的年代了? 第三年的冬天,因为难耐心中的寂寞,我去了嘉琳草原的那个山谷。 我点地而上,于岩壁之上飞掠,当我到达奇峰耸立的山巅时,我被那云山叠海吸引住了。 我立在一处峭壁之上,红日穿透云层,洒在我洁白的衣衫之上。我遥望着红火的云层,好像看见了静儿微笑的脸庞。 “无痕……” 轻柔的呼唤声从我耳畔滑过,带着清新的香味。 我伸出了手,想要握住那一朵云彩,可是,一伸手,那朵浮云却飘散而去,化为了泡影。 难耐心中的失望,我微微一仰首,闭上了眼睛,在心中说道:静儿,我来了。 我展开双臂,飞身而下,任凛冽的寒风刺破我的胸膛。 我想,万丈悬崖之下,一定有另一片天地在等待着我,而那里,一定会有静儿。 我感觉我的唇瓣轻轻地扬起,那是甜蜜的微笑,因为,我曾经憧憬的幸福生活终将到来。 似水无痕 024 我逆风而行,朝下俯冲,当剧烈的疼痛席卷我身时,我的意识才猛然清醒,原来,我是坠下了崖底。 可是,当我刚一清醒,无边的黑夜铺天盖地般彻底将我掩埋。 朦胧意识间,我好像看见一些白白的东西,明亮得刺眼,我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只感觉有人好像在推着我,我好像躺在床上一般。 行动间,如流云浮雨,让我的头脑有些天旋地转。 我听见有人在我耳边嘀嘀咕咕说些事,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我迅速思考着一些事情,不过,没过多久,我又坠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时,当我缓缓睁开眼睛后,发现一个女人,确切地说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坐在我的床边,她见我醒来,对我说道:“逸儿,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看着她,眉头微微蹙起,她叫我逸儿,这是我的名字么?我怎么觉得不太像,可是,要让我说出自己叫什么,我好像忘记了。 她见我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遂抬手来摸我的额头,看见她伸来的手,我本能地想要躲开,可是我的身体却不听我的使唤,硬是让那双手抚上了我的额头。 更令我惊讶的是,我居然开口对她说道:“妈,我没有哪里不舒服,您怎么来了?” 我发现我的行为与语言完全不受大脑的支配,我明明不认识这个女人,却为何会跟她说这样的话? 被我称为妈的女人,在听见我的话后,拧着眉头说道:“出了那么大的车祸,还说没事,你想吓死妈啊,都说不要回来了,你非要说回国发展。” 我本来有些听不懂她的话,但是,在我的潜意识里,似乎又知道她在说什么。而且,我还顺理成章地回道。 “妈,我做事自有分寸。” 我这究竟是怎么了?我还是不是我自己? 过后的一段时间,我一直与她对着话,显得特别的熟悉,因为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所以她走后我又闭眼休息起来。 再次醒来后,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在我朦胧之中看见的那些白白的东西叫做墙,我是躺在病床上的,扎在我血管中的那个东西叫输液管,而我,因为车祸住进了医院。 我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总之,我觉得我的世界已经全部乱了套。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终是适应了自己的生活。 我在医院疗养了一些时日后就出院了,出院后的一天,因为心中总觉得有些憋闷,我便让司机带着我在城市之间穿梭着,在一个街口等红绿灯时,我听见了一阵叫喊声。 “站住,把我的包还给我!” 我这人一直不爱管身外事,可是这个声音却让我意外地按下了车窗户,我循着声源而望,首先看见的是一个人提着一个皮包在飞奔,感觉有点像亡命之徒,而他身后是一名身穿雪纺连衣裙的女子,那女子有着一头卷曲的秀发,奔跑起来,秀发随风而扬,看着很是飘逸。 我一直盯着那个女子,眼见着她身子一旋,朝前面飞奔那人踢了过去,她的连衣裙随着她的飞旋飞舞起来,她的连衣裙下竟然穿了一条黑色的紧身裤,裤子旁边居然还绑着一把银色小手枪。 这个场景让我震撼,那女子飞去的那一脚直接将小偷踢倒在地,她以迅雷之势用手铐将小偷绑住,随后对他说道:“g市警局吴芷静高级警官,正式通知你,你被捕了!” 