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娱乐指南》 一、上架了,小道说点知心话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一、上架了,小道说点知心话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一、上架了,小道说点知心话 书友们,《皇家娱乐指南》经过一个半月、二十多万字的公众版,今天上架了,期间连续三周冲新人榜得到了书友们的大力支持,一度冲上了新人第一,哈哈,小道很高兴,这里首先谢谢书友们支持。 小说创作之初,得到了我的责编雪夜和我的老乡小刀的始终关注,我每写一万字就给他们两人看,根据他们的意见择善而从,在此,特别感谢他们两位。 最后,免不了要求订阅,一本书上架后能坚持下去,离不开vip书友的支持,请订阅支持小道吧,手里有月票的也请砸一砸,小道会努力的。 一、上架了,小道说点知心话在线阅读 一、上架了,小道说点知心话 一、上架了,小道说点知心话 二、《皇娱》外篇之中原鸡王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皇娱》外篇之中原鸡王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皇娱》外篇之中原鸡王 此文是小道好友青墨为《皇家娱乐指南》写的徐刺史三个儿子——桃谷三仙斗鸡的经历,感谢青墨。 —————————————————————— 一、拜师 却说周宣为徐大人三个痴儿开方诊病,建议徐大人让阿端、阿雍、阿舒出门游历,以开心智,令徐大人茅舍顿开,大畅老怀。不过欣喜之余也出了难题,天下之大,三个痴儿该去往何方?虽说是出门锤炼,但毕竟是自己亲儿子,这山长水远,三个痴儿又初次远游,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正在发愁,一老奴来报,说是一中年汉子自称斗鸡坊“铁冠营”老板鲁东求见,若是平时,这等市井商人徐大人是不待见的,更何况三个儿子痴病多半由鸡而起,不乱棍打出已不错了,但这时想到周宣嘱咐,忽然福至心灵,心道莫不如从三个儿子的鸡友身上下手,下令传召。 见面后,徐大人见那鲁东身长八尺,虎背熊腰,浓眉大眼,阔口方面,倒也算得上相貌堂堂,一进门周到见礼,行为规矩,有几分宦家子弟的风范,心下多了几分好感。问道:“阁下便是铁冠营执事掌柜?看你模样不似本地人士?” “小人正是。”鲁东应道:“大人所言及是,小人祖冀鲁南,数年前因些家事风波,乔迁到此,养鸡营生,今日冒昧,却不想能得见大人金面,万千之喜。” “那你来此所为何事?” “这……”鲁东欲言又止。 “既然来了,又何必吞吞吐吐?” 鲁东道:“事由因三位公子在小人养鸡坊买过几只鸡,当时三位公子身上不大方便,所以没有银货两讫,如今多日过去了,不见三位公子偿清货款,小人靠此营生,不得已只好上门求见。此乃当日三位公子写下的欠条,请大人过目。” “哦?”徐大人一看惊道:“一只鸡就要一百两?三只居然要三百两?”徐大人怒了:“你这是欺我三个儿子不识行情,漫天要价不成?” 鲁东道:“大人明鉴,这三只鸡并非普通肉鸡。这是小人从鲁西千里迢迢带回的纯种斗鸡鸡种加以良配,数年哺育产下的鲁西斗鸡,又花了一年以小麦高梁等精饲料精心喂养,光是建鸡舍的本钱就不下五十两,一年多来昼夜轮番看护,人工都不下二三十两,还有各项大小开支,每只鸡成本不下九十两,若是旁人,没一百五十两小人断然不卖,这也是三位公子贵为大人掌上明珠,又与小人所好投契,这才忍疼割爱,就是借小人十个胆子,小人绝不敢漫天要价。” 徐大人心中一动,问道:“听你一说,这养斗鸡也是大有学问?” “那是自然……”一说完鲁东又觉此语不敬,忙道:“不过斗鸡走马乃是小道,大人治世之才,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你倒是一张巧嘴。”徐大人笑道:“上至当今天子,下至百姓黎民,好此道者数不胜数,这小道可也不小啊。”他看看欠条:“一只鸡就是一百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仙鹤凤凰,我倒想请教,你们最贵的鸡卖到多少?” “小人来此地不久,斗鸡生意也是新近开张,最贵的一只是从火洲(今吐鲁番)一商人请小人代卖的一只火洲鸡,有‘赛火隼’之称,售价一千七百两。” “哦?”徐大人一惊:“区区一只斗鸡,卖到近两千银两?” 鲁东道:“早在小人祖上,家中曾产一只‘娄凤’,曾卖到五千两,且那时行情世道大不如今时,如在今日昌平世道,可以说万两黄金不予人。” 徐大人道:“如此说来,你家世代养鸡为业,你也是继承祖业。” “是,小人祖祖辈辈都以此为业,肉鸡斗鸡均有饲养,小人父辈在鲁南一带还曾有鸡王之称,可惜小人愚钝,祖法经典传至小人领悟不到十之一二,以致家道中落,甚至要乔迁避难,惭愧惭愧。” “鲁老板不必自谦,常言道无常人世多变化,本官想你也是一时时运不济,你年纪尚轻,若好生经营此道,将来前程无量啊。”徐大人微笑道。 鲁东受宠若惊:“蒙大人赞赏,小人惭愧惶恐。” 徐大人向家丁招手:“来人,取一千两白银来。” 鲁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家丁把千两白银递到他手中,他急忙跪下:“大人,这如何使得?” “使得的!使得的!”徐大人扶起鲁东:“不瞒阁下,本官有一事相求。” “大人若有吩咐,小人无有不允。” “我想请鲁老板带我三个儿子学学斗鸡养鸡,见识天下各类名鸡产地风貌,以增见识……换句话说,老朽想请阁下收我三个儿子为徒。”徐大人此时说话已谦和到极,本官改成了老朽,老板也改成了阁下。 鲁东眼都直了:“大人玩笑于我了,令公子身在宦门,将来必为经天纬地之才,随小人搞这号营生,岂不是明珠投暗?” “唉!”徐大人挥挥手:“阁下若是同意,也就不是外人,老朽也不妨直说,我那三个不成器的东西哪有什么经天纬天之才?都是胸无点墨,愚顽朽笨之辈,平生唯好斗鸡,日里老朽得一名医指点,与其管束,不如疏导,老朽以为是,仕途为官也非唯一出头之路,想当年齐恒公、单伯等王侯之流也沉迷此道,魏明帝更高筑斗鸡台,虽是玩物丧志,但若以此为业,则又另有境界。何况,百道归心,其宗不变,一法通则万法通,说不定他们一朝得志,由此及彼,开心智,明文章,那岂非阁下因材施教之功。” “大人高明!”鲁东对这番话深表佩服:“只是大人对小人如此放心,小人又不是什么教授之才,这实在令小人……” “不必为难,我那儿子年纪也都不小,放在我身边,我老是战战兢兢,问寒问暖,是也长不大,不如让他们自闯一条出路,鲁东……”徐大人执起他的手:“老朽一片赤诚相求,还望不要推却。” 鲁东心里千回百转,但能与达官贵人结下师生之缘,不正非徐大人说的时运?终于,他翻身拜倒:“大人错爱,小人何以克当,只要大人放得下心,小人自当尽心竭力,侍奉好三位公子,以证大人无为而教的高明之举。” “那可不对!”徐大人抚掌大笑,扶起鲁东:“你是师长,岂可轻言侍奉二字,今日授权于你,严加管束,悉心教导,若几个顽孩敢违师道尊严,棍棒侍候,哈哈哈……” 鲁东也是个爽直之人,心下一喜,应道:“大人有话,小人恭敬不如从命。” “好!哈哈哈!”徐大人捻着胡子,拍拍他的肩:“来,唤出三个孩儿,让他们叫师父。” 二、艳福 阿端、阿雍、阿舒得知要拜鲁东为师,起先徐大人还担心他们会不会感觉低了身份,不想他们都欢呼雀跃,一听说还能出远门,更是心旷神怡,丝毫没有自重身份的举动,徐大人放心之余,也不免暗叹:“痴儿!痴儿!” 一番上下打点,三个痴儿终于要随鲁东出门了,连周宣也前来相送,临走时赠他们一个锦囊:“三位公子,将来如遇斗不赢的鸡,可以试试用这锦囊里的方法。”三个痴儿傻乎乎地接来看也不看,随手塞进衣袋。然后,与家人等道别。 鲁东虽然爽直倒也心思缜密,若是江洲上下得知刺吏大人的儿子屈尊降贵同他一个养鸡户学养鸡,那徐大人颜面何存,何况若在江洲境内,真要管束三个傻小子,他们受不了到父亲面前一哭一闹,还不知出什么事端,当下请示徐大人,带三位公子远赴西南边境,学习认购良鸡。徐大人精明老辣,也猜到鲁东的心思,但反而放了心,这鲁东粗中有细,是个可靠之人,弄不好,三个儿子真能随他学到点东西,当下允可。 一番拜别,三个痴儿随鲁东出了徐府,鲁东有财雄势大的刺史大人撑腰,也不怕没了本钱,他生平也有一夙愿,想见识一下西南斗鸡,自己独自营生,也无家室牵挂,便索性走远一点,这一来就踏上了远赴西南坝子地(今西双版纳)的路途。 早在五代十国期间,西南广大地域人烟稀少,但那时的沧澜江衅已出产如今被称为中国四大斗鸡鸡种的西南斗鸡,那时尚未立国的百越部族(今越南)使者,早在汉代就曾不远千里送来雄武非常的斗鸡,人称“西南郭解”(郭解,汉代著名游侠,见《史记》。)于宫廷大赛中所向披靡,可惜西南斗鸡对中原地带有点水土不服,加上与中原斗鸡杂交后,失了纯种,所以,即使对斗鸡熟悉如鲁东,也对西南斗鸡只闻其名。 四人一车共乘,渐渐出了江洲境内,路上鲁东考问三儿一些斗鸡常识,其实三儿虽酷爱斗鸡,但只是兴之所致,从没经过系统学习,所知多半是平时的鸡友传授,博杂不纯,鲁东翻出祖传的《鸡谱》趁路上有空,悉心讲授,说也奇怪,三个痴儿平日里父亲叫唤也是扬耳不招,一听斗鸡却是全神贯注,双眼熠熠有光,果然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讲授时,鲁东身边还卧着一只鸡,这是他鸡坊中视为宝贝的一只最好的斗鸡,待见如亲生儿子一般,此处出远门,也带在身边,正好实物参照,现场讲学。 “斗鸡以体型魁梧、体质健壮结实、结构匀称紧凑、筋肉发达强、健肌肉发达、性强悍、善斗为基本特征。骨骼发达,骨质致密而粗硬。头、颈昂起,颈、胸、胫几乎成一直线。冠红色,冠、髯、耳垂不发达。眼大而锐,喙粗短、坚硬呈楔形,尖端微弯而甚锐,颈粗长灵活,腿强劲有力,胫长,距发达,长而锐,生向上方。爪粗大、坚硬锋利。全身羽毛稀薄、粗刚、短而紧贴体表,并富光泽,羽色多样,以黑色羽居多。翼羽拍打有力……” 鲁东一面在斗鸡身上比划,一边谆谆诱导,三个痴儿听得摇头晃脑,时不时会提几个问题,鲁东对答如流,令三个痴儿大为折服,起先出门时还有些顽劣之心也都尽去。 就此边走边教,这一晚天黑时,四人同车夫一起投宿一家夜店,这小店偏僻,只有他们几人住店,由于舟车劳顿,四人早早睡去,半晚鲁东内急,起来小解,路过一间板房听到里面有磨刀声,屋里却没掌灯,他不禁奇怪,这黑灯瞎火怎么磨刀啊?他好奇附耳过去,不听还好,一听吓得如一桶雪水当头淋下,浑身冰凉。 里面人道:“早就你刀磨好,呆会一刀一个,岂不干净?非要临阵磨刀。” 另一个人粗声大气:“急啥,他们哪知咱们干什么营生?放心,跑不了。” 鲁东听了知道他们错投了黑店,这些人磨刀转眼要谋财害命,急忙跑回三个痴儿房里:“快起来,这是个黑店?” “什么黑店。”三人睡得迷迷糊糊,听鲁东一说,非但不同他逃跑,反而痴劲发作起来:“啊?是杀人越货的黑店,岂能容他猖狂?这就擒了他们!” 鲁东大急:“小声一点,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与他们明斗要吃亏的!” 可他话音没落,最性急的阿舒和阿端两人已冲了出去,听到磨刀声的房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踢开,里面两个黑面大汉吓了一跳。 阿端抓起旁边一根木棒:“好个黑店,撞到你家少爷算你倒霉!”不由分说,一棒子要打下去。 黑大汉见事情败露,露出凶相,操刀在手:“来了更好,省得老子再跑一趟。”提刀来杀!若是常人见到这明晃晃的刀怕要吓得退缩,但阿端这痴儿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非但不惧,仗着五分傻气五分勇悍迎上去,当地一声,棍刀相加,好在那刀还没磨快,一下卡进了木棒,另一个大汉抄起一把短刀杀来,阿舒大喝一声,扑上去与他抱成一团,两人扑通一声滚到房子外面,撞破围栏,从二楼客房跌了下来。 这下大汉吃了大亏,阿舒在上他在下,阿舒本来就是个胖子,正好压在他肚皮上,自己毫发没伤,那大汉却是压得五脏移位,两头出屎,眼看是活不成了。 闹成这样没别的人出来,看来这黑店只有这两人,阿端信心大增,与大汉缠斗,那大汉大叫一声:“老弟!”看到老弟死了,愤恨交加,他有点功夫,一脚蹬出,阿端哎呀一声跌到墙角。 鲁东虽不敢蛮干,但受托于人,岂能让阿端受伤,大叫扑上去,与大汉撕打起来,不想也是被一脚踢出老远,再当头一刀劈下来。 眼看鲁东要被一刀砍个脑袋开花,忽然一声喀喀尖叫,一只大斗鸡如苍鹰般扑下,落在大汉头顶,它好生凶悍,几个乱啄居然啄瞎大汉一只眼睛。 “好鸡!”站在门口的阿雍大叫,原来他爱鸡成痴,晚上还要抱着那斗鸡睡觉,刚才阿端阿舒先来时,他还不忘去抱鸡,现在一看这场面,那斗鸡见主人危急,奋起护主,危急关头救了鲁东。 那大汉捂着血淋淋的眼睛,疯狂去抓那斗鸡,那斗鸡被他一下抓中,惨叫一声被甩出窗外,也不知死活。 “啊!”鲁东大怒,扑上去与他拼命,阿端与阿雍冲上来帮忙,三打一就不同了,那大汉功夫只是皮毛,被阿雍死死扯住一只脚,又被鲁东与阿端各抱一只手。这时摔得粉身发疼的阿舒也上来了,抱起一只坛子砸过去,哗啦一声,那大汉头破血流,倒地死去了。 总算有惊无险,鲁东舒了口气,但怕这黑店附近还有二人同伙,拉着三人快走,自己去叫还睡得像死猪一样的车夫。 可是三个痴儿没如他所说先出店门,反而跑到窗外,去寻被大汉掷出来的斗鸡,却看到后院一个鸡窝里斗鸡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旁边却有一只母鸡在为它梳理羽毛,样子甚是关切。 “哦?这母鸡喜欢咱们的斗鸡!”阿端哈哈大笑。 “正好给它找个伴。”阿舒也笑了,上前抱起母鸡,三人浑不觉刚才惊险,嘻嘻哈哈出了门。 这时鲁东已把惊惶失措的车夫叫起来,一见三人抱着母鸡,听三人说了原委,不禁哭笑不得,催着三人快走。于是四人急急忙忙要上车,忽然,又听到里面有几个女子声音叫唤:“救命啊!” “还有人啊!”阿端又跑了回去,鲁东大急:“别管了,我们自己逃命要紧。” 可阿端痴劲在三人中最大,半句不听,阿舒和阿雍也跟上去,三人听到求救是从地板下传出来的,三人蛮劲发作,搬来三块大石,对准地面一轮乱砸,三人胖虽胖,力气也不小,终于哗啦一声,地面破了,伸头一看不禁吃了一惊,下面有三个蓬头垢面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都被绑住还被封了嘴,但其中一个挣脱了,露出半边嘴唇,想必就是她听到打斗声才求救的。 “你们是被抢来的吗?”阿端听说过强抢民女的事。 阿舒就傻一些:“她们会不会是两家伙的姘头?” “不是啊!我们是被抢来的,他们杀了我们全家。”那能说话的女孩急得哭:“还说明早要同我们成亲,作他们的押寨夫人……” 一边鲁东一听头皮发麻,看来这些人还真有同伙,连寨子都有,拉着三人快走,别多管闲事,可三个痴儿却奋勇跳下,英雄救美,愣是把三人救了出来。鲁东没办法,只好由得他们,好在马车够大,又有四骑拉车,还拉得动七个人。 三个女孩进了马车哭成一团,三个痴儿木木纳纳,不知说什么好,还是鲁东连说带问,才知道原来三个女孩是一大户人家财东的三个女儿,也是想乔迁到江洲,不想在半路被这帮强盗打劫,全家十一口杀得只剩她们三个,财物抢掠一空,如果不是刚好鲁东他们来投宿,此时只怕已被逼shi身了。 三个痴儿大骂起强盗丧尽天良,鲁东长叹一声:“那你们有何打算。” 三个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已是家破人亡,她们乱了套,不知往何处去了。这时鲁东冒出一个想法,不如收了这三个女孩给三位公子作个随侍的丫环,听说他们都未尝娶亲,将来给他们作妻作妾作丫环都随便他们,这样他们有人侍奉,也少了自己为他们闲杂事务劳顿。 鲁东想及此,道:“既然你们无处可去,不如随了我们三位公子,他们乃是江州刺史的公子,如若你们侍奉得好,将来公子收容,你们也有了安身之所,还能享受到荣华富贵,你们可愿意?” 三个女孩都是柔弱的闺秀,本就没什么主意,如今命都是人家救的,还有什么好说,既然有人收容,总好过流落之苦,当下纷纷点头,表示允可。 一看三人允可,三个痴儿也裂开嘴大笑。 就这样,一车六人,在路上且走且行,这次鲁东学了乖,再不宿夜店,宁可在外面挨一夜,小心谨慎,在路过一城镇客店入住后,三个女子洗浴一新,穿上鲁东给他们买的新衣,风尘一去露出本来面目,居然个个秀丽非常,婷婷玉立,就是盛产美女的江州,也难见如此俏丽容貌,三个痴儿喜不自胜,好色本男人天性,他们虽有几分痴,却也不傻,一路上开始与三个女孩打情骂俏,三个女孩起先还有点矜持,但熟络之后,慢慢也觉得三人虽有几分傻气,但也率直天真,相处也都融洽起来。她们一个叫月容,一个叫月貌,一个叫月颜,正好与阿端、阿雍、阿舒各有投契之处,自然而然凑成三对。 鲁东暗笑三个痴儿痴虽痴,这艳福倒是不浅。不过说到艳福,还是那只斗鸡,在车上奔走期间,居然与那母鸡珠胎暗结,路上一连三日,产下三个蛋来。鲁东指着斗鸡大笑:“好个色鬼!伤势未痊色心就起,还真是头雄鸡。” 三、成名 路上奔走一月有余,终于,坝子地到了,快到几天鲁东不胜其烦,三个痴儿都嚷着快快到地了要同各自的对象成亲,好快快入洞房,羞得三个女孩面红耳赤,鲁东摇头苦叹,想教他们恪守男女礼仪却不像教斗鸡那么简单,他们就是听不进,整天在车里依红偎翠,若不是人太多,几乎就成全了好事。 另有一事,就是那母鸡居然把三个鸡蛋在一路颠簸中孵了出来,三只黄澄澄的小鸡十分可爱,鲁贵发现,这三只小鸡有点与众不同,刚一生下,头顶就殷红的鸡冠,再看它们,嘴短,爪利、双翅拍动有力,颈胸垂直,不由吃了一惊,这只斗鸡居然与这不知名的母鸡杂交出一种罕见的鸡种。他这才留意这只母鸡,这原来不是江州本地的,却是漳州鸡,他这才想起三个女孩来自漳州,漳州也是盛产斗鸡之地,鲁东这只鸡却是产自火州的纯种,真没想到,漳火相交,却能产出这么奇怪的鸡种来,看起来精神抖擞,天生就是斗鸡的种。 这样一来,三个痴儿也大起兴趣,与鲁东一起,细心养育起三只小鸡,鲁东也正好借机教授他们育斗鸡之法,这一路走下来,连月容三姐妹都成了养斗鸡的行家。 终于,四十五天的路程,边问边走,餐风露宿,坝子地到了,这时三个痴儿,似乎真如周宣所说,见识名山大川行万里路之后,心智开启,痴气少了几分,脸上隐隐有风尘之色,成熟了许多,而在鲁东的教导下,加上兴趣高昂,更是几乎把鲁东的斗鸡学问掏个精光,最后鲁东无奈表示没东西可教,让他们在实践中去学习吧。 坝子地傣族地界,几人到达了目的地,风土人情与中原截然不同,一路游历,从吊脚楼到泼水节,从奇装异服到灯火会,几人是看不尽的新鲜,尤其是本地盛行的斗鸡活动,只见斗鸡场中,两名“导鸡手”手各握一只斗鸡,让它们怒目相向,待“剑拔弩张”到火候时,一松手,激烈的搏击开始了,将对手蹬下擂台的鸡就是胜者。 一般说来,体格强壮、喙啄爪蹦的勇猛者多会胜出,但有的鸡久经战阵,竟懂得谋略智取,遇到只会猛拼猛打的对手,它们先卖个破绽,待对手一脚蹬出,即施展闪盏腾挪的技法,让对手一脚蹬空而被“闪”下擂台,轻松获胜。 而本地饲养斗鸡之法也较中原颇具特色,中原斗鸡主食五谷杂粮,用普通饲料加青草、菜叶即能达到其营养需求;而傣族斗鸡讲究更多,从室温到饲料,从鸡舍颜色到粪便处理,处处有学问,花的心思比寻常中原鸡花了更多心思,难怪当年西南鸡能称雄中原,果然不无道理。 几人看不尽学不尽,当地百姓也热情好客,若有问题,知无不言。几人留连忘返,不知不觉一呆就是三四个月,不但能讲一口傣族语,更对他们斗鸡饲鸡了如指掌,曾多次参与斗鸡大赛,均获大胜,方圆百里傣族人都知道了这里来了三个厉害的导鸡手,而鲁东也私下与他们斗过几次,居然输多赢少,可他大感欣慰,三位公子学有所成,如今痴气全无,与人交流知书识礼,更有高超技艺,居然隐隐显出斗鸡场内的宗师风范,自己总算对徐大人可有个交代了。 而三人与三个女孩感染了当地开放民风,也不顾中原不告父母不得成亲的铁律,私下洞房花烛,早早行了周公之礼,鲁东看在眼里也是无奈,由他们去了。 更令人惊异的是三只小鸡,近半年过去,它们成长飞快,加上几人训练养育得法,而且也喜欢本地水土,居然一只只长得雄俊不凡,气宇轩昂,让它们与其它傣族斗鸡相斗,无往不利,场场获胜。这更令得三人名声大振,当地百姓称他们为“中原鸡王。” 流连忘返之际,鲁东想到他们出门已久,又不曾有过书信,只怕三位公子家人牵挂,便提议回家,这勾起三人思乡之念,自然同意。他们要走的消息传出,当地百姓热情为他们举行泼水欢送礼,以最高贵宾礼送他们返乡,并欢迎他们再来。 泼水仪式上,众人尽情欢畅,你泼我洒,好不快活,与久处的傣族朋友相拥,也是热泪盈眶,三个女孩穿着傣族服饰,在泼水之际曲线毕露,欢声笑语,靓丽非常,成为一道最美的风景。所有人都为他们欢呼。 却不想,就是这一场泼水仪式引来了祸端,原来当地土司(即本地最高首长)听说要举办泼水仪式来欢送几位尊贵的客人,也到了场,与鲁东和三个痴儿见面时,以礼相待,倒也没什么,可是看到他们三个女伴时,眼就直了,放眼傣族,也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他们可不像中原,还讲究什么处子之身,礼数大防,只要看着喜欢就可以求huan。 祸事来了,土司忽然一声令下,几个手持武器的士兵拦住了要走的他们,直言不讳地提出了要求:“我很喜欢你们的姑娘,想娶他们做妻子,但我不是强盗,你们可以要求用我最珍贵的东西来换取。” 三人傻了眼,这几月相处下来,早已情投意合,怎舍得放人,当下拒绝,土司大怒:“我敬重你们是客人,你们拒绝我就是侮辱我。” 鲁东连忙上前:“土司大人,这三位可是江州刺史的公子,你若要强抢他们的妻室,就等于杀了他们,这事如果让他们家人知晓,其父上奏朝廷,弄不好要为这里惹来刀兵之祸啊。” 土司听了也不敢乱来,他沉吟一阵,忽然道:“那我有个提议,你们不是被称为中原鸡王吗?我们各派三只斗鸡出战赌胜,如若你们输了,就留下你们的女人,我输了,我愿意让出我的土司之位,怎么样?” 几人倒不在乎他的土司之位,但是这个土司看起来凶恶,如若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怕他起了杀心,这里离江州千里之遥,只怕就算死了家里人也不知道,几人商议一阵,只好答应下来。约定斗鸡明天举行。 当晚,几人开始计议斗法战术,此时三个中原鸡王早不是当年痴儿,计议良久,觉得如果派出自己三只特别的鸡种出战,赢面极大,在这百里之地还没输过,谅土司也找不到更好的鸡。 但月容忧心如焚地道:“那万一输了呢?” 三人皱起眉,是啊,可输不得啊。这时阿端忽然想起周宣在他们走时给他们的那个锦囊,说遇到斗不赢的鸡可以试试这里面的方法。连忙打开。 原来锦囊中说的,与周宣斗蟋蟀调制的蜜丸方法相若,他从现代的一本书中见过,鸡也有一种独特的饲料作为兴奋剂,可以使鸡服用后战力大增,凶猛异常,不过这方法在现代已经被禁止了,但在那时,却是无人知晓。 三人如获至宝,当晚赶制,云南一带历来是盛产药物之地,材料并不难找,直到天明,终于大功告成。 第二日,无数百姓涌向斗鸡场,观看这场权势与女人的豪赌,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果然不出所料,土司居然从五百里外花大钱购进了最善战的斗鸡,如果就这么打,胜负还真是难料。 但是,三痴儿的鸡种本来就非同寻常,加上兴奋剂助阵,情势几乎出现一边倒,这场斗鸡之精彩实在堪称经典,土司的导鸡手头戴雕翠金华冠,身穿锦绣襦裤,手执铎拂,引导群鸡气宇轩昂走到场地中间,一声令下,六鸡齐上,群鸡进退有度,顾盼神飞,犹如战场上的将军,勇往直前,不叨得对手鸡血长流决不罢休。现录下后世王勃为沛王写的一篇檄文,看官可从中见精彩之一斑。 两雄不堪并立,一啄何敢自妄?养成于栖息之时,发愤在呼号之际。望之若木,时亦趾举而志扬;应之如神,不觉尻高而首下。于村于店,见异己者即攻;为鹳为鹅,与同类者争胜。爰资枭勇,率遏鸱张。纵众寡各分,誓无毛之不拔;即强弱互异,信有喙之独长。昂首而来,决胜鹤立;鼓翅以往,亦类鹏抟。搏击所施,可即用充公膳;翦降略尽,宁犹容彼盗啼。岂必命付庖厨,不啻魂飞汤火。羽书捷至,惊闻鹅鸭之声;血战功成,快睹鹰鹯之逐。 这场斗鸡,较之后世沛王与英王那场斗鸡史上的惊世之战,有过之无不及,终于,有情人终于眷属,三痴在本次较量中再度获胜,大败土司。赢得满场欢呼。 那土司倒也颇讲信义,果然让出土司之位,并请三人收其为徒,学习他们神乎其技的斗鸡之法,三人盛情难却,凭斗鸡扬威异域之时也收了土司这第一位门徒。不过这一来就走不了了,最后由于另两兄弟谦让,阿端荣登本地土司之位,他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以后本地凡出现争水争地的纠纷,便以斗鸡来解决,避免伤亡撕杀,此举甚得民心,从前各部族为争端不知死伤流血多少,如今总算有了个解决之法。此后在鲁东的扶持下,阿端在本地任职五年,兴修水利,逢灾放赈,整顿民风,这个外地土司干得很不错。 而另两兄弟则借收土司为徒之风,开办了斗鸡学堂,一时门庭若市,有人不远数百里跑来求学,既然争端以斗鸡来解决,那好的导鸡手和养鸡户自然成了高尚的职业,两兄弟非但赚得大笔金钱,而且培养出许多斗鸡能手,还借机传播了汉学。 晃眼离家第六年的日子,这期间三位痴儿各自喜得贵子,与他们一样,才两三岁时就痴迷斗鸡,家族事业后继有人。至如今,三位痴儿依依拜别了当地百姓,衣锦还乡。 归家后,徐大人得知三痴在外的经历,不禁喜极而泣,他们传奇般的经历在当地广为传播,最后上达天听,连皇上也召见他们,见识他们出神入化的斗鸡之技,亲自手书金匾:中原鸡王!至此,三痴鸡王之号终得实至名归。 从此富贵逼人来,阿端再度远赴西南,有了他多年的民众基础和随行助手的周旋努力,大唐在坝子地设郡县,阿端为首任地方官,后以出色政绩闻达于朝廷及边陲,西南边境得保数十年和平昌盛,阿端功不可没。 阿舒阿雍以及鲁东就如后世唐玄宗手下的贾昌一样,因鸡晋爵,被召入主京城,专事为皇上养鸡,从此上至朝中下至民间,斗鸡之风日盛一日,不论清明、中秋、元宵,朝庭均有聚众斗鸡以示天下太平,中原鸡王的名号响彻大江南北,为徐府之后世留下最荣耀的一笔,徐刺史至百年之后含笑逝去时,以别样的心情不住吟哦那两句本应是千古笑谈的诗句:生儿何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至此,这两句本是讽刺朝中官僚玩物丧志的诗句意境大有不同了。 而唯一的遗憾就是,那三只立下奇功的特别鸡种,服用兴奋剂拼死一搏后,不消几日,不幸药物过敏死亡,三兄弟垂泪感涕,觉得当时公平一战未必就输,是自己害死了爱鸡,自此丢弃了周宣给的秘方,后来三人都多方设法配种,却再无法配出那三只特别的鸡种,这善战雄鸡在历史上昙花一现,就此消失,被后世斗鸡者引为千古憾事。 三只雄鸡葬于云南,后来三兄弟亲自抬匾送至坟前,因为,它们才是真正的中原鸡王,三人与鲁东还有众多门徒,黑压压拜倒,阳光照下,“中原鸡王”四字在大地上熠熠生辉! (完) 二、《皇娱》外篇之中原鸡王在线阅读 二、《皇娱》外篇之中原鸡王 二、《皇娱》外篇之中原鸡王 三、封推感言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封推感言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封推感言 《皇家娱乐指南》上架后次月就获得了大封推的机会,一般是比较火的新书才能享有的殊荣,小道这书火了吗?只能感谢起点的厚爱、责编雪夜的始终关注和书友们的大力支持。 小道很想写出一本自己喜欢写、书友们又喜欢看的书,这样既能娱乐自己,又能赚点稿费,小道很怕象街头卖艺那样舞弄得一身汗,端起盘子讨钱时,看客走光了,好在到目前看来,还有不少书友留下来喝彩。 在现实生活里小道是个寂寞、清苦的人,但这并不表示小道不喜欢享乐,小道常想,若我是古人,我会是个什么古人?想来想去,终于确定小道骨子里应该是个纨绔子弟,所以当看到明末张岱的那篇奇文时欣然有感—— “少为纨裤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诗魔——” 小道也很喜欢这些呀,但在现实是不可得了,所以小道yy这么一个莫须有的年代,把自己的一点宿因寄托在周宣这个人物身上,花天酒地,尽情地享乐,唱词曲、弈围棋、斗蟋蟀、编歌舞、玩鸡斗茶、蹴鞠百戏—— 写这些,希望你也会喜欢。 贼道三痴写于二○○八年九月二十二日 三、封推感言在线阅读 三、封推感言 三、封推感言 《皇家》后记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皇家》后记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皇家》后记 小道自识字后就爱看书,看到好看的书,一边看一边捻着书页,看还剩多少页,想一下子看完,又舍不得看完,纠结! 所以《皇家》写到后来,出于为书友们考虑,小道放慢了更新速度,好让《皇家》多陪陪书友们。 哈哈,开个玩笑,其实《皇家》后期更新较慢主要原因是小道有点腰肌劳损,绝不是嘿咻多了,是每日坐得太多,职业病啊。 《皇家》自去年六月二十五日上传,到今天差不多十四个月,四百多天啊,挺悠久的了,现在,盛筵结束,曲终人散,若能引起你的一丝惆怅之情,那么小道很欣慰,谢谢始终支持《皇家》的书友们,非常感谢,感谢你们包容《皇家》的种种不足,并常常给小道以鼓励! 说说新书的打算,新书小道已有构思,自信能比《皇家》精彩,编辑曾建议我《皇家》结束后立即上传新书,这样能得到《皇家》书友的支持,可是小道腰椎实在不大好,需要休息一下,而且新书主角的才情超过了小道的所知范围,小道需要看书恶补,所以只能延后,预计会在下月,也就是九月二十日左右上传与书友见面。 在这里,小道恳请书友们暂不要把《皇家》下架,等小道一个月,可不要一个月后小道兴冲冲携新书来了,书友们散光了,那小道就悲哉了。 再次感谢书友们! 贼道三痴写于2009年8月20日23点04分 《皇家》后记在线阅读 《皇家》后记 《皇家》后记 新书!小道携新书如约而至,书友们无恙否?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新书!小道携新书如约而至,书友们无恙否?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新书!小道携新书如约而至,书友们无恙否? 时隔一月,小道携新书如约而至,请收藏,请投票,共庆喜相逢,让小道再陪书友们走一段优雅的旅程。 新书《上品寒士》,书号:1368297,在皇家页面有链接,衷心期待您的到访。 新书!小道携新书如约而至,书友们无恙否?在线阅读 新书!小道携新书如约而至,书友们无恙否? 新书!小道携新书如约而至,书友们无恙否? 新书《丹朱》上传,请书友们支持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新书《丹朱》上传,请书友们支持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新书《丹朱》上传,请书友们支持 老书结束已经两个月了,按照和书友们的约定,小道今日开始上传新书,书名《丹朱》,书号:1943704—— 看过小道前两本书的书友们都知道,《皇家娱乐指南》和《上品寒士》就是两种风格,而这一本,小道还想尝试新风格,什么样的题材选择用什么样的笔法,不是吗?不变的是,小道的认真和执著依旧。 前两本是历史,这一本是东方玄幻,新题材对小道是巨大的挑战,小道相信能写好,小道将竭尽全力,当然,这需要书友们的鼓励和支持,只有你们,能让我如有神助。 请收藏,请投票,请留言,这对一本新书而言非常重要,谢谢书友们。 [bookid=1943704,bookname=《丹朱》] 新书《丹朱》上传,请书友们支持在线阅读 新书《丹朱》上传,请书友们支持 新书《丹朱》上传,请书友们支持 新书《雅骚》上传,请书友们支持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新书《雅骚》上传,请书友们支持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新书《雅骚》上传,请书友们支持 小道继《皇家娱乐指南》、《上品寒士》之后,再战历史,为您展现不一样的晚明,请书友们支持,收藏《雅骚》,谢谢。 ———————————————————— 穿越到万历四十年,既想吃喝玩乐,又想直线救国。 没错,就是这么一个充满情趣和矛盾的故事。 ************************** 晚明,江南,末世繁华; 《菜根谭》的雅,《金瓶梅》的俗; 老僧经商,名妓礼佛; 袁宏道品茶插花抒性灵,李卓吾酿酒参禅续焚书; 董其昌书画双绝,却是乡绅恶霸;张宗子少年纨绔,老来梦回西湖; 雅者见雅,骚者见骚。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配合某人某经典动作)。 新书《雅骚》上传,请书友们支持在线阅读 新书《雅骚》上传,请书友们支持 新书《雅骚》上传,请书友们支持 一、海归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一、海归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一、海归 周宣拎着手提袋向那个大湖走去,太阳已经偏西,天气依旧非常炎热,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大步走到湖畔,那儿有个摆茶摊的老头,问问现在是什么年代?这已是几天来周宣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他想再次确认一下。 和前两次得到的回答一样,茶摊老头摇着蒲扇说是唐国开宝二十八年。 周宣只知道天宝,没听说开宝,唐玄宗的天宝也只有十三年,这唐国开宝又是哪个皇帝的年号?是不是穿越到平行时空历史分岔了? 问现在的皇帝姓甚名谁? 卖茶老头瞪大眼睛不回答,看周宣装束怪异,头发只有一寸长,忽然问:“莫非你是东瀛来的和尚?” 周宣心想:“东瀛不就是日本吗!”没好气地说:“不是!”愤愤地甩头就走。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周宣脑子乱了两天,想想自己伶仃一身,举目无亲,钱包是有一个,建行龙卡里还有几千块钱,可到哪去取钱呢,除了屁股兜插着的那支布鲁斯口琴之外,他是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带来,对了,还有给女朋友买的那条兰雁牛仔裤,手提袋上的林志玲妩媚地撅着臀。 周宣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时代,兵荒马乱可不行,他喜欢悠闲自在的生活,对于什么乱世出英雄的铁血厮杀、打拼天下他没兴趣,这时候怨天尤人是没有用的,都已经穿越了那还能怎么样,只有尽快融入这个时代,好好活下去。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穿越就穿越吧,我还有两个哥哥,父母就由哥哥们照顾了,我没什么特别牵挂的,至于那个美腿女友,那也没办法了,只有便宜哪个王八蛋了。” 周宣来到湖中长堤上,这湖面积超过两百公顷,湖水绿得就好象是远处高山的青翠流溢下来,把湖水染得碧波荡漾。 周宣觉得远处那座山有点眼熟,云遮雾绕的一副名山派头,想找个人问问这是什么山,附近却没人,只有湖边那个茶摊老头,毕竟天气太热了,没有人在这时候游湖。 周宣只好走回去指着身后青山问那老头:“老人家,这山有名字吗?” 卖茶老头说:“这是庐山。” 啊,这是庐山,六年前他第一次高考后的那个暑假上庐山玩过几天,哈哈,怪不得觉得眼熟呢。 “那这里是九江了?”周宣那年上庐山是在九江下火车直接就上山的,没到九江市区游玩过。 老头又拿眼睛翻他:“什么九江,这里是江州,奉化节度使驻地。” 周宣乐了,九江就是江州,江州就是九江,江州司马青衫湿嘛。 “喂,让一让,让一让——” 一辆单辕马车停在茶摊前,坐在车辕上的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丁沉重地跳下来,扯着大嗓门叫周宣让路。 周宣退到一边,看着那家丁掏出两文钱买了两碗薄荷茶,一碗端给马车里的人喝,另一碗家丁自己喝,喝得咕嘟嘟从嘴角流到胸前。 看别人喝茶,周宣更觉得口渴得不行,咽了一下口水,迈步就走,庐山在南,他朝北走,江州城应该就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暗暗给自己鼓劲,要有信心要有信心,哥们毕竟是五年制大学肄业,横跨三个学科,这么好的条件不信在这里混不出来! “这位小哥,请等一下。” 身后的马车下来一个头戴黑色高纱帽、身穿敞领白衣,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小官僚模样的人,蓄着长须,容貌清癯。 周宣没想到这小官僚是在叫他,稍一迟疑,那大个子家丁就粗声道:“这是州医署的秦博士秦老爷,赶快拜见。” 周宣心想这年代也有博士呀,你是博士那我就是博士后,教授。 这秦博士秦老爷摆摆手说:“来福,不要无礼。”上下打量着周宣,含笑说:“老朽看公子不象是本地人,请问公子是何方人氏?” 周宣早就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说:“我祖居中原,隋末大乱时流亡海外,因思念故土,想回故国看看,搭乘的海船在快靠岸时遇风浪沉没,满船商人全部葬身海底,只有我侥幸生还,辗转流落到这江州,唉,一言难尽哪。” 那秦博士眼睛一亮,又惊又喜的样子,似乎周宣遇海难他很高兴,嘴上说:“公子吉人天相,神佛护佑,请问公子高姓大名?” “周宣。” “可有别字?” 周宣这才想起古代上等人有名有姓又有字,仆佣才没字,一时来不及想,脱口就说:“字杰伦。” 秦博士鼓掌道:“周杰伦周公子,好名,好字!” 周宣背心冒汗。 秦博士让来福再买一碗茶请周宣喝,周宣也就不客气,一口气喝光,好爽,但秦博士接下来的一番话让他几乎呛出来。 “周公子既是海外归侨,又年轻英俊,老朽很是爱慕,愿把小女许配给公子为妻,公子请上车。” 这秦博士不由分说,绑架似的把周宣扯上了马车,车轮辚辚向江州城驶去。 周宣头有点晕,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看来这海归就是好,就连古代也是这么吃香,不过,且慢—— “秦博士,这个这个,令爱想必品貌优秀,我,小生高攀不起呀。” 秦博士理着颌下长髯,看穿了周宣的心思,呵呵笑道:“放心,小女的容貌用一个字来形容——美,两个字形容——绝色,性情更是温柔娴淑,绝对是公子的佳偶。” 周宣不说话了,心里想:“秦老头也太豪爽了吧,路上遇个人就拉回去当女婿,哥们虽然帅,却也没帅到这种地步,清醒清醒,我要保持清醒头脑,这秦老头肯定有古怪,不过呢,我既然穿越来了这里,就没什么好怕的,哥们也不是善男信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老头的女儿如果真是美女,那不管有什么诡计,先推dao再说。” 秦老头让那个大个子家丁先一步赶回去,让府上先做准备好迎接新姑爷。 家丁来福很是卖力,跑步回去了。 在车上,周宣装着久居海外不知中原朝代更迭的样子,向秦老头打听时事,终于搞明白唐国开宝二十八年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五代十国的南唐李煜的年号呀。 周宣也算读过两年中文系,对李后主李煜还是有点了解的,李煜这个皇帝才华横溢,但下场可以说是相当悲惨,被北宋灭国之后,他那年轻貌美的小周后竟被宋太宗赵光义强暴,小周后被强暴后回来就骂李煜不能保护她,后来,赵光义还干脆毒死了李煜,做皇帝做到这份上,真让人无语。 不过周宣记得李煜在位时间好象不长,四十来岁就死了,怎么会有开宝二十八年? “秦博士,当今皇帝多大岁数了?” “皇上春秋五十有九。” 周宣有点糊涂了,这个李煜到底是不是历史上那个“春花秋月何时了”的李煜? “秦博士,我们这唐国北边是不是有个宋国,有没有赵光义这个人?” “啊,周公子也知道赵光义,这赵光义弑兄夺位,他侄子赵德昭联合另一个叔叔赵廷美造反,宋国陷入连年内战,再也无暇扩张,真乃我唐国之福也。” 周宣算是明白了,原来他还是进入了历史岔道,因为赵匡胤死得早,赵光义叔侄争权内斗,宋国没有能力灭南唐了,李煜这个才子皇帝竟然活到了五十九岁还健在,命运完全改变了。 周宣心想:“这么说现在这个李煜不能叫李后主了,肯定也写不出亡国后的那些感伤诗词了,哈哈,那些诗词版权就归我所有了,哪天见到李煜,我要当面吟诵‘一江春水向东流’让他佩服,哈哈。” 马车驶入江州城,只见街道宽敞,屋宇整洁,街上行人都是衣着光鲜、言语温和,一副仓廪实而知礼节的样子,看来江州百姓小日子过得不错。 奇怪的是,马车一路驶过,短短两三里路程周宣竟然遇到了五起迎亲队伍,和古装电视剧里演得差不多,新郎披红戴翠,骑着高头大马,吹吹打打,热热闹闹。 让周宣倍感欣慰的是,这五个新郎都没他帅,有一个简直就是未成年人,早婚呀,新郎们骑在马上个个都是心神不宁的样子,想必对入洞房心里没底。 “秦博士,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结婚的人这么多?” “呃——”秦老头支吾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好日子,良辰吉日,对了,择时不如撞时,周公子与小女的婚期也就定在今天吧。” 周宣目瞪口呆,岳丈大人也太心急了吧! ———————— 新书上传,请书友收藏、推荐,非常感谢! 一、海归在线阅读 一、海归 一、海归 二、糊涂婚礼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糊涂婚礼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糊涂婚礼 转过一个街角,迎面拥来一伙人,把马车围住,周宣看到家丁来福也在其中,托着一袭大红的圆领长衫,很粗暴地就给周宣穿上,戴上乌纱帽,披红挂彩,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周宣架到一匹枣红色的大马上,立刻吹吹打打起来,簇拥着周宣游街。 周宣被这些人搞得晕头转向,糊里糊涂就进了一座大宅院,丫环仆妇一大堆,都来看满头大汗的新姑爷。 周宣嚷道:“谁给我一把扇子,热死了。” 就有一个小丫头笑嘻嘻递给他一把九根扇骨的折扇,周宣刷地打开,使劲扇风,狗日的天气太热了,还穿上这么一件长衫,这是夏天穿的吗,还有夹层的。 这时,簇拥着周宣的那伙人齐声叫道:“新娘子出来,新娘子出来——” 周宣急着看秦老头女儿容貌,如果丑的话,那他立马就逃,估计丑的可能性很大,不然哪有这样找女婿的! 周宣也跟着叫:“新娘子出来,快出来。” 满院子都是吃吃的笑。 秦博士过来,递给周宣一张纸条:“贤婿,照这上面念,这是催妆诗。” 汗,贤婿都叫上了,周宣还真不适应。 周宣看了看纸条上的小楷,还好,没有生僻字,都认得,当即拉长声音念道: “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周宣身边那伙人轰然叫好,更加起劲地叫:“新娘子出来,新娘子出来——” 新娘子千呼万唤始出来,左手搭在一个青衫小婢的肩上,右手执着一把合huan扇,扇子遮脸,袅袅娜娜地从台阶上一步步走下来。 周宣不扇扇了,眼睛紧盯新娘子。 粗略目测,这新娘子身高大约在一米六五左右,绚丽的花钗婚礼绣服宽大雍容,无法透视她身材到底是苗条还是臃肿,不过看那只搭在小婢肩头的手,指节纤长,肤色白皙,指甲上还涂着红色的蔻丹,这应该是一只养在深闺的美人的手。 没等周宣细看,两个仆妇过来扶着新娘子上了马车,就是周宣刚才乘坐的那辆,这时稍作改装,在拉车的马脑袋上戴一朵大红花,车厢顶篷也绕着喜庆的缨络,然后闹哄哄就出院门。 周宣还是骑在大马上,被那伙人推搡着跟在新娘子的马车边,说是接到新娘子了,现在要回新郎的家。 周宣叫道:“我们这是去哪?我没家呀,我家不在这里——” 却没人理他,吹吹打打只顾走,时不时还有人吆喝:“秦博士秦老爷的千金出嫁了,姑爷姓周,姓周名宣字杰伦。”吆喝的声音很大,好象要让整个江州城都知道秦博士拣了个姓周的女婿。 周宣也不管这些人要把他和新娘子送到哪里去,既来之则安之了,他现在对马车里的新娘子很有兴趣,虽然没看到新娘子容貌,但新娘子刚才躬腰抬腿上车时,宽大的花钗礼服在臀部下绷起,显出腰身轮廓,臀虽然不肥,但腰细,周宣相当满意。 迎亲队伍转过三街六巷,又转回到秦氏大宅,这时天已昏黑,大红灯笼高高挂,满满一院子的仆妇、丫环和女宾客,每人手里都有一根棍子,齐声叫喊:“新郎下马。” 周宣刚落地,一群仆妇丫环就围上来,十几根棍子劈头盖脸朝他打来。 周宣大叫:“干嘛打人!”急忙往后躲,随后一拦,格飞几根棍子,周宣练过散打,有两下子的。 那伙娘们没打着人,反而怪周宣不懂规矩,说新姑爷太野蛮。 周宣正要争辩,秦博士挤过来说:“贤婿贤婿,你新从海外归来有所不知,这新郎入门,新娘子一方的女宾是要拿棍子打新郎的,意思是煞煞新郎的威风,免得以后欺负新娘子。” “哦,原来是杀威棒。”周宣熟读水浒,流放的囚徒到达流放地就是要吃杀威棒的,没想到新郎也有这一关,这南唐女婿不好当呀。 “贤婿不必害怕,这只是一个形式,这些棍棒都是外面裹着厚厚黄绢的,打不痛人。”秦博士解释着,还拣起地上一根棍子给周宣看。 周宣点头说:“那好吧,入乡随俗,打吧。”周宣双肘一抱,乜斜着眼瞅着满院子的娘们。 却又没人上来打了。 周宣表白说:“各位放心,我周宣天生的怜香惜玉,不会欺负——呃,岳丈大人,小婿还不知道我娘子芳名呢。” 秦博士老脸一红,说:“小女秦雀。” “我周宣在此向各位保证,我不会欺负秦雀,当然,前提是她不要欺负我。” 不知道大家对周宣的表白是不满意还是怎么的,满院子悄然无声,连个鼓掌的都没有。 秦博士尴尬地说:“好了好了,让新娘子转席吧。” 几个仆妇将一匹红毯子铺到马车边,红毯另一端连接到正房台阶上,新娘子被扶着下了马车,踏着红毯穿过院子走上台阶。 周宣听到有个女宾客低声说:“还应该放个马鞍的,新娘子跨过马鞍表示平平安安。” 另一个女宾说:“反正是假的,那么认真干什么!” 周宣心想:“假的,什么假的,难道这结婚是假的?这秦老头吃错药了,找我来和他女儿假结婚,哼,如果真是这样,我要让这假戏真做,假女婿成真女婿。” 开始拜堂了,可新娘子手里的合huan扇一直遮着脸,不让新郎周宣看,听到有宾客在说:“这要念却扇诗的。” 周宣看看他老丈人,老丈人却没有给递纸条的意思,说:“这却扇诗要自己作,新娘子满意才会放下团扇。” 周宣心想:“想刁难我,嘿嘿,也不想想哥们是从哪里来的,哥们中文系也是混过两年的。”说:“那好,请听我当场吟一首却扇诗——” 满堂宾客都安静下来,听新郎吟诗。 二、糊涂婚礼在线阅读 二、糊涂婚礼 二、糊涂婚礼 三、我要入洞房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我要入洞房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我要入洞房 周宣手摇折扇,踱着方步,学着影视剧里的风liu才子的派头,朗诵道:“白团扇子合huan裁,出水菱花镜面开。好是庐山明月夜,秦雀骑凤上天来。” 这是宋朝人的一首咏扇诗,周宣稍作改动,又有庐山又有秦雀,如此切题的好诗竟没有人喝彩,一个个都盯着新娘子看,新娘子却还是不肯放下扇子。 周宣不爽了,说:“娘子,难道为夫这诗不好吗?或者是你盼望为夫亲自把你扇子拿开?” 新娘子一听,赶紧退后几步,生怕周宣夺她扇子。 不知是谁在嘀咕:“这假姑爷不好糊弄呀,要来真格的,秦氏父女要头痛了。” 终于,新娘子承受不住压力,慢慢将团扇移开。 周宣心里激动着,期待着一张千娇百媚的脸出现在眼前。 团扇移开,周宣看到的却是一块精美的透明纱罗从新娘子的高高的发髻披垂下来,象面纱一样把脸全部遮住。 周宣心想:“古代女人真是太烦了,又遮扇子又戴面纱,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不知道春xiao一刻值千金吗?”问秦博士:“岳父大人,这面纱是现在揭还是入洞房再揭?” 秦博士支吾说:“这个这个,那就入洞房吧。” 早有一伙丫环婢女拥着新娘子往后堂去了,周宣要跟去却被拦住,说新郎要晚点去,再看那些宾客,眨眼就散个精光,这些人怎么都不爱闹洞房? 满堂只剩周宣一个人,红烛高烧,顾影自怜。 周宣将长衫衣领扯松,摇着折扇吃糕饼,等了好一会还没人招呼他,不耐烦了,走到后堂门口叫道:“喂,洞房在哪,怎么走?” 喊了几声,走来一个大个子,就是家丁来福,瓮声瓮气地说:“叫什么叫,跟我来吧。”转身便走。 “这什么态度,这家丁太缺乏家教,姑爷也不叫一声,改日我得好好修理修理他,现在就算了,初来乍到的还是入洞房办正事要紧。” 周宣跟着家丁来福七拐八拐来到一排矮房前,来福推开一扇门,左边墙壁上挂着一盏油灯,屋里摆着两张简陋的木床,几个木箱子堆在墙角。 来福指着东边那张床说:“你就睡这里了。” 周宣问:“我老婆呢?” “啥?”蠢家丁光着眼问。 “就是新娘子。”周宣的怒气在积蓄。 家丁来福咧着嘴说:“嗬嗬,你还真把自己当新姑爷了,告诉你吧,这婚礼是做给别人看的,你也不想想,我家老爷是从九品的医博士,怎么可能把小姐嫁给你这来历不明的人!” 周宣心想:“从九品算个屁官,不就是副科级干部嘛,有什么了不起。”面上笑嘻嘻说:“既然是做给别人看的,秦博士干嘛不挑你扮新郎,你个子大嘴巴翘,和猪八戒有得一拼。” 家丁来福不知道猪八戒是谁,以为是个高大威猛的帅哥,笑道:“你这人说话还有点意思,不过呢,本家丁虽然相貌堂堂,可惜是本地人,老爷要找外地人当女婿。” “为什么?” “因为——” 谁说异时空的人智商普遍比较低?美女普遍比较花痴?网络yy小说纯粹是在误导,眼前这家丁智商就不低,醒悟得很快,嘴巴闭得紧紧的。 周宣说:“那我现在不扮这新郎了,我要跑到外面大喊大叫,说秦博士欺骗我,你说这后果会不会很严重?” “啊!”来福惊道:“这可不行,本家丁的职责就是看住你。”伸手就要来抓周宣。 周宣身子一闪,一个侧踢,踹得来福仰面朝天,然后飞步出门,放开嗓子叫道:“州医署秦博士的女儿诈婚,州医署秦博士的女儿诈婚——” 周宣经常泡ktv,练得一把高亢的好嗓子,分贝高,穿透力强,人称“赛阿宝”,穿越之前曾有意参加梦幻剧场。 “周公子,周公子,你莫喊,有话好好说。” 小官僚秦博士很突兀地就出现在周宣面前,他就担心周宣会闹事,一直跟着呢。 周宣用外交部发言人那样严正的语气说:“秦博士,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伤害了一个海外归侨的赤诚心灵,我满腔热情回到故国却遭受这样的欺骗和羞辱,我要抗议,我要向州官抗议、向奉化节度使抗议、向唐国皇帝抗议!” 秦博士很是惊慌,低声下气地说:“周公子,杰伦公子,你听老朽向你解释——” 周宣说:“听其言,观其行,光解释是没有用的,你要拿出诚意来,这诚意就是——我要入洞房。” 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秦博士非常害怕周宣声张起来,赶忙说:“好好好,就入洞房,马上入洞房。”亲自在前面带路,转入内堂深院。 穿过一个小院,来到西厢房,秦老头说:“周公子,这就是小女秦雀的闺房,呃,也就是你们的洞房。” 周宣眼睛一扫,房里铺陈雅洁精致,应该是女子闺房,南墙悬一幅仕女图,靠窗的几案上有一架九弦古琴,墙上伸出个灯架子,搁着一盏锡灯台,台上插着红烛,靠里面是一张三面栏杆的雕花绣榻,红罗幔帐向两边钩起,薄衾竹簟,空无一人。 “我娘子她人呢?”周宣问。 秦老头陪笑说:“秦雀向她母亲请安去了,公子进房稍等。” 周宣心想:“这时候去请什么安,难道我那岳母大人这时候才传授生理卫生知识?”走进去一屁股坐在绣榻上,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今晚就在这耗着了。” 秦博士一头的汗。 三、我要入洞房在线阅读 三、我要入洞房 三、我要入洞房 四、出卖婚姻权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出卖婚姻权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出卖婚姻权 翁婿两个就在房里闷头坐着,门外时不时有个青衣幼童在探头探脑。 周宣叫道:“看什么看,快去催新娘子回来,就说新姑爷等得不耐烦了。” 那幼童一吐舌头,再没影了。 秦博士起身走到门外,不知对谁嘀嘀咕咕了几句,过了一会,一个婢女端着一个四方的木盘子过来,上面亮闪闪十锭小银。 “这是纹银五十两,请周公子笑纳。”秦老头恳切地说。 周宣对古代银子的价值有点认识,大致来说,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铜钱,一文钱相当于人民币五角,也就是说一两银子值人民币五百元,五十两银子就是二万五千元,他刚穿越过来,正缺钱用,看到这白花花的银子还是挺眼热的。 “岳丈大人,你这不义之财,小婿碰都不会碰。”周宣没当过官,不过这廉政派头电视上看得很多,模仿得那叫一个正气凛然。 “哎呀呀,这怎么是不义之财呢,都是老朽多年的官俸积累,清清白白的,老朽是想和周公子谈一桩交易,只要公子答应,那这些银子就是你的了。” “交易,什么交易?” 秦老头坐在床前绣墩上,压低声音说:“不瞒周公子,老朽这次招婿的确是假,但公子也不会吃亏呀,这假女婿你只要做半个月就行,半个月后,你带着银子走人,怎么样?” 周宣问:“这么说我是不能和秦雀姑娘同房了?” 秦老头说:“那是当然。” “不行,绝对不行!”周宣斩钉截铁地说:“我怎么能为区区五十两银子出卖自己的初婚权呢,要知道,二婚的人再找对象是很受歧视的,你这是残害我一辈子的xing福。” 秦博士听不明白周宣在说什么,听那语气是不同意,便加码说:“那一百两银子怎么样,老朽一年的官俸也不足一百两呀。” “一万两都不行,富贵不能淫知道吗,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假婚,象我这样的难道就配不上你女儿?哦——我明白了,你女儿是不是和哪个书生在后花园私订终身,有了身孕,书生却又跑了,所以你找我来替你们遮羞,是也不是?” 周宣义愤填膺地说着,把个秦老头气得胡子乱抖,声音发颤:“你,你血口喷人,我秦氏清清白白的仕宦人家,怎么会有那种丑事!拜堂时你也看到了,我儿秦雀腰如约素,纤细苗条,怎么会有孕!” 周宣想想也是,问:“那又是为什么?” 秦博士平静了一下心情,说:“老朽就直说了,今年是唐宫三年一次的选秀年,选秀使明日就要来江州——” “等一下,什么是选秀?”周宣知道nba选秀,没想到这南唐也有选秀。 “就是唐国宫廷选秀嘛,三年一次,老宫女放*间,新选的宫女入宫当值。” 周宣说:“这是好事啊,一旦你女儿入宫,搞不好就混个贵妃娘娘,你就是国丈了,哈哈。” 秦博士哭笑不得,说:“周公子你不知道吧,那小周后善妒——” “好哇,你诽谤皇后。”周宣叫道。 秦博士吓得够呛,脸都白了。 周宣笑嘻嘻说:“没事没事,咱翁婿谁跟谁呀,话不传六耳,岳丈大人继续说。” 秦博士感激地看了这个贤婿一言,说:“反正这么多年来陛下就没立过一个妃子,而且,而且陛下也年届花甲了,这个这个,贤婿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这么说入宫没前途,白白浪费三年青春,怪不得今天结婚的人这么多,原来是赶着选秀使到来之前嫁女儿呀,但岳丈大人为啥要假婚呢,小婿也算一表人才嘛。” 秦博士看来对周宣印象不错,推心置腹地说:“贤婿有所不知,雀儿她——” 门外传来一个严厉的女声:“让老妇来和他说。” 周宣抬眼一看,檐下的灯笼照耀下,就见一个高胖的妇人,梳着高髻,穿着交领的柿蒂绫长裙,在几个仆妇丫环的簇拥下,很有气势地堵在门口。 秦博士赶紧起身,低眉顺气地说:“娘子你来了。” 原来是丈母娘呀,刚才拜堂时都没看到,瞧这架势,老丈人惧内,周宣也起身鞠躬说:“小婿拜见岳母大人。” “不敢当。”岳母大人盛气凌人地走进来,一双鱼泡眼藐视着周宣,嘴上却责备秦老头:“叫你找个人来替蒙混一下,你却找这么个会惹是生非的人来,一点事都办不好。” 周宣见老丈人吃瘪,便仗义执言说:“岳母大人此言差矣,先贤说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这人与人之间要的是一个缘分,小婿与岳丈就是倾盖如故,岳丈大人爱惜小婿之才,所以就把秦雀许配给我,小婿骑马游街的时候,那街坊邻居都夸岳丈大人有眼光,会挑女婿。” 这话秦博士爱听,心里热乎乎的,感觉和这个贤婿还真是一见如故,说:“娘子,这位周公子的确才华横溢,刚才的却扇诗那是张口就来,贴切优雅,依为夫看,干脆——” 这高胖的秦夫人怒哼一声:“什么,你个老东西竟真的想把女儿许配给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等我那侄儿来时,你怎么向他交待!” 脸转向周宣,很不客气地说:“老妇实话对你说,我家雀儿自幼与她表哥青梅竹马,定好今年处暑之日(也就是昨天)来迎亲的,没想到宫廷选秀提前了一个月来到江州,所以找你替代一下,等宫廷选秀使离开江州,婚姻就解除,我秦氏与你两不相干。” 周宣心想:“原来是这样呀,看来南唐风气还是比较开放的,不在乎什么二婚,不过这个秦雀我要定了,都已经拜堂成亲了,就已经是我周宣的妻子,怎么能被她那什么狗屁表哥娶走,没门!” 周宣笑嘻嘻看着岳母大人,心知要真正娶到秦雀得先过丈母娘这一关,对付这种中老年妇女他有的是办法,两个字——忽悠。 四、出卖婚姻权在线阅读 四、出卖婚姻权 四、出卖婚姻权 五、王子落难记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王子落难记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王子落难记 周宣问:“岳母大人,你那侄儿在哪个劳改农场服刑?” 秦夫人理解能力挺强,说:“哦,你是问老妇的侄儿是干什么的是吧,告诉你,我那侄儿也是一个医官,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寿州医学助教了,与我家雀儿那是门当户对,般配得很。” 周宣说:“岳母大人刚才说小婿来历不明,但你可知小婿的真实身份?” “你是什么身份?”秦夫人打量着周宣,因为热,周宣长袍敞开着,露出里面的t恤,t恤胸口位置印着一个青郁郁的狼头,怎么看怎么古怪。 周宣看了看门口那几个丫环仆妇。 秦博士心领神会,挥手让她们走开,但先前在门边探头探脑的那个青衣幼童却赖在秦夫人腿边不肯出去。 周宣问:“这位可爱的小弟弟是谁?” 秦博士说:“这是犬子秦晓笛,晓笛,快出去,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听。” 原来是小舅子呀,那是必须要拉拢巴结的,周宣笑眯眯地说:“无妨,就让晓笛呆在这里好了,晓笛很乖的。” 秦晓笛眨着黑漆漆的眼睛羞涩地笑了。 周宣眼望虚空,仿佛沉浸在回忆中,然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其实我是一个落难的王子——” 秦博士一家三口一齐睁大了眼睛。 周宣见效果不错,继续忽悠:“爪哇国你们知道吧,在南洋,而我的那个王国更在南洋之南的万里外,名叫澳国,澳国幅员辽阔,东西南北都有万里,和中原有得一比,不过人丁稀少,疆域比唐国大,人口却没唐国多——” 天知道,周宣一家啥时候移民澳大利亚了,周宣的爸爸还当上了澳大利亚总统,还多出了一个坏叔叔,就这样,一个澳大利亚版的《哈姆雷特》和《夜宴》出笼了,周宣成了流亡的王子。 周宣讲得太感人了,这都是平时哄女孩子训练出来的本事,讲究一个声情并茂,他还掏出钱包里的那张建行行龙卡,说是传国神符。 秦博士接过龙卡敬畏地看着,这小卡片非金非木、非玉非纸,唐国绝见不到这种东西,上面还有奇怪的字形和一串串的神秘符号,秦博士老两口都是实诚人,深信不疑,秦老头不住地吁唏感叹,秦夫人更是被激发出强烈的母性,连声说:“王子殿下真是太可怜了,太可怜了。”那样子都想把周宣搂在怀里怜惜一番。 周宣很沧桑地摆手说:“唉,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两位老人家也不要称呼我什么殿下了,亡国之人不如丧家之犬,希望你们不要把我当外人就行了。” 老两口手牵手走到一边,商议起来,周宣听到秦博士力主把女儿许配给他这个王子,还说不能因为人家落难就轻视人家,趋炎附势这种事秦家干不出来,而且街坊邻居都知道周杰伦周公子是我们秦家的女婿了,出尔反尔对秦家清誉有损。 秦夫人呢,皱着眉头,毕竟娘家的侄子在她心里分量是很重的,而且筹谋代婚时她就想好了对策,选秀使一离开江州就把代婚者打发走,等她侄子来迎亲时悄悄进行,不惊动乡邻,然后让秦雀跟着表哥去寿州就是了,到那边又有谁知道秦雀曾经和一个周杰伦结过婚呢!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代婚者太出乎秦氏夫妇的意料了,竟然是个王子,虽然落了难,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呀,古代人比较重名份,王子再落难也是王子,寿州医学助教混到顶也不过是正八品的太医署令。 女人的虚荣心是格外强烈的,尤其是中老年妇女,想想自己是一位王子的丈母娘,秦夫人就心潮澎湃,不过呢,秦夫人毕竟不是爱做梦的少女,心潮澎湃了一会就冷静下来了,她虽然同情这位王子,但还没到要献上自己女儿的地步,但这个王子该怎么打发呢,不把女儿嫁他那他要是闹将起来该怎么办? 趁老两口在一边商议的时候,周宣就已经和小舅子秦晓笛混熟了,周宣折了一只纸飞机,让晓笛叫他姐夫,小孩子好哄,没两下就一口一个“姐夫”了。 “晓笛,快出来。”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晓笛赶紧出去,那少女低低的骂了一声晓笛,责怪他不该叫周宣“姐夫”,又大声说:“爹,娘,雀儿是非表哥不嫁的。”随后脚步声细碎,走了。 原来是新娘子呀,声音真不赖,清脆动听,虽然语气很决绝,但周宣却喜欢,是个坚贞的好女孩。 秦夫人找到推托的理由了,过来说:“殿下,好好,就叫周公子,周公子你看小女她——” 周宣大度地一挥手:“老夫人不用说了,周宣明白,令爱心有所属,强扭的瓜不甜嘛,老夫人放心,周宣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我愿意代婚帮助雀儿姑娘渡过难关,等令侄来迎亲时我就离开秦府。” 周宣对待假婚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秦博士老两口惊喜交集,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了,这真是王子的风度呀。 周宣说:“为了掩人耳目,在此期间我还是称呼你们岳父岳母吧。” 周宣这么肯配合,秦博士夫妇自然是求之不得,当即安排周宣就在雀儿的闺房歇息,以示他们的感激之情。 老两口走后,一个婢女端来水盆来服侍周宣洗漱,还有刷牙用具,是一截短短的柳枝,周宣傻眼了,这怎么用? 这婢女名叫小茴香,是秦雀小姐的贴身丫头,十三岁,长相一般,神态狡黠,在周宣面前也不羞缩,笑嘻嘻教周宣刷牙,原来是牙齿把柳枝一端咬成刷状,抹上一种带咸味的药粉,伸进嘴里刷抹牙齿,效果还不错,满嘴清香。 小茴香端着洗漱用具要走,周宣忽然问:“小茴香,你和秦小姐在车上看到我的一个手提袋没有?” 小茴香说:“是不是上面画着个坏女人的袋子,原来是姑爷的呀。” 兰雁牛仔裤的形象代言人是台湾名模林志玲,手提袋上就印着林志玲的靓照,穿着浅蓝色的中腰牛仔裤、金属腰带、高跟鞋,臀部向外撅着,修长的双腿摆出小幅度的弓箭步,回眸凝视,勾魂摄魄。 小茴香走到绣榻后面,把那手提袋找出来了,牛仔裤也在袋里。 周宣指着林志玲问:“你怎么说她是坏女人?” 小茴香说:“是我家小姐说的,说这女人的神态就是在勾人,象青楼女子,只是这画真是画得好。” 周宣心想这秦小姐有眼力,说得没错,不过呢,这手提袋和牛仔裤还有屁股兜里的口琴是跟随他来到这个时空的三大法宝,得充分发挥它们的作用才行。 周宣大言不惭地说:“这就是我画的,画上的女子是我心爱的人,她不是坏女人,她这神态是摆给我一个人看的,女为悦己者容嘛,可惜她死了。” 小茴香刚才陪着小姐躲在门外听了一个饱,知道这们姑爷是位遭了海难的王子,好奇地问:“怎么死的?” 周宣沉痛地说:“海上遇难时她为了救我才死的,明天我给你讲讲她的故事,很凄婉很感人。” 小茴香看了看袋里的牛仔裤,问:“这是她的遗物吗?” 周宣说:“是我买给她的牛仔裤,可惜她一次都没穿过,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适合穿这条牛仔裤的女子,那她就是我未来的妻子。” 小茴香脱口就说:“那让我们小姐来穿穿看。”话出口才觉得不妥,伸了伸舌头,赶紧走了。 周宣一跤倒在绣榻上,得意地笑,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想想自己被遗弃到这个世上,又莫名其妙成了人家的女婿,却又是假女婿,命运作弄人啊! “人定胜天,我是不甘心被人摆布的。” 在睡意袭来之前,周宣这样想。 —————————— 求收藏,推荐。 五、王子落难记在线阅读 五、王子落难记 五、王子落难记 六、姐夫高大壮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姐夫高大壮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姐夫高大壮 唐国开宝二十八年处暑后的第二天早上,周宣醒来了,感觉不错,神清气爽,起床时才发现没衣服可穿,西裤勉强可以再穿一天,但那t恤汗味实在太浓,得洗了。 周宣光着膀子穿着一条紧绷绷鼓囊囊的小内裤走出闺房,小茴香正给他端水来洗漱,抬眼看到,惊得手里的铜盆都打掉了,掉头就跑。 周宣低头一看,汗,是惊世骇俗了一点,等于是裸体了,毕竟现在是古代,你看把人家小姑娘都吓跑了,赶紧回房把那件新郎红袍披上,出来呼唤小茴香:“小茴香小茴香,没事了,我穿上衣服了。” 小茴香小脸红红的走过来,收拾地上的铜盆。 周宣说:“小茴香,我没衣服穿,身上这件太厚了,而且我也不能天天穿着新郎的袍子,还有,我想冲个澡。” 小茴香说:“那小婢去叫人给姑爷准备洗浴的水。” 周宣说:“不用,这附近有没有河——算了,井在哪里?” 小茴香就带周宣去后园井边,一个四方井台,四方有青石护栏,江州是水乡,地下水资源太丰富了,井水很满,根本不用吊桶,用木桶伸手下去一挽就行了。 小茴香问:“姑爷,你就在这里沐浴吗?” 周宣说:“是呀,为了增强体质我一年到头洗冷水浴,这叫野蛮其体魄,文明其精神。” 小茴香只看到新姑爷的野蛮,没看到文明,说:“小婢去问问老爷,看给姑爷准备好衣裳没有。” 且不说周宣在这里洗刷刷,先说小茴香给新姑爷找衣裳的事。 新姑爷没衣服穿,这可是秦府头等大事,秦博士个子比周宣矮了半个头,也瘦小好多,他的衣裳周宣不合适。 秦博士对夫人说:“娘子,你去对雀儿说,让她把为她表哥准备的夏衫找出来给周公子穿,这周公子对我们秦家可是有恩哪。” 秦夫人就去对秦雀说,秦雀起先不肯,秦博士劝解说:“雀儿呀,这次多亏周公子仗义援手,不然的话,你就要去应选秀女,以你的品貌,铁定选上,那就要入宫服役三年,你今年十七岁,三年后都二十岁了,你表哥不见得会等你三年哦,你想想,人家周公子那么大度,甘愿受委屈,你却一件衣裳都舍不得,如果周公子愤而出走,那我们可就糟糕了,这是欺君的大罪。” 秦雀蹙眉说:“可以去成衣铺买嘛,这几套衣裳都是女儿亲手为表哥缝制的,怎么好给那个人!” 秦博士说:“去成衣铺哪来得及,成衣铺是要量体订做的,周公子已经在洗浴等着了,你表哥与周公子体形差不多,那些衣裳正合适。” 秦雀没办法,只好取出一套月白色的圆领夏衫让小茴香送去,秦晓笛也要跟着去。 小茴香走到后园月洞门向里一看,哇,姑爷赤条条在那冲洗,她哪敢进去,就让少爷秦晓笛把夏衫送过去。 秦晓笛托着衣裳走近,迟疑着不知怎么称呼,昨晚叫了好多声姐夫,可后来被姐姐骂,现在不敢叫了。 周宣还在屁股扭扭脖子扭扭地洗着,听到有人走来,回头见是扎着冲天鬏的秦晓笛,笑道:“晓笛呀,早上好,怎么不喊姐夫。” 晓笛看到周宣的笑容,感觉非常亲切,顿时忘了姐姐的警告,愉快地喊了一声:“姐夫。” “嗯,乖,姐夫等下带你上街玩耍。”周宣用布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六岁的晓笛就盯着姐夫的裸体看。 周宣身高一米七六,体重六十九公斤,因为平时喜欢锻炼,身材匀称结实,宽肩窄腰,身无赘肉。 周宣笑嘻嘻问:“晓笛,姐夫个子高不高?” 晓笛仰头说:“高。” 周宣展示了一下肌肉,又问:“姐夫身体壮不壮?” 晓笛点头说:“壮。” 周宣两腿一叉,指着胯下累累垂垂的小兄弟问:“姐夫这东西大不大?” 晓笛应声回答:“大。” 周宣哈哈大笑,一边穿衣裳,一边叮嘱说:“晓笛,姐夫刚才问你的这些事你可不能和你姐姐说哦,记住了没有?” 晓笛说:“晓笛不说。” 周宣心里暗笑:“小孩子就是这样,你越叮嘱他不要说,他就偏说,真是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无耻了,猥琐呀猥琐!” 周宣穿上夏衫觉得很不对劲,这和女人的连衣裙没什么两样,里面空荡荡的,原来古人不穿裤子,只有套在小腿上的所谓“胫衣”,胡服有那种大口裤,仅在军队中流行,因为要骑马呀,光屁股骑马谁受得了! 周宣只好把西裤又穿上,光屁股穿长裤总比光屁股穿长衫好,然后系上和夏衫配套的腰带,腰带上还垂着一种名叫“帛鱼”的小袋子,可以装一些碎银子什么的小玩艺。 小茴香还在月洞门外等着,这时见周宣摇摇摆摆地走出来,夏衫很合身,只是一头短发太扎眼,赶紧找来一顶圆翅纱帽让姑爷戴上。 早餐时周宣色眼溜溜,却没看到秦雀的身影,故意避他呢,周宣心想:“这内院有多大呀,我就不信你整天躲在房里,嘿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久生情难免了,哥们这么点自信还是有的,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她那个表哥什么时候会来,那家伙是个威胁,我得争分夺秒,大干快上。” 吃罢早餐,周宣站起身时觉得屁股有点不对劲,好象少了点什么,用手一摸,啊,他一直插在臀兜的口琴不见了,赶紧跑回闺房找,没有,心想:“肯定掉在后园井边了。”便朝后园走去。 后园有一围黄泥矮墙隔着,月洞门边有几株细细的小琴丝竹,刚才周宣去冲澡时看到竹杆是鲜黄色的,过了这么一会,朝阳升起来了,这些小琴丝竹在阳光照耀下竟变得鲜红,非常好看。 周宣走过去用手摸了摸竹杆,眼睛扫到竹下有一件粉红色的棉织衣物,拣起来一看,有点象千年之后的直筒裙或者一步裙,可又没有裙腰,上端只是几个绊扣,举到鼻子边一闻,有股淡淡的芬芳。 就在这时,周宣听到园内井边小茴香在在说话。 “小姐,你说那个公子真的是王子吗?” 周宣心中一喜:“原来秦雀小姐也在这里,哈哈,我倒要听听她对我有什么看法?”顺手把那条直筒裙式的衣物掖在自己宽松的腰带间,伸长脖子,从竹枝缝隙间朝井边望,只见青衣垂髫的是小茴香的背影,另一个头发高高挽起,梳成反绾乐游髻,插着两把精致的玉梳,身穿湖绿色长裙,也是背影,身材比没发育的小茴香高很多,腰格外的细,提着长裙下摆,露出雪白天足,在井栏边一个木盆里践踏。 木盆里散发出草药的清气,小茴香在旁边时不时往木盆里添加着一些什么。 秦小姐的声音娇软动听:“管他是王子还是乞丐,与我无关——小茴香,你要跟我去寿州吗?” 周宣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只听小茴香回答说:“小婢当然跟着小姐了,小姐去哪小茴香也去哪,不过那个周公子好可怜哦,小姐你不知道吧,小婢昨天从车上拣到的那个袋子是周公子之物,上面那个美女还是周公子亲手画的呢。” 秦小姐“哦”了一声说:“如果真是他画的,那他的画技就不在宫廷画待诏顾闳中之下了,但是画上的女子姿势太过猥亵,神态太过妖媚,画品不高。” 小茴香很是八卦,神秘兮兮地说:“周公子说那画上的女子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跟随他流亡海外,可惜在快到达我们唐国时淹死在海里了,周公子说这女子是为了救他才死的,他很伤心。” 秦小姐说:“这就奇怪了,他如果很伤心的话,怎么昨晚还那么气势汹汹一定要,一定要——”秦雀不好意思说出“洞房”二字,停顿了一下,“我觉得此人言语多有不实。” 周宣那个汗哪,又哗哗的往下流,这秦小姐不好忽悠呀。 六、姐夫高大壮在线阅读 六、姐夫高大壮 六、姐夫高大壮 七、登徒子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登徒子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登徒子 小茴香对周宣印象很不错,说:“也许,也许周公子未婚妻已经死了好多天了嘛,现在不伤心了,还有,小姐你人又美,性情又好,周公子肯定对你一见钟情了。” 周宣真想抱住小茴香亲一下,小丫头够意思,肯为我说话,好好,多多美言,哥们决不会亏待你的。 秦小姐却生气了:“死丫头,胡说些什么,对了,你这么肯为他说话,是不是他给了你什么贿赂?” 小茴香委屈极了,呜呜哭起来:“没有,小茴香没有,小姐疑心小茴香,小茴香好难过。” “好了好了。”秦小姐说:“我说错话行了吧,别哭了,我也知道,那人是个穷光蛋,哪有什么东西给别人呀,我怀疑他——有可能是个骗子——” “骗子?”小茴香不哭了:“老爷给他一百两银子他都不要哎。” 秦小姐说:“说不定是想骗更多。” 周宣的心是拨凉拨凉的,没想到秦小姐对他的印象这么差,失败,真是太失败了,看来对付秦小姐油嘴滑舌是不行的,得拿点真本事出来。 周宣正握着拳头发誓要扭转秦小姐对他的观感,清亮的童声在身后响起: “姐夫,你在这里做什么?” 周宣急忙回头,就见小舅子秦晓笛仰着小脑袋、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嘘,不要出声。” 可是晚了,小茴香象一阵风一样就到了周宣跟前。 “啊,是姑爷,呃,周公子——” 周宣爽朗一笑:“我来找东西,一支口琴,掉井边了。”干脆朝井边走去,想借机看看秦小姐容貌,昨晚她不是扇子遮着就是面纱罩着,只见体态不见容颜,周宣有过教训,很多从背后看上去身材不错的女孩子,等追到前面一看,哇,好丑,落差很大,太打击情绪了,所以这回他要看清楚。 秦小姐已经从木盆中走出来,赤足套着木屐,一手提着裙角,裙裾下露出两截白白的小腿,看到周宣闯进来,脸顿时红起来。 周宣傻傻的站着,太美了,象少女时的林青霞,脸形比林青霞略长,其余眉毛、嘴唇都非常象,肤色白皙健康,气质清雅恬静—— 周宣虽然谈过好几个女朋友,但哪见过这么纯正美丽的,所以难免露出了猪哥相。 秦雀目光从周宣脸上迅速移到他腰间,看到那件粉红色衣物被周宣掖在腰带上,秦雀的表情从羞涩变为愕然,再变为羞恼,贝齿咬着下唇,挤出五个字:“无耻登徒子。” 说罢,轻提裙角,飞快地从周宣面前走过,看也不看周宣一眼。 周宣莫名其妙,问小茴香:“小茴香,秦小姐好端端的骂我干什么?无耻登徒子就是无耻大色狼,我怎么了,我很纯洁呀,什么也没做,自家娘子不肯洞房也就算了,难道看都看不得?” 小茴香不理周宣,走过来一把扯走掖在周宣腰间的粉红色衣物,“哼”了一声,外加一个白眼,走了。 周宣搔着后脑勺,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连很讲义气的小茴香都不理他了,唯一没有离开他的是小舅子秦晓笛。 周宣把小舅子抱起来:“晓笛,刚才那件粉红色的衣服是你姐姐的吗?” 晓笛点头。 “那个叫什么,是穿在哪里的?” “叫蔽膝呀,是穿在裙子里面的,在膝盖和大腿上。” 周宣傻眼了,原来是秦小姐贴身的亵裙呀,怪不得骂我色狼了,这下子惨了,本来对我印象就不好,现在更恶劣了,骗子加色狼这两顶帽子我是戴定了,青天大老爷,草民冤枉呀! 周宣在井边一株槐树下找到那支布鲁斯口琴,插在屁股兜里,牵着晓笛的手闷闷的回到前厅。 秦博士要去州医署坐堂,周宣就说要陪岳父大人一起去,秦博士欣然应允,他哪知道这个假女婿的阴险用心,周宣是想四处招摇,让大家都知道他周宣是秦府的女婿,形成社会舆论。 周宣泡妞最大的特点是就是敢坚持、不气馁,刚才虽然被秦雀鄙视了,但终于见到了她的真容,原来老婆大人这么美,这就更不能让她去寿州了,丢掉的面子一定要争回来,不择手段,绝不放弃。 州医署在江州城北边的观音桥畔,周宣和秦博士还是坐昨日那辆马车去,除车夫外家丁来福也跟着,来福昨晚被周宣踹了一脚,现在对周宣很敬畏了,老老实实称呼周宣为姑爷了,这就叫不打不相识,不,是不打不识相。 周宣现在搞清楚岳丈大人这个州医署博士是什么官了,就是江州的卫生局长兼医院院长,年薪八十两银子,折合人民币四万元,另有各种津贴大约也有二万多块,秦府一家四口,还养着家丁、仆妇、丫环十来个,六万元的年收入绝对是不够用的,所以周宣认为岳父大人肯定还有不少灰色收入。 江州是唐国的大州,州医署的编制是,博士一人、助教一人、学生十五人,博士和助教就不用说了,就连这十五个学生也都是吃朝廷俸禄的公务员,这些学生一边向博士和助教学习医疗知识,一边充当医生给百姓治病。 让周宣深感意外的是,他的新婚妻子秦雀小姐竟然也是这十五名学生之一,当然了,她今天是不会来的。 “怎么回事,南唐女子地位有这么高吗,女人也可以走出闺房当公务员了?历史才分岔二十来年呀!” 后来周宣才明白,南唐继承大唐社会体制,民风本来就比较开放,皇帝李煜虽然懦弱,但对老百姓却宽厚仁慈,而且独宠小周后,小周后风华绝代,还具有一定的妇女解放意识,在她的倡导下,南唐女子的地位比大唐时还高,成年女子可以分到田地,当然了,田亩的数量只有成年男子的一半,有技术专长的女子可以从事一些没有品秩的朝廷差事,比如医署的学生,织造署的教习,有功夫的女人还可以当捕役,也就是捕快或者警察。 州医署外等着看病的人还不少,十四名医署学生开始诊治病人,周宣听到有好几个人在问,秦小姐怎么今天没来?秦小姐的医术最高明了,我们就要等秦小姐医治。 周宣心中一喜:“没想到我那老婆大人还是深受民众爱戴的名医哪,哈哈,我喜欢。” 再仔细一看,这几个嚷嚷得最凶指定要秦雀来诊治的家伙都是油头粉面的小年轻,一个个健康茁壮,神气活现,穿得的衣冠楚楚,扇子轻摇,哪象有病的人嘛! 周宣眼睛一转就明白了,这几个小子是借看病之机是来吃秦雀豆腐的,不是要“望、闻、问、切”吗,耳听莺声,目视娇容,脉门上还搭着纤纤玉指,奶奶的,美死这些小子了。 有个医署学生被他们吵得不耐烦,说:“秦小姐昨天新婚大喜,近日不会来坐诊了,你们快散了吧。” “啊!”几个油头粉面的求医者大惊失色:“嫁给谁了?苍天,时不我待呀。” 那医署学生压低声音说:“听说是个外乡人,婚礼仓促,估计和选秀有关,秦小姐不愿入宫嘛。” 一听这话,其中一个家伙捶胸顿足:“为什么要嫁给外乡人,嫁给小生岂不是好!呜呼,伤哉!痛哉!” 秦博士在里面听到了,走出来喝道:“闲杂人等,不要在此干扰医署办公,再敢胡言乱语,扭送州衙治罪。”又指着周宣说:“老夫向各位介绍一下,这位周宣周公子便是老夫的东床快婿——” 只听得一片“哦”、“咦”和“啧啧”声,惊奇、羡慕、嫉妒,百感交集。 “——周公子字杰伦,乃南海巨族,秦周两家为世交,周公子与我儿秦雀乃是指腹为婚,此次婚礼虽然仓促,姻缘却是前定,周公子堂堂一表、凛凛一躯、沈腰宋鬓、风度翩翩、出口成章、才华横溢,实乃我儿秦雀之良配。” 医署助教蒋大人带头鼓掌,学生们也都鼓起掌来,对秦博士喜得佳婿表示祝贺。 周宣被岳父大人一顿狂夸,面不改色,当之无愧,象个走江湖卖艺的那样团团拱手,说:“在下与秦雀小姐喜结连理,深感荣幸,诸位请看,在下这身衣裳就是我那娘子亲手缝制,这就叫一夜夫妻百日恩哪,在此我要感谢我的岳父大人,是他养育了这么个好女儿,当然也要感谢岳母大人,衷心感谢,感谢cctv——” 说漏嘴了,赶紧打住,周宣幸福地大笑,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有才了,连续使用了“连理”这种极度暧mei的词、“一夜夫妻百日恩”这种给人极度遐想的语句,强烈暗示在场的人,他,周宣周公子,已经和秦雀小姐有了夫妻之实,行了周公之礼,并且性生活相当的和谐。 医署内外鸦雀无声,又是在蒋助教的带头下,掌声才响起来,而且掌声越来越热烈,秦雀小姐医术高超医德高尚江州百姓都知道,现在听了周宣热情洋溢的表白,大伙都觉得秦小姐找到了可以依托终生的好丈夫,齐声祝福周宣公子和秦雀小姐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那几个没病装病的家伙象斗败的公鸡似的垂头丧气地走了。 七、登徒子在线阅读 七、登徒子 七、登徒子 八、发财途径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发财途径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发财途径 在州医署转了一会,周宣觉得无聊,想去看看江州市容,他来州医署的目的已经达到,刚才那精彩的亮相不出一个小时就会传遍江州的大街小巷,秦府的女婿他是当定了,当然,这还只是表面功夫,接下来他要想办法得到秦小姐的芳心,难度很大呀。 秦博士让家丁来福陪周宣逛街,叮嘱说要好生侍候姑爷,然后直接回府,秦博士自己中午就不回去了,因为他要随江州部分官员去湖口迎接唐宫选秀使。 周宣摇着折扇,漫步江州街头,只见商铺林立,市井繁华,太平盛世啊。 李煜轻赋养民,江南本来就是富庶之地,这三十年来兵戈不起,gdp翻了好几番了,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提高,淮南一带原先被宋国占去的十四州纷纷回归南唐,现在的南唐疆域包括江西全境和安徽、湖北、湖南、江苏、福建五省的大部分,幅员辽阔,人口数千万,隐隐然超级大国,只是李煜没有称霸的野心,只要其他国家不要来侵犯,他是得过且过,保境安民就行的。 周宣问:“来福,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来福说:“姑爷,从这条路折过去,离能仁寺不远的地方有个平康坊,是江州城里销金窟,俗称青楼一条街,那里很好玩。” 周宣眼睛一瞪,收拢折扇在来福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骂道:“你这个死家丁,想害本姑爷不成,本姑爷虽然风liu却不下流,哪有昨天结婚今天就去逛妓院的道理?等下回府我要告诉我岳母大人,就说你怂恿我嫖妓,妄图腐蚀年轻有为奋发向上的新姑爷!” 来福吓坏了,一个劲讨饶。 周宣说:“要本姑爷放你一马也行,我问你的话你要如实回答,记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来福捣蒜一般点头:“是是是。” “来福,你是不是常去那平康坊?” “——不,不常去,偶尔去一次。” “那里收费怎么样,你这么个家丁消费得起吗?” “回姑爷的话,那里的姑娘分为三六九等,来福当然只能找那便宜的了,而且每次去,都是打五折,只要两百文就够了。” “哇。”周宣叫道:“还给你打折,你很帅吗?” 家丁来福面有得色:“来福是常客了,自然有优惠。” “啪”,来福脑袋又重重挨了一记扇骨,“蠢货,刚才还说是偶尔去一次,现在又说是常客了,撒谎都不会。” 来福张口结舌,一副傻样。 周宣问:“你现在身上带了多少钱?” 来福赶紧掏出小半吊钱来,说:“刚好两百文。” 周宣把那两百文钱放在手里掂了掂,这一百块人民币还挺沉,丢还给来福,心想:“哥们现在是身无分文,又比较讲究尊严,当然不好意思向老丈人要,不然的话更被秦小姐看不起,我得想办法挣点外快。” “来福,你们江州城博彩业发不发达呀?就是赌博,推牌九掷骰子这些我不喜欢,太不高雅了,这儿下赌棋的有没有,就是围棋。” 周宣在南昌大学中文系就读时,就是因为下赌棋被开除的。 来福说:“有哇,姑爷您是围棋高手?” 周宣笑笑不回答,显得高深莫测,心想:“我有省棋协颁发的业余四段证书,获得过市级比赛的第三名,马马虎虎算是业余强手,只是不清楚这南唐围棋水平怎么样?不过论起下赌棋的经验那我可是丰富得很,心理素质好,盘外招多,就是业余六段我也敢和他一拼。” 来福说:“节度使林大人和州刺史徐大人都酷爱围棋,林府和徐府都养着几十位下棋的清客,下棋博彩那是到处都是。” “来福,带路,本姑爷要下赌棋去,赢了钱就赏你两百文,你就可以多去一次平康坊了。” 来福偷眼看姑爷脸色,不象是嘲弄他,便兴冲冲带路了,说:“来福知道琵琶亭那边有个大的棋社,叫方圆社。” 一个姑爷、一个家丁,两个人沿着小浔阳江南岸往东走,走着走着,周宣忽然停住脚步。 “来福,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来福朝四周看了看,左边是水流舒缓的小浔阳江,右边是沿岸一溜的木楼,声音是有,不过没什么特别的啊。 周宣凝神听了一会,又听到一声快捷短促的虫鸣,顿时兴奋起来:“哈哈,是蟋蟀,这里有斗蟋蟀的。” 来福看着新姑爷手舞足蹈的样子,奇怪道:“斗蟋蟀,这很平常嘛,处暑一过,蟋蟀已经出来了,我们唐国从皇帝到草民,没有不斗蟋蟀的,比围棋还普及,还有斗鸡、斗鹅、斗鹌鹑,只要能分出胜负的,什么都斗。” 周宣乐得哈不拢嘴,深感穿越到了好地方,他就喜欢玩这些,这下子总算有大展雄图的机会了。 说起斗蟋蟀,周宣没穿越前也参加过几次斗蟋蟀比赛,可那时他只是个在校大学生,没资金没时间,纸上谈兵多,实战少,从来也没捕到过中尉以上级别的好蟋蟀,据说广东、海南那边一员上将级的蟋蟀可以换一辆十几万的小轿车,虫王就更是价值连城了。 周宣熟读各种蟋蟀谱,什么南宋贾似道的《促织经》、明代袁宏道的《促织志》、清朝人朱从延的《蟋蟀图鉴》,还有无名氏著的《虫王异相秘谱》,这些书南唐人是看不到的,所以说他具有知识优势。 “来福,棋社先不去了,我们看斗蟋蟀去。” 来福是土生土长的江州人,熟络得很,带着周宣上了附近的一座名叫“沐风楼”的三层木楼,奇怪,一楼没门,而是在一侧架着楼梯盘旋直上三楼顶层,顶层人还不少,有站的有坐的,喝茶谈天,悠闲得很。 有个伙计装束的少年看到周宣二人上来,过来招呼说:“这位公子如果要看虫下注请到二楼。” 原来楼内另有楼梯通向二楼,周宣和家丁来福下到二楼一看,这里也有不少人,两个伙计一个穿蓝一个穿绿,各举着两块牌子站在楼梯口两侧,两块牌子写着墨字,俊逸洒脱的的欧阳洵行书体。 蓝衫伙计牌子写的是——“东吴甘宁,七胜零负,十赔五。” 绿衫伙计牌子写的是——“无名猛将,零胜零负,十赔二十。” 哈哈,赌蟋蟀,还用三国大将当名字,好玩好玩。 周宣对蓝衫伙计说:“我要看虫再下注。” 那蓝衫伙计把手中的牌子挂在墙壁上,说:“公子请跟我来。”推开左边一扇门,里面是一间正方形的房间,毫无装饰,房子正中摆着一张圆形木桌,木桌上摆着两个香炉形状的越窑青瓷,瓷盆上各粘着一张黄色的小纸条,写的就是即将开战的两只蟋蟀的大名——东吴甘宁和无名猛将。 有七、八个人正围着桌子往那青瓷盆里看。 蓝衫伙计低声说:“请公子不要说话,走路也请轻点,不要惊了这两员战将。” 周宣点头说:“我知道。”决战前的蟋蟀如果受惊,就会出现避战现象,没个半天恢复不过来。 周宣让来福在外间等着,他走进去,从两个围观者的肩头往里看,左边青瓷盆底静静卧着一只方头黑脸的蟋蟀,六足白净无瑕,两只大钳呈暗红色,翅膀则是淡金色的,威风凛凛的样子还真有点百骑闯曹营的东吴大将甘宁的气势。 周宣仔细辨认这只蟋蟀,根据他从各种蟋蟀图谱中培养出来的眼力,这只蟋蟀的级别差不多是上校级的,上校级别的蟋蟀已经是相当难得了,难怪能够七战七捷,给它主人挣了不少钱吧。 再看另一只,晕,这只是怎么回事,牌子上写的是零胜零负,应该是没有在公开场合比赛过的新虫,可它脑袋上的两根丝状触角却断了一根,而且显得畏畏缩缩,这算什么猛将呀,体型也不如“东吴甘宁”修伟,不过级别似乎不低,也是一只少校级的好虫,但和上校级的“东吴甘宁”还是没法比,气势更是差得多,这绝对是一场一边倒的比赛。 周宣拿定了主意,走出小房间,手一摊:“来福,掏钱。” 来福将串在一起的二百文钱交到周宣手里,问:“姑爷看准了吗,赌哪只?”心里有点担心,要是赌输了那他这一夜嫖资就打水漂了,心疼。 周宣微笑不语,走到西头柜台上准备下注,看到就这么短短五分钟,“无名猛将”的赔率已经跌到了十赔三十,“东吴甘宁”变成了十赔三,看来赌徒们所见略同,都看好“东吴甘宁”,那“无名猛将”赔率虽高,但风险实在太大,摆明了是赔钱的货。 下注时周宣被柜台里的伙计告知,每人最少十注,每注一百文,周宣只有两百文,没资格下注。 周宣搔着后脑勺,太尴尬了,赌博时发现钱不够是最没面子的事,简直是斯文扫地。 “咦,这不是秦博士的东床快婿吗,怎么连一千文都拿不出,要不要在下借给你?” 周宣没想到这里还有人认识他,扭头一看,却是刚才在州医署门口嚷着要秦小姐诊治的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 周宣没理他,撩起长衫抽出屁股兜里的布鲁斯口琴说:“我用这个海外奇珍——八音宝琴来抵押。”举到唇边一抹,美妙的旋律从口琴中流淌而出。 八、发财途径在线阅读 八、发财途径 八、发财途径 九、赌蟋蟀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赌蟋蟀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赌蟋蟀 在场的南唐人哪里见过这样精致的金属乐器,一个个睁大了眼睛。 不料柜台里的伙计带着职业的微笑说:“抱歉,这位公子,我们只收现银,不抵押财物。” 这下子周宣真是黔驴技穷了。 角落里有人问道:“你想抵押多少银子?” 这支布鲁斯口琴周宣花了一百六十块钱买的,不过现在穿越千年,自然得价值狂涨。 “十两银子。”周宣说。 “行。”角落里的人缓步走了出来,是个中年壮汉,戴着乌纱襥头,身穿浅蓝色圆领衫子,刺猬一样的胡须,狮鼻阔口,模样刚猛。 这是个识货的人啊,花五千块钱来抵押一百六十块钱的东西。 中年壮汉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家丁,白白净净,下巴尖尖,手里捧着一个黑陶罐,眼睛盯着周宣手里的口琴。 周宣说:“我有个条件,这宝琴我只是暂时抵押,等斗虫结束我就要赎回,不然的话我亏大了,这宝琴至少值纹银百两。” 中年壮汉问:“你这么有把握押的一定赢吗,你押哪一方?” 周宣眼睛朝那块“东吴甘宁”的牌子扫了一眼,说:“你别管我押哪一方,我如果输了,没钱赎回,那这宝琴就归你。” “好,一言为定。”中年壮汉爽快地从袖底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周宣。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周宣也把口琴交给那中年壮汉,叮嘱说:“小心,不要摔到,这海外奇珍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第二支的。” 中年壮汉“哼”了一声,带着小家丁坐回角落。 周宣托着价值五千块人民币的银锭,正要买“东吴甘宁”一百注,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刚才看了一眼“东吴甘宁”牌子后,那中年壮汉立即爽快答应抵押了,难道这中年壮汉认为“东吴甘宁”赢不了? 慎重,这是来南唐后的第一赌,一定不能失手,不然的话输掉了口琴那真是贻笑起点。 周宣收回银子说:“我要再看看虫。” 柜里伙计说:“请公子抓紧下注,还有半刻钟就要开战了。” 周宣进到小房间,细看那两只决战前的蟋蟀,发现黑脸金翅的“东吴甘宁”是一副红牙,记得贾似道评论过这种蟋蟀,白牙最好,红牙次之,降一级,看来把“东吴甘宁”评为上校偏高了,应该是中校级别。 周宣再看“无名猛将”,这只断须的蟋蟀还是那副瑟缩的样子,趴在盆底一动不动,这蟋蟀是少校级,和中校级的“东吴甘宁”只差一级,本来是勉强可以一战的,但看它这窝囊样怎么也不可能是“东吴甘宁”的对手。 这时,周宣猛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这无名猛将会不会是一只勾头?” 所谓“勾头”,就是给更厉害的蟋蟀当陪练的,那些高级别的蟋蟀长时间不战斗的话杀气会消磨掉,所以得有“勾头”让它们磨牙,保持锐气。 眼前这只“无名猛将”除了触须断了一根之外,身体别的地方没发现明显的伤痕,如果真是“勾头”的话,就表明它防守很不错,能在高级别的蟋蟀进攻下没被咬得半死已经很了不起了。 周宣一咬牙,赌徒嘛就是要敢冒险,走出来把一百注押在“无名猛将”名下。 家丁来福吃惊道:“啊,姑爷,你押错了吧?” 周宣说:“少废话,看决斗去。” 这时二楼的赌客们已经人去楼空,二十多个人都下到了一楼,一楼正中有一个环形栅栏,赌客们都靠在栅栏往下望。 周宣挤过去一看,栅栏围着一块直径三米的圆形空地,这空地比周宣他们立足的地方低了将近两米,斗蟋蟀专用的乌木制作的“斗格”摆在正中间。 过了一会,两侧小门开了,走出两个人来,周宣赫然看到捧着“无名猛将”瓷盆的正是抵押他口琴的中年壮汉。 “斗格”中间的闸门开启,“东吴甘宁”率先冲过中线,挥舞着两只大牙,好象两柄利斧,振翅狂鸣,声若洪钟,真好比东吴大将甘宁在曹营前耀武扬威的样子。 反观“无名猛将”,哪里有半点勇猛的样子,缩在“斗格”一角不敢迎战。 “东吴甘宁”很是亢奋,冲过去两只大牙对准“无名猛将”拦腰就是一剪,“无名猛将”逃命本事不错,弹跳力很强,一蹦就躲开了。 斗了大约一分多钟,都是“东吴甘宁”追着“无名猛将”咬,“无名猛将”根本没有还嘴之力。 那些押“东吴甘宁”赌客喜笑颜开,虽然赔率低,稳稳的十赚三也不错。 周宣却是看出名堂来了,“无名猛将”虽然处处退缩,但步伐不乱,应付“东吴甘宁”的进攻似乎不怎么费劲,你想想,如果它经常给一些上校、大校,甚至将军级的高嘴蟋蟀当陪练,那经验可不是一般的丰富—— 果然,“无名猛将”反击了,也许它逃了这么久,看出“东吴甘宁”也就那么两下子,黔之驴呀,不足惧,猛地一扭身,利钳一张,重重一口,竟然将“东吴甘宁”腾空举起,然后脑袋一甩,将“东吴甘宁”甩出去,摔了个肚皮向上,起身后仓皇逃蹿,再也不敢和“无名猛将”交嘴,它主人几次用芡草撩拨它,鼓舞它斗志,却没有效果,一口就被咬怕了,认输。 赌客们都很有修养,虽然吃惊,但都没有惊叫,纷纷上到二楼,这才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周宣得意洋洋地将赢来的三十两银子连同本金十两捧在手中,哈哈,沉甸甸的,太有成就感了,抬眼看到那中年壮汉和小家丁吃惊的看着他,尤其那个小家丁,嘴巴张开合不拢。 “这是十两银子,拿好了,把宝琴还我,说起来我要谢谢你,这赌金算你借我的,我欠你一个人情。” 口琴在小家丁手里,手往身后一背,不肯还。 那中年壮汉问:“刚才公子不是押的‘东吴甘宁’吗?” 周宣笑道:“我临时改变主意了。” 那中年壮汉看看小家丁,小家丁手还是不肯伸出来,中年壮汉便说:“这位公子,不如请你出个价,我把这宝琴买下,就一百两,如何?” 周宣摇头。 “五百两?” 周宣看这中年壮汉眉毛都不抖一下就从一百两陡然加到五百两,真是有钱人哪,不过周宣还是摇头。 “一千两!” 中年壮汉还是眉毛不抖,周宣却是眼皮乱跳,一千两,一千两就是人民币五十万,老天,一百六十块买来的布鲁斯口琴能卖五十万,穿越发财是这么容易的吗? 家丁来福也激动了,扯扯周宣袖子,声音都嘶哑了:“姑爷,姑爷——”意思是催促周宣快成交。 周宣瞄了瞄中年壮汉主仆二人,南唐没有银票,这两个人哪带得了一千两银子,可不要被他忽悠了,再说了,口琴不能就这么卖掉,哥们要做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风liu才子,这口琴少不了的,哥们只会吹口琴。 周宣坚决地摇头:“不卖,黄金万两都不卖。”走过去抓住小家丁的手,硬把口琴从他手里掰出来,带着来福上楼出去了。 九、赌蟋蟀在线阅读 九、赌蟋蟀 九、赌蟋蟀 十、泰坦尼克号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泰坦尼克号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泰坦尼克号 这时已经是中午,太阳当头照,晒得人冒汗,周宣捏着腰间沉甸甸三十两银子,意气风发地问:“来福,这附近有什么上点档次的酒楼?本姑爷要请你搓一顿。” 来福现在看周宣的目光是完全不同了,除了崇拜还是崇拜,白银三十两呀,作为一个家丁他一年累死累活也挣不到这个数。 “好嘞,姑爷请跟小的来。”来福屁颠屁颠在前面带路,走了半里路,就看到一座酒楼临河矗立,酒旗迎风,酒香四溢。 “姑爷,这是‘醉香楼’,这里的酒好,大厨的手艺也不错,特色菜是‘羊方藏鱼’——姑爷你看这里行吗?” 周宣肚子在“咕咕”叫,说:“就这里了。” 两个人上到楼上雅座,周宣让来福就在他对面坐下。 来福惊道:“小的怎敢!” 周宣摆手说:“没事,坐,本姑爷是很平易近人的,讲究众生平等。” 来福感动得差点要哭了,多好的姑爷啊,原来一个家丁也可以不被人歧视,也可以这么幸福。 一壶琥珀香烧酒,四个菜分别是:羊方藏鱼、水晶肴蹄、金陵盐水鸭、葵花狮子头,外加一大碗酸辣汤。 这么多菜两个人足够吃了,周宣虽然发了一笔小财,但毕竟不是公款吃喝,浪费那是傻子。 周宣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向来福了解秦府上下每个人的喜好,来福虽然愚鲁,但在秦府好几年了,也知道不少,为表忠心,当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秦博士每晚要亲自给夫人洗脚都说出来了,夫人说老爷洗得好,洗后浑身舒泰,睡得香。 周宣忍着笑,说:“岳父大人那是给我岳母做足部按摩,足疗。” 不过来福对秦小姐的爱好了解不多,毕竟他只是一个家丁,不能随便进入内院,只知道秦小姐喜欢给人治病,秦小姐平时淡淡的不喜欢说笑,但谁是要有难治的病找到她,小姐就会非常热情地诊治,细心看护,江州百姓都说秦小姐是菩萨心肠。 周宣一一记在心里,酒足饭饱后,结帐,才花了三钱银子,古代一两等于十六钱,也就是说这餐美食还没花到一百块钱,这南唐物价还真低廉。 周宣手摇折扇,带着满面红光的来福又出现在江州大街上,这回是采购,大肆采购,从丝绸布料到钗钿花粉、从精致小吃到时鲜瓜果,各种礼物买了一大堆,雇了辆马车运回秦府,这下子就花掉将近二十五两银子。 秦府上下,一个车夫、两个家丁、四个仆妇、三个丫环都得了价值不菲的礼物,人人都说新姑爷好,兴高采烈,喜气洋洋。 小舅子秦晓笛得到了大量的玩具,荷叶灯、爆竹、陀螺、竹马、弹弓、蹴鞠——晓笛乐坏了,“姐夫,姐夫”叫得比蜜还甜,童音又清脆,秦小姐哪里会听不见,可也没办法禁他。 周宣送给老丈人的是一套邢窑出产的精美茶具,唐代邢窑在千年后存世的已经非常稀少,都是无价之宝,但在南唐,却是二两银子就买来了,想想刚才有人出一千两买他的口琴,周宣不禁感叹这个世界真奇妙。 岳母大人的礼物是一只暹罗猫,中老年妇女喜欢养宠物,送这个肯定没错,这只纯种暹罗猫是八两银子买的,毛色雪白,尾巴高高竖着,又漂亮又神气,秦夫人果然很喜欢,看周宣的眼神就有点复杂了。 只有秦小姐没有得到礼物,周宣是故意的。 午后,周宣趿着木屐在内院槐荫下乘凉,酒后微醺,微风徐来,很是惬意。 小茴香走了过来,手里捧着先前周宣送她的衣料和花粉首饰,轻轻放在周宣脚边矮凳上,转身就走。 “站住。”周宣严厉地说。 小茴香站住了,却不转过身来。 周宣放缓语气说:“小茴香,我送你的礼物为什么不要?” 小茴香低着头不说话,过了一会才说:“小姐让小茴香送回来的。” 周宣说:“这是送给你的,又不是送给小姐的,她干嘛不让你要,哈哈,小姐是不是怪我没给她送礼物,生气了?” 小茴香转过身说:“才不是呢,周公子太小看我家小姐了,其实小姐是,是——” 小茴香咬着嘴唇不说了。 周宣明白小茴香的意思,秦小姐是看不起他呀,哪会在乎他有没有送礼物。 “小茴香,你们都误会我了,早上我是去井边找我的宝琴,看到那件衣物掉在小琴丝竹边,就捡起来,你知道,我一直住在海外,我们的穿着和你们唐国不一样,我根本不认得那衣物,就随手掖在腰间,还是后来晓笛告诉我那叫‘蔽膝’,唉,我真是冤枉死了。” 骗人的话周宣都说得声情并茂,更不用说这是真的误会了,那股幽怨之意立即打动了小茴香,这小丫头皱眉说:“小茴香相信公子说的话,不过我们小姐很生气,怕是不肯原谅你的——周公子,你怎么不买点礼物送我家小姐呢,然后小茴香帮你解释一下不好吗?” 周宣说:“咦,你刚才不是说我小看了你家小姐吗,她怎么会在乎我的礼物?” 小茴香说:“礼多人不怪嘛,送总比没送好。” 周宣笑了起来:“你家小姐,我以后会送她一样无价之宝。”心里说:“我把自己送给你家小姐,这是我能送出的最珍贵的礼物了。” 小茴香“哦”了一声,眼睛瞄了一下矮凳上的布料和花钿,看得出来,小丫头舍不得这礼物的。 周宣把那份礼物又交到小茴香手里,说:“小茴香,你喜欢的东西,就不要轻易放弃——你把礼物拿回你的小房间,然后到我这里来,我昨晚不是说了吗,要给你讲我和未婚妻子海难的事。” 小茴香一听,赶紧把礼物抱回去,小跑着又来了,坐在小矮凳上,双肘支着膝盖,双手捧着脸颊,摆出倾听的架势。 周宣就讲了一个《泰坦尼克号》的故事,杰克就是他,露丝就是他未婚妻,不过二人的地位改变了一下,他是流亡的王子,未婚妻是航海大船上的侍女,一见钟情,两个人跑到船头张开双臂做出飞翔的样子,周宣还给未婚妻画画,手提袋上的林志玲像就是周宣在爱情激发下的杰作—— ——无奈乐极生悲,大船撞上海中冰山,而这时未婚妻却在大船底层工作,周宣发疯一般寻找,淌水潜水,上蹿下跳,反正是根据电影那震撼紧张的场景尽情描述—— 周宣口才很好,又会煽情,讲得是一惊一乍,紧扣小茴香心弦,这小丫头紧张得气都快喘不过来了,身子前倾,双手互握,握得非常紧,指甲都陷进了皮肉里,眼睛睁得很大,盯着周宣的嘴巴,一副极度揪心的样子。 十、泰坦尼克号在线阅读 十、泰坦尼克号 十、泰坦尼克号 十一、立志当红娘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一、立志当红娘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一、立志当红娘 周宣脑海里响起泰坦尼克号沉没时那悲怆的旋律,他用一种感伤的、悠缓的语调说道:“——这时,我的爱人吃力地对我说,周宣,你答应我一件事。我说好,我什么都答应你。她说你一定要活下去,你会活得很久,起码要活八十岁,你会有很多孩子,记住我的话,你一定要活下去。我那时脑子很迟钝,好象脑子也冻僵了,不明白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就在这时,她的手突然一松,从船板边沿滑落,人也沉进了海里,我大叫起来,想要抓住她,可是我的手脚非常僵硬,只划了几下就划不动了,眼睁睁看着她沉入冰冷的海底——” 小茴香已经是泣不成声。 周宣说:“我本来想和她一起死,可是想到我答应过她要好好活下去,我就奋力回到那块船板边上,抱着船板漂流,在第三天时终于遇到一艘唐国商船,我获救了,当时我手里还紧紧抓着她唯一留下的东西,手提袋和牛仔裤——小茴香,你是不是看我整天笑嘻嘻不象是有伤心往事的人?其实呢,我是在履行我的诺言,我要好好活着,我要快乐地活着,这样,我才对得起为我牺牲的未婚妻,小茴香,你说对不对?” “对对!”小茴香突然把头抵在周宣膝盖上,好象要温暖周宣似的抱着周宣双腿,大声痛哭起来。 周宣没想到小茴香这么多情善感,心里汗汗的,没骗到小姐先骗到丫头,只是这丫头也太小了点,才十三岁,暂时没兴趣。 周宣挣开腿,扶小茴香坐直,说:“别哭了小茴香,快去洗把脸,哭肿了眼睛就不好看了,记住,别对秦小姐说我的事,免得她又说我是骗子。” 小茴香一边抹眼泪一边坚定地说:“周公子你放心,谁要是再敢说你是骗子小茴香第一个和她争辩——”停顿了一下,又说:“小茴香一定会帮助周公子的。” 小茴香走了,周宣端起茶来喝了一大口,讲故事讲了那么久,好渴,心里很欣慰,付出的努力有了回报,小茴香对他的看法是彻底挽回了,她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是表明要当机智勇敢的红娘,撮合张生与崔莺莺。 周宣独自坐了一会,理了理穿越一天以来的思绪,觉得自己又是车祸又是雷劈来到这个世界,其实比《泰坦尼克号》还惨,所以更需要乐观向上,那个子虚乌有的未婚妻说得没错,我要快乐地活下去,还会有很多孩子—— “孩子?不入洞房哪来的孩子?”周宣看着内院过厅,秦小姐住在内院东侧,可周宣在这里,秦小姐就一直闭门不出,实在是太伤自尊了,这个面子一定要挣回来,总有一天要让秦小姐仰视他。 老婆看不到,那就找小舅子玩去,那小家伙刚才还骑着竹马兴冲冲跑来跑去呢。 周宣问一个仆妇:“晓笛少爷呢?” 仆妇满脸堆笑说:“回姑爷的话,晓笛少爷在做功课呢。” 行过贿就是好哇,这仆妇对周宣简直比对秦老爷还恭敬。 “做功课?做什么功课?” 周宣来到过厅的一侧,那里有个小书房,掀开遮蚊竹帘走进去。 一张乌木小方桌,一个绣墩圆凳,扎着冲天鬏的秦晓笛坐在圆凳上,两手托腮,盯着乌木桌上的棋盘,棋盘右上角犬牙交错摆着十余枚黑白棋子。 “咦,晓笛你还会下围棋,干嘛呢,做死活题?” 周宣看到围棋就来劲,在大学读书时他曾经和一个棋友两天两夜不睡激战四十七局,周宣净胜十三局,一局棋一百块,周宣赢了一千三,那棋友下到最后完全晕了,业余五段连两眼做活都搞不清了,而周宣还是神采奕奕,那棋友说:“周宣,平心而论,我棋力比你强,可你小子能磨呀,熬夜熬不过你,算你狠!” 秦晓笛看到周宣,小嘴一扁,带着哭腔说:“姐夫,姐姐说我解不开这道死活题的话就不让我玩玩具,我解了三次,姐姐都说解错了。” 周宣瞪眼说:“你姐姐把你管得这么严就不对了,她这是在摧残祖国的花朵,下棋本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可是被强迫就不好玩了——晓笛别哭,有姐夫在呢,姐夫教你。” 周宣朝棋盘上那个死活题瞄了两眼,微微一笑,他是业余强四段,这种死活题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不就是一个“猪嘴势”嘛,这种棋形有个急所,白棋走到那个急所,就是劫活,否则都是死棋。 周宣将变化摆给晓笛看,晓笛很聪明,一点就透,高兴地说:“那我告诉姐姐去。”兴冲冲去了。 周宣跟出去,就见晓笛钻进秦小姐房间,然后听到里面有棋子敲击的声音、晓笛清脆的童音、秦小姐低低的说话声,过了一会,晓笛出来了,小脸红扑扑的,大声说:“姐夫,我们玩去。”左手一把弹弓,右手一个陀螺,无比开心。 周宣笑道:“好,姐夫带你去玩。”一把将晓笛举起来,骑坐在他肩膀上,朝前院走去。 房里的秦雀听到周宣带着她弟弟走了,这才掀开斑竹帘子走了出来,仰头看着高大的槐树长长舒了口气,一个下午都闷在房里好难受,那个讨厌的家伙一直在她门前晃来晃去,唉,都怪表哥,害得她现在这么尴尬,表哥什么时候来呢?来了又怎么打发这个人呢?这个人好象不缺钱呀—— 秦雀对着槐树出神,没发觉周宣驮着晓笛蹑手蹑脚又转回来了,秦雀还是低估了这个登徒子的狡猾程度,中了他声东击西、调美离屋的奸计。 晓笛现在是周宣的死党,早已得到周宣叮嘱,一声不吭,任凭姐姐被周宣看了个饱。 秦雀大约出神了五分钟,周宣就在她身后一米的地方看了她四分钟,看她那优雅的反绾乐游髻、看她发丝微乱的雪白脖颈、看她衣裙包裹下的腰和臀,看得个不亦乐乎。 秦雀幽幽一叹,搞不明白周宣到底是想干什么,如果不是为财的话,难道真的是想娶她?这是不可能的,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笑嘻嘻、浓眉白牙的家伙,她心里只有表哥。 秦雀转过身要回房,却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叠着一动不动竖在她面前,差点撞上,这下子真吓得不轻,再怎么淑女也要尖叫起来,随即看清是周宣驮着她弟弟晓笛,一颗心还是“怦怦怦”乱跳。 秦雀毕竟不是一般的深闺小姐,她是女名医,抢救病人见识过风浪,很快定下心神,眼睛看着弟弟秦晓笛,微怒:“晓笛你干什么!”完全无视周宣,好象晓笛不是骑在周宣脖子上,而是浮在半空。 周宣眼睛盯着比林青霞还纯美的秦小姐,说:“晓笛说还要带荷叶灯出去玩,现在还没到夜里,荷叶灯有什么好玩的,走吧。”这回是真走了。 两个人出了府门,秦夫人赶紧让家丁来福跟着侍候,其实还是不放心周宣,怕这个落难王子其实是拐卖儿童的。 —————— 如果喜欢,请收藏,请投票,支持一下小道,无量天尊。 十一、立志当红娘在线阅读 十一、立志当红娘 十一、立志当红娘 十二、无价口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二、无价口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二、无价口琴 秦府地处江州城西南部的九莲坊,这里居住的是家境殷实的中产阶级,家家户户青墙黑瓦、斗角飞檐、门庭广大、庭院深深。 周宣驮着晓笛漫步向东,脑子里还在想着秦小姐受惊的那一瞬,一边走一边笑。 晓笛跨骑在周宣脖子上,两手扶着周宣的脑袋,听到姐夫“嘿嘿”的笑,就问:“姐夫,你是不是在想我姐姐?” “咦,你怎么知道?” “晓笛知道,姐夫想做真姐夫。” 周宣有点汗,我这是司马昭之心小孩皆知了,哥们掩饰的功夫有待加强呀。 “什么真姐夫假姐夫,我现在就是你真姐夫。” “现在还不是。” “你怎么知道不是?” “姐夫没有和我姐姐睡在一起,就不是真姐夫。” 周宣巨汗,这才多大的小孩呀,就知道这个! 晓笛又说:“别看晓笛小,晓笛什么都知道,我爹和我娘就是睡在一起的,是真夫妻,姐夫和姐姐还不是。” 周宣问:“那晓笛想不想姐夫做真姐夫?” “想!”晓笛毫不犹豫。 周宣说:“可是你们不是有个表哥吗,那个表哥也想要当真姐夫,怎么办?” 晓笛两手抱着周宣的脑袋怕别人抢似的说:“晓笛就要你当真姐夫,别的都不行,那个表哥晓笛只见过一次,不陪晓笛玩,晓笛不喜欢他,他要敢到我们家抢姐夫当,晓笛就拿弹弓打他。” 周宣放声大笑,拍着晓笛垂在他胸前的小腿说:“有晓笛给我撑腰,我很有信心了。” 跟在身后的家丁来福捂着嘴“咕咕”的笑,象只超级大蛤蟆。 周宣扭着头斜着眼问:“怎么,来福,对我当真姐夫有意见?” 来福赶紧说:“没,没意见,来福衷心拥护姑爷成为真姑爷。” 主仆三人来到附近一座石拱桥边,这桥叫明月桥,明月桥边上有个菜市场,不限于菜,卖什么的都有,这黄昏时分,人来人往的还挺热闹。 周宣问:“来福,江州城买卖蟋蟀的在什么地方?” 来福说:“在老鹤塘那一带,快到长江了,有一条街叫半闲街,全是买卖蟋蟀的,从这里过去有十多里,今天是来不及了,小的明天陪姑爷去转转。” 周宣点点头,一边闲逛一边教晓笛玩弹弓,往河边老树上弹射着玩,有一粒弹丸从树上反弹落在一个少年的脑门上。 那少年十四、五岁,灰色直裰,黑色布鞋,一看就知道是个平民家的孩子,揉了揉脑门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对晓笛说:“小弟弟,这里人多,不要乱弹,弹到别人会挨骂的。” 少年还有一个同伴,年龄装束都差不多,手里捧着一个瓦盆,两个人转身要走。 “等一下。”周宣指着少年手里的瓦盆问:“这里面有什么?” “蟋蟀。”被晓笛弹中脑门的少年说:“是我们在幕阜山下捉到的,这只蟋蟀很厉害,斗败了村里的三只蟋蟀。” “哦,让我看看,不管好坏我都买。”周宣对这个少年印象不错。 两个少年从老远的山村赶到这里,想把这只蟋蟀卖掉,也有几个人来看,却嫌蟋蟀个头小,不要,这时听周宣说买,大喜,捧过瓦盆,揭开上面遮着的一片南瓜叶,说:“公子请看,这蟋蟀虽然个子不大,但真的很能斗,我们给它取一个响亮的名字叫猛将张飞。” 南唐人也这么喜欢三国吗,蟋蟀都取三国大将的名字? 周宣仔细看瓦盆底那只乌黑色的小虫,一般来说,看虫先看颜色,青色的是上品,黄色的次之,红色的再次之,黑色的又次之,白色的最差,扔在地上都没人要。 少年捕得的这只蟋蟀乌头黑脑,个子偏小,也就是士官级的,少尉都算不上,还敢叫猛将张飞,真是好笑,难怪没人买,当陪练都不够资格,乡下小孩子玩玩可以,上不了台面。 “这蟋蟀不错,你们准备卖多少钱?”周宣问。 两个少年互相看看,被弹了脑门的少年鼓起勇气说:“五十文?” 周宣头一歪,吩咐来福:“来福,给他们一百文。” 来福心想:“姑爷傻呀,人家要五十你给一百!”不敢怠慢,赶紧掏出一串铜钱给那两个少年。 两个少年看着手里的钱发呆,好一会才醒悟过来,喜形于色,连声说:“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把瓦盆交到来福手里。 周宣笑道:“不用谢,你们以后抓到好虫也可以来卖给我,我就住在那边的秦府,门前有三棵大槐树的,我叫周宣。” 两个少年惊喜交集,找到固定的主顾那真是太好了,而且这主顾又特豪爽,齐声说:“好,我们一定给周公子抓来好虫,夜里就去抓。” 周宣心想:“现在处暑过了,野外蟋蟀越来越多了,你们抓来一堆没品的蟋蟀叫我买,把我当有钱无脑的冤大头。”说:“我教你们两个捉虫的诀窍,一是选地方,最好是古建筑废墟,碎砖硬石呀,那里出的蟋蟀一般都不会太差,还有就是听声音,蟋蟀的鸣声要洪亮刚强最好,一般好蟋蟀不会叫个不停,要隔好久才叫一次,而且特别警觉,稍有动静就哑口无声,找都找不到,所以说你们要捉的话要小心,还得有耐心。” 两个少年钦佩地看着周宣,点头说:“我们记住了,我们夜里去甘棠湖上的周瑜点将台那边守着,一定要捕到好虫来献给周公子。” 两个少年一个名叫汤小三,另一个叫胡统,汤小三就是脑门挨弹丸的那个。 看看天色不早,周宣牵着晓笛回家,家丁来福捧着一个瓦盆跟在后面象个要饭的,很搞笑。 有辆马车停在秦府门前,这不是秦府的那辆单辕马车,而是阔气的双辕马车,秦府来贵客了? 来福的同事,家丁宋大春在门前探探脑,看到周宣三人回来了,赶紧跑过来说:“姑爷,有个人找你,等了好一会了。” 周宣觉得稀罕,这世上除了秦府的人还有谁认得他,会来找他?走进去一看,一个戴乌纱襥头,穿浅蓝色衫子的粗壮中年壮汉正在庭前踱步,似乎心神不宁,咦,这不是上午斗蟋蟀时遇到的那个中年壮汉吗?肯定是要买口琴,都追到这儿来了! 那中年壮汉一见周宣,笑着迎过来,施礼道:“周公子,在下林岩字黑山,冒昧登门,打扰了。” 周宣呵呵笑道:“原来是林先生,来来来,天热,喝杯茶再说。” 周宣这人一向好客,喜欢交朋友,虽然知道这个林黑山是冲他口琴来的,口琴他是肯定不会卖的,但何妨交个朋友,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宾主坐定,仆妇上茶。 林黑山显然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一盏茶慢慢的喝了大半才开口说:“周公子想必也知道林某的来意,林某对公子的八音宝琴是爱不释手,所以恳请公子割爱,价钱方面都好说,外面的马车上就有白银三千两,不知公子意下如何?”说着,眼睛盯着周宣,一脸的期盼。 周宣说:“林老哥——” 周宣是人来熟,两次见面就称兄道弟,“——兄弟不是不肯出让,冲老哥这份锲而不舍热爱音乐的精神,兄弟就是白送也是应该,但是,这宝琴对兄弟我的意义那是非常重大,是我祖传之物,我从海外流亡到这里,一度钱尽粮绝,三天三夜没吃上一粒米饭,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没想过要出卖宝琴,林老哥可明白兄弟的苦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人家还能不明白吗! 林黑山抿着嘴、皱着眉、点着头表示理解,虽然被拒绝了,但对周宣的观感反而更好了,说:“周兄弟原来是海外归侨,怪不得有这样的奇珍异宝,不过上午赌蟋蟀时周公子是不是太冒险了,输了你怎么办?” 周宣微笑道:“不是冒险,是判断,我早看出林老哥那只虫是厉害的勾头了,如果不是有十成把握,我怎么会用祖传宝物冒这个险!”其实他哪有十成把握,最多五成,不过既然赌赢了,那自然由得他吹,强者运强嘛。 林黑山眉毛一挑:“原来周兄弟是虫道高人,林某还以为你是行险侥幸呢,我们节——我府上秋凉之后也要举行斗虫大赛,到时一定邀请周兄弟参加,还有,周兄弟如果要出让这宝琴,我是说万一,万一要出让宝琴请一定找我,就到上午斗虫的沐风楼找那个老板,他会立即通知我的。” 周宣说:“这个不用说,要转让的话,林老哥肯定优先。” 林黑山带着一脸的遗憾离开秦府,家丁来福和宋大春两个人更遗憾,眼看着那载着三千两白银的双辕马车远去,恋恋不舍呀,他们几辈子加起来也没见到这么多银子! 十二、无价口琴在线阅读 十二、无价口琴 十二、无价口琴 十三、好心有好报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三、好心有好报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三、好心有好报 秦晓笛一直惦记着刚买来的那只蟋蟀,晚饭一吃完就说:“姐夫,我们去看猛将张飞吧?” 周宣对低等级蟋蟀没什么兴趣,不忍拂小孩子的兴致,就让来福把瓦盆端来,在烛光下看,这虫弓身撑腰,前腿伸到脑袋上,伏在盆底一动不动。 周宣心里一动:“这姿势不简单,一般是善斗的蟋蟀才会摆出这架势。”就让晓笛去拿一只长锋羊毫来。 周宣拔下一根羊毫,伸进瓦盆在蟋蟀尾部轻轻一扫,这蟋蟀迅速掉过头来,两根长须翘着,露出白色大牙,翅膀摩动,“嘟嘟嘟”鸣声大作,好不威风。 “咦,这虫很不错呀,难道是我看走眼了?” 周宣让来福赶紧找一些浮萍草来捣烂,绞出汁液来给这只蟋蟀洗澡,清洗之后,赫然看到这只蟋蟀的背部黑里透黄,显然与一般的黑蟋蟀不同。 周宣惊喜道:“这是一只还没有长大的乌背黄,哈哈,我拣到宝了。” 晓笛见周宣这么兴奋,赶忙问:“姐夫,乌背黄很厉害吗?” 周宣说:“乌背黄很上档次了,虽然还不是将级的名虫,但如果训练得法的话,有上校级的实力。” 晓笛自然不知道上校级是什么级,问:“上校级有没有张飞厉害?” 周宣笑道:“张飞是西蜀的五虎上将,这虫还称不上张飞,当张飞的儿子好了,叫它小将张苞吧。” 来福问:“姑爷,这小将张苞有没有打败了东吴甘宁的无名猛将厉害?” 周宣说:“无名猛将是少校级的,只不过经验足一点罢了,战斗力达到了中校级,但和我们上校级的小将张苞差了一个级别,估计三个回合就能分出胜负。” 来福张大了嘴,心想无名猛将都能让姑爷赢三十两银子,那这只高了一级的“小将张苞”岂不是赚翻了? “姑爷,你的运气太好了,一百文就买来了这么好的蟋蟀,好运哇。” “这叫好心有好报懂不懂,记住,以后要多做好人好事。” 来福牢记姑爷教导:“记住了,小的再看到没人要的东西就一定抢着买下,而且要给他双倍价钱。” 周宣翻了个白眼说:“随你了,好心没好报也是常有的事。” 这时,府门外车马嘈杂,秦博士回来了,还来了一大伙人,就是医署的蒋助教和那十四个医生,医署的学生简称医生,闹哄哄说秦小姐昨天结婚仓促,他们没来得及贺喜,今天补上。 秦博士已经在州衙欢迎唐宫选秀使的晚宴上喝得半醉了,被蒋助教还有那些医生一怂恿一起哄,大着舌头叫秦雀和周宣来给各位敬酒。 周宣自然是求之不得,满面春风与医生们寒暄,言谈举止都很得体的样子,是个很称职的女婿。 秦雀本不愿意出来,经不起她爹秦博士三番五次叫丫环催,没办法,只好戴上那种叫作“透纱罗”的面纱盈盈走了出来,她以前在医署坐诊也是戴面纱的。 医署十四个学生,除了已婚的五个,其余九个有七个暗恋秦小姐秦医生,这时见秦小姐和周宣联袂而立,秦小姐看不到表情,这周宣却是眉花眼笑,一副情场得意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生气,很想整一整周宣,只是秦博士是署里的领导,他们不敢造次。 可是今晚的蒋助教有点奇怪,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却带头起哄要求新郎新娘给他们敬酒,这也就罢了,还要求新郎新娘手挽手喝交怀酒,反正很起劲,周宣心里嘀咕,莫非闹洞房的习俗就是这家伙开创的? 周宣是很愿意配合的,不要说交怀酒,当众接吻也不怕,不过秦小姐受不了啦,恩爱的假夫妻演不下去了,突然将手里的酒杯放下,扭身进了内庭,再不肯出来。 周宣笑道:“拙荆不胜酒力,来来来,我们喝,不醉不散。” 秦府家酒就是甜米酒,酒精浓度很低的,对周宣这种能喝十几瓶啤酒的人来说真可谓是千怀不醉。 喝到中途,周宣上厕所,蒋助教跟了过来,两个人并排着撒尿。 蒋助教忽然问:“周公子知不知道秦小姐有个表哥?” 周宣斜了这个白脸微须的家伙一眼,心里有点奇怪,问:“知道,怎么了,蒋大人有什么要说的?” 蒋助教说:“听说秦小姐和她表哥是有婚约的。” 周宣说:“有婚约怎么了,不可以反悔吗,蒋大人你没看出晚生和秦小姐才是天生一对吗?” 蒋助教敷衍说:“哦,是是,是天生一对。”率先撒完尿出去了。 周宣皱着眉头,这姓蒋的明显是想套他的什么话,这老家伙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找机会扳倒我老丈人然后他来当卫生局局长?很有可能,不过为了不当秀女而临时结婚的人家很多,官府禁不了这个,姓蒋的没办法在这事上告发秦博士。 医署一帮人走后,周宣想问问秦博士这姓蒋的平时为人如何,但秦博士已经酩酊大醉,早早架到床上睡觉去了。 这时大约夜里十点,对于早睡早起的古人来说是应该休息了,但周宣这经常通宵玩游戏、通宵下赌棋的夜猫子来说正是精神抖擞的时候,好无聊啊,想读点古书吧,又没有红袖添香,想生很多孩子吧,面对的是一张空床,搔首踯躅,望月兴叹,这时真有了诗兴,朗诵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秦小姐这时还没睡,执一卷医书在灯下看,小茴香坐在矮凳上想心事,这时听到周宣的吟诵,立马支起头来看秦小姐反应,看到小姐也是一副凝神倾听的样子,故意问:“小姐,那个周公子在念叨什么?” “一阙词。” “写得好吗?小茴香是听不懂。” 秦小姐沉吟了一下说:“很好,不过不见得是他写的。” 小茴香立即为周宣辩护:“一定是周公子写的,周公子真的很有才。” 秦小姐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自从周宣给府中上下都送了礼后,仆妇丫环们都是有意无意在她面前说周宣的好话,这个说周公子英俊慷慨,那个说周公子仁爱仗义,反正是各种美德集于一身,听得她耳朵都快起老茧了,心里对周宣更没有了好感。 院子里的周宣看到秦小姐房里有灯光,还有庞大的影子映在窗棂纸上,决定继续自己的才艺表演,掏出那支价值一百五十万人民币的布鲁斯口琴吹奏起来,吹的曲子是《泰坦尼克号》主题歌《我心永恒》,那真是如泣如诉、如怨如慕、摧人泪下、感人肺腑呀。 秦小姐没听过《泰坦尼克号》故事,虽然觉得这曲子悲怆深情,感触倒不是很深,那小茴香下午都是哭了一鼻子的,这时听到这首曲子,小丫头音乐感悟能力还真不低,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秦小姐奇怪地看着小茴香,心想这死丫头中了什么魔了,问:“小茴香,你哭什么?” 小茴香很想对小姐讲《泰坦尼克号》的故事,想起周宣叮嘱过不让她讲,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说:“小姐你听,周公子是用那支八音宝琴吹的曲子,这宝琴有人出三千两银子——银子都拉到府门口了,周公子就是不肯卖,就因为这宝琴是周公子祖传之物,小姐你说周公子是不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 秦小姐脾气再好这时也忍不住了,这死丫头绝对是被姓周的收买了,有这么一个整天为姓周的说好话的贴身丫头真是要命,受不了啦,明天打发她到母亲房里去,我不要这丫头服侍了。 小茴香是孤儿,五岁就到了秦府,一直服侍秦雀,主仆两人关系很好,这时因为周宣的缘故要把小茴香赶到母亲那里去,秦雀心里也不好受,这都怪周宣,秦雀有点恨周宣了。 十三、好心有好报在线阅读 十三、好心有好报 十三、好心有好报 十四、嚣张吴胖子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四、嚣张吴胖子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四、嚣张吴胖子 又是一天的清晨,周宣一早起来调养“小将张苞”,秦晓笛也起得很早,蹲在边上看姐夫养虫。 小茴香过来说:“姑爷早——晓笛少爷,小姐让你去背诵《诗经》。” 晓笛翘着屁股看得津津有味,说:“不,我要看姐夫喂张苞。” 周宣大包大揽地说:“嗯,今天不背书,放假了,就说是我说的,小姐不服,让她来找我。” 秦晓笛觉得这个姐夫真是好到了极点。 一个仆妇匆匆进来说有两个少年找姑爷,还哭哭啼啼的,来福正和他们说话。 周宣大步出到前院,果然是汤小三和胡统两个,汤小三额角肿起老大一个包,胡统半边脸通红,印着五个清晰的手指印,这一耳光可打得够狠的。 周宣怒问:“怎么回事,谁打你们了?” 汤小三口齿比较伶俐,含着眼泪说:“周公子,我和胡统在周瑜点将台守了一夜,捉到一只黄背蟋蟀,比昨天卖给周公子的那只个子大不少,叫声很洪亮,所以我们连早饭都没吃,一早赶了二十里路送来给周公子,走到金风坊,遇到一个胖公子,听到我们竹筒里有蟋蟀叫声,就说要看看,我们心想看看就看看吧,哪知这胖公子一看就说要买,说给我们二十文,我们不肯卖,说是周公子预订了的,那胖公子说管你什么粥公子饭公子,丢下几个铜钱夺了装蟋蟀的竹筒,我们死活不肯,要去夺回来,那胖公子就狠狠打了胡统一巴掌,他手下一个家丁推了我一跤,脑袋撞成这样,呜呜呜。” 周宣安慰说:“别哭,我会给你们作主的,宋大春,去厨房拿些馒头给小三他们吃——来福,你知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个死胖子是谁?” 来福想了想说:“金风坊那边胖胖的公子有好几个,都喜欢斗蟋蟀,现在哪个有钱家的子弟不玩蟋蟀的,不过这么蛮横的只有一个,应该就是吴功曹的儿子吴宽。” 周宣问:“吴功曹什么官,儿子这么猖狂?” 来福懂得还不少,说:“功曹是州刺史的属官,管的是州境治安,是正七品的官哪——”压低声音说:“我们老爷才是从九品,差了好多级呢,姑爷,这人咱们惹不起。” 周宣心想,原来是市公安局长呀,果然是横着走的人物,我要为汤小三出头得小心点,哥们虽然会两下散手,但毕竟不是高来高去的大侠,又没有大人物罩着,盲目牛逼会被人劈,所以一定要讲究策略。 周宣又向汤小三问那只蟋蟀的形状,皱眉想了一会,让来福把“小将张苞”端上,和汤小三、胡统一起去金风坊,汤小三找到蟋蟀被夺的地方,一看正是吴府门前。 周宣让汤小三两个先回秦府等着,他带着来福来到吴府求见吴公子。 来福有点害怕,说:“姑爷,你不要乱来啊,吴府的家丁都是有武功的,来福不是他们的对手。” 周宣笑笑:“我们又不是来打架的,本姑爷讲究以技服人。” 吴府家仆见周宣气宇不凡,并且说是来和吴宽吴公子切磋虫技的,不敢怠慢,请到门厅坐下,不一会,一个披着大红袍的胖子出来了,身后跟着两个身高体壮、如狼似虎的家丁。 胖子二十多岁的样子,眼睛都快被肥肉挤得睁不开了,一走动,全身的肉都在颤,努力睁大眼睛打量着周宣,随便一拱手:“这位兄台面生,找我有什么事?” 周宣满面含笑:“听说吴公子新得一好虫,特来鉴赏,有意相约斗一场。” 吴宽吴胖子一听斗虫,浑浊的眼神立马清亮了三分:“哈哈,我才得到的好虫你怎么就知道了?好,好,要斗就斗,你是哪只虫出战?” 周宣一挥手,来福趋步上前,一手托盆,一手揭开盖子。 吴宽看了两眼,干笑一声,回头说了一句:“请涂帮闲来看虫。” 看来吴宽有人专门替他养虫,不知技艺如何? 不一会,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手里捧着个青翠欲滴的越窑瓷罐,瓷罐时传出蟋蟀的刚烈鸣叫。 “小涂,这人要和我们斗虫,你来看看他这虫怎么样?” 这姓涂的帮闲摆出一副高人的姿态,踱过来瞄了来福手里的瓦盆两眼,冷笑一声说:“可笑,这种劣虫也敢上门来挑战?赢了也没兴头。” 周宣笑道:“什么叫赢了也没兴头,我看你们是怕输不敢斗吧?” 吴宽小眼一瞪:“这是什么话,本公子是江州城响当当的人物,风liu倜傥,敢作敢当,你说吧,怎么斗,赌什么?” 这猪头模样还风liu倜傥哪,是抽风liu油吧。 周宣指着涂帮闲手里的青瓷罐问吴宽:“这就是吴公子新得的好虫吗,也让我看看对手。” 涂帮闲傲然揭开盖子,周宣一看,没错,是汤小三说的那只黄背蟋蟀,的确是只好虫,和“小将张苞”同属上校级,不过个头比“小将张苞”大,如果现在开战的话,“小将张苞”赢不了。 周宣问:“这虫取了名字没有?我这个叫小将张苞。” 吴宽得意地说:“我这个叫大将徐晃,哈哈,张苞怎么可能是徐晃的对手!” 周宣摇摇头,这些人都是瞎取名,光想着名头响亮,完全不顾蟋蟀实力等级,至少是少将级以上的青背蟋蟀才能称得上徐晃这样的英名。 周宣故作随意地说:“涂帮闲,这徐晃已经是壮年,你得给它配一只雌蟋蟀,阴阳和谐才行呀。” 涂帮闲冷笑一声:“无知!用来相斗的蟋蟀是不能交配的,好比战士,迷惑于温柔乡会消磨它的斗志,就是要憋它,让它满腔欲火,战斗起来才能凶猛狂暴——” 涂帮闲正说得起劲,突然闭口,歪着头斜瞅着周宣:“好哇,你想套取我养虫的独家秘法,你好卑鄙。” 周宣嗬嗬一笑,心里有数了,便不再和这个涂帮闲啰嗦,问吴宽:“吴公子,你赌得了多大,该不会是以几文、几十文来算的吧?” 吴宽怒道:“你说赌多大就多大。” “我大约可以出得起三千两赌银。”周宣如果开口卖口琴,林黑山三千两白银立马送到。 “三千两?!” 吴宽吓了一跳,江州城虽然赌风极盛,但一场蟋蟀赌三千两银子似乎还没有过,也许节度使林大人的都护府里会有这样的豪赌。 “你,你拿得出三千两赌银?你是谁?还没请教尊姓大名。”吴宽不知周宣何方神圣,既然敢口出大言,说不定很有来头,说话还是小心点为妙。 周宣嘴一呶,家丁来福上前一步,自豪地大声地说:“这是我家姑爷,姓周名宣字杰伦,我家老爷就是医署秦博士。” 来福见不是来打架,而是斗蟋蟀,立即胆气倍壮,声音洪亮,他现在对这个姑爷是无限崇拜。 吴宽哈哈大笑,周宣看着他笑,担心的是这胖子脸上的肉会不会笑得掉下来。 “原来你就是秦老头拣来的那个女婿,你小子运气真不错,平空得个美娇娘,皇上选秀女,却便宜了你这小子!怎么,你拿得出三千两银子?搬出来给我看看。” 得知周宣是九品小吏秦博士的女婿,吴宽言谈举止彻底放开了,轻狂子弟的嘴脸露出来了。 ———————————— 有票投票,没票拉倒,有票不投,伤我心了。 十四、嚣张吴胖子在线阅读 十四、嚣张吴胖子 十四、嚣张吴胖子 十五、豪赌三千两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五、豪赌三千两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五、豪赌三千两 周宣不紧不慢地说:“银子自然有,只要你有本事赢,我们要请个中间人,不然到时你耍赖怎么办?沐风楼知不知道,就去那里,先把这两只蟋蟀体貌形状登记一下,两天后正式开战,敢吗?” 吴宽气吼吼地说:“这有什么不敢,何必要等到两天之后,要斗现在就斗。” 周宣笑道:“我要筹措赌银,需要两天时间,就是吴公子你,难道现在就搬得出三千两银子来?” 南唐时负责治安的州功曹和千年后的市公安局长的地位相差不少,油水更是远远不如,吴宽一月的零花钱只有五十两银子,就是现在整个吴府,一时三刻要筹齐三千两银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吴宽说:“那好,两天后就两天后,现在就去沐风楼登记。”想想有点不放心,问涂帮闲:“小涂,有没有必胜的把握?” 涂帮闲信心十足地说:“有。” 金风坊离小浔阳江边上的“沐风楼”更近,步行十多分钟就到。 “沐风楼”是江州城三大虫社之一,有资深级虫友上百,整个秋季和早冬都是蟋蟀的活动期,“沐风楼”总是高朋满座,赌虫的、切磋虫艺的、下注的、闲聊的,十分热闹,所以周宣和吴宽一到,听说是三千两银子的豪赌,立即引起轰动。 周宣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整个江州城都知道才好呢,这样吴胖子就不敢耍赖了,这叫舆论。 “沐风楼”老板姓冯,当即命虫社伙计给两只虫登记在册,描述外形,还要称量体重。 周宣说:“我这虫还在成长期,两天后体重肯定会有所增加的,不要到时说我换虫舞弊。” 冯老板笑道:“这怎么会,就算会长大一些,基本体貌不会变的,我们都是证人。” 填赌金画押时,周宣是毫不犹豫。 吴宽见周宣这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倒有点心虚了,三千两呀,他爹吴功曹的年俸才不过四百两,当然了,外快很多,而且吴家还有田庄,但三千两还是太恐怖了。 “且慢,”吴宽对围观者拱拱手说:“我吴家还是有点家底的,三千两赌银也拿得出,不过这姓周的是个倒插门女婿,来历不明,他拿得出三千两赌银吗?如果拿不出,我赢了我找谁要银子去?谁能为他担保?” 来福抢着说:“不要小看人,我家姑爷有八音宝琴,有人出三千两他还不肯卖。” “宝琴?” 围观者当中不少人昨天见过周宣用这宝琴抵押了十两银子后来赢了三十两,可是什么时候又价值三千两了?这小小的琴值得那么多吗? 周宣向冯老板施礼说:“在下想请冯老板为我担保,没错,就是以那支宝琴做抵押。” “什么宝琴,我看看?”吴宽说。 这价值一百多万人民币的宝贝周宣当然是随身带,当即举在手里让吴宽看。 “哇!”吴胖子大叫起来:“这么个小玩艺你要抵押三千两银子,你就是金子铸的也值不了这么多,你当别人是白痴吗!” 周宣斜了他一眼,嘴角挤出两个字:“无知。” 吴胖子瞪起绿豆眼:“说我无知,那好,你问谁愿意出三千两买你这破玩艺?” 冯老板开口了:“冯某虽然买不起这宝琴,但愿意为周公子作抵押,只要吴公子赢了,冯某保证三千两银子一两都不会少你的。” 这下子吴宽傻眼了,愣了好一会,提起笔来要签名画押,手有点抖,忽然放下笔,再次问涂帮闲:“小涂,我们这大将徐晃到底有没有把握?” “我再看看,我再看看。”涂帮闲也紧张起来,三千两呀,如果输了,吴大公子非剥了他皮不可。 涂帮闲左看右看,看了好一会,终于笃定地说:“有十足把握。” 吴宽一咬牙,把名签了,并画押。 没事了,各自回去,就等后天的巳时(上午10点)“小将张苞”与“大将徐晃”的决斗了。 周宣带着来福要走,却被冯老板叫住:“周公子,冯某承担风险为公子做担保,公子是不是先把宝琴留在冯某这里?冯某情愿先兑三千两白银给周公子。” 周宣笑道:“银子我先不要你的,你把林黑山林老哥找来,我这宝琴可以先给他赏玩两天,千金易得,知音难求呀。” 冯老板一听,赶紧叫过一个小伙计,耳语几句,那小伙计急匆匆匆匆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楼板“噔噔噔”响,林黑山赶到了,冯老板将事情说了,林黑山喜形于色,接过口琴说:“要不要立个字据?” 这林黑山绝对是个人物,怎能不结交! 周宣故作不悦地说:“林老哥说的哪里话,老哥光明磊落,兄弟我岂有信不过的道理,我又不是市井商贾,要立什么字据,这宝琴先拿去玩两天就是了。” 林黑山又是高兴又是惭愧,握着周宣的手说:“周兄弟,我们真的是一见如故,不瞒周兄弟,刚才听说周兄弟要用宝琴作赌,老哥我竟冒出希望周兄弟输的可耻念头,和周兄弟的坦荡胸怀比,老哥真是太惭愧了。” 这林黑山真是实诚,这话都说出来了,而且一副内疚的样子。 周宣安慰说:“老哥不必自责,这是人之常情,换了我起先也会这么想,但随后就会念及你我乃是一见如故的知己,那不良的念头自然就消失了,是不是?” 林黑山连连称是,看周宣的眼神无比温暖。 周宣本以为林黑山马上要提出和自己结拜为兄弟,等了一会没见动静,心想《水浒》时代还没到来,这时不兴纳头便拜结为兄弟那一套。 林黑山听周宣说了吴宽强买汤小三他们的蟋蟀,还把人打伤,怒道:“一个功曹小吏之子就敢如此横行,真是气人,要不由老哥我出面把你那蟋蟀要回来?” 这林黑山果然有来头,周宣笑道:“多谢了,不过蟋蟀要回来那不就没得赌了吗,哈哈。” 林黑山笑问:“周兄弟确定能赢?” 周宣道:“不敢说十分把握,九分差不多。” 在一边微笑倾听的冯老板这时也忍不住好奇了:“冯某也算阅虫千万了,以冯某拙见,周公子的小将张苞比那大将徐晃的确是略逊一筹,九分把握从何而来?” 周宣道:“这个这个,暂时不能说。” 冯老板赶紧致歉:“冯某鲁莽了,差点坏了虫社的规矩。” 周宣笑着说:“没事没事——对了林老哥,兄弟想向你借那只勾头用一下,训练训练张苞。” 林黑山一口答应,说傍晚亲自送过来。 辞别了林黑山和冯老板,周宣和来福离了沐风楼回秦府。 家丁来福对姑爷没有要银子却先把宝琴借人一事耿耿于怀,他很想看到大锭大锭的银子叠在一起的激动人心的景象,虽然不是自己的,看着也痛快嘛。 十五、豪赌三千两在线阅读 十五、豪赌三千两 十五、豪赌三千两 十六、帮晓笛作弊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六、帮晓笛作弊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六、帮晓笛作弊 回到秦府,汤小三和胡统两个人还在,受的外伤已经涂上了消肿药水,据说是秦小姐亲自涂的,这让周宣发了一阵呆,考虑是不是也大病一场,让秦小姐服侍服侍自己,秦小姐是医生兼护士,哇,这太让人浮想联翩了,邪恶,邪恶! 周宣让胡统先回家免得家人担心,汤小三暂时留在秦府,因为还有事要请他帮忙。 为了两天后的“张苞”战“徐晃”,周宣开始积极备战,不靠天不靠地不靠运气,靠的是自己丰富的蟋蟀知识,当然了,吴胖子手下的那个涂帮闲将会是他有力的臂助,哈哈。 周宣吩咐来福和汤小三或买或捉,备齐大豆、米粥粒、鸡蛋白、绿叶菜、胡梦卜、生芝麻、血羊肝、牛骨粉、菱肉、蚂蚁、苍蝇、熟蟹肉、熟虾肉、熟鲫鱼肉,或蒸或煮,荤素搭配,定时定量喂养“小将张苞。” “小将张苞”伙食如此丰富,把来福羡慕得恨不得变成一只蟋蟀。 忙乎了半天,又是午后了,周宣看到秦晓笛到外院上厕所,跑过来看了两眼蟋蟀匆匆忙忙要回内院。 “晓笛,这么急急忙忙干什么?又做功课了,围棋死活题吗,没事,姐夫教你。” 秦小姐管晓笛管得挺严,上午是诗书课和书法课,下午是围棋课和祖传医术课,不完成课程就不能玩耍,小小六岁儿童活得也挺累,周宣深表同情。 晓笛说:“这回不是死活题,是姐姐和晓笛对弈,让晓笛五个子,小笛喜欢下棋,不喜欢做死活题。” 周宣心中一动,如果能和秦小姐面对面下棋那感觉一定很妙,以前大学里有几个容貌一般的女棋友,就被称作美女棋手了,那时要是有秦小姐这样的会下棋的漂亮女生,那估计大学里的围棋就彻底普及了,不对,秦小姐才十七岁,还是高中女生哦。 “让五子,晓笛能赢吗?”周宣不知道秦小姐是什么棋力。 晓笛摇头说:“难赢,晓笛争取少输一点,去年时,姐姐让晓笛九个子,现在是五个子了,姐夫,晓笛进步很快是不是?” 周宣嗯嗯说:“是很快,晓笛真聪明,不过你想不想现在让五子就打败你姐姐?” “想。”晓笛高兴地说:“姐姐说如果赢了她,就奖励晓笛三块油酥饼儿。” 汗,油酥饼儿是昨天周宣买来给小舅子吃的,没想到被秦小姐收起来当作晓笛赢棋的奖励,老婆大人真是太抠门了。 “好,姐夫帮你——你和姐姐在哪里下棋?” “在姐姐房间呀。” 周宣抿了抿嘴唇,弯腰低头,和晓笛说了几句悄悄话。 晓笛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连连点头。 周宣捧着装有“小将张苞”的瓦盆进内院,放在自己房里,也就是原先秦小姐的闺房,然后等在门边。 没过两分钟,就听一个仆妇急匆匆进来,喊道:“夫人,小姐,晓笛少爷扭到脚了,坐在那哭。” 门帘“窸窸窣窣”响,脚步声急促,一伙人都赶往前院去了。 周宣看到秦小姐也出去了,便“噌”地蹿出门去,使出百米跑11秒8的速度,冲到秦小姐现在住的那个房间,掀开斑竹帘,差点和正要出门的小茴香撞个满怀。 周宣“嘘”的一声,小茴香就不吭声了。 临窗一张雕花小方桌上摆着一块棋枰,疏疏落落布着黑白两色棋子四十余枚,还好,还没入中盘,棋子不多,多了的话就记不住每个子的位置了。 “周公子你干什么,小姐马上就要回来的。”小茴香担心地说。 周宣说声:“就走。”又扫了一眼棋盘,掀开帘子,大步出去,刚走到大槐树下,就看到秦夫人和秦小姐一左一右牵着晓笛的手走进内院来了,晓笛毕竟还是小孩子呀,不晓得拖延一下时间,差点把周宣堵在秦小姐房间里,那就尴尬了。 “晓笛,你扭到脚了吗?让姐夫看看。”周宣热情地迎上去,表达作为姐夫的关心。 “没事,姐夫,晓笛只是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晓笛脆声回答,一边挣开母亲和姐姐的手,跑过来拉住周宣的手,“晓笛要先和姐夫说一下话,姐夫,走。”拉着周周宣往过厅的小书房走去。 晓笛“姐夫姐夫”的叫得亲热响亮,秦夫人和秦小姐母女俩对望一眼,都觉得尴尬,秦小姐有点恼怒,一反常态地大声说:“晓笛,你的棋还没下完。” 小书房里的晓笛答应道:“知道了,晓笛马上就来,晓笛要打败姐姐。” 周宣双手并用,很快将刚才看到的局面摆出来,问:“现在是轮到晓笛走棋是吧?” 晓笛点头。 周宣说:“让五子棋,只要你不被杀大龙,一般就很难输出去,姐夫教你,接下来的五手棋下这些地方,不管你姐姐下哪里,你都只管下这些地方,你放心,你姐姐不会和你抢这些地方的,因为这是分先棋的下法,让子棋不会这么本分的,然后呢,你姐姐下哪里你就跟着应,不要和她拼杀,只管仗着子力优势把每块棋做活,那晓笛就赢了,记住没有?” 晓笛兴奋地说:“记住了。”小脑袋瓜信心膨胀,小跑着进了姐姐房间,说:“姐姐,继续下。”说着,抓起一枚黑子“啪”地一声落在周宣指定的位置上。 秦小姐对这手棋没在意,问:“晓笛,你和那个周——公子在小书房里说了些什么?” 晓笛摇头说:“我们什么也没说。” “哼,肯定说了什么,告诉你,不要和他说姐姐的事,那个人专会骗小孩子——”说到这里,秦小姐横了边上的小茴香一眼,补充说:“还有小丫头。” 晓笛大声说:“姐夫才不会骗人呢,姐夫对晓笛最好。” 小茴香在一边帮腔说:“就是,周公子是个大好人。” “安静,不许说话!” 秦小姐酥胸起伏,气得不轻,将一枚白子重重拍在棋盘上:“好好下棋,输了的话明天一整天不许玩,尤其是不能和那个姓周的玩。” 晓笛就等着姐姐落子呢,赶紧照着姐夫的指示黑棋占了另一个位置,嘴里说:“晓笛这次一定要赢姐姐。” 接下来的五手棋,晓笛分别是把棋盘上三处大场占住了。 秦小姐秀气的眉毛蹙起来,晓笛什么时候有了这样清晰的大局观了,奇怪! 棋局进程正如周宣预想,秦小姐千方百计要杀晓笛的大龙,晓笛牢记姐夫教导,一块块棋都两眼做活,委屈点也没关系。 下到一百五十多手,棋局已经进入大官子阶段,黑棋总共七块棋,虽然零敲碎打被被白棋吃了不少残子,但每块都做活了,白棋没有争胜的余地了。 秦小姐看了弟弟一眼,故意说:“晓笛,周公子教你的法子没用啊,你还是输了。” “啊!”六岁的晓笛算术不行,不会点目,惊道:“怎么还是输了,姐夫说了的,只要不被杀大龙,晓笛就不会输。” 秦小姐恨恨地把手中的一枚白子丢进棋子盒里,站起身气冲冲朝外走,竹帘使劲一掀,荡起一股风。 这两天来,秦小姐一直非常压抑,情绪很不好,表哥逾期不来,为了不入宫她只好找个莫名其妙的人假婚,原以为几十两银子就能打发,没想到姓周的不缺钱,还把府中上下打点得这个说他好那个说他好,连弟弟晓笛和贴身丫头小茴香也不例外,最可恼的是,糊涂爹爹竟让这人住进内院,还是她的闺房,这以后怎么向表哥解释呀? …… 十六、帮晓笛作弊在线阅读 十六、帮晓笛作弊 十六、帮晓笛作弊 十七、偷看我春睡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七、偷看我春睡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七、偷看我春睡 周宣拿把躺椅在槐荫下半坐半躺着歇凉,折扇遮在脸上,听到脚步声从秦小姐房间出来,这不是晓笛的脚步声,晓笛走路连蹦带跳,这也不是小茴香的脚步声,小茴香脚步小而密—— 脚步声在周宣跟前停下,可以听到有细微的呼吸声,还有淡淡的少女汗香,和昨天在后园捡到的“蔽膝”一个味,秋老虎天气,深闺小姐也容易出汗。 周宣等了一会,见没动静,就突然撤下扇子,看到秦小姐又是恼怒又是羞怯地站在她面前。 “哇,秦小姐你怎么这样,偷看我春睡!”周宣夸张地大叫起来。 秦小姐脸红了一下,却没被周宣无耻言语吓倒,板着脸说:“周公子,你不觉得你一个外人住在内院不合适吗?” 周宣知道来事了,站起来说:“没有不合适呀,我觉得很温馨,让我找到了家的感觉。” 这时,小茴香牵着晓笛也出来了,站在一边看周宣和秦小姐两个人说话。 秦小姐心想你这人真不识相,非要人家把丑话挑明,说:“那秦雀就直说了,秦雀觉得周公子住在内院严重妨碍了我们秦家的日常起居,所以请周公子还是搬到外院去为好。” “搬到外院去?”周宣提高声音问:“和家丁们住一起吗?” 