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永璂重生》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1部分阅读 还珠之永璂重生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1部分阅读 ☆、第1章(程序自动补) 阎罗殿里,一殿阎王抚额叹气:“我说,十二阿哥,您能不能少放点怨气?我这阎罗殿都快被你的怨气掀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制造了多少冤假错案呢!” 坐在他对面的青年抬起眼皮儿,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干枯得如同树枝一般的手掩着嘴巴一阵狂咳,瘦弱的身体随着他的咳嗽剧烈地颤抖…… 阎王嘴角狂抽:“我说,你现在是鬼!鬼懂不懂?就是人死以后剩下的灵体!它们是不会把人体的病痛带到阴间的!” “咳,习惯。”青年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捂着胸口又是一阵狂咳。 阎王看着不成|人样的青年无奈地叹一口气,二十五岁,本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可眼前这个人,小脸儿腊黄,眼窝深陷,空洞的眼睛里盛满了悲凉和怨恨。他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似乎在极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那一头花白的头发,佝胸驼背的模样,没有人知道他在阳间究竟经历过多大的挫折和磨难…… 阎王的心一抽一抽的,恨不得把乾隆削成肉泥儿。 地府不缺冤魂,比眼前这个人悲惨的不是没见过,可不管什么情况,一碗孟婆汤下去,就能重新投胎。谁知道到了十二阿哥,他活着的时候,乾隆是君,是父,就是心里再恨,他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喝了孟婆汤之后,啥都忘了,只觉得心里一把火烧得他五脏俱焚,压抑了那么多年的怨恨就像压不住的火山一样,轰地一声就暴发开了,直冲云霄! 可把阎王给吓了个半死,只能把十二阿哥从奈何桥上领回来,然后看着他的怨气一天比一天壮大! 万般无奈之下,郁卒的阎王只能唤醒十二阿哥的记忆,再也不敢让他喝孟婆汤转世投胎了。 “唉……”第一百零一次叹息之后,阎王也觉得自己的阎罗殿里住着一个怨气冲天的人不是个事儿,可怎么才能化解他的怨气让他投胎转世呢?解铃还须系铃人,难道要等乾隆也死了之后让乾隆向他陪罪? 开玩笑!那老混蛋的阳寿还有好几十年呢!再说了,生死富贵,本是天命,他可不敢随便改变一个人的命格,阎王急得狂挠墙…… “咳咳!咳咳!”十二阿哥又忍不住咳了几声,觉得自己的肺管子被咳得生疼……好吧,他也知道这是他的错觉,因为阎王告诉他,灵魂是没任何感觉的。 “永璂!”阎王垂桌飚泪,“你就不能想开点啊?” “不能!”重新找回记忆的十二阿哥果断把怨恨摆在了明面上,“我和我皇额娘做错了什么?下场会悲惨到这种地步?为什么好人不长命,而那些恶人却逍遥自在地享受着荣华富贵?” “那你到底想怎么做?” 十二阿哥搭拉着眼皮儿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手指把杯子磨得嗡嗡响,那股子狠劲让阎王想装傻都难。 “……”这是想杀人吧?嗷嗷嗷嗷小十二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呢?那是你爹不说!那还是天子呢!那哪是那么容易杀的啊? “那要不……我想办法把你送回去?”阎王迫不急待地想把这个祖宗打发下去。 “回去继续做那混蛋的儿子?”十二阿哥挑着眉梢轻笑,“爷宁愿接着当鬼也不想再跟那个混蛋有一毛钱的关系!” 看他说的如此绝决,阎王也只能就此作罢,闲着没事儿的时候陪他喝喝酒,下下棋,在阴曹地府里到处转悠转悠,总之是想尽办法让他开心起来,因为只有他心情好了,地府里的气氛才不那么压抑。 (泪奔,可怜的阎君……) 这日,阎王带着他来到一片清幽的桃花林,一路走来,桃花缤纷,薄雾飘渺,景色十分怡人,越往里走,雾气越浓,不知走了多久,两人来到一个雾气蒸腾的水池旁。 十二阿哥好奇:“你要请爷洗温泉?” 话音刚落,阎王一巴掌呼过去:“你跳下去试试,这是还阳池,给那些阳寿未尽却不小心来到阴间的魂魄们还阳用的!” 十二阿哥一脸迷茫:“那你带我到这里干什么?” 阎王翻个白眼,朝着水池平伸开双手,对着白雾做了一个分开的动作,白雾就像被无形的东西隔开了似的,缓缓地朝两边散去,露出镜子一样平静清澈的水面…… “……咳,那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阎王有些心虚,毕竟,这是个不太正常的世界…… 于是,爱新觉罗永璂的眼前呈现了一片还珠的世界……于是,纵然经历过许多风雨的十二阿哥傻眼了…… 我靠!这个跟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叽叽喳喳的疯女人竟然敢假冒格格? 我靠!乾隆他竟然敢带着私生女去祭天? 我靠!真格格竟然成了宫女? 哎哎哎!收回你那色眯眯的眼睛!那是你亲生女儿啊混蛋! 十二阿哥的眼睛越睁越大,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谁能告诉他,这是一个怎样惊悚的世界? 当看到乾隆因为令妃的两句话不分青红皂白跑到坤宁宫责辱皇后的时候,他的眼神一片清明,他的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冷笑。 谁说乾隆抽风了?面对他们母子的时候,他不是挺正常的么? 阎王弱弱地提醒他,这个世界里,你可以为所欲为,就算把乾隆玩死了都不用负责的……你看啊,那个小燕子假冒格格啦,那个五阿哥把他妹妹弄成宫女啦,那个乾隆带着私生女祭天啦……总之,大家玩的都很嗨啦…… 那个,你要不要去玩玩? 永璂没吭声,因为他看到小燕子正往皇后戴的旗头上抹蜂蜜…… “谋害中宫……杀无赦……” 话音未落,就被阎王一脚踢下了还阳池,还阳池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阎王!我跟你没完!!!!” 阎王掏掏耳朵,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十二爷,您保重…… ☆、第 2 章 十二阿哥睁开双眼,只见皇后正坐在床边垂泪,朦胧的灯光铺洒在她的身上,反射着暖暖的光晕,一身厚重的大衣裳在灯光下五彩生辉,衬得她明媚而又庄严。 他缓缓伸出手去,抚摸着皇后梨花带雨的脸庞一阵心酸,她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在人前总是一副宁折不弯的模样,却不知道女人的泪水,是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 也许她知道,但她不屑去做,因为她的尊严大过一切。 真是个可怜的傻女人…… “皇额娘,是不是他又斥责你了?”小十二从床上爬起来,拿出帕子给皇后擦脸,皇后看着懂事的儿子,忍不住摇头叹息。 “永璂,谁知道那个小燕子是从哪里冒出来?也不派人去查访,就凭一副画给认了!认了就认了吧,想也没人敢假冒皇帝的女儿,可那疯疯癫癫哪有格格的样子?我派人教她规矩错了吗?怎么到了他嘴里就是心胸狭窄容不下人呢?” “皇额娘别哭,既然那样,那咱就不教了,就让她继续疯疯癫癫的吧,到头来不知道砸了谁的脚呢!”去你的温柔善良!去你的仁慈大度!一想到这些人干的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一想到乾隆那绿得发黑的脸色,小十二就忍不住想大笑三声,真是太他妈解恨了! “可是,如果让你皇玛嬷知道了,还不是会责骂我治宫不严?”皇后觉得自己嘴里出的气儿都是苦的,管吧,皇帝跟她急,不管吧,太后跟她急,她可真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这可怪不得您,谁都知道您派人教她规矩了啊,是皇阿玛他不让嘛!” “这样行吗?”皇后纠结地咬着帕子,好像也只能如此了…… “皇额娘,能不能给你提个意见?”气氛如此之好,千万不要浪费了啊!直觉得告诉他,现在他说的话,皇后绝对能听进去百分之八十。 “什么?”皇后看着她儿子又惊讶又好笑。 “你以后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少一点忠言逆耳?” 咔吧一声,皇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您天天忠言逆耳,好好想想,他是能听得进忠言的人?”他前世也隐晦地提醒过皇后,奈何那时候的皇后从来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见到不合规矩的,上嘴唇下嘴唇那么一碰,什么话都敢往外蹦,导致乾隆看见她就烦,所以才疏远中宫,让延禧宫那位温柔小意的占了上风。 甚至到了最后,死了还被贬成个皇贵妃,无祭享…… 一想到这些,小十二的心可是血淋淋地疼啊! 皇后咬了咬嘴唇,更加纠结:“可是如果我再不看着他点,他不更得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任意妄为?大清的江山……” “江山是他的江山,后宫是他的后宫,他爱怎么折腾随他去吧,”十二阿哥紧紧地扣着皇后的肩膀,双眼紧紧地盯着皇后,一脸凝重地说道:“皇额娘,你能不能把你的眼睛从他身上挪开,好好看看你的儿子?” “永璂……”皇后的心一颤,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似的一阵尖疼。 “皇额娘,你有没有想过,你要出了事,儿子怎么办?你被他厌弃,儿子还能有好下场吗?” 皇后张了张嘴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如果自己被废,谁能容得下前皇后的儿子?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浑身发凉。 这么多年来,她只想着做一个贤明的皇后,为江山,为皇帝,哪怕明知道皇帝不喜欢,她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劝谏,甚至不管皇帝有没有听,会不会听,只知道她劝了,就是尽了她做皇后的义务。 现在想想,她还真是傻得可怕。 凤印被夺,延禧宫掌权,儿子在宫里不受待见,寸步难行,这些她都知道,连养在她身边的十一阿哥都不敢跟他太亲近,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她是一个失败的母亲,同时也是一个失败的皇后。 “永璂……皇额娘错了……”皇后眼中噙着晦涩的泪水,从今以后,皇额娘一定努力当一个好母亲,皇额娘的眼中,一定只有我的永璂一个人! “皇额娘,每个好皇后的背后都站着一个好皇帝……”言下之意,当不了好皇后不是你的错…… 皇后扑哧一声破涕为笑,点着他的小脑门嗔怪:“胆儿肥了,敢骂他的不是……” 永璂狂翻白眼,爷都死过一回的人了,有什么不敢干的? “永璂,你长大了!”皇后搂着自己的儿子轻轻摇晃,“皇额娘一直把你当孩子,没想到皇额娘才是最不懂事的那一个!” 烛光摇曳,一室温馨。 想明白以后,皇后再也不找小燕子的碴了,每天打发走了请安的妃嫔后,就窝在榻上养身体,前些年没了五格格和十三阿哥,着实给了她很大的打击,再加上整日为后宫的事务操劳,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了。 就像永璂说的,再不好好养养,真成黄脸婆了。 一想到黄脸婆这个词,皇后的脸色就十分难看,以前她总想着反正也不以色侍人,打扮的那么精致干什么?谁知道昨天仔细一看,那苍白暗黄的脸色,松松垮垮的皮肤,哪儿还有当初满洲第一美人的风采?简直快成了四五十岁的老妈子! 别说比令妃了,就连五阿哥他娘愉妃看着都比她年轻,那玻璃心,哗地碎了一地,滋补的东西源源不断地涌进了坤宁宫。 “唉……”翻个身仰面躺下,舒服地喟叹一声,偷懒的感觉果然很好啊,怪不得永璂不愿意上学呢…… 想起永璂,皇后笑了起来,谁都知道这孩子最近变化很大,又开朗又贴心,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尤其是笑的时候,那杀伤力那叫一个大哟,人见杀人,佛见杀佛! 我怎么就没发现他笑起来的时候这么好看呢?皇后凉凉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猛然想起,这孩子以前总是蔫了巴叽畏畏缩缩的,老娘根本就没见他笑过! ———————————————————— 上书房里,传来哇啦哇啦地念书声,皇子们一个个捧着书,摇头晃脑看起来念得相当专心,只是,还是有人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一个劲地往最隐蔽的角落里乱瞟。 想起那一抹浅浅的笑容,皇子们都觉得有点恍惚,似乎还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纪晓岚则直白多了,他死死盯着十二阿哥,似乎想确认,坐在那里的人是不是他。 于是,他借故抽查,在检查了几个皇子的课业之后,停在了十二阿哥的书桌旁,十二阿哥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十二阿哥,您到今天才真正睡醒,对吧?纪师傅忍不住默默地吐槽…… 十二阿哥咧嘴一笑,白灿灿的小虎牙闪闪发光:“纪师父,您要检查永璂的课业吗?” 清脆的声音叮咚悦耳,带着孩子应有的欢快,让纪晓岚更加确定,先前的八年,十二阿哥一直在梦游,要不就是缺魂儿! “不用了,只是十二阿哥,我看您现在终于清醒了,是不是把字好好练练?”瞧那软趴趴乱糟糟跟一团馊饭一样的字,让人看了就倒胃口! 永璂默,纪晓岚成功戳中他的软肋了…… 作者有话要说:能给留个言支持一下不?能给个收藏支持一下不?能那啥,顺手把作收收了不? 啊,对了,作者专栏里貌似还有一篇还珠文……爆笑虐脑残的哟……很久以前写的,有兴趣可以看看的噻! 啊啊,还有,“璂”字太难打,作者偶尔抽风打成“基”了,大家勿怪! ☆、第 3 章 作者有话要说:十一阿哥啊……亲王无领军机者,领军机自永瑆始的十一阿哥啊……话说,有人包养我么? 坤宁宫内,皇后留饭,两个小阿哥谢过恩后规规矩矩坐在皇后的两旁,皇后的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一顿饭吃的相当和乐。 事反必为妖!年纪不大的十一阿哥看着皇后温柔的笑脸和十二明媚的笑容,脑子里噌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其实他真的好想伸手摸摸他俩的脑门,看看他们是不是发烧了。 “小十一,你看什么呢?皇额娘脸上有米粒?”皇后当真拿起帕子往自己脸上擦,笑眯眯地看着天马行空的十一阿哥打趣。 十一阿哥赶紧起身请罪,被皇后一把拉了起来,按到座位上:“何必这么生疏?虽然我不是你的亲额娘,也不敢说疼你跟疼小十二一般疼到骨子里,但还是真心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的,娘俩开个玩笑,哪有那么多罪过?” 紧盯着皇后的脸看可是大不敬啊!十一阿哥内心咆哮——你到底是何方妖孽霸占了皇后的身子?你知不知道皇后的规矩有多大啊?谁在她面前敢不守规矩啊! 咆哮过后,他突然生出一股找萨满给皇后驱鬼的冲动…… 但突然转念一样,爱新觉罗永瑆你欠虐是不是啊?皇后温柔一点有啥不好?天天板着脸连请安的时候都是心惊脸颤的你就舒服了? 如果这是一种病,那就让皇后一辈子都病下去吧! 眨眼工夫,他的心里已经来回翻滚了好几遍,然后笑眯眯地端起酒杯:“儿臣谨尊皇额娘教训,儿臣敬皇额娘一杯,祝皇额娘青春永驻,身体安泰!” “瞧这小嘴会说的,将来肯定哄得你家福晋找不着北……”皇后掩着嘴一个劲地乐…… 话音刚落,一直装哑巴的永璂差点喷饭,皇额娘啊,虽然我很乐意你亲和一点,但也不用这么开朗吧? 你怎么能调戏一个不到九岁的孩子啊! 十一阿哥亲手给皇后斟了一杯酒,又把自己的杯子倒满,看向对面一直不冷不热的弟弟:“十二弟,你莫要生气,皇额娘再亲我,还能越过你去?” 永璂抬头,这话怎么听起来跟爷吃你的醋一样? “来,哥哥敬你一杯,希望你以后,能跟哥哥多亲近一点,好不好?” 永璂默,这话听起来怎么跟爷故意疏远你一样? 然后他怒了!丫真不愧是大清开国以来第一位领军机的亲王,颠倒黑白的本事比延禧宫那位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什么叫爷不跟你亲近?明明是你嫌弃皇额娘和爷也不受宠,怕我们娘俩连累你好吧? 红口白牙你丫含血喷人啊混蛋!十二阿哥气得肝疼…… 狠狠吸了一口气,十二阿哥含笑带刀地说道:“十一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我巴结你还来不及呢,多少次拽着你的袖子求你你都不肯跟我玩!不就是怕爷顶着嫡子的名头,怕树大招风连累你么?” 看他说的这么不避讳,十一阿哥被顶得哑口无言,毕竟是个孩子,又当着皇后的面,吓得小脸刷地就白了。 皇后看他越说越不像样,急忙出言呵斥:“永璂,说什么呢?怎么能跟你十一哥这样说话?” 永璂低垂着眼眸,端着小酒盅把玩,脸上的浅笑看起来格外冷冽。 “小十二,你误会了,不是我不带你玩,我怕耽误了你学习,惹皇额娘生气……”以前的皇后可是个冷面神啊小祖宗!我敢带着她儿子到处疯吗? 虽然,我也的确是忌讳你嫡子的身分,不想跟你太亲近。 十一阿哥紧咬着嘴唇,觉得自己有点委屈,他也知道永璂说的是事实,他没理由去委屈,但是听了永璂不留情面的这一翻冷言冷语,心里像堵了一块铅似的格外沉重,沉得坠得心都有点疼。 他抬眼看了看永璂,那个白白嫩嫩小包子模样的孩子不见了,他正在喝酒,一小口一小口的浅抿,微拧着眉头,仿佛有满满的愁苦无处诉说。 他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沧桑,虽然皇家的孩子都心智早熟,可毕竟也才只有□岁的年纪…… “十二……”他轻轻唤了一声,正在神游的十二阿哥陡然清明,他放下酒杯,疑惑地看着自己。 “对不起……”他为过去的行为道歉。 正欲说什么的永璂突然停顿了一下,转口笑道:“什么对的起对不起的,兄弟之间不说这个。” 是啊,没必要把关系搞得太僵,虽然这辈子不想再跟他亲近了,但也不能当仇人,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无故竖敌才是最愚蠢的事。 经他这么一说,十一阿哥心里更堵了,泪花一个劲在眼里打转,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皇后哪想到两个八岁的孩子会上演这么一出啊,早傻那儿了,哎哟喂,这俩孩子真的只有□岁吗? 丫我怎么看怎么像经历了几十年的恩怨似的? 她的眼睛在十一阿哥身上转了几圈,嗯,这个挺正常的,然后就开始扫瞄自己的亲儿子,那x光线似的眼神把十二看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皇后点点头,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自己儿子学会记仇了,这是好事——总比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强吧? 吩咐容嬷嬷洗了个干净的手帕,给十一阿哥擦了擦脸,安慰了几句之后就派人把他送回阿哥所了。 “都是养在我名下,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这么挤兑他?” 十二阿哥摇摇头:“暂时没有。” “那什么时候有?”皇后一头雾水,“你还气他不跟你玩?你没这么小心眼吧?” 十二阿哥冷笑:“你觉得爱新觉罗家有大心眼的人吗?” “……”皇后想了半天,最后纠结了,“……好像还真没有……不过,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不像永璂?” “那是因为我不想再做傻子了!”十二阿哥掷地有声。 ☆、第 4 章 宫里是没有秘密的,十一阿哥哭着从坤宁宫离开的消息眨眼之间传遍了每个地方,大家不禁感到诧异,虽然皇后性子直,但就算再不喜欢也不能虐待自己的养子吧?那可是皇子啊!要让皇上知道了,要让太后知道了,你的名声还要不要?后位还要不要啊? 本来乾隆正在延禧宫里搂着自己的爱妃浓情蜜意,谁想到爱妃竟然红了眼圈,乾隆心疼得那个心肝都颤了:“哎哟,爱妃这是咋的了?” 令仙子急忙撇开头,拿帕子擦试自己的眼角。 “谁欺负你了?是不是皇后?”乾隆怒。 令仙子急忙否订:“不不不,皇后她……臣妾是在心疼十一阿哥……” 乾隆拧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令仙子为毛会心疼她向来提及很少的十一阿哥…… “今天傍晚,奴婢到御花园散心,无意中听到有奴才乱嚼舌根,说看到十一阿哥从坤宁宫哭着跑出来了……” “什么?”乾隆怒了,“皇后敢欺负皇子?” “皇上……你消消气……也许是皇后心情不好,所以才……” “心情不好就能拿朕的儿子出气?朕再不疼他,他也是皇子,皇后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拿他当出气筒?朕找皇后算帐去!” “皇上皇上,您等等臣妾啊!”这么好看的戏怎么能让臣妾错过啊!您能就此废了那个女人更好喂! 乾隆怒气冲冲闯进坤宁宫,把正往外走的小十二迎面撞了个大跟头,本来心情就有些压抑的十二阿哥暴发了,张口就骂了一句:“哪个混蛋!眼长屁股上了!” 皇后一口茶喷了老远,乾隆被骂得当场死机,令仙子已然石化……几个人脑子里一个劲地盘旋着那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眼长屁股上了……眼长屁股上了……眼长屁股上了…… 小十二抬头看看眼长屁股上的混蛋,顿时抽搐了,哟,稀客啊!看这架势,又是来问罪的吧? 看着傻愣着的两个人,小十二连跪都懒得跪,淡定地打了一个千:“儿臣参见皇阿玛,皇阿玛吉祥!给令妃娘娘请安,令妃娘娘吉祥!” 乾隆总算缓过神来了,他狠狠地抽了两口气,指着小十二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过来接驾的皇后划拉到一边,一屁股坐下,狠狠瞪着站在不远处的母子,恨不得将他们抽筋剥皮。 小十二沐浴在吃人的目光中那叫一个淡然,根本没把人当回事。 皇后只能出来打圆场,亲手端过一杯热茶给乾隆递过去:“皇上,什么事让您发这么大的火?连驾都不宣就这么直愣愣地往里冲?” 言下之意,被骂了活该…… 乾隆啪地一声把茶杯摔得粉碎:“你还好意思说,朕问你,你为什么虐待十一阿哥?你真把朕当成死人了吗?” 哟,这可冤枉!本宫以前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地想着你念着你,恨不得时时刻刻能见到你,也就这几天稍微有点没把你放心上,哪能这么快就把你当死人啊? “皇上,这话从何说起啊?”冷静下来的皇后也学会了狡辩,她推了推乾隆的胳膊,半嗔半恼地笑道:“您是不是又打哪个狐狸精那里听了什么风言风语?臣妾听了您的训斥之后可是安分的很呐,别说虐待他们了,连训斥都不曾有过,哪怕初一十五,五阿哥和还珠哥哥不来请安,我都没怪过他们半分!” 乾隆看着突然不顶嘴的皇后一时不适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皇后,你是不是……”把“被鬼附身了”几个字硬生生吞进肚里,“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说着他还真的伸手去摸皇后的额头,不烫啊! “皇上真是的,臣妾这是学会了修身养性。”皇后不给面子的猛翻白眼,然后把自己的脸偏向乾隆,问道:“您看,臣妾的脸色是不是好了许多?” 生气少了,心情自然就好了,心情好了,人自然也就容光焕发了,皇后深恨自己为什么白生了这么几十年气,要从刚跟了乾隆的时候就一直是这么个心态,那日子过得该多潇洒啊! “哟,还真不错,白里透红的,真漂亮!脸色比令妃还好呢!”乾隆一时兴起,直接把令妃和小十二给忽略了,当他想起来的时候,令妃的帕子已经撕碎了…… 大家听着嘶啦一声响,齐刷刷地看向站在皇帝另一边的令妃娘娘,只见她长长的指甲套把粉红色的丝帕给划了一个大窟窿…… 还没等令妃跪下请罪呢,皇后就轻轻捶了一下乾隆的肩头,嗔怪道:“皇上也真是的,臣妾都人老珠黄了,哪能跟令妃妹妹比?令妃也是,皇上也就是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值当得生这么大的气?” 不就是上眼药嘛,老娘不是不会啊!老娘是不屑啊懂不懂?丫非得逼着老娘跟你们玩阴的你们才甘心啊?找虐不是这么个找法行不行!!! 皇后面上平静,内心咆哮,果然见乾隆的脸色已经有点不太好看了。 “皇上……”令仙子赶紧跪下,眼中含着委屈的泪花,“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啊……” 这回可好,当着皇上的面撕碎了帕子,想狡辩都找不到说辞,总不能说指甲套太锋利帕子太不结实吧? 不等乾隆说话,皇后又紧接着问道:“皇上,你刚才气冲冲地往里冲,说臣妾虐待小十一,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要不,您派人把小十一叫来,当面问问?” 乾隆本来想说当着你的面他敢说实话吗?可转念一想,叫过来问问也行,好好的为嘛哭呢?还没等他派人去传,就有人禀报说十一阿哥来了…… 在宫里,谁没几个眼线?别看十一阿哥是个孩子,当听到有人说乾隆怒闯坤宁宫并且可能是为了他向皇后问罪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被延禧宫给当枪使了,二话不说就从阿哥所冲了出来,直奔坤宁宫。 本来小十二就已经够不喜欢他了,如果再因为他让皇后受斥责,小十二还不得跟他拼了? “皇阿玛吉祥!皇额娘吉祥!令妃娘娘吉祥!”小十一规规矩矩请安,请完安后垂首而立,静等着上头问话。 不过,情况为啥有点跟想像中的不太一样?为毛跪在那里的会是“温柔可人”的令仙子啊? “永瑆,听说,你今天哭了?跟皇阿玛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乾隆脸慈父相,边说边意有所指地看着皇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别怕,皇阿玛一定会替你做主!朕的儿子,不是谁都可以作践的!” 不光十二阿哥听得直皱眉头,就连当事人都替他胃疼,什么叫您的儿子不是谁都可以作践的?小十二还是您嫡子呢,作践他的人都排成排了! “皇阿玛,没人欺负儿臣啊!”十一阿哥一脸茫然,“……儿子今天哭,是因为皇额娘对儿子太好,让儿子想到去世的额娘了,所以……” “真没人欺负你?”乾隆还是一脸不相信。 “真的没有……” “哦,那就好……”乾隆尴尬地咳了一声。 “是不是又有颠倒是非的奴才污蔑皇额娘了?”永瑆撩袍跪在地上,“儿臣肯请皇阿玛为皇额娘做主!当朝国母岂是能随便让人诽谤的?” “……”乾隆看看义正言辞的儿子,只觉得嗓子眼里噎得慌,头一回,他意识到自己太莽撞了,自己怎么能听令妃两句话就跑来问罪呢?想斥责皇后,那得有证据啊! 他看看皇后,皇后扔给他一个十分委屈的后脑勺。 “令妃!你是从哪听来的闲言碎语?也不祥查,就敢向朕禀报!”再不找台阶,就真下不来了,乾隆十分干脆地出卖了始作俑者……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也没说是皇后虐待他啊,臣妾只是说,他哭着从坤宁宫跑出来而已…… 乾隆一口气倒嗓子眼里呛住了,只觉得他现在是哑巴吃黄莲,有苦也说不出,别提多痛苦了。 可他是个能轻易认错的?别做梦了! “令妃,你……你禁足一个月,罚抄宫规三十遍!”乾隆连罪名都懒得按了,末了还加上一句,“抄完了交给皇后检查!” 说完就气冲冲走了,小十二还没笑出声来,就见乾隆猛地停住脚步:“永璂,你的帐朕明天再跟你算!”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能给留点言不? 你们知不知道爷的这个文有多惨淡啊坟淡! ☆、第 5 章 自从那日被纪晓岚损了以后,永璂就发誓一定要把字给写好了,写字这玩意儿很邪乎,每个人的字,跟性格有很大的关系,性格刚硬,写出来的字必然是有棱有角,刚劲有力,如果性格绵软,写出来的字充其量就是个清秀,再达不到好的标准。 如果性子懦弱到烂泥扶不上墙的地步,那他的字烂到扶不上墙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于是乎……只见角落里烂纸纷飞,小十二已然达到了忘我的境界,简直把上书房当成了自己的小书房,那写废了的纸球一个接一个往地上扔…… 直到满头大汗,胳膊酸得都抬不起来了,小十二才搁下笔捧着一上午唯一没撕的成果仔细端祥,看着肥肥胖胖无锋无形的字儿,那叫一个欲哭无泪……爷前前后后都活了二三十年了,为毛这字会写得这么惨不忍睹?难道要重新开始学习怎么样搭架子? 靠!那是刚进上书房的时候的启蒙课程好不好? 三下五除二把见不得人的字儿毁尸灭迹,比照着纪晓岚写给他的字样,继续一笔一划地埋头苦练…… 平静了没一会儿的角落里又开始乱纸纷飞…… 纪晓岚看着置身垃圾堆里的十二阿哥一头黑线,觉得自己真不该刺激这孩子。 “皇上驾到——”一声喧驾让书声鼎沸的上书房安静了下来,皇子们一个个起身恭立,迎接他们脑抽的皇阿玛。 唯独永瑆朝小十二投去了同情的眼神,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得他差点叫出来……小十二!你脸上那黑黑的一道一道的东西是神马?你都多大的人了写个字儿竟然把自己写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你的脸比你的字还惨不忍睹啊口胡! 他正纠结着要不要帮他擦擦脸的时候,乾隆已经进来了,乌压压一群人赶紧行礼。 “永璂!”乾隆叫起后二话不说直接点名,小十二安安静静站在哥哥们身后装听不见,别人只当他叫的是五阿哥——谁让他给小十二起名的时候起的名字跟五阿哥谐音? 纪师傅急忙出来回话:“回皇上,五阿哥已经很久不来上书房了!” 乾隆皱眉,“朕叫的是小十二!” 众皇子都像活见鬼似的看着乾隆,丫好好的怎么想起十二弟来了?脑子又抽了? “儿臣在!”小十二出列,规规矩矩站到他面前。 “这脸上是怎么回事啊?”乾隆看着小花猫一样的儿子不禁大吃一惊,眉头都拧成一个铁疙瘩了,“你又搞什么鬼?你看你哪儿还有皇子的样子?简直连野孩子都不如!成何体统!” 夹枪带棒的一番话喷下来,把小十二骂了个狗血淋头,可现在的小十二可不是那个怕他怕得要死的孩子,哪会在乎他骂些什么?左耳进右耳出全当放屁听了…… “儿臣御前失仪,污了皇阿玛的眼请,请皇阿玛恕罪!”他撩起衣角跪下,没什么诚意地请罪。 乾隆不是傻子,棉里藏针的话他又岂能听不出来?只觉得每个字都扎得慌! “朕什么时候说过你污了朕的眼睛?你现在说话怎么夹枪带棒的?”他觉得自己委屈,朕说你还不是为你好啊?怎么这么不懂事? 小十二不说话,只是将头压得更低了。 “好!好!好得很!”乾隆气得连连点头,一脚把小十二踢翻在地上,“你是人大心大,连朕也不放在眼里了是吧?是不是觉得你是嫡子,朕不敢把你怎么着?”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儿臣不敢有任何怨言!” “没有怨言你现在这种怨怼的口气是怎么回事?怨气冲天了还跟朕说没怨言?你是不是以为朕真不敢杀你?” 在场的人呼啦啦跪了一地,一个个直冒冷汗。 再不受宠那也是嫡子,岂是能说杀就杀的?那康熙朝太子都造反了,康熙爷不也才判了他一个圈禁吗?小十二可没干弑父杀君的事儿呢,不就是对你冷淡了一点吗? 大家纷纷替小十二鸣不平,丫五阿哥都逃课逃了半个月了,也没见你吭过一声!上书房的规矩多严啊,要换成别人,早被你骂得娘都不认识了! 事实上是,小十二巴不得乾隆赶紧把他踢出皇宫呢。 一个不受宠的嫡子,怎么崩哒也不会有好结果,倒还不如现在就被废了,离开皇宫做个平民百姓,也许还能安安生生地享乐百年呢。 乾隆见他不仅没悔改的模样,反倒多了一丝坚定,不禁气了一个仰倒。 “你给朕滚回坤宁宫去闭门思过,想不明白就永远别出来!” “那要是想明白了呢?” 嘿!刚才还咆哮如雷的乾隆气乐了,懦弱无能唯唯诺诺的十二阿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怕死了?跟朕对着干还干上瘾来了! 他冷笑两声:“你要想明白了,就去养心殿找朕,告诉朕你都想明白了些什么,若说得明白,朕就解了你的禁,要是不能让朕满意,你就一辈子呆在坤宁宫别出来了!” 正好,可以光明正大逃课了,小十二冲着乾隆来了一句“儿臣尊命”,转身就退出了上书房,气得乾隆扬手把杯子给砸了。 满室寂静,没一个人敢吭声,直到乾隆走了老远,大家才敢站起来松一口气,纷纷拿出帕子来擦头上的冷汗。 闹了这么一出,纪晓岚也没心情再教学了,干脆放了半天假,让大家伙自己想办法压惊去了。 永瑆哪顾得上压惊啊,急忙奔坤宁宫找永璂去了,他要问一问,他到底为什么跟皇阿玛对着干,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去了坤宁宫才知道,永璂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并且发下话来,就是天塌下来,也不准进去打扰。 永瑆才不管那一套,把门拍得哐哐响,“小十二,开门,我给你带你最喜欢吃的梅花糕来了!”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好像屋里根本没人似的。 “皇阿玛只让你禁足,又没说不准别人探望你,你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 “小十二,你开开门,我有话跟你说……”永瑆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祈求的味道,“小十二,你究竟怎么了?你以前明明很喜欢我的,为什么现在理都不理我?” 一句话戳中了永璂的心窝子,他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往事历历在目,像刀子一样把他的心划得支离破碎…… 领军机大臣!成亲王! 好风光!好得意!可就是你得意风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十二弟正躺在冷冰冰的贝勒府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以前,你明明也是这样口口声声说喜欢,可等长大了以后呢?懂得趋利避害了,知道跟自己划清关系了,怕乾隆不高兴,怕废皇后儿子的身份连累到你,直到我死你都没去看我一眼! 甚至在我死后,你连个吊祭都没有,和珅与我没一丁点关系,他还知道派个管家去烧张纸呢! 我知道你自保无可厚非,我不该去恨你…… ……虽然,也许你跟他不一样,但是见到你,我就会不由自主想到他,以及他的无情和自私! 但却已经没办法再去亲近你了,就像没办法不去恨乾隆一样。 门吱呀一声打开,永瑆正在敲门的手僵在了半空,他看着泪痕斑驳的永璂,愣在了那里:“……小十二……” 别哭…… 作者有话要说:……我已经准备好挨砖了,别刷负就行,苦逼的作者你们伤不起啊!呜呜呜呜! ps:终于把“瑆”跟“璂”调出来了,尼玛啊!坑爷的输入法! ☆、第 6 章 传闻,自从十二阿哥被禁足以后脾气暴躁,自从第一日把前去探望的十一阿哥从连人带东西扔出去之后,接二连三地又处置了好几个奴才,现在是个人在他面前都像猫儿一样踮着脚尖走路,生怕弄出点响声来给自己招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2部分阅读 还珠之永璂重生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2部分阅读 祸引灾。 皇后娘娘不知怎么的,连过问都懒得过问,一天到晚不是捯饬自己的脸蛋就是捯饬自己的身材,完全不在乎会不会背上神马纵子行凶治宫不严的罪名…… 皇后娘娘觉得冤枉,治宫不严神马的跟本宫有一点关系吗?现在治宫的是延禧宫那位! 众妃无语问苍天:可延禧宫那位也被禁着足啊! 皇后娘娘凉凉地抬手压了压自己头上的金钗,禁着足也跟本宫没关系啊,皇上又没让本宫暂代她掌管禁宫! 众妃点头:有道理,可是……山中无老虎,猴子成大王,您到底知不知道皇宫已被那个民间格格和五阿哥搞得鸡飞狗跳乌烟障气啊? 您到底知不知道咱们有多惨啊? 逛个御花园都能被她从假山上撞下来啊! 更过份的是竟然还有两个不知所谓的福大爷和福二爷会一脸深情地告诉你,你不原谅他们你就不仁慈不善良不美好了哇! 咱只能吃了苦还往肚里咽啊! 最后还是舒贵妃问了一句:“娘娘,您真的打算自己给自己禁足,永远都不踏出坤宁宫了吗?就算您不出去,也挡不住祸从天降啊!” 眼下赶紧让那只野鸟消失才是王道啊!把她轰出去了你再修身养性行不行? 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坤宁宫外一阵嘈杂,只听小燕子那独有的疯狂的尖锐的自以为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这个恶毒的老巫婆!你赶紧把令妃娘娘放出来!” 皇后看了一眼舒贵妃,舒贵妃真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乌鸦嘴! 其实令妃被禁足已经好几天了,大家都纳闷小燕子为什么现在才找皇后算帐,但想想小燕子那种玩儿起来不要命的性子来算,大家就又不觉得奇怪了。 皇后扶着容嬷嬷的胳膊淡定地走了出去应战了,那股子浑然天成的风度和霸气,足以让一众小妃子们膜拜得两眼发光! “你这个老巫婆!你竟然敢让令妃娘娘禁足!你敢快把人放出来!否则我跟你没完!”小燕子一蹦三尺高,那架势恨不得现在就扑过来找皇后拼命。 “哪里来的野猴子,敢在本宫的坤宁宫撒野?”皇后扫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侍卫,瞬间柳眉倒立,“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奴才该死!” 俩小侍卫心里喊冤,人家再民间也是一皇家格格,你给我们仨胆子我们也不敢碰她呀!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不能把我们当成跟福家俩兄弟一样拎不清的白痴啊! “还不把她给本宫扔出去!”皇后娘娘嫌弃地挥一挥手,一群侍卫呼啦啦就围了上去。 “我看你们谁敢!”五阿哥和福家兄弟上场了,挡在小燕子的面前与坤宁宫的侍卫对峙起来,侍卫们为难了,尼玛隐形太子可得罪不起啊! 见侍卫们都愣着不动,皇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嘴角就那么轻轻地扬了起来,眼神冷得能结成冰,还没等她发飚,十二阿哥就从坤宁宫里走了出来:“谁给你们胆子,让你们敢带着外男擅闯一国之母的寝宫?” 带着外男?擅闯寝宫?尼玛真是威武到家了!众妃嫔纷纷鼓掌,这状要是告到皇上那里,就凭这八个字儿就能把这群混蛋压死! 五阿哥不干了:“什么外男?他们是令妃娘娘的亲戚!” 十二阿哥乐了:“皇后的亲戚进宫还得递牌子呢!令妃的亲戚比皇后还尊贵?” 虽然实际是上这样,但理论上绝对不能啊!你想夺宫还是怎的? 五阿哥可是从小被乾隆捧手心里长大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走路都是横着走,哪被人这么顶撞过?当下就脸红脖子粗的喊道:“尔康是侍卫!尔泰是我的伴读!他们进宫不须经任何人同意!” “侍卫?他现在当值吗?”永璂冷笑。 正值班你他妈不去巡宫穿着便到处乱晃?不当值谁给你胆子让你进宫?所有侍卫都像你这样无法无天皇上的帽子还不得绿得发光啊? 于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传了开来:“永璂,你目无尊长!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纪师傅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纪师傅无故中枪…… 福康安正好当值,正带着一队侍卫巡宫,看到不远处僵持的两队人马眉头不自觉地皱了好几下,急忙走过来查看情况。 “奴才参见皇后!” 福尔康一看他来了,冷哼一声将头抬得老高,那鼻子眼里喷出一声不屑地冷哼,不就是前皇后的侄子吗?装什么大尾巴狼? 幸亏福康安不会读心术啊,要不然准得一巴掌拍死他! “福侍卫,本宫有事要请教。”皇后指着福尔康说道,“这位福大爷不当值为什么还会在宫里乱晃?你们的管制是不是有点太疏乎了?” 福康安英俊的小脸上愁云惨淡:“回娘娘话,可能,也许,大概,是得了皇上特许吧……” 赶紧找皇上告状去啊!侍卫不当值的时候无旨入宫,这可视同刺客而论的啊! 福康安笑得一脸谦卑。 皇后也是觉得自己最近太无聊了,所以也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这个整治他们的机会,带着人就朝养心殿走去:“本宫倒真得去问问皇上,令妃是怎么管理这后宫的了!” 福康安赶紧让路,目送皇后远去,抬头一看,一个少年正似笑非笑地凝视着自己,眸子如水,清澈冰凉,还时不时冒出点幸灾乐祸的邪气儿来。 福康安微微低了低头,以示自己对皇子的尊重。 甭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人家面上做足了。 十二阿哥冷笑,转身回坤宁宫去了——他现在还在禁着足呢。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别人家做客,更新不定时,大家见谅。 泪奔,自从我开这个文以来,jj抽得越来越猛,要么就是回复不了大家的评论,要么就是它自己抽出一长串来!这不,又回复不上了…… 求安慰!求抚摸!求包养! ☆、第 7 章 “皇后娘娘求见!” “五阿哥还珠格格福大爷福二爷求见!” 养心殿里,乾隆正皱着眉批折子,自从上书房跟小十二吵了一架后,他的心情就一直不好,本来以为过不了两天小十二就会来跟他请罪认错,那样他就可以不计前嫌父子和睦,谁知道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一等就是半个月! 乾隆怒了,脸色一天黑过一天,难道还要让朕去给你赔罪?不来就不来,朕权当没你这个儿子! (话说乾隆,你什么时候把小十二当过你儿子?) 当听到皇后求见的时候,他以为皇后来给小十二求情,当听到五阿哥还珠格格几个人的时候,他瞬间明了,这几个人又惹麻烦去了,只是这回不长眼,又惹到皇后头上了…… 其实乾隆不傻,五阿哥和小燕子以及福家兄弟把皇宫里搅得乱七八糟的事他是知道的,可是因为对五阿哥的疼爱和夏雨荷母女的愧疚,让他不忍心去责备,反而选择了纵容。 在他眼里,小泥鳅翻不起大浪来,打打闹闹的只要别出格就由着他们去吧,给这死气沉沉的皇宫添一抹生气也是蛮不错的。 “宣!”乾隆搁下笔,喝了一口茶压压神,因为接下来他的耳朵要经受一翻长时间的磨难。 只要一想到皇后那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和小燕子无理搅三分的模样,他就觉得脑仁疼。 