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女药剂师》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穿越 白雪茹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变化的美丽风景,同车的游客叽叽喳喳的欢声笑语一点也没有感染到她,她此刻正神游太虚想着自己的心事,发着自己的万年呆。旅游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行驶着,在上山的时候,对面弯道一辆失控的大货车突然冲了过来,旅游车司机紧张的猛按喇叭,可惜无济于事。转眼间旅游车就被撞翻,翻滚着栽进了山路一侧的江里。那一刹那间白雪茹拼命的用手肘撞击窗户上的玻璃,奈何这只是一片徒劳。带着满车的尖叫和哭泣,旅游车在江中没有任何犹豫的沉了下去。 临死前,白雪茹在心里将老天爷的不公平怨恨到了极点。 白雪茹从小就父母不详,长相普通,不善言辞,为此没有少受白眼。虽然在福利院长大,好在她从未抱怨,一直勤奋努力的生活。好不容易在中医学院毕业,毕业后找工作又很费了一些波折。现如今干什么都竞争激烈,如她这般没后台没背景没钱财的应届毕业生大把大把满大街都是,此后的很长时间,参加各式各样的招聘会都是她难以言说的噩梦。幸亏她从上大学就开始勤工俭学,手上的零工勉强可以维持温饱,一直到她谋到一家私立中医馆的药剂师的职位情况才开始慢慢好转。 白雪茹一直兢兢业业勤勤勉勉奋斗在这个药剂师的岗位上,她知道自己先天条件不足,唯有谨小慎微。 这一年门诊部新来了一个主任医师——周天磊,高大帅气医术超群,唯一的不好是冷气逼人。不怕死的小护士们上了一个有一个,纷纷被冰山打败,时间一长再也没有人去挑战极限。自身感情经历苍白的白雪茹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她一如既往的埋头做自己的事,既不做飞蛾扑火,也不会绕道而行。两人碰见了也会点点头打个招呼,除此而外再没有别的什么。有一天他们两共同值夜班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他说喜欢自己,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满眼满脸的不相信。后来的发展令医院里所有的人大跌眼镜,冰山主任居然和平凡寡言的药剂师好了!别说别人不信,就连白雪茹自己也一直处于云里雾里当中。 白雪茹后来也问过冰山,为什么会喜欢这么其貌不扬的自己,冰山答曰:“简单、踏实、温暖!”对于这个答案,白雪茹也曾经小小的郁闷了一下,但是随即就释然了,好歹这也是个优点不是。于是,白雪茹在她生命的第26个年头终于幸福的恋爱了,在冰山不算强大的攻势下,她身心均已沦陷。那些日子里,白雪茹每天都是开心的,她觉得老天爷终于开眼了,自己从此苦尽甘来,甚至有时候会从睡梦中笑醒来,完全是一副捡到宝的感觉。很可惜生活就像过山车,往往是才把你送上云霄让你高声尖叫兴奋异常,下一秒连表情还来不及转换又把你打入地狱。 这一天白雪茹像往常一样提前了10分钟踏进中医馆的大门,一进门就有个妖娆的美女走上前来问她:“你就是白雪茹?”她被问得莫名其妙,点了点头说:“我是!”白雪茹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脸上就被人打了两个耳光。那女子边动手边怒骂,说她是不要脸的第三者,是勾搭别人老公的无耻下流的女人,是万恶滛为首的败类小三。于是,迅速围拢来的医院同事和白雪茹一起在彪悍女的不停的叫骂声中终于搞清楚了,原来此人是周天磊的妻子! 众人看白雪茹的眼神立马就增加了很多的内容。白雪茹被眼前的一切搞懵了,呆立在当场,药房里新来的小护士见状赶紧把她从人群中拉回了办公室,而她一直喃喃的重复一句话:“他从来没有说过他结了婚!” 回到药房,白雪茹发了一会呆,随后拿出手机开始拨打周天磊的电话,奈何除了“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她毫无收获。顷刻间她心如死灰,不仅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也是火辣辣的疼。随后的几天,她看着周围人鄙夷的眼光终于无法忍受,仓促的递了辞职信逃离了工作了三年的地方。 走在大街上,她惶恐无依,莫名其妙的在旅行社的门市部交了旅游费。三天后,她魂不守舍的随这个旅行团出发了,在冥冥中将自己的小命彻底的交待到了水里。 白雪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冰冷的江水和满腹的不甘心上,随后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听见有人在耳边低低的哭泣,还有一个带着哭音的温婉女声在不停地念叨:“儿啊,你可不能就这样丢下娘走了呀!你要是走了娘也没法活了!” 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无奈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无法睁开。她努力着,挣扎着,不知不觉中皱起了眉头。一个稚嫩清脆的声音恰在此时响了起来:“太夫人,您快看,姑娘眉头动了一下。” 白雪茹似是为了配合这句话眉头又皱了起来,那温婉的声音立刻带着浓浓的哭腔欣喜的唤道:“雪儿,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娘。”紧接着就有一双软软的手抚摸上了她的脸。 白雪茹可以清清楚楚的听见这些谈话,也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抚摸,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眼睛睁开来,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一张爬满泪水的鹅蛋脸。但只见这个妇人三十多岁,挽了个简简单单的螺髻,髻上插着两只金钗,耳朵上缀着水滴状的珍珠耳坠,此时正满脸担忧的望着自己。在那妇人的身后还站着四五个丫鬟和婆子,此时都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白雪茹此刻正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她想了想刚才听到的话,犹犹豫豫的开口叫道:“娘?!” 这一声呼唤,在王氏的耳中胜过天籁之音,顷刻间她再次泪如泉涌,她一把抱起白雪茹搂在胸口哭道:“雪儿啊,你终于醒来了。你知不知道,娘快被你吓死了呀!” 白雪茹在王氏搂着她絮絮叨叨的过程中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身边的人穿戴犹如电视古装剧里一样,家居摆设也是如此,更悲哀的是她发现自己突然变小了好几号,最多也就五岁的模样,她完全石化了。 这边厢妇人的唠叨还没有结束,那边就急匆匆进来了一个六旬左右的男人,这男子正是这府里的老太爷白瑞麟,他边走边问道:“雪儿醒来了吗?” 王氏顾不得擦拭满脸的泪水赶紧回答道:“老爷,雪儿可算是醒过来了!” “夫人,你先把雪儿放下我再把把脉,孩子刚醒你也不能这般搬动。”白瑞麟抱过白雪茹将她放平在床上。 白雪茹听见他们的对话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对夫妇,呵呵,老夫少妻!这种搭配明显说明自己现在的这个所谓的“娘”一定不是原配! 白瑞麟熟练的给白雪茹号了脉,见她眼神清明,又温柔的用手背试了试她额头的体温,心头大定,笑着说:“烧也退了,不妨事了。再开几副药将腹内的脏水排干净就好了!”稍后又看着她的眼睛说道:“雪儿,你这次落水可把爹娘吓坏了!以后可不许再调皮去池子里捞鱼!” 王氏连忙在一边帮腔:“雪儿,快答应爹爹!” 白雪茹一头黑线,捞鱼?这是什么和什么?但此时看着眼前这两双期盼的眼睛,只有顺势应道:“爹爹,我记下了!” 白瑞麟起身吩咐道:“夫人,让大家都散了!让雪儿也好休息!你也累了几天了,也去休息!” 众人还未散去,走马灯一般又进来了许多人。白雪茹一概不知是些什么人,好在有父母在也不必她应酬,只听见丫鬟们报什么大太太、三太太、大,闹了好一会才慢慢的静下来,最后只留下两个十二三岁地丫鬟在屋子里。 白雪茹心力憔悴,闭上眼琢磨起现在的处境。很明显自己赶上了穿越大军,难道是因为自己死的时候怨气太重?可是上帝呀,谁能帮帮忙让自己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她可不想被人当做妖孽烧死什么的。如今一切都未知,幸好自己现在是小孩子的身体,听口气自己落水又受了惊吓,如果自己轻易不开口说话应该也不会引人注意! 白雪茹胡思乱想着,过了一会小丫鬟喂她吃了药,她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正是大中午,房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玉竹,三姑娘还没有醒吗?” 只听那玉竹回答道:“春桃姐姐,姑娘从吃过药一直睡到现在。” 春桃门也没进就站在门外又问了两句就走了。玉竹一掀帘子走了进来,冲另一个人说道:“玉梅,老太爷都打发春桃姐姐来问了好几次了,你说咱们姑娘怎么还不醒来呢?” 玉梅轻轻的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姑娘身子弱,许是药劲还没过!” 玉竹也压低了声音说:“不应该呀。咱家老太爷的医术是顶尖的,老太爷亲自把的脉,亲自开的药,那绝对是极有把握的!” 玉梅叹了口气道:“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咱两还是小心一点!姑娘是老太爷的老来女,这可是老太爷心尖上的肉呀!就为这次落水可是把屋子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发卖了,连奶娘都撵了呢!” 玉竹也叹了口气:“这些我都知道,咱两互相提醒着小心别出错!” 新环境、新爹娘 白雪茹醒来四天了,从丫鬟和婆子们的悄悄议论中她基本了解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她现在依然叫白雪茹,是白府老太爷的三女儿。因为是老来女,所以格外受宠。她父亲白瑞麟从前是太医,医术十分高超,但颇为懂得韬光养晦,所以才能够在复杂的宫廷和官场全身而退。如今退养在家,专心经营着家里的几处药铺,很少出诊。她母亲王氏出身于落魄的书香门第,外祖父一直因为多年苦读不能金榜题名而抑郁,故而英年早逝。外祖父过早离世,王氏一直在娘家帮着外祖母操持家务。王氏和母亲靠做女红将弟妹拉扯长大,直到将妹妹嫁出去,弟弟考取功名娶了亲情况才好转。可是也正因为如此,王氏也就成了老姑娘,二十多岁了出嫁成了老大难。后经媒人撮合嫁进白府做填房夫人。幸好王氏长的端庄秀丽,言谈举止大方有度,婚后深得白瑞麟的尊重喜爱。 这一天一大早,白雪茹还在迷迷糊糊没睡醒就被玉竹和柳妈妈穿戴洗漱起来,直到被抱到福寿堂上房王氏身边才清醒过来。白雪茹躺在床上这几天把自己的前世今生想了个透透彻彻,前世的自己孤苦无依,也许因为死前的怨念太重,所以老天爷给她了这个重生的机会。既然重生了她就不想浪费自己的今生,好好努力活着! 王氏抱着白雪茹温柔地问道:“雪儿,今儿可好点了?” 白雪茹乖巧的点点头:“娘,女儿好多了!” 一边的白瑞麟含笑问道:“那雪儿可有想吃的东西?说出来爹爹叫人给你做!” 白雪茹不知道古代的菜式和点心有什么,想了想谨慎的说:“爹爹,女儿想吃栗子面小窝头!” 白瑞麟开怀大笑道:“想吃东西就是大好了,爹爹让人现在就去给你做!” 白雪茹窝在王氏的怀里偷偷的在心里感叹还好没有出错,看来还得多听听多看看才行,成年人装小孩子真是一个技术活!尤其是一个现代人装古代人!哎,保不齐一个不小心就漏了馅,那可万万了不得! 不一会正房陆陆续续进来一大堆人行礼问安,一阵忙乱后依次坐定。左边坐的依次是大哥白立诚的妻李氏,三哥白立辉的妻刘氏,李氏的儿媳妇于氏。右边坐着三房的长子白明伟、次子白明武,长女白琪婷和次女白琪薇。她只见每个人后面不是跟着个丫鬟就是跟着个婆子,心中再次暗叹:这家人还真是大户人家的派头呀!就这排场经济状况肯定不会差!白雪茹左看看,又看看,奇怪怎么不见二房的人,但又不敢贸然开口询问,只好慢慢的观察琢磨。 大太太李氏和三太太刘氏关切的问了三妹妹白雪茹的身体恢复情况,大奶奶于氏又在一旁凑趣了几句,一屋子人乐呵呵的笑了一阵便纷纷退去。 众人散去后,齐妈妈领着几个丫鬟捧着食盒从外面进来,不一会儿隔间里黄花梨雕花圆桌上就摆好了早餐。白瑞麟起身接过白雪茹抱着,王氏紧跟其后。白瑞麟在正面主座坐下,顺手将女儿放在右边的椅子上坐好,王氏在左边坐下,齐妈妈领着丫鬟们站着伺候着。白雪茹放眼往桌上一看,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只见满满的一桌子吃食。有紫红的枣泥糕,绿色的绿豆糕,白色的糖三角,黄|色的栗子面窝头,酥脆的油香果子,热气腾腾的灌汤包子,再加上十几碟子小菜,每个人的面前还放着一碗香甜的粳米粥。 白家现如今是大嫂李氏在主持中馈,所以王氏很是清闲。早饭过后白瑞麟去了药铺,王氏便带着白雪茹回到正房的炕上坐下。此时正是盛夏,吃罢早饭没一会儿气温就升高了起来。许是这次落水对白雪茹的身体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原本一向不怕热的她此刻已经是薄薄的出了一身汗,王氏见状很是心疼,可是又怕她体弱不敢在屋子里放冰块,只有不停的给她扇扇子去热。白雪茹靠在软垫子上懒懒的不愿意动弹,在一上一下的扇子底下她很快就困了,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吃过午饭后大家都开始歇午觉,白雪茹因早上又睡了个回笼觉没了困意,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再次将自己搞出一身的汗来就越发烦躁。她轻轻的起身,看见玉竹坐在门边的小杌子上打着瞌睡,于是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深怕吵醒了玉竹。她踮起脚尖绕过房间当中的圆桌和圆凳,走到窗子底下,窗子底下并排放着两张圈椅和一个小几,她使劲的爬上椅子站了上去。 白雪茹向窗外望去,此时太阳正是最毒辣的时候,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院子的房间排列,发现父母住的是七间正房,自己住的是东厢房,西厢房大门基本上就没怎么见打开过,丫鬟们说那是三哥白立辉的生母香姨娘的房间。据说香姨娘这几年身体很不好,又常年吃斋礼佛,白老太爷白瑞麟特许她不必站规矩,所以她基本上是连门也不出的隐形人。院子当中有一个大鱼缸,鱼缸的周围摆了两圈盆花,此时花盆里姹紫嫣红。西厢房背后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排l型的抱厦,是丫鬟婆子们的住处。小院子里种着一棵大大的银桂树,已经有一两支开了花,在烈日下花香更浓郁了几分。 她看了好半天,没有什么新鲜的发现后就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再次躺在床上时心情平静了许多,闭上眼一会儿就睡着了。 晚饭过后,一向注重养生的白瑞麟牵着女儿的小手出门去散步。他边走边问:“雪儿,爹爹前段时间教你的《三字经》可还记得?” 白雪茹闻言大惊,她不知道这老爹是不是怀疑了什么,是试探吗?她抬起头满脸忧郁的看了看老爹,见老爹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心里稍安。可是她不知道老爹教到了那里,但也不敢说自己失忆。她想了想还是折中装傻的好,于是细声细气的说:“爹爹,女儿忘记了很多,只记得几句了。”边说边低下了头,一副羞愧的样子。 白瑞麟也不责备她,继续温言细语的问道:“那雪儿记得哪几句背来给爹爹听听。” 白雪茹暗暗的叹口气,只好开口背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教之道。。。。”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想了想,然后抬起头看着父亲,一脸无奈的说:“爹爹,后面的就记不得了。” 白瑞麟低头看着女儿,微微一笑,并没有怀疑,继续问:“那爹爹教你的《百家姓》可还记得?” 白雪茹满头黑线,真不知道这老爹到底教了多少东西给这个小女孩,难道这个孩子从前很聪明吗?这么小就开始学各种东西!可是看着老爹满含期待的眼光,她再次低下了头,吭哧了一半天,断断续续的背道:“赵钱孙李、周吴郑 王、冯陈楮卫、蒋 沈韩杨、朱秦尤许、何吕施张、孔曹严华、。。。。。。”照搬刚才蒙混过关的方法,不知道老爹教到哪里,最好的办法就是记得一点,忘记一点! 白瑞麟呵呵呵的笑出了声,白雪茹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看样子装的还不赖,好歹是混过去了!白瑞麟不再考较她,只是牵着她往园子里走去,后面尾随的丫鬟偷偷的掩嘴而笑。 晚上躺在床上白雪茹再次细细琢磨了一遍自己的前世今生,她在前世里受了很多的苦,遭了很多的罪,从来没有享受过这般腐朽的生活。眼见着这些天所感受感知的一切,心中不由升起了各种感叹。她从未奢望过有一天自己会大富大贵,也从不敢想象自己能成名成家,唯一所愿就是有一份平安喜乐的踏实生活。而如今老天爷给予她的未免超出她的希望太多,所以她诚心诚意的感谢老天爷将自己降生到这个世界,感谢老天爷给了疼爱自己的父母,感谢父母给予了自己这奢侈的生活。正因为这一切来的是那样意外,她便在心中暗暗许诺:一定要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一定要好好的听父母的话孝顺父母,不惹事不生非,做好父母的乖乖女。 第二天一大早,柳妈妈依旧和玉竹把白雪茹穿戴打扮好抱到正房请安。经过昨天的阵仗她知道这是每天必练的功课,虽暗自叹气不能睡到自然醒,却也没办法,权当是如今高福利待遇必做的工作,而且还是必须做好的的工作。 吃罢早饭,白瑞麟没有马上出门,他拉着白雪茹的小手来到书房。大丫鬟春杏已经在书房等着伺候了,见父女两进来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白瑞麟吩咐道:“把我昨天买来的描红贴拿出来。” 春杏答应了一声,手轻脚快的拿出描红贴放在书桌上,一转身就开始打水研磨,甚是机灵。 白瑞麟将白雪茹抱坐在腿上,温和的说:“爹爹今天开始教雪儿写字好不好?” 白雪茹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都准备的这样充分了,我说不好可以吗?不过面子上却丝毫不敢流露出任何不耐烦,笑眯眯的应道:“好!” 白雪茹从前哪有什么闲情练毛笔字,如今有人手把手的教她自然是十分的用心。想她一个成年人的灵魂思想用在五岁孩子的身躯上,接受能力自然是超出自家老爹的想象。一早上白雪茹就将基本笔画都练熟了,还写得有模有样的。俩父女都颇有成就感,一个觉得孺子可教,一个觉得好歹学习了门技术。 中秋节(上) 白瑞麟近来心情很好,每天教导小女儿认字写字的兴趣越来越浓。白瑞麟原有三子二女,嫡长女白婉茹嫁去了外省,如今也是太夫人了。庶女白倩茹是个没福气的,出嫁方一年就难产而亡,没留下一儿半女。嫡长子白立诚,时年四十岁,任户部员外郎,虽只是个从五品京官,但却是个肥缺。白立诚娶妻李氏,长房嫡长孙白明翰刚满二十,在吏部只是个小小的主事,娶妻于氏。白明翰下面有二个妹妹,白琪萱和白琪惠,均已出嫁。嫡次子白立轩携妻子何氏在杭州府任知州,膝下二子一女均为何氏所出。二房长子白明辰十四岁,次子白明凯十岁,长女白琪蓉也已出阁。排行老三的庶子白立辉,娶妻刘氏,继承了父亲白瑞麟的衣钵,与父亲一起打理家族生意。三房长子白明伟十二岁,次子白明武十岁,还有二个庶出的女儿,白琪婷十一岁,白琪薇八岁。 白瑞麟这个年龄在古代儿孙满堂并不稀奇,含饴弄孙是很多人的向往和乐趣。可是他觉得老天爷还是很厚爱他的,填房夫人温婉可人,老来女聪明伶俐,这一切都超乎他的想象。虽然小女儿前一段时间出了点意外,万幸的是没有丢掉小命不说似乎还比从前懂事了,他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越来越有滋味,于是笑容常常不自觉地溢满眉梢眼角。 白雪茹依然小心翼翼,她不做小孩很多年,小孩的生活习性基本已经忘得干干净净。加上她自己经历了太多的坎坷,从来不曾体会过父慈子孝,更不曾在母亲的怀抱里撒过娇。虽然从前在电视里看见过别的小孩在父母面前如何如何,但是自己实施起来却嫌生硬死板。她每次练习撒娇卖痴都忍不住在心里先将自己鄙视一番,然后小心的观察父母的反应,幸好父母忙于享受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她不禁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天气一天天的凉了,白雪茹已经越来越适应现在的身份。如今她已经可以不再提前做心里建设就和父母撒娇卖乖,她很是享受这份惬意的生活。这天早上,她将父亲布置的大字写完,东摸西蹭的百无聊赖。睡了午觉起来,她琢磨着怎么也得出这个院子了解一下白府的情况才好。她想了想,恩,也许可以借口去三房的那两个侄女那里玩顺便逛逛。于是她跑到正房,爬上炕去拉王氏的衣袖:“娘,女儿可不可以去找琪婷和琪薇她们玩?” 王氏看看她,摇摇头说:“你且安生些!这才老实了几日又想搞什么花样。” 白雪茹钻到母亲的怀里搂着母亲的脖子大发娇嗔:“娘,您就让女儿去琪婷和琪薇那玩一会儿好不好嘛!女儿每天都在这个院子里拘束着好生无趣!” 王氏被女儿缠的没有办法,细细想来确实如此。自从女儿落水以后,除了丈夫每天带着她去花园里散步就再也没有让她出过院子一步。自己是大人自然坐得住,她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又是爱玩爱闹的性子实在太为难她了一些。于是王氏将女儿放在腿上,有些心疼的搂着女儿轻轻的摇晃起来,温言细语的嘱咐道:“雪儿,你去玩一会儿可以,但是不可以淘气闯祸。你要是不听话以后都不许出去玩。” 白雪茹并不将王氏的威胁恐吓放在心上,她忙不迭的答应母亲:“女儿记下了!”麻溜的溜下炕就往外跑。王氏慌忙让人拉住她,“你这孩子,说风就是雨,慢慢的走不许跑!”随后让人将早上刚做的桂花糕装了几盒,又细细的嘱咐柳妈妈和玉竹小心看护,好一阵才放了她出门。 柳妈妈牵着白雪茹的小手,玉竹带着小丫鬟捧着盒子跟在其后,一行人从上房后角门出来穿过花园东南角往杏花园走去。杏花园位于白府的东北面,因后院的几棵大杏子树而得名,三房白立辉一家住在这里。 柳妈妈带着白雪茹先到正房看过三嫂刘氏,见刘氏正领着媚姨娘和吴姨娘在分派丫鬟们针黹活计。白雪茹行了礼道:“厨子们新作了一些点心,我拿来给三嫂尝一尝。”刘氏赶紧让婆子们把她抱上炕来,让丫鬟接过点心讨好的笑着说:“难为三妹妹想着嫂子。”忙命人上茶点。 白雪茹心里微窘,嘴上却明知故问:“三哥去铺子里了吗?” 刘氏叹道:“你三哥是劳碌命,那一日不是在铺子里忙到晚。”她瞟了白雪茹一眼,不知道眼前这位来干嘛的。 白雪茹不想在这里多做纠缠,于是忙道:“三嫂您且忙您的,琪婷和琪薇她们在屋里吗?我去和她们玩!” 刘氏至此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小孩子无聊来串门。忙笑着说:“她们姐俩在自己屋里呢,你去和她们玩。嫂子这里忙完了再来和你说话。”于是命媚姨娘带了她过去。 琪婷是媚姨娘所生,此女子生的娇媚无比,平常又肯伏低做小,一张小嘴能说会道,将那刘氏哄得很是受用,因此在三房她们母女的日子倒也不难过。琪薇是吴姨娘所生,因吴姨娘一贯少言寡语不善言辞,所以并不能讨得三老爷白立辉的欢心。也幸亏吴姨娘是刘氏的陪嫁丫鬟颇得刘氏的关照,这样在三房琪薇才没有被人欺负了去。 媚姨娘将白雪茹一行人带到白琪婷的屋子里,又叫人接了白琪薇过来。一会儿茶水点心水果陆续端了上来,一屋子人也在媚姨娘的长袖善舞下很快就欢声笑语不断,煞是热闹。白雪茹忙里偷闲悄悄的打量起白琪婷房里的布置,虽没有多少名贵的摆设,却也精细雅致。白雪茹和白琪婷敷衍了一阵就发现白琪薇从进门就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仿佛所有的热闹都与己无关。她暗暗叹了口气,在白琪薇的身上她仿佛看见了自己从前的影子,心中微微有些发酸。 白雪茹见炕几上摆着一个未绣完的香囊,随手拿了起来。媚姨娘眼尖,赶紧献宝一般的让白琪婷将自己其他的大作也拿了出来供她把玩,白琪婷上赶着巴结道:“三姑姑,也不知道侄女儿的手艺可入得了您的眼,您挑一两个喜欢的戴可好?” 白雪茹笑笑,冲白琪薇招招手道:“琪薇,你也来看看,帮我选选好吗?” 白琪薇略微犹豫了一下,见白雪茹态度诚恳方挪动脚步走过来。白雪茹伸手将她拉上炕,三人埋着脑袋叽叽喳喳一番评头论足,在媚姨娘的坚持下,最后白雪茹挑了一方手帕一个香囊这才作罢。 媚姨娘兴冲冲的把白雪茹选中的香囊给她系在裙子上,有小丫鬟进来回道:“老太爷回来了,请三姑娘回去吃饭呢!”白雪茹向众人告辞出来,沿来路返回了福寿堂。 吃完晚饭散步回来,一家三口围坐闲话。王氏开口对白瑞麟道:“老爷,从明日开始让雪儿下午开始学习针线女红。” 白雪茹一听头大如斗,她从没想过自己还要学习这些,不是学琴棋书画什么的吗? 白瑞麟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低着脑袋的女儿道:“太早了。雪儿还小呢!” 王氏并不轻易放弃,“这针黹女红也不是一两天就可以学好的,且得练呢。您瞧瞧琪婷今日送给雪儿的香囊,做的相当精致,完全不输给一般针线房里的绣娘呢!这般功夫,没有五六年那里练得出来?况且雪儿转眼间就六岁了,也是时候学习这些东西的时候了。” 白瑞麟不愿意在这些小事上和妻子争执,大手一挥道:“女儿家这些事你看着办就好,我没有意见。” 王氏见女儿的脑袋一点一点的,以为她困了,忙叫柳妈妈带她回去安置。 白雪茹垂头丧气的趴在柳妈妈的肩膀上,没想到下午出去了一趟给自己招来了这个活,感觉有点不值得。她不知道在白府这样的家里,女儿家琴棋书画可以不会,但是女红,厨艺却必须要学习。这一切无不是为了嫁人成亲,然后相夫教子做准备。 自此以后,白雪茹的日子过得紧凑而充实。每天早上洗漱完毕到上房给父母请安,随后吃早餐。早餐完毕和父亲到书房学习,父亲去药铺后她自己练字至中午。午饭午休后,母亲教她女红针线,顺便陪母亲说话解闷,晚饭前自由活动一个时辰,有时父亲也在这个时候教她下围棋。晚饭后雷打不动的和父亲散步,然后一家三口说说笑笑洗漱安置。 这一天,父女两在书房学习《千字文》。白瑞麟刚刚夸奖完女儿进步神速,白雪茹立刻拍马屁道:“聪明的爹爹生的女儿当然也聪明。”白瑞麟得意的哈哈大笑,心情非常愉悦。 春杏羡慕的望着父女两,拿了茶壶过来添茶,一个小丫鬟进来回到:“老太爷,大姑太太派人给您请安来了。” 白瑞麟微微一愣,春杏忙道:“许是大姑太太送中秋节礼来了。” 白瑞麟恍然大悟,这开心的日子就是过得快呀,转眼就要过中秋了!于是吩咐道:“快叫人进来。” 少时,春杏领了个四十五六的管事样子的中年人进来。那中年人一脸憨厚老实的模样,见了白瑞麟倒头就拜:“老太爷,小的白安给老太爷请安了。” 白瑞麟呵呵笑道:“原来是白安呀!” 白安站起身来,接着再次跪倒在地:“小的代姑太太给老太爷请安!” 中秋节(下) 白瑞麟怀抱着白雪茹,听见白安的话微微有些感触,嗓音微微的有些颤抖:“起来坐着说话!大姑太太可还好?” 白安恭敬的又行了个礼,这才坐在春杏搬来的小杌子上回到:“姑太太一切都好!就是很多年不见老太爷,心里很是挂念!” 白瑞麟眼角微润,停了片刻说道:“我一切都好,回去告诉她不必挂念。”随后又话了一阵家常,方命人带白安下去好生待他,一宿无话。 前院自有当家大太太李氏命人将节礼收好整理出来,吃食自交给厨房安排,布匹等物收入库中登记造册。又命人将特意搜寻给白雪茹的精巧玩具送来福寿堂,喜得白雪茹手舞足蹈高兴了好半天。 随后的几天,远在杭州的白立轩一家也派了人送了节礼过来。大姑奶奶白琪萱,二姑奶奶白琪蓉,三姑奶奶白琪惠也纷纷派人送了节礼来,一时间白府热闹非凡。毫无例外的是,这些所有的节礼除外,每一家都寻了或稀奇、或有趣的小玩意送给白雪茹,谁都知道她是老太爷白瑞麟的掌上明珠心头肉。 中秋节这天,白府内一片忙碌,杀猪宰羊好不热闹。入夜,李氏早早命人将福寿堂宴席厅面收拾了出来。这边白瑞麟和大儿子三儿子等一众儿孙在书房里闲聊着,那边一帮儿媳妇、孙媳妇和各房的姨娘等女眷陪着王氏也笑语妍妍闲话着。白瑞麟见时辰差不多,吩咐了一声传饭,众人起身随他进入了东次间。白府一贯在年节时分宴会都是男女不分坐,今日也不例外。老太爷白瑞麟带领儿子,孙子依次坐好,王氏带领,儿媳,孙媳等也依次在各自的丈夫下首坐定,白雪茹坐在了父母之间。随后一道道精美的菜肴从丫鬟们得手中传了上来。 夜深了,此时白府灯火辉煌,羊角大灯照的院子里到处都是亮堂堂的。白雪茹第一次感受这种节日气氛,不免有些兴奋,不停地左顾右盼,跑进跑出。主子里她的年岁最小,下人们也不敢拦她,免不了闹了一些小笑话。白瑞麟只觉得这个小女儿活泼可爱惹人怜,非常宠溺,众人也只好赔笑奉承。 院子里拜月台上早就摆放好了供品,各色瓜果糕饼摆的满满当当。白瑞麟洗了手上香拜毕,其余众人也纷纷上前拜过。随后白瑞麟牵着白雪茹的小手,领着众人前往早已准备好的花园假山的亭子里去赏月,丫鬟婆子们忙在前面打着灯笼上前引路。亭子里早已摆好圆桌圆凳,圆桌上除了月饼,还摆放着毛豆、芋头、花生、西瓜、鲜藕等吃食。此时家里众人不分男女团团围坐,一时间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白瑞麟叫人折了一枝桂花来,说是击鼓传花添些乐趣。众人皆欢呼,说是花传到谁的手中便要饮酒一杯,还要罚说一个笑话。白雪茹一见心里就觉好笑,感叹古人还真是可怜的厉害,这娱乐活动真正是少的可怜。随后白瑞麟便命人在屏风后面开始击鼓,花从白瑞麟手中依次向右传过,两通鼓后花停在了大老爷白立诚的手里,他只得饮了杯中桂花酒。众人均好奇的看着大老爷,不知这平常不苟言笑的大老爷将会表演什么。白雪茹也很好奇这个大哥会搞什么花样,她大睁着两眼看着面前这个中年美男子。只见他高鼻大眼,薄薄的嘴唇微微含笑,许是秉承着“父母在,不蓄须”的古训,他只在嘴唇上留了短短的一字须,却不知这样让他更添了阳刚美。 白立诚微微笑着,他见父亲比往日高兴,少不得助兴。于是开口说道:“只会一个笑话,说出来若是大家笑了请老太爷再吃一杯酒可好?”白瑞麟笑道:“如若大家不笑那还要罚。” 白立诚笑着回道:“这个自然。”于是稍停片刻开口说道:“从前有三个连襟在一起行酒令,酒令要求上山见一古人,下山见一个古人,半路见一个物件,最后一句要总结前面的句子。大姐夫说;上山遇见狄青,下山遇见李白,路上拾得一瓶酒,不知是清酒还是白酒。二姐夫说道:上山遇见樊哙,下山遇见赵盾,路上拾得一把剑,不知是快剑还是钝剑。三妹夫素日有些呆气,此时低头想了半天方说道:上山遇见林放,下山遇见贾岛,路上拾得一个屁,不知是放的屁、岛的屁?”白立诚话音刚落,不知何人放了一个屁,众人一片大笑。白立诚斟了一杯酒捧与白瑞麟,白瑞麟一笑饮下。 鼓声又起,这次花从白立诚手中传出,巧的是传到白明翰鼓声停了下来。白雪茹放眼打量这个大侄儿,发现他和他父亲长得非常的相像,连神情也非常相似。白明翰暗自沉思,自己的父亲今日都放下身段讲了笑话凑趣,自己免不了也讲一个。于是笑着对祖父说道:“孙儿前几日也听了个笑话,今日讲与祖父听,但愿博取祖父一乐。”白瑞麟捻须一笑说:“且说来听听。”白明翰道:“从前有一对好酒的父子两,一日两人扛了一坛好酒回家,不料前几天下雨后路滑,父子两人跌翻在地,酒坛也倒了。父亲大怒,其子伏地痛饮片刻,见其父依旧呆立,怒曰:还不快些来饮,难道还要等下酒菜吗?”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一时间其乐融融。 笑过一会儿,白瑞麟命鼓声再次响起,这次在白立辉的手中停下来。白雪茹很是纳闷,今天这鼓声仿佛长了眼睛,怎么专挑在这几位平时一本正经的爷手里。其实她不知道,这也是丫鬟婆子们一贯逗主子们开心的把戏。虽然她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巧妙,但是并不影响她窝在父亲的怀里看戏。白雪茹盯着酷似香姨娘的三哥眼睛眨也不眨,白立辉却偷偷的看了一眼父亲,见父亲正饶有兴致的望着自己,于是搜肠刮肚的想了一半天才说道:“有一家子,孙儿不听话,祖父罚他站到太阳底下受罪。天气太热,孙儿晒得满脸流汗,怪可怜的。父亲从外面回来,一见这样子,就动了肝火,二话没说,噔噔噔也站到太阳下边“陪晒”,嘴里还不住地嚷叫:你晒我儿子,我也晒你儿子。” 白瑞麟此时刚好端了茶来喝,听完儿子的笑话忍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大笑道:“好一个我晒你儿子,你晒我儿子!”众人也哈哈大乐。 随后花落在了白明伟的手中,三少爷白明伟心中暗暗叫苦,心里想:说笑话,不笑还得罚,平白还被人说没有口才。若是说那能逗人发笑的,自己知道的笑话怕是会被伯父和父亲责骂不正经,油嘴滑舌,不如避开笑话的好。于是开口和祖父告饶道:“祖父,孙儿不会说笑话,求祖父允许孙儿作诗一首可以吗?”白立辉见儿子这般说辞怕儿子丢丑,眉头一皱呵斥道:“好好的笑话不说做什么诗?”白瑞麟大度的摆摆手道:“不妨,就着眼前的景儿作一首诗也可以。”于是白明伟自让丫鬟取了笔墨纸砚来,思索了片刻得了四句写在纸上呈给父亲。白立辉略扫一眼就递给了大哥白立诚,白立诚接过来细细的看了,微笑着赞了一句:“不错!”白明伟心中的石头落了地,舒展开眉头笑了起来。白明武见哥哥得了表扬,也离席作了一首诗呈给大伯父看,白立诚看后大为赞叹,遂一句句讲解给白瑞麟听。随后又回头对三弟白立辉道:“这两个孩子书都是念的不错的,你们做父母的要上点心,且不可耽误了他们的前程。”白立辉和刘氏闻言大喜,自此以后加紧督促两个儿子的功课自不言说。 大家又玩耍了一会儿,白瑞琪便说:“立诚你带着明翰先歇了,明天你们父子还要去衙门办公的。立辉你也早些歇了,整天在铺子里操劳也累了。”于是李氏,刘氏,于氏各自服侍着自己的丈夫退了下去。白瑞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部分阅读 麟见怀中的女儿也开始精神不佳的样子,又稍坐了片刻便让众人也撤了席面各自安置了。 一觉醒来,白雪茹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寒意。柳妈妈絮絮叨叨的念叨着玉竹道:“今日给姑娘多穿点,昨夜下了好大的一场雨,外边有点冷呢!”玉竹干干脆脆的答应了一声,转身从箱子里找出一件夹衣给她穿上。 白雪茹自从去了三房一趟就不再想串门。有时候发呆的时候她就会想起那天的情景,想想媚姨娘和白琪婷母女的讨好巴结样子,再想想白琪薇躲在角落的样子,她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她也想帮帮白琪薇,但一寻思这毕竟是三房的事情,毕竟白琪薇父母都在眼前,自己一个小孩子怎么管?就算她有心请父亲把白琪薇要到自己身边来一起玩,可是又不能留下她和自己同吃同睡同进出,那么白琪薇回到三房难保不被嫉妒的人收拾,搞不好会让她的处境更艰难。她左思右想还是只有作罢,既然没有办法解决,她只好选择眼不见心不烦。以她现在的能力连自己都管不好,确实也没有办法去帮助别人,这是她穿越过来第一次想要帮助别人,想要打抱不平,可是却感觉到很无力。 生日 如今的生活白雪茹非常满意,上有疼爱自己到骨子里的父母,下无淘气欺负人的兄弟姐妹,每日里吃穿不愁,这白府里,凡是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轮到的必定是她。也正因为如此,她每天都不忘提醒自己要惜福,要懂得回报父母。可是话又说回来,就她如今这个岁数,想干一点什么创收的事情回报父母也不可能。若她真的斗胆干了,必会被人当做妖怪灭了不可。更何况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才能,既不会弄什么肥皂香皂,也不会酿酒做玻璃。她在前世唯一会干的,干好的就是药剂师。说别的她不在行,说到中药她可以如数家珍。她总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天才,所以也总是比别人用功努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在医学院学习的时候基本功比别人扎实许多。白雪茹闭着眼睛由着玉竹给自己穿衣洗漱,脑子里开始回忆自己学过的药理知识。这一回忆不要紧,她突然发现有些东西记忆开始模糊了起来,她吓得立刻睁大了双眼,心里暗骂自己:好日子过多了不是?居然敢把吃饭的本事给忘掉,真是该打!她一边在心中责备自己,一边琢磨着怎么才能把所学的东西捡起来。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在第一场大雪下来的时候,白雪茹的《千字文》也终于学完了。这些日子因为天气太冷,白瑞麟心疼女儿,于是便将学习写字的工作改在了正房。检查完女儿的五篇大字,白瑞麟满意的点点头,看见外面太阳出的老高了,这才出门往铺子里去了。白雪茹见父亲出了门,动作麻利的下了炕。她一边穿鞋子一边说:“娘,女儿去书房找本书,一会儿就回来。”王氏见话音才落女儿就已经出了房门,忙让玉竹和玉梅跟上。 白雪茹指挥者玉竹和玉梅给她按照高低顺序依次摆好一排小杌子和圆凳,她在玉梅的搀扶下爬了上去。她先大概浏览了一遍书架上的书,略过经史子集不看,扫过地方志,最后在各种医药典籍处停了下来。虽然依照她的本意可以直接看比较高深的医典什么的,可是怕父亲怀疑,于是左思右想了半天,极不情愿的抽了最简单的书出来,心里安慰自己道:没关系,权当先预热好了。她随后又挑拣了两本奇谈怪志作掩护,这才从凳子上下来。 于是这一天她除了在母亲的坚持下学了一个时辰的针黹,其余的时间抛开吃饭休息外全在看书。王氏打趣她道:“雪儿,你这般用功读书,难不成要去考个女状元不成?”她嘿嘿一笑,混不在意。王氏见她一门心思的钻在书里,心里暗叹:这要是个儿子该多好!这样自己后半生也就有靠了!哎!可惜了!再回头想想老太爷白瑞麟的年纪,只怕是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心里泛起微微的苦涩,不自觉地,王氏看向女儿的目光就平添了许多往日没有的内容。 白瑞麟这一天回来的很晚,洗漱后躺在床上就听王氏将自己白日的感叹念叨了一遍。白瑞麟没有说话,他仔细的想了想这个小女儿的种种行为,也不禁可惜起来。可是看着身边的王氏皱眉叹息的模样,他反倒劝慰起她来:“雪儿是个好孩子,夫人不必多虑。不都说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吗?雪儿长大了也必是个孝顺的!”说完反手搂了王氏在怀里,一宿无话。 白雪茹自打开始看医书,白瑞麟更用了十分的心思教导她。平日没有什么大事也不出门,铺子里也去得少了,父女两倒像是要备考的考生一般用功。这般模样便常常被王氏调笑,白瑞麟常常哈哈一笑就过,看着娇妻爱女,其实他心里着实觉得惬意快活。福寿堂里因此总是充满了温馨和快乐,就连福寿堂的丫鬟婆子们都在底下庆幸自己能在这个院子当差。 冬月十三,节气大雪。早在几天前白雪茹就知道这一天是自己的生日,白瑞麟还告诉她,孩子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所以要好好的孝敬母亲。她几天前就开始琢磨,到底要怎么孝敬母亲才好呢?绣个手帕?奈何自己的手艺拿不出手。做双鞋子?呵呵呵,她倒是想可惜不会。盘算来盘算去没有什么好主意,只好用心的写了一百个福字,准备到时候献给母亲。 白雪茹穿着新衣服,打扮的像个小红包一样来到上房请安,她趴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父母磕了三个响头,小嘴里还念叨着:“谢谢爹娘给予女儿的生命!祝愿爹娘福寿安康到永远!”王氏一看女儿如此乖巧懂事立刻红了眼圈,连忙起身一把抱起女儿。 白瑞麟喜得眉开眼笑,心里的得意满足溢于言表。待白雪茹将写好的福字献给王氏时,王氏已经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把怀里的女儿搂得越发得紧了,就连白瑞麟也有些意外女儿的有心,随即又老怀大慰。 这一日福寿堂里人来人往,上自大老爷白立诚下至各院的有头有脸的管事,纷纷给小寿星白雪茹送来了生日礼物。白雪茹兴奋的两眼冒光,乐的合不拢嘴。不管是精巧的玩意,还是精心制作的点心,她都一一把玩品尝,她从未享受过这么高的待遇。按道理她一个小孩子是不过什么生日的,就算是父母疼爱也最多是做件新衣服,吃饭的时候多加两道菜什么的。可是谁叫她是白老太爷的心头肉呢?这一大家子谁不想在白老太爷面前留个好印象,也难怪就把她给宠上了天。 中午饭刚吃完,桌子还没有撤下,大太太李氏就差人进来报,说大奶奶于氏有喜了。这一下子把个白瑞麟乐坏了,眼看着自己就要有重孙子了放在谁身上能不高兴呢?他大手一挥:“赏!”随后白府上下顿时陷入了喜气洋洋的海洋。 晚上,一家子为了讨白瑞麟的欢心纷纷来福寿堂上房凑趣,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好不热闹。白雪茹看了又看独独的不见于氏, 心里纳闷,却又不敢问人。私下以为于氏是身体不适没来,悄悄的差玉梅拿了些点心给于氏送去,顺便道喜。过了好一会儿,玉梅回来了,白雪茹见她神色古怪,当着众人又不好细问,只有忍住不提。 白雪茹洗漱后躺在床上,许是白天太过兴奋了,闭上眼睛半天也睡不着。她正努力数羊,突然听见玉竹和玉梅小声的说起话来。玉竹问玉梅:“你方才拿着一盒点心去了哪里?” 玉梅道:“姑娘打发我给大奶奶道喜去了。姐姐,你知道大奶奶今晚为什么没过来吗?” “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吗?”玉竹反问道。 “身体是不太舒服,心里更不舒服!” “怎么了?和大少爷吵架了?应该不会呀,大少奶奶有喜了大少爷该高兴才是!” “大少爷是很高兴,可绝不只是因为大少奶奶怀孕这件事。姐姐你知道吗?大太太今天把她身边 长得最漂亮的秋月赏给大少爷了。”玉梅的声音隐隐的透着一丝不屑。 “玉梅你没有搞错?大少陪嫁丫头麦穗不是早就给了大少爷做通房吗?” “我怎么会搞错!秋月今天下午都开了脸奉了茶了。再说了,麦穗的相貌怎能比得上秋月!” “也是,秋月那样的样貌性情,迟早是会有这样的一天。”玉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玉梅也叹了口气:“你说大少奶奶嫁进来还不到一年,又是这时候收了秋月,大少奶奶以后会放过秋月吗?” 玉竹一愣,半天才开口说话:“谁也说不好。看着大少奶奶是个贤惠的,可是如果秋月以后生了儿子的话,大少奶奶心里怎么会好过?就算再贤惠大度的人,一旦要维护自己和子女的地位也不会善罢甘休!” 玉梅口气坚决的说:“反正我以后不要给人做通房丫头,也不要给人做姨娘。你瞧瞧咱们府里这些个姨娘和通房丫头们,有几个能落了好的!除了逢年过节她们也只能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不能上席面。与其这样憋屈的过一辈子,倒不如嫁个老实本分的来的爽利!” 玉竹听了笑道:“死丫头,你才十三岁而已,想的太早了些!” 玉梅正色道:“姐姐,你转过年就十五岁了,你难道没有想过吗?” 玉竹口气幽幽的说:“想又怎样?咱们这些做丫头的哪能由得了自己做主?我爹娘都没了,就是哥嫂把我卖了的。我这一辈子最好的日子也许就是在这个院子里的这几年。谁知道将来会怎样,过一天算一天!” 玉梅再次叹了口气:“姐姐,咱们两一起进来的,也最合得来,以后还是彼此多照应!” 玉竹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又诧异道:“妹妹你比我好多了,好歹你老子娘都还在。你不是说过几年家里就把你赎回去吗?” 玉梅轻轻的冷笑道:“去年我爹是这么说的。可是今年我爹又说年景不好,日子越发艰难了,还问我要月例银子呢!” 玉竹轻叫出声:“不会?” “有什么不会的?当初我爹卖了我是为了给哥哥还赌债,就是将来赎我回去也不会有好事等着我。难说又将我卖去那里也说不定!姐姐,说句实话,我倒愿意在府里呆一辈子也不愿意爹娘来赎我!”玉梅狠狠的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 玉竹不再说话,搂了微微颤抖哭泣的玉梅轻轻的拍着。 打雪仗、过大年 床上的白雪茹听得心里酸涩无比。虽然从前也在电视里看过这样那样的古装剧,但是自己的身边上演的这些故事却让她感同身受。她一边感叹玉竹和玉梅的不幸,一边忧心于氏的无法言说的痛苦。她来到这个世界享受了温暖的父爱和母爱,整天锦衣玉食的无忧无虑,她都快要忘记自己曾经也是个被他人同情可怜的小角色了,今天听了这一席话再次勾起她同人不同命的感叹。她不知道如果自己处在玉竹或者玉梅的处境会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也有于氏今天这样的两难。她前想后想想的头疼,辗转反侧间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昨夜下了好大的一场雪,屋顶上,树梢上到处白茫茫一片。白雪茹从起床看见就两眼放光,嘴里喃喃的念道:“好大的雪呀!要是能出去打雪仗堆雪人就好了!”玉竹笑着说:“姑娘您就省省!这么冷的天仔细冻坏了!”白雪茹心有不甘,她好想在厚厚的雪地里撒丫子疯跑一圈。可是柳妈妈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往上房走去,生害怕她摔着碰着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几次想走下雪地里,都被柳妈妈制止住了。柳妈妈见她不老实,索性一把把她抱在怀里,这下子让她一点机会也没有了,玉梅带着小丫头跟在后面掩嘴偷笑不止。 白雪茹心不在焉的吃了早饭,写完五篇大字就觉得心里更加痒痒的厉害。她看看一脸沉静做着针线的母亲,又看看专心看书的父亲,她便装模作样的用右手支着脑袋深叹一口气,希望引起他们的注意。果不其然,父母均抬头看着她,白瑞麟开口问道:“怎么了?什么事让你不痛快了?” 白雪茹故意不答话,换个手支着脑袋再叹一口气。王氏见她这样做作,想起柳妈妈早上说她的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王氏用食指指点着她道:“鬼精灵,你不就是琢磨怎么出去玩吗?我可告诉你,外面冷成这样,你想也别想!” 白雪茹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揭破,立刻扯着王氏的衣袖娇娇的喊道:“娘,您就让女儿出去玩一会儿嘛!” 王氏不为所动,但笑无语。白雪茹见王氏一副铁了心的样子,眼珠一转,转身就爬到白瑞麟的身上。她伸出两只小胳膊环在父亲脖子上,小脑袋伏在父亲的肩膀上,细声细气的央告父亲:“爹爹,我的好爹爹!您最疼女儿了!女儿整日闷在屋子里好无趣,您就让女儿出去玩一会儿好不好?” 白瑞麟很是享受小女儿这般的撒娇,两只大手搂着这小小的身子笑的眉眼弯弯,他看了看窗外说道:“乖女儿,外面真的很冷的!”白雪茹见父亲的口气松动,忙不迭的保证道:“女儿多穿写衣服就是了。爹爹,只出去玩一会儿行不行?就一会儿!”白瑞麟见女儿可怜巴巴期盼无比的样子,心一软,吩咐道:“拿厚衣服来!”王氏一听大急,开口唤道:“老爷,这外面的雪这么厚,冻着了可不得了!”白瑞麟笑笑:“无妨,就在院子里玩一会!” 白雪茹一听开心极了,啪的一口亲在父亲脸上:“就知道爹爹最好了!”说完麻利的溜下炕。 白雪茹穿的扎扎实实的,恍惚雀跃的跑进院子里,玉竹、玉梅一众丫鬟婆子赶紧跟上。王氏见无法阻拦,忙命春桃也跟出去伺候。春桃刚出屋子,还没等反应过来,白雪茹抓起雪团向她扔了过来,春桃躲避不及正中脸颊。白雪茹得意的笑了起来,蹦蹦跳跳的跑开。玉竹也很快带着小丫头加入了战斗,雪团一股脑的向春桃飞去。春桃闪躲的狼狈不堪,遂大叫道:“春杏,你还不带小丫头们来帮我!”春杏闻言立即就带着人加入了混战,一时间福寿堂白雪飞扬,欢声笑语。白雪茹夹杂在其间不停的偷袭,因她最小身份明显,丫鬟们不敢还手,她乐得安全,下手越发的准。 激战中大家都变成了红鼻子红脸颊,柳妈妈见状赶紧过来拉着白雪茹的小手喊停。柳妈妈搓着她的小手问:“高兴了?”白雪茹眼睛晶晶亮,快乐的点着头,红红的脸颊满是笑。柳妈妈拉着她的手说:“高兴了就回屋,小心别冻坏了!”说完就拉着她快步回了上房。 白瑞麟站在窗边看着女儿在院子里快乐的奔跑,笑容一直挂在脸上,直到柳妈妈带着白雪茹回了屋子他才坐了下来。白雪茹一进门丫鬟婆子们就赶紧给她换下湿衣服湿鞋子抱上炕,白瑞麟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下子玩儿高兴了?”白雪茹使劲点点头,小脸红扑扑的放着光。 腊月二十三,小年,民间也把这天叫做“祭灶”,举行过祭灶后,便正式地开始做迎接过年的准备。每年从农历腊月二十三到除夕的这段时间,俗称“迎春日”。吃罢早饭,大太太李氏派人送来了福寿堂过年的东西,无非是一些糖果吃食什么的,当然免不了还有银子。王氏带着齐妈妈和春桃把东西按照人头分好,打发齐妈妈给西厢房的香姨娘送去,又叫玉竹和玉梅把白雪茹屋里的领回去,好一阵忙乱才弄完。 且不说王氏这边因为不主持中馈并不算忙,那李氏却是忙得连吃饭的功夫都有人等着回话,虽然儿媳妇于氏怀了身孕帮不了忙,幸亏李氏手下的管事妈妈还是很得力的。李氏忙中有细,令人打开祠堂,让身边得力的王妈妈家的男人带人收拾出供器,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扫了一遍。 腊月二十九,朝中也放了假,大老爷白立诚指挥着下人换了门神,贴了对联,又新油了桃符,白府上下顿时焕然一新。除夕日,吃罢午饭,老太爷白瑞麟带着所有的男丁去了祠堂摆放各种祭祀用品,大太太李氏忙着年夜饭,其余女眷各自在房里准备着晚宴的穿戴,白雪茹赖在母亲的暖阁里歇午觉。 申时,三爷白立辉带着刘氏、媚姨娘、吴姨娘及儿子女儿先来到福寿堂,一阵忙乱礼毕依次坐定。白雪茹给三哥三嫂行了礼就跑过去拉了琪婷和琪薇显摆自己新得的玩具,三个女孩子叽叽喳喳一会儿惊叹,一会儿大笑。三爷笑眯眯的看着她们玩耍,刘氏明显的心不在焉,媚姨娘和吴姨娘低眉顺眼的站在刘氏的背后,白明伟和白明武两兄弟则恭恭敬敬的回答祖父白瑞麟的提问。过了一会,大爷白立诚携李氏和儿子、儿媳妇等人走了进来。白雪茹抬头看去,发现大嫂李氏的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年龄比王氏略大,中等身材皮肤白净,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白琪婷眼尖,发现了她的疑惑,贴着她的耳朵说道:“三姑姑,那是琪惠姐姐的生母云姨娘。她老是生病很少出来,你记不得她了!”白雪茹微窘,脸一红点点头,赶紧把目光移开上前给大哥大嫂见礼。 白瑞麟见人都到齐了,起身说道:“人都到齐了就去祠堂!”于是众人跟随起身前往祠堂而去。 白瑞麟领着男丁献爵礼拜完毕,然后焚帛奠酒,礼毕退出。随后王氏领着李氏、刘氏等人在列祖列宗的遗相前摆放饭菜汤点酒茶。待白瑞麟拈香下拜,众人一起下跪,少时礼成,众人退出祠堂回到福寿堂。 福寿堂里灯火辉煌,一盏盏大红的灯笼照的四周喜气洋洋。大厅正面的炕上早就铺上了新猩红毡毯子,白瑞麟和王氏在上方坐下,先是白立诚和白立辉行了礼,再是白明翰带着白明伟和白明武行了礼,后是李氏、刘氏和白雪茹来行了礼,然后于氏领着白琪婷、白琪薇行了礼,各房姨娘随后行了礼,再就是管事妈妈和大丫鬟们行礼。 齐妈妈和春桃照应着一波一波行礼的打赏,一时间箩筐里赏银哗哗的响声和众人谢赏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东次间里早已经摆好了酒菜,桌上比平时还多了吉祥果、如意糕、合欢汤。这一晚大家喝着屠苏酒,话着有趣开心的事,燃放着烟花爆竹一直闹到子时过后。白雪茹早就撑不住睡了,白明翰领着明字辈的两个弟弟又放了好一阵烟花才歇下。 第二天,天才刚刚亮,玉竹和柳妈妈就给白雪茹穿戴打扮起来。白瑞麟看着穿的全身上下一身红的小女儿一边趴着磕头,一边半开半闭着眼睛打哈欠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忙伸手抱起女儿放到炕上,王氏就将装了银锞子的荷包拿出来逗她伸手来拿。她刚把手伸过去,王氏就将手一抬她便抓了个空,她撅着嘴扭转脖子小声嘟囔道:“娘就是小气,不给便罢!”王氏笑道:“你给娘说句拜年的吉祥话,娘便给你!”她眼珠一转,拉着王氏的衣袖说:“女儿说一句,娘便给一个好不好?”白瑞麟一听来了精神,他想看看女儿到底能说多少便笑着道:“行啊!你娘若不给爹爹给!” 白雪茹喝了一口茶,清清嗓子,学着小子们的样子一拱手说了句:“祝愿爹娘新春如意!”然后小手往王氏面前一伸,王氏便将荷包递给了她。她笑着放在炕桌上,再一拱手道:“祝愿爹娘新年新气象,万事都如意!”随后小手再一伸,王氏看了丈夫一眼,暗自嗔怪他答应女儿胡闹,只好又给了一个荷包。只见白雪茹微笑着,小嘴叭叭叭的一开一合,不一会儿炕桌上就放了一小堆荷包。王氏有心耍赖,又怕女儿和丈夫笑话,脸色开始发白,丫鬟婆子们见此情景都偷偷的掩嘴笑。白瑞麟一见夫人脸色不对头,赶紧把白雪茹抱起来狠狠的亲了一口夸道:“爹爹的女儿就是厉害!你这会儿别太着急,一会儿你大哥大嫂来了你再使劲说,咱们赚他们的银子去。”王氏见丈夫来给她解围,连忙附和道:“就是就是。赚娘的银子多没意思,有本事赚别人的银子去!” 于是这一天,白家大爷和三爷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自己的父亲和小妹算计了。在白瑞麟的哈哈大笑中,哥俩被白雪茹灌了一脑袋的吉祥话,什么步步高升,鸿运齐天,什么财源广进,前程似锦,这一大堆的吉祥话最终换走了他们准备赏人的荷包,最后直到荷包掏空落荒而逃白雪茹才罢手。 家书 白家虽不是公卿之家,但是白大爷好歹也是在户部做了多年的五品官,人脉关系也是极广的。再加上白明翰吏部的同事朋友,白府也是好好的待了几天客才消停下来。白瑞麟携夫人爱女只去了原本关系很好的几个老朋友家吃年酒,府里的应酬一概交给儿子们打点并不出面。 转眼间就到了元宵节,白府上下挂出了或自制或购买来的各式各样的花灯。等到天色暗了下来,各色花灯点亮,远远看来煞是好看。阖府上下依然欢聚在福寿堂里。众人酒足饭饱撤下席面,很快的丫鬟婆子们就在每个人面前放了小几,,又拿了各色糕点果品茶水摆好,早有人将各色灯谜挂了出来。猜灯谜本不是白雪茹的特长,她只有好奇的看着别人争着猜谜拿奖励的份。猜了谜语白明翰又带着两个弟弟放了好一阵烟花,众人吃了元宵才散去,这年过到今日方算过完。 白雪茹乖乖的拿着针线绣着一方帕子,经过王氏几个月的□她依然没有多少进展。她叹了口气无奈的停了手,看向母亲的眼神无比幽怨。王氏低着头缝着白瑞麟的内衣,丝毫没有注意女儿的神情。她这一天总觉得莫名的心慌,想起前一段时间做的梦心里就隐隐的不安。 白瑞麟从外面走进来时就看见妻子和女儿安安静静的坐在哪里做着针线,听见丫鬟打帘子说话的声音母女两一起抬起头来,又一起起身行礼,这一系列的动作让他心里觉得暖暖的。他坐下来接过王氏递来的茶,缓缓地吃了一口才想起进门时张总管递给他的信。他拿出信来对王氏说:“耀祖来信了。” 王氏眼皮一跳,看着白瑞麟不说话,眼中隐含焦虑。 白瑞麟从信封中抽出薄薄的一张信纸看了起来,短短的几行字看的白瑞麟眉头紧皱,反复看了两遍才放下。王氏见他面色难看心里越发没底,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在信里都写了什么。她仔细的端详了白瑞麟半天才开口问道:“耀祖都说了什么?可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白瑞麟想了又想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左右权衡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的好。他看着王氏说道:“耀祖说过些日子他们全家就都回来了,请我们派人把老宅收拾一下。”王氏眉头紧皱:“只有这些?”白瑞麟眼一闭狠狠心说道:“岳母大人前些日子过世了,耀祖已经报了丁忧,估计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王氏一听惊呆了,木愣愣的坐着话也说不出来,表情也没有一丝,白雪茹看着吓坏了。她连忙爬到母亲身边,伸出小手抱着母亲的身子,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颤巍巍的叫道:“娘,您可不能这样!女儿好害怕!” 王氏听见女儿的声音回过神来,她一把抱住女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一面痛哭一面回忆起母亲的辛酸和不易,想着母亲就这样撒手人寰越发的伤心难过,直哭得昏死过去还紧紧地抱着女儿。白瑞麟见状大惊,一面掰开王氏手叫齐妈妈把白雪茹抱走,一面飞快的诊脉,又命春杏去书房把自己的药箱拿来。好一阵忙乱过后,针灸过后的王氏悠悠的醒了过来。眼看着面前忧心忡忡的丈夫和女儿,眼泪止不住的滑落下来。白雪茹看见王氏落泪,想着自己从醒过来就享受的无尽母爱,心中大痛,一声声殷切的唤着:“娘”,一边泪如雨下。 自此后,王氏卸了簪钗首饰,换了素衣素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等着兄弟王耀祖扶棺回来。 三月二日,王耀祖终于携一家老小回到了京城,消息才传到福寿堂,王氏立刻就要前往娘家拜祭。白瑞麟原想劝妻子第二天再去,毕竟他们才刚刚到,一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但是看见妻子悲切的面容只好将话咽了回去,遂命春杏拿着药箱,陪同妻子带着女儿回了王家老宅。 王氏一身缟素,白雪茹父女并丫鬟仆妇也是素衣素服,一行人下了车便被早已接到下人传话的王耀祖和三个儿子迎进了王家那两进的小院子里,这一行人立刻就把院子塞得满满当当。 王耀祖是王家三姐弟里最小的一个,自入仕一直外放。因为他自己勤勉,加上确实有些本事,一路从最底层的从九品坐到正七品的知县只用了短短的三年时间。他在知县的位置上一干就是三届,不论是口碑还是上下级关系都无可挑剔,眼看着他连任三届的知县就要到期高升指日可待,不想这时候老母亲却病故了。王耀祖虽然心中很遗憾,但是孝顺的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报了丁忧扶棺回京。王耀祖的妻子周氏出身商贾,为人精明能干。她见大姑姐一家三口带着一众仆妇挤满了院子也不惊慌,一边利落的请他们到上房就做,一边吩咐丫鬟将他们带来的仆妇带下去款待。 王氏无心应酬,只是一再的请求周氏带自己去灵堂。周氏无奈,只好亲自带着他们一家三口来到仓促搭就的灵堂。王氏一见到灵堂里的棺材就跪地大哭起来,白雪茹连忙跟着母亲跪下。王氏夫妇带领着三个儿子赶紧跪下回礼。白瑞麟暗叹一口气上前行了礼上了香,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一直注意着妻子的动静,深怕她又哭昏过去。许是这些日子王氏心里已经接受了母亲去世的现实,虽然她痛哭不已,却没有昏倒,白瑞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一番拜祭过后众人回到上房,王耀祖让三个儿子一一过来见礼。十二岁的王逸阳和十岁的王逸风领着七岁的王逸云规规矩矩的给白瑞麟夫妇行了礼,白氏夫妇将早已准备好的见面礼——一模一样的三块玉佩给了三人,白雪茹也老老实实的给舅舅舅妈和表哥们行了礼,礼毕她的手腕便多了一只玛瑙的镯子。 饭后几个大人们商量着做几场法事,在哪里做法事,什么时候下葬等等诸多细节。白雪茹安安静静的听着,偶尔也走一下神。王家不是大族,基本没有什么亲戚,又因为王耀祖常年在外,京城里也没有什么朋友,丧事便办得很冷清。王家二姐远在外地无法回来奔丧,所以葬礼上除了白家的人就是周氏娘家的人,再也没有别人。 白雪茹这些日子十分安静,她常常看着神情忧郁的母亲暗自心疼,可是又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母亲开心起来。她琢磨了一半天,分析来分析去决定好好的练一练针黹,也许自己女红上有进展母亲会高兴起来也说不定,毕竟母亲自己的针线活是没得话说的。 于是白雪茹除了早上和父亲习字看书以外,整个下午都苦练针线活。功夫不负有心人,当桃花梨花都谢了的时候,白雪茹终于绣出了像模像样的手帕。当她得意的把自己的第一个成品送给母亲的时候,王氏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拉起她的小手抚摸着上面的针眼嗔怪道:“娘让你学习女红是不想你以后被人说三道四,可是你也不必这般用功!” 白雪茹看着王氏的笑脸心里无比熨帖,她觉得自己吃这点苦还是很值得的。于是越发的奉承道:“娘,您且放宽心。您的女红做的这么好,女儿是您的亲传弟子,怎么也不会太差的!您说对不对?” 王氏食指在她鼻尖上轻轻一点笑道:“你呀,就这张小嘴会说!” 白雪茹抱着她的胳膊一阵乱摇:“娘您看女儿这般用功,您就赏脸陪女儿去园子里走一圈好吗?”王氏知道这是女儿变着法的哄自己开心,仔细想想自己快有两个月没有出屋子了,眼看端午节都要到了呢。遂宠溺的拍拍女儿的小手道:“好好好,娘陪你!咱们这就去园子里走走!” 白雪茹一听立刻拉了王氏穿鞋出门。母女两人出了福寿堂的角门就到了园子里,五月时节,园中的花木繁盛,走过青石甬道,不出几步就有绿荫。娘俩一路赏着花,一路说着话逛了好一会儿。白雪茹怕母亲走累了,见前方不远就是水边的凉亭,小手一指道:“娘,咱们在亭子里歇一会好不好?”王氏正有此意,含笑点点头。玉梅手轻脚快的用拂尘扫了石桌石凳,又指挥小丫头安放了垫子,这才扶了王氏坐下。亭子里微风习习,出来走了一圈出了点汗王氏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白雪茹见自己在女红上有所成绩果然可以让母亲高兴,此后越发的在这上面花了心思。她眼见着端午节将至,于是悄悄的用心挑选了一些淡雅的香料缝了两个香囊,准备端午节送给父母。她一想着到时候父母吃惊的样子就忍不住得意的笑。玉竹和玉梅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她这些天很奇怪,总是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偷笑。想想也是,一个六岁的小孩一边缝着针线活一边偷着乐,确实让人很奇怪。 果不其然,白瑞麟夫妇看着眼前这精巧的香囊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连王氏也没有想到女儿会刻苦的把女红练到这般好,回头一想又觉得无比欣慰。白瑞麟乐的嘴都合不拢,直接就把香囊挂在了身上显摆,还直嚷嚷着:“瞧我女儿这手艺,京城里哪家的小姐也比不上!”王氏嘴上说着:“老爷,哪有您这样自己夸自己女儿的。”心里却甜滋滋的,手上也毫不迟疑的将香囊系在了身上。白雪茹眉飞眼笑,心中得意无比。 回春堂问诊 春去秋来日子过得飞快,白雪茹在父母的呵护疼爱下转眼就过了十岁的生日。每天看看书写写字绣绣花她倒也过得自在。白瑞麟不知道她前世是做什么的,只见她看医书比别人都理解的快,又记得牢,以为她在医学造诣上很有天赋。她虽然一再的隐瞒自己的实力却还是让父亲对她给予了厚望,教导她便用了十二分的心。她倒也不愿意辜负父亲的期望,于是便瞒一半露一半的表现给父亲看。 吃过晚饭,王氏坐在炕上唠唠叨叨的和白瑞麟念叨:“前几日雪儿她舅舅家的逸阳去参加了乡试,这几日该考完了?”白瑞麟放下手中的茶碗想了想道:“明天考完。”王氏看了他一眼,“逸阳这个孩子倒是有本事的,耀祖这几年丁忧在家倒是把几个儿子教的不错。”过了半晌见白瑞麟不吭声又试探道:“老爷,耀祖丁忧期早就满了,您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找人疏通疏通给他补个缺?”白瑞麟眼皮一抬:“舅太太又来找你了?”王氏脸一红,飞快的瞟了他一眼,低低的嗯了一声。白瑞麟不再说话,王氏也不敢再开口,只是心不在焉手指头就被针戳了一下,于是丧气的放下手里的活站起身来。起了身又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好讪讪的亲自倒了杯茶吃。 白雪茹本来趴在炕桌上看着一本地方志,看见母亲这样便笑眯眯的开口解围:“爹爹,您早就答应带女儿去药铺里熟悉熟悉药材的,为什么没了动静?爹爹可是忘记了?”白瑞麟扭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明日就带你去。”王氏一听不乐意了,“老爷,雪儿一个女儿家怎好抛头露面去药铺?”白瑞麟看也不看她回道:“有什么关系,雪儿还小呢!”王氏不依:“那也不行,到底不是寒门小户人家的女儿。”白瑞麟一呆,皱着眉头想了想:“要不然你给雪儿做套小子的衣服穿着出去?”他到底不愿意埋没女儿的天赋,私底下总想看看女儿也许比老三还强些。当然最终白雪茹没有让他失望,这是后话。 王氏见无法说服丈夫,又见女儿在丈夫面前说话比自己管用,眼珠一转暗想:也许可以让女儿给她舅舅说说好话也说不定。遂不在反对女儿出门,只是说:“这衣服怕要两日才能做得。”白瑞麟见她低头便道:“雪儿在等两日也无妨,既然要做就多做两套好换洗。”这次王氏倒没说什么,爽快的答应了,立刻就让人开了库房亲自带着人去选衣服料子。 白雪茹见母亲出了们,身子一扭就趴到了白瑞麟的肩头,她两手一圈搂着父亲的脖子,嘴对着父亲的耳朵轻轻的问道:“爹爹,您真的不打算帮舅舅的忙吗?”白瑞麟被女儿吹得耳朵直痒,呵呵呵的笑着说:“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家少管!”白雪茹也不接话,自顾自的说:“爹爹,您说舅妈整天来找娘是不是很麻烦。娘也是没有法子不是吗?每次舅妈来女儿看娘也是很发愁的样子呢!可是又是亲戚,又不能不见,真的好头疼!女儿也很头痛!爹爹您说要是舅舅放了外任舅妈是不是得跟着去?如果真的可以这样就好了,娘也不用愁,爹爹也不用听娘的唠叨,咱们又可以和和美美的关着门过小日子了。”白瑞麟听了女儿的话心里一动,他把女儿拉下来问道:“是不是你娘教你这样说的?”白雪茹两手乱摇,一脸无辜大睁着双眼摇头道:“没有没有!这都是女儿自己小心眼瞎琢磨的,不管娘的事!”白瑞麟见她手忙脚乱的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王氏带着丫鬟捧着布料进来好奇地问:“雪儿说了什么有趣的事让老爷您乐成这样?”白雪茹赶紧摆手笑着遮掩:“没说什么。。。没说什么!”王氏假装不悦道:“好呀,还没怎么地就只知道奉承你爹了!娘真是白疼你了!”白雪茹连忙抱着母亲的胳膊一阵乱晃:“娘,怎么会白疼了呢?女儿是您的贴身小棉袄,专门给您暖心的!”一家三口又笑闹了一阵才各自安歇,一夜无话。 白雪茹穿着一件宝蓝色的长衫,长发被高高的梳起来用一只玉簪子别好,再戴上帽子,俨然一个翩翩小公子。白氏夫妇看着眼前这俊俏的小子,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女儿。平常她在眼前晃来晃去也没怎么留意,怎么一眨眼孩子都长这么大了。白雪茹的相貌集中了父母所有的优点,鹅蛋脸、大眼睛像极了母亲,高鼻梁、薄嘴唇像极了父亲,每每一笑眉梢一挑神采飞扬,自有一股风流韵味。 白雪茹这一身男装打扮看的王氏这心里呀是百般滋味无法形容,恨不得立刻施法把女儿变成男儿身。白瑞麟也是和王氏一般滋味无法言说。只有白雪茹兴高采烈,这下子终于可以出门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上这么些年,除了和父母去过几次舅舅家再也没有出过门。只因白瑞麟的老友都一把年纪了,而王氏既是填房出身又不显贵,所以王氏深知那些个夫人太太从来在心里看不起自己,连带的也低看了女儿三分,故而她从不把女儿带出去做客。而白雪茹每次去舅舅家都有父母坐在左右,她连车窗都没靠近过,听见街道上的各种吆喝叫卖声她早就心痒痒的了。 白雪茹兴致勃勃的随着父亲来到了自家药铺回春堂总店,钱掌柜见老太爷带了个小哥进来奇怪的多看了她两眼。白瑞麟清了清喉咙对白雪茹说道:“这是咱们家的大掌柜,你叫他钱掌柜便是。”白雪茹立刻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喊了人,钱掌柜赶紧避开,然后一脸纠结不知该怎么称呼她。白瑞麟看着女儿说:“钱掌柜,这是小少爷。”钱掌柜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腹诽道:从来没有听说过老太爷还有个小公子,只知道他老人家有个宝贝的老来女而已呀!想到此处他浑身一激灵,见白雪茹那酷似老太爷的嘴角一翘他张嘴就喊:“小。。。。爷!”白瑞麟被钱掌柜的这一声称呼直接噎到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部分阅读 了,白雪茹则直接无声的笑了起来,钱掌柜老脸一红往里一让:“老太爷,里面请!” 不到半日,回春堂里就都知道白府的小爷来了,老太爷很看重小爷,亲力亲为的指导小爷学习。伙计都在琢磨着以后怎么巴结这个小爷才好,说不定这个小爷以后掌管药铺呢! 下午,出诊的白三爷一回到铺子里就听见伙计们议论什么小爷小爷的,煞是奇怪。叫来钱掌柜一问,立刻猜到了所谓的小爷就是三妹妹白雪茹。他顿时觉得嘴里苦的厉害,心里说老爷子忒胡闹了些,怎么能让女儿家这般抛头露面?再宠爱也得有个限度!于是决定晚上回家要好好的和父亲谈一谈。 白雪茹和父亲吃完午饭就回了府,她一概不知这些风波,只是一味头疼着怎么过父亲考察这一关!既不能表现早上学习的东西太简单使得父亲将学习进度加快以至于出门的机会缩短,又不能表现她接受能力差让父亲灰心以后没机会出去,还得表现她其实很有潜力是可造之材。哎,这个度还真不好把握!最后她想来想去还是借助于从前整理上课笔记的功夫比较好,遂拿出纸笔,将早上学习的东西清晰的列出一二三来,再标注重点和难点出来。反正不管父亲怎么问,这个笔记都可以由的她自己来解释,既可以说自己全懂了,也可以说自己还要消化。整理完笔记她不禁得意的嘿嘿嘿笑起来,她完全想不到自己这一神来之笔帮助父亲三言两语就将三哥说的目瞪口呆,当然这是晚上白瑞麟和白立辉之间的交锋,在次略过不提。 白雪茹这一天和平常原本没什么两样,她先是在回春堂后面的厢房里跟着父亲学习了好一会儿理论,然后就到大堂学习实践。其实这些草药她早就认识了,不光认识还很熟悉,可是她还是装模作样的和父亲一一辨别,为了更像样子还不是的和父亲讨论几句。过了一会白三爷来了,老太爷和白三爷嘀嘀咕咕了一会儿就和钱掌柜三人一起离开了,临走还嘱咐她好好的在铺子里呆着不许乱跑,她连忙答应。 厅里的伙计们忙里偷闲正拿眼睛偷偷的瞄她的时候,从外面冲进来一个风风火火的劲装打扮的小子,手里搀着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清秀小哥,进门就大喊大叫道:“大夫在哪?快叫你们家大夫出来!我们家小爷扭了手了,快叫大夫来瞧!” 有机灵的小伙计赶紧上去帮忙扶病人,却不料被那小子狠狠的推开。 白雪茹左右一瞧主事的一个也不在,那些等着拿药的病人冷眼等着看热闹,而伙计们眼巴巴的看着她。她头皮一硬只好上前将人往隔间里招呼,那小子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道:“叫你们家的大夫出来!” 白雪茹冷声答道:“我就是!” 病小哥讥诮的回道:“你?一个||乳|臭未干的的小毛孩子?” 白雪茹大怒,她人虽小但不代表别人可以这般羞辱她,她正要张口还击,早有机灵的伙计替她回嘴:“公子您怎么说话的?这是我们府里的小爷您知道吗?请您对我们小爷客气点,他可是我们老太爷亲自教导的!您若是瞧不上我们小店还请您另走一家!慢走不送!”伙计说完一拱手,定定的看着那主仆俩一副不打算再接待的样子。 白雪茹心里那个舒坦呀,不由的用嘉许的眼神看了那伙计两眼。 受罚 那主仆俩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小哥用征询的眼神看了看仆人,最后一咬牙进了隔间。 这下轮到伙计傻眼了,他原想这主仆俩铁定会换地方,没想到人不挪窝。他紧张的看着白雪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雪茹无所谓的耸耸肩,一扭头进了隔间。她见那小哥自觉地坐在了太师椅上,额头上已经有大滴大滴的冷汗,眼里闪着泪花。白雪茹一句话也不说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她抬手准备拿起病人的胳膊时那仆人大叫一声:“不许你碰她!”白雪茹奇怪的看了仆人一眼,觉得他很有毛病,她翻了个白眼口气不善的说:“不拿起来看看我怎么知道伤在哪里?伤的多重?”那小哥冲仆人摇摇头道:“不妨,他还是个孩子!”白雪茹听了更奇怪了,不由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这一看不要紧,看完她心里大乐:好家伙,这两人明显就是女扮男装嘛!于是心生促狭。 她拿起病人的胳膊细细一看,呵呵,不就是脱臼了而已!她很好奇这看上去就是弱不禁风的娇小姐怎么会穿成这样出来逛,又怎么会弄的手脱了臼。不由的有多看了她们主仆两眼。她托着病人的手故意捋开衣袖慢悠悠的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弄的?伤了有多久了?”小哥疼的直吸气,那仆人两眼冒着凶光气冲冲的回答道:“跌了一跤伤的,一伤到就来了你家,还不到一个时辰。” 白雪茹见那小哥忙着瞪自己的仆人没有注意自己,双手拿着病人的胳膊轻轻的旋转了几下,然后一使劲猛的往上一送。只听那小哥惨叫一声,她的胳膊卡卡一声脆响,那仆人大怒,立刻认定白雪茹就是个假货在害自家主子,冲过来就要打白雪茹。白雪茹灵活的一闪,忙道:“你主子已经好了,不信你看!”那仆人停住脚步回头看去,那小哥犹犹豫豫的含着眼泪动了动手,果然没事了!主仆二人喜出望外,那仆人更是倒头便拜。白雪茹忙不赢的一闪避过,却暗恨她刚才的莽撞不愿意伸手去扶她起来。 外面的伙计听见里面的惨叫声也不敢进来,只有刚才回嘴的伙计颤抖着声音问道:“小爷,您没事?” 白雪茹一边撩帘子往外走,一边交代那主仆二人:“以后都记得不要做剧烈的运动,这个得好好的养一段时间才会慢慢的恢复。” 这时候大门里进来了一个魁梧的男子,男子着一身上好的青色锦袍但难掩周身遍布的生人勿近的寒气。 那仆人一脸崇拜的追出来问:“不需要开药吃吗?”白雪茹一回头瞪了她一眼邪邪一笑道:“你很想你主子吃药吗?那我就给你多开些药?”那仆人尴尬的回到:“不想不想!”仆人一抬头看见那魁梧的男子浑身一哆嗦,颤颤的叫了声:“老爷!”便不敢再说话。 那小哥原本就紧紧跟着出来,听见仆人在前面那声呼唤身子一僵,随即又挂上满脸笑容,故意不看那男子一眼,只是笑着对白雪茹温柔的道谢:“谢谢你,小大夫!” 白雪茹一听“小大夫”三个字就腻味了,她原本就想手接好了就算了,可是这时心里很是不快,就想让这主仆二人消耗些钱财。于是她理也不理那小哥,转身一面往厢房走去,一面吩咐那机灵的伙计:“给她最好的跌打损伤药膏,按照三爷的出诊收费!”小伙计眼睛一亮,嘿嘿,可以多收点诊费了!于是小跑着忙活去了。那汉子神情复杂的看着白雪茹小小的背影消失在门洞里,一回头狠狠的瞪了那主仆二人一眼,一甩手大步走了出去,从进门到离开一句话也没有说。 白雪茹父女两回到家吃了午饭,照例各自回房歇午觉。她整理完笔记将将上床还没有躺好,春杏急急忙忙进来喊她:“姑娘,老太爷请您去书房!” 她微微的有点纳闷的看着春杏,春杏皱着眉头说:“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三老爷刚刚回来和老太爷在书房里说了一会儿话!”白雪茹只好在玉竹和玉梅的帮助下赶紧穿好衣服往书房走去。 一进书房,她立刻感觉到空气很凝重,父亲正一脸的阴云密布。她刚刚行礼叫了一声:“爹爹。。”便只听父亲一声大喝:“跪下!”她吓得浑身一哆嗦,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白瑞麟满脸怒气,冷冷的问道:“你可知错?” 她一脸茫然的回到:“女儿不知犯了何错!” 白瑞麟脸上怒气更甚:“不知道何错之有是?我问你,早上你在铺子里可是替人看了诊?” 白雪茹恍然大悟,可是依旧不知道错在哪里,只好小心翼翼的回到:“是。” 白瑞麟见她一副我没错的架势怒气瞬间爆发,“你一个女儿家家,与陌生男子处于一室不说,居然还给人看诊!此事倘若传扬出去,你的清白还要不要?咱们白府的名声还要不要?嗯?” 白雪茹立刻傻了,她可从来没有想这么多,心里一着急话就说不利索了,“爹爹,可是他们。。。。” “你到现在还不认错还敢犟嘴?春杏,拿戒尺来!”白瑞麟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白雪茹一听更傻了,这什么跟什么呀?! 白瑞麟见她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心里更是火大,心道看来老三说的对呀,恐怕自己是太宠这个女儿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没有规矩!于是他一手拿起戒尺,一手托起女儿的左手,一边嘴里说道:“爹爹平日里见你乖巧懂事,便宠你惯你。不想宠的你连规矩都不懂了!今日爹爹就赏你十戒尺教教你规矩!”一边手起尺落。白雪茹只来得及喊了声:“爹爹。。。。。。”手心里就挨了十下。白瑞麟虽然戒尺打在女儿手上,却是疼在自己心上,打完十戒尺他刚才的气势早就没有了,他有气无力的坐在太师椅上叹气。 王氏听闻春桃报信急急忙忙赶了过来,等她进到书房里的时候,白瑞麟的十板子已经打完了。她只看见泪流满面的女儿红肿着小手抽噎不止,她顿时心都碎了。可是看着白瑞麟黑着脸又不敢上前,一双手绞着手帕焦急万分。白瑞麟看看妻子又看看女儿长叹一声道:“今日打了你是为了你好,你回去好好的闭门思过,罚你禁足五日,回去将《女论语》抄写十遍,回头好好跟你娘学学规矩,再也不许去铺子里!” 白雪茹刚想开口说话,又一想别待会儿又说犟嘴再打板子,于是赶紧低下头不吭声,此时的她只觉得掌心一片火辣辣的疼,眼泪长淌,暗暗的嘴里只抽冷气。白瑞麟见她不说话,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见王氏心疼的看着忍不住掉泪,终于无奈的摇摇头道:“散了!”王氏立刻冲上去搂住白雪茹心肝肉的不肯放。在春杏的提醒下才把女儿抱回了东厢房。 白雪茹回到自己的房间,春杏立刻给她敷了药膏。白瑞麟为了让她记住教训不许王氏留下陪她,却又悄悄的吩咐玉竹拿了冰帕子给她敷手。过了好一会儿她觉得好了些,遂翻开春杏送来的《女论语》。只见开篇就是:“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外庭。男非眷属,莫与通名。女非善淑,莫与相亲。立身端正,方可为人。” 她看完第一篇恍然大悟父亲今天这顿板子原来为的是她超越了男女大防的界限,即便那主仆二人是女扮男装也不行!更何况父亲并不知晓她们的身份,外人就更不用说了! 等白雪茹将《女论语》通读了一遍后心里禁不住暗恨不止。神那,这到底是封建社会,女人在这里根本没有活路嘛!从穿越过来,她第一次怀念那个再也回不去的前世。虽然她在那里吃了太多的苦,可是那里好歹还有自由,好歹通过努力还可以独善其身。而现在这个环境,她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她把书本一丢,躺在床上发起了呆。 白雪茹一面感叹她还没能找到办法让父亲放松警惕跑到街上玩一会儿,就再也不能去铺子里了;一面感叹现如今活人太不容易了,那些穿越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哪有那么多的好运和包容!可是话又说回来,今天那女扮男装的主仆俩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冷冰冰的男人,一看就和那两个女人关系不一般。可是她们为什么没事?难不成她们不怕回家挨板子吗?她一会儿想想那主仆俩,一会儿有想想自己,想着想着就把自己又搞的泪水长流。她就这么想一会儿怨一会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反思 白雪茹呆在自己的东厢房抄了五天的书,越抄越茫然。这几个夜晚白雪茹常常无法安睡,这几年她的日子过得太过顺心,让她以为自己把这个社会的规则都搞懂了,现在看来还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学针黹,学礼仪,学厨艺她一点也不怕,可是她怕女人作为一个依附品完全没有自主权。在娘家有父母双亲或许还好,嫁人以后怎么办?就这书上说的:将夫比天,敬事阿翁,估计自己很难做到让他们满意。白雪茹一个头有两个大,完全看不见自己的将来有什么幸福可言。放眼看看自己的四周,她的心更是瓦凉瓦凉的。在现代,“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很正常的,虽然也会有例外,可就算是自己遇人不淑还可以离婚从来。 可是这里呢,不说别人,就是自己的好父亲也有个香姨娘,至于通房什么的估计以前也肯定少不了。再看看自己的三个哥哥,那个没有小妾姨娘?白家的大少爷白明翰看着温文尔雅很不错,标准的正人君子模样!结果呢,结婚不到一年,这边妻子于氏怀孕那边他也不耽误的纳了新人,妻子的嫡长女芳华出生不到三个月,新人秋月的庶长子烨涵也出生了,搞得不满二十岁的于氏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这样的男人是这个社会的正常现象,白雪茹很有自知之名的知道自己也不可能中什么大奖得到什么极品好男人。想自己既没有倾国倾城貌,也没有闭月羞花容,长相也就是个中上之姿;诗词歌赋一窍不通,琴棋书画也很一般,凭什么老天爷就会青睐自己?哎,到底该怎么办?怎么样才可以好好的活在这个社会?啊!头好疼啊! 解除禁足的白雪茹老实了很多,就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看着来请安的平辈小辈,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好几遍。 左边大嫂李氏一贯的拿着长房的范儿,看着和善其实不然。不说主持中馈这么多年还没有听说惹出过什么乱子,就凭她给儿子安排女人的那般算计就不会是个简单的主。三嫂刘氏,什么时候都是笑眯眯的样子,与谁都不结仇,看上去很好拿捏。白雪茹心里冷哼一声,好拿捏?三房的媚姨娘年轻漂亮,又长袖善舞,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可是到底也老老实实的在刘氏面前伏低做小,那刘氏又岂是简单的?而且看看大房三房的子嗣,儿子都是嫡出,手段不简单那!白雪茹眼光一转看向抱着芳华的于氏,媳妇里她最年轻,却是个真正没办法的人。从前她父兄官运亨通时她的日子还好过一些,如今她的父兄被贬了官,她也捎带着不受婆家人待见了。再加上没一举得男失了婆婆欢心,自己又生性软弱,连通房丫头也没办法控制,生生的让秋月生了儿子抬了姨娘,每天只有自己暗自垂泪。白雪茹暗暗的叹了口气:哎,她其实只是个可怜的人罢了!她的日子一定很难熬! 细高修长的白明伟已经十六岁了,虽然一心苦读希望走仕途之路,但却并不顺利,到如今刚刚考过了秀才。她母亲刘氏倒是好打算,早早的给他定了自己姨表姐的嫡长女,这些年白明伟的岳父官运亨通,一路扶摇直上,如今已是官拜四品的布政司参议。人都说高门嫁女儿低门娶媳妇,可是刘氏不管这些,她只想结一门对儿子有用的亲就好。敦敦实实的白明武也十四岁了,他一向来不愿意读书,所以白三爷就带他在身边习医,他虽然没什么天赋,好在人还算踏实,也还不错。白琪婷十五岁了,越长越像她生母媚姨娘。她刚刚行笄礼。刘氏还算对庶女不错,给她定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嫡次子的亲,翻完年就出门子了。白琪薇依旧苍白着一张小脸,怎么看怎么不像十二岁的人,总是沉默寡言的,这点倒也像她生母。 白雪茹把堂上的人琢磨了个遍,喝了口茶静了静心听父母和大嫂说话。 白瑞麟对李氏道:“转眼快到年底了,二爷今年的任期满了要回来述职,你抽时间安排人把他们的院子收拾出来。”李氏恭恭敬敬的答道:“是!”白瑞麟端茶道:“再没有什么事了,散了!”于是大家行礼退下。 饭桌上,白瑞麟见白雪茹整个早上都没有笑脸,除了一双眼睛咕噜噜转,整个人分外的安静。心道:不会是把这丫头罚恨了!不由的一阵心疼,拿起筷子夹了她平时最爱吃的麻团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白雪茹抬起头看了父亲一眼道:“谢谢爹爹!”白瑞麟见她依然没有笑脸心中一阵懊恼,他看了看王氏,示意她开口开解一下。王氏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女儿,不明白丈夫为什么会这样看自己。她低头想了一半天才想清楚,于是后知后觉的冲丈夫歉然一笑,又看着女儿说道:“雪儿,吃完饭你回去换件衣服,待会儿咱们去舅舅家。”她想着女儿最喜欢出门,这下总该高兴了! 白雪茹有点纳闷,不年不节的串的哪门子的门?遂问道:“舅舅家有什么事情吗?” “你逸阳表哥中了举人了,明天要宴客,咱们提前一天去恭贺一下也是应该的!”王氏得意的笑道,仿佛是自己的儿子中举一般。 白雪茹眉毛一挑,小嘴一咧笑道:“真的?那是得好好庆祝一下。”她一转头看着父亲道:“爹爹不去吗?” 白瑞麟见女儿终于笑了,心里松范了许多,笑着回答:“爹爹明天和你们一起去,今儿你们娘俩先去!” 白雪茹遂将所有的小心思放下,专心吃饭。 王家老宅比起四年前热闹了许多,左邻右舍都免不了来道贺,到处喜气洋洋,好在男客都在外院接待,女客能到内院的也不多 。王氏送来的贺礼不显山不露水,但却是周氏最需要的。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给了王逸阳,一个装满了银票的荷包塞到了周氏手中。虽然周氏精明能干,但也架不住一家子人坐吃山空了几年,这个家里除了必要应酬需要的体面,其他的是能省就省。就连下人连丫鬟带婆子及王耀祖的长随也不过四人,而且这四人还都是一家子。也难怪周氏着急,王耀祖丁忧快满一年了,如果还补不上缺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毕竟总有新人辈出,老人谁还记得几个。 周氏亲自给大姐姐王氏奉了茶,又一一问候了姐姐姐夫全家安好,踌躇了半天方才陪着小心笑着说:“大姑太太,不知道上次求大姑老爷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也是没办法了才厚着脸皮一求再求。您也知道您兄弟在官场没什么关系,今年的秋闱刚结束,如果到明年的春闱结束您兄弟还寻不到差事怕以后都难了!” 王氏展颜一笑,拍了拍周氏的手道:“你瞧我这记性!今儿出门的时候我们老爷交代了,说叫你们放宽心,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了!这官场上的事情我也不懂,只是听我们老爷说年底了会有很多官员任期满的。现在已经九月了不是?再耐心等等,老爷已经托了人关照了!不是还有我们家大少爷在吏部当差嘛,他大小也是个给事中,都说县官不如现管,他可正巧还能说得上些话。” 周氏闻言大喜,恨不得立马给王氏跪下磕头,她眼圈一红紧紧握住王氏的手道:“姐姐,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的好!真正是大恩不言谢!也多亏了有您这么个姐姐时常的关照着,我们这一大家子才有希望!” 王氏一听不由的眼圈也是一红,“说什么见外的话。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不关照他关照谁!” 两人又亲亲热热的话了好一会儿家常,周氏留她们母女二人吃了午饭才回去。饭后王耀祖一家沉浸在怎样的喜悦中按下不表,只说王氏回到家和白瑞麟讲起自己的兄弟难免唏嘘不已。 白瑞麟父女两例行的饭后散步结束后,白雪茹告辞父母回了自己的房间。王氏见女儿离开,亲自泡了茶递给白瑞麟,她站在桌边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老爷,妾身想和您商量见事情。” 白瑞麟放下茶碗看了她一眼:“,什么事情?” 王氏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色,“老爷,您觉得逸阳这孩子怎么样?” 白瑞麟一听就明白了王氏的小心思,心里暗自好笑:“这孩子不错,小小年轻就很上进,假以时日必有出息!” 王氏听见这话脸上有了笑意,胆子也大了些:“妾身是想雪儿翻了年也就十一了,这日子过得说快也快,雪儿的亲事现在打算也不算太早,况且好人家都是抢手的。老爷您方才也说了逸阳这孩子很不错,不如两家亲上做亲您看如何?” 白瑞麟不说话,只是片刻的功夫心里就转了几十个弯。沉默了半晌这才说:“也不知道舅太太怎么想的,要不你明天问问?” 王氏忙笑着答应了,心里喜滋滋的。 抱不平初露一小手 第二天王家大宴宾客,因王家庭院狭小,于是便包下整个状元来待客。周氏人逢喜事精神爽,神采奕奕的接待者各方来客。 今时今日与四年前王母去世时的情形大不一样,不仅周氏的娘家和白府老少都来了,另外还有王逸阳的同年和恩师,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王氏看见侄儿逸阳神采飞扬的模样打心眼里喜欢,越看越爱,已然将他当成女婿一般的看。 好不容易等周氏送走最后一波客人,王氏迫不及待让春桃带白雪茹回避后就拉了周氏说话:“弟妹,不知你家逸阳定亲了没有?”周氏一口茶水噎在喉咙里半天才咽下,眼睛睁得溜圆,神情极其复杂的道:“大姐您这话什么意思?”王氏没有发现她的异样神情,自顾自笑眯眯的说:“如果逸阳没有定亲,你看我们亲上做亲如何?” 周氏的心一下子像被人狠狠的拧了一把似的难受,后悔铺天盖地的将她湮灭了。她深吸一口气,脸色比哭还难看,艰难的回到:“大姐,雪儿是个好孩子,可惜了我们逸阳没有这个福分!我从前也想和您求了雪儿来我们家,可是又怕高攀不上。我前个月才给逸阳说了我姨表姐的嫡长女为妻,大姐,对不起呀!” 周氏说到最后已经语带哭音,她心里是真的觉得很难过。白家的家世明显比自己的姨表姐家高,自己表姐家无非就是钱多而已,可是白家却可以在儿子的仕途上帮很大的忙,再说了依姐姐姐夫对白雪茹的宠爱,嫁妆必定也不会少到那里去。她后悔呀,干嘛眼浅视短的图侄女的嫁妆早早的和表姐说了亲事,要不然现在的这门好亲事岂不是更加称心! 王氏一听弟媳妇说完脸就白了,她讪讪的笑着给自己找补道:“没事没事,你权当我没有说。再说我们家老爷也还不一定答应呢,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罢了!”姑嫂两又不尴不尬的说了两句闲话后不欢而散。 周氏回到家中,越想心中越不安。王耀祖见妻子愁容不展很是纳闷,他觉得最近家中喜事连连,不明白妻子为何这般表情。王耀祖正准备开口询问,周氏似心有感应一般道出了酒席过后王氏所说的话,她皱着眉头看着丈夫道:“老爷,您说姐姐会不会为这件事恼了?”王耀祖不加思索地说:“姐姐不是这样的人,应该不会为了这个恼了我们。”周氏依然不放心:“妾身很担心姐姐为此恼了,更担心这件事影响老爷的前程,毕竟您的任命还没有下来不是?”王耀祖不悦道:“姐姐岂是你所想的这般心胸狭小?你休要胡思乱想,更不要胡言乱语,如若不然,休怪我不依。”言罢一甩手去了书房。 王氏在房中和白瑞麟谈起王逸阳就满怀遗憾,话里话外都是可惜。白瑞麟虽然也有些惋惜,却还不至于如王氏这般。他笑了笑道:“你也不必如此这般,雪儿本来还小,难说以后还会有更好的人选出现。再说了,我也不想女儿过早的出嫁,出了门子就是别人家的媳妇,哪有在父母面前自在?”王氏听丈夫如此这般说,心中颇觉安慰,遂笑笑不再提。 话说那周氏心里依然忐忑不安,每每借机来探望王氏,每次来都要拉着白雪茹的手好一番奉承夸赞,搞得白雪茹一头雾水,王氏却是哭笑不得。 十一月初,好不容易王耀祖的任命下来了,补了富庶的汉中县令,王家举家欢庆,周氏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周氏一面准备随丈夫启程赴任,一面担心大儿子王逸阳明年的春闱。夫妇俩一商量,遂决定提前给大儿子完婚,这样以来儿子的生活起居有人照应,老宅子也不必请人照看。 周氏的表姐虽然有些不情愿这般仓促嫁女儿,但考虑到王家情况特殊,再加上自己以商贾之家的身份却攀上了官宦之家的亲事也就不再计较。于是两家人热热闹闹的在短短的时间内举办了婚礼。婚礼当天,白瑞麟和王氏不约而同的想把女儿留在家里,白雪茹不论怎样恳求最终也没能如愿的出门。 这段时间,虽然白瑞麟不再带白雪茹去回春堂,但是却把自己多年的看诊记录拿出来细细的讲解给女儿听,白雪茹因此受益良多。她不仅将父亲的笔记仔细的揣摩研究,还将自己的经验融汇其中记录成册,只是这一切都做得很隐蔽,就是白瑞麟也不知道。 父母出门去舅舅家做客,白雪茹在家百无聊赖。如今她既不喜欢去三房串门,也不愿意去大房惹人嫌,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福寿堂。天气冷了,白雪茹拿手炉捂着窝在炕上看书,就听见玉梅在外面训斥小丫鬟:“小蹄子,叫你去大厨房催一下姑娘的午饭一去就是半天,老实说,是不是又躲在那里玩去了?”小丫鬟怯生生地解释说:“玉梅姐姐我没有去玩,大厨房里乱成了一锅粥所以我等了很久。”玉梅呵斥道:“编,接着编!我看你能编出什么来!”小丫鬟急了,大声道:“姐姐我没有说谎,不信您去瞧瞧就知道了!就因为大厨房里的婆子们说没炉子给华姐儿煎药,大少奶奶屋里的枣花姐姐砸的大厨房一片狼藉,现在大厨房里还乱着呢!” 白雪茹在屋子里听到这些坐不住了,她对屋子里的玉竹说:“把小丫头叫进来问问怎么回事?”玉竹答应了一声喊了人进来。白雪茹见小丫头穿着整齐的褐色衣裙,一看就是个三等丫头的装束。小丫鬟进门来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白雪茹问道:“枣花为何砸了厨房?”小丫鬟道:“华姐儿病了,厨房里的婆子们说要赶紧给主子们准备午饭,没有空炉子给华姐儿煎药,枣花姐姐就砸了厨房。”白雪茹眉头一蹙问道:“厨房里管事妈妈怎么说?”小丫鬟怯怯的答道:“管事妈妈不在,大太太和三太太与太夫人她们都去了舅老爷家做客,厨房里这会子还乱着呢!” 白雪茹略一思索对玉竹道:“这起子刁奴,惯会捧高踩低。可怜华姐儿还病着,你跟我去兰馨园瞧瞧去。”玉竹忙道:“姑娘吃了再饭再去,一会儿饭菜该凉了!”白雪茹笑笑:“我不饿,一会儿再说!”玉竹见她坚持起来要出去,赶紧给她穿上大红的狐皮斗篷去了兰馨园。 兰馨园上房,枣花发钗凌乱的跪在于氏脚下,于氏守着昏睡的华姐儿眼泪长淌却不敢出声,忽听丫鬟报:“三姑娘来了。”于氏慌忙迎出来,枣花赶紧避到床后。白雪茹见于氏红肿着双眼心里暗叹一声却无可奈何,她虽然有心帮忙却苦于自己是一个小孩子没有多少能力。玉竹给她褪下斗篷,她拉着于氏的手进了里间,就看见炕上躺着小脸通红的华姐儿。她伸出手摸了摸华姐儿的额头问道:“药吃了吗?” 此言一出于氏泪如雨下,床后的枣花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在白雪茹面前哭道:“三姑娘,求您救救华姐儿!”白雪茹慌忙将她扶起道:“你快起来,需要我做什么我定当尽全力!”枣花遂哽咽着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最后道:“姐儿的药到现在都没有炉子来煎!”白雪茹叹了口气道:“方子是谁开的?拿来我看看!”于氏知道她的医术是老太爷亲自教导的,赶紧将药方拿出来:“这药是三叔公开的!”白雪茹看了看,三哥开的药果然是针对风热感冒的,基本上都是疏散风邪、清热解毒的,遂让玉竹带枣花去福寿堂的小厨房煎药。她想了想,又唤了玉梅过来:“你去打一盆温水来。” 于氏紧张的看着白雪茹,不知道她要温水来干嘛。白雪茹自顾自的让玉梅将温水倒入准备好的铜盆中,又将帕子浸透拧到半干,于氏就见她轻轻的用帕子给华姐儿擦洗全身,尤其是颈部、腋下、肘部处等。白雪茹见于氏很是疑惑,遂笑道:“这样子每个时辰给华姐儿擦洗一遍,她的高热会很快的降下来。”于氏感激的接过帕子道:“三姑姑您且休息一会儿,让我来。” 白雪茹笑了笑就退了下来,她想着华姐儿毕竟只是个三岁多的孩子,这高热只怕一时半会儿退不下来,还是得想点别的什么办法。于是叫了于氏的另一个大丫鬟青苹吩咐道:“你去厨房就说我要一些白萝卜和饴糖,拿回来以后将萝卜洗干净,别削皮,切成薄片,然后用饴糖腌一宿便有溶成的萝卜糖水出来,拿这个给华姐儿当水喝,多多益善,一直到华姐儿好了为止。”又吩咐玉梅道:“你回咱们院里用鸭梨三个切碎,水煎一刻钟后去汁与大米适量煮粥,趁热拿来给华姐儿食用。孩子病了还是要吃东西才会好得快。”玉梅领命而去。 稍后,枣花和玉竹拿了煎好的药来,于氏轻轻的将华姐儿唤醒喂了药,片刻之后华姐儿出了一身大汗,高热慢慢退了下去。小孩子不装病,刚刚好一点就感觉到饿。少时玉梅带人送了梨粥来,华姐儿很快的就将一碗粥吃完了。于氏心里大定,她双眼含泪拉着白雪茹的手道:“三姑姑,侄媳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她原本还因为白雪茹年纪小有几分不放心,现在则是完全的信服,感激之情无以言表。白雪茹此时也才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道:“大奶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谢不谢的,华姐儿大安了比什么都好!”随后又细细的叮嘱了一遍注意事项才起身告辞回去,于氏一直送她到兰馨园门口。 当夜,白明翰回到家中得知女儿生了病便急忙来看,华姐儿因吃了药有了些精神便要父亲抱她。白明翰见女儿似无大碍,便以为丫鬟夸大其词,稍坐片刻就起身离去了。 于氏心里一片冰凉,觉得此生了无生趣,华姐儿看着娘亲灰败的脸色心里一阵害怕,颤颤的伸手拉起她的衣袖唤道:“娘,您怎么了?”于氏乍然惊醒,抱起华姐儿不禁泪流满面。 李氏回到府里听丫鬟说了厨房里的事,只是将厨房里伺候的人罚了一月的例银,又呵斥了一顿就再无下文,于氏终觉心灰意冷。夜里白雪茹又让玉梅做了黄芪生姜大枣粥给华姐儿,第二天华姐儿便好了许多,于氏便将感激暗记在心间。 添新人 白雪茹从兰馨园回来心里就觉得异常难受,可是大嫂李氏管家她也没办法说什么,只有悄悄的打发玉梅给于氏和华姐儿送各种吃食和药材略表心意。不久,她开始琢磨起了各种药膳食疗,她始终深信药补不如食补来得好。 这一日早饭过后她就把这一想法和父亲说了,白瑞麟也大感兴趣。于是父女两一老一少开始引经据典、搜寻偏方整理起药膳食谱。王氏见这两父女乐在其中也掺合进来,每每将他们的得意之作制作成成品端上来品尝,父女两一番评头论足或者褒赞或者贬损,又是一番热闹,这食谱便经常修改,直到满意为止。福寿堂里每日便是笑声不断,丫头仆妇们也是常常笑口常开神情愉悦。 这天傍晚,老太爷白瑞麟期盼已久的二儿子白立轩终于回来了,白府上下的主子们都齐齐的聚在福寿堂上房。白立轩带着全家老小与众人一番行礼,然后又是一番回礼这才依次坐定。白雪茹悄悄的打量着二哥这一大家人,只见二哥身材微微的有些发福,长相上除了嘴唇和大哥长的比较像以外其余的都不太像,但是官架子倒是很足。她稍稍一偏头又看向二嫂何氏,何氏面如满月,看似一团和气,那一身的绫罗绸缎和满头的珠翠让人无可挑剔,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很做作。二少爷白明辰一身月白色的书生袍罩在修长的身上,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不时的还会看一眼自己的新婚妻子沈氏,俨然一个多情的翩翩公子。那沈氏一张桃心脸明艳动人,也不见她衣饰有多么华美,但却处处透着精致。四少爷白明凯倒是大咧咧的模样,白雪茹反倒觉得他还有趣些。 大家闲话了片刻,白瑞麟就挥手让二房先回房洗漱整理,又吩咐大太太李氏安排家宴。 短短的时间里,何氏和儿媳妇沈氏回来福寿堂用餐时有就换了行头,何氏身着大红云锦衣服,头上全套的赤金头面,直晃得人眼花。沈氏却是镂金百蝶穿花的红裳,头上一套珍珠头面,越发衬得人娇艳无比。白雪茹正看着热闹,不经意间见三嫂刘氏嘴角微微的一撇,一副不屑的模样;而大嫂则视而不见二房的显摆,大少奶奶于氏眼观鼻鼻观心漠不关心。白雪茹暗暗好笑,真正是女人多的地方矛盾就多。 饭后白老太爷率领着男人们在书房谈论朝中局势、京城新闻,王氏则带领着媳妇们在上房讨论衣服首饰、家长里短。何氏让身边的大丫鬟秀兰取了各种礼物来分派,一时间上房里叽叽喳喳热闹非凡。王氏,李氏,刘氏各得了一匹上好的贡缎,于氏是一匹云锦,白琪婷和白琪薇姐妹则是每人一个玉镯和两对宫花。唯有白雪茹是一个大盒子,虽然众人都很好奇却每人敢教她打开来看。白雪茹拿着盒子心里微微的有些窘,从前每次受到这般特殊待遇她都很开心,可是慢慢的从李氏和刘氏的脸上看见不平后,她就觉得这未必是好事了。 好在玉竹一向很有眼力见,立刻伸手接过盒子道:“奴婢先给姑娘收着!”白雪茹立刻松了口气,赶紧道:“谢谢二嫂,我回头再看!”一屋子女眷各自揣着心事又说了一会儿话,王氏便端茶道乏,众人这才散去。 王氏送走了弟弟王耀祖一家年关就近了,这一年冬天比往年都要冷,几场大雪过后就有饥民开始拥入城,一些公卿王侯家便开了粥棚开始施粥。白府虽然不是大富之家却也是颇有善名,白老太爷组织了药行的几家大户在粥棚旁边开了药棚施药,一时间京城里纷纷传为美谈。白家二老爷白立轩的履历交到了吏部,白老太爷这一善举毫无疑义的给儿孙们的脸上贴了金,白府上下也为此颇为重视,施药的事因此办得很是成功。 白雪茹如今的女红做的很有些样子了,王氏常说她绣的花有灵气,打的络子很有创新,鞋子也做得有板有眼。可是她却不爱动针线,她把功夫更多的用在了研究药理和药膳上。眼看着要过年了,她看了看给父亲做了一半的鞋子暗暗的发愁,她不免和母亲抱怨起来:“娘,为什么您做针线就可以不嫌烦闷?女儿一拿起针来就头疼!” 王氏斜了她一眼道:“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皆精有什么用?又不能拿读书当饭吃,女儿家又不用考科举。可是女儿家若是不会女红,任你是哪家的小姐也会被婆家小瞧几分。再说了,自己的亲人能穿上自己亲手缝制的衣服鞋袜,那是何等的贴心。让自己的家人穿的体面舒服,这些事女人该尽的本分!” 白雪茹看着王氏嘴唇张了又合,不知道怎么反驳。仔细一想,呵呵,可不是嘛。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子不论是读书太好或是理财太精都可能会被这个社会诟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4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4部分阅读 ,只有女红,既可以获得好名声,将来有个万一也可以一技傍身赚钱吃饭,自己的亲娘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当年她不就是靠一手好女红和外祖母一起养活了家人嘛!白雪茹遂不再废话,老老实实的埋头苦干,不几日就完成了那双拖了很久的鞋子。 白瑞麟穿着女儿给他做的第一双鞋比得了什么都高兴,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左瞧右瞧,心里就一个字:美!此时白雪茹终于在心底有一些认同母亲的观点了,看着父亲眉开眼笑的样子,她自己也是打心眼里高兴起来。 过了二月二,三房的白琪婷就到了出嫁的日子。白琪婷本来就长得酷似媚姨娘,再一上妆,大红的嫁衣一上身整个人就更明艳了十分,看的白雪茹微微的有些眼热嫉妒。 媚姨娘因身份限制不能接受女儿的拜别,远远的看着美若天仙的女儿,她心里百感交集忍不住潸然泪下,却用帕子捂着嘴不敢出声。 接亲的花轿到了门外,新郎官申翔宇倒也生的气宇轩昂,看着就令人觉得赏心悦目。白雪茹心里暗暗道:这两个人从长相上来说倒也十分般配,就是不知道到了婆家生活又会如何。再一想,白琪婷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又是这般好容貌,再有媚姨娘亲传的长袖善舞,应该会过的很幸福!一回头她看见如同影子一般立于角落里的于氏,眼睛便是一黯,微微叹一口气。 送走了白琪婷,王氏和白瑞麟商量:“老爷,雪儿一天天大了,玉竹和玉梅年龄也不小了,妾身想给雪儿添些丫头,您看如何?”白瑞麟捧着书的手一顿,半晌才说:“是呀,雪儿长大了。玉竹和玉梅也快要到放出去的时候了,添人的事情是该抓紧办,明日让人牙子带些人来挑!”王氏忙答应了。 第二天人牙子领着十来个小女孩来到福寿堂,高矮胖瘦不一,立在堂中。王氏在一旁笑吟吟的坐着,拉着女儿道:“你自己瞧着,喜欢哪一个就挑出来。”白雪茹看着眼前这一溜的小女孩,最大的也不过和自己差不多,最小的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她们有的畏畏缩缩,有的大胆的讨好的笑着,白雪茹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自己如果不是重生在这个身躯里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如这些孩子一般任人挑来选去如商品一般。 王氏见女儿不说话也不动,以为女儿不懂得选人。遂自己亲自上阵,她细细的问了人牙子这些孩子的来历,又问了每个女孩的特长,观察了一半天她挑出了四个女孩,然后打发了人牙子。 这四个女孩有一个和白雪茹同岁,一个小一岁,另二个才九岁。王氏笑着让女儿给她们起名字,白雪茹看了看四个满脸幸福感的女孩,想了想,指着同岁的那个说:“你叫白芷。”指了小一岁的说:“你叫藿香。”又指着最瘦的那个说:“你叫黄芩。”最后指着圆脸小个子的说:“你叫甘蕉。”白瑞麟恰在此时进来,听见女儿起的名字大笑:“雪儿你开药铺呢,怎么一水的药名!” 众人听了都暗自好笑,玉竹拉着玉梅走了上前,给王氏行了个礼凑趣道:“姑娘的名字起的真好,好听又好记。她们新来的四个是一水的药材,听着就觉着嘴里苦英英的,倒是奴婢和玉梅沾了太夫人的光名字不一样。奴婢谢过太夫人!”春桃和齐妈妈捂着嘴轻笑。 白雪茹见众人打趣,讪讪的笑了笑。白瑞麟倒是觉得十分有趣。王氏叫柳妈妈带了四个新来的下去洗漱更衣,又交代她们好好的学习规矩这才作罢。 饭后一家三口一边喝着消食的茶一边闲谈。王氏想着女儿已经十二岁了,转眼就到了议亲的时候,很多事情也该着手准备才是,于是笑着对白瑞麟道:“老爷,雪儿从小就聪敏伶俐,针黹上的事又有妾身时常提点,就是一般的绣娘也没有她这般功夫。可这灶上的功夫,她是一点也不会,您看她是不是也该跟来福媳妇学学,也免得将来我们担心。” 白雪茹大惑不解:“娘您担心什么?有这么多的丫头婆子在,难不成担心我会吃生米生肉不成?” 王氏和白瑞麟闻言大笑,笑的白雪茹一头雾水茫然的看着他们。 白瑞麟笑着对女儿说:“雪儿,你可别大意,别得不说,就是我们家吃的米,也不下五六种,哪种米煮饭香,哪种米煮饭糯,哪种米煮饭有嚼头,可都是要认清楚的。要不然,拿了糙米当做粳米,这价钱上就差着好些呢;还有那油,什么是菜籽油,什么是茶籽油,什么是蜜香油,也都要分得清清楚楚才行。别说是你,就是你母亲也是过了好久才分清的。” 王氏赶紧在一边点头承认,她倒也不觉得自己这样给女儿做例子有什么丢人。 韩大夫人 白瑞麟见女儿一脸的茫然不由暗叹,女儿在家里爹娘宠爱着怎么都无所谓,可是出嫁成亲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还是早点教会她这些东西比较好,省的将来吃亏。遂对王氏道:“明日你就和大媳妇说,把来福媳妇调到咱们院的小厨房来,专门教导雪儿厨艺好了!”白雪茹一听头就大,前世的她没有少做饭,可是哪有这许多讲究,充其量大家会在做菜上下些功夫,她也不例外。如今听父亲一说,她就觉得这大家小姐的确不好当呀!但是看着父母一脸认真,她又无可奈何,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学习,毕竟这是她将来讨生活的技能之一! 早上请安过后,王氏便将大太太李氏留了下来,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早餐过后就安排来福媳妇过来。王氏准备了两块玉簪花肥皂和十二两银子包好了,等来福媳妇进来将东西递给了她。 来福媳妇喜滋滋地给王氏谢了礼,又上前给白雪茹行了礼。 王氏就笑道:“我可是听说了,刘家因你会做各式小菜点心才同意你过门的,我们姑娘不是去抢你的饭碗,你可不能给我藏私!”来福媳妇满脸堆笑:“太夫人您放心,奴婢会做的菜,姑娘就会做。” 刘来福夫妻不是白家的家生子,是白瑞麟在出门采购药材的时候买的。他们本也是有几分薄田的人,独生儿子刘大春病了,把家资全卖了银子与他医治也治不好。正在一家人没有着落的时候,夫妻两碰上了白瑞麟,白瑞麟出手救了刘大春,一家人遂卖身跟了白瑞麟。刘来福跟着白大总管,媳妇因厨艺好在厨上服侍,儿子在花园守门。一家人因机敏,很得白瑞麟喜欢。五年前,刘大春十四岁的时候,白瑞麟把他派到了白家的回春堂药铺当学徒,今年春天刚升了二掌柜。王氏吩咐齐妈妈道:“来福媳妇以后就不用上大灶了,到小厨房里当差,也不用管茶水吃食,只一心教导姑娘就是。” 当天开始,白雪茹就跟着来福媳妇学做饭。什么连珠酱,元灵酱,红螺酱,辣椒酱,这些酱又是如何做出来的;什么腊醋,桃花醋,白酒醋,果子醋,这些醋又各用在什么样的菜上;细细琐琐的事多得数也数不清。好在白雪茹学什么都很认真,这些东西比起中药材好认得多,因此很快就把这些食材都认得个七七八八的了。于是又开始跟着进财媳妇学怎么升火,怎么烧柴,怎样控制灶上的火候。 这一学就是半年的时间,白雪茹觉得自己真可以算得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女子了!不过她倒也在这之中找到了乐趣,比如说她将药膳融入其中,每天给爹娘炖各式各样的滋补汤,顺便也把自己滋养的白白嫩嫩的,那皮肤简直可以说吹弹即破,将她七分的容貌倒整出了十分的颜色来。 这一日,白雪茹歇了午觉起来正和母亲在商量给父亲做件新的秋衫,白瑞麟兴冲冲的拿了一封信进来道:“夫人大喜呀!妹夫他在边关立了奇功,如今已得了圣意调回京城驻防,不日就将启程回来了!” 王氏闻言激动的站了起来:“老爷您说的是真的吗?” 白瑞麟抖抖手里的信笑道:“我难道骗你不成?妹夫还说让我们帮忙买一座宅院,这以后你又多了一门亲戚走了!” 王氏再顾不得什么秋衫,一连声的和白瑞麟商量起哪的宅子位置好,哪的宅子价格好什么的。 白雪茹看着兴奋的母亲由衷的为她高兴。白雪茹不止一次的听母亲说起过自己的二姨,在她的印象里那应该是一个与母亲截然不同的无比飒爽的女人,不然二姨不会自己做主嫁给了当时还只是空有一身蛮力并无任何前程的姨夫耿从山,而且还动员姨夫去从军,这一切那里是一般的女人做的到的。不得不说白雪茹的二姨不仅有眼光还有胆识,这些年终于熬出了头,现如今终于可以衣锦还乡了。 白瑞麟为买宅院的事很上心,托了各种关系四处打听那里有宅院出售。恰巧有一个京官外放,他家里想把老宅之外的宅子都处理了。于是白瑞麟带着王氏前去相看,不料王氏一眼就看中了这宅子的大花园。于是白瑞麟拍板将这个四进的宅院买了下来。好在原来就有人住,也不用添置太多的东西和人员,王氏又忙了十多天,终于把这个四进带大花园的宅子布置好了。 八月底,耿从山一家终于抵达了京城。抵京第二日耿从山就接手了锦衣卫同知的职务,封武德将军。耿家遂决定大宴宾客,一来是乔迁之喜,一来贺耿从山升官之喜。三日后,耿家送了帖子给白府,请白府上下赴宴。 这一日,白雪茹一早就被柳妈妈和玉竹穿戴起来,俩人商量着她的衣着既不能太奢华又不能寒酸小气,左挑右挑才给她穿了玫瑰红的牡丹折枝褙子,鹅黄|色的挑线裙子,梳了双螺髻,戴了几朵珠花,整个人明艳动人。 吃罢早饭,王氏和白雪茹上了第一辆马车,李氏、何氏、刘氏上了第二辆马车,于氏、白琪薇和华姐儿上了第三辆马车,春桃、玉竹、枣花等丫头几个上了第四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往武德将军府走去。马车大约行走了半个时辰就停了下来,白雪茹轻轻的挑起马车的帘子向外看去,王氏笑着打了她的手道:“坐好,不要东张西望!今日来你姨妈家的达官显贵不少,你可别给你爹丢了面子。”白雪茹嘻嘻一笑,冲母亲吐了吐舌头。 马车停了一会,外面有人低声地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嘈杂的声音没了,然后马车像碾着了什么似的颠簸了一下,重新动起来。还好马车行了不到一杯茶的功夫又重新停了下来。 车帘被撩开,一个管事妈妈的圆脸出现在她们的眼前:“姨太太,请下车!” 王氏一下车早有她嫡亲的妹妹耿夫人和侄媳妇耿大奶奶带着人迎了上来。 “姐姐。”耿夫人一把握住王氏的手,耿大奶奶连忙上前扶了王氏另一边胳膊道:“姨妈,我来扶您。前几天府里太乱,姨妈来也没有带嫂嫂们和妹妹过来,今日可要请姨妈和几位嫂嫂、妹妹好好的乐一日。” 白雪茹连忙上前见礼,刚蹲下来喊了声:“姨妈。”就被耿夫人一把拉到怀里道:“这就是我那亲亲的侄女儿,乖乖儿,长的真是可人疼。” 耿大奶奶见后面依次下来了一众女眷,忙对耿夫人道:“娘,还是到屋里再,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耿夫人放开白雪茹道:“是我糊涂了,我这侄女儿从生下来我就没见到,今日一见就高兴的什么都忘记了。” 一行人遂来到上房花厅里,又是一番介绍行礼,乱了好一阵才依次坐定。 白雪茹打量着耿夫人,只见她近四十的年龄,高大健美的身材,穿了大红色遍地金的褙子,梳了牡丹髻,当中插赤金拔丝丹凤口衔四颗明珠宝结,打扮得十分华丽。耿夫人生育了四个儿子,加上操劳面上已有了皱纹。她虽然和王氏是嫡亲的姐妹,长的却不太一样。也许是王氏这些年养尊处优凡事不操心的缘故,看上去倒比妹妹还显年轻。 白雪茹微微的偏了头看大表嫂耿大奶奶,那耿大奶奶据说是姨夫的老上司顾维刚的女儿,她的皮肤微黑,浓眉大眼,不过性子倒是很爽利,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 众人正说笑着,小丫鬟报少爷们来了。不一会儿随着脚步声走进来四个人。耿家的四个少爷依次给众人行了礼,白府的众人也一一回了礼,一番礼毕,四兄弟坐下来陪王氏说话,白雪茹趁机观察他们。耿家长子耿子昭不过二十岁却长的高大英武,颇有其父的风范,年初才和顾氏成亲,二人因从小相识颇为恩爱;次子耿子义十七岁,与其兄很相像,走出去一看就知道是两兄弟;三子耿子峰十四岁,长相酷似其母;幼子耿子宏年方十岁,长的有些秀气,被人一关注就会脸红。白雪茹觉得很有意思,她见耿子宏也在悄悄的看自己,不由起了促狭的心,遂躲在母亲背后冲他做了个鬼脸,耿子宏一下子就羞红了脸,惹得旁边坐着的耿子峰奇怪不已。 白雪茹的三嫂何氏此时正和耿夫人说的热闹,彼此说着自家老爷所在地方的风土人情,官宦内眷的人际交往,其他的人都静静的听着。有小丫鬟在门口报:“王大奶奶来了。”只见帘子一挑,王逸阳的妻子婷婷袅袅的走了进来。白雪茹见她样貌虽然平常,穿着打扮也是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举手投足却是大方端庄。她先是给王氏和耿夫人行了礼,接着给白家的表嫂以及耿子昭夫妇行了礼,平辈们也纷纷与她见礼。 耿夫人见时间不早了,遂打发儿子们到外院去招待男客,耿家四兄弟便告辞出来。 女客渐渐到来,一群服饰华贵的太太奶奶们三一丛四一堆的坐在一起吃茶说话,正当妙龄的小姐们也多起来,有认识要好的便凑在一起说话。王氏因很少有这种应酬,和来宾大都不熟,刘氏与王大奶奶也和她一样,所以三人便凑在一起说话。李氏和何氏早就习惯了这种场合,就连于氏也有熟人,一时间个人找到个人的圈子聊得很是起劲。白雪茹很无聊,官家小姐她都不认识,姨妈表嫂们也太忙顾不上介绍,她只好拉了白琪薇说话。 随着丫鬟一声通传:“武定侯府韩大夫人来了。”话音刚落,耿夫人和耿大奶奶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所有坐着的女客立刻都站起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穿着大红金团妆花褙子的女子,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她背脊挺得笔直,下巴微翘,盼顾间流露出几分寻常女子不敢表露的骄傲,使她在一屋子低眉顺眼的女眷中如鹤立鸡群般的醒目。 白雪茹一见来人大吃一惊,此人正是她第一个问诊的人,也是迄今唯一坐堂看过诊的人。 秋千架上彩裙飞 韩大夫人的出现立刻在花厅里引起一阵小小的震动,这一屋子的女眷没有一个人的身份地位超过她的。虽然耿从山新上任的职位使得大家来巴结讨好,可是毕竟耿从山出身寒门,加之又是武将,真正的公卿士大夫不屑于结交他。一时间花厅里静默了一会儿后就开始议论纷纷。 坐在白雪茹前面的两个夫人小声的嘀咕着,其中着宝蓝色衣裙的夫人道:“你说堂堂的侯府大爷怎么会来参加这种宴会?” 另一个着丁香色衣服的看了看韩大夫人道:“韩家大爷也在锦衣卫任职你不知道啊?想必是却不过同僚的颜面!” 宝蓝夫人说:“听说韩大夫人是南国公府的嫡长女,可是怎么会嫁给武定侯府的庶长子呢?” 丁香夫人嘴角一撇面露不屑道:“你才来京城不知道也难怪,前些年京城里谁不知道这南国公府的陆氏,看上了武定侯府的韩家大爷,哭着吵着下嫁的事!” 宝蓝夫人轻轻的叫了一声:“不会?就是寒门小户婚姻大事自古也是父母做主,她堂堂一个国公府的嫡出小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丁香夫人轻蔑的道:“说你新来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南国公府的陆夫人和武定侯府的韩夫人是嫡亲的姐妹两,两家的孩子从小就相识。据说那陆氏从小就任性刁蛮,就喜欢围着哥哥们玩。虽然韩家大爷韩祯贤是庶出,即使嫡母不待见也不影响他从小就胆大敢为,就这样便得了陆氏的青眼。本来韩夫人想让自己的儿子韩祯瑜娶侄女儿的,却不料陆氏自己非韩祯贤不嫁,就为这两姐妹还生了嫌隙呢!”丁香夫人说完捂着嘴偷笑,看向韩大夫人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宝蓝夫人却满脸羡慕的说:“别管这陆氏怎么嫁的韩家大爷,只要小日子过得好就行。” 也许是宝蓝夫人的表情刺激了丁香夫人,丁香夫人轻轻的切了一声冷笑道:“过得好?那不过是表象罢了!你知道吗?外面大家都在说韩家大爷从来就不待见这陆氏,结婚这两年多经常夜不归宿不说还养了个外室,听说这外室生的儿子都半岁了!你说正妻还无所出外室就已经生了儿子,要是南国公府知道了这事还了得?” 宝蓝夫人立刻就变了脸,再看向韩大夫人时就充满了同情。 白雪茹在旁边听了满满一耳朵侯府秘闻,不由哀叹道:女人真可怜!追求自己的婚姻自由,不和礼法还未必就幸福,比如韩大夫人;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也不一定就不幸福,比如自己的娘亲! 没过多久就摆上了宴席,丰盛程度自不必说。酒足饭饱耿夫人道:“戏台子都搭好了,咱们这就过去。” 耿夫人挽着陆氏的胳膊,带头出去了,后头一干太太小姐们都说笑着跟出去,留下丫鬟婆子慢慢收拾桌椅茶碟。 白雪茹对看戏毫无兴趣,那昆曲她是听也听不懂,里面的典故什么的她基本不知道,每次看戏都只是看个热闹而已。坐在戏台下她是百无聊赖,扭来扭去的想开溜去花园。她轻轻的问身边的白琪薇:“咱们两去花园瞧瞧好不好?”白琪薇真被戏台子上的剧情吸引,头也不回的道:“三姑姑,咱们好好的看戏不好吗?”白雪茹气结,低头想了想带着玉竹溜了出来。 玉竹叫了一个小丫头带路,主仆二人便往园子里逛来。这院子原来的当家主母来自江南大族,因此这园子仿的也是江南园林,小桥流水很是精致。 白雪茹顺着青石甬道来到人工湖边,突然惊喜的发现了一个秋千。秋千拴在一棵高大粗壮的树枝丫上,栓秋千的粗绳上还系了很多彩带。白雪茹看着这秋千心里百味杂陈,眼前不由得浮现了前世福利院那简陋的小院里唯一的玩具——秋千。那时候她在福利院经常是受欺负的对象,上架荡秋千从来就轮不到她。为了能荡上秋千她经常会早早的起床,等其他人都起来的时候,她已经荡完了秋千开始打扫卫生了。因此还经常得到阿姨们的表扬,她自己也因此荡的一手好秋千。她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不由得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这可是她从前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玉竹见白雪茹手扶秋千嘴角含笑,立刻凑趣道:“姑娘要不要试一试?” 白雪茹眉梢一挑含笑回到:“好呀!” 玉竹扶她坐在秋千上,用力将她推起来。一时间彩裙飞舞,玉竹手忙脚乱的相送,白雪茹乐的咯咯咯的笑,这悠悠荡荡的快乐感觉一下子就让她仿佛回到了从前。这样几个来回后她觉得很不过瘾,于是她叫玉竹停了下来。 玉竹见她下了秋千,以为她会逛去别处,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就看见她双手紧挽彩绳,单脚踏在秋千上,另一只脚定在地下猛的一踩,也不用人推那秋千便飞在半天里,然后忽地飞将下来,玉竹还没看清楚,她身子一蹲,脚下一使劲秋千又飞了出去。就这几下功夫秋千比刚才飞的高多了,玉竹吓得高声叫道:“姑娘,您可小心点,仔细脚下可别滑了跌倒!”白雪茹此时神采飞扬,那里理会玉竹的喊叫,她只想荡的高些再高些,一时间她得意的大笑伴随着秋千飞扬起来。她在空中飞舞,像一只鸟儿,更像一只蝴蝶,快乐是她的翅膀,她飞的很高很高。 好一会儿,白雪茹出了薄薄的一身汗,两手有些微微的发麻,她这才慢慢的停了下来。下了秋千,玉竹见她双颊红彤彤的,额头上伸出了晶莹的汗珠,明明累得不行但是眼睛却亮晶晶的。 白雪茹接过玉竹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汗,想了想叮嘱道:“回头不许告诉人刚刚我荡秋千的事。”不想身后一个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表姐为什么不许告诉别人?”白雪茹被吓了一大跳,带路的小丫鬟边行礼边喊:“四少爷。” 白雪茹一回头见来人是十岁的耿子宏,立刻放了大半的心,笑着哄他道:“因为大家千金不可以做这种游戏,所以表弟你不可以讲出去哦!” 耿子宏眼珠一转嘻嘻一笑道:“我不说出去的话表姐赏我什么呢?” 白雪茹脸一僵,腹诽道:小屁孩,这么小就会敲诈勒索! 耿子宏见她不说话又道:“表姐若是没想好那就先欠着好了,将来有一天我若是有什么所求表姐可要答应我哦!” 白雪茹满头黑线,嘴角一扯强笑道:“那好!不过你的要求不可以太过分,不能是我办不到的事情!” 耿子宏狡黠的一笑道:“那是自然!” 白雪茹暗暗气结,瞪了耿子宏一眼转身就往戏台而去。 姐弟两在秋千架旁忙着谈判,完全不知道在湖中央的亭子里有人看足了全场的戏。韩祯贤原本中午喝多了酒,加上不耐烦听依依呀呀的戏就准备躲在亭子里的美人靠上小憩一会儿,不曾想白雪茹会跑来荡秋千。看着她灵巧如飞仙,欢乐的如同一个精灵一般,韩祯贤觉得非常的赏心悦目,到后来看见耿家老四让她吃瘪而去,他不由的暗暗的好笑。 白雪茹回到戏台下,台上还唱的正热闹,十几张海棠雕漆如意方桌边坐满了女客。她趁人不注意轻手轻脚地回到原来的位子上坐下,白琪薇扭头看看她微微一笑也不做声。 客人们陆续告辞了,只有最亲密的白府家眷和王逸阳夫妇没有走。男客们依然在外院由耿从山和儿子们接待,耿夫人携了王氏的手带着一众女眷回了自己院子的上房。耿夫人和王氏坐了正坐,其余人等依次坐定。 耿夫人招手叫白雪茹坐到身边道:“方才人多忙乱也顾不得你,你可不要拘束才好。” 白雪茹忙笑着回到:“是。” 耿夫人笑道:“姐姐好福气,瞧瞧我这侄女儿小小年纪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还这般乖巧懂事,不知道将来那家有造化的娶回家做当家奶奶!” 王氏笑骂道:“哪有自家姨妈这般夸孩子的!” 白雪茹羞红了一张脸,偏又不能做声,只好低了头假装没听见。 从耿家回来的当晚,玉梅伺候她更衣就寝时,发现她亵衣沾染星星点点的血迹,玉梅低呼一声:“姑娘,您来了葵水?!” 白雪茹一怔,低头一看才完全明白,呵呵呵,什么嘛,小孩子初潮!玉梅赶紧叫了柳妈妈来,两人好一阵忙乱才给她收拾停当安歇。 第二日早饭后,王氏听了柳妈妈的悄悄话后,笑眯眯的看着白雪茹说:“娘觉得才一眨眼的功夫,我的雪儿就长成大姑娘了!”白雪茹暗自腹诽:切,才不过是小学毕业的年龄罢了,离长大还早的很呢!可是脸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赔笑道:“娘,女儿才不要长大呢!女儿愿意就这么陪着爹爹和娘!”王氏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道:“傻孩子,那家的女儿都得长大,长大了离开父母是迟早的事罢了!”白雪茹低着头,满腹哀怨的想起那曾经很红火很红火的一首歌: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长大后世界就没童话;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我宁愿永远都笨又傻。。。。。。 说亲 十月初十是王氏的大丫鬟春桃出嫁的日子,春桃被白瑞麟许给了白大总管的侄子,福寿堂的丫鬟们无不羡慕。玉竹和玉梅提前一天就去给春桃添了箱,正日子这一天白雪茹也特意给她们俩放了假。玉竹原想着白雪茹身边不能缺了人,不料白雪茹却开解道:“我这里那里就会缺了人?不是还有白芷她们几个吗?你们俩就安安心心的去耍一天好了,左右我也没有什么事。”一番争执,玉竹终于答应了,又仔细的叮嘱了白芷和藿香几遍这才出了门。 白瑞麟这两日因为天气干燥又受了点风寒的缘故一直卧床休息,白雪茹和王氏便随伺左右。白雪茹听着老父亲时不时的咳嗽很是心疼,脑子里便琢磨着蛇胆川贝枇杷膏起来。她记得蛇胆川贝枇杷膏不仅可以用于西医上所指的呼吸道感染、急性支气管炎、肺炎等引起的咳嗽,还可用于各种原因引起的喉痒干咳、咳痰不爽。她又观察了一下父亲的情况,觉得这蛇胆川贝枇杷膏完全可以治好父亲的咳嗽,遂提笔写下了所需的各种药材的名字和剂量,唤过新提起来的大丫鬟月季,吩咐她们找白大总管去铺子里速速取来药材。白大总管知道是三姑娘要的东西不敢怠慢,亲自送了进来。 白雪茹拿着药材到了小厨房,她先让粗使婆子把大铁锅洗干净生好火,然后将婆子丫头们都打发了自己守着开始熬制。王氏听月季说女儿在小厨房关着门鼓捣东西很是奇怪,好奇的她便亲自来观望。白雪茹没办法把自己的母亲拒之门外,只好开了门让王氏进来。王氏看着锅里黑糊糊的东西皱着眉头问:“雪儿,你这做的是什么东西?是医病的吗” 白雪茹抚额笑了笑道:“娘,这是女儿新尝试的一种药膏,可以很快的医治好父亲现在的病。” 王氏满脸的怀疑,要知道她对白瑞麟的医术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的,遂问道:“你父亲开的药方难道还比不上你这锅黑糊糊的东西?” 白雪茹不知道如何给这个门外汉的母亲解释清楚自己熬制的这一锅东西的神奇功效,只好赔笑说:“娘,好不好的您等女儿医好了父亲就知道了。您还是快些回去陪着父亲说说话去,女儿很快就好了!”她一边说一边把母亲推出了厨房。 大约一个半时辰过后,白雪茹的蛇胆川贝枇杷膏出锅了,她让月季和白芷找来了大大小小的瓷瓶,又看着她们小心翼翼的装好,然后兴冲冲的来到父亲的房间。 白瑞麟听了王氏的形容早就好奇的不得了,他叫人拿了白雪茹开出去的单子给他看。他一看就知道女儿开的药大都是清热润肺,止咳化痰的,但是他很不明白为什么还要麦芽糖和蜂蜜?当白雪茹将那棕褐色粘稠的膏状物倒在瓷勺里喂到他嘴边时,他闻到了一股甜香,还有中药的淡淡的味道,吃进嘴里,凉凉的无比舒爽。 白瑞麟吃了两勺白雪茹就放下了,转身起来拿了温水给他。白瑞麟好奇极了,笑着问:“雪儿,你这东西叫什么?吃起来味道很不错,而且爹爹觉得喉咙里舒服了很多。” 白雪茹得意的一挑眉毛笑道:“爹爹可是觉得比喝那药汤口感好?” 白瑞麟笑笑:“确实如此!” 白雪茹故作神秘的笑道:“爹爹,若是将这药膏大量的制作放到咱们家的药铺里去卖,您觉得怎样?” 白瑞麟顿时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那咱家的药铺可就多了一味成品药了!而且这个药应该销路不错!” 王氏见父女两说的眉飞色舞不解道:“老爷,这东西真有那么好吗?” 白瑞麟瞟了她一眼道:“夫人你是不知道,每到这秋冬季节咳嗽的人有多少,若是这药膏的疗效好的话保准可以赚大钱!” 王氏一听自己的丈夫如是说,立马解除了对女儿的怀疑,转头看向女儿的眼神就充满了骄傲。 白雪茹低头闷笑,心里暗道:这玩意的疗效那还用说?后世的人早就验证过了! 白瑞麟眉头紧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给这好东西起个什么名字,他问女儿:“雪儿,咱给这药膏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白雪茹不加思索地说:“就叫蛇胆川贝枇杷膏好了!” 白瑞麟摇摇头道:“你怎么能把咱们的主要原材料就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必须想一个好听好记,但是别人又难以琢磨到咱们配方的名字才好。” 白雪茹微微一愣,暗道:老爹你还真可以哈!脑子里的弯弯绕就是多!她见老父亲瞑思苦想,眼珠转了转说:“爹爹,您说就叫蜜炼清肺养身膏如何?这样又说明了功效又不暴露药材成分而且还朗朗上口。” 白瑞麟想了想自己还真是没有别的名字可以替代,遂点头同意了。 三个人又小聊了一会儿,每个人都觉得心情大好。下午,白雪茹将药膏服用的注意事项一一写清楚,又将熬制的步骤详细的写好交给父亲。白瑞麟看看女儿一手好颜体楷书,又看看这写的密密麻麻的药方子,由衷的感到骄傲。 夜里玉竹和玉梅回来的时候,白雪茹已经在白芷和藿香的服侍下睡下了。玉竹打发了白芷和藿香回屋,自己和玉梅留下来值夜。白雪茹一觉醒来,迷迷糊糊间听见玉梅说:“姐姐,要不然你就去求求齐妈妈,请齐妈妈帮你在太夫人那里说说好话?” 玉竹叹了口气道:“这种事情我怎么好开口找人说,别人还不得以为我想嫁人想疯了。” 玉梅幽幽的说:“你看太夫人身边的姐姐们,春桃姐姐嫁给了白大总管的侄儿,春杏姐姐嫁给了齐妈妈的小儿子,那个不是嫁得好的。” 玉竹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是她们命比咱们好。” 玉梅切了一声道:“咱们两从前还不是在太夫人身边当差,就算现在还在那里也不会轮到咱们两嫁进这样的好人家。我觉得咱们姑娘是很好的了,从来就没有打骂过咱们。只是姑娘还小不知道怎么为咱们打算罢了。” 玉竹笑道:“也是,那个主子不打骂丫鬟们,除了咱们姑娘,气不过了最多罚月钱。” 玉梅也轻轻的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才说“姐姐,再等等,姑娘再过两年大了兴许就会考虑这些了。” 玉竹笑道:“赶紧睡,明儿还要早起呢!” 不一会儿外间就传来轻微的鼾声,白雪茹轻轻的起来到桌子边倒了杯茶喝,再躺倒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算了一下,玉竹已经十九岁了,在翻完年就二十岁了,也难怪看见春桃她们出嫁会着急。春桃的亲事是两年前就定下来的,玉竹和玉梅也到了定亲的时候了。她在心里把自己熟悉的、家里的有为青年一一拿来排号,又盘算了一遍各自的家庭情况,好一阵心里有了主意这才慢慢的睡着。 白雪茹在小厨房里亲自炖着滋补药膳,来福媳妇在做着点心。她左看右看,见四下无人,便瞟了一眼来福媳妇,假装不经意的说起了春桃出嫁的事,来福媳妇一听就来了劲,详详细细的和她说起昨天春桃的婚礼怎么怎么隆重,怎么怎么排场,末了说:“就是一般的小家碧玉出嫁也不过如此而已。” 白雪茹闲闲的试探道:“刘嫂子,你家儿子大春也快成亲了?” 来福媳妇一怔,叹了口气道:“大春是个没福的孩子,连亲事都还没有说呢成亲就更没影了。” 白雪茹心中暗喜道:“不会?是不是你们家要求太高了所以才说不着媳妇?” 来福媳妇皱着眉头道:“那里是这样。姑娘您想啊,大春虽然得到老太爷的抬爱做了二掌柜,可是到底还是个奴才不是?良家子不可能嫁他,一般的丫鬟他又看不上,那些主子身边的大丫鬟又轮不到他,所以呀就没着没落的。” 白雪茹轻笑出声来,来福媳妇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姑娘您就笑话咱们这些可怜人!” 白雪茹闻言赶紧收了笑容正色道:“刘嫂子你别误会,我不是笑话你。我想有一个人正好配的上你家大春呢!” 来福媳妇眼睛一亮:“姑娘您此话当真?” 白雪茹知道事关重大,遂严肃的说:“我岂是那会说瞎话的人?你觉得我屋子里的玉竹怎么样?” 来福媳妇眼前马上浮现出一个身材修长,曲线珑珑,粉白的一张圆圆脸的大眼睛姑娘,立刻喜出望外的拉着白雪茹的手道:“姑娘您真的愿意把玉竹赏给大春这孩子?那奴婢一家可要好好的给您磕头了!” 白雪茹立马满头黑线,赶紧摆着空着的那只小手道:“别别别,你可别给我磕头!你先别激动,这件事你最好让你男人去和老太爷说去,而且千万别说是我出的主意哈!我只能私下里帮你们说说话,玉竹那里我也可以给你说和说和。” 来福媳妇依然激动的很,连连答应道:“奴婢省的,绝对不会对别人说这是您许的。” 白雪茹无奈的一摆手道:“算了,不和你多说了。你只要记住让你家男人去求老太爷做主就好了,其他的什么也不要多说。”说完看了看炖好了的两罐汤,大声的喊来了白芷,随后就带着端着汤的白芷去了上房。 洗好菜洗好米的婆子们陆陆续续的回了小厨房,每个人进来看见眉开眼笑喜不自胜的来福媳妇都很奇怪,可是无论大家怎么打探,她却但笑不语。 变故 白雪茹和白芷刚刚走到上房门口,代替春杏提起来的大丫鬟芍药一挑帘子走了出来,看见她忙扶着她的手道:“姑娘,太夫人正打发奴婢去找您呢,耿姨太太和耿四少爷来了。” 白雪茹含笑点点头道:“姨妈和表弟来有事吗?” 芍药回到:“听说老太爷病了,姨太太特意来探望!” 说着话的功夫,白雪茹一行人就进了房间。她快行几步,上前先喊了:“姨妈。”行了礼,耿子宏也起身笑嘻嘻的一拱手叫了声:“表姐。”耿夫人一把搂了她在怀里搓揉,笑着说:“我的儿,你还自己下厨洗手做羹汤服侍爹娘,真是孝顺!姨妈要是有这么个女儿就好了!” 王氏在一旁满足的笑,眉眼间都是得意。白雪茹红着脸轻轻的挣开姨妈的怀抱,笑着从白芷的手上端了一碗汤双手捧给耿夫人道:“姨妈不过是今儿赶巧了罢了,侄女儿哪有您说的这般好!姨妈您先尝尝侄女做的汤可还好?”待耿夫人接过去汤碗,她回头吩咐白芷将父亲的汤让月季端进去,然后再去厨房给母亲盛一碗过来。 耿夫人喝着滋补汤赞不绝口,“姐姐,侄女儿这般好厨艺您可真是个有口福!” 王氏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得意说:“不是我这个当娘的自己夸,雪儿可不只是厨艺好,她的女红针黹可是得了我的真传的!还有啊,她爹爹还亲自指导她的医术呢!这不,刚刚你看见我们家老爷吃的那药膏子,也是雪儿熬制的呢!” 耿夫人一听就站起身来,拉着白雪茹的双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道:“我的好乖乖,让姨妈好好看看你是怎么长的?莫不是仙女下凡?” 白雪茹一张脸涨的通红,从小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直白夸过看过,她一甩手扭住耿夫人的胳膊娇嗔道:“姨妈,哪有您这样子羞臊人的?” 王氏和耿夫人见她羞得红了脸,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耿子宏更是在一旁暗自偷乐。 王氏留了耿家母子吃午饭,饭毕姐妹俩自去说体己话,叫白雪茹带了耿子宏去西次间玩。 白雪茹和耿子宏摆了棋盘下棋,只一会儿功夫白雪茹就输了两局。眼看第三局她输局已定,她觉得自己好没有面子,搞了半天连一个小孩子也下不过,遂眼珠一转,双手在棋盘上一阵乱扒,嘴里道:“不下了不下了,好无趣!” 耿子宏也不揭穿她,笑笑的看着她如何收场。 白雪茹让玉梅重新泡了她喜欢的西湖龙井茶来,看着耿子宏好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5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5部分阅读 奇的问:“表弟,你从小就在边关长大,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耿子宏就捡了他知道的说了几处,待白雪茹问得详细了他就答不出来了,只好搪塞道:“我年纪小,爹娘也不大允许我出去。表姐若是真的想知道这些,待我回去好好的问问二哥和三哥。要不然等你下次去我家,你自己去问二哥他们也使得的!” 白雪茹看他确实是说不出什么来了便趴在炕桌上叹了口气道:“还是你们小子好,长大了可以到处走。不像我,整天圈在家里,除了看看书做些针线,那都不能去。” 耿子宏见她一下子就没了情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的好,他眉头一皱瞟了她一眼道:“表姐,你真的很懂得医药吗?” 白雪茹见他问到了自己的长项,抬起头来看着他道:“怎么了?你那里不舒服吗?” 耿子宏连忙摇摇头笑着说:“没有不舒服。不过表姐,你还记不记得你欠我一个礼物?” 白雪茹眉头一皱道:“你还说呢你!你纯属敲诈勒索!” 耿子宏嘿嘿嘿一笑道:“表姐,那就算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白雪茹警惕的看着他,想了想道:“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耿子宏趴在炕桌上把头凑过来小声的说:“我在学堂里经常被别人欺负,表姐你有没有一种药可以教训教训他们,但是又不会把人真的弄伤?” 白雪茹愤愤的说:“不会?你不是有三个哥哥嘛!有人欺负你的话你就叫哥哥们去揍他不就好了?”她记得从前那些有哥哥、有靠山的同学们都是这么干的呀。 耿子宏低着头红着眼圈说:“三哥倒是每次都帮我去打人,可是三哥一走他们就欺负的更厉害了。” 白雪茹望着眼前这个会脸红的小男生,心里充满了同情。她想了想说:“我现在手上没有现成的药,不过姐姐我会配置这样的东西。你三天后再来,我保准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耿子宏闻言立刻眼睛一亮,他激动的抓住白雪茹的手道:“表姐,你是说真的吗?真的可以有这样的药吗?” 白雪茹抽出双手,不屑的哼了一声抬起下巴道:“你也不看看姐姐我是谁?我爹爹可是常常说我是很有医药天赋的人!” 耿子宏立马用无限崇拜的眼神看着她,激动的小脸通红,边点头边奉承道:“表姐你好厉害!” 两人又东拉西扯的说了好些别的,这是白雪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和父母之外的人说这么多的话,而且还相谈甚欢。自此心里待这个表弟就比别人亲厚了几分。 耿夫人母子二人告辞后,白雪茹立刻在父亲的小书房里找了很多相关的资料来看。 夜里,白雪茹将其他人都打发走,单独留了玉竹说话。玉竹非常忐忑不安,不知道为了何事。白雪茹看着玉竹将手帕扭来扭去的,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她含笑道:“玉竹你别害怕,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玉竹笑了一下,表情依旧很僵硬。 白雪茹便不看她,端起茶碗吹了吹浮茶明知故问道:“玉竹你今年快十九了?要是父亲和母亲要将你打发出去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玉竹一愣,摇了摇头苦笑道:“但凭老太爷和太夫人做主。” 白雪茹见她这般模样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害怕,不过我也替你好好盘算了一下。小厨房刘家嫂子的儿子刘大春你知道?那刘大春如今是咱家其中一间铺子的二掌柜,人品和家世都还不错。我问了刘家嫂子,他们家愿意娶你。我今天让刘家嫂子回头去求老太爷,估计到时候齐妈妈会来问你,我就是想提前知会你一声,免得到时候你慌乱。” 玉竹一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刘大春是多少丫鬟心中的好人选玉竹怎会不知道?她流着感激的眼泪当场就给白雪茹磕了一个头,嘴里喃喃的说道:“谢谢姑娘为奴婢考虑的这样周全,姑娘的大恩奴婢会一辈子记得!” 白雪茹慌忙起身将她扶起道:“你这是干什么?难为你们这些年仔仔细细的照顾我,我不替你们盘算谁还会替谁盘算?什么大恩小恩的,休要再提起。” 玉竹爬起来还是谢了又谢,白雪茹止也止不住,只好随她。 白雪茹在她的服侍下换了衣服,躺在床上想了想又道:“你回头和玉梅也说说,若是她自己有中意的人选就来告诉我,若是没有我也会替她留意,早晚不会亏待了她。” 玉竹笑着应了,一宿无话。 第二日,白雪茹就给耿子宏配置了好几种药粉,有让人痒痒的,有让人刺痛的,还有一种会让人呕吐的。她一边配置,一边想着耿子宏拿这些药粉惩治那些家伙的样子,自己想着想着就乐起来。 下午,玉竹悄悄的告诉她说,玉梅和花园里的小花匠顺子好着呢,白雪茹笑道:“你回头告诉玉梅,保准让她称心如意。”玉竹笑着啐道:“姑娘真是什么都敢说,什么称心如意不称心如意的,还不得主子们做主才行。”白雪茹也不介意,找机会就悄悄和母亲说了这事。一个月后,玉梅嫁给了小花匠顺子,因顺子是卖了死契的奴才,一直住在白府,故而成亲后玉梅也还在白雪茹屋子里伺候,这是后话。 白瑞麟吃了几天的蛇胆川贝枇杷膏已经基本上好了,再加上白雪茹每天给他炖了相应的药膳滋补汤辅助,精神比生病前还好了些。他于是将蛇胆川贝枇杷膏的方子拿出来,又把白三爷叫进小书房里,两个人关起门来好好的商量了一番如何制作,如何推向市场的问题。这之后,蛇胆川贝枇杷膏怎么给回春堂带来了丰厚的利润和口碑自不必提。 三日后,耿子宏百般央求母亲带了自己又来到白府,他如愿以偿拿到了整人的药粉。随后的日子里,他不但报了仇而且还使得那些纨绔子弟再也不敢欺负他。他得意之余更加感谢白雪茹了。 白雪茹的生日过后的一天,王氏一边看着女儿抄写经书,一边和女儿说:“雪儿,来福媳妇家向你爹爹求娶玉竹做儿媳妇,齐妈妈也问了玉竹,玉竹点头同意了。过了年玉竹就要嫁人了,你屋子里可准备好提哪两个起来了吗?” 白雪茹假装想了想道:“白芷稳重,藿香嘴巧,黄芩机灵,甘蕉太小,娘您觉得那个合适?” 王氏不加思索地说:“当然是白芷、藿香合适。” 白雪茹一笑回道:“那就她们。” 自从嫡亲的妹妹耿夫人一家回到了京城定居,王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习惯大大的改变了。要么她隔三岔五的去将军府,要么耿夫人隔三岔五的来白府,搞得两府的下人很快的就熟悉她们俩就像熟悉自己府里的主子一样。 这一天,王氏吃罢早饭正在指挥月季整理箱笼里的衣服,小丫鬟报:“耿姨太太来了。”王氏忙放下伙计来到外间。只见耿夫人双眼红肿,眼皮下隐隐的泛青,虽然穿着打扮都很华贵,但是难掩浑身上下的疲惫。王氏见状心里暗暗的吃惊,等丫鬟们上了茶点,白雪茹请了安,便让所有人退下。耿夫人一见屋子里只剩下她们姐妹二人,张口说了句:“姐姐,我的命好苦啊!”话音刚落,整个人便趴在王氏的怀里大哭起来。 耿夫人诉家丑 王氏看着怀里的妹妹哭得伤心无比,自己的心里也是异常的难过。她不知道妹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让她如此失控,但在这个时候有无法开口询问。犹豫了片刻,她才拍着耿夫人的背一边安抚着,一边轻言细语的说:“好妹妹,你有什么伤心难过就说出来,天大的事情也自有解决的办法,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耿夫人在姐姐的怀里才慢慢的收了悲声。王氏叫小丫头打了水来给她洗脸,月季很是机灵的指挥者小丫头们脚轻手快的一番忙碌,随后王氏又亲自给耿夫人整理好妆容。月季重新泡了茶水上来,又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随手关上了门。 耿夫人缓缓的喝了一口茶水,她似乎觉得今日的茶水异常苦涩,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她放下茶碗,停顿了一下才开始说话:“姐姐你不知道,自从我们老爷得了如今这个职位,每日里府里都是人来人往:不是旧日的部下来打秋风的,就是同僚们来荐人的,当然也少不了来巴结讨好的,幸好这一切都有子昭在外面应酬倒也没有出什么事。我们老爷每天从衙门里回来也是忙忙碌碌的,不是有人请吃酒就是有人请看戏,他怕别人说他难相处,凡是有人请他都必去。那一日他在指挥使宁大人家里吃酒,也不知怎么的就带了个女人回来,说是宁大人送给他的小妾。”说道这里,耿夫人眼睛眯了起来,满脸的疲惫之色更加浓了几分。 王氏也不打断她,随手又给她把茶水续上。 “我们家老爷从前也有过两房妾室,因为没有生育,在搬回京城的时候都遣散了。”耿夫人苦笑道:“谁知道这新来的女人竟是如此的狐媚妖娆,来了没几天就把他给弄得五迷三道的。他酒也不出去吃了,戏也不出去看了,整天回到家就钻进那女人的丽园不出来,搞得府里上上下下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专宠。这女人如果仅此而已倒也罢了,我也不是那年轻不更事的非要去搞点是非的人。可她偏偏不安生,不是今日嫌厨子做的菜不合口味,就是明日嫌衣服头面不够,总之是花样百出的向众人炫耀她的专宠。姐姐你也知道那起子下人惯会见风使舵的,这才没多久府里一多半的下人就上赶着巴结新姨娘去了。” 王氏眉头紧蹙着道:“你也是好性子,你是当家主母不是?你就该拿出雷霆手段来好好的收拾收拾这后院。” 耿夫人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想,可是我还没有怎么着呢,那女人就把耳边风吹到了我们老爷那儿,结果是我们老爷专门让拨了她的费用给她,还单独开了小厨房,如今她那个丽园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管,老爷根本不让我插手!” 王氏大瞪着双眼道:“妹夫怎么能这样?” 耿夫人突然眼泪有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她哽咽着说:“如果没有前天的事情我倒是也就忍了,可是这狐媚子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把我们家如今是搅得鸡犬不宁!” 王氏赶紧拿帕子给妹妹擦眼泪,柔声道:“别急别急,慢慢说。” 耿夫人接过帕子擦拭着眼泪道:“前天傍晚子义在外面和朋友喝了酒回来,路过花园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遇到了那女人。子义喝醉了酒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那女人和他说了什么一歪身子就倒在了他的怀里,子义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扶了一把,恰好就被来寻那女人的老爷看了个满眼。那女人看见老爷来了慌忙起身,随后一下就跪在老爷面前说子义非礼她,还做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来,丫鬟婆子们拉的拉抱的抱弄得好不热闹。可怜子义糊里糊涂说也说不清楚,老爷勃然大怒当场就让人绑了子义实施家法。等我得了信赶到的时候,子义已经被打的昏了过去。” 王氏闻言心中大痛,一连声的喃喃道:“这个耿从山怎么这般糊涂!” 耿夫人抓着王氏的手泪流满面道:“姐姐,我的儿子我自己最清楚,子义岂是那混账之人?如今老爷不问青红皂白的打了他,岂不是做实了他调戏的罪名?这让我可怜的儿将来怎么做人?若是这闲言闲语传到子义的岳家去别人还不得退亲?” 王氏的眼泪也哗哗的往下淌,“他老子怎的这般糊涂呀!” 耿夫人与王氏相对垂泪,好半晌才收了泪又说道:“现如今我也不指望老爷能明辨是非了,我和孩子们商量过了,我们娘娘母母搬出去住好了,省的将来再闹出更难看的来。” 王氏愤怒的喊道:“你疯了吗?要知道你这么多年来苦熬苦挣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你就为了这么个不值得的女人轻易就放弃了到手的好日子吗?” 耿夫人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砸在王氏的心里。她哽咽着说:“我何尝想这样子放弃?子昭和子峰那一日回来看见子义被打成那样都气急了,子昭还沉得住气些,子峰当时就要去和他爹爹理论,嘴里还不停的叫骂着那个女人。若不是子昭和子宏死命的拦着他,还不知道要惹出怎样的祸事来呢!姐姐,你说如果我们母子还是一直和那女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日日被她算计着,我们老爷又一味的相信她,哪一日不小心再惹出什么是非闲话来,我还罢了,我那四个儿子还怎么活?何况子昭媳妇又有了身孕,眼看我就要添孙子了,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 一向看着柔弱的王氏眼见自己嫡亲的妹妹和侄子们受委屈气急了,大声说道:“这个耿从山如此糊涂,枉费你陪着他吃了这么多的苦、受了这么多的罪。今日我这个大姨姐就是拼着被人诟病也要去和他论个是非曲直。” 耿夫人一把握住王氏的手道:“姐姐你快别如此,我知道你是心疼我。这两天我也想通了,他要怎样随他去好了,我只要和儿子们好好地过活就好。” 王氏握着耿夫人的手喉头一哽,深吸一口气道:“那你岂不是太委屈?” 耿夫人苦笑道:“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嘛!好在我那儿子们都大了,就是子宏也十岁了,熬过这段日子总会好的。” 王氏眼中满含担忧:“那你想搬到那里去呢?” 耿夫人笑了笑道:“我和子昭商量了一下,我们手里的银钱虽然有一些,但是也不能坐吃山空。我记得姐夫有一次说他朋友有个山庄要卖,不知道现在卖掉了没有?我想请姐夫帮忙去问问,如果价钱合适我想买下来,这样我和孩子们既有地方住也有可以为生的东西。” 王氏连忙说:“好好好,这个法子好!等你姐夫回来我就给你打听。” 耿夫人道:“就是卖掉了也请姐夫帮忙打听有没有别的人卖庄子的,当然我也让子昭去丫行打听打听,我想尽快的搬出去。” 王氏想了想道:“你搬出去和妹夫商量过吗?万一他不同意你搬出去怎么办?” 耿夫人冷笑一声道:“现如今他眼里心里都是那心肝宝贝,我说的话他根本就不耐烦听。我们母子搬出去岂不正好称了那女人的心,他如何会不愿意!” 王氏叹了口气道:“他如此这般就不怕御史弹劾?那些个御史可是闻风而奏的。他自己出身寒门本身就不受勋贵们待见,又没有兄弟亲戚在朝中帮衬,现如今还这般恣意张狂,那些个聪明的官员只怕会远远的躲着他,他早晚让人得了空子打压了去!可惜了啊!要知道他有这般好日子可是不比别人,那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耿夫人眼神一黯道:“这话我也和他说过,他不领情不说还怪我咒他!算了,由他去!” 王氏留了耿夫人吃午饭,又让她好好地歇了个午觉才送她离去。临走又让白雪茹给她包了上好的棒疮药,又抄了好几份合适的药膳方子,仔细的叮嘱了好几遍才算完。 送走耿夫人,白雪茹很是好奇母亲为什么叫自己拿棒疮药送给姨妈,于是她窝在王氏身边左套右问的,千方百计的试图打探。也许是王氏心中感触很深,也许是王氏想要提前给女儿一些内宅争斗的教育,还没等她绕到正题,王氏便从头到尾的把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白雪茹越听越吃惊,她完全想不到看着板板正正的姨夫会如此沉迷女色以至于糊涂至此。她犹豫了片刻说:“娘,姨妈和哥哥们搬出去住恐怕不合适?” 王氏放下手中的茶碗,看了她一眼忧心忡忡的道:“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如此以来你姨妈和姨夫可就是撕破了脸皮了。且不说外人难免议论纷纷,就是将来你表哥和表弟的前程和婚事也会受很大的影响呢!你大表哥子昭已经成了亲,他又主要是打理家里的产业影响相对少一些。可是你子义哥哥和子峰哥哥怎么办?还有子宏,他的书读得很好的,你姨妈原也指望着他考个举人进士什么的,可如今这样一闹,家族名声坏了,走仕途的人有多忌讳这些你哪里知道!” 白雪茹双手趴在炕桌上,看着母亲认真的说:“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姨妈的话姨夫不肯听,可是总有人的话他可以听进去!”王氏闻言眼睛一亮,拍了一下手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为姨妈解烦忧 王氏看着白雪茹夸道:“还是我女儿脑子好使。” 白雪茹见母亲有了办法,粲然一笑道:“娘您是关心则乱,女儿不过是随口一说歪打正着罢了。” 王氏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你算是歪打正着对了。”转头就让月季叫了齐妈妈进来吩咐,随后齐妈妈匆匆的出了门往耿府去了。 耿家主院正房里,耿夫人和大儿子耿子昭听完齐妈妈的话久久不语。齐妈妈见他们母子沉默不语心里一阵不安,正在她忍不住要再次开口相劝的时候,耿夫人忽然展颜一笑道:“齐妈妈你回去转告我姐姐,她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会做最后的努力的。”齐妈妈松了一口气,笑着答应了便要告辞退下,耿夫人给身边的大丫鬟红花一使眼色,红花连忙把一个装了散碎银子的荷包塞给她。耿夫人笑着说:“大冷的天妈妈拿去买些酒吃暖暖身子!”齐妈妈再三推辞,方才收下。 齐妈妈前脚刚走,耿子昭就叫所有人退下,他神色忧郁的说:“娘,写信给我岳父不好?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耿夫人苦笑道:“你以为你不说你岳父就不会知道?再说了,你既然想保住你父亲的颜面,劝我退一步搬出去,这样的事情还不是早晚会传到你岳父的耳朵里!儿啊,你只道我们惹不起躲得起,可是你忘了自古以来就是人言可谓啊!正如你姨妈所说,就算咱们退让了搬出去,到底耿家的名声也会因此受损,将来你二弟、三弟、四弟的前程怎么办?况且你媳妇还有了身孕,我那未出世的孙儿将来的前程又怎么办?” 耿子昭黯然道:“今日儿子也和弟弟们商量过这些,二弟说过完年他便去寻我岳父投军去,三弟说他也同去。四弟我可以请先生来家里坐馆教授,必不会误了他的学业。而且儿子也和媳妇说好了我们搬去庄子里住的事情,媳妇也赞成的!” 耿夫人眼圈一红,哽着喉头颤声说道:“难为你们兄弟了,都是娘没有本事连累你们。” 耿子昭也红着眼圈道:“这怎么能怪娘?是儿子们没有本事!您这些年为了这个家吃的苦头儿子们都知道,正因为如此儿子们才不愿意您再受这些腌臜气!” 耿夫人觉得心里酸涩难当,眼泪哗哗的淌了下来,她含泪道:“娘知道你们四兄弟都是孝顺的,所以娘才觉得不该轻言放弃。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些年咱们母子吃的这许多的苦也该最后努力一把。”她深吸一口气,拿帕子擦干净泪道:“你不必过于忧心,你岳父和你父亲的关系非比寻常。你想想,若不是你父亲三番五次救了你岳父的命,凭咱家一个小小的千总之家,怎么可能娶得到将军的嫡女。还有你父亲这次的升迁,就算那乱军头子是你父亲杀的,如果你岳父不愿意抬举你父亲如实上报,你父亲又怎么可能升到京城来为官?所以说,别人的话你父亲未必听得进去,可是你岳父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耿子昭低头思索了片刻,最终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耿夫人见儿子似乎已经想通了,便道:“子昭,不论成与不成,咱们再努力一把也算尽了最后的夫妻、父子之情!另外买庄子的事也不要停,两件事齐头并进!这几日你出门去办事把你三弟紧紧的带在身边,拘着他点,别让他去惹是生非。你二弟院子里我已经派了我身边的大丫鬟绿叶过去守着。你四弟是个有主意的,你得空也多叮嘱他仔细些,别让那人钻了空子。” 耿子昭点点头,开口唤红花笔墨伺候。随后耿夫人口述,耿子昭执笔,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封厚厚的家书就已经写就,耿子昭自去寻人寄出不必提。 第二日耿夫人刚刚吃罢早饭,王氏带了白雪茹就到了耿府。母女两在耿夫人的陪同下先去看了卧床的耿子义,不免又是一番唏嘘。回到正房,耿大奶奶闻讯也赶了过来。王氏亲亲热热的拉了她的手坐到身边道:“这么冷的天,你又是双身子就不要跑来跑去的了,姨妈还说等一会儿去看看你呢!” 耿大奶奶笑着说:“不碍事的,我的身体好的很。再说了,那里敢劳动姨妈来看我一个小辈。” 王氏遂连声夸奖她懂事。 白雪茹好奇的看着耿大身材,发现她虽然已经快五个月的身孕却丝毫不显怀。她微微的有些不解,于是开口问道:“表嫂可是胃口不好?为何不见您身形有变化?” 耿大奶奶微微的有点窘,脸上一红道:“表妹你真是好厉害呀!” 耿夫人奇怪的道:“雪儿,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如何会知道这些?” 王氏见白雪茹被妹妹质疑赶紧解释道:“哎呀妹妹,我不是同你讲过嘛?我家老爷说雪儿极有医药天分,雪儿自小就跟着我们老爷习医的!你不知道,我们老爷还带着她在药铺里学习过呢!” 耿夫人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白雪茹因母亲与姨妈感情非同一般的深厚,也因爱屋及乌,总希望姨妈家过得幸福快乐,所以才会把姨妈家的事当成自己的事管。此时她微微一笑,也不将姨妈的话放在心上,起身走到耿大身边道:“表嫂可愿意让我给您把把脉?” 耿大奶奶听了王氏的话将信将疑,可是她也知道姨夫的医术在京城是赫赫有名,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将手伸了出来。 白雪茹伸出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准确的落在了表嫂的寸、关、尺三部上。耿大奶奶见她非常娴熟,暗暗信了几分。 白雪茹细细的给表嫂把完了脉,笑了笑道:“表嫂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胎坐得很稳,姨妈大可放心。只是表嫂常有恶心呕吐之感,故而影响了食欲。” 耿大奶奶此时是完全的相信了,她正是因为常有恶心呕吐之感,便觉得不吃东西会好过一些。加上最近耿府内院不安,她便悄悄的自己扛着不愿意添乱,不想今日被小表妹一语道破,她便急忙问道:“表妹可有什么法子医治这个毛病?” 耿夫人笑着啐了一口道:“女人怀孕恶心呕吐这是常事,哪有什么药医!” 白雪茹笑笑的道:“姨妈此言差矣!待我给表嫂开几个药膳的方子,保证医好表嫂的这个毛病,定将表嫂和您的孙子调理的白白胖胖的。” 耿夫人闻言大笑道:“那敢情好,到时候姨妈给你封一个大大的红包!” 王氏也笑道:“可别耍嘴,到时候做不到仔细你姨妈和表嫂饶不了你!” 白雪茹乐呵呵的回到:“娘您就放心!” 一会儿红花拿了笔墨纸砚来,白雪茹略一思索提笔就写,片刻功夫就写了好几份食谱单子出来,又将注意事项一一列举在上边。