秦小姐丝毫不怕周宣的目光,迎着说:“会收拾洁净房间让周公子住的,反正周公子只是暂住。” 周宣有点怒了,他苦心孤诣、费尽心机、展示才艺、收买人心,不都是想改变秦小姐对他的看法吗,没想到秦小姐非但不领情,还想把他赶出去和家丁一起住,真是太气人了,这是绝不能接受的,不能因为你长得象林青霞我周宣就要对你低声下气! 周宣浓眉一挑,说道:“我周宣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是秦博士把我请来的,我不骗财,只骗——呃,我肯住在这里是为了帮助你渡过难关——对了,是不是秦小姐改变主意了,又想当秀女去,妄想争个皇后妃子啥的当当?” “我没有!”秦小姐哪见过这样说话的,俏脸通红。 小舅子为姐夫打抱不平了,跑过来抱着周宣的腿说:“晓笛不让姐夫搬出去,就要让姐夫住在这里。” “小孩子别说话。”秦小姐努力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的胸脯起伏得太厉害,姓周的那双眼睛正瞄着呢,说:“周公子肯为秦雀担当,秦雀自然感激,可是周公子住在内院的确不便,就说晓笛吧,自从周公子来了以后,他就再不肯安心做功课,整天就闹着要玩,还有,周公子你为什么教晓笛用那种方法赢棋?” 周宣心道:“好哇,拿晓笛来说事,看我驳得你哑口无言。”说:“没错,是我教了晓笛两招,这不算舞弊吧,靠的还是晓笛的真本事,晓笛很聪明,我只是给他指明让子棋应该注意哪些问题,怎么了,秦小姐输了不服气?” 秦雀是名医世家,平时讲究调息养气,修养很好,轻易不动气,但周宣这嚣张态度让她很不舒服,说:“秦雀教晓笛下棋,是为了开发他的心智,收束他野马之心,培养他审时度势的能力,但周公子教他苟活避战,这样就算赢了又怎么样呢,对晓笛只有害处没有益处。” 周宣哈哈大笑:“谬论,谬论,秦小姐你完全是谬论!下棋为了什么,就是争胜,你培养晓笛这心智那能力,但如果忘了争胜的宗旨,那只能培养出一个懦夫,一个能说不能行的懦夫——晓笛,你是想当一个英雄,还是甘心当个懦夫?” “英雄!”晓笛响亮地回答。 周宣继续教训秦小姐:“棋局上也有英雄,那就是永不言败的拼搏精神,每一步棋都朝一个目标前进,就是要打败对手,就是要胜利,你境界再高,审时度势再精明,可老是下不过对手,一战即败,这对晓笛有好处吗?我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害了晓笛。下棋,只要在规则允许的前提下,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能赢就行,我那个国家有个聪明人说过,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棋也一样,不择手段,赢了就是好,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一指点晓笛,他就能在受五子时赢你,而你秦小姐教来教去,晓笛却进步不快的原因。” 秦雀头有点晕了,周宣这种富有侵略性的赌徒理论和她平时信奉的平和中正、阴阳消长的医和棋的理论完全不一样,周宣又这么咄咄逼人,秦小姐有点招架不住,勉强辩道:“可是晓笛现在变得很贪玩,不爱做功课,这怎么行?” 周宣洋洋洒洒地说:“贪玩是孩子的天性,你不能强迫他学这学那,这样只会害得孩子对什么也不感兴趣——” 晓笛脖子一梗,说:“就是,书法和医术晓笛都不爱学,晓笛要向姐夫学斗蟋蟀。” 周宣摸摸晓笛的脑袋,说:“兴趣要靠培养和引导,不是强迫的,我也是自幼贪玩,不也成才了吗?” 秦小姐抿着嘴唇,没说话,心里想:“你成什么才了?” 周宣知道秦小姐想的是什么,说:“如果秦小姐一定要我现在当上大官才算是成才,那我无话可说,但我相信秦小姐见识不会这么庸俗,以前我当王子的时候——唉不提了,我现在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应该算是成才了吧?我来唐国时间不长,发现这里的百姓生活得不错,不再以解决温饱为首务,不再认为吃饱喝足就是生活幸福,很多人比较悠闲,艺术产生于悠闲,不是产生于劳动,斗蟋蟀、下围棋,这都是生活的艺术,是正经事,不是不务正业,懂不懂?” 秦小姐被那些从没听过的新名词搞得云里雾里、半懂不懂,不过觉得小茴香说得没错,这个周公子似乎真的有点才,不过呢,有些强词夺理,如果就这样被他说服那就太没面子了。 秦夫人一直在房里听着,这时听女儿说不过周宣,就出来打圆场了:“雀儿,不得对周公子无理,周公子这是在帮我们,以周公子的身份和人品,他是不会无理纠缠的,等你表哥一来他自然会搬出去,是吧,周公子?” 周宣心想:“这丈母娘不厚道,亏我买了那么贵的进口猫孝敬你,却拿这话挤兑我,哥们不吃你那一套。”说:“其实要我现在搬出内院和家丁们一起住也可以,秦小姐,我好赌,我们来赌一把,下一局棋,你赢了,我搬出去,也算给我个台阶下,不至于太没面子,怎么样?” —————————— 下周三江推荐,会加快更新速度,请书友们收藏支持,感谢! 十七、偷看我春睡在线阅读 十七、偷看我春睡 十七、偷看我春睡 十八、女名医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八、女名医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八、女名医 秦雀自认为在棋道上很是颖悟,江州徐刺史的女眷都不是她的对手,要知道,徐刺史门下可是养着当今天下最著名的十八位大棋士之一的古六泉,那些女眷都是古六泉亲自指导的。 “若是我输了怎么办?”秦雀已决定应战,不过先要问清楚条件。 周宣笑道:“放心,你输了我也不会强迫你入洞房。” 秦小姐又羞又恼,嗔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粗俗!” 周宣耸耸肩:“没办法了,我本来很高雅的,可这两天和家丁来福呆的时间长,受他影响了,我想在内院呆着沾点雅气,有人却又要赶我。” 秦小姐“哼”了一声,冷冷道:“说吧,你赢了想干什么?” 周宣说:“不干什么,只有两个小小的请求,一是把你给你表哥准备的夏衫全给我拿来,你说我只有这一件衣服怎么换洗,穿了两天了臭烘烘的不粗俗也得粗俗——” 小茴香,还有秦夫人身边那个丫环都捂着嘴偷笑。 秦小姐脸一红:“好,我答应,那另一个条件呢?” 周宣说:“另一个条件嘛,就是在外人面前你还得称呼我一声夫君,摆摆样子也行嘛,你看昨天蒋助教他们来,你的表现哪象个贤妻!” 秦小姐脸红得要滴血,下唇齿印深深。 周宣继续说:“不要以为我是想占你便宜,其实我是为你好,为秦府安危着想,我看那个蒋助教不大对劲,好象是故意在试探我们,他和我岳父大人会不会有什么嫌隙仇怨吧?” 秦小姐没好气地说:“只要你不害我们,就没人能害我们。” 周宣轻轻一叹:“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 这次事关居住权之争的性别大战就在大槐树下举行,秦小姐不愿意在房里和周宣下棋,孤男寡女的对太暧mei。 棋盘摆上四颗座子后,由秦小姐执白先行,这秦小姐还真不知道客气,古棋不贴目,先行占好大便宜的,算了,就当是女士优先好了。 周宣从秦小姐对晓笛的让五子棋中粗略判断出了秦小姐的棋力,布局业余初段、中盘业余二段稍强,官子嘛不知道,因为只看了四十余手棋,估计也强不到哪去,周宣是业余强四段的棋力,中盘尤其厉害,如果不是官子稍弱,业五是站得稳稳的。 几十手棋下来,秦小姐鼻翼两侧浸出细细的汗珠,周宣的招法她是从来没见识过,角部的手筋层出不穷,防不胜防,一个局部接触战下来,白棋已经亏了很多,先行的优势早已没了。 周宣呢,摇着折扇,眼睛不看棋盘看美女,看美女那蹙着眉、咬着唇苦苦思索的样子,哈,真是太可爱了。 秦小姐下棋很专心,因为局势不妙,更是全神贯注,一缕秀发披垂下来,发梢都触到棋子了,也无暇掠一下,搞得周宣心痒痒,很想替她把乱发掠到耳后。 秦小姐苦思良久,自以为找到了打开难局的妙手,喜孜孜落下子,这才抬眼看了周宣一眼,却看到这位老兄正盯着自己看得入迷。 “该你下了。”秦小姐指节叩响棋盘不满地说。 “哦哦,该我下了?”周宣扫了一眼棋局,“啪”地落下一子。 秦小姐“啊”的一声,这手棋她完全没想到,她原先设计的招数都没用了,这条白龙还是看不到活路,这人下棋怎么这么狠,要赶尽杀绝呀。 周宣是笑面虎,表面看起来笑嘻嘻似乎是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下起棋来狠着哪,大学时那几个所谓的美女棋手都曾被他杀得抹眼泪,发誓再也不和周宣下棋了,做个美女棋手容易吗,不就是图男棋手让着点吗! 一个仆妇过来说:“姑爷,昨天那位姓林的先生又来了,在前厅坐着。” 周宣喜道:“是给我送蟋蟀陪练来的,秦小姐,这棋是不是等会再下?” 秦雀站起身,低声说:“不用再下了,这棋我输了,我会让小茴香把夏衫送过来的。”说罢,转身朝房间走去,细腰款动,背影阑姗。 周宣没心没肺地说:“秦小姐,胜不骄败不馁,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啊,有空我们再深入切磋。” —————————— 林黑山这次带了一个随从,就是上次周宣见过的那个少年家丁,青衣小帽,白白净净,还有点书卷气,来福和人家一对比就看出差距了,太粗蛮,明显不上档次呀,不过来福够忠心,作为家丁有这个优点就足够了。 林黑山一看到周宣就爽朗地大笑:“听说周兄弟在和娘子下棋,真是快活逍遥胜神仙呀。” 周宣笑道:“不小心赢了拙荆一把,拙荆正生闷气呢。” 林黑山大笑:“没想到周兄弟下棋也这么厉害,秦府女华陀的棋名可是仅次于医名的。” 周宣说:“是吗?那我倒不清楚,也许是拙荆故意承让,哈哈,林老哥把那只勾头带来了吗?” 林黑山说:“带来了,带来了。” 一边的小家丁捧着个黑陶罐递上。 周宣接过,看着小家丁白嫩的小手说:“小兄弟,辛苦了,上次宝琴没让你多玩一会,抱歉,这次让林老哥也给你玩玩。”心里疑心这个小家丁是个女的,不明白林老哥干嘛带个女的出来! “老哥正要为这事找你。”林黑山从怀里掏出那把布鲁斯口琴,“这宝琴老哥我不会吹奏,周兄弟你给示范一下。” 周宣接过,遥遥的嗅了嗅,还好,没什么讨厌的气味,反而有点甜香,这林老哥是不是嚼了口香糖呀? 周宣双手握着口琴两端,随着吹奏,两只手忽握忽放,增加轻重缓急的效果,吹的一首很有名的口琴曲《切尔西假期》,这曲子最适合小提琴演奏,但口琴吹出来也很有表现力。 那小家丁眼睛盯着周宣的嘴唇在口琴上移动,听得入了迷,林黑山反倒是茫然,也许是对这种现代西洋曲子不感兴趣吧。 十八、女名医在线阅读 十八、女名医 十八、女名医 十九、女扮男装小家丁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九、女扮男装小家丁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九、女扮男装小家丁 一曲吹罢,周宣抹抹嘴唇说:“就是这样吹的,其实与排箫和笙这两种乐器差不多,多吹一下,就明白高音低音了,注意,不要使劲吹,也不要摔到,如果里面的小铜片变了形,音调就不准了。”说着,把口琴递给林黑山。 林黑山看了小家丁一眼,将口琴纳入怀中,赞道:“周兄弟真是奇才,这曲子吹得真好听,那个什么余音绕梁三日,老哥我看不止,起码绕七日。” 小家丁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这破颜一笑,丽色嫣然,明显是女孩子嘛。 周宣自然不会去点破,笑道:“老哥过奖了,多谢老哥送来勾头,这样我就多了一分把握赢那吴宽了——汤三山,过来。” 汤小三走上前,这少年比较乖巧,向周宣施了一礼,又向林黑山施礼。 周宣说:“就是他,被吴宽推了一跤,额角一个大包到现在还没消。” 林黑山点点头,忽然间好象有什么心事似的,迟疑了一会终于说:“周兄弟,昨天你也看到了,这勾头挺厉害的,老哥担心你那小张苞不是勾头对手,折了锐气就——” 女扮男装的小家丁突然“咳”了一声,林黑山立即尴尬地闭了嘴。 周宣心里暗暗奇怪,猜不透这两人的关系,林黑山的气度明显不象是下人,说:“不管那么多,如果连勾头都斗不过,那我自认倒霉。” 林黑山问:“要不要现在斗一斗试试看?” 周宣摇头说:“今天不行,小张苞还没调教好,不瞒老哥,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最多只有三分把握,只是气不过那个吴宽仗势欺人,所以冒险搏一搏。”心想:“林老哥是厚道人,但这个女家丁就不厚道,刚才还咳嗽,哼哼,肯定是巴不得我输,那么口琴就是她的了,对,这口琴不是林老哥想要,而是女家丁想要,这女家丁到底是什么人?” 林黑山摇摇头,很替周宣惋惜,不过小家丁在边上他也不好说什么,起身告辞,出门时遇到下班回来的秦博士,秦博士看到林黑山时神情有点错愕。 林黑山拱拱手,道一声:“叨扰。”带着身材苗条的小家丁上车走了。 秦博士惊奇地问周宣:“贤婿,你怎么认得他?” 周宣反问:“他是谁?” 秦博士皱着眉头扯着山羊胡子说:“老夫也不敢确定,昨日江州大小官吏去湖口迎接选秀使,老夫看到此人和林都护站在一起。” “林都护是谁?”周宣问。 秦博士有点责怪地看了周宣一言,随即想起周宣是海外王子,来江州不久,便解释说:“贤婿有所不知,这江州乃是奉化节度使驻地,节度使又称都护,林都护讳岱,统帅精兵五万,镇守江州,防备的是西边的宋国的蜀州和西南边的南汉——贤婿,刚才那人什么名字,怎么会与你相识?” 周宣说:“是在沐风楼斗蟋蟀时认识的,与小婿一见如故,他姓林名岩字黑山。” 秦博士瞪大了眼睛:“啊,原来他就是林黑山,此人是林都护麾下的猛将,力大无比,传闻还是林都护的远房亲戚,以前一直在西境把守要隘,回江州应该是向都护大人禀报军情吧,武将也爱斗蟋蟀吗,奇哉怪也!” 周宣心想:“原来林老哥是一位将军,那么小家丁又会是谁?林老哥好象还挺怕她,就算她是林岱林都护的女儿也不至于这样啊。” 晚饭后,秦府上下一片鸡飞狗跳,为什么?抓老鼠呀,周宣需要老鼠的胡须来代替芡草,把鼠须用一种特制的药汤泡过后粘在竹签上,斗虫时点在“小将张苞”的大牙上可以起到止痛去痒、振奋精神的作用,这种方法是清末以后才有的,在南唐那绝对是独家秘笈。 秦博士老两口都知道了周宣后天豪赌之事,三千两银子呀,所以都支持周宣,并没有因为周宣把秦府搞得鸡犬不宁而责怪他。 鼠须芡草做好后就浸泡在药汤里,周宣对来福、汤小三几个人说:“没事了,都去休息,明天让勾头和小张苞练练。” 汤小三先前听周宣对林黑山说只有三分赢的把握,这少年很为周宣担心,说:“周公子,如果张苞实在斗不过那徐晃,我们可以找个理由就说张苞逃跑了,捉不回来了,这样决斗自然取消,然后小三和胡统去多守几夜,一定要捕到更强的蟋蟀,再和姓吴的比。” 周宣哈哈大笑,拍了拍汤小三瘦弱的肩膀说:“小三,你脑子很好用,有前途,不过你要想想,你们接连捉到张苞和徐晃这种好虫已经是非常幸运了,不要老指望有这样的好运,就算我们运气实在太好,捕到了更强的蟋蟀,但吴胖子肯定不会和我们比,所以这次是个好机会,后天一定要斗垮吴胖子,让他大破财、大出血,杀杀他的威风,为你脑门上的包报仇。” 汤小三笑了起来:“可是,周公子不是说只有三分把握吗?” “小三不用担心,以弱胜强是我的拿手好戏,而且有人会暗中帮助我们,这个人是谁先不能说,天机不可泄露,我教你一点,你别看吴胖子神气活现,养个蟋蟀用新出的越窑青瓷,其实养虫用旧瓦盆最好,黑陶也行,虽然样式粗陋点,但透气性能好,青瓷中看不中用,新出的还有火气,碱性大,对虫没好处,光是这一点,我们的三分机会就增加了两分。” 当夜无话,第二天,也就是农历七月二十六一早,秦博士和秦雀去州衙听差,因为选秀女即将开始,医署的职责就是保证选到宫中的秀女身体健康,没有传染病以及其他隐疾,秦雀作为医署唯一的女医生,给秀女检查身体的任务自然要落到她头上,不过初选时没有那么认真,复选过关的才需要检查身体,江州下辖十二个县,需要遴选一百二十名宫女,秦雀工作量不小。 周宣这天没出门,一心调教“小将张苞”,下午时,给“小将张苞”称了一下体重,重了不少,这两天伙食好哇,在野外哪有这样的待遇,现在的“小将张苞”,乌背透黄,方头白牙,两根触须翘着,比原先威风了很多,而且求战yu望强烈,鼠须一拨上去,就振翅狂鸣,大牙戟张,满瓦盆找对手。 “现在可以让陪练上场了。” 周宣一挥手,汤小三捧着林黑山送来的黑陶罐上前,摆开斗盆,那勾头一到斗盆就伸腿翘须,鸣声高亢,和那次斗“东吴甘宁”时畏缩的样子判若两虫。 周宣笑道:“这虫上次赢了一场后,士气大振,现在神气了,比吴胖子还嚣张,小三,开闸,让张苞教训教训它。” 木闸一开,勾头率先冲上,张口就咬,真把自己当无敌猛将了,“小将张苞”错身躲开。 勾头接连几个平夹,没有咬到“小将张苞”,突然一个虎扑,出重口了,就象前天对付“东吴甘宁”那样,想要一口致胜。 “小将张苞”避开了要害,但牙尖被咬住,那勾头一咬住,脑袋就左右疯狂地甩动,想把对手掀翻,“小将张苞”调整着步伐奋力抵抗。 围观的汤小三、来福、晓笛、小茴香等人都为“小将张苞”捏了一把汗,一个个两眼圆睁,紧张得大气不敢喘。 十九、女扮男装小家丁在线阅读 十九、女扮男装小家丁 十九、女扮男装小家丁 二十、美女大姨子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美女大姨子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美女大姨子 如果是实力稍弱一点的虫,遇到这样凶猛的勾头,这时已经一败涂地了,“小将张苞”不愧是上校级的好虫,重心很稳,扛过了对手一轮疯狂的甩动,等到了勾头停歇的空档,猛然向前一顶,两只蟋蟀都几乎竖立起来,勾头的牙松了,被“小将张苞”反客为主,叨住左边单牙,向右一个狮子摇头,勾头被狠狠摔在盆壁上,连翻几个筋斗,然后只在原地打转,任凭芡草的拨弄再也不开牙,做缩头乌龟了,反观“小将张苞”,则振翅长鸣,威风凛凛。 “哦,赢了!”晓笛拍手欢叫起来。 汤小三、小茴香、家丁来福几个都兴奋得脸通红。 来福两眼放光地问:“姑爷,小张苞这么厉害,那姓吴的应该输定了吧?” 周宣微笑道:“如果现在让小张苞和徐晃斗,估计是五五开,胜负难料——” “啊,才五五开!”家丁和丫头们都惊了。 周宣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可是决斗是在明天,到明天,小张苞就有八成的把握赢。” 汤小三他们都崇拜地看着周宣,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到了明天“小将张苞”就能变得厉害起来,但他们都相信周宣,觉得周宣应该拿把羽扇,羽扇纶巾,决战赤壁的周瑜呀,江州人都崇拜周瑜。 这时大约下午四点多钟,府门外马车响,秦博士和秦雀小姐回来了。 周宣牵着晓笛迎出去,要亲自迎接老婆大人,又有工作又生得漂亮的老婆不容易找呀,得珍惜不是。 秦博士走在前,秦雀在后,秦雀身边还有一个梳着高髻的女郎,这女郎个子比秦雀略微矮一些,一米六二左右,披着粉红纱帛,淡青色交领襦衣、小簇团花长裙,非常象电视剧里唐朝宫殿里的女子装束,脸也象秦雀那样蒙着面纱。 “岳父大人辛苦了,娘子也辛苦了。”周宣笑呵呵地招呼着。 秦博士其实不喜欢老婆娘家的侄子做女婿,秦博士喜欢周宣这个贤婿,笑道:“贤婿,这是老夫新认的义女,姓苏,芳名纫针,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来,相见相见。” 周宣心想我这老丈人真有意思,喜欢到处认亲,前两天拣来我这个贤婿,现在又带个义女回来,当即抢上两步,对那个梳高髻的女郎施礼说:“原来是纫针妹妹,周宣这厢有礼了。” 那名叫纫针的女郎有点吃惊,小声问:“这是雀儿妹妹的夫婿吗?” 周宣微笑道:“正是。” 纫针赶紧敛衽展裙要给妹夫施礼,却被秦雀一把拖住说:“针儿姐姐,进房我和你细说。” 两个女子衣裙飘飘从周宣身边掠过,纫针好奇地回头打量周宣。 周宣有点生气,对着秦雀背影喊道:“秦雀,不要忘了你输棋的承诺,夫君也不叫一声。” 秦雀头也不回地说:“我答应的是在外人面前,纫针姐姐又不是外人。”拉着纫针的手,轻快地转过屏风,入内院去了。 秦博士见周宣发愣,过来拍拍周宣的肩膀,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周宣问:“岳父大人,这位纫针妹妹哪里来的?” 秦博士说:“是唐宫里的宫女,服役三年后依例要放还归家,纫针是江州人,这次随选秀使的船队还乡,其他几十名江州藉的宫女都有父兄来领回去了,纫针等了两天没见父兄来领,托人去幕阜村一问,原来她父母和哥哥都去世了,有个嫂子也已改嫁,纫针无家可归了,坐在驿馆掉眼泪,雀儿看到了,问知缘由,就和她结为姐妹,认老夫做义父,带回家来了。” 周宣感叹说:“也是个苦命红颜呀,多亏岳父大人仁慈、雀儿善良,不然的话就纫针妹妹就不知道会流落到哪里去了。” 秦博士点头说:“是呀,雀儿心地很好的,有一颗普世济人的医心——贤婿不必惆怅,老夫觉得你和雀儿还是有缘的,那个姓卢的小子耽误了婚期,会以为雀儿被选去皇宫了,怕是不敢来了,等过了个把月,小卢不来,老夫就做主让你和雀儿真正完婚。” 周宣感动哪,岳父大人够哥们,肯撑腰,不过想法有点太简单,秦雀那个姓卢的表哥不会就这样不来的,打探消息也要来一趟,是颗大炸弹啊,随时会引爆。 周宣心想:“要是认识守城门的士兵就好了,凡是姓卢的一律不许入城,乱棍打出,哈哈。” 且说秦雀领着纫针到内院拜见母亲秦夫人,秦夫人可没有秦博士这么仁慈,见老头子没向她请示就莫名其妙认个义女回来,有点不高兴,但看到纫针容貌端庄,乖巧伶俐,秦夫人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主意,对纫针的态度顿时不一样了,针儿针儿的叫得亲热,立即命仆妇清理出一间房子来给纫针居住,还告诫仆妇丫环们称呼纫针为大小姐,秦雀是二小姐。 纫针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受到这样的礼遇,感动得呜呜直哭,跪在地上对秦夫人说:“蒙母亲不弃,收留孩儿,孩儿愿终身不嫁侍奉母亲。” 秦夫人慈祥地说:“傻孩子,别哭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安心住下就是。” 晚餐时,周宣惊奇地发现秦雀带着苏纫针竟破天荒地出现在饭厅,和他同桌吃饭,当然了,夫君的称呼还是听不到的,但周宣已经很乐,暗叫:“有进展有进展,先同桌吃饭,接下来——接下来,哈哈,意会吧哥们。” 都在一起吃饭了,自然不会再戴面纱,周宣一边吃着美食,养胃,一边看着美女,养眼。 秦雀十七岁,纫针十九岁,在周宣的那个时代,这都是九十后非主流,眼影文身、耳洞舌环,那叫一个疯狂,周宣不喜欢疯狂的女生,还是古代少女好,你看坐得多端庄,小口小口的咀嚼,嗯发育得也很好,胸部不小。 纫针椭圆形的杏脸,丹凤眼,眼梢上挑,目光有神,容貌虽然比不上秦雀秀美,但看上去很端庄,初来乍到,稍微有些羞缩,可毕竟是在宫里混过的,见过大场面,倒也是落落大方。 周宣只瞄了纫针两眼就没多看,因为没有老婆大人美,老婆大人都没看够,哪有空看别人! 奇怪的是,秦雀知道周宣在看她,不但不恼,嘴角还含着笑。 周宣不禁心猿意马,胡思乱想起来,记得明朝人凌濛初写的《拍案惊奇》这部书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围棋高手扮作小道士游历天下,在辽国赢了一个美女高手,这美女高手就死活要嫁给他,一时传为佳话。 周宣心想:“莫非是我昨天那剽悍刚烈的棋风让秦小姐心生爱慕了?那我得找她多杀几盘,以棋为媒,一直杀到入洞房为止。” 二十、美女大姨子在线阅读 二十、美女大姨子 二十、美女大姨子 二十一、姐妹易嫁计划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一、姐妹易嫁计划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一、姐妹易嫁计划 夜里,秦雀和纫针秉烛夜谈,两个女孩子很谈得来,纫针说了很多宫里的趣事,说小周后惊人的美丽,都四十多岁了,看上去还象妙龄少女,和她女儿清乐公主站在一起就象是两姐妹。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夜深了,纫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雀儿妹妹不用陪我了,回房歇息去吧,等下——等下周妹夫要怪我了。” 秦雀脸一红,握着纫针的手说:“姐姐不要取笑,不瞒姐姐,雀儿和这个周宣公子其实是假婚,为的就是不想去宫里做秀女嘛。” “啊!”纫针惊得张大了嘴:“假婚,那位周公子没有怨言吗?哦,是你们许了他钱财是吧?” “没有,周公子不要我们的钱。”秦雀倒是实话实说:“周公子挺有才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昨天我和他下一了一盘棋,被他杀得大败,估计至少可以授我三子,他这人性格也很好,来我们府里三天,上上下下都夸他。” 纫针狐疑地看着秦雀:“既然周公子这么好,妹妹你为什么要假婚呢,干脆真嫁给他岂不是好,免得有人说闲话。” 秦雀说:“姐姐有所不知,雀儿自幼与表哥卢生有婚约,本来是前些日子要来完婚的,可是表哥他有事耽误了,而选秀女又急,没办法只好找周宣公子代婚,渡过难关再说。” “哦,原来是这样。”纫针点点头,又问:“可既然是假婚,怎么又让周公子住进内院,这岂不是尴尬?” 秦雀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向纫针解释。 纫针察言观色,试探着问:“雀儿妹妹是不是有点喜欢这个周公子呀?” 秦雀吃了一惊,赶紧否认:“姐姐怎么这么说,我一点也不喜欢他,说实话,我有点讨厌他。” 纫针说:“讨厌?那你刚才还说周公子这好那好,雀儿妹妹真奇怪。” 秦雀有点着急,说:“其实我不是讨厌他,他真的很有才,性情也很好,很仗义,反正优点很多,针儿姐姐你明白了吗?” 纫针摇头:“不明白。” 秦雀咬了咬嘴唇,想了想还是直说吧:“针儿姐姐,雀儿是不可能嫁给周公子的,不过呢,周公子这么肯帮我们秦家,我爹我娘都很感激他,真的很想招他作女婿,天幸有了针儿姐姐,母亲让雀儿问问姐姐,愿不愿意嫁给周宣为妻?” 纫针愣住了,慢慢低下头去,眼泪流了出来。 先前秦夫人对秦雀说让纫针易嫁,秦雀就觉得不是很妥,但秦夫人说了周宣的种种好处,纫针嫁给周宣绝对是纫针的福气,绝不会委屈纫针的,秦雀这才答应和纫针说的,这时见纫针哭泣,秦雀慌了,赶紧说:“姐姐别难过,雀儿没有别的意思,姐姐不愿意的话,那这事雀儿就再也不提了,别哭呀姐姐。” 纫针拭干泪,展颜一笑说:“我的好妹妹,就算我愿意,你也要问问那个周公子愿不愿意。” 秦雀高兴起来,说:“只要姐姐愿意就好办,我会给你们创造机会,让你们有相处的时间,姐姐这么温婉可人,女红又这么好,周公子一定会喜欢上姐姐的。” 纫针淡淡一笑,在秦雀走后,独自抱着枕头哭了好久,心想:“这姓周的肯定没有秦雀说的这么好,真有这么好的也不会上秦府帮人代婚,秦府肯定是许了他钱财又许了他妻室,雀儿妹妹不嫁给他,只好找我顶上,唉,我真命苦,什么事都不能自己作主,被人这样安排那样安排,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能怎么样呢,没办法,只好从了他了,不知道他的性情到底怎么样?有雀儿说的一半好我就满意了,不过他相貌似乎还不错——” ………… 周宣自然不知道丈母娘和老婆大人已经把他给出卖了,仿佛滞销商品被处理了,他还沉醉在秦雀对他态度的改变上,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睡着后就做了一个梦,梦见秦雀小姐偷偷溜进他房间试穿那条兰雁牌牛仔裤,哇,那两条腿好长,比广角镜头照出来的还长,而且又白又嫩,他性欲高涨,凶猛地从后面把秦小姐推dao,不由分说就嘿咻起来—— 清晨,床头瓦盆里“小将张苞”的叫声把周宣惊醒,想起今天是三千两豪赌的日子,周宣不敢怠慢,起身先给“小将张苞”喂食,用鼠须训练了一会,然后去洗刷刷,换上昨天赢来的簇新的夏衫。 汤小三的好朋友胡统天还没亮就从山村赶来,到东门时城门还没开,六点钟城门一开就急急赶到秦府,这少年也是心系“张苞战徐晃”。 秦府只有一辆马车,秦博士和秦雀小姐要乘车去上班,周宣就让来福去雇了一辆宽敞的双辕马车来,“小将张苞”出征,派头是要的。 晓笛死活要跟去,秦夫人拗不过,只好叮嘱周宣照看。 周宣、秦晓笛、来福、汤小三和胡统,一共五个人,乘车来到“沐风楼”,却看到“沐风楼”里里外外都是人,这些都是风闻今天有三千两的虫战赶来看热闹的。 吴宽带着涂帮闲还有四个身有武功的粗壮家丁也到了。 周宣见到涂帮闲,显得非常亲热,问:“涂帮闲,徐晃被你调教得怎么样了,是不是欲火中烧、横冲直撞?” 涂帮闲藐视了周宣一眼,说:“等着拿你的张苞泄火呢。” 吴宽记性不错,还认得汤小三和胡统,冷笑着对周宣说:“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新得一好虫呢,原来是为这两个小子出头来了,很好,楼上见。” 说话间,一骑黄骠马伴着一辆精致油壁车来到楼前,黄骠马上乘客胡须戟张、狮鼻阔口,正是林黑山,林黑山矫健地跃下马背,伸手撩开车帘,精致油壁车下来的却是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家丁。 围观人群“咦”声一片,心想这谁家的家丁,比小姐还讲究! 周宣上前拱手说:“林老哥来得正好,也给兄弟助助威。” 林黑山压低声音问:“周兄弟,你那虫子怎么样了,有没有把握?”见周宣一时没答话,以为他把握不大,便恳切地说:“兄弟,就是输了也不必太难过,老哥我打算用四千两银子把你那宝琴买下,你输了三千两,还有一千两,不至于两手空空。” 周宣真的感动了,握着林黑山的手说:“老哥,你对我太好了,我们结为兄弟吧?” 林黑山扫帚眉一挑,喜道:“好,老哥我早有此意,怕兄弟你嫌我是个粗人,哈哈。” 二十一、姐妹易嫁计划在线阅读 二十一、姐妹易嫁计划 二十一、姐妹易嫁计划 二十二、惩治凶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二、惩治凶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二、惩治凶奴 打铁趁热、赴宴要早,周宣当即让“沐风楼”的冯老板准备香案,与林黑山双双跪倒宣誓,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南唐时还没有这样煽情的誓词,林黑山听得是热泪盈眶、热血沸腾,激动地握着周宣的手,力气大得差点把周宣的手骨捏碎。 一报年龄,周宣二十三,林黑山才二十九,林黑山满脸大胡子显老,周宣还以为他四十多了。 两个人“山哥”、“宣弟”的叫得热乎,携手登上“沐风楼”,那小家丁跟在后面捂着嘴直乐。 冯老板主持本次斗虫超级大赛,一口红木箱子放在他脚边,打开看,是满满一箱银锭,财气凛然,让人眼冒银星。 “这是周宣周公子出的赌银三千两,请吴宽公子点阅。” 吴胖子红袍白肉,很是鲜艳,阔气地一摆手:“不用点了,开斗吧。” 冯老板问:“吴公子,周公子的赌银在此,那你的赌银呢?” 吴胖子呵呵笑道:“我吴宽也是江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多人都看着,我难道会赖帐?如果我输了,我自然会交出三千两银子。” 冯老板含着笑、不紧不慢地说:“吴公子当然是江州城有名的人物,不过虫社的规矩吴公子也是知道的,决斗双方一定要交验赌银的。” 涂帮闲手捧青瓷罐,上前一步说:“我家公子不会输的,带来的四个壮家丁就是为了抬这三千两银子回去的。” 围观人群发出阵阵窃笑。 冯老板摇头说:“既然吴公子出不起三千两赌银,那本次决斗就要取消,按例罚银十两,吴公子,请交罚银。” 吴宽白脸胀得通红,怒道:“难道我吴大公子的脸面就不值三千两?各位都看着,我吴宽若输了,立马回府搬银子,少了一分我以后就做乌龟缩着不出门,谁在街上看到我尽可以拿石头砸我。” 周宣笑嘻嘻说:“谁敢拿石头砸我们吴功曹吴大人的公子,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吗?” 围观人群又是一阵笑。 周宣看到那小家丁踮着脚在他义兄林黑山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林黑山就走上前说:“让这姓吴的小子写张欠条,他敢赖帐,老子剥他的皮。” 吴宽大怒,这次赌虫他根本没作输钱的打算,所以不带赌银来,而且说实话,他一下子也拿不出三千两银子,因为这事是瞒着他老爹吴功曹的。 冯老板要按规矩办也就罢了,但这个大胡子这样赤裸裸的威胁,一向作威作福惯了的吴宽哪受得了,看来不立威不行了,这不长眼的大胡子是周宣小子的结拜兄弟,揍他一顿正好折折周宣的锐气,骂道:“狗东西,老子先让你脱层皮。” 他身后的四个家丁打起人来都是训练有素的,一听吴大公子发话,立即冲上来两个,一左一右夹住林黑山,各抓住林黑山一只手,要扭到背后,然后让吴大公子狠抽他耳光。 吴府的这两个家丁孔武有力,一个打三、四个壮汉不在话下,两个人可以打七、八个,所以这一招抓手反扭百试不爽,虐人无数。 吴胖子一捋袖子,就准备上前打耳光,却听到“咔嚓咔嚓”两声响,随后就是那两个壮家丁杀猪一般的惨叫,一个抱着左臂、一个抱着右臂,弓着腰在那叫痛。 原来这两个家丁没把林黑山的手扭到背后,却把自己的手给扭断了,痛彻心肺,发狂嚎叫。 冯老板赶紧让涂帮闲和汤小三两个人端着虫罐进侧间,不要惊了虫儿。 吴宽见两个得力家丁被扭断了手,大惊,白胖的手指着林黑山,叫道:“你敢行凶,你可知我是谁,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下辈子在大牢里过?” 这话声色俱厉,充分展现了一个公安局长儿子的气魄。 周宣站到林黑山身边,笑着应道:“我不信。” 吴宽盛怒,扭头冲身后两个手没断的家丁吼道:“快去叫捕快来,抓住这个行凶的大胡子!” 这时,冯老板走过去附耳对吴宽说了两句话,吴胖子脸色顿时就变了,嚣张狂怒的表情变得尴尬惶恐,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林黑山拎着两个大拳头问吴胖子:“欠条你写还是不写?” 吴宽赶紧说:“我写,我写。”当即写上一张三千两银子的欠条,画上押。 冯老板接过欠条,朗声道:“诸位虫友,小将张苞与大将徐晃的决战将在两刻钟后开始,要看虫下注的请抓紧时间,注意,肃静。” “沐风楼”的两个伙计举出两块木牌,分别写着: “小将张苞,零胜零负。” “大将徐晃,零胜零负。” 因为还没开始下注,所以赔率没出来。 两个断了手的家丁还蹲在地上哀号,吴宽走过去一人屁股踢了一脚,吼道:“嚎什么嚎,赶快自己滚回府找人医治去。” 不一会,看虫的人陆续出来下注了,赔率第一次显示是“小将张苞”十赔十五、“大将徐晃”十赔六,看来吴胖子虽然不得人心,但赌徒们看好的还是他的“大将徐晃”。 周宣也踱进侧间去看虫,看“大将徐晃”在光滑的越窑青瓷里威风凛凛地蹿动,就好象在辕门外求战的敌将。 “小将张苞”这两天来喂养得好,个头大了一些,但和“大将徐晃”比还是显得弱小,卧在盆底一动不动,没有大战前应有的亢奋。 周宣看了一会,走出来再看那赔率,已经变成“小将张苞”十赔二十、“大将徐晃”十赔五。 吴宽看着赔率,更有信心了,他不敢恨林黑山,只恨周宣,心想:“看你小子神气到几时,有这个姓林的正五品守备将官为你撑腰了不起是吧,他再厉害帮不了你的虫子,这三千两银子老子赢定了。” 周宣问来福:“来福,本姑爷上次赢来的银子还剩多少?” 来福暂时充当周宣的出纳,答道:“还剩四两多。” 周宣摇着折扇说:“那就把这四两银子押上。” 来福财大气粗地说:“姑爷,咱们马上就要白花花三千两银子到手,还在乎这么点小钱!” 话没说完,脑门上挨了一扇骨:“你这个败家的家丁,钱没赢到你就不在乎这小钱了,江海不择细流故能成其大,懂不懂?” 来福赶紧去买了四十注,自然是押“小将张苞”。 二十二、惩治凶奴在线阅读 二十二、惩治凶奴 二十二、惩治凶奴 二十三、张苞战徐晃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三、张苞战徐晃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三、张苞战徐晃 林黑山身边的小家丁一直观察着周宣,这时终于忍不住好奇心,过来说:“周宣——” 来福不干了,瞪起眼珠子说:“咦,你这个家丁无礼,周宣是你叫的吗!” 那小家丁看着林黑山,说:“黑山,你来说说,我可以直呼周宣的名字吗?” 林黑山有点尴尬,扯了扯胡子,对周宣说:“宣弟,这个这个,你我既已结为兄弟,那她是可以这么叫你,因为她也是你的长辈了。” 周宣问:“是什么长辈?” 林黑山很不好意思地低声说:“她是我小姑婆,名叫林涵蕴。” 周宣目瞪口呆,心想:“山哥辈份也太低了吧,要我叫她姑婆,晕死,我怎么叫得出口!名字还叫林涵蕴,你怎么不叫张含韵,酸酸甜甜就是你呀!” 那小家丁得意地拖长声音:“周——宣——,我问你,你有把握赢吗?” 周宣一握拳头,发狠说:“一定能赢。” 小家丁惊道:“为什么?” 周宣瞪大眼睛说:“怎么,你这口气好象不希望我赢,你都成我长辈了,怎么能这么不慈祥,还帮外人!” 小家丁不知说什么好,一跺脚,发嗔说:“我不管,你一定要输,那宝琴归我了。” 周宣看着林黑山喊冤:“山哥,你说有长辈这样的吗,我不认她做长辈了,她不仁我不义。” 林黑山只是扯胡子。 “叮”的一声清脆的铃响,冯老板催促各虫友赶紧下注,决斗马上开始。 木牌上的赔率最终固定为“小将张苞”十赔二十、“大将徐晃”十赔五。 决战开始,周宣捧着瓦盆出现在圆形斗虫场上,周围是高出两米的环形栅栏,一个个脑袋从栅栏上探出来,几十对目光凝聚在他的手上。 三千两银子,一百五十万元人民币呀,周宣心里陡地沉甸甸起来,决定比赛胜负的因素很多,谁敢说必胜,更何况是两只无知无识的虫子在战斗! 涂帮闲捧着青瓷罐出来了,他是吴宽的全权代表,涂帮闲留着两撇小胡子,看上去比较猥琐,但在此时的周宣看来,自信满满的涂帮闲真是可爱极了,使他彻底打消了紧张情绪。 放虫、开闸。 “大将徐晃”不用芡草撩拨,雄赳赳、气昂昂,挥舞着一副紫花大钳,凶相毕露,向“小将张苞”冲过去。 “小将张苞”原地不动,看“大将徐晃”到了跟前,双须一振,六足撑开,白色大牙一张一合,摆出迎敌架势。 “大将徐晃”见对手似乎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也稳住虫身,二虫对峙,四须相碰,“大将徐晃”调整着进攻方位,那样子明显是想一口将对手解决,不想拖泥带水。 周宣暗暗揪心,这上校级的好虫果然非同一般,虽然调养不得法,但面临战斗还是能够做到攻守兼备、法度谨严,“小将张苞”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突然,“大将徐晃”方头一晃,闪电一般出招,“咔”的一声响,还未看清如何发口,“小将张苞”竟已经斜着身体飞出斗格,落在桌上。 “啊哟!”环形栅栏后的虫友们发出一片惊呼声,都没想到形势会这么一边倒。 吴宽在两个壮家丁的护持下,占据了一个有利的观战位置,清楚地看到他的“大将徐晃”骤然发威把“小将张苞”甩出斗格,狂喜:“我赢了,哈哈,三千两——” 冯老板双手举起往下一按:“诸位,肃静,决斗还没有结束——周公子,请用芡草撩虫。” 按虫赛规矩,只有一方被咬得完全丧失斗志,用芡草也鼓舞不起再战的信心才算是落败。 观战的虫客都安静下来,看“小将张苞”敢不敢再战? 周宣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的跳得厉害,心想:“不会就这么输吧,难道徐晃是张苞的克星?”取出药泡的鼠须,正要过去撩拨。 就在这时,斗格里的“大将徐晃”“嘟嘟”地叫了两声,犹如铁锤敲击破锣,雄浑刺耳,显然志得意满,发表胜利宣言。 斗格外的“小将张苞”也叫了,叫声粗犷暴躁,略带几分沙哑,很明显是被激怒了,绕着斗格游走,想觅路进去厮杀。 周宣心下一喜:“虽遇挫折,斗志不失,很好。” 周宣用鼠须在“小将张苞”大牙上点了两下,发现它并没有受伤,刚才肯定是四牙相交,“大将徐晃”仗着体重优势才把“小将张苞”甩出去的。 “小将张苞”再次落入斗格,獠牙开启,前后左右刷动,原地发威打转,霸气十足,显然对刚才被打出斗格之事恼怒之极,等闸板再次打开,愤怒的“小将张苞”就瞄着对手发声的方向大踏步冲去。 两虫相遇,“咔”的又是一声响,全场的人都瞪大双眼,周宣屏住了呼吸,涂帮闲拳头一握,手中芡草被他下意识的折断了。 就见“大将徐晃”被“小将张苞”一记张牙捉夹死死的按在地上,任凭“大将徐晃”死命反抗,“小将张苞”岿然不动。 满场鸦雀无声,就看着这两只虫子在殊死搏斗。 大约过了十秒钟,“小将张苞”双钳终于松开,“大将徐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转过身体,双须拖地,一步一栽的退到一边,牙齿再也没有合上。 围观的虫友赌客都被“小将张苞”的凌厉一口惊呆了,居然忘记了喝彩。 那涂帮闲两撇小胡子乱抖,慌里慌张还想找芡草撩拨呢。 冯老板摇头说:“没用了,这虫完全废了,你看它大牙都合不拢了。” 涂帮闲面如死灰,抬头朝栅栏后的吴大公子望去,吴大公子张着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从大喜到大悲,这变化太快了,他胖,他心脏有压力,难以承受哇。 周宣把“小将张苞”收回自家瓦盆,看着这争气的小家伙,赞了一声:“霸道!” 二十三、张苞战徐晃在线阅读 二十三、张苞战徐晃 二十三、张苞战徐晃 二十四、年轻貌美小姑婆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四、年轻貌美小姑婆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四、年轻貌美小姑婆 回到二楼,吴宽总算缓过劲来了,一身红袍湿透,粘在圆滚滚的身子上,拱手说:“周公子,在下认输,这就回去筹集银子送来。”领着两个家丁就想走。 “站住。”林黑山喝道。 吴宽不敢挪步,陪笑说:“林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林黑山拦住吴宽三人去路,说:“叫个家丁回去取钱,三千两银子到了就放你回去,敢赖我义弟的钱,我一把捏死你。” “这——这——”吴宽满头是汗,回头看看两个家丁,两个家丁也看着他,都是一脸的惊惧。 来福乐滋滋先去柜台那边连本金一起领了十二两银子回来,汤小三牵着晓笛手,三个人笑得合不拢嘴。 名叫林涵蕴的小家丁挨着周宣说:“喂,周宣,你那宝琴还是卖给我吧,我可是你姑婆哦。” 周宣问:“你今年几岁?” 小家丁答道:“十五。” 周宣又问:“你是不是节度使林都护的女儿?”节度使相当于省长兼省军区司令,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权力大得吓人。 小家丁翻了翻灵活的大眼睛:“是了,不过你别怕,我其实真的很——很那个慈祥的,对待晚辈尤其好,你既是我侄孙黑山的义弟,那我也不会亏待你,四千两银子买你宝琴,怎么样?” 楼梯板“噔噔噔”响,上来一伙人,前面一个身高体壮,穿着的好象是青色刺绣官袍,方面大耳,很有官相,身后跟着四五个手持铁尺、锁链的捕快和差役。 “爹——”吴大公子未语泪先流。 来的原来是吴功曹吴大局长,威严地扫视在场诸人,沉声道:“是谁在这里行凶打人,站出来。” 林黑山阔嘴一咧:“是我,怎么,要抓捕我?” 吴功曹一看,啊,林黑山林守备,林大都护的侄重孙呀,怎么会是他!哎哟,我儿终日横行,今天撞上南墙了。 “原来是林大人,下官听说有人在这里仗义行侠,便急急赶来瞻仰,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只有林大人的神武才能行此豪侠之事,下官敬服,敬服。”一面使眼色让身后的差役、捕快悄悄退下。 林黑山撇了撇嘴,拉着周宣的手说:“吴功曹,这位是我义弟,你儿子欠我义弟赌银三千两,想赖账不给,你说怎么办吧。” “三千两!”吴功曹吃了一惊,扭头看着儿子。 吴宽见老爹在这大胡子面前低声下气的,明白没有了翻盘的希望,哭丧着脸说:“爹,孩儿在这里赌虫,没想到会输,都是涂帮闲那个混蛋害了孩儿,他信誓旦旦说一定能赢,孩儿就赌上了——涂帮闲呢,姓涂的混蛋哪去了?” 那涂帮闲输了虫战,知道吴宽不会放过他,越想越怕,趁乱先走了,回家收拾细软,带着老婆远走他乡。 林黑山大手一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吴功曹一咬牙:“下官给,下官马上回去把银子送来。”他不敢在这里多逗留,匆匆而去,儿子也没敢带走。 小姑婆林涵蕴又在缠着周宣要买他口琴,周宣说:“山哥肯定对你说了,这是我祖传宝物,我是不卖的,不过看在你是山哥的长辈面子上,我再让你玩几天。” “不行。”林涵蕴说:“别人的东西我玩得不自在,总要买下才安心,不然的话刚学会吹就被你要回去,那有什么意思!” 周宣问:“你会吹了吗?” 林涵蕴说:“会吹简单的曲子了。” 周宣心想:“吴府的银子没那么快送来,还得等一阵,且听听这个小姑婆的口技——呃,邪恶!”指着那边的侧间说:“去那边,吹给我听听,看你是不是吹牛。” 两个人走进侧间,晓笛跟了进来。 林涵蕴问:“这谁家的小孩,挺可爱。” 周宣摸了摸晓笛的脸蛋说:“我小舅子,是我重点巴结的对象。” 林涵蕴嘲弄地一笑,从袖底摸出那支光灿灿的布鲁斯口琴,举到唇边试了一下音,吹了一支短曲。 周宣虽然不熟悉这是支什么曲子,但也能听出林涵蕴找音不准,该吸气的音孔她吹,该吹气的音孔她吸,不成调子,不过呢,看着林涵蕴薄薄的樱唇噙在口琴吹孔上左右移动,周宣不自禁的就咽了一下口水,担心她娇嫩的嘴唇会被磨破。 “怎么样,我吹得还行吧?”林涵蕴一曲吹罢,脸有点红,气有点喘,小胸脯也起起伏伏。 周宣笑笑,说:“你把宝琴拿反了,这边是低音部,然后是中音部,到这边是高音部,吹奏的时候应该低音部在左,高音部在右。” 林涵蕴脸一红,噘着嘴说:“那你上次又不讲清楚,存心看人家笑话——来,你再吹给我看。”把口琴递过来。 周宣接过,看到口琴吹孔两侧的金属片上一抹亮亮的口水痕。 林涵蕴赶紧掏手绢:“我来擦拭一下。” 周宣已经“溜”地从低音吹到高音,笑嘻嘻说:“没事,我不嫌你脏,在我们澳国,嫌女孩子脏是很不礼貌的。” 林涵蕴脸通红,恨恨地低声骂了一句:“登徒子!”又大声说:“快点吹。” 没想到小鬼头秦晓笛这时发话了:“家丁姐姐,登徒子是一种什么子?是和孔子、老子、韩非子一样的吗?我姐姐也这样说过我姐夫。” 林涵蕴脸上红潮退而又起,捏着小拳头威胁说:“小东西,没大没小,要叫林姑婆。” 晓笛说:“姑婆都是又老又难看的,家丁姐姐好看,不是姑婆。” 周宣心中惊叹:“哇,这么童真的奉承杀伤力太大了,晓笛这小家伙有潜力,日后的成就必定在我这个姐夫之上。” 林涵蕴果然回嗔作喜,轻轻刮了一下晓笛的鼻子,轻言细语地说:“嗯,你很乖,不过我的确是你们的姑婆,我是个年轻好看的姑婆——来,姑婆告诉你登徒子是什么意思,这是个好词,夸人的,夸你姐夫最合适,你以后就叫他登徒子姐夫,他一定很乐意,记住没有?” 晓笛正要象个乖孩子那样大声说“记住了,”被周宣及时制止,瞪着林涵蕴说:“你这是长辈吗,有这样和小孩子说话的吗,林小姐,你可是个大家闺秀哎。” 林涵蕴翻白眼,她眼睛大,眼白也多,翻起来很吓人,说:“我是长辈,你管得了我,快吹,吹得好,姑婆有赏。” 林涵蕴很喜欢当别人的长辈,但她是林岱林都护的小女儿,上面有哥哥姐姐管着,心情不舒畅,这次林黑山回都护府述职休假,林涵蕴一见大喜,远房侄孙呀,足足高两辈,太好玩了,就叫来陪她玩,可惜这个侄孙过几天就要回边境去,长辈瘾就快没得过了,所幸黑山侄孙结拜了这个义弟,很好,以后就找他玩。 周宣想了想,吹现代歌曲嘛,林涵蕴欣赏不了,古代曲子嘛他又不会吹,有了,王扶林导演的电视连续剧《红楼梦》里的音乐不错,是王立平作的曲,既有古典韵味,又具现代气息。 周宣就吹了一支《红豆曲》,乐曲悠缓深情,旋律宛转往复。 小房间霎时安静下来,隔间嘈杂的人声似乎一下子离得好远,只有《红豆曲》如水般流淌。 二十四、年轻貌美小姑婆在线阅读 二十四、年轻貌美小姑婆 二十四、年轻貌美小姑婆 二十五、正义地那个少女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五、正义地那个少女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五、正义地那个少女 “知道吹口琴的正确姿势是怎么样的吗?” 一曲吹罢,周宣说:“口琴在唇间滑动就行,脑袋不要摇来摇去。” 林涵蕴看周宣的眼神有点佩服了,问:“这是支什么曲子,真好听,比你上次吹的好听。” “《红豆曲》,以后有空教你,不过这宝琴我还是不能卖,你先吹着,等你玩厌了就还给我。” “不行,你如果卖给了我,是我的东西了我可能会玩厌,但借来的,我就永远玩不厌。” 周宣笑了起来:“好,随你玩到什么时候,这总行了吧。” 林涵蕴还要强买,听得外面林黑山的大嗓门叫道:“宣弟,还赌银的来了。” 周宣把口琴往林涵蕴手里一塞,牵着晓笛的手来到二楼大厅,就见吴功曹领着两个仆人抬着一担银来了,三千两银子两百多斤哪,沉重的脚步踩得楼板直颤,这银子是吴功曹向附近一大商贾借来的,所以来得这么快,怕儿子受委屈。 吴功曹拱手道:“林大人,这是纹银三千两,请点收。” 林黑山说:“我点什么收,这是我义弟周宣的银子。” 吴功曹又陪着笑脸说:“请周公子点收。” 周宣摆手说:“不用点了,在下还能信不过吴大人吗。” 既然赌银交清,吴功曹就领着吴宽走了,半句话也不多说。 周宣从银担里取出五绽二十两的银锭,送给冯老板,说:“本次斗虫,冯老板秉公办事,给了晚生很多帮助,这点银子聊表谢意。” 还没等冯老板拒绝,周宣又取出二十两银子,向在场虫友团团施礼说:“多谢诸位虫友捧场,支持晚生,今天中午晚生做东,请诸位虫友小酌两杯。” 众人哄然叫好,对周宣的好评如潮。 林黑山掀髯微笑,觉得这个豪爽的义弟很对他胃口。 这时已经临近午时,“沐风楼”的虫友五、六十号人嘻嘻哈哈、浩浩荡荡向附近的“醉香楼”进发,周宣对“醉香楼”的“羊方藏鱼”印象深刻,又觉得那里位置比较宽大,所以就选了“醉香楼”。 林涵蕴因为还没有举行束发及笄之礼就算还未成年,所以不怎么遵守《女训》,到处玩,和野小子一样,欣然接受侄孙的义弟的邀请,来到“醉香楼”雅座单间坐定,笑得那个灿烂。 这个单间雅座摆的一桌酒席最为丰盛,列席的是周宣、秦晓笛、林黑山、林涵蕴、冯老板,本来周宣要叫汤小三、胡统和来福一起坐这里的,但来福得知林黑山是一位正五品的守备大人,惊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拉着汤小三和胡统到别的酒桌去了,说在这里战战兢兢,吃得不香,喝得不爽,不自在。 酒过三巡,气氛融洽。 冯老板向周宣敬酒说:“周公子,冯某敬你一杯,冯某玩虫二十载,但和周公子一比,真是自愧不如,冯某当初也是看好吴宽的徐晃,真是有眼无珠。” 小姑婆林涵蕴吃得嘴唇油滋滋的,说:“对呀,说说,你那虫子怎么能赢的?” 周宣微笑道:“我那虫子和吴宽的虫子级别相当,因为还没成年,所以体型略小,很多人就因为张苞个子小而不看好它,其实这样判断也没错,如果不是吴胖子喂养不得法,小将张苞要想获胜会很难——” “吴宽怎么喂养不得法了,他可是有专门的虫客替他养虫的呀?”冯老板问。 周宣大笑:“我能赢就是因为吴胖子那个不学无术的虫客涂帮闲,第一次看到涂帮闲时,见他用新出窑的青瓷养虫,我就知道这家伙是个骗饭吃的,哪里会养什么虫,新瓷有残留的火气,养出来的虫暴躁冒进,对阵不如它的虫子的确很凶猛,一口就能解决,但对级别相当的虫,它就缺乏耐性和韧劲,很容易脆败,当然,仅凭这一点,小将张苞最多也只有六成赢的把握,最重要的一点是涂帮闲不知道给徐晃配偶,这点致命——” 林涵蕴也喜欢斗虫,这时问:“什么意思,斗虫要配偶吗?” 周宣看看冯老板,冯老板也露出疑问的神色,哈哈,敢情南唐人不知道给虫配偶是普遍现象,我这独门秘笈还是不要全部暴露为妙,给蟋蟀选择配偶的学问可大着呢,含糊说:“是要配偶的,不然虫子发挥不出全部战斗力,我那张苞还小,暂时不需要配偶。” 林涵蕴还要问,被周宣眼睛一瞪,说:“你一个女孩子羞不羞,老问配偶配偶的!” 林涵蕴小饮了两杯,脸本来就红,这时面不改色地说:“什么女孩子,我是你姑婆,黑山,教训教训你这义弟,让他知道长幼有序。” 林黑山“嗬嗬”的笑,举杯说:“侄孙敬小姑婆一杯。”自己先干了,又满上。 冯老板知道周宣不可能把养虫绝技合盘托出,奉承说:“周公子虫才无双,估计整个江州城没有比你更高明的了,后生可畏呀。” 周宣拱手说:“过奖过奖。”心里那个汗呀,虫才无双,这算什么话! “醉香楼”的琥珀香烧酒比较烈,林涵蕴才喝了两小杯,就有点醉了,小脸绯红、口齿不清地说:“周宣侄孙莫得意,我府上养虫能人多得很,随便找个出来就吓死你,下次我来和你斗虫,我有青背大将军,非让你输成个穷光蛋不可。” 周宣一笑,说:“你既然要做姑婆,那就是长辈,晚辈输得没钱了就向你要,是吧,山哥。” 林黑山咧着大嘴笑:“说得是,小姑婆人很好的,从不会小气。” 周宣让冯老板陪着,端着酒杯去各桌敬酒,顺便认识一下各位虫友,玩虫需要有闲又有钱,所以这些虫友都是有点身份的,什么文吏武士、仕子商贾都有,道士也有,僧人原先也有一个,斗虫时下了注的,只是没来赴宴,毕竟饮酒戒还是要守的,就算不饮酒,一个香疤光头杂在酒席间也太醒目。 酒桌上最容易联络感情,一轮酒敬下来,周宣的人气就出来了,众人对他的印象都极好,豪爽大方、不拘小节、谈吐诙谐、酒量惊人,对嗜虫如命的虫友来说,周宣的虫技更是让他们敬服。 敬过酒,周宣回到雅座单间,却看到林涵蕴趴在桌子上,把面前的杯盘扫得一片狼藉,这小妞醉了,撒酒疯呢,一边的林黑山不停地挠头,拿这个小姑婆没办法。 周宣说:“林小姐醉了,山哥送她回去吧。” 林黑山伸了伸手,却又缩回去,说:“还是宣弟扶她吧,老哥我去叫车夫。” 看来林黑山对这个小姑婆相当敬畏,不敢动她,周宣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扶了一下见她软耷耷的迈不动步,干脆一手抄在她膝弯下,一下托着她背脊,横抱起来,大步下楼。 林涵蕴身子真轻,一米五左右的个子体重大约八十斤都不到,细胳膊细腿没有发育呀。 林涵蕴闭着眼睛哼哼唧唧,脑袋转来转去,家丁帽掉到了地上,一头青丝披垂下来,给周宣的感觉顿时就不一样,实实在在是个少女了,眉毛细长,闭着的眼痕也细长,睫毛不时闪动,欲睁还闭,樱桃小嘴透出一阵阵酒气,脸色红扑扑的很有诱惑力。 晓笛拾起林涵蕴的家丁帽,追着叫:“姐夫,姑婆的帽子掉了。” 周宣伸手指夹住晓笛递过来的家丁帽,出了“醉香楼”大门,那辆精致的油壁车已经停在楼下,林黑山等在车边,见周宣抱着林涵蕴出来,赶紧撩开车帘。 周宣左脚踩上车厢,将这醉酒的少女放在车上,家丁帽遮在她脸上,回身说:“山哥先送她回去,回头我们哥俩再好好喝个痛快,兄弟我的酒量还不错吧,哈哈。” 林黑山翻身骑上黄骠马,大声道:“好,明天老哥来找你喝个一醉方休。” 周宣看着一车一马拐过街角不见,拍了拍手,觉得手上还留有林涵蕴身体的柔腻,刚才把林涵蕴放到车上抽手出来时,顺便在她屁股上拧了一把,以示对她好充长辈的惩罚,哈,这就叫正义地猥亵少女。 二十五、正义地那个少女在线阅读 二十五、正义地那个少女 二十五、正义地那个少女 二十六、被孤立的秦小姐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六、被孤立的秦小姐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六、被孤立的秦小姐 周宣向各位虫友告辞,冯老板派虫社的马车送他回秦府。 马车上,来福抚mo着装银子的红木箱,一个劲傻笑。 周宣说:“来福,跟着本姑爷好好干,我保证让你娶上一房媳妇,还有良田三十亩,这就叫农妇、山泉、有点田,包你小日子过得滋润,喏,这是二十两银子,你先拿着,不要感激,这是你的劳动所得,回府上不要多说,不然宋大春他们会嫉妒你的。” 来福拍胸脯哽咽着说水里火里都要跟着姑爷去。 周宣笑道:“什么水里火里,又不是去抢劫——小三、胡统,你们两个以后也跟着我,我打算成立一家虫社,为发展江州蟋蟀娱乐业作贡献。”也一人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 两个纯朴的农家少年都是胀红着脸,感激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马车驶进九莲坊,天气热,车厢里人多,个个都喝了酒,空气浑浊难闻,周宣抱着睡着了的晓笛,把头探出车窗外呼吸新鲜空气,忽然看到一个熟人,正腆着肚子从街边一家酒楼走出来。 “宋大春——”周宣拍着车窗叫道,马车也停了下来。 来福的同事家丁宋大春听到有人喊,东张西望看了一会,看到马车里的周宣,不知为什么脸色突然一僵,有点尴尬地走过来,陪笑说:“原来是姑爷,你们回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扭头向他刚才出来的酒楼方向看着。 周宣问:“你在这里干什么,是夫人叫你来找我们?” 宋大春神色慌张地说:“不,不是,小人在这里遇到一个朋友,陪着喝了两杯,这就回去,马上回去。”说着,也不等周宣他们,自己小跑着往秦府去了。 周宣有点奇怪,这宋大春没有来福诚实,有点滑头,他和什么朋友喝酒,这么鬼头鬼脑? 周宣多喝了几杯,头有点晕,也没往深里想,叫车夫继续前进,回秦府。 周宣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马车刚驶出上百米,那酒楼就走出一个白净面皮、瘦削面孔的中年人,这人周宣也认得,是他老丈人的副手——州医署的蒋助教。 周宣回到秦府,先把晓笛抱给岳母大人,然后让来福和宋大春把装着银子的红木箱子抬进去。 秦府上下都知道姑爷赌蟋蟀去了,是三千两银子的豪赌,这时见抬了箱子进来,阖府轰动,都知道姑爷赢了,姑爷发大财了。 周宣取了八百二十两银子放在自己房间里,把剩下的二千两连同红木箱一齐抬到秦夫人房前,恭敬地说:“小婿托岳父、岳母两位大人之福,这次斗虫侥幸赢了,三千两赌银除了请客开销外,还余二千八百两,小婿留了八百两备用,这里是两千两,全部交给岳母大人作家用。” 秦夫人正和义女纫针扯闲谈,听了周宣的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润了润干燥的嘴唇说:“周——呃,贤婿呀,这银子还是你自己保管为好,这是你挣的钱,我们秦氏怎好生受!” 周宣说:“岳母大人说的哪里话,周宣在秦府一天,就是秦府一天的女婿,挣的钱自然要交给长辈,这礼数不能缺。”说着,拱手而退,那谦恭的样子堪称南唐女婿的楷模。 秦夫人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发呆,思来想去,完全忘了义女苏纫针还在边上。 纫针呢,刚才一直冷眼旁观周宣和秦夫人的表情,心里非常奇怪,她原以为周宣是为了秦府的钱才答应假婚,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个周宣到底是为了什么,世上真有这么孝顺的假女婿吗? 纫针默默想了好一会,明白周宣的苦心了,周宣喜欢秦雀,他想当真女婿。 这样一想,纫针心里突然空空落落。 秦博士父女下午四点半下班回家,得知周宣赢了吴功曹儿子三千两银子,秦博士是惊喜,秦雀虽也惊诧,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喜悦,只是偷偷对纫针说:“针儿姐姐,雀儿说得没错吧,他挺能挣钱的。” 秦夫人让丫环来请老爷和小姐去她房间商量事情,纫针很识趣,知道这个小姐指的不是她,悄悄避开。 本次家庭会议由秦夫人主持,她首先通报了周宣献银的事,指着墙角那只红木箱子说:“二千两银子就在那里,你们说该怎么办?” 秦博士摇头晃脑地感叹:“好孩子,好孩子呀,那日老夫在茶摊外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不是等闲俗人,全身上下散发着王子的高贵气息,虽落难而不掩其光芒——” 秦雀听爹爹夸得太过分,忍不住说:“好了,爹,他是金子铸的呀,还闪闪发光!” 秦博士也笑了起来:“不说了,这事你们母女俩决定,反正老夫是说不上话的。” 没想到秦夫人这次却一定要他表态:“老爷,你是一家之主,这事自然是你拿主意,你畅所欲言吧。” 秦博士觉得夫人的态度有点奇怪,捻着胡子说:“依老夫说,这银子就收下何妨,都是一家人——” “嗯,是一家人,等周公子娶了纫针姐姐处就真正是一家人了。”秦雀听出爹爹话里有话,赶紧说出纫针的事来做挡箭牌。 “咦?”秦博士并不知道秦夫人母女的让纫针易嫁的计划,非常诧异,得知原委后,气愤地说:“你们就瞎胡闹吧,老夫不管了。”站起身就要退出会场。 秦夫人拉住说:“老爷,纫针的事只是说着玩玩的,这样的大事还不得老爷你拿主意吗。” 秦博士心想夫人今天怎么回事,几次三番放权,当下也就不客气:“老夫的意思是,周公子这样的俊才是可遇不可求的,你们硬要推给别人,那老夫无话可说——雀儿,你想想,如果小卢真的很在乎你,他怎么会连婚期也赶不上,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秦雀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呜咽说:“表哥一定是有急事,不然他肯定会赶来的——” 秦博士一看女儿哭泣,慌了手脚,说:“老夫多嘴,老夫多嘴,老夫洗脸去。”赶紧走了。 秦雀渐渐的停止了抽泣,房子里非常安静。 过了一会,秦夫人问:“雀儿,你说这事怎么办?” 秦雀是多么聪明的女孩子,母亲今天说话古怪她早就注意到了,含泪说:“母亲你怎么了,这事不是早就说好的吗,难不成看到姓周的二千两银子,母亲就改变主意了?” 秦夫人老脸一红,说:“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话,娘是那种贪财的人吗,娘是觉得这个周公子人品真的不错——” “母亲你不要说了。”秦雀打断母亲的话:“周公子就是人品再好一万倍,雀儿心里也只有表哥,雀儿会等,表哥也一定会来娶雀儿的。” 秦夫人叹息一声,拍了拍秦雀的手背,温言道:“雀儿,娘也是为了你好嘛,既然你拿定了主意,娘也不说什么了,只盼小卢快点来,到时娘一定揪着他耳朵皮让他给你赔礼道歉,害我家雀儿受了这么多委屈。” 秦雀“扑哧”一笑,走过去给母亲按摩肩膀,母女俩亲密如初,但秦雀心里却是闷闷的,连一向支持她的母亲现在也为周宣说话了,整个秦府,她真正成了孤家寡人了。 二十六、被孤立的秦小姐在线阅读 二十六、被孤立的秦小姐 二十六、被孤立的秦小姐 二十七、夜半画像风波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七、夜半画像风波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七、夜半画像风波 周宣并不知道自己给秦夫人母女关系造成了不和谐,他在呼呼大睡,周宣是醒着不想睡,睡着了那得等他睡够了自然醒,这一觉从下午三点多开始睡,晚饭也没起来吃,等睡够了爬起来一看,床前妆奁台上一盏纱灯昏黄照耀,窗外黑漆漆一片,还是半夜呀。 醒了,就不想再躺回去,除非床上有秦小姐。 正yy着,床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姑爷,你醒了。” 周宣吓了一跳,随即听出这是小茴香的声音。 小茴香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后走出来说:“姑爷晚饭还没吃呢,小茴香去叫人给姑爷热一下饭菜。” 周宣睡的雕花绣床后面有一张小床,原先就是小茴香睡的,今晚秦博士见周宣没来吃晚饭,怕他醉坏了身体,还来给他搭脉,知道没事,就让小茴香陪着,侍候个茶水什么的。 周宣摇头说:“不要去,半夜三更惊动大家睡不好,你给我拿些点心来吃就行了,再要一大杯凉开水,本姑爷生活很简朴的。” 小茴香一笑,从门边拿起一盏小灯笼,点亮里面的蜡烛,提着出门去,过了一会一手提灯笼一手拎着个竹编方形篮子回来。 篮子里有熟牛肉、千层饼、糯米糕,还有一大杯水。 周宣吃东西一向胃口很好,狼吞虎咽,不过五分钟,篮子就空了。 小茴香笑眯眯看着姑爷吃东西,说:“小茴香再去给姑爷拿些糕饼来。” 周宣摆摆手,将杯时的水一饮而尽,说:“不用了,已经很饱了,小茴香,现在几点了,什么时辰了?” 小茴香说:“刚刚敲过四更鼓,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姑爷是不想再睡了是吧,那就给小茴香讲故事好了,讲姑爷以前在澳国的事。” 周宣头皮微微发麻,前面撒了一个谎,后面就需要无数个谎去圆,这可不行,早晚露破绽,说:“那都是伤心事,我不想再回忆了,这样吧,小茴香,我来给你画张像,保证漂亮,怎么样?” 小茴香两眼放光,指着床头手提袋上的林志玲说:“是这样的画像吗?” 周宣看着林志玲说:“要画得这么精致逼真,需要我们澳国的一种特殊画笔和颜料,唐国肯定没有,不过我可以保证把小茴香画得很像,并且很可爱。” 小茴香兴奋得小脸泛红,说:“姑爷去晓笛少爷的小书房看看,那里有笔和颜料。” 两个人提着灯笼来到小书房,小茴香先用火摺点亮书房里的灯,然后麻利地找出毛笔、颜料和上等的泾县纸。 周宣让小茴香给他找来一截木炭削尖了充当碳素铅笔,把泾县纸固定在一块木板上,让小茴香摆出一个扶门侧身回头的姿势,他要开始素描了。 周宣读过的三个大学分别是景德镇陶瓷工艺美术学院、南昌大学中文系、上海服装设计学院,在陶瓷美院他学过画画,学的是在泥坯上画工笔仕女,而且还没毕业就被开除了,所以他的画技平平,只会画女人,而且还得是美女,不过呢,他成才基本靠自学,临摹过很多西洋裸女画,对女性身体结构有相当的了解,而且以前那个美腿女友在他的甜言蜜语下羞答答给他当过裸体模特,有力地促进了周宣唯美而淫荡画风的形成。 “嗤——嗤嗤,嗤嗤——嗤——”,木炭划过纸面发出的细微声响在这静夜里格外清晰。 小茴香的脖子那么向后扭着,扭了好久,脖子好酸,不过还是硬撑着一动不动,大约坚持了一刻钟,脖子已经不觉得酸痛了,麻木了。 又过了好一会,只听“嗒”的一声,周宣把只剩一点点的炭头丢在地上,拍拍手说:“哈哈,小功告成,接下来就是画衣服、渲染上色,小茴香你可以歇着了。” 小茴香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转身想走过来看画像,坏了,脖子扭不过来了,身子转向周宣,脑袋却朝向门外。 “脖子扭到了,头转不过来了。”小茴香带着哭音把背部朝向周宣,脸才能照面。 “啊!”周宣赶紧放下画板,去看小茴香的脖子。 门外突然有人说话:“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说话的是秦小姐,云鬓蓬松,披着一件宽大的白麻交领睡裙,赤足趿着木屐,因为夜里没戴抹胸,所以一只手抓着衣领,怕春guang外泄。 小茴香说:“小姐救我,姑爷给小茴香画像,那姿势摆久了,现在脖子扭不过来了。” 秦雀看着小丫头那拧着脖子愁眉苦脸的怪样子,忍不住想笑,走过去双手抓住小茴香左右“肩井穴”轻轻揉动,拇指交叠按压“大椎穴”。 小茴香的脑袋慢慢就转正了,喜道:“谢谢小姐。” 周宣也歪着脖子说:“秦小姐,秦医生,我脖子也扭到了,你也给我治治。” 秦雀斜了他一眼,轻声说:“没病不要装病——起居有时,饮酒适量,自然身体康健。” 这是责备周宣饮酒过量、半夜不睡呢,有点医生的味道了。 周宣梗着脖子好象跟人吵架似的:“我给小茴香画像来着,手平举着好久,现在肩膀酸痛,是不是肩周炎,秦医生?” 这人装病还装得这么象,秦雀不禁有点好笑,不再理周宣,对小茴香说:“你不要在这里瞎闹了,跟我回去。” 小茴香说:“好的小姐,小茴香先看一下画像就走。”碎步走过来,捧起画板一看,顿时一声惊叫,小脸霎时通红。 秦小姐觉得奇怪,移步过来看。 周宣这才醒悟不妙,他只是用线条勾勒出小茴香侧身回眸的大致体形,因为不打算画小茴香现在穿的小婢衣裙,准备给小茴香穿上千年后的时髦夏装,所以只画人体,没画衣裙,说白了,就是裸体画! 秦小姐只是看了一眼,脸先是一红,随即泛白,看周宣的眼神极度鄙夷,拉着小茴香手说:“我们走。” 被美女恨没关系,最受不了的是这种极度鄙夷的不屑一顾,半夜三更勾引未成年的小丫头在这画*,太猥琐、太下流、太没品味了,周宣绝不能让这顶龌龊的帽子戴在自己脑袋上,一天也不行。 —————————————— 求推荐票,支持一下小道,感谢! —————————————— 二十七、夜半画像风波在线阅读 二十七、夜半画像风波 二十七、夜半画像风波 二十八、胸部象牛屎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八、胸部象牛屎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八、胸部象牛屎 “都不许走!”周宣闪身拦在门口,“我有话说。” 秦雀吃了一惊:“你想干什么,我会喊人的,到时脸面不好看。” 周宣问:“小茴香你说,我为你画像,可曾有半句调戏轻薄的言语?” 小茴香摇头说:“没有。” 周宣又问:“秦小姐,你再仔细看看这画像,你看出猥亵了?人的身体就是猥亵?你的闺房里不也挂着裸体男子全身经络图吗?” 秦小姐冷冷道:“你不要强词夺理。” 周宣说:“我不是强词夺理,我只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并不是画人体就是猥亵,就是下流,这种素描术是我们澳国普遍流行的画法,为了的增强立体感,让画像感觉活生生,你们看——” 周宣指着画板上的裸体小茴香画像说:“我只是勾勒出小茴香身体的大致轮廓,对臀、胸这些敏感部位都是一笔带过,如果我是下流坯,那我就会在这些部位大费笔墨,可我不会那样做,我的笔法是高洁的,而且这只是初稿,接下来我会为小茴香画上我们澳国的服装样式,以寄托我对故国人物的思念,” 秦小姐松开小茴香的手,看周宣的眼神柔和下来,说:“入乡随俗,周公子在唐国可不能这样画,我们不误会你,别人也会误会你,好了,我们先走了。” 周宣知道渡过了难关,微微一笑,说:“请两位不要走,看我把画像画完,你们会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小茴香。” 小茴香拉着小姐的手摇了摇,秦雀也对周宣的画法感兴趣,说:“那好,周公子你画,我们在边上看着。” 周宣来劲了,他属于竞赛型选手,心理素质好,越到关键时刻越能发挥能力,围棋就不用说了,以前在大学里参加体育运动会跳高比赛,平时训练只能跳一米八,有人围观能跳一米八五,有美女围观喊加油他就能跳一米九,甚至一米九五,周宣不无得意地想:“要是有个绝色美女来为我鼓劲,估计我能破世界记录,哈哈。” 周宣用小号狼毫对画像进行细致加工,渐渐的,衣服出来了,是浅蓝色的无袖吊带装,裤子穿上了,是鹅黄色的低腰七分裤,脚丫子套上半高跟缠丝水晶凉鞋,完全裸露的脖子系着蓝黄两色相间的流苏项链,头发呢,还来点小波浪。 不知何时,苏纫针也站到了周宣身后,睁大了丹凤眼惊奇地看着周宣作画。 此时的周宣非常专注,并没有因为美女在后面就三心二意,一个做事专注认真的男人是最能打动女人心的。 三个少女静悄悄不发出一点声音,看着周宣不停地调试着颜料,画笔在纸上涂涂抹抹,一个越来越清晰的小茴香画像凸现出来,那么鲜明,那么光彩,神态活泼可爱——且慢,这是小茴香吗? 秦雀和苏纫针都看看画,又看看小茴香,看得小茴香不好意思起来。 天亮了,周宣给画像上的小茴香涂红了最后一个脚趾甲,将笔插到笔筒里,站直身子把指节压得啪啪响说:“大功告成,两位美女看看——哦,纫针妹妹也来了,你们看看,画得怎么样?” 苏纫针压抑着心头的兴奋,问:“周公子,这画上的服饰是哪个国家的,纫针怎么从来没见过?” 周宣说:“是我海外故乡的服饰,好看吗?” 苏纫针说:“非常好看,可是这上衣象是亵衣哦,只能穿在衣裙里面的。” 周宣笑道:“在我的故乡,女孩子们比较胆大,穿着这些都是满大街走的,夏天不就是图个清凉吗,这种服装简约方便,是最合适的。” 小茴香呆呆的看着画像,问:“姑爷,这是小茴香吗,姑爷是不是画错人了?小茴香丑死了,哪有这么好看!” 周宣哈哈大笑,他水平有限,只能画个四、五分相象,而且还要进行美化,所以和真人的差别就更大了,只能依稀看出有点相似。 秦雀说:“画的正是你小茴香呢,你看,把你嘴边那颗小痣都画出来了。” 小茴香突然撒腿往外跑,很快拿了一面铜镜回来,一面照镜子一面看画像,对照了好一会,还是说:“不象小茴香,小茴香没有这么好看。” 这小丫头太啰嗦,给你画得好看还不好吗! 周宣说:“这叫神似,小茴香过两年就有这么好看了。” 小茴香笑了:“是吗,小茴香能变得这么好看?不过姑爷这里画得太夸张,小茴香没有这么大。”小茴香手指的是画像上胸部的位置。 秦雀和苏纫针两个俏脸通红,想走,又觉得太着痕迹,好生尴尬。 周宣板着脸说:“小丫头懂什么,这叫作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好比表现田园生活的画,有田、有农夫、有牛,牛要不要拉屎,一大坨牛屎在田埂上,作画时难道要把牛屎画进去?当然是自动过滤掉了——我这里把你画得稍微大点,是为了展现曲线美,身材不是棍子,需要跌宕起伏嘛。” 小茴香不是傻丫头,刚才话出口就害羞了,不过听到姑爷用牛屎来比喻她的胸部,觉得好委屈,胸脯小就这么难看吗,象牛屎?再看看小姐和苏小姐,的确比她大好多,在衣衫下高高的鼓着,高低起伏得很好看。 小茴香自卑了。 二十八、胸部象牛屎在线阅读 二十八、胸部象牛屎 二十八、胸部象牛屎 二十九、又要扮女婿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九、又要扮女婿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九、又要扮女婿 裸画风波结束后,周宣去喂养“小将张苞”,这是摇钱树呀,大功臣,不过再想赢三千两银子可就难了,吴胖子那样的傻瓜不可能常有的,而且也多亏了义兄林黑山,不然吴胖子铁定要赖帐,古代社会也不是这么好混的,没个强有力的帮手可不行。 汤小三和胡统两个蹲在周宣身边,听周宣给他们讲蟋蟀的习性,如何捕捉、喂养,一边听一边点头,他们本来就喜欢玩蟋蟀,自然领会得快。 早餐时,秦夫人对周宣说:“贤婿呀,你纫针妹妹是东门外三十里幕阜村人,可怜父母早亡,兄长也去世了,她想回村里看看,到父母兄长的坟头祭拜一番,你岳丈有公务在身,所以还得请贤婿陪她去一趟。” 周宣自然是一口应承,想起义兄林黑山说今天要来找他喝酒,就请岳母大人吩咐下人们留心一下,如果他义兄来找他就代他告罪,就说一回来就去找义兄。 既然一去一回有六十多里的路,那就要抓紧动身了,周宣让来福去租马车,这年头,没辆车还真不方便,现在经济条件允许,得考虑自己买辆车了。 来福挺能办事的,一刻钟就叫来了一辆单辕马车,又按周宣的吩咐租来一匹马,周宣要学着骑马,这种用来出租的马脾气都是很好的,但你要它跑得很快那也休想,用来学骑最合适。 汤小三和胡统都是幕阜村附近少阳村的人,汤小三好几天没回家了,周宣让汤小三陪他去幕阜村顺便回家看看,胡统留在这里照看“小将张苞”。 汤小三问胡统要不要把昨天周公子给的二十银子交给他带回去?胡统不肯,说要亲手交给他爹。 周宣哈哈一笑,胡统的感受他懂,那是种成就感、自豪感,等于是衣锦还乡呀,当然要自己带着银子回去。 周宣骑着老马,汤小三帮他牵缰绳,苏纫针坐在马车里,来福坐在车夫身边,一行人出了江州城东门。 周宣头脑灵活,身体敏捷,胯下的马又比较老实,骑了一程就初步掌握了骑马的技巧了,让汤小三也坐到车辕上,加快前进速度。 秋初天气,第二季禾苗刚种下不久,田野里绿油油一片,上午太阳还不太烈,清风徐来,让人以为是春天。 出东门时周宣看到城门边有小贩卖新鲜的枣子和梨子,就两样都买了五、六斤,在护城河里洗净了,让大家吃,特意挑了几个薄皮水灵的好梨和一把枣子递给车厢里的苏纫针。 出城二十里,进入幕阜山地带,路就没那么好走了,崎岖不平,马车颠簸得厉害,车厢“咣咣”响。 苏纫针撩开车帘对周宣说:“周妹夫,这车晃得我头晕,我想下来步行。” 纫针之前都是称呼周宣“周公子”,这会叫起妹夫来了,也许是因为有外人在的缘故吧。 周宣跳下马,让车夫停下,右臂伸着好让纫针扶着下车,这都是很自然的动作,源于他现代人意识,并没想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纫针稍一迟疑,就轻轻在周宣手臂上扶了一下,跳下车来,南唐女子尚未流行裹小脚,所以并不会那么弱不禁风。 周宣说:“纫针妹妹,你来骑马,这马很稳,不会颠动得厉害。” 纫针说:“你骑你骑,我走走就可以。” 汤小三、来福就一起下来陪周宣和纫针步行,车夫驾着空车缓缓而行。 大约走了两里多路,纫针虽然不是小脚,但这三年来在宫里也养得有点娇气了,这山路又不好走,跟不上周宣他们的步子了。 一阵山风吹来,路两边的树木“唰唰”的响,天上有黄灰色的云在聚集,似乎要变天了。 周宣说:“纫针妹妹,上马,不会骑没关系,我拉着缰绳,这样能走快点,你看这天可能要下雨。” 周宣把马牵到一块大石头边上,让纫针先站在石头上,然后扶着她的手,让她踩着马蹬分腿上马。 裙角飘起落下的一刹那,周宣看到了纫针“胫衣”上端露出光光的一截大腿,白晳浑圆—— 周宣愣神了,他今天为了骑马特地穿上了那条西裤,纫针可没有那种裤子,这这这,光屁股骑马吗! “妹夫,走啊。”纫针双手紧紧抓着鞍荐,第一次骑马,有点害怕有点兴奋。 周宣晃了晃脑袋,想把这香艳的念头甩掉,牵着缰绳在前走着,不时回头瞄一眼端坐在马背上的苏纫针,光屁股骑马的念头挥之不去。 又走了三、四里,汤小三指着左边一条岔路说:“周公子,从这里进去就是我们少阳村,公子和苏小姐都到小三家里歇一会吧?” 周宣问:“纫针妹妹累不累?要歇一会吗?” 纫针摇头说:“我急着给父母上坟呢。” 周宣就说:“小三那你先回去,11点半——就是午时二刻在这里等我们,一起回城。” 汤小三答应一声,兴冲冲往岔路去了,那马车已没法再进去,就停在这里等,周宣、纫针和来福三人继续赶路。 幕阜村是个小山村,山坳里高高低低错落着二、三十户人家,山村少有外人来,一见周宣他们,村里的老老小小就都围上来。 纫针撩起遮面的透纱罗,一一叫着这个伯那个叔,泪流满面。 村里人一看,原来是纫针回来了,纫针可是他们村最美的女子,三年前被选入宫,村里人都自豪地说纫针这回出息了,要当皇妃娘娘了,可惜一去三年没有音讯,父兄先后去世,嫂嫂改嫁他乡,家里三间茅房也贱卖给了邻居。 有个村妇比较冒失,指着牵马的周宣问:“纫针,这是你夫婿吗,倒是好人才。” 周宣正要解释,纫针从马背上俯身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一下,楚楚可怜的眼神透露着央求,周宣就闭了嘴,冲大家笑了笑,表示默认,心想:“什么意思,又要我扮女婿?嗯,也是,当宫女三年,回来什么也没有,太凄凉太没面子,让我扮她男朋友,表示她有了归宿,免得这些父老乡亲同情心泛滥,可怜个没完。” 纫针问:“各位叔伯婶婶,我爹爹和和哥哥是和我母亲葬在一处吗?”纫针的母亲在纫针入宫之前就去世了。 村民们纷纷点头,说就在后山。 周宣把马系在山脚下的杂树上,陪着纫针上山,来福提着香烛纸钱跟在后面,见姑爷遇到难走的路还不时扶纫针小姐一把,来福在后面偷着乐,家丁和主母不谋而合,周宣这秦府女婿当定了,娶不到嫡系的二小姐,那就娶螟蛉大小姐。 三座坟茔比邻而建,修得都比较草率,苏纫针哭倒在地,周宣想起千年后的父母和哥哥,也是凄然,当下郑重地拜了几拜。 祭拜过后,周宣说:“纫针妹妹不要伤心了,回去吧,明年清明我陪你来这里,找几个工匠把坟重新修一修,立块好点的墓碑。” 苏纫针猛地抬头来,睁着一双哭肿的丹凤眼定定的看着周宣。 周宣没觉得刚才那话有什么不对劲,在附近一汪山泉洗了洗手,和纫针慢慢下山,扶她上马踏上归程。 二十九、又要扮女婿在线阅读 二十九、又要扮女婿 二十九、又要扮女婿 三十、有美同车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有美同车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有美同车 天完全阴了下来,乌云越聚越多,长风呼啸,林木震响,预示着一场大暴雨即将到来,周宣三人急急赶路,要在大雨落下来之前赶到少阳村口。 来福担忧地看着天色说:“姑爷,我们怕是要淋雨了,这雨就要下了。” 周宣大步走着,笑道:“怕什么,雨中漫步是一种雅兴嘛,病了也没关系,家里有女神医呢,哈哈。” 纫针和来福受周宣乐观情绪感染,都笑了起来。 雨有时是这样,看着马上就要落下来,可就是拖着不下,周宣三人赶到少阳村口时,天还是那副山雨欲来的架势。 汤小三和他爹汤大彪,还有胡统的爹老胡头,在路边等候好久了,一见周宣,两位老爹都卑躬地上前感谢周公子。 周宣说:“两位大叔,你们不要谢我,这是你们儿子的本事,小三和胡统都很聪明,对我的帮助很大。” 汤小三挺起瘦弱的胸膛说:“爹爹,你们现在放心了吧,儿子是靠本事挣钱,跟着周公子就有出息。” 周宣谢过两位大叔去村里做客的邀请,带着汤小三继续赶路,车夫驾着空马车跟着,还没出山区,暴雨猛地抽打下来,马车顶篷“噼哩啪啦”象鞭炮响。 周宣赶紧扶纫针下马钻进马车,汤小三和来福反应都很快,已经一左一右坐到车夫两侧了,只有周宣淋雨。 纫针说:“妹夫,来车厢里避雨吧。” 周宣没有那么多顾忌,把老马的缰绳丢给汤小三,抬腿进了车厢,盘腿坐着,看车窗外,那雨越下越猛,山道间浮起一片白濛濛水气,云层压得很低,四下里昏暗得几乎象夜里。 这车厢不宽敞,马车一颠簸,周宣的腿就碰到纫针的腿,搞得周宣有点心痒痒。 纫针缩在车厢一侧,忽然说:“周公子,谢谢你。” 雨大,周宣没听清,大声问:“你说什么?” 雨声壮胆,纫针身子凑过来加大声音说:“谢谢你,我不想让那些乡亲认为我是无依无靠的孤女,我不想他们可怜我。” 周宣说:“这有什么,你现在本来就不是无依无靠,秦博士夫妇都是善良的人,他们不是对你挺好的吗。” 纫针心想:“他们对我好是没错,可也是别有用心的,不过这个别有用心我喜欢。” 周宣见纫针没吭声,又安慰说:“纫针妹妹,别再伤心了,你父母哥哥如果泉下有知,也不愿意看到你悲伤的,肯定希望你快快乐乐的活着。” 纫针坐在车厢里侧,周宣靠车门,借着阴暗的天光,纫针能看清周宣面部的轮廓,自恃隐在黑暗里,纫针就大胆地盯着周宣看,越看越着迷,她想:“既然雀儿妹妹有她的表哥,连这么好的夫婿都不要,那我纫针就一定要抓住,记得以前在宫里听过这样的传言,小周后娘娘有一次酒醉后开玩笑地对宫女们说,女子呀如果遇到心爱的男子就不要放弃,一定要抓住,想方设法嫁给他——所以,小周后娘娘嫁给了她的姐夫皇帝李煜,而我纫针却要嫁给自己的妹夫,莫非这是天意?” 驾车的车夫这时叫起屈来:“苦也,这雨太大,马都被雨水迷糊了眼,得找个地方先避一下,等雨小一点再赶路。” 汤小三叫道:“我知道有座山神庙,就在前面不远处,绕过一片枫树林就到,马车可以驶到庙门前的。” “山神庙靠左边还是右边?” 一个冷厉的声音突然问。 “左边。”汤小三回答。 就见一条人影“唰”地从马车边掠过,眨眼消失在山道前方,溅起的雨水飞洒到周宣脸上。 “咦,这是什么人,跑得这么快,百米速度突破八秒了吧!” 周宣问汤小三看清是什么人没有?小三说:“没看到,只看到一下背影,戴个宽沿竹笠,好象还背着把阔剑,一下子就没影了,鬼一样。” “背着剑,莫非是剑侠?这世上还真有剑侠?跑这么快,肯定是轻功。” 周宣兴奋起来,催促车夫赶紧去山神庙,剑侠在那躲雨呢,一定要去结识一下。 山路边那片枫树林红黄的树叶在大雨冲刷下宛如没有热量的火焰在燃烧,马车从树林左侧绕过,就看到一座小庙依山而建,这庙近年修葺过,黄墙黑瓦的不显破败。 马车停在庙门前,一伙人下了车,用最快的速度蹿进庙门,露天不过短短几秒钟,身上衣衫就湿了一小半了,可见雨之大。 庙正中塑着一尊一丈多高、手抓大蛇的山神像,神像前的香案上盘腿坐着一个人,竹笠搁在一边滴水。 周宣仔细看这人,鼻梁挺直,眉目冷傲,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比他略矮一些,一米七二左右,虽说是中等身材,但往香案那一坐,腰背挺拔,没理由的给人高大压迫的感觉,背上果然斜背着一口阔剑,剑鞘饰纹古朴,缠丝剑柄露在肩头耳畔,反手一抓就能拔出剑来砍人。 周宣走过去拱手说:“这位老哥请了,兄弟——” “别烦我。”剑侠打断周宣的话,一点面子都不给,自顾低头看着香案。 剑侠脾气有点大,会武功了不起呀,周宣很反感这种没礼貌的人,对剑侠的好奇心立减,扫了一眼他面前的香案,发现剑侠原来是在独自下棋,一块小小的可折叠式榧木棋盘,小巧玲珑的黑白棋子,做工很细致。 周宣对剑侠的看法又改观了,一个正在下棋的人的确不喜欢别人打扰。 周宣朝棋盘看了两眼,乐了,这位冷傲的剑侠原来和晓笛一样,是在做死活题,周宣原来有本厚厚的《围棋珍珑大全》,那本书把中国古代各种围棋死活题一网打尽,周宣熟读多遍,对各种死活题了如指掌,死活题古称“珍珑”,难度不一,剑侠正在苦思的这道死活题属于中高级死活题,名叫“孙膑陷庞涓”,是要黑棋想出办法杀死白棋,和晓笛那天的“猪嘴势”不可同日而语,比较复杂,看来剑侠棋力不低。 周宣轻轻说了一句:“大飞杀不死。” 剑侠霍地抬起头来,眼睛盯了周宣一下,问:“你会下棋?” 周宣不答,施施然踱到纫针身边,关心地问纫针妹妹肚子饿不饿?冒雨冲到马车里把梨子和枣子拿来,分给大家吃,剑侠当然不给。 剑侠听周宣说了那句“大飞必活”,心头一震,解这道难题第一步不应该大飞吗?那又有什么更好的手段? 剑侠等了一会,见周宣不理他,耐不住性子了,又问:“你能解开这个珍珑题?” 周宣“嘎吱嘎吱”吃梨,漫不经心地说:“太简单了,可笑有些人想半天还想不出来!” 剑侠倒没有勃然大怒,只是站了起来,说:“那你来解解看。” 周宣说:“我为什么要教你解!” 剑侠轻蔑一笑:“原来是吹牛。” 周宣也轻蔑一笑:“算我吹牛好了,你要是大飞能解开这题,我给你当孙子。” 三十、有美同车在线阅读 三十、有美同车 三十、有美同车 三十一、赢了剑侠的剑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一、赢了剑侠的剑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一、赢了剑侠的剑 剑侠已经被这道“孙膑陷庞涓”的珍珑难局困扰了一整天,尝试了“夹”、“尖”、“点”等多种手段,都没用,现在尝试“大飞”,似乎有点眉目,但听周宣的意思,这“大飞”也是错的。 “你如果解得开这个珍珑,我可以答应帮你做一件事。”剑侠开出条件了。 周宣问:“你能做什么事?” 不出所料,剑侠的回答是两个字:“杀人。” 来福、车夫、汤小三都吃了一惊。 纫针走过来扯扯周宣袖子,示意他不要惹这种亡命之徒。 周宣拍了拍纫针的手背,表示不用担心,笑道:“我不喜欢打打杀杀,这社会很和谐,五湖四海皆兄弟,我没有要杀的人。” 剑侠一愣,多少人为得到他这样一个承诺不惜花费万金,这狂妄小子竟然拒绝,真是岂有此理,冷冷说:“只要你解得开这道题,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但你若是解不出,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刀剑为证,剑侠的威胁是赤裸裸的,周宣却不怕,微笑道:“我知道你不把杀人当回事,但你既然爱棋,那表明你也是个懂规矩的人,知道遵守规则,不然的话下个屁棋呀——我的条件不苛刻,我如果解开这道题,你背上的阔剑就是我的了,解不开,我这大好头颅就给你练刀。” 周宣真可恶,要赢人家剑侠的剑,这是人家吃饭的家伙呀,剑侠没了剑,成何体统! 剑侠见周宣这么有胆色,敢拿命赌,显然有恃无恐,剑眉一皱,问:“你以前见识过这个珍珑?” 周宣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这样吧,我也出个珍珑局让你解,如果我们两个都解开了,或者都解不开,那就算平手,拍拍屁股各自走人,如果我解开了而你没解开,你的剑就是我的了,反之,我的脑袋就给你踢着玩,怎么样,敢赌吗?” 剑侠沉声道:“赌。” 周宣问:“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你先来。”剑侠右手朝小小的榧木棋盘一摊,他要看看周宣怎么解这道难题。 周宣走到香案边,拈起一枚小小的黑子,发现这黑子竟然是用极品和田墨玉琢磨成的,单这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棋子就价值数千人民币,白棋呢,隐隐有彩光流转,仔细一看,老天,这是最名贵的羊脂玉呀,我靠,这穷文富武也太过头了吧。 周宣有点后悔,要是把剑侠这副棋子赢过来那就发大财了,一万两银子也买不到呀,不过话已出口,反悔不得,当下凝了凝神,手中黑子“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上。 “小飞!” 剑侠微微一惊,这手棋他也不是没想过,总觉得不象手筋,所以他采用更深入的“大飞”。 周宣来破解,剑侠自然得应招,白棋应了一手,周宣不假思索又是一子落下,黑白交错,妙着纷呈,二十手一过,白棋大块无法做出两个眼,愤死。 剑侠呆了呆,说:“刚才那一手我可能应错了,重来。” 周宣说:“按规矩,你有三次机会。”麻利地把解题的这些棋子拣开,然后又重复开头那招“小飞”,看剑侠想得出什么新招。 剑侠想了一会,剑眉一挑,换了一招应手,单靠。 周宣对这些变化都很熟悉,见招拆招,好似身负独孤九剑绝学的令狐冲,潇洒应对,白棋再次被杀死。 剑侠收了棋子,第三次变招,招数相当的精奇,周宣也暗暗佩服,他如果不是熟知正解,也难应得滴水不漏。 白棋又死了,剑侠微微摇头,说:“你解开了,你赢。”双手一抹,棋盘上的数十枚黑白棋子自动两色分开,这不经意展露的功夫就很神奇。 剑侠抱臂退后一步,等周宣出题。 周宣记忆力好,对棋形敏感,凭记忆把一个复杂的大型死活题摆了出来,绵延四、五十个棋子,说了一声:“白先,白活。”就是说这个死活题是白棋要想办法如何做活。 这道题出于日本最经典的死活题著作《不断樱》,又名《围棋发阳论》,成书于公元1713年,作者是当时的日本围棋第一高手——名人井上因硕四世。 在当时,《不断樱》是一部真正的独门秘笈,是日本围棋四大门派“井上家”的传家宝,不要说别派看不到,就是本门的弟子也是只知书名不知内容,只有掌门和掌门大弟子才有权学习。 这部书里收集的死活题到底有多难,举个例子来说,中国的罗洗河九段以思路敏捷、局部计算精准著称,但对《不断樱》里的死活题却要在棋盘上不断试演,好半天才能解开一道。 周宣绝不相信剑侠的棋力能够超过罗洗河,而且能在仅有的三次机会中找到隐秘而且复杂的活棋妙手。 剑侠一看这么大型的珍珑局,脸色顿时就变了,南唐时的围棋研究怎么能和千年后比,这么复杂的题他是听都没听说过。 剑侠半天不落子,周宣不耐烦了,说:“大哥,你不会拖到晚上吧,这雨一停我就要赶路回城呢。” 剑侠迟疑着落下了第一手棋,周宣随手而应,走了十来手,剑侠就知道不行,说:“再来。” 连试三次,剑侠都没办法把白棋做活,额头的汗涔涔而下。 周宣他们在山神庙已经呆了小半个时辰了,瓢泼大雨变成了秋雨绵绵,看来这雨一时是停不了啦。 周宣看剑侠还对着棋盘流汗,咳嗽一声说:“这位大哥,这珍珑棋你慢慢看,兄弟我可是要赶路了。” 剑侠抬起头来,问:“公子贵姓,家住何方?” 周宣坦然道:“姓周,暂时在江州城中九莲坊安身。” 剑侠点点头,慢慢解下背上的阔剑,双手递给周宣,有力地一躬身,说:“请周公子保管好此剑,不要卖给别人。” 周宣一笑:“我知道你想赢回来,哈哈,下次来找我时记得把这副好棋子带上。” 周宣赢了剑侠的剑,还惦记着赢人家的名贵围棋子,心可真黑。 ———————————————— 推荐奇书一本: 古典仙侠《封神寅义》,农民新书,佛粉白迷,为你讲述:不一样的都市,不一样的蜀山,不一样的西游,不一样的封神,不一样的故事!书号1033916,敬请关注! 三十一、赢了剑侠的剑在线阅读 三十一、赢了剑侠的剑 三十一、赢了剑侠的剑 三十二、又见选秀姻缘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二、又见选秀姻缘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二、又见选秀姻缘 蒙蒙细雨中,马车出发了,山神庙只剩下剑侠一个人对着棋盘发呆,冷冷清清。 周宣还是和纫针坐在车厢里,沉甸甸的阔剑压在他腿上,手指轻轻叩击剑鞘,嘴里哼着“路见不平一声吼呀,该出手时就出手——” 纫针笑着说:“妹夫,你胆子怎么这么大,拿命和人家赌这剑,真让人担心,呃,这剑很好吗?” 周宣笑嘻嘻说:“我不知道这剑好不好,我只知道我不会输。”说着,右手抓住剑柄,将剑抽出半截,但见一泓幽碧,闪闪烁烁,照得车厢里的周宣和纫针两个人脸都绿了,更有一股肃杀之气让周宣毛发直坚。 剑阔十公分,长大约有一米一,车厢里狭窄,周宣没敢全抽出来就又推剑入鞘,啧啧说:“似乎是把好剑,赚了。” 纫针吃吃的笑,她这时已经取下透纱罗面纱,笑起来嘴角上翘,丰润的双颊显出娇憨的样子,让周宣觉得她有点象后世的那个演员舒畅。 老婆象少女林青霞,大姨子象舒畅,周宣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纫针以为自己脸哪里搞脏了,赶紧取手帕擦拭,周宣笑得更大声了。 纫针红着脸、壮着胆说:“你笑我没擦掉污迹是吗,那你帮我擦。”说着将手帕递过来。 周宣一愣,接过手帕,纫针身子已经稍微靠过来一些,仰起脸,眼睛闭上,睫毛闪得很快。 这架势,周宣不陌生,他以前有个女朋友索吻就是这个样子,周宣心里有点跳跳的,大姨子这是怎么了,不对劲呀。 周宣只好捏着手帕一角,在纫针左边眉毛上轻轻抹了一下,说:“好了,干净了。” 纫针坐正身子,脸颊一阵阵发烫。 车厢里气氛有点暧mei,周宣就说:“纫针妹妹,说说你在宫里的事,那个才子皇帝李煜有什么趣事?” 纫针睁大了眼睛:“妹夫,不能这样直呼皇帝陛下的名讳的。” 周宣赶紧说:“对对,我一定注意。” 纫针说:“皇上才华横溢,工书善画、能诗擅词,而且精通音律,欣赏有才华的人,妹夫这么有才,日后如果有机缘到京都见到皇上,一定能得到皇上的赏识。” 周宣心想:“这李煜是一定要见的,现在还早,江州城我还没玩熟呢,美貌无双的小周后也是一定要瞻仰的,看看究竟美成什么样,竟让宋太宗赵光义那么痴迷,不过现在历史走进了分岔,赵光义那个流氓是没机会强暴小周后了。”嘴上说:“我这点小才哪敢进京,得靠纫针妹妹引荐才行。” 纫针说:“妹夫又取笑我,我一个小小的景旭宫宫女有那么大的本事引荐才子吗,而且我现在也不是景旭宫的人了。” “景旭宫住的是谁?” “清乐公主呀,是我们唐国唯一的公主,皇上只有一子一女,太子李坚和清乐公主李斛珠,都是小周后娘娘生的。” 这时,那个车夫又叫苦了:“苦也,一大早到现在,三个多时辰了,只吃了几个枣子,甩鞭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宣探头一看,原来路边挑出一面酒旗,酒旗插在大樟树上,树下有个小酒店,车夫是看到了酒店所以叫苦,希望周宣请他吃一顿。 现在大约是下午三点钟,离城还有十五里路程,大家肚子都饿了,水果不能当饭吃。 周宣说:“别叫苦了,我请你喝两杯。” 车夫“吁”的一声勒住马,喜道:“多谢周公子,多谢周公子。” 小店有四张方桌,车夫、来福、汤小三坐了一桌,纫针当然不能和他们坐在一起,另坐了一桌,周宣呢,很大方地就和大姨子面对面坐了。 这小店酒菜单调,只有甜米酒和黄牛肉,苦瓜、丝瓜、南瓜倒是不少,摆了一桌显得很丰盛似的。 周宣看到酒店板壁贴着簇新的喜字,随口问:“谁还在这里举行了婚礼呀,四张桌子够摆婚宴吗?” 店家过来了,二十来岁,斯斯文文的倒象是个读书人,只是眉头不展,好象挺郁闷,压低声音说:“新婚的就是在下,唉,不都是让皇宫选秀给闹的吗。” 周宣一听又是一桩选秀促成的姻缘,大感兴趣,笑道:“怕被选到宫里去的一定是美貌贤惠的,老板有福气呀。” 店家正要开口说话,忽然闭了嘴,因为后堂走出一个红裙女子,也是二十来岁的样子,一张银盆大脸,蒜鼻两侧生满了麻子,发髻上还插着一枝花,笑容倒是可掬,给两桌端上热腾腾的米酒,神态亲热地对店家说:“小银,这大雨天生意倒好,好生侍候客人哦。” 店家喏喏称是,等那女子进了后堂,就愁眉苦脸地对周宣说:“公子看到没,这位就是拙荆,她爹以前几次提亲我都婉拒了,可六天前突然借口选秀女,硬把女儿送到我家里来,我没有父母兄弟,势单力薄,没办法,就被招了亲,这小店原来就是她爹开的,现在我继承了,可我不想开店,我想读书考功名呀。” 周宣目瞪口呆,选秀、选秀,这世上多少婚姻假汝之名以行。 纫针把头快低到桌子底下去了,她忍不住呀,她想笑,尤其是看着周宣那愣愣的样子。 周宣站起身拍了拍店家的肩膀感慨地说:“老板,你比我强呀,有喜欢你的的女子为妻也是福分,我看老板娘那样子就知道是个会疼丈夫的,是不是?” 店家点头说:“那倒是。” 周宣说:“那就行了,好好过日子,读书没意思,这太平盛世开个小店更自在。” “公子见识不凡,这样一开导,在下心里舒服多了,请问公子高姓大名?” “周宣,就住城里九莲坊,有事尽管来找我,我喜欢交朋友。” “在下廖银,能结识周公子真是太高兴了。” …… 三十二、又见选秀姻缘在线阅读 三十二、又见选秀姻缘 三十二、又见选秀姻缘 三十三、创业第一步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三、创业第一步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三、创业第一步 纫针抿一小口甜米酒,夹一小片苦瓜,牛肉碰都不碰。 周宣大口吃着牛肉,说:“纫针妹妹,这黄牛肉挺好吃的,你怎么不吃些?” 纫针说:“牛肉吃多了会发胖的。” 啊,这时候的女孩子就知道减肥了,南唐不是喜欢学大唐吗,不以丰腴肥白为美了? 纫针说:“唐国的女子都以小周后娘娘为楷模,娘娘绰约窈窕,自然是举国以纤细苗条为美了。” 周宣点头道:“嗯,楚王好细腰,宫中多有饿死者。” 纫针笑道:“那倒不至于,纫针可不想饿死。” 周宣瞄着纫针淡青色襦衣下隆起的胸部,说:“纫针妹妹匀称,不胖不瘦,这样的身材穿衣服最好看。” 纫针又羞又喜地说:“是吗,以前在景旭宫时,清乐公主就喜欢裁制各种奇装异服,常让纫针试穿,纫针也因此学得——” 马蹄杂沓,一伙人骑着快马从店门前驰过,周宣瞥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赶紧跑到门外看,果然是林黑山的背影,带一张弓、插一壶箭,随从中还有架鹰牵犬的,一个个全身湿透,看来是打猎遇雨,现在急着赶回去。 周宣大叫“黑山哥,山哥,我宣弟呀。” 林黑山已纵马奔出一箭之地,扭头看到小店前的周宣,连忙放缓马步,对身边一个锦袍公子说了一句什么,那锦袍公子一点头,林黑山勒马掉头,朝周宣奔来,到店前一勒缰,胯下黄骠马前蹄高高举起,落下时堪堪到周宣身前五步。 周宣赞道:“山哥好俊的骑术。” 林黑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问:“宣弟,你怎么在这里?” 周宣说:“我陪我大姨子——呃,我娘子的姐姐进山扫墓,归途遇雨,就在这小店歇一会,山哥快进来喝碗甜米酒吧,这村酿味道不错,另外我还有一样好东西给山哥看。” 林黑山也不下马,说:“不了,老哥今天被抓差,陪选秀使大人打猎,明天再来找你喝酒,现在选秀使大人急着回去。”说完,掉转马头,追队伍去了。 周宣回到店里胡乱又吃了些东西,看看车夫、来福他们也吃得差不多了,就叫廖老板结账。 廖银跑进后堂去一阵嘀咕,出来说:“周公子,你我一见如故,这顿酒钱我请了。” 周宣知道他刚才进去是向老板娘请示,看来老板娘也挺依他,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廖兄弟以后进城就来找我玩,九莲坊秦府,对了,以后万一有个头痛脑热、上吐下泻什么的毛病,尽管来秦府找我,我那娘子就是个医生,你是我朋友,医药费全免。” 廖银一愣:“秦府,秦医生,莫非是州医署的秦小姐秦医生?啊,真的是,周公子就是那位幸运的秦府女婿,周公子才真的是好福气呀,秦医生不但医术精妙更且医德高尚,江州百姓无不颂扬,周公子你真是太有福了。” 周宣没想到秦雀名气这么大、口碑这么好,也感到很光荣,说:“为江州百姓解决就医难,应该的嘛,好了,廖兄弟后会有期。” 纫针见周宣这么乐意当假女婿,不禁心下微酸。 这时雨已经停了,太阳重新露头,一抹斜阳照得大雨后的田野淋漓青翠。 周宣依旧骑他的老马,雨停了就不好意思再腻在车厢里陪大姨子了,围棋大师吴清源用“不搏二兔”来比喻下围棋要专心,追女孩子也是一样,老婆大人还没搞定,这大姨子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弄得搏二免最后一兔都搏不到。 回到秦府已经是傍晚,洗浴吃饭不提,饭后周宣调教了一会“小将张苞”,就早早回房休息,颠簸了一天,而且凌晨三点就起来给小茴香作画,现在真有点困了。 小茴香在门边探头探脑,周宣问什么事? 小茴香走进来神神秘秘地说:“小茴香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姑爷。” 周宣知道肯定是关于秦雀的秘密,小茴香是他安插在秦雀身边的小密探呀,赶紧温言鼓励。 小茴香问:“姑爷知道我家老爷为什么要收纫针小姐为义女吗?” 周宣说:“岳丈大人心好。” “不是,”小茴香现在是一心为周宣着想了,“上午姑爷和纫针小姐走了以后,小茴香听到夫人和小姐的谈话,原来夫人是想把纫针小姐许给姑爷为妻,有意让姑爷和纫针小姐多多相处——” “啊!”周宣没想到自己又一次被秦氏算计了,虽然不是坏事,但心里还是不爽,怪不得苏纫针今天对自己这么暧mei呢,难道她愿意代替秦雀出嫁? 小茴香见周宣得知如此惊天真相却没有发怒,反而是一副痴想的样子,就问:“姑爷你怎么了,你不生气吗,难道你喜欢上纫针小姐了,这可不行,绝对不行!” 在小茴香心里,秦雀小姐是她最亲近的人,她愿意撮合周宣和秦小姐,也是觉得周宣这人好,小姐嫁给周宣肯定会幸福,现在苏纫针插起来,要抢走小姐的如意郎君,这是小茴香绝不愿意看到的。 周宣赶紧表态:“没有,我还是喜欢秦小姐的。” 小茴香高兴了,小粉拳一握:“姑爷,要有信心,你和小姐一定能终成眷属的。” 周宣笑了起来,大拳头一握:“对,要有信心,排除万难,打败表哥,娶到秦小姐。”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周宣带上来福、汤小三和胡统去老鹤塘那边的半闲街,周宣准备在那里买下一处店铺,做蟋蟀买卖,为日后成立虫社做准备。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有一家做蟋蟀买卖的虫店要连店带货一齐转让,虫店老板因为发妻和小妾打架,发妻娘家有点势力,逼着店老板把小妾卖掉,可小妾已经有孕在身了呀,搞得店老板焦头烂额,店没法开了,急着要脱手,开价八百两银子。 周宣进去看了看,房子里外三进,有两个小院子、三排木房子,临街的那排房子有上下两层,总占地面积约有四百平方米,房子的木板壁呈深棕色,看来这房子有些年头了。 周宣摇头说:“老板不象是诚心要出让的,这么漫天要价,这里又不是江州城内,是郊区、是乡下,哪有这么贵的店面,而且房子的木板都已经朽化了,我看至少是一百多年的旧房了。” 虫店老板叫屈道:“哪有一百多年,才五十年而已,这位公子,我这已经是低价出售了,你说吧,你愿意出多少银子?” 周宣伸四个手指头:“四百两。” “啊,你也太狠了吧,拦腰砍价,不行不行,最少七百两。” 正一来一往地侃价,忽听有个小伙计叫道:“老板,你夫人娘家人又来了!” 周宣一看,长街那头气势汹汹走来一群拿着长棍、短棒的男男女女,为首的正是虫店老板的结发妻子,这些天一直住在娘家,每天都来闹,今天是铁了心了,要砸店,要把住在里面的小妾打到流产为止。 三十三、创业第一步在线阅读 三十三、创业第一步 三十三、创业第一步 三十四、姑爷受重伤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四、姑爷受重伤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四、姑爷受重伤 周宣抓住那小伙计匆匆一问缘由,明白了这是一起悍妇欺夫凌妾事件。 虫店老板悲愤道:“娘子,你要逼我卖她可以,总得让她把孩子生出来再卖不迟呀。” 悍妇果然是悍妇,一脸横肉,手执擀面杖,厉声道:“谁知道那小贱人肚子里是谁种下的野种,你这老贱奴还要给别人养孩子吗?老娘嫁给你二十多年,你怎么就不能把老娘肚子搞大,老娘能吃能睡,身体健壮,哪里象是不能生育的?大家给我上,给我砸,抓到那小贱人往肚子给我打!” 她娘家的两个兄弟,还有七、八个男女仆人,高喊一声:“打!”就要冲上来砸店打人。 周宣闪身站在虫店老板身前,大声道:“谁敢砸我的店我揍谁!”双手一拍,摆个南拳桥手架势,他看出来了,这些男女都是村架子,没有一个能打的,要出头,得先惦量双方实力对比,不打没把握之仗。 那伙人一齐都愣住了,悍妇瞪着发黄的眼珠子问:“你是什么人,这是我家的店,怎么说是你的?” 周宣恶狠狠地说:“这店我已经买下了,是我的私产,你们砸砸看,砸坏一件赔十件。” 悍妇转头问虫店老板:“老贱奴,你真的把这店卖了,你想带着那小贱人逃跑?” 虫店老板支吾了两声突然一梗脖子:“是卖了,你们要砸砸吧,不关我的事。” 悍妇哪能这么甘心收兵,嘶叫道:“老贱奴骗人的,哪有这么快就卖了的,给我砸!”一撩裙摆,快步踏上三级石阶,抡着擀面杖就向店前做招牌用的那个半人高的青瓷罐砸去。 周宣夹手夺过那根擀面杖,双手各执一端,曲起右腿,把擀面杖狠命往右膝一磕,“咔嚓”一声,两尺多长、虎口粗细的擀面杖被拦腰磕断。 悍妇虽然凶,但也只是对自己老公才施展得出本事,见周宣这么狂暴,吓了一跳,赶紧退到自己两个弟弟后面,叫道:“哪里来的凶徒,敢管我吴家的闲事!” 周宣双手各握着一截擀面杖,断口森森的木刺朝向那伙人,咬牙切齿地说:“哪个吴家,就是江州城里吴功曹的儿子欠我赌债也不敢不还,你们竟敢来砸我的店,来试试,看你们的骨头硬还是这棍子硬?”说着,“霍霍霍”,耍了两下双截棍。 悍妇的一个兄弟听周宣说这话,脸上变色,问:“莫非你就是周宣?” 周宣“哼”了一声,昂然不应。 来福适时地跳出来,粗声道:“我家姑爷的大名是你能叫的吗,站稳啰,别趴下,让我来告诉你们,我家姑爷是州医署秦博士的乘龙快婿,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兵法武功样样精通,正五品守备与我家姑爷结拜为兄弟,剑侠一看到我家姑爷就乖乖献上宝剑——” 如果周宣自己来自吹自擂那就难免显得格调不是很高,所以这时候需要一个粗俗的、懂得仗势欺人的代言人,家丁来福完全胜任了这个角色。 悍妇姓吴,正是和吴功曹牵着那么一点远亲,前天吴功曹儿子赌虫输了三千两银子的事早已传遍江州城的大街小巷,越传越玄乎,说平时趾高气扬的吴功曹父子给周宣送上银子还要连连磕头—— 悍妇的两个兄弟扶着悍妇低声说:“姐,这人连吴叔都不敢惹,咱们还是回去吧。” 悍妇还不肯,被两个兄弟硬架着走了。 周宣这才歪着嘴巴叫起痛来:“快快,拿把椅子让我坐到。” 虫店老板躲过一劫,松了一口气,赶紧拖过一把竹椅让周宣坐,一边连连道谢。 周宣将长袍撩起,又慢慢把西裤裤腿挽到膝盖上,哇,膝盖骨和小腿胫骨连接部肿起老大一个包,刚才充好汉狠命一磕,现在知道痛了。 来福说:“姑爷,回去让小姐给你针灸一下,然后抹点伤药,好得快。” 周宣一听,顿时转痛为喜,叫道:“对对,快回去。”对虫店老板说:“老板,你也不要谢我了,我还是那个价,四百两银子你卖不卖,不卖的话你这店迟早被令夫人砸得粉碎,那时就只能卖地皮了。” 虫店老板虽然觉得这店四百两银子就卖了实在心疼,不过想想也对,刚才如果不是周宣帮他拦着,不但店要被砸,就是住在后院的小妾也要遭殃,咬咬牙说:“四百两就四百两。” 周宣说:“那好,我先回去,你带上契约和物品清单来九莲坊秦府找我,注意,行动要快,不要再被你夫人堵在店里。” 周宣自己揉了一会膝盖,骑上昨天租来的那匹老马,这马周宣已经花九两银子买下了,来福、汤小三、胡统三人步行,也没多远的路,十里路不到,半个时辰回到了秦府。 半路上,周宣就让来福去州医署向秦博士和秦小姐报信,就说姑爷让人给打了,急需医治,不然命在旦夕。 秦博士一听大惊,将医署的事务托付给蒋助教之后,与秦雀两个乘马车急急往府上赶。 秦雀听来福说有七、八个人打周宣,擀面杖那么粗的棍子都打断了,吓得芳心“怦怦”乱跳,很为周宣担心,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这么几天,周宣也象她自己家里人一样让她感到亲切,她不想周宣受到伤害。 秦氏父女急急赶回府中,径直到内院周宣卧房,见周宣半躺在榻上,晓笛和小茴香正同他说话。 “贤婿,你伤在哪里,快让老夫看看。”秦博士见周宣似乎还好,稍稍放心。 周宣眼睛瞄着秦雀,嘴里“咝咝”吸气,似在强忍剧痛,说:“右腿膝盖被重重砸了一棍子,估计是粉碎性骨折,惨了,只怕要落下残疾。” 秦博士伸手在周宣右膝上轻轻捏了两下,心中有数,面上不动声色,对秦雀说:“雀儿,你来给他治,老夫还要赶回医署处理要务。”话不多说,抬腿便走了。 秦雀正奇怪她爹刚才还“贤婿贤婿”的关心倍至,怎么突然就走了?听到周宣又在那叫痛,便上前柔声道:“周公子不要担心,就是骨折也不怕,秦雀能治好你这伤的,保证不会落下残疾。” ————————————————————— 热心书友帮忙建了几个读者群,感兴趣的不妨加一下,一起支持小道。 皇家娱乐指南vip书友群:5839990 皇家娱乐指南书友一群:15482262 皇家娱乐指南书友二群:64910215 皇家娱乐指南书友三群:39733679 三十四、姑爷受重伤在线阅读 三十四、姑爷受重伤 三十四、姑爷受重伤 三十五、与林涵蕴合伙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五、与林涵蕴合伙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五、与林涵蕴合伙 周宣仿佛绝症患者有了特效药,无比惊喜道:“真的吗,那真谢谢你了秦医生,你治好了我的腿就等于救了我的命,这救命之恩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秦雀虽然觉得周宣言语有些夸张,但作为一个医生,这些话她是常听到的,也不在意,含笑敛衽,上前给周宣捏腿察看伤情,轻言细语地说:“这要什么报答,你在秦府,难道我好收你的诊金药费吗?” 周宣看着美丽端庄的秦小姐近在咫尺,听着她的温柔话语,真是如沐春风,心想:“怪不得江州百姓都说秦小姐好,对病人她还真是好脾气呀。” 秦雀医术已尽得秦博士真传,在疑难杂症的诊治上的还胜过她爹,手指隔着衣物在周宣右膝上捏了两下就明白这只不过是一点碰伤淤肿而已,想起她爹爹掉头就走的情形,秦雀明白了,白皙的面颊飞上一抹红霞,半羞半恼地说:“你这伤根本不用治。” 周宣惊道:“啊,没得治了!” 秦雀“咭”的一笑,随即板起脸说:“是说这点小伤根本不用治,好了,你歇着吧,我出去了。”转身就走。 周宣嚷道:“秦医生,我腿真的很痛,你好歹给我治两下,这两天我事情很多,要跑东跑西,早点治好了不会耽误事。” 晓笛也叫:“姐姐,你怎么不给姐夫治病呀,姐夫这么痛!” 秦雀不理睬这个小帮凶,走到门边,想想又停下来,对小茴香说:“去把我房里的那个青囊取来。” 小茴香取来青囊,秦雀从囊里拿出一筒细细的金针,不再露出温柔甜美的笑容,板着脸对周宣说:“免得你叫唤,给你扎两针吧,把袍子撩上去。” 周宣心下忐忑,不知道秦小姐会不会借机小小的惩罚他一下,但随着金针刺破右膝表皮微微一痛,然后便是一种痒痒的酸胀感,非常舒服,好比平时挠痒挠不到的地方这时被挠到,全身毛孔都舒服得张开。 金针柔软,用金针来针灸需要医生更高明的手法和经验,秦小姐自幼苦练针法,针上的力道运用得非常巧妙,三支金针刺在周宣右膝周围,依次捻动。 秦小姐脸有点红,这个周宣,小腿上毛这么多,黑黪黪的难看死了,还有,她专心给他针灸,他眼睛却溜溜的往她脸上、身上乱看,真是无礼。 过了一会,秦雀将三根金针抽出,用一块丝巾抹了抹,收入针盒,放回囊中,淡淡道:“等会让小茴香给你送一碗田七米酒汤来,帮助活血化淤。”说罢,在小茴香捧来的水盆里洗手。 周宣觉得刚才还灼热肿痛的右膝现在几乎不痛了,明显能看到红肿消退了很多,活动了两下膝关节,也没觉得痛,喜道:“谢谢你呀秦医生,我要送你一个红包。” “什么?”秦雀揩净手正要出门,没听明白周宣说的什么意思。 周宣说:“在我们澳国,医生给病人看病,除了收取医药费外,还要收红包,多的几十两银子,少的半两也行——” 秦雀微微一笑:“我们唐国没这规矩,我也从不收病人的礼物。”扭身出门。 过了一会,小茴香端来一小碗米酒冲泡的田七给周宣喝,这时苏纫针来了,自从昨天扫墓归来,苏纫针和周宣就熟络了很多,比秦雀和周宣的关系亲近得多。 小茴香看到苏纫针到周宣房里来,小丫头就不高兴了,撇了撇嘴角,牢牢占据床前一个位置,就是不出去。 纫针关心地问周宣的伤情,又问打架的原因? 周宣正说着,仆妇来报,说姑爷的那位大胡子义兄来了。 周宣翻身就下了床,大步出去了。 纫针惊奇地对小茴香说:“雀儿妹妹的医术真神呀,周妹夫他刚才还呻吟叫痛,这么一会就好了!” 小茴香得意地说:“那是当然,我家小姐是女华陀呢。” 林黑山身边照例跟着家丁打扮的林涵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乱转,鬼精灵的样子。 一见周宣,林涵蕴先叫了起来:“来福不是说你被人打了吗,怎么没事呀?” 林黑山则怒气冲冲说:“宣弟,谁打你,告诉老哥,老哥为你出气。” 周宣握着林黑山的手摇了摇,对林涵蕴说:“是不是我被人打得手断脚断,起不了床你才满意?山哥,你这个小姑婆太不正宗了。” 林涵蕴跺脚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怎么了?打得你越狠越好。” 周宣把林涵蕴逗生气了,这才笑着将自己买店面的事一一说了。 林黑山哈哈大笑:“宣弟,真有你的,人家开价八百两,你四百两买下,厉害。” 周宣笑道:“我可是帮那老板挨了一棍,这一棍如果砸在老板小妾的肚子上,那就出人命了,所以说我等于救了两条命,胜造十四级浮屠啊。” 林涵蕴笑了,她已经忘了刚才生气的事,问:“周宣,你真打算开虫店呀,我和你合伙怎么样,我当老板娘。” “呃——”周宣身子一仰,差点摔倒。 林涵蕴口不择言,又说错话了,小脸胀得通红:“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黑山,不许笑,我是说我要当女老板。” 周宣说:“那好,你准备投资多少银子?” 林涵蕴说:“你出多少我就出多少?” 周宣问:“你一小孩子又拿得出多少银子?” 林涵蕴怒了:“谁是小孩子,我下月就要举行及笄礼了,咦,我和你说这些干嘛,我再小也是你姑婆,我有的是钱!” 周宣问:“你哪来的钱,府上能给你多少零花钱?你该不会是向我黑山哥要的吧?” 林涵蕴脸一红,当初准备花三千两银子买周宣的口琴,就是黑山侄孙给她出的钱,后来她把琴带到府里,她姐姐也很喜欢,说无论多少钱都要买下,她姐姐是管家的,每月上万两银子流水进出呢。 林黑山赶紧说:“宣弟,小姑婆她的确有钱,你就和她合伙开店吧,她一直想自己挣钱呢。” 周宣说:“合伙可以,看在山哥面子上我也不要你出多,就出三百两银子好了,我任董事长,你任副董事长,就是说你是我的副手,怎么样?” 林涵蕴虽然不明白董事长是什么玩意,但肯定比副董事长大,不依说:“我要当董事长。” 周宣说:“你当董事长的话虫店三天就得垮,你有钱,你一个人折腾去,我可赔不起。” 林涵蕴气得直说:“你——你——你——” 林黑山又充当和事佬:“小姑婆,你还是让周宣干吧,他干得好,你要协助他干,又好玩又有钱挣,岂不是皆大欢喜!” 林涵蕴知道周宣侄孙没有黑山侄孙听话,硬要当董事长的话周宣肯定不干,说:“那好吧,重要的事你要向我禀报,我虽然是副董事长,但辈份上是你的姑婆,你得听我的。” 其实周宣一听林涵蕴要合伙,那是求之不得呀,都护府是棵大树,靠着才稳当,古今都是一样的道理,想做点生意什么的,道上有人就事事通畅,不然就容易碰壁。 ———————— 求收藏,求推荐! 三十五、与林涵蕴合伙在线阅读 三十五、与林涵蕴合伙 三十五、与林涵蕴合伙 三十六、五痴游侠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六、五痴游侠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六、五痴游侠 今日三更,小爆发,求收藏、求推荐! —————————————————— 谈妥了合作事宜,周宣突然说:“山哥,你等一下,我有把剑拿给你看。”进内院卧室抓着那把阔剑出来了,递给林黑山。 林黑山是武将,宝剑宝刀见得多,阔剑一入手就惊道:“这是东天竺出产的玄铁剑,唐国很稀有的。”待抽出剑身,忽然脸色大变,问:“宣弟,你这剑哪里得来的?” 周宣说:“怎么了山哥,这剑是我昨天赢来的,我昨天不是陪我妻姐进山扫墓吗,在山神庙里遇到背着这把剑的家伙,我和他赌围棋珍珑,把他的剑赢来了。” 林涵蕴拍手道:“好玩好玩,周宣侄孙到哪里都想赢人家的东西,下次和人家赌的时候千万记得叫上我呀。” 林黑山浓眉深锁,自言自语说:“这个人到江州来干什么!” 周宣问:“山哥,他谁呀,难道是什么厉害人物?” 林黑山举剑朝天,指着剑脊说:“宣弟你来看,这里刻着的就是那人的名字。” 周宣、林涵蕴一起凑过去看,只见剑脊上镂刻着两个隶书体的小字——三痴。 “三痴。”周宣觉得这两个字挺眼熟,好象哪里见过似的。 “对,宣弟遇到的这个人就是‘五痴游侠’中的老三,人称‘剑虫棋三绝’的游侠三痴。” “啊,五痴游侠中的老三!”林涵蕴显然听过这人的名号,露出吃惊的样子。 周宣心想:“原来那个冷傲的家伙名叫三痴,还称什么‘剑虫棋三绝‘,单就棋来说,估计也就业余三段的水平,就敢称绝,真是狂妄!”笑道:“那个三痴围棋水平不怎么样,我昨天已经教训了他,把他的剑都赢来了,这下子他该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林黑山奇怪地看着周宣,摇了摇头,说:“宣弟,五痴游侠个个都是极度危险的人物,杀人不眨眼,你下次再遇到这个三痴,还是少招惹,最好是把剑还他。” 周宣没觉得那个三痴有什么可怕,对林黑山要他还剑很不以为然,问:“山哥,五痴游侠是黑社会组织——就是江湖帮派是吧?” 林黑山说:“不算什么帮派,就是师兄弟五个人,一痴、二痴、三痴、四痴、五痴,合起来称‘五痴游侠’,干的是雇佣杀人勾当,一次杀人的佣金至少在白银五千两以上,这还是老小五痴的价,三痴的雇佣价应该是白银万两。” 周宣咋舌道:“哇,这收费也高得太离谱了吧,谁雇得起!” “没错,”林黑山说:“价钱是高,但他们要杀的人绝对值这个价,都是各国高官权贵,二十年来死在他们手下的大人物总计有数十人,算起来一年不过一两个,好象不多,但他们每一次杀人,都会引起各国震动,影响极大——宣弟,你可知道宋国太祖赵匡胤是怎么死的吗?” 周宣心想:“史书上不是说有烛影斧声的传言吗,说是他弟弟赵光义弑兄夺位,不过现在历史进入了岔道,赵匡胤似乎比正史记载的死得更早,既然黑山哥这么问,难道说赵匡胤是被五痴游侠杀死的?” 周宣这么一说,林黑山就点头道:“宣弟果然聪明,一猜就中,赵匡胤是被五痴游侠刺杀的最有影响力的人物,我们唐国国祚能延续至今,和那次刺杀有很大关系,就是因为那次刺杀引起宋国极大的混乱,赵光义叔侄争位,内战不休,宋国国力就此一蹶不振,我们唐国、还有南汉、吴越这些国家才免于被强宋吞并,形成了现在长江南北四国并立的局面,而当初到底是哪个国家出钱雇佣刺杀赵匡胤的,至今还是个谜。” 周宣问:“那赵匡胤是哪个痴杀的,不会就是这个三痴吧?” 林黑山答道:“是一痴,一痴是五痴游侠中最难对付的,因为他只痴一样,就是剑,剑术深不可测,反正从来没败过,不过近十年来已经很少露面了,你遇到的这个三痴近年来最活跃,名头最响,据说剑术已经不弱于当年的一痴。” 周宣很感兴趣地问:“一痴、三痴痴的是什么我已知道,那其他几痴呢?” 林涵蕴抢着说:“我知道,我来说,二痴是剑和棋,四痴是剑、棋、虫、茶,五痴除剑、棋、虫、茶外还加一个鸡。” “鸡!”周宣奇道:“什么鸡?” 林涵蕴白了他一眼:“就是斗鸡嘛,我们唐国百姓除了斗虫之外最爱的就是斗鸡。” 周宣啧啧称奇,说:“斗鸡我可不会,得学学——” 汤小三进来了:“周公子,半闲街的那个虫店老板来了。” 虫店老板带着两辆马车,一辆马车装东西,另一辆载的是他的大肚子爱妾,一见周宣便拱手说:“周公子,房契在此,里面货物不多,我也没空清点了,全送给周公子,喏,这是钥匙。” 周宣粗粗一看,说:“好,有劳老板随我一起去当面交接一下。” 虫店老板有点为难地说:“不瞒周公子,我这是要带着小妾离开江州城了,现在回去怕被那些人堵到啊。” 周宣拍拍虫店老板肩膀说:“好,我信你,小三、胡统,去我房里取二十锭银子来给这位老板。” 不一会,四百两银子交讫,房契画押转让,那虫店老板还对周宣千恩万谢。 林涵蕴兴致勃勃地说:“走,看店去。” 林黑山说:“不行,我得立即回去向都护大人禀报,这三痴来江州,我怕有大事要发生,宣弟,这剑我先带去,明天还你。” 江州最大的官就是奉化节度使林岱,林岱又是南唐西南边陲的边防长官,如果宋国或者是南汉雇佣三痴来刺杀林岱,一旦得手,江州势必大乱,南唐的西南边境只怕难守,林黑山的担忧不无道理。 林涵蕴却是无忧无虑,对林黑山说:“那你回去好了,我和周宣看店去。” 周宣说:“山哥你去吧,我会照顾好林小姐的,午后就送她回都护府。” 林涵蕴小嘴一噘:“谁要你照顾,我老人家江州城里里外外哪里没玩过!” 林黑山骑上他的黄骠马走后,林涵蕴瞪着周宣说:“我们也出发吧。” 周宣带上原班人马和林涵蕴一起向北门外老鹤塘进发,林涵蕴放着精致舒适的油壁车不坐,却要骑周宣的老马,周宣巴不得,他让来福和车夫坐一起,汤小三、胡统和他一起乘油壁车,哈,好享受,节度使小姐的专车坐着就是舒服。 三十六、五痴游侠在线阅读 三十六、五痴游侠 三十六、五痴游侠 三十七、初进都护府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七、初进都护府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七、初进都护府 到了半闲街那三间店铺前,正看到先前那悍妇在指挥两个男仆砸门,她那两个兄弟也在,一见周宣,都愣了。 周宣一扬手里的房契,抖抖手里的钥匙,喝道:“看清楚,这是谁的房子,还敢砸,是不是屁股发痒想到衙门挨板子?” 悍妇的一个弟弟视力好,看到房契上有他姐夫亲笔画的押,哭丧着脸说:“姐,这房子真的被姐夫他卖掉了,房契都在人家手上了!” 周宣拿钥匙捅开那种古老的鱼形锁,大门敞开,说:“快滚,这是我周宣的店,不要聚在我门前妨碍我做生意!” “啊,老贱奴真的跑了!”悍妇尖叫着就想往里冲,要看那个小贱人还在不在? 突然“啪啪”两声脆响,悍妇被打了两个重重的耳光,还没回过神来,又被猛地推搡倒地,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看你砸我的店,看你砸我的店——” 林涵蕴小脸通红,捏着拳头,两脚不停地踢着地上的悍妇,踢一下骂一句。 悍妇披头散发,在地上打滚,昨天下过雨,街面还比较泥泞,三滚两滚就成了一头嘶声叫唤的泥猪。 悍妇的两个弟弟虽然惧怕周宣,但看到姐姐被一个小家丁这么毒打,也怒了,一左一右冲上来,挥拳朝小家丁脑袋猛砸。 周宣看到林涵蕴打人,早就站在她身边,防备她被人打,这时正要去救,却看到驾驶油壁车的车夫突然纵出,“扑扑”两腿,不偏不倚踢在悍妇两个弟弟的肘关节上,两个人的两条手臂顿时倒折过来,断了。 周宣惊奇地看着那车夫,高手呀,真人不露相,都护府果然气派,一个车夫都有这样的身手。 林涵蕴却不依了,埋怨说:“老董,你凑什么热闹啊,这两个脓包打得着我吗!来来来,我揍死你们。”向那两个捧着手臂呼痛的家伙冲去。 悍妇两兄弟掉头就逃,滚在地上的姐姐也不管了,几个男仆也是发一声喊,跟着跑了。 悍妇一脸泥浆的爬起来,林涵蕴还想去踢,见她实在太脏,“呸”了一声说:“快滚,脏猪,别再让我看到你。” 见悍妇连滚带爬地走远,林涵蕴拍了拍手说:“痛快,本姑婆今天总算行侠仗义了一回,周宣侄孙,你该如何谢我?” 周宣说:“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店,我谢你什么,来,进来看看。” 几个人前院后院的转了一下,虫店老板走得仓促,很多东西都没带走,这些东西置办起来怕也要一、二百两银子吧。 作为一个虫店,这里的器物还是比较齐备的,临街的三间店面分上下两层,上层是茶座,供虫友们饮茶谈虫,下层中间是过厅,车马可进出,左边一间出售各种蟋蟀,右边一间出售各种斗虫用具,无非是斗盆、虫罐这些东西,档次不一,不过现在值钱的已经没有了。 穿过前院,后面那排房子是个小型斗虫场所,布局和“沐风楼”底层差不多,没“沐风楼”那么大就是了。 最后面那排房子是住家的,居家用品一应俱全。 现在的问题是店里没有得力的人管理,小三和胡统太年轻,来福跑腿可以,当老板不行,忽然想到昨天遇到的廖银夫妇,那对夫妻不错,可以请来这里帮忙,还有这店里原来的一些伙计,考察一下可以留用。 林涵蕴乐滋滋地问:“那我们的店什么时候开张,店名叫什么?” 周宣说:“这店原来的名字取得不错,叫‘秋战堂’,不用改名了,就用这个,开张嘛,过两天,对了,黑山哥什么时候回军队驻地?” 林涵蕴说:“本来这两天就要走的,不过我爹让他陪选秀使,估计要等选秀使离开江州他才走吧。” 这时已经是中午,周宣就在附近找了家酒楼请大家用罢午餐,然后回城,来福和胡统就留在这店里先整理一下。 来福说:“姑爷,让我弟弟旺财也来这里帮忙吧,他在城东一个财主家当家丁,那家人太坏,不把家丁当人,我弟弟早就不想干了,只是秦老爷又不需要那么多家丁——” “旺财?”周宣乐了:“好,叫他来。” 周宣本来打算现在就送林涵蕴回都护府的,然后他去找廖银夫妇,可这林涵蕴这小妞还没玩够,要跟着一起去,没办法,只好带着她出了东门。 找到廖银把事情一说,廖银大喜,他也是一虫友,立即进去向娘子请示,廖银嘴巴子挺能说,他娘子新婚燕尔,要做贤妻,尽量不泼辣,对廖银也很依顺,觉得这事的确不错,那里又可以住家,当即答应明天就去,这小店还是让她爹照应。 “秋战堂”大局初定,就等择日开张了。 ********************* 周宣带着汤小三送林涵蕴回都护府,都护府在城南朝阳坊,离九莲坊不远,整整一条街都是都护府的私宅,街口有士兵把守,闲杂人等不能进去,而节度使林岱林大人真正处理军政要务的地方是在城西军营,那里建有一座瓮城,驻有马、步精兵两万。 周宣送林涵蕴到了朝阳坊坊门,正要回去,林涵蕴突然一拍额头说:“啊呀,我差点忘了一件大事,周宣,来,跟我进府。” 周宣问:“什么事?” 林涵蕴跳下油壁车,说:“我今天找你本来是向你要曲谱的,就是前天你在“沐风楼”吹的那首曲子,现在和我进去,把曲谱抄一份给我,我顺便将三百两本金交给你,记住啰,下个月你就要翻番哦,还我六百两。” “啊!”周宣瞪大眼睛:“你真黑,你到底是合伙开店还是放高利贷,你这样子我拒绝与你合伙。” 林涵蕴一把拉住周宣不让他走:“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嘛,不过以后我的零花钱就从虫店的帐上支啰,我也是副董事长不是!” 周宣无语,不知道惹上这个年轻貌美小姑婆究竟是祸还是福? 汤小三在门房等着,周宣跟着林涵蕴进去,都护府不是一般的大,曲院回廊、亭台楼阁,转得周宣辨不清方向。 一路上遇到的仆妇丫环见二小姐拉着个年轻男子进内院来,虽然惊奇,却没人敢有半句异议,这二小姐脾气很暴的,还会打人,少惹她。 林涵蕴拉着周宣进了一间大书房,只见两壁都是书架,盒装的、散装的各类书籍插着标识的牙签,雕镂精美的几案上摆放着象牙笔、泾县纸、徽墨、端砚这文房四宝,书案后还有一面立式折叠大屏风,有两米多高,曲折的朱红架子上镶嵌着水晶、玉石、珐琅、翡翠等贵重物品,屏风上画着花鸟虫鱼,着色鲜艳,满屏华彩。 “周宣,纸笔在这里,还有不知谁磨好的墨,倒是省事,来,把曲谱录下来。”林涵蕴敲着书案说。 周宣是学工笔画的,自然要练毛笔字,虽说没下苦功,但勉强能拿得出手,正襟危坐,提笔展纸,写下“红豆曲”三个字。 ———————————————— 推荐朋友的历史力作《大清贝勒》,书号:1023527,相当的精彩,另类版的鹿鼎记。 三十七、初进都护府在线阅读 三十七、初进都护府 三十七、初进都护府 三十八、绝美剪影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八、绝美剪影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八、绝美剪影 “红豆曲,是这曲子的名字是吗,不错。”林涵蕴这时已经将家丁帽摘下,坐在书案侧面,一手支头,看着周宣写字。 周宣“嗯”了一声,又写下“1=f4/4——”,忽然叫声:“苦也!”把笔放下。 林涵蕴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周宣写出曲子节拍“4/4”时才醒悟南唐时没人识得简谱,更不用说五线谱了,当然了,五线谱周宣也不会。 “林副董,我这记谱法你认不得呀,这是我家乡独有的记谱法,写出来你也不会认,怎么办?” “你这记谱法有什么稀奇,我琴谱、箫谱都会认,你写一段出来看看。” 周宣只好写下一串阿拉伯数字,然后又是点又是线又是括弧的,侧头问林涵蕴:“看得懂?” 没想到林涵蕴说:“你写的都是什么呀,你是在瞎写,鬼画符!” 周宣气极反笑:“你不说自己无知却怪我瞎写,你脸皮可真厚。” 周宣说话太不给面子,林涵蕴小脸红了红,又摆出长辈的架子,斥道:“没大没小,有这么和姑婆说话的吗,快想办法,我要我看得懂的曲谱。” 周宣把手一摊:“我没办法,我只有把那曲子多吹几遍让你学会,你把八音宝琴拿来。” 林涵蕴一听有理,说:“那好,我去拿,宝琴在我姐姐那里。”又叮嘱说:“周宣侄孙不要乱跑哦,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不然被人当贼抓起来不要怪我。” 林涵蕴说着站起身正要走,忽听屏风后有人叫道:“涵蕴——” 秋日的午后,书房很安静,这一声骤出不意,不要说林涵蕴吓得哇哇大叫,就是周宣也吃了一惊,来书房好一会了,没想到屏风后面还有人,还一直不吭声。 林涵蕴定了定神,抚着小胸脯问:“是姐姐吗?” 屏风后面“嗯”了一声。 周宣这时才品味出这“嗯”的一声的动听了,象箫管一样,说不出的低回宛转。 林涵蕴走到屏风后说:“姐姐你在这里多久了,也不说一声,吓死我了。” 那好听的声音说:“贫道在此静坐,默诵《黄庭经》,你们叽叽喳喳吵什么?涵蕴,这人就是卖你琴的那个人吗,这内院你带他进来象什么话!” 林涵蕴笑嘻嘻说:“他叫周宣,不算外人,是黑山侄孙的义弟,也认我做小姑婆了,嘻嘻,姐姐,宝琴在哪,叫周宣吹《红豆曲》给你听,真的很好听。” 周宣搞不明白屏风后的女子究竟是谁?既然是林涵蕴的姐姐,那就是林大小姐,却怎么自称贫道,真是怪哉! 林涵蕴出来了,手里拿着那支布鲁斯口琴:“周宣,好好吹,吹得好有赏,小姑婆、大姑婆都有赏。” 周宣接过口琴说:“你每次都说有赏,我却没看到赏在哪里?” 屏风后面传出一声轻笑。 林涵蕴说:“这次不骗你,真的有赏,快吹。” 周宣就又把这首《红楼梦》插曲吹了一遍。 乐音一起,四周顿静,午后的阳光透过屋顶的琉璃瓦照下来,菱形光斑就在周宣脚边缓缓移动,显示着时光的流逝。 别看林涵蕴平时野性十足没一刻安静,这时却听得入迷,靠在书案上托着腮聚精会神看着周宣的嘴唇。 一曲吹罢,林涵蕴跳起来跑到屏风后:“姐姐怎么样,他吹得好不好,这曲子好听吧?” 那箫管一般的声音说:“是不错,涵蕴你出去把笔墨拿来,贫道来记谱。” 林涵蕴就出来把纸、砚、笔搬进去,又出来说:“周宣,我姐让你把《红豆曲》再吹一遍,她来记谱。” 周宣挺感兴趣,想看看古人是怎么记谱的,当下抖擞精神,尽量把《红豆曲》吹得标准一些。 过了一会,林涵蕴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幅一尺见方的花笺,说:“周宣,我姐让你看看,她这谱记得对不对?” 周宣一看,啊,上面是一排排奇奇怪怪的汉字,有的仅仅是汉字部首,有的又比标准繁体汉字少了笔画,却又不是简体字,还有一些象蝌蚪似的古怪符号,天书啊! 周宣老老实实说:“这种记谱法我看不懂,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话音刚落,屏风后就响起呜呜幽幽的洞箫声,吹的正是《红豆曲》,这种古典韵味浓厚的曲子用洞箫吹奏比用口琴好听得多。 周宣击节赞叹:“妙哉,妙哉,妙不可言!” 周宣对隐在屏风后不露面、自称贫道、音乐造诣高超的的女子非常好奇,就说:“其实这首曲子主要是用来唱的,有歌词的。” 林涵蕴果然问:“什么歌词,你唱唱看。” 周宣清了清嗓子,唱道: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 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 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 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 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 流不断的绿水悠悠、绿水悠悠——” …… 周宣嗓子不错,金属质感的男中音,唱得很有感情,好象他就是《红楼梦》中警幻仙子所说的天下古今第一淫人贾宝玉,为不能把那么多mm都留在自己身边而惆怅伤怀。 林涵蕴愣愣的,屏风后面也没有声音。 过了一会,屏风后面那好听的声音才问:“周公子,这歌词谁写的?” 周宣毫不客气地说:“作词作曲都是我——,”随后又谦虚地说:“林大小姐精通音乐,小生真是班门弄斧了,见笑,见笑。” 屏风后的声音说:“贫道静宜,周公子不要错叫了——涵蕴,把这个送给周公子,不要老是失信于人,让人笑话你。” 一缕斜阳从屏风后的长窗照过来,周宣看到一个窈窕的剪影显现在屏风上,是一个女子的侧影,头发是碧螺髻形状,脖子高傲修长,胸脯隆起,腰肢一搦,曲线至臀部抛出一个美丽的弧,身材曼妙得让周宣呼吸一滞。 “喂,发什么傻,这是大姑婆赏你的。”林涵蕴走过来将一块青玉佩递给周宣。 周宣接过来一看,是块比铜钱大不了多少的玉佩,玉色娇润,刻着的是一个五头三眼四臂的怪物,既狰狞又庄严。 周宣看着林涵蕴说:“这是林大小姐赏的,那你呢?” 林涵蕴叫了起来:“哇,你好贪心,这‘温柔相’玉佩,姐姐都不肯给我,却赏给了你,这是无价之宝知道吗,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屏风后的贫道静宜说:“涵蕴,不要废话,送周公子出去吧。” 斜阳被树影遮住,屏风上的绝美剪影也消失了。 周宣跟着林涵蕴出都护府,走到内外院相隔的拱门边,林涵蕴让周宣等一下,她去把三百两银子拿来,周宣说:“银子不急,明天让黑山哥给我带来,对了,林副董,你姐姐干嘛自称贫道?” 林涵蕴本来兴高采烈,一听这话,脸就放下来了,呵斥说:“大人们的事你一个晚辈问那么多干什么,快走快走。”就在后面推搡着周宣。 三十八、绝美剪影在线阅读 三十八、绝美剪影 三十八、绝美剪影 三十九、表哥来了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九、表哥来了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九、表哥来了 周宣出了都护府,叫上汤小三回九莲坊,到秦府时已经黄昏,秦博士父女也早已从医署回来了。 周宣先到后园井边冲了个凉水澡,换上清爽夏衫,穿上那条斑马纹内裤,这些天来,周宣还是不习惯光屁股穿长袍。 回到房间刚坐下,苏纫针笑吟吟走来说:“周妹夫,纫针有一样东西让你看,你可不能取笑我。” 周宣看着苏纫针交领下露出的绣花抹胸,丰腴微颤,很期待地问:“纫针妹妹要给我看什么?” 纫针回头冲门外说:“小茴香,进来吧。” 小茴香从门边探出个脑袋,羞答答的不肯进来,没想到晓笛在后面推了她一把,喊道:“小茴香快进去,快让姐夫看看你。” 小茴香正撅着屁股呢,被晓笛这么一推,一头栽进来,还好周宣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抓着的却是小茴香光溜溜的上臂。 周宣一看小茴香那样子,大叫一声,退后两步,嘴巴张得老大,简直疑心是前天夜里他画的那个小茴香从画上跑下来了! 蓝绸无袖吊带装,轻滑柔软,腰部还打了褶皱,显得腰很细,鹅黄色七分裤,露出半截白白的小腿,哇,脚上的木屐多了几条黑色的缎带,缠在足踝上,让这还没发育的小丫头陡增性感,还有,鞋跟还钉上一块木垫,象个半高跟,再往上看,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珠链,大小不一,颜色各异,很象周宣画的那串—— “这这,谁裁剪缝制的?” 小茴香穿了新式衣服浑身不自在,好象找替罪羊似的急着说:“是纫针小姐,是她让小茴香穿的。” 周宣两眼放光,走过去一把握着纫针的手说:“纫针妹妹,你是天才,凭一幅画你就能裁出衣服来,你太厉害了,很好很强大。” 周宣有点口不择言了,苏纫针手被他拉着,脸红得发烫,又羞又喜,她没想到周宣会高兴成这样,说:“我只是喜欢这款式,就缝制着玩的。”轻轻挣开周宣的手,心虚地瞥了小茴香一眼。 小茴香被这身衣服搞的手足无措,没注意到两个人的小动作,说:“小茴香要换回去,小茴香不穿这衣服。” 周宣说:“这衣服很好看,小茴香穿上这衣服至少美了五倍。” 小茴香很信服周宣,一听这话,不好意思地问:“真的吗?” 这时秦雀过来了,笑笑的没说什么。 秦夫人也过来看,说:“小孩子穿穿可以,凉快,过两年小茴香长大了就不能这样穿了。” 南唐人对这么性感暴露的衣服自然是不易接受的。 周宣兴致很高,说:“我们澳国服装款式很多,等下我画几款秦小姐、苏小姐都适合穿的衣服来。” 秦雀和母亲对视一眼,都表示支持周宣画,让纫针缝制。 周宣把她们母女俩的眼色都看在眼里,心里说:“想撮合我和纫针是吧?纫针妹妹容貌也很美,心灵手巧会做裁缝,这样的好女孩不能放过,不过秦雀你也别想就这么甩掉我,想嫁给你表哥,没门!” 晚餐时,周宣把自己买下店面开设虫社的事向岳父岳母汇报,秦博士除了精通医术外其他生计一概不懂,是个医呆子,反正周宣说的他都赞成,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秦夫人慈祥地说:“贤婿呀,你银子不够就到老妇房里去取,你那二千两银子老妇给你保管着呢。” 周宣说:“岳母大人说的哪里话,那些银子是小婿孝敬岳父岳母大人的,小婿不缺钱,小婿会挣。” 秦雀低着头在桌子底下绞手指。 家丁宋大春急急跑来:“老爷、夫人,寿州的表少爷来了。” 满桌人都是一呆,象被施了定身法似的。 秦雀最先反应过来:“表哥来了!”离席起身,想要迎出去,却又站住,看着母亲和爹爹,又小心地看了一眼周宣。 秦博士夫妇起身迎出去,周宣也笑嘻嘻地跟出去,走过秦雀身边时,秦雀低声说:“周公子,请你不要乱说话好吗?” 周宣有点生气,心道:“什么叫不要乱说话,难不成你表哥一来,我说话都得惦量着说,哼,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面上笑容不减,说:“你放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秦雀没想到这时候他还说这话,脸一红,扭过身去。 周宣大踏步来到前院,要见识见识这个表哥,周宣这些日子每天都想着表哥来了怎么办,怎么对付这个表哥?现在,表哥终于来了! 周宣对着夜空深吸了一口气,这几天有些沉闷,而从现在开始,好戏要上演了,他不怕挑战,他要当着秦雀的面打败表哥,当然不是打架,而是要在人品、才能、勇气、智慧各个方面全面胜过这个表哥,让秦雀明白喜欢表哥那是大错特错、是年少无知,只有他周宣才是秦雀的良偶佳配。 …… 天已昏黑,一辆单辕马车停在秦府门前,有个老仆人提着一盏灯笼照着一位身穿蓝色缎袍的男子走上门前石阶。 秦夫人唤道:“是小卢吗?” 那缎袍男子赶紧应道:“姑母,是侄儿卢安。”快步过来,给秦博士夫妇行礼。 周宣站在秦博士身后,借着灯笼的光打量着这个与秦小姐青梅竹马的表哥卢安。 卢安今年二十二岁,身高和周宣差不多,难怪周宣穿他的夏衫这么合身,眉清目秀,白面书生的样子,比周宣少了三分阳刚,多了两分俊美,高高的鼻梁显示此人也很骄傲,单论相貌,实乃周宣之劲敌。 周宣心道:“你帅,哥们就不和你比外表,和你论才华,琴棋书画任你挑。” 秦博士一心想招周宣为婿,巴不得卢安不来,这时看他来了,有点懊恼,借故发作说:“小卢,你怎么回事,本来十天前就应该到的,却迟迟到今日,你把婚姻当儿戏吗?你心里还有没有我家雀儿?” 周宣暗暗翘大拇指,赞老丈人说得好,给这姓卢的一个下马威。 秦夫人知道老头子的心思,她没见着侄儿还好,这下子活生生在眼前了,想起早逝的兄长,顿时亲情泛滥,早把平时周宣的种种好处忘到了脑后,严厉地瞪了秦博士一眼:“我侄儿迟来自然是有原因的,你没看到他风尘仆仆吗,肯定是急着赶路。” 卢安又深深鞠躬说:“姑父埋怨得对,小侄也是心急如焚,狠不得插翅飞来,可是一个多月前寿州传言宋国赵光义手下大将呼延赞率五万大军来犯,全城警戒,侄儿身为医署助教,一旦有战事,救死扶伤是侄儿之责,警戒不解除,侄儿就不能动身,直到十天前才有确切消息传来,呼延赞出兵是对付赵廷美的,虚惊一场,侄儿这才匆匆赶来,马不停蹄,日夜兼程——” 三十九、表哥来了在线阅读 三十九、表哥来了 三十九、表哥来了 四十、秦雀将远行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秦雀将远行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秦雀将远行 “表哥——” 秦雀潸然泪下,这些天愁肠百结,整日胡思乱想,不知表哥究竟为什么不来,现在终于得知真相,表哥并没有变心,喜不自禁,就想近前仔细看看表哥。 卢安也叫一声:“雀妹。”迎上来。 眼看两人就要执手相看泪眼,周宣闪身拦在中间,一把握住卢安的手,热情地说:“小卢你来了,这太好了,快请里边坐,还没吃饭吧,赶那么远的路,真是太辛苦了。” 卢安不知这个浓眉细眼的青年男子是谁,说他是家丁吗穿戴不象,说他是秦府亲戚吗又不认识,但那笑脸和热情是谁都喜欢的,尤其是对奔波多日的卢安来说,更是感到心里热乎乎的,对周宣的第一印象极佳,紧紧握手问:“恕小弟愚钝,小弟以前和兄台见过面吗?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周宣笑呵呵说:“说来话长,大家都是亲戚,我姓周名宣,年龄好象比你大,你叫我周兄就可以,来人,快给表少爷上茶。”心里想的是:“我娶了秦小姐,我们当然是亲戚,不然的话谁跟你是亲戚。” 卢安以为周宣是姑父秦博士的什么远房亲戚,也没细问,被周宣挽着手步入前厅,亲热得好象多年不见的好友。 秦博士老两口面面相觑,秦雀心里暗暗担心。 卢安看到苏纫针,又不认识,看模样不象丫环,心想姑母家怎么多出这么些俊男美女来? 苏纫针盈盈上前施礼,落落大方地说:“纫针见过表哥。” 秦夫人介绍说:“小卢,这是你纫针妹妹,是姑母的义女,聪明乖巧,很得我们老两口的欢心。” 卢安赶紧向纫针还礼,口称:“纫针表妹你好。”眼睛又看着周宣,想知道这位和蔼可亲的周兄又是什么亲戚。 秦夫人与女儿对视一眼,说:“小卢,来,跟姑母进去,姑母有重要的话要和你说。”拉着侄儿的手进后堂去了。 秦小姐低着头,碎步跟去,还没走两步,就听到前面表哥“哎哟”一声叫痛,赶紧过去一看,就见表哥捂着嘴巴在呻吟,又“呸呸呸”的往外吐血,走在前面的母亲还在莫名其妙。 “表哥你怎么了?”秦雀大惊。 卢安上嘴唇肿得厚厚的,皱眉说:“不知哪里飞来一颗小石子打在我嘴巴上,哎哟,好痛。” 秦雀立即明白了,晓笛这几天一直在玩周宣买给他的弹弓,在后园打花、打鸟,越练越有准头了。 “晓笛,你给我出来!”秦小姐生气地喊。 黑灯瞎火的过堂一角,慢慢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仗义的秦晓笛,两手背在背后,耷拉着小脑袋。 秦雀走过去一把拉出晓笛别在背后的手,果然,一手弹弓,一手石子。 “你你,晓笛你太过分了!” 秦雀知道晓笛是周宣一伙,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晓笛会拿弹弓来打表哥,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卢安又吐了一口牙齿血,说:“原来是晓笛呀,我是你表哥呀,你不会不认识我吧,去年我来这里还和你玩围棋呢。” 晓笛突然弹弓一丢,放声大哭起来。 