她说的这句话不算长,不过,话中最能让我记住的就是她的名字。 吴芷静,她叫吴芷静。 我应该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可是,为何却觉得这个名字是那般地刻骨铭心? 吴芷静将小偷绑好后就交给了社区警察,她拍了拍一转身,正好与我视线相对。 因为她之前的动作十分迅猛,所以我没有看清楚她的容貌,而今,当她回转身的这一霎那,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她的容貌。 她柳眉联娟,乌眸清澈,浓密的睫毛向上卷翘,俏挺的鼻梁下是一双水润朱唇。 她,长得很美。不过,我惊奇的不是她美丽的容貌,而是,为何这样一副陌生的容颜却让我觉得记忆犹新? 因为熟悉,所以我看向她时,唇边带着浅浅的笑容。 她在看见我对她笑时,礼貌性地回了我一个微笑。 那一个微笑让我的心为之悸动了一下,忽然之间,我竟然有一种恐慌的感觉。 我觉得,我好像失去了一些特别重要的东西,但是,失忆的我却不清楚我到底失去了什么。 “关上窗户,走吧!”因为心中的些许恐慌,我对着司机冷冷地说道。 我关上了窗户,司机点了点油门,车子缓缓移动,我从车窗处朝吴芷静望去,她的眼眸还停留在我这里,只是,隔着窗户,她看不见我而已。 车轮缓缓转动,吴芷静摇了摇头后就转身离开了。 我回眸看着她,在心中记下了她的名字,她说她是g市警局的高级警官。 我抬手,触碰了一下下颚,思索着如何做事才能与警局联系在一起。 思量几日后,我终是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作为文氏集团的总裁,媒体似乎很喜欢追踪我的个人消息,尤其喜欢追踪我的女伴。而且,我回国后,还有一个被误称为是我女友的女人遭受了不明人士的袭击。 我端着一杯咖啡站立在巨大的玻璃落地窗前面,遥望着对面的大厦,眉毛向上挑了挑。 “女伴?”我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吐出二字。 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过了些日子,我带着这个理由去了g市警局,点名要让吴芷静装作我的女伴参加一个商界宴会,因为我为g市警局捐了一些款,所以局长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要求。 局长朝吴芷静所在的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吴芷静很快就到了局长办公室,当她到达时,我正准备离开。 今日的她穿了一件格子衬衫,下身穿了一条水洗牛仔裤,长长的卷发扎成马尾,这样的衣装看着利落而简单,很符合她随性的性格。 想到这里,我不免皱了皱眉,我怎么知道她的性格是随性呢? 我看了一眼吴芷静后便退出了办公室。 我走后没有多久,局长给我打电话说一切事情已经办妥,我眉眼弯弯,对着司机说道:“去最近的arani卖场。” 去了卖场后,我为吴芷静挑了一件浅红色的晚礼服,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喜欢穿素色的衣服,而我,喜欢看她穿艳丽一点的色彩,比如我为她挑选的这一款,这件晚礼服高贵大方,又能突显女性的娇媚,穿在她的身上一定特别好看。 为了看到她柔美的一面,宴会当日我着人去为吴芷静梳妆,那些梳妆的人都是行业中最顶级的专业人士,她们包装出来的吴芷静,一定可以起到惊艳全场的效果。 当我还在暗自揣测吴芷静着上晚礼服时的场景时,我的电话响了。 “报告文总,已经为吴小姐梳妆完毕了。” “嗯。”我淡淡应了一声后就挂上了电话。 我起身下楼而去,想要看看吴芷静美丽的样子。 可是,当我到达大厅时,真是看见了一副让我大跌眼镜的场景。 我看见她穿着名贵的丝绸晚礼服,右手提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背囊,在脚蹬高跟鞋的情况下,依旧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我摇了摇头,低叹道:“果然随性得很。” 我轻声走至她的跟前,停留在了她的身后,静静地看她藏着她的背囊。 她将那黑色背囊藏在了一处巨大的布帘之后,我觉得我好似对她有些痴迷,仿佛不想错过她每一个动作一般,我就那样看着她,看着她细细做完每一件事,我的专注程度超乎了我的想象,以至于,当她转身想要离开时,我依旧沉迷在她闲适的动作之中不可自拔。 