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师妹》 九师妹 第1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1部分阅读 本书来自shubao2ee电子书,免费电子书 更多更新免费电子书请关注shubao2 九师妹 第001章 一定退婚 》 第001章 一定退婚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01章 一定退婚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615 8:59:34本章字数:2308 两百年前,九州大陆一统天下,后为争夺龙脉宝藏,诸侯倒戈,烽火硝烟弥漫,战事历时二十五年,民不聊生。此一战,天下四分,北有燕北,东有胤东,南有临南,西有漠西,大局势是为和平,但是局部却是战乱不断。不为其他,只为夺取龙脉宝藏图,传闻,那宝藏图为后宫侍女所获,群雄追杀而去,那女子英勇就义,她的尸身被人大卸八块,然而那宝藏图却是从此消失无踪影。两百年后,九州表象太平,实则却是暗中各自渗透。 当今武林,有三大门派,一为临南苍山,二为胤东泰山,三为漠西华山。但凡有些财势的家族都会将自家的孩子送去这些门派学艺,一为强健身体,二为保求安定。 崇武帝二十三年,临南国凌家 今日白日里的天气艳阳高照,碧空如洗,丝丝白云浮于其上,晚间也是明月如钩,繁星闪烁,这一切都不像是风雨来临之际,可是此刻的凌家却是乌云密布一片。 凌家三小姐的厢房之中黑压压地跪了一屋子人,房中的红烛跳跃闪烁着。 “还没有找到小姐么?”凌家当家人凌丘壑眼眸一瞪,盯着那跪了一地的奴仆,额上青筋直冒。 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们都开始瑟瑟发抖,凌三小姐的贴身丫鬟碧绿的额头之上已经浸满了汗珠,她垂头道:“还没有找到小姐的下落,奴婢该死。” 凌丘壑指着她的头,喝道:“你确实该死,你是小姐的贴身丫鬟,竟然连小姐都看管不住,要你还有何用?” 碧绿落下斗大的泪珠,求饶道:“老爷冤枉啊,小姐她忽然用迷魂香将奴婢迷晕,又将奴婢捆在床底,奴婢实在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小姐当时跟奴婢说她很快就会回来的,不想过了六天了,她竟是还没有回来。” “老爷,还是没有若儿的下落么?”正说话间,听得一阵娇弱泣泪的女声缓缓传来。 碧绿一听声音,她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来,走到夫人跟前去搀扶她,安慰道:“夫人,您莫要担忧,小姐会些功夫,不会有事的。” 凌丘壑一听,眉头一竖,哼道:“她那点三脚猫功夫,遇见一个土匪抢劫什么的兴许还有用,若是遇见武林高手,我看她是插翅难飞!” “天,若儿长得貌美如花,若是遇见贼人,可怎么办?我的若儿……”凌夫人听了这话可不得了,当即就捂着头身子朝后仰去,一副想要晕厥的状态,碧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碧绿一面帮夫人按着太阳|岤,一面安慰道:“夫人,小姐出门都带了面具的,没人知道她的真容。”她以往和小姐出门时,都是易了容的,是以,京城内无人知晓小姐究竟长成什么模样。 “哼,就是不应该让她去学这么些易容术,让她成天野了性子,不多日就快到端午龙舟会了,皇上点名要让她参加,说是在成亲之前让三皇子与她接触接触,如此也好培养一下感情。可是这丫头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我消失。”凌丘壑的气不打一处来,铁拳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老爷,有小姐的最新消息了。”凌丘壑正发飙之际,却听一小厮的喊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那小厮一路跑一路喊,凉爽的春日里,他竟是跑得满头大汗起来。 “老爷,这是小姐的字条。”小厮跑到凌丘壑跟前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他喘着粗气将手中的字条给了凌丘壑。 凌丘壑拿过字条,那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蝇头小楷:请爹爹放心,女儿定然能让三皇子主动提出退婚的。 “不孝女!谁让她自作主张的?”凌丘壑看完字条后,将字条揉成一团放进了自己的袖口之中。 他本也不愿意让女儿嫁入皇室,可是皇上已经赐婚了,他又能如何?他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儿女绕膝,凌家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的性命,他又怎能不顾? 凌夫人见女儿来了字条,眼泪花花儿地问道:“老爷,若儿她写了啥?” 凌丘壑嘴唇一抿,低喝道:“没什么。” 他这个女儿心思简单,做事一根筋,她以为皇上赐婚是儿戏么?她想不嫁便能不嫁?她写出这个字条是什么意思?她究竟要做什么?她要用什么方法让三皇子主动退婚? 凌丘壑越想越担心,他扬眉问道:“何时来的字条?从哪里来的?” 小厮垂首回道:“这个字条是小姐四天前给来的,小的当时出街买东西,小姐往我手上塞了这个东西后,小的就晕倒了。” 凌丘壑牙齿一咬,蹦出话语:“四天前?我要你们这帮奴才又有何用?” “老爷恕罪啊!”小厮点头哈腰起来。 凌丘壑指着他说道:“字条上的字你就当没有看见,如若走漏半点风声,你就不要再待在凌家了。” 小厮猛地点头道:“是是!” “何勋!”凌丘壑睨了一眼小厮后忽然扬声唤道。 何勋是凌家大院儿的管家,在听见老爷的呼唤声后,他跨步进了房门,颔首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凌丘壑扬眉问道:“几天前让你去查有没有跟小姐以前用过面具相似容貌的人,你查得怎样了?” 何勋垂首道:“属下没有查到。小姐恐是用了一副最新制作的面具。” “这个不孝女!” 凌丘壑双拳紧握,一声狮吼再次从厢房之中破空而出。那暴怒的吼声,似一把利剑,将黑丝幕般的夜空生生劈成了两块儿。 不知是因着这声狮吼,还是其他,浑浑噩噩之间,凌萧若似乎有了知觉。 手术室里的无影灯打了开来,白晃晃的一片,她身穿无菌手术服,口袋面罩,对着那刚刚走进手术室的病人说道:“把衣服裤子脱了,躺到床上去。” 那病人听见之后,眉头一皱,匪夷所思地拧眉问道:“你说什么?” 她秀眉一挑,有些惊愕,这个病人做的是腹部手术,衣服裤子不脱,她如何消毒下刀? 带着橡胶手套的秀手朝旁一挥,她朝自己的下属医生命令道:“你们把他架过去,下身一件不留。”她今日还有两台手术,她可没有太多时间与他争论脱不脱衣服的事。 然而,她这一扬手似乎摸到了一片滑滑的东西。 这是什么? 凌萧若的小手在那滑滑的东西上面缓慢摩挲着,她的手朝旁边一动,仿佛摸到了一个小小的颗粒。她的食指与拇指捏了捏那小颗粒,发现那颗粒圆圆的,弹性不错,手感极好。 咦?这又是什么东西? “咔嚓——” 当她还没有彻查清楚那小颗粒究竟是什么东西时,她的手忽然之间被人抓起,随后被人一拧,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好痛啊!” 惊痛之下,她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九师妹 第001章 一定退婚 第002章 晴天霹雳 》 第002章 晴天霹雳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02章 晴天霹雳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616 7:59:35本章字数:2124 凌萧若甫一睁眼,只觉眼前昏黑一片,朦胧之中,她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影。那人披散着头发,发丝有些微湿,他身着一件白色衣袍,中间用一根丝带系住,由于丝带系得不紧,是以,他的胸口处露出了些许性感精壮的肌肤。 “这世上有你这般无耻的女子么?”带着厌恶与鄙夷的男子声音在凌萧若耳前低沉而起。 子墨俊眉紧拧盯着眼前的女子,若不是今夜亲身经历,他还真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子,先是偷看他洗澡,又让他脱了衣服到床上去,还敢摸他胸口,到后来居然丧心病狂地捏他……那里。 一想到她那样捏他,他恨不得一掌劈了她! 他方才发出的暗器怎么就没把她刺死呢? “无耻?”凌萧若眉头一皱,低声重复起来。 这个人疯了么?为什么骂她? 忽然之间,凌萧若的手被一股大力狠狠地甩开了。 “啊,好痛!” 这一甩,让凌萧若只觉疼痛难耐,她再次叫喊出声。 垂于身侧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她发现右手腕部完全不能自主移动,并且,一动就觉得痛若刀绞,外科医生的认知,让她清楚的知道,她的手腕是骨折了。她垂眸看了看手,却惊愕地发现自己被麻绳绑在一根木桩之上,胸前还有斑斑血渍。 她不是一直在手术室里做手术吗?怎么忽然之间被人绑住了?还被他伤成这样? 凌萧若瞬时抬头质问起来:“你哪个科的啊?为什么绑着我?为什么掰断我的手?”这个人有暴力倾向吗?他是神经病科跑出来的病患吗?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是做什么吃的,怎么能够允许一个病患将她绑住呢?她还要做手术呢! 问话的同时,凌萧若朦胧的视线终于聚焦了,眼前男子的容貌也清晰地映入了她的眼帘,只见他黑发如墨披垂于肩,剑眉飞扬,眸光深邃,鼻梁高挺似精美的雕塑,一双唇瓣紧紧地抿在一起。 一旦看清,她的眼眸不免睁大了些许。 她们医院里竟然还有这么帅的神经病人,当真是暴殄天物啊,只是,他那深邃若寒潭的眸光中,为何带着毫无掩饰的鄙夷与不屑?一个神经病人,也可以拥有如此犀利的眼神么? 子墨在见到她的眼神时,心中更加厌恶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在做了如此不知检点的事后竟然还有脸来问他为何要掰断她的手?深邃的眼眸瞬时一眯,他冷哼道:“你若再敢胡来,掰断的就不仅仅是你的手了,而是你的脖子!” 凌萧若一听,这人莫非还想杀她不成?这个认知让她再度确定这个人一定是神经病科的,并且,他还疯得很彻底,她眼眸一眯扬声问道:“你的主治医生是谁?主管护士又是谁?我要见他们!” 她可是中心医院里鼎鼎有名的外科主任,这间医院没有人不认识她的,让她知道他的主治医生是谁,她定然要将这玩忽职守的罪责上报到院长那里去。 子墨在听了她的话后,俊眉微蹙,愣了一阵,须臾,又展平了些许。 他不愿意与这个伤风败俗的女子多说一句话,多跟她说一句都会脏了他的嘴,他直接转头朝房间中的阴暗角落说道:“风,将她扔去柴房,明日交由大师兄以门规处置。” 大尸胸?那是个什么东西?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啊? 究竟是他疯了,还是她疯了? 这一刻,凌萧若已经有些怀疑了。 “你在说什么?”凌萧若瞪了瞪眼眸,惊愕出声。 阴暗角落里的人在听得命令后颔首回道:“是,公子。” 凌萧若循声而望,借着微弱的灯光,发现房中阴暗角落里果然还立着一个黑衣人,她在看见那人的同时,也将周围的环境一并纳入了眼中,只见这个房间全是木质结构,前方不远处有一处屏风,屏风之上雕刻着一些物事,屏风之后貌似有一个大的木桶,木桶上方有袅袅白烟升腾而起,氤氲而缭绕。 红烛?木桶?屏风? 这些词汇瞬间从凌萧若的大脑中一一掠过,掠过之后一个不可思议地动词缓缓浮现在她的眼前,清晰而刺眼。 那黑衣人朝她缓缓行来,凌萧若的眼眸在黑衣人与那白衣男子身上来回转动,只觉他们是那地狱里的黑白无常。 凌萧若嘴唇微微颤抖,她再次问道:“你们是哪个剧组的?导演是谁?拍电影还是连续剧?”有些事情,她必须确认清楚,纵然这里没有导演没有摄像机也没有场记人员。 被唤作风的黑衣人在听见这一连串的问话后停住了脚步转身问道子墨:“公子……” 子墨厌烦地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不要听她胡言乱语,她这已经不是初犯了,之前都被她囫囵吞枣搪塞过去了,这一次,定然要让大师兄给她定罪,将她带走!” 风颔首说了声是后再次朝凌萧若走去,他走至凌萧若跟前微一垂首道:“子青姑娘,得罪了。” 子青? 凌萧若的眼眸倏地一下睁大了,方才浮现出的两个动词在她面前跳跃闪烁起来,她有些怯懦地问道:“现在是什么年份?” 她不会这么倒霉吧?这样的事怎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风的眉头皱了皱,虽觉奇怪,但是还是回答了出来:“现在是崇武帝二十三年。” 崇武帝二十三年? 凌萧若脑中飞速运转,从夏商周开始一直转到清朝,可是转完之后根本没有搜寻到有一个皇帝叫做崇武帝的。 她,是真的穿越了,而且,还穿越到了一个她所不知道的朝代。 “我的天啦!” 凌萧若眼眸一瞪,完全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她仰天长啸一声后,脑中陡然昏黑,竟是经受不住打击华丽丽地垂首晕厥了过去。 风与子墨在见到子青忽然晕厥时面面相觑了一番,子墨对风使了一个眼色,风抬手掰了掰子青的眼睑又在她鼻下探了探。 检查一番后,他回道:“公子,她还有气。” 子墨点了点头后说道:“将她捆好扔去柴房,明日一早拧去大师兄那里。” 风点头之后便扛着晕厥的凌萧若迅速出了房门,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之中。 子墨盯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那股厌恶之感再次油然而生。 九师妹 第002章 晴天霹雳 第003章 三堂会审 》 第003章 三堂会审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03章 三堂会审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617 12:59:36本章字数:2614 初夏的朝阳总是出来的特别早,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挥洒大地时,凌萧若还未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吱呀——” 柴房的门被人推开,两名侍从面无表情地将凌萧若架了出来,随后朝云水阁而去。 现在正值苍山派掌门闭关时日,是以,门中所有事务皆由大师兄子湛管理。子湛居住的地方称为云水阁。 两名侍从将凌萧若架到云水阁大厅后,将她扔在了地上,此时的云水阁大厅之中仅有子墨身穿一袭黑衣坐于大厅右侧的椅子之上,大师兄子湛还未出现。 子墨见子青还未清醒,遂对那两名侍从下命令道:“朝她泼一盆水。” “是。”两名侍从得令后便打水而去。 不多时,便打了一盆水来。 “哗——”一盆水从凌萧若的头顶上灌了下去,似一条清澈的瀑布一般。 苍山上的水乃是山间的溪水,源头是苍山之巅的雪水,是以,即使在初夏时节这水也是有些冰冷刺骨的。 凉透心骨的水甫一沾身,就传来了锥心刺骨般的疼痛。因为疼痛,凌萧若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她匍匐在地,勉强地睁开了眼睛,一旦睁眼便觉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她习惯性地眯了眯眼。随后随意动了动,一旦动作就发现手腕处和胸口处都传来了针扎般的痛楚。 “咝——”凌萧若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子墨在看见子青痛苦的表情时,依旧一脸的冷漠。 除了疼痛,凌萧若感觉到身上粘粘糊糊的,低头一看发现身旁全是水渍,她皱眉问道:“谁在我身上泼了水?” “是我。”一阵冷冷的声音响于头顶,凌萧若循声望去,方才发现她头顶右侧坐着一名黑衣男人,他墨发高束,一脸的凛然。 昨夜的回忆瞬间在凌萧若脑中炸开,这个男人化成灰她也认得,他便是昨夜伤她那个贱男。 凌萧若刚想开口问候他祖宗,却听一阵爽朗的声音从她身后飘了过来。 “哟,四师弟这一大早的就在这里辣手摧花啊。”这声音浑厚圆润,竟是十分的好听,只是那话中的含义却是带着讥讽的意味。 话音之后是折扇打开的哗啦声。 “二师兄倒是来得快。”子墨扬眸看了看来人,淡淡地说道。 子沣摇了摇折扇,气宇轩昂地迈步朝厅中行去,一面行走一面笑着说道:“出了这样的事,师兄当然应该来关心一下你嘛,毕竟,我们都是被摧残的人。”说话间,他垂眸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子青,眸中带着几不可闻地蔑视。 凌萧若听得他二人的对话,有些云里雾里,螓首微微侧开之际,见得一名身穿紫色衣衫的男子从她身旁缓缓而过,由于视线过低,她只能看见他的衣袍下摆,下摆之上有着繁芜的暗纹,衣服质地看着极好,待他走过,一阵清新的熏香味道扑面而来萦绕鼻端。 这个男人身上竟然是香的!真是个马蚤包! 这男人见她摔倒在地也不顺便扶一下她,很显然,这个二师兄马蚤包男与那四师弟欠抽男应当是一丘之貉。 子沣昂首挺胸越过地上的子青直接坐在了子墨右侧的位置之上,他身后的侍从也跟随他的脚步站在了椅子的正后方。 “四师弟昨夜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吧?”子沣落座后,收了折扇从怀中掏出一根手绢儿一面擦拭着脸一面说道:“我那日受到惊吓后可是久久都不能安睡,我看我这脸,怕是不能要了。” 他全然没有想到这个九师妹竟然会花痴到去偷看子墨洗澡,这个女人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师父怎会收了这么一个徒弟? 子墨垂了垂眸,一想起昨夜的事,他就气愤难耐,手一落,重重地垂在了椅子边的茶几上,他双眸喷火愤愤道:“她真的很该死!” 捶打之声让凌萧若抬眸望了过去,她恨声道:“该死的人是你,好吧?” 她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么一个地方受这个欠抽男的折磨,他竟然还好意思说她该死? 子墨听见凌萧若的话后,手一扬就想朝凌萧若打去,却被子沣用折扇挡住了,他淡笑道:“四师弟,你可不能杀了她,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的小师妹啊!” 那一声小师妹被他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小师妹三个字彻底将凌萧若打懵了,马蚤包男在说什么?她是他们的小师妹?如果是小师妹怎么这般折磨她?莫非他们在玩spy? 凌萧若将视线从子墨身上转移到了紫衣男子的身上,只见他头戴冠玉,眉目俊秀,鼻翼高挺,嘴唇薄削,端的是月朗风清,只是他那略带笑意的眸中却是隐含着几不可闻的蔑视。 这个马蚤包男怎么也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二师兄承认她是师妹,我可没有承认。”凌萧若刚想开口说话,却听身后又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男声。 她转头循声望了过去,发现门外站着一名青衣男子,由于背着光,来人的长相看不十分真切,只觉轮廓也是帅气盎然的,不过这一次,这个帅哥的旁边还站了一名女子,那女子身穿粉色罗裙右手握着一把佩剑。二人见凌萧若转眸看他们,遂抬步朝厅内走来,青衣男子直接走向他的座位,而那粉衣女子却是踩着凌萧若的手背过去的。 “啊,你为什么踩我的手?”她的右手昨夜被欠抽男掰断了,而今这个死女人又踩了她的左手,这些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那粉衣女子充耳不闻凌萧若的话,只是关切地去到子墨面前焦急地问道:“四师兄,你有没有被这个小贱人伤到?” 子墨眼皮未抬,冷冷回道:“无事。” 凌萧若在听见那粉衣女子骂她小贱人时,开口质问道:“喂,你说话放干净一点,真是一点素质都没有。”这个死女人怎么一开口就骂她小贱人?古代人的素质真是太差了! 子沣在听见凌萧若的话后,将折扇捂住嘴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子萍,小师妹在说你没有素质呢。” 子萍闻言转头恨了一眼凌萧若,翻了翻白眼道:“真不知是谁没有素质,如此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 不要脸?她哪里不要脸了? 凌萧若刚想开口问话,却见厅内的众人皆站立起来,朝她身后微微一颔首,恭敬道:“大师兄。” 那整齐划一的声音让凌萧若出口的话语就此卡在喉间,她的眼角开始微微抽搐,敢情这是在走时装秀呢?究竟还要来多少人?能不能一次出来完? 待她想要回头看看那个所谓的大师兄究竟长什么模样时,她整个身子竟然被人架了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凌萧若盯着架住她胳膊的人本能地喝问起来。 子沣折扇一收,扬眉道:“不给你一个位置坐,怕师父说我们不怜香惜玉。” 话音一落,凌萧若猛地抬眼朝马蚤包男发出了一个狠戾的眼刀,子沣在接受到她凌厉地眼神时,眸中竟是有一分地迟疑,不过,那迟疑也是稍纵即逝,随后又被鄙夷所代替。 凌萧若安定落座后,再次抬眸时,发现正前方的首座之上已经坐了一名身穿蓝色衣衫的男子。她迅速环视了一下整个大厅,她的右边坐着马蚤包男,欠抽男和那个子萍,而左边则坐着青衣男子与另一名身穿淡绿色衣衫的女子。 这些人看她的眼神,怎么都像是看犯人一样? 现在给她的感觉,怎么有点儿像,三堂会审呢? 这一章人物有点多,怕大家搞混,给大家理一下哈 大师兄子湛,喜穿蓝衣 二师兄子沣,喜穿紫衣 三师兄子潺,喜穿青衣 四师兄子墨,喜穿黑衣 七师姐子玲,绿衣女子 八师姐子萍,粉衣女子 女主在苍山派的名字叫子青 九师妹 第003章 三堂会审 第004章 劣迹斑斑 》 第004章 劣迹斑斑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04章 劣迹斑斑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618 14:59:36本章字数:2334 有了被人当做犯人的认知后,凌萧若坐在椅子上就特别不是滋味,她堂堂医学博士,人人敬畏的外科主任,又是天之骄女从小被父母宠在手心之中,如此长大的她何时受过这种待遇? 她登时想要站起身来,结果下一秒钟,却见一根白绫似长了眼一般,将她的身子和椅子整个环绕起来,那白绫似蛟龙出海将她层层缠绕,且越缠越紧,让她不得不紧贴椅背而坐。 “为什么绑住我?你们这是非法行为,我要控诉!”凌萧若眉头一皱大吼起来,她真的要疯了,她这是穿到什么鬼地方来了?为什么一穿来就受这么多的苦?她要回家,要回医院! 子沣在听见她的大叫声后,嘴唇一扬,嘲笑道:“小师妹,你偷偷爬上三师弟的床上时怎么没见你说要控诉呢?” 凌萧若眼眸一瞪,嘴巴微张,结结巴巴地问道:“你说……爬上谁的床?”这个马蚤包男到底在说什么? “自己做过的事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子萍在旁嘟嚷了一句。 子沣斜睨了一眼子萍,随后给子青使了个眼色,凌萧若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但见左边那名身穿青色衣衫的男子手上握着一根白绫,不知何时,厅外起了一阵穿堂风,那白绫在他手中轻轻摆动,那白绫似白龙一般大有蓄势待发之意。 原来是这小子放白绫将她缠住的! 只见他一袭青衣似苍青翠柏,发际线之下是饱满的额头,他英眉斜飞入鬓,眸若星点,方才因为背光没有将他的容颜看清楚,而今如此一观,确实长得英俊潇洒,只是他那清俊刚毅的脸上同马蚤包男与欠抽男一样写满了厌恶。 子潺见凌萧若打量他,俊俏的唇微微一撇,晃过凌萧若看向子沣浅声而出:“二师兄,我可是宁愿跟母猪睡在一处也不愿与她同床共枕。” 子沣修长的手指轻触唇瓣,低声笑道:“三师弟真是风趣得紧。” 凌萧若听了这话微微一愣,原来这个男人竟是个毒舌男,瞧他那样,看来她的前身是真的爬上了他的床,她究竟穿到什么极品女人的身体里来了哦? 不管她穿到什么样的身体里来了,反正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是她,她的骄傲可由不得这些人这般诋毁于她。 凌萧若挑眉冷哼道:“跟母猪睡在一起的可是公猪,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公猪么?” “扑——”此话一出,子沣后面的侍从竟是忍不住捂唇笑出声来,子沣察觉后收了笑转身用眼神警告了他一下。 子潺一听,心中顿时有气,他俊眉斜挑,威胁道:“你若再敢乱吠,我便用手中这根白绫封住你的嘴!” 凌萧若学着他的样子,眉毛一挑,说道:“怎么?怕自己的口才没有我好,胆小了?害怕了?”大学时代,她可是学校辩论会的当家花旦,死的都能被她说成活的,一个毒舌男而已,她,何惧之有? 子潺眼眸一眯,还想用更恶毒的语言去攻击凌萧若时,却听他身旁的绿衣女子缓缓说道:“真不知道我们苍山派怎会出这么一个败坏门风的弟子,师父还未闭关之时,看着倒是人模狗样,对待师兄师姐也算是礼遇有加,然而,待师父一闭关,便显露出本性来,第一天就借着敬茶顺便摸了大师兄的手,第二天故意扭到脚朝池塘摔去,待二师兄飞身来救时却是无意之中亲了他的脸,第三天喝了点小酒就借酒装疯,趁机爬上了三师兄的床,昨夜到好,直接偷看四师兄洗澡,如此劣迹斑斑的人怎么也好意思在这里大声说话?” 子玲的声音轻轻浅浅,似一颗颗珍珠迸落而出,她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却是字字珠玑,那一个个字符掷地有声地砸在了凌萧若的心湖之中,引起了巨大的涟漪。 凌萧若转眸看向说话的女子,她身穿一袭淡绿色衣衫,头梳追月髻,其余头发披散在肩,一副窈窕淑女的模样。她柳叶眉,清灵目,鹅蛋脸,唇红齿白,长得温婉娴熟秀气可人,可是说话却是言简意赅犀利带刺。 话中一连串的信息似机关枪一样,一直肆虐着凌萧若的大脑,好半晌,她才恢复神智。难怪这些人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她,难怪昨晚那欠抽男会掰断她的手。 她的这个前身,先摸手,接着亲脸,跟着爬床,最后偷看人洗澡,她花痴得竟然有步骤,并且还是循序渐进的! 但是,她为什么就这么嗝屁了?还连累自己从现代穿越而来,替她受这种侮辱之罪? 凭什么? 一个跨世纪的优秀人才穿越到一个花痴女的身上,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让人惊悚的事么? 这让她如何接受? “子青,你的行为当真是败坏门风!”正待凌萧若脑中天马行空时,却听上方首座的男子沉沉地开口说道:“你是师父收进来的弟子,师父闭关之前将门中之事交由我打理,我虽不能将你逐出师门,但是却有惩罚你的权力,你不敬尊长一事,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事实,是以,应该按照本门门规对你进行处罚。” 凌萧若凝眸朝上望去,直到此刻,她才有时间来看清上方首座人的面貌。 他墨发高束,上戴蓝玉簪,身材高大,坐于椅子之上都能显出他的挺拔身材,他的面容生得比其他几人要刚毅许多,眉宇之间更是多了一番粗犷,虽是粗犷却也不乏俊美,他眉如墨裁,黑眸似搏击于长空之上的雄鹰,带着王者一般的气势,总之,这个男人是很an的那种。 她前身的这一系列行为,人证物证俱在,是她怎么也洗刷不掉的。可是,她自穿越而来就受了一肚子的气。 这气,却是不发不爽快的! 反正她穿越来的地方也不是什么皇宫内院,不就是一个武林门派么?她不怕! 凌萧若抬眸,首先藐视了一下上方首座的大师兄,随后,凌厉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子沣在接受到她的视线时唇角一弯,子墨横眉冷对,子潺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子玲和子萍则是撇着嘴。 “你,”凌萧若扫完众人后,纤手在腰身处指向了上方的子湛,她唇瓣微启,厉声说道:“不就是摸了一下手么?你的手是姑娘的手么?这般精贵?”说罢,指风一转指向二师兄继续说道:“被我亲了一下,你的脸就不能要了,是吧?我看你根本就没有脸!还有你,以前有很多男人脱干净了躺在我的床上我都不屑要,你以为我很喜欢上你的床?还有你,你以为你身材很好吗?我看过的身材好的男人多了去了,就你那平板身材,本小姐我不稀罕!” 凌萧若这一席话说得是酣畅淋漓,而那些听众却是鸦雀无声,待她一口气发泄完毕时,发现众人直愣愣地盯着她,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九师妹 第004章 劣迹斑斑 第005章 惊现丑颜 》 第005章 惊现丑颜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05章 惊现丑颜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619 12:59:47本章字数:2269 众人惊愕地盯着凌萧若,全然没有想到从一个女子的口中竟能说出如此伤风败俗的话来。 就算是在轻薄众师兄时,她也是带着些许胆怯意味的,根本没有如此地嚣张跋扈。 现在这般模样恐怕才是她的真实性格吧? 这个女子果真惊世骇俗! 所有人中,还是子湛最先反应过来,他眉头微蹙低喝道:“子青,说话怎可这般没有规矩?” 凌萧若潇洒地甩了甩头,挑眉说道:“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本姑娘的身后从来都是狂蜂浪蝶一片!” 想她从初中时代开始,就是学校的校花,校花的名号一直蝉联到读博士,追求她的男人多得数不胜数,而她却从来不将男人放在眼里,这些古代男人,还以为自己帅到掉渣了吗? 她根本就看不起! 然而,凌萧若哪里知道,她现在的这副尊荣在众人眼里岂是一个丑字了得? “呕——” 她甩头的这个动作看得子沣身后的侍从是一阵惊愕,当即之下捂唇呕吐起来。 子沣在听见侍从的呕吐声后转身看了他一眼,那侍从瞬时涨红了脸,咧嘴笑道:“公子,小的一时没忍住,见谅见谅。” 凌萧若在见到那侍从呕吐时浑然不觉,依旧高昂着骄傲的头颅。 子玲在听见子青的话后起身缓缓朝她行去,她一面行走一面微笑着问道:“九师妹,你说你身后狂蜂浪蝶一片?” 凌萧若睫毛挑了挑,理所当然地说道:“那是当然。” “就以这副尊荣?”子玲说话间拿出了一面小小的铜镜放在了凌霄若的面前。那铜镜虽然不大,但是却被主人擦得盈亮无比,仿似水晶界面一般。 凌萧若眼眸一挑朝铜镜中看了过去,这一看不打紧,细看之下差点没有要了她的命。 只见那铜镜中的女子头发乱如鸡窝,湿漉漉的一片,再看那五官,因为被水淋过,眉毛有些杂乱无章,眼睛小得跟绿豆似的,鼻子也不挺,嘴唇也不够饱满圆润,最要命的是,貌似那脸颊之上似乎还有很多浅褐色的雀斑。 “啊——” 凌萧若在见到这副尊荣时惊得尖声大叫起来。 她这一生最引以为傲的便是她的容颜。那是她的资本,是她作为女人最值得骄傲的事,正因为有了美貌,她才没有因为自己在学业和工作上很强受到男人们的冷落,才没有被那些男人们叫成第三类人。曾经的她一直懊恼自己为何不是男人,便是这容貌让她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而今,她在莫名其妙穿越之后,不仅让她附身在了一个花痴女的身上,还剥夺了她美丽的容颜,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好不甘,好不愿! 沉痛的打击重重敲击在了凌萧若的头顶之上,这一次的打击比穿越的打击来得更猛更激烈,她眼眸一瞪,继昨夜之后再次晕厥了过去。 子玲在见到脑袋忽然耷拉而下的子青时眼眸瞪大了些许,唇角微颤道:“这个……世上竟有人被自己的容貌吓晕死过去的。”她之所以拿铜镜到子青面前,是看不惯她嚣张跋扈的神情,由于在柴房中关了一宿,又被泼了水,今日的子青确实比往日丑上许多,但是也不至于丑到把自己下晕厥过去吧? 子沣折扇一打,问道:“不会是为了糊弄我们,装的吧?”他还等着看好戏呢,她怎么能就此晕厥呢? 子玲上前查探了一番后侧眸回道:“没有,是真的晕厥了。” “怎会晕厥呢?她不知道自己一直是这副尊荣么?”子潺也觉得子青的晕厥有些出奇,不禁开口嘲笑起来。 子墨瞥了一眼已然晕厥的子青,下结论道:“哼,肯定是不想被我们这样审判,自己刺激自己晕厥过去的!前几次不也被她搪塞过去了么?” 众人听后,都认同地点了点头。 大家虽觉惊奇,但是因着对子青无甚好感,是以,也没有再细究下去了。 由于犯人已晕厥,大家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了。方才还嘈杂的大厅陡然间安静了下来。 静默一阵子后,子墨问道子湛:“大师兄,子青她晕厥过去了,她不敬尊长的事,应当如何处置?” 子湛低声庄严地回道:“按照门规处置。”说罢招来两名侍从吩咐道:“带她回凝香阁,找人严加看守,一旦醒来就开始执行处罚。” “是。”两名侍从得令后便将捆于椅子上的子青带了下去。 众人望着那抹被架走的身影,眼眸中犹自露出厌恶的神情,久久挥之不去。子湛盯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垂眸暗自叹了一声气。 子青居住的凝香阁坐落在苍山的前院儿,毗邻于子萍与子玲居住的地方。 由于是武林门派,是以,阁中没有太过奢华浮夸的东西,一切设施只是实用而已。 此刻的凝香阁中,一抹高大的黑影矗立在了床边,一双鹰眸盯着床上的子青。 只见她侧躺在木床之上,身子蜷缩在一起,眉头微微蹙起。 子湛在看见她有些痛苦的神情时伸手点了她的睡|岤。今日审判之时,他就知道她的手可能骨折了。为了平复师弟师妹们的心情,当着众人的面,他自然不能帮着她,只能等无人之时潜入她的房中为她接骨。 “虽然点了睡|岤,但是还是有些疼痛,你且忍着。”说罢,抬起她的手摸索起骨头来,待他找准方位后迅速将她的手腕一转。 “咔嚓” 一声骨头复位的声音在房中响起,凌萧若虽被点了睡|岤,但是因为疼痛,她的眉头仍旧皱在了一起。 子湛从怀中拿出两个药瓶,他将一个药瓶放在床头边后,伸手打开了另一个药瓶,从里抠出一些药膏,轻轻地抹在了子青的手腕之上。 “师父入关时曾交待我,让我私下关照于你,却不想你竟是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来,当真是辜负了师父对你的一片关怀。希望你经过这次惩罚后能够改过自新。”子湛盯着床上那蜷缩着的身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他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何会对一个刚刚收入门中的徒弟这般关怀,但是只要是师父交代的事,他定然会尽全力去完成它。 床上的子青在听见说话声后跟着动了动,一动之下,一块晶莹润泽的玉佩从她襟口滑了出来。 子湛眼眸亮了亮,俯身朝那玉佩定睛一看,那玉佩玉质圆润,呈浅金色,玉佩上似乎刻了一个字,子湛凝眸一看后小声呢喃而出:“若。” 苍山派的弟子在进山门后都要改名字,而大家以前的 九师妹 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2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2部分阅读 名字也仅有师父知道,这个玉佩上写着一个“若”字,那会是子青的名字么? 子湛凝眸看了一会儿子青,叹息一声后便起身离开了凝香阁。 九师妹 第005章 惊现丑颜 第006章 罚扫茅厕 》 第006章 罚扫茅厕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06章 罚扫茅厕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620 11:59:33本章字数:2691 凌萧若此次昏迷是在傍晚十分醒来的,她一醒来便觉自己的手腕疼痛得要命。 因为疼痛,她皱着眉头抱怨道:“原来骨折竟是这么疼痛!” 虽然她是医生,可是,却没有经历过外伤,直到现在她才深刻地体会到,原来外伤可以这么疼。 她动了动手腕,不同于先前的感觉让她垂眸朝自己的手腕看了过去:“咦?我的手腕怎么好了?” 左手轻抬,摇晃了一下右手腕,刺骨的疼痛感犹存,但是,骨头却是接好了。 凌萧若垂下的眼眸望床榻上一掠,发现床头边有一个精致的白瓷小药瓶,她拿起那药瓶看了看,发现上面写了三个字,字体是行草。 “金创药!”凌萧若轻叹出声。 想必这药是留给她治愈胸前的伤口的。 是谁为她接了骨,又给她留下金创药的呢? 思索一番后,凌萧若得出了结论:“肯定不是那四个贱男和那两个死女人,他们恨不得我死,又怎会给我这样的东西呢?” 凌萧若愤恨完后便脱下衣衫为胸前的伤口上药,那伤口不是很大,看着像是一种尖细的利器造成的。 莫非,是她前身在偷看欠抽男洗澡时,那个贱男发射出的暗器将她刺死的?那她又是如何穿越来的呢? 凌萧若的回忆逐步往前,她记得自己在手术室里为病人做手术,那是一台比较大的手术,由于她对自己要求很是严格,所以,手术一般都是亲力亲为。 “凌主任,你怎么了?”她的下属医生小余的惊呼声在她耳畔乍然响起。 清晰地记忆扑面而来,原来她是在做手术时忽然晕厥过去的。 呵,不想她这一晕厥,竟是魂穿到了这个叫做子青的女子身上,并且,还是个劣迹斑斑的无盐女子。 一想起自己的容颜,凌萧若便翻身起床在房间中找起铜镜来,翻箱倒柜一阵子后,终是找到了一面铜镜,她拿着铜镜到窗棂处借着阳光仔细打量起来,她摸着自己的脸颊绝望道:“天啊,怎么能长得这么平凡?眼睛怎么可以小成这样?” 凌萧若一把扔开铜镜,她再也不想看到这张脸了。 气恼之下,她回身坐在床榻之上神游起来,神游太空许久后,终是叹了口气。算了,她凌萧若素来拿得起放得下,既来之则安之,穿都已经穿了,已经长成这样了,再悲天悯地也无济于事,况且,那也不是她的作风。 她现在应当寻个机会从这个苍山派溜出去才是,反正这里的人都不待见她,而她也不喜欢他们,与其相看两厌,不如潇洒游天下。无盐又怎么了?她就不相信,以她的才情还在古代混不下去了? 如是想着,凌萧若再次躺回了床上。 然而,当翌日清晨的阳光刚刚冉起穿透雕花的窗棂时,凌萧若那种想要过潇洒生活的美梦就此打碎了。 “吱呀——”随着木门被推开,两行侍从分别进入了凌萧若的房间。待侍从站好位后,一名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楣处。 凌萧若从床上翻身而起,眯眼望着站立于门边的那抹身影,只一眼,她就知道来人是那马蚤包男,只见他眉眼中带着惯有的微笑,朝她扬唇说道:“小师妹,昨日大师兄按照门规对你的行为进行了处罚,处罚从今日开始执行,你且起身听来。” “我又不是聋子,你说便是。”凌萧若对这个马蚤包男一点好感也无,他的脸上虽然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但是那微笑中却含着危险的意味,让人稍不注意便会在他的微笑中粉身碎骨。 子沣也不与她置气,只是收了笑,说道:“从今日开始一个月内,你白日里打扫茅厕,晚间抄罚苍山派戒律,每晚抄罚三十三遍,共九百九十遍。”有些时候,他除了佩服师父他老人家的武功之外,也佩服他制定出来的惩罚措施,这样的措施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出来的。 “你说什么?让我去扫茅厕?”凌萧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语,这群人疯了么?让她堂堂二十一世纪的高端人才去扫茅厕,还要扫一个月? 子沣幸灾乐祸地盯着凌萧若吃惊的表情,他挑眉说道:“怎么?不愿意?如不愿意,你也可以选择去后院挑粪施肥或者去刷尿桶。” 凌萧若放于床单上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心中那股憋闷之气直冲百会|岤,她本想息事宁人,但是这群人却不肯放过她,还让她去做这般污秽的事,想她从小锦衣玉食惯了的人哪里忍受得了去给别人清扫肠胃垃圾,况且,还是在没有抽水系统的古代,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她抬眸盯着子沣脸上那抹得逞的笑容,忽而,心下起了一个十分邪恶的念头。 扫茅厕,是吧?扫就扫,只不过,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那就不是她能管得着的事了。 心中有了想法,她便开始两眼放光,一双贼亮的眼睛将子沣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游移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了他的腰身下方。 她目光灼灼,仿似两道火光一般,那垂涎三尺的目光看得子沣是一阵恶寒。起先他还能无动于衷,到后来终是眉头轻蹙,嫌恶地拂袖说道:“赶快起身去扫茅厕,每日辰时计时,迟到一日便往后顺延一日。” 说罢竟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那些侍从也在他离开之后迤逦而去。 “二师兄,您慢点儿走……我还没看够呢……”凌萧若见子沣快步离开,将双手展于唇边放声嘶喊起来。 子沣在听见她的声音后,俊眸一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随后脚步更替加快,飞旋而去了。 凌萧若盯着空旷的房门,哼声道:“从现在开始,我便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伤风败俗!” 虽然凌萧若的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也在去茅厕之前为自己打了气,然而,当她提着扫帚出现在茅厕前方时,还是被那沁人心扉的味道给熏得有些七晕八素。 阳光之下,她笔直挺立,手持扫帚,形影相吊,虽是茕茕孑立于风中,但是她的双眼却是如刀般凌厉,仿佛有一种英勇就义般的壮烈。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凌萧若一挥笤帚吼出一声凄厉的壮歌。 然而,当她甫一吼完却见子潺从茅厕中缓步而出。 子潺盯着那挥帚而歌的无盐女子,扬唇冷笑道:“扫茅厕也能让你诗兴大发,从未知,你竟然还是一个才女。” 这诗听着倒是极好的,但是为了扫茅厕而立志,却是少了些风雅的韵味。 他自幼好读诗书,是以对诗词有着深厚的研究,附庸风雅的文人马蚤客皆是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做诗词,而这个无盐女竟然在腌臜之地都能出口成章,她的才情倒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凌萧若没预料着子潺会从茅厕里出来,她拿回扫帚,眨巴着眼睛对子潺说道:“三师兄,你才知道师妹我是个才女啊?你早干嘛去了?” 子潺在看见子青那副献媚的嘴脸时,方才对她的好感瞬时一扫而空,他眉头一皱,说道:“就当我没有说过。”狗改不了吃屎,直到现在,他才算是真正明了这句话的含义。 子潺撂下话语后便朝前行去,青色的身影迅速没入了苍青翠绿之间。 凌萧若眯眼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哼道:“古人真是无聊,会点诗词就叫有才情了吗?当真是鼠目寸光!” 她哼了一声后便拿着扫帚开始打扫卫生,一面打扫一面仔细地观察着各处结构。 此时,离茅厕不远处的一棵黄果树之上,隐藏着一抹白色的身影,他的容貌隐藏在树叶之下,一头墨发用一根白色丝带随意系于身后,他一腿弯曲放在树上,一腿随意垂下,搭放在腿上的手中握着一根碧玉洞箫,那洞箫的玉质圆润细腻,一看便是上好的古玉,他盯着茅厕中忙碌的素色身影,唇边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 九师妹 第006章 罚扫茅厕 第007章 还施彼身 》 第007章 还施彼身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07章 还施彼身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621 11:59:38本章字数:2507 清晨,当天际刚刚被阳光染成橘色时,凌萧若已经出现在了茅厕前方。 这是她清扫茅厕的第二日,昨日清扫下来,她只觉有些度日如年,看来,她得加快手脚才行了,不然,迟早会被熏死在茅厕之中。 她挥动起扫帚开始打扫茅厕外围的垃圾,清扫之际,她忽然觉得脚边似乎有异动。她蹙了蹙眉一个转身,却在转身之际,陡然间瞪大了眼眸。 只见她的脚边不知何时,滑出一条眼镜蛇,那蛇正直起它那细长的腰身,朝她吐着鲜红的蛇信子。 “哎呀,我的妈呀!” 凌萧若一个寒颤,捂住胸口尖叫之后,浑身鸡皮疙瘩四起,天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最害怕的动物就是蛇了。 隐在茅厕边竹林处的那抹淡粉色的身影在看见子青的反应后,眉宇中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可是,她脸上的那抹笑意却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凌萧若在寒颤过后,竟是将扫帚当成麦克风,朝那条蛇摇头晃脑抽筋般地唱道:“我对你爱爱爱不完,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远……” 只见那蛇,在她唱,爱爱爱三个字的时候,头部有节奏地前后伸缩,当她甫一唱完永远二字时,那蛇眼眸一瞪,腰身一直,倏地转头灰溜溜地爬走了。 竹林中的身影在看见这番场景时,银牙都要咬碎了,她握了握秀拳,转身消失在了竹林之中。 凌萧若眼眸一瞥,在不经意间看见了一片淡粉色衣角,她垂眸,拿起扫帚继续扫起地来,心里暗忖道,子萍这个臭丫头,竟然想暗害她,好在她从小就害怕蛇,所以,只要一去有山有丛林的地方,她就一定会带上避蛇药,今日,如若不是她这从来的习惯,当真要被那条眼镜蛇咬死了。 子萍这丫头的心,还真是坏! 白驹过隙 凌萧若自那日被蛇惊吓后,转眼又过了八日,这八日中,许是子萍想着另外的招数来对付她,是以她过得很平静,每日都尽心尽力地清扫茅厕,她这个人做事有个原则,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无论是扫茅厕还是其他。 八日之中,凌萧若依旧遭受那些所谓的师兄师姐们的白眼,尤以子沣和子萍为最。 她将这些仇悄悄地记在了心底。 第九日的时候,上午倒是过得跟往常一般,到了下午,却见子萍与子玲结伴而来。 凌萧若睨了一眼二人,自她扫茅厕以来,这二人并未同时出现过,此时前来,定是来找茬的。她在见到二人时,俯身继续打扫,右手一展,却在不经意间,落下一些粉尘融于那堆她已清扫成堆的垃圾之中。 子玲子萍二人依旧一绿一粉,烟纱制成的罗裙,在初夏时节,看着甚是飘逸。 走近跟前,子萍扫了一眼手持扫帚的凌萧若,眼眸一剜朝子玲说道:“就这样一副尊荣,真是拖低了我们整个苍山派的水平,下个月三大派的比试,真不知会被泰山派和华山派嘲笑成什么样呢。” 今日练武时,大师兄宣布,子青要与她们一起去华山比试,一想起这事,她心里就很是不爽。凭什么一个入山门还不足一月的人便要与她们一起去华山?她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比试?泰山派,华山派?凌萧若瞥了一眼子萍,有些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 子玲清澈的眼眸划过凌萧若,她唇角一弯,不屑道:“是啊,无论是拳术,棍术,剑术,射箭,阵法,棋艺还是其他,她一点也不出彩,整日里不知道勤练武功,就知道如何勾引师兄,也不看看自己究竟长成什么样。” 此话一出,凌萧若算是明白她二人在说些什么了,原来是武林门派之间的比试啊。 子萍听后撇了撇嘴愤愤道:“哼,还不是落了个在这里扫茅厕的下场。” 凌萧若垂下眼眸,手中的扫帚在不经意中朝子萍和子玲扫了过去,本来已被她清扫于一处的垃圾粉尘,整个扑向了子萍与子玲,霎时间,烟尘四起。 “咳咳咳……”子萍挥舞着小手打开了灰尘,她皱眉唾骂道:“好你个小贱人,竟然朝我扫灰尘?” 子玲跟着捂唇说道:“子青,你太没有规矩了!” 凌萧若手持扫帚立在原处,朝她二人笑道:“二位师姐,我只是在尽我的职责清扫茅厕而已,你二人立在这里让我根本无法清扫,若是我没清扫干净,被大师兄罚下来,那可不是我自己的错了。” 子萍娇眉拧成一团,朝子玲说道:“师姐,你看看她那嚣张的样子,真不知道大师兄是怎么想的,她这般样子,一出山门就会丢我们的人!我们应该去找师兄理论去。” 凌萧若盯着有些暴跳如雷的子萍,心下开始抽笑,找师兄?她们的师兄们此刻自顾都不暇,还有什么时间理会这等小事? 过去的十日里,她可没少做功夫,这个苍山派还真是一块宝地,后院的草药园里,竟是有着各种珍奇的药草,当她甫一看见时,当真有些爱不释手。她本是出生于中医世家,从小就接触草药,对草药的药性自是了解很多。那些草药一经她手,就会变成各种各样的药物,应有尽有。 经过几日的研制,她终于制出了独家血肿疼痛毒药,今晨,她借着打扫茅厕之便,将那些毒药悉数涂抹在了茅厕的房门之上,只要双手沾上那毒药,再如厕,便会生效。手上的毒药在如厕净手后便可去除,身上的毒药嘛,只要存留半个小时便能长时间起效,少则十天,多则半个月。她那四位师兄,今日上午已逐个如厕,也不可能在半个小时之内就沐浴净身,想必那药该是有效果了。 “对,最好让她没有资格参加下个月的华山比试!”听了子萍的话,子玲跟着附和了一句,她的话将凌萧若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凌萧若唇角一弯,说道:“二位师姐尽管说去吧,什么华山比试,我根本不想参加。”这两个人就因为她要参加华山比试一事就跑到这里来胡闹一场,不日,她就要离开这个苍山派,比试什么的,她根本不屑! “哼,你等着瞧!”子萍脚下一跺,拉着子玲转身而去。 可是,当她二人的身影刚刚进入竹林时,却听子玲尖声大叫道:“师妹,我们身后有蛇啊!” 子玲刚叫完,就听子萍惊叫道:“啊,好多蛇啊,好吓人啊,快跑!” “啊——” 自此,竹林之中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几乎快要划破苍山上空的天际。 凌萧若看着她俩奔跑而去的身影,眼眸一眯低声说道:“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待我收拾完那几个小子,再来收拾你们。” 整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整了别人,别人还不知道,就像方才,她将引蛇的药末洒在垃圾之中,又将那些药末扫在她们的脚上一般。还有就是,整了别人,别人只能闷在心里不能说出来,就像她那几位师兄一般。 试问,自大的男人们怎会将隐私部位的事说出来呢?一想起那四个贱男会因关键部位血肿疼痛而有苦说不出,她就很想放声大笑。 她此刻的心里,岂是一个爽字了得? 凌萧若抬眸看了看头顶上方斜洒的金色夕阳,今夜的药房之中,怕是要上演一番好戏了,可惜啊,为了避免暴露行踪,她是不能现场观看喽。 题外话:咳咳,男子如何如厕,不用我说吧,你们懂的… 九师妹 第007章 还施彼身 第008章 全体血肿 》 第008章 全体血肿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08章 全体血肿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622 13:59:38本章字数:2351 是夜 夜凉如水,月华如练,银白色的月光似一条水帘一般,泻了满地的银光。 月影西移后,苍山派的药房之上出现了一条鬼鬼祟祟的黑影,那黑影四处观望了一番,随后轻轻一跃,落在了药房房门之前,机警的眼眸四处扫了一下,发现无人后便闪身进入了药房之中。 “吱呀——” 一阵轻微的响声打破了夜的沉寂,药房之中本在四处摸索药物的另一条黑影,在听见这个响声时眼眸一瞪,迅速将那些被自己翻乱的药瓶归到原位,随后闪身躲进了阴影之中,一双盈亮的眼眸盯着那抹闪身而进的黑影。 那黑影进了药房后,便开始寻找药瓶,他拿起一个看了一下又放下了,当他拿起另一个药瓶想要观看时,却听见门外似乎有异动,他眉头一皱闪身躲进了阴暗角落。 他甫一躲进阴暗角落,便觉那里还藏着一个人,二人惊得对视了一下,旋即,同时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们屏住呼吸朝门口望去,房门再次被人打开了,又是一抹黑影闪身进了药房。他们在见到那黑影时,面面相觑一番,眸中满是疑问。 闪身进入药房的黑影同他二人一般都在药架上寻找药瓶。然而,当他还未有太大动静时,却听门外有人恭敬地说道:“属下参见大师兄。” “嗯,你们先去休息吧,这里不用守了。”子湛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子湛的声音一旦响起,找药瓶的黑影明显一顿,他将药瓶放回了原处,迅速闪身进了阴暗角落之中。 由于阴暗角落之中已经有了两个人,是以,当他甫一进入角落时,竟是被角落里的人给一脚踢了出来。 “唔……”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他不可思议地瞪了一下眼,身子迅速在空中一个翻腾,提气躲入了另一个角落之中。 这个时候,子湛已经推门而入了,他进入药房后直奔药架,借着月光寻找起药来。寻找一阵子后,他拿了一瓶药出了药房,待他出得药房后,阴暗角落中的人逐个闪身而出。 “这么晚了,你们来药房做什么?”子沣素来是那个最憋不住话的人,他拉下蒙面布巾继续问道:“还有,刚才是谁踢的我?” 子潺与子墨也拉下了蒙面布巾,子潺用手指了一下子墨,说道:“是他踢的你。” 子沣揉了揉大腿,皱眉哼道:“好小子,内力竟然这么深厚,差点被你踢残废了。”如若不是他轻功高绝,方才定然会摔倒在地。 子墨脸上的表情仿似万年玄冰一般常年不变,他冷声说道:“如若二位师兄无事,子墨要回房了。” 说罢,朝他二人微微一颔首,转身朝门外行去,留给子潺与子沣一个冷漠的背影。 子沣指着子墨的背影低声叫道:“喂,你还没有回答我来药房做什么呢?” “二师兄来药房又是做什么呢?”子潺幽幽的声音随之响于子沣的耳畔。 子沣听后,俊眉一挑,微笑道:“哦,我脚上肿了一个大包,想要找些消肿药。” “哦。”子潺点点头表示理解,须臾,他说道:“药房里只有一瓶消肿药,刚刚被大师兄拿走了。” “什么?”子沣惊得眼眸一瞪,低吼出声。世上怎么可以有这样的事情?老天对他也忒不厚道了。 子潺看了看子沣,给了他一个节哀顺变的眼神后也讪讪地离开了药房。 子沣转身哀怨地盯着子潺渐渐离去的黑色背影,往日神采奕奕的俊眸此刻变得黯淡无光,眼神中有一种有苦说不出的伤痛。 翌日清晨 凌萧若拿着扫帚准时出现在了五谷轮回之地。 苍山上的空气,其实是十分清新怡人的,再加之,院儿里种植了一些花草,是以,也算得上是一块风景胜地。 只是她现在做的工作却有些大煞风景,不过,这样的日子就快要结束了。 正如是想着,凌萧若余光一瞥,发现子墨依旧黑衣如墨朝她走了过来,她眼眸眯了眯,发现他走路的姿势有一点点奇怪,并且速度较之以前有明显的放慢。子墨见凌萧若打量他,黑口黑脸地进了茅厕,一会儿就出来离开了。 隔了一会儿,子潺也一瘸一拐地来如厕,凌萧若眼眸微瞪盯着他怪异地走路方式,子潺在看见她微诧的眼神时,恨了她一眼。 子潺离开后不久,却见子沣用轻功点地而行,竟是飞身掠进了茅厕之中,如厕完毕后似一抹紫色祥云一般从她头顶飞旋而去。 “我靠,上厕所都要用轻功!”凌萧若看着那腾云驾雾般的身影,怪嗔起来。 “二师弟的轻功堪称武林第一。”凌萧若怪嗔完后,却听风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嗓音。 凌萧若抬眸望去,但见子湛一袭蓝衣立于苍青竹林之间,他俊美的容颜掩映在斑驳的光影之下,挺拔的身影似修竹一般,清风徐来,卷起他蓝色的衣袍,也吹拂起他墨色的发丝,身上那份王者的气势不露自显。 这一刻,凌萧若的心中有了一种想法,那就是,这个子湛的身份绝对不是苍山派大师兄那么简单。 她朝子湛微一颔首,唤道:“大师兄。” 子湛朝她微微一点头,继而迈开步子似天神一般朝她漫步而来。 凌萧若盯着子湛沉稳有力矫健遒劲的步伐时,心下终是明了,原来,昨夜那瓶消肿药是被子湛拿走的。 她的独家毒药如若没有她亲自配备的解药,是根本无法解除的,她下药之前就去药房拿走了原先的消肿药,放了她调制的消肿解药,不过,心里阴暗的她只放了一瓶而已。她就是想看这几个男人去药房争药的好戏,今早一探之下,昨夜药房大战的赢家居然是大师兄。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对了,九师妹,下个月的比试,你决定比什么?”子湛在快要错身离开凌萧若身边时,他忽而停了脚步,转身问道。 凌萧若还在思考消肿药的事,一问之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旋即问道:“什么?” 子湛重复道:“下个月的华山比试,单人比试环节,你比什么?”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回道:“棋艺。”昨日她记得子萍跟她说下个月貌似跟泰山派和华山派有个什么比试,那一堆东西之中,只有棋艺才是她擅长的,其余东西,她通通不懂。 子湛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记得加紧练习,另外,除了棋艺,武艺也是需要练习的,毕竟我们是武林门派,你的武艺指导人是子沣,回头我会给你安排时间的。” “啊?”凌萧若一听子沣,嘴角不由自主地有些抽搐。 天知道,所有人当中,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个马蚤包男了。 子湛没有在意她的神情,只是朝她微微一点头,随后径自朝前行走而去。 凌萧若看着子湛蓝色的背影,眼眸眯了眯,看来她必须在开始练武之前离开苍山派,不然,一旦被子沣盯上,她就不好逃走了。 九师妹 第008章 全体血肿 第009章 放飞素描 》 第009章 放飞素描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09章 放飞素描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623 14:59:36本章字数:2012 时间又往前推进了五日,这一日,正值午后练功之际,众师兄与师姐们皆在武场练武。 武场位于苍山前院儿的一块空地之上,练武时,由于不能受空间的束缚,是以,空地周围都没有大树,仅有一些小型的,枝叶并不茂盛的树木。空地的一边,耸立着一坐七层高的宝塔,那玲珑宝塔在苍山派建立之初就已经巍然屹立了。 此时,正在茅厕前打扫卫生的凌萧若算了算时间,手指一勾,手上的一根细线便随之移动起来。 初夏时节,天气已经有些燥热,在练武场练功的人们尽情挥洒着汗水。 “好!”练武场上喝彩声阵阵。 子沣身穿紫色练功服,矫健的身影在梅花桩上飞旋起舞,只见他时而脚尖轻点直冲云霄,时而似鹰隼般俯冲而下,时而似游龙般盘旋而起,时而又似惊涛拍浪打于岸边。 如此数番轮回之后,当他再次飞身而上时,却见一抹飘逸的白影朝他飘然飞来,那白影不偏不倚,正巧将他的俊脸整个覆盖起来。 “啊——” 子沣惊得低声叫喊起来,腾空而起的身子竟是吓得朝下跌落而去。 “子沣!” “二师兄!” 观看的众人在看见忽然跌落的身影时皆紧张地呼唤起来。 子沣一把将那白影抓在手中,迅速在空中翻腾了几下,离开了梅花桩,如若不是他反应快,倘若落在梅花桩下的暗刺上,那可要疼上许多天了。 他飞身旋出梅花桩后,将手中的白影陡然舒展开来,方才在空中那惊鸿一瞥,他就已经知道,朝他飞来的是一张宣纸,而宣纸上用墨色画了一些东西,他恍然看下去之际惊得他从梅花桩上跌落下来。 “这画的是什么啊?”离子沣最近的子萍在看见子沣手中的画时,惊奇地瞪着大眼睛问询起来。 只见那纸上画着一男一女,他们的身躯纠缠在一起,面上神情看着有些欲仙欲死。 那画,不同于这个时期的泼墨画法与人物工笔画法,那画中的人给人一种立体的感觉,用黑白灰三种颜色将人体的亮面,阴影和投影皆画了出来。如若不是画的这般下作的东西,那么此画,当真可谓是一种艺术瑰宝。 子沣在听见子萍好奇的声音后,将手中宣纸迅速捏成一团,转眸对她说道:“没什么。”子萍还是一个黄花闺女,怎可让她知道画上是何物呢?如若她知道了,岂不是会羞死? “咦?那边又飞来很多张宣纸呢!”子萍正懊恼着二师兄的行为时,却听一旁的子玲对着空中惊声叹道。 子沣眼眸一瞪,顺着子玲的手臂所指,朝那方一望。 这一望之下,他的眼珠子差点没瞪落下来。只见成千上万张如鹅毛大雪般的宣纸,朝他们潇潇洒洒地飘飞而来。 除了练武场,苍山的其他院落里也断断续续飘来一些宣纸。 大厨房里,本是忙着活计的小厮们在看见飘飞而来的宣纸时,停下了手边的工作,围成一团观看起宣纸上的图画来。 “咦?这画的是什么啊?”其中一名小厮对着宣纸疑惑地问道。 他旁边的一个小厮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笨蛋,连春宫图都不知道么?” 那小厮点了点头后,说道:“可是,怎会在白日里飘来春宫图呢?不觉得羞耻么?” 他身旁的小厮再次给了他一记爆栗,随后,学着夫子的模样,摇头晃脑道:“食色,性也,这是人之根本,白日飘来,何错之有?” “哦,没看出来,你还学富五车啊,在这厨房里打杂,当真是大材小用了!” 那小厮在看见他摇头晃脑的动作时,眸中充满了崇拜,霎时间,觉得有五彩光环围绕在他身边一般。 说罢,众人又围在一起观摩起那张春宫图来。 由于众人看得是绘声绘色,是以,根本没有觉察到身后那抹急速掠进大厨房中的素色身影。 此时的练武场中,宣纸已四处飘飞。 一张宣纸摇摇晃晃地飞到了子玲的跟前,子玲顺手一拿,观赏起来,她边看边叹道:“哇,这个画得可真是逼真呢,只是画中的人在做什么啊?” 子沣见子玲抓了一张宣纸,俊眸一瞪,劈手就从她手中夺了过去,随后朝她说道:“叫你别看这个!” “为什么?”子玲秀眉微蹙,只觉二师兄有些莫名其妙。 子沣越想越气,直接怒道:“叫你别看你就别看,你连二师兄的话都不听了么?” 许是因着子沣声音有些大,子玲一脸委屈地说道:“我不是好奇么?” 此时,子墨与子潺也分别拿到了宣纸,他二人在看见宣纸上所画之物时,皆惊得瞪大了眼眸,为了避免子玲与子萍再次看到,他二人似跳蚤一般在练武场上飞旋起来,为的就是抓住那些飘飞的宣纸。 子潺将拿到手的宣纸全部揉成一团,他皱眉问道子沣:“二师兄,这是谁画的啊?太不像话了!” 子沣俊眉微蹙,脑中慢慢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他双拳一握对子潺说道:“子潺,千万别让子玲与子萍再去拿这些飘飞而来的宣纸了。”吩咐完后,子沣朝子湛飞掠而去,到得跟前时,他将手中白纸递给了子湛,子湛迅速打开阅览一番后,将那宣纸狠狠地捏成一团,随后俊眉一蹙,朝子沣说道:“子沣,快命山中所有人都去找那些着了画的宣纸,切不可让此画飘出苍山地界,另外,拿到画后即刻销毁,就当从未看见过此画!” “是!”子沣得令而去。 子湛盯着子沣离去的身影,起身飞旋也抓起练武场上空的那些春宫画来。 待他将那宣纸差不多收入囊中后,他俊眸一眯,捏住宣纸的手紧了又紧。 如若苍山以外的人拿到此画,指不定江湖上的人会怎样说苍山派呢?人们铁定认为苍山派是一个污浊下贱之地。 他定然不能在师父闭关之际弄出这般诋毁苍山派名誉的事来。 ------题外话------ 潇湘终于有题外话功能了,不计入正文字数的,我来试试哈,嘿嘿… 谢谢看文的亲们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再次深表谢意! 九师妹 第009章 放飞素描 第010章 螳螂捕蝉 》 第010章 螳螂捕蝉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10章 螳螂捕蝉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624 13:59:37本章字数:2303 凌萧若放飞第一张春宫图时,就已经起身朝大厨房而去了,现在这个时机对她来说相当宝贵,她必须抓紧时间。古人最是讲究道德礼仪,任谁看见那漫天飞舞的春宫图都会惊悚无比,现在,所有的人都欣赏图画去了,自然没有闲暇时间再来理会于她。 她将扫帚放于一边,抄近路直奔大厨房而去,到了大厨房外,发现厨房里的小厮正围在一起看那素描春宫图,神情好不热闹,凌萧若趁他们不备闪身进了厨房,她将配置好的独家蒙汗|药放入了米缸和水缸之中,随后迅速掠出大厨房回到茅厕前装模作样继续打扫,她的动作十分迅捷,所有的动作差不多在十分钟之内完成。 凌萧若依旧在茅厕前认真地打扫着,当她看见忽然间蹿涌而出的侍从时,惊声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那侍从见她是女子,不可能让她去找那些图画,遂尴尬一笑,说道:“无事。”说罢快速消失在了凌萧若的跟前。 凌萧若撇了撇嘴,继续打扫茅厕。 “呵,小师妹竟然还能这般气定神闲地在这里打扫?”过了一会儿,子沣懒懒地声音伴随着阳光中的介质传入了凌萧若的耳中,那话中的含义无不带着探寻。 凌萧若心中顿了顿,这个马蚤包男倒是来得快,还好她手脚迅速,且时间拿捏得刚刚好,否则,她的行动一定穿帮。 她调整了一下心情,停住挥舞的手臂抬眸朝那缓步而来的身影望去,由于练武,他穿得是紫色劲装,那衣服的质地照旧精良,将他本就极好的身材包裹得更加精壮,这个男人长得确实让他可以马蚤包一番。只是他竟是走得这般潇洒顺畅。莫非他已经消肿了?他哪里来的解药呢? 凌萧若撇开其他念头,站直身子,挑了挑眉,扬声说道:“不气定神闲,莫非还要哭不成?” 子沣眼眸一眯,下一秒钟就已掠至凌萧若的跟前,凌萧若在见到他快若闪电般的速度后,于心中惊叹了一番,果真是天下无双的轻功。子沣俯身看向凌萧若,想从她那细小的眼眸中发现一丝丝的慌乱。 他扬了扬俊眉,逼身问道:“小师妹没有放飞一些什么东西么?” 凌萧若见他靠近,两眼冒红心,一脸地期盼,回问道:“什么东西啊?”她可是心理素质极好的医生,什么场景是她没见过的?马蚤包男想用心里战术,这个在她这里可是行不通的。 子沣扬起的俊眉往回一敛,心底那股厌恶油然而生,他撤开身子低声说道:“大师兄命我来看你抄罚的苍山派戒律。” 凌萧若极其自然地点头道:“哦,那个在我房中,二师兄是要现在看么?” “是的。”子沣扬了扬手中折扇,点头说道。 凌萧若放下扫帚,淡定地说道:“请二师兄随我来。”说罢,径自起身朝凝香阁而去。 子沣盯着子青从容而去的背影时,俊眸微眯起来。 他知道那春宫图一定是子青放飞的,但是,奈何他一点证据也无。另外,他还有一个疑惑,子青为何要放飞这种东西,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到得凝香阁后,凌萧若将她抄罚的苍山派戒律拿了出来,子沣拿着那戒律看了一下,晃眼看下去,差点没闪到他的眼睛,只见那宣纸上的字,整一个扭曲难看了得。 子沣数了数张数,四百九十五张,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小师妹还是应当多加练习字体。”子沣检查完后,讪讪地将宣纸放回了书桌之上,旋即离开了凝香阁。 “是,二师兄。” 凌萧若望着他的背影,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看来她这些天的辛苦没有白干,天知道,为了画那些图,她熬了多少个通宵?不过,一想到今夜她就能顺利离开苍山派,逍遥闯天下,她心里所有的阴霾瞬时全然散去了。 是夜,月黑风高,一弯残月挂于天际,黑色轻纱笼于其上。 遥遥的,似乎能听见山里微微狼叫之声。 由于凌萧若的蒙汗|药药力劲道,苍山派所有的人都处于熟睡之中。 凌萧若在大家熟睡之后,起身去到了子萍的厢房之中,子萍此刻正躺在床上,凌萧若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抠出一些药膏均匀地抹在了子萍的脸上。 “你个死丫头,嫌我长得丑,是不?我也让你尝试一下丑颜的滋味,全当还你踩我那脚了。”凌萧若一面抹药,一面咬牙切齿地说道。 抹完之后,她戳了一下子萍的脸,教育道:“死丫头,做人要厚道,听见没?” 凌萧若从子萍房中出来之后又去了子玲的房间,这一次,她掏出的药膏直接抹在了子玲的嘴上,她盯着子玲熟睡的容颜,撇嘴道:“让你拿镜子到我跟前来吓唬我?你不知道姐姐我曾经有着多么辉煌的历史么?自己被自己的容颜吓晕厥?这简直就是我人生的一大败笔!因为你损害了我光辉的形象,所以,也要让你也尝尝香肠嘴的滋味!” 凌萧若抹完药膏后轻声地出了房门。 出得房门后,她径自去了后院儿,这里所有的事物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值得留念的地方,除了后院儿那几窝药草。那可真是宝贝啊! 她一路摸到后院儿,拿了小锄头,将那几株稀世珍奇地药草割下后,放进了包袱之中。 今夜开始,她就要独自闯荡江湖了,身上不带点防身的药物可是不行的。 待她收拾好一切后准备抬脚离开时,总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子沣的唇上抹点儿东西,遂一路前行去了子沣的房间,将那 九师妹 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3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3部分阅读 些剩下的自制香肠嘴毒药悉数抹在了子沣薄薄的嘴唇之上。 她站在子沣的床前,盯着那沉睡中的男子,摇头叹道:“啧啧,真不知道你这个马蚤包男明天醒来会是个什么惊心动魄地状态。”说到这里,凌萧若顿了顿,抬眸看了看窗外的月色,继续说道:“真的好想看你香肠嘴的模样哦。” “可是,”凌萧若一俯身,抬手捏在了子沣俊俏的脸上,由于她的力道过重,子沣白皙的脸上瞬时出现了两道红痕,她撅着嘴继续说道:“可是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永别了!” 凌萧若站直身子,将药瓶装好后拍了拍手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子沣的房间。 她掳了掳斜跨在肩上的包袱,踩着轻快地步伐朝苍山派山门行去。 苍山派的山门巍峨屹立于一座山峰之上,夜色下的山门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苍山派,本大小姐我走了!”凌萧若凝望着月色下古老而岿然的山门,一扬手豪情万丈地说道。 寂静的山脉似乎都能听见她的回声,飘飘洒洒,萦绕回荡。 然而,当她刚一抬脚想要离开时,却听风中传来一阵鬼魅般的声音。 “九师妹,你这是要去往何处啊?” 九师妹 第010章 螳螂捕蝉 第011章 黄雀在后 》 第011章 黄雀在后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11章 黄雀在后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625 14:59:42本章字数:2545 鬼魅般的声音阴测测地响起,似山巅上吹来的夜风,竟是让人觉得瑟瑟的冷。 凌萧若全身汗毛陡然炸开,这个声音听着似乎很是陌生,这人唤她九师妹,莫非也是她的师兄?难道,她的师兄竟是不止四个? “你没听见我说话吗?我要下山!”凌萧若掳了掳肩上的包袱,机警地侧眸问道,一双眼眸似红外线一般四处扫描着,想要找出说话人的地点。 男子醇如佳酿的声音再次响起:“九师妹莫非不知道,没有师父的下山令,是不能随意下山的么?况且,你还对众位同门施毒,我要抓你回山问罪才是。” 一名女子竟然可以想到对男子的那个地方下毒,他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还有她画的那些个春宫图,当真让他大开眼界!撇开内容不说,能画得如此逼真,倒真不愧是名才女,只是她脑子里想的东西太过下作了。 另外,这个九师妹前后的行为真是有些不一致,她不是花痴到轻薄众师兄么?为何后来又一路下毒呢?而今,却还想着要离开苍山派,既然要离开,为何当初又要来到苍山派拜师学艺呢? 莫非是想欲擒故纵,引起众师兄的注意?一想到这种可能,俊挺的英眉不禁皱在一起,看向子青的眸中也露出些许厌恶的神情。 凌萧若闻言挑了挑眉,说道:“问罪?师兄你知道我欲要下毒,却故意不现身,装作不知,导致他人中毒,你不也一样有罪么?” 一想到有双贼眼睛在身后监视着她,就觉浑身都不得劲儿,这个男人竟是瓮中捉鳖,当真可谓阴险狡诈至极! 凌萧若灵敏的反应让男子轻声笑了出来:“你是螳螂捕蝉,我是黄雀在后,我若早现身了,不也被你暗算了么?” 前些日子,他甫一下山,便听说山里来了个花痴师妹,那日回山正好看见她在言语上轻薄三师兄,然而,三师兄离开后,她的神情却变成了不屑,因为担心她暗中使诈,他才在背后观察于她,不想,一路观察下来,当真让他惊愕万分。她那林林总总的事迹完全可以写进临南国国史里了。 凌萧若眉头轻皱,对这个坏她好事的人极其厌恶,她问道:“你到底是谁?”她在山上的日子从未听人提起过除了那四位师兄以外的其他师兄,这个人到底是谁? 夜风中,男子低沉的声音缓缓而来,带着一丝慵懒的气息:“唤你为师妹,你说我是谁呢?”语气虽然慵懒,但是,话中那高高在上的理所当然却是显而易见。 凌萧若眼眸眯了眯,依旧找不到此人的藏身地点,因为他的声音是由四处散播而来,似回音一般,让她根本就不知道该往何处寻,她扬声不客气地回敬道:“我又不是你爹娘,自然不知道你是谁!” 虽是一句话,却是包含令人愤慨的弦外之音,如若这个男人认为她应当认识他,那么,他首先要承认,她是他的爹娘。 一句话之中既占了来人的便宜,又起了激将的作用,果不其然,待她话音一落,山门旁的一颗参天大树之下忽然间多了一抹飘逸的白影。 随着白影的飘落,那如美酒般的磁性嗓音再度响起:“九师妹才思敏捷口才绝佳,今日一见真是让我甚为佩服啊!” 这话虽是夸奖,但是,那话中的鄙夷之声,凌萧若自然是听得出来的。既然来人是她的师兄,那么,她的劣迹,他自然知晓,如此之下,此人又怎会真心夸奖于她呢? 话音落下,白影身形一晃,由树下移动到了山门之下。 凌萧若凝眸望了过去,一个修长的身影立于一拢月光之下,他一袭月白色长袍立于山门之中,容颜掩映在了阴影之下,月光穿透山门牌坊石雕间的缝隙投射在了他纯白的肩膀之上。他右手握着一只碧玉洞箫,月色之中,那洞箫泛着幽幽的绿光,竟是出奇的潋滟。 凌萧若见他已现身,红唇一扬,回敬道:“师兄当真是夸奖师妹了,师妹说话哪有师兄厉害,师兄说话才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呢!” 古人说话就是喜欢附庸风雅,她这个现代人可不会这样,婉约派不是她的作风,这人对她无甚好感,她自然也没有必要对他客气。她今日马失前蹄,在没有武功之下,想要离开苍山派便只能诱其近身再施毒逃走了。 隐于阴影之下的俊眉微微蹙在一起,握住洞箫的手在不经意中紧了一分,须臾,又松开了些许,他立于原地,再次扬唇说道:“九师妹这是茅厕扫得多了,终日说话竟是不离这些腌臜之物了么?” 这个九师妹的用毒手腕,他是见识过的,虽然他也喜爱研究毒药,一般的毒药都伤不了他,但是,一切还是小心为妙,她这样说话,明显就是激将之法,激一次也就够了,第二次,他可不上当。 凌萧若见他在听了如此难听的话后都不近身前来抓她,眼角有些微微抽搐,看来这人知道她擅于用毒,不愿近她的身,如此,她只能想其他方法了。小小的眼眸轻轻一转,当她瞥过山门外的黑色高山时,心中便生了另一个计谋。 “师父,您怎么在这里?”凌萧若对着白影的身后忽然扬眸惊奇地叫了一声。 由于凌萧若唱作俱佳,白影顿了顿,头部微微侧了侧,而凌萧若便在他侧头之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拔腿奔出了山门,白影瞬时反应过来,脚下一个飞点便朝凌萧若掠将过去。 “站住!”白影朝凌萧若低喝一声。 凌萧若奔出山门后便朝山下跑去,一面跑一面回头看那白影,脚步逐步朝山崖靠近,忽然,她的脚下趔趄了一下,整个人失去重心朝山崖外摔了出去。 “啊——”凌萧若故作惊讶地尖声大叫起来。 “子青!”白影在看见子青摔向悬崖外的身影时,眼眸一瞪,低喝出声。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师妹,但是,在师父还未将她逐出师门前,她毕竟是他的同门。 “救命啊!”凌萧若尖声大叫起来。 白影飞身一点,一手握住崖边的蔓藤,另一只手往前一伸,凌萧若下坠的身子就此悬在了半空之中。 凌萧若见自己的身子不再下坠,只是偶尔地上下跳动两下,她定了定神,朝上一望,却见白影竟是用手上的那根碧玉洞箫挑住了她的衣襟。 圈圈你个叉叉!这种情况之下,他都不用手来抓她,就这么怕她下毒? 凌萧若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她颤抖着身子尖声叫喊道:“啊!我有恐高症啊!我好害怕啊!”伴随着尖叫声,凌萧若的身子也跟着摆动起来。 “你不要动!”白影朝凌萧若低吼一声。 然而,他这一声低吼竟是吓得凌萧若更加厉害地晃动起来,玉质毕竟是圆润的东西,想要勾住衣衫还是比较困难的。终于,在凌萧若的不懈晃动下,她的身子再次向下脱离坠落而去。 她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凄厉地大叫道:“师兄,救命啊!” “该死的!”白影低声咒骂一句,松开蔓藤,脚尖在岩壁上一点飞身朝子青抓将而去。 凌萧若见他终于要用手来抓她了,心里琢磨一定要趁这个机会在他身上施毒,她在心中规划着动作,然而,重力加速度让她的动作变得十分沉重且改变了原有的轨道,以至于,当白影俯身伸手揽住她腰身想要往上拽她时,她身子向上一挺,一个抬头,唇部竟是在无意之间吻上了来人的唇瓣。 九师妹 第011章 黄雀在后 第012章 惊悚一吻 》 第012章 惊悚一吻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12章 惊悚一吻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626 14:59:37本章字数:2254 当一双柔软的唇瓣吻上另一双温热的唇瓣时,会带来什么样的震撼? 子然没有想到子青的唇瓣会触碰到他的唇瓣,他睁大眼睛盯着子青那小小的眼眸,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而凌萧若更是震惊万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吻上他的唇,她瞪着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男子,直到此刻,她才看清原来他有着一双狭长的凤眸,那凤眸似一汪泓潭,深邃而富有引力,它似有磁力一般将她整个人吸附进去了,不可自拔,连一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 这,可是她的初吻呢!她宝贵的初吻! 由于二人都处于惊悚状态之中,是以,接吻的姿势一直保持了许久,而她二人的身子也随着重力朝下坠去。 漆黑的夜中,两抹纠缠的身影在月色风中飘落而下,灵蛇般飞舞的发丝,翻飞的衣袂,鬓影衣香,扬起了古老而隽永的传说。 怔愣良久,最终,还是子然先反应过来,一旦反应过来,他眉头一皱,瞬间拉开了子青,那感觉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物品一般。 “你那是什么表情?吃亏的人好像是我吧?”凌萧若盯着他皱起的俊眉,愤愤说道。 这可是她保有了二十七年的珍贵初吻呢,竟然就这般地献给了一个古代的毛头小子了,而这个小子竟然还嫌弃。该嫌弃的人是她,好不好? 子然没有再提接吻的事,也没有再看子青,只是对她说道:“跟我上去!” 健硕的手臂揽住凌萧若纤细的腰身,他带着她飞檐走壁,踩着突出的岩壁飞跃而上,不多时,就回到了山门处。 一旦回到,子然瞬时丢开了子青,退后一大步,与她保持了有效距离。 凌萧若扬眉借着月光凝眸看去,发现这个男人的墨发竟是用一根白色丝带系在身后的,夜风拂来,他的长发随同衣袍一同舒卷,带着一种缱绻的迷人风姿。他剑眉飞扬,狭长凤眸,鼻梁高挺,薄唇轻抿在一起。 这个男人竟是比她那四位师兄长得还要俊美。苍山派果然人杰地灵,都是些佳人才子,她留在这个苍山派果真丢人了些。 凌萧若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我与你们苍山派的人走在一起也不像是一个门派的人,我走了,后会无期!” 说罢,抬脚便朝山下行去。 然而,子然手一扬,用那碧玉洞箫挡住了她的去路。 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苍山派不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你是师父收下的徒弟,在师父还未同意之前,你不能离开苍山派,否则,师父出关之时,会怪罪于大师兄的。”莫非她并非欲擒故纵,而是真想离开苍山派?这个女子上山拜师学艺为的就是轻薄男子,然后就离开?方才她那突如其来的一吻,不就证明了她的最终目的么?世上怎会有这般厚颜无耻的女子? 想到此,子然厌恶地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唇瓣。 凌萧若盯着他的动作,也不着恼,只是眉眼弯弯,朝他笑道:“想要拦我,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子然头一侧,问道:“你此话何意?” 凌萧若眯眼问道:“师兄,你没有发觉你身上开始渐渐无力了么?” 子然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他却暗中提了提气,发现自己的身体果然有些乏力起来,他就知道用手去触碰她可能导致他中毒,不想,她却不要命的老往下坠,她这是算准了,他不会让她去死,这个九师妹的心思果然缜密。 虽然已获悉自己中毒,但是子然面上却依旧笑得仿若春风拂面,他浅笑道:“呵,你以为你的那些毒药对我有用么?你不知道师兄我也是用毒高手么?九师妹,你会不会觉得眼前已经有些昏黑了呢?”这丫头竟敢偷他药草园的宝贝,不过,她还真是识货,竟偷些稀世珍宝。她用毒的手段,他倒是有些佩服。只是心思有些不正当罢了。 凌萧若眯起的眼眸微微一顿,她凝眸望出去,发现自己的眼前已经有些昏黑了,想不到,方才那一吻之际,他二人皆对对方下了毒药。她的毒药就在手中,他甫一抱上她时,她就对他施了毒,可是,他是何时出的手?为何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不过,就算中毒了又能怎样呢?骄傲若她又怎会承认与屈服? 她扬了扬唇,死鸭子嘴硬般地说道:“师兄,你怕是在说笑吧,从我这视线望出去,可以清晰地看见你如梦若诗般的俊颜,还有那娇艳欲滴的唇瓣,昏黑一事又从何说起?倒是师兄你,今晚想要抓我,恐怕是难上加难了。”她对自己研制的药,非常有信心,这个男人就在她面前死命地装吧。 子然在听见娇艳欲滴四个字时,只觉受到了奇耻大辱,然而,乏力的身体让他无法前行将她抓获。 他忍住气愤,扬眉问道:“哦?是吗?”他的毒药当真对她无效么?他不相信,他自学医以来,可是从未失手过。他凤眸一眯,浅声说道:“如若真是不黑,那你便往前走吧。” “走就走!” 凌萧若高昂着头,瞪大眼睛,从子然面前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行去,她的步伐相当稳健,一点也不像眼睛昏黑之人。子然盯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身上的无力感越来越重,没想到,这个丫头制成的药当真这般厉害。之前她制成的血肿解药,他只是用手触摸一下,闻了闻便配出了解药,而今他身上这软筋散的毒,怕是要让他耗费些时日研制了。 子然盯着那昂首阔步而去的身影,心下有些浅浅的疑惑,莫非他的药对她当真无用? 凌萧若一步步往前走着,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眼睛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事物了,因为看不见,是以,她时常踩在石块之上,古代的鞋子都是软底鞋,踩在脚上却疼在心上,她秀眉紧皱双拳紧握,仅有的骄傲让她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 不知走了多远,她的眼前已经全然变成黑夜,而她脑中忽然之间若山石塌方,顷刻间便将她所有的意识全然覆没。 蹒跚了一段路后,她终是身子往后一仰,脚下一软,彻底晕倒在了山石路面之上。 此时,憋足了劲儿飞身而来的子然,对着地上晕倒的子青扬眸说道:“哼,我就说我的药不会出任何差错嘛!真是死鸭子嘴硬!” 说罢,俯身拧起子青,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将她带回了苍山派之中。 他将子青拧回了子湛居住的云水阁,嫌弃一般地将她丢在院中后,便跌跌撞撞地去了药房,开始翻箱倒柜般地研制起软筋散的解药来。 九师妹 第012章 惊悚一吻 第013章 都很腹黑 》 第013章 都很腹黑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13章 都很腹黑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627 14:59:33本章字数:2358 夜色已经十分地深沉,淡淡的月光照在黝黑的山体中,使得高山黑得让人有些发憷。山风拂来,引得枝叶婆娑作响。 苍山派迎风阁中,躺于床上的子沣终是幽幽地转醒过来。由于蒙汗|药劲道的药力,导致他足足睡了三个时辰方才醒来,一旦醒来,只觉有些头痛欲裂。 他拍了拍自己的头,抬眸望了望天色,低嗔道:“没想到这个死丫头的蒙汗|药竟然这般霸道!” 他摇了摇头,清醒之后迅速掠出迎风阁朝子潺居住的青山阁而去。到得青山阁时,子潺也才刚刚醒来。 子潺甫一睁眼便借着月色看清楚了子沣的面容,一看之下,他瞪大眼睛低声惊道:“二师兄,你的嘴唇怎么了?” 子沣头一侧,疑惑道:“我的唇没怎么啊。” 子潺敛眉道:“可是,我看着好像不对劲呢,貌似比以前大了很多,好像肿了。” 子沣俊眸一瞪,抬手摸了摸唇,一摸之下,痛得让他皱眉哼道:“好痛!” 子潺翻身下床,拿了一把铜镜递给了子沣,子沣拿着铜镜跃至窗前对着月色观望起来,一旦看清楚自己那双肿胀的香肠嘴时,他便气得咬牙切齿道:“一定是那个该死的丫头弄的,她竟敢在我唇上抹这么个东西,我要将她撕成碎片!” 他可是极其在乎自己的容貌的,而今,他的嘴肿成这样,让他如何出去见人? 由于用力过度撕扯到了唇瓣,刚刚说完话,子沣竟是痛得呲牙咧嘴起来。 “她现在被子然拧去云水阁了,你若想要撕碎她,直接去云水阁吧。”子沣一阵低吼后,子墨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子沣扔掉铜镜,对着刚刚进屋的子墨蹙眉问道:“你说什么?子然?为什么是子然抓住她的?她做了些什么?”这都什么时辰了,子然怎会在这个时候回山? 子墨盯着子沣肿胀的唇瓣,冷声道:“目前看来,她除了在你唇上抹了毒药以外,也没做什么其他坏事,她好像想要深夜下山,被子然拦住了。” 子沣俊眉一蹙,呢喃道:“下山?为什么?她不是很想留在苍山派么?”她不是因着花痴才上山拜师学艺的么?没有达到目的之前,她舍得离开?那丫头整天在想些什么? 子墨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冷哼道:“你不是说可以将计就计将她抓获么?何以睡到现在才醒?” 前几日,因着药房里唯一一瓶消肿药被大师兄拿走了,是以,他背地里书信给了子然,问他要消肿药,子然让侍从将药拿回山中时,他碰巧遇见二师兄与三师兄也在拿消肿药,惊奇之下,各自询问起来,才知一人脚趾肿了,一人脚跟肿了,而他却说脚掌肿了,他知道师兄他们皆与他一样没有说实话,不过,大家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只是这般伤自尊的事,便只能永远的憋在心里了。昨日,山中忽然发生了放飞春宫图事件,子沣找到他二人,认定这事是子青做的,并说她是另有所图,还说要将计就计,让她原形毕露,抓她个现形。他与子潺本也不喜欢子青,遂答应与二师兄一起演戏,好将子青抓获,结果到好,他们竟是一觉睡到了这个时辰。 子沣俊眸一眯,右手握拳击打在左掌之上,他愤愤道:“我是因为低估了那丫头的制毒能力,所以才马失前蹄,想不到,我的那些抗蒙汗|药的药物竟是没了用处。”由于猜出子青可能另有所图,为了将戏演得逼真些,他便吃了一些防范的药,那些药以前都很是管用,不想这次,英明神武的他却栽在一个黄毛丫头的手上。她的医术竟是这般厉害么? 子潺点头附和道:“我们倒还真是低估了她的能耐,原就想,师父怎会收这么一个烂俗的弟子。”说道这里,子潺顿了顿,接着蹙眉说道:“可是……她这前后的行为也太矛盾了些。” 子墨听了这话,冷着脸厌恶地说道:“这有什么好矛盾的?她明的不成便来暗的,她知道师父闭关期间,我们是不可能放她走的,她这一招,叫做欲擒故纵!” 子沣撇着嘴点点头琢磨道:“欲擒故纵……” 子潺瞥了一眼兀自琢磨的子沣,他那副顶着香肠嘴沉思的模样,让他好些次想要捧腹大笑,不过,终究还是被他压了下去,他理了理情绪扬眸问道子墨:“四师弟,你刚刚说是子然将子青抓回来的?” 子墨点了点头,冷声说道:“五师弟这次可是看足了好戏。”他刚刚过来青山阁时,碰巧看见子然拧着子青朝云水阁而去,晚间入睡时,都未见子然回山,他半夜出现,很明显就是早有预谋。而从子青蒙汗|药的力度来看,她用毒的技术可见一斑,如此,子然恐怕连血肿之事都一清二楚,不然他也不会配出如此对症的消肿药来。 子沣闻言,习惯性地扬唇笑了起来,不过,往日他笑起来只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而今他这一笑,看着倒是有些油腻的感觉,总觉得他的唇上放了两块红色的猪油一般。 “子然这小子虽然是瓮中捉鳖,但是,他也太能装了,现在开始,也该让他尝尝苦处了!”子然的出发点虽是想在不动声色之下将子青抓个现形,但是,血肿一事也太伤他自尊了,怎么着也得扳回一成才是。 子沣话音一落,子潺与子墨静默了一阵子,随后他二人将视线聚拢在子沣身上,凝视须臾,二人齐声说道:“师父出关之前,将子青交由子然看管!”他们师兄弟中,就差五师弟和六师弟没被子青轻薄了,六师弟因为家中有事,最近一年不在山上,所以嘛,那个挑起大梁的人,自然就是五师弟喽。 “我们都中了蒙汗|药,而子然技高一筹,抓获子青有功,又擅使毒,简直就是看管子青的不二人选,明天,我们就借着这一条像大师兄提出这个建议,将子青这个烫手山芋直接扔给子然。待师父出关以后,再将她的种种劣行报与师父知晓,让师父将她逐出山门。”子沣俊眉扬了扬,满意地点头说道。 子青刁钻古怪,不受教条风化的约束,并且鬼点子多得让人防不胜防,无论她是真心想要离开,还是欲擒故纵,总之,将她留在身边就是一个不定期毒药,留着毒药在身边,他们未来还有安宁日子可过么?只有将她交由子然看管,他们才算是真的省心省力了。至于子然要如何防止子青轻薄于他,或者如何防止她逃脱,那就不是他能管得着的事了。 “子然素来不喜与女子待在一起,从今后,怕是有好戏看了。”子潺摇头低低地叹道。 子沣扬了扬唇,俊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束,他慢声哼道:“现在开始,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回房装沉睡。” 子墨与子潺点头称是,随后,子墨与子沣迅速掠出了青山阁,而子潺则是倒头再次昏睡而去。 九师妹 第013章 都很腹黑 第014章 丑颜倾城 》 第014章 丑颜倾城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14章 丑颜倾城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628 14:59:36本章字数:2214 翌日清晨 鸟叫虫鸣声一片。蓊郁的树木随着风势轻轻摇摆着。 躺在云水阁院儿中的凌萧若还因着药力继续昏迷着。 “吱呀——” 云水阁的大门被人轻轻推了开来,一抹白色的身影缓缓进得阁中,那白影赫然就是研究了一整夜软筋散解药的子然,只见他往昔俊美的凤眸之下,多了一层黑眼圈儿,不过,虽是顶着黑眼圈儿,他的容貌却是依旧俊美无铸,只是,他微垂的腰,让人知道,他的身子依旧有气无力。 狭长的凤眸瞥了一下瘫倒在地的子青,他低声哼道:“臭丫头,你的毒药果真厉害,不过,跟我比,你还是差了一些,因为你到现在都还未清醒过来。” “五师弟,你的眼睛怎么了?”正哼哼之间,大师兄低沉的声音从房门处传了过来。 子然抬眸望去,发现大师兄已经一身笔挺地站在了房门处,他摇头说道:“昨夜晚睡了一会儿,无妨的。” 子湛点了点头,正想收回视线之时,却是瞥见了院中那瘫倒在地的素色身影他惊奇地问道,“晕倒在地的人是谁?”说话间,欣长的身子也朝院中移动过来。 子然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冷声回道:“是子青,昨夜她在你们的饭菜中下了蒙汗|药,准备偷偷下山,被我抓了个正着。” 子湛眼眸一瞪,诧异道:“你说她在我们的饭菜里下蒙汗|药?何时下的?为何我不知道?”难怪他觉得自己昨夜为何会睡得那般的香,原是因着被子青下了药。 子然俊眸微垂,有些难以启齿,一想起那满山遍野的春宫图,作为男人的他都有些羞愧,真不知那女子是如何弄出这么些东西来的。 正为难之际,却听两道似凄厉似哀嚎的嗓音从阁门处传了过来:“大师兄,我的嘴好痛,呜呜……” “大师兄,我的脸好痒……” 两道声音听着倒是挺熟悉的,但是却又不同于往日的声音,总觉得说话之人几乎是咬断舌头才将话说出口中一般。 子然与子湛抬眸望去,但见阁门处一青一粉两抹身影前后飞奔而入,青色的那人鼻子下方用一块薄纱蒙住的,而粉色那人却是将头部整个罩在粉色纱笼之中。 青色的身影朝子湛飞奔而去,竟是直接扑进了他的怀中,她甫一扑进就开始哭诉起来:“大师兄,我的嘴好痛……” 她说话时有些困难,当是嘴部受到某些伤痛才会导致如此说话的。 子湛俊眉一颦,轻轻将子玲推开怀中,低声问道:“怎么了?” 子玲颤抖着手,将掩面的面纱缓缓退下,露出了嘴唇。只见她双唇红肿,上下翻腾,唇瓣的尺寸足足比以前宽上一倍,仿似在上下唇瓣各贴了一个香肠一般。子湛在看见她高肿的唇瓣时,惊愕道:“你的唇怎会变成这样?” 子玲一摇头,两行清泪从眸中滴落而出,她哭道:“我不知道,早上一醒来,我的嘴就变成这样了,真的好丑哦,我不要活了……大师兄……” 立于一旁的子然在看见子玲的唇瓣时,抬手掀开了子萍覆面的纱笼,甫一掀开,深邃的凤眸中写满了不可思议,因为子萍的脸上到处都是红色的小颗粒,脸上红红肿肿一片,像是被马蜂捅过一般。 因为瘙痒难耐,子萍伸手想要去挠那些颗粒,却被子然挡住了纤手。 他俊眉一敛,开口说道:“八师妹,你别抓它,越是抓它,它会越痒的。” 子萍急得都快要跳起来了,她盯着子然,眼泪簌簌而落:“五师兄,那我该怎么办?真的好痒,我受不了了,到底是谁在我们脸上抹了这么些东西啊?” “当然是那个刁钻的九师妹抹的!”子萍话音刚落,就听子沣有些扭曲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众人闻言朝阁门处望了过去,发现阁门处立了三个挺拔的身影,分别是子潺、子沣与子墨。 当他们看见子沣的脸上也蒙着一层紫色的布巾时,子湛瞪眸惊道:“二师弟,你的脸又怎么了?” 子沣提气飞掠至子湛的跟前,眼神中写满哀怨,他低声说道:“我的唇跟七师妹的唇如出一辙。” 子萍在听见自己的脸是被子青弄坏时,气得跺脚尖声问道:“那个该死的小贱人在哪里?” 子沣头一转,给子萍使了个眼色,子萍跟随他的视线发现了瘫倒在地的那抹素色身影,她银牙一咬,迅速奔至子青跟前,抬手就朝她的头发抓了过去。 “你个小贱人,你看不惯我比你长得美,所以你就在我脸上涂抹这么些东西么?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子萍死命抓住子青的头发,朝上猛扯起来。 子湛在看见子萍那泼妇一般的动作时,低声喝道:“子萍!” 而子沣在看见子萍的动作时,眸中却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子然站在一旁,凤眸中没有太多的波动。子潺与子墨皆是一番看好戏的状态。子玲侧眸瞄了一眼子湛,如若不是为了在大师兄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她也很想上前一并撕扯子青的头发。 子萍哪里管得了子湛的低喝,她血红着眼眸,狠狠地抓住子青的头发再次摇晃起来:“你不要在这里装昏睡了,你个小贱人,快给我醒来!将解药给我!” “子萍!” 子湛见子萍已经完全处于失控状态,他俯身想要去拉子萍的手,却在俯身之际,听见一阵冷凝的声音传入耳中。 “放手!” 那两字虽然说得不是很重,但是却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场所有的人在听见如此冷漠孤傲的声音之后,微微瞪大眼眸,仿似有些不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一般。 子湛俯下的身子也渐渐抬了起来。 凌萧若缓缓抬起眼眸,先是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子萍,随后昂起头冷冷地扫过头顶上方的众人,扫完后再次将视线放平,冷声命令道:“我叫你放手。” 冷凝之声再度响起,终于让云水阁中站立于地的众人凝聚了视线,他们凝眸望向那瘫坐于地且被人扯住头发的女子。本是形象全无的场景,为何看在众人眼中却是另外一番场景呢? 只见那橙色的朝阳穿透云层的间隙,挥洒在了子青瘦削但却坚挺的肩膀之上,她的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金色的光束,有些灼灼其华。 清风拂来,掀起她黑色的鬓角,原本无盐的脸庞之上像是并蒂花开一般,竟是着上了一层美丽的五彩霞衣。 丑颜亦可倾城,说的便是如此这般的景象么? 霎时间,众人似乎迷住了双眼,竟是怔愣在原处,半晌没有任何反应。 九师妹 第014章 丑颜倾城 第015章 非他莫属 》 第015章 非他莫属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15章 非他莫属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629 20:59:45本章字数:2721 因为场面的震撼,子萍摇晃的手不知怎地,竟然停了下来,她眨了眨眼眸,盯着那双冷漠中透着逼人气势的黑眸,那眸中带着一种强势的力量,在那力量之下,她瞬间变得相形见绌,变得矮小起来。 可是,明明做错事的人就是子青,她又为何要放手呢? 子萍剜了子青一眼,双手依旧撕扯着她的头发,怒骂道:“你个小贱人,在我脸上落了毒,竟然还敢呵斥我?” 凌萧若冷眼睨了一下子萍抓住她头发的手,再次冷声说道:“我叫你立刻放手,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否则你的脸永远也别想恢复了!” 子萍一听容颜无法恢复,即刻听话地松开了双手。 凌萧若得了自由,抬手旁若无人般地梳理起头发来,虽然她依旧浑身乏力,但是,她素来的形象宗旨是,头可断,血可留,发型不可乱。 子萍一旦松手,又发觉出自己的可笑,她撇了撇嘴对着兀自梳理头发的子青不屑地说道:“哼,你以为你的毒药很厉害吗?五师兄即刻就能配出止痒的药来!” 凌萧若抬眸众里寻他,找准了那双深邃的凤眸,在她看见他眼眶下的那抹浅黑时,低笑道:“哦?你的五师兄当真能即刻配出解药吗?” 她做事从来都会两手考虑,昨夜下药之时,她就猜测会不会被人抓住,是以,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那就是子萍这瘙痒难耐的脸。昨夜,她将解药藏在了子萍的床下,如若能顺利下山,她便拖人带信为子萍寻找解药;如若不能顺利下山,她就可以用子萍的脸来威胁众人放她下山。 她不敢说天下无人能配出解药,但是却敢说,这些人在短时间内定然是配不出解药的,所以,待他们配出解药时,子萍这丫头恐怕早就抓破自己的脸了,那时,有没有解药又有何用呢? 只有手中握有王牌,才能更好的保全自己,这是她做人的宗旨。 子然在看见子青闪烁的瞳眸时,俊眉轻拧,厌恶地问道:“莫非你在下药时,却是想让子萍永远毁容吗?” 他尝试过她的毒药,其利害程度可见一斑,犹如此刻依旧绵软无力的他,可是,她再怎么恶毒也不能想着去毁子萍的容颜啊! 凌萧若唇一扬,理直气壮地回道:“是又怎样?” 虽然子萍曾放毒蛇想要置她于死地,但是,作为医生的她,自然不会恶毒到去毁一个女子的容颜。不过,她没有必要告诉这些人她的真实想法,反正这些人都对她没什么好感,既然没有好感,倒不如一直认为她是恶毒的女人来得彻底。因为她一点都不在乎这些人对她的看法! 凌萧若桀骜不驯的表情点燃了众人眸中的怒火,子然刚想开口教训她时,却听子湛低哑的声音沉沉地传来:“子青,你一个女子的心肠为何会狠毒至此?” 子湛脱口的话中带着沉沉地伤痛与失望,他当真对她大失所望,枉自他暗中帮助于她,枉自师父对她如此地挂怀,她竟是一点也不知悔改。他一直认为,子青除了古怪精灵以外,她的本性其实是善良的,所以,他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可是,她那理直气壮的神情当真刺痛了他的眼眸。 子湛话语中的伤痛让凌萧若有些不解,不过,不甚在意的她扯动了一下嘴角,悠然地说道:“既然嫌我狠毒,那么就让我离开,只要让我离开,医治子萍脸上痒疮的解药,我双手奉上!” 听了凌萧若的话,子萍缓缓站起身来,晶莹大眸中的泪水簌簌而落,朝子湛哭诉道:“大师兄,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如果我的脸当真不能恢复了,我这辈子可怎么办?”子青可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而今她自己提出要离开苍山派,她自然乐得个顺水推舟且还能一举两得。 子湛抬眸看了一眼子萍,随后,深邃的眼眸渐渐垂下凝结在了子青的身上。 那双鹰一般的眼眸一直凝望着子青,仿似一把锋利的刀刃将她那些伪装的外衣层层剥离。 凌萧若在看见子湛那双犹若x光线的眼眸时,心跳猛然加速,竟是转了转眼眸,撤开了视线。 他看出什么来了?莫非看出她并非真的想要毁去子萍的容颜么?如果是的话,他是如何看出来的? 为何在他的眼神之下,她会有些无所遁形? 子湛在看见子青撤开的眼眸时,心中已有想法,他冷声对子青说道:“师父出关前,你不能离开苍山派,待师父出关后,再对你的种种行为进行定罪。”说罢,他转眸问道子然:“五师弟,你在子青身上下的药何时能解?” 子然答道:“三天。” 子湛点了点头后扬声唤道:“来人!” 一声令下后,但见多名侍从齐齐跑进云水阁听候命令,子湛扬了扬手,说道:“将子青关进慎思堂,稍后审问。” “遵命!”侍从得令后俯身架起浑身无力的凌萧若迅速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凌萧若因为浑身无力,只能任由侍从将她架走。 她挑了挑眉,在心中哼道,又被审问?这些人除了审问还能做出些什么有创意的事情来?她倒要看看,他们能审出个什么结果来? 子湛看着那抹被架走的身影,眼眸微微垂下,须臾,朝子沣说道:“二师弟,你是子青的武艺指导人,就由你来看管她吧!” 因为心里早有准备,子沣闻言,旋即摆手摇头道:“大师兄,你可饶了师弟我吧!你看看我这唇,我可是再也不敢与她待在一处了。” 子湛听后剑眉微蹙 九师妹 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4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4部分阅读 随后将视线放至子潺的身上,子潺也摇头道:“我害怕她在我床上下毒。” 子墨环视了一下众人,对子湛说道:“大师兄,我认为所有人中,子然是最适合看管子青的人,因为,他懂医术和毒药。让其他人看管子青,危险比较大,请大师兄思量。” 子然惊愕地盯着子墨,完全没有想到话题为何忽然之间就转到了他的身上,这么多的师兄,怎么也轮不着他来看管啊。子墨的话刚一说完,他即刻皱眉摇头道:“不行的,我要为子萍配制解药的,况且,我过两天还要下山,师父闭关前给了我通行令的。” 他才不要看管这个劣迹斑斑且心肠恶毒的女子呢,一想到昨夜她趁机吻上了他的唇,他全身汗毛就开始倒竖起来。 子沣见子然拒绝,苦口婆心地劝道:“五师弟,你昨夜既然能够将子青抓获,说明你还是比她厉害很多的,想要看管她,定是一件比较容易的事。做为苍山派的一员,你应该为全局考虑啊。”说罢,也朝子湛推荐道:“大师兄,我也认为看管子青的人非五师弟莫属。” 子然凤眸一眯,看向子沣,随后将视线在子潺与子墨身上一一扫过,旋即,他皱眉说道:“师兄,你们坑我?” 他们知道他不喜欢与女子待在一起,所以合计着来算计他的。他瓮中捉鳖抓住子青,不也是为了苍山派么? 不待子沣回答子然的话,却听子湛最终下决定道:“子然,在师父出关之前,你就担当起这个重任吧。”师父入关时交代他照顾子青,所以他不能动用私刑,如此,就让子然好好看管她吧,所有人中,确实只有子然最为合适,这也是他的初衷。 子然在听了子湛的最终审判后,开口劝道:“大师兄,我要研制解药,你不管子萍的脸了么?” 子湛看了看子萍的脸,沉着嗓音对子然说道:“解药的事我会帮你的。”说罢朝子萍安慰道:“八师妹莫要担心。” 听了大师兄的安慰,子萍心里虽然踏实了一些,但是眼泪仍旧簌簌而落。 子然见大势已定,气恼地盯着子沣,子沣朝他无奈地耸了耸肩,子潺与子墨则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子然收回视线,双拳紧握,卯足了劲儿,朝众人垂死挣扎般地吼道:“我不要看管她!” 当日,这一震天吼声一直盘旋在云水阁的上方,久久挥之不去。 九师妹 第015章 非他莫属 第016章 让他吃瘪 》 第016章 让他吃瘪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16章 让他吃瘪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630 19:59:42本章字数:2638 慎思堂位于苍山派的前院儿,这个地方是用来关押放错误的苍山派弟子的。 整个堂内大大小小有十数间小房间,这些房间高而狭窄,仅在靠近屋顶处有一扇小小的窗户。 凌萧若无力地瘫坐在角落里,抬首望了望那扇小窗户,她目测了一下高度,那个小窗户离地面大概有六米高,没有轻功的她当真是插翅难飞。 “哐啷——” 正思索间,房间外的铁门被人推了开来。 凌萧若看见一抹白影与一抹淡绿身影走进了房间之中。她在看见他们时,撤开视线盯着青砖墙面。 这么快就来审问了么? 子然在看见子青的神情时,凤眸中露出厌恶,旋即俯身迅速封了她的|岤道。 “你干什么?”凌萧若在感觉到|岤道疼痛时转眸冷声问询起来。 子然没有理会她,只是对子玲说道:“我已经封了她的|岤道,她动弹不了,我在外面等着你,有事唤我便是。” 子玲点了点头后,子然就出了房间。 待子然一出房间,子玲便俯身在凌萧若身上搜索起来,凌萧若在看见她的动作时,便知她在寻找医治子萍脸颊的解药。 当子玲脱下凌萧若的外衣想要剥开她的肚兜时,凌萧若终是忍不住地低吼道:“里面没有东西了。” 隔着面纱,子玲冷声哼道:“你若不想被我搜身,那我便让五师兄进来搜。” 凌萧若听后冷睨起眼眸,生生地受了这搜身之辱。不过,这些原是她技不如人导致的,要怪也只能怪她没有上好的武功。 待子玲将她全身上下搜索完毕时,那些搜出来的瓶瓶罐罐当真惊骇了子玲的眼眸。她完全不敢相信子青可以在身上装那么多药瓶。 子玲杏眸圆瞪,盯着那一大堆东西,诧异道:“你怎么可以在身上装这么多药?” 凌萧若眼眸一挑,缓缓说道:“这些瓶瓶罐罐里放有三百多种药,让你那敬爱的五师兄慢慢试吧。” 子玲听了子青的话,犹自不相信地眯眼说道:“你诓我!”这里的瓶子数下来也不过三十来个,又怎能装三百多种药呢? 凌萧若扬唇道:“不相信啊?不相信的话,你打开一瓶看看喽。”古代这些瓶瓶罐罐就是重,若是有塑料口袋的话,她估计能带上一千多种药。 子玲闻言打开其中一瓶,朝里一望,眼珠子差点没瞪落出来,只见那药瓶瓶口竟是被分成了十个等分,每个空间内都装有药末,药末的颜色还各不相同。 气急败坏的她抬手就想朝子青的脸掴将过去。 凌萧若眼眸圆睁,惊声叫道:“五师兄,七师姐要杀人灭口啦!” 子玲在听见她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时,扬起的手瞬时滞在了空中,这时,闻声而来的子然刚巧跃进了房间之中。 “发生了何事?”子然在见到子玲扬起的手掌时,凤眸一眯低声问道。 “五师兄,你看看这药瓶!”子玲瞬时收了手掌,将手中的药瓶拿至子然面前。 子然看了看那药瓶,又扫了一下堆积于地面上的药瓶,瞬时明白了一些东西,深邃的凤眸中漾起了一丝异样的色彩,有惊叹,有不可置信,有惯有的厌恶,还有一丝丝隐含的钦佩之意。 如此聪慧过人的女子,他该是佩服吗? 凌萧若在见到子然的表情时,扬唇轻声说道:“五师兄,这个是不是也可以称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如果他每一味药都试的话,估计他那俊美绝伦的脸上不知要多出多少层黑眼圈儿来,最关键的是,当他试完以后,方才知道,这里根本就没有解药,因为唯一的解药就在子萍的床下。 他有张良计,她自然也有她的过墙梯! 子然在听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八个字时,额头之上不禁黑上了寸许,凤眸中隐含的那抹钦佩顷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厌恶,握住药瓶的手紧了一下。 凌萧若在见到子然吃瘪的神情后,心里十分舒畅。 子然盯着子青那兀自暗爽的表情,垂于身侧的手紧了又紧,隐忍良久后终是转身抬步离开了。 凌萧若见子然抬步离开,她扬声在后说道:“只要你们放我出山,解药我立刻奉上!” 子然凤眸一眯,快步朝外掠去。 “真是不要脸!”房间中的子玲在恨了一眼子青后带着搜出来的所有药瓶转身离开了慎思堂。 厚重的铁门在子玲离开后沉沉地阖上了。 凌萧若再次抬首看向那高高的窗户,广阔的天地是她心之所向,她不愿束缚在这山门之中,她只想像那展翅的鸟儿翱翔于天地之间,只想像那鱼儿徜徉于蓝色的海洋之中。 这次不行,她就另寻机会出山,因为师父闭关的缘故,这些个师兄再讨厌她也不会将她杀死,只要活着,她就能想到逃离苍山派的方法! 子然出得慎思堂后便带着手中的药瓶朝云水阁复命而去。 到得云水阁后,子湛正坐在书房内看阵法图。 子然将药瓶递至子湛跟前,说道:“大师兄,这是从子青身上搜来的药瓶。”虽然他很讨厌子青,但是,大师兄分下来的任务,他还是会尽力去完成的。 子湛拿起药瓶仔细查看起来,当他发现那药瓶奇异的构造时,英挺的眉敛了敛,须臾舒展开来,扬眉问道:“她身上总共有多少个这样的瓶子?” 子然回忆了一下方才的情景,回道:“三十来个。” 子湛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觉得子萍脸上的解药会在这三百多种药之中么?” 子然凤眸闪烁,先是因着大师兄这一问而觉得奇怪,须臾,恍然大悟般摇头道:“应该不会在这些药当中。” 大师兄这一问到真是提醒了他,他本就厌恶子青,况且方才还在她那里吃了瘪,是以根本没有好好思量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子青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女子,这样的人定然不会将解药装在身上,这些药只是用来迷惑他们眼眸的,而真正的解药应该放置在其他地方。 子湛听后扬了扬眸,问道:“你在背后观察子青已经多日了,按照你对她的了解,她会将解药放在哪里呢?” 子然在听见子湛的话后,也没有太过惊诧,因为他一直认为,在所有师兄当中,大师兄是最具有王者魄力的那一个,他的真实身份当是非同一般。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眸,他之所以没有揭穿子青,是因为他在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虽然他对于大师兄额外照拂子青的行为甚是不解,但是,大师兄做事素来有他的道理,他也不便提出异议。 子然凝视着地面,在子湛的循循善诱之下,终是轻扬唇瓣浅声而出:“当是放在最容易被人忽视的地方。”兵法有言,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此,解药应该放在他们认为最不可能的地方。 倘若这般,那么子青的初衷竟不是要让子萍毁容,而只是想要下山离开么? 子湛闻言,轻轻扬起唇瓣,淡淡地笑了,须臾,吩咐道:“既是如此,你便去寻吧,务必要将子萍的脸治好,姑娘家,最是在乎自己的容貌了。” 子然撇开心中其他的念头,点头道:“是的。”答完后,他起身离去,白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云水阁之中。 子湛看着子然离去的身影,叹了一口气后起身离开了云水阁,朝慎思堂而去。 到得慎思堂后,刚想迈步进入关押子青的小房间时,却听房间内传来一阵高亢的声音:“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此声一出,子湛迈出的脚步生生地收了回来,他抬眸凝视着那方青砖,似乎能够想象内间女子慷慨激昂的模样,他凝望许久,终是转身离开了慎思堂。 蓝色的身影渐渐掩映在了青山碧水之间。 九师妹 第016章 让他吃瘪 第017章 变换容颜 》 第017章 变换容颜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17章 变换容颜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1 17:59:39本章字数:2646 宽阔的官道之上,一辆马车缓缓向前行驶着,官道两旁的树木苍翠蓊郁,只是时至夏日,蝉鸣声吵得让人有些烦闷。 子然依旧一袭白衣如玉坐于马车之中,他双手环胸,手握洞箫,凤眸中含着一丝丝怨气。他冷冷盯着对面座椅上仰靠马车昏睡的女子,恨不得将她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他今日下山时去跟大师兄禀告,说他有要事需要办理,不方便看管子青,结果,大师兄却说将她一并带上,让苍山能够安宁几日。 解药一事,让他得知她并非一个十恶不赦之人,但是,她仍旧是那不受教条约束的刁钻之人。本是一人上路的他,而今平白无故多了一个超级大负累,还是个花样层出不穷的花痴负累,他能不郁闷吗? 他前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今世要被这般折磨? 许是被子然冷冷的目光给刺醒,也或许是因着其他原因,凌萧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甫一睁眼,她还有些不适应,只是身子摇摇晃晃的感觉让她知道,她可能位于一种叫做马车的工具之上。 凌萧若聚焦后盯着子然冷冷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刚刚清醒就看见子然那一副哀怨的表情,别以为她好喜欢跟他待在一起,看见他那张脸,她就很想拿泥巴往上一阵乱敷。 子然凤眸一挑,说道:“不是我要带你去哪里,而是他们硬将你塞给我的。”如若有可能,他会带上她吗?需知他这次下山心情本就不太好,而今又多了一个超级负担,还是个随时都能炸开的负担,他能高兴得起来吗? 凌萧若小小的眼眸微微一转,她现在坐在马车上,是不是代表,只要有机会,她就能脱离子然的监控呢?一想到这种可能,凌萧若也直接忽视了子然语气中的不善,她再次问道:“那请问你在被迫的情况之下,要将我带去何处呢?” 他不管子萍瘙痒的脸了吗?还是说他已经找到了解药? 子然瞥了一眼子青,又扫了一眼车窗,懒懒地回道:“澜沧江。” “澜沧江?”凌萧若重复了一句后,跟着问道:“去那里做什么啊?” 子然蹙了蹙眉,有些不耐地反问道:“你不知道每年一度的端午龙舟会么?”她的脑子里果然只想到了如何轻薄男人和下毒,连临南国一年一度的龙舟会竟然都不知道。 “你是说端午节快到了?”凌萧若努力睁大眼眸诧异地问道,想不到,她来古代过的第一个节日竟然是端午节。 想起端午节,凌萧若便想起了妈妈亲手做的粽子,妈妈从小生在富贵家庭,鲜少做家务,却在端午节的时候亲自下厨给她包粽子,那味道虽然比不上市面上销售的鲜美,但是,却包含着妈妈的一颗爱心。一旦想起妈妈慈爱的笑容,凌萧若的神情忽然之间变得黯淡起来,眸底隐含的泪水被她生生地压在了眼眶之中。 子然见她忽然之间不再言语了,遂将视线放至她的身上,扬声说道:“你最好不要想着如何逃走,因为,在我手上,你是逃不掉的。”现在她身上没有任何毒药与武器,他自然不怕她逃跑而去,当然,有了防备的他,更不可能让她做出任何逾矩的行为来。 凌萧若回忆起现代的事情,满脑子想的都是爸爸与妈妈,她转眸将视线放至车窗外,看着那节节倒退的树林,没有理会子然说的话。 子然看着陷入沉思的子青,轻轻地撇了撇嘴,心里有些愤懑,她以为他很想跟她说话么?因为心里不爽,子然干脆闭上双眼养精蓄锐起来。 一路无话,当马车悠悠停转时,凌萧若方才从悠长的回忆中清醒过来。一旦清醒,便看见坐在她对面的子然正在往脸上套东西。那东西薄如蝉翼,跟皮肤的颜色相差无几。 她瞪着眼眸,指着子然问道:“你在做什么?” 子然自顾自地带着面具,全然没有理会子青的话语,待他将面具弄好后,凌萧若惊诧地盯着他的容颜。 只见那张容颜已全然不是子然的容貌,眉眼鼻,通通都改变了一些。看上去,赫然就是另外一个人。 莫非,这就是古代传说中的易容术么?瞧他带上去的那张面具,如若不仔细打探,根本一点也看不出来。 这易容术果真是精妙无双啊! 子然瞥了一眼两眼放光的子青,淡淡说道:“到客栈了,下车吧。” 凌萧若盯着那张平凡的容颜,皱眉嗔道:“无事换颜,非j即盗。”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在下马车时换容颜?既是不想让人看见他的真容,那么他就一定有着阴谋诡计,他想要做什么? 子然听了子青的话,凤眸一挑,嘲讽道:“别以为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满脑子的阴谋诡计。” 凌萧若翻了个白眼,辩论道:“谁满脑子阴谋诡计了?我那叫泓图大业!好不好?” 子然没有理会子青,撂下话语后径自弓腰掀帘翻身下了马车,下得马车后对着马车内说道:“快点下车。” 凌萧若没好气的翻身跳下了马车,下得马车后抬眸一望,发现他们到了一家叫做“悦来客栈”的地方。 客栈的小厮在见到他二人时,快步上前垂首笑道:“二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子然双手负于身后,淡淡说道:“先来点小菜,随后准备一间上房吧。” 凌萧若一听一间上房,眼珠子都快瞪落出来,她迅速张嘴说道:“小二,我要两……”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子然点了哑|岤,剩下的话语全部卡在了喉间。她一转眸,飞给子然一记狠戾的眼刀,子然在接受到她的眼刀之后,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说道:“别以为我很想跟你住一间房,我只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罢了。”他可不想在这次澜沧江之行中惹出什么其他的乱子来,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说罢,强迫凌萧若抬步朝客栈中行去,凌萧若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因为心里不爽,一顿饭吃的是味同嚼蜡。凌萧若在吃饭时,给了子然无数个他是流氓痞子色魔登徒子的眼神,可是子然却是恍若未见。 头一次坐马车的凌萧若,自然不是很适应,到了晚间,当她垂着酸痛的背想要上床休息时,却被子然用洞箫从后方挑起了衣领,他将洞箫一转,将子青的身子调转了方向,随后凤眸朝旁一瞥,对她说道:“你的床在那里呢,这个是我的。” 凌萧若随着子然给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他所指的床就是铺在地上的一方棉布而已。 靠,这个男人竟然让她睡地板自己睡床?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再丑也是女人,好不好? 由于被子然点了哑|岤,凌萧若只能用眼神来抗议。 然而,她的抗议至始至终都被子然无视,因为他已经悠然自得的和衣躺在了床榻之上。 凌萧若愤恨地跺着脚去到棉布那里,一屁股坐了下去,双眸一直盯着床上已然阖眼安睡的子然,她若是有武功,定然将这个贱男撕成七零八落。 心中愤恨地想着,凌萧若的手也对着子然的身影不停地挥动,那样子看着像是在撕扯子然一般。 忽然之间,已然闭眼的子然陡然睁开了眼睛,凌萧若撕扯的动作就此僵在了空中,子然看着她有些滑稽的动作,警告道:“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有一丝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耳朵。” 说罢,再次阖眼而睡,不多时,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凌萧若咬了咬唇,躺倒在了棉布之上,她双手枕在脑后盯着黑黑的房梁。 不要以为她没有武功就逃不出他的监控了,既然已经出了苍山,那么,无论如何,她也要逃离而去。小小的眼眸闭了起来,心中又开始谋划起了另一个阴谋诡计。 九师妹 第017章 变换容颜 第018章 使诈逃离 》 第018章 使诈逃离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18章 使诈逃离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2 19:59:50本章字数:2513 第二日醒来后,子然又带着凌萧若坐上马车赶路而去。 凌萧若以为自己的哑|岤还未解开,是以,一路无话垂眸休憩,思索着逃跑的方法。这一日,他们坐了一整日的马车,到达客栈后,子然依旧睡床而她却依旧睡地板。 第三日,马车行径至巳时便到达了一个叫做临水的热闹小镇,这个小镇与之前她们路过的小镇不太一样,它热闹非凡,走街串巷的人们多得数不胜数。由于行人太多,是以,她们的马车不能再往前进,子然命她下得马车后,便带着她朝客栈行去。 凌萧若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热闹的古代集市,看到新鲜事物的她自然好奇得不得了,走在子然身旁的她总是左看看右看看,脸上一副春意盎然的模样。 “驾——让开!通通让开!”本是热闹的街道上,忽然听闻一阵高喝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子然听后扬眉望去,但见远处一人一骑左右挥舞着马鞭朝人群中奔驰而来,那人身穿黑色丝质劲装,领口处有红色镶边,头戴黑色纱帽,腰间佩有三尺宝剑,那装束一看便知乃是宫中御前的禁卫军。 他一路劈开人群,在街道上策马狂奔,熙熙攘攘的人群因着他的路过而吓得四处逃窜,有些小摊贩由于躲闪不及,直接被他掀翻了,摊子上的小商品滚得七零八落。 子然在看见如此场景时,俊眉微微蹙在了一起。 凌萧若在看见那人的模样后,却是忍不住唾骂道:“狗仗人势!” 骂完之后她眼眸一瞪,方才惊觉自己竟然能够说话了,而她身旁的子然在听见她这话后侧眸朝她望了一下,凤眸中深含的情绪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道路中间有个孩子!”凌萧若见子然侧眸朝她望了过来,她凝神一望后,将手臂往子然身后一指,尖声惊叫道:“快被那马蹄踢上了!” 子然闻言,迅速转头,发现不远处的街道中间果然有个孩子站在那里哭闹着喊着娘亲,他俊雅身姿朝前一纵,飞旋几下俯身将那孩子捞出了危险地带。 “谢谢恩人了,谢谢了!”子然将那孩子带出危险地带后,那孩子的娘亲哭着奔跑而来,对着他磕头作揖地谢谢。 子然扬起手,说了一声:“不用。”说罢,转身朝子青所在的位置看过去,可是,那嘈杂熙攘的人群之中,哪里还有那抹素色身影? 深邃的凤眸微微一眯,他脚步一抬,在人群中寻找起来。 子然走过一条街,来到了另一条街上,机警的眼眸沿着街道寸寸搜寻起来。 本来已经逃跑的凌萧若在恍然之间看见了那抹白色的身影,那身影正朝她而来。她暗自低忖道:“靠,怎么转来转去又转到他跟前来了?” 凌萧若眼眸在街上一转,发现不远处有个女子在卖身葬父。遂急速掠了过去,跪在那哭爹喊娘的女子身边一同哭泣起来。 “爹啊,你死得好惨啊!”凌萧若甫一跪上就从身旁女子的头上掳来戴孝的白布,掩面哭泣起来,一面哭泣一面偷瞄着四处寻找的子然。 那女子见白色头巾被人拿走,遂转眸看向旁边的人,凌萧若在看见她望向她时,再次掩面垂泪道:“爹啊,你死得真的好惨啊……” 女子收了泪,顿了顿后,朝她说道:“姑娘,我死的是娘,你在哭谁?” 凌萧若哭泣的动作瞬时一滞,她侧头怔愣须臾后,接着垂首哭泣起来:“是啊,娘她死得真惨啊……” 女子见凌萧若哭得哀天动地,有些费解地问道:“可是……你是谁?” 凌萧若瞄了一眼渐渐走近的子然,朝那女子小声诉苦道:“其实……我是你娘在外面的私生女……是你的姐姐……妹妹,姐姐好想你啊……” 说罢,竟是抱住那女子的肩头痛哭起来,那女子先是一愣,旋即,因着失去至亲后的孤独让她相信了凌萧若的话,她回抱着凌萧若也哭泣起来:“姐姐啊……娘她死得好惨啊……” 凌萧若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起来:“乖,别哭哦,姐姐照顾你。” 由于凌萧若被那女子抱住,并且,她穿的本来就是粗布麻衣,大街上有许多人都是穿着差不多的衣服,是以,当子然走过跟前时转眸瞟了一眼,并未太过在意。 凌萧若一面哭泣一面抬头朝后望去,当她发现人群中已经没有子然的身影后,迅速推开抱住她的女子,随后将头上的白布放回了她的头上,面带歉意的说道:“孩子,真是不好意思,刚才的事你就当作一场梦,全部忘记吧,我走了!” 说罢,不待那女子有任何反应,拍了拍她的肩膀便起身飞窜而去了。 那女子盯着她飞奔而去的身影,眼泪挂在脸上,半晌没有任何反应。 凌萧若一路窜逃而去,当她奔过好几条街时,方才放心地停在了一处角落顺着气,她抬手抖着衣襟咧嘴说道:“呼……这下应该逃脱了吧?” 由于天气本就有些热,再加上一路飞窜,凌萧若的额头之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她抬高袖子擦起汗来,可是,当她刚刚擦完汗,想要放下手臂时,却见街角处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定睛一望之下,凌萧若差点没倒地抽搐。 “他怎么像鬼一样阴魂不散?”凌萧若抬高袖子挡住了自己的脸,随后转身朝反方向行走而去。 然而,待她走出巷子到达另一条街时,抬眸一望,却发现子然竟是立在前方不远处的屋檐之下。 “我靠,这样也行?”凌萧若不禁低骂起来。 正炸毛的当口,一阵鞭炮声震耳欲聋的响起。 “噼噼啪啪——” 凌萧若转眸一望,发现身旁有迎亲队伍经过,火红的队伍迤逦而来,身旁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凌萧若一个机灵闪身走进了似长龙般的迎亲队伍之中。 “你是谁?”甫一混进队伍中,她身旁的人便转头询问起来。 她喜笑颜开双手作揖道:“恭喜,恭喜啊!” 本以为说了这话,那人应该回以笑脸,也跟她说一声恭喜,岂料那人却哭丧着脸对她说道:“我家小姐嫁给一个傻子,夫人都快哭断肠了,有什么好恭喜的?呜呜……”说罢,竟是垂首哭泣起来。 凌萧若看见他垂首哭泣的神情时,眼角忍不住抽搐起来。 迎亲队伍朝前行去,当队伍路过子然身旁时,凌萧若低垂着头,掩在人群之中,与她旁边的人始终保持步调一致,他前她便前,他后她便后。由于人山人海,子然根本无法从人群中辨别到底有没有子青。 凌萧若尾随迎亲队伍而去,到达迎亲府邸时,有喜娘来给她散了些碎银。凌萧若拿着银子随着人群四散开来,可是,没走几步,却在一转眸时又看见了子然白色的身影。 此时的她真的好想捶地痛哭,为什么她就是甩不掉他呢? 凌萧若四处一瞥,发现右前方有一辆马车,马车前方有侍从扶着小姐进入马车,她捂住腹部低垂着腰装作痛苦一般地朝那马车走去,行至马车后方时,趁着无人注意钻到了马车底部,双手握住马车下方的木棍,双脚蹬在前方挡板处。 当她刚一蹬好脚,马车车毂就开始转动了。 凌萧若整个身子贴在马车下方,当她转眸看见身旁一抹白色的衣摆时,她在心中朝那衣摆挥手致意:子然,再见了,后会无期! 站于道路之中的子然缓慢转动着身子,凤眸在街道上一一扫过,仍旧不懈努力地寻找着子青。 九师妹 第018章 使诈逃离 第019章 拴住她脚 》 第019章 拴住她脚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19章 拴住她脚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3 20:04:04本章字数:2229 子然一袭白衣立于人群之中,挺拔的身姿显得格外的耀眼,虽然他此刻的容颜比较平凡,但是却丝毫不能掩盖他的绝代风华。 刚刚上得马车的大家闺秀在看见马车旁的俊挺身影时,忍不住挑开车帘观望起来。 子然凤眸一眯,刚好与车厢内的视线对个正着,那女子见他望向她,羞怯地放下窗帘对着车夫说道:“快点离去吧。” 车夫得了命令,手中马鞭一扬,吆喝着离开了。 待马车缓缓行去时,子然盯着那渐渐离去的马车,若有所思。须臾,他转身朝反方向行走而去,一面走一面低声道:“哼,这丫头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走,胆子还真不小!” 子然一路朝前行去,却在行走一段路后,忽然间停住了脚步,一旦停下,他迅速掉转了身子朝前走了几步,俯身伸出食指轻轻勾了一下空中那条极细的天丝线,那丝线通体透明,除非内力极佳,否则根本就看不见,此时,那根丝线已经快要绷直了。 “想不到,你还有些能耐,”他唇一扬,低声叹道,顿了一下后,冷冷笑道:“不过,终究还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被我拴住脚的你,有可能逃掉么?” 子青怎会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他自出发之时就在她的脚跟处套了一根天丝线,这线弹力极大,除非用内力,否则不会断裂。有了这天丝线,他根本不怕子青逃跑,只要她离开一段距离,这根天丝线就会绷直,而他沿着天丝线而去,不用吹灰之力便可找到子青。 