周宣跑过来抱起晓笛,责备秦雀说:“晓笛是小孩子嘛,他在玩弹弓,不小心弹到小卢,又不是故意的,你做姐姐的这么凶他干嘛,这会伤害到他幼小的心灵知道吗?——小卢,你没事吧,一颗小石子算什么,咱们男子汉,哪会怕这点痛,对吧?” 卢安知道姑父姑母极其宠爱这个小表弟,当然不敢埋怨什么,笑道:“没事,晓笛真是活泼可爱。”因为笑起来嘴皮子要扩张,扯动伤处,还真痛。 晓笛还在哭。 秦雀没办法,虽然她知道晓笛肯定是故意的,这时也只有替晓笛掩盖,安慰说:“好了晓笛,姐姐错怪你了,晓笛乖,不哭了啊。” 周宣抱着晓笛出到前院,晓笛还在抽咽不止,伤心得不得了,难道是觉得瞄得不够准,打得不够狠? “晓笛,别哭了,你已经很够意思了,姐夫喜欢你。” 晓笛一把搂住周宣的脖子,哭着说:“呜呜呜,表哥来了,要抢姐夫做了,晓笛不要他做姐夫,晓笛要你做姐夫。” 周宣转头一看,苏纫针静静的坐在一边椅子上,似乎没听到晓笛说的话。 周宣抱着晓笛走到院中,压低声音说:“晓笛别哭,姐夫向你保证,一定做你真姐夫,把这个表哥赶跑。” 晓笛高兴了,问:“怎么赶跑,弹弓打不跑他的,我们叫来福来,让来福用大棍子把表哥打跑好不好?” 周宣大笑,说:“要文斗不要武斗,晓笛不要再用弹弓打表哥了,我有办法对付他。” ———————— 后堂的秦博士夫妇正在为如何向卢安解释周宣是谁而大伤脑筋,最后还是秦夫人开口了,毕竟她是卢安的亲姑姑,说:“小卢啊,周宣是我义女纫针的夫婿,因为纫针父丧未满一年,所以不能成婚,又因为宫廷选秀使提前到达江州,你雀儿妹妹当然不能进宫当秀女,所以在六天前我和你姑父决定让周宣代婚,与雀儿假成亲,骗过街坊四邻,才避免被选入宫,雀儿是清清白白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卢安一听,这事还挺复杂,心里虽然有点酸酸的,但表妹他还是信得过的,表妹的人品没人敢怀疑,笑着说:“我也知道选秀使提前来江州的事,所以非常急,在路上夜里几次被恶梦惊醒,梦见雀妹被拖上了选秀使的大船,鼓帆远去,我追都追不上——现在总算放心了,这么说我还要谢谢周姐夫。” 秦夫人说:“是呀,周宣这个人很仗义,对我们老两口也是孝敬有加,以后雀儿跟你去了寿州,我们老两口就得指望他了。” 秦雀要嫁给卢安,自然不能呆在江州,而且卢安是寿州医署助教,随卢安去寿州是肯定的。 秦博士虽然为女儿不能嫁给周宣而痛心,但这时也无法可施,摇着头说:“你们要去寿州就趁早,千万不能让人看到卢安在这里,不然的话一旦假婚的事败露,那就是欺君之罪。” 卢安吃了一惊,说:“如果姑父姑母同意,小侄想连夜就带雀妹走,免得夜长梦多,被人看破。” 秦夫人说:“你这孩子就是胆小,再急也不可能现在就让你们走呀,怎么说也要等明天,虽然嫁妆早已备好。” 卢安说:“那就明天吧,明天夜里出发,小心点总是好。” 秦博士说:“也好,雀儿、小卢,你们一起去向周宣道个别,这些天他对我们秦府帮助很大。” 秦雀想想也是,和表哥并肩走到前院,见周宣挑着一盏小灯笼正和晓笛蹲在瓦盆边赏虫,灯笼晕黄的光照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象一副温馨的富有生活情趣的画,秦雀忽然心里很伤感,觉得挺舍不得这一切的。 四十、秦雀将远行在线阅读 四十、秦雀将远行 四十、秦雀将远行 四十一、表哥要当家丁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一、表哥要当家丁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一、表哥要当家丁 小道会努力的,请书友们投票鼓励小道。 —————————————————— 卢安走过去拱手说:“周兄,小弟有话对你说。” 周宣起身,让汤小三来陪晓笛玩虫,看“小将张苞”欺负那只勾头。 三个人到侧厅坐下,卢安开口道:“这些天多亏周兄为小弟遮掩,小弟不胜感激,明天小弟就要带秦雀妹妹去寿州,特来向周兄说一声。” 周宣一惊,心道:“明天就走,这怎么行,竞争的机会都不给我,这太不公平了!”脑子急转,用非常忧虑的口气说:“不妥,大大的不妥!” 秦雀一直低着头,觉得自己有负周宣似的,这时抬起头,睁着那双妙目望着周宣。 卢安忙问:“有何不妥,周兄请说。” 周宣欲语还休,话题一兜,先问:“听说小卢是寿州医署助教?真是年少有为呀,佩服佩服。” 卢安以二十二岁的低龄当上寿州医署助教,领六十两官银的年俸,自己也常引以为傲,而且寿州医署孙博士年纪已经老迈,不出三年医署博士之位就是他的,想想都是踌躇满志,这时压抑住自得之情,故作谦逊地说:“哪里哪里,一介低品小吏,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周兄快说,小弟明天和雀妹去寿州有何不妥?” 周宣把卢安的表情看在眼里,初步确定卢安是一个功名心相当重的人,很好,怕就怕你爱起来不顾一切,只要你爱官、爱钱,那我就有办法对付你。 周宣又不答,问秦雀:“秦小姐,你是江州医署的学生,辞职没关系吗?” 秦雀低声道:“就说婚后不便再去医署坐诊,可以辞职的,而且我爹就是医署博士,这点方便还是有的。” 周宣“嗯”了一声,却问:“可是秦小姐想过没有,你现在负责入宫秀女的身体健康,突然辞职,体检的工作没人做了,医署的男学生可不帮上忙,选秀使大人、州刺史大人不会怪罪下来吗,然后一追查,完了,有组织有预谋的假婚,选秀使大人肯定震怒,肯定要从严从快处理此案,那时不仅秦博士要遭殃,只怕小卢你也难逃罪责,助教之位肯定保不住,说不定就要下大狱。” 卢安脸都吓白了,惶惶然看着周宣。 秦雀深深看了周宣一眼,说:“秦雀还是考虑得太简单了,幸好周公子心思缜密,提醒得太对了。” 卢安搓着手说:“对对,周兄说得太对了,明天一定不能走,依周兄之见,小弟和雀妹何时动身才万无一失呢?” 周宣看了秦雀一眼,微笑不语。 秦雀心里微叹:“母亲说得没错,表哥胆子是太小了,遇到稍微困难一点的事就拿不定主意!”说:“自然是要等选秀使离开江州后再动身了,估计还要再等七天。” 卢安点头说:“那好,就再等七天,这个不急,平安第一。” 秦雀说:“表哥,那我们进去和爹娘说一声。”轻提裙裾,婀娜地步出侧厅,往内院去了。 卢安正要跟去,却被周宣叫住:“小卢你别去了,秦小姐一个人去说就行了,我们好好谈谈。” 卢安对这个一心为他和雀妹着想的周宣非常感激,真是热心人哪,赶紧回来坐下,说:“周兄有事尽管说。” 周宣问:“小卢,你年纪轻轻做到寿州医署助教的位子,年少得志,肯定有人嫉妒吧?” 卢安点头说:“是呀,风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小弟在寿州医署也被医学生们所嫉妒,因为小弟比他们都年轻,职位却比他们高。” 周宣点点头,以一个兄长的姿态语重心长地说:“所以你要好好珍惜,凡事要慎重,对了,你和秦小姐早有婚约的事应该有不少人知道吧?” 卢安说:“是呀,去年我来这里,很多人都知道我是雀妹的未婚夫婿。” 周宣郑重道:“那你就更要小心了,你这次要在这江州呆上七、八天,这期间尽量不要外出,不要被人看出破绽,对了,你现在这身绸袍不能穿了,得换衣服,你扮作一个家丁怎么样?” “家丁?”卢安瞪大了眼睛。 周宣说:“对,家丁,你扮作一个家丁,这样就绝对安全了,就说是秦府新招的家丁,这样不会有人疑心,过了七天,你悄悄走人,我们就说是那家丁不大会做事,辞了,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实乃万无一失的良策。” 卢安全靠周宣拿主意了,说:“那好,为了雀妹,我就做七天家丁。” 周宣带着卢安到来福住的那个小屋,来福今晚在“秋战堂”守店,没在这里。 周宣找出一套来福穿的青衫短褂让卢安换上,然后歪戴家丁帽,你还别说,卢安穿上来福的家丁制服还真合身,那样子很象初入华府的周星驰,当然了,没周星驰那么贼忒兮兮,上嘴唇还有点肿,显得有点可笑。 周宣说:“那你今晚就在这睡吧,学做家丁就要学得象,虽然床铺简陋点,干净还是蛮干净的。” 秦小姐到处寻表哥不着,听仆妇说到家丁住处去了,就带着小茴香过来一看,惊道:“表哥,你这是做什么?” 卢安不想让表妹认为他一点主意没有,说:“为安全起见,我决定暂时扮作一个家丁,等过了这七天,我们就去寿州。” 秦雀看了周宣一眼,心知这肯定是周宣的主意,把她表哥扮成下人模样,是恶作剧吧,不过周宣大部分话都说得很在理,她不好埋怨,只是说:“表哥不需要扮成这样子的,你好好在内院呆着,又有谁看得到你?” 周宣说:“不然,这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七、八天,如果一直躲在房里不能活动活动筋骨透透气那是很难受的,而且男厕可是在前院,我朋友又多,人来人往的总会碰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小卢这么点委屈受不了,那就不配娶秦小姐。” 卢安赶忙道:“为了表妹,这些我都能忍受,表妹你回吧,今晚我就在这睡了。” 秦雀无奈,总不能把表哥拖到内院去,只好吩咐小茴香抱来干净的床单被褥,本来还想和表哥说说话,但周宣呆着不走,而且表哥也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想必长途赶路也辛苦了,便请表哥早点休息,然后告辞。 周宣拍着卢安的肩膀说:“兄弟,你也别太担心,没事的,凡事收敛一些,不就是七天时间吗,很快就会过去的,对了,你晚饭还没吃吧,我叫厨娘给你送饭菜来。” 卢安真的很感动,这位周兄,比他表妹还心细,表妹都忘了他还没吃晚饭他却记得。 四十一、表哥要当家丁在线阅读 四十一、表哥要当家丁 四十一、表哥要当家丁 四十二、给我抛媚眼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二、给我抛媚眼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二、给我抛媚眼 周宣回到内院卧室,不一会,小茴香来了,小茴香已经换回小婢裙衫,担心地看着周宣,怕他承受不了秦小姐即将去寿州的痛苦,小心翼翼地问:“周公子,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周宣问:“小茴香,你是愿意留在江州还是要去寿州?” 小茴香说:“小茴香当然愿意留在江州了,住惯了的地方,谁愿意去寿州呀,可是小姐要去的话,小茴香还是要跟去的。” 周宣微笑着说:“我会想办法让小茴香留在江州的,当然,你家小姐也留下。” 小茴香高兴地问:“姑爷有什么好办法?” 周宣沉吟了一下说:“我要先试试你家小姐,她如果对我一点情意都没有,说实话,那我对留下她的信心就没有那么足了,如果她对我还有那么一点情意,那就成了,因为她那个表哥配不上她——咦,小茴香,干嘛这么看着我?” “姑爷,你不会是想对我家小姐使坏吧?” “什么意思,使什么坏?” “比如说夜里偷偷跑到我家小姐房里去——” “哇!”周宣跳了起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那么卑鄙的人吗?” 小茴香吓了一跳,赶紧说:“姑爷你小声点,不要让别人听见,姑爷不知道吧,自从姑爷住进了内院,我家小姐每晚睡觉前都要把门拴得紧紧的,还要搬一张靠背大椅抵着门,你说这不就是防姑爷的吗?” 周宣哭笑不得,不过想想秦小姐这么防他也没错,谁家大小姐内院住进个陌生男人不提防的,除非这个大小姐很淫荡,渴望被非礼。 周宣仰头吟诗:“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看来我的高尚品德还没有被秦小姐理解呀。” 小茴香眼睛一亮:“姑爷又吟诗了,其实小姐很喜欢姑爷吟诗,上次你吟的‘明月几时有’,我家小姐就抄录在纸上了,等下小茴香把姑爷刚才吟的两句诗也告诉小姐去——” “别,”周宣急忙喊停,“这两句诗不是我写的,是唐代骆宾王的诗,我只是借来抒发一下不被理解的心情。”心想:“好悬,差点露馅,这文抄公不好当啊。” 小茴香“哦”了一声,问:“姑爷刚才说要试试我家小姐,怎么试?” 周宣说:“你去对秦小姐说,她即将远嫁寿州,我想给她画一张画像作留念,就这么说,去吧。” 小茴香匆匆去了,一转眼就回来了,她的速度可真快,高兴地说:“我家小姐答应了,问什么时候画?” 周宣说:“就现在,到小书房去。” 周宣先到小书房做些准备工作,研墨铺纸、选笔调色,然后静等秦雀到来。 一盏朱红灯笼照破门外的夜色,秦雀进来了,她明显修饰了一下,头发梳成优雅的花冠髻,簪着金步摇,蛾眉淡扫,隐现翠色,瑶鼻樱唇,明艳动人,穿着薄质花纱外衣,拖着曳地鲛绡长裙,比那天与周宣结婚时还盛装靓相。 周宣看直了眼,心里说:“这么美的老婆要是被那个狗屁表哥抢去,我就拿块豆腐撞死。” 秦雀见周宣两眼直勾勾盯着她,面色微红,低了低头,又抬起来,说:“周公子,你不许向那天画小茴香那样画我。” 周宣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赶忙说:“不会不会,我先画衣服再画你。” 秦雀“啊”的一声,脸更红了。 “误会误会,我是说会画上衣裙把你身体遮住,啊——” 周宣自己都“啊”的叫起来,越说越暧mei了。 “抱歉,秦小姐,我有点激动,语无伦次了,我对你没有半点亵du的意思,我对你是一片——” “好了,别说了,开始画吧。” 秦小姐赶紧打断周宣的话,生怕他说出“爱慕”呀、“痴心”呀这些羞人的话。 周宣请秦小姐摆这样一个姿势,左手叉腰,右手提着裙角,好象要高傲迈步的样子。 秦雀说:“一定要摆这个姿势吗,我端坐着画行不行?” 周宣说:“秦小姐身材高挑,坐着显不出你的美,而我也不喜欢画造型呆板的画像。” 秦雀不吭声了,周宣不着痕迹的赞美让她颇为受用,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听别人夸她美的,除非这人她极度厌恶,显然,周宣做人没有那么失败,秦小姐不讨厌他。 小茴香早已找来黑碳头,并磨得尖尖的,周宣开始勾勒轮廓。 苏纫针也过来了,笑吟吟说:“周妹夫给雀儿妹妹画像呀,纫针又要大开眼界了。” 周宣笑道:“纫针妹妹来得正好,等下我画好了,请你照这衣裙样式给秦小姐裁剪一套。” 周宣开始全力以赴地作画,这时的秦雀他可以目不转睛地尽情欣赏,画的过程就是一个感情积累的过程,秦雀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反正周宣是越画越觉得秦小姐美,五官精致得没有一丝瑕疵,林青霞有时呈现单眼皮,秦雀不会;林青霞有时眉毛显得粗,秦雀也不会,而且那种恬静庄容的气质更如芙蕖青莲般让人爱慕而不敢轻亵—— 如果说以前周宣非要娶秦小姐是出于男人的面子,那么现在他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喜欢秦小姐了。 周宣给秦雀穿的是一套具有复古倾向的典雅女装,上身是旗袍立领的紧腰短装,衣扣依次斜向右胁,袖子遮住肘下三寸,袖口呈喇叭状,下身是一袭长及足踝的六幅百褶裙,飘逸宽大,因为右手提着裙角,所以绷出左侧腰臀的轮廓,还露出一截右小腿,踏着黑色的高跟小皮靴,短衫和长裙的颜色全部采用贵州腊染那种繁复的细碎青花,青丝滚边,看上去幽深静美。 小茴香站在周宣身后,不停地咂舌头:“啧啧,姑爷画得太好了,小姐真美,小姐平时没展现的美,姑爷都给画出来了。” 纫针心里有点泛酸,她看得出周宣有多么用心,以画寄情呀。 这幅画足足画了一个半时辰,当然了,没让秦小姐站那么久,大致形态勾勒出来后,就让她坐在对面,因为周宣说要细致地描绘五官。 虽然画的时间很久,但秦雀却没觉得有多久,在周宣凝视下她有点心慌,垂眉低睫也能感受到那目光的炽热。 终于,周宣欣慰地说:“大功告成。” 小茴香早已迫不及待地叫起来:“小姐,小姐快来看,姑爷画得真好。” 秦雀走过去一看,一幅一尺多高的全身画像栩栩如生,着色淡雅,姿态生动,那种掐腰短装凸显她高挑身材和曼妙腰肢,喇叭袖皓腕呈露,飘逸长裙下露出一截白白的小腿,整个画像既端庄又妩媚。 秦雀芳心一颤,脸霎时红到耳后根,吃吃说:“眼神,眼神画得不大对。” 画里的秦雀眼波流媚,脉脉含情。 还没等周宣解释,小茴香就为周宣辩护了,小丫头记性真不赖,说:“小姐,这就是姑爷上次说的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呀,姑爷这样画是让小姐更好看嘛,姑爷,小茴香说得对不对?” “对,很对!”周宣笑逐颜开。 秦小姐又瞟了画像一眼,低声说:“谢谢周公子,天很晚了,我先回房去了。”也不等小茴香,碎步走了。 小茴香还在兴奋地叽叽喳喳,苏纫针接过秦雀的画像,说明天到绸缎铺去找相似花纹的衣料,款式好做,衣料难找。 四十二、给我抛媚眼在线阅读 四十二、给我抛媚眼 四十二、给我抛媚眼 四十三、给弟妇的见面礼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三、给弟妇的见面礼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三、给弟妇的见面礼 次日,也就是七月三十,周宣一早起来到前院一看,卢安也起来了,青衣小帽,站在院里发傻,看着别的家丁仆妇在打扫劳作。 周宣走过去和他闲聊了几句,卢安说昨晚做了一夜恶梦,梦见假婚的事败露,他被撤职查办了。 正说着,秦小姐出来了,叫表哥进去。 周宣看着卢安的背影冷笑,这个胆小鬼,哪有能力保护秦小姐,看来我得想办法重重地吓他一吓,最好吓得他独自跑回寿州,那就完事大吉了。 早饭时,卢安和秦博士一家,还有周宣、纫针坐一起吃,那一身家丁服很扎眼,秦小姐建议表哥还是换回自己的夏衫,卢安不肯,觉得这家丁服能保护他似的。 这时,林黑山和林涵蕴来了,林黑山把三痴的玄铁阔剑还给周宣,副董事长林涵蕴很关心她的虫店,把三百两本金带来了。 秦博士见了林黑山,口称下官,态度谦恭,毕竟林黑山比他高着好几级哪。 林黑山被小姑婆林涵蕴调教得很懂得辈份高低,赶紧还礼说:“秦大人是林某义弟的岳父,也是林某的长辈,再要多礼的话就折杀林某了。” 周宣看到秦雀想要避入后堂,便唤道:“娘子,这是我义兄林黑山,你也来拜见一下。” 秦博士也说:“雀儿,此乃林守备林大人,快来拜见。” 秦雀是公门中人,没办法,只好过来盈盈万福:“秦雀见过林大人。” 林黑山见弟妇美丽端庄,很是欣喜,连声说:“好好,真乃我宣弟之佳妇也,不要叫我林大人,叫我山哥。” 秦雀只好又低低的叫了一声:“山哥。” 林黑山哈哈大笑,在身上一摸,摸出一把镶金嵌贝的精致小刀,要给弟妇作见面礼,想想不妥,问林涵蕴:“小姑婆,你身上带着什么珠玉没有?” 林涵蕴来过秦府两次,秦府上下都知道这个家丁其实是个女孩子,却没想到她竟是林守备的姑婆,听林黑山这么一叫,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涵蕴。 林涵蕴一直在打量着秦雀,气鼓鼓的样子,心想:“周宣这小子还挺有艳福,妻子这么美,真是气人!” 林涵蕴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周宣妻子美丽,她就要生气,对林黑山说:“干嘛,你要珠玉干嘛?” 林黑山说:“小姑婆,你把珠玉先给我。” 林涵蕴从香囊里摸出一个碧玉蝉,林黑山一看,说:“这个不好,小姑婆还有没有别的?” 林涵蕴从脖子拽出一根红丝线,取出胸前挂着的一个玉坠,说:“这个值钱,上次在金陵花两千两银子买的。” 这玉坠赤红色,雕琢成一只小燕子的模样,两只眼珠却是黑色的,黑眼珠并不是嵌上去的,而是浑然天成,玉匠根据赤玉上的两点黑斑妙手琢成眼珠,实在是巧夺天工。 林黑山将赤燕坠子递给秦雀说:“老哥我第一次与弟妇相见,匆忙未置礼物,这个权当见面礼,请弟妇一定收下。” 秦雀非常尴尬,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偷眼看表哥,却不知躲到哪去了。 林涵蕴叫了起来:“啊,拿我的宝贝送人呀,不行,还给我。” 林黑山忙道:“小姑婆,侄孙一定另送你一件宝玉,你是长辈,送出去的东西怎好要回!” 林涵蕴比较服长辈这顶高帽,不作声了。 林黑山再次将赤燕坠递给秦雀,秦雀收下了,还说了一声:“多谢山哥。” 林黑山开怀大笑,使劲拍周宣的肩膀,大声说:“宣弟,你选蟋蟀有眼光,选弟妇也很有眼光啊,老哥我看弟妇就是旺夫宜子的福相。” 周宣歪着嘴说:“山哥,你轻点呀,兄弟肩膀都快让你给拍塌了。” 家丁宋大春来报,有个自称廖银的人求见姑爷。 周宣对林涵蕴说:“林副董,我们请的虫店经理到了。” 一伙人便一起去半闲街“秋战堂”,林黑山知道周宣出入无车,送了一辆价值二百两银子的双辕马车给他,拉车的是两匹壮年大马,连车夫都配备着,山哥真是够意思。 出北城门时见守军检查往来行人严格了许多,原来林黑山昨天向节度使林岱禀报了游侠三痴现身江州的事,所以警备森严起来,林岱出入也是大批甲士护卫,还抽调了三千精锐士兵入驻州衙,保护徐刺史和选秀使。 来到“秋战堂”,家丁来福已经把他弟弟旺财叫来了,还有胡统,三个人把“秋战堂”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招牌擦得锃亮,周宣和林涵蕴都很满意。 廖银夫妇一看东西都是现成,立即忙乎起来,茶馆先开张了,周宣一伙先坐在那喝茶,显得生意很兴隆的样子。 廖银娘子姓夏,芳名翠花,做起事来风风火火,手脚相当麻利,周宣深感自己找对了人。 周宣让汤小三和胡统两个负责收购蟋蟀,经过周宣这几天的传授,汤小三和胡统看虫的眼力都有了大幅提高,两个人都要辛苦点,江州城郊都要走遍,收购好虫,有些拿不准的,再请周宣出马。 廖银夫妇全面打理虫店,旺财当下手,还有“秋战堂”原有的两个小伙计,这店明天就可以正式开张。 林涵蕴是巴不得早日开张,说:“明天是八月初一,好日子。” 周宣说:“那好,就明天,明天上午辰时正式开张,让来褔去订做八个大花篮,到时候排在店门两侧,然后请山哥为我们店剪彩。” 林涵蕴问明白什么是剪彩后,很感兴趣,说:“黑山侄孙官太小,不气派,我请爹爹来为我们虫店剪彩,还有徐刺史,一并请来剪彩,怎么样?” 林黑山瞠目结舌,小姑婆这闹得也太大了吧,一个虫店开张还要请节度使、请州刺史来剪那个什么彩,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等下节度使大人非责怪我林黑山不可,整日跟着小孩子胡闹! 周宣也觉得请省长、大军区司令来为小小虫店剪彩过于夸张,林涵蕴一顽皮少女,她老爹不见得卖她的账,却让林黑山为难,说:“如果节度使大人来,那我们肯定玩得不尽兴,受约束,依我之见,就请江州城内三大虫社派个人来捧个场就行了,同道中人嘛,也说得上话。” 林黑山赶紧附和:“对对,沐风楼的老冯和我们都护府关系密切,其他二家虫社就由老冯出面邀请,他人熟。” 林涵蕴想想有理,都护府虽然也养着虫客,但她爹其实不喜欢玩虫,只因为上至皇帝,下到百姓,举国玩虫,所以林大都护也要附庸玩一玩。 “那好吧,我明天把都护府上的青背大将军张郃带来,作为镇堂猛虫,一个虫店没有厉害蟋蟀坐镇可不行,别人会瞧不起的,还有,这‘秋战堂’的店匾我觉得还是不够威风,我们是新店,沿用老店名,不好,要换。” 林涵蕴在充分行使她副董事长的权力。 周宣觉得林涵蕴说得也有道理,想了想说:“两个名,你选一个,极品秋战堂或者超级秋战堂。” 四十三、给弟妇的见面礼在线阅读 四十三、给弟妇的见面礼 四十三、给弟妇的见面礼 四十四、周宣也扮猪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四、周宣也扮猪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四、周宣也扮猪 林涵蕴对“超级”比较偏爱,说:“超级秋战堂更有霸气,显示我们店里的蟋蟀都是精锐好虫——快找人去制作店匾,明天就要挂上呢。” 周宣很势利地建议:“可否请林都护为我们题匾?” 林涵蕴乐了:“对对对,找我爹写,我爹的一手欧阳询体行书写得绝妙,这事交给我了。” 商量已定,又已是中午,到附近酒楼吃喝一顿,然后按前面的分工各自忙碌去了,周宣反而得闲,事都交给别人去干了,他带着来福先回秦府去,那讨厌的表哥还在,心里总是一个疙瘩,得先想办法解决掉表哥。 回到秦府,见苏纫针遮着面纱、带着小茴香准备出门,因为秦府的马车载秦博士父女去了医署,车夫偷懒,就停在医署门前不回来,卢安倒是带着车夫和一个老仆来,但卢家的车夫吃罢午饭就倒头呼呼大睡,这些天赶路也的确辛苦,纫针想让家丁宋大春去租辆马车来,却找不到宋大春,这个家丁太不敬业了,最近是三天两头往外跑,看来是想跳槽了。 见周宣回来,小茴香喜道:“好了,姑爷回来了,让姑爷带我们去买衣料。” 这是周宣义不容辞的任务,当即让纫针和小茴香上车,他坐在车夫边上,来福就不用跟去了。 小茴香说:“绸缎铺都集中在金风坊,我们去金风坊。” 金风坊有一条街全是绸缎铺,纫针、小茴香兴致勃勃一家一家逛过去,周宣很有耐心地陪着,他以前的女朋友也是个逛街狂,他早练出来了,偷空悄悄问小茴香表哥有什么新动向? 小茴香知道周宣关心的是什么,说:“姑爷去半闲街后没多久,小姐就跟着老爷去医署了,什么事也没发生,嘻嘻,表少爷老实得很,门都不敢出。” 周宣陪两个女孩子逛了一个下午,各色衣料买了几大包,还有各种丝线、绣花针、大剪刀、小剪刀,反正是女红用具买了一大堆,钱当然是周宣付,苏纫针好象心安理得。 ************** 表哥卢安呆在秦府好无聊,表妹秦雀去了州医署,和蔼可亲的周兄和一伙人去北门了,周宣的义兄竟然是五品守备,真把卢安吓了一跳,所幸他避得快,没让守备大人发现秦府有这么一个形迹可疑的家丁。 午后,卢安在书房里翻看了一下医书,没什么兴致,想指导晓笛两盘围棋,晓笛不理他,说周姐夫比他下得好,姐姐都下不过周姐夫。 一听这话,卢安心里“咯噔”一声,问:“晓笛,周宣经常和你姐姐在一起下棋吗?” 晓笛实在是太聪明了,他说:“是呀,姐姐经常和姐夫在一起下棋,每天夜里都下到好晚好晚,姐姐最喜欢和姐夫下棋了。” “啊!”卢安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高背大椅上,觉得手有点发抖,喉咙有点发紧,心里直发酸。 “表哥,别听晓笛胡说。” 书房外传来秦雀的声音,她今天特意早点回来好陪陪表哥,正好听到晓笛前面那句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生怕表哥多心,赶紧掀帘子起来,冷冷地盯了弟弟一眼,慢慢地问:“晓笛,你是说姐姐天天和周公子下棋吗?” 晓笛比较怕姐姐,小脑袋耷拉下去,冲天鬏也向前耷拉,投降似的,哼哼着说:“晓笛记错了,姐姐只和姐夫下过一盘棋。” 晓笛一口一个“姐姐姐夫”,让卢安的心酸了又酸。 秦雀见表哥脸色不好,便叫晓笛先出去,解释说:“表哥,雀儿的确和周公子下过一局棋,那是因为雀儿觉得他住在内院不便,想让他搬出去,他却提出下一局棋,如果雀儿赢了,他就搬出去,雀儿自以为棋力不弱,没想到他更强,所以他就一直在内院住着了。” 这么一说,卢安更是醋劲大发,因为他这时才意识到周宣住的竟是秦雀的闺房! 秦雀一看,表哥脸色更难看了,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如何猜不到表哥心里所想,走过去将手轻轻按在表哥手背上,柔声说:“表哥,雀儿是什么样的女子难道表哥不清楚吗,过几天雀儿就要随表哥去寿州了,表哥难道不高兴?” 卢安看着秦雀清丽的面容、听着她温柔的声音,顿时安下心来,笑道:“我当然高兴了,我从十五岁起就常常做梦把雀妹娶回家——”说着,手想去搂秦雀的细腰。 秦雀往后一退,避过,微笑道:“表哥真是,表哥十五岁,雀儿才十岁呀,来,表哥,我们去下棋,当年雀儿的棋都是表哥教的,去年雀儿都还下不过表哥呢。” 两个人到小书房去纹枰对弈,卢安赢了一盘,心情舒畅,不过想起表妹曾和周宣下过棋,心里还是有点不爽,问:“雀妹,那个周宣棋艺如何,你怎么会输给他?” 秦雀说:“周公子棋力是比我强,雀儿不是他的对手。” 卢安见表妹这么心服口服,顿觉不爽,“哼”了一声说:“等他回来,我和他下一盘,让他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 秦雀忙道:“表哥不要和他下,雀儿陪表哥下就行了。” 卢安不明白表妹的好心,问:“为什么,你难道怕我下不过他?” 秦雀和周宣下过一局,觉得和周宣棋力相差相当悬殊,那局棋她根本连象样点的机会都没有,而和表哥下,表哥只不过比她略胜一筹而已,表哥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气量小一些,现在对周宣已有成见,如果再下棋输给周宣,表哥会受不了的—— 卢安见秦雀一时没回答,似乎真的认为他棋力不如周宣,忿忿道:“下都没下过,你怎么就认为我不如他,我偏要和他下。” 门外传来周宣爽朗的笑声:“小卢要和谁下棋呀?” 进来的却是小茴香,然后才是周宣。 小茴香快活地说:“小姐,那种花纹的衣料买到了,纫针小姐和姑爷挑了一下午——” “知道了,小茴香先出去,我们在下棋,要安静。” 秦雀生怕小茴香说出周宣为她画像的事,虽然她问心无愧,就怕表哥胡思乱想。 卢安笑得有点勉强:“周兄,小弟听说周兄是棋道高手,想请教一局。” 周宣何等的敏锐,立即察觉卢安的异样,那眼光有明显的嫉恨,怎么回事,谁把我给暴露了,好人做不成了?做不成就做不成,那就正面来斗。 周宣笑嘻嘻说:“我那三脚猫棋艺,怎么敢和小卢你对弈,听说小卢在寿州也是有数的高手。” “咦,你怎么知道?”卢安奇怪了,他的棋力在寿州下层小吏当中的确是佼佼者。 周宣呵呵一笑:“名传遐迩嘛,反正我是不敢和你下。”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卢安与秦雀的棋局,心里有数了。 周宣越不肯下,卢安就越要下,非下不可。 四十四、周宣也扮猪在线阅读 四十四、周宣也扮猪 四十四、周宣也扮猪 四十五、表哥找虐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五、表哥找虐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五、表哥找虐 秦雀在一边暗暗着急,周宣是在装,是在故意示弱,可表哥却浑然不觉,被周宣牵着鼻子走,秦雀想提醒一下表哥,但表哥这时候肯定不会听她的,反而会误会她,怎么办?她一定要帮表哥。 终于,周宣被逼无奈,颇不情愿地和卢安坐到了棋盘两侧,收掉盘上的棋子,二人猜先,周宣猜到了白棋。 秦雀一看周宣猜到先行的白棋,心知表哥更没有赢的希望,眼看周宣就要落子,当即开口说:“周公子,秦雀有一样东西还你。” 周宣和卢安都转过头来。 秦雀将早上林黑山给她的见面礼赤玉燕还给周宣,说:“这是你义兄的,秦雀不能收,周公子以后送给自己的妻子吧。”说罢,坐到一边,双手扶膝,静静地准备观棋。 周宣明白秦雀的意思,这是向他表明她秦雀心里只有表哥,提醒周宣不要处心积虑对付他表哥,这是徒劳的。 这是当头一棒啊,打得够狠,周宣面不改色将赤玉燕收入怀中,淡淡地笑道:“我早知道秦小姐会把这玉还给我的,只是没想到是这时候。”手拈白子,“啪”地敲在棋盘上。 随着这“啪”的一声,秦雀心头也是一颤,忽然想:“我是不是太狠心了?不应该这么打击周宣的——”,这么一想也就生出对周宣的歉疚之情,好一会不敢看周宣下棋。 周宣被秦雀这一下打击得有点难受,但随后发现秦雀目光躲躲闪闪不敢正视他,他立即体会到了秦雀那微妙的心理变化,心里一喜,信心空前膨胀,微笑着面对棋盘那端的对手。 表哥卢安很是得意,表妹刚才的举动明显表明是彻底站在他这一边的,这让他有了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仿佛周宣是小小的可怜虫,咦,这可怜虫还在笑,哼哼,那就在棋盘上再给他一个沉重的打击吧。 棋子敲在棋盘上,清脆的声响不时响起,一刻钟后,棋盘上已经布下数十枚黑白棋子,卢安脸上的表情更得意了。 秦雀有点奇怪:“难道说表哥优势了,周宣会下不过表哥?”起身移步过来看,周宣抬起头冲她温和一笑,秦雀没来由的就是脸一红。 棋局已进入中盘,纠缠着的黑白棋子从左上角互相追杀到中腹,粗看局势是白棋领先,但仔细一看,秦雀发现白棋在左上角竟然有一块死棋,原来一开局周宣就被杀死了一块。 表哥落子愈发轻松,每落一子就挑衅似的看周宣一眼。 秦雀悄悄打量周宣,这人挺腰端坐,浓黑的眉毛,细长的眼睛,薄薄的嘴唇抿着,神情专注,虽处下风却不慌乱,但是,白棋真的处于下风了吗? 秦雀继续关注棋局进展,黑白四条大龙扭杀成一团,表哥的黑棋因为一上来就杀死了白棋一个角,所以现在优势明显,只要大龙不死,这棋就不会输。 秦雀看着周宣努力寻觅战机的样子,心忽然软得不行,好象怕看到周宣失败似的,又觉得表哥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有点过分。 时间流逝,棋盘上的空地越来越少,棋局已进入大官子阶段,虽然周宣在中盘战中占了不少便宜,但因为开局死了一个大角,损失实在太大,盘面四个子左右的劣势还是无法挽回,但周宣依然在兢兢业业地下着。 卢安认为自己赢定了,心想:“周宣棋艺平平呀,表妹怎么会认为我不如他,哼哼,现在见分晓了吧,大扫他面子,痛快!痛快!”斜眼瞅着秦雀,一边折扇连摇,自命潇洒。 卢安一身家丁打扮却摇着折扇,脸上神情还那么骄傲,让秦雀看了感觉很别扭,凑近棋盘凝视对局,看白棋还有没有转机,忽然见周宣对她一笑,嘴角朝棋盘左上角呶了呶。 秦雀见周宣笑得有点奸诈,哪有半点要输棋的沮丧,就细看棋盘左上角,这一看就看出奥妙来了,这个白角看似死了,其实没死干净,黑棋应该再补一手才是净杀。 秦雀吃惊不小,这个周宣太狡猾了,角上竟隐藏劫活的手段,一旦开劫,白棋随便抢两手大官子,表哥黑棋就必败无疑。 “我要不要提醒一下表哥?”秦雀心里摇摆不定,再一想,现在就是提醒也晚了,黑棋如果在角上补一手,那么白棋也等于连走两个大官子,本来黑棋也没领先多少,哪里经得起出让两个大官子! “这个周宣在棋盘上的心机太深了,表哥哪里是他的对手,一直被他耍得团团转,可笑表哥还洋洋自得——哎哟,周宣太坏了,他是故意造成黑棋要赢的假象,最后突然出击把黑棋击垮,让表哥乐极生悲。” 周宣出手了,在左上角小尖一手,要做活。 卢安一愣,低头细看,这下子看明白了,劫活,眼看胜利在望却凭空出现这么一个大劫,卢安懵了,好半晌不下子。 秦雀叹息一声,柔声说:“表哥,你输了,我们下不过周公子的。” 秦雀特意用上“我们”这两个字,但卢安还是被这句话激怒了,愤然说:“笑话,我下不过他,我只是一时大意,没看到这里有棋,被他捡了一盘而已,来,周兄,我们再下一盘。” 周宣谦虚地说:“我是趁小卢一不小心捡了一盘,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还是不要再下了。” 卢安觉得在表妹面前丢了脸,本着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的精神,拉着周宣非要再下。 周宣冲秦雀耸耸肩,一摊手,表示这不能怪他,是她表哥非要逼着他下。 秦雀不想再看表哥被欺凌,说:“那你们下吧,我先去给表哥安排一下房间,还是住进内院里好。” 秦雀走后,棋盘狼烟再起,周宣这回不再客气,施展最凌厉的招数,自始至终压着卢安打,卢安起先还以为上盘输是大意失荆州,要在这盘扳回来,也很凶猛地和周宣对攻。 低手和高手玩对攻,结果可想而知,卢安被杀得死了一块又一块,满盘死子累累,脸胀得通红,拈子之手在发抖。 周宣用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我和秦小姐对你说了多少次,不要下不要下,可你偏要下,你真是找虐呀。” 卢安血都要被气得吐出来了,喘了两口大气,突然将手里的棋子一丢,大步出了小书房,跑着回家丁来福的房间,关上房门,自怨自艾地舔伤口。 四十五、表哥找虐在线阅读 四十五、表哥找虐 四十五、表哥找虐 四十六、砸场子的来了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六、砸场子的来了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六、砸场子的来了 秦雀看到表哥从书房里冲出来,叫都叫不住,随后看到周宣施施然出来,就问:“周公子,你把我表哥怎么了?” 周宣一脸无辜地说:“不就是下棋吗,我能把你表哥怎么样,没想到他连一盘棋都输不起,我又没和他赌什么,至于这样吗!” 秦雀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过分,低声道歉,便快步到前院去敲表哥住的房门。 卢安在里面大叫:“别来烦我。” 秦雀说:“表哥,是我,我已在内院收拾好一间房子,你搬进去住吧,和下人们住一起象什么样子。” 卢安说:“内院有姓周的,我不去,除非你让他和我调换,他住这里,我住你的闺房。” 秦雀当然知道不可能叫周宣住到这里来,说:“表哥,周公子是一个外人,你和他斗什么气呀。” “外人?”卢安阴阳怪气地说:“好嘛,外人倒住进内院,我反而住下人的房间?” 秦雀说:“昨天不是表哥自己硬要住这里吗,雀儿都劝你住进去,你不肯。” 卢安想起昨天周宣笑嘻嘻把他哄到家丁房里住下,自己还觉得他是好心,羞恼万分,大声道:“我现在相信晓笛的话了,小孩子是不会骗人的,你肯定每天夜里和姓周的下棋下到好晚好晚,不然的话你怎么对他的棋力这么了解,知道我一定就下不过他!表妹,你,你是不是变心了?” 秦雀又羞又急,家丁来福和宋大春就在边上,表哥却这么胡言乱语,禁不住流下泪来,哭着跑回内院去了。 卢安不知道秦雀已走,还在里面问:“表妹,你说,你是不是变心了?你喜欢那个姓周的?”连问了好几声,没听到回答,拉开门一看,大块头家丁来福站在外面,粗声粗气地说:“表少爷,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个什么劲,一点都不懂得含蓄!” 来福跟了周宣几天,口才明显见长。 ***************** 八月初一是“超级秋战堂”开张的大喜日子,周宣早早的起来,衣着光鲜,满面春风,请岳父、岳母大人参加开张庆典,秦博士因为医务在身,不能去,秦夫人正为侄儿和女儿闹别扭而发愁,也不去,最后是纫针、晓笛、小茴香和周宣一起去。 礼数不可缺,周宣还请卢安去,卢安两眼朝天、鼻孔出气,一副势不两立的样子,周宣一笑作罢。 小茴香偷偷告诉周宣,说小姐昨晚哭了一夜。 周宣有点心疼,但想到这是表兄妹感情裂痕的开端,对他来说这可是一件好事。 都护府的三辆马车到了,这样的喜庆日子林涵蕴还是一身家丁服,行动却张扬得很,指挥这个指挥那个。 周宣看到了那块店匾,“超级秋战堂”五个大字果然写得俊逸不凡,但非常遗憾的是,没有落款,没有“奉化节度使林岱题”这几个字,一问才知是林涵蕴不让她爹落款,说是字太多太挤不好看。 周宣无语,这个林涵蕴平时看起来挺机灵,怎么做出这样的糊涂事,都知道请她爹、请州刺史来剪彩,却不知道题匾不在乎书法好坏而是在于官位的高低,看来南唐时高官到处题字之风还没流行,观念落后啊。 众人来到老鹤塘半闲街,廖银、翠花夫妇率领旺财和另外两个小伙计,把“超级秋战堂”里里外外收拾井井有条,茶室飘香,秋虫鸣叫,一派忙忙碌碌、兴旺发达的景象。 周宣先让人把店匾挂上,匾上蒙着红绸,等开张时拿把剪刀剪断系着的红绸带,红绸掉落,露出匾额,这就叫剪彩。 半闲街不兴放鞭炮,因为这里是蟋蟀一条街,放鞭炮会惊了蟋蟀,但有了那八只大花篮,喜庆氛围就已经很浓郁了。 临近辰时(上午九点),贺客陆续到来,“沐风楼”的冯老板陪着江州城另两大虫社——“金风社”王老板和“虫艺堂”的张老板来到,都有礼物送上,周宣少不了寒暄一番,互道久仰。 辰时到,周宣站在店门前朗声说:“值此金风送爽、丹桂飘香之良辰吉日,群闲毕至,虫友咸集,‘超级秋战堂’开张了,我相信,‘超级秋战堂’在各位的鼎力支持下必将为江州的蟋蟀娱乐业作出巨大贡献——下面请我的义兄林黑山和都护府的林二小姐为本店剪彩,大家鼓掌。” 热烈的掌声中,青衣小帽、手持剪刀的林涵蕴兴奋得脸颊通红,还没等林黑山动剪刀,她就抢先“咔嚓”把红绸带剪断了,遮匾的红绸落下一半,林黑山赶紧剪断另一边,红绸落地,“超级秋战堂”五个大字锋芒毕露。 站在贺客外延有两个人没有鼓掌,一个清清瘦瘦,文士打扮,另一位是个跟班,手里提着一个大盒子,盒子上蒙着蓝绸。 来福之弟旺财为新东家效力格外起劲,看到跟班手里的大盒子,以为是来送礼的,热情地迎上去,就要去接那蓝绸大盒子,没想到那跟班一闪,不肯给。 那清瘦文士等众人掌声一歇,开口了:“贵堂今日开张,在下特意携虫前来求战。” 一众宾客顿时悄然无声,虫店刚开张就有人来挑战,这明显是来捣乱的。 周宣心想:“砸场子的来了,谁是幕后主使者,吴功曹、吴宽父子?我在江州只和这父子俩有过结,吴胖子输了三千两银子肯定是极不甘心的。”笑道:“欢迎欢迎,请问尊姓大名?” 清瘦文士道:“在下平生酷爱斗虫,斗过之后便离开,何必问姓名。” “斗就斗,怕你呀!”林涵蕴仗着有镇堂的青背大将“张郃”,底气很足。 名字都不肯说,很神秘啊,周宣问:“老兄,可否让在下看看你的虫?” 清瘦文士手一扬:“但看无妨。” 那跟班提着大盒子走进“超级秋战堂”中间过厅,将盒子放在乌木长桌上,揭开蓝绸,只见大木盒里装着三个精致黑陶罐,陶罐有盖,盖上有细小的透气孔。 清瘦文士将三个黑陶罐的盖子一一揭开,对周宣说声:“请——” 周宣和林涵蕴一起凑过去看,脑袋撞在了一起,林涵蕴白了他一眼,揉额角。 周宣眼光扫过陶罐,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三只陶罐里的三只蟋蟀竟然都是将军级的青背蟋蟀! 蟋蟀寿命短促,一般都是夏生冬死,再强悍的蟋蟀都只能征战一个三秋,到了第二年处暑过后再另觅良虫,因为没有积累,所以良虫难得,林涵蕴的都护府处暑以来也才收到一只青背蟋蟀,而这个清瘦文士竟然一出手就是三只青背虫! 四十六、砸场子的来了在线阅读 四十六、砸场子的来了 四十六、砸场子的来了 四十七、廖化为先锋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七、廖化为先锋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七、廖化为先锋 周宣再仔细辨认,给这三只青背蟋蟀定了级,有两只是少将级的,还有一只竟然是强大的中将级!要知道“小将张苞”算是厉害的,也不过是上校级,上校上面是大校,大校上面才是少将,差了两个级别,好比关羽战华雄,那是一砍一个死。 林涵蕴也惊得张大了嘴,她没周宣的眼力,但看颜色还是会看的,三只青背蟋蟀,太强大了。 清瘦文士介绍说:“我这三只虫的名字分别是‘虎痴许褚’、‘河东徐晃’、‘义阳魏延’。” 吴宽吴胖子的那只蟋蟀就叫“大将徐晃”,现在这清瘦文士把其中一只少将级的蟋蟀取名“河东徐晃”,果然是为吴胖子出头来的。 周宣赞道:“许褚、徐晃、魏延,很好,很强大!老兄既是要斗虫,肯定是要赌,请问怎么赌?” 清瘦文士道:“斗三场,三局两胜,我赢了,我要你的这个店和另外一样东西,我输了,我留下黄金五百两。”说罢,让那个跟班解下背着包袱,取出十锭黄灿灿的金子,炫得人眼花。 黄金一两约值白银十两,黄金五百两就是五千两银子,也就是人民币二百五十万元,诱人啊,可是这金子能赢吗? 周宣心想:“这家伙把我的家当了解得一清二楚,‘超级秋战堂’一千两银子是值的,还有我那口琴,林涵蕴出价四千两,加起来不就是五千两吗,这家伙是想让我一下子破产呀,绝对是吴胖子父子请来专门来对付我的,够狠!” 济济一堂的宾客都看着周宣,有的眼含同情、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事不关己等着看热闹、有的…… “怎么样,敢不敢赌?不敢赌的话,现在就把这匾给我下了,我也不砸你的招牌,就改两个字就行,‘超级’改为‘低级’。”清瘦文士的嗓音有点尖,很刺人。 “超级秋战堂”要改为“低级秋战堂”,这店还怎么开,开了也是江州虫界的一大笑柄。 林涵蕴怒了:“你欺人太甚,你可知我是谁?” 清瘦文士眼里闪过一丝蔑视,淡淡道:“我认得你,鼎鼎大名的林二小姐,很嚣张很跋扈,但是,斗虫的规矩是皇帝陛下立的,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要守这规矩,你,林二小姐,想以都护府的威势来压我吗?” 这清瘦文士言词锋利,林涵蕴哪是对手,气得跳脚。 周宣深吸一口气,吐出一个字:“赌。” 清瘦文士看了周宣一眼,点点头,说:“请让你的虫亮相。” 周宣进后院去取虫,林涵蕴跟进来问:“我们拿什么和他斗呀,只有一个张郃,还不见得能赢,三场下来不是输定了吗?” 周宣说:“输就输,头可断血可流气节不能失,拼了。” 林涵蕴在周宣背上拍了一下,赞道:“好样的,象个男子汉,你别怕,你就是输成穷光蛋不是还有我吗,我出钱让你另外开店。” 周宣笑道:“不要认为我就输定了,机会还是有的,当然,这也需要一点运气。” 林涵蕴见周宣这么镇定,以为他还有别的秘藏好虫,满怀期待,等周宣把两只虫罐抱出来一看,啊,一只是“小将张苞”,这也就罢了,另一只竟然是那只陪练勾头! 林涵蕴傻了眼:“你,你,就拿这个和人家斗?” 周宣说:“还有你的张郃,三对三,我们赢的机会大概有百分之一稍强。” 林涵蕴垂头丧气,抱着“张郃”回到外间过厅,六个虫罐摆在一起。 周宣也介绍说:“我这三只虫的名字分别是‘名将张郃’、‘小将张苞’和‘蜀将廖化’。” 周宣临时给勾头取了“蜀将廖化”的名字,也是抒发蜀中无大将、廖化为先锋的深沉感慨呀! 清瘦文士看了看,微微一笑,说:“那就开始吧。” 周宣说:“等一下,我有话说——斗虫既然是三场,那就每天一场,这样才更有悬念,更刺激,一下子斗完了太没意思。” 清瘦文士想了想,答应了:“行,就让你拖两天。”向众人一拱手:“诸位都是证人,约斗的是这六只虫,不许更换的。” 周宣微笑道:“老兄不用担心,我不会换将的,想换也换不到,你以为这青背猛虫是那么好找的吗?” 清瘦文士问:“今天先斗第一场,请问你由哪只虫出战?” 周宣微笑道:“这个暂时保密,出场时自然就知道了。” 清瘦文士嘲讽地一笑,心想:“你就这三只虫子,还能玩得出什么花招!” 众人都拥到后面那排房子的小型斗虫场,堂里的小伙计来问周宣要不要让各位虫友下注开赌? 周宣摇头说:“不必了,这种实力相差悬殊的决斗下注都是一边倒,坐这样的庄我们要亏本。” 林涵蕴把周宣拉到一边,低声问:“你准备让谁先出场?” 周宣笑嘻嘻说:“保密。” 林涵蕴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跟我还保密,快说。” 周宣反问:“依林副董高见,应该由谁先出场?” “当然是张郃了,只要不碰上虎痴许褚,我们的张郃是完成能够一战的。” “有道理,那就让张郃上,好歹是第一场,就算是输也要输出点气势。” 林涵蕴见周宣采纳了她的建议,满意地点点头,说:“听我老人家言,总不会错的。” 事关周宣全部家当的虫战第一场开始。 长方型的矮桌上摆着圆形斗盆,六个陶罐两列对峙,由“沐风楼”的冯老板充当裁判。 冯老板扬声道:“请双方亮虫。” 周宣和那清瘦文士同时将各自的一只陶罐向前推出行列,表示将由这只罐里的蟋蟀出战。 冯老板拉长声音:“放虫入盒。” 两只蟋蟀几乎同时进入斗盒,清瘦文士派出的赫然是威风八面的中将级猛虫“虎痴许褚”。 被拦在栅栏外当看客的林涵蕴惊呼一声,她倒不是被“虎痴许褚”吓的,是看到周宣放出的竟是那只缺须歪牙的勾头,也就是“蜀将廖化”,气得林涵蕴冲周宣挥舞拳头。 清瘦文士愣了一下,冷笑道:“田忌赛马之计,有用吗?”他不是没想过周宣可能会用最弱的“蜀将廖化”出场,但考虑再三还是派出了最强的“虎痴许褚”,因为他担心周宣一方如果派出的是“名将张郃”,己方的“河东徐晃”和“义阳魏延”都没有必胜的把握,这是第一场,一定得胜,这是气势,在真正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计策都是没有用的。 清瘦文士心想:“许褚战廖化,虽然胜之不武,但后两场我也不怕,我的徐晃和魏延比他的张郃还是略胜一筹,那个张苞就更不用说了,也就是一合之将。” ———————————————— “廖化”以哀兵姿态出战,书友们投票鼓励吧! 这三场实力悬殊之战,周宣又该如何争胜? ———————————————— 四十七、廖化为先锋在线阅读 四十七、廖化为先锋 四十七、廖化为先锋 四十八、嫩滑樱唇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八、嫩滑樱唇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八、嫩滑樱唇 围观者原本期待一场青背蟋蟀之间的鏖战,没想到“超级秋战堂”派出的却是这么一只须牙不整的蟋蟀,再看“虎痴许褚”,头方体阔,一身青气笼罩,深碧色的大钳比对手足足大出一轮,这两只虫子有法斗吗,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当然也不乏有识之士,暗暗点头周宣计策得逞,用最弱的输给对方最强的,不管怎么说,战略上是对的。 随着冯老板的一声“开闸”,两只蟋蟀开始向中线靠拢。 “虎痴许褚”翅膀一振,发出铁石相击一般的鸣叫,对面的“蜀将廖化”一听这叫声,身子就矮了半截,吓倒了,它是一只勾头,武艺不高,但见多识广,模糊地意识到面前的对手比它以前遇到过的所有猛虫都厉害。 勾头的绝活是打不过就逃,“蜀将廖化”没等对手过来转身就跑,没想到“虎痴许褚”速度更快,“蜀将廖化”刚一转身,“虎痴许褚”就猛地扑上来,拦腰就是一钳,然后一甩头,“蜀将廖化”摔在盆沿,翻滚了两下,六条腿蹬了蹬,再也不动了。 细看,“蜀将廖化”肚子裂开一道大口子,内脏溢出,死了! 围观者一时沉静,只有压抑的喘气声,“虎痴许褚”太凶狠了,一钳毙命。 汤小三和胡统难过得流下眼泪,这勾头几天来都是他们饲养,没想到死得这么惨! 清瘦文士收虫入罐,装进木盒,让那跟班提着,朝周宣一拱手:“明日辰时三刻再战。”飘然而去。 “超级秋战堂”上下都感脸面无光,刚一开张就被人来了个下马威,这第一场惨败,后面两场估计也没戏,兆头不好哇。 只有周宣依然面带笑容,对众宾客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明天还请各位再来捧场,中午我请客,不醉不散。” 周宣先让廖银招呼众宾客去附近酒楼,又让翠花领着纫针、小茴香、秦晓笛去开单间雅座。 林涵蕴没走,气呼呼过来扭他手臂:“输成这样了你还要不醉不散,是不是做好了把店输给别人的打算了?” 周宣被她扭得好痛,伸手“啪”地揍了一下林涵蕴屁股,说:“你就知道叫,你懂什么!” 林涵蕴一蹦老高,手捂屁股,眼睛瞪得老大:“你敢打我!黑山,给我教训他。” 林黑山装聋作哑,脑袋转来转去,说:“哦,冯老板叫我有事,我先去看看。”大步流星走了。 林涵蕴见黑山侄孙不帮她,气坏了,扑过来双手来抓拧周宣,一边直着嗓子喊:“老董——” 周宣吓了一跳,车夫老董一出手就让人断筋折骨,周宣那两下散手哪够老董打呀,赶紧一手抵挡林涵蕴的抓拧,一手去捂她嘴巴,说:“别嚷,我对你说,我们的勾头虽死犹荣,这第一场我们虽然输了,但我们最终获胜的机会上升到了百分之十。” 林涵蕴一听这话,不再抓挠,把周宣捂在她嘴巴上的手打开,问:“为什么?” 周宣看看掌心那一点濡湿,那是林涵蕴的口水,林涵蕴的脸还真是粉嫩粉嫩的,嘴唇更柔软,捂上去手感真好。 周宣这才意识到林涵蕴是少女,不是野小子,干咳一声掩饰尴尬,说:“我原担心对方保留许褚不出场,那样我们赢的机会就几乎为零,现在,机会来了,你把张郃留下,我来喂养,调教一夜,明天就让张郃出场,胜负关键就看张郃了——小三、胡统——”。 汤小三和胡统走了进来,问:“周公子,什么事?” 周宣说:“你们两个随便吃点东西,然后马上出发,去抓三尾蟋蟀,就是雌蟋蟀,抓得越多越好,可以发动乡村小孩一起抓,给他们点钱,雌蟋蟀平时没人抓的,应该好抓,快去,限你们下午申时前赶回,事办好了,就是立功。” 汤小三和胡统见周宣说得这么紧迫,知道事关重大,两个人饭也不吃,带了些糕饼点心就出发了。 林涵蕴上次听周宣说过给蟋蟀配偶的事,问:“是给张郃配偶是吗,配了偶真的会厉害起来?” 周宣“嘿嘿”一笑:“这和男人一样,有了老婆后责任心就加强了,就会更努力去打拼。” 林涵蕴白了他一眼:“怪不得你又是赌虫、又是开店这么起劲,原来是家有娇妻呀。” 周宣心想:“我这娇妻还想着和她表哥去寿州呢,郁闷!” 午饭后,周宣没有回秦府,就在“超级秋战堂”里呆着,让来福送纫针、小茴香、晓笛三人回去,周宣说他今晚不回秦府住了,因为明天有重大决斗,得全力备战。 纫针安慰周宣说:“妹夫,你一定能赢的,我们明天一早再过来给你助威。” 小茴香也说:“是呀,姑爷不会输的,小茴香坚决支持姑爷。” 晓笛说:“姐夫,明天是让张苞上吗,张苞很厉害,张苞无敌,晓笛最喜欢张苞了。” 周宣心里暖洋洋的,握拳说:“我们一定赢。” 纫针她们走后,周宣和林涵蕴在二楼坐着喝茶,林黑山怕都护大人有什么事情要他办,先回城了,说傍晚来接林涵蕴。 林涵蕴见周宣端着茶盏望着虚空出神,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他有没有反应,是不是吓傻了?周宣突然呲开一口整齐的白牙,作势要咬她的手,吓得她尖叫一声,缩手不迭。 还没等林涵蕴发嗔,周宣转头对旺财说:“旺财,你去给我抓几味药来,鹿茸、紫河车、牛膝、甘草、制首乌、旱莲草,炒五加皮、猴姜、川续断各一两,速去速回。” 林涵蕴奇怪了:“你买药干什么,说得头头是道,好象你是医署的学生似的,莫非你想和你那个名医妻子学医术?” 周宣说:“你可真啰嗦,这点倒很象老姑婆。” 林涵蕴伸手又要过来拧他,这小妞有动手动脚的习惯,现在和周宣熟了,本性毕露,一言不合就动手。 周宣拦住说:“要打可以,我们先说好,你不要叫老董。” 林涵蕴“格格”笑起来:“原来你怕老董呀,哈哈,我偏要叫老董,老董——” 车夫老董除了吃饭,就是坐在马车车辕上打盹,一听二小姐唤他,“噌”的一声就从楼下后院到了二楼林涵蕴跟前,躬身问:“二小姐有什么吩咐?” 林涵蕴歪着头挑衅似的斜睨着周宣,好整以暇地问:“老董,如果有一个人打了我,你会怎么做?” 老董面无表情地说:“用手打的,我就折断他的手,用脚踢的,我就掰断他的腿,如果是用脑袋撞的,那我就拗断他的脖子。” 老董五十来岁,一张马脸,鱼泡眼,颧骨突出,说话的声音显示此人很冷血。 —————————————————— 推荐同乡小友的仙侠力作《魔教》,书号:149956,请喜爱仙侠小说的书友支持一下,谢谢! 四十八、嫩滑樱唇在线阅读 四十八、嫩滑樱唇 四十八、嫩滑樱唇 四十九、猛将爱括号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九、猛将爱括号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九、猛将爱括号 周宣背心有点凉嗖螋的,却问林涵蕴:“老董武功好象不错,和黑山哥比试过没有?” 林涵蕴被转移了话题,就忘了要吓唬周宣了,答道:“没比过,老董原来也是战将,什么官我忘了,他厌倦了打战,就回到都护府赋闲,老董和我很合得来,自愿当我的车夫兼保镖,我黑山侄孙力气大,哪天让他们两个比试比试力气。” 老董说了句:“又不是谁力气大谁就一定厉害。”转身下楼回后院车辕打盹去了。 周宣笑道:“老董的傲气还在呀。” 又胡扯了一会,旺财买药回来了,周宣开始忙碌起来,用石臼把药捣碎,调上蜂蜜放在钵里用文火煎,煎好后用竹筛把粗药渣过滤掉,制成一颗颗的小蜜丸。 林涵蕴问:“这是给蟋蟀当补药的吗?” 周宣“嘘”的做一个噤声手势,低声说:“这是秘方,不要泄露。” 林涵蕴赶紧点头。 申时未到,汤小三和胡统满头大汗的赶回来了,每人肩上都吊着十几截竹筒,向周宣报告说:“周公子,我们一共抓了二十七只三尾雌虫,够了吧?” 周宣连连夸奖他们,端茶给他们喝,然后到后面那排房子的养虫秘室,把二十七只雌蟋蟀都倒出来,周宣挑了五只,让汤小三把其余的都放回野外。 林涵蕴问:“干嘛捉了又放,那些都不好吗?” 周宣说:“那些虫不是处女——”忽然意识到林涵蕴的身份,闭嘴不说了。 林涵蕴脸一红,把汤小三和胡统赶出秘室,然后问周宣:“你——你怎么连那个都分辨得出来?” 这小妞还真不知道害羞,这话都敢问!周宣只好轻描淡写地说:“明显看得出来嘛,这几只是刚脱壳的元雌,尚未交配过,所以给张郃配偶就容易,如果是交配过的张郃就不会轻易接受,而我们时间又紧迫。” 不耻下问的林涵蕴张大了嘴:“张郃还这么挑剔呀,非得要处——咳咳,要那个才行?” 周宣忍着笑,说:“就是这五只,张郃也得挑挑呢,长得丑的它也不要,它喜欢娇小玲珑的。” 林涵蕴奇道:“这雌蟋蟀的模样不都差不多吗,哪有什么美丑,你胡说的吧。” 周宣笑道:“你不信,我们就试试。” 周宣把五只雌蟋蟀依次放到“名将张郃”的罐里,有两只“张郃”碰都不去碰,其他三只就如胶似漆了。 周宣将三只蟋蟀收好,现在还没到让“名将张郃”过性生活的时候,另外两只也养着,“小将张苞”说不定会喜欢,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嘛。 林涵蕴嘴巴成了“o”型,半晌才合拢,说:“这里面还真的挺有学问啊,周宣,你怎么懂这么多?对了,我们的对手他懂不懂这些?” 这回周宣皱起了眉头,说:“我看那人养虫手段也很高明,那几只蟋蟀明显也是配过偶的,不急不躁,神完气足。” “那怎么办,我们岂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敌无我有,敌有我精,我不信在养虫之道上还有人比我更强的!” 林涵蕴没再和周宣唱反调,眼神里还有点小崇拜,过了一会,忽然说:“你懂得还真不少,还会填词作曲,我姐姐这两天常常用箫吹奏你写的那首《红豆曲》,还吟诵那歌词,什么抛红豆、黄昏后、形容瘦,念叨个没完,我估计是这词曲太伤感,勾起了我姐姐的伤心事。” 周宣没想到林涵蕴还挺有见识,只是不明白她姐姐有什么伤心事,既然自称贫道那就是已出家,可为什么还住在都护府? 周宣故意说:“你们都护府的小姐能有什么伤心事,你看你,整天就快活得很。” “你知道什么!”林涵蕴气哼哼地说:“谁会没烦恼、谁会没伤心事?连皇帝、神仙都有伤心事!我姐姐——算了,不和你说,没劲。” 周宣没那么八卦,既然林涵蕴不肯说就算了,他自己烦恼的事还一大堆呢,解决不好的话,烦恼事马上就会变成伤心事。 傍晚,林黑山骑着黄骠马来接林涵蕴回府,林涵蕴上马车前还对周宣说:“喂,你给张郃找的配偶是不是太多了,一只就行了吧。” 周宣笑道:“一妻二妾,多什么多,快回去吧,明天早点来。” 林涵蕴冲他做了个鬼脸,钻进马车回城了。 晚饭后,周宣喂虫,“小将张苞”不喂,让它饿着,把下午炼制的一颗小蜜丸碾碎掺杂在食物上喂“名将张郃”,这些食物就是按上次喂养“小将张苞”的配方制作的,营养丰富。 汤小三、胡统两个静静的在一边看周宣喂虫,都没有了平时的活泼,清瘦文士的三只青背蟋蟀也给两位纯朴少年带来了沉重的压力,因为一旦明天再输,这“超级秋战堂”就要易主,周宣输掉了店,很可能就不会再雇佣他们,那样他们会很难过,他们非常愿意跟着周宣把这店开下去。 周宣心细,宽慰两少年说:“别担心,我不会两次输给同一个对手的,难道你们对我没信心?” 两个少年齐声说:“有信心。” 周宣笑道:“那不就成了,凡事有我顶着,你们照我说的去干就行,现在,你们去洗漱睡觉,明天早起。” 两少年走后,周宣独自调弄了一会蟋蟀,在深夜十点半以后才放了一只体态娇小的雌蟋蟀进去,让“名将张郃”洞房花烛。 周宣回到廖银夫妇为他安排的卧室,躺在那里好久睡不着,扪心自问,对明天的决战他最多只有五成把握,选择配偶以及对斗虫交配时间的掌握,这些他是验证过的,的确很有效,能把斗虫的竞技状态调整到最佳,但那些中药配置他是从书上得来的知识,管不管用心里没底,如果管用的话,那么明天“名将张郃”无论是对“河东徐晃”还是“义阳魏延”,胜率都在六成以上,至于最后一场决战,“小将张苞”如何去撼动比它强大两级的猛虫,那得过了明天上午再去考虑。 周宣还有一件烦恼事,就是那个讨厌的表哥还象个苍蝇一样粘在这里,这里又面临破产之厄,实在是内忧外患啊,虽说要对付表哥那种人,阴招有的是,但周宣不想那么做,他想堂堂正正赢得秦小姐的芳心。 周宣想:“秦小姐现在睡了吗,如果没睡,那她在干什么?不会是在和卢安下棋吧,哇,太嫉妒了,实在不行的话,阴招还得使,绝不做圣人活受罪。” 四十九、猛将爱括号在线阅读 四十九、猛将爱括号 四十九、猛将爱括号 五十、背水一战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十、背水一战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十、背水一战 此时的秦雀还未入睡,在纫针房里看纫针缝制衣裳,就是按周宣画的那种样式,旗袍立领、紧腰大袖的上衣已经做好,纫针的手艺真是又快又好。 纫针说:“雀儿,先穿这衫子试试,看合身不合身。” 秦雀有点心不在焉,说:“等姐姐把裙子做好再一起穿吧。” 纫针眼睛一转,说:“嗯,也好,反正今晚周妹夫不在,等明天裙子做好后一起穿给他看。” 秦雀脸一红,埋怨说:“纫针姐姐,你又不是不明白我的心意,在我面前不要称呼他周妹夫好不好!” 纫针说:“好好好,那你明天穿给周公子看。” 秦雀脸更红了,嗔道:“才不穿给他看呢,要穿你穿。” 坐在矮凳上给纫针当助手的小茴香说:“姑爷明天不见得回得来,要斗三场呢,第一场已经输了,明天那场很要紧,不能再输了,输的话店就成别人的了,还有一样什么东西姑爷也要交出去,应该就是那宝琴。” 秦雀摇头说:“他,周公子这个人太好赌了,纫针姐姐以后要多劝劝他。” 纫针说:“还是雀儿妹妹劝他吧,他似乎更愿意听雀儿妹妹的话。” 秦雀声音有点萧索,说:“我没机会劝他了,过几天我就要去寿州了。” 房子一时安静下来,小茴香闷闷不乐。 纫针问:“卢表哥还在生雀儿妹妹的气吗?” 秦雀故作轻松地说:“没事了,雀儿已经和爹爹说过了,明天在家陪陪表哥,表哥这人就是有点小孩子脾气。” 小茴香说:“那小姐明天和表少爷一起去看斗虫吧,也给姑爷助助威。” 秦雀摇头说:“不去。”心里想说的是:“我是想去,可表哥肯定不会去,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表哥突然对周公子有了这么大成见,周公子这人虽说有点不拘小节,但人品还是不错的,唉,表哥今天一天都不理我!” ************** 八月初二,周宣天蒙蒙亮就起来了,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养虫密室里把那只雌蟋蟀从“名将张郃”的陶罐里提出去,天亮了就不能再让它们腻在一起,不然的话会造成雄虫窝雌,这样也会斗志大减,这些都是千年来斗虫的经验总结。 “超级秋战堂”的人都起来了,汤小三过来问:“周公子,现在喂虫吗?”往常都是早晚各喂一次的。 周宣说:“现在不喂,等到辰时前的半个时辰再喂,张苞继续让它饿着,不要喂。” 七点钟不到,林涵蕴就从都护府里赶来了,林黑山没来,又是陪选秀使游玩去了。 再过了一会,纫针、晓笛、小茴香在家丁来福的护送下乘马车来到,来福说:“姑爷,小的马上得回去,宋大春那个混蛋突然辞工不干了,府上现在只剩我一个家丁了,害得我不能留在这里看姑爷斗虫。” 周宣对家丁宋大春一直印象不佳,说:“他走了更好,以后找个勤快点的,来福你先回去吧,府上都是些仆妇可不行。” 决战前的半个时辰,周宣给“名将张郃”喂了一次掺杂着小蜜丸的食物,这少将级的蟋蟀显得精力充沛,不规则地进行弓身撑腰,还把大腿伸至头部,好象拳击手在进行赛前热身。 除了江州三大虫社的老板之外,还有数十名资深级虫友闻讯赶来,毕竟五百两黄金的豪赌等闲难得一见,而且处暑才过去几天,青背蟋蟀的较量今年还是第一次见到。 辰时,清瘦文士和他的跟班出现了,跟班依旧提着那个蒙着蓝绸的大木盒。 面对今天鼎盛的场面,清瘦文士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走路很轻飘,直接进了后面的小型斗虫场,打开木盒,盒里只有一个陶罐,周宣这边也是一个陶罐。 清瘦文士盯着周宣,说:“今天是青背张郃出场了吧。” 周宣也盯着对方的眼睛,说:“没错,今天不出场的话就没机会出场了。” “你认为你今天能赢?”清瘦文士问。 “当然。”周宣自信满满地说。 冯老板宣布决斗开始,放虫。 “名将张郃”和“义阳魏延”同时下到斗盆中,两只青背虫一亮相,围观者立即发出一片低沉的惊叹声,虽然昨天的“虎痴许褚”更威风,但因为对手“蜀将廖化”太弱,实力悬殊也就没有了悬念,引不起观战者对结果的期待,而今天是两只青背猛虫的较量,实在是太刺激了。 开闸—— 黄头青背的“名将张郃”一马当先冲过闸门,大白牙霍霍磨动,根本不用芡草撩拨,振翅鸣叫,求战yu望强烈。 “义阳魏延”生就一副深红大钳,看上去更凶恶一些,芡草一拨,就发出“嘟嘟”的叫声,清瘦文士逗虫的手法也很妙,手中芡草猛地一提,“义阳魏延”就向前一纵,红牙张开,凶相立显。 两只同为少将级的猛虫走到一起,双双鸣叫示威,“噌噌”两声,两虫大牙相碰,旗鼓相当,“名将张郃”紧接着就是一记左摆勾牙,“义阳魏延”沉着抵住,双方同时出钳,均没有将对方击退,看来这将是一场残酷的拉锯战。 “名将张郃”再次冲上前去,“义阳魏延”也不甘示弱,二虫互咬,足足鏖战了两分钟,两虫耗力甚巨,均气喘吁吁,后退休息,觅机再战。 周宣额角沁出细汗,双拳紧握,心里在叫:“张郃加油,一定不能输!” 就听“咔嚓”一声,二虫同时翻倒在斗盆中,又几乎同时挣扎着爬了起来,“名将张郃”一记大钳将“义阳魏延”打了一个跟头,然后跨步向前想乘胜追击,不料“义阳魏延”早有防备,一记咬摔将“名将张郃”甩在盆壁上,“啪”一声响。 “啊!”林涵蕴在惊叫。 “名将张郃”落地未稳,“义阳魏延”重夹又至,“名将张郃”步伐有些踉跄,左躲右闪,非常被动。 周宣紧张得都忘记了呼吸。 五十、背水一战在线阅读 五十、背水一战 五十、背水一战 五十一、秦博士遭难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十一、秦博士遭难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十一、秦博士遭难 此时的“名将张合”已被逼至盆边,后无退路,“义阳魏延”那深红色的大钳再次凶悍地夹至,就在那一刹那,“名将张合”突发神威,借助对方的冲力,顺势夹住“义阳魏延”的大钳奋力往左一甩,“义阳魏延”被狠狠抽在地上,四牙还没有松开,“名将张合”用脑袋把对手紧紧按在盆底。 “义阳魏延”身躯有点扭曲,六腿乱蹬,挣扎了半分钟没挣扎开,反而咬牙不紧,被“名将张合”将它整个掀翻,肚皮急喘,双须朝天。 又僵持十秒,“名将张合”松开大牙,“义阳魏延”这才翻转过身,急忙后退。 周宣压抑住兴奋,知道“义阳魏延”还有战斗力,现在还不能高兴得太早,当即用那中药泡过的鼠须在“名将张合”的大牙上点了几下,既可止痛,又能振奋精神。 那清瘦文士也下草芡虫,手法巧妙犹胜周宣,“义阳魏延”又被撩拨得斗志又起,“嘟嘟”地摩擦着翅膀,慢慢向“名将张合”靠拢,“名将张合”突然一个疾扑,一下子把“义阳魏延”顶翻。 “义阳魏延”倒是很敏捷,迅即翻过身来,却再也不敢应战,转身就逃,无论清瘦文士怎么逗它,大牙拢得紧紧的,不敢开牙再战。 “叮”的一声铜铃响,冯老板宣布“名将张合”获胜。 林涵蕴高兴得在那跳,粉拳挥舞,恨不得打人来表达她的快乐。 晓笛在叫“姐夫姐夫”,小茴香在叫“姑爷姑爷”,纫针眉花眼笑地看着场中的周宣,心想:“他爱赌,却总能赢,但他和卢安的这场较量能赢吗,我希望他赢吗?” 周宣把虫收回罐中,然后高举虫罐,向围观者致意,众人都抱拳向他表示恭喜。 清瘦文士慢慢收好虫,清清楚楚地对周宣说:“我小看了你。” 周宣笑道:“现在重视也不晚,明天还有一场。” 清瘦文士凝视周宣的眼睛:“你好象很有信心,就凭那只黄背的‘小将张苞’?” 周宣笑而不言,心想:“你昨天不是很潇洒吗,赢了之后抛下一句话就飘然而去,嘿嘿,今天怎么话多起来了?” 清瘦文士“哼”了一声说:“你别想给我捣鬼,不然的话我掀翻你的店。” 周宣冷冷道:“这就是酷爱斗虫者的风度?赢了装清高,输了就这副嘴脸?” “你!”清瘦文士恨恨地瞪着周宣,然后甩袖而去。 周宣看着清瘦文士的背影愣了愣神,不知为什么,觉得此人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一下子又说不上来。 林涵蕴冲过来,捧起那只陶罐,神气活现地说:“怎么样,还是我的青背大将军厉害,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不对,张牙而出——” 周宣没忘给自己脸上贴金,说:“这还不是我调教得好,如果是你那三脚猫的虫艺,只怕我们现在已经被扫地出门了。” 林涵蕴伸手就拧,周宣心情好,就让她拧了几下。 围观者有了经验,昨天周宣斗虫输了都要请大家上酒楼不见不散,今天赢了那肯定是要一醉方休的,所以大家都滞留不去,等周宣请客呢。 一个大嗓门突然从门外喊着进来了:“姑爷,姑爷,出大事了,老爷被撤职拿问了!” 进来的是家丁来福,满头大汗,东张西望找周宣。 人多口杂,周宣一时没听清,迎过去问:“什么,来福你嚷嚷什么?” 来福哭丧着脸说:“姑爷,秦府遭难了,老爷被州衙的人抓走了!” 周宣大惊,问:“什么罪名?” 来福说:“吴功曹亲自带人来抓的,说是死罪,小姐已经跟去州衙了。” 晓笛一听,大哭起来,小茴香也哭,纫针惊得花容失色。 那些等周宣请客的围观者听说秦博士犯事了,有些老成的就离开了,大部分还留下看热闹。 周宣不明白秦博士祸从何起,心中着急,抱拳说:“各位朋友,周宣今天失礼了,我要立即回秦府,我相信这肯定是误会,秦博士是清白的。” 围观者“嗡嗡”地说着:“是呀,清白的,清白的。”这才散去。 周宣抱上晓笛,和纫针、小茴香一起准备立即赶回秦府。 林涵蕴叫道:“喂,你急什么呀,等下叫黑山侄孙去州衙问问不就是了。” 周宣一拍脑门,怎么把这位林家二小姐忘了,赶紧和颜悦色地说:“对对,我急糊涂了,林小姐和我们一起回城吧,你帮我找山哥,这事拖不得,说不定就是吴功曹有意陷害,恨我赢了他儿子三千两银子,把气撒在我岳父头上,我岳父年过五旬,经不起那些家伙折腾的。” 林涵蕴自幼养尊处优,不识人间苦难,没觉得秦博士被抓之事有多么严重,她只关心明天的斗虫,问:“那明天的第三场决战怎么办?” 周宣皱眉说:“我现在不敢确定这个清瘦文士是不是吴功曹父子请来的,不过现在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老丈人的事要紧,‘张苞’先让小三喂养——小三,记住,不要给‘张苞’喂食物,从现在开始,每隔六个时辰给它喂半颗碾碎的小蜜丸,还有,夜里亥时,把那只背上有花点的雌虫放到‘张苞’的罐里,让它们交配,明天天一亮就把雌虫取走,记住没有?” 汤小三郑重点头:“记住了。” 周宣和林涵蕴在北门分手,林涵蕴答应立即去找林黑山,周宣急急赶回秦府,见秦夫人在哭泣,一边的卢安没头苍蝇一般走来走去,搓着手,唉声叹气。 周宣问:“岳母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秦夫人看到周宣好象看到了救星,抓着周宣的手哆嗦着说:“老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爷是在州医署被抓走的,车夫回来报信,雀儿已经去州衙打听消息了,老妇让来福赶紧找你回来,贤婿快想想办法吧,找找你那义兄林大人去州衙说个情。” 周宣安慰了秦夫人几句,瞅了一眼搓着手干着急的卢安,问:“小卢,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让秦小姐抛头露面去打听消息,你不会去吗?” 卢安急道:“我不是不方便出面吗,若是被人知道你和雀妹是假婚,又增一条大罪。” 周宣心中一动,秦博士是个忠厚长者,应该不会作奸犯科的,那么他罪从何来?难道真的是假婚的事被人告发了? 五十一、秦博士遭难在线阅读 五十一、秦博士遭难 五十一、秦博士遭难 五十二、审理假婚案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十二、审理假婚案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十二、审理假婚案 周宣带上来福准备去州衙看看情况,这时一个仆妇跌跌撞撞跑回来,满脸惶急地叫道:“夫人,不好了,小姐也被抓起来了!”这仆妇就是陪秦雀去州衙打探消息的。 周宣大吃一惊,随即明白:假婚的事泄露了,不然的话不会连秦小姐一起抓的。 秦夫人发福的身躯瘫在高背椅上,惊得说不出话来了,晓笛听说连姐姐也抓了,更是哇哇大哭。 卢安骇然失色,急问:“雀妹她又犯了什么事?” 不出周宣所料,那仆妇说:“就是那个蒋助教把老爷给告了,说老爷招婿假婚,逃避选秀,是欺君大罪,小姐不明就里,去问,也被抓起来,好象还要来抓周姑爷——” 话音未落,大门外就传来差役、捕快的吆喝声:“捉拿人犯周宣一名,闲杂人等退避。” 周宣急命来福去取银子,他自己大步出门,就见五个如狼似虎的差役气势汹汹地来了,后面跟了一堆看热闹的闲汉和小儿。 周宣笑容可掬地拱手说:“各位辛苦了,这大热天的都去哪办事呀?” 其中一个捕快那天跟随吴功曹到过“沐风楼”,认得周宣,对左右说:“就是他,抓的就是他。” 为首的一个差役喝道:“抓捕人犯周宣一名,带走。” 后面两个差役手持铁链就要兜头来套周宣,周宣往后一跳,躲开,说:“别急嘛,我已让家丁给各位准备礼金去了。” 五个差役一听,立马定住身子,伸着脖子朝大门里望,果然看到一个大个子家丁手抱着一个红木箱子吃力地走来。 周宣一看,很觉无奈,这个来福,忠是忠,脑子不是很好用,叫他拿银子他就把银箱都搬来了,这箱子里可是有七百多两银子哪。 既然搬出来了,那就没什么好躲闪的,周宣大大方方开箱取银,十两的银锭取了五锭,每个差役手上一绽。 贪婪的本性在这些瞒上欺下的差役身上表现得更露骨,一个个掂着手里的银锭,眼睛瞅着银箱,喉结上下滑动,猛咽口水。 为首的那个差役干笑两声,说:“周宣,你犯了大罪知道吗?我看你是个识趣的人——” 周宣不想和这些家伙多啰嗦,打断说:“还想要银子是吗?那得等我到都护府问问林二小姐再说。” 几个差役都是一愣,为首的差役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周宣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银箱,“这银子是我和林二小姐合伙开店的本金,我要支用得和她先商量才行。” 那个认得周宣的差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无非是说林黑山是周宣义兄什么的,几个差役顿时就收起了那副贪婪的嘴脸,摆出公事公办的样子说:“周公子,有人把你给告了,请去州衙刑狱宪司走一趟吧。” 周宣带上来福跟着差役们去州衙,那些差役收了周宣的银子,又知他有靠山,哪敢用锁链套他,一个个围绕他左右,好象跟班小厮。 纫针追了出来唤道:“周妹夫,我同你去。” 周宣让差役们稍等,他走回去说:“纫针妹妹去干什么,没事,我能应付。” 纫针说:“纫针以前在宫里就认识那两个选秀副使,或许可以帮义父的雀儿妹妹说上话、求个情。” 周宣便让纫针针乘车去,小茴香也跟着,准备打点的银子一起放在车上。 秦夫人扶着一个丫环的肩膀走出来说:“贤婿,这回就全靠你了,老妇平时有什么言语不到的地方,请贤婿不要见怪。” 周宣淡淡一笑:“岳母大人请放心,周宣初到江州,蒙岳父大人收留,一直心怀感激,小婿不是天性凉薄的人,就算不是为了雀儿,我也会竭尽全力去营救的。” 秦夫人倚着门边看着周宣走远,回头见她那娘家侄儿卢安,这时才探头探脑的出来,刚才一听差役来了,惊得赶紧往内院躲。 秦夫人长叹一声。 **************************** 州衙和都护府只隔一条长街,也座落在城南朝阳坊,周宣来到州衙主管刑狱的宪司大厅外,一眼就看到左边廨亭里摇着描金折扇的吴宽吴胖子,两个黑壮的家丁左右伺候。 看到周宣过来,吴胖子得意洋洋地轻啸起来,也就是吹口哨,对左右家丁说:“看呀看呀,秦府的假女婿来了!” 周宣没理他,立在廊庑下等待传唤,却看到秦雀满脸泪痕的走出来,赶紧迎上去问:“秦小——呃,雀儿,怎么样了?” 秦雀看到周宣、纫针和小茴香,泪水更是止不住,好一会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爹爹把事全揽下了,他要一个人承担罪责,我不肯,我要给爹爹顶罪,爹爹就骂我糊涂,说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我非但顶不了罪,反而会父女两人一起问罪,那么母亲就没人照顾了——都是雀儿不孝,连累爹娘!” 周宣见她那梨花带雨、悲不自胜的样子,安慰说:“不要悲观,要乐观,事情肯定会有转机的,首先得一口咬定是真婚——” 一个差役出来唤周宣上堂受审。 秦雀又是悲伤又是愧疚地看着周宣,叫声:“周公子——” 周宣轻声笑道:“在外人面前要叫夫君。”说罢,大步踏上青石阶,进入宪司公堂。 堂上坐着三个人,中间一个方面大耳,很有官相,穿着深绛声官袍,也不知道是什么官,肯定比吴功曹大,因为吴功曹就站在边上。 右边一个圆头圆脑,颌下无须,看模样象个太监,笑眯眯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左边那个竟然是个女的,四十多岁,宫装打扮,眉目秀美,只是脸颊有些瘦削,给人刻薄的感觉。 周宣两边看看,没看到他老丈人,也没看到有持水火棍、随时就要打人的差役,这公堂气氛不错,不会给人有冤难伸的压抑感。 “你是周宣?”方面大耳的官员问道。 周宣应道:“是。” “祖籍何处,何故来江州?” 周宣就把原先对秦博士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当然,王子之说就免了,估计秦博士也不会把这事说出来。 那官员冷笑道:“鬼话连篇,什么海外归侨,本官认为你就是一个刁民,贪图秦氏的佣金,才给人代婚,你不知道你这也是欺君吗?” 周宣拱手问:“大人贵姓?” 一边的吴功曹喝道:“装什么糊涂,刺史徐大人你会不认得?” 周宣说:“徐大人,你说小生是刁民,贪图佣金,有何证据?小生虽说不上是大富豪,但也算薄有资财,在老鹤塘半闲街就有一处房产价值数千两,还有,吴功曹之子吴宽前日敬服小生才艺,特献上白银三千两,大人你看小生是缺钱花的人吗?” 五十二、审理假婚案在线阅读 五十二、审理假婚案 五十二、审理假婚案 五十三、舌战公堂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十三、舌战公堂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十三、舌战公堂 徐刺史见周宣侃侃而说,不卑不亢,和那些一见官就怕的平民百姓不大一样,又听说吴功曹儿子还要给他献银,吃了一惊,忙扭头看着吴功曹:“吴大人?” 吴功曹一脸的尴尬,低声说:“犬子上次与他斗虫,不慎中他奸计落败,是以输他三千两银子。” 周宣微笑道:“沐风楼数十位虫友雪亮的眼睛看着的,我行什么奸计,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光明磊落。” 那个圆头圆脑的内官模样的人笑将起来,很有兴味的打量着周宣,点头说:“有趣,有趣,杂家前几天就听人说有个叫‘沐风楼’的虫社竟有三千两的豪赌,原来就是你呀,呵呵,是个人才,徐大人,杂家说这事就别再多追究了,刚才凤阿监——”朝左首那宫装妇人一点头,“凤阿监为那个秦雀姑娘说情,徐大人已经网开一面,当庭释放了秦雀,这个周宣也一并放了吧,治秦雄一人的罪就行了。” “秦雄!”周宣一直不知道岳父大人的大名,原来是叫秦雄,很难把这名字和忠厚和蔼的秦博士联系在一起。 吴功曹一听要无罪释放周宣,他挺身而出了,作出一副为民请命的架势:“徐大人、白副使、凤阿监,此案已经轰动江州内外,江州城的百姓都翘首关注着,下官以为,此案如果不能秉公而断,对正在进行的选秀影响甚大,那些愚民最会跟风,一看,有人竟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假婚,只怕选秀难以为继。” 这吴胖子的爹口才不错,懂得利用舆论压人,徐刺史和内官白副使都露出深思的表情,那个宫装中年美妇更是冷冷地说:“看在秦雀年幼无知,又且为秀女医诊、并且收留苏纫针的份上,秦雀之罪不予追究,但周宣一定要严惩,我最恨这种轻薄子弟,把婚姻当儿戏,就算你不是为钱财,也要定你的罪!” 周宣心想:“怎么回事,这女人火气这么大,难道以前吃过男人的亏?不会吧,她应该是宫内的女官,老处女呀。” 周宣依旧面带笑容,问:“各位大人为什么一口咬定小生与秦雀小姐是假婚,难道小生看上去和秦小姐很不般配吗?” 那个太监白副使想必是个虫友,对周宣印象不错,说:“周宣,假婚的事你就不要狡辩了,有人证,你抵赖不了的,杂家看你人物轩昂,不是那獐头鼠目之辈,你为什么要假婚,是不是别有隐情?说出来,看是不是情有可原。” 周宣说:“多谢白副使,小生想问一句,原告是州医署的蒋助教是吧?各位大人请想一下,蒋助教是我岳丈的副手,副职告正职,明显是出于卑劣的用心,是小人行径,是妄想扳倒我岳父,他好爬上医博士之位——” “你胡说!”公厅西侧角门有个人喊了起来,正是蒋助教的声音。 徐刺史唤道:“蒋助教,上前对质。” 白脸微须、面容瘦削的蒋助教从角门里走出,离周宣三米远并排站立,躬身道:“大人,卑职候命。” 徐刺史说:“蒋助教,你把如何发现秦雄招婿假婚之事再说一遍。” 蒋助教一直不与周宣对视,简略地说:“那日卑职携医署学生去秦雄家贺喜,见这个周宣与秦雀神色不对,毫无新婚夫妇的喜庆亲密,卑职联想到秦雀原先与她表哥有过婚约,当即怀疑这是一场假婚期君之案,经过卑职调查,获取了秦府家丁宋大春的口供,周宣与秦雀根本没有同房,而前日,秦雀的表哥卢安也从寿州赶来,据家丁宋大春所言,秦雀即将与表哥去寿州,卑职觉得此事关系重大,本着忠君之心,是以不顾同僚之谊告发秦雄。” 周宣讥笑道:“你不是出于什么忠君之心吧,而是出于无耻地想要谋取医署博士之位的私心!一颗被利欲熏黑了的黑心!” 蒋助教叫道:“你,你血口喷人!” 周宣逼上一步,雄辩滔滔:“你仅凭捕风捉影的卑劣猜测,仅凭一个被扫地出门的猥琐家丁的一面之词,就诬告上司,这该当何罪?让我来一条条驳你,谁说新婚夫妻就得亲密亲密的,人家有的还新婚之夜就吵架就打架呢,你蒋助教怎么不去收买其家丁问问人家新婚夫妇为什么吵架?亲密是在闺房里,难道还得做给你姓蒋的看?家丁宋大春,因为我斗虫赢得的银子赏给了家丁来福没有赏给他,是以怀恨在心,于是,一个妄图谋取上司之位的奸吏,一个心怀不满的刁奴,狼狈为奸,一拍即合,上演一场丑陋愚蠢的闹剧,蒋助教,你说是也不是?” 周宣一个反问句接一个反问句,排比滔滔,势如破竹,而且每问一句,就朝蒋助教逼近一步,那蒋助教被逼得连连后退,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出,那样子果然显得很卑劣、很心虚。 堂上三个官都在饶有兴味地看周宣口若悬河地辩驳。 蒋助教终于逮住周宣说话的间隙,喊了一声:“你和秦雀成婚已多日,可秦雀明明还是处子之身,这怎么说?” 周宣一听大怒,厉声说:“你个下流的老厌物,这关你屁事,无耻小人——” “周宣,公堂之上不得口出污言秽语,秦雀是处子是我说的。” 宫装美妇凤阿监开口道:“是不是处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怎么,说你假婚还能冤枉你吗?” 周宣很看了凤阿监几眼,心里啧啧称奇:“是不是处女真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有机会得向你请教,哥们是不耻下问的。” 凤阿监见周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顿时把脸一沉,喝道:“来人,把这个轻薄男子枷起来,游街示众,以儆效尤。” 周宣忙道:“且慢,我话还没说完呢,各位大人难道就凭秦雀身子清白这点就能定我的罪?我这几天身体不适,想把身体将养得好一些再圆房不行吗?唐国哪条法律规定新婚夫妇一定得立即同房的?我岳父大人是医署博士,深晓医理,见我远来疲惫,决定让我休养几天,更不用说新婚都要喝酒,酒醉后同房对子嗣后代不利,容易生病弱智障儿,各位大人都是腹有诗书的,应该知道陶渊明和李太白这两位大诗人吧,他们的子嗣为什么没出息,甚至有点弱智,就是傻?那正是因为酒喝多了之后同房才导致的——” 五十三、舌战公堂在线阅读 五十三、舌战公堂 五十三、舌战公堂 五十四、佛祖说了又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十四、佛祖说了又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十四、佛祖说了又说 周宣大谈优生优育之道,徐刺史聚精会神地听讲,提问:“周宣,本官问你,饮酒过度只对儿子有影响对女儿没影响吗?” 周宣是一点就透的人,看徐刺史那略显浮肿的脸,就知道此人贪杯好酒,肯定在遭受家有弱智儿的困扰,说:“一般的遗传病都只是传子不传女,女儿受影响小。” 徐刺史喟然长叹,对太监白副使说:“秦雄在医道上造诣很深哪,他这女婿才跟他几天就有这见识,可惜呀!” 凤阿监没有儿女,感触不深,冷着脸说:“任你花言巧语也没用,秦雄都已经承认是假婚了,你还能翻供吗?” 周宣估摸形势,堂上三个官已经有两个对此案抱有同情,只剩这个凤阿监,这种老处女是很顽固的,往往认死理,不把她搞定,岳丈大人就翻不了案,心思电转,换上一种深沉的语气:“凤阿监想必也认得我岳父,我岳父是个忠厚朴诚的人,不善言辞,一心扑在医署公务上,深得江州百姓的爱戴,秦氏父女医德之高尚徐大人应该是很清楚的——” 徐刺史一点头,表示认可周宣说的话。 周宣继续说:“没错,秦雀与她表哥早年是有婚约,但仅仅是口头婚约,带有姑舅两家开玩笑性质的,怎能和我花花大轿抬来的新娘子比,不怕各位大人见笑,晚生在此坦露肺腑之言,我与秦雀是一见钟情,不知各位大人有没有体验过这种一见钟情的感受,那就好比晦暗的房间突然照进阳光,整颗心都亮堂起来,你会在心里说,没错,就是她了,这就是你今生今世要等的伴侣,这就是缘份哪,佛祖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佛祖又说,百年修来同船渡,千年修来共枕眠,佛祖还说——算了,佛祖不说了,总之,我与秦小姐的姻缘那是我很多辈子修来的,我曾写下一副联句,愿天下有情人终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各位大人,我和秦小姐这种天作之合难道不应该得到祝福吗?” 徐刺史和白副使两位脸色有点怪,不大适应这种煽情,但凤阿监明显听得入神,问:“佛祖说过这样的话吗?” 周宣心道:“后面两句好象不是佛祖说的,不管它,反正意思差不多。”点头说:“是,具体哪部经书我记不清了,佛经太浩繁了。”悄悄打量凤阿监,只见她目视虚空,痴痴出神,似乎在默念“愿天下有情人……”那两句对联,看来琼瑶剧的经典台词对凤阿监这样的中老年妇女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更何况凤阿监还是深宫老处女,平日肯定少不了幻想,浪漫起来比少女还痴。 吴功曹一看不对劲,刚才力主严惩的凤阿监现在不说话了,周宣这小子一张嘴真是太能说了,赶紧说道:“三位大人,周宣完全是信口闲扯,都是虚话,传秦府家丁宋大春上堂作证。” 宋大春畏畏缩缩地从角门走出,两膝一软跪下。 吴功曹问:“宋大春,你实话实说,秦雀小姐是不是近日就要随她表哥去寿州?” 宋大春低垂着头,说:“是,这是小人亲耳听见的,本来卢安表少爷来的当天就要带秦小姐走,是周姑爷劝他们过几天再走——” 周宣心里骂:“该死的刁奴,原来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问:“宋大春,蒋助教许了你什么好处,你才编造这种愚蠢的谎言,干出这种背信弃主、忘恩负义之事?”抬头冲堂上三位大人说:“列位大人,这家丁告主之事极其恶劣,更何况是受人怂恿,请求大人彻查宋大春收了谁的钱财竟敢如此诬陷主家。” 蒋助教争辩道:“宋大春已不是秦府家丁,他辞工了。” 周宣故意问:“辞工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辞的?” 蒋助教随口答道:“今日一早辞的,呃——” 意识到自己多嘴,蒋助教那张白脸更白了。 周宣笑了起来,对堂上三官说:“三位大人看到了吧,找证人应该是主审官的事,哪有原告找好证人来告状的,这明显是阴谋串通,请大人给这个刁奴来点酷刑,问问他收了多少好处,才干出以下犯上、诬告主人的不义之事?” 徐刺史有心向秦雄请教优生优育,见两位选秀副使都已经不再坚持要惩治周宣,他自然不愿在此案上纠缠,威严地问:“宋大春,你可曾受了谁的钱财?老实招供!” 宋大春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官,公堂上又这么庄严肃穆,他连气都是小声的喘,周宣问的钱财之事已经让他心惊肉跳,现在堂上高官一声断喝,吓得浑身一颤,扭过头来叫:“蒋助教——” “蠢货,蠢货,你看我干嘛!”蒋助教急得心里冒火,他早知道宋大春上不了台面,只是没想到周宣如此咄咄逼人,更没想到的是上官竟会为周宣撑腰! 可笑宋大春见蒋助教不理他,就把头转向周宣,毕竟周宣他熟呀,哭丧着脸说:“周姑爷——” 周宣不象蒋助教那么冷漠,他很和蔼地说:“宋大春,我知道你是受人怂恿,其实你不想陷害秦博士是吧?” 宋大春连连点头。 周宣说:“你把收了蒋助教多少钱财从实招来吧,不然的话,嘿嘿,我不多说了。” 蒋助教一看形势不妙,赶紧说:“各位大人,宋大春指证秦雄,那也是出于忠君之心,秦雄身为官吏,本应为百姓楷模,可他却带头假婚欺君,目下民间为躲避选秀而匆忙结婚的不在少数,这些都不好追究,但象秦氏父女这样既逃避选秀,又假婚欺君的就太恶劣了,不严惩不足以纠正民风啊,大人。” 周宣说:“三位大人,蒋助教用钱财收买宋大春为他作伪证已经确凿无疑,他的用心就是要谋取医署博士之位,请徐大人断了他这邪念,不然的话医博士落到这种卑劣小人的头上,恐非江州百姓之福啊。” 周宣这招狠,蒋助教一听,急了,他辛辛苦苦想扳倒秦雄不就是为了医署博士之位吗,正要开口狡辩,徐刺史不耐烦地摆摆手说:“蒋助教不必多言,本官有言在先,你不适合医署博士之职,就算秦雄离职,本官也会请太医署另派人来继任博士。” 徐刺史的口气掩饰不住对蒋助教的厌恶,当官的对下属状告上司都是相当忌讳的。 蒋助教顿时象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吴功曹也默不作声,审时度势是为官之道,这时强要出头惩治周宣只会惹恼上官。 五十四、佛祖说了又说在线阅读 五十四、佛祖说了又说 五十四、佛祖说了又说 五十五、小夫妻探监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十五、小夫妻探监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十五、小夫妻探监 徐刺史对周宣说:“你无罪,当庭放免,回去吧。” 周宣说:“大人英明,请让我岳父与我一道回去吧。” 徐刺史说:“秦雄尚未定案,得继续羁押。” 周宣问:“大人明察,既然晚生无罪,那就不是假婚,我岳父自然也就无罪,恳请大人一并释放我岳父,免得家中岳母忧心悬望。” 徐刺史摇头道:“周宣,你不要不知好歹,本官释放你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秦雄不能放,这是选秀使李大人的意思,不过本官可以把你的辩词转呈李大人,你放心好了。” 周宣说:“多谢徐大人,晚生有个请求,晚生愿代岳父受监禁,我岳父年过五十,素来兢兢业业、谨小慎微,突然遭受小人诬陷,我怕他会想不开。” 凤阿监看着周宣说:“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孝心,秦博士有你这样的女婿算他有福气!”语气已经从厌恶变成了欣赏。 徐刺史说:“周宣,你孝心可嘉,但替罪之事与国法不符,你先回去吧,明日再来听消息,看李大人如何公断。” 周宣知道今天是没办法把老丈人救出来了,说:“晚生想见岳父一面,请大人恩准。” 徐刺史点点头,唤一个差役上前:“薛霸,带周公子去待罪监牢见秦雄,按例不要超过一刻钟。” 这时,有个差役进来禀报说:“外面有个叫苏纫针的女子求见凤阿监凤女官。” 凤阿监“哦”了一声说:“公堂上不好相见,带她到左边小厅见我。”对徐刺史、白副使施了一礼就先退堂了。 宋大春跪在堂下,眼睛还溜溜转,没人追问他收受蒋助教钱财之事,让他松了一口气。 徐刺史见他那既愚蠢又猥琐的样子就生气,喝道:“来人,把这刁奴脊杖二十。” 在“啪——啪”的脊杖声和“啊——啊”的呼痛声中,周宣出了宪司公厅,看到来福在外面急得团团转,秦雀和小茴香都站在马车边上,没看到苏纫针,应该是去见凤阿监了。 “姑爷,你出来了,吓我一跳,以为里面在打你呢!”来福赶紧迎上来说。 周宣说:“打的是宋大春,就是这个刁奴和蒋助教勾结捣的鬼。” 来福义愤填膺:“原来是他,打得好,等他出来我还要揍他,这忘恩负义的狗!” 周宣看了看秦雀,秦雀正含着泪望着他,嘴唇一动:“周——夫君,怎么样了,爹爹他——” 这是周宣第一次听秦雀叫他“夫君”,心里有喜有愁,走过去说:“我一口咬定是真婚,徐刺史和两位选秀副使已被我真情打动,都有意网开一面放过岳父大人,只是还有个选秀使李大人,他不在这里,得他同意才行,徐刺史让我明天来听消息。” 差役薛霸过来说:“周公子要去见秦雄,就随我来吧。” 秦雀赶紧说:“我也要去见爹爹。” 薛霸知道好处来了,皱眉说:“徐大人只允许周公子一个人探监,其他人嘛,这其他人嘛——当然,姑娘是秦雄至亲,也可以去。” 薛霸后半段话语气突然降低、语意突然转折,那是因为周宣握住了他的手,把一个五两小银锭塞在他掌心。 待罪监牢是关押尚未结案定罪者的临时牢房,此时的牢房里只有秦雄秦博士一个人,纱帽已被摘去,手足被铁链铐住,坐在不见阳光的牢房一角,惨状可悯。 听到牢门响,秦博士抬头一看,见周宣、秦雀联袂而来,秦博士先是一喜,叫了一声:“贤婿、雀儿——”继而就是大惊,“啊,你们两个也被抓进来了!” 周宣抢步过去半跪着握住秦博士的手,轻轻摇了摇:“小婿是来看望岳父大人的,请岳父大人不要惊惧,小婿一定想办法把您老救出去。” 秦雀则是双膝跪倒,哭道:“爹爹,是女儿不孝,连累爹爹——” 周宣与看守牢房的狱卒商量给老丈人开了镣铐,三个狱卒起先都是这国法、那刑律,每人收了五两银子还不肯答应开镣铐,说如果不戴镣铐跑了待罪的犯人那他们罪责难逃,只答应会关照,不让秦博士吃苦。 周宣说:“好了,在下是明白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不用多说了,你们看,我岳父须发斑白,年过半百,不戴镣铐又能跑到哪去?各位都是江州长大的吧,家里老小免不了头痛脑热到医署诊治,我岳父的医德你们也都清楚,这次是被小人诬告,明日就会真相大白,释放出狱,你们看是不是给个方便啊?” 秦博士被开了镣铐,秦雀帮爹爹搓揉麻木了的手脚。 周宣说:“岳父大人,如果选秀使李大人再问你话,你就咬定是真婚,是姓蒋的诬告你——” “可是,贤婿啊,老朽先前在堂上已经招认是假婚了呀,宪司文书还记录在案了!” “画了押没有?” “这倒没有,当时吴功曹要把你也牵连进来,认为老朽招认的不尽不实,所以没画押。” “很好,没画押就好办多了,如李大人提审你,你就装糊涂,只说是真婚,尽量把事推给小婿,让李大人找我来问就是,我有办法应答,岳父大人在这里委屈一夜,明日小婿一定接你出去。” 秦博士老泪纵横:“贤婿呀,老朽得知吴功曹要把你牵连进来,心里非常内疚,都怪老朽当初在甘棠湖茶摊边骗你上车——” 周宣赶紧打断秦博士的话:“快别说那些了,岳父大人对小婿有恩哪,小婿孤苦伶仃一个人到江州,举目无亲,若不是岳父大人收留,现在还不知流落在哪里。” 秦博士说:“贤婿大才,在哪里不能出人头地?却在我秦府受委屈,老朽真是愧对贤婿。” 秦博士说这些话时,秦雀脑袋越来越低,都快低到地面上去了。 薛霸在外面叫道:“周公子,一刻钟到了,走吧。” 周宣命来福留下侍候秦博士,万一有个什么事也好及时回府报信。 秦雀哭着说也要留下服侍爹爹,被周宣强行拉了出去。 周宣、秦雀回到宪司大厅前,只有车夫和小茴香在,纫针还没有回来。 周宣说:“选秀副使凤阿监是皇宫女官,纫针应该和她很熟,纫针去为义父求情,然后凤阿监在选秀使面前说个话,估计释放岳父大人问题不大。” 秦雀点点头,一双盈盈美眸望着周宣,完全信赖的样子。 秦雀虽然聪慧早熟,并且从医数载有点历练,但毕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突然遇到这样的变故,吓得六神无主,除了哭泣就是抱着为父顶罪的念头,除此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所以说家里如果没有一个男子顶着,日子实在是很凄惶的,尤其是在男尊女卑的古代。 五十五、小夫妻探监在线阅读 五十五、小夫妻探监 五十五、小夫妻探监 五十六、人情冷暖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十六、人情冷暖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十六、人情冷暖 周宣又在宪司上下打点了一番,带来的七百两银子没两下就空了,和后世一样,普通老百姓没钱哪打得起官司啊,除非愿意等在那任人宰割。 周宣重托的林涵蕴直到天黑也人影不见,也不知道她去找了林黑山没有! 周宣心里后悔:“我真是糊涂,林涵蕴这种小女孩能办什么事呀,叫她找人,她自己都不知道玩到哪里去了!” 苏纫针出来了,表情有点沉重,对周宣、秦雀说:“凤阿监说她会尽量帮义父开脱罪责的,只是选秀使李大人刚正严厉,能不能成功很难说。” 周宣说:“不要急,我义兄林黑山这些天都是陪李大人跑这跑那,我晚边去找山哥,让他在李大人面前为我岳父说个话,官场嘛就是一个人情,国法云云那都是看人来的,好了,我们先回去,这里有来福照应就行了。” 秦雀三人坐上马车,纫针说:“周妹夫上来一起坐吧,你跑东跑西连午饭都没吃呢。” 周宣的确有点累了,上车坐在靠车门边的位置,笑道:“你们不也都没吃吗!不要搞得这么紧张,没事的,岳父大人明天一定能出来。” 周宣的从容镇定让三位少女稍微安下心来。 马车出了刑狱宪司,驶过州衙前的一排柳林时,忽听有人憋着嗓子叫道:“是周兄吗?” 车厢里的秦雀立即说:“是表哥。” 周宣跳下车走到那排柳树前,昏暗中树后转出一人,家丁打扮,帽子压得低低的,声音里带着惊喜:“啊,周兄,没事了吗,我表妹和姑父呢?” 秦夫人见周宣去了那么久没回来,不知道情况到底怎样了,府上又没有别的人好支使,就让卢安来探听消息,本来卢安从寿州带了一个老仆来,只是这老仆有点耳聋,差他办事很费口舌,所以卢安咬咬牙,自认为冒着极大风险勇敢地来了,在州衙前藏头缩尾地等周宣他们。 周宣见卢安敢在州衙前出现觉得有点意外,说:“秦小姐回来了,在车上,岳父大人还在监牢里,得继续想办法营救。” 卢安愣了愣,走到马车边和秦雀说话。 周宣说:“小卢,先回家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卢安是乘他自己的那辆单辕马车来的,周宣便坐他的车一道回秦府。 到秦府门前那三棵大槐树下停车,下来一看,秦府大门紧闭,拍了好一会才有人来开门,是秦夫人那个贴身的老丫环,周宣奇怪:那些仆妇都到哪去了? 秦夫人牵着晓笛出来,见到秦雀,三个人都哭了起来,秦雀抽抽噎噎把州衙经过说了一遍。 秦夫人听说周宣有办法救秦博士,心神稍安,感激地说:“贤婿辛苦,这回全仗贤婿出力了。” 周宣说:“这是小婿应该做的,咦,岳母大人,那些仆妇丫环呢,怎么就你们三人这么冷冷清清?” 秦夫人一听,悲从中来,流泪说:“那些人都走了,都散了,以为我秦氏遭了难,没指望了,就一个个弃老妇而去,还要争工钱,老妇就把她们都打发走了,只有这个老丫头不肯走。” 周宣很气愤,说:“岳母大人不要难过,秦府有我在就不会垮,我们看着,那些势利奴仆还会回来求我们收容的。” 仆妇厨娘都走了,自然没人做饭,周宣只好和卢安去坊间酒楼买些饭菜带回府上。 周宣随便吃了一些,放下筷子说:“我先去都护府看看我义兄回来了没有。”独自一人骑上那匹花了九两银子买来的老马,往朝阳坊行去,晓笛在后面带着哭腔喊:“姐夫,早些回来,晓笛害怕。”听得周宣心里酸酸的。 进了朝阳坊,来到都护府那条街口,把守的军士不让周宣进去,周宣说是找义兄林黑山的,那几个军士才客气起来,其中一个说:“林守备一早就陪选秀使大人出去了,还没回来。” 周宣又问:“那林二小姐呢?” 其中一个军士上次看到过林涵蕴带周宣进去,说:“二小姐也没回来。” 正说着,辚辚声响,一辆马驶了过来,车夫说话了:“二小姐,周宣在这里。” 周宣扭头一看,原来是林涵蕴的车夫老董。 马车停下,林涵蕴跳了下来,叫着:“累死了,累死了,今天累死了!” 周宣忙问:“林二小姐,找到我黑山哥没有?” 林涵蕴说:“没找到,我听说他们一伙人往武宁方向去的,就和老董一直往西赶,都没追上,老董看天色晚了,就回来了,不知道黑山侄孙今夜会不会回来?” 周宣心想:“凤阿监还说选秀使李大人刚正严厉,这整天就知道游山玩水的官吏能严厉到哪里去,恐怕是收起贿赂来很严厉吧。”说:“林二小姐辛苦了,那等黑山哥回来再说吧。”牵着老马,转身要回去。 林涵蕴叫道:“等一下,急着走干什么,我问你,明天斗虫你去不去?” 周宣说:“我岳父还在牢里,我这个做女婿的却自顾去斗虫,那还不被人戳脊梁骨骂死!该做的我都让汤小三做了,我去也不见得能提高‘小将张苞’的战斗力,明天就让汤小三携虫应战吧。” “汤小三,他行吗!”林涵蕴说:“我刚才还去了吴宽吴胖子家,想找那个瘦猴文士把明天的虫战推迟——” “啊!”周宣惊道:“万万不可,明天决战那还有一线赢的希望,越推迟越完蛋。” 林涵蕴不解地问:“这又是为什么呀,你还挺玄奥,好象懂兵法似的,我听汤小三说你上次和吴宽斗虫时,说‘小将张苞’多拖一天赢的希望就大好多,这回怎么不能拖了?” 周宣没空回答,急问:“你找到那个清瘦文士了?” 林涵蕴说:“没有,吴府没有这么个人,吴功曹父子向我赌咒发誓,说决没有请人来和我们斗虫,说他哪敢呀,没那么多银子输。” 周宣也觉得以那清瘦文士拥有三只青背将军虫、出手就是五千两豪赌的大手笔,似乎吴府没这个能耐请得动他,说:“没找到更好,明天按时斗虫就是了,我没空去,你去押阵,记住,让小三上场就行了,你林副董是一店之主,坐镇‘超级秋战堂’,不必亲自上场,好比大元帅在后方运筹帷幄,小兵在前冲锋,对不对?” 周宣就是怕林涵蕴要亲自斗虫,她这毛性子肯定坏事,所以送她一顶大元帅的高帽戴上。 林涵蕴点头说:“嗯,那就让小三上吧。”转念一想:“唉呀,汤小三那么个小毛孩能担此重任吗?周宣,我平时积攒的零花银子可全投在店里了,你一下把我输得精光我找谁哭去?你,明天还是给我去斗虫,我保证你岳父大人平安出狱,怎么样?” 五十六、人情冷暖在线阅读 五十六、人情冷暖 五十六、人情冷暖 五十七、静宜仙子的茶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十七、静宜仙子的茶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十七、静宜仙子的茶 周宣虽然知道林涵蕴的保证是算不得数的,但想想也对,有林黑山出面,岳父出狱应该没问题,不要这边岳父出狱了那边输得精儿光,“超级秋战堂”没了,那可郁闷,说:“到明天看情况再说,反正又不远,随时可以赶过去。” 周宣叮嘱林涵蕴如果林黑山一回来就派人通知他,林涵蕴说:“我知道了,你这人真是小题大作。” “小题大作!”周宣瞪眼说:“你说得轻巧,我岳父一入狱,府上的奴仆就都跑了,现在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林涵蕴说:“好了好了,我记住了,你快滚蛋吧。” 周宣骑上老马,正要回去,都护府一个小婢匆匆出来说:“二小姐,静宜仙姑让二小姐请周宣周公子进去品茶。” 林涵蕴喃喃道:“奇怪了,姐姐怎么知道周宣来了,难道姐姐真的掐指会算?嗯,前些天我看姐姐在看袁天罡的《六壬课》,学习占卜——”提高声音:“喂,周宣,随我进去拜见大姑婆吧。” 周宣对那个神秘的、自称贫道的林大小姐很感兴趣,不过现在他没那心思,推辞说:“不了,改日吧。” “啊!”林涵蕴两道秀气的眉毛竖起来:“周宣你可真不识相哎,我姐姐的茶道是江州一绝,可不是谁都能品尝得到的,连我爹爹想喝都得陪小心呢,我姐姐是欣赏你能填词作曲,这才请你品尝,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一朵花呀,你很香吗?哼,我这就告诉姐姐去,竟然有人拒绝她的邀请——” 周宣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婉拒的话,林涵蕴反应却这么过激,难不成她姐姐真是什么仙姑,喝了她的茶会成仙?不过呢,这林大小姐是不能得罪的,看林涵蕴的态度就知道,这个女道士姐姐在她心目中分量很重,恐怕在都护府中的地位也很高。 周宣赶紧说:“我哪里拒绝了,我是觉得现在时候不早了,想改天吃斋沐浴后再来细品林大小姐的茶,这叫尊重茶道,懂不懂?” “算了吧,”林涵蕴撇嘴说:“你还吃斋沐浴呢,等下给我老实点就行,我姐姐可不象我这么慈祥,你敢胡言乱语那就乱棍打出。” 周宣站住不动:“那我不去了,品茶又不是上公堂,小心翼翼有什么意思。” 林涵蕴见周宣有点生气,她倒软下来了,说:“小气鬼,和你开玩笑的嘛,走吧。”让军士看好那匹老马,她拉起周宣的手往里走。 那个小婢看到二小姐随意地拉着这年轻男子的手,微显惊讶,赶紧回头,在前面急急领路。 这是周宣二进都护府,还是从上次那个门进去,周宣记忆力极佳,几百手的棋谱都能记下来,走过一遍的路哪会忘记,只是这都护府实在是大,曲院回廊,歌台水榭,而且夜里光影明暗,就显得和上次看到的大不一样,如果不是跟着林涵蕴,周宣也要迷路。 这一路行来,听得笙歌处处、酒令声声、猜枚博戏、棋子叮叮,简直令周宣怀疑这不是都护府,而是游乐场。 林涵蕴说:“这些都是我爹养的清客,古时孟尝君不是有食客三千吗,我们都护府上三千是没有,好几百是有的,个个都有点本事,斗虫斗鸡、斗酒斗茶、吹拉弹唱、琴棋书画,反正怎么玩的都有,嘻嘻,周宣,干脆你来都护府当清客算了,陪我玩,还有陪我姐姐玩。” 周宣听到林涵蕴最后一句话,心里“突”的一跳,看着青衣小帽难掩丽色的林二小姐,心想:“陪你们姐妹玩,玩什么?好象唐代的女道士都比较放荡,比如薛涛、鱼玄机这些,都是借修道之名乱交男朋友,这林大小姐该不会也是个风liu女冠吧——” 周宣赶紧用“岳父仍在狱中受苦”这个念头把脑海里的邪思绮念赶跑,正了正衣冠,跟着林涵蕴进了内院。 内院与外院由一面高达七米、有磨砖雕饰的高墙隔开,在两隅各有一个六角形的月亮门,周宣上次是从左边那个月亮门进去的,而这次是右边。 走过一条环绕小池假山的长廊,来到一个清幽的小院,院门有匾,题着“九难山房”四个篆字。 两个容貌不俗、身材高挑的侍女迎上来,引着林涵蕴和周宣二人来到一间雅室外,但见明窗净几,布置清雅,西墙一侧的木柜上陈列精致壶、瓯、碗、盏,颜色不一,晶莹剔透,两张黑紫檀木的长方形小几,左右各一。 侍女轻言细语说:“请两位安坐。” 林涵蕴脱了鞋子,趿上木屐走进去跪坐到左边那张黑檀木矮几后,把家丁帽摘下,拔了玉燕钗,摇摇头,一头秀发披散下来,从一个活泼的小家丁变为一个秀美的少女。 周宣也脱掉那双跟他一起穿越千年的皮鞋,准备坐到右边那张茶几后。 就见一个侍女鼻尖微微一耸,随即秀眉蹙了起来,低声说道:“周公子,让婢子先带你去濯足吧。” 周宣脸皮不薄,这时也红了红,说:“我今天是路走多了,往常都是香喷喷的。” 林涵蕴讥笑道:“臭脚,赶快去洗。” 那侍女领着周宣来到一间耳房,说了一声:“阿芬、小荣,备水为周公子濯足。” 盆是描金的香柏木盆,水是洒上五色花瓣的漱石泉水,清香阵阵。 周宣坐在一张靠背椅上,根本不用他动手,两个梳着堕马髻的美貌小婢给他洗脚、擦脚,周宣推拒不得,只好亲身体验了一回高官贵族的腐朽和奢侈。 周宣趿上大号木屐,在先前那名秀雅侍女的引导下回到茶室,盘腿趺坐在右边黑檀木茶几后,与林涵蕴隔了三米相对。 周宣打量着这雅致茶室,靠里间用水晶帘隔开,有淡淡的茶香从里面飘出来,估计是林大小姐在里面烹茶。 茶室清幽静谧,两个侍女低眉垂首分别立在周宣和林涵蕴身后,不发出半点声音,只有木格长窗外隐隐传来假山下淙淙的流水声。 林涵蕴平时嘴巴“叽叽喳喳”不停,这时也一声不出,只眨眼睛冲周宣做鬼脸。 只听水晶帘后一个美妙的女声说:“涧月、茗风,把茶端去请周公子品尝。” 那两个原本静美如雕塑的侍女顿时鲜活起来,轻盈地走入水晶帘后,不一会就各托着一块造型别致宛如大砚台一般的紫檀茶盘出来,茶盘上有宜兴紫砂壶、福建黑瓯兔毫盏,紫砂壶的翘嘴上一缕茶气袅袅升散。 涧月、茗风这两个侍女注茶入盏的手法很妙,显然是训练有素。 水晶帘后的美妙声音说:“周公子,请。” 五十七、静宜仙子的茶在线阅读 五十七、静宜仙子的茶 五十七、静宜仙子的茶 五十八、魔鬼身材魔鬼脸蛋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十八、魔鬼身材魔鬼脸蛋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十八、魔鬼身材魔鬼脸蛋 周宣对茶不陌生,他远隔千年的同胞大哥就是做茶生意的,不过呢,都是些大众茶,最贵的也不过是一市斤卖八十元的所谓精品绿茶。 周宣端起黑色的兔毫盏,啜了一口,但觉清香满口,回味无穷,不禁发出一声飘飘然的叹息,一抬头,看到林涵蕴两只眸子亮晶晶的看着他,似有期待。 周宣对茶道没有研究,如果光说好喝、香,那会显得没什么品味,脑子一转,想起晚明张宗子的一篇绝妙的小品文,笑道:“林大小姐的绝顶茶艺让小生想起以前的两个朋友,不知两位小姐愿不愿意听小生讲个故事?” 和小茴香一样,林涵蕴听说讲故事,乐了,催道:“好哦,好哦,快讲。” 周宣很矜持地眼望水晶帘,在等林大小姐示下。 水晶帘后那优雅动听的声音说:“贫道静宜,周公子请讲。” 周宣先不开讲,又举起兔毫盏小小的抿了一口,制造气氛是他的拿手好戏,在放下茶盏与紫檀茶盘相碰的一声轻响下,他开口了:“我有两个朋友,一个精于茶艺,人称‘茶魔’,是说他痴于茶道已然走火入魔了,我认识他时他已年过六旬,姓闵——” 林涵蕴插嘴说:“你那朋友是茶魔,那我姐姐是什么?” 周宣奉承话那是张口就来:“自然是茶仙了,只有仙子一样的高洁出尘才能制出这样让人饮一口香彻肺腑的仙茶。” 林涵蕴大喜,冲水晶帘叫声:“姐姐——” 自称贫道静宜的林大小姐倒没有象林涵蕴那样不经夸,淡淡道:“周公子过誉了,女道愧不敢当,周公子继续说故事吧。” 周宣说:“我另一个朋友姓张,年龄比我大一些,精于赏鉴,什么样的茶经他一嗅一品,他就能说出茶的产自何地以及泡茶用的是哪里的水,他们原本互不相识,姓张的朋友听我说闵老者的茶绝妙,想见识一下,有一天黄昏他独自就去了,闵老者不在家,他就坐在那等,天黑下来时闵老者回来了,看到家中有客,那架势明显就是等品茶的,要知道想喝闵老者茶的人太多了,其中不乏俗不可耐之辈,所以闵老者现在不接待陌生人了,当即转身就走,借口说是有东西忘了拿回来,我那张姓朋友耐性好,稳坐不动,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闵老者又回来了,睁大眼睛说客人还在啊!张姓朋友说今日不畅饮闵老的茶我绝不走!” 林涵蕴“格格”笑道:“周宣,你这姓张的朋友有点象你,会耍无赖。” 水晶帘后的林大小姐用责备的口气叫了一声:“涵蕴!” 林涵蕴冲周宣做了个鬼脸,直了直小腰,坐端正一些。 “——闵老者倒是喜欢张姓朋友的无赖劲,人有所痴就会有一种痴劲,也就是二小姐所说的无赖,嘿嘿,闵老者二话不说,放下拐杖,自己亲自拨炉生火,很快就煮了茶出来。张姓朋友品了一口就叫绝,问是哪里的茶?闵老者说是阆苑茶。张姓朋友皱眉再啜一口茶细品,说闵老不要骗我,这茶虽然是阆苑茶的制法,但却不是阆苑茶。闵老者笑了起来,问那么客人认为是什么茶?张姓朋友说怎么这么象罗芥茶?闵老者吐舌头惊叹说奇!奇!的确是罗芥茶。张姓朋友又问水是什么水?回答说是丰泉。张姓朋友摇头说闵老又骗我,丰泉在千里外,要运过来路上颠簸,不会是这个味。闵老者赞叹地说客人实在厉害,我告诉你吧,这的确是丰泉水,运过来时用舟,贮水的大瓮底下放置鹅卵石,舟行时顺风则行,逆风则止,一瓮水运了半个月才到,这种水比原地的丰泉更胜一筹,客人品鉴之精是老朽生平仅见啊。两个人握手大笑,从此订交。” 故事讲完了,林涵蕴这回没抢着说话,望着水晶帘,看姐姐怎么说。 只听水晶帘后幽幽一叹:“烹茶不难,品茶却难,这样精于品鉴的真是可遇不可求呀,就好比伯牙子期,知音难觅——周公子若有暇,烦为贫道引荐一下你那两位朋友。” 周宣其实很想说张姓朋友就是他周宣,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他没有张宗子的舌蕾发达,在林大小姐这样的茶艺大家面前一试就会露馅,说:“静宜仙子有所不知,小生不是唐国人,家在海外万里的澳国,因战乱随商船流落到江州,家人、朋友都是死的死散的散,唉,一言难尽啊。” 林涵蕴眼睛睁得老大:“啊,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多伤心事哦,周宣你好可怜,小姑婆决定以后对你好点,尽量慈祥一些。” 周宣冲她翻了翻白眼。 林涵蕴只见过土生土长的江州人,得知周宣竟是海外来客,更好奇了,问:“哎,周宣,你以前在澳国干什么的?什么家世?” 林大小姐又责备妹妹了:“涵蕴,你真无礼,不要多问,周公子愿意说自然会说,从周公子交的那些朋友来看,周公子就是一个雅人,何必论家世!” 林大小姐的善解人意让周宣心里舒坦,当然,表面还是一副忧郁王子的模样,喟然一叹,蹙眉无语。 林大小姐似乎有意排遣周宣的郁闷,轻言款款地说:“周公子精通音律,女道极佩服,想再请教,不知周公子还有什么词曲?” 周宣心想:“我会唱的歌多得很,不过现在不是唱歌的时候啊,秦府老小还等着我回话呢。” 这样一犹豫,林涵蕴就代他说了:“姐姐,周宣今天心情不好哦,他岳丈被关到大牢里了,他白天到处跑营救他岳丈呢。” 水晶帘后“咦”了一声,然后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周公子可以对女道一言吗?” 林涵蕴说:“周宣,说吧,如果我姐姐肯帮你,那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比黑山侄孙管用得多。” 周宣考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把事情原委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这回是实话实说,因为他感觉林大小姐是个极聪明的人,有些事直说比隐瞒更好,当然,他渲染了自己与秦雀的一见钟情,表达了不娶到秦小姐不罢休的决心。 林涵蕴惊奇地说:“原来假婚是真的呀!” 周宣说:“婚姻只是表面形式,真挚的情感才是最重要的——” 一句话没说完,水晶帘后传来“啪”的一声响,那是陶瓷器皿掉落在地的碎响,随即是林大小姐低低的惊呼。 林涵蕴赶紧问:“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了?”穿着布袜跑进帘后,涧月、茗风两位侍女也急急跟进去。 只听林涵蕴惊道:“啊,手指头割破了,快包扎止血——周宣,来帮忙呀。” 周宣趿上木屐正要分帘进去,林大小姐声音急切地说:“不行,你不许进来——” 周宣止步水晶帘外,有点尴尬。 林大小姐随即恢复了她那优雅的语气:“没事的,不用烦劳周公子,指尖划破了一点点而已。” 过了一会,想必是包扎好了,林涵蕴走出来说:“我姐姐手好痛哦,流了好多血,如果是我肯定吓哭了。” 周宣说:“如果割得口子大,那还得用伤药包扎,以免伤口感染发炎。” 林大小姐说:“多谢周公子提醒,只是一点小伤,涵蕴就喜欢夸大其词,涵蕴,你送周公子出去吧。” 周宣便朝水晶帘深施一礼:“今日见识了静宜仙子的茶,始知世上还有胜过茶魔闵老的,只可惜小生没有我那张姓朋友的品味,辜负了这样的好茶。” 水晶帘后默然无声,这让周宣进退不得,心想:“怎么回事,马屁拍错了?” 林大小姐说话了:“周公子客气了,公子请回吧,女道不送,令岳之事请不要忧心,会有好结果的。” 周宣一听,喜上眉梢,为表示不俗,不言谢,长揖到地,退出茶室。 出府的路上,林涵蕴不住侧头打量周宣,好象不认识周宣似的。 “看什么,林副董,我脸上长花了?” “真是奇怪,我姐姐很少对人这么好的,对你比对我还好了,真让我嫉妒。” 周宣笑道:“这是因为我故事讲得好,沾了我那两个朋友的光。” 林涵蕴说:“我怎么没觉得你那故事有什么好,偏我姐姐就喜欢!” 周宣想问林涵蕴她姐姐的事,但上次被林涵蕴抢白了一顿,不好再问,心想:“这位林大小姐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做女道士的?她似乎不是薛涛、鱼玄机之流?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帮她包扎?男女有别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会不会是因为相貌奇丑?看林涵蕴的模样,虽然还没发身长大,但瑶鼻樱唇,身材细长,明显的美女坯子,按理说她姐姐不可能会丑,而且那次看屏风上的剪影真是绝美,难道是因为某种原因导致容貌受损,这才伤心欲绝做了女道士?” 想到这里,周宣不自禁的点头:“很有可能,不然的话,林涵蕴不会因为我那么一问就生气,肯定有隐情。如果真是那样,那就太可惜了!” 林涵蕴见周宣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问:“喂,你发什么痴?我姐姐都说了你岳父不会有事的,你还担心什么?你要知道,在我爹爹三子二女中我姐姐是最能说得上话的,我爹爹这个人威煞很重,我们都怕他,只有我姐姐敢说话,爹爹也肯听。” 周宣问:“林副董,你姐姐挺溺爱你的,她比你大几岁?” “大九岁,我姐姐当然疼我了,我五岁时娘亲就去世了,姐姐就象我娘亲一样。”林涵蕴一不小心就被周宣套出了姐姐的年龄。 “哦,大九岁。”周宣心想:“林涵蕴十五岁,那么林大小姐就是二十四岁,比我还大一岁,现代人认为二十四岁正值妙龄,古人却看作是红颜半老了,二八佳人小萝莉才是正当时。” 于是,周宣把林大小姐想象成一个魔鬼身材、魔鬼脸蛋的大龄女青年,选择婚姻高不成低不就,心灰意懒之下投身玄门做了女冠,然后寄情于茶道和音乐,以此来排遣内心的寂寞。 五十八、魔鬼身材魔鬼脸蛋在线阅读 五十八、魔鬼身材魔鬼脸蛋 五十八、魔鬼身材魔鬼脸蛋 五十九、吃亏的棋子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十九、吃亏的棋子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十九、吃亏的棋子 周宣回到九莲坊时,大约夜里十一点多了,坊间刚敲过三更鼓,是人静夜深的时候。 周宣在三株槐树间下马,摸黑走上秦府大门台阶,正要去扣响门环,大门忽然开了,透出一片晕红的光线来,随即伸出一盏红色的小灯笼,一个温柔的声音说:“周——公子,你回来了。” 周宣看到灯笼后的黑暗里现出一张美丽哀愁的脸,是秦雀,想必是一直在门边等他回来,听到他在门前下马的动静,赶紧开门来迎。 周宣温和一笑,说:“明天我们重新找仆佣,找诚实忠心的,佣金可以比别人高一倍,让那些离我们而去的家伙后悔死。” 秦雀听周宣这么一说,心知他有把握救出她爹爹了,顿时喜上眉梢,轻声说:“谢谢你。” 周宣微笑道:“一家人谢什么。” 纫针和卢安听到周宣的声音,也迎出来,纫针问:“周妹——周公子找到你义兄林将军没有?他怎么说?” 周宣说:“等了半天,没等到,说是陪选秀使去武宁了。” “啊!”秦雀掩不住脸上的失望之情。 周宣说:“别急,进去再说。”步入厅堂,见秦夫人、老丫环、小茴香都围坐在一张八角雕花桌边,晓笛已经躺在秦夫人怀里睡着了,一盏宝塔灯冷冷清清地照着。 秦夫人问:“贤婿,怎么样了,你岳父明天能放出来吗?” 除了睡着的晓笛,其余六人六双眼睛一齐盯着周宣的嘴巴,等他说话。 周宣坐下,面向秦夫人说:“小婿在朝阳坊外等了好久没看到我义兄,后来林二小姐回来了,原来她还真帮我去找我义兄了,说去了武宁,今夜回不来,想着岳父大人在狱中受苦,小婿着急呀,急得团团转,听林涵蕴说她爹林都护很看重其长女,小婿就厚着脸皮去求林大小姐,几经波折,终于求得林大小姐出面,说保证我岳父没事,很快就能出狱。” 小茴香拍手道:“那太好了,姑爷真有办法。” 秦夫人喜道:“真是辛苦贤婿了,贤婿没回来,老妇一直坐卧不安,贤婿一回来,老妇就安心了。” 这时,秦雀看到表哥卢安起身独自走到院中,仰头望星空,心知母亲的话让表哥很不舒服,但秦雀这时也顾不得安慰表哥了,问周宣:“周公子见到的是哪位林大小姐?” 周宣奇道:“啊,难道林府有几个林大小姐吗?” “不是。”秦雀说:“我是问是不是那个女道士静宜?” 周宣说:“对对,就是她,我也很奇怪,林大小姐竟然是女道士,雀儿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秦雀听周宣叫她雀儿,脸上微红,说:“那是林道蕴小姐的伤心事,我不好背后议论人家的。” 周宣“哦”了一声,原来林大小姐闺名是林道蕴,有个“道”字,看来的确和玄门道教有缘,听秦雀的口气应该是知道林道蕴的伤心事的,却不说,好象存心吊周宣胃口似的。 周宣说:“林大小姐倒还和气,请我喝了茶,临走时答应帮我说情救岳父。” “请你喝茶?”秦雀惊奇了,林道蕴茶艺高妙,性情又孤傲,江州上层官员的眷属都以能品尝到静宜仙子的茶为荣,可从没听说她请年轻男子喝过茶? 周宣说:“是呀,还挺讲究的,就因为太讲究,我觉得不自在,我喜欢随便自由一些。” 秦夫人毕竟年纪大了,熬不了夜,现在又得知周宣请到了林道蕴小姐帮忙,心下一宽,睡意就来,对周宣说:“贤婿,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吧。”让老丫环抱着晓笛,和秦雀她们一起回内院去了。 周宣看到卢安还在望月踯躅,便走过去叫了一声:“小卢——” 卢安赶紧别过头去,飞快地用衣袖擦了一下眼眶,然后笑着说:“周兄,小弟也要谢谢你,我姑父的事全靠你操心了,小弟是一点忙也帮不上,真的很惭愧。” 卢安这么一说,周宣倒觉得他这人还不错,没有因为嫉妒偏激到是非不分的地步,拍了拍卢安的肩膀说:“小卢,那个蒋助教想扳倒秦博士,但徐刺史已经明确说不让他当博士,如果秦博士若无其事的出狱,这姓蒋的在医署就没法在混了,所以我断定姓蒋的还会狗急跳墙的,假婚案会再起波澜的,其中的关键将会是你——卢安。” 卢安吓了一跳:“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周宣说:“姓蒋的收买了宋大春,自然知道你已来到秦府,之所以当时没把你扯出来,主要是因为你是这两天才来的,可以说是对本案不知情,而且姓蒋的自以为此案简简单单就能定秦博士的罪,但现在案情出乎他意料,他就会死死揪住你,说你就是来接秦小姐去寿州完婚的,你少不了要上次公堂。” 卢安不笨,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脸更白了,问:“你不是说有林大小姐出面就没事了吗?” 周宣说:“咱们要做最坏的打算不是,要想到一切可能的漏洞,好比下棋一样,不能指望对手糊涂没看见我们棋没活净,我们要抢先手补活,因为我不了解那位选秀使李大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按理说徐刺史完全有权结案的,可却说要等李大人回来,万一这位李大人一意孤行要杀一儆百——所以我们要防范在先对吧。” 卢安默然,过了一会才说:“周兄说得是,那么小弟连夜离开这里回寿州吧。” 周宣说:“偷偷摸摸走不好,若是李大人听信蒋助教谗言,要找你取证,你就是跑回寿州也得给你抓回来呀。” 卢安脸色白里泛青,眼神惊惧,这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那叫我卢安如何是好? 周宣安慰他说:“你不要害怕,没什么大不了,如果真要你上堂作证,问你为何来江州,是否为的是迎娶秦小姐?我想小卢你是个极聪明的人,应该知道怎么应答。” 卢安点点头,一句话也不说,慢慢转身朝家丁房走去。 周宣看着卢安的景影,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心想:“这是天意,这是缘分,这一切从秦博士在甘棠湖边把我拉上车便注定了要发生,人生无奈呀,我们都是被命运摆布的棋子,只是卢安这枚棋子比较吃亏而已。” 五十九、吃亏的棋子在线阅读 五十九、吃亏的棋子 五十九、吃亏的棋子 六十、夜半怕敲门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十、夜半怕敲门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十、夜半怕敲门 周宣去后园井边冲澡,然后将换下的衣服胡乱洗了,现在没有了仆妇,一切都得自力更生了,洗罢晾好回到卧房,估计是凌晨一点了,刚躺下,就听得前院有人在拍门,秦府占地有五、六百平方米,从大门到周宣卧处直线距离都有三十多米,隔着重重的房屋,声音传来还那么响,显然拍门的人很急,拍得很重。 周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是家丁来福回来报急信?还是州衙半夜来捕人?匆匆穿上夏衫,摸黑走出房门,来到庭院中,看到秦夫人、秦雀,还有纫针的房间灯火都亮了,秦夫人说话的声音在打抖,有亲人在狱,怕半夜敲门呀。 周宣扬声说:“岳母大人不要惊慌,小婿去看看再说。”迈步朝外走去,刚走到过厅,身后照来一片灯笼的光亮,秦雀的声音说:“周公子,我和你一块去。” 秦雀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敲门,她也很害怕,但看到周宣出去,心想不能什么事都让周宣去扛,她也得为周宣分担,赶紧点上灯笼追出来。 来到前院,看到卢安和他的老仆还有车夫都起来了,站在院中不敢去开门。 门外拍门声更响了,杂着喊叫声:“秦博士——秦博士——” 周宣走到门边问:“秦博士不在家,请问有什么事?” 门外人听到有人应,便停止了拍门,大声说:“我娘子难产,稳婆说只有秦博士的金针术才能救我娘子一命,秦博士救命啊。” 这时,秦夫人在纫针的搀扶下也出来了,听说是求诊的,很生气,半夜三更被闹得心惊肉跳,还以为州衙又来抓人,气冲冲地说:“秦博士被抓到州衙大牢里去了,你们求诊就去州衙吧。” 门外的求医者声音低下来,却更急切了:“那秦雀秦小姐在不在,求秦小姐去救救我娘子吧,求求你们了。” 秦夫人更生气了,这种人,听到秦博士被捕入狱没半句安慰的话,转而就求秦雀,只要救他娘子,不管别人死活! “秦雀也不在,在牢里服侍他老父!”秦夫人负气说。 “啊”门外那人失望之下,痛哭起来。 秦雀赶紧说:“秦雀在这里,刚从州衙回来,请问你家住哪里?”对秦夫人轻声说:“母亲,病人还是要救啊。” 门外求医者转悲为喜:“秦小姐在啊,那太好了,谢天谢地,菩萨保佑,在下家住湖滨坊,已备了马车,请秦小姐即刻出诊吧,谢谢了,谢谢了。” 秦夫人愤愤说:“我家老爷行医三十年,救人无数,一旦蒙冤入狱,竟没一个人为他请命求情——” 门外那人赶紧说:“是秦老夫人吧,在下并不知道秦博士蒙冤入狱,若是知道的话肯定第一个去州衙为秦博士击鼓鸣冤,秦博士是江州有名的大善人,一定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 周宣笑了起来,对秦夫人说:“岳母大人,这人也算会说话,那就由小婿陪雀儿去吧。” 秦夫人这才“嗯”了一声。 秦雀看了一眼表哥卢安,卢安见周宣提出陪秦雀去,他赶紧往后缩了几步隐在黑暗里,这让秦雀感到无奈,表哥就是这样,遇到困难就退缩。 周宣开了门,乍一看到那求医者,吃了一惊,这还真是个外国人,碧眼紫髯,阔嘴高鼻,头发是褐色的,略有卷曲,皮肤不白,呈古铜色,一袭黑袍,手里提着一盏碧绿的灯笼,见周宣出来,赶紧退下台阶,高举手中的灯笼照路。 看来秦雀半夜出诊也不是第一次,小茴香已经麻利地收拾好青囊和医匣出来了,准备跟去。 周宣说:“小茴香,匣子给我,我陪小姐去。” 小茴香看了看秦雀,秦雀“嗯”了一声,湖滨坊居住的大部分是外地人,一向比较混乱,斗殴抢劫时有发生,有周宣陪着她觉得安心。 不知不觉间,秦雀已对周宣产生了依赖感。 周宣问那个外国人:“老兄高姓大名呀,哪国人?” 那外国人听周宣称呼他为老兄,简直受宠若惊,谦恭地说:“在下阿布,祖居西方数万里外的阿拨斯王国,我们唐国称之为黑衣大食——两位快请上车吧。” 周宣心想:“原来是阿拉伯人,阿拉伯人有钱,会做生意,这马车就很豪华。” 周宣跟在秦雀后面上了马车,那个名叫阿布的黑衣大食人坐在车辕上,催促车夫赶快驱车。 夜深人静,马蹄声和车轮声在长街上显得分外响亮,车夫望空抽一响鞭,驾车的双马就猛地向前一冲,秦雀没防备,身子往后就倒,周宣眼疾手快,伸手在她背部扶了一下,随即缩回手,笑笑的说:“靠着车厢壁坐。” 秦雀低低的“嗯”了一声,不知为什么心里感到很紧张,初见周宣时也没这种感觉呀,现在为什么倒心怯起来了? 车厢里有一盏精致的小灯,固定在车壁上,明显不是唐国样式,象是阿拉伯神灯,上面多个五彩琉璃罩。 周宣见秦雀低眉垂睫、那种含羞带怯的娇态他是第一次在秦雀脸上见到,不由得心下欢喜,叫声:“雀儿——” 秦雀心如鹿撞,不敢应声。 周宣爽朗一笑,问:“雀儿,你以前经常半夜出诊吗?” 秦雀放松了一些,答道:“一月总有一两回吧,爹爹年纪大了,起夜辛苦,从去年以来都是我出诊。” 周宣打量着秦雀,见她衣衫单薄,身形苗条,秀气的眉毛一丝不乱,忽然想:“凤阿监说一眼就看出雀儿是处女,到底怎么看的?看眉毛?看眼神?看嘴唇?啧啧,好高深的学问啊,凤阿监是怎么学来的,她自己难道不是老处女吗?” 周宣那双细长的眼睛现在是目光炯炯,看得秦雀脸红心跳,忽然来一句:“以后出诊我都要陪你去。” 秦雀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周宣说:“我不放心,这么美丽的女医生,我怕有坏人打你主意。” “你!”秦雀脸更红了,扭过头,侧对周宣,表示她生气了。 周宣说:“我是说真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秦雀默不作声,随着马车辚辚前进,起先的羞恼之意渐渐散去,体会到了周宣的关爱之心,虽然话说得有那么点粗俗。 六十、夜半怕敲门在线阅读 六十、夜半怕敲门 六十、夜半怕敲门 六十一、大马士革刀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十一、大马士革刀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十一、大马士革刀 下一章,开始激烈起来,请多支持。 ———————————————————— 湖滨坊濒临长江,就在北门附近,离九莲坊约有六里路,马车急驰,不一会就到了,黑衣大食人阿布过来扶着车门恭敬地请周宣、秦雀下车。 这老外果然有钱,府第鳞次栉比,富丽堂皇,雕梁画栋,描金绘彩,房屋外形是唐国样式,里面装饰却富有异国情调,灯火辉煌,僮仆丫环往来不绝,主妇难产,阖府不宁。 阿布引着二人直进内堂,老远就听到“唉哟唉哟”的呻吟声,秦雀立即加快了脚步,来到一间卧房外,两个丫头站在门前,连声说:“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阿布躬身请秦雀进去,周宣紧紧跟随,秦雀含笑问:“你进去干什么?”从周宣手里接过青囊和医匣,进里间去了。 周宣就在卧室外间等候,一边闲看室内装饰,大食的地毯闻名全世界,这房间铺着的是地毯,壁上悬着的是挂毯,图案绚丽,绘有人物故事,表现黑衣大食的风土人情,忽然看到挂毯边悬着一把乌柄翘刃的弯刀,心中一动:“莫非这就是赫赫有名的大马士革刀?” 周宣可没那么多礼节好讲,当即摘下那刀来看,入手沉甸甸的,握住金银错丝缠绕的刀柄,抽刀一看,八月闷热的天气,却觉得寒意扑面,细看,刀身黝黑,布满奇异的雪花一般的细纹,如行云流水,如夜空繁星,刀刃口散发凛冽杀气,比三痴那把玄铁剑更具威慑感。 传闻大马士革刀锋利无比,独特的炼制方法使得刀身坚韧异常,弯曲改向都不会折断,周宣很想拿这刀砍点什么东西试试,摸摸帛鱼袋里的一点碎银子,想想还是算了,太唐突了,收好刀,刚挂上,就听得身后阿布说道:“请问公子贵姓,是秦医生的什么人?” 周宣转身说道:“我姓周,是秦医生的夫君,里面怎么样了,令夫人分娩顺利吗?” 阿布感激地说:“原来周公子是秦医生的夫君,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刚才秦医生已经为贱内诊视过,说不必担心,目前正在用针,秦医生真是扁鹊重生、华陀再世啊。” 这老外很喜欢卖弄,周宣呵呵笑道:“老兄说我们唐国的语言很地道啊,就是说得很好,请问来我们唐国几年了?” 阿布摸了摸上唇翘翘的髭须,说道:“在下祖父辈就来到大唐国了,在下可说是土生土长的唐国人,一辈子没离开唐国半步。” 后来周宣才明白,原来那时外国人在唐国比较受歧视,崇洋媚外是不可想象的事,象阿布这样世代经商的家族虽然积累了巨额财富,但社会地位还是偏低,遇到一点什么事都得靠钱去打点,所以听到周宣说他是外国人,赶忙否认,说自己是货真价实的唐国人。 阿布见周宣言语随和,对他这个胡商似乎很感兴趣,毫无歧视之意,不禁欢喜,便扳谈起来,发现这位周公子博学多识,竟然知道黑衣大食的新都城巴格达,这让阿布佩服不已。 周宣克制住想和阿布谈谈萨达姆的冲动,指着墙上那把弯刀问:“老兄这刀是不是大马士革刀?” 阿布又惊了,唐国人管这种刀叫雪花镔铁刀,很少有知道大马士革刀这个名字的。 “这刀卖不卖?卖给我怎么样?”周宣准备砍砍价,把这刀买下。 阿布为难地说:“这是在下祖传宝物,当年我祖父万里来华,途中忍饥挨饿都舍不得卖这把宝刀,周公子可明白在下的苦心?” 周宣搔了搔后脑勺,心想:“这话怎么这么耳熟?这不是上次黑山哥向我买宝琴时我的推托之辞吗,剽窃啊!” 忽听秦雀的声音说:“周——夫——,你买人家的刀干什么?你又不是习武的人?” 阿布、周宣一齐回头,就见秦雀托着医匣子出来了,让丫环备水洗手。 “秦医生,我娘子怎么样了?”阿布没听到婴儿啼哭声,惊疑不定。 秦雀把医匣交给周宣,她细细地洗手,说:“没事了,半个时辰内就会顺利分娩。” 阿布大喜,连说:“多谢,多谢,多谢秦医生。” 秦雀揩净手,对周宣说:“我们回去吧。” 阿布赶紧说:“秦医生请等一下吧,我娘子还没分娩呢。” 秦雀淡淡道:“帮助分娩是稳婆的事。” 阿布说:“可是,在下怕等下有危险呀。” 秦雀秀眉微蹙,问:“你不相信我的医术?” 阿布忙道:“岂敢岂敢,秦小姐的医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秦雀微微一笑,对周宣说:“我们走吧。” 周宣走在秦雀身后,很欣赏地看着自己这位年仅十七岁的小妻子,原来秦雀在医术上竟然这么自信,简直有点骄傲,很好,骄傲好,我喜欢。 阿布不敢再说什么,命人备车送秦医生伉俪回九莲坊,又亲手托出一盘银子,约有百余两,说是秦小姐的诊金。 秦雀说:“医署规定,夜里出诊只收两百文钱。” 阿布托着银子发愣。 周宣笑道:“掏钱呀,老兄,看病不给钱怎么行。” 阿布赶紧放下银子,手忙脚乱找出两百文钱。 周宣收了钱,和秦雀坐上马车,挥手和阿布道别。 阿布攀着车窗说:“秦医生、周公子,不知秦博士何事被羁押,如果有需要使银子的地方,尽管直言,在下一定鼎力相助,绝不吝啬。” 秦雀微笑道:“谢谢你了,我——夫君已经在想办法了,我爹爹是无罪的。” 阿布急着回去等待妻子分娩,便说:“那好,改日登门拜谢,在下就不送了。” 马车驶出湖滨坊,周宣看着腰肢笔直端坐着的秦雀,觉得这女医生挺可敬的,问:“雀儿,你的针灸术好神奇,有什么响亮的名字吗?” “叫灵龟八法。”秦雀轻轻的回答了一句。 周宣再问她话,她就只以一两个字来应答,变得异常沉默,既不是害羞也不是悲喜,连周宣这样善于揣摩美女心思的也猜不透秦雀此时在想什么,不禁感叹女人的心有时明浅如小溪,有时又深邃如大海,难以捉摸啊! 六十一、大马士革刀在线阅读 六十一、大马士革刀 六十一、大马士革刀 六十二、何方神圣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十二、何方神圣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十二、何方神圣 “姐夫,姐夫,醒醒呀,天亮了。” 睡梦里,有个声音在耳边叫,叫个不停,周宣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看到一根冲天鬏在摇晃,然后是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哦,晓笛呀,姐夫好困,再睡——对,今天有事,好好,起床。” 周宣爬起身,去后园洗漱后出来,就准备去州衙。 纫针唤道:“周妹夫,喝一碗粥再去。” 原来,纫针和那个老丫头起了个大早下厨煮了一锅红豆莲子粥。 周宣昨晚没吃什么东西,的确饿了,狼吞虎咽喝了八小碗红豆粥,把个晓笛看呆了,说姐夫肚子真大好会吃哦。 卯时末(早上七点),秦府举家出动,只留卢安主仆三人守家,周宣骑他的老马,秦夫人、晓笛、秦雀、纫针、小茴香、老丫环六人乘车来到到州衙宪司大院,正看到来福买了一些早点给秦老爷送去,说昨晚没什么事,那些当值的差役都得了周宣的银子,也还客气,只等今天出狱了。 刑狱宪司的官吏一般要到辰时三刻才坐堂审案,周宣他们来得太早,等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见人影,秦夫人年老体胖不耐久站,和晓笛坐在车上等。 “不知道选秀使李大人昨夜回来了没有?”这里离都护府只隔一条街,周宣准备去都护府问问,却看到林涵蕴骑着一匹漂亮的青色小牝马来了,身后跟着的是老董,另有一个官服齐整的和林涵蕴并骑,不知是什么官? “喂,周宣,你看我多卖力,一早就带着我们都护府的判官来州衙为你岳父说情了,你说,小姑婆我对你是不是恩重如山?” 都护府判官姓范,下马与周宣见礼,竟然口称下官:“周公子,下官奉都护府大小姐之命前来州衙关说,请周公子稍等,下官去去就来。”正正官帽、掸掸官袍,昂昂然直进州衙见徐刺史去了。 有都护府的范判官出面,秦博士出狱在即了,周宣心下轻松,笑嘻嘻对林涵蕴说:“大恩不言谢嘛,我不喜欢挂在嘴边,我是铭记在心。” 林涵蕴说:“我却喜欢挂在嘴边,铭记在心,谁知道呀!” 秦雀上前敛衽施礼:“秦雀多谢林小姐救父之恩。” 周宣说:“雀儿,先别谢她,等放了我岳父出来再谢不迟。” “啊!你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之徒。”林涵蕴义愤填膺,上前就掐周宣手臂,连掐好几下。 周宣苦着脸对老董说:“董将军,你看有这么追打着要人谢恩的恩人吗?” 连老董这么古板冷血的人这时也皱出一丝笑意。 秦雀见周宣与林涵蕴打打闹闹,不知怎么心里忽然酸酸的,虽然这林二小姐虽然尚未成年,而且还是家丁打扮。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范判官铁青着脸出来了,徐刺史跟在后面有点低声下气地解释说:“范大人,不是下官不肯立即放人,实在是李大人有言在先,等李大人一回来下官立即为秦博士剖析清白,请范大人放心。” 都护府的判官是从四品文官,比州刺史的正四品低了一级,但作为都护府总理日常事务的判官,在某些方面权力还比州刺史还大,亲自登门却没要到人,面子上很挂不住,淡淡地说:“是林大小姐吩咐下官的,既然下官位卑言轻,无力关说,那就让林小姐请都护大人亲自出面吧。” 徐刺史一听,急了,把范判官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范判官悚然变色,说道:“原来如此,难怪难怪,徐大人,下官明白了,下官这就去给林大小姐回话去。” 周宣和秦雀、纫针她们心里都是一沉:怎么回事,都护府的人出面都不肯放人?真的罪不可赦了? 林涵蕴见真被周宣说着了,人一时还放不出来,顿觉脸上无光,气急败坏地问:“范判官,怎么回事,要不到人吗?” 范判官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被轻视了的不平之色,说:“二小姐,先回府吧,此事要从长计议。” 林涵蕴不依不饶,又问徐刺史:“徐大人,这有什么要从长计议的,到底什么原因不能放人?你看我侄孙周宣和他妻子两个站在那,多般配、多恩爱呀,假婚假婚,那是诬告,那是谣言,谣言止于智者,知道吗?” 徐刺史自然不能把刚才说给范判官的那个绝顶机密告诉林涵蕴,陪笑说:“林二小姐放心,秦博士不会有事的,下官马上派人把秦博士从待罪监中转到候审监安置,起居如常,只要不出门就行,等李大人一回来,下官就向李大人申明秦雄无罪,官复原职,如何呀?” 林涵蕴知道现在是没法放人了,走过去压低声音对周宣说:“碰上个死脑筋,没法子了,只有等那个李大人回来,反正你岳父是一定会放的,早晚的事——我们赶紧先去‘超级秋战堂’吧,决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周宣说:“你先去,记住,不要延迟决战时间,让汤小三按时上场。” 林涵蕴气极,指着周宣带着哭腔说:“要是输了店,我要你赔,赔十倍。”气冲冲跨上那匹青色的小牝马,和老董两个投北门去了。 路上,林涵蕴大眼睛里含着泪花,使劲踢胯下的小青马,那马跑得飞快,老董是步行,一步不拉地跟着。 林涵蕴嘴里嘀嘀咕咕骂周宣,骂了一路,赶到老鹤塘半闲街时,只见“超级秋战堂”前门庭若市,江州城的知名虫友几乎都到了,廖银夫妇的茶楼忙得不可开交,生意的确是红火。 “当这么多人面如果把店输了,那脸面就全丢光了,我林二小姐以后在江州还怎么做人呀!” 林涵蕴又暗骂了周宣几句,冷着小脸进了“超级秋战堂”。 胡统迎上来问:“林小姐,周公子呢?” 林涵蕴没好气地说:“他死了。” 胡统吓了一跳,看林涵蕴脸色知道是说气话,小心翼翼地问:“周公子是不是忙于他岳父的事,一时来不了啦?” 林涵蕴懒得回答,问:“汤小三呢?” 胡统答道:“小三在虫室喂虫。” 林涵蕴进到虫室,汤小三已按周宣吩咐给“小将张苞”喂了半粒秘制的的小药丸,这少年严谨地把周宣嘱咐的几件事一一做了。 林涵蕴刚和汤小三说了几句,就听外面胡统说:“林小姐、小三,那个人来了。” 林涵蕴出虫室一看,那个清瘦文士没带跟班、独自提着蓝绸木盒,轻飘飘地走来,围观虫客纷纷让路,一边小声议论,猜测此人是何方神圣,竟然拥有三只青背猛虫? 六十二、何方神圣在线阅读 六十二、何方神圣 六十二、何方神圣 六十三、赢周宣才痛快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十三、赢周宣才痛快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十三、赢周宣才痛快 清瘦文士旁若无人地进到院中,眼光一扫,问:“周宣不在吗?” 林涵蕴说:“周宣不在,我在。” 清瘦文士用藐视的眼光瞅了林涵蕴一眼,说:“我知道周宣岳父入狱了,他不在这里是吧,这样吧,第三场虫战推迟到三日后,我不会趁人之危的,那样胜之不武。” 林涵蕴虽然恼周宣,但周宣说的不能延迟决斗她是牢牢记住的,周宣在斗虫上的谋略已将她折服,知道周宣要按时决战肯定有他的道理,说:“推迟干什么,要斗现在就斗,又不是斗人,是斗虫。” 清瘦文士轻蔑一笑:“一开口就显无知——别发大小姐脾气,让我把话说完,这斗虫,表面是斗盆里的虫在争斗,真正的却是虫的主人在斗智,这个周宣,说实话,我很佩服,用一只勾头输给我的许褚,又让原本处于下风的张郃击败了我的魏延,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正因为如此我才对今日的决战极为期待,我倒要看看他如何用这黄背小张苞来和我的徐晃斗?我不想赢得太容易,我要等周宣来再战。” 林涵蕴被人瞧不起,气得小脸通红,粉拳紧握,狠不得一拳把清瘦文士的鼻子砸出血来,老董在后面扯了扯她衣袖,示意她不要动手,林涵蕴扭头瞪了老董一眼,心想这老董什么时候这么胆小怕事了! 林涵蕴大声说:“我说不推迟就是不推迟,要斗现在就斗,你要是不敢斗就认输,留下那五百两金子然后滚蛋,我也是这虫店的主人,周宣与我合伙的,我当然有权决定要不要推迟。” 那清瘦文士嘴角一勾,嘲弄地问:“就凭你?” “就凭我,怎么样!”林涵蕴环视围观的虫友,尖声说:“诸位都是证人,江州三大虫社的老板都在这里,这人怕输,想要拖延,这是不是违犯了虫战的约定?” 那些看客哪管那么多,来了就是想看决斗的,推迟多没劲,七嘴八舌说:“现在就斗——按时决战——要不就掏金子认输——” 清瘦文士冷笑道:“既然林二小姐一力要战,那我就成全你,别忘了,你输了这店就是我的了,另一样东西我会亲自向周宣去要。” 林涵蕴心想:“另一样东西?八音宝琴在我姐姐手里呢,你找周宣要去吧。” 