她好像也没太在意周围的环境,所以,当她转身时,竟是撞入了我的怀中。 那迎面而来的香气让我迷醉。 我想,我或许真的疯了,我怎会对一个刚刚见面的女子如此的着迷呢? “你这人怎么走路的?” 吴芷静的低声粗喝唤醒了我的神智,她看向我的眼神有些惊诧,仿佛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一般。 为了避免尴尬的场景,我问道:“吴小姐是在这里做什么呢?” “做该做的事。” 她的回答简洁而明快,她回答完后没有与我多花,迅速侧身离开了。 我看着她大步而走的动作,想起了初见她那一晚,我猜想着,她那摇曳的裙下该不会也装了一把手枪吧? 宴会时间很快就到了,因为吴芷静是我的女伴,所以我带着她礼节性地走访各位商界的重要人士。 寒暄一阵子后,我见她兀自轻轻摇头,便问道:“为什么摇头?” “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她的话让我微觉惊诧,她怎会与我有同样的感觉呢? 明黄|色的水晶灯,将她的脸映衬得格外的玉润,我心底忽然起了调笑之心,遂对她说道:“很多女人都曾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听了我的话后,她送了我一记白眼:“别以为有点钱,就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喜欢你了。” 她那个翻白眼的动作让我莫名的熟悉,我脱口而出道:“女人,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否则,你会后悔的。” 她挑衅地回道:“我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对于她的挑衅,我居然将她搂入怀中,再次顺理成章地按照脑中所想说道:“你不要太过嚣张。” 这话,我好像曾经对谁说过,只是,浑噩的我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了。 过了一会儿,舞会开始了,因为她所扮演的角色,她与我共舞自是理所当然,当我的手握住她的手时,我的心中似是激过一阵电流,刺激着我所有的感官与神经。 那一瞬的熟悉,让我再次想要知道,她究竟是不是那个深藏在我记忆深处的人。 她与我翩翩起舞,似有若无的萦人香气一直在我鼻端徘徊。 我问她为何去当特警,她说那是她的理想,对于她的回答,我觉得有些俏皮,所以,我垂眸轻轻地笑了。 谁知,我这一笑竟然惹怒了吴芷静,她竟是用那细细的高跟踩了一下我的脚。 她踩完后,还装作无辜地对我说道:“文总,真是对不起了。” 我发现我真是有些奇怪,她踩了我一脚,我竟然还有些高兴,这是不是叫做犯傻? 可是,当我还来不及品味她那无辜的眼神与俏皮的动作时,我感觉到周围缓缓传过一丝杀意。我现在还不清楚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不过,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们难逃法网。 我垂眸看向吴芷静,当我发现她的神情时便知她也探知了,她带着我缓缓朝布帘处跳去。 一到布帘后,她迅捷地转身去拿那个背囊,随后与那些杀手对打起来。 警员为了我的安全让我暂时离开,我担心吴芷静的安危,拒绝了警员们的要求。 我一路尾随吴芷静而去,我看见她跳上了一辆警车,将那些杀手全然引开了。 “快点追!”我也跟着上了一辆警车,对着警员命令起来。 那些警员因为情况危急,也没管我是不是乱坐了他们的车,遂一加油便驶出了别墅草坪。 坐在车里的警员们的对讲机不停地响着。 “吴芷静去了锦云山……” 我听见对讲机那头有人报告起来。 警员开着车一路盘旋上了锦云山山顶,当我们到达山顶时,吴芷静正在与那些杀手们激战。 吴芷静的枪法,稳,准,狠,她几乎击毙了所有的杀手,唯余那个带头的杀手。 那杀手见吴芷静这么厉害,起了同归于尽的念头,他狠狠地推着吴芷静,想要抱着她一起跌下山崖。 我见状,心下一惊,遂吼道:“快点,吴芷静要被推下山去了!” 由于心中慌乱,我也快步上前,然而,却在前进之时,忽觉脑中似崩裂一般疼痛。 “啊——” 我抱着头低吼出声。有一些后面的警员在看见我的动作时,跑过来扶我:“文总,你怎样了?” 我的头疼痛得厉害,我转眸看了他们一眼后便坠入了黑夜之中。 