子然俊眉一挑,顺着天丝线寻找而去。 凌萧若一路吃力地贴在马车底,路面上的灰尘扑得她满面皆是,为了不发出任何声音,她间歇性地屏住了呼吸。 马车朝前行去,待出得城门走向羊肠小道时,凌萧若终是双手一松,掉落在了地上。 “哎哟!”当她粉嫩的娇臀与土地亲密接触时,凌萧若忍不住皱眉叫喊出来。 她歪歪扭扭地站起身来,一手揉臀,一手捶肩,皱眉道:“莫非真的是年纪大了?这样折腾两下就觉得散架一般。” 凌萧若抬眸望向蔚蓝的天空,看着那游走其上的浮云时,顿觉豁然开朗,她展开双臂呼吸着林野间清新的空气,闭眼享受着阔别已久的自由。 深呼吸之后,她一面做着振臂运动一面朝前行去,她走得飞快,走路时左顾右盼,生怕子然又追赶上来。 行路多时后,她发现了一个凉茶铺,因为口渴便走了进去问小二要了一碗凉茶。 不一会儿,小二便拿了凉茶来,凌萧若端着茶杯牛饮起来。 “你们听说没有,临南国第一美人不日便要嫁去胤东了。”饮茶间,坐于其他位置上的人们开始闲聊起来。 “是啊,听说是去年端午龙舟会时,胤东的太子来临南游玩,在画舫上看见第一美人,只觉惊为天人,回国后日思夜想,求着自己的父皇来提亲,不想皇上竟是应承了。” “皇上以公主待遇让她联姻胤东,到也不失为一则佳谈!” “嗯,她本应下个月出嫁,却因她娘亲病倒在床,是以,婚期便推后了三个月。” 凌萧若听了这些话,在心底为那个第一美人感慨起来,自古红颜多薄命,她远嫁他乡,未来的境遇皆不可知,且一人孤身在外,又怎是一个凄凉可以描述的?她娘亲许是想到这些方才病倒的吧? 只是,古代女子的命运从来不是把握在自己手中,她现在真的很庆幸,自己穿越到了一个武林门派的女弟子身上,没有封建家长制的约束,让她可以无拘无束地自由生活着。 “不知今年的龙舟赛第一美人还会不会再来,如果不来,当真是少了许多风景可看啊。”思忖之间,人们借着谈论起来。 “第一美人会不会来到是不知,不过我听说那个从来不参加龙舟赛的凌三小姐今年破例参加了。” “哦?临南第一闺秀终于要抛头露面了么?这又是为何?” 凌萧若在听见本家姓凌字时不免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起来。 “前些日子,皇上不是给凌三小姐和三皇子赐婚了么?这是要让他们在画舫才艺展示时,多些接触的机会嘛。” 听到这里时,凌萧若终于忍不住插嘴问道:“请问,凌三小姐为何被称为第一闺秀?”古代的皇帝就是不好,没事乱点鸳鸯谱,整天瞎赐婚,他不累么? 说话之人在听见问话后,转眸看向凌萧若,随后回道:“姑娘怕是外地人吧?” 凌萧若扯动嘴皮笑了笑,回道:“是的,初来乍到。” “那凌三小姐之所以被称为第一闺秀,是因为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及笄后任何抛头露面的活动她都没有参加过,而她的容貌也是一个谜,如此作风堪称京城女子的典范啊。” 凌萧若听后恍然大悟地点头道:“原是如此。”一个连门都不出的女子当然可以称为第一闺秀了。只不过这个名字听着有些奇怪罢了,从来只听说有什么第一才女,第一美人,这个第一闺秀,她倒是第一次听说了。 喝茶的人们又开始八卦起生活琐事,而凌萧若则是喝完茶后给了碎银便起身离开了,虽然子然没有跟上来,但是她依旧不能在此地逗留太久。 又快步行路一段后,一阵孩子的啼哭声让凌萧若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大夫,求您救救我的娘亲吧,求求您了……” 孩子的声音哭得好不凄惨,凌萧若眉头一皱,循声望了过去,但见一名八九岁光景的孩子跪在一个大夫打扮之人的面前,哀声恸哭。 那大夫一把撇开孩子的手,皱眉道:“都跟你说没得救了,你放手!”说罢,他将孩子推到在地,拉扯了一下衣摆径自离开了。 “大夫……”那孩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匍匐在地哭喊着。 凌萧若见状快步去到孩子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她拍打了一下沾于他身上的灰尘,抹干他脸上的眼泪后关切地问道:“你娘亲怎么了?” 那孩子哭道:“大夫都说我娘亲要死了,呜呜……” “好孩子,你娘亲在哪里?姐姐也会治病,可以带姐姐过去看看吗?”凌萧若拍了拍他的脑袋,微笑着问道。 孩子闻言暂时收住眼泪点头道:“我这就带姐姐过去。” 说罢,他拉住凌萧若的手朝田埂路行径而去。 当他二人的身影快要消失在田野之中时,路边的一颗大树之上跃下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他背靠树干双手环胸,盯着那渐渐而去的素色身影,凤眸中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含义。 九师妹 第019章 拴住她脚 第020章 外科手术 》 第020章 外科手术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20章 外科手术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4 8:59:41本章字数:1903 凌萧若随着那孩子走进了一家农户里,屋内四处摆满了中草药,房间中四处弥漫着中药的余味。 “呼呵呼呵——” 甫一走进,便听里面有人在内大口喘着气,凌萧若眼眸一眯,在屋内的木床上看见了一名年近三十的女子,只见她捂住喉咙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凌萧若走近她跟前,借着阳光看了看她的脸色,随后又把起脉来,把完脉后,她对那女子说道:“你将嘴巴张开,我看看。” 那女子困难地张大了嘴,凌萧若掰了一下她的头,对着阳光看了一下,随后笑着对她说道:“夫人,你的病没有那些大夫说的那么严重,不过,吃药却是不能解决问题。” 那女子听后,眸中恐慌的神情少了许多,但是那句吃药却是不能解决又让她惶惑起来:“不能……解决?” 凌萧若对着她的喉咙比划起来,说道:“你的会厌处长了一个囊肿,你之所以觉得胸闷气短,是因为那个肿物长得太大堵住了你的呼吸要道,如若再让它这般生长下去的话,你会有性命之忧的。” 女子困难地问道:“那……怎么办?”说来说去,她不是依旧要死么? 凌萧若笑问道:“夫人,您相信我么?如若你相信我,我便将这个东西为你摘掉。” 女子抬眸看了看凌萧若,借着屋外灿烂的阳光,她看见面前的女子虽然不美,但是却有着一双闪烁的星瞳,绽放着耀眼的华彩。那华彩丝丝蔓延,将她整个人围绕起来,光芒万丈。 不知不觉中,女子被如此光环生生折服,她信任般地点头道:“我相信!” 凌萧若回道:“那好,不过,在摘除之前,我会用蒙汗|药将你迷晕,以免你忍受不了这剧烈的疼痛。”会厌这个地方比较安全,是以,完全可以采用全麻手术,这样,病人也不会太过痛苦。 女子点头道:“好的。”所有的大夫都说她没救了,而今来了一个说能救她的人,她自然是愿意试一试的。 凌萧若见女子答应便转身在屋内现有的中药中仔细寻找起来,屋内的中药摆得四处皆是,种类 九师妹 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5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5部分阅读 多得数不胜数。由于屋内采光很好,不多时,凌萧若便从中找到自己需要的药材,曼陀罗。 她取了些曼陀罗,又取了些其他药物,随后配成了蒙汗|药和暂时防止唾液流出的药物,接着又找了一些有抗菌消炎止血作用的药材配合在一起做成了消炎止血药丸。 配好药后,她出得房门去院子里找来一截竹子,将它截成两寸长短。弄好竹子便对孩子说道:“孩子,你去找一把细小的刀来,要很小的那种,另外,打三碗酒来。” 孩子听后应着去做了。凌萧若这个时候将蒙汗|药和防止唾液的药递给女子,让她和水吞服下去。 当孩子打来两碗酒后,凌萧若将刀和竹子都放在里面消起毒来,另一碗则是用来给自己的手消毒。 她一面消毒一面对孩子说道:“一会儿你搭个凳子站在我的旁边,如果我脸上有汗水了就帮我擦拭干净,千万不要让我的汗水掉进你娘亲的嘴里,好不好?” 孩子点头道:“好的。” 一切就绪后,凌萧若掰开女子的嘴,将截来的竹子含放在她口中,比作现代的支撑喉镜,有了这个东西,她做起手术来会更加的方便。她手指伸进竹子的空心处开始做起手术来。 因为夏季的缘故,凌萧若动手没多久,背心上已经汗湿了,额头之上也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孩子听话的在旁为她拭汗。 如此这般的场景,震撼的是隔窗而望的子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子青会这样救人。喉咙里长了肿块,她不用消肿药消除,竟然是直接用刀将它割下,她怎会想到这般奇怪且直接的医术? 他自问医术高绝,却也从未想过用这种方法医治囊肿病人。 她究竟有多聪慧? 人生第一次,他竟然想要了解一个女人,他是不是疯了? 时间一寸寸地划过,凌萧若细致却精准地将女子喉间的囊肿全然取了出来。 待手术做完后,凌萧若即刻为女子服用了止血消炎药。 一切妥当后,她便坐在床边把脉观察起女子的呼吸状态来。 隔了半个时辰后,女子渐渐苏醒了,当她苏醒过来时,只觉喉间痛楚难耐,不过却是舒畅一片,她激动地望着凌萧若,想要开口感谢。 凌萧若见她要说话,迅速说道:“往后的七日内,你尽量少说话,如果喉部有血渍,你将它吐出来就可以了。” 泪水已经在女子眼眶中打着圈儿了,她感激地点了点头。 凌萧若见她气血顺畅,当是没有什么大碍了,遂对孩子说道:“你去拿纸和笔,我给你娘开个方子,每日里,你给她煎好,三碗水煮成一碗,另外,随后的七天内,她吃的东西不能太硬,吃流质或者半流质的东西,你听明白了吗?” 因为要逃跑的缘故,她不能在这个村庄待太久,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孩子听后机灵地点了点头:“听明白了,谢谢恩人了。” 凌萧若随后又交待了一些事后,便出了房间朝外赶路而去。 “姐姐,娘亲说这是给您的钱……”孩子在凌萧若身后急赶而来。 凌萧若朝后摆了摆手,便快步离开了。因着医好了病人,是以,出得村落后走在林荫道上的她,心情十分地舒畅,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然而,当她刚刚走出林荫道迈向丛林时,却见前方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坐着一位身穿白色衣衫手握碧玉洞箫的男子,他一脸的闲暇惬意,正侧着头微挑凤眸盯着她看呢。 九师妹 第020章 外科手术 第021章 温润男子 》 第021章 温润男子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21章 温润男子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4 9:06:32本章字数:2539 凌萧若甫一看见坐于石头之上的子然时,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滑倒在地。 她迅速整理了一下姿势朝他望去,熠熠阳光之下,那身穿月白色衣衫的男子一腿弯曲,一腿自然垂下,本是放于腿上的手在看见凌萧若时缓缓抬起,将那碧玉洞箫放置在了肩上。 他白衣舒卷,如云似玉。 子然凝望着树林间那抹素色的身影,说实话,此时此刻的他当真有些看不明白她了。对于同门中人,她可以刻意轻薄故意下毒,然而,对于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她却可以在逃离的危急时刻伸出援助之手。 她究竟是善良还是恶毒? 迷惘须臾,他侧眸扬唇挑眉说道:“九师妹,我在这里等你多时了。” 凌萧若眼眸一眯,看向那双深邃的凤眸,只见眸中深处掩饰着一分几不可闻的自豪,仿似在说,她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一般。 凌萧若心下冷静地盘算起来,然而面上却是故作惊诧地问道:“五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子然拿下洞箫握于手中,指关节一动,那根洞箫便在手中旋转起来,绿色丝绦随着旋转舞起了绝美的弧线,他凤眸一眯,说道:“你告诉我方才你如何从我眼皮底下逃走的,我便告诉你我是如何找到你的。”如若不是放置在她身上的天丝线,子青怕是早已不知所踪了。 凌萧若撇了撇嘴说道:“成王败寇,输了便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看他的样子,方才她逃跑时,他是没有找到她的,那他又为何出现在这里呢?莫非他在她身上放了一些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吗?她曾听说古代有什么追风香之类的东西,如果在人的身上放了追风香,很远都能追捕到,可是,她身上并未有什么异味啊。 子然见子青如此说话,便知她是认输了,岂料,他刚一起身站立时,却见子青已经转身拔腿而跑了,那奔跑的速度快得让他忍不住眨了眨眼。 因为有了天丝线,他唇角一撇成竹在胸,并未急速追赶,而是朝她身后轻盈地掠将而去。 凌萧若一路狂奔,跑至官道上时,发现前方有一辆马车朝她驶来。 她眼眸一瞪,迅速撕开自己的衣衫,香滑似酥的肩头就这般暴露在了日光之中。 “非礼啊,非礼!”凌萧若一面朝那马车挥舞着双手,一面凄厉地嘶喊起来。 刚刚赶到的子然在看见凌萧若衣衫不整地模样时,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子青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撕扯自己的衣服,看着那莹白如玉的肌肤,子然不禁微眯眼眸皱起眉头,他当真是错得离谱,无论她方才是否救了人,她依旧是那个惊世骇俗的子青,心中积累而起的好感,再一次破碎而去,他迅速朝子青跃去,想要封住她的哑|岤,将她拖离官道。 凌萧若见子然飞身而来,眸中大骇,手一动,再次撕扯起衣服来,如此之下,身前的肚兜显露而出,大片肌肤在阳光下透着诱惑的气息,子然见状飞掠的步子竟是有一分的迟疑起来。 趁着这一份迟疑,凌萧若整个人朝马车扑去,眼泪簌簌而落,尖声喊道:“有人非礼啊,这个男人要轻薄我啊!” “你疯了?胡言乱语什么?”因着这喊声,子然不禁低骂出声,脚下再也没有迟疑,朝子青飞旋而去。 然而当他的手刚要擒住子青的衣领时,却觉身后一股劲风袭来。他俊眉一蹙,身子一转,手中洞箫一扬,挡住了来人这身后的一击。 “叮——” 一击之下竟是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子然眼眸一眯,发现来人使用的武器竟是一根玉笛,那玉笛质地清纯,与他的洞箫皆是玉中精品,由于皆是玉质物品,相互击打在一处,自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他凤眸一眯朝来人望去,当他看清来人的样貌时,不免吃了一惊。来人见他些微吃惊,手中玉笛一扬,再次朝他袭击而去。两抹白影在空中争斗起来。打斗的过程中,白衣公子其中一招将子然的天丝线给震裂了,子然见天丝线断裂不禁蹙起眉头。 凌萧若在看见二人争斗时,迅速将自己的衣衫拉扯而起,她转眸一看,发现那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她的身边,马车前方的车夫对她友善地说道:“姑娘,你的衣衫破了,坐上马车我们先走吧,我家公子会帮助姑娘打走那坏人的。” “谢谢你了。”她看了看空中争斗的身影,想必这马车的主人武功也是高绝的,而今之计,想要摆脱子然,便只能上这个马车了,凌萧若道完谢后便揽着衣衫上了马车。 上得马车后,车夫手中马鞭一扬,马儿扬起前蹄,车毂滚动,迅速朝前奔驰而去。 凌萧若坐在马车之中,纤手挑开车窗帘子,观望着两抹争斗的身影,心下终是松了一口气。 隔了一会儿,马车车帘忽然被一双修长白净的手掀了开来,一阵凉爽的风扑面而来,扬起了凌萧若耳畔的一缕秀发。 她抬眸望去,看见那救他的白衣公子手握玉笛俯身走进了车厢,白衣公子墨发整齐地束在头顶,上戴一根白玉簪,俊眉英挺,眉眼中含着温润如玉的笑容,他发现她凝眸看他时,朝她微笑一下后,坐在了她的对面。 白衣公子扬唇一笑,似新月生韵,醇美的声音缓缓响起:“那人被我用调虎离山之计引开了,当是不会再追来了,姑娘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吧?” 凌萧若在看见他温柔的微笑时,心下不禁微微一暖,自从她穿越到古代来后,还没有接受到如此这般的待遇,她紧了紧衣襟,撤开望向他的视线,摇头说道:“没有,谢谢公子救命之恩。” 白衣公子微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为何会被那恶人缠住呢?”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抬手抹干了脸上的泪痕,开始胡编乱造:“我本是一乡野村妇,死了丈夫,上有母亲要赡养,下有儿女要哺育,因为没了收入来源,我便想去镇上寻些活计,岂料,走至街上竟是遇见了方才那个恶霸,他劫财不算,竟还劫起色来,原是想,像我这般长相丑陋的村妇当是入不了他的眼,谁知,他竟是穷凶极恶到连我都要轻薄,他的眼睛是长到屁股后面了么?” “扑——”白衣公子听见最后那一句话时,忍不住捂唇笑出声来。 凌萧若盯着对面的男子,在心下不住地摇头,这世界真他妈不公平,为什么这里的男人都长得这么好看,而她,却长得跟糊了狗屎一般。瞧这男人,笑起来都这般地风韵优雅。 白衣公子笑完后,低声叹道:“姑娘真是风趣啊!” 凌萧若唇角扯着笑,说自己是乡野村妇,自然不能说话太过斯文,不然别人听着也不像啊。 “公子,你在前面找个地方放我下来就可以了。”既然已经脱离危险,她自然也不好再打扰别人。 白衣公子闻言,唇角微弯,笑着说道:“我要去的地方也快到了,如若姑娘不嫌弃在下的马车简陋,便一并前往吧。另外,也可以将那个眼睛长到屁股后面的人甩得更远。” “呵呵……”凌萧若听后干笑出声,随后说道:“如此,打扰了。”这人说的话倒也没错,既然已经上了马车,自然是走得越远越好了。 白衣公子朝她点了点头,随后便不再说话,他的唇边一直保持着微笑,俊眸微垂,修长的手指在那杆玉笛上若有似无地轻轻摩挲着。 ------题外话------ 为了答谢亲们对此文的厚爱,今天加更了,亲们给点力哈!该收藏滴收藏,该留言滴留言哈!钻钻和花花嘛,咱就不要求了哈,因为那个要花钱,嘿嘿… 九师妹 第021章 温润男子 第022章 阴魂不散 》 第022章 阴魂不散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22章 阴魂不散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5 18:59:46本章字数:2398 马车在官道上奔驰而去,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洒落在车顶之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吁——” 行径不多时,车夫便收紧了手中的缰绳,马儿前蹄扬起,缓缓停了下来,一旦停下来便垂着头朝地上喘着粗气。 凌萧若朝白衣公子颔首道:“谢过公子了。” 白衣公子手握玉笛朝她笑着说道:“不用谢。” 凌萧若说罢掀帘跳下了马车,而那白衣公子也随着她落下马车,凌萧若下了马车后四处观望一番后发现他们站立于一个村庄的牌坊前,她扬首看了看那牌坊,牌坊上写着“上元村”三个字。 白衣公子让那车夫等候在牌坊之下,而他自己却是举步朝内行去。凌萧若看着他缓步而去的身影时,心下竟是有些怅惘起来。 怔愣须臾,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低嗔道:“我还真犯花痴了吗?” 凌萧若潇洒地一挥手,随后掉转头继续在官道上行走起来。 撕烂的衣衫被她随便打了个结,由于衣着有些怪异,是以,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们禁不住侧眸而望。 凌萧若素来不在乎人们的眼光,她自顾自地朝前快步而去,她一路走一路规划着未来的道路。迎亲时,喜娘给了她一些碎银,不过,刚刚她喝凉茶时已经花掉一些了,按照花销的价值比算来,想要在古代生存下去,她还必须要找一份活计才是。 正如是想着,凌萧若忽觉身后一阵凉风袭来,她转头惊声一问:“是谁?” 然而,当她还未看清楚来人长成何种模样时,却见一方巨大的麻布口袋朝她头顶席卷而来,她挣扎着想要逃脱,但是那快如闪电般的动作让她根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刹那间,她整个人便被罩进了麻布口袋之中。 子然将子青装进麻布口袋之后便找了一个绳子将那襟口给栓了起来,他打好结后,拍了拍手道:“是我!” 麻布口袋内一片漆黑,凌萧若双手撑着口袋,皱眉厌恶道:“你怎么一直阴魂不散?为什么把我装到这么个烂东西里面?你懂不懂什么叫人权?放我出去!”这个子然不仅像鬼一样一直跟着她,竟然还将她装进口袋之中,当真是可恶至极! 子然挑了挑眉,冷哼道:“人权?之前就是太给你人权了,所以才给我惹出这么些麻烦来?竟然还说我轻薄你?这是一个女儿家该说的话么?”一想起这个女人跑到官道上脱了衣服说他轻薄她,他就恨得牙痒痒,活了二十三年,他还从来没这般丢人过! 凌萧若知道自己是出不去了,不过,就算出不去,她也不会让他好过,她回敬道:“兵不厌诈,用什么样的方法,你管得着么?” “你……”桀骜不驯的口气让子然有些气结,他直想挥拳将她打晕。但是,从来不打女人的他终是在挥拳时停在了空中,最终,手一落,封住了子青的哑|岤和全身几处要|岤,随后,拧起麻布口袋的襟口提着子青在官道上飞掠起来。 这一夜,因着子青的口无遮拦,子然将她困在麻布口袋中整整一夜,而凌萧若在问候了无数遍子然的祖宗后终是恹恹地沉睡而去。 翌日清晨,阳光刚刚洒满大地时,子然就把凌萧若给叫醒了,他打开麻布口袋后手指一落迅速点了凌萧若的几大|岤道,随后严肃地对她说道:“我封了你的|岤道,今日之内,除了走路,你会觉得绵软无力,另外,因为你的语不惊人死不休,所以,今日剥夺你说话的权利!”子青行为乖张,今日要去的地方又甚是威严庄重,容不得她犯半点错误,因为皇家御林军的刀剑可是不长眼的。 “唔……”凌萧若眼眸一瞪想要说话,结果发出的却是细弱蚊虫般的声音。 子然没有再理会子青,找来一名女子为她换了衣衫,随后带着她出了客栈一路朝澜沧江而去。 澜沧江西起漠西的格尔图雪山,起源之地,河网纵横,水流杂乱,湖沼密布,上游之处奇峰嶙峋,兽鸣鸟啼,它一路蜿蜒向东,途径临南,再一路往东穿越胤东汇入到茫茫东海之中。 临南境内的澜沧江江面宽阔,朝涨夕退,由于水流量巨大,是以,江侧形成了大面积的冲积平原。 到得江畔时,本是愤恨的凌萧若却在举目四望后,惊诧得微瞪眼眸,暂时忘记了被人束缚的郁闷。 这时,宽大的堤岸边已经站满了围观的人群。再看那浩浩荡荡的江面上,烟波浩渺处停放着十余艘精致的画舫,为首的画舫,窗户雕栏以朱红为主,而顶部却是重檐庑顶,尾部上翘,明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璀璨四溢。 “皇上的画舫果然精妙绝伦啊!”凌萧若跟随子然一路穿梭而去,在行径间,听见有秀才扬扇指着画舫赞叹起来,她听后方知那为首的画舫竟是皇上的画舫。 皇上?凌萧若在听见这个词时,眉毛高高挑起,再次回眸仔细地瞧那为首的画舫,她在有生之年竟然可以有幸见到传说中的皇上吗?如此,是不是也不枉她穿越一场了? 走在前方的子然在看见左顾右盼的子青时,转身回退几步,在子青身后低声说道:“别看了,快走吧!” 凌萧若听后脚下动起步伐,可是螓首却依旧转个不停。 子然带着凌萧若沿着江堤朝后面的画舫行去,堤岸边杨柳垂岸,清风拂来,枝条随风摆动起来,似女子纤细的身姿一般。 到达第五艘画舫时,搭往画舫的木板边站着一名文士,那文士在见到子然时,朝他微一颔首,问道:“请问公子的请柬在何处?” 子然从袖中掏出一张精致的请柬递给了文士,随后朝他说道:“这是我府上的丫鬟。” 那文士看了请柬后又瞅了瞅子然身旁的凌萧若,随后点头道:“公子请上画舫。” 子然抬步朝上而去,凌萧若跟在他身后登上了画舫,她盯着子然纯白的身影,方才发现,他往日随意系于身后的墨发竟是齐整地束在了头顶之上。 望着他白衣缥缈的身影,凌萧若若有所思起来,想来,子然也不是那单纯的武林人士,不然,怎可登上如此精致的画舫呢?他的真实身份怕是非富即贵吧! 凌萧若一路尾随而上,一旦上得高处,江面景致全然纳入了眼中。 画舫烟中浅,青阳日际微。 其实此刻,她心里说不激动那是骗人的,想她一个现代人,哪里见过如此这般壮丽的美景,先前心里的诸多不爽,在这美景之下却也消弭了不少。胸中那口憋闷之气瞬时而出,整个人如同浩荡的江面一般豁然开朗起来。 “姑娘也来观龙舟赛么?”正感叹世间景致的奇妙时,却听一阵温润如玉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凌萧若寻声而望,但见她身旁站着一名墨发高束上戴白玉簪的白衣公子,他的脸上带着惯有的春风般的笑容,江面上吹来的风卷起他纯白的衣角,广袖挥洒间,带着青竹一般的馨香。 这个笑得仿若桃花盛开的男子不是昨日救她那白衣公子又是谁呢? 九师妹 第022章 阴魂不散 第023章 她被耍了 》 第023章 她被耍了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23章 她被耍了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6 20:59:50本章字数:2677 凌萧若甫一看见他时,先是吃了一惊,随后觉得世界太小,然后便想到了子然此刻站在她的身边,一旦想到这一点,她的脸上顿时燥热一片。昨日说与白衣公子的话,历历在目,最关键是,现在的她根本无法说话,子然要怎样说她,她都是还不了口的。 真想掘个地洞就此遁掉,来到古代后把她人生前二十七年的脸都丢尽了! 然而,纵然她心里有过千万种推测,也没有想到子然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子然瞥了她一眼对那白衣公子低声说道:“她被我点了|岤道,今天都无法说话。”说道这里,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不是我想带她来,而是被迫带来的,这一点你要搞清楚。” 凌萧若听完子然的话后瞠目结舌地盯着他,随后抬手指着他怒道:“唔……” 白衣公子在见到凌萧若瞠目结舌的表情后掩唇低笑道:“这一点我当然清楚,因为你的眼睛没有长到屁股后面。” 子然在听见白衣公子那最后一句话时,眉头一皱,低声问道:“你在说什么?” 白衣公子潇洒地耸了耸肩,无辜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她说的。”说话间,好看的清眸看向了凌萧若。 “唔……”凌萧若指向子然的手指在听见白衣公子的话后瞬时转了个方向朝他控诉起来。 这世界真是黑白颠倒了,从来只有她玩儿别人,如今她却被这两个人男人玩儿得团团转。他们分明就互相认识,可是昨日,两人竟然合伙摆了她一道。 凌萧若望向白衣公子的眸中已没了好感,昨日累积在她心目中温润如玉的形象顷刻间毁于一旦。这个男人当真是腹黑,昨天他可真是看了一场好戏,他面上虽然在微笑,但是背地里指不定如何嘲笑她呢。 一想起在他们面前又是扯衣服又是喊非礼的情景,她就恨不得杀了面前这两个贱男。 当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子然在看见子青那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时,凤眸一挑说道:“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昨日她让他在致远面前颜面尽失,而今,他总算是挽回了些许脸面。 “呵呵……”白衣公子闻言照旧垂眸低笑起来,脸上那惯有的微笑始终未变。 “唔……”凌萧若在看见他的微笑时真是恨不得上前撕烂他的脸。 “呜——” 此时,江面上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号角声。随着号角声的响起,凌萧若只觉画舫开始上下颠簸起来,很明显,前方的画舫已经开始移动了,是以,才会造成如此大的波浪。 子然循声而望,看了看远方后,朝白衣公子说道:“致远,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入舫吧。” 致远微笑着点了点头后,说道:“好的。” 他二人本就身材高大,又穿着亮眼的白衣,窜梭于人群之中,自然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可是,早已火冒三丈的凌萧若哪里还有心情去看什么美景,跟在他二人的身后,一路卯足了劲儿踩他二人的影子,那模样看着誓要将他二人大卸十八块后方才解恨一般。 “尹公子好。”一路随行而去,有不少的士族公子颔首朝尹致远打着招呼,但是却无人朝子然问好。 凌萧若见状眼眸眯了眯,思索起报复的计划来。 入得画舫后,凌萧若看见画舫里放着许多桌椅,人们三三两两地围着桌椅而坐,身后皆是站着丫鬟模样的女子,他三人选了一个桌子,凌萧若不待子然发话,拖出凳子屁股一落,稳稳当当地坐了下去。方才上画舫时,她听得子然对那文士说她是他府上的丫鬟,而今一看,这些丫鬟竟是站立于后的,她又不是子然的丫鬟,凭什么站在他的身后当奴婢? 子然在看见子青的动作时倒也没有介意,只是与致远一起幽雅地落座,尹志远坐在子青的身旁,子然坐在致远的身边,三人坐定后,画舫拨开滔滔江水缓缓移动朝前行驶而去。 “砰——” 此时,为首的龙船画舫中,一名身明黄|色龙袍的男子愤恨地将手中茶盏摔向了木质地面。他龙眉敛在一起,眸中的怒火显而易见。 奢华的厢房中还站着两个人,一人做妃子打扮,而另一人则是太监扮相,他二人在看见男子的举动时,皆俯身跪地颔首道:“请皇上恕罪!” 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乃是临南国的皇帝云博海,他剑眉横皱,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喝道:“已经这个时辰了,那个逆子在哪里?你这个母妃是干什么用的?”方才他的御林军统领来报,说皇子们的画舫中根本没有见到三皇子的踪影,这个该死的逆子竟然敢抗旨? 伏于地上的淑妃秀眉微蹙,惶恐地回道:“臣妾早些日子已经着人去找轩儿了,他说他今日定然会来的。”她的人前几日告诉她轩儿已经下了苍山,昨日当是应该到达了临水镇才是啊,怎地今日船都已经开动了却也不见他的人? 云博海眼眸一眯,低哼道:“哼,他从小因为体质弱,一直养在别院里,正是因着在宫里待的时间太少了,所以才这般不守规矩,临南国有哪个皇子如他一般?他什么女子不要,偏偏要那个被胤东国太子看上的女子,真是不争气的东西!” 淑妃额头之上已经急出些许汗珠来,她回道:“皇上息怒,臣妾定然会劝服轩儿娶凌萧若为妻的。” 轩儿小的时候因为体质弱而不被其他皇子待见,在太学读书时,时常有皇子嘲笑于他,每每被人欺负时,上官太傅的女儿上官柔便会护着他,多年过去了,柔儿出落得十分水灵,被人们誉为第一美人,不想却被胤东国的太子看上,为了两国和平,皇上答应了和亲,可是轩儿这时却跑出来说他一直思慕着上官柔,让他父皇为他赐婚,皇上雷霆震怒,当场就将凌尚书的女儿凌萧若赐给轩儿做正妃。 她的儿子她自然清楚,如若他从小思慕着柔儿,他定然早就向他父皇提出赐婚请求了,而今提出,定是柔儿告诉轩儿,她不想和亲罢了。轩儿这样做却是在报儿时的恩惠。 那凌萧若号称第一闺秀,如此女子当是贤惠持家的,嫁与轩儿倒也不错。轩儿现在虽然不喜欢,但是,感情嘛,培养一下,总是会有的。 云博海听了淑妃的话后,薄怒道:“自然要娶,朕都已经下了诏书了,他是你手把手教大的,他若不娶,你贺氏一族便等着领罪吧!”说罢,袖子一拂愤恨地离开了厢房。 淑妃凝望着皇上渐渐消失的身影,身子一斜,瘫倒在了地上,她身旁的太监小福子将她搀扶起来,关切地问道:“娘娘,您没有怎样吧?” “没有怎样。”淑妃朝小福子摆了摆手,随后说道:“赶紧派人再去暗中寻找,务必找到三皇子,切不可让皇上知道他拜入苍山派门下的事。” 轩儿从小体质偏弱,因为时常受人欺负的缘故,她便想了方法让轩儿远离皇宫养在皇家别院,为了强健他的体魄,她托人让他上苍山学艺,不过,皇上素来对武林门派嗤之以鼻,是以这事她一直没有告诉皇上。 小福子点头道:“奴才知道。” 淑妃抬眸看了看窗棂外的江景,夏风卷起了白色的浪花,一层层,一叠叠,凝望一阵后,她垂首叹了叹气:“唉!” 皇上的脾气她最是清楚,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既然已赐了婚,那么便是铁定如山了,只希望,轩儿能够识大体,与那凌三小姐完婚才是。不然,她贺氏一族怕是真要问罪了! 画舫座次如下:第一艘画舫,皇帝与后妃乘坐;第二艘画舫,亲王与王妃乘坐;第三艘画舫,皇子与公主乘坐;第四艘画舫,文臣武将乘坐;第五艘画舫,世家公子乘坐;第六艘画舫,世家小姐乘坐。后面还有,但是没有主角了,就不列举了。 九师妹 第023章 她被耍了 第024章 喷他一脸 》 第024章 喷他一脸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24章 喷他一脸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7 19:59:38本章字数:2275 万山磅礴水泱漭,山环水抱争萦纡。时则岸山壁立如着斧,相间似欲两相扶。时则危崖屹立水中堵,港流阻塞路疑无。 画舫离开堤岸在浩荡的水面上一路穿行,途中路过山峡,狭窄处两岸连山,细无阙处,两岸重岩叠嶂,有隐天蔽日的感觉,画舫长龙迤逦而去,直奔龙舟赛的目的地。 临南国的端午龙舟赛不仅仅赛龙舟,也是才子佳人们的一次大型的才艺比试大会,两百多年来,有不少才子佳人相识于龙舟赛并最终成为伉俪,成就了许多爱情佳话。是以,青年男女们,但凡家里有些个钱财的都会来参加龙舟会的。 凌萧若所在的画舫之中,尹致远无疑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待他一入座后便有士族公子来与他搭讪:“尹公子,听说今年来了很多名门闺秀,不知哪一位佳人能入您的眼呢?” 尹致远扬起他招牌似的微笑,浅浅回道:“尹某不才,前几日作了一首诗,却只有上阙没有下阙,如若谁能有好的下阙与这上阕相对,那么,便能入尹某的眼。” 公子们闻言皆是打开折扇笑了起来:“谁人不知尹公子乃是第一才子,您作的诗这世间怕是没有女子能对得上的吧?” 凌萧若闻言,斜眼睨了一下身旁的尹致远,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是第一才子,一会儿她便会让他第一才子的名头举世无双,更加响亮! 尹致远俊眉微微一抬摇头道:“那也未必,说不定有佳人能够做出绝佳诗句也未为可知啊。” 众公子闻言点头道:“那倒也是,不知那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第一闺秀会不会登上画舫?” “是啊,虽然他已许配给了三皇子,但是我等也想看看她的才艺究竟如何。” 尹致远闻言,瞟了一眼身旁的子然,随后微笑道:“这个的话,只能拭目以待了。” 众公子听后皆是笑闹起来,谈笑风生间渐渐散去了。 一直闷不吭声地子然,在众人散去后,将洞箫放于桌上,侧眸问道尹致远:“她来了吗?” 致远扬唇浅笑揶揄般地问道:“你是指哪个她?是她还是她?” 凌萧若在听见他二人的对话后,眼角有些微微抽搐。 子然眉头一皱,低声喝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致远再次笑道:“自然来了,就在后面那艘画舫上。” 子然听后,紧皱的眉头松了松,脸上表情发生了微妙地变化,跟着关切地问道:“那她呢?” 致远拿着玉笛转了一圈儿后,笑着答道:“想着能见到你,自然也来了,也在后面那艘画舫上。” 子然听后,凤眸望向窗棂之外看着那倒退而去的皑皑青山,沉思起来,目光深邃似海。 这一段对话后,凌萧若已经忍不住狂翻白眼了,这二人的对话,比鸟语还要鸟语,她可是真的听不懂。 因为觉得无聊,凌萧若直接上手在桌上的盘碟里抓了一小撮儿花生米,自顾自地吃将起来。 可是,还没吃到几颗,因为没有控制好速度,一颗花生米陡然滑落,不上不下,正好卡在喉间,凌萧若迅速丢开手中的花生米,开始捂住颈子往外咳嗽起来。 “唔……”因为点了哑|岤的缘故,是以,那咳嗽声也是细小得让人难以察觉。 凌萧若只觉胸口憋闷,她的脸瞬时涨红一片,样子看着越来越狰狞。 “你怎么了?”凌萧若上下晃动的动作终是引起了尹致远的注意,他身子朝前一倾收住笑浅声问询起来。 凌萧若一只手抬起朝自己的喉间指了指,表情看着十分痛苦,口中不断地发出唔唔声。 尹致远看着张牙舞爪的子青,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头部再次往前些许。 就在这时,子然刚好收回远眺的视线,本是有些怅惘的他在看见致远的脸已经渐渐靠近子青时,惊得凤眸一瞪,脑中阴霾地思绪一扫而空,旋即抬手挡住致远的脸部,低声喝道:“致远,小心!” 然而,就在子然伸手喝住的当口,只见凌萧若头一仰,朝着致远俊俏的脸庞打了一个参天大喷嚏,由于喷嚏太大,凌萧若完全收不住嘴,于是乎,她嘴中那些已然嚼碎或者还未嚼碎的花生米似一颗颗飞弹般朝致远的脸上砸落而去。 时间,似乎凝固在了这一瞬之中。 当子然的手背感受到那种黏糊糊的热感时,他差点没恶心得跳起来。 “恶心死我了!”子然撤开了手,掏出手绢儿猛地擦拭起来。 凌萧若见状故作惊讶地捂住嘴,眼眸圆瞪,直愣愣地盯着尹致远的脸。 虽然有子然的手帮尹致远挡住了些许,但是,子然的手掌毕竟没有他的脸大,再者,子然也是在仓惶之下帮他挡的,是以,尹致远那靠近子青的左半边俊脸上几乎被糊了一层红白相间的花生酱。 “天啊,尹公子,这是怎么了?” “尹公子,您的脸……” “脸上是什么东西啊?怎么那么恶心?” 画舫之中,有识得尹致远的公子们无不侧目关切地探寻起来。画舫之中瞬时似一锅煮沸的水一般,闹腾起来。 因为众人的侧目,尹致远白皙的俊脸之上飞上了两抹淡淡的红霞,他愣了半晌,终是从袖中掏出手绢儿,捂住俊脸朝外行去,脸上再也没了那若春光一般的温柔笑意。 尹致远离去后,凌萧若的手依旧捂住唇瓣,眸中还是带着诧异的神情。然而她心下却是狂笑出声,看来以后人们在提到第一才子时,都会加上花生酱三个字了。 谁让他跟着子然一起耍她呢? “别装了!”子然抬手拨开凌萧若捂住唇瓣的手,皱着俊眉在她耳边彻底无语地说道:“这个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女子?” 活到这么大,他算是见识了!这个子青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堪称旷古烁今第一人了! 凌萧若听了子然的话后竟是眉眼弯弯地嘲他笑了起来,那神情仿似在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你们不让我走,我就烦死你们,看你们拿我怎么办? “不要逼我动手打女人!” 子然在见到子青挑衅的眼神时,大掌一瞬间抡起,想要一巴掌将她拍晕。 子青见状高昂着头,仍旧桀骜不驯地盯着子然。 子然肺都快被气炸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子青拍晕之际,忽闻一阵动听的琴音从画舫外悠悠传来,似天际传来的天籁之音一般。 那声音来自于另一艘画舫,画舫之上莺莺燕燕一片,乃是世家小姐乘坐的画舫,此刻,那画舫正逐步开进,欲要与士族公子们的画舫并驾齐驱。 子然在听见琴声之后,抡起的手渐渐放下,深邃的凤眸中似乎聚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让人有些寻思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九师妹 第024章 喷他一脸 第025章 抱住不放 》 第025章 抱住不放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25章 抱住不放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8 9:59:42本章字数:2663 “这是第一美人的琴音!果真是由她来开场献艺!” “她今年还是来了,真不枉我用重金走这一遭啊!” “我们出去船舷上吧。” 悠扬的琴声甫一传来,画舫内似炸开锅一般,方才还文斯静坐的士族子弟们已经争相朝画舫外行去,皆是为了目睹那天下第一美人的绰约风姿。 不一会儿,画舫内已经全空了,所有的人都站到船舷上去了。江面上吹来的浩荡长风,卷起了无数衣袂,翻飞如絮。 众人出得船舷外方才发觉,画舫已经出了山峡地带,眼前的江面一望无垠,再往前行便是此次龙舟赛的比赛地点了。 人们侧目而望,但见画舫右侧驶来一艘红纱幔帐缥缈吹拂的画舫,画舫船头上坐着一名身穿白色浩纱的女子,她绾着追月髻,上戴一根清新雅致的白玉雕花簪,逆风而坐,江面上吹来的风拂起她墨色的长发,将她秀丽雅致的容颜遮挡住了一些,她的面前放着一架古筝,她白衣纯净,广袖挥洒,十指纤纤,如葱削一般,正抡动着身前的琴弦。 “果然不愧是第一美人啊,此情此景当真只应天上有!” “我就说,她原是那九天下凡的仙子!” 船舷之上赞叹声此起彼伏,然而,赞叹声之后却听有人扼腕叹息道:“可惜啊,如斯女子却是要远嫁胤 九师妹 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6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6部分阅读 ,当真是可悲可叹啊!” “是啊!”众人闻言也跟着叹息起来。 缓缓的琴音在江面上萦绕不断,众人侧耳倾听着唯美的琴音。由于琴技高超,曲高和寡,是以,许多士族子弟们也不敢与之和鸣。 当人们以为第一美人终将自己结束琴音时,却听风中传来了一阵洞箫之声。 那曲调与第一美人所弹的琴音全然融合在了一起,时而悠扬婉转似溪水流长,时而激烈撞击似山洪迸发,时而高亢回旋似鹰击长空,时而浅声低吟似女子呜咽。 一箫一琴,当真可谓配合到了极致。 “如此琴箫和鸣,怕也只有心灵相通之人方能达到了。”偶有士族公子扼腕发出了叹息之声。 凌萧若在子然拿起手中洞箫的那一刻就知道他会与那第一美人和曲一首,她虽然不会这些个古乐器,但是,好坏还是能鉴别出来的,这二人配乐倒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只不过,郁闷如她无心赏乐罢了,因为她方才是被子然像拧小鸡一样的拧至了船边,这个子然,泡妞都不忘将她带上,他还真是有些尽职尽责。 子湛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如此的忠心? 思及此,不免飞给子然一记白眼。 佳人画舫之上,弹奏古筝的第一美人上官柔在听见洞箫声后,缓缓地转身朝才子画舫望了过来,当她看见船舷边那抹白影时,美丽的眸中有着疑惑与惊诧,只是那飘舞的墨发全然将她的容颜挡了去,是以,根本无人发现她的真实表情。 这个男子是谁?竟是能吹奏出与她琴声相符的曲子来。 看着那翻飞的白色衣角,抠住琴弦的手不由自主地僵住了些许。 忽然间,江面拍来一阵猛浪,画舫跟着倾斜起来,由于怔愣,她一个不稳身子不由自主地朝旁斜了过去。 “天啊,第一美人要掉进江里了!”忽而有人震天一声大吼。 上官柔惊得美眸圆睁,脸上血色全无,她惊声叫道:“救命啊!” 子然循声而望,但见那抹本是坐立于船头弹琴的身影竟是斜斜地朝画舫下方坠了过去,他凤眸一瞪,旋即扔掉手中洞箫,单手拧着凌萧若的后方衣襟,脚下一点飞身朝那抹坠落的白影而去。 “唔……”忽然间被拧起的凌萧若倏地一下瞪大了眼眸,完全没有做好思想准备的她惊悚地目睹着自己的身体凌空而起离开了船舷。 蓝色的天际在她头顶上方忽高忽矮的晃悠着,她在被迫往上飞了一段距离后忽然觉得拉力向下,子然竟是带着她朝江面俯冲而去。 “唔……”因为下坠力度太过刺激,凌萧若张大嘴巴盯着那越来越近的江面尖声厉叫起来,一股热流直冲百会|岤。 他奶奶的,这死小子英雄救美为何非得带上她?他当真是盯死她了! 盯着那湍急的江水,正懊恼着无法逃脱的凌萧若脑中精光乍现,急中生智,一个逃跑妙计浮现眼前。 她瞄了一下朝下坠去的第一美人,又睇了一眼那愈来愈近的江水,旋即,她用尽力气双腿一抬,双手一圈,似八爪章鱼一般,在圈住了子然双腿的同时还将他的身子抱了个结结实实。 而她的双手却是好巧不巧地放置在了子然的胸口之上。 “我的天啦,这是唱得哪一出啊?”画舫上的士族公子们在看见如此纠缠的场面时惊得折扇一打瞪大眼眸询问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怎可如此抱住男子的身躯?” 此时,刚好整理完毕仪容的尹致远在听见人们的议论后移动视线寻找起来,当他看见江面上那死死纠缠的两抹身影时不禁惊得瞪大了眼眸。 一贯微笑地脸上出现了一抹苦笑,他摇头叹道:“景轩当真是遇见克星了。” 再看那飞身去救第一美人的子然,他只顾着去救第一美人,全然没有料到子青会趁这个千钧一发地时机如此紧抱于他。 就算她怕水也不至于抱成这样吧?再者,手也不至于一定要放在那个地方吧?早知道,他应该将她所有的|岤道封闭,让她完全不能动弹才是! “你放开我,不要这样抱住我!”他用力地蹬了蹬腿,想要将子青蹬开。 可是,凌萧若根本不理会子然的话,她眸露恐惧,卯足了劲儿死死地抱住他的腰身,猛地摆头,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她的身子自从抱住他身后便一直抖个不停,给人感觉像是怕足了江水一般。 “该死的,给我放手!”子然见子青死活不肯放手,已经完全处于抓狂的状态了,他声撕竭力地喊了出来。 自从遇见子青以后,他就没遇上一件好事,先是被她夺了初吻,然后被她出言污蔑,再来,她竟是这样将他抱住,腿还将他的腿死死缠住,他都快被她摸干摸净了。 “唔……”凌萧若紧闭双眼低垂着头,将脸部放进子然宽阔地胸膛之中,一双纤手死命地抱住他的腰身。 船舷上的公子们在看见子然愤恨地动作时,紧张地叫喊出声:“别蹬了,就让她抱一下嘛,第一美人要落水了,你快去救啊!” “是啊,男子汗大丈夫,抱一下又不会死,可千万别让第一美人落到江里去了啊!”船舷上的公子们倒是真的挺怜香惜玉的,只不过,他们的眼中只能看见那美人儿,其余人全部可以无视掉。 提醒的声音一出,子然终是转移了视线,他凤眸一眯朝第一美人白色的身影望去,眼见着她雪白飘然的身影就要与江水合二为一了,然而,电光火石之间,子然长臂一捞,稳稳地圈住了第一美人纤细的腰身。 因为身子被子青抱住的缘故,他只能将第一美人横抱起来,随后,他腰身用力,双腿并用在船身上弹跳而行,朝上飞跃而去。 在空中旋转数圈后,飘逸的白影终是落在了船舷之上。 红纱帐幔飞舞的画舫之上早已站满了莺莺燕燕地女子们。她们在第一美人落水时,都吓得花容失色,皆是俯身朝船下探望。而后又出现身躯纠缠的一幕,是以,船舷上的女子越聚越多。 当她们看见美人再次回归船舷时,心下都松了一口气,团扇,香绢再次挥散而起。 香纱飘然的女子们顷刻间将子然围了个水泄不通。不少女子向他投去了恋慕的眼光。同时,也向凌萧若投去了鄙夷与不屑的目光。 英雄怀抱美人,这本是一出绝美的场景,然而,不和谐的是,那英雄的身上还掉着一个样貌平庸的八爪章鱼。 此情此景,又岂是一个滑稽了得? 九师妹 第025章 抱住不放 第026章 又上当了 》 第026章 又上当了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26章 又上当了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9 13:59:44本章字数:2788 凌萧若因为紧闭双眼,是以,当子然安稳落地后,她依旧没有反应过来,其实她已经离开江面成功在画舫上着陆了。 “放开我!”子然见子青依旧不撒手,愤懑地冷凝出声,凤眸中积满了厌恶。 凌萧若不知情况,骤然听见子然的声音时仍旧没有反应,双手依旧紧缠住他的腰身。 倒是那被子然横包住的第一美人上官柔,在听见子然的厉喝声时以为他说的是她,盈盈大眸中瞬时积聚起了晶莹的泪珠,若蝶翼般的睫毛微垂,她转头含羞说道:“当真是唐突公子了,小女子这就下去。” 子然凤眸一睁,当他看见上官柔眸中的水帘时,心下竟是有些微微地心酸,他放低音量轻声说道:“在下说的不是姑娘您,”说罢,顿了顿,垂眸盯着那依旧扒着他不放的子青厉声说道:“我叫你放手,你耳朵聋了吗?” 凌萧若举目四望起来,一望之下竟是发现身侧站满了各色女子,她们罗裙烟纱,轻盈如翼,有的捂扇轻笑,有的眸中带着鄙夷,有的眉梢微挑,有的却是满含嫉妒。 她一个激灵瞬时反应过来,一旦反应过来,她迅速丢开子然,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后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开口大放厥词想向大家说明她是因为怕掉进江里才抱住子然的,然而,当她张口说话时,却发觉她发出的仍旧是以下声响。 “唔……” 因着方才那惊悚的画面,画舫上的女子们本也鸦雀无声,唯余那滔滔江水声此起彼伏着,由于江水声隔得比较远,是以,她这仿若蚊虫般的声响倒也清晰得紧。 众女子们在听见她的声音后,有人立刻皱眉嫌弃道:“原来是个哑巴!” “是啊,难怪如此缠着这位公子,差点妨碍公子救人。” “也不瞧瞧自己的模样,怎好意思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般举动来?” 谩骂声,不屑声阵阵传来,凌萧若差点被女人们的口水湮没至死,人生第一次,她发现了人言可畏。 她简直比窦娥还要冤! 她一个劲儿地张嘴朝那些女子发出声响,她们以为是她主动倒贴的吗?根本是那个子然抓住她衣领的,好吧? 无奈她每次开口发出的都是同一个声音,是以,女子们的嘲笑声鄙夷声非但未小,倒是愈来愈大了,且围观的层数愈来愈多,已经完全将凌萧若湮没在了人群之中。 子然甫一听见众女子的嘲笑声时,心下渐渐舒坦,连日来的郁闷去了不少。 然而,随着嘲笑声的增大,他也不禁蹙起眉头来,他素来不喜与女子待在一起的缘故,便是因着女子话多,而今这佳人画舫上的女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他头脑有些发晕。 他放下上官柔,朝她微笑地说道:“姑娘下次弹琴时,一定要坐好了。” 上官柔立于船面后,羞怯地颔首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子然朝她点头道:“举手之劳,姑娘无需如此。” 说罢,准备起身提着子青回到世家公子们所在的画舫之上,然而,当他迈步之际,却发现那一堆粉红绿柳之中,哪里还有子青的身影? 深邃的凤眸在围观人群中一一扫过,扫完之后子然愤恨地皱眉低声恼怒道:“这个死丫头!” 他双拳一握,劈开人群在佳人画舫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兀自搜寻起来。 “公子……” 女子们在看见子然陡然离开时,心下竟是有些怅惘起来,转眸诧异出声。 上官柔的丫鬟此刻终于挤进人群之中握住上官柔的手焦急地问道:“小姐,没有吓着您吧?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没事。”上官柔没有心思听她讲话,一双美眸顾盼流景,竟是一路追随着子然的身影而去。为何她对这个陌生的男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呢? 他究竟是谁? 子然将画舫上下翻寻了一个遍,也没有将凌萧若找到,当他再次回到船舷时,盯着那渐渐散去的胭脂香粉时,凤眸一瞪,双手合掌击打道:“我又上当了!” 一旦反应过来,他便纵身跃下画舫,似一条健美的白龙一般扎入了湍急的江水之中。入得江水之后,他俯身入水,在沉沉地江水中寻找起来。 画舫上的佳人们在看见子然跳进江中时惊声叹道:“这位公子为何跳进江水之中?” 上官柔见状,急急奔至船边俯身朝下寻望而去,眸中带着情不自禁地关切。 她的丫鬟跟在她的身后小声嘀咕道:“这人好生奇怪,他在江水中找什么?” 上官柔回想起方才他飞身救她的画面,浅声回道:“他在寻找方才抱住他身的那位女子。” 丫鬟听后继续嘀咕起来:“他为什么找她?他似乎很讨厌那名女子呢。” 上官柔转了转美眸,再也没有答话,继续关注着江中的白影。 子然在水下寻找了良久,根本没有找到子青的一片衣角。 他跃出水面抹干了脸上的江水,捶打水面愤恨道:“我一定不会让你就这般逃脱的!” 这丫头刚刚死命抱住他,让他以为她是怕水的,从而待他再次落地时自然会因此失了防范,想着她不会借水而逃。并且,她那旷世举动自然会引起人们的争议,而她,便是利用这混乱之际入水潜逃而去。 她根本不是不会水性,而是水性相当地好! 这个女子,果真是j诈狡猾到了极致,以至于无时无刻不利用环境逃跑而去。 子然颓然地从江中跃起,掀起白色浪花无数,那些晶莹的水滴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五色光彩。他踩着江面一路点水而行,在宽阔地江面上不遗余力地寻找起来,然而,待他将画舫附近的江面寻找完毕后依旧没能找到子青的身影。 他凤眸一眯,终是提气点着船身跃回了公子们所在的画舫之上。 此时,画舫之后很远的江面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那便是入水逃跑而去的凌萧若,她在江面上换了一口气之后,再次进入了江水之中潜水而行,她身姿矫健,似美人鱼一般朝那江岸快速行进而去。 子然跃至画舫之后,众公子们无不对他侧眸而望。 “公子当真是武艺高绝啊!” “真可谓独步天下!” 子然对众公子的赞叹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后便朝尹致远行去,到得跟前时,不待他开口却听尹致远揶揄道:“景轩,你这次可是棋逢敌手了?” “你怎么也没看着她?”子然俊眉横皱,愤然地说道。 尹致远耸了耸肩无辜道:“我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有透视眼啊,你以为聪明如她会从靠近这边画舫的船舷入水么?”方才,当他甫一看见那纠缠的身影时,当真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只觉这无盐女子比较难缠,然而,当他看见那佳人画舫上围观的人群后,方才觉得不妥,待他反应过来时,子然已经跃进了水中。那时,已经为时已晚。 他二人竟是连一个女子都看管不住了么? 子然凤眸一眯,嘴硬般地低声喝道:“她是逃不掉的!” 说罢,转身进了画舫之中径自烘干衣服而去。尹致远挑了挑眉,微笑着跟随在了他的身后。 一场闹剧之后,才艺比试正式拉开了帷幕。 子然内力极佳,身上的衣衫片刻就被他烘干了,他闷闷地端着茶杯,凤眸微眯,盯着那白瓷茶盏上的青花兀自出神,脑中想的全是子青那张平凡的容颜。 望着身旁那空空的座椅,心下竟是有些怅然若失,他竟然真的将她给弄丢了! “第一闺秀出来了!”正怅惘间,却听画舫之中的公子们激动地叫喊出声。 子然握住茶盏的手紧了紧,子青的模样在脑中随之散开,尹致远闻言温柔眼眸渐渐抬起,凝望着子然。 “出去看看!”子然俊眉挑高,放下话语后,径自握着洞箫出了房间。 尹致远盯着他的背影摇头道:“装扮成这样不就是为了来看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的么?” 因为结识已久的缘故,景轩的脾气他自然知晓,他不想随意娶个女子度过一生,他只想找自己钟爱的女子,而后相爱一世。对于一个从未谋面又不相识的女子,他当然是排斥的。 可是,生在帝王家的他可以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么? 九师妹 第026章 又上当了 第027章 虚有其表 》 第027章 虚有其表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27章 虚有其表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10 19:59:42本章字数:2533 才子们所在的画舫与佳人们所在的画舫此刻已经是并驾齐驱了,只见两艘画舫的桨排整齐且步调一致地朝后挥动着江水。 在临南国,所谓的才艺比试是按照先男后女的顺序交替进行的。 此时,刚好轮到户部尚书凌丘壑的女儿凌萧若出来比试。 “你可别太过紧张了,好好发挥你的琴技就可以了,听皇上画舫上的奴才们说,三皇子至今都未现身。”此时,扶着凌萧若出来的丫鬟在她耳畔轻声叮嘱起来。 凌萧若闻言转眸看了身旁的小丫鬟一眼后,点头道:“未来姑爷竟是没有来么?” 这回话之人乃是凌萧若的贴身丫鬟碧绿,因为她从小跟在凌萧若身边的缘故,是以,假扮凌萧若简直是如鱼得水。只不过,这般浩大的场面她倒也是第一次见到,说不紧张却也是一番谎话。 丫鬟轻声叹道:“是啊,也不知为了什么,总之就是没来了。” 碧绿点头道:“不管他来不来,我是不会给小姐丢脸的。” 子然与尹致远并肩而立,瑟瑟的江风卷起他二人纯白的衣角,似云卷云舒。子然凤眸微眯朝旁边的画舫望了过去,佳人画舫上的女子们已经一一落座,唯有一名女子身穿一袭淡蓝色丝质罗裙站立于船舷之中。 因为目力极好,是以,女子的容貌全然落进了子然的眼眸之中。她头上绾着繁芜的发髻,上戴珠翠步摇,余下青丝整齐地披散在肩,乌黑盈亮,柔滑若丝,她鹅蛋脸,眉若远黛,琼鼻娇挺,水润朱唇,这些地方都堪称完美,可是,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眼眸虽大,却是少了些许灵性。 不期然中,子然竟是将女子的眼眸与那子青两相比较起来。虽然子青的眼眸很小,但是,却是极具灵性的。 “原来她长成这般模样,却有闭月羞花之貌啊!” “嗯,果然不愧是第一闺秀,当真是国色天香啊!那三皇子有福了!” “我瞧这容貌竟是胜出第一美人些许啊!” “我看是各有所长吧!” 此刻也有其他公子看清了凌萧若的长相,一探之下不禁赞叹起来。虽然意见略有不同,但是还是一致认为这第一闺秀乃是一名绝丽女子。 尹致远在听到众人的议论后,转眸朝子然笑着说道:“长得确实很美,但是那眸却少了些许清灵之意,这般绝美的长相不该有这样一双空洞的眼眸!实在是可惜了,不然啊,那第一美人的名号定然落于她的身上了。”说罢竟是兀自摇头叹息起来。 子然听后低声哼道:“这就是虚有其表。”他看人从来喜欢看人的眼眸,因为他觉得一个人的眸中可以蕴含着许多深层次的东西。 就像子青的眸一样,总觉得那之中含着太多智慧的光芒,只可惜,她太过狡诈,太过放肆了些! “哼!这个死丫头!”一想到子青,子然再一次愤恨地哼出了声。 尹致远闻言侧目笑道:“怎么?这才一会儿不见就这般思念了?连看到自己如此绝美的未婚妻都没有任何反应了?” 子然俊眉一皱,愠怒道:“她让我颜面尽失!”自从他的身体变得强壮之后,便再也没有这般经历了,子青却是让他产生了强烈的挫败感。 “呵呵……”尹致远闻言捂唇低声笑了起来。 二人说话间,碧绿已经坐在了古筝的前面,从小,她就一直陪着小姐学习练琴,她曾听教琴的师父说小姐的琴技可谓天下无双,只可惜,小姐不喜欢古筝,只喜欢那些人皮面具,是以,多年以来,临南国才女之中一直没有小姐的名字。 而她这个陪练,虽说不可能达到小姐的水平,但是也不至于很差。 双手缓缓而出,落于筝面之上,一手按动变换,一手或挑或勾或轮或抹。 一曲悠扬的琴音洋洋洒洒而出,听得众人喝彩声不断响起。这琴技自然不若上官柔那般精湛,但是,人一旦长得美了,做什么都是好的,是以,士族子弟们的叫好声也就源源不断了。 “这女子的琴技却也不错。”尹致远在品味其琴音后,缓缓说道。 子然眯了眯眼睛后,说道:“只要是世家女子,皆会抚琴奏乐,况且,她的琴技只能说好,却也没有什么可震撼的地方。” 尹致远扬了扬手中玉笛,唇角一扬,问道:“你待如何?” 子然凤眸闪烁,回道:“一会儿便能知道。” 不一会儿,碧绿便弹完了一首曲子,弹完之后,叫好声连接成片,碧绿学着世家小姐的模样站立起身,颔首打算隐于人群之中。 然而,叫好声中却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声音:“凌姑娘的琴音实乃天籁,素闻姑娘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古人有云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姑娘这般低调,当是汗牛充栋学富五车,在下这里有一上联,在下思其良久竟是想不出下联,不知小姐可否为在下解惑?” 刚想撤步而去的碧绿在听见这番说辞后,心跳猛烈加速,她没有想到弹完琴后还有人提出这种疑问,一瞬间,隐于长袖中的手微微发起抖来,脸颊上燥热难耐,她脸上虽然戴了面具,但是那面具薄如蝉翼,完全可以透出她真实肌肤的颜色。 碧绿不知该如何自处,是以半天没有吭声。 子然见她不出声,便激将道:“凌姑娘莫不是那徒有美貌之人?” “当然不是!”碧绿一听,眼眸倏地睁大些许,她家小姐的才华可不能为这些人所污蔑,旋即脱口说了这四个字。 子然逮住机会再次扬声步步逼近道:“既然不是,那便听在下说上联,可好?” 咄咄逼人的气势让碧绿秀气的眉头微微蹙在了一起,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 子然见她仍旧不回答,旋即说道:“烟锁池塘柳。” “待小女子思索片刻。”碧绿一听,睫毛不断地眨着,虽然她跟着小姐读过一些诗书,可是对于对联却是不甚了解的。她该怎么办?倘若她真的对不出来,岂不是很丢小姐的脸? 两边画舫之上一派静谧,众人皆垂眸思索起下联来。 清风徐徐,江水依依。 良久之后,却听风中传来一阵清丽地女声:“此对,上联五字,字字嵌着五行作为偏旁,并且意境妙绝。看似简单好对,实则很难,若要让我对,我便说它根本就没有下联。” 此声一出,众人循声而望,但见佳人画舫之上除了凌萧若静穆垂立之外,还站着另一名秀丽绝美的女子,那女子不是第一美人上官柔又是谁呢? “对啊,此对根本就对不出啊,若是偏旁对了,可那意境又不对,如若意境对了,这偏旁又该错了!” “是的,如若偏旁意境都对的话,那池塘柳又该对不上了。” 上官柔的一席话引来争论无数,所有的光芒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她看着议论四起的众人,心下不禁安慰万分,方才,当她甫一看见凌萧若的容貌时,只觉她的美艳胜过了自己,她不允许有人超过她。 是以,当一个绝好的展示她才情的机会放在她的面前时,她又怎会放过呢?她要向世人诉说,在临南国,她才是名副其实的第一美人! 子然闻言,视线从凌萧若身上转移到了上官柔的身上,深深的痛惜掩埋在了他的眼底。 痛惜之后,凤眸再次转向了凌萧若,她那张渐渐发白的脸已经不能再入他的眼了,再美丽又能怎样? 如此有貌无才虚有其表的女子,当真让他大失所望! 九师妹 第027章 虚有其表 第028章 天命难违 》 第028章 天命难违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28章 天命难违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11 14:59:40本章字数:2527 苍山派的练武场中。 子湛率领着众师弟与师妹练习着蹴鞠,下个月的华山比试,团队比赛项目比的便是这蹴鞠,虽然他们对蹴鞠已经很是熟悉,但是一得空还是聚在一起勤加练习起来。 因着日头太大,众人练习一会儿后便在大树底下乘起凉来。 “子湛!”正休息间,一阵沉稳中带着无限回音的声音在练武场上空盘旋而来。 子湛鹰一般的眼眸微微一眯,转眸循声而望,但见练武场入口处停立着一抹伟岸的身影。 他身穿一袭浅蓝色道袍,头顶上方束着道士发髻,上戴莲花冠,他立于骄阳之下,似一缕清风,颇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此人不是他们的师父南华真人,又是谁呢? 众人在见到南华真人时,先是怔愣了一番,因为师父的出关日期并未到,愣了须臾,皆站立起身朝他俯身道:“师父好!” 南华真人朝众人点了点头,随后示意子湛近前说话。 子湛到得跟前时,颔首道:“师父。” 南华真人低声对子湛说道:“子青下山了,是吧?” 子湛闻言抬眸朝师父望去,师父的年龄已逾四十,他是入山最早的弟子,从十岁那年上山,到现在已经十余年了,他在第一次见到师父时,师父才二十多岁,还是少年的他就被师父俊美且霸气的外表给震慑到了,从未知,一个武林门派的掌门人也能有如此这般的气势。不仅如此,更让他敬佩的是,师父似乎能洞悉所有的事情,就像他知晓自己有意放子青下山一般。 “是徒弟有意放她下山的,请师父责罚。”子湛垂眸双手握于胸前朝南华真人请罪道。 南华真人唇边微微一扬,说道:“这个也不是你的错,子青的言行为师自然知道,有些时候表现出来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实的,其后必有它的道理,相信你是体会到了这一点才会做出如此的决定。不过,天命不可违。” 天命不可违? 子湛眼眸一挑,看向了师父,疑惑的眼神被他深深地压在了眼底。 他知道师父会观天象,莫非是因着子青身上的天命,他才对子青额外照拂么?虽然很想知道那天命是什么,但是,按照他对师父的了解,师父定然不会告诉他原因的。 “那弟子应当如何做?”子青古怪精灵,子然虽然也极是聪慧,但是,他能够防得住一时,却不能时时处处防住,子青此刻怕是已经逃脱了。 南华真人见子湛面有难色,遂解惑道:“为师会告诉你子青在哪里的,你快些动身吧,不然她会有性命之忧的。” 子湛一听子青恐有性命,不再犹豫即刻抱拳道:“弟子遵命!” 南华真人点了点头,随后吩咐道:“下个月的华山比试,你且带着众师弟与师妹前往,为师还要闭关,就不与你们一道前往了,路途之中,切记注意安全。” “是!”子湛回答之后,南华真人便转身踩着云步缓缓而去。 澜沧江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凌萧若终是游到了江边。 江水湍急,待她爬上岸后已经用竭了最后一丝力气。 她的腿似灌了铅般地沉重,不过,那颗向往自由的决心让她没有分毫的停顿,拖着湿哒哒的身子一路在江岸边攀爬而上,想要翻越过岸边的高山。 她一路艰难地爬行着,待她爬至山巅时,终是累得瘫倒在了地上。 时至夏日,虽然炎热,但是山巅之上的风倒也凉爽,只不过凌萧若此刻累了一身的汗,是以,当江风拂过时,她的背心处渗出些许凉意来。 凌萧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觉得有些发烫了,她迅速撑地站起身来,她现在身上只有一些碎银,如若病倒,当真是后患无穷。 然而,似乎天公一点都不怜惜凌萧若,她刚有不要生病的想法,却见本是蔚蓝的天空之上忽然间乌云密布起来。 大朵大朵的乌云聚集到了一处,天色转眼间就变得昏暗起来,不多时,电闪雷鸣齐齐轰鸣,一场漂泊大雨顷刻间洒落在了土地之上。 “哗哗哗——” “轰轰轰——” 雨声伴随着雷鸣声刺痛了凌萧若的耳膜,身上的衣服已经全然打湿,不过,她却依旧坚强地朝前行去。 两日过后,在离澜沧江不远的另一个城镇里,刚刚开门做生意的米铺掌柜,在见到躺倒在他门口的那抹身影时,走至跟前用脚踹了踹,皱眉道:“叫花子,快点起来,不要一大早就在这里给别人找晦气!” 此人便是已经饿得晕厥过去的凌萧若,因着被人踢,她眼眸皱了皱,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走不动了……” 前日那场雨,终是让她生病了,虽然她已经找了些草药,但是那些草药的效用价值不算太高,只能减轻她的病症却不能根除,她经过长途跋涉后终于到了一个镇上,由于囊中羞涩,她便只能拿出银两来买点东西吃,因为她实在太饿了。 米铺掌柜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她,他见她脸色发青,嘴唇发白,以为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迅速抬脚,想要将她踢得远远的。 然而,当他刚想上脚踢她时,却觉一阵劲风扫过,因为一脚抬高,他一个不稳竟是朝后踉跄而去,最终跌倒在了房门口。 “哎哟!”因为疼痛,他喊叫出声,喊叫之后迅速站立起来摸着自己发疼的屁股指着来人骂道:“你这人是故意的吗?” 当他的手指指向来人时,却发现,那人不知何时已经抱起方才瘫倒在地的女子起身快步离去了,只留给他了一抹高大而俊挺的蓝色背影。 子湛刚一抱起子青时,她身上灼热的温度着实烫到了他,他皱眉盯着子青,低声道:“怎地烧成这个样子?” 现在的子青与往日那能言会道四处落毒的她完全判若两人,这一刻,他竟是有些自责起来,他着实不应该自作主张放她下山。如若师父不告知于他,他真的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子青在听见低沉的声音时,以为这个温暖怀抱是爸爸的怀抱,迷糊中的她鼻头一热,脑袋往子湛怀里蹭了蹭,嘀咕道:“爸……我好想你啊……” 子湛因着子青的动作,身子僵直了些许,他垂眸看向怀中的女子,只见她缩成一团,直往他怀里钻。 俊眉微蹙,他低声问道:“你说什么?”他只听见了后面几个字,前面那个字听得不是很清楚。 “爸……”凌萧若再次呢喃出声,随后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仍旧没听清楚的子湛摇了摇头,不再寻思。 因着子青身子滚烫的缘故,子湛抱着她找到最近的一家医馆,为她开了药,随后找了一家客栈开始煎药。 待药煎好后,子湛俯身揽着子青的肩膀,一勺勺地喂起药来,动作细腻而温柔。 凌萧若睡得浑浑噩噩,脑中混沌一片,只觉四处弥漫着白烟一般,氤氲缥缈。 恍惚间,她看见一双温柔的大掌,视线朝上而望,爸爸慈祥的笑容展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有多久没看见爸爸了? “爸……”凌萧若激动之下,手臂一抬,环抱住了爸爸的脖颈,将头靠在了爸爸宽阔的肩膀之上,轻轻摩挲着。 本是在给子青喂药的子湛没有料到子青会忽然扑上前来环抱住他的颈子。是以,仓惶之下,手中的药碗一个不稳摔落在了地上。 润泽秀美的白瓷盏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后,落在了地面之上。 “砰——” 瓷器一旦入地,顷刻间便粉碎成块了。 ------题外话------ 女主前段时间也确实累了些,先休息一下,养精蓄锐,下一章继续战斗… 九师妹 第028章 天命难违 第029章 醋意横飞 》 第029章 醋意横飞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29章 醋意横飞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12 14:59:36本章字数:2211 从来冷峻惯了的子湛在看见子青如斯动作后,惊得眼眸微瞪。 瓷器破碎的尖利声音入耳,子湛以为这声响可以让子青惊醒。然而,子青非但没放开他,反而将他圈得更紧了。 柔软的螓首在他肩头上轻轻地蹭着,柔顺的发丝摩挲着他的脸颊,让他有些酥痒难耐。 “子青,你放开我,我是你大师兄!”子湛沉了沉声音,低声呵斥起来。 呵斥间,大掌擒住凌萧若的手臂,将她向外拉去。 上次子玲因着嘴部红肿投进了他的怀抱,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女子的身体,因为不习惯,是以,他当即就将子玲推开了。 并且,子玲投入他怀抱时,是侧着身子投入的。 而今的子青,竟是整个人扑向他,与他的身子贴得紧紧的,紧到他都能感觉道她身前的柔软了。 如此之下,他又怎能让她继续这样的行为呢?即使她处于高热昏迷状态,也是不行的,她毕竟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 凌萧若高烧未退,烧得迷迷糊糊的,她见爸爸推开她,眼眶一热,滚烫的泪水成行落下:“爸……你不要我了么?” 她爸爸从小就疼爱着她,每次见她都会抱住她,让她感受他怀抱的温暖,可是现在他为什么要推开她?他不再爱她了么? 晶莹的泪珠带着灼烫的温度滑过凌萧若的脸庞,终是滴落在了子湛宽阔的肩膀之上。 那炙热的烫感让子湛身子一僵,他侧头问道:“子青,你哭了么?” 她为何会哭?从未知,刁钻古怪的她也会有这般脆弱的一面。 子青双手紧紧圈住子湛的脖子,闭着眼睛嘟嚷了一句:“你不要再推开我了……”说罢,泪水再次滚滚而落。 “哎!”子湛叹了口气,算是没辙了,她现在高热未退,就依着她吧,总归不会太长时间的。况且,那个让她病成这般模样的始作俑者也是自己啊! 原以为不会抱住子青太长时间的子湛,却是错误的估计了她的清醒时间,以至于,当他第二日清晨回到苍山派时,凌萧若仍旧环抱住他的脖颈死活不肯撒手。 子湛一路抱着子青朝凝香阁而去,然而,当他刚刚到达凝香阁阁门处时,却见子玲立在了凝香阁外的花园之中。 此刻的凌萧若双臂紧紧环住子湛的脖颈,她将头靠在子湛宽阔的胸膛之上,安宁地睡着,面上表情状似十分地享受。 此情此景,煞红了子玲的眼眸,她红唇一嘟,再也顾不得形象即刻上前想要将子青从子湛怀中拉扯下来,不仅如此,她还口不择言道:“你个子青当真是不要脸,大师兄是你这样的女子能够抱住的吗?你不配!” 子湛见子玲抬手来抓,身子一侧迅速闪了过去,他俊眉一敛,薄怒道:“子玲,你怎可这般说话?”子玲素来比子萍讲道理明是非,而今的她是与子萍待在一起时间长了,所以也学着她的脾气了么? 子玲见子湛护着子青,眼眸一眨,眸中瞬时翻涌出泪水来,她低声呜咽道:“大师兄,你这两天没在山里,竟是去寻她了么?” 子湛见子玲哭了出来,也不好再训斥她,只说道:“她生病了,烧得厉害。” 子玲听后仍旧不满地反驳道:“烧得厉害也不能这般圈住你不放啊,她哪有那个资格?” 大师兄的身份尊贵无比,岂是一个没有身份名头的丫头可以随意圈住的? 子湛见子玲屡次提起资格,他低声说道:“你若再这般无理取闹,我即刻书信让你父亲带你回家。” 子玲闻言,抬眸凝望着子湛,眼眶中的泪水再次簌簌而落,她跟随他这么多年了,他从未说过如此重的话语,而今他竟是为了子青想要赶她下山么?子青究竟在他身上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他这般维护于她? “大师兄,你……”子玲愤懑地跺了跺脚,随后狠狠地剜了一眼子湛怀中犹自酣睡的子青,旋即转身飞奔而去。 子湛看着子玲飞奔而去的身影,俊挺的眉情不自禁地蹙在了一起。 凝望须臾,子湛终是抱着子青跨步进入了凝香阁之中。 入得凝香阁后,子青仍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子湛轻轻地掰开了她的手,可是,甫一动作,子青便开始哭闹,反复弄了好几次,最终在她怀中塞了一床软软的薄被,才算是将她彻底放落在了床榻之上。 放好之后,子湛命人守候在了房门外,随后又喂了她一次药后便起身离开了 九师妹 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7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7部分阅读 凝香阁。 凌萧若抱着薄被在床榻上翻来滚去,最终在傍晚时分清醒了过来。 由于梦中一直有爸爸相陪,是以,当她醒来时还以为身在现代的房中,然而,当她看见自己抱住的那一方薄被时,终是失望地叹气而出:“我还以为真的是爸爸呢,原来只是一床被子而已。” 可是,那梦中的触感真的好真实好温暖,怎会忽然之间就变成一床被子了呢? 正寻思着缘由,凌萧若忽然之间瞪大了眼眸,似乎想起了一个十分严重地问题,她举目四望了一番后,惊道:“这里怎么那么像凝香阁?” 她翻身下床四处探寻起来,待她探寻完后,她得出了准确无误的结论,那就是,她再次回到了苍山派的凝香阁之中。 确认之后,凌萧若气得双臂一抬愤恨道:“我怎么会又回到了这个鬼地方?”她折腾了这么久,百转千回后竟是回到了起点,她真的心有不甘啊! 凌萧若愤愤然地坐回了床榻,神思恍惚起来,神游太空之际,她忽而想起了梦中那温暖的怀抱。 “如此说来,梦中的怀抱当是真的了?”凌萧若凝望着自己的手,那上面似乎还存留着那人温热的体温。 为何她会如此眷恋这个怀抱? 是谁的怀抱这般温暖?就像父亲的臂弯一般?究竟是谁将她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 苍山派所有人的脸庞在她脑中一一过了一遍,可是,过完一遍后,她觉得谁都不像。 这里的人怎会如此呵护着她呢?小小的眼眸转了又转,继续思索起来。然,却始终未果。 随后几日,许是因着她生病的缘故,又或许是门外有人看守的缘故,凝香阁竟是出奇的安静,没有什么不速之客来马蚤扰于她。 借着清静,凌萧若在凝香阁中静静地休养起来。大病初愈,她确实需要好好静养一番,如此才能展开新一轮的逃跑游击战。 然而,当她还未部署好逃跑路线时,凝香阁中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便是她在澜沧江之行中摆脱而去的五师兄子然。 ------题外话------ 新一轮的战斗,现正开锣,精彩无限,敬请期待! 另外,我知道,看文的亲们很多都想看女主真容,我能理解大家追文的辛苦,但是,剧情都是循序渐进发展的,如果一下子发生一个大的跳跃,看文的亲们又该说我写文没逻辑性了。 这篇文,人物多,架构大,关系复杂,以小场景反应大局面,有了前面的因才会有后面的果。现在,还不是现真容的时机,至于女主为何不知道自己易容的事,后面会有详细说明,到时候就明白了。 最后,谢谢大家对本文的支持,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将此文写好! 开水敬上! 九师妹 第029章 醋意横飞 第030章 一顿狂揍 》 第030章 一顿狂揍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30章 一顿狂揍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13 14:59:37本章字数:2557 半晚时分,橙色的夕阳斜洒在院落之中,凌萧若本来是在院子里的一棵桂树下做着振臂运动,就在这时,凝香阁的阁门忽然之间被人推开了。 凌萧若戒备地朝阁门处望去,当她发现一片纯白的衣角时,她抬手摸了摸隐藏在袖口中的那些绣花针。 “是谁?”凌萧若虽然已知晓进来的人是谁,但是她仍旧装不知道地盯着阁门口,机警地询问出声。 问话间,阁门已经全然打开了,当凌萧若以为自己会见到手持碧玉洞箫一派寻仇神情的子然时,却被她所看见的场景悚到了些许。 那走进阁里的人却是子然错不了,但是,他的手上没有拿洞箫,而是拎着一坛子酒。 对,她没有看错,他是拎了一坛。而他的脸上也没有寻仇的神情,只是有些微醺而已。 此时,山风徐来,带来了醇美的酒香,凌萧若的眼眸不禁微眯起来,完全不知子然意欲为何。 子然进了阁门后,脚一抬,便将阁门摔上了。他四处观望了一下,当他看见桂树下的素色身影时,唇边扯出一抹笑容,答道:“是我。” 凌萧若眉毛一抬,淡淡地问道:“你来干什么?看我被囚禁的下场?还是来报仇的?” 子然抬起手伸出一根指头来,摇了摇,说道:“都不是,我来找你喝酒的。” 凌萧若疑惑般地问道:“喝酒?” “是的。”子然不等凌萧若回答,拎着酒坛子欹斜着身子朝院子中的石凳上走去。 凌萧若看着他歪歪扭扭的身影,夕阳之下,那身影显得有些萧索与憔悴,墨色的发随意飘散于身后。 他是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么? 那日龙舟赛时,他不还意气风发地拎着她一起泡妞么?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借酒买醉? 凌萧若眼眸一转,提步朝子然走了过去,待她走过去时,子然已经拿出两个白瓷小碗,将酒倒了出来。 那酒红得娇艳,仿似女子绯红的腮晕,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妖娆魅惑。 凌萧若盯着白瓷碗中的酒,不可置信地说道:“葡萄酒?” 已经坐在石凳上的子然闻言愣了愣,俊脸上的醉意似去了一分,他抬眸看向子青,夕阳洒在她瘦削的肩膀之上,像是映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一般,肌肤之外似是镶了一层金边一样,潋滟泓滢,带着璀璨的夺人心魂的光彩。 子然端起白瓷小碗浅酌一口后,问道:“你怎么知道这种酒?临南国没有这样的酒,就算是在漠西,也只有达官贵族们才能喝到这样的美酒。” 漠西?凌萧若在听见这个词后,眼眸转了转,来了这么些日子,她也听说这个大陆有四个国家,漠西处于西面,子然这样说,莫不是苍山派中有人是漠西国的? “谁是漠西国人?”心有所想,自然就想知道。 子然再次尝了一口酒后,悠悠地说道:“这是四师兄上次回家时带来的,山里不多,就这一坛而已。此酒色泽鲜亮,香味馥郁绵长,入口平顺回味芬芳,实乃美酒也。” 凌萧若眉毛一抬,原来子墨竟然是漠西国人,子然说这美酒只有达官贵族们才能享用,想必那子墨也是非富即贵了,想不到,这个苍山派还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 “用坛子装葡萄酒,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凌萧若见子然似乎对这葡萄酒情有独钟,遂投其所好说了起来。 子然闻言,凤眸中果然亮了一分,他问道:“那应该如何盛放?” “当是用一种叫做玻璃的器皿来盛放,并且瓶口要用木塞,然后将其倒放,才能使得其味更加悠长。”她出生于富贵家庭,每年参加的聚会十分之多,她家里有专门的调酒师,是以,对于葡萄酒,她懂得确实比较多。 凌萧若的一席话让子然的凤眸更加盈亮,这个子青的智慧果真了得,竟是懂得这么多他所不知道的东西,她方才说的这些怕是四师兄都不清楚的。 子然听后只觉意犹未尽,遂问道:“还有么?” 凌萧若眨了眨眼睛,说道:“多的是,五师兄愿意听么?” 子然凝望着子青,脑中纷繁思绪再次侵蚀着他。 端午龙舟赛,他之所以隐去身份去见凌萧若,就是想看看真实的她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可是,一探之下,让他失望至极,他不想娶这样的女子为妻。因为心有抗拒,昨日他去见了父皇,想让父皇收回成命,可是父皇听后却是十分恼怒,还威胁于他,如若他不娶,他的母妃便要问罪。 他从小体质偏弱,他的母妃为了他已经殚精竭虑了,他又怎能让母妃因他而问罪呢? 人生的前二十三年,他从未因着生在皇室而懊恼,而今,他是真的不希望自己是皇帝的儿子,如果他就是这苍山中的一名无拘无束的武林人士,那该有多好啊? 因为心情郁闷愁苦,他便想到了喝酒,喝了一会儿,不知为何,竟是提着酒坛子跑到凝香阁来了。当他意识到自己奇怪的行为时,已然推开了凝香阁的阁门了。 而今,在听了子青的一席话后,他倒是觉得今日是跑对地方了,他朝子青淡笑道:“愿闻其详。” 他看着站立于面前的子青,这一刻,他其实是羡慕她的,因为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用受任何的约束。 子然眸中的愁苦自然逃不过凌萧若的眼眸,不过,这些着实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她的首要任务是逃离苍山,其他的事,皆与她无关。 她见自己的话勾起了子然的兴趣,遂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她从葡萄酒的发源、传说、工艺、制造一直说到品酒的方法,应有尽有。 当然,她每说一样事,都会让子然品尝一口酒,问他是不是如她所说的那般。 子然本就想借酒消愁,是以,也都跟着喝了下去。凌萧若只是象征性地浅尝辄止。 就这般一来一往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最终掩映在了黑色的夜空之中,孤月挂上了枝头,银光流泻。 不知不觉中,一坛子酒已经渐空,子然已经醉得不轻了,当凌萧若说完最后一个关于葡萄酒的常识时,子然顿觉心中空落落一片,他用手撑着头,借着银白色的月光,看向那依旧清醒的子青,吱唔道:“我怎么觉得,你在灌我酒呢?” 说罢,凤眸垂下,倒在石桌上,昏睡了过去。 凌萧若见子然终是醉死过去,她掳了掳袖子,站立起身,随后将子然推到在地,骑在他身上,劈头就是一拳,狠狠地打在了他俊俏的脸上,她眉头横皱,低声怒道:“就是灌你酒,不将你灌醉,如何收拾你?今天不把你打成猪头,我就不姓凌!刚才这一拳算是还你偷窥我的罪。” “腾——” “第二拳,还你下药之罪!” “腾——” “第三拳,还你将我装进麻木口袋之罪!” “腾——” “第四拳,还你与那尹致远合伙玩我之罪!” “腾——” “第五拳,还你拎我下船让我受惊吓之罪!” “腾——” “最后一拳,还你让我生病之罪!” 凌萧若虽然没有内力,但是她每一拳都是用尽了全力,打完之后,子然的脸上已经花花绿绿肿胀一片了,而他因为醉酒的缘故,根本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凌萧若看着子然那张被她揍得青肿的脸,心下总算是出了一口闷气,她拍了拍手,对着躺倒在地的子然说道:“从今以后,咱俩清了!” 说罢,转身朝阁门处行去,当她发现阁门外果然并未有任何人看守时,身影一闪,偷偷地溜出了凝香阁之中。 九师妹 第030章 一顿狂揍 第031章 他的身份 》 第031章 他的身份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31章 他的身份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14 15:59:39本章字数:2106 凌萧若一路抹黑前行,躲躲闪闪,不一会儿便到了山门,一路的畅通无阻让她心生疑惑,不过,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得试上一试。不试又怎么知道潜在的危机在何处呢? 出得山门后,凌萧若沿着山路一直往下走。 走着走着,山路忽然之间变得窄小起来,不多时,已有的山路就凭空一般消失不见了。 凌萧若走入了草丛之中,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她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悲催地发现了一个事实——她华丽丽地迷路了。 她找了一根木棍子,拨开草丛朝前行去。 走了一段路后,忽闻前方似乎有响声。她眼眸一瞪,侧眸一看,发现身旁不远处有一块石头,她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滚了一圈后,便隐身在了石头之后。 过了一会儿,窸窸窣窣地脚步声渐渐传来,伴随着脚步声,她听见一阵低沉地嗓音在林间蔓延开来。 “发生了何事?”低低的声音甫一传来,凌萧若眼眸一瞪,知道这声音乃是大师兄子湛的声音。 她微微移动了一下脑袋,睁大眼眸朝前看去,但见蓊郁的林间立着两抹修长的身影。子湛依旧一袭蓝色衣衫,长身玉立于笔挺的树木之中,似松一般挺拔,月光穿透树叶之间的间隙,洒在了他的肩头,地上映着他长长的身影。他的对面站着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那男子蒙着脸,看不清长相。 黑衣男子在听见子湛的问话后,颔首回道:“启禀主上,有线人报,那人在胤东边境借着救济灾民四处招兵买马,恐是有异动。” 凌萧若听后耳朵动了动,眼眸滴溜溜地转了起来,心下开始思量起子湛的身份来。 子湛听后俊眉敛了敛,旋即问道:“漠西那人又有何动静?” 黑衣男子颔首道:“每日里除了勤加练习武艺以及蹴鞠外,似乎没有其他的动静了。” 子湛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太子近日如何了?” 太子?这个词语让凌萧若的眼眸一亮,看来,她看人还真是错不了,早就觉得子湛身上带着一种王者的气势,而今看来果真不假,与太子相处在一起的人,身份自然也低不了。 只不过,他所说的太子究竟是哪一国的太子呢? 凌萧若垂眸深思起来。 黑衣男子在听完子湛的问话后,垂首回道:“前些日子因着那件阴谋皇上有些不待见他,不过,他按照主上给的计谋做了之后,皇上又对他另眼相待了。近日里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 黑衣男子的一席话终是让凌萧若明白了子湛究竟在做什么,他这是在帮助太子稳固他的储君之位啊,想必之前说的那二人,都是他与太子的敌人吧? 哎,古代皇室就是麻烦,为了一个天子之位,自相残杀,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子湛闻言点了点头后接着说道:“接着观察那人的动静,看看他究竟为何招兵买马,切不可让他先发制人。” “属下遵命。”那黑衣男子闻言抱拳说道,说完之后,他抬了抬头,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又有些欲言又止。 子湛眼眸一挑,吩咐道:“你有什么说便是。” 黑衣男子颔首低声说道:“主上,皇上说您已经二十五岁了,催您纳妃呢。” 由于黑衣男子的声音忽然间变小,是以,凌萧若根本就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只竖着耳朵听着是否有其他的异响之声。 子湛闻言眉头一敛,回道:“这事不急。”这么些年,他还从未想过纳妃的事。 黑衣男子继续说道:“皇上说,如果您自己不定的话,他就帮你选了,他说,左相梦大人的二女儿梦婉婷与主上您十分般配,且又同门多年,结为夫妇当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子湛闻言当即回道:“她不行。”他与碗婷已经相处多年了,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将她当做自己的妹妹,让她做自己的妻子,他怎么适应得了? 子湛的这一声她不行说得比方才的声音要大,听得躲在石头之后的凌萧若旋即愣了一下,她眼眸眨了眨,螓首晃动了一下,然而,却在晃动之际,转眸之间,看见身旁不知何时起,竟是蹲着一只雪白的小兔子。 那小兔子浑身白绒绒一片,看着甚是可爱,它瞪着红彤彤地眼睛,正盯着凌萧若瞧呢。 凌萧若斜眸看了看子湛,又回过眸来看了一下小兔子,她伸出手朝它轻轻地摆手示意道:乖,快点走,不要待在这里。 那兔子撅着脑袋看着凌萧若,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凌萧若的额头之上瞬时出现无数根黑线,再次朝兔子摆起手来,她哀怨地盯着兔子,拜托它赶紧离开。这兔子万一一下蹦跶到她的身上来,在她身上挠痒痒,她可怎么办? 然而,她的心中所想似乎总能成为现实,只见那兔子咧开嘴微笑了一下后倏地一下钻进了凌萧若的怀抱之中,小脑袋在她怀里不断地蹭着。 它浑身毛茸茸地,蹭在凌萧若的皮肤之上,让她只想放声大笑。可是,她怎么能在这时放声大笑呢?子湛在夜深十分到这远离山门的林子里来会见这个黑衣人,很明显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子湛本就不喜欢她,如若让他得知她知晓了他的秘密,那她岂不是会死得很凄惨? 为了保护自己,凌萧若只得一个劲儿地憋住笑。 这时,本是在与黑衣人谈话的子湛在说话间眼眸朝旁瞥了一下,随后他朝黑衣人吩咐道:“你先回去吧。” 黑衣人颔首抱拳道:“是的,主上。” 说罢,身影一闪,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林野深处。 待黑衣人走后,子湛眼眸一眯,对着凌萧若藏身的石块低声说道:“是谁在那里?出来吧!” 凌萧若一听,惊得身上汗毛全然竖起。 她即刻伸手抓住兔子的耳朵,这忽如其来的一抓,导致那兔子神情突兀嘴巴一咧,凌萧若不理会它的表情直接将它扔去一边,随后抓起地上的泥巴在脸上一阵乱敷。 跟着拨乱自己的头发,将左边发丝拉至右边挂在右耳处,右边反之,弄好头发之后,伸进怀中摸了一下藏在身上的绣花针,脑中飞速运转思索着逃离的方法。 九师妹 第031章 他的身份 第032章 月下魅惑 》 第032章 月下魅惑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32章 月下魅惑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15 14:59:38本章字数:2286 夏日的夜里,夜风轻轻拂来,引得林子里的树叶婆娑作响。 子湛凝视着那块石头,因为内力极好的缘故,就算是在漆黑的子夜,他也能清晰地睹物。方才,自己话音落后,石块后面的草丛明显微微动了一下。 从那草丛晃动的幅度看来,石块后面定当藏着一个人。 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地偷听他讲话? 子湛眼眸一眯,沉声威逼道:“如若你不出来,就不要怪我出手逼你出来了。” 躲在石块后面的凌萧若在听了子湛的话后,眼眸眨个不停,她唇角一抽,在心里回敬道:大女子能屈能伸,说不出去就不出去! 心里回敬的同时,她的手慢慢移动,松开了腰间束缚衣衫的腰带。 子湛见给了此人两次机会,他都不主动现身,旋即脚步一抬,便朝石块飞掠而去。飞掠地同时,他沉声低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谁!” 这个林子再往前走不远就出了苍山地界了,苍山附近也有许多村民,但是,那些村民一般晚上都不会上山,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偷听他说话,恐怕是非j即盗了。况且,他方才与影的对话,他不太想让第三人知道。 因着子湛飞掠而带来的劲风扫得凌萧若身后的草丛是一阵晃动,她眼眸微眯匍匐在地,静候子湛的到来。 子湛一个旋身就到了石块之后,到得石块后,他抬起手掌准备朝下劈将而去。 然而,当他鹰眸一瞪看清石块后的景象时,竟是生生地收住了掌风。 “这……”子湛全然没有料到石块之后竟是这般风景,他痴痴地蹦出了一个单音节词。 只见那石块之后一柔弱女子匍匐在地,她以手掩住面部,身子微微发着抖,光裸而洁白的背部全然露在外面,唯余丝丝缕缕的发丝凌乱地散落于后,皎洁的月光洒满她身,柔滑似酥,竟是出奇地诱惑。 子湛看清楚状况后即刻转身,背对着凌萧若询问起来:“姑娘你何以深夜在此?为何如此妆扮?” 凌萧若在听见子湛的声音后可以清晰地判断出,他是背过身去说话的。以她以往那些日子对子湛的了解,此人一定是一个备受封建教条礼仪摧残的人,是以,当他看见她光裸的背时,一定会转过身去的。 月亮在他二人的正前方,子湛的影子映在了她的身上,这为她的行动创造了绝佳的机会,因为子湛不会因为影子而发现她的行为。而她,便要趁他背身之际,将那带有麻醉效果的绣花针刺入他颈后的麻醉|岤中。从而,他便不能将她的面目看清楚。如此,才是她逃跑的上上策。 凌萧若在听闻子湛的问话后,刻意改变声音尴尬道:“这位公子……奴家方才……” 子湛在听了这些许暗哑的嗓音后,眉头一皱,横声问道:“方才如何?” 凌萧若以手掩面,半羞半遮地说道:“奴家方才在与一男子行那鱼水之欢。” 子湛眼眸瞬时一瞪,完全不敢想象会有人在这野地之中行那苟且之事,他低声怒问道:“那男子呢?” 凌萧若一听子湛提起那男子,遂掩面哭泣道:“那男子本是有妇之夫,他说只要我跟了他,他就会将我娶回家里做小,谁知他……谁知他……在得了我的身后竟是将我击晕在此自己逃走了,呜呜……我真是苦命的人啊……失身又失心……” 子湛听后在心下思索起此话的可信度,思索一番后,他说道:“你且穿好衣服站起身来。”这荒郊野外的,一女子孤身在这里,她说的话其可信度怕也不会太高。他要看看她究竟是谁,方能决定是否放她离去。 凌萧若收了泪,点头道:“是的,公子。” 子湛乃是正人君子,自然不会偷窥女子穿衣,他背对凌萧若而站,负手而立,凝望着天上皎洁的月亮。 凌萧若站起身来后,左手在胸前搂住衣衫,右手握住三根绣花针对着子湛颈后的麻醉|岤狠狠地刺了过去。 然而,当她的手臂刚刚扬到半空中时,不知为何,子湛忽然转了一下头。 这一转使得凌萧若惊了一下,绣花针一转迅速隐于手掌之中,而她的左手也在不经意间松开了些许。 松手之际,那半掩的酥胸便显露在了黑纱轻笼的月光之中。 “你说你方才晕倒……”因着眼前极致诱惑的景致,子湛想要说的话语全然吞没在了口中。 鹰一般的眼眸忽然之间凝住了,一拢月光之下,只见身前的女子裸露着香肩,性感的蝴蝶骨勾勒出绝美的弧线,身前的诱惑露出些许,那迷人的沟壑在朦胧的月光下似那醉人的芬芳一般,点亮了夜的妖娆。 “公子,您……”凌萧若见状羞怯地搂住身前地衣衫,转过头低声说道。 子湛许是被那迷人的光景给晃花了眼,竟是怔愣须臾方才想起非礼勿视,一旦想起,他迅速的转过身去,背过身后方才惊觉方才那惊鸿一瞥,他竟是没有看清楚面前之人的长相,因为她除了露出一双眼眸以外,其余面部全部被她乌黑润泽的发丝给挡住了,而她额头上的肌肤却是带着似泥土般的杂质。 凌萧若见子湛再次转过身去,眼眸一瞪,心想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遂扬起手,三根绣花针同出,精准地扎向了子湛颈后的麻醉|岤之中。 “你做什么?”甫一被针扎住,子湛眼眸一瞪,迅疾转身掌中发力朝凌萧若拍打而来。 凌萧若虽是眼疾手快撤开了身子,但是,子湛掌风凌厉,这一巴掌,仍旧将她瘦弱的身子震出老远。 她捂住衣衫身子朝后倒退而去,终是撞击在了一棵大树之上,剧烈撞击之下,捂住身前春光的手被迫松了开来,衣衫滑落,雪白肌肤再次显现,而她似坠落的珍珠一般,滑倒在了大树旁边。倒地之后,她身子微侧,耳前垂下的两缕发丝挡住了身前的诱惑。 子湛此时脑部已经有些昏沉了,他眉头一皱甩了一下头朝她走去,再也无心观看那无限春光,只俯身想要拨开她脸颊之上的发丝瞧个究竟。 然而,当他刚一俯身抬手时,麻药的效果终是达到了极致,他身子一歪,轰然间便倒在了地上。 子湛身躯高大,倒于地上时,扬起了粉尘无数。 “咳咳……”凌萧若挥手拨开眼前的灰尘,随后穿戴好衣衫,再也没有看子湛一眼便迅速撤离了树林。 林间再次宁静一片,月华如练,洒落于地。 方才凌萧若被震落的那棵大树下躺着一块浅金色的东西,那东西润泽秀美,近观,又有一些透明,其内有着金丝一般的纹路,而这东西的表面上方清晰刻着一个“若”字。 关于玉佩的事,后面有一个章节会提到,亲们如果觉得有疑问,看了那章便能解除。 九师妹 第032章 月下魅惑 第033章 挑走衣服 》 第033章 挑走衣服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33章 挑走衣服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17 15:59:41本章字数:2561 凌萧若一路奔走而去,由于四处皆是林野,又没有太阳指路,是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蹿到哪里去了。 冷月下,她在树林之中长奔而去,奔跑一阵子后,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这是一片青草地,月色洒在上面,带着迷人的银辉。 凌萧若一路越过青草地,却在出得青草地后再次陷入了一片矮小的丛林之中。 她在丛林之中快步穿梭,然而,穿梭一阵子后凌萧若停在了林子之中皱眉吱唔道:“我怎么走来走去都在同一个地方转悠啊?” 走过三遍之后,她发现有些不对,是以,刻意在一棵小树上留了记号,第四次走下来时,却是发现又回到了她做记号的那棵树跟前。 “莫非,这就是古代人所谓的阵法?”凌萧若皱着眉头嘀咕起来。 她是陷入阵法之中了么?什么都不懂的她该怎么办? 凌萧若眉头一皱再次穿梭起来,这一次穿梭时,她留意起小树的方位,当她围绕着丛林转了八圈之后,脑中骤然形成了一个图,那就是人体|岤位脉络图,阵法她虽然不懂,但是,人体|岤位所在她却是懂的。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凌萧若为自己打了气后便按照|岤位的经络走向在林中穿梭起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个阵法果真是按人体|岤位来排的,凌萧若终是成功地走出了阵法之中。 出得丛林地后,她一路向前,却在听见泉水叮咚声后,止住了向前的脚步。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声道:“再丑那也是脸,整洁还是要的。”方才由于逃离,她在脸上抹了许多泥巴,多少还是应该清洁一下的。 有了这个想法,凌萧若一路循声而去。 当她到得声源处时,确实发现了一处碧水温泉,那叮咚之声是因为石壁上滴下来的水落于水面上而产生的声响。然而,凌萧若在到达泉水处时,当她看见泉水中的场景时,惊得眼眸圆瞪起来。 只见那一汪池水之中,水汽氤氲,相携扶摇,雾雾霭霭一片,泉水之中蒸腾而起的白雾似烟带环绕。 薄雾朦胧之中,一名身材挺拔的男子正赤着上身泡在泉水之中。他背部的线条刚劲壮硕,微湿的发丝贴在背后,发梢上滚落而下的珠串沿着他精壮的背部缓缓而落,最终溶入了泉水之中。 凌萧若的眼神穿透雾与汽的阻隔,直达那人的脸部,当她看清那人的长相时,不禁惊得微微张大了嘴。 因为此人乃是她的四师兄子墨是也。 凌萧若忍不住在心底低嗔起来:这就是天意,看来你这辈子注定要被我观看洗澡了,子墨,你就认栽吧! “是谁?”正当凌萧若在心底怪嗔时,却听子墨冷凝着声音转头低喝起来。 凌萧若惊得眼眸一瞪,此刻她躲在一假山石的后面,除非子墨是透视眼,否则他应该看不见她的啊,可是,他不是在问她,又是在问谁呢? “还不出来么?”凌萧若嘀咕之间,子墨再次冷漠出声,旋即,他右手一扔,一些银白色的东西飞旋而出朝凌萧若所在的方向飞了过来。 凌萧若盯着那些急速飞旋而来的暗器睁大了眼睛,一时间竟是忘了反应。 原以为那些暗器会最终扎入她的肌肤之中,却见那暗器在离她还有尺许的地方忽然之间就拐了一个弯儿,朝旁而去了。 凌萧若见状,在心下长长地纾了一口气。 “呼呼——” 凌萧若刚纾完气,却听身旁传来一阵衣袖摩擦的声音,待她再次凝眸时,却见一身穿粉色衣衫的女子凝立在了泉水之边。从凌萧若此刻的角度望出去,只能看见粉衣女子的背部。 “四师兄,是我。”女子羞怯的声音从泉水边穿透而来。 凌萧若听后眼眸瞪得更大了,谁说只有她喜欢偷看男人洗澡,这个子萍不是一样偷看子墨洗澡吗?真是的! 子墨在听见子萍的声音后,俊眉横皱,低声怒问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你竟是破了我摆下的阵么?” 凌萧若一听,眼角开始不可遏制地抽搐,子墨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成香饽饽了,洗个澡而已,还摆个阵拦住别人,他以为他身上的肌肉跟斯瓦辛格一样么? 子萍垂首摇头道:“我用了好几年时间才将这个阵法破解的。” 凌萧若眼角抽搐,那个阵很难吗?为何她一个小时就破了,而那子萍却花了几年的时间?莫非她真的是那传说中的天才? 子墨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不可置信地问道:“好几年?你知道些什么?” 问话之后,子萍并没有马上回复,而是抬手缓缓解开了束缚于身的腰带。 子墨在看见她罗衫半解的模样时惊得寒眸一瞪,怒问道:“你在做什么?”他此刻正在解寒毒不能动弹,不然便会被寒毒反噬,倘若此,以往所做的一切便功亏一篑了,而他的身子也算是永远地废了。 子萍不理会子墨的低吼,只兀自解开了衣衫,香纱滑落,露出女子姣好的肌肤与那纤细的身姿,凌萧若看见子萍那光裸性感的背部时嘴巴整个张成了o型。 手指微微伸出指着子萍的背影在心里惊叹道: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这个子萍绝对比她要厉害,直接霸王硬上弓! 子萍脚步一抬缓缓落入温泉之中,她拨开温暖的泉水一步步朝子墨行去。 子墨在看见步步行来的子萍时惊得瞪大眼眸,他冷声说道:“子萍,你莫要胡来!” 子萍走至子墨的跟前,在他耳畔低声说道:“四师兄,我知道你中了寒毒,每月会在固定一个日子里来这里驱除寒毒。” 由于子萍说话的声音十分微小,且有泉水干扰,是以,远在假石边的凌萧若只能看见他二人的动作,却听不见他二人在说些什么。 子墨听了子萍的话,心下汹涌澎湃,可是面上却是依旧冷若冰霜,他低声否认道:“我根本就没有中寒毒,你休得乱说,即刻穿上衣服回你房间去。” 子萍摇了摇头,随后伸出手臂一把抱住了子墨的身子,她恳切而真挚地说道:“四师兄,你不要再骗我了,我知道你中了寒毒,受了寒毒的人在发作时会非常的痛苦,你现在所用的方法虽然可以驱除,但是却耗时太长,我听说一个方法,只要我与你圆了房,你的寒毒便能转移到我的身上来,如此,你便不会受那寒毒的侵扰了。” 凌萧若在看见子萍大胆的动作后,终是闭上了眼睛,她在心里摇头道,罪过啊罪过,她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眼睛会出问题的。 她甩了甩头后准备悄然离开,然而,子墨掰断她手腕的恨意仍旧留存在心底。穿越之初,子墨冷心绝情地掰断了她的手,那钻心刺骨的痛让她记忆犹新,而今,她多少报复一下他也是应该的。 有了报复的想法后,凌萧若便四处观望起来,当她发现不远处有一截长长的枝干时,便将那枝干捡了过来,随后躲在假山后,用那枝干去挑那些静静躺在温泉边的衣服。 当凌萧若将子墨与子玲的衣服齐齐挑来身边后,她卷着那堆衣服离开了温泉,再也没有看那温泉池中相偎相依的二人。 凌萧若抱着衣服窜出了丛林,正想着如何处理那堆衣服时,却听夜风中传来一阵沉沉的男音:“九师妹,你抱着这么些衣服是要做什么呢?借着月色去洗衣服么?” 此声一出,凌萧若的脚步登时滞住,抱住衣服的手紧了一分,她真的好想骂娘哦,为什么她每次做坏事时都会有人发现呢? 九师妹 第033章 挑走衣服 第034章 救他一命 》 第034章 救他一命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34章 救他一命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18 9:59:33本章字数:2151 凌萧若眼角抽搐,迅速将衣服收紧成团揽在身侧,她挑眉朝声源处望了过去,但见离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之下立着一抹黑影,高大的身躯斜倚在树干上,像是难以支撑一般,月光穿透树叶的间隙洒落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庞,脸上的每一个线条都似雕刻一般,不过,他俊美是俊美,但是此刻,他的唇却是有些隐隐发黑的。 凌萧若在看见他那双有些发黑的唇瓣时眼眸眯了眯,旋即扯着嘴说道:“大白天洗衣服会将皮肤晒伤的,师妹我本就长得让人难以下咽,如果再不好好保护这皮肤,恐怕又会被人说成有损山容山貌了。” 子潺在听了子青自嘲的话后扬了扬唇,气息不太顺畅地说道:“我看你是做了什么坏事吧?你何时穿过黑色的衣衫了?” 凌萧若翻了翻眼睛,好心地劝道:“我看三师兄你还是多多关照一下自己的身体吧?至于我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等你能够延续自己的性命时再来管吧。” 他怎会受伤中毒呢?他下山做什么坏事去了? 子潺闻言眉头皱了皱,旋即强撑着力气离开支撑身体的树干朝子青行去,凌萧若立于原地,冷冷地盯着那朝她缓步而来的男子。 “我还死不了,你到底做了什么?”子潺一面行走一面厉声询问起来。 凌萧若垂眸凝望着子潺的步伐,那看似矫健的步伐之下却是隐含着踉跄之意,他怕是伤得不轻吧! 子潺走近跟前时,凌萧若方才看清,他依旧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衫,皎洁的月光映在他的身上,让她清晰地看见他的胸前竟是有一大片的水渍,那水渍在月色下散发着黝黑的光。 晚风微微起于林壑之间,一股浓稠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凌萧若轻轻一吸便判断出来,那血腥味乃是来自子潺的胸口,如此浓厚的血腥味道,可以想象他胸前的伤口到底有多深。 子潺走至子青面前时发现她的脸上竟是污浊一片,她这副样子,怕是又没做什么好事了! 有了如此想法,子潺眸中露出冷淡地光束,随后再次问道:“我在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你做了坏事,被我抓了个现形,不知该如何狡辩了么?” 凌萧若扬唇轻轻地笑了出来,一笑之间,似山花开满原野,似秋日海棠缓缓绽放,清丽似黄莺般的声音溢出唇边,她回道:“我在等你何时倒地,等你倒地之后再回答你也不迟。” 子潺俊秀的剑眉紧紧拧在了一起,子青这个丫头为何非要这般说话?他身上的伤虽然很重,毒素也蔓延开来,但是也不至于即刻就死去! 然而,当他刚想开口反驳子青时,却觉身体的力气一瞬间被抽干一般,他双腿一软,终是轰然般地倒在了地上。 凌萧若冷眼睨着倒在地上的子潺,朝他说道:“如果你就上次用白绫将我捆住一事向我道歉的话,我便为你治伤解毒。” 方才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子潺的面容,发现他中的毒不轻,况且胸前的伤口如若不及时止住的话,血流过多,恐怕性命难保。本来按照子然的医术是可以救他的,无奈子然被她灌醉了,而且她又将他一顿暴打,想必一 九师妹 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8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8部分阅读 时半会儿是醒不来的,如此看来,能救他性命者唯有她了。 子潺在听了子青的话后,俊眉一敛,冷声道:“你借酒装疯爬上我的床,我用白绫将你捆住何错之有?”他知道她的医术了得,但是,他确实也没有错待于她,这让他怎么开得了口? 凌萧若见他不愿道歉,遂扬了扬眉潇洒地说道:“如此,我便离开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揽着衣衫朝前行去。 子潺见子青昂首阔步地离开,他皱着眉头在她身后用尽力气地喊道:“你给我站住,将衣服留下!” 凌萧若恍若未闻,抱着衣服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 子潺心下愤懑,又加之伤口和毒素齐发,他眼眸一瞪,头部垂倒在了地上。 凌萧若一路朝前行去,一面行走,一面蹙起秀眉,狠狠地踩着地上的青草,像是发泄一般。 走了一段路后,她眉头一皱,低声怒骂道:“我穿越前怎么就是个医生呢?气死我了!” 虽然她不待见子潺,但是,子潺的命只有一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可是医生的天职啊! 罢了,面子不面子的,她不计较了!反正在救他的过程中,她也能趁机收拾他一番,全当还她了。 凌萧若怒骂之后,扔掉手中的衣服,迅速转头朝子潺行去,行自他身边时,她抓起子潺的手,一手搭上探起脉来。 子潺此刻已经是全无力气,他侧眸看着子青,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你……” 她折返而回,是为了什么? 凌萧若不待子潺说完话,粗鲁地扔掉了他的手,随后说道:“别以为我很想为你治病,我看见你那张脸就倒尽了胃口,我之所以回来,那是一种叫做职业道德的东西在作祟,职业道德,你听见没?” 子潺闻言,看着凶巴巴的子青,眸底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光束,有一种不知名的感觉在内心深处蠢蠢欲动。 凌萧若连瞄都没瞄子潺一眼,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她的话,直接俯身将他架了起来,转头极其自然地问道:“这里是哪里?离你的青山阁是不是很远?” 她今夜逃跑最愤恨的一件事便是她华丽丽地迷路了,其次,便是遇见了子潺,为了救他,她放弃了一个绝佳的逃跑机会,他知道这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子潺因着子青的动作愣了愣,随后极其自然地回道:“不是很远,从这边一条小道上山,不多时便能到。” 回答完后,子潺再次发愣,他怎么就回答她了呢?方才他只觉她的身上有一股潜在的引力,让他不自觉地就想跟随她的步调而去。 凌萧若一听,眼眸一瞪,不可置信地说道:“什么?你说这里离青山阁不远?” 她当真要疯了,这便是她的逃跑路线么?越跑离苍山派越近? 算了,反正她今晚也放弃逃跑了,便不再计较这些了。 她转眸看了子潺一眼后便扶着他朝青山阁行去。子潺睫毛微颤,任她摆布,只是行路的过程中,时不时地转眸看向身旁的女子,深邃的眸中蕴含着让人猜不透的寓意。 九师妹 第034章 救他一命 第035章 中西结合 》 第035章 中西结合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35章 中西结合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19 13:59:29本章字数:2242 到得青山阁后,凌萧若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将子潺直接扔到了床榻之上。 “唔……”身受重伤的子潺被她这么一扔,痛得眉头紧皱牙关咬紧,但是,男子汉的气概让他终是没有哼出一声来。 凌萧若将子潺扔到床上后捶了捶肩,嘀咕道:“果然是老了么?” 嘀咕完后,她俯身抬手想要去脱子潺的衣衫,子潺见状惊得眼眸一瞪,凌萧若眉头一皱,喝道:“别做出一副晚节不保的模样,我这是查看你胸前的伤口,看看应该如何治疗。知道么?以往那些病人想要看一下老人家我,需得半夜爬起来排队挂号才行。另外,你这身材要肌肉没肌肉,要肥肉没肥肉,抱着一点儿也不爽,我才不稀罕呢!” 子潺听了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说辞后俊脸又黑上了一分,竟是不知该如何回话了。为何每次当他对她稍微有一丝好感时,她都会用一些骇人的话语来销毁他的意念呢? 她为何一点也没有女儿家的矜持? 凌萧若不理会子潺发黑的俊脸,抬手蛮横地拉扯开他的衣服,她那粗鲁的动作弄得子潺忍不住倒抽了好几口气。不过,固有的骄傲终是让他没有开口说出任何的话语。 当凌萧若拉开子潺的衣衫看见他胸前的伤口时,秀眉蹙在了一起。只见那伤口处血肉翻腾,乌黑一片,肉中还夹杂着好几个铁钩模样的东西,那东西深深地嵌在肉中,伤口周围,有些血渍已经凝结成块,有些却依旧汇成涓流朝下流淌而去。 凌萧若眼眸眯了眯,撇嘴道:“真不知道干什么坏事去了,竟然被人用了倒钩刺。” 子潺瞥了一眼伤口处,警告道:“这倒钩刺上沾了毒,你小心一些。” 凌萧若闻言,笑得眉眼弯弯:“三师兄这是在关怀我么?” 因着这话,子潺再一次吃瘪,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凌萧若耸了耸肩不再逗他,只转身出得房门洗了把脸后便去草药园寻找驱毒的解药以及医治伤口的解药。 过了一段时间,凌萧若先是将配好的驱毒解药让子潺服了下去,随后,她将烛台移至床边,跟着从腰间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她拿着那小刀在子潺眼前似耍杂技一般转动了好多圈,眸中露出一抹j邪的笑容。 子潺在见到子青脸上那抹坏笑时,本是平躺在床上的他微抬起头盯着那把小刀俊眸微瞪,问道:“你要做什么?” 凌萧若见成功逗弄了子潺便停住转动小刀的手,转而握住刀柄对他说道:“我要做什么?今夜我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中西结合疗效好!” 今夜,她的心情真是无比的顺畅,为什么直到此刻她才发现,逗弄子潺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呢?她今晚一定要将逗弄他一事发扬光大! 子潺俊眸一眯,疑惑道:“中西结合?” 凌萧若抿着唇朝他笑了笑,随后,伸出食指朝子潺额头上一戳,子潺顺势倒回床榻之上,凌萧若在他倒回的当口小刀一伸直接朝他胸前的伤口挑了过去。 “啊——” 此一挑,崩溃了子潺所有的毅力,他终是仰首低哼出声。 凌萧若见他痛得低哼出声,秀手一转,又挑向了另一根刺。 “好痛——” 排山倒海般的疼痛让子潺终是喊出了痛这个字眼。 凌萧若见他喊痛,俯身笑着问道:“三师兄,很痛,是吧?” 子潺在看见她微笑中带着满足的神情时,方才惊愕,她刚才是故意恶整他来着,一旦反应过来,他俊眉一皱,低声愠怒道:“你是故意的?” 凌萧若在看见子潺生气的表情时,继续微笑道:“那当然啦,谁让你死活不肯向我认错呢?所以就让你痛一痛喽!” “你……”子潺盯着她的笑颜,有些气结。 凌萧若撇了撇嘴不理会他,兀自转身去后方拿了一根长长的黑色条子来,她将那根条子放在白瓷碟中,随后点燃了它,一旦点燃,房间之中便溢满了袅袅青烟,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清新的药草的香味。 闻着这香味,子潺只觉身上的痛没有那么锥心刺骨了,他眼眸一睁,凝望着子青,吱唔道:“这个香……”他的眸中竟是露出些许惊才绝艳的神情。 凌萧若没有理会他的神情,只是再次拿起小刀在子潺胸口挑起倒刺来,她一面挑一面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香可以起到麻醉的作用,让你不会觉得太过疼痛,因为你的伤势比较重,所以我只能给你做局麻手术,我要观察你的呼吸状况,不然的话,我一碗蒙汗|药就让你睡死过去,然后再在你身上上下其手。” 那最后一句话又让子潺眸中的惊艳顷刻瓦解,他俊眉一皱,忍不住地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话?” 凌萧若闻言挑开倒刺的手僵住了些许,她转眸凝望着子潺,子潺也与她俩俩相望,当子潺以为她会回答能时,却听她斩钉截铁地回道:“不能!” “你……”子潺出了一口粗气,再度气结。 凌萧若垂眸盯着子潺的伤口细致且灵巧地挑起刺来,当她挑完刺后,拿了一根绣花针和一截细细的白线出现在了子潺的面前。 子潺见状惊道:“你又要做什么?” 她的行为为何这般古怪?活了这么大,从未见过医士这般治疗伤口的。 凌萧若挑了挑眉,回道:“不是告诉你中西结合疗效好么?我要为你的伤口进行皮下缝合,这样,你那诱人且光滑的胸口才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啊!” “皮下缝合?”子潺闻言,黑眸中散发出了盈亮的光芒。 凌萧若笑了笑便动手缝合起来。 房中,红艳的烛火跳跃闪烁着,映得灯前的女子肌肤如玉,此刻的她竟是出奇的美丽,她神情专注,一丝不苟,一针一线中都凝结着数年来的精湛技艺,让那躺于床榻之上的子潺都不得不为她折服倾叹。 他凝望着她的容颜,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怎样的她才是真实的她? 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子潺的思绪中,挥之不去。 不知是因为麻醉药力的关系还是其他,在凌萧若缝合的过程中,子潺竟是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凌萧若见他呼吸平稳,便继续缝合,缝合完后为他的伤口上了药,再用干净的白布将伤口包扎起来。 一切完毕后,她守在床边留守起来,准备半个小时之后就撤回凝香阁。然而,由于太过疲惫,又被子湛打了一掌,再来又因着闻了那麻醉香料,是以,凌萧若在留守观察的过程中竟是不知不觉地歪倒在床边打起瞌睡来。 随着房中一浅一重的呼吸声,夜,渐渐变得宁静与深沉起来。 九师妹 第035章 中西结合 第036章 相拥而睡 》 第036章 相拥而睡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36章 相拥而睡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20 13:59:32本章字数:2142 夏日的清晨来得特别的快,由于地处山上,是以,青山阁中一派凉爽的气息。 子潺素来喜欢附庸风雅,是以,他这青山阁中景致怡人,装扮得玲珑精致,倒也不失为一个观赏的胜地。 晨间,阳光穿透雾霭照射在了青山阁杨桃木制的雕花窗棂之上。 借着阳光的照射,子潺的房中也渐渐变得光亮起来。 一旦光亮,床榻上的景象也就呈现了出来。 只见那木质大床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衣衫敞开,唯余胸口处的白布挡住了些许春光,女的长发凌乱,一些散在肩上,一些却是滑落在了男子的胸膛之上。 女子侧睡于床榻,手臂搭放在男子的脖颈之上,其中一条秀腿放在了男子结实有力的双腿之上,而那男子健壮的臂膀却是搂住了女子的纤腰。 此二人,便是昨夜昏睡而去的凌萧若与子潺。 看他二人沉睡的模样,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过来的。 而此刻的凝香阁中,在石凳便昏睡了一整夜的子然终是缓缓醒了过来,一旦清醒,他只觉脸上肿胀一片。 子然抬手摸了摸脸,四处观望了一番,皱眉道:“我的脸怎么那么痛?” 他一面轻轻揉搓着脸,一面回忆昨晚的画面,他的头昏沉一片,想了许久方才想起貌似子青昨夜灌他酒了。 “子青那丫头在哪里?”他抬首四处观望了一番,发现没人后又去房中寻了一下。 未果后,子然讪讪地出了凝香阁,朝自己的松风阁行去。 “五师弟,你的脸怎么五颜六色的?”当他刚要跨步进入松风阁时,却听二师兄的声音忽然间响在耳边。 子然听后愣了愣,匪夷所思道:“五颜六色?” 子沣点了点头后,手中折扇一收,迅速朝他掠了过来,到得跟前,仔细一看后,俊眉一皱,疑惑道:“五师弟,你被谁打了么?脸上青瘀红肿一片啊!” “被打?”子然蹙眉重复起来,须臾,他凤眸一瞪,旋即怒道:“是子青那丫头打的我!” 子沣闻言,眼眸瞪得更大了,他惊道:“子青为何把你打成这般模样?不是因着你的衣衫,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子然抬手摸了摸高肿的脸,他知道子青为何打她,许是因着前些日子被他囚困的怨气吧,可是,这怎么能怪他呢?谁让她总是想着逃离? 况且,她也把他害得很惨。最可悲的是,他终究还是让她成功逃脱了。自从来苍山学艺后,他第一次有这般沉重的挫败感。他竟是连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都看管不住! 一想起子青,子然想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他抬眸问道:“对了,子青不在凝香阁,你有没有看见她?她不会是又跑了吧?” 子沣摇头道:“我也没有看见她,我现在没时间理会她,因为我刚刚路过子潺的青山阁时,发现地上有乌黑的血迹,正想进去青山阁里看看呢。” “有乌黑的血迹?”子然眉头一蹙疑惑起来,旋即,他凤眸一抬,说道:“走,我与你一起去看看。”想着许是子潺中了毒,心下想要寻找子青的想法一瞬间消失殆尽。 说罢,二人并肩而行朝青山阁行去,一紫一白的身影,在绿意盎然中显得出奇的亮眼。 到得青山阁后,子然蹲在地上伸手摸了摸地上的血渍,随后拿至鼻端闻了闻,肯定道:“这血里果然是有毒的!三师兄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子沣闻言,俊眉敛了敛,随后朝子然使了个眼色,子然心领神会般地点了点头,于是,他二人一上一下,忽高忽低般地从青山阁的墙头跃了进去。 入得阁后,他们敛住呼吸,以轻功前行,交替掩护,交错前进,转瞬间便到了子潺的卧房。 到得卧房后,子然先是屈身在外聆听了一下,聆听之后对子沣小声说道:“二师兄,我听房内不止一个人,你且听听?” 子沣将耳朵贴于房门处,仔细地聆听起来,聆听之后,他俊眉深蹙朝子然说道:“我怎么听着屋内的呼吸声,一个沉稳有力,一个却是轻盈绵软呢?” 子然眼眸一亮,惊道:“莫非有女子在房中?这是怎么回事?” 子沣俊眉一抬,说道:“进去看看便知。” 子然点了点头后,指风一弹,房门轻轻地打开了,因为害怕房门打开之声惊动屋内的人,子沣旋即稳住了房门。 他二人猫着腰,闪身进入了房内,然而,当他二人闪身进入房内时,着实被房中的景象给惊到了。 只见床榻之上,春光缭乱,被子乱了一床,睡在榻上的二人深情相拥,表情迷醉。 “唔……”许是因着响声或是其他,凌萧若嘴唇嘟了嘟,靠在子潺胸口上的螓首移动了一下,找了一个更加舒坦的姿势再次入睡,不过,无论她如何移动,她的整颗头都是靠在子潺光裸的胸口之上的。 因着凌萧若的蹭动,子潺揽在她纤腰上的手也随之往上了些许,将她的身子搂得更紧了。 子沣在看见如斯场景时,已经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了,他目瞪口呆地盯着床榻上的两个人,脑中一片浆糊,完全不知道这演的究竟是哪一出戏? 他想象过一千万种房内的情景,可是,却不包括子青与子潺相拥而睡的场景。 子潺不是很讨厌子青爬上他的床么? 何以二人抱在一起睡到一处去了? 子然在看见床榻上的场景时,全然没有子沣这般淡定,垂于身侧的手情不自禁地握紧成拳,竟是有一丝丝酸意萦绕心田。 因为承受不了这刺激的场面,子然竟是用了内力低吼出声:“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 吼完之后子然方觉自己的行径有些莫名奇妙,他二人睡在一处,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一阵狮吼之后,凌萧若在恍惚间,睁开了一只眼睛,她嘟着嘴眼眸转动了一下,因为背着光,是以,当她甫一瞟见站立于身前的两座似大山般的黑影时,还没反应过来他俩是谁,须臾,当她眼眸聚焦看清其中一人脸上的瘀肿时方才惊觉面前二人乃是子然与子沣。 一旦清楚他二人是谁,凌萧若瞬时惊了一下,身子一缩,另一只眼睛也迅即地睁开了。 说明一下,子潺胸前的伤口在左边,而凌萧若靠在他的右胸上睡觉,是以,没有压住他的伤口哈! 九师妹 第036章 相拥而睡 第037章 我会娶你 》 第037章 我会娶你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37章 我会娶你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22 13:59:29本章字数:2143 凌萧若惊诧之后眼眸一转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子潺的床上,旋即一个鲤鱼翻身坐了起来。她愣愣地盯着床前的二人,小小的眼眸与他二人的俊眸相对而视,等待他俩开启话端。 子潺的警觉性素来很高,但是因着受伤中毒的缘故,今日的警觉性比平日低了一些,是以,当子然与子沣二人进屋时,他并没有清醒,只是身畔这惊悚一动,终是让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清楚床前二人时,尤其是在见到子然脸上的青肿时,惊得微微瞪起了眼眸,他问道:“二师兄,五师弟,你们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五师弟,你的脸怎么肿成这样?” 子然在听见子潺的问话后凤眸微微眯了起来,看子潺的模样,竟是不知子青在他身旁么?难道又是子青半夜抹黑爬上他的床的?亏他以为她昨夜灌醉他是为了逃跑,原来,她是怕他耽误她来青山阁轻薄三师兄!澜沧江之行,她的言行让他对她改观不少,认为她并非是那喜好轻薄男子的花痴女,可是,如今的场景又让他如何思量? 子沣挑了挑俊眉,双手环胸反问道:“你不是最讨厌她爬上你的床么?莫非那只是假象?” 说话间,子沣给子潺使了个眼色让他转眸看看身旁的景象,子潺在接受到子沣的眼神时转眸一望,当他发现身旁还坐着发丝微乱的子青时,眼眸一瞪,本能地问道:“你怎么在我的床上?” 凌萧若闻言,十分恼恨自己昨夜竟是困倦到爬上了子潺的床,在心下将自己狂骂了一顿。不过,虽然她是在子潺不知的情况下爬上他床的,但是,她却打死都不会承认的,如果承认了,她这张老脸怕是真没地方放了!为了保住她的光辉形象,她绝对不会承认这般丢脸的事的!这个屎盆子,一定要扣到子潺的头上! 有了计较后,凌萧若望向子潺的眸中露出些许委屈,她反问道:“三师兄,昨夜的事你不记得了么?” 昨夜的事? 子沣在听见这几个字时,眸中闪烁着金光,子然的凤眸中却是黯淡些许,子潺闻言不可置信地问道:“昨夜的事?” 因着伤势过重,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入睡的了。他睡觉时素来安稳沉静,应该不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才对啊。不过,昨夜他闭上眼睛时,子青确实在他身边,莫非他在睡着后对子青做了什么吗?为何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凌萧若听后,又开始发挥她天马行空的编故事本领:“昨夜我为你缝合伤口时你便昏睡过去了,当我缝合好伤口后准备回凝香阁时,你却忽然之间抓住我的手,神情痛苦地叫我别走,让我陪着你。” 子沣闻言,伸出手指指着子青问道子潺:“她昨夜为你缝合伤口了?”子潺以前有个什么病痛都是去找子然解决的,何时开始,竟是转为去找子青了?他二人的感情啥时候好成这般模样的?这也太突飞猛进了吧! 子潺闻言点头道:“是的,不过后来的事,我记不清楚了。” 子然在听见子潺说了那声是的之后,凤眸一敛,黑眸愈发地深沉了,仿若子夜一般。 凌萧若瞄了一眼子潺,知道他或许不太相信她的话,遂循循善诱道:“昨夜,我为你驱毒时,你中毒已深,那毒药浸入血脉,虽已全然驱除,但是,那毒素毕竟在你身上停留过一段时间,多少会影响你的记忆的。” 毒药会导致脑部混乱,混淆记忆,子潺倒也知道这一点,可是他还是不相信自己会将子青拉上他的床。本想开口询问,却觉有些难以启齿。 话多的子沣这时倒是挺能替他着想的,只听他挑着俊眉盯着子青问道:“子潺不过拉着你的手而已,小师妹,你又怎会在他的床上呢?” 凌萧若早已知晓子沣会有此一问,这个男人就是爱揭别人的伤疤,昨天夜里,她将那几个师兄通通收拾了一个遍,就差没收拾他了,厚积薄发,这男人,她迟早会让他知道她的厉害。 “三师兄拉住我的手以后,我吃了一惊,然后就去掰开他的手,岂料,他竟是一个起身迷糊之中将我死死地圈进了怀中。”凌萧若说话之时的神情显得好不无奈,让人只觉她说的话全是真实场景再现。 子沣闻言又想询问,然而,不待他张口,却听凌萧若继续说道:“我想要将他推开,但是又怕伤到他胸前的伤口,就在我犹豫之际,他竟是抱着我倒在了床上……” 凌萧若越说越得劲儿,越说越入戏,神情俱佳,可是,不等她这句话说完,却听子潺眉头一皱,低喝道:“够了!不要说了!” 子潺这一声低吼似魔音穿耳一般,惊得凌萧若瞬时收了声。 她转眸盯着子潺俊美的侧脸,思绪如潮,在心下翻涌而起,他为何忽然之间这般暴怒,像是山洪暴发一般。而那暴怒之中却隐含着些许英勇就义般地慷慨激昂。 不就是被她扣了一个屎盆子么?至于如此视死如归么? 凌萧若眼眸一眯,刚想开口对子潺不愿承认一事进行体无完肤地声讨时,却听他幽幽地说道:“子青,我会娶你的。” “咳咳……”本是准备了一套豪情万丈说辞的凌萧若因着子潺这一句话而被自己的口水生生呛住,咳了好几声后,她转眸眼角抽搐地问道:“你说什么?” 子潺的这句话同样惊住了子沣与子然,他二人眼眸微瞪,愣愣地盯着他看。 子潺回望着子青,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说我会娶你的。” 这句话终是让凌萧若明白了子潺方才为何会露出一副英勇就义般的模样! 