清瘦文士提着木盒就要步入斗虫场,林涵蕴说:“急什么,约好是辰时三刻决战,现在才刚到辰时呢,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呀。” 林涵蕴好歹占了一点嘴皮子的上风,其实心里期待周宣能在辰时三刻之前赶到。 清瘦文士眼睛一转,说道:“我要看虫,我怀疑你们暗中捣鬼。” 林涵蕴怒道:“你是小人之心,我们会捣什么鬼!小三,把‘小将张苞’给他看看,等下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清瘦文士看了虫,的确是那只黄背的“小将张苞”,只是精神非常健旺,在罐底撑着六条腿显得跃跃欲试的样子,没看出有什么别的异样,“河东徐晃”拿下这场虫战绝对没有问题,但为何林涵蕴口气还这么嚣张、这么有恃无恐?该不会是仗着自己是都护府的千金,输了想赖账吧?哼哼,走着瞧。 其实林涵蕴哪是什么有恃无恐,她只是不肯在嘴巴上服软而已。 于是,清瘦文士和林涵蕴各抱一只虫罐,怒目对视,等待辰时三刻那三次木铎声的响起。 *************** 且说州衙宪司大门前,周宣、秦雀等人看着林涵蕴气冲冲走了,纫针担心地问:“周妹夫,今天是第三场虫战,能赢吗?” 周宣沉吟不答,眉头皱了起来,他相信汤小三会按照他交待的那样精心饲养“小将张苞”,但如果他在场亲自撩拨斗虫,赢的机会应该会大一些,当然,这只是相比汤小三而言,面对实力强悍的“河东徐晃”,周宣心里还是没底,毕竟级别相差悬殊,虽然他已叮嘱汤小三用那秘法调养“小将张苞”,但到底有效果如何还很难说。 秦雀从没见周宣皱过眉,他笑嘻嘻好象总有办法似的,这时皱了眉,显然是真的遇到了难处,就说:“周——,你先去半闲街好了,反正李大人一时也回不来,你中午赶回来就是了。” 秦夫人也叫周宣先去赌虫,昨天打点官府去了那么多银子,今天要是把虫店和宝琴输了,那可是雪上加霜。 既然丈母娘和老婆都这么支持他去赌,周宣也就从恶如流,准备骑上老马追林涵蕴去,这时徐刺史派了差役过来,说让秦雄搬到候审监,周宣就又忙乎了一阵,等老丈人搬进了候审监已经过了辰时了。 在秦雀、纫针的强烈敦促下,周宣骑上那匹老马,用最快的速度向北门冲去,可这老马再怎么卖力也只是小跑,从这里到半闲街有十里路,不知道能不能在决战开始前赶到? 离北门还有两里路时,一辆双辕马车与周宣交错而过,车帘一掀,褐发碧眼的黑衣大食人阿布探出头来高叫:“周公子,哪里去?” 周宣没空和他说话,一边打马一边说:“我去半闲街斗虫。” 阿布伸着脖子叫道:“周公子慢走,在下要去府上拜谢,我娘子昨晚诞下一对龙凤胎——”,却见周宣胯下老马突然发飚,一阵风似的去远了。 阿布赶忙命车夫掉头,跟去半闲街。 *************** “夺——夺——夺——”。 报时木铎三响,“沐风楼”的冯老板宣布决战开始,双方进入斗虫场。 林涵蕴眼巴巴望着大门外,一步一回头,她派胡统在门口瞭望呢,希望周宣能在最后一刻赶到,可是,她失望了。 清瘦文士看在眼里,笑道:“我说推迟三日你偏不肯,这时指望来救星,晚了,后悔了吧。” 林涵蕴怒道:“后悔什么,绝不后悔,就要今天赢你!”捧着虫罐大步进入斗虫场。 就在这时,大门外望眼欲穿的胡统锐声大叫起来:“周公子来了!周公子来了!” 林涵蕴顿觉心里一松,停下脚步,不知怎么的眼泪流了出来,赶紧拭去。 清瘦文士看着林涵蕴那样子,微微一笑,很有风度地立定身子,等周宣的到来,原本冷下去的胜负心再次热烈起来,心道:“周宣,你来得正好,只有赢了你我才畅快!” 周宣扯袖子擦了一把汗,大踏步进来,一边团团作揖,八面春风地说:“多谢各位虫友捧场,在下有事来晚了,抱歉,抱歉。”走到林涵蕴面前,先朝那清瘦文士一点头,然后轻拍林涵蕴肩膀:“林副董,辛苦你了。” 林涵蕴是觉得自己挺委屈的,鼻子酸酸的又想哭,把虫罐举高,“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周宣捧过虫罐,头一歪,意思是让清瘦文士先请。 六十三、赢周宣才痛快在线阅读 六十三、赢周宣才痛快 六十三、赢周宣才痛快 六十四、史上最惨烈的虫战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十四、史上最惨烈的虫战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十四、史上最惨烈的虫战 周宣与那清瘦文士两个人一先一后来到斗虫场的中心,将虫罐放在长条形的乌木矮桌上的圆形斗盆两边。 周宣先揭开盖子看了看“小将张苞”,心里非常满意,看这样子秘法很有效,“小将张苞”的潜力应该完全被激发出来了,至于最终战果怎么样,那要看“小将张苞”的临场发挥,看它肯不肯忘我拼搏了。 周宣目光在看台上找到汤小三,赞许地朝他点点头,汤小三顿时喜形于色。 “小将张苞”和“河东徐晃”下到斗盆,随着冯老板的一声“开闸”,二虫即将开始短兵相接。 “河东徐晃”个头比“小将张苞”魁梧,额头前冲出角,弓背阔项,翅膀鳞光点点,黑紫色的大钳煞气十足,不愧为将级的猛虫,在清瘦文士芡草巧妙的撩拨下,斗志高涨,迅速冲过中线,“嘟嘟”大鸣。 周宣用那根浸泡中药的鼠须在“小将张苞”的白色大牙上一扫,“小将张苞”立即振翅长鸣,在斗盆里形成回声,瓮瓮震响,气势丝毫不逊于对手。 “河东徐晃”没有立即进攻,定在那挥舞大钳,好象舞弄一柄黑紫色的宣花大斧,谁来砍谁。 “小将张苞”却夷然不惧,挺着比对手小半号的白牙大钳就冲上去,却被“河东徐晃”顺势用大钳叨住一甩,好比武术高手“四两拨千斤”,“小将张苞”冲劲太大,一下子撞到盆壁上,还没等它掉过头来,“河东徐晃”的宣花大斧已经拦腰夹至。 周宣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这要是被咬上,恐怕立即就会丧失战斗力,交牙一回合就败呀。 万幸的是,“小将张苞”表现出了与它级别不符的敏捷,迅速一侧身,左翅被“河东徐晃”的黑牙划过,被刮下一小片硬翅。 第一回合,“小将张苞”左翅受轻伤。 周宣稍微松了一口气,“小将张苞”过于贪功冒进了,唉,没办法,经过秘法调养的蟋蟀都是勇猛过头,敢挑战比它强大的对手,但在战术上总是浮躁。 两虫重新站好位置,牙钳相对,“小将张苞”已经知道了对手的厉害,却依然无畏无惧,再次主动发起进攻,大牙一合,想扣住对手的牙然后甩动。 “河东徐晃”实在厉害,实力应该比昨天的“义阳魏延”还略胜一筹,在清瘦文士的三只青背虫里排第二,黑紫色的大牙一合一张,竟然后发先至,反把“小将”张苞的白牙咬住,仗着自己头大脖子粗,猛地把“小将张苞”的脑袋按在盆底。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周宣头向前倾注视斗盆,脑门上的汗滴滴答答落在乌木矮桌上,心知“小将张苞”如果不能及时摆脱对手的强压,大牙就会松垮,合都合不拢,那么失败的命运就不可避免。 清瘦文士一手摇着折扇,一手负在背后,意态闲适,眼睛看看斗盆里惨遭蹂.躏的“小将张苞”,又看看满头大汗的周宣,心情那个舒畅啊,这才是斗虫之乐! “小将张苞”岂肯屈服,六腿刨动,抓得盆底“沙沙”响,死命撑拒,脑袋左右摇动,但“河东徐晃”的力量明显强过它,挣扎不脱。 围观的虫客里三层外三层,院子里还有很多挤不进来,好在虫友们素养都很高,人虽多却不嘈杂,只有紧张的呼吸象风箱一般扯动。 “小将张苞”突然停止了挣扎,就在众人以为它已放弃抵抗、就连周宣也濒临绝望之时,“小将张苞”终于寻觅到对手大牙的一丝松动,奋力一顶,两只虫子同时翻倒在地。 周宣大喜,林涵蕴的尖叫他都充耳不闻,赶紧用鼠须去点“小将张苞”的白牙,缓解它的痛苦。 清瘦文士折扇“刷”地一收,脸露惊异之色,“小将张苞”顽强脱困让他很意外。 芡草撩拨,再战。 “河东徐晃”主动出牙了,“小将张苞”依然斗志昂扬,不甘示弱,张牙而出,二虫双牙交加,都能听到那“嚓”的一声响。 “小将张苞”体重不及对手,重心稳不住,被顶到盆壁,“河东徐晃”好生狡猾,突然松开大牙,朝“小将张苞”的左前腿夹去。 一截细细的虫腿落在盆底,“小将张苞”的左前腿被生生夹断了。 围观虫友一片压抑的惊呼声。 “小将张苞”不顾断腿之痛,猛然出牙,在“河东徐晃”粗壮的脖颈上咬了一口,咬出一道小口子。 二虫各自退后数步,两败俱伤,但相对来说,“小将张苞”的伤更重一些,都落下残疾了。 “河东徐晃”摇摆着脑袋,在清瘦文士芡草的撩拨下斗志重燃,挥舞着宣花大斧冲出来。 “小将张苞”拖着一条残腿愤然迎战,但因为断了一条腿,敏捷方面打了折扣,不慎被对手咬住右翅。 “河东徐晃”好狠毒,咬住不放,竟生生将“小将张苞”的右翅扯断,翅膀一断,蟋蟀就不能鸣叫发声了。 如果是一般的虫,断腿又断翅,早已斗志全无,不知龟缩到哪里去了,但“小将张苞”在周宣用鼠须一点之下,再次凶猛地冲出来,以牙还牙,把“河东徐晃”的右翅咬下半片来,付出的代价是,左后腿又被咬断了。 “小将张苞”六条腿断了两条,而且全在左侧,身子全靠左中腿支撑不倒,行动起来已经明显迟缓趔趄。 胡统、汤小三都哭了起来,林涵蕴更是泪流满面,呜咽着叫着:“张苞——张苞——” 周宣眼含热泪,鼠须再点虫牙,顽强的“小将张苞”又一次冲过中线,在断了两条腿的情况下与“河东徐晃”扭咬在一起。 “河东徐晃”力量大,接连几次将“小将张苞”掀翻在地,但这个悍不畏死的小虫总是一次又一次爬起来再战。 满场鸦雀无声,看客们呼吸都屏住了,数十双眼睛齐聚小小的斗盆,这样惨烈的虫战都是第一次看到啊。 二虫大牙再次咬在一起,此时的“河东徐晃”也显得力不从心了,脑袋摆动的力道远不如前,“小将张苞”就更是有气无力了。 两只虫子就那么咬着,好一会还保持那姿势僵持在那里。 冯老板在征得周宣与清瘦文士同意的情况下,用小木棍轻轻的将两只虫子分开。 此时的“小将张苞”大牙已经合不拢,作为斗虫,它已经废了,而“河东徐晃”虽然也受伤不轻,但黑紫色的大牙勉强还能合上,这就表示还有战斗力。 冯老板叹息一声,正要宣布胜败结果。 —————————— 以浴血奋战的“小将张苞”的名义向书友求推荐票,砸砸吧。 六十四、史上最惨烈的虫战在线阅读 六十四、史上最惨烈的虫战 六十四、史上最惨烈的虫战 六十五、绯闻无处不在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十五、绯闻无处不在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十五、绯闻无处不在 “且慢!”周宣叫道,额角青筋绽起,他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事实证明他的秘法很有效,把一只上校级的黄背虫调教得能与少将级的青背虫激战这么久,“小将张苞”也的确争气,可以说是舍生忘死、奋战到了最后一刻,可是牙松了,还是要被判负,苍天在上,我们的“小将张苞”浴血奋战换来的却是这个悲剧结局吗? 清瘦文士并无获胜的喜悦,似被这惨烈一战震惊了,只是问:“周宣,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周宣看着退在一边的“河东徐晃”,这虫子断翅伤脖,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周宣说:“按虫战规矩,除了被当场咬死外,只有被咬得完全丧失斗志,用芡草撩拨也不开牙才算是落败——” 清瘦文士接口道:“没错,但你那虫子还能开牙吗,牙都合不拢了!” 周宣也说:“没错,我的虫是合不了牙,但你的虫还能开牙再战吗?” 清瘦文士脸色一变,抽出芡草撩拨“河东徐晃”,但无论他手法如何花样百出,“河东徐晃”就是缩着须不开牙,“小将张苞”那拼命的咬法把它咬怕了,那是只疯虫呀,“河东徐晃”入秋以来身经数十战,也遇到过顽强抵抗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 周宣哈哈大笑,问:“冯老板,这胜负怎么算?” 冯老板看了看清瘦文士,说道:“一方松了牙,一方不开牙,只能算和局。” 林涵蕴、汤小三、胡统都兴奋地叫起来,原以为“小将张苞”输了,正难过呢,得知是平局,虽然不是赢,但那种高兴劲比赢了丝毫不差,心里都在喊:“小将张苞,你真勇猛,我们太喜欢你了!” 清瘦文士慢慢收回芡草,忽然说:“周宣,把你的芡草给我看看。” “不服气?不甘心?想找原因是吗?”周宣坦然地把鼠须递给他。 清瘦文士看了看,问:“这不是芡草,这是什么须子?” 周宣问冯老板:“有规定一定要用芡草吗?” 冯老板摇摇头。 周宣说道:“我可以告诉你,这是鼠须,你回去可以抓只老鼠试试。”心想:“鼠须不经特制中药汤浸泡,点在蟋蟀牙钳上只会让大牙酸痒,嘿嘿。” 清瘦文士一听这是鼠须,赶紧丢还给周宣,脸露嫌恶之色,然后默默地把“河东徐晃”收回黑陶罐中,放回木盒,提着往外走了两步,又走回来说:“周宣,我想买你的这只虫。”手朝斗盆里“小将张苞”一指。 周宣笑问:“你准备出多少钱?” 清瘦文士语气平淡地说:“黄金五百两。” 一听这话,满场皆惊,在场的虫友个个睁大了眼睛:“哇,黄金五百两,发财了,发大财了!” “五百两黄金不就是他们事先约定的赌注吗?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出手如此豪阔?明明是和局,却硬要把赌注输出去,这其中有何奥妙?” “这人是不是傻了?五百两金子买这只虫子,就算是虫王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啊,更何况是一个松了牙的废虫!” 黑衣大食人阿布这时挤到了前排,正听到清瘦文士要出黄金五百两买周宣的虫子,就连阿布这富豪胡商也吃了一惊:“五百两金子可不是小数目,这周公子有钱呀,一只虫子就能卖五百两金子,惭愧,惭愧,我今日还带了五百两银子准备登门拜谢呢,真是贻笑大方,周公子哪会看在眼里呀!” 只听那清瘦文士说道:“周宣,你以黄背虫和我的青背虫战成平手,论起来应该是你赢了,我输这五百两金子也是应该,只要你把这只虫子给我就行了。” 周宣起先也被五百两金子砸得一愣神,随即朗声一笑,向看台上的林涵蕴一招手,林涵蕴飞快地从小门入口跑到斗场中心。 周宣问:“林二小姐,你说我们卖不卖小将张苞?” 林涵蕴毫不犹豫地说:“不卖。” 周宣击掌说:“对,不卖!小将张苞是我们超级秋战堂的大功臣,是它浴血苦战,保住了我们的超级秋战堂,现在它腿断了、牙松了,不能再战斗了,我们要好生喂养它,让它颐养天年,对了,我还要给张苞找个七、八房小妾,哈哈。” 林涵蕴也忘形地脆声说:“张苞要娶几个就几个!”说完才觉得当众这么喊不大合适,小脸难得地红了红。 清瘦文士深深盯了周宣一眼,说了句:“我还会来找你的。”提上木盒,在众目睽睽下出门飘然北去。 虫友们议论纷纷,大多数人对周宣不肯卖虫表示不解,一只秋生冬死的虫子卖五百两金子,天下奇闻哪,更奇闻的是周宣还不肯卖! 就有人压低声音说:“看到没,那小家丁是都护府的林二小姐,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嘿嘿,周宣攀上了这高枝,五百两黄金又算得了什么!” 另一人奇道:“咦,周宣不是有妻子了吗,医署秦博士的女儿呀,不过昨天又听说是为逃避选秀的假婚,可如果是假婚怎么没把周宣抓起来,只抓秦博士一个?” 先前那人声音压得更低了:“这你都想不明白,这林二小姐喜欢周宣,当然要找个理由把周宣和秦博士的女儿拆散了,嘿嘿,对周宣来说,是祸是福可很难说,都护府的女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原先那林大小姐——嘿嘿,不说了,君子不背后议人长短。” 这话被胡商阿布听到了,对周宣更是刮目相看,心想:“啊,原来这个小家丁就是都护府的林二小姐,她想嫁给周宣?不会吧,我看周公子和秦医生很恩爱的,这林二小姐也许是自作多情,嗯,不管怎么说,周宣和都护府肯定关系密切,这人必须要结交。” 阿布一直苦于无法接触到江州上层官员,平时打交道的都是些低品小吏,还一个个贪得无厌,只盯着他的银子,根本不把他当朋友,这个周宣为人似乎不错,对他这个黑衣大食人的后裔毫不歧视,绝对值得一交。 阿布开始考虑送什么礼物给周宣,银子周宣似乎不缺,送那把大马士革刀吗?心痛,那的确是祖传宝刀哇。 六十五、绯闻无处不在在线阅读 六十五、绯闻无处不在 六十五、绯闻无处不在 六十六、又来一表哥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十六、又来一表哥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十六、又来一表哥 三场虫战下来,周宣虽然没赢到那五百两黄金,但“超级秋战堂”的名声却是一炮打响了,更重要的是,“超级秋战堂”上自廖银夫妇、下至跑堂小伙计都深刻感受到周宣周公子是个极重情义的人,你想想,对一只虫子都这么有情有义,那还能亏待他们这些“超级秋战堂”的人吗?所以个个精神振奋,对虫店的前景充满了信心。 周宣委托廖银,请到场的近百名虫友到附近酒楼不醉不散,他和林涵蕴、汤小三在虫室配置另一种专门给蟋蟀疗伤的药液给身负重伤的“小将张苞”沐浴。 此时的“小将张苞”已经完全没有了斗盆里的勇悍之气,好象力气全被抽干似的僵卧不动。 林涵蕴既佩服又怜惜地说:“张苞真勇敢啊,以后我们叫它大功臣好了,喂,周宣,小张苞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骁勇善战的?” 周宣笑道:“当然是小三调养得好了。” 汤小三赶紧说:“我都是听周公子的。” 林涵蕴抓着周宣的臂膀摇晃着逼供:“快说快说。” 周宣微微一笑:“秘密全在那小蜜丸上,服食了这种小蜜丸,斗虫就会变得异常凶悍,非要咬败对手为止,其实昨天的‘名将张郃’就已经服食了一点点这种药丸,不然的话也斗不过那只魏延。” 林涵蕴“噢”的一声说:“那我们以后养虫都喂这种小蜜丸,无敌呀。” 周宣摇头说:“那可不行,药能当饭吃吗?是药三分毒,只有在关键时刻,对手实在强大的情况下,才能用这药养虫。” 周宣心里没说出来的话是:“小丫头你知道什么,这就相当于后世运动员服用的兴奋剂,在反兴奋剂条例出来之前,那些创造世界记录的运动员当中肯定也有服用兴奋剂的,都不算违法,嘿嘿,皇帝李煜制定的虫战规矩没说不能给蟋蟀吃药吧,哥们这叫钻法律的空子。” 周宣嘱咐汤小三恢复“小将张苞”以前的饮食,别再喂食那种小蜜丸,特别交待汤小三小蜜丸要妥善保管,绝不能泄露给他人。 汤小三感觉受到了重用,激动地表示誓死保守小蜜丸的秘密。 周宣笑道:“誓死?那倒不至于,如果真有人拿刀子逼你说出养虫的秘密,你就尽管说好了,毕竟人命最重要嘛。” 汤小三在心里暗暗道:“我是绝不会说的,拿刀逼我也不说。” 林涵蕴说:“谁敢刺探我们超级秋战堂的养虫秘法,我饶不了他!” 看看临近午时,周宣牵挂老丈人那边的事,就和林涵蕴骑马回城,退役将官老董跟在后面。 林涵蕴问周宣:“你猜那个瘦猴文士是什么人?好象很有钱,想买我们的张苞,哼哼,五百两金子好了不起吗!哎,周宣,我说你这人脾气虽然坏,但在拒卖张苞这件事上做得很对,有骨气,哼哼,当时你如果卖了张苞,看我还理不理你!” 周宣叫屈说:“二小姐,你说我脾气坏,是你自己坏吧,我可是大好人,你看汤小三他们,还有那么多虫友,哪个不说我好?” 林涵蕴撇嘴说:“你那是小恩小惠收买人心,你真奸诈。” 周宣很想探身过去在林涵蕴的小圆臀上狠揍一巴掌,不过看看紧跟在后的老董,只好收了这念头。 林涵蕴见他没吭声,得意地说:“我说对了是吧,嘻嘻。” 周宣说:“你说得一点也不对,五百两金子谁不想要啊,当然了,你这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富贵小姐或许不在乎,我可是正缺钱花。” “那你怎么不卖张苞呀,卖给那个人呀。”林涵蕴皱着鼻子,微露白牙,象一只要咬人的猫。 周宣说:“不能卖,那个家伙就是想从张苞身上探寻我养虫的秘法,卖给他就很有可能被他破解,你没听他说吗,他还会来找我的,找我干嘛,嘿嘿,赌啊,这次我们的虫实在太弱,下次我就不会和他平局了,有多少金子赢他多少金子,我要靠这秘法挣大钱。” 林涵蕴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周宣,你果然奸诈,不对,是老奸巨滑,我还以为你心好舍不得卖张苞呢!” 周宣笑道:“我心也好嘛,但如果光是心好,不动脑子,那迟早被人卖到大食国去。” 林涵蕴叫道:“你敢骂我,我拿鞭子抽你!”挥着小皮鞭就打。 周宣眼疾手快,一把抄住鞭梢说:“我没说你,你心好吗——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偏爱动手。”林涵蕴使劲扯鞭子,她手劲哪有周宣大,没扯回鞭子倒把自己扯得向周宣这一侧歪倒,眼看就要栽倒在马下。 周宣急忙探身过去扶,正抓住林涵蕴一只手臂,咦,怎么轻飘飘的没有重量,一看,老董已经蹿到二马之间,将林涵蕴扶住了。 林涵蕴重新骑稳,怒目视周宣。 周宣笑道:“和你开玩笑的啦,林副董的慈祥谁人不知呀,聪明伶俐、活泼仗义,集种种美德于一身。” 林涵蕴“哼”了一声,气消了一些。 胡商阿布远远的跟着,见周宣与林二小姐打打闹闹,暗暗咋舌,心想:“这周宣该不会是林都护的什么亲戚吧,不然哪能和林二小姐混得这么熟,两小无猜的样子,会不会是林二小姐的表哥?” 周宣万万没想到会被人误会是表哥,表哥是当不得的,很吃亏的。 林涵蕴的确是小女孩脾气,容易生气也容易消气,到了州衙柳树前,她又和周宣有说有笑了,当然,这也是周宣会哄女孩子的缘故。 林涵蕴说:“周宣,我肚子好饿,我先回去了,顺便帮你问问黑山侄孙回来了没有。” 周宣骑着老马来到宪司大院,看到秦夫人、纫针她们还等在廨亭上,都还没吃午饭,眼巴巴等周宣回来呢,得知周宣保住了战平了对手、保住了虫店,都松了一口气。 周宣没看到秦雀,一问,原来是凤阿监把秦雀找去了,江州下辖十二县选送的秀女都已到齐,初选已过,然后要从剩下的两百四十名名秀女当中二选一,挑选一百二十名身体健康、容貌端庄的秀女入宫,所以这两天正是秦雀忙碌的时候。 吴功曹这时笑容可掬地走出来,拱手说:“周公子,误会误会,下官昨日在公堂上有得罪之处还请周公子见谅,下官也是忠于职守嘛,经下官连夜查证,周公子和秦小姐并非假婚,等李大人回来,下官会全力为秦博士剖白的。” 周宣是什么人,眼睛一转就明白吴功曹前倨后恭的原因了:“这家伙肯定知道都护府的判官出面为秦博士说情了,他哪还敢再从中作梗?再说了,我只不过赢了他儿子一点银子而已,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当下也笑嘻嘻道:“好说好说,吴大人明镜高悬哪,对了,那个诬陷我岳父的蒋助教,还有那个刁奴宋大春,吴大人是不是先把他们抓起来好好惩治惩治?” 吴功曹好生尴尬,心想:“选秀使李大人还没回来,这案子到底怎样了结谁又料得到,范判官还没要到人呢,我如果冒冒失失把蒋助教抓起来,万一李大人要严惩假婚案,那我岂不是倒霉!”笑道:“诬告者那是一定要严惩不贷的,请周公子放心。” 六十六、又来一表哥在线阅读 六十六、又来一表哥 六十六、又来一表哥 六十七、三本难念的经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十七、三本难念的经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十七、三本难念的经 这时,差役薛霸带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匆匆走来,一见周宣,叫道:“周公子,这位是刺史徐大人府上的季管事,他找你。” 季管事很客气地施礼说:“周公子,徐大人有事要向公子当面请教,公子这就随我去徐府吧。” 周宣猜不透徐刺史请他干什么,谈老丈人的案情,有这么复杂吗?说:“请季管事稍等一会。”返身走到廨亭边对秦夫人说:“岳母大人,选秀使李大人一时回不来,你们先回去吧,不要在这里干等,都没吃饭呢,让老丫环留在这里服侍我岳父,来福跟你们回去,让他到附近酒楼备一些饭菜送到府上——晓笛,饿了吧?”说着摸了摸晓笛脑袋。 晓笛点头说:“饿。” 秦夫人心里酸酸的,真没想到事到临头还得依靠这个假女婿,不过现在看来,这假女婿越来越真了。 周宣请薛霸带老丫环去候审监换来福回来,他跟着季管事去徐府。 徐府离州衙不远,门前百步外就有小浔阳江舒缓地流过,午后阳光直射,江上金波粼粼,水面风来,颇为爽快。 周宣跟着季先生直入徐府重重深院,路上曾问季管事徐大人找他有什么事?季管事说了句:“周公子请放心,并非公案上的事。”便不肯多说。 走过一个小园圃,周宣看到一座紫藤花架下,一个白发老头正和一个红颜少女在下围棋,边上还有一个绿衫少女在看棋。 周宣看到棋就有点走不动路,放慢脚步伸长脖子在看棋局。 季管事催促说:“周公子,快走吧。” 两个对弈者对棋外事浑然不觉,看棋的绿衫少女抬头看了周宣一眼,又低头观局。 过了紫藤花架,季管事问:“周公子也喜好围棋?” 周宣说:“会那么一点。” 季先生说:“徐大人酷爱围棋,酒和棋是徐大人的两大嗜好,府上养着不少棋士酒客,周公子刚才看到的那白发老者便是当世最有名的十八位大棋士之一的古六泉古老先生,正与府上女公子下让子棋呢。” 周宣一听,顿时技痒难熬,他一直不清楚唐国的围棋究竟达到了一个什么水平,既然这古六泉是当世最厉害的十八棋士之一,那如果能和古六泉较量一局就能见分晓了,不知道他这个业余强四段能不能在这个时代称雄? 季管事引着周宣来到一间侧厅,周宣一眼看到他老丈人坐在那喝茶,不免吃一惊,问:“岳父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博士神色有点古怪,说:“贤婿,坐,坐。” 季管事说:“周公子稍坐片刻,我这就去禀报徐大人。” 季管事走后,一个小婢进来捧上一盏香茶。 秦博士等那小婢退下后才说:“贤婿,你是不是曾对徐大人说过老夫我能治痴病?” “痴病?”周宣一愣,随即明白了,笑了起来:“昨日在公堂上,小婿随口说了新婚之夜酒醉后同房容易生白痴儿,不过小婿并没有说岳父大人能治此病呀。” 秦博士摇头苦笑:“贤婿这一说不要紧,徐大人就以为老夫能治,就把我唤来了,你想这痴病连‘医圣’张仲景、‘药王’孙思邈都束手无策,老夫又如何治得!” 周宣忍着笑,问:“这徐大人府上有白痴儿吗?” 秦博士压低声音说:“还不止一个,有三个。” “啊!”周宣不禁对相貌堂堂的徐刺史深表同情,家有一个智障儿已经够头痛的了,何况是三个!俗话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那么这徐府就有三本。 秦博士说:“这痴病老夫是治不了的,想起贤婿足智多谋,或许以前在澳国当王子时知道什么宫廷秘方,所以老夫就举荐了贤婿。” 周宣拭了拭额头上的汗,宽慰老丈人说:“无妨,等徐大人来了,我自有话应对。” 宽袍缓带的徐刺史在季管事的陪同下来到客厅,丝毫没把秦博士当犯人看待,对这翁婿二人相当客气,寒暄几句,话锋一转便说起治疗白痴病的事,既然把周宣当医生了,徐刺史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大倒苦水,说三个痴儿不读诗书,整日顽耍,年过弱冠还象七、八岁小儿那般不理世事。 周宣听他这话,觉得这三个智障儿应该不算严重,就说:“且容晚生先看看府上三位公子,望、闻、问、切嘛,先要望一望。” 徐刺史便让季管事去叫三个痴儿过来。 三个人坐在那等,等了好一会,没看到人来,周宣肚子在咕咕叫,饥肠辘辘啊,可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胃,拱手说:“徐大人,晚生听蒙召唤,急急赶来,午饭还没吃哪,是否让厨下送些点心糕饼来先让晚生充饥。” 徐大人道声:“怠慢。”命小婢赶紧去取糕饼来。 不一会取到,周宣大大方方地吃起来,一边的秦博士更确信他这贤婿是流亡的王子,不然的话哪有这雍容的气度,面对刺史大人也能如此从容不迫地吃饼? 季管事小跑着来了,说:“三位公子在鸡苑斗鸡,都不肯来。” 徐刺史有点恼火:“再去唤,不来的话就宰了他们的鸡。” 周宣一听斗鸡,来兴趣了,说:“不必去唤,晚生可以去鸡苑观察一下三位公子,治病也如治水,要疏不要堵,和他们对着干,只会加重他们的病情。” 周宣是信口开河,徐刺史却深感有理,说:“周公子说得是,徐某这三个不肖子,如果不让他们玩耍,逼他们读书的话,那痴病就发作得更厉害了,闹得阖府昏天黑地、鸡犬不宁。” 季管事在前领路,徐刺史亲自陪同周宣和秦博士去鸡苑。 鸡苑在徐府后花园西南角,用四尺高的竹篱围出两亩左右的地方,绿树掩映,倒是清雅。 还没进栅门,就听得好几只公鸡在引吭高歌,此起彼伏,还有母鸡的“咯咯”声,好象这里正在举行鸡类的歌咏比赛,其中还杂着喝彩声。 徐刺史冲周宣苦笑了一下:“徐某这三个不肖子,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睡觉占去六个时辰外,其余时间几乎几乎都在这鸡苑里。” 周宣心想:“六个时辰十二个小时,也真能睡,肯定是三个大胖子。” 果然,鸡苑里一块空地上,用竹竿围成一个类似拳击台的四方形斗鸡场,两只黑羽红冠的斗鸡正跳跃飞腾,尖喙利爪齐出,抓刨叮啄,一地鸡毛,斗场两侧各站着一个绸袍白胖子,嘴里“哼哼哈哈”为各自的斗鸡喝彩鼓劲,另有一个锦袍胖子站在斗场外,边上还有几个青衣小厮,全神贯注于场内斗鸡,周宣、徐刺史走到他们身边都没察觉。 —————————————— 前些天小道推荐了一本小道正宗妹妹写的女频书,这里再推荐一本,这是小道绝对正宗妹妹写的,这个妹妹对小道帮助很大,请书友们收藏一下,不必留言,收藏一下就行,利于她冲榜pk,书号是:1037092,书名《夫君在下》,如能收藏一下,小道感激不尽。 六十七、三本难念的经在线阅读 六十七、三本难念的经 六十七、三本难念的经 六十八、桃谷三仙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十八、桃谷三仙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十八、桃谷三仙 “阿舒——阿雍——阿端——” 徐刺史把三个儿子的名字叫了个遍,三个绸袍胖子象没听到一样,自顾玩鸡。 徐刺史正要发火,周宣止住道:“大人息怒,令公子难道是三胞胎,怎么看起来大小一样?” 徐刺史摇头说:“场中那两个,左边的是阿舒,虚度二十一岁了,右边的是阿雍,二十岁,边上看的是阿端,十九岁,吃得白白胖胖,同是一母所生,外人实难分辨。”又提高声音喊:“阿端——阿端——” 阿端身边的小厮听到了,赶紧推阿端,阿端扭头一看,叫了声:“阿爹。”就又回头看场上雄鸡争斗。 周宣说:“别急,依晚生看,令公子的痴病不重,应该有得治,先看完斗鸡再说。” 徐刺史大喜,当下不再出声,与周宣并肩站着看斗鸡。 场上那两只斗鸡都有七、八斤重,属于大号斗鸡,这种斗鸡都是性烈如火,相互一遇到就开始激斗,从场面上看比斗蟋蟀火爆得多,鸡毛乱飞,鸡血四溅,比斗虫更激烈、更紧张。 周宣在斗鸡上是外行,场上两只鸡翻滚啄斗,两只鸡的毛色又差不多,他看了半天没分清哪只是哪只,就好比外行看斗虫,怎么看虫都是一个模样的。 一只鸡实战啄得鸡头血淋淋,在地上打了个滚,挣扎起来又斗,另一只鸡也毫不嘴软,一阵猛啄,看来是不死不休的。 终于,一只鸡倒在了地上抽搐,另一只鸡昂起血迹斑斑的脖颈,长鸡三声,庆祝自己的胜利。 右边的阿雍蹦了起来,高喊:“我赢了,我赢了,大哥,掏钱吧。” 作为大哥的阿舒倒是愿赌服输,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老二阿雍喜滋滋伸手来接,阿舒等他手快接到铜钱时,突然把钱丢到地上。 “大哥,你干什么把钱丢地上?” “反正已经不是我的钱了,我就要丢到地上。” 老二阿雍很气愤:“你昨天赢了我,我给你钱时都是好好的放到你手里,没有丢到地上。” 老大阿舒斗鸡输了,在给钱上阴了弟弟一把,很是得意,说:“谁叫你不丢,你真傻,哈哈。” 老二阿雍非要大哥把钱捡起来,大哥阿舒岂会听他的,两个人就闹了起来。 老三阿端上前劝解,看来他和二哥关系更好,说:“二哥,既然大哥把你的钱丢到地上,那下次你如果输了,给大哥钱时也丢到地上不就行了,你还可以丢得更远,洒到树丛里,让大哥找半天。” “好计!好计!”老二阿雍大乐,拍着阿端肉敦敦的肩膀说:“三弟,你真聪明,我们三兄弟数你最聪明。”对老大阿舒说:“大哥,你等着吧,我明天一定要输给你,让你满地找钱。” 老大阿舒老谋深算地说:“我明天不和你斗不行吗,就是斗的话,我挑最弱的鸡和你斗,还让你赢,你就等着我漫天洒钱吧,哈哈,三弟虽然聪明,告诉了你妙计,得益的却是大哥我,哈哈。” 老二阿雍一听急了:“我明天也挑最弱的鸡和你斗,咱们比谁弱,我干脆找只母鸡和你斗。” 老大阿舒说:“你找母鸡,我就找小鸡,看谁弱。” 周宣惊喜地看着这三兄弟斗嘴,这简直是金庸小说《笑傲江湖》里的“桃谷六仙”嘛,眼看两兄弟越闹越凶,身边的徐刺史老脸通红,忍无可忍了,周宣挺身而出,大声说:“要说比弱,你们都不如我弱,我找只鸡蛋和你们斗,你们谁能比我弱?” 三兄弟一齐被镇住了,张口结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不出还有比鸡蛋更弱的。 老三阿端果然是三兄弟中最聪明的,反驳说:“鸡蛋又不是鸡,根本不能斗。” 周宣说:“鸡蛋孵出来就是鸡,它不能斗是因为它太弱了。” 这下子连聪明的老三也哑口无言了。 三兄弟这时看到他爹了,指着周宣问:“阿爹,他是谁?” 徐刺史说:“这位是周公子,也是斗鸡高手。”他不敢说周宣是医生,他这三个儿子最恨医生,因为医生总想给他们治病,他们没病呀。 周宣摆手说:“不对不对,我不是高手,我是斗鸡低手,好了,三位公子继续玩吧,在下告退。”朝徐刺史使个眼色,意思是他“望”够了,有话去别处谈。 三位公子不依,一齐拦住说:“世上的斗鸡没有最强,只有更强,所以鸡蛋也不应该是最弱的,快告诉我们,什么比鸡蛋还弱?” 周宣心想:“谁说这三位是痴儿,他们还懂辩证法哪。”说:“你们想想,鸡蛋是哪里生出来的?” “母鸡。” “这就对了,母鸡比鸡蛋很弱,你们还是按原来的斗就是了,不要比弱,比弱没意思,哪有斗鸡比弱的,传言出去会被江州城的鸡友笑话。” 三兄弟连连点头。 周宣和老丈人,还有徐刺史回到先前的小厅,宾主坐定,徐刺史一脸期盼地看着周宣。 周宣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啜了两口,这才说:“徐刺史,莫怪晚生直言——”故意一停顿,徐刺史脸色一白,以为三个儿子痴得没救了。 周宣接着说:“其实大人的三位公子没有病,不知大人有没有听过‘五痴游侠’的传说?” 周宣思维跳跃得太快,徐刺史反应不过来,说:“据说三痴已到了江州,目下全城明松暗紧地戒备,周公子突然说起‘五痴游侠’是何缘故?” 周宣说:“这五个人都以痴为名,莫非他们都是傻子?” 徐刺史瞪眼说:“谁敢说他们是傻子,不要命了吗?” 周宣说:“这不就对了,府上三位公子只是有点痴,却不是傻,大人应该因势利导,让他们成为斗鸡界的高手,皇帝陛下喜爱斗鸡、斗虫,不见得只有功名一途才能出人头地,个个都当官那是不可能的,方今国泰民安,娱乐盛行,府上三位公子大有用武之地呀,当然了,晚生还要给三全公子开一剂良方,包管三位公子智力增进,府上也从此安宁和美。” 徐刺史又惊又喜,有茅塞顿开之感,连声说:“周公子快请开方。” 周宣说:“大人把三位公子关在府上是不对的,应该让他们多出去游玩,名山大川都去逛逛,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每到一处便以鸡会友,久而久之,见识增长,心智也必然大开,这就是晚生给令公子开的良方。” 徐刺史击节赞叹,对秦博士说:“秦老哥,徐某真是羡煞你呀,有这样的佳婿,蒋助教竟敢诬告是假婚,真是瞎了他的狗眼,如果真是假婚,徐某第一个把周公子召进府来,把我爱女许配给他为妻。” 秦博士担心地看着周宣,怕周宣改攀徐府这高枝,只见周宣笑着说:“徐大人太会说笑话了。”神色如常,并无趋炎附势之意,秦博士这才放心。 又闲聊了几句,翁婿二人辞别徐刺史,徐刺史说:“等秦博士官复原职时再设宴邀请贤翁婿,并有重礼相谢周公子。” 周宣心想:“眼不见心净,桃谷三仙出外游玩,徐府自然清净,徐大人当然要谢我,嘿嘿,我这是做好事呀,桃谷三仙也等于是出了牢笼,肯定快活。” 秦博士自有薛霸送回候审监,临别时叮嘱周宣快回秦府,他现在有点担心这个好女婿被人抢去。 周宣说:“小婿去驿馆那边接雀儿一道回去。” 六十八、桃谷三仙在线阅读 六十八、桃谷三仙 六十八、桃谷三仙 六十九、阿布的礼物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十九、阿布的礼物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十九、阿布的礼物 周宣骑上他的老马朝驿馆缓缓行去,驿馆也在朝阳坊,朝阳坊是江州城的各级军政中心,街道宽敞整洁,六辆马车可以并行。 日已西斜,小浔阳江是半江瑟瑟半江红,老马蹄声得得,周宣心里一片轻松,老丈人虽然还没放出来,但那是早晚的事,在候审监也不会受苦,算是软禁,嗯,刚才忘了对徐刺史说了,我还想和古六泉先生下棋呢,下次吧,先接秦雀去,顺便看看各县选送来的秀女,有没有比雀儿、纫针还漂亮的? 江州是唐国西南重镇,在唐国各大城镇中仅次于东西两都以及庐州、洪州、常州这三大州,名列第六,所以这驿馆也是规模宏大,长街一侧全是驿馆的房子,沿街开八扇大门,都有军士把守,周宣想进去却不让进,说自己是秦雀秦医生的夫君还是不让进。 周宣也不急,系马垂杨下,负手看小浔阳江风景,看夕阳西下,那种心情就象当年骑着单车在中学校园门口等初恋的女孩放学,而在这个时代,秦雀就是他的初恋。 驿馆中间一个大门里驶出一辆单辕马车,周宣没有特别注意,只是淡然地看着车子驶过,忽然车帘一掀,车窗里露出秦雀的那张明丽清秀的脸:“周——夫君,你怎么在这里?停车——” 周宣脸上绽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我来接你回家呀,这是谁的车?” 秦雀满脸娇羞之色,看了周宣一眼,放下车帘,似乎在和车厢时的什么人说话,车帘再次掀开时,中年美妇凤阿监露脸了,含笑说:“周公子来接你娘子吗,我正要送她回去呢,周公子没带车来?” 周宣朝垂杨下一指:“我有一匹马。” 凤阿监一笑,扭头说:“秦小姐,那你下车吧。” 秦雀神态忸怩地下车来,站在周宣身边,垂头看自己的绣鞋。 凤阿监朝周宣招手说:“周公子,请近前说话。” 周宣见凤阿监看他的眼光有点异样,不禁心里发毛,走过去问:“凤阿监大人有什么吩咐?” 凤阿监又是一笑,还抿了抿红润的嘴唇,好象挺饥渴,周宣心里更发毛了,后脑勺凉嗖嗖的。 只听凤阿监压低声音说:“记住,对秦雀好,也要对纫针好。” 周宣一愣,下意识地点头:“会的,会的。” 秦雀在身后说:“凤阿监,等李大人回来,请你一定在李大人面前为我老父洗脱罪名呀。” 凤阿监看看周宣,又看看秦雀,摇着头说:“谁会相信你们是假婚呢?那个蒋助教真是利令智昏了,他要倒霉。”放下车帘,马车掉头回驿馆。 周宣把老马牵过来:“雀儿,上马,我们回家。” 秦雀眼睛望着别处,口里问:“那你呢?” 周宣笑道:“我牵马呀——你能上马吗,要不我抱你上去。” 秦雀赶紧说:“我能上,我能上。”双手扶着马鞍,一脚踩着马蹬,一抬脚就骑上去了,身手还挺矫健。 周宣哈哈大笑起来,秦雀脸红到耳根,原来她骑反了,脸朝马尾巴。 “昔有张果老倒骑驴,今有秦医生倒骑马,坐稳啰。”周宣牵着马缰大步就走。 秦雀急叫:“停一下,停一下,让我坐端正。” 两个人走过长街,不时有路人朝他们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说闲话,无非说他们假婚的事,周宣无所谓,坦荡着呢,昂首挺胸,秦雀头就越来越低了。 周宣就把午后到徐府为徐刺史的三位公子医治痴病的事说了,终于把秦雀逗笑了,这个秦雀不笑则已,一笑起来没完,越想越笑,伏在马鞍上身子如花枝乱颤。 周宣示威地看着那些说他们闲话的路人,象是在说:“睁大眼睛看清楚啰,这是假婚吗?” 回到秦府,却见槐树树下停着一辆豪华马车,不是林涵蕴的那辆油壁车,谁来了? 周宣和秦雀并肩进门,却看到堂上坐着一人,紫色的大胡子很醒目,却是黑衣大食人阿布,陪客的主人身高三尺,加上冲天鬏有三尺半,是晓笛,家丁来福一旁侍立。 一看到周宣、秦雀,晓笛就从高椅上滑下来,跑上前说:“姐姐、姐夫回来了,太好了,晓笛不用陪客了,唉哟喂,陪了一下午的客,屁股都坐痛了。” 胡商阿布满面含笑地起身说:“周公子、秦医生,贤伉俪回来了,在下等候多时了,让这位小公子陪了这么久,实在是有劳了。”向晓笛施了一礼。 周宣笑道:“阿布老兄,不在家里逗弄龙凤胎,来这里有何贵干?” 阿布又朝秦雀深施一礼:“特来向秦小姐道谢,若不是秦小姐,我那娘子昨夜就扛不过去,母子三命哪,秦小姐的恩德在下永世不忘,特备薄礼前来谢恩。” 秦雀说:“治病救人是我们医署学生的职责,礼物可不敢收。” 周宣对这胡商的礼物很感兴趣,说:“雀儿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嘛,这是阿布老兄庆祝他喜得龙凤胎的一种方式,我们怎好扫人家的兴头。” 阿布忙道:“对对,周公子说得太对了,独不乐不如众乐乐,在下一早就给街坊四邻送礼,让大家都知道我阿布喜得贵子了,所以这礼物秦医生一定要收下。”心里有点发苦:“生了一对龙凤胎就要这么给街坊四邻送礼吗,光是那把刀就价值万金哪!” 两个健仆抬着沉重的薄礼进来了: 大食地毯三卷、挂毯四幅、五彩琉璃器皿十件、大马士革刀一柄。 周宣腾地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抓起那柄大马士革刀,两眼放光,喜不自胜地对阿布说:“老兄你真是太够意思了,一句话,以后有需要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位周公子真是妙人,一语搔中阿布内心痒处,大喜道:“在下与周公子是一见如故,三生有幸,以后少不了要来叨扰。” 周宣哪会不明白阿布的用意,昨天提出买刀都不肯,今天送上门,还不是听说自己和都护府关系密切的缘故吗,嘿嘿,送多少我都笑纳,这叫各取所需,对了,这老外有钱,我得考虑吸引点外资,扩展扩展我的“超级秋战堂”,哈哈,好主意。 周宣和胡商阿布握手言欢,摆出要深谈的架势,秦雀微笑着摇头,既然周宣那么喜欢那把刀,她也不忍拒收,再说了,爹爹以前也不是没收过别人的礼物! 秦雀请周宣陪阿布坐,她牵着晓笛进内院,低声问:“表哥呢,表哥怎么不出来陪客人,要你一小童陪?” 晓笛做着怪脸说:“表哥是胆小鬼,一听到有外人来赶紧躲进来福房里,娘只好让我出来招呼客人,姐夫不在,晓笛就是家里的男子汉了。” 秦雀心下黯然,牵着弟弟的手走过冷清的过厅,黄昏斜照,勾勒出她明暗凹凸的背影,美! 六十九、阿布的礼物在线阅读 六十九、阿布的礼物 六十九、阿布的礼物 七十、秦雀吃醋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十、秦雀吃醋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十、秦雀吃醋 周宣爱不释手地把玩大马士革刀,问阿布:“老兄,这刀可有什么响亮的名字?” “有,此刀名叫‘毒龙’。” “什么,叫屠龙,宝刀屠龙?” “非也,叫毒龙。”阿布解释说:“这刀炼制时淬有沙漠大蝮蛇的毒液,所以刀身才呈黝黑色,公子以后舞刀还要小心,不要伤到自己。” 周宣惊道:“会不会见血封喉?” 阿布道:“没这么厉害,只是伤处会腐烂,很难痊愈,不过我有特制的伤药——”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圆型扁肚的银器,递给周宣说:“这里面有三十六颗解毒丸,如果不慎伤到人,把一颗药丸碾碎和酒抹在伤口上,很快就能结痂封口。” 周宣收了银器,说:“老兄,我们真是投缘,兄弟要请你喝两杯。” 阿布很高兴,打量四周,看不出有酒喝的气氛,说:“令岳秦博士近日小遇磨难,在下就不打扰了,改日由我来请周兄弟痛饮。”阿布也改称周兄弟了,他一个大食人后裔,在唐国能找个可以称兄道弟的朋友不容易啊。 周宣说:“无妨,我请老兄到附近酒楼喝酒,还有重要的事与老兄谈。” 周宣先回卧室把大马士革刀和三痴的剑一起藏好,带上一点银子,对秦夫人说:“岳母大人,小婿和那位胡商去坊间酒楼谈点事,我会让伙计送些可口的饭菜来,不要让纫针妹妹下厨,我和虫店的廖银夫妇说过了,让他们回乡帮秦府找几个诚实纯朴的厨娘仆妇来,明天应该会来,佣金全由我‘超级秋战堂’那边支付,岳母大人不用费心。还有,岳父那边小婿已和差役薛霸约好,如果李大人一回来,他会立即来秦府报信的。” 周宣心细,样样想得周到,秦夫人说:“真是辛苦贤婿了。” 秦雀说:“周——”她现在叫周公子觉得不妥,叫夫君难出口,“周——这位胡商送的礼是不是太贵重了,单单这一件五彩琉璃器皿外面就是卖上百两银子,雀儿想是不是把别的都退还给他,留下那把刀就是了。” 周宣笑道:“哪有这样收礼的,等下那位阿布老兄会以为秦医生嫌他礼物不好呢,哈哈,都收下吧,没什么的,你救了他家三条命哪。”取了把折扇,摇着往外走。 秦雀碎步跟上来,叮嘱说:“你——少喝点酒呀。” 周宣扭头看着秦雀,嘴角勾出一个弧:“你关心我吗?” 秦雀脸一红,赶紧扭身回去。 周宣笑道:“放心,我有分寸的,酒喝多了会生痴儿。” 秦雀脸红得发烧,却不觉得周宣轻薄讨厌,想起周宣在徐府和那徐刺史三个痴儿的对话,忍不住又想笑。 周宣和胡商阿布把臂来到离秦府半里外的那家酒楼,先吩咐伙计准备八个人的饭菜送到秦府去,然后和阿布推杯换盏,畅谈江州商业,原来阿布拥有三大垄断行业,分别是大食地毯、五彩琉璃器皿和“芳华永驻霜”。 阿布说:“周兄弟的娘子秦医生肤色上佳,所以在下就没有送‘芳华永驻霜’,而且不瞒周公子,这‘芳华永驻霜’用久了不好,只适合那些年老色衰的妇人。” 周宣知道那种五彩琉璃器皿炼制的成本极低,却一件就要卖上百两银子,难怪阿布老兄发大财,唉,怪我以前没学过造玻璃,不然单这一项就挣死了钱,算了,我还是开我的虫店、慢慢发展我的娱乐业吧,光挣钱没意思,要又好玩又挣钱才合我意。 酒酣耳热,周宣开始吸引外资了:“老兄,兄弟我与都护府的林二小姐合伙开了个虫店,就是那个‘超级秋战堂’,你也看到了,很兴旺是吧,兄弟和林二小姐商量准备再找个合伙人,把‘超级秋战堂’做大做强,这风声一传出,当时就有江州三大虫社的老板削尖脑袋想要与我们合伙,兄弟我还在考虑,选谁合伙合适?” 阿布绿眼圆睁,急切地抓着周宣的手臂:“周兄弟怎么不考虑一下老兄我,我对斗虫也极感兴趣,很早就想开虫社,可惜找不到合伙人,这个绝好的机会周兄弟你一定要给我。”其实阿布哪里懂斗虫,雌雄都分不清。 周宣沉吟说:“凭你我的交情,合伙肯定没问题——” 阿布喜上眉梢。 周宣又说:“可这也要林二小姐同意才行呀。” 阿布说:“那就烦周兄弟在林小姐面前为我美言几句了,就说我酷爱斗虫,愿意把‘超级秋战堂’建成江州甚至整个唐国最大的虫社,凭周兄弟和林小姐的关系,林小姐会同意我入伙的。” 周宣还在考虑,似在几个候选人中摇摆不定,阿布急了:“周兄弟,虫社以后所需银子全由我出,明天我就把五千两银子送到你手里,作为合伙的第一笔本银。” 周宣一拍腿,毅然作出决定:“好,既然老兄这么有诚意,兄弟我不成全你就太过意不去,林二小姐那边我去说,非要她同意不可。” 阿布激动得胡子发抖,握着周宣的手边摇:“好兄弟,好兄弟!真是太感谢了” 周宣说:“不用谢,我们是合伙人嘛,老兄放心,我保证虫社半年之内就有收益,年度统计利润——呃,就是除本银外挣到的钱,我、林二小姐,还有阿布老兄你,我们三人均分,一起发财,哈哈。” 阿布深受周宣描绘的美好前景的感染,胸怀大畅,连连干杯,喝得是酩酊大醉,最后是周宣和他的两个健仆扶他上马车回去。 周宣轻摇折扇,在街道两侧灯火的映照下施施然回秦府,听到坊间的打更声才知道这餐酒喝得时间真长,都已经夜里三更了,不过这顿酒值,喝出五千两银子,很有成就感。 来福来开门,周宣进到内院,见各房灯火都灭了,只有他的卧室点着灯,这两天大家都是心力交瘁,估计是早早睡下了,进到卧室一看,一灯如豆,小茴香踡缩着身子睡在他的雕花大床上,等他回来等久了就睡着了。 周宣没惊动小茴香,拿上衣物去后园井边洗浴,洗好了正穿衣,忽听黄泥墙边一个声音问:“周妹夫,你洗浴好了吗?” 周宣赶紧将衣带系好,说:“哦,纫针妹妹呀,这么晚了还没睡,有事吗?” 濛濛星光下,苏纫针端着一个木盆从月洞门边走了进来:“我来帮你洗衣服,昨天是你自己洗的吧,好象不是很干净哦。” 周宣忙说:“我自己随便洗洗就行了,怎么好劳烦纫针妹妹。” 纫针坐到井边青石墩上,麻利地把周宣换下来的湿衣服收到木盆里,说:“纫针一直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又不是什么大小姐。” 周宣脱口说:“我就喜欢穷苦人家的女儿,会疼人哪。” 苏纫针“啊”的一声,脸颊通红,赶紧挽上一桶水,使劲搓洗起衣服来,掩饰内心的欢喜和羞怯。 这个表白太不含蓄,周宣也有点尴尬,还好黄泥墙那边一个声响让他找到话说:“那是什么声音?” 纫针发奋洗衣,头也不抬地说:“应该是那只暹罗猫吧。” 其实黄泥墙那边哪是什么暹罗猫,是秦雀,她听到周宣回来了,到后园洗澡了,也想过来帮他洗衣服,却被纫针抢了先,又听到周宣说的那句话,一时手脚冰凉,内心酸涩,手撑在黄泥墙上,掉下一块碎土。 ———————————————————————————— 求收藏,求推荐,如果觉得本书还可以看,麻烦登录一下,收藏一个,给小道信心,谢谢。 七十、秦雀吃醋在线阅读 七十、秦雀吃醋 七十、秦雀吃醋 七十一、傲气逼人选秀使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十一、傲气逼人选秀使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十一、傲气逼人选秀使 一盏小小的红灯笼悬挂在槐树干上,晕红的烛光照着井边一男一女,周宣坐在井栏上看苏纫针为他洗衣服,想起凤阿监对他说的“对秦雀好,也要对纫针好”,凤阿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让我把秦雀和纫针都娶了?凤阿监不可能知道秦氏有让纫针易嫁的想法吧?难道是纫针对凤阿监说的?不会吧,那假婚案岂不是就坐实了! 转念又想:“不过凤阿监似乎完全是善意,她那么说可能是觉得我这人实在优秀,乃唐国女子梦寐以求的佳婿,纫针在宫里和她关系好,所以她就要把纫针的终生大事托付给我,凤阿监真的很有眼光,不愧是一眼就能分辨处女的高人。” 周宣这么意淫着,想到得意处,不禁“嘿嘿”而笑,把个正在洗衣的苏纫针羞得芳心乱跳,一件薄薄夏衫搓了又搓、洗了又洗,都快洗破了。 周宣问:“纫针妹妹,那个凤阿监以前就是和你一起在景旭宫的吗?” 苏纫针终于松一口气,一边拧干衣服一边答道:“是,凤阿监是景旭宫权力最大的女官,纫针多次蒙她关照,心里非常感激她。”说完端着木盆起身,说了声:“我去晾衣服了,周妹夫也早点歇息吧。” 周宣赶紧摘下树上的红灯笼走在一侧为纫针照路,看着纫针精细棉布长裙包裹着的腰肢和圆臀,走动时微微扭摆,身材比秦雀要丰腴一些,毕竟大两岁嘛,更成熟,侧面看,酥胸起伏,脸颊不知是被灯笼映得那么红还是怎么的,红扑扑的诱人的婴儿肥。 周宣有点心猿意马了,男人嘛,有这想法也正常,这时他看到秦雀房里的灯亮着,不禁奇怪:“刚才都是黑灯瞎火的,怎么这时却亮了?” ***************** 胡商阿布生怕周宣变卦,第二天一早就驾车来到秦府,送银子来了,一箱又一箱,全部搬进周宣卧室。 秦府上下好象做梦一般,都不知道这个胡商干嘛一大早送银子来? 周宣郑重其事地拿出“超级秋战堂”的房契,笔酣墨饱地添上阿布的大名,表示从此以后“超级秋战堂”属于他和阿布共同拥有,四百两银子买来的虫店现在已经升值到六千两了。 阿布有着商人的精明,问:“周兄弟,这契约上怎么没有林二小姐的名字?” 周宣用那种推心置腹的口气说:“老兄这还不明白,林二小姐只是挂个虚名,实际的事还不是我们两个人去做,当然了,‘超级秋战堂’有收益自然不能少了都护府那一份。” 阿布连称:“明白,明白。” 周宣说:“老兄先忙你的地毯琉璃美容霜去,兄弟这两天还要为我岳父的事奔波,等熬过了这段时间再与老兄商量发展‘超级秋战堂’的大计。” 阿布满意而去。 秦府附近那家酒楼按周宣昨晚的吩咐送来了早点,周宣吃过之后正要准备和秦雀一道出门,秦雀要去驿馆,周宣去州衙看看,却看到衙役薛霸领着三个捕快来了,薛霸的神色明显不对。 周宣一惊,知道案情又有反复,肯定是选秀使李大人回来了。 薛霸让那三个捕快在槐树下稍等,他独自过来对周宣说:“周公子,大事不好,选秀使李大人今早一进城就直奔州衙宪司,命当值的捕快立即拘捕周宣、秦雀、卢安三人。” 周宣问:“就由我一人去自辩行不行?” 薛霸摇头说:“李大人特别提到了秦小姐的表哥卢安,说此人一定要到案,就算回了寿州也要拘到。” 周宣骂道:“一定是蒋助教那个王八蛋恶人先告状!” 一旁的秦雀脸色苍白,娇躯微颤,周宣按了按她的手背安慰说:“别担心,我早料到案情会有反复的。” 薛霸说:“周公子,在下很敬重你,我们也不进去打扰了,你把卢安叫出来,一起去州衙分辨清楚。” 长街那头蹄声如滚雷,一匹神骏的黄骠马奔腾而来,马上乘客高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林黑山飞马赶到,勒马未稳,人就如大鸟一般落地,大步走到周宣身边,握住周宣的手:“宣弟——”霍然转头瞪着薛霸四人:“不得对我义弟无礼。” 薛霸点头哈腰说:“不敢不敢,小人对周公子甚是相敬。” 周宣使劲握着林黑山粗糙的大手:“山哥你来得太及时了,兄弟正有冤难伸呢。” 林黑山朝秦雀一点头:“弟妇,别怕,老哥去李大人面前为你们说情,那个姓蒋的狗贼已被我一个巴掌扇得半边脸肿得象猪头——” 周宣惊喜问:“什么?” 林黑山说:“我今早随李大人从西门入城,那不长眼的老小子守在城门边拦马告状,我一听,告我义弟假婚,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过去一巴掌打得他牙齿掉了七、八颗,满口吐血,如果不是李大人拦住,我当时就一拳擂死那直娘贼。” 周宣大笑:“痛快,痛快,兄弟我也早想揍那老甲鱼了,山哥先为兄弟出了这口恶气,痛快!” 薛霸有点着急,又不敢催促,只有眼巴巴地看着周宣。 周宣说:“有山哥在这里,兄弟胆气也足了,不怕那小人诬告,这就到李大人面前陈说清白。”进去找卢安一起去。 卢安听说捕快要抓他去州衙,脸色发青,紧张得不得了。 周宣拍了拍他肩膀:“小卢,别害怕,到公堂上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快去把家丁衣帽换了,随我去吧。” 卢安对这身家丁服有点依依不舍,这套青衣小帽象是一片阴影,躲在这阴影里他觉得隐蔽安全一些,现在要让他脱去,简直心惊肉跳,好比赤膊上战场,很容易受伤啊。 周宣、秦雀、卢安同乘一车去州衙,卢安在车上是一声不吭,低着头不看周宣和秦雀,他对这次来江州是后悔到了极点。 来到州衙宪司大堂前,薛霸高声道:“报——周宣、秦雀、卢安三人拘到。” 林黑山大踏步先进去了,周宣三人进到大堂,只见徐刺史、内官白副使、皇宫女官凤阿监分坐两侧,居中的是一位英俊青年,周宣上次在廖银的小店外匆匆瞥过一眼,年龄似乎比周宣还小,未穿官袍,戴软幞头、一袭圆领开衩衣、乌皮六缝靴,挎着腰刀,高高的鼻梁,凌厉的眼神,显得傲气十足。 左半边脸肿得老高的蒋助教垂手立在堂下,脚边跪着的是宋大春,见周宣进来,蒋助教翻起一双三角眼,眼神恶毒,一副鱼死网破的恶相。 七十一、傲气逼人选秀使在线阅读 七十一、傲气逼人选秀使 七十一、傲气逼人选秀使 七十二、入狱或入宫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十二、入狱或入宫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十二、入狱或入宫 林黑山是武将,性情爽直,礼节粗疏,朝堂上众官抱拳大声说:“李大人、各位大人,你们请看,这位就是末将的义弟周宣,为人慷慨,心胸豁达,末将与他极为投缘,这位秦小姐就是我弟妇,美丽端庄,与我义弟并肩一站,那是天生一对呀,各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 徐刺史、凤阿监、白副使纷纷点头,只有居中的选秀使李大人的脑袋纹丝不动,嘴角含着冷笑,“哼”了一声问:“秦雀身边这位又是谁?” 林黑山环眼圆睁,看着卢安,刚才从秦府出来时就看到这个目光躲闪、清秀白皙的青年男子了,当时没注意,这时问:“你是谁?李大人问你话哪。” 卢安硬着头皮一揖到地:“寿州医署小吏卢安拜见各位大人。” 年纪轻轻却威势十足的李大人说道:“卢安卢助教,告诉本——官,你是秦雀的什么人?” 卢安嗫嚅说:“回大人的话,秦雀是我表妹。” 林黑山惊道:“还真有个表哥!”扭头看了看蒋助教。 蒋助教虽然恨林黑山,却不敢与他对视,低下肿胀的脑袋。 李大人冷冷道:“卢安,寿州乃边防重镇,一旦战事一起,医署有救死扶伤之责,你身为医署助教,不恪尽职守,远来江州有何事?” “这个——那个——,”卢安额头冒汗。 周宣打量着这个年轻的李大人,猜测他是什么来头,连徐刺史都对他说的话不敢违拗,莫非他是皇室的人?嗯,姓李,年纪又这么轻?不会就是纫针说的太子李坚吧?不对,如果真是李坚,纫针应该认得,肯定会和我说起的,而且太子充当选秀使似乎不大象话,也许是宗室王侯,看这人的性格应该是属于想要有所作为却又刚愎自用的那一类。 周宣说:“小卢,尽管从实说,不要隐瞒,李大人心里比谁都清楚,想要瞒他是不可能的。” 堂上高坐的李大人见周宣插嘴,本已放下脸要发作,听到后面两句话,便不作声了。 卢安看了周宣一眼,心里镇定了一些,口齿清晰起来:“小吏父母双亡,秦夫人卢氏是小吏唯一的姑母,小吏来江州就是为了探望姑母姑父,本想立即赶回寿州,姑父却蒙冤入狱,以至耽搁了两天,小吏准备明日一早启程回寿州。” 蒋助教嘶声喊了起来:“当堂撒谎,卢安是赶来与秦雀完婚的,原秦府家丁宋大春可以指证。” 宋大春不知被蒋助教怎么调教了一番,胆子比上次大,跪在那里叫道:“蒋大人说得没错,小人可以作证。” 刚才周宣插嘴,李大人宽宏地不予追究,蒋助教插嘴,念在他那猪头样也就算了,这家丁也插嘴,正好立威,“公堂之上,上官未问就无故插嘴,来人,把家丁宋大春掌嘴二十。” 上来两个差役,拿着两块巴掌大小的特制竹板,抽打宋大春的嘴巴,打得宋大春满嘴是血。 蒋助教吓得噤若寒蝉,心想:“周宣那小子插嘴在先,怎么不打他?完了,李大人也偏向周宣,官官相护呀,都护府的范判官都出面为周宣说情,我怎么斗得过他们,我完蛋了,我真该死,我怎么就想到要扳倒秦雄呢,我怎么没查清楚周宣的真实身份就贸然告状啊!” 却听李大人说:“宋大春,本官是因为你插嘴而惩罚你,不是因为你状告家主,你尽管从实说来,卢安来江州是与秦雀成婚吗?” 宋大春本来比较瘦,尖嘴猴腮的,掌嘴二十后变得肥头大耳满面红光了,一边吐着血水一边磕头说:“是,是来成婚的。” 李大人看着卢安:“卢助教,你怎么说?” 卢安说:“这刁奴是诬告,小吏是来探望姑母的。” 李大人扬声道:“带卢安车夫。” 一个中年汉子被带到堂下,却是卢安的那个车夫,卢安顿时脸上变色。 车夫一五一十把卢安星夜赶来要和表妹完婚的事说了个清楚。 李大人冷笑两声,对堂下的卢安说:“卢安,你本来无罪,假婚之事与你无关,但你伙同秦雄、周宣隐瞒案情,按律要同坐,本官念你精通医术,不忍治你的罪,你还不翻然改悔,从实招来吗?” 脆弱的卢安崩溃了,他经过不懈的努力做到医署助教,博士之位也离他不远,如果因为这假婚案把一切都毁了,还有可能要入狱,他怎么能甘心?这两天在秦府他是极度憋闷,有被周宣踩在脚下的感觉,他也清楚表妹不可能嫁给他了,他凭什么要为周宣担罪责? 卢安把心一横,说道:“大人,小吏的确有所隐瞒,小吏来江州的确是来与表妹完婚的,周宣是假婚的主谋,他想借机会让假婚变真婚,霸占我表妹。” “表哥,你!”秦雀震惊地看着表哥卢安,好象不认识他似的。 既然撕下了那层面皮,卢安也不管不顾了,激愤地说:“我说错了吗,这姓周的不就是想霸占你吗?我怀疑蒋助教都是他收买的,故意来告我姑父。” 蒋助教见案情急转直下,他翻身有望,心里狂喜,但听到卢安最后那句话,也是无比震惊,这家伙太能想了。 林黑山大怒,冲过来就要狠揍卢安,被周宣拖住,低声说:“山哥,不要冲动,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周宣没有震惊,他很平静地看着卢安那张有点扭曲的脸,心里反而一阵轻松:“很好,再卑鄙一点,把你丑陋的一面都展示出来吧。” 李大人很是得意,对徐刺史说:“徐大人,怎么样,本官三言两语,这案情不就水落石出了吗?徐大人还让本官看周宣的辩词,那都是虚的,人证才重要。” 徐刺史惋惜地看了周宣一眼,爱莫能助,有点尴尬地对李大人说:“大人睿智,下官不及也。” 周宣上前一步,躬身说:“李大人,在下可以自辩吗?” 李大人点头说:“看在林守备的面子上,本官允许你陈词自辩,我倒要看看你能辩出什么来。” 周宣道:“大人,卢安与秦雀原有口头上的婚约,卢安来江州也的确是想娶秦雀回寿州,但他来晚了,秦雀已经是我周宣的妻子,我催妆诗、却扇诗都吟过了,街坊四邻也都知道,我义兄还送了价值二千两的贺礼——山哥,对吧,那赤燕坠。” 周宣玩了个时间差,林黑山连连点头:“对,对,我小姑婆也在场。” 周宣继续陈词:“不瞒各位大人,我岳父仓促招我为婿,的确是为了躲避选秀,这也是很普遍的事,对在下来说,这是天赐姻缘,岳父岳母对我这个女婿也很满意,我娘子秦雀也与我情投意合,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徐大人、凤阿监、白副使都知道。” 徐刺史说:“周宣此言属实,那秦雄说起他这个女婿就老怀大畅,若是假婚,恐怕不会这样吧。” 凤阿监说:“李大人,陛下和娘娘都吩咐过,不能因为选秀而破坏世间姻缘,周宣与秦雀实在是一对佳偶,请李大人成全他们。” 年少气盛的李大人刚愎自用的个性这时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三言两语判定的案怎么能这么被推翻,岂不是显得他不睿智了,力排众议地说:“不管怎么说,临近选秀匆忙结婚就是抗命抗旨,本官决定,要么周宣、秦雄入狱,要么秦雀入宫,宫里也正需要这样的女医官。” “啊!”周宣瞠目结舌。 堂上徐刺史等人也是面面相觑,判案还持两端,这李大人也太儿戏了吧! ———————————— 看周宣怎么办吧?书友们砸票。 七十二、入狱或入宫在线阅读 七十二、入狱或入宫 七十二、入狱或入宫 七十三、你们有私情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十三、你们有私情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十三、你们有私情 秦雀哀哀哭泣,表哥让她太失望了,表哥怎么能这样?秦雀心里好象有什么东西崩塌了一样,听到选秀使李大人说要么入宫要么入狱,伤心之下挺身而出说:“秦雀愿意入宫。” 周宣正在动脑子想对策呢,听秦雀这么一说,大惊:“雀儿,万万不可。” 秦雀泪眼婆娑地望着周宣,凄声道:“夫君,雀儿不能让爹爹和你入狱,雀儿只有入宫,夫君的恩情雀儿永不会忘,来世有缘再相见。” 哇,太感人了,公堂之上生离死别呀,不要说凤阿监,就是白副使、徐刺史也都不胜嘘唏。 这时,却有一个人大笑起来,谁?周宣。 周宣走过去拉住秦雀的手,笑呵呵地说:“哭什么,来世先不要管,今生先做夫妻,我不会让你入宫的,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入宫了,也不过三年,我可以等你嘛,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当然,能朝朝暮暮自然更好。” 周宣的乐观能感染任何人,秦雀悲伤转为羞喜,说:“可是,三年后出宫,雀儿都老了。” 周宣说:“老什么老,二十岁正是花样年华。” 秦雀美眸含泪,望着周宣,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秦雀不能入宫。” 一个冷峭的声音响起,满堂之人都朝说话者望去,当众违逆李大人的却是凤阿监。 李大人颇为不悦,不过由于凤阿监身份特殊,他也不好发作,耐着性子问:“凤阿监为什么这么说?” 凤阿监出语惊人:“秦雀已非处子,如何能入宫?” 李大人惊道:“蒋助教说凤阿监前日还认定秦雀是处子,怎么——?” 凤阿监淡淡道:“那是前日,都已经过去两天了。” 表哥卢安又惊又怒,怒视周宣和秦雀:“你们——你们有奸情了?就这两天?” 卢安的心在滴血,这两天他都躲在家丁房里很少出来,万万没想到清纯如水的表妹竟让周宣搞得不是处女了! 周宣知道凤阿监在帮他,说道:“雀儿是我娘子,唐国律法有判定夫妻行周公之礼为奸情的吗?” 周宣一直拉着秦雀的手,这时攥得更紧了,觉得秦雀的手在发抖,露在衣领外的脖颈全红了。 看来凤阿监是处子鉴定方面的权威,李大人对她的话是深信不疑,呆了半响,说:“既然秦雀不能入宫,那就让周宣、秦雄入狱。” 林黑山终于忍无可忍了,大声道:“李大人这话就大错特错了,既然我义弟和弟妇都已经行了房、云了雨,那就是真婚,怎么还要入狱,这不是活活拆散人家恩爱夫妻吗?我林黑山第一个不服。” 林黑山说话太直,李大人面子上挂不住,说:“就算周宣不知情,秦雄的罪责却是难逃,秦雄不能放免。”起身甩手而去。 徐刺史、凤阿监、白副使三人互相看看,摇摇头又点点头。 徐刺史说:“周宣、秦雀无罪,当堂放免,好了,都退下吧。” 周宣挺郁闷的,三天两头被传唤上公堂,折腾一番又什么当堂放免,老丈人还放不出来,那姓李的小子真不是东西,比徐刺史的儿子还白痴,白痴当大官、掌重权,真是祸害。 周宣怒气无处发泄,宋大春正好在脚边,就来一记弹腿,将宋大春踢得满地打滚,蒋助教见机得快,一溜烟逃了。 再看卢安,也不见了踪影。 林黑山安慰小夫妻二人说:“你们别着急,宣弟的岳父也是我林黑山的长辈,我决不会让自家的长辈坐大牢的,也就三、五日,必定无罪释放,包在老哥身上。” 衙役薛霸急急忙忙进来,对正要退堂的徐刺史叫道:“大人,不好了,江州百姓聚众闹事了!” 徐刺史大吃一惊,百姓聚众闹事那可是非同小可,一个处理不好就会酿成大规模民变,那他脑袋上的乌纱帽也难保,急问:“百姓为什么闹事?” 薛霸说:“大人请听,他们喊着来了。” 州衙外传来乱糟糟的喊声,仔细一听,辨出几句整齐响亮的呐喊: “秦博士无罪!” “释放秦博士!” “我们要找秦博士和秦小姐治病!” 堂上三官惊呼:“原来是为秦雄请命啊!” 周宣和秦雀都是又惊又喜,公道自在人心哪,江州百姓够仗义。 甩手而去的李大人还没走远,听到吵闹声又转回来了,问:“何故喧哗?” 徐刺史示意他听,这李大人侧耳一听,脸色就变了,他可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听声音至少有几百人,声势浩大,难免心下不安。 徐刺史说:“百姓为秦博士请命,必须安抚,不然会越闹越大,李大人,秦雄医术高超,在江州行医数十载,百姓受惠良多,下官恳请大人立即放免秦雄。” 周宣知道这位年轻的李大人放不下面子,施礼说:“李大人,我岳丈受小人诬陷,大人明辨忠奸,使得曲折的案情一目了然,大人请看,原告蒋助教已经畏罪潜逃了,大人是不是立即派人追捕?” 李大人立即踩着周宣给他布下的台阶下台,严厉地说:“一定要严惩诬告者,快把蒋助教给本官抓回来!” 徐刺史一听,先不忙抓蒋助教,赶紧让差役去候审监把秦雄放出来。 周宣和秦雀一左一右搀着爹爹秦博士,还有徐刺史,四个人在一群衙役的簇拥下来到州衙大门外,好家伙,只见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到处都是涌动的人潮。 周宣仔细一看,领头的是廖银、夏翠花夫妇,还有胡统,边上一个老乡民也眼熟,这不是胡统他爹吗?另外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农妇,就这几个喊得最起劲。 廖银看到周宣,高兴地打招呼,周宣冲他摆摆手,现在可不是相认的时候。 徐刺史高声说:“各位乡亲——各位乡亲,静一静,静一静——” 没人听他的,州衙外人声鼎沸,徐刺史又被酒色淘虚了身子,中气不足,声音传不出去,百姓好象越聚越多了。 徐刺史急了,对周宣说:“周公子,你年轻,你喊,说秦博士已经放出来了。” 周宣运了运气,大吼一声:“呔!” 周宣这声喊沉郁雄壮,比张飞喝断当阳桥的那声喊也差不了多少,前面几排的百姓都是一愣,廖银他们已经闭上了嘴,后面的人听到前面突然静下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依次也都安静下来。 周宣让两个衙役将他老丈人扛在肩上,显得高高在上,大声说:“各位乡亲,秦博士已经无罪释放,明天就会去医署坐诊,谢谢乡亲们了,大家这都散了吧。” 秦博士那个感动啊,骑在两个衙役肩上连连作揖,秦雀在一边担心在抬头看着,生怕爹爹一不小心栽下来。 七十三、你们有私情在线阅读 七十三、你们有私情 七十三、你们有私情 七十四、秦博士荣归府第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十四、秦博士荣归府第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十四、秦博士荣归府第 秦博士坐诊三十年,江州人几乎没人不认识他,见秦博士被高高抬起,就纷纷和他打招呼,都不肯散。 徐刺史对周宣耳语道:“周公子,你带着令岳赶紧回去吧,这么多人聚在这里本官心惊胆战哪,李大人可就在里面,万万不能出事呀。” 周宣就喊:“秦博士无罪释放,荣归府第了。”让两个衙役就那么扛着他老丈人朝人群走去。 廖银夫妇、胡统父子也喊:“秦博士荣归府第了。”率先往两边让开,后面的百姓就都让开两道人墙,秦博士就从这人墙甬道被抬过去,左右作揖,有点八面玲珑的味道。 周宣拉住廖银问是怎么回事,怎么聚了这么多人来请命? 廖银说:“周公子昨天不是让我和翠花帮秦府找几个得力的仆佣吗,胡统说他姨娘守寡在家,烧得一手好菜,愿意进城当厨娘,我就让他连夜回少阳村,今早就带他姨娘赶来秦府,翠花她也为秦府找了两个诚实可靠的家丁,还有三个仆妇——” 翠花是个急性子,嗔道:“哎呀,小银你可真啰嗦,周公子是问请命的事呢。” 廖银说:“总得说清楚我们这些人哪里来的嘛——且说我们一伙人赶到秦府,却看到秦夫人在垂泪,一问才知周公子你,还有秦小姐都被官府的人带走了,我娘子当时就喊了起来,说秦博士、周公子这么好的人都会被抓,这是什么世道,到州衙要人去!于是我们一伙十来个人就来了,一路上,我娘子不停地喊叫,为秦博士鸣冤,后面跟的人就越来越多——” 周宣放声大笑,一边走一边朝翠花作揖,赞道:“翠花嫂嫂,你真是女中豪杰呀,有侠气,我岳丈这次能无罪释放,你是头功。” 翠花被周宣夸得笑眯了眼,她倒是毫不谦逊,对廖银说:“小银,听到没有,周公子这么赞我,你还敢说娶我娶亏了吗?” “没有。”廖银大叫起来:“我从没说过这样的话。” “你是没说过,可你心里是这么想的,觉得我夏翠花配不上你,你敢说没这么想过?” 周宣赶紧打圆场:“翠花嫂嫂,依我看廖银兄弟起先可能是觉得你容貌算不得绝色,但自从婚后,他是越看你越美,而且又发现你有种种美德,什么勤劳勇敢、嫉恶如仇——现在廖兄弟不是觉得你配不上他,而是觉得他自己配不上嫂嫂你呀。” 翠花又惊又喜,斜眼瞅着廖银。 廖银挺机灵,连连点头:“周公子说得太对了,我现在对我娘子是又敬又爱。” 周宣说:“就是嘛,不过翠花嫂嫂我有一事要提醒你,你以后对我廖兄弟要加倍宠爱才是,他现在觉得配不上你了,你如果不让着他点,他会越来越自卑,畏畏缩缩就没有男子汉气概了。” 翠花赶紧说:“我晓得,我会对小银好的。”含情脉脉地看着廖银。 这时,周宣看到走在前面的秦雀频频回头看他,赶紧大步上前,问:“雀儿,什么事?” 秦雀说:“爹爹叫你。” 秦博士容光焕发,对周宣说:“贤婿,老朽今年五十三岁,今天是老朽最快活的一天。” 周宣笑道:“岳父大人,您这话回到府上在我岳母大人面前可不能这么说。” “这是为何?” “岳父大人应该说能娶到我岳母才是人生最大的幸事,这次算第二。” “贤婿可谓是善解人意。”秦博士大笑,身子有点歪,赶紧用手扶着身下两个衙役的脑袋。 两个衙役也在笑。 秦雀半羞半恼地看着周宣,娇嗔道:“你可真是言语无忌呀!” 秦博士笑道:“老朽就喜欢贤婿这样爽直风趣的。” 从州衙到九莲坊将近四里路,虽然一路走来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去,但到了九莲坊浩浩荡荡也还有两、三百人,九莲坊的居民都知道秦博士入狱的事,这时见衙役抬着、风风光光地回来了,无不惊诧,有那会打听的就说秦府有个好女婿,是都护府的亲戚,街坊四邻都羡慕不已。 回到秦府,周宣用点碎银打发了两个衙役,阖府喜气洋洋,秦夫人喜悦之余,忽然问周宣:“贤婿,卢安刚才回来了一下,收拾了东西,对老妇磕了三个头,话也不说就走了,不知为什么?” 周宣心里一阵轻松,该走的终于走了,他没把卢安在公堂上恶语相侵的事说出来,免得伤这个做姑母的心,只说:“小卢见案情已经了结,又得知寿州有重要公务,就急着赶回去了。” 秦夫人叹息一声:“这样也好。”她也知道卢安在这里呆不住,雀儿是不可能嫁给他了,只是走得太匆忙了,逃也似的。 秦雀深深地看了周宣一眼,心想:“他心真细呀,有时虽然说话肆无忌惮,但却很体贴人,表哥在公堂上那么诬蔑他,他却不对我娘说半句表哥的坏话,真有涵养。” 欢送秦博士荣归府第的人群终于散去,却有十来个男女没走,还走到前院里来,秦博士一问,才知是贤婿新雇来的的家丁和仆妇,秦博士还不知道原先的仆佣都跑光了呢。 新来的两个家丁一个名叫丁得胜,五十来岁,另一个叫田大壮,才十八岁,看上去都是憨厚朴实、吃苦耐劳的样子。 胡统的姨娘姓吴,麻利能干,话不多说,立即到厨下忙碌起来,另外三个仆妇也都打扫的打扫,清洗的清洗,秦府又恢复了往日井井有条的样子,而且还有一种喜庆的气氛四处弥漫。 周宣、廖银、胡统的老爹坐在厅上和秦博士叙谈,秦博士兴致很高,说今天要和贤婿好好喝两杯,一定要喝醉,新女婿总要醉一场的。 周宣心里说:“小婿还盼着洞房花烛呢,喝醉怎么行!” 家丁来福这时气愤愤地过来说:“老爷、姑爷,你们来看看,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秦博士忙问:“谁?什么事?” 来福说:“就是我们府上原来的厨娘和仆妇,听说老爷风风光光地回府了,她们也想回来,我呸,这些忘恩负义的贱人,老爷一入狱,她们就逼着主母要工钱,还顺手牵羊拿了好多值钱的东西走。” 周宣站起来说:“岳父大人请安坐,这事小婿去处理吧。”跟着来福来到大门外,那个厨娘和仆妇各挎一个花布包袱坐在府门台阶上,因为来福不肯让她们进门。 七十四、秦博士荣归府第在线阅读 七十四、秦博士荣归府第 七十四、秦博士荣归府第 七十五、试穿牛仔裤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十五、试穿牛仔裤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十五、试穿牛仔裤 这厨娘和仆妇一见周宣,赶紧爬起身,谄笑着说:“姑爷,贱妇回来了,贱妇八十岁的老母病重,没办法只得赶回去服侍几天,一想起府上无人做饭,没人照顾老夫人、小公子的饮食,贱妇就急得吃不下睡不着,所以就急着赶回来了。” 来福怒道:“不要花言巧语,你们两个走的时候是结了工钱的,快滚,秦府不会再要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人了。” 周宣微笑着不表态。 那厨娘觉得周宣比较好说话,都还给她们送过礼物呢,瞪了来福一眼,挑拨说:“秦府难道是你一个家丁说了算的,姑爷都还没赶我们走呢,是吧,姑爷?” 周宣说:“我们已经请了厨娘和仆妇了,这可如何是好?” 那厨娘赶紧说:“辞了她们不就是了,府上老爷小姐的口味贱妇最清楚,别人做的饭菜肯定不可口。” 周宣说:“来福,去请老夫人来,看老夫人怎么说。” 秦夫人正愁前日奴仆走散的憋闷不能一吐为快,听说有厨娘和仆妇回来了,兴冲冲地就来了,那种兴奋绝不是因为旧仆回归,而是一种报复的、扬眉吐气的喜悦,周宣贤婿真是料事如神,知道这些势利的家伙还会回来的。 周宣笑嘻嘻踱进去,可以想象丈母娘痛斥旧仆的畅快心情。 中午的酒席摆上来了,虽是家常菜,但很出味,胡统姨娘吴氏厨艺果然不错,秦府上下都是赞不绝口。 秦博士今天是老夫聊夫少年狂,嫌家酿的甜米酒性子不够烈,要喝江州烧酒,秦夫人也破例纵容他,周宣没想到平日不喝酒的老丈人,一旦喝起来却是酒量惊人,廖银、胡统老爹都不是对手,周宣仗着年轻、肝好,还顶得住。 就在翁婿两个推杯换盏,喝得个不亦乐乎的时候,内院两个花样少女的心思如大潮般起起落落,患得患失,柔肠百转。 纫针默默在坐在自己房间的绣墩上,对着矮几上一件尚未缝制好的细碎青花女子春衫痴痴出神。 义父平安归来,纫针自然很高兴,但是表哥卢安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就开始沉甸甸的压迫着她的心房,其实她早知道结局会是这样子的,她想:“雀儿妹妹再不可能嫁给表哥卢安了,她只能嫁给周宣,我看得出来,雀儿妹妹已经喜欢上周宣了,看周宣的眼神和我初来时完全不同了,周宣呢,不用说,肯定是喜欢雀儿妹妹的,刚才他们进门时还牵了一下手,他们两个假婚要变真婚,那我怎么办?” 那天夜里,秦雀和纫针谈姐妹易嫁的事,纫针就为自己不能自主而偷偷哭了一场,但其后越来越觉周宣这个人的好,短短几天,少女芳心就已经牢牢系在那个浓眉细眼、笑口常开的男子身上,但现在,姐妹易嫁已不可能,刚才义母把雀儿妹妹叫进房里密谈,肯定是谈周宣的事。 纫针烦躁起来,起身在房里来回走动,婚姻和命运又要交给别人作主,心里真难受,有一件事她一直埋在心底,前天她去见凤阿监为义父求情时,凤阿监从她的言谈中察觉这个大龄宫女怀春了,喜欢那个假婚案中的周宣,凤阿监对周宣的印象也很好,“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那两句长诗真是感人至深,凤阿监在宫里多年,勾心斗角、心狠手辣的事什么没见过,当时就说干脆把这案子坐实,判周宣与秦雀离异,好让周宣娶纫针,纫针一听,大急,请求凤阿监千万不能这样,不然的话她一辈子不会安心,凤阿监就说那就让周宣把你们两个都娶了吧,纫针含羞不语。 午后阳光穿窗而入,树影婆娑,小块小块的光斑在地上晃动,院中高树上有一只时日无多的秋蝉在卖力地鸣唱。 纫针忽然记起前两天小茴香说起周宣房中有条式样奇特的叫什么牛仔裤,还说姑爷说过适合穿那条牛仔裤的女子就是他未来的妻子。 纫针的心跃跃欲动起来,她很想去看看那究竟是条什么样的牛仔裤,是不是很难穿进去?为什么会很难穿进去呢? 纫针想让小茴香去周宣房里把那条牛仔裤拿来看看,走到门前叫了两声“小茴香,小茴香。”没人应声,估计是在内院小厅喝甜米酒呢,这小丫头很爱喝那种甜酒。 院子那一侧秦夫人的房间木门紧闭。 纫针轻提裙角,快步穿过小院,走到周宣卧室门前,内院里各个房间的门都没有绊锁,只有一种古老的绳栓,轻轻一拉门上的绳子,木栓向上升起,门就开了。 周妹夫现在不会进来的,他喝酒喝得正酣呢,纫针这样想着,拉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三面围栏的雕花绣榻的床钩上挂着那个奇怪的袋子,袋子上画着的女子风情妩媚,后臀翘成那样,哎呀,好羞人。 纫针取出那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哦,和胡服马裤差不多,腰低、裤管窄小,还有金光闪闪的腰带。 纫针提着牛仔裤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似乎能穿呀,现在就穿着试试,不用拿回房间去,免得等下又要放回来多费周折。 纫针将门关好,里面的门栓没拴,这种门栓比较涩,关起来好关,开栓时好费劲,她只是试穿一下下牛仔裤,很快就要走的。 纫针脱了绣鞋,站到大床上,先将长裙撩起,掖至腰间,露出膝盖以上粉色的“蔽膝”,光光的两条小腿雪白粉嫩,纤足套着布袜。 纫针提起左足伸起牛仔裤,好不容易让脚掌钻出窄小的裤管,然后穿另一只—— ********************* 秦夫人靠坐在花梨木大椅上,秦雀站在她身后为母亲拿捏双肩和颈椎。 秦夫人问:“雀儿,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说话呀。” 秦雀俏脸红了又红,还是不吭声,手不停摩。 秦夫人叹道:“小卢和你没有夫妻命呀,婚姻这东西真是要缘分的,这个周宣就是你命中的夫星,莫名其妙地来了,可现在你还能不嫁他吗?” 秦雀还是不作声。 秦夫人又说:“不过纫针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再也不提以前易嫁的事,觅一位合适的俊秀子弟把纫针给嫁了?” “那怎么行!”秦雀开口了:“纫针姐姐也喜欢他的。” 秦夫人笑了起来:“纫针也——喜欢他,那除了纫针还有谁喜欢他?” 秦雀听母亲把那个“也”字音调拖得那么长,明显是取笑她,扭着身子象小女孩那样撒娇说:“娘笑话雀儿,雀儿回房去了。” 秦夫人反手轻拍肩头上秦雀的手背:“雀儿呀,你别不好意思,你说你是不是愿意和纫针共侍一夫?纫针也是我的义女,当然不能作为妾的身份嫁给周宣,你和纫针只能算平妻,你要想清楚哦,家有两个女主人,以后麻烦会不少的。” 秦雀胀红了脸,又不说话了。 七十五、试穿牛仔裤在线阅读 七十五、试穿牛仔裤 七十五、试穿牛仔裤 七十六、和大姨子暧昧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十六、和大姨子暧昧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十六、和大姨子暧昧 觥筹交错,酒酣耳热,周宣举着袖子一边喝一边擦汗,入秋这么多天了,天气还这么热,秋老虎呀,还是去把那件狼头图案的t恤穿上凉快。 周宣离席往内院走去,他已经有三分酒意,一边走一边就开始松衣带,敞着胸膛,手里折扇哗啦啦的扇。 走到小庭院,树荫匝地,秋蝉在咶噪,更显得庭院静悄悄。 周宣拉开卧室门的绳栓,推门就进,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 一个梳着唐宫高髻的女郎站在雕花绣榻上,背对着周宣,身上的小簇团花长裙蓬蓬松松地掖在腰间,下身穿的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将修长结实的大腿和圆润有致的臀部包裹得紧绷绷的,这女郎可能是觉得牛仔裤腰身太低,很不习惯,还在使劲往上提,勒得臀部两瓣如裂瓜。 周宣愣神了,怎么回事,难道我又穿越回去了,这穿牛仔裤的女郎是谁? 牛仔裤女郎听到门响,扭过头来,见是周宣,丰腴秀美的脸顿时惊慌失色,“啊”的一声低呼,羞得无地自容,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捂住脸。 “原来是纫针妹妹。” 周宣一颗心顿时火烧火燎起来,在唐国他也看到了不少美女,秦雀、纫针都美,林涵蕴虽小,却也活泼清丽,还有那个静宜仙子,容貌也许不好看可身材很赞,但这些美女一个个都是宽宽松松的长裙曳地,纵有曼妙身材也难凸显,这下子突然看到穿牛仔裤的纫针,那种强烈的性感简直让他无法抵挡。 周宣只觉喉头发紧,酒意上涌,有六分醉了,正好,酒壮色胆,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落地,神魂颠倒地走过去,用一种沙哑的、情色的嗓音说:“啊,纫针妹妹,你真美,你干嘛穿这条牛仔裤,你是诱惑我?” 纫针羞愧得真想钻进被窝里躲起来,颤声说:“我,我没有,我只是——” 周宣的手已经摸上她的大腿,啧啧说:“真是美腿,牛仔裤就是这样肉肉的腿穿着才好看。” 纫针身子都缩了起来,鼻间闻到强烈的酒气,稍稍移开捂脸的手,只见周宣两眼放光,那眼光好象是滚烫的,在她身躯上来回游弋,炽热的目光扫到哪里,哪里就感觉热辣辣。 纫针受不了啦,推开周宣的手,说:“我要走了,周妹夫,让开。”慌慌张张站起来,牛仔裤是来不及脱了,急急忙忙把掖在腰间的裙子放下,一不小心布袜踩在光滑的床沿上,哧溜一下倒了。 倒得太及时了,周宣伸臂揽住纫针的腰,顺势和她一起倒在大床上,纫针俯压在周宣身上,双手撑在周宣胸膛上想要坐起身来,周宣力大,单手揽住她腰肢她就动弹不得,另一手就去撩她的裙子,隔着牛仔裤不住抚mo她的臀和腿。 纫针不敢出大声,虽然急、虽然怕,但却不是嫌恶,只是觉得不能在这个时候这样,她的父丧还未满一年呢。 周宣情欲被酒劲激发出来了,这些天来他可都没有过正常的那个生活呢,是男人就控制不住,更何况在他怀里是倾心于他而他也喜欢的温柔女子,凤阿监都说,对秦雀好也要对纫针好,他现在就想对纫针好,所以周宣就毫无顾忌了,腰一掀,一个侧翻,将丰腴可人的纫针压在身下,喘着大气说:“纫针妹妹,我喜欢你——”话不多说,嘴巴就印到纫针的红唇上。 纫针双唇紧闭,脑袋摇来摇去,捏着拳头在周宣肩膀上敲打,可这人浑然不觉,任她打,是仗着纫针不会重重打他吗? 忽然一只火热的大手伸到她胸前,抚在她丰挺酥美的双峰上。 纫针“啊”的一声,嘴唇张开,周宣的舌儿又进来了,几下搅动,纫针就彻底晕眩了,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身在何处,捶打周宣的粉拳无力地垂下来,勾在了周宣的脖颈上。 周宣手往下摸索纫针腰间,纫针并未把牛仔裤的金属腰带系上,松松的露脐,周宣就在脐间抚mo,觉得身下的纫针身子越来越烫,发高烧一样,喉管深处的声音断断续续。 纫针qing动,周宣也是燥热无比,某处坚硬得不行,手颤抖着去剥纫针的牛仔裤。 就在这时,庭院里传来秦雀的声音:“纫针姐姐,娘有话对你说,纫针姐姐——” 原本双眸半闭的纫针猛地睁开眼,露出惊慌的神色。 周宣并没有大醉,听到秦雀在声音也不敢动了,扭头看门,还好,门是虚掩着的。 周宣跳起身,从门缝里往外看,只见秦雀叫了几声“纫针姐姐”见没人答应,就朝前院走去。 周宣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想:“我这算不算是和大姨子偷情?应该不算,这大姨子我也要娶的。”轻轻将门栓上,回过头来还想继续。 却见罗帐低垂,纫针已经把帐子放下了,听动静,纫针似乎在宽衣解带。 周宣心狂跳,纫针妹妹太可爱了,这么善解郎意,迈步正要走过去。 罗帐里的苏纫针压低了声音慌慌地说:“你不要过来!” 周宣愣了愣,心想难道要脱guang光给我一个惊喜?那就等等吧,这叫情趣。 听得罗帐里“窸窸窣窣”衣物肌肤轻轻摩擦的声音,不一会,罗帐一分,纫针伸手拾起床边的绣鞋,飞快地穿好,站到了地上,原来她刚才是在脱牛仔裤,脸上红晕不散,唐宫发髻微乱,说:“周——你帮我看看院子里有没有人?” 又一个叫“周”的! 周宣并没有被情欲冲得没脑子,也知道现在不是欢爱的时候,非常懊恼地长叹一声,拔开木栓,探头一看,扭头说:“没人。” 纫针理了理发鬓,又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衣裙,见周宣站在门口,不好意思叫周宣让一让,就想侧身从周宣身边挤过去,被周宣一把搂住腰,在她耳边说:“夜里到我房里来。” 纫针怕得要死,这要是被义母和雀儿妹妹看到,那羞也要羞死了,没脸见人了,赶紧点头,先脱身要紧。 周宣手一松,怀里的纫针就象兔子一样跳了出去,急走几步,才放慢步子,走到她房门前,回头往周宣卧室方向看了一眼,见周宣靠在门边笑嘻嘻地望着她,不禁大羞,赶紧进门去。 秦夫人这时正从房里走出来,看到了纫针的背影,心里有点奇怪:“雀儿刚才那么叫她,没听到她应声,她到哪去了?”出门一看,贤婿周宣还靠在门边,眼睛望着纫针房门,脸上笑容很古怪,一看到她,赶紧笑容一收,说:“天热,小婿来换件衣服。” 秦夫人看着周宣穿着那件古怪的短衫出去了,心里狐疑:“莫非纫针已经和周宣有私情了,哎呀,不妙,可不要抢了我雀儿的先。” ———————————————— 够暧mei吧,砸票票啊! ———————————————— 七十六、和大姨子暧昧在线阅读 七十六、和大姨子暧昧 七十六、和大姨子暧昧 七十七、喝酒误佳期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十七、喝酒误佳期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十七、喝酒误佳期 秦雀里外找了个遍没看到纫针姐姐,走回来时在过厅遇到周宣,就问周宣,周宣说:“好象还在她自己房间里吧,我刚才进去换衣服看到她出来了一下。” 秦雀“哦”了一声,看着周宣身上的t恤,问:“周——你还是喜欢穿你们澳国的衣服是吗?那让纫针姐姐照这样式帮你缝制几套好了。” 周宣对男人的衣服不感兴趣,还是入乡随俗好,唐国女子的衣服嘛的确需要改良,清一色的长裙太单调,辜负了好身材,刚才纫针穿起兰雁牛仔裤就很诱人,但这暂时还只能在家里穿穿,若是走到大街上,就算唐国风气开放,讲究包容并蓄,也肯定要被指责为诲淫—— “诲淫?好象是有那么一点哦。”周宣想到刚才和纫针的暧mei,面对眼神清澈的老婆大人不免有些惭愧,支吾说:“我无所谓,穿什么都行,对了,我上次为你画的服装款式纫针妹妹做好了没有?” 秦雀含羞说:“已经缝制好了。” 周宣喜道:“那太好了,快去穿上给我瞧瞧。” 秦雀脸更红了:“不行,我娘找我有事呢。”赶紧进内院去。 在秦雀的心里,现在已经把周宣当作自己依托终生的夫君了,那个凤阿监在公堂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不是处子,周宣那个义兄更是说“行了房云了雨”,一想起这些,秦雀脸就发烫,简直没脸见人。 秦雀定了定心神,走到纫针房间外刚叫了一声:“纫针姐姐——”,纫针就走出来了,好象就等着她叫呢。 “纫针姐姐,娘找你有话说。” 纫针本来心跳就快,这下子更是胸如鹿撞,知道义母要和她说周宣的事了,到底会怎么说呢?如果不让她嫁给周宣那她该怎么办?这是父母之命呀。 纫针忐忑不安,拉着秦雀的手说:“雀儿妹妹和我一起去见母亲吧。” 秦雀赶紧摇头说:“我不去,娘已经和我说过了。” “说过了什么?”纫针问。 秦雀吃吃的说不出话来,这让纫针很担心,犹疑着不敢进秦夫人的门。 秦雀不忍心,压抑着羞怯,轻声说:“姐姐别担心,一切如姐姐所愿。” 纫针脸通地红了,看着秦雀,秦雀脸更红,逃也似的回自己房间去了。 纫针走进秦夫人房间,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母亲。” 秦夫人“嗯”了一声,脸色有点漠然,没叫纫针坐,纫针就只好站着,刚刚放下来的心又提起来了。 秦夫人在为亲生女儿吃醋,心想:“既然雀儿、纫针都要嫁给周宣,那就嫁吧,不过亲生女儿和义女还是要有区别的,可不能让纫针夺了雀儿的宠。”拖音卖调地说:“针儿哪,上次雀儿和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纫针当然知道义母指的是什么,虽然羞怯,还是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秦夫人又有点不悦了,纫针比雀儿胆子大呀,雀儿是问半天不说一个字,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纫针面红耳赤,又不敢不答,事关终生大事,可不能因为害羞而让义母误会为她不愿意嫁,那可糟糕,强颜说:“孩儿听凭母亲作主。” 秦夫人沉默了一会,让纫针坐下,说:“针儿呀,你也知道,你雀儿妹妹与周宣的婚姻现在是满城皆知,不可能再让你代她出嫁了——”说到这里,故意停下,看纫针反应。 纫针心猛地抽紧,紧张得双膝微颤,脸白得吓人。 秦夫人心软了,毕竟纫针也算是她女儿嘛,轻笑一声说:“你雀儿妹妹说愿意和你二女共侍一夫,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纫针抽紧的心陡然一松,眼泪哗地就下来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秦夫人笑了笑,没再问,这还用问吗! 纫针拭干泪,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母亲。” 秦夫人问:“针儿,你老父是去年何时过世的?” 纫针回答:“是去年十月十九。” 秦夫人点点头,说:“我们唐国都没怎么遵守‘父丧三年不得嫁娶’的古礼,但一年总还是要守的,所以你和周宣的婚事最快得在两个半月之后,这期间你可得谨遵女训,不要做出贻羞家门之事。” 纫针脑袋“嗡”的一声,义母知道她在周宣房里发生的事了? 纫针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从义母房里出来的,失魂落魄,强烈的羞耻感让她想哭,她倒没有怨恨周宣,只怪自己不该跑到周宣房里穿什么牛仔裤,太羞人了! 就这样,纫针心里埋下了一个结,认为与周宣亲热是罪过。 ********************** 这酒喝到半下午,周宣终于喝醉了,秦博士也醉了,秦博士的酒量很奇怪,喝甜米酒容易醉,喝烧酒反而是海量。 家丁来福俨然是家丁头头,指挥新来的家丁田大壮和丁得胜先把秦老爷架到房中休息,又来扶周宣。 周宣说:“我不用扶,我自己能走,我要入洞房了,爽也。”踉踉跄跄往内院走,嘴里还哼着“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看看你的眉——”,一路哼着回到自己卧室,一交倒在床上,鞋子也不脱,等小茴香赶过来给他脱鞋,他早已梦周公去了。 周宣这几天实在是够操心的,现在好了,老丈人出狱了、表哥跑了、大姨子暧mei了、虫店也前途广阔,心里很轻松,睡得好香,醒来时又是后半夜,小茴香趴在他脚边打瞌睡。 周宣猛地坐起身,推醒小茴香问:“小茴香,我睡着时有谁来看过我?” 小茴香揉着眼睛哈欠连天的说:“老夫人、小姐都来看过你。” 周宣问:“哪位小姐?两位小姐都来了吗?” 小茴香说:“是我们雀儿小姐呀,纫针小姐才没来呢!姑爷,我们雀儿小姐对你很好是吧,临睡前还亲手给老爷和姑父你调制了醒酒汤,小茴香这就去给姑爷端去。” 纫针本来性情就温柔,寄人篱下自然更是处处讨好,和小茴香相处得也很融洽,但在小茴香心里,纫针小姐是会和秦雀小姐争姑爷的,所以逮住机会就要狂夸秦雀。 小茴香去端醒酒汤时,周宣坐在床沿发呆,长吁短叹,后悔莫及,喝酒真误事啊,纫针妹妹肯定悄悄来看过他,见他醉了,只好回去,浪漫激情的佳期就这样被酒给耽误了。 周宣哪里知道,纫针根本就没来,她的心结难解,哭了小半夜呢。 七十七、喝酒误佳期在线阅读 七十七、喝酒误佳期 七十七、喝酒误佳期 七十八、健美五禽戏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十八、健美五禽戏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十八、健美五禽戏 八月初五一大早,仆妇们都还没起床,周宣就在后园洗浴出来了,走过月洞门,看到庭院中、槐树下,一个红衣女子在翩翩起舞,不对,是习武。 周宣瞪大了眼睛,这是秦雀,穿着红色的紧身窄袖的短衫,下身是宽大的红色马裤,裤管用黑缎带束着,头发梳得平平的,在脑后盘成一个髻,腰肢勒得极细,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动作忽快忽慢,进退盘旋,有时敏捷轻灵、有时柔和恬淡、有时双臂招展如大鸟凌云翱翔、有时沉稳凝重如老熊当道—— 周宣看傻了,真没想到老婆大人竟是个练家子,也难怪,自古医、武不分家嘛,高明的医生都会点武术。 秦雀看到周宣站在边上,就有点练不下去了,匆匆收功。 周宣大力鼓掌,说道:“雀儿,你练的是什么绝世神功,教教我吧。” 秦雀微微有些气喘,紧身短衫下的酥胸起伏加剧,牢牢吸引了周宣的目光。 秦雀说:“这不是什么武技,是很平常的‘五禽戏’。” 自周宣住进内院,秦雀就一直没练过,因为不想让周宣看到,这人的眼神太那个了,现在呢,无所谓了,被那样看着心里还暗暗欢喜。 周宣心想:“原来是五禽戏,我以前在公园里见人练过,好象不大一样,嗯,雀儿的当然更正宗,后世的失传了,胡编的。”很热心地说:“我也想练,雀儿你教我吧。”有这样的美女教练,练什么都来劲。 秦雀说:“长年坚持习练五禽戏,对外能活动身体各部位关节,让肢体轻健敏捷,对内可壮腰健肾、疏肝健脾、补益心肺,从而达到祛病延年之效,你要练,可让爹爹教你,爹爹习练五禽戏四十年了。” 周宣笑嘻嘻说:“我要雀儿教我。” 秦雀脸一红,推托说:“那——明天吧。” 周宣好学不倦地说:“早练一天,身体早强健一天嘛,就今天,就现在,好吗?” 秦雀拗不过他,说:“那好吧,叫纫针姐姐来一起练。” 秦雀现在已存了二女共侍一夫的念头,只要和周宣有关的事,她都想着要和纫针一起做,要是让她一个人和周宣做的话那就太羞人了,纫针姐姐也许还会吃醋哦,所以这“五禽戏”必须拉纫针姐姐一起来练。 纫针云鬓蓬松地被拉出来,眼皮肿肿的,有些憔悴。 秦雀惊问:“姐姐你怎么了,病了吗?”伸手就要搭脉。 纫针瞟了周宣一眼,见周宣正关切地望着她,赶紧低下头说:“我没事,就是夜里没睡好。” 秦雀心想:“我也没睡好。” 一男二女就在小院里练起来,周宣以前练过南派五祖拳,还会两下散手,模仿能力又强,跟着秦雀一举一动练得有模有样。 再看纫针,动作就笨拙得可爱了,不过呢,美女随便伸伸手、踢踢腿都养眼,周宣连夸纫针练得好,鼓励她。 纫针心情开朗了一些,与雀儿妹妹一起和周宣玩耍,她就不会那么羞愧,她现在已经不敢和周宣单独相处了,不是怕周宣,是怕其他人会流言蜚语。 秦博士老夫妇俩这时都起来了,站在廊下看一婿二女练“五禽戏”,真是和和美美,其乐陶陶啊。 老俩口相视一笑,甚感欣慰。 秦夫人低声说:“老爷,那件事还是由你找机会向贤婿说吧,妾身看你们翁婿俩倒是很合得来。” 秦博士捻着山羊胡子呵呵而笑:“好,就让老夫来和他说。” 一家人用罢早餐,来福兴冲冲进来说徐刺史派人来送请柬了。 徐府的人随后进来,竟然是那位季管事亲自登门,恭敬地说:“秦博士、周公子,我家老爷请两位赴宴,请现在就去,‘忘忧堂’上有高手对弈,请周公子也去手谈,马车已备好,就在门外等候。” 周宣听说有高手下棋,很高兴,谦虚地说:“季管事怎么把在下信口说的话告诉徐大人了,在下的棋艺很差的,如何敢与贵府的高手抗衡!” 季管事笑道:“周公子不要太谦,我家老爷很夸你呢,说周公子见识非凡,既然周公子说会下棋,那么就肯定不会是庸手。” 周宣连说:“过奖过奖,的确是庸手,有负徐大人赏识。” 略略准备了一下,翁婿二人就随季管事出门了,季管事乘马,翁婿二人乘车。 马车辘辘驶过街市,秦博士见现在是谈心的好时机,清咳一声开口了:“贤婿呀,现在卢安走了,你看怎么办呀?” 周宣挠头,不知怎么回答,心想:“卢安走了就走了呗,难道要我去把他追回来?” 秦博士也觉得自己的问得不大对题,说:“老夫是说卢安走了,雀儿留下了,你看该怎么办?” 秦博士不善言辞,说来说去还是没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好在周宣够机灵,理解力够强,说:“岳父大人,小婿明白您的意思,岳父大人您也看出来了,小婿对雀儿是一片痴情哪,小婿与雀儿已有夫妻之名,自然要行那夫妻之实,小婿是爽快人,在此厚颜问岳父大人一句,什么时候能真正入洞房哪?” 秦博士听周宣把他的意思理解得这么透彻,真让他省心,笑呵呵地说:“你岳母说最快也要等到两个半月之后?” “啊,两个半月,这么久,挑良辰吉日也不需要这么长时间啊!” “贤婿你有所不知,因为纫针也要一起嫁给你,但纫针之父是十月十九周年祭日,总要过了周年祭奠才好成婚嘛。” 周宣一听,大喜小忧,喜的是双姝入怀的梦想就要成真,忧的是今天才八月初五,离十月十九还很漫长,简直度日如年,遥遥无期啊,说:“岳父大人,小婿与纫针的婚期可以推后一些,但与雀儿是早已拜过堂的,是不是可以先入洞房?” 秦博士也是过来人,对贤婿周宣急于入洞房的迫切心情能理解,笑道:“没办法,是雀儿说要和纫针一起的,一起就一起吧,贤婿再等等,好事多磨嘛。” 周宣有点哭笑不得,雀儿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折腾人吗! 转念一想:“我和雀儿、纫针住在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寻个机会和两位未婚妻分别偷偷情,哇,太刺激了,好期待呀。” 七十八、健美五禽戏在线阅读 七十八、健美五禽戏 七十八、健美五禽戏 七十九、忘忧堂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十九、忘忧堂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十九、忘忧堂 马车驶到朝阳坊徐府,徐府除正门外,东西各有一个辕门,可供车马进出,周宣、秦博士乘坐的马车就由西辕门进去,驶过一个长百余米的大院,在一座垂花门楼前停下。 周宣和岳父下了车,季管事领着二人步入垂花仪门,只见庭院幽雅,四周疏疏地植着梅树和细竹,一座翘角飞檐的三层木楼坐北朝南,每层楼都有五、六米高,三层总共高达二十米,巍峨峻美,雕梁画栋,周围有回廊环绕,三十根高大笔直的廊柱环列鼓形柱础上。 一块大匾上书三个大字——“忘忧堂”。 徐刺史在两个清客的陪同下迎了出来:“啊,周公子、秦博士,今日乃休沐日,无公务缠身,无案牍劳形,可以饮酒赋诗、清谈弈棋,偷闲一整日——请贤翁婿来,一是给秦博士压惊,二是相谢周公子的绝妙良方,请。”肃客入楼。 盘旋直上三楼,只见一个近三百平方米的大厅,两侧用屏风隔成数十单格,每个单格里都铺着龙须草编的花纹精美的席垫,席垫上摆放着小小的红木几案,案上有棋枰、棋子,有些单格里已经有棋客跽坐着在对弈。 周宣惊喜,这简直就是一个围棋比赛场馆嘛,刺史大人还真是位超级棋迷呀,这是举行围棋赛吗,奖金多少?有没有应氏杯多? 徐刺史对周宣惊诧的表情很满意,面有得色地说:“整个江州城的围棋好手全在这里了,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外地名手,说句狂妄的话,都护府养的棋客虽多,但棋艺精湛的却寥寥无几,大多是托庇在林都护门下混饭吃的——周公子,徐某给你介绍这位新从庐州来的棋道高手——冯渊冯先生,冯先生是除了当今十八大棋士之外名头最响的棋客,原在庐州刺史蔺大人门下,慕徐某爱棋之名,特来相投,冯先生——” 徐刺史左侧的那个中年人跨前一步,冲周宣、秦博士拱拱手,淡淡地说:“在下冯渊,见过周公子、秦博士。”也不等周宣还礼,就自顾对徐刺史说:“十八棋士名头虽响,但其中也不乏沽名钓誉之辈,在下这次助大人战胜舒、蕲二州之后,就准备云游列国,与这十八名手一一较量,定要让十八大棋士更名换姓、座次重排。” 这冯渊一副名士疏狂的派头,见秦博士不过是医署小吏,周宣更是小吏之婿,便不甚为礼。 周宣见为人厚道的老丈人拱手还礼,这姓冯的看都不看一眼,不由得心中有气,心想:“我周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华不可谓不横溢,但待人接物还是这么彬彬有礼、谦虚谨慎,从不骄傲自满,你姓冯的有什么了不起,装什么十三?狂什么?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狂的资本?”问徐刺史:“徐大人,此人所言战胜舒、蕲二州是什么意思?” 冯渊听周宣当面说他“此人”,脸顿时就放下来了。 徐刺史对周宣印象极佳,昨天他就按周宣所说的良方,把他的三个痴儿送出了江州,命一个精明能干的管事、三个忠诚可靠的家丁陪着,带着一车斗鸡,周游唐国三十六州以鸡会友去了,府中一下子就清静了许多,好比多年痼疾豁然而愈,心情真是愉快。 所以徐刺史完全没有留意冯渊的脸色,亲切地对周宣说:“周公子有所不知,本月十日,奉化都护府下辖的江、舒、蕲三州将举行一场围棋赛,每个州各出三名棋手,两两对抗,获胜的州将以奉化都护府的名义参加京都三年一次的唐国十大都护府风云棋战,最出色的一名棋手将成为宫廷棋待诏,隶属翰林院,正八品,所以各地棋手都是闻风而动。” 周宣心下惊叹:“没想到唐国就有这样大规模的围棋赛,正所谓国运强棋运强,看来唐国的国力是在北宋、南汉、吴越之上,哈哈,妙,我有用武之地了,看能不能搞个棋待诏当当,陪皇帝李煜下下棋,还有公主、皇子,嗯,还有小周后,见识一下那个史上有名的美貌无双、红颜薄命的皇后,呃,现在不薄命了,四十多岁了吧,应该没什么看头了。” “徐大人,这位周公子是请来下棋的吗?” 冯渊见徐刺史对周宣青眼有加,心想:“这医署小吏之婿有什么来头,徐大人何以对他如此客气?嗯,徐大人嗜棋如命,这姓周的小子想必棋下得不错,哼哼,看我灭他威风。” 徐刺史笑道:“周公子的才智让徐某敬服,虽然没领教过周公子的棋艺,想必也是高手。” 冯渊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是高手,那就让在下先来领教领教。”目光斜瞅周宣,挑衅意味浓厚。 周宣上次下棋虐表哥卢安很带劲,但冯渊的棋力肯定不是卢安能比的,可不要没虐到人反被人虐,谨慎为上,笑道:“徐大人风趣,小生明明是低手却要说成是高手,让冯先生见笑了,冯先生从庐州远来,不是来找小生这样的低手较量的,自然是要和古六泉古老先生一决雌雄——” 曹操果然跑得最快,说曹操曹操就到,有人在说:“古先生来了,古先生来了。” 就见一位明眸皓齿的红裙少女陪着鹤发童颜的古六泉上到三楼,立即就有好几个徐府清客围了上去,态度恭敬地问候,看来古六泉在徐府清客中的地位是超然的。 冯渊的目光立即就转到了古六泉身上,眼里有明显的嫉妒之色,他在庐州刺史府上被十八大棋士之一的董秋客压制,抑郁不得志,所以转投江州,心想古六泉年老体衰,棋力肯定不如以前,如能战而胜之那也就一举成名了。 徐刺史最爱看强手对决,当即提议让冯渊和古六泉对弈一局。 冯渊故作恭敬地说:“能向古大棋士请教,实乃在下的荣幸。” 没想到古六泉说:“老朽今日身体不适,只想来看看诸贤对弈——”扭头对身边的红裙少女说:“三小姐不是说要找高手试试棋力吗,这位冯先生就合适。” 那明眸皓齿的少女立即向冯渊敛衽施礼说:“请冯先生赐教。” 冯渊甚是恼怒,古六泉当面拒绝他,却让一个稚龄少女和他对局,这分明是在羞辱他嘛。 却听徐刺史笑道:“冯先生,这是小女丹媛,和徐某一般酷爱围棋,先生就指点她几招吧。” 听说是徐府三小姐,冯渊不敢怠慢,客气地连说:“不敢不敢。”心想:“早听说古老头在教徐府女公子围棋,那么这位三小姐就是古老头的徒弟了,古老头让女徒弟出场,自然是想试试我的深浅,看来古老头对我也很忌惮的,哼,我且先击败他徒弟,再斗古老头不迟。” 七十九、忘忧堂在线阅读 七十九、忘忧堂 七十九、忘忧堂 八十、杀鸡焉用牛刀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十、杀鸡焉用牛刀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十、杀鸡焉用牛刀 徐刺史一妻四妾,育有三子五女,三个儿子是白痴,五个女儿却是一个赛一个的聪慧美貌,长女、次女分别嫁与池州刺史之子和舒州刺史之子为妻,这徐丹媛就是三女儿,与秦雀同龄,以前约秦雀下过棋,后来徐丹媛棋力长进,秦雀不是对手,就少来往了。 徐府女公子与人对弈,自然有特别对局室,在大厅西端有一间清雅小室,徐丹媛小姐与冯渊的对局就在这里进行,观战的名额很有限,只有徐刺史、古六泉、周宣,还有另两位徐府清客。 秦博士不会下棋,由季管事陪着去茶室饮茶。 纹枰对坐,冯渊问:“徐小姐与古先生对局是什么棋份?”就是问古六泉让不让她子? 徐丹媛看了一眼师傅古六泉,说:“是让先,冯先生也请让先吧。”其实古六泉平时都是让她两子,但古六泉来之前交待她说让先。 冯渊点点头,请徐小姐开局。 黑白交错,棋盘上很快布下十余枚棋子。 对这种古代布局,周宣觉得真是太落后了,象圈地运动,你一块我一块,注重大场不注重急所,但古棋一向不以布局见长,厉害的是中盘的杀力,清初国手黄龙士的棋谱后来流传到日本,当时日本最大的棋社“方圆社”组织高手研究,结论是,黄龙士的布局大约是三段水平,但中盘的攻杀有十三段,现代职业围棋段位最高也才九段,评黄龙士为十三段是表示黄龙士的中盘杀力已经强大到高山仰止、让人生畏的地步。 周宣也是暴力围棋的崇拜者,对布局不怎么在意,所以他对冯渊在布局里表现的稀松水平并没有产生轻视之心,靠在窗前,闲闲的看棋。 棋局进入中盘,双方的差距开始明显起来,冯渊的棋力显然高出徐丹媛一筹,布局时还不觉得,一到中盘,白棋就力不从心了。 冯渊冷冷地斜了古六泉一眼,心想:“这个老狐狸,竟指使女弟子用让先来试探我,老狐狸如果只能让这女弟子先的话,那就绝非我的对手,肯定是让两子的,故意说是让先。” 冯渊着法凶狠起来,他要中盘击败徐丹媛,免得让古六泉看出他后半盘官子的功力。 白棋很难下,有条大龙连一只眼都没找到,徐丹媛白皙的脸颊有了细细的汗珠,落子迟疑不决。 周宣旁观者清,发现徐刺史的这位女公子喜欢眨眼睛,尤其是遇到棋局难处时那眼睫毛就象蝶翅般飞快地扇动,挺好玩的。 冯渊招招不离白棋大龙的死穴,逼得徐丹媛一个劲的逃,但前方又是黑棋的厚壁,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白龙只有死路一条。 周宣看着徐府女公子蹙眉苦思、香汗滴滴的样子,深表同情,痛恨冯渊残忍,却忘了他自己也曾把美女棋手杀得大哭的。 一条四十多个子的白龙死了,徐丹媛又羞又恼,在这么多人面前输得这么惨,太丢脸了,扭头对古六泉说:“师傅,你来和这个人下,打败他,为徒儿报仇。” 古六泉已看出冯渊的棋力很强,他现在仓促上阵的话并无必胜把握,冯渊输了无所谓,他古六泉是十八棋士之一,一旦输了,声誉很受影响的。 古六泉摇摇头说:“老朽说了,今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改日再和冯先生下。” 女子下围棋比男子还好胜,徐丹媛见师傅不肯出战,愤愤地说:“冯先生,小女子要和你再下一局。” 徐刺史笑道:“媛儿,不要胡闹,你不是冯先生对手,改日看古老先生与冯先生的对局吧。” 冯渊见古六泉避战,气势更盛了,决定用激将法逼古六泉应战,让他心浮气躁,这样就更有机会赢,下棋不仅仅是棋盘上的较量,棋盘外的计谋也非常重要,尤其是对水平相当的棋手来说,心战往往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冯渊笑道:“徐小姐不愧是古老先生的得意弟子,如此稚龄就有这样的棋力,日后发展不可限量,说不定十八大棋士当中又要添一位女棋士了——” 徐丹媛心下一喜,没想到冯渊接下来说:“——徐小姐要和冯某再下一局也未尝不可,这样吧,下一盘让二子棋。” 徐丹媛刚才说了师傅古六泉和她下都是让先,冯渊说让两子岂不是表示他的棋力在古六泉之上,对于一个棋手来说,这几乎是无法忍受的。 但古六泉能忍,他就是那种先忍耐后发力的棋风,先让姓冯的猖狂一时,等夜里研究一下这姓冯的棋路,明天一举将其击败,这才叫老谋深算,微微一笑:“三小姐,既然冯先生要指点你,你就再下一局嘛,机会难得。” 冯渊心里暗暗佩服,这老狐狸真沉得住气呀,还想继续看我棋路,不行,不能让他诡计得逞,也笑道:“古老先生既然身体不适,不妨让刚才那个医署博士为你诊治诊治,有病冶病,没病防病。”转头找到周宣,放肆地说:“喂,去把你岳父叫来。” 周宣大怒,脸上不动声色,没理他。 冯渊的意思太明显了,古六泉终于变了脸色,徐丹媛已经愤愤地说:“你欺人太甚,难道我师傅是托病避战,怕你不成。” 冯渊道:“冯某可没这么说。” 古六泉深吸一口气,准备上场。 靠在西侧长窗边的周宣折扇一收,知道该是他亮相的时候了,先是大笑三声,紧接着来一句关羽温酒斩华雄的名言:“杀鸡焉用牛刀!”顿时把满室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周宣轻摇折扇,潇洒地说:“小生不才,自认为可以轻松击败这位冯先生。” 徐刺史父女、古六泉、徐府两位棋力不弱的清客,一个个都瞪着周宣,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冯渊激将法正要得逞,没想到这姓周的小子半路杀了出来,还说什么“杀鸡焉用牛刀”,真是气炸了肺,厉声问:“你要和我对局?” 周宣“刷”地打开折扇,抗声道:“怎么,你不敢?” 周宣的激将法更直接,不玩那些拐弯抹角的,直接羞辱冯渊。 冯渊气得差点栽倒在地,脸红脖子粗,指着周宣说:“你这无名小辈敢和我下,你说,你输了如何处置,不然的话我可没空陪你这无赖轻薄子弟下什么棋。” 冯渊怕周宣是在胡闹,输了拍屁股走人毫发无损,这可不行,一定要惩罚他。 周宣轻蔑地问:“输了你想怎么样?” 冯渊大声道:“我赌银子三百两。”三百两银子是冯渊所能拿出的最多的钱了。 “三百两?”这么点钱周宣还没看在眼里,笑道:“我瞧你这样子也不象有钱人,怎好赢你的银子,这样吧,若我输了我给你三百两银子,你输了,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冯渊怒极:“好,就是这样,徐大人作证。” —————————— 请多在书评区留言,本周精华很多,留言的都有精。 八十、杀鸡焉用牛刀在线阅读 八十、杀鸡焉用牛刀 八十、杀鸡焉用牛刀 八十一、天下第一大才子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十一、天下第一大才子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十一、天下第一大才子 徐刺史知道周宣好赌,吴功曹的儿子斗虫就输了他三千两银子,但和冯渊赌棋,周宣有那么强的棋力吗?说道:“下棋是风雅之事,两位不要伤了和气——周公子你真的要下这局棋?” 周宣笑道:“徐大人怕冯先生打道回府之后我们江州赢不了其他二州吗?” 冯渊一听,又是大怒:“棋上见真章吧,少耍嘴皮子,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货色!” 周宣把冯渊气得半死,又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样子,优雅地欠身道:“冯先生先请。” 猜先,冯渊先行,拈起一枚白子“啪”地一声重重敲在名贵的榧木棋盘上。 周宣想也不想就是一间夹。 冯渊一愣,这棋的应手真少见,但少见是少见,也不是没见过,往往一些低手反而能下出匪夷所思的看似天马行空的棋来,因为是乱下嘛。 徐丹媛见周宣挺身邀战冯渊,有点为她出气的味道,又惊又喜,如果这个人能煞煞冯渊的气焰那就太好了,悄悄问徐刺史:“爹爹,这位公子是谁?” 徐刺史笑道:“这人鼎鼎大名,说起他来江州城可能没有人不知道的了。” “到底是谁呀,爹爹快说嘛。” “他妻子你认得的,就是秦雀秦小姐。” “啊!原来是秦雀的郎君呀,假婚的事可是传得沸沸扬扬呢。” “不要胡说,案子已查明,那是小人诬告,你看周公子仪表堂堂,难道会配不上秦小姐吗?” 徐丹媛不再说话,细细打量周宣,然后走到师傅古六泉身边一起静观棋局。 周宣思维敏捷,落子如飞。 冯渊岂肯示弱,也比平时下得快,短短一刻钟,棋盘上已经布下四十余枚棋子。 徐丹媛棋力有限,瞧不清黑白双方哪方占优,问古六泉:“师傅,这位周公子的棋怎么样?” 古六泉注目棋局,全神贯注,徐丹媛问了两声才反应过来,摇头说:“奇怪,真奇怪!” “师傅,什么奇怪?” “这位周公子的棋路非常奇怪,老朽闻所未闻。” “闻所未闻,那是好还是坏呢?” “从棋局上看,周公子的黑棋虽然是后手,但现在已经后来居上,有一先的优势了。” 徐丹媛再次睁大了眼睛,不看棋盘,却看周宣。 周宣腰杆笔挺,端坐在那,嘴角含着神秘的笑,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 冯渊开始冒汗了,他怎么没想到周宣会这么厉害,单单是布局就已经不动声色地占据了优势。 棋入中盘,冯渊开始发力搅局,把棋局引向混战,四平八稳下去他的白棋怕是要凶多吉少,只有求战,在缠斗中寻觅战机击垮对手。 中盘战异常激烈,冯渊把弦绷得很紧,每一手棋都撑到最满,宛若走钢丝,不容丝毫闪失。 古六泉悄悄对徐丹媛说:“三小姐,现在黑棋有个速胜的良机,就不知道周公子发现这手棋没有?” “哪里哪里,在哪里?”徐三小姐急忙问。 古六泉示意她不要说话,因为周宣在思考,这是周宣本局第一次长考,时机正合适,到了胜负关键处了。 周宣考虑了大约十分钟,算清楚了,果断出手,凌空一挖,将看似连在一起的一大块白棋生生分成两块。 冯渊定睛一看,一张脸陡然胀成猪肝色,随即血色退尽,变成青白色,他知道自己败了,败得无话可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府中除了古六泉怎么还有这样的高手? 冯渊长叹一声,伸手搅乱棋局,起身到徐刺史面前一揖到地,语气酸涩无比:“徐大人既有这样的高人相助,又何必请在下来?就此拜别徐大人。” 满室无声,看着冯渊落败离去。 过了一会,古六泉老气横秋地总结说:“冯渊这一去,如果能好好琢磨与周公子的这一局,修心养性、戒骄戒躁,说不定真能一跃而成为大棋士。” 周宣又开始谦虚了:“侥幸侥幸,真是侥幸,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发现这一招妙手,小生还真敌不过这个冯渊。” 古六泉微笑不语,心里说:“你就装吧,你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我,依老夫看冯渊和你下十局赢不了一局,只怕老夫也不是你的对手!这也真是奇怪,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一位高手?秦博士哪里找来的女婿?” 徐刺史真是大惊喜,他原以为周宣最多算是个围棋好手,没想到周宣竟然把号称庐州第二高手的冯渊也给轻松地打败了,冯渊走了就走了吧,有周宣在更好,欣喜地说:“周公子,本月十日的三州棋战,你得算一个,加上古老先生,再另选一位强手,我们江州赢面极大,哈哈。” 围棋很费时间,这两局棋一下,就已经是临近午时了,徐刺史设宴款待秦博士、周宣翁婿,徐刺史亲自作陪,席间对周宣是赞不绝口,周宣也算经得起夸的人,也被徐刺史夸得飘飘然起来,真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大才子,借着酒兴,吟诗一首赠徐刺史: “何处仙子爱手谈,时闻剥啄竹林间。一枰玉子敲云碎,几度午窗惊梦残。缓着应知心路远,急围不忘耳根闲。烂柯人去收残局,寂寂空亭石几寒。” 徐刺史鼓掌道:“好诗,好诗,以棋入诗,咏烂柯仙人谱,绝妙绝妙,徐某当录之悬于书斋。” 酒足饭饱,周宣再上“忘忧堂”最高层,披襟当风,很是快哉。 徐刺史过来说:“周公子,小女丹媛意欲向周公子请教一局。” 周宣本来是想和古六泉下的,但古六泉先前说了身体不适,现在自然不好痊愈得这么快,和冯渊的这一局,让周宣有了充分的自信,冯渊的棋力是比十八棋士稍弱,但差得不会很多,现在周宣对唐国围棋的最高水平已经心里有数了,他这个业余强四段还是可以混一混的。 周宣和徐丹媛小姐的这一局棋依然在西侧的清雅小室进行,徐府三小姐自动摆上两颗黑子,表示请周宣和她下让二子棋。 秦博士这回过来观战了,他不会看棋他看人,这徐小姐怎么一会儿看棋一会儿看他贤婿周宣呀?而且脸带酡红,这情形可不大妙啊。 再看他贤婿周宣,坐姿端正,关注棋局,目不斜视,一派正人君子模样,让秦博士甚感欣慰,贤婿人品真是没得说,老夫回去得和夫人商量商量,尽快让雀儿和贤婿洞房花烛,这事拖着也不象话,还让人有点不放心哪。 八十一、天下第一大才子在线阅读 八十一、天下第一大才子 八十一、天下第一大才子 八十二、江州的夜晚静悄悄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十二、江州的夜晚静悄悄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十二、江州的夜晚静悄悄 徐丹媛小姐下棋有这种习惯,每落一子就瞟一眼对手的反应,看对手是不是害怕呀、震惊呀、窃喜呀、愁眉苦脸呀、懊恼后悔呀……判断自己的棋下得好坏,看对手的表情也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方法,但周宣这人怎么下起棋来就面无表情呢,眼观鼻、鼻观心,犹如老僧入定,但只要徐丹媛一落子,他马上就跟着应了。 周宣知道老丈人就坐在旁边,所以他得老实点,对手可不是小女孩,少看为妙,家里还有两个未婚妻没搞定呢。 周宣这局棋有意避免激战,免得一不小心把徐丹媛杀崩,看刚才这位徐小姐输给冯渊后那气忿忿的样子,还是让她一局吧,哥们也怜香惜玉一回,最主要的原因是这局没赌,周宣下赌棋下惯了的,不管多少总要赌点什么,不然下起棋来没劲。 这局棋到最后不多不少徐丹媛赢了一个子,徐小姐心里的快活掩饰不住,嘴里连夸周公子真是高棋,比她师傅也只差那么一点点,还伸出小指尖,表示是小指尖这么一点点。 周宣微微而笑,他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这位徐府女公子和她那三位白痴兄长神态颇有相似之处,只是“桃谷三仙”是斗鸡,比较闹腾,而且有三兄弟,会斗嘴,下棋则比较安静,痴态不显。 痴又有什么不好,难道非得世故深重、八面玲珑才是好? 还是他在澳国的朋友张潮说得好哇:“情必近于痴而真,才必兼乎趣而始化。”对某种技艺痴迷才能了解这种技艺,才能真正体会其中的意趣,所以周宣对徐府公子的斗鸡和徐府女公子的围棋都很看好,前途无量哪,说不定以后可以和“五痴游侠”们较量较量。 古六泉这回倒没来观战,但夜里,白发与红颜这师徒二人研究周宣的这两局棋谱直到二更天,结论是,周宣对徐小姐这局棋实力似有保留,并未尽全力搏杀。 这让徐丹媛小姐很不痛快,心里的快乐大打折扣,被人暗中让棋是比输棋更丢脸的事,徐小姐发誓要苦习棋艺,争取早日达到师傅让先的水平,从让二子到让先,这是一道坎呀,跨过去就是名手。 徐刺史真是热情,留秦博士、周宣二人夜宴之后才派车送翁婿二人回府,为感谢周宣给了徐府清净太平,送了不少礼物给周宣,文房四宝、琴棋书画、茶具酒器、柴窑越瓷……反正是徐刺史认为风雅之物都送了一大堆。 秦博士不禁又忧心了,徐大人这怎么象是嫁女送嫁妆啊! 秦博士把自己的担忧对夫人说了,秦夫人也有点担心,徐府势大,不得不防,赶紧把秦雀和纫针叫到房中密议,秦雀一听,笑了:“爹爹不知道,丹媛小姐下棋时就是喜欢看人的,而且丹媛小姐已经订了亲,未婚夫婿就是都护府林二小姐的哥哥呀。” 秦博士颇不以为然,心道:“说到订婚,雀儿不也和卢安订了婚的吗,最后还不是给周宣娶了到手!” 秦夫人其实很愿意让秦雀先和周宣圆房,抢在纫针前面才好,虽是平妻,也有个先来后到不是,弄得好还能先生个一儿半女,就是周家的长子长女,这很有讲究的。 秦夫人委婉地把事儿一说,秦雀赶紧把双耳捂上,羞恼道:“娘,不要再提了,雀儿说了的,要等纫针姐姐一起的。” 纫针呢,对前日抢先和周宣有过亲热心怀愧疚,劝道:“雀儿妹妹已经和周,周——” 秦夫人嗔道:“不要周周的了,对自己的丈夫指名道姓象什么话!要叫夫君——雀儿,你也是,不许再周周了,在周宣面前更不许那样,这是为妇之道。” 二女都低眉垂首,嘤嘤称是。 纫针接着说:“雀儿妹妹早和夫君拜过堂了,早日同房是对的,我还早着呢。” 秦雀说:“不行,那次不算的,爹,娘,你们都清楚。” 在秦雀心里,根本没把那次的拜堂当作她和周宣的婚礼,那是假的,既然她现在已经决定嫁给周宣为妻,那她就要真心实意再和周宣拜一次堂,就和纫针姐姐一起拜。 秦博士老俩口听女儿口气坚决,也就不好再劝,这事挺尴尬的,再劝大家脸皮都挂不住了,只有相信贤婿的人品了。 周宣并不知道岳父、岳母为他能早日入洞房如此操心,他洗漱完毕后就老老实实呆在房子里,并且早早的熄了灯,房门虚掩,躺在床上看昏暗中的帐顶。 啊,这是一个多么值得期待的夜晚啊! 周宣心潮起伏,满腹诗情,也许是骚情,难怪古人把诗人称为骚人,太贴切了。 静夜里,周宣竖起耳朵在等那轻巧的脚步声在门前响起,然后房门“吱呀”一开,一具成熟的、肉感的胴体就会扑入他怀里,任他揉弄采摘—— 周宣意淫了好久,小院里还是静悄悄无声,远远的都听到敲过二更鼓了,是凌晨了,可爱的纫针妹妹怎么还不来?难道是要我过去?不会吧,她房间隔壁就是雀儿的房间,这不大好吧。 周宣开门看了看,各房都没有灯火,郁闷,这江州的夜太静谧了,掉一根针都能声传三里,如果这时候去叩纫针的门,保证象炸雷那般响得吓人。 周宣痛恨自己还不够无耻,没办法,只好又躺回床上看帐顶,继续等待,说不定下一秒纫针妹妹就来了,心里告诫自己万万不可象上次那么急色,要从容、要温柔。 就这样,周宣睡着了,早上小茴香给他送来柳枝、牙粉,看到姑爷两脚还伸在床沿外,鞋子也没脱,就那样呼呼大睡。 小丫头顿时热泪盈眶,姑爷真是太辛苦了,这些天为这个家那是操够了心,你看,一回到房里,连鞋子都来不及脱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小茴香含着热泪,小心翼翼地把周宣鞋子脱掉,使劲把他腿搬到床上睡好,出门时看到雀儿、纫针两位小姐在等姑爷练五禽戏,就说:“姑爷还没醒,睡得好香,先不要吵醒他,姑爷这些天好辛苦呢。” 两位小姐深以为然,夫君的确好辛苦,难得睡个安稳觉。 两位小姐就在院里轻手轻脚的先练习五禽戏,一边等周宣睡到自然醒。 八十二、江州的夜晚静悄悄在线阅读 八十二、江州的夜晚静悄悄 八十二、江州的夜晚静悄悄 八十三、心理治疗师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十三、心理治疗师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十三、心理治疗师 周宣醒来时都已经过了卯时(上午七点),秦雀、纫针已经练过五禽戏了,周宣匆匆洗漱后过来说:“雀儿、纫针妹妹,再陪我练一遍,我一个人练没劲。” 秦雀眼睛看着脚尖说:“是,夫君。” 纫针也跟着说:“是,夫君。” 周宣又惊又喜,乐不可支,两位未婚娇妻怎么一夜之间都变得这么乖了?以前都是“周——周”的,是不是洞房花烛夜要提前了?至少雀儿的应该提前嘛。 想到销魂处,周宣的五禽戏就有点变形,熊不象熊,象关节僵硬的僵尸;鸟不象鸟,象垂死挣扎的溺水者…… 秦雀也不好纠正他,一朝他看去他那眼神就炽烈得要冒出火花,太羞人了,夫君他怎么这么看我呢? 每日一场五禽戏,健身养眼又传情,爽! 早餐后,秦雀跟着爹爹秦博士去医署坐诊,那个蒋助教已弃家逃窜,这人会医术,做个游方郎中倒也饿不死他,刁奴宋大春抓到了,罚做三年苦役。 秦雀去医署之前特来征求周宣的意见,如果周宣不让她去,她就只好辞去医署学生之职,心里她是非常喜欢继续给人治病行医的。 周宣笑着说:“当然要去,既有朝廷俸禄,又能治病行善,何乐而不为?我周宣不喜欢把妻子养在家里当花瓶,雀儿有医道天赋,自然要让你充分发挥出来,这样才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对不对?” 秦雀忍着眼泪使劲点头,夫君真是太好了,和唐国的男子想法很不一样,有这样的夫君真是我秦雀之幸,我以前怎么就没觉得夫君好呢?真是该打。 周宣得知为秀女体检已经结束,一百二十名宫女选出来了,就等着启程赴京,本来说明天就要启程的,但选秀使李大人把奉化节度使下辖的江、舒、蕲三州跑了个遍之后,又说要看看奉化节度使的水军,唐国十大节度使当中有三个节度使拥有水军,都在长江上,其中尤以奉化水军最为强大,拥有大小舰只近千艘,水军将士万余人。 周宣对那个李大人相当反感,那个刚愎自用的白痴,李煜怎么会派这种人出来选秀,整天东游西逛,这不是扰民吗?还要看水军,林涵蕴的老爹怎么就这么依他? 想起林涵蕴,周宣有点奇怪,这小家丁怎么这两天都不来找他了,“超级秋战堂”也不管了?我得找她和胡商阿布一起谈谈发展虫社的事,要做大、做强,垄断江州的蟋蟀业。 秦博士父女走后,周宣就让来福去都护府打听一下,林二小姐是不是在府上?快去快回。 周宣一边等来福回话,一边陪晓笛玩了一会纸船、纸蚱蜢。 秦夫人由小茴香陪着去坊间购物,周宣说让仆妇去就行了,秦夫人说要多走走,不然更胖了。 秦夫人前脚一出门,周宣很快就想到纫针现在是一个人在房里,他得去问问纫针为什么失约,害他失眠。 周宣让家丁田大壮陪晓笛玩,他快步进了内院,来到纫针的卧室前,见纫针背对着他,在一块长长的案板上比划,又在裁剪衣服呢。 纫针因为是站着裁剪,上身微向前倾,臀部就向后撅起,年轻美好的胴体在柔软宽大的长裙下形成一道诱人的曲线。 周宣蹑手蹑脚走过去,突然伸手从后面将纫针抱住。 纫针“啊”的一声尖叫,使劲挣扎,头一下子顶在周宣下巴上,周宣牙齿一合,咬到了自己舌尖,痛得“啊哟”一声。 纫针听出是周宣的声音,身子僵了一下,随后又奋力挣扎起来,声音紧张到了极点:“周——夫君,放开我,求你,放开我。” 周宣没想到纫针反抗这么激烈,赶紧松开她的腰肢,大着舌头问:“针儿,你怎么了,是我呀,你的夫君。” 纫针退后几步,离周宣远点,眼神惊恐,似乎周宣是变态色魔,颤声说:“夫君,你快出去,别人会看到的。” 周宣是个非常细心的人,昨天就已经看出纫针神色不大对劲,明显的郁郁寡欢,但当时没在意,以为纫针是因为思念他夜里没睡好呢,这会见纫针如此过激的反应,知道其中定有缘故,便找一个绣墩坐下,忍着舌尖的疼痛,温和地说:“我就坐着和你说说话,这总可以吧。” 纫针还是非常紧张,说:“雀儿妹妹不在这里,夫君快出去吧。” 周宣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我知道雀儿去医署了,我是特地来找你说话的。” 纫针说:“不行不行,我要和雀儿妹妹一起的。” 周宣莫名其妙,心想:“你和雀儿说好要一起和我拜堂成亲,这也就罢了,我能等,怎么和我说说话也要一起呀,难道单独谈谈心也不行吗?我这位小娇妻好象有点心理障碍了。” 纫针镇静了一些,眼睛还是望着门外,央求说:“夫君你快出去吧,被母亲看到就不好了。” 周宣心中一动,问:“针儿,你是不是以为我岳母知道我们在房里的事了?” 纫针红了脸,点点头。 周宣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那天秦夫人看出了一点点迹象,然后说了纫针什么,无非是父丧未满呀这些的,唉,真可怜见的,就吓成这样,都快成精神病了,我得给她治治,这病也只有我能治。 周宣微笑着用舒缓的语气说道:“针儿,你真是太多虑了,我岳母怎么会知道我们那么点小事,她只是随口说几句而已,再说了,就算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难道不是我周宣的妻子吗,你说,是不是?” 纫针说:“是,当然是,可是纫针父丧未满,就和夫君那样,真是很不孝、很丢脸的,只怕夫君都会看不起纫针。” 周宣哈哈大笑,问:“什么这样那样,我们怎样了?” 纫针羞得抬不起头来,站在那手足无措。 周宣说:“我只是抱了你一下、亲了你一下嘛,对夫妻来说这是很平常的事,我们又没有真的那个那个云了雨、行了房,我是喜欢你才那样做的,我怎么会看不起你!我知道针儿的生父还没做周年祭,到时我会带你去幕阜村祭拜的,和上次去不一样,下次我将以子婿的身份和你一道拜祭,针儿,你难道不喜欢那样吗?” 纫针赶紧说:“喜欢,谢谢夫君。” 周宣又说:“我们纪念去世的亲人,是要在心里思念他们,记住他们,而不能过于注重一些表面的仪式,上次去慕阜村我就和你说过,你父母兄长若是泉下有知,是希望你快快乐乐地活着,而不是悲伤忧郁,对不对?” 纫针眼睛明亮起来,郑重地点点头。 图穷匕首见,千言万语只为这一句,周宣说:“那好,你过来,让夫君抱抱。” 纫针正听得感动,周宣突然来这么一句,大羞:“不行,这可不行。” 周宣呵呵笑着,也没强求,知道纫针的心结虽然已松开,但要完全解开还需要一段时间,心理治疗就是这样,急不得呀。 八十三、心理治疗师在线阅读 八十三、心理治疗师 八十三、心理治疗师 八十四、香舌能治病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十四、香舌能治病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十四、香舌能治病 周宣这么一开导,纫针心里轻松了很多,仿佛一块大石头被搬开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周宣的目光就更温柔了,说:“夫君,你过来看,我在给你裁一件你喜欢穿的夏衫。” 周宣走近一看,案板上摊着一块棉质布料,棋盘格花纹,瞧那大致的样式,应该是一件t恤。 “夫君,我听雀儿妹妹说你喜欢穿那件狼头衫,那衫子也真的很清凉,夫君喜欢狼头的话,我可以在这件衫子上也绣一个青色的狼头,我的刺绣在景旭宫也是屈指可数的,公主当初还不想放我出宫,可我想回家,没想到家已经没有了,还好有义父、义母收留,还有夫君你——” 周宣没想到两位未婚妻都这么关心他,幸福得象花儿一样,说:“刺绣好费眼力的,你照那样式做一件就行了,只好在家里穿穿,走到外面被人当耍猴的追着看。” 纫针“扑哧”一笑,双颊皱起两个可爱的肉涡,忽然仰脸望着周宣,关切地问:“夫君,你说话怎么这样,成大舌头了?” 周宣嘬着嘴“咝咝”吸气,痛楚地说:“还不是你撞的,害我咬到舌头。” “啊!”纫针红着脸道歉:“夫君,对不起,针儿不是故意的——我看看,咬得深不深?” 周宣稍微低下头,象个吊死鬼一样伸着大舌头。 纫针睁大眼睛细看,哇,舌尖一排齿痕,还在冒着血丝:“咬得挺深的,很痛是吧,我有时吃饭不小心咬到一下舌头都要痛半天,怎么办呀夫君,雀儿妹妹又不在这里,不然的话让她给你点一下伤药,会好得快。” 周宣看着纫针那关切的样子,觉得不给她一个补偿的机会她会内疚的,说:“针儿你也可以给我治的。” “怎么治?我不会呀。” “很简单,你用嘴在我舌尖上吮几下就可以,这样伤口好得快,我们平时不小心伤到了手出了血,不就是先用嘴吮吗。” “真的吗?”纫针羞红了脸。 周宣歪着嘴,一脸痛苦地说:“你不肯就算了,我找来福去。”转身要走。 纫针一把拉住他:“夫君你真是的,找谁也不能找来福呀,那是个男的!还是我来给你治吧。” 周宣心里暗笑:“纫针妹妹倒不糊涂,知道吮舌头应该是男女之间的事,嘿嘿,妙哉,虽然碍于礼法暂时不能洞房花烛,但小亲热一下总可以吧,谁敢说不可以我就鄙视他。” 纫针飞快地去把门关上,然后走回来嗫嚅道:“夫君,你闭上眼睛好不好?你睁着眼睛我治不了。” 周宣闭上眼睛。 “夫君,你把舌头伸出来。” 周宣伸舌头,过了一会,感觉没动静,睁了一只眼看,纫针粉脸通红,也闭着眼睛,正仰起脸慢慢贴过来。 周宣怕她对歪了,无法接轨,就主动迎过去,接受治疗。 舌尖被柔软的唇han住,停顿了一下,开始一下一下的嘬吮。 周宣睁眼看着近在一寸的酡红娇颜,感受着那一下下温柔的吮吸,双手轻轻环住她柔软的腰肢,心里真是美,还把舌头伸得更长,以便得到更深入的治疗。 纫针吮了一会,松开,睁开眼低低的问:“夫君,好些了吗?” 周宣看着她那面红耳赤、娇羞不胜的样子,不忍心再逗她,突然双手捧起她的脸,在她濡湿的红唇上重重吻了一下,松开说:“好多了,谢谢针儿,那我先出去了,来福等下要找我有事。” 周宣心满意足地来到前院,感觉调情比直接“嘿咻”还有趣,这应该就是张敞所谓的闺中画眉之乐吧。 来福回来了,后面跟着林涵蕴的车夫老董。 来福大声说:“姑爷,林二小姐派她车夫来传话。” 周宣横了来福一眼:“来福,不得无礼,这位是董将军。”作揖问:“董将军,何敢劳您大驾,请问有什么吩咐?” 听说老董是将军,来福并没有心生敬畏,只是羡慕地望着老董,心想:“啧啧,都护府真是阔气,连车夫也能封将军!” 老董嘶嘎的声音象磨刀,真是难听,说:“二小姐请周公子参加她的及笄礼,就在今日未、申之交。”说着,从袖里掏出一张大红的请柬递上。 周宣接了请柬还想问老董话,老董略一拱手,头也不回就走了,很有性格的车夫啊。 来福说:“姑爷,林二小姐行了及笄礼后就不能很方便地到处玩了,只怕虫店也不能来了。” 周宣怅然若失,野小子一样的林涵蕴满十四周岁了,虚岁叫十五岁,行了及笄礼后就表示成人了,就得待字闺中等着嫁人,越长大越不自由。 周宣深为这时代的女子的命运而悲哀,其实最主要还是为自己从此要断了都护府这条路而郁闷,林涵蕴虽然任性,喜欢充人长辈,但他周宣还是很沾了林二小姐的光的,就说胡商阿布,虽说和自己很谈得来,但如果不是因为林二小姐,这胡商怎么肯把大马士革刀送上门? 家丁丁得胜来报有个自称阿布的胡人求见姑爷,又说这个胡人昨天就来过。 周宣在心里佩服了一下曹操,说:“请。” 碧眼紫髯的阿布带着两个健仆进来了,笑口常开,朗声说:“周公子,在下特来恭喜,在下昨天就来过,听府上高仆说周公子和秦博士被徐刺史徐大人请去赴宴了。” 周宣说:“怠慢怠慢。” 宾主坐下,仆妇上茶。 周宣说:“阿布老兄,我正想找你,你看,这是都护府请邀请我参加林二小姐及笄礼的请柬——” 阿布眼露艳羡之色,对于唐国的各种礼制他可比周宣懂得多,女孩子的及笄礼一般都是请至亲好友参加的,周宣能受邀参加林二小姐的及笄礼,那就表明他和都护府的关系很不一般。 周宣问:“不知道阿布老兄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 阿布大惊喜,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阿布如果能在都护府里露露脸,那以后江州那些贪得无厌的小吏再敲诈他时就得掂量掂量了!连声说:“愿意愿意,太愿意了。” 周宣抬眼皱眉,作出思索的样子,自言自语说:“不知道少女及笄礼送些什么礼物才好?” 阿布赶紧说:“这好办,备礼之事交给在下就是了,林二小姐比较活泼好动是吧,好,在下一定送上一份让林二小姐满意的礼物,不不,是周公子送的。” 周宣摆手道:“我怎好借花献佛,这礼物就以‘超级秋战堂’的名义送去,我和你是两大合伙人嘛,是不是?” “是是。”阿布感激地说:“周公子真是太关照在下了,在下祖辈三代远来唐国安身立命,从来没遇到象周公子这样见识非凡又热心仗义的人,阿布认识周公子,实在祖宗积德、三生有幸。” ———————————————————————— 推荐一本女频的书《夫君在下》,书号:1037092,是小道绝对正宗妹妹写的,很搞笑的书,一个女生的暴笑网游生涯,请书友们支持一下,随手收藏一个,小道不胜感激。 八十四、香舌能治病在线阅读 八十四、香舌能治病 八十四、香舌能治病 八十五、老虎屁股摸不得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十五、老虎屁股摸不得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十五、老虎屁股摸不得 林涵蕴的及笄礼定于未、申之交,也就是下午三点在林府家庙举行,现在已经快九点了,阿布不敢怠慢,急忙回去准备礼物去了。 周宣倒是悠闲,骑上老马,带上来福,往北门外半闲街的“超级秋战堂”而来,远远的就看到虫店门口围着一群少年,不知在干什么? 周宣下马过去一看,好家伙,原来是汤小三和胡统两个在收购蟋蟀,很多光着脚丫子的乡村少年手里拎着竹筒在等着验虫,伸着脖子,满脸期待。 胡统坐在门前一张小方桌后,听汤小三说个数目,就付给某位少年几十文到几百文不等的铜钱。 汤小三则坐在一条矮凳上,面前摆个大瓦盆,卖虫的少年依次把竹筒里的蟋蟀倒在瓦盆里,等汤小三定级论价。 胡统看到了周宣,刚要叫,被周宣制止,负手在旁边看了一会汤小三评虫,微笑起来,小三眼力不错,给虫定级大抵准确,这些级别都是按他说的现代军衔制来定的,尉官以下级别的不收,适当收些三尾雌蟋蟀。 这时,一个流鼻涕的少年从竹筒里倒出一只黑翅白斑的小蟋蟀,汤小三看了看,摇头说:“这是只士官级虫,本店不收。” 鼻涕少年说:“你再看看,我这虫子很厉害的,打败了不少虫子。” 汤小三笑着摇头,很多小孩子来卖蟋蟀都声称自己的蟋蟀如何如何厉害,打遍全村无敌手,想多卖几文钱。 鼻涕少年怏怏地准备收虫入筒,一边的周宣忽然说:“等一下。” “啊,周公子来了。”汤小三站起身,脸上带着纯朴的笑。 周宣拍拍他肩膀,又对胡统点点头:“干得很好。” 汤小三指着瓦盆中那只黑翅白斑的蟋蟀问:“公子,这只虫有特别之处吗?” 周宣蹲下身,仔细看了看,用芡草撩拨了几下,周宣的手法虽不如那个神秘的清瘦文士,但也算巧妙,可这虫毫无反应,好象一点斗志都没有。 周宣问那个卖虫的小孩:“鼻涕虫,你怎么让你这虫开牙?” “鼻涕虫!”众少年都哄笑起来。 鼻涕虫赧然道:“我都是用草尖戳虫屁股的,一戳,这虫就非常凶,真的很厉害的,不信的话就试试。” 众少年又是一阵哄笑。 周宣心中一动,他看过一本无名氏著的《虫王异相秘谱》,里面除了仔细讲述蟋蟀中的无敌高手——虫王的外观特征、产地、习性之外,还罗列了一些习性怪异的奇虫,这些虫没办法按一般标准来给它们定级,要靠实战来检验,眼前这只黑翅白斑的小虫就很象《虫王异相秘谱》里提到的“摸不得”,也就是老虎屁股摸不得的简称,绝大多数雄蟋蟀用芡草撩拨大牙就会奋起搏斗,但这种“摸不得”撩拨大牙没用,只有动它屁股它才会大怒。 周宣吩咐道:“小三,取一只少校级的虫来,和它斗斗——鼻涕虫,你这虫如果赢了,我买下,付你二两银子,输了的话也给你两百文,不会让你吃亏的,本店讲究童叟无欺。” 一听有二两银子,鼻涕虫兴奋得把两条青鼻涕吸进流出,说:“好,斗就斗。” 简单点,不取斗盆来,就在瓦盆里斗。 汤小三取来一只新收的少校级黄背虫,放入盆中,用芡草一撩虫牙,这只黄背虫就“嘟嘟”地叫起来,朝“摸不得”冲去。 “摸不得”起先是左抵右挡,并不还牙。 鼻涕虫急了,找来一根细草就要戳“摸不得”的屁股。 周宣制止说:“别急,看看这虫的防守怎么样?”心想:“如果在不开牙的情况下被少校级虫轻易咬死,那就没什么价值。” 少校级的黄背虫围追狂咬,总被“摸不得”闪过,几番折冲下来,黄背虫气势弱了,对一个光躲开不还牙的敌人,真是没劲。 周宣暗暗点头,这虫有意思,能在少校级黄背虫的全力攻击下全身而退,这份敏捷就很了不起,当即取过芡草在“摸不得”的尾部一刷。 只见这不起眼的黑翅白斑虫猛地掉过头来,一对白色的牙钳张开,白牙尖端还带着一缕赤色,好象白刃带血,鸣声如金石相摩,很是刺耳。 那只黄背虫见敌人避战,它也就转身回到盆边,没想到先前懦弱无能的“摸不得”这时突然就冲上来,白里带赤的大牙咬住黄背虫的牙,奋力一甩,把体型比它大的黄背虫凌空甩出。 黄背虫“啪”的一声撞在盆壁上,翻滚了两下六腿还没着地站稳,“摸不得”冲上来对着它的肚皮就是一剪。 和上次“虎痴许褚”对“勾头廖化”一样,黄背虫被活活剪破了肚皮,死了。 众少年都“啊”的惊呼,这只黄背虫刚才可是卖了三百文的,这么一下就死了! 周宣压抑着内心的兴奋,让来福掏银子,胡统那边只有铜钱。 鼻涕虫见银子那么小小的一块,就说要铜钱。 拎着一贯足足一千文的铜钱,鼻涕虫在几个伙伴的簇拥下兴高采烈地走了,其余少年能卖的虫也卖掉了,剩下的都是没人要的,也都散了。 周宣把汤小三、胡统叫进来,叮嘱他们好生喂养这只“摸不得”,虽然现在还不清楚这虫究竟达到了什么级别,但看它刚才那凶狠一口,至少比少校级高两级以上,也就是大校级,说不定还有少将级的实力,最妙的是,这虫其貌不扬,会让赌虫者认为是低等劣虫,用来扮猪吃虎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周宣向廖银夫妇问了一下这几天“超级秋战堂”的经营情况,惊喜地得知“超级秋战堂”已经开始盈利,因为周宣与神秘文士的三场虫战已经名传江州十二县,每天都有各地来的虫友慕名来访,茶楼生意极好,各种斗虫器具都比其他虫店畅销,更赚钱的是汤小三收购来的虫,一般都能以收购价的两到三倍卖出,虫友都迷信“超级秋战堂”的虫会格外厉害些。 粗粗一算,“超级秋战堂”开张七天来,除去开销,竟然赚了近百两银子,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多,但这只是刚起步,以后发展起来,钱途不可限量啊。 周宣很高兴,他这次特地带来了一千两银子,让廖银出面和紧挨着“超级秋战堂”的两家虫店谈谈,看能不能把这两家虫店买下来,让三家虫店连成一片,扩大“超级秋战堂”的规模。 夏翠花说:“周公子,让我和小银一起去谈,我们店生意兴隆,那两家店惨淡,他们老板这几天也是愁眉苦脸呢。” 周宣哈哈大笑:“廖兄弟和翠花嫂子夫妻双双出马,那还有什么搞不定!那就拜托了,银子不够派旺财到秦府取,我下午有要事,先回去了。” ———————————————————————————— 推荐朋友都市力作:新一代的商人,一切尽在《国商》,书号:1036983。 八十五、老虎屁股摸不得在线阅读 八十五、老虎屁股摸不得 八十五、老虎屁股摸不得 八十六、倚天屠龙记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十六、倚天屠龙记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十六、倚天屠龙记 周宣回到秦府刚好赶上吃午饭,一吃到热的、辣的菜就觉得舌尖好痛。 秦夫人见周宣张着嘴在那吸气,便问:“贤婿,是不是菜太辣了?” 周宣说:“不是,先前不小心咬到了一下舌头,已经好多了,就是怕烫,我等饭菜凉些再吃。” 纫针埋头吃饭,眼皮都不敢抬。 秦夫人说:“那等雀儿回来让她给你治治。” 听到这话,纫针飞快地瞟了周宣一眼,周宣也正嘴角含笑看着她,羞得她赶紧又使劲吃饭。 秦夫人接着说:“清凉消肿的药家里都有,老妇却是分不清,只有等他父女二人回来,贤婿不要紧吧,等下还要去都护府观礼呢?” 