似水无痕 025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承扬、燕扬还有睿扬等人都站立在我的床边,我的房间之中黑压压的一片,因为周围压力变大,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承扬他们见我醒来都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主上,属下等愿意一同追随!” 听了他们的话,我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我撑起身子,才发现我身上四处剧痛,我眯眼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快点起来!” 他们怎么全部跪在我的床边,还说要追随于我? 燕扬听了我的话后,并没有站起来,他垂首铿锵有力地说道:“我等与主上风云十载,主上若不愿意在世为人,那么属下等誓必追随主上而去。” 我凝视着燕扬,浅浅问道:“是你救了本王?”去嘉琳草原时,我就没想着能够再次醒来,嘉琳草原边上的那座山谷陡峭异常,我在没有使用内力的情况下坠下去当是绝无生还的可能,而我现在躺在冰王府之中,定然是燕扬在我坠下山崖时救了我。 燕扬点头道:“是的。” 我看着燕扬,没有说话,我感觉他的头垂得越来越低了。我想,他一定以为我会责怪他,可是,经过这场生死劫难后,我好像不愿意责骂他了,因为我在坠下山崖后,仿佛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见到了静儿,她说她快要回来了。 那个梦境真实得像是发生在我周围一般。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既然我已经醒来了,那么,我愿意继续等待下去。 “谢谢你,燕扬,本王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你们都起吧!” 燕扬许是没有料到我会跟他说一声谢谢,他惊诧地抬起头看了看我,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我垂下眼眸,朝他摆了摆手,说道:“下去吧。” 燕扬等人怔愣须臾终是说了一声:“是。” 他们一一撤去,唯留我一人独自坐在床边静静回忆着梦中的一切。 因为这个梦的关系,我的心中充满了希望,每一日我都在等待着静儿的回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等待的日子,我还是经常去忘忧岛作画,有时情到浓时,总是忍不住潸然泪下。而那些泛黄的泪滴,在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了永恒的痕迹。 接下来的一年中发生了许多事情,我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朝堂之上,许多大臣在听闻我失去了最心爱的女子时,纷纷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我,更令我恼怒的是,那些女 不嫁妖孽王爷 第5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不嫁妖孽王爷 第57部分阅读 不嫁妖孽王爷 作者:肉书屋 不嫁妖孽王爷 第57部分阅读 子还都学着静儿的样子,两次事件后,我在早朝上发了怒,那些大臣也就跟着收敛起来。 事情平息之后的一个月,我因巡查离开了京城,我带着燕扬等人去往西玥的东都樊城,当我入住樊城之后,我屏退了左右独自微服出游。 繁华的街道上,商铺林立,灰墙黛瓦相映成趣,看着街边那些忙碌的夫妇,我的心空落落的一片。 “相公,我给你擦擦汗吧。” 身旁面摊的老板娘正拿着布巾为她的相公擦汗,她的相公正用筷子翻挑着锅里的面条。 我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垂于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 其实,我真的很羡慕这样的生活,不需要多富裕,但是,却是最闲适自在的。 “客官,需要一碗面么?” 那掌柜的许是看我一直盯着他们,遂扬首问道。 我朝他轻轻地摆了摆头后就离开了面摊。 我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脚下的路如我的生命一般,蜿蜒向前。 “站住!” 忽然之间,人群熙攘之中,乍然听见有人高声呵斥起来。 