所以,他决定敲打敲打这帮人,让自己清静两天,况且,五阿哥最近的确是有点闲散过头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后刚甩帕子跪下,小燕子就迫不急待恶人先告状了……皇后看看直挺挺站着的几个人,心里那个恨啊,真恨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让敌人占了先机…… “皇阿玛,这个老巫婆要打人,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乾隆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好端端的,皇后为什么会打你?” “她竟然敢把令妃娘娘关起来!我们去找她理论,她竟然要把我们扔出去!” 要是换成朕,朕也会把你们扔出去!乾隆心里默默地冷哼了一声。 “是啊皇阿玛,”五阿哥也是一脸不赞同的模样,“令妃娘娘那么温柔贤良,您不要听信别人的一派胡言,委屈了令妃娘娘。” 委屈了令妃碍你什么事?乾隆的神色已经从先前的不耐烦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抬眼看了看五阿哥,很想问问他,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是不是?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避嫌? “是啊皇上,令妃娘娘对您爱慕如此之深,您怎么忍心伤害她呢?”福尔康大义凛然地看着乾隆,仿佛在说你怎么能这么冷酷这么无情这么无理取闹呢? 皇后往旁边挪了挪,二十来年的夫妻,她敏感地感觉出乾隆已经生气了…… 乾隆终于舍得把眼神集中到皇后身上了,皇后正跪在地上,紧紧地咬着嘴唇,恨恨地看着这一群红口白牙颠倒是非的人…… “皇后,你先起来,朕想听听你的解释!” “皇上!”皇后刚一开口就泪流满面,她不仅没有起身,反而跪趴在地上哭得悲恸欲绝:“求皇上将臣妾废了吧!臣妾实在没脸再呆在后宫了!” 乾隆倒抽一口凉气,演戏也不用演得这么过头吧?你好好说不就得了,这一回朕肯定会向着你啊!你怎么能一开口就让朕废了你?你就不怕朕真的会顺水推舟真废了你? 见皇后哭得肝肠寸断,乾隆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不是演戏?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捂着胸口,哭得喘不上气儿来:“皇上啊,后宫里住着您的妻妾妃嫔,可如今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却如同进出自己的家一样随意,前儿个撞了庆妃,昨个又撞了如嫔,今儿可好,他们竟然直冲冲往臣妾的坤宁宫里冲!那是臣妾的寝宫啊!真要冲进去了,臣妾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啊!” 乾隆的手紧紧抓着茶杯,青筋暴跳,皇后视而不见,还在那儿哭得痛不欲生,“臣妾是后宫之主,没能把您的后宫打理好,臣妾有罪啊!” 如果换成以前,乾隆一定觉得皇后在大题小作,他可能会严厉地指责皇后御前失仪或者是轻描淡写地惩罚一下五阿哥和小燕子,此事就此揭过,可是今天他脑子突然不抽风了,于是…… “混帐东西!”乾隆抓着茶杯扬手就朝五阿哥砸去,哐啷一声把五阿哥砸得头破血流,小燕子尖叫一声,扑嗵跪了下去。 乾隆指着五阿哥恨恨地骂道:“小燕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竟然敢带着外男擅闯嫡母寝宫?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想将朕取而代之是不是?” “儿臣不敢!”五阿哥吓得脸色惨白,他没想到这件小事会让乾隆如此震怒,按照惯例不都是应该训斥皇后一顿然后赏赐很多东西给令妃娘娘压惊吗?到底哪里不对?联想到皇后和小十二的反常,他觉得他们应该是被鬼上身,迷惑住了乾隆,他要驱鬼…… “来人!”乾隆一声令下,一队侍卫破门而入,齐刷刷跪在地上等候差使。 “还珠格格无视宫规不敬嫡母,给朕拉下去重责三十大板,以正宫规!” “皇阿玛!你又打我?”小燕子炸了毛,一连串无情无义不仁不慈把乾隆骂得狗血淋头,乾隆气得连冷笑都笑不出来了,他死死盯着小燕子,就如同盯着一个即将行刑的罪犯,哪儿还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 一看他动了真格,五阿哥急忙求情:“皇阿玛,小燕子来自民间,不懂规矩,请皇阿玛饶了她吧,儿臣会努力教导她的!” 乾隆冷笑一声,“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随即又看向小燕子,冷冷地说道,“如果不是朕对不起你娘,你今日的行为砍了都不为过!拉下去,打!” 处理完小燕子,他的视线停留在了五阿哥身上,他一直以为,这个儿子是所有皇子里最优秀的,甚至可以承担起大清的江山,可如今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愚笨?不忠不孝不友不悌,张狂自大,自以为是,就连皇宫里最起码的生存规则都不懂了…… 是朕的宠爱让他得意忘形了吗?乾隆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纵容他了…… 五阿哥被乾隆盯得浑身发毛,跪在地上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 “永琪,小燕子不懂规矩情有可原,你可是皇宫里长大的,不仅不劝阻,反而跟着她胡闹,简直是罪加一等!”虽然说失望,但到底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儿子,绝情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还是没舍入往外吐,“回你的景阳宫闭门思过去吧,后宫的事,少插手。” 永琪啊,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不悔改,可别说朕不念父子之情! 谁知他话音刚落,五阿哥就过来打他的脸了。 “皇阿玛!小燕子她那么可爱,儿臣怎么忍心拿规矩去约束她?难道您还嫌金丝笼里圈养着的鸟儿不够多吗?” 敢把朕的皇宫比成金丝笼?乾隆愤怒了,“你给朕滚,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景阳宫一步!” “皇上,您怎么能如此糊涂?”福尔康痛心疾首地吼了一句,吓得一屋子人哗地跪了一地。 皇后看着乾隆白里透青青里发黑的脸色,不着痕迹地往边上躲了躲,以免城门失火殃及她这条无辜的池鱼…… 果然,乾隆气极而笑,直笑得人头皮发麻,“来人,传旨!福伦教子无方,贬职三级,罚俸三年,福家兄弟革去一切职务,无旨不得入宫!如果再让朕看见你们,就是你们的死期!” 乾隆发落完了,一挥手:“押下去!” “喳!”两个侍卫把福尔康嘴巴一堵,胳膊一拧就押了出去,笑话,再让他冒出一句大不敬的词,兄弟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比较忙比较忙比较忙~~ 最近没留言不留言没留言~~~~ ☆、第 8 章 皇后大战小燕子胜利而归的消息没一刻钟就传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简直就像一枚深水核弹扔进了一滩死水一样,轰地一声山崩海啸,妃嫔们一窝蜂进了坤宁宫,拐弯抹脚地打听情况,这可是自打小燕子进宫以来,破天荒的头一回啊! 皇后闭门谢客,一脸高深莫测,显然她也被乾隆的反常给震住了。 她本来是打算告状的,预想中最好的结果就是训斥那几个混蛋一顿,没想到乾隆竟然会把他们禁的禁打的打,好一顿折腾。 皇后眯着双眼,揣测乾隆到底是什么心思。 正好永璂前来请安,进门就看到皇后端着茶杯发愣,便问道:“皇额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足不出户,但小燕子挨打和五阿哥被禁的消息他还是很快就知道了,这不,过来跟他皇额娘商量对策了,生怕乾隆再一个脑抽,把这笔帐算到皇后自己头上。 皇后轻笑一声:“我还纳着闷着,你皇阿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明事理了?” 接着,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请了一遍,讲到她请求乾隆废了她的时候,永璂不由自主得张大了嘴巴…… “皇额娘,你也想离开皇宫吗?” 老天有眼啊,他一直都打算离开这里,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跟皇后沟通,皇后对乾隆的心思他是知道的,尽管他很不着调。 没想到,皇后竟然敢主动提出来,还是当着乾隆的面? “这个,我也只是这样说说,你当紫禁城是什么地方?一国之母说离开就能离开?” “皇额娘!”永璂一把拉住皇后的手,十分认真的问道:“如果他真的同意您离开,那您愿意跟我走吗?” “永璂,你疯了?”皇后看着年仅八岁的儿子,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会生出这么荒诞的念头,一个皇子阿哥,就算不能登峰造极,做一个富贵闲王也享不尽荣华富贵,为什么要离开? “永璂,为什么?你是嫡子啊!只要你有心……” “皇额娘,一个不得宠的嫡子,就算有心又怎么样?他如此厌恶我们,又怎么可能让我有机会去接近那个位子?光明正大那块匾的后面,指不定立了谁呢!不管谁做皇帝,儿子的下场都会很凄凉,倒不如现在就离开,咱们去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怡养天年,不好吗?” 皇后被吓蒙了,一个妇人带着未满成年的儿子,在外面生活谈何容易? “永璂,孩子,你冷静一点!”皇后一把将他搂进怀里,轻声安慰,“皇额娘知道你心里苦,可你现在太小了,就算要离开,也要等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才行啊!” 长大了就晚了,爷能不能活过二十五还两说着呢,难道让爷再眼睁睁看着你被那个混蛋打入冷宫?或者是再落一个死后不让人拜祭的下场? “皇额娘,你只说愿意还是不愿意?如果你愿意跟儿子去过那平平淡淡的生活,那儿子现在就找他去摊牌,如果你实在舍不下他……”他的神情变得有些无奈,有些暗淡,“……那儿子就是舍下命,也要拼一拼了!” 总不能扔下皇后一个人远走高飞吧?想到这里,他沉重地叹一口气,顶着个嫡子的身份,总是有一些资本的,虽然这个资本微不足道。 “你想拼什么?”乾隆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惊得母子两人魂飞魄散。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背,只觉得手脚冰凉。 她不知道乾隆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他们的谈话,他又听去了多少,乾隆走到他们面前,久久不语,头顶上那股无形的压力,压得皇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你都听见了?”永璂也不行礼,直勾勾地盯着乾隆。 乾隆走到榻边坐定,摇摇头:“没听全,也没听明白。” “那用不用我给你解释一下?”永璂一本正经地问道,似乎他要解释的只是平板的书本问题。 乾隆点点头。 “我正在和皇额娘商议,打算离开皇宫……就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他的语气十分平淡。 乾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许久之后问了一句:“永璂,朕是你的什么人?” 他紧闭着嘴巴,不语。 “怎么,半个月不见,连朕是谁你都不记得了?”乾隆扯着他的胳膊将他扯到自己面前,固执地追问:“告诉朕,朕是你的什么人?” 感觉禁锢着自己的手越收越紧,他张了张嘴,最终轻轻吐出两个字:“……皇上!” 乾隆气极而笑,他的手几乎掐进永璂的肉里,笑够了之后,他问道:“为什么?朕除了冷落了你,没地方亏待你吧?为什么一夜之间,你连朕是你的父亲都不认了?” “你觉得光凭你冷落我还不够吗?”永璂冷冷地看着他,一双本来水汪汪的桃花眼变得薄凉无情,乾隆觉得,就连他的一笑一语都像刀子一样刺人,“你知道我们母子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既然你不喜欢皇额娘,为什么还要立她为后?不准接受百官跪拜,没有凤印,不得圣心,你觉得她还有留下来的理由吗?” “那么你呢?你可是朕的嫡子……”乾隆突然说不下去了,嫡子又如何?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无视他,甚至是厌恶他,他的日子,还真是未必过得顺风顺水。 “不得宠的嫡子,会有好下场吗?不管下一任帝王是谁,没有人能容得下我!” 乾隆被这个孩子冷静到无情的分析惊得目瞪口呆,被他忽略的孩子不止一个,甚至因为他的责骂而一厥不振的也不止一个,他没有对谁有过愧疚,到了小十二这里,他没想到,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孩子,骨子里对他的怨恨会如此之深。 深到竟然不承认自己是他的父亲…… “你认为,朕已经没资格当你的父亲了?” “是的。”小十二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第 9 章 作者有话要说:老实说,我不知道能不能发成功,jj把我存稿箱里的字抽完了…… 没有人知道那天的坤宁宫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皇上走的时候,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眼中的怒火,足以把坤宁宫化为灰烬。 第二天妃子们来请安的时候,见皇后又穿上了那身繁重的大衣裳,端庄威严,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圣谕!”高无庸的出现,让妃子们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心里忐忑不安地替皇后捏着一把冷汗,猜测她的位子,是不是坐到头了。 皇后狠狠地闭了闭双眼,缓了缓神,走下主位,冲着大门口跪了下去…… “娘娘快请起。”高无庸急忙将她扶起来,“这不是给您的,是给十二阿哥的……” 诧异过后,皇后的担忧不减反增,她回过头,见永璂已经站在了门口,想必听到圣谕到了,出来查看情况吧? “十二阿哥,皇上口谕……宣您养心殿见驾……”高无庸看着面无表情的不禁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当着这么多后妃的面,您能不能给皇上留几分面子? 就算您不拿他当父亲,他也还是皇上不是? 没想到永璂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喊道:“儿臣领旨!” “永璂!”皇后伸手拉住他的胳膊,眼里满是担忧。 “皇额娘放心,儿臣自有分寸。”永璂反握住皇后的手,给了皇后一个宽慰的笑容,转身就跟高无庸一道走了。 皇后腿一软差点瘫下去,她倒不怕乾隆废了她,她怕永璂再惹怒乾隆,降下灭顶之灾。 “娘娘!”舒妃急忙把她扶住,与容嬷嬷一左一右把她扶上主位。 “都退下吧,让本宫一个人静一静。”皇后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虚弱地拄着额头,心思不宁。 妃嫔和宫女们一个个摒气凝神地全退了出去,偌大的坤宁宫,只剩下她和容嬷嬷两人。 容嬷嬷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安慰道:“娘娘,别着急,十二阿哥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皇后苦笑:“昨天你也是亲眼所见,现在的小十二,哪里还是以前那个闷葫芦?我是真怕他胡言乱语把皇上激怒……一个大不敬的罪名扣下来,圈了他都不为过!” 皇子被圈,一辈子就完了! “不会的,您要相信十二阿哥,千万别给他泄气……”话虽如此,容嬷嬷也紧张得直发抖。 而养心殿里,乾隆一脸疲惫地坐在御案之后,眼前摆着一张写了一半的圣旨。 天知道,昨晚回宫后,他有多恨不得让那个孩子如愿,可圣旨写到一半,却再也写不下去了,那个孩子正冷冰冰的眼神总在脑海中盘旋,写满了对他的失望和绝望,绝望到连看自己一眼仿佛都能脏了他的眼睛。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乾隆只觉得抽肝剜心地疼,他一遍一遍地问自己,朕真的有那么可恨吗?他拼命地回想自己慈爱的一面,却发现,他对那个孩子从来没有慈爱过,甚至,自己连他的生辰和具体年龄都记不清了。 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不缺儿子,可怎么可能不缺?十二个儿子,活下来的有几个?身体健健康康的又有几个?身体健康又有出息,能替朕分忧的,又有几个? 儿子们见了他,就像见了吃人的老虎,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甚至因为他的责骂,大阿哥惊惧而亡,三阿哥抑郁成疾。 唯一敢跟他亲近的,只有五阿哥,本来以为这个孩子是个好的,却没想到,被一个小燕子迷得神魂颠倒,不顾人伦纲常,不顾兄妹之名,粘在自己妹妹身上扯都扯不下来。 想到这里,他重重地叹口气,感到一阵阵的凄凉和悲哀。 “回禀皇上,十二阿哥到……”高无庸的禀报,打乱了他的思绪,他回过神来,决定好好看看这个从未被自己正视的儿子。 “传!”乾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色冷清的少年。 他穿着褚黄|色的对襟长袍,腰上系着颜色稍微深一点的腰带,很随意的一身打扮,身上素净的连一个香包都没带,神色之中,也少了对他的恭敬。 然而,他还是跪了下去,行君臣大礼:“儿臣,叩请皇阿玛圣安!” 乾隆很想问问,你不是不认朕了么?为什么现在又叫朕阿玛了呢?可他本能地觉得,这句话问出来,父子间的气氛一定会更加僵硬。 “起。”乾隆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似乎想通过他的一举一动来了解他的心思。 少年垂手而立,微垂着双眸,极力想让自己恭敬一点,却怎么也掩不住眼里的冷漠。 “永璂,过来。”乾隆冲他招招手,其实他们离得并不远,但他觉得他怎么也看不清站在三步之外的人是什么模样。 永璂很听话地走到他的跟前,父子两人相望不语。 乾隆拉起他的手,问道:“永璂,如果朕答应你的要求,你有什么话想对皇阿玛说吗?” 他想知道,如果他放他走,临走之前,他想对他说些什么? 永璂终于抬起了头,他的脸上带上了些许笑意:“……珍惜其他的儿子们吧。” 如果不珍惜,纵然儿孙成群,也是孤单一人。天家的亲情,本来就淡薄。 一句话,说得乾隆泪如雨下…… “如果朕想珍惜你呢?”乾隆问道。 “晚了……”很久很久以前,我迫切地希望有个高大伟岸的父亲来宠我,爱我,哪怕看我一眼我都觉得满足,可我等了整整二十五年,从渴望到失望,从失望到绝望,再从绝望,到心死……带着前世的恨和今生的怨,我们父子之间,没有缘! “收起你眼里的悔恨吧,悔恨这种东西,不适合出现在铁石心肠的你的眼中……” 你本来,就只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帝王,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父亲。 ☆、第 10 章 作者有话要说:一殿阎王叫啥我给忘了,懒得查,让我睡一会儿吧,我也好累…… 也没人知道乾隆跟小十二在养心殿里都说了些什么,小十二回到坤宁宫后,关起门来一通狂摔乱砸,什么笔墨纸砚,什么桌椅板登,全都粉身碎骨、死无全尸,偶尔还伴随着他气急败坏的怒吼和咒骂。 皇后使劲拍打着紧闭的房门,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永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别吓皇额娘……” 听着时面劈雳啪啦的声响,十一阿哥的脸色十分凝重,这是他有生之年来,头一回见到小十二如此地疯狂。 以前那个处处忍让,受了天大的委屈都一笑了之的人,那个他想要保护的软弱的孩子,消失了。 现在的他,像极了一只被关进笼子里的狮子,正拿自己的脑袋,疯狂地碰撞着将它锁起来的铜墙铁壁。 十一阿哥深吸了一口气,他能明白小十二迫切想逃离的心思,他需要自由,皇宫里的空气,令他窒息…… 里面摔东西的声音终于消失了,也许是他累了,也许,已经没有东西让他摔了。 “永璂,开门……”十一阿哥平静地敲了敲门,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却有一种沧桑的感觉。 许久之后,里面的人终于做出了回应:“都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你开开门,我有话要跟你说。”十一阿哥不死心地继续敲门。 “说吧,我听着。” 十一阿哥的眉头死死地拧在了一起,等确定他的确是不会见自己之后,说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你……也许,现在的我没资格说这句话,但请你相信,迟早有一天,我一定有足够的能力……”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对你不管不顾,“就算拼上性命,也要保你无虞!” 皇后看着像对天起誓一样庄重的十一阿哥,万分震惊。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半晌之后,里面传来一声遥远而无力的哀叹:“……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 ……十一阿哥张了张嘴,失神地盯着紧闭的房门。 “我知道我以前很冷漠,很自私,让你伤心,让你失望,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可是现在,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他抚着门,似乎是自言自语,可一字一句却又那么清晰。 “……”回答他的,仍是沉默。 “我想陪着你玩,陪着你读书,陪着你写字……你的字,总是写得乱七八糟的,很拿不出手,对不对?”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似乎是回忆起了美好的时光,“我的字很漂亮呢,我握着你的手,一笔一划地教你,好不好?” “……” “永璂……” “你很烦。”里面的人就像冬日里的风,凛冽如刀,一下子把他滚到舌尖的话噎回了嗓子眼里,千言万语,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永璂?!”他不可思议地叫了一声。 小十二瘫坐在床边,眼睛空洞无神,每想起乾隆说的话,他的心就揪得生疼。 他说,永璂,朕知道朕错了,朕不该因为不喜欢你的母亲,就迁怒你。 他说,永璂,留下来,朕一定会努力做个好父亲。 他说,永璂,朕不会放你走,朕的儿子,就算死在皇宫里,也不能流落到民间去…… “我已经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不被人在乎,甚至习惯了被人厌恶……我不需要多余的感情,什么父子兄弟,统统不需要……” 小十二边哭边说,“能不能不要这么可恨?能不能不要在我什么都抛弃以后,才想着给我我以前想要的东西?我现在只想要自由,想要平静的生活。” 为什么我现在想要的,你们总不肯给我? “永璂,别说这么无情的话。” “你滚!”哐啷一声响,有东西狠狠地砸在了门上,小十二愤怒地哭吼从里面传了出来,“我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你跟乾隆!我的情早被你们伤透了!我现在就想做个无情无义的人!” 小十二趴在床边,哭得脑仁疼,不一会儿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他又回到了前世,他的皇额娘因为阻止乾隆跟尼姑滛|乱而被废后的时候,朝野震惊,百官跪谏。 最终,皇后没有被废,但被圈禁了起来打入冷宫,也就是那个时候,乾隆把对皇后的怨恨,全部发泄到了他的身上,他永远忘不了乾隆看他的眼神,比要吃人的恶魔还有可怖…… 猛地惊醒,发现冷汗已经把衣服湿透。 封贝勒,逐出禁宫,浑浑噩噩地过完了短暂凄凉的二十五年…… 想到这里,他突然笑了起来,如果说大阿哥和三阿哥是被骂死的,那他就是被吓死的,那时候的他,是多么地懦弱无能?竟然被乾隆吓得惊惧而亡! 死不足惜! 这是他给自己前生,做出的唯一评价。 “永璂,你还好吗?”十一阿哥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小十二的眉宇间已经带上了几分恼怒,他记得他睡前,有让他走的,为什么以还在这里? “该吃晚饭了,皇额娘让人送来了你最爱吃的东西。” 小十二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麻木得没了知觉,五月的天气不算太冷,但由于长时间坐在地上,只觉得腰酸无比,浑身发冷。 他深深地吸一口气,艰难地爬到床上,一寸一寸地向里挪动,最终扯过一床被子,盖住自己冰凉的身体。 好冷,他一连打了两个哆嗦。 门外,十一阿哥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小十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佩服他的执着。 “永璂!开门!”伴随着激烈的敲门声,十一阿哥的声音也越来越焦急,永璂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吭声,指不定他会什么时候破门而入。 他想说,你走吧,让我自己静一会儿…… 可喉咙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甚至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眼皮无比沉重,就像灌了铅一样,想睁都睁不开…… 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从身体里抽离了出去,那种感觉,跟前世死的时候像极了。 就这样吧,他想,也许,回到阎王殿里也是一种解脱……只要秦广辉那个混蛋别再把自己随便踢下来就好…… “永璂!”隐隐地,似乎听见一声揪心揪肺的呐喊…… ☆、第 11 章 “传太医!”一声凄厉的叫声从坤宁宫里传了出来,坤宁宫再次沸腾了…… 十一阿哥抱着气若游丝的永璂,吓得脸色惨白,他的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好像睡得极为安祥,好像临死之人脸上的解脱。 “永璂,别吓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查觉地轻颤,一遍一遍,轻轻地呼喊他的名字。 永璂…… 永璂…… 永璂…… 一刻钟就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怀里的人呼息越来越浅,十一阿哥双眼通红地瞪着他的贴身小太监,愤怒地责问:“太医呢!为什么太医还不到?” 小太监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奴才这就催,这就催!” 说完撒腿就朝太医院奔去。 “你不要我也就算了,难道连皇额娘都不要了吗?” 十一阿哥抚着他越来越烫的小脸,清秀的眉峰紧紧地挤在了一起,他闭上双眼,头一回生出了想要杀人的念头。 “再去催!”咬牙切齿的三个字,带着浓烈的杀气。 “喳!”又一名小太监向太医院飞奔而去,却知道十一阿哥不会对太医院善罢甘休了。 乾隆虽然没有把十一阿哥捧在手心里,但也绝不会冷落他,毕竟他的额娘生前是宠冠后宫的宠妃。 把他养在皇后的名下,赐他半个嫡子的身份,就证明了他在乾隆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那些不长眼的竟敢无视他的命令,因为十二阿哥不得宠就不放在心上,不是找死是什么? 就在十一阿哥将要绝望的时候,一名步履蹒跚的老太医在小太监的搀扶下,一步三摇地走了进来,还没等他跪下请安,十一阿哥驳然大怒:“太医院就派了你一个人来?” 老太医扑嗵一声跪在了地上:“回十一阿哥,老臣……” 十一阿哥将永璂安放在床上,冷笑一声:“好啊,看来他们都挺信任你的。如果你能医好小十二也就算了,如果小十二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双眼血红,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会让整个太医院替他陪葬!” 老太医吓得一哆嗦,冒了一头的冷汗,皇子阿哥,再小也有权力掌握杀伐大权,他说想要谁的命,寻个理由就能让你死无全尸。 “还不滚过去诊治!”十一阿哥一声怒吼,吓得老太医连滚带爬地滚到床上,拉起永璂的手腕开始诊脉。 一摸到他滚烫的身体,老太医心里就咯噔一跳,烧得如此严重,再耽搁一会儿,就算是救回来也得烧成傻子。 脉像孱弱无力,极度虚浮,没想到一个皇子的身体竟然虚弱到如此程度,现在又怒火攻心,极度抑郁,给这副本来就不堪一击的身体雪上加霜…… “先退烧!”老太医不敢耽搁,立马开了药方,又嘱咐:“拿凉毛巾给他敷头,拿烈酒给他擦身!如果再烧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一连串的命令发下去,服侍的宫人们忙活了起来,打凉水的打凉水,拿烈酒的拿烈酒,十一阿哥坐到床边,一颗一颗解开他的盘扣,替他脱下累人的外衣。 没想到你这么瘦,十一阿哥看着他肥嘟嘟的小脸笑了起来,如果不是亲眼见了你苍白无力的身体,还真以为你有多健康呢。 正在他给永璂擦身体的时候,一声宣驾惊得所有人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 随即,乾隆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地问道:“怎么回事?上午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昏迷不醒了?”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永瑆上前两步跪下,不等乾隆叫起,就赶紧回到了床边,把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3部分阅读 还珠之永璂重生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3部分阅读 已经被小十二体温蒸热的毛巾扔进了凉水里,重新拧了一条搭在他的头上。 “皇后呢?”乾隆不悦万分,儿子都病成这样了,当娘的怎么能连面都不露,反而让年仅八岁的永瑆去照顾永璂? 永瑆一愣,这才注意到爱子如命的皇后没有出现。 “宣皇后!”乾隆怒气冲冲,“朕倒想知道什么事能比她自己的儿子重要,现在还不来!” 高无庸转身去了皇后的寝宫,不一会儿就又独自转回来了:“回皇上,皇后娘娘她……也病得下不了床……” “什么?”乾隆和永瑆同时惊叫出声,“那为什么没传太医?” 高无庸低头不语,这事他就不知道了,反正皇后那一脸冷汗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做假。 “皇后也真是的,病了也不知道传太医,她还是个小孩子么?”乾隆叹一口气,实在是有些头疼这一对倔强的母子,“高无庸,传太医去!” “喳!”高无庸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一位院判三位医正便来到了坤宁宫。 十一阿哥一边给永璂擦身,一边似笑非笑地说道:“高公公的面子比儿臣还大呢,小十二昏迷的时候,儿臣三请四请才请来这么一位老太医,高公公一出面,竟然连院判医正都请过来了。” 四位太医腿一软就瘫了下去,高无庸也低下了头,十一阿哥您真是无理取闹,老奴去哪儿可是代表的皇上,皇上传太医,他们敢不来么? 不过,您三请四请才请来这么一位老太医……高无庸侧眼看了一下抖如筛穅的四位太医头儿,这些人爬高踩低也太过份了些! 不给十二阿哥面子,好歹也得给十一阿哥面子吧?敢情以为他是小孩子就可以随便欺负啊?现在怎么样?被上眼药了吧? 乾隆怒了,看着这群太医,脸上乌云密布:“高无庸,去把朕的御用太医传过来……既然你们这么不想给朕的儿子看病,那就……” 意识到如果再不说点什么,丢官是小丢命是大,太医院判急忙说道:“启奏皇上,借臣十个胆子也不敢怠慢十二阿哥,臣等被令妃娘娘诊脉,直到刚才才从延禧宫回来,实在不知道十二阿哥病重!” “令妃病了?”乾隆有些诧异。 “不是,令妃娘娘她……怀孕了!” “什么?”乾隆眼前一亮,赏字还没出口,就觉得自己乐的不是地方也不是时候,毕竟他的小十二正昏迷不醒着呢。 十一阿哥嘴角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神情阴暗。 院判刚松一口气,就觉得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在他的头顶上盘旋,吞了口口水,院判擦擦冷汗,便知道自己得罪了一个惹不起的人,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才好…… “还愣着干什么?”十一阿哥斜睨着院判,“皇额娘可是病得不轻呢!” “那十二阿哥……”院判艰难地说道。 “皇阿玛不是传了他的御用太医么?你自认为你的医术能比那几个人高明?” “臣不敢!臣一定尽心诊治皇后娘娘!”院判擦擦冷汗,带着三位太医下去了。 乾隆的御用太医们来了,轮流诊过脉后,一个个俱是神色凝重,最后为首的御医顶着压力上奏:“身病好治,心病难医,十二阿哥他思虑太重了……” “什么意思?”想起大阿哥和三阿哥思虑太重的后果,乾隆头上青筋暴,“别告诉朕,他醒不过来。” 御医们呼啦啦跪了一地:“十二阿哥只是烧得太严重才昏迷,也许等他烧退了就能醒过来,只是……只是身体已经虚弱得成了个空壳子,只怕……” “只怕什么?”乾隆的额上已经沁出了冷汗。 “只怕,命不长寿……” “废物!”乾隆拍案而起,“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方,一定要还朕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 “只要十二阿哥心思豁达,精心调养几年还是会有康复的!”您到底听明白了没有啊?关健是心情好!心情好懂不懂! 您要想办法让他开心起来啊皇上!要不我们就是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懂不懂啊! 乾隆的手紧紧地握成拳:“……朕不管,先让他醒过来再说!” ☆、第 12 章 坤宁宫里愁云惨淡,一干乾隆的御用太医们看着三尊大佛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色纷纷表示压力山大,冷汗齐飞热汗夹背。 只因为向来不受皇上待见的十二阿哥昏迷不醒,已经整整三天了。 “你们不是说只要烧退了就能醒过来吗?”乾隆拍桌子砸板登,“为什么朕的小十二还在昏迷?”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的皇后脸色白得跟鬼无异,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惊惶和迷茫,她为乾隆生育了二子一女,如今只有小十二与她相依为命,如果小十二死了,她不知道自己对这个伤心绝望的尘世还有什么可留恋了。 永瑆坐在床边,拿着毛巾小心翼翼地替他的十二弟擦脸,轻轻颤抖的手指表明了他的内心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小十二,我错了,我悔得肠子都青了。 从你眼中看到对我的爱慕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事,可愚蠢的我却亲手把这份爱慕砸了个粉碎…… 我曾经向老天爷许愿,如果一切能重新来过,我一定义无反顾地选择与你相守,甚至,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可现在它让我如愿以偿,却发现你的眼中,早已没有了那时的温柔。 直到灼热的泪珠,滴落到毫无生息的脸上,永瑆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他捧起毛巾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搓了一把,并且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 一只有力的大手拍到了他的肩头,乾隆的声音自耳旁响起:“想哭就哭吧,没人会笑你没出息,如果小十二知道他十一哥这么疼爱他,他一定会很开心。” 永瑆没吭声,他看着颇为自责的乾隆有些纳闷,问了一个捅乾隆心肝子的问题:“皇阿玛,你很在乎小十二吗?” 那怀疑的语气让乾隆差点暴走,为什么每个人都怀疑朕的真心?朕关心自己的儿子有错吗?好吧,朕也知道朕以前很混蛋…… 乾隆苦笑,看来,朕这个父亲当的真的很失败。 看着昏迷不醒的永璂,乾隆发出一声发自内心的苦笑,他想,他大概明白永璂为什么会昏迷不醒了。 “小十二啊,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再看见朕了……”乾隆哀叹一声,当下下令,“将十二阿哥移出宫去诊治!” 一道命令惊得皇后噌地站了起来:“皇上!” 乾隆摆摆手,“皇后啊,你知道你的好儿子昏迷前跟朕说了些什么话吗?”乾隆一想到小十二对皇宫,或者是对他的抵触和厌恶,连苦笑的力气都没了,“如果朕不把他移出宫去,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再醒过来……” “儿臣自请离宫,陪小十二治病。”比起小十二的决绝,永瑆更加坚定,不管乾隆同不同意,他都不能再离开小十二的身边。 “胡闹!”乾隆的眉头紧皱,“永瑆,你给朕适可而止!” 他不记得永瑆有多喜欢永璂,如果只是做戏,那这出兄弟情深他已经很满意了。 “请皇阿玛恩准!”永瑆伏身而跪,重重地叩了一个头,用他的行动告诉乾隆,他不是做戏,他是认真的,不管乾隆还要不要这个儿子,他都不能不要他的弟弟。 乾隆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不起来的儿子,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审视他,他自认为自己掌握着儿子们的一举一动,到头来却发现,他的儿子,他没一个了解的。 “那皇上想把臣妾的小十二移到宫外的什么地方?”皇后哭得哽咽,“皇上能否允许臣妾前去照顾?” “皇后啊!”乾隆将哀伤欲绝的皇后揽进怀里,“你们就相信朕一回吧。” 就在太阳将要下山之前,一顶淡黄|色的暖轿移出皇宫,带着数十名护卫随从,浩浩荡荡地前往和亲王府,和亲王一家早就接到了乾隆的旨意,眨眼时间就收拾出了一座环境清幽修葺精美的小园子供十二阿哥入住。 和亲王弘昼捶胸顿足:老子的活丧明天就要举办,你现在扔过一个皇子来算怎么回事? 等护送皇子的队伍穿堂入户,直接将轿子抬到小园子门口的时候,弘昼傻眼了,唉哟喂,那四个御用太医是怎么回事?那个乾隆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的福康安是怎么回事?难道乾隆得了什么不敢让人知道的病所以打着皇子病重的旗号来我府上治病来了? 难道是沾花惹草碰到带毒的了?卧槽,身为天子没这么倒霉吧? 也不等侍卫掀开轿帘,他屁颠屁颠地就奔了过去:“我的好哥哥,不会真的是你吧?” 福康安嘴角一抽,刷地掀开轿帘子:“奴才恭请十一阿哥十二阿哥下轿!” 轿内,十一阿哥极其淡定地看向弘昼:“侄儿抱着永璂没法向五皇叔见礼,五皇叔您要见谅啊!” 弘昼无语:“……” 福康安弯腰将十二阿哥抱出来,只觉得这个软绵绵的孩子抱起来好舒服,与那日那个冷冰冰的皇子比起来真是可爱多了! 只是身上那股子药味可真够薰人的,太医院这帮子废物,到底给他喝了些什么东西啊? “福侍卫,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十二弟抱进屋里去!”看着福康安像抱女人一样抱着他弟,永瑆怒了,要不是他还太小没力气,他才不让福康安这个混蛋对他的小十二动手动脚呢! 福康安才不怕他呢,只见英俊潇洒的福大侍卫露齿一笑,八颗白生生的小牙闪闪发光:“回十一阿哥话,奴才不知道十二阿哥的房间在哪里!” “爷带你去!”弘昼的眼珠子转了两弯,笑眯眯地带着他们走进了小园子,安置好十二阿哥后,将本来紧挨着十二阿哥本该十一阿哥住的屋子分配给了福康安…… 然后,成功地看到他的十一侄子黑了脸。 哟哟哟,一个毛还没长全的小屁孩儿就学会争风吃醋了?还是为了自己的亲弟弟跟另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唯恐天下不乱的和亲王笑得见牙不见眼!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对另一个儿子有意思……弘昼深切地替自己的皇兄哀悼了一把…… 当永瑆得知自己的屋子竟然跟他弟的屋子隔着半拉湖一座假山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咆哮了…… “为什么我的屋子会在那里?” “当然是为了你的身体健康着想啊。”弘昼义正严辞,“万一小十二的病传染怎么办?所以你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这是臣子对皇子的负责,也是我这个做叔叔的对小侄子关心!” 永瑆恨不得一口血愤他一脸:“那你就不怕福康安被传染?他可是皇阿玛最看重的侍卫!” 弘昼一脸鄙视:“再看重也是一侍卫,别说是染病了,就是为主子去死也是天经地义的!” 天经地义甘愿替主子去死的福康安当下表示:“奴才愿意为十二阿哥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为了能更好地照顾十二阿哥,奴才肯请睡在十二阿哥外间的榻上!” “……”这是弘昼…… “……”这是永瑆…… ☆、第 13 章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本来打算双更,一直传不上去,于是连续传啊传啊传啊传,今天吐出来了,它告诉我作者上传失败,又让重新传了一次,如果以后会出现很多相同的内容,大家不要指责我伪更,因为这不是我的错。 