周宣说:“没事,等下用个土方子再治一下就好了。” 纫针手一颤,差点没把碗打到地上去,心里又羞又怕:“这个夫君,怎么胆子这么大,若是母亲问起是什么土方子那可怎么办?虽说为的是治舌头,但说出来那也太羞人了。” 好在秦夫人并未深究,吃了一小碗饭后先回房休息去了,桌上只剩晓笛、纫针和周宣三人,一边侍候的是小茴香。 周宣让小茴香吃饭去,顺便把晓笛少爷也带去,多喂他几口饭,吃得饱,长得快。 现在好了,饭厅里只有周宣和纫针两个人了,接下来的事也不用细说,周宣又哄得纫针给他治舌头,一来二去,纫针似乎也上瘾了,日后周宣一有机会就叫她治舌头,她也羞答答同意,互相治舌头,周宣的理由是,舌头要常治,久之则口齿伶俐,吐字清晰,好比鹦鹉学舌要修剪舌尖一样。 纫针装作深信不疑,其实她又不是傻子,怎能不知道周宣是在和她调情,不过呢,既然夫君喜欢,那就依他啰,这也是为妇之道嘛,只要夫君不要太过分就行。 未时三刻,阿布来了,也不用健仆代劳,亲自抱着一个尺五见方的深棕色木盒小心翼翼地进门,可见是极贵重之物。 木盒放在桌上,一股异香扑面而来,令人神气一清。 “这是什么木材制的,这么香?”周宣惊讶地问。 阿布面有得色:“这不是木材,而是一种海外香树的树脂凝结成的,唐国叫‘沉檀龙麝’,单单这个盒子没三千两银子就休想买到。” 周宣的胃口被吊起来了,一个盒子就值白银三千两,那个盒子里面装的东西呢,岂不是价值连城了! 阿布伸手在大盒顶端一个凸起的木钮一按,木盒盖子竟自动一分为二,向两边滑开。 阿布见周宣并未对木盒自动打开感到惊异,心里暗暗佩服,周公子真乃非常人也,别人对此都要大惊小怪,他却安之若素,这份修养和笃定就已是人所难及。 但阿布有绝对的信心让周宣惊异,谁看到盒子里的宝物不惊异的话那他就不是人,是先知或者神佛! 阿布慢慢地将蒙在盒子里的一块雪白柔软的丝巾扯去—— 周宣探头一看,盒子里有两个五寸高的人形铜偶,应该是黄铜所铸,武士装束,盔甲鲜明,一个手里拿着一把刀,一个拿着一把剑,看材质和真刀真剑无异,只是比例缩小了数十倍,没看出有别的什么奇处嘛,林涵蕴会喜欢这礼物? 阿布面带神秘的微笑,将木盒移至桌边,弯下腰歪着头,在木盒底座鼓捣了几下,很快地直起腰,将木盒推到桌子正中,只见盒子中那两个木偶武士开始移动起来,好象是一个逃、一个追的的样子,其实移动得很慢,沿盒子四壁移动,每绕一圈两个武士手里的兵器就对砍,刀剑相击,“铮”的一声响,转了七圈,响了七声,回到原先的位置,挺立不动。 阿布注视着周宣的表情,看他是不是惊讶万分、欣喜万状,反正有幸看过这铜偶武士的人没有一个不直了眼,连夸:“巧夺天工、奇技淫巧的!” 周宣是有点惊讶,这也太小儿科了吧,说:“我们就送这玩艺给林二小姐?” 阿布听周宣的口气似乎不以为然,震惊得口吃起来:“这这,难道周公子认为这宝物不好吗?” 周宣回过神来了,差点忘了这是什么年代,连声说:“好好,我是说太好了,太珍贵了,送给林二小姐是不是有点可惜?” 阿布乐了,说:“不可惜,不可惜,都护府的小姐及笄礼,我们送有礼物如果太寻常会让人笑话的,在下想,这林二小姐家世豪富,金珠美玉什么的她自然不会看在眼里,只有另辟蹊径,找到一件能投其所好的宝物,林二小姐将门虎女,活泼好动,所以这铜偶武士她一定会喜欢。” 周宣笑着点头:“对对,她会喜欢的,不知这宝物叫什么名字?” 阿布说:“就叫‘铜偶论武’。” 周宣说:“这名字不甚响亮,林二小姐喜欢夸夸其谈的那种,我想想,就叫‘倚天屠龙记’吧,刀叫屠龙刀,剑名倚天剑,神兵利器交锋的故事,所以叫‘倚天屠龙记’。” 阿布击节赞叹:“妙!妙!周公子之才真是巍巍乎如高山、洋洋乎似大海啊!” 看看时候差不多了,周宣带着来福、阿布及其两个健仆,分乘车马前往朝阳坊,到得坊门外,只见大队的兵马防卫森严,周宣心想:“一个都护府小姐举行及笄礼,有必要这样大张旗鼓吗?以前林涵蕴不是整天在外面乱跑吗,也没见要这样重重保护啊!” 周宣递上盖有林岱林都护钤印的请柬,守卫的府兵恭敬地请他入内,却不让来福、阿布进去。 来福无所谓,阿布大急,他出了血本送上这样绝世珍宝,如果连都护府都进不了,那可就亏惨了,可怜巴巴地望着周宣:“周公子——” 周宣交涉说:“在下要给林二小姐送礼物,总不好让我自己扛着礼物进去吧,这位大胡子就是扛礼物的。” 阿布赶紧把来福手里的“倚天屠龙记”抱到怀里,甘心做周宣的跟班。 守卫去向领头的牙将禀报,牙将过来说:“原来是周公子,礼物可以让都护府的役事代为送进去,周公子一人进去就行了。” 周宣说:“我这是极珍贵的宝物,交给别人我怎么放心,你看,光这‘沉檀龙麝’的盒子就值三千两银子,盒子里装的更是稀世奇珍,林二小姐见了必定欢喜。” 牙将知道这次受邀观礼的客人无论哪个都得罪不起,陪着笑非常客气,但就是不肯让阿布进去。 —————————————————— 推荐朋友力作:他穿越成了四废星君袁洪,可他真是穿越吗? 袁洪要上封神榜,可现在的他,可以改变封神的结果吗? 阐截二教、西方教、上古妖道,各个势力之间他应该何去何从?一切尽在【魔教】,书号:149956 一部封神榜,一部仙魔传,演尽苍生轮回。 一部魔教,仅以身免,为您讲述,何为大道. ★★发扬本土文化!!支持古典文学!!★★ 八十六、倚天屠龙记在线阅读 八十六、倚天屠龙记 八十六、倚天屠龙记 八十七、穿女装的林涵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十七、穿女装的林涵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十七、穿女装的林涵蕴 一辆油壁车缓缓驶出,驾车的正是老董。 周宣大喜,对那领头的牙将说:“将军请看,林二小姐来了,我来问她,如果她不肯让我的随从进去那我就算了。” 周宣退后两步,等那油壁车驶过来,几天没见,他还挺想念这个咋咋呼呼的小家丁的,好比自家顽皮的小妹,有一种亲切感。 “林二小姐,小生周宣有礼了。”周宣一揖,酸溜溜来这么一句。 周宣想,下一秒车窗的青幕就会“刷”地拉开,大眼睛、尖下巴的林涵蕴会冲他叫:“喂,周宣侄孙,本姑婆这两天不在,‘超级秋战堂’玩得怎么样了,给我挣到零花的银子没有?” 但是,车厢里没有动静,可恶的老董竟然也不停车,依旧扯着马缰让马跑。 油壁车从周宣眼前驶过。 周宣愕然,不会吧,还没行及笄礼呢,就不理人了,装淑女也不能这么装啊! 油壁车驶出两丈地,停住了。 周宣笑着摇头,快步走过去,又叫了一声:“林二小姐。”心想:“林副董刚才是在打盹吧?” “是周公子吗,女道静宜,涵蕴没和女道在一起。” 车厢里传出悠呜如箫管的美妙嗓音。 周宣赶紧说:“原来是静宜仙子,小生受邀观礼,特备了一份贵厚礼物,府兵却不让我的随从进去。” 送人礼物却自称贵重!林道蕴微微一笑,问:“是什么礼物?” 周宣从阿布手里接过沉檀龙麝木盒,递到车窗边上,只见青幕一分,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伸出来,接过木盒,窗幕垂下。 周宣睁大了眼睛,想看看林大小姐长什么模样,但他处在阳光下,车厢里相对昏暗,只看到那双白白的手,十指修长,指甲犹如透明的美玉。 周宣对着车窗提醒说:“底座有个铜钮,往右旋转七圈,两个小铜人就会打起来。” 听得车厢里隔一会传出“叮”的一声响,好象林大小姐还笑出了声,七响过后,那优美的声音说道:“很好,涵蕴一定喜欢,周公子费心了,这礼物有名字吗?” “这叫倚天屠龙记。”怕林大小姐不明白,周宣还作了解释。 静宜仙子沉吟说:“叫屠龙刀不大合适,换个名吧。” 周宣一听,额头冒汗,还真是,自刘邦以后,历代皇帝都认为自己是真龙天子,我把这刀叫“屠龙”犯了大忌,赶紧说:“小生鲁莽,险些铸成大错,多谢静宜仙子提醒,就请仙子赐名。” 静宜仙子微笑说:“就是叫‘屠龙刀’也没什么要紧,游戏而已,道家就有斩龙伏虎的说法,也没见谁提出非议,只不过今天来观礼的有不少贵客,所以还是换个名字合适,依女道见,叫倚天龙鳞记可好?‘龙鳞’是魏文帝的佩刀。” 周宣连声说:“好,太好了,静宜仙子真博学。” 静宜仙子把沉檀龙麝木盒递出来,周宣去接时猛眨了几下眼睛想看清楚,隐约见车中人窈窕端坐,头戴小圆笠,圆笠轻纱垂下,遮住面部。 周宣心想:“在车里戴什么圆笠嘛,明显是不想让人看到她容貌,唉,真有那么丑吗?可惜了!” 静宜仙子让老董把看守坊门的牙将唤来。 既然林大小姐开了口,那牙将还有什么话说,恭敬地请周宣和阿布入内。 周宣吩咐来福和阿布的两个仆人就在附近找间茶楼等他们,便和阿布二人迈步入坊,忽听车里的林大小姐唤道:“周公子,请等一下,还是女道领你们进去吧,不然的话,把守府门的府兵也会啰嗦的。” 周宣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有劳仙子了。” 老董掉转马车,原路缓缓驶回,周宣和阿布跟在车边。 把守坊门的牙将猜不透周宣是什么贵客,竟然让平时孤傲冷峻的大小姐亲自为他带路! 周宣三进都护府,这回走的又和前两次的路不同,是从西辕门进去的,进了门就好办了,自有府役来侍候,静宜仙子就又乘车出门去了。 周宣觉得奇怪,林涵蕴及笄礼马上就要举行了,静宜仙子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却往外跑? 林府家庙在都护府的后园南端,占地数亩,高墙飞楼,宏伟庄重,庙门前有一池碧水,池上一座小石桥,过桥入庙门,前后三进,祭祖堂在第二进。 周宣看到都护府的范判官陪着徐刺史在说话,边上还有一个穿戴华丽的老妇,原来是刺史夫人。 刺史夫人得知就是眼前这位青年公子为她那三个儿子的痴病开出了绝妙的良方,当即表示了谢意。 徐刺史道:“周公子,三州棋战本月十日在‘忘忧堂’举行,今日已是初六了,公子明天有暇还请来‘忘忧堂’,和古老先生一起商定第三位棋手的人选,江州是奉化节度使行辕驻地,棋战若输给其他二州,不仅我这个刺史汗颜,江州百姓也脸上上无光呀。” 范判官笑道:“只闻周公子斗虫、音乐双绝,没想到围棋也这么厉害,依下官看这次江州获胜是没有悬念了,明年元宵节十大都护府的京都棋会下官也要赴会,到时就要与周公子同行入京。” 正说着,听得脚步声杂沓,一群人进来了,为首的正是那个目光凌厉、傲气十足的选秀使李大人,周宣的义兄林黑山随侍左右,另有四名带刀侍从,鹰视狼顾,极为警惕,似乎怕林氏家庙还会蹿出刺客来。 两位选秀副使白太监和皇宫女官凤阿监随后进来,身边却无人护卫,看来这个李大人身份实在尊贵。 周宣叫了声:“山哥。” 林黑山冲他一笑,并没有过来叙话,握了握刀柄,表示公务在身,不便私谈。 年轻的李大人见到周宣,一愣,问:“你怎么来了?” 周宣淡淡道:“爱邀而来。” 徐刺史赶紧过来给李大人见礼,那卑躬的样子完全不象坐镇一州的正四品大员。 李大人摸不清周宣路数,林都护怎么会邀请一个医署小吏的女婿来观礼? 未、申之交已到,鼓乐声中,林涵蕴在父母的引领下步入祭祖堂。 林二小姐这回当然不会穿家丁服,明显是新浴后,一头乌黑的秀发梳成双鬟髻,穿着女童的两截衣,布鞋素袜,一派天真。 周宣有点看得呆了,他没见过林涵蕴的女儿装,常见她青衣小帽晃来晃去,这时见她梳着双鬟髻,布裙静雅、低眉无语的样子,简直象是换了一个人。 ———————————————— 推荐好友青墨新作《烙印骑士》,书号:1043331,此君是简体大神,仅08年就出了三套简体,小道羡慕。 八十七、穿女装的林涵蕴在线阅读 八十七、穿女装的林涵蕴 八十七、穿女装的林涵蕴 八十八、选秀使的眼神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十八、选秀使的眼神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十八、选秀使的眼神 奉化节度使林岱年近六十,须发斑白,因为长年习武、镇守一方的缘故,身躯雄壮,行步矫健,顾盼之间不怒自威。 而节度使夫人似乎四十岁还不到,应该不是林岱的原配妻子,周宣记得林涵蕴说过,她母亲在她五岁时就去世了。 这林夫人虽已不年轻,但肌肤白腻,脸上笑容带着媚态,少了一些高官命妇的端庄。 节度使夫妇与林涵蕴立在堂前,一一恭迎各位观礼的嘉宾,请入祭祖堂上的两排蒲团盘腿坐定,那林涵蕴就象个木偶人一样不停地施礼。 不用说,周宣排到了最后,他上前向林都护夫妇作揖说:“晚生周宣,经常听人说这样一句话,‘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林都护’,晚生今日初见,只觉林都护虎威凛凛,却又言谈亲切,方知传言不虚也。” 林岱本来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周宣,心想:“这小子就是侄重孙黑山的义弟,涵蕴怎么死活要请这人来观礼?好象还一起开了个什么虫店,真是胡闹!”对周宣其实颇为不满,但听到“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林都护”,不禁朗声大笑起来:“周公子真是过誉了,林某何敢比韩荆州,哈哈,周公子请——” 周宣举步入内,阿布抱着‘倚天龙鳞记’如影随形。 走过林涵蕴身边时,林涵蕴双手互握合于胸前微微躬身向周宣施礼,眼角朝大胡子阿布捧着的盒子一瞟,声音极低地问:“你送什么礼物给我了?” 有这么一句话,木偶人林涵蕴顿时就活了。 “涵蕴!”林都护严厉地呵斥。 林涵蕴赶紧低下头去,周宣看到她小嘴不满地噘着。 观礼嘉宾分成两排跪坐在林氏家庙祭祖堂的蒲团上,每人面前都有一张几案,几案上放着作为礼器的酒具,正宾是徐刺史夫人,赞者是徐丹媛,算是林涵蕴未过门的嫂子,还有一名少女捧着一个四方浅沿木盘,盘里是衣物和发簪。 阿布在周宣身后放一蒲团,手捧宝盒,庄严跪坐,能参加唐国正一品节度使小姐的及笄礼,真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 林岱骈五骊六地说了一大通,无非是说小女林涵蕴长大成人了,又回忆了一下林涵蕴生母的慈祥令德,然后宣布及笄礼开始。 在林氏列祖列宗神位前铺一张席子,林涵蕴跪坐在上面,臀部轻压足踝,双手扶着膝盖,小腰笔挺,目不斜视。 赞者徐丹媛近前,脱了绣履,雪白布袜踩在席上,把林涵蕴双鬟髻解散,一下一下梳理垂腰长发,把乌黑发亮的头发盘成一个尖尖的椎髻。 正宾徐刺史夫人上前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膝盖着席为林涵蕴插上笄簪。 林涵蕴在徐丹媛的扶持下起身,观礼的嘉宾一一上前祝贺,献上礼物,选秀使李大人送上的是一卷帛书,说:“这是皇后娘娘为林涵蕴小姐亲笔抄写的《女训》,本使出京时,皇后娘娘嘱咐小使带来的。” 众宾客一片惊叹声,说皇后娘娘为林二小姐的及笄成人礼亲笔抄写《女训》,圣眷之隆,实在是无与伦比,可作传家之宝。 林岱夫妇赶紧跪下,与林涵蕴一道谢恩。 那李大人将林岱夫妇搀起,又想去扶林涵蕴,林涵蕴“蹭”的一下自己就站起来了,她身后的徐丹媛忍不住抿着嘴偷笑。 林岱人情练达,阅历极丰,察觉这位年轻的李大人看林涵蕴的眼神颇为炽热,心中一动:“难道他看上了我家蕴儿?他这是第二次见到蕴儿啊,昨天初见时,蕴儿还在后园追着一只猫打,说猫咬死了她的鹦鹉。” 想起李大人的身份,林都护不禁喜忧参半。 徐刺史送的礼物是名贵的海兽葡萄纹铜镜,林涵蕴对这些礼物都不在意,一心想着周宣身后那个大胡子捧着的木盒里装的是什么?会不会是一件活物?青背蟋蟀?嗯,有可能,肯定是汤小三他们捕到的。 终于,轮到周宣捧着木盒上来了,在场贵客都是有眼光的,仔细一看,这木盒竟是“沉檀龙麝”做的,都暗暗吃惊,和周宣当初想的一样:盒子都如此珍贵,盒子里面装的宝物岂不更是无价之宝? 林涵蕴眼睛睁得极大,看着周宣按木钮,盒盖自动滑开,就已经小小的惊呼了一声,等到周宣旋转底座铜钮,那两个小铜人打起来时,林涵蕴雀跃起来,脆声说:“有趣,好玩,太好玩了!” 林岱吹胡子瞪眼,这时候又不好当众责骂她,好在众宾客都被铜人武士吸引,对林涵蕴失礼之举无人留意。 林岱怕这个女儿又说出不合适的话,赶紧让徐丹媛和另一位捧盘的少女陪林涵蕴去东房加衣,换上素色的襦裙,没有任何花饰,腰肢用四指宽的布带束着,显得简单朴素,衬着林涵蕴的小脸、大眼睛、尖下巴,有一种清丽的韵味。 林涵蕴首先向父亲和继母行大礼,然后又端坐席上。 正宾徐刺史夫人又高声吟颂祝辞:“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徐丹媛为林涵蕴拔去发钗,重梳发髻,把林涵蕴又黑又厚的长发梳拢上去盘成一个贵族女子的翻卷荷叶髻,少女捧上珠光宝气的钗冠,徐夫人为林涵蕴戴上,又回东房更换大绣襦长裙礼服,粉红色富贵花衣缘,华丽绚烂,宽大的裙裾拖曳在地,交领里是绣花抹胸,这种雍容华贵的裙饰周宣以前在历代名画《簪花仕女图》中见过,但林涵蕴穿在身上却不大好看,因为她胸脯太小了,撑不起来。 周宣心想:“林涵蕴十四周岁了,胸脯还这么扁平,算是发育晚的了,据说女孩子发育得晚个子长得高,嗯,静宜仙子身材就很高挑,比雀儿还高一些。” 加服完毕,接下来林涵蕴要进行才艺表演,一般富贵人家的女儿及笄礼上都是鼓琴弹筝、鼓瑟吹笙,却见林涵蕴从袖底掏出一件亮晶晶的物事,五寸余长,一端镂空成一排小孔,众宾客都没见过,当然,周宣除外。 林涵蕴脆声说:“小女子林涵蕴以此八音八琴吹奏一曲《百鸟朝凤》,请各位长辈亲友清听。” 林涵蕴便吹了起来。 周宣微笑着随着音乐节拍而点着头,心想:“林涵蕴这些天在口琴上下了不少功夫,吹得似模似样了。” 周宣没有留意他那听曲陶醉的样子被选秀使李大人看在眼里,眉头皱起,颇为不悦。 一曲吹罢,众宾客欢喜赞叹,连夸林二小姐才貌双绝、娴雅贞淑。 最后,林涵蕴又跪在父母面前,聆听教诲,并表示:“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及笄礼结束,林都护请众宾赴宴,众人陆续出了林氏家庙,周宣自然又走在了最后。 刚走到碧池小石桥上,林涵蕴拎着裙角追出来了:“喂,周宣,走那么快干什么,我有话问你呢。” —————————————————— 各位书友,《皇家娱乐指南》上架以来更新稳定,请书友们订阅、投票,支持小道,非常感谢! 八十八、选秀使的眼神在线阅读 八十八、选秀使的眼神 八十八、选秀使的眼神 八十九、绰号“周七叉”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十九、绰号“周七叉”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十九、绰号“周七叉” 八十九、绰号“周七叉” 夕阳西下,晚霞如火,周宣就在小石桥上站住,看着林涵蕴穿着华丽的绣襦盛装飞跑着过来,就象是一只翩飞的巨大的彩蝶。 “周宣,你那‘倚天龙鳞记’哪里得来的?”花蝴蝶林涵蕴追上来问。 周宣一拍阿布的肩膀:“林副董,请允许我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超级秋战堂’新上任的副董事长——阿布副董,那件绝世宝物就是他找来的。” 阿布赶紧躬身说:“在下全是按周公子吩咐去办的。” “阿布副董?”林涵蕴打量着碧眼紫髯的阿布:“这个胡商在‘超级秋战堂’的职位有我高吗?” 周宣笑道:“肯定没你高,连我有时也要听你的,他怎么能有你高!” 林涵蕴高兴了,说:“周宣,夜宴后到西隅的月亮门那边等我,我会叫小丫环带你进内院的。” 周宣心想:“你现在盘发绾簪,不是小孩子了,我再和你瞎混可得小心自己的脑袋,你那老爹领兵这么多年,双手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肯定杀人不眨眼,哥们惹不起啊。”说:“等下天都黑了,我不去,男女有别,有事现在就说。” 林涵蕴又想过来拧周宣的手臂,看到阿布在边上,勉强忍住,说:“我是叫你去看看那‘倚天龙鳞记’,我刚才见两个铜人打架好玩,就在底座铜钮上多扭了几下,想让它们多打一会,只听‘嘎嘣’一声,铜人再也不动了,你去帮我修一修。” “啊!”周宣和阿布两个黑眼珠对绿眼珠,半晌无语。 陪着李大人走到后园门口的林岱见这位年轻的李大人神色古怪,边走边回头,林岱也回头一看,眉头一皱,对次子林铎耳语了两句,林铎便快步朝周宣他们走来。 林涵蕴看到二哥林铎过来了,知道肯定是来责备她的,对周宣了一句:“别忘了,我在月亮门等你。”飞也似的往另一条跑了。 林铎走过来,望着林涵蕴的背影摇头,及笄礼没用啊,还是这么野!对周宣说:“周公子,请吧。” 那边的林岱解释说:“李大人,小女涵蕴就爱和这些晚辈戏耍,这周公子是黑山的义弟,算起来比涵蕴低了两辈,黑山是不是?” 林黑山应道:“是,涵蕴小姑婆还硬要我义弟也叫她姑婆。” 李大人朗声大笑,和林都护并肩行去。 都护府夜宴果然豪奢,灯火辉煌,轻歌曼舞,水陆珍馐流水一般端上来,浅尝几箸,就又撤下,美酒饮尽就有女侍斟满。 周宣独踞一案,畅怀大嚼,酒到杯干,侍候他的女侍最是忙碌,斟酒不迭。 傲气的李大人似乎认为这里的每个人都应该对他低眉俯首,见周宣一介布衣这么旁若无人地饮酒,瞧着就有气,冷笑一声,发难了:“周公子,本使先前听你把林都护比作韩荆州,这倒是很贴切,但周公子你岂不是也自比诗仙李太白了吗?这是不是有点狂妄啊?” 周宣微笑,满饮一杯,酒气上呛,只觉胸胆开张,豪气顿生,看来展示才华的时候又到了,朗声道:“在下与李大人并不相熟,李大人对在下也不了解,何以凭一句话就认为在下狂妄?” 李大人“哦”了一声,讥讽道:“本使知道你有斗虫之才,在市井小儿中称雄,莫非周公子的诗才也和虫才一样,在市井中扬名乎?” 周宣说:“在下的诗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应该正好压李大人一头。” 此言一出,林岱、徐刺史、范判官等人都是失色,徐刺史不住摇头,喃喃说:“狂生,狂生,弄不好要掉脑袋啊。” 李大人讥讽的笑容僵在脸上,将酒盏往几案上重重一顿,大声道:“好,本使今天就要看看你怎么压我一头——来人,取笔墨纸砚。” 周宣说:“何须笔墨,口占即可,不知李大人是要和在下比吟诗还是比填词,我无所谓,李大人随便出题,悉听尊便。” 那李大人见周宣一副恃才放旷的派头,心想:“莫非此人真有大才?”说:“就各填一阙词,请林都护出题。” 林岱沉吟着,很宽泛地出题说:“就以春雨为题吧,词牌不限。” 周宣双手互握,学温庭筠那样叉手,叉了七叉,笑道:“我已得了一阙,如果李大人也得了,就请李大人先朗诵。” 在座宾客无不吃惊,史上才思敏捷以“曹七步、温八叉”为最,曹子建有七步吟诗之才、温飞卿作诗时双手虎口对叉八下,八韵诗就出来了,而这个周宣,坐在那里一步未动,双手只叉了七下,就填好一阙词了?那么此人之才岂非更胜曹子建、温飞卿了! 年轻气盛的李大人也很吃惊,说:“你既已先得,自然你先吟诵。” “好,那就由在下先来,李大人可借这时间赶紧构思,哈哈,我这阙词用的是唐玄宗教坊曲牌《定风波》。”周宣又满饮了一杯,徐徐吟道: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两壁的女乐已经在林岱的示意下停止了丝竹管弦,周宣清朗的嗓音响彻高堂,众宾客表情各异,有佩服的、有赞叹的、有闭目摇头吟哦的、有看李大人脸色的…… 那李大人在心里将周宣口诵的《定风波》词默诵了一遍,击节赞道:“清空旷达,超凡脱俗,果然好词!” 看来这位年少俊傲李大人虽然对周宣心有不满,但却不是颠倒黑白、卑鄙猥琐之人,懂得欣赏好词。 既然李大人开了口,众宾客也都纷纷夸赞。 李大人目视周宣,这时已不存藐视、讥讽之意了,说:“周公子的确填得好词,但我觉得这阙词应该是周公子宿构,而非口占之作。” 周宣朗声一笑:“那就请李大人再出题。” 李大人略一思索,说道:“今日是八月初六,再过九日就是月圆中秋佳节,就请周公子以中秋明月为题填词一阙如何?” 周宣说:“没问题,张口就来。”心想:“把‘明月几时有’再吟一遍就是了。” 李大人怕他又有宿构,以前就填过中秋词,决定提高考题难度:“还请以《念奴娇》为词牌。”心想:“《念奴娇》词牌在民间流传不广,就算你周宣通晓词律,对《念奴娇》肯定不甚熟悉,不信你一时半会能填得出来!” 周宣脑子飞速一转,应道:“好,就是《念奴娇》。” 以李大人为首的众宾客一齐注目周宣,只见他又开始叉手,一下、两下、三下……不多不少正七下,然后便是举杯一饮而尽,朗声笑道:“有了,各位听好了,《念奴娇.中秋对月》——” “桂花浮玉,正月满天街,夜凉如洗。风泛须眉并骨寒,人在水晶宫里。蛟龙偃蹇,观阙嵯峨,缥缈笙歌沸。霜华满地,欲跨彩云飞起。记得去年今夕,酾酒溪亭,淡月云来去。千里江山昨梦非,转眼秋光如许。青雀西来,嫦娥报我,道佳期近矣。寄言俦侣,莫负广寒沈醉。” 满堂寂寂无声,夜风送爽,带来后园桂花树的芳香。 又是李大人带头喝彩:“好词,周公子果然有才,本使倒是小看你了,既有周公子佳作在前,本使就不献丑了,来来,饮酒。” 周宣原本对这位身份神秘高贵、性子却是刚愎自用的李大人很反感,但从今晚他对绝妙好词不存芥蒂地赞赏,看来此人倒也不是很可厌,还懂得艺术欣赏。 徐刺史两面玲珑道:“周公子固定有才,但李大人之雅量也是无人能及,果然是包容万物的心胸啊。” 众宾客也都一起附和。 都护府夜宴之后,周宣就有了两个绰号——“周无步”、“周七叉”,才高八斗半,词丽胜飞卿,那两阙词更是童叟皆知,青楼传唱,很多文士再遇到下雨就不急着躲雨了,即便带着雨具也不用,而是赤头淋雨,手执竹杖,一边吟诵《定风波》词,一边缓缓地走,全身湿透成却自以为是旷达,就是落汤鸡也是超凡脱俗的落汤鸡。 筵席散后已是亥时初刻,周宣当然不会傻到去月亮门见林涵蕴,和阿布直接出了都护府,来福和阿布的两个健仆在坊门等了好久了,接到各自的主人各归府第,阿布心满意足,今天见到江州的顶级高官,还一起喝酒,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吓死那些伧夫俗吏,看他们还以后敢不敢再故意刁难、敲诈勒索! 周宣回到秦府,洗浴睡觉不提。 次日一早,周宣刚和两位未婚妻练罢五禽戏,正亲密地交流练功心得,廖银就从老鹤塘那边赶来了,说他妻子翠花经过昨天一下午和小半夜的唇枪舌剑、讨价还价,“超级秋战堂”左右两家虫店老板已经同意出让店面,一家索银四百两,另一家三百八十两。 周宣很惊讶,他知道那两家虫店,在建筑规模、占地面积上都不会输于“超级秋战堂”,当初他能以四百两的低价买下“超级秋战堂”,是因为救了那个老板的大肚皮小妾,而夏翠花就凭嘴皮子把价压得这么低,实在是太强了! 八十九、绰号“周七叉”在线阅读 八十九、绰号“周七叉” 八十九、绰号“周七叉” 九十、又见三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十、又见三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十、又见三痴 九十、又见三痴 廖银请周宣去画押接收房契,周宣欣然命驾前往。 就在周宣、廖银、来福三人出了九莲坊往北的时候,两骑快马从朝阳坊奔出,马上乘客一个身材矮小,蓝色斗篷把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另一个目光呆滞、面无表情,除了将军不当要当车夫的老董又会是谁? 两骑一路奔到九莲坊秦府门前,二人下马,小个子把斗篷一掀,露出脑袋,大眼睛、尖下巴,正是都护府的林二小姐,只见她繁复高雅的荷叶髻已解散,随便挽着一个抓髻,一伸手从袖里掏出一顶家丁小帽戴上,然后又脱去斗篷,原来里面早已穿上了家丁服。 秦博士、秦雀父女正准备驾车去医署,看到家丁打扮的林涵蕴,都是吃了一惊,心想:“昨天不是行了及笄礼了吗,怎么还是这模样到处跑啊?” “周宣呢?我昨晚叫他帮我修铜偶,他竟不来,害我空等,我今天杀上门来兴师问罪了。”林涵蕴气势汹汹地说。 秦雀有点想笑,说:“林小姐,我夫君刚去半闲街‘超级秋战堂了’,你快马赶去,在北门应该能追上。” 秦雀好心回话,林涵蕴却给了她一个白眼,觉得她称呼周宣为“夫君”真是刺耳,叫声:“老董,我们走。”骑上她的大白马,驰骋而去,老董骑枣红马,紧紧跟跟随。 秦雀见林二小姐风风火火的样子,忽然有点担心,问:“爹爹,林二小姐不会真的怪罪我夫君吧?” 秦博士说了一声:“不会。”闷头坐进车里,心里又开始担忧了,这徐刺史小姐的威胁还没消除,这都护府已经成人的二小姐又凶猛地来了,贤婿呀,这就全看你人品过不过硬了,要富贵不能y才行呀! 林涵蕴、老董二人马快,果然在近北门的街口追上周宣三人,周宣正准备去找阿布,收购虫店是大事,总得和阿布副董商量一下,不能搞一言堂嘛。 看到林涵蕴,周宣惊喜道:“林副董,我正想找你,有大事在宣布,却怕你出不来。” 林涵蕴一听有大事,忙问:“什么事?”把兴师问罪的念头先搁一边。 周宣说了收购两家虫店的事,林涵蕴大喜,问:“那我们‘超级秋战堂’的实力现在算江州第几了?”这小妞对排名最感兴趣。 “第四总有吧,照这样发展下去,很快就会独占鳌头的。” “不错不错,真的很不错,这两几天本小姑婆不在,你倒还折腾得风生水起,走,去‘超级秋战堂’看看,本小姑婆要视察新店。” 周宣看着她那身家丁打扮,问:“林副董,你今天怎么出得来,都护大人不管你了吗?赶紧回去抄写《女训》吧。” 林涵蕴瞪了他一眼:“我爹陪李大人视察水军去了,我偷偷跑出来的,怎么了,你管得着,我还没兴师问罪呢,我叫你昨晚在月亮门等我,你怎么不来,害我傻等,后来听府役说宾客都走光了,真把我气死了。”扭头说:“老董,把那‘倚天龙鳞’给他,叫他修,不修好我绝不肯干休。” 周宣见老董背着的那个四四方方的大包袱,说:“现在给我干嘛,等到了‘超级秋战堂’再说——来福,你去请阿布老爷到‘超级秋战堂’,我们三巨头要商议发展虫社的大计。” 周宣、林涵蕴等人来到半闲街,只见“超级秋战堂”左右两家虫店的伙计都聚在“超级秋战堂”门口,他们知道虫店很快就要易主,正央求夏翠花、汤小三继续雇佣他们。 夏翠花见周宣来了,赶紧说:“周公子、林小姐来了,他们是老板,你们求他们吧。” “呼啦”一下围上一圈人,把周宣、林涵蕴围在中间,七嘴八舌表忠心。 林涵蕴见这么多人求她,很得意,抢着说:“只要你们好好干活,为‘超级秋战堂’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就雇佣你们。” 众伙计听不大明白,听到有个“死”字,有几个就犹豫了,其他的还是踊跃赴“死”,林涵蕴当即拍板雇佣。 那几个犹豫了的伙计后悔了,嚷着:“我也要为‘超级秋战堂’而死,雇佣我吧。” 周宣笑着摇头,侧头看到胡商阿布急冲冲骑马赶来了。 “超级秋战堂”三巨头在茶楼坐定,另两家虫店老板拿着房契,签订不平等条约,周宣在房契上写下自己的大名并画押,问林涵蕴:“林副董,你要不要也画个押,不然我以后把店独吞。” 林涵蕴撇嘴说:“画什么押,搞得手脏死了,你是我侄孙,我还能不相信你吗,谅你也不敢黑心独吞。” 周宣又请阿布画押。 阿布忙道:“在下和林小姐一样,绝对信任周公子。” 房产交接完毕,剩下的琐事自有勤劳能干的廖银夫妇去干,周宣准备回城,徐刺史邀他今天去“忘忧堂”商议第三位棋士的人选。 林涵蕴说:“不行,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今天要陪我玩一整天。” 周宣有点头大,说:“二小姐,你要玩就在这虫店玩,瞎指挥一下也无妨,我是大忙人,我哪有空陪你玩。” 林涵蕴扯住他袖子不放,说:“一整天呆在虫店有什么好玩,今天又没有赌虫的,你陪我去江边,我们也看水军去。” 周宣摇头道:“不行不行,等下让都护大人发现,我就是罪魁祸首了。” 林涵蕴怒道:“胆小鬼,我们可以远远的看嘛。” 周宣没办法,心里对水军操练也好奇,想见识一下,老鹤塘这里离长江不过十里路,去就去吧。 周宣牵出他的老马,林涵蕴不屑地说:“这马在城里骑骑还行,到野外跑不起来有什么劲——老董,把你的马给周宣骑。” 老董极听林涵蕴的话,二话不说就把枣红马的缰绳硬塞在周宣手里,他换乘周宣的老马。 周宣见枣红马毛色纯净,蹄大腿健,应该是一匹好马,他这几天骑温驯的老马倒是骑得熟练了,踏蹬骑上,还没坐稳,林涵蕴就在他马pp上抽了一鞭子,枣红马猛地直蹿出去,周宣差点摔下马背,还好腰力够强,把持住了,扭头要骂林涵蕴,见林涵蕴骑着大白马飞一般地从他身边,带起一阵风。 “来呀,追我呀,追得上我算你本事。”林涵蕴送来一阵银铃似的笑。 周宣笑着摇头,对他来说,这个“追”字可是另有含义,他没想过要“追”林涵蕴,只把她当小妹,家里已经有两位娇妻,左拥右抱,齐人之福就行了,多了身体也吃不消对吧。 老董不愧是领兵打仗的,马术极高,温驯的老马被他一勒、一夹,便使出全力奔跑起来。 周宣见老董骑着老马都赶在他前头了,起了好胜之心,壮起胆,纵马急驰起来,很快超过老董,朝林涵蕴追去,两个人一前一后驰出半闲街,朝西北方奔去。 眼前是连绵起伏的丘陵,山不高,林木蓊郁,林涵蕴当然路熟,周宣跟着她跑就是了。 到了一个三岔路口,林涵蕴放缓马步,等周宣追上来,再看老董,被他们甩得没影了。 林涵蕴很快活地“格格”笑,指着一条岔道说:“我们从这边走。”跃马先冲过去,周宣赶紧跟上。 这是一条山路,狭窄崎岖,马只能小跑。 林涵蕴说:“这是一条远路,我是故意走这条路的,让老董找不着我们。” 话音未落,就听得急促的马蹄声从后面响起,两个人心里都想:“哇,老董好厉害,骑那匹老马也来得这么快!” 扭头看去,来的不是老董,一个戴宽沿竹笠、麻布衣裳的男子骑着一匹青色大马急驰而来,快到周宣二人跟前也不勒马减速,这山道不足四尺宽,没有两马并骑。 只听“嘘溜溜”一声马嘶,麻衣男子胯下的大青马竟离地飞腾起来,从周宣二人头顶飞蹿过去,碗大的马蹄堪堪从周宣脑袋上方两寸不到的地方带着劲风掠过,惊得周宣赶紧伏低身子。 一人一马眨眼冲出五、六丈,绕过山道不见了。 林涵蕴骂道:“混蛋,别跑,我要抽你几鞭子。” 周宣赶紧伸手抓住她缰绳,说:“别骂,这人我认得。” 林涵蕴问:“这混蛋是谁?” 周宣说:“就是上次我赢了他剑的三痴。” “啊!”林涵蕴睁大了眼睛:“就是那五痴游侠里的老三啊。” 九十、又见三痴在线阅读 九十、又见三痴 九十、又见三痴 九十一、令人震惊的彩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十一、令人震惊的彩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十一、令人震惊的彩头 九十一、令人震惊的彩头 山道转弯处蹄声又起,周宣低声说:“林副董,可能是三痴又过来了,你少说话,我来应付。” 林涵蕴听过不少“五痴游侠”的传说,无不是阴森森、血淋淋的,最近一次是两年前吴越国一位姓钱的太尉,不知得罪了谁,“五痴游侠”中的四痴就在钱太尉三千甲兵重重护卫的府第中割去了他的脑袋,当时钱太尉还和小妾睡在床上,那小妾竟然直到天亮了才知道和一个无头人睡了半夜—— 林涵蕴心想:“四痴就已经那么厉害,排名在前的三痴就更了不得了,周宣不会武艺吧,这人要是行凶可怎么办?老董又慢腾腾还不来,不然的话他应该还能抵挡一阵的。” 这几天都护府内外都加强了警戒,就是为了防备这个三痴,没想到却在这里遇上了,林涵蕴虽然任性,这时一颗心也禁不住“怦怦”乱跳。 大青马小跑着过来了,马背上的麻衣男子已将竹笠取下,露出峻傲的容颜,生硬一笑:“原来是周公子,差点擦肩错过。” 周宣笑道:“原来是三痴老兄,老兄好威风啊,不是擦肩错过,是你的马蹄差点把我头皮掀掉一块。” 三痴在离周宣马头三丈处勒住马,说道:“周公子,那道珍珑题我已得出正解,绝不会错了。” 周宣耸耸肩说:“解开就解开呗,老兄该不会是隔了这么多天解开那道不算太难的珍珑题,还想到我这里取回那把剑吧!” 三痴淡淡道:“怎么会,我只是想问一下那把剑还在不在你那里?” 周宣看了看三痴肩膀,一截剑柄斜斜露出:“当然在,我珍藏着呢,原来老兄找到一把更好的剑了,很好,那把剑就算是你送我的了。” 三痴冷冷道:“我输出去的剑就一定要赢回来,我还想和你赌一赌。” 周宣精神一振:“要赌可以,你得拿出让我动心的彩头来。” 三痴嘴角勾出冷酷的笑意:“我原没想好用什么彩头,这会想到了,这回我们赌个大的,就怕你不敢赌。” 周宣笑道:“只要我认为值得的,就没什么不敢赌的。” 一边的林涵蕴见三痴和周宣有问有答,似乎不象传说中那么凶神恶煞,插嘴说:“赌什么大的?” 三痴对林涵蕴毫不理睬,缓缓掉转马头,对周宣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了,两个时辰内我会带彩头来找你,请不要回城就是,如果过了未时我没赶来,就请自便。”说罢,拍马而去。 林涵蕴“哼”一声说:“我们到处跑,不信他能找得着!喂,周宣,你说他会拿什么来和你赌?” 周宣皱眉说:“说实话,我不想和这个人赌,这人是亡命之徒,很危险!这样吧,我先送你回城,顺便通报都护府,就说三痴又出现了。” 林涵蕴嚷道:“出现就出现嘛,也没什么大不了,江州那么大,就不允许人家到处走走!我才不回去呢,我要看你和他赌。” 周宣笑道:“那好吧,我们先看水军去,我猜他是要和我赌棋,上回输了不服气,嘿嘿,这回我出一个超级难解的围棋珍珑,让他把头发都想白了才好,省得出来到处吓人。” 林涵蕴提醒说:“若是他提出要和你比剑怎么办?他可不是剑、虫、棋三痴哦。” 周宣咧着嘴说:“不会吧,比剑根本没得比,一剑就把我捅死了,这算什么赌,三痴不会这么不道德吧!” 林涵蕴嘻嘻笑道:“难说哦,你怕了吗?” 周宣说:“怕也没用,难道躲起来?只要是公平的赌,就是赌剑,我也不怕他,赌博怕就怕象你这样不讲理的。” “啊!”林涵蕴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大:“我怎么不讲理了,你说,我怎么不讲理了?”扬起手中的鞭子作势要打。 周宣双腿一夹马腹,枣红马朝前冲去,林涵蕴尖叫着催马追来。 出了五里山道,眼前就是浩荡的长江,江水平缓,江面开阔,从南岸望北岸,至少有十里之隔,几乎是远水接天了。 周宣手搭凉篷眺望了一阵,问:“林副董,这哪有什么水军啊,船都没有看到一只。” 林涵蕴皱了皱鼻子说:“好象不是在这里,应该是上游一些,那里有个很大的水寨,占据江面好大一片,一眼就能看到的。” 周宣擦汗说:“你怎么带路的,害我跟你瞎跑,热死了。” 林涵蕴脱下家丁帽当扇子扇:“我不是要甩掉老董吗,老董虽然对我很好,但整天跟着,也很烦不是!我们沿江岸往上游走,很快就能看到水寨的。” 两个人骑马溯江而上,走了一程,远远的见一人一马立在江堤上象雕塑一样,周宣眼睛稍微有点近视,看不甚分明,问林涵蕴:“那个是不是三痴?” 林涵蕴讥笑道:“你是害怕三痴和你比剑吓破了胆了吧,那明明是老董嘛,倒走到前面来截我们了。” 老董见到周宣、林涵蕴也没半句话,只跟在二人后面。 江面上隐隐传来“咚咚”的鼓声,在周宣听来很象端午节赛龙舟的鼓声。 林涵蕴喜道:“这就是水军训练的鼓声,我们快去,晚了怕收船归寨那就不好玩了。” 催马赶了数里,江面上出现了两艘二十多米长的大船,从首到尾伸出很多船桨,好象百腿蜈蚣,在水面上划得飞快。 烈日下,远处的水寨清晰可见,高高的哨塔耸立在江面上。 三个人立在江岸上等着看热闹,但水寨冷冷清清,除刚才那两条百足蜈蚣船外,再没看到其他战船。 林涵蕴意兴阑珊,说:“爹爹陪李大人不知陪到哪里去了,真没意思!周宣,我口好渴,我们去找点茶来喝,从这边绕过去五里路不到就是甘棠湖了,那时有卖茶水的。” 说起甘棠湖,周宣印象太深刻了,他就是在甘棠湖畔的茶摊边遇到了现在的岳父大人秦博士,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想想都有点不可思议。 三人绕过江边一片低矮的灌木丛,沿一条小路来到细波粼粼的甘棠湖畔,找到那个卖茶的老头,老头已不认识周宣,看他骑着高头大马而来,显然是有钱人家公子,赶紧斟茶奉上。 林涵蕴解了渴,四面看看,说:“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了,那个三痴怎么还不来?我说那人有点傻,我们是大活人,到处走的,他怎么好找到我们。” “周公子、林二小姐,两位是在这里赏玩湖光山色吗?” 周宣听到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转身一看,那个和他斗过三场蟋蟀的清瘦文士骑在一头白鼻子黑骡上,向他点头致意。 林涵蕴很不客气地说:“原来是你,是不是还想与我们斗虫,这次非赢光你的银子不可。” 清瘦文士说:“暂时不斗,等我觅到更厉害的虫再斗不迟。”抬手施礼,跨骡而去。 林涵蕴指着甘棠湖长堤说:“湖心有个烟水亭,我们去那边坐坐。” 三个人牵着马刚走上长堤,就听得茶摊边有人唤道:“周公子,在下等你多时了。” 只见斗笠麻衣的游侠三痴牵着马,正将手里的一碗茶一饮而尽。 周宣踅回去,笑道:“老兄真厉害,就找到我们了。” 三痴正了正斗笠,说道:“这地方很好找,你们除了入城就是来这里——你这就随我走吧。” “去哪里?” “自然是找个清净的地方大赌一场。” 林涵蕴赶紧说:“我也要去。” 三痴不置可否,上马朝庐山方向行去,周宣骑马跟在后面,看到三痴的大青马后鞍上搁着一个大麻袋,不知装的是什么? 大约走了七、八里,道路蜿蜒向上,地势逐渐高峻,骑着马已经不好上去了。 林涵蕴不耐烦,问:“这么走,都快走到庐山上去了。” 三痴应声道:“没错,正是要上庐山。”突然从马背上一个倒翻,直扑老董,“啪”的一声,交手一招,老董身子向后一仰就栽下马来,三痴不等老董爬起来,踢起地上一个石子,撞在老董腰眼上,老董又倒下了。 “你干什么!”周宣怒道:“要赌就赌,为什么要伤人?” 三痴慢条斯理地将刚才空中翻身掉落到地上的宽沿竹笠拾起,戴在头上,说:“这个人一直想要对我动手,我只是先下手为强而已。” 林涵蕴叫道:“你胡说。”跑到老董身边,一边扶他一边问:“老董,你没事吧?” 三痴不再看老董,面向周宣,问:“你可知我带来了什么彩头?” 周宣说:“不管你带来了什么彩头,你先把林小姐和老董放了,我才会和你赌。” 三痴微微一笑,将后鞍的麻袋拎下,解开束口,从麻袋里滚出一个人来,蜷曲着四肢绑得结结实实,应该是一个身材中等的成年男子却被捆成粽子似的一团。 三痴把那人脸扳过来向着周宣,周宣一看,吃一惊,这不是选秀使李大人吗? 九十一、令人震惊的彩头在线阅读 九十一、令人震惊的彩头 九十一、令人震惊的彩头 九十二、棋奴和剑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十二、棋奴和剑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十二、棋奴和剑奴 九十二、棋奴和剑奴 年轻的李大人披头散发,嘴巴塞着一团麻布,一根绳子勒进他的嘴里,眼睛惊恐地乱转,苍白的脸色沾着泥土,哪里还有半分颐指气使、养尊处优的派头! 林涵蕴叫了一声:“李大人!”大眼睛里露出害怕的神色,这个三痴终于显露凶残杀手的本性了,老董都被他一下子打倒,这老董怎么这么不经打呢,平时不是挺厉害吗? 三痴垂眼瞧着地上捆成一团的李大人,用脚尖踢了踢,说道:“我千里远来,就是为了取他项上人头,佣金是黄金三千两,但上次在山神庙被周公子赢了我的剑去,以至我行踪暴露,是以迟迟不能得手,前日得知此人要看水军,我巧为布置,今天轻松将他拿下,如果不是前面在山道上与周公子偶遇,他现在的脑袋已经提在我手上。” 周宣说:“老兄的意思是用这位李大人的脑袋当彩头来和我赌?” 三痴点头道:“正是。” 周宣说:“赌脑袋,太可怕,我可出不起这样的彩头。” 歪在地上的李大人斜眼看着周宣,露出哀求之意。 周宣心道:“别这么看我,我不可能拿自己脑袋来赌你脑袋,再说了,我和你又没交情,论起来还有点仇,看你在公堂上那样子,我不落井下石就够意思了。” 三痴说道:“你输了,我也不会要你脑袋,我要你脑袋干什么,你脑袋又不值钱——” 掉脑袋虽然悲惨,但被三痴这么轻视地说他脑袋不值钱,实在让周宣恼羞成怒,恨不得有人出一万两黄金来买他脑袋! 三痴接下来一句让周宣差点晕倒:“——你输了,你就终生做我的棋奴。” 周宣知道有性奴,没听说过还有棋奴,这个三痴太恶心了,摇头说:“我不赌,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现在活得很快活自在,怎好拿自己的一生来赌!” “什么,你不赌?”三痴似乎没想到周宣会不赌,说:“你如果赢了,救下这位李大人,你就能飞黄腾达,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周宣笑嘻嘻说:“这么说,我倒要谢谢三痴老兄了,送了这么个天大的富贵给我,老兄是不是认为和我赌必输无疑啊。” 三痴冷冷道:“你若不肯赌,我也不强求,这就割了他脑袋走人。” 地上的李大人除了身子被绑之外可能还被点了穴,只有眼睛能动,这会狂眨眼睛,眼睛真的会说话,谁都明白他的意思: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林涵蕴说:“周宣,救救李大人吧,他好可怜,我知道你一定能赌赢的,你还没赌输过。” 周宣说:“以前没输过不表示这次不会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对吧,三痴兄。” 三痴面无表情地问:“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赌还是不赌?” 周宣还没回答,躺在地上的老董开口了:“周公子,你一定要赌,一定要赢,不然的话会有很多人惨死,包括你的义兄林黑山。” 周宣心中一动,问:“老董,这位李大人究竟是谁?” 老董闭上嘴巴,什么也不说了。 周宣见三痴反手要抽剑,赶紧说:“且慢,我赌。” 那李大人身子不能动,耳朵却是极灵敏,敏锐地听到三痴拔剑的声响,不禁毛骨悚然,听到周宣这一声“我赌”,顿时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身子象抽了筋一样,不管赌输赌赢,起码暂时不会被砍头了。 三痴露出笑意,将拔出一半的剑插回鞘中:“我知道你会赌的。” 周宣既然决定要赌、要救这个身份神秘的李大人,那就要把人情做足,不要最后救了人却不得好,那太亏本了,不是哥们的风格,斩钉截铁地说:“我当然要赌!李大人好歹与我同席喝过酒,雅量非常,我们二人是惺惺相惜——是不是李大人?” 李大人连眨眼皮,流露出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眼神。 周宣慷慨激昂地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下虽然不会武艺,但一颗侠义之心却是一点不差,这赌我赌定了,这李大人我救定了!” 李大人又哭了,感动哇! 三痴抱臂冷眼看着周宣,嘴角勾出讥讽的笑,说道:“先别忙着示好卖乖,要想好输了怎么办?我听说你还是新婚哪,你输了之后就得立即跟我走,帮我拎他的脑袋,免得脏了我的手。” 周宣年不惯三痴这狂傲的样子,笑呵呵地说:“三痴兄,对彩头之事在下有个精彩的提议——” “哦,精彩的提议,你说说看。” “所谓赌局,就是要参赌各方都揪心赌局的结果,要牵肠挂肚、要魂梦系之,这才是真正有意思、够激烈的赌局,对不对?” 三痴点头说:“说得对。” 周宣一拍手:“原来三痴兄也这么认为,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那好,我提议,三痴兄要增加你的彩头。” “什么?”三痴愕然问:“难道这位李大人的脑袋还不够份量吗?” 周宣笑道:“李大人脑袋当然金贵,但对三痴兄你来说却是无所谓,输了也就是少了三千两黄金,钱财身外之物嘛,算得了什么,所以赌起来,三痴兄会少很多乐趣,无法全身心投入赌局,这样就不够刺激,不够酣畅——” 三痴打断道:“你说,要我增加什么彩头?” 周宣笑道:“三痴兄真是个爽快人,这样吧,你输了我也不会要你的脑袋,你武艺不错,就终生做我的剑奴、保护我安全怎么样?” “你!”三痴怒叱一声,眼睛里似乎射出紫芒,身子也突然高大起来,给周宣强大的无形压力。 周宣硬着头皮坚决顶住:“如果三痴兄信心不足,那就算了,只赌李大人的脑袋好了,输了你也就损失点钱,说吧,怎么赌?” 三痴瞪着周宣,半晌才垂下眼皮,淡淡地说:“你的激将法很高明,让人明知是套也要往下跳,好,就照你说的来赌,我输了,我终生做你的剑奴!” 周宣只想扰乱三痴心神,在接下来的赌局中占据先机,没想到三痴竟真答应了,赶紧赞道:“好,三痴兄果然是性情中人,能和你这样的人赌,实在是痛快。” 三痴遥望云遮雾绕的庐山,落落寡合地说:“如果这次赌不赢你,我这三痴的名号也的确可以除名了,为奴为仆正合适。” 周宣心道:“这家伙真肯拼命呀,看来是孤注一掷、破釜沉舟了,嘿嘿,有必要和我这么拼吗,这人的确有点痴!”朗声道:“好,你赢了,我就是你的棋奴,我把我的三十六道绝妙珍珑题一一奉上,这三十六道珍珑题无一不是千锤百炼、超级难解的死活题,精妙手段匪夷所思,每一题都使得你花十天半月去研究,包管你茶饭不思、痴痴如醉,通晓这三十六道珍珑,三痴兄就是天下第一围棋高手,二痴也不如你。” 周宣是信口开河,想当然地认为三痴的棋不如二痴。 周宣又说对了,三痴的棋的确不如二痴,三痴一直很努力,在剑法上他已经和二痴相差无几,但在棋艺上他一直无法突破被二痴让先的棋格,所以听了周宣的话,就象看到裸体情人一样眼神炽热。 周宣说:“就请三痴兄放了老董,让他和林小姐回城,我随你上山,怎么赌都随你,我相信你是一个有良好赌品的人,不会和我赌那些我根本不会的东西对吧。” 三痴不答,觉得和周宣说话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用无形的绳索束缚住手脚,还是少理睬他为妙。 奇怪,三痴不去为老董解穴,却伸手扯断李大人勒口的绳子,取出塞在他嘴里的麻布,问:“你有什么表明你身份的物品?” 李大人被三痴吓破了胆了,颤声说:“有,我有一块玉佩,在腰间帛鱼里。” 三痴伸手从他腰间摸出那块玉佩,看了看,随手丢在老董怀里,说:“回去告诉林岱,后日午时之前不要派人来搜山,除非他想要看到三个脑袋。”身形如风,一把揪住林涵蕴后领,将她提上大青马背鞍。 周宣都没看到他出手点林涵蕴的穴,林涵蕴就软软的伏在马鞍上挣扎不得了。 “上山吧。”三痴说了一句,一手提着李大人,一手牵着马,往远处的庐山行去。 林涵蕴身子不能动,嘴巴却是大叫:“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三痴知道林涵蕴是林岱的女儿,为保不受打扰,就顺手把林涵蕴也抓去为质。 周宣无可奈何,看着还不能动弹的老董,喊道:“先把老董放了吧。” 三痴头也不回地说:“一个时辰后他自然行动如常,正好回去报信。” 周宣只好弃了马,快马跟上,心想:“他刚才说林大人如果派兵搜山,就会搜出三个脑袋,李大人算一个,林涵蕴也差不多要算一个,还有一个脑袋是谁的?” 周宣伸手摸摸自己脑袋,山风吹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九十二、棋奴和剑奴在线阅读 九十二、棋奴和剑奴 九十二、棋奴和剑奴 九十三、背美女上庐山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十三、背美女上庐山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十三、背美女上庐山 九十三、背美女上庐山 想想真荒唐,这庐山周宣以前来过,但却又是千年后,那时乘车盘旋而上,直到牯岭,游览白鹿书院、东林寺、锦绣谷、龙宫洞、含鄱口,还有美庐什么的,没想到穿越千年回到南唐还能旧地重游,只是山路实在难走,累点倒没什么,周宣为他脚上的皮鞋心痛,当世独一无二的鞋子,他一直很爱护,想多穿两年,但今天看来是要废了。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要回去,呜呜呜。” 林涵蕴腰腹搁在马鞍上,头和脚向两旁耷拉着,家丁帽已不知掉到了哪里,发髻也散了,头发披垂下来,发梢还拖到了地上,山路有荆刺,有时缠住发梢,一扯,头皮好痛,林二小姐哭了。 周宣安慰她说:“别哭了,你不是一直说要看我和别人赌博吗,这回你该大饱眼福了。” 林涵蕴哭着说:“可先放我下来呀,我的头发都快被扯光了。” 周宣笑嘻嘻说:“头发扯光了也没什么,东林寺快到了吧,你当尼姑去。” 林涵蕴不哭了,手脚身子都不能动,只有嘴巴能动,牙齿咬得格格响,恨道:“周宣,我要咬死你!” 周宣叫道:“三痴老兄,把林小姐的穴道给解了吧。” 三痴手里提着李大人自顾攀登,理也不理。 周宣心里恼道:“看你神气到什么时候,等你成了我的剑奴我让你每天狂练三个时辰的剑,看不累死你。”捞起林涵蕴的长发,胡乱替她打个结,免得乱蓬蓬缠到路边荆棘上。 山路越来越陡峭,大青马显然是惯走山路的,跳蹿攀登,可就苦了马鞍上的林涵蕴,颠来簸去,如果不是周宣按住她的腰和pp,她早不知摔下来多少回了! 周宣大声道:“三痴,你太卑鄙了!” 三痴猛地停下脚步,扭头森然问:“你说什么?” 周宣道:“我不象你那样身有武艺,爬山已经很辛苦,还要扶着林小姐,极费体力,等上了山,我已经累得半死,哪还有精力和你赌胜,你说你是不是卑鄙?” 三痴微微一笑:“那就用绳子把她绑在马鞍上好了。” 林涵蕴大叫起来:“不要绑,我不绑,我宁愿这样搁着。” 周宣说:“三痴,林小姐她一个小女孩子难道还对你有威胁不成,解了她穴有什么要紧!” 三痴问:“真的要解吗?” 周宣说:“当然要解。” 三痴将李大人放在山道上,走过来说:“这可是你要求的,等下不要又说我卑鄙。” 周宣笑道:“在下又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其实三痴兄其实完全可以不和我赌,硬把我抓去当棋奴。” 三痴淡淡道:“那样没意思,我讲究以艺服人,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不然的话你也不肯把三十六道珍珑和盘托出。” 周宣哈哈大笑:“我也讲究以艺服人,三痴兄,我们两个实在是有缘。” 林涵蕴插嘴说:“果真是有缘,反正总有一个要当另一个的奴隶,一辈子的奴隶。” 三痴伸手在林涵蕴后颈一拍,林涵蕴双手立即就能动了,抱住马鞍,身子慢慢滑下来,却觉腿脚酸软,吊着周宣的臂膀才能站起来。 周宣看到绑成粽子似的李大人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又在向他表达:“周公子,也帮我求个情,我绑得好难受。” 周宣心想:“这李大人是个男人,怎么生一双女人的眼睛,比林涵蕴的眼神还丰富,如果不是看到你有喉结和胡茬,还真要以为你是女扮男装了。”说:“三痴兄,我再向你求个情,给李大人也松了绑吧。” 三痴冷哼一声:“不要得寸进尺,这个姓李的是个半死的人,你替他求什么情!”又对脚边的李大人说:“你该知足了,如果不是我要和周公子赌,你早山死去多时,现在让你多活一天,你该庆幸才是。”说着,二指勾住李大人背部的绳索,提着继续上山。 周宣扶着林涵蕴爬了一程,林涵蕴筋络的麻痹才消除掉,甩开周宣的手自己走。 从甘棠湖那边到庐山半山腰的东林寺就有近三十里路,而且还是山路,从午时三刻走到申时末,才从东林寺外的虎溪边走过。 周宣这时还有雅兴谈什么东林寺慧远和尚“虎溪三笑”的故事,林涵蕴实在爬不动了,哭丧着脸说:“周宣,我走不动了,膝盖打抖,我中午都没吃饭。” 周宣说:“我也没吃饭。”扶着她继续爬山。 又走了二里路,林涵蕴左膝一软,一下子跪在山石上,痛叫一声,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三痴喝道:“快走,不要磨磨蹭蹭,如果在酉末戌初时不能赶到那个地方,那就不必赌了,我割了他脑袋,你们两个抬无头尸回去。” 李大人吓得“呃”的一声,小声地央求:“林小姐,你快起来赶路吧。” 林涵蕴勉强站起来,左膝好痛,一瘸一拐走了两步,带着哭腔说:“周宣,我真的走不动了,怎么办呀?” 周宣挠头,山路太陡,大青马已经没法骑,很多地方大青马上不去,都是靠三痴超强的臂力硬扯上去的。 三痴停下来说道:“既然林小姐走不动,那就留在这里好了。” 这时日已黄昏,深山里天黑得快,山道两边密林深处传来野兽的低吼声,该是它们出来觅食的时候了。 林涵蕴惊道:“不要丢下我,庐山有老虎的,我知道。” 周宣没法子,伏低身子哀叹说:“命苦哇!来吧,我背你上去。” 林涵蕴看着周宣宽宽的背膀,有点不好意思,嘴上却说:“我是你姑婆,姑婆走不动路侄孙背一程也是应该的对吧。” 周宣叫道:“你再啰嗦我就走了。” 林涵蕴赶紧趴上去,双手扳着周宣的肩膀,起先双腿还不肯分开,被周宣站直了抖擞了两下,赶紧张腿夹住周宣的腰。 周宣双手左右抄在林涵蕴膝弯下,跟在三痴身后攀登,口里说:“还好,还好,你还不胖,不然我惨到家了。” 三痴冷冷道:“她会越来越胖的。” 起先,周宣背着林二小姐还挺新鲜,隔着一层衣物感觉她腿滑滑的,手感不错,还有,林涵蕴有时忘了直起身,把前胸贴到他背心上,感觉还有那么小小的两团,聊胜于无。 但是,没爬多久,周宣就觉得背上的林涵蕴越来越重,简直怀疑林涵蕴是孙悟空,起了两座山来压他。 天黑下来了,三痴点亮一根火把,在前照着。 周宣已经是气喘如牛,大汗淋漓,背上的汗把林涵蕴的前胸都映湿了,双手也顾不得抄林涵蕴的腿了,几乎是手脚并用在爬。 林涵蕴起先还和周宣斗嘴,渐渐的不斗了,知道周宣很辛苦,很乖的搂着周宣脖子,让周宣好爬一些。 不料周宣不领她的情,嚷道:“二小姐,你也该下来自己走走了吧,还死命勒我脖子,我都快被你勒断气了!” 林涵蕴赶紧松开手臂,恼羞成怒:“不就是背着我走了点山路吗,改天我让老董背着你绕江州走一圈,算是还你人情,怎么样!” 周宣将林涵蕴放下,喘了几口大气,笑道:“老董背不算,除非你背我绕江州一圈。” 林涵蕴扑过去扭住狂掐周宣,周宣也没力气抵挡了,让她掐了个够。 三痴等了他们一会,说:“好了,继续赶路,就快到了,还有大约三里路。” 周宣也不知道现在是在庐山的哪个景点,是石门涧还是龙首崖?是五老峰还是含鄱口?反正到处是树,到处是嶙峋怪石。 周宣牵着林涵蕴走了一段路,林涵蕴一瘸一拐的一不小心脚又扭到了,周宣只好又背起她,这时才明白三痴的阴险用心,他真被林涵蕴累惨了,早知道这样,不如就让她绑在马鞍上。 听得水声轰鸣,前面山壁上出现几道瀑布,在夜色下依然如白练般发光。 转过这片山崖,见三间草房静静地卧在山坳里,三痴松开马缰,说声:“到了。”快步走到草房前,将李大人丢在草房前空地上,独自推开柴门进去。 周宣放下林涵蕴,两个人走到李大人身边,李大人低声说:“周公子,你帮我把绳子解了吧,我手脚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怕是要坏了。” 三痴出来了,见周宣蹲在那给李大人解绳索,冷笑道:“周宣,听好了,我要和你赌三场,就以我的名号和你赌。” 周宣早已想到,脸朝三痴,带着一种莫测高深的笑意说:“我们是赌剑、赌虫、赌棋对吗?” 九十三、背美女上庐山在线阅读 九十三、背美女上庐山 九十三、背美女上庐山 九十四、一剑捅个透心凉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十四、一剑捅个透心凉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十四、一剑捅个透心凉 九十四、一剑捅个透心凉 三痴见周宣语气平静地将“赌剑、赌棋、赌虫”这三赌说出,微现诧异之色,问:“你有把握赢我?” 周宣说:“没把握,不过机会总有,三痴老兄,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吧,我们是不是先搞点野味来烤着吃吃?” 三痴冷笑道:“你倒还有胃口吃东西,想想马上就要抛家别妻终生为奴的痛苦吧,你就会什么都吃不下。” 周宣说:“哦,原来三痴兄内心已然一片悲观,也别太悲观,做我的剑奴也不错,我不会亏待你的,偶尔也会出道珍珑题让你过把瘾,我那‘超级秋战堂’也正需要人手,我会让你的‘剑、棋、虫’三方面的特长都得到充分发挥。” 三痴冷冷地瞪着他,一字一字地道:“我们先比剑。” 林涵蕴“啊”的一声,担忧地看着周宣。 周宣面无惧色,侃侃道:“老兄又落了下乘,我们这三赌堪称惊天动地、震古烁今,怎么能这么草率,象乡下小儿那样攘着袖子就干架!真正的豪赌之前,赌局双方应该把各自的精、气、神调整到最佳,这样才能充分展示赌技,才能激烈精彩,我先前不慎中了你的奸计,背林小姐上山累得半死,已经是喉咙冒烟、两眼昏花,你现在却叫我和你比剑,不如我站在这里不动,你一剑捅死我好了。” “你哪有那么多屁话,不就是想吃东西吗,我给你。”三痴吃不消周宣这张嘴,愤愤地返身入草房,出来时手里拿着两样东西,“呼、呼”两声掷向周宣:“吃,吃饱了等死。” 周宣身手倒也敏捷,分别接住,是两只皮袋,一只是水袋,一只里面装着切成方寸大小的肉干,不知是什么肉?周宣拈出一块,尝了一下,味道真不错,有嚼头,拔开水袋木塞,猛灌了几大口,然后递给林涵蕴。 林涵蕴皱了皱眉,掏出一方丝帕,仔仔细细擦拭水袋塞口。 周宣瞪眼道:“你还嫌我脏!不喝拉倒,我还没喝够呢。” 林涵蕴赶紧双手托起水袋就喝,喝呛到了,小脸咳得通红。 周宣抓出一把肉干,林涵蕴尝了一块,说:“这是鹿脯。” 周宣又递给李大人,李大人坐在地上,用手搓腿,手已恢复知觉,脚还是麻的,有气无力地说:“我吃不下,给我喝口水就行了。” 上弦月的淡淡清辉洒下,群山静穆,林木森森,山崖那边传来瀑布的巨大轰鸣,山坳间幽静和喧嚣并存。 三痴站在草房子前,冷眼看着周宣三人吃肉喝水,周宣还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还真少见。 周宣拍拍手,说:“差不多了,赌局开始。” 话音未落,眼前一道电光闪过,“噌”的一声响,一把青锋剑插在周宣脚边坚硬的石地上,入石五寸。 周宣吓了一跳,跳着脚说:“干什么?搞偷袭啊!” 三痴讥讽道:“对你还要搞偷袭?这把剑暂时归你,来,拔剑决斗吧。” 周宣起先一拔,没拔动,双手使劲一拔,才拔出来,象高手那样曲指一弹剑身,“叮”的一声,说:“这剑一般,没有我府上那把‘三痴剑’好。” 三痴道:“明天我就会到你府上将剑取回。” 周宣笑道:“说得好,原来你已存了必败的信念。” 三痴一愣,问:“什么意思?” 周宣笑道:“你输了,成为了我的剑奴,我自然会将那把剑还你,让你佩戴着。” 身后的林涵蕴“格”的一笑。 三痴目露凶光:“废话少说,看剑——” 周宣忙道:“且慢!你说我们先比剑有意思吗?我没练过剑,你一剑过来就捅我一个透心凉,那后面的围棋和斗虫还比不比了?” 三痴的确没法出招,这个周宣剑都不会拿,浑身破绽,只要一招过去就必死无疑,说:“我不杀你,我只击败你就行。” 周宣说:“那也不行,你一出手我至少重伤,难不成我一边吐血一边和你下棋,吐血名局吗!赌局要公平,既然三场赌局的方式由你定了,先赌什么后赌什么该由我定,我认为比剑应该放在最后。” 三痴想想有理,收剑入鞘,把周宣的剑也收回去,说:“也好,那就先赌虫。” 周宣两手一拍:“我无虫可斗。” 三痴难得地脸露微笑:“这次赌个特别的,限时捕虫,以捕到的虫来决胜负,比的是捕虫的技巧、眼力,当然还有运气。” 周宣赞道:“不错,这样赌很有意思,技巧、眼力我有,好运我更不缺,不过这地方不容易找到蟋蟀吧,瀑布声那么响,连虫鸣都听不到。” 三痴道:“离这不远有座废寺,那里有虫。” 周宣小心谨慎的优点发挥得淋漓尽致,说:“且慢,你要是事先悄悄在那放上一只青背好虫,然后装作是你捕到的,你说我还怎么和你比!” 三痴一向自命行事磊落,遇到周宣却三番五次疑心他的人品,怒道:“我乃游侠,言必信、行必果,你再敢侮辱我休怪我不客气。” 周宣笑道:“言必信、行必果,那就好,你带路。”心里说:“三痴老兄也是个不肯读书的,《论语》里说的言必信、行必果,后面紧接着一句是‘硁硁然小人哉’,这是说你是小人呀,没文化真可怜,被人骂了还洋洋自得!” 三痴走上前一把揪住李大人后腰,单臂举过头顶,大步向山坳后攀去。 林涵蕴自然不肯一个人呆在这里,牵着周宣的手紧紧跟着。 山坳里有条羊肠小道,不算太难爬,越过山坳,见眼前一座山峰岿然端坐,好象一尊巨佛,有简陋的石阶蜿蜒通上山去,石阶破损严重,有些地方完全歪斜着。 三痴手举一人,如履平地般上去了,周宣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拉着林涵蕴,两个人小心翼翼拾级而上,约走了三百级,正走得腿软,见一条甬道斜插向左侧山腰,三痴的声音传来:“在这边。” 周宣二人走过去,见一座佛寺临崖而建,庙宇十来间都倒得差不多了,只有中央的大雄宝殿而撑在那里。 三痴说:“这里蟋蟀不少,好虫也有,有人曾在这里捉到过青背好虫,我们分头去捉,以明日阳光照到佛寺为限。”说着,递给周宣一个革囊,他自己手里也有一个。 周宣一看,革囊里有一把小铲、一节竹筒、一个网罩,这是捕蟋蟀最简单的用具。 三痴不再管李大人,自顾转到佛寺后园去了。 周宣却没跟去,从怀里摸出一枚野果,这是他先前在山道上摘的,比山楂略大,轻咬一口,酸酸的,还有点甜味。 林涵蕴翻白眼说:“周宣,你不去捉蟋蟀,倒先吃些果子来了,快去呀,别让好虫都让三痴捉光了。” 李大人望着周宣,双目含泪,一把抓住周宣的手说:“周公子,本使这条命全仗周公子了,周公子若输了,那三痴真的会砍下我头颅的,他不是开玩笑的。” 周宣说:“我知道他不是开玩笑,我自己也搭进去了,当棋奴,李大人没听到吗,比砍头也好不了多少,我会全力以赴和三痴赌胜的。” 李大人稍稍安心,四望群山,黑沉沉的如猛兽蹲伏,让他胆战心惊,他现在就是想逃也找不到路,三痴肯定比他熟悉路,逃不掉抓回来少不了受皮肉之苦,没办法,只有看周宣的了,听说他斗虫、下棋都很厉害,剑法虽然敌不过三痴,但三赌两胜,还是很有希望的。 却见周宣将那野果嚼烂,吐在竹筒口子上,然后找了一段塌圮的墙垣,把竹筒搁在那,又走回寺前,伸个懒腰说:“现在大概亥时还没到,时候还早,我先睡一会,养养神。” 寺门有块大青石,周宣就仰天八叉躺在那,一口鹿脯一口水地享用起来,吃了半晌,塞好水袋,叮嘱林涵蕴二人说:“肉脯你们可以吃,水不能再喝了,等下我有大用。”说完,头枕双臂,闭上眼睛。 林涵蕴等了一会,见周宣一动不动,心想:“你还真睡呀。”上前推搡周宣:“喂,你怎么回事,你愿意当棋奴,人家李大人还想保住脑袋呢。” 李大人赶紧说:“是呀,周公子,先捉虫再睡不迟。” 周宣语气严肃地说:“李大人,林涵蕴女孩儿不晓事也就罢了,你也以为我是睡觉吗,如此紧张的、性命交关的赌局我睡得着吗?我是在激烈思考,我不仅想着这场斗虫,还要想下一场的围棋,只有这两场我才有力一搏,斗剑我是输定的,可以看作三场赌局三痴已先胜了一局,这后两局我们必须胜,而这个时候,用心比用力更重要,明白吗?” 李大人连称:“明白,周公子你继续睡——继续思考。” 周宣侧身睡倒,说了一句:“我若思考得太深沉,入了神,你们叫我一声,听到四周蟋蟀叫声此起彼伏时就叫我。” 九十四、一剑捅个透心凉在线阅读 九十四、一剑捅个透心凉 九十四、一剑捅个透心凉 九十五、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十五、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十五、 九十五、 庐山的秋夜已经有点冷,周宣蜷曲着身子侧卧着,很快就传出轻微的鼾声,他今天的确累坏了,虽然他平时喜欢锻炼身体,现在不也每天勤练五禽戏吗,但背着人爬山这样的重体力活还真没干过。 林涵蕴和李大人两个守在他身旁,两个人问答如下: “李大人,你看周宣是在思考吗?” “应该是吧。” “可怎么打起呼噜来了?” “……” 林涵蕴见李大人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便轻声安慰说:“李大人你别急,周宣这个人是这样的,你别看他好象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其实他心里有数,上次我们‘超级秋战堂’和一个人斗虫,那人拥有三只青背虫,而我们只有一只,我们如果输了店就没了,我都急死了,周宣好象一点也不急,可最后我们还不是赢了,都是周宣的功劳——这会还是让他睡一下吧,他好象挺辛苦的。” 为了给李大人信心,林涵蕴把平局说成赢了。 李大人郑重点头,周宣是他的救命草,除了相信周宣他还能怎么样! 那个三痴一转到佛寺后园就再没出来,林涵蕴以为他在后园忙着捕虫呢,壮着胆悄悄摸过去一看,三痴双盘腿坐在一块石头上打坐呢。 林涵蕴暗佩服周宣,原来现在还真不是捕虫的时机,三痴也在等呢。 林涵蕴回到寺前,和李大人说了几句,李大人忧心忡忡的说不出什么有趣的话,林涵蕴好无聊,打个哈欠说:“哎哟,我也想睡一下,李大人,记得叫醒我们哦。” 这寺前就数这块大青石平整,现在被周宣占了,看看周宣脚边还有很大一块空位,林涵蕴就躺在周宣脚边侧身抱膝而睡,不一会也睡着了。 只有选秀使李大人孤夜无眠,双手互抚腕上青紫的绳痕,心里思绪万千,他很想偷偷找个角落躲起来,却又觉得和自己高贵的身份不符,周宣那边又有希望在,他不敢冒险,如果他逃跑被三痴抓到的话,说不定会立即砍头。 李大人绕着大青石缓步而行,苦熬这艰难时光,忽想:“这是上天对我的磨砺,我决不可能这么轻易死的,周宣一定能助我逃过这一劫。” 林涵蕴越睡越冷,睡梦里抱住周宣的腿,越抱越紧,脑袋几乎钻到周宣两腿之间。 差不多是子夜时分,废寺残垣断壁下的秋虫开始此起彼伏地鸣唱。 李大人身子一颤,赶紧去推周宣:“周公子,周公子,快醒醒,虫子开始叫了。” 周宣翻过身来仰躺着,觉得胯间有什么东西压着,耿起脖子往下一看,啊,林涵蕴两手抱着他大腿,侧脸压在他两腿之间,姿势极度暧昧。 周宣赶紧托起林涵蕴脑袋,脱身下地。 李大人倒没注意这些,望着周宣说:“可以开始捕虫了吧?” 周宣点点头,拎起那个装有网罩、小铲的革囊,走了几步,觉得喉咙发痒,咳了几声才舒服些,可能是前面出了那么多汗,后来睡在青石上有点着凉,返身回去推醒林涵蕴:“林副董,起来了,捉蟋蟀去。” 林涵蕴揉着眼睛跟着周宣走进废寺,李大人也跟在后面。 周宣走到先前放置竹筒的地方,抓起竹筒一看,轻声笑道:“已经有只虫子自投罗网了。” 林涵蕴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嚼烂野果放在竹筒里是为了诱蟋蟀呀,你还真有两下子,快看看,这只虫子怎么样?” 周宣说:“这黑灯瞎火的怎么看,火把早就灭了。”走到墙边拔起一根青草,左手捂住竹筒开口一端,不让蟋蟀逃掉,露点指缝,伸草下去撩拨竹筒里的蟋蟀,没两下那蟋蟀就“嘟嘟”叫了起来,接连叫了六声。 周宣说:“这只虫子不怎么样,也就是士官级,不入流。” 李大人非常失望:“这可如何是好?” 周宣说:“急什么,离天亮还早呢,除非这里没有比这更好的虫了,只要有,我就有办法给它捉出来。” 这座废寺占地约有五、六亩,乱砖碎石的显得很大一片,周宣三人蹑手蹑脚地走着,在那些蟋蟀叫声比较密集的地方周宣基本不停留,没有动手捕虫的意思。 林涵蕴说:“喂,你不是说竹筒里的虫子不好吗,这里虫子这么多你怎么不捉?” 周宣压低声音喝道:“说话轻一点——虫多的地方都没有好虫,好比真正的高手总是特立独行。” 三痴耳力极佳,隔了十余丈听到周宣这句话,不禁点头,心想:“只知他围棋高深莫测,没想到对斗虫也是行家里手,比剑我们赢定,但斗虫、斗棋胜负还很难预料啊。” 三痴感到了压力,同时也亢奋起来,他就是一个赌徒,受人雇佣做刺客也是为了挑战武艺的极限,在对方重重防守下斩首而去岂不是酣畅之极的事?周宣实力越强,赌起来就越带劲,有了剑奴的彩头,果然更紧张、更刺激。 周宣三人走过来了,三痴迎上去,低声说:“我已听好一只虫,这里你们不要来了。” 周宣笑道:“好说,好说。”带着林涵蕴、李大人转身便往别处去。 林涵蕴不平道:“真过分,好虫被他占了!” 周宣说:“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来到原先的僧舍后园,荒草齐腰,碎石遍地。 周宣示意都蹲下,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三个人就那么蹲着,过了大约一刻钟,林涵蕴pp乱扭,蹲不住了。 周宣自言自语说:“奇怪,这里不可能没有好虫,怎么听不到虫鸣?”想了想,拿出竹筒,又撩拨那只蟋蟀。 蟋蟀叫了起来,又是连叫六声。 鸣声刚歇,距离周宣三人蹲伏处大约三米的地方突然响起更高亢的虫鸣,连叫了四声。 周宣面露喜色,翘了翘大拇指,表示那只虫比竹筒里的这只强。 周宣拿出网罩,听准方位,在一堆乱石中顺利捕到一只虫,依稀是暗红色的,说道:“这只稍强一些,大约少尉级,不过也不行,肯定敌不过三痴看好的那只。” 林涵蕴噘着嘴说:“害我白高兴一场。” 周宣微笑道:“急什么,有这只少尉级的虫,我就能捕到中尉级的,甚至上尉级的。”说着,将竹筒里的那只虫放掉,新捕的虫装进去。 周宣走到后园另一端,用草撩拨新捕的虫,这虫立即愤怒在鸣叫起来,不多不少是四声。 鸣声刚停,左前方七米外响起虫鸣,鸣声快捷短促,共叫了五声。 周宣对林涵蕴附耳道:“这只不错,估计是只上尉级的虫。” 蹑手蹑脚走过去,找到虫穴,用小铲将洞穴周围清理干净,网罩准备好,小铲使劲往下一捅,穴里的蟋蟀受惊蹦出,正好落到了网罩里。 周宣又把那只少尉级虫子放掉,将这只上尉级虫装进竹筒里。 林涵蕴问:“ 只虫子可以和三痴的斗一斗了吧?” “难说。”周宣眼望三痴方向:“若是三痴捕到黄背虫,那我们还是要输。” 林涵蕴蹙眉说:“这还真是挺揪心的,主要是心里没底,不知道三痴会捉到什么级别的虫!” 周宣没有半点着急的样子,说:“那就拼运气啰,我不信我们三人加起来的运气会比不过那个三痴,我看他做我的剑奴做定了——对了,李大人,三痴做了我的剑奴后就是我的私产,你不要叫林都护抓他杀他,不然我就亏大了。” 林涵蕴嘻嘻笑说:“肯定不会的了,收三痴当剑奴多好玩,是吧,李大人?” 李大人点点头,现在只要能安全脱身,别的一切都无所谓。 李大人对斗虫是一窍不通,他原先对斗虫、斗鸡、下棋这些游戏是深恶痛绝,认为是无聊透顶的玩艺,恨不得严令禁止,他崇尚武力,认为秦皇汉武、开疆拓土才是高高在上的英雄,可没想到他恰恰被武力强制,要靠斗虫、下棋来拯救。 这丑、寅之时正是蟋蟀最活跃的时候,周宣决定继续寻觅好虫,总要捕到校级虫才心里踏实些,后园转了一遍,撩拨竹筒里的上尉虫鸣叫了好几回,没听到有其他虫子的应战声。 蟋蟀是这样的,级别高的雄蟋蟀鸣叫过后,方圆数十米的其他低级别的雄蟋蟀就不敢吭声,乖乖退走,这一片地方就是那只高级别蟋蟀的领地,领地上的雌蟋蟀就全是它的后宫妃子。 林涵蕴听周宣这么说,笑得不行,走不动路了。 正这时,忽听得前面十米远的地方传来三声短促的虫叫,随即寂然无声。 周宣精神大振,低声说:“运气来了,这只虫应该是校级的好虫,捕到它,对付三痴就没问题。” 九十五、在线阅读 九十五、 九十五、 九十六、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十六、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十六、 九十六、 听说有校级好虫,林涵蕴和李大人都很兴奋,跟在周宣身后悄悄靠近刚才虫鸣的地方,只见一堵七、八米长的砖墙倒在那里,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分不清是哪个是蟋蟀的洞穴。 周宣三人蹲伏在离砖墙三米远的地方,撩拨竹筒里的上尉虫,让它鸣叫,鸣叫的意思是向那只潜伏的校级虫示威:“我来也,我不怕你,我要秽乱你的后宫,霸占你的妃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周宣想象得到那校级虫怒不可遏、振翅长鸣的样子,可就在这时,他胸腔烟薰火燎般难受,一下子没憋住,咳嗽了两声。 这下子糟糕了,校级虫再没声音了,一般级别越高的虫越狡猾,稍有风吹草动就销声匿迹,很难再捉到它。 周宣退出十多米远,然后捂着嘴咳了个痛快,从腰间解下水袋喝了一口水润喉,对两个瞪眼看着他的人说:“有点小麻烦,不好抓了。” 林涵蕴和周宣接触的时间不短,知道这家伙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既然说有小麻烦,那就是大麻烦,这校级虫看来是捉不到了! 李大人欲哭无泪,心里哀叹:“难道我竟是要死在一声咳嗽下?” 在黑暗里久了,大致也能看清身边人的表情,周宣低声说:“别哭丧着脸了,要有耐心,做什么事都要有耐心,我们就守在这里,过半个时辰再诱虫,我是不会让好虫在我眼皮底下错过的。” 三个人也顾不得脏乱,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席地坐下,林涵蕴紧挨着周宣,问:“那你等下还咳嗽怎么办?你怎么这么弱不禁风呢?” 周宣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我如果不是背你背得一身汗,怎么会着凉,明天回去我要治病,诊金你给我出。” 林涵蕴吃吃笑道:“你岳父你妻子都是医署的,要什么诊金,你尽管大病一场好了。” 周宣忍无可忍了,林涵蕴坐在地上不好打pp,就伸手去重重一抓。 林涵蕴捂着pp正要尖叫起来,嘴巴又被周宣捂住,警告说:“不要出声,李大人的命可全系在那只蟋蟀的大牙上。” 李大人带着怨气低声道:“林小姐,你不要出声啊,我如果死在这里,林都护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林涵蕴气得直翻白眼,想争辩说是周宣先抓她pp,想想没说,“哼”了一声,身子却贴得周宣更紧了,然后在他腰上、腿上猛掐。 “这小妞手上有什么劲,就当是给我按摩,哈哈,爽也。” 周宣这样想着,手上也不客气,也在林涵蕴腿上、腰上、臀上乱捏,捏着捏着,心里感觉怪怪的,惭愧,欲火给捏上来了! 周宣觉得林二小姐和自己应该是属于哥们义气关系,和汤小三、胡统差不多,林涵蕴又整天一副家丁打扮,所以周宣很少把她当女人看待,现在抓捏她的圆臀和大腿,林涵蕴虽然瘦,但这两处却是肉多的地方,而且那细腻的肌肤隔着家丁服也来感觉得出来—— 周宣缩回手,鄙视了一下自己。 林涵蕴见周宣不抓她了,以为是她凶猛的掐扭打败了周宣,嘴角含着得意地笑,不依不饶地乘胜追击,伸手去扭周宣大腿内侧,她知道这里的肉嫩,既怕痛又怕痒,哪知一抓之下,抓到一根东西,温热的,还挺粗,一手握不过来,心里奇怪:“这是什么玩艺,刚才掐时都没碰到这东西,从哪冒出来的?” 周宣被抓了要害,闷叫了一声,赶紧打掉林涵蕴的手,呼吸一下子都急促起来,眼见林涵蕴那困惑的样子应该是想问他藏了什么东西?忙道:“别说话,蟋蟀差不多要叫了。” 再看李大人,全神贯注地看着先前蟋蟀鸣叫的方向,对二人的小动作完全没留意,是呀,还有什么比那只能决定他命运的蟋蟀更值得他关注的呢? 周宣尴尬稍减,以为林涵蕴注意力转移了,没想到这小妞双手扳着他一侧肩膀,伸长脖子,嘴巴贴着他耳朵问:“你说,你那里藏着什么东西,是不是准备比剑时对付三痴的武器?” 周宣真的要晕倒了,很想冲她大吼:“这武器是用来对付你的!”又想:“不是说古代女孩子早熟吗,十五、六岁嫁人生子的普遍得很,这林二小姐怎么就这么白痴!” 林涵蕴见周宣不答,又咬着他耳朵说:“别想装,我就知道你有绝招,象上次让小张苞对付青背虫一样,赶快从实招来,那是什么?” 周宣推开她,拎上革囊,躬着腰慢慢靠近那堆乱墙,倒不是蟋蟀有什么动静,而是要离林涵蕴远点,他有点吃不消,林二小姐这样不经意的、单纯懵懂的诱惑,比熟妇浪女露骨的挑逗还让人兽血沸腾,周宣自问不是柳下惠,这要是没李大人在边上,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周宣发狠地撩拨竹筒里的上尉虫,那虫子又连叫了五声。 断墙里的校级虫谨慎得很,潜伏无声。 周宣想了想,去不远处抓来一只三尾雌蟋蟀,他刚才捉少尉虫就看到的,走回来,用网罩将二虫罩要地上让它们交尾,交尾完毕后,继续撩拨上尉虫,让它鸣叫。 不仅林涵蕴听不出上尉虫这次鸣叫和前几次有什么不同,周宣也听不出,但周宣知道,躲在断墙里的那史校级虫听得出差异,这是交尾过后的得意鸣叫,也就是说上尉虫把校级虫领地的雌蟋蟀给“嘿咻”了,愤怒吧,冲天一怒为红颜吧! 断墙里响起激烈短促的鸣叫,还是三声,洪亮有力,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愤怒的校级虫出来了。 周宣举着网罩候在一旁,全神贯注,眼睛一眨不眨,只见一个小小的黑影从砖缝里一蹦而出,急挥手,网罩落下。 这小虫相当敏捷,竟躲开网罩,跳进断墙的一道罅隙里。 林涵蕴唉声叹气:“又跑了,这下真的糟了,肯定不会再出来了。” 周宣伏低身子仔细看那道罅隙,知道这不是虫穴,不会很深的,解下水袋,将剩下的小半袋水全部倒进罅隙里,然后举着网罩等着。 果然,小虫受不了潮湿,跃出另觅巢穴,正落入网罩里。 周宣捏住网罩的口子,举到眼前一看,果然是只黄背虫,瞧刚才避开网罩的一跃,这虫至少有中校级的实力,和“小将张苞”差不多。 周宣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大功告成。” 林涵蕴攀着周宣的肩膀跳:“噢,大功告成了,周宣你真有本事,不服还真不行。” 李大人也是喜不自胜,颤声说:“周公子,真是天纵虫才,前无古人啊。” 周宣呵呵笑,这下子不用小心翼翼了,翻动碎砖乱石,捉了一只三尾雌蟋蟀,是那种处女蟋蟀,和校级虫一起装在竹筒里。 三个人回到寺前,见三痴负手立在崖边,眼望东方,听到动静,回头看来。 周宣笑道:“三痴兄在高瞻远瞩什么?等待第一缕阳光吗?” 三痴见周宣那得意的样子,知道他肯定捕到了一只不错的蟋蟀,心想:“我不信你能强过我捕到的这只?我这只虫子踏遍百里荒山也不见得能遇得到,你小子也该得意到头了,做我的棋奴吧。”淡淡的道:“那就下山吧,卯时开斗。” 三痴头也不回率先下山,回到先前山坳的草房子里。 周宣三个少不得你扶我拉,战战兢兢下石阶,到草房子外时,东边天际曙光初现,云彩变幻,美不胜收。 周宣再向三痴讨水喝,三痴道:“没有了,要喝自己去提水。”手朝左边山崖一指。 周宣找了一个瓦盆,将校级虫倾倒在瓦盆中,三尾雌蟋蟀依旧留在竹筒里,就是这么下山这么一会功夫,二虫已在竹筒里交了尾,处女变虫嫂了! 周宣看着那只黄背虫,笑道:“你可真急色,不过急色好,表明你精力旺盛,战斗起来也是响当当的好虫。” 林涵蕴说:“周宣,我们给这只虫取个响亮的名字吧。” 周宣把脸转向李大人:“李大人,这只虫还是由你赐名吧,关系到我们二人的命运呢。” 李大人慎重地考虑着,说:“我知道斗虫者喜欢给虫取三国武将的名字,那我们这只虫就叫常山赵子龙吧。” 周宣赞道:“不错,赵子龙长坂坡单骑救主,李大人现在需要的正是这样一员忠心耿耿的猛将啊。” 九十六、在线阅读 九十六、 九十六、 九十七、无耻之尤的三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十七、无耻之尤的三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十七、无耻之尤的三痴 九十七、无耻之尤的三痴 周宣把“常山赵子龙”交给李大人看护,他往三痴指的方向去取水,林涵蕴自然要跟着。 走到左边山崖,见崖底有一条山涧,碎珠溅玉,清澈可爱,两个人便觅路下到崖底,很多地方都是周宣先下去,然后林涵蕴撑在周宣伸直的手臂上跳下来。 朝阳升起,山涧在山石间盘旋冲涮,飞溅的水花幻化出一道道彩虹,山涧两侧青黛色的悬崖,旁枝斜出的绿树,秋日不知名的野花露珠盈盈,空气清新得让人沉醉 周宣牵着林涵蕴的手,两个人顺着山涧往下走了百余米,见原本逼仄的悬崖突然裂开一块,蜿蜒的山涧就在这里汇聚成一个小潭。 周宣下到潭边喝了几大捧水,真是凉沁心脾,老想咳嗽的咽喉也清爽舒服了许多,仰头吼了几嗓子,畅快。 林涵蕴喝水之后,又捧水洗脸,把裤管撩起来看昨晚摔伤的左膝,青紫一块,还破了皮,看周宣眼光从她受伤的膝盖扫过,却没半句安慰的话,生气地喊了一声:“周宣!” “干嘛?”周宣乜斜着细眼问。 “我膝盖很痛你知不知道?” “我又不是医生,我知道又怎么样,再说了,不就是有点青紫吗,能痛到哪去!” “你——”,林涵蕴没得到温暖,却得到了抢白,更气了,踩着光滑的潭石想过来掐周宣,脚下一滑,如果不是周宣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她就掉到水潭里去了。 周宣笑道:“这就叫害人不成反害己!喂喂,别再闹了,你给我呆到一边去,我要到潭里洗个澡,身上臭烘烘的?” 周宣有点洁癖,每日必洗澡,昨天一身臭汗无法洗浴早已是浑身难受,这时见这样清澈的潭水,早有投入其中遨游一番的念头。 听周宣这么一说,林涵蕴也觉得自己身上痒痒的,再看看身上,家丁服有的地方挂破了,有的地方染着青苔,脏得一塌糊涂,这小妞很奔放地说:“我也要洗。” 周宣倒吓了一跳,提醒她说:“喂,你没忘了你是女的吧。” 林涵蕴难得地脸一红,嘴上却说:“要你管,我偏要洗。” 周宣心里有点跳跳的,压抑住邪念,严肃地说:“我不是吓你,你一下水就直沉潭底,潭底有水蛇,如果缠住你脚踝,那我想救你都不行。”说着,脱掉皮鞋,自顾解开夏衫长袍,一下剥光。 林涵蕴“啊”的一声惊叫,没想到周宣这么无耻,说脱就脱,赶紧捂住眼睛,却没捂严实,看到周宣原来不是赤条条,下身还有一条小得不能再小的裈裤,天蓝色的,紧紧绷在结实的pp上,难看死了。 周宣试了试潭水,水很冷,不敢贸然跳下去,先活动了一下,然后捧水把全身浇了个遍,适应一下水温。 林涵蕴抱膝坐在潭边圆石上,羡慕地望着周宣在潭里游来游去,心想:“我要是男儿就好了,那我就可以和周宣一样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唉,身为女子太没意思了,小时候父母管,以后还要被什么丈夫管,真受不了,我恨及笄礼!” 周宣游了几分钟,觉得水冷得不行,赶紧搓洗了几下,就爬上岸来,牙齿打战说:“水好冷,吃不消。” “冻死才好!”林涵蕴别过脸去。 周宣一边叮嘱林涵蕴不要回头,一边飞快地脱掉小内,拿起那件脏袍子嗅了嗅,一股汗酸味,却又没别的衣服穿,没办法,只好又穿上。 林涵蕴脱了鞋袜到潭边洗脚,雪白纤足一伸进水里就缩回来,说:“哇,水真的好冷,手不觉得,脚伸下去就觉得冷,周宣你要倒霉了,你本来就咳嗽,还跳到这么冷的水洗浴,非生病不可。” 周宣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手脚都发冷,赶紧“霍霍霍”练了一套五祖拳,身上才有点暧意,说:“没事,我强壮着呢,走吧,卯时快到了。” 林涵蕴一边走一边问:“你说三痴得的是什么虫?万一他抓捕到的是青背虫怎么办?” 周宣说:“我不信三痴有那么好运。” 林涵蕴说:“万一他有呢?” 周宣“嘿嘿”地笑,不答。 林涵蕴见他坏笑,嚷道:“我知道你肯定还有应对的绝招,对了,你昨晚那根棍子藏到哪去了?” 周宣见林涵蕴还念念不忘那根棍子,赶紧说:“别嚷,让三痴听到就不妙了,我告诉你绝招吧。”摸出腰间帛鱼袋,找出一粒小小的药丸,“看到没有,这是什么?” 林涵蕴眼睛睁得极大,几乎占了脸的一小半:“你怎么会带着这种小蜜丸?” 周宣笑道:“这就是运气,我本来不可能带的,但偏偏带了,人走运,真是没办法,三痴能耐我何!” 两个人回到草房子,见李大人象保护自己的命根子一般守候着“常山赵子龙”。 周宣故意问:“李大人,那个三痴有没有来查探我们这虫的虚实?” 李大人说:“那倒没有。” 三痴在左边那间草房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 周宣将小蜜丸用水调开,喂食“常山赵子龙”,林涵蕴在一边握着着粉拳鼓劲说:“多吃点,多吃点。” 又过了一会,一轮红日出现在东面山巅,差不多是卯末辰初时分,三痴从草房子里搬出一个斗盆,相当的精致,比“超级秋战堂”的斗盆还好。 三痴默默地放出他昨夜捕得的虫,林涵蕴惊呼一声,这赫然是一只青背虫! 林涵蕴看着周宣,心想:“真是太幸运了,还好周宣带着小蜜丸,不然的话就输定了。” 周宣对虫的辨别能力极强,一眼看出这只青背虫有点眼熟,迅速在脑海里过滤一遍,他在南唐见过的青背虫也就那么寥寥几只,除了林涵蕴从都护府里拿来的“名将张郃”外,就是那个清瘦文士的三只青背虫——“虎痴许褚”、“河东徐晃”和“义阳魏延”。 周宣再仔细辨认,三痴放出的这只青背虫有一副深红色的大钳,和清瘦文士那只“义阳魏延”是一模一样。 “不可能有两只一模一样的青背虫,绝不可能!这就是清瘦文士的‘义阳魏延’——我明白了,那个清瘦文士是三痴一伙的,难怪上次说赢了我除了要我的虫店之外还要另外一件东西,我还以为是口琴呢,现在才明白清瘦文士是想代三痴赢回那把剑!” 周宣心里非常恼火,他没有想到三痴竟有这么卑鄙,把“义阳魏延”藏在草丛里装作是刚捉到的,太卑鄙了,比他给虫喂食兴奋药丸至少卑鄙一万倍,无耻,无耻之尤! 三痴见周宣看着虫半天不抬头,以为他惊呆了,问:“还要斗吗?如果认输的话,我们就开始第二场赌局。” 周宣抬起头来蔑视地看着三痴,用一种不屑的口气说:“怎么不斗,你认为我输了吗?你以为你卑劣地安排一只青背虫在那里就能赢定我吗?” 三痴让人害怕过、痛恨过、诅咒过……却从没有被人鄙视过,简直莫名其妙,冷冷地问:“你怀疑这虫是我事先放在那里的吗?” 周宣毫不畏惧地盯着他的眼睛,也冷冷地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三痴毫无愧色,也许是脸皮够厚,淡淡地说:“你可以选择不赌。” 周宣说:“赌,干嘛不赌,我一定要击败你,任何阴谋诡计在真正的强者面前都是没有用的!” “常山赵子龙”下到斗盆里,先就“嘟嘟嘟”连叫三声,气势比“义阳魏延”还足。 三痴递给周宣一根芡草,他自己手里也有一根,开始撩拨虫牙。 周宣观察他逗虫的手法,果然与那清瘦文士极为相似,绝对是师出同门,只不知那清瘦文士是四痴还是五痴?管他几痴,我照赢不误。 周宣也下草撩拨虫牙,“常山赵子龙”亢奋地挥舞大白牙率先向“义阳魏延”冲去,二虫铿锵一口,咬在一起。 三痴眉头微皱,周宣的这只黄背虫见到青背虫非但不害怕,反而主动出击,实在让他感到意外。 李大人睁大眼睛,紧张地注视着盆中二虫激斗。 周宣喉咙又痒痒了,赶快走远几步去咳嗽,等他走回来看时,“常山赵子龙”的大牙钳已经将“义阳魏延”紧紧按在盆底,占据了上风。 周宣冷冷地看着额头冒汗的三痴,心想:“既然要卑鄙,就要卑鄙到底,你应该把那只‘虎痴许褚’请出来,那我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义阳魏延’本来就是那三只青背虫中最弱的一只,上次还输给了‘名将张郃’,要知道,再好的虫如果输过一次,折了锐气,等级自动降一级,也就是说现在的‘义阳魏延’是大校级,而‘常山赵子龙’本身接近上校级,又有小蜜丸提神,我不赢你谁赢你!” 九十七、无耻之尤的三痴在线阅读 九十七、无耻之尤的三痴 九十七、无耻之尤的三痴 九十八、高烧下的决战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十八、高烧下的决战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十八、高烧下的决战 九十八、高烧下的决战 “常山赵子龙”的大牙钳将“义阳魏延”深红色的大牙咬住按在盆底,“义阳魏延”奋力挣扎,青背虫毕竟个头稍大,甩头挣脱开来,猛地一口咬住“常山赵子龙”的左前腿,一扯,生生将腿扯断,“常山赵子龙”完全不象别的虫那样痛得翻倒,没等“义阳魏延”松牙,白色大钳闪电般一合,夹在“义阳魏延”脖颈处。 上次与“名将张郃”决斗,“义阳魏延”落败,脖颈受了伤,伤口才合拢不久,这会却被“常山赵子龙”咬个正着,痛得六腿狂抓盆底,好不容易甩开对手,飞快地退到一边,竟怯战了。 输过一次的蟋蟀信心和毅力都会差很多,遇到挫折不会想到力拼到底,而是选择逃避。 三痴震惊,他不相信青背虫会输给黄背虫,下草芡虫,撩拨手法精妙繁复,但“义阳魏延”就好比彻底痿了的汉子,任凭美女在他身上百般挑逗,就是软绵绵无法振作。 周宣讥讽道:“三痴老兄,请注意风度,你现在就是把芡草撩断了都没用。” 三痴惊怒,万万没想到这第一场斗虫竟会以他惨败告终,一夜苦苦的守候,捕到青背虫时的狂喜,却在短短半刻钟时间内经历冰火两重天,极大的心情落差使得三痴额头青筋绽起,虚空一抓,“义勇魏延”离盆飞起落入三痴掌中,看了两眼,猛地将虫丢在地上,踏上一脚,碾得稀巴烂。 林涵蕴“哦哟”一声,退后两步,躲到周宣身后,这个三痴太残忍了,输了就把虫踩死,会不会狂性大发连人也乱杀啊? 周宣以一个强者的宽容心态说:“老兄不必焦躁,接下来围棋你很有胜算的。” 三痴吐纳了几次,才让心情平静下来,彬彬有礼地一伸手:“请到这边来。” 周宣三人进到左边那间草房子,哇,外面看是简陋的茅草房,这里面竟是一个雅致的棋室,三脚鼎一般的香榧木棋墩,深黄色,庄重大气,棋子就是上回在山神庙里看到的用极品墨玉和羊脂玉琢磨而成的棋子。 周宣扶膝跪在龙须草蒲团上,pp压着脚后跟,问:“请问怎么对弈?” 三痴对面跪坐着,平静地说:“一局定胜负。” 古棋先行不贴目,执白棋先行等于是让先棋,所以古棋决战都以五局、七局、九局来争胜,轮流先行,以表公平。 周宣说:“一局定胜负,岂不是有一方等于是让先了!” 三痴道:“谁猜到白棋就是谁的运气好,猜先方法由你定。” 周宣笑道:“既然由我来定,那我就不客气了,你猜猜我帛鱼袋里有几两几钱银子?” 林涵蕴“扑哧”笑出声来。 三痴冷冷注视周宣:“你很无耻!” 周宣回敬说:“彼此彼此。” 周宣只是开个玩笑,原以为三痴肯定不同意这种猜先法,没想到三痴竟说:“我猜不着,你执白先行吧。” 周宣小小的惊了一下,这个三痴真让人不可捉摸,说他诚实吗,他竟用事先藏好的青背虫来赌;说他卑鄙吗,他竟大度地让周宣占据先行之利,要知道,高手争棋,这一先几乎可以决定胜负。 周宣心想:“三痴很狡滑,肯定又有什么诡计,我得打起十二分小心,这棋一定不能输。” 周宣不知道的是,三痴常与二痴下让先棋,对二痴的让先招法非常熟悉,他准备用当初二痴对付他的诡秘险棋来对付周宣,那种棋路相当于极高明的骗招,是二痴几十年心血浸y,精深缜密,非同小可,对手如果落入其套中,就好比苍蝇撞入蜘蛛网,很难全身而退的。 “啪”地落下第一手白棋,挂角。 三痴略一思索,四间宽夹,古棋布局就是这样,比较松散,没有压迫力。 周宣十余手迅速占据大场,先手的优势稳稳把持住,看着对坐凝神下棋的三痴,心想:“估计你的棋也不怎么样,上次那个‘孙膑陷庞涓’的死活题你不是一时都做不出来吗?呃——那种高级死活题我如果不是见得多也不一定很快就能做得出来,不能大意,不能大意。” 周宣提醒着自己,每一手棋都思考再三才落子,与他平时落子如飞大不相同,毕竟这关系到李大人的脑袋和自己一生的幸福。 下到五十余手时,周宣体会到三痴的实力了,行棋稳健,棋感敏锐,从目前看棋力不会低于那位庐州的冯渊。 周宣肺管又冒起烟来,憋不住,赶紧起身跑到草房子外狂咳,咳得天昏地暗,面红耳赤。 林涵蕴这会还不错,跟出来替他抚背,嗔道:“我说了吧,那么冷的水还跳下去,这会不会影响你下棋?” 周宣自己摸了一下额头,好象有点烫,糟糕,发烧就不好办了,得加快行棋速度,争取中盘击倒三痴,磨官子的话怕撑不住。 回到棋局旁,周宣审时度势,这时他的白棋已经领先不少,三痴的黑棋在左上方还有五枚孤棋,只要对这五枚孤棋发起进攻,不求杀龙,在攻击中获利就行,只要这一场战役下来,就能扩大领先优势,而棋盘也相对缩小了很多,离最终胜利也就近了。 周宣本来就是攻击型的棋手,追杀大龙是他的拿手好戏,着法凌厉紧峭,招招不离三痴后脑勺,三痴的孤棋越走越重,被周宣左右逢源占了不少便宜。 三痴长考了足足两刻钟,搭了一手想借力腾挪,周宣这时喉咙又烟得厉害,随手一长,然后跑到门外咳嗽,咳回来一看,脸色就变了,糟了,中招了! 三痴的圈套抖出来了,一手凌空飞点宛若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直刺周宣心窝,有这一手棋,不仅黑棋出逃的大龙基本脱险,周宣的一条白龙反而显得眼位不全,攻守已经逆转,周宣前面累积的优势顿时化为乌有,还要为做活大龙努力,这全是刚才那招随手棋惹的祸,要是跳一手就不会是现在的局面,至少自身活棋没有问题。 周宣第一次感到了揪心,喉咙又一阵阵的烟上来,这时也顾不得跑到门外去咳了,就捂着嘴狂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棋局。 思考了一会,周宣又开始落子,先做活大龙再说,哪知三痴追大龙的手法极高明,不是一味杀棋,而是在攻击中把各处薄弱之处趁机走厚。 数十手棋过后,周宣的大龙还是没活净,便宜却被三痴占了一大堆,形势已经落后不少。 周宣咳嗽着,半天不落子。 林涵蕴和李大人都不会下棋,但会看脸色呀,见周宣跪坐在那焦躁不安又迟迟不落子的样子,就知道形势不妙。 李大人不安地搓着手,想走开到门外透口气却又挪不动步,看看棋局,又看看周宣,盼望周宣重新露出那种满不在乎的笑容。 林涵蕴拿出水袋,拔了木塞递给周宣。 周宣喝了一大口,那冰凉的潭水入喉,顺食道直达胃部,所过之处一片清凉,周宣晃了晃脑袋,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棋局还没有绝望,还有机会。 周宣感觉全身发烫,用手摸摸额头,却又觉得还好,不怎么热,他也没空想这是因为他的手也发烫,自然摸不出额头的热度了。 周宣苦思良久,目前的局面再四平八稳的进行下去白棋必败无疑,一定得另谋出路,那就是冒险,反正这样进行下去也是输,不如放手一搏,一个优秀的赌徒就是要在逆境中敢于孤注一掷,当然,冒险的结果也许是失败来得更快,但就是败也不能这样束手就缚,一定得拼,这时谁也靠不了,就算老天爷有意眷顾你,也得靠你自己去把机会拼出来。 周宣置未活净的大龙于不顾,抢先手在右上角做劫,一边打劫一边跑龙,这对白棋来说其实负担更重,好处是扰乱了棋局,给三痴也增加了压力。 三痴愤怒了,周宣太过分了,大龙未活竟脱先抢别的棋,这分明是藐视人,一定得狠狠教训他,赢他不算赢,要杀他大龙才过瘾。 三痴动了杀心,主动放弃劫争,让周宣消劫获利,下一手飞镇既阻截白龙的归路,又破其眼位,原本就岌岌可危的中腹白龙在脱先一手后形势更严峻了,只要稍有不慎,大龙立即愤死,棋局也就结束了。 这时的周宣,脑袋就象是在火里烤一般,高烧得焦头烂额,眼睛酸涩无比,眼泪汪汪的,全身滚烫,而手足冰凉。 九十八、高烧下的决战在线阅读 九十八、高烧下的决战 九十八、高烧下的决战 九十九、谁使诈你使诈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十九、谁使诈你使诈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十九、谁使诈你使诈 九十九、谁使诈你使诈 时光在不知不觉间飞逝,这局棋从上午辰时开战,直到午后未时还没结束,双方激战已接近三个时辰了。 李大人面色苍白地站在周宣身边,脚站麻了都不知道。 林涵蕴在椅子上坐一会,又走到周宣身边站一会,她知道周宣发烧了,那热度就象是火炉,根本不用去摸,站在他身边就能感觉到热气。 周宣嘴唇通红干裂,眼里布满血丝,鼻子已经堵了,只有张嘴呼吸,呼出的热气都能让整个屋子的气温升高,上身半俯,凝神贯注在棋盘上。 林涵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第一次为一个男子感到心疼,突然使劲拍边上的桌子,尖叫道:“别下了!别下了!” 林涵蕴叫声实在够尖锐,把两位对局者从入神状态中拉回来。 周宣嘶哑着声音问:“林副董,怎么了?” 林涵蕴对三痴大声说:“周宣病了你知道吗,这棋就算你赢了也不光彩!” 三痴看了一眼周宣,问:“能下完吗?” 周宣张大了嘴笑道:“当然能,这棋我已优势。”扭头对林涵蕴说:“没事,我没有那么弱不禁风,一盘棋坚持不下来算什么男人!” 三痴淡淡的反问了一句:“你优势了吗?”埋头继续下棋。 若论黑白双方占据的地盘,的确是周宣多,前面他脱先赢得的劫争,获利很不小,但中腹那条白龙,已经蜿蜒六、七十个子,却还没看到活路。 棋谚云:“棋长一尺,无眼自活。”就是说杀大龙是很难的,虽然现在周宣的白龙就象是走独木桥,桥下就是万丈深渊,稍有闪失就万劫不复,但对三痴来说,同样非常紧张,他也不能有任何错漏,一旦被周宣做活白龙,那他也只有认输。 此时的周宣,浑身冒热气,好比火焰腾腾的天神,高烧没有烧得脑袋发晕,反而极度亢奋,白龙在黑棋的重围中且战且走,倒真象是长坂坡杀个七进七出的赵子龙,骁勇善战,浑身是胆,虽然面前是杀了一层又一层的黑盔黑甲的三痴士兵,但周宣就是屹立不倒。 但渐渐的,周宣感觉不大妙了,脑袋开始沉重疼痛,集中不了注意力想棋,他的精力已经被极大地消耗,如果不是身体够结实,早已倒在棋桌上了。 林涵蕴记得以前有一次她生病发高烧,姐姐用布巾浸凉水敷在她额头上,她觉得清凉舒服,便也取出自己的丝帕,从水袋里倒出水,将丝帕淋湿,就去敷在周宣额头上。 周宣觉得额头一凉,果然舒服,但丝帕不吸水,水珠流得周宣一脸都是。 周宣仰脸望着林涵蕴,微笑道:“二小姐也会照顾人吗?”一句话说完,又紧盯着棋盘,他已看到了活棋的妙手,现在需要的是精确的计算。 周宣强撑着一步步计算,往日不需要一分钟的计算现在要算十分钟,终于脸露喜色,手颤抖着下出那手愚型弯。 三痴一愣,这手棋他没有想到,这手棋从棋形来说很难看,愚型一般都是俗手,但三痴仔细一看,脸上血色瞬间退尽,脸比李大人还白。 白龙活了,两眼做活了,黑棋怎么下都无法破它这只眼! 三痴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是铁青,他知道自己输了,他输在不该强杀周宣的大龙上。 周宣也知道自己赢了,苦熬三个多时辰,这一刻他却非常平静,脑海里瞬间回顾这一局,从左上蔓延的战斗波及全局,棋势奔腾,涛澜万丈,在三痴妙手阻击下,整个后半盘周宣都是如履薄冰,在黑棋的惊涛骇浪中白帆一片奋力冲驶,终于在最后一刻冲出重围。 周宣有一种感觉,他长棋了,棋力是越压越长,心思是越逼越妙。 林涵蕴和李大人两个见周宣与三痴都坐在那久久不下棋,不知怎么回事,但三痴脸色之差是一眼可见的。 良久,三痴站起身,单膝跪下,拱手低头,涩声:“主人在上,请受剑奴一拜。” 三场赌局,三痴两连败,这第三场比剑也就毫无意义,三痴这剑奴当定了。 周宣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忽然身子一晃,如果不是李大人和林涵蕴一左一右扶住他,他就要一头载倒在地了。 就在这时,忽听草房子外一人厉声道:“三哥,你怎能甘为剑奴!” 灰影一闪,一人来到棋室内,一把将三痴扯起来。 林涵蕴叫道:“是你!” 周宣稳住虚浮的脚步,见来人一袭文士长衫,身形偏瘦,正是与他赌虫的那个清瘦文士,昨日在甘棠湖畔又见了一面。 三痴面无表情地说:“我输了,我不能食言,从今日起,三痴就是周公子的剑奴。” 周宣道:“很好,不愧是言必信、信必果的游侠。” 清瘦文士大声道:“三哥,你没有输,是周宣使诈!” 林涵蕴嚷了起来:“我们使什么诈了,你问问三痴,我们使诈了吗?输不起呀,想赖皮啊,无耻!” 清瘦文士盯着周宣说:“你给你的虫子喂食了什么?黄背虫战胜青背虫,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把你的帛鱼袋拿出来看看。” 周宣恍然道:“原来你一直在跟踪我!”问三痴:“剑奴,是你派他跟踪我的吗?” 三痴躬身答道:“剑奴不知。” 清瘦文士见三痴以剑奴自居,气极,出手如风,一把扯下周宣腰间的帛鱼袋,伸指一掏,掏出一粒小药丸来,质问:“这是什么?” 周宣说:“这是虫食,怎么了?” 清瘦文士气势汹汹地问:“这是什么药,为什么你的蟋蟀吃了这种药后会勇猛无比,以弱胜强?上次你那什么‘小将张苞’与我的‘河东徐晃’战成平手,我就已经疑心,没想到你果真使诈!” 周宣头很晕,勉强支撑说:“这是我的养虫秘法,我拿什么喂虫要你管?虫规矩我违反了哪一条?” 清瘦文士语塞。 周宣反戈一击:“倒是你,故意把那只名叫‘义阳魏延’的青背虫放在废寺,让三痴以为是他捕到的,你这样的做法不卑鄙吗?我起先还疑心三痴,但想想我这剑奴人品应该是不错的,岂会做这样卑鄙无耻的事,原来是你!” 三痴霍然抬头,盯着清瘦文士问:“四弟,那虫真的是你放的?” 清瘦文士不答,却说:“三哥,你要做别人的剑奴,先要问大师兄、二师兄答不答应。” 三痴见四弟不肯正面回答,知道周宣说得没错,长叹一声:“四弟,有你暗中助我,我都输了,这还有什么话说,你走吧,我这辈子跟定周公子了。” 清瘦文士大急,眼睛一转,说:“既然三哥之意已决,那小弟就不勉强了,看来我们兄弟一场,从此要永别了——三哥,请受小弟最后一拜。”翻然拜倒。 三痴叫一声:“四弟——”,伸手来扶,忽然腰眼一麻,身子顿时酸软无力,惊道:“四弟,你——” 清瘦文士大声道:“三哥,我是决不让你当什么剑奴的,这是丢我们五痴游侠的脸!”说罢,将三痴扛上肩头,瞪了周宣一眼,出门而去。 周宣三人追到草房子外,见清瘦文士扛着三痴已经跃上那边山崖,纵跃之快,猿猴走兽也比不上。 周宣腿一软,一pp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好不容易赢个剑奴来,却跑了,郁闷!” 李大人看看西斜的红日,高天白云,山风阵阵,心情无比美好,还有点不可置信,问:“我们赢了是吗?” 林涵蕴白了他一眼:“是赢了,你脑袋保住了,可我们怎么下山呀,你看周宣这样子,要不李大人你来背他?” 李大人也是娇生惯养的主,平时虽然好武,但都是花拳绣腿,而且从昨天早上到现在,也快两天没吃东西了,自己走路都脚打抖,要他背周宣下山,那还不得一起滚下山崖摔死! 周宣头晕,坐不住,干脆躺在地上,说:“林副董、李大人,你们去把那个榧木棋墩和玉石棋子给我搬出来的,这两样东西我要了。” 两样东西搬出来后,周宣又指挥说:“点火摺子,把这草房子烧掉。” “啊,烧掉?”林涵蕴睁大眼睛。 李大人这时脑子活泛起来了,点头道:“周公子说得对,这草房子烧起来,山下的人就能看到烟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 周宣说:“是呀,三痴威胁老董说要明天午时才允许林都护派人进山,这要是等到明天,我都快死透了。” 三间草房子熊熊燃烧起来,滚滚浓烟直冲云霄,几十里外应该都能看到。 周宣躺在一块稍微平整一点的山石上,头枕着林涵蕴的腿,一只手下意识地伸进棋子盒里,把羊脂玉棋子抓得“刷刷”响,心想:“我这高烧不轻啊,没有四十二度也有四十一度,不然不会这么难受,奶奶的不要把我的脑子给烧坏了,烧成白痴就惨了。” 九十九、谁使诈你使诈在线阅读 九十九、谁使诈你使诈 九十九、谁使诈你使诈 一百、吓坏小娇妻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一百、吓坏小娇妻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一百、吓坏小娇妻 一百、吓坏小娇妻 且说老董当日被三痴击倒后,足足躺了一个时辰才爬起来,仰望庐山,云雾缭绕,三痴押着周宣、林涵蕴早已不知在山上的哪一处? 老董策马狂奔回城,却见城里大批军出动,盘查行人,严禁出城,士兵正挨家挨户搜索,还有大队的马弓手驰骋出城。 老董揪住一个正要率兵出城的将领的马缰问:“都护大人何在?” 老董现在虽是个车夫,但在奉化军的资历很深,那些将领都认得他,急忙道:“董将军,出大事了,选秀使李大人被五痴游侠的三痴挟持而去,都护大人正在州衙布置营救之策。” 老董直奔州衙,见公堂下五花大绑跪着五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林黑山,另四个是常在李大人身边的那四名护卫。 奉化节度使林岱和江州刺史徐庆立在堂上,也不说话,脸色一个发黑,一个发白。 林岱惨然道:“徐大人,你我二人准备以死向陛下谢罪吧。” 徐刺史嘴巴半张着,想说句什么,却说不出来,双手抖抖索索。 老董直闯上来,跪禀道:“都护大人,三痴把李大人、二小姐掳上了庐山,还有周宣。” 林岱急抢上来,追问究竟? 老董把事情经过仔细说了一遍。 林岱脸露喜色,搓着手说:“如此说李大人暂时还能保命,来人,传军令,点齐翁城二万兵马,搜山!” 老董赶紧道:“大人,万万不可,那三痴说过,如果大人在后日午时前遣军进山,他就杀死李大人他们三个,这三痴的武艺实在是非同小可,末将无能,一招就被他打翻。” 林岱捻着胡子沉吟,看了看堂下跪着的林黑山五人,这五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却被三痴一一击倒,从容掳走李大人,看来立即派人搜山不妥,转头问徐刺史:“徐大人,贼人三痴要与周宣赌命,这周宣赌得过吗?” 徐刺史小心翼翼地说:“卑职以为,贼人三痴既然号称‘剑、棋、虫’三绝,他要与周宣赌,不外乎这三样,周公子是不是会武艺卑职不知道——” 老董插话说:“周宣不会武艺。” 徐刺史说:“周公子在围棋和斗虫上是很厉害的,都护大人想必也有耳闻。” 林岱说:“我未耳闻,只昨天知道周宣文才出众。”皱眉思忖半晌,说:“选精兵强将五百人,分别扮作樵夫、猎户、采药人,趁夜进山,先查探三痴在山中何处,切勿轻举妄动。” 林黑山叫道:“都护大人,末将愿率军进山。” 林黑山是周宣义兄,让他去正合适,林岱命人将五人松绑,叮嘱了一番,林黑山领命而去。 徐刺史派人去通知秦博士,秦博士、秦雀父女此时已从医署回府,路上见士兵查问甚严,不知出了什么事?回到府上还没坐稳,就得到徐刺史派人报讯,说周宣与李大人、林二小姐一起被三痴掳去了庐山。 秦府上下无不大惊,纫针知道周宣赢了三痴的剑的事,以为是三痴寻仇报复,和秦雀慌慌张张去周宣卧房把那把剑找出来,与秦博士乘车去州衙。 来到州衙,得知林都护和徐刺史已去了甘棠湖,就又赶到甘棠湖。 甘棠湖周围的闲杂人等已被驱逐干净,上万名军士整装待命,湖上烟水亭就是奉化节度使的临时行辕驻地。 秦博士父女三人根本无法进去,怎么对那些军士解释都没用,还是老董远远的看到,过来说了几句才放行。 烟水亭上,以林都护、徐刺史为首的江州各大军政官员齐聚于此,一个个面色凝重,气氛压抑。 林黑山率五百名乔装打扮的精兵强将已经分路上山,庐山东西两麓方圆三百里,这五百人撒下去转眼间就踪迹全无,好象一杯水渗进了一座大沙堆。 秦雀和纫针坐在烟水亭二楼一角,眼望暮色中的庐山,心里非常不安。 天黑下来了,秦博士劝二女先回去,他在这里守候,二女不肯,表示夫君不回来就不离开这湖上一步。 对面不知何时来了一位身材高挑的女道士,道冠椎髻,蒙着面纱,这时过来稽首说:“秦小姐,女道静宜有礼。” 秦雀一愣,随即醒悟过来,赶紧起身还礼说:“林小——不,静宜仙姑请坐。” 静宜就在秦雀身边坐下,眼望庐山,默默无语,半晌道:“秦小姐不必忧心,周公子不是无福之人,我家涵蕴也不是薄命之相,应该能逢凶化吉的。” 秦雀和纫针勉强笑了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心情说客气话寒暄。 夜里亥时三刻,两名扮作猎户的健卒飞奔着下山来报,已追踪到三痴的踪迹,在石门涧,李大人、林二小姐、周公子三人都无恙。 林岱细问详情,两名健卒说不敢靠得太近,是在石门涧数里外的一个山头看到的。 林岱叮嘱继续查探,切勿让贼人三痴察觉。 次日一早,又有健卒来报,说发现周宣在石门涧附近的一个小水潭里洗浴,林二小姐也在边上,似乎很悠闲。 林岱与徐刺史等官员商议,猜想周宣是要和贼人三痴赌胜,但不知道赌到什么时候,一旦周宣落败,贼人三痴很可能立即杀死李大人,既然三痴说明日午时才允许奉化军进山,那么赌局很可能今晚就要结束。 林岱传令林黑山,收拢人手齐聚石门涧,准备一入夜就突袭救人。 两名健卒领命而去。 再说周宣,脑袋搁在林涵蕴大腿上应该是很惬意的事,只是高烧实在难受,呼吸急促,好象胸中有个大火炉在炙烤着,只有拼命呼吸,才能散发一点热气。 林涵蕴东张西望,嘴里轻声念叨着:“快来人呀,快来人呀——” 原以为至少要一个时辰后救兵才会到,哪知没用一刻钟,就见山岭上奔来一群樵夫、猎户、采药人,领头的一位大汉短须阔口,远远的就叫着:“小姑婆,小姑婆,我义弟他怎么了?” 林黑山已看清站着的是李大人,似乎无羔,那躺着的男子自然是周宣了,就以为义弟遇害了,心中焦急,虎目含泪,脚下发力,狂奔而来。 “黑山!黑山!”林涵蕴高兴地大叫起来,急急忙忙就站起身来,周宣的脑袋从她腿上滑到坚硬的山石上,“怦”的一声撞得好痛,把昏昏沉沉的周宣给撞清醒了。 林黑山旋风一般奔上山坳,见周宣脑袋还长在脖子上,眼睛睁着还叫了他一声“山哥”,这才放心,一边问赌局经过,一边命健卒结三个担架抬三人下山。 担架很快结好,林黑山亲自在前抬周宣,上山容易下山难,遇到陡峭处,林黑山都是高举双臂将担架抬过头顶,抬后面的健座则蹲着身子,尽量让担架保持平衡。 傍晚时分,一行人来到甘棠湖边,早有军士抢先去报,烟水亭众官员尽数出迎。 林涵蕴和李大人也歇够了,到了平地就下了担架自己走,只有周宣依然抬着。 晓笛由来福扛在肩膀上也来烟水亭等了一下午,这时和秦雀、纫针两位姐姐一起欢天喜地迎出来,尖锐的童音叫着:“姐夫——姐夫——”,拍着来福的脑袋催他快跑。 秦雀和纫针两个小跑着,迎面看到林黑山和一名军士抬着一个担架快步来了,二女几乎同时看到担架前端露出的一双脚,是夫君的脚,那双独一无二的靴子已经磨破,露出黑不溜秋的脚趾头。 好比雷电骤然轰至,秦雀、纫针一齐定在那,心里惊惧到了极点:李大人和林二小姐都好端端的走着回来了,夫君却要抬着,夫君怎么了? 二女不敢再想,眼泪却双双流了下来,泪眼朦胧中,耳边听到周宣的声音:“晓笛呀,姐夫病了,你雀儿姐姐呢,叫她快来给我冶病——” 周宣话没说话,两张带泪的娇颜就出现在他面前,三根手指搭在他左腕上,两声“夫君”暖心田。 周宣动着干裂的嘴唇,笑道:“雀儿、纫针,我没事,就是着凉了。” 秦雀说:“夫君,闭上眼睛休息,我们赶紧回家,雀儿煎药给夫君冶病。” 周宣心下一松,终于昏昏睡去。 一百、吓坏小娇妻在线阅读 一百、吓坏小娇妻 一百、吓坏小娇妻 一、齐人之福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一、齐人之福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一、齐人之福 一、齐人之福 周宣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昏昏沉沉感觉有人把他扶起来喂药,中药气味好浓,他不肯张口。 一个温柔的女声说:“夫君,这是‘小柴胡汤’,你病得不轻,要喝药的,来,张嘴。” 好象是雀儿的声音,周宣乖乖张嘴,“咕嘟咕嘟”把一大碗苦极的药汤全喝了。 秦雀和纫针一左一右扶周宣重新躺好,秦雀摸着周宣的额头,柔声说:“嗯,夫君再睡一会,出了汗,热退了,就会舒服很多。” 周宣就又睡着了,梦境纷繁,一会儿梦到三痴哭着喊着请求收下他这个忠诚的剑奴,一会儿梦见那个清瘦文士举着一把散发着熊熊火焰的刀追杀过来,一会又和林涵蕴在石门涧冷潭里戏水—— 三更已过,夜深人静,秦雀和纫针二人守在周宣床边,两双妙目片刻不离那张因为高烧而发红的脸,才一天多时间不见,二人都觉得夫君消瘦了好多,胡子拉茬,眼眶都有点陷下去。 纫针用绢帕浸水不时给周宣湿润一下干裂的嘴唇,见周宣呼吸依然急促,睡梦里扭动不安的样子,担心地说:“雀儿妹妹,夫君他病得不轻呀。” 秦雀是医生,镇定得多,说:“夫君真是不爱惜自己身体,听林二小姐说他先是在石头上睡觉,已经有点着凉咳嗽了,第一天一早还跳进冰冷的水潭里洗澡,这些也就罢了,接着又和那个三痴下了三个多时辰的围棋,全是硬撑着的,幸好夫君体质强健,不然的话,早就高烧昏迷了,哪里能够赢下那局棋!” 纫针问:“那夫君的病几时能好?他这样子好难受。” 秦雀说:“等到寅、卯之交, 夫君身上开始出汗时,我用‘灵龟八法’助他固本驱邪,以夫君的体质,明天就能下地行走。” 等到五更天,周宣果然出汗了,一身大汗,摸额头再不会烫手了。 两位少女也顾不得害羞,把周宣脱了个精光,秦雀按“灵龟八法”在周宣的足少阳胆经的手太阳三焦经诸穴用针,十余枚金针插在周宣手足和躯体上颤颤巍巍。 一刻钟后,依次收针,周宣的呼吸明显平稳了许多。 纫针亲自去厨下端来热水,稍凉后,为周宣擦拭身体。 周宣这时醒过来了,晃了晃脑袋,不那么沉重了,低头一看,纫针挽着袖子在给他擦身子,而他是全身赤裸的。 周宣赶紧继续装睡,早被秦雀看到了,抿唇微笑,看着纫针继续为他擦身。 纫针忽然停下,面红耳赤地低低叫了一声:“雀儿妹妹——” 秦雀问:“怎么?” 纫针嘴巴朝周宣胯下呶了呶,秦雀一看,脸也是一红,轻声说:“这表示夫君身体好多了嘛,好了,给夫君盖上薄衾,快中秋了,这夜里是一天凉似一天。” 周宣听着两位小娇妻在身边轻声絮语,觉得非常安心,慢慢的又睡去了。 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睁眼看到扎着冲天鬏的晓笛和梳着双鬟髻的小茴香一高一矮站在他床边,两个人都一动不动,好象在比谁专心。 “噢,姐夫醒啰,姐夫醒啰。”晓笛一看到周宣睁眼就蹦跳着出去了,应该是跑去告诉爹娘和两位姐姐。 “姑爷醒了,来,把这碗药汤喝了,刚才还烫手,现在正好。”小茴香转身就端来一碗棕黑色的药汤来。 周宣坐起身,发现自己还是一丝不挂,没敢掀被子下床,苦着脸说:“小茴香,这药太苦了,我不喝,我病已经好了。” 小茴香摆出忠于职守的样子,严肃地说:“不行,这是雀儿小姐吩咐了的,知道你快醒了,让晓笛少爷和小茴香在这守着,一醒就让你喝药。” 周宣压低声音说:“小茴香,你把药端到门外阴沟里悄悄倒掉不就行了,我就说我喝了,啊,好苦!” 周宣咂着嘴,皱着眉头。 门外传来两声轻笑,秦雀、纫针进来了,一起向周宣瞪起眼睛,齐声道:“夫君,喝药。” 周宣捧起药碗,眼睛转来转去,然后一闭眼,张开大嘴,一气喝干,还没睁开眼,一瓣剥好的桔瓤已经递到嘴边,是纫针。 周宣吮着桔瓤,含含糊糊说:“先苦后甜,才是真的甜。” 秦夫人也进来了,一看贤婿还光着膀子坐在床上,立即责备两个女儿,怎么还不给丈夫找衣物来?前院厅堂上的客人都坐满了,就等贤婿醒了好进来来探望。 虽然贤婿病着,但秦夫人脸上掩饰不住喜气,现在,整个九莲坊,不,整座江州城的人都在关注着秦府,江州大小官员都来到了秦府,品秩低的连门都没得进,六品以下的在院子里站着,五品以上的大员才能在厅堂上坐着。 秦夫人关切地询问贤婿身体如何,然后带着晓笛、小茴香走了,留下两个女儿服侍周宣换衣报。 衣物早就放在了床头,就等周宣醒来换上呢。 秦雀看看纫针,纫针看看秦雀,两个人都知道周宣是光身子的,羞得不敢上前服侍他穿衣服。 秦雀贴着纫针耳朵说:“针儿姐姐,我们两个一起上。” 纫针点头。 两个人就一起过来,也不说话,掀开薄衾不由分说就给周宣穿衣,下身穿了一条深色裈裤,上身一件白色小衣,外罩一件有夹层的长衫,秋寒已至,衣服要加厚了。 周宣傻傻的享受两位小娇妻的服侍,脸上一副痴笑简直让人疑心被高烧烧坏了脑子。 “啊,这就是齐人之福,感觉真不错,两位小娇妻还没入洞房就对我这么好,以后有了鱼水之欢岂不更要把我当掌心上的宝?” 梳洗完毕,秦雀让周宣半坐半卧在床上,说马上就有人来探望了,她们两个先回避,让小茴香来侍候。 小茴香前脚刚进门,秦博士就领着一大群人进到内院了,能进内院的自然品秩更高,是节度使林岱、节度副使田连、徐刺史、范判官、选秀副使白太监,当然还有李大人和家丁打扮的林涵蕴。 林涵蕴一进来大眼睛就滴溜溜打量周宣,见他笑眯眯眯靠坐在床上,虽然消瘦了一些,但精神好多了,便冲周宣眨眨眼睛笑了笑,向后退了一步站在她爹爹身后,装着很娴静的样子。 林岱和徐刺史都没有立即向周宣问候,李大人紧走几步,到周宣床前,握着周宣的手非常关切地问:“周兄,身体可好些了?”他不称呼“周公子”改称“周兄”,显示二人关系非同一般。 周宣笑道:“没事,我岳丈、我娘子都是名医啊。” 满室皆笑,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周宣掀开被子就要下地,小茴香倒不怯场,面对这么多大官依然坚决执行秦雀的命令:“姑爷,小姐吩咐了的,你要在床上躺着静养。”伸手把周宣床前的木屐拿掉,不让周宣下地。 众人又是笑。 周宣无奈,向岳父大人求救。 秦博士挥手让小茴香出去,周宣这才趿上木屐下地,向各位大人施礼,首先说:“李大人、林都护、徐刺史,李大人遇险的事总算无险地过去了,表面上虽然是小生斗虫、赌棋赢了三痴,但其实是李大人的洪福所致,那种棋我能赢下来岂不是天意?” 众人转而恭维李大人洪福齐天,心里都赞周宣会说话,这样一来李大人脸上也有光,皆大欢喜。 周宣又说:“小生斗胆向各位大人求个情,因李大人之事疏于防范的关人等就不要治罪了,比如我义兄林黑山——” 李大人忙说:“无罪,无罪,这怪不了他们,是那个三痴实在太厉害。” 林岱沉声道:“那个三痴绝不能放过,‘五痴游侠’这一伙亡命之徒早该剪除了。” 李大人看了看周宣,说:“林大人,追捕三痴的事暂不急,那厮武艺高强,逼得太紧反而不好。” 又叙话了一回,众人告辞,李大人请周宣安心养病,隔日痊愈再设宴请他饮酒叙谈。 周宣送诸位大人到院中,林都护看了看秦府内院,问:“周公子还与岳丈秦博士住一起吗?这与周公子身份不合,林某在朱雀坊有一空宅,倒也干净宽敞,如周公子不弃,就送与周公子吧。” 周宣这还有什么话说,自然笑纳。 林岱当即命范判官专门负责此事,清理府第,家什用具全部新购,婢仆数十人一应俱全,就等周宣病好后乔迁大喜了。 一、齐人之福在线阅读 一、齐人之福 一、齐人之福 二、林道蕴出家之谜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林道蕴出家之谜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林道蕴出家之谜 二、林道蕴出家之谜 周宣与岳父秦博士一道送诸位大人出门,那林涵蕴磨磨蹭蹭想独自留下,被她爹爹一吹胡子一瞪眼,只好委委屈屈地跟着爹爹出去了。 徐刺史看着秦府内外的大小官吏,大声道:“诸位同僚,周公子贵体尚未痊愈,就不要多打扰了,都回衙门去。” 周宣团团抱拳,感谢众人前来看望。 众官散去,周宣回到内院,想起今天还没练五禽戏,当即大声道:“针儿、雀儿,一起来练五禽戏吧,一天不练手生啊。” 纫针门帘一掀,脸儿红红的出来,一根白嫩的手指搭在红润的唇边,做个“嘘”的手势,示意房里有人。 周宣纳闷,房里还有谁?是来看望他的人吗?怎么跑到纫针房里去了! 门帘再掀,出来两个人,一个是秦雀,另一个是宫装美妇凤阿监。 凤阿监微笑道:“秦医生果然妙手回春,周公子昨天从庐山下来几乎不省人事,一夜之间就又生龙活虎了,皇宫内苑实在需要这样一位女太医,我还是想把秦雀带进宫去,周公子可肯答应?” 周宣吃了一惊,看看秦雀,秦雀只是俏脸微红,并无异色,便笑道:“晚生第一次在刑司公堂上拜见凤阿监,说实话,觉得凤阿监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当时还力主要严惩晚生,没想凤阿监听了晚生一番真情告白之后,立即转而为晚生伸张正义,晚生这才知道凤阿监是一个心地非常善良,富有同情心的人,那种亲切的感觉就象是晚生的长辈,好象是晚生的大姐姐。” 凤阿监禁不住笑出声来,心想:“这个周宣,一张嘴真是能说,什么话都敢说,可偏偏听起来就是这么让人舒服。”说:“好了,别再真情告白了,我不会带走秦小姐的,天下有情人要成眷属的嘛,不过我的确要向周公子要两件东西——就是周公子为秦小姐还有那个小丫头画的像。” 周宣笑道:“原来是两幅画啊,凤阿监尽管拿去,凤阿监也喜爱书画?” 凤阿监说:“我不爱书画,只爱画中人的衣裙式样,皇后娘娘更是喜欢奇装异服,我准备将这两幅画像带回宫去呈给娘娘御览。” 送走了凤阿监,秦雀不让周宣练五禽戏,说伤寒不宜多动,要周宣回床上躺着。 周宣说:“那好,我坐着,我看你们两个练,不练可不行,你们也有两天没练了吧。” 两位小娇妻岂会不明白夫君大人的用心,夫君是把她们两个练五禽戏当舞蹈来看呢,那就练吧,就算是博夫君开怀一笑嘛。 周宣笑嘻嘻看二女模仿虎、熊、猿、鹿、鸟之势,什么样的动作由美女来做都是那么好看,虎扑鹿跳、猿跃鸟翔都娇柔可爱。 二女也频频瞟着周宣,又互相看看,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简直忍俊不禁。 周宣摸摸自己脸:“看什么,笑什么,我脸刻花了?” 两位小娇妻更是笑得不行,也不练了,各自跑回房间去。 周宣莫名其妙,他不知道的是,方才凤阿监看到秦雀与纫针时,这位宫中女官眼睛好毒,看出秦雀二人依然是处子,凤阿监觉得很奇怪,便委婉地询问周宣是不是有隐疾,如果是的话她有一个宫廷秘方可以推荐,二女尴尬得要死,不好说周宣没病更不好说他有病,最后实话实说要等纫针父丧满一年后才一起入洞房,凤阿监一听,对周宣是肃然起敬,和京城那些骄奢y逸、好色无耻的王公贵族一比,周宣真是太高洁了。 周宣见两位小娇妻都跑回房里去了,他也回房歇着去,觉得身体还是有点虚,刚躺下,仆妇来报,徐刺史又来了。 徐刺史乘车已经出了九莲坊,想想又踅回来,今日是八月初九,三州棋战明天就要开始,蕲、舒二州的六名棋士在各自的州长史带领下已经到达江州,而原定为江州出战的冯渊被周宣打跑了,代替冯渊出战的周宣却又病了,这可如何是好?古六泉一个人绝对顶不住,因为舒州这次也礼聘到了一位高手,姓商名湛源,名列十八大棋士的第十七位,名气比古六泉还要大一些。 徐刺史刚才看到周宣气色还不错,所以想回来问问周宣能不能参加三州棋战? 周宣一听,说:“当然要参加,这是要捍卫江州围棋的荣誉,怎么也不能输给其他州府嘛。” 秦博士劝阻说:“贤婿,这不大妥吧,围棋最是耗费精力,而且三州棋战,可不是下一局,而是要连下八天,每日一局,你病还未好,这样的棋战你不适合参加。” 周宣正要陈说理由说服老丈人,秦雀进来了,向徐刺史施礼说:“徐大人,我夫君不能参加本次棋战,他昨日强撑病体与贼人三痴鏖战三个多时辰,对他的身体已经损害很大,此所谓精移气变,若不立即加以调养,就会导致身体本质的虚弱,夫君,不是雀儿危言耸听,你如果病体未愈就殚精竭虑去博弈,或许表面不会有什么大的不适,但时日一久,失神的弊端就会显现,你就会觉得无法凝聚精神,思考一久就头晕,棋力也会大退。” 秦雀比她老父能说会道得多,最重要的是说周宣棋力会大退,这个比较吓人,徐刺史不敢再强求,告罪说:“是徐某鲁莽了,周公子好生养病,徐某告辞。” 不让周宣下棋比不让他吃饭更难熬,忙道:“徐大人,请稍等。”对秦雀说:“雀儿,那你说我几天能痊愈,才可以下棋?” 秦雀想了想说:“至少五日。” 周宣笑道:“不用五日吧,我一向身强体健,雀儿的医术又高明,绝对用不了五日,三天应该就能好吧?” 秦雀心里暗笑:“夫君真是,连这个也要讨价还价,就算早好一两日你也参加不了棋战呀。”为了让周宣高兴,便点头说:“夫君是痊愈得比较快,一剂小柴胡汤下去高热就退了,一般人至少要三剂。” 周宣转而对徐刺史说:“大人可以对蕲、舒二州的棋士说,昨日江州发生了大事,都护大人和徐大人您都受了惊,所以棋战要推迟到十二日举行,谅那二州也不敢有异议。” 徐刺史连连点头:“对,对,周公子真是足智多谋,徐某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事好办,徐某这就去告知他们延迟棋战,哈哈,什么事到周公子面前就迎刃而解啊。” 周宣倒没有被夸得飘飘然,心想:“嘿嘿,这算什么足智多谋,是你们只知墨守成规,定了初十开赛就不能改日吗,笨!” 秦博士送徐刺史出去后,秦雀埋怨说:“夫君,既然要延迟,那干脆再多延迟两日,把身体完全调养好了再去下棋岂不是更好?” 周宣说:“推迟太多天别人会有怨言的,而且我也急着想下棋嘛。” 秦雀摇摇头,没办法。 这一天周宣就在床上静养,秦雀没去医署,留下来陪他,隔两个时辰就给他搭脉,根据周宣的身体恢复情况在小柴胡汤剂里添减了几味药,浓浓的又端来一碗,亲自监督,周宣只得喝了。 傍晚时分,阿布、廖银、汤小三来看望周宣,说他们早上就过来了,州衙的差役充当秦府的家丁,拦着不让进,还好看到来福,问知周公子身体好了很多,他们便先回去了。 阿布把那个“倚天龙鳞记”的铜偶带来了,说已请高明匠人修好,让周宣转交林二小姐。 正好这时义兄林黑山来了,说了一会话,便把“倚天龙鳞记”带回都护府给林涵蕴。 次日午后,徐刺史带着古六泉和另一位选定参战的棋士来到秦府,和周宣共商棋战大事,对徐刺史这个棋迷来说,州衙公务并不繁忙,所以三州棋战就成了州衙上下的第一件大事。 徐刺史说:“蕲州不足道,从来都是垫底的,舒州这次咄咄逼人,不仅请到了商湛源,另两位棋士实力也很强,应该比傅先生强。” 和古六泉一起来的这名棋士名叫傅延年,看样子比较朴讷,徐刺史当面说他不如别人,他也毫无愠色,连连点头说:“是,是。” 徐刺史接着道:“这就是说我们必须要击败商湛源,按棋战规矩,不允许使用田忌赛马之计,每个州的的三名棋士必须分为甲、乙、丙三类,甲对甲、乙对乙、丙对丙,不能任意更改,按规定,古老先生应该排在甲类,这就必须对阵商湛源,如果古老先生年轻十岁,那战胜商湛源自然是不在话下,如今嘛,古老先生自己也坦承难占上风,古老先生是不是?” 古六泉手抚白髯叹道:“是呀,廉颇老矣,此次胜负关键就全在周公子身上了,周公子,老朽想看看你昨日与那三痴的对局。” 周宣就引着二人去小书房,他从三痴那里得来的榧木棋墩和玉石棋子就放在那,如此名贵的棋具连徐刺史都没见过,不禁啧啧赞叹。 周宣把那可称呕心沥血的一局一招一式摆给古六泉看,古六泉看到周宣的白棋陷入重围,看不到活路,连说:“这棋糟了,这棋糟了,周公子,你是白棋吗?” 古六泉不相信周宣能在这样困难的局面下逆转翻盘! 周宣微笑不答,继续摆棋,直至大龙愚型成活,说道:“至此,三痴认输。” 古六泉张口结舌良久,对周宣深深一揖,诚恳地说:“周公子之棋,老朽甘拜下风,老朽此来,本想与周公子对弈一局,如果周公子能胜老朽,那就由周公子作为甲类棋士迎战商湛源,但现在看了周公子撑着病体下出的这一局,老朽就知道不用下了,老朽自问棋力不弱于周公子,但周公子在行展现的胆识和决断老朽是望尘莫及呀!——徐大人,有周公子来对付商湛源,胜算很大。” 徐大人捻须大乐,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说十二日一早会亲自来接周宣去“忘忧堂”,便与古六泉、傅延年告辞而去, 周宣独自一人坐在小书房里,闲敲棋子,痴痴出神,在估摸自己棋力到底长了多少,原来是业余强四段,现在应该有强五段了吧,强五段和现代职业棋手也完全可以一搏了—— 周宣想得心潮澎湃,连秦雀进来都没有发觉。 “夫君在想什么?” 周宣回过身来,笑道:“当然是想我的雀儿了,真是心想事成,一想你,你就来到了我身边。” 秦雀脸一红,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说:“夫君会不会怨我?” “咦?”周宣奇怪了:“我怨你什么,雀儿对我这么好,雀儿为什么要这么问?” 秦雀是昨日听了凤阿监一席话,觉得自己已经和周宣拜了堂成了亲却不和他同房,心里第一次有了内疚感,所以才会这么问,担心周宣对她有怨言,这时见周宣毫无芥蒂,心里就更觉得夫君好,岔开话题说:“对了夫君,雀儿听爹爹说都护大人要送一座宅院给你,那宅院在哪个坊?” 周宣答道:“说是朱雀坊,朱雀坊离这里也近,不过两里地。” 秦雀看着周宣,小心地说:“夫君,雀儿听人说那座宅院原来是都护大人给林大小姐准备的嫁妆。” “原来是嫁妆啊,哈哈。”周宣笑了起来:“不过林大小姐现在出家修道了,用不着嫁妆了,林都护就送给我——雀儿,有什么不对吗?”周宣看到秦雀脸上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秦雀说:“夫君以前问过我林大小姐为什么出家修道,雀儿没对夫君说是吗?” 周宣心想:“我问你你不说,不问你看来你却要说了。”说:“嗯,是没说,管她呢,各人追求不一样,林二小姐追求自由自在的玩耍,林大小姐却想的是修道绝俗、羽化成仙吧。” 秦雀摇头说:“不是的,夫君,雀儿和你说,其实这位林大小姐挺可怜,她嫁了三次,死了三个丈夫,江州百姓暗地里都传言都护府的大小姐命中克夫,谁娶谁死,所以再也没人敢娶,林大小姐伤心欲绝之下就出了家。” “啊!”周宣惊倒:“都嫁了三次了!”想着屏风后那绝美的剪影、车窗里伸出的莹白修长的玉手,心里丧然若失,难怪林涵蕴一听问起她姐姐为何出家的事就恼火,都嫁了三次了,这这这也太那个了! 秦雀又说:“说是嫁了三次,其实是一次也没嫁出去。” 周宣糊涂了。 秦雀补充说:“每次林大小姐都没过门,那未婚夫婿就死了,接连三个都这样,星相卦士说这是望门寡,是最凶恶的一种红鸾煞。” “原来是这样!”周宣深深地同情起林大小姐来,原来林道蕴出家为女冠并不是因为长得丑嫁不出去,而是未过门就连死三任丈夫,从此与青灯黄卷相伴,这样的命运真是太可悲了,尤其是林道蕴这样的绝色佳人,真是让周宣太怜悯了。 “所以呀,雀儿觉得朱雀坊的宅院是不是不大吉利?”秦雀说出她真正想说的话。 周宣是不信这些的,就算真有这些,各人有各人的命,岂能一概而论,笑道:“雀儿你要搞清楚,林都护给我那宅院可不是当她女儿嫁妆给我的,嘿嘿。” 秦雀娇媚地横了他一眼,说:“给你你也不敢娶。” 其实秦雀也不信那些,林大小姐的三个丈夫又不是在那宅院里死的,怎么也怪不到那宅院头上,只是她母亲秦夫人深信这些,又出于不想让女儿、女婿搬出去的心思,所以让秦雀来对周宣说。 周宣又说:“这是林都护的一番美意,我们如果因为市井那些不稽之论就拒绝,不仅伤林大小姐的心,林都护也必然恼羞成怒,那我看我们在江州也算混到头了,得移居他州才行。” 秦雀一凛,赶紧说:“夫君说得是,雀儿错了,一切夫君拿主意便是。” 周宣趁秦雀认错心虚之际,拉住她的手抚摸了几下,想要得寸进尺抚摸其他地方时,秦雀红着脸挣脱开跑了。 二、林道蕴出家之谜在线阅读 二、林道蕴出家之谜 二、林道蕴出家之谜 三、野蛮的红颜知己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野蛮的红颜知己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野蛮的红颜知己 三、野蛮的红颜知己 八月十一日午后,皇宫选秀使团的三艘大船、四艘护卫船缓缓驶离江州,顺江东下,返回京城。 周宣带着秦雀和苏纫针到江边送行,凤阿监拉着苏纫针的手嘀嘀咕咕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纫针脸红红的,还点着头。 选秀副使白太监看着满船精挑细选出来的秀女,倒是没有太监常有的那种欲壑难填的乖戾,爽朗地笑着,对周宣说:“周公子,杂家一直想看你斗虫,可惜没有眼福,周公子日后游京城,一定来景阳宫找杂家,杂家引荐你去见几位酷爱斗虫的王侯,那赌金可是动辄白银几千两哪。” 周宣口里应着:“一定,一定。”眼睛四处搜寻那位李大人,却始终不见踪影,心想:“不会吧,要走都不来谢我一声,虽然哥们高尚,施恩不图报,但脸都不露悄悄的离开这算什么事?可不要救了条白眼狼给自己惹麻烦!” 七艘大船,白帆鼓风,沿江驶远,真的是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周宣心里颇为不爽,带着二女闷头正要回去,林岱、林黑山过来了。 林岱眉骨棱起、面带威煞,此时却含着笑,向周宣拱拱手,却对秦雀说:“周公子病体痊愈,女神医功不可没啊,林某想要向女神医暂借周公子半日,不知可否?” 秦雀胀红了脸说:“林大人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林岱朗声笑道:“那好,林某这就将周公子带走了,放心,只是赴家宴而已,一定在夜里亥时之前将周公子送还秦医生。” 周宣便让来福送秦雀、纫针回府,他与林岱同乘一辆敞篷马车,这种车类似于春秋战国时常见的那种战车,可站可坐。 秦雀小声的喊:“夫君,不要多饮酒呀。” 周宣说:“知道了。” 都护府车队没有从北门进城,而是绕道西门,从西门入城,就是朝阳坊了。 路上,林岱问起三痴甘愿为剑奴的事,说:“五痴游侠虽然凶残,但言出必行倒是不假,三痴既然答应做周公子的剑奴,肯定还是会来的。” 周宣心想:“林都护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要不是等三痴一来就要立即捕杀?那可是我的私产,拼命赢来的,怎么能让你们杀掉!”问道:“林大人,晚生想问一件事,当年一痴刺杀赵匡胤,那宋国上下就没有派人报复吗?” 林岱摇头道:“一痴剑术之高,当世无匹,宋国先后派出了五批高手追杀一痴,却没一个能活着回去,而且诸国纷争,一痴避入他国,宋国也无可奈何。” 周宣又问:“五痴游侠二十年来在各国也杀了不少人,各国怎么不联合起来剿灭他们?” 林岱呵呵笑道:“各国之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哪能齐心做一件事!曾经有传言说,聘请一痴刺杀赵匡胤的正是其弟赵光义,涉及家族权力争斗,这就更扯不清了,可以说雇佣五痴游侠杀人的往往是与被杀者关系密切之人——” 说到这里,林岱脸色一变,声音压低:“这次三痴来刺杀李大人,又是谁出的佣金?” 周宣说:“这个却是不知,三痴肯定也不会说,五痴游侠这么点信誉应该还是有的,只知道佣金是黄金三千两,好象高出了三痴平常的要价啊,黑山哥上次说三痴的佣金是白银万两,折合黄金一千两。” 林岱沉思了一会,说:“周公子的意思林某明白,三痴若真肯来做周公子的剑奴,林某也不会捕杀他,李大人安然无恙,三痴已无威胁,如果意气用事一意要杀他只会招来其他几痴的报复,林某不会做那种蠢事,李大人也是这个意思,目下第一要务是要找出背后指使者。” 周宣微微一笑:“这也不难知道,杀死李大人谁得到的好处最大谁就是指使者,虽不敢说百分百,八九也不离十。” 林岱应该想到了什么人,脸色变得很难看,半晌方说:“先不说这些了,林某今天请周公子来是要和周公子商量一件事,关于小女涵蕴的,先不谈,到了府上再说。” 周宣心下“突”的一跳,暗想:“干嘛,林涵蕴的事和我商量干什么,难道真的要招我为都护府的女婿?不会吧,哥们虽然相貌堂堂、人品高尚,却是一介白丁,无官无职,而且已经有了两位妻子——嘿,不要自作多情瞎想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林涵蕴还太小,再说了,我对那个假小子也不是很有感觉,太野了,真的娶回来管不住她。” 车队从西辕门进入都护府,过垂花仪门,来到一个独立的院落,花树扶疏,小楼掩映,林岱肃客入内,见楼下立着一人,眉目俊朗,戴软幞头、圆领开衩衣、乌皮六缝靴,含笑迎上来:“周兄,小弟等候多时了。” 周宣惊道:“李大人,你没上船吗?” 李大人笑道:“小弟与周兄是生死之交,没和周兄道别,小弟怎敢就走!周兄不要再称呼什么李大人了,就直呼小弟的字永固吧。” 周宣也就不客气,握着李大人的手笑道:“我就说呢,永固老弟怎么不辞而别呢,来,我们兄弟要好好喝两杯。”周宣酒瘾比棋瘾小不了多少。 林岱听周宣称呼李大人“永固老弟”,笑着摇了摇头。 李永固说:“好,小弟正有此意,要和周兄一醉方休。” 林岱赶紧说:“李大人,你今夜就要启程回京,可醉不得,周公子呢,病体初愈,林某刚才请周公子来时,周夫人特别叮嘱少喝酒,哈哈。” 周宣本来想说没事,尽管喝,听说李永固今夜就要走,奇怪地问:“永固老弟,你既然要回京,怎么不和凤阿监、白副使他们同船去?难道是担心再有刺客?三痴应该不会再来吧。” 李永固笑而未答,眼望林岱。 林岱代为答道:“五痴游侠个个心高气傲,倒不必担心他们会死缠烂打,但其幕后指使者会不会另派刺客就很难说,所以李大人佯为乘船回京,实则由陆路快马赶回,黑山侄孙也由护送前去。” 李永固与周宣把臂步入小楼,精洁雅室只有一张长条型几案,两个蒲团。 李永固说道:“周兄,小弟今日借林都护宝地宴请周兄,只有我们两个,小弟要与周兄深谈。” 林岱朝二人作揖退下,随即便有数名婢女端上菜肴酒具,菜只四样:“峨嵋玉栮菜”、“金齑丙穴鱼”、“荷花莲蓬鸡”、“八宝素菜”;酒有两种:“灞陵酒”和“葡萄酒”。 两个人推杯换盏,各自饮了两杯,李永固年轻英俊的脸庞带着激动的神情,说:“周兄,小弟此番随选秀使团走遍了唐国三十六州,行程五千里,历时大半年,只结交了周兄你一个挚友——” 周宣心想:“瞧你以前那高高在上、冷傲逼人的样子哪里结交得到朋友,这次三痴抓你也算是给你的磨砺,对你的健康成长有利哇。”举杯道:“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李永固举杯一饮而尽,笑得更欢了,说:“不仅认识了周兄这样的挚友,小弟还找到了一位红颜知己。” 周宣一愣,心想:“你有红颜知己了?谁?不会是林二小姐吧!” 李永固马上证实了周宣的猜想,说:“对,就是林涵蕴小姐,小弟在庐山上,除了周兄,就是林小姐能给小弟安慰,小弟当时惊恐忧虑,林小姐却总是笑靥常存,似乎知道我们一定没事,小弟在林小姐身边感到很安心。” 周宣嘴巴张大合不拢,林涵蕴能是红颜知己吗,应该是野蛮女友吧?且慢,女友也算不上吧,问:“永固老弟,林二小姐是不是对你有什么表示了?” “没有。”李永固举杯停在唇边:“没表示不要紧,等我回到京城,禀过母——亲之后,就来江州下聘礼,待林小姐满十六岁时迎娶就行。” 周宣问:“就这么简单?” 李永固说:“是呀,就这么简单,周兄认为有什么不对吗?” 周宣伸长手臂隔案拍了拍李永固的肩膀:“老弟呀,你喜欢一个女子,也要问问她喜不喜欢你。” 李永固不明白:“林小姐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是——” 周宣摇头,这个李永固太自以为是,好象他喜欢别人,别人就一定要喜欢他,看来三痴给他的教训还不够,还得我再教训教训他,让他懂点道理。 三、野蛮的红颜知己在线阅读 三、野蛮的红颜知己 三、野蛮的红颜知己 四、自作多情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自作多情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自作多情 四、自作多情 在庐山石门涧的一日一夜,那种令人揪心的恐惧和煎熬、绝境中的希望、周宣递过来的水袋、林涵蕴随随便便的一句安慰:“没事的,别怕——”……这些已经在李永固李大人心底形成磨灭不去的烙印,现在的周宣和林涵蕴是李永固除了父母之外最可亲近、最可信任的人,周宣是他的挚友,那么林二小姐自然是他的红颜知己了,而且他第一次见到林涵蕴在后园追着猫打,就觉得此女很特别,与他常见到的那些女子大不一样,本着以身相许的千古报恩准则,所以李永固大人想到要娶林涵蕴,昨日在林岱林都护面前稍露口风,林都护虽未明说,但那意思应该是答允的,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啊,现在只需回京得到李永固的父母同意就行。 李永固见周宣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便诚恳地说:“周兄,有话尽管说,小弟愿听教诲。” 周宣笑了笑:“老弟,这世间,男女之情最奇妙,可以生死相许,可以反目无情,人生在世,要找到一份真爱不容易哇,愚兄有幸,找到了两份——” “啊!”李永固睁大了眼,都说找到一份真爱已不容易,这位周兄一下子就有了两份,太有幸了吧,问:“除了那位秦小姐,周兄还有哪份?” 周宣呵呵笑道:“这个就不必细说了吧,反正男女之情要讲究两情相悦,不能一厢情愿,老弟不能因为你有那么一点喜欢林二小姐就认为她也一定会喜欢你,就去谈婚论嫁,可以先做朋友,然后看看能不能两情相悦。” 李永固奇道:“男女之间也可以做朋友吗?” 这问题实在白痴,周宣念他是古人的份上,耐心道:“当然,你以为男女之间除了谈婚论嫁就没别的事了!” 李永固苦恼道:“可小弟马上就要回京,做朋友都没有时间呀。” 周宣手一摊,说:“谁让老弟当这么大官呢,不自由吧,老弟不是俗人,不能象唐国一般百姓那样先成婚后做朋友,还不知道合不合得来就硬凑到一起,婚姻不幸由此而生。” 李永固沉思了一会,忽问:“周兄,你是不是也喜欢林小姐?” 周宣一愕,瞬间有被人识破用心的羞惭,他这么热心地给李永固讲解什么男女之情、什么两情相悦,其实内心深处未始没有不想让林涵蕴嫁出去的念头,这下子被李永固尖锐地指出,难免尴尬,好在他脸皮不薄,哈哈大笑掩饰过去,说道:“老弟说笑了,林二小姐还年幼,她也一直把我当作她黑山侄孙一般看待,好充长辈,老弟你也看到了,林二小姐完全是一派天真,哪里知道什么男女之情!” 李永固点点头,握着周宣的手说:“和周兄相谈真是有趣,总能听到新奇之论,小弟听说周兄明年初要去京城参加元宵棋会,小弟等下就与林都护说一下,请他允许林二小姐也随你入京,这样我们三人就能相聚了,我也试着看能不能和林二小姐成为朋友。” 李永固也是个急性子,立即出楼找林都护,周宣了跟了出来。 林都护就在小院中桂花树下踱步,听了李永固说要邀请林涵蕴进京游玩,林都护想了想,点头道:“明年元宵棋会奉化军也要派人与会的,都护府会派范判官率人前往,到时就让涵蕴跟着去吧,反正她也喜欢玩,在京城如有失礼之处,李大人要多多包涵啊。” 李永固说:“都护大人多虑了,林小姐对我有大恩,就象周兄一样,都是报答不尽的,天大的事我也要给他们顶着。” 林岱又把李永固拉到一边,密语良久,瞧那凝重的脸色,显然不是在谈林涵蕴的事。 暮色四起,小院昏蒙,林岱拱手道:“李大人,车马装束已准备好,这就出发吧。” 李永固过来执着周宣的手:“周兄,好朋友,明年一定来京城看望小弟,到时我们真正的不醉不休。” 李永固这人洗去先前的傲气和刚愎,还是很真挚的一个人,值得做朋友。 “一定来!”周宣紧紧握住他的手说:“老弟,愚兄祝你一路平安。” 脚步声轻快,林涵蕴跟着林黑山进来了,显然是林都护让林黑山叫她来的。 “李大人你还没回京呀,船不都已经走了吗!”林涵蕴叫道,又看到周宣:“周宣,你怎么在这里?” 李永固见林涵蕴有催他快走的意思,不禁有点难过,心想:“周宣说得对,我还真是一厢情愿,不过呢,机会还有,等明年她到了京城,我再多陪她到处游玩游玩,说不定就日久生情了。” 周宣笑道:“李大人想在这里多玩几天,不好吗?” 林涵蕴说:“好啊,太好了!哎,周宣,你那个‘倚天龙鳞记’为什么只能转七圈,多转几圈铜偶武士怎么就会不动弹?” 林岱知道他这个女儿扯起这些玩的事就没完没了,说:“涵蕴,李大人的确要回京了,你敬他一杯酒,祝他一路平安吧。” “灞陵酒”正是送别的酒,林岱、周宣、林涵蕴一起举杯为李大人送行。 