耿大奶奶欢天喜地的捧着单子递给耿夫人,耿夫人忙递给身边的管事张妈妈,再三的嘱咐道:“仔细看好了上面的东西,让厨房的杨妈妈找个仔细的人亲自管好大饮食,若是出了任何差错我定揭了她们的皮!” 管事张妈妈一连声的答应了,拿了单子匆匆的退下。 这一日耿府的上房里传出了久违的笑声,耿夫人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 白雪茹临走前又给耿大奶奶讲了许多现代孕妇的怀孕常识和注意事项,诸如多吃蔬菜水果蛋奶,多运动等等。耿夫人和耿大奶奶以为这是他们白家的家传医术自是深信不疑,每日里便认认真真的按照她的指点执行着,丝毫不敢怠慢。 耿子昭带着三弟,在姨夫白瑞麟的帮助下顺利的买下了京郊的一处大庄子,他在办过户手续时心思一闪,遂将户名落在了母亲名下。随后他们兄弟两忙着查看庄园,安排人事,忙得不可开交。 耿夫人也打点起精神,带着儿媳妇耿大奶奶将耿府的上房和几个儿子的院子守得铁桶一般,这几个院子里凡是那三心二意的丫鬟婆子一律发卖了出去。这般一整治,耿府顿时安静了不少。 耿夫人寄给亲家的信已经一个月了还不见回信,她心里暗暗的有些发急。这一日她正在和耿大奶奶说起这事,红花一挑帘子走进来说:“顾家老爷派人请安来了!” 耿夫人一愣,看了看耿大奶奶,耿大奶奶也是一脸茫然。两人这一愣神的功夫,走进来一个四十五、六的妇人,乌黑的头发整整齐齐梳了个圆髻,露出光洁的额头,端庄中透着干练。耿大奶奶一见来人眼神一亮,妇人已跪在了地上磕了一个头:“耿夫人……奴婢赵氏,给耿夫人,姑奶奶请安了。” 耿大奶奶上前一把扶起赵氏道:“赵妈妈,你怎么来了京城?我爹娘可好?哥哥嫂嫂们可好?弟弟妹妹可好?侄儿侄女们可好?” 赵妈妈轻轻的拍了拍耿大手道:“老爷夫人都很好!少爷、小姐少奶奶们也都好!哥儿姐儿们也好着呢!” 耿夫人此时才想起来这个赵妈妈原来是顾夫人身边一个得力的管事妈妈,只是不知道为何此时被派来请安?难道是专门打发了人来传信的?她一瞬间心思转了几十个弯,但是脸上却丝毫不曾流露出来。她笑着呵斥耿大奶奶道:“大奶奶,你这般连珠炮似地问话可真让人吃不消!好在是你母亲派来的人,不然就被人笑话了去了!” 耿大奶奶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忙让赵妈妈在红花端来的小杌子上坐了说话。 赵妈妈喝了一口红花端上来的茶方悠悠的说:“奴婢夫妇受了老爷和太太的委托带了话给耿老爷和耿夫人,当今圣上发了旨意,命老爷带着大少爷和二少爷回京城觐见。昨日夜里我们老爷就到了城外的驿站,今日等着宫里来人宣召就进宫,奴婢夫妇先奉命来请安!” 顾大人回京 耿夫人闻言大吃一惊,怎么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事?她看了看耿大奶奶,见她闻言后则是立刻喜形于色,似乎也是刚刚得知的样子,遂放下心来。耿夫人略一思索开口问道:“顾老爷是要升迁还是要换防?” 赵妈妈犹豫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奴婢听夫人说,不日全家都要回京城来定居。” 耿大奶奶立刻笑了起来,望着耿夫人一拍手道:“娘,这下可好了!” 耿夫人也笑道:“这下子你可就离娘家近了!”转头又问赵妈妈道:“那宅子可安排好了?” 赵妈妈微微一笑道:“事起仓促一切都没有时间安排,不过当今圣上赐了一座现成的宅院,只需稍作休整就可以入住了。所以奴婢夫妇比夫人他们提早出来,就是先来安排这些琐碎的事的!” 耿夫人眼珠一转道:“那顾老爷父子就先住在我们府上好了,等你将那边收拾好再说。如果需要什么帮忙的,只管来找我,千万不要客气!” 赵妈妈起身行了个礼道:“奴婢先谢谢夫人了,到时候少不了要麻烦夫人一二!” 耿夫人又寒暄了几句遂端茶送客。耿大奶奶亲自送了赵妈妈出来,少不得又将赵妈妈带回自己的屋子里,细细的问了家里的情况才安心。 耿夫人送走赵妈妈,立刻叫红花更衣,带了丫鬟就来了白府。 王氏听耿夫人说完道:“这是天大的好事!一则你亲家看样子是圣眷正盛,升迁是十拿九稳的事。亲家那边好了,你自然也会得些明的暗的好处;再则你亲家母听你说就知道不是个一般人,这住的近了一来你们方便亲近,二来她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你呵护疼爱着,若是将来女儿为婆家的事情求她帮忙,她也就不会推脱不是吗?” 耿夫人捧着茶碗,皱着眉头道:“姐姐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可是我总是心里不踏实。不知道亲家公能不能劝得动我们老爷,要是劝不动。。。。。。” 王氏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茶碗道:“你呀,现在还没想通吗?这些日子我看你把个耿府管的很好嘛!你就照着这样子管下去那女人也翻不起大浪来!” 耿夫人叹息一声道:“我这一家子,血气方刚的儿子就有好几个,日防夜防难免总会有疏漏的时候。那狐媚子若是再惹出什么闲言闲语来,那我可真是活不了了。” 王氏看了她一眼道:“这些日子我也替你想了许多,有些话一直不敢和你说,说了就怕你心。” 耿夫人急切的拉着王氏的手道:“姐姐,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说不得?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你但说无妨。” 王氏见她态度真诚不似作伪,犹豫了一下道:“我琢磨了一下你家老爷的心思,也不知道对不对。你想,他早些年苦熬苦挣基本上没有享受过什么,现如今进了京城,日子舒坦了,他自然也是想享乐一下的。从前年轻的时候日子艰难,你们俩的好时光他早就没了印象。如今妹妹你人老珠黄,可是那狐媚子正年轻,你家老爷自然就容易上心。”说到这里,王氏小心的看了看耿夫人的脸色,见她脸上没什么变化,一副专心听的样子便接着说道:“不知道妹妹你是想忍着,自己一个人痛苦,但是最终解决掉那狐媚子,为孩子们留下一个好家世,还是想破釜沉舟离开耿府过自己的痛快日子,孩子们的前程就让他们听天由命?” 耿夫人沉吟了片刻黯然道:“姐姐你不知道,这出去过日子的主意是老大子昭和几个弟弟一起商量好来劝我的,孩子们不想我受那腌臜气,宁可自己去苦前程。我这当娘的哪有不想孩子们好的,老爷靠不住幸好儿子们还争气,我当然想给孩子们留下一个好家世。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王氏闻言眼中一涩,鼻子一酸道:“你是个好母亲!也有几个好儿子!”然后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着寒光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多多的给你家老爷买几房妾,要长得妖媚的,又能歌善舞的,只要有银钱还怕买不到?反正耿府多养几个人不是什么问题。她们每个人入府的时候,你都好好的给她们调养调养身子,将那绝育的药下在其中。只要他们没有子嗣,卖身契又在你手中,那还不是任你搓揉?” 耿夫人眼睛一眯,冷笑道:“姐姐这个注意好,就这么办!亲家公不论劝不劝的动老爷,我都给他买几个美妾放在屋子里,不是妖娆狐媚的我还不要,让她们互相拼就是了!我看那狐媚子还能怎样!” 王氏连忙握住她的手道:“你能想通最好!虽忍得一时之痛,但图个儿孙的长治久安!如此以来你也不必搬出去住,那狐媚子要不了几天也会被你家老爷遗忘。唯一你要注意的是那长大了的孩子们,切切不可学了他们老子的样儿,否则你一生的心血就白费了!” 耿夫人感激的握着王氏的手道:“我们老爷我是指望不上了,也只有姐姐你才会为我殚尽竭虑的谋划。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定不会让那起子小人得了意!” 姐妹两又说笑了一阵,耿夫人便告辞离去。 耿从山特意等在宫门外,虽然等了很久,但是他却并没有一点不耐烦。他前天就知道亲家顾维刚今天要来觐见,不想一直到退了早朝才宣了人进去。他以为很快就会出来,没料到圣上居然赐了午饭。耿从山匆匆忙忙的用了几口午饭,打发了随从给府里报了个信他就一直等在宫门外,直到天要擦黑了才看见那父子三人走出来。 耿夫人和耿大奶奶坐在上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心里都惦记着入宫觐见的人还没有来。天色暗了下来,一直候在前院的耿子昭使了人来报说老爷回来了!耿大奶奶蹭的就站了起来,一张脸马上激动地红了起来。 顾维刚带着长子顾宇睿和次子顾宇智在耿从山、耿子昭的陪同下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一行人一番厮间行礼完毕依次坐定,顾维刚见女儿虽然大腹便便但是气色却很好,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寒暄了一阵,耿夫人让人带他们父子去了早已经安排好的院子洗漱,又命人将宴席开在前院,这才和耿大奶奶在上房隔间里坐下传了晚饭。耿从山和儿子在前院陪同顾家父子三人自不必提。 隔日,耿大奶奶如往常一样在丈夫出门很久了才睡醒来。自从她怀孕以后耿夫人就不让她什么晨昏定省,她每日都是睡到自然醒,日子过得很是惬意舒适。 她从上房请了安出来就接着去槐院给父亲请安。顾维刚很自然的问起了昨日不见的耿子义和耿子峰。耿大奶奶回道:“二弟和三弟被婆婆派到庄子上去了。”她不敢言公婆的是非,只是将事情的原本经过从头一二的讲了一遍,没有丝毫的添加。末了又说了自己的丈夫耿子昭和弟弟们商量好的打算。 顾维刚闻听后眉头紧皱道:“平日看子昭也是个清楚明白能干的人,怎的如今这事却办得如此糊涂?” 耿大奶奶见父亲批评自己的丈夫,忍不住撅着嘴解释道:“爹爹您是当时不在,您没有看见子义被打的那惨样儿,当时还连累我婆婆也被狠狠的训斥了呢!夫君不愿意忤逆父亲,可是也不愿意母亲受委屈,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顾维刚看了看这个往日最宠爱的、唯一的嫡女道:“这件事你们暂且不要管了,我自有主张!”随后又问了女儿的日常起居,见女儿上有婆婆疼爱,下有丈夫维护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耿大奶奶见父亲脸色好看了许多便笑嘻嘻的问道:“爹爹此次进京可是要高升了?娘和嫂嫂们什么时候到?要不要女儿去帮忙整理新宅子?” 顾维刚笑道:“昨日觐见圣上没有明示,不过圣上赐的府邸原来是一座伯爵府!想来不久就会有旨意下来了。你母亲他们大概还要十日左右便会到了。你老老实实听你婆婆的话好好的养胎,整理那边宅子的事自有人打理不用你操心,总之咱们全家到时候可以在京城过年就是了!” 耿大奶奶开心极了,叽叽喳喳又和父亲聊了许久才回房间。 三日后,耿从山下了早朝在衙门里晃了一圈就黑着脸回了家。他一改往日回家就钻进丽园的习惯,破天荒的回了上房。耿夫人这些天忙着调配人手去亲家家的新宅子听使唤,回事处的妈妈们刚刚散去,就看见自己老爷一脑门子的官司走了进来。 红花小心翼翼的上了茶水,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耿夫人原本不想理耿从山,可是想了想,过日子总是置气于自己没什么好处,遂缓和了颜色柔声问道:“老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耿从山刚想开口说今日朝堂之上有御史弹劾了自己治家不严,可是回头一想又觉得说不出口。他闷闷的道:“没有什么!” 耿夫人见他不肯说,笑一笑也不追问,自顾自的拿起账本看了起来。耿从山原本想她若是接着问自己就告诉她缘故,却不料久等不见下文,不由得更加胸闷。他气哼哼的喝了两盅茶,只觉得满口苦涩,于是一甩手站了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耿夫人抬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也不生气,正暗自好笑,红花进来说白家姨太太来了。耿夫人遂起身迎了王氏和白雪茹进来。 王氏道:“前日里你让捎了信说顾老爷一家过几日就到了,我寻思着他们一家来的匆忙,这眼看就要过年了,等他们到了备年货怕是来不及?” 耿夫人道:“谁说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6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6部分阅读 不是!我这几天也在府里多备了一些,到时候送些过去就是了!” 王氏笑着说:“可巧了,我昨日和我们老爷说起来这件事,恰好昨日庄子里的管事来送年货,老爷便让我把庄子里送来的东西匀了好些来给你们呢!” 双管齐下拔毒瘤(一) 耿夫人一听心中由衷的欢喜道:“那敢情好,我那庄子刚刚买下来,什么东西都凑不齐,我还正愁着怎么办呢!姐姐你可是雪中送炭了。” 张妈妈恰在此时将王氏送来的单子拿了来给耿夫人,耿夫人一见单子心里暗暗一惊道:“姐姐,这也太多了!” 王氏拍拍她的手道:“你不是还要给亲家家里备一些么?这样子我还怕不够呢!” 耿夫人眼圈一红道:“姐姐,你事事都为我着想,让我怎么说得好?” 王氏笑道:“什么都不要说最好。我也不只是惦记你一个人,老宅子逸阳那里我也让人送了些年货过去!逸阳媳妇有了身孕,只怕也没有精力来打理这些,可怜身边又没个长辈在。” 耿夫人道:“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前日里我打发人才去瞧了的,逸阳的岳母派了两个有经验的妈妈去帮忙了!” 王氏道:“那敢情好!不然我还真是不放心呢。” 白雪茹见母亲和姨妈说的亲热也不打扰,安安静静的喝着茶坐着。不一会儿,耿子宏一挑帘子走了进来,他给姨妈和表姐行了礼,就拉着白雪茹去了东次间说话。耿夫人和王氏笑道:“这老四倒是和雪儿谈得来!” 王氏不在意的说:“他两个年龄相仿,又是同辈,自然容易谈得来。” 红花给他们两人上了茶点就被耿子宏打发了出去,耿子宏低着头闷闷的说:“表姐你这几次来我都没有见着你,我一直想求你帮忙弄点东西,还好今日终于见着你了!” 白雪茹笑道:“你见不着我也可以让你的小厮们去找白芷和藿香传话的呀!至于这么郁闷吗?” 耿子宏皱着眉头道:“这件事太机密,只可以你我二人知道。” 白雪茹的好奇心被他勾了起来,定定的看着他道:“不会是你又想讨什么整人的药粉?” 耿子宏抬起头笑了笑道:“差不多就是这样的!” 白雪茹眉梢一挑道:“那些欺负你的人不是都怕了你了吗?你还要这样的东西干什么?” 耿子宏将身子往白雪茹这边够了够,低声说道:“前一段时间我二哥被打的事情表姐你听说了吗?” 白雪茹看着他神神秘秘的样子脊背不由自主的一僵,轻轻地道:“这和你要药粉有什么关系?莫非。。。。。。” 耿子宏点点头道:“正如你所想,我就是想让那人生一场大病,最好症状能像传染病,然后爹爹就不得不把她隔离开来,如此以来我们家就清净了!” 白雪茹皱着眉头道:“我是治病救人的医者,怎能干这害人的勾当!” 耿子宏道:“又不用你出手,表姐你只需给我合适的药便是了。” 白雪茹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做这种害人的事情!要知道男子汉大丈夫要坐得端行得正,这种鬼鬼祟祟的伎俩终究是落了下乘。表弟你还是不要动这些个歪脑筋的好!” 耿子宏冷笑道:“是是是,你是伟大的医者,我是鬼鬼祟祟的小人。若是将来有一日你也有了这般遭遇,看你还说得出这种话不!” 白雪茹闻言心里非常难过,她始终不能忘记自己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老话说的好:医者父母心!她怎么也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可是耿子宏的话也深深的刺激了她,如果有一天她也面对着这样的局面,她又该怎么办?要不要用自己的所学为自己谋一份出路?她从不自诩自己是个圣人,非常时期只怕自己也会用非常手段!真到了那一步,总不能让自己被别人害死!她左思右想了半天,看着耿子宏一杯一杯的灌着茶水,忙伸手将他的杯子夺了下来道:“就算我给了你药你又怎么实施?我可是听说她那院子连伙食都是自己开!” 耿子宏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是答应了,喜出望外的道:“表姐你放心,我自有妙计,绝不会把你我带出来!” 白雪茹犹豫了半天道:“到时候你要保证说服姨妈,不许去回春堂请大夫才行。别人或许不知道我的药,我爹爹若是看了每日的出诊记录是一定会看出来一二的!” 耿子宏拍着胸脯保证到:“表姐你且放宽心,我保证不连累你和回春堂!” 白雪茹沉吟了片刻道:“你明日下午自己去找白芷拿药就是了,这种事最好不要过别人的手。就是你最后行事也要考虑周全,万万不要因小失大连累了姨妈跟你受过。” 耿子宏感激的道:“我会小心的,我不出手则罢了,出手必会万无一失的!” 耿夫人命人传了午饭,王氏母女和耿家母子一餐饭吃的其乐融融。 槐院,顾维刚和耿从山已经吃的有几分醉意了。耿从山借着酒劲和老上级吐了半天的苦水,顾维刚一直耐心的听着并不打断他。等耿从山话说的差不多了,顾维刚一口喝干杯中的酒道:“老弟呀,不是我说你,你瞧瞧你办的这都是什么事?” 耿从山抬起眼道:“老哥哥,我办的事情怎么了?” 顾维刚长叹一声道:“我且不论你后院的事情如何,我只问你,你知道如今你的上司宁大人到底是什么人吗?” 耿从山迷茫的摇摇头。 顾维刚道:“那锦衣卫是干什么的你明白吗?” 耿从山翁神瓮气的说:“锦衣卫不就是皇上的护卫嘛?” 顾维刚无奈的笑道:“锦衣卫不仅仅是皇上的护卫,还是皇上的眼睛和耳朵!这各部官员的大事小情,只要锦衣卫想知道那是一定都能知道的。你冤枉坐在锦衣卫同知的位子上,连这些最基本的事情都不知道。你个糊里糊涂的!你去打听打听,宁大人送出去过多少女人,也只有你把这宁大人送来的人当宝贝宠着!实话告诉你,这宁大人是三王爷的亲信!这几年皇上的身子大不如前,三王爷明里暗里的和太子爷斗的不亦乐乎,凡是个明白的都作壁上观!你倒好,如此以来别人就会以为你是三王爷的人了!这朝堂上储君之争岂是能掺和的?” 耿从山听了这一席话酒立刻就吓醒了:“大哥,那我该如何办才好?” 顾维刚冷冷一笑道:“你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 耿从山讪讪的说:“这朝堂之上太险恶,我一个粗人那里懂得这许多!” 顾维刚叹道:“还好你现在知道了为时还不算晚,以后凡事多长个心眼!” 耿从山黑着脸道:“大哥,我是个粗人,那里搞得懂这些个阴谋诡计!要不然大哥你还是把我要回军中,否则我早晚被人算计死!让我这样小心翼翼的活着,还不如在战场上厮杀来的痛快!” 顾维刚气的笑了起来:“你以为我是兵部侍郎吗?想调谁就调谁?你就好好的呆着你!回头我把邵师爷给你做幕僚,以后遇事多和他商量就是了!” 耿从山这才笑起来道:“还是大哥了解我!” 顾维刚长叹一声道:“你想跟我回军中哪有这么容易!过不了几日皇上就会有旨意了,我和靖远侯要换防了。靖远侯去北疆,我年后去南疆。” 耿从山一愣道:“这又是为何?” 顾维刚道:“这种事情我很难给你解释清楚,你只需要知道当今圣上决不允许谁在军中独大,也绝对不会让谁在某一个地方长久的把持一支军队就是了。” 耿从山点点头道:“大哥你去南疆多小心!” 两人又议论了一阵朝政,自此耿从山夜夜和顾维刚歇在槐院,直到顾维刚的家眷抵京,这是后话不提。 丽园里这几日气氛很是不好,妖娆的丽姨娘已经几天没有看见耿从山了,偏偏去槐院的丫头都不敢进去打扰耿从山和顾维刚,这使得她越发的气闷。摔了一地的碎瓷片刚刚被丫鬟扫走,越想越气的丽姨娘又砸了桌上刚摆上来的青花瓷茶具,一众丫鬟吓得纷纷躲在一边不敢上前,大丫鬟青儿暗暗的叹了口气,只得自己上前来收拾。 丽姨娘斜睨了青儿一眼道:“青儿,你说老爷为了什么这几日都不来看我?那顾家老爷究竟说了什么话让老爷这么着迷?” 青儿小心的答道:“奴婢不知。” 丽姨娘狠狠的骂道:“养你们这些奴才真是一点用也没有!连打听这么点事都办不到,等我明日回了老爷把你们统统都卖到窑子里去!” 青儿低着头眉头紧锁,等丽姨娘骂够了才说:“姨娘您可别气坏了身子。奴婢看您这几日没有胃口,不如让二门上的小子去第一给您叫往日您最喜欢吃的几个菜回来做晚餐如何?” 丽姨娘沉吟了片刻道:“也好,等菜送来了你亲自去槐院请老爷过来吃饭!” 青儿顿时后悔无比,暗恨自己好死不死的挑了这个话题,却又不敢拒绝,只好答应下来。 不想第一的菜送来了,耿从山却和顾维刚一起去拜访故人了不在家,青儿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丽姨娘心烦气躁,让青儿拿了酒来自斟自饮起来,她吃一口菜喝一口酒,不大会儿功夫就醉了。喝醉酒的丽姨娘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闹到最后一掀桌子把那些个美味佳肴全都掀翻在地。青儿和丫鬟们这几日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谁也不啰嗦,各司其职,片刻功夫就打扫的干干净净。半夜,所有的人都进了梦乡的时候,丽姨娘突然感觉到肚子疼。她喊了青儿扶她到净房入了厕,觉得舒服了许多。她净了手吃了一盏茶又回到床上,没过多久,肚子再次疼了起来。 双管齐下拔毒瘤(二) 也已经很深了,丽园里却亮起了灯火。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青儿伺候着丽姨娘来回跑了七八次净房,不一会丽园正房里便气味难闻了。 青儿急的团团转,有心想去请大夫,院子里却落了匙。她砸了半天门也没人来开,又不敢把动静闹得太大,只好作罢。这正房里忙出忙进就她一个人,丫鬟婆子们都装聋作哑的不出来。青儿很无奈,丽姨娘平日里就脾气大,对丫鬟婆子们常常打骂,这几日更甚。这会子她病了,青儿喊了半天才叫起来两个人过来伺候,但是她气归气,活还得干。那两个丫鬟一进来闻着气味难闻立刻就想出去,青儿上去就一人给了一巴掌,怒骂道:“你们这起子小人,等姨娘病好了看怎么收拾你们!”小丫鬟挨了打眼泪旺旺的,却不敢退出去了。两人一个帮着青儿给丽姨娘换弄脏的衣服,一个偷偷地开了外间的窗。 青儿见丽姨娘这几番折腾脸色蜡黄,人已经没有力气起来了可是肚子还咕噜噜的直响,丽姨娘疲惫的睁开眼睛刚张了张嘴还没说出一个字,就只听一声怪响,屋子里立刻腥臭难闻。青儿长叹一声,只好又找了干净衣服来,又是一番忙乱,三个人才把褥子、被子都换好。 好不容易丽姨娘消停了一会儿,天已经麻麻亮了。婆子们刚刚打开丽园的们,青儿风一样的跑了出去,直奔槐院而去。槐院里,张妈妈正指挥人收拾着餐桌,青儿一头冲了进来。张妈妈一把拉住她骂道:“不长眼的小蹄子,这里也是你横冲直撞的地方吗?” 青儿眼圈一红跪下道:“张妈妈,求求你通报老爷一声,丽姨娘病的很厉害,求老爷赶紧给请个大夫!” 张妈妈冷笑一声道:“不是我说你,青儿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没规矩!别说这会子老爷上朝去了不在,就是老爷在,这后院的事情也是夫人在管。你贸贸然的来找老爷,安得是什么心?” 青儿一激灵,这才想起来老爷上朝的话早就走了。她顾不得回张妈妈的话,爬起来就往上房跑。 上房里,红花正伺候着耿夫人和耿子宏用早饭,青儿一进院子就被小丫鬟拦了下来。青儿顾不得许多,直嚷嚷着要见夫人。红花见耿夫人眉头紧皱赶紧出来呵斥道:“没规矩的东西,这一大早的在这里吵吵什么?” 青儿挣脱小丫鬟的手,紧走几步来到红花面前行了个礼道:“红花姐姐,求你禀告夫人,丽姨娘病的很厉害,求夫人给请个大夫!” 耿夫人在屋里听得真真的,但是并不说话。红花进来压低了嗓子复述了一遍青儿的话后,她才慢悠悠的说:“那就去回春堂请个大夫来瞧瞧。” 耿子宏闻言连忙接口道:“娘,儿子认为请回春堂的大夫不妥。” 耿夫人抬眼看着他道:“有何不妥?” 耿子宏笑道:“娘您想一想,这姨娘的病听青儿说很是严重,若是医好了还好,若是这病太凶险医不好,而回春堂又是姨父家开的,将来父亲怪罪下来岂不是还要连累姨父家?” 耿夫人一听心里立刻转了一个弯,遂对红花吩咐道:“那就让张总管拿了老爷的名帖跑一趟太医院,请个太医来瞧好了。”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太医终于诊完了脉在青儿的带领下来到了上房。 耿夫人隔着屏风道:“太医辛苦了,敢问病人的情况如何?” 太医犹豫了片刻道:“从病患高热、腹痛、腹泻等等情况来看,基本上是伤寒的症状。” 耿夫人闻言大惊道:“这伤寒可是传染的!大夫你可能确定?” 太医斟酌道:“从病人的基本病发症候和脉象来看,确实是伤寒。” 耿夫人道:“可医得好?” 太医叹了口气,想了想道:“先将病患隔离,我开些药试试!” 青儿一听要将丽姨娘隔离,立刻瘫软在地。 耿夫人让张总管送了太医出去,随后就让张妈妈带人将丽园围了起来,所需的物品让人送进去后,里面伺候的丫鬟婆子们一概不许出入,丽园里顿时哭声震天。 青儿坐在脚踏上,呆呆的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丽姨娘。她想起丽姨娘刚刚来耿府时,自己是多么高兴被分到这个院子,跟在丽姨娘身边被人巴结时,自己是那么得意。可是一转眼才不过几个月,这一切都结束了。她眼泪长淌,心里悔恨不已,要是自己没有分到这个院子多好,要是姨娘扑到二少爷怀里时自己不在多好,要是。。。。。她不敢想下去了。 耿从山满心欢喜的从衙门里回到家,可是一进大门他就觉得家里的气氛很不对,每个人虽然如平常一样对他恭敬有加,但是他就是觉得怪怪的。他黑着脸进了上房,耿夫人和耿大奶奶正在商量着年礼的事情,见他回来赶紧起身行礼,随后耿大奶奶便退了出去。耿夫人伺候着他换了常服,看着他黑沉沉的脸柔声道:“老爷今日在外面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耿从山却张口问道:“府里可是有什么事?” 耿夫人脑子一转,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遂不动声色的将丽园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耿从山眉头一蹙道:“为什么没有请回春堂的大夫来瞧?” 耿夫人冷笑道:“回春堂只是一个民间医馆罢了,那里比得了太医院的名头!而那丽姨娘是老爷您心间上的人,妾身认为还是请太医院的人来瞧才能让您放心啊!” 耿从山被夫人噎的难受,闷声闷气的道:“我说什么了让你说这些有的没的?” 耿夫人道:“妾身不过是揣摩老爷的心意行事而已,老爷若是不喜妾身改了便是。” 耿从山气的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大步走到门口才又想起一件事来,他转过身道:“今日亲家被封了定远伯,他们父子三人这会子正被人缠着恭贺呢!刚刚我回来的时候让子昭去第一定了席面,一会儿我带子昭帮亲家去应酬,你知会子昭媳妇一声。” 耿夫人闻言大喜道:“那可是天大的喜事,老爷您是该好好的给亲家庆贺庆贺!” 耿从山道:“我自有分寸。”说罢转身离去了。他来到二门想了想,叫了平日里经常给丽姨娘跑腿办事的小厮过来问话。小厮自早上丽园封了门就忐忑不安,此时见老爷召唤赶紧一路小跑的来到跟前。 耿从山沉着脸看了那小厮一眼道:“你老老实实的把今天丽园发生的事情说一遍,如有隐瞒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小厮吓得一哆嗦,脑子飞快的一转,便一五一十的将青儿如何求见夫人,夫人如何让张总管请了太医,太医如何吩咐隔离病患讲了一遍,丝毫不敢添油加醋。 耿从山听完思索了片刻道:“下去!” 小厮衣衫尽湿,赶紧一溜烟的跑了。 耿从山抬脚就往丽园走去,等看到了丽园的门却又想起了顾维刚的话,他停下脚步站了片刻,一转身大步走出大门。 张妈妈在上房轻轻的将耿从山离开时的一举一动说了一遍,耿夫人捧着茶碗听着一言不发,心却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冷。二十多年的夫妻呀,同患难容易同富贵却是这样艰难,自己以为和他情义千斤,却不想抵不过别人胸前四两,真正是寒心呀!张妈妈看着耿夫人面如寒冰,想着自己陪同夫人一路艰难走来,如今却是这般,心里暗暗叹息一声,轻轻的接过夫人手里早已冷掉的茶碗。 耿夫人看了看张妈妈道:“你觉得把红花给老爷收在房里如何?” 张妈妈沉吟片刻道:“红花是个本分的,奴婢就帮夫人叫红花来问问。” 耿夫人点点头,张妈妈立刻叫了红花进来。 耿夫人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红花,才发现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红花原来是个美人,那柔媚娇俏之态虽不及丽姨娘,但梳妆打扮起来也很耐看。遂含笑问道:“红花,你跟着我也有几年了,我问你话你须老实回答我。若是我将你收在房里伺候老爷,你可愿意?” 红花唬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奴婢绝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夫人何出此言?” 耿夫人心道:就是知道你没有非分之想才想用你的,脸上却尽显温柔的道:“你这孩子看你吓的。” 张妈妈在一旁帮腔道:“夫人这是想要抬举你,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听话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红花低头思索了片刻红着脸道:“但凭夫人安排!” 耿夫人暗暗的松了口气道:“我这里少不了张妈妈和你,你只要规规矩矩的伺候好了老爷,日后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红花低声答应了,又磕了个头才退下。 夜里耿从山喝的大醉,耿子昭将父亲搀扶回上房,耿夫人让红花好生服侍了他歇息,一宿无话。 第二日,耿夫人正和耿从山用着早饭,有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梳了妇人头的红花见了,赶紧出去阻拦,耿从山大喝一声道:“这一大早的何事慌张?” 小丫头语带哭音道:“丽园的青儿姐姐被传染了恶疾,昨儿夜里投缳自尽了!” 耿从山一呆,耿夫人见状心里冷笑连连,面上却不显露丝毫地道:“真是晦气!红花,让张总管带几个人速速把人抬出去火化了,这种染了恶疾的还是烧了干净。” 红花心头一凛,忙答应了。 耿夫人见耿从山脸色恢复了便道:“老爷,如今大节下的府里人来人往不断,院子里住着这样身染恶疾的怕是很不好。妾身想,不如将丽姨娘挪到庄子上去避一避,你看如何?” 耿从山道:“明日再!” 耿夫人眉头一皱道:“明日亲家母就携家眷到了,那里还有时间处置这些?” 耿从山不耐烦道:“那你就看着办!”随后起身离去。 春宴 耿夫人微微一笑,等张妈妈进来,便吩咐她派人将丽园所有的人送到了京郊的庄子里。说来也怪,丽姨娘搬到庄子里,也没再吃药病居然好了。只是上上下下的人都得了耿夫人的吩咐,谁也没有将这个消息送回府里。丽姨娘久等不见府里来人接她回去,于是勃然大怒,每日里不是打骂仆妇,就是摔盘子砸碗。这样以来庄子里的人更是不待见她,到后来她身边只有一个丫鬟伺候着,其他人都托了各种关系远离了她。 春暖花开的时候,丽姨娘偶感风寒,庄子里的人恼恨她刻薄寡恩便没人理会她,连大夫也没人给她请。开始丽姨娘还有力气扯着嗓子骂人,越到后来越悄无声息,这样熬了十几日人便没了。此时,耿从山正是和耿夫人新给他买的小妾情浓时,听到消息只是“哦”了一声再没了下文,一转身回屋在新人身上操练武艺去了。 二太太何氏带着二少奶奶沈氏在福寿堂一坐就是一下午,王氏和白雪茹应付的颇累,可是又不能撵人走。白雪茹的二哥白立轩升了工部郎中,如今见继母妹夫的亲家封了定远伯,便嘱咐着妻子要好好的巴结继母。这何氏,一贯自诩出身高贵,从不把王氏放在眼里,倒也难为她在这里一下午没话找话的叨叨。只听她挨个儿把屋里屋外狠夸了一遍,拉着白雪茹的手也是一番不要钱的猛夸和赞叹。白雪茹虽然受过不少夸奖,但是这般夸得毫无根据的却受不了,她只觉得耳畔一阵嗡鸣,头皮发麻的厉害。那沈氏更是厉害,她婆婆夸一句,她就在后面附和一句,这两个人把个白雪茹折磨的几近崩溃,直到白瑞麟进了屋子这才行了礼告退,白雪茹母女终于松了一口气。 定远伯顾夫人到京城的第三天,便派了赵妈妈来给王氏请安,顺便带来了两只极品人参作为王氏置办年货的回礼。这下子把个大太太李氏高兴坏了,原本她为了白老太爷让王氏拉走了几大车土特产年货还十分不快,现在一看这两只人参顿时无话可说了。别说这是两只人参,就是一只人参也比那几大车年货值钱。因此李氏立刻改了主意,只为确定春节宴客的时间就来请示了王氏好几次了,一再的请王氏落实好耿府和定远伯家春宴时间,生害怕冲突了。白雪茹对于这一系列的变化颇为无奈。 因为到了没几天就过了年,定远伯府就把春宴和乔迁等等喜事放到了一天来办,还好耿夫人给亲家家准备的年货很是丰富,顾夫人对耿夫人的办事能力赞不绝口。 到了宴请这一天,白府里大大小小的主子们前所未有的隆重。白雪茹的衣服首饰头一天就被柳妈妈和玉竹准备好了,这天一大早就给她装扮上了。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等一众女眷早已经在上房等候了,只见门帘一挑,白雪茹穿了玫瑰红二色金的刻丝褙子,乌黑的青丝绾了高髻,并排斜插了两朵赤金镶青金石珠花,耳朵上坠着翠绿水滴耳环,整个人看上去光彩照人。许是白雪茹整日里服食药膳的缘故,她比一般的女孩儿发育的要早,才不过刚刚十三岁,身子骨就长开了,曲线玲珑,肤若初雪。尤其是这般刻意打扮过后,十足十一个小美人的样子。玉竹跟在她身后,手里挽着大红对襟羽缎斗篷,主仆俩宛如走出的画中人,看的满屋子女眷目光突然一亮。 见人到齐了,王氏带头出了门,一家人起身上车去了定远伯府。女眷们自然被下人们引到花厅,白雪茹以为自己家人来的够早的了,却不料花厅里已经做了不少人。耿夫人见姐姐一家人终于来了,立刻过来拉了王氏和白雪茹的手带到顾夫人身前。 白雪茹见那顾夫人福福态态的,穿件大红色刻丝葫芦纹样的褙子,正笑盈盈地坐在西敞间黑漆万字不断头的罗汉床上,旁边几位珠环翠绕、锦衣辉煌的妇人被一大群穿红着绿的女子簇拥着,有说有笑地围坐在她的身边。又有七、八个穿着蓝色褙子的丫鬟或续茶或上瓜子点心或换碟忙个不停,屋里充满了喜庆热闹的气氛。 王氏带着白府的一众女眷给顾夫人行了礼,顾夫人起身虚扶了一把王氏道:“早就听亲家母说起你这个姐姐,今儿终于是见着了,往后可要多走动才是。”王氏笑着应了。 一时间顾大奶奶和顾二奶奶带着孩子又过来和王氏等人见礼,自然又是一番寒暄。 耿夫人带着王氏一番介绍后,一会功夫,王氏就结识了一位侯夫人,二位伯夫人,三位总兵夫人,四位都统夫人,一水的武将家眷,还有林林总总的夫人们的家属团。耿夫人介绍的行云流水,王氏笑的腮帮发酸很不习惯。耿夫人见姐姐微微的有些疲态,忙捏了捏她的手道:“姐姐你往日从不出门应酬,可是现在眼看着雪儿就到了议亲的时候,还不趁机多认识一些人还要等什么时候?” 王氏知道妹妹是为自己母女好,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听你的便是。”耿夫人遂笑了起来。 白雪茹看着这一屋子的珠光宝气莺莺燕燕自己基本都不认识,又因为白琪薇下个月就要出嫁了,刘氏便不许她出门,白雪茹就只有孤孤单单的往角落里缩了缩。屋子里正热闹着,有个穿着杏黄|色妆花褙子的女孩冲了进来。 “娘,您可不能怪我来迟了。”她朝着顾夫人撒着娇道,“我帮着三哥弄戏台子去了。” 顾夫人就点了她的额头道:“你一个女孩子,跟着他疯什么?”语气里并没有责怪,只有溺爱,“以后再不许去!” “好!”那女孩大声地应着,大大的眼睛笑成了弯月亮。 “还不见过各位夫人!”顾夫人呵呵笑着嘱咐她。 “是!”她爽快地应着。顾大奶奶立刻引了她见过各位夫人。 白雪茹正低了头端茶来喝,眼前光线一暗,那女孩儿就站在了她的面前。白雪茹仔细地打量她,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身量不高,很结实,相貌清秀,笑起来像临家小孩子般亲切甜美了。她急忙在脑子里搜寻母亲告诉她的顾府的基本信息,刚刚找到顾府庶出的顾三少和顾二姑娘的资料,还没有想起他们的名字,就见那女孩展颜一笑道:“你是白府的三姑娘?我听我姐姐老是说你!我叫顾红雯,咱们两个同岁呢。” 白雪茹一愣,随即一笑道:“你姐姐是我姨妈的大儿媳妇?怎么今儿没有看见她?” 顾红雯道:“姐姐在家养胎呢。本来她是想来的,我娘说了她才没来的。” 白雪茹在家里时除了父母和身边几个心腹丫头,别无可以说话的人,因而已是养成了听多说少的习惯。怎奈顾红雯的生母是顾夫人的贴身大丫鬟,他们兄妹俩因和顾夫人嫡出的二子一女岁数间隔比较大,一直从出生就养在顾夫人身边,平日里也是宠爱有加,使得她最是爱说笑的。 她一会儿问白府情形,一会儿抱怨自家父母非得逼着她学女红,一会儿又好奇地问白雪茹学医药的事情,一会儿又说起自己这些天爱看的书。总而言之,白雪茹第一次见识到,这时代那些笑不露齿的闺阁千金中,竟是还有这样爱说爱笑的异类。 白雪茹极喜欢顾红雯的性情,于是一直随着她的话题聊,只是一天的功夫,两人就成了要好的朋友。 耿府宴客的时候,王氏母女俩第一波到。耿大奶奶如今有六个多月的身孕了,在白雪茹的药膳调养下那肚子像吹气球一样的迅速膨胀。这时候耿夫人自然是不会让她出来应酬的,也只有本家的亲戚才会得到允许去她住的牡丹园探望她,白雪茹便是其中之一。 王氏在耿夫人身边帮忙接待客人,白雪茹便叫了个下丫鬟带了路往牡丹园去了。耿大奶奶刚刚吃罢早饭,丫鬟锦儿报道:“表姑娘来了。” 白雪茹顺着话音走了进来,她笑吟吟的给耿大奶奶行了礼,随后坐在了太师椅上。耿大奶奶吩咐锦儿道:“去前几天我娘送来的点心拿来给表姑娘尝尝!” 锦儿笑微微的答应了,不一会儿茶水点心都上了来。白雪茹看着面前金灿灿的、质地细腻纯净的豌豆黄一下子就觉得馋虫被勾了出来,她拿起一小块细细的品尝起来,入口即化,非常美味。她不由的眯起了眼睛一脸陶醉。 耿大奶奶见状笑道:“表妹觉得味道如何?”白雪茹道:“美不可言。”耿大奶奶笑着说:“这是前几天宫里赏给我父亲的,我娘差人送了些来,嫂子我可是特意留给你的!” “特意留了什么?”随着话音刚落,只见一男一女走了进来。那女子正是顾红雯,那男子长的和顾红雯一模一样。 耿大奶奶用右手扶着腰站了起来,白雪茹赶紧上去搀扶着。耿大奶奶笑道:“表妹,你可见过我弟弟和妹妹了?” 顾红雯快步上前搀扶着姐姐的另一只手道:“姐姐,我前几天就见过白姑娘了。” 耿大奶奶拉了白雪茹的手指着那男孩说:“这是我弟弟顾宇嘉。”又对弟弟说:“这是你姐夫姨妈的女儿,白家三姑娘。” 几人遂见了礼,四人分宾主坐下。顾宇嘉偷偷的来回打量着白雪茹,他很是好奇,这么小个姑娘姐姐怎么会对她的医术赞不绝口呢? 顾红雯见了小几上的豌豆黄笑道:“姐姐好偏心,这糕点我就在娘那里尝过一块,姐姐却给三姑娘留了整整一盘子!” 耿大奶奶笑骂道:“你个小皮猴,咱娘什么时候短了你的吃喝?你想吃尽管和娘说就是了,怎么这会子来和表妹争食?” 顾宇嘉忙道:“二妹妹你快别这样,知道的说你在开玩笑,不知道的还不定以为你就是个怎样掐尖的人呢!你这样当心吓着人三姑娘!” 顾红雯眼珠一转,在三哥和白雪茹脸上来回看了几眼笑道:“姐姐你快看,三哥什么时候这么会体谅人了?”白雪茹一句话还没有说就被顾家兄妹给当了话题,顿时有些羞恼,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送别、试探、新表嫂 耿大奶奶见白雪茹小脸通红,怕她恼了便道:“三弟,我前几天让你给我找的书可找着了?” 顾宇嘉立刻从袖袋里拿了一本书出来道:“姐姐要的这本书可不好找,我费了好半天的功夫呢!” 白雪茹很好奇表嫂找的什么书,可是又不好意思问。顾红雯却不管这么多,一把接了过来看。耿大奶奶赶紧从顾红雯手里抢了过来,连声道:“这些书不是你们这些小孩子瞧的!” 顾红雯不依,扭着耿大胳膊就摇来晃去的:“姐姐为什么看得我就看不得?” 顾宇嘉忙解围道:“二妹妹你别闹姐姐,不过是些话本子罢了。你若是想看,哥哥我改日给你买多多的回来看!” 顾红雯笑道:“三哥说话要算话,要是你哄了我我就告诉娘去。” 耿大奶奶忙顺手将书藏在了大迎枕下面,白雪茹一眼就瞟见了封面上仙侠小说的样子,微微一愣,抬眼看了耿大奶奶一眼,嘴角不由的一翘,没想到表嫂居然有这种爱好。她这一连串的表情自以为没人注意,其实早已落入顾宇嘉的眼中,顾三公子对她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顾宇嘉便告辞去了前院,留下顾红雯和白雪茹陪着耿大奶奶解闷。 顾红雯一见三哥离开了,便纠缠着姐姐给她讲新看的话本子里的故事。耿大奶奶拗不过她,加上自己确实也是喜欢,便津津有味的讲了起来。耿大奶奶本身就和妹妹一样,性格比较活泼,加上嗓音清脆,那话本子被她这么声情并茂的一说,比自己本人看还要热闹有趣些。加上顾红雯又是个惯会捧场的,每每在关键时刻或者惊叹,或者大笑,逗得耿大奶奶兴致更高,一时间这牡丹园里似来了多少人一样,热闹无比。 白雪茹在一旁看着这姐妹两一个说的攒劲,一个听得入迷,不由暗自羡慕。虽说这些所谓的话本子的精彩,连她前世看过的什么电视剧啦、电影啦、小说之类的十分之一都不及,奈何人家有知音共同欣赏。姐俩说的兴起,直到红花来请白雪茹和顾红雯去前厅坐席才罢了。 正月十九,黄历上说是黄道吉日,宜嫁娶、订盟、纳采、出行、开市、祭祀、祈福、动土、移徙、入宅、破土等等等等。这一天,京城外,长亭旁,来送行的各级官员和同僚好友们,都聚集在长亭里饮酒话别。家眷毕竟不能见外客,于是就聚集在定远伯府早已经叫下人搭起的素雅帐篷中。 定远伯府顾夫人,因留守京城不能随丈夫赴任,便差遣了顾宇嘉和顾红雯的生母兰姨娘跟随上任。此时兰姨娘看着顾宇嘉和顾红雯兄妹眼圈微红,却又不敢流露出更多的感情,这一儿一女虽然是她亲生的骨肉,却一直养在嫡母身边。从内心来讲她很感激顾夫人一直厚待着她们母子三人,可是在这从未遭遇的分离面前,还是难免心中不舍和难过。顾宇嘉作为男子比起顾红雯来要坚强些,顾红雯早已经躲着落了不少泪了。往日里大家住在一起不觉得什么,顾红雯兄妹俩也不觉得对生母有多深厚的感情,可是这一面临分离,那血浓于水的母子情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碍于礼教,兄妹俩只能和兰姨娘说说话,连拜别都不可以,这样以来心中便又添了些酸楚。 顾大太太带着一双儿女眼睛红红的坐在一个角落里。自从成亲至今,她从来没有与丈夫分居两地过。如今顾家长子顾宇睿和次子顾宇智都将随父亲前往南疆赴任,作为长房长孙必须得留下来侍奉婆婆,就算她再不情愿也不能说一句话,还得贤惠的给丈夫安排好身边人伺候着。这无疑是给她原本就痛苦的心里再插一刀,她心中暗恨却又无计可施,唯有暗自垂泪。 顾二太太心情愉悦的站在顾夫人身后,脸上却不敢表露丝毫。她原以为自己和儿子会被留在京城,却没想到婆婆顾夫人担心在南疆的府衙里没有人主持中馈,于是安排她随丈夫同行。听到这个安排她高兴极了,但是在这满帐子的人都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她聪明的收起自己满心的欢喜换上同样的表情,深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表现的不好被留了下来。 另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耿夫人无限爱怜的给耿子峰把衣服理了又理,叮嘱的话讲了又讲。耿府的三少爷耿子峰,将随着定远伯顾维刚父子三人前往南疆从军。原本耿子义也想跟随而去,却不料春节的时候,他岳父江总兵派人和他父母商定了婚期,二个月后他将完婚,现在只好眼巴巴的送三弟耿子峰离开。 顾宇睿和顾宇智与耿子昭一起走了进来,顾家兄弟两双双跪倒在顾夫人脚下拜别了母亲,耿子昭也轻声的提醒母亲出发的时间到了。一时间,大帐内悲伤的情绪指数达到了顶点,可是谁也不敢放出悲声。顾夫人对儿子点点头道:“去!照顾好你们父亲,你们自己也好好保重!”兄弟两这才起身。 耿夫人只是紧紧地抱了下儿子,她眼含热泪放开手,将耿子峰轻轻的推到耿子昭身边一个字也没有再说。 外面马嘶车响,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大帐中,顾夫人和耿夫人彼此唏嘘不已,又彼此安慰了一番,这才各自回府。 二月底,白琪薇出嫁的喜宴,顾夫人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出席,只是打发了顾大奶奶带着顾红雯和顾宇嘉过来。许是刚刚经历了和生母兰姨娘的离别,顾红雯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和长辈们打过招呼她就拉着白雪茹回了福寿堂的东厢房。 白雪茹让白芷、藿香上了小四件的茶点,又泡了西湖龙井茶来,顾红雯道:“雪茹,让她们都退下咱们说说话好不好?” 白雪茹看她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笑着点点头,便让白芷带着顾红雯的丫头紫云退了下去。 顾红雯从袖袋里掏出一本书递给白雪茹道:“这是我央三哥买来的最新的话本子,三哥特意买了两本说送给你一本呢!” 白雪茹微微有点纳闷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7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7部分阅读 ,其实自己和顾宇嘉并不是很熟,干嘛送自己话本子?她一抬眉毛,抛了个疑问的眼神给顾红雯。 顾红雯嘿嘿一笑道:“上次在姐姐家做客,说起那话本子里的故事的时候看你很感兴趣的样子,三哥给我买书的时候我就和他提了提,三哥便记在心上了!” 白雪茹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搞得名堂!” 顾红雯怪笑道:“那也得我三哥上心才行。” 白雪茹感觉顾红雯今天有点奇怪,尤其是现在讨论的这个问题又是女儿家的忌讳,遂决定将话题引开。她也不接顾红雯的话,笑了笑道:“我今日让厨子新做了一种点心,现在应该做得了,我叫丫鬟拿来给你尝尝?” 一听有吃的,顾红雯便抛开一切立刻道:“是你琢磨的吗?我就听姐姐说你爱鼓捣这些,今日定要开开眼界!” 白雪茹闻言一笑而过,也不多话,扬声叫了藿香去来福媳妇那里拿点心。不一会儿,藿香拿了一碟子薄薄的茯苓饼来。顾红雯看了那圆如满月,皮薄如纸,色白如雪的饼只觉得心中大爱,她看了看白雪茹,拿起一张饼咬了一口,只觉得甜香味美,入口即化,清爽适口,遂赞不绝口。 一瞬间她便将那什么话本子丢在了脑后,非要白雪茹将茯苓饼的做法写了单子给她,直嚷嚷回家就叫厨子做来给她娘尝尝。白雪茹笑呵呵的听着她叨叨,回头便叫了藿香装了两匣子给她回去孝敬顾夫人。顾红雯得了两匣子还不满足,拉着白雪茹的手臂撒娇道:“那我姐姐怎么办?她也没有尝过?”白雪茹一边好笑她的贪心,一边羡慕她的姐妹情深,她轻轻的拂开顾红雯的手笑道:“你就放心,我早就给姨妈和表嫂留好了,少了谁的也不会少了你们的!”顾红雯这才作罢。 耿府里,二少爷耿子义的婚礼正在进行中。开席宴客,放炮起轿,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前院里,宾客们吃着酒闹着笑着;新房里,待新娘子进了门,吃了交杯酒,顾红雯拉了白雪茹去看新娘子。 梧桐苑里,有头有脸的管事妈妈、小丫鬟都站在新房的屋檐下。新房内,红彤彤到处都是人,喜庆的气氛迎面扑来。 顾红雯和白雪茹刚迈进院子门,就有机灵的管事妈妈高声禀着:“白三姑娘和顾二姑娘来了!” “三姑娘”,、“二姑娘”的招呼声、曲膝行礼的声音络绎不绝,堵得水泄不通看新娘子的来宾也让出一条道来。 白雪茹和顾红雯微微颌首,并肩进了新房的门,在新房里坐镇的王氏便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是好奇的,必会来这里凑热闹!”白雪茹脸一红还没有说话,顾红雯就笑着搀了王氏的胳膊道:“伯母,我们也是听闻新嫂嫂生得十分貌美这才忍不住过来瞧的!”王氏遂笑着夸赞道:“那是当然,这新媳妇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将来你二人可要好好的学着些!”有江氏家里来送亲的长辈忙谦虚了几句,但到底还是面有得意之色。 看客里边于是就有相熟的人过来打招呼,也有不熟的站在那里或矜持地笑,或畏缩到了墙角。白雪茹和顾红雯一一和这些人见了礼,这才得了空闲的机会打量新娘子。 只见新娘子豆蔻年华,像朵刚绽的花朵不说,眉宇间那种温顺婉约的大家闺秀气质,决不像一个武将家养得出来的。看得出来,江家这个女儿曾精心教导过,不论从气质还是从家世而言,目前看来,耿子义配江氏有点高攀了。 见白雪茹和顾红雯打量着她,新婚子脸红得像朝霞,头也不敢抬。两人连声夸赞了新娘子几句,感觉屋子里人太多有些气闷就退了出来。 新媳妇、新生儿 耿从山家里早就没有什么人了,加上他自己从来就大大咧咧的,除了记得父母,祖父母的姓氏名讳外,其余的一概不记得了,所以新宅子的宗祠里就只有耿从山的祖父母和父母的排位。新妇江氏新婚第二天拜宗祠的时候,只看见祠堂里孤单单的几个牌位心里觉得十分奇怪,好在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知道这是不能多嘴问的事,便只好坦然接受事实。 白瑞麟知道这个妹婿家没有什么亲眷,故而一大早就带了家人来耿府捧场。正房花厅里,耿子义和江氏恭恭敬敬的给耿从山夫妇磕了三个头,江氏从丫鬟金瓶手里拿过自己做好的鞋袜双手奉上,耿夫人笑着接过,说了些“以后要相敬如宾”之类的话,便让红花递了一个大匣子。江氏在耿子义的带领下又给白瑞麟夫妇见了礼,王氏笑吟吟的送了一套纯金的头面,少说也有十来两,让江氏无比感激。 给平辈见礼不用跪拜,江氏给耿子昭夫妇深深的屈膝行了个福礼,耿大奶奶接过江氏的鞋袜,连声夸赞了几句好针线,便让紫云送上了一只镶绿松石的梳篦。王逸阳因妻子怀孕不能来,特意让耿子昭代他们夫妇送了一对赤金的龙凤手镯。 屋子里比江氏小的只有白雪茹和耿子宏两人,白雪茹大大方方的接了江氏的针线活,江氏另外还送了她一套罕见的套娃,把个白雪茹爱的不行。耿子宏除了得了鞋袜,也另外得了一套文房四宝,自然也是喜笑颜开的。 耿府招待在花厅里用饭,耿子宏找了个机会把白雪茹扯了出来。白雪茹见耿子宏一脸严肃不仅有些纳闷,于是问道:“你怎么了?谁又招你惹你了?” 耿子宏皱着眉头道:“表姐你很喜欢看话本子吗?” 白雪茹很奇怪他怎么会问这个,眉毛一挑道:“没有啊!也就是觉得无聊的时候解个闷而已!” 耿子宏气鼓鼓的说:“你无聊可以和我说呀,要什么话本子我都可以买来给你,还有那些好玩的玩意儿。你为什么只告诉了顾三哥?” 白雪茹恍然大悟,看样子耿子宏是觉得自己和他生分了前来问罪的,不由觉得好笑,遂解释道:“我谁也没告诉!都是顾红雯那丫头搞得鬼!” 耿子宏闻言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不少,他低了头说:“表姐你以后想要什么只管和我说,我都会想办法给你寻了来!” 白雪茹抬起右手用食指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脑袋道:“你呀,好好的把书读好就是了,少想些有的没的!” 耿子宏抬起头望着她嘿嘿嘿的笑,也不说话。 两人正准备进屋,就见耿大丫鬟紫云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差一点就撞在了白雪茹身上,耿子宏一把将白雪茹拉到身边护住,大声呵斥道:“乱跑什么?没规矩的奴才!” 紫云忙行礼赔不是,语音颤抖着说:“对不起,表姑娘!我们奶奶肚子疼了,奴婢这是忙着回去收拾产房!” 白雪茹两人闻言大惊,这耿大预产期可是还有二十来天呢,怎么会提前发动了?两人连忙跑进花厅。 花厅里众人一片紧张,不过有白瑞麟坐镇大家还不至于慌乱。等耿大奶奶这一波阵痛过去,耿子昭抱起妻子就回了牡丹园。 花厅里,耿夫人安慰的拍了拍江氏的手道:“真是赶巧了!这边太乱顾不上你,你别见怪,你们小两口先回屋!”江氏满脸担忧,可是知道自己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答应婆婆,耿子义在母亲的授意下陪着妻子回了梧桐苑。 因害怕出事,耿从山便央求白瑞麟一家留了下来,他陪着白瑞麟坐在小书房里喝茶等候着,耿夫人带着王氏守在牡丹园的正厅里。白雪茹本想去产房看看,但是王氏一把就把她抓了回来,王氏拿眼睛瞪着她道:“你一个姑娘家乱闯什么?你要是再不老实,我就告诉你爹,让你爹打你的板子!”白雪茹一想起那薄薄的竹片打在手上的感觉,不由哆嗦了一下,遂老老实实的坐下了,再不敢乱动。 白雪茹在屋子里待的很无聊,听着耿大奶奶偶尔一声声的惨叫又觉得渗得慌,便和王氏打了招呼,让红花带了路出来找耿子宏玩去了。 两个人下了一会儿棋,翻了一阵九连环,又吃了晚饭,挨到掌灯时,终于听到小丫鬟来报信说:“大奶奶生了个小少爷,母子平安!”白雪茹跳下炕带着白芷就往牡丹园冲,耿子宏慌忙跟上。 牡丹园正房里,耿夫人怀抱着孙子乐的见牙不见眼,王氏也是同样的眉飞色舞。耿子宏见小小婴儿一张小脸红红的,皮肤皱巴巴的,不由眉头一蹙道:“娘,这孩子怎么这样丑啊!” 王氏和耿夫人闻言大笑,耿夫人道:“你刚生下来也这样皱巴巴的,所有的小孩子都这样。” 耿子宏顿时羞红了脸,他瞟了一眼白雪茹,见她聚精会神的盯着小孩子看,没有笑话自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白雪茹笑着问王氏:“娘,是不是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皮肤红,以后才会白?” 王氏笑着点点头道:“要是刚出生皮肤白,那长大以后准会黑!” 耿夫人附和道:“就是就是,子义和子峰的皮肤就是这样!” 四个人在这里热热闹闹的议论着小孩子,耿子昭拿着一张纸走了进来笑着说:“本来是请父亲给孩子起个名字的,不想父亲说自己没什么学问,于是请姨父给赐了个名字。” 耿子宏急忙问道:“叫什么?” 耿子昭笑笑的说:“姨父说耿府这一代是士子辈,希望他将来成为杰出青年,就叫耿士杰好了,父亲和我都觉得这名字好!” 耿夫人遂笑着唤怀里的小人儿道:“杰哥,你有名字了知道吗?” 红花立刻凑趣道:“恭喜小少爷有名字了。” 一帮子人又说笑了一阵,王氏带着白雪茹进了里屋看耿大奶奶,见她睡得正熟便没有打扰,轻轻的退了出来。耿夫人又细细的叮嘱了一遍屋子里的婆子、丫鬟、奶妈诸多的细节,众人这才散去。 耿士杰的洗三礼上,顾夫人早早的就带着顾大奶奶和顾红雯等人来了,就连往日里与耿府和顾府交好的一些亲友女眷也早早的来了。王氏和白雪茹母女两人到耿府的时候,洗三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 相传洗三可以洗去婴儿从“前世”带来的污垢,使之今生平安吉利,所以无论帝王、庶民生了小孩也都有“洗三”的风俗。白雪茹从前只是听说过,却从来不曾见过,故而观察的特别认真。 白雪茹见那圆头圆脸的稳婆穿戴的干干净净的,手脚麻利的在产房外厅正面设上香案,供奉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等十三位神像。耿大奶奶卧室的床头上供着“床公、床母”的神像,用三碗桂花缸炉或油糕作为供品。照例由耿夫人先上香叩首,稳婆亦随之三拜。 稳婆拜毕,将艾水置于床前,并放了两个盘子,一个盘内装胭脂、爽身粉、茶叶、青布条、剪子等物;另一盘装有栗子、花生、枣、红鸡蛋等物品。亲友们来到床前开始添盆,顾夫人先舀了一勺清水倒入盆中,随手又撒了好些金银锞子在里面,稳婆忙道:“长流水,聪明又灵俐”,随后王氏和顾大奶奶等人也如是操作了一番。顾红雯颇为调皮,她见白雪茹最后上前添了水,遂笑嘻嘻的又拿起那些个枣子、莲子、桂圆撒了进去,稳婆笑着喊道:“早儿立子,连生贵子;桂元,桂元,连中三元。”众人一起大笑。 添盆后,稳婆便拿起棒槌往盆里一搅,说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这才开始给婴儿洗澡。虽说已经快到四月份了,但是天气还不是很热。耿士杰一受凉便立刻大哭起来,哭声无比宏亮。稳婆笑道:“响盆了,响盆了。”白雪茹心里一阵紧张,扭头看看母亲和姨妈,见她们一脸坦然,遂镇定下来。 稳婆一边洗,一边念念有词:“先洗头,做王侯;再洗肩,当大官;不愁吃,不愁穿,观音菩萨保平安。”顾红雯听着就觉好笑,于是就拿手指头捅了捅白雪茹,两人捂着嘴偷偷的在一边笑。 洗完婴儿,稳婆又让他喝了少许用大黄熬的水,碎碎念道:“三日尝得黄连苦,终身富贵不受穷。”到此为止,洗三礼还没有结束。随后,由耿夫人把十三位娘娘牌位、敬神钱粮连同香根一起请下,送至院中焚化。稳婆用铜筷子夹着“床公、床母”的神像一起来焚,说道:“床公、床母本姓李,大人孩子交给你;多送男,少送女。”然后,把灰用红纸一包,压在床底下。 白雪茹看不太懂,悄悄的问母亲这是什么意思,王氏说:“傻女儿,这是让他(她)永远守在床头,以便保佑大人孩子平平安安。”白雪茹轻轻的“哦”了一声,做了个明了的表情。 一切收拾停当,稳婆再次向耿夫人请安“道喜”,耿夫人便让红花将早早就准备好的赏钱递给了她。稳婆悄悄的捏了捏荷包,心中暗自欢喜,再三的谢了,又收了添盆时所有的东西喜滋滋的告辞了。 吃了洗三面,顾红雯忍不住又跑去牡丹园看耿士杰,顺便拉着白雪茹。才刚刚过了几天,耿士杰的小脸就长开了些,再不是那天皱巴巴的样子了。他刚刚吃饱,奶妈怕他吐奶,正抱着他轻轻地拍着。见了生人进来,他的黑眼睛骨碌碌的转,看的两个人稀罕极了,顾红雯道:“姐姐,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灵活的眼睛。比起哥哥们那几个孩子机灵多了!” 耿大奶奶心中得意,面上却不显,笑着道:“可别乱说,待会儿嫂子听见该不高兴了。” 顾红雯小嘴一撅道:“本来就是,这孩子就是长得漂亮机灵,我又没有说谎!”白雪茹伸手扯了一下顾红雯的衣服朝门口努了努嘴,就看见顾夫人黑着脸站在门口,后面的顾大奶奶也是一脸的纠结。 又见韩大夫人 这一日是耿夫人上香还愿的日子,她早早的就约好了王氏一同前往。天还没有亮,白雪茹就被柳妈妈和白芷、藿香几个弄起来了。她迷迷糊糊的任她们摆布,稀里糊涂的就和母亲上了车。耿子义奉命来接王氏母女两,直到城门口才与耿夫人和江氏的车汇合,耿子宏则骑着马带着护院们跟在车旁。 白雪茹起的早了,瞌睡没睡醒,她靠着软垫随着车轿晃动昏昏欲睡,王氏满脸心疼。月季和白芷见了连忙往一边缩了缩把地方腾开,同时伸手把白雪茹的身体舒展开放平,让她舒舒服服的躺了睡。 白雪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恍惚中似乎听见了禅院钟声。果然,王氏拍了拍她道:“雪儿,普济寺到了,快醒醒!”白雪茹揉揉眼睛坐起来,王氏连忙给她整理了一下。车外人声渐大,多为妇女儿童的声音,还有浓浓的檀香味随风飘了进来。 耿夫人一行人在知客僧的带领下先捐了大笔的香油钱,然后才从主殿开始由左到右,一个殿一个殿的拜了过来。一路的烧香磕头,烧纸许愿,白雪茹只看见到处都是小沙弥。开始她还颇为纳闷,再一看四周参拜的基本都是妇女儿童,细细一想,不经莞尔。 众人拜到后殿,人迹渐少,耿夫人拉着江氏和耿子义去了角落里的送子观音前,江氏一张脸红的要滴血一般,在耿夫人的坚持下,两人面红耳赤的拜了又拜,看的白雪茹暗自偷笑不已。 普济寺后山有一座紫金庵,庵堂虽然不是京城最大的一家,但却是最有名望的一家。一则主持慧能师太是一位德高望重之人,二则庵堂里的斋菜做的十分有名,故而京城里的贵妇人们很喜欢来这里参拜礼佛,当然还要吃些斋菜。耿夫人一行自然不能例外。 一行人进到庵里一看,松柏掩翠,修篁映绿,庵内左侧是一片宽大的水池,清川如镜,间有野鸭、鸳鸯嬉戏,静中有闹,别有趣致,白雪茹不禁心中大为喜爱。 小尼姑问明这一行人是来吃斋菜的,故而直接将人带到了一个清静淡雅的院子里,随便寻了一间大些的空厢房请众人进去入座。不大会儿功夫,就有人将那有名的斋菜送了进来。白雪茹放眼一看,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的,什么荷叶肉、紫香豆腐、素鸭扒菜心、什锦如意菜、麻酱三丝、鱼香素子排、竹荪汤啦品种很丰富,主食是五谷饭,最让她意外的是还有一道甜点芝麻甜山药!白雪茹看的食欲大动。因王氏最年长,她动了筷子大家才开始进食。虽然大家都斯斯文文的吃着,没有任何人做出不当的举止,可是吃到最后,一桌子菜基本上盘子都见了底,每个人都吃的心满意足。 饭后,众人捧上普济寺自炒的清茶慢慢喝着,白雪茹只觉得齿颊留香,十分舒适。这会儿本该走的,但江氏心细,发觉耿夫人神情倦怠,便轻轻道:“这会儿刚吃了饭便去车上颠簸不好,不如歇息片刻再上路,姨妈和娘觉得可好?” 王氏也累了,觉得甚好,耿夫人也点了点头。于是耿夫人打发耿子义前去吩咐车夫等人两个时辰后再走,耿子义答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耿子宏随即上前拉了王氏的衣袖笑道:“姨妈,平日里难得出趟门,侄儿带表姐去外面逛一会儿可好?”王氏看了看白雪茹,还不等她发话,耿夫人道:“多带些人去,一个时辰之内必须回来!” 白雪茹吃饱了饭正想消消食,遂跟着耿子宏走了出来。紫金庵里不许男客随意进出闲逛,两人商量着还是去普济寺里走走,据说寺后面有一片塔林,塔林那面还有一块回音壁甚是有趣。 刚刚走出小院的大门,迎面碰上了一大群仆妇簇拥着一个贵妇人。耿子宏见了连忙上前行了礼道:“韩大夫人!”白雪茹见了那女子心中暗暗吃了一惊。只是半年的功夫,昔日那个明艳动人骄傲无比的贵妇人,如今却是一下子老了十岁一般,皮肤没有了一点光泽,面容隐隐的透着灰败之色。她连忙上前屈膝行了礼,随后就站在耿子宏旁边。 韩大夫人点了点头,看着耿子宏道:“你怎么在这里?” 耿子宏恭恭敬敬的答道:“小侄是随母亲来进香的。”因韩祯贤与耿从山是同僚,所以耿子宏按照子侄辈行礼称呼。 韩大夫人道:“那你母亲呢?可是在里面?” 耿子宏道:“是,家母和姨妈正是在院子里面休息。” 韩大夫人笑道:“你们去玩,我去看看你母亲。”随后一转身进了院子。 耿子宏和白雪茹目送这一行人进了院子,这才往普济寺后院走去。 普济寺第三座大殿后头,便是一片敞阔的石砖地,可做佛事之用,当中设有一个大水池,水池后头便是一面极长的墙壁,墙壁呈拱形,一边延伸向塔林,一边则通向后山松林,院内十分清静,几个稚龄小沙弥在轻扫落叶。 回音壁是一大段的墙。墙高3米多,厚近1米,长约100米。墙壁是用磨砖对缝砌成的,墙头覆着蓝色琉璃瓦。围墙的弧度十分规则,墙面极其光滑整齐。据说,只要两个人分别站在东、西两头,贴墙而立,一个人靠墙向北说话,声波就会沿着墙壁连续折射前进,传到一百米的另一端,无论说话声音多小,也可以使对方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声音悠长,堪称奇趣,给人造成一种“天人感应”的神秘气氛。所以称之为“回音壁”。 两人都没有见过,遂决定一试。耿子宏让白雪茹站在东边,自己则跑到了西边那一侧,他站定后轻轻的说:“表姐,我昨儿得了一个新奇的玩意儿,一会拿给你。”白雪茹听得清清楚楚,以至于忘了耿子宏在另一边,忙问道:“什么好东西?”耿子宏闻言大笑道:“表姐,我逗你玩的!”白雪茹恼羞成怒道:“好你个坏小子,看你下回怎么求我!”说完气呼呼的走开了。 丫鬟仆妇们也觉得甚是有趣,纷纷一试,耿子宏悄悄的问白雪茹:“想不想甩开他们一会儿?”白雪茹闻言眼睛一亮,点了点头。于是耿子宏趁人不备拉了白雪茹就往松林里跑了。 两人跑了好一大截路,白雪茹累的气喘嘘嘘,直嚷嚷着喊停。停下来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仿佛得了什么宝贝一般开心。过了片刻,两人才发现前面有一个孤单单的小殿堂,里面简简单单的塑着一尊千手观音像,观音前面的香案上摆着一个签筒,耿子宏看了白雪茹一眼,跃跃欲试。白雪茹站着没有动,耿子宏走上前去一把拿下签筒便跪下,念念有词的摇了起来,一转眼他便摇出了一支签,还没看清是什么,便抓在手里,然后瞧着她道:“你可要求签?求完了一起去解签罢。” 白雪茹摇摇头,两人便退了出来。这时候丫鬟们才追上来,白芷不住的小声埋怨,白雪茹笑笑没有说话。 回到普济寺的后殿,耿子宏便见一张桌子后面坐着解签的老僧,耿子宏兴冲冲的跑过去找了一个老僧解签,白雪茹在后头略略一站,听那老僧道:“此乃阴阳道合之签也。凡事和合而大吉者。君逢此为上吉之运。凡事渐获进步。惟不可欲速成。更不得存有欺人之心。今之形成者。获来不易。佳境之时。宜更修之。省之。积吾善可也。易言之。君之今。营谋皆逐。婚姻孕男。资财积聚更吉田亩之收。”她在心里轻轻的切了一声,大约总结了一下: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只要努力奋斗,哪怕你是笨蛋——婚姻,事业,健康,皆适用。见耿子宏兴高采烈的,她便不忍心打击,一行人遂往紫金庵折返。 小院子厢房正厅里,耿夫人正在和韩大夫人闲话,一众丫鬟婆子都被打发在外面歇着。白雪茹悄悄伸头往里一看,韩大夫人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于是两人也不敢进去,遂在屋檐下坐了,自有小丫鬟给他们上了茶水。 两人一杯茶还没有喝完,只见一个精干的婆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韩大夫人的丫鬟忙起来喊了一声:“冯妈妈!”那冯妈妈面色凝重的道:“夫人在里面吗?”丫鬟忙道:“是。”冯妈妈遂不在说话,一挑帘子走了进去。片刻之后,只听里面一声惊叫:“夫人!”紧接着耿夫人大叫一声:“韩大夫人!”丫鬟婆子们一窝蜂的涌了进去。白雪茹和耿子宏也吓了一大跳,面面相觑却不敢贸然进去。 少顷,红花出来冲白雪茹招招手道:“表小姐,夫人请您进来一下。”白雪茹站起来跟着红花走了进去。 只见韩大夫人已经被平放在了罗汉榻上,她面白如纸,双目紧闭,随身的丫鬟婆子们都紧张万分,有胆小的已经在嘤嘤哭泣。 白雪茹眉头一皱,看了看耿夫人道:“姨妈,您还是让丫鬟们都出去,人太多对韩大夫人不好!” 那冯妈妈刚刚就从耿夫人嘴里知道了白雪茹的身份,遂不待耿夫人吩咐就冲下面的人挥了挥手,片刻功夫这一大群人就退了个干干净净。耿夫人对白雪茹示意了一下。白雪茹便洗了手,熟练的将手指搭在了韩大夫人的脉搏上。不一会儿她就皱起了眉头,冯妈妈见状连忙问道:“我们夫人身体如何?”白雪茹道:“你们说了什么事情刺激了夫人?”冯妈妈眼神一黯,犹豫了片刻道:“府里来人报信,说侯爷今儿中午刚刚去世了!”白雪茹道:“难怪故此,夫人晕倒,一则是心神激荡,二则是怀孕的缘故。”冯妈妈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道:“姑娘您说什么?我们夫人怀孕了吗?” 王氏细剖顾夫人 白雪茹眉毛一挑奇怪的问道:“难道你们不知道?” 冯妈妈抽抽噎噎的哭道:“自从那小贱人抱着儿子闹到了侯府,本来就生病的侯爷当场就气得昏死过去了。老爷如今刚刚升了锦衣卫同知,太夫人不敢再像从前一样训斥老爷,便把一切责任怪罪到夫人头上,说是夫人无能,没有处理好自己的后院这才惹出这般乱子,于是就罚夫人来这庵堂里为侯爷祈福。老爷待夫人一向来很冷淡,夫人一直很伤心,身体早就不太好了。加上这些日子夫人住在庵堂礼佛,身子就更差了,自然谁也没有想到夫人会怀孕了啊!” 白雪茹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吩咐白芷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应急药匣子拿来,从中抽出一根银针对准|岤位给韩大夫人扎了下去。不到一分钟,韩大夫人轻轻的呻吟了一声醒了过来。冯妈妈扑过去抓住韩大夫人的手又哭又笑的说:“夫人,您终于怀孕了您知道吗?”韩大夫人茫然的看着冯妈妈,冯妈妈见状,忙拉了白雪茹上前道:“夫人,这是真的,白家三姑娘刚刚给你诊断出来的!”韩大夫人仔仔细细的端详了白雪茹半天,微微一笑道:“我记得你,小大夫!”白雪茹大囧,讪讪一笑也不说话,小脸通红。 冯妈妈遵照白雪茹的吩咐给韩大夫人喂了些温水,便唤了丫鬟进来伺候,又吩咐外面其余的丫鬟婆子回屋收拾箱笼回府。因武定侯府里来接人的侍卫一直都在山下等着,一行人便急匆匆的要往回赶。白雪茹见韩大夫人精神很差,免不了又多叮嘱了几句。耿夫人也是一脸担忧,又细细的叮嘱了冯妈妈诸多的注意事项,这才作罢。 这边吵吵闹闹的,那边偏房里的王氏和江氏也无法睡了,便起身走了过来。几家人又是一番行礼告辞,这才分手。 王氏见武定侯府的下人急急忙忙的簇拥着韩大夫人离开了,方坐下来问耿夫人道:“这武定侯府出了什么事?”耿夫人遂简简单单的将情况复述了一遍,她吃了一口茶又道:“只怕那外室进侯府的事没有这么简单。武定侯是个闲散侯爷,没有什么实权,这韩大人凭着自己的本事苦巴苦挣好不容易做了个三品大员,这下子一丁忧又前功尽弃了!”王氏想了想道:“也许还不止这些,老侯爷去世了,照着韩大人如今的圣眷本来是有希望争一下爵位的,可是闹了这样的丑闻,那这爵位谁来继承?”白雪茹看看姨妈又看看母亲,心里不由的暗暗叹息一声:这还只是个侯府,争权夺利起来就是亲亲的姨妈也可以不顾情分,那要是在宫里就更黑暗了!末了又在心中暗暗祷告:老天爷千万保佑保佑我,我可不愿意自己卷进诸如此类的恐怖事件中,否则凭我这样的小脑袋和小智慧,肯定玩不过别人!那会死的很难看的! 众人又歇了片刻,直到耿子义进来催请,这才起身回府。 刚刚才进入六月,老爷子白瑞麟就感觉胃口不太好,饭量大减,什么都不想吃。白雪茹很着急,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到父亲真的老了,心里隐隐的有了不安。她一大早就跑到小厨房,和来福媳妇商量做朝鲜冷面给父亲换换口味。 福寿堂上房,大太太李氏和王氏正在商量着下个月老太爷七十大寿的准备工作,今年的夏天比起往年来热了许多,屋子里虽然放了冰块,可是一会儿功夫每个人的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月季见两人说了半天话,机灵的给两人端来了冰拜过的酸梅汤,李氏优雅的小口小口的喝了,顿时觉得清凉了许多。 午饭摆上了桌,白瑞麟对女儿的新产品十分好奇,挑起面来尝了尝,他最先感到的是微微的酸,在就觉得清爽可口,很是开胃,于是笑眯眯的吃了一大碗冷面,白雪茹见了就觉得十分得意。王氏很意外,丈夫一向来注重养身,每餐从不吃的过多,今日倒是开了先例,于是忍不住调笑了丈夫几句。白瑞麟也不生气,只是笑笑的道:“夫人你也尝尝,保准让你食指大动!”王氏丢了个怀疑的笑容给他,便抱着尝试的态度挑了几根面,一尝之下胃口大开,不知不觉也吃了不少,遂被白瑞麟嘲笑了回去。父母的互相调侃,让白雪茹心里的不安渐渐平复了许多,自此后她对父母的饮食更加上心,每日里换着花样做给他们。 艳阳高照了很多日后,难得有一个阴天,耿夫人便邀了王氏来府里赏荷花。白雪茹由几个会水的健壮婆子带着,划了小船和江氏去采莲蓬,耿夫人和王氏坐在凉亭里喝着茶乘着凉。 耿夫人听着白雪茹清脆的笑声飘来,笑眯眯的看着王氏道:“姐姐,雪儿也十三了,眼看着就要及笄了,她这亲事你到底怎么想的?”王氏眼睛追随着湖里的女儿,幽幽的道:“眼下没有合适的,你让我怎么办?”耿夫人眉头微蹙道:“前几天李总兵的夫人和我打听雪儿来着,说是自己娘家有个侄子与雪儿年岁相仿,那孩子家家境倒也富裕,难得的是年纪轻轻却也知道上进。唯一不好的是家里父亲早亡,只有寡母与他相依为命。”王氏想了想道:“按理说这家里应该是好的,可是你想想,一个寡母带着个孩子,能把孩子拉扯大已经很不容易了,居然还能守得住家产,难不成他族里就个个都是善良的,没有人打过这孤儿寡母的主意?只怕这寡母是个厉害的,我就怕雪儿与这样的婆婆不好相处。”耿夫人低头寻思了片刻道:“嗯,仔细想想的确如此!姐姐想的是周到些!” 两人喝了会儿茶又说了些别的闲话,耿夫人悄悄的打量了王氏几眼,犹犹豫豫的再次开口道:“姐姐,昨日里定远伯顾夫人来了我家,她话里话外都说是很喜欢雪儿,她想给老三顾宇嘉求娶雪儿,不知道姐姐意下如何?”王氏一回头盯着耿夫人的眼睛道:“你今日请我来就是为这个事?”耿夫人心里一虚道:“姐姐你别生气,我知道你和姐夫都很疼爱雪儿,我也知道那顾三少是庶出,可是虽说嫡出庶出有差别,顾府到底是伯爵府不是吗?再怎么样,顾府的日子总比一般人家好过得多,再说顾夫人一向待庶子不薄,就算是雪儿嫁了进去也必然不会亏待了,我觉得这门亲事只怕比一般的还要好些!”王氏叹息了一声道:“我和你姐夫对嫡出庶出并不是很在意,关键是这孩子是不是有能力、有上进心。你呀,做了那么多年的官家太太见得世面也不少了,怎么就看不懂人呢?” 耿夫人被王氏说的一愣,颇不服气的道:“姐姐此话怎讲?”王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看着耿夫人的眼睛道:“你以为那顾夫人是个简单的?实话和你说,那顾夫人的心机和手段咱们两个加起来只怕都赶不上!你看看顾大人后院那么多姨娘侍妾,有哪一个翻出过顾夫人的手掌心?而且那些姨娘侍妾也有人很得宠,也有人有过孩子,为什么单单只有顾夫人的丫鬟生的孩子活了下来?这兄妹俩就算是活了下来,和哥哥们的年龄相差又那么大,根本就不足以给哥哥们造成威胁!顾夫人看着对这一对兄妹好,好吃的,好穿的宠着爱着,坐馆的先生也给请着,可是为什么顾三少就只会吃喝玩乐不会读书上进?你就从来没想过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顾夫人养着这个庶子,既给自己挣了名声,又给丈夫安了心,大不了花几个钱罢了。雪儿如果嫁了进去,虽然不差但也不好,幸福也谈不上,我怎么能愿意看着女儿这般!回过头再说那顾二姑娘,不管将来怎样,无非是赔上一副嫁妆。嫁的好了可以给娘家兄弟添一份助力,嫁的不好那就得靠娘家兄弟帮扶也没什么威胁,无论怎样的结局,顾夫人都是稳赢的!这样子的婆婆岂是雪儿能应付的?” 耿夫人完全听傻了,在她一根筋的脑袋里,顾夫人是那么的完美,夫妻和美相敬如宾,后院稳定人见人夸,她那里知道这私底下有这么多的弯弯绕。她不由得庆幸自己遇到的是耿从山,虽然去年那一档子事也搞得自己很难过很伤心,但是到底过去了,而且耿从山再也没有犯过这样原则性的问题。她细细一想,自己还算是个有福气的,要是真的把自己放在那大家族里去,只怕是活不到今天。她很感激姐姐的这一席话,让她从此待人接物多了个心眼,不由惭愧的低了头道:“姐姐你不说我还真的没有琢磨过这些,想来高门大户也不是什么人都适合生活的。雪儿的事情咱们还是再打算!”王氏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也是为雪儿好,但是无论什么事都是急中才出错,咱们多留心!” 闷热的天气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突然就开始下起了大雨。刚开始所有的人都为一下子凉爽了起来很开心,没有两天就开始忧心忡忡。大雨连续下了五六日,白家二老爷白立诚开始住在工部衙门里不回来了,白府里的气氛也随之紧张起来。 早上请安的时候,二太太何氏愁眉不展的说,京郊的大堤听说开始渗漏了,工部所有的官员如今都上了大堤抗洪,情况很是危急。李氏等人听了面色都很难看,每个人都是各怀心思的沉默了。王氏觉得今年可真是一个灾荒年,年初的干旱,如今的大涝,这一年不好过呀;李氏首先想到的是大堤若是出了事,工部的人都难辞其咎,这样会不会连累到自家老爷?如今自己的儿子听说正准备高升,看样子也会受影响呢!于氏担忧的却是自己的老母亲,老娘就住在大堤附近的庄子里,看来得赶紧送信叫她搬到城里来才安全;沈氏满脸无奈,公公若是出了事,作为嫡长子责任在哪里明摆着,自己的丈夫怎么也得撑着;白雪茹茫然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虽然她也很担心二哥,但是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 风雨欲来 外面大雨不停的下,屋子里开始有些潮湿了,白府每个主子心里都像是漏了雨一般,凉幽幽湿漉漉的,只有李氏和王氏还能打起精神来讨论二日后老太爷七十大寿的菜单。月季点了淡淡的熏香,白雪茹静静的坐在一边,手握毛笔,把大嫂和母亲再次确定的菜单工工整整的写了下来,一时间,屋子里显出了少有的宁静。 寂静中,李氏的大丫鬟秋雨一挑帘子满脸的惊慌不安走了进来,不待李氏开口询问,便语带哭音的道:“太夫人,大太太,大事不好了。刚刚白总管差人来报,大堤垮塌了,二老爷失踪了!”屋子里的人闻言大惊,王氏连忙问道:“老太爷在哪里?他可得了消息?”秋雨眼泪刷的流了下来,哭着道:“老太爷在外书房听了消息就昏过去了!白总管已经派了人去铺子里请三老爷了!”王氏、李氏闻言脸色刷的就白了,立刻站了起来,白雪茹的脑子里嗡的一下,她起身就往外冲,她一边往外跑,一边不忘记吩咐李氏道:“大嫂,拜托你看好我娘不许她出来,月季你叫芍药去小书房拿了药箱到外书房找我。”白芷和藿香忙拿了雨具,手忙脚乱的跟着白雪茹往外院跑去。 白雪茹顾不得雨伞没有遮在自己身上,一路疾奔来到外书房。白大总管早已经将白老太爷平放在了榻上,白雪茹见父亲脸色惨白,呼吸微弱,他的衣衫前襟上还有点点血迹,立刻就泪如雨下。她此时早已不管那些个礼仪规矩,用手背将眼泪一擦,几步抢上前来,右手一伸搭上了父亲的脉搏。 白总管见白雪茹和两个丫鬟衣衫浸湿了,却全然顾不上,便悄悄的带着小厮退到了门外。 白雪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内心的躁动不安,闭上眼睛仔细的诊起了脉。白雪茹感到父亲的脉搏不是很稳定,似有似无的,她的脑子飞速的转动起来,在她的记忆里父亲一向来身体很好,此时吐血昏倒和突然受到刺激有很大的关系。她依稀的记得在自己所学的知识里,人生气的时候情绪激动,血压上升必定血管内压力会增高造成浅表的血管破裂出血。但是如果是年纪大的人,又患有高血压,那么此时就很危险,高血压极容易促进动脉粥样硬化的,这样子的情况在古代那是完全没有办法救治的。她不确定父亲有没有高血压,高血压的潜伏期那是相当的长的。 白雪茹睁开眼收回了手,芍药背着药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她一再告诫自己要镇定,遂再次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8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8部分阅读 吸一口气,她决定先用银针将父亲弄醒,然后再确诊。白雪茹快速的打开药箱,她麻利的在药箱里找到了自己早就做好的“酒精棉球”,又取出收拾的整整齐齐的银针,准确的拿出自己需要的那一支消了毒。她稳了稳手,毫不犹豫的将银针扎在了白瑞麟的人中上,见父亲没有反应,又拿出一支银针扎在了涌泉|岤上。 正当屋子里的人都提心吊胆的时候,白瑞麟轻轻的哼了一声醒了过来。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白雪茹手脚麻利的拔了银针,又从药箱里取了一枚大活络丹化开给父亲喂下,白总管赶紧出声吩咐人给福寿堂送了信。 白雪茹坐在了父亲身边,含着眼泪安慰父亲道:“爹爹您先不要着急,二哥会吉人天相没事的。外面有大哥、三哥和大少爷、二少爷他们在,说不定这会子人已经找到了。若是二哥回来看到爹爹这个样子,他只怕也会急出毛病来!”白瑞麟此时已经缓过了气,他看着眼前乖巧懂事的女儿,想着刚才若不是女儿在,只怕自己已经是死过去了,遂长叹一声眼泪便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他拉起女儿的手道:“雪儿,爹感觉好多了,你先去把湿衣服换了,当心着凉!” 白雪茹此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藿香早已经回去拿了白雪茹的干净衣服来,此时赶紧上前伺候着她避到屏风后换了衣服。这边厢刚刚收拾停当,那边王氏在李氏、于氏的陪同下眼泪汪汪的走了进来,白雪茹连忙走上前搀扶着母亲,悄悄的嘱咐道:“娘,您千万不要这样,爹爹可不能再受什么刺激!”王氏连忙拿帕子擦了眼泪,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白雪茹这才放了母亲坐在父亲身边。 王氏红肿着双眼,却偏偏强撑着扯着嘴角笑着,她温柔的给白瑞麟掖了掖毯子道:“老爷,您且放心,白总管已经分派了所有的护院家丁出去找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了!”白瑞麟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白雪茹轻声问李氏:“大嫂,二嫂那边如何?”李氏眉头紧锁道:“你三嫂哭得昏天暗地的,我刚刚去看了,还好二少奶奶是个能干的,你尽管放心,虽然二少奶奶人年轻,但还应付得来。”白雪茹闻言点了点头道:“二嫂可别出什么事才好,要不然二哥还没找到家里就真的乱了套!”李氏忙道:“妹妹你只管照顾着父亲就行,你二嫂哪里有我和大少奶奶呢!”于氏连忙道:“三姑姑,您就好好的照顾祖父!”白雪茹笑笑答应了。 少顷,三老爷白立辉带着次子白明武匆匆的小跑着进来,父子两见老太爷已经醒了,心里松了口气,白立辉不禁多看了妹妹几眼。当他知道白雪茹的救治方法后,暗暗地再次对妹妹佩服了几分。白明武见祖父已经清醒,便道:“爹,把祖父送回上房歇着,这样也好照料些!”不待白立辉开口,白雪茹大急,连忙上前道:“三哥,此举不妥,现在爹爹不易搬动!”白雪茹心里一直隐隐的怀疑父亲有高血压激发脑血栓的嫌疑,尤其是父亲刚刚说头还是晕,而且很疼,手足也是麻痹的,她更加确定情况并不是很好。见父亲和三哥等人都看着自己,白雪茹急中生智道:“爹爹刚刚醒来,将将又才服过药,头痛头晕的症状都还不曾减轻,需要稍事休息稳定一下比较好。”白立辉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 白瑞麟见屋子里站满了人,便让王氏等人先回去,毕竟这里是外院,家仆小厮进进出出的不很方便。王氏拗不过,只好带着女儿等人退回到内院。 白雪茹回到上房终究觉得不安心,于是带着白芷、藿香来到了二房所在的菊香园。二太太何氏双眼肿的像一个大桃子,瘫软如泥的躺在床上,二少奶奶沈氏也是眼圈红红的,呆愣愣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屋子的丫鬟们静悄悄的低着头站着。 二少奶奶见白雪茹进来赶紧站起来行了礼,才叫了一声:“三姑姑。”躺在床上的何氏立刻又大哭了起来。白雪茹连忙上前一步握住何氏的手道:“二嫂你先不要急,已经派了人去衙门里知会大哥和大少爷,想必这会子他们已经赶了过去,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何氏不管不顾的哭道:“三妹妹,要是老爷出了事这一家子可怎么办呀!”白雪茹微微地蹙了下眉,柔声安慰道:“二嫂怎么说这些不吉利的,现在到处都是乱的,哪有什么准消息。您若是哭坏了身子,二哥回来还不得急坏了?您放心,找人的事情还有朝廷的人马在,您只管好好休息就是!” 沈氏在一边帮腔道:“娘,您该听三姑姑的话好好歇着才是,也许一会儿就把人找回来了,到那时您可有得忙!”白雪茹点点头道:“二少奶奶说的极是,二嫂您且放宽心!”两人又劝了一阵子,何氏慢慢的收了悲声,沈氏这才送白雪茹离开。 一整夜,白府里人仰马翻,灯火通明,直到第二天早上,二老爷白立轩也没有消息。 一夜未归的大老爷白立诚带着儿子白明翰先回了府,随后白明伟、白明辰、白明凯三人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每个人都精疲力尽满脸疲惫,整个白府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当中。 老太爷白瑞麟挪回了福寿堂,只是情况并没有多少好转,在白立辉和白雪茹的精心照料下精神还马马虎虎。听闻大儿子报告了寻人的进展并不乐观,他一句话也不说,眼中的希望一点一点暗了下去,兄妹几人心里都很担忧,却无计可施。过了好一会儿,白瑞麟方道:“立诚你带着孩子们先去换洗一下,累了一晚上先歇会儿去!”白立诚低低的答应了,带着儿子侄子退了出去。 白立诚刚刚走出福寿堂,白总管急冲冲的走了过来,看见他忙行了礼道:“大老爷,刑部郎中范大人亲自带着人上门来寻二老爷来了?”白立诚眉头紧锁道:“二老爷在大堤上,如何会来府里寻他?更何况还是刑部的人?”白明翰忙道:“爹爹休要着急,等儿子前去问问是怎么回事。”白立诚点点头,白明翰连忙随着白总管去了外院。白明伟听了大伯和白总管方才的话脸上阴晴不定,脑子里警铃大作。白明辰、白明凯兄弟两对了个眼神,心里一片冰凉。几个人各怀心思,分头回了自己的屋子。 正如您所想 外面的雨下的渐渐小了下来,白明翰坐在父亲下首道:“范大人说二叔昨儿一早就离开了大堤,工部很多官员都看见了的。如今工部尚书和工部侍郎都已经殉难,其余工部官员殉难和失踪的占了一半,剩下的都已经被刑部拘拿,只是谁也不知道二叔去了哪里。”白立诚闭着眼睛心中暗暗叫苦,这个问题比他想象的要棘手得多。就算二弟真的在堤上失踪了也比现在这个局面好,头疼呀,现如今怎么办?工部当家主事的都死了,刑部来拿人,摆明了二弟是有临阵脱逃的嫌疑,二弟真还不如在堤上殉难了好,这样还不至于连累全家!想到这里白立诚一阵心虚,这可是自己亲亲的弟弟,一母同胞的弟弟,如今局势不明,自己这么想是不是太早了点? 白明翰见父亲闭着眼睛不说话,以为父亲睡着了,他轻轻的叫了一声:“爹?”白立诚立刻睁开了双眼道:“你先去吃早饭,找个机会和你的上司告个假出来四处去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消息就派人到衙门来通知我。”白明翰叹息一声答应了,遂起身离去。 李氏小心翼翼的看看丈夫的脸色,轻声试探问道:“老爷,二弟到现在也没有找着,会不会已经殉难了?”白立诚睃了妻子一眼,心里暗道:真要是这样就好了!他想了想道:“三弟说父亲的情况不太好,今早上的这些事别告诉父亲,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再刺激父亲。你约束好下面的人,谁要是敢多嘴直接卖出去做苦力去!”李氏的脸刷的白了,看样子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白家不会大难临头了?白立诚见妻子吓坏了,冷声道:“这个时候你要沉住气,万万不能出什么岔子!”李氏忙低头应了一声,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白立诚前脚刚走,李氏便吩咐秋雨传话下去,若是有多嘴多舌、到处乱窜的丫鬟婆子等,立刻杖毙。秋雨不禁打了个寒颤,多的话都不敢说马上吩咐了下去。 白明辰和白明凯兄弟两洗了个澡,如同嚼蜡一般的吃着早饭。他们的母亲何氏昨夜哭了一宿如今昏昏睡去,沈氏红肿着眼睛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范大人来拿人,兄弟两已经知道大事不好,可是他们又没有官职没法子到衙门打听消息,即便心急如焚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放下碗筷,白明辰对弟弟说:“我去衙门里寻大哥,你多带些银钱去刑部门口探探。”转头又对沈氏道:“先别告诉母亲这些情况,等有了消息再说!”沈氏点点头,眼巴巴的看着丈夫匆匆的离去。 雨渐渐的停了,可是天依然阴沉沉的。白雪茹匆匆吃罢早饭,看着双眼布满血丝的三哥心疼的道:“三哥,您也一宿没合眼了,白天有我在,您且休息一会儿去!”白立辉疲惫的笑笑道:“那里就能歇着了!如今大堤一垮,外面必然混乱,我还是去铺子里看看的好,可别再出什么事!”说完就心事重重的去了回春堂总店。 耿夫人带着耿子宏闻讯前来探病,白瑞麟吃了药刚刚睡下,耿夫人母子便没有打扰,只是在外屋和王氏说话。她细细的问了昨天发生的情况,不免陪着王氏又是一番唏嘘,又拉着白雪茹的手好一通猛夸。白雪茹面带苦笑,静静的没有力气多说什么,耿夫人见状一阵心疼:“雪儿,你也要多休息才是。千万不能你父亲好了你又病了!”王氏眼圈一红道:“谁说不是!”白雪茹点头答应了,一转身又进了父亲休息的暖阁。 耿子宏插不上话,也起身跟了进去,他见姨父睡着了轻声问道:“表姐,姨父的病没有什么大碍?”白雪茹一直不敢将实情告诉任何人,听到平日里关系最好的表弟这一问,压在心里的害怕瞬间化作泪水哗哗的淌了下来。耿子宏吓了一大跳,连忙取出帕子递给她,嘴里不停的低声劝道:“表姐你千万别这样,姨父一生积德行善自有菩萨会保佑他的,你可别哭坏了身子!”白雪茹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劝慰,哭过以后心里好过了些,想也没想,顺手就把擦过眼泪的帕子递还给他,低声的道了谢。耿子宏脸一红,如宝贝一般把那帕子仔细的收好,两人起身回了外屋。 耿夫人正和王氏说今天一大早耿从山就接了旨意,于是带了锦衣卫协助刑部四处抓人。王氏忙问道:“抓的都是什么人?”耿夫人不加思索地道:“听说全部都是工部的官员。”王氏闻言惊叫了一声,她连忙抓住耿夫人的手道:“此话当真?”耿夫人奇怪的道:“我怎么会骗姐姐你?”说完才惊觉白家二老爷也在工部当差,只是如今下落不明,不仅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嘴太快。 白雪茹和耿子宏刚刚从暖阁走进来,把耿夫人的话听了个十足十,她的小脸唰的一下就变了,身子晃了几晃,吓得耿子宏连忙扶住她叫道:“表姐,你怎么了?”王氏一听耿子宏的惊叫,一下子就觉得乱了方寸忙站了起来。月季几步抢上前去,扶起白雪茹坐到椅子上,耿夫人和王氏异口同声的问道:“雪儿,你还好?” 白雪茹徐徐的笑了笑道:“我只是刚才有点头晕,现在已经没事了,放心。”说完端起白芷刚刚倒的茶喝了一大口。她放下杯子看着耿夫人道:“姨妈,您刚刚说刑部的人已经将工部所有的官员抓了起来,是真的吗?”耿夫人犹犹豫豫的看了看王氏方道:“我也是听你表哥说的,真的假的还不知道呢。”白雪茹惨笑了一下,遂不在询问。 片刻之后,暖阁里传来白瑞麟的声音,白雪茹急忙进去查看。白瑞麟见女儿进来,招了招手,待女儿坐在旁边方道:“你让人去把白总管找来,我有话要问。”白雪茹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知道父亲听见了外面的话,想想父亲的情况不容乐观不由的大急,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她握着父亲的手道:“爹爹,天大的事情都大不过您的身体,外面的事情您就交给大哥他们办好了!”白瑞麟抬起手给女儿擦了泪,笑了笑道:“爹爹的病爹爹自有分寸,你不说爹爹也知道。傻女儿,别怕,爹爹不会那么容易就过去了的!”白雪茹万般无奈,只有让白芷去找白总管。 耿夫人母子进来对着白瑞麟又是一番嘘寒问暖,少不了又安慰几句。母子两见这一家人脸上都是深深地担忧,连午饭也没有吃便匆匆告辞而去。 暖阁里,白雪茹摒退了所有的人一个人守着父亲。而白总管在白瑞麟威严的目光中不敢隐瞒,只好一五一十的将范大人来拿人的事说了出来。白雪茹一直紧紧的盯着父亲,生怕一个不对无法抢救。白瑞麟心中苦涩难当,他深知二儿子这一次只怕是难逃一劫。若是殉难了自然好说,若是生还回来一定会被追究责任,到最后只怕也是难逃一死。思及此处他不仅悲从心底起,这个儿子从小就聪明伶俐,一帆风顺惯了从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却不料一有挫折便是这要命的勾当,让他这个白发人眼睁睁的要送黑发人先走,如何能够不伤心。白瑞麟嘴里忽的涌上一股热流,他只觉的一阵腥甜遍布口腔,眼看着女儿扑过来他一阵心惊,忙勉强着咽下着热流。 白雪茹看着父亲嘴角渗出的血丝顿时泪水弥漫了双眼,她拿出帕子给父亲擦干净,柔声安慰道:“爹爹您别多想,二哥定会没事的。您可要好好的养好身体等着二哥回来才是!”白瑞麟凄然一笑闭上了眼睛。白雪茹大惊,用手指探了探父亲的呼吸,遂连忙起身打开药箱,她熟练的抽出银针消了毒,随后便在父亲的双耳背后放了血。 过了好一会儿,白瑞麟再次睁开了双眼,他慈爱的看了看女儿,缓缓地对白总管道:“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要第一时间知道!”白总管低头答应了。白瑞麟又道:“大老爷一回来就让他来见我。”白总管再次答应了。白瑞麟疲惫的挥了挥手,白总管擦了擦满头的汗走了出去。 白雪茹给父亲喂了药,看着父亲睡着了才出来。外屋,除了何氏白府所有在家的主子都到齐了,包括各房的姨娘也不约而同的到齐了。每个人都拿担忧害怕的眼神望着白雪茹,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询问她。王氏想了想,眼角噙泪颤声问道:“雪儿,你爹爹可还好?” 经过刚刚的阵仗,白雪茹已经可以肯定父亲由高血压引发了脑血栓,此时已经是无力回天,唯有小心调养拖得一时是一时。可是看着这满屋子的女眷和弱小孩童,她无法将实情说出,只好苦笑道:“爹的情况不是很好。”立刻就有人嘤嘤哭泣了起来,白雪茹大怒,生怕外屋的动静过大吵醒了父亲,她的眼光如冷箭一般立刻刺了过去,沈氏立刻惊慌的捂住了嘴。 白雪茹冷冷的道:“没事的人都回各自的屋子,这里不需要太多的人手。”李氏也冷声斥道:“还没怎么的就惊慌失措的,没事就呆在自己的屋子不要出来!”一屋子的人顿时雅雀无声。少顷,刘氏先带着三房的人告辞离去,除却李氏和于氏,其余的人陆续离开了。 李氏见人已散去,这才皱着眉轻声的问道:“三妹妹,父亲到底怎样了,你跟大嫂说实话!”白雪茹看了看母亲,王氏点了点头道:“雪儿你放心,娘不是那经不住事情的人!”白雪茹颤声说道:“大嫂,我本想等大哥回来才说的,既然你现在问起,罢了,我就实话告诉你。父亲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若是无事打扰调养着也许会有所好转,但是如今这个情况只怕很难!” 王氏三人一听脸色全都变了,虽然说心里有些准备,但还是被吓到了。李氏缓了缓道:“那依妹妹你看,我们该如何做好?”白雪茹抬眼盯着王氏的眼睛幽幽的道:“大嫂,就按照你心里想的那样准备!”李氏一听面如死灰,好半天才苦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了!”遂摇摇晃晃的带着黑沉着脸的于氏离开了。 王氏想了半天,脸色骤变,猛的抓住女儿的手道:“雪儿,你的意思。。。。。。”白雪茹不待她说完,眼泪哗哗的直淌,颤颤的道:“正如娘您想的那样!” 大厦将倾 下半晌,停了半天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天刚刚擦黑,雨越下越大,就仿佛天漏了一般。 白立诚父子拖着疲惫的身子刚刚踏进白府,白总管便亲自迎了上来。他低声的将老太爷的话转述了一遍,白立诚父子两心里立刻如热油翻滚一般,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白总管见大老爷和大少爷站着不出声,暗暗的叹息了一声,又轻声道:“大姑太太派了白安来给老太爷送寿礼,现在还在门房里候着呢!请大老爷的示下,现在该如何回复白安?”白立诚想了想道:“实话实,这种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白总管低低的应了,等这父子两迈步进了二门,这才转身去寻了白安。 福寿堂暖阁里,白立诚朝服也没有换,坐在床边看着父亲徐徐的道:“傍晚锦衣卫的人就在城外找着了二弟,二弟没有受伤,现在已经和工部其他官员一起下到了刑部大狱。”白瑞麟道:“现在上面是个什么说法?”白立诚回到:“有人参工部尚书贪墨了维修大堤的银子,这才致使堤垮人亡损毁严重,附议的奏折也很多,圣上如今责令三司会审,想必很快会有结果。毕竟工部官员死的死,抓的抓,如今局面一片混乱!” 白瑞麟闭上眼喘了一会儿,白雪茹赶紧给父亲揉了揉胸口顺了顺气。隔了好一会儿,白瑞麟又道:“你二弟这一次只怕是难逃一劫,你这个当大哥的是有什么打算?”白立诚心里觉得堵得慌,可是看见父亲病的这个样子又不敢发牢马蚤,只好答道:“儿子总会尽全力去周旋,就怕能力有限力所不能及。”白瑞麟叹了口气道:“你们是同胞的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可要想好!”白立诚蹙着眉道:“儿子省的。”白瑞麟盯着他看了半天才到:“要真的省的才好。我想就算家财散尽,也要尽力保你二弟一条命下来,你不会怪为父!”白立诚原本被父亲盯得低下了头,一听此话猛的抬起了头,吃惊的望着父亲,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雪茹在一边也是大吃一惊,她万万没有料到事情会到这一步。 白瑞麟见儿子这样,心里一沉,缓缓开口道:“这万贯家财本就是留给你们兄弟几个的,现如今老二逢此大难,我这个做父亲的少不得委屈你和老三,希望你们能体谅我的一片苦心。”白立诚心里像有只猫在又抓又挠一般,难受的只想破坏点什么才好。他看着老父亲花白的脑袋,期盼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道:“父亲的心儿子能理解,您只管放心,儿子必不会让您失望!”白雪茹看看大哥,又看看父亲,万般无奈。 白瑞麟长叹一声道:“救你二弟一定需要不少的钱,你也只是个吃官俸的,想也拿不出什么钱。回春堂柜上只怕也没有多少现银。大堤垮了,京郊的田庄现在想必也卖不出去,你把回春堂的分店都卖了!”白立诚现在心里已经冰凉一片,眼见着父亲为了救二弟不惜变卖家产,自己还能说什么?所以,老太爷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一点也不反驳。白瑞麟交代了又交代,见儿子已经心不在焉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挥了挥手道:“就这么办!你也早点休息,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你去办!”白立诚机械的站起来行了礼退了出去。 白雪茹见父亲很是疲倦,让芍药拧了热帕子来,仔细的给父亲擦了个脸,笑笑的说:“爹爹,女儿刚刚让刘嫂子做了点蔬菜粥,您尝尝?”白瑞麟见女儿体贴的什么都不问,欣慰的笑了道:“爹爹正好也有些饿了,那就拿上来尝尝!”白雪茹连忙让月季将粥端上来,却不料王氏亲自捧了进来。白雪茹连忙让到一边,王氏冲女儿笑了笑在床边坐下,一勺一勺温柔的喂了给白瑞麟吃,顷刻间大半碗粥就见了底。 白立诚黑着脸回了桂华园,李氏起身迎了他道:“已经备好了热水,老爷您要不要洗洗?”白立诚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李氏赶紧叫了丫鬟进来伺候。 白立诚泡在温暖的水中,想着父亲刚刚的一席话,心乱如麻。早朝上,当今圣上非常震怒,当场责令三司会审从严从重。在这风口浪尖上救人那里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白家倾家荡产也未必能将人救出!可是这话却不能讲给老父亲听,一则老爷子救儿心切,二则老爷子会怀疑自己不顾手足之情。可是天地良心,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京官,就算在户部任职多年,那也够不着那些个掌管生杀大权的人。算了,尽人事听天命,能尽量不让家族因这件事受牵连,也就算是大功一件了! 白家上下吃罢晚饭集体给老太爷请了安,女人们便各自回屋,男人们都齐齐的聚集到了外书房。白立诚喝着茶将老太爷的原话挑挑拣拣的整理了一番说了出来,大概意思是说:白家将倾家荡产消化这场危机,我们大家也要各自尽全力去努力,当然最终的结果也不一定尽如人意,但是我们每个人当做到问心无愧。此话说毕,老三白立辉立刻表态道:“如有用的到兄弟的地方大哥尽管吩咐便是,我们都是自家兄弟,断没有一家人说两家话的道理!”白明辰和白明凯兄弟连忙给伯父和三叔跪下要磕头,白明翰起身将他们搀扶起来。白府的男人们又商量了一下各自的分工,再喝了会儿茶便各自散去。 李氏已经在秋雨的口中知道了书房里的讨论,气的胸口一阵一阵的疼。等到白立诚回来她便忍不住抱怨道:“老太爷糊涂了您怎么也糊涂了不成?总不能因为二房犯了事大家都不过日子?”白立诚瞪了她一眼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二弟出了事,我若是袖手旁观先不说父亲饶不了我,就是京城里这些流言蜚语又岂能放过我?到时候大家都会说我连手足之情都不顾,每个人都会躲着我避着我!到那个时候别说是我没有脸在官场上待,就是明翰也会受连累!” 李氏一听就愣住了,想了半天才明白其中的道理,脸色也就慢慢的缓和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李氏终究不甘心,又道:“老爷,如此以来咱们家岂不是真的要倾家荡产了?” 白立诚看了她一眼道:“卖掉了铺子拿着钱,怎么做还不是我和明翰的事!既然父亲让公中出钱来做,那我们就做在明处,先尽最大力量不让这件事影响真个家族,然后能为二弟挽救多少就挽救多少。毕竟我们的能力也是有限的,想必父亲也会体谅一二!” 李氏始终心里不安,她想起白雪茹说的话连忙急急的道:“老爷,妾身问了三妹妹,老太爷只怕是挺不了多久了!”白立诚吃惊的道:“你将原话告诉我!”李氏遂一五一十的将原话说了,白立诚暗自庆幸自己刚刚的英明决定。于是又小声的嘱咐了李氏一些细节,夫妇俩遂分头布置按下不提。 二房菊香园里,白明辰兄弟详详细细的将所有的情况告诉了何氏,何氏听了沉默不语,心里暗自做着计较。兄弟两见母亲不说话,以为母亲受到的打击太大蒙了,于是耐心的劝慰了半天,见母亲面露疲态,这才告辞离去。 刘氏听完白立辉的诉说心中很是生气,她愤愤的说:“父亲和大哥从来就不把咱们三房放在眼里,这么多年以来就一个庶子就压的咱们死死地。这么大的事情,父亲只和大哥商量,还是大哥说了你才知道,简直是太气人了!”白立辉叹了口气道:“大哥将来是家主,父亲什么事和他商量这很正常。只是这件事这么突然,父亲想必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决定的!”刘氏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二房出的事为什么二房自己不挑头出来承担,这么多年他们外放可是捞了不少银子的!公中出钱,说白了还不是咱们最吃亏!”白立辉无奈地问道:“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刘氏眉头一皱,眼睛咕噜噜的直转,低声和白立辉嘀嘀咕咕了半天,白立辉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拍大腿道:“就这么办,只是千万小心些,可别让人拿了把柄!”刘氏笑着斜了他一眼,自信满满的道:“老爷您只管放心,妾身定把这事办的妥妥当当的!”夫妻两一时心情大好,白立辉在灯光下越看越觉得刘氏无比顺眼,顿时心里痒痒的,一把拉了刘氏滚到床上,片刻之间房间里的大床就响起了暧昧的咯吱声,细碎的呻吟伴随着粗粗的喘息听得外屋值夜的丫鬟面红心跳。 第二天,白老太爷的大寿,李氏早早的就叫白总管找人搭了帐篷,就害怕正在宴客的时候还在下雨。天大亮的时候雨倒是停了,可是太阳依旧没有出来。 一大早,耿夫人带着一家老小来了,他们有意的在福寿堂里说说笑笑给白瑞麟解闷,只字不提这几天的郁闷事。稍后,王逸阳和顾宇嘉在白府大门口碰见了,遂联袂而来。两人都规规矩矩的给寿星佬磕了头,又说了好些的吉祥话。王逸阳代替父母献上了寿礼,顾宇嘉则代表定远伯府送了寿礼。王逸阳坐了片刻便赶回了衙门点卯,顾宇嘉坐下后眼光不停地随着白雪茹转,让一边做着的耿子宏很是不快,几次都想上前遮住那眼光。 出嫁了的姑奶奶们,凡是就近的也纷纷来拜寿,除了申翔宇,那些个姑爷都没有陪着来。白瑞麟笑笑也不点破,只是陪着坐了片刻就让王氏带着客人们去了宴客的花厅。 白雪茹陪着父亲留在福寿堂,她亲自下厨给父亲做了一碗长寿面,心里觉得异常凄楚却不敢显露丝毫。待父亲吃了面休息了片刻,她笑着和父亲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一些趣事,一直到父亲听着听着睡着了,眼泪才忍不住滑了下来。 李氏原本准备了几十桌的席面,从前天出了事就减了一多半。如今看着这寥寥无几的几个亲戚和空着的大半的席面,她不仅悲从心底起,暗自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何氏疑心伤自身 连下了将近二十天的雨终于停了,太阳一出来就觉得酷热难当。白立诚父子吃了晚饭来到外书房里,他看着儿子拿来的账单心里直冒火,不由眉头紧皱问道:“五个铺子才卖了这么些银子,明翰,这与当下的市价相差的也多了些?”白明翰愁眉苦脸的道:“外人谁不知道咱家急等用钱,时间紧价格自然就不可能按照市价卖,就这个价格也是好说歹说才谈下来的,爹爹不信可以去查!”白立诚叹道:“不是爹信不过你,实在是这银子不经花呀!这才只是打点了那些现管的小官和狱卒牢头就花了快小一千两银子,那大头还在后面呢!”白明翰出主意道:“二婶手里多少总有些他们这些年的私房钱,这救命的时候总该拿点出来才是!”白立诚啐道:“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二房自己拿出钱来那是一回事,要是说大伯伸手管弟妹要钱,那还不得叫外面人用唾沫星子把你老子淹死!”白明翰的脸刷的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再也不敢说什么话了。 菊香园正房里,何氏听大丫头秀兰低声的说了二门外小厮传进来的话,冷笑了几声道:“这话还有谁听见?”秀兰道:“没什么人听见,这虎子是奴才远房姨妈家的儿子,断不会来这里说谎。”何氏想了想道:“你去叫了何妈妈来,顺便守在门外,谁也不许进来!”秀兰答应了退出来。 何氏让何妈妈坐在床沿上,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妈妈,我从小吃你的奶水长大的,你也一直很疼我,我相信的人拢共也没有几个,如今我遇到这么大的坎,只能指望妈妈救我一救!”何妈妈眼圈一红道:“好太太,您快别这么说。这些年多亏了太太您照顾,我们这一家子才能过上好日子。今日您就是让我下刀山我也不犹豫!”何氏眼泪长淌,感激的说:“妈妈您说哪里话?我照顾您是应当应分的,再说我哪里舍得让您去干那危险的事情!”两人互相表白了半天信任与忠心,好半天才说到正题。 何氏从床头挡板后面拿出一个大匣子,郑重的交到何妈妈手中道:“妈妈,这些年我和二爷的所有家当都在这里。二爷眼看着这一关是难过去了,我不能不为了明辰和明凯这两个孩子留条后路。拜托您现在就帮我把这个匣子送到我母亲那里,万万不能让人看见!”何妈妈颤抖着接过匣子,连连保证道:“太太放心,老奴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何妈妈让秀兰找了个很普通的包袱皮,用几件旧衣服将匣子包好,在何氏满含期望的眼光中离开了菊香园。 李氏端着茶碗,听秋雨绘声绘色的讲了何妈妈进菊香园的事,不由笑道:“嘱咐好查夜的婆子们,只要何妈妈出现就立刻拿了来回我!”秋雨笑着应了。 白立诚洗漱完毕,见李氏还好好的穿戴整齐的坐着,不由纳闷的问:“怎么还不安置,你还要出去吗?”李氏抿嘴一笑道:“老爷您只管好好的躺在这里屋,稍等片刻让您听一出好戏!”白立诚不耐烦道:“大晚上的这是准备唱哪一出?”李氏笑道:“妾身准备给老爷您唱一出捉贼记!”这边话音方落,外面就听见秋雨道:“大太太,负责查夜的姚妈妈求见。”李氏冲白立诚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李氏绷着脸坐下,看了眼跪在地上不安的何妈妈没吭声。负责查夜的姚妈妈带着两个健壮的婆子站在一边,见李氏坐定忙上前道:“大太太,奴才刚才查夜的时候,见二房的何妈妈鬼鬼祟祟拿着个包袱准备出二门。奴才不过问了几句,何妈妈便不顾一切的要冲出去,奴才觉得事有蹊跷,便请何妈妈来和大太太说说清楚!”李氏冷声问何妈妈:“姚妈妈说的可是事实?”何妈妈急忙辩白道:“回大太太的话,奴才的孙子病了,奴才不过是着急回去看看孙子罢了,那里如姚妈妈所说!”李氏冷笑一声道:“如此说来是姚妈妈冤枉了你不成?那我问你,你那包袱里包的是什么?”何妈妈硬着头皮道:“不过是几件旧衣服罢了,大太太不信奴才打开给您瞧。”说罢便解开包袱皮给众人看。 李氏也不看包袱,只盯着何妈妈的眼睛道:“这都是谁的衣服,为何在你的包袱里?”何妈妈心虚地回道:“这些是二太太不要了的几件旧衣服,说是丢了可惜,赏给奴才的媳妇穿。”李氏闻言一拍桌子喝道:“一派胡言!二太太的身材那般苗条,你那媳妇臃肿不堪,这衣服如何穿的了?我看分明是你顺手牵羊偷拿了二太太的衣服还在这里狡辩,秋雨,给我好好的翻检翻检那包袱,看着她是不是还偷了些别的什么出府!”何妈妈闻言大惊,一把拉过包袱护在怀里道:“大太太,真的是二太太赏给老奴的旧衣服,您不相信可以叫秀兰来问,当时秀兰也在的!” 李氏听得笑了起来,她指着何妈妈道:“若真是几件旧衣服,你何用如此惊慌紧张?若是你心中没鬼,何妨打开来证明你的清白!”何妈妈进退两难,瘫软在地无言以对。 李氏冲着秋雨一努嘴,秋雨二话不说,上前去拉何妈妈怀里的包袱,何妈妈紧紧的抓着不放手。一边的姚妈妈看了看大太太,犹豫了片刻便上前帮着秋雨去拉扯何妈妈的手。何妈妈双拳难敌四手,挣扎了一会儿终究不敌。那匣子在拉拉扯扯中露了出来,秋雨眼尖,手一伸就薅了过来。何妈妈一见大势已去,遂放弃抵抗瘫在地上,面如死灰一句话也不说。 李氏当着何妈妈的面打开了匣子,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一叠大额银票,银票下面是几张地契和房契。李氏冷笑道:“何妈妈,你还敢说你没有偷东西吗?你老实交代,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何妈妈咬紧牙关不说话,李氏见问不出话也不着急,起身对姚妈妈道:“把她关进柴房,多派几个人好好的看着!”姚妈妈面露得色,那两个婆子将何妈妈拖了下去。 李氏捧着匣子进了内室,白立诚靠在大迎枕上道:“二弟妹还真是让人无语!”李氏笑道:“这还是拜明翰所赐。”白立诚不解道:“此话怎讲?”李氏解释道:“二弟妹心里本就多疑,老爷和明翰在外书房说的话又被下人传到了二房,她听了自然害怕到时候这些钱财不保,这才会急急忙忙的让||乳|娘转移财物。”李氏一边说话,一边打开匣子整理起来。白立诚见状也很好奇,起身来看。李氏满脸吃惊地道:“老爷,您万万想不到,二房这个匣子里竟然值十万余两银子!”白立诚一听兴奋了,一把拿起银票来数,才数了几张又讪讪的放下,觉得自己此举很有些不符合自己一贯的谦谦君子样儿。李氏完全不管这些,两眼冒光的看着这一匣子财富,恨不得立刻占为己有。 白立诚靠在大迎枕上想了想道:“如今田地不值钱,卖也卖不掉,明天你还是把它还给二弟妹。至于银票,那自然是要拿去救二弟的,正好铺子也没有卖到多少钱,这样凑起来大概就差不多够了!”李氏闻言抬头看了看丈夫,很想开口说将东西都扣下,又有点怕二太太娘家到时候出头来闹事。犹豫了半天,李氏颇有些遗憾地将东西收好。夫妇两人得了这个匣子心情大好,一夜无话! 三哥白立辉、五少爷白明武夜里轮流守护老太爷白瑞麟,白雪茹则负责白天的看护。白雪茹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想起白天大着肚子的玉竹来说的话,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回春堂除了总店,所有的分店都低价卖了出去,包括刘大春在的那个分店。刘大春有心回总店,可是却被白明翰连带着铺面一起卖掉了。玉竹心里害怕新主家将来再将刘大春卖出去,便和婆婆和公公商量给刘大春赎身。刘来福夫妇自然也想给儿子赎成自由身,好歹儿子现在有本事了,作为自由身出去找事做也是可以的,待遇也不会差。却不料新主家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一百两银子。刘来福夫妇虽然也攒了一些家当,却远远不够,玉竹无奈这才来求白雪茹帮忙。 白雪茹知道因为多种原因如今回春堂的生意大不如前,再加上家里缺钱现在更不可能花一百两银子买个下人。白雪茹想的脑仁疼也没有相出什么好办法,不由暗叹自己脑子不够用,又恨自己没什么本事。这一晚上她就在自怨自艾中睡一会儿醒一会儿,折腾了一宿。 第二天白雪茹起来人晕晕乎乎的,洗完脸还没有清醒过来,心里不由急起来。她扬声喊道:“藿香,给我浓浓的泡一壶茶来,姑娘我要提提神。”藿香脆脆的答应了,手轻脚快的去烧开水泡茶去了。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藿香拿了开水进来泡茶,她左右看看屋子里只有白芷在伺候着白雪茹梳头,便小声道:“姑娘,昨儿晚上大太太将二太太的||乳|娘何妈妈关进了柴房,听说是何妈妈偷了二太太的东西准备拿出府呢!” 白雪茹吃了一惊,她想了想道:“何妈妈是二嫂最相信的人,不可能会偷二嫂的东西,你可听仔细了?”藿香递了泡好的茶给她道:“千真万确!”白雪茹喝了一口浓茶,沉思了片刻道:“只怕没那么简单。”她见藿香看着自己又道:“你向来消息灵通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9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9部分阅读 ,等空闲了你再四处问问,后面肯定有文章!”藿香点点头。 吃罢早饭,白雪茹让黄芩叫了来福媳妇来自己的屋子里,又让白芷取了一百两银子给来福媳妇方道:“刘嫂子,你先用这个银子给大春赎身,大春回来就先让他在家里呆上一整子,等玉竹生完孩子我再想办法给他安排差事!”来福媳妇一家昨晚上商量了一宿,都以为赎身无望了,没想到白雪茹突然伸出了援手,顿时喜出望外。她连忙跪下给白雪茹磕起了响头,白雪茹忙不迭的让白芷和藿香将她搀了起来。来福媳妇哭着说:“姑娘,您的大恩大德奴才一家人愿意当牛做马的来回报您,大春从今往后就是您的奴才,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白雪茹满头黑线,心里还是不太习惯买奴卖奴,可是心里一想:眼下这事自己如果不伸手只怕将来会后悔,所以就先这样处理了再!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里,我要感谢各位亲的支持,尤其是感谢koko,在昨天夜里给我炸了一颗地雷,这平生的第一颗雷啊,雷的我是外焦里嫩,激动地我是语无伦次,谢谢哈,好人!! ps:今日的第一更,后面还有二更。 妯娌斗法 一大早,李氏匆匆洗漱完毕,连福寿堂的请安也没去,就带着秋雨等一大帮人捧了那匣子来到了菊香园。 何氏昨夜里送走何妈妈后,觉得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好多天的担惊受怕终于可以放下一些了,难得的睡了个好觉。此时秀兰正服侍她梳妆,主仆俩心情都很不错。忽闻小丫鬟在外面报:“大太太来了!” 两人一愣,不明白这一大早的当家太太怎么会出现在菊香园?何氏连忙站起来,还没有挪开步子,脸色刷的一白,她一把抓住秀兰的手道:“不会是何妈妈。。。。。。”秀兰的脸一下子也变了,她颤抖着道:“不会的,何妈妈一向是个仔细的人!”何氏死死的捏了捏秀兰的手,仿佛是给自己打气一般,深吸一口气,这才换了笑脸走出内室。 何氏快步走到李氏面前行了礼道:“大嫂一早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不管是什么事情,您只管让人叫我过去就是,怎敢劳动大嫂亲自过来!”李氏笑笑的拉了她的手坐下,叹了口气道:“不满二弟妹,嫂子今日来确实是有事情来和你商量。”何氏顿时又警惕了几分,笑道:“嫂子只管说出来,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无不尽力而为。” 李氏看了看她收了笑容道:“二弟妹你也知道,家里上上下下如今都在为二叔的事情奔波,可是办这样大的事情没有银子开道谁会理你。不瞒你说,你大哥和你大侄子如今是逢人就作揖磕头,奈何那起子黑心的人个个都是趁机敲诈勒索,可是咱还没有办法,毕竟二叔还在大牢里呆着不是。”说到这里李氏拿起帕子擦了擦干干的眼角,哽咽着说:“为了把二叔救出来,家里就是花再多的银子咱们也没有怨言。二弟妹你也知道,府里的铺子都兑了出去,就这样离那办事的人开的价还差着一大截。”李氏故意停顿了一下,满脸委屈的看着何氏。 何氏满眼含泪的配合道:“我知道大哥大嫂为了我们老爷受累了,我们这一大家子都记着呢。可怜我一介妇孺也没什么本事,少不得还要多多拜托哥嫂多费点心。我那不成器的两个儿子您和大哥只管使唤,就怕别的他们也做不了什么,跑个腿什么的还成!” 李氏心里恨恨的啐了一口,脸上依然保持着刚刚的表情道:“二弟妹,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今日我来找你,主要是你大哥怎么也没有办法凑够那救人的银两。我把自己的陪嫁和首饰都给了你大哥,就这也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给人塞牙缝。我想救二弟毕竟不只是我们的事情,二弟放外任多年,好歹你们也有些积蓄。” 何氏流着泪道:“大嫂您说的极是。只是我们老爷一向清正廉明,我们二房从来就没有什么积蓄,但是为了救老爷,就是砸锅卖铁我也是不能袖手旁观的。”说完就叫秀兰拿出一个匣子,何氏一边打开匣子一边说:“大嫂,不怕您笑话。当年我的陪嫁也是不少的,可是我们老爷俸禄有限,他又是个不会钻营的人,这些年为了维持老爷的体面少不得我要拿出嫁妆来贴补,再加上娶媳妇,如今剩下的就只有这么些了。大嫂您千万不要嫌弃少,我也是尽力了。”何氏说完狠狠地抽噎了几声,见大太太不说话,这才拿帕子擦擦眼睛,端起茶喝了一口。心里暗暗庆幸昨夜送走了何妈妈。 李氏看了看那匣子里老旧的各种饰物和几张小额的银票,心里冷笑连连。她也不急着说话,同样端起茶喝了一会儿。 一时间屋子里气氛压抑,妯娌俩各怀心思一起沉默了片刻。李氏放下茶碗,笑笑的看着何氏道:“真是难为二弟妹了,二房这些年全亏了有你撑着。算了,你也就只剩下这点子嫁妆了,我和你大哥怎么能让你倾家荡产呢?”何氏闻言松了一口气,假意又劝说李氏无论如何要收下这些东西,李氏坚辞不受。 少顷,李氏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阴笑着说:“你瞧我这记性,我差点忘了,昨儿夜里姚妈妈查夜的时候逮到了偷东西出去的何妈妈,我想着她是你二房的人便给你带了过来。”何氏一听此话脸立刻黑了下来,心脏如同被人狠狠的掐了一把一样,疼的喘不过来气。 李氏假装没有看见何氏变脸,冲秋雨吩咐了一声,两个婆子拖着面色如纸的何妈妈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小丫鬟捧着那匣子。李氏微笑着问何氏道:“二弟妹,你看看这个匣子可是你屋子里的。”何氏心如刀绞,恨不得撕碎了李氏,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什么也做不了,便一句话也不说,假装气急晕了过去。 李氏心里得意极了,假如何氏承认匣子是自己屋里的,那她就有陷自己的丈夫于不顾偷藏钱财的罪名,若是她不承认匣子是自己的,李氏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收为自己所用。不论怎样何氏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幸亏她还不太笨知道装晕。但是李氏如何会让她得逞,忙起身连声唤道:“快去请三姑娘过来给二太太看看,记得带上银针!”何氏一听便知道装不下去了,也不待别人再说什么便大声的哼了一声。 李氏嘴角一挑无声的冷笑了一下道:“先等等,二太太好像醒过来了。”何氏缓缓的睁开双眼,她知道自己如今怎样都是错,不由得狠狠的看着李氏道:“大嫂,您想怎样?”李氏冷冷地道:“我只想问问你想怎样!”何氏摒退了下人道:“大嫂你只管直说,你想如何处置我都听你的。”李氏稍稍停顿了片刻,将昨夜里和白立诚商量好的方法说了出来。何氏闻言心里顿时一松,她原以为这下会一无所有了,不想还能留住田庄,心里长叹一声想罢了罢了,就这样!遂干干脆脆的道:“就按照大嫂您说的这么办!” 于是妯娌两人便打开匣子,将东西分开安置了。李氏此战大获全胜,心情不是一般的好,遂起身大度地说:“二弟妹,你大哥还急等着这钱去救二弟,那我就先告辞了!”何氏苦笑连连,却还不得不将人恭恭敬敬的送出去。待李氏一行前脚刚走,何氏便冷声吩咐秀兰道:“何妈妈年岁大了,派个人将她送去庄子上养老!”秀兰心里一个激灵,暗自寻思:这何妈妈看来是完蛋了,自己以后办事千万要小心了再小心!于是,多的话也不说连忙吩咐了下去。 白雪茹给父亲做了每日的例行检查,看着父亲今日的精神似乎好了点,心里稍微好过了些。王氏亲手喂了丈夫吃药,母女两便陪在他身边说笑给他解闷,一时间暖阁里响起了久违的笑声。 白雪茹乘着父亲睡着了,又拿了各种古籍药典研究起来,奈何一直找不到合适父亲病情的药。她疲惫的合上书,心里觉得无比的无助。她不止一次的想这要是在现代就好了,那就可以借助各种药物先将血压降下来,不行还可以开颅疏通血栓。在她看过的所有古籍记载中,倒是有华佗开颅的记载,可是她自己没有一点把握去尝试,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别说是开颅,就是做普通的外科开刀手术也会被别人看做异类的。白雪茹万分苦恼,如果一直没有恰当的方法和药物治疗父亲的话,父亲的时日就所剩不多了。 白雪茹虽然不喜欢争斗,但是却并不傻。这些天家里的气氛紧张,大房、二房、三房各自在做着各自的打算,眼看着白府就要败了,她却无能为力。白雪茹想着这些就头疼,她甩甩头站起身,吩咐芍药多注意点抬脚出了屋子。 花园里草木旺盛,花儿也开得姹紫嫣红甚是热闹,可是白雪茹没有任何心情来欣赏。她心不在焉的沿着青石甬道一直走到水边的亭子里,紧跟其后的白芷、黄芩和甘蕉立刻上前拂拭了石凳石桌,安放了锦垫和茶水。白雪茹坐在水边看着湖水发着呆,白芷三人静静的站在一边也不敢说话打扰。不一会儿,藿香急匆匆的寻了来,白雪茹抬眼看了她一眼还是没有说话。藿香看了看白芷,白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主子这是怎么了。 藿香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道:“姑娘,二太太把何妈妈送到庄子上去了!”白雪茹一愣,回头道:“怎么回事?”藿香连忙回道:“何妈妈昨夜拿了一个大匣子要出府,被查夜的姚妈妈给截了下来。大太太一查问,方知道何妈妈是替二太太送东西出去的。今儿一大早,大太太就带了人去问二太太,最后不知道怎么的,二太太就把何妈妈送走了。” 白雪茹心里清楚,这一出都因为二嫂将钱看的太重惹出来的。原本大嫂一直对变卖药铺救二哥愤恨不已,现在拿到了二嫂的把柄怎会善罢甘休?最后必是二嫂和大嫂达成了某种协议这事才算完。果然,她随口问道:“大太太那里怎么说?”藿香接着说道:“大太太从菊香园出来的时候高高兴兴的,秋雨手里还拿着好些东西。不过大太太很奇怪,回头就叫白总管把外院的小厮虎子打发到最远的那个庄子里去了!”白雪茹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必是虎子和二房的事情有关联这才撵了出去!”藿香恍然大悟道:“姑娘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虎子和秀兰两人一直很要好,还有婆子们问秀兰什么时候办酒席呢!” 白雪茹听罢心里冷笑连连,老爷子还在呢各房就想方设法急着往自己怀里搂东西,要是老爷子不在了还不定怎么样呢!可怜自己母女没有任何的发言权,就是明知道这些却也没有任何办法。想到此处她不由心头火气,连喝了两杯茶,才将心里的怒火压了下去。 主仆几人正准备起身回屋,后面传来了耿子宏愉悦的声音:“表姐,可让我好找,原来你在这歇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下面的更精彩!! 惊闻噩耗 白雪茹见他一头一脸的汗,忙递了帕子给他擦拭,白芷机灵的倒了茶给他,耿子宏连喝了几杯这才好过了些。 白雪茹道:“这大热的天你过来做什么?”耿子宏笑眯眯的道:“今儿早上有人送了一只千年灵芝来我家,娘想着也许可以拿来给姨夫入药,我和娘觉得宜早不宜迟这就过来了。” 白雪茹心中很是感动,虽然知道这灵芝用不上,但是感激之情却并不减少,便道:“难为姨妈惦记着,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的好!”耿子宏道:“表姐你这样说岂不是见外了,咱们一家人哪用什么感谢不感谢的。再说了,姨父和姨妈为我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又该怎么感谢?” 白雪茹见他一本正经的,遂不在客套,亲手倒了一杯茶递给他。耿子宏心情大好,笑道:“表姐你且放宽心,姨父的病必定会医好的。”白雪茹闻言苦笑道:“你一个门外汉那里知道这其中的凶险,要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我这些日子愁得都快要疯掉了。” 耿子宏一听不由自主的心疼起来,他看了看清减了不少的白雪茹道:“表姐你千万要保重身体,要不然姨妈可怎么办?可是话说回来,你这么聪明难道就找不到一点办法医治姨父的病吗?” 许是白雪茹压抑的太久,许是她和耿子宏一直比较投契,她犹豫了一下道:“我爹爹的病是因为脑子里有血块堵住了血管,就现在我们的医术是没有办法解决的。除非华佗在世!”耿子宏急忙问道:“华佗在世又如何?”白雪茹白了他一眼道:“你是外行,自然没有听说过华佗开颅的事情!”耿子宏唬的脸都变了道:“开颅?表姐你是说真的?”白雪茹叹了口气道:“你看你,吓着了不是?你还只是听说就吓成这样,要是真的还不得吓死!” 耿子宏大热的天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咕咚咕咚连喝了两杯茶才道:“这种事情实在是骇人听闻,我又不是学医的自然是很吃惊。 但是表姐你怎么能肯定开颅就可以医好姨父的病?”白雪茹笑了笑道:“这世上哪有百分百可以保证医好病人的,不过是医好医不好各有多少成算而已。”隔了片刻。她又黯然地道:“我爹爹的病我最清楚,如若是不开颅取出血块,怕是时日无多!但是就算是开颅,我也不敢说就一定会医好。这世间的事情无一不是瞬息万变,人生的病也是如此!但是爹爹的病不搏一搏我始终觉得心里难过。”说完,两人都是心情沉重,遂起身回了福寿堂。 夜幕渐渐降临,白立诚坐在父亲床前道:“关于处置工部官员的折子已经呈给了圣上,圣上今日只是批了对工部尚书和工部侍郎的处置,其余人等还没有发话如何处罚。”白瑞麟听罢道:“对这两人是如何处置的?”白立诚看着父亲瘦的皮包骨一般,心里很不好过,生害怕说错一句就要了父亲的老命。他斟酌再三方道:“因这些年工部贪腐厉害,圣上的处罚也比较重,两家人都是举家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为官。” 白瑞麟听得心头一紧,忙问道:“那你二弟那边运作的如何了?”白立诚道:“儿子上上下下已经疏通好了,就说是二弟当时奉了尚书之命下大堤安抚民众的,反正尚书已经死了也没人对证,如今所有的口供和笔录都改好了。”白瑞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原本工部的贪墨他一个新上任的就不在其中,再有这番说辞,也许就不止救了你二弟一命,至少还可以免了全家被流放之苦!”白立诚笑了笑道:“儿子也是这般想的,只是这一次花费颇多,家里以后的日子难免会艰难些。”白瑞麟笑道:“无妨,只要人在就还有机会。”白立诚点点头,见父亲面露疲惫之色,忙告辞出来。 白瑞麟知道儿子的事情有了眉目,心情放松了许多,竟是一夜好眠。 次日天不亮,白立诚刚刚起身洗漱完毕,门外就传来丫鬟的声音:“老爷,白总管求见。”白立诚微微一怔,暗自奇怪白总管这么一大早来报是什么事,随即出来到外屋道:“请白总管进来说话。”白总管闻传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匆匆行了个礼道:“大老爷,派在刑部伺候的小子刚刚来报,二老爷昨儿夜里自尽了!” 白立诚闻言一下子站了起来,厉声问道:“此话当真?那小厮呢?马上让他来见我!”白总管道:“那小厮就在二门外,小的这就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一个青衣小厮就跪在了白立诚脚下,他颤抖着说:“小的也是刚刚听换班出来的狱卒说的。昨儿夜里吃晚饭的时候二老爷还是好好地,不知怎地,今儿早晨狱卒换班巡查的时候才发现二老爷自尽了。”白立诚黑着脸道:“你就没有打听打听昨儿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厮道:“小的仔细的打听了,昨儿夜里有人去探监,许是说了什么话被二老爷听了想多了,这才出了事。” 白立诚听罢一言不发,仔细一想这事难说还真就是这样,不由心中暗恨不已。他原本就觉得这个二弟没什么担当,胆子又小,不成想他居然可以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说的话就吓死!他都不等自己家来人问问清楚就草率行事,枉费了自己这么多天辛辛苦苦上下周全! 他挥挥手让白总管带着人退下,心里翻江倒海一般的乱。李氏在里屋听了个一清二楚,早就吓得没了主意。秋雨扶着脸色苍白的她走了出来,她颤抖着问丈夫:“老爷,这可如何是好?”白立诚叹了口气道:“如何是好?这人死都死了我又能怎么办?天一亮只怕刑部的人就会来通知,瞒也是瞒不过的,你还是打点起精神准备应付。”他站起身又道:“秋雨你立刻让人去把三老爷叫到外书房来,恩,还有几个少爷也一起叫过来。”秋雨连忙答应了,转身就退了出去。 外书房,所有的人听了白立诚的话都大吃一惊,白明辰立刻站了起来道:“伯父,此事侄儿认为不太可能是真的,请允许侄儿这就去核实清楚。”白明凯也随声附和着。白立诚看着这兄弟两道:“你们若是不相信大可前去核实,只是我认为这事决不会有假。且不说那小厮是咱们家一直派在刑部听消息的人,就只说这人说了假话于他有什么好处?况且再过不久天就亮了,如果你们的父亲真的不在了,刑部必会来人通知,左右不过是多等二刻的事情。”白明辰兄弟两心里明白这事十有不会错,可是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就这么没了。两人的眼泪立刻淌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白立诚让儿子白明翰先去衙门请了假,这才缓缓的说:“现如今不是大家哭的时候,问题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和老太爷去说。昨儿夜里老太爷听说事有转机还很高兴,谁知道一夜之间却成了这个局面,让他老人家如何接受?”白立辉皱着眉看着大哥道:“父亲的情况很不好,只怕一个不对劲就抢救不及,那该如何是好?” 白立诚道:“二弟不在了这么大的事瞒也是瞒不住的,大家都想一想怎么和老太爷说才好!”此话说完,书房里一片寂静,谁也不知道怎么讲好。白立诚左右看看见无人出头出主意,只好叹息一声道:“让人传饭过来,大家都在这里吃早饭,等刑部的人来了再说。”白明辰兄弟两一直不停的流泪,一时间大家都无话可说。 昨夜里,白雪茹琢磨了一晚上关于华佗开颅的各项可行性,还在纸上画了她所记得的各种手术器械,她就这么折腾到很晚才睡下。 早上,她按时醒来,赖了一会儿床才起来洗漱。白雪茹因为还纠结在昨夜的各种器械图上,她见黄芩在收拾散落的图纸赶紧叮嘱道:“黄芩你小心些,这些东西一张也不许弄丢!”黄芩回头一笑道:“姑娘您放心,保证不会给您弄丢一张,奴婢找个匣子来给您好好的装起来。”白雪茹满意地点点头。 吃罢早饭,白雪茹陪着父亲说话,父女两情绪都很不错。不一会儿,就见白立诚率领着白家大大小小的男丁走了进来,白瑞麟面色顿时一沉,白雪茹心觉不妙。果不其然,白立诚一进来扑通一下跪在了父亲床头,后边跟着的也齐涮涮的跪了下去。白雪茹大惊,急忙跟着跪下但是眼光却不离父亲。 白瑞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道:“什么事,!”白立诚低着头沉痛的道:“爹爹,儿子不孝,没能救得了二弟。刑部刚刚派了人来通知,昨儿夜里,二弟在刑部大牢里暴毙了!” 白雪茹眼看着父亲的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浑浊的眼泪顺着消瘦的脸颊淌了下来,他的两只手紧紧地住着身下的褥子,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手指关节已经发白了。白雪茹大急,赶紧伸出手去给父亲擦了擦眼角的泪道:“爹爹,您千万要振作些。。。。。。”她的话还未说完,就看见父亲嘴里涌出了鲜血,她吓得大声的哭叫了起来:“爹爹,爹爹。。。。。。” 一屋子的人顿时吓坏了,白立辉立刻起身来到了床边,他一把摇醒了白雪茹道:“快拿药箱来!”白雪茹慌忙起身去拿药箱。 屋外,李氏、刘氏、于氏正和王氏说今儿一早发生的事情,忽然听见白雪茹的惊叫,四人都是大惊失色,急忙往暖阁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谢谢各位亲得支持!! 伤逝、分家 王氏一进来就看见全部人围在白瑞麟的床前,她只听见白雪茹哭着对白立辉道:“三哥,爹爹这个样子只怕是大脑溢血了,你快想想办法!”白立辉颓然道:“三妹妹,现在只怕是神仙下凡也没办法,我无能为力了!” 白雪茹大急,她用手连连拍着自己的脑门,脑子急速的转动起来,只想赶紧找到现行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她转头吩咐白芷道:“赶快去打冷水来,多拿几张帕子!”白芷小跑着出去了。王氏踉踉跄跄的朝白雪茹扑过来,抓住她的手眼泪就稀里哗啦的往下落,哽咽着道:“雪儿,你爹爹。。。”白雪茹含泪打断了母亲的话道:“娘,您先呆在一边,我和三哥正在想办法!”李氏和刘氏忙上前搀走了王氏。 白雪茹将湿帕子搭在父亲的额头,希望可以减轻大脑的出血。这边她才把帕子搭好,就听见父亲似乎打起了响亮的鼾声,白立辉以为父亲睡着了,脸上的担忧立刻减轻了几分。白雪茹一呆,略一思索便觉不妙,赶紧冲白立辉喊道:“三哥不好,你快快掰开爹爹的嘴巴,小心舌头滑进喉咙里!”白立辉一怔,觉得这太不可能了。 白雪茹急的立刻一头的汗,她毫不犹豫的掰开了父亲的嘴,朝白立辉喊道:“三哥,你还愣着干嘛,赶紧的拉住爹爹的舌头,若是舌头滑了进去就糟糕了。”白立辉急忙将脑袋凑过去,奈何已经来不及了,兄妹俩眼睁睁的看见父亲的舌头缩了进去。白立辉此刻后悔无比,可是已经晚了。他抬起头看着白雪茹喃喃的道:“已经缩进去了!”白雪茹颓然的松开手,再也说不出话来,眼泪无声的滑落下来。 一屋子的人眼睁睁的看着老太爷白瑞麟抽搐着停止了呼吸,片刻之后,福寿堂里哭声震天。 丧事很冷清,原本就因为白立轩的事情躲着走的人不可能来,白瑞麟的老友在世的也寥寥无几,除了已经出嫁的、就近的姑奶奶们回来了,剩下就是耿府、顾府的人和王逸阳等人。 天气依然闷热,白府里停着两具棺木终究不是事,白立诚和三弟白立辉商量了一下,决定只停棺三日,第四日出殡。 办完丧事,王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她虽然在女儿的暗示下早已经知道丈夫的病医治不好了,但是事到临头依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多年前年轻的时候,因为操劳过度身体亏欠下的毛病此时便趁虚而入,她一下子就病倒了。 白雪茹此时是最痛苦的人,她恨自己学艺不精,以至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亲人就这样痛苦的离去。而此时,母亲又因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卧床不起,更让她担心害怕不已。于是她一边照看母亲,一边在夜里独自哭泣,短短几天就已经形销骨立,让人看了触目惊心,致使耿子宏见她一次就念叨一次。 耿夫人眼看着白家眨眼间就衰败了下去,自己亲亲的姐姐又这样一病不起,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于是她隔三岔五的就过来看望王氏,不停的劝解姐姐想开一些,奈何王氏心里鼓不起任何劲,这病便一直也不见好。 一场大雨过后,天气慢慢的凉了下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深秋。这一日,白立辉和白立诚关在外书房里谈了很久,两兄弟从来就没有这样子深谈过。白立诚苦口婆心的劝慰到口干舌燥,也无法改变白立辉要搬出去分家另过的决心。 白立辉再次语气真诚的道:“大哥,兄弟我这么多年一直为这个家的兴盛任劳任怨,从来没有为自己谋过任何私利。如今家里的状况这样不好,我也不愿意自己这一大家子人还拖累大哥大嫂,您就让我分出去给家里减轻一些负担!何况香姨娘也上了年岁了,好歹她也生养了我一场,我也想乘着她还在尽一份孝心,希望大哥成全!” 白立诚只觉得心力憔悴,老爷子一走,自己只有丁忧。 好在孙子辈没有规定丁忧,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保住白明翰在吏部的位置,可是他们父子在官场上也真正是元气大伤。如今家里表面上是维持着和气,他心里很清楚三房对这次事情的处置非常不满,现在提出分家不过是积压已久的不满爆发出来而已,自己如果坚持不允许,以后谁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罢了,罢了,退一步海阔天空!想通之后,他瞟了白立辉一眼,端起茶碗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方道:“那你想怎么分这个家?” 白立辉夫妇早就商量好了,如果大哥松了口,那就万万不要把人逼死。公平公正从来就不存在,那种连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数清楚的分法太小家子气,而且必定会将大哥大嫂惹怒。所以他果断的采取以退为进的方法,他故意把姿态放的低低的道:“大哥维持这么一大家的开销本就不易,我怎么能不知好歹多吃多占。我也没有什么本事,唯一可以糊口的就是爹传下来的医术,为了不让爹一生的心血付诸东流,我只想大哥将回春堂赏给我就好,其他的大哥您愿意给就给,如果为难也就罢了!” 白立诚看着眼前的三弟心里很是感慨,别人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要是还为难他似乎说不过去。他长叹一声道:“分家毕竟是大事,不是你我关起门来说说就完的。这样,明天我请里正来做个见证,同时也把相关的文书准备好一起办了,你看如何?”白立辉立刻点头称是,于是便告辞出来。 夜里,白立诚躺在床上和李氏合计了半天,李氏始终觉得将回春堂分给老三太吃亏,毕竟这药铺是现在唯一每天见得到现银子的地方。白立诚开解她道:“既然分家是改变不了的事情,你也就不要太计较。老三只要了回春堂也不算太过分,毕竟父亲给他传授了医术这也算是天意!这次事情办下来,你手上不是还有好些银子剩下来,再说我们不是还有那几处田庄嘛。” 李氏想了想狠狠的道:“老三那里也就罢了,二房你打算怎么办?一点不给她们说不过去,可是给她们又实在是让人憋气,这一次家里弄成这样都是二房惹得祸!”白立诚道:“二房自己手里也还有些田庄,他们比三房还好些。我已经知会过明辰兄弟俩了,如今家里大不如前,这次分家只能给他们一个田庄,剩下的咱们还要留祭田,还有三妹妹和太夫人也得留一些,他们没有意见。” 李氏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他们还能有什么意见,这已经够对得起他们了。”白立诚懒得说什么了,闭上眼睛开始睡觉。李氏见他半天不说话,以为他睡着了,只好停止发泄不满安静下来。 白家人在悄无声息中分了家。白立诚终究觉得对不起白立辉,又将一个位于猫眼胡同的三进的院子给了他。白立辉夫妇喜出望外,回到杏花村便让丫鬟仆妇们收拾了起来。 十日后,白立辉带着一家大小搬离了白府,他顺理成章的接走了香姨娘。白雪茹看着香姨娘素衣素服的来和母亲告别,她觉得虽然看上去香姨娘比母亲大许多,可是她的精气神却比母亲好得多。尤其是那腰身,挺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直。白雪茹心里暗暗吃惊,她从来没有仔细的打量过香姨娘,如今细细一看,才发现香姨娘隐藏在眉宇深处的坚韧是那样的清晰。回头细细一想她又觉得很是佩服香姨娘,在这大宅门里,可以熬到跟着儿子出府另居去享福的,只怕没有几个人。 随后不久,二房一家子也搬离了白府。何氏面容憔悴的带着儿子媳妇们来道别,让白雪茹一阵心酸,她感觉这一切就好像古语说的那样:树倒猢狲散! 王氏眼看着这一切更是百感交集,她不久前还认为自己是个幸福的人,短短的时间里就从云端跌入了泥土里,这个落差不是一般的大!何氏一行人离开以后,她便拉着女儿的手又是一番痛哭流涕,感慨万千。 不管如何伤心难过,日子总得一天一天往下过。白雪茹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每日里尽心尽力的伺候着母亲的汤药和饮食。可是随着二房,三房陆陆续续的搬离了白府,白雪茹发现送上来的饭菜质量一日不如一日。起先她还忍耐着不想生事,但是最近两天情况越来越糟,她心里的火随着这满桌子的绿色的增加与日俱增。 白雪茹给母亲喂了药便亲自来到小厨房,她很想给母亲做一些可口的饭菜。小厨房,婆子们都坐在屋檐下聊着天,一见白雪茹带着藿香走来纷纷起身行礼。白雪茹点点头也不说话,径直走进去,来福媳妇赶紧跟上问道:“姑娘您想要点什么?” 白雪茹转着看了一圈,发现这小厨房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很是满意。可是正因为太过干净一眼就看了个透,往日里那些常见的蔬菜瓜果基本都不见了,更别说肉蛋之类的。她的眉头不由的紧皱,便盯着来福媳妇问道:“这些日子大厨房只给我们分派这些东西来吗?” 来福媳妇点点头道:“大厨房的管事娘子说以后也是这样。”白雪茹觉得心里苦涩难当,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道:“你先去和大厨房的管事娘子要些羊肉回来给太夫人炖上,以后有什么事情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话说完她转身走了出来。 站在福寿堂正房的门口,白雪茹思索了一下,她一扭身吩咐了白芷和藿香几句。家里如今不宽裕她也知道,但是怎么也到不了连肉都吃不起的份。她想起当年那起子小人欺负于氏的事情来,心里的火蹭蹭的往外冒。不是她不能忍,她发现自己越是忍让别人就越是上脸,就算是为了不被人小瞧了去她也得做点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女主在这艰难的时候需要你们啊!!给点点击收藏和鲜花什么的!! 谢谢了哈!! 反击 白雪茹打发了白芷和藿香,便带着黄芩提了二盒小点心慢慢悠悠的往桂华园走来。丫鬟通报后挑了帘子让她进去的时候,她分明在李氏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惊讶。她笑盈盈的给李氏问了安,一边站着的于氏也上来给她行了礼,她便在李氏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 李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今日三妹妹倒是有空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白雪茹温柔的回到:“我今日过来不为别的,就是为感谢大嫂而来。大嫂本来事情就多,自从娘病倒以来,还无微不至的关心着,我一直记在心里。这不今儿得了空,也没有什么好表达我的谢意,特意新作了一些点心来给大嫂尝尝。”黄芩便赶紧将点心呈上。 李氏闻言,脸色缓和了许多,笑着道:“三妹妹也是客气,都是自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秋雨便打开盒子取出点心,拿小碟子盛了放在小几上。李氏拿起一个尝了尝,不住口的夸赞白雪茹手巧。 白雪茹笑道:“大嫂吃着好我就放心了,赶明儿我在做了新的也送些来给您尝尝。”一回头又吩咐黄芩将另一盒点心送去兰馨园给华姐儿。于氏立在婆婆身后冲她感激的一笑。 三人刚说了会儿闲话,白芷哭哭啼啼的跑进了桂华园,屋外的丫鬟婆子们一见连忙拦下。白芷哭着大叫道:“姑娘,您快救救藿香!大厨房里的媳妇们要把她打死了!”屋里的人听了都是面色一沉,白雪茹看向李氏,李氏大声呵斥道:“这话是怎么说的?叫白芷进来回话!” 秋雨走出去带了白芷进来,白芷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李氏磕起了头,哭着道:“大太太,求求您救救藿香!”李氏眉头紧皱,不耐烦的说:“好好说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芷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方道:“回大太太,刚刚奴婢和藿香听从姑娘的吩咐前去大厨房寻一些做点心的材料,恰巧遇见了刘嫂子也在那里。今儿早上姑娘让刘嫂子做一道羊肉的药膳给太夫人进补,可是小厨房没有材料,刘嫂子便在那里求管事娘子好歹给些羊肉好做菜。那不知那管事娘子不仅说没有羊肉,还有的没的说一大堆。藿香气不过,动手翻了大厨房的菜箱,不想菜箱里正好好的放着一腿子羊肉。藿香便说那娘子:这不是羊肉是什么?你怎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这还是主子们吃自己的你个小小管事就敢推三阻四的,若是让你得了实权管了别的主子们还不活了吗?那娘子一听就恼了,劈头就打了藿香二巴掌,还骂她道:这厨房里一盐一酱那样不要钱,每日里的份例拢共只有这些。今儿你要这样,明儿你要那样如何撑持的下来?就说这些个羊肉,还是我自个花了钱买来孝敬太太的!藿香听了不依,就和那娘子理论起来,那娘子说不过藿香就动手打她,还说是替姑娘教训没规矩的奴才。奴婢和刘嫂子上前去劝,厨房里的婆子们就来拉偏架,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姑娘的。” 白雪茹一听气得肝疼,她只是让白芷和藿香去揭穿那管事娘子,却不料那管事娘子胆大包天尽然敢动手打人。她看也不看李氏漆黑的脸色,起身就跪在李氏脚下哭道:“大嫂您素来宽厚仁慈,谁知道底下这起子恶奴如此欺人。爹爹驾鹤西去这才几日,奴才们就敢这般克扣欺辱我们母子,难不成咱们府上尽然是窘迫到这般田地,居然敢说是她在花钱供主子们吃肉,大嫂您千万要给妹妹我做主呀!”一屋子的人听了白雪茹的话心头都是一凛,这话可真正是诛心之语。 李氏忙不迭的起身扶了白雪茹起来,心里的火蹭蹭的往外冒,心里暗暗的把那娘子和藿香一起骂了个狗血淋头。奴才们捧高踩低她一贯知道,可是从来没人闹到明面上来,这不着调的厨房管事这般作为分明就是打自己的脸。她拍了拍白雪茹的手道:“三妹妹你只管放心,大嫂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她一转头黑着脸对秋雨道:“你带人去大厨房把人给我捆了来,我还不信她还翻了天!”秋雨匆忙出了门。 不过一会儿功夫,管事娘子和藿香、来福媳妇一起被婆子们推推搡搡的绑了来,只见那娘子和藿香都是衣衫凌乱,蓬头垢面,无比狼狈。李氏一双眼睛满是怒火,她冷笑连连地问那娘子道:“你说说这都是怎么回事?” 那娘子浑身一抖,心知不妙。克扣伙食她不是第一次做,就是福寿堂最近克扣完也没有什么反应,她原以为白雪茹也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在阴沟里翻了船。她坑坑巴巴的把事情的经过略说了一遍,少不得隐瞒了一些说不出口的话。藿香在一边听了大急,张口就啐了她一头一脸的唾沫道:“大太太,她分明是说谎!”遂巴拉巴拉的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讲了一遍。藿香原本嘴就巧,这一番话说完每个人都如身临其境一般,那娘子已然是哑口无言。 李氏此刻恨不得撕碎了那管事娘子,她气势汹汹的吩咐道:“将她拉出去打二十板子,告诉白总管,把她一家老小都发落到最远的庄子里去,永远不许踏进府里一步!”那娘子闻言立刻瘫软在地,一个劲的磕头求饶。秋雨二话不说,带了婆子就将她拖了出去处罚。 李氏少不得又温言细语的安慰了白雪茹一番这才作罢。 白雪茹一行人回到福寿堂,她立即让芍药拿了药箱来给藿香看伤。她一边亲自给藿香清洗伤口,一边心疼的道:“你个傻丫头,平日里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0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0部分阅读 你也是个机灵的,怎么见人打你就不知道跑来回我!”藿香憨憨的一笑道:“奴婢想着不闹也闹了,索性闹得大些大太太才会狠狠的收拾他们这些小人,这样奴婢挨了这一遭也才不冤枉!”白雪茹心里一酸,眼泪就滴在了藿香的脸上。白芷和藿香唬的赶紧劝说,好一会儿主仆三才收拾完。 白雪茹坐在母亲的床前坐着针线,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靠在大迎枕上的母亲闲聊着。月季急急的走了进来回到:“太夫人,姑娘,舅太太来了。”白雪茹不知道舅母是什么时候回的京城,虽然纳闷,但还是赶紧站了起来出门来迎。 周氏穿着素服带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白雪茹慌忙上前行了个礼,周氏的手轻轻地拂过白雪茹消瘦的脸庞,还没有开口说话眼圈就先红了。白雪茹连忙小声提醒她千万别勾起母亲的泪水,周氏这才静了静,收拾好情绪走进了里屋。 周氏看见瘦弱的王氏止不住又是一阵心酸,在白雪茹的叮咛下却不得不打点起精神说些无伤大雅的话。王氏诧异的问她:“弟妹怎会在这个时候回京?莫不是耀祖那里有什么事情?”周氏忙安慰道:“姐姐休要多想,您兄弟好着呢!我回来是因为逸阳媳妇的事。您说巧不巧,我昨儿到家,昨儿夜里媳妇就生了,得了好一个大胖小子呢!” 王氏听罢心里一喜,埋怨道:“既是昨儿夜里才生你怎么就能亲自过来报信,丢下媳妇自己在家里可怎么行?”周氏道:“您就放心,亲家母也在的,我这不是放心不下姐姐嘛!”王氏闻言心中备受感动,忙让白雪茹将早就准备好的金锁之类的东西拿了出来,她歉意地道:“如今我们母女有孝在身,洗三什么的就不过去了,你和逸阳媳妇多担待!”周氏怕勾起她的伤心,也不多推辞便接过了东西。 王氏又问了问弟弟在任上可好什么的,周氏一一作答。末了,周氏犹豫了片刻又正色劝道:“姐姐,不怕说句让您生气的话,您这样自甘放弃下去可怎么得了?您也许想着就这样去追随姐夫也好,可是您有没有想过雪儿可怎么办?她一个小小姑娘,才失去了父亲,您怎么能让她在失去母亲?” 王氏闻言心中大痛,眼泪便止不住的留。白雪茹刚开始颇有些埋怨舅母话说的太重,后又想也许这样可以刺激母亲振作起来也说不定,遂不加阻拦。周氏便又狠狠心说了好些肺腑之言,王氏大哭过后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收了泪水道:“弟妹今日一席话让姐姐我好生羞愧,我该好好的谢谢你。我的确是不该如此消沉,不为别的,就为了我的雪儿我也不该这样。” 周氏听了心里松快了许多,笑道:“姐姐不怪我唐突就好,谢不谢的就罢了!” 白雪茹听了母亲的话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她知道母亲终于打开了心结内心十分欢喜,于是便笑着道:“舅母好久都不曾和娘见面了,今儿也别忙着走。您二位坐着慢慢的聊,容我下厨去做几个小菜孝敬孝敬您二老。”周氏一听笑道:“这主意不错,舅母可是只听说过雪儿的厨艺好还不曾亲尝过,今儿可是有口福了!”白雪茹一笑起身去了小厨房。 王氏的身体渐渐的好了起来,屋子里开始烧火的时候她已经可以到处走动了。白雪茹这些日子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整理父亲的医书,同时整理了好些丸药和膏药的方子出来又加以了改良,笔记记了一大本。闲下来的时候她便琢磨那些个手术医疗器械,图纸画了又画改了又改,逐渐的很有了些现代器械的模样。 这一日母女两坐在炕上各自坐着各自的事情,李氏满脸愁苦的走了进来,白雪茹忙起身行礼。李氏给王氏行了礼,情绪明显不高的坐了下来道:“太夫人,本来这话我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可是现在咱们府里的情况大不如前,我也就顾不得那些个虚礼了,少不得要请太夫人体谅我一二。” 王氏母女两心里一沉,不知道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王氏慢慢开口道:“你有什么话只管明说,到底是怎么了?” 李氏飞快的瞟了白雪茹一眼道:“太夫人您想必是知道的,府里现在的收入不多,可是开销又太大。我左算右算实在是很为难,唯有大家都节约些才行。前儿我那桂华园和兰馨园都裁了不少的人,浆洗、厨房和外院也都拿出了裁人的章程,现在就只有这福寿堂里的人手最多,少不得也要请太夫人和三妹妹减些人员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衷心的感谢各位亲的支持,特别是给女主炸了地雷的22009,女主爱你!! 谋出路 王氏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她想了想道:“那依你之见,这福寿堂里现在该留多少人手合适?” 李氏小心翼翼的捧着茶碗,就好像捧着一个什么宝贝一般,她慢慢悠悠的喝了一阵茶才开口道:“我仔细核算了一下,老太爷已经不在了,按理说伺候过老太爷的老人咱们府里养一下也是应该的,奈何情况不容许,所以这些人应该都裁了;既是要精简,那这小厨房也是要撤掉的,所有人员也该撤了;还有就是伺候各个主子的丫鬟婆子们,一律减半。您看这样如何?” 王氏一口气憋在胸口闷的生疼,她苦笑道:“想必你早有了主意,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李氏假意听不出来王氏语气中的怨气,她虚虚的一笑道:“太夫人既然没有什么意见,那就请您尽快的拿出名单来,这样我也才好安排!”说完起身行了礼走了出去。 王氏气的够呛,好半天手都还在抖。白雪茹赶紧给母亲倒了一杯热茶道:“娘,您先别着急,咱们先打听打听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再说。”说完就叫了藿香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藿香点点头急冲冲的走了出去。 月季和白芷一直站在边上,李氏的话两人听得清清楚楚,心里都是担心不已,却不敢贸然开口。齐妈妈恰在此时走了进来,看了看众人的脸色很是犹豫。她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道:“太夫人,不瞒您说,昨天我那三个儿子都接到了白总管的通知,三家都被发派到了庄子里去,即日就将起程。原本也想来求太夫人给个恩典,方才进来才知道这院子里也要精简人员,如此看来也是大势所趋。我也上了年岁了,没什么大用,所以就请您不用为难考虑留下我,我想随着儿子们一起到庄子里去,好歹还可以给他们看看孩子。” 王氏母女听了都是一愣,这齐妈妈是从小就伺候白老太爷的,在这白府里很有些体面,平日里就是白立诚也要对她礼让三分,她那三个儿子也都是在外院领着好差事的。可是听她今日这一席话,分明是大太太李氏在大换血,管你曾经有多少体面,只要不是李氏的人,估计都难保被裁或者被发卖的命运。 王氏听了心里一酸道:“齐妈妈,你可要想好,庄子里毕竟比不了京城,到底是在乡下会很不方便的。我虽然不管事,但是留一两个人也还是可以的。” 齐妈妈苦笑道:“太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老了,城里城外的区别也不大,只要是守在儿孙们身边就行。”王氏劝了半天也不见成效,只好让月季取了二十两银子出来给她。齐妈妈坚决不收,白雪茹红着眼圈道:“齐妈妈,您就不要再推辞了,这也是娘亲的一点心意。您若是不嫌少就请收下!”齐妈妈连忙跪下给王氏磕了头谢了,白雪茹亲自送了她出去。 母女两午饭吃的悄无声息,白雪茹一直在想怎么办好。齐妈妈这样的老人都是以这样的方式走的,那其他的人又会怎样?果然,才吃罢午饭,来福媳妇就找了来。她一进来就给王氏和白雪茹磕了个头,月季和白芷慌忙把她扶起来。来福媳妇颤声说道:“按理说奴才一家人都该好好的报答太夫人和姑娘才是,可是小厨房明日就要撤了,大厨房也不收咱们这些人,奴婢只好今日就来拜别主子们。” 王氏心里非常难过,她呆坐着一言不发。白雪茹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来福媳妇道:“我知道你们家如今不太好过,玉竹刚刚生下一对龙凤胎也正是要人帮忙的时候,你且回家去好好的照顾孙子,大春的差事我自有主张。你们再坚持挨过这段日子,不出一个月我就会给他安排差事!” 来福媳妇的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她低着头道:“多谢姑娘您挂心!”遂不多言行了礼退了出来。 藿香顾不得吃午饭急急忙忙走了进来,白雪茹忙让白芷先带她下去吃饭。藿香匆匆忙忙的吃了几口,一撂筷子就来见白雪茹。白雪茹见状笑了笑道:“急也不在这一时,慢慢说。” 藿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奴婢都打听清楚了,浆洗、厨房和外院确实放了不少人出去,平日里那些爱偷懒的都叫人牙子卖了,府里的家生子基本上都是打发到庄子里去的。” 白雪茹眼睛微微的一眯道:“那桂华园和兰馨园里又是怎么个情况?”藿香声音顿时低了下去道:“桂华园没有裁什么人,只是将年龄小的丫鬟卖了几个出去而已。兰馨园大陪嫁丫鬟都在,但是月例等级降了,小丫鬟们减少了一多半,华姐儿身边只剩一个||乳|娘和三个丫鬟,而秋姨娘和涵哥身边只有大小三个丫鬟和一个||乳|娘了。” 白雪茹听完面沉如水,王氏则是头疼不已。白雪茹连忙安慰着母亲,又劝她先歇个午觉起来再说,好说歹说哄了王氏去休息。 白雪茹招招手,带了月季和白芷、藿香三人回了东厢房,又让黄芩和甘蕉二人守着王氏,四个人关起门来商量了起来。 白雪茹坐在圈椅上,让其余三人都拿了小杌子坐下,这才开口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这个院子怎么精简人员,精简哪些人员,你们谁先说说看。”月季看了看白芷和藿香,眉头紧锁没有吭声,她不是很有把握摸得准白雪茹的脾气。 白芷想了想道:“大太太说小厨房的人和伺候老太爷的人都要减了,这些先不说了,咱们屋里的小丫鬟估计也留不下几个,先把那些个没眼力见的,爱偷j耍滑的报上去!”藿香随口就说了好几个名字,白雪茹点点头。月季见状也照本宣科的抱了上房里的几个名字,白雪茹拿纸笔记了。 白芷想了一会儿又道:“姑娘,柳妈妈怎么办?她老人家这几日身体不好,您才让她回家歇着的。要是大太太知道了一定不会留她的!”白雪茹长叹一声道:“柳妈妈也不容易,先留着,要是不行到时候再说。” 她的话才说完,芍药推开门闯了进来。芍药满脸泪痕普通就跪在了白雪茹脚下,她哽咽着说:“姑娘,求求您把奴婢留下!只要您让奴婢留下,奴婢情愿不要月例,只求能在这院子里呆着伺候太夫人和您就行!” 白芷连忙去搀扶芍药,可是芍药死活不起来,她哭着求道:“奴婢会针线、会做饭,还可以打扫卫生洗衣服,您让奴婢干什么都行,只求您留了奴婢赏一口饭吃。” 白雪茹无奈地道:“芍药你别这样,大太太说了你们这些伺候老太爷的都要放出去,我也是没办法!”芍药砰砰砰的就磕起了头道:“姑娘您行行好发发慈悲,奴婢实在是不愿意再被人卖来卖去,谁知道下次奴婢被卖到什么地方!求求您了,姑娘!” 白雪茹见她磕头磕的忒猛了,实在是于心不忍,只好起身扶了她起来道:“你且先回去,容我想想再作计较!”芍药见她语气真诚,又哭着求了半天才出去。