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抽吧,使劲抽吧,抽得我什么时候没耐心了彻底跟它88 也许是太医们的医术太高明,也许是因为换了环境心情好,也许是因为和亲王府上的这座小花园真的是一风水宝地,总之,在药味差点把花园里的花都薰死之际,怜香惜玉的十二阿哥终于悠悠地睁开他那双万人期盼的桃花眼…… 得知消息的乾隆又是高兴又是郁闷,高兴得是他儿子终于活过来了,郁闷的是,他终于肯认清现实了,他儿子宁愿死也不愿意再见他一眼了…… 乾隆心里那个苦啊,苦到他的宠妃刑满释放并且怀有身孕也没能让他高兴起来。 关于十二阿哥的奏报是一天一回送到他的御案之上,只有看到他病情好转几个字时,才是他一天当中唯一能欣慰片刻的时候。 这大概就是为人父母的心情吧?乾隆摸着自己的又酸又涩的心窝思考,不管子女如何让你失望,不管他对你怀有怨恨还是愤怒,你都心甘情愿时时刻刻,傻傻地守护着他…… (= =||||乾隆你二大爷,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这是忍无可忍的分割线……………… 当乾隆正在深切体会什么叫为什么父母的时候,他的儿子正对着那一碗黑漆漆的药苦大仇深,而更让他苦大仇深的,是他那两个一脸不知所谓的人…… 永瑆端着药碗,一边喂他喝药一边狠狠敌视着端着蜜果儿的福侍卫,而福侍卫沐浴在恨不得将他剁之而后快的眼刀子之下笑得一脸正气…… 他不记得他跟这两个人关系有多好,而且福康安,咱俩只有一面之缘吧?你这副咱俩很熟好像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模样让爷很费解啊,爷没听说你是自来熟的性格啊! 永璂突然觉得自己胃疼,隐隐有一种想人作呕的感觉…… 看他脸色猛变,永瑆急忙问道:“永璂,哪里不舒服?” 永璂摇了摇头,指着那碗药嘴巴怯怯地张了张:“……想吐!” 还没等他吐出来,嘴巴里被塞进了一块东西,清甜的汁液瞬间溢满了口腔,一股清香传遍四肢面骸,浑身上下好像吃了人参果一般舒畅。 他贪婪着吸吮着,红艳艳的小嘴沾满了芳香的果汁,变得水润欲滴,发出诱人的光泽…… 永瑆眼神一暗,脑袋嗡地一声一片空白,行动能力大于思考能力的情况之下,伸出舌头就那么舔了上去,在福康安惊愕的眼光之中,他的脸上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小十二……” 永瑆猛然清醒过来,见不光小十二的嘴唇水润诱人,他的眼睛也开始水润诱人了……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泫然欲泣地控诉他的不良行径! 永瑆觉得自己的嘴巴更干了…… 这是怎么说的?永瑆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轻薄自己的弟弟?他觉得自己脑袋抽了,就算再情不自禁,好歹也要看看场合吧? 这屋里可还有一个福康安啊! 永瑆看向福康安,觉得颇为头疼,这个人可是奉圣命前来照顾他俩的,那他们的一举一动自然要如实禀报给乾隆,要是他手这么一抽,把“十一阿哥强吻十二阿哥”给写上去…… 可以预见,皇阿玛的脸色一定五彩缤纷,格外精彩! 更要命的是,为了杜绝丑闻,乾隆一定会把他俩给分开,更有甚者,一辈子都不准他们再见面。 神呐!你打一道雷劈死这个碍眼的人吧!永瑆恨不得福康安赶紧从这个世上消失……而福康安,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窗户旁边,专心地欣赏起满园的美景。 “十一阿哥,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如何?”福康安可不做赔本的买卖,这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让乾隆知道自己替俩人隐瞒他,肯定会不高兴的。 永瑆咬牙切齿:“……” 福康安端起蜜果走到床前,又塞了一颗到有些不敢置信的小十二口中,他却笑得比吃了蜜还甜。 永瑆怒火高涨,再不得宠也是皇子,还真没人敢这样威胁他……不过把柄在人家手里,打又打不过人家,只能任人宰割束手无策。 好在知道福康安的为人正直,就算提要求,也不会太离谱。 “说吧,你想让爷做什么?” 福康安笑得两眼弯弯,在永璂的脸上轻轻掐了一把:“十二阿哥很可爱呢!” 永瑆眨眨双眼,意识到自己的十二弟被人调戏后有一瞬间呆愣:“福康安!你什么意思?!” 你不会让爷把十二弟让给你吧? 永璂更没想到身为正人君子的福康安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当下被呛得眼泪汪汪:“咳……咳咳……福康安你个混蛋……” 福康安笑得无比纯良:“十二阿哥,奴才只是夸夸你而已,没其他的意思,你们可别想多了……” 爷已经过了被人夸可爱的年纪了!永璂怒视着福康安,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调戏爷? 福康安不仅没被他愤怒的眼神逼退,反而上前一步托起了他的下巴,像是自言自语般地低声呢喃:“我好像,挺喜欢你的呢……” 永璂没想到他这么大胆,被震得目瞪口呆,等他反应过来以后,福康安已经收回了手,而他的下巴上,还残忍着他的余温和不轻的力度…… “你混蛋!”永瑆猛地冲过来跟他撕打,被一招制服放倒在床上,福康安颇为无奈而又极度欠扁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十一阿哥,我好歹也是个御前侍卫,你能不能别这么看不起我?” “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碎尸万段!”永瑆觉得自己被刺激了。 福康安轻笑两声,俯□用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想把我碎尸万段,除非你能坐上那个位置,十一阿哥,你能吗?” “……”永瑆双眼通红。 “想要保护自己珍惜的东西,必须得有足够强大的势力和能力,只要有一个人比你强势,那么那个人就能随时夺走你的一切,你能明白我说的话吗?” 永瑆怎么可能不明白?他只是没想到福康安他敢说出来…… “在你没有做到以前,十二阿哥就交给我来保护吧——直到你能把我碎尸万段的时候!”福康安负手而立,眉宇间一片狂傲,伴有凉凉的笑意。 他的意思很明白,如果永瑆实在不想要那把椅子,就不要再招惹小十二了,乾隆绝对不会容忍他的两个儿子玩兄弟乱囵的。 “……爷自己能保护自己!”永璂忍无可忍地提出抗议,爷要远离皇宫!爷才不要你们保护!爷这辈子不想跟你们扯上任何关系! 福康安&永瑆:“你给我闭嘴!” 永璂:“……” “你根本不会保护你自己。”福康安见他沮丧,坐到床边抚着他的肩膀像个大哥哥似的安慰道:“你太善良了,虽然现在把自己整得看上去很心狠手辣,可是一只羊再凶猛,它还是一只羊罢了,你明白么?” 永璂果断摇头:不明白…… 福康安冷笑:“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还谈什么保护自己?” 永璂抽搐,我要说我明白,你肯定该说既然明白就要老老实实让你们保护之类的了吧?丫根本没给人留商量余地嘛! “还有,别再说什么离开皇宫之类的傻话了,身为皇子是不应该逃避的,懂吗?”看着他强势的眼光,永璂只能点了点头,粗糙的手掌抚摸着自己的脖子,带来丝丝凉气儿,虽然知道他不敢拧下去,但老这么摸索着也怪难受的。 永璂真的很冤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招惹上福康安这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这才乖!”福康安满意地抚摸着他的脑袋。 “你为什么突然亲近我?”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 福康安一愣,然后嗤笑一笑:“……我对你一见钟情行不行?” 别说永璂活了两辈子,就算真是个□岁的小包子也不可能相信他的话吧? “那你就当我是吃饱了撑的吧……”福康安给出了内心第二真实的想法……总不能说你绝望的眼神让我心疼吧? 这话太正式,说出来是要负很大的责任的。 “我会让你知道有个真正关心你的哥哥是什么感觉。”福康安的一句话正中红心…… 小十二感动得瞬间飙泪…… 而永瑆,空前绝后地觉得自己压力山大! ☆、第 14 章 在床上窝了整整半个月,永璂觉得自己再不运动运动就废了,于是他提出要求,爷想了去转转。 奈何他还没踏出房门一步,便被守在外面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永璂怒了,在他还没发飙之前,侍卫摆出一脸我也是为你好的表情:“福侍卫奉诏进宫,没有他的允许奴才不敢放您出去,万一被风吹坏了或者是被太阳晒着了奴才们肯定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请您配合,乖乖呆在屋里等他回来再说。” 永璂气乐了,再他妈贴身不也是一侍卫么混蛋!有什么资格让爷听他的摆布?难道乾隆给他命令让他圈禁爷?就算圈禁也得有个密旨吧?凭白无故少了一个皇子,他得给宗亲大臣们一个交待吧? 怎么能不声不响地就把他关起来?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负责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兼职贴身保护他的生命安全的福康安终于回来了。 “奴才给十二阿哥请安!”福大侍卫一本正经一丝不苟地请安。 永璂觉得不是自己精神分裂了就是福康安精神分裂了,尼玛一边恭敬爷一边不给爷反抗的机会,你是想闹哪样啊? “在门口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屋里去!”那语气,关切中包含着宠溺,宠溺中又包含着担忧,如果永璂是个女人,如果永璂是福康安的情人,永璂一定会觉得自己被人爱着很幸福。 可永璂不是,所以他现在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爷要出去转转,福康安,你敢拦爷,爷非跟你拼了不可!” 福康安为难了:“可太医说你身体太弱不能着风,万一被风吹着了又要发烧的……” 永璂不干了,指着刺眼的太阳差点跳起来:“尼玛现在都六月初了,你不该担心爷被风吹着,你该担心爷会不会中暑好不好?” 福康安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啊,太医也说了,注意防暑……” 永璂一瞬间觉得自己太苦逼了。 看见都快被憋疯了的十二阿哥郁闷成这样,福康安也于心不忍了,虽然乾隆三令五申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能让十二阿哥有任何闪失,否则就拿他是问,但他还是决定冒着“生命危险”,以解十二阿哥的抓心挠肺之忧…… 实现上心里却十分不忿:丫那群破太医不就是怕他再昏过去不好交待吗?这个不准那个不准连他妈的晒晒太阳都不准,真把十二阿哥当成纸糊的了?女人生孩子都没这么事多! 那群庸医! 于是,他大爷露出八颗白花花的小牙,咧嘴一笑:“管他呢,爷带你玩去!” 永璂惊了:“真的?” 俩小侍卫也惊了:“福大人,三思啊!” “三思个屁!”福康安怒,“叫上王爷,满京城吃喝玩乐的地方没有他不知道的。” 于是,正准备给自己办丧事的和亲王就这么被拉出来当向导了…… 虽然活了两辈子,很少有机会出来转悠的永璂看什么都觉得新鲜,顶着八岁的皮囊尽情地玩闹,左手一只糖葫芦右手一只小糖人,嘴里叼着烧饼,脖子上挂着面具,不顾形像地趴在福康安背上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福康安抓着他两条腿在满是人的大街上横冲直撞,吓得他抱着福康安的脖子边笑边叫。 弘昼看着玩得满头大汉的两人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皇兄那个笨蛋,枉他自称调情第一高手,还不如福康安会哄人呢! (春:=。=王爷,你确定你比较的方向没有错么?弘昼:一个意思,一个意思嘛……) 虽然从小习武,背着个八岁的孩子闹半天也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爷,小的累了,能否让小的休息一会儿?”福康安把永璂放到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瞧你那熊样,亏你还是御前带刀侍卫呢!”永璂指着瘫在地上的福康安笑得没心没肺,嘴边又是糖渣又是饼渣沾得跟小花猫一样。 俩人在一家店铺的台阶上排排坐,等着提笼架鸟慢慢遛达的和亲王。 “福康安,你多大了?”永璂消灭完了烧饼开始消灭糖葫芦,一口吞掉整个山楂,把腮帮子撑得一鼓一鼓地。 “十六了。” “这么小就开始当差了?你阿玛也真舍得!”永璂开始声讨不关心儿子的所有父亲! “切,我都已经当差两年了!”福康安无聊地翻个白眼,他从小就跟着乾隆,刚到能当差年纪就被扔了个御前侍卫之职给他跑腿当差了,美其名曰从小多加磨炼,将来必成大材…… 他阿玛倒是不舍得,可根本没他说话的机会,无奈之下,就只能当把这个儿子送给乾隆了…… 弘昼总算追了上来,吹着口哨逗着小鸟,外加摇头晃脑,甚至还跟个老纨绔似的用他色眯眯地眼神马蚤扰路过的小姑娘。 永璂真想捂上眼睛不看这伤眼的一幕,直呼真是太丢人了!虽然知道你不着调,但在子侄面前,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 福康安嘴角也忍不住地抽啊抽,直到那丢人现眼的人走到他们面前问道:“累了吧?用不用找个地方喝杯茶?……小十二啊,你能不能别吃那么多?一会儿还要吃饭呢!” 永璂赶紧表示没关系:“没事没事,我吃得下!” 福康安看着他圆滚滚的小肚子表示很担忧,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糖葫芦:“我尝尝好不好吃。” 永璂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很大度地表示那半串糖葫芦送给你了,说着就跑到街上去找好玩的东西了。 福康安跟在他身后,漫不经心地边吃边皱眉,这甜不拉叽的酸溜溜的东西有嘛好吃的啊? 一行人走着走着,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大家忍不住皱眉了,就连以荒唐闻名天朝的和亲王都一脸不敢苟同。 我想打道回府行不行?永璂条件反射扭身就走,但是他想走,人家给他机会也行啊! “永璂!”一身太监装的小燕子三蹦两跳就来到他的面前,“果然是你!” 什么叫果然是我?永璂往福康安的身边躲了躲,他可知道小燕子在宫里有个有名的绰号——鬼见愁! 谁遇见她谁倒霉,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不是从假山上摔下来就是落进湖里洗冷水澡,他的小身板太弱,禁不起折腾。 “你怎么能这么恶毒?亏我以前觉得你可怜还带着你玩,你都被你皇额娘教坏了,你知不知道你皇额娘把我们害得有多惨?!”一见面小燕子就连珠带炮地开始发难。 “小燕子,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永璂了,我们不要理他了。”五阿哥拉起小燕子的手,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永璂紧闭着嘴巴不语,这话怎么听怎么像他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儿似的? 小燕子不肯罢休:“不行,我一定要替尔康和尔泰讨回一个公道!” 说着就挽了挽袖子欲冲上来行凶,福康安赶紧把小十二护到身后,我日哟,你把本大爷当死人么? 五阿哥急忙拉住小燕子,眼角带着得意之色:“他已经得到应有的报应了,皇阿玛不是已经把他逐出皇宫了吗?” “对哟,”小燕子一拍手,“姑奶奶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永琪,我们走!紫薇该等急了!” 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两个人,永璂看向福康安:“爷真的被逐出皇宫了吗?为什么没接到圣旨呢?还有还有,他有没有给爷一笔安家费?爷能不能把皇额娘也带走?” 他攒的钱可都在皇宫里没拿出来呢,就这么净身出户非得饿死不可! 福康安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没听过皇上有下过这种旨意啊!皇上他每天都很关心你呢!” 如果乾隆真打算把小十二逐出皇宫,他没理由不知道啊! 从头到尾被忽略个彻底的弘昼痛心疾首:“白痴的话你们也信?你们到底有多白痴啊!” 作者有话要说:郑重感谢ran562650198的地雷! ps:不是我不回评论,特么地jj一直都展现着它那羞射的小菊花让我请稍后…… ☆、第 15 章 让人没想到的是,本该被“逐出皇宫”的十二阿哥永璂又出现在了皇宫里……而且,出现在了养心殿里。 天知道永璂现在的心情有多差,眉头都能拧出水来了。 镜头回放一下: 话说那日他们玩的各种嗨各种开心,回到和亲王府以后就是傍晚掌灯时分了,一踏进和亲王府就感觉到一股非同寻常的压抑,一府的主子奴才正焦急万分忧心忡忡地等着他们。 不会是圣旨来了吧?三个人因为受了五阿哥的影响,心里咯噔一跳。 福晋三步并两步走过来一把拉住弘昼:“爷,你可回来了!那位都已经等了整整一个下午了!” 那位?三人小脸同时煞白,原来圣旨没来,写圣旨的人来了…… 咕嘟……三人同时吞了口口水…… 坏了坏了,竟然让乾隆等一个下午,肯定要发飙!——这是弘昼。 完了完了,那个脑残龙竟然来了,特么地还等一下午,到底要出什么夭蛾子?——这是永璂。 惨了惨了,不顾十二阿哥身体孱弱竟然带着他疯玩一天还被抓包,哦买嘎——这是忍不住捂脸的十二阿哥临时监护人福大侍卫。 不管他们想什么,见驾是必须的,所以三个人心思忐忑地来到小花园,小花园已经灯火通明,乾隆就坐在灯火最通明的地方,浑身上下被惨烈的黑雾笼罩…… ……三人同时打了一个冷颤,小十二突然生出一种错觉,丫这里比阴曹地府还要凄凉!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臣弟给皇兄请安!” “奴才给皇上请安!” 三个人表现得异常乖巧,只觉得头顶上阴风阵阵,铺天盖地的怒火像洪水猛兽一样将他们席卷…… 许久之后,直到小十二觉得自己快跪晕了的时候,头顶上那位大爷终于开口了:“玩得很开心呐?” 三人同时将头压下,谁也不想做出头鸟。 乾隆更怒了,他拼死拼活地处理朝政,好不容易挤出这么一点时间来看望久病不愈的儿子,好嘛,竟然被告诉上街去了! 想着儿子常年呆在宫里出去透透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想到他竟然不顾自己大病初愈,玩了整整一天! 叔可忍爷不可忍! 看着天色一天天暗下来,乾隆身上的怒火也一点点烧上去,直到这三个玩得意犹未尽的家伙姗姗而归,他的怒火已经足以把这将小园子给烧暴了…… “永璂,你身体好了?”乾隆淡淡地问道。 “劳皇阿玛挂心实在惶恐,儿臣已无大碍。”永璂也一本正经打着官腔,他算是想通了,就算再恨乾隆也不能来硬的,否则只能把自己置于绝地。 “那就回宫去吧。”乾隆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出现了本章开头的那一幕…… 镜头回放完毕。 乾隆觉得皇后太不会照顾孩子,纠其原因,一是过度溺爱,二是不懂防人,所以把自己的子女们照顾得死的死伤的伤,而如今小十二的身体虚弱无比,按照太医的话说需要尽心调养,而且还要调养好几年,所以他决定要亲自照顾小十二。 永璂在养心殿里自己专用的小书桌上练字,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天天对着乾隆的脸别说调养了,就连吃饭都觉得难以下咽,长此以往,自己的身体恐怕又要卧床了。 “这横写得太无力了!”乾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不由分手握住他的手,“应该这样,下笔的时候一定要用力……” 永璂浑身僵硬,对乾隆的亲近有些吃不消。 “朕是洪水猛兽吗?”乾隆觉得很伤心,为什么他都已经这么好说话了,他的小十二还是这么不领情? “儿臣不习惯被人碰触……”永璂僵硬地解释,“除了皇额娘和容嬷嬷,还没人这样碰过儿臣。” “你洗澡的时候你的贴身太监不碰你吗?”乾隆觉得诧异。 天可以作证,他只是觉得永璂的解释不能让他满意,你觉得不习惯可以胳膊僵硬,为什么全身都僵了呢? 永璂无力:你洗澡的时候太监动手动脚多正常,你穿着衣服能容忍太监在你身上摸来摸去我佩服你! 可这话说出来又是大不敬,所以他只能说道:“儿臣没有贴身太监,洗澡的时候一般是容嬷嬷侍候儿臣……” 这回轮到乾隆无语了,朕知道皇后你心疼永璂,可总不能什么事都让老嬷嬷包办吧?总有一天他要去阿哥所的啊!你不能让容嬷嬷跟到阿哥所去吧? 还有还有,皇子六岁的时候就要按排贴身太监去服侍,为什么小十二八岁了你还不安排? 乾隆扬声喊道:“高无庸,传小路子进来!” 眨眼工夫,高无庸带着一个十□岁的小太监走了进来,乾隆指着永璂说道:“小路子,从今以后你就去服侍十二阿哥,要是十二阿哥有丁点闪失,,朕扒了你的皮!” “喳!”小路子领命,走到永璂面前郑重地叩了一个头,算是认主了。 永璂看着乾隆钦赐的贴身太监万分纠结……默默向被他当贴身太监使唤的小林子赔了声罪。 小林子不是他的贴身太监,只是在服侍他的小太监中最得他喜欢的一个,他不会像别的太监那样爬高踩低,也不会阴奉阳违,他脸上的笑容永远都是那么纯洁,带着点没心没肺的味道。 “皇阿玛,虽然儿臣没有贴身太监,可有个小太监还是挺合儿臣的意的。”永璂决定替小林子争取一下,况且谁知道小路子是谁的人,你以为在养心殿当差就一定是你的人啊? “这样啊,”乾隆有些为难,“话已出口,你总不能让朕收回来吧?要不这样,让小路子多照顾照顾你喜欢的那个小太监,你看行不行?” “儿臣领旨!”小林子,爷对不起你啊! 带着小路子回到他的住所的时候,小林子被从天而降的路公公砸得泪流满面狂挠墙。 “……我一直都忠心耿耿执行你的命令!” “爷知道……” “……别人嘲笑我跟个不得宠的主子我也不在乎!” “爷……知道……” “……他们说我将来肯定没有好下场我也不在乎!” “……爷,知道!” “那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嘛?”小林子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小林子你放心,爷是不会喜新厌旧的!” 作者有话要说:两更送到!哦耶!只要jj不抽,我一天两更木问题的啊! ☆、第 16 章 强龙不压地头蛇,小路子深知这个道理,更何况小林子还是十二阿哥的心腹,他才不会给自己招不自在呢。 所以他跟了十二阿哥之后,只负责管理十二阿哥身边除了小林子以外的人和杂事。 而面对被自己抢了饭碗的小林子,他总是很友好地称呼他一声林公公,虽然每次都被很傲娇的小林子用委屈万分冷哼来打发,但他好歹也是乾隆身边的人,也就大度地一笑了之。 小林子是个心肠非常软的孩子,看着小路子每次都很友好地跟他打招呼,吃了冷脸这后也不计较,对这个路公公就有了一些好感,反倒觉得自己冷酷无情无理取闹了,渐渐地,俩人关系竟然格外融洽。 与此同时,永璂入住在养心殿的事让宫里再再次沸腾了,皇后可忍耐不住了,规矩神马的对她来说现在就是浮云,就算乾隆在养心殿里养个男宠她都不会管。 关键是,乾隆他二大爷养的不是男宠,而是她那个的对乾隆恨之入骨并且什么话都敢往外蹦的儿子啊苍天! 万一永璂一怒之下把乾隆骂个体无完肤然后被乾隆给灭了……皇后娘娘浑身一抖,二话不说来养心殿见驾,准备再次忠言逆耳。 哪怕把乾隆往死里得罪也不能让她儿子有一丁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4部分阅读 还珠之永璂重生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4部分阅读 点闪失。 见皇后一开口就提出让永璂回坤宁宫的要求,乾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好不容易小十二才不那么冷言冷语了,你怎么能现在就把他抢走呢?你都独自占有他八年了!朕跟他生活在一起还没三天呢! 况且朕还在给他调养身体呢! “这不合规矩,养心殿是您处理朝政的地方,”皇后大义凛然,然后话锋一转,稍带暧昧的话语缓缓自舌尖滑出,“……而且,……您也经常传诏妃子在这里侍寝!” 言下之意永璂住这里太不方便,她还不打算过早对永璂进行这方面的教育。 乾隆脸儿绿了,“朕已经很久没在这里临幸过妃子了,朕都是主动去她们的宫里临幸!” 他再离谱也不能当着儿子的面上演十八禁啊! 总之,两个人就十二阿哥的归属问题进行了一番精彩至极的辩论,那叫一个唇枪舌剑针缝相对,激烈之处口沫横飞外加拍桌子砸椅子…… 最终乾隆气喘吁吁败下阵来,但他发挥身为帝王的优势,以一种不容人反驳的语气一锤定音,一人退一步,十二阿哥住阿哥所,但每天必须来向朕请安并且一日三餐在养心殿用!不议,退朝! 最终皇后只能捂着胸口伤心退场,口胡,太不讲道理了!他应该去向本宫请安然后一日三餐在坤宁宫用才对! 乾隆脑抽是大家公认的事,但问题是别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抽,每次抽的特性是什么! 所以,皇后在养心殿惹龙颜大怒之后,十二阿哥大包小包住阿哥所的消息瞬间传遍了皇宫——这是又失宠了啊口胡! 住养心殿是多大的荣宠啊别人还求之不得呢皇后怎么能给搅黄了?那可是她亲儿子喂!后宫妃嫔痛心疾首恨得撕裂无数条手帕,十二阿哥你摊上这么一个没脑子的亲娘也够倒霉的哟! 这群人完全忽视了乾隆继送贴身太监之后,又送过去的两名贴身侍卫。 而正常的皇子们则淡定多了,大家不约而同想的是同一句话——大概又抽了吧? 为了避免发生乱囵丑剧把皇帝的帽子给染绿,成年的阿哥都是要出宫立府的,由于脑抽龙想把五阿哥立储,所以他是唯一一个成年没出宫的阿哥。 所以,他可以在不请安的情况下随意进出妃子,尤其是年轻妃子比如令妃的寝宫。 阿哥所里格外冷清,只有八阿哥和十一阿哥相依为命,如今小十二终于要住进来了,十一阿哥围着他好久不见的十二弟笑了整整一天。 虽然知道弟弟养在皇后名下,跟十二阿哥关系好是情理之中,可八阿哥还是觉得,他弟弟有点兴奋过头了。 小十一啊,你不觉得你上蹿下跳跟猴子有一拼了吗?八阿哥突然很头疼! 还有还有,我怎么觉得你跟十二阿哥的关系没你说的那么好啊?八阿哥托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这根本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小十二的院子里种着一棵桂花树,虽然还没到秋桂飘香的季节,但浓密如伞盖的树冠为炎炎夏日带来了一丝清凉,小十二窝进树下的摇椅里,舒服地喟叹一声。 椅子不大,所以永瑆只能侧着身子挤进去,顺手夺过宫女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给永璂扇风,乍看上去,就跟他把十二阿哥抱怀里一样。 看着两毛孩子天南海北地胡扯,八阿哥永璇瞬间觉得自己多余了,当看到永璂说想要喝茶,他弟端着茶杯小心翼翼地吹了吹之后,永璇不淡定了。 ——永瑆你个混蛋,我还是你亲哥呢你都没这么伺候过我!还有还有,这是一个哥哥该为弟弟做的事么?是么是么? 虽然我知道皇阿玛脑子又抽了,最近很宠爱永璂,也知道永璂再也不是以前的小透明了,所以我不反对你跟他交好,但是你不觉得你亲他亲得有点过分了吗? 你特么地都快变成二十四孝了! 永瑆很自觉地把永璇的眼刀子屏蔽在外,事无巨细地进行着爱弟大业,一个个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笑话逗得永璂合不拢嘴,暖暖的午后,两小包子的笑声格外清脆…… 永璇捂脸,特么地我再也不给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可能一更,因为到4月1号之前要很忙。 ☆、第 17 章 不知道令妃给乾隆灌了什么迷魂汤,本来惹得龙颜大怒且被革了职的福家兄弟又悠然自得地出现在了御花园里,跟着五阿哥招摇过市。 别说本来就不待见乾隆的永璂,就是其他皇子们都不自觉地皱了好几下眉。 更过份的是,上书房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女人! 众皇子忍无可忍,脸黑得跟锅底有一拼,看着手舞足蹈的小燕子和笑得一脸白痴的五阿哥,以及福尔泰一伙人无所顾及热火朝天的说笑,皇子们恨不得捂上耳朵纷纷逃离。 我靠啊!这还是上书房吗?再这样下去爷还怎么读书啊!皇阿玛,你这回抽得也太猛了吧?! 当永璂和永瑆结伴而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乌烟障气乱哄哄的场景,俩小包子瞬间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齐齐地退出了上书房,抬头仰望上面的牌匾…… 当看到闪闪发光的那牌匾之后,俩孩子相对无言了许久许久,直到眼看着都该到上课的时间了,才牙一咬,心一横,踏了进去。 “永琪!他为什么还在宫里?”小燕子看到永璂进来便噌地一声站了起来,横眉立目怒视着永璂。 那理所当然的口气,好像紫禁城是她家开的一样。 永璂懒得理她,绕开她就往自己的位子上走去,谁知道小燕子以为永璂好欺负,永璂朝左她朝左,永璂朝右她朝右,死活挡在永璂的身前不让永璂通过,永璂怒了,对着外面吼了一声:“你们是死人吗?” 众人眼前一晃,两名侍卫出现在上书房里,用刀鞘架起小燕子就把她扔到了她的座位上。 五阿哥怒了:“大胆奴才,谁给你们胆子让你们跟格格动手?” 永璂反问道:“那么请问五哥,谁给她胆子让她拦爷的路?” “她是你姐姐!”五阿哥气得脸红脖子粗。 嗨!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乐了,姐姐就能明目张胆欺负人?这是神马逻辑! 永璂的额角噌地蹦出一个火红的十字花:“爷还是中宫嫡子呢!” 按理说,嫡子的身份是最尊贵的,可永璂一直以没出息闻名,谁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如今他摆出嫡子的谱来,别说小燕子了,就是五阿哥也得给他让路! 看着五阿哥哑口无言气得浑身哆嗦的模样,众皇子和伴读们只觉得神清气爽,我让你狂得没边,我让你目中无人,现在好了吧?惹不起了吧? 咩哈哈哈哈…… 好吧,无视这一群被欺负得心理扭屈的孩子吧,其实他们只是对乾隆宠爱五阿哥羡慕嫉妒恨而已,论起文武双全来,五阿哥还没六阿哥永瑢优秀呢。 永瑆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仰天长叹:“以后更没好日子过了!” “你什么意思?”五阿哥把怒火对准了永瑆。 永瑆眨眨眼:“我有说你吗?” “永琪,他是谁?”小燕子指着永瑆问道,“为什么他敢这样跟你讲话?” “他是十一阿哥,生母早逝,养在皇后名下。”五阿哥一脸嘲讽,“也算是皇后的儿子。” “怪不得!”小燕子炸了毛,“皇后养的儿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诽谤皇后,是为不忠,不敬嫡母,是为不孝,就算他们跟皇后不亲近也不友好,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皇后被辱骂而不管不顾,否则也会被一视同罪。 更何况这里还有人家的儿子看着呢。 看着一瞬间僵冻了的气氛,以及所有人都不善的眼神,小燕子惊慌失措地躲到了五阿哥背后,弱弱地抗议:“我又没说错!” “小燕子,别说了!”福尔泰急忙制止了小燕子,他可不像五阿哥和他哥那么没脑子。 五紧紧地把小燕子搂在怀里,死死盯着永璂,生怕他一怒之下伤了小燕子。 永瑆是皇后养子,更何况骂的还是他,更不能坐视不理,他站起身来走上前,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她才能解自己心头之恨,一旁的永璂便开了口。 “来人,把还珠格格押进延禧宫交由令妃处置!”永璂一句话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小路子,你也跟着去,把令妃娘娘发落的结果带回来!” “喳!”小路子转身朝延禧宫跑去。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谁还不明白啊,这明摆了是给令妃出难题呢! 侍卫们把五阿哥从小燕子身上撕下来,押着小燕子就朝延禧宫走,五阿哥急了,也不顾是不是衣衫不整,急忙追了出去,他俩一走,福尔泰彻底不敢呆了,也跟着去了延禧宫,这么一来,上书房彻底清静了,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大家都安安份份读起书来,只是声音较往日小了许多,由人声鼎沸变得嗡声嗡气。 十二弟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皇子们看着仍旧坐在角落里但气势强硬的永璂,感叹万分,怪不得老人们常说在死亡线上走过一遭的人都会性情大变,看来一点也不假啊! (喂!哥哥们你们的反应得有多慢!) 永瑆摇头:“小十二你越来越坏了……” 永璂:“……你给爷闭嘴!” 永瑆:“……” 不一会儿,纪晓岚前来授课了,看着空了的五阿哥的座位和他前面同样空了的座位一脸摸不着头脑:皇上不是说还珠格格要来上书房上课吗?为什么现在还没来? 不过想想五阿哥经常迟到,也就不那么在意了,翻开书开始讲课,看着大家学得那么认真,他也是倍感欣慰,觉得没有那个一脸我什么都会的五阿哥,挺好。 等他讲完课,乾隆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上书房。 进门就问:“小燕子呢?” 纪晓岚摇头:“微臣不知!” 乾隆皱眉:“朕都告诉她今天让她来上书房听课了,怎么现在还不来?五阿哥怎么也没来?懒懒散散成何体统?” 他刚想派人把那俩人给揪过来狠狠责骂一顿,话没开口,永璂就跪下了:“皇阿玛恕罪,还珠格格当众辱骂皇额娘和儿臣,儿臣命赛威赛广把她押进延禧宫交令妃娘娘处置了。” 虾米?不仅纪晓岚惊了,连乾隆也惊了。 因为小燕子天天上蹿下跳跟个野猴子一样让他很头疼,让一个野猴子变成知书答礼的好姑娘的方法是让她多读书,变得有教养,所以他把小燕子扔上书房了,把这一责任交给了压力山大的纪晓岚。 他今天来的目的很简单,一是警告小燕子好好学习,二是想来看看永璂。 没经住令妃的眼泪攻势答应福家兄弟官复原职的时候,就知道小十二肯定又得对他失望了,为了不让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的父子关系变得再次紧张,他决定敲打敲打五阿哥和福家兄弟,让他们都老实一点。 可没想到他还没来,小燕子就彻底惹怒了小十二…… 乾隆沉沉地叹一口气:“永璂,起来吧,你做得没错……是朕太放纵她了,你放心,朕一点给你和你皇额娘一个交待!不过小十二啊,为什么你把她扔进延禧宫交令妃处置啊?你就不怕令妃包庇她?” 谁不知道令妃跟小燕子是出了名的亲啊! 小十二淡然一笑:“儿臣相信令妃娘娘一定会秉公处理,她掌管凤印,身兼治宫重任,如果是自己亲近的人就徇私枉法,那以后还怎么服人?” 乾隆狂点头,朕的小十二竟然如此明理! 说到这里,永璂的眼神就暗淡了下去,“如果令妃娘娘真的包庇了还珠格格……儿臣……也只能认命了……” 呸!爷会用自己的方法维护皇额娘的尊严! “她敢!”乾隆听着儿子有些绝望的哂笑愤怒了,“如果她真敢包庇小燕子,朕夺了她的凤印交皇后掌管!” “高无庸,摆架延禧宫!”乾隆拉着永璂的手奔延禧宫而去…… 看着那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远去,哥哥们纷纷鼓掌:“小十二威武!” 作者有话要说:乾隆得意:朕的儿子多孝顺啊!来,小十二啊,你告诉朕,如果有人这么骂朕,你是不是也能拼了命保朕的尊严? 永璂满脸黑线:你个抽风的赶紧给爷滚!!!!! ☆、第 18 章 令妃抚摸着自己还没显怀的肚子,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连着两胎生的都是女儿,这一胎千万一定要是儿子啊! 想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要不是姑奶奶没儿子,谁去拉拢那个白痴? 都二十来岁的人了,一点脑子也没有,文不成武不就,还自以为很了不起,要是没有老娘时不时地给你吹吹枕边风,你能这么得宠? 本来以为能一直这样掌控着也挺好,自己有儿子让他帮扶着自己的儿子,自己没儿子就想办法让他登基也不错,可谁知道越来越不像话,一天到晚粘在自己妹妹身上扯都扯不下,也不嫌惹人非议! 我是真看不透这小燕子哪里好了?怎么就把一个成天泡在美人堆里的皇子给迷得五迷六道的?野性不改,仗势欺人,市井流氓都比她有素质! 令妃一边叹气一边忧郁,幸亏自己这是怀孕了啊,要不然铁定得前途无亮! 因为她知道,乾隆已经开始对这帮人有意见了,看来以后得跟他们远着点,可千万千万别连累到自己,更不能让他们把自己的小阿哥给带坏! “儿子啊,你可一定得给娘争气啊!”令妃拍着肚子自言自语…… 她这儿正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就有人禀报说五阿哥和一个侍卫在延禧宫外打起来了,请她出去制止。 侍卫敢跟皇子动手?令妃好像听见公鸡下蛋一样惊奇,紧接着她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有脑子的人一想就知道,那侍卫肯定是有皇上的特令啊混蛋!你敢跟皇上的侍卫动手,你究竟想干什么?你还有胆子让老娘去帮你善后?你怎么不去死啊不去死啊不去死? 她收回对五阿哥的评价,那不是白痴,那是一头蠢驴! 深深吸一口气,令仙子扶着头摇摇欲坠:“我怎么觉得这么头晕呢?腊梅,赶紧扶我躺下……冬雪,请太医……”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小燕子那杀猪一样的嚎叫传了进来,隐隐夹杂着什么不堪入耳的脏话和威胁…… 令妃认命地叹一口气,知道自己今天是崩想安生了。 “令妃娘娘,救命啊!”小燕子被一个侍卫押了进来,头上的旗头歪歪斜斜摇摇欲坠,马甲的扣子也开了两个,头发乱蓬蓬地垂在脸上,别提多狼狈了。 “你赶紧把这个侍卫杀了,他竟然敢绑我小燕子!我可是还珠格格!”小燕子还在拼命挣扎,奈何那侍卫的手像铁钳一样,稍一用力,把她拧得呲牙咧嘴立马就老实了。 令妃看着那侍卫的衣服默默无语,你当侍卫是什么?你特么地把御前带刀侍卫当成什么?那不是奴才!那全是王公贵族家里的嫡子们啊混蛋! 要杀侍卫就得皇帝下旨啊!老娘没那个胆量啊混蛋! 但她还是装作很吃惊地赶紧站起来,惊讶地问道:“……小燕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混蛋敢欺负我!你赶紧替我做主啊!”小燕子振振有词。 “奴才给令妃娘娘请安,令妃娘娘吉祥!”赛威和小路子一起给令妃行礼。 小路子就上前两步,把上书房小燕子诽谤皇上辱骂皇子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说道:“十二阿哥命奴才把还珠格格押来,请娘娘做主……” 令妃看着小路子和赛威,觉得自己真有些喘不过气儿来了。 这俩人可是皇上身边数一数二的人,能把他们送给十二阿哥,足以证明皇上现在对十二阿哥有多上心,如果处理不当……令妃小脸一白,皇上会生气的…… “令妃娘娘,你还愣着干什么?”小燕子还在嚎叫,“你赶紧让他们放了我!” 可是如果打了……令妃咬着帕子纠结,白痴五肯定不答应啊!在没生出小阿哥之前,可不能跟他们闹僵啊! 其实天知道,她真的好想把这只碍眼的野鸟给炸了啊! 正在她又恨又气想杀人的时候,一声怒吼惊呆了所有人…… “狗奴才,赶紧把小燕子放了!” ……只见五阿哥也闯了进来……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衣衫不整啊混蛋!那扣子都开了! 不等他来抢人,赛威就主动把人放了,反正已经押到延禧宫了,他俩的任务就完成了,如果小燕子在延禧宫跑了,一切后果令妃负责! “小燕子!你还好吧?”五阿哥紧紧搂着小燕子上下摸了个遍,一脸我好心痛的表情看得所有人胃疼:“天啊,他们竟敢这样对你!我迟早有一天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说着,他凶狠的眼神看向赛威,赛威果断地把他无视了…… 跟五阿哥打架的赛广也走了进来,胸口顶着个大大的脚印—— 其实如果动真格的打起来,五阿哥和福尔泰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恨就恨在五阿哥是皇子,他根本就施展不开拳脚,估摸着他哥已经押着人进了延禧宫,他就故意露了个破绽,放五阿哥过去。 谁想到福尔泰竟然以为他是真的敌挡不住了,飞起一脚就踢到了他的胸口,直接把他踢飞了出去。 赛广怒了,看着五阿哥远去的背影,笑得那叫一个阴险,打皇子不敬,打个奴才可没人敢说什么。 于是,按住福尔泰一阵海踢猛踹,直把福尔泰打得爬在地上起不来了才算满意,自己的脚力自己知道,就算他不瘫痪,也得骨折。 收拾完福尔泰,才整整衣服,朝延禧宫走去。 谁知道刚进门就看到五阿哥杀气腾腾地瞪着他哥。 唉哟喂我说,冤有头债有主,你瞪着我俩算怎么回事?敢情惹不起主子就拿我们奴才撒气啊?您可真是好风度,好气量! “幸亏没把我送到老巫婆那,那个十二阿哥真是笨到家了!”小燕子得意地笑,“令妃娘娘那么温柔那么善良,美好得跟仙子一样,才不会打人呢!” 令妃恨不得喷她一脸血,去你的温柔善良,去你的美好仙子,你才笨到家了呢!十二阿哥明摆着是阴老娘呢! 谁知道五阿哥也是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谁说不是呢,幸亏令妃娘娘掌管宫务,要不然犯到皇后手里,你不死也得脱层皮!来,喝杯茶压压惊!” “……”令妃娘娘无语凝噎。 “……”赛威赛广目瞪口呆。 “……”小路子已然石化。 令妃捂着胸口狠狠地吸了两口气儿,才从自己的胳膊上卸下一只手镯递给小路子,极力让自己笑得不那么难看:“路公公,小燕子从小长在宫外,没人教导她宫里的规矩,不懂事,相信十二阿哥是不会计较的……请公公转告十二阿哥,就说本宫替小燕子向他赔罪了,本宫一定会好好教育小燕子的…… 破天荒的,小路子头一回将东西给推了回去,只是脸上的笑容更加谦卑:“奴才不敢当,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会转告十二阿哥,奴才告退……” 笑话!你们要死也别拉上咱家啊!你们以为咱家混到现在这个位置很容易是不是?这是小燕子冲撞了十二阿哥的问题吗? 你避重就轻也忒过分了些! 好歹意思意思打两板子也算个交待啊! 一句不懂事就抹平一切了? 十二阿哥要是能善罢甘休,咱家把脑袋拧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出了延禧宫,小路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觉得很郁卒,甚至开始隐隐地佩服起皇上来,他到底有多强大的神经,才能觉得那群人美好可爱啊口胡?! (小路子,你知道人以群分是嘛意思不?) ☆、第 19 章 这头已经发落完了,那边乾隆拉着小十二的手才走了一半。 小路子不用添油加醋,一番话说下来也足够乾隆震怒了,令妃啊令妃,你太让朕失望了! 恍惚间,乾隆想起去年的一件事,小十二和七格格玩的时候不小心把七格格的头碰破了,本来小孩子玩儿磕磕碰碰是难免的,要怪也只能怪那些跟着的嬷嬷照顾不周,而令妃,却一个劲地哭她的女儿有多么可怜多么委屈,那哀哀切切的模样,仿佛朕不责罚小十二就对不起她们母女一样。 