一旦明白,凌萧若瞬时收了玩笑的心情,她眸中骤寒,朝子潺冷声说道:“收起你那副壮烈赴死的表情,不要以为我会对你的施舍感恩戴德,你这辈子都别想!至于娶我?我想,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凌萧若眼中的寒芒在惊住子潺的同时也惊住了房间中的其他二人,屋内的空气因着她的话语而凝结起来。她的身上如同上次一般镶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带着排山倒海般的磅礴气势。 凌萧若撂下话语后,翻身下床,直接无视子然与子沣,径自朝房外行去,留给屋中之人一个瘦削但却坚挺异常的背影。 九师妹 第037章 我会娶你 第038章 他的变化 》 第038章 他的变化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38章 他的变化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23 13:59:27本章字数:2180 子潺凝望着那抹渐渐远去的素色身影,俊眉微蹙,只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都已经委曲求全地说要娶她了,她竟然不愿意?需知,想要嫁给他的人多得数不胜数。娶她,已是天大的恩惠了。 子沣盯着子潺,抬眉问道:“你当真要娶她?” 子潺收回视线看着子沣,点头道:“是的,既然此事是我不对在先,那么我便要负起责任来。” “可是别人好像不愿意领你的情呢。”子然在听了子潺的话后,冷不丁地冒了一句酸不溜丢的话来而不自知。 子潺闻言垂下俊眸,坚定地说道:“娶不娶她是我的事,要不要嫁,那是她的事。”上次子青借酒爬上他的床时,他并未与她有过任何的肢体接触,当他看见躺在床上的子青时,便将她拎出了房间。而昨夜,他对子青又拉又抱的,还搂着她在床榻上睡了一夜,怎么说,他也是应该娶她的。 子沣听后眼皮狂跳,头部得瑟一番后说道:“一根筋,真是受不了。” 子然闻言凤眸低垂,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此时,被子潺气得差点晕厥过去的凌萧若气呼呼地出了青山阁,她一路走一路谩骂道:“什么东西啊?我是乞丐吗?有那么可怜吗?需要这样施舍吗?靠!回头老娘就睡十个八个男人给你小子看,睡完之后还要将那些男人踢得远远的!” 子潺那副英勇就义般的神情当真刺痛了她的眼睛,她以为她在渴求他吗?她真是后悔昨夜倾心倾力地救他于危难。他怎么配? 凌萧若一阵怒骂之后,心中倒是解了气,然而,忽然间出现在眼前的一片蓝色衣角让她登时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盯着那抹蓝色,她的眼眸缓缓朝上望去,当她毫无意外的看见子湛那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峻容颜时,心下陡然惊了一分。 昨夜的事瞬时溢上心头,脉搏跳动微微加速起来。 子湛一袭蓝色衣衫立于晨光之中,那身影看着格外的挺拔修长。他静静地看着子青,昨夜的事蹿上心头,她说的话言犹在耳,那些话与她方才的那一席话重叠在了一起。 她当真是一个如此随便的女子么? 凌萧若迅即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朝子湛颔首道:“大师兄早。” 子湛在看见子青如此平静的脸色时,垂于身侧的手不禁握紧了一分,那里隐含着一块圆润的玉佩,玉佩之上有着凹凸不平的痕迹,那是一个字的痕迹。 方才,当他清醒时发现身旁躺着一块浅金色的玉佩时,他心下想的不是他身份的泄露,而是子青说的话是否是真的。昨夜,她当真在那种地方与男子行那鱼水之欢么? 子湛朝子青身后瞥了一眼,随后问道:“大清早的,你怎么是从青山阁出来的?” 凌萧若眉头微蹙,如若她能未卜先知,一定不会选择在昨夜逃跑,为什么所有的事都堆积到昨夜发生? “三师兄昨夜受了伤,我为他治伤来着……” 凌萧若开口陈述起事实来,然而,当她还未将话说完时,却听那马蚤包子沣从青山阁内飞掠而出,接在她的话后继续说道:“治完伤以后就顺便睡在了一起直到今晨,苍山派要办喜事了。” 子湛俊眉一敛,问道:“此话何意?” 子沣耸肩道:“子潺那一根筋的家伙说要娶小师妹为妻,如今正往家里书信呢。” 凌萧若眉头一皱,厉声怒道:“谁要他娶?不过搂在一处睡了一个晚上而已,至于谈婚论嫁么?就算真跟他发生什么关系,我也不在意。” 子湛鹰眸半眯,低声怒喝道:“女儿家,休得胡言乱语!” 他这一吼带着浑厚的内力,怔愣住凌萧若的同时也让子沣吃了一惊,他转眸看向子湛,入山这么些年岁了,大师兄从来都是处变不惊,何曾见过他这般恼怒地说话了? 凌萧若盯着子湛渐渐沉下去的脸庞,他的愤怒让她觉得莫名,他生的是哪门子的气?她这样说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至于这样么? 子沣见子湛的脸沉得厉害,打算替他教训子青,然而,当他刚想开口时却听子萍的哭喊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大师兄,四师兄他晕厥过去了……” 凌萧若在听见四师兄三个字时,细细的眉毛不禁挑高了一分。 子萍一路飞奔,泪如雨下,奔至子湛跟前时,直问道:“五师兄在哪里?四师兄他晕厥过去了,身子冷得似冰块一般,看着好吓人……” 子湛听闻,不再思索子青的事,转而敛眉问道:“怎么了?昨日不还好好的么?风呢?” 子萍急得不可开交,连忙回道:“风前些日子回漠西了,四师兄应当是昨夜受了寒,被寒毒反噬,所以才会晕厥的。” 昨夜她本想借着四师兄治疗寒毒时让他答应让自己为他吸附寒毒,谁料四师兄宁肯受寒毒侵扰也不愿碰她。他在驱毒的关键时刻飞身上了岸,她见他赤着胳膊走出了温泉。 凌萧若闻言,眼眸微瞪,子墨竟是中了寒毒么?难怪他半夜三更跑去泡温泉,还用阵法在外做了屏障。 子沣在听见寒毒二字时俊眉敛了敛,随后转头四处看了看,疑惑道:“子然那小子刚刚还在这里,忽然间跑去哪里了?” 子萍听了,整张脸顷刻间跨了下来,豆大的泪珠再次簌簌而落:“那要怎么办?五师兄究竟去哪里了?” “带我去看看吧。”众人正焦急间,却听一平稳的声线缓缓传来。 言语一出,在场的众人将视线放在了子青平凡的身影之上,山风拂来,撩开了她鬓前的发丝,灵动而舞。 子萍闻言,眼泪一收,脸部表情变换十分之迅速,她秀眉一瞪,怒道:“谁要你假惺惺为四师兄看病了?况且,就你那水平,能治好四师兄么?” 凌萧若闻言,眸中神情淡淡,如若她昨夜没有挑走子墨的衣服,让他赤着身子返回房间,她才懒得理他的死活呢。 “子萍,救人要紧。”子湛朝子萍说完后便朝子青淡淡地说道:“跟我来吧。” 说罢,握住玉佩的手紧了一分,终是没让那玉佩显露出来,他转身抬步离去,蓝色衣袍在风中卷起一条绝美的弧线。 凌萧若看着子湛挺拔的身影,总觉得今日的他与往日有些不同,难道昨夜他看出那是她了么?怎么会呢? “不可能的。”凌萧若摇了摇头低声安慰道,安慰之后,她抛开杂念,一路尾随而去。 九师妹 第038章 他的变化 第039章 妙手仁心 》 第039章 妙手仁心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39章 妙手仁心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25 13:59:30本章字数:2314 子墨住在墨竹阁,他的阁内陈设十分的简单,一点浮夸的东西也没有,进入阁内后,凌萧若被一尊屹立于石台之上的小型石雕吸引了视线。 那石雕雕刻的是一名女子,那女子手持一方玉屏正往下倾倒着如流水一般的东西。 子沣见子青忽然间驻足不前,转眸朝她看了过来,当他看见子青在观察那尊雕像时,朝她说道:“这是水神的雕像。” 凌萧若听后眉毛一挑,回问道:“漠西很是缺水么?” 子沣对于子青知道子墨是漠西国人一事倒也不甚在意,可见,苍山派的人都知道子墨是漠西国人,子沣听后点了点头道:“是很缺水的,漠西境内靠近临南、胤东和燕北地界的才是绿洲,往西走有一大片土地都是沙漠,非常干旱,什么东西都种植不了。漠西国人的家里都会放置这样一尊水神的雕像的。” 子萍见子青连水神都不知道,嗤之以鼻道:“哼,真是孤陋寡闻,成日里就知道犯花痴。” 凌萧若垂了垂眸,全当子萍为不存在,她抬眸望了望湛蓝的天空,自古以来,为了争夺肥沃的土地便一直烽火缭乱,这个苍山派之中,子湛不知是哪国太子的人,子沣成日里嬉皮笑脸,背后估计也隐藏着为人不知的暗势力,子潺昨夜莫名其妙的受伤,身份也有猫腻,子墨中了寒毒,也是明争暗斗的表现,而那子然易容前往龙舟会,身份却也不可小觑。 如今天下,看则平缓,实则却是暗流涌动。 这天,不用多时,怕是要变了吧。 “哎!”素来不喜欢争斗的凌萧若暗自叹了叹气,如果真是风云变幻的话,她倒是希望自己一直住在这苍山之上。 入得房间之后,凌萧若瞧见子墨眼眸紧阖躺于床榻之上,他的脸色看着不太好,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脉搏,骤凉的寒意不禁让她心头一冷。 这小子身上的寒毒已经沉积很多年了,照她推测,应当不少于十年,莫非少年时的他就已经深受寒毒的侵扰了么? 原来,可恨之人皆有可怜之处啊! 凌萧若为他把完脉后便对子湛说道:“他的寒毒已经郁积太深,一时半会儿恐怕消除不了。” 子萍闻言,眼眸一翻,讥讽道:“不会医治就说不会,说这些有得没得做什么?”说罢,转眸朝子湛说道:“大师兄,我们要不去找五师兄,要不就派人下山寻医士,别让子青这丫头在这里误事了。” 凌萧若不与子萍进行口舌之争,她继续对子湛说道:“如若大师兄用内力相助的话,再加上一段时日的调理,我想,他身上的寒毒是应该可以消除的。” 子湛鹰眸微眯,点头道:“你且照做吧。” 子萍听了这话旋即大声阻止道:“大师兄,你怎可放心让子青去救?她只会落毒,那医术却不见得有多好。” 凌萧若眉眼未抬,直接出门准备药物去了,完全不给子萍任何发泄的机会。 子萍盯着她潇洒而去的身影时,指着她的背影怒道:“大师兄,你看看,这是一个师妹该有的礼仪么?她不知道谁大谁小么?” 子沣瞥了一眼子湛,方才在青山阁,听说子青为子潺缝合了伤口,又为他驱了毒,他倒还真想见识一下子青的医术究竟有多高。 有了如此想法,他对子萍说道:“子萍,子墨现在的状况看着不太好,如果现在下山恐会拖延治疗的时机,且让子青试试吧。” 子萍闻言跺了跺脚,背过身去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子青搬了一些东西进屋,做好药丸给子墨服了下去,服下药丸后又做了一些其他准备工作,一切就绪后便对子湛说道:“大师兄,麻烦你将四师兄的衣服除去,将他翻转过来,背部朝上。” 子湛与子沣跟着做了。 凌萧若随后将裹好的艾叶条放置在姜片上面,用火点燃后将姜片放置在了子墨后背的|岤位之上。 艾叶条点燃后,姜片的温度便节节攀升,放置了姜片的肌肤不一会儿便被烫红了,因为肌肤灼烫的缘故,昏迷中的子墨竟是皱起眉头来。 子萍见子墨状似有些痛苦,遂对子湛说道:“大师兄,四师兄他看着好像很痛苦,这样的方法行不行得通啊?” 子湛闻言一面观察着燃烧的艾叶,防止那火星蹿到子墨的背上烧伤他的肌肤,一面回道:“有没有用,试试便知。” 凌萧若听后撇了撇嘴,说道:“这个方法叫做天灸,适用于寒症,治疗的过程本就比较痛苦,且要反复很多次才能将寒毒驱除,虽然很痛,但是,如果连这样的痛都忍受不了的话,那就不能称为男人了。” 子萍闻言,脸色黑了一分,不再说话。 待天灸完后,凌萧若又让子湛将子墨翻转过来,她拿了一把小手术刀在子墨胸前比划一阵子后,便要下手划开子墨的皮肤。 子萍见状飞掠一步拦在凌萧若的身前,瞪眸怒问道:“你要做什么?” 凌萧若抬起手将子萍撇开而去,随口说道:“放心,不会让你的情哥哥有事的。” 子萍在听见情哥哥三字时,皱眉问道:“你说什么呢?” 凌萧若瞟了一眼子萍,抛出一句圈套之话:“不是你的情哥哥是吧?如若不是,那便是我的情哥哥,怎样?” 子萍果真上当般地吼道:“你休想!” 凌萧若朝子萍笑着说道:“我知道。 九师妹 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9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9部分阅读 ” 子萍在看见子青唇边那抹微笑时方才发觉自己被她套了话,恼羞成怒地她准备上前撕扯她的衣衫。子沣见状拉住了她,低声喝道:“你还嫌闹得不够么?” 凌萧若眉目含春,找准位置迅速地划了下去,一刀下去,昏昏沉沉的子墨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凌萧若把了一下脉后让子湛用内力,将那些被她凝聚至前方的带着寒毒的血一一逼了出来。 逼出寒毒之血后,凌萧若拿出了针线,这一次,不等有人问她,她便扬声说道:“千万不要问我为什么用这个,想要知道的话去青山阁问子潺。”撂下话语后便自顾自地缝合起来,动作之娴熟流畅惊住了屋内的一干人等。 好奇心驱使之下,子沣当即转身朝青山阁而去,他若不立即知道真相,恐怕会被憋死的。 子湛淡定如常,他转眸看着那飞针走线的女子,阳光下,女子的容颜掩映其中,竟是出奇的美艳,这种美不同于色相之美,而是发自内里的,由内自外的美。 明明是一个妙手仁心的女子,却为何总要说一些让人讨厌她的话,为何总要做一些骇人听闻的事呢? 这一刻,他的心似拨乱的琴弦一般,二十五年来平静的心湖之中投入了一颗巨石,掀起了阵阵涟漪。 他抬了抬手,触摸了一下怀中的那枚已被他的体温带热的玉佩,触摸之后,将那玉佩放置得更深了。 九师妹 第039章 妙手仁心 第040章 往死里整 》 第040章 往死里整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40章 往死里整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26 13:59:33本章字数:2202 这一日因着为子墨治病,凌萧若回到凝香阁时已经是傍晚十分了。 待她回到凝香阁后,便打来热水开始洗澡,当她将身子泡进热水中时,只觉浑身的疲惫全然消散。 她用手舀了些许热水浇灌在肌肤之上,纤手随意摸了一下脖子,这一触碰之下凌萧若眼眸微瞪,惊了一分,她旋即起身去到铜镜前看了看自己那光裸的脖子。 凌萧若盯着铜镜低喃起来:“我脖子上的项链去哪里了?” 前些日子,她在沐浴时发现脖子上挂有一条玉佩,那玉佩之上写着一个若字,这玉佩恐是与子青的身份有关,不过,没有记忆的她全然没有去思量这个问题,本想将那玉佩摘除,但是因着那字与她的名一模一样,是以,她对那玉佩很有好感,便随身携带了。 可是,玉佩去哪里了? 凌萧若眼眸一闭回想起昨日的情景来,她拉开房门现在在昨夜喝酒的地方寻找了一下,未果之后本想举步下山寻找,可是,当她甫一跨出阁门时,她眉头一皱,恼怒道:“昨天夜里是因为迷路才去了这么多地方,偌大一个苍山我该如何寻找?” 莫非那玉佩当真不属于她么? 苍山那么大,那玉佩那么小,想必她是找不到了,算了,她终是与那玉佩无缘。 心下做了决定后,凌萧若回到房中继续沐浴。 翌日清晨,当凌萧若还在屋内与周公私会时,有人敲了敲她的房门。 凌萧若从梦中清醒,抬眸问道:“谁啊?” “你二师兄我!”门外,低沉的男子声音缓缓而来。 凌萧若皱着眉头问道:“你又要干什么啊?”这个人怎么那么烦啊,让她睡个清静觉,行不行? 子沣长身玉立于门外,悠悠地说道:“大师兄命我教你学武功。” 凌萧若一听学武功,旋即将被子捂住头部抵制道:“不学!” “那可由不得你!”子沣见子青抗拒,旋即破门而入,直接飞掠至床边大掌一伸,将子青整个从床上拎了起来。 凌萧若见子沣蛮横不讲道理,旋即朝他吼道:“你放开我!” 然而,尽管凌萧若吼声震天,也终是被子沣拎去了练武场。 而今,凌萧若双脚分立瑟瑟发抖地站于梅花桩之上,她垂眸看了看梅花桩下那密密麻麻的尖刺,眼角开始微微抽搐,只要她一个站立不稳便会掉下梅花桩,到时候,她那可爱的臀部便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她抬头望了望天上的矫日,烈日当头而晒,她已经被烤得气晕八素了,额头之上密布着汗水,朝下滚落而下。 “哪有人这样练功的?”凌萧若眼眸一横,朝子沣怒吼出声。 此刻,那个被称之为武功教练的子沣却是坐在大树底下摇扇纳凉,好看的眼眸瞧着子青,神情好不惬意。 他听了子青的话后,俊眉一弯,说道:“我方才探了一下,发现你的骨骼不错,适合练习苍山派的武功,让你站立于梅花桩之上,是想训练你的基本功。” 马上就要去华山了,子青什么都不会,集体比赛的时候虽然不指望着她能使力,但是,她却不能从中捣乱,是以,他必须好好训练一下她的基本功才是。 凌萧若牙齿相搓,恨意难平,这个子沣肯定是故意为难于她的。 不行,她得想个方法收拾一下他才行。 小小的眼眸迅速转动,不多时,鬼点子便浮上心头。 此时,在练武场中的另一侧有一片墨色的身影掩映在了苍翠绿树之下,他冷凝着一张脸,看着站立于梅花桩上的纤瘦身影,眸中神情复杂。 这墨色的身影,便是今晨方才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的子墨,一旦醒来,他便听说昨日是子青救的他,有些不敢相信的他竟是寻到练武场来了。 看着那抹素色身影,他不止一次在心中问道自己,当真是她救了自己么?自己竟是欠了她一条命么? 因着这样的想法,他看向子青的眸中竟是多了一分隐隐的谢意。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子青随后的动作让他瞬间从云端坠落,直至打入地狱最深处。 只见子青哭丧着一张脸对着子沣说道:“二师兄,我尿急,想上茅厕。”说罢,头部微转,隐有害羞之意。 子沣闻言,额头之上瞬时滴下一个硕大的汗珠,他俊眸一眯看了子青一眼后收起折扇,旋即飞身朝梅花桩掠了过去。 因为子青没有轻功,所以要从梅花桩上下来很是困难,只有他才能将她带离梅花桩。 子沣径自朝子青飞去,凌萧若余光一直监视着子沣,她掐准时间,待子沣刚一近她身时,她迅猛转身翘起血红的唇瓣,对着子沣白嫩的脸上袭击而去。 由于事出突然,也因着昨日之事对子青的厌恶消去了不少,是以,子沣根本没有做任何的防备措施,子青这红唇袭击,倒是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站立于树下的子墨在看见如此场景时,冷眉一皱,低声唾道:“我刚刚是疯了才会对她改观!” 说罢,墨色衣袖一拂,转身离去了。 这厢,由于触不及防,恐慌之下,子沣竟是乱了步伐,踩出的云步毫无章法,凌萧若借着这个时机从怀中抓了一把药粉扔到子沣的脸上。 “啊——”粉尘甫一入眼,子沣捂住眼睛低声叫喊出来。 凌萧若见状一脚稳稳立于梅花桩之上,另一脚抬起,朝子沣胸口处狠狠地踢了一脚。 “离我远点!”凌萧若咬牙切齿地愤恨出声。说罢,掉头小心翼翼地在梅花桩上攀爬而去。 凌萧若这一脚虽然没有内力,但是,因着连日来的愤恨,却也用了全力,子沣由于视力不清,受这飞来一脚的袭击后,身子颓然地朝梅花桩下摔去。 他双脚移动努力不让自己摔下梅花桩去,但是,由于看不真切,是以,有半边臀部还是遭受了尖刺的侵袭,一刺之下,子沣忍不住低吼道:“我的屁……” 当他吼到这里时,恐是因着那词汇太不符合他高贵的身份,是以,生生地收了嘴。 凌萧若这时已经爬下了梅花桩,她盯着那抹挣扎于梅花桩之间的紫色身影放声说道:“我叫你折磨我?哼!” 她拍了拍手后,准备转身扬长而去,然而,当她刚刚转过身时却见不远处的槐树下立着一名身穿白色衣衫手握玉笛的男子,他墨发高束,面如冠玉,俊俏的脸庞之上带着暖风般的笑意,仿似一江春水。 凌萧若眼角抽了抽,她果然时运不济,每次做坏事时总会有人抓她个现形。 九师妹 第040章 往死里整 第041章 原来是他 》 第041章 原来是他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41章 原来是他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27 13:59:40本章字数:2346 尹致远长身玉立于槐树旁,阳光之下,白衣飘然如云,带着盛世般的华彩。 凌萧若在看见他时,眉头一皱,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经过上次之事,她对这个笑面虎实在没有什么好感,而今看见他那一脸的笑容,她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全体跳跃而出。 尹致远玉笛横握,微笑着回道:“不在这里,又怎会观看到这样一场好戏呢?” 凌萧若闻言点头道:“第一才子是因为上次的花生酱事件还不太出名,想要本姑娘我再为你创造一次盛名的机会么?” 尹致远闻言,俊脸微垂,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的神情,旋即,又被他抹了去。 这时,在梅花桩上挣扎一番后的子沣终是起身飞旋落在了平地之上,落地之后,他一手揉眼,一头揉着他嫩嫩的臀部,朝凌萧若怒喝道:“这个该死的丫头!” 吼完之后,他一转眸方才发现有人立在槐树之下,当他看清那人样貌时,俊眸微瞪,问道:“子渊,你怎么提前上山了?” 这小子不是说出发去华山那日再与他们会合么?何以提前上山? 凌萧若闻言伸出手指指着尹致远的鼻子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还叫子渊?” 苍山派弟子的名字皆是以子字开头,子沣唤他为子渊,莫非他也是苍山派的弟子? 尹致远在看见子青诧异的神情时,朝她笑了笑,回道:“九师妹,你应该唤我一声六师兄才是。” 六师兄?凌萧若眼角微微一抽,旋即朝他低吼道:“叫你个大头鬼的六师兄!”她上辈子真是遇见鬼了,以至于这辈子搞这么多师兄出来折磨她,她不要好不好? 凌萧若吼完,裙摆一掀,不再理会二人迅速离开了练武场。 子沣见状对着子青快步而去的身影指责道:“你这个丫头,怎地这般没礼貌?” 尹致远没有子沣那般着恼,他凝望着子青渐渐离去的身影,垂下眼眸,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接下来的日子,本是要一起训练蹴鞠的,但是由于子沣、子潺与子墨皆是不同程度的受伤,是以就没有再训练了。 凌萧若在山上数着日子度日,这些日子中她半夜抹黑朝山下跑了许多次,但是没有一次成功逃出苍山地界,于是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苍山地界处定是摆了个她不晓得的阵法,以至于她根本就逃不出去。 如此,逃跑一事便只能在华山之行中借机行事了 出发去华山这日,苍山派众弟子齐聚山门,个个英姿焕发,凌萧若站在了最末位,当她侧眸看见身旁那些绝色的男子与女子们时,直摇头道:“果然不是一个档次的。” 感叹完后,子湛便吩咐出发了。 凌萧若在子湛发出号令后瞪大眼眸问道:“我们……走去华山?” 苍山派不至于穷到连马车都没有吧?她前几天看过地图,那华山离苍山起码有千里之遥,他们就这般走过去么?那她岂不是要累死途中? “少说废话,走吧!”凌萧若正诧异间,却见子沣不知何时飞掠至她的跟前架着她的胳膊提气朝前奔去,他转眸对她说道:“今天是我负责协助你赶路,明天是子潺,依此类推。” 凌萧若看着那些迅速倒退的树木,只觉耳畔风声呼啸,子沣的速度快到她的头发几乎都要直立了,她唇角一抽,说道:“不待这样玩儿我的吧?” 敢情这些人就欺负她没有轻功么? 凌萧若虽不愿,却也无可奈何。如此飞掠一天之后,她已经面若土灰,一副肝肠寸断地模样了,然而,更可悲的是,当她以为好歹可以睡在床上来度过那寂寥夜晚时,子湛却号令大家在树林中休息一宿。 她一听到这个消息时气愤地朝子湛吼道:“你们是人猿泰山吗?是野人吗?为什么要住在树林子里?因为这样就可以突显你们是武林门派么?” “扑腾腾——” 凌萧若这一声狮吼将林子里所有栖息于树枝上的鸟儿全然震飞了。 吼完之后,凌萧若以为好歹会有人响应一下她,结果,只见那或蓝或青或黑或白的身影一瞬间齐齐跃至树干之上,各自找了舒服的位置休憩起来,方才还是人潮涌动的树林子,顷刻间只剩下凌萧若与子湛二人了。 子湛向她伸出了手,对她说道:“这条路是通往华山的最捷径的一条路,如若走官道再住城镇的话,太浪费时间了,这么多年来,每次去华山比试时,我们都是这样的。地上湿气太重,也怕夜深十分会有动物袭击,来吧,我带你上树。” 凌萧若听后,额上黑线四起,她瞟了一眼子湛伸过来的手,甩头道:“我不上树,我就在地上睡。” 她又不是鸟人,为什么要跑到树上去睡? 凌萧若撂下话语后径自找了个树根,抱膝坐在树根旁靠着树干闭眼休憩起来。 子湛在看见子青的动作时鹰眸一眯,也没有强求她,只是点地飞身上了离子青最近的一棵树上。 夜,慢慢变得深沉起来,老树丛生的密林里,各种动物神出鬼没。凄清的月色,再加之时不时伴随而来的狼叫之声,只让人不寒而栗。 密林中的其中一棵树上,一抹白影微微一动,月色下,他凤眸潋滟,侧眸凝望着前方不远处树根边的那抹素色身影,心下纠结着要不要将她抱上树来。 进行了长久的思想斗争之后,他决定将她抱起,然而,当他正准备下树时,却见一抹蓝色的身影跃了下去。 大师兄?子然在心中惊诧出声,随后,他敛了呼吸静静地观察起来。 与此同时,与他一并观察的还有一抹青色的身影。 不远处,另一棵树上的白色身影虽然没有睁眼,但是他的唇边却是溢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子湛跃下树后轻轻地将子青抱了起来,师父让他照顾子青,他自然不能让她就这般睡在地上。 这时,子玲因着想要出恭而瞬时醒来,然而,当她甫一睁眼时却见大师兄将子青横抱起来,尖利的指甲深深地抠进了树皮之中,她的眸中闪烁着猛烈的嫉妒之光。 子湛的动作本是十分之轻微,可是,当她抱着子青跃上一棵大树准备将她放置在宽厚的树干之上时,却见那本该沉睡的女子忽然之间睁开了眼睛,她的瞳眸在深夜之中显得尤为的盈亮,让人直有一种她的眼眸不该如此之小的错觉。 子湛见子青忽然睁眼,鹰眸一愣,欲要放下子青的手旋即僵在原处。 凌萧若睁开眼后,眸中带着淡淡地疑惑,问道:“为我接骨,将金创药留给我,又将我从生死边缘拉扯回来的人,是你么?大师兄?” 她第一次露宿野外,自然不好入睡,辗转反侧许久,刚迷糊间却觉有人将她抱了起来,当她甫一接触到那熟悉的温暖怀抱时,便知他是上次抱她回山的人。因为她记得他身上的味道,一股淡淡的,清新的味道。 九师妹 第041章 原来是他 第042章 华山论剑 》 第042章 华山论剑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42章 华山论剑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28 13:59:36本章字数:2219 夏夜林间的风簌簌而起,吹拂起子湛蓝色的衣角。 因着子青的问话,鹰一般的厉眸就此凝在一处。 其他树上聆听观察的二人在听见子青的问话后皆是一怔,原来大师兄竟是早就对九师妹动情了么? 子玲在听见后抠向树皮的手又深了一分,她绝不允许大师兄被那小贱人抢走! 凌萧若凝望着他的眼眸,此刻,他离她很近,近到完全可以感受到他沉稳气息拂面的地步,他的五官长得真的很俊美,如虹的剑眉,英挺的鼻梁,刀削的唇廓,她眼眸眨了眨,继续问道:“为什么?我不是最招人讨厌的那一个么?” 穿越前,子青刻意轻薄众师兄,穿越后,她又有意落毒,致使苍山派没有片刻的宁静。如此这般,他竟也这般照拂于她么?她怎么会忘记,在她高烧不断的那一天一夜中,始终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一直将她紧紧圈住,不离不弃,让她有了生的意愿。 子湛闻言,怔愣许久后方才将身子稍稍压低,在她耳畔轻声回道:“师父托我暗中照拂于你。”既是暗中,那么他自然不能让其他人知晓,是以,刻意压低了声音,以至于林间其他地方都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其实,以他的私心,他不太想告诉子青,他是因着师命才对她照拂有加,因为他在她的眸中隐隐看到了动容,而他,竟是对这份动容十分的希冀。可是,他又不想欺骗她。是以,挣扎一番后才说出了实情。 因为角度问题,子湛的这一俯身让另一个树上静心观察的子然以为大师兄俯身亲吻上了子青,他凤眸一眯,放于身侧的手不自禁地握住了白色的衣衫。 子湛的这一席回话,让凌萧若本已有些飘飘然的心即刻坠落于地,她在心中自嘲地笑了起来,自己当真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这些自视甚高的男子们又怎会看上她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无盐女子呢?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倒还真是尽忠尽责! 心中起先累积而起的动容顷刻间烟消云散,她敛了敛眉,低声回道:“如此,多谢了。从今以后,我会多加照顾自己,便不劳大师兄费心了。” 子青话语的冷淡让子湛心下不禁咯噔一声,不过,素来沉静的他自然没有表现出来,他朝子青微微点头,随后将她放置在了树干之上,尔后,自己飞身去了另外一棵树。 待子湛离开后,凌萧若转了转身子,闭上了眼睛,渐渐平复方才搅乱的一江春水,平复之后,她握紧绣拳暗暗发誓,从今后,定要勤练武功,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这般地委曲求全。 翌日一早,众人便继续行路,如此行路四日后终是到达了华山之巅。 到得山巅之后,众位师兄下榻于男宾别院,而师姐们则是下榻于女宾别院之中,因为连日来的奔波,子萍和子玲都在屋内休憩,而那一路被人拎着过来的凌萧若自然不算太累,况且,她也不愿意与那二人长时间相处,遂出得行院朝外行去,欣赏起华山的景致来。 立于山巅之上,凌萧若感叹而出:“这座华山竟是与现代的华山如出一辙!这太不可思议了!” 她举目环视,但见群山起伏,苍苍莽莽,江河湖水如丝如缕,漠漠平原如帛如绵。峰顶之上巨桧乔松,浓荫蔽日,如伞如盖,山风拂来,耳畔似阵阵松涛,如吟如咏。抬头望天,顿感天幕近在咫尺,星斗可摘。 如此华山,真可谓高峻雄伟,气势博大。而今,武林三大门派在此一决雌雄,颇有射雕英雄传中华山论剑的气势。 正感慨着华山论剑,忽闻山巅传来一阵瑶琴之音,琴声淙淙,如剑似戟,凌萧若循声而望,但见前方不远处山峰上的石亭之中,一人坐于其中,他白衣飘绢,广袖云动,修长十指轮动着瑶琴,弹出了一首金戈铁马银甲铮铮的曲调。 石亭前方的平台之上,另一人手握三尺宝剑,剑花挑起,飞云走雾,如雪花纷落,峥嵘如稠。 这一番俊美绝伦的舞剑,这一幕豪情万丈的场面终是撩起了凌萧若心中的澎湃。 她秀手一抬,在枝头之上折下一根树枝比作宝剑,一面看着那舞剑之人,一面学习着舞动起来。 “谁将倚天剑,削出倚天峰。众水背流急,他山相向重。树黏青霭合,崖夹白云浓。一夜盆倾雨,前湫起毒龙。” 凌萧若心情激昂,折枝而舞之际,吟出一首咏华山的诗句来。 此刻,离这不远之地,两抹白色的身影掩映在了苍青古松之下。他二人一人持箫,一人持笛,凝望着那衣衫隽永的素衣女子。 她的墨发随身而起,扬起绝美的弧线,虽然拿着枝条,却是剑气如虹,素色衣衫应在青山白云之间,构成了一副水墨之画,那样纯,那样美。 “谁将倚天剑,削出倚天峰。”尹致远唇边带笑,重复起诗句来,他回味一番后朝身旁的子然说道:“没想到,一名女子也能咏出如此万山磅礴的诗句来,她可真是不一般。” 子然听后,凤眸一眯,想起这番华山之行后便要娶那凌萧若为妻,心中登时愁云密布。不期然中,竟是将眼前的女子与那空有绝美面容的女子再次比较起来。 “为何她没有?”因着心中所想,子然悠悠地叹了一声。 尹致远转眸看向子然,随后问道:“婚期定在何时?” 子然回道:“下个月初五,钦天监说那日是黄道吉日,适合嫁娶。” 尹致远笑了笑,问道:“你打算就这般认命吗?” 子然凤眸一凛,说道:“自然不会,我会让她知难而退。” “哦?”尹致远有些疑惑,他再次问道:“什么样的方法可以让她知难而退呢?” 子然笑了一下,讳莫如深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罢,不再思索这件让他心情阴霾之事,而是将视线再次放置在那随风而舞的女子身上。 尹致远听后但笑不语,也将视线放置在了远处。 休息一日之后,三大派的华山比试正式拉开了帷幕。 经过几天的角逐,单人比试环节,三大派战成了平手,这几日中,凌萧若观赏了不少惊心动魄的画面,当她看见这些卓绝的人们两厢比试时,终是觉得自己的这场穿越兴许还不错。 因为前面的赛事都战成了平手,是以,最后一项棋艺便成了最终定输赢的关键赛事。 而苍山派负责比试棋艺的人便是那乐得看戏却根本没有任何准备的凌萧若。 九师妹 第042章 华山论剑 第043章 输了就脱 》 第043章 输了就脱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43章 输了就脱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29 13:59:38本章字数:2196 一直以来,凌萧若只想到了逃跑,是以,根本没有将比赛一事放在心上,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前面那么多赛事,大家都战成了平手,这多少让她有些意外,莫非这些人是故意战成平局,好将重担压在她身上么? 古人本就好争斗,并没有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说法。她赢则苍山派赢,如若她输,那岂不是会被那些个本就不待见她的众师兄师姐们嘲笑至死? 子萍见子青面有难色,遂揶揄道:“九师妹,苍山派的颜面全靠你挽回了。” 她前日得知此次华山派与泰山派来参加棋艺比试的人乃是围棋界的各中翘楚,因为知道了这一层,所以她与子玲故意与那两派的女弟子打成平手,好让这胜出的重担落在子青的身上。 下棋之道,从来就是男子胜过女子,况且,就子青那不学无术的样子,她输的可能性十分之大,如此,华山比试后,她便可以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了。 凌萧若在听了子萍的话后,眉毛一挑,说道:“什么叫靠我挽回?你能赢则不赢,非要打个平手,就算我输了,那责任也不会在我一个人的身上。” 子萍闻言眉头一皱,激动地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凌萧若看着脸色发红的子萍,轻笑着回道:“我本来就在胡说八道,只是八师姐你在得知我胡说八道时却又为何这般激动呢?” 说罢,她朝子萍轻蔑一笑,随后起身朝放置棋盘的地方行去。子萍吃瘪,又觉理亏,是以只能立在原处生着闷气。 因为是三派比试,是以,每两队都必须交锋一次方能分出胜负。 凌萧若行至棋盘之地时,华山派的弟子已经坐在了石凳之上,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身穿浅褐色衣衫,衣衫之上有云纹暗饰,袖口处有细致的精秀纹路,那质地一看便是上乘的,他见苍山派来了一名女子比试,遂讥讽道:“苍山派竟是无人能比试么?居然派了一个女子出来下棋。” 其实三大派的比试倒也没有规定每个人都得上场,但是苍山派历来的规矩是人人都必须比一项,凌萧若没有比试其他的,是以,这棋艺就必须是她来比试。 凌萧若在听见讥讽的话后,眼眸一弯朝来人说道:“这位公子,你敢跟我打赌么?如若我输了,便将身上的衣服脱了,虽然没什么看头,但是好歹也是个女人,你说怎样?” 凌萧若这惊世骇俗的话语说出之后,围观在旁的众弟子们一片哗然,皆是瞪大眼眸看着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无盐女子。 子湛是苍山派的带队人,他闻言眉头一皱,低声喝道:“子青,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 这个子青竟然当着三大派众弟子的面前扬言要赌脱衣服,这是一个女子该说的话么?她知不知道对面之人棋艺的厉害?竟然口出狂言至此。 子然在听见这句话后,凤眸变得深沉起来,子沣摇起折扇眉眼弯弯准备看好戏,子潺俊眉敛了敛,子墨依旧一副厌恶而冰冷的神情,子玲与子萍则是一副鄙夷的表情。 凌萧若并不理会子湛,只是挑了挑眉朝褐衣公子问道:“怎样?你赌是不赌?” 褐衣公子见凌萧若面露狂色,遂拍了一下桌子道:“赌就赌,你就等着脱衣服让众人观赏吧!” “哈哈……”他的话音刚落,却听四围此起彼伏的嘲笑声接踵而至。 凌萧若不理其他人的嘲笑,只问道:“既然我输了是脱衣服,那么公子输了便脱裤子,怎样?” 褐衣公子听后愣了愣,听着虽觉不爽,但是气势上却是不能输给她,于是说道:“脱就脱!” 这时,有泰山派的弟子开始起哄下起了赌注:“来来来,我做庄,赌脱衣服的将赌本放在左边,赌脱裤子的将赌本放在右边。” 泰山派的弟子无一例外地将赌本放在了左边,因为他们认为子青根本就不可能获胜。 被凌萧若这么一闹,本是宁静异常的比赛场地,变得热闹非凡起来。因着比赛而神经紧张的众人,也因此舒缓起来。 褐衣公子转眸看了看那些下赌注的泰山派弟子,唇边一哼,眉毛一挑,成竹在胸。 凌萧若趁他头颅微昂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将放置于他面前的那一盒白子端到了自己跟前,顺势,也将自己面前的黑子放到了他的跟前,随后笑着说道:“公子,请!” 褐衣公子见状眼眸一瞪,收了脸上得意的笑容,怒道:“你……” 凌萧若不待他将话说完,便朝他彬彬有礼地笑道:“公子,请!” 古代人下围棋最是讲究,一般的情况之下,水平高的人执白子,而水平低的执黑子,由执黑子的人先落棋,以显示水平高的人的大度,凌萧若之所以抢过白子是为了扰乱他心,进行心理战术。 “好男不跟女斗,你就落子吧!”旁边围观的泰山派弟子见华山派弟子不肯落子,便在一旁激将起来。 褐衣公子低哼一声执起一个白子,落在了棋盘北角星位之处。 黑子落下后便轮到凌萧若落子,她拿起一个白色的棋子,盯着棋盘观察了一会儿后,随便找了一个点准备放落下去。 可是,当她还未落下棋子时,就听身旁有人嘀咕起来:“这女子,连下棋的规矩都不懂,竟然还敢与人打赌脱衣服,当真是幼稚之极!” “呵呵,幼稚倒也不错,省得你我去勾栏院看那些妓子脱衣服,毕竟人家也是苍山派的弟子啊。看武林大派的女弟子脱衣服,这怕是几世才能修来的福分啊!” “是啊,虽然长得不咋样,但是我看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倒是不错的。” 三大派的弟子之中还是以男子居多,他们在看见凌萧若如此下棋之后皆是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议论间都将鄙夷的目光投给了凌萧若。 子萍在看见子青的举动后,跺脚道:“当真是丢苍山派的脸,连七岁孩童都知道下棋时要先将棋盘四角的星位落下后方能在其他地方落子,她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要赢别人,真是羞死人了。” 子湛见状垂于身侧的手微微一握,有些想将子青敲晕抗走的冲动,但是理智终是压过情感,他不能因此坏了多年来的规矩。他准备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他绝不允许子青当众脱掉衣服的。 子然闻言,深若寒潭的凤眸凝睇着子青,垂于身侧的手悄悄地握住了一方衣袍。 九师妹 第043章 输了就脱 第044章 精湛棋艺 》 第044章 精湛棋艺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44章 精湛棋艺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30 13:59:40本章字数:2279 凌萧若在听见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时,面露尴尬之色,褐衣公子在看见她脸上的神情时不屑地挑了挑眉。 “不好意思,犯了个低级错误。”凌萧若朝那褐衣公子十分无害的笑了笑,随后,纤手一转,将那粒白子落在了星位之上。 白子落定后黑子再落,如此落下一百多颗棋子之后,纵观棋局,黑子气势磅礴的连在了一起,而白子却是四处分散而落。 观棋的众人在看见那黑白分明的走势时不免低声叹道:“看来小娘子的衣服是脱定了啊。” “哈哈哈……”言语一出,传来众人的哄堂大笑之声。 褐衣公子自信满满,认为自己是赢定了。 子萍听了议论声后,嗤之以鼻道:“真是没脸再看了,都说不能带她来华山了,真是太恶心了,还要当众脱衣服,看她以后还怎么好意思活在这个世界上。” 子湛没有说话,不过却是暗自为凌萧若捏了一把汗。子沣与子潺翘首以待,子墨依旧冷凝着脸。 苍山派弟子中,子然与子渊的神色倒是看不出有多大的变动来,子渊在见到凌萧若白子的走势时压低声音问道身旁的子然:“你这个隐匿颇深的围棋高手怎么说?” 子渊号称第一才子,他棋艺之精湛是世所目睹的,自从他下棋以来,只有子然方能与他战成平局。如若不是与他同门,子然根本就不愿意露出精湛的棋艺来。 子然看了看棋局,小声回道:“她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不出三颗,黑白颠倒。” 子渊认同地点了点头,看向子青的眸中多了一分赞扬与钦佩,天下间,竟然还有棋艺如此精湛的女子,他算是大开眼界了! 直到此刻,他才发觉自己的师父当真是慧眼识英才啊! 凌萧若见众人都认为她会输棋,也不气恼,唇边含着一抹微微的笑容,执起白子落在了一处。 以前,教她下棋的师父曾告诉她,下棋时,心一定要静,只有静了,眼路才会通达,才能将对方的棋路看在眼中记在心中。方才,她首先调换黑白棋,这是从心里上扰乱对方,而后又故意乱走,让对方在心里上轻视她,如此之下,对方便有一颗浮躁的心。下棋最忌讳浮躁,而她,在万分静谧中自然可以胜出对方。 棋艺要精湛,而这心境也要高上一筹才是。 “哎,白子真是没救了。”当凌萧若落下白子后,有人叹息起来。 褐衣公子闻言更是志在必得,他又落下一颗黑子,凌萧若接着落下白子,随后,黑子落。 这个时候,凌萧若抬起眼眸朝褐衣公子笑得春光灿烂,随后夹住一颗白子稳稳地落在了棋盘之上,随后说道:“这位公子,你输了,请脱裤子吧!” 褐衣公子犹自不敢相信凌萧若的话,皱眉说道:“我是不可能输的!” 凌萧若头一撇,给他使了个“你自己看”的眼神。褐衣公子即刻垂眸观向那棋盘,只见那本是各处分散的白子因着最后那一颗白子而全部连接成片,将黑子团团围住了,局势转瞬间颠倒了。 褐衣公子瞪大眼眸摇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怎会输给一个女子,怎么会? 凌萧若耸了耸肩道:“很明显就是你输了。”说道这里时,她转身朝身旁观棋的人问道:“你们说是不是他输了?” 棋盘摆在眼前,众人虽不相信,但是却不能不承认,遂点头道:“确实是他输了。” 凌萧若右手一伸朝褐衣公子说道:“愿赌服输,请脱裤子吧,我们大家都等着呢。” “子青,得饶人处且饶人。”当凌萧若的手依旧挥舞于空中时却被一个温热的大掌握在了手中,子湛握住她手将她带立起来看了一眼褐衣公子后朝她说道。 凌萧若闻言灵眸一瞪旋即挣脱开子湛的钳制,朝他说道:“是他自己要跟我赌的,现在他输了就应该履行赌约才是,不然,何以配做这七尺男儿?”说罢,再次朝众人问道:“你们说是不是?” 问话之后,华山派弟子没有吭声,而那泰山派弟子却是趁火打劫道:“是!” 凌萧若挑着眉看向褐衣公子,这个男人当她还未开始比赛时就出言污辱女人,她凭什么让他好过?他这裤子是脱定了!如若他不脱,看他以后还如何混迹于华山派之中? 褐衣公子在听见泰山派弟子的起哄声时,脸上的颜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了,他眼眸一眯看了一眼子青又瞥了一眼子湛,随后将手伸进衣摆里松起裤腰带来,须臾,他便将裤子给脱了下来,随后将裤子扔在地上后便光着腿转身离去了。这仇这污辱,他算是记住了,来日定要向这个无盐女子讨回! 凌萧若瞥了一眼扔在地上的裤子,这人脱裤子的速度倒是惊人,她在后扬声问道:“喂,你还要跟泰山派的人比棋呢,怎么就走了呢?” “哼!”华山派弟子见褐衣公子已走,遂朝凌萧若瞪了瞪眼便转身离开了。 凌萧若盯着那撤离的众人,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心情十分之舒爽,然而,此时的她哪里知道今日的事直接导致了后面的一连串祸事与动荡。 三大派的棋艺比试华山派中途撤走,如此,输赢便在苍山派与泰山派之中产生。 有了前车之鉴,泰山派参加棋艺比试的人不再出言不逊,只是坐下来安静的下棋。凌萧若在坐定后将白子交还给了那人,她拿起黑子下了起来。 一场棋局比下来,泰山派的人终是颔首道:“姑娘的棋艺果真高绝,在下是输得心服口服。” 凌萧若见此人彬彬有礼,遂也颔首还礼道:“公子的棋艺也堪称一绝,我不过区区胜出一颗而已。” 她这人就是爱憎分明,谁出言污辱她,她就不会让那人好过,而谁对她谦逊,她的态度就会变得十分谦恭。 那人摇头道:“我输不是输在棋子上,而是输在通观布局之上,姑娘虚怀若谷海纳百川的胸襟,在下当是佩服。” 说罢,他站起身来朝凌萧若颔了颔首后便转身离去了。 凌萧若盯着他离去的身影,兀自低喃道:“有没有搞错?下盘棋而已,连这个都看得出来?” 站于凌萧若身后的子然与子渊在听见这番对话后,他二人相视一望,有些东西自是明朗在心。 由于棋 九师妹 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10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10部分阅读 的精湛,子湛看向子青的眸中多了一份钦佩,子沣撇了撇嘴眼眸瞟向他处,子潺垂着眸不知在寻思着什么,而子墨依旧一副万年玄冰冷漠如常的表情。 子玲与子萍在见到那风头过胜的子青时,她二人暗自紧了紧绣拳,胸中压着一股难以消除的恶气。 单人比赛环节结束,明天开始比赛团体项目蹴鞠,会有大波动的。 九师妹 第044章 精湛棋艺 第045章 带毒银针 》 第045章 带毒银针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45章 带毒银针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731 13:59:33本章字数:2257 单人比试环节结束以后便是集体比试。还在苍山派时,凌萧若便知比的乃是蹴鞠,对于足球,她一直是喜好的,她最喜欢看的便是意甲。在山上时,子湛曾让她勤加练习,只顾着逃跑的她自然不会放太多心思在这上面。 因为蹴鞠比赛有专门的比赛服装,是以,在比赛之前都要进更衣室换衣服的。 凌萧若跟着众人走进了更衣室中。 她拿起衣服换了起来,苍山派的比赛服装底色是红色的,对襟和袖口处滚着黑色的边,腰带也是黑色的。这衣服穿在身上只觉英姿飒爽。 凌萧若换好衣服后便拿出鞋子,她将鞋子里外检查一番后便坐在椅子上穿了起来,然而,当她穿好鞋子站起身来时顿觉右脚脚心处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 因为剧烈的疼痛,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强忍住痛走向内里的隔间。 当她的身影消失在更衣室时,子玲挑了挑眉对一名华山派弟子说道:“谢谢你了。” 那华山派弟子闻言仍旧有些疑惑:“她受伤了不是会影响你们的比赛么?”每一年,蹴鞠比赛的服饰都是由提供比赛场所的门派提供,今年是华山比试,是以,这些衣服都是华山派弟子准备的。当子玲暗中找到她说要在子青的鞋子上做手脚时,她有些不理解,如若子青的脚部受伤,那不是很影响成绩么? 子玲闻言不屑地回道:“就算输了又怎样,我绝不允许她抢走属于我的人。”嫁给大师兄做妻子,这是她长久以来的梦想,她不允许有人破坏她的梦想,一丁点都不允许,一旦有人破坏,她便要惩治那人。 华山派弟子在见到子玲的表情时眼眸眨了眨,没有再说话。 此时,进入隔间的凌萧若一手撑在木板之上,一手脱起鞋子来,当她将鞋子脱完后发现一根银针生生地刺入了她的脚心之中,她一手握住那根银针朝外狠狠地拔了起来。 “唔……”因为疼痛,凌萧若忍不住闷哼一声。因为疼痛,她的额头之上已经浸出细密的汗珠来,背部也有些浸湿了。 她拔出了那根银针拿在手上观看了一阵,只见那银针有三寸长,入肉的部分共有两寸长,银针之上沾满了鲜红的血迹。 “我真是疏忽大意了,鞋子表面上看着没有,但是我一旦穿上站立,那银针就会破面而出直扎入我的脚中。只是不知这银针之上有没有淬毒。”医生在做事时一般都会谨慎小心,不想,算计她的人竟是想到了这一点,从而将银针全然隐匿在鞋底空心之处。 究竟是谁的心肠这般恶毒,如此加害于她? 蹴鞠比赛场中,首先进行比赛的是苍山派与泰山派,苍山派队员着红衣,泰山派队员着蓝衣,所有的比赛队员已经各就各位了,每队参赛队员为九名,如若有人不参加那么就算此队输。 子湛寻眸而望,鹰眸一眯朝子玲行去,站定后问道:“子青为何还没有出来?” 子玲摇了摇头回道:“我不知道,许是在换衣服吧。” 站立于子玲身旁不远的子萍撇嘴道:“怕是怯场不敢参加了吧。” 子湛挑了挑眉后不再说话,他折返而回对子沣说道:“一会儿你负责帮子青接球。” 子沣眼皮狂跳,翻了翻眼睛回道:“为什么每次都是我?” 上次被子青整蛊的事记忆犹新,臀部的伤口到现在都还有些小疼痛。那个刁钻的子青指不定会在球场上再次恶整他,他才不要管她呢! 子湛由于不知子沣臀部受袭的缘由,是以,也没有太在意子沣的内心活动。 “苍山派还差一名比赛队员,如若不来便做弃权处理。”这个时候有华山派的弟子高声呐喊起来。 烈日烘烤之下,泰山派的弟子也开始群情激奋起来:“对啊,我们已经等了很久了,再不来就不用比了,我们直接与华山派比了!” 子沣闻言眉头一皱怒道:“那丫头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出来?” “谁说不来了?” 子沣愤怒的话音刚落,一阵气壮山河般的声音响起于比赛场地之中。 那声音似有穿透力一般,跨越皑皑青山在群山之中飘荡回旋,侵入了人们的血脉之中。 众人循声而望,但见蹴鞠场地的入场之处一名女子立于骄阳之下,猎猎山风吹拂而来卷起她身后墨色长发,她身姿英伟,清傲如菊,挺拔似松。阳光铺满她身,娇艳无双。 凌萧若飒爽的英姿震撼了在场的无数双眼眸,谁说女子一定要容颜倾城?她即便无盐,也能倾国! 子玲在看见子青时眼眸瞬时一眯,心下再度愤恨起来,垂于身侧的手握住了衣摆。心下冷哼出声:子青这死丫头竟是带伤上阵么?她就这么急于在众师兄面前表现么?一会儿,她便让她大幅度运动,如此,那银针上的毒也就散得越快了。 凌萧若出场之后,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子湛率先发了球,将球踢给了子沣,子沣传给子潺时被对方拦截而去,对方踢球之后又被子墨截回,子墨将球顺给了子玲,子玲眼眸一眯瞟了一眼子青所在的位置,将球一脚踢给了子青。 凌萧若见那蹴鞠朝自己飞来,遂抬脚接住了球,当她将球在脚下拨动轮回时却发现她身侧竟是出现了三个身影,那三人分别是子湛、子潺与子然。 子沣在见到如此场景时,好看的俊眸微微一愣,他这个正牌保护的人没有去,其他人倒是跑得快。 凌萧若瞥了身旁的三人,她自然知道他们想做什么,然而,她的倔强与骄傲不允许她向任何人低头,属于她自己的责任,她就必须自己完成,即便受伤也是如此。 脚心上的伤口随着她的走动带着刺骨的疼痛,她咬牙忍住巨痛将脚下的蹴鞠踢给了位置极好的子渊,子渊见球奔来,旋即一个抬脚将球拿住随后一记倒钩便朝泰山派的球门处射了过去。 子渊球技精湛,设点精准,只见那蹴鞠犹如破竹之势朝球门处飞去,准确而无误地落在了球门之中。 “苍山派进一球!”进球之后,华山派弟子扯着嗓子公布了比赛得分。 进得一球之后,子渊回眸朝子青微微一笑,凌萧若在看见他那暖若春风般的微笑时直接飞给他一记刀子眼。子渊见状摇了摇头。 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子玲每次得球时,只要子青的位置比较好,她都会将球传给她,而那不认输的凌萧若自然会完成自己的带球任务,如此一来一往间,凌萧若脚上渗出的血渍已经渐渐渗出了脚底鞋面。而那毒素也在不经意间逐步蚕食起她的身体来。 九师妹 第045章 带毒银针 第046章 被人寻仇 》 第046章 被人寻仇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46章 被人寻仇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81 13:59:37本章字数:2224 凌萧若的意志十分坚强,以至于在蹴鞠比赛结束时,她依旧挺直了脊背,让人一点也看不出她其实已经受了很重的伤。 蹴鞠比赛是以苍山派的胜出而告终,是以,本次华山比试的最终赢家乃是苍山派。 三大派比试刚一结束,众人便起身离开华山。 凌萧若不想在这些个男人和女人面前露出弱势,是以强忍住痛与他们一起下山。 下山时,所有的人都是徒步而行,是以,凌萧若走了不一会儿便落在了最后。 虽然她走在最后,但是却有三个人随时关注着她的行踪,这三人中尤以子湛为最。 “呼呼呼——” 走至华山云峰时,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声响,子湛鹰眸一眯,抬手示意大家先不要行走。 这时,众人头顶上方飞过一只海东青,它双翅如盖展于身侧,以及其雄壮的姿态翱翔于天际之中。 “哪里来的海东青?”子沣指着天上的雄鹰惊诧地说道。 这种猎鹰只有燕北才有,什么时候竟是跑到漠西来了?这里有海东青出现,那么说明这里有燕北国人了?谁是燕北国人? 子湛盯着那海东青眼眸眯了眯,脸上神色未变。子然只在书上看过海东青的图像,却从未见过真物,由于对其力量的崇拜,他也不禁抬头观望。 然而,就在众人抬眸看海东青这一瞬间,一根细绳似灵动的蟒蛇将凌萧若的脚踝死死缠住,随后,迅疾一拉,她整个人便凌空而起了。与此同时,一颗小小的石子迅速封上了她的哑|岤,让她没能发出一丝声响。 所有的动作完成在眨眼之间,以至于当子湛反应过来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时已经为时已晚。 “子青被人抓走了!”由于天空之上出现了熟悉的海东青,是以,他的视线才会被转移,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去管那只海东青,而是先要找到子青才是。 子沣转过身去,当他发现身后的子青消失不见时俊眉一皱,低声喝道:“怎会有人抓子青?莫非是昨天脱裤子那人?” 子萍闻言幸灾乐祸道:“谁让她恬不知耻地非要让人家脱裤子呢?活该!” 子湛看了一眼子萍,没有理她的话,只是对众人吩咐道:“我们分头去找,务必找到子青。”说罢,他再次抬眸看了看头上的海东青,俊眉一敛飞身而去了。 众人得了命令飞身去寻,只剩子玲与子萍矗立于原地。 华山有五峰,分别是东西南北中,其中,南峰最高。不过,华山最高的峰其实不是南峰,而是离南峰不远处的一座天峰,这一座山峰除了华山派弟子根本无人知晓。 天峰之上薄雾缥缈,崖峰刺天,高耸入云,陡峭的崖壁看着让人只觉胆战心惊。 此时,凌萧若的手腕被人用一跳绳子拴在了悬崖边上的一棵迎客松的枝干之上。她整个身子悬在空中,低头一探,全是如刀削的山壁,让人直有往下坠去的冲动。 这样的场景之下,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毕竟现在不是黑夜。 不过,就算是害怕,她凌萧若也决计不会表现出来! 她在被人栓到此处时,哑|岤已经解开了。她凝眸而望,发现前方立着许许多多的人,这些人并不是华山派的弟子,他们身着齐整地衣衫,一副训练有术的模样,看那样子,倒是有些像皇宫中的禁军。 凌萧若眯了眯眼,昨日下棋之时她在见到褐衣公子那身衣着时便知他身份匪浅,而今这阵势更是应证了她的猜测。看来,不仅苍山派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那华山派和泰山派也同样盘踞着许多达官贵人。 不过,就算他是天王老子又能怎样,她凌萧若也不是吃素长大的,她平生最不怕的就是这些以身份压人的人! 她盯着前方那褐衣公子唇角微扬,讥讽道:“即便我死了也改变不了你曾当众脱裤子的事实。” “放肆,本公子岂是你这等刁民可以擅自侮辱的?”那褐衣公子本就一肚子的火,而今听她如此说话更是火上加火,由于心中不爽,他掌力一甩,旋即给了凌萧若一个巴掌。 “啪——” 这巴掌声掷地有声,分量十足,让凌萧若不禁侧过脸去。 “呸——” 凌萧若吐出一口血水后转过头继续说道:“你还真是不怕丑呢,昨日那么多人知道你脱裤子,你竟然还嫌知道的人不多,今日竟是找了这么多人来进行宣讲么?” “你简直是找死!”褐衣公子闻言眼眸已经气得突出出来,他嘴一撇,将内力凝聚于右手准备朝凌萧若的胸口拍打而去。 他的掌风绵长而深厚,当凌萧若以为那巴掌终是会拍到她胸口时,却见空中白影一闪,来人掌风送出,对着褐衣公子打将过去,两股内力于空中交会,激荡出巨大的冲击力朝上冲破云霄而去。 天峰之上的其他人在见到忽然冒出来的白衣人时顷刻间移动身形,将那白衣人远远地隔绝在了迎客松之外,让他完全无法接触到凌萧若。 褐衣公子在接了白衣人的一掌后,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后有些踉跄地落了地,落地之后,他迅速直起身子朝白衣人讥诮道:“哟,想不到一个相貌如此平庸的女子也值得你们这般寻找?” 白衣人凤眸一眯,低声厉喝道:“休得出言污辱她!” 凌萧若在听见这声音后,从人头蹿涌中遥遥而望,只见那褐衣公子的前方站着一名白衣挥散的男子,他的墨发随意的束于身后,手持一竿碧玉洞箫,他长身玉立于人群之中,竟是显得格外的俊秀逸人。 有人来救她,她倒是想象得到,令她意外的是,子然竟然会维护她。他是吃错药了么? 褐衣公子不理会子然的话语,他从属下的手中接过一张大弓,他拿出一支羽箭,将那羽箭搭放在弯弓之上,随后,弓如满月,移动寸许,将那羽箭对准了捆住凌萧若身子的绳子之上。 “今日,便让我看看,究竟是我的箭快,还是你苍山派的轻功快!”说罢,食指轻轻一放,那羽箭便朝凌萧若急速飞奔而去。 “子青!”子然见状眸中惊骇,旋即一个点地飞身朝子青飞去。 山风拂来,被绑在枝头之上的凌萧若随势轻轻飘摇摆荡着,她在看着那呼啸而来的白色羽箭时,惊得眼眸登时睁得大大的,那感觉像是要撑裂眼角一般。 “嗞——” 褐衣公子百步穿杨,那羽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了绳子,绳子应声而断。凌萧若的身子陡然一轻,跟着朝下急速坠去。 凌萧若眼眸一眯,等待着万丈深渊的到来。 九师妹 第046章 被人寻仇 第047章 倔强女子 》 第047章 倔强女子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47章 倔强女子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83 10:59:58本章字数:2522 褐衣公子发出的羽箭速度相当得快,子然虽然轻功卓绝,但是却也不能与那羽箭想比,是以,还是晚了一步。 当他飞身而至悬崖边时,子青已经坠落而去了。 他盯着那急速而下的素色身影,凤眸一瞪,想也没想便纵身飞下了悬崖。 褐衣公子这时将羽箭递还给了他身边的下属,唇角一弯,轻蔑道:“竟然到了生死相随的地步了,一个无盐女子而已,何必这般糟蹋自己呢?此处乃是华山之天险,有没有命,就看造化了。” 说罢,他眼眸一眯号令众人撤离天峰。 当浩浩荡荡的人群撤离开天峰时,却见一蓝色的身影朝天峰行径而来,那是寻人而来的子湛。 褐衣公子在见到子湛到来时,微眯的眼眸缓缓睁开,随后扬了扬手示意身后的下属都退开,那些人颔首后迅速撤离而去,他们隐遁的速度十分之快,眨眼之间,赫赫山峰之上便只剩子湛与褐衣公子二人了。 子湛俊眉敛了敛,鹰眸一眯上前问道:“子青呢?将她完好无损地还回来,否则休怪我无情!” 褐衣公子闻言眉峰一扬,回道:“不过一个平庸的女子而已,值得二皇兄你如此这般挂念么?你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子湛脸色一沉,低声道:“我问你她在哪里?” 褐衣公子并未因着子湛声音的低沉而有所惧怕,他只是颔首说道:“从未知,我这沉稳的二哥也会因为一名女子而惊慌失措。他的海东青都出现在华山了,你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去管女人?” 子湛闻言,低声回道:“我的事,不需要你来管!” 褐衣公子眼皮跳了跳,冷声说道:“真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一个懦弱无能只知寻欢作乐的人也配你这般相助么?他不配!”说到这里时,褐衣公子顿了顿,接着说道:“你那亲爱的师妹已经掉落悬崖了,华山大大小小上千个谷底,你就慢慢找吧,恕皇弟我不再奉陪了!” 撂下话语后,褐衣公子径自掀袍离开了山峰。 子湛鹰眸中渐渐露出冷冽之意,他蓝色衣袍一转命人下谷底寻找而去。 方才掉落于悬崖的凌萧若一路蹭着崖壁而去,身上许多地方都被悬崖上的树丫给勾破了。 耳旁风声呼啸,刮得肌肤生疼,只是面部的刺激却不算特别大,因为生死攸关,凌萧若也没细想这事,她闭上眼睛认命般地朝下坠去,莫非她的穿越生涯就止于此处了么? 正如是想着,忽然之间,腰间一股巨大的拉力将她生生地扯住了。 因为拉力巨大,她一个回力腰身向上弹了上去,子然这次倒是动作娴熟得很,他看见那猛力弹上来的身子时,旋即一个侧头将脸偏了过去。 凌萧若回过神后方才发觉是子然抱住了她的腰身,她在见到子然那副唯恐她吻上他唇的表情时,皱眉道:“放开我!” 子然凤眸微瞪,回道:“放开你,你就摔死了!” 凌萧若唇角一扯,冷声道:“死了也不关你的事!放手!”说话之间,她用力地去掰子然揽住她腰身的手。 “吱呀——” 这时,子然用于借力的藤条不期然中断裂开来。由于借力点消失,他也跟着朝下坠去。华山山壁不同于苍山,苍山乃是俊秀的山脉,山势平缓,而华山,素以陡峭闻名,他自己一人上山倒是无碍,若要加上子青,他恐怕还有些吃力。 凌萧若见身子陡然坠下,眼眸倏地一下睁大了一些,掰开子然的手在此时本能地握住了他温厚的大掌。 子然在见到她些微惊诧的表情时,又垂眸看了看她握住他掌的小手,状似安慰地说道:“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的。” 凌萧若闻言双手倏地一下撤开了,她真是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她竟然那样厚颜无耻地握住了他的手,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二人的身子急速朝下坠去,子然时不时地会抓住蔓枝藤条来降低下坠的速度。他将子青护在身前,让崖壁上的那些枝条不再侵蚀她娇嫩的肌肤。 几经挣扎之后,子然在临近谷底的崖壁之中发现了一个洞|岤,他借着枝条带着子青朝那处洞|岤跃了过去。 到得洞|岤后,他便放开了子青,随后说道:“你在这里休憩一下,我现在上去找师兄他们。”说罢准备转身撤离而去。 可是,刚被子然放下的凌萧若因着脚下伤口的剧烈疼痛,竟是一个不稳朝下摔倒而去。 子然这时已经微微转身了,纯白的衣衫之上有着许许多多的划痕,从内而外,浸出了些许血渍。他耳风一扫觉得身后之人有些不对劲,他迅疾转身,眼风一扫,发现子青已经摔倒在地了。 他迅速一跃到得子青身边,将她扶了起来,俊眉一蹙,问道:“你怎么了?” 凌萧若秀眉一敛,撤开身子倔强道:“没怎么,放开我!”她知道她中毒了,可是,就算中毒又关他什么事呢?她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 子然借着洞口处射来的阳光看了看子青的脸,当她看见她那有些发青的红唇时,握住她的手腕探起脉来,当他甫一触碰到她的肌肤时,才觉她身上竟是冰凉一片。酷热的夏日里,她的身子何以冰凉至此? 凌萧若见状眼眸一瞪,用力地挥开了自己的手,不肯让他把脉。 “倔强的女子!”子然见她扔开他的手,直接蛮横地再次抓过她的手把起脉来,顺便还低哼了一句。 凌萧若欲要挣扎,子然头部一转,蹙眉道:“不要让我封你的|岤道。” 说罢,不待凌萧若有反抗的机会便一把抬起她的脚,将她的脚架在自己的腿上,大掌一动直接脱起她的鞋袜来。 “放肆,你要做什么?”凌萧若在看见子然的动作时,直接厉吼出声。 子然哪里管得着她,霸道的将鞋袜脱开了去。 当他甫一见到脚底那凝结成痂的乌黑血块时,皱眉道:“你这个女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也不说一声,还继续踢球?” 凌萧若眉毛一抬浑不在意地说道:“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刚刚比赛时穿过的鞋袜留在了华山派蹴鞠场了,那鞋袜脱下之时已经被血浸得透湿,而今这双干净的鞋袜也被血水染红了一大片。可是,就算这样又如何呢?她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伤就折掉自己骄傲的羽翼? 凌萧若说话间,腿部往外抽离,不想让子然为她治伤。 “别动!”子然有些恼怒地低喝出声,顺手将她的腿禁锢得更紧了。 他俊眉拧成一团,旋即手指一点,将浸入她身体中的毒血一点点地逼了出来。 脚心处传来阵阵钻心刺骨的疼痛,凌萧若再也没有力气去挣扎,她只咬紧牙关,撑地的手抠进了泥土之中,指关节上泛出森然的白。 她忍住巨痛愣是没让自己哼出一声来,因为疼痛,额头之上逼出了层层冷汗,身上的衣服也全然打湿了。 子然在逼毒的过程中,余光瞟到了那倔强的女子,她的坚强当真让他刮目相看。他一直认为,女子都会像柔儿那样,温香软玉,柔柔弱弱,在遇到如此境况时,只会哭得梨花带雨。 可是,面前的这个女子让他为之震撼,过往的记忆碎片在他脑中连成一片,她的惊世骇俗,她的机敏睿智,她的宅心仁厚,她的坚忍不拔,无不似烙印一般深深地镌刻在了他的内心深处。 这一刻,他的心境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题外话------ 开水的话:下一章是本文的重大转折点,请不要只看对话,不然会错过重要信息,谢谢大家! 九师妹 第047章 倔强女子 第048章 龙脉宝藏 》 第048章 龙脉宝藏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48章 龙脉宝藏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84 13:59:27本章字数:2726 子然为凌萧若逼完毒后抬眸对她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先去采一些草药来止住毒素的蔓延,回头再去华山派讨要一些驱毒的灵药。” 凌萧若听完后眼皮未抬,直接没理他。 子然唇角微微动了动,旋即转身而去。当他转身离去时,凌萧若终是抬眸朝他白色的身影望了过去。 他身姿挺拔,屹立于峡谷之中,往昔傲然的脊背之上带着些许污浊的血色痕迹,当凌萧若看见他背后那些参差不齐的血口子时,心下微微一热,竟是有些触动。 那么多的伤口,定是方才在崖壁上蹭的,回想起之前的情节,她记得他一直将她揽在身前,是以,当他揽住她后,她的身上便再也没有划痕了。 当子然的身影消失之后,凌萧若方才收回视线,一旦收回,她便想起子然躲避她触碰的那个神情,那神情像是在躲避什么牛鬼蛇神一般。 她抬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低嗔道:“凌萧若,你清醒点!” 因为抬手的缘故,她牵扯到了背部那些细微的伤口,她眉头一皱,右手瞬间耷拉下来,这一耷拉她竟是触碰到了一个石门的开关。 “轰轰轰——” 凌萧若的身后传来一阵沉闷的石头移动声音。 “什么东西?”凌萧若眼眸一转朝身后望去,一旦回望,方才发现身后洞|岤之中竟是开启了一堵石门。 她惊得眼眸微微一瞪,旋即转身在自己方才触碰的地方寻找起来,当她在那石壁上摩挲一阵子之后,她惊愕地瞪着那石壁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怔愣良久后,她双手捂唇摇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抬起手,在那石壁上拨开层层杂草,纤长的手指沿着那石壁上雕刻的纹路缓缓游走起来。 那石壁上雕凿着一排字,那一排字是“clickhere”。 “这里怎会出现英文?”凌萧若在见到英文时眼眸中闪现出了盈盈泪光。 有英文出现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在这个时空里也有与她一般穿越来此的人么?他是谁?他在哪里?他有没有找到回去的路? 因为异常激动,凌萧若挣扎起身,手扶石壁朝石门内走了进去。 此时,寻药而回的子然在见到凌萧若颤抖而去的身子时凤眸一愣,一个飞身掠至她的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你要做什么?” 凌萧若侧着的头并未转回,她眉头一皱,低声说道:“你让开,我要进去这里面看看。” 子然阻止道:“不行,这里莫名其妙出现一个石洞,万一里面有机关那可怎么是好?你不能进去!” 凌萧若闻言瞬时转头与子然对视而望,她说道:“就算里面有机关我也要进去,非进去不可!” 她这一回眸间,眼眶之中积蓄的泪珠就这般挥洒而下了,子然眼眸盈亮,即使在光线昏暗的洞中也能瞧见她的神色,只是,他这一探,当真让他大惊失色,刚刚为她逼毒时,她尚且坚强得没有哼出一声,此时为何泪水满眶,发生什么事了? 因着看见她眸中的水帘,子然伸出去阻拦她道路的手不知不觉中往后缩了一些,凌萧若见状,攀附着石壁坚定地朝内行去。 子然盯着她坚定的背影,皱了皱眉,随后霸道地抬起她的脚,将草药敷在了她的脚上,他垂眸说道:“将这个敷上去后再进去。”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她凝望着身前的男子,此刻他正垂着头,墨发垂在了一侧,乌黑的睫毛在他脸下投下了一排绝美的弧线,俊挺的鼻梁似精致的工艺品一般。这一整张脸,就是上帝创造而出的精品,没有一丝的瑕疵。 他长得是真的很好看,凌萧若发自内心地赞叹而出。 待子然为她上好药后,她便一瘸一拐地朝内行去,子然凝望着她的背影,须臾便跟随她而去。 凌萧若一路朝前行去,洞内的空间愈来愈窄,光线愈来愈暗,子然轻轻地点燃了火折子。 当眼前擦亮微弱的光线时,凌萧若的眼眸微微颤动了些许。 他二人一路朝前行去,走过狭长的甬道后到达了一个宽敞的洞|岤。这个洞|岤之中什么东西都没有。 洞内幽暗而潮湿,火烛跳跃,映得他二人的身影在洞内石壁上忽长忽短,忽明忽暗。 凌萧若朝子然伸手道:“借这个火折子用一下。” 子然将火折子递给了她,随后沿着洞壁寻找起来,她一寸寸地寻找,神态仔细而凝重,当她差不多将洞壁翻查完毕时,终于在一个十分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那句“clickhere”的英文。 她在那句英文的下方轻轻按了一下。 “轰——” 另一座石门缓缓开启了。 子然惊得微瞪凤眸,旋即借着光亮到子青按压的那个地方观察了一番,观察之后,他疑惑道:“这写得是什么?” 凌萧若拿着火折子朝内行去,一面行走一面回道:“那是英文,意思是按这里。” 子然撤开身子跟在了凌萧若的后面,好奇地问道:“英文是什么?为什么我没有见过?” 凌萧若闻言,淡淡地回道:“英文是一种语言,它不同于我们这里的语言,人类的语言又何止千千万万,你没见过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素来清傲的子然在听见这话时只觉有些吃瘪,遂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他二人一路朝前行去,路过好些个这样的石门后终是到达了最末端的一个石室里。 这间石室之中有一些石器的家具,例如桌椅,例如石床。 凌萧若拿着火折子在石室里寻找起来,当她转了一圈后,却听子然低声问道:“子青,你看这图上面写得是什么?是不是你说的英文?”这幅图上画了现今天下的四个国家,那些界限他自是清楚,可是每一个标点之上的文字他却是不认识的。 凌萧若转回身时发现子然手中拿着一块羊皮,她将火折子拿近了些许看了看那羊皮卷后,眼眸微瞪,说道:“这是一幅宝藏图。” 当凌萧若说出宝藏图三个字时,隐匿于洞外的一个身影瞬时僵住了,一双盈亮的黑眸直盯着那张羊皮画卷。 子然闻言,凤眸瞪得直直的,他蹙眉问道:“你说什么?这是宝藏图?” 凌萧若在见到子然吃惊的表情时有些愕然,她从未见到子然这般惊诧的神情,宝藏图又怎么了?至于他惊诧成这样么? “不就是一份宝藏图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凌萧若不知道这个大陆的地理图形,也不知道两百年前争夺龙脉宝藏一事,是以,她只觉子然有些大惊小怪。 子然在听闻凌萧若的话后虽觉奇怪,但是,当他想到她连龙舟会这样的常识都不知道时,也就没觉得有什么可奇怪的了。 他凤眸一转,迅速从子青手中拿过火折子,想要将那宝藏图烧掉。两百年前那一场恶战导致人们民不聊生,宝藏图已消失足足有两百多年了,现今天下虽然暗涌蹿动,但是大局面还是好的,四国鼎立,倒也可以说是一派繁荣景象,如果一直保持下去的话,将会创造一个太平盛世,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一桩。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现龙脉宝藏,不然这天下,可就大乱了! 所以,他要毁掉这个宝藏图! 凌萧若见状抢掉子然手中的火折子,吃惊地问道:“你为什么烧了它?宝藏图呢,我要拿着它去找宝藏。” 这个子然是疯了么?为什么要烧了这个藏宝图?世上竟然有人不喜欢钱的,真是! 子然不打算理会子青,再次从她手中抢过火折子,然而,就在这时,石洞竟然发生了强烈地晃动。 “砰砰砰——” 一时间,洞内石壁摇晃,原本压于石洞上方的一些巨石也跟着掉落下来,洞内尘烟四起,呛人鼻肺。 “啊——”凌萧若被一颗石头砸中了肩部,因为吃痛,她忍不住低哼了一声。 子然见状,惊得扔掉手中之物,双手迅速钳制住子青的臂膀,对她说道:“快,这个石洞要坍塌了,我们要尽快出去!” 说罢,带着凌萧若提气朝外飞掠而去。 九师妹 第048章 龙脉宝藏 第049章 微微心动 》 第049章 微微心动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49章 微微心动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85 14:59:23本章字数:2166 进石洞的时候没觉得道路有多长,而今,在发现危险状况时,才知其实是路途遥遥。 子然架着子青朝外飞奔而去,时不时会有石块飞溅而来,子然不是抬臂便是抬腿将这些石块打飞而去。 可是,纵然他有三头六臂,也不能在石块如潮般滚落的状态下毫发无伤。 凌萧若因着腿受伤的缘故,不能用脚去踢开那些石块,她在见到那些愈来愈多的石块时对子然说道:“你快点离开石洞,不要管我!”因为架住她,子然的速度慢了不少,按照而今的情况,如若不快点离开石洞,她二人都将葬身于石洞之中。 子然闻言,心下一震,蹙眉道:“不要说话!” 说罢,他将凌萧若横抱于身前,大掌按在她的头顶,将她的头部护在了自己的胸前。 “你在做什么?快点放我下来!”凌萧若没有料到子然会忽然抱住她,是以,开口要求起来。 子然低声沉喝道:“闭嘴!” 一声低喝后,凌萧若竟然乖乖地闭了嘴,她眨了眨眼眸,睫毛扫在子然宽阔的胸膛之上,只让她觉得有些微微发痒。上一次抱住他时,完全是为了演戏,并且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逃跑,是以,没有在意他身上的味道。 而今,被他这样抱在怀中,她只觉那些粉烟灰尘全部飞散而去,鼻端只闻得见他身上的干净的男子气息,还有一丝丝药草的香味。 他身上的味道竟是这般的好闻,让她一瞬间竟是有些微微心动。 “唔……” 心思怅惘间,忽觉耳畔传来一阵沉沉的闷哼,凌萧若抬眸望去,但见子然俊眉微蹙,她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为了护住子青,子然的背部被一块大型的石头砸中,疼痛之下,他不禁闷哼出声,一口腥甜被他生生地憋在了唇腔之中,他吞下那一口浓血后,朝子青淡然地回道:“没什么,出口快到了。” 说罢,继续按住凌萧若的头部,大掌将她的头部护得滴水不漏。 几经奔波,在快要到达出口时,石洞之中摇晃得更加厉害了,许许多多的石块滚落而下,灰尘铺天盖地般扑面而来,那阵势似要将出口封堵上一般。 因为粉尘太多而导致呼吸不顺,凌萧若与子然都不同程度地咳嗽起来。 子然见石块越落越多,他俊眉一蹙,对子青说道:“子青,你双手抱住头部,蜷缩成一团,我先将你扔出去,你忍着点痛。” 凌萧若闻言极其自然地问道:“那你呢?” 子然发号完命令时,已经开始调整凌萧若的身姿了,他一面动作一面回道:“我轻功好内力佳,无妨的。” 说罢,手臂一提气将子青朝出口处抛了出去,抛出去之际,他再次沉声说道:“千万护住头部,不要让石头砸到你的头。” 她的头部可千万不能受伤,不然,这世间可就少了一名惊才绝艳的女子了。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听见子然的嘱咐后,因为觉得有些放心不下子然,还是撤开手看了一眼子然,然而,就在她撤手之际,刚巧一颗石头飞旋而来,砸中了她的头部。 子然见状恨声道:“你个死女人,怎么总是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呢?”她为什么就是喜欢反其道而行之呢?不让她做某事,她还偏偏做那事!当真是气煞他也! 飞旋而来的石块力道惊人,受袭击之下,凌萧若眼眸一翻竟是晕厥了过去。 她的身子陡然间坠落于地,此时,出山洞的道口刚好被石头填完,子然困在了石洞之中。石洞门口被封堵完毕后,摇晃也渐渐平缓了。 凌萧若坠落于地之后,隐于洞内的一抹身影刚想上前将她提走,却见一片蓝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此人在见到那蓝色身影时眼眸一眯迅速撤离而去。 “子青!”子湛在见到晕倒在地的子青时迅速掠了过来,他将子青抱在怀中,大掌拂过她额前的发丝,当他看见她额上的那一块青肿血迹时,剑眉蹙在了一起,万分心疼起来,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脸,呼唤道:“子青,你怎样了?” 方才,他在接到子然发来的讯号时便朝这个山洞赶来了,不想,他还是来晚了,子青终是受到了伤害。 凌萧若的脚步本就受了伤,再加之毒素刚除,又被砸了一下,是以,完全没有听见子湛的呼唤,她一双眼眸紧阖成一线,眉头蹙在一起。 凌萧若乌黑柔顺的发丝此刻散乱于肩,丝丝墨发在子湛的手指尖流转倾泻,似一条条婉转流长的梦。 许是因着那柔滑的发丝撩拨起了子湛内心的柔软,他抬手用用温热的指腹为她抚平眉间的褶皱,放低声音再次唤道:“子青,你是不是很痛?” 这时,好不容易从石块中挣扎而出的子然,刚好将这一幕收入眼中。他凤眸微瞪,盯着子湛,垂于身侧的手微微 九师妹 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11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11部分阅读 一握,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怔愣须臾,还是子湛先瞟到了立于不远处的子然,他一见到子然就因着他身上的泥土和灰尘而微瞪鹰眸,他抱着子青站立起身,关切地问道:“子然,你有没有怎样?” 子然为了护住子青,自然浑身是伤,喉头的腥甜让他忍不住想要朝外闷血,不过,凭着那坚韧的意志,他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在听见子湛的问话后,他愣了愣。然而就在他愣神之际却见子湛怀中的凌萧若像是找到温暖的避风港一般,潜意识中缓缓伸手环抱住子湛精壮的身子,头部直往她怀里钻,自行找了一个舒坦的位置惬意地昏睡着。 透过子湛有力的臂弯,子然似乎还能看见子青唇边漾起的那抹微微笑容。 那笑容当真刺痛了他的眼眸。 他抱她时,她只想到了挣扎、拒绝与逃离,想不到,大师兄一抱她,连晕厥中的她都像是找到了温暖怀抱一般,只往大师兄怀里蹭,她竟是这般眷恋大师兄的怀抱么? 子然收敛好内心澎湃的心绪,凤眸微眯朝子湛说道:“子青她中了毒,我方才已为她驱了毒,但是还是要找华山派讨些解毒灵药才好,以免余毒侵蚀她的身子。” 子湛闻言低眉道:“她中了毒?” 子然点头道:“是的,这事还得进一步详查,我们先上去吧。” 子湛点了点头,跨开健步抱着凌萧若先行而去。 子然在他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后,终是忍不住朝旁一偏,闷出一口浓稠的血渍来。 九师妹 第049章 微微心动 第050章 明年今日 》 第050章 明年今日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50章 明年今日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86 13:59:29本章字数:2232 华山派用来给客人们下榻用的一处别院内,凌萧若躺在床上,头上裹着白布,脚上缠着绷带,无论是白布抑或是绷带之上都浸染着血渍。 她的床边站着一排身材挺拔的男子,他们有的目露关切,有的冷漠淡然,有的则是扬眉轻笑,总之,表情各异。 睡梦中的凌萧若总觉得有无数个刺眼的光束齐齐向她扎来,让她只觉有些坐立不安,她眉头一皱,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这一睁眼倒是不要紧,要紧的是面前这排场着实将她吓了一跳。只见她眼前齐刷刷地站着五名俊美挺拔的男子,他们的身影似高山一般,将房间中的光线全然挡住,屋中黑压压地一片,他们皆是俯视着她,那感觉像极了天王宝殿中的五大天王。 俯视? 凌萧若被自己的这个用词给微微惊了一下,她眼眸转了转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的,她眨了眨眼眸,再将那五大天王轮番看了一遍后开口问道:“子然那小子呢?” 她记得子然将他扔出了石洞,而他自己却困在了石洞之中。 五人之中,有人在听见她这开口的第一句话时只觉从云端坠落。五人的表情分别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子湛闻言朝她说道:“他说是有要事,回临南了。” 凌萧若眼眸抬了抬,随后又垂下,心下竟是有些微微的失落,他怎么就回临南了呢? 怅惘片刻,凌萧若对子湛说道:“你们若是有事就先回吧,我这脚恐怕不能跟你们一起上路。” 先前之所以跟他们一起下山是因为她的骄傲所趋,而今都被人发现了,也没啥骄傲可言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养身子,这脸已经不能看了,总不能变成瘸子吧?那她就当真要气死了! 子湛闻言淡淡一笑,回道:“师父出关的日子快要到了,我们确实要尽快赶回苍山,但是,你既是我苍山派的弟子,我们就必须共进退,今夜,我们在这里逗留一晚,明日会有人抬你行路。” 凌萧若眉头一皱,低声怒道:“什么?” 抬她?让她坐在担架上吗?华山这般陡峭,坐在那上面还不把她给吓死?她才不要呢! 子湛像是知道她所想一般,朝她微笑道:“你无需担心,会抬得很平缓的。” “我不要!”凌萧若双拳紧握声撕竭力地反抗起来。 然而,凌萧若的反抗素来无效,第二日,她便被人抬着下山了,抬她的人像是华山派的弟子,只见他们抬着担架飞檐走壁,且上下时都是十分平缓,没有用太长时间便将她抬至了山下。 下山之后,子湛朝华山派弟子致了谢,遂命子沣协助子青行路而去。子沣眼角微微抽搐一番后还是照做了。 行路一日后,众人宿在了树林之中,原以为众人会像来时那般各自似鸟人一样上树睡觉时,却见除了凌萧若以外的其他人都分头忙活起来。 凌萧若被搁置在一颗巨石之上,她坐在石头之上看着忙碌的众人全然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夜,已渐渐宁静,银盘般的圆月挂在空中,映得周边的黑幕深沉中带着些许银色的亮光,月明星稀,天上仅有那北辰星在上闪烁其华。 “噼噼啪啪——” 不知何时起,有人已经点燃了那架好在石块旁的柴堆,虽是在夏日,但在这寒凉的林中却不觉得热。 子玲与子萍不知道去哪里弄了许多条鱼来,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子萍转动着纤细的皓腕,一面烤着鱼一面瞥了一眼子青后对子玲说道:“她凭什么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啊?坐享其成,看着就惹人厌!” 子玲闻言瞥了一眼子青的脚,唇角动了动,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因着诡计未成而多有愤懑。 凌萧若四处游荡的双眸在不经意间与子玲对了个正着,只那一眼,她便探出,原来,她脚上的银针竟是子玲放进去的。上一次,自己让子玲的嘴肿了好几天,不过,她也不至于害自己性命,而今的做法,又是为了什么? 子玲在接触到凌萧若犀利的目光时,却也没有退缩,而是微扬起头,似是像她发出挑战一般。 凌萧若眉头一皱,低骂了一声:“神经病。”随后便撤开了视线。 “四师弟,你来尝尝我三年前埋在这里的花间酿!看看有没有你那葡萄酒美味?”凌萧若刚一侧头,子沣爽朗的声音隔着夜空穿透而来。 凌萧若循声而望,但见子沣手边拧着一坛子酒,丰神俊朗般地朝众人行来。 子墨冷眼相看,淡淡说道:“各有千秋。” 他将酒坛子往地方一放,随后从身后拿出一堆的白瓷碗,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正好九个。他扯开封于酒坛子上的红布,随后抬起坛子朝碗中盛起酒来。 一时间,酒香溢满林间,回味悠长。 美酒一现,众人纷纷围坐在火堆旁,等待着美酒佳肴的到来。 待子沣将酒分好后,子玲与子萍的鱼也烤得差不多了,她二人起身为众人分了鱼却惟独没有给子青。 凌萧若一点也不介意,转过头,不打算参与到他们的庆功宴中。她与他们,永远都不会融在一起。 然而,当她侧开头时,却觉鼻端溢入一阵烤鱼的鲜美香味与醇美的酒香。 “九师妹,这是你的。”子潺的声音从凌萧若耳畔悠悠传来。 凌萧若眼眸一瞪,她没有想到给她递鱼和酒的人竟然是子潺,由于惊诧,她转眸望了过去,子潺俊美的容颜映在火光之中,更衬得他容颜如玉,他一袭青衣,宛若苍翠松柏。 “不要!”她瞥了一眼子潺,兀自转头冷声说道。 凌萧若这一声干脆的拒绝在宁静的夜中显得尤为的响亮,子玲与子萍闻言撇了一下嘴,子湛听后解释道:“子青,今年是你第一次参加比试,以往每一次比试之后我们都会聚在林间,欢聚的同时也期待明年今日也同此刻一般。你且拿着吧。” 说罢,子湛端起手中的白瓷碗对众人说道:“明年今日,我们泰山再聚!” 众人听后举起手中瓷碗,整齐划一地说道:“泰山再聚!” 话音落后,众人纷纷扬碗豪饮。子潺将白瓷碗放入子青的手中,随后一扬首,也倾尽了碗中之酒。 凌萧若在看见此等豪气干云的场景时,心下不禁感慨万千,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江湖儿女么? 白酒甘洌,蔓过喉间,众人脸上扬起一抹期待,期待着来年泰山比试的再度辉煌。然而,此刻的他们哪里知道,这次回苍山,风云突变,而明年今日,早已物是人非,当他们再度聚在一起时,已然沧海桑田。 九师妹 第050章 明年今日 第051章 约定之期 》 第051章 约定之期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51章 约定之期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87 13:21:53本章字数:2780 凌萧若看着豪迈的众人,一颗心也跟着澎湃起来,握住白瓷碗的手也悄悄地紧了一分。 原就想这些人为什么会在树林之中搭起柴火,竟是为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么? 这酒她是喝还是不喝呢? 这些人原本就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回首过往的日子,她似乎一直在与他们争斗着,她想要逃离,却每每被束缚了双脚,这究竟是缘分还是冤孽? 她的眼眸在众人身上一一划过,蓝衣的子湛,紫衣的子沣,青衣的子潺,黑衣的子墨,白衣的子渊,还有那不告而别的子然,这些人,她虽然不喜欢,但是经历那么多后,此刻好似也不是那般憎恨他们了。可是,子玲和子萍她是真的不喜欢,这两个丫头的心思太不好了。 虽然他不喜欢那俩丫头,但是按照民主的多数压倒少数的原则,所以,她终是举起了手中瓷碗,一仰头,咕噜一下喝了下去。 子潺见她终是端碗喝下了酒,往昔恩仇泯于一笑之间:“九师妹,谢谢你。”其实这一声谢谢,他早该说了,沉澱了这么久,终是找机会说出来了。清傲如他,从不对人说谢谢,只觉得这两个字犹如千金重一般,而今说出来,竟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凌萧若瞟了一眼子潺,知道他为何说谢谢,不过,她却不甚在意,只冷淡道:“受之不起。”说罢,转开头不再朝向众人,而是抱膝面向幽密的森林。 子潺凝望着女子单薄的背影,她没有倾城的容颜,脾气也不算好,但是,她却才华横溢,她的一举一动能够牵动他人的心,他的父亲虽然不同意他娶子青为妻,但是,他的心意却是不会再变了。 转过身去的凌萧若因为一碗白酒下肚而变得昏昏沉沉起来,活了二十七年,她从未这般牛饮过白酒,真不知后果会如何。 是夜,凌萧若便清楚地知晓了花间酿霸道的后劲,因为她自喝下后不久便沉沉地瘫倒在了石块之后,并且,她在回程的路途上一直昏睡了一天一夜方才清醒,而后面两天却是在混沌中度过的。 当她彻底清醒时,一行人已然到达了苍山脚下。 到达山脚时,子渊称家中有事便先行回家了,剩下的人随后上了山。 入得山门后,朝内行径不久,却见一身穿浅蓝色道袍的男子负手而立,站于林木之间,林间花木扶疏,旖旎摇曳,他身形飘逸,仿似一朵随风而去的云。 众人在见到他时,眸中露出些微惊诧,惊诧须臾皆颔首恭敬道:“师父好!” 颔首间,众人都在猜测,为何师父又提前出关了。 凌萧若不认识南华真人,是以,当她被人忽然间放下后竟是有些找不着北。当她听见师父好三个字时,转眸朝前望去,但见徐徐清风中,立着一名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 他一袭清衣不惹尘埃,仿似那看透人世的谪仙一般。 这个男人便是苍山派的师父么?他竟然是个道士!还是个如此俊美的中年道士! 南华真人看了一眼众人,点了点头后,说道:“安全回来便好,你们且回房吧,子青你跟我来。” 凌萧若在听见师父单独唤她时,眼眸瞪了瞪,完全不知所谓。 “是,师父,徒儿告退了。”众人在得了命令后颔首朝自己的房间行去。 众人离去时,子玲与子萍相携回头恨了一眼凌萧若,凌萧若全然不在乎,只当被疯狗看了一眼。 南华真人在众人离开后,便转身而去,凌萧若愣了愣后,跟在了他的身后。 凌萧若跟随在南华真人的身后,看着他飘然若风的背影,只觉他的眼眸能洞悉世间百态,有了这样的想法,心下竟是有些忐忑不安,不禁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暗自顺着气。 南华真人的房间在苍山派的后院,房间是由竹子制成的,大片地方隐在了林间,他的房间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鼎香炉袅袅升烟。 到得房间后,凌萧若的脚步定在了入门口的地方,南华真人朝内行了几步后便转过身来对凌萧若说道:“子青,还记得当日与为师的约定么?” 问话之后,凌萧若脑中轰鸣一片,她没有承袭子青的记忆,是以,完全听不懂南华真人在说些什么,一双眼眸微瞪着他。 南华真人见她目露微诧之意,遂问道:“怎么?你不记得为师为何收你为徒了么?” 凌萧若心中咯噔了一下,身子瞬时凉了半截,秀手微微握紧,这个南华真人是个道士,看着又似仙人一般,如此,此人恐怕不太好骗,既然不好骗,那么她是不是应该实话实说,说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呢? 思量片刻后,凌萧若颔首道:“回禀师父,弟子自从前些日子受伤醒来后便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至于与师父的约定,徒儿实在不记得了,还请师父提点一二。” 她说话的语气十分之谦恭诚恳,让南华真人在不经意间微微点了点头,眸中除了一些让凌萧若看不懂的情绪以外竟是一点惊诧也无。 凌萧若眼眸微垂,觉得南华真人果真不是一个普通人,莫非他知晓自己是穿越而来的一抹灵魂? 南华真人看了看子青,将手负于身后,不在乎子青的失忆,只对她说道:“当日你上山苍山,跪在我身前说想拜我为师学习武艺,为师知你身怀异心,是为着某种目的来苍山派的,本不想答应你,但是,为师在见到你印堂上的凶相时为你算了一卦,算出你前些日子会遭受天劫,你年纪尚轻,为师动了恻隐之心便将你留在了苍山派之中,闭关助你度劫,不过,却与你有一个约定,那就是,为师说你能下山时,你才能下山。” 凌萧若在听了南华真人的话后心下震撼异常,原来子青上山学艺当真是另有目的,南华真人之所以收子青为徒竟是为了帮她避天劫,他说的天劫莫非就是指子青会意外死去么? 原就想,他怎会收一个花痴徒弟,事情的缘由竟是这样的。 她素来是一个既来之则安之的人,是以,自从穿越来后就一直没有去思索这些事,况且,她的脑中关于子青的记忆一点也无,想了也没用,如此,她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凌萧若撇开心中所想颔首说道:“徒儿现在就下山离去。” 南华真人话中的意思十分明显,只有傻子才听不出来。他对她上次不守约定私自逃跑一事只字未提,可见他并不想追究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子青,他不追究莫非有什么阴谋不成?凌萧若心思飞转,须臾,做出了决定,既然他不愿意追究,她也乐得装懵配合。至于阴谋,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走一步是一步了。况且,这个南华真人看着倒也不像是要害她的模样,不然又怎会吩咐子湛暗中照顾她呢? 南华真人闻言淡淡地点头道:“好。” 凌萧若看着淡然如风的南华真人,现如今,连苍山派的老大都开口让她离去了,她当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了。此刻的她本该是高兴异常的,却为何隐隐有一丝丝的失落呢? 她暗自调整好心情,朝南华真人说道:“师父为徒儿避了天劫,请受徒儿三拜!” 虽然她很讨厌这个所谓的天劫,因着这个天劫,让她从现代生生跑到古代来受罪。但是,她终究还是顶替子青活下去了,既然如此,便要替子青来还师父的恩惠。 凌萧若直直地跪了下去,双手伏地,朝南华真人磕了三个响头:“师父,磕完头您便不再是徒儿的师父了,从今后,请珍重!” 南华真人垂眸看着跪于地上的子青,淡然的眸中竟是隐含着一丝丝愧疚的神情,他点头道:“好的。” 说罢,他眼眸一亮,以迅雷之势在凌萧若低头之时抬手点了一下她的|岤道,凌萧若俯身磕头,全然没有料到南华真人会点了她的睡|岤,她眼眸一翻,顷刻间便昏睡过去了。 南华真人看着倒地的子青,垂眸叹道:“孩子,为师对不住你,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为了那个他唯一爱过的女人,他,此生无悔! 叹完气后,便带着子青跃进他房间之中的密道悄然离开了苍山。 九师妹 第051章 约定之期 第052章 揭开面具 》 第052章 揭开面具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52章 揭开面具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88 7:59:25本章字数:2061 临南国京城临邑城内,凌尚书家中。 用完晚餐后,凌丘壑颓然地坐在书房内,盯着那跳跃的烛火发着呆,口中叹道:“这个死丫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已经过了那么多天了,依旧没有若儿的消息,下个月初五就是大婚的日子了,上次龙舟会他让碧绿装扮成若儿的模样就已经闹了笑话了,总不能婚礼时另外找个人替嫁过去吧? 如若被发现,那可是斩首的罪啊! 不过,所有的事中值得他欣慰的是,若儿并没有因为想退婚而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来。 “哎……”焦头烂额之际,凌丘壑再次发出了一声长叹。 “什么人?”刚刚叹完气后,却听护院的沉喝声从书房外传来。 凌丘壑闻言直接冲出了书房,他拉开房门厉声问道:“什么事?” “凌大人,本人特来送还爱女。”凌丘壑一声问话后,空中传来一阵回荡之声。 凌丘壑听见爱女二字,眼眸旋即一瞪,四处望寻一番后问道:“你是谁?” 那人听后并未回答,只是在书房院中的一角一身影朝凌丘壑飘忽而来,凌丘壑见状立即吩咐护院道:“赶紧接住!” 护院飞身接住了飘来的身影,俯身一看,惊道:“这不是三小姐。” “揭开面具便知她是谁。”回荡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那声音却比方才遥远许多,声音的尾音潺潺而来,萦绕良久方才完全消失。 护院听着那愈来愈远的声音朝凌丘壑问道:“老爷,要不要属下派人去追?” 凌丘壑见那人来无影去无踪遂说道:“不用了,就算派人去追,恐怕也追不到了。”说罢,他低头看了一下护院手中的女子,随后命令道:“即刻找碧绿过来,让她将小姐脸上的面具给我撕掉!另外,封锁消息,千万不要让人到处说今夜的事。” “是,老爷。”护院得令后应声而去。 凌丘壑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眼眸微微一眯,此女子是不是他的若儿撕开面具便能知晓。 隔了一会儿,碧绿便赶了过来。 凌丘壑在见到她时指着地上的凌萧若说道:“即刻将她脸上的面具给我拆了!” 碧绿看了一眼瘫倒于地上的女子,看那身形与小姐并无二致,她颔首道:“是的,老爷。” 说罢,碧绿跪在凌萧若跟前,她掰过凌萧若的头,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水,在凌萧若右耳下方骨头处一直淋到了左耳下方,淋好后,她静侯一旁。 待药水全然浸入皮肤后,凌萧若的下颚处慢慢显现出了一条裂痕来。 凌丘壑在盯着那条裂痕时,眼眸一瞪,怒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碧绿盯着那一条裂痕,眸露惊喜之色,眼眶中迅速积出泪水,她朝凌丘壑点头道:“老爷,她是小姐,是小姐啊……” 她和小姐学的易容术十分之精湛,贴合处全然与自然肌肤合二为一,除非用药水在贴合边缘处浇淋,否则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凌丘壑在听了碧绿的言辞后,眼眸一瞪,指着碧绿说道:“那你还不赶紧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我撕掉?” 碧绿应声道:“是的,老爷。” 只见碧绿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用布巾沾湿后将凌萧若的脸部均匀抹湿,随后等待药性的渗透。 此刻,凌萧若因着面上冰凉的触感而微微动了动眼睛,但是却还没有完全清醒。 待药水全部浸入皮肤之后,凌萧若脸上的面具便与真实肌肤相脱离了。 碧绿双手覆在凌萧若的脸上,微微一用力便将那层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从小姐的脸上取了下来。 许是因着动静太大,取面具的动作终是让凌萧若睁开了眼睛,甫一睁眼,便看见有人从她脸上揭开了一样东西,因着细微恶心的触感,她惊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凌萧若这一声沉喝惊得碧绿的手抖了一抖,她垂眸看向躺于地上的女子,这张脸确实是小姐的,可是,小姐的乌眸何时变得这般闪烁其华了? 碧绿惊了一刹那后,迅速握住凌萧若的臂膀颤声问道:“小姐,我是碧绿啊,我在帮您取脸上的人皮面具啊,您可算是回来了……呜呜……” 说罢竟是掩面哭泣起来。 “你在哭什么?”凌萧若惊得瞪大眼眸,迅速抬起身子坐了起来,她盯着面前垂眸哭泣的女子,这到底唱得又是哪一出?她认识这个女子吗?莫非她二度穿越了?不可能啊,眼前的女子依旧穿的古装啊! 凌丘壑在看见凌萧若惊愕地表情时,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这个不孝女,竟敢消失这么多天而不给家里回个话,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还有你的娘亲吗?” 凌萧若闻言抬眸望了过去,当她看见说话之人的长相时,眼眸微瞪。只见这人的长相与她爸爸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的下巴之上竟是留着一些胡须,而他身上穿的也不是西装革履。这是不是他的爸爸?如果是的话,莫非他也穿越了? 可是,他爸爸的脾气怎会这般暴躁呢? 凌丘壑见凌萧若瞪着眼眸,依旧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气得又吹胡子又瞪眼睛,他劈手从碧绿手上抢来那张人皮面具对着凌萧若怒吼道:“你带着这张人皮面具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好事?你倒是给我说话啊!” 凌萧若眉毛一挑,盯着他手上的那块薄如蝉翼般的东西,脑中飞速旋转。刚才她身边的丫头说她脸上带着那个人皮面具,还说她回家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记得她之前在拜别师父时忽然晕厥过去了,再度醒来竟是冒出这么多人来,并且,还自称是她的家人? 他们到底是谁? 凌萧若深层次地思索着,她这个人在还没有思考清楚自己所在的状况时一般不会回答别人的话,她担心出纰漏,担心被人抓到把柄。 凌丘壑见凌萧若依旧不开口回话,他气得一蹬脚,手握成拳怒吼道:“凌萧若,你这个不孝女!” 此声一出,凌萧若的眉毛顷刻倒竖,眼眸瞪得若铜铃般大。 什么?原来这个身体的名字也叫凌萧若啊! 九师妹 第052章 揭开面具 第053章 真实身份 》 第053章 真实身份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53章 真实身份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89 14:59:38本章字数:2457 凌萧若在听见自己的名字后耳中嗡嗡一片。 碧绿担心老爷发飙伤害小姐,遂握住凌萧若的手在她耳畔低声说道:“小姐,您别再惹老爷生气了,说些好话吧,老爷他只是担心您而已。” 凌萧若闻言眼眸转了转,现在她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自然不会乱说话。心中有了想法后,凌萧若软了软语气后,回道:“爹,我没有做坏事,真的。” 她的表情诚恳而真切,凌丘壑就这么一个女儿,虽然她心思单一了些,但是对她素来也是疼爱有加的,当女儿这般软下来与他说话时,他竟是再也骂不出来了。 凌萧若将他的表情变化全然收入眼中,看来此人还是疼爱自己的女儿的。 凌丘壑愣了一阵子,旋即转身朝护院说道:“将这个人皮面具拿去毁掉!”他之前已经将若儿所有的人皮面具毁掉了,今日这一个,他也要毁掉。 凌萧若听后看了一眼凌丘壑手中的人皮面具,虽然还没有完全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有一件事却是十分明了的,那就是,他爹手中的那张人皮面具对她来说十分重要,决计不能就此毁掉! 明确了想法,凌萧若倏地一下站立起身,在凌丘壑将面具递给护院的那一霎那,她凌空将人皮面具给抢了过来,抢过面具后,对凌丘壑说道:“爹,请您不要毁掉它!” 凌丘壑见状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再度上扬,他指着凌萧若的鼻子怒道:“从今以后,你休想再带这么一些人皮面具,临南国的闺秀中有哪一个像你?快点给我!” 凌萧若在听见临南国三字时确认自己没有再度穿越,看现在的状况,应当是回到子青的家中了。如此,子青的真实姓名竟是与自己相同么?南华真人将她打晕竟是为了送她回家?他知道子青是易容的? 她将那人皮面具直接塞进了怀中摇头道:“我不要,爹,您就让我保留这一个吧。”这个人皮面具是她身上唯一的证据,她还要拿着它去做证明呢。 “休想!”凌丘壑听后横声暴怒起来。 然而,当凌丘壑还未全面爆发时,却听风中传来一阵妇人的哭泣之声:“若儿……我的若儿啊……” 凌萧若在听见若儿二字时眉头敛了敛,在现代的时候,她的妈妈可是一直这样唤她的,方才的声音听着有点像妈妈的声音。 她循声而望,但见一名身穿古代衣装的贵妇在丫鬟的搀扶下朝她疾奔而来,她一面奔走一面哭泣道:“我的若儿,你可算回来了,想死娘了……” 凌萧若在听了来人的话后朝她定睛一看,一看之下,她的眼眸再度睁大,只见来人除了衣着与她妈妈不一样以外,五官竟是长得并无二致。 这是个什么状况?她家里人一齐穿越了吗?还是说,她的这一次穿越是回到了自己的前世了?世上有这么悬乎的事吗? “若儿,娘的若儿……”凌萧若还在怔愣间便被凌夫人抱进了怀中。她抱住凌萧若后对着凌丘壑说道:“老爷,若儿才刚回家,您就别再责怪她了……” 凌丘壑胡子一撅,说道:“慈母多败儿!”说罢,哼了一声后便掀袍离开了。 凌夫人抱着凌萧若拍着她的肩膀说道:“你别管你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凌夫人拍了一阵子后,将她推开,随后敷上她的脸仔细地抚摸着,眸中闪着泪花儿道:“来,让娘看看你有没有变瘦?” 凌萧若静静地望着凌夫人,她柳眉细细,眸中含泪,肌肤也保养得甚是娇嫩,竟是看不出岁月的风霜,她脸上真挚的泪痕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穿越之后,她吃了不少苦,现在,一下子涌出这么多爱她护她的家人,如此,算是苦尽甘来了么? “娘,若儿没有瘦,您别担心了。”凌萧若握住凌夫人的人轻声安慰起来。 凌夫人抿了抿唇,点头道:“娘不担心,只要你不再离家娘就不担心。” 凌萧若触景生情,遂摇头道:“若儿不会了。” 凌夫人见凌萧若点头随后吩咐道:“碧绿,夜深了,快扶小姐回去沐浴更衣,早些休息吧。”吩咐完后又对凌萧若说道:“若儿,你刚回来也累了,先回房休息吧,娘明天再找你说些话。”关于嫁给三皇子的事,她还是需要找若儿谈一下的,毕竟这事非同小可,再也不能让她擅自离家了,不然整个凌家就完了。 凌萧若不知凌夫人要说何事,只点头道:“好的。” 凌夫人随后起步离开了书房,凌萧若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身影,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她的父母并未穿越过来,因为他们的性格与她父母实在相隔迥异,这两个人只是与她父母同样容貌罢了,不过,虽然不是她父母,但是因着容貌一样,她的心里多少也是欣慰的。 待凌夫人起身之后,碧绿便搀扶着凌萧若朝她的闺房行去。 行自花园时,凌萧若见到前方有两男两女朝她与碧绿行径而来,他们的脸上皆是带着喜悦的神情。 碧绿在见到前方的人时,欠身请安道:“大少爷,大少奶奶好,二少爷,二少奶奶好。” 凌萧若在听见碧绿的话后眼眸眨了眨望向来人,只见朝她缓步而来的四人似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一般,男的俊美女的优雅,直让凌萧若看愣了眼。 凌风杨走至凌萧若跟前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朝她微笑道:“若儿,你可算回来了,大哥很是担心啊。” “是啊,二哥也很担心你。”凌雪杨随步而来也朝凌萧若笑道。 凌萧若看着二人,心下暖暖一片,现代的她是独生子女,从来没有感受到哥哥的温暖,而今竟是冒出来两位爱护她的哥哥,这让她觉得好幸福。 “大哥,二哥,让你们担心了,若儿以后不会了。”这个子青真有意思,她有这么多爱的家人,却为何要离家出走呢? 凌风杨朝她笑着说道:“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明日再去探望你。” 凌萧若点了点头后就与碧绿朝自己的房间行去,到得房间后,凌萧若先是坐在椅子上休憩了一会儿,碧绿在床前整理着床铺。凌萧若看着碧绿的背影,心下思索起来,经过她的观察,发现碧绿这个丫头对她这个小姐可谓忠心耿耿,看她单纯的模样,想要从她口中套出话来应该不会很难。 有了计较后,凌萧若唤来碧绿,拉着她的手,美眸一垂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朝她诉起苦来:“碧绿啊,方才我害怕娘亲他们担心,没有说实话,其实啊,我出去的这些日子,可是受了好多罪的。”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所有问题之中,她最关心的便是这个子青为何要戴着面具离家出走了。 碧绿在听到小姐出去受了一些罪后,眼眶中瞬时泛起晶莹的泪花,她眼眸一眨,斗大的泪珠便滚落而出,她哭泣道:“小姐,您当真是受苦了,都怪那皇上成天乱赐婚,如若不将小姐您赐给三皇子,小姐您又怎会跑出去这么一趟呢?” “轰——” 碧绿话音一落,凌萧若只觉五雷轰顶,眼珠子差点没瞪落下来! 她在心里惊声道:什么?原来那个将要嫁给三皇子的第一闺秀乃是区区不才本大小姐我啊! 九师妹 第053章 真实身份 第054章 寻找玉佩 》 第054章 寻找玉佩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54章 寻找玉佩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810 13:59:20本章字数:2517 这个消息比之前她穿越的消息还要晴天霹雳,凌萧若眼眸直瞪,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她曾有过千万种猜测,但是,那些猜测中绝对没有自己便是第一闺秀这一条。 凌萧若从怀中摸出那张人皮面具思索起来,子青原是因着逃婚才离家出走的,可是她既然逃婚又为何要去苍山呢?从方才的情景看来,很显然,没人知道她去了苍山。 垂眸思索了良久,凌萧若也不得其解,她叹了一口气后忽然间想到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她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脸,收敛好情绪后对碧绿说道:“碧绿,你去找个铜镜给我,我觉得脸上有些酥痒难耐。”一想到自己竟是带着人皮面具过了这么些日子,浑身上下都觉得有些不舒坦。 碧绿听闻,惊诧道:“哎呀,奴婢真是记性差,刚刚给小姐您涂了药水,所以难免会觉得不舒服,我先拿铜镜给您,再为您打水去。” 说罢,提着裙摆找铜镜去了。隔了一会儿,碧绿拿了一把小铜镜过来,凌萧若拿着铜镜凑到红烛跟前仔细地观察起来,只见镜中之人鹅蛋脸,眉若远黛,清眸流盼,琼鼻娇挺,水润朱唇,鬓云欲度香腮雪,这样一副容颜不正是她现代那张脸么? 刚刚穿越而来时,她因着自己无盐的面容惊得晕厥了过去,此时,当自己找回绝色容颜时,却为何没有欣喜若狂呢? 凌萧若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喃喃道:“我是我,还是不是我,我是她,还是不是她,如若不是我,也不是她,那么我是谁?” 子青不想嫁给三皇子,她又何曾想?为何忽然之间会发生这么多的事?让她当真有些措手不及! 之前在苍山派时,她只想到了逃跑,而今回了家,她也要一如既往地逃跑吗? 当凌萧若呢喃出声时碧绿已经为她打好水了,当她听见凌萧若这一阵呢喃后,眸中泪水再次聚集,她放下盆子探了探凌萧若的额头,哭着嗓音说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成这样了?” 凌萧若摇了摇头,说道:“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吱呀——” 凌萧若刚刚叹完气后,闺房的木门被人推开了。 碧绿转瞬望了过去,当她看见来人时,站直了身子将手放在腰侧请安道:“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好。” 凌萧若循声而望,但见门口立着一位白发鹤皮的老太太,她体态龙钟,白色的发丝全然盘在头顶,发髻上只戴了一根碧玉簪,她身旁有人搀扶着她。 这人是子青的奶奶么? 凌老太太在见到凌萧若时,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若儿,我的乖孙女,你可算回来了,咳咳……” 老人家慈爱的笑容温暖了凌萧若的心,她现代的奶奶在她很小时便去世了,而今在见到子青的奶奶时,她自有一种亲切感,遂扬唇唤道:“奶奶好。” 凌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朝凌萧若走了过来,当她到得凌萧若跟前时,开口问道:“若儿,这些日子你究竟去哪里了?咳咳……奶奶好想你啊……” 凌萧若见她时不时捂唇咳嗽便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若儿出去时因为迷失了道路,转了许久方才回到家中,奶奶您莫要再担心了。” 凌老夫人闻言点了点头:“咳咳……那就好……那就好” 说罢,她缓缓直起身子,盯着凌萧若瞧了半晌,眸中一闪而逝的精光快得让凌萧若直以为那是错觉,老太太看了半晌后,脸上的神情像是记起什么事情来一般,她轻颤睫毛,问道:“若儿啊,奶奶给你的玉佩呢?你一直戴在身上的吧?” 凌萧若闻言登时一愣,她没有想到老太太会忽然问她这个问题,那个玉佩很重要么,以至于她刚一回家,老太太便来问这事了?可是,她弄丢了玉佩,怎么办? 因为丢失了玉佩,凌萧若的手心之中浸满了汗珠,她眨了眨眼睛后诚实地回道:“奶奶,若儿不小心将玉佩弄丢了……” “什么?”不待凌萧若将话说话,只见那凌老太太猛地垂首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这一次,她咳得凶猛异常,只觉像是要将肝肺一并咳出来一般。凌萧若慌忙上前搀扶住她的胳膊,老太太咳了一会儿后再次抬首时,凌萧若发现她的唇角处有一丝丝的血渍。 凌萧若见状惊了一下,旋即想抬手为老太太把脉,复又想第一闺秀不知会不会医术,如若不会,这家里人肯定会怀疑她的。 不能自己把脉,凌萧 九师妹 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12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12部分阅读 若便对丫鬟说道:“没请大夫来为老太太瞧病么?” 凌老太太的丫鬟垂首道:“大夫来瞧了,说是……说是……” 凌萧若见那丫鬟吱吱呜呜,便知这病恐怕是不好治了,她寻思着什么时候不动声色地为老太太号上一脉才是。 正当她寻思间,凌老太太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她的脸上不再有慈爱的笑容,她正色说道:“若儿,不管如何,你一定要将那玉佩寻回来,不然在我死之前都不要再见到你了!咳咳……” 凌老太太说完话后给她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便带着老太太离开了凌萧若的闺房。 凌萧若盯着老太太渐渐远离的身影,心下踌躇一片,莫非她还要再回苍山去寻那玉佩么?看奶奶方才的样子,那玉佩当是十分重要了。可是,茫茫苍山,让她如何去找? 两日后的夜晚。 苍山下幽静的林间,一抹黑影正趴在地上寻找着一枚小小的玉佩。 此人便是从临邑城赶来苍山的凌萧若,自那日奶奶咳血后,她便问碧绿要了临南国地图,当她发现苍山离临邑城并不是特别远时,决定启程来寻找玉佩,现在她的当务之急是找玉佩,至于和那个什么三皇子的婚礼只能回去再思索了。 不管能不能找得到玉佩,只要她做了,也就问心无愧了。毕竟那玉佩是她弄丢的,这事本就错在她身。 因着父亲的禁足,她本是出不了凌府的,但是,她因玉佩一事求了母亲,她母亲为她做了掩护,是以,她才能在不动声色之下悄然离开凌府前往苍山。 到得苍山时原以为会遇见阵法什么的挡她前进的道路,然而,她一路行去却是没有发现一处摆有阵法的,而且,令她奇怪的是,她没用多久便找到了那天偷听大师兄说话的那片林子。 如此奇怪的现象让她不得不认为上一次逃跑时她之所以会迷路是因为有人做了障眼法,那人是谁? “不管那些了,先找到玉佩再说!”凌萧若甩了甩头低声说道。 为了不被人发现,凌萧若选择在夜间行动,不过,古代最不好的便是没有手电筒,于是乎,她在出发前想了一个方法,她命碧绿去抓了一些萤火虫来,然后将它们绣到一个半透明的白色纱绸之内。 此刻,她将那装有萤火虫的纱团绑在头顶,正借着那光束趴在地上一寸寸地搜寻着。 凌萧若如火如荼地寻找着,找了良久后,终是在一颗大树下发现了一条淡金色的细绳,它将那细绳放于手中仔细辨别后,发现那细绳乃是套住那玉佩的绳子。 “绳子在这里,那么玉佩是不是也在这里呢?” 有了这个想法,她倾力地寻找起来,然而,找了一转后,愣是没有发现玉佩的踪迹,正怅惘间,却听夜风中传来一阵男子的声音:“九师妹,是你么?” 凌萧若闻言,眼眸一瞪,抬首朝声源处望了过去。 九师妹 第054章 寻找玉佩 第055章 天涯陌路 》 第055章 天涯陌路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55章 天涯陌路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811 13:59:52本章字数:2193 幽幽密林之中,一名身穿白色衣袍的男子长身玉立于树林之间,纯白的衣衫与浓黑的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衬出他的身姿俊雅。 林间长风卷起,吹拂起鬓前的墨发,他那如玉容颜完美地呈现在了无垠月色之中。他手持碧玉洞箫,于风中朝那趴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的女子漫步而来。 此刻,凌萧若头上绑着一团萤火虫,双腿跪在地上,双手撑在泥土之上,那样子与朝她缓步而来的男子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她凝眸睇着他,上次在华山,他不告而别,她还有些失落,回山后她直接被逐出山门,不想再见竟是如此光景,原以为此生不会再见的人,却在如此境况之下相见了。 他怎会跑到这里来呢? 子然行至子青跟前时,俯身凝望着地上的女子,她的额头之上一团盈亮的东西飞舞忽闪着,映得她那张无盐脸庞莹白若雪。 她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她为何将萤火虫绑到头上去了?她这是在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前日在听到师父说子青不再是苍山派弟子时,他只觉失落异常。 今夜,月色如华,方才当他看清地上的人时,他的心下是又惊又喜,本想问她为何不辞而别,然而一张嘴却是问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凌萧若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旋即将头上的萤火虫取下来后,张口便问道:“子湛人在哪里?” 就在子然问她在做什么时她终于记起来了,她身后的这颗树便是那夜子湛击打她后,她坠落于地的那颗树。由于撞力过激,拴住玉佩的绳子崩裂了,是以,那玉佩才会掉落于地,现在这里只有绳子而没有玉佩,那么就说明,这玉佩十有八九都是子湛拿走的。 子然凝望着子青,当他看见她眸中的盈盈期盼时,握住洞箫的手几乎要将那美玉捏碎了,她竟然开口便问他大师兄在哪里,她竟是这般思慕着大师兄么? 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撕裂了,一片一片地将他凌迟。 这便是心痛的感觉么?原来,竟是这般地锥心刺骨。 凤眸中的神色旋即黯淡,他启口,淡淡地说道:“在你离开苍山的那一天,他向师父请了下山令下山了。” 凌萧若一听,掩不住地失望,她颓然道:“他下山了?何时能回来?” 子然摇头道:“不知道,听他的口气怕是需要一年半载。”大师兄离山时交代了许多事情给二师兄,那样子看着似要很久方才回来一般。 凌萧若见他说需要一年半载,心下有些急了,遂问道:“那你知道他是哪国人吗?” 子然闻言,凤眸微微一挑,反问道:“如果我告诉你他是哪国人,你会去找他吗?” 凌萧若听后抬眉看了看子然,虽然这句问话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她还是理所当然地答道:“当然要去找他了!” 子湛手中有她的玉佩,而那玉佩对于凌老太太十分重要,老太太的大限可能也快到了,既然她知道了玉佩的下落,就算刀山火海她也要去追回的。古代不是也有类似于微侦社这样的机构么?只要有心,不怕找不到他! 凌萧若的话将子然彻底打入了无敌深渊之中,这便是人们说的不离不弃相依相随么? 罢了,他云景轩从来敢爱敢恨,自从华山之行后他便清楚地知晓了自己的心意,是的,他喜欢上了面前这个无盐的女子,他喜欢她的古怪精灵,喜欢她的智勇无双,喜欢她的侠义仁心,喜欢她的坚韧倔强,总之,他就是喜欢了,可是,他喜欢上的女子却不喜欢他。 为了保全母妃及族人,他必须娶凌萧若为妻,所以,他已然失去了追求她的权利。他既然没有权利,而她又喜欢大师兄,那么他便将自己这段情埋于心底,只余那夜深人静时独自一人回想与她走过的朝朝暮暮。 将情爱埋葬之后,子然回道:“我不知道他是哪国人,但是,我猜测他是燕北人。” 凌萧若眉毛一挑重复道:“燕北人?”她脑中迅速回放,那夜,她在偷听子湛说话时,听见他的属下分别说了胤东和漠西,当时她就猜测他不是临南人便是燕北人了,子湛身形高大,他虽然俊美,但是俊美中却带着一种草原儿女的粗犷与豪迈。所以,子然推测他是燕北人,她倒是觉得应该不会有错。 子然凝望着子青兀自思量的神情,心下有些五味杂陈。 凌萧若思量片刻后得出结论:“你说得没错,他应该是燕北人,谢谢你了,我走了,再见!” 她此次回来本就是来寻玉佩的,既然玉佩的线索已经有了,她也没有必要再待在此处了。 凌萧若撂下话语后匆匆转身离去,自刚才就想微微荡漾的心此刻终是没了束缚而激昂澎湃起来。为何她在看见子然时,心下有一丝丝凌乱呢?她不要这种感觉继续,一定不要! 子然看着她匆忙而去的身影时,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与其他人道别么?” 凌萧若在听见这句问话后登时顿住了脚步,她回转身看向林中的白衣男子,白桦树下,他一身白衣,浩然如风,锦绣无双。 “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从来都没有过美好的回忆,从此后,天涯陌路,珍重!” 幽然的夜中,凌萧若的声音冰冷若霜,带着亹亹余音一直侵扰着子然的耳畔,久久不能挥散。 天涯陌路,天涯陌路……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属于他的这一席,就此散去了么? 子然凤眸凝然,当他的眼眸再次聚焦时,子青的身影却已消失在了林间尽头。 洞箫缓缓抬起,放于薄削的唇瓣之下,一曲《相送》悠悠而出,回荡于冷夜幽林之中。 凌萧若一路朝临邑城赶去,她现在要先回凌家去部署一下后面的行动,之前是在苍山中寻找玉佩,而今,却是要在茫茫人海中来找,这个难度自是大得多,她需要好好计划一番才是。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必须先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与那三皇子的婚约问题,她才不要莫名其妙地嫁给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人,只是,她应该如何做才能避免嫁给他呢? 凌萧若一路思索着这个问题,她在赶路一天一夜后终是到达了凌家后门。 当她的身影消失在凌家后门时,隐藏于夜色中的一抹身影惊得瞪大了眼眸,他直愣愣地盯着后门灯笼之上的“凌府”二字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九师妹 第055章 天涯陌路 第056章 她的责任 》 第056章 她的责任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56章 她的责任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812 13:59:04本章字数:2508 凌萧若进了后门便将药水涂在了脸上,随后将面具取了下来放进了怀中。府外的高墙之上,那抹跟踪而来的身影在看见她的动作时,黑眸瞪得硕大无比。 他极目远眺,将凌萧若真实的容颜看了个一清二楚。银白的月色下,女子娇美的容颜仿若春日绽放于枝头的牡丹,她黛眉如画,美眸顾盼生辉,一双红唇娇艳欲滴,如练月光之下潋滟而妖媚。 凌萧若沿着小路回到了她的小院落之中。然而,当她甫一推开院门时,着实被里面的场景给惊到了。 只见院内黑压压地站了满院子的人,无数个火把在夜空中噼啪燃烧着。 红色的烛火映红了人们的脸庞,像漫山遍野的红茶花一般,带着血一般的妖冶。 “你跑去哪里了?”一阵低声沉喝从人群中蹿涌而出。 凌萧若循声而望,但见凌丘壑一脸怒气地从人群中行走而出,他站立于凌萧若的跟前,在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时便以迅雷之势朝她的脸上招呼而去。 “啪——” 凌丘壑的大掌遒劲有力,他当真是怒气难平,当他知道若儿又离开凌府时,直想亲手扼断她的脖颈。 凌萧若生生地挨了一巴掌,她的头猛地朝左偏去,娇嫩的脸庞之上只觉火辣辣地疼,口腔之中瞬时充斥着血腥的味道,然而,她却坚韧地垂眸没有哼出声来。 “老爷,若儿她是出去找玉佩了,是我放她出去的……”凌夫人在见到女儿挨打时心痛地哭泣出声。 凌丘壑闻言即刻转身朝凌夫人吼道:“你给我闭嘴,你若再纵容她,我连你一并关押!” 凌夫人眼眸一闭眼泪滚滚而出,她们凌家到底遭了什么孽啊,因为心下激动,她身形一歪,朝旁倒去。 “夫人……”身旁的丫鬟激灵地将凌夫人一把扶住了,开口惊呼起来。 凌萧若转过头看向了人群中的凌夫人,心下只若浪涛般起伏荡漾。 凌丘壑在打了一巴掌之后心下的怒火也消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后,大掌一挥指着院中的众人朝凌萧若说道:“若儿,你抬眼看看这些人们!他们为我们凌家做了这么多年的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忍心让他们因你而蒙罪么?他们有什么错?” 凌萧若眼眸一抬,朝着凌丘壑所指一眼望了过去,她的身前站着凌家所有的丫鬟仆人,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无辜,而那一双双黑眸中,都映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凌丘壑走到一个小厮跟前对他说道:“你媳妇在哪里?” 小厮低声回道:“在后面。” 凌丘壑吩咐道:“让她上前来。” 小厮点了点头后便去人群的后面将他的媳妇给找了出来,当他的媳妇出现在凌萧若面前时,她的眼眸不知何时起竟是蓄积了一层泪水。 “哇哇……”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划破了夜的寂静。院中所有人的视线全然集中在了那嗷嗷待哺的婴儿身上。只见那婴儿伸出一双肥嘟嘟的双手在母亲的怀中轻声呢喃而哭,那样子真是惹人怜爱。 那婴儿便是这小厮刚刚满月的孩子。 凌丘壑指着那孩子对凌萧若说道:“你看看他,他才刚落地不久,未来还有美好的日子等着他,可是,如若你任性妄为,他就没有未来可言了,你在做事时有没有为他想过?你有没有想过后果的严重性?” 他这个女儿为何做事一点后果都不考虑呢?她以为皇命是什么?是一场儿戏吗?是她说想不嫁就能不嫁的吗?她置凌家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的性命于何地? “你看看他,他家中还有年老的母亲,你忍心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凌丘壑接着踱步到另一个小厮的面前指着他继续说道。 凌萧若黑色眸中已是水帘渐满,自出生到现在,她从未有过悲壮的感觉,而此刻,她只觉悲壮异常,比那壮士出征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啊,她的身上背负着太多人的幸福与安康,如若她再度逃婚,受牵连的定然是这院中的每一个人。 她从未恨过封建王权制度,可是此刻,她却是真真切切地恨了,她真的好恨,曾几何时,她还为第一美人悲伤过,而今的自己不也是她的写照么? 可是,她忍心将这些人都推入万劫不复之中吗? “呼——”凌萧若仰了仰头,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罢了,用她一人的幸福去换这许多人的幸福,兴许是值得的! 凌萧若闭目须臾,睁开了眼睛,眸中积蓄的泪水已然干涸,她星瞳闪烁,灼灼其华,似黑夜中最璀璨的一颗星辰,她凝睇众人沉沉地说道:“爹,你不用说了,自现在起直到出嫁的那一天,我都不会再离开凌府,你放心!” 院门口忽然吹来一阵清风,吹拂起了凌萧若素色的长衫,也卷起了她耳前的一缕发丝,她的冷凝与稳重,还有语气中的决绝让凌丘壑有些微微吃惊。 他看着人群中的女儿,只觉她的身上带着彩凤一般的华彩,他的女儿何时有这般力拔山兮的气势了?是他眼花了么? 凌萧若放下话语后便朝人群中行去,人们在看见她朝众人行来时,皆是自觉地让出一条路。火把移动,凌萧若泰然自若地穿越过人群,她的身影在火光的映衬下跳跃闪烁,她一路迤逦而去,随后推开房门入了内。 凌丘壑眼眸一眯对碧绿说道:“还不进去伺候着小姐?” 碧绿忙点头道:“是的,老爷。”说罢,提着裙摆快步而去。 凌丘壑见目的已经达到遂扬了扬手让众人散去,院中一群人等在见到老爷的手势时,也作鸟兽散了。 厢房之内,凌萧若依窗而坐,右手时不时地捂住脸庞,灼烫的感觉让她有些不适。 “小姐,奴婢给您找了个冰块儿,您放在脸上可以消肿的。”碧绿将冰块儿拿至凌萧若的跟前对她轻声说道,小姐的肌肤若水般柔嫩,老爷方才那一巴掌打得很是用力,她这个做丫鬟的看着都心疼。 凌萧若转过头接了她手中的冰块儿,拿到肿胀处冰敷起来,似碟翅般的长睫微微垂着,她浅声问道:“三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碧绿听后垂首回道:“奴婢没有见过他,听说宫里的嬷嬷、太监、宫女也鲜少有人见过三皇子。”本想着端午龙舟赛能够见见三皇子,却奈何他根本就没有去,反正小姐也没有去,这事她自然也不会再提了。 凌萧若眼眸一瞪,抬眸问道:“这又是为何?他不是皇子么?” 碧绿摇头道:“不太清楚,人们只知皇上有个三皇子,但是,见过他的人却十分之少,也不知他究竟住在皇宫中的何处,总之就是很神秘了。” 凌萧若闻言再次垂眸,叹了一声气,随后径自用冰敷住脸庞没有再说话了。 随后的日子,凌萧若真的没有再出凌府,不仅如此,她连自己的闺阁都没有出过,待字闺中的日子,她时常思索子青上山的初衷以及南华真人的用意,但是却始终未果。