这一闹屋子里的四个人心里都不好过,默默地吃了一会儿茶。 白雪茹想了又想,苦笑着说:“先前议的那些人就先定下来,芍药的事情还是等我和太夫人商量商量再说。”她一抬头看着藿香道:“我倒是刚刚想起来,玉梅夫妇这一次没受什么影响!” 藿香一听就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姑娘不问我也忘了,玉梅姐家的丢了差事了,如今整个园子都归大少爷的||乳|娘家管。”白雪茹一听就急了,问道:“那玉梅两口子被安排去哪里了?玉梅可是还怀着身孕呢!”藿香幽幽的回道:“他们两倒还是住在园子角上,没任何安排。”白雪茹叹道:“这两口子倒是个老实的,都不知道来找我!” 白雪茹心里如同滚锅翻腾了起来。她一直觉得自己管好自己就不错了,可是今天乍然听闻齐妈妈等人的遭遇后,她现在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否则早晚有一天自己也会被逼入绝境。她挥挥手让三人退下,自己一个人坐下沉思了起来。 白雪茹想了一下午,将自己的思路整理好便来到母亲的房里。王氏依然愁眉不展,白雪茹上前轻轻地搂了母亲笑道:“娘,女儿有主意了,您就别发愁了!”王氏连忙拉了她的手坐到炕上,急切的问道:“那你快说说怎么办!” 白雪茹道:“娘,女儿想了想,小厨房咱们不能撤。您不记得了,前儿大厨房的管事是怎么克扣我们的。如果没了小厨房,那还不是什么都被人拿捏着,要是想单独吃点什么也一样要花银子打点,还不一定能吃到想的那一口。” 王氏发愁的说:“你大嫂不会同意的!”白雪茹道:“女儿早就想到了。如今这样子只怕才是开始,后面还会有什么月例裁减呀,炭火裁减什么的,若是今日不拿出点手段来震慑住大嫂,以后咱们娘俩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王氏眼圈一红低头道:“都是为娘的没有本事。”白雪茹忙道:“娘您说的哪里话,女儿在您的羽翼下过了这么些年的好日子还不是您的本事?现在女儿长大了,也该女儿敬敬孝心了!”王氏看了看女儿,心依旧悬着。白雪茹一笑道:“女儿有爹爹教的一手好医术,就凭这个也可以让咱们娘俩吃香的喝辣的。”王氏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女儿,并不说话。 白雪茹假装叹了口气道:“娘您不相信?您忘了咱家回春堂卖的最好的成药是谁做的?”王氏一经提醒恍然大悟道:“你是准备做成药是!可是做好了你卖给谁?难不成你要抛头露面出去做生意?那可不行,娘不同意!”白雪茹抿嘴一笑道:“娘您放心,我不会自己去开铺子的,我的药就卖给回春堂,不怕三哥不要!换句话说,若是三哥真的不开眼,女儿就和姨妈开成药铺去,顺便让姨妈也赚些银子!”王氏这才放心的笑了。 白雪茹趁机对王氏说:“娘,我们不如乘此机会和大嫂说,从今往后,咱们院子的花销每个月直接拨过来,至于咱们院子里用几个人,怎么用人不必她来管。”王氏犹犹豫豫的道:“你大嫂不同意怎么办?”白雪茹气呼呼的说:“她有什么不同意的,连伺候过父亲的老人她都不愿意养,说到哪里她都理亏。您就拿不孝的这个大道理压她看她敢回嘴?好歹您也占着太夫人的名头呢!”王氏暗暗的鼓了鼓劲道:“就是,明天我就和她说。” 白雪茹莞尔一笑道:“娘,您顺便把咱们院子留下的这些人的卖身契都要回来,将来也就不怕她来拿捏咱们。”王氏拿食指轻轻地戳了她的脑门一下道:“就你鬼机灵!不过你什么时候和你三哥说成药的事情?”白雪茹道:“您明天把这里的事办完我就让人去找三哥。”母女两说完这些心情大好,一宿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亲得支持,后面给大家上精彩哈! 细打算 一宿好眠,李氏来请安的时候精神很好,一副一切都在掌控中的架势。白雪茹隐隐有些担心母亲,不知道母亲能不能将李氏拿下,结果却出乎意料的完美。当李氏沉着脸拒绝王氏的时候,王氏不急不躁,只是柔柔的特别真诚的说道:“前几天我妹妹来看我,说起了骠骑将军府的邱夫人苛待了继母,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御史知道了,好家伙这一下子就上达了天庭。骠骑将军沈大人这下子不光在朝堂上被狠狠的申斥丢尽了脸面,还被罚了半年的俸禄,你说说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李氏一听这话心里一惊,脑子里立刻转了好几道弯。不在朝为官的人不知道,这在朝为官的没有人不怕拿孝道来做文章的。虽然白立诚现在在丁忧,可是总还会有起复的时候。况且自己的儿子白明翰还在衙门里当差着呢,不管别人可以,自己的儿子的前程可不能不管。李氏心里气得厉害,可是也知道自己在孝字面前始终是得低头的。她无奈的笑了笑道:“太夫人您瞧您说的,这是多大个事情呀?我不就是担心您身体不好,三妹妹又还年幼怕奴才们欺主嘛!既然您坚持这样,您放心,我明儿就把这些事给您办了。” 王氏和白雪茹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三人遂聊了些别的不咸不淡的话,李氏心不在焉的敷衍了几句就告辞了。 白雪茹这边的事情刚刚落停,那边就赶紧让白芷去二门外带话让刘大春来见她。刘大春接到传话,立刻就来拜见了白雪茹。 白雪茹这是第一次见刘大春,只见他二十来岁,长的虽不是高大强壮的样子但也是格外的精神,他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的书生袍子,人往哪里一站也还是很有掌柜的样子,白雪茹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父亲挑人的眼光。 刘大春规规矩矩的给主子行了礼,规规矩矩的站着答话。白芷给他搬了个圆凳,他推辞了半天才坐了。 白雪茹细细的问了玉竹和孩子的状况,又问他:“你最近去回春堂看过吗?现在那里是个什么状况你知道吗?” 刘大春道:“回主子的话,小的前天还去回春堂看了的。这次过去看了看,小的发现回春堂的生意似乎没有从前好,而且小的听以前的一个熟人说,前一段时间卖出去的铺子都被三老爷买下来了。” 白雪茹一听心里一惊,眼睛一眯有些纳闷的想:三哥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她问道:“你把这个消息打听清楚了来回我。”刘大春低头应了。 白雪茹想了想又道:“你顺便了解一下回春堂成药的销售情况,还有看看别家有什么成药销售也一并打听清楚,这个事情要尽快落实。”刘大春马上站起来到:“小的这就去办。” 白雪茹让白芷拿了十两银子给他道:“今儿太夫人已经和大太太说好了,从今往后福寿堂一切事物都是自理,以后你们一家子都归在福寿堂这边。你老子以后就负责福寿堂一应的采买,你回去告诉你娘太夫人吃惯了她做的菜,明儿让她还回来小厨房当值,至于你媳妇那里我另外派个小丫头给她打下手帮忙,这些银子你先拿去使,把差事给我办的妥妥帖帖的才好。” 刘大春连忙磕了头谢了,心里无比高兴。 白雪茹又使了甘蕉把玉梅唤了进来,她看着玉梅穿着一身旧衣服挺着个大肚子忙叫藿香看座。玉梅眼圈一红就要先行礼,白雪茹让白芷扶了她道:“你现在身子重快别讲究这些个虚礼,先坐下再说。” 白雪茹先问了她的身体状况,她见玉梅一副拘谨的样子便道:“玉梅你也是这个屋子里出去的老人了,在外面日子难过为什么不来告诉我?你就觉得你家姑娘这么没用,护不住一两个人吗?” 玉梅连忙道:“姑娘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玉梅是自己没本事怕给姑娘添乱。” 白雪茹叹了口气道:“你呀,就是太实心眼了些。算了,不说这些了。今儿叫你来是告诉你个好消息,打明儿去你们两口子就归福寿堂管了,我寻思着你们也不合适再住在角门那里了,待会儿让白芷给你支十两银子你们在外面寻个房子住下来,然后让你男人从明天起跟着刘嫂子家那口子做事。” 玉梅的感动的热泪盈眶,她起身就想下跪,白芷和藿香一人一边给扶住了,白雪茹笑道:“你先别跪,要是差事办不好我可是会罚的,到时候你别怨我就行!” 玉梅又哭又笑的说:“要是办不好差事,姑娘您尽管罚他,要打要骂都随您!” 藿香笑道:“玉梅姐姐说的跟真的似的,咱家姑娘什么时候打过人呀!”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玉梅走后,白雪茹让白芷拿账册给她看,白芷小声的念叨道:“姑娘,咱屋子里这些年总共也就攒了这么些银子。前些日子贴补厨房花的多了点,这些天又花了不少,如今剩下也就不到五百两了。”白雪茹听了不做声,心里暗暗的有些着急。 翌日下午,刘大春就来福寿堂回了话,白雪茹了解了外面的行情心里踏实了不少。她想了想,便提笔给三哥写了一封信,让刘大春务必要亲自送到三哥手上才行。 白立辉依约而来,他自搬出白府就很少回来,昨日接到白雪茹派人送来的信就一直很奇怪,不知道这个妹妹有何事相商。他先分别给王氏和大哥、大嫂请了安,看着白府里一片凄惶,心里颇不好受。 白芷带着他来到了原来的小书房,白雪茹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她恭恭敬敬的给三哥行了礼,又一一问候了香姨娘和三嫂,这才言归正传。 白雪茹深深的看了一眼三哥,笑了一下道:“三哥今日回来可发现了咱们府里的变化?”白立辉苦笑了一下,并不接话,他依然没有摸清妹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白雪茹心里暗叹一声道:“如今家里这幅光景,我也不瞒您说,妹妹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想和您合起伙来做点事情。毕竟父亲也教了我这么多年的医术,如果不加以善用荒废了也是可惜。” 白立辉一听这话心里有些了然了,他眉头一蹙道:“三妹妹有什么话只管明说,只是三哥才疏学浅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 白雪茹闻言心里一凛,她虽然没有和外人打交道的经验,但是还是听出了三哥隐含的拒绝。她想了想道:“三哥您既然这样说,我也就直说了!如今大嫂当家也不容易,这福寿堂自今日开始大嫂只是拨份例银子下来,至于怎么开销都是我们院子里自己的事情。您也知道这院子里原来就有很多伺候过父亲的老人,娘不忍心将她们打发到庄子里去,所以份例肯定是不够花的。”说道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茶。 白立辉心里一紧,深怕她开口要钱,忙叹道:“按理说妹妹你手头紧张,做哥哥的不应该坐视不理。可是你也知道现在生意难做,回春堂大不如前了,三哥我也是有心无力呀!”白雪茹心里冷笑连连,这还咋的不咋地呢,三哥就生害怕自己伸手,要是自己母女真有个什么事那还不跑的人影子都不见。 白雪茹故意嗔怪道:“三哥瞧您说的,难不成怕我和您借钱?您放心好了,我知道您为了盘下那几间铺子和侄女婿借了不少银钱,如今妹妹我是想要和您一起赚钱!” 白立辉尴尬的笑了笑道:“三妹妹你误会了,三哥实在是不好意思和你讲自己的窘迫罢了!” 白雪茹也不再深究,笑道:“我想和三哥好好谈一谈成药的生意,不知道三哥有没有兴趣。” 白立辉想了一下道:“不知道三妹妹想怎么做?” 白雪茹嫣然一笑道:“三哥想必不会忘记那蜜炼清肺养身膏是我做的!我可是听父亲在世的时候就说过那药膏卖的很不错的。我琢磨着,如果我再开发出一些新的成药的话应该也会有销路的,到时候在回春堂开一个卖成药的专柜想必也是可行的。” 白立辉心思一动,笑道:“那三妹妹具体想怎么做?” 白雪茹反问道:“如果三哥觉得可行,不知道您愿意分我几分利?” 白立辉看了看她,脑子里飞速的转了一圈道:“现在做药材生意也很艰难,原材料成本高但是成药的卖价并不高。这样子,凡是妹妹做的成药,原材料自然是铺子里出,销售出去我给你三分利,你看如何?” 白雪茹一听就气得笑了起来:“三哥好成算呀!这成药有没有销路我们暂且不说,我把这赚钱的营生拿给回春堂也是因为咱们是亲兄妹,我不想肥水流落外人田而已。三分的利?好歹药方子是我想的,三哥就不觉得给我的太少了些吗?” 白立辉脸僵了僵,他端起茶碗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喝了一大口茶方笑道:“那你想要几分利?” 白雪茹认真的看着他道:“我以为给我五分利并不过分,而且专柜我要自己派总掌柜。” 白立辉一愣,立刻道:“五分利未免太高了些!你要知道平日里有不少人眼红我们家的生意,每日里光是打点这些人就是好大的一笔费用。原来大哥还在户部任职的时候还好一些,现在这些眼红的人见咱们家落魄了,越发勒索的狠了些。不瞒妹妹说,这几日回春堂的生意受这些个影响还是很大的!” 白雪茹见他说的真诚不似作伪,低头思索了片刻道:“三哥你有没有想过找个有背景的后台股东来依靠?” 白立辉苦笑道:“如今咱们家这样子,别人躲都来不及哪还会有人愿意提携?” 白雪茹道:“三哥你若真有此意,我可以试试和姨妈说说,要是有将军府在后面撑腰,那起子小人怕是不敢再这样子放肆!” 白立辉闻言眼睛立刻一亮,忙道:“三妹妹如果能说服耿府关照,我情愿将回春堂的股份送一股出来,而且妹妹你成药柜的销售你只管拿五分利好了,掌柜也由得你派。” 白雪茹一听心里大定,她笑道:“三哥只管听我的好消息!” 兄妹俩就成药的制作和经营细节又讨论了一番,白雪茹留了他吃完午饭这才作罢。 牛刀小试 白雪茹和三哥敲定了诸多细节,因她正在守孝不能出门,便派了月季去耿府请耿夫人次日前来协商要事。 耿夫人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白府,她见王氏和白雪茹的精神都还不错,心里略略安定了一些。一盏茶吃罢,彼此寒暄了几句,白雪茹便开口道:“姨妈,侄女儿今日请您来,是有事相求,望姨妈看在母亲的份上帮上一帮。”耿夫人笑道:“我们是什么情分?但凡姨妈能做到的你只管开口说就是!” 白雪茹遂将相赠回春堂股份的事情说了,她仔细的观察着耿夫人的脸色道:“按理说白家如今落败了我不该将姨妈您牵扯进来,但是姨夫和姨妈您二人为人仗义,就是在父亲和二哥去世那最艰难的日子您二人也没有丢下我们母女不管,所以今日侄女儿才敢开这个口相求。再者说,别人不了解回春堂的情况也就罢了,那些眼红的人就是清楚这里面的利才屡次三番来找麻烦。虽然侄女儿是想靠着姨夫和姨妈的大树好乘凉,但也是想给姨妈您额外的增加一些收入。” 王氏见妹妹不说话只喝茶,她笑笑说:“雪儿昨日和我一说这事我就觉得可行。你们现在居住在京城,开销日渐多起来但收入不见增加,想必你也是很忧心的。这京城里的大小官员为了维持体面,哪家没有几个铺子田庄,家眷私底下做些生意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只怕没有门路而已。虽然说我们家二老爷犯了事,但是圣上不是也没有明确的降罪不是?你不会也如同那些人一样怕了和我们家来往!” 耿夫人觉得此话有些重了,忙笑道:“姐姐您看您说的哪里话,若是怕了我怎么会常常过府来看您?再说了,咱们是嫡亲的姐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是在想啊,这药铺的事情我们又不懂,平白的拿一股怕是不合适!” 王氏一听这话便眉眼舒展了道:“有什么不合适的,这经营又不用你们来打理,雪儿不过是借着你这个姨妈的虎皮做大旗罢了,你只管踏踏实实的拿了就是!” 耿夫人转头看着白雪茹道:“果然不用姨妈做什么吗?”白雪茹笑道:“姨妈您若是愿意,让子昭哥哥有空去铺子里转转就好,别的倒还真不用做什么。”耿夫人遂笑道:“那感情好,姨妈就收个现成的好了!” 三人便觉得皆大欢喜,耿夫人被王氏留着吃午饭,又在福寿堂歇了午觉,一直到耿子宏下了学堂过来接人这才告辞。 白雪茹将这些前期的工作一一落实清楚了,便让三哥按照她开的单子送了药材原料来福寿堂。香姨娘搬走后西厢房便一直空着,白雪茹指挥着芍药等人将它收拾出来,添了些桌椅板凳等家具,又将其中一间房改造了一番,支了口大锅,于是便开始了她的成药加工。 白立辉原本想说服她把加工的地方放到福寿堂的总店背后,白雪茹但笑不应,白立辉想了想知道她是防着自己,便只好作罢。 很快的,白雪茹的第一批成药便出来了,刘大春领命做了成药柜的负责人,每日里忙进忙出的很是尽责。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一个月后,白雪茹有了第一笔进账,虽然不是很多,但是比起她的预期要好了不少。随着日子的不断推移,成药日渐的被市场所接受,生意一日好过一日,福寿堂里压抑不安的气氛也一扫而空,众人终于定下心来了。 这一年的冬天很是奇怪,日日里艳阳高照,但是屋子里没有火的话还是冷的厉害。入冬以来一直到白雪茹的生日这一天,一场雪也没有下。 和往年一样,白雪茹起来洗漱完毕就先给王氏磕了头。因王氏最近总是爱念经,白雪茹特意手绣了一副大字的心经给王氏,王氏颇为欢喜。白瑞麟仙逝后,家道也败落了,白雪茹料想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惦记着自己的生日,虽然心中不免有些酸楚,但是面对冷冷清清的局面还算淡定。倒是福寿堂留下来的众人,一个个按照职位的高低不同都纷纷来给她拜寿,刘嫂子还特意做了长寿面来,令王氏很是感慨了一番。 不曾想过了没多久,耿大奶奶带着顾红雯来了,还带来了一大堆的新奇好玩的东西,虽然姐妹两没有明说什么,白雪茹心里还是很感动。少顷,周氏也打发人送来了寿礼,王氏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 四个人说说笑笑不觉到了中午,刘嫂子带着人送上了丰盛的饭菜,其中那道白雪茹新近尝试做的铁板牛肉,让姐妹两吃的赞不绝口,非要央告着她把制作方法写了,说是回头就让厨子试着做去。饭后,王氏和耿大奶奶在一起歇着,顾红雯则跟着白雪茹回了东厢房。 两人吃罢消食的茶,一起歪在床上。顾红雯斜斜的靠在白雪茹身上闷闷的道:“雪茹,我娘在给我三哥议亲了。”白雪茹微微一笑道:“那又怎样?”顾红雯有些纳闷道:“我三哥一直喜欢你,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白雪茹脸一沉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这话若是传到外面我还要脸不要?算了,咱们两个这样好,我权当你刚才什么也没有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顾红雯本就是个鲁莽的性子,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忽的一下坐直了看着白雪茹道:“我怎么是乱说的?这一年来,凡是你的事情我三哥都无比上心,就拿今天来说,那一堆的小玩意一多半都是我三哥寻来的,难不成你一点感觉也没有?” 白雪茹见她越说越不像话急了,她小脸一板正色道:“红雯,我当你是好姐妹自是不与你计较,你这番话岂是一个大姑娘说得的?且不说男女私相授受是犯了大忌,单只说我可曾在你面前表达过对你三哥有什么想法?” 顾红雯闻言一时噎住了,她想了想颓然的叹了口气道:“也许是我错了!可是我看得出来我三哥真的是喜欢你,我也是真的很喜欢你,我总是想你要是我嫂子那该多好!” 白雪茹见她想通了,遂长出一口气,笑了笑道:“你呀,这样子一厢情愿的事情亏你也敢想当然的说。幸好是在我这里,要是在外面你也是这样子,只怕那些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就这还不算完,到时候还会连累你的家人跟你一起受人非议,那时你就是哭都来不及!” 顾红雯白了她一眼道:“我又不是个傻的,我还不是看我三哥上心这才琢磨这些的。你放心好了,你既然没有这个心我也不会在乱说。” 白雪茹长叹一声道:“你怎么还不明白呢?这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我们多言。我们这等小女子一个行差就错不光光是自己完了,难说还会波及家族,哪有你想的那样简单!你怕是话本子看多了?” 顾红雯气鼓鼓的道:“我没有你想的那样多,若是有一天我自己瞧中了什么人我定会争取一番,必不会任人摆布!” 白雪茹想个人有个人的命,也许她真的这般也能过得很好也不一定,遂懒得再劝,便话锋一转不在就这个讨论下去。 祭灶过后,学堂里放了假,耿子宏和耿夫人一起来给王氏母女送年货,因为平白多了回春堂的分红,耿夫人觉得手里不在那么紧张,年货便备得很丰富。 午饭过后,耿子宏照例和白雪茹凑在一堆说话。耿子宏先是巴拉巴拉说了最近看的书什么的,末了突然想起来道:“表姐,上次你说的那个华佗开颅什么的,我特意去问了先生,先生说也许确有其事,反正书上也说过呢!” 白雪茹一听来了精神,她两眼放着光道:“我就说我看过,你还不相信,现在先生也这般讲你才信,明显是对我的话没信心嘛!” 耿子宏讪讪一笑道:“也不尽然如此,实在是这事太诡异,难以让人接受罢了!我想着多求证一下也不算是坏事!” 白雪茹神秘的一笑道:“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琢磨这事,我还查阅了很多典藏古籍,画了很多器械的图呢!我告诉你你不许和别人说。” 耿子宏心里甜甜的,觉得表姐对自己很是信任,忙连声保证道:“表姐你放心,我若是和别人说起就让我下拔舌地狱!” 白雪茹嗔怪道:“谁让你没事发什么毒誓的!我自然是相信你才和你说的。”说完就让黄芩拿了那匣子来,捧出一大叠各种各样的图纸来。耿子宏看的一头雾水,白雪茹遂细细的一张一张的解释给他听。刚开始还害怕吓着他,白雪茹一边讲解一边仔细的观察他的表情,见他虽然奇怪但是并不怀疑什么,而且听得非常认真,于是便放下心来,讲解的越发仔细了些。 耿子宏听完这一系列的医疗器械普及知识,晕头晕脑的。他喝了好一会儿茶才缓过来道:“表姐,我看你这些东西稀奇古怪的很,只怕是并不适用!” 白雪茹一笑而过并不细究,看了他一眼道:“我也是瞎琢磨的,反正没有尝试过!” 耿子宏想了想道:“如果你想尝试的话那得先有成型的工具才行,不如我拿去找人打一套这样的东西出来怎样?” 白雪茹闻言大喜道:“那感情好!等你打好了有机会我们就可以尝试一二了!” 耿子宏见白雪茹很高兴,心里也是非常愉悦,两人遂商定由他拿了图纸出去找人制作自不必提。 刺杀 开春过后,春闱结束圣上特意加了武举的恩科,耿子义一早就听说了这件事便早早的准备好了。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最终夺得了武举探花一位,耿府上上下下高兴异常。再加上江氏又传出怀孕的喜讯,这一下双喜临门,耿府足足大宴了三日宾客这才作罢,白雪茹母女自然是备了厚礼差人送了去恭贺。不久,耿子义就进了兵部任职。 自去年入冬至今,老天爷不曾降过一场雪下过一滴雨,京城大旱,农民们苦不堪言,整个朝堂上下也是人人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龙颜大怒祸及全家。 这一日依旧是艳阳高照,皇上决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1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1部分阅读 定微服出访去田间地头视察民情,可是锦衣卫指挥使宁大人老毛病复发称病在家,于是耿从山不敢有丝毫松懈,精挑细选了一百名护卫着便装跟随而出。一行人一路骑马走来,但见河流干枯,池塘见底,大片大片的田地荒芜着,每个人心里都觉得堵得慌。 返回的途中路过一个茶寮,皇上觉得心中发苦嘴里更苦,便下令在此处歇息片刻。耿从山本想劝说赶紧回宫才比较安全,但是看了看皇上黑沉沉的脸,话堵在胸中怎么都说不出来,只好自己加紧防卫不敢松懈。众人刚刚歇息了片刻,不远处来了一群人,远远一看似是镖行走货的。耿从山心生警惕,一使眼色便有一个心腹手下上前去将那些人远远的拦了下来。不想那队人马中一个小头目不依,高声嚷了起来道:“你这汉子好生霸道,这样热的天凭什么你们在茶寮歇息就不许我们过去?难不成这地方是你家的吗?” 耿从山一听前面起了争执,心中警铃大作,起身便欲前去查看。皇上心中忧思甚重,见状眉头一皱道:“算了算了,让他们过来歇着就是,咱们这就启程。”耿从山便就此作罢,叫身边一个军士去将那心腹唤回来,这边就让众人伺候着皇上起身。一片混乱中皇上刚刚上马,就只见那一队镖客打扮的人旋风一般冲了进来,一时间刀光剑影闪了起来。耿从山反应无比之快,拉过马匹飞身而上,大叫一声:“护驾!”众军士忙抽刀招架了起来。 这一队镖师明显不是普通刺客,武艺高强不说配备的兵器还很精良,其中那弩箭的箭头上还闪着蓝光,耿从山不仅心里暗暗叫苦。他大喝一声,率领着贴身的二十名侍卫奋力护住皇上拼杀了出来,打马狂奔向着城门而去。那些个镖师岂肯善罢甘休,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哨声,他们立刻也是兵分两路追了上来。随着城门越来越近,耿从山身边的护卫一个个倒了下去,一阵钝痛突然从他肩上传了过来,耿从山狠狠的骂了一句脏话调转了马背转身迎战。他不要命的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完全不做任何防备只是一味的拼杀,袭击者被他这不要命的打发一下子打乱了片刻,有几人便丧生在他的刀下,稍一愣怔的功夫皇上的马队便已经进了城。 守卫在城门的军士们此刻眼看着情形不对,皇上刚刚进城便立刻关了城门。 韩祯贤这一日刚刚拜会了故人告辞出来,就见大街上一片马嘶人喊,几匹熟悉的战马从身边呼啸而过,他心头一凛立刻打马追了上去。疾奔中,一个军士大声的简述了事情的因果,韩祯贤招呼了一声抢过那军士的佩刀护到了皇上身边。皇上见这个熟悉的身影来到身边,心中略略安定了些,君臣二人只是一点头便往宫门奔去。 此时的皇宫也是一片混乱,三皇子带领着一队锦衣卫封了宫门正在朝内廷逼近,皇太子带领着小队人马在做殊死抵抗,眼看着逼宫就要成功,三皇子不由得心花怒放。 宫门外,皇上见宫门紧闭心里一阵慌乱,但毕竟是久居高位的人,再如何面上却也是万分镇定。他低声的向韩祯贤说了几句,韩祯贤清清嗓子便冲着宫门里那探头探脑的喊了起来:“里面的人听着,当今圣上深知尔等是受了那些乱臣贼子的蛊惑,方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出来。只要尔等放下兵器打开宫门,圣上念在尔等不知情的份上可饶过此罪,若是冥顽不明,定当诛尔九族绝不饶恕!” 这里面大部分人都是听说皇上已死想着拥立三皇子有着从龙的功劳,可是现在一看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一时间宫门里的人便起了不同的心思。只是这一犹豫的功夫,五城兵马司的统领们已经集合了人马前来护驾支援了,宫门内的人此刻看见外面越来越多的援军赶到了心里更是慌乱,立刻就有人率先打开了宫门。 宫门一开,韩祯贤护着皇上就冲了进去,身后的援军亦是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里面三皇子一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韩祯贤等人从背后如切菜砍瓜一般杀的片甲不留,三皇子也一样没能在混乱中幸免,早早的就被不认得他的军士们砍做了两半,一场宫变就此潦草收场。 这边的宫廷还没有开始清扫,皇上便想起了衷心护主的耿从山,于是命血染衣襟的韩祯贤带领了二名太医立刻前去寻找他。韩祯贤带着卫兵抬了浑身是血的耿从山回到耿府,立刻便引起了一片混乱。太医们使出了浑身的解数,费了许多的周折,也只是清理好了伤口,解了箭矢上的毒,但是对于那深深地刺入腹部的一刀,却是毫无办法。 耿夫人在上房里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担忧那是自不必说。耿大奶奶一直陪着婆婆等候着消息,眼看着天早已经黑透了,可是并没有任何人来告知公公脱离了危险没有。红花面色惨白的立在一边,吓得呆呆的。江氏身子重,众人不敢让她劳累,她便在梧桐苑里焦躁不安的等候着。 耿子昭三兄弟站在外书房门口,每个人心里都如同热油在翻滚,却没有什么可以解决的办法。韩祯贤匆匆换了耿子昭的一件干净外袍,也在外书房门口不停的踱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位太医哀哀戚戚的走了出来,嗓音低沉的对众人道:“老朽无能,实在是已经尽力了!”耿家兄弟大惊,一起冲了进去,韩祯贤也是心里一沉,迈步走了进去。 耿从山脸色苍白的昏睡在榻上,太医们对外部的伤口处理的极好,唯有腹部的那一处刀伤估计是致命的一击。看着胸膛微微起伏的父亲,耿家兄弟不由得眼眶一热,眼泪不由自主的就落了下来。耿子宏傻傻的看着父亲,乍然意识到父亲会就这般离开自己的时候,他才惊觉自己也会舍不得。他看着那覆满了药的可恨的刀口,脑子里灵光突然一闪,他便急急的奔出了门,喊过随身的小厮套了马就往白府冲去。 白雪茹洗漱完毕正躺在床上和白芷闲聊着,月季突然走了进来道:“姑娘,耿四少爷求见!”白雪茹一愣道:“这大半夜的他来干什么?”月季满脸忧郁的道:“据说是耿将军遇刺,胜负重伤生命垂危,耿四少爷请您前去救人!” 白雪茹闻言大惊,顾不得自己有孝在身不能出府,立刻麻溜得让白芷给自己穿衣服,还不忘记吩咐月季道:“你立刻让人备车,顺便让芍药准备好药箱,多带些金疮药。”王氏在这个当口也已经得到了消息站到了门口,她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脑袋道:“万事当心,有什么事情都要听从你姨妈的吩咐,切不可自作主张!” 白雪茹连忙应了,片刻功夫,耿子宏便带着白雪茹主仆往耿府奔来。 耿家外书房,耿夫人听闻丈夫没得救了心中大痛,不顾众人阻拦来到了外书房哭倒在耿从山身边。韩祯贤叹息一声走到了门外,感觉到物伤其类的难过,心里隐隐作痛。 白雪茹主仆来到耿府外书房,见门口站着太医等其他外男稍稍犹豫了一下,待听见耿夫人的哭声便一挑帘子走了进去。白雪茹先拉着姨妈的手道:“姨妈,您且先不忙伤心,容我看看姨父的伤势如何再说!” 耿子昭、耿子义见了白雪茹吃了一惊,本想阻拦但是想了想便齐齐的放弃了开口,心里抱着最后的幻想,立刻退到了门口守住不让别人进来。耿夫人在耿子宏和耿大劝说下收了眼泪,满含期待的望着白雪茹道:“雪儿,你定要想办法救救你姨父才好!”白雪茹道:“姨妈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 白雪茹闭着眼睛定了定神,慢慢的揭开了耿从山身上的被单,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腹部的那覆满了药的刀伤,她净了手轻轻的洗去药,伤口处立刻渗出了血。耿夫人等人立刻一片惊叫,白雪茹只是说了一个字:“针。”芍药立刻打开药箱递了消好毒的银针过来。白雪茹熟练的在天突,期门,俞府,关元处下了针,片刻功夫血便止住了,耿夫人母子等人眼中顿时燃起了希望。 白雪茹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伤势,眉头不由的越来越紧,耿子宏的心便随之越来越沉。耿夫人见白雪茹面色越来越凝重,心里不由的慌乱起来,她颤声问道:“雪儿,你姨父可是还有生命危险?” 白雪茹看了看耿子宏,低头将手上的药擦干净,想了想方道:“姨妈,您随着姨父出生入死早应该见惯了大风大浪,我今日不想瞒您也瞒不住您,我要说的话很重要希望您能挺住!” 耿夫人死死的抓住耿大奶奶和红花的手道:“雪儿你但说无妨,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白雪茹沉吟了片刻道:“姨父这样子只怕是凶多吉少,唯有一个办法可以尝试一二,但是这办法也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医好姨父的伤。” 耿夫人颤抖着问道:“那你有几成的把握?” 白雪茹皱着眉头道:“不尝试就只有等死,若是尝试一下也只是多了一线生机!” 耿夫人浑身颤抖老泪纵横,她缓缓的走到耿从山床前,轻轻的用双手抚摸着那张惨白的脸,少顷,她忽的直起身道:“雪儿,姨妈相信你,你尽管放心一试,出了任何问题我都不会怪你!” 耿家兄弟闻言大惊,耿大奶奶和红花更是花容失色。耿子昭上前一步对母亲说道:“娘,此事太过凶险,怕是要从长计议!”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小紧张,各位给点评论啥的鼓励一下好不好?谢谢了!! 忠勇伯 耿夫人眼泪汪汪的看着面前的三个儿子,想着老三耿子峰还远在南疆,心中苦涩难言。谁能体会她是怎样一步一步熬到了今天?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好过了,却接二连三的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如果丈夫挺不过这一道坎,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得住。她摇摇头,甩开这些杂念道:“子昭,你也听到太医说了,只怕是你父亲难以熬过这一关。你三妹妹说的对,尝试一下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放弃了,那就只有一个结果。你让我放弃你父亲,我做不到,再怎样艰难我也要最后一试!” 耿子昭闻言心中一阵锐痛,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儿子也不愿意放弃救治父亲,娘您只管放心,儿子会一直守在这里!”耿子义也上前来劝道:“娘,您和大嫂、姨娘还是回去等消息,这里有儿子们在,不到最后一刻儿子们定不会放弃!”耿夫人点点头,踉跄着上前拉了白雪茹的手道:“雪儿,你只管大胆放心的去做,姨妈为你撑着,无论怎样姨妈都不会怪你!”白雪茹郑重的点点头道:“姨妈您放心,我定会尽全力!” 耿夫人在耿大奶奶和红花的搀扶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外书房,耿子昭三兄弟齐齐的围在白雪茹周围等候她的分派。白雪茹理了理思路道:“子昭哥哥,请你先将外面的太医等人安置好,我们等会儿做的事情有些不合常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耿子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便出去安排了。 白雪茹在心里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打起精神道:“子义哥哥,你现在开始想办法去弄一些好的烈酒,越多越好。我还要一些上等的细白布,让人给我裁好备用。”耿子义脆脆的答应了一声就出门去准备了。 耿子宏着急的问道:“那我呢?我干什么?”白雪茹微微一笑道:“急什么,你要干的事情多着呢!你还记得我们做的那一套东西吗?”耿子宏想了想道:“记得的!”白雪茹道:“你现在就带人回我家去把它取来,让藿香多带些麻服散来,等所有的都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动手救人!”耿子宏答应了一声便退了出来。 耿子昭将两个太医安置在客房歇息,但是韩祯贤却死活不听劝,他看着耿子昭道:“你们要做什么我绝不会多问一个字,只是这大晚上的,你们要出门去找东西怕是很难,别忘了外面已经开始宵禁了。我有侯府的名帖,你们要找什么我去给你们跑腿好了,好歹我和你父亲同事一场,就算我为他尽些心!”耿子昭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遂不在坚持,恰逢耿子宏要出门去取东西,韩祯贤便自告奋勇的带了耿子宏出了门。 所有的东西备好的时候,天已近蒙蒙的亮了,红花带着张妈妈送来了早饭,还特意给众人熬制了人参汤。白雪茹毫不客气的吃了东西,见耿家兄弟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遂劝道:“都吃一些,等一会儿可是很消耗体力的!”众人将信将疑的马马虎虎的吃了些。 白雪茹将耿子昭留在了书房外帮忙传递物品,她带着耿子义和耿子宏兄弟俩进了书房,芍药、白芷、藿香麻利的跟在她身边。白雪茹带领着大家用烈酒消了毒,又指挥者芍药和耿子宏给器械也消了毒,她看了看众人平静地道:“开始了!” 芍药用麻服散的药包放在了耿从山的口鼻下,随着白雪茹的第一刀落下,书房里顿时弥漫了浓郁的血腥味。没过多久,负责递止血棉布的白芷便忍不住了,她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双脚一软就跪坐在书房门外的台阶上吐了起来。 韩祯贤和耿子昭极为担心,两人都在书房门外焦急的等待着,此时一见白芷这幅摸样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心立刻提了起来。耿子昭急忙问道:“里面如何了?”白芷苍白的笑了笑道:“姑娘还在救人!”张妈妈带着下人忙将秽物打扫干净,白芷用茶漱了漱口又坚持着走了进去。 红花和紫云来了一趟又一趟,只听见屋子里传来冷冷的金属碰撞之声,间或有白雪茹的只字片言的声音,再有就是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心里纠结成一团,一个字都不敢问。 不知道过了多久,芍药和白芷、藿香蹒跚着走了出来,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藿香也是忍了半天,此刻如同白芷方才一样,瘫坐在地上吐了起来。耿子昭和韩祯贤的心里一沉,还不及开口相问,就见耿子义苍白着脸提出了一大筐血浸透的棉布出来了。 耿子昭的脸刷的就白了,几步抢上前去问道:“到底怎么样了?”耿子义扯了扯嘴角道:“还好!”耿子昭立刻就要冲进去,耿子义一伸手拦住他道:“三妹妹说只让我和四弟换着守,其余的人为了避免给爹带灰尘和脏东西进去造成感染一概不得入内!”耿子昭愣愣的看着二弟,想了想便放弃了坚持。 书房里,白雪茹筋疲力尽的靠坐在软榻上,耿子宏则跌坐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真的会用那些古怪的工具来救人,此时他除了对刚刚看见的血淋淋的人体腹腔充满了畏惧和恶心外,就剩下对表姐白雪茹的无限信赖和感激。他缓了好一会儿方道:“表姐,我爹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白雪茹瞟了他一眼道:“只要挨过这几天的高热,基本上问题就不大了!”耿子宏咧开嘴无声的笑了。 耿子义带着芍药、白芷和藿香开始收拾书房的时候,耿夫人得了张妈妈的信,领着耿大奶奶等人急急的奔了过来。唬的书房内的白雪茹赶紧挑开帘子走了出来拦着,她拉着耿夫人的手道:“姨妈,您现在这样子不能进去,姨父现在很虚弱,只要是一点点带灰尘的东西碰到了他都会很危险。现在这屋子里除了子义哥哥和子宏守着,其他的人最好不要进,以防给姨父带来更多的危险。” 耿夫人听了急忙问道:“那里面到底如何了?”白雪茹斟酌了一下道:“如果能挺过这几天就算是性命无忧了!只是这几天万事都要小心!”耿夫人忙不迭的答应了,又再三的叮嘱众人一切听白雪茹的指挥。 韩祯贤远远的看着白雪茹,心里浮起了一种无法言说的酸涩之感。他心里暗暗的想,如果那一天妻子生产时有这个小女孩在场,会不会就能救下她们母子俩的性命?若能救下陆氏母子的性命,南国公府就不会像这般为难自己了!想到此处他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他转身寻了耿子昭,招呼了一声便离开了耿府。 耿府里一片人仰马翻的时候,京城里也是一片风声鹤唳。当今圣上雷霆大怒,一时间,原来附和在三皇子身边的官员人头落了一地,附带着诸如宁大人之类的更是满门皆斩,血雨腥风席卷了京城的里里外外。 老天爷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不寻常的一幕,老百姓期盼已久的雨水随着一声声的惊雷从天而降,这瓢泼大雨直下到第二天才停歇,久旱的河流田野得到了滋润,万物开始复苏。 许是耿从山的体魄很健壮,许是耿从山求生的很强烈,许是白雪茹尽了最大的力量进行了护理,当天夜里,耿从山终于醒了过来,耿府上下无不喜极而泣,悲伤的情绪一扫而空。 翌日,白雪茹刚刚在耿夫人房里吃罢早饭,张妈妈一路小跑着进了院子,她进到内室笑容满面的道:“夫人大喜呀,前面刚刚得到信儿,内侍太监前来传旨,人已经快到了!” 耿夫人一呆,耿大奶奶忙上前拉了婆婆起来道:“娘,只怕是给咱家的赏赐下来了,您还是快些换了朝服等着接旨!”一语提醒梦中人,耿夫人慌忙让红花伺候着穿戴起来。 耿府里中门大开,耿夫人带头跪着,后面是耿子昭兄弟和二个儿媳妇及奶妈抱着的杰哥儿。内侍环顾了一圈众人,缓缓开口道:“锦衣卫同知耿从山护主有功,特封汝为忠勇伯,赏丹书铁劵世袭罔替,以彰其功。” 内侍读完,后面跟着的小太监立刻将一个精美的匣子呈上,耿夫人上前接了。 内侍接着又宣读了皇上对耿家的赏赐:赐良田百顷,奴仆百名,彩缎百匹,黄金百两,食实封百户,并赏赐名贵药材若干。耿夫人带头叩谢了,内侍笑着道:“圣旨宣读完毕,诸位请起!” 内侍被耿夫人请到上房坐下,又奉命问了耿从山的伤势,拿了耿子义塞来的厚厚的荷包,这才笑眯眯的告辞离去。 耿夫人立刻就带了儿孙们开了祠堂祭了祖,好一阵忙乱过后才各自回屋安歇。 耿从山伤的虽然很重,但是多亏救治得法,他便在家人的精心护理下慢慢的康复了。经此大难,耿从山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待伤好进宫谢恩的时候,便辞去了锦衣卫的职位,自此后做了一个闲散的伯爵,性子也改了很多。耿夫人回想这一切恍如做梦一般,常常不敢相信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韩祯贤自那日救驾后,便被皇上宣回了朝中,官升一级,任锦衣卫指挥使,其他赏赐自不必提。 六月里一个沉闷的午后,皇上驾崩,皇太子即位,举国哀悼。 王氏的心事 日子流水一般的过,白雪茹和王氏母女两每日里不是绣绣花、说说话,就是研究研究新菜谱和新丸药,倒也自得其乐。间或的耿家的女眷和逸阳的媳妇交替着来看看她们,说些京城里的新闻旧闻,家长里短,母女两的信息倒也不闭塞。 回春堂里的成药销售的不错,加上耿府如今封了忠勇伯,更是没人去哪里捣乱。不到一年的功夫,白立辉就还清了跟女婿借的钱,他打心眼里感谢三妹妹,自然不会再琢磨着小算盘,白雪茹母女也就跟着水涨船高的成了小富婆,这一切让李氏后悔的肠子都绿了。 冬去春来又一年夏季到了,转眼就到了除服的日子,王氏想起丈夫刚刚去世那一年,自己母女的艰难,少不得又伤伤心心的痛哭了一场。白雪茹回想这一切也是感慨良多,父亲那慈爱的面容一旦浮现在眼前,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白府里做了三日的水陆道场,阖府上下便换下了素服着了鲜艳的夏裳。 夏末秋初,秋老虎依然肆虐,王氏却顾不得这些。她一大早就带着白雪茹来到了耿府,寒暄了没几句,她便打发了女儿去梧桐苑看小侄女,自己就和妹妹嘀嘀咕咕的商量开了。王氏忧心忡忡的道:“雪儿这几年服孝,眼看年底就满十七岁了还没有定亲,真是愁死我了!”耿夫人安慰道:“雪儿这般聪明伶俐,必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姐姐您也不必急于一时。” 王氏眉头不展地道:“要说前几年我确实不着急,可是这几年家里的情况还真是不容乐观。老爷子不在了,她二哥又是那样走的,她大哥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复起,雪儿的年龄又摆在这里,要找个好人家还真是不容易!” 耿夫人想了想道:“我认识的也都是些武将家眷,这两年虽说老爷封了伯爵,可是到底是个闲职,那些勋贵之家那里会和我们来往。不如给耀祖写封信去,让他们夫妇帮忙找找看?” 王氏眼睛立刻闪亮了起来,笑道:“真是的,我怎么把耀祖给忘了,这几年好歹他也升了知州,在外面多多少少认识的人比我们多。何况耀祖的官声一向好,这个事情托给他肯定靠谱!” 耿夫人想想也很高兴,遂笑道:“我回头就让子昭给他舅舅写封信,娘亲舅大,这事交给耀祖准没错!”姐妹两觉得一件大事解决了,心里的愉悦自不必说。 白雪茹在梧桐苑里和江氏逗着小侄女,耿子义的女儿耿玉盈长的圆圆滚滚的,小手小脚如藕节一般,把个白雪茹看了爱的不行。小女孩刚刚学会爬没多久,只要是醒着就不消停,所以江氏那里都不敢去。 不一会儿,耿大奶奶也带了耿士杰过来,杰哥儿三岁多了,已经是会走会跑的年龄,可是他偏偏对妹妹很感兴趣,每次一来梧桐苑总是心甘情愿的陪着妹妹在炕上爬来爬去,惹得第一次见这情景的白雪茹大笑不止。 姑嫂几人玩了好一会儿,便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到耿夫人的上房吃午饭。耿夫人一见孙子孙女来便笑的无比开怀,尤其是抱着那耿玉盈亲了个没完,看的白雪茹好生诧异,心里嘀咕道:不是说老人家都喜欢孙子吗?这是什么情况?就好像耿夫人知道她心里的小心思一般,耿夫人笑着对王氏说:“每次看见雪儿孝顺你那样儿我就羡慕的很,我们家这一水的儿子我就想要个女儿,还好我虽然没有女儿好歹得了个孙女,也算是老天爷补偿我!” 白雪茹闻言迅速的瞟了耿大奶奶一眼,就见耿大奶奶笑吟吟的道:“娘这般偏心我可不依,我们杰哥儿虽不是孙女怎知将来就不会贴心贴肝的孝敬您?” 耿夫人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这孩子,就不兴让娘满足一下想女儿的心?” 江氏上前接过女儿笑道:“大嫂要不然咱两个换换?我可是每次看见娘给杰哥儿东西都是拿最好的,我这心里呀早就眼红了好久呢!” 耿大奶奶故意得意道:“哎,就是让你眼红,这样子你就会赶紧想办法再给娘添一个哥儿了!” 耿夫人笑着啐了她道:“你这个大嫂说的好没羞没臊,这里还有你表妹在呢!” 白雪茹这才听出来,两个表嫂如此这般都是在逗姨妈开心,斗嘴什么的都是假的,心里这才不再担心,笑容自然而然的露了出来。王氏在一边听了也是乐呵呵的,由衷的为妹妹的家庭和美感到高兴。 武定侯府里,圆圆脸慈眉善目的韩太夫人歪在大迎枕上和刘妈妈正说着话。韩太夫人面露疲惫,语气低沉地道:“这是第几家来给老大提亲的了?”刘妈妈小心的看了看她道:“第七家了!”韩太夫人冷笑一声道:“还真是没看出来,他一个鳏夫的行情倒比那些个大小伙子好!” 刘妈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捧过来,笑笑说:“大爷圣眷正隆,前面的夫人又没有留下嫡子女,那些个指望高攀的自然会巴结,这也不奇怪!” 韩太夫人喝了一口茶想了想道:“我可不能让他太得意了。如今他已经比老二、老三有实权多了,若是再添一个得力的岳家,将来老二和老三还不得看他的脸子过日子?” 刘妈妈犹豫了一下道:“您许是多虑了,二爷好歹也是侯爷,怎么会看大爷的脸子过日子?” 韩太夫人睨了她一眼道:“老二是侯爷没错,可是并无实权,说起来外面巴结逢迎老大的人怕是更多。老三就更不用提了,挂着个虚职领着点微薄的俸禄,不被人踩踏就算好的,一想到这些我就头疼。” 刘妈妈不敢多话,在这个她伺候了多年的主子面前她一向来相信言多必失,于是她便好好的站着陪着韩太夫人发呆。 韩太夫人琢磨了半天才阴阴的笑道:“你下午去找个厉害的官媒来,我要好好的给咱家大爷选一门亲事。” 白立诚坐在外书房已经发了半天的呆了,这一早上的奔波又是毫无结果。此时已经是深秋,眼看着又要到年底,起复的事情还毫无着落。三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是足以让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官场里面长情的到哪里去找?尽管自己每一年都不忘记打点,但早已经是物似人非了。白立诚坐着想了半天,越想越是心灰意冷,他自嘲的笑了笑站起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李氏见丈夫进了门,赶紧迎上去伺候着给他换了常服,又让秋雨沏了好茶来。她仔细的观察了丈夫片刻,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于是只好作罢。李氏坐在丈夫下首道:“刚刚京城最有名的官媒牛婆子来过了。”白立诚一怔,口气颇为不善的道:“她来咱们家有何事?”李氏笑道:“媒婆登门你说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拉媒包仟来了,有人家看上了咱家三妹妹!” 白立诚想了想突然抬头看着自己的妻子道:“三妹妹的事情你少插手,太夫人还在那呢!”李氏幽幽的道:“我从来就没有想管过这事。只是这牛婆子说的人家不一般,若是这门亲事成了男方家说可以给你补个外放的实缺呢!就怕太夫人不同意!” 白立诚一听这话来了精神,他急忙问道:“哦,这么有能力,你先说说看对方是什么人家?”李氏深深的看了丈夫一眼道:“武定侯府的韩家大爷!”白立诚闻言愣了一下笑道:“万万没想到会是他!你别说,就这个韩家大爷还真是当今的新贵,他如今想找什么样的人家都不难,不知道怎么会看上咱们家!”李氏道:“谁说不是,可是我怕就怕别人眼里这是个宝,放在咱家太夫人眼里那可未必!” 白立诚大惑不解的道:“此话怎讲?”李氏冷笑道:“我可听说当初定远伯家的顾夫人,想给他家的老三求娶三妹妹太夫人还不答应呢。那可是个一表人才的大小伙子,而且还是原配。这韩家大爷现在娶得可是填房夫人,进门那是要在祠堂给前头的夫人行妾礼的,况且韩家大爷的两房姨娘都已经生了儿子在屋里头,你说太夫人怎么会乐意?” 白立诚摇摇头道:“若太夫人真的不同意,真是就可惜了这一门好亲事!”李氏道:“这可是打着灯笼没处找的好事,关键是您还可以放外任。老爷您想一想,这些日子您四处托人找关系,银子花了不老少了事情却一点眉目都没有。现在天上掉下来这等美事,眼睁睁的放过了岂不可惜?再说这又不是咱家求上门去巴结的,送上门的大礼不收白不收,难不成将来再后悔去?” 白立诚坐在那里眼神恍惚了起来,想了好一会儿道:“怎样说服太夫人?那要想个好办法才是!”李氏一听便得意的笑了,她轻声道:“我早就想好了怎么和太夫人说,你别看太夫人现在有娘家妹妹撑腰,她可是最害怕别人拿家族大义来压她的!咱们只管把姿态放得低低的,将整个白家的将来压给她,不怕她不从!”白立诚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不明白什么时候她变得这般聪明了。 李氏看了丈夫一眼,冷哼了一声道:“好歹我也和太夫人做了快二十年的婆媳,这点了解我还是有的!”白立诚调笑道:“夫人言之有理,一切但听夫人安排就是!”李氏眉开眼笑的道:“咱们只管先答应武定侯府,然后再和太夫人交涉,到时候保管老爷您心想事成!”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周末,也为了庆祝点击过十万,收藏过千,特意多更了一章,希望大家喜欢 算计 韩太夫人得了官媒牛婆子的准信,心里顿时有一种莫名的高兴涌上来。她吩咐刘妈妈道:“你去传话给二门的管事,大爷回来了就请他过来我有话要说。”刘妈妈笑着答应了。 韩太夫人心情大好,武定侯夫人杨氏便趁机和她抱怨了今年的年景不好,收成少了开销又大,自己手里银钱不够支应。韩太夫人瞟了她一眼,心里很清楚这个儿媳妇打的什么小算盘,她懒懒的道:“香玉,把前几天收的那个匣子拿过来!”穿着紫色褙子的俏丫鬟香玉一转身,从里间拿了个匣子出来。 韩太夫人接过匣子顺手就给了杨氏道:“你这个主持中馈的侯夫人好歹也要学着些,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一辈子穷。我总有不在的一日,到时候看你怎么办?”杨氏接过匣子陪笑道:“母亲您会长命百岁的,我虽愚笨,只要您再教教,总不会有那一日的!”韩太夫人叹了口气,遂不再提。 韩祯贤回到府里已经是华灯初上了,二门管事将话转述了一遍就悄悄的退了下去。他放慢脚步边走边想,百思不得其解太夫人唤他何事?他刚刚踏进明堂,就有丫鬟报道:“大老爷来了!”屋子里坐着的杨氏和老三媳妇姜氏连忙站了起来。韩祯贤给太夫人请了安,杨氏和姜氏也规规矩矩的给他行了礼,妯娌俩见太夫人一副有话说的样子,忙告辞了退下。 韩太夫人客客气气的问了韩祯贤工作和身体的状况,又假意嘘寒问暖了半天,这才将话题带入正轨。她无比慈祥的道:“这些年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情,你身边如今连个贴心照顾的人都没有,每次一想起来我这心里就不好过。好在不管是你父亲的孝期还是你媳妇的孝期现在都过去了,我琢磨着也该给你再娶一房夫人回来才是。要不然长房里长期没人主持内院,早晚也会生出些是非来,对你对府里都不是好事!” 韩祯贤闻言嘴角一扯笑了一下,心里暗生警惕,这嫡母不知又在耍什么花招,关心?怕是她少关心自己些还好一点!嘴上却试探道:“多谢母亲关心儿子,不知母亲看上了那家的姑娘?”他的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暗暗想好了如果这亲事太荒谬,自己该如何出招阻止。 韩太夫人见韩家大爷这样一副嘴脸心里就来气,但脸上却笑得更加如沐春风般温暖,她缓缓的道:“彦哥儿和良哥儿都慢慢的长大了,可惜的是到现在都还没有上族谱,想必你也和我一样心焦着这件事!”韩祯贤一听这话就咬紧了牙关,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是自己拿在这老妇人手里的短处,此时被拿出来讲无非是要自己听从安排罢了,于是在心里把面前这老妇人狠狠的骂了一个遍,面上却不动声色,静静地等她出招。 韩太夫人见他不说话,心里小小的得意了起来,遂笑道:“哦,对了,你刚刚问我定下了那家的姑娘是?我给你定下了前太医院白老太医的三女儿,那姑娘虽然是为了给父亲守孝耽误了几年年龄有些大了,却最是贤惠的一个,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给你挑选呢!我想着等这新人进门的时候,顺便就知会族里的各位族老给彦哥儿和良哥儿都上了族谱,这样也好了却咱们母子的一幢心事你说是不是?” 韩祯贤此时真的被她气得笑了起来,拿着两个儿子上族谱的事来威胁自己就范虽然不算高明,但是却不得不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笑的是她千挑万选的姑娘如果真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的话,凭自己对那姑娘不多的了解看来,将来说不定会让她后悔一辈子,看来老天爷待自己还不算太坏!他故意阴阴的道:“谢谢母亲为儿子操心,一切但凭母亲安排好了!” 韩太夫人见他语气不善,心里的愉悦又添了几分,她继续慈爱的说:“但凡是个母亲就没有不为子女操心的,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娶个可心的人回来!” 韩祯贤暗自好笑,脸上却挂满了疏离和客气,两人又东拉西扯了几句这才各自安歇!韩祯贤下来自然动用了手中的权柄去暗访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提。 福寿堂里,王氏气的浑身颤抖,她指着李氏骂道:“我的女儿我还没给她定亲,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做嫂子的来做主给她定亲事了?你糊涂也罢清醒也罢,自己惹下的祸事自己兜着,休想将我的女儿拿了去卖!” 白立诚夫妇双双跪倒在王氏脚下,李氏哭道:“太夫人,千错万错都是儿媳妇的错,您要打要骂只管罚了就是!我也是没办法,一想到这一家子如今这个艰难,想到如果照此下去自己百年之后没有面目见白家的列祖列宗,头脑一昏就应下了这门亲事,您若是不答应儿媳妇也只有以死谢罪了!” 王氏怒道:“你休要拿这些死了活了的来要挟我,你们夫妇贪恋那武定侯府的富贵荣华我可不贪,你们瞧着那韩家大爷是个宝贝我却不稀罕,你们爱让谁嫁让谁嫁,唯有我的雪儿不成!” 白立诚哽咽着道:“太夫人,您与父亲向来相敬如宾又一直深明大义,儿子也是没有办法才应下这门亲事的。不是儿子贪恋人家的荣华富贵,实在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惹不起那些个豪门望族,这些人的手段您是不知道,但凡恼了动动手指我们这样的人家也是扛不住!您只是心疼三妹妹是您的骨肉,我这个做哥哥的又岂有不心疼她的道理?好歹三妹妹也是吃着白家的米长大的,说到哪里她也是白家的人,且不说将来三妹妹能嫁给怎样的人家,就只说咱们白家败落了,三妹妹到哪里也未必又多好的日子过。何况您如今还是白府的太夫人,若是白府在您眼皮子底下败落了,您有朝一日见了父亲的面只怕也会难以开口。儿子也是想白府能重整家威,娘家好了出嫁的女儿们也才又后盾,这也未尝不是替三妹妹着想。” 王氏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她哭着说:“难不成为了你们的私心就要陪上你妹妹的一辈子吗?你们好狠的心,我这当娘的万万不能答应!” 白立诚委委屈屈的道:“太夫人,那您说怎么办?眼看着明日武定侯府请的大媒,礼部尚书姜大人就要来换庚帖了,那姜大人是武定侯府三夫人的生父,最是个讲规矩的人,就算是您恼恨了儿子和媳妇,儿子、媳妇就是现在一头碰死只怕也难以了结这事。那韩家大爷又是行伍出身,今日失了这么大的面子怎会善罢甘休?” 王氏怒吼道:“我不管那武定侯府有多大的势力多狠的手段,我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去那深宅大院里受委屈,你们自己闯的祸自己了结,休想在这里威逼我答应!” 李氏砰砰砰的磕着头哭道:“太夫人,求您看在父亲和您多年恩爱的份上救一救白家老小,如今这白府上上下下的前程未来都在您一句话之间,就算是您再恼恨媳妇,也请您多多看顾那已去世的父亲的颜面!” 王氏一听李氏提到白老太爷,一口气憋在胸中出不来,放声大哭了起来。 躲在暖阁里的白雪茹浑身直冒冷汗,外间这一句句话刺得她那那都是洞。她万万没有想到大哥大嫂会做出这般事情来,这简直和卖女求荣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他们出卖的是自己的妹妹罢了! 外间王氏的怒骂呵斥和哭声,白立诚夫妇的苦苦劝逼声,白雪茹渐渐的听不见了。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觉得老天爷和自己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她呆愣愣的坐在暖阁的锦凳上,不知道大哥大嫂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福寿堂,也不知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2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2部分阅读 母亲最后有没有被逼妥协。 月季带着小丫鬟们默默地摆好了晚餐,白芷和藿香红着眼圈小心的伺候着神情萎靡的白雪茹母女两。母女二人谁也没有心情用饭,王氏的眼泪不时的往下掉,看的所有的人心酸不已。 白雪茹强打起精神劝慰了母亲几句,母女二人勉强着一人吃了半碗粥便挥手让人收了桌子。王氏一回到内室就忍不住抱着白雪茹哭了起来,这一哭勾起了白雪茹心底的各种委屈,不由得也是大放悲声。 母女两哭了好半天才在月季等人的劝解下消停下来,黄芩和甘蕉连忙打来了热水伺候着娘俩净面。王氏爱怜的给女儿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哽咽着说:“雪儿,娘没有本事维护好你,娘对不起你!” 白雪茹一听心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凉到了底,虽然心里隐隐的有预感母亲最终会妥协,但是当王氏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止不住的心伤。她惨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此时她终于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无、能、为、力。 王氏在她的耳边絮絮叨叨的说了自己的各种坚持和无奈。白雪茹知道,在整个家族利益面前,王氏的反对没什么力量,何况她说出来反驳的理由在别人眼里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韩家大爷毕竟是出身勋贵世家又有实权的,这样一个鳏夫有个庶长子也是正常的;至于妾室问题,哪个达官贵族的夫人太太不是这么过来的;关于婆婆,谁家的媳妇不得侍奉长辈。想要如王氏所愿挑一个好婆婆和好男人,别说是在古代这样的大环境下机会很小,就是在现代那也得打着灯笼去找,这个找到的几率并不比中彩票大奖的几率高多少。 白雪茹在母亲的唠叨声中渐渐地麻木了,躺在母亲的床上,她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不由在心里暗暗的祈祷,只希望今日这一切在醒来的时候都不存在。 耿四少的表白 第二天,白雪茹万般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的时候,看着眼前母亲红肿的双眼,心里止不住的哀叹,到底不是一场梦。她懒心无肠,如同木偶一样任由白芷她们摆布,话也不想说,事也不想做,连脑子都不愿意动一动。她吃罢早饭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的摊着,她的这一举动,让整个福寿堂里气氛压抑到窒息。 桂华园里白立诚夫妇受宠若惊的接待了礼部尚书姜大人,万般小心的奉承了一番送出了白雪茹的庚帖,姜尚书心里虽不屑但是面上却露着和蔼,客气寒暄罢了就告辞离开了白府。 王氏在福寿堂里越想越难受,她吩咐月季备车径直往耿府而去。 耿子宏学堂里的先生下午有事,早早的就放了学。他如往常一样换了常服就往母亲的屋子里走,还没有进屋就听见了姨妈的哭声,不由的心里一紧,他制止了想禀告的小丫鬟,快步走了上前。 耿子宏的手刚刚撩开帘子,就听见姨妈哭道:“我苦命的女儿就这样和韩家大爷换了庚帖,看着雪儿不说不笑不打不叫的呆子一样,我这当娘的心里就跟被人掏空了一样啊!”耿子宏的脑子里嗡的一声,脸色顿时刷白。他放下掀帘子的手退了下来,抓住门外丫鬟的手急急的问道:“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姨太太哭成这样是为哪般?” 小丫鬟见四少爷面色难看,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看见的、听见的说了一遍。耿子宏听罢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呆立了片刻几大步冲进了屋子。正在安抚王氏的耿夫人眼前一花,就看见自己的四儿子冲到了面前。 耿子宏一把抓住王氏的手急急的道:“姨妈,那韩家大爷已经是娶过一次亲的人了,何况屋子里还有庶出的二个儿子,您怎么能答应把表姐嫁给他?” 王氏泪水爬满了脸哭着道:“我的儿,姨妈如何能不知道这些,可是现如今这已经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了,我们白家那里抗得过堂堂的武定侯府!” 耿子宏一听便认定是韩家仗势欺人,心里的火苗噌的就被点燃了,他扑通一声跪下来道:“姨妈若是不嫌弃侄儿只是个秀才,就请将表姐许给侄儿好了,侄儿必会好好的爱护表姐一生!那武定侯府虽是勋贵世家,但是我们忠勇伯府也是圣眷不减的,多少也能和他抗衡一二!” 耿夫人闻言吓了一跳,王氏也是吓得忘记了哭。耿夫人一把将儿子拉起来呵斥道:“你一个小孩子胡说八道些什么?莫说是你表姐今日已经和人换了庚帖了岂是能随便反悔的,就说你父亲如今只是个闲散的伯爵怎么能和那掌了实权的韩大人比?娘知道你是心疼你姨妈和表姐,但这些事情那里是你能管得了得?” 耿子宏梗着脖子叫道:“娘,我不仅仅是心疼姨妈和表姐,我其实早就把表姐放在心中多年了。若不是我现在没有考取功名前途未卜,一定早就向姨妈和娘求娶了表姐!现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怎能无动于衷?”话毕他一转身又跪在了王氏面前哽咽着道:“姨妈,您一向来最疼表姐,若是将表姐嫁入武定侯府定会被人欺负了去!求您把表姐许给侄儿,不管是娘亲还是侄儿都不会让表姐受苦的!” 王氏听完这一席话心如刀绞,她本来就觉得武定侯府这门亲事不好,此时更是万分不情愿。她一把抱住耿子宏大哭道:“姨妈也是没有法子了呀,今儿早上那武定侯府已经来过了庚帖,此时再反悔不说连累白家全族,就是雪儿也不会得善终的!姨妈这心里现在是如同油煎一般,想想我的女儿以后要过的日子就恨不得自己死了看不见了的好!” 耿夫人在一边听了心里也是碎成一片,却不得不温言相劝。耿子宏轻轻的挣脱姨妈的怀抱,他眼神明灭,一言不发,转身就跑出了屋子。耿夫人怕他出事,可是姐姐又在眼前不敢离开,忙吩咐红花使人去看着。 耿子宏冲回自己的屋子,砰的关上房门翻箱倒柜了起来。片刻之后他重新换了衣服带着自己屋里所有的银票走了出来,丫鬟们见他臭着一张脸谁也不敢靠前。他一抬腿就往外院走去,让随身的小厮牵了他常骑得那匹马来一翻身垮了上去,小厮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打马狂奔了出去。 白雪茹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白芷和藿香害怕她出事,两人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芍药自从被白雪茹留了下来一直管着制药的工作,这一天福寿堂里气压太低,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她也不例外。她见白雪茹不吃不喝的很是着急,悄悄的去小厨房和来福媳妇鼓捣了一碗补汤。正当芍药小心的端着汤准备进门的时候,耿子宏一阵风的掠了过来,吓得她一下子打翻了手里的碗,气的她暗暗的在心里抱怨耿子宏的毛躁! 福寿堂里的丫鬟婆子们,这些年早已经习惯了忠勇伯家的这位四少爷进进出出,此时见他面色不善,虽心里都在犯嘀咕但也没人敢拦着他。耿子宏片刻功夫就进了白雪茹的东厢房,外屋的黄芩见了他还不及出声,就听他问道:“你们家姑娘在那?”黄芩犹豫了一下方道:“姑娘歇在里面呢!”耿子宏抬脚刚想进去,想了一下才道:“你进去告诉她我有事情找她,请她出来说话。” 黄芩不敢怠慢,忙进去回了。甘蕉小心的看着耿子宏的脸色,轻手轻脚的给他上了茶水。 一会儿功夫,白芷给白雪茹整理好走了出来。看着眼前苍白的人儿,耿子宏的心里纠结成了一团,只想把她护在自己的怀里好好的爱惜。 白雪茹虚虚的一笑道:“你怎么来了?今日不上学堂吗?” 耿子宏也不回答,他看着白芷等人道:“你们全都退下,我有话和你们姑娘说!” 白芷看了看白雪茹,白雪茹点点头。白芷遂带着藿香等人退了出去,顺便带好了门守在外面。 耿子宏见人都退了出去几步走上前抓住了白雪茹的手道:“我知道你一定是不愿意嫁去武定侯府的,你去收拾一下,我带你离开这里!” 白雪茹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般高了的大男孩,心里有微微的感动。她苦笑着抽出自己的手走到桌边坐下,也没有问他是如何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是忧郁的说:“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耿子宏见她没有直接拒绝,想也不想的说:“也没有你想的那般复杂。我虽然现在只是个秀才,但是我一定会努力的,你相信我一定不会让你吃苦受罪的!” 白雪茹此时才完全醒悟过来,合着眼前的这个小表弟对自己居然不是简单的亲情,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顿时觉得自己的压力很大,急急忙忙的说:“表弟你休要如此这般,我若是就这般跟你仓皇出走且不说于礼法不和,恐还会连累家人。我知道你是不忍心看我受委屈,可是我又怎么能自私的不顾家人的死活!” 耿子宏闻言心中只觉得更加的酸涩难言,他认为白雪茹太过于善良,于是坚定地道:“你不必害怕这许多,好歹我爹爹也是忠勇伯,朗朗乾坤之下量他武定侯府也不能把你我两家怎样。我们只需躲过了这一段时间我爹娘自会设法了结这件事情,到时候我肯定不会委屈了你。” 白雪茹一个头有两个大,她冲着耿子宏盈盈一拜泫然欲泣道:“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你的深情厚谊我心领了。我自小受爹娘教授礼义廉耻,虽然没有能力光宗耀祖报答爹娘的养育之恩,可是也不能给家人添麻烦!何况,何况总之我万万不能随你出走,请你忘了刚刚的话回去!”白雪茹心里说,何况你我是表姐弟,近亲结婚怎么行? 耿子宏一听大急,话音不由的提高了许多,连声的问道:“你脑子里只有这些个规矩吗?你就只想着报答爹娘吗?你难道不知道那韩家大爷是鳏夫吗?那韩大夫人你也是见过的,她为何会那副样子你忘了不成?更何况他家里还有两房姨娘二个庶子,你不知道自己嫁进去会很难相处吗?” 白雪茹听完泪如雨下,哽咽着道:“你说的这些我如何不知,可是今儿家里连庚帖都已经交给了他们,更何况我娘也已经答应了,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耿子宏一看见她落泪心里就如百爪挠心,他将白雪茹揽在胸前道:“你能不能不要只为别人着想,那些烦心的事交给我去处理好不好?你只管跟着我,相信我,我定能为你挡风遮雨!” 白雪茹两世为人,却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深情的表白和诺言,心里不由十分感动,一丝从未有过的情愫浮上了心头。可是她到底是心里年龄三十多岁的人,只是片刻的迷茫就立刻清醒了过来,她推开耿子宏,看着他大哭道道:“对不起!就为了爹娘养育了我一场,我没有办法将我娘置于火上煎熬;为了姨妈和姨父在我们娘俩最艰难的时候没有弃我们于不顾,我也没有办法把姨妈和姨父拖下这趟浑水;至于你,就凭你对我的深情厚谊,我更不能将你陷入万人的指责和鄙夷当中。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这边厢两人谁也不肯想让的纠结着,那边厢耿子宏打马冲了出去早吓坏了小厮和丫鬟们,立刻就有人飞奔着报给了耿夫人。王氏和耿夫人一听大惊,忙不迭的就套车追了出来。二人不约而同的想他一定会来找白雪茹,故而命车夫直接往白府而来。姐妹两赶到东厢房门口,将将听见了白雪茹的那一番“做不到”,两人心头都是一松,几步抢上前去推开了房门。 耿夫人拉过耿子宏狠狠的拍打了几下,心里一阵后怕的道:“你个逆子,你怎么能这般任性胡为,你可曾将爹娘放在眼里?”王氏却紧紧地搂着白雪茹,眼泪只是扑簌簌的往下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耿夫人气急败坏的拉着犟头犟脑的耿子宏往回走,耿子宏一步三回头眼泪不由自主的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白雪茹眼睁睁的看着,每一下似乎都砸在自己的心里,生生的疼。 留后路 耿子宏回到家就被关了起来,耿夫人怕他再任性,就让大儿子耿子义白天黑夜的看着他、开解他。耿子宏无论大哥说什么,他都默不作声,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只是人却没来由的迅速的瘦了下来。 白雪茹在福寿堂里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看着是好好地一个人,就是脸上再也不见了笑容。王氏日日在背后抹眼泪,当着女儿的面却还要温言相劝。 日子流水一般的过,白雪茹过完十七岁的生日,纳采,向名,纳吉,纳征,请期,一系列的程序也按部就班的匆匆过了,白雪茹的婚期定在了来年的五月十八日。 大年刚过完衙门里一开印,白立诚终于如愿以偿的补了蜀中的一个县令的缺,虽不是很富裕的县份但也不是很贫瘠的县份,夫妇两人都很高兴,李氏忙忙叨叨的开始给丈夫收拾行装。白立诚白日里忙着会亲访友,夜里回来看着乱哄哄的箱笼很是不悦,但看着李氏容光焕发的面容,想着自己将要说出口的话,便暗暗的调整了一下情绪。 李氏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怎么怎么安排路程行走的话,白立诚等她说完才道:“我想了想,你还是等三妹妹的婚事办完再去蜀中的好!”李氏一听不悦道:“老爷为什么改主意了?”白立诚笑笑解释道:“太夫人没有操办过婚事,再加上对这门亲事又不是很满意,万一到时候婚事办得不好得罪了三妹夫,我们岂不是以后就少了臂膀?” 李氏不屑的笑道:“太夫人再不满意也改变不了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只有巴望着三妹妹婚礼办得漂漂亮亮的,断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再加上老爷您让我把韩家的聘礼都直接抬到了福寿堂去,最后还不是全部又当成嫁妆抬回去,就那些礼盒就够风光了,随便在添一点什么也就够了!我在与不在问题都不大。” 白立诚皱着眉头道:“你怎么就这么不明白呢?那些个远的至亲还要想办法赶来参加婚礼巴结巴结三妹夫,没得你这个嫡亲的大嫂倒缺席的道理!再说了,那些聘礼就只是箱子好看,抬起来都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那里会有什么好东西?你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不想办法给三妹妹多做些脸面弥补弥补太夫人的不满,将来若还想求她拉关系帮忙你还好意思说得出口?” 李氏平时并不傻,只是一心想跟着丈夫去上任便想的简单了些,此时一经丈夫提醒立刻回过味来,讪讪的笑道:“我没想这么多,老爷您既然这样说了我照办就是了。”话一说完又有些心疼将要出钱办嫁妆给白雪茹,遂接着道:“三妹妹这几年和着三弟家很是赚了一些钱,怕是不用我们准备什么了!” 白立诚有些恨铁不成钢,他瞪了李氏一眼道:“三妹妹赚再多的钱,也没有让她自己拿钱出来办嫁妆的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疼拿钱出来,我告诉你,你就是拿了钱出来也是她应得的那一份。你别忘了,分家的时候我们屋里就拿着太夫人她们母女的那一份,这几年你克扣她们我只装作不知道罢了,这时候你在以你那妇人之见乱来,别怪我不给你留脸面!” 李氏一听心里火起,她心虚的大声的嚷嚷道:“我何时克扣过她们母女?哪个月的份例我没有按时给过?钱给的少是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并不是专门扣了她们的!我们屋里和明翰屋里还不是一样的勤俭着过的?” 白立诚一听她的强词夺理就烦了,起身道:“我懒得和你细细理论,我只是警告你,要是在这个时候你还敢这样掩耳盗铃,休怪我到时候发作你!”说完他一甩手往云姨娘屋子里走去,剩下李氏一个人坐在那里大喘气。 白雪茹一点备嫁新娘的喜悦和羞涩也没有,既不积极的准备嫁衣,也不上心做哪些认亲拜客的针线,每日里就是带着芍药研究医术和药膳,每每有了成就这才会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芍药在白雪茹下大定的那个夜里,跪在她的脚下说了自己凄惨的身世。原来她是一个犯官的幼女,家里十岁以上的家人都被斩首在了午门外,唯一剩她自己也差一点被卖进了青里,多亏了白老太爷当时路过看她哭得凄惨买下了她。现在她见白雪茹即将出嫁,时时看着王氏放心不下,便和白雪茹磕头保证愿意一辈子不出嫁代她照顾王氏,让白雪茹安心,以此报答白家父女的恩情。 白雪茹很感动,但是又觉得让一个好好地姑娘为了自己母女不嫁人,颇有些于心不忍,再三劝阻,奈何芍药跪地不起,她只好叹一声答应了下来。这些日子她为了以防万一将来不能常常回来照料成药的制作,便开始一点一点的教芍药。幸好芍药是个聪明的,又常年跟她们父女在书房服侍,虽不至于一点就透,但是学习的也颇快! 天气慢慢的热了起来,杏花谢了桃花也开罢了,婚期眼看着将近,白雪茹看着福寿堂里白芷,藿香和月季等人满手的绣活就心烦,可是她知道这是母亲她们在替自己忙便只好将自己的心思按捺下来。 这一日吃罢早饭,白雪茹拉着王氏的手道:“娘,女儿想了想,芍药既然说愿意终身不嫁替我伺候着您,不如您将她认作干女儿,这样子女儿出了门子也才放心些!”王氏一听这话心就发酸,但是她深知女儿这半年来的郁郁寡欢都是为哪般,所以就笑着说:“娘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白雪茹想了想道:“女儿这就去和芍药说,明儿让她给您磕了头就得让下人们都改口,这样女儿也才放心把家里的成药生意都交给她。只是有一点,娘切切不可把她的卖身契给她。咱们娘俩虽然没有害人的心,但也不可没有防人的意,世事变幻无常,小心些总是好的。只要她真如自己所说,保她一世吃穿安乐咱们还是可以做到的!”王氏拍拍女儿的手道:“你想的很周到,就这样办!” 白雪茹于是叫了芍药到小书房,她才把意思讲完,芍药立刻跪下诚惶诚恐的道:“姑娘,奴婢绝没有想要向上爬的意思!”白雪茹笑吟吟的拉了她起来道:“我知道你是个老实本分的,只是我眼看着出门在即,实在是放心不下母亲,所以想拜托给你。古人云:师出有名,又说:名不正言不顺,既然我要拜托你帮我照顾母亲,自然要有相应的身份,否则那些个下面的人如何肯服你!” 芍药仔细的看了看白雪茹,见她态度诚恳没有一丝作假,这才扭捏了半天勉强答应了。白雪茹立刻让白芷找了自己的两件新衣服出来给她,又送了她一些头面首饰,再吩咐了藿香下去准备了相应的物品。 第二日,芍药焕然一新的规规矩矩的给王氏磕了头敬了茶,王氏立马送了一套头面给她。按照年龄大小,芍药比白雪茹小了半岁,于是又给白雪茹敬了茶,白雪茹封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给她。福寿堂里上上下下自此改了口称芍药为姑娘,王氏特意拨了两个小丫鬟给她使唤。 白雪茹懒洋洋的歪在榻上看着闲书,王氏在做着嫁衣最后的收尾工作。她瞟了一眼女儿试探道:“雪儿,我看了看你大嫂准备的嫁妆单子,总觉得还是薄了一些,要不然我请你姨妈帮帮忙再添置几间铺面或者几处田庄好不好?” 白雪茹把书往身上一扣道:“我觉得挺好的了,娘您千万别再琢磨着添什么。反正咱们家既不是什么功勋世家,也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当初他们来提亲的时候就知道,您也不必想着给我冲什么脸面。” 王氏微微的蹙了蹙眉道:“可是那家的爹娘不想风风光光的嫁女儿?这几年咱娘俩也攒了一些银子,就是都给你添置了嫁妆娘也甘愿!”白雪茹揉了揉眉心无奈的道:“娘您也真是的,您就是给我添再多,就算是把咱们白家都贴进去了,在别人的眼里也不算什么。咱们别讲那些个虚的,过日子还得细水长流,银子您留着慢慢花,我有手有脚的,到哪里都会凭本事赚到银子的,您就放心!” 王氏见说不过女儿,心里的担忧一点也没有减少,她私下里将银票都给了耿夫人,没多久耿夫人便给了她两间地段极好的铺面房契和两个庄园的地契,王氏这才心里踏实了不少。王氏问耿夫人:“那铺面和田庄的管事怕是要让雪儿见一见!”耿夫人笑道:“不忙,想让子昭给雪儿理顺,然后再交给她,这样雪儿也省心些!”王氏感激的道:“雪儿还算是个有福的,有你这样的姨妈处处为她着想!”耿夫人道:“姐姐你这样说就太外道了,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正该守望相助才是!”王氏遂再不多言。 转眼间就到了五月间,这一天,白家的亲戚朋友们一改三年前的疏离和隔膜,都陆陆续续前来白府送礼“添箱”。“添箱”也有叫“填箱”的,就是把出嫁箱子里的东西添满、填足。“添箱”,图的是开箱有物,图的是个满实在的吉利话。可是在富贵人家,填的是实力和交情。 三太太刘氏早早的就回了白家老宅,给王氏请了安,顺便送上了一套十二支花样新颖分量十足的金簪,让白雪茹很是吃惊她的大手笔。白家姑奶奶们添箱的东西除了针织女红,还有首饰挂件什么的,物件都不重大,但都费了心思。 周氏特意从王耀祖所在的任上赶了回来,她给白雪茹送上了一全套的红宝石头面,极富贵体面;王逸阳的妻子给表妹添了一套赤金的首饰,从头上戴的簪子到脚上带的脚链,极为精致。耿夫人非常低调的拿了一个匣子给王氏,王氏打开一看,整整一千两的银票码在里面,不由得眼圈一红。耿大奶奶给表妹添置了一对晶莹剔透的老坑种的玉镯,江氏则添了一只翡翠玉簪子和一对翡翠的耳环和项链,两人的东西正好凑成一套首饰。顾红雯去年春天就已经出嫁了,此时正好有孕在身,便委托姐姐带来了一套珍珠头面,式样非常大方,白雪茹颇为喜欢。 一众亲戚们说着吉祥的话,开着善意的玩笑,随后,穿戴一新的李氏带着于氏,笑吟吟的来请大家坐席,白府里处处响着欢声笑语,喜庆的气氛颇为浓郁。 出阁 出嫁的前一天,王氏如同所有的母亲一样,心中万分的不舍,搂着女儿躺在床上絮絮叨叨的把念了多少遍的话又唠叨了一遍。什么小心伺候婆婆啦,妯娌相处要忍让啦,服侍相公要温柔啦,对待妾室庶子要大度啦,把个白雪茹耳朵里灌得满满的都是嘱咐。 白雪茹知道母亲这是关心和舍不得,她笑笑的应着,心里满是辛酸。这半年来她早就琢磨明白了,人生许多事都是由不得自己,出生如此,嫁人也是如此。事已至此,她断不能将真个家族的前程拿来做赌注,那韩家就是龙潭虎|岤她也只有硬着头皮闯一闯。夜深人静时,每每回想起那一日耿子宏那个大孩子的深情表白,她心里既甜蜜又悲哀,虽然不能不顾一切的冲出这些束缚,但是多少心里也有些安慰,到底她也是有人惦记有人爱的。耿夫人每次来,她都不敢打听耿子宏的消息,为了不祸害任何人,她只有让这份未曾开花的感情深埋在心里。 白雪茹在母亲细声细气的声音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似乎才一闭眼的功夫,就又被母亲摇醒来了。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她好想再睡过去,无奈母亲不依,她只好闭着眼睛任由月季等人摆布。 泡在热水里,她还晕乎乎的,直到白芷和藿香把她拉起来,她才甩甩头清醒了起来。王氏请了定远伯府的顾大奶奶做全福夫人。天色大亮后,耿夫人陪着顾大奶奶给白雪茹梳了头,插了满头珠翠,月季和芍药服侍着白雪茹穿了王氏亲手绣的大红嫁衣,顾大奶奶又给白雪茹细细的化了妆,不一会儿,白雪茹就看见铜镜里一个细眉白脸的喜庆新娘子,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李氏给顾大奶奶封了个大红包,耿夫人和周氏便陪着她去了正房。王氏拉着女儿的手红着眼圈道:“你的嫁妆单子我交给了玉梅,今天玉梅夫妇和白芷她们四个就陪着你出嫁。你不要害怕,一旦真的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让人回来告诉我,就算我没本事后面还有你姨妈和你舅舅,不管怎样我都会想办法给你撑腰的!” 李氏在一边笑道:“太夫人您多虑了,三妹妹嫁的可是豪门显贵,享福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王氏狠狠的瞪了李氏一眼,如不是考虑这是女儿的好日子,难保她不会说些难听的话。李氏一见这样子的光景,讪讪的一笑道:“前面客人多,我先去看看。”遂行了个礼赶紧离开了。 白雪茹见此情景鼻子一酸,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落。王氏赶紧拿帕子给她擦拭,笑了笑道:“快别哭花了妆容,只要你好好的,娘怎样都心甘!”白雪茹轻轻的靠着母亲的肩膀道:“您放心,女儿一定会过得好好地!”王氏又说了一些贴心的话,这才去了正房。 耿大奶奶和江氏,逸阳媳妇三人在白雪茹的屋子里给她说话解闷,小丫鬟兴奋的进来报说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 韩祯贤本来人就生得魁梧,一身大红的礼服打扮下来更显得英姿挺拔。许是拦门的人害怕武定侯府的名望,许是白家的人被他身上隐隐的气势所迫,韩祯贤没受到任何阻拦就进了门。跟在他后面的西大营总兵李大人和荥阳侯世子文俊元不由微微一愣,拿在手里的红包一个也没有送出去,两人相视无奈的一笑,随手散给了门边的申翔宇和白明辰。 白家前院的男主人要么是没有入仕的白立辉等人,要么是官品很低的白明翰,均觉得镇不住场面。白立辉遂做主请了忠勇伯耿从山来坐镇,不过耿从山到底也是白雪茹亲亲的姨父,也还说得过去。再加上韩祯贤又与耿从山早就相识,气氛倒也热烈。 韩祯贤到福寿堂给王氏磕了头敬了茶,王氏眼神颇为复杂的看着他,耿夫人在一旁见了赶紧帮忙递了个红包给韩祯贤,笑着说了几句应景的话,便让人带了他去前厅宴客。 吉时到来韩家派人来催嫁的时候,耿大奶奶三人扶了白雪茹来辞别王氏。白雪茹才跪下,王氏就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白雪茹一想到福寿堂今后就只有母亲一个人守着,眼泪就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王氏见了更是大声哭了起来。全福夫人顾大奶奶一见情形不对,连忙把火红的盖头给白雪茹盖上,又给耿夫人使了个眼色,忙道:“吉时已到,发亲!” 白雪茹连和母亲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就被塞进了花轿,外面噼里啪啦震天的鞭炮声,喧哗声片刻之后就离她远去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轿子里落泪。 这边一发亲,耿夫人就打发了大儿子赶紧回家看看那锁在屋子里的耿子宏,耿子昭打开房门就看见自己那宝贝四弟如死人一般挺在床上,心里不由一阵难过。他一扭头让身后的丫鬟去厨房传了一桌子酒菜进来,他走到床边将耿子宏拉了起来道:“来来来,大哥陪你喝一杯。” 耿子宏坐在桌边,端起酒杯苦笑道:“药不医假病,酒不解真愁!”一扬脖子就将杯中酒喝了下去。耿子昭一听这话心里一颤,他实在是没想到四弟会对姨妈家的表妹情根深种。他笑笑道:“谁说的,你不知道一醉解千愁吗?大哥今日陪你一醉方休!”耿子宏瞬间就灌了三杯酒下肚,他听了大哥的话眼泪猝不及防的滑了下来道:“大哥,你可听说过‘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这句话?”耿子昭一听就傻了,完全不知道怎么来开解这弟弟了。他一把夺过耿子宏手中的酒杯道:“你慢点喝,好歹吃些菜!”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雪茹浑浑噩噩的被人搀扶着下了轿子,她如牵线木偶一般跨过马鞍,又拜了堂才送进了洞房。白雪茹隐隐的感觉到一屋子站的都是人,有环佩叮当的轻响声,也有窃窃私语的说话声,间或的还有一两声笑声。 白雪茹端坐在炕上,韩家请来的全福太太念着“一把花生一把枣,小的跟着大的跑”之类的吉祥话,一把把的花生大枣就打在了白雪茹和韩祯贤的身上。好不容易这些完了,就听见一个糯糯的声音笑道:“大哥,快挑了盖头让我们看看新娘子!”白雪茹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王氏给她的韩府的资料,韩祯贤上头有一个嫡出的姐姐,下面有二个嫡出的弟弟,还有一个庶出的妹妹。弟媳妇不可能这么和大伯哥说话,便初步判断这是韩祯贤那一母同胞庶出的妹妹,嫁给荥阳侯最小的庶子的韩玉娇。 话音刚过,白雪茹眼前一亮,盖头无声的滑落了。她头也不抬,稳稳地坐着,牢记着母亲的教诲任由人打量。就听见身边有人轻轻的“咦”了一声,最早那个糯糯的声音道:“大哥好福气,好漂亮的新娘子!”又有人笑道:“好细致的皮肤,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顷刻间赞美声,吹捧声不绝于耳,但是白雪茹却清晰地听见了夹杂在其中的几声轻轻地嗤笑。 白雪茹被全福夫人安置在炕西,韩祯贤端坐在炕东,她觉得立刻有一对探照灯一样的目光从对面扫过来,让她的心忽的一下提了起来。如此这般坐了半个时辰,就有头上插着大红绢花的妇人捧来了合卺酒,两人抬起酒杯饮了,一股热流下到腹中,白雪茹的脸颊迅速的飞起了两团红晕,她突然就感觉那探照灯又亮了几分。 屋子里的人到底顾忌着韩祯贤的身份和传闻中的坏脾气,礼成便退了出去。韩祯贤起身道:“我知道你身边有服侍的,把她们叫进来。前面还有很多客人,估计还要好一会儿才完,今儿你也累了,厨房早置办了几个吃食,回头送来你且填填肚子。”白雪茹此刻才抬起头飞快的瞄了他一眼,也看不出他脸上有多么高兴和喜悦,她轻轻的应了一声,韩祯贤便抬脚走了出去。 玉梅和白芷等人立刻进来了,如今已近是两个孩子妈的玉梅颇为泼辣,她忙不赢的吩咐黄芩和甘蕉去打水来给白雪茹洗脸,白芷机灵的给白雪茹倒了一杯热茶,藿香打开点心匣子拿出了早就备好的点心。白雪茹直坐的全身僵硬,此时一见没了外人立刻就瘫软了下来。饥渴了一天的她就着白芷的手喝了茶,又就着藿香的手吃了一口点心,肚子里的饥火这才压下去了些。黄芩手脚灵活的给她卸了满头的珠翠,小心的收到首饰匣子里,甘蕉便给她铺了长长地巾子在胸前,仔细的给她洗了脸。 不一会儿,玉梅带着两个陌生的丫鬟端进来一些酒菜,白雪茹拿起筷子随便吃了一些,剩下的就让玉梅她们五个吃了。随后玉梅便整理了白雪茹惯用的几样东西出来,服侍着她换了一身大红色的常服,吃饱喝足的白雪茹累了一天,便歪在软榻上道:“玉梅你们几个辛苦了,前面怕是还要好一会儿才能结束,抓紧时间就休息一下,你们别累坏了!” 藿香笑道:“姑娘你只管歪着,我们几个吃完东西顺便收拾一下箱笼。”白芷忙道:“怕是不能再叫姑娘了!太夫人叮嘱了好多遍的,千万要注意这些个细节,别让人在这些小事上挑着毛病!”藿香一吐舌头道:“叫惯了,一下子没改过来!”玉梅拿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藿香的脑袋道:“白芷说的对,你可小心些,别给夫人惹出事来!”黄芩和甘蕉就在一边偷偷地笑大咧咧的藿香。 白雪茹听着她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想着母亲不知道现在怎样了?还有那让人忧心的耿子宏,过了这小半年,也不知道他好一点了没有!又想着刚刚瞄了一眼的韩祯贤,见他不喜不乐的样子,怕是也心不甘情不愿的成这个亲!自己刚才坐床的时候,完全不敢抬头看人,谁是谁一概摸不清楚,也不知道明天认亲的时候会怎样!再有待一会儿即将面临的同房,这两个完全的陌生人诡异的滚在一起想想她就怕。前想后想她都是只有无奈的承受,不由得心里一阵烦乱,她闭上眼假寐了起来。不想这几天太累了,她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看官大人的支持,西川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次章为收藏过1200的加更,以后收藏每增加100,便加更一章。再次感谢大家!! 洞房花烛夜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院子门口有婆子报道:“大老爷回来了!”白芷连忙把白雪茹摇醒,白雪茹睡的蒙头胀脑的,茫然的看着白芷,白芷大急道:“夫人,老爷回来了!”白雪茹唬的一下子坐了起来,玉梅上前来给她整理了一下散乱的鬓发,她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随着门被大力的推开,一股浓郁的酒味裹挟着魁梧的韩祯贤一道进了房间,白雪茹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韩祯贤摇摇晃晃的站在白雪茹面前,伸出右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仔细的看了看,似乎是确认自己的新娘一般。他突然一咧嘴笑了一下道:“我先去洗洗,你也准备安置了!”白雪茹被她看得面红耳赤,人都走了还呆站着不敢动。 玉梅暗暗的叹了口气,指挥者白芷、藿香给她除下了外面的衣裳,只留下她惯常爱穿的细棉布亵衣,就带着人静静地退了出去,顺手关好了门。 白雪茹坐在大红喜被铺就的床上,看着床中间那方雪白的方巾觉得无比刺眼,心里纠结无比,不安的两手交叉紧紧的握着。不一会儿,韩祯贤洗漱了出来,身上只穿了雪白的缎子亵衣,他高大的身材只走了几步就到了床边。白雪茹一下子跳下床道:“我水喝多了,先去一下净房。”说完也不等别人反应,立刻一溜烟的跑了。韩祯贤在背后无声的笑了起来,甚觉有趣。 白雪茹在净房待了好一会儿,不断的鼓励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前世的自己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无非是这个男人自己不认识罢了。不过虽然不认识他,但是凭良心说他长得并不赖,并且很有男子气概的样子,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美人,说不定自己还赚了呢!管他的,凑活凑活眼睛一闭就这样! 她磨磨蹭蹭的晃了出来,伸头一看好像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于是放下心来。她这下子大大方方的走出来,还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吃。这一系列的小动作无不落入韩祯贤的眼中,回想他见过三次白雪茹的表现,每一次都是那么的出乎人意料,再回味她这一连串的小举动,不由得心就柔软了起来。见白雪茹转了身,他连忙闭上眼睛。 白雪茹见床空着一半,心里又踏实了不少,伸手扯过一床锦被躺了下去。她刚刚摆好侧卧的姿势,忽然感觉背后的人翻了个身,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双有力的臂膀就把她圈抱了起来。白雪茹不由的身体一僵,一双略嫌粗糙握惯了兵器的大手随即就毫不犹豫的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她被翻过来平躺在了床上,一个沉重的身体也压了过来。 那双大手在她身上摸索了几下,准确的扣在了她的浑圆上搓揉起来,三两下她的衣服就被扒了个精光,白雪茹开始轻轻的颤抖。韩祯贤先是觉得手感出奇的好,没想到看着不怎样的小姑娘衣服下的身材竟是如此的凸凹有致,随后他的小腹不由的窜起一股热浪。 白雪茹细嫩的皮肤紧挨着那强健坚硬的肌肉,来回的摩擦使她感到微微的疼痛,那具滚烫的身体压的她身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眉头微蹙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想要推开这做大山,却不料立刻双手就被人捉住举到了头顶上,这个姿势让她的身体更加大面积的被覆盖住了,摩擦的范围也在扩大,她忍不住哼了一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3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3部分阅读 声。 这一声轻哼立即点燃了韩祯贤,他手脚并用一挺腰进入了那湿润的宝地,白雪茹就感觉一阵钝痛从下面传来,忍不住又大声的哼了一下,韩祯贤即可用嘴堵住了她的唇,一条灵动的舌头随即横扫了她的口腔。他老练的用身子慢慢的磨合着花蕊,不疾不徐。白雪茹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霸道体验,一下子便迷失了自己,身体渐渐的软了下来。韩祯贤愈发兴起,他一路从白雪茹的脖子吻下来,直到含住那□的粉红,白雪茹一下子被刺激的抖如筛糠,这一来又强烈的刺激了韩祯贤,他一改刚才的温柔□大力的律动了起来。白雪茹立刻感到□的疼痛加大了几分,只好咬着牙硬挺着。 两个人直战到深夜才消停,白雪茹只觉得腰酸腿疼精疲力尽。两人搂抱着侧身躺着,白雪茹喘了一会儿,挣开某人的怀抱想要起身去洗洗,还没等她坐起来,那双大手一捞又把她圈在了怀里。她一阵烦躁,挣扎了几下,突然感觉身后的人身体的某个部位又在复苏,吓得立刻消停了,动也不敢动。韩祯贤把头靠在她□的肩上,紧了紧怀抱得意的笑了。 没过多久,疲惫终于打败了白雪茹的意识,她只好妥协的闭上眼睛。韩祯贤惯在军营,很多天不洗澡的时候也常有,此时他一点也不想让怀里的软香嫩玉离开片刻,自然也无所谓事后沐浴。两个人便这样如同两只瓷勺扣在一起一般,契合的搂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第二天白雪茹在玉梅的呼唤声中醒来,发现身边空空如也,自己的身上好好的盖着锦被。她愣了一秒种,问床前的玉梅道:“老爷去哪里了?”玉梅拿了件宽宽大大的外袍裹住她去沐浴,顺嘴回到:“老爷一早就去园子里练拳了!”白雪茹微微的有些吃惊,心里腹诽道:昨晚上那样疯狂,今儿一大早还能起得来,看不出来这个人还蛮自律的! 白芷、藿香服侍了她沐浴,黄芩和甘蕉捧了她的衣服给她换上。她这边刚刚收拾停当,韩祯贤大步走了进来。白雪茹穿了王氏给她绣的大红色金线满绣的华府,梳着圆髻,头上插着韩家下定时送的鎏金贵妃琉璃簪,脸上没有施任何脂粉,透着天然的粉红和白皙,整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如同画中人一般,韩祯贤不由的看的一呆,想起昨夜那满室的暧昧温暖,心脏一阵乱跳。 少时,韩祯贤也洗漱完毕换了大红团花的吉服。韩太夫人面前的刘妈妈拿了个锦盒进来,她笑着给两人行了礼道了喜,和玉梅一起从内室的床上翻检了那方染红的白绫装进了锦盒,玉梅忙递给她一个鼓鼓的荷包。 一个精明强干簪着一朵红花的中年妇人带着人送来了莲子羹,白雪茹见她对韩祯贤的态度恭敬中透着关爱,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韩祯贤瞧见了便道:“这是林妈妈。”白雪茹立即在脑子里检索了一遍信息,知道了这是韩祯贤的||乳|娘,心里对她提起了一份小心。韩祯贤瞟了她几眼,觉得她隐隐的紧张压也压不住,不由小声道:“待一会儿你跟着我就好,万事有我!”白雪茹一愣,傻傻的道:“啊?”片刻回味过来心中一暖,周身的紧张不由消散了许多,很好,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两人吃罢便起身去了明堂。白雪茹每走一步都觉得腿在打晃,身体的不适让她很是不爽,不由的暗恨身边的人昨夜太过生猛,悄悄的瞪了他一眼。 明堂正房里,韩太夫人穿了一件大红牡丹洒金的吉服端端正正的坐在主位上,圆圆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小丫鬟早就机灵的在白雪茹两人面前放好了锦垫,韩祯贤带头跪了下去,白雪茹忙跟上。两人恭恭敬敬的给韩太夫人敬了茶,太夫人接过来抿了一口放下,白雪茹又将早早就做好的鞋袜送上。太夫人让刘妈妈给白雪茹二人一个大红包,又说了些“为夫分忧,开枝散叶,妯娌和睦”之类应景的话便让二人起了身。 太夫人喝着刘妈妈递来的茶,眼皮都不抬的道:“待一会儿先去拜过宗祠,拜了宗祠再认亲!”韩祯贤低头答应道:“是!”两人便从明堂退了出来。 所谓宗祠习惯上称祠堂,是供奉祖先神主,进行祭祀的场所,被视为宗族的象征。祠堂的建筑大多讲究“风水,通常是在祖先最先居住的地方,将旧房改建成祠堂。韩家的宗祠在武定侯府的最里面,出了明堂两人坐上一乘双人轿子直奔府后而去。 到了宗祠前,两人被扶下轿子,站在轿前,抬眼望去,只见一道红墙及层层松柏,映衬着那金碧辉煌,错落有序的建筑,正殿在月台之上,两边是汉白玉的拱桥,此时,那暗红色的大门已被徐徐打开。族长武定侯韩祯鹏和一众族老等在门口,韩祯鹏和韩祯贤等人先进去拜祭了,随后便示意白雪茹进去礼拜。礼拜完毕,韩祯鹏将白雪茹的名字记入族谱,白雪茹看着圆圆脸的韩祯鹏又多写了几笔,磕头磕的晕头晕脑的她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也不愿意多打听多管,一扭身她就随着韩祯贤走了出来。 随即,一行人前呼后拥往正院回来,一路上颇为安静。小轿子里白雪茹累了不愿说话,韩祯贤也沉着一张脸不吭声。韩振鹏另坐了一乘轿子走在前面,其余人分头乘轿尾随而来。 白雪茹和韩祯贤回到自己的屋里匆匆的吃过早饭,略略的收拾了一下便前往韩太夫人的院子。 明堂花厅里,此时热闹非凡,一屋子的武定侯府的主子在坐等新娘子回来认亲。白雪茹和韩祯贤先给族老们见了礼,然后才回到花厅这边。他两刚刚踏进院门,就有丫鬟笑着道:“大老爷和大夫人来了!” 门帘一挑,首先映入白雪茹眼帘的是一张刷的雪白的瓜子脸,只见那妇人头上插着一只金质掐丝蝴蝶簪子,另配以金质镶宝石的珠花,两颗耳珠上吊着一对小巧的珍珠坠子。上身穿一件红缎掐牙褙子,在袖口、衣襟部分都有精致的滚边,□是一条葱黄挑线裙子,脚上是一双厚底绣鞋,手里拿条绣花丝帕,左手中指戴着一枚红宝石戒指。 她上前一步搀了白雪茹的手道:“大哥、大嫂,可教我们好等!”白雪茹一头雾水不知她是何人,忍不住看向身边的韩祯贤求助,不待韩祯贤说话,坐在正位上的韩太夫人道:“这是咱们府里的二夫人。”白雪茹方知这便是出身于永春侯府的嫡长女,武定侯夫人杨氏。 暗流汹涌把亲认 杨氏拉着白雪茹来到韩太夫人身边,白雪茹赶紧先给太夫人行了个礼,随后杨氏便笑着指了坐在太夫人旁边的一个圆脸夫人道:“这是嫁到张阁老家的大姐姐。”白雪茹忙深深的福了一福,从身后跟着的白芷手中接过鞋袜送上,那张韩氏与太夫人不仅长得像,神色也是很相像,她笑眯眯的接过鞋袜,随手就打赏了一套赤金的头面。 杨氏又拉着白雪茹认识三房的姜氏,姜氏神情倨傲眼露不屑微微的福了一下,白雪茹稍稍有些愣怔。白雪茹刚刚在外面见到与韩祯贤长的很相似的三弟韩祯荣,那三弟笑的眉眼舒展,态度温煦,不由得让人心生好感。可是再看这出自素来讲究礼仪规范的礼部尚书姜大人之女,却不是那么容易相处的人,真不知道这夫妻两是怎么个搭配的。 杨氏见她有些走神,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白雪茹立刻回过神来羞涩的一笑,照例送了鞋袜,姜氏拿了一只镶嵌着碧玺石的簪子给她。 不等杨氏介绍,昨晚那糯糯的娇声响了起来,随着一声“大嫂”的称呼,只见一个身穿大红色衣裙的宫妆美人,窈曳生姿地走了过来。她乌黑发亮的头发梳成了叠云髻,层层迭迭的挽了起来,像云朵一样的堆在头的右后方,每一层中间都用一两根小小的珍珠簪固定住。然后在最顶端插了根玳瑁凤钗,凤口里垂下长长的宝石流苏。两耳坠明珰,衬得皮肤莹白如玉。一对细长的柳叶眉下是一双似水含情的单凤眼,朱唇微启,贝齿雪白。好一个眉目如画的美人!待她走到近前,一股淡淡的幽香钻入鼻子里。 她亲亲热热的挽了白雪茹的另一只手道:“我是玉娇,大嫂以后有时间我们多来往!”白雪茹飞快的睃了一眼杨氏,见她面色微僵不由心里一颤,她赶紧抽出手从白芷那里拿过鞋袜递给韩玉娇道:“我手艺不好,妹妹千万不要嫌弃!”韩玉娇接过鞋袜娇笑一声道:“大嫂你可真谦虚,瞧瞧这针线,咱们武定侯府里还没有那个女人的活计有这般鲜亮呢!”反手就送了一只点翠的簪子给白雪茹。 韩玉娇的话音刚落,一屋子的女人都变了脸色,白雪茹不由得大囧,心里暗暗嗔怪这小姑子忒不省心。杨氏的反应在众人里比较快,她瞬间就将笑容挂了起来道:“二妹妹说的对,大嫂的女红真真正正是顶尖的,这下子可好了,咱家里的女孩子们将来可有个现成的好师傅了!” 白雪茹顿时满头黑线,怎么眨眼的功夫自己就成了女红师傅了?虽然这鞋袜不是出自于自己的手,但是也不由有些气结。韩玉娇脆生生地掩嘴笑道:“二嫂你可真是好打算,大嫂又不是绣娘,你不会是想省了请女红师傅的那点小钱?” 杨氏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刚欲回嘴,韩太夫人低低的呵斥道:“行了,平日里你们总是斗嘴抬杠也就罢了,今日也不消停吗?还不赶快把几个哥儿、姐儿叫出来拜见大伯母!”杨氏气哼哼的让丫鬟领了孩子们进来。 白雪茹这才进门就领教了韩府的激流暗涌,心里有些发憷,她看了看老神在在的坐在太夫人下首的韩祯贤,暗暗地有些难过。 不一会儿,一帮小孩子涌了进来,白雪茹晕头晕脑的散了好些装满了银锞子的荷包,到了也没有分清楚这些孩子谁谁谁叫什么。她想着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的认!藿香和黄芪却甚为机灵,在一旁默默的把每个人的名字和来历都记了下来。 一番认亲结束,众人又闲话了一会儿,丫鬟婆子们来请入席,大家便簇拥着太夫人出来,男女分席而坐。白雪茹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言多必失的原则,虽然是有问必答,但是能两个字回答的绝不用三个字,能假装害羞躲过的,绝不会开口说一个字,真正是把惜字如金发挥的淋漓尽致。不一会儿,大家就一致认定她是个老实到木讷的人,都觉得很无趣,便不再理会她,各自说着各自的话去了。 饭后,韩玉娇被丈夫接回了家,张韩氏陪着母亲回了上房,众人便各自回了屋。 吃完饭回来,白雪茹累的够呛,脸色有些苍白,韩祯贤瞧着微微的有些心疼,便道:“你先睡一会儿,睡醒了再见其他的人好了!”白雪茹觉得这个主意甚好,看来此人不算太冷血,便答应了。 白雪茹一见没人了倒头就睡,玉梅心疼她,和白芷静静的守在外屋。 韩祯贤迈步去了书房,小厮墨影泡了一壶茶便悄悄的退了下去。韩祯贤坐在迎窗的太师椅上琢磨着白雪茹,颇有些看不透。说她机灵,这一天下来也没有看出来;说她傻,她也能将小小的刁难化解于无形。看过下属搜集来的情报,他知道自父亲去世,她和母亲受了不少委屈和刁难,他也知道她最后用一手好医术做成药,摆脱了这些困境。他还知道韩太夫人和白立诚做了交易,但是为了自己的好奇和渴望拥有她的小私心,自己却并没有制止。 他想起在回春堂里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可以意气用事的多收诊金发泄不满;在耿府花园第二次见到她时,她可以在秋千架上玩的浑然忘我;第三次在耿府外书房见到她时,她不会因为拘泥于礼法和常规放弃理智救人。这一幕幕一件件,使得他不能忘记这个小姑娘曾有的灵动和聪明,更不想放弃拥有她的机会。 韩祯贤知道这武定侯府里藏污纳垢,也知道太夫人绝对不是表面上的那样慈祥,单从自己的亲娘英年早逝和自己的成长经历就可知一二。从心底里来说他很愿意将白雪茹护在怀里,可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了,白雪茹在这个家里的处境绝对不会好过。毕竟后院是女人的天下,何况太夫人还顶着婆婆的大旗,所以他很是为难。他只但愿白雪茹是个聪明人,不要向陆氏那样傻傻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最终断送了自己的小命,也让他背负了骂名。 韩祯贤想了又想,唤过墨影让他把林妈妈找来。林妈妈利利索索的进来行了个礼,墨影给她端来了小杌子坐下。韩祯贤道:“妈妈把我们院子里的账目整理一下,后天就交给夫人!” 林妈妈吃了一惊,看了看主子道:“这样合适吗?”她一想着这新夫人出身既不高贵,长的也不动人就心里暗恨太夫人。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这院子里的账目交到前夫人陆氏手里也是在她进门半年后,怎么这新夫人才一进门主子就让她交账?难道这新夫人施了什么魔法不成? 韩祯贤面色一沉不悦道:“为何不合适?她是你们正经八百的主母,管账天经地义,你不必多说,照着办就是!”林妈妈心里一凛,这才一晚上的功夫主子就这般态度,看来这新夫人在他心目中地位很不一般!忙低声答应了退下。 韩祯贤久居朝堂,又在锦衣卫任职多年,如何不知这些人想些什么。他要的就是林妈妈这样想,然后影响到所有的下人都知道。他不能在明面上对白雪茹好,便只好在私底下暗示所有的下人,最好别欺负了她,她可是大爷中意的人! 明堂里,张韩氏给歪在大迎枕上的母亲用小碟子盛了樱桃递到面前,韩太夫人拈起一颗吃了,将籽轻轻的吐在另一个空的小碟子里。张韩氏笑道:“母亲,我看那白氏非常的胆小木讷,一看就知道成不了大气,您可真会选人!” 韩太夫人心情愉悦,得意的呵呵笑出了声,过了片刻才道:“我可是在官媒那里千选万选才挑出来的,不好怎么行?你以为这些个小门小户的人家,能养出什么多好的姑娘!你想,白氏的父亲没了,母亲是个继室,出身又低,在家说不上话,一个当家大嫂就可以拿捏她们母女。现在嫁到咱们家,我要拿捏她那还不是一句话?如今,她大哥丁忧了补不上缺,二哥是个犯官死了,三哥是个白丁,一家子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这样以来,老大如果想借外家的力那是不可能了。就算白氏的姨妈家的是忠勇伯,一则现在没实权,二则到底隔了好几层,也是中看不中用的。白氏的舅舅虽说还在任,一个小小的从五品知州能有多大能耐?老大自己就是三品大员,只有白家拖累他借他的实力的,万万没有白家能帮他的!如此以来你二弟以后才不会那么容易被他总是压着一头!” 张韩氏笑着吹捧道:“母亲您算无遗策,女儿自愧不如!” 韩太夫人母女乐了一会儿,张韩氏道:“母亲,我想赶紧给珏哥儿定门亲事,您帮我多打听打听可好?” 太夫人奇怪的问道:“为什么这会子就想给珏哥儿定亲?他才十岁!” 张韩氏眼圈一红道:“母亲您不是不知道,女儿的子嗣很是稀薄,到现在我亲生的拢共也就一儿一女,何况这个儿子还得的那样的艰难!他打小身子骨就不太好,养到如今好不容易看着好些了,老太爷又快不行了。母亲您想想,我公公若是去世了,我家老爷必定要守孝三年,本来我家老爷为官处世就不太圆滑,三年后谁还会记得他?他要再想出来谋事怕是很难,到时候珏哥儿要想说一门好亲事就更是难上加难,我要不早些打算怎么行?” 太夫人一听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个事情不是那么好办呀!如果你公公不致仕还好些,现在这些人那个不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 张韩氏眼神一黯道:“谁说不是,就因为这样我才更着急呀!珏哥儿书读的倒是好,可是身子又不太结实,我哪里敢让他发狠下场去考。就他那个身子骨,只怕是一场试考下来人就累垮了,到时候得不偿失岂不后悔?” 太夫人道:“你所虑极是,只好给他找个好的岳家帮忙看顾着些才是正理。” 张韩氏道:“母亲就是聪明,您一听就明白这各种缘故。所以还要求您这个外祖母多多留心才是!” 太夫人笑了笑道:“我知道了。但这个事也不急在一时半会儿,你也不要太着急才是。”张韩氏笑着应了。 姨娘、庶子和激战 白雪茹一觉睡了快两个时辰,要不是玉梅摇醒她还不知睡到多会儿。她睡眼惺忪的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白芷笑着道:“已经是申时两刻了。”白雪茹起来洗了个脸,玉梅手脚麻利的给她梳了个纂,带了顾红雯送来的那套珍珠头面道:“两个姨娘和哥儿在外面等候多时了,就等您起来好请安呢!” 白雪茹笑笑道:“不妨,不等也等了,收拾好了再出去,第一次见面别叫人笑话了去!”藿香拿了她早上穿的礼服来,白雪茹道:“换一件,这一件太隆重了些!”玉梅立刻明白了,又不是见贵客,不过是姨娘罢了,不必太当回事。于是马上从衣箱里找了一件大红色缂丝褙子,一条月白色的挑线裙子,衣服一上身,加上头上镶嵌的米粒般大小珍珠头面和耳钉,立刻趁的人有一种低调的奢华。 白雪茹装扮停当带着玉梅等人来到堂屋坐定,玉梅马上挑了帘子招呼了姨娘们进来,两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鱼贯而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粉面桃腮看似端庄的女子,但眉眼间总有些媚色,白雪茹依稀的记得这是那传闻中的外室梅氏。她穿了一件粉色绣着芙蓉花的绸锻对肩比夹,下面一条同色的长裙,头发在右边挽着一个髻,也没有戴太多的首饰,只是两三个珠花而已。她手里牵着的是一个五岁多的男孩子,那男孩长的非常酷似韩祯贤,行为举止很是大方。白雪茹看罢心里就是隐隐的觉得那里不舒服。 后面的女子长的秀秀气气,她一身窄袖紫衣,配以折裥密布、翠盖珠结的月白长裙,领口和裙摆都绣着小小碎碎的白色梨花,看着就让人觉得清爽。她的手里牵着的男孩子三岁多的样子,小男孩长的像母亲多些,有些胆小,紧紧的住着生母的手。 那梅氏将手里的男孩往前轻轻一送,那孩子就跪在白雪茹面前的锦垫上磕了个头,他接过白芷手上的茶递给白雪茹道:“儿子韩德彦,请母亲吃茶!”白雪茹心里觉得很别扭,但是又不敢表露一丝一毫,她接过茶碗抿了一口便放在一边,从藿香手里拿过早就准备好的翡翠挂件递给了他做见面礼。韩德彦接过礼物退了下去。 那个小一点的男孩子死死的抓着生母的手,就是不上前。那女子大急,怕白雪茹责怪,只好连拉带抱的把那孩子弄到锦垫上跪下。小孩子一急便哭了起来,那女子普通一声跪在旁边道:“夫人,请您莫怪,良哥儿太小不懂事,婢妾替他给您磕头!”白雪茹心中大为不忍,她温和的笑笑道:“罢了,你把他抱起来!孩子还小莫难为他!”随手把一模一样的翡翠挂件给了那女子,那女子感激的退下。 那梅氏如风摆杨柳一般的走上前,跪下来磕了个头脆生生地到:“姐姐,请喝茶!”白雪茹的眉头轻蹙了一下,接过茶往唇边一碰就搁下了。她一挥手,玉梅便递给那梅氏一只赤金的镂空镯子,梅氏的嘴角几不可见得撇了撇接过了镯子退下。 那清秀女子将儿子放下,规规矩矩的上来磕了个头,她将茶碗高举过头,轻声道:“婢妾云芳请夫人喝茶。”白雪茹一听这个称呼,立刻便知道了这个姨娘是丫鬟抬起来的,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她微笑着接过茶碗,抿了抿这才放下,又从藿香那里拿过那一模一样的金镯子亲手递给她。云芳心里很感激,利落的退了下去。 这边姨娘才拜完,那边甘蕉在外面报道:“老爷回来了。”帘子一挑,高大的韩祯贤走了进来。 白雪茹才站起来,韩德彦就高高兴兴的跑到父亲身边行了个礼喊了声:“父亲!”韩祯贤摸了一下他的头,笑了笑。芳姨娘极力想把韩德良拉出来给韩祯贤见礼,奈何韩德良一贯害怕这个不常见面的父亲,怎么也不愿意露头,韩祯贤见了眉头随即皱了起来。梅姨娘立刻笑得无比舒心,对着韩祯贤盈盈一拜风情万种,韩祯贤点点头。这一切白雪茹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暗暗的有些可怜芳姨娘母子。 韩祯贤在白雪茹旁边坐下来道:“好了,没什么事你们退下。”四人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韩祯贤看了看白雪茹,见她睡过一觉后恢复了健康的粉红肤色,心里一暖道:“等会儿林妈妈要带院子里的下人来给你磕头,若是你认为要调换差事什么的,就看着安排。”白雪茹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觉得这样的信任来的很突然,完全不符合她以前的想象。但是任何人想必都不会拒绝这样的好意,白雪茹也不例外,吃惊归吃惊,她还是恰当的表示了自己的感谢。遂嫣然一笑,干脆的答应道:“多谢老爷的信任!” 韩祯贤本来一下午都在想着她,此刻见了这醉人的笑颜,只觉得心里无比舒服,心情好的出奇,嘴角不由往上翘了起来。林妈妈进来的时候正好就看见了这一幕,她的心里更加认定这个新夫人手段不一般,深深地看了白雪茹好几眼。 韩祯贤坐镇在上面,丫鬟仆妇们自然觉得这是老爷在给新夫人做脸面,大宅门里的下人没几个傻的,个个打点起精神小心的应付起来。白雪茹也不是那些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主,在一切都很陌生的时候,大开杀戒的立威她万万不会这么干。这样一来就很简单,各人的差事和名字拿着本子一看,再叫了人名来对应,一会儿功夫就完了。 白雪茹让玉梅和白芷发了赏钱,缓缓的道:“院子里先按照旧例行事,依旧是林妈妈总理,以后有什么再说。”林妈妈偷偷的看了看韩祯贤,韩祯贤面不改色的道:“今后一切都以你们夫人安排的为准,下去!”众人鱼贯而出。 玉梅上来收了名册,韩祯贤道:“时辰差不多了,去明堂吃晚饭!”白雪茹点点头依言起身,白芷和藿香忙跟了上去。 明堂依旧是家里的这几个人在,不同的是二房的杨氏和三房的姜氏都没有留下来用饭,韩太夫人笑笑的打发了他们回自己的院子。一张桌子上只有太夫人母女和韩祯贤夫妇,好在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白雪茹觉得自己刚好可以回避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的尴尬。 饭后韩太夫人就端了茶道:“明天你们还要回门,今儿就早点安歇了!”韩祯贤答应了一声便起身行了个礼,白雪茹随着他一起行了礼告退出来。 白雪茹磨磨蹭蹭的在浴桶里泡了好半天,直到水都快凉了才起身,一想着韩祯贤的热情她就害怕,巴不得这会儿他就睡着了。白芷好像知道她的心事一般,细细的给她匀了护肤膏擦好脸,又慢慢腾腾的给她把头发擦干。最后是白雪茹想着白芷也是累了一天,歉意的让她赶紧去休息才作罢。 白雪茹见床空着一半,韩祯贤在里面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心里一松,赶紧灭了烛火上了床,身后装睡的韩祯贤无声的笑了起来,对于新娘子怕自己这件事,他觉得很好玩,以前的他从来没有过这种体会,不知不觉之间,他的心里有什么东西悄悄的进驻了! 睡到半夜,白雪茹被热醒了。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睡觉,刚刚结婚还不曾习惯身边有人,就是现在被热醒了也没有一下子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迷迷糊糊的挣扎了一下,感觉有什么东西紧紧的箍着自己,她伸手一摸,腰上一双手紧紧的扣着自己,一下子惊醒了,她瞪大了眼睛动也不敢动,生怕弄醒了身后的人。 白雪茹想起来自己现在结婚了,不再是一个自由自在的未出嫁的小姑娘,在以后的岁月里,身后这个火烫的男人随时有权利在夜里这样圈着自己,还是尽快适应的好。她一边自己劝慰着自己,一边默默地反复念着:“心静自然凉!”好一会儿她才在自我催眠中又睡了过去。 翌日,韩祯贤在多年养成的生物钟的提醒中醒来,微微的月光从窗棂中透出来,他仔细的看了看怀抱中沉睡的妻子,只见她鬓云乱洒,酥胸半掩,触手之间,肌理细腻,骨肉匀称,不由情动。加上壮年男子早上的自然反应,他不由自主的将手滑进了那松懈的衣衫中,温软馨香的女子,手到之处滑腻柔软,韩祯贤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了一分,他俯身过去从白雪茹的后颈一路亲吻了下去。 白雪茹睡的懵里懵懂中就觉得有两只不老实的手在自己身上到处游走,她眼睛也不睁下意识的就伸手打了那手两下,嘴里还嘟囔了一句:“讨厌!” 韩祯贤闻言一下子就轻笑出声,他毫不客气的把嘴凑了上去,准确的含住了那粉嫩小嘴,舌头随之探了进去一阵乱扫。白雪茹立刻睁大了双眼彻底的醒了过来,身子一僵,就像准备打架一样自然的进入了戒备状态。 韩祯贤似毫无察觉一样,用那灵动的舌头和嘴唇从上到下的挑逗,双手也不停的搓揉,白雪茹的身体随着他的轻拢慢捻慢慢的软了下来,情不自禁软软的叫了一声“爷”,韩祯贤低低的“嗯”了一声,蜂腰一挺重重的顶了进去。 白雪茹就觉得身体一下子酸痛涨热起来,她不由得眉头一皱身子向上一弓,却不料如此以来两人的身体契合的更加密切。韩祯贤感觉那一弓就像是冲锋的号令一般,身体瞬间又膨胀了许多,他大力的挞伐了起来。 白雪茹感觉到了身体的酸胀不适,根据经验,她在心里反反复复的告诫自己“放松、放松、再放松,这样会好一些!”于是她便自我调节中将身体放松到极致。 韩祯贤立刻就感觉到了身下的人似乎慢慢的化成了水一般,令他沉醉,他感觉自己荡漾在了暖暖的水中,一时间更加意乱情迷起来,恨不得将自己也融化在其中,他感觉自己从未像这般酣畅淋漓过。 这一番激战只斗到天色将要微明才结束,精疲力尽的两人又相拥着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评中,呵呵呵,各位看官您懂的!! 西川仔细的看了一眼收藏,看样子今天要加更呀! 不过各位亲既然如此给力,西川也不能言而无信,大家一起加油!! 回门 韩祯贤先醒过来,看见依旧沉睡的妻子,想着那一番酣战不由心中一甜,嘴角翘了起来,他亲了亲那粉扑扑的脸,轻声唤道:“夫人,卯时一刻了,该起来了!”白雪茹闭着眼睛嘟囔道:“再让我睡一会儿,好累!”韩祯贤笑道:“玉梅她们已经在外面准备了,我先起来,你在眯一会!”白雪茹毫不客气的“嗯”了一声。 韩祯贤刚刚出屋子,玉梅和白芷就进来了,闻着满室的暧昧气味,玉梅微微的皱眉。她上前唤道:“夫人,您赶紧起来,今儿给太夫人请了安还要回门呢!”白雪茹不理。玉梅毕竟看着她从小到大,很了解她喜欢赖床的习惯,想着她现在是别人家的媳妇不比在家,忍不住唠叨起来道:“好夫人,你现在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千万不要被妯娌们和下人笑话,好歹听听奴婢的劝!” 白雪茹闻言,长叹一声只好爬起来,她就像小时候一样,闭着眼睛任由玉梅她们把自己弄到浴桶里,等打理洗漱完,半天才缓过劲了。 请了安吃罢早饭,白雪茹叮嘱玉梅和藿香守好自己的屋子,不许任何闲人进去,这才带着白芷和黄芩跟着韩祯贤出了门。 回门的礼物在白雪茹看来很是丰盛,但是韩祯贤心里却很是不爽。想当年陆氏回门那礼物比这多两倍不止,就是二弟媳妇和三弟媳妇回门也比这个多的多,他知道一则是太夫人看不起白雪茹,二则也是做给自己看,心里暗暗的又给她们记了一笔。 韩祯贤骑着马,白雪茹带着白芷和黄芩坐着车,没过多久就来到了白府。白府门口,向卫兵一样列队站着两路人。一路是白明翰打头的白家的侄子辈,一路是由申翔宇打头的侄女婿辈,很是隆重。刚刚被韩祯贤亲自搀扶下马车的白雪茹一看这阵仗就觉得一阵不自在,她扭头看了看韩祯贤,见他面色如常,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门外的小字辈齐齐的给夫妇二人行了礼,便簇拥着二人进了门。小两口先到福寿堂给王氏磕了头,王氏的眼圈早就红了,她拉着白雪茹就是一番上下打量,见女儿面含春色,隐隐的有了一种初为人妇的柔媚,似乎没有任何不妥,这才放了心。王氏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韩祯贤,见他神清气爽,态度恭敬,心里好过了些,脸色便没有迎亲那时难看了。 二人又和耿夫人夫妇、周氏、李氏、白立辉夫妇等人见了礼,于是男客便由白立辉带着去了外院吃酒,女眷们便留在福寿堂说着闲话。 听闻刚刚下车时的情景,又见白雪茹头梳一如意飞花髻,配以数朵宝石花,身着大红云锦衣裳,露出脖项间一片细腻柔白的肌肤,下着月色宫裙,偏以小颗红晶三两妆点在褶皱处,端得是花团锦簇、赏心悦目,明丽动人。在座都是妇人,看了眼她这幅模样,心里俱是有数,或有艳羡,或有欣慰,各人各有深思。在座女眷们于是七嘴八舌的夸赞着白雪茹好福气什么的,一时间吹捧之声不绝于耳。 少顷,酒席便摆了上来,大家围坐下来,王氏和耿夫人、周氏坐在主位上,白雪茹坐在王氏边上,她端起酒杯道:“娘,女儿这第一杯酒敬给您,谢谢您把女儿养育成|人!”王氏红着眼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你自小就懂事听话,为娘也没有操多少心,倒是你父亲还更上心些,可惜你父亲没能等到今天!” 耿夫人连忙劝道:“姐姐,这大喜的日子你怎么伤感上了,姐夫在天有灵看见雪儿过得好也会欣慰的!”周氏也劝道:“姐姐,大家都知道你是为雪儿高兴,姐夫若在也是一样的。你要多想开些,这样才可以替姐夫多多的看护雪儿才好!”王氏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笑了笑道:“我真是高兴糊涂了,没得说这些惹大家不快,大家千万不要介意,吃好玩好啊!” 白雪茹又给耿夫人和周氏敬了酒,表达了自己真挚的感谢之情,她话说的情真意切,两人也是颇为动容。 酒过三巡,宴会过半,李氏站起身奉承道:“三妹妹如今有大出息了,到时候可别忘了家里的哥哥和侄子们,咱们白家将来还要靠三妹夫多提携才是!嫂子这里先代你大哥哥谢你了!”说完手一抬,一杯酒落了肚。 白雪茹心里好不是滋味,明明知道是这个大嫂卖了自己,却又没办法说出自己的冤屈。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还不能让她没脸,苦笑了一下的她只好也喝了杯中酒。 这一下好了,一人开了头下面的人就照着做,一个个思谋着巴结的纷纷端起酒杯来敬酒,白雪茹顿时觉得头都大了。王氏、周氏直皱眉头,耿夫人一看不对头,连忙道:“雪儿,你母亲这几日身体不大好,你先服侍她去后堂歇歇!”白雪茹歉意的对大家笑笑道:“改日有机会我再和大家好好的聚一聚,今日对不住了。”众人一听只好作罢。 白雪茹扶了母亲回到上房东次间的大炕上,耿夫人和周氏随后跟了进来。芍药和月季给她们上了茶,又摆了几样白雪茹爱吃的点心这才退下关了房门。 王氏皱着眉头看着女儿道:“他待你可好?”白雪茹想了想道:“应该还好!”耿夫人笑道:“什么叫应该还好?我问你,你院子里如今是谁在总理?” 白雪茹道:“老爷的||乳|娘林妈妈在总管,但是老爷说了,我觉得不合适可以换人,一切但凭我做主!”王氏和周氏点点头。耿夫人又问道:“你们院子里的帐谁在管?”白雪茹摇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老爷没有说!”王氏三人便相互看了一眼,皱了眉头。 周氏道:“那两个姨娘和庶子你见过了?”白雪茹知道这三个长辈是为自己担心,就怕自己没有经验和眼力见被人欺负了,她自己也怕有什么东西是自己看不懂得,于是毫不隐瞒老老实实的把昨日的事情说了一遍,三人听完眉头皱得更深了。 王氏道:“那个梅姨娘一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可要小心。”白雪茹点点头道:“女儿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打赏的时候故意让玉梅给她递的东西。” 周氏道:“雪儿你不妨多照顾一下芳姨娘,好歹都是生了儿子的,让她们势均力敌才好互相制衡。”耿夫人笑道:“雪儿你舅妈说的极是,这些你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你可要好好地学习。” 白雪茹使劲点点头,样子极其认真。于是这三个长辈便注意给她分析了韩府的众生相,又一一给出了建议,白雪茹又醍醐灌顶般得感觉。 说到最后,耿夫人正色道:“雪儿你记住,男人没有几个不喜欢花花草草的,你可千万别傻傻的守着贤惠二字自己忍着,你该拿出能耐的就拿出能耐,女人这一辈子的好时光可不多!” 周氏接着道:“你千万别和男人别性子,到时候吃亏的总归是女人,你可记住了?” 王氏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她握着白雪茹的手道:“你姨妈和舅妈的话你可千万要记住了,你男人是你这辈子的依靠,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你都得想办法把他攥在手里,别叫别的女人钻了空子。你婆婆和你丈夫的矛盾由来已久,你在中间相处会很为难,千万小心应付。” 白雪茹一听就哭了,她哽咽着道:“娘,女儿记住您的教诲了,我会好好过日子的。将来不论在顺境还是逆境,我保证不轻狂,不骄横,不怨天尤人,也不轻言放弃。我相信,老天爷总会开眼,我总能守到云开见日出的!” 王氏、耿夫人和周氏一听都掉了眼泪,除了王氏,两人都没有女儿,可是此刻却不约而同的有了对女儿出嫁那种难分难舍的痛。好半天四人才收了泪,让芍药叫了人进来服侍着洗了脸,又上了淡淡的妆。 一会儿,白芷进来说:“夫人,前院的席面撤了,老爷说该回去了!”白雪茹遂起身对着母亲深深的拜了下去,又给耿夫人和周氏深深的福了福,这才含着泪带着白芷和黄芩依依不舍的走出了福寿堂。 那时候的女儿家三朝回门后没有什么大事是不能轻易回娘家的,一来夫家的公婆需要人侍奉,二来出嫁的女儿是别人家的人了,常回娘家就是给婆家打脸,任她是谁没有婆婆的允许都难以出门。白雪茹想着这一别怕是要很久都见不到母亲,心一酸眼泪又落了下来。 韩祯贤心情好,在耿从山和白立辉的刻意劝解中不觉多吃了几杯酒。他刚出来看着白雪茹红肿着眼睛走来,立刻明白母女两个刚刚难舍难分,想想自己府中那复杂的局面,心里一下子就多了几分怜惜。 夫妇二人回到武定侯府已经是掌灯时分,两人一进门便先到明堂给韩太夫人请安。韩太夫人的屋子里,杨氏和姜氏在一边和太夫人说着闲话,炕上二房的嫡长女韩娟正在和三爷的嫡子韩德靖摆弄一套精巧的玩具,两个孩子叫了声:“大伯父,大伯母。”就自顾自的埋头继续琢磨自己手里的东西。在一旁的杨氏和姜氏给两人行了个礼,大家便分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4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4部分阅读 长幼坐下。 韩太夫人淡淡的问了他们回门的情况,韩祯贤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杨氏一直看着自己的女儿听得心不在焉,姜氏却面露不屑,嘴角挂着嘲笑,白雪茹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只是保持着得体的面部表情而已。 坐了片刻,韩太夫人便道:“时候不早了,都回去歇着!” 韩祯贤带着白雪茹先起身行了礼告辞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杨氏才和姜氏一起带着孩子和丫鬟婆子们走出明堂。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的过瘾。 各位亲,收藏啊,鲜花啊,评论啊,统统的砸过来! 姨娘问安 进了自己的院子,两个俏丽的丫鬟锦儿和缎儿伺候着韩祯贤自去更了衣换了常服,白雪茹见他出来,亲手捧上了刚沏好的茶。韩祯贤道:“你也坐下歇一会儿,这些事情让丫鬟们做就是了。”白雪茹笑笑道:“又不累,举手之劳而已。”韩祯贤听罢只觉得心中暖洋洋的,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想,陆氏可从来不会这样做,她能让丫鬟做的从来就不会自己动手,看来出身差别那是不容忽视的呀。 甘蕉犹犹豫豫的进来,看了看两人的脸色道:“老爷,夫人,芳姨娘和三少爷过来问安!”白雪茹迅速地瞟了韩祯贤一眼,见他不说话,只好道:“让她进来!” 芳姨娘牵着良哥儿的小手,后面跟着一个手捧包袱的小丫鬟走了进来。母子二人给夫妇俩行了礼,白雪茹让黄芩给二人端了小杌子来坐下。芳姨娘从小丫鬟手中拿过包袱走到白雪茹面前怯怯的道:“夫人,婢妾前几日给您做了一件衣裳,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合不合身,今日给您送过来,若是有什么不合适,您只管说,婢妾定会用心改正。” 白雪茹心里很有些同情她,当场打开来一看眼前不觉一亮。只见一套月白色的衣裙,上面绣满了蝶穿百花的图案,一看就是下了大工夫的,手工很是精致,整套衣裙非常雅致。白雪茹心中喜欢,脸上便随之表露了出来,脱口赞道:“好漂亮,芳姨娘有心了!”芳姨娘飞快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韩祯贤,见他眉眼舒展,眼底似有笑意,心中顿时安定了下来,笑道:“夫人您喜欢就好!” 白雪茹想起舅妈说的话,不仅多看了芳姨娘两眼,余光中瞥见良哥儿盯着他们小几上的一盘玫瑰酥,便将衣服递给白芷收起来,冲着良哥儿招了招手笑道:“良哥儿过来!” 良哥儿原本安安静静的坐着,一见有人喊他立刻紧张起来,看着芳姨娘动也不动。韩祯贤见状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道:“良哥儿,你母亲喊你为什么不答应?” 白雪茹一看坏了,这大神脸色一变,胆小的良哥儿一定会吓着的,如此以来岂不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她眼看着良哥儿小嘴一憋,芳姨娘神色立刻有些慌张,她也顾不得照顾韩祯贤的情绪,马上端起那碟子玫瑰酥走到良哥儿身边蹲下道:“良哥儿别害怕,你喜欢这点心吗?我让人给你包起来带回去吃好不好?” 良哥儿眼看着就要哭起来了,两只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可是白雪茹亲切和蔼的蹲下和他说着话,又端了他心仪的点心说给他,他立刻就迷糊起来,不知道该哭还是该接过点心道谢。他抬起头看着芳姨娘,很是茫然。芳姨娘忙道:“夫人您不必管他,这点心您还是自己用!” 白雪茹笑笑,看良哥儿不哭了松了一口气,她不理会芳姨娘的话,转身让白芷把点心装了起来给了芳姨娘。 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的一切看在韩祯贤眼里,不由让他一怔,他完全没有料到白雪茹会这样处理事情,再看她的时候便多了一丝探究。芳姨娘害怕韩祯贤会发作良哥儿,赶紧恭恭敬敬的道:“时辰不早了,婢妾告退了!”韩祯贤点点头,白雪茹长出一口气,目送着那母子二人离开了。 白雪茹生怕韩祯贤责怪自己刚才的举动,笑眯眯的巴结道:“老爷,要不然就安置了?”韩祯贤刚要接话,甘蕉又报道:“老爷,夫人,大少爷和梅姨娘来问安了!” 韩祯贤笑了一下温和的道:“让他们进来。”白雪茹看在眼里心里却腹诽道:真是区别对待哈,这梅姨娘看来很有些体面呀,大神的脸色就很说明问题! 梅姨娘婷婷袅袅的和韩德彦走了进来,韩德彦笑咪咪的给二人行了礼,梅姨娘虽然礼行的规规矩矩却一直拿眼睛看着韩祯贤,完全无视了白雪茹的存在。白雪茹暗暗的苦笑了一下,在这韩府里再次感到了浓浓的轻视和危机。 韩祯贤看着大儿子的眼光非常温和,他仔细的问了这几天彦哥儿的作息和饮食,又对白雪茹道:“彦哥儿五岁多了,我正在给他找合适的先生,你有时间就教教他一些规矩。”梅姨娘在一旁笑着道:“婢妾平日里也有给哥儿讲一些规矩,老爷您放心,哥儿聪明着呢,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 白雪茹听了吃了一惊,这梅姨娘的胆子也太大了,自己还没有说话她就敢开口,这分明就是最不守规矩的事了!想到这里她立刻扭头看着韩祯贤,她想看看这个男人会怎样处理这件事,这可是关乎自己未来地位的大事。韩祯贤眉头一蹙脸色一板道:“梅姨娘你忒没有规矩了,我和夫人在说话,那里有你插嘴的份?教育子女是夫人的本分,你一个姨娘怎能越距?” 白雪茹闻言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幸亏韩祯贤还是个明理的人,她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梅姨娘却吓了一跳,她基本上没有被韩祯贤当众呵斥过,心里一点准备也没有。原来在陆氏手下的时候,因为陆氏非常讨厌她,从来就不见她,所以她没有在正室面前立过规矩。加之韩祯贤偏宠彦哥儿,自然也就疼爱她,她难免在韩祯贤面前有些放肆。不料新夫人一进门,韩祯贤发作她就毫不留情,顿时令她慌了手脚。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道:“婢妾一时不小心乱了规矩,请老爷、夫人责罚!” 韩德彦从小到大都因为长得酷似父亲而备受父亲疼爱,再加上梅姨娘也很得宠自然就有些骄傲之气,冷不丁见生母这个样子,五岁的小孩子立刻认定了是因为白雪茹父亲才这般让姨娘没脸,不由得狠狠的瞪了白雪茹一眼。 白雪茹只觉得一道怨恨的目光直射自己,她偏头一看发现了韩德彦的愤怒,心里不由打了个冷战,暗暗有些叫苦。 韩祯贤本来就担心白雪茹初来乍到被人刁难,不想自己院子里首先就有人蹦了出来,他气呼呼的道:“一不小心?我看你是不懂规矩二字怎么写!你下去将《女论语》、《女则》、《女戒》各抄一百遍,抄不完不许出房门!” 梅姨娘一听就愣了,她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韩祯贤,心里道:这也罚的太重了点! 韩祯贤一见她这般样子心头火气更大了,他感觉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质疑,于是口气愈发严厉的道:“怎么?你不愿意?” 梅姨娘一听立刻醒了过来,她此时已经知道不能再招惹这位爷,否则后果更严重!遂低头道:“婢妾没有怨言,定会好好地下去学规矩!” 韩祯贤挥了挥手道:“知道就好,下去!”梅姨娘再也不敢多话,领着韩德彦急忙退了出去。 锦儿和缎儿自觉地走了进来,服侍了韩祯贤去沐浴。白雪茹短短的时间里抽到的冲击太大,心里太多感慨,默默地由白芷和藿香服侍了去里屋卸了簪钗,又静静的滑到浴桶里泡着。经过这两天短短的接触,韩府的复杂让她心中绷紧了警惕的弦,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纷乱的关系。她脑子里回味着白天母亲和姨妈、舅妈给自己上的课,又想起自己对母亲的承诺,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搞定身边这尊大神才是,否则连小小的姨娘都可以看不起自己拿乔做张,那将来是个人就可以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自己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白雪茹很清楚,自己既然没有能力反抗这门亲事,那就只有坦然的接受,并且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是正经的。正如母亲说的那样,不管自己喜不喜欢,现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自己要什么,才能明确自己可以做什么。韩府的情况自己现在一无所知,那么最好的办法是以静制动,见招拆招。太夫人不能得罪,大神更加不能得罪,可是这两个人似乎又是对头,自己会不会讨好了一个就得罪了另一个呢?好纠结!! 她想了半天,觉得凭这两天韩祯贤的表现似乎对自己并不是太坏,那就表示自己相对来说取得他的宽容和理解会容易一些。想想也是,好歹两个人要睡在一张床上,肌肤相亲之下,自然容易沟通一些。她快速的把自己收拾干净回到内室,心里暗暗的告诫自己,只要是心不动,那就不会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其余的就因势利导!总之要尽量学会把握一切机会让自己生存才是上策,生存下去了才有机会谋幸福。 韩祯贤好整以暇的斜靠在床上,两手枕在脑后,看见白雪茹进来便将身子往里一挪,静静的看着她走近。 白雪茹犹豫了一下,心里想着,男人都喜欢保护弱小,那么自己就示弱好了,想必这样比较安全!于是便笑吟吟的坐到床上道:“老爷,您没有什么话要对妾身说吗?” 韩祯贤一愣,缓缓地道:“没有!” 白雪茹道:“妾身倒是有话想说!” 韩祯贤听了立刻有了几分好奇,便道:“想说什么你就说。” 白雪茹低下头,怯怯的道:“老爷,妾身有些害怕!” 韩祯贤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她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惶恐不安这很正常,但是难得的是她居然敢就这样说出来,不由得心里一动,笑笑的看着她道:“你害怕什么,且说来听听!” 白雪茹见他态度出奇的好,便受到了鼓舞,小嘴一撅细声细气的板着手指头数着道:“妾身不知道老爷什么时候起身上朝,也不知道老爷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还有就是这府里其他房里的人都有什么忌讳禁忌,怎么才能在这府里避免出丑丢人。反正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很不安自然就会害怕。” 韩祯贤虽然猜到了是这样,但是听白雪茹直言不讳的讲出来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于是心里一软,伸出手将她搂入怀里,温柔的道:“别害怕,什么事情都是要慢慢来的,时间长了自然就知道了。” 白雪茹头枕着男人厚实的胸膛,试探道:“可是妾身要是不知道这些犯了错怎么办?到那时候老爷您可不能责罚我!” 韩祯贤紧了紧手臂爱怜的道:“不罚不罚,我答应你就是!就算是你犯了错太夫人罚了你,你当时即便觉得委屈也不要硬来,大不了回头来告诉我,有我在呢!” 如痴如醉 白雪茹当然不会真的就完全相信这句话,难得的是这个男人又这份心就行,她一句话也不说,主动的伸出手臂环在了男人的腰上。男人搂着她的手便滑进了她松松的衣服里,触手的微凉和滑腻让他很是舒服,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探进了白雪茹的身下。 白雪茹微微的一僵,想了想又放松了下来,还主动的扬起了小脸,男人的吻便落了下来,白雪茹也主动的回应了起来。一阵耳鬓厮磨,男人的身体越来越热,他一使劲,扯脱了两人身上最后的束缚。搂着身下光滑细腻的腰身,他浑身又涌起一股无法排解的燥热。白雪茹舒展腰身,放纵他的抚摸,随后又用平常少有的热情发出一声勾魂的呻吟,这一声顿时使他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膨胀已至极点的身体轰然爆裂,一股爆裂时的无可比拟的欢悦使他恍然觉得自己消融为水了,和身下的人化为了一体,这种体验前所未有,不禁让他如痴如醉。 第二日,寅时二刻,韩祯贤便起身了,婚假只有三天,今日开始他必须去上朝。白雪茹睡得迷迷糊糊的,完全没有察觉。韩祯贤笑笑,俯身亲了一下睡梦中的妻子便出了门。 等白芷将白雪茹叫醒,她才发现身边人又不在了,她想当然的问道:“老爷又去院子里打拳了?”白芷嗤嗤的笑道:“夫人您还真是的,老爷上朝去了,不让奴婢叫您!” 白雪茹忽的一下子坐了起来道:“今儿就要去上朝了吗?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心里暗暗的有些着急,昨夜才想好的,万事小心些,怎么今儿就没能起来呢?虽然大神说了不怪罪,但是时间长了难免心里会不自在。看来自己还是在家里放松惯了,现在自己是出嫁的人比不得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得好好的给丫鬟们上上弦好歹经常给自己提个醒。 白雪茹快快的洗漱了出来,穿戴整齐正要出门,芳姨娘带着良哥儿来请安。白雪茹生怕去明堂晚了,便随意的打发了这母子两,急急忙忙的就出了门往明堂而去。虽然说到了侯府三天了,但是道路什么的白雪茹是完全陌生,前两日她只是跟着韩祯贤走,此时她便只好叫了白芷和锦儿一起跟着,实际上是想依赖锦儿带路。 她紧赶慢赶辰时到了明堂,不料杨氏和姜氏两夫妇都已经到了,正站在院子里轻轻的说着话。杨氏一见她便笑道:“大嫂早啊,大哥一大早要上朝,你服侍大哥很辛苦?” 白雪茹笑笑并不答话,上前和各位见了礼便静静的站着。众人只当她害羞又木讷,便也不在意。 过了片刻,太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香玉便挑开帘子出来道:“太夫人请二位爷和三位夫人进去。” 于是众人便鱼贯而入。太夫人坐在临窗的炕上喝茶,刘妈妈在一旁含笑而立。五人忙上前行了礼,韩祯鹏和韩祯荣便坐在左边的太师椅上,丫鬟们办了锦凳给女眷,白雪茹便和杨氏,姜氏坐了下来。 太夫人笑眯眯的问白雪茹:“这几日可还习惯?要是短什么东西就和你二弟妹说,千万不要不好意思开口自己为难自己!”白雪茹红着脸一一回了话,说完就不再吭气,心里抱着谨言慎行的宗旨,宁可被人说木讷,也不愿意多事。 太夫人见她这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心里很有些看不上她,杨氏和姜氏又说了些别的闲话,太夫人便端了茶,白雪茹赶紧告辞出来。 回来的路上白雪茹便慢慢的走着,一路上留心记着路。从明堂出来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大路,四座大院分列在大路两旁。明堂紧挨着的是花厅,花厅的后面则是侯府超大的花园,据说花园的最里面还有固定的戏台。花厅的另一边就是侯府最大的院子,历代侯爷居住的主院落兰庭。这明堂和花厅与兰庭之间有曲折的抄手游廊相连接,想必下雨在这之间走动也是不会淋湿的。 路的另一边则是三爷韩祯荣的菊园和大房的竹园。两个院子中间有一个不小的人工湖,湖里荷叶连连满眼的绿。湖上架了一座华丽丽的桥,桥的正中是一座飞檐八角亭,里面既有美人靠,也有一套精致的桌椅。 竹园是一个三进的院子,影壁墙对面正中是五间上房,两边各有一个耳房,西耳房边上开了一个角门,通往后院。后院里一个夹壁通道边隔开了三个小院子,东边住着梅姨娘母子,西边住着芳姨娘母子,中间空着。正屋的东西厢房相对而立,西厢房背后是一排抱厦,住着丫鬟婆子们。东厢房后面设的有小厨房,只是提供些热水什么的。 白雪茹边走边看边吃惊,感觉韩府好奢侈,这才只是内院一角,还有很大一片她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回到自己的屋子,她随便吃了些早饭。桌子刚刚收拾干净,林妈妈便带着个小丫鬟进来了。两人行了礼,白雪茹让藿香给她端了个小杌子坐下,林妈妈笑着谢了。 林妈妈端着藿香给她的茶偷偷的打量了一遍白雪茹,见她很是沉得住气心里便稍稍有些服气。她放下茶碗道:“夫人,这是咱们院子里的账册,老爷嘱咐奴婢今日交给您。”说完她就接过小丫鬟手里的账本站起身递了过来。 白雪茹心里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遂笑笑接了过来随便翻了翻道:“这几年辛苦林妈妈了,我初来乍到很多事情都不太懂,以后还要有劳妈妈依旧费心才是。” 林妈妈嘴上说着:“不敢当夫人有劳二字,这些都是奴婢应尽的责任!”心里却不敢掉以轻心,她始终觉得能让老爷短短时间就愿意维护的人绝不会太简单。 林妈妈见白雪茹翻了一会儿账本没说什么话,她便接着说道:“夫人,如今您的身边按照惯例可以有四个大丫头,四个二等丫头,六个三等丫头,不知道您现在准备怎么安排?” 白雪茹放下账册想了想问道:“锦儿和缎儿原来就是伺候爷的大丫头!” 林妈妈微微的撇了撇嘴道:“锦儿和缎儿是先夫人留下的人!” 白雪茹诧异的看了看林妈妈,“先夫人”?那不就是从前自己认识的韩大夫人吗?这里面不会是有什么猫腻?她一笑谨慎的问道:“我想请教妈妈,这里面可有什么说头没有?” 林妈妈笑道:“不过是伺候爷的丫头罢了,夫人若是不喜欢打发了就是。” 白雪茹看着林妈妈半天也不做声,琢磨着别一不小心掉进什么坑里才是。万一这两个丫头有什么背景或者后台,自己贸贸然的打发了人走,平白无故的就得罪了人就麻烦了。想了半天不得要领,她便对林妈妈道:“这件事容我想一想,明天再告诉你好了!”于是端了茶。林妈妈无奈,只好告辞出来。 林妈妈前脚一走,白雪茹后脚就叫了玉梅、白芷和藿香进来开会,又让黄芩和甘蕉好好的守在门口,四个人关起门来在里面商量起来。 白雪茹先问藿香道:“这几日你可打听到咱们院子里的真实情况了吗?” 藿香得意的一笑道:“夫人您也不看看奴婢是谁,哪有奴婢想知道挖不出来的事?” 白雪茹一笑而过,玉梅拿手指头戳了藿香一下笑道:“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别显摆了,还不赶紧仔仔细细的回给夫人!” 藿香便道:“咱家老爷和二姑奶奶是老侯爷的黄姨娘生的,黄姨娘生下二姑奶奶就没了,二姑奶奶一直是老侯爷的薛姨娘带大的,两年前薛姨娘也没了,所以现在府里老侯爷的姨娘就都不在了。” 白雪茹一听就吃了一惊,她可是听说老侯爷后院姨娘众多,可是如此看来,韩太夫人虽然面上一派慈祥,其实私下很是心狠手辣!可怜的韩祯贤兄妹能长大还真是很不容易呀!怪不得韩玉娇一开口和杨氏说话就带刺,这些年估计积怨很深。她见藿香停了下来奇怪的抬了抬眉毛道:“接着说。” 藿香三人刚刚看见她变脸,心里都是一紧,颇为担心她。现在见她开口,藿香便接着道:“咱们院前面的夫人是生产的时候没了的,据说是生了三天三夜,哥儿生下来就是死的,前夫人也是当天夜里就去了。后来南国公夫人不依来狠狠的闹过一回,咱家老爷便把前面夫人的嫁妆和下人都送回了南国公府,两家从此断了来往。” 白雪茹很奇怪,她盯着藿香问道:“那锦儿和缎儿又是怎么回事?林妈妈不是说这是前夫人的人吗?为什么没有回南国公府去?” 藿香一撇嘴道:“锦儿和缎儿是前夫人刚进府的时候太夫人给的人,南国公府怎么会要,又怎么能算是前夫人留下的人?正经说起来,芳姨娘才是前夫人留下的人!” 一听这话白雪茹更奇怪了,她笑着啐道:“赶紧说重点,想急死谁呀!” 藿香笑了笑道:“芳姨娘是前夫人的陪嫁丫头,后面给爷做了通房,生了良哥儿才抬得姨娘。” 玉梅一拍手道:“怪不得芳姨娘那样胆小,合着南国公府在这府里就剩下她一个了,又不得宠,把个良哥儿也养成了那样,以后更没办法了!” 白雪茹笑了笑道:“梅姨娘那里是什么状况?” 藿香道:“梅姨娘原来是一个千户家的女儿,不知怎么的就被爷看上了收为了外室。那梅姨娘吹拉弹唱很有一套,所以哄得爷那些年家都不着,后来才生了彦哥儿。彦哥儿快二岁的时候,有一天府里在宴客,梅姨娘突然就抱着彦哥儿闯到了府里,这一下才把老侯爷气的病加重了,没多久就过世了。” 白雪茹半天没说话,端着茶碗喝了一大口道:“那老爷当时就没有说什么?” 藿香面色古怪的说:“据说老爷把梅姨娘狠狠的骂了一通,梅姨娘却说是韩府的人把她接来的,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白雪茹心里腹诽道:那还用说,肯定是有猫腻不好查问了才不了了之的呗。嘴上却问道:“林妈妈呢,怎么说?” 藿香道:“林妈妈是爷的||乳|娘,在爷的面前很有体面,但就是和前面的夫人很不对盘,咱院子里下面的人都有些害怕林妈妈呢!” 白雪茹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大人,西川的房东太无良,丫要涨房租!木办法,今天开始打包,明天要搬家了。 不过各位大人放心,文章会按时更新,嘿嘿嘿,存稿箱设置好了,不会让大家断粮的。 唯一有一点,如果收藏过了杠杠,搬好家给大家补! 先谢谢大家的支持了!!鞠躬! 费思量选礼物 玉梅见藿香说完了,便起身拿了个匣子过来道:“夫人,这里面是您的嫁妆单子和铺面、田庄的契约书,您看看!”白雪茹吃惊的道:“我的陪嫁里哪有什么铺面和田庄,这是怎么回事?” 玉梅眼圈一红道:“太夫人怕您委屈,就拿了银子拜托耿姨太太给您置的。如今都是耿家大少爷在替您打理,说是等理顺了再让管事们来见您!” 白雪茹闻言顿时心中一痛,当时她只是出言制止了母亲去添置这些就没有再管,却不料爱女心切的母亲还是背着她办了。她想着母亲眼泪便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玉梅三人连忙劝解,白芷又叫黄芩打了热水来给她洗了脸,重新整理好头面才又坐下说话。 白雪茹道:“我屋子里的事情还是咱们的老规矩,白芷负责我屋子里的银钱账目,藿香负责首饰和衣服,玉梅负责院子里的账目和外边的一切庶务,你们可有意见?” 白芷想了想道:“夫人,那您的饮食和洗漱、针线怎么安排?”原来在白府,白芷还要管针线,饮食自然是来福媳妇负责,现在不比在家,什么都得计划好。 白雪茹略一思索道:“甘蕉的针线是你们这几个里最好的,就让她管针线。黄芩一贯伶俐,出门去和厨房与浆洗的婆子们打交道想必也没有问题,你们觉得如何?” 玉梅道:“只是要多叮嘱黄芩一些,咱们屋子里的事情少拿出去说。”白芷和藿香点点头。 白雪茹笑着对玉梅道:“这些就交给你去办。” 四个人边喝了一会儿茶,又说了些别的,白雪茹突然想起来问玉梅:“你们家搬到这韩府附近了没有?” 玉梅道:“夫人您就放心,在您出嫁的头两天就搬过来了。您给的那个黄妈妈奴婢瞧着她孤身一人也怪可怜的,看着对我那两个儿子也是真的心疼,奴婢便认了她做干娘。现在屋里的事情基本不用奴婢操心,黄干娘都收拾的妥妥帖帖的。” 藿香笑道:“那感情好,姐夫这下子白得了一个贴心的娘!” 众人都笑起来,时间在谈笑间便过得飞快。 吃过饭歇了午觉起来,白雪茹便坐着发呆,原想到湖边的亭子里坐着凉快会儿,想想自己还不熟悉又放下这个念头。左右无事,她便翻出带来的笔记整理了起来,将一些做过的成药,效益好的和效益不好的一一分开,又将一些新的即将推出的仔细的推敲了一遍。这一番忙乎直到韩祯贤回来还没有弄完。 韩祯贤一进来就看见临窗的炕上散落着笔记和纸张,白雪茹忙着给他行礼完全来不及收,他便好奇的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尽是些中药名没几个他熟悉的,于是只好放下。趁着韩祯贤进去换衣服,白雪茹赶紧和白芷将笔记收了起来。藿香已经脚轻手快的泡了茶进来。 韩祯贤坐在炕桌边端起茶碗,浮了浮茶面喝了一大口方道:“你可是在担心你的成药生意?”白雪茹闻言一愣,不知这话从何说起,想了想随即笑道:“没有!” 韩祯贤看了她一眼,仔细一想也是,她既然知道要嫁进来,自然安排好了后路,自己不过是瞎担心罢了,自嘲的笑了笑便不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白雪茹小心的观察着他,见他不再纠缠着讨论便松了一口气,笑笑道:“老爷,妾身想请教您一个问题,说的有什么不合适,您可不要怪罪!” 韩祯贤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好笑,便道:“不妨先说来听听!” 白雪茹道:“今儿林妈妈来问我怎么安排丫鬟们的职位,其他的都好说,唯有这四个大丫鬟不太好派。锦儿和缎儿是伺候您的老人了,我想问问您对这两个丫鬟有没有什么安排?” 韩祯贤暗自发笑,这个小女人胆子还不小,居然敢这样明着来试探自己。心里很想试一试,如果自己说对锦儿和缎儿有私情,她会怎么办?可是一看见面前的人儿笑嘻嘻的看着自己,想着她艰难的处境,就又不忍心捉弄她了。于是正色道:“锦儿和缎儿服侍了我多年,现在年龄也大了,找个合适的机会你就把她们打发出去!” 白雪茹一听心里大定,说不担心韩祯贤对这二人舍不得那是假的,毕竟这两人相貌不俗,加上又在他身边多年,比自己对他的了解多的多了。现在他这样一说,那后面不论自己怎样安排她们,都不会让他心怀不满,这可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想着想着,她便从内心发出了喜悦的笑容,干干脆脆的答应了。 韩祯贤看着眼前的妻子笑的如此灿烂,心里面就觉得暖洋洋的。他整天在衙门里面对那些见不得人的阴暗,又还要和人不停的斗心眼,家里面嫡母和兄弟们也不省心,所以他经常是身心俱疲。一直以来他就想,身边要是有个贴心的妻子该多好!如今一回家就面对着这张笑脸,何况她还轻声细语的和自己话着家常,就像他多年来的梦想中的一样。如果屋子里再有个可爱的孩子来回晃着,那他就觉得自己怎样的辛苦都是值得的,不知不觉中他便开始憧憬起来,笑容也不由自主的挂在了脸上。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出奇的好。 夫妇两人吃了晚饭,一起往明堂去给太夫人请安。夜晚,微风习习,韩祯贤看了看白雪茹沉静而柔和的脸,就因为这张脸的主人,他第一次觉得去明堂也不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了。 两人告辞后,韩太夫人若有所思了半天。她问刘妈妈道:“你觉得这新媳妇如何?”刘妈妈心里打了个冷战,略一思索道:“初来乍到还看不出来。” 太夫人横了她一眼道:“你也学会给我打马虎眼了?”刘妈妈低头恭敬的答道:“老奴不敢,实在是老奴没有看明白而已。” 太夫人幽幽的说:“林妈妈把账册都交给她了,看样子老大还是信任她的。听说昨夜里老大还狠狠的训斥了梅姨娘,罚她抄几百遍书,这般作态还不是为了给这新媳妇做脸?” 刘妈妈笑笑道:“这也许只是喜新厌旧!再过几日您再看!” 太夫人冷冷一笑,看着刘妈妈道:“老大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凡是我给他的,他从来防备甚深,你看看我那宝贝侄女就知道了。就是不知道这个白氏有什么手段,居然能让老大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给她撑腰。所以说,不要小看这个白氏呀!” 刘妈妈一听提到陆氏,心里就提高了几分警惕。太夫人那个可怜的侄女,说起来是死在了生孩子这件事上,可是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那陆氏死就死在太相信自己的姨妈,对姨妈的话言听计从,从而惹得大老爷对她敬而远之,最后再被姨妈无情的抛弃后就已经没有活路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刘妈妈这个打小就服侍太夫人的老人,才有些心寒。一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亲侄女的人,又怎么可能对一个奴才好到哪里? 太夫人和大老爷之争由来已久,虽然太夫人心机深沉手段高明,但是大老爷胜在年轻,而且手握实权。再加上小侯爷一来没有什么真本事,二来在女色上很酷似老侯爷爱拈花惹草,三爷又是个没有什么大抱负的人。所以,假以时日,大老爷必定会胜出。自己一把年纪的人了,就算不能背主但是也不想有一天被太夫人当成弃子丢出去,所以万事小心些的好。 刘妈妈不接太夫人的话,只是笑笑的道:“太夫人您早些安置了!这几日您似乎睡眠不太好呢!” 太夫人闻言苦笑了一下道:“最近想的事情有点多,难免就睡不好。”言罢,主仆二人便进了内屋。 白雪茹得了韩祯贤的准话,自然大方的做了顺水人情,大丫鬟便定下了锦儿、缎儿、白芷和藿香四人,二等的丫鬟打头的就是黄芩和甘蕉,又提了看着老实本分的紫玉和红玉做二等,其余的便由着玉梅和林妈妈安排了。 锦儿和缎儿想着依旧能做大丫鬟高兴万分,奈何白雪茹从此以后并不要她们俩再上前来伺候。每日里玉梅都会安排了韩祯贤的穿着针线让她们两人去做,比起以前来说,这两人也就是个拿着大丫鬟的月例做针线的人而已,连进正屋的机会都少了好多。 白雪茹这一日早上从明堂请安回来就开始和藿香翻腾自己的首饰匣子,藿香拿起这件她说太好,拿起那件她也说太单,藿香急了起来,道:“夫人您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好歹给个范围也好寻些,这样子乱翻怎么才能找到您满意的?” 白雪茹叹了口气道:“我向来不爱打扮,素来只想着简洁大方就好。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么多的首饰,还都是好的!你说我怎么好给你划这个范围!” 藿香被她气得笑了起来,开玩笑道:“合着您自己有什么您都不知道呀?早知道奴婢就偷偷的拿了这些个好东西出去卖了,也好换些银子攒点私房钱!” 白芷在一旁笑着啐道:“你个小蹄子敢作j犯科试试?夫人的首饰不管是老太爷给打的还是太夫人给赏的,哪怕就是耿大奶奶们送的也都是有记录的,少了哪一件都可以查得出来,到时候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藿香吐吐舌头道:“奴婢可是开玩笑的,夫人您可别当真!” 白雪茹笑道:“有这玩笑的功夫还不赶快给我找东西。” 白芷在一边笑道:“夫人您也真是的,不就是给侯爷夫人送生辰礼嘛,自然要挑个好的才行。”说着便拿出一支镶满了红宝石地头花道:“这个如何?” 白雪茹摇摇头道:“太好了。别人都说了咱们是寒门小户的,没必要给这些看不起咱们的人太好的东西,末了让自己舍财不说还不得个好。” 白芷抚了抚额无言了,藿香便幸灾乐祸的笑道:“你终于知道我这一早上是怎么被夫人折腾的了!” 白芷幽怨的看着白雪茹道:“夫人呀,您的首饰大部分都是这样的,要不然就是单单的珠花和玉钗,您可怎么挑呀?” 白雪茹叹着气道:“所以才为难成这样呀,咱们一定得低调,财不露白懂?这样才没人惦记咱们,咱们也才好关起门来过日子。” 白芷和藿香冲着她翻了个白眼,无奈的又去翻腾,好不容易翻出了一对有些年代的赤金龙凤镯,虽然没有镶什么宝石,但是好在分量足。白雪茹狠狠心道:“就是它了。”于是主仆三人找了个精致的小盒子装好,晃晃悠悠的往兰庭去了。 