那件事的后果,就小十二被打了十板子。 想到这里,乾隆脸上的怒火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笑,永璂发誓,他听到了周围空气被冷冻的声音。 到了延禧宫,乾隆制止了高无庸宣驾,他想听听,令妃是怎么“教育”小燕子的。 “……小燕子,你怎么能那么说皇后呢?你知不知道在皇宫里她最大,我们是惹不起的啊!”令妃细细的抽泣听起来是那么可怜,那么无助,仿佛皇后有多么万恶不赦一样。 乾隆眼角一抽,刚被强压下来的怒火又轰地一声被点燃了…… “皇上驾到!令妃接驾!” 高无庸宣驾的声音刚落,乾隆就拉着小十二踏进了延禧宫正殿,令妃惊愣地坐在榻上,惨白的小脸儿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还真有一股楚楚可怜的滋味…… 现在,乾隆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小燕子和皇后水火不容,他觉得自己被骗了,那种被自己深信不疑的人玩弄在股掌之上的感觉,让他出离地愤怒和厌恶。 令妃急忙上前两步,端端正正地跪下请安。 五阿哥和小燕子可就没那么乖巧了,马马虎虎请了个安就站了起来,看向永璂的眼睛里充满了敌意。 乾隆制止了永璂向令妃问安的动作,无视了所有人的惊讶,将永璂抱到自己的腿上,昭示自己对这个嫡子的宠爱。 不管乾隆的宠爱是真是假,为了打击这帮脑残,永璂还是很配合的,只有乾隆知道,怀里人的身体有多么僵硬。 “皇上……”令妃心里是忐忑不安的,她不笨,相反地,很聪明,要不然也就不会把乾隆拿捏这么多年,还把皇后的凤印给夺到手了。 她知道自己那一番话被乾隆听下去后有什么后果,乾隆铁定认为自己不美好不善良了,这怎么能行啊佛爷! 令妃心里焦急万分,平日里三步一计五步一谋,今天为什么脑子就是不转呢? 膝行至乾隆脚边,楚楚可怜地抹了抹眼泪:“皇上,您怎么来了?臣妾正因为小燕子冲撞了十二阿哥教育她呢……可一想到去逝的姐姐,臣妾就心疼得下不去手啊……” 乾隆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不得不说,皇上就是皇上,纵然他绝大部分时间处于抽风状态,但正常的时候还是很有手段的。 拿出自己当皇子时的演戏本领,只见乾隆很赞同地点点头,一脸深情地说道:“令妃啊,你真是太善良了……” 令妃心里一喜,口胡,老娘就知道皇上对夏雨荷的愧疚一定能挽回老娘善良美好的形像! 只听乾隆接着说道:“可是,掌管后宫光凭善良是不够的,你不能因为心软就不去处罚他们,要不然他们会仗着你心软为所欲为不知悔改的!那样下去,朕的后宫迟早有一天会变得污烟障气鸡飞狗跳!” “是,臣妾谨记教训,以后一定不会再心软了!”令妃急忙表态,可惜正常起来的乾隆有点太难搞定。 “那怎么能行?朕怎么忍心你为了后宫里的事变得不善良不美好?你还是把凤印交给皇后吧,反正她不善良不美好是出了名的,别人骂她,朕不心疼!” 喀啪一声,令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看着乾隆越来越冷的眼神,她只能委委屈屈幽幽怨怨领旨谢恩。 “爱妃啊,赶紧起来吧,你还怀着身孕呢!万一朕的小阿哥有个什么闪失,你可就太对不起朕了!”乾隆继续说着深情的话,深情得让令妃出了一身冷汗。 令妃在冬雪腊梅的搀扶下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白着一张脸站在一旁不敢吭声了。 乾隆冷笑一声,对他的侍卫吩咐:“小燕子诽谤皇后,侮辱皇子,先给朕掌嘴五十!” “皇阿玛!不要啊!”五阿哥急忙跪下替小燕子求情,只是那一声嚎太过惨烈,吓得乾隆一个哆嗦,接着满头黑线,心里一万吨草泥马呼啸而过——老子殡天了呢!用不着你他娘的给朕哭丧! “明明是十一和十二先不敬儿臣,小燕子她只是替儿臣报不平才说了他们几句bbb!”五阿哥一顿颠倒黑白下来,让活了两辈子的永璂头一回有了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既然五哥这么舍不得小燕子姐姐,那这五十巴掌就让五哥替她挨了吧。”永璂淡淡地扯了扯嘴角。 不光是五阿哥吓白了脸,就连乾隆的呼吸停都顿了那么一下,掌嘴,是比打板子更让人受辱的一种刑罚,谁不知道打人不打脸的道理?掌掴皇子,就意味着这个皇子脸面尽失,成为满京贵族乃至天下的笑谈。 气氛凝窒了,永璂自动从乾隆的腿上下来,他知道这话说出来肯定会让乾隆觉得他心思歹毒,更加不喜。 与其被乾隆推下来让这一屋子人看笑话,还不如趁早站起来更有面子。 “你怎么这么恶毒?”五阿哥愤怒地吼了起来,血红着眼睛恨不得扑上来把他咬死。 永璂眼角一挑,漂亮的眉眼挑出一抹狠厉和嘲讽,那常年被阴云笼罩的脸因为他的狠厉竟然变得明朗起来,乾隆觉得,他终于看清了他的十二阿哥长的什么样…… 发了狠的永璂……很惊艳…… “既然五阿哥不愿意代为受罚,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难道想违抗皇阿玛的命令?” “奴才遵命!”侍卫们押着小燕子跪在地上就打始打了,啪啪的响声回荡在寂静的延禧宫里,让人浑身发寒。 “住手!”才几个耳光下去,小燕子的脸就肿了起来,五阿哥扑过去推开那个侍卫,吼道:“不要打她,我愿意代她受罚!” 本来正震惊在永璂狠厉之中的乾隆,听到五阿哥这一声咆哮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再看看抱着小燕子心疼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五阿哥,狠狠闭了闭双眼才压下想掐死他俩的冲动。 “拉开五阿哥,继续打!能朕狠狠的打!”乾隆现在是没心思再去猜永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铁石心肠了,只知道小燕子再不能留了,皇家可承受不起兄妹乱|伦的笑话! “皇阿玛,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冷酷这么无情?你忘了小燕子是你的开心果了吗?”五阿哥还在那里鬼哭狼嚎,岂不知他每说一句,乾隆的脸就黑一分。 等五十巴掌打完,小燕子的脸已经肿得看不清本来面目,血混着唾液从嘴里流出来,滴落到光可照人的地面上,一片狼藉。 可是乾隆的处置还没完。 “还珠格格无视宫规,屡教不改,母孝期间穿红戴金,枉为人女,特令撤其封号,贬为庶民,即日逐出皇宫!”怕五阿哥真的闹一出兄妹丑闻,乾隆已经起了杀心。 “皇阿玛!”五阿哥痛哭流涕,“皇阿玛,不要赶她走,儿臣不能没有她!” 乾隆脸色一白,抄起茶盏朝五阿哥砸去:“永琪,你搞清楚,那是你妹妹!” “那不是儿臣的妹妹,儿臣的妹妹是紫薇!”五阿哥一句话,惊飞无数人,最先承受不住的就是令妃,只见她捂着胸口晃了两下,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紫薇是谁?紫薇是漱芳斋里的一个宫女…… ☆、第 20 章 苍天啊!大地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那个把朕的后宫折腾得鸡飞狗跳的野鸟竟然不是朕的女儿!朕的女儿竟然被朕的儿子和朕的妃子弄进宫里做了个宫女! 而朕竟然差点把这个美好的宫女封了贵人! 乾隆捂着胸口哀号!恨不得一头撞死! 战场从延禧宫转移到坤宁宫,皇后看着被打得跟猪头一样的小燕子和哭哭啼啼的夏紫薇一脸摸不着头脑,等乾隆把来龙去脉跟皇后一说,皇后直接五雷轰顶石化了…… 紫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柔弱得几乎下一秒就会晕倒:“皇上,我们是不想骗你的,小燕子很想告诉你真相,可大家都说,如果把真相告诉您就会掉脑袋的!我们是结拜姐妹,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掉脑袋?” 打量着衣着鲜艳哭哭啼啼的夏紫薇,皇后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这个也是个不靠谱的。 “皇上,请您相信,我们真的是逼不得己,我们一直在想一个万全之策,想要让您真正的女人认祖归宗,也想保住您的开心果,我们是欺君,可我们也是爱君啊!” 福尔康慷慨陈辞一脸深情,只是,他的深情让乾隆的脸又黑了一层,话说你不当值逗留在后宫里干什么?还特么地在格格的闺房里!朕没找你算帐你还有胆子跟过来?见过无耻的,没见过无耻到你这种程度的! 乾隆被气得狂喘气,恨不得捏死这几个不知礼仪廉耻的…… 永璂已经放空了自己的思绪,把自己变成一座雕像……一个劲地催眠自己,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其实自从他来到这里以后,就不想跟这群人有任何瓜葛,只要这群人别来找他的麻烦,他们愿意怎么折腾都跟他无关,什么还珠格格,什么五阿哥小燕子,跟他没一毛钱的关系。 他的愿望很简单,护皇额娘周全。 谁知道这群人一而再而再三地辱骂皇额娘,而乾隆竟然每次都是不了了之,想到这里,他冷笑一声,如果不是五阿哥对小燕子起了不该起的心思,那这次发落,大概又是不了了之吧? 本来想带着皇后远走高飞,可没想到向来厌恶他们的乾隆竟然一反常态,不仅不让他走,还说什么要弥补他们,永璂笑,怎么弥补? 既然他不放他们走,为了他和皇额娘的未来,就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当上下一任皇帝。 所以在五阿哥阻止掌掴小燕子的时候,他临时起意,问了五阿哥那个让五阿哥咆哮如雷的问题,你愿不愿意代她受罚? 如果是一个有野心有抱负的皇子,别说为了一个女人往自己身上抹黑,哪怕就是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当棋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偏偏这个五阿哥,竟然同意了。 永璂冷笑,好一个一往情深。 只是这欺君之罪,混肴皇室血脉之罪,该怎么算? 就乾隆宠爱他们的程度来看,八成又是雷声大雨点小,轻松揭过吧?而且,小燕子不是格格,那她和五阿哥之间的事就不算乱囵,说不定乾隆还会欢天喜地地成全他们。 还有可能再认一个格格,然后再成全她跟那个私定终身的福尔康福大爷。 如果真是那样,永璂眼前一黑,他就算是拼了命,也得离开这里!要不然还没等他当上皇帝,就先被这群人折腾得神经错乱了! 底下四个人一起五体投地地跪在地上不起来,上面坐着的两个人脸色黑了白白了黑端的是无比精彩。 如果乾隆还是那个脑抽的,那结局还真像永璂猜的那样一点不差,可关健问题是,现在乾隆看着底下那四个人觉得自己胃疼,这证明他现在正常了。 于是,他问皇后:“皇后,你看,该怎么处理?” 皇后直接把球踢了回去:“一切全凭皇上做主……” “这是家事,你是后宫之主,朕想听听你的意见。”乾隆态度强硬,铁了心要把皇后拉下水。 “令妃掌管宫务,臣妾觉得您应该跟他商量。”皇后也铁了心就是不闻不问,她可没忘记当初她提醒乾隆彻查小燕子的身份被乾隆骂回来的那一幕,你可是金口玉言言之凿凿地告诉本宫,这件事不用本宫插手了的! 乾隆咬牙切齿:“凤印朕给你带回来了,从今以后宫里没有令妃,只有一个混肴皇室血脉,欺君犯上的令贵人!” “好歹也是礼部给拟了封号建了宝册的妃子,不能说废就废吧?”皇后像看鬼似的看着乾隆,这罚得也太狠了点吧?连降三级啊! “你觉得光凭混肴皇室血脉这一条不足以废了她吗?”乾隆这回是动真生气了,一杆子就把他宠爱的小老婆给打地上起不来了,“要不是她怀着身孕,朕直接把她扔到辛者库去!” 好吧您当我什么都没说,皇后娘娘淡定地喝茶,我巴不得您废了她呢! “皇后!”乾隆一拍桌子,好歹给提个意见!你想看朕的笑话也得先把眼前的事给解决了行不行? “欺君之罪非同小可,儿臣觉得应该由皇阿玛亲自处理。”永璂果断拦住皇后的话头,万一处理得狠了日后这个脑抽的再秋后算帐怎么办? 乾隆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敢情朕在你心里就这么卑鄙? “臣妾觉得,还是派人去济南去查访一下比较好,别到时候这个也是个假的。” 皇后话音刚落,夏紫薇就一脸“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怎么能这么不相信我”“怎么能这么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表情把皇后看得直想砸杯子…… 乾隆点点头:“朕也这么觉得,可是小燕子该怎么处置?” “皇阿玛,求皇阿玛开恩啊!儿臣真的不能没有小燕子,求您成全儿臣吧!”五阿哥只要一听到小燕子这三个字就原地复活,哭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乾隆看着他宠爱重用甚至都要立储了的五阿哥竟然为了这么个野鸟忤逆自己,甚至是欺骗自己,乾隆觉得很受伤,怒喝一声:“你给朕闭嘴!” “求皇上开恩啊!”夏紫薇也跟着求情,“皇上您是这么高贵,这么仁慈,这么善良……bbb……” 那一连串的高贵美好善良仁慈听得乾隆脑仁疼,感情不放了小燕子,朕就不高贵不美好不仁慈不善良了? “你也给朕闭嘴!”乾隆怒斥一声,朕还没认你呢,哪有你说话的份?朕就是认了你,你也没说话的份! 夏紫薇一脸我好受伤的表情死死捂着胸口,乾隆嘴角一抽,额上青筋暴跳! “来人,把夏紫薇给朕禁足在漱芳斋里,没有确定她的身分之前不许放她出来!福尔康,你一次又一次擅闯禁宫,逗留格格闺房,格格的名声都被你糟蹋完了!来人,把福尔康给朕拉下去重打一百大板,将福伦福尔康福尔泰全部革职!朕不想再看见他们任何一个人!” 乾隆发作完了,狠狠灌了一杯茶,觉得不解气,又恨恨地把茶盏摔了一地…… 直到福尔康的声音远去,隐隐还能听到:“……臣跟紫薇真的是两情相悦山盟海誓的啊!”或者是“你怎么能这么冷酷这么无情……”之类的话…… 乾隆气得直哆嗦,立即派了教养嬷嬷去收拾漱芳斋里教夏紫薇规矩……父母亡,孝三年,她娘去了还没一年呢就跟个男人私定终身,简直是……无耻啊! 处理完了那俩,乾隆看看跪在地上把小燕子紧紧搂在怀里的五阿哥,恨恨地问道:“永琪,这个野鸟哪里好?” “她活泼美良,天真可爱,为儿臣死气沉沉的生活带来了无限生机,皇阿玛,求您成全儿臣吧。” “你……”乾隆恨不得摇着他的肩膀把人他摇醒,但看着五阿哥一脸她生我生她死我死的表情,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你真就这么喜欢她?” 五阿哥以为他终于肯松口了,大喜过望:“皇阿玛!儿臣对小燕子是真心诚意的!” “好,那朕就成全你!”乾隆冷哼一声,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5部分阅读 还珠之永璂重生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5部分阅读 高无庸吩咐,“着内务府替五阿哥建府,规模按贝勒品级,落府之后,带着你的小燕子滚吧!” 出宫建府,封贝勒,五阿哥蒙了,这才反应过来乾隆是夺了他的隐形太子的地位了。 “皇阿玛,你怎么能这么冷酷这么无情这么无理取闹?” 已经被很多人定义成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乾隆怒了,狠狠一个茶杯砸了过去:“你给朕滚!” 除着哐啷一声响,第n个茶盏告终…… ☆、第 21 章(捉虫) “小十二,朕真的好失败啊!”乾隆把永璂抱在怀里,像一只大形宠物一样用他毛茸茸的脑袋蹭小十二的脖子寻打安慰,“朕以为令妃是好的,谁知道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把朕耍得团团转,朕以为永琪是好的,谁知道他这么愚蠢这么白痴一点身为皇子的敏感和手段都没有,朕以为福家是好的,谁知道……” 乾隆脸一白,突然想吐,“算了,不提他们了,提起来怪恶心的……呜呜,小十二啊,朕以为你最没出息,没想到你是朕的儿子里面最凌厉的,朕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呃……你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时候……嗝……真的好有气势……跟你皇玛法一样……嗝……要是让皇阿玛知道朕这么不着调,一定会扒了朕的皮的……呜呜……嗝……” 这到底是心疼了?听着乾隆在这儿哭诉,永璂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出去,真要心疼你大可以放了他们,这种朝令夕改的事你又不是没干过! “皇阿玛,你醉了!”十二小包子面无表情,别特么地糟蹋了爷的阿哥所了行不?要发疯回你的养心殿去! “……没有没有,小十二啊,朕只是觉得好难受,跟你说说心里就痛快多了!”乾隆醉眼朦胧。 永璂气得想笑,你是痛快多了,不痛快全跑爷这儿来了! 他叹了一口气,问道:“皇阿玛,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说五阿哥是好的,是你儿子里面最出色的?他哪方面出色?” “文武双全!”乾隆拿出了这个他夸了无数权贵子弟的四个字,然后又加了一句:“精通满汉蒙三种语言……” 永璂嘴角一抽,“满语是母语,不会说的是智障,汉语是治天下之语,皇子必修课,蒙语……别说皇子了,公主们都会啊!” 你特么地以为和亲去的都是现学的啊?永璂满脸黑线,这皇上得有多不着调啊? 乾隆一想,也对哦!那朕为什么就觉得他好呢?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福家兄弟好呢?” 一提福家兄弟,乾隆心里狠膈应,“别跟朕提那俩东西!” “福大爷,福二爷,满宫里赫赫扬扬,那谱摆得比皇子还大呢!逗留禁宫不说,还在格格的闺房里一呆就是几个时辰,见了皇子也不行礼,我真的不知道像这样无法无天的几个人到底哪里好了,还那么得您的宠爱?” 乾隆沉默了,朕也不知道他们哪里好了,朕一定是被猪油蒙了心…… 永璂,别在你阿玛心上洒盐了成么? 永璂被乾隆满含祈求的泪光闪得胃疼,只能皱着眉头将头撇向一旁不去看他。 “还有,皇阿玛,你为什么觉得令妃好?”永璂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了,特么地你宠爱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大、白、痴! “因为她温柔小意啊……”乾隆笑得极其猥琐,然后脸就垮下来了,愤恨地说道,“谁知道都是骗人的……她怎么能这么骗朕?她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永璂叹一口气 :“……皇阿玛,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宠爱那些人了……” “为什么?”乾隆心里憋屈,说出来,朕一定改! “说好听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乾隆一愣,随即泪奔:“……永璂,哪能这样说朕!……那说难听点呢?” 你眼瞎! 永璂抿了抿嘴巴,果断把这三个字咽回肚里,他面无表情从他怀里退出来,微弯着腰万分恭敬地提醒乾隆:“皇阿玛,已经很晚了,儿臣要睡了。” 哪知道忧伤万分的乾隆一把又将人扯进了怀里:“你跑什么跑?朕还能吃了你?朕都说过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言不讳了!别说直言不讳了,你骂朕两句也行,说不定能把朕骂得更清醒一点呢……” 听着乾隆话里话外透出来的淡淡忧伤,永璂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比乾隆更忧伤,爷该赞你一句比唐太宗还能宽宏大量吗? “皇阿玛,儿臣真的要睡了,儿臣明天还要去上书房呢!”为了能少受点折磨,永璂继续下逐客令。 乾隆还没醉透呢,十分伤心地拉着永璂的手问道:“小十二,你就这么不待见朕吗?” 永璂脸一抽,生想一巴掌呼过去,知道爷不待见你你还死皮赖脸不赶紧走? “你怎么就跟一冰块似的啊?朕真的已经改过自新了,难道朕对你还不够好吗?” “皇阿玛,你想多了。”永璂接着又替乾隆倒了一杯酒,“儿臣只是怕误了明天的课。” “什么课不课的,不上了!”乾隆大手一挥,一仰脖把杯子里的酒全灌进肚里,“从明天开始,朕教你怎么处理政事,好不好?” 永璂惊悚了,八岁就学习怎么处理朝政,特么地那是康熙朝太子爷才有的待遇吧? “皇阿玛,你真的醉了!”永璂很严肃地说道,本来想多灌他几杯让他彻底醉过去,然后让人把他抬走,怎么越灌越抽风了? “永璂,朕没醉!”乾隆一边搂着儿子一边自斟自饮,“朕这么多儿子里面,可就你这么一个得用的了!” 默…… 永璂突然有点理解不能,他有干过什么替乾隆分忧的事儿吗?活了两辈子,乾隆从没委派过给他一丝一毫的差事,怎么转眼之间就成了唯一一个得用的儿子了? 不打算再跟一个醉鬼扯皮,再扯不下,也许就该上朝听政了,特么地,见过抽风的,没见过抽得这么狠的! 永璂果断喊高无庸进来,“天晚了,赶紧把皇阿玛送回去,别误了明天的早朝!” “喳!”高无庸这儿刚转身要招呼人过来扶乾隆,乾隆大手一挥:“朕今天要睡在你这里!” 永璂差点没忍住拿起盘子砸他脑袋上…… 看着永璂蓦然变黑的小脸和杀气腾腾的眼神,高无庸腿一软差点跪地上:“十二阿哥息怒!” “哪有皇上睡阿可所的道理,还不把人扶回去!”永璂死命挣开乾隆的双手,头也不回地转里间洗漱去了,满身酒气,薰得他头疼。 小路子看着主子脸色不虞,果断把侍候人的差事交给了小林子,小林子傲娇地端着水盆风情万种地扭了进去(……),“爷,跟他一般见识干什么?” 小路子一脚踩在自己的右脚上,差点摔爬下,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感情谁也把万岁爷放在眼里啊? 只听永璂恨恨地哼了一声,心想也是,自己跟个抽风的白痴较个什么劲?这个人根本就空披着乾隆的皮,跟乾隆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怪不得阎王说把乾隆玩死了都无所谓,真要换成那个乾隆,不等自己把他玩死,他就先把自己弄死了! 混蛋!想起那个乾隆,永璂恨得掀翻了水盆…… 还阳池边,阎王看着怒火中烧的十二阿哥捶胸顿足:我的十二祖宗啊!你怎么还是这么怨气冲天! ☆、第 22 章 得知五阿哥要出宫建府并且只封了一个小小贝勒的时候,满朝大臣同时松了一口气。 乾隆不知道五阿哥有多不靠谱,他们可知道,一个皇子,不知道结交外臣,不知道拉拢兄弟,跟一帮子没权没势的奴才称兄道弟,脑子缺弦缺得也太离谱了吧? 如果真让这个不着调的五阿哥继承大统,大清还不知道会被糟蹋成什么样呢! 一想到被他重用的大臣们将会是福尔康福尔泰之流,一想到福尔康那副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模样,权贵们纷纷黑了脸,如果真是那样,还不如赶紧回家养老呢! 早朝之上,大臣们看着满脸憔悴精神不济的乾隆,都以为他处置了自己心爱的妃子和儿子心情不好,纷纷把自己的奏折收回了袖子里,笑话,在这时候上奏折,不是明摆着找骂么? 天知道乾隆皱着眉,只是因为酒喝太多的原因有些头疼…… 至于五阿哥,乾隆现在是真没心思答理他,因为他昨晚想了一宿,突然之间发现,五阿哥真没他想像中的那么好。 五阿哥的好,全是令妃的枕边风吹出来的! 想到这里,乾隆的脸色变得无比灰败,怪不得永琪不敬嫡母不亲生母,怪不得令妃一个劲吹捧五阿哥有多好有多棒,还让包衣奴才出身没资格做皇子伴读的福尔泰做了永琪伴读,原来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都指着永琪得道,一群人升天呢口胡! 这根本就是一个以永琪为首以令妃为谋以福家为遁的有组织有纪律的攻城团队! 更可悲的是,他就是那个被进攻的绝顶大boss…… 乾隆揉揉胀痛的脑袋,说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朝堂之上一片沉默……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乾隆纳罕,很好,朕可以回去补觉了,昨晚又是醉酒又是失眠的,真把朕折腾死了! “退朝吧,有事御书房再议。”乾隆在高无庸的搀扶下,坐上步撵一摇三晃地回养心殿睡觉去了,那一路哈欠连天,看的别人都替他困! 一下朝,纪晓岚就被围攻了,那个约他喝茶这个约他清谈,都被纪晓岚一一回绝。 “我还要给皇子们上课呢,哪有时间啊!”不就是想打听哪个皇子更有前途么?有眼睛的都知道是十二阿哥啊!你们还问个屁啊! 不过也难怪,皇上不待见皇后母子是出了名的,突然之间一下子宠爱起来,搁谁谁也接受不了,大家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大臣们狂点头,对的对的。 “不过……”纪大烟袋慢悠悠地吐了个烟圈,一脸的高深莫测,“大清律,不准皇子结交外臣……” 大臣们满头黑线,谁说我们要结交皇子了?我们真的只是想知道皇上宠爱的皇子靠不靠谱,万一是一个跟五阿哥一样脑子缺弦的,咱们还上什么朝啊,直接回家抱孩子得了! 纪晓岚狂翻白眼,如果所有皇子都跟五阿哥一样?皇上基因得有多差? 大臣们接着点头,然后打着哈哈回家去了…… 纪晓岚抱着书朝上书房走去,迎面就被高无庸给拦住了:“纪师傅,皇上口谕,以后十二阿哥就不去上书房读书了,每天下午未时,请您到养心殿单独授课……” 纪晓岚一脸茫然:“那十二阿哥上午干什么?” 高无庸高深莫测:“……在养心殿,跟着皇上学习如何处理朝政!” 纪晓岚一惊,一口咽噎在嗓子里没吐出来,扶着墙咳得惊天动地,十二阿哥要当太子了么!真的要当太子了么?皇上啊,您好歹给我们个喘气的时间啊!不带你这么风行雷厉的! 高无庸同情地给他拍拍背,感叹道:“纪大人,你还是跟皇上相处的少了啊……” 纪晓岚眼中闪着泪花,向高无庸投去崇拜的目光…… 真不愧是贴身侍候的,都这样了还如此地波澜不惊,心理承受能力得有多强啊! 纪晓岚一边摇头一边感叹,很快就到了上书房,上书房的角落里,果然已经没了那个埋头苦学的影子…… 最后只能默默地吐槽一句,皇上你这个不定时抽风的! 养心殿里,永璂满头黑线地看着乾隆摇头晃脑高谈阔论,从如何做一个优秀的皇子,一直讲到怎样做一个替父分忧的储君,从怎样拉拢人心,再讲到怎样勤政爱民,到最后甚至是讲自己当皇帝的这些年来的心得和感慨,永璂不止一次想把他的嘴拿破抹布塞起来! 去你的勤政爱民,去你的近贤臣远小人,去你的虚心讷谏,真把自己当唐太宗了是不是?你特么地荒滛无道骄奢滛外加骄横自大逸宠信j臣是出了名的,还好意思亲手教导爷?你倒不怕把爷也教成一个跟你一样无道的昏君! 狠狠地吸了两口气,才压下一巴掌拍死这个混蛋的冲动,他可知道乾隆生性多疑,今天拉着你抵足长谈,明天指不定就说你有异心,他可不想被这个抽风的以这种理由给灭了! 小十二想都不想直接回绝了他的好意:“皇阿玛,儿臣才学疏浅,还不能替您分忧,学习朝政也为时过早,肯请皇阿玛收回成命!” “有朕亲自教你,不出两年一定能成为朕的左膀右臂!”乾隆笑得见牙不见眼,朕的小十二,真是太谦虚了! “儿臣惶恐,皇阿玛是不是跟宗亲大臣们商议一下?毕竟让一个未成年的阿哥处理朝政非同小可……” 特么地我都给你铺好台阶了,赶紧见好就收吧! “朕又不是立太子,用不着跟他们商量。”乾隆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朕要培养哪个儿子,用不着他们指手划脚……”末了还加上一句让人蛋疼菊紧的话,“他们要做的,就是相信朕的眼光就对了!” 小十二抽搐了,正因为你不让人家指手划脚,所以才培养出五阿哥那么一个奇芭!还特么相信你的眼光,现在大臣们肯定都绷着神经打听爷靠不靠谱呢你祖宗! 好吧,该谦虚我也谦虚了,该拒绝我也拒绝了,以后你后悔的时候可别说我存有异心,这特么地是你强加给我的! 虽然,我真的很乐意现在就学习处理朝政。 于是,大臣们捧着奏折来到养心殿奏事的时候,就见御案的右侧,多了一张条案,条案上放着一撂奏折,八岁的小包子捧着一本深蓝色的折子正在认真阅读。 大臣们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精彩! 和亲王弘昼坐在小十二的旁边,看到十来个石化了的大臣们笑得呲牙咧嘴…… “皇叔,这本奏折好奇怪!”十二顶着八岁的包子脸不耻下问。 弘昼好奇地把头凑过去,不明所以。 “你看啊,这明明是一份关于民乱的折子,可为什么关于民乱的部分很少,满眼都是肉麻的话,什么堪比圣人,什么龙气护佑,堪比圣人与灾民□有什么关系吗?既然有皇阿玛龙气护佑,为什么还会闹灾呢?”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乾隆的手猛然一抖,一滴浓浓的墨水滴到了正在批示的奏折上,大臣们纷纷把折子往自己的袖子里塞了又塞,真恨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养心殿里…… 弘昼眼角一跳,看向尴尬无比的乾隆心里早就笑翻了天,可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又不能拆乾隆抬,只能强忍着捶桌的冲动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十二啊,这个问题适合私下里探讨!” 小十二很乖巧地点点头:“哦!” 然后又拿起一本前面内容与上一本基本相似,只有末尾两行是主要内容的奏折继续纠结…… ☆、第 23 章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已经可以入v了,但还是想于奉送给你们一章,来感谢你们对我的支持和厚爱。 将近三千字,很丰满,希望大家能喜欢。 时光荏苒,一过三年,长期浸润在权力中心的十二爷已经有了几分杀伐决断的气势,也更加的深沉内敛,用弘昼的话说,颇有几分康熙太子爷的风度和气质…… 弘昼对那位太子爷的印像是模糊的,纠其原因是接触太少,但这并不影响他对人家的崇拜,那一抹深沉而肆意的笑颜,那一抹冷眼看天下的狂傲,以及那一手传说中的好鞭子,无不为年幼的弘昼留下了变态而美好的回忆…… 所以小十二有意无意地朝着太子爷那个方向发展,多少有点弘昼的功劳…… 只是小十二是理智的,他时刻警醒自己,低调本分,不能给乾隆留下任何拿捏他的把柄。 而且,他也不想落一个康熙朝太子爷的下场。 每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弘昼总是笑得抖来抖去:“你以为你的兄弟们能跟太子爷的那帮兄弟们相提并论?如果真是那样,那五阿哥早死八百回了!” 这话倒不假,乾隆的儿子们一个个,咳,胸有大志的不多,胸有大志又有头脑的更少……也许是康熙朝九龙夺嫡留下来的阴影太惨烈,也许是在弘时争位失败的下场太过悲惨,而弘昼这个糊涂王爷却顺风顺水的鲜明对比之下,皇子们即使有那个想法,在没那个能力之前,大家一致保持沉默,所以永璂这个准太子的地位坐得相当牢固! 再加上乾隆那种为了宠一个儿子恨不得把其他儿子往泥里踩的性子,还真没人敢去触他的霉头。 就这一点,大概就是乾隆唯一跟雍正相像的地方吧? 永璂摸着下巴思考,他的皇玛法为了替乾隆铺路,废了弘时出继了弘瞻,只留了一个荒唐到极点的弘昼,如果弘昼不荒唐的话,指不定早被出继了! 想到这里,永璂满头黑线,这种培养太子的方法虽然太平,但培养出来的太子八成是毫无危机感并且自以为是的废物——乾隆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像康熙那种拼心机拼计谋拼能力拼命拼出来的太子才更牛叉啊混蛋们! 永璂叹一口气,深恨自己没有重生在腥风血雨的康熙朝,去见识一下那惊心动魄的九龙夺嫡! 当然,只是见识一下就够了,深知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小永璂还不想成为某个人登峰造极的垫脚石或者皇权路上的牺牲品。 “十二阿哥?十二阿哥?”正在单独给永璂授课的纪师傅发现自己弟子开小差,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十二阿哥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啊,无妨,只是在思考江南民变的事,大乘教好像又有死灰复燃的迹像,真是让人头疼!”听他一本正经地胡扯,纪晓岚脸色骤黑,狂想竖大拇指,面不改色心不跳,临危反应够迅速!只是,十二爷,您知不知道您想正事的时候和开小差的时候的表情是有本质上的不同的? “爷,十一阿哥找您,好像挺着急的。”小路子不得不进来打扰主子上课,纪晓岚很识趣,收拾收拾东西就走人了。 其实他巴不得以后都不来呢,以往都是结束了上书房的课他可以休息一下午,现在可好,上午去上书房,下午来阿哥所,特么地无薪加班三年整啊!他容易嘛他! 永璂一回到阿哥所,就看见他家十一哥坐在树荫底下,一手捧着茶一手拿着果,怎么看都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跟着急一点也沾不上边。 “现在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永瑆见他回来,恨恨把茶杯往桌上一顿,“一天到晚都泡在养心殿里,瞧这通身的气派,跟我这等小民真是天壤之别啊!” “你来这儿就是来酸我的?”永璂冷笑,一脚把他从摇椅上踢开自己坐了上去,“看我不顺眼就别来,我又没求着你来!” 永瑆扑过去就掐他脖子:“你还好意思说?明明住得这么近,咱俩多久没见过面了?啊?你还是个小皇子,哪就那么忙了?” “你怪我有什么用?他把我扣在养心殿不让我出来我有什么办法?”永璂也很哀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久没见过皇额娘了?” “皇额娘好的很,你不用操心!”永瑆阴笑着扣住他的下巴,“瞧,都瘦成这样了?我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宠爱你?不如赶紧从养心殿里搬出来,让爷照顾你,怎么样?” 这一番话说得永璂直皱眉,“你怎么越来越轻佻了?成天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永瑆眯着眼睛冷笑:“□,西厢记,还有一些你意想不到的好东西,你要不要见识见识?” “没兴趣!”看着那不老实的爪子在自己胸口来回打转,永璂脸色一黑:“赶紧从我身上滚下去!” “眼看就要过十二岁生日了,这种事早点启蒙没坏处,哥给你带来些好东西!”说着,看了看桌子上的小蓝布包袱,咬着永璂的耳朵神秘一笑,“你可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欣赏才好呀!” 永璂满脸黑线,不知道这孩子又被什么东西给刺激着了。 “你真的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永瑆突然不闹了,将脸埋到永璂的肩窝闷声闷气地问道,夹杂着咬牙切齿的味道,永璂敢肯定,如果他说不知道,永瑆肯定得把这里砸个稀巴烂。 今天几月初几来着?永璂眯着眼睛沉思,好像是…… “又到了三月初八么?”这个日子早在上辈子就深深地刻在他的骨子里,让他想忘都忘不了…… “嗯……” “十一哥,生辰快乐啊……” “你还记得啊?”永瑆的眉眼终于舒展了开来,“那么,你给爷准备的礼物呢?” 永璂脸上的笑容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记得他的生日,可他忘了是今天。 “永璂!”永瑆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小林子!”永璂赶紧叫了一声。 小林子虽然没心没肺,但并不代表他不机灵,当下就钻进库房里取出一套精藏的湖笔和乾隆赐下来的王献之贴,一起放进一个更加精致的小锦盒里。 “爷巴巴地把你叫回来,难道只是为了讨你一个礼物吗?”永瑆摸索着精美的盒子,别提嘴里有多苦了,黄莲算个屁啊! “永璂,你怎么越来越没心没肺了?” 永璂不语:“……” “我不怪你,我怪我自己……”永瑆掰着手指头算帐,“我冷落了你八年,你才冷了我三年,还差五年咱们就扯平了,五年以后,你可就这能再像现在这样了,知道么?” 永璂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 我真的真的已经死心了,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娶个漂亮的福晋,生几个可爱的孩子,侍候我皇额娘终老,爷不是不喜欢你,爷心结解不开你懂不懂啊? 爷上辈子有多爱你,这辈子就有多恨你,没把你当透明人已经很对得起你了,你丫能不能不要这么得寸进尺! “十一哥,你别再招惹我了行不行?” “不行!”永瑆斩钉截铁,“爷的初吻都给你了,你得负责!” 正沉浸在悲伤中的永璂一脚把他踢飞了出去,我就不该跟你一般见识! 重新爬回来的永瑆摇头晃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要上小十二比蜀道还要难……” 永璂脸色铁青:“……” “永璂,陪我去一趟灵云寺吧,我想去给我额娘烧柱香……” 永璂:“……” “皇额娘要给我安排人了……” “……”永璂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不正常了。 只是,十一哥,是不是太早了点?皇子们十三岁才会安排人,怎么到你这儿就提前了整整一年?难道……永璂的脸色一僵,难道你已经…… “爷已经是大人了!”十一阿哥永瑆一脸激昂,七手八脚地开始撕扯永璂的衣服,“小十二,赶紧从了爷吧!” 永璂就那么躺着任他撕扯,嘴里却说道:“别以为阿哥所就咱们几个人,小心隔墙有耳啊!” “隔墙有耳又怎么样?他知道了又怎么样?”永瑆愤愤不平,“大不了就是废了爷,爷才不在乎呢!” 说到这里,他冷哼了一声:“别以为爷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如果他没对你也存在这种心思,犯得着这么低三下四讨好你吗?” “好像还真不是你想的这样。”永璂冷笑,“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么龌龊?他好像还真是一门心思弥补爷呢!” “你信?”永瑆才不会相信他有这么天真呢。 “为什么不信?” “你最好悠着点,小心玩火自焚!”永瑆恨恨地警告他。 永璂耸耸肩:“放心吧,真着火的时候爷会喊你的,毕竟跟他比起来,你就没那么可恨了。” 永瑆一惊,即刻眉开眼笑,原来他在永璂的心里,比乾隆还是好那么一丁点的! ☆、第 24 章 不知道乾隆对自己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思,反正永瑆的心思自打三年前他表白过之后就从来没有掩饰过,所以他行动再怎么轻佻,言语再怎么露骨,永璂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整理整理衣容,两人一同向外走去。 灵云寺位于紫禁城西边的山上(纯属胡扯,谁求证我跟谁急),那里是一座皇家寺院,是宗亲们为亲人守孝祈福的地方,永瑆的母妃去逝后,曾经在那里停过灵。 向皇后求了出宫的牌子,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一人骑着一匹马朝西山进发,本来皇后都安排好了轿子,结果永瑆嫌坐轿慢,软磨硬泡了许久才让皇后松了口。 皇子们出门是很麻烦的,尤其是未成年的小皇子,不管是从自身安全考虑还是从身份考虑,安排几十个侍卫也是情理之中,万一遇到个什么乱党可不是闹着玩的。 像小燕子五阿哥那样一个人也不带就往外跑的,根本就是令妃考虑不周,要不就是他们自己偷着往外跑,不带一个侍卫不带一个奴才也是情理之中。 鲜衣怒马少年郎,如果是在荒无人烟的大路上,或许是一抹亮丽的风景,但前提是,要去西山,首先得路过闹市。 看着前面开路的两行侍卫和一大群壮观的人马,永璂突然生出一种纨绔子弟招摇过市的错觉,迎着老百姓们惊奇的目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得慌。 这种阵仗,果然还是坐轿子比较合适吧? 难得出宫的永瑆还比较兴奋,瞅着大街两旁的小摊子两眼放光,哪像是去给他额娘祈福靠慰他额娘在天之灵啊,分明是打着祈福的名义出宫游春来着! “永璂,你看那是什么?”永瑆指着吹糖人的老汉两眼放光…… 片刻之后…… “永璂,你尝一个,挺甜的!” “……”活了两辈子,爷头一回见拿着一大包糖人去给自己娘亲上坟的。 “永璂,你看你看!”永瑆指着的蝈蝈的老爷爷大呼小见。 片刻之后…… “永璂,你看,这蝈蝈笼子编得多精致啊,比咱宫里的手艺一点都不差!” “永璂永璂!”永瑆指着路边一个套圈手舞足蹈,如果不是永璂急忙拉住他,估计真得跳下去套它十几二十个的…… “十一哥,你真的确定你要去西山为皇贵妃祈福么?”看着侍卫大包小包拎着一大堆孩子气的东西,永璂真有一种想要扶额的冲动,怎么永瑆也越来越不着调了?难道在这个世界大家都这么不着调么? “是啊,要不然我干嘛带这么多好玩的?”永瑆的脸上闪着孩子气的笑容,只是怎么看怎么有些心酸。 “我额娘最不放心的就是我,她死的时候眼都没合上……”永瑆眯了眯双眼,似乎在回忆那让人撕心裂肺的一幕,“她临终前拉着我的手直哆嗦,问我说,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能不能活下呢?我说,能,一定能……不但活下去,还要活得很开心,很自在……” “活得自在不可能,但至少,应该让她知道我开心吧?”永瑆摸着挂在胸前的面具,笑了起来,“虽然这么做很幼稚,但我真的希望她以九泉之下能够安心。” “会的。”永璂淡淡地应了一声,有些羡慕永瑆,嘉妃的一生虽然短暂,但她把所有心血都倾注儿子们的身上。 不像他的皇额娘,她把所有的心血浪费在了根本不在乎她的乾隆的身上。 他不是天才,也没有人在生下来就知道如何生存,人的心计与心机,是在生存环境之中磨炼出来的,尤其是皇宫这个残酷的地方,没有母亲的保护与引导,活下来的几率该有多么渺茫? 重生在了这个世界,皇后依旧是毫无心机,如果不是他努力把皇后的脸掰到他的方向,皇后的眼中,只怕依旧只能看到乾隆和规矩。 出了京城,一行人就开始打马狂奔,不多时就来到了西山,将马放到皇家御用的驿馆里,一行人步行上山。 灵云寺位于西山的山顶上,西山很高,但坡度很缓,走起来也并不吃力,宏伟的寺院掩映在满山遍野的树林之中,显得古朴而又沉寂,偶尔传来两声喜鹊粗嘎的叫声,莫名地让人心情愉悦。 仰望着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石板路,觉得自己的心灵也被像洗涤过了一般,前所未有的干净,不悲不喜,无忧无虑,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踏进寺门的那一刻,仿佛尘世间所有的烦恼,都被隔离在了这片净土之外……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个皇家寺院,以往,乾隆是不会带着他出门的,唯一一次出宫,就是在弘昼府上养病的那次了。 方仗亲自迎了出来,引着他们来到神圣庄严的大雄宝殿,如来佛祖低垂着双眸,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是那么地慈悲神圣。 他双手合十,虔诚地跪了下去,一直压制在骨子里的迷茫和悲伤像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瞬间就把他层层笼罩了起来…… 佛祖啊…… 我活在一个虚幻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我总觉得哪一天再睁开双眼,这一切就会像做了一场梦一样烟消云散! 