李永固一行十人,扮作客商,在夜色下乘马离开了都护府,为避人耳目,林都护并未远送。 林涵蕴嘻嘻笑道:“李大人被三痴吓破胆了,还扮作客商,真好玩!” 林岱瞪了她一眼,斥道:“不许乱说。” 周宣说:“林大人,小生也要告辞了。” 林岱说:“不急,林某还有事要与周公子说,酒既不宜多喝,就请到小女道蕴的‘九难山房’品茶如何?” 周宣说:“怎好打扰静宜仙子清修。” 林岱叹了口气:“无妨,道蕴虽然怕人打扰,但象周公子这样的雅客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我听道蕴说周公子对茶道也很有造诣?” 周宣说:“惭愧,只知道喝而已。” 林岱一笑,对林涵蕴说:“蕴儿,你也一起来。” 林涵蕴似乎知道爹爹要对周宣说什么事,低着头默默跟在后面。 来到枕石流水的“九难山房”,静宜仙子出迎,周宣以为这次能看到林大小姐的真容了,没想到还是轻纱蒙面,不过那高挑曼妙的身材已经让周宣呼吸窒了窒,束腰的棋子格道袍不经意间就将窈窕显露,腰细得让人恨不得用手去量一量,看是不是盈盈一握?正因为腰细,就更显得胸脯诱人地隆起—— 周宣看着静宜仙子在前引路,那细腰窄臀有韵律地轻微扭动,柔软道袍荡起水波一般的涟漪,那种美真是让周宣无比怜悯:“这样花枝一般的美女就这么在深院里寂寞老去吗?可惜呀,太可惜了!据说女子太美会克夫,这静宜仙子的身材已经是极品,就不知道脸究竟有多美?” 入雅室,周宣踞坐西席,林都护、林涵蕴对面跪坐,涧月、茗风两名侍女一边伺候。 静宜仙子煮出茶来了,亲自为三人斟茶。 周宣看着她那十指纤纤施展茶艺,一连串动作优美之极,在茶香缭绕中宛若舞蹈,悠若箫管的声音低低的道:“周公子,这是庐山云雾茶,生长于悬崖峭壁之上,也算难得。” 周宣细看白里透青的越瓷茶盏里那淡绿色茶芽微现茸毫,数十枚茶芽整整齐齐竖在水里,浮出水面又沉下去,如此再三,好不神奇。 抿一口,香气清高,味醇甘爽,周宣不禁眯起眼做出陶醉之态,其实是在看静宜仙子弯着腰为她父亲斟茶的姿态,那扭折的腰和臀真是韵美优雅啊。 林都护品了两口,开始谈正事了:“周公子,林某一介武夫,说话爽直,周公子请多担待。” 周宣忙道:“都护大人不要折煞小生,有话请讲。” 林都护看了看林涵蕴,说:“周公子是不是和小女涵蕴一起开了个虫店?” 周宣脸一红:“是小生冒昧了。” “不。”林岱赶紧说:“林某没有责怪周公子的意思,只是觉得蕴儿与周公子很投缘——” 周宣心中一动:“怎么,真要把林涵蕴许配给我?不是说有意许配给李永固吗?” 只听林岱接着说道:“如果周公子不嫌弃,林某愿认周公子为义子,周公子和涵蕴也就是兄妹了,日后在一起也方便。” 周宣一听,顿时就明白了林岱的用意,心里挺恼火的:“我又没想娶你女儿,你急什么!称什么兄妹嘛,你要把林涵蕴许配给李永固就直说,我父母健在的,我可不想当谁的义子!” 四、自作多情在线阅读 四、自作多情 四、自作多情 五、义父金毛狮王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义父金毛狮王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义父金毛狮王 五、义父金毛狮王 能被雄霸一方的奉化节度使收为义子,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这意味着飞黄腾达的开始啊,所以林岱根本没想过周宣可能会拒绝,捻须静等周宣惊喜交集地拜倒在地,称呼他为“义父”。 但事情并不如林岱所料,周宣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身子跪坐在几案后一动不动。 茶室内的气氛一时极为尴尬。 静宜仙子赶紧说道:“爹爹,周公子与黑山侄孙是结义兄弟,爹爹收周公子为义子,是不是乱了辈份呀。” 林涵蕴一直不敢说话,这时见姐姐开口了,便也跟着起哄:“就是,以后黑山称呼周宣是宣弟呢还是宣叔祖?” 林岱也以为周宣是顾虑这个才没有立即答应,爽朗地笑道:“这有什么,你和黑山照样兄弟相称便是,不要紧的。” 周宣的本事就是能在尴尬的局面下应对自如,微笑道:“都护大人,小生有一个故事要讲。” “哦?”林岱的脸色不自然起来,耐着性子说:“周公子请讲。” 周宣朝静宜仙子拱了拱手说:“小生上次对静宜仙子说过,小生不是唐国人,是从远在南方大海数万里外的澳国流落到这里的——” 林涵蕴插嘴说:“是呀爹爹,周宣他好可怜哦,亲人朋友都不在了。” “住嘴!”林都护严厉地呵斥女儿,随即察觉自己口气太生硬,勉强一笑,对周宣说:“周公子,请继续说。” 周宣叹息一声说:“小生的父母就不必说了,提起来就伤心,这里只说说小生的义父,姓谢讳逊,义父他有一头金黄的长发,武艺高绝,人称‘金毛狮王’,义父十分宠爱小生,当那场大难来临之时,是义父舍命把小生救出,躲避敌人的千里追击,千辛万苦逃到了大海边,只要上了海船就能逃生,但此时的义父却伤重不治,撒手而去——” 周宣声音动情而低缓,极富感染力:“所以,每当想起义父,小生就心如刀绞,简直想追随义父于地下!” 林岱是聪明人,知道周宣是不想认他做义父,至于“金毛狮王”的故事是真是假,没必要深究,反正可以借此下台就行,当即沉声道:“林某不知道周公子还有这样的伤心事,是林某冒昧了,义父、义子之事再也休提。” 为了不想当别人的义子,周宣把“金毛狮王”谢逊都搬出来了,累啊,说道:“能拜在都护大人膝下,其实是小生之幸,但小生是极重情之人,谢逊义父为小生而死,小生不可能再认人当义父了,若都护大人不弃,小生愿持子侄之礼,称呼都护大人为伯父。” 林岱一想:“伯父就伯父吧,这个周宣现在与李大人关系密切,林某是不能得罪的。”展颜笑道:“有侄如此,林某之幸也——涵蕴,快快拜见兄长。” 林都护就是要用兄妹之礼把周宣与林涵蕴的关系约束在一定范围内,所以赶着让林涵蕴拜兄。 林涵蕴太不乐意了,原以为周宣不认义父就没事了,却认了什么伯父,辈份照样连升两级,侄孙变兄长了,这对好充长辈的林二小姐来说简直难以忍受,嚷道:“周宣和黑山同辈,他应该称呼我为姑婆,小姑婆!” 林岱喝道:“蕴儿,不得对兄长无礼,快快见礼。” 周宣看林岱那着急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心想:“我又不是迂夫子,林涵蕴叫我一声兄长就能把我捆死?叫吧叫吧,该干嘛还干嘛。” 林涵蕴赖在蒲团上不肯起身。 周宣站起来,先向林岱一躬到地,叫了一声:“林伯父。” 林岱含笑欠身:“宣侄免礼。” 周宣又对悄立一边的静宜仙子深施一礼说:“小弟周宣拜见道蕴姐姐。” 静宜仙子窈窕身子不可察觉地一颤,稽首还礼说:“周公子,女道已经是方外之人,公子不要以俗世之名相称了。” 林岱生怕周宣在长女面前受挫就不再称呼林涵蕴为妹,忙道:“道蕴,周宣现在也算是我们林家人一样,是至亲,涵蕴平时不也是叫你姐姐的吗!” 静宜仙子无奈,只好低低的叫了一声:“宣弟你好。” 周宣最后来到林涵蕴面前,林涵蕴睁着愤怒的大眼睛瞪着他,那眼神是在威胁他“闭嘴”。 周宣呵呵一笑,作揖道:“涵蕴妹妹,愚兄这厢有礼了。” 林涵蕴小脸发白,周宣的这声“愚兄”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哇,太恶心了! 林岱催促道:“蕴儿,快快给宣哥还礼。” 林涵蕴猛地站起身来,恨恨地盯着周宣说:“要我称呼你兄长,除非你让林黑山叫你叔爷爷!” 林涵蕴飞快地跑出茶室,听得木屐声渐行渐远。 林岱又恼怒又尴尬,气冲冲地对长女说:“道蕴,为父平时军务繁忙,家事全由你操持,涵蕴如此任性无礼,可不都是因为你放纵她吗!” 静宜仙子当着周宣的面被父亲责骂,羞惭无地,长跪谢罪,面纱下传出压抑的啜泣声。 周宣赶紧说:“林伯父,这怎么能怨道蕴姐姐呢,而且涵蕴妹妹说得也没错,涵蕴妹妹天真率直,这也正是我和永固老弟都欣赏的呀。” 周宣担心林涵蕴受罚挨打,就把李永固推出来抵挡。 林岱一听,果然消了气,摇头说:“宣侄现在是自家人了,不然的话让别人看笑话,说我林某不会管教女儿。” 又品茶闲谈了一会,周宣告辞,见静宜仙子默然自伤的样子,便说:“道蕴姐姐,小弟想向姐姐学习茶道,不知可否?” 林岱笑道:“宣侄真是好学不倦啊,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斗虫击剑,没有宣侄不会的——道蕴,你也可以借机向你宣弟请教诗歌曲赋嘛。” 静宜仙子淡淡的应了一声:“是”。 周宣回到秦府正好亥时,两位小娇妻一起迎上来。 “夫君,你喝了好多酒吗?”秦雀闻到了周宣的酒气,责备地问。 周宣说:“没喝几杯,李大人回京,为他送行嘛,总得意思一下。” 周宣又说起他认了林岱当伯父、林涵蕴为妹妹的事,秦雀、纫针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气,那个林二小姐都已经行了及笄礼了还整天跟着她们夫君,这会惹人闲话的。 洗漱后各自归房,周宣喝了庐山云雾茶,比较提神,这两天又休息得好,这会实在睡不着,想想自来江州,就没享受过夜生活,还不知道江州的歌楼y馆什么模样,哪天得去见识一下,在南唐,这应该是合理合法的事,朋友聚会、接风送别都离不开青楼歌y,这就叫名士风流嘛。 周宣胡思乱想一回,更是了无睡意,便独自举烛来到小书房,在榧木棋墩上摆死活题玩。 秋夜寂寂,玉石棋子敲在棋墩上发出清空的脆响,周宣很喜欢听这种的声音,很诗意呀,可惜没有他人在场,不然就要吟诗一首了。 “夫君,还不睡呀。” 细碎的脚步声响,一盏红纱灯,进来两位小娇妻,果然是要一起入洞房,共进共退的,什么事都是两个人一起。 周宣笑道:“雀儿来得正好,来陪我下一盘棋吧。” 秦雀放下红纱灯,微笑道:“雀儿哪是夫君的对手,只有任你欺负的份。” 这话有点暧昧,周宣的联想能力又是超强,那细长的眼睛立即一亮,有点火辣地盯了秦雀一眼。 两个人开始纹枰对弈,这回是让三子,依秦雀的棋力,让三子应该是可以下的,但不知怎么,秦雀在周宣面前毫无斗志,往往周宣一攻上去,她就退缩,百余子不到,秦雀的局势就落后很多了。 “不下了,下不过夫君的。” 秦雀笑着搅乱了盘上的棋子。 一直静坐一边的苏纫针突然怯怯地说:“夫君,纫针也想学围棋,夫君教我。” 纫针看到周宣与秦雀坐着对弈,自己却什么也看不懂,心里有点酸酸的。 周宣喜道:“好啊,我教你,看你要多久才能达到雀儿的水平?对了,雀儿你也一起学,我教你更厉害的布局,在我们澳国,围棋是没有座子的,布局变化更多、更复杂。” 秦雀赶紧热烈响应,虽然在与夫君对弈时提不起求胜之心,但在学棋上可不能输给纫针姐姐。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书斋里一男二女下围棋,“叮叮”的敲棋声和少女柔美的说笑声宛然聊斋境界,周宣也有这种自觉,于是在讲解了几个布局定式后,给两位小娇妻讲了一个“小谢和秋容”的故事,并说这是他写的。 秦雀、纫针二人听得非常感动,二女相约,绝不互相嫉妒,要一起侍候好夫君。 周宣大乐。 八月十二日,江、舒、蕲三州棋战开始了,徐刺史一早就派季管事接周宣入徐府,“忘忧堂”上已经是棋士云集。 范判官、舒州长史、蕲州长史都在,见周宣到来,范判官赶紧迎上来,他已知道都护大人认亲之事,对周宣的态度格外亲热,说:“周公子,朱雀坊的宅院已经修葺一新,一应用具、僮仆、丫环都已备齐,周公子随时可以迁入,还有,都护大人吩咐过了,朱雀坊周宅的一切用度全部由都护府列支,周公子什么时候乔迁?” 周宣心想:“林伯父对我真不赖,不但送我大房子还连开销用度也全包,似乎女婿也没有这般待遇吧,哈哈。”说:“就请范大人帮小生挑个良辰吉日吧。” 范判官说:“下官已查过历书,八月十五中秋节这日就适宜乔迁动土,并且有添丁进口的吉兆。” 周宣说:“好,那就三日后乔迁新居,这几天可辛苦范大人了,到时小生一定要好好敬范大人几杯。” 范判官喜道:“周公子客气了,周公子尽管专心下棋,这些事都有下官去操办。” 周宣谢过范判官,上到“忘忧堂”三楼,却见一群棋士在吵吵嚷嚷,说什么“卑劣伎俩”、“阴谋诡计”等等。 一个八字眉、苦瓜脸的家伙声音最大:“周宣是谁,我们听都没听说过,哪位是周宣,站出来。” 周宣心想:“怎么回事,又有人想找茬?”走过去“刷”地打开手中折扇,摇了两摇,方道:“我就是周宣,哪位找我?” 在场的十余名棋士一齐注目周宣,八字眉、苦瓜脸的家伙上下打量了周宣几眼,拱手道:“在下商湛源,见过周公子。” 原来这位就是商湛源呀,名列十八棋士的第十七位,可看模样怎么不象个下棋的,倒象个生意不好的小贩?真是人不可貌相。 周宣还礼道:“原来是商大棋士,久仰,不知商大棋士有什么指教?” 商湛源见周宣言语客气,也尽量文质彬彬地说:“周公子,在下有一事不明,要请教周公子,按棋战规矩,各州棋力最高的棋士排在甲类、次之的排在乙类、再次之的为丙类,甲对甲、乙对乙、丙对两,两两决战,这样才会避免以下驷对上驷的弊端,江州棋士当以古六泉古先生为首,可为何古先生却排在乙类,而周公子却在甲类?” 周宣一笑,问:“商大棋士肯定是甲类的,是不是怕小生这个下驷对上你这个上驷呀?” 商湛源倒也干脆,说:“正是。” 古六泉和傅延年这时也到了,古六泉上前道:“商先生,这位周公子的棋力实在老朽之上,老朽绝无虚言。” 商湛源拉长苦瓜脸讥讽地说:“古先生为助江州赢得本次棋战,竟不惜自降身份,屈居一无名之辈之下,这份苦心实在让在下佩服。” 周宣见这商湛源左一个“下驷”,右一个“无名之辈”,对自己是尽情藐视,不禁心里有气,思忖着怎么给商湛源沉重一击,只是商湛源不比冯渊,排名既在古六泉之上,在棋艺上肯定有不凡造诣,自己万万大意不得。 五、义父金毛狮王在线阅读 五、义父金毛狮王 五、义父金毛狮王 六、一毛不拔铁公鸡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一毛不拔铁公鸡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一毛不拔铁公鸡 六、一毛不拔铁公鸡 徐刺史见商湛源从中作梗拒绝让周宣列名甲类棋士,很是恼火,大声道:“本官作证,周公子之棋的确略胜古老先生一筹,莫非商先生连本官说的话也不信?” 商湛源见刺史大人发话,便陪笑道:“在下怎敢不信徐大人所言,不过在下想看看古先生与这位周公子的对局棋谱。” 要看对局谱,这明摆着还是不信徐刺史的话嘛! 徐刺史气得手直发抖,对一边的舒州长史厉声道:“这就是你们舒州选送来的目无尊长的狂徒吗!” 舒州长史赶紧对商湛源说:“商先生,快快向徐大人陪礼道歉。” 在当时,唐国、宋国和南汉的棋风都是极盛,下得一手好棋的棋士很受人尊重,而十八大棋士更是各国王公贵族、高官巨僚重金礼聘的对象,商湛源虽然排名较末,但这次舒州刺史请他参加三州棋战也出了白银一千两,而且礼敬有加,这时被刺史属官长史逼令道歉,不由得怒上心头,傲气发作,大声道:“棋战有棋战的规矩,若都不依规矩那还下什么棋,既然江州一力要将一个无名之辈列入甲类,那好,商某人退出,不参加了,可以吧。” 舒州来得另两位棋士也齐声说:“我们也退出。” 舒州长史大急,赶紧挽留商湛源,一边眼望范判官:“范大人,你看这如何是好啊?” 范判官全权负责此次三州棋战,见闹了纠纷,心里为难,他当然是倾向周宣的,但如果舒州棋士退出,那三州棋战也就难以为继,这没法向都护大人交待呀。 古六泉说:“商先生,老朽与周公子并不曾对局,但老朽看过周公子与游侠三痴的一局棋,周公子的棋力让老朽甘拜下风,商先生如不信,老朽可将那局棋摆给你看。” 商湛源冷笑道:“古先生这样说,是不是有损十八大棋士的名声呀,还没对过局就甘拜下风了,这与望风而逃有何区别?” 古六泉老脸通红,争辩说:“商先生看过棋谱便知老朽所言不虚。” 不料商湛源说道:“谁知棋谱是真是假,棋名是长期积累得来的,不是一张棋谱能证明的。” 徐刺史大怒:“那依你说应该怎样?” 商湛源说:“周宣就是不能作为甲类棋士参赛,乙类也就罢了。” 范判官说道:“这样吧,商先生先与周公子对弈一局,如果棋力相当,那周公子就作为甲类棋士参赛,如何?” 范判官已经够客气了,商湛源却是软硬不吃,一口拒绝:“不行,我乃十八大棋士之一,与无名之辈对弈那是降了我的棋格。” 棋谱也不看,试探棋也不下,把徐刺史气得手足冰凉。 一直没说话的周宣这时微笑道:“商大棋士果然有傲骨,小生敬佩,小生想送点银子给商大棋士,还望大棋士笑纳。” 商湛源一愣,心想:“怎么回事,想让我放过你,让你作为甲类棋士参战?看你态度还不错,可你不能当面说送我银子啊!”八字眉往下一耷拉,清高地说:“在下追求的是棋道的精深奥妙,岂能因为钱财——” 周宣不等他说完,伸出一根手指:“一千两。” “一千两!”商湛源一下子闭了嘴,不再大谈棋道的奥妙境界了,盯着周宣看了一会,问:“周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宣说:“别无他意,就是想送一千两银子给你花。” 商湛源想了想,问:“你想拜我为师?” 周宣真想对着那苦瓜脸给他一耳光,忍着道:“那倒不是,就是想以一千两银子作彩头向商大棋士请教三局,商大棋士棋力高强,肯定轻松赢取这一千两,所以在下这银子等于是白送。” 商湛源还在考虑。 范判官说道:“这一千两彩头就由都护府出,看谁能赢取。” 另一位舒州棋士眼红这银子,挺身而出说:“商先生自重身份不肯对弈,不如让在下来和周公子下这三局,在下也是舒州名手。” 商湛源一听有人要抢银子,赶紧道:“且慢,周公子指名要与我对弈,我若不应战,岂不是被人认为是怯弱,自降棋格是指三州棋战,赌棋则无妨。” 周宣心里冷笑,说道:“在下还有一个小小的提议——”周宣每次开赌总有提议,“单单一千两银子还不够有趣,对于清高的商大棋士来说仅仅为银子下棋就太俗,在下提议,如果商大棋士万一不慎输给在下,那以后就不能再自称十八大棋士之一了,就让在下顶替你的位置吧。” 商湛源怒道:“你做梦!” 周宣笑道:“是在做梦嘛,不是说了万一吗!” 商湛源怒问:“那你输了,又该怎么办?” 周宣说:“我肯定是输嘛,本来就是等于是白送你银子的赌局,你还要怎么样?总不能样样和我这个无名之辈计较吧,大棋士风范何在啊?” 古六泉见周宣要商湛源增加赌码,他自己却是一毛不拔,不禁会心而笑,古六泉清楚周宣的棋力,与商湛源应该是旗鼓相当,但商湛源平白多出一个赌码,一旦输了,就是身败名裂啊。 周宣见商湛源愤愤然不答话,就又说:“商大棋士若不肯应战,这事传扬出去,想必不会有人认为你是清高,只会认为商大棋士怯战,生怕保不住十八大棋士的名声,连送到手边的一千两银子都不敢要,唉,谣言可畏啊。” 商湛源脾气还比较怪,冷冷道:“休要激我,你越激我,我越不和你下。” 周宣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商大棋士果然高明,难怪能在十八大棋士之中站得稳稳的,不过呢,为商大棋士着想,在下建议商大棋士应该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谁也找不到你,谁也无法向你挑战,那样你就能永保大棋士的位置。” 徐刺史哈哈大笑起来。 商湛源胀红了脸,青苦瓜变成了红苦瓜,终于顶不住了,怒道:“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你姓周的有什么本事!” 古六泉见商湛源沉不住气答应了周宣的无理提议,暗暗摇头,心中有预感,这商湛源要倒霉,倒不是说周宣的棋力一定强过商湛源,而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输了什么都不损失,一个输了半世棋名付流水,棋未开战,周宣已经稳占上风,这才是攻心之术啊。 范判官说:“既然商先生答应对弈,那周公子与商先生的这三局就应该算是江州与舒州甲类棋士的对决,免得下了又下,徒费精力,诸位可有异议?” 商湛源点头表示答应,蓦然惊觉,绕了一圈,自己还是同意了周宣以甲类棋士参赛了,江州人下驷战上驷之计还是得逞了! 商湛源看了一眼舒州长史,见他也无异议,心道:“你们都畏于江州刺史的y威不敢有异议,我又何苦要做恶人,反正你们以一千两银子请我来的条件是坐镇甲类,战胜江州和蕲州的两位甲类棋士,等我胜了周宣,再胜蕲州的,二千两银子就入囊了。” 这样一想,商湛源怨气顿消,苦瓜脸露出了笑意,说:“那就开局吧。” “忘忧堂”三楼,首先进行江州与舒州各三名棋士的盘上厮杀,古六泉的对局、傅延年的对局都少有人观战,众人都来看周宣与商湛源这一局。 猜先,商湛源执白先行。 棋盘上落后三十余子后,周宣对商湛源的棋风有了一定了解,此人酷爱实地,从布局开始就猛捞空,拼命占据地盘。 周宣就有意保留自己的棋风,基本上都是跟着白棋走,在中盘时开始发力,挑起一个大型战斗,几番折冲下来,周宣有所收获,但因为前面白棋占据实空够多,黑棋形势依然落后。 商湛源这时已完全收起对周宣的轻视之心,心道:“这人棋力果然不弱啊,列为甲类棋士完全够格,我得千万小心,一定要战而胜之,先前已经中了他奸计了,逼得我没有了退路。” 这第一局下了两个时辰,商湛源终以一子之优赢下这首局,抹了一把脑门的汗,心想:“好悬。” 周宣毫无颓态,笑呵呵起身去看另两局,古六泉赢了,傅延年输了,三番决战的第一轮,江州算是败了。 在徐府用罢午餐,周宣告辞回秦府,徐刺史送他出来,有点担心地问:“周公子,明日你能赢吗?” 周宣点头说:“明天能赢。”心想:“今天商湛源先行,等于我让他先,也才赢我一个子,如果按后世规则应该是我反赢他二子半,明天我先行,拿下他没问题,就要看后天的重新猜先了,如果被他猜到白棋先行那就有点麻烦。” 六、一毛不拔铁公鸡在线阅读 六、一毛不拔铁公鸡 六、一毛不拔铁公鸡 七、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 七、 周宣回到秦府,秦博士父女还在医署没回来,周宣向岳母大人说了中秋节那天乔迁新居的事,秦夫人上次派秦雀说服周宣不成,知道女儿女婿搬出去住是拦不住的,就说:“雀儿说起来和贤婿是拜过堂了,就随你搬到朱雀坊,纫针尚未拜堂,就让她留在这里多陪老妇两个月吧。” 纫针就在边上做女红针线活,一听,芳心大急,绣花针刺破中指肚,一个鲜红的血珠迅速渗出,“啊”的一声,赶紧用嘴吮住指头止血,眼睛望着周宣。 周宣看着纫针红唇吮玉指的模样,不禁想起前些日骗她亲舌头的事,心中一荡,对秦夫人笑道:“岳母大人说哪里话,难道岳母大人不要搬去吗,不然的话小婿想孝敬一下两位老人家都不方便,一家人在一起才热闹嘛,那边房子宽敞住着也舒适。”心想:“这个丈母娘事多,能离远点最好,可是为了纫针和雀儿,只好一起搬过去了,听说那边宅院很大,到时安排住房时稍微隔开一些,不要象现在这样抬头不见低头见,想和两位小娇妻调个情都不方便。” 秦夫人一听,眉花眼笑:“贤婿真是有心,老妇是肯搬的,就不知道你岳父怎么想,他这里住惯了的,等他回来贤婿劝说他几句。” 周宣心想:“还要我去劝哪!”口里唯唯称是,出门时对苏纫针说:“纫针妹妹,上次给我的衣服缝制得怎么样了?” 纫针赶紧跟着他出门,去自己房间取衣服给夫君看。 周宣跟在纫针身后也进来了,一进门就从后面把纫针抱住了,纫针低声急切道:“夫君,别这样,会被看到的——” 周宣把她半拖半抱到从门外看不到的一角,低声问:“针儿,手指头扎到了?让夫君看看。” 纫针侧过脸,粉面娇红,羞答答地竖起左手中指。 周宣看她那手势,忍不住笑个不停。 纫针不明白夫君为什么发笑,正要问,周宣一把拉过她的手,将那根竖起的中指噙在嘴里,一下一下的吮吸。 纫针圆润的身子轻颤,声音也发颤:“夫君,不用吸了,血已经止住了。” 周宣又吮了几下才作罢,把纫针身子扳过来,两个人面对面,息息相关,笑问:“针儿一听要留下陪义母,是不是很不情愿啊?” 纫针红着脸低声说:“侍候母亲是应该的,可是针儿不想离开夫君,还有雀儿妹妹嘛。” 周宣贴近纫针的脸,笑道:“针儿现在也很会说好听话了,是不是我的功劳?” 纫针睁着眼睛不明白,周宣嘴巴已经贴过来攫取了她的唇,这才醒悟夫君说的是逗弄了她舌头才变得能说会道的。 纫针一边和周宣亲吻,一边斜眼瞅着门外,战战兢兢呀。 互相吮弄了一会,纫针脸儿红红的将周宣轻轻推开,说:“夫君,来看看针儿为你做的狼头衫。” 周宣上次看到纫针正在缝制的那件棋盘格t恤现在做好了,而且胸口绣着一个青郁郁的狼头,那都是一针一线绣上去的,费了多少功夫啊! 周宣很感动,趁机又把纫针搂在怀里,轻抚她的腰臀,柔声说:“针儿辛苦了,这多难绣啊,以后不要做这种伤眼睛的事了。” 纫针把脸贴在周宣宽厚的胸膛上,乖乖的让夫君抱了一会,然后直起身子说:“可惜现在天都凉了,夫君不能穿了。” 周宣说:“我要穿,穿在里面。” 纫针一笑,问:“夫君,你们澳国秋冬衣裳是什么样的呀,你画出来,针儿为你缝制。” 周宣对男人衣服不感兴趣,能御寒就行,现在穿这长袍也习惯了,想了想,说:“对了,针儿看过我那条小内没有?” 纫针含羞点头,心想:“怎么没看过呀,还为夫君洗过呢。” 周宣说:“找上好的棉布,照那样式给我做两条,不穿那个我不自在。” 纫针说:“做是能做,可是那种能伸能缩的粗线唐国找不到的。” 周宣抓了抓头,忘了这时代没有松紧带的。 纫针问:“夫君,改用系带行不行?” 周宣说:“行。”心道:“嘿嘿,系带小内,性感过了头。”由此想到一事,问:“针儿,你裙子里面除了蔽膝还穿了什么?” 纫针娇嗔道:“啊呀,夫君问这个干什么!羞人!” 周宣笑嘻嘻说:“要不,我自己撩开看?” 纫针吓了一跳,赶紧双手按住大腿。 周宣笑道:“我是关心你,总觉得你裙子里面光着不对劲,对身体健康不利,你跟我去小书房,我画个小内款式给你看,你照式样给你自己还有雀儿都做几条吧。” 两个人走到小书房,周宣用浓墨画了一条黑色系带小内,说:“就是这样。” 纫针红着脸说:“太羞人了,雀儿肯定不会穿的。” 周宣无语,心想:“真是咄咄怪事,穿内羞人,光pp反而不羞人!”说:“都要穿,这是我们澳国男人的规矩,妻子一定要穿那个的。” 纫针“噢”了一声,低眉含羞说:“那好,针儿先做做看。” 这时秦雀回来了,在院里叫:“夫君——夫君——” 周宣应道:“在这边。” 秦雀进门就问:“雀儿听人说夫君下棋输了,是真的吗?” 周宣笑道:“三局两胜,输一局没关系。” 秦雀听过商湛源的名头,说:“商湛源很厉害的,夫君后两局好难下哦。” 周宣急于说服两位小娇妻穿内,说:“没事,雀儿过来看看,我给你和纫针两个画了一条亵裤款式。” 秦雀对服装的领悟力没有纫针强,看了一下没明白往哪穿,周宣在胯间比划了一下她才明白,俏脸绯红,嗔道:“夫君真胡闹!” 周宣正色说:“雀儿,你是医生,难道不明白穿亵裤的好处吗?” 纫针在一边说:“雀儿妹妹,这是夫君故国的规矩,做妻子的都应该穿成这样的。” 秦雀说:“我们唐国女子也有裈裤穿的,只是不常穿而已。” 周宣说:“我知道,就是那种开裆裤嘛,不行,要穿我画的这个,针儿,你这两天就给我做出来。” 周宣态度坚决,秦雀也不敢违拗,不吭声了。 周宣见两位小娇妻都同意了穿内,很高兴,但一想到在入洞房之前是无缘欣赏她们的内娇姿,心里又有点小郁闷。 一夜无话,次日,三州棋战江州对舒州的第二轮对局开始,周宣执白对阵商湛源,这一局再不能输了。 如果说第一局周宣对自己的棋力还有所保留的话,这一局则是全力以赴,使出了全身解数,从布局开始就力争主动,并利用一个星位“双飞燕”定式的骗招占到了便宜,短短三十余手就占据了优势。 商湛源形势落后,苦瓜脸拉得更长了,八字眉不住地掀动,苦苦思索翻盘的对策。 商湛源作为典型的古代力战棋手的风格,中盘战斗力不可谓不强,但无论他怎么四处挑起战端,在棋盘上掀起层层黑浪,但周宣就如中流砥柱岿然不动,优势始终保持,终局,白棋四子半胜。 赢下这一局,周宣确信自己的棋力长了,把握大局的能力比以前强,优势时面对敌手的挑衅更冷静,不与对手作无谓的纠缠。 商湛源的汗下来了,此局的完败给了他沉重的打击,全盘几乎没有象样的机会,自始至终被白棋压制,这个周宣太厉害了! 商湛源非常懊悔答应周宣的赌彩,明天第三局如果还是他输的话,那他就棋名扫地了,此后再不能名列十八大棋士,这让商湛源忧心如焚,左思右想,没有必胜之策,最后一咬牙,心想:“没办法了,如果明天局势实在不妙的话,我得使出绝招,虽然卑劣,但也是为了自救啊,不然的话我的棋名就毁了!” 周宣并不知道商湛源还有卑劣的绝招,他得胜回府,心情极好,确定自己长棋了,这是比赢了一万两银子还高兴的事,他直接进了小书房,准备把刚才的对局摆一遍,也就是复盘。 书房门开着,秦雀腰肢笔挺地坐在临窗的书桌边,执着毛笔书写着什么。 “哦,今天是五日一轮的休沐日,雀儿不用去医署。” 周宣蹑手蹑脚走进去,雀儿写得很专心,没有发觉他进来。 周宣悄悄站在秦雀背后,忽然发现秦雀今天的衣裙款式很眼熟,这不是上次他给雀儿画的那套古典韵味的女装吗! 旗袍立领的青色碎花紧腰短装,袖子遮住肘下三寸,袖口呈喇叭状,下身是六幅百褶裙,青丝滚边,这套衣裙穿在身材秀颀的秦雀身上,那端坐的背影显得幽深静美。 七、在线阅读 七、 七、 八、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八、 八、 秦雀午后在小书房研读药王孙思藐的《千金翼方》,觉得心不在焉,想起夫君在“忘忧堂”与商湛源对弈,不知现在决出胜负没有,夫君应该不会输吧? 秦雀又独自摆了一会围棋,纫针姐姐在她自己房里忙着缝制那种小亵裤呢,夫君说的他们澳国人的妻子真的要穿成那样吗?穿就穿吧,反正穿在里面没人会知道,哦,夫君知道。 想起有一天周宣会看到她穿着那种又窄又小的亵裤的样子,秦雀脸颊就发烫,收起棋子重新坐回书案,铺开一张写药方用的高丽纸,提着小管中锋羊毫,想写点什么东西却又不知写什么,心里全是周宣那浓眉细目、笑口常开的样子,笔下不自禁就写下一串“周宣、周宣、周宣——” 蓦然惊觉,不由得晕红双颊,又在每个“周宣”后面写上夫君二字,这样不会显得无礼。 换过一张裁得小小的高丽纸,一落笔又是“周宣”这两个字,着了魔似的,秦雀心想:“这应该就是《诗经》‘采葛篇’里所写的‘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样想着就在纸上写下: “彼围棋兮,半日不见,如三秋兮。” 写完觉得害羞,赶紧把这张纸和写“周宣”的那张一起折好夹在《千金翼方》书页里。 又取过一张纸笺,握笔踌躇,忽然想起表兄卢安,这会应该回到寿州了吧,回想小时候和表哥在一起游戏的情景,又写下这样几句诗: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想了想,又把那个“郎”字涂黑,“郎”现在是周宣了,以前也会想起表哥,但哪有现在对周宣这样想呀,简直心里全是他,如今想来,自己对表哥并不是那种男女相悦之情,而是自小的玩伴和姑表的亲情,因为自幼长辈们就说雀儿长大是要嫁给卢安的,所以心里就一直把表哥当成自己的夫君,周宣初来时才会那么厌嫌—— 秦雀搁下笔,准备到前院等夫君回来,一扭头看到一个身影就在她背后,吓了一跳,随即娇嗔道:“夫君,你就爱吓唬人!” 周宣在秦雀背后已经站了好一会了,看到了秦雀写“彼围棋兮,半日不见,如三秋兮。”心里很感动,就很想去抱她、亲她,但雀儿不是纫针,相对来说纫针要柔弱一些,而雀儿的性格比较坚定,肯定会拒绝他的爱抚,弄不好搞得双方尴尬。 但周宣接着就看到雀儿写下李白《长干行》的四句诗,明白雀儿是想起幼时与卢安嬉戏的场景了,心里微微一酸,又看到雀儿把“郎”字涂黑,不由得想笑。 周宣不是小心眼的人,他完全体会得到秦雀内心情感微妙的变化,表哥已成淡淡的一抹儿时背影,他周宣才是秦雀的心上人。 听到秦雀的一声“夫君就爱吓唬人,”周宣心中一动,决定真的吓唬吓唬她,沉着脸,一声不吭,瞄了一眼书案红笺上的“骑竹马来”。 秦雀见周宣脸色不对,惊问:“夫君,你今天又输了吗?” 周宣淡淡地说:“赢了。” “那怎么——” 秦雀察颜观色,顺着周宣目光看到书案上的纸笺,心头一紧:“夫君看到我写这个了,他疑心我还在想着表哥,这怎么办?” 秦雀想解释,话到嘴边又咽下,少女的矜持让她羞于出口。 周宣用一种怆然伤怀的语调说:“雀儿,我周宣孤伶伶来到江州,幸得岳父大人收留,许我以婚姻,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你,但很快就喜欢上了你,看到你和我拜堂的样子,我就在心里发誓,要一辈子对你好,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答应你的每一件事都会做到,你快乐时我会陪着你快乐,你不快乐时我也会哄得你快乐——我很努力,我尽量做好,我以后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终于得到了你的心,可没想到——” “我还是离开吧。” 伴着一声深长的叹息,周宣慢慢转过身,一步步向门外走去,宽宽的双肩有点塌下,背影显得那么的忧伤,其实心里在数着:“一步、两步、三步——哎哟,要是雀儿不来拉住我,我可怎么收场啊!” 周宣深情表白时,秦雀美丽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眼泪,当周宣转身离去,秦雀的眼水就“哗”地流出来,泪眼朦胧中,周宣怆然的身影已经走到门边,秦雀觉得,只要周宣一出这门,就会消失不见,再也找不到他,永远失去他—— “夫君——” 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唤,秦雀冲到门边,张开双臂从后面紧紧箍住周宣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宽厚的背脊上,泣不成声。 “夫君,你不要走,雀儿心里只有你,雀儿喜欢夫君,非常喜欢——” 这些平时在心里说不出口的话情急之下源源而出,纷纷的泪水把周宣的背心打湿了一大块。 周宣想回过身去,秦雀力气还不小,双手箍得他紧紧的,怕他逃走似的,只好抚摸秦雀交叉在他胸前的双手,说:“你早说啊,吓唬我,我以为你还是不喜欢我!” 秦雀呜咽着说:“夫君,对不起,雀儿是喜欢夫君的,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周宣有点不好意思了,把个小娇妻吓得哭哭啼啼,罪过,罪过!笑道:“雀儿,快松开我,你力气好大,箍得我动不了。” 秦雀赶紧松手,周宣转过身来迎面抱住她,柔声说:“好雀儿,不要哭了,夫君错怪你了,向你道歉好不好,快,别哭了。”见秦雀白皙的面颊上满是泪水,便用唇去吻。 秦雀任由周宣抱着,心中有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这得更要珍惜不是,所以周宣吻她脸颊时她根本没想过要躲避。 周宣这家伙向来是得寸进尺的,吻着吻着就吻到秦雀的樱唇上,那细腻的触感,娇嫩得仿佛要在他嘴里融化—— 秦夫人听到秦雀前面那声悲呼,不知出了什么事,忐忑不安地走到小书房门边,看到的却是爱女和贤婿搂得紧紧的在亲嘴! 秦夫人赶紧退后几步,觉得老脸发烫,心想:“这两个孩子胆子也太大了吧,这大白天的搂在一起亲热,成何体统啊!” 秦夫人怕被书房里的女儿、女婿看到她而尴尬害臊,悄悄的回到自己房里,坐在靠背大椅上摇着头在那笑,心里只有一片宽容的慈爱,这要是纫针和周宣在亲嘴被她看到,那秦夫人是要严格训斥纫针的,至少罚抄一百遍《女训》——可是雀儿嘛,不是已经拜堂成亲了吗,小夫妻新婚燕尔,忍不住偷偷亲热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小书房里的秦雀第一次被噙住舌头,芳心乱跳,两只手不知往哪放,夫君热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让她双颊滚烫—— 忽然,秦雀用力把周宣推开,红着脸说:“门外好象有脚步声。” 周宣很有偷情的天赋,敏捷地闪到门边朝外一看,摇头说:“没人。” 秦雀走到书案前,翻开《千金翼方》,拿出写满了字的两张高丽纸笺,贝齿咬着下唇,薄怨轻嗔:“夫君,你看——” 周宣早就看过了,这时装作第一次看到似的露出惊喜之色:“我真是错怪雀儿了,原来雀儿这么爱我。” 秦雀抚着胸口说:“夫君这回真是把雀儿吓死了,心都快跳不动了。” 周宣看着秦雀纤手抚胸脯的样子,心里痒痒的,很想给她抚抚为她压压惊,说:“我也被雀儿吓坏了,伤心得觉得天地苍茫、人生无趣,简直想去东林寺出家为僧——” 一只小手盖上他的唇,秦雀温柔的声音说:“夫君别说了,还是雀儿不好,雀儿向夫君陪罪好不好?” 周宣色色地说:“好,那你夜里到我房里来,向我陪罪。”只是玩笑话,没指望秦雀会答应。 但周宣的人生总是这么充满了惊喜,秦雀竟低眉垂睫轻轻的“嗯”了一声。 周宣大喜,不敢相信似的,睁大眼睛问:“雀儿不要骗我。” 秦雀看着周宣那又惊又喜样子,心里挺爱惜的,想:“夫君已经和我成亲,我却不和他同房,他也没有怨言,对我还是这么好,刚才我都快把他气得要出家为僧了,这都是没有入洞房才会引起的误会,我早日把身子交给他就没有这些事了。” 秦雀是个有主见的女子,既然拿定了主意,就没有再犹豫,说:“不骗夫君,雀儿夜里一定来,亥时后吧。” 周宣喜得目瞪口呆,又应了那句大俗话——“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我只是想和雀儿开个玩笑,没想到后果这么喜人! 八、在线阅读 八、 八、 九、烛影摇红开海棠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烛影摇红开海棠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九、烛影摇红开海棠 九、烛影摇红开海棠 傍晚时范判官来到秦府,请周宣去看朱雀坊新宅。 要看新宅自然全家都去看,晓笛最踊跃,先就坐到马车里等着出发了。 秦博士是不愿意搬家的,对秦夫人说:“就让贤婿他们搬过去,我们老夫妻还是住这里吧,几十年了住惯了,搬个新地方只怕夜里都要睡不着。” 秦夫人说:“先去看看,我们老两口搬不搬再说。” 周宣、纫针、秦雀、晓笛、秦博士夫妇、家丁来福、小茴香和老丫头,一伙人兴冲冲去看朱雀坊新宅。 朱雀坊在九莲坊的西南一侧,西边与朝阳坊相邻,街道宽广整齐,居住的都是豪门大宅,林都护送给周宣的这套宅院原是为女儿林道蕴准备的,自然修建得格外精美,占地面积至少是秦府的三倍,前后五进,每进都有房屋二十余间,有通廊连接各进,正屋两旁有侧巷、独厅、独院、独天井,后园很大,还有一个半亩大小的小池,池中种着芰荷,池水是从小浔阳江引来的活水,原先因为林大小姐爱花,所以后园种了很多花卉,这两年花木无人照料,枯死了不少,范判官已派花匠将后园清理了一遍,假山怪石,花树扶疏,让人赏心悦目。 门楼已经镶嵌上“周府”的大匾,朱红大门开处,二十多名家丁、仆妇、丫环、厨娘整齐地站在前院,迎接新主人的到来。 范判官说:“这些家仆都忠实可靠,周公子尽管放心,只有管事的人选未定,这个就由周公子自己定吧。” 宅子大得走一圈都累人,秦博士夫妇转了一会就在前厅坐着喝茶,一切都是现成的,人来就能住,老两口都很满意,秦夫人就趁机劝秦博士一起搬过来,说女婿又孝顺,住在一起更好。 周宣带着纫针、秦雀、小茴香和晓笛,兴致勃勃把大宅走了一个遍,只见曲院回廊,画栋雕梁,装饰清雅,宽敞宜人。 周宣尤其喜欢后园的小池,小池边还有一座八面开窗的亭子,是夏日纳凉的好去处。 “喜欢吗?”周宣问。 秦雀、纫针还没回答,晓笛已经快活地叫起来:“喜欢,这里真大,花又多,鸟又多——姐夫,我们今晚就住这里吗?” 秦雀拨了拨弟弟的冲天鬏,笑道:“你倒是心急,明天了,明天搬过来。” 周宣决定,让岳丈、岳母和晓笛他们住第三进,他和纫针、秦雀住第四进,明天把一些用具搬过来,秦府佣人也过来就行了。 周宣等人回到秦府,天已昏黑,吃罢晚饭,洗漱完毕,就已经是戌末时分,照例到小书房教二女围棋,周宣想着提前到来的洞房花烛夜,有点神思不属,看秦雀的眼神很是火辣。 秦雀避免与周宣对视,装着很专心学棋的样子,但周宣发现,她的脸一直都是是红的。 教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最后少不得又要创作一则聊斋故事,这次讲的是《青凤》,书生与狐女悱恻曲折的爱情让两位少女如痴如醉,觉得夫君的心里有太多奇妙的故事,和夫君相处真是快活有趣,各自回房时都是依依不舍,真相长夜厮守。 昏暗的小院里周宣捻了一下秦雀的指尖,意思是提醒她不要忘了赴约。 秦雀很轻的“嗯”了一声,快步回到自己房间,门关上了。 江州的夜还是这么静悄悄,周宣虚掩着门,脱掉长衫,穿着纫针缝制的那件短袖狼头衫,下面是小内,头枕双臂,很有耐心地等秦雀的到来。 等待的时光最漫长,周宣以为等了好久了,差不多都有大半夜了,听得坊间才刚敲过三更鼓,和雀儿她们在小书房分手才两刻钟呢,应该还要再等一会吧? 又等了好久,周宣有点焦躁起来,披着长衫趿着鞋来到院中一看,十四的月亮都已经升上天心了,都已经子时了吧,再看秦雀房间,灯火已灭,无声无息。 周宣心里哀叹:“两位小娇妻是不是样样要扯平?纫针骗了我一回,雀儿也要骗我一回?” 正有点恼火之时,却听秦雀的房门“咯吱”一响,闪出一人来,回身轻轻带上门,就朝这边走来,一眼看到月光下的周宣,愣了愣,快步上前,低低的叫了一声:“夫君——” 周宣大喜,一把就将秦雀抱住,在她耳边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正准备去你房里找你。” 秦雀“啊”的一声说:“房里有小茴香的,怎么能去!雀儿知道夫君肯定等急了,可是小茴香没睡着呀,她想到明天要搬新家了,高兴得好久才睡着——雀儿既然答应了夫君,就一定会来的。” 周宣“嘿”的一笑,一手抄在秦雀膝弯下,一手托着她的背部,将她横抱起来,春心荡漾地说:“我抱雀儿入洞房。” 秦雀将脸埋在周宣左胸,身子微微颤抖。 进到房里,周宣舍不得将秦雀放下,就象抱小孩子那样单臂抱在秦雀臀股上,将她高高托起,另一手去关房门,秦雀上身有点摇晃,赶紧抱着夫君脑袋。 单手没法点火,没办法,只好将秦雀放在床上,一放下,秦雀赶紧站起来。 周宣一笑,摸到火摺子点亮了两根红烛,是他晚边叫来福买来的。 秦雀有点担心地说:“房间亮着会不会不好?” 周宣说:“怕什么,只要小茴香没醒来,别人看到我房间亮,难道会来凑着门缝偷看吗!小茴香这种小女孩一旦睡着了,把她扛去卖了都不知道的。” 秦雀“格”的一声笑,红烛下衣裙齐整,俏脸绯红,眼睛水汪汪的,见夫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赶紧低下头去。 周宣拥她入怀,柔声说:“今夜是我们真正的洞房花烛,红烛当然要点了。” 秦雀“嗯”了一声,却又一下子避开周宣吻过来的唇,低声说:“夫君,你明天还要下决胜局,这样是不是不好啊!” 周宣说:“这有什么不好,阴阳和谐,棋力大进,好比斗虫前夜,总要让蟋蟀交尾,雄蟋蟀才会更有斗志。” 秦雀娇嗔:“夫君,那是虫子呀!” 周宣笑道:“一样,一样——”就吻住了秦雀的樱唇,抱着她滚到床上。 “夫君,不要——” 秦雀突然清醒过来,身子往后退。 “怎么了雀儿,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呀。” “夫君,雀儿有点害怕——我们是不是等搬了新居再这样呀?” 周宣箭在弦上了,哪还等得到搬新居! “雀儿你是医生,应该知道情欲不得宣泄的害处,就算不得病,今晚肯定睡不着了,明天还怎么下棋呀,肯定是输!这要是输了个起头,那以后就有得输了,斗虫也要输,什么都输,反正我是从此一蹶不振了。” 没想到这一夜关系如此重大,简直影响周宣一辈子! 秦雀咬了咬嘴唇,声如蚊鸣:“夫君,来——” 一双玉腿勾在了周宣腰间。 烛影摇红,海棠开后,谁唱阳关?云收雨散。 九、烛影摇红开海棠在线阅读 九、烛影摇红开海棠 九、烛影摇红开海棠 十、商湛源的翻盘绝招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商湛源的翻盘绝招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商湛源的翻盘绝招 十、商湛源的翻盘绝招 秦雀头枕着周宣的手臂,侧身缩在周宣的怀里,纷乱的青丝洒在周宣的肩膀和胸膛上,少女那急促娇柔的喘息渐渐平静下来。 周宣怜惜地抚摸秦雀濡湿的赤裸背臀,嘴里是甜言蜜语不断,终于得到雀儿纯洁的身子了,真惬意呀,虽然周宣很想再来一次,但想起小娇妻刚才那蹙眉忍受的样子,还是算了,来日方长嘛,慢慢调教,不要太猛反而使得雀儿对房事产生畏惧心理。 秦雀将脸埋在夫君腋窝处,闻着他的体味,听着周宣的甜蜜话,嘴里低低的答应着,心中欢喜无限:“原来是这样,雀儿终于和夫君做了这种事了,真奇怪呀。” 作为医署的学生,秦雀研读各种医学典籍,免不了会看到一些房中术的书籍,什么《素女经》呀、《冲和子玉房秘诀》呀,秦雀都是稍一浏览赶紧掩卷,很害羞,现在不一样了,已为人妇,心想:“修炼房中之术可以益寿延年,也是养生之道,‘七忌’、‘九殃’很重要的,雀儿得和夫君练练,让夫君身轻体健、百病不生。” 想到日后要和夫君常常做这种事,秦雀脸又滚烫起来,扭了扭身子,把夫君抱得更紧了。 周宣手在小娇妻滑嫩的臀峰上抚弄,说:“雀儿,以后我们单独在一起时你得称呼我为老公,我叫你老婆。” “什么,老公?老婆?” “嗯,你叫我老公,我叫你老婆,这也是我们澳国的规矩,夫妻间都这么称呼。” “夫君,雀儿觉得这不是很好听,老呀老的。” “嘿,老好,是指天长地久、白头到老,表示我和雀儿要甜甜蜜蜜、相亲相爱到老嘛。” 这种话对初尝情爱滋味的少女太有杀伤力了,秦雀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围,呜咽着叫了一声:“老公——” 周宣乐不可支,赶紧应道:“老婆。” 两个人又吻在了一起,真是如胶似漆啊。 静夜中,远处传来更铎声,声声入耳,四更天了,床边案上的大红蜡烛已经燃去了半截。 秦雀慌慌张张爬起身,内疚地说:“夫君,都四更天了,你还没睡呢,会不会影响到明天下棋呀?” 周宣说:“才两点钟嘛,还有时间睡,我想搂着雀儿睡。” 秦雀柔声说:“不行的,雀儿得赶紧回房,夫君好好睡吧。”飞快地穿上衣裙,红绡抹胸来不及系,就握在手里。 周宣开了门,秦雀走出门去,低声说:“夫君不要出来了,快回去歇息。” 周宣“嗯”了一声,站在门边看着秦雀走到院中槐树下,忽然快步踅回来,周宣以为她忘了什么东西,赶紧迎出去,没想到秦雀踮着脚尖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低声说:“老公,雀儿真快乐!”说完逃也似的穿过小院进到自己房间,门关上了。 “小娇妻还挺有情趣。”周宣摸摸嘴唇,“嘿嘿”地笑着,掩门上床。 啊,江州的夜晚静悄悄! 早上,纫针在小院中等夫君和雀儿妹妹一起练习五禽戏,等了好久都没见两个人起床出门,心中奇怪:“夫君有时会睡懒觉,但雀儿妹妹一直都是早起的呀,是不是人不舒服?” 正好看到小茴香过来,就问小茴香,小茴香说:“雀儿小姐身体好得很,哪会有病,是昨晚和小茴香谈新居的事睡得晚了,现在睡得正香呢,要叫醒她吗?” 纫针摇摇头,一个人无精打采地练了一会五禽戏,晓笛起来了,脸也不洗就去拍周宣的门:“姐夫,起床了,今天搬新家了,噢,噢,搬新家了。” 晓笛这一闹,周宣和秦雀就都醒了。 秦雀今天换了个发型,梳成蓬松大髻,着半臂,披纱帛,裙拖六幅湘江水,鬓挽巫山一段云,美丽典雅,明艳动人,周宣眼睛就是一直。 秦博士诧异道:“雀儿,这么费时打扮干什么,快点,要去医署了。” 秦雀说:“爹爹,孩儿今天告个假,孩儿想去‘忘忧堂’看夫君对弈。” 自己爹爹是顶头上司就是方便,秦博士说:“那好吧,老父先去了。” 秦雀娇羞地望着周宣:“可以吗,夫君?” 周宣喜道:“有雀儿给我助战,我是斗志百倍呀。” 秦雀想起周宣昨天说的斗虫决战前要交尾的事,玉面发烧,不敢抬眼看人。 纫针说:“夫君,针儿也要去。” 周宣说:“当然,一起去。” 纫针赶紧回房重新对镜梳妆,雀儿妹妹打扮得那么美,她可不能太被比下去。 晓笛有点失望:“姐夫,不去新家了吗?” 周宣说:“晓笛乖,自己去把你的玩具收拾好,等姐夫下完棋回来我们就搬新家。” 棋战是辰时开始,周宣带着两位小娇妻赶在前一刻到达“忘忧堂”,商湛源已经坐在棋枰一侧,似在闭目养神。 两位小娇妻都戴着帷帽、遮着幂缡面纱,盛妆靓服,娉娉婷婷,“忘忧堂”上的棋手一时都忘了即将面临的对局,交头接耳地打听这是谁家女眷? 徐刺史之女徐丹媛是秦雀的闺中棋友,赶紧来招呼秦雀。 秦雀对周宣说:“夫君只管专心下棋,不要管我们。”找了个座位,与纫针、徐丹媛坐着低声交谈。 辰时正,对局开始,猜先,周宣再次猜到白棋,心下更轻松了,执白先行赢商湛源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经过昨日的一局,周宣现在更自信了。 周宣在布局上率先变招,走出商湛源从来没有见过的变化来,这是星位的一个经典定式,周宣对这个定式衍生的十五种变化都一清二楚,这种定式是千年围棋发展的结晶,每一个变化都经历了无数才智棋士的千锤百炼,商湛源怎么可能有周宣懂得这么透彻,额头开始冒汗,每一步棋都想了又想,而周宣却是随手就应,似乎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周宣这种不假思索的态度给了商湛源强大的压力,他感觉这样下去自己必输,看来卑劣的招数不使不行了,商湛源恨恨地想:“姓周的,这可怨不得我,谁不愿意光明正大赢棋,可你把我逼上了绝路,这棋我输不起,我输了我就完了,而你输了却没什么损失,所以抱歉,只好让你输了。” 周宣觉得非常奇怪,盘上才落下五十余子,虽然白棋棋型生动,先行优势明显,但黑棋远未到不能下的地步,完全可以拼的,可商湛源好象突然之间放弃了抵抗,每手棋都是跟着白棋应,完全没有了针锋相对、力争主动的拼劲,围棋就是讲究一种气势,可以输棋,但气势不能输,你可以杀得我满盘没一个活子,但我就是要和你拼到底! “怎么回事,商湛源准备接受失败的命运了?不会吧,商湛源哪有这么淡泊,是不是另有奇招?” 但随着棋局的进行,白棋的优势越来越大,至大官子阶段,白棋优势已累积成了胜势,周宣判断了一下局面,至少能赢六子以上,作为高手来说,这样的输赢已经很大了。 商湛源也一直没拿出盘上奇招,而是认命般跟着周宣落子,似乎只想把这盘棋下完。 虽然如此,周宣也没有放松,全力下好每一手棋,白棋全盘厚实,五块棋都已两眼做活,而商湛源不仅形势落后,还有一块孤棋未活,奇怪的是,商湛源突然又凶猛起来,有好几次做活的机会却不补活,反而抢别的大官子,似乎在挑衅:“来呀,杀我大龙呀,有本事来杀呀!” 周宣觉得好笑,这棋目前的形势和他与三痴那一局有那么一点相似,当时他也是不顾大龙未活抢先做劫,逼三痴来杀他的龙,最终既赢了劫,又活了龙,逆转成功。 但现在这局棋和当日那局不一样的是,商湛源抢不到什么大官子,周宣放任他做活黑龙也是大胜之局。 既然商湛源不补,周宣也懒得杀他,围棋又称手谈,周宣这时表达的意思是:“我不杀你龙,照样赢你,你这龙最后还得补,不然的话不用我杀,自然无疾而终。” 秦雀一直没有走近看棋,怕影响周宣,徐丹媛过来看了一会,走回去轻笑道:“周公子大胜,看来商湛源快要推枰认输了。” 秦雀坐的位置与周宣斜斜相对,隔着三丈远,能清楚在看到周宣脸上细微的表情。 就在徐丹媛回来说周宣赢定的时候,秦雀突然看到夫君抬眼看了商湛源一眼,脸上瞬间出现呆滞的表情,下了一手棋,随即骇然失色,叫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十、商湛源的翻盘绝招在线阅读 十、商湛源的翻盘绝招 十、商湛源的翻盘绝招 十一、咒禁术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一、咒禁术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一、咒禁术 十一、咒禁术 棋局已接近终盘,棋盘上的官子都快收完了,商湛源那块棋就是不肯补活,周宣心道:“既然你要找死,脖子已经洗得这么白,那我就成全你,给你一刀。”拈起一枚白子,正要凌空点入破眼—— 忽听商湛源“咦”了一声,似乎有什么奇异之事,周宣便没有落子,抬眼看了商湛源一眼,觉得商湛源眼神很古怪,嘴里还“叽哩咕噜”不知在说些什么,周宣指间拈着的那枚棋子便落下了,不是落在破眼的地方,而是填了自己白龙的一只眼,一块净活的白棋少了一只眼就成净死了! “怎么会这样!” 周宣大叫起来,他明明是点进去破黑棋眼的,怎么会填到自己白棋眼里!自学棋以来下过几千局棋,从没遇到这样的怪事,就算是晕了头也不会这样啊! 商湛源八字眉耷拉着,好整以暇地落下一子,将那块黑棋补活,然后说:“你输了。” 的确,从局面上看,这棋周宣输定了,商湛源的棋活了,周宣反而死了一块,就算前面优势再大,也经不起白白死一块棋呀! “绝对有鬼!” 周宣双腿一挺站起身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满脸通红,脖子青筋绽起,指尖都快戳到商湛源脸上了,怒叫:“说,你对老子使了什么妖法!” 商湛源稳坐不动,瞧也不瞧周宣,慢条斯理地说:“我又没捉着你的手,棋是你自己下出来的,你自己失心疯,怪得了谁!” 秦雀、纫针、徐丹媛都过来了,徐丹媛一看棋局,花容失色,惊呼:“这棋怎么成这样了?” 秦雀抓起周宣左腕,给他搭脉,被周宣甩开,怒道:“我没病,搭什么脉!” 范判官、徐刺史、舒州长史,还有蕲州三名没有对局的棋手都围了过来,周宣把棋摆给他们看,愤激地说:“这棋我会输吗,这种棋都会输的话我还下什么棋,今天不把这事搞清楚,我绝不甘休!” 商湛源说:“下棋只看结果,这棋是我赢了,你难道还想耍赖!” “耍你娘的赖!”周宣劈脸给了他一个耳光。 周宣手很重,商湛源半边脸顿时肿起来,捂着脸大叫起来:“你怎么打人,你不象个棋士,诸位大人,为在下作主啊!” 周宣气极反笑:“棋士就不能打人,就打你这种棋中败类。” 徐刺史是懂棋的,指点着棋盘对范判官道:“范大人,白棋在此是绝对优势,赢定的棋,为何会突然下出这样的不可理喻的棋来,应该是有古怪。” 范判官点头。 庄湛源见周宣在众目睽睽下打他,两位官长却不闻不问,大怒:“反正这棋我是赢了,闹到皇帝那里去也是我赢,下出的棋子还能收得回来吗!” 古六泉这时赢了棋也过来了,得知经过,捻着白须说:“商先生,如果老朽没记错的话,六年前你对黄学侣也下过类似一盘棋,那盘棋你一直劣势,但临近终局,黄学侣突然下了一步莫名其妙的恶手,黄学侣局后也感到奇怪怎么会下出那样的棋来!当然,和这局棋比起来就小巫见大巫了,周公子会填眼杀死自己的棋,无论如何老朽都不信!” 商湛源见古六泉说出他旧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成名之后,这绝招他只使过一次,这回对周宣是第二次,大声道:“下棋的人谁不会犯错,姓周的这次犯得过错比较大比较蠢而已——”手朝范判官、古六泉这些人一挥,“你们这帮江州人,上至官吏,下至棋手,合伙威逼我舒州人,想让我赢棋认输吗?商某头可断,这棋绝不认输。” 秦雀一直留心商湛源的一举一动,看到了他一闪而逝的慌乱之色,问古六泉:“古老先生,这位商先生在成为棋士之前是干什么的?” 古六泉对其他十七位大棋士都是了如指掌,说:“说起来这位商先生还和秦小姐是同行,十五年前是滁州医署的学生,后来下棋出名了,就放弃了医署的职位。” 秦雀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对范判官、徐刺史说道:“范大人、徐大人,江州医署学生秦雀认为——这位商湛源对周公子施用了‘咒禁术’!” 一听这话,商湛源象被踩到尾巴那样跳了起来,嘶叫道:“你胡说!” 周宣一看商湛源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知道秦雀揭到了他的痛处,忙问:“雀儿,什么是咒禁术?” 秦雀说:“唐国医署设四科,咒禁科是其中之一,江州医署的蒋助教就是咒禁科博士,雀儿曾经向他学习过一些咒禁术,虽不精通,却也明白其理,就是以符咒禁禳、祝祷驱邪来治病的一种治疗术,高明者可以摄人心神,这位商湛源肯定是对我夫君施了咒禁术,致我夫君短暂失神,以致于下出这无法理解的棋来。” 商湛源万万没想到这里会遇到懂得咒禁术的医学生,脸色已经变了,忽然听到“夫君”二字,好象抓到了救命草,叫道:“好啊,原来你是周宣之妻,你这话怎么信得!” 季管事急急来报:“徐大人,都护大人亲自来观棋了。” 徐刺史对商湛源厉声道:“商湛源,你若真是使用咒禁术来赢棋,牢狱之灾你是逃不了的。”与范判官急急迎接林岱去了。 历来咒禁科挑选学生,都要求心正无邪、品行俱佳,防的就是利用咒禁术来为非作歹,违犯者重则处死,轻则流放。 商湛源冷汗涔涔,嘴硬说:“很好,都护大人来了,正好为商某主持公道,我就不信江州官吏都是不明是非的护短。” 周宣明白了自己下错棋的原因竟是类似后世催眠术的东西,真是开眼界,把咒禁术用到围棋上来,商湛源也算有才,笑道:“商先生,林都护最肯为民作主,等下他一到,你就跪地哀号,痛哭流涕,林都护就一定会为你撑腰的,你运气还真不赖,遇到了好官,你娘的,坏人有好运哪。” 商湛源满腹狐疑:“姓周的小子有这么好心,会提醒我!” 秦雀和纫针都想笑,心道:“夫君虽然言辞不雅,但也是被气的,这个商湛源太坏了!” 林岱宽袍缓带,在一群官吏的簇拥下来到“忘忧堂”,一路行来,徐刺史已把事情经过向林都护禀报了。 周宣看到林涵蕴也来了,还是青衣小帽,见周宣对她笑,小嘴一撇,大眼一翻,不理睬周宣,摆明不认他这个兄长。 商湛源果然如周宣所教,跪地高喊:“林大人,草民商湛源,与刁民周宣对弈,明明是草民赢了,刁民周宣死不承认,反殴打草民,大人请看,草民的脸都肿了,还打落了两颗牙齿,不慎被草民咽下肚去了,苦也!” 林岱不懂围棋,问古六泉:“古先生,这局棋在周宣出错之前,是谁占优?” 古六泉道:“断然白优,本来照棋士的风度而言,商先生早该认输了,这样硬拖着很让人瞧不起的,后面竟还利用那种卑劣手段致使周公子出错,这——” “胡说!”商湛源大叫道:“那是刁民周宣自己下棋糊涂,我又没有抓住他的手硬要他往那下,怎能赖到我!” 林岱大喝一声:“掌嘴二十!” 林岱嗓门极大,这一声大喝震得四壁长窗都“瑟瑟”响,从他身后应声转出两个挎刀虞侯,一把摘去商湛源冠簪,揪住发髻凌空提出棋座,掌嘴的竹批没有,就用巴掌,一五一十猛抽嘴巴子,这回是真把满嘴牙齿都打落了。 林岱环视在场诸人,说:“周宣是本节度使之侄,人品之佳众所周知,这贼犯竟敢诬称我贤侄为刁民,真是不知死活!”林岱这也是借机让众人都知道,周宣是他侄子,是林涵蕴之兄。 舒州长史怵然惊心,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为商湛源说话,这惹到了节度使大人的侄子,而且又是理亏,商湛源这回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林岱对徐刺史说:“徐大人,此犯利用咒禁术为恶,证据确凿,也不必再开堂公审了,徙五百里,罚在边军服苦役五十年。” 徐刺史躬身道:“是。” 商湛源口吐血沫,瘫倒在地。 成名之后,商湛源在对弈中只使用了两次咒禁术,战胜黄学侣的那次让他一举成名,跻身十八大棋士之列,而这一次却让他彻底完蛋,他今年四十三岁,除非他够长寿,服完五十年苦役还能以九十三的高龄放出来。 十一、咒禁术在线阅读 十一、咒禁术 十一、咒禁术 十二、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二、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二、 十二、 三州棋战江州与舒州的对决,以舒州惨败告终,舒州派出的甲类棋士商湛源不仅输了棋,还鎯铛入狱,这让舒州长史诚惶诚恐,当面向都护大人谢罪。 林岱道:“日后挑选棋士,棋艺高超是其一,更要紧的是棋德高尚。” 舒州长史连连称是。 周宣这时才上前见礼,口称:“伯父。” 秦雀和纫针自然要跟着给伯父大人见礼。 林岱见两位花枝招展的丽人一起盈盈万福,忙问周宣,周宣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两位都是拙荆。” 林岱爽朗大笑,回头找到林涵蕴:“蕴儿,快快过来拜见两位嫂嫂。” 林涵蕴一听,还要拜嫂嫂,而且一拜就是两位,周宣太可恶了,竟然娶了两个! “涵蕴——”林岱提高了声音,暗含威煞。 林涵蕴顶不住了,磨磨蹭蹭挪步过来,对秦雀和纫针福了一福,嘴巴动了动。 秦雀、纫针当然以为她是说“拜见两位嫂嫂”之类问候的话,哪里会想到她说的竟是:“周宣,我恨死你了!”二女还都微笑着给她还礼。 林岱心情愉快,对周宣说:“贤侄,今日是中秋佳节,也是你乔迁新居的喜庆日子,现在已过了午时,伯父随你去朱雀坊,登门贺喜。” 周宣赶紧谢过,又说:“小侄都还没搬过去哪,筵席都没准备。” 范判官笑道:“周公子放心,这些都已安排好了。” 众人乘车往朱雀坊而去,徐刺史自然要去,连舒州、蕲州两位长史也急急备上一份厚礼前往。 来到朱雀坊周府,只见门庭若市,贺客盈门,秦博士正在疲于奔命地应酬,扎着冲天鬏的晓笛快活地跑来跑去,小茴香在后面追:“少爷,不要乱跑。” 原来,就在周宣与商湛源对弈之时,范判官已经派人把秦府上下都请到这边来了,出动了五十名府役,二十辆大车,秦府有多少东西好搬,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将一应用具细软全部搬到了新宅。 宽敞的前厅足足摆了六十张筵席,每席四人,这两三百号贺客周宣绝大多数不认识,上来对周宣不是自称下官就是卑职,还有一些是江州名士,富商除了阿布之外想来贺喜都没资格,不知是范判官通知的还是这些江州官吏闻风而动? 席间,林岱林都护少不了又把他与周宣的关系当众宣扬,让人产生这样的感觉,林岱深以周宣这个义侄为荣,隐隐然有高攀之意。 江州官吏都是暗暗咋舌,猜不透周宣究竟是什么身份?如果是京城来的大贵人,可怎么成了医署老秦的上门女婿?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白丁,林都护凭什么对他这么看重?说周宣有才,什么“周无步”、“周七叉”,可都护从来都是只重武功,对诗词书画这些文人雅事不看重的。 吴功曹带着儿子吴宽过来与周宣作揖,满面堆笑说:“恭贺周公子乔迁大喜,犬子年幼无知,以前有不敬之处还望周公子海涵。” 周宣喜气洋洋地说:“吴大人怎么这么说,令郎也算是在下的虫友了,不打不相识嘛,哈哈。” 肥胖的吴宽受宠若惊,很吃力地一揖到地,说:“小弟对周公子的才华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改日小弟一定带上一群虫友到‘超级秋战堂’斗虫,以后要斗虫的话就都去‘超级入战堂’。” 周宣拍了拍吴胖子肩膀上的厚肉,笑道:“那就有劳了,请入席。” 林岱以半个主人的身份与周宣、秦博士一起坐在主位,面带笑容,频频举杯,看着熟悉的庭院,忽然触目伤怀,这本是他为长女道蕴准备的嫁妆,没想到接连三个女婿都无福消受这豪宅,住进来的却是毫不相干的周宣! “若周宣是我儿道蕴的夫婿岂不美哉!” 此情此景,林岱都护心下难免会掠过这样的念头,但很快就自嘲地打消了这个荒唐的想法,不要说道蕴已经出家,就是周宣也不会娶,周宣此人心高气傲,认他为义子都不肯,岂会攀附都护府为女婿,更何况道蕴是未嫁而三寡,名声已然不佳,市井间克夫的传言更是—— 林岱黯然一叹,举杯强笑痛饮。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匆匆进来,对范判官耳语了几句,范判官笑了起来,起身说:“都护大人、周公子、各位,今日本来请了平康坊‘妙音楼’的女乐来弹唱助兴,刚才管事来说,妙音楼新来一歌y,名叫蕊初,歌喉绝妙,弹得一手好筝,更且能诗擅词,因此自视极高,从不出外应酬,这次听说号称‘周七叉’周公子乔迁之喜,要女乐助兴,蕊初有心破例前来,只求周公子以‘浣溪纱’曲牌为她填词一阙。” 江州官员哄然叫好,说这真是名士风流、青楼韵事,周公子一定要把蕊初给请来。 周宣表面上淡淡矜持,其实心头暗喜,他还有一肚子诗词呢,缺少展露的机会,上次以两阙词力压李永固,觉得还不过瘾啊! 江州文风不盛,斗虫围棋倒是风靡,“周七叉”的名声虽然已经传扬出去,却没人请他赴什么诗会、词会,实在遗憾,没想到知音却在青楼! 在众宾客盛情敦促下,“周七叉”开始叉手了,不多不少就七叉,开口吟道: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妙哉!” “绝妙!” “太妙了!” 众宾客交口称赞,管事命人匆匆书写在纸上,匆匆去了。 众人慢慢饮酒,等那“妙音楼”的女乐来到,主要是想看看那个自鸣清高的蕊初歌y有什么绝色绝艺?当不当得起周公子这阙好词? 周宣正喝得痛快,忽然感觉有人在背后扯他衣服,扭头一看是晓笛,晓笛说:“姐夫,小茴香找你。” 小茴香在大厅左侧角门边上朝周宣招手。 周宣向林岱告罪避席,走过去问小茴香什么事? 小茴香着急地说:“那位林小姐在与雀儿小姐吵架呢!” 林涵蕴和徐丹媛作为女眷在内院厅中由秦雀、纫针相陪,喝点甜酒叙叙话,怎么会吵起来呢?林涵蕴小姑婆没得当就把气撒到雀儿、纫针头上? 小茴香说:“姑爷,那位林小姐要雀儿小姐把上次那个赤燕坠子还她,雀儿小姐还不出,就让小茴香来找姑爷。” 周宣摇着头笑,赤燕坠是林黑山作为送弟妇的见面礼给了秦雀,那次他与卢安在小书房里下棋,秦雀把赤燕坠子还给了他,没想到现在被林涵蕴逼回,拿不出来了,也算是小惩罚。 从穿廊经过,来到第二进的小厅,只见秦雀胀红了脸,坐在案席后尴尬无比。 林涵蕴家丁帽拿在手里,象扇子那样摇着,说:“上次赏你赤燕坠,那是因为你是我周宣侄孙的妻子,是长辈给晚辈的见面礼,现在呢,周宣不肯做我侄孙了,还要我叫他兄长,还要叫你们两个嫂嫂,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气人的事吗?既然我不是你们小姑婆了,那就把赤燕坠还我,快还我!” 徐丹缓在一边解劝,林涵蕴哪里肯听! 周宣迈步入厅,问:“是谁在此无理取闹,勒索财物,还有没有王法?” 林涵蕴一看周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周宣,还我赤燕坠。” 周宣奇道:“你什么时候给了我赤燕坠?我记得那是黑山哥给他弟妇的见面礼。” 林涵蕴嚷道:“那就是我的,你当时没看到吗,黑山向我要的。” 周宣手一摊:“那我管不着,你找黑山哥要去。” 林涵蕴气极,却又驳不了周宣,眼睛睁得大大的,泪水在眼眶时打转,带着哭腔道:“周宣,你欺负人,我再也不理你了!”扭头往外就跑。 秦雀赶紧说:“夫君,快去劝劝林小姐,不要让人看到,这不好的。” 林涵蕴跑得好快,直接过穿廊,准备从正屋旁的侧巷出大门,周宣撒腿追上去,看看四周没有别人,伸手就在林涵蕴圆臀上揍了一记,声音很脆。 林涵蕴“啊”的一声,手捂pp转过身来,怒目圆睁,跳着脚道:“你还敢打人,今天我就和你拼了!”挥舞着粉拳冲过来,象牛那样扎下头,准备用脑袋当武器来撞周宣。 周宣不敢躲让,身后就是坚硬的墙壁,脑袋撞上去那可不得了,看她冲到跟前,伸手在她左肩膀一推,林涵蕴身子一歪转了半个圈,差点摔一跤。 周宣伸臂将她拦腰夹住,拖进侧巷的一间放杂物的小矮房。 十二、在线阅读 十二、 十二、 十三、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三、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三、 十三、 周宣将林涵蕴拖进侧巷矮房里,反手关上门。 “放开我,放开我,周宣,我要揍死你!”林涵蕴尖叫着,手乱抓、脚乱踢。 周宣将她放下,伸长手臂抵挡着她的乱拳,调笑道:“小妹,咱们聊聊?” 林涵蕴听到小妹这称呼,更是火冒三丈,挥舞着拳头没头没脑地乱打。 “喂,喂,林副董,别打人哪。” 周宣双手疾探,分别抓住林涵蕴左右手臂,将她推靠在墙壁上,有点不怀好意地说:“你就这么讨厌我做你哥哥?” “讨厌,讨厌!” “你不让我做你哥哥那做你什么?侄孙是不可能的,你想也别想。” “就是侄孙,谁让你和我的黑山侄孙结拜的,我就是你小姑婆——快放开我的手!” 林涵蕴还是有点小胸脯的,因为生气,就在家丁服下急剧起伏着,双手被按在身侧墙上,两腿被挤住—— 周宣也觉得这架势不雅,象小痞子欺负未成年少女,说:“你不要乱打人,我有话和你说,非常重要的话。”说罢松开林涵蕴的双手,同时往后疾退数步。 林涵蕴打了一下没打着,悻悻地交互揉着自己的小臂,说:“你抓痛我了,我要告诉我姐姐去,然后派老董来收拾你。”她不敢告诉爹爹。 “那好,我现在就去告诉我的伯父大人,说你非但逼嫂嫂还东西,还恣意殴打兄长——” “啊,周宣你好卑鄙!” “林副董,上次在茶室你甩门而出,你爹就想用家法好好教训你,若不是我苦苦劝住,估计现在你还趴在床上养pp的伤,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哪。” 林涵蕴不吭声了,周宣好象说得没错,后来她回到“九难山房”,姐姐还在掉眼泪呢,连姐姐都受了爹爹的责骂,爹爹的怒火可真够大的,想想都有点后怕。 周宣说:“这样吧,如果林伯父在场,你就要称呼我为兄长,叫得越甜越好,私下嘛,随便叫啰,我还是叫你林副董怎么样?” 林涵蕴心里已经答应了,嘴上说:“那还不是你占便宜了,我小姑婆没得当了。” “说你笨你还真笨,如果你不叫我哥哥,你以后就只能老老实实呆在闺房里绣花呀、骂骂小丫头呀、打打猫儿狗儿这些的,哪还能跟着我跑来跑去到处有得玩?你要明白你已经行过及笄礼了,就是黑山哥在这里也不敢再带你到外面去玩了,只有我行,林伯父对我是充分信任,上次问起你和我合伙开‘超级秋战堂’的事都是和颜悦色,所以,你叫我哥哥好处多多。” 林涵蕴深感有理,说:“好了,我们出去吧。”这就表示和好了。 周宣说:“你快回内院,我得听曲去。”拉开门走出去。 “听什么曲?”林涵蕴跟在pp后面问。 “有一个仰慕我才华的歌y,听说我乔迁新居,非要上门来弹唱助兴,拦都拦不住。” “是吗?”林涵蕴将信将疑:“对了,姐姐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去向她学习茶道?” 周宣说:“明天吧,戌时二刻来。” 林涵蕴不回内院了,跟着周宣到前厅听曲,她看到那三个嫂嫂就烦,徐丹媛也是她嫂嫂,未过门的亲嫂嫂。 周宣回到座位上跪坐着,林涵蕴看了看她爹爹脸色,见并没有吹胡子瞪眼,便放心地跪坐在周宣身边。 大厅正中铺着一块长两丈、宽一丈的红毡,六名梳着高髻、长裙披帛的乐y坐在绣墩上正在吹奏竽、笙、排箫、横笛、篪、管这六种竹部乐器,曲调喜庆。 吹了一会,六名乐y退下,绣墩也被搬移走,搬上来一个红色大鼓,鼓面倾斜,周围一圈布满铜钉,一个面目平庸的女y执着两根小鼓槌上前,另有两个眉目姣好、身材窈窕的舞y烟视媚行地走到红毡上朝众宾客行礼。 “咚咚咚”,鼓声响起,两名舞y宛转起舞,手臂如蛇、细腰如柳,交领绣襦露出胸脯半截,沟壑深深、粉光致致,随着鼓声腰肢扭动,那鼓胀的胸脯就跳颤个不停,吸引在座宾客的眼球,如果目光有热度的话,那这两名舞y的胸脯就要被熔化了。 周宣看到方才取《浣溪沙》词去见歌y蕊初的那位管事站在一边,便走过去指着两名舞y问:“管事先生,哪位是蕊初姑娘?” 那管事赶紧说:“蕊初姑娘还没上场,在侧厅匀妆。” 周宣想想蕊初也算自己的追星族、崇拜者,就说:“带我去看看她。”心想:“可不要是个丑粉丝。” 周宣跟着管事朝侧厅走去,林涵蕴也跟来了。 侧厅南窗下,一个穿绿衫绣襦、杏黄碎花长裙的女子背对着周宣,正照着铜镜在两腮上贴花黄,所谓“花黄”是一种鸟形图案,贴在腮上看上去很奇怪,小嘴又涂成乌黑,好象天冷冻成这样的,唇形涂成的形状就象是嘴里噙着一颗黑色的算盘子,眉毛呢,粗粗的,短短的,象两只黑蝉贴在眉头—— “哇,果然好丑!”周宣从铜镜里看到了这副怪样,站住了脚,不肯近前了。 那管事却叫道:“蕊初姑娘,周公子看你来了。” 那丑女转过头来,还好,一双眼睛倒还明亮灵动,还打量着周宣,问:“周七叉周公子?” 不愧是靠歌喉吃饭的,声音的确清脆动听,如冰棱相击、如娇莺鸣啼。 周宣微笑说:“在下周宣,姑娘不要随那坊间绰号乱叫,众宾客都在等着倾听姑娘的歌声呢。”说完赶紧回头就走,装着没听到身后的那声“周公子请留步。” 林涵蕴倒是识破了周宣的心思,捂着嘴笑,说:“我看你兴冲冲去,急忙忙回,是不是看人家丑,很失望?” 周宣没理她,回到座位上,又过了一会,丑女蕊初出来了,只听“咝”的一声响,满堂宾客似乎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被蕊初之丑惊倒了。 周宣心道:“不至于吧,虽然脸丑点,但看身段还是绰约有态的,江州官吏太好色,刚才死盯着舞女的胸脯看,现在出来个丑点的,还没开唱就这样倒吸气寒碜人家,太过分了。”便带头鼓掌,叫了一声:“好。” 邻席的徐刺史对周宣说:“周公子也识得这元和盛妆?” 周宣哪知道什么元和盛妆,含糊说:“是呀,难得一见。” 徐刺史颇为激动地说:“这种妆容已失传近两百年,没想到在一歌y脸上重现,果真是难得呀。” 周宣心想:“难道她那眉毛不是天生这么难看,而是故意弄成这样的?还有额头和脸,都贴得什么黄黄绿绿的乱七八糟,这什么元和盛妆啊,越化妆越丑,夜里出来能把人吓死。” 歌y蕊初在红毡上跪坐着,一架银筝摆在面前,挽起袖子,皓腕如玉,十指纤纤按拨筝弦,“铮铮淙淙”的曲调就流淌而出,好比堂上吹过山间哓风,有一种清爽之气萦绕不散。 蕊初那涂得乌黑的唇轻轻开启,白牙微露,唱道:“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歌喉欲断从弦续,蕊初一边弹筝一边唱这曲《浣溪沙》,清脆纯美的歌声和叮咚如山泉流淌的筝音相得益彰,配合极妙,很多宾客都闭目捻须、摇头晃脑起来。 一曲歌罢,蕊初起身遥向周宣致意,莺声呖呖道:“周公子填的这阙《浣溪沙》词,意味之隽永、虚实对仗之工整,实在让蕊初拜服,蕊初酷好填词,苦无名师,愿拜在周公子门下,请周公子一定收蕊初为学生,如周公子不肯答应,蕊初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说着端端正正地面朝周宣跪下。 众宾客哄堂大笑,连称:“韵事,韵事,可为士林美谈。”一个个都请周宣赶快收下这个女学生,气氛相当的热烈。 周宣心道:“还是青楼女子胆子大,敢想敢做。”虽然这女学生打扮太难看,不养眼,但念她胆大真诚、求知若渴,那就收了吧,笑道:“蕊初姑娘,我可不教你怎样填词,这得靠你自己的悟性和灵气,当然了,我可以把我以前的一些旧作录下让你揣摩学习。” 丑女蕊初大喜,说道:“能随侍吾师左右,朝暮熏陶,蕊初就已经受用不尽了,改日蕊初将登门行拜师礼。”盈盈起身,向众宾客万福,退下了。 众宾客都恭喜周宣收得好学生,并不以青楼女子为嫌。 十三、在线阅读 十三、 十三、 十四、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四、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四、 十四、 周府乔迁喜宴从午后一直延续到月出东山,众宾客这才告辞,远的乘车策马、近的打着酒嗝、踏着月色回去。 周宣执意要送林都护、范判官、林涵蕴到朝阳坊,反正离得近,还不到一里地。 在坊门分手,林涵蕴脆声说:“周宣哥哥,明天早点来学习茶道哦。” 周宣说:“涵蕴妹妹放心,戌时二刻前一定赶到‘九难山房’。” 林岱见二人“哥哥妹妹”的叫得亲切,真如一家人一般,很是欣慰。 周宣带着来福和丁得胜步行回府,一边走一边笑,他有一个美貌窈窕的女冠做老师,又有一个容貌丑陋的青楼歌y做学生,真的很有趣。 回到周府,那些新家丁、新仆妇都恭敬地称呼他为老爷,周宣现在是新宅的主人嘛,不过周宣听人家叫他公子听惯了,突然听到一片“老爷”声,好象突然苍老了二十岁,赶忙说:“还是称呼我公子吧。” 一个蓝衫婢女上前说:“公子,两位少夫人请公子一回来就去后园“沐风亭”赏月,都在等着公子呢。” 周宣从侧巷、穿廊笔直来到后园,只见临池而筑的“沐风亭”上悬着四盏大红灯笼,盛妆靓服的秦雀和纫针正扶着栏杆俯看池水—— 远远望去,月色下池水幽碧,沐风亭的翘角飞檐在夜空勾勒出线条刚劲的剪影,亭上灯笼晕红,凉风飒飒,扶栏而立的两位美人风鬟雾鬓、衣袂飘飘,有如月宫仙子临凡。 周宣不无得意地想:“这两位仙女都是我老婆,爽也!” 秦博士老夫妇,还有晓笛都在亭上,晓笛把一根竹哨吹得“嘀嘀”响,快活无比。 “夫君——”两位小娇妻一起迎上来。 周宣笑道:“两位少夫人真是好雅兴,赏月哪。” 秦雀“格”的一笑、纫针抿着嘴笑、秦博士老两口呵呵笑、晓笛在猛吹哨子。 周宣在亭中几案边坐下,几案上摆满了各种时令瓜果,赫然就有月饼,问:“岳父大人,这月饼起源于何时?” 秦博士说:“也有两百多年了吧,相传是唐明皇梦游月宫时吃了嫦娥仙子的仙饼,醒来命御厨照做,就那样传下来了。” 周宣慢慢吃着月饼,心沉静下来,每逢佳节倍思亲,想起千年后的父母和两位哥哥,心里有点酸酸的。 两位小娇妻都聪慧而善解人意,知道夫君想起了大海之南的澳国,便不再言笑,一左一右陪坐在周宣身边,只有晓笛还在绕着亭子一个劲地吹竹哨。 “晓笛,安静一会。”秦雀叫道。 周宣回过神来,笑道:“没事,晓笛尽管吹,过节嘛,要快快乐乐才好。”说着,伸手各握住秦雀和纫针的一只手,低声说:“我们到园中走走。” 三个人在碎石铺成的小道上漫步,月下花木婆娑、清影横斜,偶尔有一声宿鸟夜啼。 秦雀说:“夫君、纫针姐姐,我们三个人一起祭拜月神吧。” 纫针说:“好啊,叫人安排祭品来。” 不一会,两名仆妇搬来一张矮几,摆放瓜果供品,点上三支香,小夫妻三人恭恭敬敬朝月亮鞠躬,周宣听到秦雀和纫针两个口里都是念念有词,祭拜完了问她们说了什么? 秦雀娇羞地说:“不说。” 纫针说:“夫君,这可不能说,说了就不灵验了。” 周宣哈哈一笑。 秦雀带着揶揄的笑,问:“听说夫君收了位女弟子?” 周宣道:“是呀,过两天还要来拜两位师娘呢,就是长得丑了点。” 两位小娇妻都是一阵娇笑,真是其乐融融。 看看一轮明月已升上中天,秦博士在亭中唤道:“贤婿,早点歇息,你明天还有棋要下呢。” 周宣一拍脑袋:“是呀,我都快忘了还有对蕲州的三局棋呢。” 周宣的卧室在第四进的正中,右边一间是秦雀,左边一间是纫针,小茴香也有了自己的房间,在秦雀的右边,另外还有三个丫头、三个仆妇,三个丫头名字分别是小桃、小菊和小梅,小梅是安排服侍秦雀的,小菊服侍纫针,小桃闲职,随时听使唤,秦雀让小茴香侍候周宣起居。 这宅院比秦府方便了许多,每一进都有单独的小院和水井,洗漱时周宣偷偷对秦雀说:“雀儿,等下来我房里来。”现在好了,不用提防丈母娘了,避着纫针就好了。 秦雀心里是又怕又爱,低低的答应了一声。 周宣坐在自己卧房里等了一会,见秦雀还没来,心想现在小茴香又没和她一个房间,大大方方去就是了。 轻轻一推秦雀的门,门从里面拴着,周宣用指节轻轻叩门,隔着门板立即有人压低声音问:“谁?” “雀儿好象知道我要来敲门,就在门边等着呢。”周宣这样想着,喉咙里很暧昧地笑了一声。 门轻轻打开了,周宣闪身入内,真有偷情的感觉啊,和自己老婆偷情,真是闻所未闻。 秦雀关上房门,脸儿红红,说:“夫君,你明日——” “叫我什么?” “哦,老公——” 周宣一把搂住她,来个深吻,吻得秦雀美眸迷离,忘了刚才想说什么了。 周宣喜孜孜地说:“这回可以和雀儿睡一整夜了,天亮我再回自己房间。” 秦雀一听要睡一整夜,想起昨夜夫君的刚劲猛烈,心里有点怕怕的,说:“老公,你明天还要下棋的,我们不要那样好吗?雀儿,雀儿那里还痛着。” 周宣看着秦雀那怯怯的样子,心下怜惜,雀儿虽然发育得很好,但毕竟只有十七岁嘛,轻轻吻着她的嫩脸说:“好,不那样,过两天再来,我搂着雀儿安安心心睡觉就行,好吧?” 秦雀感激地叫一声:“老公——那我们上床歇息吧。”便服侍周宣宽衣。 烛影又摇红,海棠再开后,谁复唱阳关?云收雨不散。 十四、在线阅读 十四、 十四、 十五、给纫针找工作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五、给纫针找工作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五、给纫针找工作 十五、给纫针找工作 十六日一早,周宣偷偷溜回隔壁自己卧房,没过一会,就听到纫针在庭院中和小茴八月香说话: “小茴香,雀儿妹妹怎么又起晚了?” “不知道哦,应该是搬进新房子起先高兴得没睡好吧。” 小茴香总能为雀儿小姐找到理由。 周宣便在房里伸了个懒腰,叫小茴香准备洗漱用具。 秦雀这边也起来了,自有丫环小梅服侍。 看到周宣、秦雀、纫针练五禽戏,四个小丫环也跟着一起练,周府早起健身的队伍壮大了。 因为秦雀是老师,大家都模仿她的一举一动,就把秦雀夹腿蹙眉的样子都学上了,尤其是四个小丫头,第一次学嘛格外认真,并从此一练到那个姿势就皱眉,练到另一个姿势就夹紧腿根,秦雀红着脸多次纠正,却再也改不过来了,看来这第一印象实在是太重要了。 周宣自然知道其中奥妙,在去“忘忧堂”的路上还在笑,太好笑了,肚子都笑疼了。 三州棋战舒州已经输了,舒州长史一早去都护府向林都护辞行,带着两名棋士和几个属僚过长江,灰头土脸回舒州。 周宣对蕲州选送的甲类棋士的第一局,周宣仅用一个是时辰,执黑以五子大胜,蕲州没有什么厉害的棋士,也没重金去外地聘请名手,所以三名棋士和江州的这三位差距不小,首轮三局全败。 蕲州对江州毫无威胁,三州棋战江州赢定了,周宣觉得很轻松,在徐府用罢午餐后,让丁得胜回去报信说他要去北门“超级秋战堂”,晚点回府。 周宣骑上老马,带着来福,往北门而去,好几天没去“超级秋战堂”了,昨天乔迁新居阿布和廖银来贺喜时也没空问他们。 来到老鹤塘一看,好家伙,门庭一新,原来的三家虫店已合为一家,左边那家开设茶楼酒座来招待各方虫友,右边那家全用于虫市交易,中间的,也就是“超级秋战堂”的主体,把第二进各个房间的板壁全部打通,建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赌虫、斗虫的场馆。 周宣大喜,狠狠夸奖了廖银夫妇还有汤小三和胡统,这四人现在已经成了“超级秋战堂”的顶梁柱,汤小三和胡统年龄虽小,一个十五岁,一个十四岁,但汤小三全面负责虫市交易,胡统则负责赌虫,并以举行过两次虫战,依靠虫友下注抽头获利三十两,很不错了。 周宣心怀大畅,让人去把阿布请来,商议廖银这几个虫店元老的薪金,周宣提议,廖银为“超级秋战堂”总管,月薪纹银二十两,另根据虫店经营收入的纯利一百等分取其五作为奖励,夏翠花为总管助理,其实权力都在夏翠花那里,薪金奖励等同于廖银,汤小三和胡统叫分管,都是月薪纹银十五两,奖励为纯利一百等分取其三。 阿布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廖银、夏翠花更是喜上眉梢,他们清楚虫店的收益,一百等分取其五,两夫妻就是十,按虫店目前的势头,估计到年底五个月时间就能赢利近三千两,那夫妻俩光奖励就是三百两,原先在东门外开那小店一年到头也挣不到一百两银子,周公子真是大好人,大善人,在“超级秋战堂”这样干起来就太有劲了。 于是,虫店伙计都称呼廖银为廖总管、夏翠花为夏助理、汤小三和胡统就是汤分管和胡分管。 汤分管和胡分管都极满意这样的称呼,感觉重任在肩,霎时间少年老成起来。 正说着,就见吴宽吴胖子带着一帮子公子少爷摇摇摆摆地来了,这帮子公子哥都是江州中下层官吏之子,什么录事、司功、主簿的,吴宽一见周宣,大喜:“周公子,小弟带人来斗虫了。” 汤分管和胡分管早先被吴胖子打了一巴掌、推了一跤,虽然周宣狠狠赢了吴胖子三千两,出了一口恶气,但现在看到,还是怒目相向。 吴胖子现在连这两位也不敢得罪,陪笑道:“两位小哥,上次是误会,误会,等下请两位小哥喝酒怎么样?” 周宣笑道:“小三、胡统,和气生财嘛,以前的事就算了,以后再没人敢欺负你们了。” 吴胖子连连称是,胡统这才消了气,领着他们去斗虫馆赌虫。 周宣看了看吴胖子他们的虫,青背的一只都没有,最厉害的也不过是上校级,没什么看头,想想还是上次与四痴的那三只青背虫的三场大战过瘾,又想起三痴,这剑奴也不知被他师弟四痴带到哪去了?作为一个言必信、行必果的游侠,三痴应该主动回来当剑奴嘛。 又想起一事,去问汤小三:“小三,上次那只‘老虎pp摸不得’怎么样了?” 一提起“摸不得”,汤小三来劲了,眉飞色舞:“公子,‘摸不得’太厉害了,前天还赢了一只上校级的虫,有人出一百两银子想买,我不肯。” 周宣道:“当然不能卖,‘摸不得’能赢上校级虫,挣一百两银子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汤小三兴奋地说:“公子,我看‘摸不得’赢上校级虫也很轻松,估计和大校级的斗也没问题,就是一时找不到大校级虫。” 周宣想了想,去找廖银,让他派人通知江州城三大虫社,还有城内一些酷爱赌虫的虫友,就说三日后的八月十九日辰时,“超级秋战堂”将举行一场超级虫战,由上次战胜“义阳魏延”的青背猛虫“名将张郃”迎战神秘怪虫“摸不得”,请各位虫友踊跃投注,一赌胜负。 汤小三惊道:“公子,让‘摸不得’和‘名将张郃’斗呀,‘张郃’很厉害的,弄不好两败俱伤。” 周宣道:“斗虫斗虫就得要让它斗,不斗的话霸气就会消减,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摸不得’究竟是什么级别,也许是大校级,也许是少将级,如果是中将级那真是超级大惊喜。” 廖银说:“好,一定尽数通知到,把三日后的那次虫战作为‘超级秋战堂’最隆重的一场赌局,赚它一笔银子。” 周宣哈哈大笑,又进后堂亲切看望了“超级秋战堂”的大功臣“小将张苞”。 “小将张苞”日子过得很滋润,虽然断了两条腿,伤了翅膀,但现在吃好喝好,还有拥有八房妻妾,汤小三和胡统有时收到三尾雌蟋蟀就送给“小将张苞”尝鲜,其艳福让周宣羡慕不已。 傍晚时分,周宣带着来福回城,阿布也是一下午陪在虫店,这时和周宣同路回去,欣喜地说:“与周公子合伙开店真是愉快,这‘超级秋战堂’很快就能成为江州第一大虫社,然后再成为唐国第一大虫社。” 周宣道:“江州虽然不是小地方,但和东、西两都比起来那还是鄙陋了点,这里不可能建成唐国第一大虫社的,我们以后要把‘超级秋战堂’开到两京去,阿布老兄,有没有兴趣?” 阿布又惊又喜,他一直想把“五彩琉璃器”和“芳华永驻霜”这两大赚钱的物品远销到唐国东、西两大都城,但没有靠山,凭他这个受人歧视的胡商,这水路二千多里的过去,层层盘剥,哪还能赚到什么钱! 所以这时听了周宣的话,阿布真是惊喜交加,既然“超级秋战堂”能开到京城去,那他的“五彩琉璃器”和“芳华永驻霜”也就能到京城销售,以周宣和奉化节度府的关系,搞几艘官船运点商品去京城应该不算什么,要知道东都金陵和西都扬州,那都是繁华鼎盛、人丁五十余万的大城,有钱人多、贵妇人多,“五彩琉璃器”和“芳华永驻霜”一定能赚大钱,只要积累到足够的钱财,他就要回黑衣大食,去实现祖辈四代相传的夙愿——现在,周宣给了他希望! “那太好了,在下一直想去两京,有周公子提携,那是无往不利,周兄弟,除了虫店之外,在下还想在‘五彩琉璃器’和‘芳华永驻霜’上与周兄弟合伙,周兄弟不需费心费力,一切交给我阿布,年终对半分银。” 阿布是出足血本了,但一想到能行销两京,“五彩琉璃器”又是本微利丰之物,这钱还是花得值的,真正的大商人就是要看得准,敢下血本,而且周宣这人也的确很不错。 周宣笑道:“阿布老兄,在下不想白拿你的血汗钱,我会帮你销售那两样东西,但我不要你一分银子,我只想请你帮我在江州开一家最大的成衣铺。” “成衣铺?”阿布愣住了,周宣竟然不要他的对半分银,那至少是每年五万两银子啊。 “对,成衣铺,要把江州最好的裁缝都请到,要最好的店面,要最好的绫罗绸缎。” 周宣在心里说:“针儿,我给你找了份工作,你可得好好干哪。” 十五、给纫针找工作在线阅读 十五、给纫针找工作 十五、给纫针找工作 十六、两个大花瓶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六、两个大花瓶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六、两个大花瓶 十六、两个大花瓶 与阿布在北门分手,约好明日午后再来周府商议开成衣铺的具体事宜,周宣回到府中,仆妇来报,“妙音楼”的蕊初姑娘已经等候了一下午了。 周宣笑笑的心想:“看她拜师还挺有诚意嘛,算了,收下她吧。” 纫针在侧厅与蕊初说话,这蕊初还是眉毛如黑蝉、嘴唇象乌黑的算盘子、脸上贴得象鬼面、颊骨的胭脂涂得极浓,真是又艳又丑。 蕊初一见周宣进来,赶紧起身,盈盈万福,莺声呖呖:“拜见吾师,蕊初恭候多时了。” 纫针含笑道:“夫君,这位蕊初姑娘的曾祖母曾是上阳宫宫女,她的元和妆就是自曾祖母传下来的。” 周宣把纫针拉到一边,问:“针儿,你难道认为她这妆扮好看?” 纫针道:“是呀,针儿还想向她学这元和盛妆呢。” “啊!”周宣赶紧制止:“针儿,我和你说,你如果画成她那鬼样子,我是不会喜欢的。” 纫针本来兴致勃勃,却被周宣兜头泼了一瓢冷水,委委屈屈地应道:“知道了,夫君。” 周宣刮了一下她鼻尖,笑道:“不高兴了?等下我和你说一件事,包你快活得要命。” 那边蕊初已经让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仆将拜师的束脩礼摆上,请周宣坐定,她自己拜倒在地,口称:“吾师在上,请受学生三拜。” 周宣看了看礼物,有腊肉干、有一轴束帛、有一壶酒、还有一张乌木小案,这应该就是课桌了,笑道:“起来吧,师傅引进门,修行靠个人,蕊初其勉之。” 蕊初起身,恭敬道:“谨记吾师教导。”又拜纫针师娘,问:“还有一位师娘呢?” 纫针对周宣说:“夫君,雀儿妹妹身体有点不适,早早就从医署回来了,在房里歇息呢,要去唤她来吗?” 周宣知道自己昨晚太孟浪了,说:“不必了,我等下去看看她——蕊初,拜师也拜了,你可以回去了。” “啊!”蕊初睁着一双眼圈涂成蓝靛色的的明眸,说道:“学生既已列入吾师门墙,自然要随侍吾师左右,吾师夜读时学生也可磨墨铺纸、《绿色xiao说网》。” 周宣目瞪口呆,心道:“我到底是收了位女学生还是娶了房小妾?就你这模样还《绿色xiao说网》哪,蓦然回首简直是厉鬼噬人,聊斋里都没有这么吓人的女鬼!”说:“这个这个,蕊初姑娘——” “请吾师直呼学生之名。” “嗯,蕊初哪,夜里为师还有事,不能教你,为师会抽时间录一些旧作供你学习揣摩的,你隔两天再来吧,不要天天来,这样会影响你在‘妙音楼’谋生献艺的。” 蕊初黯然退下。 周宣和纫针回内房看秦雀,还有一小段路要走呢,纫针问:“夫君要和针儿说什么事?” 周宣笑道:“秘密,暂时不告诉你,哈哈,对了,给我的小内做好了没有?还有你的雀儿的?” 纫针羞红了脸答道:“都做好了,清洗了一遍,已晾干。” 周宣喜道:“太好了,大家都要穿内,不许不穿。” 纫针说:“雀儿妹妹穿我就穿。” 周宣“嘿”的一声笑:“都要穿,一个都不能少,我会监督的。” 一听夫君还要监督,纫针脸更红了,脚下走得飞快,生怕周宣现在就监督她穿内。 两个人进了秦雀的房间,秦雀靠在床上看书,小茴香和小梅坐在床前矮凳上,天暗了,已经点上了灯。 周宣走过去在床沿坐下,轻轻拍着秦雀的白嫩的手背,明知故问:“雀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昨日搬家累着了。” 秦雀垂睫内视,说:“嗯,有点累,夫君不用担心。” 周宣:“今晚好好休息,我不会让人来打扰你的。” 秦雀心领神会,白皙如玉的脸庞飞了一抹红霞:“谢谢夫君关心。” 这种微妙的、只有你知我知的秘密让秦雀心底的快乐直往上冒,真想夜里夫君还来抱着她睡。 周宣让仆妇把晚餐送到秦雀房中,省得秦雀走动,他和纫针去和岳父岳母一起用餐。 秦夫人正为昨日江州大小官吏送的乔迁贺礼而犯愁,整整堆放了两个大房间。 周宣笑道:“岳母大人,明天您老人家亲自带着几个仆妇、丫环去慢慢清理,可以久放的先放在一边,不能久放的理出来处理掉,不用急,理个十天半月也没事。” 秦夫人很高兴,觉得自己老有所为。 看看戌时已近,周宣和二老说了一声,便带着来福和丁得胜步行去都护府,今夜是向静宜仙子学习茶道的第一课,他也备了一份拜师礼送给静宜仙子,当然不会是腊肉干、酒和小书桌,是纫针精心绣的一幅花鸟锦绣,是以前绣的,极其精美,还有两个古旧的双耳铜瓶,瓶内贮水插花,来福小心翼翼地捧着。 来到都护府西辕门,正看到林涵蕴和一个小丫鬟提着一盏灯笼在门口等着,说:“周宣,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一会了。” 周宣说:“给道蕴姐姐准备拜师礼,来晚了点。” “什么拜师礼?”林涵蕴瞅着来福一左一右抱着的两个旧铜瓶,不屑地说:“你就拿这两个瓶子糊弄我姐姐呀,你真小气,我姐姐上次送你的‘温柔相’玉佩至少可以买一百对这样的瓶子!” “你懂什么,懒得和你说,我敢保证,道蕴姐姐见了一定欢喜。” 周宣让来福和丁得胜在门房坐着等候,他亲自抱着两个铜瓶去“九难山房”,那幅花鸟锦绣卷成一轴塞在怀里。 路上,周宣把三日后“摸不得”大战“名将张郃”的消息告诉林涵蕴,林涵蕴大喜,说:“太好了,我也要来观战,到时候你来接我。” 周宣奇道:“你让老董护着你来老鹤塘不就是了,还要我来接你!我没空!” 林涵蕴闷闷地说:“姐姐现在管得我好严,不让我出去了!” 周宣哈哈大笑。 “笑什么,幸灾乐祸的家伙!”林涵蕴在他后腰上拧了一把。 周宣说:“我来接你有什么用,道蕴姐姐不会让你出去的,十九日的虫战你是看不成了,可惜呀可惜,‘摸不得’很厉害的,说不定能赢名将张郃,这场虫战是我们‘超级秋战堂’开业以来规模最大的、可以下注的赌虫大战,林副董真是太可惜了。” 林涵蕴被周宣撩拨得心痒痒,急道:“周宣,你一定要来接我去,你来接我,我姐姐应该会同意让我出去的。” 周宣逗她说:“我干嘛来接你,自找麻烦啊,你就会惹是生非,出不来更好。” 林涵蕴气道:“你——” 周宣快步跟上提灯笼的小丫鬟,提防着林涵蕴的殴打。 没想到林涵蕴这回并没冲上来又捏又掐,却换了一种语气,娇滴滴地说:“周宣哥哥,我可是你的妹妹哦,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待自己的妹妹呢——” “哇!”周宣叫了起来:“林副董,你掐我吧,扭我吧,千万别再这么和我说话,我全身三万六千根寒毛都竖起来了!” 林涵蕴想扮温柔可爱小妹妹,没想到周宣这么说她,“哼”了一声,原形毕露,凶巴巴地问:“那你说,要不要来接我?” “我会考虑的。” “考虑什么!你如果过了卯时不来接我,我就偷偷跑出来,然后大闹‘超级秋战堂’,谁也玩不成。” 周宣恨恨道:“算你狠!”随即放声笑道:“和你开玩笑的,如此重要的虫战怎么能没有林副董参与,十九日一早,我亲自来接你。” 林涵蕴说:“嗯,这还差不多。” 来到清幽雅致的“九难山房”,一支孤箫正呜呜地吹着,曲调寂寞,显得天上那轮八月十六的明月如此之圆。 “姐姐,周宣来了。” 箫声顿止,道髻大袖的静宜仙子从小楼灯影里走了出来。 周宣抢上数步,微一躬身:“道蕴姐姐,小弟特来拜师学习茶艺。” 静宜仙子依旧薄纱遮面,听到“道蕴姐姐”这称呼,薄薄面纱又是一颤,迟滞了一下才说:“宣弟请进。” 进茶室坐定,周宣将两个铜瓶放在身前的黑檀木茶几上,又摸出一把小剪刀,“咔嚓咔嚓”剪起花枝来了。 林涵蕴笑道:“姐姐,周宣真好笑,抱来两个旧瓶子说是给姐姐的拜师礼,还说你一定会喜欢。” 静宜仙子没说话,注视着周宣修剪枝叶的动作,说:“没想到周公子竟然精通瓶花之艺,真让女道开眼界。” 十六、两个大花瓶在线阅读 十六、两个大花瓶 十六、两个大花瓶 十七、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七、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七、 十七、 周宣两年中文系的书毕竟不是白读的,不光是会背几首诗词,对古代一些闲书也感兴趣,他喜欢上斗虫,就是因为看了贾似道的《促织经》,而在看了明代袁宏道的《瓶史》之后,又对兴起于唐代、盛行于明清的瓶花艺术迷过一阵子,参加过学校的“瓶花社”,社里都是女生。 两个魏晋朝的铜瓶,分别插的是早黄木樨花和菊花,插菊花的那个瓶子还衬着一枝秋海棠,枝叶那么一修剪,花叶相映,鲜妍芬烈,姿趣横生。 周宣微笑道:“瓶花清赏,以茗赏为佳,小弟今夜来学习茶艺,特带来两瓶花献与道蕴姐姐,只可惜仓促找不到更好的瓷瓶,就以古铜瓶代替,菊也不是西施菊,不然更佳。” 林涵蕴见姐姐默然不语,问:“姐姐,你喜欢周宣送你的这两个旧瓶子?” 静宜仙子答道:“嗯,很喜欢。” 林涵蕴呆了呆,没想到真让周宣说着了,姐姐真的喜欢这两瓶花,转念一想,气愤愤地说:“周宣你就会讨好我姐姐,对我那么凶,还不带我去看虫战,你欺负人。” 静宜仙子听妹妹说周宣讨好她,面纱下的脸颊不禁一热,嗔道:“涵蕴,不许胡说。”心里却想:“周宣是有意取悦我吗?瓶子与花极相配,很费了一番心思的。” 林涵蕴说:“那姐姐答应我三日后去‘超级秋战堂’看虫战,周宣说了会来接我的。” 周宣说:“你不是说我欺负人吗,我不来接了。” 静宜仙子看两人斗嘴,摇摇头,说:“茶室不宜喧哗争吵——涵蕴,你要去看斗虫可以,答应姐姐两件事,一是不要到处乱跑,上次就是跑到江边去才出了大事——” 林涵蕴插嘴说:“姐姐,如果不是我拉着周宣去了江边,就不会遇到三痴,那么李大人可就没救了,这还不都是我的功劳,李大人也很感激我。” 静宜仙子对这个脸皮厚的妹妹也没办法,说:“反正你跟周公子出去就要听他的话,等他送你回来若是说你在外顽劣不听话,那你以后也不要想出去了,爹爹的责罚我也怕。” 林涵蕴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周宣又从怀里取出那幅花鸟锦绣送上,静宜仙子展开细看,轻声赞叹说:“没想到周公子夫人不仅医术高超,还有这一手刺绣的本事,真是心灵手巧啊。” 林涵蕴说:“姐姐,周宣有两个妻子呢,应该不是那个医生妻子绣的,是另一个,听说是这次返乡的宫女,不知怎么又被周宣娶到了!” 静宜仙子听妹妹的口气不象话,好象周宣是强抢民女似的,说:“好了,谢谢周公子的礼物,女道很感激,万万不敢认为这是拜师礼,女道还要在音乐、瓶花上向周公子请教呢。” 和林涵蕴不肯叫哥哥一样,静宜仙子也不愿叫宣弟,。 周宣毕恭毕敬准备听课。 静宜仙子问:“周公子可知这九难山房‘九难’二字的典故由来?” 周宣心想:“我知道《鹿鼎记》里有个九难师太,可你是道姑,难道还想由道入佛?”说:“惭愧,不知,请姐姐告知。” 静宜仙子嘉许地点点头,对周宣这种态度很满意,人的感觉就是这么怪,第一印象好,后面就处处顺眼,连回答不出问题也是优良品德的表现。 “道家有“九难十魔”的说法,陆羽《茶经》也说“九难”,女道这“九难山房”有这两重意思,道家的不必提,只说《茶经》九难,一造、二别、三器、四火、五水、六炙、七末、八煮、九饮,‘饮’排在九,可见其最难,世上多有精于烹茶之人,却少品茗知味之客,是以女道上次听了周公子那两个朋友以茶结交的韵事,很有感触,女道想问的是——周公子愿学前八难,还是专攻第九难?” 静宜仙子双手交叉于胸前,腰背挺直,坐姿极美,说话的声音柔美轻缓,根本不用听她的是什么,只这说话的声音就让人着迷。 周宣说:“愿学第九难。” 静宜仙子又说:“这第九难可不只是坐着饮就成的,想要如你那位张姓朋友那般品鉴如神,必须辨识天下名泉之水、茶具的高下、各地名茶种类、采制是否适时?煮茶火候缓急是否合度?诸如此类,必须都要了然于胸——周公子,你还肯学吗?” 周宣心道:“反正没事,来听听你说话就养耳。”毫不犹豫地说:“愿学。” 静宜仙子暗暗欢喜,唤来侍女茗风和涧月,让她们去取水来,不一会,两个人分别端着三只青瓷茶盏来,这六只一模一样的茶盏一字排开在周宣面前黑檀木茶几上。 “周公子,这六种水分别是庐山谷帘泉水、庐山招隐泉水、无锡惠山石泉、蕲州兰溪泉、信州陆羽泉、广陵蜀冈峰泉——周公子是海外来客,先前自然未品过这些泉水,请一一细品,若能辨出其中细微差别就算是成功。” 清雅可人的侍女茗风含笑取来一条黑色缎带,说声:“周公子,请蒙上眼睛。” 周宣知道蒙上眼睛有利于提高舌头的辨别能力,最好是把耳朵也堵上,当即接过黑色缎带,蒙上眼睛,在后脑打了一个结。 茗风的声音:“请周公子依次品这六种泉水。”说着,就有一只柔软小手拉起他的手,将一个青瓷盏递在他手上。 周宣捧着茶盏用舌尖点了一下盏中的水,纯净的泉水,并非茶水,便静下心来,又品味了一会,然后放下,摊开手掌,表示来第二盏。 六盏泉水一一品过,周宣又在心里体味了一番,开口道:“我已经能辨别出每种泉水的不同了。” “是吗?”静宜仙子优美的声音里带有一丝惊喜:“茗风,打乱顺序,再把泉水端给周公子品鉴。” 周宣品了茗风递来第一盏,迟疑着说:“好象是先前的第四盏。” 静宜仙子没有吭声,示意把这盏再次端给周宣。 周宣又品了一下,笑道:“茗风也来戏弄我,这就是刚才那盏,这点我还是辨得出来的。” 茗风“格”的一声轻笑,又另取一盏给周宣。 又一一品览,周宣按第一次所品的顺序报出现在泉水的名次。 静宜仙子的声音说:“周公子,可以解开缎带了。” 周宣松开蒙眼的缎带,揉着眼睛问:“道蕴姐姐,我是不是错了好多。” 林涵蕴一直被姐姐禁止说话,这时开口了:“你都快错光了,颠三倒四。” 周宣好不惭愧。 静宜仙子赶紧说:“别听涵蕴胡说,周公子品鉴六次,对了三次,这已经非常难得了,女道初学茶道,可真是全错光。” 周宣又得意起来,心道:“看来我的味蕾够发达,是不是这几天接吻接得多的缘故?哈哈。” 静宜仙子道:“这纯净的泉水易品,煮茶后的难品,因为茶香改变了水味,周公子要一步步来,女道以为周公子最终也能达到你那位张姓朋友的品鉴之境。” 周宣笑道:“全仗道蕴姐姐栽培。” 静宜仙子也不禁一笑,说:“今日就到这里,茶艺一道急不得,要长期熏陶、耳濡目染、增长见识、遍尝名茶才行。” 林涵蕴早就坐得不耐烦,赶紧起身说:“那走吧,周宣我送你出府。” 周宣坐着不动:“时候还早,还没到二更天,我想再听听道蕴姐姐吹箫,刚才进山房时就听到姐姐在吹,真是好听。” 周宣对美女吹箫有特别的爱好,看到美女双手一上一下执一根尺八箫,吐气如兰,箫声宛转,一曲吹罢,难免气短,所以玉颊晕红,胸脯起伏,真是美不胜收,若更联想到另一事,那就更心猿意马了。 静宜仙子也没推辞,取过一管紫竹箫吹奏了一曲,正是那首《红豆曲》。 周宣如愿以偿地看到了静宜仙子道袍下的胸脯起伏,但因为面纱,只看到尖尖的下巴,和林涵蕴有点象,比林涵蕴更美更精致。 周宣很无耻地又创作了一首词曲《紫菱州歌》,曲子他用口琴吹一遍,歌词他唱一遍,静宜仙子一一记下。 不觉二更已过,周宣告辞时说:“谢谢道蕴姐姐,这真是一个愉快的夜晚。” 静宜仙子心底的快乐在跳动,但总被什么压抑住,淡淡道:“周公子有空便来,女道随时恭候。” 送周宣出去时,林涵蕴说:“这真是一个沉闷的夜晚,一点意思都没有。” 周宣觉得肚子微微一痛,说道:“不妙,今晚冷水喝多了,怕是要闹肚子,我得赶紧回去。” 林涵蕴一愣,笑得直不起腰来。 十七、在线阅读 十七、 十七、 十八、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八、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八、 十八、 周宣回到府中已是亥末时分,见秦雀的房间已熄了灯,想必是早早睡去了,他的卧室和纫针的卧室灯都还亮着。 听到动静,纫针从房里走出来:“夫君,你回来了。” 周宣应了一声,让纫针稍等,他先到自己卧室一看,小茴香趴在案几上打瞌睡,边上放着给他准备的洗漱用具,当个丫环也不容易,总得服侍主人上床后才有得休息,又遇到周宣这夜猫子,真是苦也。 周宣推醒小茴香,让她回房睡觉去。 小茴香揉着惺忪睡眼说:“姑爷还没洗漱哪。” 周宣说:“我自己会洗,以后我过了戌时末没回来,你就自顾睡觉去,把洗漱用品准备一下就行,听到没有?” 小茴香说了一声:“姑爷真好。”回自己小房间去了。 纫针站在门外等周宣,丫环小菊跟在她身后。 周宣挥手道:“小丫头赶紧回房睡觉去,别打扰我们。” 小菊吓了一跳。 纫针红着脸说:“夫君不要吓着人家小姑娘,夫君不是有话要对针儿说吗?”示意小菊回房歇息去。 周宣笑道:“我就知道不和你说那件事你觉都睡不着,嘿嘿,就怕和你说了你更睡不着。”大步进到纫针房间。 纫针猜了好长时间了,不知道夫君要和她说什么事,应该是好事,到底是什么好事呢?夫君真坏,要说早说,勾得人家心痒难熬! 周宣大马金刀在花梨木大椅上一坐,打量着纫针,一声不吭。 纫针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有点不安起来,叫声:“夫君——” “针儿,内穿上了没有?” “啊。”纫针没想到夫君开口就问这个,羞道:“我说了的,要与雀儿妹妹一起穿。” 周宣摇摇头,心道:“这个纫针,什么都要和雀儿一起,要是她知道雀儿已经和我洞房花烛了,她会不会难受?嗯,得避着她点。”说:“你是姐姐,你得带头。” 纫针摇头道:“不行的,夫君你快说有什么事?” 周宣说:“过来,坐到我腿上我和你说,不然我不说。” 纫针忸怩着,看了看门外,走过去掩上门,磨磨蹭蹭走过来,被周宣一把拉过去抱坐到腿上:“好了,我开始说了——” 纫针本来还想撑拒一番,一听这话,安静下来了。 “——针儿,我问你,你是愿意一直呆在家里做点女红,还是愿意把你在服饰上的才艺运用得更广,让更多人看到你缝制的衣服、更多唐国女子穿上你缝制的衣服?当然了,她们是要付钱的。” 纫针横坐着,侧脸看着周宣有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针儿全听夫君的。” 周宣在她的腿上轻轻拍了拍:“没事,尽管说出你真正的想法,为夫不会生气的,说假话我会生气。” 纫针说:“当然是想让更多人看到了,要是能挣钱就更好,夫君,其实针儿挺羡慕雀儿妹妹的,女神医,有本事,每天还要去医署坐诊,很多人都夸她医术高超医德高尚,针儿真是比不上她!” 纫针觉得夫君脾气好,又宽容,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周宣一边感受着纫针圆润有致的pp对他大腿的柔软压迫,一边说:“针儿,你也有自己的才能,你能根据我画的衣裙款式就能缝制出来,这就很了不起,不是对服饰有天生的敏感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是吗!”纫针心里乐开了花,身子渐渐靠到了周宣怀里。 周宣手开始摩挲纫针的大腿,说:“所以我想充分发挥你的才能,下午我和胡商阿布商量过了,准备开一个江州最大的女装成衣铺,我画十幅女式秋装,你做一套样品出来,然后让裁缝照做,反正这种宽大的裙装不需要考虑什么尺码,到时我再请人传扬传扬,保证能风靡江州。” 纫针心“怦怦”地跳着,夫君说的话与她心底久埋的那个梦想契合,她一直想缝制这世上最美的衣裙—— 周宣又说:“针儿对唐国的服饰比我精通得多,我画的服装款式仅供你参考,你觉得要改进的、要添加的尽管动手就是,不要受约束,今年就以长裙为主,到了明年春夏,我将推出短装衣裙,希望能改变唐国女子的服饰的保守观念,不过我看你们也很放得开,有些贵妇长裙胸脯露得很多,针儿怎么不多露一点?”乜斜着眼睛朝纫针衣领下看,只见那胸脯鼓胀得厉害,估计应该比雀儿大不少。 纫针又羞又喜,想着开成衣铺的事,心里跃跃欲试,夫君真好,和夫君在一起总有那么多惊喜! 周宣将她揽到怀里,在她耳边吹气说:“针儿,我今晚在你房里睡好不好?” 纫针身子一颤,用一种央求的口气说:“夫君,再等两个月好吗,到时候夫君想怎样就怎样。” 以纫针相对柔弱的性子,周宣要是软磨硬泡的话,是能抱她上床的,不过想想还是忍了,孝道毕竟是很重要的,哥们又不是y魔,何必摧残小娇妻的道德观念! 纫针见周宣一时没说话,心里有点慌,说:“夫君,雀儿妹妹与夫君已经拜过堂的,夫君何不——” 周宣笑了起来:“她也不肯呀,非说要和你一起,我真苦闷。” 纫针安慰说:“那我明天劝劝雀儿妹妹,她不能和我比嘛,我是有父丧在身。” 周宣“嗯”了一声,又抱着纫针耳鬓厮磨了一会,听听已三更,这才回房歇息,心想:“明早我得和雀儿通个气,纫针劝她时起先不允,劝之再三然后默允,嘿嘿,这样以后就不用在纫针面前偷偷摸摸了。” …… 次日与蕲州棋手的第二轮交战,周宣后手又以四子胜,这样就以两战两胜结束了与蕲州棋手之战,江州获得三州棋战的优胜,周宣、古六泉、傅延年三人明年将为奉化都护府出战唐国在东都金陵举行的十大都护府棋战,那是三年一度的棋坛盛会,到时不仅唐国,就连南汉、北宋、吴越诸国的棋士也都会云集金陵,天下十八大棋士至少来一半,到时决出的棋待诏将与十八大棋士排名最末的古六泉决战争夺十八大棋士之位,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用争了,商湛源的位子空出来了。 徐刺史见第三轮都不用下,江州就已经获胜,大喜,设宴款待三位棋士,周宣因为下午有事,小酌了几杯就告辞了,回到府中一看,阿布已经等在那里了,周宣把纫针叫出来,与阿布一起商议开成衣铺的事,为了让周宣继续他“周七叉”的名士风度,成衣铺就挂在苏纫针名下。 阿布不愧是极善钻营的胡商,说已经聘请到了五位江州最知名的裁缝,都是花大价钱从别的成衣铺挖来的,并已看好了一处店铺,在金风坊,原是开绸缎铺的,迎街五间店面,木楼上下三层。 周宣当即带着纫针随阿布去看店铺,来到金风坊绸缎一条街,这里是江州卖各种衣料和成衣制作的集中地,半里长的街道两边全是木楼,绸缎铺有近百家,成衣铺也有三四十家,熙熙攘攘,非常热闹。 阿布看中的那家绸缎铺名叫“云霞绸缎铺”,位置靠街东,向阳显眼,是个好店铺,老板因为要迁居西都广陵,所以准备出售此楼,开价一千五百两,还有库存的一些布料,作价五百两一起出售,合计纹银二千两。 周宣觉得不错,问纫针,纫针也说好,当即决定买下,二千两银子周宣还拿得出,上次阿布投资的五千两银子还没用多少。 阿布要替周宣付这笔银子,周宣坚决不允,只请阿布利用他的门路,帮忙购进一些质地优良、花色绚丽的衣料,周宣心想:“以后光顾这家成衣铺的应该是两类人,一是江州官宦和富商的女眷、二是平康坊的那些青楼女子,只有这些人在衣裳打扮上肯花钱。” 阿布在江州销售“芳华永驻霜”已经十多年,手下的伙计都熟悉谁家女眷舍得花钱妆扮,所以成衣铺草创之初可以借“芳华永驻霜”的路子销售成衣,而且周宣脑海里已经有了扩大成衣铺影响的绝妙思路。 周宣现在缺的是得力的人手,纫针虽然会制衣,但对经营之道是一窍不通的。 阿布说:“无妨,可以让在下的第六房小妾来助周夫人,她一向随我经商,通晓事故,很是圆滑。” 周宣问阿布有几房妻妾?阿布答道:“不多,十一房而已。” 周宣惊道:“还不多,种马了老兄!” 阿布道:“在下娶妾,都是历练她们帮我经商的,并非好色。” 周宣深感阿布的裙带经商的理念很先进,难怪他能发财,必须向阿布学习。 十八、在线阅读 十八、 十八、 十九、追查一个杀一个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九、追查一个杀一个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十九、追查一个杀一个 十九、追查一个杀一个 当日,周宣就把“云霞成衣铺”买下,契约写的是苏纫针的名字,纫针看到自己名下有价值二千两银子的房产,心里很激动,把周宣的手攥得紧紧的。 留下两个家丁看守店铺,周宣便和纫针回府,连夜画出十款女式秋装,都是长裙系列,又画出几款女式皮靴,尖头,半高跟,让来福把图纸拿去给鞋匠试做,只要做得好就多给几倍工钱也无妨,因为周宣发现唐国的皮革制造水平不低,上次他那双皮鞋爬庐山爬破了,来福去给他订做了两双乌皮六缝靴,穿起来还不错,就是式样难看。 秦夫人对周宣让纫针开成衣铺颇有微词,说商人都是贱业,她秦氏好歹也是官宦人家,怎么好开店与平民争利? 周宣心道:“古代医生也是贱业,大哥不要说二哥,大家都差不多,难道非要读死书就是清高?贤婿我就爱干那些行当。” 和丈母娘扯不清,周宣让秦雀和纫针去慢慢说服她。 纫针的任务很艰巨,不仅要说服义母同意她开成衣铺,而且还要劝说秦雀从了周宣,经过不懈的努力,义母同意她开店了,秦雀呢,红着脸咬着嘴唇说:“改日再说吧。”虽然没有立即答应,但看那样子很有希望。 又是一夜孤眠,八月十八日,这一天周宣比较闲,就在书房里搜索枯肠,录了十阙词,准备女学生蕊初来时给她,这十阙词以小令为主,都是《浣溪沙》、《清平乐》、《采桑子》、《踏莎行》这些精短的曲牌,因为长调都是北宋中后期才发展起来的,如果冒冒失失录一阙长调出来,蕊初没见过这种曲牌,问怎么唱,那就麻烦了。 十阙词分别是晏珠、欧阳修、张先和周邦彦之作,词风清丽婉约,风格比较统一,佳作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周宣只是让这些佳作提前了数十年出现而已,不知数十年后当晏殊、欧阳修辈词兴湍飞填出这些妙词来,却又无意中发现南唐国已经有了一位绰号“周七叉”的大词家,这些名章隽句全被他写过了,估计只能象曹操那样哀叹古人“周七叉”与他们暗合了。 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原创沦为抄袭,盗版反而成了正主,哈哈,太有意思了! 周宣不无得意地想着,让秦雀把这些词重新抄录一遍,因为很多繁体字周宣都是能认不能写,而且那天看了雀儿的书法,学的是柳公权的楷体,写得比他好多了。 午后,蕊初来了,拜读了周宣的十阙词作,欢喜赞叹,满意而去。 傍晚时来福兴冲冲地进来说:“姑爷,明天我们‘超级秋战堂’青背猛虫‘名将张郃’大战神秘怪虫‘摸不得’,这事在里坊市井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酒楼茶馆都在谈这事,都在猜测哪只虫能赢,说什么‘名将张郃’固然凶猛,但‘摸不得’也不是好惹的,曾轻松咬败一只上品黄背虫,估计明天去下注的人极多。” 周宣鼓掌道:“好,廖银干得不错,明天有好戏看。” 用罢晚餐,周宣跑到后园沐风亭下的小池游泳,这水是小浔阳江的活水,非常干净,秦雀和纫针扶着亭子的栏杆看他游,不停地催促他快上来,不要着凉。 周宣想什么时候能让两位小娇妻穿上泳装和他一起游那就爽了,只怕是任重而道远。 昨晚没去都护府向静宜仙子学习茶道“九难”,今晚一定得去了,正准备出门,门房田大壮来报,都护府的董将军驾车来接公子了。 周宣出门拱拱手:“董将军,有劳了。” 暮色中,马车出了朱雀坊,将到朝阳坊时,老董猛地一勒马缰,车厢重重一顿,周宣脑袋在车厢壁板上撞了一下。 “怎么回事,马车撞到人了?出车祸了?” 周宣探头出车窗一看,马车前方站着一个人,夜色昏蒙,看不大清楚,应该没撞上。 “董将军,怎么了?” 周宣一出声,那个黑糊糊的人影瞬间就到了车窗前,只听老董怒叱一声,右手如钩,带着一股劲风朝那人抓去。 那人也没见怎么闪避,老董一抓就落了空。 这回离得近,周宣看清了,忙道:“老董不要动手。” 老董收手不攻,握住腰间佩刀,慢慢抽出来。 那人根本不在意老董拔刀,朝车厢里的周宣深深一揖:“主人,剑奴来了。” 周宣跳下车来,握着三痴的手和蔼地说:“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老董,把刀收回去。” 三痴头戴宽笠,脚穿麻鞋,看得出是赶远路的样子,马也不骑了,成了苦行僧? “三痴老兄从哪里来?” “回主人的话,剑奴从雁宕山来。” 浙江雁宕山离江州一千多里,三痴就这么走来了,真是肯吃苦。 周宣就想带着剑奴回府,老董生硬地说:“周公子,大小姐有请。” 周宣想想,三痴要在他身边做剑奴,这事一定得让都护林岱知道,要得到林都护的同意才行,不然的话三痴会给他惹大麻烦。 周宣说:“董将军,带我去见都护大人。” 老董没说话,驾车缓缓而行。 周宣就和三痴步行,那三痴显然听到了周宣要去见林岱,却是什么反应也没有,也不怕把他抓起来砍头,只是默默地跟在周宣身后。 到朝阳坊门外,老董冷冷道:“周公子,这人暂不能进坊,等我先报知都护大人再定。” 周宣表示理解,不管三痴现在怎么温驯,毕竟十日前曾惊动了整座江州城,数万人马被他搞得日夜不宁,任谁都是心有余悸,不会信任的。 老董驾车进去了,不一会林涵蕴出来了,林涵蕴正在西辕门等周宣呢,见老董驾车回来了,以为周宣在车里,气势汹汹正要质问周宣为什么昨晚不来?老董说了一声:“贼人三痴在坊门外。”跳下车辕进府向都护大人禀报去了。 林涵蕴吃了一惊,让一个小丫环跟着,提心吊胆出来一看,周宣好端端站在那,风尘仆仆的三痴垂手恭立,哈哈,看来三痴真的是来当剑奴的。 林涵蕴胆子大了,走过来说:“周宣,他怎么来了?” 周宣笑道:“来抓你上庐山。” 林涵蕴戒备地看着三痴,见他木然而动,这才放心,对周宣说:“是来抓你。” 周宣忽然脸色一凝,把林涵蕴拉到一边叮嘱说:“记住,不要对任何人说他是游侠三痴,就称呼他剑奴,听到没有?” 林涵蕴一撇嘴:“说说怕什么,你收服了一个有名的刺客当剑奴,岂不是很得意的事,让大家都知道才好,以后上街带着,别人看了都怕。” 周宣呲牙咧嘴说:“我告诉你,三痴这人脑子有点毛病的,他现在已经自认是我剑奴,忘了自己曾经是杀人不眨眼的游侠三痴了,所以他很温驯,但是你如果叫他一声三痴,他就会清醒过来,就会狂性大发,首先会杀掉你,然后杀掉我。” “啊,为什么是先杀我?”林涵蕴惊道。 周宣说:“谁叫他三痴他就杀谁,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我不试,要试你试。” “看在你是我小妹的情份上,我再提醒你一句,就是在背后也不许说他是三痴,因为你对人说了他是三痴,那人肯定也会对别人说,最终会传到他耳里,他就会一个个追查,是谁知道他是三痴的,追查一个杀一个,最终在‘九难山房’的漱石泉上把你杀了。” 周宣说得阴森森,那口气就好象林涵蕴的尸体正在漱石泉上浮呀浮似的—— 林涵蕴吓得跳起来,漱石泉她太熟悉了,周宣太可恶了,竟用这么具体的位置来吓他,这让她以后怎么敢去漱石泉边嘛! 林涵蕴小脸发青,手指死死掐着周宣的手臂,恨恨地说:“我是不会说,哪天你自己会不小心说出来,然后他在沐风亭上把你杀死。” 周宣“嘿嘿”一笑,说了声:“走着瞧吧。” 老董出来了,身后跟着一队府兵,全副盔甲,手按刀柄。 “周公子,都护大人让你带他进去。” 周宣、三痴跟着老董,在一群府兵的夹峙下去见都护林岱,到了旌节堂前,三痴又被数名押衙、虞侯拦住,只周宣一人上堂。 “宣侄,坐。” 林都护微笑着招呼,并未露出如临大敌的样子,虽然外边已经布置得如铁桶一般。 周宣见过礼后坐下:“伯父,您说这三痴我是收还是不收,看他那架势我是赶都赶不走的。” 林都护笑道:“既然来了那就收,不过你得千万小心,不要让别人知道他是三痴,我这边已下了严令,有敢泄露三痴身份者,立斩,就是涵蕴那边——” 周宣笑道:“涵蕴妹妹那边没问题,我刚才吓了她一下,她现在连三痴名字都不敢提了。” 林岱捻须而笑:“那就行了,伯父会派高手帮你盯着这个三痴的,若发觉他有异心,就设法擒杀,就算他再厉害,在江州城里他就是死路一条——好了,你去道蕴那里学习茶道吧,让三痴在坊门外等候,这凶神可不能让他留在府里。” 周宣觉得派人监视三痴不大妥,不过也不好再多说,躬身退出。 十九、追查一个杀一个在线阅读 十九、追查一个杀一个 十九、追查一个杀一个 二十、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 二十、 三痴不能呆在都护府里,周宣就让他在朝阳坊门外等候,因为这次是乘老董的车来的,就没有带来福和丁得胜。 来到“九难山房”,林涵蕴也在,见周宣只一个人,问:“那个人呢?” 周宣笑而不答,眼睛看着林涵蕴身后,吓得林涵蕴赶紧转身,却什么都没有,于是就冲上来扭打周宣,周宣也没客气,管他什么伯父宣侄的,在林二小姐的小圆臀上捏了好几下。 入茶室坐定,静宜仙子也没问周宣昨日为什么没来,开始给周宣讲天下十大名泉,上回品鉴的那六种泉水就是位列十大名泉里的,庐山就占其二,实在是山奇水秀。 周宣记忆力极佳,静宜仙子讲过一遍后,他就基本上记住了,和老师有问有答起来。 林涵蕴坐在一边,以手支颐,一双大眼睛看看姐姐,又看看周宣,人无聊就会胡思乱想,林涵蕴就想:“姐姐对周宣真不错,以前她和谁有这么多话说呀!周宣在我面前脾气很坏,竟敢打我,在我姐姐面前装出斯文的样子,谈什么花呀、茶呀、吹箫什么的,都是我姐姐喜欢的,这坏家伙想干什么,他该不会是喜欢我姐姐吧,想让我姐姐嫁他?我姐姐都出家修道了,不会再嫁人了,那些嚼舌头的女人说我姐姐会克夫,我偏不信,姐姐又不是庐山上的老虎,咬得死人吗?先前死的那三个莫名其妙的人怎么能怪我姐姐,手都没拉过呢,就会毒死他?” 林涵蕴忽然有个绝妙的主意,她想让姐姐嫁给周宣,看周宣会不会死,周宣这人这么坏,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死,坏人总比好人命长。 林涵蕴想着想着,自己就笑了起来。 周宣说:“涵蕴妹妹,去漱石泉边给我舀一碗水来。” 林涵蕴吓了一跳,见周宣那细眼睛笑笑的样子,知道是在吓她,恨恨地说:“我到沐风亭下舀水给你喝,喝死你。” 静宜仙子嗔道:“涵蕴,你怎么说话的,你明天还想不想去看虫赛了?” 林涵蕴顿时没声音了。 周宣见静宜仙子今天只给他讲水,没让他品鉴,就问:“道蕴姐姐,今天不品鉴泉水了吗?” 静宜仙子似乎愣了一下,把脸转向林涵蕴。 林涵蕴就说:“你还喝哪,前天不是说喝多了冷水肚子痛吗!” 周宣呵呵笑道:“我那是哄你小女孩玩的,道蕴姐姐的水这么干净,怎么会肚子痛!” 林涵蕴嚷道:“好哇,姐姐你听到了吧,周宣专门这么骗我,欺负我!” 优雅从容的静宜仙子这时也禁不住笑出声来,赶紧直了直腰肢,说:“周公子和你开玩笑你也听不出来,好了,别闹了,象什么样子,茗风、涧月——” 两名侍女款款地走出来,周宣又开始品鉴名泉,这次比上回有长进,八次对了四次。 亥初时分,林涵蕴送周宣出来,叮嘱说明天早点来接她去“超级秋战堂”。 朝阳坊门外,三痴一动不动地立在那,看上去好象挺寂寞,大名鼎鼎的游侠三痴、让人闻名丧胆的刺客三痴、号称“剑、棋、虫”三绝的三痴,现在沦为剑奴了,实在是太可悲了。 周宣走过去,说声:“回去吧。”在明明的月光下向朱雀坊走去,隔着五步,三痴跟在他身后。 周宣扭头看了看三痴那竹笠芒鞋的样子,虽然走得慢,依然有气势逼人的感觉,杀手气质难改啊,说:“三痴老兄,别以为做我剑奴委屈,我不会亏待你的,等下我就赏你一道珍珑题,包管你乐不思蜀,棋艺突飞猛进,超过二痴。” 三痴暗淡的眼神陡然一亮,很有礼地说:“谢主人。” 回到府中,周宣命仆佣给三痴准备晚餐和洒扫卧房,让三痴单独住在一个独院客房里,三痴和家丁们混在一起住显然不合适,毕竟人家名气有那么大,列国王公贵族听到三痴之名都是睡不安寝。 周宣把上次赢来的玄铁剑还给三痴,把榧木棋墩和玉石棋子也搬到三痴房中,三痴原本木然的神色终于有些松动。 周宣说:“剑奴,赶远路辛苦了,早点休息,今天就不给你珍珑题了,明天跟我去斗虫,记住,别有事没事飞檐走壁,学着做一个平常人,打打杀杀没意思,下棋斗虫才有趣。” 周宣回到内院,想想还是没把收个杀手当剑奴的事告诉岳父岳母和两位小娇妻,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秦雀、纫针的房间灯都亮着,听到周宣回来了,纫针迎出来,脸上笑容有点古怪,低声说:“夫君,雀儿妹妹答应了。” 周宣一愣,随即醒悟过来,装作惊喜的样子:“啊,真的吗,针儿肯定费了不少口舌吧?” 纫针有点酸溜溜地说:“是哦,嘴巴都说干了,才答应的,夫君进去吧。” 周宣在纫针耳边低声说:“针儿真贤惠,为夫好想搂着你睡。” 纫针一下子脸红到耳根,眼波如水,心里那么一点幽怨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低声说:“夫君,两个月很快就会过去的。”说完,闪身进了自己卧室,面红心跳。 这一夜,周宣就在秦雀房中歇宿,上床前,秦雀含羞取出一卷帛书让周宣看,周宣奇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书哪!” 秦雀羞得抬不起头来,低声说:“夫君,这就是夫妇在闺房里看的书。” “春宫吗?”周宣乐了,光着身子坐在帐里展开帛书一看,卷首几个篆字,基本上不认得。 “雀儿,这字我不认得,这到底是什么书?” “这是《冲和子玉房秘诀》,论——论房中术的。” “啊!”周宣喜出望外,娶个女名医就是好哇,还懂房中术,这个得好好练练。 周宣虚心好学地说:“雀儿,这帛书的字我认不全,你手把手教我吧?” 秦雀面红耳赤,虽然羞涩,但为了让夫君身强体健、益寿延年,只好低低应了一声,献身说法,开始了香艳的课程。 秦雀羞答答地指导周宣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都有讲究,都含有修身养性的真意。 周宣感叹:“这才是真正的言传身教啊!” 老师教得步骤有点慢,学生心比较急,老师还没讲到的地方,学生就忍不住先动手了。 秦雀说不下去了,被周宣撩弄得气喘吁吁,都记不起《冲和子玉房秘诀》写的是什么了,心想:“下次再教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 八月十九日一早,周宣带着三痴和来福去朝阳坊接林涵蕴,一起往北门而来,一路上都听到有人呼朋唤友,说要去“超级秋战堂”看斗虫,互相争执着到底是“名将张郃’”厉害还是神秘的“摸不得”更凶猛? 胡商阿布在北门口等周宣,众人来到半闲街,只见半条街都是人,天才夏翠花创造性地实施了门票制,不管你赌不赌虫,要进“超级秋战堂”看斗虫,一律每人收取十文,即便这样,经过打通扩建的“超级秋战堂”斗虫馆也是人满为患。 吴宽和一伙江州中下层官吏的公子少爷都来了,准备下重注赌虫。 周宣和廖银夫妇商量了一下,觉得人太多妨碍斗虫,提出下注高于十两银子的才能进入斗虫馆观战,其余的就在院子里或者街上,同样可以下注赌虫。 最终进入斗虫馆的还有八十人,青背猛虫“名将张郃”与模样不起眼的“摸不得”分别在黑陶罐里被端出来让虫友品虫下注,两块大牌子,大书“名将张郃”和“摸不得”的虫名,“名将张郃”是四胜零负、“摸不得”是一胜零负。 原以为“名将张郃”名声在外,上次又击败了另一只青背虫“义阳魏延”,押“名将张郃”的虫友肯定多,没想到很多人要走偏锋,赌“摸不得”胜的人也不少,赔率竟然不相上下。 周宣有意考考三痴,问:“剑奴,以你的眼力看这两只虫子哪只会赢?这只青背虫就是赢了你师弟‘义阳魏延’的‘名将张郃’。” 三痴显然已经知道四痴与周宣赌虫的事,仔细看了看两只虫,说:“这只青背虫已没有了全盛的锐气,应该是与‘义阳魏延’拼杀太过,两败俱伤,降了半品了。” 周宣赞许地点点头:“好眼力,再看看这只黑翅白斑的‘摸不得’。” 三痴踌躇说:“这只虫看不出来,瞧它的大钳,粗壮锋利,不象是黑背虫能有的,既然主人让它与青背虫斗,显然也非凡品。” 林涵蕴一直很老实地不怎么敢说话,这会见三痴也不是那么凶神恶煞,胆子渐大,说:“这黑虫能厉害到哪去,看‘名将张郃’不一口咬死它!” 就在这时,三痴突然扭头看着门口,露出讶然之色。 周宣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清瘦文士站在那,手里托着一个盘子,盘子上用蓝缎遮盖着。 游侠四痴又追来了! 周宣有点头大,上次虫店开张这四痴就带着三只青背虫来砸场,不知今天又想干什么?这可是“超级秋战堂”的第一场豪赌,可不能让他给搅了! 三痴脸上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冷漠的神情。 四痴也不过来与师兄打招呼,手托盘子站在角落里。 周宣走过去问:“你来干什么?” 四痴冷冷地说:“你不解除我师兄剑奴的身份我会天天给你找麻烦的。” 周宣说:“愿赌服输,你师兄是自愿做我剑奴的,你把他带到雁宕山他也要回来认主人,唉,难得的忠仆啊,你这样象女人一样纠缠不休只会给他带来麻烦,你还真以为天下任你们纵横了?” 四痴听周宣说他象女人,脸色一变,说:“你把三十六道珍珑局教给我师兄,然后解除主仆关系,我师兄自然会走。” 周宣气得笑起来,看着一边的三痴说:“好哇,剑奴,原来你是忍辱负重想偷师学艺,学我三十六道珍珑题,没门!” 三痴躬身道:“剑奴已发誓终生侍奉主人,保护主人周全,若违此誓,天厌之!” 周宣心想:“天厌之,厌谁呢?”说:“那好,你叫你师弟快滚蛋。” 四痴怒道:“我是来赌虫下注的,你凭什么赶我走?要走我就把这里的人全赶走。” 柜台上赌银已经堆得很高了,怕有几千两了吧,这要是被四痴闹散了,“超级秋战堂”的名声也就全完了。 周宣暗暗后悔收了三痴当剑奴,这家伙就是个祸害,说:“你要赌虫可以,下注吧,你别捣乱,不然的话我叫三痴从早上练到晚上,练剑,没得停,剑奴嘛,不练剑怎么行!” “你!”四痴现在才知道这周宣很无耻,恨恨地说:“要我不捣乱也行,你答应再和我赌一场。” “又要赌,赌什么?你们师兄弟除了会杀人就那么几下子!” “我要和你斗茶。” 周宣听到斗茶,心中一动,问:“怎么斗?” 四痴道:“自然是斗茶之九难了。” 周宣心道:“我才刚学,你就来了,好歹也得多给我点时间嘛。”问:“什么赌注?” 四痴道:“我赢了,你出让三十六道珍珑题,并将我师兄逐出周府,或者命令他回雁宕山隐居——” 周宣“嘿嘿”的笑:“命令他隐居,还不如命令他去当神仙,逍遥快活!” 四痴问:“你答不答应?” 周宣道:“你再说说你输了怎么办,看看赌注诱不诱人?” 四痴咬牙道:“我若输了,我做你的茶奴。” 周宣哈哈大笑:“很好,等你做了我的茶奴,然后你们老五也来与我赌、老二也来、老大都来,全部输给我,分别做我的剑奴、棋奴、茶奴、虫奴、鸡奴,嘿嘿,鸡奴,真是闻所未闻。” 四痴冷冷地盯着周宣,咬着牙,若不是三哥说了要保护这家伙周全,他早就拨刀相向了,五痴游侠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轻蔑过! “少做白日梦,赌不赌?” “不赌。”周宣摇头说:“没兴趣,我不想收那么奴仆,吃我的喝我的,还给我惹麻烦。” 四痴怒道:“那我就掀翻这斗虫馆,我师兄只说保护你,只要我没向你动手,师兄就管不着。” 周宣看了看三痴,三痴没反应,看来是默认他师弟的说法,这剑奴也太不地道了! 周宣看着四痴说:“你为了你师兄还挺舍得血本的,他该不会是你亲哥哥吧?” 四痴说:“不是同胞兄长,是我堂兄。” 周宣“哦”了一声说:“那好,既然你这么愿意和你堂兄同甘共苦,要入周府为奴,我就成全你,一个月后开赌。” “为什么要一个月后,就三天后。” “要赌就一个月后,不赌拉倒。” 四痴想了想,说:“那好,九月十八日我来找你,十九日开赌。”说罢,朝三痴微一躬身,说了声:“三哥保重。”托着盘子走了。 林涵蕴一直在旁边听着,这时把周宣拉到一边说:“让我姐姐帮你赌,一定赢。” 周宣窃笑道:“我正有此意,不过我自己也得学学,还得精心准备,舞弊不能露破绽,象四痴那样把那只‘义阳魏延’放在废庙里让三痴捉到,这手段也太拙劣了,这是他们耍赖在先,怨不得我们,对吧?” 林涵蕴连连说对。 “叮”的一声铜磬响,停止下注,虫战马上开始。 看赔率:“名将张郃”十赔七、“摸不得”十赔十四。 周宣到柜台上问了问,本次虫战共收到三百七十名虫友的三千五百两银子和五万二千三百七十文的赌注,如果“名将张郃”胜出,“超级秋战堂”就能获利十二分之一,也就是四百多两银子,而如果“摸不得”胜,因为“摸不得”赔率高,“超级秋战堂”就只能挣百把两银子。 周宣很想自己押一把,赌“摸不得”胜,但根据虫社约定俗成的规矩,两只虫都是“超级秋战堂”的,那么“超级秋战堂”的人就不能参与下注,以防故意操纵赌虫,如果有一方的虫是外社来挑战的,那就可以随便下注。 二十、在线阅读 二十、 二十、 二十一、天妒英才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一、天妒英才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一、天妒英才 二十一、天妒英才 本次虫战依然聘请“沐风虫社”的冯老板主持,汤小三过来问:“公子,你要不要亲自撩拨‘摸不得’开牙?” 周宣点点头,走到斗场中心,朝在场的八十名虫友团团抱拳,感谢光顾捧场,这些虫友最低都是出了十两赌银的,在江州都是有点身份的人,对赌虫热情又高,这些人必须笼络,挣得就是这些人的钱。 只见周宣八面春风地说:“——这次虫战是‘超级秋战堂’成立以来最重要的一次可下注的虫战,交战双方一只是青背虫,名声显赫,出自都护府,另一只虽然模样不起眼,也没有响亮的三国武将的名字,只有一个绰号‘摸不得’,但我‘超级秋战堂’出品的虫,都是好虫,既然让‘摸不得’来斗‘名将张郃’,那就决不会出现一边倒胜负悬殊的场面,诸位虫友马上就能看到一场精彩的虫战——” 周宣朝林涵蕴一欠身,优雅地说:“下面有请林涵蕴小姐为‘名将张郃’开牙。” 林涵蕴喜孜孜地走到场中心,虽然还是青衣小帽,但江州的人没有不认识她的,都护府林二小姐,不是说已经行了及笄礼了吗,怎么还到处抛头露面? 周宣又朝阿布一欠身:“再请‘超级秋战堂’的三大老板之一阿布先生为‘摸不得’开牙。” 在满场虫友的惊叹声中,阿布精神抖擞地走出来,脸上洋溢着的极大的自豪感,商人一向地位低,虽然有钱,但一个穷书生都可以鄙视他,现在不同了,他阿布出人头地了,上次他在都护府里饮酒,说出来别人还不信,这下子信了吧,他能和都护府二小姐一起为虫战开牙! 开闸放虫。 黄盔青甲的“名将张郃”昂首阔步越过中线,林涵蕴芡草稍一撩拨,就振翅长鸣,声如铁石,青背虫的气势就是不一样,尤其是上次战胜了同为少将级青背虫的“义阳魏延”,“名将张郃”的气势更盛了,也只有周宣、三痴这样的鉴虫高手,才能看出“名将张郃”有点外强中干,如果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恐怕不耐久战。 阿布以前没玩过虫,小声问周宣:“周公子,这如何下手?” 周宣笑道:“在虫尾巴上扫两下就行。” 阿布小心翼翼地接过胡统递来的芡草,伸进斗盆里,在那只黑翅白斑的小虫尾巴上触了一下,就那么轻轻一下,原本卧在盆底一动不动的黑虫顿时就张开了大牙,霍霍磨动,大牙尖端那一缕红丝象匕首浴血,鸣声也是粗嘎刺耳。 “名将张郃”挥舞着牙钳大步而来,“摸不得”愤怒地迎上,两对白色牙钳“锵”地咬在一起,“名将张郃”经验丰富,一交牙就开始甩头,六腿用力往顶,想一下子把“摸不得”掀翻。 别看“摸不得”体型看上去比“名将张郃”略小,但周宣给它称量过,实际体重竟还比“名将张郃”还重那么一丝,也就是说“摸不得”身体结实啊。 “名将张郃”掀了两下没掀动,松开大牙,准备第二次进攻,那“摸不得”出牙极快,趁“名将张郃”蓄势之际,一记重口,将“名将张郃”打了个趔趄,随即又猛甩头,将“名将张郃”甩在盆壁上。 观战的虫友屏住呼吸,那些押“摸不得”的虫友脸兴奋之色,那可是十赔十四呀,赢了就小赚一笔了,押“名将张郃”的则紧张地为“名将张郃”暗暗鼓劲,相信青背虫的力量和强横,一定能扭转劣势。 周宣也是凝神看二虫争斗,估量“摸不得”的敏捷和速度,这次虫战对周宣来说与钱财无关,主要是考验“摸不得”的实力底线,如果“摸不得”输了,那就表明它仅仅是大校级实力,价值有限,而如果赢了,那就是说“摸不得”和四痴拥有的“虎痴许褚”一样,是中将级大猛虫。 中将级大猛虫是极为难得的,整个江州一个秋季也不见得就能找出一只中将级猛虫,至于说上将级和虫王级的,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玩虫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捕到一只那样的虫。 “名将张郃”接连吃亏,被激怒了,咆哮着冲上来,“摸不得”迎头痛击,两虫大牙双合,“咔”的一声响,居然同时被甩飞出斗盆。 斗场馆中一片低低的惊呼声,激烈,激烈,果然激烈! 二虫回盆再战,双方大牙轻轻一蹭,然后原地起翅,看的出都非常谨慎, “摸不得”率先出击,将“名将张郃”打退几步。 “名将张郃”出道以来从未败过,岂甘示弱,立即以牙还牙,四牙相交死死的合在一起,两虫伸直虫身狠狠的顶起一座虫桥,对峙片刻,“名将张郃”猛一前顶,随后一甩头,这一是套组合式进攻套路,企图将对手扔出斗盆,然而“摸不得”的强大实力终于显露,侧身跨步,避免被对手甩出,突然两钳用力“嘎巴”一声将“名将张郃”按倒在盆底,紧接着昂起脑袋,竟然把“名将张郃”咬着高举过头顶! 斗虫场中一片惊呼声,从没见过力量这么强横的虫! “名将张郃”头在下尾巴在上,六腿乱蹬但无济于事,“摸不得”再一甩头,“名将张郃”就象一块石头一样被扔出盆外足有半米远,仰面摔在地上,六腿颤动了好一会才翻身爬起。 为了让下注的虫友尽兴,决战双方都要战斗到不能开牙为止,周宣亲自用芡草撩拨“名将张郃”,使它重新鼓舞起斗志。 “名将张郃”再次入盆,但它的力量似乎已经用光,而“摸不得”越战越勇,一口接一口的狂轰滥炸,“名将张郃”险象环生,虽然靠着坚强的意志顶住“摸不得”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但败像已显,根本没有还牙之力,“摸不得”的一对獠牙肆无忌惮的猛攻,终于抓住一个机会,一口叼住“名将张郃”的左腮,“嗤”的一声,将“名将张郃”连腮带脸撕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名将张郃”极痛之下跃盆而出,几下乱跳,竟逃跑了。 “摸不得”振翅高呼,庆祝胜利。 冯老板举着手里的小锤一敲铜磬,宣布“摸不得”获胜。 斗虫馆顿时热闹起来,议论纷纷,那赌赢了的兴高采烈,输了的在骂“名将张郃”徒有虚名。 便有小伙计跑到外院、跑到街上,大声宣布“摸不得”胜,于是,整条街的都喧动起来,赢了的凭买注的筹子来领银子或铜钱,闹哄哄象过节一样。 吴宽吴胖子这次行险,让他押着了,赢了一百四十两银子,笑口常开,带着几个狐朋狗友去平康坊喝花酒去了。 周宣已经带着汤小三将“摸不得”珍宝一般放回虫室,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花了一千文竟然竟然买到一只中将级实力的猛虫,真是洪福齐天了。 周宣笑问三痴:“怎么样,没想到这虫有这么厉害吧?” 三痴说了句:“主人高明。” 此次赌虫,“超级秋战堂”获利一百六十两,另外,茶酒、酒楼也是生意兴隆,座无虚席,让其他三大虫社的老板艳羡不已。 经此一战,“摸不得”名声大振,在江州已无敌手,太无敌了也不好,找不到对手没得斗就挣不到钱,周宣考虑是不是带着“摸不得”到附近州县求战,扮猪吃虎,多赢银子,这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林涵蕴一听,当即表示她也要去。 周宣不置可否,心想:“带你走州串县,这不可能,我要去,悄悄去,不会让你知道。” 回到周府,周宣心情好,就赏了三痴一道珍珑题,这道名叫“泸水擒纵”死活题需要运用一系列的围棋手筋才能破解,一般手段根本是解不开的,够三痴埋头苦思几天的了,以前周宣是有书,解了几下解不开就去翻开《围棋发阳论》这本书看后面的答题正解,只是凭着记性好,把正解全记住了,其实对这些精妙死活题远未了解透。 这天晚上,都护府的老董又驾车来接周宣去学习茶道,三痴简直比猎犬还灵敏,他一直在独院客房里苦思那道珍珑局“泸水擒纵”,但当周宣出门时,他就已经跟在了身后,履行自己保持周宣的诺言。 周宣乘车,三痴步行,到了朝阳坊门外,三痴就在坊门等候,抱着臂,极有耐心的样子。 林涵蕴在辕门口接到周宣,笑容可掬地说:“今天来得早,现在得专心学习茶道了吧,不然剑奴又被人赢回去了。” 周宣问:“林副董,你对你姐姐怎么说的?” 林涵蕴说:“我没怎么说,没提什么游侠的,只说有个人要和你斗茶,赌注很大,我求姐姐帮你,姐姐没吭声,你自己求我姐姐吧。” 来到“九难山房”,入茶室坐定,今天周宣又带来了一瓶花,是个精美的柴窑高腰瓷瓶,高约六寸,口小底厚,插一枝西施菊,暗香浮动,疏淡生姿。 静宜仙子开口便道:“周公子,听说你一月后要与人斗茶,你这初学乍练的如何斗得过别人?” 周宣答道:“我当然不行,可道蕴姐姐你是茶仙嘛,有你助我,怕什么!” 静宜仙子摇头道:“胡闹,女道怎好与人斗茶!” 唐国有斗茶之风,又称“斗茗”或“茗战”,一般是斗茶色、斗茶汤,也就是茶之九难的第九难——“饮”,在文人雅士之间相当盛行。 周宣说:“姐姐一定要帮我,要是我输了话会很糟糕的。” 静宜仙子听周宣直呼姐姐了,心里暗笑,问:“怎么糟糕了?” 周宣道:“会被要求终生不许饮茶,听到说茶的就要赶紧掩上耳朵走远。” 林涵蕴听周宣编出这么个理由来骗她姐姐,忍不住,趴在茶几上捂着嘴“咕咕咕咕”笑个不停。 静宜仙子说:“女道以为只是输一些银两,没想到赌得是这个,真是促狭。” 林涵蕴抬起头说:“姐姐不要帮他,只是不喝茶而已,又不是不喝水,渴不死他。” 周宣说:“我向道蕴姐姐学茶,已经越学越入迷了,不让我学的话真比不让我喝水渴死还难受,而且我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成为象我张姓朋友那样的品茶大师,有道蕴姐姐教我,我一定能达到那样的境界的,只可惜一月的时间太短,唉,真是天妒英才!” 静宜仙子轻声一笑:“开始学习吧。”又让茗风、涧月端水上来让周宣品。 周宣知道静宜仙子算是默认帮他了,放下心,认真品起天下名泉来。 …… 周宣现在要学习的东西还真不少,学习了茶道回来都半夜三更了还要在秦雀的教导下修炼“房中术”,周宣倒是越来越耐久了,把个献身说法的秦雀老师搞得有点吃不消,只有期盼纫针姐姐早日加入学习的行列,学生比较顽劣,两个老师教一个,庶几可以对付了吧。 此后数日,周宣都是白天忙成衣铺的事,夜里去向静宜仙子学习茶道,成衣铺还没正式开张,聘请来的裁缝正按纫针做的样装加紧缝制,至于茶道,周宣觉得进步很慢,真不知要学到猴年马月才有好朋友张岱的水平? 久蛰思动,距离与四痴斗茶的日子还有半个多月,光靠他现在临时抱佛脚苦学茶道也没用,周宣想要到江州以外的州县走走,带上“摸不得”,扮扮猪,吃吃虎,轻松一下。 二十一、天妒英才在线阅读 二十一、天妒英才 二十一、天妒英才 二十二、说说话也赢钱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二、说说话也赢钱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二、说说话也赢钱 二十二、说说话也赢钱 九月初一,周宣带着来福、三痴出了江州城南门,往洪州方向而去,昨夜学习茶道时他已经向静宜仙子告过假,当时林涵蕴不在,静宜仙子淡淡的没什么表示,虽然相处时间不短,但静宜仙子对待周宣就象一杯茶,不温不火,清淡香远。 周宣把出游之地选为洪州是因为洪州是唐国大州,比江州更繁华,而且离江州又近,还有一个无法对别人说的原因就是,他曾在那里读过两年书,那些诗词古文、闲书杂学,都是在洪州学的,洪州就是南昌啊。 周宣向老董借了三匹马,与三痴、来福一人一匹骑着上路,秦博士、秦雀、纫针,还有阿布和廖银几个人一直送出南门好几里,周宣和两位小娇妻坐在马车 里道别,少不了搂搂抱抱、千叮万嘱—— 离别是一种生活的艺术,不要说送君南浦、易水壮别、负羽从军、远赴绝国,就是夫妻小别,也可以增进感情,周宣的暂时离去对秦雀、纫针二女都触动很大,常在眼前倒不觉得,现在一说要出去几天,就觉得简直一刻也离不开夫君似的,难舍难分。 周宣左拥右抱,笑道:“我只是去散散心,最多半个月就回来的,不过我有一件事放心不下,不知雀儿、针儿能否为夫分忧?” 二女不知道周宣有什么忧?忙问:“夫君请说,我们二人一定按夫君的吩咐尽心尽力做好。” “真的?” “真的!”二女郑重承诺。 “那好。”周宣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澳国妻子必须穿的小内,你们两个一直不肯穿,这让为夫夙夜忧叹,希望等我这次回来,你们两个都已经乖乖穿上了小内,那将是给为夫的一个大惊喜。” “啊!”二女没想到夫君说的是这个,两个人都羞得面红耳赤,“吭吭嗤嗤”答应不好,不答应又不好,好生为难。 周宣嘿嘿一笑,在二女玉颊上各亲了一口,说:“好好考虑哦,我在外面会天天想你们的。” 周宣下车上马,向秦博士施礼说:“岳父大人请回吧,小婿这就去了。”又向阿布、廖银叮嘱了几句,三人便打马上路。 出了城郊,房屋渐少,农田渐多,官道上车马往来络绎不绝,足见唐国的繁荣,江州是鱼米之乡,皇帝李煜轻徭薄赋、休生养民四十年,江州百姓普遍富裕,缺衣少食的几乎没有。 来福却说:“姑爷,你别看这一派太平的样子,也有强人盗贼的,我弟弟旺财去年就在德安被劫了。” 周宣看了一眼三痴,笑道:“这很正常,再富足也有人要当强盗的,那是职业、是兴趣。” 来福这次背了三百两银子上路,不禁担心地说:“姑爷,这要是万一遇上强盗可怎么办?” “有剑奴呢!”周宣朝三痴一指:“剑奴很能打,闲了这么多天想必正憋着劲,不过他只保护我一人,不会管你死活的,若遇到强盗,你丢下银子先跑就是。” 来福侧头朝三痴看看,他不知道这个冷漠的家伙就是大名鼎鼎的刺客三痴,只知道这家伙除了对姑爷恭敬之外从来不理其他人,不也是一个家丁吗,有什么了不起,冷冰冰不理人,谁欠你银子了? 周宣对三痴穿上家丁服非常得意,进了我周府怎么还能象以前行走江湖那样斗笠芒鞋、潇潇洒洒的样子!给我穿上统一的周府家丁制服吧,哈哈! 看着三痴歪戴家丁帽、身穿两截衣的样子,周宣就想笑,有点恶作剧得逞的感觉,不过三痴毕竟是三痴,虽然是家丁打扮,但那股多年养成的杀手气质还是在他不经意眼神中偶露锋芒,锥处囊中,脱颖而出,在一群家丁当中三痴是极品。 还没行出十里,就听到后面蹄声急骤,一骑越追越近。 来福紧张了:“姑爷,这是不是冲我们来的啊?莫非在城里就盯上了我们,知道我们有银子,这就来抢了?” 周宣骑在马上扭着头看,他是近视眼,看不清远处,只看到似乎是匹大黑马气势汹汹地赶来,说:“不会吧,这人来人往的官道上就敢打劫!来福你大惊小怪,这人是有急事赶路吧。” 没想到三痴却勒住了马,注视着那越奔越近的大黑马,似在严阵以待,难道真是强盗? 奔到三十米外,周宣看清了,哪是什么大黑马,是一头白鼻子黑骡,骡背上骑的是文士打扮的四痴。 “周宣,你想把我师兄带到哪里去?” 四痴追上来,瞪着眼睛质问周宣。 周宣摇头,想清净几天都不行,这个四痴阴魂不散地缠上他了! “他是我的剑奴,任我处置,我想把他带到洪州,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哼,谅你也不敢!” 