装傻充愣谁不会 白雪茹主仆一走进兰庭,就有小丫鬟报道:“大夫人来了!”另一个丫鬟忙机灵的打起了正屋的帘子,主仆三人便抬脚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只见一屋子的人。当中刚起身的自然是杨氏,炕上的韩娟笑嘻嘻的喊了声:“大伯母!”白雪茹微微的点点头笑笑,便让藿香将早上才做的茯苓饼拿给韩娟吃。 杨氏拉了白雪茹的手坐下,下面站着的一溜四个妇人便一起上来行礼。杨氏指着第一个穿绿色杭绸褙子的女子给她介绍道:“这是大姨娘。”又指着一个穿着玫红色褙子的娇俏女子道:“这是二姨娘。”再指了一个穿着藕荷色褙子的清丽女子道:“这是三姨娘。”最后皱着眉头指着一个娇弱的孕妇道:“这是四姨娘。”白雪茹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她只记得二姨娘生了韩慧,三姨娘生了韩静,似乎大姨娘是杨氏的陪嫁丫头,但是并无所出。看了这四个女人齐齐的站在这里,她心里暗暗的有些同情杨氏。 稍后,一个圆脸的||乳|母抱着三岁的韩慧上来给白雪茹行了礼,另一个长脸的||乳|母抱着两岁多的韩静也给白雪茹行了礼。杨氏便挥挥手说了声:“退下!”,这一大群女人和孩子片刻之间就走的干干净净。 杨氏看着这群人的背影消失了个干净,这才苦笑了一下道:“大嫂从不来我这院子,不知道今日来有何事?” 白雪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二弟妹说哪里的话,其实早就想来和你说笑玩耍,但是我看你每日里忙的脚不点地,怕打扰了你才不敢过来的。” 杨氏故意叹了口气抱怨道:“谁叫我这人天生就是个劳碌命,那里有大嫂你这样的好福气,每日里什么都不用操心。” 白雪茹假装听不懂,笑眯眯的说:“听说明天是你的生日,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正好有一对看着不错的镯子,送给你随便戴着玩玩!”说完就从白芷手上把那个精致的盒子接过来拿给了杨氏。 杨氏打开一看,一对花样保守的赤金龙凤镯好好的躺在衬着红色绒布的盒子里,心里暗暗的腹诽白雪茹真是个土气的人。她拿起镯子掂了掂,立刻心中有了数,遂眉开眼笑道:“又不是整生日,还让大嫂破费了。” 白雪茹笑笑,真诚的说:“只要你喜欢就好。” 两人又扯了些不咸不淡的话,姜氏也带着人过来给杨氏送礼。妯娌三人分别见了礼,姜氏依旧是一副清高的样子,白雪茹也不介意,只是笑笑的喝茶。姜氏从大丫鬟巧兰的手里拿过一个匣子递到杨氏面前道:“二嫂的好日子,弟妹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相送,恰好前几日三爷得了一些好珠子,今儿我做个人情拿给二嫂串着玩!” 杨氏闻言立刻喜笑颜开,她知道姜氏素来出手大方,于是当场打开了来看,好家伙,一匣子蚕豆般大小的南珠足足有十二颗,名贵自不必说。姜氏便得意的那眼睛去瞟白雪茹,想看她吃惊的模样。 白雪茹心知肚明,略一思索便配合的假装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小声惊叫,还故意用手掩了嘴,足足盯着看了几秒才将眼睛挪开。 姜氏和杨氏看她的眼神便露出不屑,白雪茹依旧假装看不出来,还不住口的夸赞了姜氏好大方之类的。 三人各怀心思的聊了一会儿,白雪茹便告辞了出来。 路上藿香小声的嘀咕道:“咱家夫人箱子底还不是有一匣子这样的珠子,咱夫人什么没有,不过是低调不屑拿出来罢了!那侯夫人一看就是个爱财的人,还假装多清高的样儿!” 白雪茹回头瞪了她一眼低声呵斥道:“给你说过多少遍了,有什么话都回屋子里关起门来说,你怎么就记不住?”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5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5部分阅读 白芷轻声道:“告诉你了多少次,小心隔墙有耳,你呀!” 藿香吐吐舌头,讪讪的笑了,再也不敢说话。 下午歇了午觉起来,芳姨娘带着良哥儿过来了。芳姨娘虽然是出身南国公府的家生子,但是老子娘都已经不在了。在这韩府的后院里,她因为出身的缘故一直不能得到韩祯贤的正眼相看,再加上良哥儿天生就胆小,长的又像她,日子便很不好过。从她知道要娶新夫人的时候,就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日子更难过。 出乎她意料的是,从见第一面,她就发现白雪茹是一个很聪明很善良的人。尤其是那天白雪茹拿了玫瑰酥给良哥儿转移了韩祯贤的怒火,她便认定白雪茹很同情弱小,便想,说不定白雪茹就是自己命里的救星。 她很清楚,就因为自己是陆氏的陪房丫头,韩祯贤这一辈子都不会宠爱自己,自己依然这样她也就不再多想,但是她不愿意自己的儿子也和自己一样得不到韩祯贤的爱护。奈何良哥儿一看见韩祯贤就害怕,无论自己怎么劝都没有用,如此以来韩祯贤也变成了一看见良哥儿就黑着脸,父子两便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好不容易的,新夫人来了让她看见了希望,于是她便常常的在良哥儿耳朵边唠叨新夫人的好。加上白雪茹本身确实很和蔼,尤其是对小孩子。慢慢的良哥儿也就不像原来那样害怕和白雪茹接触了。芳姨娘的心总算放下了许多,于是天天的就带着良哥儿来找白雪茹。而白雪茹只要没有什么事,也很乐意逗良哥儿玩耍混日子。 良哥儿被白雪茹抱着和她一起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小家伙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桌子上的那盘子樱桃就挪不开。这是今年最后一季的樱桃,知道她喜欢吃,今儿早上韩祯贤出门时特意让墨影去给她买回来的。白雪茹见了便笑眯眯的道:“良哥儿喜欢吗?喜欢就拿着吃好了!” 良哥儿便拿眼睛看着白雪茹,不敢肯定自己可以动手。白雪茹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就想笑,她让白芷拧了湿帕子给良哥儿擦了擦手道:“良哥儿吃一个,我吃一个,咱们两个分着吃好不好?” 良哥儿想了想细声细气的道:“好。” 白雪茹便拈起一颗喂到他的嘴里,再拿起一粒放进自己嘴里。不一会儿,良哥儿觉得这样甚是有趣,便嘻嘻的笑了起来,也学了白雪茹的样子喂她一颗,自己再吃一颗。两人你一颗我一颗的吃的开心,不想一会儿盘子就快见了底,白雪茹见良哥儿紧紧的看着盘子里那仅有的几颗樱桃,不由的起了促狭的心。她笑着拿起本该喂给良哥儿的那颗樱桃假意塞进了自己的嘴巴,良哥儿一看便急了,连忙自己伸手从盘子里拿起一颗樱桃就放进了嘴里,小脸上还摆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白雪茹见了乐的哈哈大笑起来,她一把捧起良哥儿的脸就亲了一口。良哥儿害羞极了,小脸通红,伸出小手使劲退她,白雪茹就势一滚,顺手把良哥儿也带翻在炕上,伸手就挠了挠良哥儿的痒痒肉。良哥儿受不得痒,躲闪不过便大起胆子的反击,也伸出小手笑着来挠白雪茹,一时间一大一小闹成一团也笑成一团。白芷等人看了都掩嘴而笑,芳姨娘坐在小杌子上看着,她的心里越来越安稳。 众人都在看这两人闹腾,不妨韩祯贤一挑帘子走了进来,看见炕头上笑的脸红彤彤的白雪茹和良哥儿,心里那最柔软的地方轰的一下大门洞开了,这不就是他梦想中家的样子吗?自己中意的女人和自己的孩子呆在家里,温馨又愉悦的气息随时等候着他回来。当然这炕上的孩子如果是自己所爱的人所出那就更加圆满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韩祯贤进来了的是芳姨娘,她忙上前去行了个礼,白芷等人也忙行了礼。白雪茹笑嘻嘻的抱起良哥儿到韩祯贤跟前道:“良哥儿乖,来给爹爹行个礼。”芳姨娘立刻绷紧了神经看着良哥儿。 也许是刚刚的气氛太愉快了,良哥儿破天荒的没有紧张和不安,他在白雪茹的怀里拱起小手,细声细气的道:“给爹爹请安!”韩祯贤见了大为奇怪,一张脸上写满了不相信。良哥儿从小到大没有喊过他一声,他也一度很不愿意见到这个儿子,不料这一声“爹爹”一出口,他的心里顿时荡起了柔情,脸色也不由自主的柔和了起来。 韩祯贤伸出手揉了揉良哥儿的脑袋,笑着道:“良哥儿你在和母亲玩什么?”良哥儿第一次见父亲对自己笑,再加上在白雪茹的怀里,胆子便比平常大了几分,他把小脑袋靠在白雪茹身上羞羞的道:“母亲在和良哥儿挠痒痒。” 众人听了都是大笑,良哥儿不好意思的把头埋在白雪茹的怀里再也不抬起来。 夜里,韩祯贤搂着白雪茹略有所思的道:“没看出来良哥儿和你处的这样好。” 白雪茹娇嗔的斜了他一眼道:“那是当然的,妾身又不像老爷您整天忙着没有空理他,再说您一见他就板着脸,自然和他处不好。” 韩祯贤侧过头看着她道:“你的胆子越发的大了哈,胆敢说起爷的不是了?看爷怎么收拾你!” 说着说着就想起下午白雪茹两人挠痒痒的情景来,便伸出双手挠向白雪茹的咯吱窝。 白雪茹手脚并用嬉笑着去推他,奈何力气不够只好乐个不停,不断的气喘嘘嘘的求饶:“爷饶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韩祯贤心情大好,笑道:“你还想有下次?”手下又使了巧劲去挠她。 白雪茹无力抵抗,大笑着道:“爷~~~饶命~~~饶命!” 韩祯贤看着她笑的红扑扑的脸不由的情动,一口含住她的小嘴使劲的亲了起来,把个白雪茹憋得呜呜直叫,挣扎个不停。不想越是挣扎越是把人惹得更上火,韩祯贤几下子就扯了两人的衣衫,摸索了片刻找准地方,一挺腰就冲了进去。 顿时间内室里的床便发出了低吟浅唱,各种暧昧的声音交织着粗重的喘息声好久好久都不停歇,战斗似乎是格外激烈。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搬好家了,网络也正常了。西川不在的这两天,谢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为了表达谢意,下午六点以后有一章加更。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紫藤架下看戏忙 明堂里,请完了安大家都好好地坐着和太夫人说着闲话,韩娟和韩德靖在炕头上趴着玩。太夫人对杨氏道:“你一年到头都在忙碌,今儿你的生日就好好地歇一天。我前几日就和老三媳妇商量好了,由老三媳妇负责打理今天的一应吃食玩耍,也让你好好的松快松快。” 杨氏其实早就知道了,但是依旧假装吃惊的笑道:“母亲您太抬爱媳妇了,媳妇怎么好意思让您为我来操劳这些琐事?再说了媳妇是小字辈,那里用过什么生日?” 姜氏凑趣道:“二嫂就别推辞了,这既是母亲对你的疼爱,你就好好的接受了才是!” 白雪茹也笑着附和了道:“就是就是,母亲心疼你,你可别辜负了母亲的心意。” 太夫人笑道:“这也是我这个老婆子想变个法的热闹玩耍罢了,你可不许扫了我的兴致!” 杨氏假意推辞真心奉承了一番,也就坦然的接受了这个安排。其实大家的心里都明镜一般,往年也不见太夫人有这个闲心,如今这一出,不过是借机敲打敲打新媳妇白氏而已,告诉她一下亲疏远近罢了。白雪茹心里也很清楚,这一切无非就是给她心里添个堵扎根刺,告诉她媳妇和媳妇也是区别很大的而已。有什么呀?早在自己出嫁前就想明白了的,若真的自己心胸狭窄气着了才正好趁了别人的心。不就是看不起人嘛,无所谓,自己偏偏就装傻充愣,看看到底最后气着谁! 才坐了没有多久,门外面传来了小丫鬟乐呵呵的禀报声:“大姑太太和表小姐来了。”湘妃竹帘子一挑,雍容华贵的张韩氏带着一个十三四岁的粉面少女走了进来。白雪茹放眼一看,只见她鼻梁挺直却并不显得英气勃发,远远一看她整个侧面线条都非常的柔和,眼睛和嘴角都呈现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小巧可爱的耳垂上戴着一个珍珠耳坠,头上的发钗也都是金制镶翠玉和玛瑙的,配上身上华丽精致服装,整个人贵气逼人。 母女两先给端坐正中的太夫人行了礼问了好,白雪茹、杨氏和姜氏也给张韩氏行了礼,韩娟和韩德靖站在炕上给大姑妈行了礼,又喊了声“大表姐”便自顾自的嘀嘀咕咕去了。太夫人便拉着少女的手坐在自己身边,笑着指了白雪茹道:“这是你大舅母,你还没有见过呢!” 那少女便起身走到白雪茹面前蹲身行了个礼道:“外甥女儿张珊拜见大舅母!”白雪茹赶紧虚扶了一把道:“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因没有准备见小辈的礼,她便将插在头上的一只金质掐丝蝴蝶簪子拔下来递给张珊笑着道:“初次见面,舅母也没有准备什么,这只簪子给你带着玩!” 张珊一直听母亲说新娶得大舅母如何如何土气,今日这一见感觉母亲有些言过其实。她见大舅母她看起来似乎还是少女的年纪,却梳的是已婚妇人的发式。一身月白色蝶穿百花的素色衣裙,头上也没什么太多的首饰,可如此朴素的穿着,反而衬托出她的天生丽质,眉目如画,清雅动人。 张珊笑笑的接过了白雪茹的簪子,顺手递给了身后的丫鬟替自己簪在发上。她又给杨氏和姜氏行了礼便回到太夫人身边坐下。杨氏和姜氏知道太夫人很疼爱这个唯一的外孙女,言语间不免就多有巴结。 少顷,外面的丫鬟又道:“二姑太太来了。”就见帘子一晃,就见韩玉娇婷婷袅袅的走了进来。白雪茹仔细一看,她眉若青黛,唇似涂丹,一头乌发梳成时新的垂云髻,斜插一对滇红凤钗,耳畔垂着明晃晃的玳瑁耳珰,随着她的动作,珠坠儿轻轻摇动起来。她身着一身降红色对襟装,上面以紫金丝绣着精致的图案,更衬得体态丰腴,艳光逼人。她笑眯眯的给众人行了礼,又受了张珊和韩娟、韩德靖的礼这才坐下。 看完她的表演白雪茹不仅在心里暗叹,这个韩玉娇每一次出现想必都是这般华丽,也忒招摇了些。 韩玉娇笑笑的对杨氏道:“二嫂你真有福气,母亲还是第一次惦记着给小辈操持生日呢!” 太夫人很不喜欢韩玉娇说话的口气,她便将话接过来说道:“也不是大操大办,不过是想找个由头乐乐,再见见你们罢了。今日里一个外人也没有请,就只是自己家的女眷聚聚!” 姜氏赶紧上来解围道:“乘着这会子还不太热,不如我们去园子里坐坐?” 太夫人便笑着站起了身道:“每日里都是待在屋子里,今儿天气不错,咱们逛逛园子去!”一行人便尾随着笑笑的跟了上去。 太夫人领着众人穿过抄手游廊走进一排翠竹夹道,夏日里一进来便觉得凉悠悠的很是惬意。走出翠竹夹道,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佳木葱茏,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榭,廊回路转,好个大气奢华的花园。 白雪茹第一次逛这园子,免不了四处张望,看了看这些个景儿不免再次感叹韩府的奢侈。 众人说笑间,来到了回风亭,丫鬟们立刻上前用浮尘扫了扫,又将锦垫铺在美人靠上,太夫人便拉着张珊的手坐下,笑着问白雪茹道:“大媳妇,你看咱们家的这个园子漂亮么?” 白雪茹笑着上前道:“简直就像画里的一样,媳妇年幼无知,见识浅薄,还不曾见过比这个更美的园子呢!”说完便笑吟吟的看着太夫人,心里暗暗腹诽道:你不就是想打击我没见识嘛,有什么呀,我成全你就是! 太夫人等人听了便面露得意,唯有张珊和韩玉娇多看了她两眼。张珊觉得这个大舅母似乎有些看不透,韩玉娇却觉得这个大嫂怎么会这样,真是小家子出生上不了大台面。 歇了好一会儿,太夫人又将众人领到一个小院落前,还没有靠近便听见里面依依呀呀的唱戏的声音。白雪茹微微的吃了一惊,难不成韩府里还养的有戏班子不成? 她还没有想明白,太夫人便道:“这些小丫头整日里弹呀唱呀的,今日咱们就好好的听听她们到底学的怎样了?”姜氏道:“母亲昨儿就这样说来着,媳妇早就安排好了,而且今儿的午饭就开在戏台对面的紫藤厅里,您老人家且慢慢的听着、看着、吃着岂不更好?” 太夫人眉开眼笑的道:“还是你想的周全!”于是一行人顺着五色石铺的甬道来到了戏台对面的紫藤厅。就只见厅内装饰清新秀丽,缠枝藤萝紫花盛开,使人恍如在藤萝架下观戏一般。 厅内正坐的榻上太夫人拉着张珊坐了,其余众人依次坐下。大家的第一杯茶还没有吃完,就有丫鬟婆子们陆陆续续的上了酒菜来。 一大家子人说说笑笑的开动筷子吃了半响,姜氏便端着酒杯来敬杨氏,她笑着道:“二嫂整日里孝顺太夫人,又忙着里里外外的管着这一大家子人的吃穿用度怪幸苦的,今儿兄弟媳妇就好好的用这杯酒来谢谢你!”杨氏怕这一喝开就没完没了,遂笑着推辞道:“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你快坐下,待一会儿小丫头们扮好了出来你好好的听听戏是正经。” 姜氏便回过头去向太夫人告状道:“母亲,可是二嫂嫌弃我,连酒也不肯吃一盅。”太夫人笑道:“这又不是爷们吃的那些烈酒,不过是些米酒罢了,好歹你也给你弟妹一些面子才是!”杨氏无奈,只好吃了。 这边姜氏才就坐,张珊站了起来道:“二舅母,今儿是您的好日子,平日里多亏您常常看顾,外甥女儿也敬您一杯!”杨氏看了看太夫人和张韩氏,不敢泼了她们二人的脸面,只好笑笑接过酒杯也吃了。 韩玉娇坐在一边嘻嘻一笑,婷婷的站起来走到杨氏面前道:“二嫂,你素来关心爱护我这个最小的妹妹,妹妹我少不得也借花献佛要请你吃了我这手中的酒!”杨氏笑着道:“妹妹我实在是不胜酒力,你就饶了我!”韩玉娇呵呵一笑道:“亏得我还和我家老爷说二嫂平日里对我几多好,今儿这一看二嫂其实并不待见我。别人的酒你都喝了,偏偏我的就喝不了了,到底我还是没有脸的!”杨氏一听她把话说得这样难听,连忙回转道:“妹妹说得都是些什么呀,我不过是想歇一下再吃了这杯酒罢了。你既然如此说少不得我这就吃了它。” 韩玉娇见杨氏吃完这杯酒,又笑嘻嘻的道:“二嫂真和我好的话那就再吃一杯,要好事成双才好!”杨氏怕她又说些有的没得,只好又吃了一杯。 白雪茹见大家都敬了酒,也站了起来道:“二弟妹,我刚刚进门多蒙你照应,今儿也没有什么表达谢意,就请你喝了这杯酒!好歹也是我的一片心意。”杨氏此刻是怕万一不喝这杯酒,韩玉娇那牙尖嘴利的又来说什么难听的话,只好一扬脖子喝了。 米酒这个东西,刚刚喝下去不觉得什么,入口也是很香甜的,但是后劲却很足。杨氏不停歇的被灌了五杯酒,放在她平时也不算什么。只是在花厅里一坐,小风一吹,小丫鬟刚刚扮了出来开始唱《打金枝》,杨氏就觉得酒劲上来了。她眯瞪着眼听了好一阵,一直笑嘻嘻的,她身边的大丫鬟燕儿一看不对劲,赶紧给她上了醒酒汤喝。 喝罢了醒酒汤,杨氏清醒了不少,又坐了一会儿便想小解,便悄悄的和太夫人身边的大丫头香玉说了一声就走了出来。从净房出来的杨氏刚刚在丫鬟的服侍下洗了洗手理了理鬓发,她身边的童妈妈便急匆匆的来寻她。杨氏面色酡红,醉眼朦胧笑着问道:“童妈妈何事如此着急?” 童妈妈脸色难看的上前去低声说了一大通话,杨氏一听便火冒三丈,一言不发的带着丫鬟们就往兰庭奔去。 兰庭闹剧 兰庭的小书房外,两个刚留头的小丫鬟被人绑了,嘴里还塞着帕子跪在院子里。大太阳底下两人被晒得汗流浃背,再加上眼泪鼻涕简直是惨不忍睹。 气冲冲进来的杨氏和燕儿、童妈妈三人走过那两个小丫鬟身边时,杨氏用极其厌恶的眼神看了一眼她们俩,随口对童妈妈道:“让人牙子把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小蹄子卖到做苦役的地方去!”童妈妈迟疑了一下道:“夫人,这两个是家生子。”杨氏此刻脑子里全是丈夫和别人鬼混的画面,想也不想的狠狠的道:“那就把这两家人打发到最远的庄子里去干最下贱的活!” 燕儿听罢用同情的眼神瞟了那两个丫鬟一眼,只见她们俩闻言已经如一堆烂泥一般瘫倒在地,几乎没有当场晕死过去。 小书房里,武定侯韩祯鹏搂着漂亮的丫鬟雀儿还在上下其手,雀儿一边娇滴滴的道:“侯爷,您放了手让奴婢起来可好?”一边却又将□的身子越发的贴紧韩祯鹏。 韩祯鹏嗤嗤的笑道:“爷偏不放,看你能怎样!” 雀儿故作害怕的道:“侯爷您倒是快活了,待一会儿若是夫人回来撞见了岂不是要了奴婢的小命?” 韩祯鹏轻蔑的笑道:“夫人回来撞见又能怎的?你现在是爷的人了,爷要说收了你到房里来,夫人再是不悦也不会违抗了爷。”说完,他的手上暗暗的一使劲,把满手掌握着的柔腻狠狠的挤压了一下,雀儿不由自主的浑身一抖,韩祯鹏得意的笑了起来。他接着道:“谁叫你长的这般娇媚,整天在爷眼前晃馋死个人。今儿好不容易让爷得了手,怎能这般饶了你?来来来,让爷好好的再弄一回,只要你让爷像刚刚那般舒坦了,爷就给你好好的下一颗种子,来年让你生个一男半女的,爷就立刻抬了你做姨娘!” 雀儿闻言眼睛立刻一亮,心理面顿时转了几十个弯。想着那几个姨太太穿金戴银的样子,她身子一软,手脚就往韩祯鹏身上缠了上去。韩祯鹏精神一振,立时就提枪上马,两人便战做一团。 杨氏在门外听得真真的,气的浑身发抖,此刻听着屋子里传来的那暧昧的呻吟她再也忍耐不住,双手使劲一推便冲了进去。屏风后面脱得赤条条的两个人正火热着,冷不防杨氏带着人冲了进来,韩祯鹏稍稍一愣,很快的就回过了味。他满不在乎的翻身下床,随手抓过丢在床尾的长衫披在了身上。 杨氏怒目看着丈夫和雀儿,见丈夫从容的很更是怒火中烧,她不敢把丈夫怎样,于是便把全部的怒火撒到了雀儿身上。此时的她那里还如平常一般顾忌身份,抓着雀儿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厮打。那雀儿的脸上身上立刻就被杨氏的长指甲划破了许多,开始还不停的和杨氏告饶指望着杨氏放过她。后来见杨氏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心里渐渐的越来越害怕,她趴在床头便冲着穿衣服的韩祯鹏大声的求救起来:“侯爷,侯爷,求求您救救奴婢,夫人要打死奴婢了!” 韩祯鹏回头一看雀儿一头一脸狼狈模样,便眉头一皱出言对杨氏道:“你打几下出出气也就算了,可别弄出个好歹来!” 杨氏一听心头大怒,冷笑道:“哎呦喂,侯爷您是要替这个小蹄子做主吗?她做出这般腌臜的事情来我还打不得她了?我实话告诉您,今儿我就是发狠打死她也不为过!”说完就命童妈妈上前来替她接着打雀儿。 韩祯鹏好事被撞破本来就有些不爽,杨氏打雀儿他不好说什么,此时见杨氏的陪房童妈妈恶狠狠的拿着雀儿打,心里便恼羞成怒,他顾不得衣服没有穿好,两步走到童妈妈面前拎起衣领起手就是两个大耳瓜子扫了下去,嘴里还骂道:“老虔婆,爷的女人也是你打得的?” 童妈妈被打了个粹不及防,加上韩祯鹏恼羞成怒手上便使了全身的劲,童妈妈被打的站立不稳,踉踉跄跄的就向后倒去。杨氏站在童妈妈身后看的目瞪口呆,完全没有预防到童妈妈向后面倒来。于是在燕儿的惊叫声中,杨氏被童妈妈猛的一撞,两人便齐齐的向后倒去,童妈妈还压在了杨氏身上。 韩祯鹏一见这混乱的场景,心里先是一颤,接着就理直气壮的强词夺理道:“爷收个房里人怎么了?如果你早早的给爷生下儿子来,爷至于这样忙活吗?你看看大房和三房,谁都有儿子,就是爷没有!你不想着怎样让爷早点有个后,还在这里拈酸吃醋,说出去也只有让别人笑话你的,你还好意思来闹!”一语说罢,屋子里霎时间出现了片刻的寂静,随后就是杨氏的嚎啕大哭声。 韩祯鹏一听杨氏的哭声一阵心烦,跺了跺脚就冲了出去。雀儿被吓傻了,听见杨氏的哭声才又回过神来,立刻手忙脚乱的抓过衣服往身上一套就光着脚趁乱跑了出去。童妈妈和燕儿将大哭的杨氏扶了起来,杨氏只觉得浑身酸痛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 燕儿心里心疼自己的主子,忍不住直掉眼泪,一回头不妨正正的看见杨氏脚下拖着的一路血迹,心里顿时一慌,颤声道:“夫人”童妈妈见燕儿脸色大变,便顺着燕儿的眼光往地上一看,差一点腿一软就晕过去。她失声痛哭道:“我苦命的夫人呀!” 杨氏见她们两人如此这般,后知后觉的往自己身后一看,立刻就急怒攻心晕了过去。 戏台子前面众人正看得热闹,谁也没有注意杨氏出去了好一会儿了。太夫人低声和张韩氏正评头论足说着扮相俊俏的小丫头,燕儿急冲冲的走了来扯过刘妈妈就哭了起来。少顷,刘妈妈过来低声的在太夫人耳边说了兰庭的混乱状况,太夫人闻言大惊,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台上台下的人都是一惊,台上的丝竹声立刻停了下来,小丫头们面面相觑呆立在台上不知所措,台下的众人齐齐的看着太夫人,心理面都打着小鼓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韩太夫人一言不发的抬脚就走,其余人等慌忙起身跟上。张韩氏紧赶几步追上母亲,扶住母亲的手肘轻声问道:“母亲,出了什么事情?”太夫人看了女儿一眼,长叹一声道:“鹏儿这个逆子,真正是不让人省心呀!”张韩氏略一思索,立刻知道是二弟闯了什么祸事,不由得眉头紧皱,心里暗暗的叹息。 一行人赶到了兰庭正房,杨氏已经醒了过来,正躺在床上哀哀痛哭。太夫人上前坐到她身边摇头叹息道:“我原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弄的这一出叫什么事?这么些年好不容易的又才怀上,这下子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杨氏一听心里更加揪的生疼,她的小日子一向来混乱,故此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这眼看着自己生儿子的美梦泡了汤,婆婆不仅不教训自己的丈夫,还暗暗地怪自己行事鲁莽,心里便觉得万分委屈起来,哭声顿时大了几分。 太夫人拍拍杨氏的肩膀道:“我知道你觉得委屈,可是那个爷们不馋嘴?谁家的夫人太太不是这样过来的?你放心,等会儿我就让他来给你赔不是,你也别再哭了啊?”杨氏闻言哭声渐渐的小了下去,但是心里的不痛快依旧难消。 其余众人这才知道兰庭里刚刚闹了这么一出,有心里鄙夷杨氏的,也有心里同情杨氏的,还有幸灾乐祸的,一时间众人各自琢磨着自己的小心思,但都温言细语的劝慰着杨氏想开些。 众人还在劝解中,小丫鬟报道:“秦太医来了。”于是一众女眷连忙回避,秦太医给杨氏号了脉,细细的盘问了几句,这才到外屋去开了方子,燕儿和童妈妈自去取药送人不提。 一场生日宴不欢而散,张韩氏和张珊自然跟着太夫人回了明堂,姜氏回了菊园,白雪茹只好邀了韩玉娇回了自己的竹园。 韩玉娇坐在竹园的堂屋里喝着茶笑嘻嘻的道:“活该她倒霉,谁让她们两口子不积德行善的,这就是报应!”白雪茹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这竹园虽说是自己住的地方,可是难保没有各房的眼线在。韩玉娇这般大咧咧的评论武定侯夫妇,若是被有心人传了开去,不说她会惹人嫌,自己也会被人诟病的。 她给白芷使了个眼色,白芷连忙出去看了看,摒退了周遭的闲杂人等,又让藿香和甘蕉守在门口,这才放心了些。 白雪茹端端正正的坐着,听着韩玉娇抱怨从前自己怎么怎么被韩祯鹏欺负,又在太夫人手下如何如何受委屈,边说边伤心的落泪。白雪茹只好劝她道:“妹妹毕竟是挨过来了不是?我看妹夫还是很疼爱你的,那你可要把握好机会珍惜眼前的幸福才是。” 一说到自己的丈夫,韩玉娇立刻就绯红了脸颊,她低头羞涩的说:“我的亲事还是大哥给做主定下来的,为了这个大哥可是和太夫人打了不少的饥荒,也不知道最后大哥答应了什么,太夫人最终才答应了这门亲事。” 白雪茹闻言心中一动,对韩祯贤的印象又添了一分好感。她原本有心想提醒韩玉娇一二不要太口无遮拦,但是看了看她得意洋洋的样子便忍住了没有说话。虽然韩玉娇是自己丈夫亲亲的妹妹,但是自己并不了解她多少,有些话说出去明白的人一听便懂,若是那一根筋的却难保理解成另一样。于是她想了想,便起头和韩玉娇聊起了女人们爱说的饮食和保养,这个话题怎么说怎么安全,两个人便高高兴兴热热闹闹的聊了一下午。 姜氏的小心思 兰庭上房里,杨氏喝了药躺在床上,心里面越想越气。她问童妈妈道:“那两个放风的丫鬟处置了没有?” 童妈妈道:“刚刚的燕儿已经吩咐下去了。” 她想了想又问道:“雀儿那小蹄子现在在哪里?” 童妈妈狠声狠气的道:“那小蹄子呆在自己房里呢!” 杨氏咬牙切齿的道:“小 贱人,她害得我的孩子掉了,她就一辈子别想有孩子!想爬侯爷的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童妈妈错愕的看着杨氏,没有能一下子领会她的意思。 杨氏阴测测的道:“你回一趟永春侯府,告诉我母亲我今儿的遭遇,另外问我母亲要一包最好的避子汤的药来。你记住,要最好的那个药。拿回药来你就亲自熬了给雀儿那死丫头灌下去,我要她这一辈子只要不死,都得好好的记着今儿的这件事!我要让她后悔都没门!!” 童妈妈浑身一哆嗦,想起今儿侯爷打自己的那两巴掌还心有余悸,她颤抖着问杨氏:“这件事要是让侯爷知道了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杨氏冷笑道:“咱们家这位爷岂是那长情的人?再说了,我如今遭了这么大的罪让太夫人替我打发个雀儿总还是可以的!你放心,一会儿我就让香玉替我去求太夫人把这惹祸精送走,侯爷最后就算知道了,还能把自己的母亲怎样?” 童妈妈低声的答应了便出了门。当天夜里,柴房里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雀儿呜呜咽咽的哭了一宿。被强行灌了药以后,她一想着今后要面临的苦日子,就后悔不迭,一度想咬舌自尽。但因为嘴里堵着帕子,一直无法成功。 第二天一大早,韩总管便叫了两个小厮把雀儿丢上了一辆马车,和那望风的两个丫鬟家一起,被送到了韩府最偏远的庄子里去了。自此后,他们再也没有回到过韩府自不必提。 韩祯鹏夜里被太夫人叫到明堂里好好的训斥了一通,其实当他听说杨氏滑了胎时,心里就有了几分懊悔。他懊悔的并不是自己寻欢作乐什么的,悔的只是也许丢掉了一个嫡子这件事而已。太夫人苦口婆心的和他说,嫡子、庶子,正室、妾室的区别;循循善诱的和他讲,仕途经济的重要;又再三的和他分析,他身边的各种利害关系如何善加利用,怎样才能巩固好自己的武定侯地位。 奈何韩祯鹏根本听不进去。太夫人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一下子就没了心肠,刚刚还亮如明珠的双眼霎时间灰暗了下去,她疲惫的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你好自为之!” 韩祯鹏离开明堂,就着夜色打量着前面打灯笼的丫鬟苗条的身姿,脑子里就想起娇俏的雀儿在身下辗转腾挪的媚态,立刻就觉得邪火上身。可是他又不敢在母亲的怒火下去找雀儿,于是吩咐一声掌灯的丫鬟,抬脚就往二姨娘的屋子里走去了。 明堂里,韩太夫人听了香玉关于韩祯鹏去向的回报,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对站在身边的刘妈妈道:“你说说,他一天到晚就惦记着胡天胡地的玩女人,再不然就是和那些个纨绔子弟吃酒斗鸡,将来可怎么办好?枉费了我这一生人的良苦用心啊!” 刘妈妈陪着小心道:“侯爷许是还没有到醒悟的时候,再过几年怕就会好些了。” 太夫人愁眉不展的道:“老大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锦衣卫的同知了,再过几年等他清醒的时候老大的地位应该更高了!我真是很担心这个孽障,万一那一天我不在了,就他这个样子还不是任由老大搓揉!” 刘妈妈笑着道:“太夫人您多虑了!侯爷好歹是您亲自教导长大的,不会有那一天的!” 太夫人摇摇头道:“但愿如此,我实在是怒其不争呀!”说完,在香玉的服侍下进了里屋歇下不提。 菊园里,韩祯荣和姜氏云收雨歇躺在床上闲话,姜氏唠唠叨叨的把兰庭的新闻学说给了丈夫听,韩祯荣叹了口气道:“二哥也忒胡闹了些,哥三儿个里面就属他的小妾多,还不算那些个通房,我估计二房里长得好的丫鬟就没有一个他不曾染指过的。” 姜氏对此也颇为鄙夷,但是她不能像丈夫一样去评论这件事。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展颜一笑道:“若是二哥一直没有儿子,你说将来这武定侯府的爵位会不会就是咱们靖哥儿的?” 韩祯荣两手放在脑后望着帐子顶上某一个角笑了笑道:“也不一定,这不是还有大哥呢嘛!” 姜氏轻笑了一声自信的道:“大哥的两个儿子可都是庶出,那里能和靖哥儿比?就算是将来这位大嫂生了儿子,凭靖哥儿的外家她也没法子争去,这个根本就不是问题!” 韩祯荣闻言嬉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来来来,为了给咱家靖哥儿多添几个好兄弟将来也好有助力,咱两个再努力努力!”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毛手毛脚的乱动了起来。 竹园里,韩祯贤在衙门里值夜没有回来,白雪茹便早早的洗漱了上了床。这是她成亲后第一次独自入睡,开始她还心理面很是高兴,结果躺下才知道,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虽然说天气很热了,但是韩祯贤每天晚上必会抱着她入睡,这才短短的十几天,她已然习惯了这样子。今夜里大床空了一多半,那渐渐熟悉的怀抱突然没有了,白雪茹辗转反侧了好一半天,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翌日,白雪茹从明堂里请了安回来,一进门甘蕉就道:“夫人,刘掌柜的来了,在堂屋里等着您呢!”白雪茹点点头走了进去。刘大春见她进来赶紧站起来行礼。 主仆二人见过礼坐下,刘大春捧上了五月份的账簿道:“夫人,上个月成药的销售很不错,尤其是藿香正气丸和六一散的销量很大,病人用后的反应都很不错。” 白雪茹闻言笑道:“这两味药卖得好是因为天气燥热的缘故,你可以适当的让芍药按照季节不同来调剂一下各种药的生产数量,这样也能比较好的保证成药的保质期。” 刘大春笑着应了。白雪茹翻了翻账册,让白芷核对了无误后就还给了刘大春。刘大春将银票递给她,她没有接,笑着道:“这个月的收入不错,这和你们的努力分不开。你回去以后给咱们柜上的小伙计们每人私下里赏五百个大钱,但是别让店里其他的人知道,免得引起不平。其余的你送到福寿堂交给我母亲,顺便转告我母亲,让她老人家不必为了省钱克扣自己!” 刘大春跟了白雪茹这几年已经很了解这位主子的脾气了,知道她素来心地善良宽待下人,因此听了这一番话也不吃惊,笑着点点头将银票收好。 白雪茹回头和白芷低语了几句,白芷随后拿了个白皮信封递给她。白雪茹便看着刘大春的眼睛道:“你们一家子跟着我们父女这些年任劳任怨我都看在眼里,这是你们全家的卖身契,我今儿还给你。你的儿子也慢慢的长大了,如今你们一家子成了良民,将来你就可以送你儿子上学堂,若是他能成气候考个功名出来,也不枉你们父子两代人吃苦受累!” 刘达春一听这话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心里感动无比,他哽咽着道:“夫人,您和老太爷对奴才一家的大恩大德奴才怎么回报您才好?” 白雪茹示意白芷将人扶起来,笑了笑道:“你只要当好差就行了。再就是福寿堂我母亲那里有什么事,你们要第一时间来告诉我就好。” 刘大春含泪给白雪茹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双手接过了那白皮信封道:“夫人您放心,奴才一定会好好的当差,就是福寿堂奴才的父母也会尽心尽力的照顾好太夫人的!” 白雪茹点点头,她认为响鼓不用重锤敲,刘大春一家子都是聪明人,很多话点到就好。何况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基本上可以认定刘大春一家还是比较忠厚老实的,所以她也愿意成全他们渴望成为良民的意愿。 送走了刘大春,白芷和藿香小声的埋怨她道:“夫人,您把他们一家子的卖身契都赏了下去,万一刘掌柜要有什么小心思怎么办?” 白雪茹不以为意的答非所问的笑道:“不止是刘掌柜一家和玉梅一家的卖身契我赏了下去,将来就是你们出嫁了卖身契我也会赏给你们的。你们忠心耿耿的服侍了我这些年,我总想着将来有一天你们也能有好日子过,你们的孩子将来也能有好前程才好!”她不介意将好处摆给这些丫鬟看,她很愿意每个人都有上进的心,只要这个上进的心不会伤害到自己,她都愿意伸一把手帮其达成愿望。 白芷和藿香一下子就羞红了脸,白芷道:“夫人真是的,奴婢是为了您好,您倒好,还打趣奴婢上了!”藿香嘴伶俐些,便笑着打趣了回来道:“夫人您成了亲还真是不一样了,什么嫁人、孩子的都敢乱说了!” 白雪茹笑着啐道:“死丫头你还敢说我?你瞧瞧你自己满嘴里都说的是什么?亏你还是个大姑娘!” 主仆三人便相互调侃起来,直到玉梅走了进来才作罢。 下午,韩德良母子照例来访,白雪茹便教良哥儿背了几首简单的古诗词,然后又陪着他解了一会儿九连环,说说笑笑日子倒也不难过。 在白雪茹的心里认为,与其日日夜夜的防着庶子怎样怎样,还不如好好的教导他们有个上进的心和强烈的家族手足观念来的好。毕竟这里是古代,光凭一人之力独善其身并不是很靠谱。除非你不出仕,而且兄弟也不出仕,否则一旦家族里有人惹了祸,连坐那是毫不客气的。就算不是犯了杀头流放之类的重罪,但是被牵连那是肯定的,白家就是很好的例子。 但是有些事人为努力可以办到,有些就不是这么容易的。比如韩德良她努力了,现在就可以和睦相处,可是韩德彦就不行。自从梅姨娘被禁足以来,韩德彦只是每日里由||乳|娘带着来例行请安,完了多一句话都没有。白雪茹送他点心吃他也不接,给他玩具他也不要,这让白雪茹很是头疼,简直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好。后面想了想只好任其自然,毕竟强扭的瓜不甜,自己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6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6部分阅读 越是上赶着对他好,他越是容易产生某种错觉,也许更加适得其反。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西川很感谢大家的厚爱,奈何西川坐吃山空眼看没饭吃了,只好明天开始出门找工作。但是各位亲尽管放心,每日一更我会坚决保证做到,只是双更就不太可能了。请各位看官大人多多体谅,西川给您鞠躬了,谢谢哈,好人们!!! 流言 早上的太阳不是很大,白雪茹从明堂出来便直接到了兰庭。杨氏躺在屋子里做小月子,原本她想将东西煮好了送过来,但是玉梅提醒她道:“夫人您原本是好心,但是谁知道别人怎么想?这吃进嘴里的东西,过一道手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您洗都洗不干净!为了安全起见,您还是轻易不要给人送吃的才是!”白雪茹回头一想,确实是这样,便只好作罢。 白雪茹想了又想,决定抄几个调养身体的药膳方子给她送来,所以给太夫人请了安她便带着白芷走了过来。 杨氏精神萎靡的靠在大迎枕上,身上盖着个薄毯子。白雪茹把来意说明白,又将方子递到杨氏手上道:“弟妹你要放宽心才是,你还年轻,只要把身体将养好了,要多少子嗣没有?” 杨氏眼圈一红道:“大嫂你哪里知道,我这心里的苦啊!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们侯爷今儿收一个人,明儿抬一房妾,一个月能到我房里来的日子一个巴掌都不满,我到哪里去要子嗣?” 白雪茹闻言立刻无语了,本来她就不善言辞,此时不知道更该说什么好。她苦笑道:“即便是这样,弟妹你也该养好身子,就算你不为别人想,你总该为娟姐儿着想一二才是。姐儿还小,处处都需要你这个当娘的照应,你若是没有个好身体,姐儿也会遭罪的不是?” 杨氏觉得白雪茹说的话很实在,没有任何虚伪的说辞,心里微微的有些感动。她拉起白雪茹的手道:“大嫂你说的极是,我正该有你这样的人提醒一二才是。” 白雪茹笑了笑道:“我给你的这几个方子你也可以找别的大夫好好看看,若是没有什么就让童妈妈好好的照着方子炖给你吃,这一个月下来保管让你恢复过来。” 杨氏嗔怪道:“大嫂你也忒小心了些,我如何信不过你?” 白雪茹笑笑没有接这句话,又说了些小月子的注意事项什么的,杨氏知道她娘家是医药世家,自然是有些信服的,便一一答应了下来。 韩太夫人听说了白雪茹去看望杨氏的事情,对刘妈妈冷冷一笑道:“看不出来这个白氏还很会做人嘛!她想做好人拉关系,我偏偏不让她如意。” 刘妈妈低着头一声也不吭,她心里腹诽道:只要是大老爷的房里人,你什么时候会让她如意?只要是有个机会,管她是你的侄女还是白氏,你肯定不会放过的。哎,自己跟着这样的主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但愿将来大老爷要还回来的时候不要太怨恨自己就好! 韩太夫人发现刘妈妈在走神,不悦的咳嗽了一下,刘妈妈赶紧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太夫人的两只眼睛像x光机一样在她脸上扫来扫去,冷冷的道:“你最近是有什么事情吗?为什么总是心不在焉?” 刘妈妈心里一凛,忙恭敬的答道:“老奴近日来总是头疼,夜里也睡不好,难免精神有些不济,请太夫人原谅!” 太夫人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缓缓地开口道:“看你这样子是很疲倦,身体有病你不该瞒着我。哪怕只是看在你伺候了我多年的份上,我也会给你几分体面吃药看病的。”她一转头对香玉吩咐道:“去把上个月太医院新配的,治头疼的丸药拿来赏给刘妈妈!” 香玉脆生生地答应了,转身便进去拿了丸药给刘妈妈。刘妈妈小心翼翼的接过来,红着眼圈给太夫人道了谢。太夫人见她语气真诚,心里好过了许多,便招招手把她叫道身边,对她低声吩咐了几句。 随后,刘妈妈面沉如水的离开了明堂,心里异常的沉重。 没过几天,韩府里的下人们纷纷议论白雪茹的八字太硬,所以才冲撞了兰庭里的主子们。身处兰庭的杨氏也毫不例外的听到了这样的传言,初初她还不太相信,但是什么事情都禁不起有心人的琢磨。杨氏便是如此。 杨氏和童妈妈说道:“你说奇怪不奇怪,咱们家侯爷虽然平日里也胡闹,但是从来就没有这样当着下人打过我的脸,偏偏今儿他就这样做了,我寻思着侯爷必是犯了点什么才对。” 童妈妈满肚子对侯爷的不屑,可是哪里敢当着主子的面说出来?她不敢评判,只好讪讪的笑了笑。 杨氏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就说雀儿那小蹄子,在我们院子里当差也不是一两日了,也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出了事,这岂不是也太巧合了些?” 童妈妈瞟了主子一眼,心里暗暗的叹道:可怜的夫人呀!侯爷的心在早就不在你身上了,要不是你日防夜防的看的紧,雀儿那小蹄子早就爬上了侯爷的床。侯爷那一次办下面的丫鬟不是趁着你不在?那一日出事也是因为你不在罢了!要不是你严令我那一日看好门户没有带我出去,雀儿今天肯定还是好好的待在这个院子,指不定那一日就挺起了肚皮给你看,就像那四姨娘一样! 杨氏自言自语的接着道:“一定就是那白氏八字太硬尅的我们。你想想,大哥的八字多硬的人呀,白氏和她八字居然能相合,那就必定是个八字更硬的才对。以后咱们要和她少来往,免得再带累了才是!” 此时刚好燕儿端了补汤进来,童妈妈问杨氏道:“夫人,这个补汤的方子也是大夫人开的,那您是喝还是不喝?” 杨氏一脸纠结的看着燕儿手里的汤。白雪茹的方子好不好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这几日她明显的觉得精神好了许多,腰也没有以前酸胀了,皮肤也开始有点光泽了。可是她前一秒钟还义正言辞的说要远离白雪茹,下一秒钟又要接受别人的好意滋补汤方子,难免有点脸上过不去。 童妈妈小心的看了看她的脸色,心里暗暗的好笑,嘴上却说道:“夫人,这补汤虽说是大夫人开的方子,想来也是医书上有记载的东西,应该也不算是大夫人所有的!” 杨氏一看童妈妈递了梯子来,立刻顺着就下来了。她一面招招手示意燕儿将汤端过来,一面笑道:“童妈妈你说的很对,这应该不算是白氏的东西,想必不妨事!” 燕儿听得一头雾水,看看杨氏又看看童妈妈,她傻傻的道:“这几种补汤还真的是很有用,夫人您的气色已经好多了呢!” 杨氏听罢一愣,心理面一下子就转了好几个弯,她不再说话,端起碗无比爽快的一饮而尽。 白雪茹面无表情的听藿香在她耳边唠唠叨叨的念着,手捧一本医书,一句话也不说。藿香急了,一把抢过她手里的书道:“夫人您倒是说句话呀,难不成咱们就任由别人诽谤吗?” 白雪茹笑笑的看着她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不妨说来听听?” 藿香板着小脸道:“咱们总得找到谣言的头才是,要不然您的名声可就坏了!” 白雪茹摇摇头道:“傻丫头,这种事总是以讹传讹,那里找得到什么头。不是别有用心的人不会传出这样的话,可是咱们倘若是跳出去分辨,那就正中别人下怀,咱们就成了真正的笑话了!” 藿香委屈的道:“那就这样不理他们吗?咱们岂不是显得太软弱了些?” 白雪茹笑了笑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讲道理解决的,这件事就是最好的例子,你若是去描它,只会是越描越黑。随它去,等看戏的人发现没什么看头,自然就消停了。你传话给下面的人,让她们别没事到处乱串,咱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需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下午韩祯贤从衙门里一回来,墨影就把流言的事情细细的讲给了他听。韩祯贤听得鬼火起,大踏步的走回了竹园。他还没有进门就听见白雪茹教韩德良背书的声音,那阴阳顿挫的温柔语调一下子就抚平了他躁动的情绪,只是脑子里几个闪回,他便镇定如常的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人赶紧都起来行了礼,白芷和藿香服侍着韩祯贤换了常服出来坐下,白雪茹便笑笑的说:“老爷,咱家良哥儿会背好几首古诗了呢,您要不要听一听?” 韩祯贤从善如流的道:“好呀,良哥儿,来背给我听听,看看你母亲都教会了你什么诗!” 良哥儿紧张的看了看白雪茹,白雪茹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良哥儿受到了鼓舞,便嫩声嫩气的背了著名的《鹅》和《悯农》。韩祯贤听完便表扬了他两句,良哥儿顿时觉得无比受用,倍感自豪,小身子不由自主的挺了挺。 白雪茹看了不禁感慨万分,果然孩子还是要多表扬才好呀!韩祯贤看了良哥儿的小动作也很意外,他一下子就联想到自己小时候也是非常喜欢父亲表扬的,不由得心里一动,想也不多想的就将身上的一块佩玉解了下来道:“良哥儿过来,今儿你的书背的很好,父亲很喜欢,就把这块玉佩赏给你了。”说完还亲手给良哥儿系在了衣服上。 芳姨娘意外极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她赶紧拿出帕子擦掉了。 良哥儿兴奋的小脸通红,他一转身就跑到白雪茹身边举着玉佩道:“母亲您看,父亲的玉佩赏给我了!” 白雪茹由衷的为良哥儿的进步感到高兴,她很自然的抱起良哥儿啪的亲了一口笑着道:“我们良哥儿真不错,以后还会更好的对不对?” 良哥儿使劲的点点头道:“是,以后良哥儿会更好的!” 因为白雪茹来了小日子,韩祯贤已经睡了两天的书房,可是今儿他心里有事,便毫不客气的洗漱完就上了床,搞得白雪茹一阵茫然。 韩祯贤看了看身边的妻子道:“这些日子你在府里没有什么事?” 白雪茹很奇怪的道:“没有什么呀?府里有事也是别人的事情,与我没有什么相干的。” 韩祯贤一愣,难道是她已经解决了?可是墨影说这件事是才发生的呀!难不成她还不知道?于是他试探道:“府里最近没有什么是非传闻!” 白雪茹想了想恍然大悟,她一翻身坐了起来笑道:“老爷您是不是说下面的人议论妾身的八字这件事?” 坐等看戏不怕台高 韩祯贤见她这样很是奇怪,看样子她是知道的,可是通常情况下女人们这时候不是都该哭吗?她怎么还笑得出来?他很认真的道:“这件事很好笑吗?你难道不生气?” 白雪茹有些感动他的关怀,可是看看他严肃的郑重其事的表情却又很好笑,于是便把下午和藿香的对话重复的说了一遍,末了还道:“谣言止于智者。你越是在意,它便越没完没了,你不理会它,它自然就传的没意思了,要不了几日就没有了,老爷您不必为此烦心。” 韩祯贤听了释怀的笑道:“没想到你倒是个心大的,还枉费了我担心!” 白雪茹娇笑道:“怎么能说是枉费了呢?至少妾身知道自己是有人关心的了很是感动呢!” 韩祯贤一把拉过她紧紧的搂在怀里笑道:“你知道就好。你记住,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会保护你的!” 白雪茹心里的感动又添了一份,她笑着道:“老爷您可要说话算话!” 韩祯贤正色道:“那是自然,爷们家吐个唾沫还砸个坑呢!” 白雪茹笑笑的伸出双手环在他的腰上,将脑袋靠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进入了梦乡。 白明翰的妻子于氏来访的时候,白雪茹正在给母亲缝的一条综裙做最后的收尾工作,简洁明快的绣花和素雅的颜色搭配的很是赏心悦目。于氏进来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三姑姑”行了个礼,她忙放下手上的针线,起身将于氏让到炕上坐下。 白雪茹很纳闷,这个时候于氏怎么会来拜访自己?可是碍于礼节又不能直截了当的问,只好依次的问太夫人和大嫂是否安好?再问侄儿白明翰的工作和身体,然后是华姐儿和涵哥儿怎么样?等这一切一一问完,于氏方笑笑的道:“三姑姑您不知道,我婆婆前日里已经动身去公公哪里了。” 白雪茹小小的吃了一惊,道:“怎么也没有人来知会我一声,好歹我也该送送才是!” 于氏道:“本来婆婆想来和您辞行的,但是太夫人说您才嫁入韩府,本来就有诸多不便,所以没有让婆婆来。” 白雪茹微微的有些汗颜,如此看来母亲还是很为自己担心呀!面对于氏,比起面对别人她要放松一些,所以苦笑道:“看来我娘还是放心不下我呀,这样子她老人家怎么能过的舒心?” 于氏语气真诚的道:“三姑姑您放心,如今家里是我在主持中馈,我一定不会让太夫人受了委屈!而且我让华姐儿天天都陪着太夫人呢,一来给太夫人说说话解解闷,二来顺便也请太夫人帮我教导华姐儿一二。” 白雪茹一听就乐了,这样一安排想必母亲也会有个寄托,华姐儿到底要比芍药跟母亲更容易亲近一些。她拉着于氏的手道:“如此甚好!你想的很周到,我要多谢你才是。” 于氏眼圈一红道:“三姑姑您见外了不是?这些年若没有您经常接济看顾我们娘俩,我们娘俩还不知道有没有今天呢!” 白雪茹拍拍她的手道:“看你说的,就算没有我你们娘俩也会好好的。你呀,以后尽管记住了,与其叹气,还不如把心胸放宽,把自己的身体养的好好地,把华姐儿好好教养长大。何况你又不曾犯了七出之一,谁也不能把你撵出去,除非明翰不想做官了!所以你大大方方的该怎样管家就怎样管家,拿出些手段来让他们看看,你也不是任人揉搓的!” 于氏眼神热烈的看着白雪茹道:“三姑姑您说的极是,只要我不偏不倚的处事,谁也不能将我怎样!” 白雪茹觉得应该再给于氏一些信心,便笑着说:“你终于领悟了我就放心了。若是明翰脑子不清楚敢乱来,你便来告诉我,我会给你撑腰的!” 于氏听了这句话心中大定,她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寻找靠山,她知道自己不能得丈夫的欢心,生怕那一日被丈夫挑个错闹个没脸。现在三姑姑白雪茹这般一说,她便觉得自己只要处事公平,哪怕有人教唆丈夫一些什么,也会有人来说公道话。何况这个主持公道的现在是公公和丈夫都想巴结的人,不由她心中不欢喜。 于氏从枣花手中拿过一大匣子点心放在炕桌上道:“这是刘嫂子今儿早上现做的几样点心,都是您在家的时候爱吃的,太夫人特意让我带了来给您。” 白雪茹一听当场打开了匣子,拿出一块精巧的佛手酥吃了一口,笑笑的说:“你别说,我还就是惦记家里常吃的这些个东西的味道,别人做的点心什么的,真就没有这个味。” 于氏闻言就掩嘴笑了道:“三姑姑,您好歹也是出了门子的人了,小心这话让人听见了笑话您。” 白雪茹呵呵一笑道:“这不就是当着你的面才这样说的嘛。放心,我不会在外面给家里丢脸的!” 两人又说了一阵闲话,白雪茹要留于氏吃午饭,于氏死活不受,说是家里还有一堆的事情呢,改日再来。白雪茹无奈,只好让白芷选了一些时新的水果给她带了回去。 下午,白雪茹叫了林妈妈来说话,林妈妈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白雪茹看了暗暗好笑。 这些日子竹园表面上看去很是风平浪静,但是白雪茹从藿香的口中知道并不是真的如此。比如说锦儿常常会去太夫人的院子里串门,缎儿却会在给韩祯贤做的针线活上不显眼的地方绣上自己的名字,还有些别有用心的人会在韩祯贤回来的时候借故多出现几次等等等等。这些无一不说明树欲静而风不止。 所以白雪茹便琢磨着快刀斩乱麻,把这些心思太重的都好好的打发出去才是正经的。就算不能一下子全都打发了,至少也要拿一两个最出挑的开牌了才是。 白雪茹缓缓地放下茶碗对林妈妈道:“前些日子我和老爷商量了一下,锦儿和缎儿年龄也大了,如今都到了成亲的岁数。我对府里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所以今儿请妈妈来帮着拿个主意。” 林妈妈一听心花怒放,她从一开始就很不待见这两个大丫鬟,苦于自己也只是个有头有脸的下人而已,无权处置她们。现在夫人既然开了口,那她就毫不犹豫的献计献策了。她笑笑的回道:“夫人您考虑的极是,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刚好府里也有那年岁相当的小子们等着婚配,待老奴仔细的打听一下再给您回。” 白雪茹笑道:“毕竟这两个丫头也是服侍过老爷的,你可要仔细着点挑,万万不能将这件事办得不好看给老爷脸上抹黑。” 林妈妈笑眉笑颜的道:“夫人您尽管放心,老奴定会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 白雪茹笑笑也不再多废话,端起茶碗道了乏。 不到一个时辰,府里有头有脸的管事都知道了竹园要放两个大丫鬟出来,于是纷纷找关系前去和林妈妈打听消息。 又过了没有多久,锦儿先知道了消息,她霎那间就觉得天昏地暗。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分来竹园时刘妈妈的暗示:自己和缎儿都是留给大老爷的房里人,怎么现在全都变了?别人都说大老爷如何如何的不好,可是她的心里很清楚事实并给如此。这些年在竹园里伺候着,她亲眼见过大老爷在老侯爷去世后忍受太夫人打压隐忍的样子,她也见过前面的大夫人去世时大老爷那哀伤的样子。在这个偌大的侯府里,三个老爷里最出彩的无疑就是大老爷,所以她的一颗芳心早已暗许,眼睛里也再看不到别人。好不容易的老爷服完了孝期,可是新夫人刚来就要把自己弄走,她实在是很不甘心。 锦儿左思右想心中都是不平,她一抬脚就往明堂走去。锦儿来到明堂,先到丫鬟婆子们歇息的抱厦找了一个熟悉的小丫鬟,托她给刘妈妈传了话,便焦躁不安的在屋子里等着。 刘妈妈好不容易得了个空走了出来,看着满脸不安的锦儿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锦儿一见刘妈妈就急忙上前拉着她的手,巴拉巴拉把听到的风声说了一遍,末了哽咽着道:“妈妈,您好歹伸伸手救救我。” 刘妈妈愁容满面的道:“傻孩子,你要我如何救你?你是竹园的丫鬟,当家主母打发你天经地义,我一个老婆子如何为你说的上话?” 锦儿急了,开口就道:“妈妈您不是说我和缎儿是太夫人许给大老爷的屋里人吗?您帮我给太夫人递个话,只要太夫人开了口,想来大夫人也没奈何!” 刘妈妈眉头一皱呵斥道:“我何时说过你和缎儿是太夫人许给大老爷的屋里人?我一个奴才怎么可能管得了主子屋子里的事情?你平日里看着也是一个伶俐的丫头,怎么能开口就乱说话?” 锦儿一时语塞,她被刘妈妈呵斥的哑口无言。仔细一回想刘妈妈确实不曾和自己许诺过什么,更别说太夫人了。她立刻面如死灰,颓然的软到在地上,眼泪长流,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刘妈妈见状心里又有些不忍,便低声的劝道:“你这个孩子本也是聪明的,事已至此你该去求大夫人为你做主挑一个好人家才是正理,其余的心思收起来,这样对谁都好。” 锦儿一听这话猛的抬起头来,狠狠的瞪着刘妈妈道:“您老人家说的倒轻巧,我不相信自己就只有这一条路走!” 刘妈妈闻言脸色大变,她怒道:“你怎么就这样执迷不悟,若是太夫人有心让大老爷收了你早就办了,如何会拖到今日?” 锦儿爬起来深深地看了刘妈妈一眼,怪笑着走了出去。刘妈妈深恐她惹出别的事情来,赶紧尾随出来,几大步就感到她前头低声喝道:“我最后再奉劝你一句,别乱来!到时候收不了场难受的只有你而已!” 锦儿冷笑一声走出了明堂。 刘妈妈呆愣了片刻,无奈的摇头笑笑进了正房。 太夫人斜瞟了刘妈妈一眼道:“你刚才出去有什么事情?” 刘妈妈她知道这件事瞒也瞒不住,于是稍微斟酌了一下措辞,便将锦儿的事情毫不隐瞒的说了出来。 太夫人一听心情大好,哈哈哈的大笑道:“这几日我看她很沉得住气还以为她是个多厉害的,我那一击打出去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还让我郁闷了半天。结果她倒好,自己乱了起来,咱们就稳稳地坐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刘妈妈试探道:“太夫人您要出面给锦儿安排吗?” 太夫人一挑眉毛道:“左右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分出去也好几年了,早都没有安排收房,我这会子上赶着去安排没得让老大怨恨我,这岂是我会做的事情?咱们等着看他们自己折腾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可怜的西川交了半年的房租饭钱都快要没有了,偏偏还赶上表妹结婚,这礼钱又得好大一笔!神那,掉一块金子砸到我身上来! 悲催的人接着码字去了!!! 个人凭良心 韩祯贤回了府照例回屋里换了常服,白雪茹给他递了刚泡好的茶,正准备说说锦儿和缎儿的事情,锦儿便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她也不行礼,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韩祯贤的脚下哭道:“老爷,锦儿伺候了您多年,不想离开这个院子。求求您开恩,别让夫人把锦儿配了人!” 白雪茹被锦儿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愣愣的看着地上哭泣不止的人不知如何是好。 韩祯贤闻言眉头深皱,他看了看身边的妻子,又看了看地上的锦儿,心里有些恼火起来,但是他的脸上却波澜不惊,他问道:“你不想出这个院子?” 锦儿坚定地答道:“是,请老爷为奴婢做主!” 韩祯贤冷笑道:“你不想出这个院子,是不愿意嫁人还是有别的什么想法?” 锦儿被他绕的有些晕,她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于是想了想道:“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老爷和夫人。” 白雪茹一听气得笑了起来,暗想自己还真不是一般的菜哈,丫鬟们想爬床都敢这样公开的来叫板!她心里怒火中烧,眼含挑衅的看着锦儿道:“锦儿,你就是成了亲也可以在这个院子里伺候我们呀,像管家娘子这样的位置这个院子里一样很需要的!” 锦儿闻言脸色顿时刷的白了,她双眼含泪大着胆子看着韩祯贤道:“老爷,奴婢只想好好的服侍您而已,求您成全!” 韩祯贤听了面沉如水,他认为自己和妻子都已经给了这丫头机会,奈何她却执迷不悟蹬鼻子上脸,如果真如她所说成全了她,那妻子的脸又将放在何处?何况自己根本就没有收房里人的想法,这些丫鬟怎么敢这么大胆呢?他越想越火大,忽的站起身朝着锦儿就是一脚,立刻就把人踢翻了在地。他怒喝道:“你个不知道高低分寸的奴才,夫人为你做主婚配你不知道感激不说,还痴心妄想如此这般的来败坏夫人的名声!你是想让夫人为你这贱婢背上不容人的骂名吗?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干的?” 韩祯贤的突然暴起不仅吓着了锦儿,白雪茹也同时吓了一跳。锦儿大急,趴在地上哭着道:“老爷,奴婢绝没有陷害夫人的意思,请您明察!” 白雪茹她基本没有过任何处理后院这些事情的经验,只是凭着姨妈和舅妈的口头教导略知一二罢了。经韩祯贤这么一骂她才知道,合着就刚刚这一出自己还会被人如此诟病,心里不由的火大起来。虽然她为了维护自身利益想打发了这些渴望上位的丫鬟,但是她也还是想给她们留一条退路的,不曾想别人却并不领情。本来她还想着不要把这件事处理的太张扬,可是现在一想索性做大了敲打敲打别人也好。于是她便立刻调整了情绪,眼含泪花的看着韩祯贤道:“老爷,妾身原是好心,不想却被人如此对待,这让妾身如何自处才好?” 韩祯贤听了白雪茹的话更加如火上浇油,他厌恶的看了看趴在地上哭得呜呜咽咽的锦儿道:“你既然不愿意嫁人,那好,老爷我就成全你。”他一扬声唤道:“来人呐!” 门外闻讯赶到的林妈妈立刻进来道:“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韩祯贤冷冷的道:“让韩管家立刻派人将这贱婢连夜送到家庙里去,告诉家庙主持师太,让师太好生的教导她礼佛念经,就让她一辈子在家庙里为韩府祈福!” 众人一听这个处置都是一惊,锦儿是立刻就急火攻心晕了过去。林妈妈提着十二分的小心带着两个健壮的婆子将人抬了出去,多的一句话都不敢说。白雪茹则是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这个结局可不是自己想要的。但她深知韩祯贤是在维护自己的地位和利益,她就是想给锦儿求情此时也不能开口,于是只好沉默了。 白芷和藿香经过了刚刚的雷霆风暴呆立了片刻,一缓过来立刻就上前给这夫妻二人重新上了热茶,然后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韩祯贤见妻子还有些迷茫,遂温和的笑了笑,亲自端了茶给她道:“你别怕,我都说了万事有我。” 白雪茹脸色苍白的笑了笑没有说话,韩祯贤看了一阵心软。想想她的出身和经历怜惜之情油然而生,起身将她搂在胸前拍了拍她的后背道:“以后不管是府里还是府外,有人欺负了你千万别憋在心里,只管告诉我就是,我定会给你讨还公道。” 白雪茹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她将双手环在他的腰间低声的答应了。 下人房里的缎儿听说了上房里的事,心里面暗自庆幸了半天。其实她也不是没有想法,不过好在她是个谨慎的人,她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绝不会轻易的动手,这才救了自己一回。她暗暗的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这几天里好好的讨好白雪茹,只有识时务才会给自己一条好出路,而白雪茹无疑是自己好出路的唯一希望。 锦儿被送走了,连回来收拾东西林妈妈都不让,说是在家庙里不需要这些个凡尘俗世的东西,免得乱了心性。 夜里吃晚饭的时候,太夫人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香玉带着人收拾着餐桌,太夫人和刘妈妈在院子里散步,她黑着脸对刘妈妈道:“看不出来这个白氏很得老大的欢心呀!你说我会不会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回来呢?” 刘妈妈小心的扶着她道:“您多虑了。大夫人不过是因为是新人得了大老爷的一些偏爱而已,您就看她平日里的木讷,想必也不会是一个有手段的人!” 太夫人忧心忡忡的道:“但愿如此。不过话说回来,你以后也要抽时间多关照一下竹园才是。” 刘妈妈眉头暗皱,她太清楚自己的主子想干什么了,但也只有无奈的答应了下来。 杨氏听了燕儿的学舌,吃惊的对童妈妈道:“真看不出来,大哥原来也会这样疼人!想当初前面的大嫂在的时候,大哥何时管过后院的事情?” 童妈妈鄙夷的道:“此一时彼一时。夫人您想一想,竹园的姨娘也好,大丫鬟也好,那个都比新夫人年岁大。您瞧瞧新夫人现在那水灵灵的小模样,简直像树上刚熟透的水蜜桃一样,但凡是个男人就会爱不释手,何况大老爷这整日里混在军营里的人!锦儿这样子当着大老爷的面给新夫人下不来台,大老爷不发作她发作谁?就是发落的狠了点,那也是锦儿那丫头自找的!” 杨氏叹道:“那新夫人刚进门的时候也没有看出来有多漂亮,没想到现在却是越养越有味,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童妈妈笑道:“新夫人出身医药世家,养身想必自有一套。您看她给您开的这几个调养方子,您吃着不也见好吗?依老奴之见,您出了小月子也让她给您好好的瞧瞧,她再给您开几个调养的方子您说不定也能怀个哥儿呢!” 杨氏听了心里一动,想了想又有些担心的道:“可是不都说她八字太硬尅着咱们院子吗?万一没有给我调养好反倒害了我那才是得不偿失!” 童妈妈想了想道:“夫人您要不然请您的母亲让人看一看,看看新夫人的八字是不是和您相尅?若是相尅有没有什么法子解了它?” 杨氏闻言思索了一下道:“你说的也是这个理。太夫人还健在,就算是她的八字与我相克也断然不会允许分家。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的想个办法才是。” 童妈妈一听松了口气,她打心眼里希望自己的主子好,主子好了她也才能有好日子过,反正她这一生人只有依靠着主子的体面过活。 韩祯荣连着几天都歇在赵姨娘的屋子里,把个赵姨娘喜得跟什么似的,自然是百般的曲意奉承。韩祯荣嘴里不说心里却很是受用,感叹着古人诚不起我:妻确实不如妾来得自在。妻子整日里端着架子惯了,就是在床上也放不□段,那里有小妾伺候的舒服?小妾自己想怎样都可以,什么新鲜的花样都能使,于是不免有些流连忘返。 姜氏一个人在屋子里生闷气,看什么都不顺眼。巧兰大气也不敢出,小心小意的伺候着她宽衣解带。姜氏靠在床头上问道:“赵姨娘那里的燕窝吃完了没有?” 巧兰道:“想必还有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奴婢算了算,夫人您给她的那些好燕窝赵姨娘也吃了有两年了,姨娘应该再也不会怀孕了!” 姜氏笑了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再给她吃半年再说。” 巧兰恭恭敬敬的道:“是,奴婢明儿再给她送过去一些就是!” 林妈妈自打看见了韩祯贤发落锦儿的狠劲,立刻收起了各种小心思,规规矩矩的报了几个等着婚配的小厮的名字给白雪茹,还一一的给白雪茹解释了他们的家事和来历。白雪茹看了非常满意,随口夸了她几句便让人退下了。 白雪茹招招手叫了玉梅过来坐下道:“玉梅,你帮我看看那个小子更合适些,你到底是常常和下面打交道的,不比我两眼一抹黑。” 玉梅接过名单仔细的看了看,又和白雪茹分析了一下,主仆二人斟酌了一下,选出三个人来决定让缎儿自己从中挑。做完这些玉梅站起身来道:“夫人您就是心太软,这般费心思就怕别人还不领情呢!” 白雪茹叹了口气道:“我也不需要别人来记什么情,个人凭良心做事情罢了。”她心里常常也会想起来自己前世今生,总想着人这一生不过是如此而已,吃不过三餐,睡不过三尺,如果能平平安安的度过就是最大的幸福。自己这一生没有什么大抱负,不过是希望能尽量快乐的过一生罢了。所以能抬抬手让别人也过得好何乐而不为?当然如果别人执意和自己过不去,那也不必客气,该出手时出手就是了,比如说收拾锦儿之流。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都是好人,西川很感动。为了报答大家的厚爱,西川一早就来更文。 等一会我要去表妹家了,今天都会很忙,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回来码字。不过我保证不会因为这些断更请假,各位亲尽管放心。 另外知会一下抓机看文的看官大人们,不是西川不回复您的评论,实在是晋江抽风,说缺少数据参数。西川再次给各位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您的支持!嘿嘿嘿,望再接再厉!! 让我好好疼你 缎儿忐忑不安的站在白雪茹面前,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怎样。白雪茹见她都快把手里的帕子绞烂了,这才缓缓的开口道:“你的婚事我细细的琢磨了好些天,咱们府里这些个小子们我也选了又选,凭你伺候老爷这些年,我断不会亏待了你去。” 缎儿声音紧巴巴的道:“奴婢谢谢夫人恩典,一切但凭夫人做主。”缎儿任命的想,不管夫人把自己嫁给谁,总好过伴着青灯古佛了却残生的好。 白雪茹笑笑道:“我看了看林妈妈给我的名单,我觉着有三个人还不错,一个是咱们老爷的长随长远,一个是府里管车马出行的牛管事的儿子牛辉,还有一个嘛就是外帐房的学徒福旺。我想既然是你要嫁人,总要你喜欢才是,所以叫你来问问,你看这三个人你愿意选哪一个?” 缎儿乍然一听喜出望外,没想到夫人还能如此厚待自己,她含泪跪下磕了一个头道:“奴婢谢谢夫人,奴婢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白雪茹淡淡的笑道:“快起来,别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只是你不怨恨我就好!不过你选哪一个还是明说的好,免得我乱点鸳鸯谱。” 缎儿起身想了想,娇羞的道:“承蒙夫人抬爱,奴婢愿意嫁给长远,将来也许还能回来伺候您。”其实缎儿心里想的很明白,牛辉是太夫人陪房的孙子,没什么能耐,靠着家里几辈子的脸面在府里混饭吃而已。而学徒福旺那是二房那一边的人,将来自己嫁进去也不会有多好。只有老爷的长随长远,跟在老爷身边多年,将来主子一高兴,说不定自己一家子就成了良民。保不齐随着老爷的官越当越大,自己一家子也有机会水涨船高起来。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己这辈子没什么好指望的,难说将来自己的儿子可以由老爷抬举着做个小官什么的,所以说,自己千万不能站错了队。 白雪茹一听笑了笑赞道:“你果然是个聪明的。我知道了,你就开始备嫁妆,你放心好了,我会让林妈妈给你安排的圆圆满满的。” 随后她让白芷拿了二十两银子给缎儿添妆,缎儿又是一番千恩万谢,完了羞答答的给白雪茹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夜里,白雪茹歪在床上把缎儿的事情讲给了韩祯贤听,最后道:“妾身赏了缎儿二十两银子做嫁妆,也不枉她伺候了您这么长时间。” 韩祯贤笑道:“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如今看来果不其然。”说完就把人搂过来狠狠的亲了一口。 白雪茹伸手推了推他道:“天儿忒热了,老爷您别靠这么近。” 韩祯贤嬉皮笑脸的道:“天儿是真的热,我觉着穿着衣服更热,索性脱了还凉快些。”边说就边将自己扒了个干净。 白雪茹羞得不行,将脸转到里面嗔怪道:“老爷您也忒不正经了,妾身和您说正事呢!” 韩祯贤那里管她的嘟囔,嘻嘻笑道:“这天底下最正经的事情莫过于此了,子嗣大事比什么都要紧,别的先放一放也不妨。”他嘴上说着手底下就紧忙活,话还没有说完大手就在某人的身上游走了一圈,那些个碍手的衣衫自然也就清除的干干净净。 白雪茹只感觉那大手所到之处撩起一阵火花,她随着那火花一阵又一阵的颤栗,身子早就酥软成了一片。 韩祯贤不慌不忙的用嘴开路,一个长吻他就让身下的人气都喘不匀,手指头又在山峰上不停的搓揉,片刻功夫白雪茹就感到头晕目眩,身软如水,娇喘连连。 韩祯贤的舌头不停的纠缠着她的香舌,右手充当着开路先锋一路从山峰往茂密的丛林里滑去,他修长的手指顺着紧密通道慢慢的进入,渐渐的由慢到快开始用力的鼓捣,很快的密林深处就汁水横流。 白雪茹被他的手指挑逗的兴奋起来,发出娇媚无比的呻吟声,韩祯贤听在耳朵里犹如听到了天籁之音,他的手指不断的反复搅动,深入浅出 少顷,韩祯贤突然卷曲起她的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7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7部分阅读 两条腿,将其高高的推起来,抬起她的翘臀将微微颤抖的花心暴露出来。他跪坐在她的两腿之间,随即他便将坚硬的怒龙对准了花心猛的刺了进去。白雪茹一阵痉挛浑身颤抖,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那窄窄的通道瞬间就包裹住了怒龙。 韩祯贤眉头轻皱看着她低声笑道:“宝贝儿,你也太紧了些!”他说着话的功夫就轻轻的将坚硬稍稍退出来些许,随后一挺腰刺得更深了些。 白雪茹被撞击的有点很了,禁不住轻叫出了声,小腹自动的收紧了几分,那甬道内立刻涌出了大量的蜜汁。 蜜汁润滑了怒龙,韩祯贤全身上下立刻被点燃了,他将身下的人不停地拉向自己撞击起来。一阵猛攻后,他时而慢慢的摩挲时而快速的猛刺。只是片刻的功夫,白雪茹就被打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她无力的颤抖着、承受着,到最后禁不住的开口求饶道:“爷~~~您饶了我~~~我~~我不行了~~~求您~~~” 韩祯贤得意的笑道:“宝贝儿,坚持一会儿,你可以的,让我带你一起到极乐世界。” 话还没有说完,韩祯贤就犹如脱缰的野马尽情的驰骋起来,白雪茹就像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不停的被大浪卷起来甩到浪尖上,此时的她再也顾不得斯文和礼仪,啊啊哦哦的叫出了声。 那依依呀呀的叫声强烈的刺激了某人,兴奋地韩祯贤两手托起她的美臀,又是一阵猛烈冲刺,白雪茹只感觉体内的□突然膨胀了起来,少时随着那最猛烈的一拨进攻一股热流忽的一下窜入了体内,她的花心忍不住一阵痉挛,大量的蜜汁随即爆出。 汗流浃背的两个人疲倦的靠在一起喘息了片刻,韩祯贤叫人送来了热水。 美人在怀的韩祯贤无比满足,他虽然经历过几个女人,但是没有一个人在床上让他这般痛快淋漓,也没有一个女人敢在他身下这样叫来叫去。加上日常生活中白雪茹的点点滴滴的小温柔,这诸多的新鲜让他心里的爱怜疯狂的泛滥,他在不知不觉之间身心具已沦陷。 疲倦极了的白雪茹瘫软在床上,韩祯贤笑笑也不说话,一点也不介意她不像别人一样起身服侍自己清洗,反而长臂一捞就将人抱入怀中走向浴桶。手长腿长的韩祯贤一抬腿就垮了进去,浴桶里的水哗的一声溢了满地。 白雪茹累极了,靠坐在他身上,任由他给自己刷洗,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危险。 先开始韩祯贤还洗的颇为认真,洗着洗着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他亲了亲白雪茹光洁的后颈和脊背,那双大手在山峰上停留、搓揉、逗弄,随后又一路向下摩挲探秘。白雪茹生气的打了他一下骂了句:“讨厌,别乱动。” 韩祯贤嘻嘻一笑,片刻之后又开始乱动起来。感觉到某人的身体正在膨胀,白雪茹急了欲站起身来。不料她才一动,韩祯贤就势就将她压在浴桶边缘上,一个挺身就从后面进入了她的身体。 受到刺激的白雪茹一下子挺了挺腰身,双手撑在浴桶边缘“啊”的叫了一声。韩祯贤沙哑着嗓子道:“宝贝儿,让我好好的再疼疼你。”边说边撸动起来,一双大手还紧紧的握住一双粉色峰峦,随着他自身的抽动,双手也不闲着不停的搓揉。一时间水花四溅,满室再次响起了暧昧的呻吟和喘息声。 梅姨娘好不容易抄完了书,她将抄好的书理理整齐包好拿来给白雪茹检查。她看着端坐在主位上的白雪茹面若挑花精神熠熠的样子,心里的嫉妒就想疯长的藤蔓一样爬了起来。在小院子里呆着的这一个多月,她不停的听丫鬟说新夫人如何如何得宠,她完全不相信这是真的,她不屑的对丫鬟说:“那是因为我现在被老爷禁足了,等我出来了你们在看!”可是现在看着被滋养的鲜活水灵的白雪茹,由不得她不相信了。 白雪茹随便翻了翻梅姨娘抄的书,虽然字写得谈不上多好,但是工工整整干干净净,想必是要很花一些功夫的。她嘴角含着淡淡的笑道:“以后要记得谨守本分就是了,你先下去。” 梅姨娘赶紧低下头道:“是。” 夜里,梅姨娘拿银子让厨房里备了一桌精致的小菜,又把自己打扮的无比娇艳妩媚,便使身边的丫鬟画儿去请韩祯贤。 此时,韩祯贤正舒舒服服的将脑袋搁在白雪茹的腿上享受着头部按摩,白芷在门口禀报道:“老爷,梅姨娘打发了画儿来请您,说是有要事要请示。” 白雪茹眉头一皱,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韩祯贤不悦的道:“让画儿告诉梅姨娘,有什么事情她该请示夫人才是,难不成她这一个月来的规矩还没学好?” 白芷听了暗自好笑,画儿在外面听得真真切切的,她心里很害怕韩祯贤再罚梅姨娘,也害怕韩祯贤认为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于是不等白芷重复便苦笑道:“姐姐不用说了,我都听见了。”说罢行了个礼就匆匆的走了。 梅姨娘一听画儿如此说,气的一使劲掀翻了面前的桌子,一瞬间屋子里就一片狼藉,杯盘碗碟洒落了一地。 画儿暗自叹了口气道:“现如今府里谁不知道老爷和夫人好的像蜜里调了油一般,姨娘何苦和自己过不去,这个时候赶上去不是自己去找这不自在吗?” 梅姨娘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听了画儿这句话立刻就炸了,她两步来到画儿面前,一抬手就给了画儿一巴掌,嘴里还骂道:“小蹄子,我还用不着你来教训。想当年老爷宠着我的时候你不是没见过,现在我失了宠你也敢来说我了?” 画儿跟了梅姨娘好几年了,从来没有挨过梅姨娘的打,这一下子把她打晕了。她自以为自己是为了姨娘好,为了姨娘着想,却不料换来的是巴掌。她愣愣的看着梅姨娘,连哭都不记得了。 梅姨娘如同一只笼子里的困兽一般,嘴里嘟嘟囔囔的念着当年如何如何,现在怎样怎样,她来来回回的在不大的屋子里走来走去。 画儿看了看梅姨娘,一句话也不说,低下头出门叫了一个小丫鬟进来,两人手脚麻利的将一地狼藉收拾干净,又泡了新的一壶茶进来,随后呆立在墙角还是不说话。 洗三礼伸援手 白雪茹把给母亲做的综裙和鞋子包好,又再三的交代玉梅多劝劝母亲想开些快心些,然后才放了她去福寿堂替自己请安。 屋子里放了冰块,但是还是燥热,白雪茹在炕上坐不住,便跑到竹躺椅上歪着看书。黄芩挑了竹帘笑眯眯的进来道:“夫人,秦御史家里来人报喜来了。” 白雪茹听了微微的一愣,稍后立刻想了起来顾红雯嫁给了秦御史家的嫡长子秦朗,她立刻高兴的连声叫道:“快让人进来说话。”一个喜气洋洋的妇人便笑着走进来给她行了个礼道:“给夫人请安。我们家大少奶奶今儿凌晨生了一位小少爷,奴婢特意来给您报个信。” 白雪茹高兴极了,一连声的问道:“大少奶奶她还好吗?小少爷健康吗?” 妇人乐呵呵的回道:“大少奶奶和小少爷都好着呢。大少奶奶说了,洗三的时候还请夫人您赏光来看看!” 白雪茹笑道:“你回去告诉你家少奶奶,我一定会去的!”说完给白芷递了个眼色,白芷立刻拿了个荷包封赏。 那妇人走后,白雪茹经不住和白芷和藿香唠叨起来:“赶紧把我做好的小衣服小鞋子包好,还有那金项圈和小金镯也都包好,到时候都记得提醒我一声,别忘了。” 藿香忍不住笑道:“夫人您着个什么急呀?要到后天才去呢!” 白雪茹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这不是快有两年没见到顾家二小姐了嘛,激动一下很自然。哎呀真没有想到,她居然都是当娘的人了,也不知道那口无遮拦的毛病改掉一点没有!” 藿香笑道:“您只管看看您自己,您不也是成了亲的人了吗?那您原来的脾气改了几分?” 白雪茹瞪了她一眼道:“死丫头,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哈!居然敢笑你主子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再过两日你越发上脸了,是不是就该说那狗改不了什么了?”她的话吐露到了嘴边,立刻意识到那后面的话很不好听,便马上拐了一个弯。 藿香闻言捂着嘴哈哈哈的笑开了怀,她连笑带说的道:“主子,奴婢可没有说什么,都是您自己个说的!”白芷怕白雪茹生气责罚藿香,忙解围笑道:“她这样子还不是夫人您惯事出来的,您平日里少纵着她些也就没有这事了。” 白雪茹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道:“哎,我还就是要这样继续纵着她,等她出嫁了若还是这样,自然有她的婆婆和夫君去收拾她,我看她到时候还怎么轻狂。” 藿香立刻绯红了脸颊道:“夫人说着说着就没了正经!” 白芷笑着对藿香道:“活该你也会脸红害羞!看起来还是夫人了解你,一拿就拿住了你的软肋!” 藿香一扭身子走了出去道:“黄芩,夫人要的点心怎么还没有拿来?” 白雪茹和白芷见她这样子,在屋子里乐的哈哈哈的直笑。 第二天一大早,白雪茹给太夫人请安的时候笑笑的说:“母亲,秦御史家的大少爷昨儿得了一位小少爷,媳妇想明天去给小少爷的洗三礼添盆,请母亲示下。” 韩太夫人眉毛一挑道:“秦家的大少奶奶是不是定远伯家顾二姑娘?” 白雪茹坦坦的回道:“是。这顾二姑娘还没有出阁的时候就和儿媳处的很好,当初顾二姑娘出门子的时候媳妇还在孝中,所以媳妇有些日子没见她了。” 太夫人笑了笑道:“你明儿早点去,顺便给顾夫人、秦夫人她们都带个好。”通常在别人都看得到的地方,韩太夫人都是很明理很慈祥的长辈。正因为如此,太夫人在贵妇人的圈子里口碑也一向来很好。 白雪茹见婆婆爽快的答应了,忙点头应了。 没过多久姜氏领着靖哥儿也来请安,太夫人马上笑的眉眼弯弯,眼睛里再也看不见白雪茹。白雪茹也不生气,又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了。 翌日,白雪茹从明堂一请安回来就催着白芷和藿香赶紧出发,她心里琢磨着母亲说不定也会去,早点过去了还可以多说一会儿话。 果然,当白雪茹穿过秦府的抄手游廊走到顾红雯的院子的时候,就听见姨妈和母亲以及顾夫人说话的声音,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门外的小丫鬟才报道:“韩大夫人来了。”王氏和耿夫人就眼巴巴的看着门帘,直到她的身影出现。 白雪茹给长辈们行了礼,又和耿大奶奶和江氏、顾大奶奶等人见了礼,王氏的眼光就一直追随者她。顾夫人身边坐着一个娇小的女子,那好奇的眼神一直看着她。耿夫人见了立刻站起来拉着白雪茹道:“来来来,姨妈给你介绍一下你顾三哥的娘子,你还不曾见过呢。” 白雪茹微微一愣,看了一眼那娇小女子,蹲□行了个礼道:“顾三嫂嫂好!”那女子还了一个礼,也不多话,依旧坐在顾夫人身边,静静地。 白雪茹笑笑转身道:“娘,等我先去看看红雯和孩子再来和您说话。”王氏微笑着点点头,秦夫人便让丫鬟陪着她进了内室。 顾红雯背后支着大迎枕靠在床上,白雪茹见她脸色红润立刻放心了不少,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道:“恭喜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呀,真是让人羡慕!”顾红雯笑了笑道:“那你也赶紧努力生一个就是了,用不着眼馋。” 白雪茹回头对白芷笑道:“我说什么来的?就知道她改不了这毛病。”扭头又对顾红雯笑道:“红雯,你这样子就不怕你婆婆和夫君生气吗?” 顾红雯满不在乎的道:“人活一生只要高兴就好,你以为谁都像你有那许多顾虑。” 白雪茹笑道:“你说的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只要你觉得高兴就好!” 顾红雯笑笑也不接话,回头对着丫鬟道:“赶紧把小少爷抱出来给他姨妈瞧瞧。” 白雪茹从白芷手上拿过小衣裳和小项圈道:“这是我给孩子的,你可别嫌弃!” 顾红雯笑嘻嘻的抚摸着精致的小衣服道:“你就会假谦虚,明知道我的手艺不如你还这样说,我就嫌弃就嫌弃你怎么着!” 白雪茹撇撇嘴道:“嫌弃不嫌弃就这样,反正也不是给你穿戴的。” ||乳|娘在两人斗嘴的时候就抱了孩子过来,白雪茹赶紧接过来细细的看,嘴里还念叨着:“来让姨妈看看我们的小宝贝。”可是这一看不要紧,越看她就越忧心。顾红雯和她玩惯了,一见她脸色不对立刻担心的问道:“可是孩子有什么不对?” 白雪茹笑笑道:“你别担心,我把孩子抱出去仔细看看,有我在你只管放心,我不会让孩子有事的。” 顾红雯一听立刻就想下床,白雪茹给白芷是个眼色道:“真的没事,你还不放心我吗?”说完就抱着孩子出了内室,白芷赶紧笑着按住顾红雯道:“少奶奶您先别急,我们家夫人说没事就真的没事。” 白雪茹把孩子一抱出来,外屋的人都微微的吃了一惊,尤其是王氏和耿夫人,她们立刻感到事情有些不对。 白雪茹先笑了笑安抚大家的情绪,然后才说道:“秦夫人、顾夫人,您二位先别急听我说完。我看这孩子面目皮肤发黄,颜色晦滞无华,想必有些不对。不知道您二位能不能让我给这孩子检查一二。” 秦夫人一听就急了,这可是她们秦家的长房长孙,可是她对于白雪茹又不是很了解,于是立刻用无比担忧的眼神看着顾夫人。顾夫人早就知道白雪茹医术了得,她脸色一沉稳稳地道:“好孩子,你只管检查就是,我信得过你。” 白雪茹点点头笑笑,抱起孩子对秦夫人道:“还要劳烦秦夫人给我一个安静的房间,顺便准备一些热水和帕子交给我的丫鬟才好。” 顾夫人在耿夫人嘴里听说过白雪茹的一些看病规矩,立刻小声的给秦夫人说了。秦夫人便亲自带着白雪茹到了西次间,又使人打来了热水拿来了帕子。 白雪茹将孩子轻轻的放在炕上,转身洗了洗手。她先轻轻的撬开孩子的嘴,看了看孩子的舌苔,见那孩子唇色暗红舌头上有瘀点,她又伸手解开孩子的衣服摸了摸孩子的腹部,发现孩子的右肋下有一些硬块,于是便判定孩子患了小儿黄疸。她直起身把孩子包裹好,看着秦夫人和顾夫人道:“这孩子由于湿热内蕴,血行不畅,湿瘀交阻之故导致胆汁不循常道,所以才会外溢于肌肤,也因此便面目发黄。正因为血瘀不行,瘀血积聚,故而右胁有硬块不消,怕是要用些汤药调理才是。” 秦夫人一听就唬的脸色惨白,她紧紧的抓住顾夫人的手颤声问道:“亲家,这可如何是好?” 顾夫人镇定的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先听完再说。” 白雪茹笑了笑道:“还好发现的及时不妨事,我开个方子您给这孩子照着调理就是了。” 秦夫人轻轻的拍了拍胸口道:“有得医就好!你只管将方子开出来,就是再贵的药咱们也会想办法去弄来。” 白雪茹闻言笑了笑,她摇摇头道:“不用什么名贵的药。您让人拿纸笔来,我现在立即写给您。” 秦夫人一叠声的催了丫鬟去拿纸拿笔来,白雪茹刷刷刷很快就开好了药方。顾夫人一看,只见上面写道:茵陈两钱,蒲公英一钱五分,茯苓一钱五分,郁金一钱,花粉一钱,泽泻一钱,栀子七分,木通五分,生甘草四分。水煎,每日一剂,分三次服。肤色正常后可以停药。她心道:果然都是些很普通的药。她于是感激的冲着白雪茹笑笑道:“我立刻就让人去回春堂抓药去。” 秦夫人一听连忙道:“亲家说哪里的话,我现在就吩咐管家亲自去抓药就是。”然后对白雪茹真诚的道:“真是谢谢你,还请你正房里就坐才是!” 白雪茹也不客气,笑眯眯的将孩子递给||乳|娘便随着秦夫人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看官大人的提醒,本人马上改正了度量单位。 依依不舍出远门 王氏和耿夫人等人连忙迎了上来问道:“到底怎么样了?可要紧?” 白雪茹笑笑道:“娘,姨妈,不要紧的。我已经开了方子,只要对症下药很快就会好的。” 王氏和耿夫人听了都放心起来,耿大奶奶更是感激的握着白雪茹的手道:“好妹妹,今儿多亏了你来,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这一耽误恐怕就不好了。” 顾大奶奶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 顾夫人听了笑着啐道:“快别说这些个不吉利的话,你们还是赶紧进去和你妹妹说说,免得她着急。” 顾大奶奶遂笑道:“母亲说的极是,我可真是糊涂了。”说完就拉着白雪茹的手一起进了内室安慰顾红雯去了。 顾红雯两眼泪汪汪的拉着白雪茹的手不放,再三的确认孩子的情况。白雪茹觉得天下当娘的心只怕都一样,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复的给她讲了又讲,好不容易才让她放了心。 白雪茹从内室出来就挨着母亲坐下,她问了母亲的身体又问母亲的饮食,问完了饮食又问心情,母女两好一阵才互相问候完。那王氏看着女儿红光满面的,精神气色都很好,暗暗的点了点头,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白雪茹便和母亲小声的说了好些体己话,好好的将母亲悬着的心安抚的熨熨帖帖的。 白雪茹坐在母亲和姨妈中间,几次想开口问问耿子宏怎样了,但是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万一不好的情况,于是直到最后分手也没有问出口。 耿夫人见她一直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心里了然却并不说出来,她不想给白雪茹添心病,便一直假作不知。 没过多久,秦家的亲朋好友便都到齐了。因为孩子的身体有了这样的毛病,秦夫人和顾夫人商量了一下便诸事从简,很快的洗三就完成了,秦夫人请大家到花厅坐了席。 因为感激,秦夫人死活要让白雪茹母女坐首席,白雪茹百般推辞,只愿意和姨妈以及江氏表嫂坐在一起。秦夫人无奈只好作罢,但却在出门的时候给白雪茹装了满满的两大匣子秦府特有的点心,并一再的道谢,弄得白雪茹好不尴尬。 回到竹园,白雪茹看见韩祯贤坐在外屋的炕上专心致志的在打棋谱,很是有些吃惊。东边小院此时十几天如一日,正传来一阵阵幽怨的琴声。往日里自己在家,韩祯贤一回来便哪都不去的待在正屋。可是今儿自己又不在家,她很讶异某人居然在这里坐得住。韩祯贤一见她回来,立刻丢了手里的棋子道:“怎么回来的这样晚?” 白雪茹笑道:“秦大孩子有点小毛病,妾身给看了看,又安慰了秦大奶奶一会儿,这才多耽误了一些时候。”她边说边走进里屋换衣服。 韩祯贤亦步亦趋的跟了进来,看着藿香给她换掉出门的衣服关切的问道:“才出生三天的孩子就生了病,严重吗?” 白雪茹道:“没什么大碍,开了副汤药调理几日就会好了。” 韩祯贤“哦”了一声又跟着白雪茹走到外屋。白雪茹很奇怪,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平日里也没觉得他会黏人呀?她看了看韩祯贤的脸色道:“老爷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韩祯贤坐在炕沿上笑了笑道:“没事。” 可是白雪茹分明感觉到他有了心事,于是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道:“老爷,我们是夫妻,是休戚相关的两个人,您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妾身说。” 韩祯贤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苦笑了一下道:“我要去北边办一个案子,可能会走好一段时间。” 白雪茹心里咯噔一下,她虽然不知道丈夫是怎么办案的,但是好歹也看过一些谍战片、枪匪片什么的,那些个鲜血淋漓的场景也知道一二。既然要动用大特务头子出门办的案子,那一定是大案要案,危险自不必说。她笑了笑想安慰一下这即将出远门的人,却不料笑容才绽放眼泪也随之滑落下来。 韩祯贤起身将她揽入怀中箍得紧紧的道:“你别怕,我带着足够的人,不会有事的。” 白雪茹瓮声瓮气的在他怀里问:“老爷您什么时候走?” 韩祯贤亲了亲她头顶的秀发道:“今天夜里就出城。” 白雪茹大惊,挣开他的怀抱道:“为什么这么急?” 韩祯贤笑了笑道:“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而已。” 白雪茹知道有很多的话他也许不方便告诉自己,但是她并不傻,这件事越是机密就越是危险,处在他这样的位置盯着的人肯定不少,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 看着她一脸的纠结,韩祯贤再次把她抱在怀里,抚了抚她的背笑了笑道:“放心,我会平安的回来的,你还没有给我生儿子呢,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死了?” 白雪茹听罢脸一红,想了想气势汹汹的威胁他道:“老爷您可要记得您说的话,若是您敢丢下妾身一个人,妾身就立刻改嫁,连孝都不给您守。” 韩祯贤一听心里的小火苗就噌的窜了起来,心里想着要不是赶时间,真他娘的想现在就狠狠地把这胆大包天的小女人给办了,看她还敢不敢蹬鼻子上脸的威胁自己。他心里冒着火,便捧着白雪茹的脸低下头狠狠地亲了下去,一阵狂吻后他气呼呼的说:“你个胆大包天的坏媳妇,你给我好好的待在家里等着我。你得相信你的爷们,别尽想些有的没的,也别听信别人乱说,记住了?” 白雪茹气还没喘匀便眼泪汪汪的点点头。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晚饭便上来了,两人吃的心不在焉。白雪茹突然想了起来应该给他备上一些伤药之类的,于是开口道:“老爷您出去的时候到回春堂去拿一些伤药,好歹有备无患!” 韩祯贤心中一暖,便笑了笑道:“哪的伤药都赶不上我们衙门里自备的伤药,你就不必瞎操心了。” 二门口,藿香递上了收拾好的包袱给精干的长远,出门在即,韩祯贤很想再亲一亲他的小女人,可是碍于人多眼杂他只有笑了笑道:“回去。”说完转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白雪茹怏怏的回了竹园,躺在大床上第一次觉得它太空了些。 起初的几日白雪茹天天琢磨着韩祯贤到了那里,在干什么,但是她根本就毫无头绪。她只知道韩祯贤往北去了,至于是哪里就全然不知,想不明白她也就只好作罢,关起门好好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这一日,出了小月子多日的杨氏突然来访,把个白雪茹搞得很是纳闷。她知道不管是太夫人还是杨氏、姜氏都很看不起自己,所以也从来就不会来拜访她。今儿这一位不知打的什么算盘,为什么会好心的来看自己?她不由得提起了所有的警惕。 杨氏调养了一个多月,不论是皮肤还是精神都反倒比以前好了许多,再加上前几日她的母亲特意亲自来看了她,告诉她那八字的事情已经请得道的高僧化解了云云,她便立刻就想来多和白雪茹亲近亲近。 杨氏先是感谢了白雪茹相赠的调养方子,又和白雪茹大倒苦水。她语气幽怨的道:“大嫂您评评这个理,侯爷说没有子嗣怪我,可是我又何尝不想有个儿子?为了给侯爷多开枝散叶,姨娘就给他娶了四房,我还能怎样?” 白雪茹无奈的笑笑附和道:“是呀,那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有个儿子做依靠。” 杨氏气呼呼地道:“我说的就是这个理,可是侯爷那里肯听我说。其实侯爷自己也不想一想,我们院里有四个姨娘五个通房,个个都没有喝避子汤,也不是我一个人没有生儿子呀。” 白雪茹在肚子里腹诽道:你家侯爷都快成种猪了,就这样还生不出儿子来,难说是你家侯爷命里就没儿子也保不齐。但是她哪里敢把这话说出来,只好微笑着做一个尽职的垃圾桶,间或还要递杯茶给杨氏润润喉,夸一夸她好贤惠。 杨氏拉着白雪茹的手道:“大嫂,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医术高强人品又好,所以我求求你帮帮我,你就给我开一个生儿子的方子好?好歹也让我和侯爷了却了这一桩心病。” 白雪茹闻言大囧,苦笑道:“弟妹你也太抬举我了,我若是有这个本事,早就给家里挣回个金山银山了,那里还至于让家里败落下去。” 杨氏初听以为白雪茹在刁难推辞,便仔仔细细的盯着白雪茹看。看了一会儿想了想道:“也是哦,谁有这个方子那都是不得了的,不说那些有钱人家听说了会蜂拥而至,就是寒门小户若是没有子嗣,那也得倾家荡产求一个这样的方子,看来是我想偏了些。”一想通这一点,杨氏就没有了刚进门时的热情,便有些闷闷不乐了。 白雪茹暗暗好笑便不再说话。但回过头一想她也不易,便想算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何况与人为善自己也会方便,于是好心的道:“我虽然不知道生儿子的秘方,但是怎样把身体调养好还是略知一二的。弟妹你想想,身体好了才会容易得子嗣。说句不怕你恼的话,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没有儿子但是你的身体调养好了,那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杨氏抬起眼睛狐疑的看了看她,白雪茹继续笑着开解道:“弟妹你别这样看着我,你仔细想想看我说的话可对?若是身体搞垮了那就有什么也是白搭,到最后那都是别人的你也得不着不是吗。” 杨氏低了头一想,确实也是如此,侯爷忙乎来忙乎去这么些年,难说还真是没有得儿子的命。就自己这几年怄气也真的是把自己的身体搞得有些虚,若是自己在这样下去,那天小命一呜呼什么都是空的。 白雪茹见她开始思考,便知道她并不是单纯的莽撞之人,心里略微的松了一口气,她也不急,慢慢的喝着茶等杨氏想通。 投桃报李 杨氏好半天才抬起头,她冲着白雪茹笑了笑道:“往日里我只看到眼前三尺远,从不曾想后面那里还有一丈地。今儿听了大嫂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我如今是茅塞顿开,心理面敞亮了很多,真是要好好地谢谢你才是。” 白雪茹嫣然一笑道:“弟妹你客气了,我幸亏遇到的是你这个明理的人,要不然以我今儿这一番话,可是会把人得罪死的。” 杨氏笑了笑道:“大嫂我也不与你讲那客气,有劳你给我好好的把把脉,最好是给我开一个方子,从今日起让我也学习学习多爱惜一下自己。” 白雪茹欣慰的一笑,也不客气,让藿香拧了湿帕子净了净手就给杨氏把了脉,随后又开了相应的调理方子给她。末了她想了想,又低声的告诉杨氏道:“弟妹,若是你还想怀孕,那就在小日子来后的第十三天到第十五天无论如何留住侯爷在你的屋子里过夜,这样子就会让怀孕的几率大很多。” 杨氏听完吃惊的看着她道:“大嫂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白雪茹一脸尴尬,心里道:我总不能给你讲什么是安全期?她讪讪的一笑道:“我在医术古籍上看到过这个方法。当然这只是增加机会,也不是百灵百验百发百中。” 杨氏初听一喜,继而就皱着眉头道:“可是我的小日子一向混乱,那怎么办?” 白雪茹笑道:“你只管照着方子好好的吃东西,会给你调养好的。至于那个算日子的方法你尽管一试就是,这个又不是多难的事情。” 杨氏闻言这才眉开眼笑,又聊了好一会儿才告辞。 翌日请安的时候,杨氏开始友善的对待白雪茹。她还笑笑的对太夫人道:“母亲,我昨儿查看库房的时候翻检出了几匹蝉翼纱,我看大嫂竹园里的窗纱有些已经旧了,想请母亲的示下,就把库房里的那几匹纱拿去给大嫂糊窗子可好?” 太夫人一听微微一怔,她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杨氏,低下头浮了浮茶末子,少顷笑了笑道:“你看着好那就拿出来就是,不过是几匹蝉翼纱罢了。” 杨氏遂欢欢喜喜的对白雪茹道:“大嫂你待一会儿回去,我便让人将那蝉翼纱给你送去。” 白雪茹笑着谢了,姜氏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太夫人,再看着她们两人时眼神里满是嘲弄。 妯娌三人退下了以后,太夫人问刘妈妈道:“老二媳妇什么时候和老大媳妇这样好了?竟然还惦记着给竹园换窗纱,而且还是用蝉翼纱?” 刘妈妈笑道:“老奴想着,怕是大夫人给二夫人调养身子的药方子效果不错结了缘。您看二夫人如今的气色,比起前几个月可是好了很多?” 太夫人眯着眼睛笑道:“没想到呀,这老大媳妇居然还有这一手功夫。” 刘妈妈小心的观察着太夫人的脸色道:“大夫人有这样的本事也是咱们府里的福气不是吗?” 太夫人冷冷的哼了一声道:“那也未必。什么样的东西都是有利有弊的,就看你怎么用。”她的话一说完就低着头沉思起来,良久之后,太夫人阴测测的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刘妈妈见了不由自主的一哆嗦,她的年纪大了,只想着能有个善终而已。自从那大夫人进了这韩府的大门,太夫人盯着大夫人后背的眼神总是令她害怕。她也因此越发害怕近身伺候太夫人,于是就越来越想早日退养,苦于就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和太夫人开这个口,她这心里急的火上房一般。 玉梅指挥着小丫鬟们给纱窗换了淡淡的紫色的蝉翼纱,远远的看好像一笼轻雾一样,飘渺灵动。 白雪茹看着看着就发起了呆,心理面惦记着某人,他已经走了好几天了,不知道他到底差事办得怎么样了,何时才能回来? 韩德良叫了好几声“母亲”,见白雪茹不理他颇有些委屈,他如今胆子大了许多,便爬到白雪茹的面前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道:“母亲您在想什么?良哥儿的书背完了。” 白雪茹看着眼前这清清秀秀的小人,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对不起啊,我刚刚走神了。” 良哥儿想了想道:“母亲可是想父亲了?” 白雪茹吃惊的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家伙也太聪明了些,于是掩饰的笑道:“没有,我在想过几日莲蓬就熟了,咱们要不要和二婶说说要个小船去采莲蓬。” 良哥儿一听立刻拍手叫好,叽叽喳喳的说着计划着。芳姨娘听了她们俩的对话,意味深长的看着白雪茹笑了笑,随后又低下头做起了手里的针线。 良哥儿的话说完,白雪茹爱怜的给他喂了一杯茶,屋子里安静了下来。不过片刻功夫,甘蕉便进来禀报道:“夫人,秦府里派人给您请安来了。” 白雪茹有些纳闷,自己和秦府的交情仅限于和顾红雯要好而已,为什么会有人来给自己请安呢?莫不是顾红雯的儿子有什么不好?想到这里她心里一紧,连忙道:“快快让她进来说话。” 少时,一个年轻的媳妇子带着两个小丫鬟捧着一大堆东西走了进来,小媳妇放下手里的东西就给白雪茹磕了个头道:“奴婢薛氏替我们府里的大少爷、大少奶奶谢谢夫人,谢谢您救了我们家小少爷。” 白雪茹一听心里大定,遂笑道:“快起来说话。你们家夫人还真是客气,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她却这般多礼。你们家小少爷如今可好些了?” 小媳妇笑着道:“小少爷已经大好了,如今吃也吃得香,睡也睡得香,肤色也正常了,看着还长胖了一些呢。所以我们夫人特意打发了奴婢来谢谢您,还请您满月那一日一定要来府里坐上席!” 白雪茹笑着摆了摆手道:“满月那日我一定会来,只是坐上席就免了。”随后她便问候了秦夫人和顾红雯两人几句,便让白芷封了碎银子打赏了小媳妇和丫鬟们,又客套了两句就端了茶。 客人走后,芳姨娘目光热烈的看着她道:“夫人您真厉害,婢妾以前只听说您给大人瞧过病,没想到您还会给小孩子瞧病。” 白雪茹淡淡的笑了笑道:“我不过是喜欢研究这些罢了,有什么厉害不厉害的。” 芳姨娘可不管这么多。在她的眼里,女人除了会些所谓高雅的琴棋书画什么的,充其量还会在后院争风吃醋耍小心眼,再或者会做些针线女红之类的。可是真的像男人一样有一技之长的,她从来就没有见过。现在她面前出了个精通医术的白雪茹,自然她就崇拜了起来。 芳姨娘坐在小杌子上偷偷地想,将来若是夫人看良哥儿顺眼,将自己的医术传给良哥儿,那自己老了就有指望了。老爷如果以后愿意关照良哥儿当然好,若是不愿意关照,良哥儿有这样的一技之长的话,也可以去太医院什么的谋一个好前程。她想一想就抬头看一看炕上的两人,越想越开心,嘴角不由自主的挂起了笑容。她暗暗的下定决心,无论夫人以后让自己做什么她都愿意,只要夫人愿意带挈良哥儿一把,自己就是给夫人当牛做马也值得。 白雪茹和良哥儿把这一大堆的东西一一打开了瞧,里面有各式各样的点心若干,上好的茶叶若干,还有几匹眼色鲜艳的贡缎,看得人眼花缭乱。 白雪茹笑着问良哥儿道:“好孩子,告诉我这里面的东西你喜欢什么?你喜欢母亲就赏给你好不好?” 良哥儿看了看她认真的道:“我喜欢母亲。” 白芷和藿香、玉梅等人在一旁听了大笑,白雪茹也乐不可支,她笑着啐道:“你这个小调皮,母亲是东西吗?” 良哥儿傻傻的茫然问道:“那母亲不是东西吗?” 众人又是一阵爆笑,笑的良哥儿更加茫然了。芳姨娘担心的看着白雪茹,生怕她为了这句童言无忌见怪。不料白雪茹丝毫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她捧起良哥儿的脸就亲了一口道:“你这个小东西呀,让我说你什么好?那你为什么喜欢母亲?” 良哥儿低着头想了想道:“母亲给良哥儿好吃的,好玩的,还给良哥儿好料子做衣服,母亲还教良哥儿背书,只要有母亲在,良哥儿就什么都有了。” 白雪茹讶异极了,她瞟了芳姨娘一眼笑着道:“良哥儿告诉母亲,这是谁教你的?” 良哥儿抬头看着她的眼睛羞涩的笑着说:“良哥儿自己想出来的!” 白雪茹的笑容慢慢的进到了眼底,心里暗暗感叹自己的苦心到底没有白费,她一把抱住良哥儿道:“你说得对,只要母亲在,良哥儿就什么都有。” 芳姨娘听了眼泪瞬间就淌了出来,她也不敢抬手去擦,只好低着头任由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身上。 白雪茹破天荒的留了芳姨娘母子吃晚饭,良哥儿规规矩矩的坐在她的左手边,芳姨娘和白芷、藿香她们一起伺候着两人用了饭。随后,芳姨娘又坚决的和白芷、藿香她们一起在下面吃了饭,就这样她也觉得心理面甜丝丝的。 梅姨娘带着韩德彦来请安,看见良哥儿和白雪茹一起坐在炕上,两人之间态度还很亲密,不由的心里极度不平衡。韩德彦母子看良哥儿的眼神便充满了怨毒。 作者有话要说:工作真不好找呀,刚毕业的大学生乌殃乌殃的,悲催的紫姑娘很忧伤,很忧伤。 莲心苦心更苦 白雪茹始终觉得言传身教很重要,对小孩子不能轻易的许诺,既然说了就得兑现。所以这一日她早早的就带着芳姨娘母子和玉梅等人来到湖边。杨氏打发了两个会水的健壮婆子给她撑了一只小艇靠在岸边。白雪茹先上了船,又伸手抱了良哥儿下来,玉梅也跟了来,其余的人便在岸上的亭子里等着。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8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8部分阅读 湖里荷叶连连,一支支荷花娇羞的迎风微微摇摆,白雪茹只觉得清香四溢,沁人心脾。但是吸引良哥儿的却不是这些,而是藏在那碧绿硕大的荷叶丛中的莲蓬。良哥儿看着饱满得像大人的小拳头似的莲蓬,早已迫不及待,他一下子站起身来指着那深绿色莲蓬兴奋的叫道:“母亲快看,好大的莲蓬。” 小艇随之一晃,玉梅连忙抱着良哥儿道:“三少爷,快坐下,仔细把船摇翻了。” 白雪茹笑笑,指挥着船娘拿出长长地镰刀割了那莲蓬,良哥儿捧在手里笑的开心极了。 没有多久,太阳升高了,小艇里也堆了不少的莲蓬,白雪茹便让船娘靠了岸。芳姨娘和白芷等人七手八脚的把三人扶上了岸,良哥儿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快乐之情溢于言表。 白雪茹让白芷把莲蓬分拣成几份,把最好的让黄芩送到了明堂给太夫人,又安排人给杨氏和姜氏送了些。良哥儿也紧忙活着,他挥舞着小手臂拿了最大的一朵莲蓬让芳姨娘给他剥开,他将第一颗莲子送到了白雪茹的嘴边道:“母亲,您吃!” 白雪茹倍感欣慰,她笑笑的就着良哥儿的手吃了,又道:“好孩子,你先吃,母亲忙完了再来吃。” 良哥儿干干脆脆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就拿了个小碟子,把芳姨娘剥出来的的莲子一颗一颗的装好,间或也会丢一颗到自己或芳姨娘嘴里。 亭子里,白雪茹很是享受这一份难得的惬意,微风习习,满眼碧绿的荷叶,荷叶中间又有婷婷的荷花开得娇艳,好一幅美景。她吃着清清甜甜的莲子,还不忘记嘱咐芳姨娘记得留下莲子心,这个好东东可是清火最好的了。 良哥儿好不容易安分下来,乖乖的坐在白雪茹身边听她将杨万里的《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白雪茹一向喜欢将诗歌简洁明了化的教给良哥儿。此时坐在这亭子里,看着满眼的碧绿,自然而然就想起了这首诗,于是她指着满池的荷叶,便给良哥儿娓娓道来。良哥儿人虽小,但是却极聪明,不一会儿就记下来了整首诗。 远远的,韩娟和一大群丫鬟婆子走来的时候,良哥儿已经可以将“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完整的背诵完了。 韩娟看见白雪茹她们在亭子里,便拐了过来,她嫩声嫩气的道:“大伯母,您送来的莲子真好吃。” 白雪茹忙招手让她过来,拿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细细的汗道:“你是从哪里过来的?这大热的太阳底下也不挑个阴凉的地儿走,瞧把你热的!” 韩娟笑道:“我从祖母哪里来,她们说您在采莲蓬,我也想下去采。” 白雪茹喂她喝了些温温的茶水,又给她吃了几颗剥好的莲子道:“现在日头正毒辣,还不等你采到莲蓬只怕就晒晕了,下次大伯母在叫你一起来好不好?” 韩娟微微的有些失望。白雪茹笑笑,拉过良哥儿岔开道:“良哥儿,快来见过你大姐姐。” 良哥儿红着小脸给韩娟行了个礼喊了声:“大姐姐。”韩娟淡淡的应了。只因太夫人一向不待见长房的这两个庶子,不是重大的家族集会从来不叫他们,韩娟自然就和他们不亲。 白雪茹不管这些,她假装不知道。她想了想韩娟素日的表现,于是笑笑的问韩娟道:“你不是喜欢解九连环吗?我们良哥儿玩这个玩的最好了,说不定你还玩不过他呢,你要不要让他试试?” 韩娟颇不服气,她是武定侯的嫡长女,母亲又是永春侯府的嫡长女,一向自视颇高。平日里,就连祖母总是夸奖聪明的靖哥儿解九连环也总是玩不过她,此时她怎么能相信良哥儿会比她厉害?于是她小嘴一撅道:“大伯母您可别夸海口,您让他玩来瞧瞧再说。” 白雪茹并不想让孩子们比什么高低,她私下里只是想树立良哥儿的信心罢了。这个孩子因各种原因被打压的胆子非常小,又没有同龄的孩子作伴,除了和自己在一起可以放得开些,其余的时候还是很拘谨。白雪茹此举无非是想激的韩娟主动和良哥儿玩耍,小孩子之间玩起来自然就会熟得快,沟通起来也容易些。 白雪茹让玉梅拿来九连环,又鼓励良哥儿道:“好孩子,你往日里怎么玩今日里就怎么玩,给你大姐姐瞧瞧你也可以玩的很好。”良哥儿深深的看了白雪茹一眼,接过九连环一语不发,他小手灵活的动起来,就只见那些个环儿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把个韩娟看的目瞪口呆。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良哥儿便将解开的九连环递给韩娟羞涩的笑道:“大姐姐,我都解开了。” 韩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九连环她也解开过,但不是在良哥儿这个年纪,也不是良哥儿这个速度。她主动站起来走到良哥儿身边道:“你刚才是怎么弄的?你可以再原样装上去吗?” 良哥儿开心的笑道:“大姐姐你等着,我弄给你看。” 白雪茹在一旁老神在在的坐着,她心里道:还好韩娟不是个记恨心强的孩子,若是彦哥儿在这里只怕不是这个结局。一想到彦哥儿她就头疼,这孩子被梅姨娘教的嫉妒心极强,还不知道将来会给自己惹些什么麻烦出来。可是自己又没有什么法子化解,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一个丫鬟匆匆忙忙的走进了亭子里,她给行了礼后道:“大夫人,我们院子里四姨娘要生了,二夫人怕没有功夫顾及娟姐儿,让奴婢把娟姐儿送到明堂太夫人那里去。” 韩娟依旧眼神不离良哥儿,不悦道:“我还想和良哥儿玩会儿呢,就在大伯母这里不行吗?” 那丫鬟为难的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雪茹知道这不是一个丫鬟能做主的事,就是自己也不能多嘴。她想着自己初来乍到在韩府没有什么可信度,所以杨氏要更放心把孩子交给太夫人照管也很正常。于是她笑笑的摸摸韩娟的脑袋说:“娟姐儿乖,你改日想和良哥儿玩了就来竹园找我可好?” 韩娟想了想无奈的点了点头,于是一行人便告辞离开了。 众人正收拾着准备起身回去,太夫人身边的香玉急三火四的走了来,她稳稳地站下行了个礼道:“大夫人,今儿兰庭的四姨娘正在生产,二夫人想请太医来照看着点,太夫人却想着您自幼习医家学渊源,于是请您现在挪步到兰庭照看一二。太夫人说您怎么也是自家人,总比请外人来照看妥帖方便些。” 芳姨娘和玉梅等人一听便黑了脸,白雪茹心里也是止不住的苦笑连连。这分明是太夫人看不起她拿她的身世说话,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不管她是不是懂医术,到底她不是街边药店的坐堂大夫,而是一个三品大员的妻室。想她以一个堂堂的三品大员的妻子身份给一个小妾接生,哪怕这个小妾是武定侯院子里的,任谁听了都会笑话她,也会笑话她的丈夫。 可是她又没有反驳的余地,毕竟这是她的婆婆安排的。这年头,长辈不懂事为人子女的不能说,小辈驳回去长辈的话就是小辈不对。所以,白雪茹只是稍微愣怔了片刻就想明白了,便苦笑了一下道:“你去回太夫人,我换身衣服就去。”说完也不等香玉离开,便带着人快速的离开了亭子。 藿香给白雪茹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嘟囔着:“太夫人太过分了!夫人您又不是给人接生的稳婆,让您去照看什么?太夫人不就是想让您份嘛,说什么请太医的鬼话。哪家姨娘生孩子也没有听说请太医来坐镇的,说这些话一点脑子都不动。” 白雪茹听得心烦,眉头一蹙不耐烦的道:“行了,你就别念叨了,我自有分寸。” 白芷赶紧过来打岔道:“夫人,要带药箱吗?” 白雪茹笑道:“你还真打算让我去坐诊呀?药箱就算了,就这么几步路,就是真的有事再来拿也来得及。”说完就走出里屋,白芷和藿香连忙跟上。 白雪茹一回头道:“藿香你留在屋子里,白芷和黄芩跟我来。就你这张快嘴,待一会儿别吐露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怨言给我惹祸。”藿香张了张嘴想辩解一二,白雪茹已经走出了屋子,她只好跺跺脚气咻咻的作罢。 白雪茹主仆三人来到兰庭,杨氏赶紧迎上来道:“真是不好意思还劳动大嫂,你我就在这正屋里坐着好了。”杨氏的心里觉得有些不安,她听了那些个道婆的话说四姨娘怀的是男胎,便怕万一出了事丈夫怪罪,于是就想请太医来坐镇,到时候就是有事情自己担的风险也小些。却不料太夫人一听说想请太医来,马上说家里有现成的,何须去外面请?太夫人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弄得杨氏很是不自在,她怕白雪茹以为这是自己在作怪便解释了又解释。 白雪茹笑笑一语双关的道:“医者父母心,我来原也没有什么。难不成我做积德行善的事还会被人传来传去的诟病不成?” 杨氏讪讪的笑道:“那是那是。” 白雪茹稳稳地坐着,叫了稳婆来问,稳婆报说:“产妇很好,才开始发作,还早着呢。”白雪茹便和杨氏坐着闲话等着。 一会儿,韩祯鹏从外面一路小跑的进来兴奋的问道:“生了吗?生了吗?” 杨氏起身回到:“还早呢!这里乱糟糟的,侯爷您还是在书房里好好的等消息。” 韩祯鹏一听这话泄了气,他给白雪茹马马虎虎的见了礼,沮丧的道:“我在书房里,有什么就赶紧来回我。”说完转身就走。 杨氏苦笑道:“大嫂你别见怪,侯爷这也是盼儿子盼的。” 白雪茹笑笑道:“不妨,我能理解。” 吃罢午饭,后院开始传来一个女子尖厉的哭叫声,杨氏有些坐不住了,白雪茹便和她一起走到四姨娘的小院子。才一进院门,就听见那女子尖声骂道:“你们这些吃干饭的混账东西,等我把小少爷生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你到底也是在乎我的 杨氏眉头紧皱问门口的小丫鬟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丫鬟低头回道:“稳婆说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孩子的头了,请姨娘用些力气。姨娘说使不上力,让稳婆想办法。稳婆便说要不然就将下面剪开些也使得,姨娘就怒了,说稳婆存心想谋害她们母子。” 杨氏听得心烦,她看了看白雪茹道:“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小蹄子,这都胡说八道些什么?谋害这两个字岂是随便乱说的?”她扭头问白雪茹道:“大嫂,如今怎么办?” 白雪茹知道就是在现代也会有侧切,只不过现代还会缝合,但是现在这个时候的人恐怕不会这些。不过既然有稳婆在,听稳婆说话这样子也是个很有经验的,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要姨娘愿意听指挥应当不妨事。于是道:“既然姨娘不愿意剪开些,那就让她慢慢的生也不妨,只是多准备些补气的东西给姨娘,只要不脱了力就行。” 杨氏便依言而行,两人想想还是怕出事,便待在小院子里。 这一下午白雪茹便陪着杨氏听着屋子里的大哭小叫过了,到后来她也微微的有些鬼火起:这个四姨娘,让她用力她说没力气,鬼喊鬼叫的倒是声音大! 小院子里这一番混乱的局面直到夜很深了才停歇,自此,武定侯府里又添了一位四小姐韩琦。消息一传出,韩府的主子们有人欢喜有人忧愁。至于白雪茹,她很无所谓,她认为只要母女平安就是很好的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是人力所能为的。此时的她只想赶快扑到大床上去好好睡一觉。 秦家请满月酒的这一天,白雪茹依旧早早的就去了。秦家高朋满座,衣香鬓影,人来人往。白雪茹和各位长辈、平辈见过了礼后,就只是和母亲王氏坐在一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看着周围的人忙碌。 宴席开罢,众人前去看戏,王氏觉得很疲倦不愿意去凑热闹,白雪茹便陪着她在秦家安排的休息处歪着。她给母亲打了一会儿扇子,王氏便睡着了,她轻轻的招手叫月季来看着,自己起身走了出来。 门廊上,顾三奶奶坐在那里正在发呆,见白雪茹出来忙站起来道:“韩大夫人,你也是陪太夫人来休息的?来这边坐坐?”白雪茹略微犹豫了一下,便笑笑走过去坐下。 顾三奶奶眼神闪烁,犹豫了半晌笑着道:“早就听说你医术了得,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你帮帮忙,却不知如何开口。” 白雪茹一听愣住了,心想自己和她并不熟悉,她会要自己帮什么忙呢?但是略一思索后就想她一定是妇人家的毛病不便开口像别人求助,而自己是一个懂医术的女人,自然要方便一些。于是温和的笑笑道:“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我只要能做到定当尽力而为。” 顾三奶奶环顾了一下四周,打发了两人身边的丫鬟站得远远的,这才神色黯然的低声说道:“我成亲快三年了,却一直没有身孕,虽然婆婆和相公没有说我什么,但是我很惶恐。我想请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我得了什么病?” 白雪茹闻言心里立刻叹了口气,不明白为什么身边的人都在为子嗣烦心。这种事说的不好听一点,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的事罢了,岂是人为能左右的?这又不是在现代,好歹还可以通过什么高科技做人工受孕,如今的时代只要男女双方没有毛病,通过共同努力怀孕是迟迟早早的事情而已。她苦笑了一下,安慰顾三奶奶道:“这种事情原因很多,一时半会儿只怕是说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先给你把把脉看看,只是有些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和我说清楚。” 顾三奶奶急切的道:“但凡你有所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雪茹想了想道:“你院子里有妾室和通房吗?” 顾三奶奶立刻低了头道:“有一个姨娘和两个通房,她们如今都停了药。” 白雪茹:“那她们有人怀孕了吗?” 顾三奶奶摇了摇头。 白雪茹道:“你把手伸出来我号一下脉看看。” 顾三奶奶依言而行,白雪茹接着问道:“你的小日子一向来准时吗?在小日子来的时候有没有肚子疼?” 顾三奶奶毫不犹豫的道:“我的身体一向很好,小日子从来就不乱,来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肚子疼过。” 白雪茹叹了口气道:“这事的起因我不能乱说,但是通过脉象看你的身体应该没有问题,你再想一想别的原因。” 顾三奶奶立刻红了双眼抓住白雪茹的手道:“求你告诉我,到底问题出在哪里?我整日里脑子里就想着这件事,如此下去早晚我会被弄得魔怔了不可。” 白雪茹听了心里一酸,她不知道怎么说,问题也许在顾三哥身上也说不定。她于是便苦笑着暗示道:“你也别急,先观察一下那些个姨娘和通房的身体变化,然后再想办法。另外就算是你们夫妇的身体都很好,但是你这样子忧虑太重也是会妨碍怀孕的。你还是要放宽心胸才好。” 顾三奶奶松开双手含泪道:“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我又没有办法不想这些。” 白雪茹尽管十分同情她,却也无计可施。不孕不育别说是古代,就是现代也是个大问题。可怜自己到底水平有限,无法为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排忧解难。但是她也不愿意随便信口开河安慰她,更怕自己说些别的一不小心触痛她,于是只好陪坐着叹气发呆。 过了许久,王氏出了房门,于是白雪茹母子便和神情哀怨的顾三奶奶告别去了花厅。 花厅里,只听见顾红雯笑语连珠,让众人不时的也跟着发出会心的笑声。白雪茹见她出了月子人一下子丰腴了许多,只觉得她如今举手投足之间顿时就有了一股子少妇的风韵。许是生活很如意的缘故,她的笑声不断,和刚好扶着顾夫人进来的顾三奶奶一对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由的让白雪茹心里暗叹这人的命还真是大不同。 秦家特意留了白雪茹等人吃了晚饭才放人,应酬了一天的白雪茹只觉得靠在车厢里的软垫上真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不知不觉中就迷糊了过去,直到进了韩府白芷才把她摇醒。 白雪茹下了车,甘蕉早已等在了二门边。她搀着白雪茹的手低声道:“夫人,老爷的长随长远回来了,说是老爷下午已经回到了京城,先去衙门里把差事交接了就回来。” 白雪茹闻言大喜道:“长远什么时候到的?” 甘蕉道:“下半晌到的。” 白雪茹嗔怪道:“那你们也不使个人来秦家回我一声,不知道我一直在担心吗?” 甘蕉笑道:“玉梅姐以为您很快就会回来了,所以就没有派人去找您。” 白雪茹看了看甘蕉便不再说话,脚下却走得飞快,甘蕉笑道:“夫人,您慢着点,老爷还没有回来呢!” 白雪茹也不答话,依旧健步如飞的回了竹园。 白雪茹焦躁不安的等着韩祯贤回来,她为了掩饰自己的盼望先是慢悠悠的洗了澡换了衣服,又细细的打理了自己的头发精心的护理了皮肤,这一切做完还不见人影,她便有些坐不住了。 夜深了,韩府主子们房间里的灯烛依次的熄灭了,竹园里上房的灯火还依然亮着。白雪茹手里拿着一本地方志歪在迎窗的炕上,可是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就在她开始慢慢的失望的时候,值夜的甘蕉和黄芩听到远远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突然道:“夫人,老爷回来了。”随后院子门口便想起了值夜婆子的声音,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了竹园。 白雪茹呆呆的看着门口那张憔悴消瘦的脸,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丈夫。黄芩和甘蕉蹲身行了个礼喊了声:“老爷。”便退出去打热水去了。 韩祯贤见妻子傻傻的看着自己,咧嘴笑道:“我回来了。”白雪茹这才泪盈于睫的走上前去,她忘记了行礼,只是伸出手摸了摸那张脸便道:“还好,您终于完整的回来了。” 韩祯贤抬手勾起妻子的脸亲了一下笑道:“我身上太脏,等我洗洗再说话。” 白雪茹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亲自伺候着他进去洗漱。她细心的给丈夫洗了一遍又一遍那乌黑的长发,又温柔的给他搓了背,她抚摸着那新添的一道道伤疤,眼泪便止不住的滑落下来。等她慢慢的给丈夫洗干净,韩祯贤已经累得在浴桶里睡着了。 疲惫至极的韩祯贤擦干净头发便拥着妻子躺倒床上道:“回到家真好。”白雪茹什么也不说,只是用力回抱着他。这一夜两人都觉得无比安心,竟是一夜好眠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韩祯贤准时醒来,看着怀里睡得正香的妻子,他这才觉得真的回了家,心里踏实了许多。他紧了紧怀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牢牢记住这气息不忘记似地。 白雪茹被他这么使劲一搂抱也醒了,她抬手揉了揉眼睛道:“老爷今儿还要上朝吗?” 韩祯贤亲了亲她的后颈瓮声瓮气的道:“今儿还要去把案子料理清楚才行。” 两人在床上厮磨了片刻便双双起身,白雪茹亲手给他穿好朝服,又和他一起坐到早饭桌上。韩祯贤简简单单的给她讲了办案的经过,三言两语便带过了各种危险打斗情节,饶是如此也把白雪茹听得一愣一愣的,心一下一下的被他的话语揪起来,后怕不已。韩祯贤见妻子面色不虞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于是心中一暖,他笑道:“别害怕,你家老爷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白雪茹苍白着一张脸怒道:“老爷您说的如此轻巧糊弄妾身无知是吗?您带出去三十个人,回来了不到十个,这份凶险妾身不用想也是知道的。” 韩祯贤从没有见过白雪茹发怒,如今见了倒也不气反而笑了道:“还好,到底还是知道心疼我的。” 白雪茹气他把危险根本不当一回事,霍然起身就回了内室。韩祯贤见了赶紧追了进来,一把将人环入怀中紧紧抱住道:“别生气了,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是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你到底也是在乎我的。”说完就将人翻转过来,一个长长地吻便将白雪茹牢牢地定在了原地。 疼爱的方式有很多 白雪茹人逢喜事精神爽,进进出出眉梢眼角都含着笑,这一来就免不了惹得藿香和白芷不住的打趣她。她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教良哥儿念书识字,芳姨娘也照旧安安静静的做着手里永远做不完的针线,不时的抬起头看着炕上一大一小的人儿会心的笑笑,神色间都是满足和欣慰。 韩祯贤从衙门里一回来,梅姨娘母子便闻讯赶来请安。韩祯贤淡淡的问了彦哥儿的一切日常活动,随后也不顾及梅姨娘的含情双目,一双眼睛牢牢地看着白雪茹和良哥儿你来我往的互动,一会儿他的嘴角就不由得翘了起来。梅姨娘母子看着看着眼神里就充满了怨恨。芳姨娘眼神明灭打量着众人,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赢过了梅姨娘,随后心里就乐开了花。 因为昨夜里韩祯贤回来的太晚,早上又一大早出了门,这时候便稍稍整理了一下,夫妇两人便来到明堂给太夫人请安。太夫人面目慈祥和蔼的问着韩祯贤出门的种种,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但是心里却暗恨老天爷为什么不乘机收了他,以至于让自己还不得不面对这讨厌人。 韩祯贤心知肚明太夫人不喜欢自己,可是表明上母慈子孝的戏码谁也不能不做,于是一顿晚饭三人便在这诡异的气氛下吃的无滋无味。饭后太夫人不愿意再继续演下去便道了乏。 这一夜小别胜新婚的人热情的不得了,从明堂里回来那激|情大战就开始运作起来,两人战战停停,停停战战一直到深夜方休。外屋里值夜的白芷和藿香便一直坐在屋檐下喝茶乘凉,待到深夜里屋再也没有了动静才回来睡下。 韩祯贤忙忙碌碌的乱了十来天,终于把手里的案子结清楚了。白雪茹从来就是一个没有什么远大抱负的人,也一向来没有政治敏感度。所以说外面谁升了官谁降了职她毫不关心,至于说自己的丈夫办了谁的案子,皇上摘了谁的脑袋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她只是安安分分的守着自己的院子,关心自己所爱的人能一切安好就很知足了。 终于轮到了韩祯贤休假的时候,从明堂请了安出来,韩祯贤便带着她出了门。韩祯贤这一天破天荒的没有骑马,他搂着白雪茹一起坐在宽大的马车里和她讲着这次出事的一个兄弟。韩祯贤嗓音低沉的道:“眼看着那一刀就要砍到我的身上,可是我前面的敌人还死死的纠缠着我不放,我当时以为自己死定了。这时候却不料宋子云从侧边跃了过来横剑迎上,可恶的是那敌人不仅武器精良而且还力大过人,那一刀不仅劈断了宋子云的剑,还狠狠的斜斜劈过宋子云的身上。等我收拾了前后的人回过头来看躺倒在地上的宋子云时,他已经快断气了。宋子云临死前便将他的寡母和妹妹托付给我,拜托我代为照顾。” 白雪茹紧紧的环着丈夫的腰身心有余悸的道:“人都说: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照顾她们母女那是理所应当的,怎么说都是老爷您的救命恩人!” 韩祯贤笑笑的摸了摸她的脸道:“我前几日已经让人买了个两进的院子将这母女两人接了过来,又买了几个丫鬟婆子在服侍她们。但是她们终究是妇道人家,我出入其间很是不便,所以今儿带你来看看,以后就要劳烦夫人你多多费心了! 白雪茹微微一笑道:“您尽管放心就是,妾身一定会把她们母女照顾好的。” 说话间马车到了一个安静的胡同,进去没多远就停在了一个小院子门口。韩祯贤纵身下了车,回身就亲手扶着白雪茹下来了。长远上前去扣了扣门,一个圆脸的婆子来开了门,一行人便走了进去。 宋母在一个清秀的十七八岁的素服姑娘的搀扶下站在正屋的门口,韩祯贤上前行了个礼尊称了一声:“宋伯母。”那宋母连忙还了半礼,那姑娘则羞怯怯的给韩祯贤行了个礼。韩祯贤将白雪茹介绍给这母女二人,三人又分别见了礼。白雪茹坐下后,仿佛看见那女子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分明有点什么内容,待她要仔细看时又不复存在了。 众人坐定,韩祯贤对宋母道:“我一向来公务繁忙,深恐对您二位照顾不周,所以今日带了内子一起过来。一来内子想来看望感谢二位,二来内子认识了二位也好常常过来照应一二。” 宋母眼神闪烁了几下谢道:“韩大人您有心了,我儿若是在天有灵也会感谢您的照应的。” 白雪茹笑道:“宋伯母您千万不要客气,若是这里短缺什么您只管让人来找我就是。”她一转头叫了玉梅上前来道:“这是我身边的管事媳妇顺子家的,以后若有事你们可以到韩府寻她说话便是了。” 宋母再次道谢,又指了身边的女儿对白雪茹道:“小女宋子清以后也还要麻烦韩夫人多多关照才是。” 白雪茹小小的吃了一惊,不明白这宋母是故意还是不懂,女儿家的闺名岂有随便说出来的?而且是当着韩祯贤这样一个外男的面。就算是韩祯贤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见过这母女二人,以韩祯贤的为人也不会和这母女二人粘熟至此。她迅速的瞟了一眼宋子清,见她小脸绯红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她笑笑的道:“宋伯母休要如此多礼,说什么关照不关照的话太见外了些,我会定期的让人来您这里看看,您有什么事我都会尽全力去办好。”她不动声色的将两家的关系拉开了些,以免给自己召来不必要的麻烦。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韩祯贤夫妇便告辞了出来。 好不容易出门一趟,白雪茹自然不想就这样回去,韩祯贤宠溺的笑笑道:“你整日里在家吃饭想必也有些腻味了,今儿我带你去尝尝状元的拿手菜如何?” 白雪茹一听便两眼放光,小脑袋点的鸡啄米一样。韩祯贤心情大好,带着娇妻直奔状元而去。 坐在状元的包厢里,韩祯贤打发了长远带着玉梅白芷下去吃饭,自己和妻子留在上。白雪茹就着窗子俯瞰着状元西边那一大片亭台水榭,只见其中也有客人不停地往来其中,间或的还有唱曲的声音飘了过来,好不热闹。她指着下面好奇的问道:“老爷,那下面是何去处?怎么这般热闹?” 韩祯贤脸一板道:“那里是一些无聊男子寻欢作乐的场所,你不需要知道这些。” 白雪茹还是止不住的好奇道:“寻花问柳之所不是夜里才开门迎客吗?为何大白天这里就这样热闹。” 韩祯贤将她拉过来走到另一边窗子,指着外边人来人往的大街道:“那些污七八糟的不看也罢!你瞧这下面多繁华,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买首饰好不好?” 白雪茹看了看他的脸色,笑了笑开玩笑道:“老爷您也别给妾身买什么首饰,反正妾身也不爱戴什么首饰之类的,要不然您将买首饰的银子直接给我好了!” 韩祯贤闻言大笑道:“我怎么从前就没有发现你喜欢银子?你自己不是很会赚银子的吗?” 白雪茹撇撇嘴道:“自己赚的是自己赚的,老爷您给的是老爷您疼爱妾身的一种表示,这怎么能一样?” 韩祯贤哈哈大笑起来,他乐不可支的道:“好一个疼爱的表示,照你这么说,那是不是我给你银子越多就越是疼爱你?” 白雪茹笑着肯定道:“那是自然。” 韩祯贤闻言凑到白雪茹耳朵边调笑道:“我疼爱你才只是给你银子花那么简单吗?我恨不得把自己每天晚上都完完全全给了你还不够吗?” 白雪茹一听大囧,脸颊腾地就红透了,韩祯贤大乐,嘴唇顺便从她的耳朵边扫过整个脸颊,最后在她的嘴上狠狠的亲了一下。 这一餐饭吃的两个人食指大开,他们一改在家时的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韩祯贤一一给她介绍每一道菜的特色,兴致所致甚至会将菜喂到她的嘴边。白雪茹也很配合,尝了菜必会给出评价,两人不知不觉中就吃了十分饱。 韩祯贤言出必行,出了状元就带着白雪茹进了吉庆祥的首饰铺。吉庆祥二柜的一看这两人的穿着打扮,立刻就带了人上了二贵宾厅。不一会儿,小厮们就端上来上好的茶和点心。随后,掌柜的便亲自出来接待二人。 掌柜的客客气气的问白雪茹道:“夫人,不知道您今日想要挑选一些什么样的首饰?请您大概说说,小的也好拿来给您看可有您中意的。” 白雪茹有些茫然,她从来没有自己买过首饰,也不知道韩祯贤大概愿意出多少钱来给她添置东西,于是她便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丈夫。 韩祯贤见她迷茫的看着自己忍不住觉得好笑,他腹诽道:口口声声的要银子,连怎么花银子都不会。他对掌柜的道:“先拿些上好的簪子什么的给夫人看看。” 掌柜的见了夫妻二人这样也微微的有些好笑,但是却不露声色的将一大条盘的簪子端了来给白雪茹选。白雪茹放眼一看,只见里面有:白玉凤首簪,梅花竹节碧玉簪,白玉桃心镶宝石簪,阁金簪,累丝嵌宝金凤簪,零零总总让人眼花缭乱。 韩祯贤见她再次陷入迷茫之中,便笑笑的拿起一只梅花竹节碧玉簪给她插在发髻上,回头又对掌柜的道:“再那些镯子来看看。” 掌柜的闻言心中很是高兴,觉得这位主子出手颇为大方,于是便拿出了店里最出彩的镯子上来。 白雪茹看了一眼这些个镯子感觉都不是便宜的,不是包金兽首白玉镯,就是黄金包翠镯,要不然呢就是绿油油的翡翠手串什么的,她立刻对即将付出去的银子一阵心疼,却无法明言。 韩祯贤可不管她那些小心思,他看了看妻子头上的碧玉簪,随手就拿起那串极其漂亮的翡翠手串给她戴在了手腕上。然后他便仔细端详了起来,越看心中越喜欢,于是美滋滋的付了银票带着妻子离开了吉庆祥。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报答各位看官大人的厚爱,紫姑娘还是给大家上一道周末加更。祝各位大人看文愉快,生活愉快,事事如意! 牙刷和老公 过了中秋节之后,白雪茹挑了一个好日子将缎儿嫁出了门。她想着长远跟在韩祯贤身边也是忠心耿耿的,便又赏给了缎儿好几匹好料子添妆。缎儿拿着这凭空多出来的衣料喜出望外,暗自庆幸自己当初的英明决定,自此后一心一意的和长远过起了小日子。 那长远的高兴自不必提,不仅娶了如花似玉的漂亮媳妇,韩祯贤还额外的赏了他不少好东西,这让他在下人堆里立刻就显得与众不同起来,羡慕的人自然是有一大堆。 白雪茹怏怏的坐在摇椅上,她闭着眼睛想着自己的心事。昨儿夜里,值夜的黄芩和她说老爷已经在梅姨娘那里歇了两晚了,她听了虽然没有说话,心里顿时有一种失落感。今儿一早梅姨娘来请安的时候,白雪茹便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果然见她面含春色,眉梢眼角都是得意,不仅在心里苦笑起来。 白雪茹虽然一再的告诫自己:心不动就不会受伤害,可是日子一旦过起来,就不是这样容易控制得住自己的心思了。那日常里的一点一滴慢慢堆积起来,谁又能完完全全的无动于衷?她毕竟不是木头人。她也知道在大家族里,女人来了小日子男人是要避讳的,可是当枕边人真的去留宿在别人那里,她还是忍不住的觉得膈应的慌。她记得在现代的时候有个笑话说:牙刷和老公一概不外借,当时她就觉得说的真精辟。可惜现实往往是很残酷的,她前世就没有能够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一点,看起来在今世就更不可能了。毕竟在这里男人三妻四妾是合理合法的。 有多久没有想起那糟蹋了自己纯真感情的恶人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今天对时对景乍然想起来,心里是早就不痛了,余下的只有深深的无奈而已。一时间对自己的无奈,对人生的无奈都让她提不起精神来。 九月里的天气虽然一早一晚还有些凉,但是正午的太阳还是很炙热。白雪茹睡醒了午觉起来,看见窗外白花花的太阳就觉得晕,一阵没来由的心浮气躁让她浑身上下都不爽起来。 良哥儿一如往常的来到正屋,他叽叽喳喳说了很多自以为有趣的事,但是都没有得到白雪茹的回应,他不由得很奇怪。芳姨娘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的脸色道:“夫人,婢妾看您面色不太好,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白雪茹闻言一愣,心里暗暗的有些懊恼自己太情绪化。她立刻反省了一下,感觉自己也太不像话了,为了这些无法改变的事情烦恼真是不值当。于是她笑笑道:“没有什么,我只是想事情想得太专注了而已。” 白雪茹甩甩头,仿佛就这样把所有的不愉快甩掉了一样,她拉起良哥儿的手道:“母亲教你画画好不好?” 良哥儿一听便拍着小手开心的道:“好呀。” 白雪茹打起精神让黄芩拿来了纸笔,她想起了自己以前很喜欢看的漫画,那些个很可爱很有趣的画面立刻填满了她的脑海。她握着良哥儿的小手在纸上画了一个很很搞怪的小猪的样子,然后笑着问良哥儿道:“好玩吗?” 良哥儿两眼放光,使劲的点了点头道:“母亲您画的真好,良哥儿好喜欢。” 白雪茹听了一下子童心大发,她笑着道:“那咱们再画一个良哥儿好不好?” 良哥儿羞羞的一笑也不说话,任由白雪茹握着他的手画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个版的良哥儿跃然纸上,那大大的脑袋神情像极了良哥儿,可是那小小的身子又透着一分滑稽。白雪茹画完得意的大笑起来,良哥儿自己看了也嘿嘿嘿的笑个不停。他拿着画爬下炕跑到芳姨娘面前展示起来,芳姨娘看了也忍俊不禁笑了起来。白芷、藿香等人也纷纷的跑来一看,每个人看后都觉得十分传神,这让良哥儿感觉很是快活。 良哥儿爬上炕,在白雪茹耳边笑着悄悄的嘀咕了几句,白雪茹听完点点头。于是两人又铺开纸忙活起来。一个时辰以后,良哥儿兴奋的拿着一大摞画开始炫耀起来。只见他把那些个画一张一张铺开在炕上,一屋子的人都在画上或喜、或忧、或嗔、或怪神态各异的站着。于是大家便涌到炕前观看品评起来,屋子里便不时的爆发出一阵一阵的欢笑声,惹得屋外的丫鬟婆子们好奇极了,不知道屋子里的人得了什么宝贝如此开心。 晚饭后白雪茹来到明堂,杨氏和姜氏已经在座。几个人分别见了礼坐定,杨氏道:“母亲,您再看一看这宴客名单,不知道媳妇是不是有什么疏漏的。” 白雪茹知道这是下个月太夫人生辰的宴客单子,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所以她静静的吃着茶一言不发。 太夫人貌似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随后就将单子放下。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似地对白雪茹道:“老大媳妇,我听说上一次老大出去办差,有个叫宋子云的救了老大一命是不是真的?” 白雪茹听了暗暗地吃了一惊,不知道这事隔这么久谁给老太太传的话,而老太太这样问又是有什么样的企图?她态度恭敬的道:“回母亲的话,是有这么一回事。” 太夫人伤感的道:“可怜宋子云为了救咱家老大丢了性命,还丢下了寡母和一个未出阁的妹妹,你们可要好生的报答她们母女才是,万万不能让人寒了心。” 白雪茹小心翼翼的道:“多谢母亲教诲,媳妇已经安排了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9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9部分阅读 人专门照顾她们母女。” 太夫人和蔼的道:“按理说她们家儿子对老大有救命之恩,我这个当母亲的也该好好的感谢一下这母女二人才是。这样,你那天有空就接了这母女二人来府里,我好好的招待招待她们。” 白雪茹闻言心里一惊,但是长者有命又不敢不从,只好苦笑着答应了下来。 姜氏听了奉承道:“母亲您真是慈爱,家里的大事小情您都挂在心里。” 太夫人笑笑道:“可惜人老了,好多事情还是要靠你们才行。” 几人随即又接着讨论了一下宴客名单,太夫人便让杨氏在宴客名单上又加了宋家母女,这样又过了好一会儿大家才各自散去。 白雪茹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想不明白太夫人说那些话的含义。韩祯贤依然没有来上房安歇,白雪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不由得有些黯然神伤。思索良久她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见招拆招!于是她才慢慢的静下心来睡了过去。 翌日,韩祯贤从衙门里回来,白雪茹便和他说起了太夫人的主张。韩祯贤也是有些吃惊,他总觉得太夫人无事献殷勤就一定有鬼,可是鬼在哪里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于是道:“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要多小心些,别让人钻了什么空子才是。” 白雪茹便答应了一声。 韩祯贤奇怪的看了她两眼,莫名其妙的觉得她于往日有所不同,可是到底哪里不一样又一下子说不出来,不免便有些气结。于是他便叫过良哥儿来试探道:“良哥儿告诉父亲,你这几天都学了些什么?”良哥儿如今胆子大了许多,小嘴巴拉巴拉的数着自己新学的东西,末了还说了自己昨天画的画,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韩祯贤听了大感兴趣,于是便指使着良哥儿拿了画来看。良哥儿让芳姨娘取来了他收好的画,他指着画上的人物一个一个的解释给韩祯贤听,韩祯贤看的大乐,不由得多看了白雪茹几眼。可是这一看他就发现,妻子脸上还是淡淡的表情,丝毫不回应自己,于是他一下子就没了心肠。他又看了一会儿画,随口敷衍了良哥儿几句。芳姨娘一见他口气不对,马上就知趣的带着良哥儿告辞退下了。 韩祯贤拿了一本书靠在炕上安静的看起来,白雪茹也不说话,自顾自的拿起针线做起来。夫妻二人于是便在这微妙的气氛中挨到了晚上。 白雪茹磨磨蹭蹭的就是不愿意洗漱安置,她一想到牙刷的笑话就觉得心理面堵得慌。韩祯贤倒是不管不顾的躺到了床上,一副理所当然坦然的样子。 纠结的白雪茹泡在浴桶中久久不愿意起身,她在心理面和自己斗争良久,终究觉得自己拧不过去只好爬起来整理好自己。好不容易她才把自己收拾干净躺到床上,韩祯贤一把就将她搂在了怀里,她却不由得身子一僵,心里十分的不情愿便通过身体传输出了信号。 韩祯贤自然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他低声问道:“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白雪茹干干的答道:“没事。”心理面却在想:若是他用强自己怎么办? 韩祯贤一阵气闷,不明白这女人到底怎么了?他觉得自己的男性尊严受到了忽视,于是他丧气的放开手,一转身背对着白雪茹盖好了被子。白雪茹在他身后长长的轻出了一口气,放软了身体自嘲的笑了笑,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虽然在身体上白雪茹抗拒韩祯贤的触碰,但是在生活上的礼仪她还是谨守本分。她深知只要自己不死,只要没有什么重大的变故,基本上自己的这一辈子都会和这个男人绑在一起。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她一大早便起身服侍了韩祯贤穿戴起来,又温柔小意的陪着丈夫用早餐,搞得韩祯贤一头雾水,直接怀疑自己昨天是不是在做梦。他眼含探究的在白雪茹脸上扫来扫去,百思不得其解。 战略和战术 白雪茹坐在湖中心的小亭子里发了半天的老年呆,也顺便反省了半天自己内心的纠结。最后她总结了一下得出了如下结论:第一,自己没能做到最初的决定开始动了真情,所以才会难受,这纯属自作自受;第二,改变一个人那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尤其是像韩祯贤这样功成名就又有心计的人,凭自己这一点点手段和心眼明显不是他的对手,那么自己就只有慢慢的磨才是正理;第三,关于妾室这是不容回避也无法忽视的问题,就韩祯贤这样的古人来说,有妾室和通房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既然无法改变就得学会接受,不过自己可以对她们敬而远之。 所以白雪茹在凉亭里坐了一上午以后告诫自己:牢牢看好自己的心,不要轻易迷失自己。再就是在战略上要藐视韩祯贤和他的妾室们,但是在战术上要重视他们,这样子自己才可以在这韩府里活得自在些。 想通之后,白雪茹顿时觉得神清目明,这时候的她看天也蓝了,水也清了,于是生活又可以有希望了,心情便大好了起来。 吃午饭的时候,白雪茹想起了太夫人说要见宋家母女的事情来。饭后她和玉梅讨论道:“也不知道太夫人打的什么主意,怎么会想起来招待她们?” 玉梅低头沉思了片刻道:“夫人,奴婢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文章,太夫人那里会是好心惦记竹园的人,只是咱们猜不透她究竟想干什么而已。” 白雪茹皱着眉头道:“是呀,我就是为这个烦恼。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是咱们总是处于敌暗我明的状态下,很被动很无奈呀。” 玉梅心疼的给她卸了钗环首饰,服侍她准备歇午觉。她想了想道:“夫人,要不然奴婢下午先去那小院子里看看。虽然咱们不知道太夫人要干什么,但是咱们至少可以了解宋家母女想要什么,这样子好歹也会有个准备不是吗?” 白雪茹脑子里顿时闪现了宋子清看韩祯贤绯红的小脸,她沉思了片刻道:“这样也好。知道宋家母女的想法我们至少可以想办法解决,这样就好比釜底抽薪,太夫人就算是有什么打算到时候也就无法实施了。” 玉梅得到了肯定便笑道:“瞧您这黑眼圈,昨儿夜里准是没睡好,您就放宽心好好的休息就是,一切交给奴婢来办就好!” 白雪茹笑笑闭上眼睛也不解释,玉梅见她呼吸均匀绵长了才起身走了出去。 玉梅拿了各色点心装了好几匣子,又让她男人顺子给备了一些日常用品,两口子便赶了一辆车将这些东西送到了宋家。宋母很是感激,亲自让了玉梅在堂屋里喝茶。玉梅有心探问,自然毫不客气。 一阵寒暄过后,玉梅说了韩太夫人将要请她们母女过府做客的话,宋母一阵受宠若惊,她连声道:“这可让我怎生担待得起?”她一辈子在街巷上讨生活,别说侯爷夫人、太夫人什么的这一辈子她都没有见过,就是韩祯贤夫妇这样的官员及家眷以前她也是没有见过的,一时间她觉得晕头涨脑的不知如何是好起来。 玉梅见了少不了又开解了她一番,然后便书归正传的问道:“宋太太,我看着您的女儿似乎岁数不小了?不知道说了人家没有?” 宋母心头一凛,她脑子里迅速的转了几个圈,于是低声叹了口气,红着眼圈说道:“不瞒你说,我这女儿都是被她哥哥给耽误了。只因她哥哥的亲事一直没有定下来,所以也就没有顾得上她。如今她哥哥一下子没了,我这老婆子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玉梅跟着叹了口气,又劝解了宋母几句方道:“宋太太,我说句不怕你恼的话,你的儿子虽然不在了,但是我家老爷夫人一定不会不管你母女二人的。只是你的儿子既然已经不在了,你女儿的年龄又在这里摆着,眼看三个月的孝期也要过了,你这个当娘的只怕是要早作打算才是。” 宋母不知道玉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不解的问道:“恕我愚笨,还想请你指点一二才是。” 玉梅微微一愣,不知道这宋母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她想了想决定开门见山,于是笑道:“宋太太,你看你们现在有现成的好日子等着,将来也不会比现在差。就是不知道你是想找个女婿上门来顶了宋家的门楣,还是想将女儿嫁出去?” 宋母一听愣了片刻,说实话目前能过上这好日子确实出乎她的想象,哪怕是宋子云不死他们家也不可能过得比现在好。如今进出有人伺候,衣食住行都不用操心。若是能找一个上门女婿来,以目前的状况看那韩家大爷也一定会帮扶着,似乎再完美不过了。可是她又有些不敢肯定,于是便小心试探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从来没有拿过什么主意,你帮我想想看,你觉得我怎么办才好呢?” 玉梅心里暗骂她的狡猾,但面子上却不能流露出来,于是诚恳的道:“其实各有各的好。宋太太若是招女婿上门,我们老爷和夫人必定会帮忙挑一个老实人来给你家女儿。其实这样说来最好不过,一来宋家不至于断了根,二来你也可以守着女儿过活。但若是你想将女儿嫁出门,想必我们夫人和老爷也会想办法给找个门户相当的好人家,也断然不会让宋姑娘以后吃苦受累,这样呢,唯一的不好是你不可以守着女儿过活。不过总的说来,怎样都不错,你说呢?” 宋母不吭声,端起茶碗喝了几口茶,她不知道玉梅这番话是白雪茹让来问的,还是韩太夫人让来问的,问完了又要作何安置?她想了想先缓缓再说,于是笑道:“多谢你这番肺腑之言,按理说自然是找个女婿上门更好一些。只是我还要仔细想一想才好下决断,毕竟这是关乎我们母女二人以后一辈子的事情不是?” 玉梅笑了笑便不再多话,她觉得宋母的心眼其实也是很多的,反正自己话已经递到,剩下的就看她们母女自己的造化了。于是二人又闲话了一阵,玉梅便起身告辞。 回到竹园,玉梅一五一十的将宋母的表现和原话都回给了白雪茹,最后她皱着眉头道:“夫人,以奴婢之见这母女两人只怕是心有些大,恐怕会生出些什么事端来也不好说。” 白雪茹叹了口气道:“这些事我们再掏心掏肺的对人好,也要别人领情才是。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随便她们,听天由命!” 于是主仆二人便不再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白雪茹让玉梅拿了黄历来看,选了个易于宴客的日子回报给太夫人。太夫人便定下来这一天宴请宋家母女,玉梅自去安排不提。 这一日,玉梅早早的就跟着车前去接宋家母女。韩府的女主子们在明堂请了安都聚集在此等候来客,少顷张韩氏也带着张珊来了,只有韩玉娇因怀孕在家里安胎没有来。说实话,太夫人这一番兴师动众让白雪茹心里更加不安起来。 随着丫鬟的通报,明堂正屋的门帘一挑,宋家母女在玉梅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只见宋母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蜀锦襦裙,头上插着两只简单的银钗,干净利落。那宋子清身着淡蓝素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经过这些日子养尊处优的调养,宋子清早已经不是原来的布衣荆钗面带憔悴的村姑样子,隐隐的有了小家碧玉的模样。母女两的这一番样子让太夫人等人看的都是一愣,颇有些出乎意料。 白雪茹赶紧起身给众人介绍了一番,一番见礼完毕,太夫人客客气气的拉了宋母的手坐在了自己的身边。众人好一阵嘘寒问暖,太夫人有意放□段笼络,宋母也有心刻意奉承,一时间明堂里宾主尽欢,笑语连连。 午饭摆上来,宋家母女心里暗暗的惊叹,这一桌子的珍馐美味她们俩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虽然在众人探寻的眼光中她们很放不开,但也是不知不觉中吃的十分饱。 太夫人有意炫耀,饭后又以消食的名义提议逛一逛园子,众人也只好跟上。宋家母女边走边看,边看边惊叹,那眼光中的羡慕和向往毫不掩饰。这一切无一例外的落入了太夫人的眼中,太夫人不动声色的看着这母女两人,心里很是不屑。 太夫人按照原来的计划顺脚拐到了紫藤厅,丫鬟婆子们手脚麻利的收拾出坐席处,又迅速的安排了各色茶点水果上来。太夫人装着随意的样子让杨氏唤了学戏的小孩子们来清唱,一会儿丝竹之声便飘荡起来。那宋家母女此时恍若置身仙境一般,一时间飘飘然不知所归了。 太夫人看了好一阵这母女两的样子,她语气真诚的道:“宋太太,你们家养了一个好儿子呀。按理说你家儿子救了我们大老爷一命,我家怎样报答都不为过。我想了想,感觉你们现在住的离我们府上有些远,我就是有心想照应也不太方便。你们母女二人若是愿意的话不如搬到我们府上来住,一来我们也好方便常来常往的走动,二来我也只有让你们母女生活的更好来报答你们。你看如何?” 宋家母女立刻喜形于色,这一天她们的所见所闻,早已经让她们自己迷失了本性。白雪茹听罢则是脸色顿时刷白,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太夫人埋给自己的陷阱。 机敏的姜氏和张珊看着白雪茹的失态,一个暗自幸灾乐祸,一个暗自同情她,但是都默不作声。宋母假意推辞道:“太夫人厚爱原不该辞,可是我们母女二人粗鄙惯了,那里当得起这般。” 太夫人大度的笑道:“这有什么当得起当不起的?若是你们家孩子没有救下我家大老爷的命,我家里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呢!你们母女只管踏踏实实的住着,凡事有我照应看谁敢说闲话!”说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白雪茹道:“你说是不是这样啊老大媳妇?” 白雪茹苦笑了一下道:“母亲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 于是太夫人嘴巴一张大手一挥,便给宋家母女安排在了小桃园住下,宋家母女自然是满心欢喜千恩万谢,白雪茹却觉得危险逼近苦不堪言。 作者有话要说:雪儿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聪明人,她有自知之明,于是只是想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而已。在她的骨子里有自己的坚持,也有自己的理智。她会为了幸福努力的总结经验和适应环境,也会为了大局妥协。总而言之,她是一个平凡的人,如同你我一样!! 好心?好报?生辰 白雪茹回到竹园依然忧心忡忡,她倒不是担心自己被算计应付不了,而是担心虚荣的宋家母女受不了诱惑最终害己害人。她细细想来也是,宋家母女因从来就生活困窘,自然也就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再加上太夫人的有意引导,难免迷失了心窍。可是她们作为韩祯贤的救命恩人,白雪茹实在是不忍心看见她们任由他人摆弄往火坑里跳。她想了又想,决定还是和韩祯贤讨个主意来的稳妥一些,于是便老老实实的将这一切讲给了韩祯贤听。 韩祯贤听罢半天沉默不语,稍后他道:“我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尽快的给宋姑娘找个上门女婿。只有解决了这件事才是杜绝被太夫人设计的最好办法。” 白雪茹道:“妾身也是这样想的,现如今就怕宋家母女的心思被太夫人激活了,那我们说什么她们也不会听进去了。” 韩祯贤叹了口气道:“总要试试才知道,这些日子你就多费些心看着点,到最后实在没办法我们就尽人事听天命!” 夫妻二人都感觉心情有些沉重,相拥一夜无话。 第二日,白雪茹早上请安完毕回到竹园就和玉梅商量,尽量的将宋家母女聚在自己的院子里同吃同进这才安全,直到将人打发出门子再说。商量完毕,玉梅就带着甘蕉和一个小丫头拿着一些日常用品去了小桃园,不想却被小桃园里的丫鬟告知,宋家母女二人已经被太夫人派人请去了明堂。玉梅只觉得一阵无语,只好放下东西徒劳的返回来。 白雪茹听罢玉梅的回报深感无力,总不能自己这会子也上赶着再回去明堂。她左思右想只好听之任之。夜里又再次的催促韩祯贤寻人的动作再加快一些,她深恐夜长梦多。 韩祯贤知道了任务的紧迫性,果然效率就高了很多。第五天他就给了白雪茹两个人的详细资料,这让白雪茹很是高兴。 这几天白雪茹搞得像特工一样,如果在明堂外面围追堵截不上宋家母女,便派出藿香和黄芩千方百计的打听她们母女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弄得自己和下面人都紧张兮兮的。这好不容易韩祯贤给了她确切的目标,她第二天一大早去请安的时候,就让玉梅去小桃园将人请到了竹园来等着,说有要事和宋家母女相商。 宋母很是困惑,她不知道这婆媳二人在搞什么鬼打什么仗,但是她明显的感觉这婆媳二人的想法是相左的。于是她在心里仔细的盘算起来,看怎样才可以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白雪茹和宋家母女吃了一阵子茶寒暄了片刻,便决定开门见山的说。她笑笑的道:“宋太太,我和老爷商量了很久,总想着不知道怎样安排你们母女以后的生活才是最好的,所以我今天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宋母一愣之后便笑道:“夫人您说笑了,我哪里有什么见识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这件事还是只有劳烦韩大人和夫人才是。” 白雪茹微微蹙了蹙眉头道:“宋太太你太过谦虚了,谁人会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还请宋太太明示我们夫妻也才好努力才是。” 宋母看了看白雪茹的脸色,模棱两可的道:“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只要她好我也就安心了。” 白雪茹觉得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一样,她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茶,决定不再任由她兜圈子下去,于是道:“我家老爷有个建议,说出来宋太太你不妨考虑一二。” 宋母一听是韩祯贤的意思,立刻神色一凛道:“夫人您尽管说来听听。” 白雪茹正色道:“我家老爷觉得为了宋家着想,还是为子清姑娘招一个上门女婿比较妥当。” 宋子清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但是此事虽有关自己的将来,却不合适她一个大姑娘旁听。