这些日子里,常有人来探望于她,谈话的内容也不过闲话家常与如何为人妇这些话题罢了。为了不让爱她的家人们担心,凌萧若便竭力地应对着。 不过,所有来探望她的人中,却没有凌老太太,她知道奶奶在生她的气,玉佩的事只能在嫁去王府后再着手调查了。 时间如流水一般逝去,转眼间,便到了出嫁的日子了。 九师妹 第056章 她的责任 第057章 出嫁之日 》 第057章 出嫁之日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57章 出嫁之日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813 12:59:37本章字数:2676 出嫁这一日,自寅时起,凌萧若就被丫鬟婆子们给叫醒了。 往日宁静的厢房之中,此刻堆满了人,有拿衣服的,有拿梳子的,有拿胭脂水粉的,有拿凤冠的,总之,屋子里的人是乱作一团。 碧绿将凌萧若扶至铜镜前拿着梳子准备为她挽发:“小姐,今日挽起发后您就不再是闺阁小姐了。”说实话,小姐出嫁,她本该是高兴的,可是,说着说着,泪水竟是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那三皇子龙舟赛时并未出现,想必也是不待见小姐的,真不知小姐嫁过去究竟是喜还是悲? 凌萧若在感觉到碧绿抖索的手时,以为她是为自己的出嫁担心,遂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碧绿,别瞎担心。” “小姐……”碧绿在听见凌萧若的话后将头伏靠在她的肩头之上哭泣起来。 “大喜的日子,这是在做什么?”正当凌萧若哭泣之际,凌夫人的声音缓缓传来。 碧绿一听,瞬时直起身子,抹干了脸上的泪水朝凌夫人欠身道:“夫人好。” 凌夫人瞥了一眼碧绿,随后从她手中拿过梳子为凌萧若梳起发髻,她一面梳一面对凌萧若说道:“若儿啊,嫁到皇家做媳妇可不比一般人的家里,那三皇子是个什么脾性我们也不知道,万事你都得小心才是,切不可鲁莽行事。”她最担心的便是女儿的心思简单,虽然不曾听人言说三皇子是否有侍妾,但是,哪个男子的身边不都有侍寝的丫头么?更何况,他还是天潢贵胄的皇子。如若他真是有这么些姬妾,她还真怕若儿会吃亏。 其实凌夫人这话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凌萧若听着虽觉有些厌烦,但是,母亲总归是出于一片好意,是以,依旧点头含笑道:“娘,若儿知道的,您不用担心。” “是啊……你嫁出去后,娘也担心不上了……”凌夫人说道此处,压积了许多天的泪水终是奔涌而出。 凌萧若闻言转头凝望着凌夫人,安慰道:“娘,您千万别这样说,无论若儿在哪里,若儿都是您的女儿。” “嗯……”凌夫人欣慰地点点头,随后仔细地为凌萧若梳起发髻来。 发髻梳好后,碧绿拿过新装为凌萧若穿上,凌萧若凝望着那绯红的衣衫,衣衫之上绣着彩凤,绣工细密而精致,栩栩如生,尤以那双凤眼为最。 凌萧若闭上了双眼,想不到,自己驰骋人生这么多年,从未正眼看过一个追她的男人,到了古代之后,竟然就这般莫名其妙地嫁了。还嫁了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男人,这要是被她的同事下属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碧绿看着小姐沉沉闭上的双眼,心下哀鸿一片,但是却只能深深地压在心底。 待衣服穿好后,碧绿便将胭脂水粉拿了过来,对着铜镜为凌萧若描眉梳妆起来。 碧绿心灵手巧,不多时,妆便成了。 “小姐,奴婢就说上了妆的您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碧绿在看见上妆后的凌萧若时,不免惊叹出声。 她的小姐从来不爱上妆,也从来不爱出门,是以,京城里的风头全都被那上官柔抢去了。 此刻的小姐,乌发云鬓之上戴着金步摇,她颜如渥丹,秀眉远黛,杏面桃腮,樱口樊素,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铛,真真是美若天仙。 凌萧若看了一眼碧绿后,心里嗔道,再美又能怎样呢?还不是不能主宰自己的婚姻人生? 忙活了半天之后,天也亮了,此时,有喜娘唱道:“吉时到!扶新娘子出门!” 碧绿将一个红苹果塞到凌萧若手上后,便搀扶着她朝门外行去,门外,站了一些人,那是凌萧若的哥哥与嫂子们。 凌风杨在见到如花似玉的妹妹时,朝她笑道:“若儿,嫁去王府后若是有什么委屈一定要跟大哥说,大哥虽然位卑权弱,但是,倒也能据理力争。” “二哥也帮你。” “若儿,嫂嫂也支持你。” 凌风杨的话语之后,凌雪杨与两位嫂嫂也开口说道。 凌萧若在听见他们的话后,方才心中的阴霾一瞬间去了不少,即便她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她也拥有如此多爱她的人们,人生,或许已然足够了。 “若儿谢谢哥哥嫂嫂们了。”凌萧若微微一颔首致谢道。 致谢后,喜娘再次唱道:“为新娘盖上盖头。” “且慢!”当丫鬟们正要为凌萧若盖上大红色的盖头时,却听一阵低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凌萧若立于房门处远眺而望,但见她的父亲凌丘壑身穿一袭青衫蟒袍从人群中巍巍而来。 凌丘壑步伐矫健,他跨步而来停落在了凌萧若的跟前,立定后,他低声问道:“若儿,你怪我这个做父亲的么?” 他真是没有能力啊,为了保全凌家上上下下,不得不出卖女儿的婚姻幸福,可是,身在朝廷的他又如何能抗旨呢? 凌萧若凝望着她的父亲,轻轻摇头道:“我不怪你,真的。” 她怎么会怪他呢?这一切都是封建皇权的错,这些被压迫在皇权之下的人又何错之有呢?错只错在时代太落后了! “若儿……”凌丘壑看着这样的女儿只觉心中有愧,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凌萧若给打断了。 凌萧若知道她父亲心里有愧,但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她直接打断他的话对喜娘说道:“为我盖上盖头吧。”喜娘闻言,看了一眼凌丘壑,凌丘壑微微一点头,喜娘应下后便为凌萧若盖上了大红盖头。 随后,凌萧若在喜娘与丫鬟的搀扶下朝府门外行去。 凌丘壑凝睇着渐渐远去的红色身影,为何他觉得这个女儿与以前不一样了呢?她出去这一趟是遇见什么事了么?思虑一阵后,他终是将手负于身后,重重地叹了一声气。 凌府外,锣鼓声震天,唢呐声金鼓声齐鸣,府门外看热闹的人们围了一圈又一圈,脸上皆是写满了喜悦。 当喜娘将凌萧若搀扶至府门口时,本是喜笑颜开的脸上在人群中观望一阵后,笑意随之收敛了一些。 碧绿似乎看出了端倪,她轻声问道:“出了何事?” “这……”喜娘闻言有些吱吱呜呜起来。 盖头之下的凌萧若在听见喜娘吱唔的声音之后,冷然说道:“你有什么说便是。” 喜娘眼角抽搐了一下,小声回道:“新郎官没有来迎亲。” “什么?!”碧绿闻言,竟是没能收住嘴地扬声惊愕起来。她朝人群中望了过去,扫视全场后,当真没有发现身着红装头戴状元帽的新郎官。自古以来,便是新郎迎亲,皇室宗亲为图吉利,一般也是亲自前来,姑爷却为何没有来呢? 凌萧若甫一听见,袍袖中握住红苹果的手紧了一番。大婚之日,新郎不来迎亲,傻子也知道他的想法,想必那三皇子也是不乐意娶她的。 他二人,一个不愿嫁,一个不愿娶,也算是想到一处去了。 喜娘在看见碧绿焦急的神情时,笑着安慰道:“姑娘您莫急,新郎不迎亲,这在皇家倒也是常见的事。” 碧绿一听,不依道:“这怎么行,今日可是大婚之日呢……” 凌萧若见喜娘这般说话,遂低声喝止住:“碧绿,不要说了,扶我上轿。” “小姐……”碧绿嘟着嘴,犹自不肯就此上轿,那三皇子也太欺负人了,怎可这般对待小姐呢? 凌萧若不理会碧绿的反抗,只冷声说道:“你还当我是你小姐的话,便扶我上轿。” 她知道碧绿是为了她好,可是,这个临南国毕竟是姓云的人说了算,还未了解情况之前,不可贸然行事。况且,反正她也不待见那个三皇子,有没有人来迎亲,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她一点都不在乎。只不过,这笔伤她自尊的账,她算是记下了。 碧绿闻言皱了皱眉头,无可奈何地扶住了凌萧若的手,牵引着她朝花轿行去,喜娘见状也讪讪地握住新娘子的手臂,朝花轿行走而去。 九师妹 第057章 出嫁之日 第058章 新娘被劫 》 第058章 新娘被劫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58章 新娘被劫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814 14:59:03本章字数:2318 迎亲的队伍似迤逦长龙一般朝靖王府行去。 临南国三皇子云景轩已经娶妃,是以,皇上封了他为靖亲王,赐住靖王府。 队伍中的人们虽然喜气洋洋,但是却因着没有新郎官而引起了周围人们的惊叹。 “三皇子怎么没来迎亲呢,本就是来看这个神秘皇子的,结果他却没有出现。” “现在不能叫三皇子了,皇上已经封他为靖亲王了。” “娶了那么美的一个女子,莫非他也不满意么?” “嘘,妄议皇族是要被杀头的。” 此声之后,围观的人们声音小了许多。 走于花轿旁边的碧绿在听见人们的议论声时不禁皱眉嘀咕道:“人云亦云,当真是人言可畏!” 坐于花轿之上的凌萧若间或听到了人们的议论,隐于盖头下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凝。 靖王,是吧?竟然一结婚就给她这么大的难堪,她这一去怕是祸福难料,不过,她凌萧若从来都奉行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的思想,所以,只要占着一个理字,她就不怕他!今日这一番羞辱,她一定牢记在心,只要一得机会,她便会悉数奉还于他! 因着是皇子大婚,是以,迎亲的队伍一直行径在京城中比较繁华的街道之上。 迎亲队伍在途经其中一条繁华街道时,忽然之间,从街道两旁屋顶之上飞下许多身穿黑色衣衫的人。他们手持银白色的尖刀,朝迎亲队伍杀将而去。尖利兵刃一出,四处皆是明晃晃地一片。 “有强盗啊——”迎亲的人们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当他们在看见有黑衣人行刺而来时都扔掉手中的东西吓得抱头鼠蹿,尖声厉叫起来。 抬花轿的轿夫也吓得瞬时丢开轿子逃命而去。 坐在轿子里的凌萧若不知原委,只觉陡然一个落地,将她的臀部震得十分疼痛,手中握住的苹果顷刻间抖落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啊?”如此状况之下,凌萧若已经顾不得什么礼仪了,她径自掀开盖头打开轿帘朝外问道。 此时,轿子外面的喜娘已经全部跑开了,街道之上本是围观的人们也在顷刻间落荒而逃,偌大的街面之上唯余她凌府的丫鬟和婆子还护在轿子周围。 碧绿见小姐打开了轿帘,旋即抬手将轿帘掩下对凌萧若说道:“小姐莫怕,有碧绿在这里呢。” 凌萧若眼眸一愣,继续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她话音刚落,却听碧绿在外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你们知不知道轿子里坐的什么人?” 为首的黑衣人脸上带着一副青铜面具,虽是在阳光明媚的白日,但是那面具依旧狰狞可怖,让人看着只觉渗得慌。 他在听了碧绿的话后,隐于面具下方的眼眸眨也没眨,只是挥了一下手,示意身后的下属继续进攻。 “放肆!”碧绿在见到扑面而来的黑衣人时,握拳的手虽然已经忍不住抖索起来,但是,为了小姐,她什么都不怕。 如麻般的黑衣人完全不理碧绿的喝斥,他们穿梭而来几下就将护住轿子的丫鬟婆子们绑在了一处。 带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直接持刀进入了花轿之中。 碧绿见状嘶声叫喊起来:“你这个大恶人,不准碰我家小姐!” 花轿之中的凌萧若在感觉到一股劲风拂面时,低声喝问道:“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 冲进轿中的黑衣人迅速封住了凌萧若的|岤道,随后,一个大掌抓住她血红的衣襟,轻轻一提,便将她带出了轿外朝上飞掠而去。 “你放开我!” 凌萧若因身子腾空而瞪大美眸,起身之间,盖于头顶上的盖头随风扬了起来,露出了盖头之下的如玉容颜,那面具男在见到盖头之下的倾城容颜时,深沉的黑眸不禁微眯了一下,怔愣须臾,便带着她沿着鳞次栉比的飞檐上方走壁而去。 “小姐……”碧绿盯着天空之中飞掠而去的红色身影凄厉地呼唤起来。 靖王府之中,雕梁画栋,明廊暗弄,朱扉紫牖,石径盘纡,花影蝶飞。由于是新建的府院,是以,处处皆是清新怡人。 此刻的靖王府书房之中,云景轩正拿着狼毫笔做着画,雪白宣纸铺陈于紫檀案几之上,只见他妙笔丹青,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了一名女子的身影,那女子身姿袅袅,容颜虽然十分的普通,眼眸也似小豆般大,可是那双小小的眼眸却是灵动异常,回眸间,顾盼生辉。 他对着画叹气道:“你是否已经去燕北找他了呢?” “王爷,属下有事禀告。”正思索间,却听逐月的声音响在门外。 云景轩收好书桌上的画,敛了敛神情朝外唤道:“进来。” 逐月乃是从小跟在云景轩身边的宫中侍卫,他入得房门后见房中的主子身着一袭月白色衣袍墨发高束于头顶,上戴一根雅致白玉簪。这身衣着虽是主子惯有的打扮,却让他的眼角有些微微抽搐,今日是主子大喜的日子,他不大宴宾客,不去迎亲也就罢了,竟然还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他是准备穿着这身衣服去拜堂的么?他就这般不待见新娶的王妃么? 王爷之前曾问皇上要了上官柔,府中其他人都以为王爷是喜欢第一美人,然而,只有他知道,王爷不喜欢她,仅仅只是报恩而已。他曾听其他侍卫说过,靖王妃乃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可是,所有的美人王爷都不喜欢,莫非他喜欢的是男人? 因着心中奇特的想法,逐月的嘴角遏制不住地抽搐起来。 云景轩见逐月进门之后并未说话,他剑眉一挑,轻吐一字:“说。” 轻轻的一个字打断了逐月的胡思乱想,他瞥了一眼桌上的笔墨砚台后,俯首禀告道:“迎亲队伍行至朱雀大街时被一群黑衣人打劫,王妃她……王妃她被一个带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劫走了。” 云景轩闻言,俊眉一挑,深邃的凤眸中泓滢澄澈,他疑惑道:“被一个带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劫走了?那人是谁?” 他还从未听说过江湖中有一号人物是带着青铜面具的,他这个新王妃不是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么?为何会有人来劫走她?莫非,她的后面还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逐月摇头道:“属下不知此人是谁,王爷,需要属下派人去营救王妃么?” 云景轩闻言,修长的手指在书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起来,思索须臾,他凤眸一敛,冷声说道:“先静观其变。” 逐月闻言愣了一下,这新娘子都被人抓走了,王爷居然还要静观其变,他不怕那些个坏人对王妃使坏么? 纵然心里有诸多非议,但是逐月依旧垂首道:“是的,王爷。” 说罢,直起身子退出了书房。 云景轩凝望着逐月退出书房的身影,将手拿至唇边反复琢磨起来,潋滟的凤眸中隐含着深邃的意味。 九师妹 第058章 新娘被劫 第059章 白玉面具 》 第059章 白玉面具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59章 白玉面具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815 9:59:13本章字数:2342 带着青铜面具的男子单手拎着凌萧若在房顶之上一路穿梭。 凌萧若看着那些飞掠而过的青砖黛瓦,苦笑了一下,她自穿越来古代以后怎地就那么累呢?不是在江面上飞,就是在屋顶上飞,最关键的问题是,都是被人像拎小鸡一样飞行的。 “你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凌萧若瞥了一眼身畔的男子冷冷问道。 这个男子周身散发出的冷意足以将三尺外的空气冷冻成冰,他到底是谁?为何掳她?第一闺秀素来不出房门,想必没有什么仇家,莫非,他是那三皇子的仇人? 黑衣男子闻言没有回答凌萧若的话,抓住他衣领的手在无意中紧了一分,因着衣领收紧,凌萧若只觉气息不太顺畅,绝美容颜瞬时憋红,她开口说道:“你若把我憋死了,什么目的都达不到了……咳咳……” 话语一出,黑衣男子的手随之松了一分,凌萧若趁机大口大口地吸气。 “放下她!”正待凌萧若大口吸气时,却觉四处回荡起男子低沉的环绕之音,那声音力透纸背,遒劲有力地响在耳侧。 闻讯,黑衣男子顿住了脚步,隐于面具下的眼眸迅猛一抬,但见前方卷翘的屋檐之上立着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他身姿俊挺,脸上带着半张白玉面具,面具挡住了他的容颜,让人看不真切,夏日的骄阳洒在他身,璀璨如明珠。 凌萧若在看见这个白玉面具男时,忍不住低声嗤笑道:“靠,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人,没事戴什么面具?” 她一直以为现代人才腹黑呢,没想到,穿到古代来一场,将她以前所有的想法全部颠覆了,现在的她只认为最腹黑的人莫过古代人,尤其是古代男人! 黑衣男子在听见凌萧若低嗔的话语后不禁侧眸看了她一眼,随后,他也用那环绕立体声朝白衣男子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以劫富济贫除强扶弱自称的悦己宫的人啊!” 悦己宫?凌萧若在听见这几个字时,不由得眼眸一亮。 那白衣男子闻言,唇边扬起一抹弧线,继续用内力说道:“既然知道,那便放了她。” 黑衣男子听后嘲讽道:“靖王丢失了娇美新娘尚未来救,你这个闲杂人等管这么多闲事作甚?” 他这一席话听得身畔的凌萧若心下微微一凉,就算那个靖王再怎么不待见她,她好歹也是皇帝老子钦赐给他的正妃,他的正妃当街被俘,他竟然可以无动于衷到这个地步,这个男子的心当真冷得可以! 九师妹 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13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13部分阅读 白衣男子不理黑衣人的嘲讽,他只说道:“其他的事,我管不了那么多,但是,你今日休想将她带走。” 黑衣男子闻言不屑道:“就凭你么?今日就算是你悦己宫的宫主前来也未必能从我手中抢到人,更何况你?” 白衣男子回敬道:“那便试试!” 话语一落,只见他白影一闪便朝黑衣人打了过来。飞身之际,凌萧若只觉脸庞扫过一阵寒芒,刀光剑影煞白了她的盛装红颜。 飞身而来的白色身影不知何时起手中竟是多了一把长剑,那剑端薄弱蝉翼,可弯可直,弯曲时可绕臂三周,直起时可劈金断石。 他的武器竟是一把藏于腰间的软剑! 黑衣人见状瞬时丢开凌萧若随后与那白玉面具男展开了争斗。 被人瞬时丢开的凌萧若因着点了|岤道而不能动弹,由于身躯过于僵硬,是以,一旦被人丢弃,她便像那石头块儿一下顺着屋檐滴溜溜地滚落而去。 大红的身躯沿着黑色的黛瓦朝下滚动着,凌萧若的脸部时不时受到了砖瓦的侵袭,滚动时,她忍不住低声皱眉道:“谁他妈再说穿越好,老娘跟他急。” 她的身子咕噜噜地朝下滚动着,最终脱离了屋檐朝地上坠落而去,凌萧若一个闭眼等待着山崩地裂的那一瞬间。 然而,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相反地,她竟是落入了一个强有力的怀抱之中。 她被来人横抱于怀中,他抱住她后一点也不迟疑便带着她飞掠而去。逆风拂来,胭脂香味馥郁芬芳,溢入男子的鼻端。女儿家的馨香让那双隐于白玉面具下的眼眸微微一眯,他俯身睇了一眼怀中女子,虽然她的脸上有一些尘土,但是,只那一眼便觉瞬间倾城。 相对于男子的惊鸿一瞥,凌萧若则是直愣愣地盯着他的白玉面具看,阳光之下,那白色的玉质,细若凝脂,温润莹透。 许是被她盯着看久了,男子那隐于白玉面具下方的脸竟是有些微微发烫起来,他眼眸一眯加快脚步飞掠而去,不多时,便将凌萧若抱至了方才被劫的朱雀大街之上。 “小姐……”本是颓然坐于地上哭泣的碧绿在看见空中飞舞而至的一红一白身影后,惊得眼眸瞪直呼唤起来。 那白衣男子将凌萧若放落地面后,朝她微微一颔首就迅速离开了。 碧绿盯着那悄然而去的白色身影轻声问道:“小姐,他是谁?” 凌萧若愣愣地盯着消失而去的身影,蹙眉道:“他是悦己宫的人。” “什么?他就是传说中悦己宫的人么?”碧绿听后双手交握在一起做西子捧心状地说道:“我竟然在有生之年见到了悦己宫的人,看他那欣长的身影,一定长得十分英俊了。” 凌萧若挑眉看了一眼碧绿,随后为她解开了套住她身的绳索,心里思索起来,想必悦己宫的名号在江湖上还是十分响亮的,不然怎么人人皆知? 碧绿盯着那八台花轿苦着一张小脸朝凌萧若说道:“小姐,抬轿的轿夫都跑开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凌萧若一脸平静道:“将盖头盖在我头上,我们走去靖王府。” 靖王今日派了人迎亲,途中遇见其他状况,靖王却不闻不问,如若她没有准时到达靖王府,她担心靖王会因此发难,从而使她家人蒙罪。是以,即便是走,她也要走去靖王府。 碧绿一听,眼眶之中顷刻便积了泪水:“姑爷怎么可以这般对待小姐?他不来迎亲也就算了,竟然连小姐的性命都不顾了。” 如若不是方才那位侠士相助,真不知小姐会被那恶人掳到何处去,她一想起来就觉有些后怕。 凌萧若蹙了蹙眉,拍了一下碧绿的手,说道:“别担心了,这个世上没什么事能将你家小姐我打倒的,我们走。” 碧绿点了点头,起身捡起掉落于旁的红色盖头,拍掉上面沾染的灰尘,仔细地戴在了凌萧若的头上。 本是风光的迎亲队伍,而今只剩下了寥寥数人。 碧绿搀扶着凌萧若迈开了坚实的步子朝靖王府行径而去。 待她二人的身影差不多消失在朱雀大街时,街角隐匿之处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他盯着那大红的身影,那身影极是单薄,仿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一般,然而,她迈开的每一步都坚实异常,看着如此坚强淡定的她,垂于身侧的手情不自禁地紧了一分。 九师妹 第059章 白玉面具 第060章 皇子大婚 》 第060章 皇子大婚 卷一 苍山初遇 第060章 皇子大婚 本书类别:穿越作者:甜味白开水书名:九师妹 更新时间:2011818 6:05:09本章字数:3447 夏日的骄阳炙烤着大地,繁盛的树叶一动也不动,知了在树上烦躁地鸣叫着,让人听着都有些愤懑异常。 靖王府的府门雄伟瑰丽,飞檐三重,雕工精湛的两只石狮一左一右护卫着府院,栩栩如生。只是本该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挂的府门,此刻仅有两名侍卫带刀立于石狮旁边,他二人面露冷色,连半点喜庆的色彩都没有。 “吱呀——” 随着马车车毂之声的响起,两辆简易的蓝布布帘马车停在了靖王府府门之前。 待马车停稳之后,一双纤细的小手掀开了为首马车的布帘,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提着罗裙举步下了马车,下得马车后她朝车厢内伸出手轻声说道:“娘娘,奴婢扶您下来。” “嗯。”问话之后是一声略带疲倦的回答,随后便见一名穿着朴实的中年美妇从马车上迈了下来。 那中年美妇下得车后美眸一瞥便看见了冷清的府门,她微微一叹后对扶她得丫鬟说道:“翠儿啊,让人将东西带全后扶本宫进府吧。” 翠儿颔首答道:“奴婢遵命。” 待东西拿全后,一干人等便举步朝靖王府内行去。 到得府门前时,带刀侍卫在见到来人时即刻单膝跪地道:“奴才参见淑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淑妃垂眸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侍卫,轩儿建府后本应调配十几名护卫,可是,轩儿这孩子除了逐月以外一个都不要,虽然她知道轩儿武功高绝,但是做娘的始终还是担心自己的孩子,是以,她便从自己的宫中调了几个侍卫到靖王府当差,而今守在府门前的便是她以前的侍卫。前日里,轩儿向皇上请旨说让他自己操办婚礼,皇上心中许是有着些许愧疚,是以,答应轩儿让他自主处理婚事。今日,当这名侍卫得知轩儿不去迎亲时便着人通知了她,后又听说凌萧若被一个面具男掳了去,而轩儿则是不闻不问,她担心轩儿做出出格的事,是以,向皇上请了旨出得宫来。 “你们王爷在何处?”淑妃正了正声音朝那侍卫问道。 那侍卫微微一愣后回道:“在书房。” 淑妃长纾一口气后便带着丫鬟进入了府中。 王府之中,楼阁之间有飞廊连接,峥嵘崔嵬,宛如仙宫楼阙。一行人在廊间行走而去,不多时便到得了书房,然而到得书房后却听逐月说靖王刚刚去了府中后花园。 淑妃听后秀眉蹙了蹙,随后命人放下东西,便唤上翠儿朝后花园行去。 时值夏日,天气多闷热,而王府的后花园却有一处消暑纳凉的好去处。庭院深深,古槐参天,苍翠蓊郁。浅绿色的槐花层层叠叠布满树冠,偶有清风徐来,古槐散发出阵阵淡雅的香气,弥漫在空中,使人陶醉。 当淑妃迈步进入后花园时,看见的便是身穿白衣坐于树下独自对弈的云景轩。 此刻的云景轩正专注地看着棋盘,每走一步都在回味华山比试时子青用过的套路,想起子青俏皮的模样,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淡淡地微笑。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母妃已经快要到达他的身边了。 淑妃在看见悠然自得的儿子时,忍不住有些愤怒,自从轩儿出生后,她从未大声对他说过话,可是,现在的他实在让她有些生气,他究竟将贺氏一族置于何地? “轩儿,你这是在干什么?”由于心中有气,是以,说出的话语中难免带着诸多的质问。 云景轩修长的手指正夹着一颗莹白若玉的白棋,经淑妃这么一吼,快要落下棋子的手就此僵在了空中。停顿片刻后,他快速落下棋子,转眸看向母妃,唇边带着浅浅地笑意,似是知道他的母妃要来靖王府一般,他只道:“母妃,您莫要担心,孩儿会跟她拜堂的。” 从他内心来讲,他不想与她拜堂,不拜堂的话,他们就算不得夫妻,他日还可以再度嫁娶,可是,这由得他么? 为何他的婚姻不能由自己来定?为什么? 今晨,当他甫一穿上那红色的新郎袍时,血红的颜色刺痛了他的双眼,让他根本迈不出去一步,涤荡的内心让他完全无法前去迎亲。挣扎许久之后,他终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之中。 儿子痛苦挣扎的表情以及唇边那抹辛酸的微笑看在淑妃的眼里,却是痛在她的心里,方才触发而起的怒气瞬时消弭而去,她拂了拂衣摆坐在云景轩的对面,伸手握住他的手愧疚道:“轩儿,母妃对不起你。” 她这个做母亲的竟是一点也帮不到自己的儿子,她当真有愧。 云景轩凤眸一抬,回握了一下母妃的手安慰道:“母妃,这是孩儿应尽的责任,您没有任何错。况且,这一切也是源自孩儿自己,与母妃无关。” 他的母妃又有什么错呢?记得他还年幼的时候,偶尔会听见母妃的叹息之声,想必她在年轻时也并非自愿嫁给父皇的吧,天下的女人又有谁喜欢跟别人分享丈夫呢?况且,这个丈夫还是那拥有美人无数的帝皇。而今,他的父皇更是对母妃不闻不问,她的心中也当是苦水甚多吧。 上官柔对他有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就算因此让他必须娶自己不喜欢的女子为妻,他也绝不会后悔当日的举动。 淑妃美眸微眯,心下甚是欣慰,她拍了拍云景轩的手,继续说道:“轩儿,你虽不愿娶她,但她好歹也是你父皇钦赐的正妃,她的花轿当街被人劫持你却为何不派人去救?” 云景轩闻言,扬唇淡笑出声:“母妃,一个从来不喜出门的女子却又为何会被人劫持呢?而且,当她甫一被劫持后便有人来营救她,您不觉得她的背后还有深层次的故事么?” 方才逐月在告诉他凌萧若被劫持时,他虽然担忧凌萧若受辱,但是,青铜面具男子的身份十分可疑,是以,为避免打草惊蛇,他没有让逐月正面去营救,而是换了夜行服蒙了面后从王府后门朝朱雀大街而去,准备自己营救。 可是,当他到达事发之地时却见一白玉面具男子出现在了一处屋檐之上,称自己将要救回凌萧若。他见有人营救,遂按兵不动在旁观察,白玉面具男子的装束他是知晓的,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悦己宫的人。悦己宫以锄强扶弱为名,出现在那里却也不稀奇,可是,令他稀奇的是,此人武功之高已经超出他的想象,怕是只有悦己宫的宫主才能有如此的武功修为。 如果此人是悦己宫的宫主的话,那么,他这个新娶的王妃怕是有不少的故事了。 淑妃闻言垂眸思索起来,须臾,她说道:“母妃派人调查一下她吧。” 云景轩听后摇头道:“不需要了。” 从前,他总觉得自己的心会很宽广,如同大海一般,可是现在的他才深刻的体会到,他的心真的很小很小,小到只能容纳一个人,有一个人驻进去了,其他人就再也没有位置了。对于他这个新王妃,她的一切他都没有兴趣知道,只要她不害人不胡作非为,平平安安的待在王府,其他一切他都不会在意的。 淑妃见儿子摇头,也不再勉强,遂提醒道:“轩儿,时辰快到了,你快些换衣衫去府门口迎娶新娘吧。” 她来靖王府时便着人打探了,那个凌萧若在被救回后与她的贴身丫鬟步行朝靖王府而来,当她得知这个消息时,不禁对这个女子起了好感。她虽没有才名,却也是一名不错的女子。 云景轩闻言,淡淡地点了一下头后便起身朝花园外行去,雪白的身影在婆娑的缝隙阴影中留下了一道道斑驳的痕迹。 没过多久,云景轩便换上了喜服,换上喜服之后他带着母妃带来的喜娘朝府门行去。 澄蓝的天空碧然如洗,黛瓦灰墙朱门黄漆,阳光之下,映出了一副七彩的画卷。 府门处,云景轩长身玉立于宽大的门楣之下,他头束金冠,一身红衣显耀于世,本就高大挺拔的身材在着上新装之后,更衬得他身姿英伟,眉目俊秀,只是那雕刻般的五官在此刻显得有些冷毅而凝然。 等待片刻后,深邃的凤眸微微一凝,便看见了相携而来的二人。他的凤眸停留在了身着霞帔的女子身上,只见她步履坚实,脊背挺拔,如此清傲的身姿让他微微一滞,虽是蒙着面的,但是,此时的感觉却又为何与上次有些不一样呢? 此刻,扶住凌萧若的碧绿在看见府门前的那抹红色身影时,激动地握住凌萧若的手,说道:“小姐,姑爷在府门口等您呢。” 凌萧若隐于盖头下方的唇角暗讽一般地勾了起来,她没有回答碧绿的话,只是将自己的脊背挺得更高一些,这些天潢贵胄们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所以,在他的面前,她绝对不能输了气势。 云景轩看着那再度挺起的胸膛,凤眸中溢出了一些不知名的含义。他凝视了红色身影片刻后,旋即撤开了视线。 此时,已渐走近的碧绿终是看清了云景轩的面容,当她甫一看清时眼眸不禁瞪大,原来姑爷竟是长得如此英俊不凡。 “新娘到,请新郎接新娘入府!”喜娘在见到新娘子到达府门之后,迎着笑脸高声唱喝起来。 唱喝之声打断了云景轩的沉思也终止了碧绿的无限仰望。她愣了愣后扶着凌萧若走近汉白玉台阶之前。 喜娘唱完后给了云景轩一条红色的绸带,随后将红色绸带的另一端给了刚刚到来的凌萧若。 凌萧若接下了红绸带,她垂眸看向绸带,目光随着绸带移动,直至盖头边沿处。隔着绸带,她似乎能感觉到对面男人身上的冷意,那冷意沿着绸带绵延而来侵袭着她的双手。 这个男人,他不喜欢她,他抗拒她,这是她得出的唯一的结论。她虽然也不喜欢他,也抗拒他,但是心下多少还是有些愤懑的,毕竟,她并不是吵着闹着想要嫁给他的。 云景轩心思恍惚,他没有再看凌萧若,只是面无表情地接下红绸带后,旋即牵着自己的新娘转身朝府内行径而去。 下一章洞房花烛更加精彩,千万不要走开!o(n_n)o ------题外话------ 推荐一下我的完结文《不嫁妖孽王爷》,全潇湘最痴情的男主,不容错过啊! 下一章进入v章,亲们可千万不要跳着看哦,不然会看不懂的,呵呵… 九师妹 第060章 皇子大婚 第061章 洞房花烛 云景轩迈开长步朝前行去,刚开始时,他走得还不算快,到后来,每走一步,他的心就跟着凌乱一次,于是乎,在穿过长廊之后他的步伐是越来越快了。 凌萧若跟在他的身后,那方连着她手的红绸带不止一次被拉直,每每被拉直时,她也不去理会,只按照自己的步伐来走。是以,那红绸带每次被拉直后又会反弹回来。 碧绿在感觉到脚步明显加快时欺身在凌萧若耳前轻声道:“姑爷为什么这般走路?” 凌萧若轻哼道:“心里乱呗。” “嗯?”碧绿听后显然不知道她家小姐在说些什么,只是瞪大眼眸惊诧出声。 凌萧若不理会碧绿的诧异,只临危不乱地朝前行去。 其实,府门口离那拜堂的主厅却也不远,但是一路行来,只觉似有千里路一般。当她们行至穿堂庭院时,一阵清风掠过墙头吹了过来,那一缕清风拂起凌萧若的盖头,让她在无意间看见了云景轩的背影。 只见他背影挺拔,墨发高束,上戴美玉金冠,大红的喜袍之上绣着繁芜的暗纹,一看便是上好的绣工。 这个男人就是她要嫁的人么? 行在前方的云景轩似乎感觉到身后灼热的视线。他忽而顿住了前行的脚步,回眸一探,然,在他回眸之际,凌萧若的盖头恰巧垂了下来,再度封闭住了她的视线。 云景轩凝视着那方绣着凤凰的盖头,金色丝线绣成的凤眼似乎鲜活了起来,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瞧呢。 “姑爷,有什么事么?”碧绿见靖王停下了脚步,以为他是有事,遂开口问询起来。 云景轩凤眸一敛,将视线收回后没有回答碧绿的问话,只是径自转身而去。 碧绿见靖王对她不理不睬,心下再度酸涩起来,靖王今日的行为是要给小姐一个下马威么?她家小姐这般美好,他为了什么不喜欢小姐呢? 因为心中难过,扶住凌萧若的手臂不禁加重了一分力道,凌萧若感受到碧绿的变化后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她不用担心。 碧绿偏过头睫毛一垂,终是无声地落下了一滴辛酸的眼泪。 到得主厅之后,当碧绿看见上方首座纸上坐着一名中年美妇时,眼眸不禁瞪大了些许,眼尖的喜娘在看到碧绿惊愕的眼神时即刻上前在她耳前低声说道:“那是当今的淑妃娘娘,靖王爷的母妃。” 碧绿听闻再次朝那美妇望去,只见那美妇头梳坠月髻,上戴一根雕花芙蓉簪,她端坐于紫檀木椅之上,仪态典雅华贵,虽然穿着朴实,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高雅韵味。只是,她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喜娘的声音虽小,但是凌萧若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听清楚后,她暗自嘲讽,倘若不是淑妃娘娘出现在靖王府,今日这堂怕是也不用拜了吧。此时的她竟是有些讨厌淑妃娘娘的多此一举,她以为自己很像跟她儿子拜堂么? “吉时已到,新郎新娘跪拜天地!”当凌萧若的思绪仍旧纷杂时,喜娘已经扯开喉咙高声唱了起来。 喜娘唱完,碧绿扶着凌萧若面朝外面的蓝天,搀扶着她跪了下去。 “一拜天地!” 凌萧若与云景轩皆是微微一颔首,点了一下头。 “二拜高堂!” 凌萧若被扶起转身朝淑妃跪下,她再次轻轻一颔首。 “夫妻交拜!” 云景轩闻言站立起身面朝凌萧若而站,而凌萧若也在碧绿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她头戴大红盖头,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不过,视线虽然被挡住,但是她却能够感受到对面男人的视线,她讨厌这样的感觉。 因为心中诸多的不爽,喜娘在唱罢后,凌萧若竟是没有朝云景轩颔首,而云景轩也因着心中排斥纹丝不动地站立于原地,他凤眸垂下,脊背挺拔似直立的柏杨。 由于云景轩闭着眼眸,是以,他根本没有看见凌萧若的动作。 碧绿见小姐与姑爷皆不交拜,手心中已经急出一些汗水来。 喜娘子啊看见二人僵持的状态时,眼角微微抽搐,无奈之际,她朝淑妃投去了一抹求救的目光。淑妃在接收到喜娘的目光时,柳眉微蹙,秀手一抬揉了揉太阳|岤后朝喜娘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 喜娘似得了特赦令一般,急忙高声喊道:“礼成,送入洞房!” 云景轩闻言松开了手中的红绸带,而碧绿则是扶住凌萧若的手臂带着她朝新房缓步而去。 待凌萧若的身影消失在正厅时,淑妃起身朝云景轩走去,到得他跟前儿时,她叹了一口气后说道:“轩儿,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母妃看她是个不错的女子,你莫要太过排斥了。”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他的情已经给了另一个人,叫他如何培养? 云景轩凤眸一暗,幽幽问道:“母妃难道不怨父皇么?” 父皇自八年前便一直独宠萧贵妃,对于其他妃嫔,他一直冷淡以对。对于皇子,除了萧贵妃为他生下的仅有七岁的小皇子以外,其他皇子他皆不上心,甚至随随便便就定了他们的终身,就像他一般。 淑妃睫毛一颤,隐于袍袖中的手上下抖索起来,须臾,方才回道:“他是帝王,是这个天下的至尊与主宰,母妃卑微,又如何能怨呢?” 云景轩在见到母妃黯然神伤的表情时,淡淡说道:“孩儿不想做那寡情薄幸之人。” 他既然不喜欢凌萧若,就不能给她希望,不然,她又将情何以堪? 淑妃闻言秀眉一挑,支吾道:“轩儿……” 云景轩深深地看了淑妃一眼,颔首说道:“母妃莫要单线,孩儿做事有分寸的,不多时宫门便要下匙了,母妃还是早些回去吧,恐那萧贵妃又借机添乱。孩儿明日再去宫中探望您。” 说罢,径自俯首退开了。 淑妃看着儿子渐渐远去的身影,又兀自叹了一口气。 云景轩离开主厅后便朝新房行去,他打算将所有的事情在今夜道明,这些事情是不能拖的。然而,当他行至途中时逐月行色匆匆地朝他奔来,逐月见到他后朝他一颔首,随后在他耳旁轻声说了一句话。云景轩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凤眸一敛,怔愣须臾,抬首朝新房的方向望了一眼后,对逐月说道:“你加派人手保护茗芳阁,千万不要再让人将她掳走,本王去去就回。” “是,王爷。”逐月一垂首恭敬地回道。 云景轩随后一掀袍,掉转方向朝自己的院落行去,换了一身衣衫后便朝府外行去。 夕阳西下,霞光染红了半边天,靖王府有一处院落名为茗芳阁,新房便是布置在这里,此阁乃是一处风景如画的院落,阁门之后是一片绿草地,芳草葳蕤,似绿毯一般,草地纸上有大理石雕刻而成的石桌石凳,草地之边是花园,其内种植着各种各样娇艳的花朵,还有一个鲜花装点而成的秋千,穿过花园经过一座小拱桥便可到达阁内主厅及厢房,房屋四面环水,灰墙黛瓦倒影在潺潺的溪水之中,相映成趣。 因为云景轩对凌萧若多少有些愧疚,是以,将府院中最美丽的院落装成新房让她居住。 莹白的月亮渐渐高去,夕阳终是没在了亭台楼阁之中。 新房之中所有的一切皆是红色的,红色的窗帘,红色的帷幔,红色的绣花桌布,红色的龙凤烛台。 龙凤烛台跳跃闪烁,妖艳的蜡泪沿着柱壁缓缓而下,形成了层层叠叠的泪滴。 凌萧若头顶盖头坐在床边,她自进入房间之后便一直挺立着腰身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时间久了,一直候在门口处的碧绿都变得有些焦急了,她双手交握,跺了跺脚后怪嗔道:“王府之中似乎也没有宴请宾客,姑爷怎么还不来揭盖头?” 许是碧绿的声音有些大,房内的凌萧若将她的听得是一清二楚,她闻言淡然地对碧绿说道:“他爱来便来,不来就算了,我只等到今日,时辰一过我便掀盖头换衣服睡觉。” 为了保全家人,她委曲求全地嫁入靖王府,这么多委屈都受了,顶着盖头在床边多坐一会儿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今日一过,她怎么做都不是她的错了。 “姑爷来了!”凌萧若的话音落下后不久,便听碧绿欣喜地声音传了过来,须臾,又听碧绿支吾道:“他怎么……” 凌萧若放置于膝盖之上的手在听见碧绿的支吾声后不自觉地揪紧了龙凤喜袍。 这个男人又干了什么事? 此时,云景轩正踱着步伐踏过拱桥朝茗芳阁西厢房而去,显得有些风尘仆仆。他一身皓白衣衫隽永如画,映在青山绿水之间,只觉说不出的飘逸,碧绿之所以惊诧便是因着云景轩这一身不染纤尘的装扮。 盖头还没有揭开呢,他又为何将衣服换成了白色? 云景轩走进厢房门口时收敛了脸上微微的倦意,他右手抬起示意碧绿先行离去,碧绿闻言眨了眨眼睛,随后又回头看了看屋内静坐于床边的小姐,不太愿意就此离开。 “姑爷,小姐她……” 不待碧绿说完话,云景轩凤眸微微一瞪,露出威严之色,低声暗哑道:“你下去吧。” 碧绿听闻脖子一缩,余下的话全然吞进肚子里,她愣了愣,看向威严的姑爷,终是提着裙摆讪讪地离开了,离开房门后三步一回头的往回看,眸中尽是担忧与不舍。 待碧绿走远后,云景轩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起扶于房门之上,一双凤眸深若寒潭,他隔着雕花的窗棂望向了房中的女子。 她静静地坐于床沿边,大红喜袍娇艳似一株盛放的牡丹,他完全可以想象在那盖头执行当是一副怎样的倾城容颜,可是,再美的容颜又如何呢?终究不是他喜欢的那一张。 “唉!”云景轩长叹一声后终是推门而入了。 “吱呀——” 木门开启时发出了微微的响声,细小的响声使得坐于床边的凌萧若螓首微微一转,她眼眸一眯便知进来的人是云景轩,得知来人后,秀手不禁紧握成拳,如果有可能,她真的很想将他摁倒在地随后一顿暴打,不然当真难消她心头之气。 云景轩推门而入后并未前行,他只是负手而立站于门边,潋滟凤眸凝望着床边的女子,思索着应当如何开启话端,有些话,虽然很残忍,但是却是不得不说的。 因着思量过剩,时间在不经意间缓缓流逝,他二人,一人站一人坐,相隔咫尺却远似天涯。房间之中因着二人的无语而变得十分静谧,静谧得有些压抑,似乌云压于头顶上一般。 凌萧若微抬秀眉等待着云景轩开口说话,可是她一等再等,良久之后都没能等到他的一句话。 这厢,当云景轩终于启唇想要说话时,却听逐月焦急地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告。” 云景轩闻言,凤眸一眯,本是酝酿好的情绪被逐月这么一扰乱,让他只觉有些烦闷,因为心有不爽,遂恼怒地问道:“何事?” 本是平凡的两个字,但是在凌萧若听来却是犹若惊涛骇浪,她惊的不是其他,而是因着声音的熟悉。 这个声音为何如此熟悉? 门外单膝跪地的逐月在听见王爷的问话后,抬首看了看坐于床边的新王妃,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遂支吾道:“这……王爷……” “有什么事你说便是!”云景轩俊眉一蹙转身愠怒道。 这一句说得比较长,凌萧若听后终是知道了声音的侏儒,这个男人不是子然又是谁呢? 凌萧若心下惊骇异常,她迅速抬手掀开了大红盖头想要一探究竟。她掀开盖头之后看见了屋中男子的一方轮廓,他一袭白衣如云如缕,墨发高束于头顶,上有一根简单的白云簪,只这一眼,她便认出此人便是子然错不了。 怎么会是他呢?她嫁的人怎么会是子然呢? 当凌萧若还在兀自惊愕时,房外的逐月一颔首迅速回道:“宁姑娘小产了,失血过多,大夫说她有生命危险,不大好治,属下遂来禀告王爷。”他这差事也忒不好当了,那宁姑娘啥时小产不好,怎么偏挑王爷洞房花烛的时候小产呢? 云景轩闻言俊眉一拧,惊道:“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说罢,他一掀衣摆迅速掠出了房间,根本没有回头看凌萧若一眼。 逐月见云景轩提气而去,也没有办法再管屋内的新王妃,只跟在他的身后飞掠而去。 凌萧若伸出手指,指着云景轩消失的方向惊愕道:“天……天啦,老天不待这样玩儿我的吧,原来三皇子就是子然,就是云景轩!我怎么会嫁给他呢?” 自从穿越到这个异世后,她究竟被惊吓过多少次了?世间怎会有这样的巧合? 凌萧若脑中轰鸣一片,完全无法接受云景轩便是子然的事实! 她一直盯着子然消失的方向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不对!”一番神游之后,凌萧若倏地瞪了一下眼眸,她双手一捶,惊道:“不对不对不对!这不是巧合,绝对不是!子青应该知道子然便是云景轩的,因为她知道,所以才会上苍山拜师学艺,她拜师学艺的目的非常纯粹,那就是,她不想嫁给云景轩。” 之前的子青也不想嫁给云景轩,所以她才会上苍山,所以才回去轻薄众师兄,她就是想要做给子然看的,让她厌恶她,让他退婚。然而,在她的目的还未达成时,子青意外死去,而她穿越而来,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所以才会闹出后面这许多事来。 可是,宫中鲜少有人知道云景轩其人,子青又是如何得知云景轩在苍山学艺的呢? 这之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不期然间,凌萧若的脑中浮起一个人的面相,那人身姿飘逸,仿似谪仙。 “难道是南华真人?”凌萧若秀眉微蹙喃喃自语起来:“莫非这一切都是他设下的局?难道子青的死去也并非意味?他想要做什么?” 他如果想要害她,又为何让子湛保护她?如若不是子湛救她,在澜沧江之行时,她已经死去了。 “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由于脑中凌乱一片,由于想不到任何的头绪,凌萧若憋屈得直挠脑袋,新娘发髻已然被她挠得凌乱成风了。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甫一进门的碧绿再看见凌萧若大挠脑袋时吓了一跳,她迅速行至凌萧若跟前跪在床边,目光中是显而易见的焦急。 凌萧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推理过程之中,全然没有理会碧绿的话语,只一个劲儿地思索缘由。 而碧绿则以为自家小姐是受到了沉痛的打击,所以才会显露出如此呆滞的神情,她眼眸一眨眼泪又流了出来,她扶住凌萧若的手臂,哭诉道:“小姐,您莫要这样,靖王是因着他的妾室小产才离开的,今晚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他会回来的,小姐您莫要伤心……” 新婚夫君子啊洞房花烛夜抛弃新娶的妻子去照顾其他女人,只要是女子便是受不住这般打击的吧? 碧绿的一番话犹如沉闷石块一般撞击上了凌萧若的脑部,顷刻间,撞碎了她所有的推理程序,她眼眸一瞪,转眸看向碧绿,问询道:“你说什么?你说云景轩已经有妾室了?” 比率在看见陡然转过眼眸的小姐时还未反应过来,怔愣须臾,她点头道:“是的,奴婢方才听王府里的下人们交谈,说靖王有两位妾室,皆是他弱冠那年皇上赐的,其中一位在前些年因病去世了,而今还剩一位便是那宁夫人了。” 因为靖王府是新近建成的,府中的下人都是淑妃娘娘亲自挑的身家清白的人,听这些下人们说以前靖王身边只跟着一名侍卫,其他人对靖王的事也不甚了解,所以世人不知靖王其实是有侍妾的。 凌萧若眼眸一挑重复道:“宁夫人?” 方才云景轩的侍卫来报时分明说的是宁姑娘,莫非他是怕自己知道云景轩已有妾室?瞧云景轩方才匆忙而去的焦急身影,他当是十分在乎那名女子了? 难怪他排斥她,难怪他不来迎亲也不想娶她,原是因着他已经有喜爱的女子了。并且,那个女子还怀了他的孩子? 有了这个认知后,凌萧若的手在不自觉中握紧成拳,指关节处已然泛出森然的白,一颗心仿似浸入了冰河一般,凉凉如霜冻。心田之上,有那么一丝丝的伤痕,那伤痕有一点疼,有一点痛。 不过还好,她仅仅只是微微心动而已,一切都还好。 凌萧若咬紧了牙,长纾了一口气,不管那个小产的女子是宁姑娘也好是宁夫人也罢,总之,她凌萧若是绝对不会与他人共侍一夫的,谁都不行! 碧绿见凌萧若神情微凉,遂安慰道:“小姐,您莫要伤心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只要王爷能喜欢上小姐,这正妃之位便能保有下去。” 凌萧若听后,唇角一扬,在心下冷哼道:三妻四妾的确很正常,但是,她的理念是牙刷和男人不与人共用,在她这里,三妻四妾永远行不通!正妃?或许这里的女人会很在乎,但是她才不稀罕才不在乎这个名分呢!谁想要谁拿去便是! 冷哼完后,凌萧若拍了一下碧绿的肩膀郑重地说道:“碧绿,你帮我守着房间,我有要事出去一趟,如若有人来找,你便说我出恭去了。” 女人小产一事没有几个小时是处理不下来的,如若她出府顺利的话,应该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将所有的事情搞定。 碧绿闻言目露惊诧之色,问道:“这么晚了,小姐您要去哪里?” 凌萧若淡淡一笑,回道:“我回来后你便知晓了,我回来之时,如有外人在,你发现了任何异常情况千万不要说出口,记得么?” 碧绿脑中一团糨糊,她点点头道:“记得了。” 她虽想知道原因却没有问出了,因为她知道她的小姐是不会告诉她原因的,自从小姐上次回家之后,她就觉得小姐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小姐什么都跟她说,现在的小姐心里似乎装了许多事,让人不能轻易探出她心中所想。 凌萧若抿了抿唇后便迅速起身脱下那身繁重的新装,脱下后,她将嫁衣随手一扔跟着置办起行装来,一刻钟后,凌萧若打扮成了王府中的丫鬟模样,由于府内无人见过她的真容,是以,她泰然自若地从后门出了靖王府。 出得靖王府后,凌萧若直奔最近的街道,蹿了一阵子后终是找到了一家还没有打烊的药铺。 “姑娘,您要买些什么药材么?”入得药铺后,掌柜正在埋头算账,他头也没抬地开口问道。 凌萧若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掌柜的眼前,说道:“我确实要买药材,但是,我要自己抓药,如何?” 掌柜闻言微微一惊,随后抬起头来看向了凌萧若,只这一望,掌柜的眼眸便定在了原处,只见他身前的女子袅袅而立,妆容淡抹,娉婷婀娜,她美目盼兮,顾盼生辉,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尝矜绝代色,复恃 倾城姿。 这个来抓药的女子竟然美成这般模样? “掌柜的,我自己抓如何?你看这些银两可够?”凌萧若见掌柜一副呆愣的模样,遂出声提醒起来。 那掌柜有些云里雾里,直接愣愣地点头说道:“好,好!” 凌萧若朝他淡然一笑后直接走到抓药的地方,拿起秤杆,对着满柜子的中药一味味抓了起来。 待她抓完后又问道掌柜:“你这铺面后面可有药房?” 掌柜点了点头,凌萧若拿起包好的要掀开间隔房屋的布帘径自走到里面去制作药丸。没隔多久,凌萧若便制好了药丸,制好之后,她找来水先吃了一颗,吃完之后将剩下的药丸一一包好,随后掀帘出了药房。 出得药房后,掌柜的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一直没有回过神来,凌萧若朝他有礼道:“多谢了。” 说完之后,径自出了药铺。 出得药铺之后,街口吹来一阵晚风,带起了凌萧若的一片衣角,也让她闻到了身上浓厚的中药味道,她眼眸一垂,心下觉得有些不妥,遂又寻找起胭脂水粉店来,寻到之后,她买了一些水粉,将那些水粉全然抹在了身上,使得她整个人闻起来就似一团香粉一般。 她俯身闻了闻,满意地说道:“这下味道应当全盖住了。” 一切完备后,凌萧若按照原路朝靖王府行去,然而,当她行至一条街道时,却被一个华衣公子挡住了去路。晚风一吹,撩起浓烈的酒味,辛辣刺鼻。 凌萧若在遇见他时,她往左走,华衣公子便往左走,她往右走,华衣公子便往右走。几来几往 九师妹 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14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14部分阅读 间,凌萧若终是火了,扬声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说话间,她迅速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只见他身穿紫色绣金色祥云纹锦袍,身后跟着两名小厮。借着屋檐之上遥挂的红色灯笼,凌萧若看见华衣公子的脸色已然全然发红,想必已是醉得不清。 华衣公子在听见凌萧若的怒喝声时,咧开嘴打了一个酒嗝儿,他调戏道:“临邑城何时有这般美貌的女子了,本王为何不知道?小娘子,来,告诉本王你叫什么名字?”说话间,一手伸出想要去勾凌萧若娇嫩的下颌。 凌萧若见状嫌恶地打开他的手冷声说道:“拿开你的咸猪手!”这个人自称本王,看来,他也是皇子喽? 因着凌萧若过重的手劲,华衣公子痛得眉毛瞬时拧成一团,那表情看着像是要将凌萧若大卸八块一般,当凌萧若以为他会打她一巴掌时,他的眉头又舒展开来,随后嬉皮笑脸道:“小娘子这是在害羞么?呵呵,这样的小娘子本王喜欢。” 说完之后,竟是整个人朝凌萧若扑了过去。 凌萧若见此人还看不出她的脸色,心下厌恶至极,当那华衣公子熊扑过来时,她微微挑高脚,挡住了华衣公子有些踉跄的腿。 华衣公子被她一挡,重心不稳,旋即朝地上摔了过去,由于速度过快,跟在华衣公子身后的小厮根本来不及扶住他。是以,那华衣公子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狗啃屎。 “哎哟——”一声哀嚎乍然响起于街角。 两下or见他摔倒在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便转身快速离去了。方才出门时由于太过急切,她没有随身带药,不然,她一定在无声无息间让这个调戏她的男人半年不举! “王爷,奴才扶您起来。”两名小厮见自己的主子摔倒在地而自己又没能扶住,为了避免受责罚,二人争先恐后地想要去搀扶地上的华衣公子。 华衣公子推开二人的手大骂道:“没用的东西,来扶本王作甚?还不赶快将那女子给本王抓住,若是让她跑了,本王扒了你们的皮!” 他本来看上了临南第一美女上官柔,可是她却被胤东太子捷足先登了,而今,他喝完花酒竟然能在街头偶遇到如此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他又岂能放过呢? 那俩小厮闻言即刻丢开华衣公子,旋即朝凌萧若飞奔而去。 凌萧若提起裙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街道上奔跑起来,因为穿着裙子,所以奔跑起来不是十分方便,跑过几个街角后那两名小厮离凌萧若是愈来愈近了,凌萧若余光朝后一瞥,心想不妙,跑着跑着忽然之间一个急刹车,在那两名小厮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迅速调转身子朝反方向跑去,声东击西一把后,她将那两名小厮甩得远一些了。 虽然甩得远了,但是危险仍旧存在,凌萧若又在街角中拐了好几个弯。 当凌萧若以为自己的迂回战术终将取胜时,她在一条街道的拐角处生生地撞上了一堵结实的肉墙。 娇嫩的琼鼻与那肉墙来了一个全方位的接触,撞得她鼻子发酸,眼冒金星,七窍生烟,一经撞击,凌萧若顷刻间退开身子,伸手轻揉自己的鼻子,低嗔道:“好痛!” “凌姑娘,怎么……是你?”揉捻间,只听一阵温润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凌萧若一听这如沐春风般的声音时,揉搓鼻子的手微微一顿,心下惊了一分,只暗忖道怎会在这个时候遇见他呢?人生的缘分啊,咋就这么眷顾她呢? “致远,你认识这位姑娘么?”当凌萧若还未调整后心态面对饮致远时,却听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凌萧若缓缓抬起头循声而望,但见灯火阑珊之处,一名身穿华贵衣衫的女子姗姗而立,她头梳追月髻,上戴雕花衔珠金步摇,上身着藕色薄纱叉襟衣衫,下身着同色罗裙,上配一条粉色丝绦,宝珠璎珞,环佩叮当,她似春日婷婷的水仙,又似秋日里绽放的海棠,只让人觉得炫目异常。她的身旁站着身穿白衣手握玉笛的尹致远,他白袖挥洒,依旧淡笑春风。 这个站在尹致远身边的妙龄女子又是谁呢? 尹致远闻言,俊眉一弯,他并未回答妙龄女子的话,而是先对凌萧若说道:“凌姑娘可能不认识在下,在下是在上次龙舟会时远远见过姑娘您,在下尹致远,这位是安平公主。” 龙舟会?凌萧若秀眉微微一挑,快速回忆起来,那时的她还是子青的装扮,那尹致远见到的又是谁呢?莫非是碧绿装扮的? 凌萧若凝睇着尹致远身边的女子,眼角忍不住有些微微抽搐,想不到这个妙龄女子竟然是当朝的公主,如果是公主的话,那么多半都是云景轩的妹妹了。今夜貌似是她的洞房花烛夜,春宵之时,她竟然穿着丫鬟衣服一个人在街上狂奔,说出去还不笑死人么? 安平公主在听见尹致远的话后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哦,本公主想起来了,你便是那闻名于世的第一闺秀凌萧若啊,你警示长得如天仙般美貌,比之柔儿姐姐都要美上一分呢。” 凌萧若嘴角抽搐,轻声回道:“公主美誉了,如若二位无事,我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之后即刻调转身子背朝他二人行去,口里还不忘骂骂老天爷。 安平公主见凌萧若转身离去,她忽然瞪大眼睛说道:“致远,不对啊,如果她是凌萧若的话,那么就是我的三皇嫂,今夜是她与三皇兄的洞房花烛夜吧,她怎么一个人在街上奔跑?出了什么事?” 尹致远自凌萧若开口说话后便微微收住了笑容,听见安平公主的话后,他看着凌萧若转而离去的背影,似乎在思索着一些事情,不过,他面上表情变化之细微,不仔细观察,并不知他其实实在若有所思。 凌萧若虽然已离去,但是安平公主的话却是清洗入耳,听完后,她秀眉拧在了一起,最近这些日子她是不是真是有点时运不济?她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寺庙去烧烧高香? “小娘子,可让本王找到你了,你还想往哪里跑?”正待凌萧若七上八下的思索时,方才想要轻薄她的那个华衣公子再次欹斜着身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凌萧若在听见这番油腻的声音之后,停住了前行的脚步,她的身子猛然朝后一退,转身对安平公主说道:“公主,你想要知道我为何在街上奔跑么?问问他便清楚了。” 那华衣公子在听见公主二字时,眼眸倏地一亮,醉意似乎去了一些,身子也慢慢直了起来。 安平公主在听见凌萧若的话后旋即走上前来,当她看见拦住凌萧若去路之人的脸庞时,惊得眼眸一瞪,低声说道:“二皇兄,你怎地喝成这样?”说话间,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凌萧若看了华衣公子一眼,眉毛一挑,方知此人乃事云景轩的二哥云景轶。 云景轶眼眸眨了眨,看清了面前的人,看清楚之后,他瞪着眼睛说道:“原来是安平啊,来来来,帮你二哥将这个美人带回府去,以后有什么事二哥罩着你。” 安平听后,只觉丢人,她跺了跺脚后怒道:“二皇兄,你说什么疯话,她可是我的三皇嫂,你的弟妹啊!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怎地喝了这么多酒?” 云景轶一听,眉头颦在一起,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你说她是云景轩的妻子凌萧若?她竟然长得这般美丽?为何所有的便宜都被那小字占了?上官柔也喜欢他,一心想要嫁给他,他到底有什么好?” 凌萧若在听见上官柔三个字时,眼眸一眯想起了澜沧江之行时坐于船头的白衣女子以及她那双含泪目,原来她喜欢的人是云景轩,难怪她的眸中会露出哀怨的神情。原是因着思君心切啊! 安平公主在听见上官柔三个字时,她瞥了一眼凌萧若,旋即拉住云景轶的胳膊转移话题道:“二哥,你的小厮在哪里?怎么也不来搀扶你?我送你回府吧。” 云景轶一说起上官柔,只觉有许多话想要说,他挥开安平的手,继续朝凌萧若嘟囔道:“你不要嫁给云景轩那小子,那小子去父皇跟前儿请父皇将上官柔赐给他做正妃,父皇没同意才将你赐给他的……唔……”云景轶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安平用手捂住了。 凌萧若在听见云景轩曾去求皇帝赐婚一事时,只觉脑中嗡嗡一片,一颗心渐渐沉至谷底。他还真是博爱啊,家中养着小妾不说,还要去求皇上下旨,他竟是一个如此花心的男子么?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安平全然没有料到二皇兄会当着三皇嫂的面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她难为情地朝凌萧若苦笑道:“三皇嫂,我二皇兄他喝多了,你见谅,见谅啊!”说罢她转头朝尹致远说道:“致远,麻烦您送我三皇嫂回府,我负责送二皇兄。” 尹致远点了点头道:“好的。” 安平公主旋即朝凌萧若点了点头后,便托着云景轶朝他的府邸行去。 “你别捂住我的嘴……” 一路行去,云景轶的声音还时不时地传来。那声音时高时低,终是消失在了夜的尽头。 凌萧若隐于袍袖中的秀拳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原就想,那皇帝老子怎么这么喜欢赐婚,原来她的婚姻幸福竟是这般促成的!皇家的人也太不将其他人放在眼中了,当真是可恶至极! “靖王妃,二皇子他酒喝得有些过了,有些话,不可信的。”尹致远许是见到凌萧若微微起伏的胸膛,以为她是太过悲伤,遂在一旁轻声劝慰起来。 凌萧若闻言,紧握的手渐渐松了开来,现如今,信不信已经无所谓了,云景轩想要喜欢何人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在这个世界中,她在乎的仅有自己的家人而已。 “多谢公子了,回王府的路我十分清楚,便不劳公子了,告辞。”凌萧若淡然地朝尹致远颔了一下首后便径自转身离开了。 尹致远见凌萧若不给自己回话的机会,他唇角一扬,微微一笑,站立于原处,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素色身影。 夜色之中,灯火慢慢擦亮,凌萧若因着在街上狂奔的关系,终是没能顺利地找到回靖王府的路。她在街头巷尾中走了好些时候方才寻到回去的路,前后这么一耽搁,当她回到王府时,已经亥时三刻了。 凌萧若进了王府后门,径自朝茗芳阁行去。一路行来,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想到今夜出去时竟是遇见了尹致远和安平公主,凌萧若只觉有些烦闷,看来云景轩知道她今夜外出之事也只是时间早晚的事了。不过,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以来,她出府也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二来,今夜也是他先弃她而去,错误的源头总归不在她身,她也没什么可畏惧的。 绕过后院儿的戏台,凌萧若穿行在林荫之间,不多时便到得了茗芳阁,茗芳阁内除了主厅意外其他房间都没有燃烛火,主厅之中红色烛火鲜亮,无不提醒着凌萧若今夜对她来讲是一个多么巨大的笑话。 “吱呀——”凌萧若伸手推门而入。 然而,当她推门而入看见新房内的人时,一双乌眸在不经意间微微瞪大。 只见屋内的雕花八仙桌旁正坐着一名身穿白色衣衫头戴白玉簪的男子,他俊眉似剑,一双凤眸映于红色烛光之下,显得泓滢而潋滟,墨色的瞳孔深沉若寒潭,正一瞬不瞬地凝睇着她。而他身旁站着头颅低垂双手交握于身前的碧绿。 云景轩在凌萧若甫一踏进茗芳阁的阁门时便已知晓是她回来了,当她推开房门时,他循声而望,看见了房门处那身着丫鬟衣衫的女子。 她乌发如墨,冰肌雪肤,胭脂如红,一双乌眸玲珑剔透似水晶般澄亮,眼眸之中虽然略带疲惫之意,却仍旧不能掩盖住其中的风华。 云景轩在碰触到她的眼眸时,放于桌上的手轻轻蜷缩起来。 盛夏的夜里,林间总有晚风拂过,缕缕轻风沿着开启的房门吹进了屋里,微微卷起凌萧若薄若蝉翼的衣袂,也连带着将她那一身浓郁的脂粉味道送入了云景轩的鼻端。 当他闻见风中那股浓郁而繁杂的脂粉香气时,英挺的剑眉情不自禁地蹙在了一起。 第062章 压倒之吻 皓月当空,星辰寂寥。 云景轩凝望着那一身脂粉香气的女子。方才,当他回眸一望时,着实让他惊艳无比,因着大婚的关系,她的脸上着了一层霞彩,更衬得她肤若凝脂,脸若并蒂花开,脸颊之上的妆容,浓淡适宜,刚巧将她绝美的脸庞雕刻得更加美艳了。 她很美,他是知道的,可是,这惊鸿一瞥最让她吃惊的便是她那双乌黑盈亮的双眸。他记得上一次见她时,她双目无神,空洞而无力,为何此刻却变得明眸善睐了。 莫非上次是因着距离过远而没有看清楚么? 云景轩微微一垂头,唇角扯动了一下,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笑,他这是在做什么?她的眼眸长成哪般模样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她长得再美,她身上那一股浓郁的香气也将她的品质降到了最低。 凌萧若在见到云景轩微蹙的眉头时,便知他一定是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香味。此刻,她还真是觉得自己很有原件,他最好就讨厌她到底,这样也让她可以有时间去做该做的事。 云景轩微调了一下气息,扬眉问道:“王妃出恭竟是花上了半个时辰,着实让本王惊叹啊。” 因着如雪小产一事,事出紧急,他未说出任何话语便将她一人留在了新房之中,当他稳定好如雪之后想着还是要来跟她说一声,他也不想伤人太甚。然而,当她到达茗芳阁后,碧绿告诉他凌萧若出恭去了,他想着出恭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岂料,他一等便是半个时辰。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这个新王妃莫不是借着出恭之由出府了不成?她在新婚之夜出府去是要做什么? 凌萧若在听见云景轩的质问后,乌黑盈亮的眼眸微微一眯,脑中画面回放,从出凌府的那一刻到被人劫持,再到被弃于新房之中,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一种耻辱,想到今日她所受的耻辱竟然都是子然这小子赐给她的,她的火气便从心底肆意扬了起来,倘若现在还是在苍山,倘若她还是那个没有任何牵挂的子青,她早就一拳头挥过去打扁他了,哪里还轮到他在这里问三问四? 由于心中不爽,凌萧若弯若新月的秀美轻轻一挑,唇角一弯,淡笑道:“王爷不知道有痔疮的人如厕会比别人慢很多么?” 此言一出,惊得碧绿瞬时抬起了头,她首先惊诧的是小姐声音的变化,其次惊诧的是,小姐怎么可以当着王爷的面说出如此有失女儿家体统的话来? 云景轩在听见痔疮二字时,俊美而饱满的额头之上隐约船舷了暗黑的颜色,除了上次龙舟会那一面,他对凌萧若其人一点也不了解,上一次,只听她说过两句话,由于隔着风声与水声,他也不太能清晰地记得凌萧若的嗓音,而今她这劲爆的词语更让无暇思考其他,脑中只回旋着痔疮二字,久久不能挥散而去。想要脱口的话语竟是生生地憋回了肚子里。 凌萧若在见到云景轩额头之上明显的黑线和微微吃疼的模样时,心下只觉痛快,谁让他再次惹到她呢?需知,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王爷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妾身要休息了。”凌萧若见云景轩坐在八仙桌旁不说话,她轻启朱唇竟然下起了逐客令。 碧绿听后,一双眼眸瞪得大大的,全然不清楚小姐怎会如此语出惊人。 云景轩闻言,俊眉骤然一抬,再次凝望起凌萧若来,今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竟然主动提出让他离开,并且,那张绝色倾城的脸上平淡如波,仿似所有的事都与她无关一般。想必,她也是不在乎他的。 “王妃如此说,想必也是因着家里的缘故才嫁给本王的了?”为了证实自己心总所想,云景轩开口问道。 凌萧若睇着他,不答反问道:“王爷不也一样么?”他想要的人是上官柔,而他老子偏偏将她赐给了他,他的老子是皇帝,他怕是也不能反抗吧?想起那日在苍山,他之所以会拎着酒坛子来找她借酒消想必就是因为不能决定自己的婚姻而暗自懊恼吧。 云景轩闻言,凤眸一垂,心中似松了一口气,既然她也无意于他,那么他之前想的那些法子想来已是无用。如此这般,他心中那块由来已久的沉石终是稳稳地落地了。 他垂眸须臾再度抬起,朝凌萧若说道:“既然如此,还请王妃为了家人在靖王府待些日子,时机一到,本王便会找机会与王妃和离,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凌萧若面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是,和离二字仍旧似一根刺一般扎入了她的心房,使得那已经复原的伤口又微微撕裂开来,她咬了咬牙,有些恼恨自己的想法,隐于宽大袖袍中的手握在了一起。 不是说不在乎了么?为何她的心仍旧有些疼痛呢? 为了不让云景轩看出端倪,凌萧若尽快平顺了气息,随后,她对云景轩说道:“王爷请放心,为了家人,妾身自然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治愈和离一事,王爷没有诶妾身一纸休书,妾身就该山呼王爷英明了。” 云景轩方才的一席话虽是以和离为主,但是之中却有警告之意,让她为了家人不要做出什么对王府不利的事来,看来,云景轩还是猜出她今夜是出府去了。 凌萧若话中微酸的滋味让云景轩觉得有些不自在,他俊眉一颦,站立起身,低声说道:“王妃若有什么需要,可随时询问管家,另外,明晨要进宫觐见父皇与母妃,王妃早些歇息吧。” 说罢,一掀摆,越过凌萧若走出了新房。 身子交错之际,晚风再度徐来,扬起云景轩墨色的发丝,柔顺的发尾轻轻扫在了凌萧若的脸庞之上,带着淡淡地药草的香味。 凌萧若沉沉地闭上了眼睛,从今夜起,她要彻底与以前说再见了,就当她此生从未识得子然此人,就当以往的一切皆是一场梦吧。 “小姐,您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当凌萧若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碧绿快步走至她跟前忧心忡忡地问道。 凌萧若闻言,睁开眼眸回道:“从今以后,你家小姐的声音就是这般了,回门时家里人若问起,你便让他们来问我便是,知道么?” 今夜的一切发生得太过迅猛,让她有些来不及思虑太多,但是,在所有事情之中,她认为最为不然急迫的便是掩盖住自己是子青的事实,她既然能以声音辨别出云景轩便是子然,那么子然同样能认出她来。为此,她赶在云景轩处理小产一事,出府配了一些改变声音的药。也亏得她配得及时,不然遇见尹致远时她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话才能掩盖住自己的真实声音。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疑团还有很多,子青何以得之云景轩是苍山派的弟子,南华真人究竟想要做什么?还有遗落在大师兄哪里的玉佩,还有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因着这许多疑团,她必须保有子青的身份,如此,她才能游刃有余地活着。待她与云景轩和离之后,她先去寻找玉佩,然后再潇洒游天下! 碧绿见她家小姐又开始卖关子,她便不再说及此事,只纳闷地问道:“小姐,姑爷好不容易到房中来等小姐,小姐怎么说那样的话赶走姑爷呢?” 当小姐说出赶走姑爷的话时,她当真是泰国惊愕了,她真有冲动上前制止住小姐,不知小姐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怎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呢? 凌萧若嘴角动了一下,她微眯眼眸说道:“本大小姐从来不倒贴男人!”说罢,不理碧绿瞪直地眼眸只吩咐道:“你去打些水来吧,明晨呀早起,今天折腾了一天,我想睡了。” 在她还没有与云景轩和离时,她只能委屈自己做一个遵守规则的皇家媳妇,不然,她的家人又该蒙罪了。 待洗簌完毕后,凌萧若穿着寝衣双手撑在脑后躺倒在床上,她盯着那雕花的紫檀木床顶,脑中思绪纷飞,眼前不断浮现出苍山派众人的脸庞,尤以大师兄为最,明日开始,她必须着手调查他的事了,她必须尽快拿回玉佩才是。一想到玉佩,凌萧若又想起了南华真人,想了一阵子后,她终是烦闷地低喝一声,将头蒙住被子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厢,云景轩出了茗芳阁后便朝宁如雪的院落行去,到得厢房时,逐月已经侯在了房门之外。 逐月见云景轩前来,他上前颌首道:“王爷,树下已经派人查明了,今夜落毒之人乃是那夜侮辱宁姑娘的采花大盗。” 云景轩闻言眉拧在了一起,上一次,华山之行时他之所以提前回临南便是因着如雪被侮辱之事,当时他没抓住他,如今他竟是又跑来犯事,这一次,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了,他凤眸一沉,低声道:“他在何处?” 逐月垂眸,回道:“属下正派人追捕,不用多时应该就能抓住他了。” 云景轩微微一点头道:“你先下去吧。” 待逐月下去后,云景轩推入了房间,房间之中,宁如雪发丝凌乱,一脸苍白的躺在床榻之上,房门推开的吱呀声让宁如雪缓缓睁开了眼睛,她见进来之人是云景轩,遂启口唤道:“王爷······” 云景轩闻言快步走至她的跟前,俯身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把起脉来,把完之后,他将她的手放进了薄被之中,嘱咐道:“已经无事了,莫要再担心了。” 宁如雪凝望着云景轩,眼眸一眨,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而下,她呜咽道:“王爷,奴家错了,王爷当初说要送奴家走时,奴家就该跟初梅姐姐一起离开,如雪后悔啊······” 乌眸中晶莹的泪珠刺痛了云景轩的凤眸,垂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出了这样的事,他多少还是有些责任的,那个该死的采花贼,他定要将他绑至如雪的床前,将他千刀万剐! 思索片刻,云景轩垂下眼眸,安慰道:“你莫要想这么多了,安心养病吧,靖王府便是你的家。” 如雪听闻之后,眼泪簌簌而落,王爷是一个情深意重的男子,她如今已经这番模样了,又怎么好意思再待在王府之中呢?今夜可是王爷的洞房花烛夜,而他却因着她出事冷落了王妃,她当真是心中有愧。 夜,在沉寂之中变得愈加的深沉了。 翌日清晨,风和日丽,晨耀闪烁。 碧绿早早地便将凌萧若唤醒了,因着要进宫的缘故,着装和发型上面尤为考究,碧绿为凌萧若梳了一个繁芜的飞仙宫髻,上戴紫缨水晶雕花簪,衔吐珠步摇,梳好发髻后为她选了一身得体的淡紫色宫装,宫装是靖王早就置备好的,当碧绿为凌萧若梳妆完毕后,她双手捧在身前,笑着说道:“小姐,您今日真是好美啊。” 凌萧若朝碧绿坏坏一笑,随后抬起袖子闻了闻后,说道:“碧绿,我总觉得身上脂粉味淡了一点,你没有觉得么?” 昨夜,当云景轩离开时,她闻到了他身上那淡淡地药草香味,每一个人身上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味道,她的身上自然会有,虽然自己闻不到,但是别人还是能够闻到的,她虽不敢保证云景轩能够闻得出来,但是为保险起见,她势必要用水粉覆盖住自己身上原有的味道。 碧绿一听,想起昨夜小姐身上那浓到几欲呕吐的香味时,小脸随之一黑,嘟着嘴抱怨道:“小姐您以前从来不用水粉的,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些个东西情有独钟了?”洒那么多香粉,小姐不觉得庸俗么? 凌萧若唇角扯着笑,回道:“人的兴趣是会发生变化的,你不知道么?” 碧绿见小姐铁了心的要水粉,她也没有再拒绝,旋即又为她洒了一些香粉。 待凌萧若妆成之后,碧绿扶着她出得房门朝府外兴趣。长裙摇曳,扫过一地落叶,也落下了满地的芬芳。一路之上,犹豫凌萧若身上的脂粉香气,有不少蝴蝶翩跹而来,停落在了她那秀丽的衣衫之上。 “哇,好美的蝴蝶啊!”当凌萧若看见那些色泽鲜艳,展翅轻扬的蝴蝶时,忍不住伸出娇嫩的手儿放于身前,让蝴蝶停落在她的纤纤玉指之上,她唇角一弯,露出纯真的笑容扬声赞叹起来。 此时,刚从自己的寝居祈轩阁行走而出的云景轩恰巧看见了一副美人戏蝶的景致。 之间那花海之中,秀美女子如珠似玉般婷婷而立,朝霞映在她身,闪耀着华丽的色彩,她的眼眸笑如映月,似山巅之上的栖霞,脸上纯真的笑容不带一点杂质,仿似天山之巅的雪莲花一般洁净。 灿烂如初雪的笑容让云景轩为之一震,从未知,世间竟有如此纯真如婴儿般的笑颜。 凌萧若的眼眸一瞬不瞬地锁在了蝴蝶美丽的羽翼之上,她一面看一面笑,凝望了一阵子后,她似乎觉得空气不再清新了,有了这个意识之后,她缓缓抬起了头,只那一瞥,她便看见了花海之外的云景轩。只见他头束鎏金冠玉,身穿一袭绛紫色绣浮云纹锦袍,腰束滚金边同色系腰带,上坠紫玉,下方是紫色流苏丝绦,这一身华丽的装扮站在绿色海浪之中,端的是丰神俊朗,龙章凤姿。 可是,他再俊美又怎么样?如此狂妄自大的皇家男人,她照样不待见! “真是煞风景!”凌萧若在见到云景轩的那一霎那,脸上的笑容瞬时收敛而去,身上起了一层淡淡的冷雾,蝴蝶似乎也能感应到她周边的冷气,随之扑扇着翅膀逐一而飞了。 碧绿看见蝴蝶飞走时,方才发现姑爷站立于不远处,她支吾道:“姑爷······” 纯洁笑容的陡然消失,让云景轩忽觉有些失落,他凝望着花丛之中的凌萧若竟是久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碧绿方才支吾一生后发现姑爷竟然也是穿的紫色衣衫,惊诧之下,她开口说道:“姑爷跟小姐您穿的竟然是同一色系的衣衫呢。” 凌萧若听后,脸沉得更厉害了,谁要跟这个臭男人穿情侣装了?她眼眸一眯,愤懑地举步朝前行去,她越过花海直视云景轩为无物,昂首挺胸般地阔步朝前行去。 清晨的微风拂过凌萧若的衣摆,将那一身的芳华全然扫进了云景轩的鼻翼之中。 馥郁的香味让他瞬间清醒了神智,他俊眉一敛,暗恼一声后便转身另择一条道路朝府门外行去了。 她二人虽是选了不同的路出府,但是,殊途同归,终究还是在府门口相遇了。 凌萧若到得府门前时见到只有一辆马车,眼皮不禁动了一番,云景轩似乎看出了她的忧虑,遂上千解惑道:“王妃若想早日和离切不可激进行事。” 今晨是进宫,如若让内侍看见他与凌萧若分乘两个马车入宫,传至父皇的耳朵里,后面的事情就不是那么容易办的了。 凌萧若闻言眼眸眨了眨,没有回话,只是朝马车行去,到得马车跟前,她秀手一伸准备撩起裙摆翻上马车,碧绿见状知道小姐想要翻上去,她眼眸一瞪在凌萧若耳旁说道:“小姐,您的裙子太长了,恐被勾住,还是奴婢扶您走木梯吧。” “这个裙子做什么要整那么长?”凌萧若低低地咒骂了一声,古代的宫廷装怎地这般麻烦,连走路都不让人清静的。 碧绿随后扶住凌萧若的胳膊,让她慢慢地沿着木梯上了马车。由于她二人的说话声音十分之小,是以,云景轩也不知她俩在交头接耳什么。 待凌萧若上得马车后,云景轩一个轻跃也跟着上了马车,上车后他朝车夫吩咐道:“走吧。”吩咐完后,布帘垂下,挡住了马车车厢。 车夫扬起长长的马鞭,一个吆喝,便驾马离去。碧绿盯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下不断祈祷着,希望小姐今日入宫能够一切顺利。 车毂滚滚前行。吱呀之声至此不断地响于耳边。 马车车厢之内,凌萧若与云景轩分坐于两边,二人的身子随着马车摇晃起来。 凌萧若自云景轩上得马车之后便一直垂着眼睑,不过,虽然垂着眼眸,但是,她仍旧能够感受到云景轩身上的气息,人生第一次坐马车便是跟他一起,那时的他当着她的面换了容颜带她去参加端午龙舟会,不知原委的她还嘲笑他要做坏事,现在想来,当日的他一定是换颜去看自己的。一想到有人在背后偷偷摸摸地观察她,她就浑身不是滋味。 马车缓缓前行,车外,因着天气的闷热,知了不停地鸣叫着,而空间狭小的车内,凌萧若一想起以前的事,心中便有火气隐匿而生,她本就穿着繁芜的宫装,再加上心中的一把火,导致她的脸颊之上竟是热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由于闷热的缘故,凌萧若伸手擦拭脸上的汗珠来。 本是端坐于旁的云景轩凤眸一瞥,知晓她是有些热,本想跟她说到了宫中便有冰块解暑,可是,话到嘴边,却终是没能说出来。 凌萧若抬手擦拭汗珠,额头上抹完之后又去抹颈子,或许因着她的动作过快,一带之下,竟是将左耳之上的紫玉耳环给勾落在了地上。 “叮咛——”耳环坠地之后发出了一声脆响。 凌萧若的眼眸跟随着耳环而去,云景轩的眼眸也被脆响之声吸引而去。 那耳环被凌萧若刮落之后十分识趣地朝云景轩脚旁飞落而去。凌萧若盯着耳环划出的完美抛物线,心下不知道骂了多少句祖宗。 不过,就算骂了再多的祖宗,耳环终是要捡回来的,当那耳环甫一坠地时,凌萧若瞬时弯腰伸手去捡,这时,云景轩也俯身去捡耳环。由于云景轩离耳环较近,是以,他比凌萧若更快地拿到了耳环。 凌萧若见他拿到了耳环,秀手迅速收了回来,准备直起身子,然而,就在她直起身子时,忽觉头发被什么东西缠住了,犹豫猝不及防,她轻皱眉头,呼道:“好痛。” 痛呼之后,她条件反射般地将身子前移以减轻疼痛,这一前移,在不期然间竟是触碰到了云景轩俊挺的鼻梁了。 当凌萧若甫一触碰到云景轩的鼻梁时,只觉如遭电击,她再次迅猛地撤离了身子。 可是,由于头发被勾住,撕裂般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 “你不要动,你的头发勾在我的金冠之上了。”云景轩见凌萧若疼得龇牙咧嘴,他的身子朝前移动了一下以减轻她的疼痛。 凌萧若眼眸一斜朝头顶上方望去,恼恨道:“怎么就勾住了呢?我来取吧!”谁让他假惺惺地帮她捡耳环了。 云景轩俊眉一蹙,回道:“还是我来取吧,你的发髻弄乱了就不好梳了。”说到此,他顿了顿后继续说道:“不过,我们坐在地上比较容易取。” 凌萧若眼眸一扫,看了看两旁座椅之间的跨度,看来想要坐在椅子上理好头发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了。 有了计较后,凌萧若微微移动起身子坐在了地上,云景轩也顺势坐在了地上。如此,她二人一前一后靠在一起塞进了座椅之间的狭小空间之内。 坐好之后,云景轩抬手伸至头顶轻轻地解开金冠玉。他的动作轻微而细腻,凌萧若竟是没能感觉到一丝的疼痛。她的头微微侧着,眼眸瞥向一边,她还真是不习惯离一个男人的脸如此之近。因着动作的尴尬,二人的呼吸声变得十分地微小,几乎已近无声了。 隔了一阵子,凌萧若心急地问道:“好了没?”她一直扭着头,感觉脖子都快断掉了。 云景轩用手探了探,回道:“快了。” 凌萧若眼眸一眯,只希望云景轩能够快点解开他的金冠。 又过了一会儿,云景轩淡淡说道:“好了。” 凌萧若一听,眼眸一亮倏地一下撤开头,说道:“终于好了。” 然而,当他撤开头时方才惊觉,云景轩一头乌丝已然披散于肩了,他的发丝乌黑盈亮,彷如墨色的绸缎一般,弄黑的墨发映着他那双潋滟的凤眸,只让人觉得魅惑异常。不期然间,凌萧若的一颗心跟着腾腾地跳动起来。 这个男人竟然有着妖一般的迷魅。 “吁——” 刚巧在这是,车夫忽然一个急刹,紧紧地拉住了缰绳,马儿头部受阻,前蹄忽然扬起,整个马车陡然之间停了下来。 凌萧若本就有些怔愣,由于突如其来的静止使得她的身子忽然朝前倾去,而云景轩手握金冠,本是打算梳理头发,也没有任何防备。 由于二人都没有准备,是以,凌萧若身子朝前倒去,而云景轩也顺势倒了下去,就这样,凌萧若竟是将云景轩整个压在了身下,更要她命的是,她的唇好彩不彩地覆在了云景轩那张诱惑的薄唇之上。 第063章 七夕之夜 云景轩全然没有料到凌萧若会一个不稳扑向他身,更令他吃惊的是,她的唇竟然碰到了他的唇上。由于事出突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他只瞪着眼眸看着眼前那双乌黑的瞳孔。温热而柔柔的触感让他心下生出一抹熟悉的感觉来。 凌萧若在吻上云景轩的那一刻,眼眸眨了眨,双手张开,似被人使了定身术一般定在了原处。 四目交接,传递的是惊愕与怔愣,时间似乎凝在了这一瞬。 云景轩惊愕片刻后,俊眉微微一敛,凌萧若见他蹙眉,脑中开始轰鸣,她旋即一掌推开云景轩迅速用手撑着座位坐回了原处,坐回原处后,她只将脸转向马车之外,没有再看云景轩。现在的她真的好想给自己一个巴掌哦,她竟然第二次吻了云景轩,老天怎么可以这般对待她呢? 凌萧若闻言眼眸一瞥,看见云景轩将她的耳环拿在了手中,她沉着脸没有说话,只是从他手中拿过耳环,随后一手摸索着耳洞的位置一手穿起耳环来。 云景轩自凌萧若从他手中拿走耳环后,视线竟是没能离开她身,她十指纤纤,抬手敷上了娇嫩似玉的耳垂。她那一阵子摩挲的动作竟是让他莫名的燥热起来。 “呼——”云景轩兀自低沉的呼了一口气,他暗自懊恼自已的没有定力,他怎会对着一个不熟悉的女子心跳如捣鼓呢? 由于心下的异常,云景轩顷刻间收回了视线,脸色再次冷凝,直到马车到达宫门时,他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了。 一路无话到得宫门后,凌萧若率先掀开了车帘,出得马车后,她提着衣襟兀自顺着气,如若再坐一会儿,她估计自己会郁闷的呕吐的。 透好气后,凌萧若再也顾不得许多地翻身下了马车,待她下得马车后云景轩也掀开了车帘,这时的他已经重新梳好了发髻,那耀眼的金冠再次束在了头顶。 凌萧若瞥了一眼后,眼角有些微微跳动,他梳头发的速度竟然也这么快! “奴才参见靖王靖王妃!”正思虑间,一名太监打扮的人朝他二人点头哈腰起来。 云景轩优雅地下得马车后,负手而立于那个太监身前,扬眉问道:“王顺,淑妃娘娘现在何处?” 王顺垂首回道:“娘娘在和春宫,娘娘知道王爷您今儿个一早便要过来请安,早早地便让奴才在这儿候着了。” 云景轩点点头后又问:“皇上呢?” 王顺闻言,身子往下垂了一些,似面有难色,须臾方才答道:“皇上还在肖贵妃那里呢。” 自从下了马车后的凌萧若便扬首观望着巍峨的宫门,只见那宫门雄伟壮丽,夯石垒固,木制的殿宇之上精雕细刻着龙形装饰物,雕栏之上鎏金制成的珐琅图案随处可见,端的四金碧辉煌。她虽然眼观六路,可是耳朵却也没闲着,王顺这一句回话让她多少 九师妹 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15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15部分阅读 知道了一些事情。譬如,皇上对那个肖贵妃的宠爱以及对贺淑妃母子的冷漠。想来,云景轩在皇子之中却也是个不受宠的主。 云景轩微微凤眸一敛,似乎这个答案早已在他预料之中,他淡然地说道:“你先行回去禀告,本王随后就到。” 王顺得了命令后便躬身退开了,待他走后,两顶软轿停落在了凌萧若的跟前,在看见两顶软轿时,她眼眸瞥了瞥,心下似松了一口气,随后便撩起裙摆上了其中一顶。 上得轿子后,轿夫摇摇晃晃地抬起轿子朝和春宫而去。 凌萧若坐在轿子之中,心情平静得似一面镜子,人们都说丑媳妇总得见公婆,无论古代抑或现代,初嫁的女子在见到婆婆时心情总是澎湃如浪涛的,可是她却全然没有这样的心境。她只当这是一个必修的课程,走完行程就算了事。 一路平顺地到达和春宫后,有人为她启了轿帘,轿外,云景轩一袭紫衣长身玉立,俊俏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似乎只在等候着她出轿。 “若儿,来,让母妃好好瞧瞧你。”凌萧若前脚刚刚跨出轿门,就听一女子的声音柔柔地在耳边响起。 温柔的声音让她的心随之一暖,冰封的内心似乎有了融化的迹象,当她还未开口回话时,只觉手中一凉,那女子有些微凉的手已经握住她的手了。 凌萧若举目而望,但见一身穿绛色繁芜宫装头梳宫髻上戴宝珠璎珞的女子一脸温和地看着她,她的唇边带着一抹暖暖地笑意,凌萧若在看见她唇边的笑意时,心中似有暖流淌过,整个人茸茸一片。 云景轩在见到淑妃时,颔首朝她请安道:“孩儿见过母妃。” 淑妃闻言甩了一个白眼给云景轩,她不理他,只径自牵着凌萧若的手对她说到:“来,母妃带你去和春宫后的小花园走走,母妃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呢。” 凌萧若见淑妃并不理睬自己的儿子,眼眸有些微微瞪大,她愣了一下后点头道:“好的,母妃。” 话音落下后,淑妃带着凌萧若越过云景轩兀自朝宫殿内行去,仿似根本就没有看见他一眼。 云景轩在看见母妃的表现后,扬了扬眉,随后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行走而去。 淑妃拉着凌萧若的手沿着和春宫的青石砖地面朝前行去,转过回廊九曲桥后便到达了小花园。 小花园之内种植着各色的繁花,正值夏季,浓荫匝地,花儿芬芳而开绽放枝头,别有一番奇情妙趣。 步行至一棵黄果树下时,淑妃终是止住了前行的脚步,她轻轻的拍了一下凌萧若的手臂,对她说道:“若儿,昨日让你受苦了,母妃对不住你。”同为女人,她自是能够明白若儿心中册苦处,轩儿那孩子一根筋,一旦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只能将伤害降到最低了。 凌萧若闻言,心下有些微微震惊,云景轩的母妃贵为淑妃娘娘,后宫品阶也算是高的了,她合适在为她的儿子向她道歉么? 凌萧若摇了摇头后,说道:“母妃您快别这么说了,若儿没觉得有什么的。”她之所以如此回话,一是因为她已经在心中将云景轩这个人淡忘了,所以,他做什么事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二是因为,此事错在于云景轩,而非他母亲,冤有头债有主,就算要道歉也应该云景轩来向她道歉才对。他的母妃又何错之有? 淑妃娘娘见凌萧若这般说话,叹了一口气后,接着说道:“若儿啊,关于这门婚事,你可能会听到一些闲言闲语,不过,你可不要信这么多,轩儿他除了有一名侍妾以外,没有喜欢的女子的。” 凌萧若见淑妃提起赐婚一事,还说云景轩除了有一名侍妾以外没有喜欢的女子,她心下微微一冷,淑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她应该主动去争取云景轩的爱么?然后和那个小妾一起pk?这样会不会太过可笑了? “母妃说的可是上官柔?”既然淑妃已经提出了此事,她又为何不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呢,虽然她没有兴趣知道,但是却也可以洗耳恭听的。 淑妃点了点头,说道:“轩儿自小体质偏弱,在太学里读书时常常受到其他皇子的欺负,那些皇子不是打他就是骂他,还说他没用,柔儿是太傅家的千金,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会站出来帮助轩儿,由于柔儿长得乖巧,也得那些皇子们的喜爱,是以,当她站出来维护时,那些皇子也不再欺负轩儿了。到后来,去年龙舟会时,胤东的太子偏巧在画舫上见到了柔儿,一见到她时,只觉惊为天人,遂向皇上下了聘礼,想要纳柔儿为太子妃,柔儿不愿远嫁,便找到了轩儿,轩儿为了帮助她,才向皇上要了柔儿。” 淑妃的话音一落下,凌萧若便接着说道:“而皇上为了家国大事,自然不能将上官柔赐给王爷,所以,妾身便成了那鸳鸯谱中的另一个了。” 听了淑妃这席话后,她不是没有震撼的,云景轩虽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人,但是,最是无情帝王家,由于身体的缘故,他的孩童时代当是过得十分不快乐吧?她虽然为云景轩的童年感到悲叹,但是,却也不能抹去他对她的羞辱。这是两码事,是完全不能等同的! 凌萧若说的话微含讽刺之意,聪明若淑妃自然能够听得出来,她再次叹息道:“若儿,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母妃相信,时日一长,轩儿定能发现你的好的。” 凌萧若闻言,眼眸一垂,就算她要培养感情也不会跟云景轩培养,一来,他已经是有妾室的人了,就这一条,他就已经三振出局了。再者,那个上官柔指不定还是个定时炸弹呢,她可以认为云景轩不喜欢上官柔,但是,他为了报恩可以娶她为妻,这个女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可想而知的。 既然如此,她为了什么还要去淌这趟浑水呢? 现在,她要做的事就是管好自己的心,眼不见为净,她绝对不能让云景轩乱了她的思绪! 凌萧若做好决定后朝淑妃点了点头,回道:“孩儿谨听母妃教诲。” 淑妃见凌萧若如此乖巧,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随后又牵着凌萧若的手继续逛起花园来。 这一日,回到王府时已近黄昏了。夕阳斜洒大地,将靖王府门前石狮子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马车在府门前停下后,凌萧若便掀帘起身匆匆地回到了茗芳阁,那样子像是在躲避什么瘟疫一般。 云景轩盯着她匆匆而逝的背影,俊眉情不自禁地敛了敛,他凝望一阵子后,眉头舒展,朝自己的我祈轩阁而去了。 凌萧若回到茗芳阁后,碧绿为她打来洗脸水,洗脸之际,碧绿探头问道:“小姐,姑爷有没有让您与他一起去逛花灯会啊?” 冷冷的井水泼在脸上只觉凉爽一片,凌萧若不知碧绿此话何意,她转过头问道:“花灯会?” 碧绿在看见自家小姐微诧的表情时便知姑爷并未邀请小姐去逛花灯会,她心下怅然一片,竟是没有注意到现在的小姐为何连花灯会都不知道。 “明儿个可是七巧节啊!”碧绿垂了垂眼眸,兀自低声叹息起来。 凌萧若在听见七巧节时眼眸随之一亮,她自来到古代之后,因为过的是农历日子,她一直浑浑噩噩的,根本就搞不清楚今夕是何夕,搞了半天,原来明天是情人节啊。 当凌萧若知晓明日是情人节时,她用手抹干净脸上的水,坏坏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挑起碧绿的下颚,戏谑道:“怎么?咱家的碧绿是怀春了么?” 碧绿闻言,脸上大燥,本来还为凌萧若担心的她羞得跺脚道:“小姐您在说什么啊,奴婢是在为您担心呢。”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幸福就寄托在丈夫的身上了,她自然希望自家姑爷是疼爱小姐的,毕竟,她家小姐是那般的美好。 凌萧若看了一眼碧绿,知道她心中所想,她收回手攀住碧绿的肩膀跟着说道:“我说碧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整天瞎想我的事,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幸福啊,话说,哪个少女不怀春 ?在你小姐面前,就别装了,这花灯会啊,没人邀请就算了,咱可以自己去啊,你说是不?” 碧绿闻言眼眸微微一瞪,惊道:“小姐,参加花灯会的不是眷侣就是一些未出阁的小姐们,小姐您跟着奴婢一起去,不大好吧?” 凌萧若一听,不屑道:“我说碧绿啊,你就不知道给你小姐我梳一个小姐头么?我的脸上又没有写上‘我已婚 ’三个字,别人怎么知道我已经嫁人了?”说到这里时,凌萧若抬指戳了一下碧绿的头,宠溺般地骂道:“真是笨笨啊! ” 碧绿一听她家小姐不仅要自己去参加花灯会而且还要梳成姑娘的发型出去,整张小脸随之一黑,她嘟囔道:“万一姑爷知道了,可不好办啊。要不我们戴人皮面具出去吧!”以往她与小姐出府时都喜欢戴着人皮面具的。 凌萧若听后,心思一转,以前的凌萧若很会制作面具,而她的父亲却非常讨厌她这个行径,是以,在她离家期间将她所有的面具全部销毁了,现在她的手中只剩下子青这一张面具了,她对制作面具一窍不通,倘若被碧绿知道了,一定会怀疑她的身份的,为了避免碧绿生疑,她皱眉道:“你别提他了,一听到他的名字我就觉得倒胃口,还有,我要光明正大的逛花灯,绝不戴面具出去!”说罢没等碧绿回话又接着说道:“碧绿啊,如若没事的话,洗洗睡吧,留足精神明儿个夜里逛花灯会!” 说话的同时,凌萧若摇晃着身子兀自朝床铺行去。 碧绿看着小姐转身离去的身影,柳眉微微蹙在了一起,小姐以前最喜欢面具了,她制作的面具非常精致,戴着也很舒服,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制作一个用来玩耍,可是现在的小姐似乎对民居全然不感兴趣了,她自回来之后一个也没有制作,她怎地忽然就不喜欢了呢?如若不是她亲自揭开小姐的面具,她真要怀疑现在在她面前这个是不是她的小姐了! “哎,可能是因为姑爷吧!”想到此,碧绿轻声叹息了一声。 一想到姑爷对小姐不冷不热的,她鼻子一酸,又落下一滴泪来。 兴许是想着明日能够出府逛花灯会,凌萧若这夜竟是睡得十分香甜,做的梦也都是美美的。 临南国的花灯会是除了龙舟会以外的第二大才子佳人相会的节日了。这日夜里,凌萧若好说歹说碧绿方才给她梳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发髻,对于碧绿,凌萧若算是有一套了,碧绿最在乎的便是她的形象,当碧绿是不愿意给她梳姑娘发髻时,她就威胁碧绿,说她披散着头发出去,碧绿一听,吓黑了脸,旋即拿起梳子给她梳起头发来。 着装完毕后,凌萧若哼着小调带着碧绿出了王府大门朝千水湖畔行去。 每一年的花灯会都是在千水湖畔举行的,一是因着湖畔有着凉爽的风,在沉闷的夏日里,便不会觉得闷热了。二是因着在湖边挂起灯谜来,晚风一吹,会给人以唯美飘逸的感觉,这也为情人相会创造了一个绝佳的环境,三是以为湖边可以放一些自制花灯随波逐流,希冀着有缘人能够拿到自己做的花灯。 凌萧若最是喜欢体验民俗风情,当她得知有放花灯这么一说时,用小姐的滛威命令碧绿为她做了一个,同时还威逼碧绿也给她自己做了一个。 她二人拿着花灯一路朝千水湖行去。 到得湖边时,已经车水马龙,人群如织,熙熙攘攘了。立于湖岸边极目远眺,可见湖波荡漾,映着红色灯笼星星点点的光芒,摧残似星辰一般,湖中有小舟划过,激起阵阵涟漪。 一轮上弦月悬挂于黑丝绸的天幕之上,月笼轻纱,群星闪耀。 凌萧若拿着花灯带着碧绿从人群中劈开一条道路直奔湖边而去。 “子青?”此时,刚刚到达千水湖边的云景轩在回眸一望时,竟是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与子青的背影极其相似的女子。那惊鸿一瞥,让他在不经意间吐出了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可是,那人影却是一闪而逝,当他想要起步追寻时,她却已经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云景轩身材挺拔,他的个头要高出一般人,他巍巍立于人群之中,举目四望,想要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然而,当他巡视一圈后终是颓然地垂下了头,他叹道:“当是我眼花了吧。” 此时,凌萧若与碧绿已经挤到了湖岸边,她二人将花灯放逐后准备起身离开。 湖岸边挂着许许多多的红色灯笼,灯笼之上写着灯谜,凌萧若与碧绿行走于人群之中,时不时看向那些灯谜。 “小姐,您帮我看看这个灯谜的谜底是什么?”行走到一处灯笼时,碧绿忽而停住了脚步,她拉着凌萧若的手小声地问道。 “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谜啊?”碧绿因着没见过如此奇怪的灯谜,眉头一皱低嗔了一声。 凌萧若盯着那灯谜眼眸一转,秀眉一扬,回道:“这个谜底是生地。” 碧绿眼眸一瞪,惊道:“生地?那不是药材么?” 凌萧若点头道:“对的,这个灯谜猜的就是药材。” “姑娘,看来您对药材比较了解了,在下这里还有一些其他灯谜,姑娘可否有兴趣猜上一猜?;”出这一组灯谜的是一个年轻的书生,他见凌萧若猜出了他的灯谜,遂扬手示意了另外几个灯谜好让凌萧若继续猜谜。 凌萧若笑了笑,潇洒地说道:“有何不可?” 说罢,她沿着灯谜一路探了过去,她一面探一面思索一面回道:“落英缤纷,这是降香;小人禁用,这是使君子;踏花归来蝶绕膝,这是香附;窗前江水泛春色,这是空青。” 凌萧若刚一猜完,那出灯谜的书生还未说话时,便听一阵温润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靖王妃的才情当真令在下大开眼界,竟是连药材都知晓得这般清楚。” 话音一落,凌萧若只觉笑容瞬间僵在了唇边,为什么她一出王府总是要碰到尹致远呢? 凌萧若瞬间收敛好心情,她抬眸一望,但见尹致远依旧一袭白衣胜雪,俊雅身姿炫彩夺目,他立于花灯之边,红色的灯火映在他身,显得格外的出尘。 “既然不喜欢出门,便研究一些书本了。”凌萧若整理好心情后淡然地回道。 反正京城人对第一闺秀也没什么了解,她都已经猜出这许多灯谜了,如果再欲盖弥彰岂不是讨人嫌疑么?她现在庆幸地是,还好她英明地变换了声音,不然,真不知道尹致远会怎么想了。 尹致远闻言,唇边扬起一抹醉人的笑,深邃的燕鸥映在灯火阑珊之处,将眼底那抹讳莫如深彻底掩饰在了他看似明媚的瞳孔之中,他颔首道:“在下唐突了。” 凌萧若干笑一声后回道:“无妨。”说罢,准备领着碧绿离开花灯区,她可不想跟这个笑面虎一直面对面地说话,自那次被他玩弄之后,她就一直讨厌他。 然而,她心下想走却没能实现,因为,当她刚一抬脚时,一双藕臂忽然之间缠住了她的手臂,甜甜的声音旋即而来:“三皇嫂,好不容易在花灯会上遇见了,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呢?” 凌萧若的眼角不可遏制地开始抽搐,她垂眸看了一眼安平挽住她胳膊的手,心下腹诽道,什么时候开始,她跟自己这般熟稔了? “逛得差不多了,准备回去洗洗睡了。”凌萧若扬声朝安平解释起来。 看这个样子,安平公主与尹致远当是情投意合了,他二人情人节幽会,她做什么要在中间当那个超级大灯泡? 安平公主摇了摇手臂,不依道:“三皇嫂,人家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很喜欢你,我们现在要去游湖,你也一起吧,人多热闹点。” 昨天夜里,当她第一眼见到凌萧若时,她就很喜欢她身上那股清爽的感觉。昨夜若不是二皇兄喝醉了,她定要拉着凌萧若说会儿话才行。 凌萧若闻言嘴角抽搐,她看了一眼尹致远又忘了一下安平,说道:“你们两个人去游湖,郎情妾意,多自在啊,再加上一个我,岂不是煞风景?” 安平听后放开了挽住凌萧若胳膊的手。转而去挽尹致远,她朝尹致远甜甜一笑,露出纯美梨涡:“致远,让三皇嫂与我们一起游湖,可好?” 尹致远听后,淡笑地点头道:“好的。” 凌萧若一听尹致远说好的,恨不得上去抽他两巴掌,这个男人为什么任何时候都要笑得这般欠揍?他怎么什么都说好的,让他去吃屎,他是不是也笑着说好的? 安平间尹致远没有意见,笑呵呵地再次挽住凌萧若的手臂撒娇道:“走吧,三皇嫂,在七巧节的夜晚,千水湖的景致可谓美不胜收啊!” 凌萧若秀眉蹙在一起,当真有些盛情难却,推却半响后终于还是被安平硬生生地给扯到了湖边。 湖岸边停放着一叶扁舟,小舟细细长长,那宽度刚巧能容纳四个人,凌萧若在见到那方小舟时,眼角又开始跳动了,这样的大小明明就是为两个人量身订做的,她当真成了一个大灯泡还附带上碧绿这个小灯泡! 安平在见到凌萧若的表情时,知道她又要拒绝,她迅速拉了一把她的手,将她拉至身前,随后顺势推了她一下,如此一拉一推后,凌萧若竟是被安平给弄上了小舟。 凌萧若上船后,安平自己也跟着上了船,尹致远见状朝碧绿说道:“你也上去吧。” 碧绿自从见到尹致远使眼眸就没有挪开过,莫非这个男子就是那个第一才子尹致远? 所有人上得船后,尹致远俯身拾起了摇橹,他轻轻转动着撸,那船儿便拨开湖水慢慢离开了岸边。 夏日的夜里,凉风习习,湖面之上飘荡着各色各样的花灯,那些花灯随着波影上下浮沉,流水浮灯,一片流光溢彩。 凌萧若抱膝于船头,感受着清风拂面,安平坐在她的身后,她调皮地撸起了袖子玩起水来,完了一阵子后,她开口说道:“三皇嫂知道这千水湖名字的来由么?” 凌萧若闻言,转了转头,摇头道:“不知。” 安平笑了笑后,回道:“这千水湖啊,是得意于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凌萧若听后,转过身,眼眸望向远处,现在叹然,原来在古代女子也是希望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正思索间,忽闻湖面之上传来阵阵清灵的瑶琴之声,那声音似水声潺潺,细微处如呜咽恫鸣,似千雪飘飞,低沉处深沉蕴藉,让人闻之竟有一种如归去来辞的悲戚情怀。 随着那琴声的响起,似有美娇娥盈盈而唱:“风消焰蜡,露浥烘炉,花市光相射,桂华流瓦,纤云散,耿耿素娥欲下。衣裳淡雅,看楚女纤腰一把。萧鼓喧,人影参差,满路漂香麝。因念都城放夜,望千门如昼,嬉笑游冶。钿车罗帕,相逢处、自有暗尘随马。年光是也,惟只见、旧情衰谢。清漏移,飞盖归来,从舞休歌罢。” 那声音凄婉冻人,似黄鹂鸣唱,春莺初啭,凌萧若静坐于船头,听完了这首词,此词上阙唱的是今夜繁盛的夜景,而下阙唱的却是怀念此时的景致,词曲中大有悲伤之意,莫非唱歌的人是要离开此处么? “这声音听着怎么像是柔儿姐姐的啊?”一曲唱罢,安平眼眸一瞪大声嚷嚷出来。 凌萧若听后,秀眉一挑,眼眸轻轻滑过,于不经意间看见了一方唯美的画面。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一艘精致画舫之上,小小的木制八角亭矗立于画舫中央,八角亭的每个角上都挂着粉色的帐幔,夜风拂起,帐幔随风而扬,遥望亭中,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席地而坐,一架上好的黑檀瑶琴放于膝盖之上,修长的手指轮动于琴面之上,一个音符,一朵桃花,正弹奏着流畅的曲调。 而那八角亭外,一身穿淡绿色烟纱罗裙的娇美女子正蹁跹而舞,她长袖善舞,云杉飘卷,或旋或扬或转,似九天之外飞身而来的瑶池仙子。 “啊?那个弹琴的人不是三皇兄么?”当凌萧若看清亭中之人的面貌时,安平自然也看清楚了,等她看清楚时不免惊愕得扬声说了出来。 凌萧若在听见这句话后,眸中颜色微微一沉,抱住膝盖的手在一瞬间松了开来。 第064章唱作俱佳 天之涯,地之滨,湖之边,孤月淡淡,泻了如纱般的银辉,映得如蓝湖水波光粼粼。 安平在确认清楚画舫上的人后,俏丽的小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她转回首望了一下摇橹的尹致远,问道:“怎么会是她们呢?”问完之后给了尹致远一个现在应该怎么办的眼神。 尹致远俊眸微眯,看向画舫,唇边依旧带着淡淡地笑容,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碧绿在听到安平公主的惊愕声后,第一时间从怀中掏出木梳,即刻向前将她家小姐垂下的姑娘发辫迅疾地挽了上去,凌霄若在感觉到身后之人的动作时,蹙眉转头问道:“碧绿,你在做什么?” 碧绿一面挽发一面理所应当地回答:“小姐,奴婢将头发给您挽上去。” 凌霄若闻言压低声音严肃地说道:“为何要挽上去?你不要再弄了!” 她怕云景轩做什么“新婚第二夜,也是情人之夜,他都能跑出来约会恩人,莫非她就不能打扮成姑娘模样出来沾花惹草了么?” 碧绿虽然被凌霄若严肃地模样给吓得缩了缩手,但是她仍旧铁了心地一鼓作气般地将凌霄若披散的头发迅速地盘成发髻了。 许是因为安平惊愕的声音有些大,隔着潺潺水声,云景轩竟是停住了轮动琴弦的手,修长的手指撤离开瑶琴,他凤眸一挑便看见了不远处的小舟,他内力深厚,目力极佳,只需一望便能看清船上之人。 琴音一停,上官柔自然也收住了舞步,她双手垂立,翩然立于船头朝那一叶扁舟望了过去,当她眯眼看清楚舟上之人时,脸上露出愧疚的神情,而心下却是恼恨异常,这个凌霄若为何这般阴魂不散呢?她不知道轩并不喜欢她么? 她心中虽然如此想,可是面表情却不是这样的,她转身对云景轩歉疚地说道:“轩,真是不好意思。” 云景轩淡然一笑,回道:“无妨的,反正她的心中也没有我。” 昨夜他们已经将话挑明了,挑明之后,他的负罪感少了很多,心境也开阔了许多。 上官柔闻言,脸儿回转,她柳眉微微一扬,眸中露出不屑,凌霄若倘若真的不在乎,又怎会与致远、安平在一起呢?须知,这两个人与轩可是关系匪浅,她这不是套近乎么? 秀丽的拳头紧紧地拽住衣袖,今夜,她好不容易借着即将远嫁之由才将轩唤出来陪她游湖,却不想,中途竟是杀出一个程咬金,她真想跳转船头离开此处,可是,两艘船已经隔得这么近了,又如何能就此离开呢? 这边的小舟之上,安平脸露迷茫,她站起身来朝尹致远低声问道:“致远,我们现在离开,是不是不太好?” 三皇兄曾问父皇要过上官柔,这件事皇宫内有不少人知晓,虽然他不曾听三皇兄说过他喜欢柔儿姐姐,可是,既然问父皇讨要赐婚,那自然是喜爱的,今夜本就是情人相会之夜,而今的状况,当真是太过尴尬了。 尹致远听后,俊眉微微一弯。他淡然笑道:“谁让你方才那般大声地惊呼呢?现在景轩已经看见我们了,你说我们再掉转船头又是个什么意思?” 安平听后嘟了嘟嘴,说道:“我不是从未听过三皇兄弹琴么?与他兄妹多年,竟是不知他的瑶琴竟是弹得这般的好,仿若天籁一般。因着惊诧,所以我才叫喊了出来嘛。”说实话,他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要这般心直口快了。 说罢,她转身望向凌霄若笔挺而坐的背影,眸中带着深深地愧疚,如若他们现在离开,不更加让三皇嫂怀疑三皇兄与柔儿姐姐是有什么的了么? 尹致远闻言,淡淡一笑道:“他可不止会弹琴。” 云景轩这小子一直将自己的才能埋藏得很好,每一次与他的相遇都让他有新的发现,例如他的棋艺,例如他的箫声,又例如今夜的瑶琴之音。他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有人不能慧眼识英才。 思索之间,两艘船已经渐渐靠拢,因着小舟最多只能载四人,是以,凌霄若他们需得上画舫才行,如若要上得画舫,两艘船必须并驾齐驱,如此方能让女子们安全上去。此刻,云景轩与上官柔已经并肩而立站于船头,由于凌霄若坐于船头,是以,她是最先与他二人擦肩而过的。 她挑眉凝望着立于船头的二人,他二人风姿绰约,男似修竹白衣舒卷,女似美玉莹润剔透,纵然云景轩不爱上官柔,他二人应当也算是神女有心,襄王有梦。他们站在一起,倒是一双天造地设的璧人。 船只靠拢之后,安平离画舫船头最近,她朝云景轩调皮地笑道:“三皇兄,扶我一把啦。” 云景轩朝她微微一笑,修长手指伸出白袍,说道:“好的。” 安平将手放进云景轩的大掌之中,高兴地一个跃身就跨上了画舫,待安平上得画舫之后,云景轩将手伸向凌霄若,想要将她带过画舫。 凌霄若视若无睹,秀眉一挑,站立起身,一个漂亮的飞跃,衣香鬓影,暗香浮动,她在空中划出一道绝美的弧线后,自行跳上了画舫。 云景轩唇边一弯,自嘲一笑,随后伸手将碧绿带上画舫。而尹致远则是脚下轻点,白衣翻飞中已然落入画舫之中。 一行人上得画舫之后皆是无话,凌霄若一脸凝然地望着湖水,碧绿跟在她的身后,脸上神情怯怯,云景轩眼神不知飘飞到了何处,而上官柔则是一双水眸痴痴凝望着云景轩,安平因是小姑娘心性,见到如此情况,手脚竟是不知往何处放,只傻傻地看着尹致远。 尹致远笑了笑,为解尴尬场面,他扬声提议道:“景轩,难得与你一起畅游千水湖,也难得听你弹一曲虞美人,今夜虽是月色寂寥,但是却也是难得一遇的佳节,总不能老弹那些个悲春闵秋的曲调,今宵歌舞升平,人影绰绰,来一曲喜今宵,如何?” 云景轩当然知晓尹致远的意思,他点头道:“好。” 说罢,白衣一掀,席地而坐,再次将那瑶琴置于膝盖之上。尹致远见云景轩已轮动瑶琴,他朝安平使了个眼色,安平心领神会,笑嘻嘻地说道:“今夜,有湖,有风,有花,有灯,亦有曲,自然也要有舞相随,我来随舞一曲为大家助兴,可好?” 上官柔闻言,微笑着点头道:“早就想看安平妹妹跳舞了,听闻妹妹跳舞可谓是天下一绝啊!” 话音刚落,瑶琴之声已然四起,一曲欢快的曲调已经随风而出,那曲调欢喜雀跃似烟火燃放,暖暖人心。 安平随乐而舞,腰肢袅娜,飞旋起步,每踏一步似脚生莲花一般,醉人心田。 凌霄若凝望着安平的舞姿,她的脚步却是很美,也勘称一绝,可是眼下,她却没有心情去欣赏她的舞步,因为,天不时地不利人也不和,如此这般,再美的舞又有何用呢? “三皇嫂,你也跟我一起舞吧!”舞步飞跃之际,安平旋至凌霄若跟前,拉着她的手笑着邀请起来。 凌霄若脸上平若镜面,她委婉地拒绝道:“我不善舞蹈,就不献丑了。” 让她随着云景轩的琴声而舞,做梦去吧!他这辈子都别想! 安平见凌霄若面若冷霜,也不好再劝,依旧伴随音乐自己起舞。 涛声阵阵的湖水之中,画舫轻移,琴声娓娓,香纱暗涌,衬着湖中澄亮的花灯,沉沉浮浮。 “啪啪啪——” “好漂亮!” 一曲舞罢,尹致远与碧绿皆鼓手而拍,为那美妙的琴音也为那绝美的舞姿。 舞动之后,尹致远似兴致高涨一般,他唤道:“景轩,画舫上可有棋盘?” 云景轩一听下棋,心下微微痛了痛,须臾,他修眉一扬,回道:“自然有的,怎么?手痒了?” 尹致远垂眉,笑着应道:“与你对弈,可谓我此生的一大幸事!” 安平听说有棋可以看,高兴地欢呼道:“看看你俩谁更胜一筹。” 上官柔见他二人想要对弈,她柔柔一拜后说道:“我这就去取棋盘,你俩对弈,我为你们斟茶。” 此情此景看得一旁的碧绿心下酸意泛滥,她待上官柔去取那棋盘时在凌霄若耳旁小声嘀咕道:“看她那样子,竟是以女主人自居了,王爷是她的夫么?真是不要脸!” 凌霄若听后,眉头一蹙,愠怒道:“小声点!” 碧绿憋屈地绞着裙摆,眼眸垂下,嘴巴嘟在一起,睫毛一眨,不争气地落下了眼泪。 棋盘很快就拿过来了,云景轩与尹致远盘腿而坐,其余人围观而站,云景轩执白子,尹致远执黑子,一场高手间的棋艺对决很快拉开了帷幕。 凌霄若本觉十分无聊,立在一旁的她闭上眼睛开始数绵羊,一只,两只,三只,一只只肥硕的绵羊从她眼前圆润地滑过,当她数到一百只后仍觉百无聊赖,遂睁开眼睛准备自个儿去船尾吹风,然而,当她睁开眼眸轻扫棋盘之后,那棋盘之上黑白棋子的布局着实吸引了她的眼眸。让她想要举步的脚步就此滞在空中。 在现代的时候,她的父亲是个围棋痴迷者,所以,很小的时候,他就找了一个围棋九段高手来教她下围棋,她的棋龄已经很多年了,在这些年中,她一直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可是,今日这两人对弈的这盘棋局当真让她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通观那棋局,扑朔迷离,百转千回,让人难以一眼观出棋路的走势。想不到,云景轩与尹致远的棋艺竟是如此的精湛!这盘棋局,不杀个天昏地暗,怕是不能分出胜负的。 因为喜爱围棋,凌霄若凝神观望着棋盘,关注着每一颗棋子的走势,时间一寸寸从指间滑过,他二人每落一颗棋的时间也愈来愈长。碧绿因着看不懂围棋,只觉度日如年,她小声问道凌霄若:“小姐,他们还要下多久?” 凌霄若眼眸一瞥,回道:“我看不懂围棋,不要问我。” 许是因着她的声音有些大,立于她身旁的上官柔在不经意间轻轻扬起了唇。盘膝而坐下棋的两人闻言,皆有不同的心理反应,不过,却是没有反应在脸上。 碧绿听了小姐的回话后,有些讪讪地绞着手指,现在的她只想回茗芳阁睡觉,围棋这些她可是真不感兴趣。 云景轩与尹致远二人狭路相逢,对峙而立互不相让,许久之后,终是处于了僵持阶段,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凌霄若眼眸微微一瞪,知道接下来的棋不太好走了,想必下棋的二人要思虑很久方能走出下一步。 她莲步轻移,退开身子朝船尾行去,她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去思索这一局棋,因为它实在是太精妙了,让她当真有些爱不释手! 当凌霄若甫一移开脚步时,碧绿便跟在了她的身后,凌霄若见状抬手阻止道:“碧绿,你在此看棋吧,我想去船尾透透气,一个人静一静。” 碧绿闻言虽觉不愿,但是却也不能忤逆小姐的命令,她十分个不愿意地停住脚步继续观看无聊的围棋大战。 凌霄若出得八角亭后径自去到船尾,感受着晚风拂面。倒得船尾后,她闭上眼眸,将整张棋盘印在脑中,回味一阵后,轻声一叹:“果真精妙啊!” 叹完之后,她开始冥思苦想下一步应该如何劈开一条荆棘之路来。 她婷婷立于晚风之中,湖面荡起的风儿卷开了她那薄若蝉翼的绢丝裙摆,将她隽永的身姿刻在了一拢月光之下。 此时,跟着凌霄若出来的上官柔在见到她那绰约的风姿时,心下嫉妒心四起。她自很小的时候便爱恋上了景轩,那时的他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她总觉得他是一颗清傲的修竹,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飘逸的味道。而她,眷恋上了那种味道。今夜,当她得知景轩竟是弹得一手好琴时,心下更是澎湃翻涌,滋生而起的醋意让她的胸口似堵了一块铅石一般,让她完全无法自在地呼吸了。 为何她要嫁给胤东太子?为何眼前的女子会抢走她的景轩?她既不会舞,也不懂棋,又不会作诗,她怎么配嫁给才貌双全的景轩呢?自从上次龙舟之后,临邑城越来越多的人说她比不上第一闺秀了。第一美人的名号她已经坐实这么多年了,凭什么被她这般轻易地夺去? 她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上官柔眼眸一眯,凝望着那抹绝代风华的身影,冷嘲热讽起来:“靖王妃既不懂诗词,又不懂棋,也不善歌舞。轩以后的日子又该如何的枯燥?” 本在思索棋路的凌霄若在听见上官柔的话后,秀眉向上一挑,心中只觉烦闷,她从来讨厌打乱她思路的人,而今这个女人不仅打乱她的思路还如此挖苦于她,这两天,她已经在云景轩那里吃了不少憋闷之气,而今她算是撞在枪口上了。 凌霄若收起心中的不爽,她缓缓转过身来,盈盈美眸清灵一转,唇边扬起一抹勾魂的笑容,当真是回眸一笑万般娇,她嗲着声音说道:“妾身虽然不会诗词,也不善歌舞,因为这些夫妻之间充其量也只能算得上是个调味剂,真正的乐趣嘛,恐怕要转移到闺房之乐上面去了,上官小姐,您说是也不是呢?” 上官柔全然没想到凌霄若竟是如此的语出惊人,她脚步移动行至凌霄若的跟前,一手指着她的鼻子颤然道:“你你怎么可以说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话?” 这个女子当真是庸俗不堪,她怎么可以将闺房之事如此大刺刺地说出来呢?她不觉得羞耻么? 凌霄若闻言,不在乎地耸肩道:“很不知廉耻么?妾身跟王爷都已经是夫妻了,夫妻之间不就是那么回事么?” 上官柔气得小脸发绿,胸口起伏不定,她盯着凌霄若的脸暗自腹诽,原来这个第一闺秀竟是一个如此不好对付的主。不过,她上官柔也不是那好惹之人。 她顺了一口气,哼声道:“靖王妃怕是自己想象的吧,据我所闻。迎亲那日,轩可是没有去迎亲的,还有昨夜,王妃怕是也没能与王爷洞房花烛吧?” 昨夜,她因着伤心独自一人离府,而她的丫鬟以为她会去寻短见,竟是将她的事告诉了轩,还跟他说自己可能想不开。轩得知后立即来找她,将她送回了上官府邸,而后,她又听说宁如雪小产了,简单思索一下,就能推出,凌霄若说的话统统都是假话!她这只是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而已! 上官柔的一席话,还是小小刺痛了凌霄若的心尖,不为其他,只为她作为女人的尊严,她已经嫁得如此委屈了,她为了什么还要在这里跟这个女人争论这些有的没的?她头颅一扬,说道:“如若上官小姐这般关心此事的话,你大可以去问你的轩啊,又何必在这里跟我说这么多呢?” 撩下话语后,凌霄若头也不回地朝八角亭内行去,带去旖旎华彩一片。 凌霄若以为自己可以潇洒地转身离去时,不知为何,上官柔竟是移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臂,有些唯唯诺诺地声音传了过来:“靖王妃”那声音听之都觉我见犹怜,仿似骨头都要酥了一般。 凌霄若听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知她为何忽然之间变得如此娇弱,她是真的不喜欢上官柔这个外表看似贤良的女子,莫名其妙地触碰她只觉烦闷,她迅速一抬肘,眉头一皱朝上官 九师妹 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16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16部分阅读 柔低喝道:“走开!不要碰我!” 她本来没有用上全力,岂料,她这一推,上官柔竟是淬不及防地朝后倒去,她本就站在船舷边,如此一倒,脚下一个不稳,她的身子竟是斜着朝互勉栽去。上官柔吓的小脸瞬时变成了白色,盈盈大眸瞬时积攒起泪珠,花容失色的尖声叫道:“啊” 凌霄若将她推出后,烦闷地看向她,当她看见上官柔娇小的身躯瞬时栽向湖面时,秀气的娥眉拧在了一起,怎么也想象不到,她这一推,竟是能将她推下湖去。她的力气有那么大么? “噗通!” “柔儿!” 烦闷的当口,只听见一阵水声与一阵低喝声同时传来,凌霄若还未来得及反应时,只觉眼前白影飘忽,清新的药草香味扑面而来,下一秒钟,云景轩已经俯身冲入壶中,一把将那已然落水的上官柔给提了上来。 “哗啦——”水滴滑落之声惊得凌霄若微瞪眼眸。 “咳咳咳轩”上官柔柔弱且惹人疼爱的声音旋即传来充斥着凌霄若的耳膜。 她凝神一看,方才发现,不知何时起,云景轩已然回到了船舷之上,白色袖口滴水未沾,而那上官柔却是真真切切地倒在了他的怀中,他胸前的那一方衣襟已被上官柔的衣衫寖湿透。上官柔一套绿衣全然湿透,墨色的发丝贴在了头上,娇嫩的脸庞之上湖水如珠似玉般滚落而下,而那长长的睫毛之上却是挂着几颗晶莹的水珠。如此模样,更显得她美得不可方物了! 凌霄若唇角微微抽搐,这个上官柔当真可以去拿奥斯卡影后了,方才,她定是看见云景轩出得八角亭,所以才在他面前演了这么一出美人落水的戏码吧?瞧她那娇滴滴的美人含泪模样,她可真能装啊! 上官柔许是感应到了凌霄若犀利的眼神,她涨红了脸努力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看着脸色已经涨红的上官柔,云景轩关切的问道:“你没有呛着吧?”询问的同时,作为医者的直觉,他顺手搭上了上官柔的脉搏。 上官柔闻言,眸中泪水盈盈而落,她摇头道:“我没有呛着,轩,你千万莫要怪罪靖王妃,是我自己不小心跌落湖中的咳咳” 凌霄若盯着上官柔死命装出的模样,她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应该叫做恶人先告状?她真是够有本事的!昨夜她还想着她会不会是个定时炸弹,今日就灵验了啊!她竟是有潜质做神算子了么? 云景轩闻言,凤眸微微一眯,方才他出来时,并未听见她二人在说些什么,从他的角度看出去,虽是凌霄若推了上官柔一把,但是,还未弄清楚事情的原由之前,他并不想说凌霄若些什么。 他微微一抬头,只是想要看一下凌霄若的表情而已,以便他推测事情的始末,可是,当他刚一转动头部时,却听凌霄若冷意十足地话语在他耳畔低沉响起:“本姑娘最讨厌不认识的人碰我了,上官小姐,从今以后,你最好记清楚这一点!” 放下话语后,凌霄若兀自转身离开,她当真不想再看见这个恶心的女人了!看见她都觉污了自己的眼! 然而,凌霄若哪里知道,上官柔是铁了心的要在云景轩面前演戏到底,她听见凌霄若的话后,奋力挣脱开云景轩的怀抱,抬步朝凌霄若奔去,口中还不忘念着早已想好的台词:“靖王妃我只是一片好意而已” 说话间,还准备抬手去碰触凌霄若。上官柔这一挥手,衣袖之上的水珠飞珠溅玉般飞旋而出,溅落了一些在凌霄若的手背之上,因着冰凉的触感,凌霄若预测上官柔可能再次触碰她,她愤懑地抬手朝上官柔推了过去。 “滚!”凌霄若这一个字说的正腔圆,道劲有力,听得一旁的云景轩瞪直了凤眸。 从未知,一个闺阁女子也能说出如此粗暴的话语来!不期然中,他竟是将面前女子的身影与另一个身影重叠起来。 她给他的感觉,怎么有点像子青呢? 就在凌霄若上手推上官柔的同时,就在云景轩愣神之际,夜空之中忽而刀光霍霍,雪白盈亮的宝剑直刺凌霄若而来,可是,由于凌霄若这一推,那本是伏击好要袭向她的宝剑,终是剑走偏锋,一个不留神,竟是刺入了上官柔的胸口之上。 “嗞——” 玄铁没入胸口之中,带来的是剧烈的疼痛,娇弱似上官柔这般的人儿又岂能受得住这般疼痛,她秀眉紧拧,失声惊叫道:“好痛!” 握住宝剑之人见自己竟是刺错了人,旋即将手往回一撤,宝剑瞬时脱离上官柔的身体,带出鲜血溅溅。 “柔儿!”云景轩在见到宝剑刺入上官柔的胸口时,本已大惊失色了,而今宝剑又这般硬生生地抽出,他更吓得白了脸,旋即一个飞身,猿臂一伸上前卷走上官柔。 上官柔被云景轩卷走后倒是安全了,可是那凌霄若却是落入了虎口之中。 银色刀光再起,雪白的剑锋之上染着上官柔妖艳的血渍,那剑尖朝着凌霄若直刺而去,凌霄若什么武功都不会,只能直愣愣地盯着那只宝剑离自己的鼻尖愈来愈近。 ╮ 第065章 不爱就放 因着四周传来的剑气,千水湖上的船只似乎在一瞬间变得寥寥无几,星光也就此变得黯淡起来,空气之中唯余一抹肃杀之意在遥遥绵延着。 雪白宝剑铮铮而来,灵凌萧若惊得瞪大美眸,似乎左右闪躲都不能逃脱一般。 当凌萧若以为那宝剑终将划破她娇美的脸庞时,只听“叮”地一声脆响鸣叫于耳边,凝眸之际发现一丝白光闪过,宝剑偏了方向,一只白玉素簪被宝剑断成了两截。 凌萧若看着地上碎裂的白玉簪,知道那是云景轩束发的簪子,他到底还是救了她一命。 行刺的黑衣男子见宝剑被打偏,竟是开口嘲讽起来:“阁下左拥右抱,流连花丛,当真是坐享齐人之福啊!” 此声一出,凌萧若方才看清,原来行刺她的竟然又是那天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她登时柳眉倒竖厉喝道:“你究竟是谁?想要做什么?” 青铜面具在夜里更显狰狞森然,他闻言头一扬,回道:“本座要的自然是你!” “想要她还得问过本王先!”此次,不待凌萧若回话却听云景轩带着内力的低喝声夹着风声传了过来,竟是有一种疾风猎猎的感觉。 青铜面具男闻言,猖狂地笑道:“是么?既然如此,那本座就先要了你手上这个美人儿!” 云景轩本以为他会再次袭击凌萧若,岂料,他竟是剑锋忽然一转朝上官柔袭了过来,此时的他本已丢开上官柔,被他这么一摆弄,他又将上官柔护在了怀中。 青铜面具男见云景轩抱住了上官柔,他的身形快若闪电般地又转向了凌萧若,此次,他没有再用剑,而是以迅雷之势点了凌萧若的|岤道,拎起她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放开她!”云景轩见凌萧若被提走,低声震喝起来,准备放下上官柔去追青铜面具男。 “唔······”然而,当他厉喝完后,上官柔竟是头一偏,闷出一口黑色的浓血出来。 云景轩见状即可停住脚步,医术精湛的他只需一望便能得知那剑锋上原是抹了毒药的,他凤眸一眯,抬首急吼道:“致远!” 吼声之后仍是寂静声一片,他凤眸沉了沉,低哼道:“致远竟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凌萧若被青铜面具男子提起后,晚风拂起了她鬓前的一缕发丝,发丝微微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眼睁睁地见者自己离那孤月越来越近,离那画舫却是越来越远,可是,不知为何,无论多远,她怎么总能看清云景轩雪白的身影呢? 她在希冀着什么?她又在怨怼着什么?她莫非是想云景轩放下怀中的女子而来救她这个他一直不待见的有名无实的王妃么? 夜风之中,她沉沉地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看,也不想再听了。 然而,就在她闭眼的一瞬间,一阵劲风扫过,耳边传来叮当之声,她陡然睁开眼,一抹绿光疾驰而过,她认得那个东西,那是尹致远的玉笛。 青铜面具男在见到尹致远时,他沉了沉声音后,说道:“这么快就知道上当了?” 此时的尹致远已收取了往日暖如春风的微笑,他一脸冷意寒霜地对着青铜面具男说道:“放开她!” 尹致远冷冷地话语,让凌萧若忍不住轻轻打了一个寒颤,从未知,尹致远竟然也有如此冰冷的一面。 青铜面具男狂妄地回道:“打过我,就将她还给你!否则,她便是本座的了!” 尹致远俊眸一眯,手中玉笛一扬便朝青铜面具男击了过去。青铜面具男提着凌萧若的衣襟将她瞬时一转挡在了自己身前,尹致远眼眸一瞪,玉笛随之转了一个方向,转过方向后,他也没有停顿,只赚到青铜面具男子的后方再次袭击而去,青铜面具男见状,手中忽然移送,凌萧若离了束缚,从半空中朝湖面跌落而去。 “靖王妃!”尹致远惊诧一声,旋即转身朝下而去。 当尹致远朝下去救凌萧若时,青铜面具男忽而扬起手中的宝剑朝尹致远刺了过去,朝下坠落的凌萧若看见了青铜面具男的动作,她惊声提醒道:“小心后面!” 尹致远耳朵微微一动,身子一侧瞬时躲了过去。可是,那青铜面具男何其狡猾,他这一剑原本就不是刺向尹致远的,他的目标一直都是凌萧若。尹致远这侧身一躲,刚巧给他让出了一个空档,之间他雪白剑锋微微一挑,朝凌萧若的胸口刺了过去。凌萧若许是早有预料,当这快若闪电般的剑锋刺向她时,她让开些许,那剑锋错开了她的胸口,却仍旧刺伤了她的手臂。 “唔······”冰凉的玄铁划开皮肤的感觉当真是痛不堪言,凌萧若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许是这一剑刺激了尹致远,他长臂一捞,将凌萧若搂入换种的同时,身体如陀螺般旋转起来,旋转之际,身上飞出无数只隐形飞剑朝那青铜面具男射了过去。青铜面具男躲闪不及,身上中了一箭,隐于面具下的眉头一皱,他捂住受伤的手臂以迅雷之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尹致远见青铜面具男逃走,他楼主凌萧若的腰身,脚尖轻点湖面,朝画舫跃去。 凌萧若被尹致远抱于怀中,她抬眸看向头顶上方的男子,他俊美的轮廓刚巧映在了月亮之上,将他那张本就如玉般的脸庞衬得更加清俊无铸了。 许是感觉到凌萧若在看他,尹致远忽而垂眸看向了怀中的女子,脸上的神情由冰冷如霜变成了和煦春风。 凌萧若见他又笑得那班温暖,肌肤之上的汗毛瞬时倒竖起来,顷刻间,她垂下眼睑移去了视线。不知为何,她竟是觉得冷颜比笑颜更适合他,因为,她总觉得他的笑颜是装出来的,冷如玄冰或许才是他的真性情。方才他那冷声一喝,让她更是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尹致远见凌萧若不再看他,他只微微一笑,几个跃身之后便回到了画舫之上。 甫一回到画舫,安平一脸泪花儿地朝尹致远本来,她哭泣道:“致远,刚刚好吓人啊。”方才,致远与三皇兄处于僵局时,他二人起身准备休战片刻,致远去了穿透,而三皇兄去了船尾,她与碧绿二人留在了亭内,可是,没过多久,忽而之间闪出两个黑衣人,将她与碧绿瞬间敲晕了,当她醒来时,发现是三皇兄救醒了她,而柔儿姐姐竟是一脸菜色唇瓣苍白地躺在亭中的卧榻之上。到底除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人袭击她们? 尹致远俊眉微蹙,问道:“景轩在哪里?” 安平眸中的泪光收了些许,她眼眸一瞪,看向尹致远怀中的凌萧若,焦急地问道:“三皇嫂也受伤了么?三皇兄在亭内为柔儿姐姐驱毒。” 尹致远他微微一点头,解开凌萧若的|岤道后说道:“靖王妃也瘦了一剑,也中毒了。”说完之后,抱着凌萧若朝亭内行去。 然而,当他刚刚迈出步伐时,却挺一阵清清冷冷的声音从怀中传来。 “放我下来!” 凌萧若清楚地知道尹致远这是要将她抱去亭内让云景轩解毒,云景轩能解的毒她自己也能解,那她又为什么要让云景轩来为她解毒呢?这是对她作为医者的一种侮辱! 尹致远沉了沉脸,说道:“靖王妃许是不知,景轩医术精绝,你现在中了毒,应该让他为你解解毒。” 凌萧若见尹致远不肯放她下来,她用尽力气挣扎起来,这时,碧绿刚巧奔了过来,当她看见小姐渐渐发黑的唇瓣时,眼泪遗落哭了出来:“小姐,您怎么受伤了?” 凌萧若在听见碧绿的话后更是奋力地挣扎起来:“碧绿,快点来扶我!” 碧绿点了点头,也不理尹致远,只双手搀扶着凌萧若,帮她用起力来。 尹致远见凌萧若死命挣扎,他也不好再禁锢,一来是因着身份有别,二来,如果挣扎得太厉害,他担心她的伤口会扩大,从而,毒素也会蔓延得更快。 由于尹致远松了手,凌萧若终是挣开他的怀抱站立起身,站起身后,她直接朝碧绿吩咐道:“碧绿,上小舟,我们回府!” 碧绿眸中的泪水瞬时收敛了一些,她支吾道:“现在回府?