周宣没再理他,招呼来福赶路。 四痴骑骡跟随,见三痴穿成家丁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周宣,为何如此轻贱我师兄,竟然穿成这样子,你还真把他当下人看待了!” 这话来福很不爱听,粗声粗气地说:“不要小看家丁,尤其是周府的家丁,我在外面说起我是周府家丁,一个个都很羡慕我,还有点嫉妒,倒不是说周府家丁佣金高,是我们姑爷从不会轻看我们,让我们常常感到做一个家丁的自豪。” 这些日子来福都跟在周宣身边,耳濡目染,说起话来也头头是道了。 三痴淡淡地道:“四弟,愚兄现在是周公子剑奴,其实比家丁还不如,主人待我不错,四弟不必为这些争执了。” 四痴见师兄都这么说,也就不好发作,恨恨地盯着周宣,跨着黑骡紧跟不舍。 周宣问:“你去哪?” 四痴扭过头看着跑边树林:“我去哪你管不着,我爱怎么走就怎么走。” 周宣心想:“这话味道怎么这么怪,倒象是林涵蕴的口吻!”说:“很快就能管着了,等你成了我的茶奴,我让你穿上家丁服,好好调教你。” 四痴勃然大怒,如果不是三痴在用眼神严厉地制止他,看样子他想行凶。 好端端的一次旅行,因为四痴掺杂进来,就没有了惬意舒心的感觉了,一路上斗嘴,四痴斗嘴哪是周宣的对手,直恨得牙痒痒。 四痴听到周宣马鞍前沿绑着的那个木盒子里传出虫鸣,他也是虫痴,听到虫鸣痴劲就发作,问:“你这是只什么虫?” 周宣反问他:“你的‘虎痴许褚’在哪里?” 四痴说:“那是向人借来的,已送还。” 周宣笑道:“只怕是偷吧。” 四痴没反驳,说:“让我看看你的虫。” 虽然四痴对周宣十分恼火,但对周宣的虫艺还是很佩服的,上次在庐山他取走了周宣帛鱼袋里的一颗小药丸,琢磨来琢磨去,没琢磨出其中奥妙,向精通医道的药师请教,那药师用舌头舔了舔,说出几味药名,但无法反推出药方,因为各种药之间的君臣主辅关系非常重要,搞错剂量,药性就会大变,蟋蟀又是那么个一丁点大的东西,稍有差错就会一命呜呼。 所以四痴见周宣郑重其事地带着一只虫子上路,那么这虫子肯定非同小可,非常想看看究竟是一只什么样的虫? 周宣说:“我们斗茶之期还早,不如先来个小赌,就以我这只虫子来赌,你猜它是什么颜色的虫?猜对了,我让你一路跟着我们,没猜对,我也让你跟着我们,只是你得闭嘴,再说一句就输我一两银子,两句话就二两,以此类推。” 对周宣来说,无时不可赌,无物不可赌。 四痴斜着眼问:“你输了就没一点损失?” 周宣说:“不是说你赢了就让你跟着吗,那样我就得忍受你的聒噪,心情会很不愉快,这不是巨大的损失吗?” 四痴怒道:“你这样太不公平,哪有这样赌的,我赢了,你也不许说话。” 周宣说:“赌注由我定,参赌自愿,没人逼你赌。”骑着马“得得”向前。 四痴气得没办法,赌赢了他什么也没得到,输了却要闭嘴不能说话,真是岂有此理!他料想周宣木盒里就是那只赢了“名将张郃”的怪虫“摸不得”,那天他没有参赌,没见过“摸不得”是什么样子,但在酒楼茶肆到处都能听到对那次虫战的议论,知道“摸不得”是一只黑背虫。 黑背虫能赢青背虫,四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作为一个虫痴,那是非要看看究竟的,咬咬牙,催骡赶上说:“我赌。” 周宣一笑,他知道四痴一定会赌的,问:“那你说我这盒子里的虫子是红色的还是黄色的?” 四痴盯着周宣的眼睛,见他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心想:“难道不是那只黑背‘摸不得’?不可能,周宣最是狡猾,用最易猜到的事和我赌,想让我误入歧途,把简单的事想复杂,哼,盒子里就是黑背‘摸不得’!” 周宣还来了一句:“黑背?你确定?” 四痴大声道:“别故弄玄虚了,快打开盒子让我看看。” 周宣跳下马背,解下木盒,放在路边一块石头上,笑嘻嘻从盒子里捧出一个黑陶罐。 四痴赶紧探去看,黑陶罐空空如也。 周宣不紧不慢地又从盒子里取出一管五寸长的竹筒,往黑陶罐里一倒,一只暗红色的蟋蟀就在陶罐里快速游走。 四痴目瞪口呆。 周宣说了声:“你输了。”收起蟋蟀,放回木盒,重新系在马鞍上。 四痴呆了半晌,忽然叫道:“这是只三尾雌蟋蟀,是给‘摸不得’交尾的是不是?” 周宣应道:“是呀,一两银子。” 四痴一听,这就开始给他算一句话十两银子了!高声问道:“这么说‘摸不得’也在木盒里?” 周宣点头说:“对,二两银子,快掏钱。” “我掏什么钱!”四痴气愤道:“你这是耍赖,无耻!” 周宣教训他说:“既然要赌,就要考虑周全,你应该问清楚我这盒子里有几只虫子?其实根本不用问,早该想到‘摸不得’这样的猛虫,精力充沛,怎能离得开雌虫,所以说你的失败并非偶然,全是你自己的错,怪你自己心不细,浮躁,估计围棋水平应该和你三师兄相差很远。” 这时三痴开口说:“四弟,你还是回雁宕山去吧。” 四痴气得脑袋发晕,问:“三哥,你是认为我斗茶也会输给他吗?” 三痴不答。 来福在一边说:“你已经说了四句话了,四两银子。” 四痴暴跳如雷,从骡背革囊中摸出一锭黄灿灿的金锭,朝周宣丢去:“这是二十两金子,够我一天说到晚了,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周宣敏捷地接过小金锭,让来福收好,笑道:“很好很好,尽管说,二十两金子可以说二千句话,你可别说少了,不然亏大了。” 四痴张着嘴,气得说不出话来。 周宣好不得意,一出江州就赢二十两金子,真是好彩头,看来此次出游真是大吉大利。 在路上三日,越过马回岭,过德安、永修,来到号称唐国西南第一大城的洪州。 二十二、说说话也赢钱在线阅读 二十二、说说话也赢钱 二十二、说说话也赢钱 二十三、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三、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三、 二十三、 九月初四巳时,周宣一行四人来到豫章水北岸,豫章水即赣江,对岸就是洪州大城。 周宣骑在大马上,心情有些激动,故地重游却在千年前,看豫章水两岸,江面宽阔,水流浩大,两岸都是平畴旷野,找不到半点相识的痕迹。 四人沿江东行,想觅渡船过江,遥见对岸耸起一座孤楼,翘角飞檐,碧瓦回廊,沥粉贴翠,金碧辉煌。 “滕王阁!这是不是滕王阁?”周宣大叫起来。 来福没来过洪州,一脸茫然,四痴扭头不理,三痴应道:“主人,这便是滕王阁。” 远望滕王阁,周宣甚感亲切,叫道:“过江去,我要登楼赋诗。” 三痴显然来过这里,领着周宣往下游行了三里,就见一座长长的浮桥连接两岸,大缆维舟,两端各用八只大铁牛固定,每只铁牛都重达五、六万斤,没有这样的重量也维持不住这样长的浮桥。 浮桥宽达一丈有余,小型马车可以交错而过,两边还有围栏,骑马过桥时稍微有点晃悠,马蹄踏在厚厚的木板上“咚咚”直响,象擂鼓一般。 还没到滕王阁,就听到阁上传来丝竹管弦之声,似乎正在举行盛宴歌舞。 滕王阁是江南三大名楼之首,是李渊的儿子李玄婴任洪州都督时建造的,到南唐李煜这时已经有三百多年了,也不知是不是后来重建的,楼高十丈,明三层暗六层,看上去雄伟高峻、华丽堂皇。 滕王阁下广场上有艺人在表演杂技百戏,山车旱船、走索戴竿、吞刀吐火、鱼龙曼衍,热闹非凡,一问才知是重阳节快到了,镇南都护府和洪州刺史下令全城欢庆,这些艺人从中秋到重阳每天都要献戏。 周宣牵着马兴味盎然地看了一会,有两个走索的女艺人青巾束发、一身红装,腰肢勒得极细,在离地两丈的一根绷得如弓弦般的绳子上往来倏忽、翻滚跳跃,做出各种惊险动作,两个人面对面时只是稍一侧身,就已经交错而过,灵巧敏捷让人叹为观止。 周宣让来福看住马匹,他和三痴准备登上滕王阁纵目赏玩一番。 这时有两个青年书生从周宣身边走过,一个说:“陈公子今日举行赏菊诗会,不知会不会邀请魏公子?” 另一个说:“他们两位是死对头,恐怕不会请吧。” 先前那个说:“虽然不睦,但毕竟一个是都护之子,一个是刺史之子,这些表面礼节还是要的,请肯定要请,就不知道魏公子会不会来?” 周寒一听“赏菊诗会”,精神一振,感觉英雄有了用武之地,拱手道:“两位兄台留步,在下也想参加这次诗会,不知可肯代为引荐一下?” 两个青年书生打量一下周宣,见他面生,应该不是洪州名士,便问:“兄台贵姓?仙乡何处?” 周宣说:“在下姓周,刚从江州来,平日也好吟诗填词,适逢滕王阁上盛会——” “哈哈,一个路过的江州人也附庸风雅要吟诗,真让人笑掉了大牙!” 身后传来一个放肆的声音,打断了周宣文绉绉的客套话。 就听先前那青年书生低声说:“魏公子果然来了!” 周宣慢慢转过身,只见一个身材高瘦、神态轻俘的锦袍公子在几名清客的簇拥下洋洋得意地走过来,不正眼瞧周宣,斜着眼打量,嘲笑道:“我们洪州七岁小儿也会吟诗,而江州人吟吟散句还可以,要想成篇,难!” 锦袍公子身边那几个清客都附和地讥笑起来。 论文风,洪州一向比江州盛,洪州也的确出才子,这从每年的科举取士就看得出来,人数远超江州,说到繁华富庶,洪州也凌驾江州之上,所以洪州人总觉得自己比江州人高那么一等,看不起江州人,只不过一般人不会象这锦袍公子说得这么直接、这么露骨而已。 周宣微微一笑,说道:“我们江州能诗擅词者固然是少之又少,但在下恰恰就是这少之又少中的一个;洪州固然精通诗词者多,但再多也轮不到阁下。” 锦袍公子一听,气得脸色发青,没想到一个江州人词锋这么锐利,还敢顶撞他,一时还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他身边的清客帮闲挺身而出,纷纷叫道:“江州人,可敢与我们一较词章?” 周宣道:“有何不敢!” 滕王阁里走出一位优雅俊秀的青年男子,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快步迎过来,笑容满面地说:“魏兄,你来迟了,要罚诗三首。” 这锦袍公子就是镇南节度使之子魏觉,迎出来的俊雅男子姓陈名济,是洪州刺史之子,这两位可称是洪州清流雅士的两大领袖,只不过魏觉是仗着权势附庸风雅,而陈济的确是有才学的,受洪州文人士子景仰,这让魏觉很嫉妒,常想找机会灭陈济的威风,没想到先在滕王阁下先人被羞辱了,还是个鄙陋的江州人! 魏觉没理睬陈济,指着周宣喝道:“你,给我上楼,你这个江州人今天不给我吟几首象样的诗出来,我决不饶你!” 陈济已从那两个青年书生口里得知周宣与魏觉冲突之因,对周宣那句妙语极为欣赏,笑道:“魏兄,这是风雅聚会,不要搞得士人议论魏兄仗势欺人,来,这位周公子既然也会诗,那就请参加这一年一度的赏菊诗会。” 魏觉好充斯文,不想给人恶少的形象,强压怒气,点着头说:“好,好,今天倒要看看江州人吟诗,看吟的是什么歪诗!” 周宣朝陈济拱拱手,带着三痴上楼,四痴紧紧跟随。 盘旋直上六楼,这是最高层,中间一个大厅,东西各有一个侧厅,环绕楼阁的回廊摆了各色菊花,争奇斗妍,表露芬芳,大厅上一群文人士子有的在高歌、有的在痛饮、有的正打腹准备吟诗、有的正调戏助酒的官y,名士风流,百态俱现。 西南角上一个歌y抱着琵琶,自弹自唱,唱的是: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无尺素,山长水远知何处。” 这是周宣半个月前抄录给蕊初的十首小令之一《蝶恋花》,没想到就传唱到这里了! 周宣走过去问那歌y:“姑娘唱的好词曲,不知是何人所作?” 那歌y说:“据说是江州一位绰号‘周七叉’的大才子填写的,传唱极广,有水井处就有唱周词的,青楼姐妹都以不能唱周词为耻,贱妾若是有朝一日能亲眼见到周七叉周公子,那真是死亦甘心。” 周宣吃了一小惊,心道:“有这么夸张吗?看来我还是不要表露身份为妙,不然会出人命!” 魏觉一直盯着周宣,见他和一个歌y有说有笑,便走过来说:“江州人,不是说要登阁吟诗吗,不是说要和我比试比试吗?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以赏菊为题,赋诗一首,看到底谁高谁下?” 周宣笑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说你诗写得差,可你身后那伙帮闲偏狂夸你好,这怎么说?” 魏觉大怒:“就让在场诸位都来评,我已有了一首七言诗,我先吟——” 周宣心想:“你这么急着吟诗干什么,比我还急!要么你是有腹稿,要么是你身后那几个清客帮你写好的,你要吟,我偏不让你吟!”说道:“且慢,抛砖引玉不用急,菊都还没赏呢,吟什么诗!也不一定要以菊为题,登高望远也可入题,不要让人误会为宿构才好。” 说罢,周宣出了大厅,来到北面环廊上,凭栏远望,看南浦飞云,西山叠翠,看豫章水、抚河蜿蜒而来,在滕王阁下交汇奔流—— 四痴的二十两金子二百句话早已说完,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扮哑巴,这时忍不住,说:“周宣,你看那个魏公子,正让手下帮他作诗呢!” 周宣早就留意到魏觉把两个清客叫到一边窃窃私语,那两个清客就开始皱眉思索起来,明显是要多作几首备用嘛! “我知道,先让他背熟,等下让他白费劲——你欠我一两银子了。” “我好心提醒你,你也算我银子,太过分了吧!” “我早料到的事,要你提醒?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四痴又被气得头发晕,只有咬牙切齿地想:“等斗茶赢了,那时三哥不由保护他了,看我怎么折磨他!” 忽听得大厅内一阵喝彩声,洪州的诗人们开始吟诗了,周宣自顾在回廊上看风景,一派超然的派头。 魏觉又背熟了两首诗,急于吟诵,见周宣还在廊上晃荡,以为这江州人想逃避吟诗,就拉了陈济过来说:“喂,江州人,你登高望远也望得够久了吧?我们洪州才俊可都翘首以待你的绝妙好诗呢。” 陈济说:“周公子请随意,尽管游玩好了。” 魏觉瞪了陈济一眼:“这是江州与洪州之争,陈公子难道还要帮一个外乡人不成?” 周宣说:“魏公子,不要扯上江州、洪州,这是你我之间的斗诗——错,是区区在下一个人与魏公子身后那一帮子人的斗诗,不过斗诗总要有点什么彩头吧。” 四痴在一边恨恨地想:“这家伙又要开赌了,上回用卑鄙无耻的诡计害得我不能说话,这回看他又想赢人家什么?” 魏觉听周宣讥讽他吟诗要靠清客相助,胀红了面皮,瘦长的脖子喉结上下滑动,怒道:“你想赌什么,你一个江州人出得起什么彩头?别给本公子说什么银子,那太俗,本公子从来不赌银子!” 陈济在一边拆他的台:“魏兄上回与人斗鸡不就是赌三百两银子吗?” 魏觉脸胀成猪肝色,大声道:“本公子不与江州人赌银。” 周宣知道他心怯,问:“那你想赌什么?” 魏觉道:“我出一样赌注,你如果出不起相应的赌注,那你根本就不配和我赌,我也不想听你吟什么歪诗,立即给我滚回江州去吧。” 周宣心道:“娘的你不敢和我斗诗就明说,论赌注,你随便取一样珍宝出来,我孤身在外怎么比得过你!”沉住气,问:“魏公子出得起什么样的赌注?” 魏觉踌躇未答,角落里有个士子在喊:“让魏公子以小颦作赌注。” 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一片附和声。 周宣虽然不知道小颦是个什么东西,但见魏觉那副恼怒的样子,就知道这东西对魏觉很重要,说:“很好,既然洪州才子们都这么说,那我就同意你以小颦当赌注了。” 魏觉怒道:“我以小颦作注,你又出得起什么赌注?” 周宣道:“让我先看看你的赌注,再惦量我出得起出不起。” 大厅上的士子们情绪热烈,众口一词,敦促魏觉唤小颦来。 魏觉现在骑虎难下了,心想:“这个江州人是找死,漫说你出不起相应的赌注,就算你出得起,就算你斗诗赢了,你能把小颦带出洪州?” 魏觉已动了杀心,吩咐手下一个帮闲,速去取小颦来。 周宣低声问陈济:“陈公子,那小颦是个什么宝物?” 陈济引着周宣来到廊上,这才笑道:“是魏府蓄养的一个家y,年仅十三岁,色艺双绝,人称洪州第一美女。” 周宣有点失望,心想:“一个家y呀,赢来干什么?又是魏觉这种蠢货的家y,早被他玷污了!” 小半个时辰后,小颦款款而来。 周宣看到她第一眼就决定一定要把她赢过来,这样的少女落在魏觉手里实在是太可惜了,赢过来转赠给陈济吧。 二十三、在线阅读 二十三、 二十三、 二十四、剑客与美人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四、剑客与美人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四、剑客与美人 二十四、剑客与美人 小颦身后跟着一个娇俏小丫头,这小丫头若放在别处,那也是惹眼的小尤物,但因为走在小颦身边,就好比上佳陶器和极品美玉摆在了一起,顿觉黯然失色,满厅中人的目光全部投注在小颦身上,她身边的人都成了虚影。 吟哦声、酒令声、管弦声、调笑声……霎时都消失了,仿佛整座滕王阁都沉静下来,都在看着这年仅十三岁的洪州第一美人娉娉婷婷地走来,粉红罗衣、窄窄春袖、鹅黄披帛、长裾曳地,行步丝毫不见停顿,象是在飘行—— 好比昏夜里亮起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满室生辉! 周宣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子有这么好的皮肤,雀儿、针儿都是细腻白皙的上品肤色,但与这个小颦一比,就觉逊色,这女孩子就好象是冰雕玉琢的一般,瓷娃娃、玉娃娃、冰雪凝脂、吹弹得破,怎么形容都不为过,精致得没有一丝瑕疵,尤其是眉毛,美丽而生动,都说眼睛能传情,没想到今天见到个眉毛也能传情的! 小颦一直睫毛轻覆下眼睑,等走到大厅正中,这才抬起眼来,剪水双瞳,清如秋水、明若辰星,美眸左右那么一顾盼,颊边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又垂下长长的睫毛—— “江州人,本公子的赌注已到,你的赌注呢,拿出来看看,看配不配得上小颦的一根脚趾头!” 魏觉那鸭公嗓子完全破坏了这种惊艳的气氛,在场士子都鄙夷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齐刷刷把眼睛转向周宣,看他拿得出什么彩头? 要拿得出和小颦这样的绝色佳人相匹敌的赌注似乎不那么容易吧!士子们也没指望周宣拿得出来,只是起哄想借机看一眼魏府绝色小家y而已。 周宣看看这娇嫩得象要滴水的小家y,心想这才十三岁吗?看上去身高已经有一米六左右,身材已经勾勒突显,含苞欲放的感觉非常强烈! 又看看俗不可耐的魏觉,味觉?舌头?这取的是什么名字嘛! 魏觉见周宣似乎无言以对,冷笑道:“江州人,连一根脚趾头的赌注都拿不出吗?” 周宣哈哈一笑,扭头对垂首恭立的三痴说:“剑奴,魏公子说你连美人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这是不是太小看你了?” 众人都是一惊,继而大噱,他们虽然瞧不起粗俗的魏觉,但这个江州人也太滑稽了吧,拿个木头般的家丁来和人家赌花枝一样的家y,这简直就是拿瓦片和美玉赌嘛! 魏觉指着周宣说:“江州人——”狂笑不止。 一个冷厉的声音响彻大厅:“周宣,你敢拿我师兄当彩头赌这卑贱的家y,我就要血洗这滕王阁!” 四痴一蹦老高,跳到了一张方桌上,居高临下看着满厅的人,那架势是说一个也别想跑! 众人起先都是一惊,待看清是个瘦弱的文士,都哄堂大笑起来,根本没把四痴的威胁当回事,全然不知站在方桌上的这位就是两年前突破三千甲兵护卫、杀死吴越国钱太尉的恐怖刺客! 周宣怕这四痴狂怒之下真的杀人,那可无法收拾,赶紧说:“老四,下来,我有话和你说,是关于你师兄的终生大事——” 青影一闪,四痴就到了周宣身前,眼里似要冒火。 周宣走到一边对四痴说:“我佛慈悲,众生平等,家y怎么了,就比你们游侠低等?游侠以剑术受雇于人,家y以色艺取悦于人,都属于服务业嘛,呃,你听不懂,懒得和你多说,反正我又不会输,做次赌注有什么要紧!你要强行阻止的话我就命令剑奴开始舞剑,从现在开始一直舞到我们斗茶——” 四痴一向自以为高超,没想到被周宣这么看轻,怒火熊熊,但师兄现在在他手里,这口气只有忍了,总有爆发的一天的。 周宣呵呵一笑:“老四你真笨,你师兄只答应做我的剑奴,我如果把他输出去,他拍拍pp就走人,谁约束得了他!” 周宣走回大厅,那个魏觉还在笑,水灵灵的小家y一动不动站在大厅正中,象等待拍卖的女奴,不禁让周宣心生怜惜。 “诸位都来评评理,这江州人用个家丁来和本公子赌小颦,这是不是欺人太甚?” 周宣退后两步,让三痴站在前面,朗声说:“家y色艺有高下,家丁当中也有能人,诸位请看,我这家丁非是凡品,乃是极品家丁!” 陈济有心助周宣,问:“周兄,你这家丁有何特异之处?” 周宣说:“既然是剑奴,自然是武艺极高了——剑奴,表现一下自己,别让人把你主人瞧扁了,用你的剑做一件别人做不到的事,既要人震撼,又不要伤人,好好想想,这是主人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一定要圆满完成。” 三痴“嗨”的一声,身子突然拔起,象陀螺一样急转,双手高举玄铁剑,就如一个大钻头一般朝滕王阁顶钻去,就听得“沙沙沙”响,眨眼功夫阁顶被穿出一个圆径二尺的大洞! 纷纷扬扬的木屑洒落下来—— 三痴倏然落地,剑已还鞘,双掌阴阳虚抱在胸前,一旋一引,纷纷扬扬的木屑受他掌力吸引,迅速向他头顶凝聚,越聚越多,并且旋转不休—— 只听叱咤一声,三痴身子向后疾退,一个一人多高、粗可合抱的木屑凝结成的圆柱“砰”的一声砸在楼板上,果然震撼! 原本漫天飞舞的木屑没有半点沾在场士人的身上,连几只嗡嗡的苍蝇也没了踪影,一齐被三痴的掌力吸了过去、裹在了木屑柱里。 在场数十名文士、歌y一个个瞠目结舌,看着阁顶凭空出现的圆洞,圆洞斜斜透下一块日光圆斑,半晌没有声音。 只有那个小家y依然静静的站在那里,好象身外的事都和她无关。 周宣带头鼓掌:“好!精彩!震撼!” 陈济也回过神来,击节赞叹:“这样的剑术,当真是神乎其技啊!” 那群士子这才活络起来,议论纷纷,有的在担心这阁会不会因此倒掉! 周宣大声道:“诸位江州才俊作个见证,我这个剑奴当得赌注否?” 陈济道:“剑客、美人,自古就是佳配,在下以为当得。” 众文士都七嘴八舌说:“当得,当得。” 周宣警告三痴说:“不要听人家说剑客美人是佳配你就起色心,好好练你的剑,美色是毒药,不适合你们练武打熬身体的人,明白吗?” 四痴怒目,三痴无语。 魏觉见众意难违,只好说:“好,就算你这赌注够格,那开始斗诗吧,赏菊诗,我先来——” “急什么!”周宣又阻止魏觉吟诗,魏觉着急啊,他记性不怎么好,刚才是强记下四首诗,再拖一会就要忘了! 周宣说:“这赏菊诗会自然要以菊花为题,为防舞弊,我拟十二题,与魏公子分别随意拈取其二,拈到什么题就作什么诗。” 陈济问:“好主意,好主意,请问是哪十二题?” 周宣道:“都与菊有关,分别是‘忆菊’、‘访菊’、‘种菊’、‘对菊’、‘供菊’、‘咏菊’、‘画菊’、‘问菊’、‘簪菊’、‘菊梦’、‘菊影’、‘残菊’,共十二题。” 陈济赞道:“周兄真雅士也,一样赏菊诗,分出十二题,妙,太妙了!” 魏觉心虚了,看看身后几名清客,那几名会诗的清客咬咬牙,低声道:“公子爷不必怕他,我等三人岂会怕他一个!” 笔墨现成,当即便有士子将这十二题分别写在十二张纸上,打乱顺序,叠成一叠反扣在书案上,请魏觉和周宣拈题。 周宣请魏觉先拈,魏觉很想拈到“咏菊”,这是现成已作好的诗,但他是一方节度使公子,自重身份,岂能挑挑拣拣,当即拈了第一、第二张纸,反转一看,是“供菊”和“对菊”,不禁大为懊丧。 周宣拈的两题是“访菊”和“问菊”。 众人都来到环廊上,面对一盆盆争奇斗妍的菊花,其中不乏茜云、银星、鹤翎、剪绒这些名贵品种。 周宣开始叉手,心里数着,不要多叉也不要少叉,七叉后朗声道:“我已得了访菊诗,诸位听我吟诵——” 众人都是一惊,这才思也太敏捷了吧,一个个侧耳倾听。 只听周宣吟道: “闲趁霜晴试一游,酒杯药盏莫淹留。霜前月下谁家种?槛外篱边何处愁?蜡屐远来情得得,冷吟不尽兴悠悠。黄花若解怜诗客,休负今朝挂杖头。” 陈济率先击节赞好,众士子也都啧啧赞叹好诗,这给魏觉和他身后的三个清客沉重的压力,起急越想不出来。 周宣又叉了七下手,说:“问菊诗又有了——” 洪州才子们还在品味周宣的“访菊诗”,没想到他“问菊诗”又出来了,只有惊叹的份。 周宣吟道:“欲讯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叩东篱。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蛩病可相思?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片语时。” 陈济这回是真的叹服了:“妙,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问得绝妙,周兄果然大才!” 再看魏觉和他的三名清客,抓耳挠腮,支支吾吾,半句诗也没吟出来。 先前弹琵琶唱《蝶恋花》词的歌y突然上前万福施礼说:“这位江州周公子莫非就是周七叉公子?” 刚才周宣连续叉手,被这有心的歌y看到了。 既然被崇拜者认出,再否认就没意思了,周宣呵呵笑道:“市井俗名,岂足挂齿。” 那歌y又惊又喜,提裙拜倒,喜不自胜地说:“万万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周七叉公子,贱妾幸何如之!”忽然又起身小跑着去书案上取过一支笔,过来说:“请周七叉公子在贱妾裙上题诗,贱妾感激不尽。” 红裙题诗,一向是文人佳话。 洪州文士哄然叫好,都在想:难怪此人才思如此敏捷,原来是新近声名雀起的周无步、周七叉,果然名不虚传! 周宣执笔为难,他的书法不行,很多繁体字都不会写,笑道:“你的裙子太小,我就题个名吧。”大笔一挥,在这歌y双手摊平的裙幅上写下“周宣”二字,龙飞凤舞,很有气势。 那歌y连声称谢,兴奋得双颊通红,就那么摊着裙子不肯放下了。 盈盈立在众人身后的小颦,听到“周七叉”的名字,也抬眼看了一下周宣,随即又低下头去。 陈济上前向周宣施礼:“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周公子,真是失敬。” 魏觉不知道周七叉是谁,他手下的三个清客却是知道,这下子更没信心了,干瞪眼。 周宣《红楼梦》里的诗还记得不少,不吐不快,说:“魏公子既然吟不出来,那就由在下一并代劳了吧——”叉手吟道: “弹琴酌酒喜堪俦,几案婷婷点缀幽。隔座香分三径露,抛书人对一枝秋。霜清纸帐来新梦,圃冷斜阳忆旧游。傲世也因同气味,春风桃李未淹留。 别圃移来贵比金,一丛浅淡一丛深。萧疏篱畔科头坐,清冷香中抱膝吟。数去更无君傲世,看来惟有我知音。秋光荏苒休辜负,相对原宜惜寸阴。” 滕王阁上喝彩声一片。 周宣走到魏觉面前:“魏公子,你们几位要吟到何时?” 魏觉脸色铁青,恶狠狠瞪着周宣,说了声:“江州人,让你猖狂一时!”一挥手,带着几名清客扭身便走,走到小颦身边时,突然附耳对小颦说了一句什么,这鲜嫩嫩小家y身子一颤,依然低着头。 且不说魏觉怀恨而去,滕王阁上众文士齐贺周宣喜得美y,真乃本年度洪州第一风流韵事。 周宣见小颦孤零零独自站在那里,两道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洁白如玉的双手互绞,那娇美之态真是难描难画,便走过去说:“小颦,你不用惊惧,我这人最是和善,初次见面,便填一阙词为你压惊吧——小颦你是哪里人?就洪州的吗?” 小颦睫毛闪动,还是没抬眼看周宣,没答话。 陈济道:“周兄,听说小颦姑娘是出了名的少言寡语,有时终日不说一句话,你不要怪她,她是北地来的,父母双亡,自幼在都护府长大。” 周宣点点头,他今天背诵诗词上瘾了,叉了七下手,吟道: “窈窕燕姬年十五,惯曳长裾,不作纤纤步。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一树亭亭花乍吐,除却天然,欲赠浑无语。当面吴娘夸善舞,可怜总被腰肢误。” 有一个书生提醒说:“周公子,小颦今年才十三,不是十五。” 周宣脸微微一红,随即反驳说:“老兄太拘泥,在下记得前朝有位诗人有两句诗‘舍弟江南殁、家兄塞北亡’,有人读了他的诗后深表同情前去吊唁,他说没这回事,只是为了押韵才这么写的——在下只是把十三写成十五而已,这算得了什么,你看小颦那体态,说十五也没错嘛,而且过两年她不就十五了吗!” 那士子被周宣滔滔不绝的雄辩击倒了,哑口无言。 陈济赞道:“周兄真是诗词双绝——小颦姑娘何其幸也,得周七叉公子赠词,还不快快谢过。” 小颦对着周宣福了一福,樱唇嗫嚅良久,吐出三个字:“谢公子。” “小颦姑娘开口了,难得难得!” 众士子又是举怀相庆。 有周宣四首菊花诗在前,这一伙洪州才子都觉得没什么好写的了,不禁感叹: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三百年前王勃去交趾探望父亲,路过洪州,当时都督阎公正在滕王阁上大宴宾客,并要在座才俊题诗记盛,王勃以一个外来客的身份赋滕王阁诗并序,文惊四座,洪州骚人墨客无不甘拜下风,成就千古佳话,没想到三百年后周宣重演当年盛事,让洪州才子们心服口服,周宣更胜王勃之处是他还得了一个绝美的小家y,恐怕是后无来者了。 赏菊诗会尽兴而散,陈济盛情邀请周宣到刺史府做客,周宣客气一番就同意了,带着三痴、四痴,还有小颦下了滕王阁,与来福一起往刺史府而去。 陈济看着小颦上了马车,对周宣说:“周兄,魏觉此人睚眦必报,小颦是都护府第一家y,也是洪州第一美人,他绝不甘心拱手输给你的——” 说到这里,陈济看了三痴一眼,又说:“尊介虽然武艺高强,但你们四人毕竟势单力薄,一定得小心才好,这几日就住在小弟府上,待周兄回江州时小弟再派人护送一程,这样可保无虞。” 二十四、剑客与美人在线阅读 二十四、剑客与美人 二十四、剑客与美人 二十五、毛病是不好色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五、毛病是不好色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五、毛病是不好色 二十五、毛病是不好色 周宣原有意把小颦从恶少魏觉手中赢来转赠文雅的陈济,但现在改变主意了,这娇美无双的小家y怎能送给别人!谁知道别人能不能好好待她? 周宣心道:“在唐国象我这样温和知趣的好男人太少了,这小美y留在我身边最合适,这世道,红颜容易薄命,最需我来怜惜,哈哈,哥们是唐国第一护花男,再说了,陈济也不敢收小颦,魏觉定要找他麻烦,势必造成都护府与刺史府之间的争斗,那岂不是洪州大乱,我就是害了陈济呀,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不仁不义之事!” 周宣心安理得地带着小颦住进了刺史府,陈济之父陈恕陈刺史从州衙回来立即请周宣去相见,洪州离江州不远,陈刺史早已得知奉化节度使林岱认侄之事,又听儿子说了周宣滕王阁上才惊四座的韵事,对周宣很是客气,待为上宾,一面派人修缮滕王阁顶的大洞不题。 陈济与周宣颇为投缘,酒量也好,两个人正式订交,结为好友,陈济请周宣在洪州多盘桓几日,过了重阳节再回江州,洪州人最爱重阳节,今年又是丰年,到时倾城出游,衣冠仕女如云,蔚为一时之盛,洪州人比江州人更热衷于游玩享乐,崇尚奢华。 陈济特意拨出一个独院让周宣五人暂住,还有两个婢女侍候。 小颦换了主人、到了新地方,没有显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很沉静,只是不说话,也不拘谨,脸上表情波澜不惊,偶尔的一抿嘴唇、一扬眉梢、美目那么一盼,整个人便焕然生动起来,只不过这种美一闪即逝,需要带着欣赏的眼光长久地看着她才能捕捉到。 陈济见周宣对这小家y似乎有点着迷,便窃笑道:“周兄,兄弟今晚要喝你与小颦姑娘的合卮酒了?” 唐国仕人风气认为狎y是高雅的富有诗意的行为,流连青楼、寻香惹艳是风流倜傥的象征,家有私y更是主人雍容华贵的体现,是上流社会的风尚,这些私养的艺y是主人的私产,当然不仅仅是以才艺来侍候主人,侍寝那是很正常的事,所以陈济才会这么说。 周宣看到小颦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便说:“陈兄,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好色,我好美酒美食、鲜衣骏马、华灯烟火、梨园歌吹,围棋蟋蟀、斗茶斗鸡,可就是不好色,所以你看我都二十三岁了,结婚还不到两个月,在唐国,男子二十三岁才成婚的算晚婚了吧,我真是太不好色了!” 陈济喜道:“周兄也好围棋吗,小弟最好这个,我们手谈一局如何?” 周宣见四痴动着嘴唇,很想说话的样子,就向陈济介绍四痴说:“陈兄,这位是我这个剑奴的堂弟,近来喉咙失声,他也极好围棋,口不能言很想手谈,陈兄和他对弈一局吧?” 陈济就爱找生人下棋,当即让僮仆搬来棋具,和四痴对弈起来。 周宣和三痴就在边上看,没看几着棋,周宣赶紧撤退,这个陈济棋太臭了,比刚入门的初学者好不了多少,要被四痴狠虐了。 周宣去找小颦说话,说:“魏公子太不厚道,一点名士风度都没有,应该把你的妆奁衣物都送来嘛,还把那个小丫头也拉回去了,差劲!这样吧,等下我陪你上街,到成衣铺买些衣裳,还有花钿脂粉之类的,暂时应付一下,回到江州我再重新为你置办更好的。” 小颦俯首无语。 周宣问:“小颦你姓什么?” 小颦长长的睫毛飞快地闪动,好一会才从樱唇里吐出一个字:“羊。” “哦,羊小颦,好姓,好名。”周宣又问:“你最擅长什么乐器?我让陈公子给你找来,省得你枯坐无聊。” 羊小颦樱唇翕动,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周宣心想:“这女孩子还真不爱说话啊,少见!不爱说话表达,肯定喜欢用音乐表达,不是说她色艺双绝吗,应该是精擅某种乐器。”便说:“我知道你不爱说话,没关系,不说就不说,我问你话你只点头摇头就行了。” 羊小颦翘起睫毛,看了周宣一眼,这浓眉细目的男子朝她微笑着,没有半点因为她问话不答的恼怒,她这寡言少语的性子小时候可受了不少罪,魏府乐师、舞娘,很多人都认为她是无礼,后来屡教不改,也就认了她这种脾气,现在反而为她偶尔说一句话而奉若珍宝了,其实她不是无礼不回答别人的话,只是不知该说什么,象周宣刚才问她擅长什么乐器,就让她不好回答。 周宣笑嘻嘻说:“让我来猜猜你擅长什么乐器——嗯,是不是最擅长吹箫?”眼睛盯着这绝美小艺y不涂口脂自然红润的樱唇,心里有点小邪恶。 羊小颦点了一下头。 周宣又问:“会不会弹琵琶?” 羊小颦又点了一下头。 “会弹琴吗?” 点头。 “箜篌?” 点头。 “羯鼓?” 点头。 “阮琴?” 点头。 “难道敲击编钟你也会?” 点头。 …… 周宣连问了十几种乐器,古代八音部的金、石、土、木、竹、丝、匏、革,全部都问到,羊小颦只是点头。 周宣不问了,心想:“这女孩子美是美,可是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哪有样样乐器都会的?你才多大呀!” 这时陈济在那边叫起来了:“啊,输了四十七个子!” 周宣赶紧走过去看,忍俊不禁,大笑起来,陈济也真顽强,棋输成这样不中盘认输,还熬到终局数子,这份受虐的本事无人能及啊! 陈济朝四痴拱手道:“兄台厉害,在下佩服。”扭头就对周宣说:“我再与你下一局,这回一定要赢回来!” 周宣嘴角含笑,准备应付陈济一局。 四痴终于忍不住了,不就是几两银子吗,讥笑道:“你的棋太差了,我至少让你五子才有得下,你还想赢回来,摆上五子再说。” 周宣见陈济脸色很难看,一个棋迷被人当面藐视,的确是很难受的,便说:“陈兄,你不知道吧,这位老四先生棋艺极高,据说比十八大棋士也不差,只是他不好虚名,所以知道他的人不多,你输给他就等于是输给十八大棋士,虽败犹荣啊。” 四痴看了周宣一眼,总算听到这家伙说了一句中听的话了,格外受用。 陈济惊喜道:“原来是太高手,难怪如此厉害,在下平时与府中清客对弈,都是胜多负少,自以为棋力不弱,没想到和真正的高手一较量,还是相差甚远,惭愧惭愧。” 周宣心想:“你府上的清客是下假棋让你的吧,富贵家公子就算再贤明,也是免不了受人蒙蔽的。” 晚餐时,陈刺史亲自作陪,询问选秀使李大人在江州遇险的情况,这位儒雅的刺史大人做梦也不会想到凶名素著的三痴、四痴都在他刺史府上! 周宣轻描淡写地把李永固被劫之事几句话带过,重点说了自己与李永固深厚的友谊。 陈刺史不住点头。 戌时初,陈济带着两个孔武有力的家丁陪周宣逛夜市,为羊小颦买衣裳脂粉,他们步行,羊小颦乘车,三痴、四痴这两大刺客自然要跟着,只有来福没来,受命照顾“摸不得”。 洪州商业比江州兴盛,店铺不局限在规定的市坊里,到处都是,这些店铺都有各种方法招揽顾客,有吹笙的、有唱曲的、有表演小杂戏的,茶座酒楼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当垆,以此招徕酒客茶友,据陈济所言,唐国相对北宋、南汉这些国家来说,对商人并不是特别贬抑,是以天下客商云集,唐国繁荣即因为此。 周宣暗暗点头,对皇帝李煜多了一分赞赏,自秦汉以来,历代重农轻商,把商业当作贱业,竭力贬低商人,什么商人不许穿丝绸衣服、不许乘马坐车、一入市籍子孙三代都不能参加科举做官……但现在的唐国就不存在这些侮辱性的举措,阿布在江州虽然地位不高,可也是绫罗绸缎、策马乘车、奴仆成群—— 周宣有个想法,日后若能见到李煜,一定要向他建议农商并重,提高商人的地位,那样的话,唐国就会更加富足,当然,军事也要加强,不然的话,你富了别人眼红就要来抢。 其实周宣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既然生活在唐国,就要为唐国着想,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嘛,是吧?不要搞成兵荒马乱,那就什么也没得玩了,斗虫下棋什么也没了! 周宣陪着羊小颦进了洪州最大的成衣铺,羊小颦是不说话的,都是周宣帮她挑,周宣对女式衣裙很有眼光,挑的几套成衣都能让羊小颦点头。 这种高档次的衣裙很贵,几套衣裙就花了周宣几十两银子,周宣心里暗叫暴利,对纫针的那个成衣铺的钱景更加看好了。 出门,羊小颦坐上车,周宣准备随便逛逛,看看洪州夜景,然后再回去,转过街角,忽听前面有人在吵架,一个女的在骂一个男的,说男的轻薄非礼,骂得很精彩,周宣、陈济都驻足微笑着观看这市井俗态。 那男子起先羞惭,任女子骂,见围观的人渐多,他反而暴戾起来,梗着脖子吼道:“我只是不慎碰到了你一下而已,你就这么骂我,老子今日就真的轻薄你一回,你又能怎样!”说着一伸手扯住女子衣襟,“咝啦”撕下一幅来,露出女子胸前葱绿色的抹胸。 女子高声尖叫,却是不退,捂着抹胸骂得更凶了,那男子“咝啦”一声又把她抹胸给撕裂了,两只雪白的跳动个不停—— 陈济皱起眉头,命两个健仆把那男子扭住,押送刑狱宪司。 周宣觉得有点不对劲,见那女子双手捂着两只大白还在骂,还拦着不让陈氏家丁扭送那男子走,似乎没被非礼够。 周宣猛然醒悟,急回头寻找羊小颦马车的踪迹,却看到车夫捂着肚子象只大虾一般弓着身子在地上打滚,马车却不见了! 周宣大叫一声,分开人群,朝街两头一看,正看到那辆马车朝西头急驰而去,已经在百米外。 周宣叫了一声:“剑奴!”拔腿狂追。 周宣在学校运动会百米跑出过十二秒八,这下子就用上这冲刺的速度,那马车毕竟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无法全力奔驶,很快就追到了马车后十米处。 周宣担心中了声东击西的计,大叫:“羊小颦!羊小颦!” 马车里传出嘤嘤一声:“公子——” 周宣放了心,大步抄上马车前头,喝道:“停车!” 驾车的是个满脸红疤的恶汉,呲着大板牙,马不停蹄,猛冲过来,要撞翻周宣。 周宣见来势猛恶,不敢硬拦,正要闪身跳过一边,两匹驾车的大马突然悲嘶一声,前蹄腾起,马车“嘎然”停在街心。 周宣一看,原来是三痴一只手搭在车厢后沿,仅凭单手之力就扯住两匹奔马,这份力气实在惊人。 红疤恶汉不明白马车怎么停了,还以为是这两匹马自动停下的,咒骂了两句,跳下马车,唿哨一声,从街边暗处突然就跳出四、五个无赖汉子,朝周宣逼去。 周宣也会几下散手,一人打两、三个没问题,但这一下子围上五、六个,他吃不消,叫道:“剑奴何在?” 三痴从车后慢腾腾地转出来,却没有挡在周宣身前的意思。 二十五、毛病是不好色在线阅读 二十五、毛病是不好色 二十五、毛病是不好色 二十六、风流眼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六、风流眼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六、风流眼 二十六、风流眼 红疤恶汉领着五个无赖汉把周宣围住,摩拳擦掌地说:“一个江州人也敢到我们这里撒野,真是不知死活,给我打!”六个人一起扑过来,拳脚交加。 就在他们的拳脚即将触到周宣衣服的那一瞬,手腕折了、腿断了,眨眼滚了一堆,拎着手、抱着腿在哀号。 周宣回头看看三痴,这家伙在装酷,垂手站在那,若无其事的样子,好象根本没出手似的。 那个红疤恶汉是个狠角色,左手腕被打断,断骨刺穿表皮,哼也没哼一声,也不逃,站在那里叫道:“打得好,打得好!江州人,这次你能活着回去我疤面虎给你舐脚趾头!” “娘的还敢在这里耍横!”周宣飞起一脚踹在疤面虎面门门,“咔嚓”一声踢断了他的鼻梁骨,门牙也踢翻几颗,仰面倒地,这下子捂着脸惨叫起来了。 周宣骂道:“敢舐我脚趾头,我踢死你!” 马车里悄悄下来一个妇人,想溜,被周宣大喝一声,吓得站在那一动不敢动。 羊小颦撩起车帘,嗫嚅着想说话。 周宣问:“这妇人是魏府的?” 羊小颦点头。 “你想跟她回去?” 羊小颦静默了一会,摇头。 周宣脸露微笑,说道:“别怕,只要你自己不愿意走,就没有人能带走你。”走过去对那妇人说:“回去告诉魏觉,别玩这些花招,干脆叫他派兵来明抢好了。” 陈济这时赶上来了,怒道:“魏觉太下作了,竟用这种卑劣伎俩,我明日昭告洪州士人,一齐鄙视他。” 那妇人掩面而去。 几个巡捕过来了,自然认得刺史大人的公子,赶紧施礼。 陈济指着地上呼痛的几个无赖汉说:“抓回刑狱宪司,严刑拷打。” 一个巡捕过去一看,惊道:“疤面虎啊!”迟疑不敢拘捕。 陈济问:“怎么回事?还等什么!” 那巡捕无奈,低声对疤面虎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把他扶起来,小心翼翼套上锁链,不象是抓捕罪犯,倒象是在呵护什么宝贝。 另几个巡捕也把地上的无赖汉们扶起来,押走了。 陈济的两个健仆过来了,说当街撕扯女子衣衫的男子跑了,那女的也跑了。 陈济说:“都是一伙的,差点被他们蒙骗了,这疤面虎应该是魏觉的手下吧,如果不是我在这里,那些巡捕还不敢抓他呢!” 一个健仆说:“公子,这疤面虎不是都护府的人,是东城‘赛郭解’的手下。” 三痴听到“赛郭解”三个字,剑眉动了动。 陈济皱眉说:“这个赛郭解我也知道,据说为人豪侠仗义,施恩不图报,上次我父五十大寿他也来喝了寿酒,看上去是个很谦卑的人,怎么帮魏觉干这勾当?” 那健仆不敢说“赛郭解”的坏话,只是说:“也许是直接找的疤面虎。” 被这事一搅,周宣也就没了逛街的兴致,回到刺史府歇息不提。 次日,陈济去城郊请姨母和两个表兄弟进城过重阳节,周宣没什么事,也跟着走一趟,算是秋游。 陈济的这两个表兄弟姓孙,性子诙谐,和周宣一见如故,嘻嘻哈哈开玩笑,几个人在庄园里玩蹴鞠,是一块平整的草地,四四方方,长宽都有两百米,比现代足球场还大,球门不在球场两端,而是在正中央,只有一个球门,竖着两根高达三丈的圆木,圆木上端结着一个网,网的正中有一个比脸盆还大一些的窟窿,球要从这个窟窿中穿过才算得分。 周宣以前没玩过这个,但他踢过足球啊,很感兴趣,让三痴、四痴一起来玩,孙氏兄弟算是蹴鞠好手,但和三痴、四痴一比根本没得踢,这两个人太厉害了,百步穿杨,那么老远一脚过去,皮球准准地从球洞中穿过,连网边都不沾! 孙氏兄弟和周宣商量,让周宣把三痴转让给他们。 周宣笑道:“多年主仆成兄弟,我现在与我这剑奴是手足之情,转让免谈。” 周宣以前就爱踢足球,因为爆发力强、启动速度快,所以踢前锋,没想到这唐国也有类似的游戏,和以前了解的《水浒》里的高俅那样的蹴鞠不一样啊,还带射门的,球洞的名称也极香艳,叫“风流眼”,球射进“风流眼”,哇,这谁想出来的,太y荡了! 孙氏兄弟解释说:“不射‘风流眼’的玩法也有,叫‘白打’,那个不需要这么宽的场地,庭院中就能玩,一个人玩也可以,几个人玩也行,球飞到谁头顶没接住落了地,就算那人输,除了不能用手,其余肩、背、膝、足都可接球,pp都可以接球。” 周宣大笑:“还是这个好玩,射‘风流眼’好玩”。 周宣玩得个不亦乐乎,进步很快,凌空吊射,还让他踢进了几个球,开怀大笑。 孙氏兄弟有高手陪玩,也是兴致勃勃,反正离重阳节还有几天,不急着进城,邀请了邻近几个富豪子弟一起来玩,组成两队,每方八人,分别叫:球头、骁色、正挟、挟副、正场户、副场户,还有一个看网人,和守门员不一样,看网人只在那看球进了没有,踢球什么的都没看网人什么事,一般都由有志蹴鞠的小孩担当。 这一玩就是三天,到了初七下午一伙人才回城,孙氏兄弟建议周宣组织一个“圆社”,和虫社、鸡社形式都差不多,要有自己的一支蹴鞠队伍,与其他“圆社”比赛,也有彩头,也可下注赌胜。 “周兄有这两个高脚押阵,组起一支蹴鞠队伍太容易了,可以的话我两兄弟也想加盟。” 周宣踌躇满志地说:“好,等我回到江州就着手筹划组织‘圆社‘。”心潮澎湃,浮想联翩:“没想到我周宣也要做足球俱乐部主席了,我得考虑花重金去南美挖一些年轻球员来,呃——” 一路上,周宣考虑着是不是让起源于英国的现代足球提前一千年出现?就是不知道唐国人能不能接受?就算能接受,没个十年八年也不行,哥们没空做这足球普及工作,算了,还是在蹴鞠的基础上改良吧。 回到刺史府,先看羊小颦,这绝美小艺y正在写字,看到他回来,起身福了一福,依然无语。 周宣看她写什么,只见一笔卫夫人簪花格小楷,清秀平和,娴雅婉丽,书写的却是周宣在滕王阁上吟诵的四首菊花诗,还将有那阙“窈窕燕姬年十五”的《蝶恋花》词。 周宣笑道:“小颦真是才女,书法也这么好,会不会下棋?” 羊小颦摇头。 前日陪周宣逛夜市的两个陈氏健仆进来一个,紧张地说:“周公子,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周宣奇怪:“这谁呀,还给我写信?”接过信一看,信封上无字,拆开,里面有张请柬,写道: “周君足下台鉴:久慕鸿才,思晤若渴,今闻足下莅临洪州,不胜欣喜,特邀足下于本日酉、戌之交赴东城杏花坊宋宅夜宴,面求教诲,万勿推辞。另:若足下有心赐教,就不必让陈济公子得知,若心怯,邀陈公子一并来亦无妨。谨此奉闻,勿劳赐复。” 署名是:洪州宋武。 请柬语气不善,周宣莫名其妙,问那健仆:“这宋武是谁?” 健仆神色有点古怪,答道:“就是‘赛郭解’。” 周宣恍然,笑道:“鸿门宴哪,还不让我告诉陈公子,嘿嘿,既然赛郭解这么客气,盛情邀请,不去岂不是让他失望!” 那健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了:“周公子,小人见你与我家公子是挚交,好意提醒,周公子最好还是不要去赴约——” “怎么,龙潭虎穴吗?” “周公子,我们洪州流传这样一句俗话:官府追捕尚可躲,宋武要抓无处逃!在洪州,谁要是得罪了赛郭解宋武,除了登门请罪,就是死路一条!去年我们府上有个管事,在路上遇到宋武,看不惯他那前呼后拥的样子,说了句,赛郭解比我们刺史大人还威风啊,当晚被人杀死在某处酒家,官府缉凶,数月无消息,只好不了了之,其实都知道是宋武的门客干的,宋武有数百门客,一个个都是好勇斗狠的亡命之徒,周公子前日打的那个疤面虎就是宋武的人,小人昨日就看到他在街上走了,找牙医镶牙呢,前脚进刑狱宪司,后脚就放出来了。” 二十六、风流眼在线阅读 二十六、风流眼 二十六、风流眼 二十七、杏花坊夜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七、杏花坊夜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七、杏花坊夜宴 二十七、杏花坊夜宴 刺史府健仆口沫横飞说“赛郭解”宋武威震洪州之事,三痴就在边上默默地听着,神色不动。 周宣笑道:“剑奴,你看这位赛郭解威风吧,比你们五侠可吓人得多,你们是走上层路线、高端买卖,而他是威慑一大片。”对那健仆说:“告诉送信来的人,戌时初准时赴约。” 健仆紧张道:“那周公子还是让我家公子陪你一起去,宋武再猖狂,对我家公子还是不敢不敬的。” 周宣说:“不必让这种小事惊扰陈公子,我们只当散散心。” 健仆暗叹:“生死攸关的事还是小事吗,散散心?只怕不死也要散骨头,唉,这个周公子!”垂手退出小院。 周宣问四痴:“老四,等下要不要一起去瞧热闹?” 据那健仆所言,这“赛郭解”显然就是一黑帮头子嘛,什么自命侠义,全是狗屁,都护府就是这黑老大的保护伞,现在奉魏觉之命设这鸿门宴,一言不合就可能拔刀相向,四痴也是高手,多拉一个去双保险。 这两天四痴禁言已解除,蹴鞠时又喊又叫的周宣都没收他的钱,说:“三哥去我就去。” 三痴说了一个字:“去。” 在刺史府吃罢晚饭,陈济正好有事出去,周宣看看时候也差不多了,便和三痴、四痴出门,让刺史府马车送他们去东城杏花坊。 夜色下,马车横穿半座洪州城,来到杏花坊,坊门大放光明,周宣下车一看,哇,几百号人整整齐齐分列坊门左右,每人手里一盏红灯笼,灯笼上有一个大大的隶书“宋”字,这一串灯火长龙绵延两百多米,尽头便是门庑广大的宋府。 周宣朝三痴、四痴看看,说:“刺史府还真没这样的排场!” 三痴漠然,四痴撇嘴,意似不屑。 也没人来迎接他们,就这两排长长的灯笼散发静默的威吓,四周极静,根本不象是繁华的洪州市区。 周宣笑嘻嘻说:“让他摆阔摆排场,我们就站在这玩一会。” 三个就站在坊门口,周宣有意逗四痴说话,谈些斗虫、斗棋的趣事,四痴口头上虽然不承认,心里却想:“这个周宣还真是挺有趣的。” 大排场是起先那么一下有震撼效果,摆久了就没名堂了,那几百号人一人手里提个灯笼显得好傻,有些人手里的灯笼已经开始晃荡起来,本来就是放荡不羁的乌合之众,强行约束,傻站了这么久,早已没耐心了。 过了一会,坊里走出一个人来,说道:“既到了门前,却不敢进去吗?” 周宣讥笑道:“这就是赛郭解的待客之道?想当年大侠郭解谦恭待人,施恩不图报,后世沽名钓誉之辈哪及得上他万一!” 几百号提灯笼的家伙骚动起来,谁敢出言侮辱宋武,那简直比侮辱了他们爹娘还无法忍受,街市上只要听到有人非议“赛郭解”宋武的人,轻则暴打一顿,重则当场砍死,连刺史府的管事他们都照杀不误。 这些人怀里都藏着短刀,就想冲上来把周宣三人砍成肉酱。 出来说话的那人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匆匆回去报信了。 很快,随着一阵爽朗的大笑,一个短小精悍、貌不惊人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出来,拱手道:“江州周公子,才名远播,宋某早就想亲到江州拜访,未想尊驾到了洪州,岂有不求一见的道理——”呵斥那些提灯笼的,“有一两盏就行了,摆这么干作甚,惊了贵客。” 那群提灯笼的赶紧鱼贯回府,象一条巨大的百足蜈蚣蜿蜒进了宋府。 周宣摇头笑道:“在下从来胆大,几盏灯笼倒吓不到,就是看到这两排人好比火红的大蜈蚣一样进了贵府,觉得对府上不吉利呀。” 宋武脸色一僵,问:“周公子还懂得堪舆之术?” 周宣说:“略知一二,此宅已是大凶之象,不过在下可以指点你一条求生之路。” 宋武忍着怒气,哈哈笑道:“那就要请周公子多多指教了,请——”肃客入内。 宋府之大,出乎周宣想象,简直比奉化都护府还宏大,当然,这也许是因为宋府都是直来直去、畅通无阻缘故,走过三个大庭院,到了一个长三十丈、宽十余丈的大厅上,几张红木几案上摆放各色时令鲜果,原先那些提灯笼的这会都整齐地站在大厅两侧。 宋武请周宣入座,周宣让三痴、四痴也坐下,三痴没动,立在周宣身后,四痴就在周宣下首那张几案边坐下,也不待主人劝请,就剥起南丰桔吃了起来。 两个大汉奉上茶来,周宣见惯了静宜仙子那两个清雅的侍女端茶,这时见这么两个粗鲁汉子,不禁皱起眉头。 宋武笑道:“周公子莫怪怠慢,宋某素不饮酒,只好以茶相待。” 周宣问:“宋大侠平时有何爱好?” 宋武一愣,不明白周宣为何问起这个,答道:“宋某一无所好,唯好仗义疏财,救人急难。” 周宣笑道:“人做一件好事容易,做一辈子好事难哪,宋大侠什么都不爱好,专做好人好事,会不会觉得很苦闷啊?” 宋武答道:“不会。” 周宣问:“大侠好色否?” 宋武沉下脸说:“宋某至今独身,从不近女色,我宋府就连一个女人都没有,就连厨子、洗衣的全是汉子。” 周宣心想:“原来你是光棍一条,难怪别人怕你,没有妻小的光棍敢玩命啊。”又问:“大侠每日忙于做生意挣钱,还要救人急难,也难得有闲吧?” “宋某不是商人,做什么生意!” “既不做生意,哪来这么多钱财做好人好事?” 宋武不答,抓起一颗核桃,轻轻一握,就听“咔嚓”一声响,硬壳碎裂,慢慢拣出核桃仁放在嘴里咀嚼,忽然一笑,先前郁积的怒气尽散,说道:“周公子问的话也够多了,可否让宋某问你几句话?” 周宣知道这种核桃的坚硬,用铁锤砸都费劲,这个宋武只是这么轻轻一握,硬壳就四分五裂,明显是在炫耀武力嘛! 四痴的红木案上传来“咔嚓、咔嚓”声响,就见四痴把几个核桃排成一队,伸出右手食指,用指节在核桃上轻轻一叩,硬壳立即碎裂,一叩一个,片刻功夫,把案上的十几颗核桃全部磕碎。 宋武倒抽一口冷气,用指节磕碎核桃,比他用掌心握碎核桃可难得多,他根本做不到,难怪这姓周的有恃无恐,原来是有这样的高手在撑腰! 周宣呵呵笑道:“宋大侠要问什么我都清楚,我来告诉你,我与陈刺史非亲非故,来洪州之前,我还不知道洪州刺史姓陈,所以宋大侠尽管放心,不必顾忌。” 宋武心里冷笑:“不要以为你有个强力帮手就这么嚣张,今天不交还魏公子的那个家y你休想走出这个门!”面上一团和气,笑道:“周公子是有福之相,走到哪里都有贵人相助,宋某岂敢得罪!今日请周公子来,一是仰慕才名,思谋一晤,二是受镇南节度使之公子所托,向周公子要一个人,那人是魏公子的掌心宝,还请周公子赐还,宋某人称‘赛郭解’,自然要为本州人排忧解难,请周公子看宋某薄面,这就遣人去刺史府取人来。” 周宣压着怒气,笑嘻嘻说:“好说好说,在下有点好奇,宋大侠这‘赛郭解’的名号是谁叫出来的?” 宋武谦逊地说:“那都是洪州百姓抬爱,赠宋某此绰号,其实不敢当。” 周宣摇头说:“宋大侠,你一定要追查出是谁第一个叫出这绰号的,那人用心极其恶毒哇。” 宋武愕然。 周宣叹道:“宋大侠虽然行侠仗义繁忙,但闲时也要读读书哇,你看你被人恶毒诅咒了却不自知,还沾沾自喜,真是可叹哪!” 宋武面色铁青,挺直腰杆,沉声道:“请周公子明言。” 周宣说:“你只知郭解是汉武帝时第一豪侠,世人提起侠客就首推郭解,侠名传百代,但你可知郭解是怎么死的?——全家抄斩!” 宽广的大厅鸦雀无声,只听得“嗒嗒”轻响,那是宋武搁在几案上的手在发抖。 周宣又说:“看来宋大侠早有这样的预感,所以不娶妻不生子,也算是明智啊。” 贴壁站立的几个脾气火爆的门客忍无可忍了,吼叫道:“老子先斩了你!”掣出怀中短刀就冲过来。 三痴头也不回,“砰砰砰”三脚踢出,三个持刀大汉倒在地上,短刀插在他们腿上。 原本跃跃欲动准备一拥而上,将周宣三人乱刀分尸的众门客被三痴这一下子震住了,都不敢上前。 周宣道:“宋大侠,好好约束你的门客,在下若不小心死在这里,你是脱不了干系的,有话好好说岂不是好!” 宋武原没打算要周宣的命,只是想恐吓恐吓他,让他交出魏府小家y而已,只是这个周宣说话实在太毒,让他背脊生寒,当即起身喝住那群门客,让人把三个受伤的抬下去。 宋武拱手道:“周公子良言,宋某受教了,那小颦姑娘还请公子放还,宋某定有重谢。” 四痴吃完了核桃,不耐烦了,拍案而起:“宋武,你真不识相,话说到这份上你还想要人,真是好笑,这要是把人交出来,我师兄弟二人脸面何存!” 宋武见三痴、四痴都露了一手,虽被指名道姓,却不敢发怒,问:“不知两位什么名号,倒是面生,大江以南精擅武技的朋友宋某都认识。” 四痴看着三痴:“三哥,你不是说认识他吗?” 三痴身子一闪,瞬间来到宋武身边,周宣简直认为他修炼了《葵花宝典》,速度太快了,三痴似乎也不好女色哦。 三痴象老朋友那样扶着宋武的肩,低声问:“宋武,你不认得我?” 宋武想挣扎,奈何压在他肩头的那只手象一座山似的,想要抬起手都困难,抬眼盯着这个家丁打扮的家伙,忽然觉得有点眼熟,再看他背上那柄阔剑,悚然大惊,颤声道:“你是——” “没错!”三痴打断他的话,松开压在他肩膀上的手说:“这位周公子是我的主人,宋武,你还想向他要人吗?” “不敢,不敢!”宋武连声说。 三痴低声道:“不许透露我的行踪,否则,死!” 宋武又是一串:“不敢!不敢!” 周宣起身道:“多谢贤主人款待,今晚尽兴而归,告辞了。” 忽听有人厉声大叫:“宋武,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从后堂转出一个人来,正是魏觉。 周宣笑着施礼道:“何处不见魏公子,有缘哪。” 魏觉眼里要喷出火来,大声质问宋武。 宋武摇头道:“此事非宋某力所能及,魏公子另找高明吧——周公子三位,请走好,恕宋某不远送。” 周宣拱拱手,带着三痴、四痴扬长而去。 魏觉大怒,痛骂宋武,宋武也不多作解释,掉头便走,几百门客也霎时退得精光,空旷的大厅上只剩魏觉在那跳脚大骂: “宋武,你枉称赛郭解,竟惧怕一个江州人!” “周宣,我不会放过你的,宋武怯弱不敢动手,我就亲自派人要你的命!” 二十七、杏花坊夜宴在线阅读 二十七、杏花坊夜宴 二十七、杏花坊夜宴 二十八、腿上题字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八、腿上题字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八、腿上题字 二十八、腿上题字 周宣三人出了杏花坊,刺史府的马车就在坊门等候,正要上车,却听长街那头传来马嘶人叫,有大队人马冲过来,到近前一看,原来是陈济带着一伙府役、还有州衙下属的司兵功曹率领的二百名马、步弓手赶来要助。 陈济见周宣三人无恙,喜道:“我听仆人说你赴‘赛郭解’之约,怕他对你不利,是以急调人马赶来。” 陈济的关心出于挚诚,周宣握着他的手说:“小弟这次来洪州最大的收获就是结识了陈兄这样的好朋友,真是不虚此行啊。” 陈济哈哈大笑:“不尽然吧,最大的收获应该是抱得洪州第一美人归。” 周宣笑道:“那是第二收获,哈哈。” 周宣没再乘车,骑马和陈济并骑说话。 陈济问宋宅夜宴的事,听到周宣说这位老四先生以指敲核桃震慑“赛郭解”,不禁开怀大笑,在马背上拱手说:“老四先生,没想到先生棋艺高绝,武艺也如此惊人,佩服佩服。” 那司兵功曹也向四痴翘大拇指说:“能让‘赛郭解’慑服的人,洪州还没有第二个,老四先生真神人也!” 四痴表面上毫无矜夸自得之色,似乎宠辱两忘,其实心里甚喜,他虽然是名震天下的五痴游侠,但因为行踪诡秘,很少在人前抛头露面,所以几乎没有听到过别人当面赞扬他,这会被这么多人七嘴八舌激赞,简直心花怒放,脸上强绷着,生怕不慎露出得意之色。 回到刺史府,羊小颦听到周宣回来,赶紧从房里走出来,樱唇颤动,很想说句什么,却还是没出声。 周宣看她那含羞欲语的样子,真是无比动人,微笑道:“我没事,谢谢小颦姑娘关心。” 羊小颦那白如羊脂的脸颊慢慢洇出一片晕红,娇美不可方物。 …… 次日,九月初八,重阳节的前一天,洪州城到处张灯结彩,城外的百姓开始大批涌入城中,到处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唐国官吏公休日也多,除了五日一轮的休沐日,这重阳节竟然有七天公休,陈刺史优游林下,诗酒唱和,真是惬意。 这日一早,陈济的两位表弟孙战和孙胜听说周宣从江州带来了一只猛虫,便来求观,一看是只黑背虫,大失所望,孙胜心直口快,说:“我还以为你带来了什么好虫呢,就这个呀,一入斗盆就会被咬得满盆逃跑。” 周宣呵呵笑,他要的就是这种迷惑性的效果,说:“不是说今天在百花洲一带有大型虫赛吗,一起去看看?” 孙战说:“这次百花洲虫战肯定有不少青背虫,我们府上却没有什么好虫,只有两只黄背虫,带上去玩玩吧。” 四痴见孙氏兄弟看不起“摸不得”,不禁暗笑,他对战胜了青背虫的神秘的“摸不得”极感兴趣,嫌来福笨手笨脚不会侍候虫,主动来照顾“摸不得”,不知不觉就成了周宣的虫奴,这时捧上装有“摸不得”的黑陶罐跟着周宣他们去百花洲,心里期待着“摸不得”力挫群虫、战无不胜、无限风光的场面。 周宣觉得羊小颦一个人呆着闷,就把她也带上。 羊小颦虽然沉静寡言、无喜无嗔的样子,但毕竟是十三岁的髫龄少女,对出外游玩有天生的向往,以前在魏府很少有出门的机会,见周宣肯带她去百花洲,眸子就透出一股喜意,本来就美,这下子更添三分丽色,把孙氏兄弟都看傻了。 周宣、陈济诸人策马乘车向百花洲而去。 百花洲在东湖上,湖心三岛每逢春日繁花盛开,故称百花洲,与湖岸有九曲廊桥相连,湖光洲色,景色宜人。 九月初天气,秋高气爽,方圆数里的东湖游人如织,那些与周宣、羊小颦对面走过的书生、仕女,无不为羊小颦的丽色倾倒,纷纷打听此女是谁?就有参加过滕王阁赏菊诗会的士子说出当日江州周七叉公子诗冠群英、赢了都护府魏公子绝美小家y的轶事,众人啧啧称奇。 因为昨日杏花坊宋宅夜宴的事还没传开,就有人奇怪地问:“魏公子改性了吗,被人赢去掌心宝却没有半点作为,任由这周七叉公子携美游湖,这岂不是把他的脸面都丢光了?” 另有人说:“走着瞧,这江州人想把我们洪州第一美人带走只怕没那么容易,就算有陈公子帮他也没用,魏公子一向狠辣,会放过他?打死我也不信!” 从湖上廊桥走到百花洲,周宣、羊小颦等人身后就跟了长长一串队伍,从侧面、从后边观看美女姿态,有几个都快看得口眼歪斜、嘴角流涎了。 来福愤愤道:“姑爷,要不要来福去把这些轻薄子赶跑?” 周宣笑道:“咱们是外地人,怎好如此嚣张?出外游玩,既观景也看人,只要不来搭讪冒犯,就不用管他,若是敢近前来轻薄,那就用得上你的老拳了。” 来福答应一声,捏着两个大拳头左顾右盼,比周宣还护花。 还真有那么一个家伙要来试来福的老拳,是个瘦腰书生,生得还算英俊,摇着一把绘有花鸟的折扇,已经是第三次从对面走过来了,目不转睛地盯着羊小颦看,嘴里还吟哦着什么诗词,想引起美人的注意。 原来这瘦腰书生对面走过后又赶紧绕道再次抄在周宣他们前面,眼睛盯着羊小颦猛看,第三次走过时假作不慎失手,手里的折扇飞落在羊小颦裙边,然后飞快地上来拣扇子,竟伸手想捏羊小颦弓弓小绣鞋,料想这女子害羞不会叫出来—— 周宣一直冷眼瞧着,猛地一脚踩上去,正好把瘦腰书生的手踏在地上,用劲一碾,那书生惨叫起来:“我的手,我的手!”死命抽出,四指皮脱血出,疼痛难忍。 来福早就瞧这人可厌,过来就是几拳,打得瘦腰书生头巾也掉了,头发也散了,鬼哭狼嚎。 四痴嫌这人嚎叫惊了他手里的“摸不得”,一脚踹在瘦腰书生后臀上,直飞出五、六米外,“扑通”一声掉进东湖里。 陈济和孙氏兄弟都哈哈大笑。 那些尾随追美的浪荡子弟见状,纷纷散去。 这时却又有一群花枝招展的女郎围上来,莺莺燕燕、娇声软语叫着:“周七叉公子!周七叉公子!” 原来是一伙游湖的青楼女子,领头的是那个在滕王阁上得到周宣在裙上签名的歌y,格格笑道:“姐妹们,我说得没错吧,周七叉公子这两天一定会来游湖的,快把准备好的笔墨拿出来,求周七叉公子题字。” 这么一群美女花蝴蝶般翩跹来去,周宣晕头转向、眼花缭乱,右手不知何时已被塞上一支蘸上了墨水的羊毫,一把把纨扇、团扇伸到眼皮底下,脂粉香扑面,莺声燕语: “周七叉公子,在贱妾这把扇子上题一首小诗吧。” “七叉公子,在妾身这把团扇上题字吧?” “叉公子,也请在贱妾裙上题字——” …… 青楼女子胆大活泼,嘻嘻哈哈,周宣这脸皮厚的也被弄得面红耳赤,提着笔胡乱在纨扇上、团扇上、裙子上写着“周七叉”三个字,写着写着,突然看到一条雪白的大腿露在面前,修长浑圆、光洁细嫩,白得透明的皮肤下青色血管都看得见—— 周宣吃一惊,抬眼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眼神火辣的紫裙女郎以一个弓箭步的姿势,左腿前右腿后,六幅湘裙撩起,一直露出左腿膝盖以上五寸,粉光致致,炫人眼目。 “七叉公子,念奴求你在这大腿肌肤上题字——” 周宣目瞪口呆,仿佛见到的是千年后那些狂热追星的女孩! 一旁的陈济和孙氏兄弟大声鼓掌,怂恿周宣赶快题字,说这一韵事必将为今年的重阳佳节增光添彩,成为洪州一大趣谈。 热辣辣的紫裙女郎撩裙不放,露腿等待,她身后一群女子嘻笑着说:“念奴念奴,你真是惊世骇俗,周七叉公子,请不要拒绝,成全念奴吧。” 周宣心想:“我风流俊赏的周七叉周公子难道还会被半截大腿吓倒!只是在大腿写上周七叉似乎不大妥——”笑道:“敢不从命。”俯身执笔在紫裙女郎雪白滑腻的大腿上写下两个字——“美腿”。 羊毫笔锋柔滑,搔在大腿上又酥又痒,紫裙女郎娇笑不止,脸也一下子红起来。 孙氏兄弟凑近一看,赞道:“美腿,哈哈,美腿!这位姑娘,这条腿你以后不能洗了,要永留墨宝才行,周七叉公子都亲笔夸你是美腿,你这条腿必然身价百倍,以后露一露至少十两腿子。” 紫裙女郎脆生生的说道:“念奴会请纹身匠人将这两个字纹在腿上,这样不会磨灭。” 众皆绝倒。 二十八、腿上题字在线阅读 二十八、腿上题字 二十八、腿上题字 二十九、承天寺遇“虎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九、承天寺遇“虎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十九、承天寺遇“虎痴” 二十九、承天寺遇“虎痴” 看着那一群青楼女子妖妖娆娆地走远,陈济打趣说:“周兄若是风流情种,那现在上青楼就是偎红倚翠,那些女子争着要投怀送抱,没看到刚才那个念奴姑娘对周兄多么含情脉脉吗!可周兄偏偏不好色,这在多情女子看来就是薄幸啊,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周兄来洪州不过七日,就已是薄幸名传了,哈哈。” 孙氏兄弟说:“周兄有了小颦姑娘这样的绝色,哪还会看得上那些庸脂俗粉,周兄赠小颦姑娘的词真妙啊——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这就是专宠之意啊。” 羊小颦低着头,周宣看到她晶莹耳垂下的那一片脖颈都红了。 周宣岔开话题说:“快走吧,虫战要开始了。” 东湖百花洲上有洪州最大的虫社“金风社”,这次重阳节虫战就是“金风社”举办的,前后三日,能在本次虫战当中独占鳌头的猛虫将获得一千五百两银子的奖励,这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了,所以放眼百花洲,到处都是捧着虫罐的虫友,有的还是从数百里外赶来的,希望能赢得这一千五百两银子。 周宣现在百业待兴,也缺银子哪,带“摸不得”来洪州不就是想捞一笔吗,自然也要来争这一千五百两银子! 不愧是洪州第一大虫社,“金风社”的规模远不是周宣的“超级秋战堂”能比的,拥有三个斗虫馆,其中最大的一个环形的斗虫馆竟有点象古罗马的那种圆形角斗场,可容纳数百人,入场也要收五十文一个人,场边纳银、下注,有条不紊,带了虫来准备参战的还要领牌,“摸不得”领到的是“辛亥之孟冬”。 原来这是给每只参战的蟋蟀编号,以六十甲子来编号,又分二十四节气,这种编号法最多可容纳一千多只蟋蟀同场竞技,要想赢这一千五百两银子,“摸不得”就得在这一千多只虫子当中杀开一条血路才能最终登顶。 “金风社”的虫战组织相当完善,将一千多只蟋蟀编成地支十二组,每组一百多只虫子,只有第一名才能进入最终的十二强决战,进入十二强的就有一百两银子的奖励,每组要进行八轮虫战才能决出第一,上午和下午各战四轮,首日就要决出十二强。 周宣对三痴、四痴说:“这样连续征战对虫不利,名虫亦如名剑,岂能轻易出牙。” 四痴深表赞同。 孙氏兄弟知道“金风社”的规矩,说:“前四轮不参战都可以,直接进入第五轮,但要付钱,第一轮不战付二两银子、第二轮不战五两、第三轮十两、第四轮四十两,如果前四轮全部不参加就要付给‘金风社’五十七两银子,只要你第五轮赢了,这五十七两银子全部退还给你。” 周宣喜道:“这个规矩好,虫社能得益,又可保护好虫不至于太疲惫。” 孙氏兄弟瞧着四痴把那只黑背虫当宝贝一般捧着,摇头道:“周兄,你这虫子还是从第一轮开打吧,别白白送‘金风社’银子。” 周宣笑道:“我这虫子遇弱则弱,遇强则强,所以从第五轮开始参战更好。”当下让来福在“辛亥之孟冬”名下交纳了五十七两银子,这样,“摸不得”将在下午开始第一场虫战。 孙氏两兄弟兴致勃勃让他们的两只虫子参加首轮征战,周宣看了那两只虫子,一只是中校级、一只是上校级,应该可以打进下午的第五轮吧。 没想到那只上校级的黄背虫在第一轮遭遇一只少将级的青背虫,几下子被咬得大败,孙战大呼运气不佳,碰上青背虫只能自认倒霉。 另一只中校级前三轮没遇到什么强虫,连闯三关,第四轮时遇到一只和它同级的黄背虫,鏖战良久,最终惜败。 孙氏兄弟原没对这两只虫抱多大希望,胜固欣然输亦可喜,对四痴捧着的黑陶罐说:“虫兄,下午就全仗你力挽狂澜了。” “金风社”规矩还挺多,各组之间不能互相串看,所以周宣只知道“寅组”有一只青背虫,其他组有多少青背虫不得而知。 这时已近午时,陈济说:“周兄,这东湖边上有一座‘承天寺’,是洪州最有名的禅宗寺院,住持僧与小弟有旧,我们去蹭顿斋饭吃吧。” 一行十余人漫步来到承天寺外,但见山门外古柏森林,寺内殿堂雄伟,前殿有大量的佛像和千佛缸,这千佛缸比较罕见,缸外装饰九十余尊佛像,古朴端庄,神态各异。 住持僧听到知客报知刺史大人公子来游,赶紧出迎。 陈济向住持僧引见了周宣,周宣这几日已经名驰兴州,住持僧方外之人也有耳闻,十分相敬。 周宣布施纹银百两作修缮佛寺用,为千年后的父母祈福平安。 众人在佛寺随喜,陈济向周宣讲述这“承天寺”的由来,说最早叫“上兰寺”,后因镇慑蛟龙改称“大佛寺”,唐开元年间禅宗大师释道一住锡本寺,又改名“开元寺”—— 周宣心道:“千年后这寺庙又会改名‘佑民寺’,这你不知道吧!” 四痴突然“咦”了一声,眼睛盯着一个香客,那香客是个五十多岁的富家翁,虔诚地在每尊佛像前上香,口里念念有词。 周宣见四痴神情古怪,便问:“老四,你认得这财主?” 四痴耳朵尖,细听那富家翁在祈祷,脸色更古怪了,说:“周宣,你近前听听这人在说些什么?” 周宣不明白四痴什么意思,依言走近那富家翁,只见富家翁一边拜佛,一边祝祷说:“信男那只蟋蟀失而复得,全仗佛祖保佑、菩萨保佑、罗汉保佑——” 周宣还是不明白四痴的意思,扭头看着他,意示询问。 四痴低声说:“上次的‘虎痴许褚’就是向这人借的。” 周宣瞪大了眼睛,看看那富家翁,又看看四痴,这富家翁刚才朝四痴看了一眼,根本没反应,显然不认识四痴,四痴说的“借”应该就是偷,后来盗亦有道地把中将级的“虎痴许褚”还回去了。 只听四痴说:“这人是抚州的大财主,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是来参加洪州重阳虫战的?” 周宣与四痴对视一眼,又一齐看着四痴手里的黑陶罐,心里的想法是一样的:“如果‘虎痴许褚’参加此次虫战,‘摸不得’就凶多吉少了!” 周宣稍一沉思,便笑道:“怕什么,斗虫就是要遇强手才够劲,一战而胜的没意思。” 四痴看着周宣的眼睛说:“周宣,在斗虫上我的确很佩服你,你就是有股霸气,上次见到‘虎痴许褚’你就没畏惧过,这次我相信你还是有办法赢的。” 周宣笑嘻嘻说:“多谢老四先生夸奖,不过我这次没带小药丸,奈何?” 丽色逼人的羊小颦这时迟疑着走上来,嗫嚅再三,叫了一声:“公子——” 羊小颦主动叫人倒是稀罕事,周宣回头问:“小颦什么事?” 羊小颦忸怩说:“家去。” 周宣心想:“回家?斋饭还没吃呢,这下午还有虫战,怎么就要回家啊!”打量了羊小颦两眼。 羊小颦见周宣看她,脸顿时红得象抹了胭脂,身子轻轻扭动,好象是在诱惑周宣。 周宣忽然失笑,近前附耳问:“是不是要如厕?” 羊小颦脸红得发烫,几乎不可察觉地点了一下头。 周宣低笑道:“没事,我带你去。”向寺僧问了路,带着羊小颦绕到殿后。 这承天寺乃大寺院,香火鼎盛,善男信女甚多,为方便女眷,建有专门的女厕。 羊小颦因为很少出门,遇到内急就不知所措了,这会对周宣是既害羞又感激,心想:“公子好象什么都知道似的,连我这个也一眼就能看出来,真是羞死人了。” 周宣和羊小颦回到前殿,知客僧来请他们去“五观堂”用斋饭,住持僧亲自作陪。 承天寺的斋饭很有名,不涉荤腥而味道鲜美,黑木耳、白豆腐、青辣椒、黄花菜、绿苦瓜、红南瓜,周宣胃口大开,吃了三大碗饭。 孙战最喜欢开玩笑,说:“周兄布施了银子心痛,好歹斋饭多吃几碗,补偿些回来。” 众人皆笑。 看看未时已近,众人辞了住持僧,向百花洲行去,四痴东张西望,看那个富家翁来没来?果然在“金风社”环形斗虫馆外看到了那个富家翁,带着落两个小厮,其中一个捧着一只虫罐。 四痴喃喃道:“‘虎痴许褚’还真的来了!” 二十九、承天寺遇“虎痴”在线阅读 二十九、承天寺遇“虎痴” 二十九、承天寺遇“虎痴” 三十、我听到了海豚音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我听到了海豚音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我听到了海豚音 三十、我听到了海豚音 周宣原本对“摸不得”在此次重阳虫战夺魁很有信心,但现在有了强大的“虎痴许褚”作为竞争对手,而且不知道这十二组中还有没有其他厉害的青背猛虫,至于上将级甚至虫王级的周宣倒不担心,如果有幸遇到这样的极品虫那是祥瑞,输了也欣慰。 周宣的“摸不得”是在“亥组”,“虎痴许褚”在“卯组”,暂时是不会遇上的。 下午未时一刻,“亥组”第五轮虫战开始,“摸不得”的对手是一只黄背虫,周宣一眼就给它定了级——上校级。 本来按虫战规矩,除斗虫的主人外只允许双方各一人在旁观战,但刺史大人的公子面子大啊,“金风社”特意安排了单独的小型斗虫室,陈济、孙氏兄弟、三痴、四痴、羊小颦、来福,一股脑儿全进了斗虫室。 孙氏兄弟是准备来看“摸不得”被咬得落荒而逃的滑稽场面的,两个人笑嘻嘻的站在周宣身后,看着开闸后那只黑背虫出来了,哟嗬,还雄赳赳、气昂昂的挺威风! 只见周宣用那根鼠须芡草在它尾巴上一拨,“摸不得”顿时大鸣起来,鸣声高亢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小惊,真想不到这小小的虫子能发出这么响亮的声音! 三痴平日一副漠然镇定的样子,这会向前倾着身子、伸着脖子盯着斗盆,痴相尽露。 四痴就更不用说了,那眼神,简直是溺爱! “摸不得”的对手——那只上校级黄背虫在主人撩拨下也振翅大鸣,但明显不如“摸不得”有气势,向前的脚步也有些迟疑,似乎对这黑背的“摸不得”甚是忌惮。 “摸不得”好些天没战斗了,求战欲望强烈,听到对手在鸣叫,“刷”地一下就冲上来,抡起白里透红的大牙就是一钳,那只黄背虫没想到“摸不得”这么凶猛,连试探地顶顶头、碰碰牙这些套路都没有,开牙就咬,赶紧闪避。 “摸不得”撵着那黄背虫狂追,大牙霍霍挥舞,一边观战的孙氏兄弟张大了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 被一只黑背虫追得满盆跑,黄背虫的主人觉得很没面子,下芡草来撩拨,想要鼓舞黄背虫的斗志,没想到这么一阻,那黑背虫追上来了,对着黄背虫的尾巴就是一记重口,连尾带腹切开一道大口子。 那黄背虫痛得翅膀猛地张开,六腿也一齐伸直,在盆里打滚,片刻功夫,活活痛死了! 斗虫室里悄无人声,只有暴力取胜的“摸不得”发出傲然长鸣。 过了一会,“金风社”的伙计宣布“辛亥之孟冬”获胜,休息半个时辰,将开始第六轮的角逐。 黄背虫的主人带着虫尸凄凄惶惶地出去了,周宣他们就地等待,来福神气地去把那五十七千两银子取回来。 孙氏兄弟对着“摸不得”左看右看,不明白一只黑背虫怎么如此厉害? 陈渐笑道:“你们也不想想,周七叉公子是什么人,他会白白给‘金风社’送银子!从江州带这虫子来就是冲这头奖来的。” 周宣说:“侥幸,侥幸,可能刚才那只虫子有病,要么就是上午伤到了,被‘摸不得’拣了个漏,哈哈。” 四痴取出随身带的荷露水和虫食,让“摸不得”享用,那个细心呀周宣也自愧不如。 这种蟋蟀专用的荷露水是四痴按周宣所说,亲手发炉子,烧一锅水,在蒸笼上铺一层荷叶,再在蒸笼上扣上一只大瓷盆,沿盆口一圈放几只碗,旺火将水烧开,锅内蒸汽在瓷盆内壁凝聚成水,倒流出来,接在碗中,然后用瓶装了,密封好——周宣说,蟋蟀饮用这样的水胃口就好,能吃能睡,精力充沛,能增加一分战斗力。 三痴、四痴虽然精于养虫,但哪有这样精密,连蟋蟀喝个水也这么讲究,无比叹服,深感在周宣身边学到了很多。 前天,三痴在征得周宣的同意的情况下,还把周宣赏赐给他的两道精妙珍珑题与堂弟共同研究,两兄弟一直切磋到深夜,感觉生活得很充实,而当刺客时常常空虚,只有在窥伺多日、终于觅到破绽、杀人斩首飘然而去的那一刻才爽若登仙,可是那机会实在少,一年没有一次,毕竟万两银子的要价可不是一般人出得起的! “亥组”第六轮虫战开始,“摸不得”的对手还是一只上校级的虫,结果可想而知,三口咬死。 第七轮,还是上校级虫,两口咬死。 申时三刻,第八轮,“亥组”争夺头名之战,这场赢了就有一百两银子彩头了,对手还是黄背虫,但比前三只黄背虫不同,这是黄背虫当中最强大的大校级虫,脑壳呈深青色,紫色的牙钳还沾着前几轮对手的血肉,凶悍之气毕露。 这场虫战还算有点看头,但“摸不得”也只用了几个回合就把对手死死按在盆底,然后用力一甩,那大校级虫爬起身再不敢开牙了。 “亥组”第一名“摸不得!” 洪州重阳节虫战十二强都决出来了,这回可以用本名,不需按编号了,十二块牌子竖在斗虫馆大门外,分别介绍十二组冠军虫的绰号、形貌特征、小组战绩,极尽渲染,大肆宣传,因为明天十二强战是可以下注赌虫的,“金风社”要借机大赚一笔,那一千五百两的彩金还有十二强战的一千二百两的奖励都要赚回来。 “摸不得”以三死一伤的战绩和黑背花翅的外形引起轰动,在牌子前围观的虫友甚多。 周宣仔细看其他十一组冠军虫的介绍,发现青背虫就有七只,看来这次真是猛虫云集啊,“寅组”冠军赫然是“虎痴许褚”,原来还真是这名字! 按照编组秩序,十二地支两两对冲,子午相冲、丑未相冲……巳亥相冲,也就是“亥组”的“摸不得”将与“巳组”的第一名争夺六强席位,胜者有一百五十两银子的奖励。 “巳组”冠军绰号“雁门张辽”,是一只青背虫,小组战绩是三死五伤。 现在没办法看到虫,周宣无法判断“雁门张辽”究竟是什么级别? 十二强战将于重阳节当日进行,上午决出六强,下午决出三甲,三甲决战将在十日举行,起先是抓阄,幸运者将轮空直接进入最终决战,另两位将为剩下的那个决战名额而殊死搏斗。 要想登顶夺魁,既需要实力,也需要运气,“金风社”真是深谙赌徒的心理啊! 当夜无话。 重阳节一早,孙氏兄弟就来到周宣所住的小院,看望即将出征的“摸不得”,这两兄弟的胃口已经完全被吊起来了,兴致勃勃,各带了一百两银子准备投注,当然是押“摸不得”胜。 上午辰时,原班人马再次来到百花洲,这湖心三岛到处都是虫友、赌客,六场虫战同时进行,周宣让来福将这次带来的和赢来的银子共五百五十两分别押“摸不得”和“虎痴许褚”胜。 四痴也不知道他的金子藏在哪里,竟然掏出三百两金子兑换成白银三千两来押“摸不得!” 周宣赶紧拦住,说:“老四,你这三千两银子押下去,‘摸不得’赢了我们都挣不到什么钱,你看,‘摸不得’现在是十赔八,你这一大注押上去,立马成了十赔一了,‘摸不得’拼死拼活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这最后一句话管用,四痴这才匀出一千两银子去押“虎痴许褚。” 陈济也押了“摸不得”三百两银子。 赔率最终定格为“摸不得”十赔六,“虎痴许褚”十赔五,看来看好“摸不得”的赌客也不少。 辰时三刻,十二强战正式开始,六场同时进行,允许投注一百两以上的虫友观战,这洪州果然富庶,投注一百两以上的竟有三百余人,估计赌银在六、七万两左右,“金风社”至少可从中赚八、九千两,这洪州第一虫社果然生财有道。 “巳组”冠军“雁门张辽”与“亥组”冠军“摸不得”在斗盆中狭路相逢了,周宣看出“雁门张辽”是一只少将级虫,实力应该比“名将张郃”还强那么一点,因为“名将张郃”喂食过半颗小蜜丸,小蜜丸虽然能让蟋蟀振作一时,但过后对虫是有损害的,耐力会减弱。 周宣让四痴给“摸不得”开牙,四痴芡草撩虫的功夫周宣也比不上。 二虫“铿锵”一声,大牙撞在一起,“摸不得”再也没有昨天那么轻松了,它也识得厉害,没有莽撞硬攻,先僵持着。 二虫在斗盆中来来去去合牙,大战了几十回合,那些押了这两只虫的赌客在围栏外紧张地观战,连呼:“精彩!” “摸不得”越战越勇,出牙又快又稳,闪展腾挪,矫健异常,“雁门张辽”渐渐不敌,节节败退,一直被退到闸边,退无可退了,两条尾枪平贴盆壁,张牙作威吓状。 “摸不得”岂会怕它,闪电般叼住对手的牙根,左右一摇头,“雁门张辽”全身一颤,原地窜起半寸,落地后仓皇逃走,留下一条洁白的饭须粘在“摸不得”的牙尖上。 “叮”的一声响,“金风社”伙计宣布“摸不得”获胜。 四痴一蹦六尺高,喜得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快活! 三痴、陈济、孙氏兄弟、来福都是笑逐颜开,就连羊小颦也露出娇美的笑容。 此战获胜,周宣他们一伙都发了笔小财,四痴赚得最多,除去“金风社”抽头,三千两银子也还净赚一千五百两,周宣的五百五十两翻成八百两,另有奖励一百五十两,陈济、孙氏兄弟俱有收获,个个喜气洋洋。 众人又去承天寺蹭斋饭吃,饭后就急着回来看“摸不得”下午的对手是谁,这六强战赢了就进入三甲了,又有三百两的奖励,每前进一轮就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哪! 按地支排序,巳亥对冲的胜者将迎战辰戌对冲的胜者,上午是“辰组”的胜,这“辰组”的冠军竟是一只黄背虫,黄背虫竟然闯进了六强,也算稀奇,不过想想黑背虫也进了六强,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下午这场虫战意外地顺利,那只大校级黄背虫能勇闯六强已经是运气极好、跌跌撞撞了,并且虫身多处带伤,如何敌得如狼似虎的“摸不得”,差点被咬死! 不过周宣他们这次押“摸不得”胜却没赢到多少钱,因为绝大部分虫友都看好“摸不得”,十赔二,周宣五百两银子押下去只赚了八十两,另外押“虎痴许褚”也挣得不多,只有百把两银子,这两只历经数轮恶战却毫发无损的蟋蟀已经成了全场瞩目的中心。 两天虫战下来,周宣获利近千百两银子,明日还有头奖一千五百两等着“摸不得”去拼搏。 今日是重阳节,重阳登高是必不可少的,虫战结束后才未时二刻,秋日暖阳微斜,陈济早有安排,车马都已在东湖边等候,要过江去登梅岭。 众人纷纷乘车上马,四痴却说要带着“摸不得”回去照料,明日有重要决战,这车马颠簸不得。 这虫奴果然尽职尽责啊! 周宣、三痴、羊小颦、来福,陈济表兄弟三人,还有陈府的两名家y,另有五名家丁拎着准备野宴的酒菜及其他夜游必备之物,策马乘车从滕王阁下的浮桥过江,向梅岭进发。 梅岭古称飞鸿山,西汉末年,南昌县尉梅福为抵制王莽专政,隐居在此,后人为纪念他的高风亮节,在岭上建梅仙坛,岭下建梅仙观,所以就改称梅岭。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驱驰,周宣、陈济一伙人在夕阳未落时来到了梅岭东麓。 梅岭山势嵯峨,层峦叠翠,溪漳蜿蜒,谷壑幽深,岩石突兀,景色之美与江州的庐山有得一比。 留下一名家丁看守车马,众人开始登山。 周宣见羊小颦窄窄弓鞋,怕她攀登不了,没想到她脚力不错,一直上了梅岭头,途中只扶了几次周宣的手臂。 上得岭来,夕阳落山,暮色开始笼罩,上弦月已经挂在了天上,清辉遍地,只见岭上已先有很多游人在,都是三五成群,席地而坐,杯盏杂陈、野味飘香,大多是洪州官宦富家子弟,插茱萸、戴菊花,呼朋唤友,挟y遨游。 陈济与这些人都认得,这时只拱拱手,各不相扰,自得其乐。 周宣一伙人找了一块开阔地,铺上一块碧绿色的茵席,众人盘腿坐在上面,每人也都插茱萸、佩菊花,先饮一杯菊花酒。 陈府的两名家y率先献技,一个弹琵琶,一个吹笙,乐声随风飘扬,在钩月下、夜色里如梦如幻。 陈济对两个歌y笑道:“你们倒是不怕献丑,小颦姑娘在此,容得你们又吹又弹吗!” 周宣一直没欣赏过羊小颦演奏乐器,上次问她会什么乐器,她样样都点头,不知是真是假?当即让那歌y把琵琶给羊小颦,让她弹奏一曲。 羊小颦也不谦让,琵琶一入怀,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顿时就不一样了,仿佛将军跨上了战马、书法家举起了毛笔,那种忘我的神态、那种人与琵琶融为一体的美妙身姿让人刹那间安静下来,静听她拨出的第一缕琵琶音。 “铮铮淙淙”的琵琶声如春冰融破、如珠落玉盘……周宣听得入了迷,白居易描写的浔阳江上的琵琶女的技艺也不过如此吧。 一曲奏罢,彩声四起,周围那些衣冠仕女也都赞叹不已。 陈济道:“小颦姑娘最妙的不是乐器,而是她的歌喉,不过她极难得开声,看周兄能不能让她今晚开声。” 周宣看了看羊小颦,笑道:“小颦姑娘,今日是重阳佳节,我们要歌以咏志,我先唱一曲,抛砖引玉,这是我故乡的一首俚曲——”清了清嗓子,唱道: “哎—— 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 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 …… 古诗词中常有以女性角色为视角来描写思念丈夫、情郎的作品,所以周宣的这首女子口吻的情歌并没让陈济他们感到奇怪,一个个手按节拍,面露微笑。 小颦美丽的大眼睛宛若两口深潭,映着月光,眼波如水,就在周宣唱完最后一句面露微笑要说话时,她樱唇一张,一缕纯净之极的美妙歌声从喉咙深处升起,回环往复,越升越高,仿佛高天上飘舞的彩带,又仿佛夜空中乍然绽放的灿烂烟花—— 周宣目瞪口呆:“这是海豚音,我听到了海豚音!” 三十、我听到了海豚音在线阅读 三十、我听到了海豚音 三十、我听到了海豚音 三十一、事关宠妃的绝招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一、事关宠妃的绝招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一、事关宠妃的绝招 三十一、事关宠妃的绝招 万籁俱寂,只有那纯美至极的嗓音在梅岭九十八峰回荡,没有清晰的音节字眼,只是随意纵声歌唱,却是那么的荡人魂魄,直透心田,让人俗虑全消,飘飘然羽化登仙。 俗云:“丝不如竹,竹不如肉。”这人间最美妙的乐音不是乐器发出来的,而是美人的歌喉。 羊小颦停止了歌唱,但岭上众人久久都没有发出声音,似乎被羊小颦的魔音催化成了石像。 良久,才有人醒悟过来击掌赞叹,整座梅岭这才苏醒过来,月光照下来了,山风拂过来了,浮云飘过来了—— 周宣说:“才知道小颦为什么很少说话,这就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喝菊花酒、吃重阳糕、对月吟诗、弹丝吹竹,直到钩月西坠,差不多是亥夜后了,陈府三个家丁点上火把,每人分一根竹杖,相扶着下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好在梅岭沿山石阶修建得宽大结实,煌煌火把照耀,倒也不算难行,陈府那两位家y撒娇弄痴,说腿软心怯,孙氏兄弟就一人扶一个,只有小颦一个女子没人搀扶,周宣觉得太不象话,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羊小颦也没有羞缩,就一直让周宣牵着她的手,遇到山路转折陡峭处,就依赖地吊住周宣臂弯借力。 夜色中群山静穆,身侧少女淡淡的体香袭来,掌中的小手温热柔软,窈窕的娇躯若即若离,这一切都让周宣口干舌燥,内心骚动,看来是今晚吟诗太多,诗人又称骚人,诗吟多了那股劲就上来了! 周宣赶紧在心里猛烈地鄙视自己:“人家小颦姑娘才十三岁,你怎能对她有这样的邪念,哥们,你太下流了,赶快发乎情止乎礼吧!” 周宣至少鄙视了自己五分钟才勉强压制住那种无耻的念头,但转念就想:“可她十三岁怎么就长成这样了!哪象十三岁啊,她是不是虚报年龄了,其实是十五了,甚至十六了?” 周宣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下了山,一行人策马乘车,凌晨丑时过了豫章水来到东门外,夜里城门是不能开的,陈济早已在城外客栈预订了房间,众人各自歇息不提。 次日一大早,周宣等人就从东门入城回到刺史府,四痴正让“摸不得”与雌虫交尾呢。 周宣笑道:“很好很好,老四你这月老做得好。” 四痴“哼”了一声说:“‘摸不得’今天有恶战,你却只顾着自己游山玩水,你象是个爱虫人吗!” 众人用过早餐后,又向百花洲出发,洪州重阳虫战上午就要决出冠军,蟋蟀又称“百日虫”,一入冬就会陆续死亡,所以一年一度的重阳节虫战是每年规模最大的虫战,这时候的蟋蟀相当于人之壮年,精力充沛,战斗起来也格外生猛,扣人心弦,精彩好看。 进入本次虫战三甲的分别是“虎痴许褚”、“摸不得”和“红袍客”。 周宣看那“红袍客”,赫然也是一只变异蟋蟀,虽是红背虫,但有青背虫的实力,根据《虫王异相秘谱》记载,蟋蟀以青色为上品、黄、红、黑、白依次降品,但如果是变异的奇虫,那就要倒着来,白色的变异虫最强大,相当于虫王、上将的实力,但百年难遇,比正常的虫王和上将级虫还难得,黑色的次之,红色的又次之。 “摸不得”是黑色的,“红袍客”是红色的,“摸不得”应该比“红袍客”强半个级别。 但周宣今天似乎运气欠佳,抽签时他抽到刻有“战”字的竹签,“虎痴许褚”却抽到了“免”字签,这就表示“摸不得”要先和“红袍客”恶斗一场,而“虎痴许褚”却是坐山观虎斗,“摸不得”就算磕磕碰碰闯过“红袍客”这一关,面对养精蓄锐的“虎痴许褚”只怕是凶多吉少。 四痴悄悄问:“周宣,你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招,该使出来了,帮帮‘摸不得’,这比赛不公平啊,哪有这样以逸待劳的!” 周宣沉吟道:“小蜜丸是不能使了,还有什么办法呢?”猛然想到一计,面露微笑,低声说:“老四,你去找到富家翁那个抱虫罐的小厮——” “什么!让我去偷虫,这太卑鄙了吧,临阵偷人家的虫,这岂是我四——我老四所为!” “切,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堂堂周七叉周公子会这么下作!” “那你让我找那小厮做什么?” “你找到那小厮,让他卖一只雌虫给你,就是和‘虎痴许褚’交配过的雌虫。” “买那个来干什么?‘摸不得’岂会看上那种残花败柳!” “你去买来就是了,我有妙用,战胜‘虎痴许褚’在此一举。” 四痴将信将疑地去了。 周宣则带着“摸不得”进入斗虫馆,不管妙计有千条,先得实打实击败这“红袍客”才行。 来福按周宣吩咐,将全部一千八百两银子押在“摸不得”名下,陈济、孙氏兄弟也都押了几百两银子。 “摸不得”最终的赔率定格在“十赔七”。 争夺决战名额的恶战开始了,“红袍客”一身通红,大牙也是红的,好比一个红盔红甲、挥舞着血红双刀的武将,耀武扬威地冲出闸门,在主人芡草稍一撩拨下就振翅大鸣,向“摸不得”挑战。 这是两只变异虫之间的对决,洪州承平三十年来没有过这种情况,三甲虫战中竟然不是青背虫的天下,却是两只低品的红背虫和黑背虫在厮杀,但无可争议的是,这一红一黑两只虫都是从一千多只蟋蟀中杀开血路走到这一步的,有几场还是与青背虫的战斗,强大的实力令观战的虫友惊叹。 “摸不得”也示威地高鸣了三声之后,二虫立即上前“铮铮”两口,双方不相上下,“红袍客”非常沉着,警惕地对正方向,不让自己的侧面暴露在对手的牙钳下。 周宣立即看出这“红袍客”能征惯战、经验丰富,相对来说“摸不得”除了本次重阳虫战外,就只有上次战胜“名将张郃”值得一提,临战技巧恐怕要比“红袍客”略逊一筹,看来这“红袍客”能连续战胜青背虫闯入三甲绝非侥幸啊,“摸不得”今天确实碰到真正的对手了! “摸不得”几次交口均无法下手,“红袍客”反击了,红色双刀猛然左右杀至,“摸不得”丝毫不退,用大牙钳顶住对方,然后脑袋一歪含住对手大钳用力甩头,“摸不得”曾多次用这一招挫败对手。 但是,只见“红袍客”六脚铺开,后背绷成一条直线,身体居然没有被撼动! 周宣暗暗佩服,这要是换一个稍弱的对手,早被“摸不得”甩趴下了。 二虫分开后,“红袍客”欺身而上,“摸不得”迅速对齐,双方同时发口,“啪”一声响,都没有占到便宜,但“红袍客”越战越勇,简直让周宣怀疑它吃了那种小蜜丸。 “摸不得”虽然处于下风,但不甘示弱,顽强抵抗。 不仅是周宣,三痴、陈济、孙氏兄弟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就连以前从来不喜斗虫的羊小颦也睁大了一双妙目,长长的睫毛都不眨一下。 “红袍客”招招杀口,在“摸不得”面前往来驰骋,突然叼住“摸不得”右钳猛地一甩,“摸不得”被它来回调动得重心不稳,从斗盆里飞了出去。 “红袍客”高声鸣叫显示自己的英武,斗盆外的“摸不得”也是狂怒地大叫,虫性被激发出来了。 “摸不得”被轻轻的放回斗盆,周宣在它大牙上轻点鼠须,还没刷它尾巴,它就霍地张开大钳,凶猛地冲上去。 双方再次碰头,“红袍客”还是采用那种游击战法,妄图诱使“摸不得”再次露出空档,它要一口致胜,但“摸不得”这回学乖了,迅速调整自己的位置,始终让牙钳迎着对手。 机会终于来了! “红袍客”因为游走作战,一个不慎前冲速度稍快,被“摸不得”让过之后来不及撤身,脖颈暴露在“摸不得”眼前。 “摸不得”岂会让这样的良机溜走,猛冲过去一口咬住“红袍客”的项皮,只听“嘎嘣”一声,“红袍客”被举过头顶,六足拼命挣扎,落地之后浆水立刻染透地面,这就是虫血啊! 周宣大喜,以为“红袍客”再也无力开牙了,没想到“红袍客”真象吃了药般顽强,艰难的转过身来,再次张开了血红双牙。 但“摸不得”没有再给对手机会,迎面上去合住“红袍客”单牙猛地往下一按,“红袍客”被死死的钉在地上,最后全身抽搐,惨败。 “摸不得”再次鸣叫,终于获得了这场惊险的胜利! 周宣真想捧起“摸不得”亲一口,不过虫儿太小,不好亲,就顺手揽过身边的羊小颦,在她美玉一般的颊上亲了一口,叫道:“哈哈,赢了,摸不得赢了!” 陈济、孙氏兄弟都快活无比,没有留心周宣趁机占羊小颦便宜,都在那喜不自禁地计算赢了多少银子,只有羊小颦自己偷偷抚着被周宣亲过的面颊,半日含羞。 “摸不得”这一胜,周宣的一千八百两银子翻成了二千九百两,这次没有奖励,要等决战后一起发放,优胜虫一千五百两,第二名的七百两,也就是不管决赛胜负,“摸不得”就已经为周宣挣了三千两银子。 四痴这时赶来了,跌足懊悔,他刚才买雌虫去了,忘了下注,少挣了二千两银子。 周宣把他拉到一边问:“买到没有?” “那还会买不到!给了那小厮一两银子,他还生怕我反悔,赶紧从罐里抓了一只雌虫给我——周宣,你到底有什么绝招?害我没押成注,损失巨大!”四痴还在为没押到注懊恼。 周宣接过四痴手里的竹管,看了一眼里面的雌虫,这是“虎痴许褚”的宠妃呢,笑着说:“老四,你急什么,你等下狂押‘摸不得’,让你赚翻。” “你这么有把握?” “当然!” “你什么绝招,这雌虫有什么用处,先告诉我——” “天机不可泄露。” “哼!” 重阳虫战的巅峰对决在初十日上午巳时二刻举行,洪州虫友疯狂下注,周宣的三千两银子全押下去了,四痴的五千两银子也一股脑儿全押在了“摸不得”名下。 四痴说:“周宣,你要是害我输个精光怎么办?怎么补偿我?” 周宣笑道:“胜败乃斗虫常事,何必太在意,老四先生有的是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次和我赌虫可是有五百两黄金哪!” “啊!”四痴气急败坏道:“你没把握啊!” 周宣赶忙说:“别嚷,你这次如果押输了,我赔偿你三道精妙珍珑题如何?” 三痴赶紧叫了一声:“四弟——” 四痴明白三哥的心意,说:“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周宣摇头道:“老四你真幸运,无论‘摸不得’输赢,你都是得大便宜。” 四痴说:“我可不想‘摸不得’输!” 是呀,“摸不得”这些天都是四痴喂养,人虫之间结下了深厚的感情,若战败,肯定被咬得惨不忍睹,四痴心中不忍哪。 三十一、事关宠妃的绝招在线阅读 三十一、事关宠妃的绝招 三十一、事关宠妃的绝招 三十二、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二、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二、 三十二、 决战马上就要开始,四痴见周宣还没有要动用那只雌虫的意思,既奇怪又着急,问:“马上就要进入斗场了,你的绝招呢?” 周宣微微一笑,从竹筒里倾出那只雌虫,一把扯下那雌虫的左翅,翅根顿时有浆水渗出。 周宣把这血浆涂在“摸不得”的脑袋上、背翅上,然后说:“老四,把这雌虫放了,它是助‘摸不得’夺冠的大功臣。” 四痴目瞪口呆,不明白周宣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巳时二刻,随着一声清脆的石磬响,一年一度的洪州重阳节虫战夺冠之战开始了,双方的赔率分别是:——“虎痴许褚”十赔七、“摸不得”十赔九。 周宣在“摸不得”没下斗盆之前就用鼠须撩拨它尾部,让“摸不得”鸣叫过后才放入斗盆。 一开闸,“摸不得”就愤怒地到处寻找对手,那“虎痴许褚”在主人芡草撩拨之下,才叫得一声,“摸不得”就冲上来了,张开牙尖带红的白牙钳就是一记重口。 头方体阔的“虎痴许褚”被打断了鸣叫,很是恼怒,抡起深碧色的大钳怒目迎敌,眼前双方就要合口,“虎痴许褚”突然往后急缩,避开“摸不得”的牙锋。 “摸不得”冲蹿而上,张牙再咬,“虎痴许褚”又一次闪过,却就是不还牙。 就这样,一个追、一个逃,只要“摸不得”不出牙,“虎痴许褚”就缩头撤步,根本不敢还牙,被追得满盆奔逃。 环形的斗虫馆中数百名观战的虫友大哗,那些押了“虎痴许褚”的赌客更是嚷道:“这虫战有鬼名堂!有诈!这是斗假虫!这是暗中操纵!” “金风社”老板亲自主持本次虫战,听到不满的呼声,先示意虫友们冷静,然后隔开二虫,请了洪州几位资深虫友来鉴定,没发现二虫有任何异常,只好宣布决战继续进行。 那富家翁着急:“我这宝贝虫怎么回事,以往它勇猛无比的,怎么会怕这么一只不起眼的黑背虫?”下芡草猛撩“虎痴许褚”。 “虎痴许褚”愤然大叫,这时又听到了“摸不得”的鸣叫,当即抡起深碧色的厚背刀,大踏布冲上前去,正要与“摸不得”合牙,却突然有点迟疑,退又不是,进又不是—— “摸不得”岂容得对手临阵迟疑,牙钳合作“虎痴许褚”的单牙,猛地一甩,将“虎痴许褚”掀翻在地,紧接着扑上去对准其腹部就是重重一口。 这下子若是被咬上了,那“虎痴许褚”就算不死也要丧失战斗力! “虎痴许褚”毕竟是中将级的猛虫,“摸不得”出口虽快,还是被它迅速翻身躲过,只是右前腿被牙锋扫了一下,那条腿就有点半瘸。 “虎痴许褚”狂怒了,出道以来七十余战,它从没败过,四十多次咬死对手,而它自己毫毛未损,没想到今天吃了这么一个大亏,抡起深碧色大刀猛砍,再没有半分迟疑。 这场虫战厮杀了很长时间,两只虫子都是身强力壮,你来我往,满盆追杀,先前那些说“有诈、斗假虫”的虫友早已闭了嘴,这真是难得一见的顶级虫战啊,那出牙的力量和速度都是前几场不能比的。 “虎痴许褚”那条被咬伤的腿最终影响了决战的结果,它虽然威猛无敌,但“摸不得”也有中将级的实力,二虫之间的实力相差极其有限,“虎痴许褚”离奇地受伤在先,敏捷打了一点点折扣,反应在二虫合牙上,就常被“摸不得”占到先机,接连两次被“摸不得”掀翻在地,虽然“摸不得”也被它掀翻过一次,但“虎痴许褚”还是处于劣势。 这场关系着数万两银子输赢的巅峰对决以“摸不得”获胜而告终,“虎痴许褚”屈居次席,那富家翁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开场之初“虎疾许褚”为什么畏敌如虎? “金风社”也真有能耐,竟然请来了洪州刺史陈恕来为虫战冠军颁奖,陈刺史笑容可掬地说:“周公子文才出众,没想到养虫之技也如此高明,真让我们洪州人瞠乎其后啊!” 周宣喜捧一千五百两银子的头奖,还有下注赢来的二千五百两银子,真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了,从江州出来,他只让来福带了三百两银子,现在已变成七千两,“摸不得”真是摇钱树、聚宝盆啊! 周宣上台领取巨奖时,在场数百名虫友议论纷纷,都说这江州人把便宜都占尽了,赢了洪州第一美人,现在又获得重阳节虫战榜首,赢得大把银子,真让人嫉妒,太嫉妒了! 四痴捧着“摸不得”欣喜若狂,赢得银子倒是其次,“摸不得”获胜才最让四痴高兴,这才是真正的虫痴,周宣不如也。 为增加三痴、四痴的喜庆,周宣说:“等下回去,我无偿赠送你们一道珍珑题,以示庆祝。” 喜洋洋、闹哄哄,周宣一伙回到刺史府,决定明天就启程回江州,该玩的也玩了,该挣的钱也挣到了,想念家里的小娇妻了。 九月十一日上午,陈济、孙氏兄弟送周宣一行过浮桥,来到西郊长亭,置酒送别。 陈济这时已知道周宣将为奉化都护府出战明年的十大都护府棋战,说道:“周兄,小弟明年也要去京城观看那元宵棋战,周兄是和奉化府判官一道进京的,如果定好了启程日期,请派人告诉小弟一声,小弟准备到江州与兄会合,同路进京。” 那孙氏兄弟说:“周兄,你回到江州得加紧组建圆社啊,我兄弟二人盼望早日加入周兄的‘圆社’来征战四方呢。” 周宣笑着答应,本事还想填词一阙以表达离别之情,可惜柳永的那一阙《雨霖铃》稍微有点不符合眼前的情景,什么“留恋处、兰舟催发……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他们是策马乘车,不是乘舟,而且洪州、江州都属古吴国,不是楚,没有办法,只好忍痛割爱。 陈济派了一辆刺史府的马车让小颦乘坐,出了长亭,表兄弟三人又送出好远,依依不忍分别。 周宣说:“陈兄、两位孙兄,请回吧,我们好兄弟很快就能相聚的。” 周宣骑马行出很远,回头看,陈济、孙氏兄弟还驻马久久不动。 刺史府这辆马车是双辕马车,两匹大青马牵引,马车前厢坐着羊小颦,后厢可是有七千多两银子哪。 四痴比较喜欢金子,九千两白银兑换成九百两黄金,打包背在身上,这年头还没有银票,钱多了还真累得慌。 来福笑道:“姑爷,你看我们出来这一趟可大发了,赢了这么多银子——”朝车厢一指,压低声音说:“还有一个美女,真是满载而归啊。” 周宣说:“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四痴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宣说:“老四,回去我们两个就要斗茶了,这么些天相处,我们都已经是朋友了,真不忍朋友之间争斗相残啊,要不我们不用斗了吧,就这样算了。” 四痴撇嘴说:“你是怕斗茶斗不过我吧,哼哼,我就是要看你输一回,你也得意够了。” 周宣说:“老四,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舍不得离开‘摸不得’,所以一定要和我斗茶,然后输给我,这样就可以留在我身边替我照看‘摸不得’了,我成全你,让你做我的茶奴兼虫奴。” 四痴怒道:“周宣,我告诉你,我如果赢了,我不仅要带走我三哥,还要带走‘摸不得’,两样一起输给我。” 周宣对三痴说:“剑奴你听,你这堂弟把你和一只虫子相提并论,真不象话。” 三痴漠然骑马赶路。 周宣一路和四痴斗嘴,旅途颇不寂寞,这次因为有了乘车的羊小颦,在路上行得没有来时快,一行人当晚在随家庄客栈歇夜,要了五个房间,一人一间。 旅途疲惫,周宣洗漱后正要上床睡觉,忽听得房门“哔剥”声响,有人在轻轻叩门,开门一看,朗朗的月色下照着美丽无俦的羊小颦,夜风拂裙,衣袂飘飘,好似月宫嫦娥临凡。 周宣心里“突”的一跳,喉咙有点干涩地问:“小颦,有事吗?” 羊小颦不说话也不动,就那么站着,只有长长的睫毛在忽闪忽闪。 周宣挠头,便退开两步说:“进来吧,夜深秋凉,不要感了风寒。” 羊小颦很快就走进来了,并且返身关上了房门。 周宣喉头有点发紧,一颗心象处男一般“怦怦”乱跳,问:“小颦,有什么事,和我说就是了,这几天你也应该对我有点了解,我这人很随和的,你不要担心前途莫测,我会待你好的——” 说到这里,周宣觉得有不对劲,这简直是真情表白嘛,以前哄女孩子都这样,羊小颦可只有十三岁,哥们,说话给我注意点! 万万没想到,羊小颦听了他的话,突然脱去绣履,爬上床去坐着,面朝里,背朝外。 周宣看着她那坐姿,乌黑的长发、雪白的后颈、薄薄秋衫包裹着的细腰小臀诱人之极,不自禁地舌底生津,手心发热,真想上床推倒,想想还是要忍,十三岁,这超乎他的道德底线了,至少要十五嘛,说:“小颦,你这是干什么?你喜欢睡这个房间,那我和你换好了,我到隔壁去睡。” 周宣恋恋不舍地往门边走去,简直步步千钧哪! “公子——”床上的羊小颦出声了,如果不是在这乡村静夜,周宣肾好听力佳,她这声音就细微得几乎听不见。 周宣又走回床前,问她话却又不答。 周宣忽然想到:“以前魏觉是不是也这样让她侍寝?”这样一想,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说:“小颦,我不是魏觉,我不会让你这样的小姑娘侍寝的,你回自己房间吧。” 哪知道这样一说,羊小颦突然抽抽噎噎哭了起来,说了三个字:“我没有——” 周宣没明白她什么没有,见她哭得伤心,不禁怜惜,脱掉鞋了上床坐到她身边,轻抚她香肩,低声说:“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好色,我太不好色了,我不用你侍寝。” 羊小颦珠泪纷纷,又哽咽着说了四个字:“真的没有——” 周宣这下子缓过神来了,问:“你是说你没有给魏觉侍过寝?” 羊小颦点头。 周宣虽然不是是偏执的处女狂,这时也一阵轻松,因为眼前这样的葳蕤玉质如果被魏觉糟蹋那就太可惜了,说:“那我更不能让你侍寝了,难道我比魏觉还不如吗?” 周宣的意思是说她还小,但羊小颦会错意了,大哭起来,断断续续地说:“都——都说了没有,为什么——不信!”说这么长的一句话,羊小颦长这么大没超过十句,真是伤心欲绝,哭得如芙蓉带雨,反而更增丽色。 周宣轻轻拥她入怀,安慰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说你太小,女子十五及笄,你才十三啊。” 羊小颦哭势减弱,伏在周宣怀里轻轻抽泣着。 周宣哄小孩一般在她背部轻轻抚拍,说一些轻松话语,过了一会,听她不哭了,低头一看: 睫毛覆下,鼻息悠长,羊小颦睡着了! 三十二、在线阅读 三十二、 三十二、 三十三、真的只有十三岁?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三、真的只有十三岁?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三、真的只有十三岁? 三十三、真的只有十三岁? 周宣抱着睡着了的羊小颦靠坐在床栏上一动不动,等她睡深了,才将她轻轻放倒睡好。 羊小颦的发型是歌y常见的蓬松大髻,插着一支碧玉簪,周宣把碧玉簪给拔了塞在枕底,羊小颦那一头美发就铺在雪白的枕巾上,她的额头白皙光洁,眉型极美,而且纹丝不乱,完全不是柳叶、翠羽能形容的,长长的睫毛覆盖着下眼睑,象黑色的蝶翅飞倦了栖息,眼梢上挑,眼线凹痕也极动人,瑶鼻樱唇还略显稚气,整张脸精致到完美。 看着羊小颦那甜美的睡相,周宣心里发苦,不知该怎么样打发这漫漫长夜? 又看了一会少女睡姿,周宣和衣睡下,闻着身边少女芬芳的体香,虽然闭着眼睛却哪睡得着,翻来覆去,床板嘎吱,羊小颦睡梦中不满地“哼”一声,周宣就只好侧躺着不动,看羊小颦胸前两只小小羊躲在薄薄衣衫下起起伏伏,看得有点受不了,强烈滋生狼性,赶紧拉上薄衾替她盖上,眼不见心净。 起风了,风很大,呼呼低啸,风从窗隙吹进来把油灯扑灭了,夜很黑,什么也看不到,瓦屋顶上“噼哩啪啦”下起雨来了。 周宣想着明天赶路的事,雨后路难行,只怕要多拖两天才能回到江州了—— 在雨声的催眠下,周宣终于睡着了,他起先没有和羊小颦同衾,后半夜越来越冷,扯到什么就往身上盖,两个人就大被同眠了。 下了一夜的雨,起先是绵绵细雨,后来越下越大,打得屋瓦和木窗“啪啪”直响,象放鞭炮,周宣却最喜欢在雨声睡觉,睡得格外香,忽被一个炸雷惊醒,懵懂中感觉有个柔软的胴体伏在她怀里,双臂一紧,搂得严实些,闭着眼睛含含糊糊说:“雀儿,打个雷怕什么,有夫君在呢!” 怀里人“嘤”了一声,身子微微扭动。 周宣清醒了一些,睁开眼睛,首先看到两只剪水清瞳大眼睛,乌黑晶亮,一眨也不眨,然后是鼻子和嘴,离得那么近,鼻息相闻。 “啊,小颦你怎么钻到我怀里来!”周宣惊道,双手却没放松,依旧搂着。 羊小颦眨眨大眼睛,无语,她早早就醒来了,可是周宣侧身面向着她,一只手搭在她肩头,一条腿还压在她膝弯上,害得她一动都不敢动,现在反而是周宣无辜地向她质问。 周宣稍稍松开一些,依旧没放手,看了看窗棂晓色,说:“天好象已经亮了,不过雨还在下,赶不了路,我们再躺会,说说话。” 羊小颦脸红得发烫,睫毛垂下,飞快地颤动。 “嗯,小颦,你真是十三岁吗?” 羊小颦微微点头。 “呃——那我猜你月份肯定很大,该不会是正月里出生的吧?” 羊小颦有点吃惊地抬起眼,惊奇地点点头。 周宣呵呵笑,心想:“这还差不多,过了年就十四岁了,又是北方女孩子,个子高发育得早也正常。”说:“告诉我,你正月什么日子的生日,我会为你庆祝生日的。” 羊小颦定定的望着周宣,美丽的眸子浮起一层雾气,迷离梦幻,幽美难言,慢慢的从被底抽出右手,伸出一根手指头,竖在周宣眼皮底下,模样可爱之极。 “啊,正月初一啊,你这生日可真够大的,比我大多了,我十二月初一,一个年头一个年尾。” 周宣笑嘻嘻地说着,羊小颦却把脸贴过来,额头抵在他下巴上,柔软的身子微微战栗着,嘤嘤道:“公子——” 周宣应了一声。 羊小颦又叫了一声:“公子——” 周宣又应了一声。 羊小颦再叫了一声:“公子——”,伏在周宣怀里的身子扭动了一下。 周宣有点明白了,羊小颦这是要献身哪,这么美的少女声声娇唤,就是太监也要长出凶器来,周宣心底剧烈骚动,把持不住了,捧起羊小颦的脸正想亲下去,这时来福在屋檐下说了一句话:“下这么大的雨,今天赶不了路了!” 周宣“嘿”的一笑,强压欲火,低声说:“小颦,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不错,以后也会待你好,你就想以身相许?” 羊小颦晕红双颊,点头。 周宣说:“女孩子感激一个人不见得就要以身相许嘛,呃——当然了,以身相许给我,我是很乐意,不,很欣慰的,这表示你信任我、依赖我,对吧?” 羊小颦看着周宣,那眼神就是在问:“那你为什么不要我?” 周宣说:“你还小嘛,我不大习惯。” 羊小颦含羞吃吃问:“那,要多大?” 周宣无耻地说:“等你十五岁生日吧。” 羊小颦埋下头,安心地靠在周宣怀里。 周宣怜惜地抚弄着她的黑发,心想:“这男尊女卑的年代,一个入了乐籍终身不能脱籍的歌y,可以被主人随意赠送、买卖,内心的无助和前途的迷茫可想而知,所以,一旦遇到一个比较尊重她们的男子,就格外感激,就想依附终身,其情可悯啊,小颦倒不是随便的人,只是因为我周七叉公子太出色——” 四痴急切的声音打断了周宣的意y:“周宣,快起床,‘摸不得’不见了!” 周宣赶紧坐起身来,应道:“我马上来。”示意羊小颦等下起来。 周宣一夜未解衣,这时穿上乌皮六缝靴就出来了,反手带好房门,问:“怎么回事,‘摸不得’跑到哪去了?” 四痴和三痴站在屋檐下,四痴捧着个黑陶罐,深深自责说:“都怨我,昨夜打那么大的雷没去看一下‘摸不得’,盖子没盖好,‘摸不得’肯定是受惊跳走了!” 店主人听到叫嚷,不知丢失了什么贵重之物,赶紧来问,得知是一只蟋蟀,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意思是说:“大惊小怪,不就是一只虫吗!”转身就要走开,自顾干活去。 四痴看不得店主人那嘴脸,怒道:“你瞧不起一只虫子是吧,这只虫子比你这客栈值钱一百倍,这次洪州重阳虫战冠军是谁知不知道?就是我丢失的这只虫,你说怎么办吧?” 店主人的汗下来了,苦着脸说:“小老儿哪里知道这虫这么金贵啊!” 周宣懒得和店主人啰嗦,说:“老四,别急,‘摸不得’的三只妃子都还在吧,好,把它们全放了,然后我们跟着这三只妃子,应该就能找到‘摸不得’的藏身之处——老板,约束伙计不要乱走动,惊跑了或者踩死了我的宝虫你是赔不起的。” “摸不得”的三只宠妃被放了出来,蹦蹦跳跳朝三个方向跳去,周宣、三痴、四痴,一人跟踪一只,不一会就听到三痴叫道:“在这里。” 四痴去得好快,眨眼就到了三痴身边,果然见睥睨洪州的猛虫“摸不得”躲在一处墙根下,见它妃子来接驾,虫颜大悦,立即宠幸起这只爱妃来,就在墙根下交尾,发出“吱吱”的颤声。 周宣走过来笑道:“‘摸不得’真是一只y虫,喜欢野合,还叫床!” 四痴瞪了周宣一眼,静等“摸不得”行幸虫妃完毕,然后收其入罐。 四痴问:“周宣,你还没告诉我前天‘摸不得’为什么能赢‘虎痴许褚’?”这个疑团梗在他心里两天了,一直没机会问。 周宣笑道:“自然是‘摸不得’奋勇拼搏的结果,当然了,老四先生精心喂养之功也不可没。” 四痴说:“别糊弄我,快说,为什么要用‘虎痴许褚’妃子的血浆涂‘摸不得’脑袋?” 周宣道:“这是我的养虫秘技,我岂会告诉你!这样吧,念在朋友一场,当你成为我的虫奴兼茶奴时,我会把这个绝秘告诉你。” 四痴怒目而视。 来福和陈府的车夫走过来,来福说:“姑爷,老杨说可以赶路,这雨等不得的,深秋的雨下起来没完没了。” 周宣想想也是,若这雨一下就是半个月,难道还在这荒村野店呆半个月不成!当即去洗漱吃早餐,托店主人向村民买了四套斗笠和蓑衣,与三痴、四痴、来福都穿戴上,带上一些甜酒、熟肉、果子,便冒雨上路了。 这路果然泥泞了许多,骑马还好,马车行驶起来就不畅了,出了随家庄十五里,迎面见一辆车、两个骑马的、还有一个步行的,那步行的边走边说:“这条路走不过去了,前面一段路被大水冲塌了,步行都过不去,更不用说车马了。” 三十三、真的只有十三岁?在线阅读 三十三、真的只有十三岁? 三十三、真的只有十三岁? 三十四、一起来唱山贼歌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四、一起来唱山贼歌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四、一起来唱山贼歌 三十四、一起来唱山贼歌 来福赶紧拉住那个行人问究竟,原来此去十里外有一段路,一边是山坡,一边是陡峭的河岸,昨夜大雨,山坡泥石滑落,将道路冲毁了数十丈,这条官道走不过去了,要通知官府赶紧派人来修。 周宣傻眼了,这一修路起码十天半个月,问:“此去江州,可另有他路?” 那人说:“除了水路,就是走鬼牙山,那里有一条偏僻山道,可以绕过前面那一段。”说罢就要赶路。 周宣问:“等一下,请问你识得走鬼牙山的路吗?” 那人点头说:“在下就是那边随家庄的人,怎么会不识鬼牙山的路。” 周宣说:“那正好,我雇佣你,一两银子,你带我们走鬼牙山。” 那人喜道:“甚好,我正顺路去永修走亲戚,走吧。” 这人说他姓随,随家庄的人嘛,自然姓随,说叫他小随就行了。 小随也戴着斗笠、披着蓑衣,上了车辕坐在车夫老杨旁边。 老杨问:“鬼牙山马车可以过吧?” 小随说:“可以过,就是颠簸一些而已。” 众人放了心,按小随指点,从左侧绕了一个大圈,向山陵间觅路前行。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中午时分,一行人在一处小树林歇息了片刻,吃了一些食物,给马匹喂了一些豆料,继续赶路,要在天黑前绕过鬼牙山,赶到石嘴头投宿,据小随说,这里到石嘴头就是三十里路,其中二十里是山路,平时一个多时辰也就走过了,这下雨天或许要多费一些时间。 一行人在逼窄的山路间蜿蜒前进,大约走了十来里,小随说:“抱歉,且容在下到路边方便一下。”跳下马车,钻到路边树丛中。 周宣他们等了好一会,没见小随出来,来福大声叫了几声,也没人应答。 三痴、四痴兄弟毕竟是常年过刀头舔血日子的,立即警觉起来,两个人一前一后护在马车前后。 周宣也觉得不对劲,四下一看,哇,两山夹峙,中间一条羊肠小道,地势极其险恶,三国里的武将要是被敌人诱进这种地形,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或者万箭齐发,或者滚木礌石,或者火攻,或者水淹,总之是呜呼哀哉了! 来福还在直着嗓子叫:“小随——小随——” 周宣说:“不用叫了,赶快下马站在马和车子之间——” 话音刚落,就听得山路两端马蹄杂沓,来了几十个人,把来路和去路都堵上了。 老杨惊道:“山贼!” 鬼牙山一带,早些年是有小股山贼出没,但近年来没听说还有盗贼啊,这一带虽然多山,但山不高,林不深,官兵要剿也容易。 山路两端的两伙人气势汹汹地逼近,都骑着马,斗笠都不戴,赤头冒雨,头发披散着,黑带抹额,脸上也涂得漆黑,只有眼白和牙齿闪亮,手里钢枪、大刀,杀气腾腾。 其中一个山贼听到了老杨的惊呼,赶紧应道:“没错,爷爷就是山贼,抢钱、抢美女、抢地盘,赶紧把美女、银子给爷爷交出来,留你们个全尸,不然的话,斩成肉酱。” 羊小颦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一脸骇然欲绝的神情。 来福惊恐道:“现如今山贼怎么这么狠了,我弟弟旺财去年就被独行盗抢劫过,交出身上的八百文就饶他走人了,这——” 那山贼大笑道:“那都是不成器的小贼,象爷爷这样大股的山贼自然是所过之处鸡犬不留了。” 周宣看看三痴、四痴,堂兄弟二人都是面带讥讽之色,手都没按刀柄,骑在马鞍上抱臂冷笑,根本不把这些盗贼放在眼里。 周宣有底气了,朝羊小颦摆摆手,示意别怕,哈哈笑道:“各位山贼是新入伙的吧,怎么看上去不象是山贼,倒象是官兵!” 两伙山贼三十多个人,听到周宣的话都是一愣,那个话多的山贼问:“我们是新入伙的,新入伙的怎么了,我们杀起人来更狠,兄弟们,给我上,砍了这小子,这小子最可恨!” 周宣叫道:“等一下,等一下,各位山贼,你们好象不懂山贼的规矩啊,山贼哪有这样的?” 山贼喊叫道:“山贼的规矩就是杀人越货,杀!杀!杀!” 周宣斩钉截铁地说:“错!哪一行都有规矩,山贼也有山贼的规矩,难道你们都不会唱那两句?” “唱什么?”众山贼齐声问。 周宣说:“打劫要唱——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会唱吗?来,我教你们,大家一起唱,预备齐——” 有两个山贼面面相觑,嘀咕说:“还有这规矩,这唱得还挺押韵,要不大伙先学学?” 这么蠢的山贼毕竟是少数,大多数山贼都吼叫道:“我们不收买路钱,我们要你们的命。” 周宣收起笑脸,冷冷地问:“你们手里的刀枪都是兵库房领出来的吧,看看兵器上有没有镇南都护府的钢印?” 众山贼一起大惊,脸上的黑墨这时被雨水洗涮,露出肉色来了,难掩惊慌之意,互相看看,嘶喊道:“杀!杀!杀!”个个能征惯战的样子,双腿挟紧马腹,手中挥舞刀枪,从山道两头向周宣诸人夹冲过来。 三痴问周宣:“主人,杀还是留?” 周宣眯起眼睛说:“留一个。”这时没什么心慈手软好讲的,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收了三痴这样的剑术大高手当剑奴,那他今天可能真的就要死在这鬼牙山道上,尸体都会被捣烂,来福也会死,主仆二人一去洪州就不回,他在江州的两位小娇妻就永远等不到他回来了! 三痴扭头说:“四弟,你对付那头。”背上玄铁剑“哓”然出鞘,整个人象弹丸般从马背上弹起,跃入山贼群中,脚尖在一个山贼脑袋上一点,玄铁剑往脚板底下一割,另一手抓起山贼的头发,借力一跃,那山贼的脑袋就与身体分离,脖腔狂喷血。 三痴就这么在山贼脑袋上跳跃,象收割稻子一般接连割下五个山贼的头颅,五个头颅的乱发交缠在一起,拎在手上,鲜血飞洒,象半空中下着血雨。 这头的十余名山贼惊恐无比,再不敢上前,一个个把手中兵器向天狂舞,护住脑壳,不让三痴落脚,却是毫无作用,手中兵器一个回合就被磕飞,脑袋离开脖子升上半空的瞬间,还能维持五官知觉,能看到自己的脖腔在喷血—— 乘下四个山贼滚落马鞍,双手死死抱住脑袋。 三痴飞身落地,这回没割脑袋,三剑三个,刺死三人,只留了一个,一脚踢在他腰眼上,封住穴道,将手中六个脑袋丢在地上,揪着剩下的那名山贼走回来。 这时,四痴也已将去路的十一名山贼尽数杀死,他很干脆,都是一剑穿喉,不象三痴那么残忍,割下脑袋拎在手上感受沉甸甸。 周宣也瞧得惊心动魄,第一次感受三痴、四痴兄弟的铁血残酷。 “主人,问问这家伙。” 三痴将仅存的那名山贼丢在马车前,那山贼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嘴唇在打哆嗦,牙齿格格响。 周宣定了定神,问:“是魏觉派你们来的吗?” 那山贼吓得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点头。 四痴取了山贼的兵器来看,并没有镇南都护府的字样,看来操办此事的人还是满小心的。 已经没什么好问的了,周宣皱着眉头,没想到魏觉这么狠,就要置他于死地,现在怎么办?当然不能回洪州去和一个手握重兵的节度使公子理论,还是带上这名证人回江州再说,告诉伯父林岱,看此事如何处置?毕竟这事牵涉太大! 四痴怒道:“还真是那个魏觉!周宣,你付我一万两银子,我去帮你杀了他。” 周宣道:“啊,我们关系好成这样了也谈钱哪!” 四痴说:“山贼有规矩,我们游侠也有规矩,不付钱是不杀人的。” “那你刚才不是杀了十一个!” “那不算,那是自卫,这些人也想杀我。” 周宣想了想,说:“魏觉先不杀,这人早晚死在我手里,现在去刺杀反而让他老爹怀疑我们,怀疑你们师兄弟。” 四痴想想有理,不再说什么。 老杨浑身打颤地说:“吓死人了,这还往哪边走啊,都是尸首!” 三十四、一起来唱山贼歌在线阅读 三十四、一起来唱山贼歌 三十四、一起来唱山贼歌 三十五、空空儿传人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五、空空儿传人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五、空空儿传人 三十五、空空儿传人 午后的天空阴霾低沉,鬼牙山一片死寂,崎岖狭窄的山道上,横七竖八躺着二十多具尸体,雨还在不停地下,到处是坑坑洼洼的血水。 老杨说:“周公子,我们是不是转回去,道路崩蹋肯定是骗人的。” 周宣看着满地的尸首也窝火,他只是想到洪州轻松轻松,没想到惹上魏觉这地头蛇,妈了巴羔子的愿赌服输的规矩都不知道,就赢你小家y怎么了,有本事再来? 周宣让三痴把这些尸体都踢到路边树丛里,这山路虽然偏僻,肯定也有人经过的,不要立即声张起来,惊动当地官府就麻烦了,问这问那的肯定一时脱不了身。 刚遮掩好尸体,山道那头走来一个挑着担子的小货郎,周宣向他问路,小货郎说:“出了这条山路往东再行十里就到石嘴头了。” 来福这回学乖了,提醒说:“姑爷,这会不会又是骗我们的?” 周宣道:“没这么复杂,我不信魏觉还使得出连环计,他算定我们会成为这些假山贼的刀下鬼的。” 将仅剩的那名假山贼绑在车辕上,一行人继续前进,出了山道,果然是一马平川,往东行了十里到了石嘴头。 看看天色还早,周宣说:“再赶一程吧,争取后天就回到江州。” 这日直至天黑,赶到燕坊村歇脚,一夜无事,次日起早再赶路,虽然细雨绵绵,且喜一路无事,当晚来到马回岭,马回岭距江州有七十里,明日午后就能赶回去了。 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五间上等房,老杨和来福共一间,还有那个假山贼,自然没床给他睡,三痴点了他的穴,让他歪在墙角上。 周宣在羊小颦房间腻到半夜才回自己房间睡,这女子虽然少言寡语,但眉眼就会说话,逗半天逗一句话出来也很好玩,周宣说他还收了个歌y当学生,名叫蕊初,蕊初筝弹得极好,歌喉也妙,酷爱填词。 羊小颦听周宣夸蕊初筝弹得好,好看的眉毛动了动,似乎不服气。 从羊小颦房里出来,听到三痴房间传出棋子敲枰的声音,推门一看,三痴、四痴还在埋头研究前天周宣免费赠送的那道玲珑题呢,真是刻苦啊。 “两位早点歇息吧,要不我把正解一并免费赠送?”周宣笑嘻嘻走进去。 四痴赶紧说:“别,别,告诉正解就没意思了,就是要自己想出来的才好。” 周宣笑笑,正要出门回房睡大觉,忽然听到瓦屋顶上“沙”的一声轻响,和雨声不同,象是有狸猫蹿过。 一阵风掠过,原本对坐着弈棋的三痴、四痴已经不见了,只剩一盏孤灯、半局残子。 屋顶上传来兵刃交击一声响,有人极度惊诧道:“是你!” 这不是三痴、也不是四痴的声音。 周宣奔出门外,就见夜空中一道黑影划然掠过,随后又是一道黑影追去,随后便悄无声息。 周宣心中惕然:“魏觉派高手来了!”赶紧去羊小颦房间叩门问:“小颦,没事吧?”听到里面“嗯”了一声。 “夺”一声轻响,四痴从空中落下,手里的短剑插回腰间鳄皮鞘。 “老四,怎么回事?你师兄呢?” 四痴说:“追那个人去了,那人认出了我师兄,所以非杀他灭口不可,我留下保护你。” 认得三痴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哪,周宣问:“那人是谁,很厉害?” 四痴说:“我不认得,但看身法应该是空空儿一脉的。” 周宣愕然,他熟读《唐传奇》、《大唐游侠传》,自然知道大唐第一刺客空空儿,空空儿还有一个师弟精精儿,死在聂隐娘手上,这都是传奇野史里的人物,没想到还真有其人! “那你们五痴游侠是哪一脉?聂隐娘?红线?昆仑奴?” “哎耶,你知道得还不少!少啰嗦,赶快回房睡你的觉去,去和你的小家y一块睡也行。” 周宣老脸红了红,说:“老四,我们还没下过棋呢,我和你下一局,一边等你师兄回来。” 四痴高兴了,上次在庐山石门涧,师兄与周宣那一局,他自始至终观战,旁观者清,他觉得那局棋师兄输得很可惜,根本不必杀周宣的大龙,稳稳就能赢,可那样的棋偏偏就被周宣一步步翻盘,他很不服气,一直想找机会与周宣较量。 两个人到三痴房里盘腿对坐在床上,猜先,四痴执白先行。 秋夜敲棋,风声雨声带着肃杀之气。 棋盘上疏疏落落布下三十余子后,周宣布局领先了,这个四痴局部棋感很好,手筋娴熟,但在大局上差一些,不如三痴均衡,且看他中盘杀力如何? 四痴格外好斗,在棋盘上四处挑起恶战,黑白几条大龙纠缠着向中腹出头,局面非常复杂,黑白双方都要投入大量时间思考。 忽听远处更铎声声,四更了。 周宣将手里的一枚棋子放回棋奁,皱眉问:“老四,你师兄怎么还没回来,去了好久了?” 四痴头也不抬地说:“没事的,那人不是我师兄对手,不然的话也不会一个照面就逃。” 周宣说:“那是因为有你在,两个打一个,他自然要跑。” 四痴说:“跟你说不明白,比如下棋,我师兄棋力在我之上,他与你下,我在旁边又帮得上什么忙!” 周宣瞪眼道:“下棋是下棋,一对一的游戏,剑术搏命就不一样了,两打一就是比一打一强。” 四痴翻了个白眼说:“好好下你的棋,别在武艺上和我争论,你没那资格。” 这话噎得周宣难受,却也没辙,总不能提出和四痴比剑吧,三百六十行,不可能样样占第一,只有心里发狠,要在棋盘上痛下杀手,大胜四痴出气。 房间突然一暗,油灯暗而复明,清凉的水气弥漫开来,浑身湿透的三痴站在两位对局者跟前。 四痴跳下床,喜道:“三哥回来了,周宣还担心你呢,小看人啊!” 周宣见三痴虽然成了落汤鸡,但脸色如常,赶紧道:“老四,叫店家备热水让剑奴沐浴。” 四痴去唤店家烧热水,周宣问:“剑奴,怎么样,敌人很厉害?” 三痴淡淡地道:“差点让他遁走,追出四十里才得手。” 周宣暗暗咋舌,他与四痴下棋大约半个多时辰,三痴竟然已经来回八十里并且杀掉强劲对手了!问:“是空空儿一脉的人?” 三痴惊奇地扬眉看了周宣一眼,随即收回目光,以一个奴仆的谦恭态度说:“主人睿智,刺客正是空空儿传人。” 四痴进来了,接口说:“原来真是‘鹘门’的人,魏觉是下了狠心要杀周宣啊。” 周宣暗叹自己对这个时代还是缺乏了解,并非只是表面上吃喝玩乐、声色犬马那么简单啊,问:“鹘门是一个门派吗?” 四痴看了看三痴,三痴微一点头,四痴便说:“大唐安史之乱后,各地的节度使拥兵自重,藩镇之间暗杀之风盛行,鹘门就是那时应运而生的,其后传承数百年了,一直以刺杀为业,所以说镇南都护府与‘鹘门’有联系也不稀奇。” 周宣问:“那岂不是和你们五痴游侠是同行?” 四痴瞪眼道:“鹘门岂能和我们比!这些说多了对你无益,你要知道,魏觉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请‘鹘门’的人来杀你的,应该是他老爹魏博出面了,鬼牙山的尸首被他们发现了,所以改派来去如风的鹘门杀手来。” 周宣咒骂了一句,忽然想到“红颜祸水”四个字,羊小颦艳色无双,虽然没有烟视媚行之态,但那种纯美的感觉给人的震撼极强烈,他的种种麻烦就是是从滕王阁赢到她以后开始的,先是疤面虎当街劫人,然后是“赛郭解”宋武杀机四伏的鸿门宴,鬼牙山假山贼要置他于死地,更请来唐传奇里空空儿那样的高手来杀他—— “红颜祸水!”周宣不禁笑了笑,心道:“这种老掉牙的理论我也能信?所谓红颜祸水就是男人把自己的过错推到女人身上,自己装无辜!羊小颦我要定了,我倒要看看她能把我祸成什么样!” 此夜,距离马回岭三十里的聂桥村,魏觉正和镇南都护府的行军司马正在一间客栈里饮酒,几碟小菜,一坛“豫章太白酒”。 魏觉有点心神不宁,王司马说:“公子爷,鹘门的人出手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估计不出一个时辰,周宣的脑袋还有小颦姑娘就会被带回来了,来,公子爷,喝酒。” 魏觉皱眉说:“实在没想到周宣的那个家丁如此厉害,怪我疏忽,上次在滕王阁就见识了那个家丁的武艺,不该派那些府兵扮山贼去劫杀他们的,应该直接让鹘门的人出手。” 王司马更冷血,不以为意地说:“公子爷,若不是死了那些府兵,都护大人也不会同意请鹘门的人出手,所以要杀周宣,必要的代价还是要付的。” 魏觉点点头,两个人继续慢慢小酌,喝到四更天,魏觉沉不住气了,放下酒杯说:“怎么还没消息!” 王司马也有点着急,按理说那鹘门刺客应该回来了,安慰说:“公子爷别急,应该是带着小颦姑娘所以回来时行动稍缓一些吧。” 魏觉想想有理,又坐回去抿着醇香的“豫章太白酒”,等待美人回归。 这一等就又是一个时辰,眼见东方天际发白,天都快亮了,魏觉焦躁起来,吼道:“还等什么等,赶快派人赶去查看究竟,会不会鹘的人也被周宣杀了!” 王司马也没有先前那么笃定了,命手下押衙官带上一百名平民装扮的府兵沿路搜寻,一直搜到马回岭,找到了周宣一行昨夜住宿的客栈,问知周宣他们已经于三个时辰前出发去江州了,小店也未闻争执打斗之声。 押衙官回去报知魏公子、王司马,两个人相顾失色,呆立半晌。 魏觉失神落魄地说:“怎么回事,鹘门的人哪去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王司马说:“难道是鹘门中人不屑于对周宣下手,独自走了?” 魏觉想起那天宋武也是没说两句就放周宣走了,叫道:“回洪州去,问宋武,周宣到底是什么人,竟会让堂堂‘赛郭解’害怕得不敢动手?” 九月十四日午后未、申之交,周宣一行从江州东门入城,直奔朱雀坊周宅,这时天也放晴了,众人在门前下马,周宣抢在来福之前进门,大声道:“我回来了!” 晓笛正在前院和家丁田大壮玩耍,听到周宣的声音,飞一般跑过来,叫着:“姐夫,姐夫——”,红头绳扎着的冲天鬏剧烈摇晃。 周宣一把将他抱起,在空中抡了两个圈,笑道:“晓笛,想姐夫了没有?” “想了,姐姐也好想姐夫,纫针姐姐也想。” “怎么想的?” “两个姐姐夜里在书房里下棋玩,说的都是姐夫的事——姐夫不在家,大家都觉得闷闷不乐,挺没劲的。” 周宣心下感动,这里现在是他的家啊,有牵挂他的人。 周宣说:“晓笛,姐夫在洪州给你买了好多礼物,全是玩具,你叫来福搬出来给你看。” 晓笛大喜,赶紧拉着来福的手去看玩具了。 周宣让羊小颦在侧厅先坐着,他进内院去见岳母大人和两位小娇妻,秦雀去医署还没回来,秦夫人见贤婿回来,很高兴,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周宣急着去见纫针,道:“岳母大人,小婿在洪州给您老人家严寒了礼物来,我这就让仆妇给您取来。”起身一溜烟到第四进,在院子里就听到纫针在和人说话: “这种样式多缝制几套,滚边、加花饰,尺码分大、中、小——” 丫环小梅看到周宣,惊喜道:“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忽喇一声,从各房里钻出好几个丫环,小茴香跑过来欣喜地说:“姑爷真的回来了,雀儿小姐算得真准,说姑爷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回来。” “夫君——” 纫针手扶门框,咬着下唇,快乐得要哭的样子。 周宣走过去正要搂着她的腰进房去亲热,却看到房里有个老妇,谦卑地对他施礼:“周老爷。” 纫针终于绽开笑脸,说:“夫君,这是我们成衣铺的蔡妈妈,针线手艺极精,我正向她说衣裙的事——好了,蔡妈妈,你先到前院去歇着吧,吃了晚饭再回去不迟。” 等蔡妈妈一走,周宣反手就把门掩上,小茴香、小梅、小菊一伙丫头都在门外呢,小茴香噘了噘嘴,暗暗代雀儿小姐吃醋。 周宣一把将纫针搂在胸前,吻着她的额头问:“针儿这些天辛苦了,成衣铺的事很烦琐吧。” 被心爱的男子搂在怀里,纫针快乐得要窒息,带着喘音说:“不累,针儿喜欢做那些事,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就是——就是很想夫君。”说着,主动踮起脚尖,送上香吻。 这一个深吻,亲得两个人都浑身燥热,欲望在体内奔突,纫针简直就想不顾一切,把身子现在就给夫君。 还是周七叉公子能忍,捧着纫针丰腴的脸颊说:“针儿,今天是九月十四了,等下月十九,我陪你去幕阜村祭奠了父亲,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纫针快乐得要哭,“嗯嗯嗯”地把脸贴在周宣宽阔厚实的胸膛上,象要挤进周宣的身体里似的。 周宣说:“针儿,我和你说一件事,我这次去洪州和人斗诗,赢了一个小家y回来。” 纫针的“吃吃”的笑:“夫君真厉害,连人也能赢回来。” 周宣道:“我去叫她来拜见你,她名叫羊小颦,性子孤僻,不大说话,针儿不要恼她。” 纫针沉浸在夫君归来的快乐里,撒娇说:“针儿恼过谁呀,夫君这么说是不是怪针儿脾气还不够好?” 周宣笑道:“我的针儿是最温柔的小娇妻。” 纫针很自然地就问:“那雀儿妹妹呢?” 周宣说:“雀儿也温柔,两个小娇妻都是最温柔的,我周宣就有这福气,不行吗?” 纫针“格格”的笑,夫君真好,夫君一回来就觉得心花怒放。 三十五、空空儿传人在线阅读 三十五、空空儿传人 三十五、空空儿传人 三十六、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六、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六、 三十六、 申末时分,秦雀跟随爹爹秦博士出了医署,一出门就感觉目光炯炯,有人盯着她看,抬眼一瞧,日思夜想的夫君牵着马缰笑眯眯注视着她。 秦雀的喜悦腾空而起,叫了一声:“夫君——”,小跑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看爹爹,爹爹后面还有一群医署学生呢。 周宣微笑着上前施礼道:“岳父大人,小婿回来了,特来迎岳父大人回府。” 秦博士笑呵呵说:“贤婿呀,接雀儿的吧,老夫就不用你接了,我们翁婿回府再叙谈,老夫先走了,你和雀儿一块回来吧。”独自上了马车,车轮辘辘,驶远了。 周宣笑道:“岳父大人真是风趣啊。”拍了拍马鞍:“雀儿,上来。” 秦雀嫣然一笑,攀着周宣的肩膀踏蹬侧坐在鞍桥上,以为夫君又要为她牵马,没想到周宣双手抓着马鞍,敏捷地一跃而上,分腿骑上后鞍,两手环抱着她,执着缰绳,“驾”的一声,马蹄得得,跑路了。 秦雀脸一下子通红,啊,同乘一匹马,这么多人看着,太羞人了,夫君总是这么肆无忌惮! 医署那些学生一个个目瞪口呆,看着美丽的秦医生被这浓眉细眼的家伙搂在怀里带走,心情一下子都变得很沮丧,这姓周的小子简直就是无耻的炫耀嘛! 秦雀低声道:“夫君,这样不好吧。” 周宣笑道:“有什么不好,有伤风化?我是你夫君啊,我一回到家没看到我的雀儿,就急着来接你了,这里离朱雀坊可是人穿越半个城区,雀儿该不会要叫我步行回去吧?” 秦雀赶紧说:“没有,没有,夫君真好。” 周宣“嘿嘿”一笑,搂着小娇妻策马从观音桥上过,沿坊间大道往南,一路上,行人侧目,秦雀名气又大,人人都认得她,周宣名气也不小,周七叉公子嘛,林都护之侄,但即便是小夫妻恩爱也不能这样同乘共骑招摇过市呀! 秦雀羞得抬不起头来。 周宣东张西望说:“江州风气不行,少见多怪,相比洪州来说是落后了,需要移风易俗啊。” 秦雀忽然发现有个清瘦的文士一直跟着她和周宣,脸上表情是极不痛快的样子,便悄声问:“夫君,你的剑奴哪里去了,有个人一直跟着我们,不会是不怀好意吧。” 周宣哈哈大笑:“他叫老四,是剑奴的堂弟,昨夜下棋输给了我,按约定暂做我的保镖三日,试用期间他如果表现良好的话,我会考虑让他转为正式的周府护院,兼虫奴、茶奴。” 四痴愤愤地瞪了周宣一眼,可是昨晚的棋的确输得无话可说,没办法,只有忍了,等斗茶后再扬眉吐气吧。 回到周宅,秦雀明显发觉府中气氛不一样,家丁仆妇都是喜气洋洋好象过节似的,夫君真的很重要啊,他一回来整座宅院都鲜活起来。 路上周宣已经和秦雀说过羊小颦的事,秦雀也不甚在意,不要说官宦人家,就是有钱的富商也会蓄养家y,宴请宾客时可以叫出来献艺劝酒,家y的地位比妾略低,以色艺取悦主人,秦雀起先以为只是一个普通家y而已,但当她在纫针房里看到羊小颦时不禁大吃了一惊:这个家y太美了! 羊小颦盈盈上前万福,樱唇颤动,却没说出话来。 周宣说:“小颦以后就住第五进,东厢房有个房间各种乐器都有,是上次徐刺史、还有其他人送的,以后都归小颦掌管。” 仆妇进来请姑爷、小姐用晚餐,周宣知道羊小颦喜欢独处,便让仆妇以后把饭菜送到羊小颦房间去,又拨了一个小丫头供她使唤。 秦雀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心里有点吃醋。 用餐时秦博士对周宣笑道:“贤婿呀,老夫觉得今天的饭菜都格外可口,是厨娘知道贤婿回来了,格外卖力吗?” 一家子人都笑。 周宣说起洪州之行的经历,靠一只蟋蟀赢了七千两银子回来,把个秦博士夫妇惊得目瞪口呆,连叹贤婿生财有道。 周宣结怨镇南都护府的事自然不会说,准备等下带上那个假山贼去都护府见林岱。 沐浴后正要出门,来福跑进来说:“姑爷,你义兄,还有林二小姐来了。” “啊,黑山哥从京城回来了!”周宣赶紧迎出去,只见黑髯阔口的林黑山健步而来,大笑道:“宣弟搬新居了,做哥哥的还没贺喜,若不是小姑婆带路,我还找不到呢,前天来时说你去洪州了!” 依然家丁打扮的林涵蕴见到周宣,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高兴,随即恼怒地想:“去洪州说都不和我说一声,太过分了,怕我跟你一起去呀,谁稀罕!”拉长声音说:“黑山哪,我爹爹已经认了周宣为侄,周宣成了我兄长,你是我侄孙,那么你该称呼周宣什么呀?” 林黑山已经知道这事,丝毫不觉尴尬,只觉得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周宣道:“林副董,你看看黑山哥是什么气量,哪象你这么小鸡肚肠——等下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先和黑山哥说两句。”把林黑山拉到一边,说了结怨魏觉之事。 林黑山越听面色越凝重,最后说:“宣弟,立即随我去见都护大人。” 周宣让来福从柴房里拖出那名假山贼,驾车前往都护府,四痴无可奈何地跟着。 林涵蕴认得四痴,少不得又大惊小怪一番,周宣解释说他们现在已化敌为友,这次去洪州多亏他照顾“说不得”—— “林副董,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超级秋战堂’的猛虫‘摸不得’现在是威镇洪州啊。” 林涵蕴忙问:“怎么威镇洪州了?” “洪州一年一度的重阳节虫战你知道吧,规模真是浩大,有一千多只蟋蟀参战,你可知今年虫战的冠军是谁?” “啊,你这么说,难道是‘摸不得’?” “哇,林副董真聪明,一猜就中。” 林涵蕴两眼放光,摇着周宣的手臂说:“快说,快说,我们‘摸不得’怎么夺冠的?每一场都要和我说。” 周宣说:“此事说来话长,我先去见过林伯父后再来九难山房与你说,包管你听得热血沸腾。” 周宣让四痴在辕门外等候,林黑山一把拎起那名捆成一团的假山贼,领着周宣大踏步直上旌节堂。 林岱听了周宣所述,眉头深锁,先让人把那假山贼押进死牢,然后说:“宣侄,你惹的麻烦不小啊,魏博此人我深知,气量偏狭,心狠手辣,所幸宣侄有三痴保护,才得以平安归来,不过既到了我江州,他魏博是鞭长莫及了,倒不用太担心,我立即修书与魏博,阐明你与我林氏之关系,还有李大人之间情同手足之友谊,谅那魏博再不敢轻举妄动,但你与镇南都护府的仇怨是结下了,以后还得小心,魏博一有机会就还会对你下手的——黑山,就由你辛苦一下,明天带我信函去洪州,面见魏博,陈说利害,让他不要有意妄为。” 周宣谢过林伯父,与林黑山退出旌节堂,林涵蕴等在外面呢,便一起去“九难山房”见静宜仙子。 江州也是连下了三天的雨,今日午后始晴,三人走到“九难山房”时,正好一轮月亮驶出云隙,清辉洒满小院,月光下,道袍竹簪的静宜仙子宛若一丛幽菊,淡雅宜人。 周宣、林黑山、林涵蕴入茶室坐定,林涵蕴就急着让周宣讲“摸不得”勇夺冠军的事。 周宣看看静宜仙子,静宜仙子道:“今夜不讲茶道,周公子就说说在洪州的经历吧,女道也想听呢。” 周宣便把滕王阁上斗诗、百花洲上斗虫、梅岭登高喝菊花酒,一一说了,周宣口才好,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听得林涵蕴眉飞色舞,却忽然变了脸,带着哭腔说:“这么好玩,却不带我去,周宣,我恨你!” 周宣苦着个脸望着静宜仙子,静宜仙子轻声一笑,薄薄面纱拂荡,说:“涵蕴,别小孩子气了,年后和周公子进京有得你玩的。” 林涵蕴想到进京的事,这才又快活起来,盼望快快过年。 周宣说:“我在洪州给伯父、道蕴姐姐、涵蕴妹妹都买了礼物,今日仓促没有带来,明天送上。” 静宜仙子淡淡地说:“女道方外之人,何劳周公子费心买礼物,全部给涵蕴就是了。” 周宣笑道:“给她没用,她还嫌烦——是一套茶具和一只花瓶,茶具可能不稀罕,但那只花瓶很不错,青翠入骨,细媚滋润,实乃花之精舍也。” 林涵蕴问:“花瓶多少银子买的?” 周宣说:“价不在高,在于不俗。” 林涵蕴说:“我就知道你这个小气鬼只会买些便宜货来哄我们姐妹,我姐姐送你的‘温柔相’玉佩那可是无价之宝——” “涵蕴!”静宜仙子责备道:“你怎么象个商贾那样斤斤计较,还老提以前送出的礼物,让周公子笑话。” 林涵蕴笑嘻嘻说:“我本来就是商贾嘛,我不是和周宣合伙开了‘超级秋战堂’吗?对了,周宣你说‘摸不得’总共赢了多少银子?” 周宣本着一个奸商的警惕性,猛打折扣说:“有二千多两银子吧,买礼物花了好几百两了。” 果然,林涵蕴说:“就算一千五百两吧,你、我、阿布,三人均分了。” 静宜仙子赶紧说:“涵蕴,你一小孩子要分什么银子,不象话!” 林涵蕴叫道:“什么小孩子,我行过及笄礼了,我是林副董哎,当然要坐地分赃了。” 坐地分赃都来了,周宣无语。 静宜仙子岔开话题问:“周公子,你与人斗茶的日子近了,你要女道怎么帮你,你可得安排好。” 周宣说:“是九月十九,还有四天,不急,只要道蕴姐姐帮我,我一定赢他。” …… 周宣与四痴回到朱雀坊周宅,四痴现在也不到外面住了,就和三痴住在一个院子里,“摸不得”也是他养,心里虽然不承认,实际上已经成了周宣的护院和虫奴了。 周宣到纫针房里坐了一会,秦雀也在这边与纫针闲聊。 周宣问纫针成衣铺的进展,纫针说:“夫君上次手绘的十幅秋裙,我已全部裁制出来,交给请来的二十名裁缝,每种样式都已经缝制出十套了。” 周宣喜道:“很好,等我和老四斗茶之后,我们成衣铺就要隆重开张了,开张典礼我已有绝妙的打算,保证轰动江州城,从此江州有钱的夫人小姐们都以穿我们成衣铺的衣裙为荣、为美,先独霸江州成衣业再说。” 看看夜深了,纫针说:“时候不早了,夫君和雀儿妹妹快去歇息吧。”说着,嘴角一勾,低声娇笑。 秦雀不好意思了,赶紧要先走,被周宣一把拉住,问:“先别走,两个在一起我好审问,我去洪州之前你们答应过我的话有没有忘?” “夫君说了什么话,我们不记得了。”两位小娇妻异口同声说,很有默契。 周宣哈哈大笑:“看来你们都牢牢记住了为夫的话,嗯,很乖,现在我来检查你们两个穿上了我们澳国妻子必穿的小内没有?” 纫针惊道:“还要检查?怎么检查?” 周宣道:“当然是眼见为实了。” 纫针面红耳赤,低声说:“夫君,我们都已经穿上了,不用检查了吧?” 周宣心里大乐,问:“真的穿上了吗,谁能为你证明?” 纫针指着秦雀说:“她。” 周宣点点头,问:“那谁为雀儿证明,不能再由针儿证明了,双方你证我我证你那就是伪证。” 纫针明白夫君的用心,说:“雀儿妹妹就由夫君亲手证明吧。” 三十六、在线阅读 三十六、 三十六、 三十七、云裳女装见胡姬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七、云裳女装见胡姬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七、云裳女装见胡姬 三十七、云裳女装见胡姬 粉彩银烛灯的光芒照在画屏上,映得画屏上的仕女图一片晕红,都好象动了春心,粉腮飞霞、眉目含情。 “雀儿,快快宽衣,好让为夫亲眼检查吧。” 周宣盘腿坐在栏杆大床上,眉开眼笑,兴致勃勃。 秦雀俯首低眉,手拈裙带,还象新妇一般羞涩不已,说:“那熄了灯再检查吧。” 周宣觉得很好笑,雀儿与他同床共枕半个多月了,按着《冲和子玉房秘诀》什么姿势都肯做,尽情交欢后都是赤裸相拥而眠,身上哪一处没被他爱抚过,没想到多了一条小内反而扭扭捏捏,还要吹灯了,忘了夫君大人是喜欢亮着灯亲热的吗? “熄了灯还怎么检查,总要明察秋毫才好。” 小别胜新婚,小夫妻颠鸾倒凤,无比尽兴。 云收雨散,两个人拥在暖暖的被底说甜蜜话,周宣问雀儿现在可知小内的好处? 秦雀娇羞道:“除了让夫君快活还有什么好处呀!” 周宣“嘿嘿”的笑,说了一通内的种种好处,简直说成了包治百病的神功元气裤了。 秦雀问周宣在洪州经历,旁敲侧击问那小家y的事,故意说:“夫君,既然小内有这么多好处,那要不要让府中的丫环们都穿上?” 