于是她立刻站起身来到:“娘,我想起来这几日给太夫人做的鞋子还差一点完成,想先回去将收尾的几针做完。” 宋母爱怜的看着她道:“去。” 白雪茹对玉梅使了个眼色,玉梅忙亲亲热热的挽着宋子清的手对白雪茹道:“早就听说子清姑娘的针线活做得好,恰好今儿我也没有什么事,可要好好的和姑娘请教一二才是,还请夫人成全。” 白雪茹笑道:“好好的服侍着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及时的来告诉我就是。” 玉梅笑着答应了,于是她便和苍白着一张脸的宋子清退了出来。 白雪茹等宋子清走了接着道:“我家老爷说,宋家不可以就这样断了根,我们好歹也要为宋家留下点血脉才好。所以老爷很是费心的挑了两个人选,要不然宋太太你先看看。” 说完她就把那两个小伙子的资料递给了宋母,又想着她也许不识字,便一一解释了一番。第一个人选是韩祯贤的手下,叫郭永,父母双亡独自一人在军营,人长得倒是很精神的,也很能吃苦知道上进。第二个也是韩祯贤的手下,名叫关明新,一家子兄弟七个,他现在已经是一个百户长,此人忠厚老实又很懂得处理各种关系,是个人才。 白雪茹言罢就看着宋母道:“我家老爷千挑万选,就怕委屈了子清姑娘,不知道宋太太你觉得意下如何?” 宋母若是没有见过这韩府里泼天的富贵,自然是觉得白雪茹这个提议是好的。可是这短短的几日,她和女儿的心都被这府里的一切牢牢地吸引了。宋子清开始憧憬着,自己若是能一辈子生活在这里那是何等的幸福。宋母也幻想着,若是能攀上韩家这棵大树,自己和女儿这一辈子那里还会愁吃愁穿,更不用发愁下一代会怎样。 宋母此时拿着这薄薄的两张纸觉得它似有千斤重,一时间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雪茹才好。她沉吟了片刻笑着对白雪茹道:“韩大人和夫人的好意我们母女心领了,只是这事关小女的终身,我还要和她商量一下才是。” 白雪茹见她眼神忽暗忽亮心里就是一沉,又见她是这般说辞便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她苦笑道:“宋太太说的极是,你们母女只管慢慢商量就是了,有结果了告诉我一声就好。” 宋母再次道了谢便起身告辞,白雪茹看着她身着宝蓝团花的背影消失在屋门口,半天都回不过神。 韩祯贤回到家,白雪茹愁容满面的和她说起了宋家母女的表现,她推测道:“老爷,妾身看宋家母女这样子怕是很不情愿呢。不知道她们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妾身明说暗示都问不出来。” 韩祯贤见惯了这样的事情,他自己也曾用这样的手法引诱过别人,所以心里明镜一样。他心道:傻媳妇,这有什么难猜的,这娘俩明显是嫌弃这上门女婿没多大的前途,只怕是在太夫人的隐晦暗示下打着进韩府来的主意。但是他又不愿意在白雪茹面前说太夫人的坏话,太夫人毕竟是长者。他于是道:“你别管这么多了,她们若是明智咱们就帮到底。若是不愿意,此事就到此为止。” 白雪茹始终觉得不忍心,她便犹犹豫豫的道:“太夫人这样子耍弄这母女二人我始终觉得很不好,妾身想再劝劝她们。” 韩祯贤将人揽在怀里爱怜的抚摸着,他亲了亲白雪茹的脸颊道:“你呀,心地太善良了。这母女二人想要什么已经很清楚了,现在哪里还听得进去你的劝告?你越是劝说,她们越是觉得你心存不良,由她们去!我们已经尽力了。” 白雪茹闷闷不乐的在韩祯贤怀里窝着,在丈夫轻轻的一下下的拍打下她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十月初三,是韩太夫人的生辰,韩府上上下下一片喜庆和忙碌。 一大早,府里的家人早早的就来给太夫人磕了头拜了寿。白雪茹本着一贯的低调,代表大房送上了亲手绣的一幅梅兰竹菊的炕屏,杨氏和姜氏那是自然看不上眼她的礼物。杨氏笑嘻嘻的给太夫人送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如意,姜氏则是得意洋洋的松了一盆巧夺天工的珊瑚盆景。太夫人一概是乐呵呵的不动声色的笑着收了,对谁的礼物都不评判好坏,这让等着看热闹的姜氏小小的失望了一下。 随后,张韩氏带着一家老小也到了,她给母亲送了一尊白玉观音,太夫人顿时赞不绝口。娇艳的韩玉娇携夫君一起到来,小夫妻两送了太夫人一架罕见的象牙屏风,也让太夫人夸奖了一番。 很快的,与韩府交好的勋贵之家和巴结韩祯贤的朝中官宦家眷纷纷来贺寿,一时间只见韩府里衣香鬓影,环佩叮当,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宋家母女夹杂在期间说不出的孤单,但是母女两人都不觉得有什么。这些难得一见的贵重礼物,再次让她们大开眼界,还有那些个贵妇人的一举一动也让她们更加坚定了决心。白雪茹忙着招待自己家来的亲眷,还有不少巴结的官太太也围着她转,无暇□的她只好拜托芳姨娘帮忙带着点宋家母女,免得她们太过尴尬无所适从。 王氏和耿夫人,顾夫人,秦夫人等人自成一派,几个姻亲坐在一桌不时的应酬着来往的宾客,但却并不和这些人太热络。韩太夫人百忙之中冷眼旁观着王氏,见她落落大方不亢不卑微微的有些讶异,不由自主的又看了看忙碌的白雪茹,心里再次不确定白雪茹是个怎样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大人这几天纷纷出来讨论了各种情节的好坏,说真的,紫姑娘很感动。本人虽然看文无数,但是却是第一次写文,有很多不足之处请大家多多包涵!关于故事的情节,每个人看到的、体会到的东西都不一样,我想这和大家的生活阅历和人生观以及性格有关,不论您怎样说我都能接受。我不敢奢望写的文章人见人爱,但是我尽量会让人物与现实相贴近,以求会让人共鸣。当然如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紫姑娘再次给大家鞠躬道歉了! 再有:人都说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我私下里认为女主和男主的性格虽然不是很典型,但是现实里一定是有这样的人的。不瞒各位,这样的人我身边就有,所以说白雪茹是有原型的,当然不是百分百的照搬,有一些改动,不知道您身边有木有? 另:未解大家等结果的焦急心态,紫姑娘一大早就来更文了。各位看官大人,今日双更要不要?要的话求各位大人用各种地雷、手榴弹之类的把结果炸出来!嘿嘿嘿,紫姑娘坏笑着飘走!! 第六十九章谁算计了谁 谁算计了谁 前院里,韩祯贤和韩祯鹏、韩祯荣招待着男客,内院里,主持中馈的杨氏和帮手姜氏也是忙得团团转,只有白雪茹因不管事稍微清闲一些。中午的宴席撤了下去,一行人愿意看戏的移步去了紫藤厅,不愿意看戏的,花厅里支了牌桌子,还有想休息的都有丫鬟带着去了专门休息的客房。白雪茹安排着母亲和耿夫人以及于氏到自己住的屋子来休息。 王氏第一次来女儿的房间,她见屋子里该有的贵重摆设一样不少,该有的花卉插瓶也珍奇斗艳,心里便觉得很受用,再次放心了不少。耿夫人笑笑的对王氏道:“姐姐你这下子该满意了,要不然总是担心雪儿这样那样的。” 王氏笑道:“不光是我,你这个当姨妈的也没有少为她操心,雪儿好了咱们不是都省心嘛。”于氏但笑不语。 白雪茹笑笑道:“娘,姨妈,别光顾着说话,先坐下来好好地歇一歇。我这里清净,您二老还可以消消停停的歇个午觉。”于是四人略略闲话了几句,便各自歇下了。 白雪茹趁着母亲她们睡下让玉梅带着甘蕉她们守着,自己带着白芷和藿香赶紧又去亲自安排了顾夫人、秦夫人等人。等一切安排妥当,这才停下来喘息了一会儿。 下半晌,有女眷陆陆续续的告辞了离去,秦夫人和顾夫人两家相继告辞离开。耿夫人和王氏她们多盘亘片刻也在天黑前走了,白雪茹一下子就闲了下来。 稍微歇息了一会儿,她一下子想起了宋家母女,急忙叫了芳姨娘来问了问宋家母女的情况,知道她们已经回房了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在这个忙乱的日子里,她一直提着一颗心,深怕惹出什么乱子来。 黄芩来回报说前院里男客们还在闹酒,白雪茹便自顾自的洗漱了。她拿了本书靠在大迎枕上等韩祯贤,等着等着眼睛就支撑不住,手一松,书掉落下来她便眯着了。 宋家母女靠坐在一起小声的说着话,宋母道:“娘知道你的心思,从前够不着这些也就罢了,如今攀上了,自然想牢牢地抓住。可是这些个豪门大族如何看得上咱们这样的人家?” 宋子清幽幽的道:“娘您说的女儿怎会不知?可是女儿若是听从了韩大人的安排,以后还不是一样的要为柴米油盐酱醋茶操心。就算是韩大人愿意提携,又哪里能赶得上这些大富人家的百分之一。人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您看看这韩府里,别说是今儿的一桌席面就够咱一家子嚼用一年,就是这府里稍微体面一些的丫鬟婆子,也穿金戴银的比咱们过得好。” 宋母长叹一声道:“我的儿,这府里年纪合适的三位爷那个都是成了亲的,就是不成亲也轮不到你。而那些小的连牙口都还没有长齐全,你想怎么样?难不成你想给爷们做小妾姨娘?” 宋子清微微一笑道:“那又有何不可?娘您不知道,韩大人的梅姨娘家里还是千户呢!一个千总的女儿都能这样,女儿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而且女儿听说,侯爷院子里现在有四房姨娘,可是这四房姨娘连一个儿子也没有生出来。若是太夫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侯爷做姨娘,以后女儿若是生下儿子来,那这韩府里泼天的富贵可不就是咱们的了?这一切就再也不是镜中花水中月了!” 宋母摇摇头道:“我的儿,这样的美事那里轮得到你?你快别做梦了!” 宋子清眼神一闪道:“轮不到女儿是不假,那就不兴女儿制造些机会来搭上线吗?女儿听说那侯爷可是个好女色的,上一次侯爷在太夫人那里碰见女儿的时候,他可是盯着女儿看了好几下的呢。” 宋母听了口气松动了些,她皱眉道:“这府里规矩森严,那里有什么机会。” 宋子清抿嘴一笑道:“娘您也太老实了!若是您心里默许了这事,今儿晚上您只需早早的歇下不要出门就是了,女儿定会成事!” 宋母吃惊的瞪大了双眼道:“你做了什么?当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宋子清冷笑道:“不入虎|岤焉得虎子?娘您只管放心,女儿已经打点好了侯爷身边伺候的人。只是这一博女儿花光了韩大人给的所有的钱,成与不成在此一举,只求娘您以后不要怪罪。” 宋母沉思了片刻,长叹一声道:“罢了,我也只剩下你这一个,好歹由得你疯一回就是。” 宋子清抱着母亲道:“娘,若是事成,少不了您以后的好日子;若是不成,也不会比以前更差。您就相信女儿一回。” 宋母站起身,深深的看了看女儿,一言不发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宋子清呆坐了片刻,便起身沐浴更衣,她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又将小丫头放走了,留了房门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前厅里闹酒的宾客夜深了才散去,韩祯鹏摇摇晃晃的被小厮们扶着往内院行来。内院里的下人们早累的躲着休息去了,四下里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小厮左右张望着,将韩祯鹏扶到了小桃园。 天亮了,宋母想了一夜,她既然无法阻止女儿行事,于是决定帮女儿一把也好。宋母打发了小丫鬟请来了白雪茹,说是要和她商量一下明后天搬回家的事情。于是白雪茹带着白芷到了小桃园,宋母又让小丫鬟去叫女儿来一起商量。 小丫鬟不知情,伸手就推开了宋子清的房间门。小丫鬟一进门看见屋子里的情景就“啊!”的惨叫一声奔出了房门,她惊慌失措的冲进正屋道:“大夫人不好了,宋姑娘投缳了。” 白雪茹闻言大吃一惊,她带着白芷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了宋子清的房间,宋母也大惊失色的紧跟其后。三人进门一看,宋子清挂在房梁上衣冠不整,而床上韩祯鹏正睡眼迷茫的裸着身子坐了起来。众人彼此见了都是大惊,白雪茹主仆立刻想要回避,韩祯鹏却急忙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宋母顾不得了,急忙哭着上前抱着宋子清的双腿想将人放下,白雪茹稍微一愣也和白芷上前帮忙将人接下来。 白雪茹将手指放在宋子清的鼻子下面,感觉到了微弱的气息,于是心里一送,连忙给她揉了几下胸口。少顷,宋子清猛的咳了几声醒了过来,宋母放声大哭起来,口口声声的叫着:“我的儿呀,你以后可怎么办”之类的话。 白雪茹见床上的韩祯鹏面如死灰,她便立刻怀疑是宋子清母女暗算了这好色花心的韩家老二,并且还连带着将自己当了一回棋子来使,心里不由的升起一股怒火。她盯着不停哭叫流泪的宋母看了几眼,又看了一眼瑟瑟发抖只哭不说的宋子清,于是一言不发的起身出了房门,不愿意再看这母女二人表演下去。 小桃园出事的消息传的飞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韩太夫人和杨氏双双赶到了小桃园里。婆媳二人看见白雪茹面无表情的坐在正屋里,顿时都是怒火中烧。太夫人千般暗示万般提醒着宋子清求韩祯贤收了她做房里人,这样以来就可以让白雪茹夫妻产生嫌隙不和。可是没想到算来算去现在算到了自己儿子头上,不由她不恨。杨氏却暗恨这一切的起源是从大房里开始的,没有宋子云救了大哥便不会有这一切。所以两人的眼光都像刀子一样钉向白雪茹,恨不得将白雪茹身上戳几个洞出来才好。 白雪茹反倒无所谓了,她面无表情的心里想着:你们不是都是爱耍心眼搞鬼计吗?那就搞!看谁手段高!反正你们都是演技派出身,飙戏高手们既然都到齐了那就一块pk一把好了,我权当牺牲一下,忍着恶心看看也行。 杨氏见白雪茹岿然不动无可奈何,于是又转头狠狠的看着宋家母女,恨不能上前去撕碎了她们才舒服。可是太夫人却不得不权衡了一下收起自己的痛恨惺惺作态的安抚了一番。末了她疲惫的道:“宋太太,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说完她就起身,理也不理众人,带着韩祯鹏夫妇和丫鬟婆子们迅速的离开了。 随后,白雪茹也站起身,淡淡的道:“宋姑娘你好生的歇着,我也有事先告辞了。”言罢也不等她们母女相送,匆匆的带着白芷回了竹园。 宋家母女见大家都走了,便收起泪洗了脸,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结果。 明堂里,韩祯鹏跪在地上辩解道:“母亲,儿子真的不记得是怎么到的小桃园,更不记得后面发生的一切。” 太夫人气极了狠狠的骂道:“你平日里胡来也就算了,这女人岂是你动得的?如果是一个普通的良家子也就罢了,她偏偏是你大哥救命恩人的妹妹!你以为你一句不记得就可以揭过去了这件事?若是你不给她一个名分交代,你就等着你大哥收拾你!” 韩祯鹏小声的回嘴道:“谁让您把这么一个人弄到家里来住的?您要不把她弄进来也就不会有这事!” 太夫人听了儿子的嘀咕一口气憋在心里出也出不来,她一抬手将桌上的茶碗砸在了韩祯鹏的脚边怒吼道:“你住嘴!你犯了错不好好的反省不说,还敢置喙我怎样处事?今儿我非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这个逆子不可!”就让刘妈妈拿家法来,非要打韩祯鹏一顿。 杨氏本来也对丈夫怨恨之极,可是见太夫人动了真怒,便立刻跪下黯然的劝道:“母亲,您好歹给他留点体面。虽说这件事是侯爷做错了,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左不过就是再抬一房姨娘罢了。” 太夫人嘴上叫嚣的凶,可是她那里又舍得真的打韩祯鹏。她老泪纵痕伤心的哭道:“孽障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一点心。你守着这么个贤惠的媳妇还整日里不消停,左招惹一个女人,右招惹一个丫鬟。你平日里不是斗鸡斗狗,就是吃花酒捧戏子,何曾做过一件正经事?眼看着我也是土埋半截的人了,我还能替你收拾几回烂帐,又还能看顾你几天?这诺大的家业交到你的手里可怎么让人放心的下?” 韩祯鹏闻言顿时心中生出了少许愧疚,他哽咽着道:“母亲,儿子知道错了。您放心,以后儿子再也不这样了!” 一时间明堂里哭声一片,好不容易的三人在刘妈妈的劝解下才收了泪。随后,太夫人便和杨氏商量着定下来解决此事的各种章程,这才派香玉请了宋母来协商。 宋母少不了一番惺惺作态,自然是好一番哭诉和讨价还价。但是她也惦记着戏不可以演的太过,哭了几下也就顺着太夫人的劝解收了声。不消一个时辰,几人便将事情定了下来,宋子清便聘给了韩祯鹏做第五房姨太太,三日后过门。 韩祯贤从衙门里回来,第一时间白雪茹就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了他听,他听罢半晌不说话。虽然他早就知道了宋子清私下里使得小手段,但是他也默许了没有出声。现在这个结局完全在他意料之中,但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0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0部分阅读 是他还是暗暗地替死去的宋子云难过了半天。 白雪茹心里也是百味杂陈很不舒服,不过她天生不是个爱抱怨的人,所以也不会发什么牢马蚤。苦笑了笑后,她便将这件事深深地埋在了心里,再也不愿意提起。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大人,祝建军节快乐!! 双喜临门及人命 宋家母女当天便离开了韩府,因为宋子清作为妾室进门的话就不能算韩府的正经亲戚,那自然不能随意来走动,更别说住在韩府。母女两这才觉得,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在自己的算计当中,微微的有些遗憾。 第二天,韩府纳妾的聘礼送到了小院子,这聘礼比起宋子清的投入翻了几十倍不止,母女两又高兴了起来。 第三天,一顶青衣小轿将宋子清从韩府的偏门抬了进来,韩府没有知会任何外人知道此事,自此后武定侯韩祯鹏就有了第五房姨太太自不必提。 日子一天天的过,随着天气越来越短越来越冷,太夫人像是突然转了性子一般,她开始一日比一日对白雪茹好起来,搞得白雪茹心里极为忐忑不安。 白雪茹趴在韩祯贤厚实的胸膛上,享受着人工暖炉的好处,皱着眉头声调软软的道:“妾身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太夫人突然这样子和蔼慈祥起来很让人惶恐呢。” 韩祯贤很轻易的就看穿了太夫人这离间之计,但是他混不在意。于是他将大手从白雪茹的衣服下摆伸进去,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妻子滑如缎面般得皮肤,笑嘻嘻的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对你好你就坦然的受着。她老人家要是不高兴,你也不必太介怀。反正你宠辱不惊,这样子你才不会觉得累不是?” 白雪茹被丈夫说的话一下子噎住了,她想了想,这确实不失为最好的办法,于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小心了些。她抬起头看了看韩祯贤的脸色,伸出手指摩挲着丈夫的嘴唇打着预防针道:“反正不是妾身上赶着去巴结的,您怎样说妾身便怎样去做,到时候如果有什么麻烦您可不许怪罪。” 韩祯贤一口含住她细长的手指咂摸起来,嘴里含含糊糊的道:“当真我怎样说你就怎样做?你既然这么听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说完就伸手去扯白雪茹的亵衣。 白雪茹微微的一抖,随即心里暗叹一声放软了身子配合起来。 韩祯贤伸出舌头舔了舔白雪茹嫣红的嘴唇,随后就长驱直入进入她的口腔,一下子就捉住了她的香舌好一番纠缠。这一个长吻直到白雪茹呼吸急促娇喘不休才收场。韩祯贤看着身下的她娇艳的嘴唇一张一翕,眉梢眼角尽显媚态,全身上下的血液似乎立刻燃烧了起来,身子一下子就烫的吓人。 一时间满室便响起了白雪茹的浅吟低唱和韩祯贤的粗重呼吸声,间或的还夹杂着韩祯贤“小宝贝、小心肝”之类的喃喃低语,直让外屋值夜的人听的脸红心跳不已。屋子里的热情让两人浑然忘记了外面的冰天雪地和寒冷空气,这把热情的火足足燃烧了将近半个时辰。 一番激战过后,餍足的韩祯贤侧身紧紧的搂抱着瘫软如泥的白雪茹进入了梦乡。 这一日午后,太夫人又叫了白雪茹来陪她打牌,姜氏和香玉小心的观察着、记着太夫人的牌,既不敢大赢,也不愿意大输,打的颇为辛苦。 白雪茹却全然的不顾这些。她总想着自己表现的笨一些、傻一些,太夫人再有这样的活动就会放过自己。可是事与愿违,不管她输钱也罢,赢钱也罢,太夫人一如既往的拉着她不放。白雪茹想想索性自己就自由发挥好了,管它谁的脸色不脸色的,该赢就赢,该输就输,看她们会怎样。 明堂暖阁里牌局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刘妈妈从外面喜形于色的走了进来。她笑笑的给众人行了个礼,对着上首的太夫人道:“太夫人大喜呀,二夫人刚刚诊出喜脉来了。” 太夫人闻言立刻放了手里的牌道:“此事当真?” 刘妈妈道:“太医说有两个多月了呢!” 太夫人马上下炕穿了鞋道:“阿弥陀佛,但愿菩萨保佑这一次能一举得男!快快快,我要给菩萨上柱香去。” 刘妈妈稍稍犹豫了一下,接着笑道:“不止是二夫人有了孕,说是新进门的五姨娘也怀了身孕呢!” 太夫人愣了一下,虽然她心里暗恨宋子清,但是考虑到还是儿子的后代比较重要,于是接着又笑道:“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呀!这是好事,好事!” 白雪茹和姜氏也连忙恭贺了,随后便退了下来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玉梅和白芷挑了一些进补的药材拿来给白雪茹过目,白雪茹懒懒的看了一眼就吩咐包了起来。她带着白芷拿着这些东西到了兰庭,丫鬟们通报了一声就将她让了进去。 杨氏神色淡淡的请她坐在炕上,对白雪茹恭贺的话不冷不热的回了几句。白雪茹心里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自从宋子清的事情出了以后,杨氏便立刻和她拉开了距离。两人每一次碰面也是只尽基本的礼貌打个招呼,多的话一个字都不会说。 白雪茹又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心里说不出的累。 杨氏看着白雪茹离开后,愤恨的对童妈妈道:“你要想个办法,看怎么弄掉那小妖精肚子里的肉才好。” 童妈妈皱着眉头想了想,她低声对杨氏道:“夫人,以老奴只见这块肉还是留着的好。” 杨氏不解的问道:“何来此说?” 童妈妈将嘴凑到杨氏耳边低语了一阵,杨氏若有所思的道:“还是妈妈想的周全,就依你这么办!” 姜氏在菊园里满心的恼火和不甘,自己房里虽然清理的比较干净,但是自己却一直不曾再次怀孕。在这个注重子嗣的社会,向她这样子子嗣单薄的,从来就被人认为是福薄的人。就算她出身不凡也一样,长期下去她不得不担心自己的丈夫会有别的想法。二房里虽然现在是没有儿子,但是架不住那些个姨娘们左一个右一个的怀孕,谁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就生下儿子来。她虽然心里不爽,却又不能失了礼数,只好打点起精神包了些大众的补品亲自送到兰庭。 白雪茹坐在摇椅上,晃晃悠悠的想着心事。玉梅问道:“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要不要给五姨娘也送些补药去?” 白雪茹苦笑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来二夫人就看我们不顺眼,再送东西进去给五姨娘就更加让她不快。五姨娘毕竟是要在二夫人手下讨一碗饭吃,平日里立规矩就属她容易被罚,现在我们再凑上去,五姨娘的日子只会更难过的。” 玉梅叹息了一声道:“奴婢也听说侯爷从不去五姨娘的院子,她这会子怕是后悔了。” 白雪茹道:“个人有个人的命。当初她要不是一门心思的攀高枝,今天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但是也不好说,难说五姨娘还庆幸自己命好呢,你瞧瞧她就那晚上一次就怀上了,说不定这会子人正在偷笑呢!” 玉梅摇摇头笑笑,再不说话。 太夫人为了好好的保护杨氏肚子里的孩子,于是从杨氏手中接过了管家大权。但是她毕竟很久不亲力亲为的管事了,便让姜氏协助着理家。白雪茹一下子就从太夫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解脱了,于是便开开心心的继续关起门来过逍遥日子。 日头短了,白雪茹便不再睡午觉,她花了更多的时间来教良哥儿在玩耍中学习。这一大一小的窝在炕上认完了字就开始画画。自从那一日白雪茹画了那几幅版的人物画,良哥儿就迷上了这个,没事就练手。画得好的他就让丫鬟给他收着,慢慢的也积累了不少的经验了。 两人画完一张就评头论足一番,很是自得其乐。两人正对着一副画着白芷的图乐着呢,黄芩脸色刷白的走了进来,她行了个礼道:“夫人,梅姨娘的院子里闹出人命了,请您过去看看!”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被这句话吓了一大跳,白雪茹愣了片刻,立刻疾声厉色的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就闹出人命来了?”她一边问话,一边急忙起身穿鞋下炕。 黄芩惶恐的道:“奴婢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听小丫鬟来这样说的。” 白雪茹见问不出什么情况来便不再说话,白芷赶紧给她穿上大毛衣服,芳姨娘机敏的带着良哥儿告辞回了自己的屋子。白雪茹让黄芩叫林妈妈带人随后到梅姨娘的小院子里来,自己则带着白芷、藿香拿着她的药箱,主仆三人急匆匆的刚到了梅姨娘的小院。 白雪茹一走进院子,就看见一个刚留头的小丫鬟躺在屋檐下的花台边上,那丫鬟头上鲜血流了一地,而边上则站着战战兢兢的画儿。梅姨娘看见白雪茹进来忙拉着韩德彦上前来行了个礼,梅姨娘一脸的惶恐不安,韩德彦却好像没事人一样。 白雪茹蹲□伸出手探了探小丫鬟的鼻息,感觉到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顿时心往下一沉。她急忙伸手号了一下小丫鬟的脉,这一把脉她的心里彻底的凉了。藿香紧张的问道:“夫人,你要什么药物或者银针吗?” 白雪茹黯然的道:“用不上了。”接着她就冷声吩咐白芷道:“先将人抬到屋子里收拾干净,等我问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再让人传唤她的老子娘来。” 画儿结结巴巴的插嘴道:“夫人~~杏丫不是家生子,她~~她是从庄子里挑了来府里服侍的,她只有一个老娘在最远的庄子上。” 白雪茹冷冷的看了画儿一眼,依旧让白芷带人把杏丫抬了下去。她一抬脚就往梅姨娘房里走去,梅姨娘连忙狗腿的亲自打起了帘子。 白雪茹端坐在正位上,她用极冰冷的眼光将梅姨娘母子和画儿等丫鬟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随后猛一拍桌子喝道:“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众人等被她这一声断喝吓得浑身一哆嗦,梅姨娘抢先上前陪笑道:“夫人您请息怒。刚刚的这些个丫鬟们在院子里玩闹,杏丫自己不小心跌倒了撞破了头。没想到这一撞就撞在了要害处,所以杏丫就丢了小命。” 白雪茹眼神凌厉,看的梅姨娘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白雪茹冷冷的一笑道:“梅姨娘,你打算糊弄谁?杏丫是不小心撞了头是,那为什么她撞个头会把头发撞的散乱的像是和人打了架一般,你怎么解释?” 梅姨娘闻言一下愣住了,她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大冷的天她的额头却开始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来。 作者有话要说: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紫姑娘找到工作了。虽然是半天班的工作,薪水也不高,但是有总好过没有对! 生嫌隙(一) 白雪茹盯着画儿道:“画儿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画儿惊慌失措的看了看梅姨娘母子,身子一软就跪在了地上低声哭泣了起来,一个字也不说。 白雪茹见状冷笑道:“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奴才,来人,给我拉出去先打二十大板再带回来回话,我看你们谁的嘴硬的过我的板子!”林妈妈应声出现了,两个婆子立刻架着画儿拖了出去。 几个小丫鬟见了全都跪了下来,其中一个穿绿色衣裙的小丫鬟哭着道:“夫人,求您别打画儿姐姐,奴婢替她说。” 白雪茹微微的有些讶异,奇怪替画儿出头的不是她的主子而是一个小丫鬟。她看了一眼林妈妈,示意先放下画儿,理也不理浑身乱抖站在一边的梅姨娘。然后她端起茶碗浮了浮浮茶,将威严压到十足才缓缓的道:“说!” 小丫鬟擦了擦眼泪低着头道:“下午奴婢们陪着彦哥儿在院子里玩踢毽子,杏丫每一次都比彦哥儿踢得好,不免有些得意。彦哥儿生气了就打骂了杏丫几下,还勒令她不许再这样子张狂赢过自己。杏丫嘴上没说话,但是想比心里憋着气,接下来还是踢得比彦哥儿好,还变换出各种花样来。这下子彦哥儿便恼了,上来几下子就把杏丫打翻在地,还揪着杏丫的头发拿她的头撞地,就这样没几下子杏丫就断了气。奴婢们都吓坏了,可是这件事发生的太快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白雪茹听完气的胸膛似乎要炸裂了一般。她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命不值钱,尤其是那些下人们的命更是如此。虽然她自己一向来尊重所有的生命,但是却无法影响到别人也如此。可是她断然不能相信在自己身边,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可以下的了如此狠手草菅人命。她深吸一口气,冷笑着对梅姨娘道:“梅姨娘,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梅姨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了个头道:“夫人,请您饶过彦哥儿这一回!彦哥儿还小不懂事,婢妾以后定会好好的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 韩德彦倔强的嗤鼻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死了一个奴婢罢了!” 白雪茹听罢怒火一下子就爆发了,她指着彦哥儿对梅姨娘呵斥道:“你听听,你听听,这就是你教导他的为人处世道理嘛?一个小小的孩子,把别人的生命就这样子不当一回事,长大了那还了得?他今日可以为了自己的一时痛快打杀了一个下人,将来就可以为了和人争强好胜去干其他杀人越货的勾当!今天我若不给他一点教训,他以后还会把天理王法放在眼里吗?” 梅姨娘一听吓坏了,她膝行几步一把抱住白雪茹的腿哭道:“夫人,您要罚就婢妾!这一切都是婢妾的错,婢妾没有把彦哥儿教好,您怎样惩罚婢妾都甘愿领受。” 白雪茹一把推开梅姨娘站了起来冷冷的道:“你的错自然我也要罚,但是彦哥儿今天是一定要教训的。”言罢她便让林妈妈拿来了戒尺,她看着彦哥儿慌乱的眼神平静的道:“我今日罚你不为别的,只为了让你记住,你的命是命,那些丫鬟小子们的命也是命!我打在你手上你会疼,你打在别人身上别人也会疼。你无缘无故取人性命是为不仁,说谎抵赖推脱责任那就是不义。你将来要长成男子汉大丈夫,那更要行的端立的正才行,我希望你可以牢牢地记住这句话!” 说完,白雪茹就让林妈妈狠狠的打了韩德彦二十戒尺。彦哥儿挣扎着不停的哭叫着“姨娘救我!”梅姨娘一度也想扑上去护住痛哭的韩德彦,白雪茹让婆子们死死的架住她不让她动弹,直到林妈妈打完那二十下。 打完韩德彦,白雪茹问道:“彦哥儿,我今儿打了你,你服还是不服?” 韩德彦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答非所问道:“我的手好疼。” 白雪茹听得楞住了,想了想便觉得让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明白这些大道理确实有些难度,便摇摇头自嘲的笑笑只好作罢,想着以后有机会再好好的教育他也不迟。 她回转头看着哭得淅沥哗啦的梅姨娘道:“梅姨娘,你可知错?” 梅姨娘哭着不说话。 白雪茹冷冷的道:“我告诉你,你今日犯了两大错误你可知道?你今日第一错错在纵子行凶,第二错错在撒谎骗人。今日我也要好好地罚一罚你,让你也记住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作为一个长辈你该怎样以身作则做好典范。” 随后她对林妈妈道:“把梅姨娘带下去,打二十大板以示惩戒!再禁足一个月让她好好地反省反省!” 梅姨娘顿时傻了,韩德彦马上哭着扑到她身上大哭起来。白雪茹不为所动,让画儿带了韩德彦下去敷药,又给林妈妈使了个眼色,林妈妈立刻和两个婆子架了梅姨娘出去。 片刻之后,小院子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打板子的声音,板子声里夹杂着梅姨娘震天的哭声,一院子里的丫鬟仆妇们看了都不敢上前多话。直到二十大板打完,梅姨娘被重新架进了屋子里,白雪茹才问道:“我这样处置你服是不服?” 梅姨娘低着头遮掩住怨恨的目光,颤抖着道:“婢妾谢夫人教诲。” 白雪茹站起身冷冷的哼了一声,带着一众人等离开了小院子。 回到正房,白雪茹问藿香:“那个穿绿衣服的丫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跳出来帮画儿说话?” 藿香道:“奴婢打听了一下,说是画儿平日里很是关照这些小丫鬟,就是她们偶尔犯了错画儿也多有回护,想必她是感念画儿的好!” 白雪茹笑道:“是个难得的有心人呀!”话虽如此说,白雪茹却不能明着鼓励这样的行为,她感叹过后也就放下了不提这事。 随后她又问白芷道:“杏丫怎么安置的?” 白芷道:“奴婢打发人回了大总管,大总管已经派人去衙门里报备了,现在正在让人把杏丫的尸首抬到了柴房停着,也派了人去知会杏丫的娘。” 白雪茹听完叹了口气,心里始终还是觉得堵得慌。 明堂里,太夫人听了香玉的回报简直心花怒放。在她的心里,别说是死了一个丫鬟,就是死了几个庶子姨娘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于大房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对于她来说都是好消息。她笑着对刘妈妈道:“这个梅姨娘,就是个整天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活该被打板子。按我说,她还该多挨几下才会长记性。那个彦哥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种,小小年纪就这样心狠手辣,长大来还了得?老大媳妇还是心太软,该狠狠的罚他们才是!” 刘妈妈笑笑,她上前给太夫人续了一杯热茶道:“太夫人您说的极是,若论杀伐果断能有几人赶得上您?” 太夫人乐不可支的又发了一通感慨,她眼珠子一转,招招手叫香玉到跟前嘀咕了几句,香玉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她。太夫人笑的眉眼弯弯的道:“你只管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就是了,保准你一会儿看一出好戏!” 香玉低头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刘妈妈心里一紧,看了看太夫人开心的样子,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寒意袭来,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韩祯贤从衙门里回来,刚刚迈进二门,一直守在二门旁边冻得乌眉乌眼的画儿忙上去行了个礼道:“大老爷,姨娘请您百忙之中抽空去我们院子看看。” 韩祯贤脚下毫不停顿的蹙着眉道:“我说过多少次了,姨娘有什么事叫她去回夫人就是了,她又忘了规矩不成?” 画儿见他脚下生风的往竹园正房而去急了,脱口说道:“老爷,彦哥儿今儿挨了打,一直哭个不停要找您,所以姨娘才斗胆请您过去看一看的!” 韩祯贤闻言顿时停下了脚步,他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彦哥儿为什么挨打?” 画儿吓得一哆嗦,她颤抖着道:“老爷您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她怕被白雪茹将来追究责任不敢说谎,可是又害怕请不到韩祯贤被梅姨娘打骂,只好含糊的这样说。 韩祯贤眯起眼睛盯着画儿看了片刻,一转身就从竹园的后门进了梅姨娘的东小院。 梅姨娘一看见韩祯贤进了屋子,立刻扑上前抓住韩祯贤的衣襟哭道:“老爷,您可要为彦哥儿做主呀。”炕上的韩德彦看见自己的父亲进来,立刻大放悲声,大哭喊道:“父亲,彦哥儿的手好疼!” 韩祯贤挣开梅姨娘的手,几步就来到炕头上,他一眼就看见韩德彦肿的高高的手心,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起来。他瞪着梅姨娘呵斥道:“这是怎么回事?彦哥儿的手是谁打的?” 梅姨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哽咽着道:“下午彦哥儿和小丫鬟们玩的时候,发生了几句口角,彦哥儿一失手推倒了杏丫,不想杏丫撞在花台上磕破了头就死了。夫人不知听了谁的教唆,带着人不由分说的就罚了彦哥儿。婢妾想可怜的哥儿从小到大没有被人动过一根手指,那里挨得起这二十戒尺?婢妾求夫人饶了彦哥儿全部责罚在婢妾身上,不想夫人更加动了怒,不仅打了彦哥儿,同时也打了婢妾二十大板。” 韩祯贤一听心里的小火苗噌的一下冒了起来,他觉得不过是死了一个丫鬟罢了,哪能和自己心爱的儿子相比?妻子此举也太小题大做了些。于是他站起身就要去找白雪茹理论。 梅姨娘见他黑沉着脸急忙拉着他的衣角跪下道:“老爷,求求您别去找夫人理论。您若是这样子去和夫人说话,夫人必定会更加怪罪我们母子。可怜彦哥儿本就不得夫人的欢心,那以后彦哥儿的日子岂不是更加难过?”她说完就一边砰砰砰的给韩祯贤磕起头来,一边哭泣着道:“求求您了老爷,您权当是可怜彦哥儿!” 韩祯贤一时间立在那里心里转了还几个弯,他脑子里立刻想起了白雪茹和良哥儿其乐融融的样子。在他的记忆力确实不曾记得白雪茹带着彦哥儿一起玩耍嬉戏的场景,于是他迷惑了起来。 他伸手扶起了梅姨娘黯然的道:“你先起来,我答应你就是。”说罢他就让画儿去找墨影要上好的伤药来,又亲自给彦哥儿敷上。韩祯贤从身上掏出几张大额的银票交给梅姨娘,让她好好的给彦哥儿调养,又温言细语的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 生嫌隙(二) 韩祯贤脚步沉重的回到正房,甘蕉一看见他立刻神色有些紧张起来。韩祯贤见状马上绷紧了身上所有的弦警惕起来,他一挥手制止了甘蕉的禀报,自已挑开帘子走了进去。 屋子里,香玉正在对白雪茹说道:“太夫人让奴婢转告您,说您做的很好。太夫人还说,这些个姨娘正该这样好好的教训教训才是,她们仗着生了哥儿就自以为是,还连带着教坏了哥儿们。太夫人还请您以后也不要太心慈手软,这些姨娘庶子该教育就得好好的教育!以免将来养坏了性子给府里招来祸患。” 白雪茹听完香玉的话简直呆立当场,不知道这番话从何说起的。等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回过神来,就看见韩祯贤已经站到了眼面前,香玉则慌慌张张的给两人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韩祯贤一脸愤怒冷笑着对她说:“好一个不要心慈手软!看样子,太夫人亲传了你不少东西呀!怎么着,你还想为了个丫鬟弄死谁不成?” 白雪茹一听就知道这里面误会大了,她急忙解释道:“老爷您听妾身说,不是您认为的那样!” 韩祯贤冷冷的打断她的话道:“不是那样?我亲眼所见你还有何话可说?你喜欢教育别人是,那我就先好好地教育教育你!你从今日开始禁足十日,每日里将《女戒》好好的抄写一遍,这样也方便你仔细的学一学当家主母该知道的东西!”他话音才落,就一甩手走向门口。 白雪茹想要伸手拉住他,不想拉了个空,于是在他身后大声的道:“老爷,您先别走,您误会妾身了!您听” 韩祯贤理也不理她,头也不回话也不说,大步走了出去。 白雪茹在他身后颓然的跌坐在炕沿上,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双眼含泪委屈极了。 白芷和藿香急忙上前来,白芷给她抚了抚后背顺着气,藿香给她倒了杯热茶递到手边。白雪茹颤抖着手接过茶一饮而尽,眼泪随之滑落下来。 这注定是个不眠夜,白雪茹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而韩祯贤在书房也是大睁着双眼,他心浮气躁同样无法入眠。 唯有明堂里的太夫人心情好的出奇,晚饭意外的多吃了半碗不说,夜里也是一夜好睡无梦。 白雪茹已经好久没有静下心来写字,这么些日子里她也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反正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来了。这下子好了,禁足,哪都不用去也哪都去不了,就连良哥儿也不能来看她,她反倒清净了。 经过最初两天的烦闷和苦恼,她现在反倒想开了。什么保护你一生一世,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你试试触犯了他在意的人和事看看?好在自己早早的就守好了本心,现在也才不至于太失落太难过。 白雪茹照旧早起,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一百次,然后就是吃早餐。饭后净手抄书,日子反倒过得安详自在。 白芷和玉梅先看白雪茹坐立不安了两日,心里难过异常。后又见她平静安详了下来,这才略微踏实了一些。几个人总是在下午她抄完书后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白雪茹心知肚明也不点破,从善如流的顺着她们。 白雪茹禁足的第九天,适逢她的生日。一大早还没有起床,她的心里就难过起来。她想起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父亲、母亲疼爱非常,每每给她过生日都是想尽了办法逗她开怀。如今逝者已远去,生者何其悲。 神色黯然的白雪茹将自己给母亲缝制的鞋袜亲手包好,嘱咐玉梅替她回福寿堂好好的给母亲磕几个头,又一再的叮咛不要告知母亲她自己的现状,这才放手让玉梅回去。 韩祯贤这一天正值沐休,他出门去荥阳侯府看了看怀孕的韩玉娇,在荥阳侯府吃罢午饭才回了韩府。刚刚走进二门,正好碰见玉梅拿了一个大食盒子往竹园里走去。玉梅看见他过来,立刻放下手里的盒子,她站在一边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等待韩祯贤先走。 韩祯贤看了地上的食盒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玉梅犹豫了一下方道:“这是白府的太夫人给夫人送的吃食。” 韩祯贤奇怪的道:“你家夫人还没有吃午饭吗?” 玉梅一楞,想了想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奴婢不知道夫人是否吃了午饭,奴婢是从外面回来的。” 韩祯贤听罢也愣了一下,但是却没有说话,抬脚往书房走去。玉梅接着提起食盒回了屋子自不必提。 事情偏偏凑巧,白雪茹心绪不佳今日确实没有吃午饭,于是玉梅一边拿出食物来,一边劝白雪茹好歹吃一些东西。白雪茹放眼一看,桌子上摆的,都是往年她生日里父母爱给她烧制的那些小菜,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哗的流淌下来。 玉梅温言细语的含泪劝道:“您自己的娘,自然是什么时候都是疼爱您的。这是太夫人早上特意让刘嫂子亲自下厨现做的,奴婢现在就去给您热一热,您好歹吃一些。” 白雪茹接过黄芩递来的热帕子擦了一把脸道:“不必了,菜还温着呢,再说了这屋子里也暖和,这样吃也可以。” 玉梅见她伤感,便随着她。玉梅一转身又从食盒里拿出一个小坛子道:“这是刘嫂子前几日新酿的米酒,夫人您尝一尝。” 白雪茹笑着对屋子里的五个人道:“你们都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了,今儿也没有别人,你们也一块坐下来尝一尝刘嫂子的手艺,顺带着也给我庆生。” 甘蕉道:“那哪里行,这样子不合规矩。再说奴婢还要看着门户呢。” 白雪茹苦笑了一下道:“不妨事,规矩不规矩的这屋子里我说了算。再说现如今怎么都不会有人来我这屋子的。” 几人又推辞了一番,白雪茹坚持着让大家坐下。大家怕惹得她更加不快,于是便勉强坐了。 白雪茹吃了几口菜,喝了好几盅酒后就有些微醺。她想起自己对韩德彦一番苦心被丈夫误会,如今还弄成这个局面,原本就伤感的她不由得更加伤感了起来。她眼神迷离的对坐在对面的玉梅道:“玉梅,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呀!真不知道这世上,还能有谁能明白我的心?”说完她一扬脖子又将手里的酒喝了下去,一滴泪也顺着滑了下去。 韩祯贤在书房里的软榻上歪了片刻,突然想起来今儿是白雪茹的生日。他一下子反应过来玉梅是去了福寿堂,这才会带着一个大食盒子回来。他起身坐起来,想了想便穿上外边的衣服往正房里走去。 走到正屋韩祯贤很奇怪,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当值的丫鬟都去了哪里?纳闷的他便迈步走到里面,正正的听见白雪茹那一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呀!”他一下子就愣在当地,心里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什么东西撕扯着自己,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玉梅伸手夺下白雪茹手里的酒杯道:“夫人,您多吃一些菜,空腹喝酒容易醉,您可别辜负了太夫人和刘嫂子的一片心。” 藿香赶紧夹了一块菜喂到白雪茹嘴边。 白雪茹傻傻的笑了笑,就着藿香的手吃了菜,嘟嘟囔囔的道:“还是刘嫂子的菜做的好吃,我就是喜欢吃她做的菜。” 这时候黄芩一回头,发现了站在门边冷着一张脸的韩祯贤,她慌忙起身喊了声:“老爷。” 白芷、玉梅、藿香和甘蕉一听大吃一惊,也急忙起身行礼。白雪茹醉眼迷茫的道:“你们都站起来干什么?我的饭还没有吃完呢!来来来,快坐下喝酒吃菜。” 韩祯贤眉头紧皱,他一言不发的走上前去。韩祯贤看了看白雪茹醉态可掬的样子,心里一阵难受,伸出大手一抄就将人抱在怀里走进内室,末了还不忘记吩咐白芷拿醒酒汤来。 看傻了眼的五个人这才反应过来,去煮醒酒汤的煮醒酒汤,打热水的打热水,玉梅忙擦了泪花收拾了残汤剩菜。 白雪茹挣扎了一下,没能挣开丈夫的怀抱,头晕目眩的她便放弃了,任由人摆弄了起来。白雪茹迷迷糊糊的被韩祯贤擦了一把脸,又糊里糊涂的被灌了醒酒汤,然后就在她熟悉的人工火炉的呵护下睡着了。 白雪茹一觉睡到了天黑掌灯时分,朦胧间她感觉自己正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可是她明明记得自己已经好多天没有看见过这个人了,怎么可能睡在他的怀里?白雪茹自欺欺人的闭着眼睛,她伸出右手食指戳了戳身边以示确认,不料触手之处都是结实的肌肉,她立刻吃惊的睁大了双眼。 韩祯贤正满脸笑意的看着她吃惊的模样,此刻他心里柔的能化成一滩水。他紧了紧怀抱,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叹了口气道:“你个魔人的小东西呀,我该拿你怎么办好?” 白雪茹一听就不乐意了,敢说她是魔人的小东西?究竟谁才是魔人的?她一想起这几天自己心里的委屈,一翻身就坐了起来。她寒着一张脸赌气道:“妾身可不敢折磨您!老爷您还是请回,妾身还在学规矩呢!” 韩祯贤嬉皮笑脸的看着她道:“你还上脸了是?”其实韩祯贤在罚了妻子的第二天就从林妈妈的口中知道了真相,以他的聪明立刻也就知道了香玉那一番话里包藏的祸心。要说他知道了真相不火大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回头一想,既然事已至此,正好趁机让妻子歇一歇也未尝不可。反正禁足了也就不用每天去明堂请安,想睡到什么时候都没人管。但是他忽略了一点是,他的想法如果不告知妻子了解,那便没人知道他的苦心。 所以白雪茹误会依旧,她听了丈夫的话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她觉得自己和丈夫完全是鸡同鸭讲,根本没有办法沟通。她眯缝着眼睛苦笑着嘲讽道:“妾身那里敢指责老爷您?您不是让妾身好好的学习《女戒》么,妾身如今已经知道了,您就是妾身的天,您就是妾身的一切,您就是借十个胆子给妾身,妾身也不敢有悖您的意愿!” 韩祯贤一听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些话怎么就那么难受,不由得有点生气。但他转念一想,今儿是白雪茹的生日,遂又放软了声调道:“好了好了,我今天不是来教训谁的,我是特意来给你过生日的。” 白雪茹不明所以继续用嘲讽的语气道:“妾身受宠若惊了,不敢劳动老爷您为妾身操劳。” 她这样的口气,让韩祯贤听得非常别扭,他何曾被女人这样对待过?于是他生气的站起身道:“你还来劲了是不是?我从小到大还没有这般哄过哪一个女人,我告诉你,你别不知足!” 白雪茹一听这话倔劲也立刻上来了,她扭身给了丈夫一个背影道:“妾身多谢老爷抬爱了!妾身只怕是担当不起。” 韩祯贤一看她这样子真是气坏了,于是他一甩手,大步冲了出去。 悲喜两重天(一) 韩祯贤前脚刚走,白芷后脚就急忙进来了,她满脸不安的看着别别扭扭的白雪茹问道:“夫人,老爷这是怎么了?下午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又走了?” 白雪茹长叹一声,觉得心里累得慌,她什么话也不想说倒头就躺下了。 白芷等不到她的回答,无奈之下只好转身走出来。她倒了一杯茶进来,小心的伺候着白雪茹喝了,她犹豫了一下问道:“夫人,您还没有吃晚饭呢,要不要传饭?” 白雪茹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道:“我不饿,你们也早点收拾了安置!” 白芷担心的观察了她片刻,看不出任何所以然来只好作罢。 白雪茹瞪着两眼望着帐子的一角心里暗自懊恼,她觉得自己刚才表现的实在是太孩子气了。本来完全可以就着这个机会和韩祯贤解释一下自己前几天的所为,这下子好了,意气用事的结果是误会越发的深了,以后想找这样的机会怕是都很难了。真是不知道自己今天吃错了什么药,这么大的人了赌什么气! 她想着自己自从嫁到韩府里,一直努力让自己过得好一些。不管是装傻充愣还是委曲求全,无一不是为了尽量融入这个社会和家庭,以便让自己的生存容易一些快乐一些。再想想刚才的一切,就不由得痛恨自己错失了良机,可是又不能这会子追出去把人叫回来,一来自己现在还在禁足,二来她觉得面子上下不来。换句话说如果真的让白芷去请人,又得和白芷解释一番,她又觉得丢不起这人,左思右想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只好自己生闷气。 第二天白雪茹起来就神情蔫蔫的,她一整天都静静地抄书,什么话都不想说。夜里吃罢饭,藿香服侍了她洗漱,等她上床躺好了藿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若有所思的道:“夫人,您是不是这些日子身体不太舒服?” 白雪茹以为自己这几天表现的有些反常让藿香担心了,遂笑了笑道:“你别想多了,我没什么不舒服的。” 藿香奇怪的道:“可是夫人,您这个月换洗的日子已经过了好多天了,小日子还没有来不是很奇怪吗?” 白雪茹闻言心里一惊,这十天她心里乱糟糟的,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些。她略一思索对藿香道:“许是我太累了,推迟几日也没什么,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拿出去说。” 藿香了然的笑了笑道:“原来这样,夫人您放心,我不会多嘴的。”在藿香心里,一直很佩服白雪茹的医术,既然她这样子说那藿香便自然相信。于是藿香便不再多说什么,留下一盏灯走回了外屋。 藿香一离开,白雪茹便坐起来给自己把了一回脉。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她自从落水后父亲就给她的身体调理的很好,基本没有生过什么病,小日子也一直很准。所以藿香一说小日子推迟了,她就有了几分怀疑,可是她很谨慎,在没有确切的把握的时候不愿意声张。现在从脉象上显示的来看,这件事情十成十的是怀孕了。白雪茹心中一阵狂喜,她两世为人,第一次体会到她将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于是那热切的期盼便比任何人都来得强烈。 她躺在床上忍不住开始幻想起来,这可是一个完完全全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她的一切都属于自己。这个孩子一定会在自己的关爱和呵护下出生,又将在自己的细心照料和教导下长大成|人。她一会儿想着如果是个女儿,自己要怎么打扮宠爱她;如果是个儿子,自己该怎样养育锤炼他。想着想着她就禁不住嘴角含笑,心里得意起来。 一会儿她又想着如果韩祯贤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怎样?想必也会很开心?不过也不一定,这个人已经有两个儿子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1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1部分阅读 ,况且还很疼爱彦哥儿,未必就会和自己一样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于是白雪茹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忧愁,就这样患得患失的到天蒙蒙亮了才睡着。 白雪茹睡了没多久,白芷就来叫了她起床。十天虽说不长可也不短,白雪茹的“假期”一结束,她又得开始晨昏定省的好媳妇生活。 从明堂里出来,天气阴沉沉的冷的厉害,小风吹得嗖嗖的,看上去要下雪的样子。白雪茹把手炉紧紧的捂在手里,黄芩跟在她身边碎碎的念着:“夫人,这两天老爷都宿在东小院,您说老爷他今儿会不会来正屋?” 白雪茹苦笑了一下没有做声,她那里会知道韩祯贤心里想什么,又怎么会猜得到他今天来不来自己的屋子?她悄悄的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还平坦坦的小腹,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告诉韩祯贤自己怀孕的事情。 才吃完午饭,憋了好多天的良哥儿就拉着芳姨娘的手来了正屋,他一进门就喊着:“母亲,我已经画了好多的画,您看看我有没有长进好吗?” 白雪茹一听就乐了,赶紧让玉梅抱了良哥儿到炕上来坐下,又吩咐白芷和藿香给他拿了茶点来。她这才和良哥儿一边吃着茶点一边品着他的画,不一会儿功夫屋子里就充满了笑声。 下半晌,屋子外面开始下起了雪,先是小米粒一般沙沙沙地下着,片刻之后就下成了鹅毛大雪。白雪茹听见小丫鬟们在屋子外面说着叫着“雪好大”之类的,心里就有些担心那出门上朝的人回来会不会冻着。还不等她发话叫人去拿了衣服去接,甘蕉就沉着脸进来道:“夫人,老爷刚刚一回来就去了东小院了。” 白雪茹一愣,随即就低头笑了笑。片刻之后她对良哥儿道:“良哥儿,今儿你留下来和母亲一起吃火锅好不好?”芳姨娘迅速的抬起头看了看白雪茹的脸色,又飞快的低下了头掩饰住自己眼中的同情之色,但是饶是她动作如此之快,还是落入了白雪茹的眼中。白雪茹不仅心里苦笑起来,什么时候自己也是被人同情可怜的了? 良哥儿不懂大人间的是是非非,他一听可以在这里吃火锅立刻拍手叫好。 白雪茹假装不知道芳姨娘的小动作,她让白芷取了些银子给黄芩,她笑吟吟的对黄芩道:“你去叫厨房里给准备几个火锅!今儿天气这样冷,咱们院子里不分职位高低,今儿的晚饭都给来个火锅好了,这样也好让大家伙都暖和暖和。” 黄芩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一听主子赏了好东西吃,都开心极了,有机灵的就隔了帘子在外面道了谢,一时间大家都喜气洋洋起来。 白雪茹压着心里的苦涩,她让玉梅早早的回去和家人呆在一起,又让白芷等人在旁边支了桌子一起吃,自己像没事人一样的和良哥儿有说有笑的吃的热热闹闹。 她刚刚收拾完桌子准备去明堂请安,就有明堂的小丫鬟进来禀报道:“大夫人,太夫人说外面雪下得太大,请您早点休息就好,今儿的请安就免了。” 白雪茹稍稍有些感动,忙请小丫鬟替自己给太夫人道谢,又让白芷赏了二百个钱给她。 洗漱过后,白雪茹一直到躺到床上了才开始省视自己的内心。说实话,在甘蕉说韩祯贤去了东小院的时候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可否认自己今天是期盼着韩祯贤能过来的,她非常非常想让他第一个和自己分享将为人母的喜悦。但是这一切如今却成了空,说不伤心那是自欺欺人。 失落的白雪茹再一次的告诫自己,韩祯贤不止是自己的丈夫,他也是别人的枕边人,所以自己万万不能指望得到他的爱比别人多。还好自己现在将要有亲生的孩子,不管这个孩子是女儿还是儿子,这都会是自己的心头爱,自己都不会让别人来伤害她。 一想到伤害,她便不由自主的想到后院里关于争夺继承权的女人们习惯做的阴暗事。这些事情,她的父亲在出诊笔记里记录的可不少。白雪茹决定在自己还不显怀的时候先封锁怀孕的消息,哪怕能杜绝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使坏也是好的。她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的道:“好孩子,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好你的!” 夜里,大雪下了整整的一宿。第二天院子里到处都堆满了厚厚的积雪,粗使婆子们天一亮就赶紧把大路上的积雪先清扫了出来,而各自院子里的积雪便各自负责打扫。 白雪茹带着白芷小心翼翼的去明堂请安,为了防滑她特意穿了一双软底的绣鞋,怕冻着脚她又穿了两双袜子,还在袜底之见垫了一层棉。她做着这一切的时候白芷看的目瞪口呆莫名其妙,她想了想便轻轻的告诉了白芷原因。白芷闻言欣喜若狂差点大叫起来,她一把捂住白芷的嘴低声道:“傻丫头,别声张,小心别人听了去。” 白芷兴奋的低声道:“夫人,这是真的吗?您真的怀孕了吗?” 白雪茹笑着点点头,然后悄声道:“这件事你只可以告诉玉梅、藿香、黄芩和甘蕉知道,这样子我们才好防备别人使坏,听懂了吗?” 白芷激动的点点头。不一会儿,早饭还没有吃完,玉梅等几人都面带喜色的来恭喜了她。白雪茹无奈的抚额道:“你们千万别这样,这样子会很容易让别人起疑的。” 玉梅笑笑道:“奴婢们这不是替主子您高兴嘛!” 白雪茹摇摇头笑道:“高兴归高兴,切记切记,安全第一!” 五个人拼命地忍着开心点点头。 白雪茹转身离开明堂后,太夫人也将姜氏支开了。她黑着脸问香玉道:“大夫人这个月没有换洗是真的吗?” 香玉低头回道:“浆洗处的人是这样说的。” 太夫人看着刘妈妈冷冷的道:“我让你留意竹园的事情,你都是怎么做的?这样重要的事情你都没有来报,你不会是越活越回去了?” 刘妈妈的冷汗刷的顺着脊梁骨淌了下来,她连忙低了头跪下道:“回太夫人,不是老奴有意懈怠,实在是因为老奴安排在竹园里的丫鬟最近生了病,她被大夫人打发回家养病去了,所以老奴的消息才有些不灵通,请您明察!” 太夫人冷哼了一声道:“谅你也不敢欺瞒。若是让我知道了你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花样,你就等着把几辈子的体面丢光!” 刘妈妈脸色刷白的磕了一个头道:“太夫人,老奴对您决无贰心,请您相信奴婢!” 太夫人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茶,她冷眼看了刘妈妈半天才道:“起来,以后你可要仔细一点当差!” 刘妈妈道了谢后战战兢兢的爬起来,多的话都不敢再说,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小心的伺候着。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大人,我想了很久,也反省了自己写的文。我不是想洗白男主,实在是感到自己的文字表达能力太有限,所以想说说男主。 关于男主,我设定的是一个有一些经历而又功成名就的典型的古代男人,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男尊女卑天经地义,三妻四妾合理合法,所以对于一生一世一双人根本没有概念。 所以他虽然成过亲有了孩子,但是他不知道爱情为何物,也不知道怎么去沟通争取爱情。而在女主刚刚娶回来的时候,他对女主营造出来的家庭的温馨很是喜欢和迷恋,这些他不曾经历过,于是便渴望长久的拥有。 随之时间的推移,他在不知不觉之间对女主产生了爱情而不自知,他也只会用自己想当然的方式来表现对妻子的关爱。他想着这个女人既然是自己的妻子,想当然的那就该爱自己,该完完全全的能和自己想的一样,于是没有自觉性去理解体会妻子的想法。当然这一切在后来让他吃了不少苦头,最后才能幡然醒悟。 也正因此,他们夫妻之间便有了误会,再没有很好的沟通的情况下,各位看官大人自然会觉得此人不值得留恋,这个我能理解。 不过各位看官大人,您各位都是聪明的,请换个位置想一想,如果您回到古代,能不能恣意的为所欲为?您可以完全不用管什么世俗的眼光和规矩,也不用管家族的事情,只为了自己痛快就好。您可以吗?可以吗? 我想换了我,恐怕不能做到这样。或许您会说我矫情,或许会说我窝囊,但是我以为人活一世从来就不是一个纯粹的个体,我们会有亲人,有朋友,有各种各样在意的人和事,所以我们会有时候懦弱,会挣扎,会妥协。 最后我想说,我的文章若写的不好,欢迎大家批评指正,也谢谢大家积极参与讨论,真的很感谢大家!不管您表达了什么样的观点,于我来说都是有益的,紫姑娘在此鞠躬致谢! 悲喜两重天(二) 白雪茹心情愉悦,连带着玉梅、白芷等人也是兴高采烈。玉梅带着甘蕉去库房里翻出了好几匹上好的松江棉布,她满心欢喜的唠唠叨叨的和白雪茹念着:“夫人您最喜欢亵衣用棉布做,想必您的孩子也是喜欢这些的。奴婢找了几匹好的棉布出来,您看拿一些做成小衣服,剩下的都做成尿布如何?” 白雪茹笑笑的道:“准备这些还太早!不过你看着办就好,我反正不知道该怎么弄。但是你们做的时候千万小心一些,别落入有心人的眼中给我们惹来麻烦就好。” 玉梅、白芷和甘蕉忙连声答应了,喜滋滋的去外屋裁布去了。 白雪茹琢磨着孕妇该注意一些什么忌讳一些什么,在不同的阶段又该怎样进补,她找了一张纸一点一点的写下来,准备制定好计划一步一步的实施。 几个人乐呵呵的在屋子里各自忙乎着,没想到这时候香玉提着一个食盒子走了进来。她瞟了一眼慌乱的掩饰布匹的白芷,假装没有看见。她笑吟吟的给白雪茹行了个礼道:“大夫人,太夫人说您这几天看上去气色有些差,昨个特意让府里新进了一些上好的血燕,今儿一早就让人炖了些,还专门让奴婢送来给您呢。” 白雪茹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玉梅等人听了也都变了脸。白雪茹略一思索便笑着对香玉道:“多谢太夫人惦记着,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我刚刚的才吃了很多东西,现在有些吃不下,要不然你先搁在这里,我等一会儿再吃可好?” 香玉皮笑肉不笑的道:“这是太夫人爱护大夫人您的一片心意,还请您趁热吃的好。” 白雪茹不理香玉,她让藿香过来接了食盒道:“你用咱们的碗将燕窝腾出来,我稍后再吃。” 香玉无奈,接过腾空的食盒退了出去。 明堂里,香玉将在竹园看见的状况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太夫人听,太夫人若有所思的道:“翻找出整匹的细白布来裁减,看样子这件事十有是真的了。” 香玉和刘妈妈低了头都没敢接话。 香玉走后,白雪茹在屋子里忧心冲冲的嘱咐玉梅等人道:“太夫人在咱们院子里肯定安插着人,而且这个人很细心很谨慎,可惜咱们找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是谁,在这个时候我们更要小心才是。” 藿香拿了燕窝过来道:“夫人,奴婢检查过了,这里面没有添加什么东西。” 玉梅着急的道:“就算没有添加什么夫人您也不要吃,小心些总是好的。” 白雪茹笑了笑道:“我省的。”随后她将几个药膳的方子递给玉梅道:“这些吃食以后在你家里做好了再带进府里来,我以后饮食可就交给你了。” 玉梅笑道:“夫人您只管放心,奴婢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妥当当的。” 白雪茹又叫白芷拿了些银子给玉梅道:“你再给家里添个小丫鬟打杂,事情多起来恐怕你忙不过来。采购东西的银钱不够了只管来回我,这时候千万不要想着给我省钱。” 玉梅笑着答应了转身就准备出去,白雪茹连忙叫住她叮嘱道:“你可别把这件事告诉我母亲,等将来胎坐稳了合适的时候我自己会告诉她老人家的。” 玉梅点头应下了,便风风火火的出去采购料理去了。 白雪茹又叫白芷和甘蕉等人将布匹收好,再三的嘱咐了小心行事才罢了。 吃罢晚饭天已经黑了,白芷和藿香小心翼翼的陪着白雪茹去明堂请安。太夫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笑着说了好些关心她的话语,但是这些话听在白雪茹耳中却是那样的让她不安。 从明堂里出来白雪茹心中极为忐忑,藿香打着灯笼,白芷搀着她的一只胳膊,主仆三人静静的往回走。 刚走出没有多远,就碰到了几个查夜的婆子们,婆子们往路边一站恭恭敬敬的给她行礼问好。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二只东西飞快的往婆子们中间扑来,婆子们立刻就惊慌失措起来乱作一团。 白雪茹见了此情此景,马上反应起来想要离开这一片混乱,白芷也急了搀着她就赶紧想走,不知道是哪一个婆子混乱中狠狠的推了藿香一把,藿香往前一跌灯笼随之灭了。 白芷大急,连忙叫了藿香一声,却不曾防备自己背后也被人使劲的搡了一把。 本来才下过雪两天的路面就有些滑,加之白芷穿着厚底鞋更加滑些,她一个站立不稳往前扑倒下去。情急之下她立刻放开了搀着白雪茹的手,可是还不等白雪茹站稳,身后两个婆子就撞向了她。随着白雪茹一声惨叫,一眨眼的功夫三人倒做一堆,而白雪茹被压在最下面,腹部着地惨不忍睹。 藿香和白芷手脚并用急忙爬起来去看白雪茹,那两个婆子笨拙的站起来连声的陪着不是,白雪茹却在地下半天都爬不起来,她脸色苍白,腹如刀绞,豆大的汗珠躺了下来。 白芷和藿香一看就吓坏了,藿香勃然大怒跳起来就抓住那两个婆子骂道:“你们这些个黑心烂肺的东西,我家夫人若是有什么闪失看大老爷回来不扒了你们的皮才怪!” 白雪茹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她颤抖着对白芷道:“赶紧把我扶回去,我快不行了。” 白芷见状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她急忙喊了藿香过来帮忙。那些个婆子们一看此时情景也吓坏了,忙七手八脚的抬起白雪茹就往竹园里奔去。 黄芩和甘蕉见出去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人就抬着回来了,而且还这样狼狈不堪。两人想着白雪茹如今身怀有孕,可是现在这样子只怕是很危险,顿时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四个小姑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白雪茹疼得厉害也无法指导她们,白芷忙出去寻了值夜的林妈妈进来帮忙。林妈妈进来一看白雪茹裙子上染满了血迹就吓坏了,忙一叠声的叫白芷快去报告太夫人请大夫。 大夫还没有来到,白雪茹已经疼得晕了过去,血染半床。 太夫人听了白芷来报,慌忙穿了厚衣服由刘妈妈几人伺候着来到了竹院,又一连声的催人去请太医。 太医来诊完了脉开了药方子,藿香等人自去拿药煎药不提,白雪茹也在太医的银针下悠悠的醒来了。 太夫人眼含热泪拉着白雪茹的手哽咽着道:“你这个孩子呀,我以为你平日里也是个聪明懂事的,却不知你会这样子耍小性子。你和大爷就算是为了姨娘们有口角,但是你怀了身孕这样大的事情怎么能赌气不告诉我们呢?你生大爷的气不告诉他也就罢了,可我这个当娘的可是日夜盼着你们能尽快的有个嫡子的呀!你看看你这下好了,好不容易有了就这样一下又没了,你这不是拿刀子扎我的心嘛!” 白雪茹看着太夫人惺惺作态的表演心里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实在是想好好地骂她打她一顿,但她想了半天还是不敢在嘴上和行动上做出来。她一想着自己满心期盼的小生命就这样子里她而去了,就觉得万念俱灰,眼泪便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她想了想抽噎着道:“多谢太夫人关怀,儿媳妇原也不知道自己怀了身孕,不想就这样出了事。儿媳现在只想求您好好的查一查,那些个可恶的婆子们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这样子来害我。儿媳以为今日之种种绝不像是偶然的,求太夫人还儿媳一个公道。” 太夫人拍着她的手保证道:“好媳妇你放心,若真是有人敢害你我第一个饶不了她!但是你也不要想太多,你先好生的将养着,我这就去拿人来问!”说罢她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白雪茹躺在床上想了想好半天,叫了藿香来问道:“那引起混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你可去查问过了?” 藿香低着头伤心的哭泣道:“奴婢刚才已经去问过了,她们说因为有几个婆子身上装了小干鱼,所以引来了两只饿猫来扑这才引发了混乱。都是奴婢没用,不能护的主子周全,请您责罚!” 白雪茹长叹一声,眼泪无声的滑落下来,打死她都不相信这件事会这样巧合,但是她又没有任何证据来说明真相。她悲哀的想着,真相对于自己来说很重要,但是在别人哪里谁也不会在乎这个。她越想越伤心,忍不住伏在枕头上大哭了起来。 白芷和藿香四人也都是心中难过无比,却又怕她太伤心了伤身,只好纷纷劝解她。白雪茹哭了好一会儿,挥挥手让她们都退下去,说是自己想好好地静一静。四人只好无奈的退下来,白芷不放心特意和黄芩换了守在外屋。 韩祯贤这一日本来早早的就离开了衙门,但是荥阳侯世子文俊元这几日被妻子拿着庶子的事情吵得头疼,便拉着他去好好地喝了一顿酒,顺便发了半天的牢马蚤。 韩祯贤回到韩府的时候各个院子都已经落锁了,他便摇摇晃晃的回了书房去安歇。第二天一大早,墨影伺候着他起来洗漱更衣准备上朝,他看墨影不停的偷偷打量自己的脸色便问道:“你有事?有事就说别磨磨唧唧的!” 墨影吭哧了半天,这才把昨天府里闹的天翻地覆的事情说给了韩祯贤听,韩祯贤一听就呆立当场,一口闷气憋在胸口出也出不来。少顷,他恶狠狠的踹了墨影一脚呵斥道:“这么大的事,你昨晚上为什么不会找个人来和我说?你平日里就是这样办事情的吗?” 墨影浑身一抖急忙小声辩解道:“奴才昨晚到处去找您都找不到,等奴才回来的时候您已经睡下了!” 韩祯贤恼火极了,他来回的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心里既恨自己喝酒误事,也恨小厮办事不利。天知道他多想拥有一个和妻子生下的孩子,可是现在美梦刚开始就破碎了,那份心疼他无法对外人言说。他气咻咻的一抬脚就往竹园上房里走去。 天色还没有大亮起来,竹园的门刚刚打开韩祯贤就大步走了进来,他沉着一张脸谁也不理一挑门帘就进了正房。白芷正在梳头一看见他进来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阻拦道:“老爷,夫人一宿没睡刚刚才眯着。” 韩祯贤闻言心里一阵难受,他不由自主的放轻脚步走了进去。大床上,白雪茹一张脸惨白,她眉头紧皱,一双眼肿的高高的,间或还会在梦里抽泣一下两下,睡的很不安稳。 韩祯贤坐在床头,伸出手给妻子理了理滑到脸上的碎发,想着自己与盼望已久的孩子失之交臂,他就恨不能出手破坏点什么才好。他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妻子睡着的面容,在白芷的催促下才起身去上朝。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紫姑娘心里觉得很难受,没想到写个文也会被人诅咒,这也太他妈苦逼了!各种伤心说不出,本想周末双更的也提不起劲!!各位看官大人请原谅紫姑娘,容我使使小性子! 福兮祸兮 玉梅一大早就高高兴兴的提着煮好的补汤来到竹园,她很奇怪的看见白芷等人都神色憔悴,每个人都面带悲伤。甘蕉看见她进来忙接过小食盒,拉着她到一边低声的把昨夜里发生的一切悄悄的说了一遍。玉梅听罢只觉得一阵心痛,眼泪扑簌簌的滑落下来。她急忙拉过藿香道:“你给我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藿香将自己知道的又说了一遍,五人不管是听得还是说的都愤愤不平。藿香气呼呼的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世上的事情哪有这般凑巧的。”白芷忙推了藿香一下道:“夫人也不是个傻得,想必也知道这其中必有隐情,你就别再这里嚷嚷了。”玉梅等人听了也都点头称是,几人轻手轻脚的做起各自的事情来。 不一会儿,杨氏打发了童妈妈送了一些补品来,童妈妈对玉梅道:“我们夫人因为身子不便特意打发了我来给大夫人请安。”玉梅歉意的道:“童妈妈,对不住您了,我家夫人刚刚才吃了药歇下,请您带我家夫人多谢二夫人!” 童妈妈又说了些安慰理解的话后就告辞了离开。 稍后,姜氏也带着巧兰拿了些燕窝之类的来看望白雪茹,玉梅也温言细语的将人好好地送了出去。 韩祯贤在衙门里坐立难安,他人虽在,心却早就飞回了家。于是他问了问属下,确认没有什么事便早早的离开了。韩祯贤一回到韩府就匆匆的来到竹园上房,恰逢太夫人在和白雪茹说话。太夫人满脸关爱之情,白雪茹寡白着一张素脸神色忧郁。 韩祯贤上前去行了个礼便坐在一边,只听太夫人叹了口气道:“昨夜里冲撞了你媳妇的婆子们我已经处罚了,每人打了二十大板,格了这个月的银米。今儿一早就我让韩总管把她们都远远的卖出去了,我要让这些个该死的奴才们都好好看看长点教训!” 韩祯贤一听心里立刻转了七八十个弯,他看了太夫人一眼不动声色的道:“有劳母亲操心了!” 太夫人又拍拍白雪茹的手道:“你还年轻,好好的养养身子以后要多少孩子都会有的。” 白雪茹苦笑了一下轻声道:“多谢母亲关怀!” 太夫人又劝了几句这才离开,韩祯贤将她送回了明堂才转回来。 屋子里,玉梅一直劝白雪茹吃东西,白雪茹摇摇头闭上眼睛一声不吭。韩祯贤见了示意玉梅将东西放下出去,自己走上前在床边坐下,他伸手将白雪茹搂抱在怀里歉疚的道:“都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 白雪茹本不想理他,可是挣扎了几下没能挣开丈夫的怀抱,她一听丈夫这话心里的委屈就怎样都无法压抑住,她伸出拳头使劲的一下一下的捶打着韩祯贤的胸膛哭道:“老爷您口口声声的说着保护妾身,可是每一次在妾身最需要您的时候您在那里?别人说妾身什么您都相信,您就不会问问妾身是否会委屈冤枉吗?您怎么能这样?” 韩祯贤听了她的哭诉心乱如麻,不仅暗悔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他抓住白雪茹的手柔声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你别生气了别打了啊?我皮糙肉厚的仔细打的你自己手疼!” 白雪茹哽咽着道:“妾身刚刚发现自己怀孕了,高兴的还没来得及告诉您呢她就又走了,您让妾身怎么能不生气不伤心?” 韩祯贤心里一阵钝痛,他的脸黑的能拧出水来,于是他狠狠的道:“好媳妇你放心,这件事没有这么容易完,我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的。” 白雪茹又哭了一会儿,在韩祯贤的哄劝下慢慢的收了泪。韩祯贤好脾气的哄着她又吃了一碗肉粥,守着她睡着了才去了书房。 韩祯贤在书房里坐了好一会儿,他将这些天的事情好好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越想就觉得疑点颇多。遂决定拿出查案子的手段来好好的整治一番后院,以免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再受伤害。 韩祯贤在锦衣卫任职多年,手里大案小案也办过不少,在他看来区区一个韩府后院的鸡毛蒜皮小事那简直不算什么。却不料随着他一件件理下来,叫了各个相关人员来询问过后,却发现里面的错综复杂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于是他再次沉思了片刻,不在贸贸然的传唤丫鬟婆子们,以免打草惊蛇,他决定从外围突破。 韩祯贤白天在衙门里忙乱,顺手也在外面开始一点一点的揭开自己家里幕后的肮脏盖子,随着进展的加快,他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起来,那些被太夫人卖掉的巡夜婆子们,等他派人去找到的时候,居然一个个的都莫名其妙的死于非命了,不由他不多想起来。 夜里回到府里,他对白雪茹也是嘘寒问暖体贴备至,让白雪茹隐隐的觉得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在玉梅和白芷等人的劝说下,白雪茹慢慢的打起精神来。她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开了方子抓了些药来调养,又换了一个药膳的单子给玉梅去处理。每日下午良哥儿都会来给她说笑解闷,她便渐渐的将这些不快压了下去。 年关将近,太夫人和姜氏忙忙碌碌的在送年礼和盘账,没有更多的功夫来管别的事情,白雪茹乐的自在。 这一天,甘蕉突然进来报说耿大老爷带着管事和庄头来见,白雪茹便一下子慌了神。她怕母亲担心便一直不敢让玉梅等人说出自己的事情,现在大表哥突然带着自己陪嫁的铺子掌柜和庄头来拜见这可如何是好?她急忙把玉梅叫进来如此如此吩咐了几句,让她前去应付。 耿子昭大半年没有见过白雪茹了,此时他打量着竹园这摆设心里暗暗的点了点头,心道看样子表妹生活的应该不错。不料一会儿玉梅出来说白雪茹生了病不便见客,请他将庄子里出产的东西直接送到福寿堂里去即可。耿子昭听罢顿时心下生疑,但是他却不露声色,只是在外屋门寒暄了几句就告辞回了家。 耿子昭的夫人耿大奶奶如今身怀有孕不便行动,他左思右想后只好将怀疑告诉了母亲。耿夫人闻言心里暗暗吃惊,她问道:“也就是说你今天没有见到你表妹?” 耿子昭道:“是。表妹的陪房说表妹身体不适无法见客,所以我就回来了。只是我想了想觉得事有蹊跷,不管怎么说姨妈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果表妹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们一不小心耽误了那就后悔来不及了。所以儿子才来和您商量,看是不是派个合适的人去探望一下才好。” 耿夫人想了想道:“年关将近大家都忙,我想明天还是我亲自去看看才放心。” 耿子昭道:“这样也好,儿子这就去给您安排好。” 第二日,耿夫人带着丰厚的礼物前来探病,白雪茹不能将姨妈拒之门外,只好迎进内室里来。 耿夫人看了看白雪茹的脸色,见她脸上隐隐的有些许憔悴,又闻见房间里有淡淡的药味,心里很是不安。她关切的伸手探了探白雪茹的额头,又用手捏了捏白雪茹的手臂,她担忧的问道:“雪儿,你老老实实的告诉姨妈,你究竟是生的什么病?” 白雪茹犹豫了片刻,原想糊弄一下过去算了,但是一看见姨妈那关切的眼神心里一酸,大实话不由自主的就说了出来。耿夫人伤心的搂抱着她哭道:“我苦命的儿啊,你有事情怎么不打发人来告诉姨妈一声呢?姨妈就算做不了什么来看看你也好呀,你瞧瞧你这样子,若是让你娘知道了可怎么办,那可不就要了她的命呀!” 白雪茹一听赶紧收了悲声,她急忙去安慰起姨妈来,她急急的道:“姨妈,您答应我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娘。您看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不是吗。我还年轻,身体好的快,很快就没有事了。” 耿夫人眼泪长淌,她哽咽着道:“好的多了还这样?可见前些日子你都是什么可怜样!你让姨妈这心里怎么能不难过?” 白雪茹笑笑摇着姨妈的胳膊撒娇道:“姨妈,也没有您想的那么严重,我一定会尽快的好起来的。您相信我,到时候您请春客的时候我还等着去呢!” 耿夫人看着她笑吟吟的小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好好的将养:“雪儿,你有什么事情可一定要派人去给我报信,姨妈就是再没有本事也会想办法护你一二。你只管好好的养好身体,姨妈到时候请春客一定会下帖子给你的。” 白雪茹笑着一一答应了,两娘母又说了好些体己话,耿夫人才在玉梅的陪同下去明堂拜望了太夫人。太夫人自然是好好地给自己表了表功,又将白雪茹夸了一大通才端茶送客。白雪茹留着姨妈吃了午饭,才依依不舍的送人离开。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白雪茹刚好出了小月子,她的人虽然没有前些日子的光彩照人,但是精神还算好。 每一年的小年夜韩府都会在兰庭大祭灶神,同时安设天、地、灶神神位,神牌前安放香烛供品,供桌前设香炉、拜褥。一切就绪,侯爷韩祯鹏在神位前拈香行拜礼,以迎新年福禧。韩府也像所有的人家一样,在灶君临升天汇报工作前,要用麦芽糖封住嘴,以防他在玉帝面前胡说八道。韩祯鹏礼毕,府里的众人依长幼次序依次向灶君等神位行礼,随后全家人都随着太夫人回到明堂开家宴。 这一系列的祭祀活动进行前,韩祯贤早早的交代了白芷和藿香好好的服侍白雪茹,万不能再出什么“意外”。这一来白雪茹顿时感觉自己就像大熊猫一样了,被白芷和藿香好好的保护了起来,一行一动都很不自在。不过她想想这也是丈夫的一片心意,虽然有些不方便却也忍耐了。 姨娘们坐的桌子上,宋子清一直偷眼看白雪茹,她好想找个机会去和她说说话,顺便请她给自己把把脉看一看,奈何周围眼睛太多她不敢轻举妄动。一直到家宴结束,韩祯贤携竹园的妻妾孩子一起告辞走了,宋子清都没有任何机会接近白雪茹,不由得她不气馁。 小丫鬟马马虎虎的伺候着宋子清洗漱上床,又忙忙叨叨的把自己的铺盖抱来铺好,一会儿功夫小丫鬟就进入了梦乡。 宋子清大睁着双眼,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的将自己入府以来的日子回放了一遍。她想起那晨起的请安,那各种各样的冷言冷语,那冰冷难吃的饭菜,心里就止不住的后悔,随后一滴滴清泪滑落下来,很快的就打湿了一片枕头。 后来她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腹部,想着这里是她全部的希望和将来,于是悄悄地安慰着自己慢慢的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祝各位看官大人七夕节快乐!! 对错只是一念间 韩府上下开始为过大年儿忙活起来,丫鬟婆子们忙着打扫卫生张灯结彩,小孩子们盼着拿红包放烟火,院子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喜气洋洋的。 韩祯贤虽然放了假,但是他工作的性质太特殊,所以他不敢有丝毫的马虎,每日里也还是要去衙门里巡视一圈。他刚刚从衙门里出来,就遇到了西大营总兵李大人,两人很久不见于是便结伴去了酒。 午饭后白雪茹歪在炕上的大迎枕上看甘蕉给王氏的鞋子收口,她赞叹道:“甘蕉,你如今的针线可是越发的好了,不知道将来那个有福气的能娶了你。” 甘蕉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低头嗔怪道:“夫人您真是的,说针线就说针线,干嘛扯那些有的没的。” 藿香听了笑得咯咯咯的,但是她学乖了,这种话绝不能接,一接就会牵连到自己这里来。 白芷就更不用说了,老沉持重就属她,她抬起头看了看甘蕉抿嘴一笑,接着就低了头继续算自己的帐。 黄芩一进来就带入了一股冷气,她冲白雪茹道:“夫人,良哥儿不知怎么的发起高热来了,芳姨娘急得不行,打发了小丫鬟来请您去看看。” 白雪茹立刻下炕穿鞋子,她焦急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受了凉?” 黄芩不安的道:“奴婢也不知道,小丫鬟什么也说不清。” 白芷给白雪茹穿好韩祯贤给新做的一领裘皮披风,藿香背了药箱,几人急急忙忙的到了西小院。 芳姨娘见白雪茹进来赶紧过来行了个礼,她眼圈红肿语带哭音的道:“夫人,求您救一救良哥儿。” 白雪茹安慰她道:“你想别急,我要找到病因才知道怎么施救。” 白雪茹净了手,她见良哥儿小脸通红,迷迷糊糊的睡着,于是摸了摸良哥儿的额头,烫的吓人,不由得眉头紧皱。把完脉后她问芳姨娘:“良哥儿可曾受了风寒?” 芳姨娘流着泪摇了摇头道:“不曾。” 白雪茹又问:“可是吃坏过东西?有没有腹泻?” 芳姨娘想了想道:“哥儿没有在外面吃过什么,也不曾腹泻。” 白雪茹纳闷了,思索片刻道:“那这几天良哥儿可有什么异常表现?” 芳姨娘略一思索道:“早上婢妾去甘蕉那里拿鞋样子,彦哥儿过来带着哥儿出去耍了一阵子,吃午饭的时候哥儿就没怎么吃,随后就开始发起高热了。” 白雪茹心里暗暗的吃了一惊道:“那个丫鬟跟着良哥儿出去的?给我叫过来问问。” 随后一个穿着青色棉袍的十二三岁的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白雪茹看着她温和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道:“奴婢叫小雨点,早上是奴婢跟着三少爷出去的。” 白雪茹看她还算机灵,于是越发柔和的问道:“你别怕,老老实实的和我说,良哥儿出去都干了什么?” 小雨点见夫人态度和蔼,便大了胆子的回道:“大少爷带着三少爷先在园子里玩了一会儿,大少爷还和三少爷讲故事来着。后来不知道大少爷和三少爷说了什么,他们两个人就朝着园子后面的小树林里跑去了。等奴婢们找到他们的时候,三少爷的脸色看着就有些不好了。奴婢问了三少爷这是怎么回事,三少爷没有说。再后来大少爷和三少爷就一起回来了。” 白雪茹见她回答的很完整,多看了她两眼便让人下去了。 白雪茹又检查了一遍良哥儿的各个身体部位,随后她对芳姨娘道:“想必是良哥儿年幼,神气不足,因为心脾气血虚弱,所以可能在小树林看见了什么受了些惊吓。但是不妨事,我给他开副药吃吃,再扎几针就好了。” 芳姨娘立刻感恩戴德的谢了又谢,白雪茹笑笑道:“你快别这样多礼,好歹良哥儿也叫我一声母亲,岂有他病了我不上心之理的?” 白雪茹一边说这话,一边拿了银针出来,她在手少阴和足阳明这两条筋脉上扎了几针,又拿了艾卷灸着。随后白雪茹开了一副以茯苓为主,辅以龙齿、辰砂、参须辅佐的药方子,让白芷派人去回春堂抓药来煎。 白雪茹守着良哥儿喝了药出了一身汗,见他似乎好了些,于是细细的嘱咐芳姨娘很多注意事项,又让她晚上再喂一次汤药,这才回了屋子。 夜里,韩祯贤满身酒气的回来了,他随随便便的洗漱了一下就上了床。韩祯贤搂过白雪茹亲了一口笑眯眯的道:“你今日在家都做了什么说来听听?” 白雪茹奇怪的睃了他一眼道:“老爷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韩祯贤摇摇头道:“没什么事。” 白雪茹翻身趴在他胸膛上道:“那怎么会好奇的问妾身在家里干了什么?” 韩祯贤自然不会告诉她,因为今天自己遇到了帮忙接亲的李大人,听着李大人倒了一下午关于后院的苦水,于是很庆幸娶进门的这个女人是个善良温柔的人,从不给自己添乱也不曾让自己心烦。所以他一看见妻子就想知道她今天发生的一切,潜意识里就想彻彻底底的和她融入在一起。韩祯贤笑了笑不说话,他伸出手抚摸着妻子光洁的脸蛋,心里柔柔的,软软的。 白雪茹见丈夫不接话,她略一思索便爬起来盘腿坐在床上道:“您还别说,今儿妾身还真的做了些事情。” 韩祯贤好奇的道:“说来听听。” 白雪茹于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2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2部分阅读 是便将良哥儿生病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然后总结道:“良哥儿很明显是受了惊吓,但是当时没有丫鬟在场妾身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韩祯贤眉头一皱道:“那你没有叫彦哥儿来问问?” 白雪茹故意小嘴一撅哼了一声道:“妾身才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傻事呢!上一次明明就是妾身为了好好的教导彦哥儿,结果老爷您听了什么不三不四的话给妾身吃了好一顿排头。所以呀,妾身已经决定了,以后关于彦哥儿的事情以后还是您亲自过问的好,也免得妾身一不小心就背黑锅。” 韩祯贤宠溺的笑笑,伸手抓过她搂在怀里搓揉着道:“小心眼,我又没说你什么就让你这一通指责。你家老爷我都给你认错了还不依不饶的,你还想怎样?你几时听说过哪家的男人给媳妇认错的?难不成还想罚你家老爷我也抄十天的书不成?” 白雪茹闻言呼吸不由得一窒,细细一想这个时代还别说,要让男人低头认错确实不易。于是她见好就收立刻喜笑颜开的道:“这主意不错,若这样罚了的话妾身就放过您!” 韩祯贤看着眼前人笑得花枝乱颤恨得一阵牙痒痒,他一翻身就将人压在了身下嬉笑道:“不如罚你家老爷我在你身上耕一辈子的地,干这个我比较在行!”言罢就手脚并用的乱动起来。 白雪茹浑身一阵酥麻,她想了想便认命的调动起全身放软了自己。韩祯贤滚烫的肌肤,结实紧致,他的一双大手火热地游走在白雪茹的身上。那握惯了兵器的手有些许薄薄的茧,轻轻的刷过白雪茹细腻如凝脂般的肌肤,让她禁不住一阵颤栗。 白雪茹那白如初雪的皮肤,那柔若无骨的身体,那紧致的花房,无不吸引着韩祯贤不停地探索。随着白雪茹那的低吟时高时低的传出来,韩祯贤的身体像被点燃的火把,轰轰烈烈的燃烧了起来。韩祯贤将自己浓浓的爱意变成十足的力量,在白雪茹的身体里恣意的耕种起来。 过后韩祯贤照例将妻子环在怀抱里,他素来喜欢以这样亲密的方式宣告着自己的占有欲。白雪茹被人环抱在怀,突然想起前世里在书上看到的一个说法。心理学认为,从背后主动拥抱对方代表一种保护,表示拥抱者愿意主动给予被拥抱者爱与关怀。所以,采用这种睡姿,就代表这个人愿意给你爱的承诺,并且他能从这种主动呵护和疼爱中感到幸福。她不知道这是真是假,带着无法验证的怀疑,她在火炉的温暖下慢慢的睡着了。 第二天韩祯贤叫人把彦哥儿带到了书房,他开始第一次动脑子来琢磨自己这个儿子,也是第一次想了解目前自己最喜爱的这个儿子在想些什么。 他让墨影拿来了各种茶点,然后和颜悦色的摒退了所有人开始和儿子闲聊起来。韩祯贤问道:“彦哥儿,姨娘平日里都教你些什么?” 韩德彦一向不怕父亲,他吃完父亲递给他的糕点笑嘻嘻的说:“姨娘教我的东西多了,不知父亲想了解什么?” 韩祯贤被噎了一下,心头一凛立刻收起了轻视之心,他笑道:“哦?那你就都给父亲说一说好不好。” 韩德彦看着父亲扳着手指道:“回父亲的话,我会被背《三字经》和《百家姓》,还会画画。对了,姨娘还说我的古琴也弹得很好。” 韩祯贤眯了眯眼睛笑了起来,他话锋一转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你平常玩些什么?又最喜欢干什么?” 韩德彦得意的道:“我平日里玩踢毽子呀,解九连环呀翻绳呀什么的,可是我最喜欢玩打仗。父亲您别看我小,每一次小丫鬟们玩打仗都打不过我,我可以把她们打的嗷嗷叫,姨娘总夸我厉害。” 韩祯贤听完心里立刻想着白雪茹说韩德彦有暴力倾向的评语,如今一听似乎确实是有一点像。他不动声色的淡淡的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平常会不会和良哥儿一起玩?” 韩德彦毕竟是个孩子,一听说起良哥儿神色间马上露出不屑道:“姨娘说良哥儿太胆小,身子骨又弱,不让我和他玩。”随后他想起昨天的事情来,立刻兴奋的看着韩祯贤道:“不过我昨天带着良哥儿去了园子里转了一趟,良哥儿昨儿的样子可好玩了。” 韩祯贤心里一紧,他故意笑着试探道:“你不是说良哥儿胆子小不好玩嘛,昨儿怎么又带着他玩了?” 韩德彦起身站在父亲面前得意地笑道:“姨娘昨日里忙没空管我,我太无聊了就想试一试良哥儿的胆子,于是就带着他去了园子里。我给良哥儿讲了个鬼故事,随后就带着他到了小树林里,我趁他不注意用斗篷翻过来罩在自己头上装神弄鬼吓唬他,果然把他吓得够呛。父亲您是没有看见,良哥儿当时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好玩极了。” 韩祯贤一听心里的火噌的冒了起来,他想起早上看见发着高热的良哥儿那可怜的小样,又看了看得意洋洋的彦哥儿,很想给他一巴掌扇下去。他忍了又忍,想着儿子还小,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才压下火去。他淡淡的问道:“这都是姨娘平常教你的吗?” 韩德彦没有发现父亲的变化,他笑笑的说:“不算是,这是我自己从姨娘讲的故事里琢磨出来的玩法。”讲完他就抬着脸等着听父亲表扬自己聪明。可是等了半天,韩祯贤只是看着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韩德彦不由得有些沮丧起来。 韩祯贤又随口和他聊了几句,便让人把彦哥儿带了回去。他自己却在书房里坐了好半天,末了神色疲倦的回了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紫紫对于白雪茹自称的不爽我好好的查了一些资料,妾身的自称不是说自己就是妾,这是男尊女卑下的惯例而已,比如皇后在皇帝面前也要称“臣妾”,所以请亲对这个说法多包涵! 清理竹园 西小院,白雪茹看着苍白的良哥儿很是心疼,她柔声问道:“良哥儿告诉母亲,你想吃些什么,母亲让人去给你做。” 良哥儿笑了笑道:“母亲,我什么都不想吃。” 白雪茹轻声细语的哄道:“不吃东西怎么行,马上就过年了,你不想快些好起来和母亲一起玩耍吗?要不母亲让黄芩给你煮好吃的八宝粥好不好?” 良哥儿想了想懂事的道:“那好,我听母亲的就是。” 白雪茹忙叫白芷去吩咐了,又陪着良哥儿说了好一会儿话,一直到喂他吃完粥才离开。 午饭后韩祯贤和白雪茹商量道:“我给彦哥儿请的先生说年后可以来坐馆,过完年以后我想让他让搬到外院去住,你意下如何?” 白雪茹微微的有些吃惊,她看着韩祯贤真诚的道:“彦哥儿还,现在就搬到外院是不是太早了些?先生虽然是住在外院,也没必要让彦哥儿现在就天天跟着他” 韩祯贤皱着眉头道:“我何尝不知彦哥儿还小,但是你看他现在的行事哪有一点大家气度?我担心他如果在梅姨娘身边再待几年就更加糟糕,到时候就是想管都管不过来了。” 白雪茹不知道他一大早就和彦哥儿短兵相接过,她犹豫了一下道:“彦哥儿才六岁多,身边若是没有个仔细的人,放在外院恐怕让人很难放心。若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挑唆教导坏了,到时候只怕是您更加忧心。” 韩祯贤听了细细一想,就府里的这些人还真不好说。自己白天都不在家,妻子不方便经常到外院,难保不会有人故意去带坏小孩子。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太夫人好吃好喝的供着自己但却不闻不问自己的学业,一大帮的下人哄着自己斗鸡弄狗整天嘻嘻哈哈。后来,要不是自己的生母拼着被太夫人责罚狠狠的打了自己一顿,又想尽办法竭尽所能的上下疏通,派了个懂事的大丫鬟来时时苦口婆心的规劝着自己,只怕是自己也没有现在的成就。 白雪茹看着丈夫的脸色时阴时晴变幻莫测,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说于是选择了沉默不语。 韩祯贤想了好半晌才开口说道:“你所虑极是,这个事情还真是不好办。”他瞟了妻子一眼,有心想把彦哥儿放到正屋来请妻子管教,转念一想若真的这样办了良哥儿又怎么弄?要是两个儿子都放到正屋来,妻子到时候肯定会很忙,将来若是妻子怀孕了又怎么办? 白雪茹不知道一眨眼的功夫某人心里就转了多少个圈,她站起身来亲手换了一杯热茶递给韩祯贤道:“此事急不得,还需从长计议的好。” 韩祯贤喝了一口茶叹道:“那梅姨娘没有什么气量是我意料之中的,想她只是梅千总的远房侄女,顶多算个小家碧玉,她若是真能教出好儿郎来那倒是让人很意外。但我没有想到彦哥儿现在被她养成了这样的性子,这实非我所愿呀!” 白雪茹没搞明白为什么丈夫会这般感叹,梅姨娘的出身什么的她从来就不想探究,对于梅姨娘她采用的是完全忽视的态度。丈夫这样难不成是想让自己主动提出了教养彦哥儿吗?可是说心里话她并不想把彦哥儿放在自己身边,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但是生母在他身上打下的烙印却很深,要想调教好可不容易。 再说了,前几天的事情给她留下的教训太深刻。且不说彦哥儿服不服她管,只说如果她教导彦哥儿严厉了,那就一定会被太夫人之流挑毛病说三道四;如果她让彦哥儿随意发展,也一定逃不过韩祯贤的埋怨和指责。所以这个事情是典型的出力不讨好的,说她自私也罢,狠心也罢,她就是不愿意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 于是她打岔道:“妾身早上去看了良哥儿,这孩子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是已经没有大碍了。老爷您现在也没别的事,我们一起再去看看他可好?” 韩祯贤闻言笑了笑,他看了白雪茹一眼起身道:“左右没事,那就去看看。” 白雪茹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丈夫纠缠着韩德彦的事让自己难以应付。于是她忙起身随着韩祯贤去了西小院。 芳姨娘看见韩祯贤两人联袂而来受宠若惊,急忙起身迎接。 良哥儿吃了东西又睡了一觉,比起早上韩祯贤看见的样子好了许多。良哥儿看见父亲和颜悦色的和自己说话,母亲也温柔的嘘寒问暖,一向缺少父爱的他激动的小脸微微的泛红,开心之情溢于言表。 韩祯贤细心的发现,自从白雪茹打开了良哥儿的心扉,良哥儿的进步不是一点两点,他不由得再次心动。夫妇俩在西小院待了好半天,陪着良哥儿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离开。 受到西小院良哥儿表现的感染,回来的路上,韩祯贤几次都想开口说把儿子们都放到正屋里来教导。但是他看了看妻子柔和的面庞,再想一想妻子对梅姨娘母子疏离的态度,又将话咽了回去。 腊月二十六,白雪茹给大家分派了过年的东西,东小院和西小院早早的来领了东西道了谢。林妈妈来报说有一个丫鬟的老子生了重病,家里人来接她回去伺疾,请夫人恩准。白雪茹觉得这是人之常情,便立刻答应了。 第二天,林妈妈又来报说有一个丫鬟干活时不小心跌伤了,家里人来接她回去养伤,请夫人示下。白雪茹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了,但是在林妈妈嘴里又问不出什么来,也只好同意了。 韩祯贤从书房里回来白雪茹立刻和他说了自己的疑问,韩祯贤不动声色的道:“你想多了,也许就是巧合而已。”白雪茹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就此作罢。 白雪茹等待韩祯贤不在屋子里时,叫了藿香和玉梅来问话,两人居然都不知内情。她把林妈妈的说辞说了一遍后道:“这两个人不早不晚的在这时候走了,院子里的人居然都不知道倒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说这事是不是有古怪?” 藿香想了半天道:“奴婢只是觉得这两个丫鬟平日里看着挺老实的,人缘也都不错,和谁都处的很好,也不乱跑乱逛。但是她们这样子走奴婢倒还真的不知道有何不妥。” 玉梅想的远一些,她皱着眉头道:“按照藿香的说法,她们这样子急匆匆的就被家人接走,院子里至少除了林妈妈以外和她们交好的人应该会知道一些什么才对。” 白雪茹想了想放弃道:“算了,我也是被人算计怕了,所以才找你们来问问的。既然大家都不知道就别管了,只是万事小心些就是了。” 两人答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翌日,藿香见韩祯贤不在屋子里便对白雪茹小声说道:“奴婢昨日回去颇不放心,便和白芷商量着四处下功夫好好地查问了一下。夫人您猜怎么着?” 白雪茹眉毛一挑笑道:“可是有什么意外收获?” 藿香笑道:“果然瞒不过夫人您。那两个丫鬟,一个是通过太夫人身边的刘妈妈指使了杂役房的管事娘子转了几道手安排进来的,一个是经过香玉她干娘的手辗转安排进来的,可以说都是明堂的眼线。” 白雪茹纳闷的道:“我们这么久都不曾发现她们是眼线,可见她们隐藏的不是一般的好,那她们在的好好地又不曾被我发现为什么一下子就都辞工了呢?” 藿香道:“恐怕是干了什么坏事有把柄被人拿住了,所以一害怕就赶紧辞了活找个借口走了。” 白雪茹一听就皱起了眉头,在这个院子里干了坏事那首当其冲就是害这几个当主子的人,谁有这个能量拿住她们的把柄呢?反正自己是不够聪明厉害没这个本事,那两个姨娘想必也没有这个能耐,唯一有能力办到的只有韩祯贤。可是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做的呢?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抱着一肚子的疑问,夜里白雪茹开始软磨硬泡的试探韩祯贤。韩祯贤见她这样心里明镜一样,心里早就暗笑不止,偏偏又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逗弄她。看着她使出浑身的解数抖落自己的小机灵,韩祯贤忍不住乐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不要紧,把个白雪茹笑的恼羞成怒,她一转身背对着某人生起气来。她这番小性子越发让韩祯贤觉得有趣有可爱,他忍不住搬过妻子的身子就是一个长吻,这一下直吻的白雪茹气喘嘘嘘、呼吸困难、忘记了生气才罢休。随后两人又是好一番嘻嘻哈哈的耳鬓厮磨,少不了的又是一场缠绵不休的亲热。 虽然韩祯贤嘴上没有承认,但是白雪茹心里却知道,这是韩祯贤在用他自己独特的方式清理竹园的潜在危险,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好她们,心里不由得甜丝丝的。 随后两天,竹园里又有一些人因为这个那个的离开,白雪茹一概恩准。然后她迅速的回报给了太夫人自己院子里差人手,趁着太夫人年节间忙不过来,又吹又捧的三两下就磨着太夫人答应了让她自己买人进来,杜绝了别人塞人来的空间。她让林妈妈赶紧找了人牙子来,自己亲自选了些老实本分的丫鬟补充进来。 除夕夜里照例是先祭祖再开家宴。这一夜,韩府上下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女眷们围坐在太夫人身边,不时的有人凑趣说笑,气氛温馨非常。小孩子们也跑出跑进的嬉闹着欢快无比。 韩祯荣带着一帮小厮们站的远远的放着焰火,那五彩缤纷的华丽顿时点亮了夜空,白雪茹在这个世界里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场景,心里便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伤油然而生。 热热闹闹的笑语声中,白雪茹听见身后韩祯鹏的三姨娘悄悄的和宋子清说:“听说这焰火要十两银子一个呢。”宋子清吃惊的道:“那这一晚上府里可不是要烧掉好几百两银子了?”三姨娘轻轻的笑道:“咱这侯府里那一年不是这样?你是不是觉得要是这银子放在寒门小户的家里可是够嚼用好几年的了?” 宋子清尴尬的笑笑心里微微的一颤,她知道三姨娘这是在暗示自己出身低贱没有见过世面,可是事实就是如此自己也无法反驳。她只有暗自祈祷自己能生下个哥儿,只有这样这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才会在自己的后代里一直延续。 子时,家家户户放起了爆竹,一时间爆竹声此起彼伏的响彻云霄,好半天才消停下来。 太夫人毕竟上了年纪,子时一过她便道了乏,众人便依次行礼退下。太夫人又叮嘱了小心火烛之类的话便进屋歇下了不提。 正月 正月初一,梅姨娘和芳姨娘带着彦哥儿和良哥儿一大早就来给韩祯贤夫妇拜了年,白雪茹很自然的让白芷拿了荷包打赏,随后韩祯贤夫妇就带着两个儿子前往明堂去给太夫人请安拜年。韩祯鹏夫妇已经带着孩子们先到了,韩娟见她们进来笑吟吟的走上前来拉着良哥儿的手道:“快来给祖母拜年。”良哥儿立刻飞红了脸颊望着白雪茹,白雪茹轻轻的冲他点点头,良哥儿便任由韩娟牵着给太夫人磕了头。太夫人微微的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良哥儿,不知道什么时间韩娟和良哥儿这样好了,她挥了挥手让香玉打赏了两人。 不一会儿,韩祯荣夫妇也联袂而来,韩德靖一进门就扑进太夫人的怀里说了句:“祖母新春如意。”太夫人一把抱住他笑呵呵的亲了一口,香玉不等太夫人吩咐马上给他了一个荷包。 屋子里的几个人,除了白雪茹没有诰封以外,其余的几人都按品级穿戴着,姜氏便特意将白雪茹上上下下的多打量了一番,脸上挂着明显的不屑和嘲笑。杨氏对白雪茹依旧淡淡的,不冷也不热。 白雪茹一如既往的选择了无视这些,对于诰封这种事她一向来认为可有可无,凡事都有两面性,得到的同时也一定得付出才行。于是她笑眯眯的照顾着几个小孩子,混不在意别人怎么想怎么看。 韩祯贤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很不舒服起来。他想起三弟韩祯荣年前再三的恳求自己,死活要他想办法给自己挪个窝换个好差事的事情来,便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看韩祯荣。韩祯荣被大哥看的莫名其妙一头雾水,他茫然的环顾了一圈众人,半天才醒悟过来,不由得对姜氏就有些怨气,暗恨她的不懂事,脸色便不好看起来。 彼此招呼过后,太夫人便带着众人上了车前往皇宫而去。 白雪茹带着孩子们回到竹园,便打发黄芩看着两人在西次间里玩耍,自己歪在大迎枕上想着母亲现在不知道有没有人陪,会不会寂寞孤单之类的。少顷,韩德彦觉得在正屋里很不自在,便行了礼告辞回东小院,说是要补眠,白雪茹笑笑便点头同意了。有一会儿,芳姨娘也来带了良哥儿回去补觉,白雪茹乐的清净也没有多说什么。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除了窗子上红彤彤的窗花以外,便一点过年的气氛也没有了。白芷有些担心白雪茹会因此心情不好,便招呼了藿香等几人来陪着她摸牌。白雪茹很感动白芷的细心,她笑了笑道:“不用来陪着我,你们也抓紧时间补觉去。保不齐下午老爷从宫里一回来就会有人来拜年,到时候一忙起来又到很晚,你们会累坏的。” 白芷、藿香等人都很感动她的体贴,便小声的商量了一下,当晚值夜的甘蕉和黄芩留下,白芷和藿香便退了出去。 一会儿,玉梅带着她的儿子小牛牛进来给白雪茹磕头,白雪茹看着虎头虎脑的小牛牛很是喜欢,忙叫黄芩拿了荷包来赏。小牛牛一本正经的像大人一样行了礼说:“谢谢夫人。”把个白雪茹看了开心的不行。白雪茹笑着对玉梅道:“没想到你家顺子那样老实巴交的一个人,生个儿子倒这样出色。” 玉梅听主子夸奖自己的儿子,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她笑着凑趣道:“夫人您也不看看这小子的娘是谁,那可是您一手调教出来的人!” 白雪茹大乐,指着她对黄芩和甘蕉道:“你瞧瞧你瞧瞧,你们可曾见过这样自卖自夸的媳妇?” 黄芩和甘蕉见她高兴,自然也开心,黄芩道:“玉梅姐说的没错,要说错也是夫人您的错,那个让您把玉梅姐调教的这样好?也不怪玉梅姐照着您的法子调教出这样的儿子来!” 众人听完都是大笑不止,白雪茹心里那一点点忧伤顿时烟消云散了。 韩祯贤等人从宫里回来已经是过午以后了,大家匆匆忙忙的吃了些东西还没有缓过气来,拜会韩祯贤的人就陆陆续续的来了。 其中也有带着家眷来的,白雪茹少不得要接待一下。好不容易送走了几拨人白雪茹想休息一下,白芷道:“夫人,白家大爷和大奶奶来了。” 话音方落,白明翰和于氏带着华姐儿笑吟吟的走了进来,这一家三口给白雪茹见了礼,白雪茹忙让白芷给华姐儿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出来。 白明翰寒暄了几句,白雪茹便让藿香带着他去书房拜见韩祯贤。她回过头细细一看,大半年不见,虚岁已经是十二岁的华姐儿出挑的越发的端庄大方了。她静静的坐在于氏身边,看上去既有于氏的温柔模样,眉宇间也有一些几乎不可见到的坚韧,白雪茹心里禁不住暗赞一声。白雪茹笑着问于氏道:“家里我母亲可还好?” 于氏道:“三姑姑您放心,太夫人身体好着呢。今儿一大早,三叔父一家就来给太夫人拜了年。稍后,二爷和四爷他们也来了,福寿堂里热闹了好一会呢。午饭后要不是太夫人道了乏,估计他们这会子还不会告辞,我们也就不可能现在来看您。” 白雪茹闻言心里小小的感叹了一下,笑笑的道:“咱们自家人,早一会儿来晚一会儿来有什么要紧?再说了,明天我也要回去给母亲拜年的,咱们明天见还不是一样。” 于氏喜笑颜开的道:“真的吗?三姑姑您明天会回来吗?” 白雪茹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高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这样问家里有什么事吗?” 于氏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道:“三姑姑您别误会,我是有些私事想和您商量所以才会这样,您千万不要见怪才好。” 白雪茹不知她想和自己商量什么,见她说了这一句后有没有下文,心里想也许她怕自己屋子里人多嘴杂不方便此刻说,所以想等自己明天回去了再慢慢。不过她也不愿意费心多想,所以就顺嘴合着于氏的话往下说。 白明翰在前厅见过了韩祯贤,又在那里陆陆续续的见了些别的官员,其中居然有他的顶头上司,不免心里有些吃惊。要知道他在吏部多年,这个上司一向来刻板不近人情,却不想在这里会看到他。他的上司见了白明翰也微微的有些不自在,随意客套了几句就赶紧告辞了。韩祯贤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的互动,心里暗自好笑。 白明翰原本想趁机和三姑夫多走动走动,将来也好有机会被提携提携,可是现在人多眼杂他便什么都不好说,呆坐了片刻他便要告辞离去。韩祯贤再三挽留,白明翰坚辞不受,韩祯贤略一思索道:“明日我们会去给太夫人拜年,那咱们明日再聚!” 白明翰一听心中大喜,他笑着行了礼告辞出来,又到竹园接了妻子女儿一起返回了家中。 夜里韩祯贤和白雪茹商量道:“咱们明天回去给岳母拜年带着彦哥儿和良哥儿一起去好不好?” 白雪茹听了一愣,她从小到大家里的情况都很简单,对于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还有很多事情都不是太清楚,所以不明白丈夫何来此说。 韩祯贤见妻子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茫然的看着自己,想了想妻子素来单纯,有些事情不是很明白,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歉意的解释道:“自古以来庶出的子女走外家都只能去嫡母家,彦哥儿和良哥儿情况特殊,所以这两个孩子自从出生到现在就从来没有去外家做过客。初二去岳家拜年基本上是一个约定成俗的习惯,我想带着他们哥俩也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知你意下如何?” 白雪茹这才恍然大悟,她知道此事拒绝不得,遂笑了笑道:“那就带着呗,这有什么难的。” 韩祯贤闻言大喜,他一直担心白雪茹会在心里计较不开心这件事,现在听她这么一说终于放心了。他一把将人搂在怀里没头没脑的亲起来。 事实上白雪茹心里对这样子做确是很不爽,但是她也知道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关于这一点白雪茹从来就很清楚,凡是无法改变的,那就尽量的去接受,否则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难过的除了自己不会是别人。 第二天,韩祯贤夫妇带着韩德彦和韩德良一起回了白家拜年。第一次出门做客的两个孩子都很兴奋,韩德彦趴在窗子口不停地向外张望,韩德良乖乖的靠着白雪茹坐着问东问西。韩祯贤骑着高头大马在车边走着,他不时的低头看看车厢,心里充满了幸福和甜蜜。 福寿堂里王氏很意外的迎接了女儿一家的到来,因为王氏没想到会带着孩子来,便没有准备打赏的荷包。月季和芍药很是机灵,赶紧到里屋装了两个大大的荷包出来,悄悄的递给了王氏。韩德彦和韩德良规规矩矩的给王氏磕了头,一口一个“外祖母”喊得格外甜。 彼此见了礼,于氏让华姐儿带着彦哥儿和良哥儿去了西次间玩耍,白雪茹又让芍药将自己小时候的一些玩具找了出来给他们。哥俩基本没有过什么新奇玩具,见了多少年前的新奇玩意依然很好奇很感叹,不一会儿几人就玩的忘乎所以了。 因为没有外人在,韩祯贤就和白明翰去了白老太爷身前的小书房说话,于氏借口看看厨房准备的酒席也走了出去,屋子里于是便剩下白雪茹母女两。 王氏关切的问女儿道:“你还没有什么消息吗?” 白雪茹脸刷的就红透了,她立刻就知道了耿夫人信守了承诺,于是她撒娇的摇了摇母亲的胳膊道:“娘您真是的,一开口就问这个。您就不兴问问女儿今年赚了多少钱什么的吗?” 王氏宠溺的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子道:“你呀,赚不赚钱现在哪里用你操心,你只管把自己的后院打理好就是了。” 白雪茹微微的一囧,接着就嬉皮笑脸的掩饰道:“女儿的后院打理的好不好娘您还看不出来吗?” 王氏看了看妩媚动人的女儿,心里很是舒服熨帖,她笑着道:“好不好也是你自己过自己知道。你爹爹已经不在了,娘又还能活几年?就是再担心也是枉然的。” 白雪茹陪笑道:“娘您说什么呢,您会长命百岁的。况且您还得替父亲看着您的外孙成家立业了才行呢!” 母女两又说了一阵体己话,白雪茹话头一转道:“娘,大奶奶昨天说找我说有事情商量,您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王氏想了想道:“我记得你大哥上次来信说给华姐儿相了一门亲事,对方似乎是成都知府的嫡长孙,还说年后就要来京城读书,准备参加明年的春闱。大奶奶会不会想让姑爷和你打听一下这个人。” 白雪茹听了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半天没有做声,她心里道:就大哥夫妻两那势力十足的样子,他们会看中什么好人? 果然,午饭过后,于氏安排好所有的琐事后就把白雪茹单独拉到了一边说起了这件事,她忧心冲冲的道:“三姑姑,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可不想一个不慎害了她一生。您帮帮我,请三姑夫帮我查查这家人好不好?若是此事不妥,趁还没有换庚帖什么的还可以想办法补救不是?” 白雪茹很能理解于氏当娘的这份心,于是语气真诚万分的安慰她道:“你只管放心,我回头就和你姑父说,一定会给你把人查个清清楚楚的。再说华姐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事我岂能袖手旁观?” 于氏自然是千恩万谢了一番,白雪茹回到家就求了韩祯贤去查自不必提。 请你许我执子之手 初三秦家请春客,韩祯贤和秦家向来没有来往,但是他这些日子心情大好,又想着白雪茹和秦大交情非同一般,便主动的提出陪同妻子前往。白雪茹意外极了,但是又发自内心的高兴。以至于她这一趟出门做客始终面带微笑,惹得顾红雯不断的打趣她。 初四在荥阳侯府,韩府上下除了怀孕的杨氏都齐齐到场。男客们跟着侯爷和世子们在前厅吃酒,太夫人和姜氏自然忙着和侯夫人之类的套近乎寒暄,白雪茹自然是韩玉娇拉着接待。 韩祯贤临出内室不断的交代自己的妹妹韩玉娇要照顾好白雪茹,弄得大肚子的韩玉娇颇为不耐烦他的婆婆妈妈。送走大哥,韩玉娇调笑白雪茹道:“大嫂,你究竟是使了什么手段降服了我大哥?要知道大哥可从来没有这么在意过一个人!” 白雪茹尴尬的笑笑道:“妹妹你就别在这里取笑我了,你大哥不过是怕我没有见过世面出丑丢人罢了!” 韩玉娇娇笑道:“大嫂你可说错了,大哥可不是这样的人!以我看,大哥是把你放在了心尖尖上来宠爱呢!” 白雪茹闻言大囧,她急忙转移话题笑着道:“你这是几个月了?我怎么觉得你的肚子好大呀!” 韩玉娇一听白雪茹和她讨论这个,马上来了精神,她开始和白雪茹讨论起各种怀孕的症状起来。 白雪茹终于在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好脾气的听着韩玉娇唠叨起来。 初五,忠勇伯府请客,白雪茹早早的就催着韩祯贤启程,韩祯贤笑道:“你今儿怎么了,这么着急的去姨妈家可是有什么好事情等着你?” 白雪茹拍了他的后背一下嗔道:“老爷您说什么呢!您也知道姨妈和姨父素来疼爱妾身,再说妾身好久都没有见到表嫂们和侄儿侄女们了,怪想得慌还不行吗?” 韩祯贤很享受和妻子的这般温情,原本他就只是为了逗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两人便起身往耿府而来。 白雪茹坐到了车上想着马上又可以见到姨妈和母亲便很高兴,自顾自的开心了半天,简直巴不得每个月都过一次年。 她想东想西的自顾自的乐着,脑海里莫名的浮现出一张久违的伤心欲绝的脸,耿子宏的样子一下就清晰的显现了出来,她不由得心脏一阵乱跳。 白雪茹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再想起他来了,就在自己刚刚上车开心的那一瞬间,也没有想过今天会不会和耿子宏碰面。可是这即将要去的正是耿子宏的家,只要他在,见面只怕是在所难免的。但愿他经过了这么久,已经收拾整理好了自己的感情!要不然的话,凭着自己对他的了解,一旦和他碰到一起难免不会惹麻烦。 白雪茹马上就没有刚才的高兴劲了,她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没有了掌控的能力,不免开始担心起来。 韩祯贤夫妇进了耿府的大门,白雪茹没有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两人来到正屋,丫鬟的门帘一挑开,白雪茹就看见了坐在里面的耿子宏,她顿时心跳加快微微的变了脸色。 她身边的韩祯贤浑然不觉,可是耿子宏的眼睛却微微的眯了起来,眉头紧接着就皱到了一起,白雪茹暗叫不好,却不知该如何化解。 因为是至亲,两人又到的最早,一家子便互相见了礼依长幼次序坐下。耿从山和韩祯贤说着朝堂最近的新闻相谈甚欢,其余人便静静的听着。 耿子宏从白雪茹进门就沉着一张脸,他不时的用复杂的眼神扫过白雪茹的脸庞。 白雪茹如坐针毡,却不敢显露丝毫。她暗暗的发现耿子宏又长高了,但是依然消瘦,性子也比以前阴沉了许多,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难受。 好在没过多久,丫鬟们就来报说有客到了。耿从山立刻带着儿子们出门去了前厅,韩祯贤也起身跟了上去。白雪茹顿时就感觉到轻松了许多。 耿夫人刚刚一直密切的注意着小儿子和白雪茹只见的暗流涌动,她也在暗暗的担心自己的儿子万一惹事可就麻烦了。作为母亲来说,她既不愿意儿子看着侄女被侄女婿宠爱的样子伤害,也不愿意侄女不幸福给儿子留下所谓的希望。她总是想让儿子有个彻底的了断才好,不管是什么结果,她都觉得好过儿子现在每天阴阴沉沉的不死不活的样子。 耿夫人拉着白雪茹的手关切的问着她现在的身体,又再三的叮嘱她女人处理后院事物的一些大忌。白雪茹听罢感激的谢了又谢,她自见到了耿子宏,心里便对姨妈充满了歉疚和负罪感。 少顷,顾红雯和顾夫人等人先后来到,屋子里马上就想起了顾红雯爽朗的笑声。一会儿,王氏带着于氏和华姐儿也来了,王逸阳的妻子也随后到了,屋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宾客们先后到齐了,耿夫人便让人传了菜开了席。笑语盈盈觥筹交错间很快的就席已过半,这时小丫鬟来禀报说戏台子已经搭好了,戏子们都已经装扮停当可以开锣了,请各位移步。 于是有好看戏的便在耿夫人的带领下往戏台移去,顾夫人和王氏自然也去捧场,白雪茹无奈也只好相随。 几位夫人的戏才点完,白雪茹坐下也没多久,白芷便笑眯眯的附耳道:“夫人,老爷请您道后院的秋千架那里去一下。”白雪茹听了一愣,用狐疑的眼神看着白芷道:“老爷想做什么?” 白芷满脸无辜的道:“奴婢那里知道?只是刚刚有个小厮过来让传的话。” 白雪茹听到秋千架三个字心里就一抖,她可忘不了自己是怎样在秋千架下被耿子宏威胁的。她稳稳地坐着没有动,深怕这其中有诈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韩祯贤远远的看见妻子没有起身,不仅暗笑起来。进了耿府韩祯贤就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挠着痒痒的,他记得自己两次在耿府见到妻子都是那么的让人惊喜。看戏他本不好,于是他一时趁着酒兴便找了个小厮传话,想要把妻子约到秋千架下告诉她,自己是怎么样的喜欢她,又是怎样想要一生一世的宠着她爱护她。却不料妻子纹丝不动。 韩祯贤往妻子那边看了看,他鬼使神差的临机一动,摘下自己随身的玉佩交给刚才那个小厮,让他再次前去传话。 白雪茹拿着丈夫的玉佩奇怪极了,不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她想了想便低声和母亲说了一声,于是带着白芷往后院走来。 白雪茹坐的位置原本离后院就近,走的又是一条近路,很快的就到了秋千架下。她左看右看不见丈夫,却不料后面传来了耿子宏那熟悉的声音:“表姐是在找我吗?” 白雪茹闻言心里一颤,暗叫一声不好。她略一沉吟转过身来道:“不是的,我并不知道你会在这里。” 耿子宏苦笑道:“那你在找谁?除了我难不成还会有人约了你在这里等吗?” 事实上确实是有人约了自己,可是白雪茹有口难言,她苦笑了一下道:“看来我是说不清了。也罢,我还有事,先告退了!”说完她便转身就想走。 耿子宏大急,想也不想的伸手就拉住她的胳膊道:“等一等,我有话说。” 白雪茹连忙拂开他的手道:“表弟请你放开手!我如今已经嫁做他人妇,我不想听你说什么。” 耿子宏听了凄然一笑道:“表姐你好狠的心,想当初我们两自小无话不说,这才短短的几个月,你现在连话都不愿意和听我说了吗?” 这边两人正说着话,那边韩祯贤正兴冲冲的从戏台大步走过来。他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湖边,远远的他就看见白雪茹带着白芷面对着一个男子,他定睛一看认出那男子是耿家四少爷耿子宏,心里一松。再往前走,那断断续续的后边的几句话便随风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3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3部分阅读 飘来,他越听越冒火,几大步赶到那附近的湖心亭站下,有心好好的看看下面他们还说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来。 白雪茹听完耿子宏的话心里一软,想起父亲过世的那段日子多亏了姨妈和他常常来看望自己母女,她转过身苦笑着道:“你我两人今生注定有缘无分,你这一辈子值得有更好的姑娘来相伴,你就忘了我!” 耿子宏闻言心中大痛,他双眼含泪痛苦的道:“可我就是忘不了你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里!要想让我忘了你,除非把我的心摘了!” 白雪茹听罢眼泪刷的就滑了下来,她哭着道:“表弟你千万别这样子,我从来就没有你想的那样好,我也不值得你对我这样。” 耿子宏声音颤抖着道:“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的,值不值得我自己知道。我只是想要你记住,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喜欢其他任何女人。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总之我会等你一辈子。” 白雪茹一听他这样说心立刻揪成了一团,她泣不成声的道:“求求你别这样,你这是要把我变成耿家的千古罪人吗?” 耿子宏坚定的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你不相干。” 白雪茹脑子迅速的转动起来,她一边流泪一边想,到底该怎么劝解这个痴人做点正经事别这样一天胡思乱想才好呢?少顷,她擦干眼泪道:“既然你要这样说这样做我也没办法。但是我可不可以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耿子宏闻言激动的道:“你只管说,但凡我能为你做到的,哪怕肝脑涂地我也在所不辞。” 白雪茹苦笑道:“不必你肝脑涂地这般严重。我只求你从今日起尽你所能去读书参加科考,然后尽你所能去出仕做官,能做多大的官就做多大的官。这样子一来你能光宗耀祖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二来在我将来被人欺负或者走投无路的那一天,你也有权有势了,这样才可以护佑我不是吗?你,能答应我吗?” 耿子宏听她这样一说立刻联想到她被逼婚的日子,光宗耀祖什么的他并没有想太多,他想着,如果当初自己有权有势,现在的结果一定不会是这样的!那么自己和表姐一定会有情人终成眷属!想到这些,他紧紧的抿了抿嘴唇,可是本来就难受的心里此刻更是如同刀绞一般,他痛的连呼吸都困难起来。随后他艰难的道:“我答应你,我会尽我所能的去做个有权有势的人。” 白雪茹眼含泪花笑了笑道:“我相信你,你一直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多谢你对我的厚爱,我等着看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说完她深深的福了福,转身就走。 耿子宏哽着喉头在她身后道:“若有来生,请你许我执子之手。” 白雪茹听了这话眼泪再次狂洒下来,她轻轻的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若有来生,我许你。” 醋海掀波涛 亭子里的韩祯贤越听越火大,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妻子还会被别的男人惦记在心里。白雪茹最后的回答声音太小,远在亭子里的韩祯贤根本就没有听到。可是,也正因为没有听到这回答更让他发狂,各种猜测不由自主的在他的脑海里交错飘过。 白雪茹没能在后院等到自己的丈夫,偏偏等来了自己的冤家,一番交战下来她不免深深地后怕起来。走出去老远了她回身看了看,耿子宏已经不见了踪影,院子里除了有一两个丫鬟匆匆的走过在再没有其他人。虽然没有看见韩祯贤的影子,但是她的心里却很是不安。 韩祯贤没有回去看戏,他回到前厅和几个还在闹酒的武将又喝起酒来。依旧在前厅招呼客人的耿子义见他黑着脸很是奇怪。他们两人原就相识,如今的再加上姻亲关系自然就比别人更亲近一些。耿子义走过来拍拍韩祯贤关切的问道:“表妹夫,你这是怎么了?” 韩祯贤抬眼一看是耿子义,此时的他理智尚存,于是苦笑了一下道:“没什么,就是有点闷想喝喝酒而已。” 耿子义见他不肯说,便笑笑作罢,招呼了一个小厮过来嘱咐他好好的照顾韩祯贤,便忙别的去了。 众人纷纷告辞的时候,韩祯贤已经有了七分醉意,耿从山怕他从马上摔下来,执意让人把他弄进了车里坐着。白雪茹眉头微蹙,因为心虚,她不敢埋怨韩祯贤放了自己鸽子的事情,于是轻声的问道:“老爷您是怎么了?怎么会喝成这样?” 韩祯贤一看见她就心头火起,他眼睛一闭一言不发的假寐起来。 白雪茹叹了口气,伸手将他的身体放平,又将他的脑袋扶了靠在软垫子上才道:“回到家还要好一会儿呢,那您就先睡一会。” 韩祯贤任由她摆弄着自己,脑子里却没来由的想她是不是也曾经这样温柔的对待过耿子宏,心里一下子就又醋了起来,难受的他只想毁坏一点什么才好出一出胸中的这一口闷气。 好不容易回到了韩府,韩管家见大老爷醉了忙让人来搀扶着他回了竹园。 白芷在院子里亲眼见了白雪茹的纠结,现在又见老爷醉成这样,心里预感不是很好,便很担心起自家的主子起来。可是她一向不是个多话的人,不知道怎么提醒白雪茹才好,只好和黄芩换了班主动的值夜,以备不时之需。 收拾好一切,白雪茹疲惫的爬上床。她才刚刚躺好,韩祯贤一翻身就把她紧紧的箍在怀里,随后一双大手便不管不顾的撕扯着她的衣衫。 白雪茹被动的将就着,她想着醉了酒的男人都是不可理喻的,所以也不想做任何徒劳的反抗。但是她却不知道,此时的韩祯贤带着无以言说的怒火,就是想将她狠狠的蹂躏才会后快。 每个人都会因为害怕发生很多自己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所以潜意识里会非常在意这些事,注意力也会非常集中的留意这些事。可是越在意,就越容易犯错误,这就是著名的墨菲定理。韩祯贤作为一个原装的古人当然不知道这个定律,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如大多数人一样被这个定律所困惑住。此时的他妒火冲昏了理智,他正在一步一步把自己推到了一个错误的境地。 韩祯贤此刻的动作没有往日的任何前戏和柔情,他三两下就弄掉了两人的衣服,一挺身狠狠的冲进了白雪茹的身体里去。白雪茹没有任何防备,私密处还是一片干涩,被这样大力的一击忍不住痛的“啊”的叫了一声。 这一声呼叫,听在韩祯贤的耳朵里,顿时让他心里感到无比的愉悦。他带着报复和惩罚的心态一下又一下使劲的冲撞起来,他此时就是一心想要弄疼她,占有她,他要在她的脑海里,在她的心里,在她的身体里打下自己的各种烙印。 白雪茹不知道韩祯贤今天是怎么了,身体的极度不适让她很难受,她来不及想更多的东西,伸手就去推韩祯贤。这时候的她顾不得尊称和礼仪什么的,脑子里的话脱口而出:“你弄疼我了,我不要这样,你下去!” 韩祯贤闻言愣了片刻,随即便冷冷的一笑也不说话,更加用力的抽动顶撞起来,恨不得每一下都刺入到最深处。 白雪茹推不动身上山一样的男人,身体的疼痛让她不由得难过的哭了起来,她边哭边喃喃的道:“你下去!”韩祯贤一看见妻子的眼泪,心中那嫉妒之火疯狂的燃烧起来,在听着妻子的话火气更大,他无法忘怀妻子面对耿子宏时那楚楚动人的泪眼,满腔的醋意让他立刻翻身下来了。 韩祯贤光着脚站在地上冷笑起来,嘴里恶毒的说道:“怎么着,今日见了旧情人就不让我碰了?我说你一大早的兴奋什么呢,合着是想去会见老相好呀!” 白雪茹听完一下子就愣住了,随即满脸泪痕的她便怒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不是你让小厮拿着玉佩叫我去后院,我又怎么会遇到他?我和他之见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韩祯贤边穿衣服边气呼呼的胡搅蛮缠道:“听听听听,这才半天功夫,和我说话连尊称都丢掉了,要是你在后院再待一阵子,是不是连家都不回了?” 白雪茹气急了,她抓起一个枕头就朝着韩祯贤砸去大哭道:“老爷您欺人太甚血口喷人!” 韩祯贤此刻已经被浓浓的醋泡了一下午,他恨自己的妻子居然被别人觊觎着,更狠自己的妻子此时还是这个样子。于是他不管不顾的叫道:“我血口喷人?难道你敢说你和你那表弟没有过什么私情?你敢说今天下午你没有私会过他吗?没错,是我让人叫你去的后院,可是我没有叫你去和旧情郎卿卿我我!” 白雪茹被这一记大棍子打蒙了,她喃喃的说道:“不是您说的那样,不是的!我只是” 暴躁的韩祯贤不等她说完,便冷笑着勾起她的下巴恶狠狠的道:“你想说不是怎样?那黄口小儿耿子宏他居然还敢和你相约来世?哼,你知不知道,敢动我的女人的人都会是什么下场?我告诉你,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白雪茹浑身颤抖心乱如麻,一想到韩祯贤的职业和身份,她便怕极了此刻的韩祯贤,更害怕韩祯贤去伤害耿子宏或者自己别的亲人。她想也不多想翻身趴在炕上磕着头求饶道:“老爷,妾身知错了!只是这件事与表弟无关,您怎么惩罚妾身妾身都毫无怨言!您以后让妾身做什么都行!就是求求您高抬贵手不要伤害他!” 韩祯贤看着赤身的妻子颤抖着苦苦哀求着自己,心里更加火冒三丈。他苦笑道:“你看看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嗯?为了他你居然可以什么都愿意做,就这样你还敢说和他之间没什么?” 韩祯贤暴躁的来回踱了几步,随后一甩手大步往外走去,边走边恶狠狠的说道:“好,你既然什么都愿意做我今日就成全你!你从今往后就给我好好的待在韩府里,二门外一步你都不许去!” 白雪茹等狂躁的韩祯贤一走出门立刻身子一软倒在床上,再也没有一点力气。 白芷早就被里屋的动静弄得忐忑不安,可是又不敢闯进去。她见韩祯贤怒气冲冲的走了,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进去。白芷一见自家主子光着身子瘫在床上,心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她一把拉过锦被将白雪茹裹起来,抱着她轻声啜泣了起来。 甘蕉不明他们夫妻争吵的原因,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心疼白雪茹。她从小跟在白雪茹身边长大,从未挨过打骂。再加上几人都和白雪茹共同度过了好多的难关,心里对自己的这个主子的行事一向来信服。此时见了韩祯贤这般对待白雪茹,心里便生出了不少的怨气,为自己的主子深深的不平起来。 暴怒中的韩祯贤一脚就跨进了东小院,刚准备安置的梅姨娘不由得喜出望外。她马上小心小意的服侍了韩祯贤歇下,自然又使出浑身的解数来笼络安抚某人的身心。 这一夜,主屋里的白雪茹心惊了一宿,东小院里的梅姨娘却是开心了一宿。 一夜之间白雪茹就病倒了,第二日韩府的春宴她自然无法出席。 韩祯贤来内室拜见岳母和各位长辈,自然就知道白雪茹病了,便有些暗暗的心疼起来。可是一看见在坐的耿夫人,他那打翻的醋坛子又开始作怪起来,愣是没有在正屋里多呆一刻。 来参加宴会的王氏和耿夫人等人看着病中的白雪茹都心疼无比,王氏更是坐在她的床头那里都不去了。白雪茹虚弱的笑笑道:“娘,您且放宽心,女儿只是偶感风寒罢了。吃两剂药就没事了,女儿的身体好着呢!” 王氏轻轻的抚着她的额头看着她憔悴的脸庞道:“昨儿还好好地,怎么一晚上就病成这样?” 白雪茹道:“娘您真是的,人生病哪里还会挑时候?话说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您看见女儿这样子其实是很正常的。不过不碍事的,女儿自己就是很好的大夫,这点小病那里就能难倒我呢?” 王氏无奈的给她掖了掖被子道:“你呀,让娘说你什么好?你既然是大夫怎么还会把自己弄生病了?” 白雪茹头都大了,不知道怎么才能给母亲宽心,她想了想道:“人吃五谷杂粮自然就会生百病,这偶尔病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您看看常常生些小毛病的人从来就不生大病,这些人大都是长寿的!这样说起来女儿以后也会是个长寿的呢!” 王氏听了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她宠溺的拍拍白雪茹的脸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说你都有理!” 掌灯时分,王氏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韩府,韩祯贤亲自将岳母恭恭敬敬的送了回去。如此以来,王氏更是不知道女儿生病的真相,心里还一直庆幸这门亲事歪打正着的好! 白雪茹没有心劲,这小小的风寒便拖了十来天才好利索,反正她也想就着生病偷个懒,省的天天去明堂报道。 病后的白雪茹脸上再也没有了那份光彩照人的明媚,平白的倒多了许多少妇的沉稳和淡然。 病好后她每一天按时的晨昏定省,也照常教良哥儿背书画画。偶尔她也会把《汤头歌》念给良哥儿听。 芳姨娘见她开始教良哥儿学习中医的东西,心里便不由得大喜,待她越发的恭敬柔顺,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去报答她才好。 良哥儿许是跟她真的有缘,那些个《汤头歌》中的药名他一听就记住了。白雪茹不由得大加感叹,她惊奇的喃喃道:“良哥儿,你才四岁多呀,怎么能记住这些呢?母亲念刚给你听的东西也只是让你随便听一下有个印象而已,你怎么就能记下来了?” 良哥儿羞涩的一笑道:“母亲念这些歌诀的时候说的很好听,我很喜欢,所以就记下了!” 白雪茹大乐,于是对良哥儿的教导又上了几分心。 转眼间进入了三月,柳树开始发了新芽,韩祯贤却一步也没有踏进过正屋。 作者有话要说:有看官大人说女主这一章表现得很傻很蠢,其实我想为女主打个抱不平。话说女主其实并不傻,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您各位看官大人想一想哈,这个男人是锦衣卫的干活,锦衣卫呀,亲!那就是东厂和西厂的前身,杀个把人是很容易的!如果我是女主,自己的亲人被威胁我也会先跪地求饶,那里顾得上别的什么。除非我不在乎那人的死活,这才会不管不顾的自己发泄就好,然后有什么后果随他去好了!您说是不是? 再就是,紫姑娘个人认为,有时候我们示弱是不得已,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强势才是王道!有句话怎么说的?百炼钢化绕指柔,这也是一种人生的境界不是吗? 谢谢大家的评论,紫姑娘爱你们! 向往自由 夜深人静的时候,白雪茹也会琢磨自己和韩祯贤现在的婚姻状况。她自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也不是没有想过去解释清楚。可是回头细细一想,这件事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办法向丈夫解释的清楚,毕竟和表弟之间的那些个对话是明明白白的无法否认的。韩祯贤既然听到了那些对话,那么自己无论说什么他都会以为是诡辩,这样只会让他对自己更加厌弃而已。所以白雪茹不得不放弃去找他的念头,一日一日的看着日头东升西落的过着这百无聊赖的日子。 过了些日子,白雪茹便开始有些认命起来。她觉得就这样,只要自己在意的人都能好好的活着就好。再说自己反正也无所谓什么爱呀,情呀的了,谁想要要去就是了!于是她的日子越发的过得平淡如菊了。 韩祯贤给彦哥儿请了坐馆先生回来,同时他也狠狠心让彦哥儿搬到了外院去,又亲自跳了几个小厮给他。本来彦哥儿搬家什么的都该是白雪茹这个嫡母来打点一切的,韩祯贤却不声不响的自己和韩管家就弄好了一切。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下人们马上就觉得风向不对了,不免有些人就开始捧高踩低起来。 藿香和黄芩不止一次的告到白雪茹面前来,不是饭菜冷了,就是衣服洗不出来,再就是按照份例该给她的东西不能按时发到院子里来。这些零零总总的鸡毛蒜皮小事,搞得白雪茹头疼不已。于是她叫了林妈妈来商量,问她可有什么法子? 林妈妈苦笑了笑道:“夫人您现在遇到的这些都不算什么,下面的人一贯如此,老奴也不是这府里有权的管事,也没有什么法子好想。” 白雪茹沉思了片刻无奈的笑了笑道:“既然这样就算了!细细想来我还应该感谢你的,毕竟你从来没有对我干这些落井下石的事情,所以我现在至少在这院子里待的也还有些体面。” 林妈妈听罢眼眶一热道:“夫人您为人善良,待我们也一贯很好,这院子里的人那个不念您的好?但是竹园以外的事情老奴无法调度,也只好让您这样忍气吞声了。” 白雪茹道:“有劳林妈妈你费心了,你什么也不用多说我心里自有分寸,你先下去!” 林妈妈起身退了出去,心里面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懂韩祯贤这是怎么了,放着眼前这么好的夫人不疼偏偏去宠爱小妾。 白芷给白雪茹到了一杯温茶道:“夫人,花园里的桃花快开了,您要不要去看看散散心?” 白雪茹摇摇头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其实也没什么你不用担心。你去将我的制药手稿拿来,我新研制的几味药方我想再看看。” 白芷只好进去拿了白雪茹的笔记出来,于是白雪茹放下杂念,便一心一意的琢磨起自己的事情起来。 中午,玉梅拿了一个大大的提盒进来,她笑逐颜开的将热腾腾的饭菜一一给白雪茹摆上桌。白雪茹吃惊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玉梅看着她真诚的道:“奴婢想了想,怎么也不能让您亏了身子不是?左右奴婢家离这里近,每日里把热饭热菜送进来也不费什么事。只要您吃得好身体好,奴婢累一点也心甘情愿!” 白雪茹一听这话顿时心酸不已,仿佛又回到了父亲刚刚过世的时候那艰难地处境,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的掉落了下来。 白芷和玉梅一见立刻慌了神,忙劝解道:“夫人您快别这样,本来这些日子您的精神就不太好,快别哭坏了身子!” 白雪茹一把将眼泪抹干净,她笑了笑道:“都是我这当主子的无能,连累你们跟着我受气吃苦。不过你们放心,容我再想一想,一定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的。” 白芷和玉梅忙点头道:“夫人您别着急慢慢想,我们都听您的!” 白雪茹拿起筷子道:“来来来,你们也坐下来吃,吃饱了才又精神想办法。” 两人见她开始振作了起来,都很开心,于是便顺着她的意思一起在下首坐了。 下午,良哥儿和白雪茹刚刚收拾了画追书去,甘蕉黑着一张脸进来说:“夫人,画儿刚刚来报喜,说是梅姨娘怀孕了。” 白雪茹微微一怔,继而笑道:“老爷子嗣不多,这是好事情呀!白芷、藿香,你们去库房找些上好的布料和补品赶快给东小院送去。” 芳姨娘用无比复杂的眼神看着白雪茹,轻轻的叫了一声:“夫人。” 白雪茹回头展颜一笑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芳姨娘急忙摇头道:“没有没有。” 白雪茹道:“那就这么办,还愣着干什么?” 芳姨娘在白雪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便压下自己所有的担心带着良哥儿告退了。 明堂里,太夫人听说了梅姨娘怀孕的消息满脸不屑的对刘妈妈道:“生再多又能怎样,左右还不是庶出?我就不信凭她一个姨娘还能翻出多大的浪!” 刘妈妈陪笑道:“太夫人您说的是!” 自从韩祯贤在背后查院子里的人和事以后,刘妈妈就受到了严重的警告。她的儿子前些日子莫名其妙的和人打了一架,刘妈妈为了息事宁人赔了不少银子,可是对方不依不饶还要告官。如同人精一样的刘妈妈马上感觉到了某种危险,她立刻让自己的儿子在外面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向韩祯贤表达了忠心,于是这场官司突然就不了了之了。刘妈妈每每想起来就后怕不已,现在只要太夫人提到竹园的人和事她就想逃。 太夫人如有所思的道:“你说老大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过完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把大媳妇撂在一边不闻不问的。” 刘妈妈眉头一皱道:“这不是正好和您的意吗?这样子长房就永远不会有嫡子,还不用您劳神动手,这还不好吗?” 太夫人哈哈哈的笑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事还正是甚合我心。” 韩祯贤坐在东小院的堂屋里一点也不开心,白芷和藿香送来的一大堆东西摆在他面前,看着这些东西让他心里莫名其妙的觉得堵得慌。他心里叹道:盼着的得不到,得到的是不想要的,这他娘的都是怎么搞的! 白雪茹琢磨了一夜,她想了又想,不管是为了白芷她们还是为了自己,现在都应该有所改变才是。她又想,现在韩祯贤知道梅姨娘怀孕了心情一定不错,那么明天可以去试一试他会不会放自己到庄子里去。 原本她琢磨着让韩祯贤休了自己,不过仔细一想恐怕这是痴人说梦。且不说韩祯贤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要他放人他自然会以为便宜了耿子宏,所以说他若是会放了自己就不会是他了!于是退一步白雪茹就想去自己的陪嫁庄子里,这样自己也还是顶着韩大夫人的名头,不过是换个地方流放罢了,韩祯贤的心里多少还会觉得舒服一些,成功的希望也就大一些。 她想了很久,直到困得不行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 翌日下午,她让黄芩密切的注意着韩祯贤的举动,他一回来就赶紧来回报自己。 白雪茹得到韩祯贤进了书房的消息后,特意挑了一件老气的深紫色褙子穿上,又在脸上涂了深色的粉盖住自己雪白的肤色,白芷和藿香看了大惑不解。白雪茹笑笑也不解释,带着两人来到书房门口。 墨影远远的就看见这主仆三人慢慢走来,心里一紧感觉到了莫名的紧张。白雪茹来到他面前温柔的笑道:“我有事情求见老爷,烦你通报一声。” 墨影给白雪茹行了个礼,赶紧进去禀报道:“老爷,夫人在外面求见。” 韩祯贤闻言一愣,继而心里一喜。过了最初的那十来天,其实在内心深处他无时无刻不想着白雪茹。他细细一想妻子自从嫁进来,几乎没有做过任何逾越礼教的事情,便开始盼着妻子低头来告饶,自己好有个台阶下。奈何白雪茹完全不知他的想法,两个人便僵持着倒了现在。此时他不知妻子有何事,于是他急忙道:“请夫人进来。” 白雪茹示意白芷和藿香留在门口,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白雪茹进到书房后行了个礼道:“妾身恭喜老爷又将添丁进口!” 韩祯贤看着这个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消瘦憔悴了许多的面容心里五味杂陈,他清清嗓子故意冷冷的问道:“你有什么事情要见我?坐下。” 白雪茹见他虽然语气冰冷但态度还算好,心里略微一松。白雪茹想了想自己来的目的,她压下所有的情绪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哽咽着道:“妾身想求老爷高抬贵手,放妾身到陪嫁的庄子里去养养身子不知可行否?” 韩祯贤眼睛一眯看着脚下的这个女人,只见她不仅人瘦了许多,还出老了不少,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是一听她居然是想出府去住又让他十分不快,心里便有些纠结。他思想斗争了片刻后道:“你想去陪嫁的庄子里去住,可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其实他心里十分想和妻子把话说清楚,这些日子里他每每想要回到正屋都放不□段,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孤独的旅人,总也回不到温馨的家。 白雪茹磕了一个头恭恭敬敬的道:“妾身不敢。只是妾身觉得自己无德无能,上不能得到婆婆的爱怜,下不能得到老爷的欢心,于是琢磨着这恐怕是自己德行不够,要去庄子里那清净的所在好好的修身养性一下而已!” 韩祯贤看她把姿态放的如此之低,心里更加不好受起来,他想想罢了,她在这府上也确实有很多不快,就这样!于是神色黯然的道:“你起来,我答应你就是!” 白雪茹道了谢起了身,随即看韩祯贤不再说话便告辞退了出去。 韩祯贤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抽痛,但是一想到下属说那耿子宏自年后便闭门苦读就又暗恨不已。 白雪茹得了特赦令心情舒畅,一踏出书房的门就把所有的纠结和不快抛到了脑后。她脚步轻快的带着白芷和藿香回了正屋。一进入里屋她就大笑着脱下了那老气的衣服道:“咱们马上就要自由了!” 白芷两人不明所以问道:“夫人何来此说?” 白雪茹得意地道:“咱们可以到我的陪嫁庄子里去住了,再也不用受这些腌臜气了!” 两人惊讶极了,两人异口同声的道:“真的吗?” 白雪茹点点头,立刻就见两个丫头高兴的跳了起来。她连忙制止道:“小声些,低调点!在还没有离开前咱们都得要夹着尾巴做人,以防情况有变知道吗?” 白芷和藿香两眼亮晶晶的猛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大人,女主终于要出去了,大家鼓掌欢迎!! 奔向自由 玉梅送晚饭进来的时候,白雪茹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然后不顾她兴奋的样子吩咐道:“你明天去找耿家大爷,就说我后天想去庄子里住些日子,请他派一个老成持重的熟人来送我去,其余多的话不要说。这件事办完了你就让韩管家派几辆车来给我们,该准备的都要准备好才行。”玉梅忙答应了。 白雪茹又吩咐众人道:“白芷你明日把我们院子里的账务结清楚交给林妈妈,我们自己的金银细软要全部带走;藿香带人把我所有的带不走的陪嫁东西收起来锁进西厢房,记住造册登记好;黄芩和甘蕉收拾我们出去要用的箱笼,只要那些容易携带不显眼的。再就是,你们都记住不要太声张,能不惊动人就不惊动人。” 五人奇怪极了,相互对视了一眼白芷道:“夫人,不留人看家吗?咱们不回来了吗?” 白雪茹抿嘴一笑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你们要相信我,不管走到哪里我们都会过的比现在自在快乐!” 玉梅担忧的看着白雪茹道:“夫人,这样合适吗?” 白雪茹不屑的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别人挣来抢去的东西未必就是我想要的,你没听说过吗?人之蜜糖,我之砒霜。我只想高高兴兴的过日子罢了,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不要也罢!” 几人听完便不再说话,各自去收拾不提。 第二日,白雪茹给太夫人请安完毕,便说了自己明日要出府去田庄住的事情。太夫人一听大吃一惊的问道:“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白雪茹眼珠一转,她知道太夫人最看不得的就是自己过的好,于是撒了一个小小的慌苦笑道:“媳妇无德无能,无法得到老爷的亲睐,所以老爷让媳妇去庄子里修身养性一段时间。” 太夫人想想这些日子韩祯贤似乎真的不待见白雪茹,也不是没有可能把她罚到庄子里去,于是心里暗暗的有些高兴起来,可是嘴上却挑拨道:“哎,也不知道这老大被什么人灌了汤,怎么做出这样子的事情来!我这当长辈的真是为你难过。” 白雪茹笑笑不接招,她回道:“媳妇多谢母亲垂怜,要怪只能怪媳妇自己福薄罢了!” 两人假惺惺的互相惋惜了一番,白雪茹便告辞了回来。 尽管白芷等人做的很低调很小心,也难免会有各种迹象落入各种有心人的眼中。 兰庭里的杨氏听了童妈妈说白雪茹要去庄子里,心里还是小小的难过了一把。倒回头来一想,她突然觉得如果没有白雪茹,自己也许不会再次怀上这个孩子,心里便有些愧疚起来。但是她到底放不□段和心结来,于是她便让童妈妈拿了几匹上好的贡缎送去给白雪茹,顺便让童妈妈说了一些真心感谢的话。 她这一出大大的出乎了白雪茹的意料,白雪茹不知道杨氏是同情自己现在的遭遇来安慰自己,还是她终于良心发现自己其实一直是最无辜的人。不过她想想就放下了,管她是什么,反正自己不想再回来面对这一切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了。 姜氏过年的时候被自己的丈夫好好的教训了一通,下令她一定要和大嫂搞好关系。她正在心里痛苦的纠结着的时候,不想却传来大嫂失宠的消息,她一下子就觉得自己不必委曲求全了,自然就不会再来巴结白雪茹。现在得知白雪茹被“罚”到庄子里去,更是得意非常,她压根就不愿意和白雪茹多来往,所以便坚定的置身事外假作不知。 东小院,梅姨娘刚刚喝下安胎药,画儿犹豫了一下道:“姨娘,奴婢听人说夫人明日要搬去庄子里住了。”梅姨娘眉梢一挑吃惊的道:“此话当真?” 画儿道:“看样子此事不离十的,正屋里白芷她们都在收拾东西呢!” 梅姨娘兴奋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道:“这下子可好了,她要不在了这竹园就是咱们说了算了!” 她一抬眼看着画儿得意的笑道:“我说什么来的?在老爷的心里,彦哥儿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彦哥儿在一日,咱们的日子就不会难过!” 画儿嘴唇动了动,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她可是听墨影说昨儿夫人前脚离开书房,老爷后脚就把书房里的摆设砸了个稀巴烂,最后还出门去喝了个大醉回来,在书房里喊了一夜夫人的名字。 芳姨娘听说了白雪茹要走心里一慌,忙拉着良哥儿来了正屋。她放眼看去,屋子里一片狼藉,收的收,包的包,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整洁,这一切让她看了只觉得触目惊心。 芳姨娘顾不得礼仪,拉着白雪茹的手道:“夫人,您这是真的要走了吗?” 白雪茹很纳闷,芳姨娘怎么会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别人都当自己被处罚了,可是她却一口咬定自己要走。但是她不能承认,于是笑笑道:“我只是暂时出去住些日子。” 芳姨娘略一思索扑通跪下道:“夫人,求您带着我们母子一起走!” 白雪茹愣了一下,她伸手扶起芳姨娘皱着眉头道:“你别乱想乱说,我已经和你说了我出去住只是暂时的。” 芳姨娘如何不知白雪茹是在安慰自己,这将近一年地相处她坚定的认为,自己母子只有靠着白雪茹才会有好日子过。如果白雪茹不在韩府了,依从前的经验看,自己和儿子早晚被人搓揉死。芳姨娘眼见白雪茹这就要走了,她意识到也许白雪茹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想着与其把自己和儿子留在这里看不见未来,还不如跟着白雪茹赌一把。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断然放弃了留下的念头,尽管儿子是韩祯贤亲生的,她也不相信韩祯贤将来会有多关心疼爱他。芳姨娘眼圈一红再次跪下哀求道:“夫人,这阖府上下只有您真心的对待我们母子,求您无论如何不要抛下我们母子不管!只求您提携着良哥儿一把,婢妾来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的。” 良哥儿在一边看了吓坏了,他此时才明白过来白雪茹要走了,心里立刻便害怕起来。他哭着拉住白雪茹的手道:“母亲,求您不要丢下良哥儿。我以后会乖乖的,不会让您为难和生气的。您千万不要不管我!” 白雪茹听了哭笑不得,她自己现在是恨不得立刻逃离了这牢笼,巴不得从今往后都不要和这韩府有瓜葛,又怎么能将这男人的骨肉带在身边?虽然她也很同情这母子二人,也很喜欢良哥儿的可爱和懂事,可是她自问自己并不是什么圣母,不可能做到样样事情都能照顾的面面俱到。 她想了想委婉的拒绝道:“这件事情我做不得主,你也知道的,这出府还要老爷同意才行。你若是能让老爷同意了,我自然不会说什么。”她心里想着韩祯贤一定不会答应自己带走良哥儿的,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儿子。 芳姨娘一听眼神立刻灰暗了下去,她脑子里和白雪茹想的是一模一样。但是她又有些不甘心,她不想再把自己和儿子留在这里任人摆布,于是她咬咬牙决心试一试,于是看着白雪茹道:“婢妾谢谢夫人指点,等老爷回来了婢妾就去求他。” 白雪茹点点头将她们送走了,随后就叫了林妈妈来。她将厚厚的账本交给林妈妈,笑道:“林妈妈,这些账册我就交给你了,以后这院子还是要有劳你多多费心!” 林妈妈觉得白雪茹像交代后事一样,心里不由得有些难过,她红着眼圈道:“夫人您只管放心,老奴一定会好好的把院子打理好等您回来。” 白雪茹笑笑也不解释,她端起茶碗送了客。 耿子昭得了白雪茹的口信,心里很是纳闷,他先派人去庄子里报了信,随后就回家告诉了母亲这件事。 耿夫人也很想不通白雪茹为何会如此安排。自过年以后,耿夫人看着小儿子一改往日的颓废刻苦读书起来,她可是高兴了好久好久。她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她心里却认定一定是侄女劝说了儿子,他才会这样用功的,因为早有人来和她说,春宴那一日耿子宏在后院见过了白雪茹。 可是,现在既不是庄子里有什么事,也不是要去踏青什么的,白雪茹去庄子里干什么?耿夫人母子百思不得其解,商量半天无果,只好决定还是由耿子昭亲自带着两个人送她去比较好,于是耿子昭自去安排此事不提。 韩祯贤回到府里,芳姨娘马上就到书房里来求见。这一中午芳姨娘都在琢磨怎么才能打动韩祯贤,她觉得要说服老爷让她们母子跟着夫人走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她左思右想决定迂回前进,于是她行了礼后便怯怯的道:“老爷,婢妾听说您同意夫人去山庄养生想要和您求一个恩典。” 韩祯贤本来就很心烦,他从来就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和妻子闹到这个地步。他常常的想起妻子刚过门的时候,自己是多么希望两人能琴瑟和鸣白首到老。可是鬼使神差自己和妻子却是越离越远, 时至今日,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决好两人的纷争才好。所以此时他看着芳姨娘没有任何好声气,他不耐烦的道:“有事你就说!” 芳姨娘听他口气不善心头一颤,她暗暗的鼓足了勇气一口气说道:“婢妾想求老爷您同意婢妾和良哥儿随侍在夫人身边。” 韩祯贤一听脸色刷的就黑了下来,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芳姨娘冷笑着道:“这是怎么一说?” 