不知道我的皇额娘,是不是已经投胎转世,在另一个地方,她能不能找到她想要的幸福…… 也不知道我心中的怨恨,该如何才能抚平? 我不想再去怨恨,我累了…… 可如果失去了怨恨,我就失去了在活下去的支撑! 乾隆和永瑆,我该如何相处?他们不是我深恨的那两个人,可他们又的的确确是那两个人……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难以分辩! …… 大慈大悲的如来佛祖,请你告诉我,我该何去何从? …… 佛祖笑而不语,回答他的,是铜钟发出来的深沉的,撞击到灵魂深处的低鸣…… 永瑆一回头,就对上了一双迷茫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悲伤,仿佛像泪水一样清晰可见。 “……小十二!”他无法理解小十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他的身边,不乏疼他疼到骨子里的人,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泪水已经哭尽了的感觉?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永瑆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是谁把他的小十二伤得如此至深?同时,他再一次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觉得他与永璂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那么远,无论他怎么努力,永璂永远都是那么遥不可及…… 永瑆将他紧紧地抱进怀里,仿佛这样,他才能感觉到,他怀里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而不是镜花水月一场梦。 “我没事,你快给嘉妃娘娘祈福吧,天黑之前我们要回去的。”永璂将他推开,径自走了出去。 前世的他不信神鬼不信报应,可死过一次才相信,原来神鬼都实实在在存在的,只是不知道,神佛能不能听见善男信女们的祈祷罢了…… 永瑆看着远去的身影,心像裂了一道口子一样,有些生疼。 他双手合十,开始为他的额娘诵经,佛前摆着他临来之时在大街上买的小玩意儿,不知道他的额娘见到这样的祭品,会不会哭笑不得? 额娘啊,这几年来,儿子过得真的很开心呢! 额娘啊,儿子有心上人了,虽然他是个男的,但您一定不会介意的哈? 额娘啊,保佑儿子吧!儿子真的很喜欢他呢! 看着他喃喃自语的样子,估计他还有很长时间要念经,永璂决定到处走走,领略一下皇家寺院的风光…… 不知不觉,走到一块巨石旁,巨石上写着三个红色的大字——净心石。 永璂觉得自己快走火入魔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看石头,都有一种很庄严很神圣的感觉,他问陪他游玩的方仗,“一块石头,如何净心?” “阿弥陀佛……”方仗念一声佛,半天之后高深莫测地来了一句,“……你站上去就知道了。” 永璂嘴角一抽,心说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禅机呢! “你爬不上去?”方仗看着那有房子高的大石头问道。 “……”能爬上去就有鬼了吧? “那你就跟贫僧来吧……”老方仗带着他绕到了大石头的后面,石头里面一个一人多宽的通道,通道里铺着阶梯…… 永璂无语了老半天,由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方仗直接升级到了这个人是不是和尚。 得道高僧说出来的话不是很深奥很让人听不懂的么?为什么你这么直白? 爬上了净心石,永璂突然觉得阔然开朗,这里是西山的最高处,俯瞰着整个西山,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绿树,可不有一种清心宁神的感觉么? “原来这就叫净心啊?”永璂总算领教到了什么叫不着调。 “这是康熙爷亲笔所题。”方仗笑眯眯地把不着调从自己身上择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公告: 坏消息:最近一个月要忙结婚的事,更新不稳定。 好消息:婚前不会入v了,大概会多更十章的公众章。 泪奔啊,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好想入v的啊! ☆、第 25 章 “是十二弟吗?”一道清脆的声响从身后响起。 永璂回头,见一个娇憨可人的少女将手搭在额头,正眯着双眼仰视着他。 好吧,这个无情的事实再次提醒他,这是一个不真实的世界,认命地叹一口气,永璂挥挥手笑得无限甜蜜:“兰馨姐姐,好久不见呀!” 三年前,父亲阵亡战场,母亲病逝,这孩子无兄无弟无姐无妹,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皇后她实在可怜,便养在了自己名下,一算是告慰忠良的在天之灵,二来有她陪着,皇后好歹不那么寂寞。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眼花了呢!”兰馨笑眯眯地冲他挥挥手,“站那么高干什么?还不赶紧下来,小心被风吹坏了!” 永璂满头黑线,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他会那么容易被风吹坏?经过三年的调养,他真的已经很强壮了,为什么弱不禁风的形像还是那么深入人心? 永璂不得不再一次反思,皇后是不是把儿子养得太娇惯了些? “赶紧下来,小心摔着!皇额娘要担心的!” 永璂赶紧下来,问道:“兰馨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兰馨笑了笑,说道:“再过四十九天孝期就满了,我来这里替阿玛额娘祈福,你呢,你来这里干什么?” 永璂看向大雄宝殿的方向:“十一哥在那时祈福呢,今天是他额娘的忌日。” 父母亡,孝三年,丧尽礼,祭尽诚,别人都能在父母忌日的时候烧一把纸,上一柱香,唯有他不能。 乾隆这得有多恨他皇额娘呢?永璂冷笑。 “十二弟!”看着永璂突然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兰馨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十二弟,你怎么?” “没事。”永璂揉了揉心脏的位置,脸上恢复了以往的风轻云淡。 “十二阿哥,累不累?”老方仗笑眯眯地问道。 永璂点点头,“很累。” “心魔不除,何以净心?心不净则不静,活得自然就累……” “心静了,不就成死人了吗?”永璂开始胡扯,他觉得老方仗还是说点直白话比较好交流。 “不一定,有些人活着,就跟死了差不多,不是有个词叫行尸走肉么?”老方仗直言不讳。 永璂的嘴角高高地挑了起来,这是变着法骂爷呢? …… 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草草洗漱之后,两人一起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算算日子,永璂已经有半个月没见过她了。 坤宁宫里正在摆膳,看着满满一桌子菜,身边却连个陪的人都没有,皇后娘娘表示十分孤单。 再看看身边黑着脸的乾隆,皇后娘娘十分无奈,她就说,今天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6部分阅读 还珠之永璂重生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6部分阅读 不是初一不是十五,这皇上怎么想起到她这儿来了?搞了半天才知道,原来这个要命的下了朝之后见儿子不见踪影,跑来要人来了! 提起这个,皇后娘娘就一肚子气,心说我儿子自从被你强留在养心殿调养身体以后,老娘见他比登天还难,好像他就只属于你一个人似的,老娘怎么不知道我儿子什么时候变得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这才出去多大一会儿啊,你特么就跑到我坤宁宫里来要人?也不想想,就算永璂真在这儿,老娘能轻易放他跟你回去? 一声叹息还没来得及从胸口发泄出来,就见永璂的身影出现在坤宁宫的门口,那逆光而来的少年,脸上带着暖暖的浅笑,如梦似幻…… 皇后娘娘一个激动,狠狠地一把掐在乾隆的大腿上…… “皇后,你干什么?”乾隆疼得差点哭出来。 “永璂!我的永璂!”皇后娘娘不理他,噌地站了起来,三步并两步迈了出去,一把将许久未见的儿子搂进怀里…… “皇额娘,儿子来给您请安了!”永璂与皇后拉开两步的距离,郑重地半跪在地上打了一个千,皇后娘娘又是心疼又是笑的,拉着永璂就朝里面走,里面有什么?有一只被皇后娘娘手一抽误伤了的乾隆。 看到脸色不愉的乾隆,永璂的眉头皱到了一起。 其实这几年来,他跟乾隆的关系,处得不算好但也不算坏,只要乾隆别触犯他的底线,两人还是很相敬如宾的,偶尔气氛好的时候,两个人还能说笑几句。 他的底线,就是皇后。 每当看到乾隆对皇后横眉冷对的时候,他总不由自主想起前一世的种种,身上的暴戾和怨恨就会如火山喷发一般想压也压不下来…… 而乾隆却不满他对皇后过份的爱护,而对自己却是那种勉强的亲近,所以两人往往因为皇后而闹得不可开交。 虽然无一例外都是乾隆先低头示好,但还是会有很长时间,养心殿里那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让人望而却步。 有时候,他也试着放弃,永璂爱怎么都随他去吧。 他这么没心没肺,就让他守着皇后过一辈子去吧,朕那么多儿子,还不缺他一个! 可不论想得再怎么狠,可到最后才发现,永璂就好像是长在他心里的一块肉一样,想要割下来,疼的死去活来的就是他自己。 而将要被割舍的那个人,永远都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不喜不怒,不悲不忧,就像一片落叶一样,随波逐流,仿佛已经准备好了接受命运给他的所有安排。 “儿臣叩请皇阿玛圣安!”永瑆自觉充当空气润滑剂,试图让这楚楚冻人的气氛缓和下来,“皇阿玛,您来陪皇额娘用膳么?” 连想到几次因为皇后而导致的火山暴山,一滴冷汗自乾隆的眼角滑落:“……是啊,你们两个都不在,朕来陪陪你们的皇额娘!” 龙有逆鳞,触之者死,永璂的逆鳞就是他皇额娘。 想到这里,乾隆心里的酸水足以把坤宁宫给淹没,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永璂对皇后那么执着,他自认为他在他身上付诸的关心,比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什么永璂的眼里,从来没有他的存在? “你们俩个,还没吃东西吧?赶紧洗手去,今晚就在皇额娘这里用膳!”皇后赶紧出来打圆场,不管是乾隆还是永璂,她觉得一个也惹不起,两个在一起更惹不起! 两人洗手的时间有些长,等两人洗手出来以后,永璂的情绪已经平缓了下来,其实乾隆不傻,他能感觉得到,不是他的怒火消失了,而是他用一张无形的网,把所有的怒火全都包裹了起来,然后慢慢地收缩,收缩,一直收缩到他内心深处,最黑暗的地方。 这种隐忍,乾隆自认为是做不到的。 看着永璂脸上又带上了淡淡的浅笑,乾隆觉得他这一辈子,也摸不透他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了。 在永瑆和皇后的调和下,在乾隆和永璂的刻意放松下,一顿饭吃得倒也顺风顺水,吃完了饭,乾隆提出要带永璂去养心殿的要求。 “不是该回阿哥所吗?”看看已经黑透了的夜幕,一直都在当乖宝宝的永瑆开始跟乾隆唱反调了。 他都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了,他不但不表示感谢,还要把十二弟带走!简直是太不懂事了! 看着一脸严肃的十一儿子,乾隆眯起了双眼…… “是啊皇上,天都这么晚了,如果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就让永璂早点休息吧,他今天肯定累了!”皇后拿了一个披风披到乾隆身上,接着劝道,“虽说国事为重,但皇上也要早点休息的好,千万别把身子累坏了!” 乾隆考虑了片刻,觉得自己实在没有理由将永璂带走,便默认了这两个人一起回他们的阿哥所。 看着永瑆灿烂得有些晃眼的笑脸,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乾隆觉得,他应该马上把这两人分开才行…… ☆、第 26 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十二子爱新觉罗永璂,乃中宫所出,身份尊崇,礼孝良善,养心殿听政三年,思虑周祥,智谋深远,着以众臣辅助,必能克继大统,着册立为皇太子,并上朝议政,命礼部即日起准备册封大典,诏告天下……钦此!” 圣旨一出,满朝哗然,雍正爷经历过九龙夺嫡的那一段腥风血雨的故事后,就废了立太子的章程,而是将下任继承人以立暗储的方式将诏书置于光明正大匾的面后,等皇帝大行后,会在宗室皇亲的见证之下,将暗旨取出,拥立新君。 如今就立了乾隆这么一个暗储,就又成了立明储了? 太子啊…… 经历过夺嫡之战的老宗亲们听到这两个字就汗毛直立,特么地怎么又有一种时光倒退仿佛回到康熙朝的错觉?老子是多么小心多么谨慎才活下来并且走到今天啊!能不能不要这样折腾我们脆弱的小心脏啊! 谁知道还没容他们喘口气,第二道圣旨就发了下来,为了体现太子的与众不同,命太子称他为父皇…… 父皇?父皇!!! 别说满大臣了,就是汉臣们都满头黑线挂到了脚面上,好一个特别的称谓!您真的要实行满汉一家还是怎的?尼玛父皇是我们汉人的称呼好不好? 满大臣们反应更是激烈,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庄老亲王恨不得摇着乾隆的肩膀大声咆哮:尼玛啊!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难道是反清复明党附身了么?你到底是不是我们的皇帝啊混蛋! 就算你想体现太子的独特之处和你对他的宠爱,你可以让他喊你皇父! 皇父啊……庄老亲王想到了他们兄弟一直喊康熙喊皇父,最后一个个实在没落下什么好下场,顿时觉得压力山大,好吧,但你可以让他喊你喊阿玛! 狠狠吸了一口气,庄老亲王上前一步,“臣启皇上,臣认为不妥!” “为何?”乾隆觉得自己安排挺好的啊,小十二明明很厉害的,虽然有时候温柔了一点,但总好过他是一个暴君吧?而且他大多时候都是很冷酷很有手段的! 这厮完全找不到不妥的重点。 最后,庄亲王不得不提醒他,父皇是汉人的称呼啊你祖宗! 乾隆一脸恍然,谁知道还没容庄亲王缓一口气儿,他恍然过后竟然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最后还嫌弃地对庄亲王说,这样多亲啊,十六叔你能不能别这么老古董? 庄亲王的脸色黑了白白了黑,变幻莫测相当精彩。 最后,还是乾隆一锤定音,退朝,不议! 然后扶着高无庸的胳膊走上御撵,留给众大臣一个坚定而决绝的背影…… 庄老亲王咬牙切齿,就差指天哭地叫先皇了,四哥啊,虽然我不想非议你,但你选的继承人也太不着调了吧!迟早有一天臣弟会被他逼疯的! 为了臣弟的身体健康并且能够活得长久一点,臣弟还是早点告老退朝吧…… 庄亲王泪流满面,一步三摇的背影甚是萧索,与乾隆那雄纠纠气昂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惹了不少同情泪…… 而荣升为皇太子的永璂正在阿哥所里亲手布置小佛堂,虽然不知道佛祖能不能听到他的祈祷,但他还是决定潜心理佛,替他另一个世界的皇额娘祈福祭祀。 猛一听到被封为太子的时候犹如五雷轰顶,当听到要他喊乾隆喊父皇的时候,彻底目瞪口呆……紧接着黑线满面…… 原谅永璂抗冲击能力太差了吧,虽然这些年别人把他当成隐形太子,但他绝对没指望着在乾隆活着的时候能坐上太子之位,雍正可是下过明旨,大清实行的是暗储制度啊混蛋! 太子?爷当太子了?永璂突然又觉得不真实了…… 皇子们为了这个位子拼得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爷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但一想到大清唯一一位太子爷的下场,永璂决定必须加快发展势力的脚步,万一乾隆看他不顺眼要废他的时候,有一股暗中势力,说不定还能出其制胜呢! 永璂眯了眯双眼,紧紧握握拳头。 …… 天地苍茫,日出东方,各方神明,佑我大清…… 沉闷的鼓声伴随着清脆的鼓铃,以及萨满那古老而又神秘的吟唱,显得神圣无比。 高高的祭天台上,天子带着百官众臣向天祭拜,身着淡黄|色的八爪龙袍的少年沉稳地站在天子旁边,面色平静地三跪九叩。 祭完天地祭祖宗,一整套繁琐的仪式之后,永璂接受百官跪拜,削瘦的脸庞已经脱了稚气,看上去十分成熟,甚至有些冷酷的感觉。 一道不善的眼光紧紧跟随着他,永璂皱眉,寻着这道目光望去,很容易找到了那道目光的主人,在所有人都在俯首称臣的时候,这位仰视着他的五贝勒就格外扎眼了…… 乾隆显然也看到了,因为他的眉头已经紧紧皱到了一起了……他那个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正用一种你“怎么忍心这样伤害我”“为什么要我欺骗”“我好痛苦的眼神凝望着他”…… 并且恨恨地盯着永璂,仿佛在问,他到底哪里好?你为什么要舍了儿子选择他? 乾隆深吸一口气,实在不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斥责他,不是舍不得,只是觉得很无力,他真的真的很想问问这个五阿哥,祭天的时候仰视圣颜是大不敬啊!那是对朕赤果果的藐视你懂不懂!你从小就跟着朕祭天别说你不知道啊混蛋! 就算你对朕册立太子有怨言,但如今他是太子了,你见了他是要行礼的!有再多怨言也要埋在心里并且低头示好懂不懂?这是基本生存法则你懂不懂? 不,你不懂,你要懂了,就不会在这个时候仰视朕了,你应该规规矩矩五体投地,表示对朕的恭敬,和对太子的臣服你明不明白? 朕到底是哪根弦不对了会生出这么个没脑子的儿子啊!一股熊熊怒火将乾隆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而他家五阿哥,紧紧地咬了咬嘴唇,很傲娇地撇开了头…… 看着脸色又黑了一层的乾隆,永璂差点没憋住当场笑喷出来,但在五阿哥看来,他脸上扬起的那抹笑容就是得意张扬外加向他炫耀的表现,恨不得把他扯下来大卸八块! “众卿免礼!”在乾隆的示意下,永璂上前两步抬起手来,示意朝臣们起立,在“太子千岁”的高呼声中,五阿哥噌地就站了起来,那架势,真恨不得当场拂袖而去才算解恨。 气氛当场就静默了,五阿哥前后左右几个人都像看见怪物一样惊悚…… 但大家都是皇兄皇弟,一想到五阿哥出门不带脑子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惊悚过后也就都平静了,不过也确实抹了一把冷汗,纷纷与他离了一拳的距离,眨眼之间五阿哥就被隔离在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空地上,而他的前后左右与身边的人几乎都要贴在一起了…… 乾隆嘴角一抽,看着祭天队伍变得乱七八糟的也顾不得好看不好看了,干脆默认了大家的行为,反正祭天也结束了,带着新太子打道回宫才是正道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明天可能就不更了,大家见谅啊!一个月内结婚真的压力好大啊!啥都没准备呢! ☆、第 27 章 除正殿外,东方居大,太子身为众皇子之首,以及储君的身份,地位仅次于皇帝,所以,太子的住所,就在传说中的东宫。 而毓庆宫,则是东宫的正殿,是太子日常起居的地方,这里,曾经住过康熙爷最宠爱的儿子,未满月就被册封为太子的允礽,因为雍正早期也是太子党的铁杆一员,与太子的关系还是比较和洽的,所以,在他当上皇帝后,这里的一切并没有被毁坏,还是保持着它第一个主人的喜好和布置。 本来乾隆打算按照永璂的喜好重新大修一次,但被永璂拒绝了,只是新换了幔子和帏帐,牙床和桌案就算换了新的,也是按着原来的地方安置,永璂觉得,他很喜欢允礽的风格。 琴棋书画,甚是典雅,那种典雅透着一股大气和随意,看得出来,在某些方面,那位太子爷是一个很风雅的人。 为什么说某些方面?因为永璂发现书架的背面挂着好几条皮鞭,一圈一圈地盘挂着,好像一条条蛇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大概性格分裂?永璂想像着一个风雅高贵的公子拿着皮鞭抽人,觉得有些变态…… 好吧,平心而论,他对那个太子爷也是相当钦佩的,一个人被那么一群如狼似虎的兄弟围攻,能坚持那么多年已经很了不起了,九龙夺嫡,没有弱者。 “爷,佛堂布置好了……”小林子进来禀报,不明白为什么他家主子去西山转了一圈后就变得那么好佛,在阿哥所布置佛堂也就算了,到了东宫还接着布置。 “嗯。”永璂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为了方便他理佛,小林子打算把佛堂设在毓庆宫里,可永璂觉得毓庆宫人来人往太嘈杂,还要处理朝政,所以就设在了毓庆宫右边的小园子里,并把小园子所有的门给封了,只留下一道从毓庆宫才能进去的圆形拱门,形成了一个内园。 这样一来,是个人就明白,这个内园是太子爷的禁地,虽然他没在门口立块碑写上擅闯者死,但为了自己的小命,大家还是很自觉地远离那个地方。 白天处理政务,到了晚上,他就会去佛堂里跪一个时辰,这个时候,他只带小林子一个人侍候,任何人不得打扰。 就连乾隆和恨不得长在太子爷身上的十一阿哥,都很自觉地没进去过。 乾隆问他为什么要礼佛,他说,求佛祖保佑大清江山永世繁盛,把乾隆感动得泪眼汪汪,差点也弄个佛堂一起礼佛,但考虑到政务实在太繁忙,这才作罢。 日子过得风平浪静,直到突然有一天晚上,突然到访的乾隆和百无聊赖在永璂的榻上乱滚乱蹭的永瑆撞到一块。 永璂从小佛堂里出来,就看到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坐在正冲着门的软榻上,端着茶杯发呆,猛一看上去,还真看不出有什么抽风的本质和迹像,只是那时不时瞟向永瑆的眼神,带着丝丝凉气儿。 永瑆倒是全不在意,就像普通人家的儿子在父亲面前一样,垂手而立,甚是恭敬,但又很是放松,好像犯了再大的错也知道自己的父亲会包容,甚至会帮他善后似的。 看到他这样,乾隆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永瑆不得他心,他早就把他给出继了,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关健问题是,他对这个十一儿子,还是有几分真正的关心和宠爱的。 可他又的确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俩他最喜欢的儿子太亲近,太亲近,总是容易出事的,就算没事,也容易被人垢病。 现在的储君就像一块美玉,他不想让永瑆成为这块玉上的瑕斑,落一个好男宠的名声,对他们两人都不好。 在事情还没发展到这一步之前,必须杜绝。 在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永瑆之前,永璂就回来了。 “儿臣参见皇阿玛,皇阿玛吉祥!”永璂上前行礼问安,被乾隆拉了起来。 “都说过了,喊朕父皇。”乾隆有些嗔怒,这都多久了,怎么还不改口? 对于乾隆为什么对父皇这个称呼如此执着,永璂倒是知道的,因为乾隆曾经对他说过,朕要先做你的父,然后才是皇。 可这个称呼,永璂叫不出口,他不想叫得这么亲,所以,他喊了乾隆一声阿玛。 乾隆即刻眉开眼笑。 永瑆翻个白眼,暗叹一声没出息,被永璂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老实了,但他还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因为在乾隆与他的交战中,永璂总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阿玛,这么晚了到这里,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永璂坐在一旁,接过小路子上的茶后浅饮了一口,父子两人开始交谈。 乾隆点点头:“现在朝中平安无事,朕想微服私访,深入民间,了解一下百姓疾苦和那些官员们的作为……” “阿玛是想要儿臣监国吗?”如果再不开口,永璂敢打赌,乾隆一定会提出带他去的要求,微服私访啊,真是太特么地危险了,白龙鱼服,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可惜乾隆听到监国两个字时一愣,接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只见他十分严肃地说道:“不不不,永璂,你现在是太子,了解民生疾苦是必须的,只有这样,你才能知道百姓需要什么,才能为他们分忧解难,做一个令人称道的明君!” 永璂很想唾泣他,你成天微服私访,除了吃喝玩乐也没见你替百姓做了哪些事,但对于讲大道理,永璂觉得他讲不过乾隆,所以他只有老老实实听着的份,然后眼睁睁看着乾隆拍板钉钉:“就这么定了,日子就在三天以后,你抓紧时间准备一下,明天下朝之后,再商议具体事宜。” “儿臣尊旨!”除了这个,他还能说什么?只盼着乾隆千万别往江南跑,那里的美女虽然特别,但江南最近可不太平啊,可除了下江南,永璂实在不知道乾隆还对哪些地方有兴趣。 皇帝太子一起微服,被乱党一锅端了可就太好玩了! 如果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借乱党之手一锅端了,那就更好玩了…… 永璂的嘴角扬起一抹僵硬的笑容,这次微服私访,怎么想都是危险重重吧?他现在只希望乾隆能找些功夫好的人随驾,千万别净是些只会吟诗作对的文人雅士。 佛祖似乎睡着了,听不到他的祈求,所以乾隆又道:“因为是微服私访,所在人一定要少,否则就太扎眼了,永璂打算带哪几个人去?” 永璂很想说福康安,但福康安在三年前带着他出去疯了一天后,就被乾隆扔去了回疆跟着兆惠去打仗了。 那年,那个少年才只有十六岁而已。 “儿臣想去!”站在一旁的永瑆自告奋勇地举手了,可惜乾隆分开他们还来不及呢,带他去就有鬼了,所以,乾隆大手一挥,就把他扔回了阿哥所,命令他从明天开始住弘昼府上去,跟着弘昼好好学习为政之道,争取早日成材,辅助永璂。 永瑆狂点头:“会的会的,我一定会跟着五皇叔好好学习的!” 乾隆很满意,挥挥手就让他退下了,丝毫不怕他儿子会不会被弘昼给教成另一个荒唐王爷,在他心里,像弘昼那样的奇葩,绝对是绝无仅有的,一般人想学也学不来的! ☆、第 28 章 因为福康安回不来,永璂决定自己去挑侍卫,当隶属东宫的侍卫奉他的命令全体集合之后,他一眼就望见了藏在最角落里的那个人,他就像一颗在黑夜里闪着光的明珠,哪怕前面有再多的人,也挡不住他的风采。 明眸皓齿,肤白如雪,眉如远山,眼似寒波,那是一种属于男人漂亮和英俊,让人看上一眼之后,便再也舍不得移开双眼。 永璂心思一动,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有什么被唤醒了似的,他想不明白,这样的一个男人,到最后怎么就成了国之巨贪。 “最后一排最后一个,出来。”永璂身体后仰,翘起了二郎腿,别人看起来很自在,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借此放松自己。 见到这个人的确是够他惊讶的,按理说,他应该在乾隆那里当差,然后,因为长得过于好看得了乾隆的眼,从一个小侍卫,一直荣升到中堂军机,大权在握,呼风唤雨。 大概也正是因为他大权在握,不必在乎别人的忌讳,所以才敢派管家来他的丧礼上烧一束纸钱的吧?但毕竟是乾隆的宠臣,冒着得罪乾隆的危险去给他祭吊,也足以令他感动的了。 身着黄马褂的侍卫小跑着上前跪在了他的面前:“奴才纽祜禄善保,叩请太子爷金安!” “善保?”还是和珅这两个字更让我刻骨铭心,永璂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如果善保抬头的话,一定能看见任何人都未曾见过的温柔,“你今年多大了?” “回太子爷,奴才今年20岁!” 永璂挥挥手,示意其他人散去,赛广上前来低声问道:“爷,只选一个,是不是太少?” “其他的你看着办吧。”永璂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伏跪在地上的人,“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做我的贴身侍卫,你愿意吗?” 听着这一番真诚到极点的询问,和珅很想呲牙,做太子爷的贴身侍卫,谁要不愿意谁是傻子。 “谢太子爷厚爱,奴才一定万死不辞,死而后已!” 也许这只是一番官方的表忠心话,但永璂听了依旧是十分高兴,“起吧,加封一等带刀侍卫,赏银千两。” “奴才谢太子爷赏赐!” 又是加官又是封赏,如果换一般人早乐开花了,但看到和珅脸上那抹淡定和从容,永璂终于知道乾隆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的。 宠荣不惊,心思沉敏,再加上一张俊美的脸,不喜欢才有鬼了,不光乾隆喜欢,他都开始喜欢他了,那双眼睛里露出来的内敛的野心,十分惊艳。 永璂觉得嘴唇有些干涩,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突然有种很怀念他呼风唤雨时的风采,连皇子都可以不放在眼中…… 他想再给他一个这样的机会,看着他呼风唤雨…… 侍卫站起身来,却发现窝在椅子里的少年正以一种很很深很算计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善保,在东宫,靠的不是家势而是能力,如果你有能力,那么,万事皆有可能……东宫的侍卫统领之职,可是悬空着呢!” 东宫侍卫统领啊!和珅擦汗,听这意思是打算给自己留着了?要知道,东宫当差的这些一二等侍卫,可都是有权有势的权贵之子,他一个父母早亡的苦孩子,怎么就把那群人给踩脚底下了呢? 虽然不知道这位太子爷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但有馅饼掉下来没有扔出去的道理,更何况,他现在迫切地希望有权有势,任人欺凌的日子,他早就过够了! “奴才一定竭尽所能,为太子爷效命!”刚站起来的侍卫再次甩袖子跪了下去。 “你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和珅?” 和珅诧异,不知道太子怎么会对他这么了解:“回太子,那是奴才的别名。” “你还是叫和珅吧,我更喜欢喊你这个名字。” “奴才尊命!”名字,一个代称而已,别名本名都是名,只要别改他的姓一切都无所谓嘛,和美人很没节操地想着,飞黄腾达才是他最想要的东西。 所以,第二天出发的时候,永璂身边贴身侍候的即不是赛威也不是赛广,而是一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小侍卫,而赛威赛广则被他扔到后面扮家丁去了。 脑补过量的乾隆艰难地天了一口口水,看着那个俊俏的小侍卫无法言语:“永璂,你这是……” “这是昨天新选的贴身侍候儿臣的人,和珅。”永璂很淡定地回答。 乾隆眼前一黑,果断地闭上了嘴巴,他大概明白了永璂为什么不让他大修毓庆宫,难道永璂你真的好这口?难道毓庆宫里真的藏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永璂啊,你不能入住毓庆宫就真的跟朕那个无法无天的二伯有样学样啊!要知道圣祖爷为了二伯这个特殊的嗜好没少发作他啊,难道你想天天跪在奉先殿里听训? 本来心情很好的乾隆因为和美人的加入脸上变得乌云密布,而永璂,则是因为乾隆身边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儿有些吃惊。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微服私访要带上个女人? 其实带上紫薇也是乾隆临时起意,因为他要往济南走,所在打算带上夏紫薇去给夏雨荷上个坟,然后找个好人家,把她的终身大事给安排好,毕竟对于这对母女,他始终是心存愧疚的。 紫薇安安分分地甩帕子行了一个礼,只是那悲切的小脸上,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哀愁。 分别已经三年整,她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鸟儿一样,整天盼望着能有他的消息,如今,她好不容易出来了,她爱的那个人却又在何方? 尔康,我真的好想你啊! 听皇阿玛说,祭祀过我娘之后就要给我指婚,尔康,你到底还爱不爱我啊? 虽然我知道男儿胸有大志,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出人头地才肯娶我?没有官职,我也不会抛弃你的啊,我宁愿抛弃格格的身份与你浪迹天涯。 痴情的紫薇带着满腔的哀愁,随着乾隆离了京城,她决定为了他们的未来,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讨乾隆的开心,然后趁机多给福尔康讲讲好话,好让他官复原职。 紫薇紧紧地握了握手帕,打起精神讨好乾隆:“老爷,我给你唱首歌吧……” 乾隆没精打彩:“好,你唱吧。” 永璂无奈,咱们最近没闹矛盾吧?怎么今天的气氛这么僵硬? 紫薇歌喉轻启,美妙的歌声甚民悦耳,带着田园民间的欢乐和轻快…… 重情重义是好事,但如果找错了人,就有些太傻了。永璂觉得,紫薇的白痴,并不是她脑子不够用,一半是因为被她娘养得太单纯了,一半是受了她那个只知道情情爱爱的娘的影响,以为世界上只有爱情才是最伟大的东西,却不知道,真正伟大的爱情,是在不能违背道德的底线的前提下进行的,做人,要重道德,重礼仪,知廉耻。 ☆、第 29 章 福尔康绝不是紫薇的良人,那只是一个想靠着尚主出人头地的人渣! 看在紫薇是姐姐的份上,永璂决定提醒提醒她,至于她听不听,那就是她自己的事儿了。 “阿玛,老佛爷为大清祈福都三年了,什么时候回京呢?”在天苍苍野茫茫,满眼碧绿赛草原的草地上,乾隆与永璂席地而坐,不远处众侍卫正在手忙脚乱地生火做饭,滚滚浓烟随风飘荡,好比失了火一般甚是壮观。 再不远处,纪大学士傅恒等一众文人雅士欣赏着难得的美景怡然自得。 紫薇跪坐在他俩的对过,扮演着小丫环的角色,递上一杯热茶。 乾隆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好的,怎么想起老佛爷来了?” “不是说打算今年回京的吗?听皇额娘说,老佛爷身边的晴格格也到了指婚的年龄,老佛爷要带她回来给她挑一个衬心合意的夫婿。” 乾隆点点头:“是有这回事,不过皇额娘要等秋后才会回来。” “听说晴格格有心上人唉!”永璂一本正经地八卦,一点都不在乎他太子爷的身份八卦这种事是不是太掉身价,“好像听说,几年前跟一个侍卫来了一场雪夜谈心,要不是老佛爷要去五台山为大清祈福,恐怕早就跟那侍卫成就金玉良缘了 。” 乾隆脸色猛地一僵,恨恨地说道:“一个未出闺的格格跟个侍卫雪夜谈心,也不怕自己的名声被谈没了!还知不知道一点礼仪廉耻?” 永璂懒洋洋地在地上一躺,二郎小腿那么一翘,别提多自在了:“我就说那个侍卫胆子可真不小,深更半夜敢私会格格,别说是一般的权贵之家,就是五皇叔家的永璧也没那个胆子吧?” “除了福尔康谁还有那个胆子?”乾隆冷笑,“真把朕的皇宫当成他家后花园了。” 这件事当年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好险没把老佛爷给气出个好歹来,这不,为了平复因此产生的恶劣影响,才带着晴儿去五台山上祈福,还不是借此让她好好静心养德? “什么?”永璂差点跳起来,不可思议地吼了一声:“福尔康?” 那吃惊的程度好像他真不知道那出戏的男主角是谁似的。 然后他的眼神就由震惊|变成了赤|裸裸的鄙视,被鄙视的人不是福尔康,而正坐在他的旁边的乾隆——这样的人你丫竟然还宠信了他这么久? 乾隆老脸一红:“那时候不是正宠着令妃吗,福尔康是令妃亲戚,朕看在令妃的面子上才没革他的职。” 永璂接着鄙视,“你怎么不直接把格格嫁给他?没了名声的格格,你嫁给哪个权贵之家不是打人家的脸?” 乾隆无奈解释:“不是太后不同意么?晴儿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当然想给她找个好人家,福伦虽然是大学士,但还是个包衣奴才,根本配不上。” “抬旗不是你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么?”永璂都快把乾隆鄙视进地缝里去了。 “太后说福尔康人品不好……”乾隆觉得他娘真的不是一般二般地厉害,看人的眼光忒毒辣了,“还是她老人家有见识啊!” 永璂嗤笑一声,乾隆不说话了,其实他也知道,不是别人有见识,是他实在是被迷了心蒙了眼,净干些惹人笑话的糊涂事…… 而在对面的紫薇,小脸已经白得跟纸有一拼了。 她一直都在介意福尔康为什么不肯娶她,她都说过愿意舍了格格的身分与他做对普通夫妻了,福尔康说啥? “紫薇,男儿心怀大志,你又是这么美好,怎么能和一个百姓做夫妻?等有朝一日我位极人臣,一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迎你过门!我要让皇上知道,把你交给我,是一件最正确不过的事!” 现在看来,他喜欢的不是自己的人,而是自己的身分? 要不然五阿哥也就不会传话给她,让她把握这次出行的机会,好好亲近乾隆,争取替他求情了。 还说什么,他们正酝酿一个大计划,如果这个计划成功了,乾隆一定会对她有求必应…… 想起五阿哥闪烁的言辞,紫薇惊出一身冷汗,什么事能让乾隆对她有求必应?除非是救命之恩啊!难道他们想对皇上不利? 嗡地一声,紫薇的大脑一片空白,她艰难地想着,大家,应该不会,这么,疯狂吧…… 刺杀皇上可是要灭九族的啊! 柔弱的紫薇花差点抱头尖叫,我可是把皇阿玛带我去祭我娘的事说了啊,这不就等于把出行路线告诉他们了吗?啊啊啊啊啊老天爷你救救我,千万不要跟我想的一样啊! 看着摇摇欲坠眼神空洞犹如被狂风暴雨蹂躏过一般的紫薇花,永璂无奈地叹口气,看来这事件对她的打击的确是太大了一些…… 实不知紫薇根本没心思想什么福尔康不福尔康,而是时时担心乾隆会不会遇刺了…… ……他们没那么傻吧?紫薇花双眼含泪,在心里再一次默默祈祷…… 他们行程不快,走走停停大约一个月才到济南,提心吊胆了一个月的紫薇花总算松了一口气,还好,事情并没有她想像的那么疯狂。 带着乾隆去她娘的坟前上了一柱香,烧了一堆纸,听着乾隆深感愧疚地向她娘赔罪道歉,并且保证给她找个好人家。 乾隆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坏,没那么冷酷,没那么无情,她娘听到这些话,应该满足了,而她,也完成了她娘的遗愿,完成了她今生最大的使命。 她跪在坟前,郑重地叩了三个头,顿时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身上也舒坦了不少。 谁知道还没容她喘口气,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见一道蓝光冲上天际,发出尖锐的呼啸炸了开来,一群蒙面人从天而降,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闪闪发光的大刀就招呼到了他们眼前。 皇子们也习武,但学的都是骑射和库布,拿着大刀长剑去拼命什么的,就有点天方夜谭了,所以,永璂的护身本领跟他的字有一拼。 险险躲开削到自己脸上的刀刃,永璂惊出一身冷汗,在赛威赛广的掩护下,和珅拉着他就往外冲,而乾隆仗着自己有武功在身也是边打边退。 “住手!”紫薇缩在她娘的墓碑旁抱头尖叫,但这一群人不但不听她的话,甚至还有人拿着刀朝她冲过来。 难道不是他们安排的?紫薇当场就傻那儿了…… 眼看那刀冲着自己的脖子划过去,紫薇本能地拿胳膊护住自己的要害……预期的疼痛没有来临,过来杀她的人被乾隆一脚踢飞了…… ……皇阿玛! 看着乾隆挡在她身前浴血奋战的背影,这三年来对乾隆的怨恨,瞬间烟消云散,原来,这位九五之尊,也是一个护犊情深的父亲。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乾隆拉着她的胳膊踉踉跄跄地朝永璂那边冲去,杀红了眼的和珅吼了一声,“皇上!不要过来!赶紧撤!” 乾隆这才发现,大部分刺激都朝永璂那边涌去,瞬间就把永璂他们团团围住,而永璂的身边,只有和珅和赛威赛广。 如果此时此刻他往相反的方向撤退,一定能保全性命…… “傅恒!带紫薇先走!”乾隆把紫薇推到傅恒身边,拿起一把刀,杀气腾腾就朝永璂走了过去…… 而那边四个人,浑身上下已经鲜血淋漓,甚至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了…… “皇上不可!”傅恒也顾不得什么欺君不欺君了,抱住乾隆就往外拖,“臣已经命人去搬兵,太子殿下不会有事!” 就在傅恒眼看抱不住乾隆差点把他打晕带走的时候,救兵到了,看着快马如潮水一般奔驰而来,将刺客冲散的那一刻,傅恒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湿透。 ☆、第 30 章 在大家都松口气的时候,就见一道白影从天而降,掳上永璂就不见了踪影……等别人回过神来,连人带马已经绝尘而去,只留下满地狼烟,黄土滚滚…… 乾隆好玄没晕过去,哆嗦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儿来,太子落进乱党手里,活命的机会基本为零,不五马分尸也得虐杀。 “太子爷!”和珅一声惊呼,跨上快马就追了上去…… “还挺有胆子的。”白衣男子冷笑,调转马头朝树林子里奔去,茂密的树枝把书伤痕累累的身体划得生疼,但和珅就像没有感觉一样,拼命地打马狂奔,很简单,身为太子贴身侍卫,太子出了事,他活着回去也是个死。 眼见快要追上的时候,一张网冲着和珅铺了开来,就在他落网的时候,树上跳下几个乱党,七手八脚地把他给按住了…… “没有全身而退的计划,我敢去抢人?”白医男子冷笑啊冷笑,拎着永璂的脖领像拎一只小猫一样把他拎了起来,“没抓住皇帝,抓了个太子,收获也挺丰盛的嘛!” 耳边是隆隆的马蹄声和将士们嘈杂地呼喊,救兵近在眼前,永璂很明智地闭紧了嘴巴,他敢打赌,只要他在呼救的瞬间,这个人就能拧断他的脖子。 白衣人啧了一声,十分淡定地摇摇头,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被抓住会有什么下场,又或者他敢肯定,自己根本不会被抓住。 “你是陈家洛?”永璂问道。 “你认识我?”白衣男子好像对自己大名鼎鼎很自豪。 “猜的。” 白衣男子小脸一抽。 “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7部分阅读 还珠之永璂重生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7部分阅读 那么多乱党为什么就会猜到是我?” “因为你长得跟皇阿玛很像。”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吗?这里面有什么私秘吗?陈家洛纠结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跟乾隆长得像? “也许我该叫你一声皇叔?” “……”白衣男子无语凝噎,皇叔你个大头鬼!老子才不是雍正那老混蛋的儿子!