那您的伤······” 碧绿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安平劫了过去,她上前拦住凌萧若的去路,焦急道:“三皇嫂,致远说您中了毒,我三皇兄的医术很好的,让他先为您驱毒吧!”她今夜真是发现了太多让她惊奇的事了,原不知,三皇兄竟然也是会医术的。还有三皇嫂,她怎么能倔强成这样呢?即便知道了三皇兄喜欢的人乃是柔儿姐姐,她也不能拿自己的姓名开玩笑啊! 凌萧若脸色已渐苍白,为了忍住疼痛,额头之上已经浸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面如霜冻,朝安平冷冷说道:“安平公主,请您让开!” 安平被凌萧若语气的寒凉吓得缩了缩脖子,小脚情不自禁地让开了路来。 碧绿见安平公主让开了路,她扶住凌萧若的胳膊准备将她扶上小舟。 然而,当她二人的脚刚想跨上小舟时,风中一阵劲风疾驰而来,晃眼间,一抹白影落在了凌萧若的跟前。 “先将这个丹药吃下吧。”人影刚刚而至,云景轩低沉的话语便随之而来。 云景轩看着身前的女子,柔和月色之下,她依旧翩然如仙,曾经姣好如月的面容之上已然蒙上了一层淡淡地黑影,想必那毒已经渗入了血液之中了。通过这两日的接触,让他知道,凌萧若乃是一个倔强的女子,她有她的骄傲,而他,在新婚当日便这段了她骄傲的羽翼,所以她恨他,她一直不待见他。她常常无视他,不给他面子,不把他当做王爷,这些身份上的事他都不在乎,可是,他却不能不在乎她的性命。 凌萧若垂眸凝望着云景轩手中的金色丹药,那丹药圆润如珠,在银白色的月光之下,显得灼亮而晶莹。 她知道,那是一颗护身丹药,可以组织毒素的蔓延,可以养精蓄锐,可以让她少受些疼痛的折磨。 那丹药有很多种功效,可是,那些都是她不需要的! 云景轩给的任何东西,她都不会要! 凌萧若缓缓抬起了手,云景轩因着她的抬手而眼眸微亮,可是,下一刻钟,他的凤眸却是黯淡到了极致。因为,凌萧若并没有接下他的丹药,二十手一挥,将那丹药扔进了冰凉的湖水之中。 “叮咚——”丹药没入湖水后,竟是发出了脆响之声,在这些许喧闹而繁杂的夜里。 凌萧若些微苍白的唇瓣微微开启,她清冷的声音隔着湖水缓缓而来来:“王爷的丹药,妾身受之不起!” 话落音绝,凌萧若与碧绿已然上了小舟,只留给画舫上的人一抹清雅的素色身影,还有那反复吟唱的清冷孤绝的话语。 “你······”云景轩完全不敢相信凌萧若竟是将他手中的丹药给扔进了湖中。这个该死的女人知不知道这颗丹药可是他的珍藏?她当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看着她倔强而去的背影,云景轩垂于身侧的手握紧成拳,凤眸中思绪飞散,恍惚间,女子盘起的长发瞬时飞舞起来,仅这一瞬间的感觉便让他惊觉,原来他方才在湖边错看的背影竟然凌萧若的。 他竟然将她看成了子青!他是疯了么? 凤眸微微睁大,云景轩全然不敢相信自己心中所想,湖面上吹来的风鼓起他白色的长袍,他凝望须臾,陡然间,眼眸澄亮,愤恨般地转身朝亭内行去。 尹致远凝望着凌萧若的背影,她那挺拔的脊背似寒雪中绽放枝头的红梅,冷傲而清绝。 “致远,我今天当真不该邀三皇嫂一同游湖啊!”凝望间,安平愧疚的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尹致远收回视线,他俊眸一垂,转身朝安平说道:“后悔已无用,别太放在心上了。” 安平听见尹致远淡淡的声音后,她环保住尹致远的腰身,将脸儿靠在他的怀中,嘟嚷道:“我是不是太爱闯祸了?你会不会因此而不喜欢我呢?” 尹致远闻言,俊美的眸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纱,他这一生,自从出生起,便被别人画好了人生轨道,他有得选择么?他有这个权利么?被规定好人生的他还能拥有一颗平常心么?还可以喜欢人么? 修长而白皙的手轻轻扬起,似有千斤重一般,隔了许久,方才缓缓地放在了安平的秀发之上,手指滑动,丝丝黑发于指尖流泻,他淡淡应道:“我会喜欢你的,一直喜欢······” 安平听后,一张小脸笑得幸福似花朵,她闭眼微笑道:“谢谢你。致远。” 二人温存片刻后便进了八角亭内。 亭中的卧榻之上,上官柔斜歪在榻上,一张脸儿苍白弱纸,淡绿色的衣衫之上浸着鲜红的血渍,云景轩坐在她身旁为她把着脉。看样子,上官柔应当还未清醒过来。 “景轩。你不跟去么?先不伦她手臂上的伤口和身上的毒素,倘若又遇见那个青铜面具男子又该如何呢?”尹致远行至云景轩跟前,淡淡地问道。 云景轩凤眸一垂,犹自有些生气,他沉了沉声音,回道:“你没看见她的样子么?”他好歹也是个皇子,忍耐力也是有一定限度的,他不可能一味地纵容她。 “轩,都是我不好,如若不是我,靖王妃也不会这般离开了······”云景轩正恼怒间,上官柔轻柔的话语声慢慢响起。 云景轩回眸望着上官柔,她眸中的泪水以及委屈的表情让他不得不叹了一声气:“你莫要担心,此事与你无关,你身上的毒素已经去除了,身前的伤口也处理好了,我先送你回府吧。”离胤东太子前来临南迎娶她的日子快要到了,今夜,他本不想答应她前来千水湖,但是,她那哀戚的模样一集远嫁后的孤苦无依,终是让他来到了千水湖,不想,来到之后竟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还让她受了伤,他当真有些惭愧自责。 上官柔听闻后点了点头道:“好的。” 画舫的船桨加速摇动,拨开湖水朝岸边快速划去。 这厢,上得小舟后,碧绿卖力地摇着橹,而凌萧若则是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座椅之上,她仰头看着天上的星辰,今夜云层厚实,只能看见淡淡的银河,银河两旁是两颗耀眼而晶亮的星星,那是牛郎星与织女星,传说,他们今夜会相逢。 不知是因为毒素的缘故,还是其他,她怎么看着那两颗星竟是越来越远了呢? 摇橹的碧绿看见小姐瘫坐在椅子上,她焦急地含泪问道:“小姐,您的伤怎样了?还有毒素呢?您为什么不吃姑爷给您的药?” 凌萧若闻言,扯动了一下嘴角,她对碧绿说道:“放心,死不了的。” 方才她上船后便暗地里把了一下脉,虽然她中了毒,但是那些毒却也不是特别霸道,上岸之后去药店配一副药便能解除,她现在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她能不能撑到去抓药,因为这毒素虽然不霸道,但是致晕的效果倒是一等一的强,怎么会有人这样配毒药的呢?从今夜的事件看来,那个青铜面具男想要抓的人只有她而已,他到底为了什么要抓她呢?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碧绿许是跟在凌萧若身边久了,竟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她皱着眉头嘟嘴道:“小姐,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到底是谁啊?我们以前从未得罪过任何人,怎会有人来抓小姐呢?” 凌萧若听后眼眸瞬时一亮,碧绿这一席话倒是提醒了她,既然这个人不是以前的凌萧若惹下的麻烦,那一定就是她惹下的了,在她的记忆里,她除了惹过几个师兄以外,唯一惹过的人便是华山比试时的那个褐衣工资了。可是,也不对啊,她的师兄和那个褐衣公子应该不知道她是第一闺秀啊。 “啊!头晕了!”凌萧若越想越不对,越想就越头晕,到后,终是一把敲击了在自己的头上。 昏昏沉沉间,小舟已经靠了岸,上得岸后,凌萧若对碧绿说道:“赶紧带我去最近的医馆。” 碧绿点了点头后便搀扶着她穿过人群熙攘的湖边朝医馆行去。 然而,凌萧若终是没能挺到去医馆,在途径一条偏僻的小道时,她终是双眼一翻晕厥了过去。碧绿见凌萧若昏了过去,吓得她哭喊道:“小姐,您醒醒啊,千万不要吓碧绿啊。” 天啊,小姐晕厥过去了,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小姐,您醒来啊······” 碧绿的哭喊声震动了天际,可是,无论她如何喊叫,如何哭泣,小姐依旧垂着眼眸,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将她交给我吧!”正当碧绿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一阵低沉的男子声音娓娓传来。 碧绿听闻瞬时守住了呼喊之声,她循声而望,隔着晶莹的泪帘,她看见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飘然立于月下,他的脸上戴着一张白玉面具,面具将他的脸部全然覆盖。 “你······”碧绿在看见白玉面具男时,嘴唇微张,吃惊地问道:“你是上次救小姐的人么?” 白玉面具男微微一点头,朝她说道:“使得。”说话间。他脚步移动,瞬间便行至碧绿的身边,长臂一伸,便将凌萧若卷入了自己的怀抱之中。 他将凌萧若横抱起后,朝碧绿说道:“明日我会将你家小姐安全送回的。”说罢,脚下一个轻点,抱着凌萧若朝屋檐之下飞掠而去。 当他甫一飞上屋檐之后,却见前方不远处,云景轩一袭皓白衣衫淡如长风一般地拦在了他的身前。 云景轩下场的凤眸微微一眯,黑潭般的眼眸在夜色显得愈加的深沉,他放生说道:“本王的王妃不需要阁下来救!” 白玉面具男闻言,隐于面具下方的眼眸随之一暗,他低哼道:“你有将她当做你的王妃么?如果有,方才又为何让他人将她掳了去,又为何让她负伤呢?“ 云景轩闻言,暗沉道:”你方才一直隐在暗处?“这个疑似悦己宫宫主的男子竟是一直保护着凌萧若的么? 白玉面具男冷声回道:”我并不想回答你的话,识趣的就闪开,别妨碍我救她!”他从来不做跟踪她人的事,今夜遇见凌萧若纯属偶然,方才有云景轩与尹致远二人在场,他又何必再去突显自己呢? 云景轩盯着眼前狂傲的男子,厉声回道:“本王说过,她需得本王自己来救,无需你插手!” 其实,让他救凌萧若本也无妨,他知道这个男子会对凌萧若好的,可是,为何他内心深处却很是排斥这样的做法呢?是他作为男性的自尊心在作怪?还是因着凌萧若与子青的相似。 白玉面具男听后,唇角微微一扬,他扬声道:“云景轩,你扪心自问一下,倘若她是你心爱的女子,你方才会放任她就此离开么?” 这一席话似一把利剑一般穿透了云景轩的心扉,倘若她是他心爱的女子,他会放她离开么?如若她是子青,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搂入怀中,如若她是子青,那么,无论她如何骂他,甚至打他,他都会硬逼着她吃下丹药的,而不会放任她就此离去,就像他在华山山谷那时,子青那般排斥他,他不也坚硬地为她解了毒么? 可是,她不是子青啊!她不是! 终究是不爱呵! “既然不爱她,那么就给愿意珍惜她愿意爱她的人一次机会,这样也算是对她好了。”沉默间,白玉面具男子的声音再次而起。 云景轩凝眸望向白玉面具男子手中的凌萧若,是呵,他不爱她却又为何不让其他人来爱她呢?他怎么可以这般无耻? 白玉面具男见云景轩不再说话,他旋即踩着云步,飞身而去,唯余绕梁般的话语一直回旋在屋檐上方。 云景轩凝睇着渐渐远去的白影,隐于袖中的手慢慢地握在了一起。为什么看着他抱走凌萧若,他的心会冷似玄冰呢?像是要失去某种尤为珍贵的东西一般,他这好是怎么了? 凝望一阵后,云景轩似发泄一般地兀自在屋檐上方飞掠,不多时,便到了靖王府,到得靖王府后他没有走府门,而是要径自飞向祈轩阁,丹田之中气息提起,一个旋身便落在了自个儿的书房门前。 “是谁?”当他刚一落地时,便听逐月一声低吼如疾风烈马般响起于耳侧。 问话的同时,铁拳如奔驰的骏马旋即而来。 云景轩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握住逐月挥来的拳头,沉闷地回道:“是本王!” 逐月闻言,眼眸一瞪,即可收回了手,他盯着云景轩侧眸问道:“王爷,您怎么是空降回来的?” 王爷今夜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自己府邸,他为什么府门不走,却是从屋檐上飞下来的? 害得他误以为是小贼呢! 云景轩随之收回了手,将双手负于身后朝书房行去,一面走一面回道:“练练轻功。” 逐月闻言,眼角忍不住的快速抽搐,练轻功也不待这样的吧!临邑城内有太多的空地与湖面可以练习轻功,不需要在自家屋檐上飞掠来练习吧? 云景轩走进书房之后,立于石砖地面上,他转身问道逐月:“逐月。如果一个此刻意不在杀人,那么你认为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经过两次观察,他认为青铜面具男并不是想杀凌萧若,他只是想带走她而已,并且,只要有强敌出现时,他通常不会拼命劫走凌萧若,而是以最快的速度逃走,从他的表现看来可以推断出两种结果,一是,他最担心的是暴露行踪,二是,他想要抓走凌萧若的墓地并不是十分迫切。 逐月闻言,冥思一阵后回道:“属下认为有三种可能,一为权势,二为钱财,三嘛,应当就是为了没人。” 云景轩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三种也可以归结成一种。” 逐月眼眸一亮,接着说道:“钱财没人都是为权势做铺垫的。” 云景轩闻言,眉头微微蹙在了一起,所有的事情到了这里他就有些想不通了。凌萧若怎么又跟权势扯上关系了呢? 现在,敌在暗,他们在明,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了。 兀自思索一阵后,云景轩眼眸一瞥,似想起一件事情一般,他朝逐月吩咐道:“以后有关于上官柔的任何事都不要禀告给本王了。” 逐月闻言,眼眸一瞪,本能地问道:“为何?” 云景轩见逐月居然问他为什么,他俊眉一拧,盯着逐月看了半晌后,慢悠悠地咬牙说道:“再问为什么,本王即可去找母妃让她将彩霞赐给你做妻!” 彩霞二字是一颗霹雳炸弹一般在逐月的头顶上方炸了开来,他瞬时抱着头摇头道:“王爷您饶了属下吧,属下以后再也不再您不开心的时候问为什么了。” 云景轩闻言,俊眸一敛,沉声问道:“本王何时不开心了?” 逐月嘴角抽搐,应和道:“王爷您开心,您十分开心。” 云景轩瞟了他一眼,也不与他争论,只问道:“罢了,还有何事要禀告?“今夜由于是情人夜,是以,他放了逐月的假,而他此时侯在这里,想必是有要是禀告。 逐月闻言,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他正色道:”王爷,燕北太子派人送来口信,说是半个月之后会到达临邑城,届时,会来府中拜会王爷。“ 云景轩剑眉微蹙,疑惑道:“燕北太子?”他什么时候识得燕北太子了? 逐月首道:“是的。” 云景轩摆了摆手,说道:“你下去歇息吧,替本王回信说恭候大驾。” “是的。”逐月应下后便躬身推了下去。 云景轩斜靠在紫檀木椅之上,凝望着书房之中燃气的青花瓷香炉鼎,袅袅青烟悠然而起,将烛火映得氤氲一片。 燕北太子,燕北太子,这四个字一直回旋在云景轩的闹钟,直至夜深十分。 第066章 前程旧爱 白玉面具男子抱着凌萧若在屋檐之上飞掠起来。带他的身影消失在天的尽头时,一处阴暗的街角之中出现了两个身影,此二人,一人站一人跪。 月光轻移,借着月色定睛一看,赫然才知,原来那个跪在地上的人乃是方才想要劫持凌萧若的青铜面具男子。他跪下之后,即可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站立的人脸部全然藏在黑暗之中,让人根本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一双厉眸穿透夜的深沉,直盯着跪在地上的人跪于地上的男子,在感受到上方男子阴沉的气息时,忍不住在心底倒抽了一口气。 “主上,属下该死……”因着心中有所恐惧,他终是微微诺诺的出口说道。 被唤作主上的男子眼眸一眯,又盯着他看了良久,终是低沉的开口问道:“夜鹰,为何没有在君离出现之前将她带走。” 夜鹰低头说道:“君离一直跟在她身侧的,属下担忧暴露行踪,是以,不敢轻举妄动。” 隐在黑暗中的男子听闻后,隔了半晌方才说道:“即刻去查君离为何对她这般重视,如若查不到,你就自行去领处罚了!” 夜鹰闻言,心下微微一凉,因为,在主上的眼里,自行领处罚便是死刑了,只希望他能顺利查到,不然当真是小命难保,他眼眸一眨,回道:“属下定能查到!” 男子闻言,接着说道:“为避免打草惊蛇,我们的行动先暂时缓一缓,不多时,胤东太子就要来迎亲了,本座会想办法让云景轩护送上官柔去胤东,届时,再想办法将君离的视线引开,如此,便能水到渠成了。” 夜鹰闻言,颔首道:“是的,主上。” “嗯,”阴暗中的男子点了点头后摆手道:“下去吧!” 夜鹰闻言即刻起身,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男子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黑瞳在夜色的掩映下变得愈发的深沉了。 这厢,白玉面具男抱着凌萧若一路出了临邑城,出的城门后他闪进了一片幽密的树林,林间风声赫赫,树叶婆娑摇曳,穿过树林之后到达了一处山脉,山峰交错间形成了一道天然的石门,那石门巍峨雄伟,壁立千仞,抬头望天,仅有一线之光,穿过石门之后眼界豁然开朗,周边林木葱茏,环境清幽,穿行其中,直觉香浥禁袖。 行了一阵子后,到达一出天池,他脚下轻点,在碧波万顷的池面上点水而行,不多时便到达了一处岛屿,这个岛屿占地十分之广,举目一望竟是看不到边际,岛屿之上树木葱郁,苍翠树林见山房林立,大多数的房子已经燃起火烛,只有少数几处房屋之上升起袅袅炊烟。 上岛之后,路上的行人忽然之间变得多了起来,他们皆作布衣打扮,当他们看见白玉面具男怀抱一名女子时,眸中皆有惊诧之意,不过,他们也只是怔愣须臾便朝他俯首唤道:“恭祝好。” 正如云景轩所料,此人乃是悦己宫的神秘宫主君离。 悦己宫,名为悦己,就是只做悦己的事,例如劫富济贫,例如锄强扶弱,只要是他们认为正确的事就会去做。悦己宫崛起于数十年前,刚刚成立时曾受到朝廷的反对,一直派兵剿灭,但是,剿灭之后人数非但没有少反而多了起来,后来,一名志士上表朝廷,说悦己宫的存在乃是社会安定的保障,临南国前任皇帝听后觉得十分有理,遂不再驱逐悦己宫人,经过许多年的发展,悦己宫的势力已经非常强大了。 别看这些行于面前的人只是身着布衣,也不要以为他们只会耕田种菜,到出任务的时候,他们个个都会变身成为武林好手了。 白玉面具男闻言,轻轻一颔首,又向前走了几步后,他找到一人说道:“去悬壶阁找一下莫医士。” 那人闻言,看了看君离怀中的女子后迅速点头道:“好的。” 君离抱着凌萧若朝自己的居室行去,约莫一小会儿,便到达了他的寝居,他的居所与其他人居住的地方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棉结稍微大一些,房屋的建材主要是以竹子为主,是以,在炎热的夏季,会感到清凉无比。 他将凌萧若放下后,莫医士便提着要想进了房间,进得房间后,他望了望床榻上的女子后轻声笑道:“离,什么时候开始,你也春心荡漾了?” 隐于面具下方的唇瓣轻轻一扬,他回道:“我倒是希望自己有这个资格去荡漾。”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来为她解一下毒,包扎一下手臂上的伤口。” 莫医士闻言,走至床榻前拿起凌萧若的手,手指搭上她的纤细皓腕,他一面把一面再度挪揄道:“堂堂一宫之主,岂能没有资格?” 君离闻言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他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已乞讨为生,如若那一年桃花开时,他没有遇到她们,他想,他早就被人打死了。而她是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金枝玉叶,他又怎么配得上她呢? 犹记得桃花树下,花瓣纷飞,小小的她扎着两条小辫儿,粉雕玉琢的脸上满是笑意,她伸手递给他一个馍馍,那时的他早已饥肠辘辘,没人知道那个馍馍对他的意义究竟有多大。 她对他说:“这是奶奶给我的,我现在给你了。” 奶奶站在她的身边,抚摸着她的头,笑意盈盈的说道:“孙儿乖。” 那一个馍馍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扯了回来,而那个女孩随后的话确是改变了他今后的人生,犹记得稚嫩的声音清澈的回响于耳边,她说:“奶奶说,悦己宫劫富济贫,你若没东西吃了,便去找他们吧。” 那时起,悦己宫三个字便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那时的他想知道她们的姓名,可是,她们却没有告诉他,让他一直报答无门。许多年过去了,他一直寻找无果,可是,前几天,他却在不经意间遇到了她的奶奶,找到恩人的他激动异常,岂料,惊喜的同时,也抛给他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因为,当年那个桃花树下的小女孩,她就要家人了,并且就是在那天,而她要嫁的人是临南国的靖王,皇亲国戚啊,他要如何去比? “离,在想什么呢?想得这般的投入?”正思绪纷飞之际,莫医士轻声打断了他的神思遐想。 思绪顷刻回转,他问道:“如何?” 莫医士闻言,眉头蹙了蹙,说道:“她身上的毒没有大碍,手臂上的伤口也不是很深,她之所以会晕厥,不是因为流血过多,也不是因为中毒太深,而是因为那毒药之中致晕的成分比较多。” 君离闻言,疑惑道:“致晕?” 那个青铜面具男子到底想要做什么?上次他让人去查那 九师妹 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17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17部分阅读 青铜面具男子,却是一直无果。 莫医士点了点头,回道:“是的,不过,所有事情之中最让我觉得惊奇的是,她身上原本有的内力被一股强大的内力给封住了。” 君离闻言,扬声道:“什么?被封住了?什么人封住了她的内力?”问话的同时,凌萧若有内力一事也让君离颇为惊讶,从来不知,一个千金小姐竟然也是一个会武的。 莫医士继续道:“封住她的那股内力非常强大,以我的宫里怕是不能解除。” 君离侧眸看了莫医士一眼,随后说道:“要不,我来试试?”一个女孩子,虽然舞刀弄枪并不好看,但是眼下,云景轩不关爱她,那个青铜面具男有老来找她麻烦,倘若她恢复内力,对她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莫医士点头答应道:“好的。” 言毕,莫医士将凌萧若扶了起来,让她盘坐于床上,而君离则是坐在她的身后,厚实双掌缓缓将身体内的真气渡入她的体内,然而,让他不接的是,当他的真气刚一渡到她体内时,那股真气即刻就反弹回他的身体里了,如此试了好几次都是这般。 屡试屡败后,君离的额头之上已经浸出了一些汗渍,他叹了一口气道:“封住她内力的那股内力太强大了。” 莫医士闻言也随之叹了一口气:“真不知是谁封住了她的内力。” 君离思索了一阵后,说道:“先为她解毒吧,其他的事等她醒来后再说。” 莫医士应下后便为凌萧若配了药。 配好药后,君离协助着莫医士将药喂进了凌萧若的口中。一切弄好之后,莫医士便提着药箱告辞了。 君离坐在床边,抬首触碰了一下面上的白玉面具,当年,他入了悦己宫后便开始勤练武功,恰逢有一次出任务时,他救了前任宫主的性命,前任宫主从此开始赏识他,并且,托人将他送上苍山学艺。 江湖之上的人之所以识得悦己宫,是因为悦己宫的人在世人面前都是带着白玉面具的,前任宫主想让他做继承人,但是,却不想让出苍山派的人知道他的真颜,是以,只要他的身份是悦己宫主,他的脸上都必须带着白玉面具,而苍山派的人听见的也非他的真实声音。 “嗯……”床榻之上传来一阵嘤咛之声,凌萧若闭着眼睛嘟着小嘴哼了一声,那娇俏的模样当真是惹人怜爱。 穿过白玉面具,君离看向床榻之上的人,回想起结婚那日的惊鸿一瞥,当真让他一生难忘。多年不见,她竟是出落得如此美丽,真可谓倾国倾城。 可是,让他着恼的是,她竟然嫁给了云景轩,因着关注凌萧若的事,他才知道原来子然竟是临南国的三皇子,那小子很会隐藏自己,这么多年来,他根本没有去想,他会是一个高贵的皇子。 在苍山的时候,通过他的观察,他可以推断出子然当时喜欢上了子青,不然,在他看见子青与子潺相拥而睡时不会说出如此酸楚的话来。同门多年,子然的脾性他多少还是清楚的,他是那种一旦喜欢上就很难改变的人,不然,也不会出现那日拒绝迎亲的事件了。 也正是因为他是子然,要不然,他早就潜入靖王府将他一顿好打了,今夜,他拦住自己去路时,自己之所以说出心爱女子的一番话便是要提醒他,他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我想回家……”君离深度思索之际,凌萧若再次嘤咛出声。 君离垂眸看向她,她宛若新月的柳眉微微蹙起,神情仿似有些期待,他凝望半晌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待你情况好转,我便送你回去。” 现在她的身份毕竟是靖王妃,就算子然不找她,也会有其他人找她,例如子然的母妃,例如云博海,是以,她还是不能在外待太久的,子然这小子虽然不喜欢她,但是,他毕竟是个正人君子,让她待在王府之中应该不算太糟。只希望不要苦了她的心才好。 夜,开始慢慢沉淀,君离一直侯在床边,直至月上中宵。 月影西斜时,凌萧若曾昏昏沉沉的睁眼,因为大脑还不是很清醒,接着房中如豆的灯火,她依稀看见一片白亮亮的东西,那东西看着似玉一般莹润,有点像面具。 面具,面具…… 凌萧若嘟囔了两句后,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翌日清晨,当橘色的晨光刚刚染红大地时,凌萧若便从昏睡中醒了过俩,醒来之后,她摇了摇头,慢慢睁开眼睛,睁眼之后入目的是竹子制成的屋顶,桌椅和窗户,清风徐来,芬芳而甘冽。 “这是哪里啊?”凌萧若撑起身子挠了挠头低声问询起来。 掀开薄被,凌萧若床上鞋套,推开房门朝外行去,站立于房门之前,当凌萧若看见屋外的景致时,着实惊叹了一声:“好美啊!” 只见青山薄雾见,青峰秀峦巍峨挺拔,银泉飞瀑喷雪鸣雷,云海奇观瞬息万变,俊奇巧秀中浓似泼墨,淡似轻烟,构成了一幅隽美的山水之画。 凌萧若闭眼深深呼吸了一下,再次叹道:“空气好新鲜啊!” 赞叹间,凌萧若看见了竹子制成的栅栏围墙,围墙之外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从旁路过,有些在不经意间回眸朝她看来,在看到她时皆是彬彬有礼的颔首以示礼貌。 他们笑容虽然淡淡的,却是不含一点杂质的微笑,那微笑诚挚而坦然。 凌萧若心下顿时开朗,旋即也朝路人回以灿烂的微笑。 屋外行径而去的人在见到凌萧若绝美的微笑时,轻声叹道:“宫主带回来的姑娘真的好美!” “是啊,好美!” 所有人的视线皆被凌萧若吸引而去,以至于根本没有看到前方的路。 “哎哟!”走于最前方的人因为一直侧眸看凌萧若,是以,竟是一头撞在了一颗槐树上。 撞头之后,他龇牙咧嘴的揉起额头来,凌萧若在看见他那滑稽的模样时竟是忍不住捂唇笑出声来:“呵呵……” 凌萧若笑了一阵后,摇了摇头,沿着屋前的廊下往后行去,前院儿没有找到屋子的主人,那么她便去后院儿看看,昨夜迷糊时,她依稀看见一张包色的面具,莫非救她的人又是那个悦己宫的人么? 凌萧若沿着长廊转到了后院儿,当她甫一到达时便看见绿色草丛之中,一抹白色的身影在挥剑起舞,他手中的宝剑时曲时直,游刃有余的行走于苍青葱郁只见。脸上的白玉面具在晨光的照耀下,散发出魅力之光。 那人白跑舒卷,迎风招展,墨色发丝从旁挑出两缕系于后面,舞动间,长发如灵蛇飞舞,竟是出奇的俊雅不凡。 白色衣衫在绿色海洋中翻卷,本是素色,却让人只觉得炫彩夺目。 “你醒了!”忽然之间,君离收回了软剑,他扬声朝凌萧若问询起来。 凌萧若兀自沉醉在唯美画卷之中,竟是没能迅速反应过来,怔愣须臾,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然飘至了她的跟前。 男性气息的忽然逼近让她瞬时从怔愣中清醒过来,一旦清醒,她抬眸疑惑道:“嗯?” 君离见她有些微微发呆,面具下方的唇瓣微微一扬,他笑问道:“觉得怎么样了?还晕不晕?” 凌萧若摇头道:“不晕了,昨夜是你救了我吧?” 君离点头道:“是的,昨夜你忽然晕厥,你的丫鬟大声叫喊,而我刚巧经过,便救了你。” 凌萧若闻言感谢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你的恩情我会记下的,不过现在我要离开了,还请你为我指个路。” 君离见她醒来后便要离开,心下有些酸涩,不过,他仍旧笑着说道:“我送你出去吧,你自己可能出不去。” 凌萧若颔首道:“如此,多谢了。” 君离没有再说话,只是脚步一扬朝前带起路,隽永的身姿在风中留下了飘然的弧线。 凌萧若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眼前唯余一片醒目的白。 一路行去,有不少人在看见君离时,皆是颔首叫道:“宫主好。” 前几次,凌萧若还没有听清楚这些人叫的是什么,到第四次时,她终是听清楚了,原来那些人叫的是宫主。 由于惊讶,她不免转眸问道:“你是悦己宫的宫主?” 君离点头回道:“是的,在下姓君名离。” 君离,君离,这名字听起来虽然很好听,但是,那个离字倒是让人觉得有些伤感了。 知道白玉面具男的身份之后,凌萧若不免暗叹了一声,原来这个有着俊雅身姿的男子竟是一宫之主,她倒是没能想到这一点。 二人一路前行,到达天池岸边时,遥望过去,湖水碧碧,涛声阵阵,湖边卷起了一层层白色的浪花。 凌萧若望了望岸边,发现没有船只可以摆渡,她眼角微跳转眸问道:“这个,怎么过去?”她虽然游泳技术一流,可是,不至于让她游过去吧? 君离闻言颔首道:“我将你带过去便是。”说话间,他健壮的手臂依然扶住了凌萧若的腰际,随后,脚下一个轻点,整个人跟着飞掠起来。 “啊!”甫一离地,凌萧若跟着轻呼了一声。 鬓前的发丝临风飞扬,凌萧若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清风与花香。 她侧眸看向身旁的男子,他的容颜藏在了面具之下,可是,纵然如此,他的轮廓却是依旧深刻,看着他悠然的身姿,不知为何,她的潜意识里总有一种感觉,好像,她认识这个人一般。 她到底在哪里见过他呢? 脑中思绪飞扬,凌乱而肆意,凌萧若思索了一阵后便摇了摇头,不管如何,此次飞翔是她来古代之后感觉最舒服的一次,因为不是被人胁迫,也不是疾风而飞。 飞掠一阵后,二人着了地,轻盈的步伐踩在了绿色的草地之上。 凌萧若举步往前,而君离仍旧亦步亦趋,行走几步之后凌萧若转眸说道:“已经过了天池了,就不劳公子远送了。” 君离闻言淡笑道:“还未出谷呢。” 凌萧若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后,说道:“哦。” 说罢,她转过头又朝前行去,为什么与他走在一起,她会觉得有些别扭呢? 薄薄的鞋套踩在柔软的青草地上,整个人都变得舒心起来,与他行在一处,虽觉别扭,但是心境却是自由的,今晨醒来当她看见那些人时,只觉这里乃是一方世外桃源,她多想留在这样的地方啊,因为这里远离喧嚣与阴谋,可是,她的身份却让她无法停留在这里。 “凌姑娘,你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曾今就过一个乞丐么?”心思怅惘间,君离忽而扬声问询起来。 凌萧若闻言心中一紧,向前迈出的步伐随之一滞,她垂下眼睑,兀自转动了一下,这个男子究竟是问询起这个身体原来主人小时候的事,她没有承袭她的记忆,又怎会记得呢?不过,他既然问的是很小的时候,那么,她说不记得了应该问题也不太大吧,毕竟,年小的时候记忆都比较容易淡忘的。 思索须臾,她微微侧着眸,没有迎视君离的眼眸,只摇头回道:“我不太记得了。” 轻轻的一句话儿,随时如缕清风,但是,却似惊涛骇浪般的狂风骤雨在君离的心湖之上倾盆而下,击碎了他多年来一直编织的美梦。 原来,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根本就不记得他! 其实,他早该知道这样的结果,她是大户人家的女子,而他只是一个乞丐,他们之间有着云泥之别,她又怎会记得他呢? 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他听见时却为何如此难受呢?胸口之中似有一股低沉的气压在腔内徘徊,让他一时间竟是有些无法呼吸了。 因为空气之中顺势的沉默,凌萧若偏过头看向君离,问道:“怎么了?我救了哪个乞丐?” 凌萧若轻柔的话语打断了君离深沉的哀痛,他顺了一口气,唇角一扬,回道:“凌姑娘不记得就算了。” 凌萧若闻言,眸中神色一暗,跟着问道:“我救的人是你么?”不知道为何,凌萧若在听见他的话后,心下的歉意泛滥而起,说不定本来的凌萧若是记得这么一回事的,只是她占了她的身体和记忆而已。 君离闻言抬眸看向凌萧若,她那双盈盈乌眸中暗含着愧疚之意,他见到之后,垂于身侧的手握住了纯白色的衣袍,涌动如潮的情绪掩藏在了白玉面具之下。 风中,再一次静谧如缄,凌萧若一直侧眸凝望着君离。 隔了良久君离方才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我没有饭吃,还被几个凶恶的少年追着打,你与奶奶刚巧经过,救了我。” 凌萧若听后终是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这个恩情是原来的凌萧若给的,而现在的她招受的一切都与原来的凌萧若无关,所以,这个恩情她自然不能再接受。 “公子,前程往事便让它随云而去吧,如若说我在年幼的时候救了您一命,那么现在,您已经还了,甚至多还了,你我之间,已经清了,从今以后,您无需再理会我的事了。”青铜面具男一事指不定会牵扯许多事情出来,她怎么能够让如此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呢?她不能自私的将他至于险境之中。属于她自己的劫,她需要自己面对! 君离见凌萧若与自己划清界限,心殇更是添加了一分,他其实从未奢想过什么,只是想守在她的身边默默保护着她而已,她竟是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么? 罢了,反正想要保护她那是他的事,一切在暗中进行便是。 想好对策后,君离点了点头,说道:“好的。” 说罢,二人没有再言语,只一路无话的出了峡谷。 出得峡谷后,君离为凌萧若雇了一辆马车,随后保护她一路回到了靖王府之中。 回到茗芳阁后,碧绿正在打扫屋子,当她看见凌萧若回房后,激动的拉着她,东瞅瞅西瞅瞅,关切的问道:“小姐,您没事了吧?” 凌萧若摇头道:“没事了。”停顿片刻后复又问道:“碧绿,你还记得我在很小的时候是不是救过一个乞丐。” 碧绿闻言微微瞪大了眼眸,回道:“奴婢当然记得啊!” 凌萧若眉头微蹙,有些惊诧的说道:“你记得?” 碧绿点了点头,跟着说道:“记得啊,虽然这事隔了很久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奴婢就是记得啊,那日您跟老妇人一起出门,回来的时候您兴奋的拉住我的手跟我说您那天救了一个乞丐,奴婢记得您当日的神情那个神气啊!” 凌萧若看着碧绿手舞足蹈的样子,心下的愧疚更胜一分了,连没有在场的碧绿都记得这事,而她这个当事人却不知道,方才,虽然隔着面具,但是,她能感觉到,他在听见她不记得他时,是有些许心殇的。 “哎!”这个原来的凌萧若究竟给她惹了多少麻烦啊,她自来到古代之后,当真是没有消停一天,以至于,时至今日,她真是怠倦异常。 “小姐,您遇见那个乞丐了吗?”凌萧若叹气之后碧绿跟着问道。 凌萧若点了点头回道:“是的,他就是这次救我的人。” 碧绿一听,惊声叫道:“哇,就是那个悦己宫的人么?” “是的,他是悦己宫的宫主,君离。”凌萧若回话间,移到床边坐了下去。 碧绿听见当年的小乞丐变成了现在的宫主,更是激动的惊叫道:“是真的吗?这个世界真是太神奇啊,小乞丐也能变成宫主!哇!太厉害了!难怪他对小姐这般好,原来小姐竟是他的恩人啊!” 凌萧若见碧绿如此高兴,她竟是一点也兴奋不起来,穿越来这么长时间了,她第一次迫切的想要找回子青的记忆。或许,从今天开始,她应该尝试着做一些寻回记忆的事了,不管有没有用,总比一直不做要好。 这一日,在凌萧若的深沉思索中匆匆而过。 又过了一日,便到了回门的日子,这日一早,凌萧若打扮好之后便在云景轩的陪同下朝凌府行去,她依旧一身馥郁芬芳,逼那花儿还要香艳。 晨曦的日光总是带着淡淡的色彩,将府门前狰狞的石狮照得和熙起来。 云景轩一袭白色衣衫立于晨光之下,一如既往的俊雅出尘。 凌萧若看着那翩翩而立的英俊男子,心中掂量着一件事,前天晚上,她消失了一个晚上,这个男人居然没有来问她去了哪里? 他不是最怕她出去捣乱的么?为何此次却是不闻不问。 云景轩见凌萧若瞥了他一眼,他也没有说话,他转眸不再看她,而是径自翻身上了马车,那样子像是在多比一般。上到马车后,他兀自盯着蓝色的车帘出神,不知为何,自从七夕之夜后,只要他多看凌萧若一眼,就会把她看着子青,他这是因为思念太甚导致的幻影么?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与子青除了脾气有点像以外,无论是外貌还是声音,一点都不像,他怎么就会把她和子青想到一出去呢? 凌萧若看见迅速翻身上了马车的云景轩时,眼眸瞪了瞪,随后唾了一句后便跟着上了马车。 一路无话,马车很快就在凌府门前停下了。 因着云景轩时皇子的缘故,她这个回门可了不得,凌府中大大小小皆是出门来迎接他们的到来。 刚刚下了马车后的凌萧若被府门外站的那一溜人给吓得睁圆了眼眸。 云景轩下了马车后在看见凌丘壑是彬彬有礼颔首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凌丘壑满脸含笑,上前对云景轩说道:“靖王爷有礼了。” 说罢,他二人先行入府而去。 凌夫人待云景轩和凌丘壑一走便快步走至凌萧若跟前,握住她的手问道:“若儿,这几日过得可好?” 凌萧若点头道:“娘,若儿过得很好,您无须担心。” 凌夫人闻言跟着点头道:“过得好,就好啊!”说到这里时,凌夫人顿了顿,接着问道:“对了,若儿啊,三皇子府中有没有妾室啊?” 凌萧若闻言,心中本已遗忘的差不多的事再次浮现在脑海之中,她顿了顿后,回道:“有一个妾。” 凌夫人闻言,跟着说道:“只有一个啊,那还好了。” 凌萧若听后,心下猛翻白眼,她这个母亲就不能思考一些其他事么? 不想与母亲谈论这些事的凌萧若岔开话题问道:“娘,奶奶呢?” 凌夫人闻言眉毛一样,回道:“奶奶在她的院儿中呢。” “我先去看看奶奶。”凌萧若放下话后便朝凌老夫人的院儿中走去。 出嫁前,奶奶一直没有来看她,而今回门,她还是想看看她老人家,她有些担忧老人家的身体。 凌萧若以为以为回门之时兴许能够见到老太太,结果,当她到达老太太院儿门口时却被一大丫鬟拦住了去路:“小姐,老太太说,当您寻回玉佩之时便是您见她之时,如若您没有找回玉佩,您就无需进去了。奴婢对不住了!” 那丫鬟一脸的铁面无私,凌萧若知道自己恐是不能进去,是以,她关切的问道:“老太太身体怎么样?” 丫鬟回道:“老太太身体一直康健着,小姐,为了她的身子,您要快点找到玉佩啊。” 凌萧若叹息道:“我知道。”回门之后,她就去找振远镖局的人帮她查找。 因为吃了闭门羹,凌萧若心情有些郁闷,她沿着石板路行至府中的池塘时,顺势坐在了地上,她捋起袖子,从草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片儿,对着池塘打起水漂来,口中似念经一般低嗔着:“子湛啊子湛,大哥你究竟在哪里啊?” 此时,刚巧经过池塘的云景轩看见池面上连续蹦了四次的石子时,微诧的转眸搜寻起打水漂的人来,当他看见就地而坐且捋起袖子的凌萧若时,凤眸中渐渐浮起一抹深邃的意味。 一个千金小姐怎么也会打水漂? 他看了一会儿凌萧若,片刻后乍然清醒,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甚为不解,他怎么老师对着凌萧若兀自思索?他低叹一声,终是转身离开了池塘。 回门之日,清净而平淡,过了三日,凌萧若与云景轩便回到了靖王府之中。 回到王府之后,凌萧若立即画了一幅子湛的素描图,随后,她带上面纱怀揣着素描图偷偷去了振远镖局,花了几百两银子让镖局的人帮她找子湛,办完之后,她便回府静静等待。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一晃,便过了十日,第十日的下午,靖王府中来了一位贵客,那就是当朝的安平公主。 安平公主到达王府后径直去找凌萧若,她想约凌萧若明日去京城郊外的云浮寺烧香拜佛。凌萧若一听是去烧香,不免神色黯然,在现代的时候,只要一出去旅游,一定就会去寺庙,因为寺庙是古代文化一个不可或缺的构成部分,大大小小的寺庙她已经不知道去过多少次。她本想拒绝,后来又想,出去郊外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却也不错,遂应了下来。 翌日一早,凌萧若便于安平公主乘坐马车朝郊外的云浮寺行径而去。 到了山脚时,犹豫马车不能上去,她二人只能下来走路,七月中旬的天,仍旧有些炎热,太阳炙烤着大地,还没走几步,背上已经全然被汗水浸湿了,薄薄的纱衣整个贴在了身上。 云浮寺坐落在秀美的云浮山上,前往寺庙的人络绎不绝,有些人们扛着高香,有些诶提着各色纸钱,皆是一脸的虔诚。 行走两刻钟后,她二人到达了寺庙之中,到达之后,安平先是拜了佛烧了香。凌萧若虽然尊敬释迦牟尼是个学者,但是,身为波士顿 她还是相信唯物主义,是以,她没有去拜佛,只是给了一些香火钱。 拜完佛后,安平拉着凌萧若的手臂说道:“三皇嫂,我们去求一下签,好不好?” 凌萧若转眸思考了一下,前些时间由于事情太多,她就嘀咕着是不是应该道寺庙里来算算卦去去晦气,而今既然来到了,边求上一求倒也无妨,既来之则安之嘛! 有了想法,她点头道:“好的。” 二人去到求签处,安平要了姻缘签,而凌萧若则是要了平安签,摇签的时候,凌萧若心里一直在嘀咕着:让那些瘟神都里本大小姐远一些吧! 凌萧若摇着签筒一面祈祷一面摇晃,不一会儿便掉出一根签来,凌萧若拿起那根签,签是由竹子制成的,上面的字用绿色的油漆涂抹,看着碧绿盈亮。当她看见签文上的字后,忍不住眼角抽搐,只见那根木签上赫然写着“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什么意思?”凌萧若觉得意境有些不对,她小声疑惑的说了起来。 “姑娘,您手中拿着这个可是上上签啊!说的是姑娘您有很多桃花运啊!”此时,站在她身旁的解签文的和尚在看完签文上的文字后在旁摇头晃脑的解释起来,脸色得以之色尽显。 凌萧若身旁的安平在听到和尚的解释后,黑着脸叫道:“什么姑娘啊,和尚你可别乱叫啊!” 和尚被安平一吼,脸上得意之色顿去,瞬时红着脸说道:“这个签文是这个意思啊!” 凌萧若闻言惊诧道:“我求的是平安签,又不是姻缘签,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签文?” 和尚闻言,也觉有些诧异,他瞪眼问道:“姑娘您求的是平安签吗?” 凌萧若将手中的签筒递给了和尚,说道:“你自己看了!” 和尚拿着签筒从里面抽出一些签文来细细阅读,筒内余下的那些签文都是平安签,只除了凌萧若摇出来的那一根。 “这……”和尚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明明是平安签的签筒,怎么会窜出一根姻缘签?是谁放错了么? 安平见状,一把夺走凌萧若手中的签文,旋即扔在地上,牵着凌萧若的手说道:“算了,看来云浮寺的签并不灵,我们去其他寺庙求。”她方才抽中了一根签,那签文却是一根下下签,说她的姻缘不会圆满,她在摇签时想的可是致远,她才不想自己与致远不幸福呢,三皇嫂本是求的平安签,却从中摇出一根姻缘签,想来云浮寺的签并不灵验。 凌萧若被安平带起身来,本想细细询问的她也没有机会再问,只能随着安平朝寺外行去。 安平一路上喋喋不休的骂着云浮寺的签文,凌萧若跟在她的身旁回想着签文的含义,什么桃花运,她才不想要,如若又像在现代时一样,还要不要她过好日子了啊? 由于心中各有所思,二人讪讪的朝山下行去。 出了山路,沿着官道,很快就到了城门,临邑城的城门巍峨而雄浑,它由石块垒固而成,中间用隶书写着临邑二字。 离城门边不远处有一处小茶坊,安平在见到茶坊时对凌萧若说道:“三皇嫂,我有些渴了,我们喝点茶在进城,好不好?” 凌萧若回道:“好的。” 二人挑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点好茶后,小儿很快就上了茶,凌萧若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茶叶芬芳,口中生津,解了这酷暑的难耐。由于口渴,不多时,一杯茶便见了底,凌萧若放下茶杯,端起茶壶往白瓷茶杯里倒水,一面倒水一面于不经意间抬头看着过往的行人,然而,就是这惊鸿一瞥,她瞧见前方一行人朝茶坊行径而来,为首两人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只见其中一人身穿褐色锦袍,上绣金色暗纹,他负手踱步向前。而他身旁的那人则是一名身穿蓝色衣袍的男子。 他身去挺拔,头戴蓝色玉簪,同色系的衣袍似草原上碧蓝的天空,带着如云般的清幽,也带着俾睨天下的气势,他一双眼眸凌冽似鹰,似苍茫草原上最英勇的隼,挥斥方道,纵横天下,深刻的容颜似世间最精美的雕塑。 凌萧若在看见他时,惊得眼眸瞬间瞪大,这个带着王者般气势的男子不是子湛又是谁呢? 第067章 落入他怀 看着那巍巍而来的男子时,凌萧若差点忘记了呼吸,那是他么?真的是他么?他倒临邑城来了! 由于太过惊诧,凌萧若竟然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子湛从她眼前走了过去。 “三皇嫂,您在做什么?茶水已经满溢了!”由于凌萧若一直保持着倒水的姿势,是以,那茶水就那般倾泻而下。 凌萧若在听见安平的呼唤声时,终是回过神来,她旋即垂眸一看,那茶水不仅溢满了杯沿,现如今已经沿着木桌往下滴去了。 眼看着茶水快要流到她身上时,凌萧若一个起身往后退去。 安平见状担忧的问道:“怎样?没有被烫伤吧?” 凌萧若抚平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摇头道:“没有烫到,安平,我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马上去做,你自己回宫吧,一路上注意安全!”说罢,她拍了拍安平的肩膀后便起身朝那一群人追寻而去。 由于事出突然,没有一点征兆,安平不解的朝她唤道:“你去做什么啊?” 安平吼完之后,定睛一看,发现凌萧若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高大的城门之后。 凌萧若快步跟在了子湛一行人的后面,为避免被他们发现,她时不时会迈向小摊选选东西,选东西之时,她斜眼睨着前方的人们,脑中思绪飞转,思索着应当如何拿到玉佩。凌厉的眼眸一一扫过前方的人群,先不论那锦衣公子高昂的头颅,就是那些走在最后面的男子,他们身上也自有一股威严的味道,如此,这一群人的身份可想而知。再者,子湛身后的那些男子,他们看似没有在意身边的事物,可是,他们隐于袍袖中的手却是一直按住腰间的三尺佩剑的,只要一有动静,那宝剑便会夺鞘而出,鲜血淋漓。 很显然,她不能直接跳到子湛面前跟他说她就是子青,一是因为她的外貌声音跟子青没有一点想象,二是,恐怕她还没有跳到子湛跟前,就会被他后面的那些男子杀无赦了。 想来想去,她还是应当恢复装扮成子青的模样方能顺利拿到玉佩。 只不过,在这之前,她必须知道子湛的下榻之处,不然,偌大的一个临邑城,也会让她一顿好找的。 有了计较后,凌萧若机警的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跟了一段时间之后,一行人中的最后一个男子冷沉着脸朝后微微转了转身子,凌萧若见状眼眸微瞪,旋即转到一个小摊贩上随便拿起一根簪子问道:“老板,这个多少钱啊?” 小摊贩笑着回道:“夫人,这根簪子乃是去年花神会时祭过的簪子啊,它质地柔滑,多釉……” 老板开始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而凌萧若自然心不在焉,只有一声没一声的随意应和着,眼眸仍旧斜睨着前方的人。由于她转的即时,方才向后转的那名男子也不再往后看了。 凌萧若见状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机警。顺好气后,眼见着那群人已经渐行渐远了,凌萧若歉意的对老板说道:“谢谢您了,我再看看。” 说罢,放下簪子径自转身离去了。 “夫人,您……”老板因着失了生意而有些闷闷不乐,在后扬手呼了一声。 凌萧若转身追去后,还未走几步,却发现,不知何时起,那一群中竟然已经没了子湛与那锦袍公子的踪影。 “啊?不会吧!难道会隐身术?”凌萧若见状,心下失落异常。怎么眼见着的人,就会忽然不见了呢? 又跟着走了一段路后,当凌萧若发现子湛仍旧不在队伍中时,她便不再跟踪了。由于心情紧张,凌萧若急处了一身汗。她停下来后,转到一个街角擦起脸上的汗水来。 然而,当她的手刚一扬起,却觉得脖颈出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那感觉,她能够推断出来,那是玄铁打造的宝剑。 她微微一垂眸,便看见了脖颈处的剑尖,骄阳之下,铁质的剑器虽然耀眼却是散发着冰寒的杀意。 “说,你为何跟踪我们?”男子低沉的声音冷冷的传了过来。 由于擦汗,凌萧若的容貌暂时隐在了袖扣之后,她闻言,眼眸一转,准备以柔克刚,有了计较后,她眼眸朝上翻了几转,泪水渐渐铺满眼眶,待泪水云集后,她缓缓撇开了衣袖,朝来人低声泣诉道:“这位公子,您怎么拿着这般可怕的东西对着奴家呢?” 她的声音哀婉凄清,闻之让人动容,再看那一双美眸,饱含秋水,更是美人垂泪我见犹怜,持剑的男子在甫一看身前女子的容貌时,顿时看直了眼,他自幼出生在燕北,只见过英姿飒爽的塞外女子,这次注资要来临南,说是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温香软玉,而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都说临南的女子最是美丽,吴侬软语,眼前这女子更是如一株含苞待放的花朵,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入怀。 “我……”因着心中微微的轻颤,刺向她脖颈的剑情不自禁的往回缩了一下。 “寒烈,你在做什么?”正迷魂之际,另一阵粗狂的男声打断了他的遐想与迷梦。 寒烈在听见这一声低喝时,转眸看了过去,当他看见来人时,朝他说道:“寒影,我再逼问她为何跟踪我们。” 寒影瞥了一眼凌萧若,当他看见凌萧若眸中积蓄的泪水时,心下也是微微一颤,他愣了愣后,朝寒烈说道:“主上说,出到临南,切不可乱伤人性命,做事千万小心。” 寒烈闻言瞪了瞪眼,支吾道:“主上的意思是,放了她?” 寒影点头道:“是的,反正主上已经走远了,她也跟不上了。”况且,又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想必也没有什么坏心思的。 寒烈似极不情愿的收回了宝剑,放回鞘中,他与寒影二人齐齐消失在了街角之中。 凌萧若见二人瞬时消失,气得跺脚道:“老娘啥时候才能学会轻功?” 犹豫煮熟的鸭子就这么不胫而走,凌萧若自然高兴不起来,她一路愤愤的在街上穿梭着。 这厢,寒影与寒烈在执行完任务后迅速归了队,待归队后,寒影躬身去到子湛跟前禀告道:“主上,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子湛点了点头,表示知晓,刚毅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 小插曲之后,一行人继续朝议事的酒楼行去,然而,在行进的过程中,子湛再一次敛了敛眉。 寒影在接收到主上的神情时,知道恐是又有人跟踪,他会意后眼眸迅速从旁一瞟,然后又给了寒烈一个眼神。 寒烈会意,他二人迅速分头行动起来。 一阵天雷勾动地火的行动之后,当寒烈以为又能见到一名绝世美人时,却是失望的发现,此次抓的乃是一名身穿布衣的平民。 由于燕北人本就长得高大,而寒烈此时又是一脸寒霜,是以,他的身影便显得愈发的高大起来,他揪住那人的衣领,提到面前问道:“说,为什么跟踪我们?” 那人在看见寒烈的眼神时,已经吓得忍不住哆嗦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卷递到他的跟前,支吾道:“有人……托我们寻人……” 寒烈拿过画卷顺势递给了寒影,寒影拿到画后,惊得眼眸瞪了瞪,随后朝寒烈说道:“将他提到主上那里去。” 那人听后,腿脚已经站立不稳,他摇头道:“小的只是受人之托,寻人而已,没有恶意的。” 寒烈不理他的哀求,拎着他的衣领说道:“少说废话,走!” 不多时,那人便被寒烈扭送到了子湛的跟前,到得跟前时,寒影颔首将画交给了子湛,子湛鹰眸一眯,将画拿在手中。 只见那一方宣纸之上画着一个男子的头像,画像是由墨色对轮廓进行刻画,运用线条将块面铺出,在进行黑白灰的刻画,用阴影来突显轮廓,让画面变得立体起来。这样的画法他见过,那是属于子青的工笔!莫非子青在找他么?她为什么找他? “二弟,临邑城内怎么会有你的画像?”这是,轩辕宇也跟着看了过来,然而,当他仔细观看那幅画卷后,微瞪眼眸问道:“这是什么画法?为何本太子从未见过?” 子湛即刻收好画卷问道被抓的那人:“这画卷是谁给你们的?” 那人眼角抽搐,摇头道:“这是受人之托,不是我要找的。” 子湛旋即接着问道:“是受何人之托?” 那人哆嗦的说道:“振……振远镖局……” 子湛闻言俊挺的眉微微一扬:“镖局?” 莫非当真是子青托人寻找他?她找他是为了玉佩还是其他?由于太子之争愈演愈烈,从华山回来之后他便赶回了燕北,后来才听子沣说,子青在回华山当日便消失不见了。 在听到她消失不见时,他的心犹如石沉大海,也是到了那个时候,他才清醒的认识到,他当是喜欢上子青了。 可是,为何到他幡然醒悟时,一切却已经走远了呢? 寒影微微侧眸,当他看见有些刻意压抑住激动之情的主上时,低声问道:“主上,要不属下现在就去振远镖局问问?” 子湛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切记不可伤人。” “是!”寒影闻言颔首退了出去。 这是,轩辕宇一脸桃花相的再次问道:“二弟,什么人让你这般心心念念啊?哪家的姑娘啊?” 子湛垂眸,淡笑了一下后,说道:“寒影查完之后便知道了,大哥,我们先去客栈吧,先见一见小弟为你引见的人。” 轩辕宇闻言,点头道:“好的。” 随后,一行人便朝议事的临江楼行去。 凌萧若犹豫心情不爽,也没了到处闲逛的兴致,在街上晃了一会儿后便朝靖王府行去,到得靖王府门口时,竟是遇见了一个不想遇见的人。 云景轩在拿到燕北太子的请帖之后便带着逐月会客而去。到得府门前时,碰巧遇到了败兴而归的凌萧若。 九师妹 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18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18部分阅读 凌萧若一脸灰头土像,竟是没了往日的精神气儿,云景轩一观之下只觉有些诧异,不过,他一直极力克制自己不要管她的事,是以,赶紧打住脑中的思绪,不再想下去。 他二人相逢于府门前,却似根本没有看见对方一般,只如云般的擦肩而过,不带走一片云彩。 逐月在见到二人互不相认时,眉毛拧在了一块,这个样子是不是可以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 云景轩自然不知道逐月的心中腹诽,他一路无话的朝临江楼行去。 临江楼建立于江边,隔江而望可以看见对岸如画般的景致,江边的堤岸之上垂柳摇摆晓风拂月,荡漾起轻轻的弧线。时值夏日里,江边乃是纳凉的好去处,此刻的江边三五成群的坐满了消暑的人。临江楼因着凉爽,是以,在炎热的夏日里,生意自然是好的。 云景轩到达临江楼时,楼里已经宾朋满座,他被小厮引到了二楼厢房雅间之中。 此雅间有两个房间组成,外面的房间里站着两名男子,那是寒影与寒烈两兄弟,云景轩进入房间之后转身对逐月吩咐道:“你在外候着吧。” 逐月颔首应下了。 云景轩随后掀帘而入,入得里面的房间,云景轩眼眸一转,在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凤眸中似擦亮了火光一般。 只见一名身穿蓝色衣袍的高大男子倚窗而立,他一头墨发高束于头顶,上面只带着一根简单的蓝玉簪,他长袍飘荡,层层卷卷。伟岸的英姿似海一般波澜壮阔。 云景轩心下暗自澎湃,他径自朝子湛行径而去,子湛在云景轩刚进门时,便知他已经来到,他回身朝他淡然一笑。 “大……”云景轩在喊出这个名字后,忽而眼眸微微一转,看见了子湛身旁的另外一个男子,遂更改道:“大哥,真的是你?!” 这一声话语之中,有意料之中的惊喜,也有意料之外的惊诧,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释怀! 在苍山这么多年,他早已知晓大师兄的身份非同一般,果不其然,原来他竟是燕北的宸王轩辕宸! 轩辕宸在听见云景轩的呼唤后,心下甚是欣慰,同门多年,果然是不点都通!他淡笑着朝云景轩伸出铁拳,云景轩见他伸拳而出,自是伸出右手,双拳扣于胸前,传递的是多年的情意,亦是铮铮男儿的热血情怀! “五弟,我们又见面了!”轩辕宸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带着一种属于草原人的道劲之力,似苍鹰一般搏击长空。 云景轩点点头道:“上次一别还以为再会将是在明年,却哪知,竟是在临邑城遇见了。”他还以为再见大师兄会是明年泰山比试时,而今,却是在临南国的京城之中相遇。人生的缘分啊,当真是妙不可言! 轩辕宸铁臂一挥,说道:“五弟,来,我们坐下来在详谈。” 云景轩豪爽的一掀袍坐在了轩辕宇的身边,坐定之后,轩辕宸朝他介绍道:“这是我大哥轩辕宇。”说罢,又对轩辕宇说道:“大哥,这是我在江湖上认识的结拜义弟,他也是临南国的靖王云景轩。” 轩辕宸与轩辕宇系出同母,是以,二人感情非同一般,平日里也不叫大皇兄等皇家字眼,只随口唤他为大哥。 轩辕宇一听云景轩乃是临南国的王爷,遂点头抱拳道:“本太子当真是大开眼界了啊,靖王,幸会!” 云景轩朝轩辕宇微微一笑,礼貌道:“太子有礼了。”从他跨入这个房间伊始,当他在看见轩辕宇的第一眼时,他就有一种感觉,这个太子没有太子该有的气势,反倒是大师兄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一名王者,大师兄与太子远道而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他商议,燕北皇帝病重垂危,他听说燕北国内前不久发动了政变,一部分人想要另立储君,他二人此时前来当是为着此事。 介绍双方认识后,轩辕宸朝轩辕宇说道:“大哥,五弟乃是自家人,有什么话都可以与他说的。” 轩辕宇点了点头后,将此次前来临南的初衷像云景轩说了起来,笑谈风云之后,一切果然不出云景轩所料,轩辕宇此次前来带来了燕北的汗血宝马,为的只是借一些兵马帮助他夺权,燕北内政乃是轩辕宇与三皇子轩辕宏之间的一场战争,现如今,双方兵马相差无几,如能得到临南相助必定完胜,并且,轩辕宇还许诺待他夺权之后将会给临南赠送更多的宝马良驹以及饲养方法。 云景轩听后,揣摩了一番,自古以来,战马便是战场上的一件锋利的武器,燕北太子给的条件十分之诱人,想必父皇一定会答应的。 遂说道:“大哥,小弟承蒙大哥关照这么多年,大哥的事便是小弟的事,小弟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若父皇出兵相助,我愿领兵前往!” 他的父皇虽然不待见他,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运筹帷幄,他手中也是握有一些兵马的,数量不多,却是精兵良将。轩辕宇其他人不是特别了解,但是,大师兄的事他却不能袖手旁观,因为,他相信大师兄信赖维护的人定然也能成为一代英豪。 轩辕宸见云景轩如是说,他端起手中酒樽豪迈的说道:“干!” “干!”云景轩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待甘冽白酒滑过喉间时,云景轩想了想,忽而问道:“大哥,你有没有见着九弟?” 轩辕宸鹰眸微转,便知云景轩说的是谁,他问道:“五弟为何有此一问?” 云景轩闻言叹了一声气后,说道:“上次离别后小弟在一处树林之中遇到了九弟,当时她伏在地上似寻找一样东西,小弟开口问她,她开口第一句话便问小弟大哥去了哪里。” 轩辕宸闻言思绪飞转,想必子青寻他当真是为了那枚玉佩,此时,打探此事的寒影还未回来,他也不好告诉子然具体的情况,反正他还要在临南住些日子,迟一点告知他倒也无妨。 想好之后遂摇头道:“我并未见着她。” 云景轩闻言凤眸之中渐渐升起失落之意,茫茫人海,子青究竟去哪里了?她可知大师兄回到了临南? 此时的他真的好希望子青能够立刻找到大师兄,这样,他也可以在见到她了。 待议事完毕,双方起身告辞,犹豫燕北太子来临邑,临南国皇帝云博海大喜,说是晚间会在宫中设宴款待远方来到的客人。 云景轩早已知晓此事,遂朝轩辕宸说道:“大哥,我们晚上再聚了。” “好的。”轩辕宸点头应道。 随后,众人在市委的陪同之下离开了临江楼,两队人马分别朝皇宫与靖王府开进。 靖王府之中,当凌萧若回到茗芳阁后便得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晚上要去皇宫赴晚宴。 犹豫没有跟踪到子湛,她兴趣乏乏,歪在卧榻上撑着脑袋问道:“什么宴会啊?” 碧绿打来水蘸湿了布巾后递给凌萧若,面露喜色的回道:“燕北太子来临邑了,说是带了好些个北地的尤物娇娃要送给皇上呢。” 凌萧若闻言眼皮狂跳,用布巾在脸上擦着汗低声支吾道:“都不知道举不举的起来了,还要这么多女人。”她当真讨厌种马类的男人,想想就恶心。 碧绿由于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遂凑上跟前儿问道:“什么举不举?” 凌萧若一把将布巾覆盖在碧绿的脸上没好气道:“姑娘家的,问这些做什么?” 碧绿闻言,迅速拿掉布巾反驳道:“小姐您不也是姑娘吗?真是的!” 刚一说完,碧绿即刻捂住手说道:“小姐,您莫往心里去,奴婢是乱说的。”说罢还拿手打自己的嘴,骂道:“真是个糊涂蛋!” 凌萧若全然不在意她说的话,摆手道:“你先下去休息吧,一会儿来为我梳洗,虽然不想参加这么些个宴会,但是,却是不得不去啊!” 碧绿点了点头后便躬身下去了。 夜,拂了一地银白色的月光,黑若丝绸的天幕之上挂着许多盈亮的星辰。今夜,月光无垠,星辰闪烁,姿势美景仙境。 宫中的夜宴是在皇宫中的水心湖畔举行的,湖畔边搭了一个巨大的莲花台,那莲花台搞五尺,宽三丈,长十丈,可容纳数十名舞姬在上翩翩起舞,莲花台上挂着红色灯笼,夜风拂来,灯笼迎风而舞,碎了满地的妖红,醉了众人的眼。 戌时正,参见夜宴的宾客已络绎而至。由于是有皇帝参加的宴会,是以,所有人的着装都是非常正式的。 凌萧若裹着繁复的宫装,带着馒头的朱钗宝坠,坐在人群之中。 由于男女有别,是以,凌萧若与云景轩时分开而坐的,凌萧若坐在王妃群中,当她刚一坐下时便有女子来跟她搭讪。 “哟,这可不是靖王肺么?”问话的语气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酸味和妒忌。 凌萧若闻言转眸看了过去,直接抛给她“你是谁”的表情。 其他女子见状拉着方才问话的女子说道:“二皇嫂,您不知道三妹妹他从不出门么?我们这些个人她自是不认识的。” 凌萧若秀眉一抬,原来方才问她话的那个女人竟是结婚那夜调戏她的云景轶的老婆。 二王妃闻言,腰身一拧,嘲笑道:“是啊,我差点忘了,三弟成亲时可是没有摆酒宴的!她又怎会认得我们呢?” 此声之后,却听众女附和道:“对啊,谁人不知三弟喜欢的是第一美人上官柔?” “是啊,想那上官柔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当真可谓惊世才子!” “有才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而那个连对联都不懂的人却要嫁进皇家来!” 凌萧若在听闻对联二字时,自是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前些日子,她已经像碧绿询问的差不多了,这些女人鼠目寸光,会对联就很了不起么?她们会微创手术么?真是的! 坐在一起的女人瞬间就炸开了锅,二王妃闻言,丹凤眼微微一瞪,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嘱咐道:“大家可别乱说了,万一被胤东太子的什么亲信听见了,后面的事可就麻烦了!” 凌萧若神色未变的听着众人的挪揄,仿佛在听戏一般,而她身后的碧绿则是气得涨红了脖子,凌萧若拿起桌前的餐前小食,潇洒的往嘴里一丢,随后,她眼眸瞥了瞥,朝二王妃使了个眼色说道:“姐姐,小妹的事就不劳烦您操心了,您先操心自个儿的事儿吧?” 二王妃闻言,脸色一变,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凌萧若一面细嚼慢咽一面朝二王妃身后努了努嘴,慢悠悠的说道:“自个儿看呗!” 二王妃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一望之下可不得了,她眼眸骤然瞪大,仿似惊雷一般。只见她们身后不远处的一棵黄杨树下,一名身穿锦袍的男子正搂着一名身穿宫女服装女子的纤腰,那一脸烂桃花相的男子不是云景轶又是谁呢? “这个该死的登徒子!”二王妃见到自家男人当中调戏宫女时气得瞬间捋起袖子,脚一蹬便朝黄杨树行去。 凌萧若在见到忽然只见变得如此火爆的二王妃时,惊得眼眸一瞪,“哇!”说罢,朝身后的碧绿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出恭。” 碧绿闻言眼眸有些抽搐,她记得小姐刚刚才出了恭,怎么一会儿时间又要出恭,她是吃坏肚子了么? 凌萧若优雅的起身一路朝黄杨树行去,其实,她并不想看二王妃如何收拾那个调戏她的云景轶,她只是觉得方才的环境有些憋屈,既然觉得憋屈,那不妨看看戏,既可以放松一下心情,又可以愉悦一下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当她刚刚到达黄杨树跟前时就见二王妃已经将那名宫女打吗走了,那宫女许是被她打的浑身疼痛,哭哭啼啼的一路小跑而走,待宫女走后,二王妃对云景轶说道:“跟我来!” 云景轶垂着头跟在了她的身后,凌萧若眼眸微瞪悄悄跟在后面继续看好戏。 到得一出假山石后,二王妃狠狠地拧住云景轶的耳朵,骂道:“你这个死相,府里的女人你还嫌不够吗?你究竟要给我热多少麻烦出来?恩?” “王妃,本王没有啊,只是随便看看而已。”云景轶求饶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腾——腾——腾——” 一阵拳脚声后,二王妃接着说道:“那是随便看看吗?哼!” 凌萧若见云景轶被他老婆打的呜呼哀哉,心中只觉解气,遂扬声轻笑出来:“呵呵……活该!”上次她没有带药,让他逃过一劫,此次,最好让他老婆把他打到终身不举! “如此落井下石,姑娘竟然也笑得出来?”轻笑间,忽闻一阵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凌萧若闻言转眸看了过去,但见一名身穿褐色锦袍头束金冠的男子立在了一颗芭蕉树下。 接着微弱的月光,她看清了男子的脸庞,那是一幅雕刻般的容颜,英俊自是不要说,但是,为何他的眸中却是带着丝丝痞气呢? 凌萧若微微一眨眼眸,说道:“笑一笑,十年少!”撂下话后,她径自越过男子朝夜宴之地行去。 然而,当她刚刚跨少一座小型石质拱桥,那男子竟是飞身拦住了她的去路,他有些色色的笑了一下,说道:“姑娘急什么?这么不乐意与本……本公子说话么?” 凌萧若见此人有意调戏,眉头一皱,低喝道:“闪开!”说罢,再次抬脚准备从旁边走过去。 这个人看不见她的衣着?她今夜一身华贵,且梳着妇人的发髻,他竟是一口一个姑娘叫的好不欢快!当真是愚不可及!她现在给他一次机会,如若他就此放他离去,她便不惩治他,否则,他会比死还要凄惨! 然而,有意调戏的人怎肯就此放她离去,一个闪电间,来人已经钳住了凌萧若的纤细皓腕,俯身直逼她那张绝美容颜,喘息道:“如若本公子偏不闪开呢?” 男子浑浊的气息喷洒在凌萧若柔嫩的脸颊之上,只让她觉得恶心。不过,她悄悄将这种感觉压在了心底。 她眸中隐隐滑过一丝狡黠,忽而收起厌恶的表情,转而朝男子甜甜一笑,露出醉生梦死般的蛊惑笑颜:“公子当真不让吗?”既然他非要纠缠,那么她便陪他玩到底了。 她的声音滑腻似酥,娇弱莺啼,听的男人的骨头都跟着一酥,来人朝她坏坏一笑,迷了眼眸说道:“姑娘这是欲擒故纵吗?”临南国的女子管然是风情万种啊! 凌萧若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缓缓朝男人鼻尖抵了过去,带着无尽的诱惑:“你说呢?”对付这样的纨绔男人,一点小小的手段u,足够了! 那男人见状目露喜色,另一只手微微一转,欲要将凌萧若搂个满怀。 就在此时,当男人的手臂快要触碰到凌萧若的腰际时,凌萧若隐于袖中的手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极细的绣花针,绣花针上沾了她独家毒药,只需一秒,她就可以刺入眼前男子的下腹处的气冲和曲谷|岤之间,针入三分可让他三年不举。 然而,就在她出手之际,忽闻风中传来一阵极低的沉喝之声:“大哥,小心!” 说话间,一名男子快若闪电般将调戏凌萧若的男子一把推开,而他在旋转一周后,一手狠狠地捏住了凌萧若的纤细皓腕。迎面扫来的劲风吹拂起凌萧若鬓后的墨发,轩辕宸手腕用力,想要逼迫凌萧若将手中银针显现而出。 凌萧若大惊失色,全然没有料到中途会杀出一个程咬金。她眼眸一转,当男人握住她手腕的时候,脚步迅速朝拱桥外一挪,双脚脱离拱桥,整个人顺势朝拱桥边的荷花池内栽去。 “啊!”凌萧若吓得花容失色,一张俏脸惨白若雪。 轩辕宸没有料到她会朝池塘里倒去,惊得他低声喝道:“小心!” 凌萧若的身子已经朝池塘坠落,如若不及时出手,她定然会落入池塘之中,轩辕宸见状,英美一皱,旋即一个点地,俯身朝下猿臂一伸,紧紧扣住了凌萧若纤细的腰身,将她横抱于怀,而凌萧若在他圈住她腰身之际迅速将绣花针弹入了池塘之中。银针没入水中,一切都是悄无声息。 轩辕宸腰身用力带着凌萧若在空中旋身数次后终是稳稳地落在了拱桥之上。 待他二人着地之后,凌萧若抬眸一瞥,接着柔柔月色,当她看清楚抱住她腰身的男子的容颜时,不禁瞪大了美眸。 ╮ 第068章 惊才绝艷 男子的容貌深刻的印在月光之下,仿若玉雕一般,他英眉飞扬,鼻梁挺拔,而他那双鹰一般的眼眸将他的轮廓衬得愈发的俊美迷人。 子湛!抱住她的人竟然是子湛! 凌萧若不可置信地在心底呐喊出声! 这是不是应验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句话? 不过,惊喜之下,她仍旧感到不爽,那不爽的原因就是——为何她每次做坏事时,都会被她的师兄看见呢?即使换个身份也不例外,需知,她已经有些时候没做坏事了。 荷塘月色,莺声寂寂,晚风拂来,带着荷叶的清香,也吹拂起凌萧若耳前的一缕秀发。一股浓郁的胭脂水粉香味随风而来,让轩辕宸的剑眉不禁蹙在了一起。 轩辕宸凝望着怀中的女子,姣好的面容在月光之下更显柔和,细细长长的柳叶眉,彷若远黛,一双乌眸灵动清澈,琼鼻之下一双樱桃小口,宛若蜜汁,她的五官搭配简直堪称完美。 只是如此美貌的女子却又为何下手如此狠毒?如若方才不是他拦阻即时,大哥的身子怕是要废了! “二弟,你为何忽然出现?”此时的轩辕宇在看见轩辕宸抱住如此美艳不可方物得女子时,心下只觉懊恼。如若不是二弟出来搅局,他怕是已经抱得美人归了。 轩辕宸闻言方才忆起自己的初衷,他没有回答轩辕宇的话,只是抬手握住凌萧若的手腕,微一用力,便让凌萧若的手整个张了开来。他没有将凌萧若放下,因为,经过刚才一事,他知道,此女乃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如若他放她下来,她指不定又会玩出一些新的花样。 “你手中方才拿着何物?”轩辕宸鹰眸一眯,对着凌萧若葱白如削的手指问道。 凌萧若按压住寻到子湛后的惊喜,她将手晃了晃,回道:“这位公子,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奴家手中何时有东西了?” 轩辕宇闻言也上前在凌萧若手中看了看,当他看见她手中空无一物时,对轩辕宸说道:“二弟,你别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了。” 轩辕宸见凌萧若手中已没有物事,遂单手一推,将她放落下来,警告道:“以后不要再做恶毒的事了!” 凌萧若落地后,甩了甩被子湛握疼的手,她指着轩辕宇的鼻子说道:“我做恶毒的事?你在评判之前怎么不问问你家大哥做了什么好事?没事调戏良家妇女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行径吗?” 轩辕宸闻言眉头一皱,转身问道轩辕宇:“大哥,她说得可是真的?”他方才到来之际,看见的是此女子顶着一张妖媚蛊惑的脸在勾引大哥,犹记得她那只缓缓伸向大哥鼻尖的手,这样的动作一点也不像良家妇女该有的动作。 而今,她却说是大哥调戏她,莫非是他错了么? 轩辕宇闻言即刻摇头无辜地说道:“二弟,大哥曾经答应过你不再做这种事,莫非你不相信大哥么?” 轩辕宸看着一脸无辜的轩辕宇,他曾经当着自己的面发过誓,不再沉迷于美色之中,只专注于国家社稷,而他自发誓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纸醉金迷之事,来临南之前,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莫要见美起色心,他答应了自己,一路之上,他也做得很好。他愿意相信自己的大哥! 凌萧若在见到一脸赖皮的轩辕宇后,低哼道:“真是没有担当的男人,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当真枉为男人!”如此敢做不敢当的人还能称为男人吗?她一万个看不起! 一番低哼之后,轩辕宸微微愣了愣,而轩辕宇依旧不肯承认自己的行径。 “大哥!太子,你们怎么在这里?”三人正僵持间,忽闻云景轩的声音在旁响起。 凌萧若在听见云景轩的声音时,柳眉淡淡向上一扫,面上神情淡然。大哥二字自然叫的是子湛,那么,子湛维护的那人就是太子了?如此人渣,怎配子湛为他效劳?连在苍山之时,都一直为他车马劳顿。 云景轩唤了一声之后,提步朝三人行来,当他看见轩辕宸身旁的凌萧若时着实吃了一惊,蹙眉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轩辕宇见云景轩识得眼前这个娇美娘子,遂开口问道:“靖王识得她?” 云景轩微微一颔首,说道:“让太子见笑了,此乃拙荆凌萧若。” 拙荆二字似一记闷棍打在了轩辕宇的头顶之上,早知这个女子是靖王的妻子,他方才当真应该克制一下,如若这个女人添油加醋地在靖王面前胡乱嚼舌根,那么靖王会不会不帮助他了? 此刻的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而轩辕宸在听见凌萧若的名字时,鹰眸微微亮了一下,只因她名字中的一个若字,这个女子竟是也叫若么? 云景轩见二人都看着凌萧若,遂对凌萧若介绍道:“这是燕北太子轩辕宇,这是燕北宸王轩辕宸。” 凌萧若在听闻子湛的真实姓名后,抬眸朝他望了过去,轩辕宸,原来他竟是有着一个如此大气且霸气的名字,单从一个宸字就可以看出他父皇对他的喜爱,以及他的得天独厚! 她早就猜出他的身份非同一般,而今看来当真是贵不可言!在她看来,他比轩辕宇更适合当太子! 因着是在宫中,礼数自是少不了,云景轩介绍完后,凌萧若欠身道:“妾身见过太子,宸王。” 太子闻言唇边淡淡含笑,一双眼眸时不时盯着凌萧若看,而轩辕宸则是鹰眸一垂淡淡地应了一声。云景轩在看见大师兄的表示时,知道大师兄可能是不太喜欢凌萧若,当下,他也没有再说其他,只说道:“大哥,夜宴快要开始了,我父皇也快驾临了,我们先行回去吧。” 轩辕宸闻言,应道:“好的。” 随后,他二人行于前,走在了最前方。带他二人走前几步时,凌萧若嘴巴一撇朝轩辕宇说道:“无耻之徒!” 说完之后,微提裙摆朝夜宴湖畔行去。轩辕宇在听见凌萧若给他的称号后,眼角微微抽搐,他记得双手握在一起,额头之上已经渗出了些许汗珠来。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凌萧若一路跟在云景轩与轩辕宸的身后,满脑子想的都是应该如何拿到玉佩。 由于思虑过甚,她竟是没能注意到,有一双眼眸一直跟随着她。 片刻之后,凌萧若回到了水心湖畔。回到湖畔后,凌萧若附在碧绿耳前吩咐道:“碧绿,你去打探一下那个燕北太子住在什么地方的?”在宫里待久了的人一般都比较八卦,燕北太子来访临难,如此大的一件事,怕是很多人都能知道的,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知晓。 碧绿闻言点了点头后便悄然退下了。 凌萧若回到座位上后发现二王妃正拿一种愤恨的眼神看着他,她没有理会,只径自端起桌前的茶盏优雅地喝起茶来。 隔了一会儿,宫灯华盖徐徐到来,随着迤逦的人群,临南国的皇帝云博海终是浓重的粉墨登场了。 “皇上驾到!”宫中总管太监一声尖利的吼声之后。湖畔边的人皆是俯身跪了下去,只除了远道而来的轩辕二兄弟。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声响彻云霄,穿透了夜的寂静。 凌萧若自然跪得不甘不愿,是以,当她跪地时,头颅仍旧挺拔,如此,遥望而去,便将那一国之君的形象刻在了眼中。 只见他身穿一袭明黄|色五爪金龙服,那金龙绣得栩栩如生,他头束雕龙金冠,从样貌上看仅有四十来岁,比他的实际年龄看着要年轻,他气宇轩昂,一身华贵自是不言说。 然而,吸引凌萧若眼球的却不是皇帝的气度雍容,而是他身旁的那个被他揽在怀中的宫装女子。 她里穿红色抹胸,外罩嫣红色绣凤凰宫装锦袍,头束飞凤髻,上戴黄金打造的凤凰衔珠步摇,她柳眉含烟,眸若秋水盈动,鼻翼俏挺,柔唇饱满,行走间环佩叮当,端的是娇媚动人。 这个女人便是那宠冠六宫的萧贵妃么? 果真是绝色倾城! 今日宫中夜宴,其他妃嫔皆是早早入席在水心湖畔等候,唯独她,却是被一代帝皇揽入场内,对其的荣宠可想而知。 “妖女!”观望之时,凌萧若只听耳畔传来一阵小小的咒骂声。 这声妖女之后,紧接着便听见:“你小声点,不要命了?” 骂萧贵妃妖女的女子即刻回道:“本来就是嘛,皇上的年纪都快当她爹了,本来与我们差不多年岁,却是要真真切切地叫她一声母妃!我不甘!” “你不甘也得认!不要再说了!” 女子的对话虽然不长,却是在凌萧若的心中激荡起巨大的浪花,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萧贵妃的年纪竟是比皇上小了那么多。 这宫墙大院儿中,当真埋葬了太多女子的大好芳华。 待云博海一行人到得前方主座时,他挥了挥手朝众人说道:“都平身吧。” 众人闻言皆回道:“谢皇上!” 谢语声窸窸窣窣之后是的布料摩擦之声,众人起身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轩辕宇虽贵为燕北太子,但是,在辈分上还是晚辈,是以,他的座位在云博海的右手下方。 待众人坐定后,云博海端起前方酒盏朝轩辕宇说道:“太子远道而来,朕今夜设宴水心湖,为太子接风洗尘,先满饮此杯以示我临南友好之意!” 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空。 轩辕宇也端起酒杯回道:“谢皇上!”说罢,也是一仰头便倾尽了杯中之酒。 说完一番祝酒词后,便是歌舞表演。 临南国是主,燕北是宾,是以,先是临南宫中舞姬歌姬轮番上阵,为轩辕宇表演,待临南表演完之后,轩辕宇鼓掌恭维道:“都说临南水润土肥,孕育的人儿也是钟毓灵秀,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今日,本太子也带来了一些燕北的歌姬,不过,她们所跳之舞却与临南女子不同,临南女子以娇柔婀娜见长,而燕北女子却是以战舞见长,不知皇帝陛下可愿一观?” 云博海听后点头笑道:“我临南虽是海纳百川,却也不能样样精通,我朝女子倒是不能跳那战舞,而今太子专程带来歌舞妓,朕自当好好观赏。” 轩辕宇闻言点头笑道:“谢皇帝陛下抬爱,不过,我燕北战舞虽好,但是,却也少了一样东西。” 云博海眉毛一挑,问道:“少了何物?” 轩辕宇笑了笑,随后拍了拍手,掌声响起时,从莲花台的四围朝台中央顺次涌出许多身穿燕北传统服饰的女子,她们上身穿对襟盘扣及膝裙,腰束宽腰带,上绣珠片,下身着窄脚裤,脚上套着绣花鹿皮小靴,头上戴着白色花苞帽,帽沿有珍珠串朝下坠着。 待女子上齐后,轩辕宇回道:“少了奏乐之人,”停顿后接着说道:“我朝战舞之时本已大鼓为伴乐,这在草原之上却是别有一番风情,然而,到得临南,却觉有些不雅,素闻临南女子好弹古筝,倘若能以铮铮琴音相配,当真美不胜收,今夜,月色祥和,本太子想请皇帝陛下指派一人,为她们伴乐,不知能否如愿?” 云博海听后,扬首大笑起来:“哈哈,朕还以为是何要求呢,想要一人为止抚琴,是吧?这个太容易了!就上官太傅的千金上官柔吧!” “皇上……”云博海话音刚落,却听他身旁的萧贵妃说道:“皇上,上官柔乃是待嫁之人,臣妾这次并未邀请她前来。” 云博海一听,眉头微蹙,说道:“哦?她没有来么?那找谁去弹?” 萧贵妃闻言,美眸盈盈一转,在下方人群中搜寻一阵后,终是将目光落在了凌萧若的身上。此时的那些人正与桌子前方的坚果进行着持久的战争,然而,当她终是将一颗小小的果实扔进口中时,只觉空气中有一双似箭般的眼神正朝她灼灼而来。 陡然间,她抬起了眼眸,正好对上了萧贵妃那一双如盈般的眼眸。 萧贵妃与凌萧若对望一阵后,撤回视线对云博海说道:“皇上,让老三媳妇伴乐,可好?” 云博海点点头道:“恩,这个提议不错,听闻,她的琴技也算不错的!” 凌萧若在看见萧贵妃的眼眸时,睫毛眨了眨,觉得即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果不其然,当凌萧若还未撤回眼眸时,就听云博海大声宣布道:“我临南乃是泱泱大国,人才辈出,就让靖王妃为燕北战舞伴乐一曲吧!” “咳咳……”凌萧若在听见让自己伴乐时,刚刚咽下的坚果竟是卡在了喉间。 什么?让她配乐?为何? 凌萧若兀自惊诧一番后,再次望向了萧贵妃,不知为何,她怎么觉得这个女人的眸中竟是带着一种不该属于她的深沉呢? 很显然,是她提议让自己去伴乐的。而她,又为何要这样做呢? 不管她用意为何,今日这琴,她怕是要弹了! “臣妾遵命。”凌萧若站起身,理了理裙摆之上的褶皱,随后行至莲花台旁的古筝琴架处,悠然地落了座。 她将手放至古筝琴弦之上,眼眸微微一抬,便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分别是云景轩,轩辕宸与尹致远。 由于几人是师兄弟的关系,自然是坐在一起的。 此时,云景轩的俊脸之上一副淡淡的神情,仿似所有的一切已在他的预料之中,轩辕宸因着方才一事,雕刻般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鹰眸只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便撤开而去,尹致远则是依旧笑如春风。 嫁入王府的这些日子里,她对临南国的事多少有些了解的,原来,尹致远在一年前被任命为翰林院的院士,难怪他被人称为第一才子,原是因着他写有一手的好文章。不仅如此,他已逝的父亲乃是上将军,舅舅还是当朝的右丞相,难怪上次龙舟赛时,那么多人都识得他。 凌萧若调了一下音后,回眸朝云博海说道:“皇上,臣妾弹一首《破阵子》可好?” 云博海点头道:“好!” 话音一落,琴音随之而起,起初的音调缓缓而来,平缓如云,绵长似溪水流淌,仿似催眠一般,莲花台上的一众女子听后瞪傻了眼,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迎合这样的琴音。 轩辕宇在听见如此平淡的琴音之后,眉头瞬时拧了起来。这个女子是故意给他难堪的么? 轩辕宸虽然对古筝没有研究,但是,音律他却是精通的,燕北的马头琴,他可是弹奏得十分之好。这样一首平缓的曲调也能称之为破阵子么? 云景轩在听见凌萧若的琴音之后,眉头微微蹙起,此音调虽与境况不符,但是,却也可以看做是一个小小的前奏。不知往后,她将会如何弹奏,现如今,他竟是十分期待能够听她抚琴一曲。他果真是疯得不轻! 尹致远在听见渊源的琴音之后,含笑间意味深长。 平缓的曲调一直持续着,有许多人越听越觉得烦躁不安,当真不知这个第一闺秀究竟要干些什么。 然而,就在人们忍不住即将爆发时,凌萧若的右手忽然抡起,弹出几个高音节,那音域宽广磅礴,彷如霹雳惊弦,瞬时间便将所有人的视线全然集中在了一处。 而那些舞姬们自是懂音律的,当她们在听见这几个高音时,迅速战列好队伍准备舞蹈。 琴音铮铮,仿若金戈铁马,山河入梦。 音节高亢时犹如弓弦雷鸣,万箭齐发,展现了将领克敌制胜的画面。琴音低沉时,犹如纷纷落马,残兵败将,将敌人狼狈溃退的景象描绘得形象生动。 伴舞的女子们随乐而舞,绣臂挥扬,她们的舞蹈刚中带柔,道劲中又不发女性的柔美,那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她们群起而舞,秩序规范,当真可谓巾帼不让须眉。 听到此处,观众们不禁欢呼起来:“好曲,好舞啊!” “是啊,舞妙,曲妙,人更妙!” “第一闺秀的琴音原来竟是如此的经天纬地,果真是大隐高人啊!” 听众的夸奖声如潮,而云景轩的凤眸却是渐渐黯淡下去,一颗心泯灭在了声海之中。一时间,他竟是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原来,凌萧若不想嫁给他一事,也是谋划很久了,他竟然没有在龙舟赛之日看出来? 其实,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应该是高兴的,却又为何有些黯然神伤呢? “五弟,弟妹的琴音当真描绘了一场连营分炙、沙场点兵、克敌制胜的战争场面。”轩辕宸在听见如此恢弘的琴音时,不得不扼腕叹服,从未知,一个如此秀丽的女子竟也能弹出这般壮阔的曲调,当真让他大开眼界! 尹致远闻言也随之附和道:“琴音高昂时如鹰凖突起,凌空直上,低回时犹若鱼翔浅底,低迷沉沦,此曲调将和谐与拗怒,舒缓与激越,本是极端的东西巧妙的柔和在了一起,果真妙绝,美绝啊!” 凌萧若看着赞赏的众人,眸中浅浅划过一丝欣慰。她之所以这般弹琴,只是为之前的凌萧若正名。她何其无辜,消失了都要被人污蔑? 前些日子,因着想要试一试能否找回记忆,她便找了一些以前凌萧若学过的东西来尝试一下感觉,谁知,当她甫一触碰到古筝时,脑中竟是蹿出无数个曲调,那些曲调有些哀婉,有些昂扬,有些清冷,有些确实婉约成风。她虽不懂古筝,但是音律确实非常精通的,一试之下,她都不得不为自己的前身赞叹,她的古筝竟是弹得如此之好,当真可谓冠绝天下了! 除了古筝,更让她不解的是,她居然还记得制作人皮面具的工序。这些个认知,让她有些怀疑,之前的凌萧若有可能仍旧存在她的灵魂之中。 由于记忆的残缺导致她根本无法向下思考,是以,她也只能守株待兔了,等待记忆慢慢扶苏的那一刻。 一曲弹罢,喝彩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凌萧若颔首退下了莲花台。待她回到席间时,方才那些嘲笑她的女人们此刻已没有了声音。 轩辕宇本就垂涎于凌萧若的美貌,而今在听见她的琴声之后更是眼冒金星,只恨自己的身边为何没有这般才貌双全的女子。 云博海在惊闻如此磅礴的琴曲时,搂住萧贵妃水蛇般的腰身,笑道:“爱妃果真慧眼识英才啊!” 萧贵妃甜甜一笑,低嗔道:“皇上……”低嗔之际,将那张如花般的脸庞隐在了云博海宽阔的胸膛之中,让人再也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凌萧若回座后,出去探查轩辕宇下榻地方的碧绿已经回到了原地,她在听见众人的鼓掌声中,终是觉得扬眉吐气,小脑袋一直向上昂起,心中那股子闷气终是得以宣泄。 “碧绿,查得怎样了?”凌萧若见碧绿回来只顾得在那里耀武扬威,全然忘了回禀她交待的事,遂扬声问询起来。 碧绿一听,打了一下脑袋后躬身在她耳前回道:“小姐,燕北太子住在皇宫北苑之中。” 凌萧若一听,眉头微微蹙起:“什么?竟是住在宫内的么?”她之前料想他们可能住在皇城之中,却没有想到竟是住在了禁宫之内,云博海对轩辕宇确实是盛情相待了。可是,他的一番盛情倒是让她的行动有所局限了,看来,从明日起,她需得找借口进宫才是了。 碧绿点了点头,说道:“ 九师妹 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19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19部分阅读 是的,听说皇上还派了许多宫女太监去服侍他二人呢。” 宫女?太监?凌萧若在听见这两个词时,眸中不由一亮,心中瞬时生出一计妙招。 由于计谋已成,凌萧若多少松了一口气,她端起桌前茶盏浅浅酌了一口。 然而,当她还未吞下茶水时,却见云景轩的贴身侍卫逐月朝她坐的地方疾步而来。 逐月到得凌萧若跟前时颔首说道:“王妃娘娘,属下有要事禀告。” 凌萧若微微颦着眉,饮下茶后吩咐道:“直接说吧。”逐月此刻来找她,想必是有大事发生了。 果不其然,当凌萧若心中不好的念头刚一闪过,就听逐月说道:“凌府之人传信,说是老太太身子不好,恐是大限到了!” “砰——”凌萧若端着茶杯的手在听见这个噩耗时瞬时一松,茶盏掉落而下,与木桌相互撞击,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杯中之水瞬时轻溅而出,落了满地皆是。 “什么?!”凌萧若眼眸一瞪不可置信道:“不是一直好好的么?快去准备马车,我要回凌府!” 逐月迅速回道:“属下遵命!” 说罢,身子一转,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凌萧若旋即撩起长摆,转身出了筵席台朝宫门行去。碧绿也一脸忧心忡忡地跟在她的身后。 由于心情急切,又因着裙子太过繁琐,凌萧若曾多次被裙子绊得踉跄而行,到后来,为了加快速度,她索性解开腰带脱下了外面的长袍。 一路长奔之后,终是到达了宫门,宫门之外有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了那里,当凌萧若冲近马车跟前时方才发现云景轩早已侯在了马车旁边。他一袭白色锦袍,举手投足间,华贵彰显。 当云景轩看着身穿纯白中衣的凌萧若时,眼眸微微眨了眨,随后他转身掀开马车车帘对她说道:“上马车吧。” 凌萧若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后便不顾形象的翻身上了马车。 “小姐,您的外袍!”上车之后,跟在凌萧若身后的碧绿慌忙的将外袍递了过去。 凌萧若伸手去拿,结果,云景轩却是快了她一步将她的衣衫拿在了手中:“本王来吧。” 拿了衣服之后,云景轩朝碧绿说道:“碧绿你随后再跟来吧。”说罢,轻巧地翻身上了马车。 马车之中,凌萧若一脸凝重的倚壁而坐,脑中思绪翻飞,时至今日,她仍旧没能拿回玉佩,她又怎么对得起病重的奶奶呢? 奶奶她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不然的话,她将情何以堪? 云景轩看着对面兀自握紧衣角的凌萧若,她的指关节已经变成了森然的白,她此刻的心里当是十分难过吧。 “你莫要担忧,吉人自有天相,奶奶她不会有事的。”除了说这样的话以外,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看着她难过,他的心里竟然也开始不好受了。 凌萧若在听见云景轩的话后,心下更是触动异常,眸中一热,竟是想要落下泪来。终究是惭愧而发的眼泪呵! 然而,她怎么能够,怎么可以在云景轩面前落泪呢? 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哭,却惟独不能在他面前哭,她不能让他见到她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她不要! 眼眸沉沉地阖上了,唯余那滚烫的泪水在眼眶之中肆意翻涌,却终是没有落下一滴。 云景轩在见到凌萧若极力遏制泪水泄闸的神情时,放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到得凌府之后,凌萧若穿着中衣急速奔向奶奶的院落,云景轩紧随其后。 此时,院落前一直看守的丫鬟也全部撤回了厢房之中。 “呜呜……”凌萧若往内多行几步后便听见丫鬟们的哭泣声音。 凌萧若奔跑而去,冲进房门后,大喊了一声:“奶奶……” 丫鬟们在听见小姐的声音时,都散了开去,当凌萧若劈开人群到得奶奶跟前时,却发现一个本不该在凌府中出现的人此刻竟是坐在奶奶的床边,握住了她苍老而惨白的手。 凌萧若看着那身穿白色衣袍的男子,不可置信地吱唔道:“君离……”奶奶病重,在她跟前儿候着的不是爹娘,竟然是悦己宫的宫主君离?这是怎么回事? 奶奶在听见凌萧若的声音后,扬了扬已近枯萎的手,示意房中的丫鬟们都撤下去。 丫鬟们得令后便躬着身子退开了。 当丫鬟们退开身子离开房间时,云景轩刚巧掀着白袍跨进了房门之中。由于云景轩并未迎亲,是以,凌府的丫鬟皆不认识他。本想开口跟他说老太太不让人进去了,然而,他的气宇轩昂,以及那浑然天成的皇室气派让那些丫鬟竟是生生住了口。 云景轩在看见那些丫鬟们时,凤眸微微一垂,仍旧步伐不停的朝内行去。 此时,刚刚从昏迷中清醒的老太太在看见凌萧若时,她眸中露出欣慰的神色,她缓缓抬起手,握住了凌萧若娇弱的小手,随后,将她的手放在了君离的手上,慢慢说道:“咳咳……离儿啊……待我去后,你可要好好照顾我的若儿啊……奶奶把她交给你了……” 凌萧若在听见奶奶的一席话后,眼眸微微跳动,她这是说的哪儿跟哪儿啊? 君离闻言,隐于面具下方的脸上也带着些许惊诧之意。 惊诧间,二人回眸对望起来。 而刚刚进入的云景轩在听见奶奶的一席话后,止住了前行的步伐,凤眸凝望着床前的二人,他们双手交握,相视情深,不期然中,凤眸随之变得深沉,瞳眸的颜色比子夜还要黑暗,仿似无底深渊一般。 他驻足凝望,思海如潮,彷如疾风卷起滔天巨浪拍打于礁石之上,发出铮铮脆响。 其实,方才凌萧若弹琴时,他就该知道,她爱的当是另有他人。 原来,她喜欢的人是悦己宫的宫主君离! 原来,自己才是那个破坏别人姻缘的人! 原来,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有了这个认知,垂于身侧的手在不经意间握紧了一方白色衣袍。 宇宙洪荒之间,忽然静谧得可怕,而整个世界仿似只剩他一人一般,遗世孤立。 很显然,在这个地方,他是个多余的人,谁都不需要他! 云景轩忽而凤眸一眯,白袍似雪花翻卷,转身疾步而出,出得院落时,他快步向前,径自出了凌府,快步行出凌府之后,他的步伐越走越快,到后来已经疾风而驰了! 他踩着云步飞掠上屋檐,一路如风而行,不多时便到达了千水湖畔的幽密竹林之中。 他云臂一挥,一截细长的竹子已然握于掌中,右手云动,舞出刚劲的剑花,他腰身一折,口中念道:“新月娟娟,夜寒湖静山衔斗。起来搔首,竹影横窗瘦。好个炙天,闲却传杯手。君知否?乱鸦啼后,归兴浓如酒。” 月光婆娑之下,竹叶泛着幽森的白,与云景轩纯白如雪的衣衫映成一片。 他俊雅的身姿于竹林间穿梭翻卷,时而直升青天,时而俯身冲击,时而飞旋舞动。墨色发丝冲破金冠的束缚,肆意张扬起来,似灵蛇蜿蜒。 云景轩就这般没命地挥舞着手中的竹枝,待他将自己身体的能力全然耗竭时,终是单膝跪在泥土之上,握住竹枝将那顶端全然没在了土地之中。墨发顷刻间似瀑布垂下,覆住了他俊美的脸庞。 “啊——” 忽然间,他仰首低声嘶吼起来。 一阵沉闷的吼声惊起了夜莺无数,它们惊恐而飞,只留下一片月光的清辉。 “为什么?”云景轩扔掉手中竹枝,低声吼道:“为什么我会这样?我到底是个什么人?” 他怎么可以在将一个女子已经深深藏入心底后再对另一个女子有感觉呢?他为什么总会将她看成子青,只因她眉宇间神情的神似?只因她同样的倔强坚强?为什么他会渐渐在乎她的想法,为何他在看见她与他人执手相握时,会有一种淡淡的心殇? 为什么?! 很小时候,当他看见流连于后宫中女子之间的父皇时,当他看见母妃背过身留下那些辛酸的泪滴时,当他忍受着同龄皇子的冷嘲热讽时,他就曾发过誓,此生,他只会娶他喜爱的女子为妻,而且,只会娶她一人。 带着这样的信念,他走过了十几年的岁月。二十岁弱冠那年,父皇赐给他两个侍妾,他本不想要,无奈父皇震怒,他只得接纳,接回她二人后,他便告诉她们,他可以用金蝉脱壳的办法让她们离开,初梅同意了,一番周旋后他便让她诈死送她远离临邑,而如雪则是一直不愿离开,在府中留到了今日。 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未有一个女子走入他的心尖,住进他的心房。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爱了,所以才会在上官柔提出让他娶她为妻从而逃避被远嫁的命运时,他才会去向父皇求娶她,因为在他看来,反正他都不会再爱,那么娶谁不都一样吗?柔儿是他从小认识的女子,娶她总好过娶一个不认识的。 然而,人生的际遇总是那般折磨人。 这个时候,他遇见了子青,那个精灵古怪满脑子阴谋诡计的女子。 这个女子,带着她耀眼的华彩烙在了他的心上。 可是,这个烙在他心上的女子却不喜欢他。当他还未来得及表白自己的心意时,她便带着对子湛的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由于他喜欢了,所以他开始抗拒了,抗拒他将要娶回府中的女子,抗拒她的一切。 可笑的是,他在抗拒挣扎之后,竟是在恍惚间将她与子青看做了同一人。 “刺——”一根长长的竹削刺入了掌中,鲜血顺着掌中纹路朝下缓缓流去。 疼痛瞬时传入四肢百骸! 他要用疼痛来警醒自己,他不要做父皇那样三心二意的人!他这一生,只能喜欢一个人!即便那人已经离他而去! 竹林之间,风儿乍起,吹得竹叶四处飞旋,一片片,旋落在了云景轩孤寂而清冷的身影之上。 月光如银,斜风刺刺,雪白的身影在风中显得愈加萧瑟 第069章 玉佩之谜 凌府之中,红色灯笼高悬于屋檐之上,随着风儿轻轻摆荡。 本是清冷的夜,却是因着凌老太太的病重而变得哀戚凝重起来。 房中,烛火闪烁,蜡泪沿着红烛壁缓缓淌下,形成了一层层的珠泪。 凌萧若见奶奶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君离的手中,她轻声质疑道:“奶奶,您在说什么啊?”她为何忽然之间要将自己托付给君离,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与君离之间也就只有几面之缘,何来托付之说? 说话之间,凌萧若缓缓抽出了自己的手,君离在感觉到她的手脱离自己的掌心时,一丝凉意袭上心头。 奶奶拍了拍凌萧若的手,咳嗽道:“咳咳……若儿啊,你别以为奶奶年纪大了,就老眼昏花了……咳咳……” 君离见奶奶咳得厉害,顺水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奶奶您慢点儿说话。” 奶奶摆了摆手道:“无妨的,”停顿一会儿后,她继续说道:“那个靖王……奶奶知道他不喜欢若儿……所以,……奶奶要将若儿托付给你……”迎亲那日,大家都不知道,其实她暗中命令丫鬟扶着她在府门口看呢,她知道云景轩没有来迎亲,可是家里的人避免她伤心,都没有告诉她,因为,她最是疼爱这个孙女。 凌萧若闻言,微微蹙了蹙眉,回道:“奶奶,若儿自己会照顾自己的,宫主他事情多,哪有那么多的闲暇时间来管我?” 她的奶奶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呢?虽然她最终都要与云景轩和离,但是,她又怎么能要求君离就此照顾于她呢?他有自己的事要做。况且,她也没有柔弱道要人呵护的地步。 君离回眸看了一眼凌萧若,随后握住奶奶的手坚定道:“奶奶请放心,离儿会好好照顾若儿的。” 奶奶闻言,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是松了下来,由于过度松懈,她反而提不上气来了,苍白的脸瞬时涨红起来。 “咳咳……”因着气息不顺,她开始猛烈咳嗽。 凌萧若见状眼眸微瞪,她并未多想,直接握住了奶奶的脉搏径自探起脉来。君离在看见她的动作后,隐于面具下方的眼眸微微一眯,原来,若儿竟是会医术的。 凌老太太咳嗽几声后便晕厥了过去,凌萧若探完脉后,心中惊叹,奶奶得的原是肺痨,这种病在现代基本不算什么,但是在古代却是绝症,而今,奶奶的病症已经比较严重了,她也是无力回天了。只希望,自己出的药能让她多活些日子。 凌萧若转眸问道君离:“君公子,您可不可以帮我找一些针灸用的银针过来?另外再找一些菜籽油?”他是会轻功的人,拿到银针的速度当时快过其他人。 君离闻言即刻点头道:“好的。”说罢,白衣翻卷,转身飞掠而去,带走劲风一阵。 凌萧若把好脉后,便在房中找到纸和墨,写下了药方,正准备找人去抓药时,却见碧绿匆匆赶了进来。 “碧绿,你来得正好,将药方拿下去抓药,抓完腰后马上就去煎,三碗水煮成一碗。”凌萧若直接将药方交到碧绿手中吩咐起来。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如若碧绿问起来,她就说是出去这段时间现学的。 因着事出紧急,碧绿没有问其他,只拿着药方转身而去。 待碧绿走出去后,凌萧若直接去厨房拿了一些酒,当她回到房间时君离已经带着银针出现在了房门口。 凌萧若在见到他时,仍旧忍不住眼角抽搐,速度果真不是盖的。 “若儿,银针。”君离唇瓣一扬,将银针递给了凌萧若。 凌萧若接过银针之后,对他说道:“麻烦您帮我守着房门,针灸时不宜被人打扰的。” 君离点了点头后,立在房门处静静守候,一拢月光洒在他身,更显他英姿挺拔。 凌萧若转回床榻前,用酒将银针消毒后,掀开奶奶的亵衣,将银针拿在手中,一根根扎入了气海、关元、膏盲、足三里、内关|岤之中。 待扎好针后,凌萧若便坐在床榻边慢慢等候起来。 约莫过了两刻钟后,凌萧若起身将奶奶身上的银针全收了起来。 收好银针之后,她将奶奶的身子翻转了过来,由于老太太体态沉重,凌萧若花了好大力气方才将她翻转过来,待一切弄好后,凌萧若的额头之上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翻好之后,她挑高了亵衣,拿了一些菜籽油,在奶奶的背上抹了一层薄薄的油,随后双手挥动,做起经络推拿来。 这时,抓好药的碧绿敲了门,君离让她进来后守住房门,而他却是踱步朝床榻行去。 当他看见凌萧若的动作后不免好奇道:“这是在做什么?”他与莫医士是莫逆之交,长期看他行医,却是从未见过如此方法的,若儿这是在做什么呢? 凌萧若闻言,抬眸朝君离笑了笑,一笑间,芳华乍现,闭了月羞了花,看直了君离的一双眼眸。 “这叫推拿,本来应该用一些花草的汁液提炼而出的精油来进行推拿的,但是紧急情况之下做不出来,而红花油对于生病的人来讲又太过刺激了,所以就干脆用菜籽油,温和,不伤身的。” 君离眉毛一扬,重复道:“推拿?” 凌萧若点了点头后,接着手法轮动,继续推拿起来。 推拿不仅要按准|岤位,还需要花很大的力气,是以,几番轮动后,凌萧若早已香汗淋漓。 由于汗水的浸湿,凌萧若微微蹙了蹙眉。 她刚想抬臂碾干额头之上的汗水时,却见一方白色的绢布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为她轻轻擦拭起额头上的汗珠来。 凌萧若抬起的手臂忽而停滞在了空中,她抬眸望向君离,润泽秀美的白玉掩盖住了他的容颜,唯余那双盈亮的黑眸映在了红色烛火之间。 有那么一瞬,她竟是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双眼眸,可是,那双眼眸与这双却又不尽相同。 “怎么了?”由于凌萧若的痴痴凝望,君离隐于面具下方的俊脸有些微微灼烫,他哑着声音问询起来。 凌萧若见君离声音有些暗哑,旋即甩了甩头,她怎么可以把如此纯情的一个男子跟另一个马蚤包男相提并论呢?她当真是眼花得不轻啊! 甩头之后,凌萧若不再看向君离,只专注地推拿起来。 一切完毕之后,碧绿将中药端了上来,凌萧若接过药碗,君离将奶奶扶起,凌萧若一勺一勺地喂服起来,喂完药后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凌萧若望了望窗外,月色早已西移,她转眸看向君离,说道:“君公子,此时天色已晚,您今夜就在凌府厢房中歇下吧。” 奶奶病重,君离本也没想着离开,遂点了点头道:“好的。” 凌萧若朝碧绿扬手道:“碧绿,送君公子去客房吧。” 碧绿点头应下了,随后带着君离朝客房行去。 待君离走后,凌萧若捶了捶肩背,眼眸一闭方才想起,刚刚她是跟云景轩一同回来的,她一直忙着救奶奶,早已把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刚才她显露了医术,不知他有没有看见,如若看见,他会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正思忖间,碧绿回来了,凌萧若扬眸问道:“云景轩人呢?” 碧绿闻言,似也才记起还有姑爷这么一个人,她愣了愣回道:“姑爷不是跟小姐在一起的么?” 凌萧若闻言,蹙了蹙眉,云景轩这是去了哪里,莫非他知道她会医术了?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凌萧若心中似揣了个兔子一般,上下跳个不停,她着实不想让云景轩知道,她便是子青。忐忑了一阵子后,凌萧若又觉不对,按照她对子然的了解,如若他知道她便是子青一定不会就此离去。 奶奶的情况还有些不稳定,她今夜要一直守在奶奶身边,怕是不能回王府了。 想到此,凌萧若对碧绿说道:“碧绿,你叫上一个凌府的小厮回一趟王府,跟云景轩说奶奶情况不好,今夜我便不会去了。” 碧绿应下后便跟着去办了。 靖王府之中,逐月从夜宴之地回来后就一直侯在书房门外,守到月上中天时,终于看见自家主子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朝书房行来。 到得跟前时,逐月眼眸一瞥,方才看见主子雪白的衣袍之上竟是染上了血渍,他一个箭步飞至云景轩跟前皱眉问道:“主上,您受伤了?” 云景轩懒懒地抬了抬眸,避开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逐月,你跟在本王身边多少年了?” 终于掐指算了一下回道:“到今年十月初三,正好十六年。” 云景轩闻言,叹了一下说道:“十六年啊,你认为本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终于闻言即刻回道:“属下认为王爷是个重情重义,情深意长的人。”他自六岁起便成为了云景轩的贴身护卫,那时的主上常常受到其他皇子的欺负,而他这个贴身侍卫,自然也挨了不少地打,王爷每每在这个时候,总会挺身而出来救他,他记得有一次,其他皇子有意找茬,害得他被罚了二十大板,王爷心疼他,护在他的身上,生生替他受了板子,他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侍卫,王爷万金之躯却是这般护着他,如此这般的男子莫非还不重情重义么? 云景轩在听见逐月的话后只觉有些好笑,他身子一转,凤眸中带着疑惑:“你不觉得本王见异思迁喜新厌旧么?” 逐月闻言眼角忍不住狂烈抽搐,他见什么异思什么迁啊?莫不是他有新的侍卫不再喜欢他了么?他不要啊! 云景轩看着逐月狂跳的眼皮,眼眸一垂,不再理会他,只径自朝书房行去。 白色的衣袍在逐月眼前一闪而过,让他忽然间想起了被王爷打断的思路,他扬声朝云景轩 禀告道:“对了王爷,王妃派人来说,今夜不回府了。” 云景轩欣长的身子在听见这句话后随之一滞,他停在了房门口,月色洒在他宽阔的肩膀之上,将他的影子斜斜地照在青石砖地面上,扯得长长的。 他怔愣须臾,回道:“你告诉碧绿,让王妃在凌府好好照顾奶奶,待奶奶病情好转后再回王府吧。” 反正她也不愿回这个王府,他又为何不给她这个人情呢?况且,往后的日子,他也不想看见她了,他要尽量避开与她的相遇。 逐月闻言,眼皮跳了跳,听说凌老太太可是病得不轻,这病情好转一说岂不是有些遥遥无期?王爷果真不待见王妃啊!逐月摇摇头后便转身复命而去。 凌萧若得了云景轩的回答后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因为云景轩此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她想什么时候回靖王府,就什么时候回去。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惊喜,一是因着她本就觉得王府像个牢笼,她无时无刻不想逃离那个金色的牢笼,二来,她住在凌府完全就是给她进宫去找玉佩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翌日,碧绿回王府拿了一些日常用的物事,顺带也将子青的人皮面具带给了凌萧若。 经过一夜的诊疗,奶奶的病情已经很好的控制住了,因着病情的好转,凌萧若的心情也变得畅快起来,脑中也开始不停地思考应该如何不动声色地进入宫中。 由于奶奶的病情已经好转,君离也不好再待在凌府之中,遂向奶奶请辞后便离开了凌府。 待君离离开凌府之后,奶奶命令下人关好门,将凌萧若喊至床前,说道:“若儿啊,你靠奶奶近些,奶奶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好的。”凌萧若点了点头,随后脱下鞋袜翻身上了床,坐在了奶奶的身边。 奶奶握住凌萧若的手,苍老的手不断抚摸着她的手背,抚摸一阵子后,奶奶竟是落下泪来,一滴滚烫的泪珠滴落在了凌萧若的手背之上。 因着灼烫的感觉,凌萧若眼眸微瞪转眸问道:“奶奶,您怎么了?” 奶奶听后,眼泪不仅没停,反倒是簌簌而落,她闭眼摇头道:“这么多年了,奶奶一直守着这个秘密……奶奶心里苦啊……” 凌萧若闻言,手微微一僵,她挑眉问道:“什么秘密?”上次刚回凌府时,她就觉得奶奶有些奇怪,她是她的孙女,失踪那么久回来之后,她第一时间跑来竟是关心玉佩的事情,莫非她说的秘密跟那玉佩有关? 一声问话后,奶奶沉沉地闭上了眼睛,神情中带着三分痛苦,三分悔恨,她幽幽说道:“这事一直压在奶奶的心中,已经有十七年之久了。而今奶奶快要去了,也该告诉你真相了,不然奶奶死不瞑目啊!” 凌萧若越听心就揪得越紧,她追问道:“什么真相?” 奶奶听后,睁开眼眸,盯着凌萧若直直地看了一会儿后,她说道:“你并非你娘的亲生女儿。” “什么?!”凌萧若闻言,眼眸随之一瞪,这句话不亚于晴天霹雳,再次击向了她早已思绪如潮的心魂。 她不是凌夫人的亲生女儿,那么她是谁? 奶奶见凌萧若异常吃惊,旋即握住她的手说道:“这事除了奶奶以外,只有奶奶的贴身丫鬟知道了,而那个丫鬟在几年前已经去世了,是以,这个秘密便只有奶奶知道了。” “那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如若说她不是凌丘壑的女儿,那么她是谁的女儿?她总归是有父母的吧?她该不会像是孙悟空一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奶奶闻言,垂下了眼眸,眸中带着无尽的忏悔,她启口将一个多年前的故事慢慢诉说起来:“你现在的娘,她是胤东人,十七年前,因着她家里出了事,而你现在的爹在朝堂之上又走不开,是以,我便陪着你娘回胤东省亲,那个时候,你娘已经怀有七个月的身孕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知道,你娘她才七个月的肚子便开始疼痛了,因为无法再行路,我们便找了一个小乡村等候待产,那一天,是一个雨夜,你娘在疼痛了十几个时辰之后终是生下了一个婴孩,那是一个女孩,但是,生下来之际就已经断气了,你娘因着生产气血太虚,生下后便晕厥了过去。我不相信那孩子已经断气,遂抱着孩子四处寻医,结果却是回天乏术,我正悲伤之际,却见一名妇人怀抱一个孩子倒在了我的脚边,她跟我说,让我照顾好孩子,说孩子的父亲不多时便要来了,她给了我一个玉佩,那个玉佩是金丝黄玉制成的,上面刻了一个若字,她说只要将玉佩给孩子的父亲看,父亲便能认出来了,她说完之后便气绝身亡了……那个孩子便是你……” 凌老太太因着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说道这里时,她深深地喘了几口气。 凌萧若急切地想要听到下文,遂问道:“那后来呢?” 奶奶听后,眸中再次划落了泪水,她哽咽道:“若儿啊,你不知道,那时的你有多可爱,奶奶从未见过,一个刚刚生下不久的孩子竟有这般可爱,你的双手肥嘟嘟的,脸儿也红润得可爱,我一抱住你时,你便不再哭了,看见我时,只咯咯咯的笑,我见你十分可爱便舍不得放手,于是……” “于是,你便将我抱去娘的身边,说我是娘的孩子?”凌萧若顺着奶奶的话接了下去,奶奶她就这般李代桃僵了? 奶奶的头垂得更低了,她不住地点头道:“是的……是的……若儿……奶奶对不起你……” 凌萧若眉头蹙起摇头道:“奶奶,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将我带走,你有考虑我身生父亲的感受么?” “呜呜……奶奶当时只想着自己死去的孙女,没有想那么多,许多年以后,看着你渐渐成长,奶奶每一日都觉是在度日如年……咳咳……”凌老太太已经哭得痛不欲生了,伤心之际本已止住的咳嗽的她再度剧烈的咳嗽起来。 凌萧若见奶奶咳嗽得厉害,她也不好再指责,只抬手为她捶背。 奶奶抬眸看向凌萧若,她乞求道:“这些都是奶奶一个人的错,你的爹娘皆不知道,若儿……你可不可以看在他们养育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不要将此事告诉他们……咳咳……不然他们该有多伤心啊……尤其是你的娘……咳咳……” 凌萧若眉头深拧,痛苦已经造成了,而且,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再去追悔又有什么意义,追悔只能让更多的人痛苦,这又是何苦呢? “奶奶,事已至此,便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痛苦了,若儿不会告诉爹娘的,你放心。”凌萧若深吸一口气安慰道。 奶奶一面哭泣一面点头道:“谢谢你……若儿……” 凌萧若看着奶奶哭泣的脸庞,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她对奶奶说道:“奶奶,你放心,若儿一定会找回玉佩的。”现如今,轩辕宸就在临邑城皇宫,她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将玉佩寻回。 奶奶垂眸,无声地呜咽着,哀戚的神情让凌萧若看着只觉胸口中堵了一块沉闷的石头,如何调息也不能顺畅的呼吸一般。 因着胸闷,她翻身下了床朝房外行去,思绪纷繁复杂的她需要在月下好好静一静。 院外,月色如银,泻了一地的清辉,凌萧若立于月下,本就纤弱的身影,此刻看着更加地萧索。 “唉……”她望着天上皎洁的月儿,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回望来古代的这段岁月,她无时无刻不是活在刺激之中的,一件事情平息以后,另一个事件又随之而至,让她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之中。 想起父母慈爱的脸庞,她忍不住眼中泛潮,原来这些疼她爱她的亲人,竟然都不是属于她的,原来她只是一个冒牌货。如果真相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在现代的父母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莫非他们也不是她真正的父母么? 那么,她的父母究竟是谁呢? 听奶奶说,那个妇人是在胤东遇见的,如此说来,她其实是胤东人了? “罢了……”凌萧若沉沉地闭上了眼眸,摇了摇头,轻叹而出。 现在思索太多也是没有用的,事情该来的时候总是会来的,如今,摆在她面前最大的事便是去寻找玉佩,其他的事,待寻回玉佩之后再说也不迟。 有了想法之后,凌萧若加紧思索起寻找玉佩的方法。 然而,当她还未想到万全之策时,安平公主仿似救星一般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安平公主是在听说凌老太太病重时专程赶到凌府来探望凌萧若的。 这一日,碧绿在得知安平公主即将前来时,便将这个消息提前告诉了凌萧若,凌萧若眼眸一转,心生良计,她对碧绿说道:“碧绿,我前些日子消失的那段时间刚巧遇见了一个宫中的御医,他教会了我一些治病的良方,而今,我想进宫去讨要一些灵药并学习一些方法,因为那名御医不想让外人得知他其实还在民间治病,而我作为王妃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曾经离家出走的事实,是以,我想装成你的容貌让安平公主带我进宫,再变换成|人皮面具的模样。不过,这些不能让安平知道,我只跟她说去拿一些仅有宫中才有的药就出宫。” 碧绿听后,点头表示同意,想了一阵后,脸露担忧的神情:“小姐,那您在换面具时一定要小心啊,千万不要让宫中的人知道了。” 凌萧若点头道:“你放心,等我入得御医署后会找个安全的角落换面具,随后便去找那个御医,他对我很好,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碧绿重重地点了点头。凌萧若在看见碧绿忧心忡忡的眼神时,心下感到有些愧疚,她都不知道骗了碧绿多少次了,她当真是惭愧无比啊! 凌萧若在见到安平时,将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了她,安平也担心老太太的病情,遂答应明日便带碧绿进宫。凌萧若闻言,心下欣喜。这一日,她给碧绿开了一份医嘱,嘱咐她按时给老太太吃药。 碧绿听后一心只挂念着凌萧若的安全,凌萧若告诉她,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翌日,晨光耀眼,照得琉璃瓦墙澄亮一片,放眼望去,一路的高墙甬道,将本是宽阔的天空生生地隔成了一条线。 凌萧若与安平同坐一辆马车到达了宫门,到得宫门后,安平又换乘了肩典,凌萧若行在她的身边。 在宫中走了不多时后便到达了御医署,安平对装成碧绿模样的那些人叮嘱一番后便自行回宫了。 凌萧若在御医署装模作样的走了一阵子后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飞快地除去身上的衣服,随后换上了一套她制备好的太监服,穿好衣服后,她取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下方属于子青的容貌,戴好太监的帽子后,她大大方方的走出了御医署。 皇宫的地形图她早已勘察好,出了御医署之后,沿着西六宫的甬道,穿梭几个宫门之后,再经过御花园便可以到达皇宫北苑。 凌萧若整理了一下衣帽,沿着甬道朝前阔步行去。 第070章 忽然之吻 皇宫中的甬道似乎总也走不尽,凌萧若沿着高大的朱墙疾步行走着,墙体高大,将仅有的风全然挡在了宫城之外,让她只觉闷热难耐。 在其中穿行一段时间之后,凌萧若终是到达了御花园。 到得御花园后,凌萧若乍觉空气清新起来,当她看见那浓荫匝地的绿树,那姹紫嫣红的花丛,随风摇摆的绿柳时,不禁仰首深呼吸起来。 皇宫之中仅有此处才有新鲜的空气啊。 “那是哪个宫的啊?”然而,当她一口气还未呼吸完时,却听一清丽若莺啭的女声从御花园的某个角落传了过来。 凌萧若闻言,眼皮狂跳,剩下的一般气息即刻吸进肚子里,由于速度过快,她还差点被空气噎住了。垂于身侧的手不禁紧了紧,手心之中微微渗出汗来,她循声而望,但见不远处假山石上的一座亭台里坐了两名女子,其中一名女子凤髻高挽,纤细眉毛似新月弯弯,乌眸大而清澈,一双红唇带着无尽的诱惑,另一名女子背对凌萧若而坐,让她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只能从背影中看出,此女应当也是国色倾城。 当凌萧若看清面对她而坐的那名女子的面容时,不禁微瞪了眼眸,因为这名女子不是那夜所见的萧贵妃又是谁呢?果真是狭路相逢了,她借着从御花园过,竟是也能遇见她。 萧贵妃见这个小太监愣在原处不动,遂柳眉一蹙,扬声喝道:“你在哪个宫当差,本宫喊你,你竟是不应么?” 凌萧若唇角一抽,旋即躬下身去做出一服奴才样,踩着快步去到二人跟前儿,颌首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问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萧贵妃在听见凌萧若的话语声后,柳眉一扬,眸中带着些许桀骜,原就想着这个宫里怎么会有人不识得她? 她鼻翼中轻轻哼得一声后,问道凌萧若:“你在哪里当差啊?” 凌萧若心下一转,即刻回道:“奴才实在御医署当差的。” 萧贵妃眉一挑,继续问道:“叫什么名字啊?” 凌萧若唇角一扯,心里大骂萧贵妃三八,她一高高在上的贵妃,管她这个小太监作甚?她该安个什么名呢?皇宫这般大,宫女太监多得数不胜数,一个贵妃娘娘,自是不能认识所有的太监,她随便安个名算了,有了计较后,凌萧若飞快地回道:“奴才叫小青子。” 萧贵妃眉头舒展,调整了一下身子,对凌萧若说道:“小青子,是吧?你现在去本宫的未央宫拿些冰块儿过来,本宫热得慌。” 凌萧若闻言,头部微微抬起,回道:“奴才遵命。“ 她这一次抬头,却是于不经意间看清楚了坐在萧贵妃对面的女子,只见她身穿深紫色绣金丝线牡丹,牡丹花绣工细密精湛,宛若鲜花一般,她坐于石凳之上,脊背挺直,威严不露自显,恍惚间,竟是给她一种凤霸天下的感觉。余光稍稍向上,女子的容貌便落入凌萧若的眸中,之间她挽着仙髻,上戴金簪步摇,点染曲美,眸含秋水,鼻梁俏挺中不乏娇媚,一双唇瓣衬在鼻梁之下,将她精致的五官妆点得更加美丽,此女看上去三十来岁的模样,想她如此岁月都能如此闭月羞花,年轻时,不知迷了多少男人的眼,只是,这个女人是谁? 萧贵妃见小青子颌命就未曾即刻动身,旋即喝道:”冷着作甚,还不快去?” 凌萧若眼眸一瞪,旋即转身飞奔而去。 萧贵妃看着小青子飞奔而走的奴才样,柳眉一蹙,朝身边的女子说道:“轻姐姐,这宫里的太监宫女越来越不灵光了!” 被唤作轻姐姐的女子闻言,唇角淡淡一弯,扯出一抹微笑,似嘲讽似不屑,她缓缓说道:“管教问题。” 萧贵妃闻言,垂下了眼眸,不再说话,方才的桀骜不驯与贵妃威严在女子面前早已隐匿而去,剩下的全然是尊敬与唯命是从。 凌萧若转回身后便朝未央宫奔去,由于她对皇宫地形已是十分熟悉,再者,未央宫乃是西六宫的主殿,是以,她很快便找到了未央宫。 拿到冰块后,她飞速朝御花园奔去,到得御花园后,本想将冰块儿拿至贵妃跟前儿的她却被一白面儿太监拦住了去路。 那公公,扬起笑脸对凌萧若说道:“小青子,是吧?” 凌萧若点头哈腰道:“回公公的话,奴才是小青子。” 那公公眉毛一扬,阴阳怪气地说道:“将冰块拿个咱家吧,咱家会交给贵妃娘娘的。” 凌萧若眉毛一抬,遂回道:“好的。” 说罢,将冰块全部交到了公公的手中。 任务完成后,凌萧若会转身准备朝北苑行去,然而,当她刚一转身,却被另一个小太监一把抓了过去,不待凌萧若将他推开,那小太监却在她耳畔小声嘀咕道:“你小心着点桂公公,可别得罪他了。” 凌萧若闻 九师妹 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20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20部分阅读 言一脸的困惑,问道:“此话何意?” 那小太监说道:“他可是贵妃跟前儿的红人,今日见贵妃娘娘与你说了这许多话,又让你奔走去拿冰块儿,他这是担忧贵妃娘娘会不再宠他。” 凌萧若眼角抽搐,果然哪里都有竞争啊,连做太监压力都这么大,真是不容易啊,反正她又不是真的太监,这些事情皆与她无关。凌萧若本想答谢一番后就此离开,但是,一张女子的娇颜顷刻间窜入脑海,她遂问道小太监:“对了,贵妃身边的那位是谁啊?好像不是宫里的娘娘啊?” 前日夜宴时,皇帝的妃子都坐在一处,闲来无事时。她也算是全看了一遍,可是,却对这个女子没什么印象,如此美貌的女子,她不可能忘记的,想必,她应当不是后妃了。 小太监闻言,点头道:“她当然不是后宫的娘娘了,她是已故尹将军的遗孀,尹夫人啊!” 凌萧若闻言,点了点头故作恍然大悟状:“哦,原来是她啊!”感叹完后,她拍了拍小太监的背部,说道:“谢谢你啊,我先走了。” 说罢,掀起衣摆径自朝北苑而去,然而,走至中途时,她忽然顿住了脚步,双掌合击在一出,惊诧道:“我的天,我怎么蠢成这样啊?尹夫人,大将军,她不就是尹致远的娘吗?” 她真是有够蠢的,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个女子是谁,原来她是尹致远的娘啊,难怪方才的惊鸿一瞥中,她只觉得那个女人眉目间让她有些熟悉。 不过,看年岁,尹致远怎么着也应该有二十岁了,他娘怎么看着才三十来岁的模样?她保养的还真是好啊!只可惜,年纪轻轻地就守了寡。 凌萧若一路感叹而去,不多时便到达了北苑。 这厢,桂公公将冰块拿至萧贵妃面前时,萧贵妃扬了扬眉,看见桂公公身后并无他人,遂问道:“小青子呢?” 桂公公脸上堆着笑,可是心下却将小青子骂了个半死,他回道:“小青子另有差事,被人叫走了。” 萧贵妃眨了眨睫毛,朝桂公公说道:“你即刻去御医署将他要来未央宫吧,本宫看他挺机灵的,以后就在未央宫当差了。” 萧贵妃眨了眨睫毛,朝桂公公说道:“你即刻去御医署将他要来未央宫吧,本宫看他挺机灵的,以后就在未央宫当差了。” 桂公公银牙暗咬,躬身回道:“奴才遵命。”退下后,桂公公带着一帮小太监朝御医署行去。 萧贵妃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与尹夫人一起慢慢品茗观景起来。 凌萧若刚刚到达北苑之后,还没想好找什么托词混入北苑,当即就被一名宫女给拉住了袖子,那宫女上下看了她一眼后,说道:“你是今日刚刚派过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凌萧若回道:“我叫小青子。” 宫女点点头后,说道:“你去后面打扫花园儿吧,今日燕北太子与宸王出去赴约,要在他们回来之前打扫完毕,速度要快。” 凌萧若点点头后便拿着扫帚朝里行去。到得花园儿后,她拿着扫帚扫了一阵子后,又与其他宫女太监闲聊了一番,聊天之时让她知道了轩辕宸住在哪个殿宇,待到无人时,凌萧若拿着扫帚闪入了轩辕宸居住的殿宇之中。 到得殿宇后,凌萧若便将扫帚放在门脚,在屋内翻找起来。 翻找一阵子后,发现殿宇内空空如也,竟是没有玉佩的半丝踪影。 为了将太监扮得更像,凌萧若在胸前裹了一层摆布条,而今,里三层外三层的,一急之下,身上渗出了许多汗珠,让她只觉汗如雨下。 因为心急,她双掌一击,猜测道:“他该不会将玉佩留在燕北了吧?” 那个玉佩对她来说至关重要,但是对轩辕宸来讲,不过就是无意间拾到的一样东西而已,既然是不重要的东西,那么是不是就没有带在身上呢? “他不会真将玉佩留在燕北了吧,怎么办?莫非还要去燕北拿?“由于找不到玉佩,凌萧若在殿宇之中急得团团转。 转了一阵子后,她觉得还是应当先回凌府再思索此事,于是,她将殿宇中的所有东西全部归位后,拿起扫帚准备闪出殿外。 然而,就在她提步向外行去时,忽闻一阵一服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她眼眸一瞪,迅速夹着扫帚,沿着雕花的大柱朝梁上攀爬而去。 北苑的宫女让她打扫的是花园儿,可没让她打扫殿宇,如果被人发现当做小偷可就不好了,不管如何,先躲起来再说。 此时,轩辕宸正踱着步子准备越过自己的殿宇去到大哥的殿宇拿一些东西,他今日本于云景轩有约,想要商谈一些军备方面的事,无奈大哥竟是落下了最重要的军备图,此图十分关键,大哥将它藏在了一处无人得知的地方,只有他才能拿到,是以,他中途折回准备来取那张军备图。 然而,当他走至自己殿宇时,耳朵一动,忽闻殿内竟是有异动,他剑眉一敛,唇瓣紧抿,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凌萧若好不容易连滚带爬地翻上了屋檐,她夹着扫帚,用袖子挡住了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躲在了梁后。 轩辕宸进得殿宇后,鹰眸左右观望,寸寸搜寻,当他看见一颗颗飞旋而下的胃小灰尘时,眼眸沿着灰尘缓缓向上,那厚实的大柱之后,露出一截扫帚,他在看见扫帚后鹰眸微眯,右手一抬,旋即朝扫帚处飞去了一记飞镖。 “砰——”地一声,飞镖深深地刺入了梁上。 此动静惊得凌萧若眼眸一瞪,她眼见着一个白晃晃的东西朝她飞了过来,她眼眸瞬时一闭,肌肉全部绷紧,蜷缩在一起,愣是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响声。 她一直紧闭双眼,夹着扫帚,没有动作一下,她聆听着殿内的动静。殿内出奇的静谧,一根绣花针掉落于地都能听见。 空气中带着低沉的气压,仿似地震之前的那一刻宁静,如此诡秘的感觉,压得凌萧若有些喘息不过来了。 因为紧张,额头之上渗出许多汗水,凌萧若咬紧牙关一直忍耐着。 轩辕宸鹰眸向上一挑,看着那方一动不动的扫帚,凝望了许久,良久之后,他掀了掀袍子转身离开了殿宇。 “轰——”随着一阵沉闷的响声之后,殿宇厚重的殿门终是沉沉地阖上了。 凌萧若在听见关门之声时,终是在心下松了一口气,她缓缓睁开眼睛,松了松夹住扫帚的脚,活动筋骨之后,准备沿着大柱下得房梁。 然而,当她刚准备起身时,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一垂眸,发现方才那人扔过来的飞镖竟是全然没进了木头之中,最让她愤懑的是,那飞镖在没入木头之前,竟是穿过了她胸前的衣衫。 “奶奶个熊啊!”凌萧若唉发觉此等状况时,忍不住骂了起来。 那人是个什么鸟人,竟然能百步穿杨到如此地步? 凌萧若咬牙切齿,将方才那人全身上下骂了一个遍,飞镖拔不出来,她想要下去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是把外衣脱了,二是将外衣扯烂,两者相权衡之下,显然只能选择后者。 无奈之下,凌萧若只能撕扯起衣衫来。 “咝——”布料破碎的声音随之而来,一阵撕裂后,凌萧若终是逃脱了飞镖的舒服。 脱离束缚后,凌萧若快速下了房梁,她一手握住扫帚,一手揪住身前已经撕得布条飞扬的衣襟,蹑手蹑脚地悄悄朝外行去。 这时,本是在皇宫北门玄武门等候的轩辕宇因着轩辕宸的久未出现而颦着眉头说道:“怎么还未出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景轩闻言,回道:“皇宫之中守卫严谨,应当不会出什么事的,要不,本王过去看看?” 轩辕宇眉头舒展点了点头:“好的,有劳贤弟了!” 云景轩转身而去,穿过玄武门进了皇城禁宫,逐月快步跟在了他的身后,他二人径自朝北苑行去。 这厢,凌萧若打开殿门,一脚跨了出去,然而,当她另一脚跨出殿门时,忽觉身后一阵劲风扫过,一双铁掌朝她衣领袭了过去。 凌萧若感知灵敏,当她发现有人从后方袭击她时,她迅速朝前奔去。 可是,她这个没有轻功的人在奔出三步之遥后,竟是被后方之人抓住了衣襟,凌萧若健壮,死命朝前一奔,如此,本就被她撕得七零八落的衣服便被身后之人给扯得更加散乱了,不仅如此,后面的人还在不经意间扯住了她用于裹胸的白布条。 凌萧若被身后之人一扯,脚步一歪,迅速摔倒在地,倒地之后,由于惯性,她又往前滚了几圈,如此之下,用于裹胸的白布条就全然脱离她身了。而她的身上仅剩下遮挡春光的一片小小的内衣了。 轩辕宸起初在见到自己手中的白布条时,还不知那是何物,是以,当凌萧若滚至地上时,他健臂旋即一伸,将凌萧若整个提了起来,随之将她逼至了殿宇廊下的墙角处,然而,当他将她逼至角落时,方才发现,本事身着太监服装之人散乱的衣服竟是穿着一件淡粉色的小小的衣服,那衣服上绣荷花,形状之怪异,是他闻所未闻的,只见那小小的衣服将她身前的浑圆包裹得紧致而丰满,双峰之间是一条深深的沟壑,她肌肤莹白若玉,粉饰酥融,给了他强悍的视觉震撼。 一时间,他竟是盯着她的胸口看愣了眼、 凌萧若在被此人拉开衣服抵至墙角后,心下愤怒一场,旋即一抬手,狠狠地朝他脸上招呼而去。 “你这个滛魔!” “啪——” 凌萧若的怒吼声与巴掌声同时响起。 她这一掌苍劲有力,打得轩辕宸旋即一偏脸,口中隐隐翻出些许酸水。