芳姨娘被他看得腿都软了,她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然后低声道:“老爷您明鉴,婢妾以为夫人去静养不比在府里方便和舒适,为了能给夫人排解寂寞,所以婢妾才斗胆恳求老爷让婢妾和良哥儿随行。” 韩祯贤刚听了芳姨娘前面的话原本很是恼火,可是听了后面这一句心念一动,凭他的精明如何不知芳姨娘在说谎。但是以他的本意来说根本就不想让白雪茹走,只是昨日心一软又已经答应了便不好反悔。 现在听了芳姨娘的话他不由得灵机一动,想着让芳姨娘母子跟着妻子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一来良哥儿本身就和妻子亲近,二来若是有一天自己想去看看她这也是一个理由。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里对自己的小算盘小小高兴了一把,于是他故作沉思状的想了一会儿道:“难得你有这份心,我就成全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4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4部分阅读 了你就是,你以后跟在夫人身边要好好的尽心服侍才好!” 芳姨娘见他久久不语心里已经凉了半截,却不料最终得到了这样的答复,顿时喜出望外,她立刻磕了一个头恭恭敬敬的道:“多谢老爷成全,婢妾一定谨遵老爷的教诲!”礼毕便退了出去。 韩祯贤坐在书桌边想了想,唤了墨影去叫了长远来,他仔仔细细的吩咐了长远几句。长远听完神色一凛,干干脆脆的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下午还有一章。 双刃剑的痛 韩祯贤信步走到竹园里来,他看见表面平静的院子里,丫鬟婆子们一个个都各就各位的做着事,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到来,便觉得心里有些失落。 他抬脚就想进去正屋,突然看见芳姨娘和良哥儿的身影在角门里一闪,于是他下意识的又退了出来,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母子俩进了正屋。 心里空落落的韩祯贤感觉到无处可去,便又返回了书房。他从来就不知道感情这个东西,原来也是像自己手中的宝剑一样,有着锋利的双峰。原本他想要用冷落和漠视来惩罚妻子的,却不料自己也一样受到了伤害,甚至于他觉得自己受的伤害比妻子更重。 韩祯贤躺在书房的软榻上,呆呆的望着屋顶。他脑子里不停闪现的是白雪茹的一颦一笑,一恼一嗔,包括她的每一次流泪,每一次小狡黠玩乐,他都记忆深刻。他记得白雪茹教良哥儿背诗,记得白雪茹教良哥儿画画,也记得白雪茹和风细雨的和自己商量大事小情,和自己撒娇开玩笑,所有的点点滴滴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深入骨髓的伴着他,如同每日的呼吸和吃饭一样自然。韩祯贤完全不知道白雪茹何时已经完完全全的占据了自己的心房。 韩祯贤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已经给了白雪茹所有的尊重和爱怜,可是他却觉得没能得到她的回报,所以他才会对耿子宏的事情如此计较不依不饶,所以他才会心理面极度的不平衡。其实刚刚过完年的那阵子,他日夜盼望着白雪茹能来低头恳求自己,一想到正屋里那温馨,他也非常想两人能和好如初。 可是等来等去都不曾等到下墙的梯,他不免有些心灰意冷,于是便不愿意再踏入竹园正屋一步。但是现在人要远离自己了,他又觉得很不舒服,他总觉得这就像是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什么东西一般,那份牵肠挂肚的撕扯,让他难受不已。 韩祯贤在榻上躺了好半晌,越想越钻入死胡同里出也出不来,心里的不爽便越来越重,他忽的起身大踏步的走到马厩,牵出自己的坐骑就出了大门。 白雪茹意外极了,完全没有想到韩祯贤会答应芳姨娘和良哥儿跟着自己,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原因。这时候的芳姨娘终于开心的笑了,她温柔的对白雪茹道:“夫人您尽管放心,婢妾绝不会给您添麻烦的。”良哥儿更高兴,在他的小脑袋里想的正如他从前所说的一样:只要母亲在,自己就什么都有了! 白雪茹无奈的笑了笑道:“既然老爷同意了,那你们就下去准备行装。” 芳姨娘痛痛快快的答应了,笑的无比开怀。 白雪茹看着芳姨娘眼看就要走出门,她突然叫道:“芳姨娘,你可想好了?我这一去,有可能再也回不了府里,良哥儿跟着我你确定你将来不会后悔?” 芳姨娘慢慢的转过身,笑容不减的坚定的道:“夫人,只要您不嫌弃我们母子拖累您,婢妾愿意一辈子伺候您!” 白雪茹终于把话点透了,听了芳姨娘的回话,于是她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笑道:“你想清楚了就好!” 晚饭过后,白雪茹叫白芷给玉梅了一张百两的银票,她嘱咐道:“你跟我最早,我想把你留下每隔几天帮我去看看我娘。” 玉梅着急忙道:“夫人,您就让奴婢跟着您去!” 白雪茹笑道:“跟着我倒是容易,可是我现在留下你要做的事情更重要,你说你不留下的话你让我交给谁好?再说了,我还想安排你家顺子跟着耿家大爷去我的陪嫁铺子里学习学习呢,你说你走了顺子和小牛牛又怎么办?” 玉梅听罢眼圈一红道:“夫人您如今去庄子里,人生地不熟的,奴婢想着能跟在您身边伺候着也好多一个跑腿的不是?” 白雪茹笑道:“你呀想太多了,那是我的陪嫁庄子,我到了那里岂是会短了几个跑腿的人?你就安安心心的帮我照看好我娘就是,千万不要让她老人家现在知道了这件事情担心,那就是立了大功一件!另外就是告诉刘大春他们,仔细经营好我的成药。你有空也多和玉竹走动走动,本来你们俩就是一起出来的,不要只顾着忙少了走动生分了!” 玉梅想了想便明白了白雪茹的苦心,她点点头答应道:“夫人您尽管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嘱托。” 白雪茹欣慰的点点头道:“那就好!等我安顿好了,慢慢的再告诉我娘实情,到过年的时候也许就可以接你们去庄子里一起热热闹闹的过!” 玉梅心里一酸,拼命地忍住眼泪使劲点点头。 翌日,白雪茹一如既往的给太夫人请了安,她跪下磕了个头道:“母亲,媳妇不孝,请您老人家保重身体!” 太夫人假意掉了几滴泪,便挥挥手让她退了出去。 杨氏和姜氏都没有来送她,一个是身体不便,一个是忙不过来。白雪茹混不在意,她带着自己的四个陪嫁丫鬟、玉梅和芳姨娘母子直接往大门走去,所有的人看了都出乎意料,众人发现她连看门的丫鬟都不曾留一个。 走到大门边,白雪茹看见长远带着十来个劲装打扮的护卫一下子傻了眼,她一下子就懵了,不知道韩祯贤这是玩的哪一出。 长远看见白雪茹等人出来,忙上前行了个礼道:“夫人,小的奉命带着这一队亲兵随伺在您左右保护您的安全,请您上车!” 白雪茹眉头紧皱的道:“我不用你们保护,我又不是去行军打仗,你们回去!” 耿子昭此时真好打马赶到了,他听了白雪茹的话不满的道:“表妹你怎么能这样说,妹夫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妇道人家,出门总是不便,怎么能身边没人护送?” 白雪茹又愣住了,她没想到耿子昭会亲自送自己过去。她忙给耿子昭行了个礼,多的话便不敢再说,生怕他怀疑什么。于是一行人各怀心思的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只听得咕咕噜噜车轮响,这一大队人终于出发了。 白雪茹本来心情好得出奇,可是大门边这一出完全的坏了她的胃口,坐在车上她便一言不发的闭目养神起来。 韩管家给白雪茹派的车是府里最宽敞舒适的一辆,人精一样的韩管家从各种渠道得到的消息让他心里很明白,这大夫人如今看着不受大老爷待见,其实不然。所以他并没有如同那些下人一道捧高踩低,而是用举手之劳向大老爷不动声色的表达了衷心。 白雪茹坐的这辆车从外边看着没什么稀奇的,可是内里不仅空间大,设施还很齐全。这车里坐着白雪茹和芳姨娘母子及白芷四人都不觉得拥挤,此时那三人看她这样,都悄悄的不敢出声。良哥儿开始好很好奇,不免想要撩开车窗帘子张望,被芳姨娘小声的教育了几句立刻老实了,乖乖的窝在姨娘的身上不再乱动,一会儿就被晃悠的睡着了。 耿子昭原本心里很是怀疑表妹是被韩祯贤发配出来的,心里暗暗的有些心疼。可是看了看长远这一队装备和精神都不似凡品的护卫他又不确定起来,再看到表妹居然带着韩祯贤的小妾和庶子,就更加茫然起来了。他思索了半天也不得其解,便在中午打尖休息的时候,旁敲侧击的问长远道:“不知韩大人让诸位来护送夫人是何用意?是不是最近不太平?” 长远心思简单,看耿子昭是夫人的表兄就实话实说道:“大人吩咐在下带着这一队亲兵是随身保护夫人的,只要夫人在外一日,小的们就会跟在左右保护夫人的安全一日。到时候到了庄子里,还要麻烦亲家老爷给小的们安排食宿,小的再此先谢过了!”说完他便长长一辑倒地。 耿子昭赶紧将他扶起道:“你客气了,我还要替表妹多谢各位才是!”话既然如此说了,耿子昭便将自己的疑虑打消了不少,也因此以为了这一出是表妹巡视自己的田庄的正常行为。 白雪茹那里知道耿子昭这些心思,她只是自怨自艾自己并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当然她也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离开韩府就可以为所欲为,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可是身边跟着这样一队亲兵倒底让人心里不痛快。她在心里暗暗的咒骂韩祯贤,觉得自己终究还是被他牢牢的握在手掌中,不曾真正的逃开他的视线。 这一行人走到天黑才来到庄子里,张庄头带着一众下人大开着院门,火把点的照亮了整个庄院。马车在院门口一停,张庄头就带着两个二等管事和一些杂役小厮们跪下道:“小的们叩见各位主子。” 耿子昭因一直管着田庄,张庄头是见过的,便对这一地的人道:“都起来!我们这一次出来的有些匆忙,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把屋子收拾打扫出来?” 张庄头带着人起了身,恭恭敬敬的道:“这庄院里头见天的都在打扫着,昨儿接了老爷您的口信,就赶紧把中间那座院子和东院又收拾了一遍,所有的家具摆设也都擦洗干净了。只是乡下地方,恐怕家具什么的虽然干净到底有些简陋,还请主子们将就将就。” 耿子昭笑笑道:“这个倒无妨,我们也累了,你先带人将女眷们安置下来!” 张庄头马上答应了,马车便再次走了起来,不过片刻功夫,白雪茹一行人便在垂花门外下了车。早有婆子丫鬟们等在这里,一看她们下了车,马上有一个穿着打扮的很利落的婆子带着人上前来行了礼道:“奴婢黄氏叩见各位主子。” 白雪茹抬抬手道:“起来,坐了一天的车我也乏了,先带我们进去歇息是正理。” 黄妈妈赶紧答应了,带着丫鬟们打着灯笼将人送到了正中的院子里。 白雪茹进了屋子一看,家具虽不名贵但确实干净大方,心里便有些满意。她将东厢房分给芳姨娘母子居住,自己住了正屋,又吩咐人将西厢房收拾出来留给耿子昭歇息,便让大家各自退下了。 耿子昭却没有白雪茹这般清闲,张庄头原本不知道主子还带了着十几个亲兵来做护卫,此时少不得耿子昭和张庄头又是一阵忙乱才安排妥当。好在庄院里空屋子本就多,安排十几号人也不是什么多大的麻烦。 收拾停当耿子昭放心了不少,他想着庄子原本就有一点点偏远,还好现在有这样一对厉害的亲兵跟来了,那么表妹的安全至少是不用担心的了,自己回去和母亲也好有个交代! 神仙日子 韩祯贤从衙门里回来已经是下午时分,他穿过二门不由自主的走到了竹园的正屋里来。屋子里整整洁洁但却空空荡荡,家具摆设虽然基本都在并没有少什么,但却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韩祯贤的心顿时也觉得空空荡荡的,平日里刚毅无比的人此时却如同那多愁善感的小儿女一般,变得容易伤春悲秋起来。他自嘲的笑笑,抬脚出了屋子。林妈妈得知他过来,忙赶了来,看见他一副惆怅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于是上前道:“老爷,可要给您上杯茶您进去坐坐?” 韩祯贤疲惫的道:“不必了。”说完便回了书房。 许是新换了地方,许是在车上睡得多了,白雪茹虽然身体很累,却翻来翻去的睡不着。她一会儿想想耿子昭会不会把自己的事情告诉母亲,一会儿想想不知道韩祯贤会不会报复耿子宏,一会儿又想想自己现在都到了这里还被韩祯贤派的人看着,心里便怎么都不爽。 想来想去没有理出任何头绪,过了一会儿她又安慰自己:耿子昭素来办事很稳妥,想必不会在母亲面前多嘴,明日里自己再叮嘱一下应该不妨事;又想韩祯贤虽然把自己和耿子宏的事情想左了,但是他到底也还算是个爷们,这么久都没有折腾耿子宏想必已经放开了,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再回头一想长远的“保护”便觉得无奈,她想自己上有老母,下有牵挂的亲人,怎么都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长远有没有奉命看着自己其实都无所谓。只要自己不招惹是非,不乱来,比起住在韩府里到底还是自由了很多。何况在这里自己可以说了算,也不会有人拿脸色给自己看,更不会有人时刻惦记着算计自己,这些都是很难得的。 所以她便又有些欣慰起来,心里一放松,倦意便袭来,不一会儿她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吃罢早饭,耿子昭就带着张庄头和管事们来见白雪茹。只因昨日到的太晚,大家都忙着归置安歇,便没有好好的说话。现在耿子昭为了她以后方便管理和生活,自然是仔仔细细的交待了又交待。张庄头人很老实本分,自打耿子昭让他来管理田庄便一直尽心尽力,此时也是尽职尽责的将工作汇报的详详细细的,让白雪茹很满意。 随后管事妈妈黄氏也带着丫鬟婆子们来一一拜见,自然也是将份内的差事交代的清清楚楚。黄妈妈她的人虽然透着精明,但还是不泛乡下人的淳朴。白雪茹看了不禁暗自点头,对耿子昭选的这几个管事都很满意。 白雪茹和芳姨娘只带了白芷等四个丫鬟来,自然又挑了几个小丫头来服侍,被选中的丫鬟们便面露喜色,赶紧磕头认了主。 这一番忙乱直到午饭时分才结束。饭后,白雪茹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讲给耿子昭听,无非就是韩府里人事太复杂,自己有些累,所以便出来透透气之类的。又再三的恳求他,千万不要将这些告诉王氏知道,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耿子昭知道表妹并没有完全将实情相告,可是也并不揭穿。韩府的复杂他自然知道,可是作为一个原装的古代男人来说,他却认为表妹如果真是这样出来的,此举未免有些矫情。只是碍于她并不是自己嫡亲的妹妹,耿子昭便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笑笑泛泛的劝道:“以我看来,妹夫待你还是很不错的,你有时候也不可以太任性才好。” 白雪茹苦笑笑并不解释什么,她将话题一转道:“我听说表弟现在很是用功念书,不知可是真的?” 耿子昭飞快的斜了她一眼,关于这两人之见的事情他再清楚不过,为了不多惹事,于是他斟酌了一下道:“确实如此,他如今似乎想通了很多事,所以想刻苦攻读以求入仕,这件事让我母亲很欣慰!” 白雪茹灿然一笑道:“人总要长大的,表弟知道上进毕竟是好事。说不定将来姨妈可以看见他封侯拜相也未可知!” 耿子昭听了这话心里很受用,于是又将着这个话题说了一阵子。 晚饭后,白雪茹终于可以好好的看一看庄院的样子了。她带着芳姨娘母子和白芷、藿香,信步走出了中院。 这山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难得的是后院有一个小山包,还有一汪清泉,顺着清泉还有一个大大的水塘。原来的主人便依山伴水的设计了些亭台榭在其中,自有一番风味自在自不必说。 这后院里规划的一点也不像城里的园子,它没有栽些什么名贵的花木,倒是种了些果树在其中。此时桃花和梨花正开着,那些个粉的白的花朵竞相怒放,别有一番情趣。白雪茹等人逛罢都心生欢喜,虽然晚上的天气还有些凉意,但是众人的兴致却很高。 耿子昭手里管着耿府所有的庶务,一点也不得清闲,再加上自己的妻子临盆在即,便急着赶回去。白雪茹也不强留他,只是让张庄头弄了好些个时鲜蔬果给他装了带回去。 庄子上的生活虽然没有城里的富足,可是胜在所有的出产都很新鲜,只这一样就让白雪茹开心不已。每日里除了教教良哥儿学习以外,她立刻捡起丢了许久的厨艺。她于是常常的把黄妈妈和张庄头弄来的新鲜蔬菜做成各种美味料理,不仅自己吃,也分给黄妈妈和张庄头尝。 她不仅常常自己动手下厨,也还带着良哥儿一起辨别各种食材,好奇的良哥儿于是总黏在她身后。白雪茹如此这般倒不是为了教良哥儿学习做饭什么的,主要还是想让良哥儿多长些见识,不至于长大后五谷不分四体不勤。 寓教于乐是白雪茹给良哥儿定的教育方针,完全信服白雪茹的芳姨娘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积极地配合着白雪茹的教导,这让良哥儿学的很是快活,进步神速。 山中岁月静好,白雪茹渐渐的心态也越来越好。她偶尔也会带着良哥儿在后院的亭子里作画,有时也会带着良哥儿在那大水塘里钓鱼。随着天气一天天热起来,白雪茹还会趁钓鱼的时候和良哥儿戏水玩耍,惹得白芷等人笑话打趣不断,几个人的日子过得如神仙般快活。这一切,当然毫无例外的都被长远详详细细的一一汇报给了韩祯贤。 韩祯贤每日里依旧是忙着上朝和办案,依他多年打磨出的本事,那些个朝中的大事小情的事态他基本都能掌控在手中。可是一回到家他神色间总是难掩落寞之色,让原本以为挤走了夫人就可以唯我独尊的梅姨娘总是心里难安。 梅姨娘想着自己如今身怀有孕,虽然韩祯贤很多时候都宁愿在书房待着也好,总不能让老爷身边没人伺候,于是她便把主意打到了画儿身上。 这一天,梅姨娘摒退了所有的人独独的留下了画儿,她和颜悦色推心置腹的对画儿道:“画儿呀,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些日子了,你也知道如今咱们这院子里也就是我说了算,我还真是有心多照顾照顾你。我如今呢身怀有孕,老爷这些日子身边也没个可心的人伺候着,这让我心里总是不安。我看你还是个本分的,便想抬举你一二。从今往后你白日里在我身边,晚上就去伺候着老爷,能把老爷留在咱们屋里就留在咱们屋里,也免得外面的狐媚子勾了老爷走你说是不是?将来呢你要是有福气得个一男半女,我便立刻请老爷抬了你做姨娘,这样岂不好过你以后嫁出去吃苦头对!” 画儿听了这一大篇话,脸色立刻变得晦暗不明起来,她双脚一软跪倒在地道:“姨娘,画儿从不敢想着高攀,求您另选人!” 梅姨娘眉头一皱道:“你这丫头,这是怎么说的?我这个主子想抬举抬举你你居然这样回绝我,难不成我这是害你?” 画儿心中悲苦不敢说自己其实喜欢着墨影,更不敢说墨影早和她讲了老爷心心念念的还是出了府的夫人,她只是一味的磕着头道:“姨娘,奴婢蠢笨,恐怕难以入得了老爷的眼,更没本事让老爷留在这个屋子里。若是因奴婢的过错误了姨娘的苦心,奴婢岂不是罪该万死了?只求姨娘明鉴,您还是换个聪明伶俐的人来担此重任!” 梅姨娘心里大为恼火,她万万没想到画儿会一再的拒绝她。她万分恼怒的道:“画儿,你居然敢不从?你可是心理面有了人?哼,我不怕告诉你,我不管你作何打算,你最好趁早歇了出这个屋子的心思才是上策。你可要知道你一条小命都在我手里捏着呢!” 画儿听了顿时面如死灰,她斟酌了半天才含泪道:“奴婢从来没有过别样的心思,主子有命奴婢不敢不从,奴婢只怕误了主子的事罢了!请姨娘明鉴。” 梅姨娘冷哼一声没有做声,她端起茶碗喝着茶心里道:不是看你颜色好人老实我还不要你呢,真不识抬举!少顷,梅姨娘放下茶碗冷冷的道:“没别的想法最好,你先下去准备准备就这样办!晚上老爷回来吃饭的时候我会劝老爷喝些酒,今晚上让你就给老爷侍寝!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苦心才好!” 画儿闻言瘫在地上半天都没有力气爬起来,她觉得自己真是命苦,跟着这么一个主子哪有自己的好日子过?她流着泪磕了个头爬起身,浑浑噩噩的回了下人房。 画儿躺在床上边哭边想着:罢了罢了,左不过就是这一条命而已,谁让自己是一个低贱的奴婢,生死都由不得自己。今日不答应姨娘是一死,今日答应了姨娘等夫人回来自己还是一死。如今迫在眉睫的是先安抚了姨娘才是正经的,管不了他那许多了,蝼蚁尚且偷生,自己也活一日算一日!但愿老天爷保佑,自己从此也走点好运气! 韩祯贤回了家,梅姨娘便将人请到了自己的东小院,她又是抚琴又是清唱,使出百般手段取悦着韩祯贤。晚饭时分,她又派人叫了韩德彦过来,一家三口坐在一桌吃着她让人精心烹制的佳肴,席间她自然是拼命地劝酒。 韩祯贤这一天刚好接到了长远的来信,心绪本就不佳。他很奇怪自己,没有白雪茹的消息他惦记,有了白雪茹的消息他生气。他非常不爽白雪茹离开了自己居然过得如此快活,不管从长远的那一条消息分析,他都看不出这女人有思念自己的痕迹,这让他更加难过。他甚至嫉妒起自己的儿子良哥儿起来,这小子倒是有福跟在妻子身边! 梅姨娘的劝酒没有丝毫的难度,韩祯贤心情不好,自己就想把自己喝个半醉。 韩德彦吃完晚饭早早的就回了自己的院子,梅姨娘让人把韩祯贤搀扶到了东暖阁里。她想了想饭桌上韩祯贤一直冷着的脸,寻思了片刻便又点了一盘催|情的合欢香拿进暖阁里,随后就把画儿推进了暖阁。 聪明反被聪明误 翌日,韩祯贤按时醒过来,猛然发现自己身边躺了个女人,一向来警醒的他对这一切茫然不知不由得心里一沉。他一下子便坐了起来,画儿也立刻醒了。韩祯贤就着朦胧的光看清楚是画儿,脑子里一下就懵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干了什么,为什么画儿会睡在自己身边。 韩祯贤脑子里立刻一激灵,典型的职业习惯让他马上就翻身下了床厉声喝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画儿委屈极了,但是多年养成的尊卑观念却让她不敢表露一丝一毫的情绪,她赶紧一边穿衣服一边低声的回道:“奴婢是姨娘派来伺候老爷的!” 韩祯贤愣了片刻,立刻闻到屋子里残留的一抹异香。 对于韩祯贤来说,从一个没有人帮扶的小职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其中付出了多少心血和磨难没有人知道。加上他一直是在锦衣卫这个特殊的衙门里摸爬滚打,见过了太多的黑暗和算计。而且从小到大,他自己也没有少被太夫人设计过,只不过他福大命大逃过了而已,因此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在自己身上使手段。 当年他圣眷正盛,太夫人为了怕他风头太劲威胁到韩祯鹏的承爵地位,便故意让人在韩府大宴宾客的时候接了梅姨娘母子过来认亲。这一出闹剧使得韩祯贤当场颜面尽失成为众人的笑柄,并且还气病了老侯爷。从此以后也让舆论淹没了他,断送了他继承爵位的可能。 当时的梅姨娘听了太夫人的话,以为只要进了韩府过了明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彦哥儿进族谱,这庶长子的位子便稳稳地坐定了。于是怀揣着自己的小算计她便配合了太夫人的安排。 随后在韩祯贤的怒斥喝骂中,梅姨娘才知道上了太夫人的当,可是给韩祯贤造成的恶劣影响已经无法挽回了。梅姨娘便在韩祯贤的面前痛哭流涕,又小心翼翼的赔尽了不是,韩祯贤也知道幕后黑手是太夫人,后面也才没有过多的责怪梅姨娘。 但是今天,这莫名其妙的一出让韩祯贤很恼火,尤其是那香的味道是如此诡异,根本就不是家里用惯的熏香,这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阴谋”二字。他捞过衣服就往身上招呼,同时气呼呼的问画儿道:“你在这屋子里用了什么香?为何如此怪异?” 画儿满脸茫然的道:“这香不是奴婢点的,奴婢也不曾闻过这样的香!” 韩祯贤心里一下就鬼火起来,他一把推开起身来服侍自己的画儿,三下两下就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梅姨娘知道韩祯贤上朝的时间,早早的就梳洗打扮好了在外屋坐着。她见韩祯贤大步走出来,忙笑盈盈的迎了上去。韩祯贤一肚子怒火正没出发,见了她立刻没好气的连声问道:“你昨晚搞什么鬼明堂?你在屋子里点的又是什么香?为什么弄得这么古怪?” 梅姨娘先是一愣,随后浑然不觉危险将来临的笑道:“婢妾是觉得您最近太劳累了,边让画儿伺候着您松快松快,为了给您助助兴,所以才点了一些特别的香?” 韩祯贤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他脑子一转疑心大起冷笑道:“那昨晚的酒里面你是不是也加了助兴的东西?” 梅姨娘听他这么一笑心里莫名的一凛,她干干的笑了笑目光躲闪矢口否认道:“老爷您想到哪里去了,婢妾怎么会在酒里加东西!” 韩祯贤看她神色不安心里顿时大怒,他一巴掌就给梅姨娘扇了过去大喝道:“你个混账东西,平日里别人算计你家老爷我也就罢了,今日你也来算计我?我看你是好日子不想过了是?” 梅姨娘被这一巴掌打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她雪白的脸上立刻印上了一个五指山。梅姨娘来不及为自己的脸担忧,急急忙忙的哭着辩解道:“老爷,婢妾真的是看您这些日子太劳累精神不好,只想让您放松放松罢了。婢妾绝没有算计您的心思。” 韩祯贤怒火依然不消,他冷笑着手指梅姨娘道:“你或许今日是没有算计我的想法,若是那一日你一旦在我这里达不到你的目的,你保不齐就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我今天算是看清楚了,你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个什么好的!从今日起,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这院子里待着待产,一步也不许跨出这院子!否则,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说完他怒气冲冲的大步走了出去。 梅姨娘吓傻了,她完全搞不懂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画儿也吓得呆若木鸡的站在暖阁门口,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梅姨娘回过神来,看见画儿呆呆的样儿不由的一阵恼怒,韩祯贤她不能将他怎么样,可是画儿却不同。梅姨娘几步走到画儿跟前,抬手就是几巴掌。她边打边骂道:“都是你这个小蹄子不会服侍人,让老爷这样对我你又能得了什么好?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下作的东西!” 画儿先是被梅姨娘的举动弄了个措手不及,随后她就边躲边哭道:“姨娘您说这话好没道理,奴婢昨日就说了不会服侍爷们,还不是您非要将奴婢推上前来的,怎么现在您又怪上奴婢了呢?” 梅姨娘打了几下便逮不住身子灵活不停躲闪的画儿,她气咻咻的坐在椅子上喘道:“你个小蹄子你给我过来,这才上了老爷的床一宿你就敢回嘴了是不是?看我今日怎么教训你!” 画儿这些日子早已领教够了梅姨娘的狠辣,画儿既不想任由她打自己,可是又不敢跑出去,便远远的跪下哭道:“姨娘您就看在奴婢服侍您多年的情面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奴婢真的没有冲撞回嘴的意思。求求您看在奴婢一向来老实听话的份上,不要再惩罚奴婢了!” 梅姨娘一大早起来就被动的唱了这么一出大戏,此时也有些累了。她看了看涕泪横流的画儿一眼,一下子想起来自己现在被禁了足,正是用人的时候。她便颓然的叹了口气,顺势下台阶道:“罢了,我今日就饶你这一会,再有下次定将你远远的卖了!” 画儿赶紧谢了,爬起来下去梳洗了。画儿洗着脸越想越伤心,自己被主子逼着上了老爷的床,却不想老爷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而自己这主子却更狠,凡是有错就一定拿别人出气,从不会想想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现在自己倒好,没有了清白之身,再想有个好归宿那根本就不可能。而自己在老爷眼里,眼看着那也是什么都不是的,自己的这一辈子只怕就这样毁了。于是画儿在心里便开始怨恨起梅姨娘来。 张庄头的小孙子铁头因为和良哥儿年岁相仿,只比良哥儿大着三岁,但是却胆大心细,白雪茹这些日子便常常让张妈妈带了他来和良哥儿玩耍。四月底后院的几颗槐花开满了树,这一日午后,良哥儿睡了午觉起来便嚷嚷着要去摘。白雪茹看了看抓着自己衣袖撒娇的良哥儿,宠溺的笑了笑道:“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去摘行了。” 于是一行人便拿锦垫的拿锦垫,提茶水的提茶水,铁头机灵的去找祖母要了一个小包挂在脖子上,白雪茹便牵着良哥儿的手去了后院。 黄妈妈知道她们要去摘槐花,立刻派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拿了挠钩来,随后又有一个抬了一把梯子赶了过来。 铁头一贯胆子大,等梯子一架好便三下两下爬了上去。他找到一支粗壮的枝桠骑在上边,伸手就将周边的槐花摘到了袋子里。这一下子可好,良哥儿一看见铁头的样子便蠢蠢欲动,央求着白雪茹道:“母亲,您就让我也爬上去摘一把好不好?” 白雪茹怕他太小掌握不住摔下来,死活不同意。铁头见树下的良哥儿黯然神伤的样子便觉得有些不忍,他骑在树上道:“夫人,这树也不算太高,小的扶着三少爷上来应当不妨事的。” 本来已经偃旗息鼓的良哥儿听了这话,立刻又来了精神,他信誓旦旦的和白雪茹保证道:“母亲,我保证上去了不乱动,一定好好的听铁头的指挥。求求您就让我试一试好不好嘛!” 白雪茹看了看槐树上的铁头,又看了看一脸渴望的良哥儿,她又用探寻的眼神瞟了一眼芳姨娘,便犹犹豫豫的道:“铁头这样子上上下下是玩惯的,你又不曾试过。但是你上去也不是不可以,你要保证说到做到那才行。否则从树上摔下来可不是好玩的。” 良哥儿一看白雪茹松了口,忙答应了。 铁头笑眯眯的先下来,又带着良哥儿一起顺着梯子爬了上去。良哥儿果然听话,老老实实的坐在铁头给他选的树丫上,只是摘自己手边的槐花。铁头细心的在他旁边照顾着,只见他骑坐在良哥儿身后,他一只手扶着良哥儿,一只手接过良哥儿摘得槐花放进身上的袋子里。 不一会儿,铁头的袋子便装满了,他又小心的带着良哥儿下了树。 良哥儿兴奋坏了,叽叽喳喳的拿着布袋子和白雪茹炫耀,白雪茹抓起一把清香无比的槐花笑着将两人夸了又夸,有让白芷赏了铁头五十个钱赞他做的好。良哥儿乐的小脸红扑扑的,铁头在一边也是开心不已。 张妈妈见自家孙子得了夫人的青眼,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她笑笑的对白雪茹道:“夫人,既然摘了这些花了,不妨就多摘一些,晚上给您做成槐花包子和槐花饭如何?” 白雪茹从没有吃过槐花做的饭,不由得大感兴趣。她马上答应了张妈妈的提议,原本就早有准备的婆子们也立刻拿了挠钩行动了起来。一时间槐花便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好似下了一场花雨一样,这般美景让白雪茹等人顿时看得呆了。 当天的晚饭桌上,那透着清香的微甜的槐花包子成了良哥儿的大爱,他什么都不吃,只盯着那盘包子。若不是白雪茹怕他吃撑着了,他的手早就拿了第五个包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最热门的讨论莫过于《新婚姻法》的若干解释,按照一个网友的理解:新婚姻法促使夫妻双方为更独立的个体,彼此之间的羁绊更少,可以说新婚姻法更像两个合伙过日子的人签的合伙协议,除极少数特殊情况外(比如女方妊娠期),其他时候任一方都可以很容易废除这个协议而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进一步降低出轨和离婚所付出的代价。 恩,话说这样我们是需要回到母系氏族那样滴。我们女人自己买房子,然后招男人上门,生了孩子姓自己的姓ok。我们不要像以前男权社会推崇的那样去做神马贤妻良母,我们女人要自强。我们一定不要忘了,我们才是主人,屋里的男人只是合作者,合作期待定! 各位看官大人,看了这个,您有木有想穿越回古代的想法?如果让您在穷二代的原配和富二代的小三小四中间选(必须二选一),买您会选哪个? 因果报应(一) 梅姨娘被禁了足,韩祯贤因那一夜,便对梅姨娘心生厌恶,从而在心里更加想念起白雪茹来。他自此也不再去东小院,韩府大房里一下子就萧条了许多,可是让太夫人高兴了不少。太夫人觉得老天爷一定在冥冥中保佑着自己,现在看起来简直万事顺心。 梅姨娘却开始了患得患失愁眉不展的日子,她时而怨恨画儿没有手段,有着这么鲜艳的颜色都拢不住男人的心。时而又暗恨韩祯贤,自己委曲求全给他送人暖床还不被领情。她唯独没有想过自己,弄来弄去搞成这个结果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 也许是因为她情绪波动太大,梅姨娘近些日子总疑心自己的身子不对,便三番五次的让画儿去回韩祯贤,让请太医来瞧。实际上梅姨娘暗暗的希望韩祯贤听了这话,多多少少顾忌一下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看看自己,这样她见到了人才有机会挽回这僵局。 奈何韩祯贤不知道犯了什么倔根本不为所动,他人不曾踏进东小院半步,只是请了两回太医来。太医每次都说是没什么事情,无一例外的开了些常用的保胎药便了事。这下子韩祯贤更加看不上梅姨娘了,有事没事都待在衙门里,几乎连家都不回了。 梅姨娘这才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只好一心一意的盼着孩子出生后再作打算。 这一日,风和日丽天气很好,梅姨娘喝了保胎药便睡午觉了。不曾想没过多久,她便觉得腹痛难忍,心里不觉害怕起来,她大声的叫画儿赶紧派人去请韩祯贤找太医。 画儿被梅姨娘三番五次的闹腾已经疲倦了,她以为梅姨娘又是故伎重演便没怎么当回事。画儿慢悠悠的踱步到书房,看见墨影正在整理书籍,不见韩祯贤的影子。她便回头就走,不想墨影看见了她急忙喊道:“画儿,你等一下我有话说。” 画儿脊背一僵,自从那一夜之后她便一直躲着墨影,在她心里深感对不起墨影对自己的爱慕。此时墨影一喊她,她只觉得满心都是苦涩,可是脚却挪不动半分。 墨影神色黯然的低声道:“我知道那件事情怪不得你,我也知道老爷没想收你到房里,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求老爷把你赏给我,我还是会待你和从前一样的。” 画儿听了顿时泪流满面,她背对着墨影道:“你还是忘了我,如今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配不上你。” 墨影急忙道:“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我不会嫌弃你的,只要你愿意跟我就好。” 画儿想着墨影这些年对自己的好,心里顿时如同刀绞,她眼睛一闭狠狠心道:“我怎么可能愿意再跟着你了。你也不想一想,若是有一天我能怀了老爷的子嗣,马上就可以做姨娘,也就会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我怎么还会愿意跟着你吃苦受穷?”说完她也不等墨影回话,立刻迈脚走回了东小院。 书房里墨影听了画儿的话完全不敢相信,他望着急步离去的画儿的背影,嘴巴张了又张却说不出一个字来。片刻之后他突然觉得嘴里一咸,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泪流满面。 也就是这不大的功夫,梅姨娘已经血染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5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5部分阅读 半身,那胎儿早已经滑落了下来,她的人也昏死了过去。 画儿浑浑噩噩的回来一看,顿时吓傻了。她呆立了半晌,立刻冲出门往明堂里跑去。 明堂里太夫人刚刚歇下,刘妈妈坐在床踏板上也在打盹,香玉和小丫头们在外间吃着茶小声的说着话,这时候画儿哭着冲了进来。 香玉一看忙将画儿推搡着弄到屋檐下,她低声的呵斥道:“太夫人刚刚歇下,你这样慌慌张张的是干什么?难道你死了老子娘不成?” 画儿不敢和香玉分辨,她哭着道:“香玉姐姐,求求您回禀太夫人一声,我家姨娘大出血小产了,求太夫人给请个大夫来救救人!” 香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眼梳着妇人头的画儿,冷笑道:“你们的事情自己房里自己解决,这会子太夫人没精神理你们这些事情。你还是请回!” 画儿扑通一声跪下道:“香玉姐姐,求您伸伸手救救我们姨娘,人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就发发慈悲!” 刘妈妈在屋子里听见了动静,出来一问便心里一阵狂跳,她略一思索便道:“香玉,这可是人命关天,你可想好了?” 香玉听了刘妈妈的话心一阵乱跳,她看了看冷着脸的刘妈妈心里十分不确定自己这么做好还是不好,她眼珠一转笑道:“刘妈妈,我年轻不懂事,没有经手过这样的事情,还请您老人家来处理才好,我也好跟着学习学习不是?” 刘妈妈心里暗骂香玉狡猾,可是想一想年前的那些事她可不敢再得罪韩祯贤,她便对画儿道:“你去找韩总管,就说我说的让他给你找大夫来看看。不管是太医还是别的什么大夫不论,能赶紧来救人就行!” 画儿得了话连忙行了个礼就跑了,香玉看了看刘妈妈,笑嘻嘻的搀了她的手道:“刘妈妈您真是爽利,多谢您让我今儿又学了不少东西。” 刘妈妈懒得搭理她,一扭身进了内室。 老年人本来觉就轻,外面这么一吵太夫人也就醒了,她见香玉和刘妈妈相继进了,便懒懒的问道什么事。香玉口齿伶俐,连说带比划的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清楚楚。太夫人听了眼神一闪,她盯着刘妈妈道:“我竟然没有看出来,你还是个这般的好人。” 香玉得意的望着刘妈妈,心里想着:叫你充好人,看主子怎么罚你! 刘妈妈在出手相救的时候就想好了怎么应对,这时她态度恭敬的回道:“老奴以为这样处理是为了太夫人您好。” 太夫人看着刘妈妈,嘴角擎着一抹玩味的冷笑道:“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为了我好?” 刘妈妈神色不变的道:“梅姨娘小产画儿来求救,想必这府里很快就人尽皆知。梅姨娘一直好好的,如今小产了明眼人一听这件事就知道里面定有猫腻。若是我们置之不理,梅姨娘但凡出个好歹,于情于理都有人会说您的不是,更不用说这会招来大老爷怎样的记恨,当然大老爷也不一定会为此和您翻脸。但是老奴以为,这件事本来就与我们无关,犯不着为此多结一段仇。倘若一直没有事应景也就罢了,一旦什么时候对时对景,以大老爷的性格必会抓住机会还回来,到时候怕是得不偿失。” 太夫人听完沉吟了片刻道:“你说的有道理,反正梅姨娘的孩子已经没了,找个大夫来也只是举手之劳。若是我不管,难保大老爷不会以为这件事是我做的。我管了,至少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香玉听了两人的对话,这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嫩,不由得对刘妈妈一改轻视之心,看刘妈妈的眼神也没有了不服。 太夫人想了想道:“这件事我们不知道则罢了,既然知道了断没有坐视不理的。说到底这府里目前是我在总理着中馈。刘妈妈,你处事老练,现在就带着两个人去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妈妈答应了一声,立刻带着几个二等的丫鬟婆子去了竹园的东小院。 刘妈妈到达东小院的时候,林妈妈也已经闻讯赶来了,可是此时大夫却依然没有到,梅姨娘也还是流血不止的昏迷着。两位妈妈虽然一向来不对盘,此时却都有些心惊起来。 刘妈妈因为是太夫人派来的人,自然比林妈妈高出一头来,她这时也不讲什么虚礼,焦急的问林妈妈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妈妈眉头紧锁,她小心的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听画儿说早上还好好的,中午梅姨娘喝了安胎药便睡下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嚷嚷着喊肚子疼。画儿去书房找大老爷没找到,等回来就发现梅姨娘不醒人事了。” 刘妈妈看了看林妈妈,想了想问道:“那安胎药是谁开的方子?又是谁去取得药?厨房里那个经手煎的药?那个去厨房拿的药?你可一一的问过?” 林妈妈抬起头讶异的看了看刘妈妈,她没想到刘妈妈的思路如此清晰。她沉稳的回答道:“药方子是大老爷找的太医开的,药是墨影去取得的。至于厨房里谁煎的药我已经派人去找厨房管事问去了。” 刘妈妈略一思索道:“那是谁去拿的药?” 林妈妈道:“这个我还不曾问过。” 刘妈妈叫了双眼红肿的画儿来问道:“你主子的安胎药今儿是谁去厨房取得你可知道?” 画儿想了想道:“是梨花取回来的。” 于是刘妈妈让人带了梨花来问道:“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今天去取药的时候可有发生过什么,若有半句假话被我知道了,立刻就打杀你!” 梨花吓得一哆嗦,她想了想道:“回妈妈的话,我去厨房里拿药的时候,药已经煎好了摆在台子上。我和春来嫂子说了一声就拿食盒装了回来,半路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刘妈妈看着梨花道:“这么说药是春来家的煎的了?” 梨花老老实实的道:“是。” 刘妈妈看了看林妈妈一眼,对身边的一个丫鬟道:“去厨房把春来媳妇给我叫来。” 这一边刘妈妈让人去找春来媳妇,那一边一个老大夫匆匆的随着韩大总管走了进来。一屋子的婆子丫鬟们连忙让了大夫进去,画儿自然是在里面伺候着。 韩大总管拉了刘妈妈到一边小声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会儿事?”刘妈妈轻言细语的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韩大总管,末了问道:“你说墨影会不会在药上动手脚?” 韩大总管想了想道:“应该不会。墨影这孩子一向聪明,大老爷也对他不薄,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刘妈妈这下子犯了难,她苦笑着低声道:“那这件事可就麻烦了,春来媳妇是二夫人陪房家的远房侄女,按理来说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韩大总管没有在多说话,静静的等着大夫出来。 因果报应(二) 过了好一会儿,大夫满头大汗的出来了,他摇摇头对着韩大总管行了个礼道:“不知是什么人下的这虎狼之药,请恕老朽无能,您府上还是另请高明!”大夫说完一拱手就要走。 韩大总管等人听了这话都是心里一片冰凉,倒不是几人对梅姨娘有多深的感情,而是心理都害怕没法子和韩祯贤交代。韩大总管急忙拉住大夫道:“老先生,请您再想想办法,诊金府里自会多多的奉上!” 老先生苦笑的摆摆手道:“诊金不诊金的倒还罢了,只是这病人出血止也止不住,只怕命是救不回来了。” 画儿站在里屋门口听见了这句话,一下子就悲从心底来。说实话她心里恨死了梅姨娘,可是到底两人相处了也好几年了,现在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子走了,多多少少也会觉得兔死狐悲。她于是一转身回了里屋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声大哭让韩大总管突然就觉得很无力,他只好送了老大夫出门来,一边命人火速的去找韩祯贤回来。 林妈妈虽然看不上梅姨娘,但是她心里很心疼韩祯贤,此时也不免流下泪来。 刘妈妈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看了看众人,冷冷的对林妈妈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先找出是谁下的手才是正理。要不然你对上上下下都没个交代!” 刘妈妈的话如同当头棒喝,立刻让林妈妈醒了过来,她正打算让人再去厨房催一下春来媳妇,随后大家就看见春来媳妇端着一个药罐子提着一包还未打开的药被人带了来。春来媳妇听见内屋里画儿的哭声心里一阵害怕,她一进来就惶恐的跪下道:“刘妈妈,我只是负责煎药的,从来没有动过什么手脚。刚好中午的药罐子还没有倒掉,您可以让人来查一查药渣。” 刘妈妈示意丫鬟接过了药罐,又将未打开的药包解了一一对比起来。不一会儿,众人便都看出来了药罐里的药渣明显比未煎过的药多了很多东西,春来媳妇立刻傻了眼。 刘妈妈疲惫的摇了摇头,她冷冷的对春来媳妇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春来媳妇呆愣了片刻就一下子回过神来道:“刘妈妈,我冤枉呀!我从来就老实本分,怎么可能敢干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刘妈妈不想多话,她怒喝道:“你不说实话是?来人,拖下去打到说实话为止!” 林妈妈带着的婆子们立刻上来架起春来媳妇往外走,春来媳妇吓得痛哭流涕道:“刘妈妈,我冤枉呀!这真的不是我干的。如是我做下的这等害人的事情来,又怎么会留着这药渣来等人查?” 刘妈妈虽然也觉得春来媳妇言之有理,可是目前她有没有别的办法找到线索,只好道:“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留下这药渣来迷惑众人的?你最好从实招来,省的挨打!” 春来媳妇只会一味的叫着冤枉,那里说得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林妈妈见状叹息一声进了里屋,她只见梅姨娘的身子几乎泡在血水里,她伸手探了探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她黯然的拍了拍痛哭着的画儿的肩膀道:“快别哭了,人死如灯灭,去给姨娘换身干净的衣服!别让她走的这般邋里邋遢的。” 画儿闻言抬起头看了看林妈妈,她仔细一想便认为林妈妈说的有道理,于是招呼了梨花等人给梅姨娘收拾清洗了起来。 院子里婆子们的板子刚打了春来媳妇几下,一个穿着干干净净藏青色褙子,头发花白的妇人走了进来,她冲着打人的婆子大叫了一声:“别打了,这件事是我做的,不管她的事。” 众人听了这一声大喝均是一惊,不管是打人的还是被打的都愣了。春来媳妇此时早已经哭花了脸,她看见这妇人愕然的道:“郭家大娘,怎么会是你?” 那郭家大娘冲她笑笑道:“我来晚了,害你吃了苦对不起了。”说完她就迈步进了堂屋,看着满屋子人不敢置信的样子笑道:“这药是我下的,你们不必再审了。” 刘妈妈突然冷笑道:“你倒是个痛快的!那你就从实讲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郭家大娘对刚刚走出内室的画儿笑道:“画儿姑娘,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杏丫的娘!” 画儿一听一看立刻石化了,她浑身颤抖,指着郭家大娘结结巴巴的道:“怎么会是你,你、你、你” 郭家大娘笑道:“就是我。想当初要不是我央求着你帮我说情,总管也不会让我留在府里扫地打杂,我若不留在府里扫地打杂,也不会有机会替女儿报仇雪恨,我先在这里谢谢你了。” 说完她便对着画儿福了一福,也不管画儿脸上是如何的惊恐,接着说道:“其实我在杏丫死的时候就在恨着,恨这狠心的梅姨娘纵使儿子生生打死了我唯一的女儿,恨你们草草将人一埋就像没有这件事发生一样。你们这样子做,可有人想过我这当娘的会为此心痛的要死?我当时就想,既然梅姨娘这般毒辣,我便让她也尝一尝失去孩子的痛苦。可惜彦哥儿那里我从来就够不着,也没有机会下手,我只好忍气吞声的等机会。还好老天爷可怜我,终于让我等到了梅姨娘又怀孕的消息,于是我便千方百计的和厨房里的人套近乎,不惜力气的帮她们打杂做事。好不容易等我可以接近负责给梅姨娘熬药的春来媳妇了,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今日我趁着春来媳妇不注意,就把药放进了罐子里。” 众人听了都是大吃一惊,谁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的。刘妈妈指着郭家大娘气咻咻的道:“你好狠呀,你可知道你弄了个一尸两命出来?” 郭家大娘不屑的看着她恶狠狠的道:“我原来只想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却不知这药如此霸道会要了她的命!但是你们也别腆着脸说我恨,你们这些人又有几个是干净的?尤其是你们这些掌权的大丫鬟和妈妈们,我就不相信谁的手里没有一两件见不得人的事!保不齐在你们的手上害掉的还不止一两条人命呢!” 林妈妈和刘妈妈等人被她说的哑口无言,片刻之后刘妈妈恼羞成怒的大喝了一声:“把她拉下去,先重打四十大板,等大老爷回来了再发落!” 婆子们于是立刻放了春来媳妇上来拖郭家大娘,郭家大娘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剪刀凄然一笑道:“你们谁也别上前来,今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反正我的杏丫没了我也活得没了意思,今日她的大仇已报我也死而无憾了。”说完就将剪刀狠狠的刺入了自己的心脏,而且她还一使劲拔出了剪刀,顿时鲜血就喷涌了出来,随即她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众人一见都惊呆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林妈妈率先反应过来,她脸色无比难看,招呼人把郭家大娘的尸体抬了出去,又让人赶紧清理满地的血迹。 韩祯贤被韩大总管的人急急忙忙的从衙门里找了回来,进了门才知道梅姨娘已经死了,他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了,一连声的叫人来问。 听了林妈妈说完事情的始末,韩祯贤呆愣楞的坐在了东小院的堂屋里,眼里没有一滴泪,这一段时间连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他此刻完全麻木了! 初闻梅姨娘的死讯他恨不得立刻将罪魁祸首碎尸万段,可是听说凶手是杏丫娘的时候他便愣住了,再得知杏丫娘自杀了时他除了苦笑和无奈,已经没有别的反应了。他在心里反反复复的想:这算不算是因果报应? 他身边的韩德彦哭得哀伤无比,他眼睁睁的看着梅姨娘的尸首收拾干净入了棺材后,哭声又大了几分。 太夫人听了刘妈妈说完事情的经过好一番心惊肉跳,她一反常态的没有露出幸灾乐祸地样子来。过了一会儿,她一言不发的起身到了佛堂上了一炷香。这一夜,明堂的小佛堂里木鱼声一直一直在响。 兰庭里的杨氏知道了东小院的惨剧后,心里也一直闷闷地很不舒服,脸色无比难看。童妈妈见了很是不安,劝说了她好半天才好了些。 姜氏心里也极惶恐不安,她冥思苦想了好久,叫了巧兰过来,细细的嘱咐了几句,又拿了二百两银票给她。第二天,巧兰便出府去了紫金庵,一出手就是二百两的香油钱,还嘱咐主持师太印一百本《金刚金》免费散发。 东小院里随后做了三天的水陆道场,之后便将梅姨娘抬出去埋了。 韩德彦如今已经快七岁了,有些事情已经渐渐的懂了不少。梅姨娘之死对他的刺激极大,他在没人的时候常常会想:如果自己没有打死杏丫,姨娘是不是就不会死?想着想着心里就暗暗的生出一些悔意来,寻思着是不是自己害死的姨娘。于是在最初的几天,他夜夜都梦见梅姨娘哭着搂抱着自己,每每从梦中会哭醒。醒来他就再也睡不着,便只好睁着眼睛到天亮。 韩祯贤眼看着儿子迅速憔悴了下去,心里很难过。可是他又没有带孩子的任何经验,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导,便只好拜托给先生,请先生多多的开导教育韩德彦。 画儿本来话就不多,经过此事更是完完全全沉默了。她常常患得患失,一会儿害怕韩祯贤因为自己曾经替杏丫娘求过情责罚自己,一会儿想着梅姨娘不在了自己不知道会不会被提起来做姨娘,一会儿又害怕白雪茹回来收拾自己。左思右想后她决定两耳不闻窗外事,先安安静静的打理好自己分内的事再说。因此没有任何特殊的事情的话,她基本不出东小院一步。 端午节前两天,白雪茹和白芷等人用极新鲜的食材做了各式各样的粽子,煮熟之后便让张庄头派人带着白芷将粽子送到了韩府和白府。自然也不会少了耿府和秦府。等送粽子的白芷回来,便带来了梅姨娘的死讯。 白雪茹知道后半天都没有说话,说实话她从心眼里讨厌梅姨娘母子,对梅姨娘的结局她没觉得什么可惜心疼。可是她又从心眼里笑不出来。杏丫白雪茹无疑是有些同情的,杏丫娘的这般刚烈又很出乎她的意料,这最后的一出自裁更是让她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白雪茹暗暗的想,若是自己在,处理这件事也会很棘手的?到最后她不免有些不厚道的庆幸自己幸亏不在府里,这些污七八糟的事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铁头和良哥儿相处的越来越好,白雪茹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良哥儿从小就胆小,但在这段时间不断的接触大自然的过程中他进步神速,白雪茹感到由衷的高兴,芳姨娘自不必说。 白雪茹想了想,便和张妈妈商量道:“我看你家铁头和三少爷很有些缘分,我想让铁头来给三少爷当贴身小厮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张妈妈迟疑了一下道:“夫人的好意原不该辞才是,但是这件事老奴做不得主,还要回去商量才能答复您!” 白雪茹笑了笑道:“不妨事,你们尽管商量就是。我只是觉得铁头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如果你们同意,我以后会让他跟着三少爷一起启蒙读书,一起出门做事。只要铁头争气,跟着三少爷的前途应该还是不错的。”白雪茹经过了这许多事,也知道做任何事都可以先把好处亮在明处,这样也方便别人下决心。所以她丝毫不介意给张妈妈做出这样的许诺,毕竟这是她可以掌控的。 张妈妈听了心里一喜,说老实话,谁不想自己的后代子孙有好前程。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只有跟对了主子,主子一旦好了自己也就可以跟着好。她私下里想着,良哥儿虽然不是白雪茹所出,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到白雪茹对良哥儿的好,想必良哥儿的将来也是不用发愁的。 张妈妈在心里打着小九九,回到家就和张庄头在枕头边商量了又商量。张庄头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女儿早就出嫁了,儿子成亲后如今也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铁头是最大的那个。处于对孙子前程的考虑,他自然愿意让铁头跟着良哥儿。 第二天一早,张庄头又和儿子、媳妇商量了半天,一家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好事情,便让张妈妈来回了白雪茹。 良哥儿知道了铁头以后就跟着自己高兴坏了,他庆幸终于有了同龄的玩伴不说,还可以让他陪着自己一起长大。这一下子他每天除了和白雪茹学习以外,便和铁头在后院到处疯跑疯玩,小丫鬟们经常追也追不上他们俩。 刘氏无意揭真相 白家三老爷的大儿子白明伟定亲很久了,因为各种原因耽搁到如今才定下日子成亲。这一日,处于各种想法刘氏都希望能和三妹妹白雪茹拉近关系,于是她亲自拿着喜帖来到韩府。却不料在大门口就被门房告知:大夫人如今不在家,已经去庄子里住了好些日子了。 马车里坐着的刘氏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跟车的婆子问道:“太太,那现在怎么办?” 刘氏一想还能怎么办?三妹妹不在家,韩府门槛高,自己一个商户人家怎么可能和人套的上交情?于是她开口道:“回老宅。”婆子应了一声,马车便往白府而去。 于氏迎了三婶刘氏进来,两人相携往福寿堂去给王氏请安。刘氏边走边低声问于氏道:“你可知道你三姑姑去了庄子里住?” 于氏闻言一怔,她茫然的摇摇头道:“三婶见谅,侄媳妇最近有些忙,有些日子不曾去看望三姑姑了,确实不知三姑姑去了庄子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刘氏盯着她看了几眼方道:“我今日去送喜帖,韩府的门房说他家大夫人不在,我还以为你会知道原因呢!” 于氏一头雾水的解释道:“前几天三姑姑还打发了身边的大丫鬟送了端午节的礼来,也没有人说她不在家呀?” 刘氏看她表情不似作伪,不再就此讨论了,两人各怀心事的到了福寿堂。 一番行礼寒暄坐定,刘氏笑着道:“明伟这孩子的好日子定在了六月二十,到时候还要请太夫人赏脸来观礼才是。” 王氏乐呵呵的道:“这可是你们三房的长媳,我是一定要去的。” 刘氏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太夫人,不知道三妹妹什么时候能从山庄回来,要不然媳妇这喜帖不知道怎么送给她。” 王氏听得一愣,她看了看于氏,于氏轻轻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情况。王氏想了想道:“雪儿不在家我也是刚刚听你说才知道,想必她是去庄子里看看小住几天,应该会很快回来的。” 刘氏心里对王氏这番说辞并不以为然,她可是明明听见韩府的门房说他家大夫人去庄子里好久了,但是她并不多话揭破,便笑笑的道:“您说的极是,等三妹妹回来这喜帖再送也不迟,好在离成亲的日子也还有些日子。” 随后几人又闲聊了一些家长里短,王氏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刘氏一看便知趣的告辞走了。 刘氏刚走,王氏就叫了义女芍药来问道:“雪儿去了庄子上住你可知道?” 芍药隐隐约约的听玉梅说起过,但是她并不知内情,于是道:“女儿并不知道,不过姐姐她办事情素来稳妥,娘您不必担心,想必姐姐她只是随便走走看看罢了。” 王氏心里却并不认同这个说法,她想了想道:“你去让人备车,我要去忠勇伯府问问。” 芍药有些不安起来,但也不好多话,只好一边让人备了车,一边派人去找玉梅来。 王氏心里装不住女儿的事,因此她也没有想到现在已经是临近午饭时分,等她倒了耿府,正好碰上开午饭。 耿子宏整日里埋头苦读,让耿夫人既欣慰又担忧,深怕他搞坏了身体。这一日她吩咐厨房里炖了补汤,又做了许多小儿子爱吃的菜,特意叫了小儿子来正屋吃饭。丫鬟们刚刚的摆好桌子安放好筷子,王氏便不请自到。 耿夫人母子都很惊讶,不知道她这个时候来是有何事? 王氏原本想好好的问一问妹妹知不知道女儿的事情,可是正碰上开饭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三人便到西次间坐着喝茶。 耿夫人在吃饭的时候就感觉姐姐此来一定和白雪茹有关,为了怕儿子在一边听了心绪不宁,她便死死的压着不让王氏开口将疑问说出。而耿子宏也意识到姨妈来一定和表姐有关,他又怎么会袖手旁观?于是他不理会母亲暗示自己走的各种眼神和话语,老神在在的坐着就是不动。 于是三人便各怀心思的喝了一会儿茶,王氏终究忍不住,不顾耿夫人的打岔问道:“妹妹你告诉我实话,雪儿到庄子里去住的事你知不知道?” 此言一出,耿家母子都是一惊,耿夫人迅速的看了看小儿子的表情,耿子宏却是低着头眼睛一眯不动声色,心里面却好似开了锅的水翻腾开了。 耿夫人见儿子脸上表情不变,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她一把抓住王氏的手笑道:“我知道啊,雪儿打发人来说了就是想去庄子里玩耍些日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就是怕你有事没事的瞎操心,这样才没有告诉你,你看看,姐姐果然一听就小题大做紧张了不是?” 王氏狐疑的看着耿夫人道:“此话当真?” 耿夫人瞟了儿子一眼,心里长叹一声很无奈,她只好笑笑的应付王氏道:“我骗你做什么。雪儿去庄子里的时候,我听子昭说侄女婿可是派了好一队精明强干的亲兵跟着呢。” 王氏听了心里一松,便叹口气道:“说了不怕你见笑,你也知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总是巴望着她能平安喜乐的过完这一生。我呀总是惦记着她,可不是但凡听见她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我就寝食难安嘛。” 耿夫人如何不知自己的姐姐在想些什么,但是同样的身为母亲她又如何能不理解这份母爱?她笑笑一语双关的道:“姐姐你凡事想开些,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们自己的日子还是要自己过的!”说完她便深深的看了一眼耿子宏。 耿子宏根本不相信自己母亲所说,但是他却忍着不发表任何意见,也不显露任何表情。一直到送走王氏,他都表现的很冷静。他的这一表现让惴惴不安的耿夫人终于放下心来,觉得这个年一过,儿子终于长大了。 耿子宏回到自己的院子,便拿了好些银票出来,他唤过贴身的小厮吩咐了几句,最后道:“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打听,总之要给我尽快的搞清楚真相!” 小厮接过银票答应了一声便快速的消失了。 王氏回到家里,越想越不对劲。她叫了芍药来吩咐道:“你派个人去把玉梅给我找来,我有话要问。” 芍药已经见过了玉梅,此时自然是知道内情了。她犹豫了一下,便派了个小丫鬟去找玉梅,自己则守在福寿堂的院门口等着。玉梅这一天两次被召回福寿堂,心知不妙,她便在脑子里先好好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决定实话可以说,但不能全说。最好是说轻的不说重的,说一些太夫人本就知道一点的,不说那毫不知情的。 可巧的是芍药也是这么想的,两人一合计,便心里有了数,于是进了正屋见过了王氏。 王氏先好好地打量了玉梅一番,直看得她忐忑不安的扭捏起来才冷冷的道:“玉梅,你也是府里出去的老人了,我可没想到你也会撒谎骗人了。你家夫人出门多久了?为什么出的门?你就不打算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吗?” 玉梅被王氏的气势压的喘不过气来,她苦笑着道:“回太夫人的话,奴婢不敢骗您老人家。实在是夫人有交代,怕惹您生气伤了身子所以才不敢告诉您的。” 王氏叹了口气道:“那你们以为这样可以瞒多久?我若是不问是不是就想瞒一辈子?” 玉梅头上直冒虚汗,她小心的答道:“奴婢不敢。夫人临走的时候说,她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和您说的。” 王氏冷笑道:“你别给我一口一个夫人说,那我要是让你现在就说呢?你是说还是不说?” 玉梅心头一颤,急忙道:“太夫人有命奴婢不敢不从。”于是便从事情的起因——耿子宏说起,她想着耿子宏和主子之见这点事福寿堂里的人都略知一二,王氏自然也知道。那么为这个,韩祯贤泼翻了醋缸想必王氏也会容易接受和理解。但是她隐瞒了白雪茹因韩祯贤冷落在韩府被下人欺负克扣的事,只说白雪茹想清静清静所以自请去了庄子里住,姑爷韩祯贤也是同意的。 王氏听完心里很难受,她知道女儿出去住必定不简单,但是没想到这其中还牵扯到耿子宏。她一想到这就立刻觉得自己刚才去耿府的举动有些不合适,看样子自己的妹妹是知道些什么的,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 她呆呆地坐在炕上沉浸在自怨自艾中,完全忽视了玉梅的存在。芍药看的心里发慌,她连忙上前去给王氏倒了一杯茶道:“娘,您别太忧心了,要不然咱们去看看姐姐,看姐姐她有何打算再作计较也不迟。” 王氏一听立刻回过了神,她眼睛一亮对芍药道:“你说的有道理,等我见了雪儿再说。你现在就让人准备,我们明天就去庄子里看她。” 玉梅闻言小小的吃了一惊,但是主子们的决定那是她能干涉的,她只好苦笑道:“太夫人,就让奴婢服侍您去。” 王氏想了想道:“也好,你现在就回去准备,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动身。” 玉梅忙答应了,芍药也去回了于氏要车要人。 于氏得知吓了一大跳,赶紧到福寿堂来问王氏:“太夫人您这样是不是三姑姑出了什么事?” 王氏不想让太多的人得知内情,便掩饰道:“我从来没有去庄子里住过,今儿听你三婶说你三姑姑去了庄子里住我就有些心动。我一来想去看看她,二来也想去散散心,别的没什么。你放心,有玉梅和芍药她们跟着我没问题的。” 于氏根本就不相信这番说辞,但是别人不愿意将实情相告自己也没奈何。她这些日子正头疼那知府的孙子住在自家读书备考的事情。虽然韩祯贤查了告诉她小伙子的人品家世都还算可以,但是她却不是很满意这人长相。白明翰对此事却不以为然,他认为男人长得丑点粗糙一点不是什么问题,只要有本事肯上进就行。 于氏拗不过丈夫,后头又一想也是这个理。自己的丈夫倒是长的一表人才,可是对自己并不是多好。那么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嫁了个其貌不扬的丈夫,说不定会比自己过得好呢也难说,所以也就同意了这门亲事。如今这些日子于氏也就正在忙着给女儿议亲,因为两家隔得远,事情便不是一般的多。 在这忙乱的时候王氏要出门,于氏又没办法说服王氏,只好仔仔细细的安排好跟随的人选。 玉梅回了家就赶紧找了丈夫来,如此这般交待了又交待。顺子立刻就出门去找了刘大春来合计,刘大春一沉吟,亲笔写了一封信派人给白雪茹连夜送了去。 第二日一大早,白雪茹接到刘大春的来信大吃一惊,她没想到母亲会在今日来看她。她愣了一会儿,先吩咐黄妈妈带人把东跨院收拾布置了出来,自己和芳姨娘母子忙忙叨叨的搬过去,又叫了白芷让长远带人前去迎王氏等人,随后便忐忑不安的等着母亲的到来。 耿四少和韩祯贤 白雪茹忙忙叨叨的把中院腾了出来布置好,依旧心绪不宁。她知道母亲此次前来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将事情的真相告知母亲。她坐在后院的望峰亭里想了又想,既然自己打算在这里长久的居住,那母亲早晚会知道真相,还不如早一些实言相告的好,省的撒一个谎还要用一百个谎言来圆。 想通了她便坦然了许多,午饭过后她便亲自料理了一些母亲喜欢吃的菜肴备着,只等母亲到了好给她接风。 王氏等人出发的早,再加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行李之类的,马车便走的相对快些。王氏的行程走了还不到一半,便和前来迎接的长远汇合了。王氏见了长远想了想必定是身边的人给女儿报了信,便看向身边的芍药。芍药并不知情,但也不想解释,便笑道:“娘,这也是姐姐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想必没别的意思。”王氏没吭声,心里想只要不是来让自己回去的就行,待会儿见到了女儿自然一切明了。 等王氏等人到了庄子里的时候,天刚刚的擦黑。 白雪茹带着一众人等亲自迎接了母亲进到中院,又亲自服侍着母亲洗漱干净,这才命人摆了饭菜来。王氏虽然很想马上得知事情的真相,但是看了看周围到处是人,一细想反正已经到了这里,急也不在一时,便安安心心的享受起女儿的孝敬来。于是这一餐饭吃的大家都很满意,气氛也非常和谐温馨。 饭后大家喝了会儿茶,白雪茹便伺候着母亲更衣安置。王氏拉着女儿的手道:“雪儿,你不必瞒着娘,玉梅都和我说了你和姑爷的矛盾,你老实说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白雪茹笑笑道:“娘,这件事明天再,您赶了一天的路今晚先好好地休息一下。” 王氏眉头紧锁道:“我搞不清你的打算和想法,你以为今晚我会睡得着?” 白雪茹苦笑着叹了一口气道:“娘您还真是的,怎么越老脾气越急。好好好,女儿告诉你就是了。” 白雪茹脱了鞋子上了床,和母亲并排靠着大迎枕道:“反正事已至此,女儿认为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在这山庄里,基本上所有的生活开销都不必发愁,粮食和蔬菜都能自给自足。况且还有成药的生意补充着现银子,咱们关起门来自成一统,这日子过得简直可以赛神仙。” 王氏侧头看了看女儿道:“你不打算回去了?” 白雪茹嘿嘿一笑道:“回去干什么?我反正早就想开了,您姑爷的心结解不开,回去也是看人脸色,那里有在这里自由自在。在这里什么都是我说了算,那些什么以夫为纲的规矩啦都让他统统见鬼去!我就不相信我这样就过不好!” 王氏叹了口气道:“既然这样想那你还带着良哥儿干什么?他可是韩家的儿子,乘早打发他们回韩家去,省的看了心烦!” 白雪茹笑笑道:“女儿也不想这样,但是老爷他非要这样安排女儿能怎样?非要和他别着只怕我也不能这么痛痛快快的出来。后来我想想算了,这娘俩也是个可怜的,良哥儿这孩子也常常给女儿解闷,还是别太计较了。她们娘俩在这里,左右我不过添双筷子罢了,多养活一两个人不是什么难事,您就别头疼了。” 王氏眉头依然不展的道:“真搞不懂姑爷在想些什么,一边冷落你一边又还派人保护你,他到底想怎样?” 白雪茹心道:想怎样?想圈禁着我呗!他无非是觉得自己吃了亏但也不能让别人得了好而已。 白雪茹笑着对王氏道:“反正我自己无所谓了,这世界上的男人有几个好的?与其费心费力去求一个良人还不如我自己过一辈子算了,既简单又省心。您说是不是?” 王氏不见女儿这般说,想了想便有些许期望的道:“你说姑爷会不会同意和你和离给你自由。” 白雪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看了母亲一眼道:“娘您真是天真,您也不想一想,就凭他现在的名气和手段,哪怕他把我关起来到老死,也不会轻易的开口说放了我。您想呀,和离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会难免被人指点。换了谁像他这样身居高位,都宁肯将人无声无息的弄死,也不会给人留下实实在在的把柄让人说三道四。您说是不是?” 王氏一听立刻全身一颤,细细一想确实如此,遂急忙道:“那咱们还是别和他说这个,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白雪茹苦笑了一下,想起韩祯贤威胁让耿子宏生不如死的话,心里就不由的害怕。她对母亲道:“女儿早就想明白了。当初您若是不答应韩太夫人的亲事,以韩太夫人的手段,大哥和明翰就别想在仕途上有发展,难说还会牵连舅舅他们一家。可是嫁进了韩府现在若是想抽身,只怕会惹怒老爷,凭他的手腕,这就不仅仅是会影响大哥他们仕途这样简单了。男人们狠起来,动辄就会让人丢了性命也是可能的,所以咱们就这样!” 王氏闻言眼泪哗哗的长淌,她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早些给女儿定下亲事,哪怕是把女儿嫁给顾三少只怕也比现在好。她伸出手环住女儿道:“雪儿,都是为娘害了你!” 白雪茹安慰母亲道:“娘您快别这样说,女儿觉得现在挺好的。明儿女儿带您去后院和附近走走,保准您住在这里就不想走了呢!” 王氏擦干眼泪道:“那是当然的,就算这里什么都没有,只要你只在这,娘也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6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6部分阅读 会搬来和你作伴!” 白雪茹闻言大喜,她想耿子宏就让他以后自己凭造化,自己反正也没什么本事帮他。于是笑道:“那太好了,如此以来女儿再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烦忧得了!” 母女两又说了一会儿话,白雪茹干脆就赖在母亲的床上开开心心的一起睡了。 耿子宏得知事情的真相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了,他冥思苦想了半天,提笔给韩祯贤写了一封信,并派贴身的小厮送到了锦衣卫衙门里。 随后他便和母亲说,自己和朋友有约,要出门去访友,估计要在外面住几天。 耿夫人对这些日子儿子的表现很满意,不疑有他,便同意了,还不忘给了他好些银票带上。 第二日,耿子宏带着贴身的小厮直接到了城外一个小小的寺庙——太华寺安顿下来。他不慌不忙的找到知客僧捐了香油钱,又要了一间安静的禅房说要住几天。知客僧见他出手大方,自然是很欢喜,还讨好的给他安排了一个小沙弥端茶送水的伺候着。吃罢午饭,耿子宏小睡了一觉,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便起身单独去了寺院后山。 耿子宏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一边欣赏着风景一边等着韩祯贤的到来。 韩祯贤接到耿子宏的信微微的有些吃惊,待看完后不觉有些好笑起来。他不知道耿子宏此举何意,但一想到自己的妻子居然被他惦记着,心里就很不舒服。 第二日下午,韩祯贤一路打马狂奔来到太华寺,他将马匹寄放在寺庙里,徒步上了后山。 后山上,耿子宏见韩祯贤大踏步的走来,冷冷的道:“没想到韩大人还很守时呀!” 韩祯贤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站定,不耐烦的道:“甭废话,找我何事?” 耿子宏觉得自己坐着对方站着,颇有些压力,于是站起身来道:“韩大人既然这样爽快,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老实告诉我,我表姐被送到庄子里去,可是因为我在春宴的时候见了她?” 韩祯贤冷冷一笑道:“我家后院的事情关你什么事?我凭什么要给你解释?” 耿子宏笑了笑道:“按理说确实不管我的事,但是如果这件事的起因的却是从我这里起,那就管我的事情了。我虽不才,也少不得要替表姐出这头来和你理论一二。” 韩祯贤闻言心里的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他手指一指大怒道:“你个黄口小儿凭什么替人出头?我且不说你与她的亲疏远近关系,只说说你对她的狼子野心你就没资格来说这话!” 耿子宏听了他的怒骂不气反笑道:“如此看来我所料果然不差。可怜你枉自身为男人,有事情有疑问只会拿女人出气,算什么本事?我自爱慕表姐不假,但却不曾逾越规矩礼教半步。若说有错,那我最大的过错便是我向她开口表达了我自己的倾慕之心而已,可惜表姐她从不曾接受过,她又何错之有?你身为她的丈夫,不知疼惜体谅她的不易,却动不动就指责她冷落她,那你娶她回去干嘛?就为了折磨她吗?” 韩祯贤怒目而视,他两大步上前来一把封住耿子宏的衣领恶狠狠的道:“我怎么对我妻子与你有何相干?什么时候我家的事情轮到你来说三道四?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你看看你一不曾建功立业,二不曾科举出仕,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到现在也还是个靠着爹妈吃饭的主,就这样还敢来和我抢女人!就你这样的,你信不信大爷我动动手指也能灭了你!”说完他一把将耿子宏搡倒在地,鄙夷不屑的俯视着耿子宏。 耿子宏跌倒了也没有急着爬起来,他坐在地上大笑道:“没错,我现在是没你这样的本事,但是我可以为表姐出生入死不要性命,你能吗?你除了会仗势欺人打打杀杀还会什么?韩大人你可是比我大着一轮呢,你若有种给我十年的时间看看,我所能成就的一定不会比你现在差!有本事十年后你还这样对我表姐试试看,我一定会把她抢回来的!” 韩祯贤气坏了,他抬脚就朝耿子宏踹去,耿子宏却并不愿意吃这样的亏,他顺势翻了几下狼狈的躲过这一脚喊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心虚什么?你害怕了吗?你不敢答应我的挑战吗?” 韩祯贤一脚落空紧跟着就两大步冲上前,再次把耿子宏单手提溜了起来,一巴掌给他打了过去。韩祯贤随后咬牙切齿的道:“臭小子,若不是看在你父亲与我同事一场的份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你以为你很聪明,晾我不知道你在激将吗?你少不知死活的在这里乱喊乱叫,我今日暂且看在你父亲的份上饶过你,就给你十年的光阴让你蹦跶,我倒要看看十年后你怎么来和我比!”说完他把耿子宏往地上狠狠的一丢,大步离开了。 刚刚这电光火石之间耿子宏其实心里也还是害怕的,但是他依旧强撑着冲韩祯贤的背影喊道:“你若是男人的话就等着我长大来和你比,是男人更别拿这些去迁怒在女人身上!” 韩祯贤头也不回怒气冲冲的道:“我是不是男人不用你来说三道四!我奉劝你最好谨守你的本分,若是你再敢来招惹我妻子,我发誓我定会让你后悔自己生下来这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翠柳成烟赏的地雷,紫姑娘再次给您鞠躬致谢! 小心试探 韩祯贤离去好一会儿了,耿子宏才摇摇晃晃的下了山。直到他躺在禅房的土炕上,小腿还依然哆嗦着。 自从耿子宏决定和韩祯贤挑开了对决,他就做好了被人痛打甚至送命的准备。可是等着真的面对了韩祯贤,对方虽然并没有对他进行多少实质性的攻击,但那强大的杀气还是让他后怕不已。不过他后怕归后怕,最终他也并不后悔自己今日的行为。 耿子宏在太华寺住了一夜,心里更加坚定了要不惜一切出仕为官的决心。于是很多年后,朝堂里出了一位冷面权臣,此人在朝堂之上创造了很多的奇迹。当年的他,曾经是最年亲的探花郎,也是最年轻的内阁大臣,后来,更是唯一历经三朝而不倒,最后全身而退的内阁大臣。更令人称奇的是,此人终身未娶,活到七十八岁无疾而终,这是后话自不必提。 只说韩祯贤怒气冲冲的下山回了家,看着冷冷清清的院子心里很是难过。出于职业的本能,韩祯贤从不和人诉苦,也不和人探讨自己的私事,不管是再亲密的朋友他也不会说。一来他深怕别人抓住自己的什么弱点给将来埋下祸患,二来他认为既然是私事,那就是自己的事情,说出去只有丢人现眼的。 所以在他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的睡也睡不着的时候,于是便在脑子里将耿子宏的话想了又想。 不可否认,韩祯贤从内心深处痛恨耿子宏,他完全没想到在他眼里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敢这样大胆的挑战自己,在山上那一刻他恨不得弄死耿子宏。但是他最终理智的放了手,回程的路上他一路狂奔,这才把心里的怒火通过速度释放了出来。 如今回头仔细一想,他觉得那日在耿府后院妻子好像真的不曾回应过耿子宏什么,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耿子宏的一厢情愿罢了。当然,他并没有听见白雪茹最后的那一句低语。于是这个夜晚,韩祯贤他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醋吃的太大做的太过火了。 韩祯贤开始将妻子和身边的女人做起了对比:相对韩太夫人来说,他认为妻子简直是最善良最温柔的女人;比起死去的陆氏,他现在认为妻子虽然不是貌美如花,但是也算得上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贤妻良母;那要是和杨氏与姜氏相比,妻子无疑是一个荣辱不惊不骄不躁的典范。不比不知道,这么一比一想,他便开始觉得自己错的不是一点两点,为了那莫须有的醋,他把这么好的妻子推得远远的真是不该! 韩祯贤想起古人说的话:妻贤夫祸少!而白雪茹现在和别的女人一比,毫无疑问是可以堪称这贤妻的!这样一反省,越想韩祯贤越是懊恼,觉得自己简直混账透顶,居然亲手将妻子推出了自己的怀抱,如今再想重修旧好怎么下得了这台? 韩祯贤的懊恼白雪茹丝毫不知,她反正是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再惬意不过。她带着母亲和芍药好好的逛了逛后院,不论是清新的空气还是后院里布置合理的亭台榭,栽种的各式花草树木都让王氏很是喜欢。 如今开朗起来的良哥儿也自然是跟着跑前跑后,小嘴里还甜甜的不停的喊着外祖母,母亲。到后来良哥儿竟然和铁头爬上一棵早熟的桃树摘了桃子下来,良哥儿兴冲冲的把最大最红的桃子拿来献给了王氏,随后又跳了一个递给白雪茹。 王氏看了良哥儿一眼暗赞了一声他的孝顺,又看了女儿一眼,心里暗叹:也许女儿这一生也就这样了,有个孩子在身边蹦跶着也好。随即看向良哥儿的眼神便柔和了几分。 山上空气清新,也没有什么烦心事,住了几日王氏便真正的释怀了,每日里安享着天伦之乐。 芳姨娘也是一个聪明的,她跟着白雪茹学了不少拿手好菜,每日里就根据新鲜的食材变着花样的做些好饭好菜出来孝敬王氏。王氏慢慢的想想女儿的话,对这母子两人的态度也越来越好,没几天就俨然是一家人的架势了,大家相处的温馨而自然。 这一日韩祯贤特意调换了沐休的日子,他只带了一个贴身的随身侍卫就往白雪茹所在的庄子里奔来。 下半晌,王氏母女和芳姨娘等人正在后院亭子里赏荷花,月季和芍药拿了刚做好的荷花酥来,几人说说笑笑的品尝着。白雪茹见良哥儿和铁头在亭子外自顾自的玩的开心,便高声的叫他们过来吃点心。 良哥儿蹦蹦跳跳的来到白雪茹身边,手里拿着一个狗尾巴草编的花环,他美滋滋的拿来献宝,将花环递给王氏看,王氏开心的笑了起来。 韩祯贤在长远和张庄头的陪伴下,没有让任何人通报便寻到了后院,这三人恰好看到了这温馨的一幕。 韩祯贤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猛的撞了一下,闷闷的有些痛,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不知不觉间被挤到了这温馨之外,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 芳姨娘给良哥儿用湿帕子擦了手,一抬头看见韩祯贤来到了近前,她心里非常吃惊,慌乱的喊了一声:“老爷。”便蹲□行了个礼。 亭子里的众人无不吃惊,除了王氏还稳稳地坐着,其余人等都站了起来,一阵乱哄哄的喊人声伴随着众人的行礼,白雪茹已经冷静了下来。 韩祯贤见到王氏在座毫不意外,他已经在长远的汇报里得知了此事。他大步上前,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岳母大人。”行了礼,王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问道:“先坐下,不知你今日到此有何事?” 韩祯贤略微一怔便笑道:“回岳母的话,小婿本来早就想来看看他们母子,只是前些日子太忙,没有时间过来探望他们。今日小婿和同僚调整了几日休息,特意过来看看。” 王氏有些讶异,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是又不能问的太细做的太过火,只好道:“原来这样。” 白雪茹想着他一定是有事,但这里人多又不便相问,于是笑笑道:“老爷一路打马奔来,想必已有些乏累,不如先下去洗洗歇息片刻?” 韩祯贤立刻同意了,于是大家便各回各屋散了。 白雪茹万般无奈的带着韩祯贤回了自己的屋子,白芷等人自觉地去烧水弄洗浴的准备。白雪茹给韩祯贤倒了一杯热茶递上,想了想方道:“老爷此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吩咐妾身?” 韩祯贤不由得在心里觉得很苦闷,原来妻子已经对自己已经是这般的疏离,难道在她的意识里,自己真的不会只是单纯的来看望妻儿吗?他喝了一大口茶故作平静的道:“我此次只为看望你而来,其他没有别的什么事情。” 白雪茹这下是真的吃了一惊,她不知道此话的真假,只是凭着前些日子的印象觉得这也变化太大了一些,有些匪夷所思,她笑了笑没有接话。 韩祯贤看了妻子一眼,温和的问道:“这些日子你还好?” 白雪茹道:“多谢老爷关心,妾身一切都好。” 韩祯贤笑笑道:“前天荥阳侯府里来报说,玉娇生了个女儿,我打发了人以你的名义给她送了洗三礼,妹夫下了帖子请你去参加满月宴呢!” 白雪茹微微一怔,笑了笑道:“妾身这里离城里有些远,到时候恐怕不一定去的了,但是妾身一定会着人送一份大礼去的!” 韩祯贤盯着妻子看了一会儿,心里有些失望。他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借口,不过是想顺势下坡将妻子接回去再慢慢地磨合罢了,却不料妻子一开口就委婉的拒绝了自己。他想了想决定先不要逼得太紧,有些事情往往是欲速则不达,所以笑道:“满月还早,到时候再!” 黄芩备好了热水,进来道:“老爷,热水已经备好了,您是不是现在就用。” 韩祯贤立刻如释重负的站起来道:“我先去洗洗,等会儿我们在说话。” 白雪茹也松了口气道:“是。” 韩祯贤进了净房,白芷小声对白雪茹道:“夫人,咱们这里没有老爷的干净衣服怎么办?” 白雪茹一下子傻了眼,她完全没有考虑这个。白芷见她呆了只好苦笑着道:“要不然奴婢去问问长远,看看他们有没有带老爷的衣服来?” 白雪茹赶紧道:“对对对,你快去问问。如果没有就让长远给你想办法!” 白芷一溜小跑的赶紧去了外院。 韩祯贤泡在浴桶里,深感要想把妻子顺理成章的接回去希望很渺茫。他没想到在这个以夫为纲的社会里,妻子居然敢有胆子拒绝自己。可是此时的他想了很久已经决定要好好的和妻子冰释前嫌,自然不愿意用强,也就不由得他不琢磨怎么办才好。 长远也没想到主子会突然到访,居然还说要住几日。白芷问他要韩祯贤的干净衣服一下子就难住了他,他转了一大圈才没奈何的道:“白芷姑娘,我这里也没有老爷的衣服。要不然我把我媳妇做给我的一套新衣服给你,让老爷将就着穿一下,我连夜打发人回府里去取衣服如何?” 白芷闻言长叹一声,只好道:“没别的法子了,也不知老爷会不会怪罪,先将就着!” 韩祯贤穿着一身隆重的出门做客的新衣服走出净房颇为滑稽,白雪茹看了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韩祯贤原本穿了这身衣服就很是别扭,但是正如白芷所说自己没有带衣服前来也只好忍着。结果一出来便惹得妻子一笑,他立刻觉得这别扭值得了,好歹这会儿气氛比刚才好多了。于是他灵机一动,顺势对白雪茹长长一揖珍重的道:“夫人,为夫前些日子行事鲁莽让你受了委屈,今日前来给你赔不是了!还望夫人不计前嫌多多原谅才是!” 白雪茹一下子愣住了,她想东想西左想右想就是没想到韩祯贤会当面赔不是。她忙闪身避过这一礼道:“老爷您别开玩笑了,外面已经在中院备好了晚饭,咱们赶紧过去,别让大家等急了。” 韩祯贤早知道了此事没那么容易揭过去,刚才这一下虽然是临时起意,但是却也是出于本心。此刻他见妻子顾左右而言他苦笑了笑,也不多解释便从善如流的跟着妻子后面去了中院。 润物细无声 王氏端坐在主位上,看着韩祯贤的眼神很是复杂。良哥儿坐在下首,与在韩府相比他人不但精神了许多,还落落大方了不少。韩祯贤看着小儿子不但长壮实了,还懂事了,心里很欣慰。他觉得如果自己和妻子有了亲生的骨肉,那么妻子一定会把他教养的很好,于是他越发坚定了要把妻子接回到身边的想法。 一顿饭大家都坚守着食不语的规矩,虽然菜肴依旧新鲜美味,但是大家各怀心事吃的很无趣。 饭后众人吃了一会儿茶,便散了各自回屋。 白雪茹边走边纠结,她一进屋子便对韩祯贤百般歉疚的道:“老爷,妾身这几日正好身上很不方便,不如让芳姨娘来伺候您安歇?” 韩祯贤一听就觉得白雪茹这是在赶自己走,他心里很不好受,一小股怒火便蹭的窜了起来。他看了看妻子波澜不惊的脸,自嘲的笑笑深呼吸了一下压住火苗道:“你想太多了,这些日子事情太多,我只想好好地和你说说话,我就歇在你这里!”说完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卧室,到床上搬了一床被子往软榻上一放便靠了上去,一副赖定了的样子。 白雪茹傻了眼,如此一来还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苦笑着卸了钗钏头面,慢腾腾的洗漱了窝在床上。 好半天,白雪茹以为韩祯贤已经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问候:“你睡着了吗?”她下意识的道:“还没有。”说完便意识到韩祯贤这样问自己一定是有话要说,白雪茹不想听他说什么就有些后悔自己嘴快,恨不得立刻就睡着了的好。 韩祯贤温和地道:“我从来不曾和你说过我生母的事?” 白雪茹从来就不喜欢知道别人的太多秘密,她一向来以为知道得越多自己便越累,可是现在知道自己装不过去,只好言简意赅的回答道:“不曾。” 韩祯贤回忆道:“我姨娘生的很美,玉娇长的就很像她。姨娘她原来出生官宦之家,但是家里没有男丁只有她一个女儿。后来她父亲突然猝死,族里的人便借机霸占了家产,还把她送进了韩府做了父亲的小妾。当时太夫人只有大姐姐一个,多年不曾生育嫡子,所以很快的就让姨娘怀了孕。等我生下来父亲很高兴,太夫人也只好把我这个唯一的韩家男丁放在身边养着。谁知道没两年太夫人也生下了二弟,她便不再过多的理我,完全让||乳|娘带着我。” 说道这里韩祯贤叹了口气,起身倒了一杯茶吃。随后他又两手交叠搁在脑后躺到软榻上接着道:“我五岁就搬到了外院,太夫人给了好几个聪明伶俐的小厮给我。这几个家伙整日里就教我端大少爷的架子斗鸡弄狗,打架骂人。我当时年纪小,觉得这样很快活很好,自然乐得如此。但是姨娘听说了这件事很是伤心,她不顾一切的跑到我的院子里来,狠狠的打了我一顿,还告诉我再这样不争气的胡闹下去她干脆打死我算了。” 白雪茹听得心里一紧,她可以想到在太夫人手下,丈夫的生母这样子做保不齐会惹来杀生之祸。 果然韩祯贤接着道:“太夫人很快的就知道了这件事,她怒气冲冲的带着人将姨娘按倒在我院子里,呵斥她不懂规矩违反了家法云云,命人将姨娘打了四十大板禁足一年。这以后,姨娘还是不放心我,又悄悄的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辗转让人送了一个叫栀子的丫鬟给我。这栀子来了以后不但常常和我说姨娘的苦心,还每每苦口婆心的劝我,让我上进。就这样我才慢慢地醒悟过来,于是便发奋读书练功,这才有今天的成就。” 白雪茹不知不觉间将故事听了进去,此时不仅扼腕叹道:“那你姨娘后来是怎么没了的?” 韩祯贤见妻子听进去了,心里一松道:“后来姨娘怀了玉娇,在生玉娇的时候难产,等生下玉娇自己的身子就吃了大亏。玉娇才满月,姨娘就没了。” 白雪茹心有疑问冲口而出道:“难道不是有人在暗中动手脚?” 韩祯贤知道她是怀疑太夫人,便想了想道:“应该不会。父亲很喜欢我姨娘,每次太夫人罚姨娘都是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因为即使罚完了姨娘,父亲也总是会找借口发作太夫人,太夫人虽然心里气不过,但也不敢太过分。再说韩府从不曾有害姨娘的把柄留下来。” 白雪茹不知道自己入了局,冷哼了一声道:“高门大院里有多少腌臜事都是没有什么把柄的,您就这么肯定么?” 韩祯贤闻言一愣,细细一想可不是这样?妻子小产,婆子们的离奇死亡,不也是没有证据?但是所有的事情矛头无不直接对着明堂,看来还是自己太愚钝了,往往灯下黑就是这样的。他不由得再次反省起来,原来自己对后院的了解还是不够呀! 但是转头他又有了几分高兴,毕竟妻子还是对自己说的话有所回应,这也就是说自己慢慢地解开妻子的心结还是有希望的,他心里一阵欣喜。韩祯贤想了想道:“如此说来事情并不一定就如我所看到的那样。哎,我这些日子在衙门里累得很,回到家也到处是冰锅冷灶,难免就想起了过去的很多事,也反省了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为。从前没能善待你是我的错,只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弥补一二。算了不说这些了,你今日也累了,早些睡!”说完便扯过被子侧身睡了。 白雪茹听了韩祯贤最后的这句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除了韩府烦心事丈夫还有什么难题没有解开,以至于使得这个大男人会和自己讲这些往事。想着想着,白雪茹开始同情起韩祯贤起来,殊不知自己正一步一步掉入了韩祯贤温柔的陷阱。 韩祯贤见无法三言两语劝妻子回去,便决定大打同情牌让妻子从了解自己的过去开始。当然,他所说的往事都是事实,并没有加入自己的任何主观臆断和想象。 但是白雪茹自己在韩府生活了大半年,对于那里的一切鬼鬼祟祟的伎俩虽不是十分了解,却也了解个七八分。所以听了他的身世后,以白雪茹的善良,同情之情油然而生,只是自己不自知罢了! 第二日,韩祯贤依旧温情脉脉的随着白雪茹参观了整个庄院,对于后院的布局和安排大家赞赏了一番。他甚至还带着良哥儿和铁头去划了船钓了鱼,让所有从韩府里出来的人看了都大跌眼镜,他们没有一个人见过韩祯贤的这一面。 王氏母女坐在亭子里看着嬉戏中的那父子俩,心中颇为感慨:要是眼前这家庭和睦,父慈子孝的一幕是真的那该多好!王氏于是趁韩祯贤不再跟前,小声的问女儿道:“姑爷此次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白雪茹看了母亲一眼摇摇头道:“说实话,女儿也不是很清楚。他从昨日下午一到就开始为从前的所为道歉,还说我家小姑子生了个女儿,妹夫下了帖子请我去做满月客。可是女儿婉拒了他的这一要求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反倒说此事还早,不急在一时。” 王氏眼睛一亮,她出于做母亲的心,自然是希望女儿好,遂期待的问道:“那么看样子姑爷还是想接你回去的?”说完她又有些担心,担心女儿回去了会吃亏。 白雪茹白了母亲一眼道:“娘,女儿都说过了,还是自己一个人过省心些,您就少想些有的没的,免得自己被别人弄得忽喜忽忧的心烦。” 王氏眼神一黯长叹一声道:“女儿呀,你说的这个道理娘如何不知。可是这年头哪有出了嫁的女人像你这样子的。好,就算你执意如此姑爷也同意了放手,可前半生你年轻还好说,你后半辈子怎么办?再说了,你现在能如此安乐没人来马蚤扰,那也是源于你还是韩大夫人。要是真的有一日你成为下堂妻,那些宵小之辈难免不会有人来打主意,你可想过这些后果?” 白雪茹无所谓的笑笑道:“娘您不必太忧心,若是女儿真的成为了下堂妻,咱们娘俩就托姨妈在远远的地方置一处产业。就凭这几年咱们攒下的银子,也够咱们娘俩什么也不干的关起门安然自在的过一辈子了!” 王氏听了女儿的话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多好的主意,她摇了摇头道:“女儿你还是太天真,还不知道世事的艰难那!” 白雪茹心里其实知道母亲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要她如此这般就低了头回去,她也并不情愿。她觉得既便是要回头,那也要把问题解决了才行。此刻她不想和母亲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便不再说话。 此时韩祯贤父子俩兴高采烈的提了几尾鱼满载而归,白雪茹便叫了白芷吩咐道:“老爷和三少爷他们钓的鱼晚上拿一尾红烧,拿一尾清炖了来吃,其余的让厨房里的人养起来。哦对了,别忘了炖鱼的时候加上一些豆腐进去。”白芷答应了便去安排了。 芳姨娘给良哥儿擦着汗连忙接口道:“夫人,这清炖的还是让婢妾去,好歹太夫人的口味婢妾掌握的好一些。” 韩祯贤闻言多看了芳姨娘几眼,见她态度自然而恭敬,完全不像在韩府时那样唯唯诺诺的了,心里暗暗称奇。 白雪茹笑着同意了芳姨娘的请求,转头对王氏道:“娘,这天色即将暗了,亭子里风大,咱们还是回屋里去。” 王氏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韩祯贤道:“我自有月季和芍药伺候着不用你们跟着,你和姑爷在这里多凉快一会儿也不妨。”说完便执意不要白雪茹相随,带着芍药和月季等人回了屋里。 白雪茹无奈,只好又坐下。藿香忙下去重新泡茶,黄芩也找了个借口退出了凉亭。 韩祯贤看了看妻子开玩笑道:“你这陪嫁的庄子挺不错的,干脆我不做官了,咱们在这地方住着倒也很不错。” 白雪茹白了他一眼道:“老爷您休要说这话哄人,韩府有太夫人在一日又岂容你分家另过?不分家另过又怎么能容你自己出来另立门户出来住?” 韩祯贤无奈的道:“是呀,你所说句句是实话。当初父亲在世的时候立下过规矩,为了避免分家后兄弟之间离心离德家族败落,所以要求韩家除非不得已,否则不能分家。” 白雪茹嗤之以鼻道:“避免离心离德?妾身说句大不敬的话,那现在您三弟兄倒是没有分家,但是也算不得同心同德呀!” 韩祯贤苦笑道:“我又何尝不知?当着夫人你我说句不怕遭天谴的话,那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古训害人哪!只是在咱们这个皇上也崇尚孝道治天下的社会,我们那里敢去说父母的不是。你素来不喜关心朝政,你也不知道前个月山西有一个知县,因不满嫡母一味的纵容嫡子放纵败家,他便大着胆子提出分家另过,甚至不惜提出自己净身出户。结果他惹得嫡母大怒,一状将他告了去知府大人处。你猜猜结果怎样?” 白雪茹见他这样问毫不犹豫的道:“您既然这样问了,结果定会对这知县不利。” 韩祯贤狗腿的拍马屁道:“夫人果然聪明,这知县最后被罢了官。就这还不算完,这知县回家后嫡母又骂他忘恩负义,最后告诉他:‘你想分家另过我偏不让你如意,你现在回家来我还倒要成全你。’最终的最终是这知县不仅丢了乌纱帽,还被嫡母净身赶出了家门。” 白雪茹抚额叹息了良久,觉得这是什么倒霉的世道,简直没有好人的活路。 韩祯贤见妻子不说话,他握住妻子的手道:“你放心,若是你现在愿意回家,我定会想办法来将家里安置的妥妥当当的,绝不会让你再吃苦头!” 白雪茹一把将手抽出来急急忙忙的道:“谁说要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周末双更,下午4点以后还有一章,各位看官大人可以稍后来看看! 夜半私语 韩祯贤心里一涩,苦笑了笑道:“夫人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我要怎样做你才可以不再计较从前我犯得错?” 白雪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老爷,晚饭白芷她们大概准备的差不多了,您先去洗洗脸我们去用餐。” 韩祯贤见白雪茹顾左右而言他,无奈的摇摇头,只好随着白雪茹回了屋子。 晚饭过后,白雪茹牵着良哥儿的小手溜了一大圈消食,韩祯贤也亦步亦趋的跟着。虽然一路上都是韩祯贤逗着良哥儿叽叽喳喳的说话,但是在外人的眼中这俨然是一家三口的温馨时刻,王氏看了由不得她多想起来。 洗漱过后,韩祯贤自觉地搬了被褥到软榻上躺下,白雪茹便也不好开口撵人走。 夫妻两各自在各自的地盘上躺好,韩祯贤便又开始大打同情牌回忆往事道:“夫人,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白雪茹眼前立刻浮现出自己第一次问诊的情景来,嘴角不由得一翘没有做声。 韩祯贤见她不接话,只好自顾自的接着道:“那时候我和陆氏刚刚成亲不久,她不知道听了谁的教唆说我在外面与女子私会,便和贴身的丫鬟女扮男装来抓我。却不料她不善骑马,才出来没多久就从马上跌了下来。她的丫鬟吓坏了,还好当时离你家回春堂不远,所以就将人送到了你家的药铺。我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你已经将陆氏医好了。当时你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给她了一大包治跌打损伤的药收了一大笔诊金,你还记得吗?” 白雪茹想起当时的情景觉得自己还真是胡闹,不由得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道:“当时为什么这样做早就不记得了。” 韩祯贤听见妻子的笑声心里一软,好想将人拥入怀里好好地搓揉一番。他忍了又忍,这才接着道:“我和那陆氏从小就认识。陆氏是南国公家的嫡女,本来太夫人想给二弟娶她的,但是不知道她为何偏偏要嫁给我。” 说到此处,韩祯贤无奈的笑了笑接着道:“为这个,太夫人和南国公夫人没有少说难听的话给我,其实我也万分不愿意这样,但是没有人相信我的话。可结果到底她们谁也拧不过陆氏,陆氏要死要活的非我不嫁。我那时也是年轻气盛,想着你们既然不愿意我高攀看不起我,我偏偏不随你们的意,所以很是配合着陆氏的胡闹。可是真的成了亲没有多久,我就后悔莫及。太夫人此时一改往日反对的强烈态度,对陆氏是嘘寒问暖,对她的要求更是百依百顺,还不时的给她出主意拿捏我。那陆氏本来就娇蛮任性,有了太夫人的支持以后就更加的变本加厉,加上我也年轻脾气大,不知道怎样处理这些,只是一味的厌烦就不愿意在家里多待一刻。” 韩祯贤一想起这些就觉得自己好累,不由长叹一声。 白雪茹见他停了下来,好奇心驱使她脱口问道:“那后来呢?” 韩祯贤苦笑道:“后来我就遇到了梅姨娘,我少不更事在别人的建议下就将她养在了外面。我当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还沾沾自喜的想自己也有一个安乐窝了,谁知道后来会因此酿成祸。梅姨娘生了彦哥儿以后,常常和我唠叨想让彦哥儿归宗认祖,我也没有太在意,只是答应她会想办法。不曾想这件事被太夫人知道了,她怕我官越做越大威胁到二弟的世子之位,便设计让梅姨娘在府里大宴宾客的时候抱着孩子来找陆氏。陆氏不但娇蛮而且年轻没有经历过多少事情,当时一下子就吓傻了,她不肯接纳她们母子不说,还拉拉扯扯的闹到了父亲面前,当场就把本来身体就不好的父亲气得晕了过去。后来梅姨娘母子倒是被太夫人留了下来,但是陆氏却被太夫人以处事不当为由罚她去紫金庵祈福。” 白雪茹知道这一段,在紫金庵她还遇到了陆氏,于是道:“没多久老侯爷便去世了是不是?” 韩祯贤黯然的自嘲道:“正是这样。没多久父亲就去世了,我便丁忧在家,二弟顺理成章的继承了爵位。这以后陆氏难产而死,南国公夫人不依不饶的来大闹了一场,我也就此声名狼藉了。” 白雪茹叹了口气道:“都是造化弄人呀!” 韩祯贤冷笑了一声随后道:“所有的人都以为我从此仕途便会艰难了,不想后来我在那次救驾中表现出色,先皇便夺情让我回了锦衣卫,还官升一级,这大大的出乎了大家的意料。等我出了孝期,就有一些寻思着巴结的人来给我提亲,其中有不少人家家世都还不错。” 白雪茹一听他说起这一段心里就鬼火起,她想着自己被算计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得冷冷的哼了一声。 韩祯贤听了这一声冷哼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妻子心里的不爽,他笑了笑道:“不光是你被人算计,我又何尝不是?太夫人利诱了你大哥,想着给我娶一个家境败落的女子来添添堵,其用心还真是不能恭维。但是我知道最后定下来的人是你的时候,说老实话我还是很高兴的。” 白雪茹气呼呼的道:“哼,被算计了您还高兴个什么劲?” 韩祯贤不介意的笑道:“我见过你好几次只是你不太记得罢了,其实每一次见到你,你总是会让我吃惊你的多变,所以记忆也就格外深刻。记得第二次见你是在忠勇伯府,当时你姨妈家刚刚搬来京城正在大宴宾客,你不看戏一个人跑到后园荡秋千,你不知道你荡秋千的样子无忧无虑的真好看,让人看的很享受。还有你后来救你姨父那次我也在,要是寻常女子见了那般场景别说救人,自己就会受不了当场晕过去。但是你没有,你不慌不忙的操作着那些古怪的器械,很有一股大将风范,当时我就很欣赏你的坚强和果断。比起大多数人的盲婚哑嫁,你说我知道冥冥中你将成为我的妻子我能不高兴吗?” 白雪茹听罢心里一阵温暖,她从不知道自己在丈夫的眼里和心里是这样的,她心里不由得犹豫起来。 韩祯贤见妻子默不作声,心里稍稍有些失落,但是他依旧努力着:“成了亲以后,每次回来看见你和良哥儿有说有笑的在家里玩乐嬉戏,我都觉得很温暖。我自己从小没有感受过父母的这般关爱,这是我此生最大的憾事。自从你进了门,我才觉得自己真正的有了一个家,这个家让我时时的牵挂,从衙门里一回来我就想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因此我这一生唯一一次对女人上了心,我便想要一直将你护在我的羽翼下,想要对你好。所以在忠勇伯府春宴的时候我便约了你到秋千架旁,想要告诉你这一切。谁知道等我到的时候,阴差阳错的看到了你和你表弟站在那里,又恰巧听到了那番让我恼怒万分的话,我便顿时失去了理智,这才有了现在的种种。” 白雪茹听了这番表白呼吸一滞,觉得有什么东西闷闷的卡在胸口堵得慌,她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解释解释,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韩祯贤此时一翻身下了软榻,他两大步来到白雪茹的床前跪在踏板上,一把握住白雪茹的手道:“夫人,我如今知道自己错怪了你伤了你的心,你要怎么罚我都可以,就是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从头再来好不好?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的!” 白雪茹初初被韩祯贤一把握住手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但是听了他的这一番话又不能说不感动,不过难得的是她却没有丧失理智立刻答应。她挣扎着抽出自己的手道:“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您容妾身好好想一想再!” 韩祯贤明亮的眼眸一黯低下了头,他继而又抬起头恳求道:“好,你慢慢想不要紧。那今晚让我像以前一样抱着你睡可以吗?我保证只是抱着决不乱动!” 白雪茹看着眼前人期盼的眼神心一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将身子朝里挪了挪。 韩祯贤大喜,他觉得自己已经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于是一翻身就躺到了床上,他从背后紧紧的抱着白雪茹,他那般劲头像是要把人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白雪茹浑身不由得一僵。随即韩祯贤又放松了手臂,将白雪茹环在怀里,他把脑袋埋在白雪茹的颈间深吸了一口气道:“夫人,谢谢你!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7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7部分阅读 白雪茹对他的这般突然变化很不习惯,慢慢地才将身体从僵硬中解放出来。 韩祯贤此刻很满足,心里异常的平静,不一会儿便呼吸绵长睡着了,这是他这么些日子里睡的最安稳的一觉。 白雪茹大睁着两眼望着帐子里挂着的香囊,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从内心里讲,韩祯贤的坦白还是多多少少打动了白雪茹一些,可是这一些感动还不足以让白雪茹现在就回心转意。 白雪茹想着:难道自己真的要这样在庄子里单过吗?或者硬起心肠离开去寻找自己的第二春?其实单过也好,重新找人再嫁也罢,未必就比再努力一把,试试挽救这一段婚姻来得简单容易。当然白雪茹也不相信可以一切从头再来,从前的恩爱也好,伤害也好虽然已经过去了,到底在心里还是留下了伤痕。这世上从来没有人可以回到过去重新开始,但谁都可以从现在开始,书写一个全然不同的结局,就看你愿不愿意而已。 白雪茹想起前世里自己看到的那个世界闻名的小猪——麦兜说的一句话:有事情是要说出来的,不要等着对方去领悟,因为对方不是你,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等到最后只能是伤心和失望,尤其是感情。于是她决定明天要把自己的想法好好的告诉韩祯贤,然后在探讨回不回去的问题。就这样东想西想想了好半天,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夫妻交心 第二天早上,韩祯贤神清气爽的和白雪茹来中院一起用早餐,他恭恭敬敬的给王氏行了礼便坐在王氏下首。王氏见他的眉梢眼角间,不经意流露着一阵阵的喜色,看白雪茹的眼神也满是毫不掩饰的浓浓爱意,顿时心里了然。芳姨娘和芍药等人却都是看了此情此景都是一愣,心里不由得琢磨起来。 白雪茹万分不自在,但众目睽睽之下又没办法说韩祯贤,只好自欺欺人的视而不见大家的打量。 早饭后,王氏借口让白雪茹给她找东西,将女儿拉到了里屋问道:“雪儿,你和娘说实话,你和姑爷是不是和好了?” 白雪茹有些气馁,她苦笑了笑道:“娘您想到哪里去了,只是他偏要这样做给大家看,女儿也没有办法,女儿还不曾答应原谅他呢!” 王氏拉着白雪茹的手道:“雪儿呀,娘知道你以前受了很多委屈,但是那个女子嫁了人还能像在父母眼前一样自在。这男人呀,有那一个不是爱你的时候千般宠爱,等你年华老去的时候看也不看,到最后女人也只有子女能伴在左右而已。这几天娘是睡也睡不着,你又不曾有个亲骨肉,娘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你以后怎么办才好。” 白雪茹听了母亲的话心里一酸,她安慰母亲道:“娘您放心,女儿自有分寸。” 王氏用干枯的手慈爱的摸了摸白雪茹的脸道:“人都说‘荣枯本是无常数,何必当风使尽帆’,时事变化无常呀。所以说雪儿呀,听娘一句劝,以姑爷时至今日的身份和地位,能放下所有的身段来恳求你原谅,已经比那大多数男人强了千倍百倍,可见他心里是有你的,见好就收!” 白雪茹被母亲这番话说得胸口闷闷的,她不忍心当面拒绝母亲要求,而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也怕说出来母亲不理解,于是便笑笑道:“娘,容女儿再想一想可好?” 王氏看着女儿一脸的纠结叹了口气道:“人世间多少事情都是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娘只是想让你把握好自己的机会而已,并不想勉强你做什么,只要你自己想清楚了就好。” 白雪茹道:“女儿省的!” 母女二人从内室出来,王氏便唤了芳姨娘和芍药、月季陪着自己打牌,她一心想把空间留给女儿女婿。 众人哪有不明白的,也纷纷凑热闹陪着王氏支起了牌桌。白雪茹知道母亲的心思想的什么,也不点破,自和韩祯贤带着良哥儿以及铁头等人去了后院。 机敏的白芷和藿香给亭子里的夫妻二人上了茶点,便带着良哥儿和铁头去了水边钓鱼摸虾。 韩祯贤知道这是大家在给自己创造机会,心里很是感激。他喝了一大口茶明知故问道:“我听岳母说过些日子三哥家要娶媳妇了是?” 白雪茹道:“好日子定在六月二十日了,也就这二十天的事情了。” 韩祯贤笑着看了看白雪茹道:“那我提前一天来接你们。” 白雪茹抬眼看了看他,心里梳理了一下措辞道:“老爷,妾身知道您此次前来是怀有真心的,可是妾身现在却不能答应您马上回去。” 韩祯贤闻言微微的有些失望,沉声问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诚意,为何又不能答应?” 白雪茹微微一笑道:“老爷,您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只是有一些误会这么简单吗?” 韩祯贤一张嘴欲开口说话,白雪茹伸出手按在他的嘴上阻止了他的话语接着道:“您先别急,请恕妾身直言。说真的,妾身这一生只想相夫教子安安乐乐的过活,没想过能大富大贵或者成名成家。而现在这样子其实不是妾身所愿,所以才会犹豫再三要不要像从前一样过下去。妾身知道自己没有手段没有心计,所以在府里活的并不如意,而您口口声声说会料理好韩府的复杂环境保护妾身,可是您可想过,我们竹园的事岂是一两个下人有能力捣乱的,这里面那次少了太夫人的推波助澜?您有把握安顿好太夫人不再让她兴风作浪吗?如果做不到,那妾身再次回去还不是早晚被人算计了去,韩府如此没有安全感,妾身又怎么能愿意回去?” 韩祯贤愣了一下,苦笑道:“你所言极是,这个问题不解决,早早晚晚还会出事,我回去就想办法解决这个后患。” 白雪茹见他听了进去松了一大口气,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韩祯贤的脸色又接着道:“老爷,妾身还有一事想要请您三思。话说老爷您不喜欢别的男人看妾身接近妾身,可是您可有想过,妾身也不喜欢您去接近别的女人亲近别的女人呢?” 韩祯贤吃惊的看着白雪茹想也不想张口就道:“我何时亲近过别的女人?你可不要乱说。” 白雪茹将脑袋微微的别开嘟着嘴道:“那您亲近的姨娘不也是妾身眼里的别的女人吗?您难道不觉得,您不喜欢妾身做的事妾身也不喜欢您去做吗?请您也设身处地的为妾身想一想,不管是姨娘还是通房,那个不是来和妾身争夺丈夫的。请您以妾身的角度来看看,您和她们亲热,妾身不难过伤心那才是不正常的不是吗?” 韩祯贤一听这番道理立刻傻了,不论是他受到的教育,还是他知道的国法家规,无一不让他以为三妻四妾是男人的特权,那里会想到妻子会不乐意接受这些事情。想当初就是娇蛮如陆氏也不曾就此说过什么,并且陆氏还主动的将芳姨娘安排给他侍寝,于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看着贤惠无比的白雪茹怎么会计较这些呢? 他看着白雪茹撅着嘴嘟着脸扭头到了一边,嘴巴张了又张,半天才说道:“你怎么会有这般想法?哪怕是吃醋也不该和她们一般见识才是。妻就是妻妾就是妾,说到哪里这都是不会搞混的,更不是能够相提并论的。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只在你这里?我哪里会将心思放在妾身上。” 白雪茹发现韩祯贤根本就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她苦笑了笑,想自己是不是放弃和他沟通这个问题算了。但是转念一想,不说也说了,索性说白了更好。 于是她回过头来看着韩祯贤道:“妾身的意思老爷您只怕是没有搞明白,妾身以为,我们两个人若是真心相爱愿意相守一生,那么不管是谁彼此都不会允许分心。您既不愿意妾身惦记别人,妾身也不想您还会有别的人相伴相随,这个道理彼此交换一下立场想一想是很容易理解的。更何况,那一家高门大院里后院的龌龊勾当,离开过这些个妻妾争宠,嫡庶争权。老爷您虽然身居朝堂之上,但是以您的见识,看到的听到的家族纷争一定不比妾身少,您细细想想妾身说得可有道理?” 韩祯贤听了妻子这一番话沉默了许久,他脑子里飞速的转动起来,仔细一想妻子说得不是没有几分道理。他泄气的瞟了白雪茹一眼,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些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将这个犟头犟脑的妻子接回家。 白雪茹微微一笑,知道他还没有转过这个弯,于是语气真挚的继续开解道:“老爷您先想一下啊,姨娘也好通房也罢,既然进了您的门,就无一不想得到老爷您的宠爱。若是有那幸运的怀有了身孕,生个女儿倒还罢了,若是生个儿子,那个又不想再努努劲为儿子挣个好前程。明事理的呢就琢磨着自己把儿子教育好,长大能有所作为出人头地;那些个不明事理的呢,就难免会千方百计耍手段搞阴谋,干些祸害正妻和嫡子争权夺位之事来。 换句话说正妻其实也一样,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和孩子的将来,自然也会将姨娘庶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时时刻刻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您想一想,从此以后这后院里可不就剩下妻妾整天里斗来斗去,那里还会得到消停。原本男人纳妾,除了少数好色之徒或者别有隐情的不提,大多数的人都想着是能开枝散叶,岂不知这样一来那里还能做到初衷?老爷您说说后院的纷争是不是这样来的?所以妾身想,解决不好这些妻妾相争,关键还是爷们家没有这个意识和决心,而妾身是实在不愿意把精力耗费在这些无谓的争斗中。” 韩祯贤被白雪茹问得哑口无言,原本他心里还有些不舒服,觉得妻子未免醋意太大了些。可是现在仔细一琢磨,现实还真是妻子说得这样。回想当初如果自己的姨娘不是教自己自力更生,而是仗着父亲的宠爱和太夫人决意斗个高下,让自己也去争夺爵位,只怕是自己的小命早已不保。回头来再说,如果父亲没有那么多姨娘,今儿爱一个,明儿宠一个的,太夫人也许就不会这么阴暗狠毒,韩府如今也不会让妻子望而生畏。 他记得自己的姨娘死了之后,父亲最宠爱的是一个貌美无比的傅姨娘。那傅姨娘后来还生了一个儿子叫韩祯铭,这个小儿子那时最得父亲的欢心,连带着傅姨娘后来也越发受宠得意起来。可是在韩祯铭六岁的时候,他和父亲出去玩了一趟回来突然得了一场热病,当时父亲请了最好的太医来给他治病。眼看着韩祯铭就快好了,不想有一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韩祯铭屋子的窗子小丫头忘记了关,韩祯铭的病就此又加重了,没过几天便病死了。当时父亲好不伤心,那傅姨娘却一口咬定是有人刻意加害韩祯铭,哭着喊着要父亲为韩祯铭做主捉拿真凶。但是傅姨娘到底是无凭无据,父亲终究没奈何,最后也只有不了了之。 那年父亲死后,凡是没有生养过的姨娘,都被太夫人打发的远远地卖了;生养过但是子嗣没有存活下来的姨娘,也被太夫人打发到了家庙里静修,韩府老侯爷的后院这才彻底的清净了。如今听妻子这样一说,韩祯贤便觉得韩祯铭的死的却很蹊跷,这世间恰巧的事情哪有这么多?再就是那些没有生养的姨娘,只怕是也没有那么简单,保不齐是被人下了药绝了孕育什么的。 白雪茹静静的喝着茶,也不打扰韩祯贤思索,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已经是尽人事听天命了。韩祯贤想通了,那么大家皆大欢喜,若是想不通,就只怕还有的是磨难等着呢! 小别胜新婚 时近中午,良哥儿和铁头等人提着一小篓虾子乐呵呵的跑了过来。白芷和藿香一走进亭子,便看见早上还开开心心的韩祯贤此时沉着一张脸,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两人手轻脚快的给良哥儿倒了茶喝,良哥儿喝完顺手给了铁头一杯。 白雪茹慈爱的给良哥儿擦了擦汗,良哥儿完全没注意到父亲的脸色,兴奋的问白雪茹道:“母亲,这些小虾也能做成吃的吗?” 白雪茹笑了笑道:“当然可以。我们可以做成醉虾,也可以做成虾饼,我们那还可以糟成虾酱当调料,可做的东西多着呢。” 韩祯贤本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良哥儿进来便打断了。他端着茶碗,看着一脸安详的妻子温言细语的和儿子说着话,心里便觉得霎时安定了下来。这不就是他最想拥有的画面吗? 从前跟着先生念书的时候,先生也曾和韩祯贤仔细的讲解过“取舍”二字的含义和奥妙。所以在外做事每每遇到难以决断的时候,他都会冷静下来想想这两个字,问一问别人要什么,自己到底又要什么,这样子搞清楚别人的意图和自己的本心以后,他这才会做出分析和决断。而事实证明,他如此做下的判断几乎没有让自己吃过多大的亏犯过多大的错。 而此时此刻,刚刚还思绪乱纷纷的韩祯贤,立刻就在心里下了决断,他觉得人这一生不论是在外还是在家,有得就必有失,就看自己到底要什么?原来他还不是十分确定自己的想法,但此刻他很清楚的知道了,自己就想要一个这样的妻子,想要一个这样的妻子生的孩子,为这样一个能让家温暖、让人踏实的好女人舍弃一些东西那也是值得的。 韩祯贤一旦想通了,笑容随即浮现在了脸上,他伸出大手摸了摸良哥儿的脑袋道:“儿子,你整天跟在母亲后边跑快乐吗?” 良哥儿毫不犹豫的大声道:“当然快乐了。父亲您不知道,母亲懂得东西可多了,母亲会讲故事,会给人看病,会做好吃的,还会做好看的衣服和鞋子。良哥儿最喜欢母亲了!” 韩祯贤故意板着脸问道:“那你就不喜欢父亲吗?” 良哥儿飞速的瞟了白雪茹一眼,低着头道:“良哥儿也喜欢父亲的!” 白雪茹暗自好笑,她拉着良哥儿的小手,看了看韩祯贤那一本正经的脸道:“老爷您别这样一贯严肃,孩子看见您怕您自然就不敢亲近您。但是我们良哥儿虽然怕父亲,也还是打心眼里尊敬父亲的对不对?” 良哥儿听白雪茹这样一说,立刻抬起头粲然一笑道:“对对对,正是母亲说的这样。” 韩祯贤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他站起身牵起良哥儿的手道:“走,马上要开午饭了,我们回去看看你外祖母赢钱了没有。” 白雪茹听他这样一说,再看看他脸上已经乌云消散了,便知道他有了决断。白雪茹遂抿嘴一笑也不多言,从善如流的跟在父子两后面往回走。 这一下午,韩祯贤都尽职尽责的做着一个好父亲,陪着良哥儿弄东弄西的脾气好的一塌糊涂。这一幕把个芳姨娘看得是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是什么让这个老爷转了性子。白雪茹笑眯眯的看着也不解释,只是那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是终于落了地。 夜里,韩祯贤也不再装模作样的搬了被褥去软榻上,他理所当然的拥着白雪茹躺到了大床上。白雪茹微微的有些窘,很怕自己前几日撒的谎被揭穿下不了台。还好韩祯贤并不乱动,他只是将人搂在怀里狠狠的亲了一口道:“你早上说的话我想了想确实很有道理,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我再不纳妾,这一生只疼爱你一个人。” 白雪茹听了很是感动,觉得自己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于是她伸出双手环在韩祯贤的腰间,嘴里念叨着:“那以后妾身可不可以在您面前自称我。” 韩祯贤心情大好,他使劲揉了揉白雪茹的后背宠溺的道:“当然可以,只要你高兴就好。” 虽然不敢相信这句话的真伪,但这一刻在白雪茹脑子里,却毫无征兆的蹦出了前世看的电影《河东狮吼》中张柏芝那段经典的台词。她狡黠的一笑,接着笑着试探道:“那从现在开始,您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您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您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您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您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您也要见到我;在您心里只准有我!” 韩祯贤初听一愣,随即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他这时心情好的无法形容,遂轻轻的拍了拍白雪茹打脑袋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都在琢磨些什么呀!我怎么觉得自己娶了一个醋坛子回家来!” 白雪茹翻身趴在韩祯贤的肚子上不依不饶道:“那您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韩祯贤看着眼前人粉嫩娇艳的小嘴一张一合,心里痒痒的难受,他嗓音暗哑的低声道:“好好好,我的小心肝,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答应你。”说完他便一口含住那娇艳的唇,使劲的吮砸起来。 白雪茹听完丈夫的回答还没来得急感动片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吻一下子弄迷茫了。等她从瞬间的失魂中醒来,嘴唇已经被韩祯贤灵巧的舌头撬开了。白雪茹愣怔了片刻之后,便情不自禁的回应起丈夫的深情起来。两人的唇紧紧地挤压着,两人潮润的舌头投向对方的嘴里,好像要通过这一吻把彼此的心也掏给对方一样。此时两人的嘴和舌头都变成了爱的使者,不停地像对方释放着爱的信号。白雪茹大脑里开始出现一片空白,她完全意识不到如此火热的深吻结果会怎样。 韩祯贤意乱情迷之间双手还不忘记忙乱起来,那双手带着一股子迫不及待开始在白雪茹身上探寻起来。 白雪茹在丈夫火热的抚摸下浑身轻颤起来,她那饱满的双峰紧贴着丈夫结实紧密的胸膛。因为她的轻轻颤抖两人的肌肤微微的摩擦了起来,这样以来,她无意间又撩拨了韩祯贤高涨的热情,让本就火热的他更加情难自禁。 韩祯贤将嘴唇探到白雪茹的耳朵边含住那小巧的耳垂,边吸吮边身不由己的低语道:“你这个小坏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白雪茹此时那里还记得自己撒的谎,她已经魂不守舍的被自己的丈夫那一吻完全俘获了。她不由自主的回应着丈夫,一双小手在丈夫那健壮的身躯上温柔的抚摸了起来。 韩祯贤被她的抚摸触到了敏感地,于是浑身上下顿时被点燃了起来。他三两下解除了两人的衣衫,低低的嘶吼了一声后沉下腰冲进了白雪茹的身体里。 白雪茹的身子被突然进入的异物一刺激便随即收缩了一下,于是她自然而然的便紧紧地包裹住了丈夫身体。 随着白雪茹的这一收缩,韩祯贤的身体马上体会到了万分的愉悦,而这一愉悦立刻又将信号传输到了他的大脑。他舒舒服服的哼唧了一声,又埋下头含住了白雪茹微微抖动的粉嫩双峰,两人的身体便开始了亲密无间的摩擦于是这久别的两人如同干柴和烈火,轰轰烈烈的燃烧了起来。 云收雨散后,韩祯贤没有像往常一样从后面抱着妻子,而是将妻子单手搂抱在胸前,那一只手还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妻子光滑如缎子一般的肌肤,他偏着头看着怀里的娇妻道:“小坏蛋,从此以后再也不许离开我了,明后天就跟我回去听见了没?” 白雪茹此时觉得亲吻是甜蜜的,拥抱也是甜蜜的。她听了丈夫的话没有做声,暗想自己这样算不算是彻底的收服了丈夫呢? 韩祯贤没有听到白雪茹的回答,微微的有些不满,他一低头轻轻的咬了妻子□在外的香肩一口道:“为什么不回答我?” 白雪茹吃痛的抬起头,恼怒的伸手打了他一下娇嗔的道:“我这不是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嘛!” 韩祯贤不满的道:“不许想,现在就答应我!” 白雪茹见丈夫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失笑道:“好好好,我答应您,以后再也不离开您了,明后天就跟您回去行了!” 韩祯贤松了一口气,一低头又含住了白雪茹的唇。他一翻身又将白雪茹压倒在身下,开始深吻了起来。他的唇时而轻柔,时而压迫收缩,舌头还不停的搅动着白雪茹的口腔。片刻之后他又顺着白雪茹的下巴、脖子、山峰一路吻向下。 刚刚那一番疯狂的浓情已经让白雪茹筋疲力尽,此时丈夫那火热的爱意又通过那一下一下的亲吻传递了过来。随即韩祯贤那逐渐变硬的身体慢慢的抵在了她柔软的腹部上,她不由得心生怯意,于是她试图扭动着身躯委婉的拒绝起来。 却不料韩祯贤立刻伸出两只手将她牢牢地固定在他身下,他抬起头赤红着双眼,暗哑着嗓子道:“宝贝儿,我还想要你,我今晚上就是想要不停、不停地要你!”话还没说完,韩祯贤一挺身又再次进入了白雪茹的身体。 白雪茹无奈的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伸出手环在韩祯贤的脖子上。她略微思索了片刻,遂决定使出浑身的解数来好好的满足一下这饥渴的丈夫,省的他待会儿还有劲头折腾自己。 白雪茹放软了身体,伸出小手开始逐一抚摸丈夫的身体敏感点,她时而用指尖轻轻划过,时而轻捻一下,又时而用力按压,嘴里还发出细碎的呻吟声。 白雪茹行为的这一变化,韩祯贤立刻感受到了,他立马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提着枪便开始冲锋陷阵拼杀了起来,间或他还变换着阵势,调整着攻击的重点。韩祯贤在正面冲击了好一阵后,他将妻子一个翻转又从背后迅猛的杀入冲刺了许久。这一番大战,直至韩祯贤低吼着爆出那浓浓的岩浆才宣告结束。 韩祯贤吃饱喝足后瘫在白雪茹身上喘了好一会儿,瘫软如泥的白雪茹也没有力气将人掀翻,她只好任由这山一般的男人压在自己身上歇息了一个够。 过了好一阵,韩祯贤缓过来后在妻子脸上狠狠的嘬了一口,这才嘿嘿嘿的笑着翻身下来。 这会子韩祯贤才如同从前一样,无比满足无比幸福的从白雪茹后面紧紧的环抱着她,两人再次如同相扣的瓷勺一样,无比和谐的相拥相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回府 翌日,夫妇两来到中院吃早饭。王氏和众人见韩祯贤精神抖擞意气风发,那眼第的欢喜是藏也藏不住。而白雪茹则如同被雨露滋润过后的桃花那般,娇艳动人。王氏和成了亲的人一看都心领神会,笑容便在王氏的脸上化开深入到了眼底。 饭后,韩祯贤对王氏笑笑的道:“岳母大人,小婿的假期后天就要到了,小婿想明日咱们大家就动身回京城,不知您意下如何?” 王氏看了看白雪茹,见她不吭声,很显然这是两人商量好了的。王氏于是笑了笑道:“只要你们小两口商量好了以后的打算,我怎么都好说,我随时都可以动身回去。” 韩祯贤如释重负的笑了笑,一语双关的道:“多谢岳母大人大人大量,小婿一定不会再辜负您的期望。” 白雪茹柔柔的笑着,等两人说完才道:“那既然这样我就让人开始收拾箱笼!” 王氏点头道:“对对对,这一住这么久,既然明日要走可是要好好的收收东西才是。”随后她一回头对芍药和月季道:“你们俩现在就去收拾我们屋的!”两人忙齐声答应了,立刻就动手整理去了。 白雪茹笑笑便也起身吩咐了下去,随后白芷、玉梅一众人等便开始忙忙叨叨的收拾行装。韩祯贤也到外院吩咐长远派人回去通知林妈妈也做准备,又和张庄头打了招呼。 王氏不管众人的忙乱,摒退众丫鬟婆子,拉着女儿就往后院走去。 离开了中院,王氏看看左右在没有一个人便边走边问道:“雪儿,以后的事情你和姑爷都商量好了?” 白雪茹笑道:“娘您尽管放心,我们都商量好了。他已经答应我以后永不再纳妾,也答应我会解决好府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王氏仔细的盯着女儿看了又看,觉得女儿不像说谎的样子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这就好。你知道,娘到底还是希望你们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要不然等有一天见了你父亲,我也没法和他交代。” 白雪茹撒娇的摇了摇母亲的手臂道:“娘,您快别说这些,不管怎样女儿都一定会过的好的,您到现在还不相信吗?” 王氏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手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白雪茹看了母亲的样子一阵心酸,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努力经营好自己的婚姻,不能让母亲再操心了! 来山庄的时候白雪茹觉得自己孤孤单单的,这走的时候却是浩浩荡荡的。 白雪茹和王氏、芍药同乘一辆车,芳姨娘母子和白芷和藿香同坐一辆车,玉梅、月季、黄芩和甘蕉又坐了另一辆车。后面还跟着十几辆装了箱笼和各色土特产的车。其余的亲兵们都跟着韩祯贤骑着马,长远则带着铁头共乘一骑。 因出发的早,天色刚刚擦黑,众人已经回到了城里。 一行人先将王氏送回了白家,又推辞了于氏的留饭匆匆的回了韩府。 韩府竹园里灯火通明,林妈妈带着所有的丫鬟婆子们,将韩祯贤夫妇和芳姨娘母子恭恭敬敬的迎到了正屋行了礼,这才安排了晚饭上来。 韩祯贤拥着白雪茹在大床上耳鬓厮磨了半天,想着妻子这一天车马劳顿他才忍了又忍压下满腔的热情。他歇了片刻让自己平静下来才对白雪茹道:“明儿开始你只管该干嘛就干嘛,对太夫人你先按兵不动暂且忍耐几日,至于妯娌之间你就不必像从前那样太忍让。其余的呢不用你想也不用你管,我自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好那些麻烦。” 白雪茹好奇的问道:“您要怎么解决?” 韩祯贤捏了捏妻子的鼻子笑道:“这是秘密,不告诉你!” 白雪茹知道自己的丈夫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不便对人说,她也不多问,只笑了笑道:“您既然不说我便不问,只要咱们后院安全就好。” 韩祯贤叹了口气道:“你放心,这些就交给我来处理就是了。”他一扭头,见妻子往下一滑从自己身上溜到了枕头上,随即他也一伸躺下抱住妻子,他嘿嘿一笑在妻子耳边调笑道:“你只管想怎么生一个咱们两的孩子是正经的!” 白雪茹脸腾地红透了,她伸脚往后边一蹬道:“您一到床上就没正经。” 韩祯贤看她连耳根子都红了觉得那小样简直爱死个人,他一口含住妻子的耳垂含含糊糊的道:“那你说让我去哪里不正经好呢?你只管说出来我一定遵照你的吩咐来。” 白雪茹闻言大囧,她一使劲翻身过来,双手捧着丈夫的脸道:“您就这么希望我快点怀孕吗?” 韩祯贤就势亲了她的小嘴一口道:“那当然,我早就想有一个我们两的孩子了!” 白雪茹眼珠一转道:“那好,以后您不能动不动每天都想胡来,您得听我的安排才能让咱们尽快的有个孩子。” 韩祯贤一听这个来了精神,他呵呵呵的笑道:“你说我每天努力的耕耘播种难道不好吗?难不成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还要更好些?” 白雪茹无奈的笑笑,关于这个自己可没办法给他科普一下什么是精子和卵子,什么排卵期易受孕之类的。于是她思索了一下道:“那,厚积薄发这个道理您懂?咱们这会儿也是一样,平日您有兴致的时候我不一定准备好了,自然成功的几率就小。那换过来说呢,等我准备好了,您也把最好的种子攒够了,这样子两个人都是有备而来,您岂不是更加容易一击而中?” 韩祯贤拿脑门顶着她的额头笑道:“老实交代,你哪来知晓的这么多弯弯绕?” 白雪茹笑道:“您别忘了我可是出身医药世家!这些东西医书古籍里都有讲过的。” 韩祯贤闻言遂笑着将她搂在怀里道:“好好好,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白雪茹得意地一笑,偷偷地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天不亮,韩祯贤就起来梳洗穿戴起来,白雪茹许久不曾伺候他上朝,难免有些吃力。这边人才一出院子门,那边她又扑回床上眯了一小会儿。 辰时整,白雪茹带着白芷准时站到了明堂的院子里。杨氏的月份很大了,早就不过来晨昏定省了,此刻院子里只有姜氏带着巧兰在。姜氏看见白雪茹走进来皮笑肉不笑的道:“哎呦,大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一去这么久,庄子里好玩吗?” 白雪茹微微一笑道:“我昨儿夜里回来的,太晚了就没有惊动大家。不过弟妹呀,要说庄子里呀空气那就是清新,那些个蔬菜瓜果呀也是新鲜可口,小住一下的却是很不错呢!” 姜氏讥讽道:“可惜我们没有那个福分,我家三爷是一刻也离不得我!” 白雪茹淡淡的回道:“那是,老三的脾气多好啊,我看他任何时候对你都是百依百顺的,还不是因为弟妹你厉害能干管教有方么!我哪里能和你相比?” 姜氏一听白雪茹暗示自己太过厉害拿捏丈夫,气的脸霎时就红了起来,她完全没料到往日里木讷的白雪茹什么时候也会牙尖嘴利了。 正在两人有些僵持的时候,香玉挑了竹帘道:“太夫人请两位夫人进去。” 姜氏遂冷冷的哼了一声,也不让白雪茹先走,一甩袖子抢先一步进了门。白芷气愤的小声嘀咕着,白雪茹摆摆手微微一笑进了屋子。 两人分别给太夫人行了礼,太夫人看着将养的白里透红精神奕奕的白雪茹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她调整了一下表情笑微微的问道:“大媳妇,你这一走可是好几个月哪,怎么样,在庄子里住的可还好?” 白雪茹低着头道:“回母亲的话,媳妇在庄子里住的还算好。” 太夫人呵呵一笑道:“我看你这精神比起在府里的时候可是好的多了,看样子我也要去你那庄子里住一住养一养才好呀,这整日里在府里忙上忙下的可让碎了心!你瞧我这身子骨是不是大不如前了?” 白雪茹自动忽略过太夫人的后半句话小心翼翼的答道:“母亲若是有机会去我那小庄子里住一住,媳妇是求之不得,到时候媳妇少不了要好好地陪着您四处走走。” 太夫人见她态度还是如从前一样,略微松了一口气。她前几天听说韩祯贤去接白雪茹了,心里就开始不痛快起来。她感觉自己开心的日子才没过几天,眼看着又要操心竹园的琐碎事情,不由得就有几分恼火。 她端起茶碗喝着茶,冷眼旁观者白雪茹,见她眼观鼻,鼻观心坐着稳稳地不温不火,心里便有些烦躁。于是她搁下茶碗淡淡的道:“没什么事大媳妇你先回屋,我还有事情和你弟妹说。” 白雪茹遂答应了一声行了个礼便退了出来。她一回到竹园,便让玉梅和白芷将自己带回来的时鲜瓜果土特产品分了几份,又一一安排人给姨妈家,逸阳表哥家和顾红雯家送了些去。随后才又挑拣了些让林妈妈给各院送了些,其余的便赏了韩大总管和各处管事们。 画儿从知道韩祯贤去接白雪茹开始就惴惴不安,她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一个什么结果。她这一日一大早就起来了,她在角门边看着正屋里丫鬟婆子们忙进忙出的也不敢上前。好不容易等别人忙完了,她才怯怯的蹭到正屋门口。恰逢藿香出来,她便拉着藿香的手道:“藿香姑娘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我想见见夫人不知道可不可以。” 藿香看了她一眼,画儿立刻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藿香道:“你先等会儿,我去问问夫人可有时间见你!” 画儿忙道:“谢谢你了!” 白雪茹听了藿香的禀报,觉得这件事迟早要解决,不如现在办了也好。遂思索了一下道:“叫她进来。” 画儿便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她一看见白雪茹端坐在主位上,立刻跪下给白雪茹磕了一个头道:“奴婢画儿请夫人宽恕。” 白雪茹看了一眼她的妇人打扮,叹了口气道:“你先起来,我知道那件事情怪不得你!” 画儿一听她这句话,所有的委屈和伤痛都涌上了心头,她哭着道:“奴婢谢谢夫人您的体谅,从今往后您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奴婢一定会好好地侍奉您的。” 白雪茹让白芷将她搀起来,又赐了座给她这才道:“你也不必如此难过,那件事毕竟过去了。我问你,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画儿不明白她的意思,抬起脸茫然的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雪茹苦笑了笑,她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你还年轻,若是你想重新嫁人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当然,如果你就想这样呆着我也无话好说,至于老爷什么时候会想起你来可不好说。” 画儿一听这话顿时心如刀绞,虽然墨影说愿意娶自己可是她自觉配不上了。守在这府里,老爷明显的看不上自己,而且从现在看老爷的的眼里除了夫人容不下任何人。她想了片刻狠狠心道:“夫人,求您把奴婢嫁到庄子里去!” 白雪茹心里顿时一松,她笑了笑道:“你是个明白人,我一定不会亏待了你。你放心,就是把你嫁到庄子里,我也会给你好好地挑一个实诚过日子的人,就算嫁,我也会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 画儿含泪又给白雪茹磕了一个头,解决了夫人的心结,她这才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回了东小院。 太夫人的恼怒 白雪茹才让林妈妈和韩大总管放了话给画儿找婆家,墨影便很快听说了此事。 因为梅姨娘的缘故,墨影从画儿一进韩府就开始和她频频接触,心里早就喜欢她了。若不是后来出了梅姨娘逼迫这件事,他本打算求韩祯贤做主把画儿赏给自己的。可是鬼使神差的后来闹到了这一步,他时时刻刻觉得心里纠结成一片。他不相信画儿心里就此把自己丢了,此刻听见要把画儿放出去,他便再也坐不住了。 墨影想了又想,大着胆子来到竹园求见白雪茹。 白雪茹听说墨影求见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书房的小厮会因何事来见自己。她略一沉吟,让黄芩将人带了上来。 墨影一进来就跪在地上直言道:“夫人,画儿与小的原本就情投意合,求您把画儿赏给小的!小的必会竭尽所能的报答您的!” 白雪茹听了这话吓了一跳,她脑子里飞快的想着,这算怎么一回事?主子睡过的丫鬟再嫁给主子的跟班,合适吗这?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地上趴着的墨影,淡淡的道:“你先起来,这件事等我问过老爷再说。” 墨影听罢很失望,他抬起头道:“夫人,您一向来大度慈祥,小的和画儿的事情不过是阴差阳错的错了一步而已,求您高抬贵手成全小的一番!” 白雪茹听了这话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恼,她冷冷的对墨影道:“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等我将此事回明老爷再说。再说了,只凭你一个人在这里说如何如何,我还不知道画儿是不是真如你所说和你情投意合,你让我如何现在就答应你呢?你先回去,等我搞清楚了自然会答复你的!” 墨影闻言无奈的爬起身,他黯然的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白雪茹为此纠结了一下午,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韩祯贤,谁让他惹了麻烦,既然惹了就自己解决。 不料白雪茹才将墨影的话说完,韩祯贤毫不在意的道:“这有何难,那就成全墨影就是了。” 白雪茹大张着嘴巴半天合不拢,最后才傻傻的问道:“您就没有觉得有点膈应什么的?” 韩祯贤理直气壮的道:“这有什么呀?画儿既不是我纳进门的姨娘,又不是怀了我的孩子不能打发,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8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8部分阅读 左右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再说了,官场上互送小妾的还多着呢,画儿是连妾也算不得的,这样处置有什么呀?何况你还想着把画儿嫁到田庄里去,既然要嫁,嫁谁不是嫁?为何就不可以成全墨影?” 白雪茹听了这话一下子被噎着了,半天都无法回应。 第二天白雪茹便找了画儿来问,画儿一听墨影求到了夫人这里,一下子心就软了。她思索了半天哭着道:“夫人,既然墨影不嫌弃奴婢,那就请夫人成全了我们。将来不论墨影如何待奴婢,奴婢都会甘之若饴的记得他对奴婢的好。只是奴婢这一生恐怕无法报答您的恩德,奴婢来生无论变什么都会回报您的大恩大德的!” 白雪茹闻言彻底的无语了,她苦笑着想自己果然还不是完全的古代人。罢了罢了,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人家当事人都不在意,自己纠结个什么劲?于是她对画儿道:“我何须你们回报什么!你们既然郎有情妾有意,我便做个好人成全了你们。你们自己挑个日子,我让林妈妈给你们操办了就是!” 于是画儿咚咚咚给白雪茹磕了三个响头便感恩戴德的退了出去。 就这样日子眨眼间就过了十来天,这期间画儿和墨影静悄悄的把婚事办了。 这一日韩祯贤早早的从衙门里回来了。他先回到竹园换了常服,见左右无人又腻腻歪歪的在白雪茹身上吃了几口豆腐,随后又拿一根手指轻佻的抬着白雪茹的下巴道:“宝贝儿,我今儿有办法拿下太夫人了,你就等着晚上好好的奖励奖励我!”说完他得意的一笑,唧又亲了妻子脸颊一口,他不等人反应过来,便大笑着大踏步往明堂去了。 明堂里,太夫人刚刚歇了午觉起身,小丫鬟就进来禀报道:“太夫人,大老爷说有事情要和您商议。” 太夫人懒懒的道:“让他进来!” 韩祯贤进了门先行了个礼客客气气的叫了声:“母亲。”太夫人便瞟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有什么事情坐下!” 韩祯贤老实不客气的在太师椅上坐下,他接过香玉上的茶喝了一口才道:“儿子有要紧的话和母亲说,请您将下人摒退。” 太夫人讶异的看了看韩祯贤,发现他此时是少有的严肃,不由得心里一凛,她扫了刘妈妈和香玉等人一眼,挥挥手道:“你们都出去!” 屋子里的丫鬟们一下子就觉得气氛不对头了,此刻谁也不想留下来做炮灰,不一会儿,人便走得干干净净。 韩祯贤从身上掏出一个卷宗,微笑着递到太夫人手上道:“儿子这些天得了些东西,心里有些拿不准该怎么处置这些事,所以想请母亲也看看。” 太夫人狐疑的看着韩祯贤,接过东西小心的打开来。她低头才一看,立刻就眉头紧锁,心抽紧起来。每往下看一点,太夫人的脸色便难看一分,直至看完后脸色铁青为止。 韩祯贤稳稳地端坐着喝茶,不疾不徐的放下茶碗静静地等着。 太夫人啪的一声将卷宗拍到炕桌上,厉声道:“这些东西你从哪里来的?简直是造谣污蔑一派胡言!” 韩祯贤微微一笑道:“是不是胡言乱语,我以为母亲还是找二弟和三弟来问问的好。” 太夫人冷笑道:“你少拿这些无须子有的东西来吓唬我,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孝顺儿子,直说好了,你所为何事?” 韩祯贤听了这话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他看着太夫人微微颤抖的手道:“母亲果然是个明白人,说话做事就是干脆,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兜圈子了。母亲您一向来关心爱护我,但是我以为母亲您对我的关爱未免太多了些,儿子有些承受不起。所以想请母亲以后多多爱惜自己的身体,您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好。至于我自己院子里的事情,自有我媳妇操心,就不敢再劳动母亲您费心了!” 太夫人闻言气得发抖,她呵呵呵的怪笑着道:“我做长辈的关心儿孙应当应份,你是嫌我多事吗?” 韩祯贤正色道:“如此看来是我错了,母亲言之有理呀。不过这样说来,我这个做兄长的做的就很不够了,简直愧对母亲的关怀!想我在公事上一向来用心,如此说来我以后也要对二弟和三弟的事情也用些心才是。不过话说回来,不知道我将母亲您手上的卷宗如实的呈报上去的话,二弟和三弟还有没有机会让我来关心爱护!” 太夫人恼羞成怒,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碗劈头盖脸的朝韩祯贤砸去,嘴里怒喝道:“你个不孝子,你敢威胁我?” 韩祯贤机敏的一闪身,堪堪的躲过那茶碗,不过还是有零星的茶水溅到了身上。他一下子站起身来正色道:“母亲,我自幼熟读圣贤书,又有父亲常常教导要我做一个忠臣良臣。只是我现在有一事不明,我身为臣子如实的向圣上禀报卷宗查处j佞小人,怎么就成了威胁母亲了呢?还请母亲教我!” 太夫人怒极攻心,她颤抖着指着韩祯贤连连冷笑道:“好好好,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东西,枉费了我将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样来回报我的吗?” 韩祯贤笑道:“母亲此言差矣。我正是为了回报您的高恩厚意才把卷宗给您看的,自古忠孝难两全,我想请母亲教教我,我是该尽忠还是尽孝?” 太夫人闻言立刻无语了,她拿刀子一样的眼神剜着韩祯贤道:“你到底想怎样?” 韩祯贤一脸严肃的回道:“我只想太太平平安安乐乐的过自己的日子,不想自己的竹园随时都是鸡飞狗跳。若是太夫人能让我后院太平,我担了这风险做个孝子也没什么好说。若是不能,但凡我竹园有什么事情,我也一定会好好地关照关照二弟和三弟,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忠臣想必也不错。” 太夫人恨极了这个眼前的人,也恨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她胸口像是塞进了一大团乱麻,理也理不清扯也扯不出,堵得她差点厥过去。好半晌,她才脸色灰白的道:“你的后院,你想怎样就怎样,我老了也累了,管不动了!至于老二和老三,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会好好地敲打管教他们。” 韩祯贤听了这句话立刻笑开了花,他一拱手道:“多谢母亲的指教,没什么事我就告退了!” 太夫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无力的挥了挥手。 韩祯贤前脚刚走,香玉和刘妈妈就赶紧进了屋子,一瞬间只听得一通稀里哗啦的乱响,那些瓷器碎裂的声音便传了出来。这声音听在韩祯贤的耳朵里让他无比愉悦,犹如听到了天籁之声一般。 韩祯贤回到竹园的时候,良哥儿正在背《汤头歌》,他稚嫩的嗓音清清脆脆,一词一字念得清清楚楚,白雪茹听得不住的点头。韩祯贤面带微笑也不说话,自在炕上坐了喝着藿香递来的茶。等良哥儿背完了书,白雪茹夸奖了两句,芳姨娘聪明的带着儿子告辞了离开。 白雪茹看了看志满意得的丈夫笑道:“看您这幅样子事情谈的很顺利?” 韩祯贤得意的笑道:“那是自然。你家老爷我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制敌死|岤!” 白雪茹听得心花怒放,她故意小声叹道:“哎呀,总算可以不用日防夜防的提心吊胆了!” 韩祯贤涎着脸凑到她耳边道:“我立了这么一件大功,那你准备怎么奖励我?” 白雪茹一眼瞟见屋子里的白芷和藿香偷笑着回避了往外走,她伸出手将丈夫的脸往后轻轻一推道:“去去去,屋子里还有丫鬟在你就没个正行,没得让她们笑话我这个当主子。” 韩祯贤早瞥见丫鬟们回避了,他嬉皮笑脸的将妻子一把带到怀里恨恨的亲着揉着道:“怕什么?别说她们懂规矩不敢说什么,就是说,那也是说老爷我如今只是一味的疼爱你,有什么关系。” 白雪茹挣扎着想起来,嘴里怪罪道:“讨厌,天还没黑您就这样,若是传出去还不得说我勾引您白日宣滛,那我这脸往那里搁?” 韩祯贤揉了妻子几下倒把自己的火撩了起来,他气喘吁吁的道:“只要我给你长脸,谁敢说三道四?再说,谁叫你让我学习什么厚积薄发尝了些甜头,老爷我今儿就还想好好地享受享受这厚积薄发的好!”说完他一把将白雪茹抱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就进了内室。 白雪茹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大跳,面红耳赤的急忙低声喊道:“老爷,您先放我下来,我们晚上在好好的练习不行吗?” 韩祯贤见她面若挑花顿时心痒难耐,他一低头噙住了那娇艳的小嘴,马上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迫不及待。 白雪茹无奈之极,少不得提起精神应付起来。片刻之后,大床的轻微吱嘎声,白雪茹压在喉咙里的呻吟声,韩祯贤粗重的喘息声便一一飘散出来。 掌灯了,白芷等人也不敢来问是否摆饭,直到韩祯贤在屋子里喊人送热水,丫鬟们才悄无声息的进来伺候了。 堂前教子 明堂里太夫人气得呼哧呼哧喘了半天,一屋子的瓷器凡是她的手够得着的全都躺在了地上。刘妈妈忙诚惶诚恐的劝着她:“太夫人呀,您先消消气!您这样子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香玉则忙着指挥小丫鬟静悄悄的进来清理战场。 太夫人发泄了一通后坐在炕上越想越鬼火,她对刘妈妈道:“你去给我把老二和老三找来,我要好好的问问他们,这些年我给他们的银钱还少吗?他们怎么敢为了几个糟钱干这些事情?” 刘妈妈不知道侯爷和三爷干了些什么勾当,以至于让平日里看着慈祥随和的太夫人发这么大的脾气。可是她也不敢问,只好一连声的答应了忙忙叨叨的出去找人。刘妈妈先去了兰庭,毫无例外的扑了个空。 那杨氏此时身子已经很重了,见刘妈妈亲自来寻自己的丈夫,不知道有何事,不免心里泛起了嘀咕。但是刘妈妈嘴紧得很,任杨氏左敲右打愣是一点口风也不透。杨氏无奈,只好任刘妈妈告辞了离去。 刘妈妈前脚走,杨氏后脚就使了燕儿来明堂探口风。明堂的丫鬟婆子们都不知道内情,唯一知道的是大老爷来了一趟,太夫人砸了一屋子的摆设。 杨氏听了燕儿的回话一头雾水,童妈妈皱着眉头道:“夫人,您就别操这些心了。左不过是侯爷又在外面惹了什么是非,太夫人是侯爷的亲娘,再恼也不会怎样。倒是您自己要小心些,眼看着这就要到月份了,以后的日子说不得就指望着肚子里的这个了,可万万不能因小失大出什么岔子!” 杨氏低头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遂笑道:“多谢童妈妈提醒,不然我难免因小失大!” 童妈妈见杨氏听进去了自己的劝,笑道:“老奴这一辈子也就盼着夫人您能好。”两人于是便将寻人的事情放下了。 韩祯鹏一向来没事就不着家,这个时辰,他不是在外面和狐朋狗友约着去吃花酒,就是和一帮子没事干的纨绔子弟在耍钱赌博,刘妈妈自然寻不着他。 刘妈妈没奈何的往菊园走去,将将走到菊园门口,就碰到了回来的韩祯荣。刘妈妈忙行了个礼道:“三爷,太夫人请您去明堂走一趟,说是有话和您说。” 韩祯荣听了这话非常纳闷,一路上试探道:“刘妈妈,母亲今日精神可好?” 刘妈妈微笑道:“回三爷,太夫人精神还不错,身子也没什么毛病。” 韩祯荣想了想直接问道:“刘妈妈可知母亲唤我何事?” 刘妈妈正色道:“三爷赎罪,老奴不知。” 韩祯荣见刘妈妈不肯说实话,毫无办法,只好加快了脚步往明堂走去。 刘妈妈跟着韩祯荣进了屋子就道:“太夫人,侯爷还没有回来,三爷给您请来了!” 韩祯荣一走进正屋,就看见太夫人黑着一张脸不理人,心里不由得一沉。他上前撒娇卖乖的喊了声“母亲”就挤在太夫人身边坐下。 太夫人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对香玉道:“你们都下去。” 韩祯荣一看这架势情知不妙,心里打起小鼓来。他嬉皮笑脸的道:“母亲有什么要紧事情要吩咐儿子吗?何须这么慎重。” 太夫人从炕桌下抽出卷宗砸到韩祯荣怀里道:“你仔细的看看,你和你二哥做的好事!” 韩祯荣一愣,急忙打开卷宗看了起来,越往后看他脸色越白,到看完已经开始浑身发抖。他丢下卷宗抓住太夫人的手道:“母亲这个东西从哪里来的?” 太夫人使劲一挣把手抽出来,顺手就给了韩祯荣一巴掌,她恼火的道:“你管我从哪里来的东西,你只老实说,这上面说的事情你有没有干过?你二哥有没有干过?” 韩祯荣捂着脸哭丧着道:“母亲,我和二哥虽然都干过,但是那都是别人撺掇着弄的,当时参与的人又不止我和二哥两个,谁知道这里面会这样凶险?” 太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儿子骂道:“你们这么大的人了,长脑子不长?别人一撺掇,那拿钱换死囚这样危险的事你们就敢做?你知不知道这事捅出去了是多大的祸事?你们竟然还做了不止一次!你再看看那卷宗,居然还有参股开赌场的事,你们还在赌场里放高利贷,而且还逼死了不止一个人!这些事哪一桩哪一件是候府勋贵们能干的出来的?你们两究竟要多缺钱花才干这样的事情!” 韩祯荣被太夫人骂得无言以对,他脑子里一想到这些现在尽然被写到了卷宗里,万一弄到了明面上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一想到这里韩祯荣就后怕不已。他腿一软跪在太夫人的脚边道:“母亲,儿子们也只是想弄些钱来花花,当时只觉得做这些事来钱快来钱多,那里想过这许多。赌场的事情我们只是入了些股份,还有刑部员外郎的大公子也参与了,具体的事情都是让别人办的,我们也不知道详情。只是照着卷宗看来,一旦事发,我们自然逃不脱干系,母亲您想个办法救救我和二哥。” 太夫人闻言一阵头晕目眩,她大声喝问道:“孽障,我何曾短过你们的开销用度,你们究竟为什么这样费尽心思的去弄钱?想弄钱你们放着正正经经的营生不做,偏偏去搞这些旁门左道。你说,你们俩到底想干些什么这样子急着弄钱?” 韩祯荣垂头丧气的道:“二哥现在不光是喜欢喝花酒,还迷上了赌钱,手上自然就觉得紧张。我近来想调换个职位在上下打点,加上年前我刚刚在京郊买了个温泉别院,也是钱不凑手。就因为这样,我们哥两才鬼迷心窍被人拉下的水。” 太夫人长叹一声,思索了片刻长叹道:“我一辈子在处理外面的事务上小心谨慎,就怕这家里如同那些勋贵之家一样一不小心就毁于一旦,没成想你们兄弟两倒是个胆大妄为的,真正是我的冤孽呀!如今这样啥也不说了,你先起来。赌场的股份你们赶紧撤出来,大不了股份送给那些人也行,万万不要再牵扯下去。还有那些刑名上的黑暗事,你们从今往后也不许再参与了。若不听我的话你们再这样胡闹下去,这家业早晚败在你们手上不说,你们兄弟的性命怕是都难保!” 韩祯荣黯然的答应了爬起来,踌躇了半天才低头小声道:“母亲,我若是想退股,还要还当初借的入股的钱,二哥只怕也是一样的。” 太夫人睨了他一眼道:“那要多少银子?” 韩祯荣抬眼看了太夫人一下又迅速的低下头道:“我和二哥一人一千两银子。” 太夫人眼睛一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儿子恨恨的骂道:“你可知道一千两银子可以做多少事?我怎么就得了你们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早晚有一天我会被你们活活的气死!” 韩祯荣忙又跪下抱着太夫人的腿道:“母亲,我再也不敢了,您千万帮我这一回!” 太夫人眼睛一闭无力的摆摆手道:“你起来,让香玉进来。” 韩祯荣赶紧爬起来去喊了香玉,太夫人吩咐香玉拿了两千两的银票出来递给了韩祯荣。 韩祯荣接过银票喜形于色,太夫人看了他那样子再次火起,她厉声道:“你别以为拿了这银子你就可以不照着我说的去做,若是你敢阳奉阴违,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韩祯荣忙收起欢喜的神情正色道:“儿子记下了,绝不敢违了母亲的意思。只是事情既然决定了这么做,那就赶早不赶迟,我现在就去做个了断。” 太夫人盯着他看了又看,半晌才道:“也好,你先去把你二哥给我找回来,然后就去了解了此事!” 韩祯荣不敢再造次,老老实实的答应了出了明堂。 韩祯鹏被三弟韩祯荣找到的时候,正在醉春搂着一个新来的粉头和一帮子狐朋狗友胡闹着。众人见韩祯荣进来了,忙闹哄哄的要拖他来坐。韩祯荣知道自己的母亲此刻正是火大的时候,要是平常他坐也就坐了无所谓,可是今日不行。于是他一番左突右挡,好不容易拉了韩祯鹏出来,又吩咐贴身跟着的小厮将人送回去,自己便去了结了赌场的股份不提。 韩祯鹏正在兴头上被拉了回家满肚子的不高兴,此刻太夫人刚刚的吃完晚饭,香玉等人才收好桌子。 韩祯鹏一进门就嚷嚷道:“母亲,您这样着急忙慌的找我回来有什么事?” 太夫人远远地就闻见他身上一大股酒气,眉头不由得紧紧地皱起来,她挥挥手摒退了下人后冷冷的问道:“你这是从哪里回来?” 韩祯鹏一愣,他此刻才发现太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心里一慌道:“我在外面和人谈点事,顺便吃了几杯酒。” 