老子跟雍正有灭门之仇! “传说你是皇玛法跟康熙朝一个小庶妃生的孩子,因为身分太特殊不能养在宫里所以才养在陈家,然后陈家知道你身份的人都得死所以才被抄家灭门。”永璂此话一出,别说和珅了,就连陈家洛都五雷轰顶了。 他艰难地吞了口口水,老子一个反党头子竟然是当朝皇帝的兄弟?这特么是谁造的谣?老子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别在意,我只是开个玩笑。”看着被打击得石化了的陈总舵主,永璂开始佩服那些写书的人,陈家洛是乾隆的兄弟,乾隆是福康安的爹,所以乾隆跟陈家洛跟福康安长得都很像…… (= =||||永璂你……) 刚从石化中缓过来的陈家洛一口血喷了出来! 特么地你现在是人质,人质懂不懂?随时可以杀了你祭我的那帮兄弟!丫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 他咬牙切齿地掐住永璂的脖子来回摇晃:“敢耍我?杀了你!” “咳!气氛太紧张,缓和一下神经……” “……”陈家洛决定放过自己可怜的大脑,不再跟这个天马行空的太子继续胡扯下去,转身命令他的几个下属,“去给乾隆写信,老子要跟他谈条件!” 然后他掏出一条丝帕,蒙住永璂的双眼:“委屈你了啊小侄子,只要我哥答应了我的要求,我会全须全尾地把你还给他!” 永璂敢肯定,这个反贼头子一定笑得无比恶劣。 “叔,你轻点,勒疼我了!”与反贼攀了亲的太子殿下面无表情地指控。 “……忍一下,叔抱你走。”与太子攀了亲的乱党很温柔地把自己刚认下的侄子反绑双手,扛到肩上…… 话说,这是抱么?像条麻袋一样倒挂在他肩上的永璂只觉得耳边风在呼啸,五脏六腑几乎都快从嘴里倒出来,一个劲地狂吐酸水。 不知道被颠了多久,当他被放下来的时候抓住乱党的胳膊一阵乱吐,那叫一个昏天黑地了无天日,吐得差不多都虚脱了的时候,眼睛上的丝帕被摘了下来,那个白衣男子正温柔地给他擦脸,笑眯眯的样子活像一只狐狸。 半死不活地瘫在床上,开始打量这暂时的处身之所,意外地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破败,也不是四面不透风的密室,而是一座很普通的小屋,虽然简朴,但该有的桌椅板登一下不少,甚至床上还挂着绣着青竹的白色床幔,甚是清雅。 “唔……唔唔……”因为眼睛被勒得太久,所以永璂看东西还有些模糊,但并不代表他认不出那个被五花大绑蒙着双眼堵着嘴被扔在地上的那个人…… 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个家丁抬着一大桶热水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漂亮的婢女,捧着一套干净的中衣。 ……家丁?婢女?永璂看看正脱衣服的陈总舵主满头黑线,难道他把自己带到他家里了? “你要不要一块洗?”陈总舵主一脸嫌弃,“身上全是血,脏死了!” 永璂乐了:“这不是你们同党的血吗?死了那么多兄弟你不应该感到很痛心很难过,然后恨不得杀了我而后快吗?” 陈总舵主撇嘴:“别把我们红花会和大乘教那帮子废物相提并论啊,这刺杀皇帝的活干成这样,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永璂惊,说白了你就是混水摸鱼白捡了个现成的?看着跳进热水里洗白白的陈总舵主,永璂抱着胳膊冷笑:“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那你把我抓来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也不想干什么,有两个要紧的兄弟被朝廷给抓住了,正想办法营救呢,好巧不巧就听说大乘教要刺杀一个人替他们兄弟报仇什么的,所以就跟过来。”说到这里陈家洛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啊,两眼都开始放光,别提多兴奋了,“原本以为是哪个王爷皇子什么的奉密旨出京办事来了,没想到竟然是你和乾隆!” 永璂印堂发黑。 “说起来,皇帝微服出门本来就不靠谱,宫里多的是乱党的眼线,你们怎么不多带几个人?” 如果他现在不是人质的话,永璂真的很想谢谢他的关心。 “不过听大乘教的那个人的意思,他们好像以为那群人里你是最尊贵的,根本不知道乾隆也在里面……”陈家洛一脸坏笑,“太子不好当吧?” 别说印堂了,永璂整个脸都开始发黑。 “也不知道是哪个皇子的手笔,如果换作是我的话,我干脆连乾隆一块做了,现在可好,乾隆没事,你也没事,如果你们活着回了京,那个主谋该怎么活啊?!” 看着他一脸担忧的模样,永璂真的很想抽他两个耳光。 “在没有足够的势力能登上龙位之前,刺杀皇帝不是明智之举,但死一个太子就无所谓了,大不了再立,说不定还能立上他呢,你说,他是不是这么想的?”陈家洛毫无压力地跟他探讨着遇刺事件,“这么说来,他根本没势力?” “也许他只是单纯地恨我而已。”永璂开始脱衣服,趁着水热,他想把这一身的血洗一洗,“夺位什么的,你想多了。” 陈家洛抽搐,皇子里有这么没脑子的人吗? ☆、人质 济南知府的府上,乾隆看着乱党发来的谈判信面目狰狞,信中陈总舵主明确表示,只要乾隆放了关押在牢里的两个兄弟,他就把太子毫发无伤地还回去。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陈总舵主很大度地表示,他那两个兄弟被抓这么长时间身上挂点彩啊带点伤啊也是情理之中,但如果缺胳膊断腿的话就另算了,他会在太子身上如数奉还。 所以,当乾隆看着被刑讯逼供得不成|人样的两个乱党押到他面前的时候,几乎要把济南知府和绿兵营的将军给当场撕碎了。 “治伤!给朕在最短的时间内,治到最好的程度!” 皇帝一声令下,乱党的待遇眨眼之间从阶下囚变成了坐上宾,好茶好饭好医好药滚滚而来,瞬间把他俩给淹没了…… “二哥,你说,大哥在外面究竟做了什么?”躺在床上被小心翼翼上药的乱党一脸不真实,这才两天时间,他身上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了。 另一个乱党微眯着双眼,那也是一脸的迷茫,“……也许,大概,可能,握住了乾隆的致命把柄吧?” 于是,又过了两天,在这两人能彻底见人之后,乾隆带着他们来到了事先约好的地方,一片一望无际连藏只蚂蚱都能被看出来的草地上,中间隔着一条河,河上放着两艘只能容纳两个人的小船。 河的对面,骑着白马上的年轻男子格外显眼,腰上横着一柄长剑,手里拿着一把闪闪发亮的小刀,太子爷就坐在他的前面,锋利的刀锋来来回回地在太子爷俊俏的小脸旁游走。 跟着乾隆去换人的傅恒出了一身冷汗,而乾隆的脸,早白得不能再白了,恨不得把一脸邪笑的陈总舵主千刀万剐再油炸火烹! “大哥!”陈总舵主的两个兄弟看着陈总舵主把乾隆压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那憋屈样,那叫一个激动万分,如果不是被侍卫押着,早就跳起来替他们老大鼓掌了。 “陈家洛,朕已经把人给你送过来了,你好自为之!”乾隆提心吊胆地看着那小刀在自己儿子身前划来划去,生恨陈家洛一个失手把刀划到自己儿子脖子上。 陈总舵主笑得那叫一个清凉:“先把人给我送过来再说!” 乾隆咬牙,发誓迟早有一天要把他千刀万剐了。 等侍卫把两个乱党都送过河之后,陈总舵主才一脸不舍的把永璂放下马,“小侄子,你可要好好活着啊,如果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去找叔,叔保证让你活得比在宫里自在。” “闭上你的乌鸦嘴!”永璂恼羞成怒,他可不相信这个混蛋留下的连络方式是正确的,他倒不怕自己带着兵端了他的窝! 陈总舵主笑得跟狐狸精有一拼,那叫一个妩媚可人:“如果真有个当皇帝的侄子该多威风啊!天下的乱党还不得对我唯首是从?咩哈哈哈哈哈哈!” 永璂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和珅的搀扶下默默地上了小船,从这两天的相处已经知道,这也是个不定时抽风的,只不过与乾隆不同,他抽的时候脑子也是很好用的。 而一旁的乾隆听着他又是侄子又是叔的,早就石化了,直接开始怀疑他爹根本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正经那么冷漠,骨子里肯定也是一个花心大萝卜! 这不,朕在民间留了一个私生女已经觉得很羞愧了,他竟然留了一个私生子! 皇家血脉不能外流啊!外流也就外流了,万佛啊!这个私生子还特么地是乱党头子? 爹啊,难道你打算用这种方式控制江南的乱党咩? 风中凌乱的乾隆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只能看着那一袭白衣带着他的兄弟们飘然远去…… “奴才护主不周,请皇上降罪责罚!”一上岸,和珅就跪下来请罪,太子被掳啊!这得多大的罪名啊!祖宗啊,难道今日就得死在这儿了? 本来乾隆是没打算降罪和珅的,谁能想到那种情况下会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况且他也的确是追过去了,虽然,没把太子救回来。 “起吧。”乾隆将永璂抱进马车,他现在可没心情责罚或者封赏,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他儿子带回府里让太医好好诊治诊治,千万别让那个该死的乱党给下了黑手。 永璂几乎是被乾隆抱进去的,虽然他只在混战的时候胳膊上被划了一道口子,而且已经被陈叔叔给精心包扎过了。 太医看过之后又上了一些药,重新包扎起来,并且又诊了脉,确定只是受了一点惊吓,只要静心调养几天就好,乾隆这才放下心来,把他儿子按在床上,责令他休息。 虽然这几天陈家洛把他照顾得很周到,但在乱党窝里说不提心吊胆是不可能的,又怎么能真正休息好?所以一挨着枕头,他的眼睛就睁不开了,很快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乾隆命令人点了一些安神宁心的香,带着一屋子人退了出去。 第一个审问的就是和珅,为什么永璂会管陈家洛喊叔叔?陈家洛跟朕是什么关系? 和珅那个冤枉哟,他哪里知道那么多,想了半天之后才想起来,永璂之所以喊陈家洛叔叔,完全是因为陈家洛跟您像! 乾隆大惊,急忙奔到镜子前仔细端详,只见他目光灼灼地紧盯着镜子里的人,双目圆睁,浑身发抖,好像是生怕错过一点和陈叔叔相像的地方,用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后,乾隆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天可以做证,他真的跟那只狐狸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这也就证明,他爹是清白的!那个要夺他江山的乱党跟他没一丁点关系! 狠狠吸了一口气,乾隆大手一挥:“给朕发通辑令,捉拿陈家洛!朕要让那个混蛋生不如死!” 还有还有,朕为了掩藏身分尽量低调了,而且几乎没有招惹任何是非,为什么还会被乱党盯上?只要一想到遇刺的前前后后,乾隆惊惧交加,为什么乱党放着他这个皇帝不去刺杀,而是一窝蜂地去围攻永璂? 如果陈家洛再狠一点,永璂就算回来了,也一定丢半条命…… 乾隆怒不可遏,狠狠砸碎了手里的杯子。 他不傻,虽然他是被雍正扶着上位的,但弘时还是皇子时,他们俩人的明枪暗箭从来没有消停过,他当然明白,皇子们为了那个位子,什么疯狂的事都会做得出来。 太子是众皇子之首,同样也是众矢之地,能从这个位子上爬上皇位的太子,其心机手段必定深不可测,把永璂立为太子,有宠爱他的原因固然不假,但更多的,是一种考验。 要不然,他立一道暗储再保护他长大成|人,才是最好最明智的选择。 可他不想这样,他不想他选中的太子将来变成一个毫无危机感的废物。 可没想到,这才一个月,那些人就对他下起了黑手,乾隆冷笑,朕都给你们明明白白立起了一个把子,如果真想把他拉下马,阴谋阳谋争权架空,有本事尽管向他招呼过去就是了,竟然用刺杀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还有脸当觊觎太子之位? 想到这里,乾隆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永璂到底使用什么手段,能让陈家洛不伤他一根头发,甚至他怀疑,这两人会不会达成某种不为人知的交易?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陈家洛打着的可是反清复明的旗号,他的目的很简单啊,推翻爱新觉罗家族自己做皇帝,永璂是储君,他的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成为下一任皇帝,这俩人,貌似没有能合作的地方吧? 乾隆头疼,总之,先查主谋是重点,永璂和陈家洛的事,以后再说,反正永璂不会傻到把皇位让给别人的! 来到永璂房中,永璂正在歪歪地靠在床上喝参汤,有一下没一下地拿汤匙搅着碗里的汤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见有人进来,抬起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望向乾隆。 “身体好些了么?”乾隆坐到床边问道。 永璂眯了眯双眼,他知道乾隆怀疑他,太子落到乱党手里能毫发无伤地回来本身就挺诡异的,搁谁谁也得怀疑,但他不喜欢乾隆这种口是心非地关切。 所以,他继续喝他的汤,淡淡地回了一句:“本来就没什么事。” 然后,两个就陷入了沉默,一个低头喝茶,一个低头不语,气氛相当冻人。 “那个,永璂,陈家洛到底是怎么回事?”乾隆忍不住问道,他可不希望因为那个乱党而导致父子间本来就冷淡的关系雪上加霜,所以问出来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永璂歪头想了想,浅笑:“那是我刚认的叔叔。”然后,看着脸色黑了一圈的乾隆又加了一句,“不要误会,他跟你没任何血缘关系,是干叔叔而已。” “这不是重点吧?”乾隆怒,“你怎么能认个乱党做叔叔?” “既然消灭不掉,那就只好招安了。”永璂说得风轻云淡,一点都不把陈总舵主乱党头目的身份放在眼里,“虽然招安什么的不太可能,但至少可以让他们安生点。” 乾隆直接无语,很想大骂永璂没出息。 ☆、回京 出了这种事,乾隆也再没有心情往南私访了,等永璂的身体好彻底以后,摆着皇帝仪仗带着他的太子浩浩荡荡地回京城。 一路上永璂的脸色异常平静,平静得连乾隆都觉得自己脖子根隐隐发凉。 终究是动杀心啊! 乾隆深叹一气,手足相残的惨剧最终还是将要发生,而他这个父亲,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真不是个滋味。 “舍不得了对吧?”托乾隆的福,永璂并没有在他自己的太子大轿内,而是与乾隆同坐御撵,以昭示乾隆对他的无上宠爱。 看着乾隆心不在焉的模样,永璂脸上带上了淡淡的讽刺。 “没有。”乾隆失口否认,“而且,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他?” “除了他谁还会干这种蠢到要命的事么?”永璂毫不留情地出口反驳,“不管他做了什么,有多愚蠢,多幼稚,多让人不耻,你对他的惩罚总是保留着底线,其实,你真正宠爱的,是他才对吧?” “……”乾隆可没自恋到认为永璂在吃五阿哥的醋,他只是在单纯地表达着对他包庇五阿哥的不满而已。 只是,乾隆十分恼火:“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为什么每句话都带着刺?” “有吗?”永璂很认真地把这句话写在了纸上,并且很仔细地看了半天,“每个字都很平和,连成一句话也很平和,而且非常客观。” 乾隆抿了抿嘴巴,明智地不说话了,他觉得永璂生来就像专门克他的一样,总能把他气个半死然后还让他有火也发不出来。 “如果五阿哥没做那么多有失身份的事,你会把他立为太子吗?”永璂认真地看着乾隆,直把乾隆看得无处躲避。 “你不会。”永璂替他回答,“你会把他立为暗储,好好保护他,直到他登基的那一刻。” 乾隆只觉得自己喉咙一干,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似的难以呼吸。 “这就是我跟他的差别。”永璂扯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你对我的关心和宠爱,有几分是出自真心?” 宠爱这东西,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情,如果内心没有这分感情,装得再深情也会让人不那么容易接受。 “……承认吧,我们就是天敌,哪怕努力让自己放下心防,也不可能真正地接纳对方,我们就像两只刺猬,真正碰到一起,只会鲜血淋漓!” 这似质问似低喃的话,一字一句都敲在乾隆的心弦上,他由衷地感到一阵伤心:“纵然朕对五阿哥偏宠了些,可摸着良心问问,这几年来,朕对你的宠爱和纵容,难道全是假的?朕对你的关心,你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 或许对乾隆芥蒂太深,永璂是真的一丁点都没感觉到,不管乾隆做什么,他总觉得乾隆是在利用他,试探他,甚至拿他当某个人的挡箭牌。 乾隆看着永璂的脸色越发平静,就知道自己猜得一点不错,这孩子,不管自己做得再怎么好,他都不会相信自己。 除了前几年冷落你们母子,朕真的不记得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你忌恨朕这么久,乾隆觉得自己十分委屈。 永璂忽然一笑,觉得自己争得太多了,他能给太子的身分已经意料之外,不管怎么样,把这个身份紧紧握在手里才是正经。 “本来么,你是皇帝,宠谁爱谁,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就行了,替自己心爱的儿子铺路也在情理之中,我没什么理由去怨恨你的。” 这话说得很大度,好像他跟乾隆是相处多年的老友,在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跟乾隆笑谈而已。 但此话一出,乾隆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真的很想摇着永璂的肩膀咆哮一声,朕不就是小小怀疑了你一下么?你至于得理不饶人么?朕又没打算废了你,你哪来的这么大鱼死网破的决心?! 吐了一口郁气,乾隆正色道:“永璂,不管你信不信,朕是真心希望你做下一任皇帝的……你也不想朕把你养成一个白痴吧?” 被保护过度而造就的白痴,有五阿哥一个就够了。 永璂捻起一片檀香放进香炉里,袅袅烟雾飘散了开来,清淡的香味萦绕了整个空间,他闭上双眼,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貌似要进入假眛状态。 “刺杀行动是大乘教策划的,陈家洛只不过是趁着两败俱伤的时候来了个渔翁得利而已,如果要追查凶手,先拿大乘教开刀吧。” “大乘教?”乾隆一愣,他还以为是红花会呢!随即恼怒地猛捶桌子,“看来这些年来的围剿还是没有伤到他们的根本……这件事,朕就教给你全权处置!要杀要放,朕决不过问!” “主谋一事也包括在内吗?”永璂问道。 乾隆脸色一僵,随即苦笑,按理说,主谋一事也应该交给他全权处置,毕竟主谋刺杀的人物是他这个太子…… 可怕就怕,永璂发起狠来,直接血洗贝勒府。 “好歹是兄弟,给他留条活路,不如就把他贬为庶民,逐出京城吧。” 永璂不说话,只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这是朕最后一次包庇他……”像是向永璂交待,又像是自言自语,乾隆叹一口气,做到这个份上,对得起这份父子之情了。 …… 而贝勒府里,五阿哥接到乾隆和永璂即将回京的消息后极为震惊,福尔康和福尔泰也纷纷表示不可思议。 “那帮人简直就是一群废物!”五阿哥骂了一句,他都把人送到家门口了,居然还能让他活着回来。 “好在我谨慎,与大乘教约谈的时候选的是晚上,又蒙了脸,。”福尔康一脸庆幸,一脸你看我多谨慎的表情把福尔泰气得够呛。 吓得脸都白了的福尔泰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忘表功?如果皇上真的追查到咱们头上,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啊混蛋! 他就说不招太冒险了行不通,结果这两人死活不听,还一脸你不同意你就不是我兄弟的模样,如果做你们兄弟要冒杀头的危险,那我宁愿不做! 福尔泰在心中打算着退路,许久之后一咬牙一跺脚,决定溜之大吉。 早朝之上,乾隆就这次遇刺事件表示极为震怒,并下旨十二阿哥负责此案,如果要动用朝中之人或军队,不用报备不用请示,全权负责! 眨眼之间永璂就把刑部大牢塞了个爆满,甚到宫里也有许多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当五阿哥听说太子把红满楼给连根端了的时候,恨不能这件事没发生过,一千次一万次后悔自己不该听福尔康的话,查不出来还好,万一查出来了,弑父杀君的罪名足够把他千刀万剐。 谁知上天似乎故意跟他作对似的,怕什么来什么,当看到永璂的八抬淡黄|色大轿出现在他的门口的时候,五阿哥惊得魂飞魄散。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心虚到极点的五阿哥破天荒地行君臣大礼,倒把永璂给惊了个够呛,看来做贼真不能心虚啊,一心虚准出事! 红满楼的人他还没审问呢!就算审了也不见得能审出个一二三来啊!你干嘛这么战战兢兢浑身发抖的? 打着拜访兄弟的名义,永璂迈进了贝勒府,谁知迎面飞来的一个花盆底鞋险些把他砸个正着,要不是和珅眼疾手快,估计他的小脸得挂彩。 “你这个恶毒的混蛋!你怎么能把永琪害得这么惨?你现在来这里干什么?来看永琪的笑话吗”小燕子连蹦带骂的直跳脚,如果不是那几个有眼色的婢女紧紧拉着她,估计得冲过来跟永璂拼命。 “把他害惨的人是你。”永璂凉凉地扯扯嘴角,“好好想想吧,在你没出现之前,他可是圣宠滔天呢,我这个空有名头的嫡子见了他也不敢吭声,他之所以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是因为你不断地给他招灾引祸!” 一席话,说得小燕子和五阿哥同时脸色惨白。 “把福晋送回房里去!爷跟太子殿下有话要谈!”五阿哥命令婢女们把狼哭鬼嚎的小燕子送回房,然后请永璂坐在了上位。 “小十二,这次出门受惊了吧?我这里还有些皇阿玛赏赐的安神静心的药品,好歹是哥哥的一点心思,你千万不要嫌弃。”五阿哥客套。 看着一脸关切的五阿哥,永璂觉得他也不是那么没脑子,听听,这话说得多有水准啊! 永璂笑眯眯地点点头:“还好,只是胳膊受了一点轻伤,早痊愈了。” “这帮子乱党真是胆大包天,”五阿哥恨恨地一捶桌子,“决不能轻饶了他们!” “……”永璂默。 “十二弟,那些乱党抓全了?” 看吧看吧,果然问了吧?永璂点点头:“抓了,把京城里的分舵都给他们连根拔起了,红满楼里可是抓了一网的大鱼呢!” “那他们,有没有供认刺杀你的事?” 永璂冷笑,“现在倒还没供认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和皇阿玛出行的,不过,刑部的大刑可不是吃素的!” 五阿哥的头上冒了一层冷汗。 喝了一盏茶,永璂起身告辞:“那五哥留步,我再去三哥府上和六哥府上转转。” 出了贝勒府的大门,永璂问道:“和珅,打个赌,你说他会不会去刑部刺探案情?” 刚因护主有功荣升为东宫侍卫统领的和珅和大人面无表情:“会!” 亏丫还是个皇子,太沉不住气了!身为哥哥对弟弟遇刺关心一事也很正常,偏偏他左一句右一句问个没完,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他跟刺客有猫腻么? 和珅抚额,他已经不对五阿哥抱任何希望了…… ☆、报复 自从重生以后,永璂从来都不是个好相与的,当别人打算要他的命的时候,他自然要亮一亮爪子让敲山震虎,要不然这件事就此揭过,那以后想要他命的岂不是更多了? 今天去五阿哥府上的目的很简单,告诉五阿哥那些人在刑部关着,马上要开审了,然后坐等这几个人自乱阵脚,去刑部刺杀跟他们有联络的乱党。 如果是一般人,这么粗糙的陷阱自然是不会跳的,可五阿哥心浮气躁,福尔康自以为是,这两人能在宫里称了这么多年大爷,在永璂看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想到这里,永璂冷哼一声,虽然乾隆替他求了情,但他可未必会按乾隆说的去办,幸亏自己遇上陈家洛,如果真落到大乘教的人手里,死了算谁的?你乾隆会不会处置了五阿哥替爷偿命? 所以说,命是自己的,还得自己好好爱惜才对,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转眼之间,轿子停到了三阿哥的贝勒府。 看着冷冷清清的府弟和挤在门口肆无忌惮打闹的门人,永璂闭了闭双眼,只觉得不论是心里还是眼里异常酸苦,这里的永璋,像极了他的翻版。 守门的小厮们看到一顶淡黄|色的八抬大轿在几百侍卫的保护下停在府门口,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当看到身着淡黄龙袍的少年从轿子里走出来,早就傻那儿了,纷纷跪下恭迎。 早有机灵的跑进去通报管家了。 当管家跑进去通报永璋的时候,永璋正没精打彩地躺在床上喝药,身边一溜四个大丫头两个小太监服侍着,自从皇后重新掌权之后,给他的府里来了一次大换血,所以近几年他这个落魄皇子的日子过得倒是不错。 但也仅仅是吃穿用度上不错而已,病弱的身体,从来都没有好过,太医院那些人从来都是会见人下菜的,虽然令妃倒了,但他们全都一股脑投奔到了皇后的身边,不管谁掌权,他们都不会把他这个落魄皇子当回事。 听闻太子到了,永璋惊得洒了手里的药,有好半天回不过神。 等他穿好衣服下了床之后,永璂已经走了进来。 清瘦得有些枯萎的面容,干瘦得如同老树一般的手,一双悲戚而又颓丧的眼睛,以及时不时忍不住的闷咳……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再也起不来身体…… 看着这样的永璋,已经跳出苦海的永璂喃喃地岂唇,“……值得吗?” 那迷茫的双眼,似乎是透过永璋,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问,值得吗? 为了不在乎自己死活的空有父亲名头的人抑郁成疾,值得吗? 永璋愣了许久,苦涩地笑了出来:“……不值得,没办法。” 永璂轻叹一声:“当年,我比你过得还要苦……” 永璋笑得更加苦味,永璂不受宠以前的处境,他也是能想像得到的。 “可惜,我没有太子爷反败为胜的好本事……” 永璂不置可否:“所以,我现在是太子。” 而你,只是一个连起床都困难的病人。 永璋伸出手,拉着永璂坐到榻上,那手虽然枯瘦,但却十分温暖,不像他的,一年四季都很冰凉。所以很多年后,永璂隐隐已经记不清永璋的样貌,但对他那只温暖的手,却记忆犹深。 那是一种不带任何目的的亲近。 永璋接过管家上的茶亲手递给他,笑道:“我的病不传染,你喝点茶吧。” 永璂点点头,接了过去,浅抿了一口。 “你倒不怕我下毒。”永璋笑了起来,可能是因为有人来看他,稍微有点兴奋,将头侧到一旁咳了起来,苍白得如同白纸一般的脸颊爬上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身体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了吗?大限不远了啊……永璂的心里竟有一种淡淡的惆怅,在为一个并不熟悉的哥哥惆怅。 “你来这里,有事吗?”永璋问道,别人躲他还来不及,谁闲着没事巴巴地跑过来?更何况这个现在可是协理朝政的储君。 永璂还真没什么事,只不过今天出来的时候对乾隆说,好久没见皇兄们了,想出来转转,乾隆就把他放行了。 既然拜访了五阿哥,没理由把其他的皇兄们落下,所以,他来到了这里。 永璂摇摇头:“路过之里,所以就想进来看看,三哥不会嫌弃我吧?” “说什么傻话?你能来看我,也算不枉兄弟一场,我高兴还不来及,怎么可能嫌弃你?倒是你,难为还能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哥哥……” “三哥的病,好些了么?”永璂是过来人,身体虚弱到这种程度,基本上已经不行了,可他还是报有一丝侥幸,希望永璋的下场跟他是不一样的。 永璋摇摇头,倒也坦然:“熬日子罢了。” “再传太医瞧瞧吧,他们如果能尽心,说不定会好起来呢。” 永璋淡笑不语,他已经对自己的身体不报任何希望了。 永璂没有久坐,喝了一盏茶就告辞,本来让永璋躺下休息,永璋固执地非要将他送到门外,上了轿,永璂掀开轿帘,见永璋正倚在他的贴身在监身上浅笑地望着他,眼睛里是满满地温柔。 永璂放下轿帘,心里颇不是个滋味,大概,这就是同病相怜吧。 从永璋府上出来,再没有闲逛的心情,打发小路子去六阿哥府上转一圈,他自己则在和珅的护送下回了宫。 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替永璋传了太医,传的是这几年负责给他调养身体的,乾隆的御医。 “太子恕罪,循贝勒的身体,老臣无能为力……”毓庆宫里,为永璋诊病的御医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他甚至搞不明白,好端端的太子爷怎么会关心起一个与他几乎陌生的皇兄。 永璂站在窗前,遥望着永璋府弟的方向出神…… “他还能活多久?” “尽心调养的话……大约……半年……”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沉默了许久之后,永璂不死心地喃喃低语,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每当他低语的时候,心情必然是很糟糕的。 “五脏六腑,没一处好地方了……”御医斗着胆子回答。 不知又过了多久,永璂终于挥挥手把一身冷汗的御医放行了,他转身去了佛堂。 等他从小佛堂出来的时候,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虽然仍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样,但好歹不那么压人了,贴身服侍的人不由得同时松了一口气。 “小路子,把皇阿玛赐的那支千年老参给循贝勒送去。” 小路子惊得半天合不拢嘴巴,说真的,那可是乾隆留给他救命用的,送给一个将死之人,说句不好听的,白白浪费了。 但永璂的话不是他能质疑的,应了一声,转身去书房里取出一个小盒子,上面紫云缠绕,中间雕着一条腾云而飞的四爪神龙。 他很想说,要不,咱换换吧,您要真心疼三阿哥,送几只百年老参也是一样的,这棵参,实在是太贵重了。 可见永璂半垂着双眸一副神情莫测的模样,将这番话强压进了肚子里,拿上永璂给的腰牌,出宫去了。 “爷,刚得到消息,五阿哥那边有动静了。”和珅一副神惊疑不定的模样,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好像身后有什么凶鬼猛兽要吃他一样。 永璂不悦地皱眉:“我的和大人,你好歹也稳重点,他们反不了天的!” 和珅端起茶杯狠狠地喝两口,才压住心里那份惊诧:“爷,五阿哥他们要去搞刺杀大乘教的分舵舵主!” “……”永璂沉默了半晌,他果然还是太高估五阿哥的智商了。 他预想的,是五阿哥会派人探牢,或者直接收买牢里的犯人让他们动手行凶杀了大乘教的头子,然后他就有足够的理由来问罪五阿哥了。 结果谁知道五阿哥给他们来了个猛的,直接亲自动手了! 天上掉下的机会,哪有不把握的道理?永璂起身跺了跺脚,整理了一下衣服,对和珅道:“整兵,随本太子走一趟!” ☆、表白 当乾隆赶到刑部大牢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遍地尸体,血流成河,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闻之作呕。 五阿哥和福尔康的尸体被拉出来单独安置在旁边,他们脸上的黑纱已经被揭开,露出两张惨白惊惧的脸。 乾隆不敢相信,他的嫡子竟然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永璂!”乾隆驳然大怒,他觉得他被自己的儿子给耍了,“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五阿哥拒捕。”永璂淡淡地解释,“他们为了逃出去,把牢里所有的乱党都放了出来,为了震压叛逃的乱党,不得已之下伤了他的性命。” “那他是怎么进入刑部的!”乾隆气得都浑身发抖了,如果没有永璂的授意,防卫森严的刑部大牢又怎么会被他们闯进去? “这都是你设计好的圈套!” “皇阿玛慎言。”永璂神色凝重,一瞬不瞬地盯着乾隆,惨笑着问道:“儿子在您心里,就是这么卑鄙的人吗?” 乾隆无语凝噎,以前的永璂懦弱得连踩死只蚂蚁都觉得害怕,后来的永璂冰冷得如同一块千年寒冰一样让人难以亲近,但平心而论,从自己把他带到身边的这么多年,他从没干过一件阴毒之事,哪怕他协理朝政,已握权势。 永璂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可眼前的一切又怎么解释? 乾隆走到永璂面前,扶着他的肩膀叹息:“朕希望你是一个明君,而不是一个暴君。” 永璂点点头,心里却很想发笑,明君就不干残暴的事了么?唐太宗李世民不也发动玄武门之变杀了自己两个兄弟么?那还是一母同胞呢! 皇家的兄弟,哪个不是为下一任帝王准备的磨刀石?谁不是踩着兄弟们的血爬上去的?现在倒跟他讲什么兄弟仁爱了,那不纯属扯淡么?五阿哥得势的时候怎么欺凌兄弟的,他不信乾隆不知道。 永璂的手放到了乾隆的左胸膛,摸着那颗跳动的心脏低叹:“……到底是偏的啊!” 乾隆心底一颤,一把握住他的手:“永璂,朕只是不希望你太残暴,你要知道,你是朕众多儿子里,唯一一个可造之材,朕把大清的江山,可是全压到你身上了!这场赌注朕不能输,朕也输不起,这跟偏不偏心没关系,你懂不懂?” 永璂抬起双眼,略带迷茫:“儿子在皇阿玛的心里,真有如此之重的份量么?” 乾隆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就请皇阿玛放权吧。” 一句话把乾隆震得脸色煞白,没想到永璂敢开口让他放权,他现在是太子,已经协理朝政了,还怎么放权?再放,就是让他独自理政。 独自理政,就意味着他要培养属于他自己的势力和部下,甚至有了和自己分庭抗礼的能力。 “永璂!”乾隆不敢相信地叫了一声,他甚至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永璂的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不见一丁点野心和不满。 “朕还年轻的很!你着什么急?”乾隆觉得自己又一次被儿子给试探了,接二连三地试探让他不禁有些心虚,一巴掌拍到他的脑袋上,“你现在还太小,等你过了十六,朕自然会让你独自理政的!” 永璂见好就收,再试探下去,指不定乾隆就恼羞成怒了,在没足够的能力没足够的决心跟乾隆彻底分裂之前,最好适可而止。 “那皇阿玛,回宫吧,夜深露重的,别着了凉。”永璂扶着乾隆的胳膊,将他扶到御撵上,自己则骑上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8部分阅读 还珠之永璂重生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8部分阅读 了来的时候那匹马,跟随着御撵一同而去。 第二天,刑部尚书上折子就五阿哥劫狱一事请罪,乾隆因玩忽职守之罪免了他的职,任命了一位新尚书。 五阿哥则由于串通刺客刺杀皇帝,被逐出宗室,葬于荒野。福家则被全部发往宁古搭,充为军奴。 此事就此揭过。 朝堂上一派宁静,丝毫没人敢就种种疑问提出质疑,就连皇子们,见了永璂都存了一份淡淡的畏惧,唯独永瑆,对他还是一如即往地亲近。 “和珅,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毒辣的?连一个失势的皇子都容不下?”永璂想听听和珅对他有什么看法,毕竟他当初给和珅下的命令是只见死尸,不留活口。 和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皇子们的事,向来是忌讳外臣插嘴的,他觉得永璂这个人吧,说好听点高深莫测,说难听点就是喜怒不定。 五阿哥已经失势,皇帝再包庇他,也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但他还是连眼都不眨一下的要了人家的命,哪怕是顶着惹怒皇帝的危险也毫不在乎。 可若说他心狠手辣吧,只要别人别招惹他,他向来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甚至非常纯良,比如对他身边的太监宫女,比如对自己。 极端得令人发指。 这是和珅对他的评价。 甚至,和珅隐隐觉得,永璂所做的一切,都有意无意地针对着乾隆,他在逐渐破坏乾隆最心爱的东西。 意识到这一点的和珅艰难发吞了一口口水,望向永璂的眼神中已然带了惊悚,他真的很想问一问,你到底对皇上存了多少怨恨啊?! “果然,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对吧?”有些伤心有些苦涩的眼神让和珅招架不住,他真的很想剖开永璂的脑壳看看永璂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还是正常人的思维吗? 你杀都杀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哪怕我是你的近臣,你也不要在我面前露出这么脆弱的表情好不好? 于心不忍什么的,和珅可不相信,永璂下必杀令的时候可狠着呢! “和珅,我想给你最好的。”永璂盘坐在榻上,定定地看着他。 和珅愣住,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想给我最好的?从一个不显眼的三品小侍卫眨眼之间荣升为东宫的侍卫统领,在别人眼里已经是天大的恩泽了,你还想再给我什么?我究竟什么地方,值得你这么青睐? 永璂倚在榻前,笑得懒懒散散:“你很好看。” 和珅直接蒙了,再怎么聪明他也想不到,太子重用他是因为他的这一张脸(大雾!)。 “每次看到你,我的心里总是暖暖的,这种温暖,连我的皇额娘都未曾给过我。”永璂专注地看着那张俊俏得让人嫉妒的脸,只把和珅看得脸白了又白,红了又红,好不精彩。 和珅扑嗵一声跪到地上,这话要让别人听了去,足够要他的命了,一个魅惑太子的罪名降下来要了他的命算谁的啊?苍天你大爷的! “太子厚爱,奴才愧不敢当!” “没有人比你当得起,”永璂只当他表忠心,一语定音。 听着这话越说越暧昧,和珅欲哭无泪,他真没那个胆跟太子搅在一起。 “你是不是误会了?”永璂看着他一脸恨不得一头撞死的倒霉相,不禁有些纳闷,“爷只是说爷很欣赏你……的能力……” 和珅闭上嘴巴不说话了,他觉得永璂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他拿捏不准,既然拿捏不准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那还是果断闭嘴吧。 “你去休息吧。”永璂看着和珅憔悴的脸色,很体贴地给他放了一天假,“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熬到这会儿,把脸都熬白了。” 和珅谢恩,一步三摇地出了东宫,回头擦了擦冷汗不禁骂了一声,你大爷的,爷的脸哪是熬白的啊,分明是被你个小混蛋给吓白的! 原来他也有害怕的时候啊?永璂摸着下巴笑得两眼弯弯,不经意间一回头,看到了恨不得把头贴到胸口上的小路子,小路子察觉到永璂的目光,吓得差点贴墙上去装壁画。 我对天发誓,我双耳失聪外加双目失明啥都没听到啥都没看到!太子爷!我虽然是皇上拨给您的人可我对天发誓,跟了您这么多年我可没干过一件当j细的事啊!苍天可以作证! “上茶。”永璂淡淡地吩咐一声,小路子一溜烟跑出去了。 ☆、争风 心结易结不易解,自从五阿哥死后,乾隆和永璂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表面上看两人依旧父慈子孝,但实际上都觉得有些别扭。 乾隆觉得自己对永璂的好已经到达极点了,他就差把心掏出来给永璂看了,还想怎的?况且,就算他就是把心掏出来给永璂看,永璂都不见得认为那红的。 所以他除了伤心之外,还有点绝望,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指望不上永璂跟对好了。 说永璂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吧,可人家在你跟前还十分孝顺,就跟个十全好儿子似的,可关健是,那份孝顺是装出来的。 他对皇后,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孝顺! 郁闷的乾隆打算冷一冷永璂,把永璂的怪脾气给他改过来,可永璂的反应又足足让他伤心了一个月,人家根本就不把他的冷淡当回事,该干事的时候干事,闲着的时候承欢皇后膝下,别提多开心了。 甚至,他对并不亲近的永璋都比对自己真心。 想到这里,郁卒的乾隆第一百二十次骂永璂是白眼狼以后,决定顺其自然,永璂爱跟他装就让他装吧,总比不孝顺好得多…… 这日,天气晴好,闲来无事的永璂又去探望永璋了,许是因为那支人参的作用,永璋的气色好了许多,从永璋府里出来,两人漫无目的地在热闹的大街上游荡,直到将近午时,两人才打算找个干净的地方吃点饭。 由于龙源楼是弘昼的地盘,所以两个人来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是非之地,一进门,就看到有个身着白衣的妙龄少女站在大厅的空旷之地,在两眼放光的众色狼的目光洗礼下,犹如小白花一样楚楚可怜。 永璂本能地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进错了地方。 掌柜的一看他来了,急忙迎了上来:“哟,十二爷,今天怎么这么巧?王爷跟十一爷也在呢!” 说着就把他迎进雅间,果然,永瑆跟弘昼都在,两人的头几乎都快挤到一起了,见他带着和珅进来,永瑆拍地摔了笔。 “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形影不离?爷看你们恨不得穿一条裤子都嫌多!” 和珅义正言辞:“贴身保护太子爷是奴才的使命!” 永瑆气得眼都红了。 永璂不理他俩,反正自从他们回来以后,永瑆就没给过和珅好脸色。 走到弘昼跟前,见桌子上放着笔墨算盘,和一张园子修建图。 “五皇叔要盖别院?”永璂问道,这弘昼光在京城的园子没十座也有八座了吧?光乾隆赏的他都住不完了,还盖? 弘昼摇头:“不是我,是小十一,他要把爷的园子买下来修建赌场。” “啥?”永璂使劲掏掏耳朵,“赌场?” “那个来钱比较快……”永瑆重重地冷哼一声。 “你缺钱?”皇子们应筹多,弄点门面铺子庄子什么的扩充进项也在情理之中,这小十一都把主意打到不正当渠道上了,这得有多缺钱啊?况且还没分府呢!哪里来的那么大花项? 永瑆眉头紧皱,“我发现这些年的份例加上皇阿玛和皇额娘的赏赐还不够我买五叔一座园子……” 永璂直接无语,你当置一个园子是说着玩的?再加个各种修缮布置,没个十万八万根本开不了口! 他一个太子所有的进项加起来还不够置园子呢!更何况你一个小皇子? “不愁吃不愁花的,弄赌场干什么?要让皇阿玛知道了,非得扒了你的皮!” 永瑆不以为然:“我瞒着他不就行了?” “分府的时候会有一大笔钱,你现在着什么急?”永璂不理解他又受什么刺激了,想银子都想疯了! “赚钱并不是唯一的目的。”永瑆扯着他的袖子拉他坐下来,咬着他的耳朵说道,“你不知道,赌场妓院这些地方,鱼蛇混杂,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得到,上至权贵下至反贼,一网打尽呢!” 