被人打了一巴掌的轩辕宸,非但没有愤怒,那张从未有过太多变化的脸上反倒是显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惊喜与诧异。 因为,这个声音对他来讲,是那般熟悉,让他完全不敢想象,眼前的人便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凌萧若打了轩辕宸一巴掌后,旋即推开他的手臂,抢过他手中的白条,裹紧衣服准备离开。 然而,当她刚想起步时,却被轩辕宸禁锢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之内。他双手撑住墙壁,将她圈在了自己伟岸的身躯之内。 “滚开!”凌萧若见状,只觉羞辱,眉毛一竖,朝他厉喝起来,也正是因着这一吼,她终是抬眸朝来人望了过去。 这一望之间,竟是让她张开的嘴唇就此僵在了原处。 只见她身前的男子穿着一袭蓝色衣袍,他宽庭饱满,发际线分明,墨色的发全然束在头顶,上戴一根简单的蓝玉簪,他眉似飞剑,斜飞入鬓,鼻似刀刻,唇瓣刚毅似雕,脸部的肌肤呈小麦色,健康而性感,这个俊美似雕塑的男子,不正是轩辕宸么? 他俊美的右脸颊之上隐隐可见红色的指痕,不正是她方才给的那一巴掌么? 凌萧若没有料到眼前之人原是她的大师兄,她眼眸眨了眨,支吾道:“大师兄······” 轩辕宸自方才伊始,就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是因着他竟是在如此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子青,二是,他于不经意间见到了她的丰盈,他的内心竟然不可遏制地膨胀起来,整个人似火烧般,灼热一片。 他铁壁撑住墙壁,低沉而诱惑的气息从鼻端浅浅呼出,带着男性刚毅的味道,他缓缓压低了身子,磁性的嗓音渐渐而出:“子青?” 凌萧若手握白条,挡住了身前的诱惑,轩辕宸性感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之上,虽然隔着人皮面具,但是,她仍旧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灼烧起来,耳根似触电一般,酥麻一片,大师兄他做什么要这般问话? 人皮面具覆盖住了她原本纤长的睫毛,小小的眼眸垂了下去,她回道:“是我,大师兄,你能退开一些么?” 她现在身穿太监服,虽然那衣服早已破损不堪,但是仍旧能够从她的头冠看出来,她此时是个太监,而非宫女,这个样子若是被人看见,对谁都不好。 轩辕宸置若罔闻,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将身子压得更近一些,他暗哑着声音问道:“为何不辞而别?” 凌萧若见他并不撤开身子,她微微侧开脸,嘴角扯动了一下,回道:“因为家中有事。” 大师兄忽然之间怎么似乎变了个人一样,他为何靠得这么近?他这样说话,给她的感觉有些压抑了,让她的心整个上下乱跳起来,在现代时,虽然有很多男人追着她,但是,那些男人像供养女神一般对待她,他们一般都不敢离她太近了,到了古代之后,与男子的亲密接触也仅限于云景轩,而与他接触的那两次也是纯属意外,是以,从真正意义上来讲,她还从未与长得泰国俊美的男人靠得如此贴近过,况且,现在又是她衣衫不整的情况之下。 轩辕宸凝望着子青,他目光灼灼,似乎能将她看透一般,他扬眉问道:“什么事会让你不再待在苍山派?你有何难言之隐?” 凌萧若眯了眯眼后,回道:“没有难言之隐,大师兄,我的······” 玉佩二字还未说出来之际,却见轩辕宸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画卷,他手一挥,那桓隽飘飘扬扬地落在了凌萧若的跟前。那幅画上描绘着一个轮廓深刻的男子,一现之下便能知晓那幅画,画的乃是面前这个男子。凌萧若在看见画卷时,余下的话语全然吞没在了唇齿之中。 “这是你画的?”轩辕宸的声音愈发的低沉了,他的鹰眸锁在了凌萧若的脸颊之上。 凌萧若在见到画卷时,心下微微惊诧了一下,这幅画怎么会在大师兄手上呢? 她眨了眨眼后,回道:“是我画的,画这幅画是为了托人找你,因为我······” 此一次,玉佩二字并非吞回了凌萧若的唇齿之间,而是,埋藏在了轩辕宸性感的唇瓣之中。 前些日子,他在听见子然说子青找他时,他心下就异常兴奋,而后又看见了画卷,他从未想过,子青竟是会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他。莫非。她对他也是有情的么? 瞬时之间的想法让他热昏了头,竟是就这般含住了她的柔唇。 一旦含住了她那双柔嫩的唇瓣后,他身上早已四处乱窜的火苗顺势越烧越旺,已经完全覆盖住他的理智。 从未知,她的味道竟是这般甘甜? 凌萧若瞪大了小小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男人如鹰般的眼眸,轩辕宸他疯了么?做什么忽然吻住她? 因着惊诧,凌萧若抱住白布条的手瞬时一松,她双手撑在轩辕宸坚硬如铁的胸膛之上,贝齿开启想要开口唤他一声。 谁知,她这一开口,轩辕宸的灵舌因此毫无忌惮地滑进了她的檀口之中,不断翻搅起她的馨香来,而他的铁臂更是张狂地将她圈紧,他一手禁锢住凌萧若的头部,一手揽住她的腰身,让给她紧紧地贴向自己,吻得疯狂而又炽烈。 凌萧若脑中轰鸣一片,双手在一瞬间僵直起来,竟是停滞在了空中。而她的唇瓣更是变得麻木起来,平时灵巧的舌头忽然之间似被打了麻药一般不再动弹,二十任由他肆意地翻江倒海。 “砰——”一阵微小的肉体撞击大柱发出的声音在离廊下不远处的地方倏地传来。 只见逐月一脸惊骇模样,整个人撞击在了殿宇的大柱之上,他背部靠着岛主,小腿直发软,身子欹斜不堪,他伸手抖索地指着前方拥吻的二人,语不成意,词不搭句地颤抖道:“断袖、······断袖······断袖······“ 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他可是从未见过两个男人接吻的,而且,还吻得这般肆无忌惮,激|情似火,明目张胆,这个世界是疯了么?这两个男人是谁? 云景轩本是负手回眸望着北苑的绿色风景,当他看见逐月忽然瘫倒在大柱上后,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之间前方不远处的廊下,两人正肆意地拥吻着。 那名男子身穿蓝色衣袍,头束蓝色冠宇,一望便知那人是大师兄,而他拥吻的对象,只觉她有着白皙的肩头,上身的衣衫貌似有些不齐整,而下身的衣衫全被大师兄蓝色的衣袍挡住了,他的衣衫虽然看不真切,但是,从她头顶上方戴的帽子来看,那人当是临南国禁宫中的内侍才对。 他的大师兄怎么在光天化日之下亲吻男人呢?那个男人还是太监? 与大师兄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了,从未知,他喜欢的竟是男人? 由于逐月发出的撞击之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内力浑厚的轩辕宸自然是听见了,他在听见响声之后,鹰眸一眯,以快若闪电般的速度脱下了身上的外袍,衣袍一个飞旋,挡住了云景轩与逐月的视线,他松开凌萧若唇瓣后,轻搅她如柳枝般的腰际,将她旋转一圈后,他那身宽大的蓝色衣袍已然裹住了凌萧若娇小的身躯,将她身前的诱惑全然遮挡而去。 凌萧若被轩辕宸吻得七晕八素,完全找不着北。当她那身凌乱不堪春光外泄的衣衫被轩辕宸蓝色的衣袍裹紧后,凌萧若方才从混沌中清醒过来。一旦清醒,她的脸瞬时燥热,连带着红到了耳根处。 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居然在被男人袭唇时晕乎了过去,说出去还真是丢人啊! “宸王!”待逐月看清楚蓝色衣袍的男子是谁时,惊得一声仿若天雷,他迅速站直了身子。 宸王喜欢的竟然是男人!这个事实当真是太过恐怖,炸得他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了! 凌萧若眉头一蹙,在听见逐月熟悉的声音时,转眸望了过去,本是望向逐月的视线却是本能地越过他直接锁在了云景轩雪白的身影之上。 之间他一身衣衫皓白如初雪,纯净且翩然,他立于回廊之下,阳光洒在他的身后,将他俊挺的轮廓镶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灼灼其华,他凤眸睁大,不可置信地凝睇着她,那目光中有震惊有不可置信,还有一丝隐于其内的,让她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绪。 第071章 我喜欢你 日头高高照耀于天上,皇宫北苑之中花木扶疏,在一棵高大的黄果树之中隐着一个身影,那个身影方才也看见了轩辕宸与一名太监的拥吻戏。 炽烈的骄阳穿透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他在看见廊下发生的一切时,微眯起眼眸,他眸中深邃的含义让人有些猜不透测。 云景轩本是因着大师兄喜欢男子一事而暗自揣摩,然而,当大师兄闪身离开,当那个身着太监服装的人慢慢显露容颜时。 他心下的揣摩一扫而空,唯余那浓浓的心殇铺满心头。 云景轩在看见那忽然转过身子的人儿时,当他看清楚她的容颜时,天地之间瞬时变得黑暗起来,乌云聚集到了一处,朝他头顶倾轧而来,仿似暴风雨来临一般。 她头戴太监冠帽,小小的眼眸直愣愣地盯着他,虽然她的脸色不算红润,可是她那精致的耳垂此刻却是通红一片。 这个刻入他心的女子,这个他思念甚久的女子,他终是见到她了,可是,却是在这样一番场景之下相见的。 他二人当真是吻得惊心动魄,浑然忘我! 方才,他记得大师兄与她拥吻时,她的肩头竟是裸露在外的。 此刻,她身上罩的那件蓝色衣袍转瞬间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剑,带着破竹之势,直刺他的心扉,让他的心在一瞬间,鲜血淋漓。 隐于袍袖中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指甲带着深厚的力量刺进了他的掌心之中,传来阵阵锥心刺骨般的痛。 不是早就知道她喜欢的是大师兄了么?不是早就知道她的生死相随了么?她为了找到大师兄,竟是不顾生命危险,化身为太监来找他,她当真是用心良苦! 云景轩白衣中渗着清冷之光,他心中虽是翻涌如海,可是面上却是平静如常。 凌萧若虽是盯着他看,但是,却没能读出他眸中更深一层的含义。 她身穿太监服装,在皇宫北苑与大师兄拥吻,任谁见到都会吃惊的。不过,吃惊又能怎样?她被大师兄吻住一事也没有必要跟他解释吧?他又不是她的谁! 轩辕宸鹰眸一眯,他未曾想到子然会折返而回,想必是自己在这里耗费的时间太过漫长,他担心自己出事才会来到北苑。 可是,方才的情景,当真有些太过尴尬了。 轩辕宸朝云景轩淡淡一笑,唤道:“五弟!” 凌萧若在听见轩辕宸说话后,眉毛一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开口问道云景轩:“你怎么在这里?” 作为子青,她应该不知道云景轩是谁才对,而今场面尴尬,她也只能以这句话来作为开场白了。 然而,凌萧若哪里知道,她这句问话无疑似一个千斤重的铁锤,将云景轩直接打入了地狱最深处,她竟然问他为何在这里?她都可以查到大师兄是燕北皇子住在临邑城皇宫,却不知道他是谁? 果真是不喜欢啊,待遇当真是天壤地别! 云景轩刚想开口回答时,却被逐月抢了先,他挺身而出,挡在云景轩的面前,一脸厌恶地盯着凌萧若低喝道:“大胆内侍,见着当朝靖王爷,竟是这般没有礼数!” “靖王爷?”凌萧若眉毛一抬,故作惊讶地说道。 云景轩觉得逐月口气有些过重,想必他是真将子青看做男子了,本想向他说明缘由的云景轩却被一阵尖利的太监吼声给打断了。 “他在那里,快给咱家将他给绑了!” 此声一出,凌萧若只觉廊下忽然蹿出许多带刀侍卫,那些侍卫持刀向她奔涌而来。由于云景轩与逐月乃是背对众人而站,是以,桂公公与带刀侍卫们暂时未能将他认出。 他们眼眸一瞪,直接朝凌萧若飞掠而出,然而,当那些带刀侍卫还未能触碰到她的一方衣角时,却听两道沉喝声旋即传来。 “住手!” “住手!” 两道声音同时而出,带着风驰电掣般的力量。 众侍卫一听,握住刀柄的手随之一僵,脚步也跟着停滞下来。 由于二人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是以,桂公公未能分别出其中一道声音是来自于靖王的。 他细小的眼眸中只看见了燕北宸王,想必他奉贵妃娘娘的懿旨处理家事,宸王定然也不能管太多的,想到此,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谁敢违抗贵妃娘娘的命令?” 带刀侍卫们一听贵妃娘娘四字,手中刀柄瞬时一握,再度朝凌萧若刺了过去。 “混账东西,你的眼里看不见本王么?”威严而沉稳的声音带着内力穿透而来。 众侍卫在听见这个声音时,疼得耳朵瞬时嗡鸣,握住刀柄的手随之松了开来,许多侍卫手上的刀掉落于地,发出了叮咚脆响。 桂公公在听见此声时,也是疼得握住了耳朵,脸上的表情已经全然扭曲了,脸上扑的白面粉跟着簌簌而落。 一阵耳鸣之后,内力之声终是消逝而去,桂公公即刻跪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去到了云景轩的跟前磕头道:“奴才该死,方才王爷背对奴才而战,奴才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还请王爷恕罪啊。” 云景轩微眯凤眸,盯着脚边磕头认罪的王桂,这个内侍长着萧贵妃宠他,经常毒打宫中的小太监,当真是横行霸道目中无人。 他冷睨着王桂,沉声问道:“你无视本王的罪责稍候再算,本王先问你,你带着这许多侍卫闯入北苑是要做甚?” 王桂听见靖王要罚他,额头之上浸满了汗珠,靖王虽然不受宠,但是好歹也是个王爷,况且,贵妃娘娘也曾提醒过他和告诫他,让他没事不要去招惹靖王,他方才是真没看见他啊,不然,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会做无视他的举动啊! “回禀王爷,那个小青子,”说到这里时,王桂抬起身子,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凌萧若说道:“就是他,方才他经过御花园时为娘娘拿了冰块,娘娘问她是哪个宫的,他说他是御医署的,娘娘许是见他人长得机灵,遂命奴才去御医署要了他,谁知,奴才到得御医署后,根本就没有小青子这么个人,如此看来,便是这小子冒充御医署的太监了。贵妃娘娘享有凤印掌管后宫,皇宫内院里出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她担心这个冒充之人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遂命奴才来抓他回去复命。” 凌萧若在听见王桂的话后,真觉自己有些时运不济,那个萧贵妃也真是有意思,子青这张脸已经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就算是换到男人脸上也绝对称不上英俊,她怎么就在第一次看见她时就看对眼了呢?皇宫内院,多出一个人,如今这事就算是云景轩怕是也不能周全得下来的,除非…… 云景轩听了王桂的话后,修眉微微蹙起,子青冒充太监的事一查便能清楚,因为进入皇宫的宫女与太监都有详细的记录,凭空多出来一个人,此事也是非同小可,最关键的是,如今已被萧贵妃发现,当真有些不好处理,除非…… 思索间,云景轩将眼眸投降了轩辕宸。而这时,凌萧若也将视线放在了轩辕宸的身上。她做事之前本就是两手打算,她之所以装扮成太监模样,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她被人发现,依照大师兄往日对她的照顾情义,他自然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为了保护她,大师兄定然会说她是他从燕北带过来的人。所有的事情她都有过预料,只除了那突如其来的吻。 轩辕宸聪明非凡,他在接收到云景轩的眼神时,压低声音说道:“桂公公,小青子乃是本王的结拜义弟,此次来临南,刚巧在路上遇见了,遂带他一并进了宫,他平日里有些顽劣,喜欢装扮成各种各样的人,方才不经意间得罪了贵妃娘娘,还请贵妃娘娘多担待一些。” 王桂一听,原来这个小青子竟是宸王带进来的人,当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张唇说了一下:“这……” 云景轩闻言凤眸一眯,威胁道:“怎么?竟是连宸王的人都想抓去么?” 王桂闻言摇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停顿之后,他继续说道:“王爷,请恕奴才回去禀告贵妃娘娘了。” 云景轩眼眸微闭,低声道:“去吧。” 王桂在听见云景轩的话后似得了赦令一般,急速站起身子手臂一挥,让所有侍卫全部退下了,他则是一步一颔首地朝云景轩告退。 待王桂退下后,逐月上前问道:“王爷你不是要惩罚他么?” 云景轩睁开了眼眸,回道:“萧贵妃此人,水深,还是不要轻易得罪。”其实,他倒是不怕那个萧贵妃,只是母妃终是待在这深宫大院里,他做事时总要记得为她着想才是。 一阵折腾之后,方才的尴尬去了不少,凌萧若身上裹着轩辕宸的衣衫,手臂无法舒展,她抬眸朝轩辕宸问道:“大哥,小弟先去换套衣衫再出来。” 大师兄带来的人没有女子,是以,她在拿到玉佩离开之前怕是不能穿女装了。况且,方才那么一折腾,就更不能露出她女子的身份了。 轩辕宸闻言,鹰眸微微一转,随后在凌萧若耳边轻声道:“你先穿我的衣服吧,方才来抓你的人还有未走的。” 凌萧若心领神会,朝轩辕宸到了一声谢谢后便径自转身进了殿,再也没有多看云景轩一眼。 云景轩在看见大师兄与子青亲昵的动作时,心下那根弦再次紧绷起来,他明明知道大师兄是为了避免偷听之人听见他们的说辞,可是他心下怎么就酸涩难当呢? 轩辕宸在凌萧若进殿后对云景轩说道:“五弟,我先去跟大哥说一声,今日要商榷的事先押后,回头叫上六弟,我们出去聚一聚,上次一别,也有些日子没聚了。” 云景轩轻轻点了点头,轩辕宸转身而去,待轩辕宸转身离去后云景轩便一直将视线放在凌萧若离去的那片方圆之地,脑中不断回放着拥吻的画面,往日潋滟的凤眸渐渐失去了光泽。 逐月立在云景轩的身后,眼神瞥向了自家主子,看方才的情景,主子也算是在维护那个什么小青子了,貌似主子挺关心他的,主子他放着两个大美人不喜欢,却是关心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莫非主子他喜欢的也是男子?之前他曾有过这样的猜测,莫非不幸被他猜中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逐月忽然之间环抱住了自己的身体,脸上的神情看着有些担忧。 他虽然长得没有主子俊美,但是好歹比那个小青子有姿色,主子该不会对他下手吧? “砰——”正胡思乱想间,一记爆栗狠狠地敲在了逐月的头上。 逐月瞬时松开环抱住身子的手转而去搔脑袋,龇牙咧嘴道:“王爷,好痛!” 云景轩低沉着声音,一脸冷淡地对他说道:“再胡思乱想,打的便不是这般轻巧了。” 此时,有人暗伏于此处观察他们,是以,子青原是女子一事恐是要过些日子才能告诉给逐月了。萧贵妃其人,还真是心思缜密得很。 逐月听后,脑中犹自天马行空,云景轩不再理会他,只站立于廊下静静等候。由于已经没什么可查探的了,是以,王桂留下的眼线终是起身离开了北苑。 他离开北苑后径自朝御花园奔行而去,到达御花园时,王桂正在向贵妃娘娘禀告,王桂见他回来,遂示意让他上前禀告。 偷听之人躬身上了前,萧贵妃柳眉一扬,问道:“怎样?小青子当真是宸王的义弟?” 偷听之人点头哈腰道:“奴才听得很真切,他确实是宸王的义弟,不过……” “不过什么?”萧贵妃纤长手指转动,将一颗晶莹的葡萄放入了口中。 偷听之人回道:“奴才看哪个宸王与那小青子的关系可能非同一般,因为他二人说话时看着十分地亲密,并且,小青子身上还穿着宸王的衣服呢。” 王桂闻言忙点头道:“奴才也看见他穿着宸王的衣服。” 萧贵妃纾了一口气后,问道王桂:“你方才说,靖王爷比较关心那个小青子?” 王桂点头道:“是的,听说靖王也是宸王的结拜义弟。” 此时,那偷听之人眼眸一亮,插嘴道:“奴才方才听宸王叫靖王爷五弟,说还要叫上六弟一起出去一聚。” 萧贵妃闻言,眼眸一眯,疑惑道:“六弟?宸王怎地这么多的义弟?” 说话间,她眼眸一瞥看了一眼身旁优雅品茗的尹夫人,当她看见尹夫人眼角的那一抹犀利时,随后手一摆,让王桂等人都先退下去了。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萧贵妃小声问道:“夫人,您看哪个云景轩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我看他跟哪个燕北宸王关系甚好,他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吧?” 尹夫人在听见萧贵妃的话后,放下手中茶盏,对她说道:“在所有皇子中,本夫人最忌讳的便是他,不过,毕竟我们在暗,且一切还都为时过早,就算他再聪明,也是猜不到的。” 萧贵妃闻言,侧眸思索道:“那个六弟又会是谁呢?不会是临南朝中之人吧?” 尹夫人唇角一扬,说道:“让人查查他的六弟是谁,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萧贵妃闻言颔首回道:“我这就着人去调查此事。” 尹夫人淡淡地嗯了一声吼便不再说话,只是时不时地端起茶盏浅酌起来。 皇宫北苑 不多时,凌萧若便穿着轩辕宸的衣衫出了殿宇,燕北人长得都十分高大,而凌萧若本就长得纤瘦,是以,轩辕宸的衣服穿在他她身,四处都是空荡荡一片,袖口处不知道挽了多少层才露出她纤细的皓腕。 当凌萧若甫一走出殿门时,云景轩于不经意间刚巧与她对视了一下。 只见她云发高束,一脸正气凛然,那身男装虽然大得不合时宜,但是,她做挺的脊背却让人觉得有些英姿飒爽。 那傲然的脊背让他忽然间想起了另一个女子,她同样拥有这样的站姿,举手投足见傲视着天下。 仔细观那眉、鼻、眼、唇已经声音和体味,她二人没有一处是相似的,他却为何在看见凌萧若时想起子青,却又为何在见到子青时又想起凌萧若来呢? 因着想到了不该想到的女子,云景轩心下烦闷,不禁微蹙了眉头,脸上微微露出些许厌恶与不耐。 凌萧若刚巧将他的神情收入眼中,她旋即翻了一个白眼不再看向云景轩。 “真不像爷们儿!”逐月在看见凌萧若的神情时,眉头深深地拧在了一起。这个男人长得真是太过阴气了,他当真是不喜欢他! 待凌萧若换完衣衫后,本以为能出外聚会的众人却在此时得知了一个消息。 云搏海不知哪里来了兴致,竟是邀请燕北太子去皇城郊外的骊江行宫打围猎。 由于围猎乃是男人的事,是以,后宫妃嫔都留在了后宫之中,就连云搏海最宠爱的萧贵妃也没有带在身边。 男人出行,自是骑马为主,如此方能显出男儿本色,就连云搏海也不倒外。 云搏海听说子青乃是宸王的义弟,遂赐了一匹良驹给她。 皇宫之外,众人整装待发,云搏海打马上前走在最前列,他的身后是铁骑飞扬的禁军侍卫,燕北太子,宸王靖王等人跟随在了后面,凌萧若牵着马儿立在一群高大的男子之中,当真有些泯然众矣的感觉。 “出发!”云搏海一阵低喝之后队伍向前开进而去。 凌萧若闻言,一脚蹬在马架上,双手扶住鞍前铁架,一个旋腿便上了骏马,她的身姿轻盈似燕,看得身旁的轩辕宸,云景轩与尹致远皆是微诧起来。 轩辕宇此时是第一次见到子青,方才他听见有临南侍卫小声嘀咕说二弟有断袖之癖,还说二弟喜欢的男子长得其貌不扬,他为人虽然放浪不羁,但是,却不能接受龙阳之好,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只觉心中难受,是以,当他见到子青时,自然也就没有好感了。 由于没有好感,说出的话自然也是不好听的。 他唇角一瞥,对子青嘲讽道:“子青贤弟虽然其貌不扬,且看着像个娘娘腔,没想到上马的姿势倒是挺英伟的。” 凌萧若眼眸一眯瞥了一眼轩辕宇,回敬道:“长得不好又怎样呢?只要不猥琐就可以了!” 这个轩辕宇,上次吃她豆腐,因为子湛的关系让她没能惩罚到他,而今她的身份是子青,这次出去围猎,他免不了要呜呼哀哉了。 “哼!”轩辕宇在听见她的话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仿似她说的人是自己一般。因着心中没好气,他一勒缰绳,手中鞭子一扬,脚夹马腹朝前面去了。 凌萧若见状转眸问道轩辕宸:“大哥,太子这是怎么了?” 轩辕宸闻言鹰眸一眯,没有说话,只是对她说道:“我们走吧!”说罢扬起马鞭,马蹄嘚嘚,奔驰向前。 到得骊江行宫时,总有人侧眸看着轩辕宸与子青小声嘀咕些什么,凌萧若看见这番场景时,只觉有些对不住师兄。好好的一代英豪愣是被人说成了断袖,她还真是有些害人不浅啊! 月色洒了一地的清辉,照得林间的叶子散发出白亮的光芒。他们围坐于一起,每人都斟满了一杯香醇的美酒。 坐定后,云景轩凤眸一转问道轩辕宸:“大师兄,太子呢?” 轩辕宸闻言,俊美微蹙,回道:“方才我去叫他时,他说他貌似吃坏肚子了,一直泄个不停,而今还在床上躺着呢。” “呵呵……”轩辕宸话音刚落却听尹致远竟是垂首低声笑了起来。 凌萧若在听到尹致远的笑声时,抬眸望向他,只见他如玉般的容颜之上带着少有的真切地笑容。 云景轩在听闻大师兄的话后,转眸看向了子青 九师妹 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21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21部分阅读 这个丫头当真是吃不得一点儿亏,燕北太子也就嘲弄了她一句,她竟是让他泻得下不了床。 凌萧若回望了一下云景轩,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这两个人怎么这么笃定此事是她做的?他们又没看见她是怎么下的手。 轩辕宸见状叹了一声气候,朝子青说道:“子青,我打个他心直口快,却也并非十恶不赦之人。” 由于争夺皇后之位,大哥小的时候吃了很多苦头,而他却在一出生时就受到了父皇的疼爱,母后一直觉得亏欠了大哥,便一直想要帮助他,助他夺得皇位。 凌萧若从未想过自己的那些小把戏能逃脱子湛的眼眸,她双腿抱膝对轩辕宸说道:“明天就不会泻了。” 轩辕宸点头后又问道云景轩:“苍山近来如何了?” 云景轩回道:“师父又闭关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出关,二师兄将苍山打理的很好,只是他最近下山的次数比之前多了,三师兄前几天请了下山令,说是家中有事,恐是要过段时间才能回山,四师兄依旧喜欢研究阵法五行还有如何降雨,子玲在你下山就不知去了哪里,子萍还在山上。” 凌萧若在听完云景轩的话后,心中竟是有些惆怅,忆往昔,她在苍山之时,所有师兄妹齐聚,虽然有过不太美好的回忆,但是,却是人生的一笔珍贵的财富。而今,斗转星移,短短的时间之内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轩辕宸闻言,叹道:“越往后走,怕是越难聚再一起了,只希望明年泰山比试时,我们能齐聚一堂。”师弟师妹们的年纪都大了,都到了适婚的年纪了,苍山怕也不是久留之地了,人生,总归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席话,似沉重的石块在众人心中落下,尹致远闻言,淡雅如风的脸上渐渐沉了下去,云景轩凤眸低垂,也没了话语。 本是一场喜乐相逢的聚会,却是变得沉重起来。 沉默一阵后,轩辕宸拍了一下尹致远的肩膀,说道:“子渊,你满腹经纶,大师兄其实早就猜到你肯定身份不凡,如今更是锦上添花,你与安平公主的婚期定在何时?” 凌萧若听后秀眉微挑,原来尹致远与安平的婚期都已经定下了。 尹致远唇边挂着淡淡地笑容,他端起手中酒盏朝轩辕宸回道:“八月二十五日,希望大师兄能够赏光来参加师弟的婚礼。” 轩辕宸端起酒盏与他碰了一下后,说道:“如若走得开,大师兄一定来,倘若不来,也会送一份厚礼的!” 说罢,仰首一饮而尽。 尹致远颔首道:“谢大师兄!”说完,也是一饮而尽。 饮完之后,轩辕宸手持酒壶又为自己满上了一杯,这一次,是将酒杯朝向了云景轩,他说道:“五师弟,你有些不厚道,成亲也不跟大师兄说一声。” 云景轩闻言,将酒杯与轩辕宸的酒杯碰了一下,回道:“以后会想办法补回来的,到时候一定请大师兄前来,干!” 凌萧若在听见云景轩的话后,顷刻间想起了新婚那夜他说的话,他说他会与她和离,而今,他说的这个补怕是另一场婚礼吧。 因着这句话,已经平静许久的心潮再次微微荡漾起来。 思忖之间,只见白瓷酒杯依然拿到了自己的跟前儿,轩辕宸低沉的话语随后响起:“九师妹,无论你是否还是苍山派的弟子,你永远都是大师兄的九师妹!” 凌萧若的眼眸微微颤动起来,她抬眸凝望着美如雕像的男子,月色之下,丛林之中,他亦是那挺拔苍翠的青松,巍巍立于天地之间。 心田之中,瞬时溢出丝丝暖流。 “谢谢你,大师兄!”凌萧若双手持杯,谢过之后便仰首倾尽了杯中之酒。 云景轩默默地坐在旁边,凤眸于不经意间瞥向凌萧若,她眸中的感动是那般的明显。是呵,已有妻室的他又怎会有资格再说关心她的话语呢?由于心中郁闷,云景轩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随后的时间,几人又在一起闲话了一阵子后终是散了去。 回到行宫时,凌萧若对轩辕宸说道:“大师兄,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尹致远与云景轩在听见她的话后,皆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转去之后,云景轩每走一步都觉得沉重无比,胸口之中沉闷异常。无论任何时候,他之于子青,都是一个外人。 凌萧若与轩辕宇静静地立于月下,柔和的月光将他二人的身影拉得细细长长的。 “子青,我上午的行为确实过激了一些,你可以原谅我么?”不待凌萧若开口问玉佩的事,轩辕宸率先开口道歉起来。 他当时确实有些着了魔,因为他的心当真是太过欣狂,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激动澎湃的心。 凌霄若看着月下的轩辕宸,他脸上的悔意是那般的明显,让她清楚地知道,他确实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忏悔。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吻,她着实有些惊吓,也有些突兀。 由于话题比较尴尬,她想努力将氛围调和得轻松一些,思索一会儿后,她仰首道:“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衙门里的那些捕头何用?” 一席话说的轩辕宸微瞪眼眸,他诧异道:“你……” 凌霄若垂眸笑了笑,说道:“没有下次就好。” 大师兄毕竟是一国皇子,她说话自然不能太过强硬,不然也太折他面子了。 轩辕宸闻言,鹰眸微微一眯,眸中的神色随之黯淡起来,须臾,又恢复如常,他定了定神后,沉沉地说道:“子青,在你还未喜欢上其他男子时,可否给我一次机会?” “嗯?”凌霄若甫一听见轩辕宸的话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条件反射般地抬眸疑惑道。 轩辕宸见凌霄若些微懵懂,再次说道:“我是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这几个字似咒语一般在凌霄若的脑中反复低吟着,一直侵袭着她的思维,让她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良久之后,她凝眸看向轩辕宸,问道:“为什么呢?我既没有绝色的外貌,脾气也不好,家世也不清不楚,这样的我又有什么好?” 轩辕宸闻言,唇角一扬,淡淡地笑了,笑容中带着宠溺与无尽的包容,他说:“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真实,不带一点杂质。” 生在皇宫中的他,认为此生最难能可贵的便是一份真实。子青她,坦然率真,又不矫揉造作,这样的女子,他又缘何不能喜欢呢? 这…… 凌霄若全然没有料到轩辕宸会喜欢上她,他这么一个天之骄子怎会喜欢她这样的女子呢?怎么会呢? 让她给他一次爱的机会,不同样也是给她自己一次机会么? 只是,她现在还是云景轩的王妃啊,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可以自私地将他拴住呢? 她抬眸,眸中一片赤诚:“大师兄,我现在还有些身不由己,我不能……” “我会等你。”浅浅的话语脱口而出,虽是轻柔一语,却是带着海枯石烂般的承诺。 凌霄若愣了愣,口中冒出一个单音节词:“你……” 轩辕宸没有再说话,只是伸手握住了凌霄若娇小的柔荑,将一块带着血丝的玉镯放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他垂眸说道:“子青,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块血玉镯是皇祖母给我的,她说当我找到自己喜欢的姑娘时,便将这玉镯给她,现在,就先交给你吧,等你自由时,等你想起我时,便带着它来燕北找我,如若你永远都不能想起我,那么,就让这玉镯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也全当是我的一种念想了。” 轩辕宸说的每一个字都似石钟一般敲击在了凌霄若的心头之上,这个血玉镯如此贵重,怎么可以给她呢? “这个太贵重了……”凌霄若抬手想要将血玉镯还给轩辕宸,然而,她的手掌却被轩辕宸厚实的大掌包裹在了一起。 此时,刚巧有一同出来围猎的临南臣子在见到两个男人双手交握时,不禁交头接耳起来,他们的眸中满是鄙夷。 “你们看,之前有侍卫说燕北宸王是断袖,我还不相信,原来是真的啊!你看他们那执手相望的神情?” “可是,我听人说那断袖之人皆是人中龙凤,瞧宸王对面的男子,长得多不好看啊!” “哎呀,这个你就不懂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算了算了,想到跟男子,我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众人摇头晃脑间,又随之散去了。 凌霄若在听见这些人的议论声后,额头之上瞬时起了数根黑线,她有些惨然地对轩辕宸说道:“害你被误会,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轩辕宸闻言,神色淡淡,他说道:“我从不在乎他人的看法。” 就像他一直支持大哥一般,纵然有再多的人反对,纵然有再多的人认为大哥不适合当皇帝,但是,为了大哥心中的信念,他会一直帮助他的。 凌霄若闻言抬眸看了看轩辕宸,一拢月光照耀他身,将他身上那般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衬托得更加雄伟瑰丽。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他都是一个天生的王者! 轩辕宸收回远去的思绪,他握住凌霄若的手,说道:“子青,我没有想到此次来临南会遇见你,是以,我没有带上你的玉佩,我知道你来找我定是为了你的玉佩,今夜,我便让寒影星夜兼程回大都去拿你的玉佩。” 那夜,当他被子青的银针扎晕厥后,醒来便发现了那枚玉佩,翌日,他本想将那玉佩归还给子青,但是月夜下魅惑的身影迷蒙住了他的双眸,她那精湛的医术让他的心境发生了颠覆般地变化,就那么一瞬间,他便不想将那玉佩还给她了,因为,他担忧她会凭空消失。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预感太过强烈,子青竟是真的不辞而别了。 也正是因着他手中握着玉佩,他才能有机会再次见到子青。 凌霄若在听见轩辕宸的话后,眼眸缓缓垂下,她不曾想,大师兄原是知道她的初衷的,她盯着轩辕宸温暖且厚实的大掌,隔了良久,终是点头说了一声:“好的。” 因着玉佩已有了下落,凌霄若回到房间之后便没有再思索玉佩的事,她生在八仙桌旁,拿着手中莹润的血玉镯,细细瞧了起来。 那玉镯之中带着浅浅的血丝,她曾听人说,有灵气的玉才会带着血丝,这个玉镯当时轩辕皇室的宝物吧。 此生,她与云景轩之间横亘着另一名女子,而那个女子也已怀有他的孩子,古代女子本就脆弱,她又怎么忍心再去伤害于她,既然如此,那么,她与云景轩之间的缘分也算是就此搁浅了。 待她与他和离之后,待她了无牵挂之时,如若她还没有爱上其他男子,那么,她便去燕北吧。 定下心神后,凌霄若翻身上床,不多时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阳光初洒大地,橘色的晨光娇美如画。 云博海兴致高昂,一大早便带着人马向围猎之地开去。 皇家的围猎之地自是不同寻常,骊江行宫的围猎之地乃是一片原始森林,林间有着苍劲挺拔的冷杉,古朴郁香的岩柏,雍容华贵的桫椤,风度翩翩的珙桐,独占一方的铁坚杉,*郁苍翠,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形成了巨大的伞饼,将夏日的骄阳全然挡在了树叶之上。 行于林间,只觉凉爽怡人。 围猎的兴趣还在于比试,云博海将围猎的人分成了两队,由于燕北人本就擅于骑射,而云博海又想与之比试一下,是以,还是国家为界分成了两队。 燕北太子与宸王带着一队人马,其余人归为一队。 一声号令之后,众人轻扯马缰,马儿似离线的箭一般在林间飞掠起来。 凌霄若出生豪门,跑马自是不在话下,只是这搭弓射箭对她来说,难度确实大了一些,不过,由于策马奔驰的感觉让她很是兴奋,是以,跑跑马儿也就足够了,至于能不能打到猎物对她来说倒是其次。 众人在林间奔驰而去,见到猎物时,众男子皆拉弓射杀起来,云景轩与尹致远不分伯仲,每次遇见猎物时,如若只有一个,那么他二人一定是轮番射中,如果猎物是一双,那么他二人定然是双箭齐放,同时射中猎物。 “好!”每当射中猎物时,男人们总会高举臂膀大声欢呼。 凌霄若看着振臂高呼的众人也觉特别高兴,像是自己射中了猎物一般。 一队人马呼啸而过,在奔驰良久之后,云景轩提议下马休息一会儿,他下得马后,转身想去找子青,结果,他在人群中寻找一阵子后却是没能寻找她的身影。 他俊眉深拧,找到尹致远问道:“致远,你见到子青没有?” 尹致远闻言举目四望一番后,摇头道:“没有看见她,我刚刚似乎还看见她了,怎么转瞬就不见了呢?” 云景轩双手一捶,担忧道:“我之前一直有回眸盯着她,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呢?” 因着人多,他担心子青出事,是以,时不时会盯着她的身影,方才也就眨眼的功夫,竟是不见了人? 尹致远脸上惯有的微笑不复存在,他蹙眉道:“景轩,我二人回去分头找吧!” “好的。”云景轩迅速翻身上马,脚夹马腹,掉转马头而去。 凌霄若是在一个小小的岔路口与众人分开的,犹记得她那时只与众人差了一点点距离,她知道自己走岔了路后便顺着男人们的声音寻找而去。 可是,令她惊奇的是,她虽然一直沿着那个声音奔去,可是,却始终未见人影。 到后来,人声渐渐没去,丛林之中仅剩乌鸦嘎嘎地叫声了。 嘎嘎之声波澜不惊十分有频率地在耳边响起,只让凌霄若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她骑在马上仰头看着上方细密的树叶,茂盛的树叶将太阳全然挡住,让她根本分不清楚到底哪里才是北。 由于不能从太阳分辨方位,凌霄若只能找树桩看年轮。 她伏在马背上弯腰朝丛林中一一寻望,想要找到断裂的树桩。 然而,当她行径到一片茂密的丛林时,只听一阵“咻咻”声缓缓传来。 由于从小的敏感,凌霄若眼眸一眯,惊声道:“是蛇!” 她的身上常年带有避蛇药,无论什么毒药在闻见她身上的药味时,应当都不会再靠近她了。 “咻咻——” 蛇身摩擦草丛的声音再度传来,凌霄若一想起蛇皮那滑腻的感觉,瞬间惊的汗毛顿起。心下腹诽道:不会是蛇精吧? 凌霄若耳朵一动,仔细辨别了一下,发现那咻咻声是传自于身后,她一个激灵迅速转过身去。 这么一转身的当口,凌霄若愣是被眼前的物事吓得跌下了马背。 只见眼前之物乃是一条巨大的蛇,据凌霄若目测,此蛇的直径得有二十厘米粗,最令她惊悚的是,此蛇竟然还长了两个翅膀。整条蛇全然腾空而起,此刻正张开血红的獠牙朝她扑过来呢,那架势势要将她整个吞噬进去一般。 “啊——”凌霄若因着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怪物,她惊得眼眸直瞪,尖声大叫出来。 尖叫地同时起身拔腿而跑。 “子青!” 凌霄若奔跑之际,一阵熟悉的声音旋即传来。她循声而望,但见幽深的丛林之间一抹白色的身影朝她飞跃而来。 第072章 为他疗伤 幽密的森林之中处处透着骇人的气氛。 凌霄若在听见那一声子青时,毛骨悚然的感觉去了不少,她回眸一望,那丛林深处一抹白色的身影焦急地朝她掠来。 然而,当她定晴一看时,当她将他的容颜全然看清时,心下却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她以为,第一时间能够找到她的人是云景轩,结果,却不是他,而是另一个喜欢穿白衣的男子——尹致远。 凌霄若回眸的这一瞬间,那飞蛇陡然间扬起巨大的翅膀再次朝她倾轧过来。 “是蛇啊——”凌霄若因着从小怕蛇,是以,发了疯般地狂喊大叫起来。 尖叫的同时,她脚下一下趔趄,瞬间摔倒在了草地之中,丛林铺满木屑枝桠,那些东西刺破了凌霄若娇嫩的肌肤,带来刺痛阵阵。 那飞蛇见凌霄若滑倒,蛇头猛地朝她的脑部俯冲而去。 就当凌霄若以为那滑腻腻的蛇皮将要触及她身时,却见一抹绿色从她眼前一晃而过,直抵巨蛇的下颚,生生地将它张开的血盆大口给戳得合拢了。 那物事,她是认得的,那是尹致远的玉笛。 尹致远将巨蛇的嘴部合拢后,迅疾出手拧住凌霄若的衣襟,将她整个人从蛇身下带了出来。 暂时脱险后,凌霄若上下乱窜的心得以平复,她喘气道:“蛇,这个蛇竟然会飞!”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觉得自己的自然已经学得非常好了,可是,她真是从未见过一条能飞的蛇,而且,她配备的趋蛇药竟是对它一点用都没有,它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尹致远拎紧她的衣襟,脚下一点,踩着树干飞掠而上,他快速回道:“那是腾蛇!” 一种传说中的凶猛神兽! 方才,腾蛇的下颚被尹致远这么狠狠一戳,它的蛇头迅速朝后仰了仰,看似十分痛楚一般,须臾,它面上表情变得狰狞而恐怖,一双血红的眼直直地锁向尹致远雪白的身影。 那仇恨的眼神,仿似要将尹致远撕成碎片一般! 尹致远将凌霄若拎上了一颗大叔,将她安顿好后对她说道:“你伏在树干上千万不要动,腾蛇的视力不好,只要你不发出声音,它找不到你的。” 说罢,转身就要跃下了树枝,然而,却在动身之际,被凌霄若拉住了手臂,她问道:“那你呢?” 尹致远转眸,看向凌霄若,平静地回道:“我方才用玉笛戳了它一下,而今,它已识得我身上的味道,我要将它引得远一些。” “它有多厉害?”腾蛇是个什么鸟东西,她压根儿就不知道,不过,看它那凶恶的样子,当时十分难对付了,尹致远打得过它么? 尹致远摇头道:“我不知道,因为这种动物只是一种传说!” 撂下话语,尹致远头也不回地飞身下了树。 “尹致远!”凌霄若盯着尹致远急速跃下的白色身影,额头之上的汗珠滚落而下,有几颗落进了她的眸中,只觉酸涩的痛。汗珠浸入眼眶,让她的眼眸瞬间白茫茫一片,仿似整个林间的颜色都变成了白色。 凌霄若胸口起伏不定,手指紧紧抠住了树皮,断裂的树皮刺入了指甲之中,然而,她却没有觉得疼。 希望他能平安归来!唯愿他能平安! 凌霄若的祈祷之声尹致远自然没有听见,他下树后不久,那腾蛇便已寻到了他的踪迹,找到他之后,腾蛇面露凶恶之相,展开巨大的翅膀朝尹致远飞扑过去。 尹致远手持玉笛,摆好攻击的姿势等待腾蛇的袭击。 腾蛇见状,血红眼眸一瞪,崩裂出妖红之光,它强健的身子陡然扬起,旋即吐出鲜红的蛇信子便朝尹致远射了过去。 尹致远手握玉笛,脚尖一点,身姿灵活地朝蛇头下方钻去,玉笛一扬,,朝着它的腹部狠狠地戳了过去。 “唔——” 许是被击中了最脆弱的部位,腾蛇高昂起头部,神情痛苦,与此同时,蛇尾忽然间朝前一卷,扫过疾风阵阵,霎时间,林间落叶纷飞,尘土飞扬。 它的尾部十分之灵巧,向前一卷,便扯住了尹致远的一方衣角,待卷住后,它没有做任何停留地旋即将尹致远甩向了远处。 腾蛇力大无穷,尹致远被它这么一甩,身子朝外迅速飞去,他在空中努力调整好姿态后,终是重重地摔向了一颗大树的树干之上。 “唔……”因为撞击过度,尹致远手捂胸口,喉间瞬时充斥着腥甜之味,然而,坚韧的他终是将那口血生生地吞回了肚子之中。 腾蛇将尹致远甩远后,迅速调转了蛇头朝他飞了过去,尹致远眼眸倏地一睁,迅速直起身子上前与腾蛇一搏。 只见他白色的身影在腾蛇巨大的身躯下四处穿梭,腾蛇许是被尹致远绕得头脑发晕,脾气忽然间暴躁起来,蛇口一张,竟是朝他喷出一口火来。 尹致远瞪大眼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它,这个东西怎么还会喷火?莫非当真是上古神兽? 腾蛇喷出来的火温度极高,且力度极大,一喷之下,连着往后数十根树枝都被它的火焰点燃了,尹致远的衣衫之上也被烧着了。 “嗞嗞——” 烈火将衣料烧得嗞嗞作响,尹致远掌风使力想要将那火焰扑灭,然而,那火苗却根本没有要熄灭的迹象,反倒是风助火势,越烧越旺了。 腾蛇在这个时候,朝尹致远发出了猛烈的攻击,它张开血盆大口呜哇一声朝尹致远压了过去,尹致远眼风一扫,身子一侧,迅速让了过去,虽然躲开了腾蛇的吞噬,然,在它旋身之际,他的大腿处,却被腾蛇伸出的獠牙给划伤一个很大的口子。 鲜血的味道瞬时溢出,尹致远疼得坠落在了地上,他匍匐在地,已经完全没了战斗之力,身上的火苗仍旧肆意地燃烧着。火焰的温度灼烫而炽烈,只觉身体的各处都快被熔化一般。 他沉沉地闭上了眼睛,他这一生,就要止于此了么?如此,也好,他就不用每天都活在算计之中,也就不用这般辛苦了! 死了,也好啊! 然而,当尹致远以为自己最终会成为腾蛇的口中食时,当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时,尹致远只觉周身被火烧的热力渐渐消失了。 他转过身子,侧躺在地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周围已没有了熊熊火焰,取而代之的是滚滚浓烟,很明显,那些火,已经被扑灭了,上古神兽喷出来的神火,除非它自己熄灭,其他东西是灭不了它的。 它为何突然之间熄了火? 尹致远眼眸直瞪腾蛇,只见一直面露凶恶状态的它忽然之间软下了身子,它不再腾空而起,而是收了两旁的翅膀,躺在地上,直起粗大的蛇身,盯着他瞧。 它蛇头微微侧着,目光深邃,那样子似是思索一般。 “你想做什么?”尹致远眨了眨眼眸,朝腾蛇问道。 因着是神兽,腾蛇自然能听懂尹致远在说什么,它缓缓转过头,蛇身朝下微微一压,那样子像是在向尹致远行礼一般,看得尹致远有些瞠目结舌。 蛇身压下后,它又直起蛇头,随后朝向尹致远的大腿伤口处压了过去。尹致远不明就里,身子旋即往后一退,再次问道:“你要做什么?” 一声问话后,腾蛇似露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样,蛇头正准备上前之际,忽闻林间传来一阵女子的呼喊声。 “尹致远,你在哪里?” 尹致远俊美微扬后瞬时又蹙了起来,他低声骂道:“蠢女人!”叫她在树上不要动,竟是扯着嗓子喊那么大声,世上有这么蠢的女人么? 腾蛇在听见尹致远的骂声时,蛇头再次微微一转,状似有些不解。 尹致远见腾蛇微微动了动,遂威胁道:“你若敢伤害她,我就扒了你的蛇皮,抽了你的蛇筋!” 腾蛇闻言,血红眸子瞬时一瞪,露出些微恐惧之意,旋即转身,以迅雷之势灰溜溜地爬走了。 尹致远看着那不用翅膀飞行,而是在地上爬行的的腾蛇,俊眸中渗满不解:“它这是怎么了?” 腾蛇为何忽然之间不攻击他了? 尹致远垂眸看了看大腿上的伤口,林间忽而传来一阵轻风,风儿扬起,带来了刺鼻的血型之味。 尹致远眼眸瞬时一眯,莫非,是因着他的血?它识得他的血?为什么? “尹致远!你回答一声啊!” 思索间,子青的呼唤声已经越来越近了。她的呼唤声中带着焦急之意。 凌霄若拨开丛林,四处观望寻找着尹致远。 可是,无论她如何观望,始终没有找到那一片白色的衣角。 他在哪里?他究竟在哪里?他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不然她这辈子都将活得不安生! 由于受了内伤,尹致远无法提气大喊,只能用尽全力地回道:“在这里……” 他的声音虽然微小,但是,凌霄若依旧听入了耳中,她闻言眼眸瞬时一瞪,寻着声音找了过去。 当她朝前行去时,发现前方的树木被熏得黑黑的,林间有烟雾环绕,氤氲一片。 她拨开黑烟,终是找到了瘫倒在地的尹致远。 只见他一袭白衣已经被烟熏得发黑了,许多地方都被火烧出了破洞,这哪里还是那个轻云出岫,白衣风华的尹致远? 因着被火烧着过,往昔俊美而白皙的脸上此刻也是灰黑一片。 凌霄若见他瘫倒在地,迅速单膝跪在他的身前俯首问道:“你怎样了?哪里来的火?你有没有被烧到?” 尹致远抬眸看向子青,本是蹙起的俊眉在看见子青担忧的神情时,又露出往日那般醉若轻风的微笑来,他云淡风轻地回道:“没有烧到,我没事!” 凌霄若盯着尹致远脸上的微笑,此刻的她真的很想撕烂他的脸,看他还要伪装到何时,她眉头一皱,横声道:“笑什么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笑起来很丑!” 尹致远微微一垂眸,说道:“是么?丑便丑吧!” 说话间,他想要直起身子,以显示,他是完好无损的。 然而,终究是受了内伤,腿上又被那怪物的牙齿划了一条口子,是以,他的身子刚刚一动,便传来了锥心刺骨的痛。 不过,为了不在子青面前显示出来,他咬紧了牙关,硬撑着站直了身子。 作为一个行医已多年的人,凌霄若自然知道尹致远已经受了伤,而且,还伤得不轻,不过,看见他死命装酷的样子,她又觉得他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行为实属找抽,于是,她站直了身子,双手环抱于胸,不去搀扶他,冷冷地看着挣扎而起的尹致远,大有一种让他自生自灭的感觉。 尹致远咬紧牙关,朝上站立起来,站立之时,由于腿部肿痛,他的身子终是往后一歪,他旋即伸出手臂,撑着树干,再次缓缓直立。 大费周章之后,尹致远终是站直了身子,待她站直后,凌霄若眉毛一挑,朝他说道:“你没事了,是吧?那我们回去吧,消失太久总归是不好的。” 尹致远唇角扬起一抹弯似柳叶的笑容,他说道:“好的。” 凌霄若一仰头,转身朝前迈开步伐。心里一直腹诽道,你就装吧,就死命地装吧! 尹致远待凌霄若转过头之后,俊眉微微蹙起,忍着巨痛,朝前行去。 行走一段时间之后,尹致远的额头之上已经渗满了汗珠,被火焰烧得漆黑的衣衫紧紧地贴在了伟岸的身躯之上。 由于伤痛过重,又因着一直不停地流血,走出几丈远后,他终是眼眸一闭,沉沉地摔倒在了地上。 “碰——” 身体撞击坚硬的地面,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行走在前方的凌霄若闻声后迅速转过身子,当她看见已经倒在丛林之中的尹致远时,她眼眸一瞪,迅速会转身去到了他的身旁。 尹致远似乎已经晕厥了,凌霄若瞥了他一眼后,恨声道:“你果真是个欠扁的家伙!真的很不想管你,就让你自生自灭!但是,那该死的职业道德啊!” 凌霄若低哼完后,将尹致远的身子朝外推了一下,让他平躺在地面上,随后抬手翻开他的衣衫检查起伤口来,她解开他身上的腰带,拨开他的外袍,将他的外袍整个脱了下来,随后掀开里衣,在他的胸前摸索了一阵子后发现上身没有实质性的伤口,检查完上身,她合上了衣衫,双手朝下准备脱他的裤子,检查他的下身。 然而,当她刚刚将他的外裤脱到脚边时,尹致远竟是忽然间醒了过来,他见子青正在脱他的裤子,俊眸一瞪,即刻说道:“我没有伤口!”说罢,想要直起身子阻止子青的举动。 此刻,凌霄若的眼眸只盯着他的腿,那里早已鲜血淋漓,她眼眸往上,发现在他的亵裤之下,大腿内侧,有一条很长的口子,那口子看着像是被利器划伤了一般。并且,伤口处的颜色已经微微发黑了。 她在见到那条口子时,眼眸一眯,在看见尹致远欲要伸来的手时,右手食指伸出,狠狠地朝他腿上的伤口用力地戳了一下。 “啊——” 由于凌霄若的动作快若闪电,猝不及防间,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尹致远竟是仰首痛呼出声,已然伸至腰间的手竟是生生地滞在了空中。 凌霄若转眸看向尹致远苦不堪言的神情,嘲讽道:“没有伤口,你哀嚎个什么劲儿?” 为什么他遇见的男人都是这般嘴硬呢?上次给子疗伤时,也是这般,硬要说自己没事,其实,已经痛得上天入地了。 尹致远闻言,只觉羞愤,僵于空中的手再次下移,仍旧想要阻止子青的行为。 凌霄若见他的手死不悔改地再度挥来,眉头一皱,抬手与他的手推攘起来。 然而,就在这一来一去间,凌霄若挥动的手在不经意间触及到了一个软软的异物。一旦触及,她的手竟是不听使唤地僵在了原处。嘴唇也在不期然中缓缓张开。 尹致远在感受到身体的异样时,他瞬时撇开了手,俊眸朝下一垂,看见一直白皙柔嫩的女子纤手,正巧搁在了他的双腿之间,让他完全能够感受到她手背带来的温热触感。 尹致远见状不由地抬首瞪大了眼眸,凌霄若转眸与他对视几秒后,脑中似战机轰炸,平地惊雷,她旋即撇开手,皱紧眉头道:“谁让你推推攘攘的呢?” 她真的好想死哦,她怎会碰到他的分身呢?天啊,谁刺给她一把剑吧,让她死了算了!穿到古代来后,果真把现代人的脸都丢光了! 尹致远愣了半晌之后,胸中一股燥热之气直冲百会|岤,俊脸瞬时之间涨红一片。 因为碰了不该碰的地方,凌霄若的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她清了清嗓子后,旋即说道:“口子上有毒,要先将毒吸出来才能处理伤口。” 说话之际,右手一抬,旋即握住了尹致远的脉搏把起脉来。 尹致远的脑中自方才起就一直混沌一片,他似乎已经没了思考的能力,只任由子青抓起他的手腕,任她摆布。 “你的内力受损,恐怕不能逼出毒来,还是我为你吸吧。”凌霄若把完脉后,蹙着眉头说道。 真不知道那个腾蛇是个什么怪物,就连尹致远这样的武功高手都不能对付它,打斗之后,竟是受了这般严重的内伤,他身子的伤不经过一个月的调理,怕是不能恢复的。 尹致远在听见凌霄若要为他吸毒时,脑中的混沌陡然如拨云见日,他迅即回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有了上次的经验,凌霄若这次不再与他推攘了,只将头部放低至他腿上的伤口,柔唇覆盖在他的处,用力朝内吸附起来。 柔柔的唇瓣似轻柔的花絮一般,贴服在了尹致远些微敏感的肌肤之上,只这一触碰,他只觉身体之中似电击一般,让他有些酥痒难耐。 凌霄若吸了一口毒血后,将那血清朝外吐了出来,随后淡淡地说道:“在一个医生的眼里,是没有男女之分的,裸男,我看得多了。” 以前做手术的时候,哪个不是扒光了衣服的?莫非还能穿着衣服做手术不成? 撂下话语后,凌霄若也不回眸看尹致远,只径自低头再次吸起毒血来。 因着唇边柔软的触碰,尹致远的俊脸竟是越烧越烫,整个人似要被点燃一般。如若不是脸部灰黑一片,他当真有些没脸见人了。从未知,自己竟也有脸红的一天。 俊眸凝望着附身为他吸毒的身影,深邃的眸中渐渐浮起一层淡淡的光晕。 放于地上的手在不经意间揪起了野草,用力于掌心中不断地揉搓着。 凌霄若为他吸完毒血后,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边的血渍,朝他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找一些草药来,先给你包扎一下后,我们再回去。” 由于身体的接触,尹致远脸上的红晕仍旧没有消散,以至于,当凌霄若跟他说话时,他的脸上依旧红霞飞扬,凌霄若说完话后方才惊觉,尹致远那一片灰黑的俊脸之上竟是通红一片。 这个男人竟然还会脸红!都快结婚的人了,竟然还会脸红? 凌霄若嘴角抽搐了一下后,转身快步离去。 尹致远缓缓伸手摸了摸仍旧滚烫的脸,睫毛垂下,兀自思索起一些事情来。 此时,与尹致远一道出发去寻找子青的云景轩已离他二人越来越远。 方才,当他穿梭在丛林深处时,忽然听闻一阵女子的尖叫声,由于隔得有些远,他有些分辨不清那是不是子青的声音,然,此处仍是皇家围猎场,除了此次来围猎的人之外,其他人根本进不了这片森林,再者,昨日出行来骊江行宫的人中除了子青以外根本没有其他女子了。是以,这个声音当是子青发出来的。 云景轩凤眸眯了眯便朝声源处寻了过去。 往前行走一阵子后,忽见草丛之中有人影闪过,那人身上的衣服十分宽大,且与子青无异,云景轩凤眸一瞪,朝那人唤道:“子青?!” 问话之后没有人回答,云景轩剑眉一蹙便跟着声音与人影寻找而去了。 他以为通过自己的努力,应当可以找到子青,可是,他哪里知道,自己在他人有意的牵引之下,却离子青越来越远了。 这厢,凌霄若采好草药之后,变为尹致远上好了药,随后她将身上一块干净的布条撕扯下来,为尹致远细细的包扎好。 一切弄好后,凌霄若将手放至在尹致远的跟前,朝他说道:“我扶你,怎样?” 尹致远眼眸眨了眨,犹豫一阵后终是将手交到了凌霄若的手上,她二人同时用力,在相互协助之下,终是扶起了尹致远,缓缓向前行去。 行走的过程中,凌霄若时不时会蹲下观察一些东西,观察完后,她会扶着尹致远选择方向而行,走了一段路后,尹致远终是忍不住问她:“你怎么知道应该往这边走?” 凌霄若眉毛一扬,不答反问道:“知道什么是年轮么?” 尹致远点了点头,说道:“知道。” 凌霄若随后接着说道:“我刚刚看的都是些木桩,木桩之上会有年轮,以我对现在所处的这个大陆的了解,太阳一般都会出现在我们的南面,由于南面向阳,你会发现,南面的树木要比北面的树木更加繁盛,而年轮也是一个道理,年轮的南面因为向阳,自然要比北面的年轮宽一些,在森林之中,我们只要朝着一个方向行走,就一定能够走出去的。”说道这里,她又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天上,撅嘴道:“本来按照太阳来辨别方位最清晰不过的了,可惜,这个森林里枝繁叶茂,全然将太阳挡住了,真是一丝缝隙都不肯留给我们啊!” 浅浅的一席话在尹致远心中似激起千层浪花一般,他转眸凝望着身旁那妙语如聪慧异常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山水才能孕育出这般钟x灵秀的女子? 她为何会知道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从小,因着肩上的责任,娘亲一直逼他苦读诗书勤练武功,也是因此才成就了他第一才子的美名,让他在早年时代便已闻名天下。 而今,在子青面前,他竟是觉得相形见绌起来。因为他今日听到的话乃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一时间,心湖之中掀起了阵阵涟漪。 凌霄若与尹致远一路朝南行去,行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之后方才出得森林, 九师妹 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22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22部分阅读 出得神灵后又绕着外圈走了良久方才寻到去往骊江行宫的官道。 到得骊江行宫后,天已近下午酉时了,骄阳照得远处的青山分外妖娆,也绚红了天边的层层云彩。此时,其余狩猎的人还没有回来,行宫之中仅有守护的侍卫。 凌霄若将尹致远扶进了行宫中他下榻的厢房,将他扶至床榻后对他说道:“你且休息一下,我去御医那里找些药来,在林中找的那些只能应急,还是不能当灵药使得。” 尹致远俊眸一眨,回道:“好的。”谢谢二字,在他唇边挣扎许久之后竟是又咽回了肚子之中。 凌霄若唇边淡淡一扯,准备转身去御医那里拿药。然而,当她刚刚跨出几步时,却觉一阵风驰电掣般的疾风扫过她的脸庞,带来风声作响。 待她还未来得及反应时,只觉自己的手掌被一个厚实且温暖的手掌给紧紧地握住了。那厚实手掌中传来的温度似一股暖流一般顷刻间滑入了她的心田。 “子青,你方才去哪里了?有没有伤到?”云景轩急切地话语旋即传来。 凌霄若眼眸一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抬眸朝前望去,但见云景轩一脸焦急地盯着她,凤眸中全是关怀之意。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般紧张自己了? 坐于床榻上的尹致远在见到二人交握的手时,只觉眸中瞬时被扎了一根荆棘一般,那根荆棘似带毒的刺,扎得他眼眸瞬时一疼,血色布满眼眶,他的身子旋即一缩,由于动作过猛,连带着牵动了他腿上的伤口。 “咳咳……”也不知自己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尹致远就这般地咳了出来。 凌霄若在听见尹致远的咳嗽声时,旋即将手从云景轩手中扯了出来,头部微转移开了视线。 云景轩在听见尹致远的咳嗽声时,方才惊觉屋内竟是还有另一个人,他凤眸移开了视线朝床榻上望去。当他看见床榻上那副破败不堪的身躯时,俊眉一敛,旋即去到尹致远跟前问道:“致远,你怎么了?” 他白色的衣衫怎么全部变成这样了?像是被火烧了一般,身上还有那么多乌黑的血渍。 究竟发生了何事? 凌霄若立于门口,转眸对二人说道:“你们先聊,我去拿药。” 说罢,径自出了房门。 出得房门之后,凌霄若脚踩石砖地面,脑中一直想着云景轩方才的动作,他为何那般紧张的握住她的手?他怎么了? 想起云景轩后,于不经意间她又想起了那个宁姑娘,虽然她没有见过那个宁如雪,但是,听那名字都知是一个娇滴滴的柔弱女子。一想到已经有个女子在云景轩怀中撒娇承欢,她全身的汗毛集体竖了起来。 “我疯了?!”凌霄若咒骂自己一声后,挥去了脑中的想法,快步朝御医下榻的厢房行去。 房间之中,云景轩问话之后,尹致远便回道:“遇见腾蛇了。” 云景轩剑眉微蹙,疑惑道:“那不是上古神兽么?想不到传说竟然能成真。” 尹致远点头道:“是啊,它的攻击力十分强悍,还能喷火。” 待云景轩还想说些什么时,却听逐月的声音非常意外地在外响起:“王爷,属下有要事禀告。” 云景轩闻言,转眸回道:“何事?”逐月这次本没有与他一同前往,而今出现在行宫,定是府中出了大事了。 逐月偏头看了看尹致远后,颔首回道:“凌老太太,殁了。” 云景轩一听,俊美深拧,他瞬时站直身子惊诧道:“什么?!” 逐月见状颔首走进屋中,去到云景轩跟前儿小声禀告道:“凌老太太殁了,但是,王妃……王妃与君离在一出,而今,四处寻不到她,听凌家人说,老太太身前最是疼爱王妃了。” 云景轩闻言,英眉一蹙,握了握拳后,转眸对尹致远说道:“致远,你在这里好生将养了,凌府出了一些事,事关重大,我要先行回京了,一会儿子青回来,你替我跟她说一声,说我办好事后即刻就回来,我有话对她讲。” 尹致远点了点头,说道:“好的。” 云景轩随后白袍一掀,跨步出了房门,与逐月疾速离开了骊江行宫,打马朝京城飞奔而去。 凌霄若在御医那里讨来药后便回到了尹致远的房中,当她到得房中时却见云景轩已经消失不见了踪影。 她眼眸一转,问道尹致远:“子然呢?” 尹致远闻言,面露些许悲伤之色,他回道:“他王妃的奶奶去世了,现在正赶着回京城呢。” 轰—— 凌霄若在听见这个消息时,脑中似天雷一般滚滚而过,握住白瓷瓶的手几欲张开,却终是没有掉落于地。 奶奶去世了?她去世了?自己离开凌府的时候,她不还好好的吗?为何忽然之间就去世了呢? 凌霄若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她的嘴唇却是慢慢变得苍白,手心之中全然渗出了冷汗。 “自然说他去去就回,说他有话要跟你说。”尹致远凝望着唇瓣渐渐发白的凌霄若,将子然交待的后半句话说给了她听。 然而,凌霄若的脑中全然被奶奶去世这几个字充斥着,根本就听不见尹致远随后的话语,她愣了半晌后,努力平复起自己汹涌澎湃的心,她顺了顺气,屏声静气地对尹致远说道:“这里是外敷的上好金创药,你现在也已经无大碍了,便自己上药吧,我累了太久了,又被那怪物吓了一跳,我想要回房休息一下。” 尹致远闻言,点头微笑道:“好的。” 凌霄若放下手中的药瓶后,转身踩着沉重地步伐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走出了厢房。 尹致远自从凌霄若转身之后便一直凝望着她的背影,右手缓缓搭上自己的胸口,似在感受着心跳的力度。 凌霄若出得厢房后,待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尹致远的视线时,她张开脚步在行宫中急速飞奔起来,她已不能管周遭侍卫投来的诧异的眼光了,她只一个劲儿地朝行宫马厩行去。 待她到得马厩后,因为她的断袖之名,行宫中管马厩的太监也识得她,她告诉那太监给她挑一匹跑得快的马,她有事要出去,那太监知道她是宸王的人,遂点头为她挑了一匹好马,凌霄若牵出马后,跨上马背,手中马鞭一扬,以迅雷之势朝外冲了出去。 她必须立刻马上回到凌府! ╮ 第073章 谁的拥吻 凌萧若骑着马儿一路狂奔而去,由于心中焦急,她的速度奇快无比。只见身边的树木如电闪般朝后划过。 出得骊江行宫入去往京城的官道之后,她单手我握住缰绳,另一手沾好药水去掉了脸上的面具,将那面具放入了怀中,再将变换声音的药丸送入了唇中。 她一路狂奔而去,脑海中一直浮现出奶奶的面容,她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奶奶,但是,人都是有感情的,接触过后那么两次后,她也将奶奶当做自己亲生的了。况且,她本想在奶奶去世前将玉佩寻回,如此也让奶奶可以瞑目。而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灰飞烟灭了。 骊江行宫离临邑城有四百里路,如果快马加鞭的话应该可以在两个时辰后赶到凌府。 凌萧若一路马不停蹄地朝前赶去,在到得临近临邑城郊外的一座山里时,由于她奔驰太过急切,也因着身心早已疲惫不堪,在山路转弯时,马蹄不甚踩到了一颗石头,马身旋即一歪,将凌萧若整个朝山崖下摔了过去。 “天啊!”凌萧若见状惊得不小,她迅速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悬崖边的一颗招展的迎客松。 身上的衣衫本就宽大无比,因着这一摔一挂一悬,腰带早已脱身而去,外袍也松了开来。束于头顶上发髻随着大力也散乱开来,三千青丝铺陈而下,蜿蜒飞扬于风中。 凌萧若双手紧握松树枝干,脚步向上弯曲想要踩住树干向上爬去。 由于松开的外袍挡住了她用力,凌萧若便顺势将那外袍脱开了。 她眉头紧皱,用力向上攀爬。然而,她那微小的臂力始终敌不过向下的那股坠力,她在挣扎一阵子后,双手已全然没力,一个疏忽,整个人便朝下坠去。 当她以为自己终要摔下悬崖时,一抹白影似闪电般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若儿!” 一阵温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下一瞬间,她已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凌萧若抬眸看向那飞身而来的男子,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白玉面具,阳光之下,泛着柔和的光芒。 “君离,你怎么在这里?”他怎会出现在这里呢? 君离拦住凌萧若纤细的腰身,几个纵跃之后便上了悬崖。悬崖边又一匹毛色油亮的骏马,君离带着凌萧若飞身直上马背,将她放置于自己身前,随后一拉缰绳,脚夹马腹,带着凌萧若飞奔而去。 上得马后,君离缓缓在她耳畔说道:“昨儿个夜里,奶奶四处找不到你,心下便急了,便差人来寻我,让我暗中去找她,到得奶奶跟前儿时,奶奶以为你跟我在一起,我说并未看见你,她一急之下便咳了血,由于病情的恶化,靖王府也来了人,奶奶担心靖王会找你发难,便让我护着你,于是,我便着人守候在了京城郊外各处,不想真让我等着你了。” 马背之上,凌萧若整个身子贴在君离的身前,他说话之时胸膛起伏之感穿过薄薄的衣料撞击着她的心湖。 她何德何能,能让君离这般守护着她? “君离,谢谢你了!”凌萧若转眸,余光撇向了那一方白色衣衫,她睫毛低垂沉重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君离闻言,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他回道:“无妨的,只希望能帮到你一些。” 奶奶去世时她都不在跟前儿,想必她的心情根式十分难受吧?他多希望能为她分担一点忧愁,让她那如画般的柳眉不要再染上淡淡的哀愁。他只想看见她灿若春花般的笑容,如同当年桃花树下那般。 二人一骑,很快便道得了凌府,下了马后,君离见凌萧若只穿了一件里衣,遂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裹在了她的身上。 凌萧若紧了紧衣衫后便快步朝奶奶的院落行去。 入得院门后便听见屋内哭泣声震天,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院墙之外一阵风儿吹过,在这酷热的季节里,凌萧若竟是觉得有些瑟瑟发抖。她搂紧了衣衫一步步朝屋内行去。 跨入房门后,凌萧若首先见到的是自己的父亲凌丘壑,本是英伟之姿的他,此刻却是显得有些萧索与颓然,他的腰身微微躬着,鬓边的白发似乎又添了许多,染着岁月风霜的脸上竟是疲惫之意。他在见到缓缓而入的凌萧若时,只瞪了她一眼,竟是奇迹般地没有上前给她一巴掌。 “爹……”凌萧若秀眉一抬,低声叫道。 凌丘壑一摔,给她使了个颜色,让她进里屋去。 凌萧若应下后,踩着沉重地不发一步一步朝里间行去。到得里间之后,她见到娘亲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口中只不断地喊着:“娘……” 丫鬟婆子小厮们也都跪在地上,皆是捂住帕子垂泪大哭,听着让人顿觉悲从心起。 “老太太啊……您活过来啊……” 越过一屋子的哀戚之声,凌萧若看见了人群中那个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他静静立在床边,洁白的衣衫不染纤尘,此刻,他剑眉微蹙,神情黯然。本是低垂的头似乎在感觉到凌萧若的目光时缓缓地抬了起来。 眼神在空中交会,似乎碰撞出了些许火花。 云景轩凝望着姗姗来迟的凌萧若,只见她的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白袍,那白袍显然是属于男子的,她的发丝全然铺陈而下,一些垂于身前,一些散落于后,那秀美的墨发仿似时间最好的锦缎,柔亮而光滑,此刻的她虽然未着胭脂水粉,却似芙蓉般浑然天成,此刻的她宛若一朵纯净的白莲花,美得那般的自然,不带一点杂质。 只是,那美丽的容颜之上却是带着显而易见的憔悴。 奶奶笔试,她竟然还乐得去会情郎,她的心竟是这般的冷漠么? 看着她身上穿的那件外袍,他竟是有冲动将它撕扯而去。此次见到子青以后,他以为自己在见到凌萧若时便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岂止,那酸涩的感觉却是尤甚从前? 因着心中的不爽,云景轩凝眸看了她一阵后,便举步朝外行去。 二人于房间之中擦肩而过,交错之时,带起了鬓前的发丝,发丝之中带着履历表沉香,全然不同于往日的浓郁脂粉香气。 那天然的女儿家的香气让云景轩的眉头微微一颦,凤眸中凝出了一抹沉思,不过,旋即而来的男子刚性气息,让他一时间止住了思索。他回眸凝望了一下凌萧若身上的白色衣袍,心中暗叹一声后便离开了房间。 凌萧若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双脚一软,跪在了地上,膝盖撞击坚硬的石砖地面,可是,她却感觉不到痛。 因为此刻,她的心,更痛,浓浓的愧疚感将她整个人覆盖起来。 “若儿……”凌夫人见女儿跪在地上无声地哭泣,抱住凌萧若纤弱的背部,靠在她肩上哭泣起来:“你要是早点回来,那该有多好……” 凌萧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努力平复胸口之中的苦楚。然而,每当她的呼吸加深之时,心上的痛楚非但没喊,反而加深了。 “呜呜……” 这一日,环绕于凌府之中的,是久久未能消弭的痛哭之声。 傍晚,当最后一抹夕阳斜晒大地时,轩轩辕宸等人终是带着猎物满载而归了,由于燕北人善骑射,他们还是比临南国的人要多猎得一些猎物的。 一行人在原始森林外聚了头,玄元宸举目而望,却是没能发现子青等人,有侍卫来报说他们几人已先行回到行宫。 轩辕宸闻言,打马回到骊江行宫之后,想要将自己猎得的物品与子青分享时,却是遍寻不着她的身影,寻得一圈后,只找到了斜躺在床榻上的尹致远。 轩辕宸在见到尹致远时,鹰眸微眯,问道:“子渊,你这是出了何事?你们在打猎时遇见了什么事了么?” 尹致远点了点头后,回道:“是出了一些事。” 轩辕宸闻言,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我看你气色有些不是太好,是不是受了伤?” 尹致远唇边挂着微笑,回道:“一点小伤,无妨的。” 轩辕宸闻言,点了头,随后又问道:“子青与子然呢?” 尹致远回复道:“靖王妃的奶奶去世了,子然赶回了临邑城,子青说她有急事,先行离开了。” “离开了?”轩辕宸闻言,英眉微蹙,失落溢满心头,她怎地忽然之间就离开了呢?她此次离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那她的玉佩怎么给她呢? 正怅惘之时,忽而,寒烈一脸惊慌地跪在轩辕宸的身前,他敛眉禀告道:“启禀主上,寒影出事了。” “何事?”轩辕宸压低声音沉沉问道。 寒烈眉头皱起,说道:“寒影在出大都城时,不幸被轩辕宏抓住了,他在被抓前放了飞鸽给属下,说是在临近临南的一处城镇,他发现了大队兵马,怕是要在主上与太子回大都之际,暗夜伏击的。另外,皇上那边的情况,恐也有变。” 轩辕宸闻言,垂下眼眸,思索片刻后对尹致远说道:“子渊,如果子青回来,你就告诉她,我有要事先行回燕北了,她的东西定然完璧而回。” 尹致远闻言,点了点头。 轩辕宸驻足片刻后,便起身离去了,寒烈跟在他的身后随之而去。 尹致远俊眸一敛,只思索着子青的何物会落在大师兄的手中。 由于燕北太子的忽然离去,云博海也没了狩猎的兴致,是以,大队人马意兴阑珊地朝京城而去。 尹致远回道将军府时,已是黄昏时分,由于受了伤,是以,他 并未骑马而回,而是坐在马车之中到得家门口。 下得马车之后,府门前那抹岿然凝立的身影瞬间吸引了他的视线。 尹致远眼眸微微睁大,他轻声呼道:“娘……” 尹夫人在见到尹致远时,美眸微微一眯,脑中似压着一股浓浓的怒气,她唇瓣抿了抿,沉声说道:“你跟娘来。” 说罢,翩然转回身朝府内行去,长长的裙摆拖出一条迤逦的弧线。 尹致远盯着母亲转身而去的背影,心中陈放多年的石块竟是在这一瞬间沉沉地落了下去。 尹夫人带着尹致远在府中穿梭而行,不多时便到得了一处院落,入得院落之后,通观四围,院落之中草木丛生,似一处废弃院落,院落之中的房屋建成了井字形。尹夫人走在前面,推开其中一间房屋走了进去,入得室内后,她又动了动室内的一处简易的书架。 “轰——” 一阵石门移动的声音在房内瞬时轰然开来。 在书架的后方,有一处隐秘之地,那里朝内沉去一方空间,那个空间刚好可容纳一人通行。 尹夫人举步上前,率先进了石门,尹致远随后跟了进去。 入得石门之后,穿过一条漆黑而狭窄的甬道之后,他二人来到了一处密室。 密室是四方形建筑,密室的前方立着一个长生牌位,供桌上有新鲜的水果,还有袅袅焚香。 尹夫人立在密室之中,双手交叉握于前方,纤长睫毛一垂,她朝尹致远冷声说道:“跪下!” 尹致远虽然腿脚不便,但是,他仍旧跪了下去,那一跪,掷地有声。 尹夫人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我来问你,你姓什么?” 尹致远垂下头,回道:“姓龙。” 尹夫人闻言,唇瓣一扬,扯出淡淡地讽刺的笑容,她问道:“你还知道自己应该姓龙么?我还以为你已经姓云了呢。” 尹致远闻言,瞬时抬眸看向自己的母亲,他蹙眉问道:“我就不能拥有一点自己的隐私么?” “隐私?”尹夫人秀眉一蹙,不可置信地问道:“姓云地给了你什么好处?是不是你们师兄弟这么多年后,你就将娘从小告诉你的话给忘记了?他们姓云的是我们的仇人,仇人啊!”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云景轩也是苍山派的弟子,更让她难过的是,她的儿子竟然骗了她这么多年,唐她根本不知道原来云景轩早已上苍山学艺。 尹致远垂下头,说道:“云景轩为人率真,他不是一个坏人,也不同于其他皇子,况且,他之所以上苍山学艺,也不是因为有什么阴谋,而是,他的体质太弱,需要强健身体。” “啪——” 尹致远话音落下后,尹夫人秀手一抬,狠狠地给他一个巴掌。 白皙的脸上瞬时出现了数根红痕,尹致远的脸偏向了一侧。 尹夫人看着尹致远,眸中似有盈盈泪珠,她说道:“煜儿,自从你出生以后,便从未忤逆过娘的话,而今,你竟是为了云景轩钻娘跟前儿这般说话,你对得起娘这一生的苦心经营么?” 尹致远瞬时转过头,对尹夫人说道:“娘,我们为何不能放下心中的仇恨呢?已经过了那么多 年了,时代是往前发展的,为何总要向后看呢?” “你……”尹夫人听后,巴掌再度抡起,想要掴向尹致远的脸,然而,就在这时,她只觉得喉头一甜,顷刻间,一股铺天盖地般的疼痛朝她席卷而来。 “唔……”由于疼痛,尹夫人脚下一歪,瞬时朝下倒去。 尹致远见状,心下大骇,立即起身扶住了娘亲,他焦急道:“娘,今日怎会发作呢?” 尹夫人胸口的疼痛致使她终是闷了一口血出来,唇边那抹妖艳的血渍更是衬得她娇美无双。 听了尹致远的话后,她忽而笑了,她笑得一双眼眸潋滟生辉,笑得唇边只若新月初升,然而,她的笑中确实带着无尽的苍凉与悲殇。 “煜儿,每当你这般心口绞痛时,每当你健壮的身躯就这么被蛊虫一步步蚕食时,你能忘记仇恨吗?能吗?” 云家的人多狠啊,在她们龙家人的血脉中种下了血蛊,只要留着是她龙家人的血脉,都会被这蛊虫折磨吞噬,直至生命的尽头。 他们,何其残忍? “唔……” 心中哀抝袭来,尹夫人拧眉揪住胸口的衣襟,那痛苦的模样刺痛了尹致远的眼眸。这样的痛楚,他自是可以感同身受,因为,他的身上留着龙家的血液,所以,他也会遭受同样的疼痛。 也每每当他蛊毒发作时,他就曾想,这般深入骨血的恨,他能忘么? 尹夫人唇角泛白,她凝望着尹致远,说道:“煜儿……不要再隐瞒娘任何事了……” 尹致远闻言,心头似落下了一块千年玄冰,凉了半截心扉,他回望着自己的母亲,半响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唔……”因为承受不住蛊毒的折磨,尹夫人再度闷出一口血后便晕厥了过去。 尹致远见状俊眸一瞪,呼喊道:“娘!” 他即刻起身,横抱起尹夫人快步出了密室。 身后的石门在他们离开之后重重地合上了,沉闷的声响,哀戚而凝重。 凌府之中设起了灵堂,凌萧若一直静默地跪在那里,双眸无神地盯着那口装着凌老太太的棺材。 心下悔意尤甚。 来凌府之中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大都是凌丘壑在朝中的朋友,还有一些江湖上的好友。 凌萧若根本不知有什么人来吊唁,她只目光呆滞地盯着一处。直至她的眼前出现了一方白色的身影。 凌萧若对着那方白色的身影眨了眨,现如今,光凭这白色衣角,她当真不能分清站在她面前的人究竟是谁,因为,云景轩爱穿白衣,尹致远爱穿白衣,那君离却也是酷爱白衣。 真不知道,这般不吉利的颜色,他们怎么就那般喜欢呢? 凌萧若盯着那方衣角,没有要抬头的意思,那人在伫立良久后,沉沉地话语终是越过凌萧若的头顶传了过来。 “你……莫要太过哀伤了。”男子低沉的声音仿如一壶陈年的佳酿,让人忍不住想要沉醉其中。 这个声音,她太多熟悉了,那是云景轩的声音。 凌萧若缓缓抬眸看向他,些微发白的唇瓣轻轻扬起,她回道:“谢谢王爷的关心。” 云景轩凝望着她,心上究竟是什么滋味,他自个儿也说不出来,总之看见她如此心殇的神情,他的心里却也是十分不好受的。在他的眼中,她从来都是倔强的,坚强的,然而此时的她,却是柔弱得让他只想呵护。 可是,每当他一有这个念头时,子青的脸庞便会出现在脑海之中。 昨日,他离开王府后便驱马前往骊江行宫,到得行宫时却听致远说子青已经离开了。 其实,此次再见子青,他只是想要问一问她,她是不是喜欢大师兄?仅仅只是想知道而已,然而,他却总是与她失之交臂。 看来此生,他与她注定无缘。 罢了,此生就他一人过,又有何妨呢? 调整号心情后,云景轩朝凌萧若说道:“燕北宸王要回大都,本王要护送他回去,今日就启程,逐月会暂时留在凌府保护你,你自己……多加注意一些。” 在苍山的这么些年,他受了大师兄不少恩惠,而今有人想要在路途之中伏击于他,作为实地,他自当尽自己的权力去保护他。 凌萧若闻言,眼眸一瞪,本能地问道:“不是才来么?为何忽然离开?” 一番问话,云景轩本是觉得有些诧异,因为凌萧若鲜少问他为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是愿意与自己对话了? 虽觉惊诧,但是,他还是回道:“他的侍卫寒影被燕北二皇子抓住了,且大都内的局势也有所变化,是以,他必须现在赶回去。” 凌萧若听后,低下了头,她眼眸微转,心中满是失望,想来那枚玉佩还真是与她无甚缘分,为何想要找回它,就这般地难呢? 算恶劣,走一步是一步吧,近来,她觉得自己也有些累了。待奶奶的丧期过了再说吧。 云景轩见凌萧若低垂了头不再说话,他又立了一会儿后便转身离开了。 凌萧若一直在奶奶的灵柩前跪了三天三夜,第三天的夜里,她终是抵挡不住身心的疲倦,一头栽在了灵柩之前。 一直默默守候在外的君离,在见到凌萧若欲要滑倒的身子时,一个箭步飞跃上前,猿臂一伸,将凌萧若抱入了怀中。 此时,奉命坚守于凌府阵地的逐月本也想扶住自家王妃,但是由于男女授受不亲,他便晚了君离一步,当他在见到自家王妃被其他男人搂入怀中,眼角不停地抽搐,他朝君离说道:“君大侠,你手里抱的可是我家主子的女人呢。’ 又不是他的女人,他做什么抱得如此之好? 君离闻言,白玉面具下方的眼眸微眯,他朝逐月回道:“你家主子何时将她当做自己的女人了?” 撂下话语后,他抱着凌萧若径自消失在了灵堂,动作之快让逐月有些膛目结舌。 他对着君离的背影愤恨地说道:“真是的,欺负我轻功弱,是不是?” 不过,这个君离的轻功未免也太好了,好似比他家主子的动作都要快上许多。 君离抱着凌萧若回到了她的房间滞洪,一直侯在房中的碧绿在见到自家小姐昏厥后,焦急地问道:“君公子,我家小姐怎么了?” 君离将凌萧若抱到床榻上后,回道:“许是疲累了,你去打些热水来。” 碧绿应声而去,不多时便打来了一盆热水,君离拿了布巾,蘸了水,为凌萧若擦拭起额头来。 擦拭的过程中,凌萧若竟是睁开了眼眸,她在见到君离如此温柔的动作时,心跳加速了一拍,身子也本能地往后锁了一下。 君离见她躲闪,便笑着说道:“别将我当做洪水猛兽,我没有那般可怖吧?” 凌萧若知道自己方才的动作确实大惊小怪了些,她尴尬地扯出一抹微笑,须臾,她对君离说道:“君公子,你能教我武功么?” 君离握住布巾的手微微一滞,他没有想到凌萧若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怔楞须臾,他唇边扬起一抹笑,点头道:“能。” 凌萧若闻言,扬起纯美笑容,她接着说道:“那你能教我软剑么?” 君离点头道:“可以。”他的软剑剑法乃是上一位宫主自传授给他的,那剑法乃是悦己宫的独门剑法,虽说不能外传,但是,他确实愿意教授给若儿的。 因着心中那份迫切,出殡后,凌萧若便学起武来。 这个时间的事果真是奇妙的,以往的她,一点也不愿意学武,而今却是自己吵着想要学习。 烈日当头,骄阳炙烤着大地,树上的蝉虫不停地嘶鸣着,本是让人烦躁的声音,凌萧若却是心静如冰。 凌萧若位于凌府中的院落里搭起了数根梅花桩,君离将她放置在梅花桩上后便站立于旁,耐心地等待。 “又是梅花桩。”凌萧若上得梅花桩后,兀自摇了摇头。 犹记得在苍山的时候,子沣教她学武,让她站在梅花桩上,那时的她恨不得咬死子沣,因为心中愤恨,她还将他玩弄了一把,而今想来当真恍若隔世。 其实,子沣其人,除了马蚤包一点以外,他也不算是个坏人,不知他在苍山如何了。 “练功之时不要胡思乱想,现在练的是基本功,虽然比较辛苦,但是却是必须的。”君离见凌萧若神思有些飘忽,遂扬声说道。 凌萧若闻言沉沉地点了点头,随后认真地打起马步来。她就这样立于日头之下,一动不动,直至精疲力竭。 君离在看见如此坚韧的凌萧若时不禁想到了另一个女子,那女子当真是顽劣,她下山已经有些时日了,不知她过得好不阿红。虽说他对她没有太多的好感,但是毕竟同门一场,吵闹过后,师兄妹的情意也不是没有的。 日子似流水一般匆匆而逝,凌萧若每日都在骄阳下勤练武功,一转眼,便到了秋天。 秋日里,花褪残虹,苍梧稍坠,万物都增添了一分淡淡的秋色。 练功的日子里,凌萧若从君离口中得知自己原是有内力的,却不知为何被封住了,君离告诉她,她的内力想要恢复,必须慢慢练,靠外力去强行恢复是没有可能的。 凌萧若认真听取了君离的每一句话,专心致志地练习着武功,因为,她想要变得强大,在古代,若想强大,武功就必须要好。 因着奶奶过世,凌萧若可以在凌府中住满七七,是以,她一直没有回过王府。 本想着云景轩回府之前,她的日子都会比较平淡,却哪里知道,身在凌府的她仍是收到了一封请柬。 打卡请柬一看,方知日子已经到了八月二十四,原来,明日便是安平公主与尹致远大喜的日子,这封请柬是安平公主专程找人送来的。请柬之外还有一张小纸条,凌萧若打开小纸条一看,上面用崭花小楷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三皇嫂,因着奶奶的事,这些日子妹妹也没好意思去打扰你,而今,妹妹大婚,三皇兄不在身边,三皇嫂怎么着也要来参加才是。 凌萧若看完纸条之后,叹了一声,安平公主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又怎么好意思再回绝呢? 参加便参加吧!全当散散心了。 翌日夜里,尹府之中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府里的丫鬟小厮们皆是带着喜悦的神情。 因着是皇帝嫁女,是以,红色的毛毯从皇宫朱雀门一直铺到了尹府门口,当真可谓十里红妆。安平公主是云博海喜爱的女儿,是以,他亲自扶着女儿的手,送她上了婚撵,随后与尹致远一起护送他到得了尹府门口。 尹将军身前立下了赫赫战功,是以,府门也是朱红大漆砌染而成,显示了朱门大户的豪华气派,府门口两个石狮子威严肃穆,时刻镇守着尹府,无时无刻都不会懈怠。 为了迎接儿媳的到来,尹夫人一身华贵妆容,姿态典雅地站在了府门口,云博海将安平送至府门口时,于不经意间到了那抹妖艳的身影,眸光深深,仿似回到了许多年前。 那一年,大雪纷飞之际,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雪中的她似一株红梅傲然于枝头,是那般的美丽,可是,他的母妃却说她是一朵淬了毒的罂粟花,专噬男人的心。 “臣妾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尹夫人在家电脑云博海时,柳腰轻折,朝他盈盈一拜。 云博海收回遥远思绪朝她说道:“夫人请起。” 尹夫人垂手,一手朝府内扬去,问道:“皇上今夜可要喝一杯喜酒?” 云博海转眸凝望了尹夫人须臾后,摇头道:“这喜酒啊,朕便不去喝了,省的那些文臣武官在见到朕时,放不开,如此,也就失了喜宴的意义了。” 说罢,他龙袍一掀转身朝龙撵而去,尹夫人盯着他转身离去的身影,长睫垂下,将眸中的情绪全然挡在了美目之内。 因着是皇家婚礼,凌萧若自然要打扮一番,因为云景轩一直未在身边,是以,她也没有往身上堆放太多的胭脂水粉,整个人变得清爽怡人起来。 到得尹府之后,凌萧若与女方家眷坐在一处。因着安平是公主,是以,不用像其他闺秀那般坐在房中等候,此刻的她正穿着红色的衣袍穿梭于女眷群中。 当她看见凌萧若时,她扬起纯真的笑容提起裙摆朝凌萧若奔了过来:“三皇嫂……” 凌萧若在见到她时,唇边不由扬起一抹淡笑,她回应道:“安平……” 安平奔向她后,即刻挽住她的手臂,她娇笑道:“三皇嫂,人家好久没见到你了,真的很想你呢。” 凌萧若眉头一蹙,调笑道:“想我做甚?现如今啊,该是多想想你的如意郎君才是。” 安平撅了一下嘴,不好意思道:“三皇嫂,你就别嘲笑我了。” 凌萧若见安平的一张小脸已经羞红,她继续调笑道:“本来就是嘛,过了今夜啊,你就不是孩子了,呵呵……” “唔……三皇嫂,你真坏!”安平不依地摇晃着凌萧若的手臂,那样子当真像足了孩子。 凌萧若盯着这样的安平,心下忽而有一个不太好的想法,尹致远其人,虽然时常微笑,但是,他的心却是深沉如大海的。 如此这般的一个男子会喜欢安平这样养在金屋之中的金枝玉叶么? “三皇嫂,这是我敬你的酒,你一定要喝哦。”正思忖间,安平端了一樽酒放在了凌萧若的眼前。 今夜,月色如银光流泻,轻柔的月光洒在酒面上,漾起粼粼波光。 秋风拂来,酒香四溢,嘴里芬芳。 难得遇上一个喜庆的日子,喝便喝吧,凌萧若结果安平手中的金樽,仰首倾尽了杯中之酒。 原以为,安平只会让她喝这么一杯,岂料,喝完一杯之后,安平竟是赖皮般地还要让她喝。 “三皇嫂,今天难得高兴,您就喝了吧,这酒不烈的,我都能喝许多呢。”安平吵闹的声音,让凌萧若崩溃了意志。 好在一杯下肚她也没有特别的反应,是以,推推攘攘间,她又喝了两杯。 喝完两杯以后,酒劲似乎来了,凌萧若皱着眉头,有些昏昏沉沉地堆安平说道:“我要去出恭。” “小姐,我陪您去吧。”碧绿听说小姐要出恭,遂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将她往花园外面带。 出得花园之后,寻了一番方才找到茅厕。到得茅厕时,凌萧若对碧绿说道:“我其实不想出恭,只想找借口出来走走,不能再喝酒了。” 碧绿看着微醺的小姐,点头道:“奴婢这就扶小姐在府中走走,去去酒气。” 凌萧若微闭眼眸,点了点头。 她恶人沿着石砖地面向前行去,走了一会儿便到达一处小的院落,院落之外有一片清幽的竹林,竹林旁边有一处假山石,溪水潺潺而流,发出了叮咚脆响之声。 正想找块石头坐下来的凌萧若却是听见后方不远处传来一阵闷响之声。 “是谁?”凌萧若秀眉微蹙,转头问了一声。 然而,当她回眸之际方才惊觉本事站在她身旁的碧绿竟是不见了踪影。 凌萧若眼眸一瞪,惊声叫道:“碧绿?” 她话音光落,只觉喉间一紧,余下的话语全然吞没进了口中,她眼眸一瞪,只见一抹黑影逊色封住了她的|岤道,她的腰身随之一紧,下一秒钟,她的身子已经腾空而起。 再次落地时,她已经置身于幽暗的假山石之中了。 假山石之中,温润柔滑,偶有泉水滴落而下,发出微微的滴答声。她的背部抵在石壁之上,凉凉一片。而她的身前却是堵了一块厚实的人墙。 四围的一切,都静谧的可怕,假山石中漆黑一片,让她根本就看不清面前之人的长相。只能从鼻端闻出,来人似乎也喝了不少的酒。男子刚性的气息让他可以判断出,站在他前面的是一个男人。 他是谁? 她想要问询出声,却奈何被封住了哑|岤。 男子微微粗重的喘息声喷洒在她的脸颊之上,她感觉到,身前的男子似乎离她越来越近了。 黑暗中,她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莫非她遇见采花贼了? 思忖之间,她只觉一只大掌缓缓抬起,带着剥茧的手掌轻柔地触摸着她脸颊之上的肌肤,他的动作是那般的温柔,仿似她是一块容易破碎的瓷器一般。如此精心地呵护让凌萧若随之一滞。 采花贼竟然也会这般温柔么? 很显然,这个人不是采花贼!如若不是,那么他是谁?他想要做什么?他的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让她根本分辨不出他的味道! 那人的手 九师妹 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23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23部分阅读 掌在她娇美的脸颊之上肆意游走,仿似在描摹着她的轮廓。一寸一寸,那般的细致,那般的陶醉。 描摹之后,他的大掌卷起了她鬓前的一缕发丝,将那发丝卷至自己的鼻端,轻轻地嗅吸着,放下她的青丝,他那只不安分的手又缓缓移至了她的头部,另一只手却是搂住了她如弱柳般的腰身,将她的身子紧紧搂住,贴在了他的身上。 暗夜中,凌萧若只觉他的头部缓缓压低,将温柔的唇瓣印再了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之上。 柔柔一触让她大惊失色。 这个人为什么要吻她的额头?莫非她遇见了传说中的性变态? 凌萧若心中冒出了无数个问号,就在她反复思索时,只觉来人的呼吸再次压低,沿着额头一直往下。 他轻轻地吻了她的琼鼻,耳垂,脸颊,最后终是停留在了她的樱唇之上。 凌萧若心中大骇,她该不会是又要被人强吻了吧? 千万不要啊—— 九师妹 第074章 他吃醋了 凌萧若在感觉到来人的唇瓣渐渐向下时,她惊得闭上了眼睛,心中一万个不愿意,无奈她被封住|岤道,根本就动弹不得,唯一能动的便是自己这双眼眸,偏生在这黑暗的夜里,睁眼闭眼竟都是一样黑暗,无甚区别。 纵然凌萧若有一千万个不愿意,男子柔软的唇瓣终究落在了她的柔唇之上。 甫一触碰时,凌萧若浑身的汗毛全然乍起,如果现在给她一把刀,她立时能将此人劈成三百六十五块。 可是,她没有刀,更加难受的是,她还不能动。 她该怎么办?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他该不会将她吃干抹净吧? 寂静的夜里,凌萧若只能听见男子低沉的鼻息与她那一阵快过一阵的心跳声。 落在她唇瓣上的唇缓缓动了起来,他好似不太会吻,又好似有些压抑,只在她唇瓣之上似蜻蜓点水般触碰。 几起几落后,他竟是含住了她的双唇,舌尖缓缓逗弄着她的唇瓣,起初有些青涩,到后来,变得灵巧起来。尔后,他舌尖轻动,长驱直入,竟是撬开了她紧阖的贝齿,霎时间,酒香溢满,充斥唇腔。 他轻轻翻搅着她的馨香,动作依旧生涩。 对于一个不认识的人的触碰,凌萧若只觉厌恶,一想起他那沾满口水的舌头在她唇内辗转反侧时,她差点连隔夜饭都想吐出来了。 哪里还有他人所描绘的如坠云端的感觉? “唔……” 神思胡乱飞舞之际,凌萧若忽觉唇瓣传来一阵刺痛,该死的,这个臭男人竟然咬了她。 因为咬破了唇瓣,口中瞬时血腥味四溢,唇部肿痛起来。 她果然是遇见性变态了么?吻就吻,做什么咬她? 咬破她的唇后,面前的男人忽然停止了动作,他忽然间离开了她的唇瓣,他的呼吸由平衡变得急促起来,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凌萧若依旧能够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 他在盯着她看! 时间慢慢往前推移,凌萧若觉得周围的温度似乎在渐渐攀升。 陡然间,凌萧若瞪大了眼眸,一颗心跌到谷底,完了,面前这个男人想来是发情了! 她完了,她美好的第一次要给一个完全不知道长成什么模样的野男人了,她不会这般倒霉吧? 随着增值萧若胡乱猜测的思绪,她只觉腰间一松,外袍就这般松弛了下来。 凌萧若有些欲哭无泪,她果真要失身了么? 外袍松弛之后,凌萧若只觉肩头微微一凉,温热的大掌穿过她的衣衫,双手一挑,将她的衣衫滑落至了手臂处。柔滑肌肤裸露在了黑暗之中,暗香四溢。 凌萧若以为来人看不见,可是,她却不知,练武之人,在黑暗中也是可以以清晰睹物的。只见她肌肤莹白若雪,吹弹可破,似那上好的白玉,又似那暗夜绽放的蔷薇,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入怀,带着旖旎春情一片。 目光似乎在她身前停留了一阵,好似在思索她身前那小小的衣物一般。 凌萧若眼眸不停地眨着,她心中发出祷告无数,只希望现在出现一个人来救她。 然而,她的祷告还未结束,身前男子再次压低了身子,细密而温柔的吻铺陈而下,辗转反侧于她的颈部和肩部,还有那双性感的蝴蝶骨处。许是女子体香的引诱,他的吻由温柔变得狂野起来,由起初的浅尝辄止变成了啃咬。 凌萧若狠狠地闭上眼睛,希望他的吻止于此处。可是,她的希望常常灭空,如同现在一般。 男子的吻随之而下,停落在了她雪白的肌肤之上,由于她带着自制内衣,是以,身前有着一条迷人的沟壑,在暗夜中发出了无声的邀请。当她以为男子会拨开她的内衣,侵袭她时,他却没有动她的内衣,他只是吻上了之间的肌肤,吻上之后,所有的动作在一瞬间停止了。 凌萧若的呼吸变得十分地浅薄,胸口之上仅有微微的起伏动作。 忽然之间的静谧让凌萧若只觉恐惧,这是山洪瀑发前的那一刻宁静么?他这是在蓄势待发么?是在等待最佳时机勇猛冲刺么? 假山石中,只听得见泉水的叮咚声,此刻,连男子的呼吸声也一并消弭了。 凌萧若浅了呼吸,听天由命,当她以为面前之人会再度侵袭她娇弱的身子时,只觉胸口一烫,滚烫的温度灼热了她的肌肤,在这风乍起,夜乍寒的秋夜之中。 她清楚的知道,那是一滴滚烫的泪滴,这个男人在她的胸口处流下了一滴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从未知,这个轻薄她的男子竟是落了泪。 他是谁? 何事如此悲伤?竟然还哭了。 不过,就算他很悲伤,他也不至于跑来脱下她的衣服在她胸口流一滴泪吧? 他疯了么? 凌萧若盯着男子乱骂一阵,待她将所有能想到的污秽之词骂完之后,那男子缓缓直起身子,竟是抬手为她穿起衣服来,他细细为她穿好衣服后,又凝望了她半晌,终似若来时一般陡然间消失了,随着他的消逝,带走了酒香阵阵。 凌萧若眼见着那抹黑影离她而去,她无语望天,今年他妈的真是流年不利,她当真是遇见神经病了。 又在假山石内大骂一阵子后,凌萧若忽然发现自己的胳膊能动了,发现能动之后,她立时从山洞中跳了出来,双手紧握成拳大声骂道:“他妈的,要让老娘知道你是谁,老娘绝对阉了你!” 因着被人吃了豆腐,凌萧若心中憋屈难受到了极致,一想到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她就恨不得戳掉一层皮。 由于心中不爽,凌萧若找到碧绿后便打道回府了。 她要回去洗澡,要将身上属于那个神经病的味道全部洗掉! “他妈的!”一想到那个登徒子,凌萧若便觉心中有气,也顾不得形象地大骂出声。 碧绿在听见她家小姐爆粗口时,惊愕道:“小姐,您怎么这般说话?” “老娘喜欢!”凌萧若听后,掳起袖子,双脚不停地蹬踩地面以达到出气的目的。 碧绿全然不懂自己的小姐为何会这般说话,她面露疑惑跟随在小姐的后面。 她二人出了尹府之后便上了马车,上得马车之后,坐了一段时间,凌萧若只觉有些昏昏沉沉,想来是酒的后劲来了,她头靠马车壁,眼眸一闭,竟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觉之时,凌萧若只觉小腹之中似有一股火焰慢慢燃烧起来,那火焰沿着小腹而上越过她的身前直达脸部。由于穿着繁芜的宫装,不一会儿,额头之上便溢满了汗珠。 “好热。”迷糊之间,凌萧若扯动起腰带来。 一番扯动之后,腰带被她扯落,外袍被她全然剥离了下来,脱掉外袍之后,凌萧若觉得凉快一些了,遂又沉睡而去。 车轮毂毂,转动向前,约莫两刻钟后便到得了凌府。 回到凌府时,月色已西移,车夫停稳马车后,碧绿掀帘进了车厢,她开口唤了一声:“小姐,到家了。” 一声忽然之后,凌萧若没有半点反应。 碧绿俯身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只觉额头之上香汗淋漓,她摇了摇凌萧若,唤道:“小姐,到家了,我们下马车吧。” 被碧绿摇晃了一下后,凌萧若只觉头痛欲裂,根本不想睁开眼睛,遂扬手恼怒道:“不要!” 碧绿眉头微蹙,小姐睡成这样,怕是醉得不轻,她若不自己下车,凭自己的力气怎么扶得起小姐啊?要是把小姐摔着了,可就不好了。 她该怎么办呢? 碧绿思索一阵后,俯身扶住了凌萧若的胳膊,想要尝试一下自己能否将她扶下马车,然而,醉酒后的人身子比平日里会重很多。碧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凌萧若从车厢内扶到了车厢外。扶出车厢后,她已经累得上下喘气了。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车夫帮忙扶住小姐时,忽闻云景轩清澈的声音响于身后:“本王来吧。” 碧绿在听见云景轩的声音时,惊了一下,她转回身颔首道:“姑父?您回来了?” 云景轩点了点头,道:“本王来吧。” 他护送大师兄回到大都后想起致远的婚期在今日,遂一路朝临邑时已经错过了宴会时间了,想着随后的时间及是难得的春宵时刻,他既已迟到,便不好再打扰了,等过几日再去拜会了。 因着不用去宴会了,他便举步前往凌府,想要问问逐月凌府有没有意外事件发生。岂料,到得凌府门口时,刚巧看见碧绿在搀扶她的小姐。 碧绿闻言,点点头道:“谢谢姑父了。” 云景轩微微一颔着,随后伸手去接凌萧若。然,当他靠近凌萧若时,只闻一阵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他蹙了蹙眉,看向增值萧若,当他看见她只着一件里衣时,因着她着装的不整愠怒道:“不会喝酒,就不要喝。” 说罢,一个用力将凌萧若横抱起来,白衣翻飞,转身昂首阔步进了凌府。碧绿见姑父抱着自家小姐,心下不知道有多高兴,跟在身后走了一阵子后,竟是兀自消失不见了。 云景轩的怀抱温暖而宽厚,凌萧若被他抱在怀中,本就觉得浑身炽热的她,只觉闷热难耐,烦恼间,眉头一皱,咒道:“好热!” 恼嗔的同时,秀手在身前一扯,“丝啦”一声,拴住里衣的布条被她生生撕裂开来。雪白里衣撕裂,胸前的肌肤裸露在了夜风之中,身前性感的内衣在月色下若隐若现,散发着诱人的色彩。 云景轩在听见凌萧若的低嗔时低头看她,一看之下,他凤眸微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见到的景象,只见怀中女子嘟着红唇,因着月色朦胧,他看不真切她的唇瓣,只觉唇瓣似乎有些微微发肿,他目光下移,眼前春色霎时间醉了他的眼。 只见女子襟着打开,露出雪白莹润的肌肤,让他移不开眼的是,她身前的肌肤竟有一大半是露在外面的。 他虽然从来不近女色,但是,常识还是知道的,女儿家的肚兜什么时候长成这般模样了? 难道说,临南的女子已经大胆开放成这般了么? 云景轩凤眸微眯,低念了一声非礼勿视后,抬手将她的襟口合拢起来。 然而,当他的手刚刚将她的衣衫合拢时,凌萧若柔嫩的小手再次将衣襟掀开,这一次,掀开的尺度比方才要大上许多。 “我好热啊!”她怎会那么热呢?不仅热,她还觉得小腹处的那股燥热让她有些难耐,那里的火苗似乎越蹿越大了。 云景轩在见到凌萧若的动作后,俊眉一拧,不再看她,加快步伐朝凌萧若的闺房掠去。 心下微微愠怒,这个女人当真醉得不轻! 到得房间之后,凌萧若终是被小腹处的那股燥热给折磨得睁开了眼眸,那股燥热迫使她想要去触碰一些东西,用触碰来安抚自己那颗渐渐躁动的心。 睁开眼眸后,她的意识非常不清醒,烛光朦胧间,她见到面前有一张男子的侧脸,从下而望,他的下颌有着完美的曲线,他的鼻梁挺拔而深邃,一双眼眸直视前方,眸中带着些许潋滟的水波。 啊,她竟然看见了一个帅哥,这个帅哥长得好帅哦! “这位帅哥,你长得好帅哦!”看见男子后的兴奋促使她的手缓缓向上,竟是抚摸起那张雕刻般的容颜。红唇微起,嘤咛出声。 一旦触碰之后,那酥麻的触感似乎压低了下腹中的燥热,让她躁动不已的心渐渐归于了平缓。 凌萧若不同于平常的嘤咛之声让云景轩眉头一蹙,而她指尖灼热的触感更是让他整个人僵直一片。 她,怎会这样摸他的脸呢? 云景轩俯身看向怀中的佳人,然而,就是这一望,胸中竟是烧灼起一把熊熊的烈焰,仿似折骨焚香一般。 借着房中明亮的烛火,只见怀中女子的樱唇红润而饱满,下方唇瓣高高肿起,娇艳欲滴,那样子看着像是被人啃咬过一般,视线下移,当他看见女子的颈前,性感的锁骨处,乃至雪白的身前都点缀着细细麻麻的青肿瘀痕时,他狠狠地咬紧了牙关,抱住凌萧若腰身的手情不自禁地紧了起来。 就算他从未有过任何女子,他也知道,那密布在她身上的乃是吻痕! 她的身子竟然被人吻过了! 有了这个认知,他竟是有一种想要杀死吻他那个男人的冲动!而他竟然放纵着这样一种冲动,一种,他本不该有的冲动。 一想起有个男子的唇在她娇美的身躯之上流连忘返时,他的心下便酸意泛滥,醋海如潮。 正恼怒间,凌萧若那只不安分的手再次伸向他的脸颊,摩挲起来。 “这位帅哥,我想……”嘤咛的声音再次滑出唇腔。 然而,不待凌萧若娇嗔完话语,云景轩英眉一皱,旋即握住她纤细的皓腕,抱住她腰身的手旋即一松,他攫住她的手臂,低声沉喝道:“凌萧若,别在这里给本王装酒醉了,你给本王醒来!” 凌萧若的身子倏地被甩开,她脚步未稳,身子朝下欹斜而去,然而,云景轩的铁臂拽着她的一只手腕,将她整个人又提了回去,如此一来一云间,凌萧若只觉手臂都快被他撕扯断裂了,由于疼痛,她柳眉轻颦,眸中晶泪欲落不落,红唇微启,竟是娇嗔地开口道:“你弄痛我了……” 云景轩见她脸色潮红,仿似桃花,说话时红唇微嘟,那副娇弱的模样似一江春水,在他的心湖之上掀起了微微波澜。 然而,他仅仅是一霎那的失神,他皱眉说道:“你如此模样,哪里还有王妃的尊严?本王虽然要与你和离,但是,在和离之前,你毕竟还是本王的王妃,怎可以做出如此放浪形骸的事来?” 这个女人从始自终都没有给过他面子,从新婚初夜的擅自出府,到七夕之夜画舫上的难堪,再到她与君离的双宿双栖,这些他似乎都能忍了,可以是今夜,她怎么可以在外与男人芶合呢? 她也太不将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了! 云景轩一番言语之后已经有些怒发冲冠了,然而,那个被骂的女子犹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完全听不懂面前男人在说什么,脑中昏沉一片,眸中只看得见一副健壮的男子的身躯。 男性气息环绕在侧,让她只想攀附而上,吸取他身上的阳刚之气,从而浇灭她心中的那团火焰。 只见凌萧若伸出一根手指,指尖若葱削,她指腹轻点云景轩薄削的性感唇瓣,调笑道:“帅哥,你生气起来好性感哦……” 滚烫指腹轻触薄唇,云景轩立时凤眸一瞪,旋即打开她的手掌,握住她皓腕的手又用了一分力道,他低喝道:“你别给本王装酒疯了,本王知道你清醒得很!” 因着力道过大,凌萧若皓白的手腕处已然出现了红痕,由于疼痛,她的眸中再度攒积起泪珠来,她纤长睫毛轻轻一颤,似珍珠般的泪滴滚落而下,还有一些挂在了她的长睫之上,娇滴滴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你真的弄痛我了,好痛啊……” 凌萧若娇声连连,引得云景轩不禁眯眼思索起来,须臾,他凤眸一瞪,握住她皓腕的手旋转一动,扣住了她的脉搏,仔细聆听起来。 把了一阵子脉后,云景轩俊眉一皱,低吼一声:“该死!” 这个女人竟然中了媚香,其实,她也不算是中媚香,只是她的体内原本有着炙甘草,而她又喝了皇家密酿的巴戟天,巴戟天后劲足阳气盛,如此一阴一阳相互碰撞便结成了媚香,导致她焦躁难耐,神思恍惚。 她为何会吃炙甘草呢?炙甘草益气滋阴,补脾和胃,除此以外,配之以其他草药可以达到清音护喉的效果。 她是喉咙不舒服么? 先不管那么多了,清除掉她体内的媚香最为关键。 知道缘由后的云景轩旋即俯身将凌萧若横抱起来,出得厢房后,脚下一点飞掠上了屋檐,踩着云步在月下穿梭起来。 凌萧若因着中了媚香,又加之酒劲上来,是以,云景轩在抱住她飞掠时,她的手竟是不守规矩的滑进了他的衣襟之中,柔嫩小手在他胸前的肌肤之上轻轻摩挲。 那细腻的触感使得她狂热的内心得到了些微的满足。 因着这诱人的触感,云景轩只觉从下腹处传出一股激流,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战栗。 “该死!”他忍不住又低骂了一声。 因为炙甘草与巴戟天相碰撞所形成的媚香,是不能够控制血流的,是以,他不能点她的|岤道,如果点了她的|岤道导致她周身血液不畅的话,她会血管爆裂而亡的。 云景轩加快脚步朝京郊飞去,而凌萧若则在他胸前不断磨蹭,到后来甚至圈上了他的脖颈。 如脂般细腻的肌肤环住他的脖颈,让他忍不住喉结一动,向下吞咽了一下。 “唔……”光滑肌肤相互触碰,致使凌萧若发出一阵微笑的吟哦之声。 吟哦娇喘后,当她仰着头,想要将自己的红唇送至云景轩唇边时,云景轩终是飞掠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汪碧波寒潭,九月的天,初秋季节,温度不低,而那寒潭之上却是泛着白茫茫的寒气,碧波之上氤氲雾气缭绕成壁。 “噗通——” 云景轩甫一到得池边,猿臂一伸,便将凌萧若扔进了寒潭之中。娇弱身子扎入池水之中,绽开白色浪花朵朵。 “咝——好冷!”甫一投进冰寒池中的凌萧若一个激灵颤抖了起来,美眸从迷蒙间登时睁大。 激灵之后,她站立起身,那池水刚巧没过她的腰身,她抱住身子抖索道:“好冷,好冷……” 由于落入后的一番挣扎,凌萧若的发鬓顷刻间散落下来,朱钗宝珠,落了满池皆是,浮荡在波光粼粼处,幻影沉浮。 云景轩凤眸一瞥,不云凝视那娇美容颜,只垂眸说道:“只有这冰寒池才能云除你身上之毒,你且忍忍吧,大概需要两个时辰。” 说罢,白色衣袍在空中翻卷,他旋身落在了池边的一颗大石之上,坐定后,他大掌一伸,随后掌心往后一缩,一片树叶飞入了他的掌中。 他将树叶含在唇边,一曲悠扬的曲调从唇边缓缓溢出。 解媚香的过程难耐异常,只希望吹出的曲调能够平复她内心灼热的渴望。 然而,凌萧若岂是一个能够闲下来的主? 云景轩刚刚开始吹奏时,在冰与火两重极致煎熬下的凌萧若,抬起沉重的步伐朝池边行去,准备翻身上岸。 因为此刻的她,内心是火热的,而肌肤之外却是冻若玄冰,如此极地两重天,让她怎么忍受得了?她只觉自己的身子似要被撕裂一般。 她不能让自己这般痛苦下去,她要爬上岸去,她要消除心中的欲火。 可以是,当她刚刚走出几步时,却觉额头之上瞬时一疼,抬眼望去,只见一截树枝生生地抵在了她的眉心之中,那力道似有千钧之力,让她就此止住了步伐。 凌萧若见帅哥制止她的行为,她气得双手拍打起池边,娇嗔道:“我好难受……” 云景轩闻言,修眉一挑,懒懒说道:“难受也得受。” 他总不能因着她难受就为她解媚香吧?他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事? 凌萧若在被树枝戳回后,又从不同方位试了好几次,仍旧未果。 她见自己终是不能上岸,便朝后退去,直到身子抵住冰冷的池壁为止。她伸手狠狠抠住石壁,以此来减轻身心带来的双重苦痛。 然而,内心的那股火焰仍旧寸寸焚烧着她的肌肤,让她有些难以抑制。 她柳眉倒竖,瞪着岸边那个不愿意满足她欲望的白色身影,心中暗暗骂将起来。 夜在凌萧若的娇嗔挣扎声中慢慢变得深沉起来。 过了一会儿,凌萧若周边的池水似乎也被她灼热的肌肤给烧烫了,渐渐的,她又觉得热了起来。 “好热……”她娇嗔一声后,抬手抹了一下脖颈,垂下睫毛兀自撕扯起自己的衣衫来。 她本来就只穿了一件里衣,而今这么一脱,便只剩下一件内衣了。 云景轩此时仍旧坐在大石之上,他一腿伸直一腿弯曲,右手闲散地搭放在膝盖之上,当他听见凌萧若说热时,微微蹙了蹙眉,却是并未回转头看她。 然而,当他听见些微的水花声时,忽觉不妙,当他再度回眸看向凌萧若时,那池中的女子已经差不多快将自己剥离干净了。 云景轩凤眸一瞪,心下骇然,旋即一个起身脚下飞点便朝凌萧若飞了过去,想要阻止她进一步脱衣服的举动。 他飞身而去,踩水而行,捡起那件被凌萧若脱掉的里衣后便朝她飞掠而去。 凌萧若此时正背着手与内衣后面的扣子奋战,云景轩拿着湿透了的白色里衣落入水中去到她的跟前,抬手想用白色衣裹住她的娇躯,然而,就在他扬手之时,凌萧若刚巧解开了内衣后面的扣子。 内衣顷刻间滑落肩头,女子姣好的身躯在不期然中全然落入了云景轩的眸中。 此时的她,刚巧立在了月光之下,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她洁白的肌肤之上,映着那水珠,闪烁着盈亮的光芒。将她凹凸有致的完美曲线衬托得更加诱人心魂了。 墨色的发丝上挂着晶莹的珠串,丝丝缕缕散乱地铺陈于肩,身前的肌肤仿似清晨含着雨露的荷花,带着润泽般的秀美。她的腰身似水蛇般柔软,盈盈腰疑折,如弱柳般不堪一握。潋滟池水在她的腰身处上下摆荡。 云景轩微瞪凤眸,伸向前方的手就此止在了原处。 干涸的心田之中被细细流水滋润而过,仿似雨后春笋般,萌芽而出了。 然,就在他怔愣之际,凌萧若如灵蛇般的藕臂滑入了他的颈间,洁白修长的玉腿缓缓而上,暗香沉影中,她微侧螓首,柔柔的唇瓣带着如火似冰的温度映在了他的唇瓣之上。 甫一吻上,云景轩只觉如遭电击,脑中轰鸣一片。 他似乎已经有些不能思考了,鼻端只闻得见她发上的芳香,还有那微醺四溢的沉沉酒香。 凌萧若吻上之后,只若干柴遇见了烈火,腹中那熊熊烈火更加肆意地燃烧起来。 她含住他薄薄的唇瓣,丁香小舌不断逗弄着他的唇瓣,在他怔愣之际,更是肆无忌惮地滑入了他的唇中,与他唇舌纠缠。 云景轩在感觉到唇中的湿滑时,凤眸瞬时一瞪,脑中混沌散去不少,他双臂用力将凌萧若拉扯而去,强有力的手臂钳制住凌萧若纤细的藕臂,俯视凝望着她娇艳若花的脸庞。 她凤鬓雾鬓,睫染霜花,若流风之回雪,似轻云之蔽日。 这个女人美似仙子,艳如妖魔! 为何她的味道会如此的馨甜,仿似蜜汁一般,让他竟是迷了心魂? 然而,仅有的理智将他拉回了现实之中,让他清楚地知道,她现在是中了媚香,她现下所有的行为都不是她的初衷。他不能受她的蛊惑! 本是脱口而出呵斥的声音,竟是在不期然中变成了轻柔耳语:“你不要靠近我!” 凌萧若在被云景轩推开后,她红唇一嘟,目露不满,在他耳旁吐气如兰:“你怎么推开我了?我好难受……” 说话间,她藕臂轻抬,指尖若有似无地在自己洁白的娇躯之上游走着弧线,从颈间锁骨,沿着身前缓缓而下。 每走一寸,都似点起了一簇娇媚的火花,在暗夜中似罂粟燃烧一般,带着妖娆的惑。 第075章 她就是她 月色无垠,泻了满池的流光溢彩。 凌萧若异常魅惑的姿态,再次点燃了云景轩已然压制下去的火焰。 他见她两颊笑涡似霞光荡漾,凤眸一瞪,喉头一动,脑中似惊雷闪过,旋即一个欺身,快若闪电般便将她较弱的身躯抵在了石壁之上,他双手撑着石壁,将她围堵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之内。 云景轩喘气声灼灼,一双凤眸潋滟无双,只凝望着身下的娇躯,身体似乎已经发了变化。 该死的!他竟是对这个女人有了感觉! 云景轩深深凝睇着她,猛然间,他健臂一扬,似再也忍受不住的圈住了她如弱柳般的纤腰,将她带入他怀,墨色发丝覆了他满手皆是。 她的身体冰凉似玉,让他在冰与火的交替侵袭下化身为兽,他倾身而下,攫住了她妖艳的红唇,难以抑制的啃咬吸允着,仿似要将她整个人吞噬一般,带着一股狂野的力量! 凌萧若在感受到他激|情的邀约后,她手臂一扬,轻巧的揭开了他的腰带,玉臂滑入衣襟,轻轻一挑,他的衣衫便脱离他身。 月光下,男子的肌肤健美中带着力量,他肩膀宽厚,腰身细窄,腹部处是常年习武后练就的性感腹肌,完美曲线之上有水珠缓缓滑落,与那冰寒池水溶成一处。 眼前的美好在凌萧若的眼中无不成为了一种诱惑,她整个人迎了上去。 “呼——” 肌肤相贴,带来了一阵轻微的战栗。 两道激烈之光从云景轩凤眸中迸射而出,压抑许久的情感似洪水泄闸般,惊涛骇浪,翻涌而至。 凌萧若的藕臂仿若菟丝花般缠绕在他的脖颈之上,她一手扬起轻轻摘下了他束发的白玉美簪,发簪脱离,一头墨发瞬时铺陈而下,凌乱地散落在了肩头。 云景轩本是不会舌吻的,然而,男欢女爱乃是人类的本能,在凌萧若挑逗过一次后,他的灵蛇游刃有余的滑入她的檀口,将她的芬芳全然没入了自己的唇中。 激吻之后,云景轩离开了她的唇瓣,狂野而肆意的吻沿着那青紫吻痕一路朝下。 意识迷蒙间,凌萧若的手缓缓朝下移动。 云景轩因着身体被触碰,他凤眸一愣,抬眸看向身前的女子,只见她早已迷醉在欢爱之中,长睫轻锤,覆盖住了她摄人心魂的灵眸,在那张仿似璞玉的脸颊之上投入了一排醉人的阴影。 抬眸凝望间,只觉那双小手竟是动作起来。 只这一瞬的感觉,仿似一盆凉水从云景轩的头顶灌溉而来,将他本已火热的心浇了一个透心凉。激|情的火花顷刻间消弭殆尽。 他倏地离开她身,伸手抓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将她的手折在身前,凤眸中醋意难平,他低哼道:“想不到,你一个未出阁的闺阁女子对男女之术竟是这般的在行!” 都说女子娇羞无比,即使在洞房花烛面对自己的新嫁郎时,无不带着羞涩的神情,而今面前的这个女子,她虽是中了媚香,可是那娴熟的技巧却怎么也不像是个闺阁女子。 她果真是放浪形骸的么? 对呵,他怎么可以忘记她胸前的青紫吻痕呢?他怎么可以忘记她不仅与君离有着暧昧关系,更是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也在觊觎着她呢? 而方才的他,竟然沉迷在了她的蛊惑之中不可自拔! 当真是可笑之极! “唔……我还想要……”因着忽然离开的火热怀抱,凌萧若只觉欲求不满,她低声娇喘起来。 云景轩见她如此模样,凤眸中渐渐升腾起嫉妒之火,他火爆的卷起池中飘散而去的里衣,将她的身子彻底裹在了一起,让她的双手不能再肆意挥舞。 而后,他迅速着上衣杉,飞掠回池边,双手云掌,内力涌动间,身旁的矮枝连根拔起,带着泥土的芬芳飞落至了冰寒池之中。 因着巨大内力的到来,冰寒池之中卷起数尺浪花,浪涛飞滚间,数根矮枝随着浪花一动,游动之后在不同方位落了下来,深深的扎根于池底。 凌萧若意识混沌,不知围住她的是何物,她抬脚上前,刚刚移动几步,矮枝突然间窜动起来,将她较弱的身子打得踉跄往后。 矮枝的力道遒劲无比,打得凌萧若秀眉紧皱,低哼出声:“唔……好痛……” 退回之后,她犹自不肯 放弃,仍旧想要突围而出,然而,每当她走进矮枝时,都会被矮枝打回,如此来回数次后,凌萧若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了。到后来,她终是瘫倒在了石壁之边。 池岸边的云景轩在看见凌萧若如此通知的表情时,他俊眉微蹙,垂于身侧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心中仍旧有着一份疼痛。 他居然不忍心见她如此痛苦,他竟是这般禁不住美色的诱惑么? “啊——” 霎时间,云景轩低声嘶吼,墨色的发丝灵动而舞,在他身后蜿蜒游动。 他恨自己的在乎,恨自己不够专一,莫非,在这个世上,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就是这般地难么? 莫非,人的情感总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么? 还是说,他对子青的喜欢其实并未达到深入骨髓的地步,所以,才会在见到其他女子时见异思迁?更何况,这个女子并非他想象中的那般纯洁。 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呵呵……” 忽而,他仰首笑了,笑声之中却是带着一份沉远的沧桑。 云景轩折过一截树枝,将它比作三尺宝剑,于池边空地之上舞起剑花纷飞。飞舞间,衣袍之上的水渍飞珠溅玉般滚落而出,带着晶莹的亮泽在幽深的夜中划出了几许哀伤的弧线。 仿似只有不断的挥舞才能够消除他内心的不平。 伴着云景轩一声声低沉的嘶吼,时间寸寸流逝,两个时辰之后,凌萧若的媚香已经全然解除,她因着痛苦难耐早已晕厥在了池壁之边,脸颊之上泛着苍白的颜色。 待她的媚香解除之后,云景轩飞身而出,将她从冰寒池中捞了出来,捞出她后,将她放置在了池边的大石之上,掌心运动,为她渡入了许多真气,以免寒气侵入她的身躯。 渡入真气后,云景轩喂了一个护神丹给她,用内力将其融化,随后又烘干了她的身子,一切弄好后便带着她朝凌府飞掠而回。 他讲凌萧若扔上床榻后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凌府朝靖王府行径而去。 翌日 由于昨夜折腾了一宿,凌萧若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醒来之后,她只觉得身上的骨头都要断裂了,她好不容易才从床上爬起来,爬起来后,她抬臂捶了锤肩膀,皱眉道:“为什么我浑身酸软?” 皱眉之际,昨夜之事袭上心头,她记得自己在失去意识前似乎被一个男人轻薄了,一想起那个男人在自己身上啃咬过,凌萧若便觉得恶心万分。 她低下头扯开自己的衣服,垂眸一望,一望之下当真惊吓住了她,只见她白皙的胸口之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吻痕。 “天啊,真是要命哦!”凌萧若悲壮的捂住脸,哀嚎起来。 她真是太倒霉了,为何总是遇见登徒子? 正咒骂间,碧绿推门而入了,她在见到自家小姐时,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她问道:“小姐,您睡得可好?” 凌萧若眉头一皱,揉了揉胳膊,嗔道:“好什么好?浑身像是被人拆了一般,到处都痛。” 碧绿闻言,垂眸轻轻的笑了,小姐说她浑身都痛,莫非姑爷昨儿个与她圆了房? 有了这个想法,碧绿颔首恭贺道:“碧绿当是要恭喜小姐了!” 凌萧若听后,完全云里雾里,这个碧绿是不是有毛病,她家小姐被野男人非礼了,她竟然还笑着说恭喜,她的脑袋被驴夹过么? “有什么好恭喜的?老娘知道他是谁之后,定然将他阉了去喂狗!” 凌萧若愤恨的话语让碧绿惊得瞪大了眼眸,她疑惑道:“小姐,昨儿个夜里抱您回房的是姑爷啊,您要把姑爷……” “你说什么?!”凌萧若在听见碧绿的话后眼眸一瞪,质问道:“你说昨晚是云景轩抱我回房间的?他从大都回来了?” 碧绿闻言,头如捣蒜:“是啊,您昨夜许是喝醉了,奴婢扶不动您,是姑爷将您抱回房间的。” 凌萧若眉头微蹙,嘀咕道:“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昨夜的酒后劲很足,她是知道的,不过,她虽然酒量不行,但是,也不至于连发生了何事都不清楚,莫非,除了酒醉之外,她还发生了什么突发状况? 凌萧若甩了甩头,用手打着脑部,想要将昨夜的记忆全然拼凑起来,然,她努力之后,记忆依旧停留在了坐上马车之时。 “哎!”因为扯不出任何头绪,凌萧若索性不去想了。 反正她除了身上酸痛以外,下身并无撕裂的感觉,总之是没有失身了,既然没有失身,其他事她也懒得管了。 随后的日子,云景轩没有出现在凌萧若的视线之内,他也没有让她回府,是以,她也乐得安稳清闲的生活在凌府之中。每日里,她学学武功,练练拳脚,日子倒也过得舒坦。 时光匆匆而逝,转眼间,便到了金秋十月。 秋日里,绚烂与萧瑟共存,万物之上皆是坠了一层淡淡的秋意。 这一日,凌萧若带着碧绿出外逛街。行走一上午后,凌萧若跨步进了一家酒楼。 上的二楼之后,凌萧若选了一个临近窗边的桌子坐了下去,她与碧绿对面而坐。 出门在外,为了方便,她与碧绿皆是穿了一袭男装。 坐定后,凌萧若要了几碟菜,等候间,听闻旁边有人低声碎语起来。 “你听说没?胤东太子昨夜已经抵达临邑城了,皇上本想大宴宾客,但是太子却回绝了,说是不用如此麻烦,他过两日便要带着第一美人回胤东了。” “几个月前的联姻,终是在此时得以落下帷幕啊,也不知那个太子究竟长的如何,能不能配上我们的第一美人啊?” “我听有人说,他长的器宇轩昂,一点也不输于第一才子。” “对啊,你们还听说没?皇上特别重视此次联姻,竟是派出了靖王一路护送第一美人去到胤东。” 此言一出,周围坐与其他桌的宾客也转身加入了谈论。凌萧若在听见靖王二字时,秀眉微蹙,心下不知是什么滋味。 “怎么找靖王去护送啊?他不是才大婚不久么?于理不合啊!” “是啊,真是太奇怪了。” “呵呵,你们有所不知,我家亲戚是在禁宫中当差的,他听说,原来靖王啊,一直爱慕着第一美人呢。” “是不是啊?难怪靖王不去迎亲呢,原是因为这个啊!” 一番言论之后,凌萧若只觉心中的旧伤疤再次被人揭了开来,虽然不是痛彻心扉,但是,总似有个蚂蚁在肌肤上啃咬一般,让她微微作痛。 自古以来,护送女子出嫁他国的,不是女子的兄长,便是护国将军,什么时候开始,竟是要由一个亲王来护送了? 想必,云景轩是担忧上官柔路途之中会遇见什么不测,自己上奏想要送亲的吧? 毕竟,那可是他悉心爱护的女子啊! 碧绿在听见这些人的对话后,咬了咬 九师妹 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24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24部分阅读 唇,对凌萧若说道:“小姐,您别听这些个人说这些有的美的,姑爷定然不是自己愿意去护送的。” 凌萧若秀眉一挑,冷淡道:“是不是他自己想要去护送的饿,关我什么事啊?” 此去胤东路途遥远,一来一回间没有个三月是决计回不来的。她倒是应该趁着这三月的空档去找玉佩才是,也不知大师兄救出寒影没有。只希望那玉佩千万不要落入轩辕宏的手中才好。她还要通过玉佩去胤东找到自己的生身之父呢,如果,奶奶才能安享九泉。 碧绿在听见小姐的话语后,黯然神伤的垂下了头,前些日子,她满心欢喜的以为姑爷与小姐终是圆了房,以为姑爷终是喜欢上了小姐,岂料,姑爷自从那夜过后竟是再也未曾踏入过凌府之中,不仅如此,他像是忘了小姐这个人一般,也不差人来请她回府。而小姐吧,也是一股子倔强味道,没人来请她,她就一直住在凌府。 究竟要到何时,他们二人才能好好过日子啊? 凌萧若与碧绿二人用过餐后便起身回府了。回到居住的院落时,凌萧若一抬眸,发现逐月竟是颔首恭候在了她的房间之外。 当逐月看见一袭男子打扮的王妃,眼眸不由一亮,心下又天马行空起来,王妃这般美艳的女子怎么竟是装扮成了男子,莫非,她是听说王爷喜欢男人而故意装扮成男人的么? 天啊,王爷当真是害人不浅啊!生生把一个美人折磨成不男不女的模样! 逐月惊诧须臾后,止住了脑中的幻想,他禀告道:“启禀王妃,王爷派属下来告知王妃,王爷过两日要护送胤东国太子妃去胤东,王爷嘱咐属下在凌府中保护王妃,另外,皇上以公主之尊嫁出上官小姐,是以,凡是临南国的皇亲宗族皆要参加送亲大典,时间定在后日已时,进宫朱雀门外。” 凌萧若静静听完逐月的禀告,从中拈出一段来,回绝道:“麻烦您回禀您家王爷,凌府自有护院,就不劳逐月侍卫操心了。” 逐月唇角微微扯动,怔愣了一下后,颔首道:“属下这就是回禀王爷。” 凌萧若眼眸一垂,淡淡地嗯了一声后便起身回了房间。 逐月带着凌萧若的话回到了靖王府之中,云景轩本就因着护送上官柔一事而心生烦恼,无奈,他听闻母妃说,此番提议乃是萧贵妃在父皇枕畔吹的风,说是他护送燕北太子有功,乃是难得一见的将才,此次和亲事关重大,必须要一个有身份的人去护送才是。父皇听闻觉得有理,是以,便下诏说让他护送上官柔前往胤东。 因着上官柔对他有恩,他本也该护送她去胤东,可是,现在的他,不知为何,就是不想离开临邑城。 “王爷,属下有事禀告。”烦闷间,逐月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索。 他凤眸一垂,敛声道:“进来。” 逐月入得书房后,颔首回道:“王爷,属下已经将您交代的话禀告给王妃了。” 云景轩闻言点了点头,问道:“她怎么说?” 逐月斜眉一挑,王爷怎么知道王妃有话说,他颔首恭敬道:“王妃说她并不需要属下去保护。” 云景轩听后俊眉一扬,似早有预料,他唇角淡淡一扯,说道:“那你就不要在明里保护,今日夜里,本王先去凌府之外布一个阵,然后再告诉你阵的运用。另外,君离应该也是守护在她身边的,有了双重保护,本王想,那个青铜面具男想要将她掳走,当是比较困难的。” 与那个青铜面具男交手过几次,他的武功套路与内力修为,他也了解一二,他的武功当是与君离不相上下,如果再加上他的阵法,应该可以万无一失。 逐月闻言,看了看自己主子,他这一番话虽是说的平静无边,但是他却能从中体会到,他的主子还是很关心王妃的。只是他与王妃这成双成对的犟脾气,当真有些难以调和。 他俩貌似都有一点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感觉。 “属下遵命!”逐月颔首应下后便退了下去。 十月十五日,临邑城禁宫的朱雀门外,搭起了数张方台,为首的方台之上铺陈着明黄的布匹,布匹之上绣着五爪金龙,鲜艳的色泽无不彰显那帝王之尊。云搏海一袭明艳龙袍坐于右边,而他身侧的萧贵妃则是穿着大红色鸾凤红袍,一脸喜色的坐于左方。 凌萧若一袭繁芜宫装,宝钗簪花金步摇,香纱罗裙间,彰显王妃的奢华气派。她立于人群之中,遥遥相望,目光于不经意间锁在了最前方骑在高头大马,身穿银色铠甲戴银盔,银盔之上坠着红缨,俨然一副将军的打扮。 盈盈遥望间,几个命妇私下悄悄指手画脚起来。 “你们看,骑马立于最前方的,可是靖王?” “是他,从未知,靖王竟是生得如此英伟,着上铠甲竟有一股铁骨铮铮的血汗男儿气概。” “听说他护送燕北太子回大都时,骑于马上可以一敌千,手中一杠画乾,杀敌制胜,神勇之气,无可匹敌!” 凌萧若在 听见这些低声窃语时,秀眉不禁微微蹙起,都说上得战场的男子方能显眼男儿的伟岸,如此一听,还真是应验了此一说,就这么极目远眺,连轮廓尚且看不真切都能让这些已然出嫁的女子如此钦佩,更何况那些还未出阁的女子呢? 想必,从今往后,怕是有太多女子想要挤进靖王府的门槛了。还好她终将是要与云景轩和离的,不然,莫非还要让她为他打理那后宫佳丽三千么? 思忖之间,二王妃的声音不由低低传来,带着惯有的嘲讽意味:“三弟妹,看着自家男人去送其他女子,你心里又是作何想呢?” 对于这个二王妃,凌萧若自然没有好感,如此女子,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难怪她的老公在结婚之后还会四处拈花惹草,想必面对她太久,怎么也不能生出长久之情来。 凌萧若目光依旧直视前方,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看向二王妃,她悠悠回道:“我心里在想啊,一个男人总要以国家大事为先,能忧国忧民方能治家有道,为了大我牺牲小我,这可不是每个男子都能做到的。” 一席话之间,解了自己的尴尬,又暗示二王妃嫁了一个不能担当国家大事的男子,当真是嘲讽挖苦到了极致。 二王妃听后,一张小脸已经气得发绿,她唇角一厥,哼道:“神奇什么?他再好,喜欢的人也不是你!” 凌萧若闻言神色未变,她淡淡的笑道:“二皇嫂,这闺中密事到也不好说与外人听,见谅了。” 此话的言下之意便是她不想再与她多话,她想要滚多远便滚多远。 二王妃见根本气不到凌萧若,她也没有了话音儿。 凌萧若不想再理会任何人,心中只倒计时着,思索着这个送亲大典到底要到何时才能结束。 因为,真的很无聊! 思索间,她想要收回视线,然而,就在此时,云景轩的视线越过如海人潮,穿越云与雾的阻隔,停落在了她的身上。 云景轩手握缰绳,从人海中遥遥而望,立于方台之下的人群何止千万,为何他在惊鸿一瞥中,却能第一时间搜索到她的身影。 她亭亭玉立于人群中,虽然身着彩色的宫装,然,她却似秋日里一株盛放的百合,那样的洁白无瑕。 人群之中的她,无疑是美丽的。 一旦见到她的脸庞,那夜之事便浮上了心头,女子姣好的身躯不断在脑海中回放,女子娇喘之气环绕于耳边,如绕梁一般,挥之不去。 “出发!” 云搏海一声低沉的号令打断了云景轩悠远的神思。 一声号令之后,送亲的队伍迤逦而行,沿着东面蜿蜒而去。 云景轩握住缰绳,掉转了马头,然,那马儿似乎懂得他的心思一般,竟是在原地兜转了三圈,迟迟不肯离去。 兜转之际,云景轩的眼眸依旧锁在了凌萧若的身上。 不知为何,他心下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似此一去再见她时已是此去经年。 “靖王似乎有些不愿离去啊?”马头回转之际,身穿紫色锦袍的胤东太子勒马行至他的跟前,朝他揶揄起来。 此次来临南,他也听到了一些风吹草动,因为有人说靖王原是喜欢着上官柔的。听说,他还去问皇上要了她,只可惜,自己求亲在前,是以,云搏海没有遂他的意。 虽说人言可畏,但是,这些应当也不是空|岤来风,本来他还因着这些事略有不乐,然而,通过他今日的 观察,似乎也不是那么一回事,方才云景轩望着方台之下,那里似乎站立着王妃命妇,而他的眼神似乎只锁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他追寻他的视线而去,发现他凝望的女子竟是美的惊心动魄,那样的美还带着一股子清傲的味道,又带着一丝白雪的洁净,整个人似出水芙蓉一般,于人群中独展妖娆。 这个女子竟是比上官柔还要美,她是谁?为何上次龙舟赛时,他没有见过她? 云景轩在听了胤东太子的话后,收回了视线,淡笑道:“情难自控。” 他说这话倒也是有意的,一是为了消除胤东太子对传言的误会,只有误会消除柔儿嫁去胤东时方能不被人欺负,二是,他方才的举动本就有些不受控制,他似乎管不住自己的眼眸,总想于不经意间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 “哎!”云景轩低声叹了一口气。 随后,他手中缰绳一拉,脚夹马腹,马蹄声呼啸而起,带着蹄下轻烟绝尘而去。 红色的队伍似一条长龙一般朝前缓缓移动。待送亲队伍终是消逝在众人眼前时,云搏海便拉着萧贵妃的手起驾离开了。 