太夫人眼见他说谎,心里的无名火噌的点燃了。她一想起自己为了这个儿子殚精竭虑,可是他却每每换来自己的伤心失望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将就着手里正端着的茶碗就朝着韩祯鹏砸过来。 韩祯鹏吃了些酒,又吹了些风,脑子就有些晕,反应也就不快。于是这一碗茶便正正的砸在他的身上,汤汤水水淋了一胸口,他立马就傻了。 太夫人现在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她怒骂道:“你个混账东西,你当我不知道你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吗?你一天到晚不思进取,整日里就知道耍钱喝花酒,还被人撺掇着干了那些干涉刑名,私开赌局的胆大包天的事情来,你以为你都能瞒得过我吗?” 韩祯鹏被骂的一下子就懵了,他自以为自己做下的事情不说密不透风,至少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知道的。可是内宅里的母亲怎么知道了?而且看这样自己的老娘似乎是了如指掌了!他嘴比脑子快,想到了便脱口说出来道:“母亲您是如何得知的?” 太夫人眼睛一眯看着他道:“你倒还有心思问这个,我只问你,这些事有还是没有?” 韩祯鹏知道了母亲发火的缘由反倒无所谓的笑了笑,自顾自的坐到太师椅上道:“这些事都是上面有人照看着的,我不过是顺水牵个线或者搭个伙,没什么大不了的。” 太夫人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更加气了三分,她拍着炕桌一连声的责问道:“你怎么这么糊涂呀?这些事岂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能干的?这诺大的候府将来都是你的,你是缺钱还是怎么的?你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一旦事发轻则流放重则杀头吗?你以为上面有人又如何,到时候一旦查的严了,被人拉出来垫背的准是你们这些不通庶务的贵族子弟,你是懂还是不懂呀!” 韩祯鹏被这番话吓了一跳,他犹犹豫豫的道:“母亲,没有你讲的这么严重?那刑名上的事我们做了好几次了,也没有出过什么事,您别听风就是雨的自己吓唬自己!” 太夫人见他冥顽不灵简直要被他气死,她恼火极了,一下子站起来走到韩祯鹏跟前,啪啪就是两巴掌甩了过去,然后恨恨的道:“都怪我平日里纵着你惯着你,如今才让你这样不明事理。罢罢罢,与其将来被你祸害了全家,还不如今日我亲手将你打死的好!”说完她便高声道:“来人,拿家法来,我今日要好好的教教这个孽障!” 韩祯鹏被母亲的暴怒吓坏了,他灵机一动决定先求饶躲过这一顿打再说,于是他立刻跪下道:“母亲息怒啊,我知错了,求您饶了我这一回!” 太夫人不为所动,她高声让香玉关了明堂的院门,不许人走漏半点风声出去。然后让刘妈妈带着四个健壮的婆子按着韩祯鹏,她自己一边流泪一边狠狠的打了起来。 报应不爽 韩祯鹏才一挨着棍子就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太夫人狠下心肠让人堵了他的嘴继续打,边打边骂道:“你个不孝子,我让你不学无术,我让你恣意妄为,我让你败家,我今天非要好好地给你扭转过来不可!” 韩祯鹏从小到大那里被人在身上加过一指,虽说太夫人上了年纪又是女流之辈,但是韩祯鹏被酒色早已经淘虚了身子,没几下子他就挣扎的没最初的欢实了。 刘妈妈见了不禁担心起来,她想着万一把着侯爷打坏了那可了不得,这会子太夫人在气头上顾不得,等闲下来还不得拿自己这些人出气?于是忙劝解道:“太夫人,您到底上了年纪,还是慢慢地教侯爷!您就是再着急也不再一时。”她边说边便察言观色,发现太夫人听了自己的话手停顿了一下,她马上去拉住太夫人的手,顺势夺下了棍子。 太夫人毕竟是上了年纪,打了这几下早就力竭了,此刻也顺势就丢了手。 其余的丫鬟婆子们也没有几个傻的,香玉马上取出了韩祯鹏嘴里的丝帕,韩祯鹏的呻吟声立刻大了起来,另外几个婆子忙将他抬到软榻上趴着。 太夫人刚刚只是凭着一股子怒气发作了儿子,这会儿才坐下听着儿子长一声短一声的呻吟心里又开始后悔起来。她不顾自己浑身发软,由刘妈妈扶着来到软榻前,她看着儿子眼泪长淌,苦口婆心的道:“为娘今日发狠打了你,也是为了你好。你从小就没有吃过任何苦头,如今才这般任性妄为。今日的教训为娘希望你能记住,这整个候府将来可是要靠你来撑着的,这府里老老少少多少人指着你过活,你万万不可再这样糊涂了!” 韩祯鹏此刻那里听得进去这些,只是一味的喊疼。刘妈妈在太夫人眼神的示意下摒退了小丫鬟,亲自解开了韩祯鹏的裤子来敷药。刘妈妈不看还担心些,结果一看之下心里便对韩祯鹏充满了鄙夷,那身上不过是有一些红痕微微的有些肿,连皮都不曾擦破。刘妈妈虽不屑却不说话,只是轻手轻脚的给这身娇肉贵的侯爷敷上药,又拿了一条薄薄的锦被给他盖上。 太夫人看刘妈妈忙完思索了一下吩咐道:“你去告诉二夫人,就说我身体不适,二爷从今日开始在这屋里给我伺疾,你顺便拿一些他的换洗衣服过来。”刘妈妈忙低头答应了。 随后,太夫人又叫了香玉来吩咐道:“明日不管是那个来请安,你就说我身体不适得厉害,都叫他们回去就是了!”香玉偷偷地瞟了软榻上的韩祯鹏一眼,低声答应了。 杨氏一听刘妈妈这样说,马上想来明堂看个究竟,刘妈妈好不容易左说右说劝住了她,拿了燕儿递来的韩祯鹏的换洗衣服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夜里,姜氏听了自己的丈夫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气呼呼的对韩祯荣道:“这件事一准是大哥给母亲说的,他准时没按什么好心。” 韩祯荣息事宁人的叹了口气道:“说了就说了,了结了也好。说实话,这两件事如果真的东窗事发都不是能轻易善了的,虽说不至于祸及家人,但是我难保不脱一层皮。现在回头想想,我和二哥是急功近利了些。” 姜氏听丈夫如此一说想想也是一阵后怕,她想着如果自己的丈夫出了事,那自己在这个家里就失去了靠山,即便是自己的娘家依然有权有势,那也帮不了自己多少。所以她一把抱住韩祯荣道:“老爷,您可千万别在做这些事情了,要是您有个万一,我们可就成了孤儿寡母的了!” 韩祯荣苦笑着拍拍妻子的后背道:“你放心,我并不是那钻到钱眼里的人,以后不会再干这些事情了。”夫妇两又相互说了些安慰鼓励的话,这才歇下。 果然,翌日白雪茹姜氏按时来请安便被香玉挡了驾,只是她们都心知缘由,少不得说了些关怀的话,随后才慢悠悠各自回了屋子。 白雪茹在炕上坐定,笑吟吟的吩咐藿香和黄芩去库房里翻检出一些补品出来亲自送到明堂,她依旧被拦在了外面不得进。白雪茹也不介意,她客客气气的请香玉代为问安便再次回了竹园。 姜氏随后不久也送了药材补品过来,太夫人让香玉将她唤了进去。 姜氏见一夜之间,太夫人似乎老了十岁一样,精神萎靡无精打采的靠在大迎枕上。她慌忙快走几步到了太夫人跟前,哽咽着假惺惺的道:“母亲,您这究竟是怎么了?可请了太医来看?” 太夫人笑笑让她坐了道:“不要紧,我这是老毛病了,静养几日也就好了。这几天府里的事情你就多费心,我让刘妈妈跟着你,有不知道怎么处置的事你就问问她好了。” 姜氏忙答应了,又小心小意的劝了太夫人半天这才离去。 下午白雪茹歇了午觉起来,忠勇伯府里来了人报说,耿大奶奶和耿二奶奶分别于昨夜和今晨产下一子。白雪茹听了大喜,连忙问了二位表嫂的身体和小侄儿的状况,又让白芷报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给报信的人。 等人走了,白雪茹才觉得有些为难起来。现在自己和丈夫刚刚和好如初,若是洗三礼自己说要去姨妈家,必定会让丈夫不快。可是自己若是不去,姨妈说不定会怪罪,而且难保两位表嫂不会多心,好麻烦啊! 左思右想了半天,白雪茹只好舍小顾大。她让白芷找了备好的银锁什么的出来,又让包了做好的两身小衣服,这才叫了玉梅进来。 白雪茹犹豫了一下,便对玉梅说:“你替我把这几样东西送到福寿堂去,请我母亲后天代我给耿大奶奶和耿二奶奶送上这洗三礼,顺便请我母亲和姨妈好好解释一下,请姨妈原谅我现在不便频繁进出耿府。” 玉梅知道自家主子的难处,自然是马上答应了。她拿了白芷包好的东西,很快的就出了门去了福寿堂。 韩祯贤回到家,白雪茹便说了太夫人“生病”的事情,韩祯贤听了嘲讽的笑了笑道:“就这就病了?要是我把话都说完那还不得要了命?” 白雪茹娇媚的横了他一眼道:“别说的这样子吓唬人,我还不知道您?大家都是聪明人,点到为止最好!话说回来,如果府里出了事,您就算是不被牵连,也一定会有人趁机拿来说事。再说万一太夫人不在了,您还不是要丁忧?以您现在做的这位置,多少人眼红着,一旦您不在其位自然有人顶上,我知道您才不会这样贸然行事呢!” 韩祯贤眼风一扫,见丫鬟们早就回避了一个干干净净,伸头过来唧亲了白雪茹一口嬉笑道:“还是我媳妇最了解我!” 白雪茹对于丈夫这些日子的嬉皮笑脸的亲昵也已经习惯了,于是无奈的瞪了他一眼道:“不管怎么说,您还是要做个样子去问候问候太夫人才是。” 韩祯贤起身道:“那是自然,我现在就去。问不问是我的事,见不见就是她老人家的事了!”说完就出了门。 出乎韩祯贤的意料,太夫人听了小丫鬟的回报立刻见了他。太夫人神情疲惫的接受了韩祯贤的问候和关心,她看着眼前这健壮精神的庶子,眼神明明灭灭异常复杂。好一会儿太夫人才开口道:“昨日里我已经狠狠的处罚了老二,也让老三退了赌场的股份,我也会信守承诺不再管你竹园的事情,我也希望你能将此事揭过去。” 韩祯贤心里冷笑了一下,但脸上却很平静,他平和的道:“母亲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我自然也不是一个乱打诳语之人。” 太夫人眼睛一闭苦笑道:“那就最好不过了,只要你不乱来,我也不想再操劳,彼此就这样相安无事。我累了,你退下。再就是这些日子我身子不好,你们就不用过来晨昏定省了!” 韩祯贤嘴角微微一翘答应了一声便退了出来。 白雪茹窝在丈夫的怀里惬意的叹了口气,她对现在的局面很满意。她想了想,又小声的和他说了下午处置的耿府送来的喜讯。 韩祯贤嘴里道:“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心意,你没必要这么小心。”话虽如此说,白雪茹可不会轻易的相信。 而韩祯贤嘴里虽然这样讲,其实他心里还是很舒服的。他此刻觉得妻子既然开始在意自己的态度,那就说明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这可是一大进步!于是少不了两人又纠纠缠缠的胡天胡地了一番。 六月二十日,韩祯贤夫妇恩恩爱爱的携手出席了白明伟的婚礼。那些听了风言风语等着看白雪茹笑话的人见了自然很失望,而那些一心想靠着白雪茹的关系巴结的人自然心生欢喜。 不论别人怎么看怎么想,白雪茹大大方方的陪在母亲王氏身边,尽职尽责的表现出了一个白家长辈的风范。 耿夫人前几天在自家的洗三礼上听了姐姐的解释,这才知道侄女到庄子里住的真实原因,不由得心生歉疚,哪里还会有心思责怪她失礼。在喜宴的空挡上,耿夫人和白雪茹不约而同的找了个机会相互解释了一番,说完以后白雪茹感谢了姨妈的大度,耿夫人多谢了侄女儿的懂事,于是两人在心里对彼此又亲近了几分。 韩祯鹏在名堂里将养了几日就恢复了精气神,一旦有了活力他就又坐不住了,心里一直寻思着怎么说服母亲让自己出门。 太夫人却正好相反,她觉得儿子大好了就得好好地看着他,也好借机扳一扳他的性子,然后约束约束他学做一些正经事。 于是太夫人早早晚晚的把韩祯鹏叫到身边,又让外院的大总管把一切外务都回报到明堂里来,她亲自看着韩祯鹏处理各种事务,稍有不对便立刻纠正。太夫人并且严令兰庭的人,严防死守着韩祯鹏,不许他轻易踏出兰庭一步。随后太夫人又下令韩大总管告知账房,不允许韩祯鹏支取任何银两,否则就拿他是问。 韩祯鹏如此以来完完全全被软禁了,开始几天他虽然心里不服也还能老老实实的呆着,但没过多久他就不耐烦起来。 太夫人那里他不是借口身体不适起不来,就是借口头一晚吃醉了酒,这会子宿醉未醒头疼没法子想事情不来。如此这般几次之后,太夫人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放任他。 韩祯鹏出不了大门,心里窝着火便在后院里折腾。他不是在三姨娘屋里胡闹,就是在四姨娘屋里戏耍。两个姨娘为了讨好他,变着法子的哄他乐和,最后韩祯鹏还让她们学着那些粉头们召集了通房来一起吃酒取乐,不时的也叫家里的小戏子来唱曲,姨娘们自然也乐此不疲甘之如饴。 太夫人听了下人回报韩祯鹏的胡为,气得胸口一阵绞痛,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香玉吓坏了,赶紧给她揉了半天。 刘妈妈劝她道:“太夫人呀,您就想开一些。侯爷这样虽说不好,但是侯爷在家里再怎么闹腾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终究好过出去闯祸不是?” 太夫人半天才喘匀气,她老泪纵痕的捶打着胸口哭道:“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得了这么个孽障!他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呀!”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看官大人的支持,亲表忘了明日周末有双更哈! 生与死 韩祯鹏的胡为不禁气得太夫人胸口疼,也让过了些日子得知了真相的杨氏寒心不已。她想着自己一个堂堂的候府嫡女,如今要一生伴着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过活,心里就难过之极。何况这个男人还从来就不曾善待自己,于是便越想越伤心。她哭着对童妈妈道:“我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眼不见的好。” 童妈妈陪着她一起流着泪,她递了温热的帕子给杨氏擦了擦脸道:“夫人您快别这么想,您好歹看着姐儿和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也得好好地活着。您想一想啊,万一您不在了,侯爷是一定会再娶的,那孩子们将来在继母的手上过活,哪里会讨到一个好?” 杨氏听了愣了一秒接着再次大哭起来,她捶胸顿足的道:“我怎么就这么苦命啊!” 童妈妈看了自己主子如此伤心,也是泪流不止,但还是得打起精神劝道:“夫人,您千万别太伤心了。您眼看就要道日子生产了,可别出了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 杨氏如今一脑门子只是想着自己的难受,那里听得进去这些,哀哀痛哭了好半天才罢休。 这一番折腾下来,情绪激荡之下杨氏便觉得自己肚子疼了起来,她心里一慌眉头紧锁急忙道:“童妈妈,我的肚子好痛,怕是要生了!” 童妈妈听了大吃一惊道:“这可如何是好?现在才七月初,差不多还有一个月才到日子呢!” 杨氏感到又一波阵痛来袭,脸色刷的就白了。好容易忍过去,脑子里渐渐地清明起来,于是她便对童妈妈道:“妈妈,我现在全靠你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说过的事情?现在你赶紧就照办!” 童妈妈闻言一愣,片刻之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她重重的点点头道:“夫人您放心,老奴这就去办。”说完她就交了燕儿来细细的嘱咐了一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燕儿一转身就去了明堂,小丫鬟才一禀报,燕儿就跑了进去,她满脸焦急的对歪在炕上的太夫人道:“太夫人,我家夫人已经进了产房了。”太夫人一下子就坐了起来道:“不是还有一段时间才到日子吗?这是怎么回事?” 燕儿低着头小心的道:“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夫人吃完早饭没多久肚子就开始疼起来了。” 太夫人一连声的催促香玉道:“快快快,扶我到兰庭去。” 这边一行人急急忙忙的往兰庭而来,那边童妈妈也打发了人去把早就说好的两个稳婆也接了来。同时童妈妈又亲自拿了些补药什么的在兰庭的小厨房里炖上,随后使了燕儿将炖好的补药拿去了宋子清的屋子。 宋子清听说杨氏开始发作了,她立刻感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没来由的心慌。她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又喝了一大杯温茶,这才慢慢地平复下自己躁动的情绪。过了一会儿,她笑着拿出自己做的小衣服,小鞋子摆弄起来,心里觉得甜丝丝的。 宋子清正在自得其乐着,燕儿端了童妈妈亲自熬的补药走了进来。宋子清忙扶着腰站了起来到:“燕儿姑娘快请坐,你这样忙还有空来看我真是谢谢了。” 燕儿平日里也会偶尔关照宋子清一二,因此她的到来丝毫没有引起宋子清的怀疑。燕儿道:“五姨娘,这是刚刚给夫人煮的补汤,但是夫人这会子已经要生产了用不上了,奴婢想着倒掉了太可惜,所以给您送了来,希望姨娘别怪我多事嫌弃才好。” 宋子清感激的笑笑双手接过汤碗道:“燕儿姑娘太客气了,我多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不知道好歹。”说完她便大口大口的将汤喝了。 燕儿接过空碗道:“姨娘您好生歇着,奴婢今日事多不得空,改日再来瞧您。” 宋子清殷勤的将燕儿送到门口谢了又谢,这才转身回了屋子。 太夫人来到兰庭,杨氏已经从正屋移动到了宽敞的西厢房,太夫人又是期待又是担心的过来坐在她旁边道:“你别怕,我和侯爷会一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9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9部分阅读 直在这里守着你的。” 杨氏此刻刚刚过了一波阵痛,她让所有的人都退下拉着太夫人的手道:“母亲,媳妇还没有让人通知侯爷,媳妇想先求您一件事,望母亲能答应。” 太夫人脑子里一闪而过了某些东西,她看了看脸色煞白的杨氏沉声道:“你说。” 杨氏鼓足了勇气,看着太夫人道:“母亲,我自从嫁到韩家一向来谨守为人子女的本分,从不敢行差就错一步。可怜我为了这个家操劳了那么多年,却一直没有为侯爷生下一个儿子来继承香火。今日我这一遭,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偿所愿,说到底我心里还真是没有把握。所以,我斗胆给侯爷的五姨娘下了催生的药,想要请母亲允许她和媳妇在一个产房里生产。若是我能一举得男而五姨娘得女也就罢了,若是我命中无子,而五姨娘又一举得男了的话,请母亲允许将这个孩子抱给我,对外我们一致称是我所出可行?” 太夫人看着杨氏久久不语,而杨氏本就心里不安,再被又一波阵痛折磨,豆大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但是她死死地撑着,紧紧的抓住太夫人的手哀求道:“求求您母亲,我已经上上下下都安排好了,我此举也并非只为了我个人着想,您想必也不愿意侯爷的儿子顶着一个庶出的名头来继承家业!” 太夫人闻言长叹一声道:“你既然已经都打算好了,我就成全你就是。”在太夫人心里她确实渴望韩祯鹏有个儿子,可是如果这个儿子真的只能是庶出她心里怎会舒服。所以她思前想后只好自欺欺人,顺嘴就答应了杨氏的请求,随后她便让人去寻韩祯鹏。 果然,没过多久五姨娘宋子清也就开始肚子疼起来,她此刻才醒悟到自己怕是上了别人的当受了别人的骗。宋子清忍着腹痛一边叫丫鬟禀报韩祯鹏,一边破口大骂燕儿。 小丫鬟来到三姨娘的院子寻找韩祯鹏的时候,韩祯鹏已经去了正房。小丫鬟无奈,只好到上房来禀报。 太夫人听了小丫鬟的禀报,略一思索便让香玉带着人把宋子清接到了正屋的西厢房来。 宋子清在自己的屋子里本来还一直在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燕儿的不是,可是一阵比一阵强烈的阵痛很快就让她没有了精力。等香玉带人把她抬到了西厢房的时候,她已经脸色惨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韩祯鹏他头一夜和三姨娘放纵过了头,此刻还不是很清醒,在正屋坐了没多久,他就开始犯困。韩祯鹏掩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后,眼泪婆娑的对太夫人道:“母亲,这里太乱,我还是去书房等候好了。” 太夫人看了看他无奈的摇摇头道:“你去。” 韩祯鹏对母亲寥寥草草的行了个礼便回了书房,倒头就睡了过去。 西厢房里,一道布幔将杨氏和宋子清隔在了两边,杨氏隐忍的咬牙坚持着,宋子清则是没力气喊叫。两人的羊水都已经破了,伺候杨氏的稳婆对童妈妈兴奋的道:“已经可以看见头了。”童妈妈大喜,她低声对杨氏说了两句后便一转身到了宋子清那一边。 宋子清的状况不是很好,稳婆脸色很不好看。童妈妈弯□看了看没有说话,一扭头出了西厢房。 太夫人见童妈妈出来了忙焦急的问道:“里面怎么样?” 童妈妈笑着安慰道:“一切都还好,只是夫人让奴婢去弄一些人参汤来给补一补气。” 太夫人忙道:“那就快去弄来!” 童妈妈答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到小厨房去弄了两碗汤水来。 杨氏一看童妈妈手里的碗就明白了,她冲童妈妈点点头什么也没有多说。 童妈妈用一个条盘端着两只碗来到宋子清这边,她看着挣扎中的宋子清道:“五姨娘,这是太夫人叫人送来的人参汤,您和夫人一人一碗。老奴瞧着您似乎有些力竭,不如您先喝了它增加一点体力!” 宋子清惊恐的看着童妈妈手里的碗,结结巴巴的低声道:“不用~~了,我~~还可以~~坚持住。” 童妈妈和颜悦色的劝道:“五姨娘,这女人生孩子好比在鬼门关前走一遭,这可是娘奔死儿奔生的事情,您可别自己把自己耽误了。” 宋子清闻言满脸纠结,她想了片刻一咬牙道:“好,你拿来我自己喝。” 童妈妈笑眯眯的将条盘放低到宋子清能够得着的位置道:“老奴看您这边似乎更需要这人参汤,所以还没有给夫人送过去呢。您随便拿那一晚喝都成。” 宋子清听了这话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她的手在两只碗上来回的游离了一下,最后果断的端起左边的碗一口气将人参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片刻之后,宋子清就觉得自己的腹部有什么东西在拼命的往下坠,这不由得让她深感恐惧,她忍不住大喊了一声:“侯爷救我!”随后就陷入了昏迷。 一刻钟后,宋子清生下了一个瘦小的男婴,但这孩子虽瘦哭声却非常响亮,童妈妈立刻将他抱到了杨氏这一边。稍后,杨氏产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婴,童妈妈便将孩子抱到了宋子清身边。 太夫人听见第一声婴儿的啼哭就不顾一切的一个人走进了产房,于是她亲眼目睹了童妈妈的换婴经过。万般无奈的太夫人长叹一声,她看了一眼满含期待的望着自己的杨氏,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产房。 走到门口,太夫人对守在门外的燕儿故作欣喜的大声道:“你快去书房告诉侯爷一声,夫人顺利生下了嫡长子,母子平安。顺便告诉他,五姨娘也顺利产下了五小姐。” 屋子里,杨氏听到了太夫人的话终于放下了心,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哗的流淌了下来。 这一天,韩祯贤正好沐休,他为了让白雪茹开心,特意将白雪茹女扮男装一番带出来闲逛。两人只带着墨影和长远跟着,愣是将京城的繁华街区转了一个遍,期间少不了品尝了许多的风味小吃,把个白雪茹乐的不行。 两人坐在茶馆里喝着茶歇着脚,韩祯贤见妻子开心无比心里比自己喝了蜜还要甜,他笑笑的道:“真的有那么喜欢出来闲逛吗?” 白雪茹娇嗔的横了他一眼道:“那时自然!合着您是天天看不觉得,我可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无拘无束的闲逛呢!我呀,觉得看什么都新鲜,玩什么都有趣!” 韩祯贤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下次我有空再带你出来玩就是了。如果时间多的话,我们还可以去远一些的地方,还有更好玩的呢。” 白雪茹两眼放光的道:“此话当真?” 韩祯贤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白雪茹呵呵呵一笑道:“骗我这倒还真没有。那我们说好了,下次再带我出去更好玩的地方玩!” 韩祯贤宠爱的道:“知道了知道了,今天还没有回家呢就惦记着下一次了,真是个贪心的!”说完便起身往回走。 等两人回到家,才知道兰庭里今天一下子添了两口人,都有些吃惊。 灰飞烟灭 因为天色不早了,虽然知道了兰庭添丁进口也不好这个时候去恭贺,白雪茹遂决定明日再说。 两人躺倒在床上,韩祯贤半天也不说话,一只大手倒是在白雪茹的肚子上来回来去的抚摸。白雪茹知道丈夫的心思,心里微微一叹,伸手拍了一下丈夫的手故意开玩笑道:“老爷,您说我要是怀了身孕您岂不是要忍受将近一年不得近身?以您这样的身子骨您可忍得了?哎,还是不要怀孕算了,我怎么忍心让您这样煎熬!” 韩祯贤拿起她的手轻轻的咬了一口道:“胡说八道!我怎么就忍不得了?你也太小看你家爷们了。我告诉你,父亲的孝期里我可是睡了整整三年的书房,不信你问一问墨影就知道了!” 白雪茹闻言心里一松,她娇笑着道:“是是是,我错了老爷,我不该小看了您!我这就给您赔不是!” 韩祯贤翻身将白雪茹压在身下坏笑道:“叫你小看我,我就不相信了还,我今儿非给你把种子播进去不可。”说完他便用嘴含住白雪茹的唇,一双大手开始上上下下的撩拨起来。 翌日,白雪茹依旧辰时到明堂问安,虽然太夫人照例不见,但是她仍然风雨无阻的来。她牢记韩祯贤说得那句话,见不见是你的事,来不来是我的问题,反正我不会给人留下话柄就行。 从明堂回来,白雪茹就让藿香找了好些上好的药材包好,又拿了些布料之类的东西。她左右权衡了一下觉得礼物差不多够分量了,这才悠悠的带着人手捧礼物去了兰庭。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此时杨氏神采奕奕的半靠在床上喝着滋补汤,一个穿青色绸缎褙子圆圆脸的||乳|娘抱着一个小襁褓在屋里走来走去的。白雪茹一进门就笑眯眯的道:“恭喜弟妹喜得贵子呀!这下子咱定远侯府可算是后继有人了!” 杨氏听了这话很是受用,顿时笑的眉眼弯弯的,她美滋滋的道:“说起来我这还要多谢大嫂呢。要不是您给我调养好了身子,估计这孩子也没有这么容易得。” 白雪茹谦虚的道:“弟妹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可不敢居功。话说这孩子就该是你命里的才对,要不然来的不早不晚的你说是!” 杨氏听了这话想想自己做的事心里有些别扭,但是面上却不敢带出来,遂笑了笑对||乳|娘道:“把孩子抱过来给大夫人看看。” 圆圆脸的||乳|娘于是将孩子抱了过来。 白雪茹双手接过孩子,她见孩子虽然有些瘦但却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自己,于是笑眯眯的道:“这孩子真精神,弟妹好福气!” 杨氏笑笑的和白雪茹讨论了一会儿孩子,两人相谈甚欢气氛极好。随后白雪茹见杨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于是便道:“弟妹,我听说五姨娘昨日里也生了个女儿,你也知道我家老爷总是惦记着报恩什么的,所以我想去看一看五姨娘不知道方不方便。” 杨氏的神色微微一僵,讪讪的笑了笑道:“原本这也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想看去看就是了。可是大嫂你有所不知,昨日里五姨娘生产的时候出了些岔子,所以人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侯爷已经给请了最好的太医来也束手无策。如今五姨娘毫无知觉,那五小姐都是让||乳|娘抱在我屋子里养着呢!看样子呀,这孩子将来早晚是记在我名下来养。” 白雪茹闻言大吃一惊,本来昨夜听说宋子清也生产了她就觉得此事有问题,现在一听杨氏这样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怀疑。她看了看杨氏苦笑道:“既然这样不方便我也就不过去了,但愿老天爷保佑她早日康复起来。” 杨氏也随口附和道:“是呀是呀,但愿她能尽早康复!” 白雪茹胸口闷得慌,她敷衍了几句后便告辞了。 回到竹园白雪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可疑,等韩祯贤一回来她便说了自己的疑虑。韩祯贤叹道:“照你这么一说那五姨娘肯定是救不过来了,可怜了这刚出生的孩子!” 白雪茹冷笑道:“依我看五姨娘生下的一定是个儿子,要不然以二弟妹的心胸那里会把姨娘生的女儿养在自己身边。” 韩祯贤苦笑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但是这话在我们自己屋子里说说也就算了,说出去别人只会一味的以为我们在搬弄是非,到底也是没凭据的事情。” 白雪茹眼神一黯苦笑道:“不用老爷您叮嘱我也知道,这些后宅的是是非非那里是分说得清的。” 韩祯贤见白雪茹情绪不高,便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别想那么多了,宋家母女既然当初选了这条路,就该知道它的后果并不一定尽如人意。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个人的命了!” 白雪茹笑笑没有说话,黄芩进来问他们是不是现在就摆晚饭,韩祯贤道:“拿上来。” 席间韩祯贤一改食不语的规矩,不停地劝白雪茹多吃一些,还把她爱吃的菜都挪过来放到她面前。白雪茹很感动,笑笑道:“我没事,只是像您说的那样有些可怜那没娘的孩子罢了。” 韩祯贤笑笑道:“我知道,你一向是个心善的!” 夫妻两彼此相视笑笑,心有戚戚焉。 洗三礼,杨氏的娘家永春侯府大张旗鼓的来了很多人,很是给杨氏挣足了面子。 又过了两天,宋子清悄无声息的死了。因为杨氏在月子里,所以她的丧事办的连梅姨娘的都不如,只是一口薄薄的棺材在她生前住的院子停了三天就抬出去埋了,没有人来吊唁更没有人给她做什么水陆道场。 白雪茹本来有心想去上一炷香,可是又碍于自己的身份和杨氏的脸面犹豫了再三终究还是作罢了。最终她也只是让玉梅替自己去上了一炷香,又给宋母送去了一百两银子略表了一下心意。 宋母闻知宋子清过世的消息顿时晕了过去,可是宋子清到底只是一个妾而已,她也就算不得定远侯府的亲戚,她连上门去看女儿最后一眼,候府的门房也得了令不让她进。 宋母连续两天到候府请求进去见见女儿无果,到第三天再来依然进不去已经是万念俱灰,她跪坐在韩府大门前就开始嚎啕大哭。她哭了半天见没人理,便拿出平日里街巷上泼妇骂街的架势,一口一个候府害死了自己的女儿云云闹将起来。 门房见渐渐地有那些个闲人开始围拢来看热闹,于是急忙上前来拉扯劝慰。奈何他拉宋母起来拉也拉不动,劝她走劝也劝不听,无奈只好禀报了进去。 姜氏如今代理着中馈,听了外院如此这般回报她也毫无办法,这件事毕竟牵扯到的是丈夫的二哥定远侯,所以只好又报到了太夫人那里。 太夫人一听宋母当街撒泼恼火万分,她不顾韩德靖和韩娟在炕上玩耍冷笑着道:“香玉你让韩大总管出去好好的告诉她让她闭嘴,若是她心存有不服的话,问她要不要我拿候府的帖子送她去衙门击鼓喊冤!” 姜氏见太夫人发火吓了一大跳,她嫁进来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太夫人在小辈面前如此疾言厉色的样子,心里一紧便不敢多说一个字。 香玉答应了一声急忙去外院寻到了韩大总管,将太夫人的话一字不漏一子不多的重复着说了一遍。 韩大总管听完心头一凛,遂亲自出门对宋母道:“宋太太,您也知道女人生产是一道坎,那个也不敢担保是人都能过得去这道坎。五姨娘虽然是为此送了命,但是侯爷也并没有苛待过她,您作为五姨娘的母亲也曾经受过候府的礼遇,此时当节哀顺变才是,如今怎么能这样乱说一气。您要知道侯爷夫人甚至还因为同情可怜五姨娘,把五姨娘生的五小姐养在了自己的身边,您还想怎样?若是您一味的只知道在这里胡言乱语,那就休怪我请您去衙门里分说一二了。” 原本大门口因为宋母的撒泼慢慢的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来,他们之中有些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起来。这时候听了韩大总管的话,原本对宋母生了同情心的又开始指点起宋母来,有说她想讹诈钱财的,有说她装疯卖傻故意来败坏别人名声的。这些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小,宋母听在耳朵里难受在心里,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早就住了骂人的口。 韩大总管一看这个架势,立刻吩咐身边的两个小厮道:“好生将宋太太送回家去歇息!”言罢转身走回了韩府。 宋母回到家里哭一阵骂一阵,一会儿怨自己命苦,一会儿怨韩府无情。丫鬟婆子们见她这样早就躲得远远地,于是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到后来,宋母哭着哭着哭累了,她想一想自己的儿女都不在了,觉得自己活着也了无生趣,于是就越想越窄。随后她惨笑一声,爬起来洗洗脸梳梳头再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又寻了一根白绫来将自己挂在了房梁上。 天亮后小丫鬟进来服侍宋母洗漱,一进门就被吓得惨叫一声掉头就跑。少顷,一院子的人都知道宋母寻了短见。 那主事的管事见了此情此景叹了一会儿气,随后便指挥人将宋母放了下来,又使了人去向白雪茹报信。 白雪茹听了玉梅的回报久久不语,她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现在愤懑的心情。 白芷等人知道她此刻心绪难平,每个人都轻手轻脚的做事,大气都不敢出。玉梅看她这样心里也很不好受,但是那边的人还等着回话办事,她不得不上前道:“夫人,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顺变!那边的管事如今还等着您发话才好发丧呢!” 白雪茹听了这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事已至此也是人各有命,你亲自过去看看。你呢就将就那边的钱财将人好好地发送了,若是有多的银钱剩下就拿去庙里替她们母女多做几场法事,也好请菩萨好好地保佑保佑她们母女,让她们来世能投胎在一个好人家里也好!” 玉梅轻声答应了,自去将这件事妥妥帖帖的办了不提。 喜讯 韩祯鹏的嫡长子太夫人亲自给他取名叫做韩德旭,希望他如东升的旭日一样给韩府带来希望。因为太夫人这么一取名,自然是大家都知道她老人家对这个孩子报以了极大的希望,所以韩德旭的满月酒就办的极为隆重,前前后后竟然大宴了三天的宾客,杨氏一下子就觉得里里外外颇有面子,为此她格外满足。 已进入八月,酷暑还没有消尽,白雪茹开始觉得人极易发困,总是懒懒的提不起精神。开始的几日她以为自己没休息好才会如此,后面她猛然想起自己这几天该来的小日子还没有来一下子警觉起来。 她不动声色的又忍了几天,小日子过了十天还没来她便开始犹疑不定了。但是她给自己把了几次脉都无法确定,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将事情告诉丈夫的好,免得自己一不小心耽误了什么。 白雪茹枕在韩祯贤的胳膊上把玩着他散着的一缕长发道:“老爷,我想和您说个事情,您听了可别着急好不好?” 韩祯贤手握书卷靠在床头漫不经心的道:“有什么事情你只管道来就是。” 白雪茹迟疑了一下道:“我这个月的小日子过了十天了还没有来,我这心里有些没底了。” 韩祯贤一听这话马上放下手里的书看着妻子惊喜的道:“此话当真?” 白雪茹笑道:“老爷您觉得这样的事情我有必要和您开玩笑嘛?” 韩祯贤一把将人搂在怀里开心的哈哈大笑道:“如此说来我们要有自己的孩子了是?这可是天的的喜讯!” 白雪茹伸手娇嗔的拍打着丈夫的胸脯道:“您此话也许言之过早了些,我可是把了几次脉都不能确定呢!” 韩祯贤兴奋不减的道:“我可是记得你说过你的身子岳父大人给你调养的极好的,你的小日子从来就没有乱过,这样子看你怀孕的事十之可以肯定了。再说你把脉把不到也许是你自己心不定也难说,待我明日让一个擅长妇科的太医来给你瞧瞧就知道真假了!” 白雪茹微微一窘,她急忙道:“还是别这样张扬了,再说就算是真的怀上了日子太浅太医也不一定把的出脉来。” 韩祯贤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表情口气不善的问道:“怀孕了你不高兴吗?” 白雪茹一看丈夫这样子就知道他的疑心病又犯了,她连忙将小嘴凑上去亲了他一口调侃道:“瞧您这醋坛子样儿,怀孕了我怎么会不高兴?我只是害怕如果没有怀上让别人平添笑话罢了。” 韩祯贤见妻子这样的表现心里舒服了许多,便霸道的说:“谁敢笑话我的夫人试试,看我不好好地收拾这不长眼的!” 白雪茹笑道:“攘外必先安内,您先把府里的隐患都给我料理好了再收拾人也不迟。” 韩祯贤宠溺的道:“你说,你那里不放心我立马给你理顺了!” 白雪茹期盼的道:“别的先不说,先说这入口的东西我就不放心大厨房,您能让咱们院子自己开火吗?” 韩祯贤微微一笑道:“这有何难?我明日就和太夫人说去,保证你后天就可以在自己这院子里开火。” 白雪茹闻言大喜,她啵的又亲了丈夫一口拍马屁道:“我就知道我男人是个厉害能干的!你一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韩祯贤被吹捧的很受用,脸不红心不跳的道:“那是自然,只要是我想办的那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办好了。”说完一低头就是一个深吻。 太夫人终于盼来了韩祯鹏的儿子,虽然其中有很多不为外人道的隐情,但是她终究是心里踏实了许多。在太夫人的意识里,只要韩祯鹏有了儿子,那么定远侯的爵位不出意外就会在自己的这一脉传下去。 眼见着韩祯鹏不争气的自甘堕落了,太夫人开始总结自己教育的失败之处,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点一点的回忆从前,回忆到最后她便觉得自己虽然没办法把儿子改造好,但是可以从孙子身上一一改正这些东西。她琢磨着,儿子眼看着指望不上了,但是自己只要规避了从前的溺爱什么的,一定可以教育好一个孙子出来,如此一来韩府的将来还是很有希望的。 太夫人思考了很久,左右权衡了利弊之后,她便叫来了杨氏。 杨氏出了满月整个人丰满了很多,也许是心想事成了的缘故,也许是彻底的对丈夫死了心只想一味的守着子女,她每天都是笑眯眯的。 这些天姜氏将主持中馈的权利交还给她后,她每天处理完府里的杂事她便一门心思的陪伴三个孩子,很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样子了。 听闻太夫人传唤她,杨氏便带着两个||乳|娘和孩子来到了明堂。杨氏等人给太夫人见了礼,又陪着一起逗弄了一会儿小孩子,太夫人便让所有的丫鬟婆子们都退了下去。 杨氏一见太夫人如此做派心里一凛,她微微的有些慌张,不知道太夫人意欲何为。 太夫人看了看紧张的儿媳妇微微一笑道:“你如今主持者中馈,身边还养着娟姐儿,现在又添了两个婴儿怕是忙不过来。” 杨氏不等太夫人往下说急忙插话道:“母亲您放心,我身子好着呢,一定不会对孩子照顾不周的!” 太夫人冷笑一声道:“你在害怕什么?” 杨氏愣了一下,嘴巴张了张不知道如何说得好。 太夫人看她这样便不再理会她的心思,直接说道:“你我都知道旭哥儿来得不易,侯爷现在破罐子破摔你也看到了。我想着旭哥儿将来不光是你的依靠,也是整个候府的支柱,所以准备亲自来教养他,今儿叫你来就是说这件事的!” 杨氏一听这话急了,她站起身叫了一声:“母亲,我虽不才也一定会好好的教养旭哥儿,您年纪大了我不敢再劳累您。” 太夫人冷笑道:“我都不嫌累你又有什么敢不敢的?再说了,我万事不管只是一心教导旭哥儿,难不成还比不上你这杂事缠身的人更容易教好他?” 杨氏听了这话便知道太夫人是下了决心要抱走旭哥儿,心里觉得一片冰凉。本来这孩子就不是她自己亲生的,她也只希望能养在自己跟前以便培养下深厚的母子情分,就算将来有一天有那多嘴多事的人在旭哥儿面前说三道四的,那旭哥儿念在多年母子情上想必也不会苛待自己和自己的两个女儿。 可是现在倒好,太夫人要亲自教养,那以后还有自己什么事?所以思虑再三,杨氏终究不甘心这样顺服,于是便双腿一软跪下哭道:“母亲,您也知道我得旭哥儿有多不易,求您看在我一贯谨守本分的面上就让旭哥儿放在我身边长大!” 太夫人长叹一声下来扶起杨氏道:“我正是知道这些才如此决定的,你想一想,这孩子现在不光是你的希望,更是候府的希望。只有把这孩子培养成才,这爵位也才会一直在你们这一支传承下去,你和你的女儿们也才有靠山,你怎么就不明白我这苦心呢?” 杨氏闻言低着头思索了半天,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无奈的妥协道:“母亲既然思考的如此深远,我遵从就是了!” 太夫人欣慰的一笑道:“你能想明白最好不过了,你只需记住一点,我这心里不管怎样只有巴望着你和鹏儿好的,万万不会害你就是了!至于别人说什么怎么看都不重要,知道吗?” 杨氏黯然的道:“是,我记下了!” 于是太夫人又和颜悦色的劝慰开导了杨氏半晌,这才留下了旭哥儿放了杨氏回去。 姜氏听说太夫人把旭哥儿抱到自己屋里来养,心里很是不快。原本她一心期盼着二房生不出儿子来好给自己的靖哥儿争一争爵位的,如今希望眼看着落了空。再加上韩祯荣一心宠爱娇媚的赵姨娘,如今很少歇在她的房里,不由得让她更加火大。 姜氏一股无名火憋在心里无法释放,她便开始琢磨起二房的这些琐事来。想来想去她都觉得那天五姨娘宋子清和二嫂杨氏同一天生产很是可疑,但是当时太夫人守在外面,童妈妈守在里面,这其中的内情没有别人知道。 实情太夫人自然不会说,童妈妈作为参与者和杨氏的心腹就更不会说,那么谁还会知情?稳婆?可是这两个稳婆是童妈妈找来的,自己又到哪里去找那稳婆求证? 姜氏想了半天没结果,遂心一横想道:没证据就没证据,反正我心里不舒服大家也都别想好过。哼哼,我只要把这怀疑说出去,自然会有好事者将此事传开,这样一来可以为自己解气,二来难说还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也说不定。 思及此处姜氏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她开开心心的换了身衣服带着巧兰去了园子里。 韩祯贤从衙门里回来的时候,果然就带了一个资深的太医回来。白雪茹见丈夫不听自己的建议又好笑又无奈,只好随着他的安排让太医把了脉。韩祯贤一脸紧张的盯着太医的一举一动,等太医若有所思的收回了手他便急忙问道:“老先生,我夫人脉象如何?” 太医笑笑道:“大人不必紧张,尊夫人的脉象确实是滑脉,只是不太明显而已。若是您不放心,不如再过些日子老夫在来看看如何?” 韩祯贤闻言立刻呵呵呵的笑起来,他一拱手道:“多谢老先生,请到前厅奉茶!” 送走了太医韩祯贤马上转回了正房,他一把搂住白雪茹在怀里没头没脑的亲起来,白芷等丫鬟避让不及个个羞得满红耳赤,白雪茹见他如此开心也懒得扫他的兴,任由他胡来了一把。 换了常服,韩祯贤按下开心和激动对白雪茹道:“从今儿开始你就给我好好的养胎,我先去太夫人那里解决好小厨房的问题!” 白雪茹刚想反驳他怀孕的注意事项,但想了想轻重缓急便笑道:“那你赶紧去明堂,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就是!” 准妈妈的努力 丫鬟们才一通报:“大老爷来了”,太夫人便立刻想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心里便有些戒备起来。 韩祯贤进来标标准准的行了个礼,太夫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淡淡的道:“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事坐下!” 韩祯贤笑笑在太师椅上坐下道:“母亲真是洞察秋毫呀!我此来是禀告母亲,我媳妇今儿被太医诊出了喜脉,所以我想和母亲求个恩典,请您允许我们以后可以开小灶,这样大家都会方便一些。” 太夫人冷冷一笑道:“那可真是喜事呀。你不就是想开小灶吗?这有何难,只要你们不给我惹是非能让我安安乐乐的过日子,就是比这个还麻烦的事我都可以应承你!” 韩祯贤假装听不出太夫人的绵里藏针,他依旧笑眯眯的道:“母亲您就是大度慈祥,我先谢谢您了。” 太夫人不愿意多看他这样开心的样子,但是又怕他在外面给自己的儿子下绊子,于是略一思索对刘妈妈道:“你去和二夫人说一声,就说我说的,从明日开始竹园的伙食份例让大厨房直接送到那边去,再派两个厨子过去好生伺候着。” 刘妈妈悄悄的瞟了韩祯贤一眼,答应了太夫人一声就退了出去。 刘妈妈一走,太夫人便对韩祯贤冷笑着嘲讽道:“你回去告诉你媳妇,让她好生保养着,不必再来给我晨昏定省,要不然出了什么岔子我可承受不住。” 韩祯贤还是装聋作哑的笑眯眯的谢道:“多谢母亲体谅,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叮嘱她的,绝对不会让她来这里给您添麻烦!”说完他便站起身告辞了。 太夫人看着韩祯贤那笑眉笑眼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好不容易忍到他告辞出去便拿起手边的茶碗恨恨的砸到了门边。 香玉一直大气也不敢出的站在一边,她见太夫人气得直哆嗦便狗腿的献计道:“太夫人,要不要好好地选一选安排到竹园的厨娘?” 太夫人对韩祯贤上一次的出手依然心有余悸,这些日子每次看到韩祯鹏云淡风轻的样子就让她更加恨韩祯贤一分。可是她也自知自己的两个儿子不是韩祯贤的对手,那里还愿意多惹事给自己惹麻烦。 此时她听了香玉的馊主意,一下子就找到了发泄怒火的渠道,她一抬手一巴掌给香玉打了过去,嘴里还气咻咻的骂道:“你个坏心眼的小蹄子,多少事情都是因为你们挑唆才越弄越糟糕的!” 香玉被这一巴掌打的莫名其妙,她茫然的捂着脸看着太夫人道:“太夫人,奴婢这还不是为了您着想!” 太夫人一反手又给了香玉一巴掌,嘴里教训道:“你还敢满嘴胡沁说是为了我?是不是要我拿板子来教你你才会懂事起来?” 香玉被打傻了,她完全不明白为何太夫人改了性子。但是她不明白这一点不要紧,她很清楚此时不能和太夫人再犟嘴就行了,要不然那板子会毫不留情的落下来的。于是香玉知趣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太夫人您请息怒,奴婢知道错了请您饶了奴婢!” 太夫人只是为了发泄自己胸中的怨气,那里是真的想打香玉的板子,此刻见香玉乖乖的递了梯子来,自然顺势就下来了。她叹了口气道:“念在你服侍我还算尽心的份上就饶了你这回,下次再犯定当重罚!下去。” 香玉忙磕了一个头谢了恩,随即委委屈屈的退了下去。 白雪茹听了韩祯贤的话犹豫了一下道:“不去给太夫人请安会不会被人家说闲话?” 韩祯贤抚摸着妻子的后背道:“不管你怎么做,别有用心的人想说闲话都有的说。你如今这样了还去请安太夫人一定和以前一样不见你,那些人呢会说你假装贤惠;你不去请安呢,那些人便会说你不太懂礼仪规矩。所以在那些人的嘴里,你怎么做都是你的错。与其这样不如随他们说去,我自会让人在外面放风说太夫人如何仁慈,知道你有孕在身便怜惜你如何云云,到时候外面的舆论一定会压过家里人的议论,她们就是再说也始终范围有限。何况太夫人总不能自己跳出去分辨什么,如果她真的跳出去说三道四那岂不是自毁贤惠的名声?” 白雪茹听了没有吭声,她心里道:果然这男人要是正的爱你了,那就事事都愿意为你考虑为你打算。就是你想不到的,他也会设身处地的为你铺垫好,这爱与不爱的区别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韩祯贤见妻子半天不说话,遂捏着她的鼻子道:“想什么呢?” 白雪茹嘿嘿一笑道:“我在想您是想要个女儿还是想要个儿子?” 韩祯贤一听这个来了精神,他憧憬道:“咱们这次先生个儿子,下次再生个女儿,这样我们就儿女双全了!” 白雪茹一翻身坐起来试探道:“您想的可真美,要是这次生了个女儿您会怎样?不喜欢?要是我一直生不出儿子您又回怎样?休了我?” 韩祯贤笑笑无赖的道:“胡说什么呢!谁说我会不喜欢?只要是我的种,只要是你肚子里出来的,女儿、儿子我都喜欢!” 白雪茹知道这男人现在是爱着自己的,故意撒娇卖痴的调侃道:“我要是生了女儿您敢不喜欢,我立马不要您了带着女儿到庄子里住去。” 韩祯贤闻言脸色一变气呼呼的道:“不许再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再这样乱想乱说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白雪茹心里一阵得意,嘿嘿嘿的望着丈夫笑着便不再说话。韩祯贤心里一软便将人搂在怀里道:“我这一辈子就守着你们这几人过了,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许再想离开我。” 白雪茹心中软软的说不出话来,便抬起头给了丈夫深深地一吻。 没过几天,不光是韩府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白雪茹怀孕的消息,就连王氏也从玉梅那里得到了消息。又高兴又欣慰的王氏连忙让芍药准备了许多的补品,她又包了自己做好了很久的小衣服一并亲自送了来。 王氏在竹园落座喝了一口茶说了一会儿话,便看了一眼女儿依旧平坦的肚子满是期待的道:“你看看我亲手给我孙子做的小衣服可和你的心?”。 白雪茹娇嗔的对母亲道:“娘您还真是心急,现在才不过一个来月,您看您竟然把小衣服都准备好了。” 王氏不以为然的道:“早有准备总比没有准备的好,你这是第一胎,自己千万要小心,切不可大意知道吗?” 白雪茹笑道:“知道了娘,您这句话都说了好几遍了,女儿就是想记不得都不行!” 王氏自己也笑起来道:“我看你姨妈和你舅舅都抱了孙子可是眼馋很久了,好不容易自己也可以抱孙子了自然是高兴的有些罗嗦了!” 白雪茹听母亲这样一说很是心疼,她眼圈一红道:“都是女儿不好,让您操心了!” 王氏见女儿感怀忙安慰道:“傻孩子,当娘的哪有不为儿女操心的。再说了,娘整日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再不操些心就更没事做了!这就权当我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做,你快别多想了。” 白雪茹听母亲这样开解自己不由得扑哧一下笑了出声道:“娘您可真会说话,您这样一说女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王氏道:“不知道说什么就别说,你只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比什么都强。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你就知道当娘的不易了!” 娘俩又说了一些别的知心话,王氏便提出去拜见太夫人。 白雪茹犹豫了一下道:“娘,太夫人最近身体不好,好久都不会客了,不一定见您呢。这样,我陪您去看看,若是太夫人不见您也别多心。” 王氏盯着女儿看了片刻道:“这其间可是有什么事情你瞒着不说?” 白雪茹忙笑着解释道:“不是女儿的事,主要是二爷太胡闹了些气着了太夫人,所以太夫人有些心灰意冷不理俗世了!” 王氏见女儿说的真诚,便叹气道:“与你无关最好,要不然婆婆要是存心刁难起你来,你的日子就难过了!” 白雪茹哪敢告诉母亲实话,于是讪讪的笑道:“女儿省的。” 于是母女两便起身去了明堂。小丫鬟见白雪茹和母亲一起过来,忙将人让进了堂屋敬了茶,有人早已经进去禀报了太夫人。 太夫人正在逗着刚刚吃完奶的旭哥儿玩,祖孙两都眉开眼笑的正开心的笑着,听了丫鬟的禀报太夫人不耐烦的道:“香玉你过去告诉她们,我不舒服刚刚才歇下了,等她们下次来了我有精神再说。”随后她一转头对着襁褓中的旭哥儿笑道:“咱们哪有功夫见她们呀,祖母还得和旭哥儿玩呢是不是?” 香玉听了太夫人后面的话嘴角一抽,苦笑了笑出去好好的对白雪茹母女道:“不好意思大夫人,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0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0部分阅读 太夫人刚刚不舒服来着,这会子才吃了药歇下了,想必今日是没法出来会客了,请您多多见谅!” 白雪茹知道太夫人这是故意不见,但是她觉得自己母女尽到礼数就好,其他的就不是自己的事了。于是她笑笑道:“无妨,请你替我母亲带个好给太夫人就行,等什么时候太夫人大好了我们再来看他老人家好了。”言罢她便扶着王氏走出了明堂。 又过了没几日,白雪茹开始了强烈的妊娠反应。她吃什么吐什么,哪怕是喝一口水也会吐的昏天暗地,这样子可把韩祯贤吓坏了。虽然已经是两个儿子的父亲,但是韩祯贤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强烈的孕吐,他简直不知该怎么办好。 白雪茹自己是学医的,她便自己给自己开了些止吐的食疗方子。她让玉梅和白芷做了糯米粥,温和的调理着脾胃。随后她又开了用鲜芹菜根,甘草,鸡蛋做的汤饮(即用鲜芹菜根、甘草洗净熬汤,水沸后打入鸡蛋后趁热服)交替着服用。当然这些调理止吐的方子里,必然少不了姜撞奶什么的。 随后为了增加营养和补钙,白雪茹又坚持每天饮一大杯牛||乳|。如果当时不适吐了,她便过一会儿又勉强自己喝下去,如此反复也坚持不懈。 白雪茹如此这般坚持着,把韩祯贤看的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想到看着娇弱的妻子为了腹中的胎儿竟然可以这般顽强,他从此对妻子又多添了一份敬佩。 我是为你好 当白雪茹的小腹微微开始凸起的时候,某一天早上起来孕吐突然就消失了,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最初的妊娠反应好不容易挨过了。 孕吐一过去可把白雪茹高兴坏了,她立马详详细细的拟定了一系列的营养菜谱出来,鸡鸭鱼肉禽蛋豆腐等等食材,内容之全让人叹为观止。不过好在白雪茹一向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单子里面材料虽多但却没有什么难寻的反季节的东西,玉梅采购起来也不算太困难。 这边白雪茹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大进补计划,那边姜氏放出的“流言”终于在府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末尾阶段被太夫人听到了。 太夫人黑着一张脸问香玉道:“你说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会传的这么有鼻子有眼的?就像她们亲眼看见的似的。” 刘妈妈瞟了一眼香玉笑笑道:“太夫人您不必见怪,这些个流言传来传去总是这样的,只要没人理会过些日子自然会消失的。” 太夫人心事重重的看了看香玉,挥了挥手让她退了下去才对刘妈妈道:“现在旭哥儿还小这些流言传了也就传了,要是旭哥儿长大些,那些别有用心的再把这话翻出来说那岂不是很麻烦?” 刘妈妈道:“二夫人不是已经查到了流言的源头打杀了几个下人了嘛?想必再也不会有哪个胆子大的敢议论这件事了!有谁不爱惜自己的小命的。” 太夫人叹了口气道:“这可不好说。你我活到这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只要是有心拿这件事做文章的,任何时候都会把它翻出来说道说道的!如果将来旭哥儿长大了听到了这些话和我离心离德,那我这些年搞的辛苦可不就白费了?” 刘妈妈笑了笑道:“太夫人您多虑了,旭哥儿养在您身边,咱们院子又围得如铁桶一般,怎么都不会让这些话传到他耳朵里的。要不然这流言也不会这会子才传到您这里来,您说是不是?” 太夫人可不这么肯定,但是也没有出言驳斥刘妈妈的话。她想了想道:“你说这话会不会是从竹园传出来的?” 刘妈妈听见竹园两个字就头疼,她摇摇头道:“不会?竹园传出这样的话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太夫人冷笑道:“为什么不会是他们?就算现在明面上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可是恶心到我了他们不也高兴吗?” 刘妈妈闻言愕然了,苦笑笑不知道怎么回答得好。 太夫人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默认了自己的看法,便自顾自的往下说道:“哎你说,咱们能不能想个什么办法让我再也不用看见他们,而且还能让他们再也不用觊觎这爵位。” 刘妈妈闻言心念一动,她略一思索道:“太夫人不如把您这想法和大夫人说道说道,老奴觉得大夫人其实是个明白的人!” 太夫人听了她的话深深的看了刘妈妈一眼道:“你有话不妨说明白。” 刘妈妈笑笑道:“但凡是个儿媳妇,没有几个不想自己单过的。老奴以为太夫人不妨和大夫人谈个条件,只要他们竹园放弃爵位之争,您就答应让他们另外单过。您觉得这个条件怎样?” 太夫人想了想犹豫了一下道:“可是老侯爷可是说过不许分家的,我们不好违背他的遗命。” 刘妈妈微微一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再说老侯爷当时虽然这么说了,但是到底没有白纸黑字的写下来,您就说从来就没有这一说,难不成谁还会来质疑您说谎不成?” 太夫人想了想突然展颜一笑道:“你说的有道理,现在他们翅膀硬了,也越来越不听我的话了,与其看着他们怄气,把他们这样分出去还真是一了百了眼不见心不烦。” 刘妈妈听了这句话心里一松,她觉得此事若是成功了自己就算是差不多解放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太夫人让自己去干得罪大老爷的事了。 太夫人想到便做到,第二天吃罢早饭便让香玉拿了些燕窝去请白雪茹过来。 白雪茹刚刚吃饱了饭,正在廊下踱步,香玉的到来颇让她吃惊。她笑着谢了太夫人的关怀,让黄芩接过了燕窝方对香玉道:“你先回去告诉太夫人,我换件衣服就来。” 白芷伺候着白雪茹边换衣服边道:“夫人,太夫人不会搞什么花样。” 白雪茹笑道:“这样明目张胆的搞花样,除非她是个傻的。不过太夫人可是精明过人的,所以你大可放心。” 白芷笑笑道:“您现在比较特殊,奴婢是被弄怕了,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白雪茹拍拍白芷的肩膀道:“没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说完就带着她和藿香去了明堂。 白雪茹进了明堂见到太夫人刚说了句:“媳妇给母亲请安了”要蹲下行礼,太夫人忙笑眯眯的对刘妈妈道:“刘妈妈赶紧扶大夫人起来,她现在可不比平常,还是小心些的好。” 刘妈妈听了连忙上前两步,她搀了白雪茹的胳膊就将她送到椅子上坐下。 白雪茹本来心里就打着小鼓,见太夫人这般做派心里更是不安,遂笑道:“母亲您太客气了,媳妇又不是泥做的,那里就需要这般小心。” 太夫人呵呵呵的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凡事小心些总没错。” 白雪茹听了微微一愣不再说话,笑笑接过香玉捧上的茶随手放在了小机上,静静的等着太夫人出招。 太夫人看她镇定自若的样子只好放弃迂回的战术,她挥了挥手让下人都退了出去才直截了当的说道:“说起来你进了我们韩家的大门已经一年多了,这期间发生过不少的事情,想必你现在也很清楚内情我就不多说了。我现在只是想问一问你,若是我愿意让你们搬出去开府单过,你可有什么想法?” 白雪茹闻言一头雾水,她记得韩祯贤和自己说过老侯爷不让分家的话,那太夫人此话又从何说起?这里面是不是埋着自己看不清的陷阱?于是她故意一脸茫然的装傻道:“媳妇愚钝,不知道母亲这话从何说起?” 太夫人冷冷一笑一针见血的刺道:“你不必在我面前装傻,我知道老大什么都和你说过了。我让你们搬出去自由自在过自己的小日子也不是没有条件的,你必须答应让老大同意放弃爵位之争才行。” 白雪茹这才恍然大悟,她笑了笑道:“请恕媳妇冒昧的说一句,母亲您太高估媳妇的能力了,媳妇不知自己有何德何能,这才会让老爷做决断的时候听取媳妇的意见。” 太夫人微微一笑道:“你有什么能耐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对名利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所以素来与世无争。正因为如此我劝你不必急着回绝我的提议,你不妨回去好好的想一想再回复我如何?” 白雪茹低声应道:“是,媳妇一定会好好的考虑母亲的话的。” 太夫人闻言笑了笑话锋一转道:“你这身孕有几个月了?” 白雪茹一听她谈这个心里不由自主的一紧,她迟疑了一下道:“三个多月了。” 太夫人端起茶碗笑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出生在自己能做主掌控的家里,而不是在时刻需要提防的环境里出生,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同感?” 白雪茹听了心里一滞,笑了笑答非所问的道:“母亲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媳妇就告辞了。” 太夫人见该说的都说了白雪茹依旧没有表态,便道:“你回去,有时间好好的想一想我说的话,我可是为了你好。” 白雪茹答应了一声便退了出来。 回竹园的路上,白芷扶着白雪茹的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表情,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变化只好作罢。 说实话,太夫人的提议白雪茹不动心是假的,可是她也明白太夫人不可能只有这一点要求,难说在自己看不透的表象下面藏着什么小刀子小剑什么的,所以她不会马上做出任何应对。她觉得自己既然不聪明,那就急事缓办好了,这件事缓一缓并不是什么坏事。 韩祯贤如今一办完公事就会回家,他回到家照例会先考察彦哥儿和良哥儿的功课,然后就和妻子呆在正屋没有大事就不再外出。 这一日他处理完了例行的事务回到正屋,就看见白雪茹窝在炕上的大迎枕上发着呆。进入十月了,天气渐渐地有些凉,他便拿起一床薄薄的锦被盖在妻子身上道:“这是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白雪茹想事情想的入了神没注意丈夫的进来,此刻见丈夫回来了便想起身。韩祯贤伸出大手将她按住道:“乏了就躺着别动,就这样说会儿话好了。” 于是白雪茹便不再坚持,她看着丈夫道:“今儿太夫人叫了我去明堂,她和我说可以让我们自己开府单过。” 韩祯贤闻言嘴角挂起一丝玩味的嘲笑道:“那她要我们拿什么作交换?” 白雪茹斜了他一眼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太夫人说要你保证不再觊觎爵位就行。” 韩祯贤眉毛一挑笑道:“就这样?” 白雪茹点点头道:“就这样!” 韩祯贤看着妻子道:“那你怎么想的?” 白雪茹微微一笑道:“我只觉得没这么简单,但是不简单在哪里我还真的想不出来。” 韩祯贤点了点她的鼻子道:“算你蒙对了。太夫人很精明,她知道我们想单过的心思所以才这样来和你谈,但是我们若是真的这样答应了那就会有麻烦了。首先呢,可能会有不明真相的族老们站出来说我不遵守父亲的遗愿不孝;其次呢,只要有人说我的不是,可能就会有别有用心的人抓住这个机会,拿这些舆论在朝堂上上本子说我逼迫嫡母分家什么的,那我可就有的忙活了。” 白雪茹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丈夫的神色道:“那您和我说句实话,除了这些您是不是也还惦记着定远侯的爵位?” 韩祯贤想了一下才道:“说真的,以前是有想过争一争的。不过现在不这么想了,封侯拜将不是只能靠祖宗,若是靠自己挣虽然很辛苦但到底来得踏实一些。”他说完便扭头盯着妻子的眼睛,看了半天方道:“若是我运气够好,一定会给你挣个诰命回来的。” 白雪茹伸出手搂着丈夫的脖子道:“我说过我不求您能大富大贵封侯拜将,我只求我们一家人能平安喜乐好好的过日子就行。什么诰命也罢,继承爵位也罢,不过是些浮云而已您千万不要强求。至于儿孙嘛,他们自有他们自己的活法,我们只管教育好他们有生存的本领就好了,您说是不是?” 韩祯贤狠狠地亲了妻子一口道:“你不必操心这些,明日我自会和太夫人去交涉,你尽管放心,平安喜乐的日子我一定会给你的。” 白雪茹闻言觉得心里暖暖的,点点头安心的窝在丈夫的怀里不再说话。 权衡利弊 太夫人以为自己抓住了白雪茹的心思就是抓住了韩祯贤的弱点,想必白雪茹会对韩祯贤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定会让自己心想事成。却不料这夫妻二人如今会有商有量的处理事情,并没有出现什么谁压倒谁或者谁对谁言听计从的局面。 这一日韩祯贤回到家中换了衣服就来到明堂,听了小丫鬟的通报太夫人原本有心不见想晾一晾他,后来想想早晚还是要有这么一遭见一见也无妨,便让小丫鬟传了韩祯贤进来。 韩祯贤一进门就见太夫人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着自己心里暗暗好笑,他不动声色的问了安便规规矩矩的坐下喝起了茶。 两人不说话,屋子里一下子气氛就显得有些诡异起来。太夫人见他这样不由得一阵气闷,经过了韩祯鹏的刺激以后,太夫人很多时候明显的有些沉不住气,于是没几下太夫人便破了功,便没好声气的道:“在我面前你不必装模作样,明说好了,今日你为何事而来?” 韩祯贤微微一笑道:“母亲这是明知故问呀。” 太夫人见他语气不善眼睛微微的一眯,冷冷的对香玉等人道:“你们都退下去,我有话和大老爷说。” 香玉心里一沉,怕自己被这母子二人的怒气牵连,忙带着人退了下去顺便关上了门。 太夫人见人都出去了方道:“你媳妇都和你说了?” 韩祯贤笑道:“是,母亲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不过结果嘛可能要让母亲失望了。” 太夫人以为韩祯贤不愿意放弃爵位之争,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起来,她冷笑着道:“别以为你不搬出去就可以有机会来争夺爵位,我不妨告诉你,只要我在一日你就休想来夺爵!” 韩祯贤呵呵呵一笑道:“老实说争夺爵位我还真的没想,我只是觉得母亲单单的只分我出去单过只怕是不妥而已。母亲若是真的不想看见我,那也请您将分家之事做得彻底一些。这分家么自然是除了二弟都得要出府另过,而且一要有族里的族老见证,二要在官府衙门备案,这样方显公平。如果单单的将我一人分出去,恐怕有些事情的后果会很不堪,所以还请母亲不要这么做的好。” 太夫人闻言脸色沉的能拧出水来,她怒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又想弄什么幺蛾子出来威胁我么?” 韩祯贤正色道:“母亲言重了,我哪敢威胁您,我只是说了一下正常的分家程序罢了,母亲您多心了。再者说,分家也是您提出来的不是吗?” 太夫人冷笑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好好想一想你媳妇现在的状况,我奉劝你最好是见好就收!” 韩祯贤一听太夫人拿白雪茹来要挟自己,立马怒火中烧,他霍的一下站起身来道:“看来母亲最近的日子太好过了,所以‘见好就收’这话还是母亲您留着自己用!既然如此您也最好别怪我把狠话撂在这里,如果我媳妇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一定会让这府里够分量的人来陪葬的!这话我可是说到做到,您可千万别当儿戏!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说完他看也不看太夫人一眼,转身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太夫人被这话气疯了,拿起炕上的茶碗就朝他的背影恶狠狠的砸去。 就这样,韩府在各房主子们的各怀心事中度过了太夫人的寿辰。对外呢,韩府宣称太夫人身体违和,故此不能像去年那样广发帖子大宴宾客。所以到了寿诞这一天只有近亲来拜了寿,随后也只是在太夫人院子里近亲们开了几桌家宴就草草收场。 这一天韩府既没有请戏班子来唱大戏,也没有叫家里的小戏子来凑热闹,这寿宴办的很冷清。 大姑奶奶张韩氏看了这般光景很是伤感,她的女儿前些日子也顺顺利利的出嫁了,儿媳妇在太夫人的帮助下也找了她中意的一户定了下来,此刻看太夫人一下子老了十岁一样,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她第二天又特意回来看望太夫人,顺便想给自己的母亲说说话开解开解。 母女二人坐在炕上感叹了一番后,张韩氏劝道:“母亲,您还是想开一些。二弟在家里虽说胡闹了些,也好过出去任意妄为惹下不可挽回的祸事好些。再说您看看现在旭哥儿这样小,还不得仰仗您将他拉扯大爵位才能后继有人。” 太夫人叹道:“谁说不是。世人都道我这样圈禁你二弟太狠心,谁能理解我是为了整个定远侯府的大局好。” 张韩氏听了落泪道:“母亲您这一生太不易了,可是您还得要好好地保重身体才是,若是您的身体气坏了,那这府里可也就要垮了!” 太夫人苦笑了笑随后坚定的道:“你放心,旭哥儿一天不坐上这定远侯的位子,我就一天不会垮。我决不能让自己辛辛苦苦操劳了几十年的家业落在别人的手里,这定远侯的位子只有我们这嫡系的一支才能来继承!” 张韩氏哽咽着道:“母亲,如此这般可就苦了您了!” 娘俩这里正在说着知心话,不妨兰庭的燕儿哭哭啼啼的不等通报就进来报道:“太夫人,大事不好了,侯爷晕死过去了!” 太夫人闻言大吃一惊,急忙起身站起来。许是起的太急,许是气着了,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身子便开始打晃。张韩氏等人吓坏了,扶的扶喊的喊一阵混乱。太夫人扶着女儿的手定了定神,脸色苍白的道:“我没事,你随我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韩氏含着泪答应了,于是母女二人带着一大堆丫鬟婆子急急忙忙的往兰庭赶来。 兰庭四姨娘的小院卧房里,韩祯鹏双眼紧闭躺在床上,杨氏坐在床尾泪水连连,娇媚的四姨娘和几个丫鬟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太夫人上前一看,只见韩祯鹏他面色苍白、神态憔悴,形体消瘦,而四姨娘她们虽泪眼婆娑战战兢兢但容颜姣好,心里就火大起来。 太夫人虽然看了儿子这幅样子心酸不已,但是又怒其不争,因此满腔的邪火就没处发泄。她坐在杨氏让出来的位置焦急的问道:“可请了太医来瞧?” 杨氏哭丧着脸道:“已经打发人去请了。” 太夫人厌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四姨娘等人道:“小贱人,你还不赶紧如实说这是怎么回事?” 四姨娘浑身哆嗦着道:“回太夫人的话,婢妾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昨儿夜里安置的时候侯爷还是好好地,谁知道今儿就没有醒过来。” 太夫人冷冷的道:“昨儿夜里还好好地那现在为什么就成了这幅样子?难不成是你害的?” 四姨娘一听这话吓得要死,这么大的罪名她可担不起,于是她砰砰砰的磕着头道:“婢妾冤枉呀,婢妾从来就是一心一意的侍奉侯爷,那里敢谋害侯爷,请太夫人明察!” 此时韩大总管带着一名太医匆匆赶到了,于是杨氏等人急忙回避了。 好半天太医诊完了脉被请到外间奉茶,太夫人不顾一切的急忙出来问道:“太医,请您告诉我实话,我儿子到底得了什么病?” 太医见她穿着雍容华贵气度不凡不敢怠慢,忙站起身行了个礼。 太夫人让韩大总管将太医扶起来依旧问道:“请您告诉我实情。” 太医为难的看了看周围的丫鬟婆子们,太夫人便挥挥手让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太医这才低声的道:“侯爷此病乃是房中之事过度造成的,这个样子只怕不是一日二日之功,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太夫人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此时她觉得颜面难堪还在其次,只怕儿子会因此一命归西。她好半晌才艰难地开口道:“如今可有性命之忧。” 太医斟酌了一下道:“只要安心调养远离女人,慢慢地会好起来也不一定。” 太夫人觉得这话说了和没说没有两样,惨笑一下道:“有劳您了。”遂让韩大总管进来好好地送了太医出去。 太夫人进了卧室,眼神锋利的恨不得将四姨娘身上剜几个洞出来才解气,她狠狠地一脚将四姨娘踹翻在地吩咐道:“来人,给我立马把这个小贱人送到家庙里去念经参禅,一辈子都不许再回府里来!” 四姨娘顿时大哭起来,她膝行两步一把抱着太夫人的腿哀求道:“太夫人求求您饶了婢妾,求求您饶了婢妾!” 太夫人不屑的瞟了她一眼冷冷的道:“还不放开你的手快滚!侯爷在你的院子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要不是看在你养育了琦姐儿的面上,我现在就把你杖毙了!” 四姨娘听了这话浑身一哆嗦,无奈的放了手依旧哀求不止。 刘妈妈带了两个健壮的婆子上来,几人一把拖了人就走。 太夫人的这一处置雷厉风行,虽然很多人都早有心理准备此次四姨娘在劫难逃,但是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了。 太夫人看了看昏睡中的韩祯鹏长叹一声对杨氏道:“让人把侯爷抬到明堂里去,我要亲自照料他。” 杨氏忙道:“哪敢如此劳动母亲,还是我来照料!再说照料夫君也是媳妇应尽的本分。” 太夫人深深的看了杨氏一眼道:“我知道你有这个心就好了,非常时期你就不必再争执了,就照我说的办!” 杨氏见太夫人面色难看口气严厉,遂不敢多言,只好让人将昏迷的韩祯鹏包裹好抬起来往明堂而来。 张韩氏帮着母亲将韩祯鹏安顿在明堂的东暖阁里,又亲手撬开他的嘴巴给他喂了药,这才扶着面沉如水的母亲到了炕上歇息。 太夫人疲惫的靠在大迎枕上对女儿道:“你看看现在府里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张韩氏苦笑着道:“母亲您可千万不能泄气,越是这样您可要越坚强才是。” 太夫人闻言眼睛一闭泪水便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她好半天才道:“养不教都是我的错,如今我少不得要把这一切料理好了才能安心的去见你们的父亲!” 张韩氏闻言一把抱着母亲哭道:“母亲,您别吓唬我,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太夫人此时伤心难耐,在女儿的怀里终于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刘妈妈监督着人打发了四姨娘去了家庙,转身匆匆的回到明堂。这时正赶上太夫人母女抱头痛哭,自然是上前来一番好言劝慰。 过了好半天,哭了一通发泄了一番的太夫人缓了过来,她慢慢的洗洗脸定定神对张韩氏道:“我好好的想了想,我决定把家分了让大房和三房都出府去单过。我想以后就好好的守着你二弟,只要吊着他一口气等旭哥儿长大袭了爵位,我也就功德圆满了!” 张韩氏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刚想张口劝劝母亲,太夫人便挥挥手示意她闭嘴。 太夫人接着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不想听。你二弟是候府的嫡长子如今的定远侯,如果他没了这爵位也不一定会落到你三弟头上,所以最稳妥的就是我说的这办法,我决定了就这样办!” 张韩氏看着神色坚定的母亲颓然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她服侍着母亲吃了些东西后便黯然的告辞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大人:今明两天都是双更,请大家留意。 另外:紫姑娘决定明日开新坑,书名就是《大宋妖后传》,欢迎大家来指导。紫姑娘再次感谢大家了! 亲疏远近 张韩氏前脚走,后脚韩祯荣就回来了。他一回到家就听说二哥病倒了被母亲抬到了明堂养身子,他急急忙忙的连衣服都没换立刻直奔明堂而来。 太夫人见了小儿子进来不由得悲从心底来,眼泪再次哗哗直淌。她让香玉带着韩祯荣去东暖阁看了看韩祯鹏,然后见他一出来,立刻就抓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又哭了半天。 韩祯荣看了二哥和母亲这个样子,心里也很不好受,遂温言细语的安慰了太夫人半天。 太夫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收了泪,她想起自己已经决定分家的事来便觉得有些对不起小儿子。于是她开始絮絮叨叨的给韩祯荣诉起苦来:“荣儿呀,你也知道我素来疼爱你们兄弟,一直就一心一意巴望着你们哥两能过得比别人好,可是眼看着我这心愿就难以实现了,想想我就觉得活着好没有意思。” 韩祯荣心疼的道:“母亲您千万别这么想,二哥兴许养几天就好了。” 太夫人看着小儿子委委屈屈的道:“生病这个事谁也说不好呀,保不齐人是救过来了但是好却是好不了了也难说。你看看你二哥如今成了这个样子,旭哥儿又才这么点大,我这心里愁的呀简直没法说。” 韩祯荣不知道母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直统统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对母亲道:“母亲您不必忧心,这家里不是还有大哥和我在嘛,这个家垮不了!” 太夫人闻言苦笑道:“我的儿呀,你也是当爹的认了怎么还是这样天真。你二哥若是不在了,恐怕最高兴的就是你大哥。你别怪为娘的说实话,你仔细想想看,论职位你比他低,论人缘你不如他,论圣眷就更不用我说了。万一你大哥趁机要来争夺爵位,我只怕无能为力帮你呀。” 韩祯荣一向来没有争夺爵位之心,也从来就没有在这方面多想,这时候乍然听母亲这么一说便有些懵了。他想了想没有找到什么好办法,于是看着母亲道:“那么母亲您有什么打算?” 太夫人听小儿子这样问自己,心理面便觉得有些不忍。按理说韩祯鹏也罢韩祯荣也罢,两个都是她自己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韩祯鹏不行了让韩祯荣来袭爵,在她心里那也是一样的千肯万肯。 但是这袭爵不是她想怎样就能怎样的,这还得皇上御批才行。本来兄弟间传爵位就不多见,更何况眼下那还有一个虎视眈眈有能力的庶子在一边看着,太夫人岂敢冒这个险?所以她左思右想才觉得哪怕是花大价钱吊着韩祯鹏的一口气在,都比花力气让韩祯荣来接韩祯鹏的班来得容易。也因此她才决定就算是牺牲和韩祯荣住在一起共享天伦的机会,也要让韩祯贤发誓不来打定远侯爵位的主意。 太夫人眼神游离了半天,这才满含歉疚的对韩祯荣道:“儿呀,为娘想了好久好久,现在只有让你做出一些牺牲,才可以想法子不让你大哥夺了这爵位去,只是这样就要让你受委屈了!” 韩祯荣一听这话心里一沉,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意欲何为,于是他定定的看着太夫人,静静地等待下文。 太夫人见他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自己,心里又稍稍觉得有些不快。她停顿了一下才缓缓的道:“我原想将你大哥分出去把你留下在府里和我们一起过活,可是你大哥他一口咬定不愿意,说除非是把你也分出去他才觉得公平。说心里话,我哪里愿意将你和他放在一起分家,但是现在要想让他放弃争夺爵位我又没有别的法子。所以我想来想去只好委屈你,我这也是不得已呀,你不会怪为娘的。” 韩祯荣此时才明白母亲的意思,但是明白了他又能怎样?从小他就知道,虽然二哥和自己是一个娘生的,但是待遇从来就不一样。就包括现在,二哥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但是母亲要维护起他来也还是毫不犹豫。罢了罢了,这爵位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到自己头上,还是明智一些和母亲讨要一些看得到拿的着的才是上策。 思及此处,韩祯荣对着母亲苦笑道:“我怎么会怪您?我就是再愚钝也知道您是为了这个家好,您这是为了爵位不至于旁落他人之手才不得已为之的。” 太夫人听了韩祯荣的话感动的眼泪汪汪的,她拍着小儿子的手哽咽着道:“我就知道你能体谅为娘的不易,我一直都知道你最孝顺。你放心,虽然明面上为了不让你大哥的了好处去你会和他一样分不到什么东西,但是我的陪嫁我可以做主都给你。尽管你看上去吃了亏,但是我会给你在外面安排府里的好宅子,再把我陪嫁的那些古董字画什么的统统都给你,不会让你出去受苦作难的。” 韩祯荣一听心头大喜,说实话这样一来可比住在候府里自在不说还有了财产,这有何不好?但是他小心的掩饰着自己的兴奋黯然的道:“这些东西怎么能和儿子在府里侍奉您享受天伦之乐相提并论,只不过为了不让母亲您为难,儿子就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下了。” 太夫人欣慰的握着韩祯荣的手道:“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不怪为娘的这样对你,以后你想回来住就回来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那菊园我会让人一直给你留着的。” 母子两于是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太夫人留着韩祯荣吃了晚饭才依依不舍的放他回菊园。 白雪茹听说兰庭出了事便想赶过去看看,才开始换外出的衣服她就感觉这样去不是很妥当。为了避免出意外,她立刻打消了自己亲自前往的念头,让玉梅代表自己前去问候了一番。玉梅回来便绘声绘色的和她说了一遍兰庭的狼狈,神色间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白雪茹见了便轻声斥道:“玉梅你都是当娘的人了还真是的,你就算开心也放在心里不行吗?” 玉梅脸一红不好意思的道:“奴婢是觉得他们这是得了报应不免有些喜形于色。” 白雪茹不悦道:“你快别说这些了,不管怎样面子情还是要做的。你现在就和藿香去库房拿一些补品过去,老爷在外面做官不易,我们能不给别人落下口实就尽量做好。你可要知道我们这些一心只想居家过太平日子的,不能多结冤家,要不然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自己埋了祸根。” 玉梅听了讪讪一笑道:“是,我这就去办。” 等韩祯贤回到家天都黑了,白雪茹告诉了他兰庭事情的始末后,韩祯贤冷冷的一笑道:“人在做,天在看,二弟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白雪茹笑道:“快别发牢马蚤了,您赶紧吃几口饭过去看看,省的回头让人说您不讲手足之情,兄弟病的都昏过去了你看也不看一眼!” 韩祯贤听了笑眯眯的抱了抱妻子道:“好好好,我这就听你的还不成吗?不如我先去看了他再回来吃饭也不迟,省的我吃饭也着急忙慌的。” 白雪茹微微一笑便答应了他,随后便吩咐白芷让人将饭菜热着等会儿在上。 韩祯贤步伐稳健的来到明堂,他先问候了太夫人才进去看了看昏睡中的韩祯鹏。 太夫人等着韩祯贤出了东暖阁便淡淡的道:“你先坐一会儿,我有话和你说。” 韩祯贤不动声色的答应了一声便坐下喝起了茶,他知道太夫人在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心里只觉得一阵好笑。 太夫人在韩祯贤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好徒劳的放弃观察道:“我这些日子仔细的想了想你上次说的话,我觉得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既然是分家那当然是除了你二弟都分出去才妥。我想干脆后天就召集族老和衙门里的人来见证,你最好那天也请好假在家等着。” 韩祯贤有些小吃惊,不知道为何太夫人会有了这样的转变,但他在太夫人脸上看不出任何门道,遂微微一笑道:“是,我一定会提前请好假的。” 太夫人眉头紧锁的道:“另外就是你说不参与爵位继承之事,我想你最好还是写个东西给我才好,这样也免得将来有一天有什么变故大家说不清楚,你说是不是?” 韩祯贤知道太夫人信不过自己,便道:“这个不难,等三弟搬家出去的时候,我自然会把这个承诺写成白纸黑字给您。” 太夫人闻言一阵不爽,她刚想发作想了想又忍了下去,她喝了一大口茶压下心中的不快道:“再有就是我们这次分家不比小门小户,有些东西是族里的,有些东西又是御赐的,家里还有很多东西又都是我的陪嫁,所以能拿出来分的东西不多。但是尽管这样,我也会公平公正的三一三十一的平分给你们兄弟三人,绝不会偏袒了谁,这个我希望你事先就和你说清楚,免得到时候在外人面前争执起来不好看。” 韩祯贤原本就知道太夫人一定会在这里面搞花样,因此毫不奇怪她会这么说。但是知道归知道,韩祯贤还是隐晦的微笑着敲打道:“我知道您当家的不易,我也相信您会公平公正,当然您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如果我想知道什么事情的真相,那绝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您说对不对?” 太夫人听了这话几乎气得当场跳起来,她脸色一沉冷冷的道:“你少在我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手段你只管使出来就是,你看看我老婆子是怕你不怕!” 韩祯贤嘿嘿嘿的笑道:“母亲您看您误会了不是?我都说了相信您了,您怎么自己倒恼上了?” 太夫人被他气的呼哧呼哧直喘气,她不耐烦的挥挥手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现在先回去,后天就好好地在家等着。” 韩祯贤也不再废话,一拱手就退了出去,一边走一边盘算着怎么去争取自己的利益。 一回到竹园,看着大肚子的妻子温暖的身影,韩祯贤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他想着:算了,挣这些一时之气干什么?与其有那个精力去琢磨怎么争家产,不如想想以后怎么样多挣些家当回来,再就是早些和妻子儿女去过舒心的日子不必什么强!于是他便不自觉的嘴角噙笑,当笑话一样的把刚才和太夫人的对话讲给了白雪茹听。 白雪茹听得一愣,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丈夫连声问道:“你此话当真?真的要分家了嘛?分家不会给您添些麻烦?” 韩祯贤吃了一口酒得意的道:“你只管放心,我不把隐患解决好怎么会答应分家。” 白雪茹看看屋子里没人“唧”亲了丈夫的脸颊一口笑道:“嗯,我就拿这个奖励您差事办的不错!” 韩祯贤被亲的心神一荡,扭头就逮住白雪茹红艳艳的小嘴一阵狂吻,好半天才将人放开嬉皮笑脸的道:“奖励就该是这样的,你看看你一点都没有诚意!” 白雪茹又羞又恼,一把将他推开道:“去去去,得了便宜卖乖的家伙。” 独立门户 分家这一天,韩府既没有白雪茹想象中的阴云密布,也没有出现她担心的雷霆风暴。 白雪茹自己在竹园忐忑不安的走出走进,太夫人、韩祯贤、韩祯荣和族老、里正等人却坐在明堂的花厅里和风细雨的交谈着。因为太夫人事先已经将该打的招呼一一打到了,韩祯贤又歇下了争斗之心,于是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也就是一早上的功夫,一切文书都已经办完了,太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于是中午便好好地上了一桌上等地席面来答谢族老和衙门里的人。 韩祯贤寻了个借口先回了一趟竹园,他一撩开门帘就看见妻子心不在焉的一会儿走到炕桌边拿起书又放下,一会儿踱到花架边给花修修叶子,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进门。 他忍着笑走过去,大手一伸将妻子定住道:“你还真是的,告诉你了别操心万事有我你怎么就不听呢?”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笑道:“你看看,是不是和你预想的一样?” 白雪茹懒得回答丈夫的话,她接过那张文书便打开来匆匆的看了一眼,还没有看完,她的眉毛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1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1部分阅读 便一挑,嘴角就开始上扬起来。 韩祯贤从后面将她环在怀里道:“怎么样?是不是出乎你的想象了?” 白雪茹笑道:“我还以为我们要净身出户赤手空拳的自己出去创家业了呢!没想到太夫人给了我一个惊喜。” 韩祯贤不满的道:“傻媳妇你说什么呢,就是真的净身出户我也不会让你受苦的,我们院子里的账册不是在你的手里吗?咱们有多少家当你还不知道?我这些年挣下的家当虽然没有多少,不过看和谁比,这些你心里难道就没个数?” 白雪茹微微一笑给丈夫戴高帽子道:“是是是,我家老爷您是最厉害的,这放眼看满朝文武有几个人能和您比?” 韩祯贤听了妻子的吹捧心里很是舒服,得意地亲了她一口笑道:“我还要去陪客人,你先自己吃饭,等我回来了再和你详细的说。” 白雪茹忙答应了,随后就将人送出了门。 太夫人不知是出于何种考虑,最终给了韩祯贤一个三进的院子,一个不大的田庄,一处不再闹市的铺子,再有就是一些不怎么值钱的古董字画。 韩祯荣表面也只得了一个三进的院子和一个田庄、一个铺面什么的,可是内里的区别可就大得多了。且不说韩祯荣那宅子的位置和铺面的位置都很好,就是那田庄也是出产最好的一处,古董字画自然也是值钱的。 这内外差别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此时此刻的韩祯贤心境已经大不一样,所以只是一笑置之。他歇了午觉起来就和白雪茹商量道:“那院子是家里的一幢老宅子,以前一直是租给那些小京官住的,去年年底才收回来的。虽然今年春天才修缮过的,就是现在就搬过去住也可以。不过我琢磨着还是请工匠好好的弄一弄再搬,到底要让自己住的舒服才行。” 白雪茹眉头微蹙道:“我只是觉得太夫人分家的时候之所以给了咱们房子,就是想让咱们赶紧搬走别在这碍眼。如果咱们慢慢的收拾修缮,一定会让人生厌的,到时候指不定又会弄点幺蛾子出来。” 韩祯贤无所谓的道:“管他们那么多做什么,我们彼此两生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多几天又何妨?” 白雪茹笑笑道:“您说的是没错,但那时没有分家所以大家都得忍耐,时至今日可不一样了。以我看来,既然早晚要搬,何必计较这一时之气?那房子诚如您所说春天才修缮过,以前也一直有人住,相比不会太糟糕。不如明日让长远带人好好的先检查检查,如果一切都过得去我们就不要大动干戈了;如果有不妥的地方,那就稍微修整一下能住人就行。我认为一切行事还是低调一些好,这样我们不光可以节约开支,而且对您的官声也好,您说是不是?” 韩祯贤犹豫了一下道:“这样岂不是太委屈你了。” 白雪茹嫣然一笑道:“老爷要是觉得太委屈我了,那您以后加倍的对我好还回来不久可以了吗?” 韩祯贤看了一眼妻子调笑道:“我怎么觉得有一种掉入陷阱的感觉,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温柔的陷阱我喜欢!” 白雪茹笑笑不接这话茬道:“老爷您说咱们的宅子选哪个来坐前院的总管才好?” 韩祯贤一听说正事,便收起玩笑道:“夫人你觉得长远如何?他跟着我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办事也很有章法。” 白雪茹思索了一下道:“咱们刚刚开府杂事一定不少,只是长远常年跟您在外,恐怕对家里的琐碎事务不一定熟悉。不如让我母亲那里的刘管事来带他几年,这刘管事在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一直和白大总管一起管着外院,处理庶务很有经验。我想有刘管事带着长远,长远一定会很快上手的,不知道您觉得意下如何?” 韩祯贤想了一下道:“你所虑极是,就这样办。” 白雪茹给丈夫亲自斟了一杯茶道:“那这样您的长随就得要另挑一个人了。” 韩祯贤笑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安排,你只需要管好家里就行。” 白雪茹一笑提前打预防针道:“先说好,我可没有什么管家的经验,到时候如果有不到之处您可不许笑话我。” 韩祯贤搂了娇妻在怀道:“谁笑话你我都不会笑话你,放心,我会是你最大的靠山的!” 于是两人又商量了一些别的琐事,将一些细节安排一一敲定下来。 长远开始带着人去新宅子修理整顿房屋,白雪茹就指挥玉梅和林妈妈等人开始收拾箱笼什么的。 韩祯鹏此时终于醒过来了,虽然依旧很没有精神,但是太夫人的心里毕竟安稳了许多。她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便让刘妈妈亲自上阵给韩祯荣夫妻两收拾行李。 本来太夫人给韩祯荣的院子就是一处极好的,里面所有的东西一应俱全,可以说只要人过去就可以入住。但是韩祯荣和姜氏说了太夫人的打算后,姜氏便坚持要拿到了东西才愿意搬出去,韩祯荣其实心里也想这样做,于是夫妻两便装模作样的拖延着搬家的时间。 韩祯荣不搬,太夫人就拿不到韩祯贤的保证书,她就是再急也没有办法。就在太夫人心烦意乱的时候,刘妈妈不忍看她煎熬,遂委婉的将韩祯荣夫妇的小心思向太夫人说了出来。太夫人听了刘妈妈的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怀疑的看着刘妈妈道:“这是他们跟你说的还是你自己猜测的?” 刘妈妈苦笑了笑道:“太夫人,您一辈子聪明果决,如何到了这时候就看不透了?您既然将好处许出去了,索性就大大方方的兑现它,怎么说这也是给了您自己亲生的儿子,你过手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太夫人想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比哭好看不了多少,她笑了一会儿才神色凄然的道:“这还是我自己的儿子吗?罢了罢了,我没想到自己打了一辈子雁,临了倒让雁啄瞎了眼,我多的也已经都去了,也不在乎这点了。你现在就带着香玉将我前天和你说的那些东西理出来,等一会儿天黑了就带人给菊园送过去就是了。” 刘妈妈看她脸色不对,忙倒了一杯温茶水给她道:“太夫人,您这一辈子多少大风大浪都见过,这些您就想开些。” 太夫人黯然道:“我没事,你去忙。” 刘妈妈看了她半天,确定她不会出事这才带着香玉出去了。 第二天,菊园的东西就都归置齐了,第三天就搬了出去。 竹园里也基本收拾好了,各个岗位的人员也调整到了位,因为自己院子里妻子怀了孕没有人能主事,这一天韩祯贤也特意请了假指挥着搬家。 一起床,韩祯贤洗漱完毕就带着一家大小来辞别太夫人。这一家大小行礼完毕,韩祯贤便将装在信封里的事先写好的东西双手递给了太夫人,这才坐下来慢慢地喝茶。 太夫人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定远侯府长房韩祯贤一支,自愿放弃继承定远侯府爵位。然后下面是韩祯贤的签名和印章。太夫人看了又看,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这才收了起来,随即脸上挂起了慈爱的微笑。 这会儿太夫人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便和颜悦色的对韩祯贤假惺惺的道:“你媳妇身子不便,以后就不用过来给我请安了,你们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好,有什么事情我会让人去告诉你们的。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忙去!” 于是众人又是一番行礼这才退了出去。 新宅子离定远侯府比较远,想必是太夫人有意和他们拉开距离,不过这也正好让韩祯贤夫妇觉得比较自在,于是也没什么意见。 新宅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面积不是很大,没有花园之类的。不管是前院还是后院,都是围着中间的空地建了一圈房屋,而房屋都建有前廊,院落内走廊也相通,想必是遇雨雪在各屋间来往可不用雨具。 房子全都是木质门窗,灰瓦挑檐下的粉红彩绘,黑色的檐柱,檐下木刻,壁上砖雕,一处处细节虽然显不出富丽堂皇,却透出雅致清新。房子的四角也都种了些花树之类的点缀着,倒也添了些生趣。 韩祯贤觉得这宅院小了些,以至于都没有休闲娱乐的地方,于是他不停的说以后要换个大房子。 但是对于白雪茹来说只要能搬出来单过,那就是意外之喜,其余的都可以在以后慢慢来改善,所以这宅子她一点也不挑剔很满意。 前院除了账房、回事处,还住了教书先生和韩德彦,韩祯贤的外书房自然也再那里。 正屋的五间上房毫无例外是韩祯贤夫妇居住,西厢房住了芳姨娘,东厢房是韩德良住着。而丫鬟仆妇们则住在靠近厨房和洗衣房的后面一排房子里。 这边他们才搬过来,第二天王氏就带着芍药和牡丹来看她,因为刘大春的父亲现在调了来做这边的大总管,所以这府里的情况王氏是一清二楚。她心疼的对女儿道:“早知道亲家会让你们出来单过,我就给你陪嫁一处好一点的宅子,也省的你们现在住的这样憋屈。” 白雪茹笑着安慰母亲道:“娘,您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女儿觉得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在这里女儿可以自己拿主意,而且以后您可以常来常往,女儿也可以想您了就去看您,这比起原来不知道方便了多少,女儿很知足了。” 王氏看了看女儿隆起的腹部也笑道:“这话倒是没错,娘是的确没想到自己能活着看到这一天。话说回来,我可要和姑爷说好,到时候你生产的时候我可要来守着你,要不然你身边连个老人都没有我不放心。” 白雪茹听了这话心里暖暖的,她眼圈一红道:“这个想比不是什么问题,好歹现在这府里女儿可以说了算,而且老爷也不是那迂腐不讲理的。” 王氏见女儿提起自己的丈夫那不经意流露出的信任,心里很舒服,于是又唠唠叨叨的和她说了许多为人母的注意事项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大人,今日下午还有一章大结局,此书到今日就结束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今天新坑开张,欢迎各位看官大人来围观。新坑传送门如下: 【大宋妖后传】 真正的幸福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白雪茹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她开始行动不便起来。 除夕这一天,韩祯贤带着全家回了老宅吃团圆饭。好不容易祭祖完毕开了宴席,大家却各怀心思吃的敷衍,气氛不免有些冷。饭后一家人又闲话了一阵,一则韩祯鹏大病未痊愈,二则白雪茹挺着大肚子很容易疲惫,太夫人便让众人散了。 虽然韩祯贤自己开了府单过了,但是他考虑白雪茹行动不便于是没有打算请春宴。可是那些旧相识也好,新朋友也罢,初一从宫里一回来便纷纷登门来拜望。因为韩祯贤夫妻没有请乔迁客,这些人便趁着这个机会送礼巴结了起来,还有人吵吵着要借此机会好好地和韩祯贤喝一口。 白雪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了一个猝不及防,好在春节备下的蔬菜瓜果也多,她赶紧让玉梅吩咐厨房做了席面送到前院去。而那些来拜年的女眷们都能体谅她的不便和难处,稍坐了片刻便纷纷告辞了离去。 白雪茹的肚子大得有些不寻常,虽然她每天都坚持着活动,也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吃的太多,但是她依然担心孩子万一太大不好生。她知道这年头可不比现代,万一有个什么麻烦那很容易要人命的,所以她开始有些患得患失起来,脾气也有些见长。 韩祯贤很体谅她的不易,总是迁就她宽慰她,就这样日子便流水一般的过着。 桃花开了又谢了,梨花、杏花也开罢了,白雪茹的肚子大的像一个倒扣着的锅,那隆起的部位已经开始慢慢的从腰线往下移了。 于是韩祯贤每天早上离开家上朝都开始担心:家里没有一个能主事的人,万一妻子开始生产了怎么办? 这一天他从衙门里一出来,便没有回自己的家,他骑着马来到白府拜见了王氏。韩祯贤才一说明来意,王氏立刻回应道:“我不怕贤婿你多心,我也正有此意。你说你每天忙着外面的事,雪儿又是第一次生产,我这心里呀越是快到日子越不安宁。幸亏你是个明理的,你就是不请我去坐镇,我都想和你商量着这几天就去帮忙的。” 韩祯贤笑道:“多谢岳母大人,若是您能坐镇在我家,我就放心多了。” 王氏笑眯眯的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也不必太客气。我今晚就让她们收拾收拾,明日一早我就住过去。” 韩祯贤忙道:“明日我派人来接您。” 王氏摆摆手道:“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个去就是了。我到时候让芍药跟着,这些年她倒是也学会了不少东西,到时候说不定也能帮上忙。” 韩祯贤忙又谢过了,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韩祯贤才告辞回家。 王氏的到来,毫无疑问让白雪茹吃了一颗定心丸。虽然她自己是学医的,但是生孩子这事自己却是头一回,再多的理论放置于自己身上,她都不敢自认为十拿九稳,而母亲的相伴倒让她觉得更容易有安全感些。 五月初的天气,白天已经开始热的厉害了,早晚倒还凉爽。这一天刚刚吃过晚饭,白雪茹便和母亲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来回溜着,没多久,她突然感到了小腹一阵疼痛。当她刚想张口叫母亲的时候,这疼痛又没有了,让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了幻觉。 掌灯时分,小腹的疼痛又一次袭来,这时白雪茹清清楚楚的知道了自己开始了阵痛,不由得有些心慌起来。但是这次的疼痛也是极其短暂,她想了想便没有急急忙忙的声张,而是起身去了净房。 白雪茹仔细的检查了自己的衣服,见还没有开始见红,便知道自己还有的熬,遂整理好衣裳走了出来。 韩祯贤见妻子从净房出来脸色有些不对,忙问道:“你那里不舒服吗?” 白雪茹笑了笑道:“我想我们的孩子恐怕是想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韩祯贤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一变将妻子扶着坐下忙道:“我现在就让人去请稳婆来。” 白雪茹点点头没有说话,她喝了一大杯水稳定了一下心神。 很快的王氏和芳姨娘也得了信三步两步从各自的房间赶了过来,白芷和藿香已经开始将白雪茹的东西往产房里挪了。 王氏拉着女儿的手,满脸都是担忧和不安,白雪茹微微的笑着安慰母亲道:“娘,我估计还早呢,现在很久才疼一下,还没有见红,也没有破水,搞不好要熬一晚上,您先去休息休息。” 王氏不满的道:“说什么昏话,这时候我哪里睡得着?” 白雪茹拿母亲没有办法,只好对芳姨娘道:“这里人多着呢,你回去照管好良哥儿就好,别在这里跟着煎熬。” 芳姨娘那里肯听,她拿了一张湿帕子给白雪茹擦了擦脸上的汗道:“婢妾没事待在这里哪怕递个帕子也行,您就别赶婢妾走了。” 白雪茹无奈,又一波疼痛袭来她便自顾不暇了,也懒得安排这个安排那个的,很快的林妈妈、玉梅等人就将她移到了产房去。 没多久稳婆也进了产房,韩祯贤在屋子里便坐不住了,于是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晃悠着,借此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 白雪茹很能忍,起初的疼痛她一声不吭的咬牙挨过了,可笑的是来帮忙的芍药,一看见白雪茹身子底下血淋淋的顿时吓得晕了过去,林妈妈只好将人搀了出去。 随着羊水的破裂,白雪茹只觉得□一下子全是水,被褥顿时湿透了。随后阵痛的间隙越隔越短,可疼痛的时间倒是越来越长,她知道这是宫口打开的时候,不能任由这嗓子乱喊白费了力气,便依旧让玉梅拿了帕子咬着忍着疼痛。 没多久,白雪茹感觉自己就像是泡在水里了一样,全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不舒服极了。而此时,她也有些力竭了,便用疲惫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亲。王氏看着女儿这样心疼极了,她想了想便让人拿了红糖水给女儿喝了些,又将人参片含在女儿嘴里。 这边白雪茹含着人参片还没有喘匀气,那边再次开始了阵痛。白雪茹感觉就想是有什么东西在撕裂自己一样,忍不住便“啊”的大叫了一声。这一声大叫让院子里的韩祯贤浑身一震,他几大步走到了门口大声问从屋里出来的玉梅道:“夫人怎么了?她还好吗?” 玉梅只说了句:“夫人还好。”便从藿香手里接过一盆热水又进去了,韩祯贤心急如焚的再产房门口踱来踱去。 好不容易,稳婆激动的道:“夫人,看见孩子的头了,您再使劲用些力气孩子说不定就出来了。” 白雪茹听了深呼吸了几下,她紧紧的抓住王氏和芳姨娘的手使劲的用力向下挣扎了几下,稳婆还在不停的道:“再使劲,再使一把劲,马上就出来了。” 白雪茹闻言便再次深呼吸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往下努着劲,以至于她将自己憋得脸通红。突然,白雪茹感到小腹一阵轻松,人便往后一倒靠在了母亲身上。稳婆托着孩子刚刚滑出的头部顺势轻轻的一拉,孩子便完全的剥离了母体,紧接着一个响亮的哭声便响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稳婆急忙上下瞟了孩子一眼,语气微微的有些失望的道:“恭喜夫人先开花,是个千金。” 白雪茹此时已经没了力气说话,王氏却满含喜悦的对芳姨娘道:“快去告诉你家老爷,他得了个闺女。” 芳姨娘忙站起身笑吟吟的走了出去。 韩祯贤听见婴儿的哭声传来,一颗心终于落在了实处。只因白雪茹一直在潜移默化的做着他的思想工作,所以听了芳姨娘的来报依旧眉开眼笑的道:“这是咱们家的第一个女孩,告诉大总管好好的打赏全府上下。”说完他就想进去产房。 芳姨娘吓了一跳,赶紧拦住他道:“老爷您且等一会儿,里面好没有收拾完呢。” 韩祯贤立马神色有些尴尬的住了脚,遂转身又回了院子里。 白雪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点,她微笑着看着母亲将洗干净了的女儿包进了小被子里,可是她始终就是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怎么感觉自己的肚子怎么还是隆起来高高的,不由得小小吃了一惊。 白雪茹不动声色的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是感觉不对,好像有什么还在动,她一下子想到难不成肚子里还有一个?立刻像是为了回应她的这一怀疑,她的肚子再次开始阵痛起来,于是她慌忙叫道:“娘,好像还有一个孩子,我现在又开始发作了了。” 屋子里忙乱的众人听了这句话都吓了一跳,稳婆急忙朝白雪茹奔过来。 屋子外边立刻也得了消息,韩祯贤的心又提溜了起来。 这一次倒是很顺利,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白雪茹再次顺利的产下一子,稳婆这下子想着主人家的红包一定薄不了,笑的是见牙不见眼。 好不容易等到屋子里收拾干净了,韩祯贤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他看着一对一模一样嫩生生的儿女躺在妻子身边,心里那个喜欢,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伸出大手轻轻的抚摸着白雪茹的脸温柔的道:“夫人,辛苦你了!” 白雪茹此刻心里一样充满了满足和甜蜜,她笑笑不说话,只是扭头看着襁褓中的一双儿女眼里满是柔情。 洗三礼上,这一对龙凤胎羡慕死了顾红雯,她直嚷嚷着要替儿子定下白雪茹的女儿做儿媳妇,还不停的说好话央求,惹得王氏和耿夫人笑了她好半天。 人都说愁生不愁养,小孩子简直就是见风长,一天一个样。白雪茹也就是开始两天喂了自己的母||乳|,后面她简直没法供应上这一双儿女的好胃口,只好打消自己喂养的决定,好好的请了两个||乳|娘来照顾他们姐弟两。 满心欢喜的韩祯贤给女儿起名叫韩慧,给儿子起名叫做韩德珣。他希望女儿聪慧灵敏,希望儿子如玉一样高洁正直,温润。 满月宴,虽然韩祯贤和白雪茹没想大办,但是闻风而来的人却络绎不绝,让这夫妇两可是忙了个不可开交。 韩慧和韩德珣会爬了的时候,天气已经冷的要在屋子里生火了,这时候白雪茹的大哥白立诚的三年任期也要满了。 到年底的时候,因为白立诚的顶头上司如今成了亲家,自然在他的考核上就给了一个大大的优,并且还推荐着白立诚去中原富庶的地方任职官升了一级。于是他便带着李氏收拾了行装踏上了赴任的路途。 也不知道是白立诚点子太背,还是他再任上得罪了什么人,总之他们夫妇两刚刚踏出四川的地界,就遭遇了匪徒的洗劫。 白立诚夫妇几年辛苦搜刮的财物不禁瞬间被抢劫一空,两人还被匪徒伤得不轻。虽然后来在家丁的维护下两人逃出了性命,但是一来到底伤着了,二来因为年纪大禁不住这样的惊吓,白立诚夫妻两便双双客死他乡了。 消息传来,白明翰少不得大哭了一场,随后便想立刻起身接父母的灵柩回来。奈何他人手虽够但那地方不熟,只好到韩祯贤名下求助。韩祯贤听了他的哭诉也不由得放下了恩怨生了些同情,便立马派了一个心腹随着他去料理了后事。 韩慧和韩德珣一天天的长大了,姐姐韩慧因为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便使得韩祯贤有些过分的宠爱,所以她的胆子也就不是一般的大,加上人小又爱好奇,常常让白雪茹头疼不已。 韩慧姐弟两刚刚三岁那一年夏天,韩德珣趁人不备在院子里玩的脏兮兮的,被白雪茹发现了便皱着眉头抱回来按在澡盆里洗澡。 白雪茹和玉梅把韩德珣洗干净便放在榻上,她一转身去自己的屋里给儿子找自制的痱子粉的时候,玉梅也恰好被黄芩叫了去取一样东西。这时候韩慧从里屋跑了过来,她好奇的看着光溜溜的弟弟问道:“你那个是什么东西?” 韩德珣老老实实的回答姐姐道:“是尿尿的。” 韩慧不相信地道:“你骗人,我尿尿的就不是这样的!老实说,是不是母亲给你买的新玩意?” 韩德珣认真地对姐姐道:“真的是尿尿的。” 韩慧依旧不信,遂趁弟弟不备伸出手使劲的揪起弟弟的小扯着弹了一下。这一下把韩德珣疼的大哭起来,他这一哭立刻把韩慧吓跑了。 白雪茹抱着大哭不止的儿子温言细语的安慰了好半天才算完,而面对着男女有别的解释却让她很伤脑筋。此事过后白雪茹费了很多的心思、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言简意赅的和女儿讲清楚男女的不同,但是韩德珣却为此好长时间都不理姐姐,他一看见姐姐就躲。 长大后的韩德彦不用人提醒也会每天守规矩的来向白雪茹请安。虽然韩德彦自从梅姨娘去世后沉默了很多,甚至好多时候都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但是万幸的是他并没有变得不可理喻,只是长成了一个大户人家里最普通的一个庶长子而已。 韩德良却恰好和小时候相反,他不但人开朗知上进,而且极有医药天分。后来他尽然得了白雪茹的真传,自己带着铁头另辟了一方天地出来。 白雪茹的日子慢慢的过得越来越平淡如水,当然他们夫妇之间偶尔也会有口角和争执,不过万幸的是两人都愿意沟通,便没有积攒下什么大矛盾来。虽然这日子平凡了些,但是白雪茹却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幸福。 彦哥儿番外(一) 十八岁的彦哥儿一个人坐在花园里最高的后山亭子上,今天母亲告诉他已经为他定下了户部正六品主事董大人的嫡长女为妻。这董家小姐他陪着母亲去紫金庵的时候见过一面,当时只觉得她长相清清秀秀文文弱弱的很不惹人注目,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成为自己的妻子。 小时候在梅姨娘的宠爱和恣意放纵下他常常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但是姨娘的死彻底改变了他。自从梅姨娘过世以后,彦哥儿便渐渐地变得沉默少语起来,他听从了先生的劝告,慢慢地开始不光光的用眼睛来看这个世界,他学会了用心用脑。 从前他从不认为白雪茹这个母亲有什么好,相反的,他觉得正是因为白雪茹来到这个家才使得姨娘和自己失去了父亲的宠爱,曾经一度的他是那么的厌恶“母亲”这个称呼,厌恶每天去晨昏定省。好不容易的这个母亲被父亲罚去了庄子里,他简直高兴的不得了,他想这下子姨娘和自己总能过悠然自得的日子了。 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姨娘便因为自己种下的恶果丢了性命,为此他悔的肠子都快绿了,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活在噩梦中。 姨娘走了,没多久父亲又把白雪茹这个母亲接了回来,而且此刻的父亲不同于以往的任何时候,对母亲那是好得不得了,所有的关爱都给了她。他以为母亲这下子可以肆无忌惮的折磨自己打压自己了,但是他等了很久很久也没有等到这一天,相反他的衣食住行和以前姨娘在的时候待遇没有任何差别,唯一不同的是他再也没有了可以撒娇的对象。 那一次不知道二叔和三叔犯了什么错,祖母第一次用家法教育了从来就不可一世的二叔,虽然明堂里的人被吓了封口令,但是定远侯府上上下下该知道的人还是都知道了。人们都说这是父亲故意做的局,但是他不相信,他觉得自己的父亲从不会对自己的家人下狠手,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可是候府从那一次事件以后一天比一天压抑,祖母除了一心扑在二房身上,再也没有心肠来管其他的事情。但是尽管如此二叔还是自己把自己的身体弄垮了,差一点还丢了性命。奇怪的是祖母当时不是想着把大房和三房好好的团在自己身边,反倒立马让分了家。 刚刚搬到世恩坊的时候,那里虽然是三进的宅子但是并不宽敞,一大家子住在哪里还没有在竹园的空间大,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在那里住的那些年是一家人最快乐的时候。 他记得在自己七岁那一年夏初,在世恩坊的宅子里母亲生下了慧姐儿和珣哥儿这一对双生子。这两个小家伙的到来为真个家庭带来了无数的欢声笑语,一看见他们,每个人都忘记了从前的那些诸多不快。 他那时候和先生住在外院,每次到内院去请安他都可以见到这胖嘟嘟的一对小家伙,他好想像良哥儿一样去抱一抱他们,哪怕是摸一摸他们的脸也行,可是他不敢。 慧姐儿和珣哥儿慢慢的长大了些,并不知道他的心事和顾虑,每次见到他一口一个大哥的喊的亲亲热热的,一如他们喊三哥一样,那一声声糯糯的叫声让他心里顿时变得软软的。他会不自觉的面带笑容,眼神专注的看着他们两你追我赶的跑前跑后。慧姐儿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女儿,不光是父亲百般的迁就,他也常常会不由自主的让着她,心疼她。 但是母亲却不这样,不管是慧姐儿犯了错还是珣哥儿犯了错,她都会按规矩处罚,当然也要对他们讲一番道理,完全没有因为他们俩是自己亲生的就娇惯着,这一点让他颇为佩服。 良哥儿七岁的时候也搬到了外院住着,他记得原本小时候的良哥儿很胆小很爱哭,没想到这几年良哥儿变化很大。大概是母亲给良哥儿的学前基础打得很好,所以良哥儿学东西很快,常常能得到先生的夸奖,有时候他都比不过良哥儿,这不仅让他偶尔感到很郁闷。 不过良哥儿一改小时候的性子,自打搬到了外院便经常跟在他后面,不是叽叽喳喳的和他讨论学问,就是和他说自己又鼓捣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就连良哥儿身边的小厮铁头也很胆大,偶尔也会插嘴出主意什么的,这让他孤寂了很久的心慢慢的得到了滋润,两人相处的也越来越好。 后来慧姐儿和珣哥儿五岁的时候,父亲买了现在的这一处大宅院,于是一家人便搬了过来。宅子大了人也多了,再加上父亲护驾去泰山封禅有功又升了兵部尚书一职,人情来往也越来越多,母亲于是忙碌了起来。胆大的慧姐儿和珣哥儿便常常的来外院找良哥儿他们两玩,兄妹几人感情也不知不觉间的加深了许多。 他十五岁的时候在父亲和先生的鼓励中下场去参加了县学的考试,早几天母亲就让人为他准备好了一应的考试工具,到考试入场那一天还特意让父亲亲自送他进了考场。当时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感谢母亲的细心呵护,心里那横亘多年的疙瘩开始松动了。 那一年也不知道是他太紧张还是文章写的入不了主考官的法眼,总之他没有考过。一向来对自己的学问颇有些自负的他一下子受到这样的打击便很难接受这个结果,于是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闷着不吃不喝谁也不见。 他记得母亲当时得知了这个情况很是焦虑,她亲自带着人做了好些他最爱吃的菜来到他的屋子前面,苦口婆心引经据典的劝说鼓励自己。 他最记得的是母亲当时对他情真意切的说:“彦哥儿,这一次你考场失利并不代表什么,谁都不可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顺风顺水,但是你不能被这一点点的挫折就打趴下!你是韩家长房的老大,你下面还有弟弟妹妹都在看着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将是他们的榜样,你难道不想给弟弟妹妹们带一个好头吗?你只要坚强的站起来,这一个坎我相信你一定会迈过去的。”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母亲眼里可以做弟弟妹妹的榜样,也不知道自己也是受到重视的孩子,那一席话听得他泪流满面,当即就起身开了门认了错。 母亲进来后没有再责怪他,只是温言细语的让人将饭菜摆上来,还叫了良哥儿、慧姐儿和珣哥儿一起陪着他一道进餐,席间绝口不提刚才的事,只是不断地讲他们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引得大家相互间开始打趣,说实话,从那时起他才开始从内心深处尊敬母亲。 第二年,他和良哥儿一起去参加了县学考试,这一次他们兄弟双双通过了。母亲很高兴,宴请了很多亲戚来给他们庆贺,席间母亲也还不吝啬词汇的夸奖他和良哥儿。看着慧姐儿和珣哥儿两人望着自己和良哥儿的眼神里满是敬佩,他此时觉得能为弟妹做榜样也很自豪。 彦哥儿刚刚回忆到此处,他身边的小厮小文气喘吁吁的过来道:“大少爷,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彦哥儿看了小文一眼道:“夫人找我什么事你可知道?” 小文笑笑的道:“听夫人身边的半夏姐姐说,好像是关于您和二少爷马上要去参加秋闱的事情。” 彦哥儿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便起身向山下走去。 等彦哥儿到白雪茹的屋子里的时候,良哥儿已经到了,正和珣哥儿说着功课的事情,慧姐儿安安静静的在一边听着,而白雪茹正端着茶碗微笑的看着他们。 听见丫鬟的禀报,一屋子的人都抬眼望向门口,彦哥儿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母亲。”行了个礼,其余的人便都站起来喊着:“大哥。”给他行礼。 白雪茹含笑道:“都坐下。”于是大家按照长幼顺序齐齐的坐在了炕边的太师椅上。 白雪茹看了看彦哥儿和良哥儿道:“叫你们过来也没有别的事,主要是过几天你们就要下场去参加秋闱了,我想再叮嘱叮嘱你们而已。这都说学无止尽,按理说谁也不敢说自己的文章能做的天下第一,所以你们也不必抱着非要勇夺第一的想法。这考试阅卷我虽没经历过,但是也知道这里面变数很大,我只想你们放松了心情尽力而为就好,你们只要尽了自己的努力,哪怕没有榜上有名,我和你们的父亲也会为你们骄傲的,你们可记下了?” 彦哥儿和良哥儿齐齐的回道:“是,儿子记下了!” 白雪茹笑道:“可能你们并不认同我的说法,不过没有关系,你们只要记得‘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就行。这世上也并不是只有科举一条路可以走,人生可选择的活法也有很多种。我和你们的父亲也许不同于别的父母,我们只希望你们能身体健健康康的、兄弟姐妹和和睦睦,不管你们是选择出仕为官,还是经商务农,我们都会支持你们,所以你们不必有太多的顾虑。” 白雪茹话刚说到这里,十一岁的珣哥儿道:“母亲,我将来想要做大将军,那我不喜欢念书可以不念了吗?” 白雪茹等人听了大笑,她问儿子:“你觉得大将军就可以不用读书吗?” 珣哥儿大声的说道:“那是自然,反正我现在也学了不少东西了,我觉得做大将军学了这些东西已经够了,现在我只要练得武功高强能上阵多杀敌就行了!” 彦哥儿瞟了白雪茹一眼对珣哥儿道:“你以为当大将军只要自己能杀敌就行了吗?那我问你,你作为大将军,敌人带领十万大军来犯,你只凭自己的孤勇你能杀死多少人?” 珣哥儿被这个具体的问题一下子难住了,他犹豫了一下小声的道:“我想我最多能杀死一百人!” 彦哥儿笑道:“若是你杀了那一百人力气不够了那剩下的敌人怎么办?你的士兵群龙无首没人指挥又怎么办?所以说你如果要当大将军的话还得要好好学习兵法,然后还要去兵营里磨练怎么样实地行军打仗,这样才可以达成你的理想。” 珣哥儿听了这个一下傻了眼,白雪茹微微一笑道:“珣哥儿,你有想法这是个好事,但是你好要为之付出努力才能心想事成,知道吗?” 珣哥儿蔫蔫的点点头。 彦哥儿番外(二) 母子几人正说这话,韩祯贤回来了,大家一起站起来忙乱的行了礼,韩祯贤道:“今儿怎么到的这么齐全,你们在说什么?” 白雪茹道:“也没说什么,就是和孩子们聊聊天罢了。干脆让他们几个今儿就在这里吃晚饭,让葛根去让厨房加些哥儿们爱吃的菜来。” 韩祯贤笑着点头答应了一声,于是白雪茹便伺候着韩祯贤进了里屋去更衣,她身边的大丫鬟葛根便去厨房里吩咐了晚饭的加菜。 珣哥儿开始还有些气闷不能丢开文化课一门心思的去练武,但是彦哥儿和良哥儿乘着韩祯贤更衣还没开饭的那会子空挡不停地给他讲道理。良哥儿甚至拿自己举例道:“五弟,其实也不是你一个人有想法,我还不是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我们的想法和读好书一点也不冲突!” 珣哥儿闻言立刻眼睛一亮道:“三哥那你的想法是什么说来听听嘛,你以后想干什么?” 良哥儿笑的分外灿烂的道:“我以后想要继承母亲的衣钵去行医,我喜欢治病救人,也喜欢摆弄那些药材!” 彦哥儿从来没有听弟弟这样说过,他略微有些吃惊的道:“三弟你的想法告诉过父亲和母亲吗?” 良哥儿道:“我早就和母亲说过了,母亲说既便是要行医也要先读好先生教的这些功课,这两者一点也不冲突,而且念好了先生教的书对我理解一些医药典籍也很有帮助。我觉得母亲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和先生念书也很认真呀!” 彦哥儿奇怪的问道:“那你既然选择了行医为什么又下场考功名呢?” 良哥儿认真地道:“这也不奇怪呀,一来我想试一试自己这些年学习的成果,二来若是我有个功名在身,那以后出门办事也会很方便有何不好?” 珣哥儿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良哥儿崇拜的道:“三哥你想的真长远!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2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2部分阅读 良哥儿对珣哥儿的推心置腹的道:“五弟,所以你现在要好好的跟着先生读书才是,你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领会兵法的精髓,将来放到实践中才能更有效的发挥出兵法的效力,你说是不是?” 彦哥儿也认真地道:“五弟,你三哥说的对。你现在学的文化课就好比是砌房子打的地基一样,地基结实了房子才会稳固,你说对?” 珣哥儿看看大哥又看看三哥,他思索了片刻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的学习的,再也不说那些昏话了!” 白雪茹和韩祯贤带着儿女们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饭,饭后韩祯贤喝消食茶的时候还和颜悦色的鼓励了一番即将下场应试的两个儿子,随后大家才散去。 八月九日这一天,彦哥儿和良哥儿一大早起来按部就班的洗漱完毕吃了早饭,小厮们便从大丫鬟们的手里接过装了考试工具的篮子跟着两人出了门。他们两人才走到院门口,白雪茹便带着芳姨娘、慧姐儿和珣哥儿走了过来,母子几人边谈笑着边往二门走去。到了二门口,白雪茹站定了对哥两道:“我和你们的妹妹就送你们到这里了,让珣哥儿跟着长远大管家送你们到考场好了,我祝愿你们一切顺利!” 慧姐儿也笑吟吟的道:“大哥,三哥,我就在家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彦哥儿和良哥儿忙给白雪茹行了个礼,良哥儿又微笑着对芳姨娘点点头,这才跟上哥哥出了门。 秋闱考了九天,一直到八月十七日才考完。因为家里有两个儿子都在考场里,韩府在这一年的中秋节便过的有些潦草,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都不免惦记着。 好不容易到了十七日这一天,长远早早的就带了人赶了车在贡院门口等着。到了散场的时候,只见出来了一群神情极度疲惫的考生,长远好不容易才寻到了彦哥儿和良哥儿。只见他们两人头发也蓬乱了,脸颊也消瘦了,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一股的酸臭味,简直就像是从大牢里放出来的人一样。长远多的话也不敢说,赶紧的让车把式吆喝着马车回了府。 哥两在马车上吃了些点心喝了点茶水,好半天才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精气神。进了内宅两人也没有换衣服,立刻就去了上房和白雪茹报了平安。白雪茹见这兄弟两这幅样子好不心疼,忙叫人伺候了他们回屋去洗漱,等二人走了又对半夏道:“你去吩咐厨房,这几天多做一些滋补的东西给大少爷和三少爷,可得给他们好好地补一补才行。” 半夏忙答应了吩咐了下去。 等待是极其煎熬人的,尤其是对于彦哥儿这样经历过一些事心思又有些重的人来说。 相反良哥儿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反正想着中与不中对自己都改变不了什么,自己早晚是要去做大夫的。中了固然好,不中也没什么大不了。 好不容易到了放榜这一日,白雪茹嘴上说着中不中都没关系,但是心里还是像所有为人父母的一样,巴不得自己的孩子能榜上有名,因此悄悄吩咐了长远亲自去看榜。 长远和彦哥儿、良哥儿还没有回来,韩祯贤倒打发了身边的贴身小厮回来报信,说是大少爷和三少爷都中了,大少爷中了第六名亚魁,三少爷中了副榜第三名。 白雪茹闻言大喜道:“葛根,让管家打赏,府里老老少少都有份!”于是上房里所有等待的忐忑不安的人也都是喜形于色,而白雪茹更是觉得自己好像所有的霉运都随着开府另过丢弃掉了,这些年自己一年比一年过的顺当。 上房里的喜讯很快传遍了真个府邸,人人都为两位少爷高兴不已。 没过多久,兴奋的长远也带着彦哥儿和良哥儿回来了,兄弟两一进入上房就看见人人都笑盈盈的看着自己,慧姐儿直接边行礼便道:“恭喜大哥和三哥了!你们都这么有本事以后我可是有靠山撑腰了!” 珣哥儿站在一边笑着啐道:“好个不知羞的丫头,还咋地不咋地就想着以后了。” 慧姐儿一听立刻羞红了脸,扑过去就要撕弟弟的嘴。 白雪茹呵斥道:“都这么大的人了快别闹了,仔细让下人们看你们的笑话!” 彦哥儿这时候走到白雪茹面前扑通一下跪下磕了一个头道:“儿子多谢母亲的教诲之恩,若不是有您的指点,儿子断不会有今日!” 良哥儿见哥哥如此做派,忙也跪在旁边道:“儿子也多谢母亲了,谢谢您一直以来的教诲!” 白雪茹闻言喉头一哽鼻子一酸,她觉得自己这么些年的苦心终究没有白费,忙起身站起来双手扶起这兄弟两道:“好孩子快起来,这都是你们自己努力得来的结果,我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罢了,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芳姨娘站在白雪茹身后也是双眼含泪百感交集,她深深的知道若不是有白雪茹在,自己的儿子绝对不可能是今天这个开朗英俊的小伙子。 这一晚上韩府是欢声笑语不断,上房的家宴一直开到很晚,韩祯贤开心的喝了个酩酊大醉,就这样嘴里还叫嚣着再拿酒来之类的话。 发榜第二天,按照自古以来的惯例,各省巡抚衙门都要举行“鹿鸣宴”,由主考、监临、学政内外帘官和新科举人参加。新科举人此刻要谒见主考、监临、学政、房官,然后依次入座开宴,宴席上还要演奏《诗经》中的《鹿鸣》之章,并且要跳魁星舞。彦哥儿和良哥儿也不例外都去参加了,回到家中两人都是脸红通通的,倒不是因为喝了酒,而是首次参加这样的集会激动地。 翌日,白雪茹正在和府里的管事娘子们讨论怎么大宴宾客的事情,突然长远来报说衙门里送来了颁给大少爷和三少爷每人二十两牌坊银和官衣官帽以及匾额。 白雪茹没有经历过这些,略一思索觉得自己现在好歹是二品诰命夫人,若是按照品级大妆起来出去迎接估计就是巡抚衙门的大老爷亲自来了都得给自己行礼,遂让人去叫先生带着彦哥儿和良哥儿去接了赏赐,并让长远好好的打赏了来人。 这一次宴会不同于上一次,因为韩祯贤很会做人,所以几乎满朝文武都来了韩府道贺,包括一向来不待见他们兄弟的祖母也带着二婶杨氏和旭哥儿来了,当然更别说三叔韩祯荣一家了。彦哥儿和良哥儿一直陪在父亲身边在外院招待男客,内院里的女客就是白雪茹带着慧姐儿在接待。 那些与韩祯贤相熟的武官们夸起人来即直接又简单,但是常常让彦哥儿和良哥儿觉得很不好意思。而那些文官们说起话来就文绉绉的,那咬文嚼字的夸奖又让两人酸到了后槽牙。两兄弟见父亲不管听了什么夸奖赞美的词,一概笑的开怀,于是也只好忍耐着,陪笑着。 宴会过了没几天,白雪茹又叫了两人来面前,她笑眯眯的道:“你们如今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了,这过完年二三月份就要去参加春闱的殿试,休息了这些日子是不是就要开始刻苦用功了?” 彦哥儿笑着回道:“母亲您说的极是,儿子已经整理好了书本,正准备明天就开始苦读。” 良哥儿却皱着眉头苦着脸道:“母亲,儿子并不想出仕为官,儿子只想继承您的衣钵行医而已。” 白雪茹闻言一怔,她以往听良哥儿说过这事但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此时在听他提起便有些觉得不可思议起来。她微笑着道:“良哥儿,若是你真的去行医那你这些年刻苦读书考下的功名岂不是就白费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彦哥儿番外(三) 良哥儿笑道:“母亲,功名对我来说从来就不是目标,它只是我想要检验自己这些年跟着先生学习的结果而已。您一向来教导我们‘有得必有失’,我想要去实现自己的理想,那么必然就要舍弃一些东西,所以为了自己的理想我并不觉得放弃出仕的机会就是什么损失。” 白雪茹不知道是自己将良哥儿教的太好才让他有此胸怀,还是自己教育失败让他能舍弃这个时代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出仕机会。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等你父亲回来我和他商量一下,然后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好不好?” 良哥儿从小就对白雪茹很信服,他自然对她说的话毫无疑义,遂笑道:“好,一切但听母亲安排就是。” 彦哥儿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良哥儿,他觉得三弟此举太让人费解。虽然之前两人也就这个问题讨论过,不过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自己和三弟都还只是一个秀才而已。 他想这举国上下学子何其多,能通过三年一考的秋闱试的却并不多。如今像自己这样的家庭,哪怕就是春闱考不过,就凭自己兄弟的举人身份也可以想办法谋到一个不错的实缺。这一切比起那些没有门路没有背景的人来说,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而且这样比起自己出去赤手空拳的开创事业也要容易的多,真不知道这个三弟是怎么想的。 兄弟两人从上房告辞出来,彦哥儿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大哥有义务帮助弟弟少走一些弯路,遂拉着良哥儿回了自己的院子。 哥两在书房里坐定,彦哥儿等大丫鬟秀秀着人上了茶,便让她带着下人都退了出去。他看着良哥儿认真地道:“三弟,你可想过你这样放弃继续参加春闱会伤了父母的心?他们辛辛苦苦将我们养育成|人,我们不敢说将来怎么光宗耀祖的报答他们,但是能少让他们操一些心总还是可以的!” 良哥儿不解的道:“大哥,我觉得如果自己有能力可以做成一番事业本来就是让父母省心的事,怎么在你这里反倒成了过错?” 彦哥儿见良哥儿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急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原本我们可以通过参加春闱,然后顺理成章的利用父亲多年打下的人缘基础进入仕途,这样子是目前看来最稳妥最实际的做法,其实也是最容易走向成功的做法,而且也是父亲所期望的做法。而你自己出去开创自己的天地,且不说你没有任何实际的经验,也不曾自己独挑大梁做过事,谁敢保证你出去不会碰个焦头烂额?这岂不是让父母操心劳神是什么?你放着现成的大路不走,偏要自己去走羊肠小道,你说你是不是不让父母省心?” 良哥儿听了哥哥这一番大道理一下子愣住了,他只顾着想自己该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且自我感觉一定能把这件事做好,可是他唯独没有想过大哥说的这些。于是他沉默了片刻才有些沮丧的道:“那么照大哥你这话说,我若是不按照这条路走是不是就是不知好歹?” 彦哥儿叹了口气苦笑道:“话也不是这么说,不过我觉得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像你这样完全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我会权衡一下利弊再决定。我认为咱们兄弟能有今天,全靠父母的苦心栽培和周全照顾。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只管放眼看一看咱们周围的圈子里,那些个庶子他们谁不是能保着自己的小命长大成|人就不错了,有几个能有你我这样的运气?你看过那家的庶子可以像我们这样自在的过活的?” 良哥儿从来没有彦哥儿这么重的心思,也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于是他听了大哥这一番话后彻底沉默了。他默不作声的回想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越想越觉得大哥说的有道理。可是关于行医的理想,又是自己多年前就立下的决心,为此自己也没有少做努力,如果就这样放弃的话,说到底还是心有不甘呀。这还真不是一般的难以取舍,良哥儿心里纠结的不得了。 彦哥儿见弟弟半天不说话一脸的便秘表情,心中微微的有些不忍,便道:“算了,我觉得你还是回屋去好好地想一想!若是你执意要如此谁也不会勉强你。” 良哥儿闻言便站起身道:“是呀,这一时半会儿还真的让人没办法下决断,容我再想一想!”于是此话一说完他便告辞离去。 过了几天,良哥儿捡起了书本回来和哥哥一起听先生的课了,彦哥儿见他进来心领神会的一笑也不再提前面那些话,一低头又继续做自己的策论去了。良哥儿讪讪一笑也不多解释,默默地坐下翻开了书本。 十月中旬,董夫人说是自家园丁培育了几盆不错的品种,请白雪茹去府里赏菊花。白雪茹心知这是董夫人故意在拉近两家的关系亦不点破,欣然同意了。 这一日,白雪茹带着慧姐儿如约而去,董夫人则带着家里所有可以上台面的女眷们殷勤万分的接待了这母女二人。 这期间董家大姐儿少不得红着脸小心的伺候着这未来的婆婆和小姑子,白雪茹则体贴的让她带着慧姐儿去玩耍就好,不必在自己这里小心小意。慧姐儿也人精一样的看明白了这其中的微妙,笑嘻嘻的拉了董家大姐儿出了厅堂。 从董家回来,慧姐儿第二天趁着哥哥们下了学堂便溜去了大哥的院子,她嬉皮笑脸的对彦哥儿道:“大哥,我昨儿瞧见我大嫂了,那可真真是一个娇娇弱弱温温柔柔的美人,而且这大嫂不光是人长得美,女红也做得好得不得了,你想不想看一看大嫂的手艺呀?” 彦哥儿闻言心里一动,但他深知自己这个妹妹的脾性。在她那里,你越是想知道的事情她越不会轻易的告诉你,若是你不感兴趣的,她便也觉得没趣,于是很容易的就会像竹筒倒豆子一样的讲出来。就好像她现在摆明了就是想打趣自己,若是自己在意脸红那就如了她的意,后面还指不定她会说些什么呢。 于是彦哥儿便不动声色的端起茶碗淡淡的道:“我急什么,反正早晚都会见到。” 慧姐儿见她的话一点也引不起大哥的兴趣,果然上了当,遂悻悻的道:“大哥好没趣,怎么越来越有些夫子的呆气了,难不成你就不好奇?” 彦哥儿心道:好奇也不能告诉你!他瞟了妹妹一眼道:“我不好奇,我只想知道母亲看了别人的针黹比你的好有没有说你?” 慧姐儿一听这个顿时丧气的道:“哎呀大哥你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一恼之下便将手里紧紧的捏着的一个精致的荷包往桌子上一丢道:“我以后又不指着女红好来吃饭,学那么好有什么意思?这些东西左右都有下人做,我有那闲功夫倒不如想一想怎么把自己的日子过的有趣些!” 彦哥儿迅速的偷瞄了一眼那精致的荷包,笑道:“妹妹说的有道理,不过这话最好别让母亲听见才好,要不然你又要被拘起来苦练针黹了!” 慧姐儿气呼呼的站起来道:“大哥真扫兴,我本来还想和你说说大嫂的事呢,罢罢罢,如今我也没兴致了,改天我心情好了再。”说完便告辞了要走。 彦哥儿假装挽留道:“妹妹再坐一会儿,要不干脆在我这里吃晚饭?” 慧姐儿瞪了他一眼道:“谁不知道我晚饭必须在母亲那里吃,大哥你这是明知故问!”话音才落,她人已经走出了屋子。 彦哥儿送了她出了院门才回了自己的屋子,他微笑着拿起桌上的荷包,细细的抚摸了一遍那上边栩栩如生的粉蝶和花朵,心里边甜甜的。 这一年的除夕夜,韩祯贤早早的带领着全家人回了定远侯府,他第一次主动的承担起打扫祠堂和安排祭品的工作。 十二岁的旭哥儿像个大人一样在大伯身边忙进忙出,俨然随时可以准备接手定远侯爵位站在主位上的样子。 韩祯贤微微一笑并不与他计较,他只是边做边指点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做这些工作的目的和程序,他只是想教会自己的儿子这些礼仪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深意。 他们几人忙了没多久,韩家三爷韩祯荣也带着儿子靖哥儿到了,于是旭哥儿偷偷地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的态度和动作不由自主的便显得比刚才自然了许多。 祭祖的时候,病怏怏的定远侯被白发苍苍的太夫人命人用春凳抬到了祠堂。韩祯贤见了心里冷笑连连,他真的很佩服自己的这一位嫡母,随时随地都不愿意让自己在这府里占一点点的上风,哪怕是自己已经表明了态度也不行。 彦哥儿这些年冷眼旁观了很多次诸如此类的把戏,早就将从前的不解换成了如今的了然。他几不可见的讥笑了一下自己的二叔和四弟,当然还有自己的祖母,他对他们的举动很不以为然。 从前的彦哥儿不懂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在候府要忍受那么多祖母的冷嘲热讽,现在他却知道了这都是一个窝里权利和利益斗争的结果。但是正是明白了这一点,他也更明白了自己母亲的高明之处。 母亲看似很吃亏的全心全意尽心尽力的将自己和三弟培养成|人,但也正是如此才让自己和三弟避免了只会窝里斗狠。 如今自己和三弟都离成功越来越近,他知道在母亲的有意无意的灌输下自己和三弟的眼界和心胸自然也越来越开阔,不会只看见眼面前的东西。 也因为母亲的教导,自己家兄弟姐妹之间不论嫡庶都相处的很融洽,如此以来大家只会在以后的日子更加紧密地团结互相守望,那么像一般人家那样家族内部永远不停地内部争斗便不会发生,真个韩家大房也只会越来越好,母亲这一招不可不谓极其高明! 彦哥儿番外(四) 除夕夜的家宴,彦哥儿和良哥儿在席间听了不少三叔的夸奖和赞美之词。彦哥儿觉得三叔话里话外无一不带着对自己父亲的讨好和巴结,而三叔的唯一的儿子靖哥儿则听得满心不悦,低着头只是一味的顾着吃吃喝喝一言不发。旭哥儿却在脸上一直维持着得体的表情,间或的还借着照顾自己父亲为名不时的打断一下三叔的阿谀奉承。 彦哥儿心里暗自好笑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轮流表演,自己只是偶尔的和三弟、五弟说说话,并不理会他们的各种小把戏。 酒足饭饱,众人起身都到太夫人那里汇和开始守岁。尽管每个人都各怀心思,但是今年太夫人却没有像往年一样早早的打发了大家,而是强撑着精神听大家谈笑玩乐着。直到过了子时放了鞭炮,太夫人才和颜悦色的道:“老大,我已经让你弟妹带人把竹园收拾了出来,今儿你们一家就将就着住在那里好了,也省的明日一大早你们又往这边跑你说呢?” 韩祯贤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太夫人,不知道她为何“突发慈悲”,但是他却并不想领这个情,于是笑着回绝道:“多谢母亲厚爱,不过我和孩子他娘的朝服都在家里放着,明日要进宫我们还是回去住更方便些,请母亲您体谅!” 太夫人如今眼看着孙子辈里大房的几个孩子特别的争气,一个个眼看着都会有不错的前程,加上她觉得韩祯贤不管是出于何种考虑,断不会将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讲给儿子们听,那么自己现在开始拉拢拉拢这些孙子们的话,将来说不定会给旭哥儿添点助力。因此她考虑了半天,这才决定好好的将着年节改善一下彼此的关系,却没料到韩祯贤会拒绝。 太夫人想了想晃了晃满头白发的脑袋道:“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你让身边的人明儿一大早取来衣服换上就是。我的身体呀如今一日不如一日了,现在一天到晚想的就是这些韩家的子孙们,平日里你们谁也没有空,如今大过年的就在这里住一晚大家多亲热亲热又有何妨?” 韩祯贤笑了笑,他可不会忘了从前觉得太夫人会越活越慈祥,他毫不让步的道:“母亲说的有道理,不如这样,今日就算了,我们还是回去住。等过了年以后过几日我再来接母亲您去我哪里住些日子,也让我有机会好好地孝敬孝敬您,您看如何?” 太夫人一听这人油盐不进,心里就有些沮丧。她知道自己老了,早几年殚精力竭还斗不过这个庶子,现在就更不可能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放弃道:“算了,你既然这样说自有你的道理就由得你,我也懒得多费心了,那你们就回去。” 韩祯贤于是便带着一家大小告辞了离去,随后韩祯荣也带着家人顺势告辞了回了自己原来住的菊园,韩祯鹏夫妇这一家自然是回了兰庭。 旭哥儿见众人都走了,便不解的问太夫人道:“祖母,您怎么今年倒想着留大伯父一家住下来呢?” 太夫人神情疲惫的苦笑道:“孩子呀,你也看到了,如今你大哥和三哥都已经中了举人,这一翻过年他们两人便会去参加春闱,谁知道会不会又一鸣惊人呢?你二哥这么些年来却一事无成,将来你们这一辈说不定就是长房的会混的风生水起。你将来哪怕是承袭了定远侯的爵位,但是到底人单力薄,我想着乘现在你大哥三哥还没有成事多拉拢拉拢他们,说不定将来他们会多帮衬帮衬你。” 旭哥儿闻言恍然大悟,他思索了片刻道:“可是祖母,以孙儿看大伯父并不愿意与我们多来往,此事恐怕难成。” 太夫人起身往里屋边走边叹道:“是呀,此时作此打算确实有些晚了,不过就算拉拢不成你也记住不要与他们结仇,留得三分情面在将来有事才好说话,知道吗?” 旭哥儿恭恭敬敬的道:“是,孙儿记下了!” 太夫人挥挥手道:“我累了,你也早点歇了!” 旭哥儿忙答应了退了出去。 三月九日,彦哥儿和良哥儿参加了三年一度的春闱考试。经过了前面的乡试,两人此次镇定的多了。 四月二日放了榜,兄弟两人皆榜上有名,韩府阖府欢庆,相熟的人家和亲戚们也都纷纷闻讯送来了贺礼。 只因四月二十一日两人还要参加殿试,因此也不敢掉以轻心,在韩祯贤的督促下两人依旧是苦读不已。 四月二十六日这一天,参加完了殿试的彦哥儿和良哥儿邀了慧姐儿和珣哥儿在园子里摆了一桌酒,兄弟姐妹四人在桃花树下说笑玩耍好不放松惬意。白雪茹还特意让人给他们送了好些时鲜罕见的瓜果来给他们品尝,玉梅这个内院大总管也亲自给他们上了些精致的点心来。 几人在花园里玩耍着,白雪茹在和管家娘子们议着事,不提防突然长远一脸兴奋的亲自跑到了后院来报说:“夫人大喜呀,老爷使了人来报说咱家三少爷高中了榜眼,报喜的差役已经快到府门口了。” 白雪茹和一屋子的管事娘子们听了这话都是一愣,继而又是一阵狂喜。白雪茹急忙吩咐道:“玉梅,快带人去花园里找了良哥儿到前面去,长远你记得给报喜的封个大红包,顺便再使人去问一问彦哥儿的情况!” 玉梅和长远急忙答应了各自去办差,屋子里其他的人赶紧开始向白雪茹道喜。一会儿玉梅带着慧姐儿笑吟吟的回了上房,彦哥儿哥三个则去了大门口。 没多久,大门口那边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足足响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停歇。 下半晌,韩祯贤再次使了人送了信来,说是彦哥儿得了二甲第十六名。白雪茹闻言心中大定,对玉梅笑道:“咱们家这可是双喜临门,打赏,阖府上下每个人都有份!” 玉梅讨巧道:“这都是您和老爷教导得好,奴婢们这才可以沾了少爷们的光!” 白雪茹扭头对芳姨娘道:“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 芳姨娘含泪下拜道:“婢妾替三少爷多谢夫人了!” 白雪茹笑呵呵的欣慰的道:“这些都是彦哥儿和良哥儿自己争气呀,要不然我说再多也是无用!”家下人等连忙随声附和了。 翌日,皇宫内由銮仪卫在大殿前设了法驾,在檐下又设了中和韶乐和丹陛大乐。礼部和鸿胪寺在大殿内东楹和丹陛之上正中设黄案,丹陛之下设云盘,在午门外设彩亭御仗鼓乐。王公大臣文武百官们各着朝服在丹陛之下左右序立,新科进士身着朝服,头戴三枝九叶顶冠,按名次奇偶序立东西丹墀之末。典礼时到,礼部堂官奏请皇帝礼服乘舆,引入大殿升座。此时,中和韶乐奏隆平乐章;阶下鸣鞭三响。 鸣鞭毕,丹陛大乐奏庆平乐章,读卷大臣等官员向皇帝行三跪九叩大礼。大学士进殿从东楹的黄案上取出黄榜,授给礼部尚书,陈于丹陛正中的黄案之上。这时候,丹陛大乐又起奏,鸿胪寺官员引新进士就位,宣读制诰:“太平七年四月二十一日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随后,传胪官开始唱名,唱到名字的一甲和二甲进士便出班跪在御道边上,良哥儿老老实实的跪在御道左侧,听着传胪官慢条斯理的念着同门的名字,没一会儿他就听到自己哥哥的名字。 唱名完毕,鼓乐大作,大学士至三品以上各官及新进士均行三跪九叩礼,中和韶乐奏显平乐章。典礼完毕,皇帝乘舆回宫。礼部尚书则用云盘装了黄榜放在彩亭之中,随后在礼乐仪仗下出了宫门到了东长安门外,在京城长安街张榜三日。 新进士们被指引着左边的从昭德门出来,右边的从贞度门出来,只有一甲三人随榜亭由午门正中出来。由于丹陛中石只有皇帝才可以走,所以午门的中路除非皇帝出行从不开启,殿试传胪后准许文武一甲进士由此门出,这是连亲王宰相也不能享有的待遇,良哥儿此刻内心油然而生自豪之感。 新科状元和榜眼、探花依照旧例夸官三日,一时间京城里长安大街上人山人海,到处都挤满了看他们的人。 白雪茹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家里人来人往送恭贺礼的不断,而且很多故交新知也不断的将适婚的小姐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带来她面前走动,个个都想着新科榜眼还未婚配。 大宴宾客之后,彦哥儿和父亲详谈了一次,他将自己的打算和想法一股脑的全盘告诉了父亲,再三的表示自己愿意去地方上历练历练。 韩祯贤闻言心里很宽慰,他很庆幸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养成大多数勋贵人家那样的废材,于是道:“你能有自己的打算为父的很高兴,我自当祝你一臂之力完成你的心愿。只是既然要到地方上去历练干脆就从县令做起,那我们就不要选太富庶的县份,这些地方通常盯着的人都会比较多,要想做出些成绩会很难;也不能选中等的县份去,那些地方也是不容易出彩的;最好是去一些相对艰苦的县份去,这些地方一来大家都怕去可以好好的历练你,二来你也容易稍作努力就出成绩,到时候为父的在稍稍帮你一把,那么升迁也就不是难事。” 彦哥儿敬佩的道:“多谢父亲指点,我听父亲的就是了!” 韩祯贤道:“这几日你在家可以好好地和你的同年们走动走动,其余的事情就交给为父的好了,我到时候会挑选一个精明能干的师爷陪你一同前往的,你不必过于担心自己不懂政务。” 彦哥儿道:“儿子知道了。” 随后父子两又推心置腹的交谈了好一会儿才各自去安歇了。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大人,紫姑娘的新坑【大宋妖后传】也渴望得到您的青睐,求点击,求收藏,求评论! 彦哥儿番外(五) 韩祯贤和彦哥儿谈完话回了上房,他原本想立刻和妻子讨论一下关于彦哥儿的事情的,但是见妻子正在指点慧姐儿的针线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屋里的人见他进来,忙起身来行礼。 慧姐儿礼毕撅着小嘴拿着一块半成品的绣帕依偎着韩祯贤撒娇道:“父亲,女儿都在母亲这里做了一下午的女红了,您瞧女儿的手上全都是针眼,求您和母亲说一说今儿就饶了女儿!” 韩祯贤此人平生最喜欢的孩子就是这个女儿,他一听见女儿娇声娇气的这般撒娇浑身的骨头都要酥了,他故意端起妻子递来的茶碗笑道:“那你好好地夸一夸我,我若是心情舒畅了自然便替你求情怎样?” 慧姐儿双手捏着那绣帕眼珠一转,少顷她笑盈盈的对韩祯贤道:“这位老爷您真正好福气呀,您家的夫人和女儿长得可真漂亮!” 韩祯贤刚喝了一大口茶在嘴里还没来的及咽下去,听了这话“扑”的一下全喷了出来,白雪茹赶紧递了帕子给他擦嘴,韩祯贤也不接那帕子兀自哈哈哈的大笑不止。 慧姐儿见状急忙拿出自己的帕子给父亲擦起了嘴角的水渍,韩祯贤笑了一会儿才对慧姐儿道:“哎呀我的好女儿,就为了你适才这句话我不必问你母亲就可以准许你今儿可以歇着了。” 白雪茹闻言大急道:“老爷,做事情岂能半途而废,慧姐儿这样将来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慧姐儿顽皮的冲母亲一笑赶紧向父亲道了声谢就跑了。 韩祯贤对妻子温和的笑道:“谁爱说让他们说去就是了,这针黹要想做好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今儿先让她歇了。” 白雪茹无奈的道:“慈父多败儿!” 韩祯贤宠溺的笑笑道:“好好好,我是慈父养败儿好了?不过我和你说个正经的,彦哥儿的婚事你怕是要赶紧催一下亲家那边了,今儿这孩子和我说想去地方上历练历练,我已经答应了。” 白雪茹道:“就算是彦哥儿要去地方上,那还不得等到年底才会容易出缺吗?还早着呢着什么急!” 韩祯贤道:“出缺这种事可不好说,说不定一两个月后就有了缺的也是常有的。” 白雪茹道:“您可是心里已经有了底?” 韩祯贤笑道:“说来也巧,前几日我正好听说直隶省的怀远县令被人弹劾贪墨,这几日吏部正在派人下去核实此事。以我看来此事十之是确有其事的,而且上面也正好要办一两件这样的案子来敲打敲打那些个外官,只要我稍加运作,让彦哥儿去补这个缺并不难。所以我才让你赶紧和亲家那边商量一下,最好能尽快的给他们完婚,这样子等这边我把事情都落实好,他们小两口就可以一起去上任了。” 白雪茹听罢想了想道:“从时间上来说这可真是有点紧张,我们家彦哥儿成亲的院子我倒是早都收拾好了,就怕亲家那边没准备好。” 韩祯贤道:“你明天先去商量商量再说,如果他们有什么困难你让他们说出来,咱们能帮着解决的就帮一把解决了就是。” 白雪茹点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白雪茹经过仔细琢磨后备了一份厚礼来到了董家,一番寒暄后她才一说明来意,董夫人就拍着双手的赞成道:“哎呀您看这说来也真是巧,我们家给女儿的陪嫁家具什么的刚刚好前几日也全部做好了。原本我们家还想多留女儿再家多呆些日子,但是如今为了不耽误姑爷的前程,我们父母少不得也要忍耐一些。” 白雪茹听了董夫人这番话心里一松,本来自己家急匆匆的将婚期提前她很是忐忑,现在一听亲家如此体谅心里便十分感激,于是道:“说起来是我们不好意思,实在是计划不比变化快。但是您放心,虽然婚期提前了但我们家该有的礼仪和规矩却一样也不会减省,就是您府上如果有什么来不及准备的也可以告诉我,我能帮忙做的一定不会推辞的。” 董夫人笑道:“您太客气啦,我怎么能好意思麻烦您呢?亲家您只管放宽心就是,我们家也一定不会给您府上丢脸的。” 于是两人又就一些细节商量了半天,终于将婚事定在了五月初八。 两家各自忙着发喜帖通知自家的至交好友自不必提,只说结婚前一日董家就请了京城贵族圈子里有名的全福夫人来给彦哥儿铺床。那全福夫人将床褥、床单及龙凤被等铺在床上,并撒上了各式喜果红枣、桂圆、荔枝干、红绿豆等等等等,当然也少不了红包。安床后白雪茹就不许任何人进入新房及触碰新床,只等迎了新媳妇来。 到了五月初八这一天,彦哥儿天不亮就被叫了起来沐浴更衣。彦哥儿原本长得就是兄弟姐妹中最像韩祯贤的,今日戴了官帽穿了盛装出来往父母跟前一站,白雪茹恍惚间似乎又看见了十几年前的丈夫一般,她只感觉岁月真是飞逝如电呀,这才一弹指的功夫儿女都长大了,不免有些走神。 彦哥儿向端坐在堂上的祖母、父母等长辈行了礼,等到了吉时便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迎亲的人马意气风发的往董家而来。 远远地还没有到达董家的大门,早有望风的小厮们跑回去报了信。 董大人虽然官职不高,但董家却是实实在在的京城里的老世家之一,故此婚礼该走的程序一样也不曾减省。 彦哥儿带着人打了不少口水仗,费了不少精神才叩开董家的大门,待他拜见岳父岳母后,他身后早有准备的亲友团们又开始让彦哥儿吟诵着“催妆诗”催请新娘子上花轿。为了给哥哥做足脸面,良哥儿和自己的一帮子同年们写了好多首精彩绝伦的“催妆诗”给他备用着,董府所有的宾客们看了英姿勃发的彦哥儿本就觉得很养眼,此时听了这些诗作都忍不住大发感叹,深感韩家人才济济,也有不少人甚为羡慕董大人结了门好亲事。 新娘子董氏被喜娘和全福夫人扶出来叩拜了父母,在父母叮嘱完毕后便起身随着彦哥儿准备上轿。喜娘此时手持镜子向轿中照一下,传说“照轿”可以压邪所以大家也都静静的等她做完才将董氏扶上了轿子。 彦哥儿等新娘子董氏上了轿子便骑马先行回了韩府,花轿则在董氏兄弟的带领下慢慢的往韩家而来。只见走在最前面的是开道的,紧随的是执事的、掌灯的、吹鼓奏乐的,然后才是新娘的花轿。这一行人一路上前呼后拥,吹吹打打,呈现出好一派喜庆景象,好不气派。 花轿到了韩家大门口,自然又是鼓乐大作,鞭炮连声,街坊邻居亲戚家的小孩们象征性的索取“拦门”的吉利钱,送亲的人就把准备好的铜钱糖果等等东西向空中大把大把的扬撒起来,孩子们争着去抢,这有个说法叫做“撒满天星”,只为讨个吉利。 此时韩家还有人手执花斗,将所盛之谷物、豆子以及金钱、果子等物望门“撒谷豆”,据说是可以用以禳避阻挡新妇进门的煞神。 早有人上前扶了新娘子董氏下轿,在轿门口已经有人将装了谷物的五个面袋铺在了地上,新娘子就这样由着人将这面袋交替着铺好踏着进了韩府,话说这也是大有讲究的,取义“袋袋相传”之谐音,是传宗接代的意思。 彦哥儿引导着董氏来到了新房门口,喜娘马上小声提醒着董氏要从马鞍上和火盆分别跨过去,以此预示着自己将给婆家带来平平安安,红红火火。 进入洞房,董氏在引导下在炕上坐定,韩家的全福夫人开始边唱边向帐中抛洒金钱彩果“撒帐”,随后又将一些预先从彦哥儿头上取下的头发交给新娘董氏,让她和自己的头发梳结在一起,称为“结发”。 在一片善意的轻笑声中,董氏的盖头被彦哥儿拿着秤杆挑了下来,顿时一张羞涩的美人脸呈现在众人的眼前。彦哥儿见了这娇羞无比的人儿,心柔柔的早化成了一汪水,他完全没意识的任人摆布做到了炕的东面,董氏则在西面坐定。 玉梅受白雪茹的重托此刻穿了喜气洋洋的新衣服端了合卺酒来,彦哥儿和董氏便一人抬起一杯酒喝了。 随后彦哥儿便被女眷们打趣着推出去应酬外面的贺客们,临出门他瞟了一眼娇滴滴的董氏特意将慧姐儿拉到一边嘱咐道:“妹妹,你嫂子脸皮薄,又是刚来咱们家,哥哥拜托你待一会儿帮忙多照应一下可好?”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3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3部分阅读 慧姐儿嘻嘻一笑道:“大哥我还真的没有看出来呢,这才哪到哪呢你就心疼起嫂子来了?我若是今儿好好的帮你照应了嫂子你拿什么来谢我?” 彦哥儿脸一红道:“只要你帮哥哥支应过了今日,哥哥屋子里的好东西随你挑可好?” 慧姐儿笑道:“这个买卖倒也做得,大哥你只管放心,这里交给我就是了!” 彦哥儿脸红红的给妹妹行了一礼便急匆匆的去了前院。 前院的酒席上,且不说韩祯贤在座没有多少人敢放肆的闹彦哥儿的酒,就是他的那些同年们闹讲起来也被良哥儿出面替他挡了七七八八去,所以等彦哥儿回到新房的时候人是清醒的不能在清醒的。 红烛摇曳下,满室都是馨香,彦哥儿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这一夜他一头扎进那温柔乡里一次次的迷失了自己。 翌日,玉梅奉命来收了沾满了落红的元帕,董氏忍着满身的不适在镜子里偷偷的瞟了一眼玉梅,脸红的像要滴血一般。