看他两眼放光的模样,永璂点点头,很淡定地问道:“你怎么对这种地方了解这么多?别告诉我是听五皇叔说的!” 如果只听弘昼说,永瑆不可能对建赌场报以这么大的兴趣,肯定是亲自见识过了! 永瑆也不瞒他:“皇叔带着我把京城的赌坊和妓院都逛完了,十二,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呢!我要搜集情报,铲除一切对你不利的人!” “为了我?”看着他一脸感激我吧的表情,永璂生想抽他两巴掌,能把见不得人的目的包裹得这么天花乱坠的,除了他还真没别人,不用猜也知道,以他好玩的性子,肯定泡里面出不来了。 “我说怎么自从回来以后就不见你的人影了,敢情都玩疯了你?” 永瑆怒,“爷做什么都是用心不良?那个和珅什么都不做就是百般好?爷真不知道他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不就是脸长得比爷好看一点吗?” 和珅已经绝了澄清的念头,凭永璂对他的这份宠信,说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都不信,更何况别人? “那种地方还是少去的好,”永璂白他一眼,嫌他不识好人心,“皇额娘不是给你安排了人吗?比那里的女人不干净?” 一个皇子,万一染了病是好玩的? 永瑆轻哼一声,转过头继续跟弘昼讨价还价去了,他还不想因为一个和珅就和永璂发生争执。 只是,对和珅的受宠万分不甘心,他挖空心思讨好了永璂这么些年也没能让永璂真正交心,和珅一上来就得了小十二的欢心,他凭什么? 永瑆心里醋海翻腾,一屋子都弥漫着浓浓的酸味…… 饭菜都上来了,叔侄三人洗漱一番开始吃饭,永璂看着站在身后的和珅,扬了扬下巴:“统领大人,坐下吧,爷请你吃饭。” 和珅谢恩之后,坐在永璂的下首,拿起筷子给永璂布菜,成功地再一次让小十一眼红。 对于和珅这种故意点永瑆眼的行为,永璂选择了纵容和配合,他已经不想再给永瑆希望和机会,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有一次就够了,这辈子,就安安心心地做一辈子兄弟吧。 如果永瑆知道他此时心里所想,八成得扑上来强上了他。 一顿饭还没吃完,楼下就传来一阵哄笑,永璂想起来的时候看到的那朵小白花,大约是被人调戏了,便问弘昼:“龙源楼请了歌女?” 弘昼一脸茫然:“没有啊!我这是酒楼,又不是妓院,请哪门子歌女?” 话音未落,一阵婉转美妙的歌声便传了开来,那叫一个酥媚入骨,春情荡漾…… 弘昼的脸色刹那间就变得极为难看,他双手交叠,狠狠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一层鸡皮疙瘩落了下来…… 他也是男人,也爱听些小曲泡些小妞,可是,听小曲泡小妞得选择时间选择地选择时机!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外加人山人海的,谁有心思听这些闺房蜜曲?白日宣滛也不能这么个滛|荡啊! 扔下筷子漱了口,弘昼黑着脸把掌柜的叫了进来,劈手一个茶盏砸了过恨,哐啷一声,碎在了门框上。 老掌柜扑通一声主跪了下去:“主子恕罪,奴才该死!” “还不把人给爷轰出去,大白天的唱的什么东西?你是不是想让御史参爷一本行为不检?你是不是觉得爷活得太滋润了不给爷找顿骂心里不痛快?” 老掌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奴才冤枉啊,奴才已经把他们轰出去好几回了啊,可不让他们进来那小白花天天跪在门口哭哭啼啼,奴才老了,奴才忌讳这个啊! 奴才不想让她给奴才哭丧啊! 瞬间弘昼就忧郁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拿办丧事当吃饭一样玩的。 永璂也着实挺同情老掌柜的,“既然轰不走就让她唱些别的,大庭广众之下唱这些东西,也不知道羞耻。” 老掌柜领命而去,谁知道刚关上门,就听见一声怒吼惊天动地:“多隆!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多隆强抢民女?弘昼好奇了,多隆虽然娇惯了些但还不至于这么无法无天吧?拉着俩小侄子就出去看热闹了,就见被骂傻了的多隆愣在楼梯上,手里拉着那朵梨花带雨的小白花…… 其实多隆冤枉啊,能在这种场合下唱这种东西的有民女吗?特么地这事只有窑姐才能干得出来吧?即然出来卖唱,那他想点首小曲也不违法吧?况且是给了钱又不是白让她唱! 多隆怒了,合法交易被别人诬蔑成违法买卖,搁谁谁也不爽。 “我当是哪只疯狗乱咬人,原来是皓贞贝勒爷啊?”多隆搂着小白花啪唧就亲了一口,“她卖我买,合法交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强抢了?” 小白花手里还拿着他赏的十两元宝呢! 小白花一听替她出头的是个帅气高大的贝勒,不禁满心崇敬十分爱慕,瞬间就产生了从良的念头,她把银子往多隆手里一塞,哭得更加楚楚可怜:“公子莫在这么折辱奴家,奴家出来卖唱,实在是逼不得已……嘤嘤嘤嘤……” 多隆眼一抽,立马就明白了这朵小白花打的什么主意。 果然,皓贞冲上来就去抢小白花,多隆偏不给,两人就打了起起来,说起来多隆也卑鄙啊,打不起皓贞就拿小白花挡箭,可怜的小白花被皓贞一掌打到胸口飞下了楼梯…… 众人纷纷捂眼,啧啧啧,多隆你个混蛋也太卑鄙了!太惨不忍睹了! “仙子姑娘!”皓贞急忙跑过去将人抱在怀里,两人深情对望,只觉得天地一片苍白,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皓贞贝勒爷叹了一声:“多么纯洁的梅花仙子啊……” 一句话,放倒了无数人,就连向来淡定的和珅都止不住想要作呕,你特么地还敢不敢再肉麻一点? 实在是不想再看这伤眼的一幕,弘昼直接下命令把他们轰出去…… 他才不会管小白花会不会哭丧呢,她要哭得好,爷请他到和亲王府去哭! 谁知道富察皓贞英雄救美还上瘾了,一听弘昼要把他的梅花仙子轰出去,一通“冷酷无情无理取闹”把弘昼砸了个满头大包,并且冲上来就跟弘昼算帐替小白花报仇。 弘昼呲牙,从天而降的打手把富察皓贞打了个半死扔了出去。 暗叹一声晦气,弘昼决定用柚子爷烧水将酒楼大肆清洗,并且下了死命令,这对狗男女再敢踏进酒楼一步,乱棍打出! ☆、婚事风波 和亲王最擅长的是什么? 办丧礼?不不不,那只是他的个人爱好和敛财方式以及让乾隆安心的示好工具而已,他最擅长的,就是恶人先告状以及告黑状,在他手上吃了无数闷亏的乾隆对此有着极其深入的体会和实践。 所以,揍了硕王世子的和亲王跑到宫里一顿口吐莲花舌绽春雷,立即让乾隆龙颜大怒,一道圣谕发去了硕王府,斥责硕王纵容世子酒楼生事,光天化日之下勾引歌女,家风败坏,不知廉耻,杖责世子三十大板,罚硕王俸三年! 要不就说,先下手为经,后下手遭殃,穿戴整齐正要进宫面圣为爱子讨个说法的硕亲王岳礼傻眼了,回过味来的硕亲王气得鼻子都歪了,明明是和亲王仗势欺人,欺凌歌女,他儿子拔刀相助伸张正义,怎么到皇上嘴里就成勾引歌女不知廉耻了? 口胡!不用说也知道是弘昼给他上眼药了,奈何那是人家皇帝的亲弟,又是太后的心头肉,他就是反了天也拿人家无可奈何,只能三拜九叩领旨谢恩,然后好好安慰并且赏赐了自己正义无下限的儿子一番。 哪知道前一刻还哀哀戚戚的富察皓贞得了赏赐之后,转身就搂着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寻找更深一层的安慰去了。 坤宁宫里,皇后正捧着各家子弟的花名册为到了年纪的格格们择夫,晴儿兰馨虽说不是正经的皇帝公主,但毕竟是亲王之女,阿玛又是为国捐躯的功臣,光凭这两点,择婿的标准就不能低了,那必须得有家世有身份并且是嫡子最好是世子! 这么一轮筛下来,光剩下直郡王世子多隆和硕亲王世子皓贞了,如果嫡子的话,再加上一个福康安。 福康安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啊!富察皇后的侄子,自幼被乾隆带在身边养大,又有军功在身,那是真真正正的前途无量啊! 皇后看着福康安的名字两眼放光,人心都是偏的,虽然兰馨只是她的养女,可晴儿连养女都不是啊,又不跟她亲近,她犯得着把最好的送给晴儿吗?别提什么嫡母风度国母气度的,光晴儿有跟福尔康“雪夜谈心”那一出,她就配不上富察家的儿子! 当永璂难得的在坤宁宫用饭之后,皇后寻个由头把兰馨打发出去了,然后将自己的想法跟儿子说了出来,哪知道永璂一口茶喷了出来,那声音拔高了不是一星半点:“皇额娘要把兰馨许配给福康安?” 皇后一脸惊愣,赶紧走过来给他顺气:“瞧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福康安虽然不是世子,但模样品格也是好的啊,况且,那还是你皇阿玛当儿子养大的,兰馨与他,倒也般配。” 永璂瞬间有一种自己心爱的东西被抢走了的极度不爽。 (cp是……_) “皇额娘是不是先跟皇阿玛商量一下?”永璂不赞同地摇摇头,“况且,他大哥和二哥全都尚了主,你总得给人家留个自由的吧?” “尚主是无限的荣耀和恩宠,别人还求之不得呢,怎么到你嘴里就跟坐牢一样不自由了?”皇后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公主成婚都是有公主府的,并不与额附住在一起,额附要每日进府向公主请安,如果没有公主的允许,不得越雷池一步,等公主宣照,在府门口挂上红灯笼的时候,可怜的额附才能入府侍妻…… 说白了,就跟皇帝宣照妃子侍寝差不多,更悲惨的是,不经公主同意,额附是不准纳妾的,除非公主生不出孩子来。 就算福康安要成亲,永璂也宁愿他娶个普通权贵之家的女儿,在他心里,那个少年是高傲并且骄傲的,对着一个女人,并且还是自己妻子的女儿屈膝下跪,实在是折辱他。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皇阿玛对富察家的恩宠已经令朝野侧目,再宠下去,只会让百官不满,相信傅恒也不愿意再让儿子尚主了,否则,他就不会把福康安扔在军营里不让他回家了。” 皇后纠结地点点头,永璂说得真的很有道理啊,可是失去康福安这么快肥肉,真是够令人痛心的。 “那,硕王世子怎么样?”皇后只能退而求其次,“他小时候曾经跟着你皇阿玛去围猎,捉到了一只奶着幼崽的母狐,不忍心小狐狸饿死就又把它放了,是个很慈善的孩子。” 永璂瞬间想到龙源楼里那个张着大嘴咆哮如雷,并且意图揍弘昼但被弘昼反揍了的硕王世子,以及在众目睽睽之下搂着歌女上演的浓情蜜意的那出闹剧,很怀疑皇后跟他说的是不是一个人。 “你确定?”永璂歪着脑袋很狐疑地望向皇后。 皇后这回不敢吭声了,万一再指个不合适的,她这个当娘的面子还往哪搁啊? 儿子,不聪明的时候你嫌他愚笨,太聪明了,真让会当爹当娘的吃不消啊。 “前两天皇阿玛刚斥责了硕王府一顿,皇额娘你不知道?” 这回轮到皇后一脸摸不着头脑了,她还真不知道。 当永璂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之后,皇后彻底懵了……神情木讷地提起毛笔,将富察皓贞的大名从花名册上抹去。 “可是,这样一来,只剩下多隆一个世子了,可他实在是不个争气的,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文不成武不就的,都被直郡王给宠坏了,要不,把晴儿指给他?”皇后在自己儿子面前,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偏心。 永璂极度无语,“皇额娘啊,晴儿的名声已经那么坏了,纵然有老佛爷护着,可老佛爷能护她几年?把晴儿指给多隆,你这不是明摆着直郡王给往死里得罪吗?” 皇后忧郁了,“可不给她找个有身份的,老佛爷不答应啊……” 她也不想因为晴儿去得罪人,晴儿现在就像一颗臭蛋,扔谁家锅里谁家不生气啊? “就算要把晴儿打发出去,不管许给谁家,都不能由你来开口,明白不?”永璂拿起花名册有一页没一页地乱翻,“晴儿是老佛爷养大的格格,她的婚事,自然有老佛爷做主,有皇上指婚,你只负责给她准备嫁妆就行。” 皇后瞬间有了一种御前听差的错觉,差点甩帕子来一句臣妾尊命。 看着老成沉稳的儿子,皇后心里一酸,她是个没用的,儿子能有现在的心机和手段,不知道吃了从少苦遭了多少罪才得来的结果和教顺。 “皇额娘,你怎么了?”永璂看着愣了神的皇后问了一句。 皇后拿帐子擦擦眼角的泪花:“没事,永璂,这些年你太辛苦了!” 永璂淡然一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没在花名册上的人。 “永璧是不是也到年纪了?兰馨指给他怎么样?” 皇后挨着他坐下,摇摇头叹道:“他是你五皇叔的嫡长子,不出意外就是未来和亲王府的主人,他的婚事,轮不到皇额娘做主,要你皇阿玛亲自挑人才行。” 如果兰馨的阿玛还活着,她跟永璧倒是一对佳人,可现在她只是一个孤女,哪怕封她个固伦公主,和亲王府只怕也不会愿意这门婚事。 和亲王府的嫡长子妻,身份背景势力美貌缺一不可! 永璂点点头:“身份背景,虽然和亲王府不一定稀罕,但嫡长子的婚事,锦上添花还是有必要的,可惜了兰馨这么个好姑娘。那永璧的弟弟永瑸怎么样?” “……和亲王府虽然好,但你也不用一门心思把兰馨往他家塞吧?”皇后好笑地点点他的脑瓜,“没看出来,对她的婚事,你还挺上心的,兰馨要是知道你这么关心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女人嫁错了,一辈子就毁了,”永璂想起那个娇憨可人的少女不由得会心一笑,“毕竟,她是儿子的姐姐,又替儿子陪伴了皇额娘这么些年,上些心也是应该的。” 皇后抚着他的脑瓜,笑得十分慈爱。 他们不敢打永璧的主意,不代表别人不敢打,比如,刚回宫的老佛爷在儿子媳妇给自己请安的时候,就笑呵呵地很隐晦地提出了这么个意思。 亲上加亲有木有!俩孩子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有木有!晴儿各种善良美好温柔贤德有木有! 弘昼一口血喷了老远,无限悲愤,皇额娘你以为你带着晴格格去五台上转了一圈就能把她身上的污点洗下来了么?雪夜谈心啊混蛋!谁知道他们干了些什么事?你不能让你的孙子还没成亲就被戴绿帽子!虽然绿帽子什么的不太可能,但拉拉小手诉诉深情什么的也够要人命的了! 看着弘昼一张老脸憋得紫青,永璂除了深表同情只能看戏,丫早知道和亲王府的标准这么低,兰馨还等什么啊?准备嫁妆赶紧成亲吧混蛋! 好在太后还有点脑子,没直接说我看俩孩子不错,让他俩准备好事吧……估计弘昼宁愿拼了老命让永璧守三年孝也不能让晴儿进门的。 永昼笑得比哭还难看,娘啊,您一路劳累肯定还没缓过神来,这事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太后不乐意了,晴儿这丫头很好,那是小时候不懂事被那个什么福尔康给拐骗了!而且他们就吟了吟诗而已,啥都没干你怕什么? 弘昼更不乐意,大半夜的不睡觉吟哪门子诗?这是品德问题!不是文学问题! 眼看母子俩人都怒了,乾隆赶紧出来打圆场:“皇额娘啊,儿子准备招集世家子弟进行考校,等考校完了,皇额娘再给晴儿择个好的也不迟。” 太后只能木着脸答应下来,她本来想着让晴儿嫁给自己的养子府上亲上加亲来着。 哪知道弘昼还在记挂着雪夜谈心那桩子闹心事,想到这里,太后责备的目光投向晴儿,姑娘家家的不睡觉你乱逛什么?现在好了,想给你找个好人家都找不着了! 晴儿绞着帕子泪光点点,恍惚记得几年前那一道低沉而深情的声音在清凉的雪夜里响起,有着魅惑人心的魔力…… 但是,她以老佛爷的身体健康发誓,他们是纯文学上的交流,不带一丁点私人感情的好不好?你们不要用你们龌龊的思想来污蔑我们纯洁的关系! 就算我们真存了那份心,他未娶我未嫁,情投意合,不也是一桩美事吗?为什么你们这么不理解感情的美好呢? 晴儿觉得自己很委屈,她觉得所有人都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赐婚 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大家因为情儿的事不欢而散,弘昼没有出宫,而是一路尾随着乾隆来到养心殿把乾隆狠捶了一顿! “我早就说过让你赶紧给永璧指婚,你拖拖拖!我让你拖!真要让晴儿进了我家门,我死给你看!” 乾隆被压在榻上反扛不能,翻着白眼求饶:“好小五,朕自有分寸,朕自有分寸!” 弘昼闹心死了,一屁股坐在榻上开始垂泪了:“我养个好儿子容易么?那可是我的嫡长子呢,本来打算等他成亲后请封世子的,真要娶那么个女儿,他还有什么脸面继承和亲王府?是不是这些年我做得还不够好,还不够让你放心,所以你变着法想毁了我最看重的儿子?” 这可是真真的催心拉肺了,看着几乎要哭出来的弟弟乾隆大喊冤枉:“朕指天发誓朕绝对没生出过这种冷酷无情想法,真要有,就让皇阿玛天天来敲朕的门!朕只是想给永璧和福康安都指个好的,所以才拖到现在的!” 眼看乾隆都以雍正爷发誓了,可见他真的不是打算毁了永璧,弘昼放下心来,抽抽鼻子把乾隆朝天发誓的手掰下来,闷声闷气地说道:“我就说,毕竟我们兄弟一场,虽然不是同母所出,但毕竟是同母所养,你就算容不下别人,也万万不能容不下我……” 乾隆感动得连连点头:“没错没错!朕绝对不会容不下小五的!” 弘昼哭:“可那个晴儿真的会要了弟弟的命的!” 乾隆嘴角一抽,急忙安慰:“既然皇额娘提出来了,朕现在也不好给他指婚,否则不是明摆着打皇额娘的脸么?” 眼看弘昼扑上来就要咬人,乾隆急忙改口:“放心放心,朕一定不会让晴儿进你家的门!” 其实,你俩才是本文中隐藏最深的一对cp吧? 得到乾隆的保证,弘昼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为保险起见,临走时加以嘱咐:“如果她真进了我家门,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从没被人这么威胁过的乾隆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差点噎死,可威胁他的人是他弟,他还真只有受着的分,只好打起精神来想着怎么把晴儿的婚事给糊弄过去。 当夜,乾隆就找来了他的左膀右臂,来商议考校才俊并为格格们择偶一事,永璂当然没意见,在他看来,无非是比比文比比武,看看谁更优秀罢了。 于是,五天以后,下了朝的乾隆带着太子出现在了御花园中,一干王孙公子已经候在那里许多时…… 当看到一派斯文风度翩翩在一群焉了吧叽没精打彩的世家子弟当中鹤立鸡群的富察皓贞时,永璂本能地黑了脸,疑惑地看到乾隆: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乾隆一派淡然,为什么他不能在这里?他可是硕亲王的世子呢!虽然做了些乱七八糟的事,但朕已民经斥责过他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永璂明智地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见过礼请过安,考校开始,第一场当然是考文,富察皓贞一枝独秀…… 第二场考武,富察皓贞独领风马蚤…… 这些个世家子弟,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和严格的要求,只要不脑残,哪个又能笨到哪里去?又有几个真有多隆那么好的命,遇到个宠儿子宠得毫无原则的爹? 他们的爹,那是恨不得他们小小年纪就名声名远播,向来是拿最严格的要求力求教出最成功的儿子,权贵之家对儿子们的攀比那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 这样强硬政策下教出来的儿子,哪怕是看着好看的秀花枕头,能有几个烂到扶不上墙的地步? 更何况是御前应答? 一个个使劲把自己往泥里踩,必然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在皇宫里,还有一位比晴儿更加烫手的山芋,如果说晴儿已经臭名昭著,那么她则民臭得连闻都不敢闻了。 晴儿跟她比起来,那简直已经算大大的良民了,好歹晴儿雪夜谈心也就只有那么一次,而当年的漱芳斋里,可是人来人往络驿不绝,这些人当着别人的面谈些情情爱爱的可是毫不避讳来着…… 临来之时,他们阿玛可是拎着他们的脖领子臭骂了一顿,然后语重心长地解释:如果这回真被皇上看重,那咱们家可就绿云罩顶,晴格格和紫薇格格的大名相信各位也是如雷灌耳,如此高贵仁慈的儿媳妇,咱们家是无福消受的懂不懂? 然后又把他们拎到祖宗灵位前跪了整整一宿,并且逼着他们发誓,如果真的尚了这两位,那就为了家族的清白自裁谢罪吧!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不精神萎靡就见鬼了,跟一心想着尚主的富察皓贞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一目了然啊! 他们家为什么这么积极?多隆的发小戳着多隆挤眉弄眼。 大概是想尚兰馨格格吧……多隆一脸高深莫测。 可是着调的只有一个,不着调的却有俩,这个风险是不是太大了些?发小不敢苟同。 人家是纯洁的白莲花,怎么会在乎世俗的目光?唯有真爱最大!多隆已经高深莫测得成了世外高人了,就差披身道袍拿着扶尘云游四海了…… 发小摇头叹息,反正硕亲王一家子本来就不着调,娶个不着调的媳妇更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于是,大家各种软弱无力,各种扶风弱柳,只把乾隆气得直翻白眼怒气滔天,恨不得把他们杀之后快死后鞭尸,就算明知道作秀,你们也不能这么不给朕面子好不好? 一个个简直太不懂事了! 突然,一声怒吼威震四方,一个身着夜行衣的刺客出现在他们不远的地方,拿着宝剑就冲了过来…… 大白天的穿个夜行衣来行刺?大家恨不得摇着乾隆的脖领子大声咆哮:你他妈的到底是秀下限还是辱侮我们的智商?我们不是弱智,不是! 被恶心到了的众公子们顶着满头黑线纷纷逃避,谁爱出风头,就让他出去吧…… 于是,只有那么一个人,挡在皇上面前,力求为皇上捐躯。 虽然被刺客揍得很惨,但乾隆依旧龙心大悦,搂着富察皓贞两眼放光。 到了慈宁宫,乾隆添油加醋把富察皓贞的夸得天上少见地上仅有,只把太后老佛爷给笑得合不拢嘴,第二天,指婚的圣旨就下发到了硕王府…… 看着乾隆眼中寒光闪闪,永璂头一次改变对乾隆的看法,原来这货清醒的时候,也挺腹黑的。 从慈宁宫里出来,乾隆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事已敲定,不用怕弘昼跟他拼命了,别说拼命,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他都吃不消。 “晴格格的事解决了,那兰馨姐姐和紫薇姐姐的事怎么办?”永璂很好心地提醒乾隆,你高兴得太早了,晴儿的杀伤力跟紫薇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虽然自从南巡的时候遇刺之后,她就足不出户吃斋念佛,表现良好,可是不是所有人知错悔改就有机会的,先前做下的丑事早已传扬开来,她想找个好人家,更难。 乾隆显然也想到刺客的事了,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那件事继续查下去,她逃不了一个里应外合的罪名,永璂却偏偏没动她一根手指头。 “毕竟是一个弱女子,她也是被人利用的。”这是永璂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只此一句,把杀了五阿哥丢的印象分全部又补了回来。 “那永璂有什么打算吗?”乾隆问道。 永璂摇摇头:“我跟着你来,是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指给兰馨姐姐,紫薇姐姐的事,还是皇阿玛自己做主的好。” 此时此刻,两人终于像一对正常父子了,乾隆也不在刻意地宠着永璂,永璂也不在继续装他的孝顺,而是以一种最坦然的方式来相处,这是乾隆欣慰了许多。 至少,永璂已经愿意主动跟他交流了,而不是一味把自己封闭得滴水不漏,像块千年寒冰似的难以接近。 “那你可有看中的人?”乾隆似乎对永璂看人的眼光很感兴趣,兴致勃勃地问道:“哪家公子能这么好福气,入得了你眼?” 永璂沉默,还真没看出比和亲王府更好的婆家来。 他是不希望福康安尚主的,所以,“永瑸就很好。” “永璧还没成亲,哪轮得到永瑸啊!”乾隆郁闷,“你这不是明摆着给朕出难题么?” “可永璧的身份实在是太高了,兰馨没娘家,只怕五皇叔不乐意。” “什么叫没娘家?兰馨可是朕的女儿!”乾隆歪着脑袋想了想,笑得十分贼,“她还是当朝太子的姐姐呢!配谁配不上?” 于是,一道册封兰馨为固伦公主的圣旨发下去,闪瞎了无数权贵之家的双眼,当听说要赐婚和亲王府时,权贵们又把自己儿子揍了一顿,叫你不争气!叫你没入太子的眼!叫你尚不了兰馨公主! 可怜的世家子弟几乎抓狂,爹啊,你到底是想闹哪样? ☆、吃醋 硕亲王府欢天喜地,虽然没能尚了固伦公主,但好歹也娶了个和硕公主,还是养在太后名下的,连皇上都得客气几分! 哐啷一声脆响,硕王世子发飙了:“为什么皇上会下旨赐婚?我不要娶公主,我要我的梅花仙子!” 硕亲王岳礼一把捂住他的嘴,骂道:“该死的小畜生,不要命了你?” 皓贞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什么没人告诉他皇上考校权贵子弟是为了给公主择夫?早知道会赐婚,他还不如像那群草包一样灰头土脸呢! 他不该出尽风头,让皇上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才! 他不该风度翩翩,惹来公主的爱慕…… 他不该为皇上挡刺客,让皇上感动得非得把公主赐给他…… 他不该…… 他一千个一万个不该…… 娶了公主,可怜的梅花仙子该怎么办?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看到他跪在高高在上的公主脚下,替公主揉腿捏脚,替公主捧茶递水,替公主暖床叠被…… 哦闹! 如果真被公主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他的梅花仙子该怎么办? 富察皓贞捂着胸口泪流满面,俨然被父母棒打鸳鸯的闺门弱女,被强盗强抢上山的压寨夫人。 硕亲王看着一个二十来岁身强体壮的大小伙子作楚楚可怜状,当下就黑了脸一脚踢了上去,把富察皓贞踢得飞了三米开外…… “阿玛!”富察皓贞只觉得一阵天玄地转,从臆想中回过神来就见自己被踢飞了出去,爬起来怒视着岳礼,你发什么神经? “梅花仙子是谁?”岳礼见他清醒了,便开始审问,好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9部分阅读 还珠之永璂重生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9部分阅读 端端的公主不娶,娶什么梅花仙子?不定是哪门子狐狸精把自己儿子给迷惑了呢! 听听,梅花仙子?肯定是八大胡同里的人! 一想到自己最看重的文武双全的儿子竟然迷恋那种女人,岳礼的脸就又黑了一层。 “她是世上最纯洁最美好的女人……”富察皓贞一脸深情的捧着胸口,着实把岳礼给恶心了一把。 嘭地一声,岳礼把茶杯给砸了,指着皓贞的鼻子大骂:“我不管什么梅花梅树,如今你都是快尚主的人了,敢再去沾花惹草我打断你的腿!” “我不要娶公主!”皓贞甩袖子走人,“我已经跟我的梅花仙子约定三生了!我要去找额娘替我做主!我额娘一定会理解我的痛苦,理解我们的爱情!” 岳礼眼前一黑,险些被他气晕过去! “梅花仙子?”永璂看着手下人的密报,眯着眼睛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那个一身白衣的女人哪里好了,值得富察皓贞为了她连公主都不要,长得又不是倾国倾城,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清秀可人,大概是那一副柔柔弱弱风一吹就倒的模样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吧? 富察皓贞的口味,跟乾隆一模一样呢。 和珅递过来一杯茶,问道:“你真不打算管?” 这还没尚主就开始在外面养女人,也太不把皇家放在眼里了吧? 永璂眉梢一挑:“管?我凭什么管?晴儿是太后身边的人,爷没理由也没能力,怎么管?你还嫌爷的糟心事不够多是不是?” 和珅嘴角一抽,我就看你幸灾乐祸了,没见你遇见哪些糟心事!最糟心的,不就是十一阿哥的纠缠么? 提起十一阿哥,和珅比永璂还糟心,连他都看出来永璂在疏远十一阿哥了,偏偏十一阿哥佯装不知越缠越紧越挫越勇,甚至还屡次对自己阴阳怪气冷嘲热讽极尽一切办法离间他和太子,只把自认为够隐忍的自己搞得好几次险些炸毛。 也不想想,康熙朝太子爷的下场可是血淋淋地摆在眼前的,他对永璂,就是有那心也没那胆的。 永璂的身份,注定了他跟男人无缘。 不管他喜欢男人,还是男人喜欢他,无论是他还是永瑆,都只能敬而远之。 既然这样,他想不通永瑆还有什么理由跟他闹,他们不应该统一战线,一同辅助太子登基才是正经道理么? 搞什么内讧啊! “不知道温柔善良的晴格格和楚楚动人的梅花仙子,谁更胜一筹啊……”永璂忧郁地望天,似乎看到了鸡飞狗跳的未来。 太后似乎生怕硕王府也看不上晴儿,便把乾隆叫去说悄悄话了,第二天早朝的时候,乾隆就正式下旨赐婚,一锤定音,铁板钉钉,想跑也跑不了,想赖也赖不掉,老太后的心里总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和皇后商议嫁妆的事。 永璂这回是真的幸灾乐祸了,看着岳礼两眼放光,只把岳礼看得汗毛倒立。 等下朝后乾隆又去太后那里装孝子了,永璂独自去养心殿理政,现在他已经开始着手处理军国大事,所以拿起一本边疆的急奏打了开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小十二笑得见牙不见眼,贴身侍候了他这么几年的小路子敢发誓,他从来没见过淡定得跟一尊佛一样的主子有笑得这么开心的时候,然后,小路子破天荒地头一遭,有了想窥探奏折的念头。 太监不得干政啊!小路子闭上双眼告诫自己,好奇是会害死人的! 默念一百遍之后,小路子发现他家主子还捧着奏折笑得两眼放光,于是,斗胆相问:“主子,什么事能让您这么开心啊?” 永璂终于舍得放下奏折了,他抬头来迷茫地看着小路子:“爷有笑么?” 小路子果断摇摇头:“没有,奴才眼花!” 永璂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将那份奏折单独放到了一个地方,开始批阅其他的东西。 直到三天以后,小路子才知道永璂为什么会那么开心,因为福康安打了胜仗,要凯旋回京了! 然后,小路子猛然想起福康安为什么被赶到边疆去打仗,噌地出了一身冷汗,他看着正精心为福康安挑选礼物的永璂很想提醒他一下,爷,您跟福将军走得太近,皇上会吃醋的! 而永璂偏不自知,恨不得把他最喜欢的东西统统给福康安送过去,东挑西选了一个下午,最后还是把自己贴身带了十几年的玉佩摘了下来,放进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里…… 小路子冲着小林子眨眨眼,示意小林子阻止一下,赠玉佩,尤其是贴身玉佩,怎么看怎么都不合适吧?将军他又不是女人!皇上知道了会生气的! 小林子奉行主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这一铁血原则,大大地赏了小路子一个白眼,少见多过,不就是一从来没离过身的玉佩么?有啥大不了的啊?最好将军他天天带着在宫里转悠,气死十一阿哥! 小林子是从小就跟着永璂的,他一次又一次看着永璂小心翼翼地捧着最喜欢的东西讨好永瑆,又看着永瑆一次又一次地践踏它们,看着小包子在深夜里抱着膝盖可怜兮兮地哭泣,又看着小包子对前去安慰的他强颜欢笑,别提多心酸了…… 他对永瑆的恨,比永璂深得多,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想,如果他是永璂,他就当着永瑆的面,把他最喜欢的东西送给别人,让永瑆知道,他失去的,不仅仅是永璂最心爱的东西那么简单! 现在,永璂终于这么做了,小林子有阻止的理由?小林子巴不得永璂把他自己送给福康安才好呢! 小路子看着小林子投入黑暗的半边脸,嘴角一抽,心说我真是有病乱投医,求他干吗啊,经过几年相处,他已深深地摸透了小林子的本性,这家伙看着小白,其实也是一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安定门前,人山人海,太子奉圣命带领文武百官前来迎接平了回疆的功臣,福康安跟在兆惠将军的身侧,他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英俊得天怒人怨,潇洒得百花齐放,少女的尖叫一浪高过一浪,生生把主将的风头给盖了过去…… 好在兆惠将军定力了得,要不然铁定把福康安给踢飞出去,然转头看了一眼福康安,想着要不要效仿兰陵王,让他也戴一面具。 在安定门,拜过君王,交了帅印,喝了庆功酒,一行人在太子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朝皇宫出发,宫里,已经摆上了庆功宴,乾隆要亲自为他们庆功…… 当着朝臣们的面,兆惠向乾隆禀报:被揍得差点残废了的回疆,为了表示对大清的臣服,阿里和卓将带着他的女儿,回部的圣女,香香公主,进京求和…… 永璂的脑袋中猛然冒出一个想法:貌似在哪本书上看过,香香公主是陈家洛的情人?然后,陈家洛为了她会杀进宫里跟乾隆拼命? (= =||||永璂,你又不定时抽风了……这是还珠!还珠!!!!) ☆、虐小十一了…… 小路子没有想到,一直以来嘻皮笑脸的十一阿哥也会有这样的气势,他紧拧长眉,脸色阴沉,大有乌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微眯着的双眼,像锋利的刀子。 那种深沉压迫,让他感觉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小路子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不远处灯火通明,欢歌笑语,庆功宴摆了三天三夜,现在已经接近尾声,高危环境下造就出来的敏感直觉告诉小路子,搞不好他的小命也已经接近尾声。 永瑆一直不语,好像在考验他心脏的承受能力。 “听说,他要送福康安一件至宝。”永瑆开口直奔主题。 小路子擦了擦冷汗,这庆功宴还没摆完呢,玉佩哪来得及送?总不能当着乾隆和文武大臣的面送那么个暧昧物件吧?乾隆不气得抽过去! 所以,他斟酌一番,含糊不清地说道:“回十一爷,十二爷对福将军甚为看重,所有礼物全是他亲手挑选……” 言下之意,永璂要送什么,他一个奴才是不知道的。 如果换作以往,永瑆也许会一笑置之,可真要信了他,永瑆就成不了精明的成亲王了。 “是不是那块贴身暖玉?”永瑆的脸上甚是平静,甚至带着淡淡的忧愁,但小路子却觉得,此时此刻的他,比平时生气的时候更骇人。 甚至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也是裹风夹刀,寒气森然。 小路子着急惊讶了一翻,永璂身边的人是出了名的嘴严,乾隆都问不出个一二三来,十一阿哥怎么会知道? 看小路子的反应,永瑆就知道小林子说得不会有假,想起小林子来给他“通风报信”时那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和嘲讽,他恨不得捏碎了小林子的脖子。 可他不敢,因为他知道小林子在永璂心里也是排得上位的,而且地位,绝对不在他之下。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小林子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挑衅他,身为奴才,却有胆子去挑衅一个皇子。 帝王家的孩子,没有谁是单纯的,虽然他在永璂的面前,一直装疯卖傻,可装疯卖傻只是回避永璂拒绝他的手段而已。 当他得知永璂要把那块玉佩送给福康安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不能再单纯下去了,永璂已经把他最重要的东西,送给别人了,这就意味着,永璂已经对他判了死刑,而且还是立马问斩的那一种。 这怎么能行?咯崩一声,永瑆生生把假山的石头捏碎了一块,他追寻着永璂,不就是想找回曾经的温柔和痴情么?如今永璂却告诉他,我的温柔已经给了别人,你出局了? 他如何甘心?他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他想法设法讨乾隆欢心,拼了命地往上爬,不就是因为想要保护他吗?可当永璂已经强势得不需要他保护,并且向着皇位进军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疏远了乾隆,转而去替他铺一条能往皇权之路的康庄大道…… 他所做的一切,仅仅是想让永璂多看他一眼,让永璂知道,这里的十一哥是不同的,是真心爱他的。 他以为一切都可以重新再来,并且努力着的时候,永璂却带着上一世的怨恨,不肯让他亲近分毫。 甚至为了让他死心,去亲近他上一世最讨厌的,富察皇后的侄子,福康安。 永璂,你是在惩罚我,还是在惩罚你自己?惩罚你上一世遇人不淑,爱上了一个薄情寡义的哥哥? 永瑆转过身,两行清泪自腮边流下。 我宁愿你选择和珅,至少,他敢在别人都对你避之不及的时候,去送你一程。 小路子跪在地上,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他是真没想到,一块玉佩,竟然会让十一阿哥泣不成声。 “去侍候吧。”永瑆挥了挥手,示意小路子退下,自己却以身体不适为由,早早地回了阿哥所。 十一阿哥喝醉了…… 他躲在永璇怀里无声痛哭,他死死掐着永璇的胳膊,并借此缓解心里的痛苦。 永璇吓坏了,他从没见过弟弟如此失态,哪怕是他们的额娘去世的时候,他都没像现在这样痛不欲生。 胳膊被掐得生疼,似乎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可他不敢有丝毫动作,他知道永瑆在极力隐忍,他怕他稍有安慰,永瑆会控制不住闹个天翻覆。 他看着永瑆因为不敢大声痛哭只能无声流泪,看着他满腔痛苦无处发泄只能拼命捶打自己的胸口,看着玩世不恭的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变得狼狈不堪…… 永璇哭了,看着弟弟痛苦成这样自己却只能袖手旁观,无能为力。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怀里一沉,吓得他一声惊叫,才发现永瑆已经哭昏了过去。 把永瑆安置好以后,永璇命人将他的贴身太监传了过来,开始审问:“十一弟为何会醉成这样?” 太监惶恐地摇头:“回八爷,奴才不知。” “那他今天都做了些什么?遇见了什么人?说了些什么话?” “回八爷,今天上午,太子爷身边的林公公跟十一爷单独说过话,到了晚上庆功宴的时候,十一爷又传了路公公单独说话,说什么,奴才就不知道了。” 永璇叹口气,打发他回去了,拖着行动不便的左腿,一瘸一拐地回了内室,永瑆还在昏睡当中,眼角沁出的泪水像珠子一样从未断过。 “你有几个胆子,敢对他存那种心思?”永璇着实头疼,永璂还不是太子的时候,他就知道永瑆想些什么,劝也劝过,骂也骂过,本以为过两年长大了,知道轻重了,他自然会死了那份心,没想到如今不但没收敛,反而愈演愈烈了。 今天永瑆哭成这样,他就猜到与那位有关,只是万万没想到,他的一言一行会对永瑆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暗叹一声造孽,永璇拧了一条干毛巾替弟弟擦脸,心说你若喜欢男人,等出宫建府后怎么着不行?偏偏在皇阿玛的眼皮子底下,去暧昧自己的弟弟?这不是作死么? 更何况,那位浑身是刺,根本不让你亲近,你这不是找虐么? 越想越不值,越想越觉得自己弟弟不争气,永璇拿毛巾狠狠地在他脸上糊了几把,那架势,恨不得把他的脸擦下一层皮儿来。 发泄过后,又发起愁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让永瑆从这份罪恶滔天的不伦之恋中解脱出来。 永瑆变了,不再嘻皮笑脸,不再玩世不恭,变得异常沉默。 本来红润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本来就正在长个子的他,有了一种病态的清瘦。 乾隆的儿子里,除了永璂就属他最得宠了,所以乾隆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变化,不由得有些担心,派了太医过去诊病。 又是心思郁结。 这种病说严重不严重,精心调养心情开阔自然就能好,比如他的小十二,说不严重却有好些人毁在这上面,比如死了的大阿哥,比如,靠药灌子吊着一口气的三阿哥。 啪地一声,乾隆折了手里的笔,开始怀疑太医是不是因为诊不出病来,怕他怪罪,拿这四个字忽悠他。 他自认为这两年对儿子们都不错,没骂过没罚过,该赏的赏,该夸的夸,他们还郁结什么? 况且永璂是个心善的,日后登基一定不会亏待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还要心思郁结? 儿子是父亲上辈子欠下的债,乾隆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无恶不作之人,欠了这么多孽债,还也还不完。 命人把永瑆传到了养心殿,乾隆打算跟儿子谈谈心,开导开导他,别再又因为这什么鬼屁的心思郁结跟三阿哥一样了。 显然,乾隆见到永瑆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永瑆虽然瘦了,但他没有自暴自弃,只是不太爱说话,不爱笑了,不管是语言谈吐,还是神智方面,都挺正常的。 松了一口气,乾隆拉着永瑆的手与他一起坐到榻上,关切问道:“小十一啊,有什么不痛快的,跟阿玛说说,阿玛帮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我不更新啊!jj它一直说我非法进入不给我开门啊! ☆、第 40 章 永瑆跟秦广辉有个不是交易的交易,秦广辉把他送到永璂的身边,他负责化解永璂的戾气。 秦广辉有言,本王做事,向来不计过程,只要结果。 但如果他再次来到地府的时候还是那么怨气冲天戾气漫布,那么我只能向玉帝请旨,把永璂扣在阴曹地府,让他无限期地跟我作伴了,虽然做为一个很有正义感很负责任的阎王,我真的不想这么做。 永瑆咬牙切齿,他好好歹歹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活了几十年,洞察力不敢说明查秋毫,但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秦广辉那个老混蛋根本就没打算化解永璂身上的怨恨,他把永璂送下来,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好向玉帝有所交待——你看,不是我不放他走,而是他怨气太重,根本走不了。 如果他真的打算让永璂平和下而,就应该直接把永璂再送回那个真正的大清朝才对! 永瑆恨不得仰天长啸,有这么多人跟他抢已经够他头疼的了,地府里还有一个最大的隐形boss啊,那个才是最难攻克的啊混蛋! 养心殿里,永瑆一声三叹,端的是哀凉悲婉。 看着儿子欲言又止难以启唇连连摇头泪光点点的模样,乾隆当下父爱泛滥:“永瑆,到底怎么回事?说出来阿玛给你做主!” 那就请阿玛把永璂赐给儿臣吧!这句话在永瑆的舌尖打了三个转,如果不是他还保持着一丝清醒,早吐出来了。 可吐出来的后果,他承受不起,乾隆会杀了他的,这不是关健,关健是他还没能让永璂回心转意,永璂还不知道自己有多爱他,更关健的是,阎王真的会霸住永璂永生不放的! 那样的话,他们就永远别想再见面了! 