待他一走,其余的人也纷纷散去了。 凌萧若转身准备返回凌府,却被安平甜美似蜜的声音生生止住了前行的脚步。 “三皇嫂,不多时便要近午时了,我们一起用个午膳,如何?” 凌萧若停住脚步后,转眸而望,但见安平身着一袭华贵衣衫,左手挽住尹致远的胳膊,脸上笑得仿若春花初绽。那样子像足了新婚嫁娘一般,想必,尹致远待她也是极好的。 “好的。”安平既然盛情邀请,吃个饭而已,她也没有什么可回拒的。 安平听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转眸对尹致远说道:“致远,我们去哪里?” 尹致远露出淡淡笑容,说道:“临江楼吧,那里的菜式,不错。” 说话间,凌萧若转眸轻瞥了一下尹致远,不知为何,他今日的笑容中却又为何带着一丝浅浅的哀愁呢? 莫非有美在怀的他也欲求不满么? 哼,男人是不是永远都是不知餍足的兽? 无意间,凌萧若朝尹致远翻了一个白眼,这个男人,她当真是看不明白! 不过,她也不需要看明白,因为无论时间倒回到什么时候,她与他终究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 有任何交集的。 尹致远流转的清眸似乎扑捉到了凌萧若的视线,对于她的白眼,他依旧报以微笑。 他三人一路朝临江楼行去,用完午膳便回到了凌府之中。 随后的日子依旧过的很平静,时间眨眼而过,这段日子里凌萧若倒也没闲着,勤练武功的同时,她也着手查起去燕北的道路来,几日过后,她已经找到了一条捷径的道路去往燕北。查好路线后,她便动手调配起药物,随身携带上千种药物是她的习惯,出门在外,总要有些防备才好。 十日过后,当凌萧若置备好一切,换好衣衫准备离开凌府去燕北时,却听院外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凌萧若闻言,迅疾打开房门朝外观望而去,现在天已近亥时,到底发生了何事? 正思忖间,忽觉眼前陡然间亮堂了起来,眨眼之间,她的眼前已经出现了数根火把,火把灼灼燃烧,点亮了半边天空。 “出了何事?”凌萧若站在房门口扬声问询起来。 问话声后,只见一素色身影急速上前,去到凌萧若跟前颔首道:“王妃,有人袭击凌府,属下奉命来保。” 凌萧若在见到逐月时眼眸一瞪,惊诧道:“不是说不用你保护么?你怎么在这里?” 逐月垂首恭敬道:“王爷命属下暗中保护,王爷临行前在凌府外设了阵法,一有人侵袭,阵法便会相应移动,今夜,属下发觉阵法有些微改变,当是有人想要夜袭凌府,是以,带着人马先行过来保护。” 凌萧若柳眉深蹙,回道:“我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动,怕是你多想了吧?” 回话声后,不待逐月说话,却听夜空中传来一阵低沉若鬼魅般的声音:“他没有多想,本尊今夜就会将你带走。” 逐月闻言,惊诧道:“你是如何进府的?” 青铜面具男闻言,狂狷的声音随之而来:“你觉得阵法对本尊有用么?” 凌萧若听闻,柳眉一瞪,仰首朝外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倘若你还是个正人君子就以真面目来见,别整天躲在后面使坏,你不觉得羞愧么?” “哈哈哈……”男子在听见凌萧若的话后忽而大笑起来,他的笑肆意而又张狂,一听之下,只让凌萧若觉得毛骨悚然。 “本尊便是那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你又待如何呢?” 听了他的话,凌萧若眼皮狂跳,想来此人是软硬不吃,激将法对他恐是无用。 她扬声问道:“你究竟为何抓我?”她自认为没有招惹到谁,也没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利益可图,这个面具男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抓她呢? 自称本尊的人再度大笑出声:“为何?因为本尊看上你了!” 凌萧若听闻,破口骂道:“放你妈的臭狗屁!” 这个人当真惹恼她了,他怎么那么烦呢?整天来马蚤扰她又不说缘由,当真可恶至极,对待这种人,她还需要说文雅的话么? 逐月在听见王妃这震天一骂时,转眸看向凌萧若,此刻的她站立于房门处,不知为何,他只觉得她的身影高大无比,本是难听之极的话语从她口中而出,却似黄鹂清唱一般,赏心悦目。 他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许是凌萧若这一骂激怒了隐藏于暗夜中的男子,一阵静默之后,院墙上方忽而吹来一阵极烈的狂风。 狂风卷起院中的树叶,吹得呼呼作响,树干随着狂风飘摇摆动,似乎再强劲一点便要连根拔起一般。 狂风肆意卷起,徐徐而舞,让凌萧若有些睁不开眼,院中的火把经过狂风一吹,悉数灭了去。 院落之中登时黑压压一片。 因着骤然黑暗,手持火把的侍卫们忍不住面面相觑起来。 凌萧若眼眸直瞪,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然而,当她再次定睛之时,只觉头顶上方袭来一阵凉意,抬头一望,竟是发现一抹黑影俯身朝她冲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她梳洗的青铜面具。那张面具在银色月光下散发着森然的光束,让人只觉得有些闻风丧胆。 疾风尽驰卷起她鬓前的发丝,她本能的移动了一下身子,想要错开面具男的袭击,经过一段时间的习武,她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 她这么一闪,倒是让俯冲而下的面具男微微瞪了瞪眼,不过,他的怔愣也只是一霎那,转瞬间,他扬起一抹危险的笑容,抬头一伸,仿若鬼爪一般的手掌朝凌萧若的衣襟处抓了过去。 凌萧若秀臂一抬,气沉丹田,与他对了一招,不过,她的内力还未恢复,这一掌却也不能将面具男抵挡而去。 面具男受了凌萧若这一掌后,身子一转再度朝她抓了过去,眼见着他的手掌快要抓住凌萧若的衣襟时,却觉眼前白影一闪,电光火石间,君离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他一袭白衣如云舒卷,清润的玉质面具覆盖在了他的容颜之上。墨发随着疾驰而来的风势扬起旋舞。 他抽出腰中软剑,柔软若丝的软剑忽然之间直了起来,仿似能刺穿所有铁甲一般朝青铜面具男刺了过去,带着破竹之势。 青铜面具男见状,手中忽然变换出了一个铁环,他铁环转动,将那软剑缠绕在了铁环之上,他用力哼道:“护花使者又出现了?今夜,本尊便要了你的命,让你再也无法阻止本尊前进的路!” 君离手掌轻佻,那软剑似长了眼一般顷刻间从铁环中退了出来,他抽回软剑,在身前挽出一道剑花,旋即软剑一直再度刺向青铜面具男子,他哼声道:“想要我的命,不是那么简单!” 二人打斗之际,逐月即刻上前去到凌萧若跟前,急速道:“王妃,属下护送你出院。” 凌萧若点了点头,她在这里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先行撤退,省的扯了他人的后腿,她应下后旋即从旁快步朝院外行去。 青铜面具男见凌萧若绕步离开,他也不急切,只是对君离说道:“你想要死,那么本尊便成全你了!” 说话之间,只听风中传来一阵“咻咻”之声。 凌萧若在听见如此熟悉的声音之后,她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她朝逐月说道:“且慢!” 逐月蹙眉问道:“王妃何事?” 凌萧若赶紧回道:“有异物出现!” 话语落下之后,只觉又一阵狂风扫过,带着一股阴测测的味道,眨眼之际,一个巨大的黑影瞬时掩映住了寂月,再度挡住了院中的光亮。 “好大一条蛇!” “它还长了翅膀!” “怪物啊!” 巨大黑影一经出现,院落之中惊呼声此起彼伏,不过,靖王府的侍卫似乎都受过特殊训练,他们虽觉惊诧,但是,却没有人就此离开院落,而是变换队形,将逐月与凌萧若围住了中间。 凌萧若朝那黑影一望,熟悉的身影让她惊得眼眸一瞪,大喝道:“腾蛇!” 一声惊诧后,君离与逐月瞬时抬头朝天上望去,但见院中上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飞蛇,那蛇巨大无比,直径比碗口都要粗上许多,更令他们惊奇的是那蛇的背后竟是长了两双翅膀,此刻,他正扑腾着翅膀朝君离吐着鲜红的蛇信子。那样子,似要将他整个吞进腹中一般。 凌萧若见状,惊声朝君离叫道:“君离,你即刻离开此处,不要管我了!”说罢,又朝逐月说道:“你也别管我了,赶紧离开。” 腾蛇的威力她是见过的,武功高强的尹致远尚且不能打赢它,差点还因此失了性命,就算君离武功再高,与那上古神兽比斗,怕是也不能独善其身吧? 君离盯着那腾飞而起的巨蛇,心中略有恐惧,但是,那颗想要保护凌萧若的心却是不想改变,他握紧手中软剑,扬声道:“不就是一条蛇么?我不怕!” 说罢,软剑直起,运力于丹田,朝那腾蛇直冲而去。 青铜面具男子见状,轻蔑的朝腾蛇命令道:“既然他这么想死,那么你就成全他!” 腾蛇得令之后,腰身微微一压,显示出了恭敬,随后,目露凶恶之光朝君离猛扑了过去。 凌萧若见状摇头大喊道:“不,你不要伤害他!”说罢,竟是想要抬步朝君离所在地跃将过去。 然后,当她浦一迈开步伐后,逐月拉住了她的手臂,摇头道:“王妃,莫要!” 青铜面具男闻言,转眸看向凌萧若,唇角扬出一抹邪恶的笑,他说道:“本尊已经给了他机会了,是他自己想要寻死,怪不得他人!” 凌萧若眼眸一瞪,怒骂道:“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恶魔总好过行尸走肉。”青铜面具男不以为然的低哼了一声后,身子迅疾跃起朝凌萧若俯身而去。 青铜面具男飞身直上,时而踩在侍卫的头顶之上,时而借力于他们的肩膀,几起几落后直接跃到了凌萧若跟前。 逐月见状,心下大骇,旋即挡在凌萧若的跟前,大喝道:“王妃小心!” 然后,逐月的武功虽好,却是不能与青铜面具男相比的,青铜面具男到得跟前时,掌心用力,不过十招便将逐月打飞而去。 逐月握住胸口,朝外闷出一口浓血,身子朝后急速退去。 “统领!”侍卫们见逐月受伤,他们迅速将逐月扶了起来。 凌萧若在见到逐月唇边的血渍时,眼眸一瞪,急切的喊道:“逐月!” 青铜面具男将逐月打飞以后,魔掌一转,直接提起了凌萧若的衣襟。 院中的其他侍卫见王妃快要被人擒住,皆是群起而上,然后,他们的武功在青铜面具男跟前皆是柔弱到不堪一击,青铜面具男挥掌之间,鲜血淋漓,血肉飞溅,只见众人拆骨而飞,残肢断臂四处飞舞,浓浓的血腥味溢满鼻端,让凌萧若几欲呕吐而出。 “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有什么错?”凌萧若在见到如此血腥暴戾的场面时,抬首朝青铜面具男质问起来,眸中满是狠戾与狰狞。 青铜面具男闻言,低哼一声,话语中带着浓浓的不屑,他说:“挡本尊者,死!” “疯狗!”凌萧若眼眸一眯咬紧牙关,抬手想要与他过招,无奈武功相差太过悬殊,终究没能从他掌中逃脱。 “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青铜面具男低声哼完后,拧着凌萧若一路飞上屋顶,上的屋顶后,在其上飞檐走壁起来,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这厢,君离在于腾蛇大战几个回合之后,身上已经是血肉淋漓了。再加之,中途被腾蛇喷了火,白色的衣衫已经被烧得有些破败不堪了。 此时,仍旧有一部分衣料在噼啪燃烧着。 他们一路飞驰着打斗,从凌府一直打到了千水湖畔。 到得湖畔时,那些本是在湖边赏月的游人在见到巨大的飞蛇时,吓得四处逃窜,偌大的湖畔顷刻间仅剩君离与飞舞的腾蛇了。 君离身上已经出现了许多血口,鲜血汩汩,朝外奔泻,寸寸蚕食着他的神智,让他脑中昏沉一片。他单手撑在青青的草地之上,一腿跪在地上,一腿弯曲。 他低垂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气。衣衫之上的火光从星星之火朝燎原之势逐步迸发。 腾蛇见面前此人几乎已经没有了战斗力,遂张口血盆大口准备将他吞入囊中。 “咕咕——” 然而,就在此时,忽闻风中传来一阵仙鹤的声音。 腾蛇在听见仙鹤的叫声时,血红妖眸旋即一瞪,蛇身子僵直了一会儿后,随后张开巨大的翅膀飞入了九天云霄之中。 君离依旧低垂着头,他坚持了一会儿后,终是因失血过多而倒在了血泊之中。 当他晕厥过去之后,方才鸣叫的仙鹤落在了他的身边。 那仙鹤性情高雅,形态美丽,身长五尺,它全身披着洁白的羽毛,喉,颊和颈部为暗褐色,长而弯曲的黑色飞羽呈弓状,覆盖在白色尾羽之上,双翅展开竟是长达一丈之宽。它的背部展平之后,可以容纳两人坐于其上。 仙鹤停落之后,它的背上飞身而下了一名身穿蓝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染过风霜的脸庞依旧美如冠玉,此人不是别人,而是苍山派的掌门南华真人。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瓷玉瓶,打开药瓶后,将白瓷瓶缓缓倾斜,瓶中的液体仿似琼浆玉露一般,带着晶莹的色泽,倾落在了君离白色的衣袍之上,当那些液体触及君离身上的火苗时,腾蛇喷射而出的神火,就此被熄灭了。 一股青烟袅袅升起,南华真人俯身将君离抱起,朝他说道:“孩子,请原谅他,他并不知道你悦已宫主便是你,否则,他是不会伤你性命的,为师这就带你回苍山医治。” 说罢,他抱着君离转身上了仙鹤,仙鹤仰首鸣叫两声后展开双翅朝天上飞了过去,白色的身影很快便融入了夜色之中。 凌府之外,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嘚嘚响起,只见一人一骑朝府门口飞驰而来。 马儿得到凌府门口时,来人拉住缰绳,马儿前蹄扬起,朝外喷了几口粗气后终是垂首立在了原处,马背上的人翻身下马,红色麾袍一掀,掠进了凌府之中。 此人身穿一袭银色铠甲,墨发高束,肩披红色麾裘,正是护送上官柔去往胤东的云景轩。 他一路护送而去,不知为何,心上总是忐忑不安,行至临南边界时,他终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将护送任务交给了另一个将军后便策马疾驰而回了。 果不其然,在他回程的过程中,收到了逐月的飞鸽传书,他说凌府之中恐有异动。 他在听见这个消息时,心下甚为担忧,甚至有些恐慌,他担忧自己再也见不到凌萧若了。 一路之上,他马不停蹄,挥舞着手中马鞭,恨不得长一双翅膀能够立时飞到凌府之中。 此去胤东,他似乎已经想开了,他或许真的对凌萧若动情了,因为他抗拒过挣扎过,然而,每当抗拒挣扎之后,凌萧若的音容笑貌总会与子青的笑颜合二为一。 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如果无法控制,那么,他便不再控制了。 云景轩入得凌府之后,凌府之中的静谧让他的心砰砰直跳,他穿过回廊时见到了一名小厮,那小厮在见到他时,立刻颔首道:“靖王爷好。” 云景轩凤眸一眯,低声问道:“府中何以这般安静?” 那小厮听后,挠了挠脑袋,摇头道:“奴才也不知道,方才好像睡着了一般,奴才听其他人说,好像府中的人都是被催眠了一般,连老爷夫人也不例外。” “噔——” 云景轩心头有一块石头落了下去,他的心瞬时凉若寒冰,他终是回来晚了么?凌萧若是不是已经被人劫走了? “你家小姐呢?”云景轩凤眸一瞪,接着问道。 那小厮摇头道:“奴才不知道,奴才刚刚醒来呢,小姐许是也睡着了吧。” 云景轩闻言,撩开麾袍径自朝凌萧若的院落飞掠而去。 他一路飞奔,在快要到达凌萧若的院落时,见到凌丘壑与凌夫人相携而来,他见到二人后颔首道:“小婿见过岳父岳母。” 凌丘壑在见到云景轩时眸露惊诧之意,他支吾道:“靖王爷,您怎么在这里?”他不是护送上官柔去胤东了么?何以出现在凌府之中? 云景轩听闻,英眉微蹙,回道:“此时容小婿随后再报,现在,小婿想进王妃的寝居看看。” 凌丘壑点了点头道:“好的,老臣本也是来探望她的,方才不知为何,府中的人全然睡着了。” 云景轩没有再回话,只是加快脚步朝凌萧若的寝居行去。在快要到达寝居时,秋风乍起,夜风中传来了浓郁的血腥味道。 他凤眸一瞪,旋即一个点地直接飞掠进了院落之中。当他落入院落后入目的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随后而至的凌夫人在看见院中血腥的场景时眼眸一翻,登时晕厥了过去。凌丘壑即刻扶住了晕厥过去的凌夫人,他瞪着院落之中被人大卸八块的尸首,眸中露出不可置信与极度震惊。 凌丘壑颤抖着双唇,颤巍巍的问道:“这里发生了何事?” 云景轩的心如经霜冻,他扬声低声喝道:“凌萧若!” 低喝的同时,他越过层层尸首凤眸低垂,一个个的寻找起来。 这些人之中该不会有凌萧若吧? “凌萧若!你给本王说话!”搜寻一阵后,云景轩厉声扬喝起来。 然而,院落之中除了他略微哀戚的低吼声外,便只剩下回音了。 “王爷……”云景轩几声低喝之后,只听一阵微弱的声音缓缓传来。 云景轩凤眸一瞪,循声而望,当他看见瘫倒在地的逐月时即可掀袍去到他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他焦急的问道:“王妃呢?” 逐月一脸焦虑与愧疚,他摇头道:“被那个青铜面具男子……带走了……” 云景轩听后,皱眉问道:“即便阵法拦不住他,君离在此,他也带不走她啊?” 逐月举起手,断断续续的说道:“那人带了一条会飞的蛇……” “会飞的蛇?腾蛇?”云景轩闻言疑惑出声。 逐月点头道:“恩……属下听王妃说……那是腾蛇……” 云景轩闻言双拳垂手,愤恨道:“这人怎么会有腾蛇呢?腾蛇可是上古神兽啊!” 上次致远被腾蛇攻击时,他就在想,怎会忽然之间蹿出一条上古神兽呢,原来,它竟是听命于青铜面具男子的。 这个男子究竟是谁?他怎会有神兽? 云景轩修眉微挑,现在不能管那条蛇了,要尽快找到凌萧若才是,他低声问询道:“他带走王妃有多长时间了?” 逐月闭目思索一阵后,回道:“约莫有两刻钟了。” 两刻钟? 云景轩在听见这时间时,有些一筹莫展,依照那个青铜面具男的轻功,此刻怕是早已出得临邑城了,如此,他又待如何去找? 正为难间,云景轩凤眸一晃,竟是于尸身之中发现了一个白晃晃的东西。 月色之中,那东西有些刺眼,泛着盈亮的光芒,因着颜色鲜艳,是以,凸显在了血肉横飞之中。 云景轩凤眸一瞪,一个起身飞掠到那里,将那盈亮的东西捡了起来。 那是一块破碎的白瓷瓶,当云景轩看清那个白瓷瓶时,凤眸登时澄亮一片,眸中全是不可置信与难以遏制的惊诧。 “怎么可能?怎么会呢?”盯着那块破碎的瓷片,云景轩摇头低喃而出。 曾经鸿滢的双眸此刻似乎已没了色彩,只因那些他不敢再去推敲的事实。 握于他手中的这块白瓷瓶,虽已破碎,但是,它留下的却是瓶口,只见瓶口处被均匀的分成了是个等分,每一个等分都装着不同药粉。 在这个世间,会将白瓷瓶分成十个等分装药的人,除了子青还会有谁呢? 云景轩握住白瓷瓶,将它拿至逐月的跟前急声问道:“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你知道么?” 逐月看了看那个破碎的白瓷瓶口,努力的回想之前的场景,方才,他被青铜面具男打伤之后就一直匍匐在地,青铜面具男欲要抓走王妃,所有侍卫群起而攻之,他们被青铜面具男打得血肉模糊,他只觉脸部和周遭都布满了血腥了味道,然而,血色之味却没有将他的眼睛蒙蔽,他看见月色朦胧中青铜面具男将王妃提了起来,当他们飞上半空时,他清晰的看见了一个白色的东西从王妃的袖口中滑落而出。 待他看见后终是因着内伤而晕厥过去,醒来之后,王妃已经不见了踪影了。 记忆碎片串联而起,逐月肯定的回道:“这个白瓷瓶是从王妃袖口中滑落出来的。” 轰—— 云景轩只觉五雷轰顶,雷电风暴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将他彻底湮没。 他双手瞬时钳住逐月的手臂,用力摇晃着他,问道:“你说什么?你给本王再说一遍?” 云景轩急切的模样吓到了逐月,他愣了半响后,回道:“属下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从王妃袖口中滑落而出的。” 逐月回话之后,云景轩一把丢开了他,丢开逐月后的他就这般颓然的坐在了地上。双眼毫无焦距的凝视着前方。 脑中只有一个信息在不断的徘徊,那就是—— 子青便是凌萧若,凌萧若便是子青! 苍天啊! 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枉自他认为自己聪明无双,竟是连同一个人都分辨不出来,枉自他认为自己喜欢着子青,却连她站在他的面前,他都视同陌路。 前程往事纷至沓来,从新婚之日的口出狂言,再到七夕之夜的倔强坚韧,还有那抹他在湖边错认的背影,还有子青为何那么容易就进了宫,那么容易就查到了大师兄的真实身份。却又在奶奶去世时忽然间消失无踪影? 因为她是他的王妃啊,因为她就是凌萧若啊,两者合为一人,如此不就顺理成章了么? 当时的他为何没有多想一些,为何没有? 还有他在触碰她时,那种熟悉到让他抓狂的感觉,还有那炙甘草,现在想来明显就是改变声音的药物,而他却又为何没有再深思一番? 为了什么,总是要到失去时,他才幡然醒悟呢? 不—— 他不能失去她—— 她是子青时,他喜欢上了她,她是凌萧若时,他又喜欢上了她。 可见,无论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他始终都会喜欢上她的。 可是,现在他将她弄丢了,他该怎么办? 想到此,云景轩凤眸一眯,瞬时从地上坐了起来,他回到白瓷瓶落地的地方,俯身在那里细细检查起来。 在那白瓷瓶坠落的地方,在那血流成河之地,有一条细碎药粉铺成的线,因着药粉不多,是以,那线十分细小,不仔细辨认根本就看不见。 在这个世间,也只有子青才是这般聪慧灵巧的女子了。 青铜面具男抓走了她,而她却是用手中的药粉留下了一条浅浅的线索,如果他猜得没错,沿着药粉而去,他一定可以找到子青的! 现在的他只希望青铜面具男没有发现子青手中的药粉,也希望子青的药粉带的足够的多,就似在苍山那样,装个几十瓶在身上。 找到寻找的方法后,云景轩转眸看向凌丘壑,他颔首道:“岳父大人,您莫要担心,小婿定然会将若儿寻找回来的。” 说罢,他俯身对逐月说道:“你先休息将养,本王先沿着线索而去,随后再给你信号,收到信号时你再调遣兵马。” 逐月微微一颔首,回道:“属下遵命。” 云景轩朝他点了一下头后,便飞身直上屋檐,一面寻找药粉,一面追寻而去。 无论前面的路有多艰辛,他一定要找到她,他要将她搂在怀中,他要请求她的原谅,他要大声的告诉她,他爱她,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糯米手打团琉璃。殿 第076章 卷二完结 凌萧若被青铜面具男提着衣襟,在屋檐上方一路飞掠,万家灯火于脚下疾驰而过,不多时,便飞到了临邑城城门口处,在一处隐匿的街角飞身而下后,青铜面具男将凌萧若塞进了一辆马车之中。将她塞进马车后,他也跟着进了马车,入内后,他对车夫说道:“出发。” 就在他命令的那一瞬间,凌萧若趁着他转头之际将手中的白瓷瓶瓶口向外卡在了马车车帘处。 青铜面具男命令完后,他坐在了与凌萧若相对的位置之上。 凌萧若瞪着美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目光如刺,似要将他身上戳出一个窟窿一般。 马车之中只有一灯如豆,昏暗的灯光之下,青铜面具之上泛着幽森的冷光,似幽灵蓝火一般,一想起他方才杀人如麻的嗜血,只让人觉得心口瑟瑟的慌。 其实,自从这个青铜面具男出现在她面前之后,她还从未害怕过他,因为她总有一种感觉,以为他不会杀她的。 可是今夜,当她眼睁睁目睹他杀人时的嗜血动作时,她当真有些害怕了,在这人命如草芥的古代,稍不注意,就会粉身碎骨。 而她,并不想太快离世。 凌萧若平复了一下微微发慌的内心,她虽然害怕他,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要屈就在他的魔威之下,该说的话她还是会说,该问的问题,她造旧会问,她不能活得如此不明不白,至于他要怎样,那就不是她能管得着的事了。 心中有了想法后,她扬唇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既然带她坐了马车,那么就意味着他们此去路途还是比较遥远的,他究竟要带她去哪里? 青铜面具男自上得马车后,便一直闭目养神,因着面具掩盖住了他的上半边脸,仅有唇部显露在外,是以,根本让人看不出他究竟在做些什么,就连最起码的睁眼闭眼都不知道。 九师妹 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25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25部分阅读 面具男在听见凌萧若的问话后,隐于面具下方的眉毛挑了挑,他睁开眼眸看向对面的女子,低声问道:“你似乎不怕本尊?” 凌萧若听后身子猛然朝后缩去,随后颤抖着肩膀,双手于唇边抖索道:“我好怕。。。。。。好怕。。。。。。” 说话间,盈盈美眸一眨,眸中似乎都要滴水泪来一般。 青铜面具男在见到凌萧若的模样后,面具下方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睁大,显然没有料到凌萧若会做出这番动作来。 他眉头微蹙,思索着她是否真的害怕。 然而,当他还未思索清楚时,只见对面女子身子朝前移动,双腿张开,将手搁在膝盖上,手一挥,眼一翻,带着一种痞痞的味道咧嘴瞪眼道:“且,你以为我会这样说来满足你狂傲的自尊心么?我会傻成那样么?” 由于凌萧若的动作与表情变化得太过频繁,以至于青铜面具男竟是看傻了眼,愣在原处半晌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她怎会是这个模样的呢?方才在凌府时,她不还正义凛然么?怎么忽然间似变了个人似的? 凌萧若在见到青铜面具男愣愣的模样时,在心下冷哼道,对付不同的男人就要使用不同的方法,比如之前对待燕北太子,那就要色诱,而对待面前这个冷血的男子,那就要装疯卖傻,他最好就期待与她同坐马车的这段时间不被她折磨成神经错乱。 当青铜面具男犹自出神时,凌萧若将一只腿搭在横椅上,将手放在膝盖处,微侧身子,朝青铜面具男打了个响指后,说道:“哥们儿,我问你带我去哪里呢?你咋没有回答我呢?” 哥们儿? 青铜面具男如此豪放的称呼时,他挑了挑眉,当他看见面前女子的坐姿时,隐于面具下方的眉头拧了起来,长这么大,他还从未见过有女子这般坐姿的。 她还是不是千金大小姐? 他拧了拧眉头后,冷声回道:“泰山。” 凌萧若一听泰山,眼眸一瞪,嘴角嘟起来,收起跨在横椅上的脚,抬手就开始胡乱飞舞,口中念道:“哇,是不是就是那个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那个泰山?那个好大好壮丽的泰山?” 青铜面具男见她手舞足蹈,以为她想要袭击他,眼眸一瞪,旋即抬手握住她飞来的双手,喝问道:“你要做什么?” 凌萧若一听,露出洁白牙齿傻笑道:“嘿嘿表达一下对泰山的敬仰之情而已。” 青铜面具男眼眸一眯,身子朝前一压,与凌萧若的身子贴近了一分,带着巍峨雄山压顶般的气势,他钳住凌萧若的手腕,逼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怎么看她现在的样子都觉得像是得了疯癫之症的呢?她这般装疯卖傻究竟是为了什么? 凌萧基见青铜面具男朝她头顶压了下来,她心跳如鼓,面上却是保持着沉稳之色,她合拢嘴,抿嘴甜甜一笑,眼眸似新月初升,她回道:“不想做什么,此去泰山路途遥远,我只是不想旅途寂寞而已。” 青铜面具男在见到她脸上的那抹纯真似婴儿般的笑容时,握住她皓腕的手竟在不经意间松了寸许。 他微眯眼眸看着身前的女子,若有所思。 “主上,有人跟踪我们。”正思索间,忽闻车夫传来一阵低喝之声。 青铜面具男闻言,低声回道:“怎么有人跟踪?” 说罢,他那本已渐渐松弛的手再度扼紧了凌萧若的纤细皓腕,他压低了脸庞,阴沉沉的气息喷洒在凌萧若的脸上,让她忍不住在心下打了好几个寒颤。 “你做了什么?”青铜面具男幽寒的声音响起于凌萧若的耳边。 凌萧若强装镇定,一脸疑惑地反问道:“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 “你是弱女子?”青铜面具男说话间,将凌萧若的皓腕往后一扯,她的身子朝前扯去,随着她身子的前移,那个被她挡住在卡在车帘处的白瓷药瓶就此显露了出来。 因着力道过大,凌萧若的身子踉跄向前,扑倒在了对面的横椅之上。扑倒之后,她疼得来皱起眉头,心下又开始大骂出声。 “该死的!”青铜面具男将凌萧若拉开后,当他看见车帘边的一截白瓷药瓶时,不禁低声怒骂出来。 她究竟从何时起便用这药瓶来做印迹了? 因着踪迹被发现,青铜面具男心中自是不爽,然而,当他拿起那白瓷药瓶时,仍旧忍不住瞪大了眼眸,只见那白瓷药瓶的瓶口处被划分成了十等分,朝内而望,每个等分之中似乎都装着不同颜色的药末。 这个发现让他大为吃惊,不由地转身看向那匍匐在横椅上的女子,心下涌动出另一番情绪。 他俯身一把扯过凌萧若,让她面对他而坐,他俯身逼问道:“你身上还有多少个白瓷药瓶?” “还有几个。”凌萧若见事情已经败露,好汉不吃眼前亏,遂搭着笑,一面说一面从身上各处开始摩挲起药瓶来。 从最常见的袖子,衣襟,再到些微让人吃惊的里衣和鞋袜,到最后,她竟是伸手进亵裤里又掏了几个药瓶出来。 青铜面具男在看见那摆满横椅的琳琅满目的白瓷药瓶时,惊诧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可以在身上带这么多的药? 她 他似乎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他了! 待凌萧若将身上的药瓶全部摸索出来后,青铜面具男睨眼冷声问道:“没有了么?” 凌萧若摊了摊手,耸肩诚挚地说道:“没有了,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搜身的。” 青铜面具男本来不想搜身,但是,一想到她的j诈狡猾,遂冷声道:“伸开手,本尊要搜身!” 凌萧若面色如常,心下却骂他是个登徒子,她本以为他不会搜身,结果他还真要搜。心里虽然气不过,但是,她仍旧将手展平于身侧,毫无畏惧地让他搜。开玩笑,身上没有她不知道往其他地方藏么?她凌萧若是谁?是医学界的鬼才博士,是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凌萧若余光瞥着那双在他身上四处搜索的大掌,心里暗暗发誓,这个男人吃她豆腐的仇,她必定是要报的! 一阵搜寻之后,果真没有再找到药瓶,青铜面具男微眯起眼眸,还想再说什么时,却觉马车忽然之间停了下来,随着惯性,凌萧若一个没坐稳,竟是朝着青铜面具男摔了过去,不期然中,撞上了他用于掩面的面具。 面具随之朝旁滑动了一下,青铜面具男惊了一下旋即抬手在凌萧若背后点了几处要|岤,凌萧若身子一软眼眸缓缓闭上,在她眼眸快要阖上时,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了面具下方的容颜。 因为头脑浑浊,是以,她看不真切,只觉得那是一张俊美英挺的脸。 青铜面具男点了凌萧若的睡|岤后,即刻扶正了面具,问道车夫:“何事。” 车夫即刻回道:“主上,有一名身穿银色铠甲的男子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青铜面具男闻言眼眸一眯,旋即掀帘出了马车,他立在马车之上朝前望去。 远处青山黑魆魆的一片,连绵起伏的莽莽山脉挡住了大半个天空,唯余那孤月照映于天际之上。 只见一轮弦月之下,一人一骑沐浴在月光之中,银色铠甲在月光之中泛着白色的光束,他身姿挺拔,横握一杆画戟,身后红麾猎猎翻滚于秋风之中。 夜风拂起他的墨色长发,映得他本就完美无瑕的脸庞更加俊挺无双了。 青铜面具男看清来人后,他将手负在身后,仰首轻笑道:“本尊当是谁呢,原来是靖王爷啊,你不是护花去了么?” 云景轩闻言,手中画戟在掌中转动了一下,随后锋利箭头直指马车之上的黑色身影,他低喝道:“即刻将本王的王妃还来!” 青铜面具男看着那刺向自己的画戟,箭头之上泛着森然的白光,那白光刺向他,犹如芒刺在背,他唇角一扬,哼道:“如若本尊不还呢?” 云景轩凤眸一眯,冷声回道:“那我们就刀剑下见分晓!” 语音落下后,他松开缰绳旋身而起,以马鞍为借力点手持画戟朝青铜面具男,飞了过去。 青铜面具男见状,从怀中抽出铁环在马车上点地飞跃而起,朝云景轩迎了过去。 他二人交汇于空中,铁环与画戟相互碰撞,发出叮当脆响。 云景轩手握画戟手腕旋转,那画戟似加速飞转的齿轮,朝青铜面具男飞掠过去,稍有不慎便会被那齿轮打成肉酱,青铜面具男见状,腰身向后一仰 ,一个空翻之后抬手将铁环扔了出去,那铁环似长了眼一般,在空中弯了几道弧线后竟是套上了画戟之上,铁环的阻力导致画戟不再转动,云景轩见状 ,内力一提,铁臂一收,将那画戟收了回来,收回来之后又于顷刻间变换而出,刺向青铜面具男的面门。 他二人武功不相上下,征战许久都未能分出输赢。 僵持一阵后,青铜面具男许是有些内力不支,而云景轩的内力要比他高上一筹,是以,在数百招之后,云景轩的画戟刺中了他的手臂。 鲜血慢慢渗出,夜风拂来传来了阵阵血腥之味。 云景轩刺中他的手臂后,旋即旋身抬腿将他踢向了远方,他那一腿内力雄浑,生生将青铜面具男踢出很远。云景轩得胜后并不恋战,只朝马车飞掠过去,到得马车处,他一掌将车夫打飞,随后进了马车,当他看见马车之中晕厥的凌萧若时,俯身将她抱在怀中急切地呼唤道:“子青!你醒醒!我是子然啊!子青!” 马车内灯火虽然昏暗,但是,依旧映得怀中女子红润似玛瑙一般,她秀气的眉头有些微蹙,似有些微的不满。 “子青!” 一声子青,沉重而悠远,唤出了他的脉脉深情。 然,呼唤之后,凌萧若依旧没有动静,云景轩凤眸一敛,迅速抬手想要解开她的睡|岤,可是,当他刚想动作时,却觉马车似乎遭受到了强烈的攻击,马车车壁顷刻间被一股大力拆分开来,山崩地裂之后,他们已经全然暴露在了夜空之中。 巨大压力袭来,云景轩担忧凌萧若受伤,他低垂着头,将她紧紧裹于怀中,让她不受到任何侵扰。 待马车车壁全然拆离之后,云景轩抬眸探寻而去,当他看清眼前的事物时不由地瞪大了凤眸。 只见青铜面具男一袭黑衣如墨双手垂握立于烈风之中,而他的身后却飞舞着一条巨大的腾蛇,它扑扇着大而宽厚的翅膀,目露嗜血凶光,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血盆大口张开,露出锋利獠牙,血红的蛇信子在外不断地游动着。 他们立在月光之下,肃杀之意显露而出。 “腾蛇!”云景轩低声喟叹而出。 青铜面具男抬手示意了一下,腾蛇弯下腰身,青铜面具男在他身帝耳语道:“将他打晕就可以了,莫要伤他性命。” 腾蛇的身子朝下弯了弯,随后再次真起庞大的身躯。 云景轩见状将凌萧若放在了马车车板之上,随后缓缓直立于马车之上,红色大麾迎风招展。 他的身姿虽然高大,但是,在腾蛇面前,却是显得十分的矮小。 云景轩手持画戟立于马车之上,戒备的看着腾蛇,一旦它有任何动静,他便与它厮打搏斗! 而今腾蛇出现,他想要带走若儿便只能打败它! 腾蛇吐着鲜红的蛇信子,腰身倏然直立,随后又倾覆而下,朝云景轩发出了猛烈的攻击。 云景轩凤眸一瞪,旋即朝马车外飞掠出去,它担忧在马车之上打斗会伤及到子青,是以,要将战斗场地转换一下才是。 青铜面具男在见到云景轩撤离马车时,他飞身去到凌萧若的跟前,旋即将她横抱起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腾蛇带着巨大的冲击朝云景轩袭了过去。云景轩手中的画戟比较长,是以,当腾蛇快要靠近他时,他旋身一转,画戟带着破竹之势便朝腾蛇的腰身处刺了过去。 带着浑厚内力的一击,使得腾蛇吃痛,它瞪着血眸朝云景轩压了过去,然而,青铜面具男的吩咐他出没敢忘,是以,压下去的力道也软了许多。 云景轩不知它心中所想,点地飞身直上沿着蛇身子旋转而上,最终飞到了它的背上,画戟高高举起,对着它的翅膀猛力地戳了下去。 这个腾蛇曾经伤过致远,它要从他身上将致远的疼痛讨要回来! “呜” 腾蛇吃痛,蛇头狠狠地甩了起来。 云景轩见状,拔出画戟,随后又朝它的翅膀上狠狠地插了下去。 如此两次深深的刺痛,导致腾蛇异常的痛楚,愤怒间,它似乎将青铜面具男的吩咐忘到了九霄云外,蛇头猛力摇甩,发出了巨大的冲力。 猛力摇动间,插在翅膀上的画戟渐渐脱离了翅膀,云景轩也在摇晃间数次被弹出。腾蛇见久久不能摆脱云景轩,它转过蛇头瞬时就朝他喷了一口火焰,云景轩见状惊瞪了眼眸,扯出画戟朝外飞掠了一寸,腾蛇收住火势,蛇头猛地朝云景轩砸了过去。 云景轩受到强烈冲撞,身子朝后飞退而去,画戟也脱手而去,由于找不到借力点,只能任由身子朝后退去,他气沉丹田,手臂朝后,想要用阻力来阻止自己的后退速度。 然而,上古神兽的力量岂是常人能够控制的,他的身子急速朝后飞去,终是撞击在悬崖边的一颗巨石之上,身子狠狠地撞击在了石头之上,胸口间闷痛传来,云景轩手捂胸口朝外闷出一口血来。 腾蛇因着翅膀被刺伤,胸中气恼犹自旺盛,杀红了眼的它旋即朝云景轩飞去,张开蛇口,朝他喷了一口火焰出来。 云景轩撞击上石块之后,身体的力气已然用竭,他虽然已经无甚力气,但是,警觉性依旧很高,当他发现腾蛇向他吐出火焰时,凤眸一瞪旋即朝旁撤开了身子。 腾蛇这一喷,终究没有将火焰喷到他身上。 没有得逞的腾蛇像是羞愤一般,它扬起蛇身子,蛇头猛然朝云景轩袭去,由于蛇头巨大,而云景轩已经力气用竭,他躲闪不及,蛇头终是猛烈撞击上了他的头部。 一阵天昏地暗之后,云景轩只觉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涣散。 腾蛇停落在他跟前,低头便朝他身上喷了一口火。 顷刻间,云景轩只觉周身全部烧灼,整个身子烫若滚石。他抬手猛力地扑打着火焰,由于体力不支再加上受了极重的内伤,云景轩终是在拍打一阵后彻底晕厥了过去。 他身上的火苗仍旧噼啪燃烧着,在暗夜中绽放着血一般的火簇。 腾蛇见他晕厥了过去,准备再去翅膀扇他一下好解心中愤懑之气,然而,当它刚刚扬起翅膀时,却听一阵厉喝之声穿云破雾般传了过来。 “你在做什么?” 腾蛇在听见这声厉喝后,脑中仿似清醒了一般,瞬时收去了将要袭击出去的翅膀,由于它的翅膀本就受了伤,如此一打一收间,竟是痛苦地朝后歪斜着身子,神情痛苦地栽倒在了地上。 青铜面具男大喝一声后迅疾赶往云景轩的身旁,当他看见云景轩浑身带火的躺倒在地上时,他忍不住朝腾蛇恼怒道:“不是叫你将他打晕就可以了么?你为何却要将他烧死?” 他当真不敢想象,自己若是晚来一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看来,畜生毕竟是畜生,终究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靠不住的! 腾蛇见青铜面具男凶它,它从地上直起了身子,小幅度扑扇着翅膀,一脸哀怨的盯着他看,那样子看着有些委屈。 青铜面具男见腾蛇愣在原地,他低声喝道:“还愣在干什么?赶紧将他身上的火熄掉!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把你烧了!” 腾蛇闻言,蛇头一动,迅疾朝云景轩的身上扑出一口气,那气息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所经之处,火苗顷刻间便覆灭了,唯余袅袅青烟在上方飘摇着。 待云景轩身上的火焰悉数熄灭后,青铜面具男俯身上前将云景轩身上的烟灰全部弹掉,弄干净后,他转身朝腾蛇说道:“你走吧,我要找你时,你再出现。” 今夜,他夜袭凌府时,被那凌府之外的隐形阵法所伤,因着是隐形的,是以他受了些轻伤,流了一点血,当他受伤后不久,腾蛇便出现了,尔后,云景轩赶来与他对决时,他又受了伤,腾蛇再次出现,这足以说明,他的血可以引来腾蛇。因着这东西长得巨大无比,又比较狰狞,他总不能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况且,他也不想完全依靠它,就从刚才的事情看来,完全依靠它是不行的,迟早会给他捣出乱子来。 腾蛇在听见青铜面具男的话后朝他压了压蛇身,虽是有些不情愿,但是仍旧听话地转身蒲扇着翅膀飞上了云霄。 青铜面具男目送它理屈后,转身单膝跪地,抬手将云景轩斜靠在离他不远处的那颗大石之上。 他看着云景轩,月色之下,一张俊美苍白得可怕,唇角挂着丝丝血迹,他抬手为他拭去唇边的血渍,低叹一声后,说道:“景轩,我做了一些对不起你的事,我感到很愧疚,不过,那是我一生不变的使命,我生来就担负着这样的命运,我很想摆脱,但是,却也由不得我。有时候,我在想,我这一生遇见你,究竟是福还是祸,因为有你在其中,我感到为难,我进,你爱的人就会受到伤害,我退,我爱的人就会受到伤害,我无法两全,我难以抉择。。。。。。” 说道这里时,他顿了顿,面具将他的眼眸掩藏了起来。似有千万种情绪在他眸底酝酿,他停顿后又说道:“不过,就算再难,我也不后悔与你的这一段兄弟之缘。” 此话之后,是长长的沉默,青铜面具男抬眸看向了天上的孤月,前程往事随风而来,那些一起练武的日日夜夜,那些共同磨砺的峥嵘岁月,那些把酒言欢的逍遥时日,那些问鼎争锋的比试论剑,他,不想失去。 阖上双眼,将心思于那月色尘埃中慢慢沉澱,沉默良久后,他从怀中掏出一粒浅黄|色的药丸,送入了云景轩的口中,他说道:“无论是天意抑或是人为,你与她都错过了太多,今生,她不能属于你,为了避免你太过痛苦,所以,忘了她吧。” 那颗浅黄|色的药丸乃是精炼的一颗忘情丹,吃了它以后便会忘记心中之情,情根越深,拔出的越深,忘记得也就越彻底。 从今以后,他的记忆里将不会再有一个她!永远不会! ——忘了她吧—— ——忘了她吧—— 山顶上的风徐徐吹来,带着这几个字一直回荡在山林之间,久久挥之不去。 秋日的夜,温度已经渐渐冷凝,云景轩斜躺在石块之上,山风卷起他宽厚的麾袍,暗红色的里衬似火红的海棠一般成为了秋日里最艳丽的绝唱。山风吹乱了他鬓角的发,将他的容颜刻得沧桑起来。 昏睡良久之后,一队铁骑从远处呼啸而来,为首之人乃是云景轩的贴身侍卫逐月,他骑着马高声呼喝道:“王爷!” 呼喝之声夹着尾音在巍巍山脉中低低回唱。 一对人马在山巅上寻找了一阵后终是找到了晕厥过去的云景轩。 逐月见自家主子晕厥了过去,即刻从马上跳了下来,探了一下他的呼吸,当他发现王爷的呼吸十分平稳时,心下悬起的那颗石头终于稳稳地落地。 “走,回府!即刻找御医到王府来为王爷探病!”逐月将云景轩报上马后,吩咐了一声便策马而去了。 马蹄声嘚嘚,绝响于青山之巅,带走了尘烟无数。 回到靖王府后,御医已经恭候在了祈轩阁之外,逐月将云景轩放上床榻后便让开了位置,御医为他把了一下脉后,颔首说道:“王爷受了一些内伤和皮外伤,伤势并无大碍,微臣给王爷开个方子,每日煎药三次按时服下,过几日就可痊愈了。” 逐月见王爷并无大碍,遂点头道:“多谢御医大人了。” 御医颔首道:“微臣先下去开方了。” 御医走后逐月命人煎了药,随后扶起王爷,将药慢慢喂他服食。服完药后,他将云景轩放躺于床榻上,自己则是静静坐在床边双手环胸等候他的醒来。 夜,随之深沉,天上仅有一轮孤月,星辰黯淡,寂寥无双。 月上中宵时,云景轩方才从昏睡中清醒过来,清醒之后,他微眯凤眸,转眸便看见逐月坐在床边,他阖着双眼,想必已经睡着了。 云景轩微微一动,这一动扯动了胸口的内伤,撕裂般的疼痛让他不禁蹙了眉,他抬眸看了看逐月,心下只觉奇怪,他记得他护送柔儿去胤东时,逐月并未跟在身边,怎么一觉醒来,他却在跟前儿了呢?他转眸看了看房间,这里不是他的祈轩阁又是哪里呢?还有他那浑身酸痛的感觉,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他轻轻地掀开被子,下了床,去到窗前静立起来。他长身玉立于窗棂边,如墨黑发似瀑布般垂于身后,白色衣衫洒了满地的清冷,隔着雕花的窗棂,他望向天上的孤月,先不去思索自己为何身在靖王府,就那心中些微惆怅的感觉也只让他觉得莫名。 他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胸口,为何他总觉得心中似乎少了一个什么东西一般。 因为此刻,他的心,只觉得空落落一片。 可是,仔细一想,又没觉得缺少些什么。 他是怎么了? “王爷!”此时,在床榻边闭目睡觉的逐月在见到床榻上空无一人时,惊得低喝了一声。 窗边的云景轩在听见后,他没有回转头,只是淡淡说道:“本王在这里。” 逐月眼眸一瞪,身子一转,发现自家主子立在了窗棂边,他旋即起身去到云景轩的跟前,关切地问道:“王爷您觉得怎样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云景轩神色淡淡,整个人似罩在冰层之中,让人只觉得冷,他薄唇轻启,回道:“没有不舒服,对了,你怎么来了?” 逐月闻言,眼眸一瞪,不知他家主子究竟在说些什么,遂扬眉疑惑道:“嗯”? 云景轩英眉一蹙,凤眸中露出不悦的神情。逐月见状,旋即颔首道:“王爷,您方才受了些轻伤,属下在临邑城郊的青山之上找到您的,” 云景轩闻言,只觉奇怪,虽觉得奇怪,但他仍旧没有回转头,只挑眉问道:“青山?本王现在不是在临南与胤东的交界小镇里么?” “呃”此言一出,逐月整个愣在原处,他偏头看向王爷,愣了半晌后,说道:“王爷,您不是去救王妃了么?” 他到得青山时,王爷昏倒在石块旁,而王妃更是消失无踪影,想必王爷未能将王妃救回。只是,他没有救回也就算了,怎么连自己去干什么了都不记得了呢?出来什么事? 云景轩听闻,凤眸中滑过一丝诧异,他终是转眸看向逐月,问道:“王妃?本王何时成亲了?逐月,是不是本王平日里待你太好了,你就整日里没个正经?” 逐月听后,嘴角微微张大,他的眼眸瞪得似铜钱一般圆,目不转睛地盯着云景轩,脑中又开始神思遐想。他家主子又怎么了?亏得他方才还以为他改邪归正喜欢女人了呢,现在这是在干什么?为了喜欢的男人直接装失忆,从此来个打死不承认?天啊,王妃她的命也太苦了吧! “怦——”云景轩在见到逐月瞠目结舌的表情时,旋即一个暴栗敲在了他的头上。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敲完之后,云景轩皱眉低声喝道。 逐月被打了一记暴栗,他抓住头,目露凶光,状似抓狂地跟云景轩说道:“王爷,您能不能不要打属下的头?” 他的脑子已经不太好使了,再打下去还不成白痴啊? 云景轩听闻,懒懒地抬了一下俊眉,冷声道:“不打不成器。” 说罢,缓缓移动身子,径自上得床榻,不再理会逐月,只径自卧床休憩起来,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为何会如此的困乏与疲倦。 逐月转回头看着面朝里侧身而睡的王爷,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回想起王爷那带着霜冻般的神情,终是止住了问话。他于心下思索起来,也不知他的想法究竟对不对,他怎么觉得王爷此次醒来与以往有些不一样了,就方才与他对话的神情,好似比以往冷漠了许多。整个人似被冰层包裹了一般,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他跟在王爷身边那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王爷为何忽然之间就不记得王妃了?此事,事关重大,他是不是应该先禀告给淑妃娘娘? 逐月颔首轻声叹了一口气后便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素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月影西斜,山鸟归巢,寒风起于林壑之间,夜,再次归于了宁静。 第077章 被她恶整 凌萧若再次醒来时,依旧坐于马车之中,她眼眸一挑,发现马车内并没有其他人,眼眸环绕马车转了一圈,当她看见车帘外已经十分亮堂时便知已是白日里了。 莫非她已在马车里坐了一个晚上?那不是她已经离临邑城越来越远了? 犹记得昨夜自己似乎撞到了青铜面具男的面具,不过,她却不记得他的长相,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在她眼前忽闪忽闪着。 不过,晕厥前,她不是听说有人跟踪他们么?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在看见她留下的痕迹时,追来救她了? 难道现在她所在马车其实是来救她的? 有了这个想法,凌萧若眼眸一瞪,旋即弯起身子打开车帘想要朝外一探究竟。然而,当她甫一打开车帘时,她心中的希望旋即转换为绝望。 因为,当她掀帘想要出去时,青铜面具男正好弓腰进来。由于他二人动作统一,步调一致,是以,脑袋在不经意间竟是撞到了一处。 一时间,天雷勾地火,火星撞地球,凌萧若被撞得七晕八素,只觉眼冒金星。 “啊——好痛!”撞上之后,凌萧若即刻抱着头挠动起来,挠动的同时,她皱眉看向青铜男子,恨声道:“我靠,你他奶奶的什么头啊,练过铁头功?” 青铜面具男闻言,眉头一蹙,愠怒道:“怎么说话的?” 凌萧若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到座位上坐好,看来,靠别人来救她,实在是太不现实了。 无论身在什么年代,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 凌萧若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挑着眼皮说道:“什么怎么说话啊?我这个人从来说话就是这样,你若看不顺眼我,那就把我煮了蒸了炒了吃了呗,还省了伙食费!” 一句话噎得青铜面具男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人生第一次,他发现,原来,不讲道理胡乱扯淡,有些时候也是挺有用处的。 凌萧若见他噎住不再说话,遂扬起手臂做起伸展运动来,不知是不是在马车内坐久了,她只觉得身子都快散架了,犹记得上次与子然坐马车的痛苦感觉,这比杀了她都让她觉得痛苦。 一想到子然,凌萧若本是做着伸展运动的手微微下垂了一些,心下竟是有些怅然若失,怔愣须臾,她唇角一扬自嘲了一下。 她觉得自己当真有些可笑,他都去胤东送他关爱的女子了,又怎么可能赶来救她呢? 只是,为何她总觉得自己在睡梦中似乎听见了子然的呼唤呢?好似还喊的是子青!不过,云景轩怎么可能喊她子青呢?她果真是在做梦吧。 但是,她做梦怎么会梦到云景轩呢?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莫非她已经相思成灾了? “不要——”一旦有此想法,凌萧若竟是倏地扬起手猛地敲打起自己的脑袋来。 她这一惊一乍的动作当真让青铜面具男目瞪口呆。他盯了一阵子凌萧若后终是掀帘除了马车。 凌萧若全然没有理会他,只兀自思索着自己的小心事。 此去泰山路途遥遥,从临邑城出发乘坐马车需要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 当马车摇摇晃晃到得胤东境内时,已是深秋的天了。 悠远的晴空湛蓝而碧净,将四季中最绚烂最美丽的景致充盈眼底。 进了胤东,去往泰山的官道上林立着五彩斑斓的红叶,道旁掩映着碧蓝的湖水,彩林倒映在明丽的湖水中,缤纷的落叶在湖光流韵间漂浮。 这一日,当他们到达胤东边界的一个要镇锦仁时,由于锦仁正召开一年一度的庆丰收大会,是以,进城的官道上塞满了密密麻麻的马车,行人也是人山人海。 由于道路太过拥挤,本想着进城用膳的计划也随之打破。 青铜面具男在得知进城拥堵时,遂命车夫在临近锦仁的路边客栈停落一下。 车夫应下后,在路边找了一个客栈,停下马车后,恭敬地垂立在马车旁边。 青铜面具男拎着凌萧若下了马车,这些天来,凌萧若一直被他拎上拎下,心中早已将他骂得体无完肤,心中不爽,吃饭自然就似味同嚼蜡,又吃一顿不爽的饭后,凌萧若被迫上了马车。 上得马车后,马车继续朝锦仁进发,想要去往泰山就必须经过这个城镇,是以,就算人再多也必须在城门外等候。 马车悠悠转动起来,凌萧若与青铜面具男对面而坐,相对而视。 凌萧若目光灼灼,目不斜视地一路盯着他看。 时间一久,青铜面具男不敌凌萧若的眼神,终是撤开了眼眸,隐于面具下方的俊颜竟是微微发起热来,这一路之上,她可没个正常,总拿那双大而灵巧的眼眸一直盯着他看。 须知,她并非那无盐的女子,而是,国色天香。 然而,当青铜面具男刚刚撤开眼眸时,忽然觉得身体似乎发生了一些状况。 察觉之后,他暗自气沉丹田,微微提了提气,可是,他这不提气还好,一提气瞬觉四肢力气全无,他眼眸微瞪,俊眉一蹙,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虽然他的脸部被面具挡住,但是,他的变化依旧难逃凌萧若的一双慧眼,当她发现他的身躯微微变得僵直时,她旋即从座位上似出膛的子弹一般朝他射了过去,她飞身直上他的腿上,随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青铜面具男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有些摸不着北,她为何整个人都跪在他的腿上? 由于凌萧若的弹跳力过大,导致车厢一阵晃动,车厢外的车夫在感觉到车厢晃动时,眉毛一挑,转身问道:“主上,出了何事?” 此时,青铜面具男的身体已经有些无法动弹了,他全身上下的力气似被抽干一般,连抬手的力量都被剥夺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中了软筋散,那药一定是凌萧若下的,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她究竟是何时在他身上下的毒? 凌萧若在听见车夫的问话声时,移动了一下身子,随后右手成爪,朝青铜面具男的下身抓了过去,此举动惊得青铜面具男一阵惊愕,当他以为自己会被她废掉时,她的手却停留在了他双腿上方仅有一寸的地方。 她压低声音,眉头深蹙,眸中露出狠戾的光束,威胁道:“快跟他说你没事,让他一直驾车,不要管马车内的动静,否则,别怪我龙爪手无情!” 青铜面具男扬了扬眉毛,又垂下眼睫看了一下她的手,遂扬声朝车夫说道:“无事,你且驾你的马车。” 因着软筋散的药力,一番话后,面具下方竟是浸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车夫闻言点了点头回道:“是。” 待车夫回完话后,青铜面具男眼眸一眯,盯着离他只有寸许且跪坐在他腿上的女子,浅声问道:“你何时下的药?” 凌萧若唇角一扬,邪邪一笑,旋即伸手从发髻之中摸出一个白瓷小药瓶。 青铜面具男在看见她如此动作时,不免瞪大了眼眸,原来,她竟然还在发髻之中藏了药,她果真是心思缜密啊。 他为何没有想到能在发髻之中藏药呢? 凌萧若取下药瓶后,从中倒出一颗小小的药丸,她拿起药丸硬逼着青铜面具男吃了下去,强迫他吞下后,她朝他轻蔑一笑,说道:“你以为本大小姐的豆腐是白吃的么?” 那日,当她在身上摸索白瓷药瓶时,便在摸索之际快速在肌肤之上涂了一层药,这药一旦沾上起效时间慢,但是,效力却是威猛无比的。当时的她还真怕他不搜身,如此,她当真是没有机会下药了,不过,心理学知识极好的她,断定他一定会搜的。 所以,不搜则已,一搜…… 她就注定能逃走! 不过,这个男人的内力可真是好,竟是等了这么久,那药力才生效,真是让她恨的牙痒痒。 青铜面具男闻言已然知晓她是何时下的药,本来还想开口问话时,岂料,张口之际竟是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他眼眸一瞪,知晓她方才逼他吃下的乃是失声药。 凌萧若见他说不出话来,唇角一扯,嘲笑道:“今天也让你尝尝哑巴的味道!” 说罢,不待面具男有任何准备,旋即抬手一把揭开了他的面具。 当面具揭开时,凌萧若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目露惊悚之光。 只见眼前的男子长着一张平凡的面孔,眼眸不够深邃,鼻梁也不是特别挺拔,嘴唇也不性感,不过,他的眉毛倒是长得极为英气,但是,由于在一张脸上,眉毛的看点太低,所以,他的五官合起来就是一个普通。 凌萧若在见到他的真实容颜时,眼眸一收,叹道:“切,言情小说真是骗人的,谁说劫匪都是帅到惨绝人寰的?为毛劫持我的长得这么一般?说罢,拍了一下他的脸,哼道:“老兄,你长成这样,我都懒得上下其手!” 因着面具被揭,青铜面具男的剑眉微微蹙起,然而,当他听见凌萧若的话后,当凌萧若的小手拍向他的脸庞时,剑眉忍不住拧在了一处。 然而,不待他有其他反应,只见凌萧若迅速下得他身,开口命令道:“现在脱下衣服!” 青铜面具男闻言扬了扬眉,半晌没有任何动作,须臾,凌萧若唇角一扯,尴尬道:“不好意思,犯了一个低级错误!” 她当真是高兴过头了,这个男人不是被她下了软筋散么?他哪里还有力气脱衣服? 话音落下后,凌萧若不再迟疑,伸手解开了他腰间的带袍,一阵猴抓过后,青铜面具男的身上已经只剩一条亵裤了。 当那副男子健壮的身躯显露在凌萧若的眼前时,她盯着那身躯看愣了眼,只见他皮肤光滑,肤色健康,身躯壮硕,肩膀宽厚,腰身窄小,是那种完美极致的倒三角体型,胸肌腹肌带着男性特有的性感。 凌萧若不可置信地讲授放至脸颊上,惊道:“oh,ygod!这脸和身子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这个男人长得如此一般,但是身材却是极好的。 发完短暂的花痴,凌萧若迅速地将他的衣服罩在了他的头上转而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迅速脱下后,又将自己的衣服罩在青铜面具男头上。 当那女子幽幽的体香铺满鼻端时,青铜面具男那双平凡而又平淡的眼眸中泛出了一股深邃的含义。 凌萧若拿过青铜面具男的黑色衣衫,迅速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穿戴好后,麻利地松开了发髻,将藏在发髻内的最后两瓶药仔细地收入怀中。随后秀手一挽,于头顶上方梳了一个男子的发髻。 将自己打理好后,她又为青铜面具男穿好衣服。 约莫一刻钟后,凌萧若躬身掀开车帘,器宇轩昂的走出了马车,出得马车后,她坐在了帘口处。 当她忽然间出现在车夫跟前时,车夫晃眼之间还吓了一跳,他即刻拉了拉缰绳,转眸问道:“主上, 九师妹 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26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26部分阅读 是有何吩咐么?” 由于青铜面具掩盖住了容颜,是以,车夫粗看之下并未分辨出来,凌萧若镇定了一下情绪,清了清喉咙,学着青铜面具男的声音说道:“在路边停一下,本尊有事。” 车夫在见到主上惯有的威严时,点了点头,旋即拉住了缰绳,将马车停放在了路旁的一棵大树之下。 马车停稳后,凌萧若抬脚身姿矫健地跃下了马车,由于她的身高与青铜面具男比起来实在是差了不止一截,是以,她这一跳,整个身影基本没入了马车车厢之后,让那车夫根本无从细看。 凌萧若一跃下马车后,她快速穿进了树林之中,脚下步伐飞转,似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前进。 这时,本是在马车前抬脚休憩的车夫,忽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转过身子朝马车后方一望,发现宽阔的官道旁哪里还有主上那抹黑色的身影? 他一惊之下暗叫不好,旋即转身掀开车帘,然而,当他看见马车内的情景时,眼角忍不住狂烈地抽搐,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出车厢。 只见马车内斜躺了一个人,他头梳发髻,上面戴满了朱釵宝簪,耳垂之上挂着耳环,他身上穿着女子的衣服,只是,那尺码对他而言,显然小了太多,本是娇小玲珑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实在有些畸形,有些地方似要撑破一般,最让他惊悚的是,那本应该是平坦的胸部处,似乎被两堆东西垫高了,就似女子的玉峰一般。 “主上……”车夫唇角狂烈抽搐地唤了一声。 虽然他没有见过主上的真容,但是,现下这般场景,除了他家主上还有谁呢?自从跟了主上之后,他只觉得主上似暗夜修罗一般让人觉得恐惧,而今,竟是让他见到了这般滑稽的场面,让他在惊悚之余竟是有一种想要捧腹大笑的感觉。 可是,他知道,如若他现在笑出来,主上恢复后一定会杀了他的。 是以,就算再难,他也必须强行忍住! 强忍住笑,他关切地问道:“主上,您怎么了?” 他家主上武功那般高,怎会被那女子折磨成这般模样呢? 车夫方才狂烈抽搐的模样自然看进了青铜面具男的眼底,尔后又看见他强力忍住笑的模样时,他当真有了杀人的冲动。不过现下,抓回凌萧若最为关键,其他事稍后再议,想到此,他眼眸瞬时一瞪,给车夫使了个眼色,命令他即刻找人去追。 车夫见状颔首出了马车,出得马车后,他将手指放在唇中,吹了一声号。 一声号响后,从林间各处奔出了十数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他们是蛰伏于暗处以防变化的暗卫,男子齐聚后,车夫朝那些男子号令道:“主上抓的人跑了,她现在穿着主上的衣衫,你们即刻分头去追,务必要追回来!” 众男子得令后迅疾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车夫吩咐完后再次回转马车之中,回到马车内,他单膝跪在青铜面具男跟前,请罪道:“属下疏忽,还请主上责罚。” 青铜面具男眼眸一眯,目光遥远似大海般深沉。仿似没有听见车夫的话一般。 凌萧若是一个异常聪慧的女子,这个他自是知道的,自从那夜将她掳来之后,为了避免她认出他来,在她进行一系列惊世骇俗的行为时,他都十分配合的做出了惊诧的表情,虽是配合,不过,从他心底,他也确实有些惊愕的,他与她之间的交集并不多,她的许多事,他都是听景轩说的,真正见识也就龙舟会那一次,而今亲眼见到,也着实让他吃惊了一番。 由于知晓她鬼点子多,是以,他格外注意了一些,没想到,她正是抓住了他的这个心理特点,让他失了防范。 那夜,当她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面具时,让他惊觉道,一路之上,她很有可能会揭开他的面具,他自然不想让她知晓他的真面目,是以,他即刻在脸上戴了一张人皮面具,如若不是他有先见之明,此刻他的容颜定是被她看见了。 真不知道,她在看见他的真容后,会是如何的恨他。 而他,一点都不想她恨他! 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这一呼气间,竟是扯动了手上的红疮,他俯首看了看自己的手,此刻他的手上布满了红色的脓疮,犹记得她离去时,对他说,因为他在搜身时吃了她的豆腐,所以,她要连本带利讨要回来。是以,便在他手上下了狠戾的毒药。 看着红肿的双手,由于身子依旧不能动弹,他只希望自己的手下能够将她抓回。她不能就此离开! 思索间,沉沉地闭上了双眼。 这厢,凌萧若穿过树林之后便朝锦仁城的城门口行去,她扔掉青铜面具一路朝前狂奔,由于身高差别,她不敢担保车夫会不会认出来,如若被认出来,她一直在林间跑的话,没有轻功的她自然很容易被他们抓住。 可是,进了城那就不一样了,听说,今日乃是庆丰收大会,城内挤满了人,人多比较容易隐匿,抓起来自然也不方便。 不多时,凌萧若便到得了城门口,城门外排着长长的队伍,马车站一列,行人站一列。 凌萧若举目望了一下,眼眸一转,当她看见那浩瀚长龙时发现必须要插个队才行,不然,铁定会被抓回去的。她垂眸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旋即一抬手,一头如瀑长发顷刻直下,随风摆动,如世间最美的绸缎。 她用发簪在身后简单束了一个女子的发髻,在人群中搜索一阵子后,沿着人群外侧去到一个年轻男子的身边,她眼眸一眨,一滴晶莹的泪珠旋即落了下来。 那男子见有人在他身旁哭泣,遂转眸惊愕道:“这位娘子,你怎么了?” 凌萧若轻轻抬起头,眸中挂着晶莹珠串,看了他一眼后掩眸抽泣道:“这位公子,我的夫君昨日夜里忽然殁了,我这是急着进城去看他呢,你说这大喜的日子……” 年轻男子见面前女子身穿黑色衣衫,头上只梳着单髻,又长得美艳不可方物,心下怜悯心顿起,瞬间点头道:“小娘子,您站我前面吧,真是苦了你……” 凌萧若闻言,抬眸看了看年轻男子,随后掩面点头道:“谢谢公子了。” 说罢,身子轻易,站到了男子的前面。年轻男子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良久,犹自没能回过神来。 “那个穿黑衣服的就是她,快,上前抓住她!”这时,遥远的人群之后忽然传来一阵男子低沉的声音。 凌萧若一听,眼眸一瞪,装作没听见一班,将自己的身影掩藏在了人群之中。 后方数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在看见凌萧若时,想要在人群中穿梭上前将凌萧若拿获。 结果,当他们甫一往前插队时,便有人跳出来指着他们的鼻子说道:“你们吃什么长大的?不知道进城要排队的么?” 此声一出,周围瞬时似炸开锅一般,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围攻起插队的人来。 追过来的男子们也都不是吃素的,他们横声喝道:“你们吵什么吵?我们只是找人而已!” 当他们以为这些人终会屈就在他们的滛威之下时,却见其中一个排队的中年妇女,卷起袖子劈头就朝一个黑衣男子的身上打了过去,一面打一面骂道:“活到这么大年纪了,还没见过插队这般嚣张的,乡友们,给我上手打,看他们还知不知道秩序!” “好!” “打!” “看你们还插队不插队!” 一声号令之后, 排队的人群瞬间乱了起来,所有的人皆伸手朝那几个黑衣人打了起来,黑衣人见状惊得抱手挡住了头部,有些想要拼命往前挤,却是一直未果。这些叱咤武林的好手,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民众当街暴打。 凌萧若先是惊叹了一下胤东民风的彪悍,随后趁着混乱先一步进了城,进了城之后,她旋即朝最热闹的城中心行去,准备穿城而过。 她一面行走一面脱下了黑色衣衫,方才换衣服时,自己的里衣未脱,而青铜面具男的里衣是玄色的,如此,她将他的衣衫系在了腰间,全当罗裙了。锦仁城的城中心只有几条大街而已,而今的大街之上摩肩接踵,万人空巷。凌萧若在人群中穿梭而行,借道而过。 到得其中一条最繁华的大街时,前方的路被衙门的差役堵住了,不让前行,道路两旁站满了围观的人群,凌萧若眼眸一瞪,问道身旁围观的一人:“怎么回事?” 如果前方道路被封住,那不是意味着她只能返回而去?现在返回岂不是很容易被抓回去? 那人闻言,回道:“这你都不知道么?每年庆丰收时,都有大型的游街活动的,游街一会儿要从那边开始,差役挡住是为了避免破坏游街队伍。” 凌萧若闻言,眼眸瞬间一亮,问道:“那我们能不能参与游街呢?” 那人点头道:“当然可以了,跟在后面只要不乱了秩序就行。” 凌萧若哦了一下,方才本是因着不能前行而暗自紧张,如今看来,是她虚惊一场了,只要能跟着游街,那么今日,她必定就能逃脱,想到此,心下终是松了一口气。 游街的队伍缓缓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人手持一根稻穗,代表着今年的丰收,他的身后是舞狮队,凌萧若看了看那上下蹦跶的舞狮人,旋即将这个逃跑方法摒除在外,舞狮队后是舞龙队,长长的舞龙队一过,身后紧跟着秧歌队。 当围观的群众在看见秧歌队到来时,欣喜地加入了其中。 凌萧若自然也加入了其中,她一面扭着秧歌,一面转眸四处搜寻,看看有没有跟过来的黑衣男子。 她扭着小腰,在队伍中穿梭行走,一番走动后,她去到其中一个身穿素色衣衫腰系红绸带头戴人头头套的人说道:“兄弟,咱打个商量,可好?” 因着头套上有两个小洞,而那两个小洞刚巧开在了眼眸的地方,当那个扭秧歌的人在看见与他搭讪的乃是一个绝色女子时,应声笑着回问道:“姑娘何事?” 凌萧若故作一脸纯真,指着他头上的娃娃头套天真地说道:“我觉得这个好好玩,您能不能借给我戴戴?” 那人见面前女子十分可爱,自是同意,遂点头道:“好的。” 他取下头套后,凌萧若又装可爱道:“红绸带也一并借我,可好?” 因着是喜庆的节日,那人自然乐得愿意,遂将腰上的红绸带给解了下来,凌萧若旋即系好红绸带,道了一声谢后将头套戴在了头上,当她刚一戴上头套,舞着红绸带走了两步时,一转眸便于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时的他已经换了一身衣衫,照旧一袭黑衣如墨,即使在如此换了的人群中,他的脸上也映不出半点喜悦之气来,只觉如寒霜照面。 虽然他长得普通,但是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他来,那不是别人,正是被她恶整的青铜面具男。 凌萧若在看见他时,忍不住牙齿相搓,低骂一声:“靠,来得这么快!” 她决计不能被他抓回去了,不然,就她塞在他胸前的那两只鞋袜,都能让他灭了她!一个男人最受不得的侮辱便是,被人恶搞成了女人,还是一个有胸脯的女人! 此刻,青铜面具男站立于人群之中,因着软筋散的缘故,身影有些微微躬起,他的身侧有两名黑衣男子搀扶着他,他身高七尺,立于人群之中十分地显眼。 那双平淡的眼眸正在人群中四处搜寻,一一扫过,似乎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凌萧若隔着眼洞,于不期然中与他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下。 眼神穿越人海如潮,在空中碰撞开来,似有火花飞溅而出。 甫一交汇,凌萧若只觉心中咯噔一响,一颗心往下一沉,恼恨道,不至于这样都能认出她来吧?如果真是那样,他还是不是人? 不过,不知为何,她怎么总觉得如此平凡的他看着竟是那般的龙章凤姿呢?莫非她出现了幻觉 ? 凌萧若甩开心中想法,眼角微微抽搐,怔愣一秒,即刻收回视线,手握红绸带,按照音乐的节奏扭起秧歌来。 还好她会扭秧歌,并且,扭得貌似还不错,不然,还真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街道之上,鼓乐声,声声入耳,唢呐声,斜刺入云,游街的队伍缓缓朝前行去。 凌萧若跟在人群之中卖力地晃动着水蛇般的细腰,扭了一阵子后,她再度朝人群中望去时,便再也没有见到青铜面具男的踪影了。 待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凌萧若那颗悬起的心终是稳稳地落地了。 第078章 心爱女子 临南皇宫 秋日的艳阳高高挂在天际,将皇城禁宫的黄|色琉璃瓦照耀得更加刺眼与明目。 此时,正是云博海上朝之际,今日奏折上说燕北皇帝已病入膏肓,内战已然全面爆发,燕北太子急书,想要临南出兵支援。 云博海眼眸一挑,问道下方的臣子:“谁愿请战前往?” 一声问询之后,云景轩上前一步颔首道:“儿臣愿领兵前往。” 云博海似乎没有料到云景轩会说这样的话,他挑眉问道:“靖王愿意担当此任么?” 云景轩即刻颔首道:“儿臣愿意!” 然后,当他回话之后,却听右丞相皇甫齐颔首说道:“臣以为靖王领兵,却有一些不妥。” 云景轩闻言转眸睨了一眼皇甫齐,皇甫齐目不斜视,只颔首朝着云博海的方向。 右丞相的反对之声后,却听另一名大臣也颔首说道:“臣也认为靖王不适宜领兵。” 云博海调适了一下姿势,他身子往龙椅后方靠了靠,问道:“皇甫齐,你为何认为靖王不妥?” 皇甫齐颔首回道:“启禀皇上,靖王从未带病征战,对战场上的战术战法恐是了解不多,如若我大军因着帮助燕北而伤亡惨重,倘若有他国来犯,国家危矣。” 云景轩闻言俊眉微微一挑,原来皇甫齐是害怕兵权落在他的手中,想必上次他带着兵马护送大师兄回燕北,显露出了战场上的实力,让他有些心生畏惧,如若此次他又在燕北立功,从此便在临南士兵之中立下了赫赫军威,他是担忧兵权落入他手。 云博海闻言,点了点头道:“轩儿确实从未带兵征战过,上官爱卿说得极是,那么,爱卿认为谁能担当此任呢?” 皇甫齐刚想回话,然而,云景轩却打断了他的话语,他抬眸看向自己的父皇扬声说道:“父皇,儿臣有个请求。” 云博海手一扬,说道:“你说。” 云景轩看了一眼皇甫齐,随后直起身子,微昂着头,一脸的叱咤风云,只不过,狭长的凤眸之中溢出的却是冰寒之意,他说道:“儿臣愿意领家将一万人前往燕北协助燕北太子夺权,不用朝廷一分兵马。” “哇……” 如此狂傲的口气让朝堂之上的臣子们皆暗自感叹起来,当然,感叹声之中自然也有不屑之声,毕竟,他自小体弱多病的事实,朝中有不少人是知晓的。 皇甫齐闻言眉头微蹙,余光瞥着云景轩,如果说他带家将前往的话,他却也找不出不让他去的理由了,因着找不到反对的理由,握于身前的手有些微微湿意。 云博海在听了云景轩的话后,眼眸一眯,想着此方法却有可以实行,遂点头道:“准奏!” 云景轩颔首回道:“谢父皇。” 此议之后,云博海朝太监总管摆了一下手,太监总管旋即在旁高喊道:“退朝!” 众朝臣听后,皆伏地朝云博海说道:“吾皇万万岁万岁。” 山呼声之后,众人皆散了去。 散去之时,有一些朝臣在云景轩跟前拱手道:“靖王果真英勇无双啊,微臣静候王爷的佳音。” 云景轩微一颔首,表示领会。 皇甫齐在退去时,瞟了一下云景轩,终是摇了摇头离开了大殿。 云景轩掀袍准备离开时,却听太监总管王公公的声音在旁响起:“靖王爷,皇上说要见您。” “好。”云景轩闻言,点了点头,随着王公公身后朝云博海的养身殿而去。 到得养身殿时,云博海正在批阅奏章。 云景轩入得殿内时,他似乎专注于走着,似并未见到云景轩入殿一般。 云景轩凤眸微眯,目光深沉,一直盯着自己的父皇看,说实话,这么多年来,他似乎从未将父皇看懂。因为他的眼眸挡住了他所有的心思,让他难以解读。 “年轻人,不该意气用事的。”忽然之间,云博海朝云景轩说了这么一句话。 云景轩闻言,唇角微微一撇,看向那个继续埋头看奏章的一国之君,看来他的父皇还是对他不够关心,其实,只要他稍微对他上心一些,便可知晓,他其实已在苍山学艺多年,学艺这么久,学的可不只是武术,自然也有排兵布阵这些基本的东西。 “儿臣愿下军令状。”云景轩没有回答云博海的话,只是颔首冷淡说道。 云博海在听见他冷漠的声音时,终是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双手负于身后,踱着浅浅的步伐朝他行去,他行至云景轩跟前时便停了步,立在他身旁,眼眸深邃,盯着他看。 凝睇一会儿后,他扬声问道:“听你母妃说,你不记得凌萧若了?” 云景轩语气淡淡,回道:“着实不记得了。” 自从上次醒来之后,他就全然不记得有凌萧若这么一个人了,逐月一直想着办法让他记起凌萧若,譬如,将她的画像一直摆在他的面前,与他说凌萧若之前的事情,不过,无论他怎么做怎么说,他都一点也记不起曾经有这么一个女子成为了他的王妃。 云博海闻言,叹了一口气道:“不记得就算了,反正你也从未喜欢过她,现如今,上官柔已经是胤东太子妃了,你也就别想那么多了,凌萧若失踪已经有些日子了,朕派了许多人手去查她的踪迹,尽量将她找回,待她回府后你再慢慢拾回记忆吧。”说到这里,云博海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你的靖王府可不能没有女主人,朕先赐给你一个侧妃吧,而今,想要嫁给你的人比比皆是,况且,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子嗣的问题了。” 云景轩一听父皇又要给他赐婚,当即皱眉拒绝道:“儿臣不想纳侧妃。” 他从来就不喜与女子待在一起,之前父皇赐给他的两个侍妾,他看着她们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今又不记得自己的王妃了,如此,他还纳侧妃作甚? 云博海听云景轩拒绝,遂皱眉道:“你莫非还想着那上官柔不成?” 云景轩蹙眉道:“这跟她没有关系,儿臣从未喜欢过他。” 云博海一听云景轩从未喜欢过上官柔,脑中想起了宫中之前的盛传,他旋即拧眉道:“莫非,你如传言一班喜欢男子?如若是这样,你当心朕打断你的腿!” “儿臣喜不喜欢男子,莫非父皇不清楚么?”云景轩见云博海勃怒,遂反问起来。 云博海自然听出了云景轩话中的些微责备之意,是的,这么多年来,他对云景轩的关怀当真不够,他想管,无奈他却管不住自己的心。 心思似乎回转到了许多年前,女子娇美的容颜,灵动的舞姿,顷刻间满盈了他的思想,让他重温了旧时的美梦。 思索一番后,他垂眸问道:“轩儿,你是不是有了心爱的女子?” 云景轩在听见心爱的女子几个字时,心口之中瞬时空空一片,整颗心旋即飘忽起来,朝远方飘逝而去。 因着心中所思,他于不经意中抚上了心头。 他有心爱的女子么。为何他的记忆里全然没有这样一个人?克死,为何他的心会在听到这几个字时,有些隐隐作痛呢? 如此细微的动作与表情变换,云博海自是看在眼中,他拍了拍云景轩的背,叹道:“帝王家的人,最后不要爱,因为……” 云博海的话语停顿在了此处,云景轩扬眸看向自己的父皇,等待他后面的话语。 “因为爱了以后,你会发现,你终究会遍体鳞伤,痛彻心扉……” ——遍体鳞伤,痛彻心扉—— 这几个字沉沉地敲击在了云景轩的心中,他忽而望向自己的父皇,莫非,他的父皇也曾经爱过人?莫非,他爱的人不是萧贵妃? 如若不是萧贵妃,那么他,爱的是谁? 云博海将云景轩翻涌的思绪全然看在眼底,却没有再说些什么,他只叮嘱道:“带兵去燕北时,切记注意安全,你跪安吧。纳侧妃一事,待你凯旋而归时再说,堂堂亲王,不可能不纳妃的。” 说罢,云博海转身回到御桌前,继续批阅起奏章来。 云景轩凝望着他的父皇,不管父皇他如何做,反正他这一生都不会再娶,至于他的王妃,由于对她毫无记忆,他也没有办法对她产生超过于相敬如宾的感情。 凝睇良久之后,云景轩终是转身离开了养心殿。 · 胤东锦仁城 凌萧若扭胯摆姿良久后,队伍终是走完了全程。 她将头套还给了旁边的人,由于不通风,鬓前是全然汗湿的发,她找了一个街角坐了下去,径自抹去额头上的汗水。 现在,无论是靖王府还是凌府,都认为她被青铜面具男抓去了,他们不知她其实已经逃脱了,如此,她就应该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去燕北找大师兄,将玉佩要回来,那个玉佩对她来说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反正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再找到亲生父亲又有何意义呢?她找回玉佩,只是想将它放在奶奶的坟前,让她安息而已。 本来她出行时,身上带了许多银两,但是,有许多都被青铜面具男拿走了,现在她身上只剩一点点碎银。 那些银子只够她度过今夜,从明天开始,她便身无分文了。 她迫切地需要找到一个可以赚钱的方法。 “哎……”凌萧若叹了一口气后,又在街角坐了良久方才找了一个最近的客栈住了进去。 这一夜,因着没有青铜面具男的监视,她睡得十分地安稳。 翌日,橘色的晨光穿透窗棂照在了凌萧若的床榻之上。 她睁开眼眸,伸了一个懒腰后便起床了。 洗漱完毕后,她出了客栈,在街上闲晃起来。街上有许多医馆,凌萧若进去问了一下,大多都不收短期工,就算收短期工,一天给她几十钱,想要去到燕北,怕也是不可能的。 “怎样才能快速的赚到钱呢?”凌萧若挠着脑袋,实在想不出很好的办法。 闲晃之下,凌萧若于不经意间去到了一条大街,昨日因着是庆丰收,每条街上都挤满了人,而今日,却是不尽相同,仅有繁华的大街上才有行人与商人。 现在她所处的大街无疑是繁华的,因为此时人群熙攘,游人如织。更让她眼前一亮的是,这条街的中央似乎有一处很宽阔的场地,就像现代的市民广场一般。 她在广场上漫步着,抬眸间,却是见到了一块横幅,白底黑字,异常鲜明,看清楚后,她忍不住瞪大眼眸,眸中全是激动之意。 因为那横幅上没写什么让人惊诧的字,只写了如下几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其一夺魁者,赏纹银一百两。 凌萧若在看见这些个字时,那白花花的银子已经在她头上打着圈儿了,数量乃是二百两纹银。 就这八样之中,她有信心拿到第一的有两样,一是琴,二是棋,说不定挣扎一下,她那另类的画兴许也能整个第一。 如此之下,去燕北的盘缠就能全部到手了,还能过得比较潇洒。 凌萧若双掌一击,去到排队处站立在了最后方。 到得后方时,她疑惑地问道前面的女子:“这位姑娘,请问这是什么比试,意图为何啊?” 前面那女子回转身时,将凌萧若上下一打量之后,眼眸一瞪,眸中那嫉妒之火如燎原之势燃烧起来,使得她周身的温度都跟着烫了起来。 瞪完之后,她竟是没有回答凌萧若的话,径自转过身去。 凌萧若在见到她的动作时,忍不住眼角抽搐了一番,心里骂了一句怪胎。 排队的队伍似一条长龙一般,等了许久,当凌萧若的双腿已经全然麻木时,方才轮到她去报名。 坐在桌子前负责报名的人身穿小厮的服装,因着已经处理了太多一样的事情,导致他已经完全麻木了,当凌萧若到得他跟前儿时,他头都没抬地问道:“姓甚名甚?” 凌萧若回道:“菁玲。” 小厮在听见凌萧若的声音时,抬眸朝上一望,这一望之下,旋即看愣了眼,只见身前女子穿着一袭素色的衣衫,墨色的发丝简单地在身侧挽了一个发髻,凝眸间芳华乍现,绝色倾城。 由于小厮直接看愣了眼,是以,没有接着问话,凌萧若用手在他眼前扇了扇问道:“请问这个是什么比赛,目的是什么?” 小厮闻言,旋即回过神来,他脸上堆着笑,问道:“姑娘是初来锦仁吧?” 凌萧若点了点头。 小厮接着说道:“我们慕容山庄在招丫鬟呢。” 凌萧若闻言,眼眸抽了抽,愣道:“丫鬟?” 有没有搞错?招个丫鬟而已,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吗?更恐怖的是,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来排队,貌似还有一些是千金大小姐。这些人这么乐意去慕容山庄当丫鬟? 慕容山庄是个什么山庄,很牛么? “是的,”小厮点了一下头,跟着说道:“比试者要经过初次,再次,终次选拔,最终获胜者方能入府。” 凌萧若的嘴角不可遏制地抽搐起来:“招个丫鬟而已,没必要这么大的派头吧。” 那小厮摇头道:“我们其实也没想到会这样,只是一说是给少爷找丫鬟,结果就出现了这样的状态。” 小厮说话之间,无不隐藏着骄傲之意,状似他家少爷有多么地伟岸一般,仿似倾尽了天下女子的芳心,让他都有些扼腕叹息之感。那表情仿似在说,都怪我家少爷长得太帅! 凌萧若指着头顶上方的横幅说道:“这话算数?” 小厮点头道:“算数,我们慕容山庄从不赖账的。” 凌萧若接着问道:“没有说一轮比赛完了非要参加下一轮的比试吧?” 比赛定然是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来进行分类比赛的,比赛完了之后,每一类都会产生一个第一,而这些个第一应该还要进行下一轮的比试,如此方能决出最终胜利者,她的目的,只是拿到银子,丫鬟她可是不会当的,所以,这个还是要问清楚的,以免上了贼船。 小厮听了这话,换他抽搐起眼角来,莫非还有人不愿意参加下一轮比试么?抽搐之后,他摇头道:“这个倒没有规定。” 凌萧若眼眸一挑,即刻潇洒地说道:“继续报名!” 小厮许是被她那飒爽英姿给惊到了,愣了半晌方才继续报起名来。 报名之后,凌萧若便被请到了一处客栈之中,客栈内坐满了各色女子,环肥燕瘦,颀长玲珑,各有千秋。 休息片刻后便进行了初试,八项之中她选了三样,琴棋画,初赛完了之后,凌萧若自然晋级到了下一轮。 第一轮初赛过后,管事的人通知她们第二轮比试的时间。 凌萧若记好时间之后便回了客栈。 第二轮比试的时间是第三日的清晨,当凌萧若去到比赛地点时,方才发现,参加比试的人似乎已经寥寥无几了。 一眼望过去,似乎只有二十来人。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凌萧若首先比试的是画,她从小学的是西洋画,国画从未涉猎,是以,她画的自然是素描,一副素描图画成之后,评论的主审官遂觉她的画十分有物体感,工笔也细致,但是,终究还是有些异于平常的审美,是以,她在绘画这个比试环节里只得了个第二,第一个一百两银子从她眼前飘飞而过。 凌萧若因着绘画失利,心中有些担忧,她担心万一自己的琴技也拿不到第一的话,那她不是只有一百两了?一百两的话,此去燕北,路途迢迢,不知她会憔悴成什么模样哦。 不行,她要绝地奋起,为了一百两纹银,她打算拼了! 书画比赛结束后不久便是琴技比赛。 比赛开始之后,凌萧若坐在古筝旁边,暗自舒缓了一下情绪,在心中告诉自己:一百两纹银,你那丰满的身躯,姐姐我是摸定了! 琴技比赛的场地设在客栈大厅之中,凌萧若的前面坐着三名主审官,中间那名朝他扬手说道:“姑娘,你开始弹吧。” 凌萧若微微一颔首,随后,她右手大、食、中三指拨弦,演奏出旋律和掌握节奏,左手在筝柱左侧顺应弦的张力和控制弦音的变化,以调整高音与完美旋律。 纤纤玉指轮动而出,一曲《梅花三弄》潺潺而出。 梅为花之最清,琴为声之最清,以最清之声写最清之物,宜其有凌霜音韵也。 绝美音质流泻而出,三名主审官不禁微微瞪了瞪眼眸,从未知,能听见如此卓绝的琴音,他们完全沉浸在了琴音中所表达的梅花的高洁与清逸之中,那琴音不禁让人陶醉在梅花的婀娜和傲气之中。 梅花点点,潺音串串,馨鼓声声,优雅的旋律彻底将在场的所有人融入了其中,达到了引三弄,不觉魂飞的境地。 为了获胜,弹完一遍之后,凌萧若朱唇轻启,绝美歌词似流水缠绵:“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扑鼻香,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看人间多少故事,最销魂梅花三弄。” 因着已经远离云景轩的缘故,是以,她没有再吃改变嗓音的药,毕竟药吃多了也没什么好处,她原本的声音清丽似夜莺初啭,绝美动人,似能撩拨起心中最脆弱的那根琴弦。 客栈一楼大厅之内,无论是高度亦或是宽度都十分空旷,因此,更能显出音质的圆润,此时,隐于客栈二楼处的一个房间之中,一名男子正端着茶盏品茗,当他听见那些唱词之后,眼眸不禁微眯起来。 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思绪不禁回到许多年前,那一年梅花初绽时,她与他相逢在了湖畔之上。那些泛水清湘,坐看云起的日子,那些潇潇碧水,岳云如飞的岁月,他们琴箫和鸣,钟磐轻叩,仙乐飘绕,灵舞而飞。 可是,那个他深爱的人儿呵,终究离他而去。 “婉儿……”如此动人心弦的音乐让他于不经意间垂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他何曾不想生死相许,可是,他不能丢下孩儿独自一人啊。 旋律唱完之后,凌萧若接着轻轻说道:“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待凌萧若收好手势起身离去时,那三名主审官依旧沉浸在绝妙的琴音之中。 沉默良久之后,其中一人大声赞叹道:“此曲妙啊,此词妙啊,妙,妙,妙不可言!” 连番几次的妙字,说得凌萧若眼角有些抽搐,不过,心下那颗石头终是落了地,因为这几个妙字足以证明,那一百两纹银已经到手了。 现在她的目标就是下棋那一百两了。 古筝比试的结果,果真是凌萧若第一,琴技比试完了之后,是诗词,诗词比完,便轮到了棋艺。 凌萧若坐在棋盘前,用手撑着下颌,眨巴着眼睛等待与她对弈的人。 等了好一会儿,当她以为对手会弃权时,却见一名女子走到了她的对面,落了座。 待那女子坐定后,便听主审官说道:“开始。” 凌萧若手执白子,落在了一个北面星角之上,对面那个女子夹起一颗黑子,落在了南面星角之上,凌萧若在看见她落棋时,忍不住微瞪了眼眸,因为,让她吃惊的是,那个女子的手感觉上有些粗糙,虽然她竭力用袖子挡住她的手背,但是,从她露出了的那两根手指判断来看,这个女子倒像是个做惯了农活的人,不然,怎会粗糙成那样?简直有点像男子的手了! 思忖间,凌萧若不禁抬眸望向了对面的女子,对面的女子也在此刻望向了她,只那一瞬的凝望,对面女子忽而凝住了双眸,她定定地看向凌萧若半晌都没有能回过神来。 她,竟是长成这般模样么?好像年轻时的她。 “姑娘,该你落子了。”凌萧若放下棋子后便等待着对方落子,结果,等了半天她还是没有落子,无奈之下,她只好再次抬眸提醒,不想,一抬眸间,发现那女子还在盯着她看,无奈之下,她只好再次抬眸提醒,不想,一抬眸间,发现那女子还在盯着她看。 对面女子在看见凌萧若的催促声后,旋即垂下头,继续下起棋来。 一场棋局下来,凌萧若小胜一筹,得到了棋艺头筹。 凌萧若赢了棋之后高兴得不得了,想到那二百两银子就高兴地合不拢嘴。从来没有觉得,会下棋是一件多么让人振奋的事,而今,她倒是很感谢她的爸爸让她从小学下围棋。 慕容山庄果真是大家作风,凌萧若赢得比赛之后便将二百两纹银交到她的手中,凌萧若掂着手中银两,笑了笑,准备转身出得客栈。 当她以为自己嫩偶顺利出得客栈时,却在门口处被两名家丁模样的男子挡住了去路。 凌萧若旋即收好银子,脚下步姿变换,双手展于空中,露出一副开打的模样,她颦眉问道:“你们想做什么?莫非慕容山庄说话不算话么?” 那两个家丁闻言,颔首对她说道:“菁姑娘,我家老爷说了,您便是这次比赛的最终得胜者,按照最初报名时的条件,您应当入府当我们少爷的丫鬟才是。” 凌萧若听闻后,眼眸一瞪,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说道:“你说什么?不是说还有赛事吗?怎么就一锤定音了?” 家丁颔首道:“今日的复赛,我们老爷也参与了评审,他说在所有人中,您的才艺最好,是以,您便是那第一名。” 凌萧若嘴角一扯,冷声道:“你们也太不讲道理了,说好还要再评审的,怎么就成了我第一了?不行,你们闪开,我还是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能当你家少爷的丫鬟。” 开什么国际玩笑,让她去给男人当丫鬟,这些人是不是疯了? 两名家丁见凌萧若不肯留下,旋即颔首道:“既然姑娘不肯留下,那么请恕我二人无罪,我们要强行留下姑娘您了。” 凌萧若一听要强行留下她,旋即脚步一踩,便朝他二人挥了一拳过去。 那二人显然没有料到凌萧若会武功,突袭之下,竟是被凌萧若打得踉跄倒地,凌萧若见他二人倒地,旋即起身朝外逃跑而去。 然而,当她还未逃出太远,瞬觉空中一阵劲风疾扫而过,一团黑影瞬时出现在了她的身旁,凌萧若刚想抬手向来人打去时,却觉手脚已经无法动弹了。 “你们不能这般仗势欺人!解开我的|岤道!”凌萧若眼眸一瞪,对着黑影吼了起来。 然而,当她看清楚来人的长相时,不觉吃了一惊,只见来人身穿一袭青色锦袍,他头束冠玉,长发束顶,长身玉立于她的面前,他的轮廓深刻而俊美,只是鬓角处却是难掩岁月的风霜,已经有些许银白色的发丝了。 来人竟然是一个老帅哥!他是谁? 老帅哥在听见凌萧若的咆哮时,面无表情地对她说道:“姑娘不可不遵守报名时的规则,说好第一便入府为仆的。” 凌萧若指着他的鼻子开骂道:“你们这是强词夺理,哪有中途便改变比赛次数的?太 九师妹 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27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27部分阅读 爹了!” 老帅哥不理凌萧若的挣扎,他面如霜冻,眼眸未眨,直接拎起凌萧若的衣襟,脚下飞点,带着她上了一辆马车。 上得马车之后,车轮滚滚转动,马车向前移动起来,前些日子下了一些绵绵秋雨,官道之上的泥土有一些蓬松,车轮经过,压出两道深深的痕迹,马车前行,朝慕容山庄步步进发。 凌萧若坐于车上,一双厉眸一直盯着对面的老男人看,像是发出了千万把利剑一般。然而,那老男人自从上了马车之后便一直处于闭目养神状态之中。凌萧若在看见他的神情时,只觉有些气不过,无奈此人武功高强,让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如此,只能静待其变了。 慕容山庄坐落在闻名遐迩的清霞山之上。 一路行去,身旁风景如画,林木葱茏,溪流欢唱,山水相依,水树交融,芦苇丛生,鸟语花香,动静有致。 马车到得山庄门口时,凌萧若被老帅哥拎了下来,她盯着那方被揪得有些褶皱的衣衫生气地瞪眼道:“放开我的衣领。” 真不知道古代这些人为什么都喜欢抓她的衣领,小的是这样,老的也是这样,她究竟招谁惹谁了? 老帅哥在见到凌萧若瞪起的眼眸时,旋即放开了拎住她衣襟的手。 凌萧若被放下后抬眸看了看府门前的牌匾,慕容山庄四个描金大字在骄阳之下散发着耀眼金束,光芒万丈。 这时,有一名年纪稍大的婆子从府门口出来,她在见到老帅哥时,恭敬地颔首道:“老爷,您回来了?” 凌萧若眉毛一蹙,收回视线看向老帅哥,此时方知身旁的老帅哥原来就是那指定她是第一的慕容山庄的老爷,这个死老头子很是一点规矩都不讲,竟然直接说她是第一名,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慕容擎天冷着一张脸,问道那婆子:“青山有没有逃出去?” 那婆子颔首回道:“没有,少爷还未解开您锁住的|岤道呢。” 慕容擎天闻言,唇角微微一扯,哼道:“就他那武功,还要再学十年才能解开他老子点的|岤道。” 那婆子闻言赔笑道:“老爷说得是,”说罢,她转眸看了看凌萧若,随后问道:“老爷,这位便是少爷的丫鬟么?” 慕容擎天眉毛挑了挑,说道:“是的,你先带她去少爷的房间,让他们先认识认识。” 那婆子听后点头道:“好的。” 慕容擎天撂下话语后便径自离开了。 凌萧若见他离去,扯着嗓门在他身后喊道:“死老头子,我还没有答应当你家少爷的丫鬟呢!你这是强买强卖!” 这个死老头子真是直肠子一根筋,她有说要当丫鬟么?他还知不知道什么是人权? 慕容擎天的步伐十分之快,不待凌萧若说完话,青色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婆子见凌萧若气得眼眸都快瞪出来了,她好心地劝道:“姑娘啊,我家少爷可是英俊得紧啊,有许多姑娘都想当他的丫鬟来着,你为何这般不识好呢?” 凌萧若一听, 呲牙咧嘴道:“老娘不喜欢!” 许是因着她的声音太过尖刻,那婆子在听后忍不住抽搐了一番,不过,喊归喊,因着凌萧若被封了|岤道,是以,她终究被那婆子带到了慕容山庄少爷的院落之中。 一进院落,还未来得及看清楚院落的风景时,便听一阵男子的低喝声从房间之中出来。 “爹,你烦不烦啊?都说我不要娶其他人了!” 凌萧若在听见这声低吼时,唇角禁不住狂烈搐动起来。因着这个声音实在是熟悉得紧啊。 他,怎么会是慕容山庄的少爷呢? 凌萧若眼眸往上翻了一下,果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第079章 只想娶她 凌萧若因着被那老男人点了|岤道,是以,她是被人抬进慕容少爷的院落之中的。 到得房间门口时,她被救了下来,那婆子招呼小厮们打开了房间门,随后将凌萧若给抬了进去。 当凌萧若看见房间内的景象时,秀眉不禁往上挑高寸许。 这个房间是一个套件,外面是厅,里面是房间,厅内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义薄云天四个描金大字。 凌萧若在看见那四个字时,不禁低头呸了一声,还义薄云天呢,专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视线下移,当她看见那个被绳子五花大绑在两旁座椅之上的男子时,眼角再次闪动起来。 此次的惊诧并非因着看清楚了男子的长相,因为她在外听见他说话时,便已知晓他是谁了,而今她之所以惊愕没事因着他此刻的面容与衣着。 只见他曾经俊美无铸的脸上青肿瘀痕一片,眼睛整个被打得跟熊猫一样,身上青色的衣衫也有许多划破的痕迹。 这个身穿破烂青色衣衫,头束单髻,上戴青玉簪的男子便是他的三师兄,子潺。 或许,她现在应该称呼他为慕容青山,才对。 就他现在这样一副尊容,怎么能够称得上英俊无双呢? 那婆子在看见凌萧若惊愕的表情时,有些尴尬地赔笑道:“菁姑娘,我们少爷的脸只是暂时变成了这样,很快就能恢复了。” 也不知道老爷是怎么想的,为何动不动就将啥也打成这般模样,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也舍得这般打他? 那个本来还在挣扎着身上绳子的人在听见婆子的话后,眼眸一瞪,朝她低喝道:“孙嫂,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将我身上的绳子给解了。” 孙嫂闻言,从怀中掏出一根手绢儿轻轻蘸干了慕容青山额头上的汗水,摇头道:“少爷,不是老奴不肯,而是老爷他……他有命令在前,只让您自己挣脱。” 慕容青山俊眉一蹙,那张被打得有些变形的脸更加扭曲起来,他横道:“他为了什么要我娶那些我不想娶的女子?会琴棋书画,会诗词歌赋,就会很好么?” 娘亲在世时,听说乃是胤东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会无一不精,可是,爹喜欢这样的女子,不代表他就喜欢啊?爹为何这般强求于他? 凌萧若在听见他的话后,眼眸瞬时挑了挑,终是明白了那个老男人召开比试的目的,原来,他根本就不是在招丫鬟啊,他这是在给他儿子物色媳妇呢! 靠,孰可忍,孰不可忍! “你以为谁很想嫁给你啊?”为了避免慕容青山认出她来,凌萧若眼眸一瞥,变换了一下声音开口说道,出口的话语冷凝一片,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之气。 慕容青山在听见这句话时,眼眸一瞪,仿似才发觉屋内还有其他人一般,他转眸看向孙嫂身后的女子,只见她穿着一条简单的素色衣衫,浓黑乌泽的发丝于发顶上轻轻挽起一个发髻,整个人若清新脱俗的荷花一般,耐人寻味。 这个女子便是他父亲找回来给他当媳妇的人么? 长得倒是绝色倾城,可惜,却不是他喜欢的那一个。 他都已经放了话出去,说要娶子青了,大丈夫一言九鼎,怎能出尔反尔呢?即使现在子青失踪了,但是,他总会找到她的。 他超凌萧若摆了摆手,说道:“既然不愿嫁,你便离去吧。” 凌萧若眼眸一瞪,横道:“你以为是我自己进来的,还不是你那个不讲理的老子把我给抓进来的。” 慕容青山闻言,眼眸微微一转,他看了一眼凌萧若,当他看见她眸中闪过的清灵之光时,便知此女子乃是聪慧的,他心思一转,便生起一个妙计来。 他瞥了一眼孙嫂后,说道:“孙嫂,我想跟她单独说会儿话,行不行?” 孙嫂闻言即刻点头道:“老爷吩咐老奴将菁姑娘带过来,就是为了跟少爷您认识认识的。” 说罢,她命人将凌萧若抬到临近慕容青山的位置旁坐了下去,然后躬身退出来房外,将房门掩好后便静候于不远处的地方。 待孙嫂退出房门后,慕容青山转头找凌萧若小声说道:“如若你想出去,只能与我合作,你肯是不肯?” 慕容青山目光深邃一本正经的模样,本来也没什么可笑的,只是他顶着一张大花脸,眼睛成熊猫状,再加之凌萧若又想起为他治病时,他那张涨得通红的脸。 一个没忍住,竟是仰首大笑起来。 “哈哈哈……” 她发誓,这是她穿越到古代来后最想笑的时刻。 他那张熊猫脸,再配上一副严肃的模样,真的,好好笑! 慕容青山见面前女子笑得形象全无,如若不是被点了|岤道,想必她会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他拧着眉问道:“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因着身子不能动,凌萧若只能用面部表情来表达她此刻的表情,隔了好一阵,她才收住笑,她说道:“没什么,你继续说吧,如何合作?” 慕容青山见她瞬时收了笑,也没做多想,只压低声音说道:“我爹这个人除了脾气有些冷之外,他的心肠并不坏的,不过,他却有个毛病,就是他认定的东西就一辈子不会改了,所以,他认为你适合嫁给我,那么,你就一定得嫁给我,否则,追到天涯海角,他都会将你抓回来的。” 凌萧若眼眸抽了抽,说道:“不是吧,这不是偏执狂么?” 慕容青山点了点头,思绪仿似回到了很久以前,他叹息道:“许是陈年旧事对他打击太大了,然后他就变成了这样。”叹息之后,他又接着说道:“不过,你也不用灰心,过几天呢,山庄里回来一个贵客,那个客人是爹的重要客人,爹在见客时,是他警惕性最低的时候,我们趁那个时候逃出山庄。” 凌萧若点了点头:“那你的逃跑路线,好么?” 慕容青山闻言,哼了哼,扬眉状似骄傲地说道:“那路线自然是好的,我已经成功脱逃无数次了。” 凌萧若在看见慕容青山的神情时,总觉得有点不靠谱,遂问道:“那你没有成功的次数呢?” 慕容青山听闻后,转眸朝凌萧若尴尬一笑,清了清嗓子后回道:“不成功的次数自然比成功次数多,不然,我怎会被他绑成这样呢?” “我靠!”凌萧若听后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她就说他不靠谱呗?果真被她猜中了。不过,他的诚实倒是哪能可贵,她盯着花脸的他,唇边于不经意中笑意,为何此次相见,她竟是觉得子潺其实是那么地可爱呢? 这对父子还真是有意思,一个逃一个抓。她万万没有想到子潺的父亲竟是这般模样,枉他还是一庄之主呢。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慕容青山在听见凌萧若的低嗔声时,转眸看了看她,旋即说道:“这几天便委屈你当一当我的丫鬟了,我爹这个人最不喜有人忤逆他,你若忤逆他,他会更加强制的压你,是以,你先软一软吧,左右不过几天的时间。” 凌萧若见他倒是为自己着想,忽而心中暖暖一片,从未知,苍山之巅的初遇会给她带来如此多的际遇,让她有些时候都不敢相像,这些事情竟然都是真的。 温暖之际,凌萧若似乎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情。一旦想到,她便问了出来:“对了,方才听你说不想娶其他人,那么,你想娶谁?” 问完之后,凌萧若在心中双手合十,向上帝耶稣基督圣母玛利亚祷告,他想要娶的人可千万不要是自己啊! 然而,她的美梦总会被击碎,因为慕容青山是这般回答她的:“我曾经说过要娶一个女子,是以,我这一生,便不能再娶其他人了。” 这一刻,凌萧若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真的好想把鞋子脱了,用鞋底抽他啊,他还说他老爹是一根筋,他不也一样么?她现在超级后悔那一夜,她怎么就爬上他的床了呢? 因着心中的愧疚,凌萧若循循善诱道:“那你想娶的那个女子,愿意嫁给你么?” 慕容青山闻言,曾经带着华彩的俊眸忽然之间变得黯淡了一些,他说:“她说她不愿意。” 凌萧若嘴一咧,跟着说道:“那不久结了?她都不愿意嫁你,你又何必一直想着要娶她呢?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凌萧若说完之后,慕容青山竟是重复起她的话来,他反复琢磨一阵子后,摇头道:“不,我此生只愿采摘这一枝花,只想娶她而已……” 他终究与子青同床共枕过,他都已经玷污了人家女儿家的名誉了,怎么能够不娶她呢?如果这样,岂不是会被天下人耻笑?笑他慕容青山一点担当都没有? 凌萧若见他还不开窍,忽而转了转眼眸,继续努力地问道:“那你爱她么?” 慕容青山在听见爱这个字的时候,忽而敛住了俊眉,似在深索这个问题。 他爱她么?其实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因为,他好似也不懂什么叫爱。 慕容青山俊眉微蹙,问道:“什么是爱?” 凌萧若笑了笑,回道:“爱,其实是一种感觉,就是你看见她时就想要拥抱她,想将她融入你的骨血之中,爱就是你在看见其他男子拥住她时,你会嫉妒得发狂,恨不能将那男子杀掉,爱就是你一刻钟没有看见她,思念便如潮水般泛滥而出了,爱就是无论多么艰辛,你也与她有着同生共死的信念,你对她,有这样炽烈的感觉么?” 慕容青山在听见爱的定义时,似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原来,爱情竟是这般地荡气回肠,激|情四溢,回想他与子青走过的每一幕,他好像也没有这般强烈的感觉,但是,这跟娶她并不矛盾吧? “不行,我还是只能娶她!”思忖良久之后,慕容青山依旧给了凌萧若同样的答案。 此话一出,凌萧若只觉铺天盖地的龙卷风朝她侵袭了过来,那风势待着狂狷的力量,似要将她整个吞噬一般,她的眼前瞬时黑暗一片。 黑暗之后,她真是恨不得拿个铁锤将他敲醒,他是猪变得啊,看着样子挺机灵的,怎么蠢成这样? 凌萧若狂烈地摇动着头,无语道:“我要疯了……” 算了,她决定不再理会他了,浪费这么多唇舌,他竟然依旧不开窍,简直浪费她的口水,先不管了,说不定,终其一生,他都再也见不到装扮成子青的她了,如此,娶她一事应该也是不了了之了。 现如今,她倒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如何在他的协助下逃离慕容山庄才是。 · 时间似流水一般潺潺而过,转眼间便是五日过后了。 这五日里,凌萧若变身为慕容青山的丫鬟,住在了他的院落之中,虽然不用日夜伺候着他,但是,给她的感觉总是有些不好的。 在山庄的日子里,她终是知道了慕容山庄的威名,慕容老爷子靠经商发家,慕容家所涉及的行业包括茶园,银庄,酒楼,布坊,商铺遍布胤东,临南也有许多他们的商铺,燕北和漠西皆有涉猎,但是数量却不多。 因着家大业大,是以,在胤东,慕容山庄被人们称为第一山庄。 而慕容青山自幼便风度翩翩,美名在外,所以,追求他的女子倒也数不胜数,只不过,他常年不在山庄,那些慕名前来的女子倒是经常迟到闭门羹。 凌萧若在听见这些话后,对子潺当日表现出的视死如归表示深切地理解。 慕容青山脸上的伤很快就好了,也恢复了他往日俊美的容颜,凌萧若从其他下人那里得知,慕容青山脸上的伤并非老爷子故意打的,而是他与老爷子比武时,技不如人,被打伤的。 慕容老爷子的武功竟是这般高深么?真是有些让人意外。 五日来,凌萧若没有再见过慕容老爷子,但是,她总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许多眼睛在监视着她,那些人应该是老爷子派来的人。 这日夜里,她从大厨房端了一些小食,穿过花园准备朝慕容青山的房间行去时,忽然听见一阵细微的人声穿了过来。 恍惚之间,凌萧若似听见了一个比较熟悉的声音,不过,因为隔得比较远,山上的风声也比较大,是以,她不能当即推断出是谁的声音。 因着好奇,又因着此刻已经无人监视她,凌萧若脚步移动便朝声源处移动了一下,想要去看看那人究竟是谁。 她端着食盒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快到一处庭阁时,却见前方出现了两个黑色的身影,前方那人身穿黑色衣衫头上戴着黑纱,而她身旁的人也穿了一身黑衣,不过脸部却是显露在外的。 从她们的身影一望便知,是两名女子。 她二人沿着石砖地面朝前行去,凌萧若踩着猫步敛住了呼吸,跟在了她们的身后。 待她二人行出一段路时,慕容擎天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路的尽头。 他在看见那两名女子时,微微一颔首,朝前面那个头戴面纱的女子说道:“请入内说话,一路之上,辛苦了。” 虽然他的腰身并未垂得很低,但是,凌萧若却能听出他话中的恭敬之意,慕容擎天这个倔强的死老头子,竟然也会对人毕恭毕敬?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是谁? 此时,院墙之外,掠过一阵微风,风儿轻轻扬起,于不经意间带起了女子覆面的黑纱。 面纱之下,是一张精致美丽的容颜,眉若远黛,眸似秋水,孤月映得她如玉的脸庞变得更加细若凝脂。 只那惊鸿一瞥,凌萧若便看清了她的容貌,一旦看清,她不免瞪大了眼眸,犹自不敢想自己所看见的一切。 那女子因着面纱被拂起,她旋即抬手将面纱盖上,随后对慕容擎天说道:“好的。” 此声一出,凌萧若更加断定自己的猜想了。 她脑中惊愕一片,瞬时滚烫起来,因为,她着实猜不出任何理由,可以在慕容山庄看见尹致远的娘,尹夫人。 她来慕容山庄做什么?她戴着一副黑纱,很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来了慕容山庄,她的目的是什么? 凌萧若在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后,脑中有些浑噩,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待在此处,遂抬步想要离开。然而,当她刚一抬步,却听一名女子的急喝声瞬时传来:“是谁在那里?” 娇喝声之后,凌萧若只觉空气之中传来一股寒凉的杀意,怔愣间,雪花宝剑已经朝她刺了过来。 月夜之中,传过一道冷厉的寒芒直刺她眸。 凌萧若瞬间敛了气息,停顿住了脚步不知该如何动作。 她该怎么办?如果被尹夫人发现她在这里的话,后果会怎样? 凌萧若脑中嗡嗡一片,平日机灵的脑袋似乎有些不够用,当下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当她以为她会被那宝剑刺伤时,却觉眼前黑影一闪,下一秒钟,她已被人捂住嘴唇卷起身子朝另一个隐蔽处飞掠了过去。 那人在将她抱出后,手指旋即一弹,朝另一个方向打了一记指风过去。 “喵——” 随着他指风的弹出,一阵猫叫声传了出来。旋即,一只雪白的猫儿跃出矮丛,穿梭着离去了。 “主子,是只猫!”那个持剑的女子在听见猫叫声时,收了手中宝剑,低声回道。 此声过后,是长长的静默,凌萧若隐在黑暗之中,大气不敢出,而她身后的男子也是敛住了呼吸,静待其变。 静谧良久之后,尹夫人说道:“我们进去吧。” “好的。”慕容擎天恭敬的话语随之而来。 脚步声缓缓响起,待众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时,慕容青山方才松开了捂住凌萧若嘴唇的手,松开之后,他兀自呼了一口气。 凌萧若在感觉到慕容青山的紧张时,须知那个尹夫人定是非同一般的人,她转头随口问道:“她是谁?” 慕容青山闻言,俊眸中泛出了深沉的含义,他俯身凝望着凌萧若,眸中没有前些日子的温润,而是被冰冷所代替,只见他冷冷说道:“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就别问!” 凌萧若听后,一颗心往下沉了沉,她还从未见过慕容青山如此骇人冰冷的一面,原来,他也可以这般冷漠的。 看来,尹夫人其人,在慕容山庄,是个不能被提起的话题。 “哦。”因着被莫名其妙地凶了一下,凌萧若只讪讪地说了一个字。 慕容青山许是听出了她话中的端倪,沉默一阵后,他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一切了,今夜便送你下山。” 凌萧若点头道:“好的。” 而今,尹夫人来了慕容山庄,她更不能待在此处了,不然她还如何去燕北找玉佩? 说完话后,凌萧若淡然地推开慕容青山,旋即朝他的院落行去,她需要简单收拾一下行李还有银两,这些是她在路途上所必须的。 收拾完行李之后,慕容青山便带着凌萧若到得了院中的一处破败的院落,那院落之中有一处矮房,推开破旧的房门,四处都挂着蜘蛛网。 慕容青山带着她进了房间,随后找到机关,打开了一个地下通道,沿着狭长的甬道朝前走了好一阵子,方才到得出口处。 出口外是一片山地,幽冷的月光洒在青草之上,泛着幽幽白光。 山地里栓了一匹马,慕容青山飞身上了马,上得马后,他俯身将手递向了凌萧若示意他扶她上马。 凌萧若眼眸一挑,看了看马匹,随后一手搭在鞍前的铁架子上,脚步一旋,从慕容青山的前方横跨而过,利落轻巧地上了马。 慕容青山见状,微微吃了一惊,旋即,他扯动缰绳,脚夹马腹,朝前奔驰起来。 由于是逃跑,是以,驰马的速度非常之快,还好凌萧若比较习惯了马儿的颠簸,否则非把她胃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不可。 马儿飞奔在漆黑的山路之中,远处是连绵不绝的山脉,黑压压一片,深秋的风已经冷得有些瑟人了,风声呼呼而过,刮得凌萧若本就柔嫩的皮肤一阵阵刺痛。 飞奔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到得了一处小小的村落,因着家家户户亮着灯,是以,天边有些微微泛红,到得村庄口时,慕容青山拉住了缰绳,他翻身下了马,站在马下对着马上的凌萧若说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凌萧若俯视着他,目光淡淡,说了一声:“嗯。” 慕容青山松开了缰绳,本想就此离去,然而,转身之际,他还是回转身问道 :“对了,你要去哪里?” 凌萧若看了看远方,回道:“我要去燕北。” 慕容青山闻言,眉头蹙了蹙,说道:“燕北现在内战在即,兵荒马乱的,你还是过段时间再去吧,当心些。” 她一个长得如此美艳的女子去那兵荒马乱之地,可真不是一件好事。不过,这些却也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凌萧若闻言点了点头,回道:“好的。” 慕容青山朝她微微一笑,扯动了一下唇瓣后便转身飞掠而回了。 凌萧若看着他渐渐远去的青色身影,青色与浓黑的夜色融合在了一起,回眸间,他的身影早已远去。 再见了,子潺,谢谢你! 凌萧若叹了一口气后,便翻身下马进了村庄。 休息了一宿之后,翌日清晨,凌萧若便牵着马儿上了路,由于身着女装甚为不方便,而她的容颜又太过娇媚,是以,她戴上了子青的那副人皮面具,在村里置办了一套男装后便启程北上了。 北上的日子,因着离寒地越来越近,是以,风声也愈加沧桑凛冽起来,还好凌萧若戴着人皮面具,不然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可真要被刮出数道红痕来。 风雨兼程的日子虽然艰辛,但是,凌萧若的心确是畅快的,因为这里无拘无束,无牵无挂,只有她自己,在旷野之中策马狂奔。 行路数日后,凌萧若终是到达了燕北境内,甫一进入燕北,凌萧若便能感觉到动乱之气。 燕北临近胤东的城镇虽然还没有开始打仗,但是,城中的两股势力已经开始相互较劲了。 城中好些个地方都在招兵买马。凌萧若看了看,心下有了一个想法,她打算去应征军队的军医,如此,在救死扶伤的同时,见到大师兄的可能性应该比较大,不然,想要见到大师兄的面,怕是难上加难,只怕她还没有冲到他面前去,就已经被矛戟给刺穿了。 她去到燕北太子招兵的地方排了队,等到她时,招兵那人一看她的个头就嘲笑起来:“我说小子,我们现在是在招兵,不是在招清官,你清瘦成这般模样,如何上战场?” “哈哈……” “是啊!这也太弱小了!” 凌萧若见这些人如此嘲笑她,她旋即一愣,一掌拍在桌子上,那力道大得惊人,似乎都能震动桌下的一番土地一般。 “有什么好笑的?你没有听过,白猫黑猫只要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么?” 招兵之人在凌萧若打了一掌桌子后,旋即愣了一下,怔愣须臾,他眉头皱起,摆手道:“去去去,回家生儿子去吧!” 说罢,竟是不给凌萧若开口的机会,命令他身旁的两名男子将凌萧若架走。 那两名男子得令后,准备来架凌萧若,那两人刚一伸出手时,只见凌萧若的身躯朝旁一侧,她旋即侧身抬脚便是一记霹雳旋风腿,一串连环,狠狠地踢在了那二人的脸上。 “唔……” 那二人吃痛,旋即捂住脸,颓然地倒在了地上。 招兵之人在看见凌萧若的身手如此之好时,他瞪直了眼眸,从座位上站立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盯着凌萧若看:“你……” 凌萧若一脚踢完之后,她缓缓收了脚,随后拍了拍袖子,转眸对招兵之人说道:“现在,你想让我加入,我也不加入了,再见!” 说罢,她一掀袍,英姿飒爽地拨开人群朝外行去。 “这个……”招兵之人眨了眨眼眸,依旧处于怔愣之中。 凌萧若出得人群之后,狠狠地骂了一句:“狗眼看人低。” 瘦弱就不得上战场了么?真是的! 由于愤懑,凌萧若准备牵回马匹朝下一个城镇进发。 然而,当她转身去牵马儿时,离她不远处的几名男子在看见她时,低声议论道:“这个不是那个女子么?” 另一人跟着说道:“对啊,她怎么换成了男装?还是说,她本来就是个男人?” 他们之中,一个看着像是领导的人捶手道:“不管她是男是女,先将她抓了再说,主子一定会高兴的!到时候就会赏我们兄弟继续跟在他身边了!” “好!” 说罢,那个领导者勾了勾手指,说了一个抓捕的计划,众人点头后便各自散去了。 凌萧若牵着马儿出了城了之后,便跨上马匹一路朝北行去。 塞北的天空洁净而纯洁,蓝蓝的天上白云飘走,吹起葳嶷青草,熠熠生辉。 凌萧若在官道上飞奔而驰,身旁树木迅速地倒退,当她行径一阵后,忽觉一股巨大的拉力套住了马蹄,由于马儿忽然止步,她措手不及,整个人从马上飞了出去。 她的内力没有恢复,轻功自是没有,如此一摔,将她整个人全然抛了出去。 马儿因着蹄子被套,迅速倒在了地上嘶鸣哀叫起来。 凌萧若双手挥舞想要抓住一些东西,然而,因着速度太快,她终是撞击在了一棵大树之上。 背部瞬间撞击,带来了剧烈的疼痛感,凌萧若喉头一甜,朝外闷出一口血来。 “咳咳……”她捂住胸口,咳嗽起来。 当她刚想站起身时,忽觉头顶之上似黑云压顶,只见一块巨大的黑布朝她头顶压了下来,将她彻底照在了黑暗之中。 “是谁?你们要做什么?”凌萧若双手撑着黑布瞪大眼眸厉声喝问起来。 然而,当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时,瞬觉肩头一痛,下一秒钟,她便闭上了眼眸,彻底晕厥了过去。 第080章 月夜重逢 凌萧若再度醒来时,只觉头晕脑胀,整个身子不断上下摇晃,本就混沌的意识更加七晕八素起来。 她睁开眼眸,发现眼前依旧黑暗一片,身旁传来了嘚嘚的马蹄声,让她知道此刻自己是置身于马背上的,坚硬的马鞍抵得她腹部胀痛起来。 “唔······”凌萧若张口想要打搅,然而发出的却是呜呜声。 到底是谁抓了她?他们要做什么? 由于无法说话,又无法动弹,凌萧若只得任由他们将她带去未知的以后。 因着黑暗,凌萧若根本就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只知自己晕了又醒,醒了又晕。 最后一次,当她刚刚陷入昏迷状态时,却觉一阵天旋地转后被人摔在了地上。 “唔······”凌萧若吃痛,忍不住皱着眉头痛呼起来。 还未痛呼完毕便挺头上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子声音:“这位大哥,麻烦您去通报一下泰峰,说薛凌来找。 凌萧若眼眸一眯,只觉这个声音陌生得紧,这个人为什么要抓她? 男人闻言,即刻道:“你们在这里先等着,我进去通报一下!” “好的,好的。”唯唯诺诺的声音旋即传了过来。 凌萧若只觉一阵跑步声渐渐远去,隔了良久,又一阵跑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脚步声到时,只听男人说:“泰将军让你们进去。” 薛凌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将凌萧若扛起朝军营里行去。 凌萧若只觉被人抬了起来,头部和脚步被人抗住,可是整个人身子却是往下坠去的,这个姿势让她十分难受。 一行人穿过密密麻麻的军帐终是到得了泰峰的军帐,到达之后,凌萧若整个又被摔在了地上,虽是泥土,但是,与肉相撞,总是会疼的啊! 龇牙咧嘴间,便挺头顶上方传来一阵男声,他说道:“好小子,主子把你发配到栾梁了,你不再那里好好值守,跑到这里来作甚?” 薛凌之前犯了一些事,被发配了,命他无急事不要返回主子跟前儿。他在听见泰峰的话后,上前在泰峰跟前儿小声说道:“小的有好东西要献给主上。” 泰峰闻言,挑了挑眉,疑惑道:“好东西?什么好东西?”说话间四处搜寻起来,却只发现了眼前的一团黑布。 薛凌转眸望了望,毕竟那些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不然主子肯定会杀了他的,他上前附耳在泰峰跟前儿说了一句话。 之间那泰峰听闻后眼眸也亮堂起来,说道:“当真?她在哪里?” 薛凌点了点头后指着黑布说道:“就在这里面,我们费了好大功夫才抓到她的。” 泰峰看了一眼黑布后,随后说道:“走,现在就将她扛去主子面前,自从那一次输了阵之后,主上一直闷闷不乐呢。” 薛凌点头后便吩咐其他几人将凌萧若扛起朝中军大帐行去。 凌萧若一路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但是,却始终没有听懂他们说些什么。 又是一阵摇晃之后,凌萧若再次被摔在了地上。甫一着地,凌萧若只觉火冒三丈,就算她现在面容不太好看,但是,她好歹也是个女人,好吧?这些人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么? 摔在地上之后,凌萧若就听见一阵低沉而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泰峰,何事叨唠?” 泰峰手握宝剑,上前一步颌首道:“启禀主上,属下得到了一个好东西,要献给主上呢。” 凌萧若在听见东西时,在心里骂道:你他娘的才是个东西呢! 轩辕宏眼睨了一下地上的黑色口袋,又看了一下泰峰那张阿谀奉承的脸,眉眼一挑,说道:“行军打仗在外,本王对女人不感兴趣。” 言罢,继续低头看军事布阵图。 泰峰闻言,躬身上前道:“主上何不先看看她是谁呢?” 轩辕宏听后,再次抬眸看向泰峰,思索一阵后遂命令道:“打开让本王瞧瞧吧。” 一阵对话之后,凌萧若只觉这个本王熟悉得紧,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可是却又偏偏想不起他到底是谁。 正思忖间,一阵白亮的光束刺痛了凌萧若的眼眸,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眸,亮光刺来的同时,凌萧若只觉肩背被人点了一串,嗓子瞬时通畅起来,好似哑|岤被人解开了,不过,身子似乎仍旧不能动弹。 轩辕宏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等待着此女究竟有何等的绝色倾城,能让泰峰这般献媚。 凌萧若被放出来后眨了眨眼眸,终是看清楚了周围的一切,她此刻身在一个灰白色的帐篷之中,这个帐篷高三米,直径大概有八米左右,是个非常宽大的帐篷,她扫视一眼后,眼眸一瞥,终是看见了坐在前方座椅上的慵懒男子。而轩辕宏也在此刻将视线放在了凌萧若的身上。 轩辕宏身穿银色铠甲,头束金冠,虽是着的军装,但是,依旧华贵逼人。 凌萧若眼眸一瞪,这个男人不正是那个在华山输棋之后脱裤子的男人么? “是你?” “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语气声调之和谐让站立在旁的泰峰与薛凌二人不禁吃了一惊。 凌萧若眼眸瞪大,这个男人自称本王,他是谁?莫非他也是燕北的幌子么?难道,他就是那个抓了寒影的轩辕宏? “你是轩辕宏?”因着心中所想,凌萧若竟是问了出来。 不待轩辕宏回话,却听泰峰拔出宝剑在旁厉喝道:“王爷的名讳岂是你能如此呼喊的?” 凌萧若眼眸一跳,斜眼睨了一下泰峰手中的宝剑,应道:“哦,王爷好。” 轩辕宏万万没有想到,子青会落入他的手中,他扬起放置在唇边轻轻地摩挲着,不屑道:“是本王,怎么,没有想到会落入本王的手中吧?” 凌萧若眉毛一挑,神情一转,有样学样地不屑道:“怎么?你这个手下败将将我擒来是为了自取其辱么?” “啪——” 轩辕宏一听之下,气得拍案而起,怒道:“你这个死丫头,本王上次是中了你的圈套才输给你的,你以为你的棋艺很精湛么?” 他从小引以为傲的便是他那精湛的棋艺,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横扫燕北,漠西,从未有人赢过他,而这个死丫头先是扰乱他的心境,而后还让他当众脱了裤子,这叫他堂堂亲王的颜面何存? 凌萧若闻言,点头道:“哦,本王你上次是因为我的捣乱才输了,要不,咱俩再战一场显示你雄厚的实力?” 说完之后拿眼睨着他,他这个小样儿经不起激将,自从上次华山之行后,她便深谙此道了。 只要他愿意与她下棋变好,那么一切,也就有戏了。 轩辕宏闻言,眼眸一瞪,旋即朝泰峰喝道:“拿本王的玉质棋盘来!” 凌萧若眼眸微睁,心下甚微满意。 泰峰闻言,眼眸微微跳动,主子果然一遇见下棋,神思就有些不正常了,而今,大战在即,他们与云景轩的大军隔山对峙,他倒是不担心云景轩深夜来袭,竟然还有闲情逸致与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下棋。 都说红颜祸水,看来,这围棋却也是祸水啊!害人不浅! 泰峰与薛凌乃是粗人,再加之,燕北本是塞外国家,民风淳朴,不善于琴棋书画,是以,皆是有些不懂棋中之奥妙的。 泰峰心下虽然有些排斥,但是,主子的话仍旧是要听的,他转身将收藏在书架内的棋盘给拿了出来。 棋盘拿出来后,她点开了凌萧若上半身的|岤道,随后将她放置在了椅子之上。 凌萧若与轩辕宏对面而坐,相对而视,蓄势待发。 然而,当轩辕宏以为子青会直接落子时,却见她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个棋子。 而那凌萧若在看见那个玉质棋盘时,那一颗颗珠圆玉润的棋子当真亮了她的眼,她不禁微瞪了眼眸,拿起一颗白子,感触了一下那冰肌玉骨之感。 “哇,这围棋实在太漂 九师妹 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28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28部分阅读 亮,太奢华了!”虽然她对玉石没有特别深的研究,但是,基本的好坏还是能够分出来的,而她手上拿着的白棋子,乃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打磨而成的,拿在手中只觉细润滑腻,观之则觉赏心悦目啊! “啪——” 然而,当凌萧若还未感叹完时,手臂便被轩辕宏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他从她手中拿过棋子,小心翼翼地放回了棋盒之中,低喝道:“别将口水喷在上面了,本王有洁癖!” 凌萧若闻言,抬眸看向轩辕宏,唇角抽搐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个当中脱裤子的死男人竟然说自己有洁癖?说出去还不笑死人? 她望了望低头整理好棋子的轩辕宏,从未想过,这个在华山之巅当众脱裤子的男人竟是这般爱好围棋,那样子差不多已近痴迷的状态了。瞧他爱护棋子的模样,貌似比疼爱他老婆还要仔细一分!真是有意思! 这一次,轩辕宏拿好了棋盘,没能让凌萧若抢到了白子,他将黑子棋盒推至凌萧若跟前,垂眸懒懒道:“你仔细点啊,这黑玉乃是本王费了好大功夫才从山里采到的,若给本王摔碎一颗,本王就拔了你的皮!” 凌萧若闻言撇了撇嘴,伸手拿了一颗黑子落在了西南面的星角之上。 轩辕宏拿着白子,放在了另一侧的星角之上。 如此一来,一颗白子一颗黑子,轮番落下后,立于他二人身旁的泰峰与薛凌已经实在受不住了,他二人看不懂棋路,站在原处只觉如针刺般难受。 时间一来一去间缓缓流逝,晃眼间,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 凌萧若被抓至中军大帐时是正午十分,而今,已经夕阳西下了,橙色的夕阳照在灰白色的大帐之上,染红了半边军帐,红彤彤的一片,煞为耀眼。 且看那棋盘,二人争锋相对,白子黑子各占一半天下,轩辕宏手中拿着一颗白子迟迟没有落下。 凌萧若眼眸盯着棋盘,余光却是瞥着轩辕宏,这个男人的棋艺也算是精湛的了,不过,与她相比倒还差上一些,她今日是故意没有显露太高水平,因为,她的墓地并不是与他下棋,二十如何从他的军营里逃脱出来。 “唔······”由于站的泰国疲累,泰峰竟是于不经意间打了一个哈欠。 轩辕宏在听见他的哈欠声时,抬眸不悦道:“看不懂就给本王滚!” 泰峰闻言,瞬时站直了身子,颌首回禀道:“末将即使卡不懂也要在这里守候着王爷!” 凌萧若闻言,抬手想要捂唇笑出声来,岂料,她这一抬手时,弧线没划好,竟是撞上了棋盘,因着行军在外,军帐里的桌子都不是十分宽大,而那棋盘本就比桌面要大,随着凌萧若这一撞,棋盘跟着倾斜起来,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整个似滑坡一般朝下滚落而去。 “哗啦啦——” 凌萧若虽然接住了棋盘,但是,棋盘上的黑白子撞到了一处,方位终究是被打乱了。 轩辕宏见状,瞪眸喝道:“你这个死丫头,这是在做什么?” 凌萧若陪着笑,尴尬道:“我只是想笑一笑而已,不过,这个也没什么吧,你还记得方才的棋局么?” 轩辕宏眉头一皱,没好气地回道:“当然记得!” 这一盘棋十分精妙,每一个落子,他自然是记得的。 凌萧若闻言,撇了撇嘴,说道:“那我们摆回去,不就是了?” 说罢,伸手将那些棋子一颗颗地摆了回去,她在摆放的时候,不仅动了黑子,还动了白子,而轩辕宏也在摆放白子的同时摆放了黑子。 由于二人的记忆力都是超强的,是以,不一会儿便将原先的棋局原封不动地摆放了回来。 当棋局摆放回来之后,泰峰犹自不敢相信地惊叹道:“你们居然可以将棋一点不变地摆回去?” “不懂棋就滚!” “不懂棋就滚!” 泰峰的话语声落下后,只听一男一女的声音穿了过来,泰峰听见后有些瞠目结舌地望向了凌萧若。 貌似,她是个阶下囚,好吧?为何她竟然像王爷那般骂他?她凭什么? 凌萧若与轩辕宏二人沉浸在棋局之中,完全视身旁的人为无物,因此,泰峰在这一刻被彻底无语了。 他眼角微微抽搐,觉得自己好不委屈。 一局棋摆是摆回去了,但是轩辕宏仍旧没有想到下一步棋应该如何走,思索良久后,他抬眸对凌萧若说道:“本王要先休息一会儿,这局棋先摆在这里,稍后再战。” 凌萧若活动了一下肩背,附和道:“好啊,我的肩膀也酸得不得了。” 轩辕宏说完话后,便径自掀帘出了大帐,在外面透透新鲜空气的同时继续思索棋局。 而凌萧若因着是阶下囚,是以,她留在了大帐之中,被泰峰和薛凌二人虎视眈眈地盯着。 凌萧若一直坐在帐篷中枯等轩辕宏的下一步棋,不多时,因着困倦,她竟是偏头仰在椅子上睡着了。 当轩辕宏想好下一步棋该如何走时,终是掀帘进了帐篷。 他一走进帐篷便看见凌萧若昏睡般地仰躺在了椅子上,她嘴巴微张,眼眸紧阖,那样子像似要流出口水来一般。 轩辕宏在见到如此睡相的凌萧若时,忍不住摇了摇头:“而皇兄莫非当真喜欢这个女子?” 就凭这长相,她与而皇兄也实在太不相衬了! 由于心中有些恼火,轩辕宏沉声喝道:“起来了,本王想到下一步棋该如何走了!” 凌萧若一个机灵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她抹了抹唇角,将那快要流出来的口水生生地吞了回去,随后,仍旧有些睡眼惺忪地看着轩辕宏,问道:“终于想好了?” 轩辕宏低哼一声:“那是,我们继续!” 说罢,夹起一颗白子,稳稳地落在了棋盘之上。 凌萧若执起黑子,跟着落了下去。 她二人继续交战着,而泰峰与薛凌二人继续无力地垂着头。 当他二人以为如此无聊的棋局将彻夜进行时,轩辕宏竟是落下一颗黑子后,整个身子重重地倒在了棋盘之上。 棋盘之上棋子飞珠溅玉般落了满地皆是。 “哗啦啦——”地响声惊得泰峰与薛凌的眼眸瞬时一瞪,他二人即刻去到轩辕宏的身边扶住他的身子焦急地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一声问话后,轩辕后仍旧阖着眼眸,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凌萧若趁着二人关切之时,旋即一个起身飞到中军大帐的桌子之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桌子上的军事图卷进了自己的袖口之中。 她的|岤道在刚才已经解开了,由于泰峰二人观棋的懈怠让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时间的问题。 泰峰在见到凌萧若如此马力地动作时,也没看清她卷的是何物,只眼眸一瞪,厉声喝问道:“你对主子做了什么?” 收好军事图,凌萧若一个漂亮的翻身,坐在了轩辕宏的说淖之上,翘起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着,她转身从案几上拿过一杯茶盏,也不敢那上面有没有轩辕宏的口水,就这般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因为她实在是太渴太饿了,如若再不补充点水分,她估计会枯竭而死的。 喝水之间,薛凌已然从腰间掏出宝剑,尖利剑锋直指凌萧若的喉间,他急喝道:“快说,你对主上做了什么?” 凌萧若不紧不慢地喝完了茶水,将杯子放下后,用两根手指将薛凌指向她的宝剑缓缓推开而去,她眉毛一挑,说道:“不要用剑指着本姑娘,姑娘我稍有差池,你们那敬爱的主上便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方才,她在下棋时,趁着对方与自己冥思苦想时,于不经意间,在身上四处挠了挠,挠皮肤的同时,顺便抹了一些药在黑色的棋子之上,尔后,她又掀翻棋盘,导致黑白棋四处碰撞,而轩辕宏为使棋盘恢复原位,自然要触碰黑色的棋子,如此,他便算是碰了她自制的毒药了。 薛凌剑锋再次指向凌萧若,逼问道:“你此话何以?” 凌萧若唇角一扬,回道:“本姑娘的意思是,你可以找来军中的御医为你们主上把把脉,看看他能不能救醒你们的主上。” 