而彦哥儿却眉梢眼角到处都含着笑,脸上写着十分的满足。 认亲和回门都毫无例外的进行的顺顺当当的,唯一的小叉子是董氏的母亲在女儿回门的时候才听说姑爷不久将要去怀远县上任,心里便有些不痛快。她忍不住和女儿抱怨道:“也不知道你公公婆婆是怎么想的,就算是他们想将姑爷往外弄也好歹挑一个好一点的地方去才是,干嘛弄到那么个偏远的地方,可见这嫡子和庶子的待遇很不同。” 董氏闻言心里一阵难过,她不敢说自己任何一个长辈的是非,可是她自己也还没能领会这其中的深意,只好随口敷衍了自己的母亲几句,随后便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回了韩府。 彦哥儿见出门的时候自己的娇妻还开开心心的,怎么回来的路上就好似平添了许多的心事一样,于是心里暗暗的打起了小鼓。 两人回来先到上房给父母请了安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一番洗漱后躺在床上,彦哥儿不由得就问起了董氏何故回了娘家一趟就沉了一张脸回来。 董氏犹豫了一下,便将自己母亲的话委婉的说给了彦哥儿听。 彦哥儿闻言立刻笑了起来,遂将自己和父亲当时的讨论告诉了妻子。董氏听罢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觉得自己的母亲以小人之心度了婆婆和公公的君子之意,遂羞羞的替自己的母亲遮掩道:“相公,请您别将我母亲的话放在心里,我母亲她也是不知情的一片好心。” 彦哥儿笑道:“我省的,只是以后你若有什么事只管和我明说,切不可胡乱猜度伤了父母的心知道吗?” 董氏粉面含春的道:“是,我记下了。” 彦哥儿看了看自己眼前娇美的人,一翻身便压了上去,自然就将此事揭过了不再提起。 没过多久,果然彦哥儿的任命便下来了,白雪茹早就和韩祯贤商量好了各种细节,暗地里两人都准备好了各种细节,于是便有条有理的安排了这一对小夫妻启程上任去了。 彦哥儿在外面历练了多年以后官也越坐越稳越做越大,但随着韩祯贤的告老等等原因,他却始终没有被调回来做京官,以至于在后来他只有将家也安在了京城之外,这是后话不提。 彦哥儿番外完 良哥儿番外(一) 良哥儿从大哥的屋子里出来后满脑子都是矛盾,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从小母亲就教他要有自己的想法,要敢于承担自己的责任,男子汉大丈夫不但要敢想敢做还要敢担当。可是刚刚大哥说的那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母亲在教养庶子上所费的苦心。 他不止一次的听自己的生母芳姨娘说起自己小时候的那些事,他常常想,倘若父亲娶得不是现在的母亲的话,那么自己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且不说当年母亲是怎样一步一步打开了自己的心扉让自己从胆小怯懦中走出来,也不说母亲如何毫不藏私的给自己启蒙叫自己学了医术,只凭母亲煞费苦心给自己配的贴身小厮铁头来讲,良哥儿也知道母亲对自己可谓用心良苦。 他记得从小大哥不仅和自己比较生分,而且对母亲更是敬而远之,这几乎是韩府里公开的秘密。但是母亲从没有因此就给大哥下过绊子,相反的她倒经常鼓励慧姐儿和珣哥儿来找自己和大哥玩耍。 他也从没有忘记在那年大哥第一次下场应试落榜的时候,母亲既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漠视不理,而是苦口婆心的百般劝慰大哥。 到最后母亲硬是用那一点一点的温情慢慢的温暖了大哥的心,从那以后大哥也对母亲不再是表面的恭敬了,而是发自肺腑的体贴关心起来。要不然大哥也不会在今天听见自己不愿意再参加春闱就急忙的来劝自己。 良哥儿躺在床上正烦恼着,芳姨娘身边的大丫鬟翠翠奉命来找他了。 良哥儿听见通报赶紧起身坐到了桌子边,他看着翠翠眉头一皱道:“姨娘让你来有什么事?” 翠翠行了个礼道:“回三少爷,姨娘亲自做了几道您爱吃的菜,想请您过去吃晚饭。” 良哥儿知道一定是自己刚才在母亲上房里说的话让姨娘心里不痛快,可是自己这会儿也心烦意乱着呢,那里愿意再去听姨娘唠叨。于是他没好气的道:“若是姨娘为了念叨我叫我过去,你最好回去告诉她说我在反思呢没空。” 翠翠知道良哥儿这会儿心里不舒服,但是自己完不成任务回去也会被姨娘念叨的,她想着与其自己被人念,不如让别人来顶着的好。于是便笑着激将道:“三少爷您平日里最孝顺了,怎么这会儿倒耍起脾气来了。知道的呢说您这会儿真的在想正事呢,不知道的呢那还不得说您这才做了举人老爷就开始摆架子了?” 良哥儿一听这个立马就知道自己必须得跑这一趟了,要不然那闲话真的说起来可不是一般的难听。于是便冲着翠翠一挥手长叹一声道:“得得得,你也别往下说了,我去就是了!” 翠翠目的达到了便抿嘴一笑再不多话,尾随着良哥儿就往芳姨娘住的小院而来。 芳姨娘果然摆了一桌精致的小菜等着良哥儿,饭桌上她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温柔地笑着一味的劝良哥儿多吃菜。 饭后翠翠上了消食的茶便带着丫鬟们退了出去,她顺手就将门关上了。 良哥儿见状顿时心里哀叹一声:哎,这就要开始念叨了! 果然芳姨娘将手里的茶碗一放就道:“我听说你今日和夫人说你不想参加明年的春闱考试了是吗?” 良哥儿是个诚实的孩子,他明知道这话说出来一定会被责怪依旧毫不隐瞒的道:“是,我今后想行医。” 芳姨娘紧紧地盯着良哥儿道:“我知道你自小就很喜欢学习医药知识,我也承认你在这上面确实也有些天赋。可是孩子,现实生活中不是光凭喜欢二字就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你可有想过?这里远的例子我就不说了,我只和你说说你最佩服的夫人。” 良哥儿一听姨娘要说夫人的事情,立刻有些不满的维护道:“夫人能有什么事?姨娘,您可不要为了念叨我找些话来说!” 芳姨娘知道儿子一向来最听夫人的话,但是此刻听到儿子这般维护夫人还是微微的有些吃味。不过为了儿子的前程,她只好忍下来。 于是她想了想有才道:“我想和你说的是夫人的医术比你高得多,而且夫人也一向来心怀慈悲很喜欢治病救人不是吗?可是从前她未出嫁的时候碍于她是女子的身份,她便不能抛头露面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后来她嫁给了你父亲又因为她身为韩大夫人更不能让别人说三道四连累家族,越发的不能去行医问诊。你说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夫人何须用顾忌这顾忌那的,若有别人说起她只需理直气壮的说我喜欢就好了不是吗?” 良哥儿一下子被芳姨娘的话噎住了,他可没想过这些。 芳姨娘见儿子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便接着道:“要说夫人若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她可是比你有条件的多,夫人的娘家本来就开的有药铺,听说夫人小时候还在自家的药铺里做过事,可是到最后夫人也不能由着自己的喜好来生活,你说这是为什么?人这一辈子哪能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呀!” 良哥儿沉默了半晌才道:“您说的话我都听明白了,您容我好好地想一想。” 芳姨娘长叹一声道:“我知道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可是你再也不是孩童了,你已经长大成|人了,有些事恐怕还是得多掂量掂量的好,千万不要一步错步步错,将来后悔也来不及。” 良哥儿道:“是,我记下了。” 芳姨娘眼神忧郁的看着良哥儿道:“我养你一场不容易,但是我并不求你将来有一天能回报我什么,我只但愿你以后能过的顺风顺水不落人后就好!你回去好好的想一想我的话!” 良哥儿起身行了个礼便告辞回了外院。 白雪茹夫妇吃过晚饭,打发了慧姐儿回屋两人照例在后园散步消食时,白雪茹用很平和的语气说了下午和彦哥儿和良哥儿的那番对话,末了她看了韩祯贤一眼道:“老爷您明日若是回来的早的话就和良哥儿好好的谈一下。” 韩祯贤听罢半天不语,过了很久才道:“按理说咱们这样的家庭良哥儿有这样的想法很有点与众不同,但是我看他自小就喜欢跟在你后面摆弄那些药材什么的所以我也不奇怪他会这样想。只是话说回来,他这样放弃春闱考试到底有些可惜呀!” 白雪茹道:“谁说不是。” 韩祯贤想了想道:“若是他执意想要行医那他也缺乏历练,光看医书没有实际经验那哪里行,难说一出去就会碰个头破血流也未可知呀。我想还是让他走仕途算了。” 白雪茹略一思索道:“不如这样,您也别急着下决断,先劝他去尝试一下春闱考试再说。至于中与不中我想都不要紧,关键是要去感受一下才好。至于他想行医这件事我以为也可以,等他考完了您想个办法把他弄进太医院去就是了,这样让他在太医院多看少说多见识见识再说。若是他怕了改了主意当然就按照您想的办最好,若是他真的肯下功夫钻研在太医院又能混出头,那么他的人情历练和医术想必都会有很大的进步,我们到时候再提他谋划也不迟!” 韩祯贤闻言一愣,他可没往这方面想过,他看了妻子一眼道:“那既然要让他学医为什么不送去回春堂?那太医院且不说人际关系复杂,就是给达官贵人或者宫里的主子们瞧病那其中的奥妙也是一言难尽的,你怎么会这样想?” 白雪茹一听这话就知道丈夫没有明白自己的深意,遂笑道:“良哥儿平常在我身边什么医学典籍都看过了,就是我父亲那当太医时的诊断笔记我也给他看过。说起来若论理论知识,恐怕太医院很多人都不一定比得过他。 但是良哥儿始终年纪尚轻,又一直在我们身边长大,先不说他没有任何实际问诊经验,只说他对于人情世故可谓是一窍不通,这样出去不管是行医还是入仕自然会很吃亏。而太医院里正因为太黑暗,所以我才想让他一涉世就看看这世界的险恶,这对于他将来为人行事我想一定都会大有帮助的。 至于我没想让她去回春堂学习是因为我知道,不论是我三哥也罢还是我侄子也罢,到时候他们一定会把良哥儿好好地捧着,那么良哥儿在哪里就不会学习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我想老爷您想必也不想看到这个结果?” 韩祯贤听了妻子这一大番话立刻有些愧疚的道:“你说的很对,我还是没你想的深远啊!” 白雪茹笑了笑方道:“只要您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但是毕竟您是他的父亲,到时候还是要您出面和孩子好好地沟通沟通才是!” 韩祯贤心里很感动,遂伸出大手将白雪茹的手完全包裹在手心里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地和他谈的!” 白雪茹很不适应在外面两人之间有亲密的动作,便微微的挣扎了一下想抽出手来。可是韩祯贤紧紧地握着不放,她想了想觉得左右也没有人跟着便放弃了努力,韩祯贤于是心满意足的握着爱妻的手回了屋子。 翌日良哥儿在自己的屋子里纠结了整整一天,最终还是觉得左右都难以取舍,便十分的闷闷不乐。 一院子的小厮丫鬟见他脸色难看,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做什么事情都是轻手轻脚的,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主子迁怒。 韩祯贤从衙门里回来,朝服也没有换便来到良哥儿的院子里,于是父子两关起门来好好地谈了一谈。 两人这一谈就是将近两个时辰,直到丫鬟们来问韩祯贤是否在此用饭谈话才结束。这时父子两人已经是有说有笑的了,良哥儿的眉眼也全都舒展开了。 良哥儿番外(二) 良哥儿他从小就秉性善良,本不是那些有心计谋算之人,只是这几日听了大哥和姨娘的话以后陷入了无边的矛盾之中,深怕自己一个不当伤了素来疼爱自己的母亲的心。如今听了父亲的一席话,良哥儿顿时如释重负。 第二日良哥儿特意去找了白雪茹,和她好好的沟通了一番。 白雪茹她虽然没有多少教育孩子的经验,但是她这么些年过来也经历了不少的事,她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里总结得知:不管是谁,只有多交流多沟通才能彼此增进了解减少误会,所以她很欣慰良哥儿能来和自己说出心里话。 母子二人这一番交谈,彼此与对方不但增加了不少了解,更是增进了不少感情,良哥儿非常庆幸自己能有这样的母亲。 于是解开了心结的良哥儿随后便拿起书本回了学堂,开始了认认真真的春闱备考。 时间过得飞快,到了进场考试的那一天良哥儿一点也不紧张,他以自己最放松的状态发挥了自己一贯的水平出来,他和大哥都毫无悬念的通过了春闱考。 接下来的殿试良哥儿也很放松,结果一个不留神居然让他高中了榜眼。进士及第呀!这可是多少人终其一生求而不得的,而良哥儿完全被这一意外之喜简直震得有些懵了。 皇宫金殿上为新科进士们举行的仪式结束后,良哥儿随着新科状元身后从午门走了出来,他好好地享受了一番连亲王宰相也不能享有的隆遇,良哥儿此刻方觉得非常自豪。 在长安街上打马游街的时候,良哥儿此时此刻从内心深处再次感谢母亲。他想,若不是母亲揉开了掰碎了和自己将道理讲透了,自己也不能有这么良好的心态来参见这春闱和殿试,更不可能取得如今的成绩,那么自己也不能有现在的风光。 三日后,韩祯贤带着彦哥儿和良哥儿回了定远侯府拜祭祖宗。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下,韩祯贤是百感交集,他完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这两个庶子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荣誉,想当年为了让这两个儿子上族谱,他差一点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去和太夫人谈条件。 当然,到最后太夫人也是阴差阳错的用他的婚姻为筹码,让他给自己这两个儿子上的族谱,只是谁也不曾预料到的是,这一场以交易为目的的婚姻最终改变了韩祯贤所有的生活。 韩家一下子出了两个进士,而且还有一个高中了榜眼,所以这些日子韩府总是高朋满座,就是家里宴客的那几天过去了,依旧会有一些官太太们携妙龄少女不断地来拜访白雪茹。 这一日韩家三兄弟在彦哥儿的院子里玩,彦哥儿便打趣良哥儿道:“三弟,如今这些夫人小姐们可都是来相看你的呢!看样子你的好事将近了!” 良哥儿微微一窘,他不耐烦的道:“这些个虚虚伪伪的人真是好无趣,若是你我兄弟没有高中你看她们谁会正眼看我们?” 珣哥儿不以为意的在一边插话道:“三哥你快别说什么假如的话,反正你和大哥这会儿是名动天下了,怎么可能阻止的了这些人来上赶着巴结?” 良哥儿眼珠一转神秘的一笑道:“嘿嘿嘿,过几天她们知道了我的志向也许就不会来了。” 彦哥儿见他这般神秘很纳闷,珣哥儿却急急地问道:“三哥你有什么志向快说来听听。” 良哥儿想着自家兄弟们早晚也要知道,遂笑道:“我求了父亲帮我辞了翰林院编修之职,然后又请父亲想办法安排我去太医院学习去。你们想啊,这些人都是一些势利的,她们一旦知道我将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医谁还会青睐我?就算是我勤勤恳恳运气也好得不得了,在太医院也最多能做到正五品院使就到了头,试问那个富贵人家又愿意将自己那些宝贝女儿嫁给我?” 彦哥儿听良哥儿如此一说大吃一惊,他急忙问道:“你当真和父亲说了不做翰林院编修?” 良哥儿奇怪的看了一眼大哥道:“是呀,这有什么问题吗?” 彦哥儿痛惜的道:“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你以为榜眼是那么容易考到的吗?你怎么就这样执迷不悟的非要去行医呢?你就不可以把行医只当做自己的爱好去喜欢喜欢,为什么非要放弃大好的仕途前程呀!” 良哥儿闻言沉默了片刻道:“大哥,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我对于为官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就是现在进太医院,我和父母也商量过了只是为了学习去的,将来等我学成了自然也是不在太医院呆的。” 珣哥儿见大哥和三哥都是一副表情凝重的样子很有些不解,他犹豫了一下道:“大哥,三哥不去做官难道就不行么?” 彦哥儿看了看珣哥儿道:“不是不行,我只是觉得你三哥这样太可惜了。” 良哥儿道:“算了算了,我们别说这些了。反正今日也没什么事,干脆我们三个晚上出去吃饭。我可是听那些同年说第一新换了一个厨子,菜做得很不错哟!今儿我做东,不如我们去尝一尝这新厨子的手艺如何?” 珣哥儿一听这话立刻拍手叫好,彦哥儿本不想去,但是见弟弟们都拿殷切的目光看着自己,便不忍心扫他们的兴,于是便答应了。 良哥儿和珣哥儿立刻拉了彦哥儿和长远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一路上三人说说笑笑的很快的就将刚才的不快抛到了脑后。 没几天,良哥儿的事情韩祯贤便给他落实好了。果然不出良哥儿意料,一听说他没去翰林院就职而是去了太医院当小学徒,那些莺莺燕燕们立马消失的无疑无踪了,而芳姨娘却为此大病了一场。 良哥儿跟着父亲派来给自己带路的人来到位于皇宫东侧的南三所,只见迎面是三大开间的大门,当中的正门上挂着黑漆书写“太医院”三字的朱色匾额。 良哥儿进了大门先拜见了太医院的最高长官院使陆大人,随后又见过了各位前辈们。陆大人因为是受了韩祯贤的重重拜托,所以和颜悦色的派了一个医士带着良哥儿先熟悉熟悉环境。 良哥儿跟在那医士的后边,仔细的记着医士的介绍。 只见大门前一溜平房是门子杂役们的住房,左边是土地祠,右边是听差处。院内正对着照壁的是五间大堂,这是太医院主要的活动场所。在大堂的左侧,有南厅三间,是御医办公的地方,大堂的右侧是北厅,是教授新人的教习室。 院子后面是先医庙,庙内大殿里供奉着伏羲、神农、黄帝的塑像。先医庙外北方向就是太医院的药王庙,药王庙里有三具铜人像,这铜人有男子、妇人、童子各一个。 这铜人是作为针灸教学和考试医生用的,铜人的躯体、脏腑可分可合,表面都用字标有针灸|岤位名称,|岤位孔处涂以黄蜡,里面是空的,可以注水。如果按针灸分寸正确进针,里面的水便可自孔|岤流出,否则不能刺入。良哥儿看罢铜人不由得在内心深处很是佩服这发明铜人的先辈。 连接大堂的过厅是二堂,后面还有三堂五间,这里便是御药房所在。 良哥儿虽然不太通人情世故,但是他是一个聪明懂事的人,他牢记着父母的再三叮嘱,在太医院里谦虚谨慎的低调做人,没过多久大家都习惯了他的出出入入。 他知道自己理论知识虽然丰富,但是对于实践中的东西自己知之甚少,所以他不但便将母亲叮嘱的多听多看少说话不折不扣的执行了下来,并且还不惜降低自己的身份手脚很勤快的帮着做一些打杂的活计,于是他很快的就在太医院赢得了好人缘。 太医院的陆大人知道良哥儿是今科的榜眼,不过他既然受了韩祯贤的托付自然对良哥儿也就比较关照,所以本就有基础的良哥儿在太医院的进步很快。等彦哥儿带着新夫人去上任的时候,良哥儿已经学会了做一些简单的丸药,于是他就将这些亲手做的日常会用到的丸药送给了大哥做分别的礼物。 这一日傍晚,太医院的人除了当值的院判陆大人和一位医士,其余的人都回了家。而良哥儿这几天由于正苦练针灸技术,便忘记了时间还留在药王庙。 接近吃晚饭的时候,工部侍郎家的大公子拿了名帖来说他家老夫人身体不适,请求派人前去诊治。那大公子原本想请陆大人前往,但是陆大人考虑到万一宫里来人传太医自己只留下一个医士在恐怕不妥,便好言好语的和那大公子解释了一番,遂派了医士前往工部侍郎的府邸。 说来也巧,这医士他们前脚刚刚离开没有多久,宫里突然来人报说九皇子晚饭后去给皇后请安,突然的就开始发起高热腹痛难忍,皇后令太医赶紧去诊治。 良哥儿此刻刚好从药王庙里出来走到前院准备回家,正好碰上了陆大人自己拿着药箱准备进宫。陆大人一看见立刻决定抓他的差便道:“你来得正好,快帮我背好药箱进宫替九皇子诊脉!” 良哥儿闻言一愣,他想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学徒都不曾出师怎能进宫服侍? 可是陆大人那里有时间和他多说什么,一把将药箱递给他喝道:“发什么楞,还不快随我来!”话还没说完陆大人就跟着那来传令的小太监一路小跑的往宫里而去。 良哥儿也来不及多想,只好背好药箱急跑了几步跟上他们。 此时皇后的寝宫内正一片混乱,皇后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九皇子躺在床上直嚷嚷着难受,她是束手无策哭的肝肠寸断,一屋子的宫女太监们也是吓得战战兢兢不知所措的跪了一地。 好不容易有小太监在门外报到:“启禀娘娘,太医院院判陆大人到了。” 皇后顾不得自己哭花了脸,忙道:“快传!” 一眨眼的功夫,陆大人便带着良哥儿满头大汗的来到了九皇子的床榻边,两人匆匆的给皇后行了礼,陆大人便跪在了床榻边开始把脉。良哥儿一见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跪了一地的人心里便是一紧,他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的站立在陆大人身后。 良哥儿番外(三) 陆大人小心谨慎的把了脉,他感到九皇子脉大而有力,如波涛汹涌,来盛去衰,明显是热症。再加上他不停的嚷嚷着腹痛,但又不许人摸他的肚子,陆大人听了便有几分断定他是吃了什么犯忌的东西,于是站起身对皇后行了个礼道:“皇后娘娘,下官想请问一下今日九殿下的晚膳是何人照料的?” 皇后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变了脸色皱着眉头道:“我的皇儿可是被什么人下了药不成?” 陆大人老老实实的道:“九殿下目前并没有中毒的征兆,下官只是怀疑九殿下可能是吃过什么互相犯冲的东西所以才会有此病痛,但是究竟是不是还待下官仔细的查问过才会知道,而且也只有查问清楚了才能断定病因,断定了病因这样下官才好对症下药。” 皇后一听立刻厉声道:“来人,立刻把伺候九殿下晚膳的宫人和御膳房的管事都叫来,我要好好地审一审。” 良哥儿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的打量着皇后和九皇子,他第一次跟出来问诊就碰到这样的大事,说实话他心里很是紧张不安。 少顷,皇上也闻讯从勤政殿赶了过来,众人一片慌乱的行礼问安声,良哥儿也赶紧随着陆大人跪了下来。 这边陆大人在恭恭敬敬的和皇上回话,良哥儿就只见十来个宫女太监便被推推拉拉的带到了皇后的寝宫来。 众宫女和太监一看皇上和皇后都沉着脸坐在那里,九皇子还在高一声低一声的又哭又喊的叫着难受,顿时都感到了大难临头,一下子这些人便呼啦啦的全跪了下来。 皇上威严的大喝了一声:“该死的奴才们,今儿晚上你们都伺候着九殿下吃了些什么,还不快速速给朕招来?” 那领头负责九皇子膳食的宫女忙磕了一个头颤抖着道:“回皇上,九殿下今日的晚膳是按照御膳房拟定的单子上的,没有任何偏差!” 皇上闻言扫了一下底下跪着的那一堆人道:“御膳房的人在哪?” 立刻一个太监便连滚带爬的往前膝行了几步道:“回皇上,九殿下今天的晚膳有四碟子开胃小酱菜、洪字鸡丝黄瓜、福字瓜烧里脊、红梅珠香、宫保野兔、八宝野鸭、佛手金卷、干连福海参、大鹅肉烩蔬菜、金丝酥雀、香煎芋头糕、龙井竹荪汤和水果。” 皇上听罢冷冷的道:“没有什么别的了?” 那太监大汗淋漓的道:“奴才拿脑袋担保真的没有别的,就是制作过程和上膳过程奴才也敢担保没有出过错。”此刻这太监想,反正现在大家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自己死活都得紧紧的咬紧牙关不承认自己会有疏忽。 皇上一听这话勃然变色呵斥道:“你们都没有出错,那难道是九殿下自己把自己弄成这样的不成?” 下面跪着的人一听这话立刻都大呼“不敢”之类的话,但是就没有一个人说得清楚九皇子为何会这样。 这边厢乱麻麻的审也审不出个所以然,那边九皇子依旧难受的哭着,皇上和皇后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可就是问不出一个结果。 末了皇上大怒道:“既然你们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就是你们统统都有失职,朕就问你们一个失职之罪好了!来人那,将这帮奴才给朕统统拉出去杖毙了!” 良哥儿跪在下面听得皇上这一句紧似一句的问话早已经汗湿衣襟,当他一听到“杖毙”二字吓得猛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些也许无辜的人,随即立刻又低下了头。他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冷,他想这才是几句话的功夫怎么这么些人就会丢了性命,这皇宫简直太可怕了! 那些宫女太监们一听自己的小命要没了,立刻有人高喊“饶命”,有人高呼“冤枉”,更有人吓得只会哭。 片刻工夫这些人便被人掩着嘴拖了出去,皇上十分不悦的扭头对陆大人道:“陆爱卿,你没办法下定论就没办法施救了吗?” 陆大人忙道:“回皇上,臣原本是想知道病因才好对症下药,但是如果现在无法查出原因臣只有试着给九殿下催吐或者用一点泻药,只是这样太伤身,所以臣刚才不敢贸然使用。不过依臣看来,只要将九殿下腹痛解决了自然也就解决了发热的问题。” 皇上道:“如此这般操作你有几分把握可以医好九殿下?” 陆大人沉吟了片刻道:“臣有八分把握。” 皇上急忙道:“既然如此你就赶紧着手!” 陆大人忙道:“臣恳请皇上和娘娘最好回避一下,臣担心等一会儿为九皇子施针之后会有难闻的气味冲撞了皇上和娘娘。” 皇上想了一想点点头,随后他安慰了九皇子几句便带着满脸忧心的皇后走了出去。 陆大人抬起手擦了一把冷汗,随后他便爬起来走到床榻边,良哥儿也一言不发的紧跟着起身紧随其后。 陆大人再次跪在床边,他温和的对腮边还挂着泪的九皇子道:“九殿下,下官要为您施针了,请您忍耐一下。” 九皇子眉头紧皱的啜泣着道:“是不是施了针我就会好了?” 陆大人轻声道:“是。” 九皇子于是抿了抿嘴道:“那好,你开始!” 小心小意在一边候着的良哥儿闻言赶紧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包递给陆大人,陆大人随后娴熟的在九皇子的天枢、中脘、支沟、外关|岤位上飞快的下了针。 不大一会儿,九皇子便开始上吐下泻起来,陆大人见状赶紧将银针取出来了。 好一番折腾过后宫女们进来给九皇子清洗了,九皇子便疲惫的睡着了。 陆大人想了想又给九皇子开了一张调和脾胃的方子递给皇后寝宫的管事姑姑,并细细的嘱咐了又嘱咐这才带着良哥儿出来。 两人一走出后殿,立刻就有小宫女带着他们到了前殿见皇上和皇后。 前殿里,皇上和皇后已经从宫女们口中得知九皇子没事的消息,此刻两人都面带轻松的喝着茶,陆大人和良哥儿见了不由得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皇上盯着陆大人问道:“陆爱卿,那你现在可知道九殿下何故会如此了?” 陆大人道:“回皇上,臣已经仔细检查了九殿下吐出来的食物残渣,发现九殿下不仅吃了很多晚膳时上的那些菜和点心,还吃了不少鸭梨和香蕉之类的水果。在这些食物里,鹅肉和鸭梨共食会引起发热,而芋头和香蕉共食则会引发腹胀。所以臣以为,九殿下是不小心吃了这些相克的食物才得了这一场疾病!” 皇后一听这话立刻想到她心爱的皇儿就是在自己这里吃的这些水果,脸色顿时又难看起来,于是她立刻掩饰道:“这些混账奴才,刚刚皇上问了半天他们也没有说清楚这些,将他们杖毙真是一点也不冤枉!” 皇上也在一旁愤愤的道:“皇后说的极是!这帮子混账奴才仗着主子年幼便如此大意,要不是陆大人及时的施救,我皇儿可就危险了。” 随后皇上又和颜悦色的道:“嗯,陆爱卿今日有功,朕就赏你黄金百两。” 陆大人忙跪下道:“臣谢主隆恩!” 稍后良哥儿迷迷糊糊的跟着陆大人走出皇宫,他觉得刚刚的经历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前一个时辰皇上一下子就夺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后一个时辰便可以喜笑颜开的赏人,这简直就像演戏一般,甚至演戏都演不出这样的。 陆大人刚刚也是吓得一身大汗,此刻回到太医院他很想静一静,于是便对良哥儿道:“你赶紧回去,刚刚耽误你回家了!” 良哥儿也不愿意多废话,行了个礼便离开了太医院。 铁头估摸着时辰差不多的时候就牵着马来到太医院门外接良哥儿,可是他在外面等了很久也不见自己家的少爷出来,于是便进来问门子和杂役。有一个小杂役曾看见良哥儿随着陆大人进了宫,于是便好心的告诉了他。 铁头不知道这一下还要等多久,只好自己先骑着马回府里和长远总管打了个招呼留饭,这才又回到太医院来。 等良哥儿从太医院走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铁头见了不免吓了一大跳,他急忙上赶着几步扶住良哥儿道:“三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良哥儿幽幽的道:“我好累,我现在只想赶紧回家!” 铁头心疼的道:“您上马坐稳了,小的这就带您回家。” 良哥儿浑浑噩噩的被铁头扶上了马,任由他把自己带回了韩府。 铁头将良哥儿送回屋子,大丫鬟阿珠赶紧上前来扶住他坐下。阿珠看了看疲惫之极的良哥儿柔声问道:“三少爷,您是想先用餐还是想先洗漱一下?” 良哥儿摇摇头道:“我不饿,我想洗个澡。” 阿珠忙吩咐小丫鬟们去准备了洗澡相应的东西,她自己忧心忡忡的找了干净的换洗衣服给良哥儿拿到了净房。 少顷,一切准备停当阿珠便要伺候着良哥儿进去沐浴,良哥儿不耐烦的道:“我自己洗就可以了,你们都出去!” 阿珠很无奈,只好带着下人都退了出来。她想了想,便叫了铁头来问良哥儿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如此古怪? 铁头也觉得很莫名其妙,只好把他知道的都说了一遍。 阿珠听了铁头的话脑子里飞快的转动起来,她突然面色大变的轻声叫道:“该不会是在宫里诊脉的时候出了什么事?” 铁头一听这话当时就冷汗直冒,他犹豫了一下道:“应该不会?当时三少爷可是跟在陆大人后面的,三少爷现在还是挂着学徒的身份,按理说诊脉什么的根本不会让三少爷动手的,就算是犯了错也是陆大人的事情!” 阿珠依旧心神不定的道:“不行,我得把这个事情告诉夫人才行,要不然万一三少爷出了什么事咱们都得受责罚!”说完她便命小丫鬟好好的伺候着,自己匆匆忙忙的进了内院的上房。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大人,表忘记明日周末有双更哟! 良哥儿番外(四) 阿珠来到上房刚好看见半夏从屋子里出来,她赶紧拉住半夏道:“姐姐,夫人现在可忙?” 半夏很好奇这个时候阿珠怎么会来这里,遂拉了她的手答非所问道:“这时候你不好好的在屋子里伺候三少爷,到这里做什么?” 阿珠道:“姐姐你不知道,刚刚的三少爷才回来,但是我瞧着他似乎有什么事情很苦恼,我怕会出事,所以赶紧来回夫人一声。” 半夏一听这话忙道:“那我赶紧给你传一声,老爷和夫人这会儿正好还没有休息呢!”半夏说完便转身进了屋子。 韩祯贤和白雪茹一个歪在炕上看着书,一个正翻阅着回春堂的成药账册,屋子里静悄悄的,偶尔只听见两人翻阅纸张的声音。 半夏一挑帘子进来道:“夫人,阿珠说有事回禀。” 白雪茹闻言抬起头来看了半夏一眼道:“叫她进来说。” 随即半夏将阿珠叫了进来。阿珠给两位主子行了礼道:“夫人,三少爷刚刚才从太医院回来,但是他脸色苍白饭也不吃,奴婢担心三少爷他有什么难事憋在心里会出事,所以特意来禀报一声。” 韩祯贤一听这话当即将书放了下来,他盯着阿珠道:“那你可知道三少爷发生了什么事?” 阿珠小心的回答道:“回老爷的话,奴婢问了三少爷的长随铁头,铁头说今儿傍晚三少爷随着陆大人进宫给主子们瞧病去了,回来便成了这个样子。” 白雪茹听了这话脸色刷得就白了,她想着这宫廷里面最是诡计多端的地方,该不会良哥儿陷入了什么麻烦?于是她紧张的看着韩祯贤道:“老爷您赶紧去问一问良哥儿,别是有什么事才好!” 韩祯贤闻言心里也是一沉,一霎那间他颇有些后悔将儿子放到太医院去。他一边安慰这妻子道:“你别担心,万事有我呢!”,一边忙起身穿了鞋子就走。 韩祯贤大步流星的往外院走去,白雪茹开始坐立不安,她想了想便吩咐半夏去厨房做了些清淡的东西给良哥儿送去,自己则心神不宁的在屋子里等消息。 韩祯贤来到良哥儿的屋子里的时候,良哥儿刚刚的从净房里出来,小丫鬟正在用干帕子给他擦头发上的水。两人一见韩祯贤走了进来赶紧起身行礼,韩祯贤摆一摆手让良哥儿坐了。 阿珠轻手轻脚的给父子两人上了茶便带着人退了出去。 韩祯贤看儿子的脸色却是不好,心里一黯,他柔声问道:“你可用过晚饭了?” 良哥儿笑了笑道:“回父亲的话,儿子不饿,现在不想吃。” 韩祯贤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4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4部分阅读 听了这话略一思索直接问道:“良哥儿,你今日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若是有什么麻烦不妨说来给为父的听听,什么事情自有为父的为你做主。” 良哥儿听了此话心里极为感动,他想了想便将自己看见的听见的一五一十的和父亲讲了一遍。 韩祯贤闻言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是他毕竟浸滛官场几十年,这些东西不说是司空见惯也是时常有所见,所以他劝良哥儿道:“你刚刚踏入官场,见了这些很难受这并不奇怪,以后慢慢地你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心地纯良的良哥儿听了父亲的这番话大吃一惊,他不解的问道:“父亲,难道这些宫女太监们就不是人吗?为何他们的生命就这么不值得人怜惜呢?” 韩祯贤见良哥儿根本就一副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的样子,便心里一紧,他想若是这样子就将良哥儿放到外面去,那么他一定会吃亏的。于是韩祯贤立刻提起精神开始苦口婆心的和儿子分析起来。 韩祯贤看着良哥儿的眼睛道:“儿子,你说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良哥儿一听这个就愣住了,他毫不犹豫的道:“这天下自然是皇上的天下。” 韩祯贤道:“没错,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所以说我们这些人的身家性命,无一不是捏在皇上的手心里。天子一怒,朝堂上死些王公大臣也是寻常,更别说那些个后宫里的宫女太监了。你读过那么多的书,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你不会没有听说过?” 良哥儿听父亲如此一说,脑子里轰的一下便响起了自己读过的那些前朝古书什么的,书里写着多少王公大臣因为各种原因被皇上砍了脑袋灭了满们的,仔细说来这其中不泛有冤屈的。而那些人,他们和今日的宫女太监们比起来又何尝不冤枉? 韩祯贤见儿子不说话,便叹了口气继续道:“儿啊,读书一定不能读死书,要不然你就会成了书呆子的。你今日的不平在家里说说我可以理解,若是出去讲一定会给自己招来祸事的。 你以后慢慢的就会发现,别说是皇宫内院里没法子讲公平公正,就是在朝堂之上或者家族内院有时候也没有所谓的公平公正可将。草菅人命不仅会发生在皇宫里,那刑部大牢里的就更多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那些高门大户也会有这一类事情发生的,就凭你一人如何管得过来?” 良哥儿听了这话郁闷之极,他没好气的道:“眼看着别人在自己眼前无辜的掉了脑袋儿子也救不了,那还说治病救人这些干什么?那儿子学这些医术又有何用?” 韩祯贤见良哥儿依旧有些执迷不悟,便耐心的劝道:“这治病救人,也是救治可救可治之人不是吗?别说这天下这么大,就是这京城里你也不可能用你一人之力救得了多少人!你仔细想一想为父说的对还是不对?” 良哥儿一想这话确实说的不错,譬如自己在西城诊脉,东城里若是同样有人病倒了自己也一样没办法同时救助。但是他心里终究没办法一下子就解开这个疙瘩,于是脸上也还是写满了纠结二字。 此时半夏带着人将才做好的吃食送了来,她轻轻地敲敲门道:“老爷,三少爷,奴婢奉夫人之命送饭来了。” 韩祯贤忙道:“拿进来。” 半夏和阿珠忙将饭菜摆到了桌面上来,韩祯贤一看全是些清清淡淡的菜肴,心里便是一暖。他看了一眼良哥儿道:“这一定是你母亲担心你胃口不好命人特意做的,你多少也要吃一些才是。” 良哥儿原本没有任何胃口,可是见父母如此关心自己又不忍拒绝伤了他们的心,于是便拿起筷子匆匆的扒了一碗饭。 韩祯贤看着儿子将饭吃完,这才慈爱的对他道:“有很多道理讲出来是很容易的,但是领会它还得靠你自己。你如今也不小了,该学会用脑子去分辨这些是是非非了,为父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和你母亲失望的。天色也不早了,你明日还要去当差,还是早些安置了。”说完他便起身回了上房。 白雪茹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丈夫回来,她小心的观察了一下丈夫的脸色,没见特别的凝重,心里略微的松了一些。 韩祯贤知道妻子挂怀着良哥儿,于是也不忙着洗漱,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妻子讲了一遍。 白雪茹闻言苦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让良哥儿去太医院是对还是错,这孩子心地太善良了,我很担心他会犯错。” 韩祯贤道:“这些事谁也说不清,不过早一些让他看清楚这世间的险恶和不平我觉得未尝不是好事。若是他参详不透,那也别提自己出去开创事业的事了,我们先看看他的造化如何再。” 白雪茹无奈的道:“也只有如此了,既然进了太医院就不能半途而废,否则以后一旦遇到什么事情他都会很容易的就逃避的,这对他来说毕竟不是好事。” 韩祯贤沉吟了片刻道:“你说的极是,有空了你也劝一劝他。” 白雪茹低声答应了,夫妇两遂洗漱了安置不提。 翌日,良哥儿无精打采的依旧来到太医院,因陆大人昨日当值今日便休息不在,良哥儿没看见他反倒觉得轻松了一些。 良哥儿心里依旧装着昨天发生的事情,于是他书也看不进,针也扎不稳,他到御药房里溜达了一圈也觉得很没劲。 大半天过去了良哥儿依然静不下心,眼看着天色也到了下半晌,他便和当值的头打了个招呼就出来大街上到处晃荡。 大门口铁头正牵着马等着良哥儿,见他出来忙迎上去。良哥儿挥挥手道:“你先回去,我想在外面走走,一会儿我自会回家的。” 铁头见主子说完就往前走,忙回府里去传话。 良哥儿走出来没多远,就遇到了几个沐休的同门庶吉士,几人正好约了去第一吃饭,于是便拉着良哥儿一同前往。 酒席上众人谈起良哥儿这个榜眼不去就职翰林院编修而去做了太医院的学徒,无不面露惋惜,这让本就心里不痛快的良哥儿心里更为不爽。他暗想,难道自己真的入错了行吗? 席间有一个寒门出身的庶吉士非常的善解人意,他眼看着良哥儿因为大家刚才那一番话开始喝起了闷酒,忙劝慰道:“韩大人你也不必烦闷,这将来说不定你就是我朝的大国医了也难讲。我等这些人那个不是吃五谷杂粮的,保不齐以后我等的小命还要靠你来挽救呢。” 其余人等也不是那没眼色的,听了他的话也都随口附和道:“是呀韩大人,你如今看似不得意,不定那一天就掌管了我等的生死了呢。” 良哥儿本来就为“性命”二字烦恼着,一听这话心里的不痛快顿时打到了顶点,他苦笑了一下站起身一拱手便道:“诸位不好意思,我酒有些喝多了,容我先行告退一步,改日我再向各位还席!” 众人不依,想要再劝,可是良哥儿意已决,遂挣脱了大家的拉扯,随后他便直接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大人,紫姑娘提前祝大家中秋节快乐了!! 良哥儿番外(五) 这一夜因为良哥儿情绪的不稳定喝多了酒回来,让白雪茹担足了心。 此后她不但吩咐铁头要好好地跟着良哥儿,也吩咐阿珠但凡良哥儿有什么异动一定要来告知,更让半夏吩咐厨房做了一些相应的药膳给良哥儿温和的调理着身体。 出乎白雪茹意料的是,良哥儿接下来除了情绪依旧不高以外并没有别的太大变化。他每天按时去太医院报到学习,回来便温书或者和旭哥儿说说话,就是来向父母请安也规规矩矩的,这让白雪茹完全搞不清他在想什么了。 这一日良哥儿沐休在家,白雪茹特意将他叫到身边来关怀了一番。 白雪茹让人将时下最新鲜的水果洗了一些拿上来,又吩咐拿了些刚做的良哥儿最爱吃的点心来,然后才慢悠悠的问起良哥儿来:“不知你这些日子在太医院待得可习惯些了?” 良哥儿捧着热茶喝了一口恭顺的道:“多谢母亲记挂,儿子如今已经习惯了。” 白雪茹看了他一眼道:“那这些日子你都学会了些什么可否说来让我听听?” 良哥儿以为白雪茹要考校自己功课,遂老老实实的讲了一通自己的所学,讲着讲着他不知不觉间便有些眉飞色舞起来。 白雪茹静静的看着他,从他的话里话外完全可以听出来他是如何喜欢习医,于是她不由得沉思起来。 良哥儿讲了一大通,他讲完了好一会儿还见白雪茹静静的望着自己,不由有些奇怪。 于是他便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白雪茹听了立刻回过神来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看你一说起这些来便精神的很,不由得就走了神,你不会怪我?” 良哥儿腼腆的一笑道:“母亲为了儿子操了多少心儿子自然知道,儿子怎么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怪您呢?” 白雪茹笑了笑决定将话题引到正题上来。于是道:“前些日子我听说你父亲说你已经跟着陆大人去给人诊脉了,不知道现在你在实践上可有进展?” 良哥儿一听这话心里便是一沉,他有些闷闷的道:“回母亲的话,儿子只跟着陆大人去诊过一次脉。” 白雪茹见他情绪立刻有些低落,便斟酌了一下措辞道:“你如此闷闷不乐是不是诊脉的时候出了什么事?” 良哥儿犹豫了一下,便将当时的情形又说了一遍,末了他有些伤感的道:“儿子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行医的辛辛苦苦的救人性命,可是有些人却挥一挥手说一句话就可以杀人无数。” 白雪茹见他肯将心里话说出来心里便松了一些,遂开口按照自己早就想好的思路劝道:“孩子,你想想有些人生来就是锦衣玉食穿金戴银,有些人生来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是因为人各有命。 你再看那些穷人们他们为了生计苦苦奔波,也许就为了吃穿二字就丢了性命,而你回头看看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在外人眼里我们看起来风风光光,可是谁又知道你父亲每日里在朝堂之上也是如履薄冰,从不敢行差踏错半步,深恐一个不对就祸及全家,说到底这业还是各人有各人的命罢了。” 良哥儿听了这话觉得不完全是这样,可是他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去反驳,于是嘴张了张却发不出一个字,遂放弃的叹了一口气。 白雪茹见状又道:“你心里是不是觉得不服?那好,你换个位置再想一想:你觉得皇上高高在上,挥挥手就可以砍人的脑袋看似权利大无边,可是你可知道皇上在你看不见的时候也在担心恐惧,他时时刻刻都在害怕被别人夺了宝座要了性命,而且纵观历史这些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你说是不是? 而我如今说句大不敬的话,那些被篡了权的皇上何尝又不是他的命该如此!当动乱来临他的性命不保的时候,丧命的又何止是他一人,那说到底那也是他们大家命该如此! 所以说,我们各自找到各自的位置,然后尽好各自的本分就好,其余的那都是我们各自的命数,你说是不是?” 良哥儿被白雪茹绕的有些晕,他低着头默默的沉思了半天,这才沮丧地道:“母亲您说的都对都有道理,可是我们只有认命的份吗?” 白雪茹笑了笑道:“也不竟然。譬如你,你可以自己学好医术救治很多可以救治的人,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说起来你不是在冥冥之中也改变了别人的命运吗? 太医院,那可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其中不泛有真才实学之人。你在哪里只要用心的多听多看少说话,一定会学到很多你在外面学不到的东西,仔细说来太医院说不定也会改变你的命运。而你也只有学好了本事才可以有资格不认命不是吗? 话又说回来,我知道你不太愿意在太医院任职,但是你可以先在哪里学好了本事再出来也行呀。” 良哥儿觉得白雪茹说得字字在理,又听说自己以后可以不用待在太医院里,顿时高兴了起来,他两眼放着光看着白雪茹道:“母亲您说我将来可以不用留在太医院此话可当真?” 白雪茹微微一笑道:“我何时骗过你?” 良哥儿想了想道:“但是父亲一定不会答应的。” 白雪茹道:“你父亲并不是迂腐之人,为什么就不会答应?关键是你要学到本领了才好和你父亲说,你说对?” 良哥儿听了这话半信半疑的道:“可是我是通过父亲的关系进去的,到时候难不成又通过关系出来吗?” 白雪茹道:“你这孩子还真是实诚!你现在的身份是学徒不是吗?那么一年以后你要通过考试了才可以正式入职,可是你若是考不过呢?那你父亲只要找个借口说你只是有此爱好并无此天分,还是回家改行好了,这个就只要和陆大人说一说就行了,不是什么麻烦事。” 良哥儿一听立刻有些心动的道:“对呀!我平常里勤快一点多看看多学学那是没问题的,只要我不多说话,谁也不知道我学的究竟如何,到时候考不过请陆大人把我退回来就是了!” 白雪茹说到这里便正色道:“不过良哥儿,你以后千万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其实在民间良医也有很多。你既然立志要走这一条路,我和你父亲也不会阻拦你,但是你一定要坚持到底虚怀若谷的把东西学扎实了,万万不可混一个虚名到时候害人害己。” 良哥儿也连忙严肃的回道:“母亲您请放心,您的话儿子都记下了!” 白雪茹见他心里的疙瘩解开了,很是欣慰。她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让葛根去叫了珣哥儿和慧姐儿来母子四人一起吃了午饭。 午饭过后,白雪茹见良哥儿已经眉眼舒展了,遂按照原来的计划对良哥儿道:“下午我想带你去回春堂看一看,我那些成药我想你也是时候学习学习了。” 良哥儿一听这话心里很是吃惊,他知道那些成药是白雪茹的私产,按理说这些都是保密的方子,轻易不会传给别人。可是说实话他也心里痒痒的,既然学了医不好奇这些东西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又不敢相信白雪茹会将来这些传给自己,于是他没有吭声。 白雪茹见他不说话便有些纳闷的道:“怎么,你不想学这些成药的制作吗?” 良哥儿尴尬的道:“不是的母亲,儿子想这些都是保密的东西,不知道该不该去学。” 珣哥儿此时在拍了良哥儿的后背一下插话道:“三哥你扭捏的真像一个姑娘家似的,咱们家除了你喜欢摆弄这些再没人愿意弄,你不学还让母亲以后交给谁?” 白雪茹笑道:“是呀,珣哥儿说的真是我要说的。以后呀这成药的生意我就交给你了,你可要用心的学被辜负了我的期望,将来我还指着你发扬光大它呢!” 良哥儿听了这话激动的道:“母亲您这样信任儿子,儿子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白雪茹遂让玉梅去备车,一边的珣哥儿和慧姐儿一听母亲要出门也嚷嚷着要跟着去看热闹。白雪茹想着平日里大家都拘束在家里,便答应了他们。 于是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这母子四人带着丫鬟仆从们便出了韩府的大门。 良哥儿和珣哥儿骑着马,白雪茹母女二人带着半夏坐着车,一行人便来到了回春堂的总店。 刘大春早几日就得知自家主子今日要来,早早的就知会了如今回春堂的当家白明武,于是韩府这一行人才在回春堂门口停下来,两人便亲自迎接了出来。 良哥儿先下马几步走到车边扶了白雪茹下来,半夏则搀扶着慧姐儿下了车。 白明武赶紧上前几步行了礼喊了一声:“姑母。”刘大春也紧跟其后给各位主子行了礼。良哥儿和珣哥儿、慧姐儿则向白明武这个表哥行了礼。 为了避免这一大堆人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白明武便将他们让到了后院早就收拾好的厢房里。 大家寒暄了几句,白雪茹便让刘大春带着良哥儿和珣哥儿道大厅里面转转,自己则和白明武聊起了家常。 自打白雪茹的母亲王氏前几年过世后,他们这一辈就是白家的辈分最长的了。但是他们这一辈除了白雪茹和三哥白立辉还健在,便再也无人在世,白雪茹一想起这些就觉得人生太无常,不免有些唏嘘。 白明武接手了家里的回春堂以后,常常得到白雪茹夫妇的关照,自然也就走动的比较勤,两人说话便没有太多的客套。 彼此寒暄过后白明武问道:“姑母,我听说良哥儿如今在太医院学习,不知道他学习的如何了?” 白雪茹笑道:“这才去了几天,那里就看得出学的怎样?” 白明武沉吟了片刻道:“那么姑母以后这成药是准备传给良哥儿了吗?” 白雪茹看了看他道:“只要他学的好那就自然是传给他的。” 白明武父子多年来一直想把这个生意弄到自己手里,奈何白雪茹在韩府的地位越来越稳固不可动摇,便一直不敢动手。如今这让人眼馋的生意眼看着又要落入与白家血缘毫不相干的人手里,不免让白明武有些气闷,于是便低着头喝茶不再说话。 可是他回头想了一想韩家如今的权势地位,也只好认命作罢,说不得将来自己家还要依靠这韩家这棵大树,所以他心里虽然有些不痛快,也不敢在脸上带出来,于是便放下茶碗道:“姑母您稍作片刻,我去看一看前面的表弟他们。” 白雪茹对自家这个侄子的那点小心思很清楚,她不动声色的笑道:“你只管去忙你的,不必管我,我在坐一会儿便要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紫姑娘祝愿各位看官大人:月圆人也圆,心想事都成! 良哥儿番外(六) 白雪茹母子四人从回春堂里出来,便又来到了世恩坊的老宅子里。自从白雪茹的母亲王氏去世以后,白雪茹就让芍药带着原来福寿堂的那些儿人搬到了世恩坊来住。 这一行母子四人被芍药迎进了大门,彼此行了礼坐下之后,白雪茹对芍药说道:“妹妹,良哥儿如今在太医院学习,我想以后他有空的时候你也教一教他成药的制作。慢慢地你也上了些年纪了,如今他们也逐渐的长大了,我想你也该是时候好好地享一享福了。” 芍药爽朗的一笑道:“那敢情好,到时候我可要好好地沾一沾姐姐的光了。” 白雪茹笑道:“快别说什么沾光不沾光的话,这些孩子们你只当是自己的孩子就是了,他们倘若做的又不对的地方你只管教训。将来等良哥儿能接手了,我就把你接到我那里去,咱们姐妹在一起以后也好做个伴!” 芍药遂笑着道:“良哥儿你可听见了?那姨妈可就盼着你能赶紧的来接手了!” 良哥儿腼腆的一笑道:“姨妈,侄儿愚钝,以后还要靠您多指教!” 芍药道:“你这孩子可真会谦虚,我可不相信能在殿试考中榜眼的人会是愚钝之人。不过你放心,我教你绝对不会藏私,我巴不得早一点教会了你好去和你母亲作伴去。” 众人听了这话都笑起来,白雪茹道:“好了好了,你也别拿孩子们取笑,你快带我们去看一看那些制药工序,我一会儿还要回去呢。” 芍药知道白雪茹主持中馈很忙,遂笑了笑起身带大家去参观。 芍药一边走着,一边和良哥儿细细的解释着,良哥儿万般仔细的边听边记着。而珣哥儿和慧姐儿则跟在后面好奇的东摸一下西摸一下的。 参观完所有的地方,众人又坐下喝了一会儿茶说了几句话,白雪茹便带着孩子们回了韩府。 良哥儿听了半天白雪茹的开导,又跟着白雪茹走了一遍药铺和成药的制作作坊,心里便安定了下来。 自此后他真的就在太医院多看多听少说话扮着大智如愚的样子,而且他依旧手脚勤快,谁的手上忙不过来叫他他都会帮一把,只是他从不在人前讨论医术。 时间过得飞快,良哥儿这些日子也过的极为充实。心结解开之后的良哥儿不仅会积极地帮出诊的医士或者陆大人背药箱,然后仔细的观摩他们是怎样诊断病情;他也会回到家把自己的所见记录下来,顺便还记下自己的分析。 沐休的时候良哥儿就会到世恩坊的老宅子里去,虚心的和芍药学习配药制药,或者去请教刘大春,学习关于药品的管理什么的。 韩祯贤渐渐地发现良哥儿有了不小的变化,他发现良哥儿不仅心态平和了许多,处事也稳当了不少,于是心里倍感安慰。 转眼间良哥儿到太医院学习就满了一年,在通过考试的时候他让太医院所有的人大吃一惊,怎么考怎么都通不过。 陆大人觉得很不可思议,初初他还以为良哥儿是心里太紧张,还亲自给他做了不少思想工作,但是再考良哥儿依然无法通过,这让陆大人不由得有些失望。 良哥儿也知道大家在背后不断地议论此事,但是他早已经决定不在太医院任职了,所以他很恰当的表现了自己的沮丧和颓废,他甚至向陆大人恰如其分的表达了自己萌生的退意。 韩祯贤此刻便出来表现了一把自己对孩子的溺爱,他特意在第一摆了一桌上等的席面感谢陆大人。席间他故作姿态的对陆大人叹道:“多谢你老兄的帮忙啊,可惜这孩子因为从小书念得比较好就被他母亲惯的有些不像话,很有些任性。这一次考试屡试屡不过对他的打击也比较大,我想虽然他很喜欢学医,但是他大概是没有学医的天分,干脆还是让他改行算了!” 陆大人劝慰道:“韩大人你也不必这样着急,我看这孩子平常也是很勤奋努力地。虽然说他这次考试很不如人意,不过也可能是他接触这些的时日尚浅,再过一年也许就会学有所成了。” 韩祯贤笑了笑道:“你老兄的好意韩某心领了,只是这孩子这些日子一直萎靡不振,以至于学医之事不管是谁提起他都会不高兴,内人看了很是心急,所以想干脆让他出门去好好的散散心算了。” 陆大人惋惜的道:“这孩子的心气怎么这么大,说实话他放弃的话真的有些可惜。不过话说回来,出门去外面看看这样也好,说不定他会在外面打开了眼界有所成就也难说。” 韩祯贤一脸歉意的道:“只是对不住你老兄了,你看你费心费力的帮我把他弄进太医院,结果他却不争气,真是愧对你呀!” 陆大人忙道:“唉,你看你太客气了不是?区区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随后两人又互相客套了半天,又相互交流了一下朝堂里的内部信息,最后是双方都酒足饭饱满意而归。 韩祯贤回到家,白雪茹忙伺候了他换了衣服,又拿了醒酒汤给他喝,这才问起他和陆大人交涉的结果。 韩祯贤微微一笑道:“结果还用问吗?我什么时候办事不利过?” 白雪茹闻言遂调笑道:“是,您大老爷什么时候出马都是一个顶两。” 韩祯贤眼见的妻子笑颜如花心神不由一晃,又听妻子这般调笑自己,遂一把伸出大手将人捞在怀里笑道:“这话说得不错,我现在就好好的给你演练演练一个顶两的武艺好不好?” 白雪茹闻言一下子就羞红了脸,她一边急忙挣扎着想要起身,一边羞臊的嗔道:“都一把年纪了还这般没羞没臊的,也不怕人笑话!” 韩祯贤此刻那里容她挣脱,他将人一把抱起就往床边走去,嘴里无所谓的笑道:“我和你演练武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都老夫老妻了我怕谁笑话!” 白雪茹见丈夫态度坚决,遂放弃了无谓的挣扎,没过多久,内室里便响起了一首无比和谐的男女声二重奏。 过了好一会儿,韩祯贤夫妇洗漱整理干净后躺在床上闲话,韩祯贤懒懒的靠在床头道:“我想让良哥儿在家里歇一阵子,然后在去回春堂跟着学习学习再说,你觉得如何?” 白雪茹想了想道:“我觉得您既然说了我们打算让良哥儿出去散一散心,那就干脆让他去看一看彦哥儿再顺便游历一番岂不更好?这古人都说读书不如行万里路,咱们也该适当的让孩子们出去走一走见一见世面才是。何况良哥儿他们又不是女儿家,也没必要一直绑在父母身边不让动您说是不是?” 韩祯贤细一琢磨认为妻子这话也对,便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良哥儿本性纯良原本也不适合在官场里打磨,这一次脱身出来索性让他再好好地出去历练一番也好,也难说这出去一趟让他能更快的成熟些。” 白雪茹忙狗腿的给丈夫戴高帽子夸道:“老爷您就是比我这妇道人家想得长远些,那您除了让铁头跟着良哥儿出去再派些什么人跟着好呢?” 韩祯贤听了妻子的话很受用,他伸出大手轻轻地抚过妻子的后背,略一思索便道:“派太多的人跟着也是累赘,我干脆选两个功夫又好人也精干的跟着他出去,左右他是出去游历又不是出去办差,这样应该是可以的了。” 白雪茹也觉得这样安排很稳妥,遂又夸奖了韩祯贤一通。于是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便歇下了不提。 珣哥儿一听三哥说要去看大哥,马上就心痒痒的难受。他一路小跑的到了上房,也不等人通报便冲了进去嚷嚷道:“母亲,我也要跟着三哥去看一看大哥。” 上房的厅堂里,一屋子的管事妈妈都在回话,众人见珣哥儿贸贸然一下子冲进来忙不迭的都赶紧行礼。 白雪茹见他那着急的样子不由的嗔怪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冒失,你说我能放心让你去哪里?” 慧姐儿正跟在母亲身边学习管家,见自己的弟弟被母亲训了不由得悄悄的在后面做了个鬼脸嘲笑弟弟。 珣哥儿正面对着白雪茹,不敢回应姐姐,遂嘟着嘴道:“母亲,儿子也想跟着三哥出去历练历练。” 白雪茹挥挥手让管事妈妈们退了下去,这才和颜悦色的道:“珣哥儿,你也一天天的长大了,母亲希望你以后有什么想法都得要前后思量清楚了再来和我说,千万不要像这样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譬如你想跟你三哥出去的这件事,到时候你父亲若是问你想出去的原因,你可想好了怎么回复你父亲?” 珣哥儿道:“不就是想出去历练么还能有什么原因。” 白雪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才缓缓的道:“那你父亲若是不答应你,你又想用什么来说服他呢?” 珣哥儿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道:“儿子不知道怎么说服父亲。” 白雪茹闻言莞尔一笑道:“所以呀,你先下去想好怎么说通你父亲,然后再去和你父亲讲。若是你父亲同意了你出门,我自然也不会反对。” 珣哥儿听了这话沮丧的低着头,遂行了礼退了出去。白雪茹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悄悄的摇了摇头。 谁也不知道珣哥儿最后是怎么和韩祯贤讲的,总之韩祯贤最后是让白雪茹把哥两的行装都准备了,又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便送走了这两兄弟出门。 这一切把个慧姐儿眼馋的不得了,直跺脚恨自己不是男儿身。 两人边走边玩边体会沿途的风土人情,晃晃悠悠的走了两个多月才到了彦哥儿所在的怀远县。 离家已经一年多的彦哥儿和弟弟们一重逢,只觉得时间过得真是快,这一转眼不仅自己快当爹了,弟弟们也长高了成熟了。 而良哥儿乍然一见大哥,立刻敏感的体会到了大哥周身气势的不同。他觉得大哥身上那种久在官场的气场虽然没有父亲浓郁,但也有了三分模样,心里一时便五味杂陈起来。 良哥儿和珣哥儿在后堂拜见过了大嫂,于是便回到安排给自己的屋子洗漱了一番,随后彦哥儿便命人上了一桌席面给他们接风洗尘。 席间酒过三巡话说了半筐,彦哥儿唯一让良哥儿感到庆幸的是,兄弟间的感情还好没变。 珣哥儿人小又还没有进入社会,便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触,只是一味的沉浸在兄弟重逢的喜悦里,像个小话唠一样把家里这一年发生的事情都详详细细的和大哥说了一遍。 在怀远县住了一个月,良哥儿便带着珣哥儿告辞了大哥大嫂继续往南游历。他们从江南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在将近年关的时候才回到京城。 良哥儿不再的这些日子里,白雪茹带着慧姐儿拜访了好多交情好人品好的人家,左挑右选的给良哥儿定下了一门亲事。 白雪茹考虑到良哥儿太善良,怕他将来的妻子如果太强悍那么良哥儿便很容易受气,所以给他选得妻子也是温温柔柔和善大方的翰林院侍讲学士温大人的嫡次女。 而良哥儿带着弟弟经过将近半年的游历,真正是将人情世故好好地体会了一番。从前在太医院他看到了太多人性黑暗的一面,不免在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而在民间,他反倒体会到了一种别样的温暖和善良,这又给他从另一面好好地上了一课。 事实上良哥儿后来果然如韩祯贤所期望的那样,这一番远行确确实实让他迅速的成熟了起来。 在外面的日子他不仅会在生活上处处照顾弟弟,也会在出行和休息的细节上不让弟弟任性妄为。就是对仆从跟班,良哥儿也能渐渐地控制把握好度,这让韩祯贤派给他的两个随从体会很深刻。 所以当良哥儿从外面游历回来,韩祯贤夫妇看着长壮实了的儿子自然是很快的就感觉到了他们的变化,两人不由得都不约而同的大感欣慰。 韩家忙忙叨叨的过了年,过完年没多久良哥儿就奉父母之命完了婚。 良哥儿早就从日常的点点滴滴感觉得到了父母为自己付出的心血和关爱,尤其是他婚后接手了白雪茹的成药生意之后更是感触良多。 良哥儿原本就不是一个很善于表达自己的人,于是他便在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上做的格外的用心,力求想做到完美以此来报答父母。 而良哥儿的妻子温氏,自然也从丈夫的嘴里知道了公公婆婆是一个怎样的人,加上随后的日常生活里白雪茹又对她关爱有加,于是她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能嫁到这样和谐的家里来的同时,更是将她的感激之情随即化作了行动表现了出来。 温氏于是在日常生活里下了很多的功夫,她上孝敬公婆,下关爱小叔子和小姑子,对自己的丈夫那就更是体贴入微,她完完全全的将自己打造成了一个贤妻良母的典范,让白雪茹逢人就对她称赞不已。 没过多少年,当珣哥儿也长大成|人的时候,良哥儿已经将生意做到了京城之外。 又过了一些年,当白雪茹和韩祯贤的儿孙都环绕膝下的时候,良哥儿所制作的成药已经是名扬天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大人,良哥儿的番外到此就结束了,后面是慧姐儿的番外! 慧姐儿番外(一) 慧姐儿很郁闷,自从搬到大宅子里来每个人都很高兴,可是除了她。 原本她也很开心,新宅子比起世恩坊的宅子来说,这边的宅子大了不止原来的一倍,当然房间也多了很多,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很大很大的花园,母亲也相应的给他们兄弟姊妹都添了几个使唤丫头,这一切都让慧姐儿这些日子感到新鲜,也让她很忙碌。 但是新鲜劲儿和忙碌过去了以后,慧姐儿开始不开心了。因为宅子一大,现在每个兄弟姊妹都有了自己的院子,慧姐儿和珣哥儿也不例外。 本来住在世恩坊的时候,慧姐儿和珣哥儿从小到现在都和母亲、父亲住在一起,姐弟两便天天都可以在一起吃喝玩耍,虽然也时有争执,但是感情却极好。 珣哥儿从小就因为爱吃东西,所以就一直长得胖乎乎的,总是一副很可爱很好玩的样子,平日里就总是被慧姐儿逗着玩。 而慧姐儿虽然只比珣哥儿早出生那么一会儿,但是脑子却转的快得多,于是便常常捉弄这个憨态可掬的珣哥儿。 每一天逗珣哥儿玩儿,这基本是慧姐儿在世恩坊宅子里最喜欢干的事情。当然如果她把珣哥儿弄急了,珣哥儿也会去找母亲告状,那么慧姐儿就免不了要挨一顿母亲的说教。 小孩子们总是恼得快也好得快,于是一转身没多久,姐弟两便又忘记了刚刚这一茬,只要慧姐儿拿好吃的一哄,珣哥儿就又追着她屁股后面“姐姐、姐姐”的叫着了。 现在可好,珣哥儿自己有了单独的院子,慧姐儿便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想逮着他玩就可以随时过一个房间去抓他过来。为此慧姐儿觉得宅子大了未必样样都好,也正因为这样她很是不快。 跟在慧姐儿身边的是刚刚提起来的大丫鬟木莲,她是白雪茹搬到这里来才给慧姐儿的。 木莲比慧姐儿大十岁,平常就比别的人会猜测慧姐儿的心思,白雪茹便特意嘱咐她有空就劝导劝导慧姐儿,别让她养成太恣意任性的性子。 此时她见慧姐儿闷闷不乐的带了人往珣哥儿的院子里去,她便有些担心慧姐儿会不会借机找些麻烦生点事什么的,她很怕自己会因为慧姐儿的任性连带受责骂。 也是事由凑巧,木莲一抬头正好看见后门上的黄妈妈远远地匆匆忙忙一闪而过,于是她灵机一动立刻有了转移慧姐儿注意力的法子。她笑笑的紧走两步紧挨着慧姐儿身边道:“姑娘,奴婢听后门口的黄妈妈说她们家的狗儿生了一窝小狗,您想不想要一只来玩儿?” 慧姐儿打小就身边围满了人,从来没有接触过小动物,一听这个马上转过身来道:“小狗儿好玩吗?” 木莲笑道:“您若是给小狗儿喂东西,它就一定会听您的话,您让它做什么它便做什么,您说好玩不好玩?” 慧姐儿闻言立刻眉开眼笑的道:“那咱们现在就让黄妈妈抱一只来养好不好?我好想看一看小狗听我话的样子!” 木莲犹豫了一下道:“姑娘,这怕是要先禀告夫人一声!” 慧姐儿无所谓的道:“这还不好办,我现在就去和母亲说。”说完她便开开心心的往上房跑去。 慧姐儿住的芙蓉园本来就是整个韩府最靠近上房的,所以她很快的就来到了母亲的屋子。 白雪茹此刻刚刚好处理完手里的杂事,她正想问一问葛根慧姐儿和珣哥儿他们姐弟今日的情况,就见女儿笑吟吟的跑了进来。 慧姐儿见了白雪茹便一下子扑到她的怀里道:“母亲,女儿想养一只小狗狗可不可以啊?” 白雪茹很好奇她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便一边给她理着鬓边的碎发一边道:“可是你为什么想养一只小狗呢?” 慧姐儿眼珠子一转随口就答道:“因为小狗狗可爱呀,它可以和女儿作伴,还可以逗女儿开心。” 白雪茹其实从内心里来说是很赞成小孩子养宠物,她觉得养宠物一来可以培养孩子们的爱心和耐心,二来也可以教会他们知道责任和珍惜生命,所以便微笑着答应了慧姐儿的要求。 慧姐儿见母亲很容易的就同意了自己的要求不免有些得意,便回头对木莲说道:“我就说母亲会答应的,怎么样,你现在可以让黄妈妈给我抱一只小狗来了?” 白雪茹微微有些惊讶的看了木莲一眼对慧姐儿道:“我还以为你只是凭空想象了一下就来和我说这事呢,我刚刚还发愁着去哪里弄一只狗狗来给你,原来你早有了打算。” 慧姐儿一点也不怕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5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5部分阅读 雪茹,她手脚并用的爬到白雪茹的身上,搂着白雪茹的脖子就拿自己的脸蹭着白雪茹的脸颊道:“母亲,刚才木莲告诉女儿说黄妈妈家的狗狗生了一窝小狗,女儿就想如果女儿抱上一只回来养,那一定会很有趣,所以就立刻来和您讲了。母亲,您刚刚可是同意了女儿养小狗狗的,您可不许反悔!” 白雪茹听了女儿的话心里一沉,立刻瞟了木莲一眼,但是她又见女儿一脸娇憨的样子心里便觉得柔柔的,遂笑道:“我当然不会反悔,我们不是说好了大家都要将信用么?不过母亲答应你养小狗狗了你也要答应母亲一件事,而且我们只要答应了对方,那么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许反悔,你可以做到吗?” 慧姐儿一听这话眼珠转了几转想了想没有说话,但是对小狗的好奇和渴望拥有又让她心里很痒很难受,于是她低着头思想斗争了半天试探道:“母亲您想让女儿答应什么呢?是不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 白雪茹笑道:“仔细说起来呢这件事只要用心就可以,一点也不难。那你听着,我想既然是你自己要养小狗狗的,那么以后不论小狗狗是生病了也好还是你厌烦了它也好,你要答应我你都不会因此丢弃它不要它,你可以做到吗?” 慧姐儿一听这话立刻开心的笑起来了,她不知道母亲是想通过这个教会自己很多东西,她只觉得这太简单了,于是她竖起自己右手的小拇指冲白雪茹晃了晃道:“女儿答应您就是了,我们拉钩保证绝不反悔好不好?” 白雪茹一看慧姐儿这认真地小样立刻也伸出自己的右手小拇指,她心里一直很清楚教育孩子是一项长远的工作,所以她希望通过养小狗这件事能慢慢的让心思太活的女儿沉稳些,遂认真地和女儿拉了勾。 慧姐儿心愿达成,她便从白雪茹身上溜下来拉起木莲的手道:“我们现在就去抱小狗狗回来好不好?” 木莲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白雪茹便开口对慧姐儿道:“慧儿,我让半夏陪你去找黄妈妈好不好?我想和木莲说点事。” 慧姐儿只要自己能拿到小狗,并不在意是谁去和自己要,遂点点头答应了母亲。 慧姐儿前脚刚和半夏出了屋子,木莲后脚就对着白雪茹跪了下来道:“夫人,奴婢知错了,请您饶了奴婢这一回!” 白雪茹冷冷的道:“你既然知错了那你就说一说你错在哪里了?” 木莲低着头惭愧的道:“奴婢不管出于何种考虑都不该引导着小主子去要东要西。” 白雪茹听她话说的条理很清晰,遂冷笑道:“那你既然知道自己不该,为什么又做了?” 木莲小声的道:“奴婢看姑娘脸色很不好的要去找五少爷,怕她去寻五少爷的晦气,便想找个事情引她转移注意力。正好奴婢看见黄妈妈从那边走过,便想起来这件事,所以这话就脱口而出了。” 白雪茹闻言略一思索后才道:“原本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你处理问题的方法却不对,所以此事我不能不惩罚你。但我念在你此事原本并没有存坏心的份上现在就从轻发落你,姑且扣你一个月的月例银子以示警戒好了。若是你今后再犯,那可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木莲闻言立刻心里一松,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刚才太过紧张,不知不觉间后背已经是被冷汗湿透了。她忙不赢的磕了一个头道:“奴婢多谢夫人手下留情,请您放心,奴婢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白雪茹叹了口气道:“你先起来说话!木莲啊,原本我让你去慧姐儿身边,就是因为你聪明伶俐很会察言观色,我是希望你从这一点出发多留心慧姐儿那太灵活的心眼,不要让她把心眼往坏处使。可你倒好,不仅没有把慧姐儿往好里带,还玩弄起你的小聪明来,你可知道我有多失望?说实话,我真是不知道还该不该相信你。” 木莲听了这话那里敢现在就起身,她诚惶诚恐的趴在地上道:“夫人,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这次是没有考虑周全就莽撞行事了,但是奴婢向您保证,奴婢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请您再相信奴婢一回!” 白雪茹并不是真的想将木莲换下来,她只是借机狠狠的敲打敲打木莲而已,所以她故作姿态的犹豫了片刻才道:“那好,我就暂且再相信你一次,你下去!” 慧姐儿番外(二) 慧姐儿看着半夏手里那比两只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脏兮兮的小黄狗乖乖的样子,就恨不得立刻将它抱在怀里搓揉一番。 可是半夏那里敢让她现在就下手来摸,她一见慧姐儿的小手伸过来忙道:“姑娘,您先等奴婢给它洗干净了再和它玩儿好吗?” 慧姐儿一听要给小狗狗洗澡,脑子里马上就想象了一番那好玩的样子,遂乐呵呵的道:“那咱们赶紧回我屋子里去,我让春雨去烧热水来,咱们一起给小狗狗洗澡好不好?” 半夏无奈的点点头答应了她。 说话间两人回到了芙蓉园,慧姐儿果然立马吩咐了人去烧热水,她还自作主张的要叫人把自己洗澡用的锣鼓家什搬出来要给小狗狗用,慌得半夏赶紧阻止了她的胡闹。 半夏让小丫头们去找了一个大木盆来,她勾兑好了热水就把小狗放了进去,随后拿起皂角泥就给小狗狗招呼上去了。 小狗乍然一下进入木盆沾了水,立刻惊慌失措的哼哼唧唧的想要逃离。 慧姐儿眼疾手快,两手快速的按住挣扎的小狗,嘴里还忙不赢的温柔的哄道:“小狗狗别害怕,给你洗干净以后你就舒服了。” 半夏闻言略有些吃惊的看了慧姐儿一眼,在她的印象里慧姐儿从不曾这么温柔的说过话,当然慧姐儿向人撒娇的时候除外。 慧姐儿两手按着小狗儿,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小狗狗,你记住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我会好好的疼你的。但是你现在可别乱动,你只要乖乖的,等给你洗干净了我就给你吃好吃的点心哈!” 半夏听了慧姐儿的自言自语,嘴角不由自主的就翘了起来,她于是手下加紧动作,很快的就给小狗洗好了澡。 慧姐儿拿了一块大帕子把小狗包起来抱着,她一边手脚笨拙的给它擦干身上的毛一边轻声细气的道:“小狗狗你别着急啊,等我给你擦干就喂你吃东西!” 一屋子的丫鬟们见慧姐儿这又温柔又仔细的样子都不由的有些惊讶,在众人的印象里慧姐儿从没有这样的时候过。 这一帮丫鬟们手脚麻利的收拾了木盆等物,半夏又指挥着她们给找来了两个不同颜色的土碗来,她拿着碗对慧姐儿道:“姑娘,这两个碗以后就给小狗用,一个给它喂水,一个给它喂食您看如何?” 慧姐儿认真地看了看那两个碗,心里有些嫌弃它们太难看,但是想了想又忍住了道:“恩,就照你说的办好了。” 半夏笑了笑答应了一声,又仔细的吩咐了小丫鬟们几句照顾小狗的注意事项,这时木莲低着头回来了。 木莲回到芙蓉园,就看见慧姐儿抱着洗的干干净净的小狗唠唠叨叨的念个不停,就好像她自己小时候洗完澡时夫人做的那样。木莲不由的会心的一笑,刚刚还萦绕在心里的那一丝丝难过便随着这一笑随风飘散了。 于是木莲赶紧走过去和站在一边的半夏打了声招呼道了谢,随后她送走了半夏便开始帮慧姐儿张罗起小狗的事情起来。 慧姐儿看着怀抱里乖乖趴着的微微颤抖的小狗,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学着白雪茹照顾自己的样子,她动作轻柔的给小狗擦干了毛,又拿了自己最喜欢的点心放在手里喂它。 小狗怯怯的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慧姐儿的小手,然后才开始吃点心。它一吃完点心,又抬起小脑袋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慧姐儿,看的慧姐儿心里软软的。 慧姐儿看它那小样心里喜欢的要命,她开心极了的对丫鬟们叫道:“你们快看,你们快看,它会吃我喂的点心,还会这样看我!” 木莲此刻正让小丫鬟找了一个竹篮子来,她一边往篮子里铺旧衣服旧棉絮,一边笑着对慧姐儿道:“小狗儿也和人一样,谁对它好它自然也是明白的,何况姑娘您这样温柔的对它,它当然也就会很信任您了!” 慧姐儿听了极为信服极为得意的道:“嗯,你说的很对,我的小狗狗真是聪明,它才来就知道谁对它最好,可惜它不会说话,要不然一定更有趣。” 慧姐儿看着从吃完东西就一直呆呆的盯着自己看的小狗,她一边抚摸着它柔软的小身子一边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我也得给你起个名字才行,可是我叫你什么好呢?” 木莲弄好狗窝看了看冥思苦想的慧姐儿道:“姑娘,您看它一身黄毛,不如就叫它小黄怎么样?” 慧姐儿听了立刻摇摇头道:“不好不好,这名字太土了。”可是否定了木莲的提议,慧姐儿自己又想不出什么更合心意的名字来,不由得很伤脑筋。 她将小狗的小脑袋捧起来对着自己的脸,左看右看都觉得小狗看自己的样子有些傻里傻气,于是她笑笑的道:“小狗狗,你这傻乎乎的样子倒是有些珣哥儿刚睡醒的样子,好可爱啊。”说完她就揉了揉小狗的脑袋。 小狗不懂慧姐儿在说什么,依旧用又无辜又柔和的眼神看着她,嘴里还发出小声的哼唧声。 慧姐儿看着眼神清澈目光呆滞的小狗很无奈,遂摇摇头道:“看你这呆头呆脑的样子,不如就叫你小呆好了。” 屋子里的丫鬟们一听主子给小狗起了这么个名字,不由得都暗自好笑,不过没人敢笑出声来,每个人于是都憋得很辛苦。 只有慧姐儿决定了给小狗用这个名字以后像是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事情一样,她冲着小狗叹了一口气道:“哎,你看你随时都是这样呆兮兮的样子,我觉得小呆这个名字还真是很适合你。小呆,小呆,这就是你的名字了,你记住了吗?” 慧姐儿和小呆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便扯掉小呆身上的帕子抱起小呆对木莲道:“我想给五弟看看我的小狗,你和我一起去他那里一趟。” 木莲知道现在的慧姐儿满心都是得到“新玩具”的欢喜,此刻她迫切的想去和自己的弟弟显摆显摆。不过木莲想珣哥儿素来比较憨厚老实,从来不会和慧姐儿抢东西争宠爱,想必这件事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来,立刻就欣然同意了慧姐儿的这一提议。 珣哥儿这时候并不在自己的院子里,他正老老实实的待在上房白雪茹的身边,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描着红。 白雪茹在边上拿着上个月的账本正一页一页的翻阅着,母子二人都专注认真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慧姐儿在珣哥儿的院子里扑了个空,她听说珣哥儿在白雪茹那里立刻掉头就往上房里来了。 珣哥儿描完了大字,接着他又流利的背诵了一遍新学的《三字经》,等着一切做完,白雪茹这才笑着搂了他在怀里夸奖了他一番,慧姐儿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一幕。 此情此景若是放在以往,慧姐儿少不得要扑到白雪茹的怀里撒一番娇,然后再和珣哥儿说点别的事来分散分散珣哥儿的注意力。但是今天慧姐儿顾不上这些,她兴冲冲的给白雪茹行了个礼便对珣哥儿炫耀道:“五弟,你看我的小狗狗,它可爱?” 珣哥儿没见过这种才两个月左右大的狗狗,立刻就被它吸引住了,他一边伸出手想摸一摸小狗,一边好奇的问道:“姐姐,你从哪里弄来这样好玩的小东西的?” 慧姐儿抱着小呆一错身,闪过了珣哥儿的手不满的道:“它的不叫小东西,它可是有名字,我给它起的名字叫小呆!你以后要叫它的名字知道吗?” 珣哥儿无所谓的妥协道:“好好好,我就依你叫它小呆就是了,姐姐你让我也抱一抱它好不好?” 慧姐儿犹豫了半天都没有动,珣哥儿不免有些着急,遂不停的央求她。 白雪茹见了姐弟两这番样子便笑道:“慧儿,你真没一个做姐姐的大方样儿!你想一想平常大哥和三哥是怎么对你的,你再看看现在你又是怎么对弟弟的?羞羞羞,你真小气,还不如让珣哥儿以后当哥哥来照顾你算了!” 慧姐儿被白雪茹一臊,立刻羞红了脸急忙道:“母亲您乱说,女儿才不小气呢!女儿不过是怕五弟手下没有轻重弄疼了小呆而已。” 珣哥儿见事情有了转机,连忙保证道:“姐姐,我轻轻的抱着你的小呆好?我保证不会把它弄疼!” 慧姐儿眼珠子一转道:“干脆咱们把小呆放在太师椅上玩好不好?这样你还可以拿手喂它出东西呢!” 珣哥儿只要可以和小狗玩就满足了,遂想也不多想的忙不迭的拍着慧姐儿的马屁道:“姐姐你这个主意好,那你赶紧把小呆放下来。” 白雪茹知道慧姐儿心眼多,但是她也不当面揭破,只是吩咐半夏和葛根她们小心的照看好两个孩子,她便扭头和玉梅商量着给人送中秋礼的事情去了。 不一会儿,彦哥儿和良哥儿从学堂里回来了过来请安,请安完毕两人见了小呆也是大感好奇。 说起来这些孩子虽然都是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但是谁也不从拥有过宠物,所以每个人都对憨憨的小呆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慧姐儿见自己的小呆惹得大哥、三哥和和五弟三人羡慕不已,她的虚荣心于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索性便大大方方的将小呆放到了地下和大家一起逗弄起来。 慧姐儿番外(三) 小呆一天天的长大了,它每天除了吃东西和睡觉的时候,总喜欢黏在慧姐儿脚边。 而慧姐儿也非常的宠爱小呆,在和小呆相处的这些日子,慧姐儿慢慢的有了耐心,她不再随意的发脾气,也不再动不动就去逗弄一下珣哥儿。 更多的时候,慧姐儿愿意带着小呆一起散步,一起玩耍,她极喜欢看小呆被自己指使着转来转去的样子。 每当看到小呆动不动就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自己,慧姐儿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把它抱起来和它说说话,她也完全意识不到此刻她小小的心里充满了对小呆的爱怜。 最先体会到慧姐儿发生了变化的是白雪茹,她很欣慰的看到自己的女儿从一个稍稍有些骄纵的小公主,逐渐的学会了关心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和事。譬如她发现慧姐儿现在会从和小呆分享自己喜欢的吃食,到愿意和哥哥弟弟们一起分享自己所有喜欢的东西。 白雪茹一发现女儿的这一进步,立刻毫不吝啬词汇的当着彦哥儿、良哥儿和珣哥儿的面好好的夸奖了她一番。 慧姐儿听完白雪茹的夸奖,小脸羞得通红,她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关心一下哥哥弟弟,也会是一件开心的事情。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了,慧姐儿便乐此不疲的开动脑筋将关心的范围扩大了。 于是她会在韩祯贤回家的时候帮忙递一杯茶,也会在白雪茹疲劳的时候伸出小拳头帮忙捶一下背,当然她这些小小关心无一例外的都会得到白雪茹夫妇的肯定和表扬,这便逐渐的让这些关心成了慧姐儿的习惯。 小呆长得非常快,短短的两个月之后木莲给它准备的小窝便装不下它了,慧姐儿便请白雪茹帮忙,让人给小呆做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小木屋放在她院子里。 观察了一圈小木屋后,为了怕小呆冷,慧姐儿让人给小呆的窝里铺了一些旧衣服和棉絮;为了怕下雨小呆的窝被雨水泡着,慧姐儿又让人给小呆的窝底下垫了两层青砖。 慧姐儿在自己的芙蓉园里折腾罢小呆的新窝,便跑到上房像讲笑话一样将自己为小呆做的点点滴滴告诉了白雪茹。 对于慧姐儿的倒腾,白雪茹没有批评一句,相反的她还鼓励和表扬道:“我们慧儿真是长大了,你看你现在碰到困难了都会自己解决了,母亲真为你感到高兴。” 慧姐儿得意洋洋的道:“母亲,小呆的新屋子都是女儿带人弄好的,以后小呆的事情女儿也会自己带人做好,再也不会给您添麻烦了!” 白雪茹听了慧姐儿自夸的话趁机引导道:“我的慧儿真厉害!那以后你若是遇到了别的麻烦问题,是不是也会像这次一样自己想办法解决?” 慧姐儿想了想道:“女儿以后肯定会想办法解决自己的问题,但是若有女儿解决不了的问题,母亲您会帮忙吗?” 白雪茹忙点点头道:“若是有慧儿解决不了的问题,母亲自然会帮忙的。若是母亲也解决不了,咱们不是还可以告诉你父亲让你父亲解决吗?” 慧姐儿闻言立刻用无比崇拜的口气道:“父亲是最厉害的人了,我们解决不了的事情父亲都可以解决!”她稚嫩的话音刚落,韩祯贤一挑门帘走了进来。 他看见心爱的小女儿偎依在妻子身边笑语殷殷的,便乐呵呵的道:“你们娘俩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要我亲自出马解决呀?” 白雪茹见丈夫进来连忙站起身来,慧姐儿则大叫了一声“父亲”就像一只小鸟一样飞奔着扑了过去。 韩祯贤忙伸出大手抱住那柔软的小人,立刻他的脸上就被怀里的小人印上了一个湿漉漉的吻。韩祯贤心情极好的抱着女儿坐下,白雪茹亲手上了茶水上来笑道:“也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我是和慧儿说,希望以后她遇到事情了都要像这次处理小呆的事情一样,先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若是实在解决不了的,那再来和我说,若是我也解决不了,那还有您在不是吗?” 慧姐儿连忙搂着韩祯贤的脖子狗腿的巴结道:“女儿觉得没有什么事是父亲您解决不了的!” 韩祯贤闻言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他觉得自己能在爱妻和爱女心里如同无所不能的大英雄一样那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于是心里比喝了蜜还要甜。他拿手指点着慧姐儿的小鼻子道:“慧儿你只管记着就是了,父亲永远是你们最大的靠山!” 慧姐儿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无比坚定的点了点头。 春去秋来寒暑交替,转眼间慧姐儿就过了十二岁的生日。 这一年来韩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彦哥儿和良哥儿都金榜题名,后来彦哥儿又匆匆忙忙的成了亲去了外地赴任,而良哥儿却顶着一个榜眼的光环去了太医院做学徒。就连珣哥儿,大概也是受了彦哥儿和良哥儿的刺激开始发奋读书起来,加上他还要勤练武艺,让慧姐儿一下子就形单影只的找不到了玩伴。 前些日子因为良哥儿中了榜眼,那些有适龄女儿的人家便纷纷开始巴结白雪茹,她们总是有事没事的往韩家跑,或者是下帖子请白雪茹和慧姐儿出去做客。 最初的时候慧姐儿很高兴参加这些聚会,一则可以认识朋友,二则也可以出去透透气。可是没多久她就发现,那些人家的小姐们不是惯于装模作样长袖善舞,就是有些木讷的近乎呆蠢,她便很快的厌烦了这一类的交际活动。 随着良哥儿在太医院落下脚,那些原本蜂拥而至的贵妇人们差不多是一转眼便消失了踪迹,这让重新获得清净的慧姐儿很是开心。 可惜这开心并没有持续多久,韩家再次被那些三姑六婆们踏破了门。而这一次人们关注的焦点不再是新科榜眼良哥儿,而是这个韩家长房初长成的唯一的嫡女慧姐儿。 人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此话真是一点也不假。那些豪门勋贵们,或者觉得自己是百年世家身价不凡值得让白雪茹高看一眼,或者觉得自己是朝堂新贵可以为韩家锦上添花一定能得到韩祯贤的青睐,也有人觉得自己是皇亲贵戚身份尊贵定会让韩家诚惶诚恐的高攀,于是派出了各色人等来韩家打探提亲。 不说慧姐儿听了木莲传回来的话心烦意乱,就是韩祯贤夫妇对这些自以为是的人不断地来探问也是头疼不已。末了韩祯贤不得已便和白雪茹编了一个谎对众人解释了一番,说是慧姐儿自小就有得道的高僧曾说过,这孩子命中必须晚婚,否则就会给自己夫妻二人带来病患,所以请诸位多多的体谅。 这一番说辞自是有人相信有人质疑,可是韩祯贤夫妇一口咬定这个说法不松口,众人相互打探了一番确实也不曾听闻韩家将女儿许配给任何一家,便只好作罢。 这一番闹哄哄的之后,过了好一阵子白雪茹都不愿意带着慧姐儿出现在各种交际场所。她只是每一日处理家事都开始将慧姐儿带在身边,言传身教的手把手开始教慧姐儿打理中馈之事。 过完端午节,良哥儿和珣哥儿去看彦哥儿了,这事把慧姐儿弄得很闹心。 她一想着哥哥和弟弟们可以在外面四处走动就和白雪茹抱怨道:“母亲,您为什么当初不把女儿也生成个男儿,这样子女儿也不用被这般拘在家里了。” 白雪茹听了女儿这样子的抱怨不由得一下子就笑起来道:“你这傻孩子,你以为生男生女是母亲想一想就可以决定的吗?那要是这样我估计天底下会有很多的男人娶不到媳妇的!” 慧姐儿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会有很多的男人娶不到媳妇?” 白雪茹随口答道:“因为成了亲的妇人们人人都想生儿子呀!” 慧姐儿听了这话更糊涂了,她继续刨根问底的道:“母亲,为什么人人都想生儿子。” 若是平常人家的姑娘,那个敢和自己的母亲讨论这样的问题。可是在白雪茹这里,她深怕女儿什么也不和自己说和自己有距离,所以在这些问题上她从来就不会拿礼教什么的来压抑女儿。她见女儿问到这里,干脆决定放下手里的活好好的给女儿上了一课。 于是白雪茹摒退了下人拉着女儿的手道:“慧儿,你还记得母亲教你读的《女戒》和《女论语》吗?” 慧姐儿道:“记得的。” 白雪茹长叹一口气循循善诱的对女儿道:“你记不记得这些书里不仅要求女儿家要立身、学作、学礼、早起,并且还要求女儿家事父母、事舅姑、事夫、和柔、守节。你仔细的想一想这种种规定,它们是不是每一条都告诉我们在如今这个时代,女人是没有什么地位可言的,哪怕就是如同我这样的女人有了诰命什么的,那也是妻以夫为荣得到的。 所以女人便被要求未出嫁要听从父亲的话,出嫁了要以丈夫为天,就是将来生孩子也以生儿子为贵,若是生了女儿那女人们就会很担心自己被婆家的人不待见。” 慧姐儿听了白雪茹这些话,脑子里立刻联想到她自己在亲戚家见到的某些场面,顿时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起来,她一下子就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道:“母亲,如果按照这样说来,那女儿出生的时候是不是您也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 白雪茹爱怜的摸了摸女儿那光洁的脸庞道:“我生你的时候我们家已经分家单过了,而且你父亲和那些大多数的男人不一样,他非常疼爱你,所以我并没有受到什么不好的对待。” 慧姐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要不然女儿这会儿该伤心了。” 白雪茹有些不忍告诉女儿这些不好的社会习俗,可是她也知道将来女儿要面对的也许比这些更可怕,所以咬咬牙继续说道:“但是像你父亲这样的男人并不多见,所以慧儿你一定要记住我今日给你说的这些话。若是有一天你离开了父母嫁到了别人家,你的公公婆婆不可能会像我和你父亲一样娇惯你,你将来丈夫的兄弟姊妹也不可能像你的哥哥弟弟们一样的宠着你让着你,因此你要学会顺应大局忍受不平来保护好你自己你知道吗?” 慧姐儿听了这话不高兴的噘着小嘴道:“既然嫁人这样可怕,那女儿还是留在父母身边好了。” 白雪茹闻言心里一酸,她嗔怪的道:“你以为留在父母身边就会一生顺遂了吗?你有没有想过父母终有一天会老会离开你,你有没有想过终有一天你的哥哥和弟弟们都会成家立业有自己的生活,到那时你又怎么办?” 慧姐儿一下子就被白雪茹问住了,于是她一改往日的伶牙俐齿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了。 白雪茹一看女儿这幅样子心里颇有些难过,她也不知道自己给聪明的女儿提前灌输这些好不好,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相对于后院不安定的人家出来的女孩来说,自己这个宝贝实在是太单纯了。在自己夫妻两手里呵护着照看着的时候,慧姐儿这样倒也没关系,但是嫁到别人家以后那可未必就是福气了。 所以白雪茹想着既然话已经说了这么多,干脆再多说一些也无妨。 于是她倒了一杯温茶递给慧姐儿道:“为娘的知道今日对你说的这些话让你有些吃惊,但是这些现实中存在的东西不和你讲清楚,将来你难免会吃亏。咱们不说远的,就说你大嫂。虽然你大嫂嫁到咱们家才一个来月就和你大哥去了任上,但是你多多少少也能感受的出来她并不和你太亲近。 当然,我并不是说你大嫂这样就不好,我只是想要通过这个告诉你,将来有一天你也会像你大嫂一样走进一个完全陌生的家族里去,那里没有了一直呵护疼爱你的亲人,所有的一切都得要靠你自己去把握,到那时你便不可以再想这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要多看多听少说话,这样你才会过得相对容易一些。” 慧姐儿放下手里的茶杯,皱着眉头一头扎进白雪茹的怀里道:“母亲,女儿好害怕。” 白雪茹轻轻的拍着女儿的后背温柔的道:“慧儿,你别怕啊,不管是谁来这世上走一遭,都得要经历体会很多东西,咱们还有很多日子可以慢慢的来学。我今日和你说的这番话,你有空了就仔细的琢磨一下,咱们不必太着急啊。” 慧姐儿紧紧地抱着白雪茹小声的答应了。 慧姐儿番外(四) 听了母亲的一席话,慧姐儿开始变得敏感起来。以往她从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她觉得那些不过是别人的故事罢了,它们离自己不是一般的遥远。可是今天她静下心来一想,才突然发现有一天这些也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从慧姐儿记事的时候开始,她看到的就是自己家既简单又和谐的样子。父亲和母亲从来就是恩恩爱爱的,她几乎没有看见过他们有过什么争执。而兄弟姊妹之见也相处的很融洽,就是有一些小矛盾那也很快的就会解决掉,谁也不曾往心里去。 逢年过节,父母会带着他们兄弟姊妹回去定远侯府里和二叔、三叔两家人团聚,她虽然感觉得到大家那面和心不合的虚假表象,但是这些也与她没有太多的关系,从来也不需要她操心什么。 但是以后怎么办?难道自己真的可以守在父母身边一辈子不离开吗? 就想母亲说的那样,总有一天父母会老,总有一天哥哥和弟弟都会娶妻生子,到那时候自己会怎样? 慧姐儿想一想这些就觉得头大如斗,不由得心烦意乱之极,遂起身往园子里走去。 这宅子的后园慧姐儿逛的很熟了,闭着眼睛都可以找到路,于是她便对木莲道:“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在园子里走一走。” 木莲前些日子刚被白雪茹许给了前院的一个小管事,这些日子一直忙着绣嫁妆,她想着在自家的后园主子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于是便答应了一声就往回走了。 慧姐儿拿着一把团扇晃晃悠悠的穿过回廊,走到池塘边的柳林里她觉得有些累了,便找了一处阴凉的石凳坐下来歇脚。她刚刚坐下来,就听得嘁嘁喳喳有人说话。慧姐儿听出来那说话的粗嗓门声音依稀是园子里管花木的婆子的声音,便竖起耳朵往里细听。 那粗嗓门道:“前儿我小弟媳妇回家来说让我在咱们夫人这里恳求一下,她想把自己家那小子和闺女都送到咱们这里来当差。可是她也不想一想,平常我连夫人的面都见不着,我哪有又有那么大的脸面求夫人给他们安排差事。” 一个细嗓门的婆子道:“你那小弟媳妇不是二夫人赏给了大小姐做陪房了吗?那他们一家子该去求大小姐赏差事才是,怎么会想到来咱们这边?” 粗嗓门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咱们大小姐呀嫁到夫家这不是都快三年了吗,到现在还膝下空空,在夫家的日子很不好过呢,那里有能力给自己身边的人谋划差事。” 细嗓门不以为然的道:“再不好过她也是候府的嫡长女下嫁去的夫家,光是那陪嫁也够她吃几辈子都吃不完的,她夫家还能把她怎么样?” 粗嗓门冷笑了一声道:“候府嫡长女又如何?你可知道,她婆婆只是拿捏着她没孩子这一条,就给大姑爷纳了三房小妾。说来也怪,这三个小妾个个都开了怀,单单的就是咱们大小姐没有任何动静。” 细嗓门奇怪的道:“不会是咱们大小姐身子有毛病?” 粗嗓门四下里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才不是呢!我听我弟媳妇说是大姑爷嫌弃咱家大小姐人虽然长得美但是太古板不解风情,所以就很少到大小姐的屋里去。你说你男人要是碰都不碰你一下,你就是在有本事你又怎么可能怀孕?” 细嗓门叹了口气道:“咱们大小姐长得多水灵的一个人啊,真是生生的可惜了!” 粗嗓门撇了撇嘴道:“哎,这人的命哪里说得清呢。就说想当初分家的时候,那个不是钻头觅缝的想留在候府的当差。我们这些跟着夫人老爷被分出来的,不是曾经还被他们同情可怜了一番嘛。 现如今你再回头看看,不管是留在候府的,还是跟着三爷走的,哪一个有咱们的日子过得滋润舒服。所以说个人有人人的命,不服是不行的。大小姐如今这样,那也是她的命该如此。就算她出身高贵又如何,没孩子你就永远没办法在夫家抬起头,就是娘家再有本事也无可奈何。” 细嗓门闻言沉默一会儿道:“我觉得也不一定,要是这大小姐是咱家老爷夫人的孩子,那肯定不会是这个结局。” 粗嗓门不屑的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子嗣那是可以被夫家休掉的,咱家老爷就算是再有本事又如何,恐怕也难以抬过这个理去。” 细嗓门笑了笑道:“你别忘了事在人为。大小姐这样其实说到底也是娘家没有兄弟们可以撑腰罢了,要是换了在咱们府里可就难讲了。你看看大少爷和三少爷、五少爷那团结的劲儿,谁敢欺负了咱们六小姐试一试,这兄弟三个不狠狠的收拾他们才怪。 你忘了那一年除夕,这三兄弟为了五小姐要抢六小姐的一块蝴蝶玉佩,大过节的他们三兄弟把候府闹了个天翻地覆的事情了?” 粗嗓门听了这话立刻想起了那一年的除夕,于是咯咯咯的笑着道:“你还别说,我活了这一把年纪还真的没见过这样子团结的兄弟,更没见过这样护犊子的爹妈。咱家老爷和夫人还真是的,愣是顶着太夫人和二夫人的不满没有给这几兄弟一丝一毫的惩罚。” 话一说完,粗嗓门看了看自己脚边的柳条道:“今儿就剪这些,够遍不少小提篮了。” 细嗓门道:“还是老嫂子你有福气,落了这样一个好差事不时的都能挣些外快,什么时候你也多拉扯我们一把帮忙给寻个好差事怎么样?” 粗嗓门和细嗓门一人抱着一大抱的柳条边往园子外走边笑道:“你个老货,那一次我做事情少了拉扯你了,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两人说着话便越走越远了。 慧姐儿坐在石凳上听了这两个婆子这一番话只觉得心里一阵冰凉,她记得非常清楚二叔家的大姐姐是嫁给了五城兵马司长官的大儿子,当年大姐姐出嫁的时候那是何等的风光,看嫁妆的人那是挤了里三层外三层,来喝喜酒的客人们谁不说大姐夫娶了大姐姐是烧了高香的。 但是这一年来确实很少看见大姐姐出席家里的各种宴会,原本她一直以为大姐姐是因为太忙什么的没空来,如今看来是大姐姐日子过得太不顺心不愿意出来惹人闲话。 慧姐儿想着大姐姐当初可是一个人见人夸的贤惠人,就为了不被丈夫所喜就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身为女子这是何等可悲的事。 这一天内慧姐儿脑子里接收到的信息太多太乱,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她晕乎乎的站起身走回了芙蓉园。 慧姐儿无精打采的回到自己的屋子,丫鬟们见她情绪不高都不敢多说话。 傍晚,木莲问一直靠在软榻上发呆的慧姐儿:“姑娘,夫人那边开始传饭了,您起来洗洗脸过去吃饭。” 慧姐儿有气无力的道:“你去告诉我母亲一声,就说我没胃口不过去了。” 木莲想开口劝一劝主子,但是想了想又怕惹得主子更加不快便放弃了。她轻手轻脚的给慧姐儿倒了一杯温茶道:“姑娘,您要是不太舒服便去床上躺一会儿好了。” 慧姐儿接过茶一饮而尽,遂从善如流的进了里屋和衣躺下了。 白雪茹听了木莲的禀报愣了一下,凭直觉她觉得女儿一定是心情不好所以才不想吃饭的,她没想到自己的一席话会给女儿造成这么大的困扰。 而韩祯贤一听宝贝女儿不舒服,马上皱起眉头向白雪茹问道:“慧儿这是怎么了?” 白雪茹笑了笑道:“没什么,想必是天气有些热了让她没了胃口,您先吃饭,我去看一看她。” 韩祯贤也随着妻子站起身来道:“反正我也不饿,我和你一起去看一看。” 白雪茹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夫妻两便一同来到了芙蓉园。 慧姐儿一看父母亲一起来看自己,心里顿时觉得很温暖。 韩祯贤满脸关切的问道:“慧儿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哪里不舒服?” 慧姐儿不好意思的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女儿只不过是下午在园子里走了走,想必是热着了。” 白雪茹若有所思的看了女儿一眼,她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道:“没有发热,应该没什么事,没胃口不想吃东西就是饿上一两顿不吃也无妨的。” 韩祯贤知道自己的妻子懂医术,于是深信不疑的对女儿道:“那你就好好的歇一歇,什么时候想吃了让人做就是了。” 慧姐儿忙道:“是,女儿知道了!父亲您赶紧和母亲去吃饭,女儿不要紧的。” 韩祯贤于是便和白雪茹回了上房不提。 第二日,慧姐儿跟在白雪茹身边不停地走神,白雪茹很快的就察觉了她的心不在焉。 等管事妈妈们都退了出去,白雪茹便拉了女儿到后园的凉亭里坐下说话。 白雪茹指着花园里盛开的花朵道:“慧儿,你看那些美丽的花漂亮?不过很可惜,它们只有短短的几十天的寿命。但是尽管如此,你看这些花儿每一朵也都在努力的生长,尽力的绽放出它们的美丽,哪怕是美丽过后就是凋谢,它们也愿意,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慧姐儿摇了摇头,茫然的看着白雪茹。 白雪茹笑着拉起慧姐儿的手道:“那是因为不管是花儿也好,还是人也罢,我们都只能活一次。既然我们只能活一次,那就不要浪费了我们的生命,活着就要活出个样儿来,你说是不是?” 慧姐儿不解的问道:“母亲,怎么样才算活出了样子?” 白雪茹略一沉吟道:“在我们人生的每一个阶段,知道自己要什么就去努力地做什么。就算是暂时碰到了困难,也不气馁、不害怕、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6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6部分阅读 不退缩,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解决它。不管任何时候,我们都尽可能的过得开开心心的。我想这样子就算是活出了自己的样儿了。” 慧姐儿盯着白雪茹的眼睛问道:“母亲那您做到了吗?” 白雪茹闻言微微一窘,她犹豫了一下道:“说实话,有时候我也没有做到,不过我一直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做。” 慧姐儿想了想道:“那女儿现在该怎么做才好?” 白雪茹笑了笑掰着女儿细长的手指道:“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好好的学习怎么把自己的针黹做好,怎么和家人相处好,再有就是学好怎么管家。等你出嫁了呢,你该做的就是怎么把自己的家经营好,把自己的儿女教养好。” 慧姐儿闻言羞涩的笑了笑,片刻之后她突然想起昨天听到的那些关于大姐姐的闲话,犹豫了片刻便问道:“母亲,女儿听说大姐姐在夫家因为没有子嗣过得很不好,那要是女儿有一天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您和父亲还会管我吗?” 白雪茹闻言心里一滞,她不是没听说过韩娟如今的窘境,但是老二夫妇都不替自己的亲生女儿出头,她就是再同情韩娟也没有代为出头的道理。此刻听到慧姐儿这么一问,她才知道女儿这两天心里的害怕尽然源于此处。 于是白雪茹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安慰女儿道:“慧儿你太多虑了,你没听说过同人不同命这句话吗?且不说我和你父亲不会随随便便将你乱许人,就是退一万步讲万一我们走眼看错了人,我和你父亲也不会容忍你受这般欺负。” 慧姐儿听了母亲这句话心里大定,她不好意思的道:“母亲,女儿是不是太没用了,这还咋地不咋地就怕东怕西的。” 白雪茹微笑着搂了女儿在怀里道:“谁说我女儿没用了,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懂得害怕其实说来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样你就可以提早学习防范,这也未尝不是保护自己的一种办法。” 慧姐儿娇笑道:“母亲,有您和父亲在女儿就不害怕了!” 白雪茹鼻子一酸,她轻轻地拍着女儿的后背道:“傻孩子,就是我和你父亲万一不在了你也还有哥哥和弟弟们在,你放心,任何时候我们都是你的后盾。” 慧姐儿番外(五) 快到年底的时候,良哥儿和珣哥儿终于回来了。众人一番见礼便走在白雪茹身边团团坐下,慧姐儿看着快小半年不见的弟弟一下子高了自己一个头,心里很不服气,遂走过去扭着他问道:“珣哥儿你出去三哥到底给你吃什么了,你怎么长得这么快?” 白雪茹原本正在听良哥儿说彦哥儿的事情,乍然听见慧姐儿来了这么一句忍不住大笑起来,其余的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珣哥儿红着一张脸挣开慧姐儿的手向白雪茹求救道:“母亲,您也不管一管姐姐,半年不见她怎么还这样?” 慧姐儿一听珣哥儿这样说自己不依不饶的道:“好你个五弟,这才出去几日就敢说起我来了,我怎么了我?” 珣哥儿有些招架不住慧姐儿,便起身一边作揖一边道:“好姐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其实你也没怎么,就是没有个大家闺秀的贤淑样儿而已!”说完这句话珣哥儿怕慧姐儿打自己,忙跑到白雪茹背后去站着。 不料这一句话正好说中了慧姐儿这些日子一直纠结的问题上,顿时让她蔫蔫的。于是慧姐儿一言不发,扭身就做回自己的座位吃起茶来。 白雪茹见女儿十分不悦,便开玩笑的问珣哥儿道:“你见过几个大家闺秀的贤淑样儿,不妨说来给我们大家听听。” 珣哥儿见母亲打趣自己,立马有些扭捏的道:“母亲您就是偏心,我不过随口一说和姐姐开个玩笑您就这样帮她。” 白雪茹见慧姐儿听了这话脸色和缓了很多,遂接着逗珣哥儿道:“我当然的要偏爱你姐姐一些,你没听说过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这句话吗?” 珣哥儿听了这话从白雪茹身后走了出来不悦的道:“那照母亲您这么说,我和三哥、大哥是您的啥?” 白雪茹微微一笑道:“你们这些儿子们呀就是我外面穿的大衣服,我所有的面子都得要靠你们给我撑着,你说是不是?”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们听了这话都捂着嘴偷偷的笑,良哥儿和珣哥儿却觉得这个比喻很恰当,慧姐儿闻言也不禁扑哧一下笑了起来道:“母亲,我们都是您的衣服,那我父亲又是什么?” 良哥儿见慧姐儿又开始口无遮拦,此刻尽然敢那父亲来说事他有些担心白雪茹会生气,急忙道:“傻妹妹,父亲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你不知道吗?” 珣哥儿听了这话连忙附和道:“就是就是,父亲就是咱们家的顶梁柱!” 于是大家听罢这话都会心的一笑,不再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了。 过完年没多久,良哥儿便成了亲。 温氏对公公婆婆很孝顺,每日里的晨昏定省她做的一丝不苟,不论刮风下雨她都会按时到上房,这一点让慧姐儿感触良多。 白雪茹发现了这一点以后,便有意无意的在慧姐儿的意识里灌输着为人媳妇的各种规矩,再加上有一个现成的模范媳妇在,慧姐儿自身也开始不知不觉的有了很多变化。 又是一年端午节过了,慧姐儿和珣哥儿都过了十四岁,看着只比自己大一岁多的三嫂,慧姐儿心里暗暗地有些惆怅。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过了十五岁也要嫁人,她也不知道自己嫁了人会不会也有好运气碰到自己母亲这样的好婆婆,于是她对即将面临的新生活既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惶恐不安。 温氏已经被诊断出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了,本来白雪茹免除了她的晨昏定省,但是她自己却不愿意以此为借口偷懒。 于是温氏每一次一到上房,白雪茹就赶紧让人给她看座。平日里没有什么事她就让慧姐儿陪着温氏多在园子里走一走,一来是外面的空气很好,二来白雪茹也想让慧姐儿和温氏多亲近亲近。在白雪茹心里她常常暗暗的想,慧姐儿若是能被温氏言传身教有所进步那就最好不过了。 慧姐儿与温氏每日里都会坐在水阁里玩耍一阵子,小丫鬟们往往在桌上备好了茶水点心便被打发到一边聊天去了。 慧姐儿看着温氏面庞柔和的缝制着一个小肚兜,她忍了又忍还是好奇的问道:“三嫂,你当初知道要出嫁的时候怕不怕?” 温氏早就从自己丈夫的嘴里知道了这个小姑子从来就是有口无心的,通过这几个月的接触她也知道慧姐儿有些单纯的可爱,一则源于她很感激婆婆对自己夫妻两的厚爱,二则她也愿意有一个像闺蜜一样的小姑子,所以她决定对慧姐儿实话实说。 温氏抿嘴一笑道:“那个女孩知道自己要出嫁的时候都会害怕的,我哪里就能例外。说实话,毕竟是要到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家族里去生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你说是不是。” 慧姐儿一听这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担心的问题,顿时心里舒服了许多,于是她犹豫了一下又傻傻的问道:“三嫂,我觉得三哥对你可好了,你和三哥从前又不认识,你是怎么让三哥这样心甘情愿的对你好的?” 温氏一听这个问题,顿时羞红了脸道:“你三哥对家里的每个人都很好呀,也不是独独的对我好。” 慧姐儿刨根问底的道:“三嫂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就算我不聪明也知道三哥对你的好和对我们的不一样,求求你快告诉我好不好?” 温氏有些拿慧姐儿没办法,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想了想才道:“我觉得你要想让别人对你好,你也要对别人好才行。譬如你三哥他最喜欢看见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他愿意孝敬父母,愿意对兄弟姐妹友爱,我自然也要这样努力的去做才能让他知道我是明白他支持他的。任何人的感情都是互相的,你说对不?” 慧姐儿闻言似乎有些明白了,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这就和母亲常常说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一个道理。” 温氏听了这话笑着道:“正是这样。” 慧姐儿眼珠子转了几转道:“三嫂,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别嫌我烦哈。” 温氏好脾气的道:“你说就是了。” 慧姐儿道:“三嫂,要是我们付出了真心却被别人直接无视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温氏一听这话愣了,说实话她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嫁进韩家,她过得一直顺风顺水的,这个问题不由得让她很难回答。 于是她想了想道:“妹妹,你别说这事我还真的没有想过。不过我觉得真的要遇到了这样的人,到那时自然也就有对付这样人的办法,只是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慧姐儿闻言微微的有些失望,但是她回头一想三嫂已经教会了自己很多东西了,于是她真诚的感谢道:“三嫂你真好,谢谢你没有嘲笑我的无知还教会我这么多东西。” 温氏柔柔的笑了笑道:“这其实没什么的,不值当你这样子郑重其事的道谢。” 两人于是又聊了一些别的,慧姐儿把大姐姐韩娟的事也拿来和温氏讲了,温氏听了不免唏嘘了一番,她不免在心里再次的感谢了自己的父母一把,她觉得自己能嫁到了这样的家里来真是一件很走运的事情。 这一日,慧姐儿歇罢午觉一下午都和温氏在凉亭里品茶聊天,天色将晚两人才悠哉悠哉的回了屋。 只因温氏怀孕了嘴有些刁,所以良哥儿便常常的从外面买一些她想吃的东西回来给她解馋。这一天恰好良哥儿让人送了江南的特产菱角来,温氏中午便让厨子晚上做了鸡翅烧菱角这道菜,于是她便留慧姐儿在自己屋里吃晚饭。 两人回到屋里才刚刚坐下,温氏屋里的小丫鬟便回禀道:“三少奶奶,三少爷刚刚让书房的小厮传话来说他今日晚饭在书房里吃,他有一个同门来府里找他说事,三少爷留了他的同门一起吃晚饭。” 温氏好脾气对她贴身的大丫鬟道:“那你让厨房多做一些菜亲自给他们送过去。” 大丫鬟答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温氏便让人传了饭菜来,姑嫂两人遂开开心心的吃了起来。 两人的饭还没有吃到一半,那大丫鬟回来了笑吟吟的回禀道:“三少奶奶,奴婢带着人将饭菜送过去了。说来也巧,那三少爷的同门尽然是江南人士,见了鸡翅烧菱角这道菜开心的不得了,说是快有两年没有吃过这道菜了。” 温氏淡淡的道:“是吗?我记得今儿买回来的红菱挺多的,那你待一会儿去厨房里把剩下的红菱给他包一些带回去。” 大丫鬟笑着道:“是,奴婢一会儿就去。” 那丫鬟说完低着头站在一边,想了想又独自笑了起来。 温氏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这是怎么了,难不成送了一趟菜出去还魔怔了不成?” 那丫鬟笑道:“三少奶奶您不知道,三少爷的那个同年生的好标致,竟然比好些女子都要美上几分呢。” 慧姐儿听了这话笑着骂道:“这没羞没臊的丫头真是像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我表舅家的哥哥们那个不是美男子,就是我大哥和三哥那也算得上是美男子的,难不成这一个外来人长得很特别,居然就让你看的成了这幅样子?” 把丫鬟红着脸道:“姑娘您是没看见,咱家三少爷虽说是美男子,但是比起江南少年郎的美那是不一样的。何况三少爷的同年说话也很温柔很好听,您若是亲眼见了保证您不会再说这样的话。” 慧姐儿不屑撇了撇嘴道:“我还真的就不相信了,待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送红菱,顺便看一看你夸得这天仙一样的人儿到底怎么样?” 温氏听了慧姐儿孩子气的话笑着斥道:“妹妹你可别胡闹,若是你这样被母亲知道了肯定会挨骂的!” 慧姐儿顽皮地一笑道:“三嫂你不说我不说母亲怎么会知道?” 温氏不听她的话,又呵斥了那丫鬟不许她带着慧姐儿去胡闹。 慧姐儿眼珠子乱转也不再坚持,她放下碗就和温氏告辞说要回芙蓉园了。 温氏以为自己的话她听了进去,便放心的由着她带着木莲走了。 慧姐儿一离开温氏的院子立马跑到了厨房里去,理也不理木莲在身边的劝告。 厨房的管事妈妈一看她跑来忙围上来问道:“姑娘您需要什么打发人来说一声就是了,您怎么亲自跑来了。” 慧姐儿眼睛一边乱看一边嘴里问道:“我三哥让人送来的红菱还有没有,有的话给我包一大包来。” 管事妈妈听见说她要红菱,立马狗腿的道:“有有有,奴婢马上给您包起来。”说完便手脚麻利的包了一大包红菱递给了慧姐儿。 木莲见慧姐儿眼看着就往良哥儿的书房里奔去,一路上依旧不停的试图阻止她的莽撞。 慧姐儿那里管木莲的啰嗦,她抱着极大的好奇心就是想去看一看那丫鬟嘴里的美男子到底长的什么样儿。 慧姐儿风风火火的拿着一大包红菱来到了良哥儿的书房,也不等人通报便挑开门帘走了进去。她进门就只见书房里的小圆桌旁坐着三个人,那其中的三哥和弟弟是她熟的不能再熟的亲人,另外还有一个身着半新不旧的杭绸大褂的年轻人。 只见那年轻人面如冠玉,一双温柔的眼睛柔柔的看着慧姐儿,看的慧姐儿立刻就想起了小呆那湿漉漉的眼神,不由得心里柔的恨不得化成了一汪水才好。 良哥儿一见慧姐儿贸贸然的闯了进来不由得暗暗有些恼怒,珣哥儿更是直接不悦的开口道:“姐姐,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慧姐儿听了珣哥儿这句话立马回过神来道:“我在三嫂那里吃饭的时候听说三哥这里有位南方的客人,三嫂说要送一些红菱给客人一解思乡之苦,我便自告奋勇的来送红菱来了。”说完她便将手里的红菱放到了桌上。 良哥儿闻言心里不由的有些暗恼妻子多事,而珣哥儿却深怪慧姐儿莽撞行事。 那客人却感激万分的起身深深地作了揖道:“小生郑清多谢姑娘!” 慧姐儿闻言马上羞红了脸还了一礼道:“你要谢就谢我三哥三嫂好了,这东西是他们买的,也是他们想着送的,我不过是跑个腿罢了。你们慢慢的聊,我要回去了。” 说完她也不等人说话便满面通红的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大人,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对这些番外还满意。 本来下面紧接着就是珣哥儿的番外,但是紫姑娘心里对大家的感觉很没有底,于是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看要不要继续写珣哥儿的番外了。 请大家将自己的想法写在评论里,我会一一答复大家的。 谢谢大家的支持! 慧姐儿番外(六) 一走出书房,慧姐儿其实心里也知道自己惹了麻烦了,于是她也没有直接回芙蓉园,而是一掉头又回去找了温氏。 温氏听慧姐儿磕磕巴巴的将事情讲了一遍,不由得长叹了一声道:“你呀,眼瞅着都已经是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做起事情来这般鲁莽?” 慧姐儿扭扭捏捏的道:“三嫂,我知道自己错了,不该起这个好奇心。一会儿三哥回来若是埋怨你的话,你就直接说你不知道我会这么做好了。” 温氏苦笑了一下道:“你以为我说不知道你三哥就不生气了?算了,反正不做也做了,等你三哥回来再。” 慧姐儿不好意思的再三道歉,最后反倒是温氏把她劝解了一番。 至于良哥儿和温氏怎么谈得我们不必去管,只是那慧姐儿自此以后倒是落了心病。 不管有事没事的,慧姐儿眼前总是不时的晃过郑清的脸庞来。呆在白雪茹身边的时候,她也不管别人是不是和她说着话,大家伙儿一个不留神她就心神不定的发起了呆。 白雪茹发现女儿这些日子神色不对,便唤了木莲来仔细的查问。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和着她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不知不觉间害上了相思病,她这个当家主母居然被蒙在了鼓里,白雪茹不由的大为恼火。 于是白雪茹厉声的问木莲道:“你当时为什么不劝住慧姐儿,而且事后你为什么不来回我?” 木莲战战兢兢的道:“奴婢一直劝姑娘来着但是劝不住,而且当时三少爷和五少爷都在一旁看着,姑娘回来后又立刻和三少奶奶说了这事,奴婢以为这几位主子告诉了您了,所以没敢多嘴。” 白雪茹闻言心里感到十分无力,她真是不知道自己这些孩子在想些什么。 白雪茹越想越觉得事态很严重,于是夜里便在枕头边和韩祯贤好好的讨论了一番。 韩祯贤如同所有宠爱女儿的父亲一样,乍然一听自己的女儿居然有了这等事,他首先不是责怪自己的女儿,而是立刻恼恨上了郑清,他恨不得立时三刻就把这个叫郑清的小子提来暴揍一顿才解气。 白雪茹见韩祯贤脸色极为难看,话里话外又透着对郑清的万分不满,只好安抚他道:“老爷,您若是生气就先责怪我,都是我管教不严才把慧儿教成这样的。若是我不这般溺爱她的话,也不会有今日这事发生。” 听了妻子自责的话,韩祯贤立马冷静了下来。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很清楚自己对女儿的溺爱绝对不比妻子少,甚至很多时候妻子在管教女儿的时候,都是他在一边放纵了女儿。若说女儿闹出今天这一出妻子有过错,那么自己的过错就更大。 于是韩祯贤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别这样说了,事情不出也出了,我们得好好的想想办法看怎么解决此事。” 白雪茹将头靠在丈夫厚实的胸膛上道:“我想如果慧儿若是真心的惦记着这个郑清的话,我们也不能强迫他们分开,要不然以慧儿的烈性子难保不会弄出些事来。不如我在这边探一探慧儿的口风,您呢在外面好好的查一查郑清的家世背景等有了消息咱们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办,您认为怎么样?” 韩祯贤伸出手搂了爱妻在怀道:“也只有如此。自古以来棒打鸳鸯闹出悲剧来得不在少数,我可不想好好的一家人为这个弄得不安宁。” 白雪茹叹道:“老爷您真好,我想没几个父亲会有您这般的胸襟放得开这种事。” 韩祯贤听爱妻夸自己,再加上怀里的人软软的靠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那双手便开始不安分的游走起来,嘴里穿着粗气道:“那是因为我们夫妻一向来配合默契。” 丈夫的气息吹在白雪茹耳边,不由的让她浑身一阵酥麻,顿时人就更加软了几分,她娇娇弱弱的哼唧了几声,这一下立刻点燃了韩祯贤。 于是没多大功夫,上房里外屋上夜的丫头们便听见里屋传来了各种暧昧不明的声音,如半夏这般大了些的丫鬟们立刻在外屋坐不住了,便立刻起身走到了屋檐下去。 白雪茹思前想后,找了慧姐儿单独关起门和她说起了最近她的一系列反常举动。 出乎白雪茹意料的是,慧姐儿毫不犹豫的就对她道:“母亲,女儿怕是深深的喜欢上了一个人,每次想起他来就会魂不守舍,所以才会让您觉得女儿有些反常,您说女儿该怎么办才好?” 白雪茹闻言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该说女儿是无知者无畏,还是该说女儿有胆量有魄力敢于追求自己的幸福。 她想了想道:“慧儿,看来是我和你父亲把你娇惯坏了,你可知道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要听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像你这样子是于礼法不和的你知道吗?也幸亏你还没有做出什么更不妥的举动来我就发现了,你可知道若是你非要孤注一掷做点出格的事来达到你的想法的话,会给你父亲,你大哥,乃至整个韩家带来怎样的麻烦吗?” 慧姐儿听完便低着头流着泪道:“母亲,女儿知道自己这一行为不被世俗礼教认可,所以女儿才这样矛盾。至于您所说的麻烦事,女儿虽然不能完全了解那会是什么结果,但是女儿若真的惹出什么事来女儿一定会自己担的。” 白雪茹摇摇头拿手指轻轻的戳了慧姐儿的脑门道:“傻孩子,且不说你若是闹出什么乱子来,你父亲在朝堂上一定会被人揪住把柄攻击他,就说你若是名声败坏了,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只会是我们这做父母的。人都会说我们没有家教,门风败坏,甚至以后还会影响你弟弟说亲事,这里面牵扯的那可是太多了,这哪里是你担当的起的呀你。” 慧姐儿听到这话傻眼了,她原想有机会的话让木莲去帮自己问一问郑清,若是郑清也有意与自己,那么父母一旦不同意她就可以私奔。 可是母亲这么一说她那里还敢这么干,她就是再不懂事她也不愿意为了自己一个人连累整个家族。于是她泪流满面的一把抓住白雪茹的手道:“母亲,那女儿该怎么办?女儿心里真的开始放不下他了。” 白雪茹苦笑了笑道:“你才见了他一面你就放不下了,那他是如何想你的你可知道?若是他定了亲或者有了家室了你怎么办?” 慧姐儿闻言立刻收了眼泪道:“女儿没有想这么远。” 白雪茹故意冷冷的道:“所以我说你这是一厢情愿!你一个大姑娘家,就凭你看了别人一眼就把自己弄得神魂颠倒的放也放不下,那你又把我们做父母的放在那里?” 慧姐儿从来就没有被父母说过一句重话,听了这一番话心里立刻就很不好受,她急急的辩解道:“女儿自然是把父母放在心里的。” 白雪茹见女儿还知道为自己刚刚的话着急,觉得她还不算是没得救,于是依旧口气严厉的道:“我和你父亲对你的婚事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我们既不需要通过你来巴结谁,也不想别人利用你来做文章,我们只想让你一生平安喜乐罢了。你若是真的将我和你父亲放在心上,那你这几日就不要出门了,你给我好好地待在芙蓉园想一想我前前后后给你说的话,想明白了再出来和我说。” 慧姐儿被白雪茹这般教训了一通,心里开始明白一些事情了,她低着头一声也不吭的向白雪茹行了个礼便回了芙蓉园。 第二日,白雪茹找了温氏来温言细语的和她讲了一大通,谁也不知道这婆媳二人说了什么,但是第二天温氏身边的那个大丫鬟便被人牙子领了出去卖掉了。 木莲听说了这事以后吓出了一身冷汗,她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的祷告:千万千万在自己成亲以前慧姐儿别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慧姐儿关在芙蓉园里将自己的事情来来回回的想了又想,又将白雪茹这几年对她说的话反反复复的琢磨了又琢磨,到最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很不让父母省心,愧疚之心油然而生。 尤其是她听木莲说温氏把那个多嘴多舌的大丫鬟打发卖了以后,她的心里更加不平静了,她此时深刻的体会到了自己凭着一时的意气用事而怎样连累了无辜的人。 又过了两日,韩祯贤将自己派人查出的资料往白雪茹面前一放,随后叹道:“这个郑清在家乡早就娶妻生子了,他苦读这么多年都是他岳父家供给的。” 白雪茹看罢道:“这样也好,我把这些给慧儿也看一看,好教她死了这份心。” 韩祯贤想了想道:“这孩子既然动了这份心,那我们就尽快的给她定下一门亲事好了。说起来她也不小了,明年过了端午节她就满十五了。” 白雪茹道:“谁说不是。原本我还想多留她在身边几年,没想到女大不中留呀!” 慧姐儿看了父亲查来的郑清的资料,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有些难受。 白雪茹也知道女儿不好过,遂劝解道:“这世上很多东西都是这样的,不是你的东西,你想要也未必得的到,就是得到了也未必就有福享;是你的东西,你不想要也会一直跟着你,你就是想丢也丢不掉。说到底,这都是个人的命!” 慧姐儿冲白雪茹笑了笑道:“母亲,女儿没事的,您不用担心。” 白雪茹笑了笑道:“没事最好。”白雪茹知道有些事是要靠自己去领悟的,别人说再多也是白搭,于是她只好耐心的等待女儿开窍的那一天。 将近年关的时候,顾红雯随着自己外放了很多年的丈夫秦朗一起调回了京城来,白雪茹自然是去秦府好好的恭贺了她一番。 两个好姐妹寒暄了半天过后,顾红雯认真地对白雪茹道:“我想求你个事情,你可千万要答应我。” 白雪茹见她这般认真立刻心里一紧,她不动声色的道:“我能办到的自然会答应你,若是办不到的你就是说破了天我答应了也是白答应。” 顾红雯神秘的一笑道:“这事你肯定能办到,我想和你求一个人。” 白雪茹脑子里灵光一闪,笑着道:“有话你就说,少玩这些花活!” 顾红雯大笑道:“你只怕是猜着什么了?” 白雪茹端起茶碗来慢慢的喝着茶不吭声。 顾红雯笑罢道:“我和你说正经的,我想替我大儿子求娶你那宝贝闺女,你可别和我说你闺女许了人家了!我这些年可是一直在等你闺女长大呢!” 白雪茹听罢此话,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刚刚见到的,那个长的颇像顾红雯的大小伙子,于是她笑了笑道:“这事我说了不算,你也知道慧儿是她爹的宝贝疙瘩,我得回去好好的和他爹商量了才能答复你。” 顾红雯豪爽如当年的道:“反正我们家的情况你都知道,你闺女嫁过来的话就是当家的大少奶奶,我最是不喜欢管家的人,天天就盼望着娶了儿媳妇我好得清闲。” 白雪茹但笑不语,顾红雯没办法只好接着道:“咱两个好姐妹处了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痛痛快快的给我一个准话?” 白雪茹遂起身笑道:“你既然要准话,那我就赶紧回去找孩子他爹商量去,一有了信我就来告诉你好不好?” 顾红雯一听这话急忙拉住她道:“哎呀呀,急也不在这一时,吃了饭再走。” 白雪茹道:“咱们两就别讲这些客套了,说真的,年关到了我也忙,改日再聊好了。” 顾红雯无法,只好送了白雪茹出来。 回到家里,白雪茹一边料理家事,一边琢磨顾红雯说的话。 她觉得与其将慧姐儿嫁到一户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家去,倒还真的不如嫁到秦家去好。虽然秦家大小子只是个秀才,但是秦朗却是个三品官,那么秦朗给这孩子弄一个职位也不是什么难事。 何况这孩子白雪茹看着不光是人长得精神,性情也好,她想慧姐儿应该不会和他相处不来。 而最关键的是顾红雯这个婆婆,不管从哪一个方面出发她都不会为难慧姐儿,白雪茹对这一点是非常满意的。 下午韩祯贤回了家,白雪茹就开始和他叨叨这件事。 韩祯贤其实很不喜欢白雪茹和顾红雯多来往,但是说到底他又是一个很理智的人。 他也知道白雪茹列举的这些条件都是对慧姐儿很有利的,所以想了又想便道:“你既然这样子费神费力的来说服我,想必是你早已经心里定了主意,那就这么办好了。” 白雪茹听了丈夫的话微微的有些窘,她笑了笑道:“其实也不然,若是您有更好地人选我也不是不会改主意的。” 韩祯贤略微有些惆怅的道:“你别说,我还真的没什么好人选,要不然也不会将慧儿的事拖到这会儿了。” 白雪茹走到丈夫身边捧起他的脸认真地道:“其实我们都是为了孩子好,至于人选是您提的还是我提的都不重要,您说是不是?” 韩祯贤看着面色柔和的妻子心里暖暖的,遂笑了笑道:“你说得对,我都依你就是了。” 于是韩家和秦家便很快的定下了这门亲事,白雪茹为了让慧姐儿定下心来,特意赶在年前请顾红雯一家来家里做了一次客。 慧姐儿从暖阁的屏风后面偷偷的看了未婚夫好几眼,她觉得这未婚夫虽然没有郑清长得好看,但是却多了一些英气,而那股子英气是慧姐儿在自己父亲的身上常常看到的,于是她顿时觉得踏实了不少。 过完年不久,两家人便开始筹备婚事。只因两家人都是大家族,所以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这些礼节一样也不愿意简便。 于是等良哥儿的儿子都满月了,这些仪式才进行到纳征。 好不容易等慧姐儿行了及笄礼之后,白雪茹才和顾红雯将婚期商定下来。 八月十八日,慧姐儿一大早就被拖起来洗漱更衣,忙忙碌碌中她根本来不及感叹什么就到了拜别父母的时候。 耳中听着父母的谆谆教导,慧姐儿的眼泪突然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了下来。 白雪茹见状赶紧压下自己心中的万般不舍掏出帕子给女儿轻轻的擦拭了,又小声的安慰了她一会儿才送她出了门。 于是慧姐儿就在弟弟珣哥儿的护送下跨出了韩府,自此后她便离开了父母的羽翼呵护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慧姐儿番外到此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大人,今日结束了慧姐儿的番外,所以只有一更。明日开始写珣哥儿的番外。 珣哥儿番外(一) 珣哥儿得到父母的允许跟着三哥出了门,心里开心的不得了,他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走出过京城,而这第一次出门就是一趟远门,这叫他如何不欢喜。 良哥儿带着小厮铁头,珣哥儿带着小厮随风,再加上韩祯贤派给他们的四个精明强干的护卫,八个人优哉游哉的边走边玩,走了两个多月才到了彦哥儿所在的怀远县。 一年不见,三兄弟都长高了不少,但是变化最大的还是数彦哥儿。 珣哥儿初到怀远县觉得事事都新鲜,尤其是大哥家住在县衙的后面,这让他非常方便观察大哥在处理政事时的模样。 经过珣哥儿一个月的仔细观察,他发现大哥不光是人黑了、壮了、要当爹了这么一点变化,大哥是从通身的气派上都隐隐的有了官威,这让珣哥儿既感慨又佩服。 一个月以后,良哥儿带着珣哥儿再次启程往南走,越往南走天气越热,而吃的饭菜也越来越清淡。 听着那吴侬软语,珣哥儿开始有些想家了,他想念母亲的慈爱,想念父亲的豁达,也想念心无城府的姐姐。 但是他却不敢说出来,他深怕一说出来这样的话会被三哥笑话自己不像个男子汉。 又过了些日子,珣哥儿将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大好的风光上,于是他便挺过了那煎熬人的思念。他逐渐的开始体会到好男儿志在四方的气魄来,不知不觉间他的眉宇间多了些男人的刚毅。 年底回到京城,珣哥儿便更加刻苦的勤练武艺,他想要通过这些务实的努力一步一步的夯实自己的将军梦。 随着三哥的成亲,姐姐的出嫁,珣哥儿不光是长了年龄也长了胸怀,他越发的沉稳寡言了,他开始学会在心里做事。 在姐姐成亲的过程里,珣哥儿结识了姐夫秦柏华的弟弟秦锡华。 刚开始两人相识时都不太服气对方,后来还约在一起偷偷地出去城外较量了一次。 可是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两人这一番较劲下来反倒有些惺惺相惜起来。一来二去的,两人反倒还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秦锡华自幼便不喜欢读书偏爱练武,就这一点他不知道被父亲责骂过多少次。 最后要不是他外祖父顾维刚发话说由得他,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最终被自己的父亲所厌弃。 不过他很幸运,他外祖父不光是替他说了话,还赏给他一个极好的武术师傅。 这一下秦锡华顿时如鱼得水,他每日除了完成母亲布置的习字作业,其余大部分时间都跟着武术师傅在练武,他发誓要做一个像外祖父一样的大将。 慧姐儿成亲一个月后的一天,珣哥儿和秦锡华在一起吃饭时聊起了各自的理想。 这不聊不要紧,一聊两人吓一跳,和着两人的梦想都是上阵杀敌做大将军。 此话一说透,两人不由得都有些热血沸腾,于是相互鼓励了一番便决定分别回家禀告父母,然后相约着一起去投军。 珣哥儿回到家里先仔细的将自己要做的事情琢磨了一遍,又在心里打好腹稿,然后才到上房去和白雪茹说。 白雪茹听了珣哥儿的话丝毫也不吃惊,自从那一年珣哥儿说自己要当大将军后,白雪茹便发现自己这个儿子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此时她其实心里很不舍的将珣哥儿送去军营,她认为在这个冷兵器的年代,动不动就会发生战争。不管是小规模的冲突还是大规模的厮杀,她都觉得做一名军人是最危险的职业。 但是白雪茹也极为矛盾,在她对儿女的教导里,她一向来鼓励孩子们不光要有理想,还要勇于为了自己的理想奋斗。 所以不管是彦哥儿还是良哥儿,她基本上都遵从了这一点做得很好,那么此刻面对自己的儿子如今堂而皇之的提出了要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她怎么可能打自己的嘴开得了口拒绝。 白雪茹想了又想,于是和蔼的对珣哥儿道:“珣哥儿啊,说实话,你突然一下提出这样的要求我真没有思想准备。这样,等你父亲回来了我和他商量一下再答复你好不好?” 珣哥儿对母亲一向很信任,他丝毫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会想办法企图偷梁换柱的让自己放弃上战场的想法。 于是他笑眯眯的答应道:“那儿子就等您和父亲商量好了再来问结果好了,母亲您可千万别让儿子失望!”说完珣哥儿向白雪茹行了个礼便告辞回了自己的屋子。 白雪茹见儿子的身影一消失在眼前,她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收了起来。 韩祯贤回到家刚一换了衣服,白雪茹便愁容满面的向他说了珣哥儿的想法。 韩祯贤一听就不悦的道:“这怎么能行,这上战场可不是儿戏,那一刀一枪都是会要人命的。” 白雪茹忧心忡忡的道:“这一点我如何不知?但是这孩子现在正在兴头上,只怕是不容易劝服呀。” 韩祯贤脸一沉道:“他平日里怎么玩怎么闹都可以,可唯独这件事我万万不会答应的,你趁早叫他死了这份心。” 白雪茹见丈夫一副没商量的样子不由的叹了口气道:“老爷,您就不能想个办法给他在京城边上的那个大营里随便安置一个位置吗?这样一来圆了他从军的梦,二来京郊的大军轻易的不会调防也安全些不是吗?” 韩祯贤闻言想了想道:“这也未尝不是个办法。这样,你先不要管这件事了,我一会儿亲自和他说去。” 白雪茹怕这父子两人脾气都倔强,万一有什么不来不去的呛起来没了转圜的余地,于是小心的叮嘱丈夫道:“老爷,您待会儿和孩子说事的时候千万要慢慢地来,您千万别和孩子一味的别着把事情弄僵了。” 韩祯贤道:“这个我自有分寸,你就不必操心了。”说罢他便起身往珣哥儿的院子走去。 珣哥儿自以为这件事母亲只要和父亲一说那是十拿九稳会说成的,于是回到自己的屋子就叫随风开始收拾自己常看的兵书。 韩祯贤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屋子乱哄哄的,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他黑着脸对珣哥儿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珣哥儿一味的沉浸在自己即将去从军的遐想中,他一点也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7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7部分阅读 没有发觉父亲的不快,于是他乐呵呵的道:“儿子这是在为出发整理行装呢!” 韩祯贤一听这话心里很是不舒服,他冷冷的道:“你这是准备出发去哪里?谁答应让你出发的?” 珣哥儿发现父亲说话的口气极为不善,心顿时往下一沉,他有些结巴的道:“父亲,母亲难道没有和您说么?儿子想去从军。” 韩祯贤一撩袍子在桌边坐下道:“珣哥儿,你想从军我和你母亲并不反对,但是我们觉得你在京郊西大营或者东大营去从军更合适一些。” 珣哥儿那里愿意这样待在后方,他急三火四的对韩祯贤道:“父亲,西大营也好东大营也好,这里的军人根本就不会上战场。您看看那里的军士们,有多少都是纨绔子弟,儿子可不愿意也像他们一样!” 韩祯贤见儿子这样和自己嚷嚷,立马觉得有些下不来台,遂起身叫道:“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知道什么?你以为上战场是说说那么简单的么?你给我最好少废话,你若是还想从军,就给我乖乖的去西大营或者东大营。若是不愿意去西大营或者东大营,那你就那里也别想去,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好了!”说完这句话,韩祯贤便一甩手大步走了出去。 珣哥儿闻听这话呆立当场,他怎么也想不到父亲会给自己这样一个答复。 随风见韩祯贤一脸不悦的出现在屋子里开始,立马就机灵的闪到了外面。此刻他见自家的主子满脸不忿的呆呆的站在屋子的中央,也不敢说话,只是轻手轻脚的将书又拿出来放到了书架上。 珣哥儿无滋无味的吃了晚饭,便和衣躺在了床上。 第二天,珣哥儿依约来到和秦锡华相约的地点,他一看见秦锡华黑着的脸,立刻苦笑了起来道:“怎么样,你父母是不是也让你去京郊的大营里?” 秦锡华闷闷的点点头道:“不用说,你也和我得到的是一个答复是不是?” 珣哥儿不答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秦锡华思索了片刻道:“你胆子够不够大?” 珣哥儿不解的道:“你问这个干吗?” 秦锡华嘿嘿嘿的笑道:“你要是个爷们,咱两个便谁也不和家里人说,明日一早你我便在北城外汇合去西北找我大舅去如何?” 珣哥儿不知道西北是个什么局势,不由得问了一句:“西北会有仗打吗?” 秦锡华自得的笑道:“你说呢?你要知道从我外祖父年轻的时候开始,那里的局势不安稳我们顾家的大将就驻防在哪里。不管是从前的东北,还是后来的西南边,我们顾家大将从来就是在最危险的地方。这西北么,自然也不例外!” 珣哥儿听了这话立刻就觉得热血沸腾起来,他忽的一下子站起身来到:“大丈夫说话算话,明日一早城北郊外不见不散!” 秦锡华也站起身来豪爽的道:“爷们,不见不散!” 珣哥儿番外(二) 珣哥儿回到家里不声不响的琢磨了好一会儿,随即他让大丫鬟木槿将自己屋子里的银子都拿了出来。 木槿一边将装银钱的匣子拿出来给他,一边不解的问道:“五少爷,您要这么多的银子做什么?” 珣哥儿道:“我有一个朋友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钱救急。” 木槿知道珣哥儿一向来没有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突然听说是为这事要钱使立马好心的追问道:“咱们屋子里的银子也不多了,也不知道够不够您帮朋友的,要不您和夫人拿一些去?” 珣哥儿忙摆摆手道:“不必了,我有多少帮多少。你先忙你的去不必管我,我要准备安歇了。” 木槿忙答应了,随即便叫了小丫鬟来服侍着珣哥儿洗漱了歇下。 珣哥儿等屋子里的人都走了,他迅速的找出几件朴实一些的衣服来放到枕边。随后他想了想,又起身提笔写了一封信压在床头常看的书里,这才上床睡下不提。 翌日,珣哥儿将自己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落落的,又将昨夜木槿给他的银子装好,这才开门走了出来。 他不动声色的来到上房给白雪茹请了安,又好好地陪着白雪茹用了早餐,尽管他心里很想告诉母亲自己的决定,但是他忍了又忍还是没有说什么。珣哥儿知道看见温氏抱着孩子来了,这才告辞出来。 珣哥儿到马房牵了家里最好的一匹马出来,随风紧跟着也拉了一匹马脚跟脚的随着他。两人谁也不说话,出了门便往北城门口一路行来。 城门外,秦锡华带着一个小厮已经等在那里了,几人见了面依旧没人说话,珣哥儿和秦锡华相视一笑便打马狂奔起来。 随风不知道珣哥儿要去哪里,但是他也不敢问,他见主子已经往前跑了,赶紧催动□的马撵了上去。 且不说秦锡华和珣哥儿出了城一路向西北奔去,只说天色越来越晚,珣哥儿院子里的下人就是不见五少爷回来不免开始着急起来。 韩府各院快要关门落匙了,木槿终于心慌的打发人一趟一趟的到大门边去打问珣哥儿的消息,这一下终于惊动了大管家长远。 长远得知珣哥儿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顿时头大如斗,他疾步来到珣哥儿的院子叫来木槿问道:“今儿五少爷是几时出门的?带的哪一个出门?” 木槿见长远脸色非常难看,自己也害怕极了,她战战兢兢的道:“回大总管,五少爷一大早就骑马出的门,身边是随风跟着伺候的。” 长远心里一颤紧盯着木槿接着问道:“出门的时候五少爷可说过今儿要去会什么人做什么事没有?” 木槿脑子里灵光一闪急忙叫道:“我想起来了,昨儿夜里五少爷让我把屋子里的银钱都给了他,他说是有一个朋友遇到了麻烦他要去救急,但是我不知道他这个朋友是谁。” 长远闻言顿时感到大事不妙,他可是知道这几日韩祯贤夫妇和珣哥儿为了从军的事正在僵持这件事的,于是他一跺脚恨恨的道:“你们这些丫头们太大意了,这下子只怕是要出大事了!”说完他看也不看吓得目瞪口呆的木槿,一转身便一路小跑着往上房去了。 白雪茹夫妇此刻已经洗漱完毕准备安歇了,突然听得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正有些诧异,随即他们便听到半夏笑道:“大总管您慢点,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要劳动您这样着急忙慌的亲自来回?” 韩祯贤耳聪目明,听见半夏这一声马上问道:“外面什么事?” 白雪茹本来已经躺到了床上,也翻身坐了起来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长远顾不得回答半夏的话,他站在屋檐下大声的道:“老爷,五少爷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小人担心他的安危,所以不敢隐瞒特来回报您。” 韩祯贤一听这话心头一紧,他也顾得不自己只着了中衣马上开门走了出来厉声问道:“他何时出去的?” 半夏和另一个上夜的丫头一见韩祯贤这般穿着就走了出来,马上低着头点亮了蜡烛退到了阴影处。 长远满头大汗的道:“回老爷的话,五少爷一大早就带着随风骑马出了门,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白雪茹在长远说话的功夫已经心慌意乱的开始起身穿衣服了,她在屋子里将长远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的,她此时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里轰的一下人就往前倒去, 半夏听见里屋白雪茹起身的动静,赶紧进来伺候,她一跨进门正好赶上白雪茹往前栽倒,吓得她大叫了一声:“夫人!”便一个疾跑想去扶住白雪茹,结果人没有扶住,两人滚倒在一起。 韩祯贤听了长远的话正是心里火大,突然就听见半夏的那一声大喊,他立马感觉不妙一扭身就跑回了内室。 他进屋一看,白雪茹正压在半夏身上双目紧闭人事不省,他心里往下一沉大声吩咐长远道:“长远,赶快去叫三少爷过来,夫人晕过去了。” 随后他大手一抄将白雪茹抱起来放到床上,又拉过锦被给她盖上喃喃的道:“夫人,你可别出什么事呀,你千万不要吓我!” 上房里此刻丫鬟婆子们都被惊动了,半夏从地上爬起来便让小丫鬟去叫木槿过来。她心想,这会儿夫人要是醒来了,只怕第一个就要找木槿来问话。 良哥儿刚刚看完熟睡的儿子鑫哥儿准备就寝,就听见院门口长远的声音传了来:“三少爷,夫人突然晕倒了,老爷请您过去看一看!” 良哥儿闻言大吃一惊,且不说为什么母亲会在此时晕倒,但只说来报信的居然是长远大总管就让觉得此事很不对劲。 于是良哥儿一边叫温氏赶紧带人去上房看看,自己则让大丫鬟背了药箱跟自己抬脚往外走。 这院子里早有机灵的丫鬟打开了房门点了灯,良哥儿一边疾步往上房里赶,一边问长远:“大总管,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 长远气喘吁吁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和良哥儿说了一遍,良哥儿听得心里一阵发毛。 上房里,良哥儿一针下去白雪茹就悠悠的醒来了,韩祯贤愁容满面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心里乱成了一团。 良哥儿柔声问道:“母亲,您感觉那里不舒服?” 白雪茹摇了摇头缓缓地道:“我很好,只是急火攻心才会晕倒罢了。” 韩祯贤道:“你不必太担心,我已经让长远带着家丁护院拿了名帖去找人了,想必很快的就会有消息的。” 白雪茹看了丈夫一眼没有啃声,好半晌她才道:“去让人将木槿叫来,我有话要问她。” 韩祯贤拧着眉毛道:“我已经问过了,这坏小子将他屋子里的银钱都带走了,想必是打算自己去投军!” 白雪茹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心里一片冰凉,担心顿时充斥了她所有的思想,随之眼泪止也止不住的哗哗直淌。 韩祯贤见状心里好不心疼,他想劝一劝,儿子和媳妇都在他又张不开嘴,于是他的神色便非常纠结。 良哥儿见父亲神色尴尬自己也很不舒服,但是他自己又不知道怎么样开口劝说父母,于是他想了想说道:“母亲,您容我去五弟房里看一看,我想他也许会留下什么书信说明一下也未可知。” 白雪茹一想确实也有可能珣哥儿会留下书信,于是她急忙对良哥儿道:“还是你想的周到,那你赶快去仔细看看。” 良哥儿答应了一声连忙往外走去,他边往外走便给温氏递了个眼色。 温氏等丈夫一走,便上前来安慰了白雪茹几句。 白雪茹看了看温氏道:“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好好的照顾鑫哥儿要紧,不必在这里守着我。” 温氏便小声的答应了,随即她给公婆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韩祯贤挥挥手让半夏等人都退了出去方神情疲惫的道:“你也别太忧心了,你若是被这事气病了那我怎么办呢?” 白雪茹前两天就为了韩祯贤去和珣哥儿谈话谈的很不好郁闷着,现在珣哥儿离家出走了她不由得将所有的怒火都朝着韩祯贤发泄了出来。 她红着眼睛盯着韩祯贤吼道:“您说的倒是轻巧,他可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我把他一点一点的养这么大了多少心我,现在可好,他招呼也不和我打就跑去从军,您叫我如何不忧心?” 韩祯贤最见不得白雪茹的眼泪,他一见妻子的眼泪心里就难受的不得了,于是他伸手将妻子圈在怀里安慰道:“我知道你但心,我这不是已经派人去找了吗?他今日才出走的,想必也走不了多远,我一定会派人把他追回来的!” 白雪茹正恼恨着韩祯贤,她此刻十分不情愿被他这样抱着,于是使劲的挣脱开来气哼哼的道:“都怪您,要不是您那一日说话这么冲,我的珣哥儿又怎么会做出这样偏激的事情来?我和您说,您要是不把珣哥儿找回来我和您没完!” 韩祯贤被妻子挣开怀抱本就不爽,他听了这抱怨和威胁便极为不服气的歪着身子看着妻子道:“你别不讲理好不好,这事怎么会怪到我头上来呢?我自始至终还不是都在为了他好!” 白雪茹此刻完全像一个护犊子不讲理的村妇一样,她不依不饶的叫道:“我不管您是怎么为了珣哥儿好的,我只管我儿子不见了您就得负责给我找回来!” 韩祯贤被这话气得突然就毫无征兆的笑了起来,他再次将妻子紧紧地拥在怀里宠溺的哄劝道:“好好好,你儿子不见了我负责给你找回来就是了。但是话说回来,听你这口气珣哥儿难道就不是我儿子么?难道只有你舍不得他去经历危险我就舍得么?” 白雪茹闻言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 珣哥儿番外(三) 良哥儿带着木槿回到珣哥儿的院子,他一声吩咐木槿等人便立刻开始在屋子里寻找起来。 翻了好一会儿,木槿沮丧的道:“三少爷,五少爷什么也没有留下。” 良哥儿听了一怔,他想了想道:“你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 木槿低着头道:“是,奴婢都找过了,什么也没有找到!” 良哥儿不死心,又自己到书房里找了一圈,他见书房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不由得有些泄气,但是他还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又回到卧室里来。 卧室里,所有的摆设都按部就班的好好的放着,良哥儿的眼光扫视了一圈便停在了床头,他只见一本兵书被好好地放在枕头边,于是他随手拿起来一翻,一封信便飘然落地。 良哥儿捡起信来匆匆的浏览了一遍,心顿时沉入了无边的恐惧里。 他一句话也不说,拿起这封信便大步流星的往上房赶去。 韩祯贤好不容易左哄右哄的让白雪茹安定了下来,他长出一口气走到外间自己倒了一杯茶来喝,这时他就见良哥儿一挑门帘手里拿着薄薄的一张纸走了进来。韩祯贤连忙问道:“这可是珣哥儿留下的书信?” 良哥儿面沉如水的点点头,随即将信递给了父亲。 白雪茹听得丈夫的问话心一阵猛跳,她忙穿了鞋子就走出了内室,她紧紧地盯着看信的丈夫紧张的问道:“珣哥儿在信里说些什么?” 韩祯贤气急败坏的道:“这臭小子尽然和秦家的老二约着一起去投军了,他们想去南边找忠勇伯家的耿老三去。” 白雪茹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把将信抢过来自己看了起来。 看完信白雪茹一下子便没了力气,她连退几步靠在桌子边站定喃喃道:“珣哥儿从小到大只见过耿三哥两次,他怎么会想到去南边找他?” 良哥儿站在一边小声的嘀咕道:“五弟就是十岁那一年见过耿家三表舅以后就想当将军的!” 韩祯贤一听这话肺都快要气炸了,他沉着脸对良哥儿道:“你先派个人拿了我的名帖去你妹妹家知会一声,顺便告诉他们我明日自会派人去追这两个小家伙!”说完他便过来扶住白雪茹道:“你别着急,既然知道了他走的方向,我一定会把他追回来的。” 白雪茹此刻那里还能说得出别的什么,她只好提着一颗心回了里屋。 此时的秦府也是一片混乱,秦锡华比珣哥儿做的决绝多了,他只是拿了银钱却只字未留的就带着小厮跑了,把个秦朗和顾红雯气得简直要吐血。 听了韩府下人的来报,秦朗和顾红雯这才松了一口气,但饶是如此,这一家人也是担心的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韩祯贤自去派人寻找儿子不提,只说顾红雯带着慧姐儿急急忙忙的就来到韩家找白雪茹商量对策。 两个多年的好友看着彼此憔悴的样子都不免有些感慨,而慧姐儿看着母亲和婆婆泪眼相对也是伤心不已。 但白雪茹除了和顾红雯互相安慰了一下彼此,谁也没有更好地办法,只好在等待儿子回来的日子里多多的念经拜佛。 韩祯贤被珣哥儿误导着派了人往南一路追下去,而珣哥儿和秦锡华却一路往西北奔去。 还没等韩祯贤派出去的人回来,坐镇兵部的韩祯贤却接到了西北大营大都督顾宇睿军报里夹带的一封私人信件。 看罢这封信,韩祯贤不由得有些火冒三丈,他此刻才知道自己被儿子摆了一道,原来这两个混小子人已经到了西北大营。 回到家里,白雪茹照例问了他可有珣哥儿的消息,韩祯贤左思右想不知道怎么和妻子说才好,最后一狠心便只好实话实说道:“夫人,今日我接到了西北大营顾都督的来信,珣哥儿和秦锡华这两个孩子已经到了西北大营了。” 白雪茹听了这话耳边如同炸响了一个巨大的雷,她高声的叫道:“您说什么?” 韩祯贤见妻子情绪很激动,他怕妻子出事连忙伸出手按住妻子的肩膀道:“你别着急,他们既然到了西北大营,想必顾都督会照顾他们的,毕竟顾都督是秦锡华的亲舅舅不是吗?” 白雪茹面如死灰的喃喃道:“这个坏小子,他居然和我们搞声东击西!” 韩祯贤只好间就着这话安抚妻子道:“这也不算坏,至少说明他还有些心计,哪怕就是上了战场不至于只是个莽夫。” 白雪茹闻言半天都不说话,她心里对珣哥儿既恨又担心。 且说珣哥儿和秦锡华如愿以偿的到了西北大营,几经通报后两人终于见到了顾宇睿大都督。 话说顾都督多年未曾回家与亲人相聚,此刻见了眉眼颇似妹妹顾红雯的秦锡华心里也不是不激动。 但是一得知这两个孩子胆大包天的招呼也不打的就离家来投军,他又有些气恼。于是他便厉声的训斥了两人一大通,扬言过两日就送他们回去。 珣哥儿知道自己此举不是十分妥当,但是人既然来了他就没有想过再回去,于是他便跟秦锡华递了个眼色,两人好说歹说的央求了顾宇睿半天,说到底两人就是一口咬死坚决要从军。 顾宇睿想一想这两人的倔强,他觉得这两孩子在自己这里好歹还会有个照应,若是跑到别处去那后果会怎样可不好说,于是便勉为其难的收了两人。 进到营房,珣哥儿和秦锡华看到什么都很新鲜,军事训练他们两非但一点也不怕还兴致盎然,就连吃大锅饭他们也觉得倍儿香。 唯一让他们觉得不爽的是,两个多月过去了,他们除了跟着千总出去例行巡视了两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回来,便没有再出过军营。 顾宇睿也是有意要磨练他们,并不曾特别的照顾优待他们多少,除了一个月休假的时候把两人叫回家里来吃吃饭洗洗澡,别的待遇他们和普通的士兵没有两样。 随风和秦锡华的小厮也随着自家的主子一起进了军营,毫无例外的是他们也被分到自己主子身边。 入了冬以后天气一日比一日更冷,营房里人多倒还不觉得有多冷,但是一出来到野外便立马让人感觉到了不一样。 这一天,珣哥儿和秦锡华跟着千总再次出外巡查,虽然他们看得到头顶明晃晃的太阳,但是那阳光照到人身上却没有什么温度。 珣哥儿和大家一样穿戴着冰凉的铠甲坐在马上,大家都默不作声的紧跟着千总走着。 没想到他们进入沙漠边缘没多远,便遇到了出来掠食的大股沙匪。 这些沙匪不同于任何一个正规军,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彪悍的少数民族,这些人不光是会抢劫商队,也会不时的和西北大营的队伍发生小规模的战斗。 但是今天这些人比以往他们遇到的任何一次都多,带队的千总早在看见他们的那一刹那就发出了作战的号令。 珣哥儿和秦锡华听到作战号令不由的立马兴奋起来,两人抽出各自的大刀就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随风他们两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珣哥儿他们所在的军队便和这些沙匪混战在了一起,就只见刀光剑影闪动着,马嘶人喊喧嚣着,每个人的刀剑瞬间都见了血。 此时此刻,珣哥儿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残酷,他什么也顾不得多想,只知道举起大刀和自己身边的沙匪厮杀在一起。 秦锡华两眼杀得通红,他只顾得杀前面,完全没有发觉自己身后有一柄长剑刺了过来。 他随身的小厮原本正在和另一人奋力劈砍着,此刻见自己的主子面临危险却无法抽刀回劈,于是他断然的丢弃了自己的大刀扑到了秦锡华的背上,生生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剑。 秦锡华顺势砍翻了自己迎面的敌人调回头来就朝那刺剑的沙匪一通猛劈,虽然他将那沙匪砍死在了马上,但是他自己的小厮却也死在了他身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终于寂静下来了,珣哥儿和秦锡华踉踉跄跄的从死人堆里走出来,两人互相一看,发现彼此都受了不轻的伤。 西北大营带队出来的千总此刻也走了过来,陆陆续续的又有几个穿西北大营军服的士兵站了出来,随风也在其中。 那千总一点数,这才知道虽然他们全歼了这一股沙匪,但是自己人却也损失惨重。 众人纷纷找了一些还活着的战马拉过来翻身骑上,谁也不愿意开口说一句话就这样默默的回了军营。 这一行人狼狈不堪的一回到军营,立马就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马蚤动,自有人飞快的往上报告了这一现象。 珣哥儿和秦锡华被清洗了伤口包扎好安置在伤员的营帐中,没过多久顾宇睿便带着人亲自过来查看伤员的情况。 他走到珣哥儿和秦锡华面前只是多看了几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就是珣哥儿和秦锡华经过了这血的洗礼也已经不再如当初一般莽撞,更不会在此时当着众多将士的面对大都督多说什么。 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人都无法入睡,秦锡华一想起自己的贴身小厮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心里就难受非常,他对珣哥儿叹道:“战场上果然是刀剑无眼啊!” 珣哥儿深有感悟的道:“所以我们以后更应该小心沉稳些,可别轻易的在此丢了性命。” 秦锡华瓮声瓮气的道:“你说的没错,要是丢了性命那就什么都成了空的。” 在京城,白雪茹自从知道珣哥儿进了西北大营,她一下子就开始笃信佛教起来。原本她只是偶尔会去寺庙里走一走,现在她就是不去寺庙也会在初一十五吃斋念佛了。 顾红雯那就更不用说,此时此刻的她终于深深的体会到了自己的母亲当年那跪坐在家里佛堂念经的心情。 慧姐儿怀孕了,白雪茹和顾红雯这两个好朋友终于在期盼着儿子平安的时候又多了一个念想。 当慧姐儿生下了长女的时候,白雪茹想了又想终于决定将家里打理中馈的大权交给了温氏,她自己则开始了养老生活。她每日里除了早晚都到家里布置的小佛堂里念一卷经文,在就是逗弄良哥儿的大儿子鑫哥儿玩。 珣哥儿和秦锡华在边疆迅速的成长起来,这两个男孩子很快的就长成了两个健壮的大小伙子。 每每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他们都会心照不宣的相互照应着玩命的猛砍猛杀,没多久他们就在西北大营里有了些名气。 就这样过了几年,珣哥儿和秦锡华终于凭着自己的骁勇善战为自己挣得了从五品的武略将军的头衔。 全部番外到此完结,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紫姑娘在此向大家深深的鞠躬致谢!!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大家来新坑《大宋妖后传》蹲点!! 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7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