想到这件事引发的连锁后果,永瑆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当务之急,必须先把福康安踢飞,贴身玉佩老子都打算很多年了,你凭什么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 你要知道,你不是乾隆的亲生儿子,你的待遇却比身为中宫嫡子的永璂好得太多太多,永璂虽然不恨你,但他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你说你,你有什么资格去沾染那块玉佩? 永瑆腿一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皇阿玛,儿臣……儿臣……儿臣发现十二弟不喜欢儿臣了!儿臣不就是开了两个妓园三间赌坊外加几个海子边包了一处园子养了几个男宠么,可那都是养着玩的,皇室宗亲好这口的不也挺多的么?那谁谁谁都把男宠养家里了也没见有人管他,怎么十二弟就因此冷了儿臣呢?儿子不务正业不也是为了他么?为什么他这么不领情啊?” “……”乾隆没把前半段话当回事,倒被“海子边包了一处园子养了几个男宠”惊得半天吭不上一句话来,又被“不务正业全是为了十二弟”给心疼的无以复加,联想到为了他自己给自己办丧事的弟弟,脸上红黄蓝绿白轮着转了几圈后,还是抢起巴掌狠狠甩到了他的脸上,“那你跟朕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男人?” 有!当然有!我最喜欢的不就是你十二儿子么? 永瑆捂着脸泪眼朦胧,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甩了令仙子小白花一干人等十八条街不止。 “……儿臣,儿臣不知道。” 乾隆急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能不知道呢?” 永瑆的眼神一片纯洁,小脸透着几分害羞的红晕:“……儿臣,儿臣……没跟男人在一起过……” 言下之意,爷没跟男人在一起过,不知道怎么做,更不知道做起来是什么滋味,哪知道喜不喜欢男人? 乾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语重心长地温言道:“永瑆啊,男人喜欢女人才是正经啊!你十二弟不是容不下人的,况且你跟他从小睡一个炕头长大的,你完全不必怕他忌讳就学你五叔,明白么?” 永瑆捂脸痛哭,“我当然知道十二弟不会忌讳我,可我就是想让他更安心一点,这样也有错吗?为什么他现在对我这么冷淡?” 乾隆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把永瑆交给弘昼来教导了。 乾隆叹一口气:“大概就是因为你不务正业了,所以他才生你的气吧?” 永瑆眯了眯双眼,爷要是太务正业了,被那些不长眼的误会要跟小十二抢皇位怎么办? 又安慰了永瑆一番,乾隆打发他回去休息了,看着永瑆远去的背影,乾隆有一种想要挠墙的冲动,口胡!他才十三岁竟然学会包养男宠! “来人,给朕宣和亲王进宫!” …… 弘昼进宫的时候哼着小曲抖着肩膀一副老不正经的模样,乾隆本来就火大,一看他这副模样嘭地一声把桌子啪得惊天响,桌上的茶杯跳了一跳摔到地上香消玉殒。 弘昼眨巴眨巴双眼,开始回想自己最近都干过些什么事,能把乾隆惹怒到这种程度,结果,他悲哀地发现,最近一段时间自己安份得不像话,难道是太安份了让这个多疑的心存忌讳?弘昼嘴角抽搐。 乾隆的一腔怒火全都发泄到弘昼身上,他认为弘昼带坏了他的儿子,怒目而视口沫横飞地把弘昼骂了个狗血淋头。 弘昼扑嗵一声跪到地上:“难道皇兄把小十一送给臣弟教养,不是为了让小十二宽心么?” 再说小十一变成这样也不是他教的啊!天可以作证,他只是帮着小十一那个敛财奴开了几间妓|院几间赌坊几处酒楼而已! 乾隆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憋得老脸通红,啪啪几下把桌子拍了个稀巴烂,他走上前去一把提起弘昼的衣领吼道:“朕让他跟着你学习怎么处理朝政怎么做小十二的左膀右臂,朕没让你把他教得跟你一样不堪入目!” 弘昼怒了,反手揪住乾隆的脖领子像斗鸡似的炸着毛:“爷不堪入目?丫爷长得比你好看一百倍!你倒是洒泡尿照照你自己,看看你能入目到哪里去!” 虽然明知道弘昼在胡搅蛮缠避重就轻,但这话也够大不敬了,乾隆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可弘昼要是那么容易死,他也就不是弘昼了,只见他小脸一垮,眼圈一红,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么?” 乾隆心里大痛,立马想把弟弟拥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可一想到他唤弘昼来的目的,硬生生把滋生出来的温柔给压了下去,他是来问罪的,不是来听心疼弘昼的! 冷哼一声,乾隆放开弘昼,却发现自己的龙袍被弘昼揪得皱成一团,刚缓和一点的脸色立马又乌云罩顶。 “朕让你教导小十一,你却把他教得喜欢上男人,那可是爱新觉罗家正而八经的子孙,你对得起祖宗对得起朕么?” “喜欢男人有什么不好?”弘昼不以为意,“我还喜欢过男人呢!” 从小十二在他府上养病的时候他就知道小十一喜欢男人了,丫现在才知道,还这么大惊小怪的,至于么?有权有势的喜欢男人的少么?也没见谁家断子绝孙! 乾隆的眼刀子刷地扫射过去,刹那间就把弘昼给凌迟了。 头顶上传过来的压力太过强大,弘昼明智地选择了闭嘴,躲在一旁不吭声了。 “这么说,你玩过男宠?”乾隆似笑非笑。 弘昼点头:“玩过几个……” “感觉怎么样?” “……还,还好……” 乾隆的手紧紧握着,恨不得捏断弘昼的脖子。 “承认得这么痛快,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朕说?”乾隆不脑抽的时候,不是一般的聪明。 “想告诉你,喜欢男人没啥大不了的,别耽误生儿子就行。” “……”乾隆无语凝噎,最后抬腿就给了弘昼一脚,恨恨地骂道:“朕告诉你,以后再让朕知道你不检点,朕断了你的子孙根!” 弘昼嗤之以鼻:“假正经!” “……”乾隆再次凝噎。 打发走了弘昼,乾隆心身俱疲,听弘昼的意思,他早知道永瑆喜欢男人了,而弘昼话里话外,都让他不要多加干涉,好像喜欢男人只是一件不大不小的兴趣爱好,不那么光明磊落但也无伤大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淡忘。 “唉!”乾隆第一百二十次叹息,倍感无力。 作者有话要说:又结婚又搬家,一个月都没更了,向广大读者道声:对不起。 ☆、作者回归! 由于自己的十一儿子喜欢男人,乾隆心里就跟十五个吊桶打水一样七上八下,把十一儿子能接触到的男人扒拉了一遍之后,很悲具地发现他唯一一个十分亲近的男人,就是他的十二儿子,当朝太子爷! 回过味来的乾隆猛抽一口凉气,惊得眼都直了,扔下奏折拔腿就朝东宫奔去,一路烟尘,脚下生风,连累得宫人一路狂奔都追不上他的脚步。 等他奔到东宫以后,他的太子爷刚从小佛堂礼佛出来,看着气冲牛斗惊慌失措的当朝天子一脸迷茫:“皇阿玛,您怎么来了?跑这么急,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乾隆死死盯着他的脸,似乎想从那张白嫩俊俏又冷清的小脸上看出些许端倪,看着看着,他如愿以偿,他竟然发现他的小十二长得格外勾人,男女通杀老少皆宜! 长眉如画,凤眸细长,荡着波光含着秋水,一张薄凉的小嘴微微勾起,鲜红欲滴,嫩的只想让人咬一口…… 呜呼!乾隆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头一回怨恨皇后把他儿子生得太漂亮了。 永璂漂亮的眉毛不耐烦地挤到了一块,看着乾隆身子有点打晃,赶紧上前扶了一把,当朝天子昏倒在太子东宫可不是闹着玩的,皇后太后肯定得轮着传他前去问话。 “皇阿玛,您没事吧?”永璂将他扶进屋里坐下,体贴地端上一杯茶。 “永璂啊!”乾隆一把拉住永璂的手差点声泪俱下了,“摒退左右,朕有话问你!” 此话一出,屋里的人退了个干净,只留下一脸悲怆的老父亲和懵懂无知的幼子…… “十二!你跟朕实话实说!朕现在不求别的,朕只求你一句真话!并且,朕发誓,这句话出你之口入朕之耳,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更不会降罪于你!”啪啦啪啦一大堆发自肺腑之言后,乾隆紧紧拉着小十二的胳膊一脸害怕地问道:“你十一哥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永璂小脸一白,如利剑一般的眼神刷地望向乾隆。 “难道他对你已经下手了?”乾隆的小心肝露跳一拍,大掌如铁钳一般差点把小十二的手腕捏得脱臼。 这一疼,永璂回过味来,他可不相信永瑆敢大胆到去跟乾隆坦白,他倒不怕乾隆把他捏死。虽然很想跟他撇清关系,但永璂从没想过要结束他的性命,毕竟是上辈子爱过的人,哪能真狠心到那种地步? 为了永瑆的小命着想,永璂的急忙摇头,又惊诧又愤怒地责问乾隆:“皇阿玛怎么能这样猜想儿臣跟十一哥之间纯洁的手足之情?难道在皇阿玛看来,儿臣是个只会以色侍人的娈宠?” 乾隆语塞,不轻不重地甩了自己一记耳光,他怎么能这么问?他哪能这么问?他这么问不是明摆着把小十二放在小十一身下了么?都怪小十二长得太漂亮了,所以他才会不由自主地以为他会是下面的那一个! “但是,小十二啊,不管你是上面那一个还是承欢的那一个,朕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你跟你十一哥到底有没有那回事!” 永璂气得脸都红了:“没有!我说过了,我跟十一哥是纯洁的手足之情!” 乾隆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可是,你十一哥他恐怕不是这么想的啊,朕发现,他对你是男女之情!他想把你当成女人压在身下!” ……永璂后槽牙都咬烂了,大骂乾隆太卑鄙,瞧这挑拨离间得多么明目张胆啊! 不过,话说,我跟他的关系用得着你挑拨么?你没见我现在已经很冷落他了么?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皇阿玛,儿臣不好男风!”永璂咬牙切齿笑得格外清凉。 乾隆突然想起弘昼的话来,男人的心里都有一只小恶魔,都想尝试新鲜的东西,比如同性之爱,但只要不影响他生儿育女,你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用管他,只要他别像前太子一样把这种小嗜好摆在明面上就好,等他长大后自然就会发现女人真正的好处…… 乾隆猛然发现,弘昼说得有道理啊,这种事,堵不如疏,但怕就怕他疏的时候无法掌控,搞得他儿子真喜欢上男人并且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 他身边都有谁来着? 和珅,福康安,小十一…… 乾隆想起那个唇红齿白的小侍卫和英俊潇洒的福康安以及本来就对他的太子抱着下流心态的十一儿子,顿时觉得永璂就像一只小白羊被一群大灰狼包围着一样…… 乾隆的脸红了白白了红,最终半天憋出一句话来:“十二,你还是搬到养心殿去住吧!” 永璂已经累了一天了,又陪着他在这里胡扯了这么久,早就心烦意乱想躺下睡觉了,听他提出这么不靠谱的要求,不由得头疼欲裂:“皇阿玛,儿臣已经长大了,况且还在协理朝政,住在那里不方便。” 丫你倒不怕我窥探机密谋权造反! “朕的江山迟早都是你的,还忌讳那些个干什么?”乾隆拉着小十二就往门外走,仿佛太子东宫是一个危险得不可久留之地。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皇上拉着太子又奔回了养心殿,并且大有同吃同住的打算。 永璂本来就是个没耐心的人,看他这么折腾,眉毛都快拧成一股绳了,“皇阿玛,儿臣觉得,你应该冷静冷静,就算儿子喜欢男人,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干这种事,儿臣的胆儿,真没那位那么肥!” 说罢,带着小路子又回了东宫。 九月初三,天气晴好,永璂决定到宫外走走,他觉得他快被乾隆一惊一乍的给吓神经了。 身边带着东宫侍卫统领和美人,以及脸色不是很好的福帅哥,甚是逍遥。 福康安心情很不好,因为一个看似柔弱跟大姑娘一样的大美人把他的位置给占领了…… 东宫侍卫统领啊!怎么能是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人呢?太子爷你太对不起我这些年来一门心思想为你效命的我了啊! 他他他,他真的会拿刀吗?他真的会功夫吗?遇到危险了到底是你保护他还是他保护你啊? 一个大男人,生得跟个娘们似的!真担心他一个人走在路上会不会被非礼! 福康安愤愤地喷了一口气,却发现和美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轻蔑的小眼神,根本没把这个得胜归来的大将军放在眼里! 福康安怒了,伸手就朝和美人的胸口击去,要问他为什么不踢脸?答,太好看,下不去手。 和美人那是吃素的?柔韧的小腰一拧轻松躲过,一个回旋踢直攻福帅哥后心,于是,太子爷带出来的两个贴身保镖起了内讧,在大街在就那么打起来了。 “真是越来越小心眼了。”太子爷嘀咕一声,若无其事地朝前走去。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说的就是这样,一只不知道从何方甩过来的东西直冲着太子爷的头顶飞了过来…… 太子爷猛地一低头,那东西就直接飞到了福帅哥的背心,咚地一声把福帅哥砸得朝前扑去,和美人被他制着脉门,只能眼睁睁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常年习武的十分健壮的人把自己的小身板压在了身下…… 一声惨叫响彻整条大街…… 和美人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震出来了,不被震出来,也被压扁了,总之,他有一种吐血的欲望…… “喂!你没事吧?”福康安捂着被砸得很疼的后背赶紧爬起来,看着痛得缩成一团的和美人问道。 和美人捂着胸口哀号连天,望向福康安的眼神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混蛋,咱们的梁子结大了!” 福康安惭愧地摸摸鼻子:“……我又不是故意的!” 然后就去找偷袭他的武器,俨然是一只标准的,重达几斤重的,花盆底鞋…… 前方一阵哄乱,只见一个披头散发衣着狼狈的女子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这边挤来,后面跟着几十名家丁护院。 “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强抢民女?”福康安怒了,“京城府尹是干什么吃的!” 京城府尹干什么吃的他不知道,但那个女子是干什么吃的,大家都知道了…… “太子!救我!”女子的求救惊呆了整条热闹的大街…… 作者有话要说:蜜月度完了,去新疆了,罢特,姐回来后黑了一整圈!更新开始了!!! ☆、还要起标题? 什么是流年不利?永璂算是彻底明白了! 看着不成|人样的晴儿,永璂就算再薄情也不可能不管不顾,无他,晴儿顶着一个和硕格格的身份,虽然比不上身上皇后养女的兰馨和皇帝亲女的紫薇,但她也是一个皇室中人,皇室的尊严和脸面绝对不容许有人践踏。 人都倒自己眼前了,再不伸手可就要被骂无情无义了,所以,福康安和和美人不用他示意,直接上前把追赶的家丁们揍成了残废。 能让他们近太子的身?笑话! 看着哀号连天躺了一大街的人,永璂觉得自己的所做所为有点扰民,但先扰民的不是他,所以便把这群人全都以扰民之罪扔进了顺天府大牢。 并警告府尹,这群人太子可是要亲自提审的,你要敢让人死了或者放了,自己洗干净屁股准备替他们做牢吧!然后便带着晴儿回了皇宫,直奔太后住处,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养在太后身边的呢? 太后一见自己娇养得白白嫩嫩的女孩儿变得枯瘦得不成|人形,小脸菜黄,狼狈不堪,惊得晃了一晃险些没摔倒,急忙问是怎么回事。 晴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差点晕过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老太后直接崩溃了! 原来晴儿嫁过去以后,跟额附相处得还算和谐,但好景不长,时过不久,额附就提出纳妾要求,因为他养在外面的小妾怀孕了。 此事一出,犹如晴天霹雳,从来都柔柔弱弱只知道情情爱爱的晴儿格格暴发了! 你特么地刚成亲竟然就敢养外室? 特么地养外室也就算了,竟然敢让外室先怀孕? 你把身为正妻的皇室格格置于何地啊? 你把皇家的尊严踩在脚下啊! 你他妈的不想活了也不要连累老娘啊! 当下晴格格就直奔硕王府去找硕王福晋理论去了,横眉立眼,义正言辞,格格的谱一摆出来把福晋吓得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吭一声,满口应承一定会把这件灭门丑事给压下来…… 可结果……不知道怎么的……本该去平息丑事的福晋身边竟然多了一个婢女,一个怀孕的婢女,一个怀着孕,被硕王府以二奶奶相称的婢女…… 晴格格傻了,那个温柔体贴的丈夫开始嫌弃她不美好不善良,转而对那个什么梅花仙子深情款款了,高贵仁慈的婆婆也嫌弃她不大度不善良,转而对一个婢女百般照顾了…… 她觉得自己被戏弄了,被侮辱了,她愤怒了,反抗了…… 可被太后捧在手心里的格格哪是常年经历风雨的福晋的对手?反抗的直接结果就是被软禁了…… 被软禁?! 晴儿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猛抽一口凉气,打死她都没想到,竟然有人敢软禁皇室格格! 绝望了的晴格格冷静下来,她时时刻刻都寻找逃出生天的机会,终于在几个月后的今天,逃了出来,也是命不该绝,遇到了被乾隆逼得出去透风的太子…… 太后听完她的话,眼都直了,嘴巴哆嗦了半天,两眼一翻给气晕了,慈宁宫里又是传太医又是禀皇上的,瞬间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不一会儿,太医来了,皇上来了,皇后也来了,晴格格也哭得没了力气,虚脱在嬷嬷怀里像一只木偶一般了无生气,偶尔抽噎两声,别提多悲惨了。 一夜之间,天降大雷,硕王府被查封,主子奴才几百人,全部被关进刑部大牢。 眨眼之间从人上人变成阶下囚的硕王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脸茫然地盯着自己的两个儿子。 “皓祥,你在外面干了些什么好事?”硕王木讷而又绝望地盯着自己的小儿子,在他认为,肯定是不懂事的幼子闯下了滔天大祸。 皓祥再也不像以往那样唯唯诺诺,冷笑连连:“阿玛,你忘了?我已经被你禁足三个月了。” 硕王看向皓贞:“格格没有被关进来,她应该会来救我们的吧?” “不要指望那个恶毒的女人!”富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10部分阅读 还珠之永璂重生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10部分阅读 皓贞满脸愤然,“肯定是她跑去宫里告黑状才让我们落得如此下场!” 硕王的心唰地一下子就凉了:“你怎么能这么冒犯格格?你这是大不敬!”他猛然抬头,惊惧地看着富察皓贞问道:“你到底对格格做了什么事?能让皇上如此震怒?!” “我不就是想要跟我的吟霜在一起吗?她已经怀上儿臣的骨肉了啊!可那个恶毒的女人却不允许吟霜进门!她怎么能这么不美好不善良?” “你……”硕王看着一脸愤怒的长子,一口血喷了老远…… 皓贞急忙上前去扶住硕王,喊道:“阿玛,你怎么了?” 皓祥依旧盘腿坐在阴暗的角落里,冷笑地看着这一切,他是庶出,被嫡母打压,被父亲无视,唯一跟他相依为命的就是他那个出身卑贱的母亲,他默默地忍受着委屈和欺侮,只盼着早点分家,哪怕什么东西都不要,只带着他的母亲离开那个一团糟的硕王府,谁知道他还没成亲,倒被这个文武双全又尚了主的哥哥给连累得坐牢赔命! “阿玛啊,身为我的父亲,这辈子你给我的,只有这条命罢了,现在还给你,倒也不欠你什么。”皓祥长叹一气,“只是我的母亲又有何罪?你没给过她荣华富贵,没给过她半分温情,她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就是跟了你,而她现在,要为她所做的这件错事,付出惨痛的代价。” 硕王泪流满面。 富察皓贞不干了,拿出当兄长的范儿来教训他:“阿玛都这样了,你还说这些话刺激他,你真是太不孝了!阿玛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儿子?!” 皓祥掀掀眼皮儿,懒得理他。 不日,硕王府一家被提审,地点宗人府,主审官是和亲王弘昼。 弘昼一条一条把硕王府犯的事儿列出来,每念一条,硕王就石化一分,什么以儿换女,什么私养外室,什么囚禁格格,什么大街追杀……随便列出一条来都够硕王府喝一壶的。 等他念完了,硕王整个人都傻了,他仰天大笑,一头撞死在了大堂上。 只是临死之时,望向次子的眼中全是悔恨和愧疚。 圣旨下,罢硕王爵贬为庶民,硕王福晋白吟霜及富祭皓贞以欺侮皇室,欺君犯上之罪被问斩,皓祥母子以及奴仆全数被发放宁古搭与披甲人为奴。 “没想到这件事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龙源楼里,太子爷又出来透气了,对面坐着乾隆最不想让他单独相处的人,他的十一哥。 楼下大堂里,说书的人摆着桌案,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地编成小说正讲得津津有味,起名就“一个婢女引发的血案”…… “这就叫活得不耐烦了自己找死。”永瑆冷笑,“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再不待见晴儿,那也是皇家的人,这是打爱新觉罗一家的脸呢! 提起晴儿,永璂没了往下聊的兴趣,潜意识里,他还是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永瑆见他不吭声了,便把话题往别的地方扯,什么谁家的闺女私奔啦,谁家媳妇偷人啦,谁家的公子又养男宠被他爹打啦,大小俱细绘声绘色地一讲无余,好像事发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似的。 永璂的小脸越来越黑:“原来你又开妓院又开赌坊的,就给我打听来了这些消息?” 永瑆嘴角一抽,狗腿地往他身上凑凑,一脸讨好地说道:“……没,还赚了好些钱呢!” ☆、第43章 “你这爱财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永璂摇头哂笑,想起他哥石貔貅的性子就哭笑不得,活几辈子都是见钱眼开的主。 “通共就这一个爱好,无伤大雅,改它作甚?”永瑆从桌子的对面挪到永璂的旁边,紧挨着他坐下,拉起他白玉羊脂一般的手嘿嘿直笑,“他把这板指都给你了?是不是直打算放权,让你独自理政了?” 永璂微垂着双眸扯扯嘴角:“早着呢,怎么说也得等我过了十六才行。” “不着急,可以先慢慢培养自己的人脉,反正对你投怀送抱的人多了去了,捡着能用的先用着。” 永璂不语,永瑆的小心思他是知道的,不就是希望他早日掌权,然后就可以无所顾忌地为所欲为了么? “十一哥,别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我掌权又怎么样?只要他活着,就绝不会允许这种丑事发生,如果你再不知悔改一意孤行,真把他惹恼了,很难想像他会做出些什么事。” 没把永瑆立马杀了,就足以证明乾隆对这个儿子有多喜爱了,要放在别的皇子身上……你敢对当朝太子心存不轨,早一杯毒酒送你上西天了! “他不允许又怎样?”永瑆不以为意地冷笑数声:“他能是爷的对手?爷现在等的,无非就是你一句话!只要你点头,爷有办法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永璂放下茶杯偏偏头:“可惜,我的想法跟他是一样的,兄弟情深挺好的,挑战世俗的乱|伦大忌就免了。” 永瑆倍感措败:“永璂,你大概还不明白我的决心,我对你绝对是誓在必得的,我绝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不想断子绝孙。”永璂不以为意地笑笑,如果永瑆上辈子能对他说这翻话,他大概会幸福死的。 沉默了许久,永瑆进一步妥协:“……我不拦着你娶妻生子。” “不管你妥协到什么地步,晚了就是晚了,”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地步,索性说个明白,永璂盯着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叹道:“十一哥,你晚的不是一天两天,你晚了整整一辈子。” 永瑆点点头,拉着永璂的手不肯放松:“我明白啊,上辈子我欠了你,所以我现在来还债啊,都说情债难偿,我打算还了这辈子,下辈子再接着还呢!” 听着这赤果果耍无赖的话,永璂突然想对他竖中指,无耻至极啊!爷说了要你还了么?特么地这辈子不够还想着下辈子?爷下辈子认得你是谁啊? 他扭转身子与永瑆面对面,他反握住永瑆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他…… 永瑆呆愣,心脏狂跳如雷,激动得声音都变了:“永璂,你答应了?” 永璂的小嘴一张一合,吐出来的话瞬间就把永瑆从天堂打进了地狱:“……哥,别闹了行不?这辈子我没跟你相敬如冰已经很对得起你了!你特么地就别再纠缠爷了行不?” 说着,把永瑆的手扔到了一旁,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永瑆差点跳起来,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你混蛋!你以为我看着你受罪心里好受是不是?我他妈的是领军机大臣,是成亲王,我有权有势!我能看着自小一起长大的弟弟落那样的下场无动于衷?我他妈的是人,不是畜生!”永瑆吼完,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抱着永璂的腰,像被抽风了浑身的力气一样挂在他身上哀伤欲绝,“……他不准!……他不准我去看你!你以为他真心疼我?他使戏捧我,往死里逼你,全是在报复皇额娘你懂不懂?我要敢对你好,他能让你死得更惨你明不明白!” 永璂默,他还真不明白。 “……我也恨他,虎毒还不食子呢,他怎么能比畜生还狠毒?他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也知道你对我的心思,所以,他才有机会,把我们往死里逼。” 永璂狠狠地叹了一声气,只听永瑆接着哭道:“……你倒是好,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了,你知道我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吗?……他连让你死,都带着对我的怨恨!” 感受着永瑆颤抖的身体,永璂才发现,这孩子对乾隆的恨,比他浅不到哪里去。 “为什么不反抗?”永璂心里还是很埋怨。 “反抗?”永瑆像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你把咱们那个真正的皇阿玛,当成现在的这个人了么?” 他反抗不要紧,大不了就是一死,可反抗带来的后果呢?谁敢想像?他还嫌永璂和皇后的下场不够悲惨? “跟他比起来,这里的皇阿玛反倒有些人味……”永璂掰开永瑆紧紧缠绕在他小腰上的胳膊,“虽然他总干些糊涂事……但是,十一哥,再多的热情也经不起消磨,虽然我不高兴有人骂我是行尸走肉,但我的心真的真的已经凉了,我……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那你喜欢谁?”永瑆炸毛了,血红着眼睛恨不得掐死他。 “谁都不喜欢。”永璂吼得理直气壮,然后,他惭愧地低下了头开始自我检讨,他对不起福康安,他对不起和美人,他不该为了抗拒永瑆跟他们玩暧昧…… 永瑆气极,一巴掌呼到他头上:“那你还跟福康安眉来眼去,你倒不怕引火烧身!” 永璂哑口无言,想辩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发誓他真的没有玩弄感情,他真打算找个人陪着他的,身边没个人陪着,他的心就像空了一角似的,永远不会完整。 他的性子,就像是自己不能生存的菟丝子,必须得找个依靠,哪怕这个依靠不能为他做任何事。 永瑆能不知道?所以他拼命想变成能让永璂依靠的大树。 永瑆又重重地把他搂进怀里,死死地抱着他低声轻喃:“……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喜欢上他来着。” “我没胆子跟他搞到一起,皇阿玛护他护得紧着呢。”要不然福康安就不会被乾隆扔去边疆打了三年仗了。 “那就证明,皇阿玛打算重用他,他在给你留人才呢。”知道永璂没对福康安存那份心,永瑆醋劲没那么大了,但他还是不爽,因为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永璂还是没能松口。 永璂点点头,他理解乾隆的良苦用心,福康安是个人才,真跟太子搞到一起,背上个幸臣的骂名,一辈子就毁了。 一室宁静,只留下两人平缓的呼吸,美人榻上,两个少年相拥相依,永璂被永瑆抱在腿上,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摇晃,永瑆说,他最喜欢他额娘抱着他轻轻摇晃的感觉,很幸福,很甜蜜,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发誓,要把这种幸福甜蜜,用这种方式,传递给他的爱人…… 虽然永璂很想抗议,毕竟他已经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了,况且,永瑆抱着他的动伤真的很让人难受,——他肯定没抱过孩子。 但看永瑆脸上带着少有的恬静和满足,永璂突然狠不下心拒绝他,因为他脸上的幸福是那么脆弱,是那么小心翼翼,仿佛经不起一丁点碰撞。 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永璂窝在他宽阔不了多少的怀里闭上双眼,享受这短暂的,不太真实的幸福。 “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沉默了许久,就在永瑆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一句轻哼从他的鼻尖溢出,仿佛是回应,又仿佛是睡着之后无意识地呻|吟…… 永瑆忽地一笑,抱着人的胳膊不由自主地紧了几分…… 就在他差点喜极而泣的时候,永璂慢幽幽地睁开双眼,慢幽幽地轻叹:“……再说吧……” 永瑆小脸一僵,面目扭曲而又不甘:“你刚才明明都已经答应了!为什么要反悔!” 大喘气也不是你这么个喘法,你别给我一重天堂一重地狱的折腾行不?你耍着我玩很好玩是不是?小爷的心脏没你想像得那么强大啊混蛋! “……我,我腿麻!”永璂的眼中含着无辜的泪花,只要他心再软一点,他就能马上答应了永瑆的要求,可他不想,他觉得自己心里的恨还没发泄完,他心里的痛和苦,永瑆还远远没有尝够。 爷有说过,爷是好人么?爷说有过,爷不会迁怒别人么?爷有说过,爷是个讲道理的人么?爷不痛快,谁也别想痛快!不管是乾隆还是永瑆! “你是祖宗!”永瑆恨不得一头撞死,咬牙切齿地把人放在榻上,蹲下去给他按摩因为血液流通不畅而导致麻木的双腿…… ☆、第44章 自那日酒楼谈心以后,虽然永璂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冷淡,但却不再像架着膀子的鸡一样难以接近了,在通往两人和谐共处这条康庄大道上,总算是迈出了那么小小一步。 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永瑆还没来得及为二人的关系历史性的进步庆祝,一道圣旨就把他发配到了遥远的福建,让他跟着福康安一起去平定海寇去了。 没有隆重的送别仪式,两人只在一支骑兵的护送下默默地奔去远方,永璂和和美人站在城楼上挥舞着小手帕笑得那叫一个见牙不见眼,一点都不为他们的安全担心,仿佛那俩人不是打仗玩命去了,而是一个穷秀才考了状元,欢欢喜喜去赴任一样。 时光荏苒,一过三年,乾隆三十六年,陪在乾隆身边协理朝政的太子终于有了独自理政的权力,意味着他可以光明正大培养自己的势力和人脉。 当然,为了不扎乾隆的眼,他还是很低调很乖巧地依偎着乾隆给他的势力,力求做像以往一样,做一个为父分忧而不是为父分权的好儿子。 乾隆倍感欣慰但也十分心酸,儿子分权了,说不心酸那是假的,那就意味着某年以后他翅膀硬了可以单飞了,不会再很崇敬很濡慕地向他请教问题,而是以一个上位者的姿态挥风舞雨了。 虽然,永璂的低调和谨慎让他心里舒坦不少。 “永璂啊,该大婚了吧?”十六岁的皇子,真的已经不算小了,搁别人身上,这个年纪侧室都纳了好几个了。 偏偏他的永璂一副老僧入定的淡定模样,身边的宫女是一茬接一茬的换,活泼的漂亮的温柔的妩媚的,就差给他弄两个风尘的了,可他却连眼皮都不带掀一下,仿佛这一个个白嫩嫩水灵灵的美人儿在他眼里都是一具具行尸走肉似的。 难道他真的只喜欢男人对女人一丁点兴趣都没有?乾隆捂着胸口第一万次否定自己的想法,就算你喜欢男人,但传宗接待是必须的啊小祖宗! 只是他身边那个小林子长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委实是太好看了,实在是让乾隆很是提心吊胆,隐晦地提过好几次要求,想把小林子调走,结果永璂的态度就异常坚定:不行! 永璂也知道乾隆怕什么,不就是怕他栽在一个太监手里,好说不好听么?不就是怕他玩物丧志,真个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了么?可小林子是侍候了他十几年的人了,忠心耿耿不说,那也不是一个媚主惑上的人,就算把小路子这个东宫太监总管撤了,都不能撤这个副总管的好吧? 所以,看着永璂身边天天美男环绕,乾隆想死的心都有了,第n次提出要他成亲的要求。 他的态度很明确:只要你能给朕弄几个孙子出来,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去,爹当到他这个份上,已经够可以了吧? 永璂沉默了片刻,点点头:“一切但凭皇阿玛做主。” 眼见他答应得这么痛快,乾隆惊喜交加,一叠声宣皇后,生怕皇后来晚了这人再反悔。 皇后一听自己儿子终于想通了,那噌地一声就跳了起来,拿着早已快磨烂的花名册直奔养心殿,恨不得长上一双翅膀飞过去。 虽然永璂喜欢他十一哥,但他上辈子也是有福晋的,所以,很无耻地说,跟女人上床这档子事,他没有一丁点心理障碍。 有心理障碍的,那是得知太子要纳妃正在路上打马狂奔的十一爷永瑆。 三年不见,相思蚀骨,已经够痛苦的了,万万没想到,那纸诏他回京的诏书不仅没给他带来欣喜,反倒成了剐心刀。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事情突然袭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接受无能,太子纳妃,进京朝贺,贺你个大头鬼!他在心里恨恨地骂着,把乾隆连带太子妃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不管他怎么不忿,心里却明白,这是永璂点了头的,心像被人死死捏住一样,疼得他连喘口气都觉得困难,果然是上辈子欠的债,这辈子来还的。 先去见了乾隆,乾隆看着成熟了很多的儿子欣慰万分,赏了一大堆东西就把他踢到了坤宁宫,皇后拉着养子叽叽喳喳口沫横飞了老半天,兴奋得满脸红光,丝毫不知道他迫切希望见到他弟的那份炙热的心情。 直到华灯初上,皇后又要留饭,死死按着永瑆不让他走,永瑆只得面上陪笑心里吐血。 处处是一片欢天喜地的景象,整个皇宫都映衬在一片刺目的火红之中,三步一灯,五步花红,披红挂彩,琳璃灯火,就连过年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翻气派和喜悦。 刺目剜心的喜悦。 正在摆饭的时候,乾隆来了,拉着面上一派淡然的太子爷,永瑆激动得连礼都忘了行,噌地站了起来,像尊石雕一般死死盯着永璂。 初见爱人的喜悦和爱人即成婚的悲恸揉搓在一起着实百味丛生,永瑆的心里是甜的,嘴里却苦得张都张不开,皇后见他失态,笑着推他一把:“知道你们兄弟三年没见,肯定是想得不行,但也不差这一会儿,等吃了饭你俩一道回东宫,好好聚聚。”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这明摆着是恩准了永瑆留宿东宫啊! 乾隆气得吹胡子瞪眼,反驳的话还没出口永瑆就噌地跪了下去:“儿臣谢皇阿玛恩典,谢皇额娘恩典!” 言罢,郑重地叩了两个头,把乾隆未出口的话全部噎回了肚里。 然后,打着“兄弟情深”的幌子,一把将永璂搂进怀里:“十二弟,哥哥想死你了!” ……还想死他了……想他死了还差不多!永璂感受着他哥心里散发出来的怒意,翻了翻白眼,你再不松手,我真的就离死不远了…… 他的小身板远远没他哥来得强健有力。 一顿饭吃的很和谐,母慈子孝,其乐融融,饭后,永瑆以一路劳累为由请退,拉着永璂直奔东宫,乾隆几次想警告他老实点,却一直没机会说出口。 …… 东宫的大床上,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似有似无的呻吟,两道人影来回翻滚……许是知道说再多也没用,永瑆索性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按着永璂一阵狂啃。 直到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身下人的唇,被他吻得头昏脑胀的人双眼迷离,春波荡澜…… “永璂……”永瑆觉得一阵口干舌燥,没给永璂应答的机会,对准泛着水光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似乎那里有他想要的蜜汁,有能维持他生命的源泉…… “……永璂,情债难偿啊!”永瑆将永璂的手捂在自己胸口,“……真疼!” 回答他的,只是永璂的一湾浅笑。 “永璂,下辈子,我们投胎到别的地方,好不好?你不是太子,我不是皇子,可以不管别人的看法,不顾世俗的伦理,毫无顾忌地相亲相爱,绝不允许第三个人插足——不管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吧,反正这辈子,我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你,你身边也不可能只有一个我……” “怎么不可以?”永瑆笑得有些悲凉,他轻轻咬着永璂柔软的耳垂,叹道,“你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我,但我身边,却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人的位置!” 于是,在永璂成亲后不久,突然听到一个关于新鲜出炉的成郡王永瑆的传言……永璂一口茶喷了老远,啥?不举? 一个大男人,有这么朝自己身上泼脏水的么?你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转头看看乾隆,他皇阿玛的脸已经乌云滚滚,雷鸣电闪了…… 永璂突然很苦恼,皇阿玛你大概不会宰了他吧? ☆、第45章 阎罗殿里,秦广辉看着正牌乾隆咬牙切齿啊,天子又怎么样,天打雷霹的事做多了照样不会有好下场! 凭你生前多风光,来到这阴曹地府,面对十八重地狱,谁能逃得过? 还狂傲?还以你为尊?你真把地府当成你的紫禁城了? 好吧,他是阎王,不能以权谋私,要以公平心对待来这里的每个灵魂…… 于是,按照章程,乾隆被押到了孽镜台,那里有乾隆生前所做所为,种种恶行…… 起初乾隆还不以为意,但越到最后越是心惊,等孽镜台照完他的一生,冷汗已经湿了衣背,以一个局外人的视线看自己的一生,这简直就是畜牲不如! 这一切的一切直的是他做的?这真的是他做的,因为,桩桩件件他都记得。 秦广辉面带冷笑,“扒皮抽筋,刀山火海,以你生前的所做所为,十八重地狱你哪一重都逃不掉!” 乾隆面色如土:“朕是天子,是上天之子!你敢!” 秦广辉连白眼都懒得翻了,老龙你根本就是罪大恶极好不好?还天子?本王管你天子不天子啊? 见他这么磨蹭,二殿阎王不耐烦了,丫他知道老龙是铁定要下地狱的,一早就在这里等着领人了,怎么一殿这家伙今天这么不痛快?难道他想学学五殿阎王,看人家可怜就把人家送回阳间,让人家申冤昭雪? 话说五殿也是一个神人,他以前掌管一殿分辩善恶,结果看人家屈死的冤魂可怜,就屡次把人家送回阳间,结果天帝一气之下,直接把他从一殿踢到了五殿,一殿就成了秦广辉的地盘…… 话说,秦广辉也真干过这事,只不过他没五殿那么大胆,直接把人放还阳间,而是放到了一个虚幻的世界。 “我说,你打算磨叽到什么时候?”二殿楚江王不奈烦了,“特么地我很忙的,没时间陪你干坐着!” 秦广辉用手指敲打桌面:“老楚啊,要不,先把人在这里放一段时间?” 楚江王眉毛一挑,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秦广辉眉毛鼻子都挤一块了,很苦恼很无奈:“还不是为了十二祖宗!那孩子要是再这么怨气冲天,他就永远别想投胎转世了,我得化解他的心结啊。”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楚江王摆明了不信,丫还真把自己当成五殿了,“真的不能投胎转世,你可以把他留在阴司,顶上那位不是已经答应了么?” “可我不想他老这么怨气冲天啊!”这才是重点好不好?不管他是走是留,怨气都不能带着,时间久了会变成戾鬼的! 戾鬼一个个面目狰狞,红眼长牙的,我留下来给自己添堵?我要看的是美人不是恶魔啊混蛋! 话说到这个份上,秦广辉也不客气,直接赶人:“你走吧,等他上来了,我想办法化解他的心结后会把这条老虫给你送过去的。” 楚江王语噎:“身为阎王,你敢不敢有点章法有点规矩别这么为所欲为?” “反正就这一次,”秦广辉不以为意,“五殿都放了多少回人了天帝才生气,我就任性这一回,他会体谅的。” 看着秦广辉铁了心不给人,楚江王只能拍拍屁股走了。 ……若干年后。 “小十二,你真的不恨他了么?”秦广辉泪眼朦胧。 永璂点点头:“这么几十年过去了,他在我心里已经形同陌路,好好的,我恨一个不认识的人干什么?” 倍受煎熬的乾隆神色复杂,羞愧地低下了头。 “那你真的真的不能留下来么?” 永璂接着点头…… “小十二,阳间有什么好的?大家都只能活个百八十年的,年轻漂亮的也就那几年,你说说,轮回图个什么啊?” “……”永璂也不知道图什么。 “留下来吧!这里能永远保持你年轻漂亮的模样!” “……”永璂默,年轻漂亮真的很有诱惑力啊,可是,依稀记得,他好像答应过某人下辈子的。 “小十二!你不在我一个人很无聊的!”秦广辉再接再厉。 “……可是,我要不下去,他一个人也会更无聊的……”小十二终于开口了,可那话直接让秦广辉撞墙了,二殿阎王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就连罪大恶极的乾隆在他眼里都有那么一丁点可爱了。 秦广辉退而求其次:“……那好吧,那你可要记着,千万千万别再答应他下辈子了,知道么?你要知道,我还在这里等着你呢!” 感受到一殿阎君投来的饱含胁迫的目光,小十二突然觉得鸭梨滚滚! 谁能告诉他,他要是敢答应永瑆下辈子会有什么后果? ————完———— 还珠之永璂重生 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