周宣失笑:“我只管我的小娇妻,丫环们爱穿不穿,我哪有那个神去劝她们穿内,没见我哄你们两个穿内都足足花了一个月时间吗!” “那——羊小颦姑娘要不要让她穿?” 秦雀那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周宣,五指扣着她的雪臀,重重揉捏了几把,笑道:“雀儿吃醋了?羊小颦才十三岁,和小茴香同龄,那是幼女,你吃什么醋呀!我喜欢她是因为她精通各种乐器,而且歌唱得好,唉,可惜凤阿监不在这里!” 秦雀奇道:“凤阿监在这里会怎么样?” 周宣说:“凤阿监若是在这里,就能看出你夫君是多么的坐怀不乱了,堪称重生之柳下惠。” 秦雀很聪明,立即想起当初在公堂上被凤阿监说她是处子的事,美眸一转就明白了,问:“夫君是说小颦姑娘是处子吗?夫君怎么知道的,问她了?” 周宣语塞,也懒得在和秦雀分辩,床上不是说理的地方,肢体语言才是王霸之道,伸嘴过去封住秦雀的嘴唇,腰一拧,又将秦雀压在身下,片刻功夫,红罗帐摇颤,娇吟声再起—— 秦雀知道作为妻子要贤惠,嫉妒是很不好的,夫君没责怪她还来宠爱她,真让她感动,当即放开身体,竭力迎合夫君的爱抚,心里的一点点的醋意也烟消云散了。 次日一早,就听到小茴香、小梅、小菊、小桃三个小丫头在院子里说话,象院子里停着一群小麻雀,叽叽喳喳。 秦雀醒了,见周宣眼睛半开半闭,醒是醒了,就不愿起来,问:“夫君,起床吗,小丫头们等着练五禽戏呢。” 两个人起床开门,小梅和小茴香赶紧来服侍,周宣说:“小桃,到后进去唤小颦姑娘也来一起练五禽戏,周府上下,个个都要强身健体,不要仗着府上有医署博士和医生,就以为可以随意生病。” 众女皆笑。 小茴香说:“姑爷你还不知道吗,雀儿小姐升官了,现在是医署助教了。” “啊!”周宣看着有点不好意思的秦雀,惊喜道:“雀儿当上了助教了,什么时候的事?哦,三日前,太好了,雀儿现在是有品秩的女医官了,了不得,为夫得好生相敬相敬。”深深一揖。 秦雀满脸通红,低声说:“这都是因为夫君宽宏大量,允许雀儿婚后依然可以去医署任职,雀儿谢谢夫君。”万福施礼。 羊小颦和她的小丫头绿儿来了,大家一起练五禽戏,热热闹闹,其乐融融。 仆妇进来禀报说,来管事请姑爷到前院一趟,洪州来的杨车夫要回去了。 来管事即来福,周宣随口封他一管事的虚衔,薪金比其他家丁高一倍,其实来福还是跟着周宣跑腿,哪里管什么事了,他也没那头脑,但被称为管事,来福立即感觉不一样了,里里外外一身的劲。 周宣出去见车夫老杨,挽留他多玩几天,但老杨想家,急着回洪州,周宣便命来福取十两银子赏给老杨,稍等,他还准备让雀儿代笔,修书一封给陈济,告知路上经过。 这时林黑山来了,斗笠背囊,腰挎朴刀,一副远行的打扮,说奉都护大人之命去见镇南节度使,先来问周宣还有什么事要交待。 周宣便请黑山哥顺道去洪州刺史府见陈济,林黑山满口答应:“宣弟的朋友就是我林黑山的朋友,宣弟的敌人就是我林黑山的敌人,那个魏觉,哼哼,好歹想办法灭了他。” 周宣怕林黑山在魏觉的地盘上吃亏,忙把他拉到一边说:“黑山哥,何需你出马,我那剑奴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要取魏觉的命还不是易如反掌,只是这样很可能引发洪州与江州的战争,兄弟我悲天悯人,有点委屈只好自己忍了,这不都是为了黎民百姓吗!” 林黑山肃然起敬:“李大人说得没错,宣弟真乃非常人也,所以李大人再三叮嘱我,年后一定敦请你入京,李大人需要宣弟的辅佐啊,到时哥哥少不得又要陪你走一趟。” 周宣问林黑山要不要和车夫老杨同行,林黑山说:“我自骑马,三天即可来回,谁耐烦在路上磨蹭。” 周宣送林黑山和车夫老杨出了朱雀坊,林黑山马背上拱拱手,纵马而去,老杨也谢过周宣驾驶马车走了。 周宣回府,问知今天是休沐日,秦雀不用去医署坐诊,便带着秦雀、纫针一起去“超级秋战堂”玩,纫针去过,秦雀还没去过呢。 周宣和来福骑马,秦雀、纫针、晓笛、小茴香乘车,三痴、四痴步行,四痴捧着“摸不得”,一行人出北门,来到老鹤塘“超级秋战堂”。 廖银、夏翠花、汤小三、胡统这些人见到周宣回来了,个个兴高采烈,上茶楼坐着说“摸不得”大战洪州群虫的壮举。 都护府的车夫老董驾车送林涵蕴过来了,林涵蕴“登登登”上楼,大声说:“周宣,我就知道你来这里了,‘摸不得’呢,快让我看看‘摸不得’。” “摸不得”已被汤小三收回虫室,林涵蕴便跟着汤小三去虫室瞻仰英雄之虫。 周宣让廖银去找个饱学之士,为“摸不得”勇夺洪州重阳节虫战第一名之事写一篇四六骈文,大肆宣扬。 林涵蕴看完虫上来听到了,说:“这事交给我,都护府里数百清客,会写的多得很,让他们每人写一篇,挑好的。” 周宣说:“好,这件大事就让林副董去办,明天就要交稿,请书法好的用大楷书写,裱在木板上,然后让虫社伙计抬着,请一班人吹吹打打,在江州各坊宣扬我‘超级秋战堂’的猛虫雄霸洪州的丰功伟绩,这得抓紧,今年的斗虫期也就剩一个多月了,要让‘摸不得’再为我们狠赚一笔银子才好。” 周宣又问这半月来“超级秋战堂”经营状况,廖银说江州城里的三大虫社和“超级秋战堂”都举办了重阳虫战,可是“超级秋战堂”除了“摸不得”没有其他猛虫,虫战搞得不红火,这些天总共才赚了一百多两银子。 周宣笑道:“没事,现在‘摸不得’回来了,等明天那么一宣传,‘摸不得’就是家喻户晓的虫王,会有很多猛虫来挑战的,一天一场,每天都有银子挣。” 胡商阿布听说周宣回来了,赶紧来见,说起成衣铺的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纫针说:“夫君,成衣铺的名字还没想好,夫君想一个吧。” 周宣略一思索,说:“叫什么成衣铺的太俗,就叫‘云裳女装’吧,请人做块大招牌,开业时悬挂上。” 阿布、秦雀、针纫都说“云裳女装”好。 纫针说:“夫君,现在就去‘云裳女装’看看吧,看那些秋裙款式合不合夫君的意。” 一伙人便成群结队进城去金风坊,林涵蕴也跟着去,四痴却说要留下,他要在虫店呆着。 周宣呵呵笑:“老四,在我这里很好玩吧,生活丰富多彩,你们原先活得都没意思,安心在我这里呆着吧。” 周宣叮嘱了汤小三几句,不得对老四先生无礼,老四先生是虫道高手,要好好向老四先生学习。 众人来到金风坊“云裳女装”楼下,一个金发碧眼的胡姬笑盈盈迎了出来,双手扶膝作出半跪的样子,娇滴滴地说:“妾身迎候夫君大驾。” 这胡姬皮肤雪白,脸颊丰腴,双眸碧绿晶莹好象猫眼一般,鼻梁比阿布还高,很有立体的美感,笑起来格外娇媚。 周宣往后一看,阿布走上来了,一副夫纲大振的样子,威风凛凛地说:“纱拉,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周公子,赶快拜见——”,扭头对周宣说:“周公子,这位就是在下的第六房小妾,我让她来帮助纫针夫人料理这个店。” 胡姬纱拉瞟了周宣一眼,跪倒说:“贱妾拜见周公子。” 周宣不喜欢女人自称“贱妾”什么的,在家里他都让秦雀、纫针自称“我”或者“雀儿”、“针儿”,不过纱拉是阿布的妾侍,他管不着,赶紧说:“原来是嫂夫人,快快请起,快快请进。” 阿布说:“周公子直呼她纱拉就是了,不然她不习惯的,反而认为你是嘲笑她。” 周宣心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阿布在家里太霸道,不过这也是国情,黑衣大食女人地位极低的。” 纫针过去扶起纱拉,众人一起进到楼里,只见一楼临街四间店面有两间是卖各种衣料,纫针说:“夫君,蔡妈妈那些裁缝都在楼上缝制衣裙,上去看看吧。” 除三痴、来福外,其他人都上了二楼,只见一间宽大的成衣作坊,十几个女裁缝在忙忙碌碌,东西两边板壁上悬着数十套鲜艳的女裙。 周宣大为惊喜,这比他画出的款式更好看,色彩配比更符合当前唐国女子的时尚,看来纫针实在是服装设计的天才呀,赞道:“针儿辛苦了,这些衣裙之美出乎我的预料啊。” 纫针近一月的操劳,这时得到夫君的夸奖,心花怒放,快乐的神情掩饰不住。 林涵蕴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套套美丽的女裙,十分欢喜,说:“周宣哥哥,我要这样的裙子,送我。”想要周宣的东西,她就叫起哥哥来了。 周宣一笑:“好,你自己挑一套,再替道蕴姐姐选一套。” 林涵蕴乐坏了,左看右看,挑花了眼,不知选哪套好了! 纫针便为她选了三套,然后让她选其一,林涵蕴却三套都喜欢,都想要。 周宣说:“这可不行,只能送你一套,我这是样品,等开业时再亮出来,你要的话,家丁服我再送你一套。” 林涵蕴低声说:“小气鬼!”选了一套紫色的裙子,心形领,束腰,袖口呈扇形,非常娇俏。 纫针说:“林小姐,要不要现在换上?那边有单间可供更换衣裙。” 这话正中林涵蕴下怀,赶紧跟着纫针去了,不一会走出来,周宣只觉得眼前一亮,宛然《天龙八部》里的阿紫,细腰秀颈,明眸皓齿,活泼灵动,神色还有那么一点娇羞,毕竟穿家丁服习惯了,这下子穿上新裙子,颇不自然。 秦雀、纫针都夸林二小姐真美,把个林涵蕴喜得小脸红扑扑,一声不吭接受赞美。 林涵蕴替姐姐林道蕴选的却是和她这件样式差不多的红裙子。 周宣说:“这不行,你选的道蕴姐姐肯定不喜欢。” 林涵蕴说:“那你给我姐姐选。” 静宜仙子个子很高,以周宣的目测,差不多有一米七吧,当即选了一套紧身旗袍样式的长裙,月白色,比较淡雅。 林涵蕴欢天喜地坐上老董的马车回都护府去了,周宣和两位小娇妻也回到府中,却见“妙音楼”的头牌歌y蕊初在等着周宣老师回来呢,一见面就盈盈拜倒,口称“吾师”。 周宣说:“蕊初啊,填词有长进没有,唱一曲新词让为师听听。” 蕊初惭愧说:“弟子日夜揣摩吾师的词作,愈揣摩愈觉得吾师之才渊如大海、深不可测,风格多变,集清峻、旷达、流丽、婉约于一身,弟子万万不能及,现在变得根本不敢动笔了,没填两句,就觉得和吾师词作相比,真是天壤之别,无颜再填词作曲了。” 周宣背心冒汗,赶紧说:“必须要填,要多练才行,为师当年词作也很拙劣,但坚持每日填一阙,这才有今日的成就,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嘛。” 蕊初恭敬道:“弟子谨记吾师教诲。” 周宣说:“蕊初,你帮为师在平康坊找十个身材高挑、面目姣好的舞y,我雇佣她们十天,每人每天十两银子。” 蕊初虽然不知道周宣要请这么多舞y干什么,但吾师这么风雅的人当然不会是纵欲y乐,或许是要大宴宾客需要舞y助兴吧,当即答应,又说:“吾师,听说洪州第一美人羊小颦今已归吾师,弟子一向仰慕羊姑娘乐器无双,能不能让弟子与她相见?” 周宣笑道:“好啊,小颦上次听我说起你弹筝妙技,也很想结识你呢。”当即让丫环带蕊初进去见羊小颦。 三十七、云裳女装见胡姬在线阅读 三十七、云裳女装见胡姬 三十七、云裳女装见胡姬 三十八、人生五快活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八、人生五快活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八、人生五快活 三十八、人生五快活 秦雀、纫针听周宣说要请十名舞y,十人十天就需要一千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大开销啊,不知夫君要干什么,同声询问。 周宣笑道:“这是宣传‘云裳女装’用的,开业时请十名舞y穿上我们‘云裳女装’的衣裙,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娉娉婷婷地走着,包管江州的夫人小姐们眼红,争相购买。” 两位小娇妻都是目瞪口呆,唐国商业繁荣,各种营销手段也是层出不穷,酒馆雇佣美貌少女当垆沽酒来招揽客人的已经不新鲜,但成衣铺从来都是现订现做,很少做好来销售的,更不用说雇佣舞y来试穿宣扬了。 “夫君,这样行吗?” 秦雀担心地问,她虽是医署小吏之女,心里还是有那么点清高的,对夫君从商内心并不赞同,只是夫君喜欢那些,她爱屋及乌也就有了兴致,现在听说要花高价请舞y宣传,觉得有点不大妥当。 纫针不说话,心里支持夫君的决定,夫君的想法总是异想天开,却都非常管用。 周宣笑道:“女子服饰自来嬗变得快,秦代的与春秋时不一样,唐代的又与汉代的不一样,逐渐朝精美、舒适、实用发展,我就是要借‘云裳女装’把我们唐国的女子服饰推进几大步,让我们唐国的女子成为列国女子当中最美的,北宋啊、南汉啊那些百姓都恨不得移民唐国,娶唐国女子为妻,哈哈,这移风易俗之事就是要大肆宣扬,今年这第一批秋冬裙装走红之后,明天春夏就将有大举措,大批性感夏装就会应运而生,这没什么好害羞的,不敢抛头露面的就在家里穿给自己夫君看嘛,对不对,两位爱妻?” 想起系带小内,两位小娇妻都是玉面酡红,如饮醇酒。 纫针说:“夫君,这移风易俗之事不是那么容易的,夫君年后进京若能觐见小周后娘娘,娘娘就好奇装异服,夫君若得到娘娘的支持,那就容易多了。” 周宣丰富的联想能力立即在脑海里现出这样的场景: 李煜的小姨子兼妻子、唐国的皇后、五代十国第一美女,穿着性感吊带装、超短裙,唐宫里的三千宫女也是一律的这种清凉打扮,哇,那将会是多么让人热血沸腾的场面啊! 周宣笑道:“一步步来,做大做强,来,我们一起去听羊小颦和蕊初斗乐器,她们两个少不了也要较量一番的。” 三人来到第五进庭院,就听到筝声“叮叮咚咚”,两个音乐少女已经斗上了。 就见一间宽大的乐室,四壁陈列着各种乐器,八音部金、石、土、木、竹、丝、匏、革,数十种乐器样样俱全,蕊初和羊小颦各据一条乌木案,相对跪坐着。 弹筝的是蕊初,筝是二十一弦筝,右手拨弹筝弦,演奏旋律,左手指法纷繁复杂,抹、挑、勾、剔,打、摘、撮、摇,让人眼花缭乱,耳朵里是清脆不绝的筝音,动听之极。 周宣不会弹筝,也听不出这是什么曲子,但看蕊初拨弦的右手四指孤悬,宛若倒垂莲,拨弦时而松弛时而富有爆发力,右手五指动个不停,间或一静,无声胜有声,动静之美、快慢之道运用得淋漓尽致。 蕊初是拿出压箱底的本事,全力以赴了。 两个斗筝的少女对周宣三人进来浑若不觉,完全渲染在音乐的世界里。 一个大劈音,“铮”的一声袅袅不散,蕊初的一曲弹完了,长长的透了一口气。 周宣轻轻鼓掌:“妙,妙,余音不绝,绕梁三日。” 画着粗眉毛、涂着乌唇膏的蕊初冲周宣点头一笑,然后便回过头去对羊小颦说:“小颦姑娘,该你了。”起身将这二十一弦筝搬到羊小颦身前的几案上。 羊小颦小腰笔挺,优雅地朝周宣三人点头致意,开始弹奏起来,姿势几乎和蕊初一模一样。 纫针毕竟是宫里呆过的,皇帝李煜又是个音乐迷,所以她对乐曲也颇为了解,低声说:“夫君,她们两个弹的是同一首曲子《骊山春晓》,是唐明皇制的曲子。” 周宣“嘿”的一笑,心想:“弹一样的曲子才好显高下嘛,小颦还挺好胜的。” 周宣是听不出蕊初和羊小颦谁更弹得好,觉得都很好听,听到后来,见羊小颦右手拇指和食指高速摇动,左手食指和中指一下一上均匀地揉动筝弦,发出一连串颤音—— 这颤音是蕊初刚才弹时没有的,有这颤音,乐曲愈加荡人心魄,仿佛春风拂面,远处的花香一阵阵袭来。 蕊初的脸色变了,涂得乌黑的嘴唇显得更晦暗了。 也是一个大劈音,音色似乎比蕊初弹的更高更纯,羊小颦的演奏结束了。 周宣又鼓掌道:“妙,妙,余音不绝,也绕梁三日,加起来六日。” 秦雀、纫针忍不住“嗤嗤”两声笑。 蕊初脸有愧色,显然羊小颦之技是在她之上。 蕊初起身走到羊小颦身前,忽然拜倒,说:“羊姑娘之技远在蕊初之上,蕊初愿拜羊姑娘为师,请羊姑娘收蕊初为学生。” “啊,又拜师了!”周宣瞪大了眼睛,这个蕊初只要见到某些方面比她强的就要拜师,她到底有多少老师了? 羊小颦有点不知所措,盈盈妙目望着周宣求助。 周宣笑问:“蕊初,你拜了多少个老师了?” 蕊初说:“连羊姑娘一起就三个,蕊初最先的一个老师已经仙逝了。” 周宣问小颦要不要收学生? 羊小颦摇头。 周宣说:“蕊初,你当着我这老师面拜别人为师,是不是失礼啊!” 蕊初涨红了脸,长跪谢罪,嘤嘤说不话来,要哭的样子。 周宣笑道:“我没有责怪你,我是怕你拜小颦为师后筝也不弹了,一弹就觉得这没弹好那没弹好,好比邯郸学步,最后变得路都不会走了,这岂不是糟糕。” 蕊初惭愧得汗珠莹莹。 周宣说:“起来吧,有空就来和小颦姑娘一起切磋乐器技艺,不见得非要拜师才能学到东西的,可以偷师,哈哈。” 周宣留蕊初用了午餐,蕊初说明日就把十名舞y找来,请吾师放心。 傍晚时四痴从“超级秋战堂”回来,说“摸不得”下午就迎来了一场虫战,是半闲街另一家虫店听说“摸不得”是洪州重阳虫战的冠军,特来挑战,按周宣的分级法那是一只大校级的好虫,“摸不得”只用两个回合就将对手咬成重伤。 四痴赞叹说:“‘摸不得’现在越来越霸气十足了——周宣,等四天后我斗茶赢了你,就带着‘摸不得’云游天下,挑战四方名虫,然后等它寿终正寝后葬之于名山,并立碑纪念。” 周宣白眼相向:“谁答应你斗茶要饶上‘摸不得’?老四,你也太一厢情愿了,我们当初是怎么约定的,你问剑奴。” 三痴倒是公正,说:“不关‘摸不得’。” 四痴有点急了,说:“那干脆斗茶推迟一个月好了,这些日子我在虫店帮你照看‘摸不得’,帮你斗虫如何?” 周宣忍着笑,说:“何必推迟,你干脆认输好了,我任命你为‘超级秋战堂’的副总管,位在汤小三、胡统两位分管之上,怎么样?” 四痴说了一声:“休想!” 周宣呵呵笑,问:“老四,斗茶在哪斗?你带了茶具没有?” 四痴说:“地点你定吧,茶具自然由你准备,我们斗的是茶艺,不是比茶具精美。” 周宣说:“那好,今天是九月十五,离十九还有几天,我觉得太拖了,我们提前两天斗茶怎么样,我事太忙,早早收了你好办别的事。” 四痴“哼”了一声说:“也行,那就明天傍晚。” 周宣是想把与四痴斗茶之事早早搞定,免得老挂在那里,他还有“云裳女装”的事要办呢,反正多拖两天他的茶道又不会突飞猛进,没有静宜仙子帮忙就不行。 当晚,周宣带着礼物去“九难山房”,静宜仙子一见那只插花瓷瓶,果然很喜欢,却又说:“周公子,你让涵蕴带来的秋裙女道不合适的,请收回吧。” 周宣故意问:“不合适?是裙子肥了还是瘦了?嗯,道蕴姐姐这么窈窕,应该是裙子肥大了一些,我让裁缝改一下就好了,对了,道蕴姐姐的腰是什么尺码?” 看不到静宜仙子的脸,但周宣注意到她脖子都红了起来,说:“周公子,女道不是这个意思,女道是出家修道之人,怎能贪图鲜衣靓服!” 周宣说:“道蕴姐姐何必这么苦了自己!羽化登仙那都是传说,仙界不可知、来世亦不可知,切切实实能把握的就是今生今世,总要舒心畅意,得遂己愿才好,太多的清规戒律约束自己,反而是戕害性灵,我在澳国有一友,姓袁——” 林涵蕴今晚就穿着那条紫色的裙子,很淑女的坐在那不怎么吭声,可周宣都不朝她多看一眼、夸一句,真是气人,打岔说:“喂,你怎么那么多朋友啊,上次一个品茶的姓张,这回又来一姓袁的。” 静宜仙子忙道:“周公子请说,女道最爱听周公子朋友的故事,看一个人的性情、品味,从他交的什么朋友就能知道,周公子相交的都是一些风雅知趣之士,可见周公子——” 静宜仙子不说了,觉得这么夸周宣夸得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周宣一笑,张岱、张潮、袁中郎,这些著名文人都成他的朋友了,神交已久的朋友,单方面的神交,说:“我这位朋友才华横溢,为人放诞,他说人生有五快活,看遍世间美色、听过世间妙音、穿过鲜衣艳服、说过奇言妙语,这是一快活;堂前列鼎,堂后度曲,宾客满席,男女交舄,烛气熏天,花影流衣,这是第二快活;楼藏万卷书,约真正同心友十余人,分别著书,互较高下,这是第三快活;千金买舟,舟中置鼓吹一部、y妾数人,泛家浮宅,不知老之将至,这是第四快活;这四样快活恐怕也难长久,十余年后,家资田产荡尽,然后一身狼狈,朝不谋夕,托钵歌y之院,分餐孤老之盘,往来乡亲,恬不知耻,这是第五快活。” “啊!”林涵蕴惊道:“恬不知耻也算是快活?” 周宣笑着说:“这其中意味就是太史公说的可与知者道,不可与俗人言也。” 林涵蕴鼓着腮帮子怒道:“你骂我俗?” 周宣说:“不是,涵蕴妹妹是天真,俗可及,唯天真难及也!” 静宜仙子忍不住笑,起身提着袍裾跑进内室,过了一会出来说:“周公子的朋友真是放旷妙趣之人,想必周公子也是志同道合,要求这人生五乐吧。” 周宣笑道:“第五乐不要,乞丐头子做不来。” 说笑了一回,周宣说起明日就要与四痴斗茶的事,静宜仙子沉吟道:“那就到西门外白云观斗茶吧,女道就是在那里出家修道的,因为府中琐事多,涵蕴年幼,所以迟迟没有去观中清修,真是惭愧。” 周宣说:“好,那就白云观,不过道蕴姐姐该怎么帮我?不要让人瞧出破绽才好。” 静宜仙子微笑道:“不妨,唐国斗茶的规矩就那么多,你明日午后来白云观,女道教你。” 周宣喜道:“谢谢道蕴姐姐。” 三十八、人生五快活在线阅读 三十八、人生五快活 三十八、人生五快活 三十九、仙子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九、仙子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十九、仙子 三十九、仙子 侍女茗风来报:“二小姐,门客詹先生求见。” 林涵蕴喜道:“他们交文稿来了。”出去了一会回来,手里拿着一叠稿笺,笑道:“姐姐、周宣,一起来看写‘摸不得’的妙文,选一篇最好的。” 都护府门客数百,能文的也有数十,个个都参加了此次征文大赛,林涵蕴许诺选中的那篇稿子奖励五十两银子。 周宣硬着头皮看了几篇,原来这古代文人狗屁不通的还真不少,好几篇文通篇没看到“摸不得”的名字,主角却是一个伊人,写伊人如何美貌出众、如何光彩照人,作者又是如何仰慕,誓要追求到手—— 静宜仙子听周宣一说,笑道:“这是那些酸腐书生的通病,美貌伊人就是指蟋蟀‘摸不得’,至于追求云云那都是陈词滥调,不看也罢。” 周宣捧腹狂笑,说:“道蕴姐姐,烦你选一遍吧,文字清通就行。” 林涵蕴笑声银铃似的,说:“等下我去查查那几篇是谁写的,然后每人赐一只三尾雌虫以慰他们相思之苦,雌虫‘小将张苞’那里有很多,拿几只来就是了。” 静宜仙子忍住笑,赶紧喝止,她这个妹妹可不是说着玩玩的,真会那样去做。 终于选了一篇出来,这篇写得不错,剑拔弩张,排比滔滔,把“摸不得”大战洪州群虫的英雄气概写出来了,比较煽情,颇有感染力。 林涵蕴办事倒是麻利,说:“我这就去找字写得好的门客连夜写出来,明早请木匠做块大板子裱贴起来。” 周宣说:“不要用纸,用一丈黄绢书写吧,这样不容易破损。” 林涵蕴答应一声,雷厉风行地去操办了,很有林副董的魄力。 林涵蕴一走,静宜仙子独自和周宣相处就觉得有点不自在,说:“周公子,时候不早了,先请回,女道明日午后在白云观等你。” 周宣一愣,来“九难山房”很多次了,静宜仙子下逐客令这是第一次,以前都是他自己见夜深了回去的,林氏姐妹虽然没说什么,但都看得出依依不舍,周宣真是个好谈友啊,说话风趣,常有奇谈怪论,寂寞的“九难山房”有他一来,立即充满了欢乐,他一走,林涵蕴也回别院去,“九难山房”就是一片孤寂,可是修道人又没有修炼到心如木石的地步! 静宜仙子见周宣有点尴尬的样子,赶紧说:“涵蕴不在,就由女道送你吧。”亲自执着灯笼出院门、过侧巷、走过百米穿廊送周宣到西辕门外,这里比较开阔,月光倾泄下来,地上空明如水,数株古柏投下参差暗影,秋风飒然,树影就如水藻交横流动。 周宣站住脚,看着清淡如月、幽雅如菊的静宜仙子,突然非常想看看她的面容,说:“道蕴姐姐,这夜里蒙面纱,会不会看不清楚路啊?” 静宜仙子见周宣站在这里不走,她也不好转身就回去,说:“女道习惯了。” 周宣一笑,说:“何夜无月?何处无松柏?但少闲人如我与道蕴姐姐两人耳。”一揖,扬长而去,留下静宜仙子一人在那发怔。 周宣嘴角含笑,心道:“谁让你下逐客令,我也小小的调戏你一下!” 蕊初为师效命很是卖力,一早就找齐了十名舞y来到周府,都是平康坊身材、姿色上佳的舞y,昨晚风声传出,竟有上百名舞y来“妙音楼”找到蕊初,都想进入周府献舞,都说一入周府就身价倍增,蕊初就是明证,她现在是周七叉公子的高徒,来“妙音楼”指名要蕊初弹琴唱曲的士子多得排队,而且言语都很客气,不敢轻薄。 蕊初花了小半夜的功夫精选出十名貌美艺精的舞y,那些落选的舞y有的竟当众落泪,哀求蕊初再对周七叉公子说说,她们宁愿不要银子也肯入周府舞蹈。 一群花枝招展的舞y象美丽的彩蝶翩跹飞入周府,从侧巷直入第五进小院。 秦夫人皱眉说:“贤婿他这都是要干什么呀,又是养家y,又是召集舞y,是不是有点纵情声色啊?” 秦博士比较开朗通达,说:“夫人,你不要忘了贤婿的身份,他可是澳国王子,就是时下的那些高官富豪,谁府上不是娈童美婢、家y成群?徐刺史前日唤我去领取委任雀儿为江州医署助教的公文时就说,秦大人哪,你那乘龙快婿是大富大贵之人,日后本官还要多多倚仗啊——以前徐刺史见到我哪会称什么秦大人,都是叫老秦,虽然显得亲近,但也亵慢啊,好象仆佣似的,对吧,夫人?” 秦夫人点点头,这种人情冷暖她也完全体会到了,想想那次仆佣丫环几乎走光的凄惨,真是不堪回首,人到老年最怕这个,现在这么兴旺热火,不都是因为有个好女婿吗! 忽然想起一事,秦夫人压低声音说:“老爷,上回老妇问小茴香,小茴香说姑爷早已和雀儿同房共宿了,这个——” 秦博士捻须直笑:“他们是早已成婚的人,同房共宿有什么奇怪吗?独宿反而不妙,琴瑟不和谐了。” 秦夫人宽慰地想:“据小茴香说,贤婿并未与纫针同宿,看来孩子们还是守礼的。” …… 第五进庭院中,舒舞袖、展歌喉,莺莺燕燕,脂香鬓影。 周宣派人去“云裳女装”取那十款衣裙来,让十名舞y穿上,袅袅娜娜地来回走步,叮嘱她们表情要端庄,不要做出狐媚相,身段不妨尽管妖娆。 话是这么说,但那些舞y个个朝周宣送秋波,周宣有点吃不消,秦雀和纫针可都在边上看着呢,两位小娇妻都有点醋意了。 正好这时仆妇来报说林二小姐让人抬着一块大匾来了,周宣就委托纫针和蕊初训练这些舞y,让她们走得整齐划一就行。 来到前院,赫然见一块一丈长、五尺高的巨匾,匾上蒙着黄绢,黄绢上笔酣墨饱写着一篇《摸不得洪州夺魁记》,用的是王羲之行书体,俊逸流丽,每个字都有杯盏大,很是醒目。 周宣赞道:“很好,林副董很能干,记你一功。” 林涵蕴得意道:“你洪州赢来的银子还没分给我,别以为我会忘了,还有,写这文的五十两银子润笔也要给我,那门客追着我要呢。” 周宣笑道:“分红利也要等到年底,哪有赚一点就分的,那五十两银子我给,来福,给银子。” 廖银请来的一部鼓吹手也到了,笙笛箫鼓、铙钹竽笳,吹奏的都是男子,图的是响亮和热闹。 周宣雇一辆牛车放置巨匾,两名壮汉扶持,另两辆敞篷牛车坐着一众鼓吹手,吹吹打打,开始游街,廖银、四痴跟去了,晓笛由来福扛着跟着看热闹。 市坊轰动,洪州人看不起江州人,江州人更瞧不惯洪州人,听说我们江州的蟋蟀在洪州夺魁,那真是扬眉吐气,男女跟了一大堆,塞街堵坊,万人空巷,“摸不得”成了虫英雄,江州其他三大虫社当即提出近日举行挑战赛,由三大虫社各自的重阳虫战冠军轮番挑战“摸不得”,欢迎虫友下赌彩。 这些事周宣都交给廖银、四痴去办,四痴最爱做这事,对即将到来的斗茶浑不在意,不知是胜固欣然输可喜,还是自认为有必胜把握? 午后,林涵蕴坐着老董的车来叫周宣一起去西门白云观,烦恼的是,三痴也跟着,周宣说不用他保护让他在府中呆着,三痴恍若不闻,如影随形。 周宣心想:“跟就跟吧,以前我去都护府三痴也跟着,知道我是去向静宜仙子学习茶道,不过他好象没向四痴提起过。” 出西门五里,一条清浅的小溪潺潺自西向东流过,溪上有一座木板桥,马车从桥上过时,板桥“嘎吱嘎吱”响。 白云观就在小溪西南侧,背山面溪,景色清幽,一周黄墙,墙内宫观高峻。 白云观可以说是林氏的私产,观主就是静宜仙子和林涵蕴的姨母,也是寡居后出家修道,青灯黄卷度残生。 白云观门前种着数百株名贵的白玉兰,树形魁伟,郁郁葱葱,现在虽不是花期,但别有暗香浮动,林涵蕴说白云观有一百多年了,但这些白玉兰更长久,春季花开之时,如云如雪,就象是远处庐山的云雾飘荡在这里停留不散,所以这座道观就叫白云观。 两个女道童来应门,入山门殿,两边有青龙、白虎镇守,周宣让三痴在山门殿等候,他和林涵蕴跟着女道童过灵官殿,从侧面绕过三清殿,来到一个清雅独院中,布置一如都护府里的“九难山房”,不仅静宜仙子来了,涧月、茗风两位侍女也在。 入茶室坐定,静宜仙子让两位侍女捧出十个茶盏,这十个茶盏表面看上去是一模一样的,但仔细看茶盏外侧绘着的饮茶人的图案,会发现这饮茶人依次翘起左右十个手指头。 静宜仙子说:“周公子请记住,辨水时,当你看到是翘左手大拇指的茶盏,那就是春季的庐山谷帘泉水;当看到是翘右手大拇指,那就是雪后的谷帘泉水;翘左手食指那就是春季的庐山招隐泉水;翘右手食指就是白露后的招隐泉水;翘左手中指就是无锡惠山石泉;翘右手中指是蕲州兰溪泉;翘左手无名指是信州陆羽泉;翘右手无名指是广陵蜀冈峰泉;翘左手小指是浔阳江水;翘右手小指是白云观前的小溪水。” 周宣笑道:“道蕴姐姐怎么有这样一套茶盏,简直就是专门为斗茶舞弊用的。” 静宜仙子一笑,说:“你可不要记错了,女道再说一遍——” 周宣记性很好,凝神强记,静宜仙子说了两遍他就牢牢记住了。 林涵蕴在一边嘻嘻笑:“这回要让那个四痴——不,让老四先生栽个大跟头了。” 周宣叮嘱过林涵蕴,不要在她姐姐跟前说起四痴,免得惊到她。 周宣说:“辨水我是必胜了,但其他八难呢,九难之中我总要胜五难才行。” 静宜仙子说:“既然那位老四先生说了不会自带茶具,那么前三难一造、二别、三器就没什么好比的了,也就是比后五难,你只要胜三场就行,到时女道会扮作你的侍女助你煮茶,这不算违犯规矩的,自来斗茶用茶童侍女的很常见,这样,女道可以在四火、六炙、七末、八煮这四项助你赢他,五水你已立于不败之地,至于九饮嘛,也要周公子强记才行。” 周宣听静宜仙子要扮他侍女,心里着实荡了两荡,笑道:“九场全赢,老四先生非恼羞成怒不可,道蕴姐姐还是让他赢一两场才好。”转念一想:“不对,这老四先生若是虚晃一枪,其实是自带了茶具来的,那我前三场岂不是要输!” 林涵蕴说:“不会吧,我看那人老四先生没你这么奸诈。” 静宜仙子责备了林孙蕴一句,对周宣说:“周公子心思缜密,考虑得没错,这不得不防,但这前三难不好舞弊的,因为我们无法知道老四先生带来的是什么茶具和茶叶,所以这三场我们很难赢,水应该不会带,这个不用担心,到时随机应变,周公子多留心女道的手势就是了,女道再教你斗第九难——‘饮’时,什么茶盏会是什么茶水,要记牢,不要记混了。” 三十九、仙子在线阅读 三十九、仙子 三十九、仙子 四十、风姿绰约的侍女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风姿绰约的侍女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风姿绰约的侍女 四十、风姿绰约的侍女 事实又一次证明周宣的多虑是对的,傍晚四痴从“超级秋战堂”回到周府,骡背上多了一个大革囊,鼓鼓的装了不少东西。 周宣问:“老四,什么东西一大包?” 四痴面有得色地说:“煮茶的小铜炉、碾木、罗合、水方、漉水囊、瓢碗茶盏、各色名茶,应有尽有。” 周宣心道:“好你个老四,还真给我玩这一套,要不是哥们够精,就中你的计了。”表面上惊道:“你不是说没带茶具的吗,这都哪买的?” 四痴一副妙计得逞的样子:“好笑,我会临时买茶具吗,我云游天下,四处为家,这茶具都是随身带的,不然我怎么饮茶?难道上茶楼喝那些不入品的茶吗!” 周宣装出失策的沮丧,连说:“老四你太狡猾了,真是太狡猾了!我周宣自谓多智,没想到今日斗茶还没开斗就落了下风。” 四痴得意洋洋,说:“算了,斗茶赢了我也不为难你,我还在‘超级秋战堂’呆着,等‘摸不得’寿终正寝后再和我三哥一道离开,怎么样,够仁义了吧。” 周宣心里暗笑,说:“老四,你不和我入京参加明年的元宵棋会吗?唐国十大都护府网罗天下围棋高手,三年一度的顶级棋战,你要是不能参加的话那真是太可惜了!” 四痴道:“我与三哥到时自然会去观战。” 周宣摇头说:“观战只是瞧个热闹,何如自己亲自上场痛快。” 四痴睁大眼睛问:“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能亲自上场?” 周宣说:“奉化都护府选送的三位棋手分别是我周宣、古六泉、傅延年,林都护和徐刺史考虑傅延年棋力偏弱,委托我留意另选一位,我本来考虑让老四顶上,可你要走,实在可惜!” 四痴张着嘴巴,半晌说不出话。 三痴说话了:“主人,让剑奴顶上吧,剑奴当日已立誓,终生侍奉主人,就算我四弟斗茶赢了主人,剑奴也是不会离开的。” 四痴急了:“三哥,你怎么这样啊,我辛辛苦苦为你争自由之身,你倒好,还说我赢了也不走,还要和我争棋战名额!” 周宣以一个棋战的名额让两兄弟翻脸,很有二桃杀三士的味道,呵呵笑道:“既然我这剑奴忠心耿耿,那就不用斗茶了嘛,老四你斗赢了也是白搭,一旦输了,就成了茶奴、虫奴、还有棋奴,嘿嘿,也许这正是老四所愿。” 四痴眼睛瞪他堂兄,又瞪周宣,怒气冲冲地说:“茶一定要斗,不过既然我三哥甘愿为奴那我也管不着了,这赌彩得换换,我赢了,我作为奉化都护府的三名棋士之一去参加明年的棋战,输了,为奴为仆,悉听尊便。” 周宣就是有这能耐,引导着赌局的进展,让局势对他越来越有利,你看,现在的斗茶他是稳赢不输了,名动天下的三痴、四痴都要栽在他手里,痴迷的东西越多就越好对付,四痴就比三痴好对付,只要能捏得住他的要害。 周宣说:“老四你真奸诈,你这样岂不是稳赢不输了,你成了我的茶奴、棋奴,我照样要想办法让你参加十大都护府棋战,斗茶赢了是这个结果,输了也是这个结果,你稳操胜券哪。” 四痴说:“那不一样,我赢了我是自由的,不受你约束,输了就象我三哥这样终生为奴了。” 周宣反驳说:“你三哥怎么不自由了?只要他不损害到我的利益,他该干嘛干嘛,自由得很,你看他现在整天斗斗虫、下下棋,优游自在,却不强似以前混江湖?所谓主仆,只是一个名分而已,我什么时候把他当奴仆一般看待了,都是礼敬有加。” 三痴恭敬地说:“主人说得对,四弟,你也和愚兄一道侍奉主人吧,这些日子,愚兄见你的确是快活了许多,在洪州你是整日笑口常开。” 四痴瞪起眼珠子,倒也黑白分明:“三哥,你为虎作伥!我哪里快活了,我一点都不快活,我看到周宣就生气。” 周宣说:“老四你嘴硬,心里快活嘴上死不肯承认,既然这样,那就茶室见高下,我要在你自矜的茶道上击败你,救你于悲惨江湖,从此过上幸福生活,唉,我的胸怀真是太博大了!” 周宣、三痴、四痴,乘马策骡出了西门,过小桥,来到白云观外,四痴讥讽说:“周宣,你把斗茶之地选在这女道观,是不是早有布置?” 周宣点头说:“当然要有布置,专门要你入圈套。” 四痴冷笑道:“斗茶不是斗虫,你就是狂吃小蜜丸也是没用的。” 林涵蕴在观门前等候,见这两大杀神一左一右陪着周宣来了,虽然这些日子见得多了,但脑子里他们杀人的传说还是消不掉,依旧有点害怕,没敢多说话,引着三人来到三清殿一侧的清修院中。 周宣说:“白云观主是我远房姨母,所以借这清雅之地斗茶,这里有现成的茶具,还有贮存的各地名泉,老四可以一显身手了。” 四人进到茶室,侍女装束的静宜仙子上前施礼,口称:“公子”。依然是蒙着面纱。 周宣脚下一滞,眼睛有点发直,静宜仙子以前都是朴素的棋盘格或者是杏黄色的道袍,今日为扮侍女,穿上了葱绿色罗裙,披着嫩藕色的长帛巾,行步之间,风姿绰约,而且发型也不是简单的道髻,梳成了俏丽的堕马髻,更显得整个人柔曼窈窕,宛若天仙。 四痴放下手里提着的大革囊,瞅着静宜仙子问周宣:“这女子是谁?” 周宣道:“是我的侍女蕴宜,也爱茶道,平日我常常指点她,今日斗茶,她是我的女茶童,煽风点火、注水端茶——老四,要不要我也给你找个茶童?” 一边的林涵蕴暗骂周宣无耻,给姐姐取了个蕴宜的名字,颠倒说姐姐向他学习茶道,脸皮之厚,真是罕见。 四痴又看了静宜仙子两眼,摇头说:“我不需要什么美女侍茶,茶道讲究澄心澈虑,美色会影响茶艺,也会影响棋艺,所以我生平最恨美色。” 周宣心想:“莫非你们五痴游侠练的真是《葵花宝典》?”笑道:“斗茶之前,我先说一段禅宗小故事——” 林涵蕴一听周宣要讲故事,立即竖起耳朵,只听周宣说道: “两位僧人与一位美人过河,没有桥,必须淌水过去,美人求僧人背她过河,乙僧不肯背,说不能近女色的,甲僧二话不说,背起来就淌水过去了,美女谢过甲僧,各自分头上路,乙僧走了一程,指责甲僧禅心不坚,近了女色,甲僧说他过了河就放下了,乙僧却还是念念不忘——老四先生就是那乙僧啊。” 林涵蕴捂着嘴笑。 四痴怒道:“我是乙僧,你就是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甲僧。” 周宣笑道:“稍安勿躁,老四你刚才都在说什么茶道讲究澄心澈虑,这会怎么火气就这么大了,难道想用嘴煮出茶来?” 四痴大声道:“闲话少说,开始斗茶吧,茶之九难我们斗五场,分别是辨茶造、识水味、煮茶之快慢、茶色之高下、最后是饮——品茶味,要说出是什么茶叶、煮茶的是什么水?” 周宣说:“好,一样一样来,先辨茶造。” 辨茶造就是,通过眼睛看、鼻子闻,要说出这是什么茶、采摘是在几月? 四痴解开他的大革囊,从里面取出六个拳头大小的陶罐,分别排在几案上,说:“周宣,我这有六种名茶,你先来辨识。” 周宣腰板笔直地跪坐着,大咧咧地说:“蕴宜,逐一取那陶罐来,待我辨识。” 静宜仙子盈步上前,玉手纤纤捧起左起第一个陶罐,返身向周宣走去,悄悄揭开盖子,看了一眼,嗅了一嗅,将陶罐递给周宣时翘起了左手小指。 周宣盯着静宜仙子那白嫩如新剥葱管的小指头看,直到她缩回手指,这才抬起头来,装作又看又嗅的样子,然后说:“建州三月北苑茶。” 四痴点头道:“北苑茶好辨,再辨。” 静宜仙子又去捧来第二罐茶叶,翘起白嫩的左手中指。 周宣一笑,说道:“四月常州阳羡茶。” 四痴不说话。 静宜仙子又去捧起第三罐、第四罐、第五罐,周宣一一说出茶叶的产地和采摘的月份。 四痴脸色难看起来。 静宜仙子捧来第六罐时,很奇怪地哪个手指也没翘,难道她不识此茶? 四十、风姿绰约的侍女在线阅读 四十、风姿绰约的侍女 四十、风姿绰约的侍女 四十一、斗茶收四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一、斗茶收四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一、斗茶收四痴 四十一、斗茶收四痴 静宜仙子不伸手指头,周宣就开不了口,两眼直勾勾盯着那一双柔荑玉手,等她翘起其中一只。 静宜仙子迟疑着,右手四个手指象按箫孔一般起伏按捺,不知该翘哪只手指好! 周宣心思电转,双手将静宜仙子的两只手连同茶罐一直捧住,笑道:“待我来细细辨识。”对静宜仙子微一点头,表示不用她翘手指头了,他自己来。 静宜仙子轻轻抽回手,茶罐落到了周宣掌中,因为有面纱遮掩,看不到静宜仙子脸红,但雪白的脖子却从透出一抹胭脂色,直至纤细棱起的双肩锁骨。 四痴说:“你说这是什么茶?” 周宣施展他的忽悠神功,摇头笑道:“老四,你休要瞒我,这根本不是什么名茶!” 四痴愣了愣神,说:“这怎么不是名茶?这茶绝不比先前五种茶差,只高不低,你辨不出来了吧,哈哈。” 周宣嗅着罐里的香茶,说道:“这茶的确不差,但绝不知名,称不上名茶,若我所料不错,这是老四你四处云游时偶遇的某种茶叶,觉得不错,就采摘下来的吧。” 四痴矫舌不下,说不出话来。 三痴插嘴说:“主人说得没错,这是四弟在雁宕山发现的龙湫茗,茶味之美不输于十大名茶,但外界却少有人知。” 四痴点头道:“周宣,算你厉害,现在该我了,捧茶来吧。” 静宜仙子早已端出一个盘子,上面五个越瓷茶盏,放着五种茶叶。 四痴将五个茶盏一一看过,分别嗅了嗅,朗朗道:“越州兰亭三月花坞茶、四月天台茶、四月袁州金观音茶、三月湖州紫笋茶、三月歙州谢源茶。” 周宣一听,和午后静宜仙子说过的半点不差,看来这四痴对茶道还真有两下子,说:“算你都猜对了——” 四痴瞪眼道:“什么猜对了!我是看茶叶形状、闻茶叶香味辨别出来的。” 周宣说:“那也是我的茶都是名茶,好辨识,哪象你这么卑鄙,从哪个山旮旯头里摘一些茶叶来想难倒我,老四你真无耻!” 四痴胀红了脸,争辩道:“你没辨出来我也没说你输呀,而且这龙湫茗不出十年肯定名扬天下。” 周宣宽宏大量地说:“不多说了,第一场算你平局好了。” 四痴真是不忿,五种茶叶他全辩对了,可周宣的口气却是容让他似的,这平局平得窝囊。 第二场——识水味。 二十个茶盏,十个茶盏水波荡漾,十个茶盏空空,放置在四痴身前案上。 周宣起身过来与四痴隔案对坐,说:“不瞒你,这十种水我都知道,我既然是东道主,这点便宜是应该占的,这就叫主场之利,但具体哪种水在哪一盏则需要辨别,我们各选五盏,我让你先选好了。” 四痴说:“ 不要你让,你先选吧。” 周宣很随意地把左侧五只茶盏轻轻移到一边,剩下的五只就是四痴的了。 还是由周宣先来,品每一盏水之先他都倒出一半在一边的空盏里,以便四痴验证,每一盏水周宣都是茶盏转来转去品了又品,好象相当的认真和慎重,其实是看茶盏上人物图案手指的变化呢,然后将五只茶盏一字排开,悠缓地说道:“自左往右,分别是庐山雪后的谷帘泉水、庐山春季的招隐泉水、蕲州兰溪泉水、广陵蜀冈峰泉水,最后是我们江州的浔阳江水,这水其实不能烹茶,考验的是辨味的能力——老四,该你了。” 四痴说:“我还不知道你有没有说对呢。”把周宣这边对应的五只茶盏取来一一品过,点点头说:“嗯,差不离。” 下面该轮到四痴来识水味了,这和他验证周宣的五盏水不同,周宣已经说出泉水名,他只需辨别是不是这种泉水就行,相对来说容易得多。 只见四痴好象练功似的深深吐纳,然后捧起一盏水,倒出一半在空盏里,品之再三,说:“这是信州陆羽泉。” 周宣取过边上那盏水,品了品,点头说:“没错。” 四痴又品一盏,说:“就是无锡惠山石泉。” 周宣也装模作样品品,看了看四痴那只茶盏绘的人物手指,说:“又被老四说着了,老四这是猜枚射覆的功夫吧?” 四痴白眼道:“什么猜枚射覆,这是多年品水的功夫,你没见我这些天从不吃荤腥吗!一般斗茶之前至少七日不能喝酒吃荤,免得损了辨味的能力,哪象你,天天喝酒吃肉,却能品出水味,真是怪哉。” 周宣笑道:“有些人要靠苦练才行,有些人是天赋,比如我。” 四痴“哼”了一声,取过第三盏水,品了好一会抬起头来皱眉说:“怎么回事,这也是庐山谷帘泉水!” 周宣品了品说:“是谷帘泉水没错,但我那盏是庐山雪后的谷帘泉水,更加冷冽,你这盏是春季的谷帘泉水,细品,还是有细微区别的。” 四痴把先前那盏雪后谷帘泉水拿过来再品,面有愧色,不说话。 周宣说:“好了,我们原先也没说同一种泉水还分季节,算你说对了,来,品第四盏。” 这第四盏,四痴品来品去,品了大半天说不出所以然,摇头说:“这盏品不出来,我肯定没尝过这种水,不在天下十大名泉之列。” 周宣品了品,见茶盏上人物是翘着右手小指,便呵呵笑道:“老四你真糊涂,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就是白云观前的小溪水嘛。” 四痴不服道:“这这,小溪水也算哪!这不是和我用雁宕山龙湫茗一样是糊弄人嘛!” 周宣说:“是你糊弄人,我可没有糊弄人,雁宕山我从没去过,而这白云观小溪水你刚刚还从桥上过,一个真正痴于茶道的人,每到一处,一看到河水、溪水、泉水就都要去喝两口尝尝,要知天下水味,而不是仅仅局限于一些名泉,那小溪水清澈可爱,你怎么就没想到喝两口尝尝,这能怪我糊弄你吗?” 四痴气得直哼哼,说:“这场算我输了,再来第三场吧——看谁煮茶速度快?你用雪后庐山谷帘泉水煮北苑茶,我用惠山石泉煮龙湫茗,开始吧。” 左右两个小室,四痴与周宣各据一间,那个身材美妙的侍女蕴宜自然要给周宣煽风点火,其实是周宣给她煽炉子,用碾木碾碎茶叶、漉水囊滤水……配合得倒也默契。 四痴是忙得不开交,无暇注意这边,也根本没想到这侍女竟是茶道高手! 短短时间,周宣掀帘而出,几乎就在同时,四痴也端着茶壶出来了,袅袅热气从壶嘴里升起。 周宣是紫砂壶、黑瓯盏,注茶入盏,清香淡淡。 周宣说:“我们似乎一样块,这第三场也算平手吧,接着就是比茶色的高下,请看我这盏茶,色泽青白,茶盏无痕,而老四这盏,色泽略还淡黄,摇晃之际,盏边有淡淡茶痕,这高下一目了然了吧。” 四痴刚才为追求速度,火候掌握得不大好,这时也只好认负,说:“还有最后一场——品茶味,我定要赢你。” 周宣笑道:“老四,还比什么比,你已经输了还浑浑噩噩,前面四场你两平两负,这最后一场就算你赢了又怎样?” 四痴“啊”了一声:“我已经输了?”还不相信似的。 “莫非你想耍赖?敢做不敢当?”周宣问。 四痴脸通红,看看三痴,又看看周宣,一咬牙,跪倒道:“主人在上,请受虫奴、茶奴、棋奴一拜,不管什么奴,随你怎么叫吧。” 周宣笑呵呵说:“老四平身,你不爱听虫奴、棋奴的我便不叫,依旧称呼你为老四如何?剑奴也不叫剑奴,就叫老三,老三老四,很好很好。” 四痴还是很不服气,立即给周宣出个难题:“主人,既然我已是你手下,那我就要参加明年的十大都护府棋战,我三哥自然也要参加,主人看着办吧。”心想:“把你挤得没得参加,哼!” 周宣说:“自然都有得参加,这难不倒我,老三顶替傅延年,老四作为候补,随时待命顶替古六泉。” 四痴问:“候补,这是什么意思?” 周宣道:“就是说古老先生万一有个头痛脑热上不了场,你就顶上。” 四痴说:“那好,等开赛前我给古六泉当胸一拳,打得他吐血,自然由我参赛了。” 周宣彻底无语。 四十一、斗茶收四痴在线阅读 四十一、斗茶收四痴 四十一、斗茶收四痴 四十二、制作琉璃镜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二、制作琉璃镜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二、制作琉璃镜 四十二、制作琉璃镜 周宣带着老三、老四回到周府,心情真是好,说:“为庆祝你们两兄弟喜投明主,我格外赠送一局珍珑题——呃,老三,你现在从我这里得到多少珍珑局了?” 三痴道:“回主人,已经有五局珍珑了。” “啊,已经有五局了,我总共才三十六局珍珑!”周宣说:“看来我得省着点了,不然的话半年不到就被你们兄弟二人掏光了,到时你们拍pp走人,我岂不是冤!” 四痴愤然道:“周——主人太轻看我们了,我们兄弟是那样的人吗!” 周宣笑道:“开个玩笑不行吗?老四,你这修心养性的功夫有待加强啊,不要象个斗虫那样稍一撩拨就须牙大张,好斗的样子,你得象‘摸不得’学习,‘摸不得’对普通的撩拨根本无动于衷,只有动了它的pp,才会愤怒起来,嘿嘿。” 周宣进到三痴、四痴居住的独院,两兄弟都是过惯了苦行僧一般日子的,也不要婢仆侍候,院落里就他们兄弟二人。 周宣留下一道复杂难解的死活题后就回内院去,远远的就听到笙歌缥缈,那是第五进的家y和舞y在调丝弄弦、轻歌曼舞。 周宣先去第三进向岳父、岳母问安,询问会不会因为后院吹拉弹唱吵了两位老人家? 秦老夫人说:“不妨事,老妇也喜热闹,隔着那么远不会觉得吵,现如今房子大嘛,要是象以前那样在一个院子里就会觉得太喧闹。” 夫人没意见,秦博士自然不会说什么。 周宣来到第四院一看,空无一人,连个小丫头也看不到,全到第五进听音乐、看歌舞去了。 月明如昼,屋舍精美,那一群着轻纱、披丝帛的窈窕女子,在丝竹声中舒广袖、妩媚行,这光景美如梦幻。 周宣站在院门边看了好一会,才被一个舞y发现,娇声道:“周七叉公子回来了!” 其余舞女也都欢叫着:“周七叉公子、周七叉公子——” 不明白这些舞y怎么回事,不称呼周公子,都喜欢叫周七叉公子! 周宣被一群身材曼妙的美女簇拥着,就好比t型台上顶级的服装设计大师和模特们一起出来谢幕,真是事业有成,春风得意。 蕊初竟然还在这里,和羊小颦坐在廊下铺着的地毯上弄笛吹箫。 周宣笑问:“蕊初,你老呆在这里,‘妙音楼’老板不骂你?” 月下的蕊初,那种乌唇啼痕妆倒还有两分看头,笑道:“好教吾师得知,妙音楼老板是蕊初的姑母,蕊初能出入周七叉公子府第是蕊初的荣幸,而且两位夫人对蕊初也很和善,蕊初恨不能如羊师这样托庇公子门下。” 蕊初还是称呼羊小颦为师了,羊师,真别扭。 周宣见秦雀和纫针两个也是盛妆靓服坐在廊下,身后一圈站着小丫头们。 丝竹声再起,周宣亲自下场给舞y们示范走猫步,逗得满院都是“咭咭格格”的笑声。 亥时,周宣派了两辆马车送这十名舞y回平康坊,蕊初却要留下陪羊师。 秦雀说:“夫君好久没教我和针儿姐姐围棋了,今晚教我们吧。” 羊小颦和蕊初跟到第四进院子里来,说也想学棋,小梅、小菊这些小丫头也都说要学。 就这样,周府的围棋普及工作如火如荼开展起来了,搞得秦雀、纫针有时要使唤一下丫头们,却叫了半天没人应,走到丫环房间去一看,好几个丫头席地坐着下棋呢,还争得面红耳赤。 于是立下规矩,丫环们只有夜里闲下来才能下棋,每天最多两局。 周宣这几日是两头跑,“超级秋战堂”那边“摸不得”连战连胜,所向披靡,那些虫战主要是四痴和汤小三在操办,虽然没有洪州重阳棋战那么红火,但接连五天十场虫战下来,也获利一千五百余两,现在的“超级秋战堂”已经凌驾于江州其他三家虫社之上,成为奉化都护府治下三州的最大虫社。 “沐风社”冯老板主动提出加盟“超级秋战堂”,把城里的“沐风楼”作为“超级秋战堂”的分堂,周宣兼并江州虫社的计划初战告捷。 不过入冬之后,蟋蟀会逐渐死亡,虫社就门可罗雀了,“超级秋战堂”这边还能维持,夏翠花的茶楼、酒楼的生意很红火,而分堂“沐风楼”就要关门大吉。 周宣与冯老板商量,考虑把“沐风楼”办成斗鸡馆,斗鸡是一年四季都能斗的,尤其是冬、春两季,农闲无事、年关将近,斗鸡之风极盛。 冯老板答应去筹划此事,重金聘请鸡客和购买名种斗鸡,准备入冬虫社歇业后就开斗鸡馆。 “云裳女装”的招牌也早已制好,就等九月二十二日挂牌开张了。 从九月二十日起,江州就象是逢年过节一般,每日上午和下午各有一次鼓吹、女乐游行,走在前面的是四个壮汉抬着一块宽三丈的巨匾,匾上蒙着红绢,写着斗大的墨字: “霓裳羽衣,明皇御制,昔日盛唐风流,今看云裳女装!” 布牌后面跟着的是一个以大鼓为核心的庞大乐队,纵声鼓吹,渲染喜气洋洋的气氛。 鼓吹乐队之后是十名妖冶妩媚的舞y,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马匹配着银色的鞍子和装缀着珠宝的勒带,富丽堂皇,炫人耳目,这十名舞y都是梳着时髦发髻、戴着珠翠玉头冠,身穿各色奇异裙饰,有的手里拿着花斗鼓,有的捧着龙阮琴瑟。 每到一坊空阔地,这十名舞y就下马列队,在鼓乐声中袅袅娜娜地来回走步,衣裙绚丽,前所未见。 围观人众摩肩接踵,看得是两眼发直,议论纷纷。 这时就有数十名受雇的闲汉,口沫横飞地向众人解说,这是金风坊新开的成衣铺——“云裳女装”的新款衣裙,据说是盛唐天宝遗风,城里很多贵妇小姐都争相购买。 这三天游行下来,整个江州城都知道了“云裳女装”的大名,每日到金风坊“云裳女装”看裙饰的女子络绎不绝,一问价钱,吓了一跳,分三个档次,高档的售价高达三十两银子一套,衣裙上镶嵌的珠饰也是光华璀璨;中档的售价在五两银子左右;低档的也都在一两银子以上。 “云裳女装”还没正式开张,里面的衣裙都是只看不卖,却已有很多女子留名预购。 九月二十二日,“云裳女装”的金字招牌挂上了,都护府和刺史府虽然不便派人来恭贺,却按照周宣的意思送来了一人多高的大花篮,周宣自已命人在红绸上写着“奉化都护府恭贺‘云裳女装’开张大吉”、“江州刺史府恭贺‘云裳女装’开张大吉”,就算林岱、徐刺史知道这事,无伤大雅,也就是一笑了之。 林黑山和林涵蕴自然要来,林涵蕴特地穿上了那条紫色的裙子,俏丽动人,一改江州百姓心目中林二小姐的小家丁形象。 这日忙了一整天,“云裳女装”里两百多套秋裙竟然销售一空,周宣耗费一千五百多两银子、声势浩大的舞y游行立竿见影,首日销售额二千八百两银子,那些高档秋裙都是官宦女眷买走的,中档的裙装对平康坊的青楼女子吸引力很大,不穿“云裳女装”那就是没品味。 阿布的第六房小妾纱拉很会算账,很快算出首日销售两百套衣裙的净利是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周宣大笑。 纫针蹙着眉头说:“夫君,我们卖出这么多,怎么才挣五两银子啊!” 周宣笑道:“如果不算这一千五百两请舞y、请鼓吹、请闲汉的钱,我们这次是大赚了,这种游行宣扬一年有个两次就够了,其余就是净挣的,不过别指望每天都能卖两百套衣裙,一天能净赚五十两银子就是成功,慢慢来,不要急,以后整个唐国的女子都要穿我们的云裳女装,现在银子还不够,不然的话要把十名舞y都养到,走州串县到处宣扬才好。” 衣裙紧窄、丰腴诱人的胡姬纱拉那双碧绿的大眼睛看着周宣,赞叹说:“周公子之智真是无人能及,拙夫从商二十年,也不知道这样大肆宣扬的好处。” 周宣说:“阿布老兄是商贾中的奇才,他不是想不到这样宣扬的好处,而是被世俗约束,怕被人嘲笑,商人的地位太低了,这是很不公平的,世人重农轻商,那都是浅见,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要为唐国商人争得与农同等的地位。” 胡姬纱拉那窅缈的碧眸仰视周宣,无比崇敬似的,看得周宣吃不消,这黑衣大食女子怎么这么看人,简直让人想入非非。 “云裳女装”现有二十名裁缝,每个人都是单独缝制,一个人需要两、三天才能缝制一套衣裙出来,周宣让这二十名裁缝分成四组,每人负责衣裙的一个部分,最后由手艺最精湛的裁缝联缀成裙,这就是最简单、最低级的流水线、批量生产,那些裁缝专做一样,熟能生巧,越做越快,原先二十人一天缝制不出八套衣裙,现在一天能缝制十五套。 阿布听小妾纱拉说起这事,特来观摩,回去把这一方法用到他的五彩琉璃作坊和芳华永驻霜作坊,成效显著,不禁惊叹周宣是天纵奇才。 十月初的一天清晨,周宣站在秦雀身后看她对着铜镜梳妆,那铜镜模糊得照得人脸变形,周宣对着铜镜半恼道:“这是我那美貌的雀儿吗,这镜子简直是糟蹋人!” 秦雀嫣然一笑,说:“这镜子用久了,等下让人送到磨镜铺去磨亮来。” 周宣想到一事,让人去把阿布叫来,问他能不能制无色透明的琉璃? 阿布说:“无色琉璃难制,还没有人买,五色琉璃更好看。” 周宣喜道:“这么你是能制的了,你找能工巧匠制成薄薄平平的一块无色琉璃,要极平整,一面涂上锡箔和水银,这样可当镜子用,若是制得好,比铜镜鲜明十倍,那将是闺阁必备的妆奁。” 阿布又惊又喜,细问制作琉璃镜的工艺。 周宣说:“具体怎么制我不清楚,我就知道要用极平整的透明琉璃,一面涂水银和锡箔,另一面就可以照人,你回去对那些匠人这么说就行了,多试几次,试一百次、一千次也要给它制出来,这是极赚钱的稀罕物,五彩琉璃别的胡商也有,但这琉璃镜只此一家,明年你随我入京,就要凭这琉璃镜叩开两京人的钱袋。” 阿布急急回去,聚集琉璃作坊的能工巧匠,琢磨这琉璃镜的事,限定时日,要在两个月内制出第一面琉璃镜,开出巨额赏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琉璃匠没日没夜玩命般研制…… 为了三痴能代替傅延年出征明年元宵十大都护府棋战之事,周宣带着三痴先去找到傅延年,让三痴和傅延年对弈一局,杀得傅延年大败,然后送上一百两银子,说明来意。 傅延年敌不过周府的一个家奴,满面羞惭,说:“在下全听徐大人差遣,周公子只要说服了徐大人,在下敢不遵命。” 周宣就去见徐刺史,徐刺史并不知周宣嘴里说的老三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刺客三痴,笑道:“徐某是没有意见的,不过此事如今不由徐某管,周公子得去问都护府范判官。” 范判官却知道周宣手下这个剑奴就是游侠三痴,为难道:“这个这个,事关重大,周公子还是亲自去问都护大人吧。” 林岱倒是很开通,说:“既然宣侄一意要三痴参加棋战,伯父就答应你,这数月来三痴已然凶性尽敛,宣侄虽不是高僧,却有点化凶顽的智慧,呵呵,难能可贵啊。” 周宣笑道:“伯父大人,小侄还有一事相求,小侄上次与秦雀成婚,颇为草草,本月二十二日小侄要与苏纫针小姐成亲,秦雀也要重新拜堂,小侄在唐国并无其他亲人,只有林伯父一直爱护小侄,所以小侄想成婚之日,伯父大人作为小侄一方的长辈参加,不知伯父大人可肯答允?” 林岱捋须而笑:“这是宣侄的大喜事,伯父怎能不参加,哈哈。” 十月十九日,周宣再次带着纫针去幕阜村,这回和上次大不相同,车马煊赫,婢仆数十,来到幕阜村,每个村民都送上一份礼物,那些村民见纫针这么阔气,一个个眼露羡慕之色,不住口夸纫针美貌贤惠,他们自小就看出纫针是富贵命。 纫针表面上端庄矜持,心里极是快慰,这才是衣锦回乡的感觉,与上次回来那惨戚的样子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来到父母兄长墓前,两个多月前的那寒酸的黄土小坟茔不见了,代之以三座典雅庄重的大墓,墓前雕有石兽把守,非常气派。 这是周宣半月前派工匠来修整的,三日前还请了能仁寺的和尚做功德法事,超渡亡魂,纫针并不知道这事,这时才听说,感激得眼泪涟涟,叫声:“夫君——”挽着周宣的手臂,把头靠在他肩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周宣伸手轻刮她脸颊上的泪珠,说:“针儿,不要哭,我们今天来是告诉你父母和兄长,苏纫针要结婚了,她要嫁给周宣这个男子,她会快乐一辈子的。” 纫针使劲点头,摸出丝帕拭干眼泪,绽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拉着周宣的手,两个人一起跪在墓前,纫针祝祷说:“爹、娘、哥哥,针儿和夫君周宣来给你们修整墓穴,再有三日,就是针儿的大婚之期了,求爹、娘、哥哥在天之灵,保佑夫君一生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周宣祝祷说:“请岳父大人、岳母大人、纫针大哥,一起保佑针儿喜欢小婿一辈子,并早生贵子。” 纫针忍不住“格”的一笑,含情脉脉望着周宣,想说句什么,却欢喜得什么也说不出口。 四十二、制作琉璃镜在线阅读 四十二、制作琉璃镜 四十二、制作琉璃镜 四十三、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三、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三、 四十三、 九月初在洪州时,周宣对陈济随口说起十月底要再娶一位平妻,当时并没有确定时日,也未邀请陈济,没想到陈济十月初派了一位仆人来问讯,得知婚期是本月二十三日,陈济便与表亲孙氏兄弟带着七、八位僮仆二十日上午从洪州启程,于二十二日午后赶到江州。 周宣大喜,安排陈济与孙氏兄弟在第二进客房居住,与三痴、四痴下棋论茶、听蕊初、小颦调丝弄曲、看窈窕舞y奇装艳服袅娜行…… 孙氏兄弟问:“周兄,蹴鞠圆社组建得如何了?我们两兄弟一直等你的消息呢。” 周宣摇头道:“江州这边没有蹴鞠的风气,整个江州都没有一个圆社,我组建起来也找不到对手,要组圆社就要进京,那里圆社肯定多。” 孙氏兄弟说:“对,东都、西都大大小小圆社百余家,要想在蹴鞠界一展宏图,就得入京。” 周宣说:“我有意把‘超级秋战堂’和‘云裳女装’往两京发展,圆社到京都立足稳固后再组建起来,两位孙兄到时来助我一臂之力。” 孙战、孙胜兄弟都是极贪玩的,喜道:“甚好,我兄弟二人早就想去京城了,那里人物风流,繁华鼎盛,各种杂戏玩乐花样繁多,强似洪州百倍。” 陈济问:“不知周兄明年何时进京?” 周宣说:“都护府范判官说必须在明年元宵节的前两日赶到西都金陵,从江州到金陵一千六百里水路,即便是顺流东下,行船也需要八、九日,所以正月初三就要出发。” 陈济摇头说:“那小弟不能与周兄同行了,小弟要过了初六才能动身,因为初六是我一位姑母的六十大寿。” 周宣道:“济兄的姑母也是我周宣的姑母,只是我不能亲自前去贺寿了,我置一份礼物,济兄帮我带去,等我从京都回来再到洪州去向她老人家磕头。” 说起魏觉派人追杀周宣之事,陈济道:“林黑山林守备那日到我府上拜会我父亲,说起你路上遇险之事,真把小弟惊出一身冷汗,后悔没派人护送你,且幸尊介武艺高强,不然的话小弟会痛悔终生。” 孙战笑道:“周兄是那么容易被魏觉暗算的人吗!那魏觉自从被周兄带走了小颦姑娘,整个人就象霜打了一样,在洪州士流当中也无颜见人了,月初灰溜溜去了东都广陵。” 周宣想起徐刺史见到都护府的范判官都要毕恭毕敬,便问:“济兄,镇南节度使魏博会不会因为你与小弟交好而对刺史府横加刁难?” 陈济笑道:“如果是一般的刺史见节度使,那真和见皇帝没多少区别,节度使要罢免刺史也是很容易的事,只需上书禀奏即可,皇帝就会把那刺史调离的——” 孙胜笑着插嘴说:“魏博想要为难我姨父,那他得掂量掂量,我姨父的长兄,也就是济哥的大伯是兵部侍郎,魏博除非想造反,否则岂敢得罪!” 周宣心道:“好家伙,兵部侍郎就是国防部掌实权的副部长呀,难怪陈济在洪州敢和魏觉分庭抗礼!”说:“原来济兄的大伯在京城,那小弟是要去拜见的。” 陈济道:“本来小弟是要和周兄一起入京的,现今要延迟数日,那小弟就修书一封,到时周兄带去见我大伯就是了。” 这日傍晚,周府内外一阵忙乱,秦博士夫妇带着秦雀、纫针都搬回了九莲坊老宅,准备明日周宣上门迎娶。 周宣这新郎官倒是清闲,一切迎亲事宜自有范判官派人筹备,周宣优哉悠哉与陈济、孙氏兄弟在夜色下先出北门去“超级秋战堂”,陈济三人亲切看望了老朋友“摸不得”。 这时的“摸不得”已经英雄迟暮了,没有了一个多月前在洪州勇挫群虫夺冠的威风,饭须耷拉着,背壳失去了光泽,那对曾让群虫心惊胆战的白里带红的大牙也合不拢了。 汤小三伤心道:“老四先生说,‘摸不得’活得过小雪,活不过大雪,小雪已过,大雪也只差十日了。” 前三日“小将张苞”死了,汤小三、胡统都很难过,“小将张苞”永远是“超级秋战堂”第一功臣,虽然当初的大敌老四先生现在也成了“超级秋战堂”的人。 少年重情义,心软,周宣安慰道:“不要难过,虫有虫命,‘摸不得’也算是风光一辈子了,等它寿终正寝,我们一起为它送行。” 一伙人又回城去金风坊看“云裳女装”。 “云裳女装”现在已经拥有四十名裁缝,周宣还从先前那十名舞y当中选了四位年龄在二十岁以下的舞y,每人花五百两银子买下作为“云裳女装”的常驻模特。 这四名舞y体态妖娆、年轻貌美,是江州最红的舞y,本来五百两银子一个是绝对买不下来的,但这四名舞y哭着喊着要到周府来,老鸨不放她们就绝食相抗,周宣感于她们的挚诚,许诺她们只要为“云裳女装”表演三年以上就还她们自由之身,嫁人、远行都可以,虽然不能脱乐籍,但只要主人放任她们,那她们就是自由的。 周宣说这话时,那四名舞y四双美眸一齐盯着他,一个个眼神火热,娇声道:“贱妾愿终身侍奉公子,只盼人老珠黄时不至于至于流离失所就好。” 周宣看着四位舞y诱惑的眼神,心里有点惧:“这要是一起上,哥们吃得消乎?” 陈济、孙氏兄弟见到“云裳女装”的新式衣裙,赞叹不已,说:“洪州人一向认为江州人鄙俗,有乡村气,现如今江州有了周兄,这就要倒过来了,我们洪州人要对江州人羡慕不已了。” 陈济、孙战都已成婚,周宣就让他们两个各挑选数套衣裙回去送给各自的爱妻。 回到周府,夜已深,周宣叮嘱仆役好生侍候客人歇息,他独自进内院去。 第三进,空无一人,岳父、岳母、晓笛都回朱雀坊去了。 第四进,只有一人,是小茴香,秦雀特意留下服侍他的,因为小梅、小菊她们都不在,小茴香好无聊,已经睡着了。 半轮残月这时才升起来,在庭院中铺下一层寒霜色,十月下句的天气,夜里已经很冷了。 周宣搔首踯躅,他一向热闹惯了,大婚前夜这么冷清让他倍感寂寞,一想到明晚此时就可以双姝入怀,心里又是火热,忽而寂寞,忽而火热,好比冰火九重天,弄得一颗心浮浮不定。 一缕箫音宛转而起,在如霜的月色下沁人心肺。 “是小颦在吹箫。”周宣朝第五进院落走去。 月色明暗,光影参差,羊小颦跪坐在院中一丛花树下,执一管紫竹箫,呜呜吹奏,看到周宣走进来也没有停止吹奏。 周宣跪坐在她身边,看着羊小颦细腰鹅黄色的卡带系着蜜色金线六幅裙,上身是粉色团花交领衫襦,窄袖裸露纤细的手腕,手指修长,在洞箫孔上伸缩按捺,灵活得象小精灵在舞蹈。 一曲吹罢,羊小颦这才抬眼看着周宣,一点樱唇因吹箫而濡湿,显得无比诱人。 月光在这绝美少女的脸颊上、手腕上、手指是镀了一层冷釉,如极品青瓷一般有光泽。 周宣张开手掌包住羊小颦的小手,觉得少女的手象冰雕的,低声问:“冷吗?” 羊小颦定定的望着周宣,幽深的眸子如梦如露,微微点头。 “进房去。”周宣扶起她进到她卧室,服侍羊小颦的小丫环坐在小炭炉边打盹,周宣让小丫环回房歇息去。 周宣听羊小颦刚才的箫曲显得颇为冷清,问:“小颦,你不高兴吗?” 羊小颦摇头。 周宣不明白她摇头是的确不高兴还是表示不会不高兴,安慰了她几句,她又不说话,只好说:“那你早点睡吧,我回前院去了。”起身要走,羊小颦却又牵着她的衣袖不舍。 周宣看着她那娇弱可人的样子,柔声问:“小颦,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天我冷落了你?” 羊小颦不点头也不摇头,长长的睫毛垂下,象幽帘遮住大眼睛,一只手朝她的绣床指了指。 四十三、在线阅读 四十三、 四十三、 四十四、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四、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四、 四十四、 面对羊小颦手指绣榻的娇憨姿态,周宣口有点发干,笑着说:“不是说好了吗,等你长大一些。”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难把这楚楚动人的小家y当作十三岁的幼女,小茴香也是十三岁,却比羊小颦足足矮一个头,身材就象一条直笼统的棍子,哪有羊小颦这样凹凸有致! 羊小颦拉着周宣的衣袖不松手,说了一个字:“冷。” 周七叉公子心想:“一个人睡是好冷清哇,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和这小家y睡,只要坐怀不乱就行,抱一下没关系吧——” “姑爷,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快回去洗漱歇息吧,明天是姑爷和雀儿小姐、针儿小姐的大喜日子呢,要养足精神才好。” 一连串的话如爆豆般蹦出,只见老资格的小丫环小茴香双手畏冷地捏着衣领,眼睛警惕地盯着周宣和羊小颦。 “小茴香不是早回房睡觉了吗!” 周宣觉得这事挺可笑,轻轻拍了拍羊小颦的脸蛋:“早点睡,吃好睡好,快快长大。”返身和小茴香一道出了第五进院门。 小茴香还着重说了一句:“两位小姐特意留小茴香照顾姑爷呢。” 周宣“哼”了一声,心道:“留你下来监视我啊!我还怕了你一个小丫头,真是岂有此理!不过小茴香这小丫头很仗义,当初我刚到秦府时只有她和晓笛对我好,对我有恩哪,只是这小丫头太愚忠,处处维护她的雀儿小姐,本姑爷和小家y说会话她也要管,这丫头真是没家法了!” 十月二十二日,恰逢官员休沐日,江州大小官员齐来周府贺喜,就连奉化都护府治下的舒州刺史和蕲州刺史也都派属官长史来恭贺,周宣这一回的婚礼与上次那种小打小闹是完全不一样了,堪称江州有史以来最隆重的婚礼,就连五年前林岱长子的婚礼也有所不及,因为周宣喜欢交朋友,三教九流的只要是有趣的人他都肯交往,为人和气,不骄不躁,是以贺喜的人极多。 一直到午后申时以前,周宣就象一只高速旋转的陀螺在近千名来宾中周旋,平时也算口齿伶俐,这时恨不得多生出十张嘴,应酬不过来啊。 申时,周宣在陈济、孙氏兄弟的簇拥下,披红挂彩,骑上一匹金鞍银络的火红色大马,身后跟着两顶花轿,然后是庞大的鼓吹乐队,喧嚣震天,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堵街塞巷,一路过金风坊、东市,来到九莲坊秦府大门外。 鞭炮“噼哩啪啦”响了半天,硝烟弥漫,喜气气氛出来了。 望着秦府大门,周宣感慨万千哪,两次婚礼,天壤之别,那回匆忙草率简直就是闹剧,今天才是我周宣真正大婚的日子。 一进大门,满院子的女眷、仆妇和丫环,这些女眷大都是江州五品以上官员的小姐,这时作为秦雀的闺友来打“杀威棒”。 周宣赫然看到林涵蕴和她未过门的嫂子徐丹媛也在,林涵蕴双手握着一根包裹着绢帛的木棍,率先冲上来拦腰在周宣腿胯打了一下。 周宣叫道:“哇,好痛,轻点!” 满院笑声鼎沸。 拦门诗、催妆诗一一念过,几番周折,两位新娘子终于出现了,梳着高髻,戴着饰满珠宝的桃形金冠,绯色婚裙描金绣彩,一手搭在小婢肩头,一手执纨扇遮面。 陈济、孙氏兄弟这些男方迎亲者齐声念《起轿诗》,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簇拥着骑大马的新郎和乘花轿的新娘子回周府。 林岱夫妇已经坐在了高堂上,周宣领着两位小娇妻上前磕头。 林岱捻须微笑,很是欣慰,丰韵犹存的林涵蕴继母却笑得很勉强,显然对周宣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侄子占尽了都护府便宜而甚感不满。 这次婚礼比上次的假婚繁琐百倍,那近千人的超级筵席就把周宣搞得晕头转向,敬酒、答礼,走马灯般旋转不休,直到主持婚礼的正宾徐刺史朗声笑道:“新郎、新娘入洞房。”周宣这才精神抖擞起来,在鼓乐声中,用红丝带牵着两位遮着流苏红盖头的小娇妻向第四进新房走去,一群小婢提着灯笼照路。 洞房温暖如春,红烛高烧,龙麝芳香,前院的箫鼓声逐渐沉寂,宾客逐渐散去,只有两位小娇妻端坐在床边,遮头的红盖头边沿的细碎流苏轻轻拂动。 周宣喜孜孜走近去,口里念着:“一、二、三——”左右手各抓着两位新娘子的红盖头同时掀开,现出秦雀、纫针明眸皓齿、又羞又喜的两张俏脸,燕瘦环肥、春兰秋菊,各有动人之处。 周宣笑道:“雀儿,我好辛苦,终于堂而皇之入洞房了——针儿,我好着急,等了这么久,今日遂我心愿。” 两位小娇妻都羞红了脸。 秦雀说道:“夫君,雀儿今天真是快活,终于真正和夫君拜堂了,今天其实是针儿姐姐和夫君的大喜日子,我先回房去吧。”起身要走,却被纫针拖住,羞涩道:“雀儿妹妹你说了的,我们一起侍奉夫君。” 纫针是第一次,巴不得拉个伴壮胆,秦雀却是知道怎么回事的,哪里好意思和纫针一起二女侍一夫,粉脸通红挣扎着要走。 周宣笑道:“不许走,今天是我们夫妻三人的洞房花烛夜,岂能冷落其中一个!”不由分说拥着二女上床。 纫针这时问了一句:“夫君,你那条澳国带来的牛仔裤呢?雀儿妹妹想穿穿看。” 秦雀羞答答脱去长裙,小衣也一并去掉,只留一条红色的紧窄小内,然后穿上那条兰雁牌牛仔裤,细腰翘臀,极为合身,若是两个月前,秦雀穿这牛仔裤肯定显得单薄,没有现在这么肉感诱人,经过周宣的雨露滋润,这十七岁的女名医已经出落得更加白嫩水灵了,牛仔裤绷着的两条长腿让周宣眼神瞬间炽热起来,问:“入洞房,谁先?” 纫针赶紧说:“雀儿妹妹先。” 周宣抱住秦雀的小腰,低笑道:“那就雀儿先,雀儿也是我的老师,授我房中术。” 四十四、在线阅读 四十四、 四十四、 四十五、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五、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十五、 四十五、 大婚后的次日上午,周宣领着秦雀、纫针一起回九莲坊秦府,把秦博士老两口又接回来一起住,老夫妇看着小夫妻三人和和美美的样子,老怀大慰。 昨晚洞房花烛夜虽然香艳y靡至极,但秦雀的感触并不是很深,只有中秋节前的那个夜晚最让秦雀难忘,那夜她第一次和夫君搂在一起,夫君教她说老公、老婆,表示天长地久、白头到老,说得秦雀心都醉了,爱极了夫君。 苏纫针浅笑着与秦雀并肩站在夫君身边向二老行礼,从容大方,容光焕发,仅仅一夜之隔,她就象换了个人似的,有一种美丽从肌肤深处透露出来,这是妇人之美,纫针原先颇为畏缩,与周宣有点小亲昵都生怕被人看到,现在她不怕了,她真正成为周宣的妻子了,那种身心有依靠的踏实感觉真是美好。 唐国官吏的休假制度实在是宽松,婚前三日、婚后七日秦雀都可以不去医署坐诊,现在江州医署都是她父女二人说了算,一言堂有时也不失为一种好体制。 二十三日,周宣又是应酬了一整天,带着秦雀、纫针去都护府向林岱夫妇磕头。 二十四日,周宣陪陈济、孙氏兄弟游庐山,带上两位小娇妻,还有羊小颦,想起上次林涵蕴埋怨不带她去洪州玩,周宣就去都护府邀请道蕴姐姐和涵蕴妹妹一起游庐山。 静宜仙子婉拒了,只让林涵蕴跟周宣去。 周宣再三邀请,静宜仙子只是不去。 林涵蕴说:“周宣哥哥,我姐姐不喜欢凑热闹的,要不哪天你专请我姐姐一人游山吧。” 周宣“呃”了一声,赶紧说:“那好,待宾客散后我专请道蕴姐姐游庐山,涵蕴妹妹也不要跟着,僮仆也不要,就小弟和道蕴姐姐两个人,这样够诚心诚意了吧?” 不用看,静宜仙子肯定脸红了,声音都羞涩得发颤:“女道不是那个意思,涵蕴乱说的,女道玄门中人怎好与你同游!你们快去吧,早去早回。” 林涵蕴跟着周宣出了府门,小嘴抿着,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好一会都不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庐山不比洪州西郊的梅岭,山路崎岖难行,羊小颦上得了梅岭,绝对上不了庐山,周宣让来福找了十名脚夫,抬着六副藤舆,让秦雀、纫针、羊小颦、林涵蕴坐藤上山,剩下一副藤舆空着,谁爬山累了就坐上歇息。 这种藤舆用庐山上的木藤编织而成,坚韧无比,用作肩舆绝不用担心它会断裂,坐上去有个凹槽,很舒适,由两个健壮脚夫抬着,陡峭山路也极稳当。 一行人乘马的乘马,坐肩舆的坐肩舆,刚出了朱雀坊,就见汤小三和胡统两个人赶来,汤小三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子,神情黯然。 周宣明白了,“摸不得”死了,接过木盒子说:“小三、胡统,我们一起上庐山,找个风水宝地把‘摸不得’给葬了,待明年秋虫再生之时,我们‘超级秋战堂’会有更多象‘摸不得’这样的猛虫。” 四痴骑着他的白鼻子黑骡,朝木匣子看了一眼,别过头去。 这日天气晴好,初冬的太阳暖暖的照人,一行三十余人从庐山北麓登山,走的就是上次三痴抓着李永固上山的那条崎岖山路,先到五老峰下“白鹿国学”游玩,陈济上庐山就是来看这所与西都金陵国子监齐名的书院。 周宣带着两位小娇妻一个小家y,与三痴、四痴、汤小三、胡统,还有林涵蕴,找了一处风景幽绝之地,四痴用短刀挖了一个墓穴,三痴拔出玄铁剑在一侧岩石上“沙沙沙”刻下一行字: “一代猛虫摸不得长眠之地。” 周宣致悼词说:“摸不得起于草莽,天赋异禀,不怒则已,一怒狂咬,其先屈于乡野小儿之手,后遇明主,携之征战奉化、镇南都护府治下六州,大小七十一战,未遇一败,白牙戟张,群虫俯首,无敌寂寞,郁郁而终,可称独狐求败。” 埋葬了“独孤求败”,众人进“白鹿国学”看陈济与学子们讲经论文。 “白鹿国学”有七十多名学生,来自唐国南部四大都护府治下的十四州,一个个自认为满腹经纶,有安邦定国之才,一旦出山就要居高位、展宏图,他们也听过周七叉的大名,今天一睹真容,也没多英俊嘛,竟然娶了两位如花似玉的妻子,还有一个小家y—— “哇,这小家y太美了!尤物尤物,世间尤物!” 学子们一个个用嫉恨的眼神瞪着周宣,周宣很明白他们的心理,不想过于刺激他们,离开“白鹿书院”继续登山,在石门涧凭吊了那座烧成了灰烬的草房子。 林涵蕴指着那块大青石对秦雀、纫针说:“两位嫂子,那天周宣发高烧就躺在这里,好可怜喔。” 纫针挽着周宣的臂膀,无比怜爱地说:“那次夫君真是受苦了!” 秦雀问:“那个名叫三痴的劫匪抓住了没有,得严加惩治才好。” 纫针赶紧附和,必须严惩。 三痴、四痴背过身去装作看风景,周宣这两个小娇妻都不知道眼皮底下的老三就是劫匪三痴。 林涵蕴乐不可支,胼指戳了一下周宣的后腰,向周宣抛了一个眼神,为有共同的秘密而窃喜。 由黄龙潭前行四、五里,来到苍茫空阔的含鄱口,午后阳光直射,可以看到远处一望无际的鄱阳湖,湖上云霞升腾,湖面碎金闪烁,好象是一个巨大的聚宝盆。 孙氏兄弟指着烟波浩渺的鄱阳湖说:“我们明天去湖上泛舟,来江州不登庐山、不游彭蠡泽那就是白来。” 周宣没去过鄱阳湖,喜道:“好,明天我们一起去,租一艘大船,请一部鼓吹,在湖上消磨一整日。” 跟着林二小姐来的老董这时插话说:“彭蠡泽去年以来啸聚了大股水盗,有数百人之众,快船十余艘,抢劫渔民和过往商船,杀人越货,心狠手辣,都护大人近日正调遣水军前去征剿。” 孙氏兄弟虽然好游玩,却是胆小,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嘛,说:“那还是先不去了,待水贼肃清后再游玩不迟。” …… 两日后,周宣送陈济、孙氏兄弟回洪州,相约明年正月在西都金陵相会。 天气一日冷似一日,十一月中旬下了一场雪,江州城一片莹白,周宣带着娇妻美婢在后园赏雪,和晓笛两个人挽着袖子滚雪球,周宣滚了一个大雪球,晓笛滚了个小雪球,把小雪球安在大雪球上,一个歪脑袋的雪人就出现了。 秦雀、纫针穿着狐裘、捧着手炉笑眯眯看着夫君象小孩子一般闹腾,心里感着淡淡的欢喜,过日子就是这样,平静安详,和夫君在一起随时有小快乐,只是过年后夫君就要去西京,这一去至少两、三个月,真舍不得呀。 当夜周宣和纫针同宿,逢单日就是纫针啊,一夫二妻同眠只可偶尔为之,有秦雀这个女名医在,周宣还是荒y不起来的。 欢爱过后,纫针枕着周宣的臂膀,侧身半抱着周宣,手在他胸口上轻轻抚摸,说:“夫君,明年针儿与你一道进京吧,针儿可以请凤阿监把你引见给皇后娘娘,只要娘娘赏识我们的‘云裳女装’,那就能风行整个唐国了。” 周宣抚着她的细腰肥臀,丰腻满手,觉得意犹未尽,严肃道:“好,我带你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纫针听夫君口气郑重,赶紧说:“夫君说什么针儿都会答应的。” 周宣笑了起来,低声道:“那让夫君再宠幸你一回。”腿就搭上来。 纫针没想到夫君要她答应的是这事,羞道:“不行的,雀儿妹妹说夜里最多只能行房一次,不然对夫君身体不好。” 周宣笑道:“管她呢,我身体壮着呢,上回我不也和雀儿梅开二度——” “啊,雀儿妹妹也这样,她都没和我说!”纫针觉得有点醋意。 周宣怕纫针从此对秦雀生出隔阂,说:“也是我强求雀儿的嘛,我现在也强求针儿一回,好不好?”就动手动脚。 纫针也就半推半就,从了夫君。 次日一早,雪色映窗,天色大明,小茴香都已经催了好几回练五禽戏了,周宣就是赖在被窝里不愿起床,还把纫针也搂着,不让她起来。 忽听一个仆妇到了院中,对小茴香说:“姑爷还没起床吗,那个胡商一早就在前院等了,说是琉璃镜制好了,在那一个劲地笑。” 周宣一听,猛地掀开被子,飞快地穿上衣袍,套上靴子开门出去,匆匆洗漱后就跑着去前院。 只见碧眼紫髯的胡商阿布双手捧着一个方形木盒,献宝似的舍不得放手,就那样捧着等周宣出来。 “周公子,鄙人终于制出了第一面琉璃镜,哈哈,太绝妙了,比铜镜明亮十倍,周公子真是天纵奇才,不是你点拨,那些工匠就是一百年也制不出这种镜子。” 周宣微微而笑,心道:“漫说一百年,五百年也制不出来呀,欧洲也是十六世纪才造出这种镜子,哥们别的发明不了,好歹把这制镜业推进个六、七百年,也算是造福唐国美女们,免得她们明明是花容月貌,照着扭曲的铜镜却认为自己长得这么歪瓜裂枣,心生自卑!据说古代有不少美女不知道自己有多美,胡乱嫁给村夫,佳人常伴拙夫眠,恐怕就是这个原因。” 阿布打开木盒,揭开重重包裹的丝帛,捧出一面菱形镜,镶着红木镜座,镂刻精美。 周宣对着镜子一照,看到一个浓眉细眼、黑须长发的男子—— 周宣吃了一惊:“啊,这是我吗?怎么老得这么快!”再仔细一看,不是老得快,是因为从没有刮胡子,两鬓络腮、髭须浓密,宛然伟丈夫是也。 周宣见自己的尊容并未变形,还是那么帅,赞道:“好手艺!阿布老兄,夜以继日地干吧,就等着银子哗哗往你钱袋里流吧。” 阿布喝水不忘掘井人地说:“上次鄙人要把五色琉璃和芳华永驻霜的收益与周公子对半分银,公子高风亮节,不肯接受,但这琉璃镜是公子所创,公子若再不肯接受对半分银的话,那鄙人也不敢让工匠制这镜子了。” 周宣呵呵笑道:“我不会滥做好人的,有银子怎会不要!上次不肯接受是觉得无功不受禄,如今嘛——等你这琉璃镜挣到钱后,你我对半分银,互利互惠,哈哈。” 阿布道:“请公子为这种镜赐名。” 周宣想了想说:“就叫宣镜吧。” 不说阿布去督促工匠加紧制作,要在进京前制出一百面宣镜,周宣捧着这面菱花镜回到第五进,秦雀、纫针都是惊喜不已,没见过这么明亮的镜子,脸上细细的绒毛都看得见! 没想到的是,这世间第一面琉璃镜却很短命,当天下午就被晓笛摔裂了,当时陪晓笛一起玩的小丫头脸都吓青了,晓笛见姐姐都很惊慌的样子,也吓得要哭。 周宣知道了,安慰说:“不要紧,这镜子虽然宝贵,却没人宝贵,不要吓着晓笛,改天让阿布再送两面来,以后小心点就是了,珍贵的东西总是容易毁坏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珍贵。” 五天后,阿布重新送来两面宣镜,说起易碎的事,阿布还有点忧虑,周宣笑道:“正因为易碎,才能重复挣钱嘛,象以前铜镜那样一用几十年那我们还不得喝西北风!” 阿布如醍醐灌顶,悟了。 四十五、在线阅读 四十五、 四十五、 一、雪夜美人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一、雪夜美人痴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一、雪夜美人痴 一、雪夜美人痴 唐国开宝二十八年冬,这年江州的雪下得早、下得大,十二月初一这天,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又漫天而下,周宣一早冒雪去了刺史府“忘忧堂”,和范判官、徐刺史、古六泉先生商议年后进京事宜,决定分乘三艘船,都护府这边一艘大船、一艘战船,周宣这边一艘中型船,正月初三启程。 周宣说了胡商阿布要与他们一道进京的事,范判官知道那胡商与周宣的交情,答允让阿布的船跟在他们船的后面。 周宣在刺史府用过午餐后,带着来福和三痴、四痴赶到北门外“超级秋战堂”,把阿布也叫来,年终理账,要放年假了。 廖银、夏翠花夫妇把“超级秋战堂”自八月初一开业以来的每一笔收入和支出记得清清楚楚,虫社及茶楼、酒楼四个月共获纯利四千五百一十三两银子。 周宣当即按原先约定纯利一百等分取其五给廖银夫妇奖励四百五十两银子,把夫妇二人喜得合不拢嘴。 汤小三和胡统两个人也各得到一百三十五两银子的奖励,两个纯朴少年捧着银子连说:“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周宣说:“不用谢,这是你们辛勤劳动所得,‘超级秋战堂’从今天起放年假,明天我派人用马车送你们回家,还有,你们回家和你们爹娘商量一下,明年下半年我可能会带你们进京,小三、胡统,你们自己愿不愿意?” 汤小三和胡统齐声道:“公子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 周宣又给虫社的每个伙计都发了五两、十两不等的奖励,剩下的还有三千五百多两银子,三等分,阿布获一千一百八十两银子。 阿布坚决不收,说:“虫社草创之初,还需要大量的钱财,鄙人这份就当作虫社的本银好了,周公子也知道,鄙人不缺这点银子。” 周宣知道阿布不会收,便命来福全部装进银箱带回周府,“超级秋战堂”这边就由廖银夫妇和来福的弟弟旺财看守,夏翠花把她爹娘都接到这里来住,过年也都在这里了。 回到周府,天已黄昏,周宣匆匆吃了晚饭,去内院取了一面宣镜,连同一千二百两银子,准备乘车去都护府,宣镜送给静宜仙子,银子是林涵蕴的,说起来这一千二百两银子真是小打小闹,自搬到朱雀坊以来,周宣府中日常开销全部由都护府列支,阖府家丁、仆佣、丫环都有三十多人,哪个月不花上几百两银子,尤其是两次大筵席,一次乔迁、一次大婚,花费都是几千两银子,收得的礼金却是周宣饱私囊,都护大人林岱认了这个义侄真是赔足了钱财。 “公子,公子——” 周宣止步回头一看,一个小丫头踏雪追上来,跑得急,滑了一跤,赶忙爬起来。 这是服侍羊小颦的那个丫环福儿,周宣问:“什么事?” 小丫环福儿拍着身上的雪,气喘吁吁说:“公子,羊姑娘请你到她房里去一下。” “有急事吗?”周宣问。 福儿摇头说:“小婢不知道,羊姑娘上午就在找公子了。” 周宣说:“告诉羊姑娘,我先去都护府,回来就去见她。” 周宣带着来福乘车来到朝阳坊,把守坊门的牙将一见是周府的马车,立即放行,还毕恭毕敬行军礼。 一下马车,雪又纷纷扬扬下起来,周宣披着大氅、捧着装宣镜的木盒,来福抱着一小箱银子,主仆二人在两个提灯笼仆妇的照引下径直来到“九难山房”外,院门闭着,叩门,侍女茗风来应门,惊喜道:“周公子来了,这么大的雪也来!” 周宣笑道:“怎么,不欢迎?” 茗风喜孜孜说:“怎么会,周公子是我家仙子最爱见的人,周公子,请。” 小厅两只铜盆里炭火微红,比外面温暖得多,周宣将手里的木盒递给侍女涧月,脱去大氅,上面薄薄一层积雪,茗风接过,走到廊下去抖雪。 身材高挑的静宜仙子从里门走出来,头戴帷帽,帽沿垂下粉色轻纱,嫩黄色的绣襦长裙依然飘逸,丝毫没有冬装的臃肿,语带欣喜:“周公子——”只叫了一声,又觉得语气不太合适,不知说什么了。 周宣让来福放下银箱,在外间等候,笑道:“道蕴姐姐,这是一千二百两银子,是虫社盈利,涵蕴妹妹是虫社三大老板之一,这是她应得的。” 静宜仙子“嗤”的一笑:“涵蕴是小孩子,和她当什么真,这银子你搬回去吧。” 周宣笑道:“涵蕴妹妹早就问我要银子了,我再不给的话她要掐我,没事的,虫社今年挣了不少钱,也让她高兴高兴,当初她也是出了三百两本银的——涵蕴妹妹今晚怎么没在这里?” 静宜仙子道:“以为你不会来,嫌女道这里冷清,好象听门客说传奇去了。”当即让人去请二小姐来。 周宣从涧月手里接过木盒,放在几案上,说道:“小弟还有一样东西送给道蕴姐姐,姐姐来看。” 周宣送的礼物一向很合静宜仙子的意,这时走近来,看着周宣一层层解开纱帛,捧起一面鹅蛋形的镜子,灯火映过,璨然耀眼。 “这是小弟创制的一种琉璃镜,取名宣镜,鉴人纤毫毕现,并不走形,明若秋水,朗若星辰,铜镜不能比,普天下所无,特来送给道蕴姐姐,小弟在江州,多蒙姐姐照顾,心里常怀感激,所以一有好东西首先就想到要送给姐姐。” 甜言蜜语周宣是张口就来,可怜静宜仙子何曾听到过这样的温存的话,尤其是并非血亲的年轻男子,薄薄面纱一个劲地颤,喉管里“嘤嘤”两声,却没说出话来,忽然腰肢一扭,碎步进了侧室。 茗风、涧月这两个侍女睁着两双妙目看着周宣。 周宣指着镜子说:“道蕴姐姐要进去照镜子,快捧进去吧,小心点,一摔就碎的,唉,可惜我至今还没见过道蕴姐姐的仙姿,缘悭一面啊!年后就要进京,不知何时再来见道蕴姐姐!” 周宣的感慨如此深沉,两个侍女自然会为他传达,只听内室细微的说话声,好一会静宜仙子才出来,语气尽量平淡:“周公子,女道明年要陪涵蕴进京的,涵蕴年幼,女道放心不下。” 周宣大喜,细眼睛都睁圆了:“那太好了,小弟可以继续向道蕴姐姐学习茶道、聆听姐姐的妙音了,真是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 林涵蕴脆如银铃的声音从帘幕外传来,随即绣幕一分,这娇俏精灵的少女跳了进来,跺着脚抖落小皮靴上的积雪。 周宣说:“道蕴姐姐要与我们一道进京,太让人高兴了!” 林涵蕴不满地看了静宜仙子一眼,说:“姐姐,不是说好了事先不让周宣知道,到时上船时再让他惊诧的吗,怎么就被他知道了,这样可就不好玩了!” “好玩,很好玩!”周宣走到那只银箱边说:“林副董,来点你的银子。” 林涵蕴两眼放光,问:“虫社的吗?分我多少银子?” 得知是一千二百两,林涵蕴乐坏了,当初她的三百两本银还是向姐姐要的,她虽然生于豪奢之家,锦衣玉食,要什么就有什么,但那都是仆人经办,她手上可从没超过一百两银子,银子,还是攥在自己手心里实在啊! 静宜仙子哂笑道:“你这个小财迷,也不怕周公子笑话。” 林涵蕴一手一只银锭掂着玩,歪着头望着周宣,笑靥如花,娇声说:“是自己哥哥嘛,怕什么笑话——周宣哥哥,是不是?” 林涵蕴一发嗲,周宣就有点后脑勺发麻,说:“没事没事,今晚抱着银子睡觉都行,哈哈,道蕴姐姐,小弟告辞了,府中还有事,年后就要远行,总要安排妥当才好。” 周宣回到府中,自己提个灯笼由侧巷、穿廊直至第四进,想先进去和雀儿她们说一声,然后去见羊小颦,却看到前面侧巷伸出一盏昏黄的小灯笼,随即转出一高一矮两个单薄的身影,撑着一把油纸伞,灯笼光照见的三尺之地,雪花象飞蛾扑火一般聚集落下。 “公子——” 羊小颦的声音象冰凌在碎裂,清脆、幽冷,让人无限怜惜,恨不得捕捉到这声音好好呵护。 周宣赶紧迎过去,问:“小颦,找我有什么事?” 油纸伞下的羊小颦无语。 小丫头福儿说:“公子,羊姑娘等你一天了,我们在院门站了好久,脚都冻僵了。” 一、雪夜美人痴在线阅读 一、雪夜美人痴 一、雪夜美人痴 二、羊小颦失踪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羊小颦失踪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二、羊小颦失踪 二、羊小颦失踪 周宣伸手一摸羊小颦撑伞的手,冷得他手指发痛,简直成了冰块了嘛,责备道:“我说了从都护府回来就会来见你,你到底有什么急事?这样冻坏了身子怎么办?” 羊小颦薄薄的樱唇微颤,想说什么,长长的睫毛扑扇了一会,却还是无语。 周宣放缓语气,拉着她的手温言道:“来,进去说话。” 三个人进到羊小颦的房间,将严寒关在门外,福儿赶紧往火盆里添木炭。 周宣看羊小颦的脸蛋冻得发青,象越窑青瓷一般,便双手捧起她脸颊,冷如寒玉,轻轻替她揉了揉脸蛋,说:“小心长冻疮,红一块紫一块,很难看的。” 小丫头福儿年龄小心思多,见周宣给羊小颦又是揉脸又是搓手,看着自己也是冻得发红的小手,心里说:“我的脸也冷、手也冰、也怕生冻疮,公子却不给我搓揉,还不是因为羊姑娘生得美吗,唉,做美女就是好!” 羊小颦睁着美丽的大眼睛,任周宣搓揉,还是周宣自己不好意思了,住了手,问:“小颦,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羊小颦走进里间,取出一个卷轴出来,在周宣徐徐展开,却是一幅字,全是“寿字”,金文、大篆、小篆、隶书、楷体、行草……还有很多周宣不认识的书体,但都知道写的是“寿”字,大大小小数十个“寿”字写满了二尺条幅,隐隐组成一个大大的“寿字”。 一瞬间,周宣的心柔软得发酸,今天是十二月初一,是他的生日啊,以前他只过公历生日,所以都忘了自己是农历十二月初一出生的了,上次回江州在随家庄的路边客栈里,他和这小家y睡在一张床上,问知小家y是正月初一生的,他才记起自己生日是十二月初一,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这小家y就牢牢记在了心里,今日等了他一整天,提着灯笼在雪地里等他回来,就为了把这幅“寿”字给他祝寿! “雀儿和针儿都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当然,我也没和她们讲,要是讲了,她们肯定会记住的。” 周宣笑道:“小颦,亲我一下,祝我生日快乐。” 羊小颦脸色微红,抿了抿樱唇,突然就踮起脚,蜻蜓点水一般在周宣唇上触了一下,然后退开一步,俯首低眉,手拈裙带,还好,手没朝内室绣床指,但即便这样已经让周宣很受考验了,真想把这娇怯怯不说话的小家y给宠幸了,思来想去,还是以待来年吧。 “小颦,等我从京城回来吧。” 周宣很暧昧地用手指勾起小家y的下巴,让她抬起脸来,在她白里透红的脸颊上轻轻弹了一下,看是不是真的吹弹得破? 腊月二十三恭送护宅天尊(即灶王爷)上天的夜晚,苏纫针突然呕吐,小菊急报公子和雀儿夫人。 家里有医生就是这么方便,秦雀给纫针一搭脉,愣了一会,这才展开笑脸,说道:“针儿姐姐有喜了!”回身对周宣福了一福:“恭喜夫君。” 周宣吃了一小惊,他觉得自己还小得很哪,才刚过二十三周岁就要做父亲,一下子还真适应不过来,愕然了好一会才喜道:“太好了,成功一次。” 纫针脸红得要滴血,心里欢喜得要笑出来,自月初月信不来,她就已经存了这种感觉,一直不好意思问秦雀,怕万一不是惹笑话,却原来是真的,她怀了夫君的骨肉了! 秦博士老夫妇听说此事,赶紧来看望,秦博士也给纫针号了脉,确认有喜。 秦老夫人早就盼望抱外孙了,高兴之余也颇感遗憾,被纫针抢了先了,雀儿还是先与周宣同房的! 不过纫针也有失落之处,夫君说她有了身孕不能带她去西京了,得好好在府中养胎,“云裳女装”也不要象以前那样太操心。 当晚周宣和秦雀同床共枕,周宣说:“雀儿,争取今晚也成功一次,等我从西京回来,两个小娇妻都成了大肚婆了,有趣有趣!” 想着把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弄大了肚子,周宣在被窝里哈哈大笑。 秦雀半羞半恼在他肩头轻轻咬了一口。 …… 转眼就是除夕,三痴、四痴也在周府过年,游侠似乎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听说他们有家,但这堂兄、堂弟又是怎么来的? 三痴、四痴不说,周宣也不问,人谁没有一点秘密呢?就象他周宣是从千年后来的一样,这秘密怎么都不能对人说。 几个有家世的仆佣早早回家过年了,大多数家丁婢仆都是把周府当家的, 除夕夜,阖府主仆四十余人齐聚前院正厅,几个大火盆烧得旺旺,美酒美食盈案。 周宣东张西望,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后来才意识到是没有“春晚”看,那是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不禁大笑起来,让几个平日滑稽的仆佣说些笑话、让羊小颦弹了一曲琵琶,他自己兴致上来了,清唱了一段《难忘今宵》,遇到不合景的歌词就含糊过去,博得了满堂喝彩。 秦博士老夫妇年老精力差,守不了岁,早早带着晓笛睡觉去了,周宣让两位小娇妻也早点歇息,两位小娇妻都不肯,要陪着夫君守岁。 于是,周府就临时举办了一场围棋对抗赛,会下棋的丫环们都参加,无论输赢,都有奖励。 秦雀授三子和纫针下了一局,周宣负手在一边看,见纫针形势吃紧,便指点了两招,引来秦雀的娇嗔:“夫君好偏心,我不玩了!” 周宣笑道:“为夫最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若是针儿欺负你,我也会帮你的。” 三痴、四痴兄弟也激战正酣,周宣给他们的奖励是一局精妙珍珑题。 当远处传来四更鼓声,周宣悄悄走到羊小颦身边,示意她到侧厅,对她说:“小颦,今天是你十四岁生日了,送你一串珠子当礼物。”从帛鱼袋里取出一串指顶大的珍珠项链,每一颗都一般大小,圆润细腻,好似羊小颦的肌肤,这一串珍珠价值千金。 周宣把珠链系在羊小颦脖子上,赞道:“小颦你真美,珠玉因你而生辉。” 羊小颦睫毛上翘,幽深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周宣,樱唇微颤,叫了一声:“公子——” 周宣笑道:“上回我生日你亲了我一下,今天你生日我要亲还你对吧?” 羊小颦已经樱唇微噘,美睫阖下了。 …… 正月初一,周宣带着两位小娇妻给秦博士老夫妇磕头,便出门去都护府给伯父林岱贺岁,林岱留他小夫妻三人喝春茶、吃春饭,又问了后天进京之事,让周宣不必担心家里,什么事都有都护府关照,尽管放心去参加元宵棋会便是。 初二日周宣为准备行装忙忙碌碌,决定来福和小茴香去,来福跑腿,小茴香侍候周宣起居,当然了,还有老三和老四。 傍晚阿布过来,说他的大船已经准备好,泊在了江之南岸,一应货物也全部运上了船,其中就有一百面宣镜,这一百面镜子分为上等品和中等品两类,只等明日启程了,问周宣有什么货物要带,他可以一并代运上船。 周宣说:“我只带十套‘云裳女装’,等上了船空闲下来后,再画十幅衣裙款式,我就凭这薄薄十张纸闯京城。” 临行前夜,小夫妻三人又睡到了一起,缠绵了半夜,爱恋的话没完没了,千叮万嘱,叮嘱得周宣睡着了。 唐国开宝二十九年正月初三,远赴西都金陵的船队起航了,都护府的大船和周宣的中型船都是呜呜鸣号,船头雕画着巨大的鱼目、虎口,还有一艘护送的战船,上下三层,有一百水军,带强弓硬弩,其时鄱阳湖水盗已被剿灭,林岱派兵船护送只是预防万一。 阿布的一条长达十五丈的大商船跟在战船后面,也驶离了江岸。 秦雀、纫针望着站在船舷边上朝她们挥手的夫君,眼泪止不住流下来,秦博士老俩口好生劝慰,这才止了眼泪。 一直看着船队消失在江流转弯处不见,良久良久,两位小娇妻才登车回府,一进府门就看到小丫头福儿哭丧着脸说:“雀儿夫人、针儿夫人,羊姑娘不见了!” 秦雀、纫针都是大吃一惊,忙问究竟? 福儿说:“两位少夫人送公子去江岸后,羊姑娘就收拾了一个小包袱自己背在身上,小婢问要她去哪里?她说了四个字——‘追公子去’,就出门了,走得也快,小婢追不上。” “啊!”秦雀、纫针面面相觑,周宣上船时她们都在边上看着,羊小颦显然没赶上周宣的船,她一个单身女子出门,又这么美,遇到坏人怎么办?夫君回来得知她走失了定要怪她们两个。 秦雀急命府中六名家丁立即朝东北方向追寻羊小颦,一定要找到她。 二、羊小颦失踪在线阅读 二、羊小颦失踪 二、羊小颦失踪 三、我给姐姐手引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我给姐姐手引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三、我给姐姐手引 三、我给姐姐手引 周宣乘坐的这艘船长达八丈,是奉化都护府采用了水密隔舱和钉接榫合术的新式楼船,坚固稳当,即便触礁受到沉重撞击也不易沉没,悬四帆,逆风也能航行,帆师、篙师、舟子三十余人,船上相当舒适,和一座小宅院差不多,还有马厩,养着两匹骏马,四痴的那头白鼻子骡也带上了船。 周宣望着江岸寒风中为他送行的两位小娇妻,心里非常不舍,但现在也无法把她们都带到京城,总要他自己先有了立足之处才行,多则半年、少则四个月,他应该能在京城闯出一片天地,然后把雀儿、针儿都接到京城,针儿嘛自然是经营“云裳女装”了,至于雀儿,我得给她在京城太医署里谋个职。 船帆鼓风,越驶越快,岸上送行者已经面目不清,周宣忽然想起羊小颦没来送行,这个沉默寡言的稚龄美女真是让他捉摸不透! 大船顺江东下,一日一夜可航行近二、三百里,比陆路去金陵要快捷得多,但正月初三这一天,船队顺水顺风驶出四十多里,刚过鄱阳湖湖口,领头的大船却缓缓泊在了江边,舟子喊话,其余几艘船也都停了下来。 都护府范判官和林氏姐妹乘坐的那艘大船放下一只小舢板,两个舟子朝周宣乘坐的这艘船划来,来到船下喊话说:“周公子——周公子——范大人请你过去有要紧事相商。” 周宣便下到小舢板,划到大船边,坐吊篮上到大船,林黑山和范判官就迎了上来,范判官说:“周公子,下官考虑不周,没想到大小姐竟会晕船,本来这种大船稳如平地,一般都不会晕船的,大小姐平时也乘马车来去,也没见她晕车,没想到一上船就晕得如此厉害,有舟子说煎姜汤可以治晕舟,下官急命厨子煎姜汤奉上,可大小姐不爱吃姜,不肯吃,周公子的夫人是女神医,周公子耳濡目染,想必另有好方法。” 其实呢,这范判官是知道林大小姐对周宣青眼有加,请他来劝林大小姐喝姜汤的,这行程耽误不得呀。 都护府这艘大船更是豪华,长达二十余丈,宽七丈,船上竟如街巷布置,分四个宅院,林氏二姐妹居住的宅院最奢华,雕梁画栋,红毡铺地,婢仆往来,宛然都护府景象。 “九难山房”的两位俏婢涧月和茗风迎上前来,蹙眉说:“周公子来看看,我家仙子受苦了,公子想想办法。” 两个俏婢带着周宣直入闺阁,香闺温暖,淡淡甜香,静宜仙子半坐半卧在一张湘妃榻上,林涵蕴在给她轻揉背心,见周宣进来,赶紧坐直身子,叫了一声:“周公子——”又觉得要呕,赶紧用手帕捂着嘴。 林涵蕴噘着小嘴说:“周宣哥哥,你看我姐姐她好难受,姜汤又不肯喝,你劝劝她吧。” 周宣看着静宜仙子那娇柔的模样,不禁想起有孕在身的纫针,想法有点小邪恶:“谁让仙子怀孕了?”这戏谑的念头一闪而过,心里知道静宜仙子肯定是晕船,说:“道蕴姐姐,晕船喝姜汤是最有效的,不喝的话好不了,人很难受的——” 船停下,静宜仙子就舒服些了,说:“实在喝不下,女道自小不吃半点生姜,一闻到那味就要吐。” 周宣说:“那把窗户打开试试,透透气,看看河岸风景。” 侍女推开木窗,一股冷冽的寒风直灌进来,林涵蕴脖子一缩:“哇,好冷!”赶紧披上貂裘,侍女茗风也赶紧为静宜仙子披上裘衣。 静宜仙子靠着窗栏、眼望河岸皑皑积雪,说道:“嗯,这样心口是舒服些了。” 周宣说:“可是这大冷天的,老吹风也不行啊,船是不晕了,却又着凉了。” 静宜仙子听周宣这口气似有埋怨的意思,心情一下子变得很阴暗,淡淡道:“那女道上岸,乘车回江州便是,不要耽搁了你们的行程。” 林涵蕴嚷道:“这怎么行,姐姐一定要陪我去西京的,我听门客说西京非常好玩的,什么玩的东西都有。” 周宣笑道:“道蕴姐姐说的哪里话,不就是一个元宵棋战吗,赶不上棋战,小弟不参加就是了,怎么也要和姐姐同行,一起到金陵才好,不过小弟有一种不吃姜也能治晕船的方法,是在我岳父的医书上看到的,不知道姐姐肯不肯试试?” 静宜仙子正为刚才的负气话羞惭,赶紧道:“那太好了,女道自然肯试。” 周宣让两位侍女关上窗户先退出去,只留林涵蕴在这里,然后说:“这是一种手引术,按摩‘鸠尾’和‘厉兑’二穴就能治晕车、晕船,让涵蕴妹妹给姐姐按压这两个穴位试试看。”心想:“古人太暧昧,按摩就按摩吧,非要叫手引术,嘿嘿,手引,哥们很容易想歪哦。” 懵懂的林涵蕴说:“我不会认穴,周宣哥哥还是你来吧。” 静宜仙子急道:“涵蕴,你来。” 林涵蕴见姐姐着急的样子,忽然开窍了,笑嘻嘻说:“姐姐,周宣也是你兄弟嘛,他现在又充作医生,医生为病人冶病不用忌讳什么的,讳疾忌医可不好哦姐姐。” 静宜仙子又羞又急,作势道:“看你再说,姐姐打你。” 林涵蕴“格格”笑:“好了,我给姐姐手引——周宣哥哥说,两个穴位在哪里?” 周宣说:“先按‘厉兑穴’,‘厉兑穴’在第二脚趾根部外侧半寸处,用拇指和食指夹住,每次揉约一个呼吸的时间,重复十次。” 林涵蕴听了,不由分说就脱去姐姐的绣履,又脱白色的布袜—— 周宣把火盆移近些,免得静宜仙子足冷。 静宜仙子两只雪白纤足裸露在周宣眼皮底下,羞得不行,却又不好让周宣出去,他是医生呢! 林涵蕴捏着姐姐的脚趾头,故意不捏准部位,歪着头问:“周宣哥哥是这里吗?什么,不是!那是这里吗?也不是,这手引怎么这么难啊,还是周宣哥哥来吧,帮我姐姐手引。” 静宜仙子赶紧缩起脚,双腿蜷着,象个美人鱼的姿势,说:“不劳宣弟动手,女道自己来手引。” 静宜仙子不叫“周公子”了,改口叫“宣弟”,其中微妙心理,实在费琢磨。 周宣看着静宜仙子那一双美足,很有把玩的冲动,说:“自己不好手引的,这需要平躺着,缓缓呼吸,还是让小弟来吧。” 周宣当仁不让,双手齐发,准确地捏住了静宜仙子的左右足第二脚趾概况的“厉兑穴”,轻轻一揉,静宜仙子只觉得血冲脑门,两耳“嗡”的一声,简直要晕过去,若不是面纱遮掩,可以看到她的脸艳如朝霞。 林涵蕴赞道:“周宣哥哥,你还真有两下子,不愧岳父和妻子都是州医署的名医,你的手一到,我姐姐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了,很有效,是不是姐姐?” 唐国女子还未缠足,并不认为纤足比贞操还宝贵,也没有后世那种被男子摸了手就要砍手、摸了脚就要自杀的畸形贞烈,但不管怎么说,两个脚趾头被周宣这样捏住,那种羞耻感也是非常强烈的,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感觉从脚趾瞬间传遍她的全身,使得无法控制地战栗起来—— 周宣一脸严肃地说:“道蕴姐姐,放松身体,平静呼吸,呼吸——放松——”,双手拇指、食指捏住那纤细骨感的脚趾一下一下地揉动,眼睛看着那纤巧柔美的天足,足跗弓起,足心嫩红,足背雪白,表皮下淡青色的纤细血管显得那么鲜活动人,让周宣真想捧着亲吻。 远远不止十下,静宜仙子那两个脚趾头都被揉得又红又烫,哪里能平静呼吸,胸脯剧烈起伏,一手伸到面纱底下,似乎在捂着嘴。 周宣终于罢手,说:“厉兑穴按摩得差不多了,这鸠尾穴我不能给姐姐按摩了,姐姐自己按摩吧。” 林涵蕴说:“鸠尾穴在哪里?周宣哥哥不要偷懒,你手引得很好,你看我姐姐,很受用的样子。” 周宣说:“鸠尾穴在心窝正下方,最底下肋骨下面一点点,很好找,这部位小弟不好替道蕴姐姐按摩了,姐姐自己来,一边揉一边调匀呼吸,要气息悠长,此穴治晕车晕船是立竿见影。” 静宜仙子病了似的娇呻道:“周公——宣弟,你出去一下好吗,女道自己揉。” 周宣说:“好,我过一会再来看望姐姐。”走出静宜仙子的闺阁,径直出了小院,心里颇觉遗憾,不知静宜仙子手揉胸口又是一副什么样子,西施捧心? 范判官一直候在院门外,没有两位小姐相召他是不敢进去的,哪能象周宣这样抬脚就进! “周公子,大小姐她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吧,等下我再进去看看,差不多就可以重新启航了。” 范判官奉承道:“周公子真是无能不能啊,什么难事到周公子手里都能迎刃而解!对了,周公子还是搬到这边大船来吧,这边还宽敞得很,周公子不就是一婢一仆,还有那两位老三、老四先生吗,尽住得下。” 林黑山也说:“是呀宣弟,搬过来吧,哥哥要找你喝酒也方便。” 周宣是喜热闹的人,能和黑山哥、林氏姐妹同船旅途也不会寂寞,不然的话,虽然两船只隔着几十丈远,但想要说一句话也难,真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范判官当即命舟子用小舢板去把周宣的婢仆运过来,一面指使府役清理出五间房来,就在林氏姐妹的对面。 侍女茗风出来说:“周公子,我家仙子请你进去。” 周宣一边走一边问:“仙子好些了是吗?” 茗风应道:“是”。 静宜仙子一见周宣就说:“宣弟,让他们开船吧,女道觉得胸口不闷了。” 周宣道:“好,我这就去对范大人说,让他命舟工收帆,船不要驶得太快,道蕴姐姐适应一段时间就肯定没事的。” 来福、小茴香、三痴、四痴都到了大船上,船队重新启航,航速比先前减慢了许多。 周宣一直呆在静宜仙子房里,随时准备着给道蕴姐姐揉“厉兑穴”。 也真是奇了,船驶出十余里,静宜仙子再没有晕船迹象。 秦雀派出六个家丁去追寻羊小颦,其中两个家丁在江边码头问了很多船夫,都说没有看到有美貌女子独自雇船东下的,另外四个家丁往金陵方向追出三十里,也是毫无踪迹,似乎羊小颦一出周府就消失了。 当夜,六个家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秦雀、纫针见没有找到羊小颦的消息,非常焦急。 秦博士皱眉道:“贤婿临行时说了的,我们有难处就去找都护林岱大人,先前送行时,林大人也说过,有什么难事尽管去找他,羊小颦走失之事,如果由都护府出面派人搜寻,那就一定能找到。” 这时都已经亥时了,秦雀说:“明日一早,雀儿就和针儿姐姐一道去见林伯父。” 次日卯时,秦博士、秦雀、纫针三人就到了朝阳坊外,府役进去通报,这天寒地冻的又是正月春节,都护大人还高卧未起呢,听说宣侄的两位妻子人求见,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赶紧起床匆匆来见。 秦雀、纫针施礼后说明来意,林岱松了一口气,心道:“原来是走丢了一个小家y啊,也许是早就想逃跑了,昨日府上很多人都去江边送行,她就趁乱跑了,哪里是去追赶宣侄啊。”说道:“不用担心,伯父立即让人告知徐刺史,让他派捕快、衙役四处追查,一定把那个羊小颦找出来!另外我再修书一封,派快马从陆路追赶,截在宣侄他们船队的前面,告诉宣侄这件事,说不定那家y真的在船上了。” 徐刺史听说周府走失了小家y,倒也没有怠慢,派了捕快、差役往江州各县追查,却是毫无音讯。 秦雀私下对纫针说:“针儿姐姐,那个羊小颦是夫君从洪州赢来的,会不会偷偷跑回洪州了?” 纫针点头说:“很有可能,这羊小颦也太忘恩负义了,亏夫君那么待她,夫君前脚走她后脚就跑了!” 羊小颦挽着一个小包袱,里面有些碎银和衣物,戴着帷帽,有面纱垂下遮住绝美容颜,步行出了坊门,她早就留心到朱雀坊门前停着不少马车在招揽客人,找了一个看上去面目和善的车夫,一言不发就掀开车帘坐到那车夫的马车里。 那车夫觉得奇怪,问:“姑娘去哪里?” 羊小颦说:“彭泽县。”她知道彭泽县是去金陵的水路必经之处,她想先赶到那里然后在江边等候公子的大船到来。 车夫说:“姑娘,彭泽可有一百多里路呢,正月里这冰天雪地的佣金得加倍才行,三两银子。” 车厢里应道:“好!” 车夫不放心,怕等下到了彭泽,这姑娘却没钱给他,问:“姑娘是朱雀坊哪位老爷府上的?” 车厢里应道:“周府。” 车夫喜道:“原来是周七叉公子府上的呀,小人这就套马,立即出发。” 车夫是个实诚人,并没有因为羊小颦是一孤身女子就打什么坏心眼,又知道是周七叉公子府上的,周七叉公子那可是都护大人之侄啊,所以一路上对羊小颦都很是恭敬,午后申初时分长驱一百多里赶到彭泽县。 羊小颦让车夫不必进城,直接到江边码头。 那车夫在江边码头收了三两银子后掉转马车准备回江州,看看天色已晚,想起彭泽县城还有一个远房表哥,平时来往得少,这回既然到了这里,就买了一些礼品上门权作拜年,正值那表哥的长子娶亲,殷勤留下喝了三日酒,等他回到江州时,徐刺史派出的衙役已经全城搜问一遍,没有打听到消息也就不了了之了,无人问及这车夫是不是有个孤身女子雇车东去的事。 三、我给姐姐手引在线阅读 三、我给姐姐手引 三、我给姐姐手引 四、上错船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上错船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四、上错船 四、上错船 彭泽县荒寒的江边码头上,冷风低啸,枯柳衰杨的枝条不时被积雪压断,“咔吱”一声响,一蓬雪沫就纷纷扬扬落下。 羊小颦小髻垂髫,红色帷帽,葱绿色的小袖对襟旋袄和湖州绫长裙,身材秀美颀长,远望绰约如仙,在积雪泥泞的江岸边极为醒目。 正月初三,外出之人还很少,江岸码头很是冷清,寥寥十几个船夫、旅人,还有江边客栈围炉烤火的伙计,这时都站在了门前看羊小颦,纷纷猜测此女身份,若说是大户人家私奔的侍妾,却又没看到男子同行;若说是早早出来揽客的船y,却又没看到花船、画舫,真是奇怪! 有几个轻浮男子就上前搭讪,邀请羊小颦入小店喝杯酒暖暖身子,费了诸多口舌,没听到一句应答,这女子只是翘首望着江水上游。 其中一个y邪男子就故意在羊小颦身边挨挨靠靠,还想撩起她面纱看她容貌—— 羊小颦猛地推开那男子,从腰间小革囊里抽出一把五寸小刀,刀身泛着青光,血槽深刻,显然极为锋利。 几个轻浮男子都吓了一跳,赶紧离远点,站在客栈檐下用污言秽语来调戏轻薄羊小颦。 羊小颦朝他们看看,记住他们相貌,等下让公子来收拾他们。 过了一会,来了一个笑容可掬的中年妇人,戴鹿胎冠子,描眉涂唇,衣裙俗艳,亲切地问:“姑娘是在等人吗?” 这话一下子问到了羊小颦心里,她已经等了好一会了,眼看天色就要黑下来,不免着急,当即点点头。 那俗艳妇人说:“姑娘是在等船下来是吧,从上游来的船有的不经过这条水道的,那边也有一条分岔水道。”指了指对岸。 “啊!”羊小颦有点慌神。 那妇人察言观色,又问:“姑娘要等的那个人乘的是大船还是小船?” 羊小颦终于应声说:“大船。” 妇人立即说:“大船不由这边过的,你看刚才从上游下来的就是一条小船。” 这妇人说完就等着羊小颦求她帮忙找船过岸,一边细细打量这孤身女郎,虽然被面纱遮着看不到眉目,但这身段、这腰肢、这白如葱管的手指,绝对是一个美女,看这裙饰,很是精美,装束不似婢仆,应该是从大户人家跑出来的侍妾,心道:“待老娘把她骗上船,调教一番,做了船y,绝对是棵钱树子,真是新年有好运,不费一文钱就能弄到这样一位美娇娘!” 妇人等了一会,没见这女郎出声,就又说:“姑娘要等人还得过江去等,这天色都晚了,不然的话错过可就不妙了。” 羊小颦还是不吭声,她是极聪慧的女子,见这妇人未语先笑、目光闪烁,不敢太信这妇人说的话,决定再等等。 这时,上游驶下一条九丈长的朱红色大船,昂首巨腹,三面大帆,船速快如离弦之箭。 妇人的谎言不攻自破,羊小颦“哼”了一声,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跑到离水边最近的一块高高的岩石上,使劲挥手,锐声喊:“公子——公子——” 五十丈外的江心水流激荡,红色大船飞快驶过,船舷靠这边一侧有个戴胡帽、披斗篷的男子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正朝这边望着,在羊小颦看来这不就是她的周七叉公子吗! “公子——公子——” 羊小颦沿江岸奔跑起来,一边扯掉帷帽垂下的面纱,露出绝美娇颜,奋力追着大船。 大船驶出一百多丈,渐渐放缓了速度,越驶越慢,显然是要停下来。 羊小颦欢喜得眼含泪花,提着裙裾沿着江岸跑下去,越跑越快,就象是一只绿色的蝴蝶在飞。 大船放下一条小舢板,两个舟子、两个仆妇驶到江岸,羊小颦娇喘着刚好跑到,扶着仆妇的手下到小舢板,两个舟子立即摇橹划桨,小舢板迅速向大船划近。 羊小颦喘息稍定,问:“小茴香?” 两个仆妇都是慈眉善目,笑道:“在船上,都在船上。” 羊小颦上到大船,仆妇引她进舱,羊小颦觉得不大对劲,公子既然看到她在江岸上,现在接她上船了,怎么没在甲板上等她,公子不是这样摆架子的人啊! 羊小颦停住了脚,右手伸到小革囊中,握住刀柄,叫了声:“公子——” 仆妇道:“公子在里面等着姑娘呢。” 羊小颦退开两步,又叫了一声:“公子——” 船舱下有人应道:“公子来了!” 木阶“咚咚”声响,上来三个人,左侧一人身材高瘦,四十来岁,披着单薄葛衫,也不怕冷,双眼鼓突,眉毛象两把扫帚,嘴角咧着,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右侧是个五十来岁的儒生,儒冠青衫,眉目疏朗,仪表非俗,总是一副智珠在握、似笑非笑的神情;居中者是个胡帽貂裘的青年男子,就是羊小颦在江岸看到的那位,根本就不是周宣! 羊小颦心知上错了船,虽然惊慌,却不害怕,说:“下船。” 胡帽貂裘的青年男子大约二十六、七岁,身材修长,容貌俊秀,眼睛格外有神,顾盼之间有种威权之势,显然是养尊处优、颐指气使惯了的,先是看到江岸一窈窕女郎在向他招手,心知很有可能是认错了人,笑道:“接那女子上来,看看容貌如何,美的留下,丑的就丢到江中喂鱼鳖。” 那个披葛衫、环眼帚眉的大汉说道:“公子,此女是绝色。” 青年男子扬眉道:“是吗,杜先生是鹰眼,自然看得清,快停船,派舢板接来。” 此时一见,果然是倾国倾城之色,而且年龄似乎还很小,纯美中含着稚气,樱桃小嘴抿着,不由得让人生出怜爱之心。 青年男子微笑问:“姑娘贵姓,找的是哪位公子?” 羊小颦还是两个字:“下船。” 但此时大船已经重新扯上帆,摆正船舵,顺流驶下。 羊小颦奔到船舷边,望着后退的江岸和滔滔的江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青年男子闲闲而立,也不担心羊小颦会跳江,慢条斯理地说:“姑娘遇到了我是姑娘之幸,你一孤身女子出外寻人,只怕人没寻到自己却要跳入火坑,岂不是糟糕!你且在我船上暂住,我来为你寻人——姑娘找的是哪位公子?” 羊小颦却是樱唇紧抿,一言不发。 青年男子毫无愠色,依然含笑道:“姑娘不说,那肯定是找李公子了,在下就是李公子。” 羊小颦象冰美人那样不言也不动,对这位自称李公子的男子自以为机智的话无动于衷。 青年男子扭头道:“把这位姑娘请到小雅轩暂住,好生侍候。”又对羊小颦说:“姑娘不必惊惧,在下最是儒雅,不会冒犯姑娘的,姑娘住下,若有大船从后面过来,再找你的公子也不迟。” 上来两个婢女,两个仆妇两个婢女前后左右挟持着羊小颦,羊小颦也未抗拒,淡然下到船舱里去。 李公子望着羊小颦窈窕背影,左手轻揉右手大拇指,笑意愈浓。 那中年书生似笑非笑道:“公子一向喜欢强硬手段,这回怎么如此温柔款款?” 李公子笑道:“此女国色天香,还是处子,我自然要以王道待之,掳其芳心才显我的本事,就好比杜先生、甘先生两位乃世间奇才,只有我才赏识你们,待你们以国士之荣宠,你们自然肯为我效命。” 被称为杜先生的鹰眼大汉和甘先生的儒生一齐拱手道:“公子之恩,天高地迥,我二人誓死效忠公子。” 羊小颦被两个婢女扶持着来到小雅轩,这小雅轩莺莺燕燕一群女子在说笑,无一不是美女,盛妆靓服,让人眼花缭乱,羊小颦清泠泠往那一站,所有女子无不黯然失色,一齐没了声音,一双双嫉妒的眼睛盯着羊小颦,好一会才七嘴八舌说: “原来公子有了新宠了!” “玉瓶儿你要失宠了!” “好了不起吗,冷冰冰的样子!” 羊小颦只不说话,被两个婢女拥到一间布置精美的阁子里,羊小颦一见有窗子,赶紧过去推开,望见滔滔江水,稍稍安心。 天色昏暗下来,这船驶得极快,没看到有船从后面来。 婢女送来晚餐,羊小颦没动筷子,两眼望着寒冷的窗外,心里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那个李公子本着欲擒故纵之计,也一直没来见羊小颦。 天黑下来了,羊小颦起身出阁,慢慢地走,两个婢女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这船虽然大,但上百人聚集在一条船上,到处都能听到有人在说话,羊小颦把这些话都听在心里,得知这船也是去金陵,那李公子是一位大贵人。 羊小颦暗暗点头,水路去金陵也只是七、八天路程,等到了金陵再找公子不迟,只要她自己拿得定主意,就不怕李公子来骚扰。 想到这里,羊小颦摸了摸腰间的那柄小刀。 往回走时,忽然听到那李公子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是大船最上层,只听那李公子说了一句:“魏博已被我说服,我答应成事后让他独领镇南、昭武之地。” 羊小颦当然知道魏博是谁,心里非常吃惊,放慢脚步,听得那李公子又说:“唐国西南五大都护府——镇南、百胜是我的人,昭武、建州不是,至于奉化,我半年前就密访过林岱,这老狐狸模棱两可,显然是见风使舵,谁得势就拥护谁的。” 另一个声音说:“这次林岱的两个女儿进京,那幼女林涵蕴似乎是冲着那个人去的,公子,决不能让林岱与那人联姻啊,应该从中破坏之,最好是公子爷把林二小姐给娶过来,公子爷风采远胜那个人,只要多与林二小姐见几次面,林二小姐肯定一片芳心全系在公子身上。” 那李公子呵呵笑,说道:“我真是命苦,成了和亲的王昭君了,我还答应娶魏博的女儿呢,哎哟,那魏博之女实在是丑,日后真要娶进来我一面都不会见。” 好几个人一起笑将起来。 羊小颦慢慢走过去,听不到说话了,心想:“这李公子到底是谁?似乎要对林二小姐不利,我家公子与林府交好,这肯定要牵涉到我家公子,待我见到公子时一定要把这事告诉他。” 此后数日,大船一路顺风,过安庆、池州、铜陵,估计再有三日就能到达西都金陵了。 这几天李公子每天都会来羊小颦房里坐一会,说一些俏皮话,无奈羊小颦就是一声不吭,若不是上船时说过“下船”两个字,简直要以为她是哑巴。 见惯了其他女子的阿谀奉承、撒娇弄痴、妖媚放浪、争风吃醋,李公子对羊小颦这清莲般的佳丽更感兴趣了,心想:“等到了金陵再好好调教,定然教你什么话都说出来。” 羊小颦满脑子都是周宣的模样,心里祝祷:“公子快来吧,小颦害怕。” 四、上错船在线阅读 四、上错船 四、上错船 五、遭遇假水盗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遭遇假水盗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五、遭遇假水盗 五、遭遇假水盗 奉化都护府的船队因为静宜仙子晕船的缘故一直没有鼓全帆航行,范判官问了长年往返这条水路的舟师和篙师,舟师说能在本月十二日之前赶到金陵,范判官这才放心。 周宣每日与静宜仙子学习茶道、与古六泉、三痴、四痴下棋、与林黑山饮酒、与林涵蕴斗嘴,船上的日子倒是逍遥自在。 四痴在船上看到过静宜仙子几次,虽然服饰不一样,但那身段很眼熟,而且也是蒙面纱,便问周宣:“主人,这位做道姑的林大小姐怎么那么象你在白云观的侍女蕴宜?” 周宣惊道:“老四好眼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来来来,我与你说个天大的秘密——” 四痴比较喜欢探秘,听说有秘密,精神就是一振,问:“什么秘密?” 周宣把四痴拉到一边,低声道:“老四,这个秘密我从未对别人说过,你可得为我保密。” 四痴说:“自当为主人守秘。” 周宣叹息一声说:“我是为情所困哪,自从我见到林大小姐,她那优雅风姿不由得让我心生爱慕,但她是方外之人,我是有妇之夫,我要守礼不是,所以这份情意只好深埋心底——” 四痴接口道:“所以你就找了个身材与林大小姐相似的女子,戴上面纱扮作林大小姐,聊以过瘾?” 周宣瞪眼道:“老四,你这是什么话,太粗俗了吧,简直是亵渎我纯洁的情感,这叫寄情,懂不懂?真后悔对你说了这么个大秘密!” 四痴“哼”了一声,自顾走了,周宣暗笑,斗茶舞弊之事就这样被掩盖过去了。 初八日,船队过了铜陵两百里,前面一百里就是芜湖县了,黄昏时天又下起了雨雪,江上风大浪高,二十丈大船也颠簸得厉害,前几日江平浪缓,夜里都是航行了的,今夜这风雪交加的样子,又刮的是东南风,范判官不敢冒着雨雪逆风行船,而且怕林大小姐又犯晕疾,便命舟师寻一处合适的江岸泊船,待天明后再航行。 周宣在给静宜仙子画像,这幅已经画了两天了,可见其用心,画里的静宜仙子已经还俗,穿上了雪白的婚纱长裙,鲸鱼骨裙架圆圆蓬起,更显得纤腰一搦,低胸微现乳沟,脸上表情优雅从容,眼角眉梢流露欢喜之意,发髻也换了,垂下的发梢还来点波浪卷,眉翠唇红,是一个美丽的新娘。 周宣解释说:“这是我们澳国的道袍,女道士就穿这种裙装,白色代表洁白无瑕,圆蓬蓬的裙摆代表深邃无垠的天道,天圆地方嘛对吧。” 林涵蕴惊叹道:“哇,周宣哥哥把姐姐画得真美,真象是一尘不染的月宫仙子,咦,周宣你什么时候看过我姐姐的容貌了?奇怪奇怪太奇怪了!”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怀疑姐姐与周宣背着她有了不可告人之秘。 茗风、涧月两个侍女也是啧啧赞叹说:“画得真美,画得真像!” 静宜仙子觉得奇怪:“周宣把我容貌画出来了?不可能啊,我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戴面纱的。”走过来一瞧,顿时呆住了,两尺画幅上,一个绝美俏佳人身穿奇异美丽的长裙,风姿绰约,眉目如画,虽说不是画得很像,但只要见过她容貌的就知道画的正是她! “宣,宣弟,你什么时候,见过女道的相貌了?”静宜仙子心情激荡,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室中四女一起盯着周宣,有点三堂会审的味道,林涵蕴的眼睛睁得尤其大。 周宣故意含糊其辞地说:“我只是乱猜的嘛,心里想着道蕴姐姐应该是这样子的,就这么画出来了。” 林涵蕴哪会相信这话,嚷道:“我不信,周宣你肯定见过我姐姐,是什么时候,是我姐姐让你看的,还是你自己偷看?” 周宣叫屈道:“我冤枉啊,我真没见过道蕴姐姐的真容,道蕴姐姐可以作证。” 林涵蕴又去逼问她姐姐,搞得静宜仙子很尴尬,好象她与周宣之间有什么私情似的,无力地辩解说:“涵蕴,姐姐真的没给宣弟看过真容,一直都是戴面纱的,而且每次宣弟来,你不也都在吗!” 这话简直是欲盖弥彰、越描越黑,显得心虚。 林涵蕴说:“有好几次我都不在,就你们两个在!” 茗风、涧月两个侍女苦苦忍笑,真是辛苦。 周宣也不替静宜仙子辩解,笑嘻嘻看热闹。 静宜仙子被林涵蕴逼得没办法,突然摘下头上的帷帽,帷帽前沿垂着的面纱当然也一并撤下了,露出竹簪道髻和一张羞红的脸。 周宣一呆,终于看到静宜仙子的真容了,原来她长得和林涵蕴还是不大一样,脸比林涵蕴长,但相对她那高挑的身材来说正合适,眉梢微挑,眼睛很大,这个与林涵蕴很象,嘴巴小,下巴尖,鼻梁比林涵蕴高,面部立体感很强,很娇、很艳,娇如嫩蕊,艳若桃花,却不是浓妆艳抹那种艳,象是从面部肌肤表层下透出来的艳—— 周宣的画是按着长大后的林涵蕴来画的,当然画不出静宜仙子这种骨子里的美,也难以想象淡雅如菊、以茶为友、寄情音乐的静宜仙子竟会是这么的娇艳! 静宜仙子有点羞恼地说:“涵蕴你看看,这画的是我吗,是有点象没错,可更象你呀,把你画得长大稳重一些而已,你再仔细看看。” 林涵蕴看看画稿,又看看姐姐,扭头问周宣:“是不大象啊。” 周宣笑嘻嘻说:“没事,我马上修改,立即就会象起来的。” 林涵蕴看着周宣那坏笑的样子,忽然醒悟了,笑着来掐周宣的上臂,尖声道:“好哇,你是故意的,姐姐,周宣太狡猾了,我们姐妹俩中他奸计了,他就是想看姐姐的真容呢!” 静宜仙子听妹妹说得太不象话,大羞,姐妹俩中奸计,这让外人听到不知会怎么想,赶紧又戴上帷帽,理了理面纱遮好,嗔道:“涵蕴,别胡闹了,这张画像就算是宣弟为你画的好了。” 周宣道:“涵蕴妹妹要我给她画短裙装,这是专门给道蕴姐姐画的,涵蕴妹妹画这个道裙不合适哦。” 静宜仙子不言语了,她无奈做了女道士,其中痛苦只有自己知道,怎肯让妹妹也走她这条路! 周宣重新提起画笔说:“请道蕴姐姐稍等片刻,待小弟修饰一下,虽画不出姐姐冰雪之姿、窈窕风骨,好歹也要有点形似——道蕴姐姐,可否摘下面纱,让小弟再仔细看看?” 静宜仙子脸上红晕还未退去,摇头不肯。 林涵蕴劝道:“姐姐,让周宣看看嘛,刚才都已经看过了,多看几回已经不打紧了。” 静宜仙子坐不住了,扭腰穿过侧门,走了。 周宣作出凝神悬想的样子,在画中人的眼角眉梢上重新修饰,一边的林涵蕴说:“嗯,这回更象了,周宣哥哥,现在该画我了。” 周宣叫道:“你想把我累死啊,我手都酸了,明天画吧。” 忽听得外面有人在喊:“啊,有一条破船飘过来,在呼救!” 周宣将笔一丢,跑了出去。 林涵蕴叫着:“等等我,等等我。”急奔过来拉住周宣的手。 两个人跑到船尾甲板上,就看到一群舟子探头探脑在看,林黑山也在,雨这时停了,只有细小的雪花还在飘,昏暗苍茫的江面上,几支火把在煌煌照耀,一艘半倾的船,船舷上攀坐着一群人,在嘶叫:“救命啊,救命啊!”其中还夹杂着女子的哭叫。 林黑山吼道:“快想办法救人!” 这艘半沉的船顺流而下,从奉化都护府的那艘战船边上擦过,有几个人抓住水军抛下的绳索,被拽上船去获救了。 林黑山叫道:“用绳钩,拖住这条船。” 几十名舟子聚集在船尾右舷一侧,人人手里一条五爪铁钩,连着长达十丈的粗大坚韧的绳索,这本来就是用于航行救援的。 沉船渐渐漂近,林黑山大吼一声:“甩钩!” 霍霍声响,数十把五爪铁钩如怪蛇夭矫弹出,约有二十根的绳索迅速绷直,那是钩住那艘沉船了,绳索的另一端是绑在船舷孔洞上,完全吃得住力。 周宣只觉得大船微微一颤,再看那沉船,已经止住了漂流之势。 几十名舟子一齐用力,慢慢将沉船拉近,四架长长的木梯搭下去,问道:“爬得上来吗?” 沉船上的人哭喊着道谢,说:“能爬,能爬!”陆陆续续爬了上来,有十九人,加上兵船那边救上的六人,一共二十五人,一上船就跪倒一片,拜谢救命之恩。 范判官这时也出来了,问他们是什么人?为何翻船? 一个浑身湿淋淋的黑汉子说道:“小人们是广陵小盐商,为挣一点蝇头小利,年前送了一船盐到湖口,前日回航,思乡心切,方才雨雪也未停船,不慎撞上江边突出的岩石,若不是大人相救,我们就要葬身鱼腹了。” 周宣觉得这伙人有点古怪,不大象劫后余生应有的样子,有几个一边哀嚎一边东张西望,而且刚才明明听到有女人的哭声,这时却没看到有女人,全是一些壮汉,当即喝道:“你们都原地不要动,先搜身。” 黑大汉一愣:“我们是落难之人,身上没有银两,救命之恩,容后再谢。” 周宣大声道:“黑山哥,小心无大错,让军士搜搜他们,看他们身上有没有兵器。” 林黑山一向服周宣之智,当即命军士去搜这些人的身。 林涵蕴惊问周宣:“难道这些人都是坏人?” 周宣笑道:“是不是坏人,搜搜他们身上有没有武器就知道了,宁可错搜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这大船上也有五十兵军士,这时过来二十人,正要搜身。 那黑大汉叫道:“小人们身上是带着一些刀剑,出外经商,谁不带把刀啊,不然的话遇个水盗怎么办?” 周宣问:“那么你们看我们这些人象水盗吗?” 黑大汉讪笑道:“这位大人说笑了,你们怎么会是水盗!” 周宣说:“那好,请你们先把武器交出来。” 黑大汉扭头看看同伙,突然爆发一声狂吼:“杀!”那十九人一齐站起身来,从怀里抽出短刀短剑,向围着他们的奉化军士杀去,奉化军士猝不及防,登时被砍翻五、六个。 那黑大汉双腿一蹬,从两名军士的头顶跃过,好比一只大黑鹰向站在周宣身边的林涵蕴扑下来。 林涵蕴吓呆了,发出一声震人耳膜的尖叫,却不知道躲,她身边的周宣一把揽住她的腰,就地一滚,躲开黑大汉在扑击,当即有三名军士拔刀向黑大汉杀至。 黑大汉好生厉害,手里一柄五寸短刀,上下翻飞,眨眼功夫就杀死了这三名军士,朝周宣、林涵蕴追去,眼看就要追上,忽然当胸挨了一脚,“腾腾腾”往后退了三步,还没看明白那只脚是从哪里踢来的,下巴上又重重挨了一脚,倒在地上,牙齿咬烂了舌尖,喷出一口鲜血。 三痴、四痴拦在了周宣身前,他们两个刚才还在研究珍珑棋局,听到砍杀声才迅速赶来的。 那边林黑山大怒,好心费力却救了一群强盗上来,挺朴刀接连砍倒五名贼人,奉化军士兵也奋力杀死了四名贼人,其余贼人见势不妙,翻过船栏跳进冰冷的江水里。 林黑山叫道:“狗贼逃得快,一个活口没抓到!” 四痴脚踩着黑大汉后颈,说:“这里有个半条命的活口。” 忽听得战船那边大声惊呼,火光腾起,似乎是船帆燃烧了起来,肯定是刚才救上去的那六个贼人放的火。 林黑山大声问:“祁将军,贼人擒住了吗?” 战船那边有人应道:“杀死了四个逃了两个。” 林黑山叫道:“赶快救火。” 那祁将军喊道:“守备大人放心,很快就能扑灭,幸好是雨雪天气,不然的话还真有点麻烦,贼人使用了极易燃烧的鱼油。” 范判官、林黑山望了一会,见战船那边火光渐渐熄灭,这才放下心来。 林黑山怒道:“这是哪里来的狗贼!”朝四痴踩着的黑大汉走来,对着他脑袋就是一脚,踢在他耳朵上,顿时鲜血从耳孔里流出。 “说,你们是什么人?”问了几遍,没见吭声,以为此人坚强不屈,就又踢了一脚,“咔嚓”一声,脖子都踢断了。 周宣说:“黑山哥劲太大,一脚就踢死了,不过我刚才听这黑大汉叫了一句,做鬼也要为湖上的兄弟们报仇——范大人,黑山哥,为湖上的兄弟报仇是什么意思?” 林黑山与范判官对望了一眼,心中惕然,林黑山说:“难道是鄱阳湖残余的水盗来报仇?” 周宣指了指黑大汉的尸首说:“这贼是冲林涵蕴来的,刚才就是想挟持她。” 范判官命军士检查黑大汉尸身,看有什么表明其身份的东西没有,但黑大汉除了一把刀,身上什么都没有。 在奉化都护府船队前方十里的一处江湾,骗羊小颦上船的那位李公子正与杜先生、甘先生数人站在船头,九丈大船扯起帆顺风逆流航行,六十名舟子奋力划桨。 暗夜里远远的见火光腾起,李公子笑道:“大黑鱼得手了,甘先生妙计神鬼难测啊,待我们赶到,一番冲突,救下林家两位小姐,林岱岂能不感激我,说不定就会把两个女儿一并嫁给我,哈哈,妙,太妙了。” 那半老儒生笑道:“公子爷,属下听说林大小姐面带红鸾煞,望门三寡,现在出家为女道士,公子爷还敢娶?” 那李公子凛然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要做的就是逆天的事,怕什么红鸾煞!” 这时,一边的鹰眼杜先生沉声道:“公子爷,火被扑灭了,这不对头啊,应该燃烧一阵子的!” 甘先生皱眉道:“难道大黑鱼失败了?”命舟师暂缓前进。 没过多久,忽听江面上有人在喊:“甘先生,救命啊!” 甘先生急问:“怎么回事?失手了?” 江面上人冻得牙齿打战,说:“一上船,就,就被识破了!” 李公子轻叹一声,朝杜先生呶呶嘴。 这姓杜的葛衫汉子取过一张弓来,眯了眯眼,一箭射出,将那喊救命的声音射灭,幽幽泛绿光的眼睛在江面上搜寻,又连发五箭,将跳水逃生的六人一一射杀。 五、遭遇假水盗在线阅读 五、遭遇假水盗 五、遭遇假水盗 六、谁能救羊小颦?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谁能救羊小颦?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六、谁能救羊小颦? 六、谁能救羊小颦? 此处属于宁国节度使辖地,范判官连夜给芜湖县令写了一封书信,天明时派了五名军士上岸,买了两辆马车将十三具尸体装上送到芜湖县衙去,让芜湖县令处理这些尸体,如果能查出尸体身份就更好,又另派几名军士将被死的六名水军和受了伤的一并从陆路送回江州。 那芜湖县令好生晦气,年假还没放完,新年初十的就收到满满两大车尸首,按惯例,尸首示众三日,看有没有人来认领,没有,就裹上草席埋掉。 奉化都护府进京船队上的将官、士兵,经过初八夜的一场惊魂,个个打起精神,离京城已近,万万不能再出事了。 所幸此后两日都是平安无事,十二日船过和州,和州距金陵只有一百多里,这日天气雪后放晴,气温也暖和了一些,从这里到金陵的水路平缓,夜里可以行船,明日上午就能驶入金陵码头。 林黑山就在和州下船,骑快马先期赶往金陵,因为李永固大人嘱咐过林黑山,周宣与林二小姐进京时一定派人先告知他,他要亲到码头迎接。 十三日一早,众人都早早起来,梳洗清理准备下船。 周宣陪着静宜仙子和林涵蕴站在船头,见江面开阔,滚滚长江东逝水,大船送他来金陵,浩荡江风吹起他的齐肩黑发,倒是显得飘逸倜傥。 静宜仙子看着周宣左边额角一小块伤痕说:“宣弟额伤还没好,棋战时皇上要接见各位参赛棋士的,说不定还会单独召见宣弟,这脸上有伤显得仪容不整啊。” 这伤痕是周宣那夜为救林涵蕴在船上打滚碰伤的。 周宣笑道:“没事,还有两天呢,很快就会好的,这点轻伤不会留下伤疤的,道蕴姐姐不必担心。” 静宜仙子被他说得脸一红,赶紧岔开话题说:“涵蕴,在金陵见到李永固大人,你可不能无礼,不能象江州时那么任性随便,知道吗?” 林涵蕴撇嘴说:“李永固官很大是吧,在金陵他就神气了?哼,若他摆架子,我就不睬他。” 周宣说:“永固老弟起先让人觉得冷傲难以接近,真正成了朋友倒是一个很实在的人。” 林涵蕴忽然想到一事,把周宣拖到一边说:“周宣哥哥,等下李永固来接我们,却看到你身后跟着两个凶神,不会把他吓得昏厥吧?” 周宣说:“是有点麻烦,我得先和永固老弟谈好了,再让老三、老四现身,不然的话翻了脸就不好收拾。” 三痴、四痴就站在船的另一侧,周宣走过去对三痴、四痴一说,三痴比较听话,说:“听凭主人安排。” 四痴比较桀骜,说:“那我们干脆戴上面纱好了,象你那个仙子一样。” 周宣失笑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披面纱,不要让人笑掉大牙!老四跟着我没事,李永固那天肯定没瞧清你的模样——老三,你还是暂避一避的好。” 小茴香过来说:“姑爷,你还没梳头呢。” 来福搬条圆凳来给周宣坐着,让小茴香给他梳头。 林氏姐妹在一边饶有兴味地瞧着,林涵蕴说:“姐姐你看,他倒会享福,这一个家丁、一个丫环侍候得他好。” 静宜仙子微叹一声:“宣弟就是有福之人。” 林涵蕴偷偷撩起姐姐面纱,看她脸色。 静宜仙子打掉妹妹的手,嗔道:“干什么!” 林涵蕴握着静宜仙子凉凉的手说:“姐姐,我发誓,一定要让姐姐以后都快快乐乐,不寂寞、不忧愁。” 静宜仙子笑了笑,说:“好哦,你不要嫁人,陪着姐姐。” 林涵蕴笑道:“我可以给姐姐找个如意郎君嘛!” 这是静宜仙子的最忌讳的事,当即一言不发,甩袖回船舱,林涵蕴睁大眼睛做了个害怕的表情,跟下去了。 大船突然响起尖利高亢的筚篥声,已经进入金陵水道,前方就是白鹭州,有两个大型码头,可泊千吨巨船,此时是年初光景,航运还不甚繁忙,不然的话这白鹭州一带是千船竞渡、帆影如云,码头上三教九流的人如蚁如织。 距离周宣他们乘坐的大船左前方百丈外,有一艘朱红色的巨腹大船也正缓缓入港,突然,船尾甲板上出现一个女子,翘首眺望后面大船,随即又出现几个女子,要拉她回去。 来福不读书,眼睛保护得好,说:“奇怪,那船上的女子很象是羊姑娘!” 小茴香抬起头凝目一瞧,也是“咦”的一声:“是很象啊,不过不可能是小颦姑娘的,她怎么可能跑在我们前面!” 周宣近视眼看不清,只看到那条大船上有几个人影在晃,男女都分不清,急叫:“老四,快来看,那个是不是羊小颦?” 但等到四痴过来时,那条船后舱甲板上已经没有人了。 看守羊小颦的一个仆妇急急去向李公子禀报,说那个不说话的姑娘站在船尾尖叫公子,发狂一般拖都拖不下去。 李公子甚感奇怪:“这就奇了,难道她口里的公子竟是在奉化都护府的船上!”问身边的半老儒生:“甘先生,这船上都有哪些公子?” 甘先生说:“林府的是两位小姐,范判官的儿子并没有来,不可能是范判官那个老公子,林黑山象公子吗?只有一个公子,就是林岱的义侄周宣,并无官职,是来京参加元宵棋战的,已娶两房妻子,好笑的是这两房妻子是医署小吏的两个女儿。” 李公子轻蔑道:“原来是医署小吏之婿,如何配得上那样的绝色佳人,就是让他看到那小美人在我这里又何妨,难道他还敢从我手里要到人去?” 神箭手杜先生冷冷道:“那他就是找死,在江州我们或许还有些忌惮,到了金陵,随便都可以踩死他。” 李公子对那仆妇笑道:“告诉那位姑娘,不要哭闹,等下了船就送她回那个周公子身边——就怕那个周公子不敢收!” 大船缓缓靠岸,岸上有一大群人在迎候。 鹰眼杜先生说:“公子爷,你的堂弟来迎接你了。” 李公子凝目一瞧,皱眉道:“奇怪,他怎么知道我今天船到?我年前就离开了金陵,理由是去袁州看望年老的外祖母,归期未定,他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那杜先生又道:“公子爷,林黑山也在他身边,看来他并不是来迎接公子爷的,而是迎接林家二小姐的。” 李公子俊美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那就正好,让林二小姐看看,我们两兄弟谁更有魅力?” 岸上迎候的正是李永固李大人,年轻英俊的脸庞洋溢着喜悦之情,和身边的林黑山微笑相谈,一边望着都护府的大船渐渐驶近。 忽听一人高声道:“永固,永固,想煞哥哥了。” 李永固愕然侧头,就见刚刚靠岸的那艘大船铺下一排宽阔木板,两边还有扶手,走下一群人,当中那人面带微笑朝他招手。 “永斌王兄!” 李永固看了左右一眼,满面堆笑迎上去,与大船上快步走下来的李公子紧紧抱在一起,看上去两位堂兄弟感情非常好。 李公子笑道:“坚弟,你怎知道为兄今天回来,早早来此迎接,真是辛苦你了。” 李永固笑道:“弟并不知道王兄今日回京,弟来此迎接的是奉化都护府的船,那上面有弟的两位最好的朋友。” 李公子没想到李永固有胆子这么说,这个堂弟自幼被他欺负怕了的,没想到去年作为选秀使全国走了一遍后胆子也大起来,竟敢当面驳他面子说不是迎接他,真是让他愤怒,当下强压怒气笑问:“坚弟,你在江州认识了什么好朋友,可否向为兄介绍介绍?” 李永固说:“一位是文才出从、工诗善词的周宣周公子,一位是活泼大方、天真无邪的林涵蕴小姐,这是弟在江州最好的两位朋友。” 李公子点头道:“那为兄就要见识一下你这两位好朋友,说不定也能成为我的好朋友。” 这时,两个婢女、两名仆妇挟持着羊小颦下船来。 林黑山曾经见过羊小颦,大吃一惊,叫了一声:“羊姑娘!” 羊小颦身子一颤,抬头一看,认得是公子那位姓林的义兄,惊喜叫道:“林将军救我!” 林黑山向前冲出两步,只听那李公子轻轻“哼”了一声,不敢再往前,躬身道:“王爷,这位羊姑娘是我义弟周宣的宠姬,不知何故在王爷船上,请王爷赐还!” 这李公子慢条斯理道:“林黑山,五品守备,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话吗?” 林黑山脖子上青筋绽起,敢怒不敢言,他虽是火爆性子,但也知道和眼前这人争斗是以卵击石,就是都护大人在这里也不敢和这人正面冲突。 李公子冷笑一声:“等坚弟那位好友周公子下船,看他敢不敢向我要人?” 李永固不知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好插嘴,只有等周宣下船再说。 六、谁能救羊小颦?在线阅读 六、谁能救羊小颦? 六、谁能救羊小颦? 七、把王爷气吐血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把王爷气吐血 皇家娱乐指南 作者:贼道三痴 七、把王爷气吐血 七、把王爷气吐血 都护府大船泊在了江边码头,周宣、范判官当先下船来,还在踏板上就听到羊小颦尖利的喊叫:“公子——” 周宣悚然循声望去,就见四个女子抓着一个葱绿裙子的少女,那少女奋力挣扎,满脸泪痕,不就是羊小颦吗? 周宣惊怒交集,没想到还真是羊小颦,羊小颦怎么会在这里?扭头说四痴说:“老四,救人。” 话音未落,四痴就已经飞鸟一般直掠过去,抓着羊小颦的两个婢女、两个仆妇就觉得手一麻,手臂一齐无力,羊小颦就被四痴拦腰夹在腋下,眨眼功夫回到周宣跟前。 “公子——”,羊小颦扑在周宣怀里大哭。 周宣正要问羊小颦怎么回事,就见李公子身后跳出一人,喝道:“无法无天了,敢抢我们王爷的女人!”挺一把朴刀,大步赶上,朝四痴背心直劈下来,这一刀就要把四痴一劈两半。 四痴不躲不闪,身子往后一退,直撞入那人怀中,横肘一撞,正中那人心窝,顿时撇了刀,蹲下身子捧心哀嚎。 那李公子目光一闪,对身后一人说了一句什么,就又有一人越众而出,此人手掌奇大,狞笑着说:“好身手,让我来领教领教,我们比比掌力。” 四痴哪里怕他,大步迎上。 忽听三痴喝道:“四弟,不可与他对掌。” 四痴没把这人放在眼里,对三哥的提醒不以为意,率先一掌朝那人劈去,那人单掌一翻,掌心隐隐透出黑气,眼看双掌就要相交,中间突然伸出第三只手,抢先击在那透着黑气的手掌上。 原来是三痴飞速掠至为四痴接了这一掌,四痴不知厉害,还埋怨说:“三哥,干什么,这人有什么厉害的!” 这手掌奇大的家伙笑眯眯地看着三痴,自信满满地说:“倒也!倒也!” 三痴冷眼看着他,没倒。 四痴突然飞腿踹在他胸口,踹得那人仰面朝天,骂道:“倒你娘!” 李永固赶紧上前,大声道:“不要打斗,都是误会,周兄,这位是我堂兄李坤,字永斌。” 周宣轻轻推开羊小颦,与李永固紧紧拥抱,说道:“永固老弟,哥哥想煞你了!” 这话和刚才李永斌说得几乎一模一样,但在李永固听来却是大不一样,李永斌是虚情假意、笑里藏刀,而周宣却是那么的热诚,听得他心里暖洋洋的,大声道:“小弟也非常想念兄长啊。” 那李坤李公子目射寒光,对范判官笑道:“范大人,好久不见,怎么你们奉化都护府的人一见面就抢走我的宠姬,还打伤我的人,是范大人你指使的吗?” 范判官心里叫苦,怎么一下船就惹上这天大的麻烦,周公子啊周公子,你谁不好惹,怎么惹上这个人!赶紧上前陪笑施礼:“贤王殿下,这是误会,待下官去解释,立即把人送还,请贤王放心。”赶紧走到周宣与李永固那边,先向李永固施礼:“小臣见过太子殿下。” 周宣大吃一惊,望着李永固说不出话来,周宣不是没想过李永固的身份,猜测他很有可能是一位王爷,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太子,太子怎么做皇宫选秀使到处走啊? “永固老弟你——” “兄长不要见怪,小弟不是有意对兄隐瞒,实在是有苦衷,不过我对兄长说过我叫李永固,你却不明白我的身份,呵呵,小弟姓李名坚字永固。” 周宣目瞪口呆,他听纫针说过皇帝李煜有一子一女,太子李坚和公子李斛珠,没想到李永固就是李坚,为什么纫针没说起,难道她在回江州的船上没与这位太子爷见过面,不知道选秀使李大人就是当今太子李坚? 范判官非常焦急,向太子李坚告了罪,把周宣拖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周公子,你惹大祸了!” 周宣看了看一旁面含威煞的李坤,说:“我怎么惹祸了,这羊小颦是我的宠姬又没错,我——” 范判官急道:“周公子可知他是谁?” 周宣道:“是永固老弟的堂兄嘛,就一王爷,难道还能比永固老弟还尊贵?”因为不知道羊小颦怎么样了,有没有受欺负,心里很窝火,他那么怜惜,要等羊小颦长大,可这次羊小颦如果被这个李坤霸占了身体,那他真要气炸了肺。 范判官低声道:“周公子有所不知啊,这位李坤王爷是陛下已故长兄李弘翼之子,李坤之父李弘翼原被先王立为太子,后病逝,当今皇帝才得以继位,念在亡兄份上,对李坤极为宠爱,这点太子殿下也不如啊,这李坤王爷为人果敢、手段狠辣,朝中大臣有得罪他的都要被他设计除去,周公子一介白丁,如何敢与他争斗,无非是一乐籍女子,公子就送给他又何妨!” 周宣“嘿嘿”一笑,点点头:“我明白了。”走到李坤身前躬身道:“小民周宣见过王爷。” 李坤以为范判官把周宣说服了,这小子要服软献上那小美姬了,面有得色,心想:“李坚,我羞辱你朋友就是羞辱你,你也没办法帮你朋友撑腰啊。”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答礼。 周宣道:“王爷,这位羊姑娘是我房中人,王爷何故将她拘在船上?” 李坤一听不对味,这是兴师问罪的口气啊,冷笑道:“我说她是我的宠姬,你敢抢走她不怕我杀你的头?” 周宣“嗤”的一声笑:“砍我的头?就怕你没那本事。” 李坤大怒,喝道:“将此人拿下!” 李坚拦在中间,也喝道:“周宣是我义兄,谁敢动手!” 李坤手下虽然凶悍,但毕竟不敢和太子殿下正面冲突,一个个不敢挪步。 李坤狂怒,指着李坚怒喝:“李坚,你敢为一外人和我作对?” 李坚自幼迫于他威势,实在有点怕他,没答话。 周宣应道:“有什么不敢!和你作对又怎么了?我有何罪,你要杀我的头?就是皇帝陛下在此也不会下这种旨意吧,皇帝宽仁爱民,你作为子侄辈不助皇上行仁政,却在外面欺男霸女,还颠倒黑白,你说她是你的宠姬,但你可知道她的来历?只怕你连她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吧?” 李坤气极,一个耳光向周宣脸上甩来。 周宣看他那架势,就知道他不会武功,稍微一让,疾伸手抓住他手掌,使劲一拗,差点把他指骨拗断,然后一推。 李坤连退数步,疼痛、愤怒、羞恼,一时说不出话来了,长这么大他没遇到敢对他动手的人,直气得全身发抖、手脚冰凉。 三痴、四痴一左一右站在周宣身边,眼睛盯着李坤身后那些人,看出其中不乏技击高手。 李坚一颗心狂跳,周宣做了他自小想做又不敢做的事,堂兄李坤比他大了五岁,自幼在禁宫长大,他没少挨堂兄的拳头,找到父皇哭诉,堂兄却已恶人先告状,又会花言巧语,哄骗得父皇反而要责骂他,他只好忍气吞声,没有别人好倚仗,靠自身的力量又打不过堂兄,这一熬就是十多年,现在,两人都已长大,堂兄却在朝野培植力量,一旦父皇归天,堂兄定要夺他皇位,可惜父皇不信他说的话,还责备他,要他友敬兄长,不可象其他皇室那样自相残杀,并要他立誓,继位后不得伤害李坤。 李坚极度郁闷,造成性格冷傲偏激,今天周宣替他出了一口恶气,原来堂兄没什么了不起,并不可怕,顶撞了他还打了他,天并不会塌下来,李坚心情畅快可想而知,大声道:“王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好抢我义兄的姬妾,父皇平时怎么垂教我们的,你怎能如此为非作歹?” 李坚两眼发黑,气得差点晕厥,狠不得冲上去用牙齿将李坚和周宣咬烂,但手下的人不敢动手,他也不敢冲上去,再高位者也是借助别人的力量,要他自己赤膊上阵他也是胆小鬼一个。 周宣笑道:“王爷莫要气坏了身子,这里有太子殿下在,你的手下是不敢动手的,除非他们现在就要谋反叛逆,我指点王爷一条路,你可以去告御状,到皇帝那里哭诉,说草民周宣抢了你的女人,让皇上给你做主——永固兄弟,我们走吧,对了,我们先去接两位林小姐下船。” 七、把王爷气吐血在线阅读 七、把王爷气吐血 七、把王爷气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