我循声而望,但见一名身穿素色衣衫的女子正在街道上奔驰着,她的身后有许多人追赶着她。 那女子在奔跑的过程中,朝后扔了一样东西,那东西在空中爆炸开来,深红色的粉末四处扬起,当我看见那熟悉的粉末时,飞身朝那名女子奔了过去。 风儿扬起,将那些粉尘吹得满街皆是,街上的人们在接触到那些粉末时,都不停地打起喷嚏来。 “阿嚏——” 一时间,泪流声喷嚏声此起彼伏。 我迅速飞至那个女子的身边,将她带离了现场。 她见我帮她,非但不感谢我,还拿手推我:“少管闲事!” 这样的话语让我震惊,她给我的感觉实在太像静儿了,无论从这句话抑或是她方才扔出去的胡椒粉催泪弹,我钳制住她的臂膀,问道:“你是静儿么?” 她甩给我一个白眼,挣扎着想要摆脱我的钳制,并且怒道:“神经病!” 这个词语更加让我肯定她就是静儿,我不让她动弹,带着她飞往街角。 落地之后,我将她逼近角落,掰过她别开的脸,仔细凝望着她的眼眸,可是,当我看清她的眼眸时,失望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 她,不是我的静儿! 她不是! 我倏地一下放开了她,转身决然而去。 我听见她在我身后唾道:“真是个神经病!” 面对她的唾骂,我垂下眼眸浅浅地笑了,是的,她说话的语气以及行为都与静儿无异,可是我知道她不是静儿,因为感觉不对,真的很不对。 我没有再理会她,只是若游魂一般闪出了街角朝我的行馆而去。 回到行馆后,我开始思索这件事,这事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的,这个人究竟是谁?是无澜么? 四年前,无澜自坠崖后就遍寻不到踪影,我知道他没有死,他一定忘记不了心中的仇恨,他一定是想找师父报仇,所以一直不肯来见我。两年前,我找到了疯癫的师父,他的性情大变,见人就打,为了让他不乱伤人,我将他锁在了书房之后的地下室中。 我用手撑住头,眉头深深地皱起,我这一生,罪孽真是太过深重了,难怪上天会惩罚我,因为我是真的有罪啊。 这事过后,我又查了一段时间无澜的踪影,最终以无果告终。 几个月后的一天,我本来在朝中办事,但是听闻燕扬来报说君儿受到了袭击,对于此事,我觉得有些奇怪,我最初的推断还是认为此事是无澜所为,我赶着回到了冰王府,想从君儿口中探听一些消息。 当我奔至府门口时,君儿刚刚到达,我问她有没有事,她说:“君儿没有伤着,可是,菱儿受伤了。” 因着君儿的话,我抬眸看了看她身边的那个丫头,当我的视线一接触她时,她竟然羞涩地低下了头,她的表情让我心生厌烦,我撂下一句话后就掀袍进了府。 对于女子的示爱,我通常都是淡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不知道今天我是怎么回事,当我一看见菱儿那娇羞的脸庞时,我的心竟然微微跳动了一下,我为我的行为感到耻辱,是以,我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后就转身进了府。 我一直没有想通这事,直到后来,当我知道这时的菱儿便是静儿时,终于没有再责骂自己。 原来,人的感觉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东西。 几日后的夜里,当我正与睿扬商量事情时,我听闻屋顶上方有异响。我大喝一声:“什么人?” 屋顶上的脚步在听见我的呵斥后提了起来,我悄无声息地追了出去,当我跃至楼顶时,那人已经飞身而下了。 我立在房檐之上,看向那窈窕的黑影,脑中瞬时一热,跟着她的身影追了过去。她奔跑的速度很快,我一路跟着她,到了忘忧岛后,她用铁爪滑至岛中,那娴熟而又记忆犹新的动作,让我僵硬了些许。 莫非又是一个学静儿的人? 我跟着她上了小岛,我见她在看见房中的那些画像时怔愣在了原处。由于昏暗的关系,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当她想要撤离时,我显身而出,说道:“还想走?” 她闻言,转身看向我,她湛蓝色的眼眸让我吃惊异常,这个女子竟然拥有一双蓝色的眼眸,这实在让我匪夷所思。 我见她不回答我的话,遂又问道:“你是谁?为何偷听本王说话?” 她头一扬,学着静儿的口吻说道:“谁偷听你说话来着?我是光明正大的听!” 那语言与神情简直与静儿如出一辙。 我忽然间觉得有些愤懑,这些人为何都要学静儿?她们与静儿相比实在是差太远了,因为她们根本就不配。 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那黑衣女子,她听后将书桌上的画卷全部抛向了我。 她胡乱地扔着那些被我视为珍宝的画卷,她打乱了我记忆的顺序,扰乱了我的思念,我心中怒意横生,遂甩了一掌劈向她脸,她躲闪不及,一头秀发散乱于肩,她的秀发呈现波浪型,看着妖娆而美丽,更让我吃惊的是,她的墨发之中还镶嵌着金色的发丝。 她美丽的容颜蛊惑了我的双眼,让我的行为暂时停滞下来。 容貌败露的她转身飞奔而去,我朝她喝道:“站住!” 她没有回话,只是转身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色的东西,对着我比划了一下。 我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但是,目力极佳的我看见一个褐黄|色的东西朝我飞来。那东西我认得,是子弹。 我右手一挥,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那颗子弹,我将子弹拿至眼前看了看,当我看见那子弹尾部刻印的“中国特警专用”几个字时,我的脑中如遭雷击。 特警! 这两个字早已深深镌刻在我的心里,静儿曾经告诉我,她的职业是特警。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刚才出现在我面前的女子,她就是静儿!可是她为何不认得我?莫非她失去记忆了么? “静儿……” 我忍不住低叹了一声,我尾随她而去,却没能抓住她的一片衣角。 心急如焚的我即刻命令燕扬召集所有的禁卫军,彻查京城。 我的静儿回来了,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她! 可是,当我翻遍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时,我根本就没有找到静儿的踪影。 她究竟去了哪里?又为何不认我? 因为没有找到静儿,我的心里异常的失落,我又将自己关在了忘忧岛上,对其他事情不闻不问。 翌日晌午,当我独自在忘忧岛上整理被静儿仍乱的画卷时,我听闻有人闯入了岛中。 心情烦闷的我直接吼道:“滚!” 我不想见任何人,不想听任何事! 燕扬在听见这个字时,告诉我说有事禀告,我不想听,遂回道:“除非找到她,否则,其他事本王一概不听!” 我的话音结束后,燕扬还未说话便听一个女子在外说道:“王爷,您的母妃咳嗽得非常厉害,她说她想见您一面。” 这个大胆的女子让我心生厌倦,冰王府之中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不守规矩的丫头了? 她的大胆让我飞身掠出了房间,我落在她的面前朝她说道:“谁让你进来的?” 燕扬听见问话后准备替那丫头回话,但是却被那丫头抢了先,她说:“您的母妃让我进来的。” 她这句话带着明显的责备之意,她是想让我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 是的,这么些年来,我对母妃一直不闻不问,因为我的心中,多少对她是有怨念的,如果不是母妃她一意孤行,我与静儿又怎会天地相隔? 不过,她始终都是生我养我的母妃,她的身子不好,我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四年来,她从不主动找我,而今主动差人来找我,当是出了些什么事。因为心下担忧,我当即跟着那小丫头去了半山雅苑。 当我看见母妃那张憔悴的脸时,我心中的内疚感油然而生。这四年,我对母妃当真太过残忍了。 母妃握住我的手问我是否原谅她了,看着她苍白而憔悴的脸,我说早已原谅了她,母妃在得到我的原谅后,竟然就这么去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母妃,她,怎么可以离我而去呢? 她的离去让我彻彻底底地成为了一个孤家寡人!真正的孤家寡人! 母妃的死对我的打击非常之大,我认为母妃的死是我造成的,如果我这四年不这样对她,她就不会去的这么早。 我为自己过去的行为而忏悔,我抱着母妃一直枯坐了整整三天三夜。 三日后,我终是将母妃收了棺,我的心空落落地一片,为了弥补心灵的空虚,我又想起了酒。 酒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好,能让人暂时忘记仇恨与悲伤。 我提了一壶酒,跌坐在母妃的棺木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喝了起来。 我根本看不见周围的人与事,只那样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香风袭来,一只纤白素手劈手从我怀中夺走了酒壶。 “别喝了!” 我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一阵惊雷般的吼声。我皱紧眉头,想不到,这个世上还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抬起头看向那夺走我酒壶的人,她竟然是君儿身边的那个小丫头。 “还来!”我对这个丫头不感兴趣,遂朝她喝道。 我以为那丫头会乖乖地将酒壶还给我,谁知她纤臂一扬,竟是将那酒壶抛出了灵堂之外,清脆的脆响随之而来。 因着她大逆不道的动作,我站起身子拧住她的衣襟质问道:“你敢扔本王的酒壶?你以为你是谁?” 面对我的质问,她面不改色地让我放手,我没有理会她,只是命令她去给我拿酒,岂料,她竟然扬手给了我一巴掌,还连带着教训起我来。 有多少年了,没有女人敢打我了,除了我的静儿。 这个小丫头,她以为她是谁,她怎么敢打我?她不要命了么? 我手一抬,卡住了她的脖子,将她往后推去,最终将她抵在了墙上。 她的身子狠狠地撞击在了墙上,我知道她一定很痛,但是她却坚强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的倔强让我以为她就是我的静儿,我的脑中出现了一刹那的恍惚,然而,恍惚过后我又恢复了清醒。 我告诉她,她没有权利来教训我,我让她滚,而她,在接受到我的话后仰首说:“滚就滚!” 并且还是身体力行起来。 她的忽然离开让我有些失落,我挡住了她离去的路线,将她封堵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之内。 我凝望着她的容颜,将她的容貌与静儿的容貌重叠起来。 是不是酒精麻醉了我的意识,不然我怎会以为她就是我的静儿呢? 我极力劝阻着自己,让自己清醒起来,我不断地告诫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子只是君儿的丫鬟,她不是我的静儿。 可是,我的意识好似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我竟然神魂颠倒地吻上了她的唇。一旦吻上,她唇内熟悉的芬芳让我头晕目眩起来。 这样甜蜜的味道,可不是我的静儿么? 我深深地吻向了她,而她也从最初的抗拒变为了迎合,她的迎合让我如遭雷击,霎时间,我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了她,不可置信地摸向自己的唇,我刚才做了什么,我竟然吻了其他女子,竟然被她迷住了心魂,我怎么可以这样? 这是对静儿的背叛啊! 由于心有愧疚,我表现出了极大的厌恶,而当菱儿看见我厌恶的表情时。她竟然仰首说道:“水无痕,即使你贵为王爷,也不能这般无视他人的想法,是,我是喜欢你,但是,这并不代表,我的喜欢是卑微的,是委曲求全的。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她的话让我觉得有些颜面扫地,毕竟是我强吻了她,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我强词夺理道:“施舍?就算是施舍,你也不配!” 我近来是不是真是有些太莫名其妙了,我竟然对着一个小丫头发火,还有些喜怒无常。 因为觉得自己理亏,我也不想与她再做纠缠,遂掀袍离开灵堂,谁知,当我刚一转身时,竟然听见了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让我惊诧万分,因为那不是其他人的声音,而是我那本该故去的母妃发出的声音。 她竟然对我与菱儿说我们好吵。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慢慢回转身朝棺木处望去,我那断了气的母妃竟然直挺挺地坐在棺木之中。 我脑中思绪飞转,终是想起了静儿说的那句话,我屏退菱儿,快步行至母妃跟前,问道:“你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么?” 母妃脸露惊诧之色问我怎么知道这事,母妃的回答肯定了我的猜测,我带着她去见了我的师父,当她看见师父时果然扑至师父的跟前亲切地唤他为傲。 我问母妃为何要抛弃我的师父,她却说她也不想,她还告诉我说,她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回来的方法,这句话如同对我判了死刑。 她都回不来,那么静儿又怎么能够回得来呢? 母妃问我师父为何变成现在这般模样,我将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从遇见师父的那一刻起,全部告诉了母妃。母妃听着不禁潸然泪下,而我,也在思索着静儿能否再次回到我的身边。 当我诉说完所有的事后,燕扬来报说菱儿被人抓走了,并且发出信号让人去救。 菱儿这个名字于我来说无疑是陌生的,我问燕扬她是谁,燕扬说她是君儿身边的丫鬟,我闭了闭眼终是想起了菱儿是谁,我垂眸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好似不久前,我吻了这个叫做菱儿的女子。 我思索了一会儿,终是亲自前往菱儿被关之处。 当我到达牢房时,出现的人让我惊诧,那竟是消失多年的耶律旭日,当年,他被师父抓走后便不知所踪了,他的销声匿迹让我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不想,他竟然想用菱儿来交换师父。 我让他忘记仇恨,他却控诉师父的残忍,我知道师父因为仇恨变得非常嗜血,但是,作为他的孩子,我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将他千刀万剐呢? 为了孝,我违背了义,我打赢了耶律旭日将菱儿带走了。 我带着菱儿回到了马车之上,可是这一次,当我看见菱儿时,发现她的眼眸没有早些时候那般灵动了,像似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般。 因为之前我吻她时喝了太多的酒,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自己可能是喝得太多了,所以才会产生幻觉。 感觉的变换让我有些不自在,我命车夫带着菱儿先回王府去了,而我则漫漫步行于街道之上,看尽世间繁华。 平静的日子似乎总是很短暂,过了几天,远儿失踪了,因为之前早有防备,我在远儿身上下了香料,我随着香料追了过去,当我的人追至山崖时,那里出现了两路人马,更令我惊奇的是,山巅之上居然有两个菱儿,两人简直是一模一样,让我根本分不清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因为混战,我只能顾及远儿的安危,其他人我根本就无暇关注,由于我的疏忽,让我又犯了一个大错。当我回眸望向其中一个菱儿时,才知她被人打中一掌,当我读出她的唇语时,我恨不得杀了自己。 “无痕……” 她的唇语分明就是这两个字,那可是我的静儿?可是我的静儿? 不—— 我放肆地吼叫出声,我飞掠至崖边,迅速出手想要抓住朝下坠下的静儿,可是却没能抓住她的一片衣角。 我眼睁睁地看着静儿从我眼前落下,我发了疯一般跟随她而去,却被燕扬抓住了脚踝。 我挣脱开燕扬的束缚,直接跃下了山崖。 当我到达山崖时,山崖下一点影踪也无,我四处查看了一番,当我看见崖底一处有一丝丝血迹时,我推测静儿一定是在这里坠崖了。 我在崖底寻找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过了一会儿,燕扬来报说远儿被耶律旭日带走了,而师父也被人劫走了。 我将所有的事情合计在了一起,分辨出了什么时候的菱儿是静儿装扮的,又回想起耶律旭日的神情以及山巅之上两路人马的混战,我终是理清了所有的思路。 山巅之上混战的人除了耶律旭日的人以外,另一拨人一定是无澜派来的。耶律旭日带走了远儿,而师父一定是被无澜带走的,无澜这是使的调虎离山之计。 而今,以耶律旭日现在的武功还不能快过我到达山底,山底之中有血迹,表明静儿还是受了一些伤,她不可能自行离开,一定是被人带走了,而带走她的人,应该是无澜。 当我推测出这件事后,我的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因为我知道,静儿一定会想办法将师父带出来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当静儿带着师父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心地朝静儿笑了。 我想,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我与静儿已经心灵相通了。 我握紧静儿的手,朝她淡淡一笑,无论未来历经千难万阻,我们也要携手迈向明天。 【完结】 不嫁妖孽王爷 第57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