自从穿越来到异世后,在她遇见的人之中,除了子然能够花些时日配出解药之外,其余再也没人能解她凌萧若配的毒药了,况且,她的毒药毒性都比较强,等云景轩配出来,人怕是早已归西了,是以,准确来说,她的药应该是无人能解的才对。 薛凌闻言,转眸问道泰峰:“现在怎么办?” 泰峰看了一眼处于昏迷状态中的轩辕宏,拧眉道:“我去找御医,你看着她。” 薛凌点头之后,泰峰飞快地出了军帐,不多时,便将御医给请了进来,御医在看见晕厥的轩辕宏时,眉头拧了拧。旋即去到他跟前把脉。 把完脉后,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吱吱唔唔颤抖地说道:“王爷······王爷他没救了······” 泰峰一听,旋即一把拧住御医的衣襟,将他整个提了起来,眼眸一瞪,喝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王爷刚才还好好的,你胡乱说话小心头上的脑袋!” 那御医摆手道:”微臣没有乱说啊,王爷他这是中毒了,而微臣,找不到医治的药方。” 泰峰一听,狠狠地将御医推开,骂道:“要你何用?” 御医听后,吓得跪倒在地,他颤抖道:“微臣行医已然多年,但是,从未见过如此稀奇古怪的毒药······” “你别说了!”御医还未说完话便被泰峰给打断了,他又瞪了一眼御医后走至薛凌跟前,从他手中夺过宝剑,即刻卡在凌萧若的脖子上威胁道:“即刻拿出解药来。” 凌萧若垂眸看了看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宝剑,某种一点畏惧也无,她风轻云淡地笑道:“要解药可以,放我离开,解药双手奉上!” 泰峰怒目一瞪,拒绝道:“你休想!” 凌萧若一听,扬起了眉毛,说道:“那感情好啊,有个王爷给本姑娘陪葬,倒是我多年修来的福分了。” 御医听闻,额上的汗珠滚滚而下,他劝道:“泰将军,您莫要杀她啊,杀了她,王爷就真醒不过来了······” 泰峰气不过,拿开宝剑后一把将凌萧若推开,质问道:“你要如何才肯给解药?” 凌萧若回道:“这个简单,给本王一匹良驹,一袋干粮,一套弓箭,一张手掌大的宣纸和一只蘸了墨的狼毫,即可。” 泰峰闻言继续问道:“你如何交出解药?” 凌萧若看了看垂首的御医,说道:“派一个小兵送我出兵营,待我出得你们军营地界限,我会将药方用羽箭射回他身边的。” 泰峰听后,蹙眉道:“那我们哪里知道你的药方是不是真能解王爷的毒?” 凌萧若唇角扬了扬,胸有成竹道:“现如今。你们除了听我的,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你若不愿意,我也不介意鱼死网破。” 泰峰看了看凌萧若那高昂的头颅,随后转回眸看了看御医,御医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此行可以,泰峰遂道:“好。” 过了一会儿,泰峰便牵了一匹马儿过来,凌萧若在见到马儿时,上下检查了一番,确定它是完好无损后方才翻身上马。 她将弓箭背在身后,纸笔放在怀中,干粮跨在马背后,上得马后,她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递到负责送她的那名小兵跟前,说道:“你把这个吃下去,对身体没有害处的,只是让你没办法使力而已。” 那小兵抬手结果药丸吞了下去。 凌萧若旋即一拉缰绳马儿便朝前飞驰而去了,小兵跟在了她的身后。 她二人一直朝前飞奔而去,距离军营约莫十里处时,凌萧若独自一人飞驰而去,到得弓箭可以到达的最远距离时,凌萧若即刻写好方子,将那药方搭放在弓箭上,手一拉,飞射而去。 射出药方后,凌萧若旋即拉住缰绳朝前飞奔而去。 待她转身须臾,身后便传来无数火光点点。无数只带着火焰的羽箭划破夜的寂静朝她射杀了过来。 “抓住她!” “不要让她跑了!“ 她的身后传来嘶喊声无数,带着火簇的箭羽呼啸而过,星星点点般落在了凌萧若的身旁。她自方才离开那名小兵时便准备好了这一切,她松开缰绳,身子朝后一斜,整个人扶在马腹处朝前飞奔而去。 由于距离隔得甚远,而凌萧若驾马的速度又特别快,是以,没用太长时间,那些追兵便被她甩在了身后。 泰峰见没有抓到他,愤恨地锤了一下马背,可恨她去的方向正巧是云景轩的军营处,让他无法再往前追捕,现如今,主上还处于昏迷状态,如若云景轩以他们袭击从而掀起狂攻的话,那么主上便会一溃千里了。 因着没能抓到凌萧若,泰峰等人终是讪讪地回到了中军大帐之中。 回到之后,御医按照方子抓了药,轩辕宏服下后倒是醒了过来,不过,自从醒来之后他便一直腹泻,知道三天后方才玩好,待他腹泻好了之后,整个人消瘦了一圈,曾经俊美的脸上泛起了层层黑眼圈儿。 他醒来之后,将子青的名字深深地刻在了心上,总有一天,他是要报回来的! 凌萧若骑着马儿一路在山巅飞驰而过,行出三十里远后,她回身望了望身后,发现那些火光早已远去不知所踪, 她垂眸叹了一口气后,慢下了速度,朝山林里进发而去。 走了一阵子后,凌萧若只觉饥饿异常,遂找了一处地方休憩起来,她将马儿拴好后摸出口袋中的干粮,那干粮是塞北特有的狼饼,整个饼硬梆梆的,虽然不太好嚼,味道却是不错的,而且,还非常的抵饿,吃了一小块儿以后,她经是觉得饱了。 饭饱之后便觉得困意来袭,她靠在青草地上,身子一偏,竟是昏睡了过去。 寒风瑟瑟,凌萧若睡着之后不免蜷成一团来抵御那塞北的烈风。 不知隔了多久,凌萧若从睡梦中醒了过来。醒来之后只觉有些口干舌燥。她爬起身四处搜寻起来,想要找一下有没有山泉水让她可以解一下渴。 她拨开丛林缓缓行去,找了一会儿,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是让她找到了一汪洪滢碧池,她在见到水时,整个人精神了起来,迅疾扑在池面上,用力捧水往肚子里灌,她一口一口地喝着,良久,方才似解渴一般。 喝完水后,她整个人瘫坐在池边,垂眸休息起来,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今夜的月亮似银盘一般挂在天际,皎洁弱银光流泻。 静谧的山林里偶尔能听见未眠的鸟叫声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凌萧若静静地躺在池边,双手枕在脑后,思索明日的行程。 此次出行,真可谓多灾多难,不是发生这样的意外就是发生那样的意外,说实话,而今的她着实有些累了。 拿到玉佩后,她想找一个地方安静的待着,过完余生。 凌萧若闭上眼眸许起愿来:“只希望我的许愿能直达天庭,请如我愿吧。” 话音刚落,凌萧若耳朵一动,忽闻池内发出了泉水叮咚之声。 她不禁微瞪眼眸,翻身直坐起来,微转螓首寻找着声源之地。然而,就在她回眸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不远处的池面之中不知何时起竟是立了一个人。 那人背身而战,赤着上身,他背部宽阔,腰身细窄,曾完美的倒三角形状,墨色的发丝披陈于肩,发梢上积攒而出的珠串沿着他健硕的身躯缓缓流淌,与他宽广的背上留下了一条银光闪烁的绝美弧线。 银色月光之下,他的肌肤泛着健康性感之美,整个人似沐浴在白色光晕之中,将极致的美感与诱惑合二为一,使得凌萧若竟是看花了眼。 天啊,这个在这里沐浴的男子究竟是谁啊?他的身材可真是好啊! 可是,现下已是初冬时节,这么冷的天,他竟是在如此冰凉的池水中沐浴么?他不冷么? 凌萧若兀自感叹了一番后便觉非礼勿视,遂敛住呼吸朝林间行去。 蹑手蹑脚之后,她终是离池边有些距离了,她原本想要按照来时的路回去,结果,却在走了一阵子后,忽觉耳旁一阵皮鞭的声音若疾风一般飞驰而来。 “你是谁?想要做什么?”随着皮鞭的飞旋而来,只听一阵女子的娇喝声伴着猎猎山风吹进了凌萧若的耳中。 凌萧若耳朵一动,旋即身子一闪,躲开了女子飞来的一记皮鞭。 此声娇喝之后,自是惊动了在池中沐浴的云景轩,他在听见这个声音时,俊眉蹙了蹙,旋即一个旋身上了岸,衣袍翻卷间已然整齐地穿戴在了身上,他手持洞箫闻讯找了过去。 然而,他在寻找的过程中忽而听见了马匹的喘息之声,他旋即俊眉一皱朝马匹的声音寻了过去,须臾,他便找到了马儿,当他看见那马鞍之上刻着一个偌大的“宏”字时,他眼眸一瞪,低声道:“轩辕宏营中的马!” 这个山林乃是他军与轩辕军营的交界处,此处出现轩辕宏营中的马,是不是表明会有j细暗藏在此处?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他脑中闪出电光火石般的光束,他凤眸一瞪,旋即朝另一个方向飞身而去。 这厢,那娇喝的女子见没有打着凌萧若,旋即秀臂一抬再度朝她打了过去。凌萧若眼风一扫,手臂一转,便将那疾奔而来的皮鞭握在了手中,握住皮鞭之后,她手臂往后一拉,将那女子从黑暗之中拉扯出来。 一旦拉扯出来,凌萧若的眼眸不禁微瞪,只见那女子身穿一袭银白色铠甲,胸口平平,她头梳单髻,上戴一根简单的发簪,她的肌肤皓白如初雪,一双脸儿粉嫩娇弱,她眉似初生新月,眼眸清澈饱含秋水,在月光下泛着潋滟的光泽。 这个绝美的女子竟是穿着一身戎装! 她本就长得娇美动人,而今身着戎装,娇美之余更添一分英气,让人只觉眼前一亮。 只不过,如今她手中的皮鞭握在了凌萧若的手中,她那秀气的眉毛全然拧在了一处,致使她的容颜有些微微变幻。 那女子见凌萧若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她不禁瞪着眉毛娇喝道:“你这个登徒子,放开本······我手中的皮鞭!” 凌萧若 握住手中皮鞭不放,压低声音学着男子的嗓音开口道:“姑娘为何不分缘由便要打人?” “本······我喜欢,你想怎样?”那女子听后,眼眸一眯,一点也不讲道理地说道。 说罢,她再度收紧手中皮鞭,同时,另一只手伸进怀中,以迅雷之势朝凌萧若发出数跟带毒的银镖。 雪白银镖在黑夜中飞旋而舞,凌萧若见状握住皮鞭的手随之一松,旋身躲了开来。她左闪右躲,身形不断变幻,还好她在君离那里学了一些防身,不然今日非得受这银镖之罪不可。 那女子在凌萧若四处蹿躲银镖之际,皮鞭再度朝她挥打过来。细细的皮鞭宛若银蛇一般在空中灵动而舞。 凌萧若见此女飞扬跋扈刁蛮横行,她躲开银镖后便朝她掠了过去,侧身躲开了皮鞭的袭击,她在飞掠的同时,手中摸出了一个药瓶。那女子见凌萧若近得跟前,扔掉手中的皮鞭之后抬手便朝凌萧若抓了过去,凌萧若握住她的手,欲要在她身上下毒。 然而,就在此时,那女子忽然朝胖大喊一声:“轩哥哥,救我!这个人要杀我!” 凌霄如哦眼眸一眯,轩哥哥二字让她微微一愣,就这么一愣之际,那女子忽而卡住了她的脖颈,凌萧若瞬觉呼吸不畅,右手一弹,便将已然握于手中的毒药弹入了女子的鼻翼之中。 此时,云景轩正巧赶来,看见一名身穿布衣的男子朝轩辕玉的鼻翼内弹入了一些微小的粉尘,他凤眸一眯,旋即握住洞箫朝凌萧若袭了过去。 凌萧若不知来人是谁,只觉身旁白影闪动,为了保护自己,她本能地手一抬,便将手中握有的白瓷药瓶朝来人扔了出去,云景轩手中洞箫一扬,白瓷药瓶瞬时击破,瓷片四处激射,药瓶内的各色粉末旋即挥洒而起,铺满在夜空之中,那粉尘洋洋洒洒间也将凌萧若的视线全然挡去了,她趁着迷蒙之际旋即又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将药丸握于手中想要弹向来人,然而,她哪里知道,云景轩的内力绝佳,即便有粉尘挡住,他也能将她的动作全然纳入眸中,他凤眸再度微眯,手中洞箫穿过了烟尘直刺凌萧若而去。 自失忆之后,云景轩每日勤练武功,而今的内力已是比从前精进太多,世间已是少有人能敌,他手握洞箫带着穿云之势朝凌萧若而去。 他的动作比光电迅猛,凌萧若子然躲闪不及,一个眨眼间,她只觉胸口撕裂般疼痛起来,玄铁没入肉中的感觉,只让她觉得冷。 原以为伤她的会是一把宝剑,然而,垂眸之际,却发现自己的右胸处竟是被一根碧玉洞箫抵住了。 “啊——”凌萧若痛苦地一仰首,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哀嚎。 云景轩没想着要杀她,因为想要留活口套话,是以,他没有击向她的要害。 然而,即便他不想杀她,却也穿破了凌萧若娇弱的身躯,生来便享有一切公主条件的她自然没有受过这边疼痛,即便是穿越过后,也未曾受过这种伤害,一时间,她只觉疼痛袭遍全身,四处都跟着颤抖起来。 云景轩见已刺伤她,手中洞箫旋即一抽,鲜红的血渍沿着洞箫口的一把锋利银枪缓缓而落,于空中飞旋而起,如珠如串。 因着洞箫抽出的力道,凌萧若的身子骤然间朝后一倒,在空中旋舞几转后猝然倒于泥土之中,地上的落叶随着她的落地绽放而起,于风中打着悠悠地转儿。 “唔······”喉间瞬时腥甜一片,凌萧若痛苦地捂住胸前的伤口,头一低,朝外闷出一口血来。 浓浓的血迹滑过她娇嫩若葱削的手,手指缝间缓缓流淌,滴落在了青草之上,血红的颜色印在绿色之上,显现出的是狰狞的黑。 凌萧若无力抬头,也无力呼吸,因为只要一用力,便觉得胸口处传来一阵阵锥心刺骨之痛。 “轩哥哥,还好你来的及时,刚刚真是吓坏我了,我好害怕!” 凌萧若倒地之后,方才那刁蛮女子竟是朝来人撒起娇来。 那一声轩哥哥似乎扯动了凌萧若心中一根一直拉扯的心弦,她浅浅地呼吸着,凝听着夜的变幻。 当她以为女子的娇嗔之后,她会听见男子低沉的声音时,然而,沉默良久,都未曾传来男子的只言片语。 林间忽而静默一片,唯余那风起婆娑之声在沙沙作响。 凌萧若视线低垂,眼光流转之际却听见那伤她的洞箫再度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而那洞箫末端的银枪却已消失不见。 只这一瞥,她便清楚地知晓,这杆洞箫,她是见过的,它周身玲珑剔透,散发着碧润的光泽,一看便是上好的古玉制作雕刻而成,而这碧玉洞箫的主任乃是云景轩所有。 再加之方才那两声轩哥哥,如此,伤她之人不就是云景轩了么? 可是,云景轩怎会如此上她呢?即便他不喜欢她,也不会如此伤她的啊! 一想到来人有可能是云景轩,凌萧若不禁微微抬眸,抬首间,只那一瞬的凝眸,她只觉心尖似被冷冻一般,带着冰寒彻骨的痛。 因为,在那一握月光之下,面前的男子长身玉立,他一袭白衣如玉,林壑间的秋风卷起他雪白的衣角,翻飞如絮。 他整个人沐浴在银色月光之中,染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然而,即便他的身上带着暖暖的光晕,但是,他那张俊脸上却是冰寒无尽的,之间他斜飞入鬓的剑眉颦在一处,深若寒潭的凤眸半眯着,俊挺鼻梁之下的薄唇紧紧抿成一线,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一头微湿的墨发随意束在了身后,有一些零星披垂在身侧,将身前的衣襟浸湿了些许。 凌萧若在看见这样的他时,不禁微微抽了一口气。 因为,他看向她的目光中,没有重逢之情,没有怜惜之意,没有悔恨之感,有的只是理所当然,还有那愠怒中前所未有的冷漠! 第081章 记忆如潮8050 凌萧若凝望着云景轩那双冰寒三尺的凤眸,唇边那几个字就要满溢而出。 然而,云景轩却在此时,冷声的开口问道:“你是谁?轩辕宏派来的刺探军情的j细?” 凌萧若睫毛微微一颤,方才所想的一切在此刻得到了确认,云景轩他忘记她了,他不记得她了! 他出了何事?怎会忘记她呢? 她瞪着他,没有回话,只想从他深邃的凤眸中看出些许端倪,然而,他那双冰冻的眼眸将他彻底冰封在了厚厚的霜雪中,拒她于千里之外。 心神俱颤之下,再度刺痛了胸前的伤口,让她忍不住再度颦起了秀眉。 云景轩在看见身下男子一双犀利的眼眸时,只觉胸口微微一疼,他为自己的反应感到很是吃惊,他为何在看见这个男子时,心口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可是,在他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啊! “轩哥哥,他是三皇兄派来刺探军情的么?她刚刚实在是太可恶呀!” 一阵女子娇羞声打断了云景轩的深思也隔断了凌萧若望向云景轩的视线。 凌萧若微转螓首,将视线放在了那个身穿戎装的女子身上,原来,她是燕北的公主啊,是不是所有的金枝玉叶都喜欢恶人先告状?方才如若不是她纠缠不清,她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而今,她还好意思这般说话! 不过,云景轩还真是惹人爱啊,短短时间倒是又吸引了一个追随者,方才,她在池边看见那个沐浴的男子便是他吧,他们孤男寡女夜半时分在此,一个沐浴洗澡,一个却不知所谓,想必也做不出什么好事来吧? 凌萧若望着上方的女子,此刻,她正嘟着小嘴,朝云景轩撒娇呢,娇弱的身子顺势朝云景轩倒了过去。 然而,当她还未倒进云景轩的怀中时,云景轩握住洞箫的手在空中打了一个圈儿后便转了一个方向,顷刻间洞箫口便抵住了轩辕玉的盔甲,将她的身子支开老远,他头颅未转依旧盯着凌萧若,薄唇微启,却是朝着轩辕玉在说话,只听他冷声道:“公主请自重。” 自从上次护送大师兄回大都后,这个轩辕玉便缠上了他,这次征战燕北,她竟是化作男装进了军营,怎么赶都赶不走,行军打仗的日子,风餐露宿,今夜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清洗污垢的地方,她却是跟在了他的身后,她怎么就看不懂她的脸色呢? 轩辕玉没想到云景轩会当着外人的面这般不给她面子,她气得眸中瞬时凝了泪珠,那模样看着让人怜惜万分,可惜,云景轩却是视若无睹。 她一跺脚,呜咽道:“轩哥哥,你怎么可以这般说话呢?” 想她从小锦衣玉食,父皇母后都很疼爱她,皇兄们也拿她当掌上明珠,上次二皇兄回大都时,她无意中见到了云景轩,他长得俊美无铸风华无双,那清傲挺拔的身姿在她心底留下了深刻的烙心,从此,她便对他一见倾心了。她是从小生长在草原上的热情奔放的儿女,对于感情,永远都是放手追逐的,初见他时,她便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了他,而他却回道已有心爱的女子,此次再见,她依旧追随,他虽再未提及心爱的女子,然而,再见后的他却是更加的冷漠无双了。 不过,这个世间只要是她轩辕玉想要的东西,她一定要得到,男人,也不例外! 云景轩凤眸未转,神情未变,没有再理会轩辕玉,只是再度将洞箫转向凌萧若,问道:“本王在问你话,快回答!” 此时,林间吹来一阵瑟骨的寒风,寒风穿过凌萧若的衣襟,直袭她的背部,方才一阵打斗再加之受伤,她的背上已经浸满了一层汗珠,而今,寒风再这么一侵袭,她只觉背上一股凉意嗖的一下传遍了全身。 医生的直觉告诉她,她快要发高烧了! 也是啊,风餐露宿了那些日子,吃又没吃饱,睡也没睡好,再被云景轩这么一刺,钢筋铁打的身子骨都得病了,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由于受了寒风侵袭,凌萧若的唇瓣渐渐苍白起来,脑中也混沌一片。 可是,即便再痛,她也不能低下她曾经高贵的头,云景轩忘记她便忘记吧,她凌萧若决计不可能向他摇尾乞怜的说,她其实是他的师妹,来营中只是为了找大师兄,并无恶意的。 她永远不会这般与他说话! 平息了一下气息后,凌萧若淡淡的粗声回道:“无可奉告。” 云景轩闻言,俊眉一蹙,手中洞箫一转,想要挑起凌萧若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提起来,然而,当他的洞箫刚刚触碰到她的衣襟时,却听轩辕玉在旁无力娇喘道:“轩哥哥,我觉得头好晕,身子好重,浑身都冷,我是不是中毒了?” 此言一出,云景轩终是转回眸看了一眼轩辕玉,当他看见她苍白的唇瓣时凤眸一眯,旋即将手搭在了她的脉搏之上。 一旦搭上,云景轩的俊眉不见展平,却见越拧越深,他把完脉后丢开了轩辕玉的手,洞箫一舞,便将凌萧若整个挑了起来,他低头俯视着她,命令“拿药来。” 他学医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毒药,此药,他却也能配出解药,不过却是需要五天的时间,而那毒药在三天后便会侵蚀全身,毒发而亡。如此,唯有问身前的人要到解药才能救得轩辕玉一命,他虽不喜轩辕玉,但是,她始终是大师兄的嫡亲妹妹,他却要护她周全,不恩呢个伤了她的性命。 凌萧若身子无力的朝前坠着,瑟瑟寒风不断的朝她的颈口灌了下去,只让她寒冷异常,脑中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不过,她虽已模糊,但是有一点,她却是异常清醒的,那就是,她必须活下去! 而今她的身子怕是受了寒毒的侵扰,除了她自己,恐怕只有云景轩才能治好她了,所以,她要威胁他。 手中握有王牌,才能使自己活的更长,这是她一生的信念。 “想要解药……容易……将我治好……解药奉上……”凌萧若在说完这句话后,脑袋一耷拉,终是无力的朝旁滑了过去。 云景轩冷睨着一双凤眸,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了地上。 随着凌萧若的倒地,藏于她袖口中的羊皮军事图无意见滑出了袖口。云景轩俊眉微蹙,蹲下身子,将那羊皮卷拿至手中慢慢展了开来。 月色皎洁如银,当云景轩缓缓展开那张羊皮卷时,凤眸不禁瞪大了一些,只见那羊皮卷上画着山脉,营地,攻击要道,弓箭手,步兵,骑兵,粮草等详细的图标,而那羊皮卷的上方却有一个鲜红的印章,章上刻着一个篆体的宏字。 仔细看完之后,云景轩不可思议的低叹道:“这是轩辕宏的军事布置图。” 他凤眸一转,再度凝视着倒在地上的男子,他竟然偷到了轩辕宏的军事布置图,莫非,他并不是j细,反而是来帮助大师兄的? 他究竟是谁? 月色之下,凌萧若的脸庞依然惨白若雪,云景轩收好军事图,右手搭上了凌萧若的脉搏,一旦搭上,他颦眉道:“他竟然是个女子?” 知晓凌萧若的性别之后,云景轩再度望向月色下的女子,只见她眉似柳叶,五官长得不算太好,但是,肌肤却是细腻的,他方才怎么就没看出她是个女子呢? 一个女子竟然也能从轩辕宏的眼皮底下盗走军事布置图,可见她当真是智勇无双。 “轩哥哥,你在唉做什么?我的头好晕……” 此刻,轩辕玉在娇嗔一声后,也因着毒发的缘故,顷刻间倒在了地上。 云景轩眼眸微微一侧,看了一眼倒地的轩辕玉,旋即站起身来带着她二人朝营中飞奔而回。 带回营中之后,他将轩辕玉送回了她的帐篷,命人好好伺候着,随后,带着凌萧若回到了中军大帐之中。 他之所以将她带回中军大帐,一是因为她伤势过重而受了寒毒,放眼整个军营中,怕也只有他能将她治好了,二是他的心中仿佛有那么一个声音在迫使他这么做一般。那样的感觉在他看见她那双乌黑的眼眸时,便从内心深处滋生而起了。 云景轩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惊奇,他不是素来不喜与女子待在一处的么?为何在看见这个女子时,破了他素来的习惯?最让他惊悚的是,他不仅将她安置在了自己的军帐之中,还有一股要等她醒来的冲动。 因为,他竟是想要再次看见她那双乌黑澄亮的眼眸。 他是疯了么? 云景轩的中军大帐内,陈设十分简单,不过,床榻却是有两个,在大床的旁边还有一方小小的卧榻,他将凌萧若放置在了那里。 放置好后,云景轩先为她渡了一些真气,随后又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帮助她喂服下去,跟着扬声朝外唤道:“追日。” 一直守候在军帐之外的追日在听见云景轩的呼唤后转身进了帐篷,追日也是早些年便跟在云景轩身边的侍卫,此次出征,他也讲他带了过来,这几日,逐月去完成任务去了,是以,追日便成了他的贴身侍卫。 追日进得营帐后,颔首道:“王爷,有何事吩咐?” 云景轩将得来的羊皮卷拿给了追日,吩咐道:“你带几个武功好手,星夜暗伏,去查探一下,看看这个军事布阵图是否属实。” “是。”追日拿了军事布阵图后便颔首退下了。 待追日走后,云景轩又唤来了军中医士,将自己开的方子交到了他的手中,告诉了他煎制的方法。 交代好后,他便回到了矮榻旁,掀开了凌萧若的衣襟。 当他看见她胸口处那块血肉模糊之地时,胸口竟是再度疼痛起来,此次的痛楚比方才他看见她眼眸时还要更甚一筹,仿似那伤口竟是刺在自己的身上一般。 云景轩抚着自己的胸口,低声叹道:“为何我的心会痛?” 为什么他在看见这个女子的时候,胸口会隐隐作痛?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景轩蹙了蹙眉,拿着蘸了酒的棉布为凌萧若清理起伤口来。 白酒辛辣,甫一触及凌萧若的皮肤,她竟是忍不住蹙起眉头来,脸上神色看着十分的痛苦,额头之上也浸出汗珠来,贝齿不经意间咬住了唇瓣,使得本已苍白的唇瓣更加白得森然。 云景轩见她面色痛苦,心下又是一痛,跟着做了一个让他自己都匪夷所思的动作,他竟是低垂着头,朝她的伤口处吹了一口凉风,以此来减轻她的痛楚。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云景轩僵在了原处,他眨了眨凤眸,犹自不敢相信方才那个动作是他做出来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是对女子这般的温柔了? 为何他的动作已经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了? 云景轩摇了摇头,随后将她胸前的伤口处理干净,再扯来一块洁净布条,将她的伤口整个包裹起来。 一切做好后,云景轩便返回了书桌前,看起阵法图来,静静等候军医的药。 不多时,军医便拿着煎好的药出现在中军大帐之中,他将药端至云景轩的跟前颔首道:“王爷,属下已经将药煎好了。” 云景轩听闻后,凤眸从阵法图上移开,眼眸轻瞥,看着那抹躺在矮榻上的素色身影,低声道:“你去喂她喝下。” 军医在听见这句话后,眉毛向上竖了竖,他本以为这个被王爷带进军帐的男子是轮不到他来伺候喝药的,是以,当他听见这个命令时竟是没能反应过来 九师妹 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29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29部分阅读 。 云景轩见军医愣在远处,凤眸一敛,薄怒道:“你听不懂本王的话么?” 军医眼眸一瞪,旋即拿起药碗去到了凌萧若的跟前,扶起她,喂起药来。 然而,他喂进去一勺后,凌萧若竟是微微张口,那药全部又滑出了檀口。 军医见状即刻拿布条将吐出的药渍擦干净,随后又喂了一口,可是,凌萧若仍旧将药给吐了出来。 军医没有办法,只得像云景轩救助:“王爷,微臣喂不进去药。” 云景轩自从军医走过去喂药时,余光便一直瞥向矮榻,而今听军医这么一说,他旋即收回了视线,将手中的阵法图放在书桌上,他刚想呵斥军医无用时,追日却从帐外走了进来,他入得帐后看了一眼军医,随后到云景轩跟前儿低声道:“王爷,那军事图是真的。” 云景轩闻言,眼眸眨了眨,他瞥向那个睡在矮榻上的身影,随后吩咐追日道:“你去拿一根细竹管来。” 追日听后转身出了军帐,云景轩看了一眼军医,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军医听后像是得了赦令一般,即刻放下手中的药碗,朝军帐外行去。 不多时,追日便找了一根细竹管过来,云景轩拿着竹管命令追日先行退下,他本是可以让军医这般喂药的,然而,不知为何,他却不想其他人触碰她的唇。况且,在听见追日的回禀后,他心下竟是泛起了一丝歉疚之意。 追日退下后,云景轩去到了矮榻旁。 他端起矮桌上的药碗往嘴里喝了一小口,随后将竹管放至自己的唇边,想要将药水经由竹管喂进凌萧若的唇中。 这样的方法本是有用的,岂料,凌萧若像是偏偏不合作一般,那些从竹管内流到她口中的药汁,她又悉数吐了出来。 如此反复几次后,凌萧若没能吞下半点药水,云景轩见状,俊美一敛,怒骂道:“该死的!” 如若她不将这些药汁喝下,寒毒一攻心,她怕是再难醒过来了。 因着心中的气氛之感,也因着担忧她再也无法睁眼,云景轩头一热,便用手扼住了凌萧若的唇,随后一俯身,含住了她苍白的唇瓣,将唇中余下的药汁渡入了她的唇边之中。 云景轩甫一含住她的唇瓣,心下的痛楚又慢慢袭来,他蹙了蹙眉,对这样的痛楚感到有些不爽,随后,他迅速的将药喂进了凌萧若口中后便撤离而去了。 他坐在书桌后静静的看着书,等待着她的清醒,只要她在三个时辰后能够醒来,那么她便没有性命之忧了。 凌萧若睡在矮榻之上,脑中昏昏沉沉一片。 意识朦胧间,她好像看见了一座像教堂一样的房屋,房屋周围有树木,有花草,还有秋千。 秋千之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在上面摇晃着,雪白的纱裙在阳光下分外耀眼,随着风儿轻轻摆荡,小女孩有着一头及肩长发,额前留海齐整,一双乌黑的眼眸似泉水般清澈。 这个女孩是谁? 女孩儿玩了一会儿秋千后便下来了,她在花园中摇摇晃晃的向前走着,金色的风儿撩起了她的纱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走了一段路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女孩抬头望向身前的人,当她看清楚面前之人时,她扬唇笑问道:“叔叔,你为什么挡住我的去路啊?” 女孩嗲嗲的声音在花园内响起,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在看见她脸上纯美的笑容时,俯身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笑着说道:“你叫若儿,是不是?” 小女孩闻言点头道:“是的,我叫萧若水。” 男人听了她的名字时摇头道:“其实,你不姓萧的,知道么?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最终是要回去的,因为,只有你才能完成上天给予的使命,这一切,都是天命。” 小女孩一脸好奇的问道:“回哪里去呢?” “回你该回的地方,那里才是你的家,那里才有你的亲人。”男人站立起身,沉沉的话语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了耳畔。 小女孩看着男人渐渐消失的背影,嘟起了嘴唇思索起他的话来。 如此场景像是梦境,却又像是深沉的回忆,睡梦中的凌萧若因着梦中的对话而辗转反侧起来,翻转之际,覆于身上的毛毯滑落在了地上,帐帘口吹来一阵寒凉的风,让她不经意间蜷起身子抖索起来:“冷……” 此时,云景轩依旧坐于书案前秉烛夜读,桌案前摆放着那张军事布阵图,他正凝眉细细研读着图上的设防,思索着应该如何攻克轩辕宏的大军。 思索间,忽闻矮榻上的女子嘤咛出声,他凤眸一抬,便看见那方已然落在地上的毛毯,他随后站起身,去倒矮榻前,捡起了毛毯,为她覆了上去。 然而,当他想要转身离开时,却被凌萧若拉住了手。 她的手冰凉似冰,而云景轩的手灼热似火,甫一抓住,她的唇角微微弯了弯。 云景轩见她握住了自己的手,心下只觉有些怪异,想要挣脱而去,结果却被她拉得更紧了,之间她眉头颦住,哀求道:“别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此时,凌萧若的梦境再次席卷而来,这一次,她仍旧置身在教堂之中。教堂里的修女们,收拾起东西,全部都朝门口行去,偌大的教堂内只剩小女孩一人了。 小女孩抱着熊猫公仔,哭着在后面追喊道:“阿姨,你们不要走,不要丢下若儿一个人……” 有一个修女在听见小女孩的声音时,转回身摸着她的头,说道:“我们要走了,一会儿便有人来领养你,你乖乖听她们话就是了。” 小女孩听后大声地哭道:“我不要……呜呜……” 那修女见状摇了摇头后终是转身而去。 不知哭了多久,小女孩终于累得坐在了墙角,她抱着手中的公仔,不停滴说道:“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好怕……” 小女孩一直不停的哭着,良久之后,只听一阵暖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就是萧若水么?” 小女孩闻言,抹干了泪水朝上望去,她看见了一个面露笑容的美丽阿姨,那个阿姨正微笑着看着她呢。 “我是萧若水。”小女孩在见到阿姨暖暖地额笑容时,也笑着回答起来。 那阿姨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对她身旁的男人说道:“她好可爱。” 那男人闻言俯下身子,朝小女孩说道:“若儿,从今以后做叔叔阿姨的孩子,好不好?” 小女孩听后,嘟着嘴巴问道:“做叔叔阿姨的孩子,有糖吃么?” 那男人听后,眼眸一垂。露出些许怜悯之意,他点头道:“有,只要是若儿想要的,叔叔阿姨什么都会给你的。” 小女孩听后甜甜的点头道:“那好,那我就做叔叔阿姨的孩子。” 小女孩回答之后,那一男一女便牵着她的小手缓缓离去了。 凌萧若在梦到他们渐渐走远时,惊的一下瞪大了眼眸,她簌的一下从矮榻上坐了起来,口中唤道:“爸,妈……” 她眼眸直瞪前方,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她刚刚那是梦境还是回忆呢? 她怎么做了一个这般奇怪的梦呢?那个教堂在哪里?为何她的记忆力从没有这么一座教堂呢?还有最后出现的那一男一女,不正是年轻时候的爸妈吗?他们为什么自称叔叔阿姨?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之前那个梦境,什么叫她始终都要回去的?什么叫她的使命?她有什么使命?还有那个挡住她的男人,为什么她觉得他的身影有些熟悉呢?他是谁? 因着动作过于猛烈,凌萧若竟是牵扯到了胸前的伤口,一阵浑噩后,她方才觉得胸口处传来了撕裂般的痛楚。 “呼——”为了缓解痛楚,她眨了眨眼眸,轻声的朝外呼了一口气。 然而,这一口气刚刚呼出时,却在转瞬间看见了身旁的云景轩。 他仍旧一袭白衣如玉,如墨的长发已然干透,随意的束在了身后。 凌萧若在看到云景轩时,瞬时收了脸上的其他表情,眸中迅速冻结朝他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话音之冷,与云景轩的语气倒也相差无几了。 云景轩闻言,凤眸一,眯,随后眼光懒懒的朝下一瞥,凌萧若顺着他的视线朝下望去,这不望不打紧,一望之下,想死的心都有了,只见她的左手正紧紧地拽住了云景轩的手,那样子,像是生怕他会离开一般。 她真是有意思,怎么会抓住他的手不放呢? 凌萧若在见到自己的爪子竟是如此不安分的握住了云景轩的手时,只觉头顶上方犹如雷电闪过,晴天霹雳之后,她一把扔掉云景轩的手,翻身下了床。 下得床后,她抖索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因着动作过于频繁,再度牵扯到了胸前的伤口,她不禁喘了几口气,待气息匀净后,她从药瓶中翻出了解药,放在了矮桌上。随后,她迈起蹒跚的步伐准备掀帘朝外行去。 云景轩凤眸一转,当他看见那桌上的丹药时,便知那是解除轩辕玉身上毒素的药。她还真是说话算话。 他转回眸,看着那步履蹒跚的女子,她的脊背高高的挺起,诉说着她的倔强与坚强。 凝望着那抹背影,他浅声说道:“你可以留在本王的军营里,但是,本王的军营不养闲人。” 她受了这么重的伤,醒来之后便要离去,她想要去哪里?莫非她潜入他军,就是为了来送一张军事布阵图么? 凌萧若目光未转充耳未闻,只迈开步子向前行去。 云景轩因着被无视,心下十分不爽,旋即一个起身掠至她的前方单手拦住了她的去路,他低声说道:“轩辕宏的军事布阵图被你偷了,倘若你出了本王的军营,很快便会被他抓到,后果,你是知道的。” 凌萧若闻言,抬手,推开了他的手,低声怒道:“不要你管。” 她才不要他管呢,没有他,她会伤成这样么? 云景轩因着被推开,他的修眉蹙在了一起,只觉这个女子已经倔强到有些不识好歹了。 方才在山林之中,他以为她是轩辕宏派来的j细,而她又给轩辕玉下了毒,后来还想要用毒药来袭击他,是以,他擦出手伤了她,他哪里知道,她的袖口中会露出一方布阵图?从未谋面,他又是怎么知道她是友非敌呢? 凌萧若连白眼都懒得送给云景轩,她直接无视般的越过他身,一瘸一拐的朝前行去,素色的身影在初冬的夜里显得尤为单薄。 然而,她的身子终究是虚的,走在路上也绝浑噩一片,没走几步,终是身子一歪,朝地上到了过去。 云景轩见状旋即一个飞掠去倒她的身边,她的身子正巧落在了他的臂弯里,他横抱起再次回了中军大帐之中。 第082章 女人太多 燕北临近大都城外两百里地,有一个名为沁阳的城镇,沁阳城外驻守着一方大军,军营外的旌旗之上写着一个篆字的“宸”字,凛冽寒风呼啸而过,旌旗迎风招展,显示着它的壮阔与瑰丽。 中军大帐之中,灯火嘹亮,轩辕宸正在书案前阅读着军书。 “启禀王爷,属下有事禀告。”忽而,寒烈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 轩辕宸放下手中军书,朝外唤道:“进来。” 寒烈颔首走了进去,走进去之后,他向轩辕宸呈上了一封书信,说道:“王爷,靖王八百里快骑来信。” 轩辕宸眼眸一眯,从寒烈手中接过书信,随后展开阅读起来,书信是用行草书写的,每个字龙腾虎跃,力透纸背,显示了书信人的道劲笔力。书信上写着:师弟将于夜深十分向轩辕宏的大军发起攻击,如无意外,将会取得胜利,如若胜利,那么轩辕宏必将朝西退去,从而与四皇子轩辕宗汇合,以两军之力攻击一方。 看完书信之后,轩辕宸合上了书信,朝立于身旁的寒烈说道:“我们今夜便启程南下与五师弟的大军汇合,你且带先头部队昼伏夜行,先一步到达他军,路途之上务必轻装简行,莫要让轩辕宗的人在中途袭击了。” 寒烈闻言,颌首道:“属下遵命。” 待他刚要转身离去时,却被轩辕宸再度唤住了:“还未查到寒影的下落么?” 寒烈闻言身子随之一僵,他缓缓转身看向自家主子,脸上的担忧甚为明显,他就这么一个哥哥,而今被轩辕宏抓走了,他能不担心么? 他摇头道:“还未查到,不知道轩辕宏将他藏到哪里去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之前与轩辕宏交战时,属下也曾潜伏进他的军营里,可是,就是没能找到哥哥的身影,哥哥他……若是他处了一些事,属下定将轩辕宏碎尸万段!” 轩辕宸闻言,英眉微蹙,寒意之所以被抓却也与他有着莫大的联系,如若他不命令他只身回大都取玉佩的话,他也不会被三皇弟抓走,这一切,都是他的私心所为。 “寒影是从小便跟在本王身边的侍卫,轩辕宏不会轻易要他的命的,你放宽心,本王会加派人手加紧查找的。” “谢王爷!”寒烈闻言抱拳点头后便转身离开了军帐。 轩辕宸盯着寒烈消失的背影,鹰眸微眯,思索着轩辕宏的举动,不知为何,他越来越觉得他这个三皇弟行为有些怪异了,可是,让他说清楚怎么个怪异法,他也说不上来。 一想到寒影,轩辕宸思忱间不禁又想到了子青,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了?过得好不好,是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着她的玉佩。 她还会因着玉佩来找他么? “哎……” 轩辕宸叹了一口气后再次伏案阅读起数书卷来,帐外依旧是北地深沉而寂静的黑夜。 金池大营 凌箫若再次醒来时,已是三天后了,当她刚一醒来,便听一名男子说道:“张大人,他醒了!” 那名被换做张大人的男人再听见声音之后快速走至凌箫若的跟前儿,抬手为她把了脉,拔完脉之后,他点头道:“体内的寒毒终是清理干净了。” 这几天,他可一直没闲着,虽然主要是王爷在医治她,但是,由于王爷对他的重视,他在煎药时,却要用上了所有的心思。 凌箫若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仍旧是灰白色的军帐,只不过,这一次的帐篷与上一次不禁相同,此次这个帐篷没有那么大,帐篷内一股子中药味道,想必,这个军帐乃是军医的住处。远处烧着一些炭火,让帐篷内的温度温暖了许多。 她抬眸看了看那个被唤作张大人的人,他鬓前的发有一些花白了,胡须也有一些花白。她看着他,记忆复卷而来,想起那夜她醒来后已经出了云景轩的军帐,不想后来却是又昏厥了。 一想到云景轩,凌箫若不禁眼眸一眯,轻声哼了出来:“哼……” 不要以为他救了她,她就会对他感恩戴德感激涕零,如果不是他,她能遭受这样的罪么? 她决定从现在开始,完全视他为不存在! 凌箫若一旦清醒,便翻身下床,想要离开云景轩的军帐,然而,当她刚一起步时,却被张大人阻拦道:“小伙子,你想要去哪里啊?王爷吩咐在下照顾与你,你可不要随意走动啊。” “谢谢你的关照了,我现在就离开此地,麻烦你让开一条路来。”云景轩已经不认识她了,她留在这里还有何意义?她可不想再看见他那张冷漠如霜的脸。 说罢,再度起身朝帐帐篷行去,因着她的身子刚刚恢复,张医师也不好上前阻拦与她,害怕一个不慎将她伤了,到时候王爷怪罪起来,他有一千个理由怕也是说不通的。 凌箫若站起身,缓缓移动着步子朝帐外行去,普一打开帐帘,铺天盖地的寒气便朝她席卷而来。 “丝——”因着寒气陡然袭来,凌箫若不禁紧了紧衣襟,倒抽了一口气。 此时的帐外依然白茫茫一片,四处飞着雪花,寒意四侵。 凌箫若远眺而去,看见所有的帐篷之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花,想必这血怕是已经下了好久了。 这是今冬的初雪吧? 雪山她自是见过的,因着以前时常出外旅游,无论是国内的雪山还是国外的雪山,她都去了一些。 只是,在这御寒条件比较差的古代,着实冻了一些。 凌箫若紧了一下衣襟抬步朝外行去,一脚踏入雪中,蓬松的雪层旋即朝下漏了一个脚印下去,凌箫若抬起脚,又朝前行了一步。 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疾呼。 “快,快将他抬至三号帐篷里,赶紧处理。” 凌箫若望眼看去,发现前方不远出,有两名士兵手抬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士兵,他的身上浑身是血,已然血肉模糊一片,脸上的神情痛苦万分,唇边时不时溢出痛苦哀嚎之声。 此声过后,凌箫若又听见了一些嘈杂之声,随之而来的便是那些负伤的士兵们。 凌箫若看着那些受伤的士兵,转而回过头回到帐篷中问道张大人:“张大人,怎会有这么多人受伤?开战了么?” 张大人本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见她忽然一转身,身子旋即朝后一缩,愣了一下后点头道:“是啊,开战了,昨天夜里打起来的,听前方战士们说,我军快大胜了。” 凌箫若听闻,蹙眉道:“受伤的人是不是很多?军中军医够不够用?” 张大人摇头道:“军医在任何一场战役智海宗都是不够用的。” 凌箫若听后,没有犹豫,直接对张大人说:“走,带我去伤病区看看。” 张大人闻言,楞道:“那些个地方血腥异常,您还是不要去了吧,我熬完这些药,便让小童送过去。” 凌箫若见他这样说也不再理会,径自转身出了帐篷,在外随便抓了一个抬担架的士兵,问了过去,张大人见状吩咐好小童刊号药后便跟在了凌箫若的身后。 “呵,你果然还在军营里!”凌箫若出得军帐之后,还未走出几步便听一阵女子的娇喝声旋即传来。 她在听见娇喝声时,秀美微微一敛,没有理会那刁蛮的轩辕玉,只是径自跟随担架而去。 然而,那有意挑衅之人又怎肯轻易放过他呢? 轩辕玉手握皮鞭跃至凌箫若的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今日的她早就穿了一袭银色铠甲,头上梳着单鬓,上戴发簪,如果说,黑夜中的她带着妖媚的色彩的话,那么,在这日光之下,她却又似精灵一般。 果然不愧是公主,长的却也国色天香,只可惜,这脾气有些臭了! 轩辕玉裘首一扬,指着凌箫若喝问道:“你让本公主中毒,本公主现在便来向你讨要一个说法!” 说罢,手中皮鞭一扬,准备朝凌箫若挥去。 凌箫若因着身子骨还未痊愈,是以,当她挥来鞭子时,凌箫若想要躲开,却是脚下一个踌躇,朝雪地之中滑到而去。 “公主,不要啊!”张大人见状瞪大眼眸呼喊起来,然而,文弱的他岂能阻挡皮鞭的挥打? 眼见着那皮鞭就要抽上凌箫若娇弱的身躯时,忽而,被一股巨大的拉力给扯住了。 握住皮鞭的那股拉力旋即一扯,轩辕玉一个没站稳,身子一斜,载到在了雪地之中,她整个人摔了个狗啃屎,小脸全然埋进了深雪之中。 “扑——”由于猝不及防,轩辕玉一口吃进了不少雪水,她讲雪花吐了出来,旋即站起身来朝握住她皮鞭的人尖声喝道:“追日,你竟敢将本宫主摔倒?你一个小小的侍卫竟敢对本宫主大不敬,你不想活了?” 追日听闻,脸上冰冷的表情没有发生一丝的变化,他将手中皮鞭朝旁一扔,冷声道:“我只听王爷的命令。” 王爷命他保护眼前这个矮小瘦弱的男人,那么,在他的眼中便只能看见这个人了,其余人对他而言,都是不存在的,不管她是谁。 轩辕玉闻言银牙一咬,皮鞭在雪中一跺,雪花四溅而出,她娇喝道:“追日,你等着!” 说罢,俯身捡起皮鞭愤愤地离去了。 张大人见状有些担忧地看向追日,他说道:“追日统领,她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儿啊,你莫要忘了,她也带了一些兵马的,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 追日眉眼淡淡,冷哼道:“就算是燕北的皇帝,又能怎样?我也不会将他们放在眼底。” 凌箫若再看见冷冷的追日时,眉头微蹙,平日里,跟在云景轩身后的人不是逐月么?怎么现在变成追日了? 不过,这两个人的性格倒是有些卓然不同。 她眼眸一锤,不再理会这个小插曲,旋即转身朝伤病区行去。素色的身影在雪地之中更显风寒。 追日见她转身离去,只报剑跟在了身后。 到得病区帐篷时,扑面而来的便是浓厚的血腥味道。有些忍受不住如此味道的军医小童竟是在帐篷边呕吐起来。 凌箫若掀开帐篷朝内行去,由于行军打仗,医疗条件自然不是很好,帐篷内随处可见简单的地铺,地铺上堆满了受伤的士兵,没有摆放地铺的地方全是过往穿梭的军医与小童。 帐篷内的军医忙得不可开交,时而止血时而端药,忙成了一团。 满目疮痍让凌箫若不禁倒吸一口气,生在现代的她自然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战争场面,古来征战几人还,如果有选择,大多不愿意发起战争的。 “啊——好痛啊——” 凌箫若抬步朝帐内走去,忽而,一只带血的手握住了她的脚踝,朝她苦苦哀求道。 因着视线朝上,凌箫若的脚踝谱一被抓住,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猝不及防之际,身子朝旁歪了一下,走在她身后的追日眼疾手快地付了她一把。 张大人见状旋即蹲下去,轻轻掰开那只握住凌箫若脚踝的血手,一面把脉一面说道:“我来帮你看看吧,他不会医术,莫要吓着他了。” 那人闻言面上表情仍旧痛苦,但是,却是点了点头道:“谢谢了。” 张大人正准备仔细帮他检查外伤时,却听见一阵清丽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的声音不算低,但是听着却觉赏心悦目。 “我来替他检查一下吧。”说话间,凌箫若已经蹲了下了身子,在那伤病员的身上检查起来。 张大人见他一双白净的手触碰到那染血的盔甲上时,直摇头道:“不用劳您大驾了,还是我……” 凌箫若没有理会张大人,只问道那伤病员:“你哪里痛?” 那伤病员慢慢扬起手,指向了自己的腿部,缓缓说道:“腿痛……” 凌箫若点了点头,随后脱掉了他的裤子,当他的腿部呈现在凌箫若面前时,做惯手术的她还是不免蹙了蹙眉,只见他的腿部已经乌血淋漓,随处可见翻裂的皮肉,她微眯了眼眸先是检查了一下他的腿部肌肉,随后朝他的小腿上戳了一下,问道:“这里通不通?” 第083章 断袖之癖 雪花斤斤而落,不多时,那翻飞的麾袍之上便已积满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云景轩坐于马上,身姿卓越,他俯身凝望着雪中那抹素色的身影,任那雪花于瞬间翻飞如絮。 前天夜里,他根据凌萧若给的军事布置图得了一个完美的攻军计划,夜里,便朝轩辕宏的大军发起了暗击,由于得知粮草的堆放地,是以,这一站打得敌人是落花流水一般。 大战在即,他本不应该顾及一些儿女私情,可是,当他甫一听见追日来报说她已经醒来时,心下竟是有着一股冲动,想要第一时间冲回来看她。 然而,大军不能群龙无首,是以,他继续带着兵士们奋战到了最后一刻,终是打得轩辕宏落荒而逃。 一旦得胜,他旋即调转马头朝大营飞奔而回,一路听得军中将士对她的赞许时,他的心下竟是涌出感动无限。 想他那般伤了她,而她却是展现出精妙医术救得伤员无数。 而今,她就立在白雪之中,素色身影与白雪合二为一,万千姹紫嫣红中,她,亦是娇美的一朵。 虽不艳丽,却是淡泊致远宁静致香的。 凌萧若凝睇着那抹俊挺的身影。 他,风尘仆仆驰马而回,就是想问她这么一句么? 可是,她醒不醒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凌萧若眼眸轻轻一阖,转身朝帐篷内行去。 然而,待她刚一转身时,却听“腾——”地一声于身后响起。 “王爷,您怎么了?” 撞击声之后,便听追日焦急地声音从她身后传了过来。 凌萧若转眸而望,却见那本应岿然坐于马背上的男子,此刻却是倒在了厚厚的积雪之中,随之而落的飞雪落在了他健硕的身子之上。 她眼眸眨了眨,似乎还未反应过来云景轩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她只拿眼睇着追日,看他迅速地将云景轩抱起朝她飞掠而来。 “萧神医,麻烦您给王爷看看,他怎会忽然晕倒呢?”凌萧若怔楞之间,追日已然将云景轩抱至了她的跟前。 让她救他? 凌萧若忽而愣住了,她转眸看向追日臂弯中晕厥的男子,他俊美的脸上四处沾满了鲜血,铠甲之上也到处是血,那些,都是他的血么? 可是,人的身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血呢? 很显然,那些血都不是他的。 凌萧若垂了垂眸,低声道:“他是过于疲惫,睡着了。” 说罢,不再理会追日,径自回到帐篷之中处理其他的伤病员来。 追日在听了凌萧若的话后,愣了愣,旋即救助一般地将视线放在了张大人身上,张大人瞥了一眼萧宁,不知她为何不肯为王爷把脉,收回视线后,他旋即去倒追日身边将手搭在云景轩的脉搏上号起脉来。 须臾,只闻身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之声,张大人眼角一抽,朝追日说道:“追日大人,王爷他确实是睡着了。” 追日眼眸一瞪,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云景轩,王爷他怎么可以就这边睡着了呢? 张大人看了看云景轩,从昨日开始,王爷一天一夜没有阖过眼,此刻睡着也实属正常,他随后说道:“追日大人,你赶紧将王爷送回中军大帐吧,微臣现在就熬制一份养精蓄锐的药,回头便送到王爷的军帐之中。” 追日点了点头后便转身离去了。 轩辕宏因着兵败,迅速朝西退去,与四皇子轩辕宗汇合而去,共商夺权大计。 自战争结束之时起,而今已过了四日,四日里,凌萧若一直留在军医处,治病救伤。 她在军中的名声早已传开,整个大营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日里,天色已近黄昏,凌萧若本事在研制药粉,忽而,只觉一只铁臂搭在了她的肩上:“萧神医,战争就此告一段落了,紧绷了这么久的神经了,也该轻松了一下了。” 凌萧若眼角跳了跳,转回眸看了看那只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许是因着她目光的洗礼,那人在接触到她的眼神时,迅速撤开了手。 凌萧若见他撤开了手,跟着继续研制药粉,随口问道:“你待如何轻松?” 那人一听,旋即低垂了头在凌萧若耳前小声说道:“知道么?哥几个已经禁欲太久了,只因王爷在这发生呢个面管制得太严,军中没有军妓。我们也实在无处发泄,而今,刚好战争结束,我们也好趁着这个时间去逍遥逍遥,以免行军打仗后又要禁欲不知多长时间了。” 凌萧若听了这番话后,眼角不可遏制地开始抽搐起来,这家伙敢情是让她跟他们一起去青楼?她自从入了军营以后便一直穿着男装,估计全军上下只有云景轩才知道她是女的,听方才这人言语,云景轩治军严厉,军营中除了轩辕玉以外便没有女子了,是以,他可能没有挑破她的女子身份。 而今,因着救治的缘故,她与这些士兵走得比较近,可是,他们却不知,她其实是个女子,一个女子,委实不能去那勾栏院的。 凌萧若压低声音开口说道:“我对这方面不是很感兴趣,你们自己去吧。” 然而,当她话音一落,她的身旁瞬时蹿出十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们团团将她围住,七嘴八舌道:“哇,神医你是害羞了,还是其他?” “是不是倪医术非常号,所以不需要这方面的需求啊?” “哎,我们直接将她打晕扛过去就行了。” “直接打晕可不好,这样吧,我们将她点|岤后押去吧。” 一阵七嘴八舌之后,凌萧若只觉得头大如牛,从来只是女人是鸭子,却不想,男人花多起来,比鸭子还聒噪,真是烦死她了。 然而,就在她烦闷之极,不知是谁点了她的|岤道,硬生生地将她抗出了军医军帐之中。 “我不去——” 凌萧若绝望而哀戚的吼声划破了天空的宁静。 然而,那群五大三粗的anr嫩哪里理会她的哀嚎,只当她是不好意思。 一众人换下军服出得军营之后便打马而行,凌萧若被他们护在身前一路朝军营外不远的金池镇飞奔而去。 此时的中军大帐之中,云景轩正看着整个燕北的地形图,规划者下一步的行动。 思忖间,总是回想起那日他回到军营去看萧宁时的场景。他记得在他昏睡过去时,她神色淡然地转身进了帐篷。 她竟是这般不待见他么? 一想起她竟是这般不待见他,云景轩放下了手中的地形图,旋即朝追日说道:“出去走走。” 说罢,负手踱步出了中军大帐。 帐篷外,寒气逼人,云景轩踩在雪上,嘎吱作响,本是想在月下四处走走,可是,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军医的帐篷处了。 到得跟前儿时,他凝视着帐篷良久后,终是掀敛走了进去,走进去之后,却是并未见到那抹素色的忙碌身影,帐篷之中仅有张军医在熬药。 云景轩修眉一抬,问道:“萧宁呢?” 张军医没有想到云景轩会来军医帐篷,他旋即愣了愣,颔首说道:“他出去了。” 云景轩继续问道:“去哪里?” 张军医身子抖了抖,回道:“微臣不知道。” 云景轩在看见他微微发抖的身子时,一个箭步渠道张军医的跟前儿,俯身道:“张军医有没有尝过板子的味道啊?” 张军医一听,忙说道:“他被一帮士兵,带去醉月楼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即刻就被云景轩给打断了,只听他怒吼一声:“你说什么?!” 张军医眼角抽搐,说道:“王爷,这几天暂时没有仗打,兵士们也着实憋坏了,如若不放他们去,微臣这里的药,不够啊……” 啰啰嗦嗦之间,只见云景轩白色的身影早已似一阵风般卷出了帐篷之外。 待张军医将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完时,再次抬眸间,帐篷之中哪里还有王爷的身影? 金池镇内 这个金池镇上有几处风格迥异的青楼,其中最有名的便是那醉月楼。一听着名字,便知此处乃是风月无边的销魂窟啊。 到得醉月楼时,天边的一轮明月已然挂在了天空之中。月光皎洁,似水银般流泻而下,映得屋檐泛着幽幽的白光。醉月楼乃是四方建筑,屋檐呈卷翘型,屋檐末端挂着红色的灯笼,和着冬日的风轻轻摇摆着。 此时,风雪已停,醉月楼外车如流水马如龙。 哥几个入了醉月楼后便扬声朝老鸨喝道:“妈妈,找几个绝色姑娘来陪爷等喝酒!” 老鸨见来了客人,旋即从腰中掏出香娟儿扭动着腰姿朝他们行来,一般走路一般娇嗔道:“妈妈我这就去唤,几位爷先上二楼厢房吃吃酒菜,如何?” “好的!” 说罢,旋即拎着凌萧若上了二楼厢房,入得厨房之后,几个军士将凌萧若安置在了上方主座。 因着暂时不用打仗,兵士们也随意了很多,旋即朝凌萧若打了一个千儿,颔首道:“萧神医,您请上座。” 凌萧若本来有些想要骂娘,但是,在看见那人打千儿的动作时不免低笑出声,这帮兵士乃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们直来直去惯了,跟他们在一起,倒是少了许多约束。 大家伙儿坐好后便点了菜,醉月楼上菜的速度倒是一等一的快,菜上齐后坐在凌萧若身边的一个士兵为她斟了酒,待其他人都斟好酒后,他们举起手中酒杯朝凌萧若说道:“萧神医,我们敬你。” 凌萧若盯着那酒樽内银灿灿的水波,眼角不停地抽搐,须知她的酒量,真的不是很好呢。 现在又是在青楼,如果她喝醉酒做出点什么不好的事来的话,那颗怎么办? 想到此,凌萧若拒绝道:“我不胜酒力,你们自饮吧。” 男人们一提到喝酒,自然兴奋得不得了,凌萧若的拒绝像是一盆冷水从他们头顶上方灌下一般,有人蹙眉道:“萧神医,您怎么可以如此扫兴呢? “是啊,男人们聚在一起哪有不喝酒的?” “喝吧……” 吵吵闹闹之间,凌萧若便尝了几口酒,也不知是不是没有喝过北地的酒,这酒不同于临南的酒,酒中甘冽的芬芳让凌萧若竟是有些欲罢不能,遂又喝了几口方才作罢。 酒过三巡,士兵们已经有些熏熏然了,这时,陪客的姑娘们也陆陆续续扭着袅娜的身姿登了场。 由于士兵们人多姑娘人少,倒也不能每个人都分上。 士兵们自然是镜中凌萧若的,是以,把那最美丽的姑娘给了凌萧若。 那姑娘娇羞地去倒凌萧若跟前儿问道:“爷,奴家要坐在哪里呢?要不坐你腿上?” 凌萧若有些微醺,她抬眸看向了来人,即便隔着人皮面具,她也觉自己的脸颊似有些烧灼了起来。北地的酒果真都是烧刀子,后劲真是足啊。 那女子见凌萧若只微眯着眼睛盯着她看,也没说拒绝,顺势,秀臀一挪,正巧坐在了凌萧若的大腿上之上。 这一坐之下,因着力道,凌萧若惊得眨了眨眼眸,她转回眸盯着那女子诧异道:“你……” 那女子唇角一弯,带着馨香的雪臂绕过凌萧若的脖颈,似菟丝花一般缠绕而去,她身子朝前压去,双峰抵在了凌萧若的胸口前,她的红唇缓缓朝下,待到快要落在凌萧若的脸颊之上时,却听房门口传来一阵震天的撞击之声。 “怦——”地一声响起之后,木质的房门与墙面反复发生碰撞。 这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导致房间中处于滛靡状态的士兵们乍然清醒了不少。 他们的酒量本来就很好,喝一坛子都不会醉倒,而今这般模样只是在借酒装疯而已,然而,当他们甫一听见撞击声时,各个都惊醒地朝房门口望去,当他们看见房门口立着的人时,瞬时推开身上早已衣衫半解的女子,站起身来,颔首朝来人吱唔道:“王爷……” 此时,房门中立着一名身穿白色衣衫墨发高束的男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寻找而来的云景轩,他的俊颜之上覆了一层阴霾之色,似那夏日的雷电一般,顷刻间便能爆发而出。 云景轩在看见一屋子滛乱的画面时,凤眸瞬时一眯,他没有理会那些士兵,视线穿过众人,停留在了那个仍旧沉迷在女儿香中的凌萧若的身上。 此刻,一个女子正坐在凌萧若的腿上,雪臂环绕在她的脖颈之上,那样子看着倒是入戏三分。云景轩见状垂于双侧的手握紧成拳,从未知,一个女儿家竟然也逛起青楼来,竟然还与女子搂抱到了一处,这成何体统? 云景轩咬了咬牙,径自朝凌萧若走了过去,走过去后也不管她的腿上正坐着一个香肩半露的女子,一把握住凌萧若的手将她整个身子带了起来。 因着云景轩的力道十分之大,吃痛的凌萧若忽而酒醒了不少,她一个激灵转眸看去,当她看见云景轩正黑着一张 九师妹 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30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30部分阅读 脸时,眉头一蹙,双手奋力朝外挣脱,低喝道:“你拉我做什么?放开我!” 云景轩凤眸一瞪,握住她手的力道又紧了一分,不管她的挣脱只将她一味地往外带去,低声喝道:“跟我走!” 凌萧若的手腕被扼痛,她甩动起手腕,脚也撑在原地,不想被云景轩拉走,她忽而愤怒道:“云景轩,你放手!我不走!” 血色丝缓缓布满双眸。 士兵们在听见萧神医直喝王爷的名讳时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敬仰之情。 云景轩见凌萧若竟然不肯离去,心下火头四起,他拽紧她手并未回头,直接驳斥道:“不放!走!” 此时,房间内的众士兵在看见如此失去冷静的王爷时,眼眸瞪得更大了,他们战列成排,在旁观望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素来冷峻的王爷竟然也有暴跳如雷的时候。 凌萧若许是酒劲儿上来了,偏偏不喜被人胁迫,再度拉扯起来。 云景轩又不是她的谁,她想要做什么,他管得着么? “该死的!”云景轩低咒了一声后终是失了耐性,俯身直接将凌萧若横抱起来,越过众士兵朝外行去。 凌萧若甫一被抱起,整个人跟傻了似的,一时间忘了挣扎,而房间中的一干士兵在看见此等状况时,只觉下巴都要脱落了,盯着云景轩半响吱唔不出一句话来。 众人错愕间,云景轩已然将凌萧若抱出了厢房,下得楼梯,穿过醉月楼的大厅扬长而去。而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跟随在后。 待他二人的身影消失一会儿后,房间内的士兵方才清醒过来,一旦清醒,便似炸开锅一般。 “我们英勇无双,无可匹敌的王爷,喜欢的竟然是男人!” “天,王爷他竟然暗恋萧神医!” “难怪王爷讨厌女人啊,原来他喜欢的其实是男人,我们以前怎么没发现?” 众男人一顿错愕,错愕之后为了消除心中的惊诧,再度饮酒作乐起来。 云景轩抱着凌萧若旁若无人地向前走着,而凌萧若则是一路挣扎,不断喊着:“放开我!” 由于声音特别大,引得醉月楼中一干寻欢作乐的人皆停下了手边的动作,转眸看向声源处,然而,当人们看清楚那纠缠的二人皆是男子时,嘴巴都不禁张成了o型。 云景轩双臂钳住凌萧若肆意挥舞的双手,不理众人或错愕货厌恶货鄙夷的眼神,他铁青着脸朝醉月楼大门处行去,然而,却在出楼之际看见复命而回的逐月刚巧立在了门口,而追日则是抱剑立在他的旁边,脸上神情冷漠。 当逐月看见自家主子怀中抱着一个男子是因着脚下被人踩平而有些滑溜的积雪差点滑倒在地,然而当他看清楚主子怀中的男子是谁时,终是身子一斜,彻底摔倒在了雪地之中。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风尘仆仆赶回来复命,看见的会是主子抱着男子的样子,主子他这是当中承认自己有断袖之癖了么? 天啊,不要啊! “哎哟!”逐月甫一着地,即刻弹跳而起,揉搓起自己的屁屁来。他一面揉搓一面咧嘴道:“王爷,属下回来了!” 云景轩凤眸一垂,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放我下来!”凌萧若在见到摔倒在地的逐月时云景轩怒喝道。 云景轩充耳未闻,抱着她迈着矫健的步伐在雪中快步而行。 “呕——”凌萧若之所以想要下来,是因为甫一出酒楼,口中便灌了一口寒风进去,寒风与胃中的酒水一混合,让她有些想呕吐。 云景轩的听见风中这一呕声时,修眉一蹙,旋即将凌萧若放了下来,凌萧若快步跑到道路旁边找了一个黑暗的地方呕了起来。 “呕——” 云景轩在听见如此声音时,俊眉蹙了起来,看向那街角处有些痛苦的素色身影,心下微微扯动,真不知道她这是为了什么? 作呕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只让立于云景轩身旁地逐月眼皮狂跳。 他也就几天时间没在主子跟前, 怎么他一走,主子就跟他这个九弟搞在一起了呢?真是受不了啊!尽背着他做这些事! 也不知呕了多久之后,街边的角落中终是没有了声音,云景轩凤眸一眯朝街角行了过去。 一旦到得街角,他的眼眸不禁微微跳动了一下,只见凌萧若已经靠在墙角昏昏欲睡了。 月色皎洁,洒在她皓白如玉的脸颊之上,散发着柔柔的光束。因着寒冷瑟骨,她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秀气的眉毛微微颦起。 云景轩俯身想要将她抱起,然而,当他还未弯腰时却见逐月一个弹跳拦在了他的跟前,他双手张开站成大字,快速说道:“王爷,属下来托他吧。 作为一个忠肝义胆的属下,他的责任不仅仅要完成主子赋予他的任务,还要再人生的道路上给予主子正确的引导,在这个世界上,男女相恋才是符合社会常态的,男男之恋终究不能长久,他不鞥呢让主子陷入太深,从而成为一场绝恋。 云景轩转眸看了一眼逐月,旋即摆手道:“本王托他就好。” 逐月犹自不肯离开,他继续挣扎道:“王爷,您身子金贵,还是让属下来托吧!” “滚!”云景轩修眉一挑,从薄唇中挤出一个单音节词。 逐月在听见王爷的这个词时,缓缓撤开身子,神情瞬时变得委屈起来,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了,王爷从未这般吼过他,而今,他竟是因着男人这般吼他,莫非,他爱那个男人已经深入骨髓了么? 云景轩不理逐月神叨叨的表情,俯身抱起已然睡着的凌萧若,随后转了一个方向,将她背在了背上。 背好后,脚步微抬,缓缓朝前行去。 逐月与追日并排跟在了身后。 看着云景轩与子青的背影,逐月压低声音味道追日:“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追日剑眉一挑,淡淡地回道:“前几日。” 逐月转回眸看了一眼冷冰冰的追日,他想要获得追日的共鸣,遂感叹道:“你不觉得他配不上我们王爷么?” 追日抱着剑,看了一眼主子背上的男人,冷声道:“我觉得还不错。”萧神医妙手回春力挽狂澜,王爷力拔山兮气盖世,他二人倒是挺般配的。 逐月在听闻追日的话后,旋即一个退后,弹开追日身边老远,他环抱着胸口惊悚道:“你该不会也有断袖之癖吧?” 追日在见到逐月一惊一乍的神情时,眉眼淡淡,平声道:“要不,咱俩,断断?” “呕——”逐月一听此话,忍不住恶心了一番,胃里翻江倒海办汹涌,差点连隔夜饭都呕了出来。 追日眼眸瞥了一眼后,不再说话,继续跟在了云景轩的身后。逐月唇角一扯,无趣地跟上了追日的脚步。 月色下,将他们的身影拉得细细长长的,在这塞北的寒风中,竟是显得几许苍凉,几许萧索。 云景轩背着凌萧若朝军营行去,从未知,女子的身子竟是这般地柔软,就想此刻的她,像棉絮一般,软软一片。 这时,趴在云景轩背上的凌萧若又做起梦来,梦中再度看见了远在现代的父母,一时间,情潮涌动,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 那一滴泪划过脸庞终是滴在了云景轩雪白的衣衫之上。 由于练武之人内力雄厚,是以,在冰寒三尺的冬日也不见得多穿多少衣服,而那滚烫的泪滴带着水滴石穿的力道浸入了云景轩的肩背之中。 滚烫的感觉让云景轩随之一愣,他转回眸看了看在他肩上安睡的女子,凤眸垂下,眸中神色有些让人难以分清。 “妈,我好累……真的好累……”回眸间,背上的女子忽而嘤咛出声。 这个声音少了平日里装作男子的粗噶,只有女儿家清丽似黄莺出谷的清婉之声。 她,很累么? 心中泛起一抹熟悉的心疼感觉。 云景轩抬起手,拇指从凌萧若颦起的眉间滑过,想要抚平她眉间的忧愁,然而,当他刚一抚平后,却见她再度贫起了眉头。 云景轩凤眸微眯,不再抚眉,只悠悠转回眸,看向了远方那灯火阑珊之处,迈开步子一次次踏上了脚下那方坚实的土地。 第084章 以吻封缄 因着担忧萧宁会再度吐出来,是以,云景轩没有使用轻功回营,而是缓步将她背回了军营之中。 逐月与追日跟在他的身后,脸色神色虽然闲散,但是,却是机警无双的。 回营之时,夜已经十分深沉了,整个军营里黑魆魆的一片,除了巡夜的士兵发出的铠甲摩擦只声,还有那山林间间或传来的鸟鸣声之外,大地已然万分沉寂。 云景轩没有将萧宁送回军营大张,而是直接将她背进了中军大帐之中。 逐月在见到云景轩将子青直接背进自己的军帐时,眼珠子差点都要瞪出来,不过,却也没有再次上前阻止,因为,他看的出来,自家主子的心情好似有些不太好。 这时,一抹隐于暗处的身影在见到云景轩将萧宁背进中军大帐时,秀手握在了一处,关节处泛着森然的白,似那白骨一般,让人心惊胆颤。她眼眸一直瞪着萧宁,那样子像要将她撕成碎片一般。凝视良久后,她终是银牙一咬,消失在了无边夜色之中。 中军大帐之中,炭火烧的劈啪作响,整个帐篷之内暖似春日,云景轩将萧宁放至在了矮塌之上,凌萧若一旦触及床铺,整个人旋即蜷缩在了一处,美美的睡开了。 云景轩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聆听着她均匀的呼吸,本是宁静的时刻,可是他心下却似浪涛卷过,掀起了千重巨浪,将他一直以来平静的心湖翻得水波汹涌。 “呼——”浅浅呼出了一口气,他俯身脱下她的鞋袜,为她掖好被角后便不再看向榻上的女子,直接转身回到了书案处,拿起手中地形图,继续做那些没有做完的事。 翌日清晨,冬日的暖阳穿破层云的束缚,将那阳光铺满大地。 “唔。。。。。。“凌萧若在矮塌上翻了一个身,只觉昨日这一觉睡得极其舒坦,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般舒服过了。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嘴巴微张打了一个哈欠,双手朝旁张开,伸了一个懒腰。然而,在她的双手还未收回之际, 忽觉眼前事物有些不对劲。 “这不是云景轩的帐篷么?”凌萧若四处观望了一番,眨了眨眼眸后喃喃自语道。 她摇了摇头,回想起昨夜之事,她记得自己在昏睡前,云景轩好像怒气冲冲地将她扯出了醉月楼。 “啊——”凌萧若拍了拍自己的头,看来以后还真不能喝燕北的酒了,她记得尹致远结婚时,她喝了那么多也没有醉成这一番状态。 她昨晚喝醉酒之后该不会说了一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吧? 凌萧若眼眸微微上翻,回忆自己在现代时的酒品,一番思索后,她点头道:“按照我的酒品,我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想好之后,凌萧若掀开身上的被子,穿上鞋袜下了床,此时云景轩不在帐内,她最好趁着现在离开这里。 然而,当她刚想撤离大帐时,眼眸一瞥,竟是在矮塌旁的一方小桌子上看见了一盘棋局。 惊鸿一瞥之下,她只觉那棋局有些熟悉,因着熟悉之感,她转回身坐在了矮凳之上,一手撑着下颚,思索起来:“这盘棋我肯定在哪里见过的。” 记忆翻转,从现代开始到古代,只要她能记得的棋局她全部翻找了一个遍,翻找完了之后,她眼眸蹭地一亮,惊到:“这是那夜七夕之夜,云景轩与尹致远下的那盘棋,原来他们还没有找到突破口。” 凌萧若想起这盘棋后,将要离开的思绪全然抛诸脑后,眼眸澄亮只盯着面前的棋盘,专注地思索下一步应该如何走,因为这盘棋实在是太精妙了。 她纤手一摸,拿着黑色的棋子在手中不断揉捻着,眼眸微眯全神贯注地盯着那盘棋局。 过了一会儿,带着士兵做完晨练的云景轩身穿铠甲掀帘进了帐篷,刚一进帐便看见棋桌旁那个正在天人交战的身影。 他身姿挺拔,似金风中卓然而立的一颗修竹,他凤眸微眯,似秋日里碧波池中的一汪深潭,他凝视着那抹娇小的身影,心下慨叹而出,莫非,她也懂棋么? 凌萧若专注于棋盘之中,根本没有留意帐帘处已经站了一个人。 她思索着棋局,绞尽脑汁之后忽而似灵光乍现一般,她瞬时一个抬头,眸中金光崩裂,她抬起手双掌击拳道:“有了!” 她记得当天夜里,尹致远执白子,云景轩执黑子,他二人的水平相当之高,狭路相逢最终胜负未决,而今,她却想到了一招破局的好走法,此一行,胜者,乃是云景轩也。 素手轻轻扬起,凌萧若拿着手中珠圆玉润的一颗黑色棋子,稳稳地放在了棋盘之中那方几乎快被填满的十字交汇处。 甫一落子,便听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男音:“此子落得实为精妙,一局死棋,当是峰回路转了!” 声音乍然响起,饶是他的声音十分低沉,也将下方的凌萧若吓得不轻,她眼眸一眨,回头就是一句:“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么?” 云景轩修眉淡淡,他没有回话,只是旋步一转去到凌萧若的对面,身子朝下一压,坐了下去,铠甲摩擦的声音铮铮入耳,他手执白子放在了凌萧若刚刚放下的黑子旁边。 凌萧若的视线从刚才起便一直追随他,直到他坐下来为止,她盯着云景轩,眉毛向上挑了挑,她好像没说要跟他下棋吧? “该你了。”凌萧若愣愣地盯着云景轩,而云景轩一直凤眸低垂并未看她,他一手搭放在膝盖之上,一手拿着白子,低沉的催促声随之而起,带着悠然的味道。 凌萧若眼角抽了抽,如若不是大爱这盘棋局,她铁定起身走人了,不过,为了这局棋,她还是忍了吧,学棋数十载,就没见过这般精妙的棋局。 她拿了黑子继续下了起来,云景轩在看见她落下的棋子之后,低垂的凤眸终是缓缓抬起,他凝视着身前的女子,她的眼睛很小,但是,却不能遮掩往从中散发的犀利锋芒,她的鼻子也不娇俏,嘴唇不够圆润饱满,皮肤虽然白皙,但是,白日里看来,却有一些淡淡的斑痕。这个女子着实长得不太好看,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看她,只因她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气质。她的身上仿似有一种磁场,将他慢慢吸附。 眼下的棋局,走错一颗满盘皆输,到了此处,已是世间争锋问鼎的角逐,从未知,一个女子的棋艺竟然也可以如此精湛,方才她落下的这一子,让他甚为佩服。 钦佩之际,他在执起黑子的时候不免问道:“你师从何人?” 凌萧若眼眸一挑,淡淡回道:“李昌镐。” 云景轩听闻俊眉一蹙,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微诧道:“谁?” 这个人是谁,为何他从未听说过,他从小便学习围棋,曾经拜过不少名人为师,九州大陆现今的高人他几乎都曾对决过,可是,惟独没有听说有一个人的名字叫李昌镐的。 凌萧若垂下眼眸,表面冷凝心中狂笑,须知,她最喜欢看云景轩吃瘪的模样了。 垂眸须臾,凌萧若抬眸状似鄙夷地说道:“李昌镐你都没听说过,还下什么围棋?我师父他老人家曾经参加过春兰杯、应氏杯、丰田杯、富士通杯、东洋证劵杯、bc杯、eg杯、三星杯,总过获得了十七个冠军,十个亚军,十二个四强,十一个八强,这么牛的人,你竟然没听说过?真是笑掉大牙了!” 凌萧若的话语似机关枪射发子弹一般快得让云景轩不禁拧起了眉头,她每蹦一个字出来,他都会微掠一分,因为她说的那一串话语中除了围棋二字,其他字眼他着实没能听懂,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哼。。。。。。”待云景轩还在原处兀自思索时,凌萧若鼻音一哼蔑视道:“不要以为自己独步天下了,须知,在这个天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强中自有强中手!该你了!” 一袭话语将云景轩抨击得有些体无完肤,他承认,这是他接触围棋以来最失败的一次,从未知,他居然孤陋寡闻到如此地步,自嘲一番后,他凤眸再度垂下,将手中的黑子稳稳地落在了棋盘之上。 凌萧若本是微微扬起的头在看见云景轩落下的那颗棋子时,差点没将牙齿给磕掉,他竟然能走出如此精绝的一颗,看来,她须得好好琢磨一番才是了,她可以输给任何人,但是,绝对不能输给云景轩,因为她咽不下这口气! 一局棋从晨间一直下道了晌午,大战数个时辰之后,他二人也没战出个究竟来。晌午过后,凌萧若的肚子早已咕咕直叫了,她最终扬了扬手,朝云景轩说道:“今日先战到这里,以后再说。” 说罢;凌萧若没有再看向云景轩,转头毫无留恋地出了中军大帐。 凌萧若回到军医帐篷时,张军医正在熬药,当他看见凌萧若时,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问道:“小萧,你终于回来了。” 口里虽是这样说,然而心里却是另有一番滋味,他只要一想起两个男人在一起,身上的汗毛瞬时便倒竖了起来,即便这二人,一人是他忠实维护的主子,一人是他钦佩的对象,但是,这也不能抹杀他们是两个男人的事实。 凌萧若在看见张军医有些微微搐动的唇角时,眉毛一挑,似是想起了缘由,她一旦想起便觉尴尬异常,她扯着唇角对张军医说道:“张大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张军医许是听凌萧若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于外露,他不住点头道:“小萧,其实吧,这也没什么,个人爱好而已。” 凌萧若在听见张军医的话后,恨不得立时抽把短刀去把云景轩给灭了,看来,为了避嫌,这些日子她还是不要再去找他下棋了,等过了这阵风头再说吧。 这一日,凌萧若在军帐之中熬药之时,不时有士兵过来拿药,那些士兵虽然对她依旧恭敬,但是感觉上好像畏畏缩缩了一些,尤其是,她有一次给一个士兵拿药,她的手无意之中碰到了那人的手,只见那人眉毛瞬时一瞪,抓过药包掉头就跑开了。 遇见这种状况后,她也不能直接跳出去说她其实是女人,这样多尴尬啊。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后,凌萧若打算出外采草药,这样一是可以避免与那些士兵们争锋相对,二来也可以去青灵的山间透透气,这些天来,污浊的空气确实吸了太多了。 有了此想法后,用完午膳,凌萧若便背着采药的小兜,朝军营后方的山里进发而去了。 她背着小兜在军营里穿梭而行,快要出得军营时却听一阵男子的声音在耳畔想起:“子青姑娘?” 那声音之中带着微微的惊诧之意。 凌萧若转眸而望,她转眸看向了来人,只见那人身穿一袭黑色衣衫,身材高大挺拔,凌萧若盯着他,一时间还没能想起他是谁:“你是。。。。。。” 寒烈闻言即刻回道:“我是宸王爷的属下,寒烈。” 上次去骊江行宫狩猎之后,王爷便告诉他,子青姑娘乃是他的九师妹,如此,方才解了他的心结,当时他还以为王爷喜欢男人了,当真将他吓了一跳。 凌萧若一听,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你,”说到这里,她左右看了看,问道:“我大哥呢?” 她记得寒烈是大师兄的贴身侍卫,他在这里,是不是表示大师兄就不远了?那么她的玉佩是不是也能拿回来了? 寒烈听后回道:“王爷他再过两日便能到达。” 凌萧若一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笑道:“好的,谢谢你。” 寒烈听闻,朝她微微一颔首,说道:“我刚刚才到军营,还要去向靖王汇报军情呢,就不打扰您了。” 凌萧若点头道:“好的,我现在正好上山采药。” 说罢,掉转头朝军营外行去。 寒烈与凌萧若相遇之后,没有再耽搁,直接去到了云景轩的中军大帐之中。 到得中军大帐后,云景轩为他安置了一方座椅,寒烈坐定后便对云景轩说道:“靖王爷,我家王爷再过两日便能到达金池。” 云景轩问道:“你带了多少人马?” 寒烈回道:“一万精兵。” 云景轩点了点头,随后眉头微微蹙起:“两日时间,不知轩辕宏会不会在这两日之间突袭我军。” 寒烈闻言,抱拳道:“如若他发起突击,我们只能采用拖延战术了,以等待后方大军的到来。” “恩,本王随后将一些拖延战术交待于你。”云景轩说罢拿起书案边的纸与笔准备一张阵法图给寒烈。 寒烈一面瞧着云景轩画阵法图一面说道:“不知王爷的九师妹是何时到得大营的?” 云景轩在听见九师妹三个字时,俊眉向上一挑,握住狼毫笔的手随之一僵,他凤眸一抬,问道:“你说什么?九师妹?” 他只有子玲子萍两个师妹,什么时候竟是有九师妹了? 寒烈在看见云景轩诧异的表情时,反问道:“王爷您不知道您的九师妹在营中么?刚刚属下还看见她背着小兜去后山采药去了。” 采药,女子,师妹。。。。。。 这几个字在云景轩的脑中不断地徘徊盘旋着,片刻宁静之后,那些字眼如同海上那狂烈的风暴一般风驰电掣朝他倾轧而来,那滔天的巨浪将他层层包裹,让他一瞬间竟是有些难以呼吸了。 那个萧宁,她原来是他的师妹,是他的师妹呵! 难怪他在看见她时,心口会悠悠的疼痛,难怪他在看见她时,会从心底生出一股浅浅的熟悉之感,难怪他会一再想要见到她。 原来,她竟是他的师妹! 可是,他怎么不记得她了呢?连寒烈都认得她,可是,他怎会忘记她了呢? 这一切都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他的记忆中全然没有这样一个人? 有谁可以告诉他? 云景轩瞬时丢开可狼毫笔,笔锋之处早已蘸得饱满圆润的峰尖之上淬满了墨汁,如此一扔,那狼毫笔在空中划出一道低沉的弧线后生生地坠落在了雪白的宣纸之上,绽放出如罂粟般带着毒素的黑艳的花。 寒烈在看见云景轩瞬时煞白的肌肤时,担忧地问道:“靖王爷,出了何事?子青姑娘她确实在营中啊。” 云景轩凤眸一转,他看了一眼寒烈,随后说道:“你一会儿与逐月他们商量一下军事计划,本王已经将关键的布阵告诉了逐月,本王现在出去一下,一会儿便回。” “遵命。”寒烈颔首道是后云景轩便出了中军大帐。 出得大帐后他飞身直往前山的林间而去,那里有一处碧泉,正是那夜他遇见萧宁时的地方,他想,他需要去清醒一下脑子。 林间,四处可见白茫茫的霜雪,似玉树琼花,远处雪山妖娆,近处彩林娟秀,前几日还溪流潺潺的池水,而今已在池边上结了一层冰,雾霭之中,瀑布冰凝,晶莹剔透。 云景轩立于池边,手握成拳,气沉丹田,朝那一方冰地之上砸了过去,一拳落下,池面冰碎飞溅而出,蜿蜒似霜雪飘落。 “哗哗——” 云景轩一头扎进冰冷的池水之中,冰凉的池水瞬时侵袭着他的头部,似针扎一般,他努力回想着苍山之上的片段,从十岁那年上山一直回忆到几个月前,每个与他产生过交集的人,他都记得,可是,却惟独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九师妹。 她叫子青,这样的名字只有在拜入苍山派才会拥有的名字。 子青,子青。。。。。。 为何他全然不记得这个人了? 头部深深地埋入了冰寒之中,寒风刺骨而过,猎猎作响,不知浸了多长时间,云景轩终是直起身子,将头部从池水中撤离而去。 “哗啦——” 又一阵水声响起,还带过细碎的冰块,在申时苍翠蓊郁的林间划出了一笔哀伤的弧线。 他,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这是他得出的唯一结论,至于原因,他或许需要从子青身上去查找,因为,为何他记得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却惟独不记得她了呢? 一想到子青,云景轩凤眸一眯,他旋即转身脚蹬云步掠回了军营之中。 一旦掠回,他直接去到军医帐篷掀帘而入,带入了一身的寒气。 “萧宁回来没有?”云景轩直入帐篷之后直接问道张军医。 张军医在听见这个声音时方才知道是王爷来了,他转身朝云景轩颔首道:“她还没有回来。” 云景轩闻言蹙眉道:“她回来以后让她即刻去本王的营帐,本王有事找她!” 撂下话语后,云景轩放下了帐帘径自回了中军大帐。 张军医看着云景轩远去的身影,垂首地叹道:“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 “哎。。。。。。”此时,在军营中拿药的一个士兵也随之叹息起来。 而今,大战在即,王爷却为情所困,不要为了这些事耽误了军情大事才好啊。 凌萧若背着小兜独自一人穿梭在山林之间,一路寻来,这片山林里倒也有不少奇珍异草。 她拿着小锄头,见到药草时便蹲下去细致的挖起来。风雪过后的泥土带着大自然的芬芳,只觉清爽宜人。 虽是在寒冷的冬日,运动一阵后,额上还是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凌萧若用袖子辗干了额头上的汗珠,继续翻找起来。 一番挖掘之后,天已近黄昏了,凌萧若看了看天色,她收拾好背篼准备下山而去。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之上乌云倏然卷起,她的头顶上方出现了一层层厚重的云雾,凌萧若抬眸朝天上望去,但是一片片鹅毛大雪簌簌而落,铺天盖地般朝她席卷而来。 凌萧若眼眸一瞪,叹道:“暴风雪!”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凌萧若赶紧起步朝山下行去,可是,那迅猛而来的暴风雪势不可挡,扑面而来,让行于其间的凌萧若寸步难行。 还未走道半山腰,那飞雪已经将删减的道路之上铺满了白色的雪花,一时间,莽莽苍苍一片,让凌萧若有些分辨不出路在哪里了。 此时的军营之中,云景轩因着子青还未来找他,他抬眸朝帐帘处望了望,随后起身掀帘出了军帐,当他甫一出军帐时,在看见那满天漫卷的雪花时,旋即一个抬步朝军医帐篷行去。 到得帐篷时,他掀帘直入急声问道:“萧宁还没有回来么?” 张军医闻言愣了愣,旋即摇头道:“还未回来。” 云景轩眉头一蹙没有再说话,只转身朝后山飞掠而去。 山上的道路已经全被大雪封死了,四处皆是白茫茫一片,云景轩身穿铠甲于雪地之上飞舞而行,踏着翻滚的白色雪花飞速前行。 他飞身直上,脚尖偶尔落于树木之上,偶尔踩于山石之巅,带着浑厚内力的嗓音响起于绵延山脉之中。 “子青——” 因着风雪太大,凌萧若每走一步都会陷入深深的积雪之中,当真是步履维艰,行了一阵子后,她眼眸一转,似发现了一处小小的茅屋。 她喘息一声道:“天不灭我啊!” 如此大的风雪,她又没有内力,若是这般走下去,她还没到山脚,铁定会死于风雪之中了。 而今之际,还是先到那小茅屋里避避风雪吧。 凌萧若背着背篓在雪地里一步一个脚印的朝前行去,因是暴风雪的来临,本是昏暗的天色顷刻间黑暗了下来,青山之中除了能见着白雪以外,其他什么都看不见了,四周黑魆魆一片,耳畔的风声刮得呼呼作响。 凛冽寒风带着塞北强劲的力道侵蚀着凌萧若娇弱的肌肤,吹了一阵后,手背之上已经皱裂了塞北乃是干旱之地,不似临南那般湿润,北风呼啸沧桑,凌萧若只觉干渴难耐,唇边的皮肤已经泛出了白色的柯,她舌头朝旁伸出,飘于唇边的白雪就这般落入了唇间,一入喉间只觉芬芳甘甜,似那琼浆玉露一般滋润了她的心田。 望着那愈来愈近的小茅屋,凌萧若再度奋力地朝前进发而去。 “子青——” 寒风中,传来一阵悠远的呼唤声,因着风声乍然作响,凌萧若也不能判断这是谁的声音,也听不清楚他究竟呼唤的是什么。 凌萧若微微一甩头,将发上的雪花弹落而去,迈着沉重的步伐渐渐前行。 隔了良久,她终是行至了小茅屋处,房屋之上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雪花,凌萧若因着力气已然用竭,她身子一斜撞向了房门。 “吱呀——”随着一声沉闷之声,伴随着雪花纷落,凌萧若整个倒进了茅屋之中。 倒在地上后,凌萧若也顾不得疼痛,手撑地面而起,一脚摔上了房门。 关好房门后,凌萧若眼眸四转,当她发现房内还有一处小小的卧榻时,眸中露出惊喜之色,旋即放下背篓朝床铺扑了过去。 躺倒在床榻上后,她只觉四肢已经全无力量,她闭上了双眼,胸口上下喘息着平复起自己的体力来。 而那在山林间飞舞寻找的云景轩在跑遍大半个山林之后依旧没有找到子青的半点踪影。 他的气息变得焦急而急促,一颗心上下沉浮焦灼一片。 “子青——” 那一阵阵穿透力背的吼声之后依旧只能听见风雪的呼啸之声。 白色的衣衫在暗沉的夜色里,散发出亮眼的光束。 又经过一阵寻找之后,极目远眺间,云景轩似乎看见了一处小茅屋,凤眸登时一亮,他脚蹬云步飞旋而去,踏着霜雪寸寸而过,不多时便飞掠至了小茅屋跟前。 掌风用力,扫开了小茅屋的房门,落雪纷飞中,他的眼眸穿过莹白雾霭,雪花飘渺,顷刻间便落在了那抹侧卧于身影之上。 深沉的夜色之下,因为寒冷,凌萧若将头埋入膝盖整个蜷缩在了一处,茅屋十分简陋,是以,有许多地方都是漏风的,冬夜的风穿堂而过,耳旁唯余霍霍风声,她并不清楚,此刻已有人朝她渐渐进行而去了。 凌萧若蜷缩着身子缩到床铺一脚,嘴唇抖索道:“他奶奶的,怎么这么冷?要是有个暖炉就好了。” 云景轩已在此时行至了她的身边,她的话语全然落入了他的耳中,他凝望着那抹蜷成一团的身影,心下陡然间便升起了怜惜之意,她是他师妹呵,他不仅将她忘记了,竟然还残忍地刺了她一剑,他,果真该死! 思索之际,云景轩坐在床铺之上,长臂一捞,直接将子青裹进了自己的怀中,低沉而暗哑的声音隔着胸腔传入了凌萧若的耳中:“师妹,要不我做你的人工暖炉?” 云景轩因着寻找子青,他的身上火热一片,凌萧若弗一找到温暖,一时间还未能反应过来,她贪婪地在他身上吸取着温暖,因为她实在冻得不行了。 然而,当她身子刚有回暖的迹象时,她忽而想起了一个十分严重的事情,那就是,来人竟然呼唤她为师妹。 凌萧若瞬时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眸看向身前将他搂紧的男子,他身穿一袭白衣,似那冬雪飘摇又是美玉无双,墨色的发丝系在了身后,鬓前的发已然有些微湿,仿似朝外渗出缕缕白烟,他的下颚有着最完美的曲线,他的薄唇轻轻抿成一线,他的鼻梁挺拔而高雅,狭长的凤眸深不见底,而那飞扬的剑眉却是微微蹙在了一处。 云景轩! 凌萧若心下一个喟叹,旋即冷着脸,从他怀中挣脱而出,秀腿一抬,愤恨道:“云景轩,你不是一直嫌弃我么?滚!” 云景轩本事温香软玉在怀,然而,凌萧若这粹不及防的一踢,让他这个本就坐在床沿边的人身子一侧,竟是栽倒在了地面之上。 着地之后,云景轩放才从迷蒙中惊醒过来。 一旦惊醒,他迅速起身俯身看向凌萧若,他俊眉颦起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踢我?我是你师兄!我是子然!” 凌萧若眼眸一瞪,低喝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兄,我也不是苍山派的弟子!” 自从南华真人赶她下山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苍山派的弟子了! 云景轩俊眉微展,他缓缓坐在了床边,朝凌萧若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失去那些关于你的记忆,我不记得你了,还误伤了你,你能接受我的道歉么?” 凌萧若闻言瞥了一眼云景轩,方才她还以为他找回记忆了呢,而今他这番说辞下来,当是还未恢复记忆,他知道她是师妹当是寒烈告诉他的吧。 不过,他失不失忆着实与她没有什么关系,自从天涯陌路之后,她与他之间的缘分便算是断了。 “云景轩,以前在苍山的时候,我与你的师兄妹关系便不是很好,你忘记我却也是一件好事,省得心烦。再者吗,如若你在木头之上钉一个钉子,然后再把钉子拔出来,你觉得那个被钉子刺了的洞会复原么?” 凌萧若冷凝的话语让云景轩凤眸一眯,他凝视着子青半晌没有言语。 “如若你没有其他的事,我就要休息了。”凌萧若见云景轩不再说话,她身子朝内一缩,闭上眼眸,蜷在一处准备继续浅眠。 云景轩转眸看向蜷成一团的子青,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只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凝望着她的身影。 她与他之前的关系不是很好么?那为何他在看见她时心口会微微疼痛? 还有她说得那个钉子,是啊,钉子钉在木头之上,那个伤口怎么能复原,莫非,就因着他误伤了她,她便不再理会他了么? 凝望之间,身畔的女子的呼吸似乎已经平稳。 她睡着了么? 可是,为何她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着? 云景轩转眸望了望屋外,寒风凛冽中,雪花依旧肆虐地胡乱飞舞着,夜色已然浓黑,这么大的风雪,带着她回去营帐,她怕是会得风寒。 她若想在这里休息,那么,他便一直陪着她。 凌萧若抱着膝盖蜷缩在一处,她想要睡觉,但是,云景轩仍旧坐在她的身后不肯离开,听着那般低沉的鼻息之声,她又怎么睡得着呢?再说,这天寒地冻的,也没个被子,就算能睡着,明天早上醒来,她也会得风寒的。 哎,怪来怪去就怪古代没有天气预报,如果有天气预报说今日黄昏会有暴风雪,那么,打死她,她也不会独自一人上山采药了。 烦啊! 脑中正是天马行空之时,忽觉腰身再度一紧,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再次落入了云景轩的怀抱之中。 此次与上次不同的是,上次云景轩将她抱在怀里,她的头部在云景轩的下颚处抵着,而这次倒好,一阵旋转之后,云景轩竟是面对面地将她搂在怀中。 如此,她的眼前便印出了云景轩那张俊美到让女人都想自杀的俊脸,一张放大版的尤为清晰的脸。 “你放开我!”凌萧若盯着云景轩的俊颜愣了一阵子后终是眼眸一眨双手抵住他的胸口挣扎起来。 云景轩的铁臂十分有力,他紧紧地箍住凌萧若纤细的腰身,让她根本不能动弹半分。 本来他只是想抱着她,让她温暖身子的,然而,他却低估了自己的控制力,当他甫一将她抱入怀中时,她发丝上那悠悠的馨香像是一条导火索一般,点燃了他心中的那把激|情之火,而今,因着她的挣扎,那火焰似乎越烧越旺了。 “不要动!”云景轩低沉而粗噶的声音在凌萧若的耳畔响了起来。 成熟的男子气息夹杂着空气的寒意喷洒在了凌萧若的脸颊之上,只让她的耳根有些微微酥麻。 她愣了一下后 九师妹 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31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31部分阅读 ,再度惊醒过来,她为了什么要听他的话?她又不是他的丫鬟,也不是他的仆人,他凭什么命令她? 纤细的皓腕再次抵在了云景轩坚若磐石的胸口之上,她再次厉声喝道:“你凭什么命令我?你放开我,不要这样搂着我,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么?” 云景轩见她再度挣扎,心中忽而升起一股怒意,她为什么那么想要推开他?为什么?她就那么讨厌他么? 她要推开他,他偏偏不让! 怒意冲击之下,云景轩旋即一个倾身,薄唇便印在了凌萧若的红唇之上。 那粹不及防的轻柔一吻,凌萧若的心跳陡然加速,她眼眸瞪直,盯着云景轩半晌说不出话来。 男子低沉的气息喘息而来,他低声暗哑道:“你的话太多了,我决定,以吻封缄。” “。。。。。。” 凌萧若还想说些什么,然而,那漫天袭来的吻,将她的话语生生地掩埋而去。 云景轩在住子青的红唇时,也顺便点了她的|岤道,他讨厌她的拒绝,真的很讨厌。 凌萧若因着被点|岤道,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如鲠在喉,她睫毛扬起盯着云景轩,她见他已然闭上了双眸,状似十分享受的模样。 这个家伙是在做什么?强吻么?他疯了么? 云景轩一手揽住凌萧若的腰身,让她的身子贴合在自己的胸膛之上,一手情不自禁从她肩背滑上,开始揉捻她那全然盘起于头顶的长发,揉捻间,一头乌丝,在他大掌的撩拨之下,顷刻间散落于肩。 因着秀发之上萦满的芬芳气息,云景轩忽而睁开了眼眸,他退开一些凝视着子青,一双乌黑瞳孔,在月色皎洁中,潋滟生辉。 凌萧若见他停了下来,她心下有些松弛,然而,刚想说话时,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原来这个该死的云景轩竟然封了她的哑|岤。 他要不要这样癫狂? 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是变得这般狂野了? 还是说,他其实一直都这般狂野,只是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云景轩凝视着面前女子的容颜,她长得不漂亮啊,可是,他就是喜欢上她了。喜欢她的不漂亮,喜欢她那双小小眼眸中的濯濯光华,喜欢她那头乌黑柔顺色泽亮丽的长发,喜欢她的才艺无双,喜欢她的妙语如珠与胡乱扯淡,因为喜欢,所以,他想要吻她。 而他,也身体力行了。 凌萧若在见到他那纷繁复杂的眼神时,读出了那之中的含义,那是喜欢的含义么?失忆后的云景轩,喜欢上她了?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喜欢她什么? “子青,我喜欢你。。。。。。我想吻你。。。。。。”男子浅浅的低吟声在她耳畔响起,吹拂起她鬓前的发丝。 刚一猜透他眸中的含义,他便将话脱口而出了。 虽然已经猜到,但是,甫一听见,凌萧若还是惊了一下,她凝眸望着云景轩,他的眸光濯濯似青莲,幽深的黑瞳映出波光粼粼。 他喜欢她?他这是在向宣告么? 呵,他喜欢她又能怎样?他以为她是那些古代女人么,说一声喜欢她就会脸红心跳地扮作娇羞女儿状投进他的怀抱么? 他想都不要想! 云景轩不知她心中所想,只用灼热的目光凝睇着她,凌萧若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无处安身。无奈被点了|岤道的她,动也不能动,说也不能说,唯今之计,便只能闭眼拒绝了。 眼不见,为净! 可是,她不知,自己这不经意间的一垂眸,却是向云景轩发出了万千邀请一般,他凝望一阵子后终是头一侧,再度覆上了她的唇瓣。 大掌嵌入了她的发丝之中,掌心滑动,她的秀发于他的指缝间流转倾泻。 金池大营 暴风雪来临之夜,逐月和追日将整个大营翻遍了都未能找到云景轩,他二人到得军医帐篷时,才知萧宁也未回帐,后来听张军医说,王爷可能去找萧宁时,逐月眉头瞬时一蹙,旋即飞身出了营帐朝后山寻找而去,追日也与他分头寻找起来。 云景轩素来治军有道,他训练出得士兵即使他不在营中,也照旧张弛有道。 是以,整个军营内,除了逐月与追日两名贴身侍卫寻人而去以外,其余人等都依旧镇守在自己的岗位之上。 本是宁静的军营,此时忽然火把燎亮起来,星星点点移动着光芒吸引了士兵们的视线,一阵阵马蹄声蹿动响起,致使许多士兵都寻着光亮处而去。 寻到光亮处时,众人方才发现,原来竟是轩辕玉领着她的骑兵在营中一处集合起来。 她骑在白色的高头大马之上,身旁是两名手持火把的侍卫。她身后不远处立着轩辕宸的侍卫寒烈。 轩辕玉那张如玉的容颜在火光之下显得英姿娇娇,大雪纷飞中,骑于战马上的女子,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轩辕玉身穿银白色铠甲,皮鞭别在腰后,她头束冠玉,英姿飒爽间,开口说道:“各位靖王的家将们,本公主今夜之所以集结大家在此,是有要事相商。” 云景轩的士兵们多见不惯她,见她召集人在此,遂扬声问道:“你有何事?” 轩辕玉眼眸一眯,说道:“大家知道么?你们敬爱的王爷冒着暴风雪去救另一个男人了。如此大的风雪,他二人此时仍旧困于山中。” 此声一出,众兵士皆哗然,断袖之癖本已惊世骇俗,那夜青楼一事之后,兵士们私底下已然传开了,因着对象是自家王爷,是以,士兵们也没明摆在面上说,而今轩辕玉起了一个头,士兵们倒是肆无忌惮地谈论起来。 寒烈不知萧神医便是子青男扮女装后的名字,是以,他也双手环胸挑眉关切起来,他还真没想到靖王爷竟然会受男色所惑。 一个小兵听后扬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王爷是去救萧神医了?” 轩辕玉手握缰绳,唇瓣一扬,挑眉道:“现在,王爷的贴身侍卫已经去后山寻找他了,是不是,一会儿便能见分晓。” 话语声后,众士兵皆俯身交头接耳起来,须臾,一人问道:“你待如何?” 轩辕玉扬了扬首,说道:“靖王爷乃是英雄男儿,他本来无意于男色,只是那萧宁妖孽惑主,他的才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王爷惜才对他另眼相看,不料,他却迷惑王爷,致使王爷不得不分心去照顾于他,而今,大战在即,靖王爷是一军主帅,切不可因着这些事而耽误了行军打仗的大事。” 行军打仗关切到每一个士兵的生命问题,是以,他们都尤为关注,轩辕玉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声之后,众人皆道:“嗯,公主此话言之有理。” “说得太对了。” “。。。。。。” “不过,萧神医于我们有恩,我们也不能恩将仇报啊!”众人的附和声之后却听人扬言说道。 “是啊!” 轩辕玉骑于高头大马之上,她手一抬,说道:“本公主没有让你们对萧神医怎样,本公主只认为,我们应该让萧神医暂时离开金池军营,一切等打完仗之后再说。” 一番言语,众人皆点头称道:“公主此话甚为有理。” “言之有理!” 轩辕玉见众人都同意她的说辞,她继续道:“不过,相信大家都知道王爷对萧神医的重视,所以此事,我们必须暗中进行,千万不可打草惊蛇,不然便是前功尽弃了,大家觉得怎样?” 士兵们点头称:“是的,公主说得对。” 轩辕玉唇瓣一扬,拽动手中缰绳,说道:“大家果真是明事理的,不愧是靖王的家将,此事,便交由你们去处理吧。” 说罢,她缰绳一拉,掉转了马头,朝人群外奔驰而去。两名手持火把的侍卫也跟在了她的身后。 众人只知轩辕玉此举深明大义,可是,众人不知的是,她在掉转马头之后,眼角处闪过了一丝阴暗而狡黠的光束。 马蹄声扬起,翻起层层雪花,飘摇间,金池大营再度恢复了宁静之中。 夜,慢慢深沉而去,唯余那漫天雪花依旧纷飞。 第085章 只要他救 军营后山的茅屋之中,周围的温度因着床榻之上二人的动作而有所升温。 因着一路飞奔的缘故,云景轩的唇瓣是火热的,而凌萧若的唇瓣却是冰凉的,冰与火一旦触碰,便产生出了激烈的火花。 云景轩一开始时,只是浅尝辄止,他舔舐着她的唇瓣,只觉甘甜无比,时间一久,只觉那蜻蜓点火不能满足他的欲望了,忽而,他的灵蛇长驱直入,撬开了凌萧若的贝齿,与她唇齿相依。 云景轩心下一惊,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未与任何女子接过吻,为何他的技术会如此的娴熟?像是曾经与人激吻一般。 凌萧若在感觉到云景轩的灵蛇滑入自己的檀口之中时,她陡然睁大了眼眸,征愣间,云景轩已然翻搅起她的馨香来,那熟练的技巧似一阵凉水从凌萧若头顶上方侵袭而下,心中浸凉一片。 她的内心到底在希冀些什么?又在渴望着什么?莫非他还希望云景轩是一个干净的男子? 她到底是疯了! 云景轩是一个王爷,他曾经有过妻室,那个女人还怀了他的孩子,接吻对他来说当时十分在行的了? 一旦想起曾经有女人为他怀过孩子,她的脑中便开始不受控制地互相乱象。 这双正在吻向她唇瓣的薄唇曾经在其他女人的唇边流连忘返,他的舌头曾经滑入过其他女人的唇中,这个正抱着她娇躯的男子,曾经也用他健壮的手臂包裹着其他女人娇弱无骨的身躯,他们在床榻之上翻掀红浪,浅声低吟,彻夜生宵。 一想到,他有那么多的曾经,凌萧若只觉胃中忽而翻滚起来,似翻江倒海蒸腾而起。 她不要!她只觉得脏! 因着心中的抗拒,凌萧若反胃的感觉越来越激烈,胃中一股强烈反酸沿着胃壁朝食道上方席卷而来。 云景轩在激吻的过程中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适,他迅速撤开唇瓣,凝望着子青,当他发现当她的村办一阵白过一阵时,旋即点开了她的|岤道。 |岤道甫一被点开,凌萧若旋即冲下床榻,她踉跄而行,在五中一个角落蹲了下来,刚一蹲下,头一低,便朝外呕了一口清水。 云景轩在听见她的作呕声时,心若死灰,哀鸿一片,原以为自己的神情告白会换来她的侧目与不再抗拒,然而,她却在他吻向她时,竟是呕了出来。 世上还有什么事比这样的事情更打击他的呢? 她不喜欢他呵! 她不仅不喜欢,还非常讨厌他?不然,她怎会恶心得想吐? “呕——”蹲在墙角的凌萧若胃里依旧翻滚,脑中依旧反复出现男女交织的画面。她扬起手在胸前顺着气,想要平复胃中的汹涌。 时间于指缝间缓缓流逝,云景轩就那般凝望着她,不曾撤开视线,放于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衣摆,本是洁净的衣摆之上褶皱顿生。 不知过了多久,凌萧若不再呕了,脑中一直动作的画片也彻底静止了。她转回身朝床铺行去,然而,当她看见云景轩那张面若死灰的脸时,她眼眸眨了眨,顿在了原处。 对呵,像他这样的拥有皇室血统的清高男子,在接吻时居然被女人嫌弃了,他的自尊心当是会收到猛烈的冲击吧? 凌萧若垂了眸,旋即翻身上了床榻,兀自睡了过去。 这一次,待她睡好后,云景轩在她身侧缓缓说道:“我不会再动你的,但是,天太冷,你又没有内力护体,还是让我搂着你睡吧。” 凌萧若背着他而睡,在听见这一番言语后,她没有回答,只算作默认,云景轩说的话又何尝不对呢?她没有必要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一阵沉默之后,云景轩从她后方将她圈入怀中,让她的背心靠在他的胸口,吸取他的阳刚精华,让她不再寒冷。 云景轩凝望着她的乌黑秀发,曾经完整的心房似被人生生撕裂出一道深邃的沟壑来,鲜血淋漓,痛彻心扉,让他在浅酌呼吸时都会觉得肝肠寸断。 凌萧若低垂眼眸,入眼处,是云景轩那双温暖又厚实的大掌,他的大掌不只拂起她一人的黑发,他的怀抱不只是她一人的依托,他的温暖也不只为她一人绽放。 她不是唯一。 所以,她不要他! 眼眸沉沉地阖上了,似乎有一颗滚烫的泪珠从她眼角处缓缓淌过,最终没入了脖颈之中, 夜,慢慢沉寂,拥抱在一起的二人带着各自的心事终于在辗转反侧中入眠而去。 暴风雪整整肆虐了一晚,翌日清晨,山间的鸟叫声于谷口响起,冬日的暖阳再度挥洒而来。 茅屋之中,本是背着云景轩而睡的凌萧若终是在晚间不敌寒风的侵袭,整个钻入了云景轩的怀抱之中。 此时,茅屋内不仅仅只有他二人,还有另外两人站立在床前俯视着相拥而睡的二人。 因为大雪封了路,逐月和追日寻了一整晚方才找到云景轩,晚间的风吹拂开了避风的屋门,他二人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然而,他们看见床上那两副纠缠的躯体时,却有不同的反应。 逐月眼珠瞪得似铜铃般大,犀利眼神似要将云景轩怀中的子青整个戳穿,而追日依旧冷着一张脸,抱着剑看着床榻上的二人,等待他们的苏醒。 许是睡舒服了,凌萧若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然而当她甫一睁眼时,便看见眼前是一张男子沉睡的睡颜。 她静静凝望着他,他的眉毛似可以修整过一般,如刀似剑,剑眉之下是阖上的双眸,睫毛轻轻垂下,于脸颊之上投下了飞扬的弧度。 呵,他的睫毛原来也这么长,一个男子长那么长的睫毛做什么? 正暗自腹诽间,云景轩缓缓睁开了眼眸,深邃凤眸含着潋滟波光凝睇着她。 凌萧若没有想到云景轩会忽然醒来,她睫毛上扬,眼眸一瞪,准备撤离他怀,就在她瞪眸的瞬间,她余光一瞥,发现床边有两座大山立在了他们的跟前,由于背着光,晃眼之下,她没有看清那二人是谁。因着惊吓,凌萧若旋即一把推开云景轩,惊诧道:“你们是谁?” 为什么她每次不小心与男人相拥而睡后,醒来之时都有两人站在床边观看呢? 凌萧若的长发散落于肩,这么一退后,她的墨发有一些垂到了身前,逐月见状愣了愣,怎么这样子看上去,这个子青貌似是个女子呢? 云景轩因着凌萧若的惊诧之声而微微转头,他转眸一望便知来人是谁,遂转头对凌萧若说道:“他们是本王的侍卫。” 说罢,站立起身回眸看了一眼凌萧若便朝外行去,追日旋即转身离去,而逐月蹙着眉,虎视眈眈地直盯着凌萧若看。 凌萧若见逐月一直盯着她看,她眉头一皱,低声喝问道:“你做什么?” 逐月听了听她的声音,双手拿至下颌处反复摩挲,吱唔道:“她究竟是男是女?还是不男不女,还是半男半女?” 凌萧若在听见他的吱唔声后旋即一个弹跳起身,一手垂下重重地在逐月头上敲了一个暴栗,旋即喝道:“你才不男不女呢! ” 喝完之后迅疾起身离开了床铺,一面行走一面将身后长发在脑后一挽,顷刻间便成了一个单髻。 逐月因着被打,他伸手挠了挠被打痛的地方恼怒道:“都说不要打我的头了!再打我要发飙了!” 凌萧若不理身后的狮吼,背起背篼径自朝外行去,出得房门时,云景轩背身立于屋檐之下,凌萧若看了他的背影一眼,随后抬眸从他身旁经过,与他擦肩而过之际,她终究还是浅浅地道了一声:“谢谢你。” 云景轩在听见那几个字时凤眸一瞥朝她望去,却见她已然走出了数步之远,扬了一路的白絮。 一行人朝军营行去,快要到达军营时,却听一阵鸣金之声远远地传来。 云景轩凤眸眯了眯,旋即去到凌萧若的跟前,说了一声:“你自己注意安全。” 撂下话语后,他飞身而起,逐月与追日跟在了她的身后,几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皑皑白雪之中。 凌萧若纾了一口气,抬步朝军营行去。 到得军营时,只见所有的兵士皆手持长枪在军营帐内穿梭而行,凌萧若知道,肯定是轩辕宏又打回来了。 看来她又要忙了。 回到军医帐篷时,张军医仍旧在忙,他在见到她回帐后,转眸问道:“小萧,你作夜去哪里了?害得我担心了一整个晚上,你没事吧?” 凌萧若摇头道:“我没事的,只是暴风雪封了路,没能及时回营而已。” 张军医闻言点头道:“没事就好。” 说罢,继续摆弄起药草来。 一打起仗来便有人受伤,没多多久便有受伤的兵士送至帐篷之中,凌萧若从早上一直忙到中午没能休息一下。 到了中午用午膳的时候,她与张军医等人一起用了餐,用完餐后继续投入到工作之中。 然而,当她在给其中一位兵士换药时,忽觉脑中眩晕起来,她眼眸一眯停下手上的工作为自己把起脉来,一把脉之下,她整个人霎时便得苍白起来。 “蒙汗|药?!”这不是普通的蒙汗|药,而是非常厉害的蒙汗|药! 她转眸看了看其他人,那些与她一起用膳的人都没有任何异常,那么,方才谁给她下了药? 凌萧若迅速转身想要自己去配药,然而,却在转身之际眼眸一眯,瞬时倒在了地上。 待她到底之后张军医行至了她的跟前,他眉头微蹙朝她忏悔道:“小萧,王爷是个英雄,我不忍看他如此堕落,原谅我吧······” “你······”凌萧若意识混沌,只觉听见有人在她耳旁念念有词,须臾,她便彻底坠入了黑暗之中。 张军医将凌萧若迷倒之后便让几个将士进前说话:“你们几个务必要将小萧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几个将士闻言抱拳道:“萧神医对我等有恩,我们定当护她周全!” 张军医朝外看了看,说道:“事不宜迟,赶快离开吧,一路上已经打点好了。” 那几个将士随后带着凌萧若从军营之中穿梭而出了,出得军营之后,他们翻身上了马,带着凌萧若在山道上疾驰而前。 然而在他们穿过一座山脉之后,却发现周围竟然涌出了无数个身穿铠甲手持长矛的士兵,那些士兵穿着轩辕宏军队的铠甲,就爱那个这几名将士团团围住了。 为首之人,手持长矛指着凌萧若说道:“除了这个人,其他,杀无赦!” “是!”士兵们蜂拥而上,手持长长的矛戟,那阵势势要将将士们戳穿一般。 将士们见状高声喝道:“誓死捍卫萧神医!” 说罢,也拿起手中刀剑与来人拼杀起来。 然而,他们终究因着寡不敌众,终是战死在了烈烈战场之中。 其中一人在临死的时候,对着依旧昏睡的凌萧若忏悔道:“萧神医,我们······对不住你······” 说罢,头一垂,闷了一口血后便倒在了地上。 轩辕宏的将领见所有兵士已经被杀死,旋即对士兵们命令道:“即刻将她带上,返回大营交由王爷处置!” “是!”众兵士得令后俯身将凌萧若提起放在马背上,旋即缰绳一勒,朝前奔驰而去。 待众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山林之间,山林中出现了一抹娇小的身影,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挑拨离间的轩辕玉,她看着绝尘而去的士兵,唇角一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她身后的一个士兵见状侧眸问道:“公主,您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呢?” 轩辕玉秀眉一扬,说道:“本公主为什么要做那个坏人?这个萧宁,出现在我军时骑的是我三皇兄营中的马,而轩哥哥知道后却没有对他怎样,甚至对他礼遇有加,况且,在他到来后,一夜之间便摧毁了我三皇兄的大营,那就说明,他是三皇兄营中的一个j细。而今,本公主将他交到我三皇兄手中,不是正好可以借刀杀人么?如此,我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 轩哥哥如此喜爱此人,如果她将他杀了,那么轩哥哥势必会讨厌她,她也不想被他憎恨,如此,交由三皇兄处置,不正好两全其美么? 那士兵闻言颌首道:“公主英明!” 轩辕宇听后,唇瓣微微扬起,没有再说其他话语。 此时的战场之上,杀气腾腾,硝烟弥漫,血流成河,云景轩带领着家将冲在最前方,一场恶战之后,因为轩辕宏大军未能攻破金池军营,是以,先行鸣金收兵了。 云景轩见轩辕宏收兵也不恋战,毕竟双方人数相差太过悬殊,是以,他也勒马转身朝大营直奔而回。 回到营帐之后,他直接去了军医处,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在战场上,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老觉得不安稳,总担忧着子青会出什么事。 是以,他甫一收兵便赶回了军医处,然而,当他掀开帐篷在帐内搜寻一番后却未能看见子青的半点身影,他凤眸一眯,即刻冲到张军医的跟前,抓住他的衣领沉声问道:“萧宁呢?” 张军医在看见王爷那张骇人的脸时,眉毛跳了跳,摇头道: “微臣不知道······” 云景轩一双凤眸利若芒刺,他盯着张军医,目光深邃,似能将他全然望穿,他压低声音冷声道:“说实话。” 张军医只觉王爷的目光似要将他整个凌迟一般,他微微一抖说道:“王爷,他是一个男子,您怎么能喜欢男人呢?” 云景轩一听,将他一把扔开,低喝道:“你老糊涂了么?她是一个女子!你究竟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张军医在听见萧宁是个女子时,眼角微跳,抖索道:“他······她是女子?” 天啊,现在可怎么办?那几个送小萧出去的人至今未回,也不知他们走到哪里了。 “快说,她在哪里?”云景轩急得不可开交,子青偷了轩辕宏的军事布阵图,倘若出去被轩辕宏的人抓到了,真不知道轩辕宏会如何待她。 张军医在看见王爷焦急的面容时,心下抖索万分,他吱唔道:“送她出军营的将士还未回来······” 云景轩俊眉一蹙,盯了一眼张军医后不待他说完话便转身除了军营,出得军营后,也不管身边是谁的战马,直接抢过来翻身上马寻找而去。 这厢,凌萧若被那群士兵直接扛进了轩辕宏的中军大帐之中。 扛进去后,轩辕宏命人将她绑在了一个木架之上,随后坐在书案边一面喝着茶,一面等候她的清醒。 “三皇兄,你说二皇兄喜欢的便是这个女子?”此时,轩辕宏的傍边还坐了一个男子,他也同样身穿银色铠甲,头束金冠,此人乃是燕北四皇子轩辕宗。 轩辕宏盯着子青看,那目光似要将她整个人戳穿一般,他端起身旁的茶盏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随后转头对轩辕宗说道:“你看看她,从头到脚哪里像个女人了?脸也长得不好看,胸部也平得不得了,脾气也臭得很,真不知道二皇兄喜欢她哪里了?” 轩辕宗顺着视线望了过去,那个被绑在木架之上的女子垂着眼眸,从远处观之确实长得不怎么样,身材也不好,至于脾气嘛,他倒是不太清楚。 不待轩辕宗给出评论,轩辕宏说道:“你说说看,我们燕北的那些马背上的女子,哪个不比她好?哪个不比她销魂蚀骨?二皇兄的品味怎会这样?” 这个事实当真似当头棒喝,直接将他打得找不着北了。 这时,凌萧若已经渐渐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一醒过来,就听见那一连串的污蔑的话语。 她缓缓挑开一只眼睛,当她看清楚那书案签作者的愤慨男子时,她翻了翻眼睛后,挑衅道:“那个当众脱了裤子的人,你在那里嚎叫什么啊?” “扑——”轩辕宗一听,一个没忍住竟是捂唇笑了起来。 而轩辕宏听后,气愤地拍案而起,叫骂道:“你这个死丫头,你说什么呢?” 凌萧若眉毛一挑,状似无辜道:“我刚刚有说什么吗?” 轩辕宏一听,直接冲到她的面前,低喝道:“你刚刚说本王当众脱裤······” 一句话还未说完,轩辕宏旋即住了嘴,知道自己是受了激将,他眼眸一瞪,旋即转换话题道:“你个死丫头,上次让本王拉了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床,这次本王让你尝试一下拉肚子的滋味。”说道这里,他顿了顿,朝外换道:“来人!” 一声令下后,一个文人打扮的人掀帘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拿着一碗汤药,青花瓷描摹的瓷碗之上泛着袅袅白烟。 凌萧若在看见那人手中那碗浓黑的汤药时,眼角抽了抽,问道轩辕宏:“你要给我喝什么东西?” 轩辕宏眉毛一挑,哼道:“让你拉到欲仙欲死的东西。” 凌萧若嘴角抽搐了起来,从来只有她恶搞别人,还真没被别人恶搞过,那么一碗泻药下去,她还不拉个上天遁地啊? “这位大哥,咱可不可以上两个事儿······”凌萧若见状吞了吞口水过后打算使用缓兵之计。 轩辕宏眼眸一眯,对那文士说道:“从现在开始,她说什么你都当她在放屁,给本王喂!” 那文士点头道:“好的。” 凌萧若看着那碗愈来愈近的汤药,对那文士挤眉弄眼道:“我说这位帅哥,人活一世,不能做太多坏事了,不然生个儿子会没屁······” 不待凌萧若高谈阔论完,那文士已经扼住凌萧若的嘴唇,将那一碗浓浓的药汁灌进了她的喉间。 中药苦涩,顷刻间滑入了凌萧若的喉中。 “咕噜——” “咕噜——” 凌萧若只听见肚子里一连串咕噜声响起后,她只觉有些欲哭无泪,在现代的时候,给肠胃病人做手术时,他们都会喝泻药,听那些护士说,那些人几乎每五分钟都要跑一次厕所,从现在开始,她不会这么悲惨吧? 然而,悲催的事实很明显地摆在了凌萧若的面前,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 经过这一次泄洪战役之后,她发誓,以后没事不会给别人吃泻药了。 自从凌萧若被灌了泻药之后,她实现了每五分钟跑一次茅厕的预言,这一整夜,她几乎都在茅厕中度过,被自己那些臜之物给熏得七晕八素,差点没有壮烈地死于茅厕之中。 中军大帐中,轩辕宏是因着报仇而爽歪了嘴,轩辕宗在看见自己皇兄那幅得意的神情时,问道:“三皇兄,你不至于这般高兴吧?” 轩辕宏瞬时收了嘴,他看向轩辕宗,随后说道:“哼,本王这是让她尝尝厉害,不要整天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然以后怎么做······” 说道这里时,轩辕宏瞬时收了声,他眼眸一眯,朝帐外一瞥,余下的话语全然吞没在了唇齿之中。 须臾,他收了玩笑的表情,随后压低声音对轩辕宗说道:“四皇弟,据本王估计,二皇兄当于明晨到达金池大军,本王现在写一封书信,你且派使者将信传递给二皇兄,另外,趁着此次机会,我们的计划也要全面展开了。” 轩辕宗闻言点头道:“好的。” 随后,轩辕宗埋首写了一封书信给轩辕宸,写好后便命人传了出去。 · 金池大营 云景轩将附近一百里地几乎掀翻过来也没有找到子青的下落。 焦急的他只得回营,此时乃是关键时刻,他却也不能为了儿女私情置众人的性命于不顾。 回到军营之后没有多久,便听视为报说大师兄的大军已经到达了大营前方。 云景轩听后旋即起身去营外相迎。 营帐之外,轩辕宸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他仍旧穿着一袭蓝色的衣袍,挺拔的身姿如云似松,一双鹰眸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纵横间挥斥方遒,睥睨天下。 轩辕宸在看见云景轩时,翻身下马迈开云步朝云景轩行去,蓝色衣袍在风中猎猎翻滚,云景轩也迈开步伐朝他走去,二人交汇于途中,云景轩伸出手立掌握道:”、“大师兄!” 轩辕宸回握而去,须臾,朝云景轩颌了颌首,随后低声对他说道:“子青被轩辕宏抓走了,他给我书信了一封,让我独自去营中营救她。” 云景轩听闻,心下一骇,凤眸一瞪,说道:“那怎么行呢?轩辕宏与轩辕宗二人的大军合起来有二十万之多,你一个人孤军深入岂不是危险重重?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 轩辕宸鹰眸一眯,叹声道:“那也不能让子青身陷囹圄。” 子青是他喜欢的女子呵,为她孤身深入敌军,又有何可畏惧的呢? 云景轩摇头道:“大师兄,你身上担负着重要的责任,还是让我前去营救吧。” 轩辕宸闻言摆手道:“不了,他信中只让我一个人去,如果二十里地之内发现第二人,他便会对子青使用凌迟之刑!” 云景轩听见凌迟二字后,心下一阵绞痛,仿似那锋利的刀片在自己的胸口上片片划过一般,每一刀都精准狠戾鲜血淋漓。 胸臆之间登时似有千重阻隔,云景轩困难地呼出一口气后,对轩辕宸说道:“事不宜迟,我现在便护送大师兄过去,我在二十里外恭候大师兄。” 轩辕宸点了点头,随后,大军调转了方向,朝轩辕宏的大营行去。 在距离轩辕宏大营二十里地之外,轩辕宸离开了众人,独自一人前往轩辕宏的大营,蓝色衣袍在风中留下了不灭的痕迹。 云景轩目送那抹蓝色的身影,看着他渐渐地消失在了山野之中。 他骑在自己的坐骑之上,双手紧紧地握住了缰绳,他无比的希望,辞去救子青的人能够是他,可是,老天却连他救她的机会也不肯给他。 子青的身影在脑海中浮现,遂又如烟般消散而去,他想要伸手去抓,然而,握回的却是青烟一片。 云景轩眸中深邃,沉沉地朝外呼出了一口气。 轩辕宸孑然一身如昊日中天,他踏着冬日的暖阳迈着坚实的步伐,朝轩辕宏的大营行去,身边似呆过千重雪万重浪一般,浩然壮阔。 轩辕宏立于大营一侧的哨兵架上极目远眺,当他看见那缓步而来的蓝衣男子时,眼眸不禁微眯起来,眼眸中翻腾的是让人看不清楚的情绪。只见那缓步而来的身姿英伟似草原上的雄鹰,搏击长空,展翅翱翔。 “喂,你把你二皇兄当傻子么?你以为你写一封信叫他独自一人前来救我,他就会来?你别傻了!”轩辕宏正征愣间,只听见身旁传来一阵呱噪之声。 轩辕宏闻言朝胖望去,只见那个被他吊在两个哨兵架中间木头之上的女子正朝他龇牙咧嘴地问询着。因着转身询问的缘故,她的身子此刻在风中四处飘摇着。 他停了她的言语后,眼眸眯了眯,随后讥讽道:“你居然还有力气说话?昨夜没有拉虚脱么?” 这个女子的确有意思,将她绑在高架之上,也不见她哭也不见她闹,她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来奚落他。 或许,她除了长得不美以外,其他的,都还不错。她没有内力,自然望不了太远,她所不知的是,那个人偏偏就是这么傻,为了救她,独自一人来到了他的军营之中。 他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那人,他就偏偏来了。 凌萧若笑了笑,回道:“不瞒你说,你的药,确实不咋的。” 他的药也就让她拉了一宿,而她配的药效力至少能持续三天三夜,这,就是区别。 轩辕宏不理凌萧若的嘴硬,只将视线再度放回了轩辕宸的身上。 此时的轩辕宸已渐渐走近,当他看见那个被吊在高架之上的素色身影时,他鹰眸一眯,沉痛地唤道:“子青······” 脚下步伐刚要移动,却见数排火箭破空而来,簌簌而落,落在了轩辕宸的脚边,烈烈火势,挡住了他将要前行的步伐。周围的空气因着火箭的射入而拔高了许多。 沉痛之声使得凌萧若的眼眸瞬时一瞪,她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缓缓转回眸,此次这一回眸间,隔着那翻滚燃烧的烈火,那一身蓝衣的俊朗男子不就立在她的面前么?烟火飘渺,他的身影随着火焰在不停地晃动,似浩瀚大海,她看不真切他的容颜,但是,他那一声沉痛之音却将他的心情展露无疑。 他,怎可只身前来救她呢?他,怎么可以傻成这样呢? 她,不值得他这样啊! 就算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将她带出轩辕宏的大营的。 他这根本就是在送死! 看着那矗立于前方的男子,一时之间,胸臆之中的感动满溢而出。 凝眸间,凌萧若忽觉自己的身子急速朝后褪去,鬓前的发丝逆风扬起,而那抹蓝色的身影却是离她越来越远了。 第086章 同舟共济 拴在凌萧若的那块白杨木飞速地朝后退去,轩辕宸在看见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时,旋即一个飞掠想要朝她掠去。 然而,更快地,军营营门口忽然间涌出了无数个手持弓弩的弓箭手,万箭归一,齐齐指向了轩辕宸。 轩辕宸见状,剑眉一怒,旋即一个点地飞身踏云而上,直冲青天。 “唰唰唰——” 羽箭如雨般朝天上砸去,轩辕宸衣袂翻飞,旋身之际将那些射来的羽箭全然裹至一处,随后再旋身一转悉数将那些遇见全然投了回去,他力道遒劲,丝毫不亚于弓弩之力,一弹反弹,有不少兵士中箭身亡。 一时间,哀鸿千里,横尸遍野。 虽然有不少兵士被他所伤,但是,那密密麻麻层出不穷的士兵似洪水泄闸般涌了出来,宣言陈鹰眸一眯,旋即双手轮动,以极大的吸附之力,将那些箭羽全然吸附而上,瞬时爆裂于风中。 一旦收复了箭阵,轩辕宸不做逗留,旋即一个飞身入了军营。 然而,当他飞身入得军营时,却见轩辕宏身穿铠甲只身立在了他的身前。 轩辕宸鹰眸一转,盯着轩辕宏沉声问道:“她在哪里?” 轩辕宏似乎没有听见这句问话,只问道:“你为何要帮助大皇兄夺权?” 大皇兄这个人软弱无能,只知寻欢作乐,府中姬妾无数,二皇兄他为了什么要一直为大皇兄四处奔波?对于这一点,他自懂事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想通过。 轩辕宸闻言,看向了轩辕宏,他凝眸问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轩辕宏怎会知道呢?年少时代,当他们的母亲还不是皇后时,有多少女子死在了宫闱斗争之中?那辉煌的背后又有多少残忍的尸体在井下腐朽溃烂,那高高的城墙筑起的不是辉煌,而是牢房,是满目疮痍过后的无限悲凉。而那个唯一护他爱他的人便只有大哥了,他用他同样娇小的身躯捍卫着他,一遍一遍对别人说道这是她的弟弟,是他一生都要保护的人。如此情意,他何以为报? 轩辕宏见轩辕宸仍旧不肯回答问题,眉毛一挑,回道:“想当皇帝而已,”说到此,他顿了顿后继续说道:“子青这丫头本来也不是本王用计抓回来的,为了避免胜之不武,本王想要提出一个公平的提议,不知二皇兄你肯不肯答应?” 轩辕宸微眯了眼眸,犀利的眼神直盯轩辕宏,他这个三弟自从太子之位落于大哥头上之后便处处与他作对,他莫非真就那么喜欢那个皇位么?为什么他们每一个人都对那个皇位如此地渴望呢?那个位置有什么好?就像他的父皇,他 九师妹 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32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32部分阅读 乎从未在他的脸上见到过真心的笑容。 “什么提议?”思索间,轩辕宸扬眉问道。 轩辕宏即刻答道:“二皇兄如若可以带着子青闯过我华山派的三关的话,那么本王便放你们离去!倘若你们能成功闯关,那么我们便休战一月。” 轩辕宸凝眉,重复道:“华山三关?” 武林三大派中,属华山的阵法最为犀利且变化多样,而华山享誉九州大陆的三关便是剑阵,林阵与石阵。 他一人闯关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是加上一个子青,却是难度大增,因为子青没有任何的内力,他在闯关的同时需得护她周全,可是,这似乎是救出子青的唯一一个方法,他能有说不的权利么 ? 心中答案已有,轩辕宸沉声道:“好!” 轩辕宏微微一点头,旋即让开道路来:“三关就在军营后方,子青已在那处等候,请!” 轩辕宸没有再回话,蓝袍一掀,昂首阔步朝前行去。 轩辕宏凝望着他渐渐消失于营帐中的身影,眸底翻涌着仍旧让人看不透彻的情绪。 轩辕宸一路开拔而去,到得军营后方时却见子青仍旧被绑在高架之上。 此时的她垂着头,眼眸紧阖,看似没有一丝生气。轩辕宸心下一紧旋身而上,指风一弹子青便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怀中。 他大掌抬起,转至她的背后手心一翻为她渡入了一些真气,随后抬掌轻轻抚过子青的容颜,唤道:“子青,你觉得怎样了?” 凌萧若方才往后倒退时,由于脑部受到了撞击,是以晕厥了过去,而今轩辕宸在为她渡入了真气之后,她逐渐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她缓缓睁开眼睛,轩辕宸那张英挺的容颜便镌刻入了她的眼眸之中。 “大师兄,你为什么这么做?”甫一看清面前的人,凌萧若便开口问询起来,在这个异世,她着实不想亏欠别人太多的人情,她承受不起。 轩辕宸闻言,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说道:“保护你,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今生,或许都不能改变了。” 凌霄若在听见今生二字时,心上仿似压了一块石头一般,沉重异常,他怎可说出这般凝重的话来呢? “我,不值得你这样的。” 她有什么好?直到方才那一撞,她才彻底地看清自己,自从她来到这个异世之后,她便封闭了她的内心,她用自己那坚硬带刺的外壳去保护着自己,害怕自己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尤其是感情上面的伤害,为了保护自己,她欺骗他们每一个人,她一点都不真诚,这样的她,根本不值得他们如此相待,无论是子湛亦或是其他人。 一场昏厥,她便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世界,说不定哪一天她昏厥之后又会回到现代,如此没有定数的情况之下,她又何必招惹太多是非呢?所以,她决定伪装到底! 轩辕宸淡然一笑,说道:“这个世上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现在,我要带着你闯过华山三关,你愿意与我同舟共济么?” 凌萧若心中那纷乱的思绪在听见华山三关时戛然而止,她抬眸问道:“华山三关?” 轩辕宸点头道:“是的,只要我们能闯过那三关,便能离开轩辕宏的大营。” 凌萧若在听见这个条件时眉头微蹙,这个轩辕宏真是挺有意思的,他为何这样做?他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管他目的为何,现在摆在她眼前的是如何离开大营,既然如此道路只有一条,那么,她闯一下三关又如何呢?只是,她内力不好,她担忧自己会拖累大师兄。 轩辕宸似乎读出了她心中所想,安慰道:“你不要担忧,相信通过我们的努力一定会冲破阵法的。” 凌萧若点了点头。 调整好气息之后,凌萧若与轩辕宸并肩站立起来,他二人步伐一致朝前缓步而去,寂静地迈入了剑阵之地,如云身姿在冬日里扬起了亘古不变的倾城佳话。 不远处,轩辕宏与轩辕宗二人立于高台鸟瞰而下,轩辕宗眉头微蹙侧眸看向轩辕宏,问道:“三皇兄,你说他们能不能闯过华山三关?” 轩辕宏闻言唇角一撇,说道:“如果只有二皇兄一人,闯三关虽会费些功夫,但是,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有了那个死丫头嘛,情况就难说了,如果她能助二皇兄一臂之力,闯关可能,如果她是个绊脚石,想要闯过去,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轩辕宗接着问道:“那你看她是不是绊脚石?” 轩辕宏眼眸一眯,回道:“只能一会儿看了。” 凌萧若与轩辕宸步入剑阵之后,他二人背靠背而站,剑阵之中一个人影不见,也没有其他实物,让他们根本分辨不出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阵法。如此之下,二人只能背靠背站立,防止敌人攻破自己的后方薄弱之地。 凌萧若脚步轻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知为何,她似乎能听见耳旁有音乐的刀剑之声响起,这一点,让她自己都觉匪夷所思。 宝剑出鞘的声音当空响起,兵戈相争,擦出银色火光。 凝神倾听之际,凌萧若忽而朝轩辕宸说道:“大师兄,你左前方大概一丈远的地方有剑气刺入。” 话语声刚一落下,却见本是空旷的草地之上竟是凭空多出了一条黑色的人影,那人手持宝剑朝轩辕宸的面门袭了过来。 方才凝听之际,轩辕宸也判断出了剑气所在,只是,子青的提示,多少有些让他微微吃惊,不过,现在是迎敌时刻不能松弛半分,否则便是上天入地下黄泉了。 因为早已做好了准备,等待那人刺来之时,轩辕宸掌风一抬朝那人横扫而去,那人剑走偏锋,剑尖划过轩辕宸的耳旁,当此人袭击轩辕宸时,凌萧若只觉自己的前方也多一阵剑气之声,她手臂一扬准备迎战,然而,将打未打之际,轩辕宸已然抬掌袭向了那人。一掌挥了过去,那人刀光剑影一闪竟是整个凭空消失了,就似来时一般。 人影一消失,凌萧若即刻说道:“大师兄,余下的对阵,我来说你来负责打,分工合作,你看怎样?” 轩辕宸点头道:“好的。” 他既要分辨又要出手对峙还要保护子青,如此一来总会顾不上一样,如若子青看阵他只负责打的话,胜算倒是多了太多。 随后的时间,只听旷野之中女子清丽的声音不断地响起。 “左面斜上方朝天门而刺!” “右面下方朝腿部袭击!” 一声声,清脆悦耳,却也显示出了她的卓尔不凡。 远处观战的轩辕宏在听见女子如此精准的判断时,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凝眸看向那协同作战的二人,喟叹道:“她怎会如此懂阵法?” 华山剑阵,独步天下,一个毫无内力的弱质女流居然可以一眼看穿,这是在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她为何会如此精通阵法? 草地之上,激战正酣,因着凌萧若能够听出来每一次刺过来的剑气,是以,在数百招后,那些手持宝剑的人皆因负伤而现形,一旦现形,他们即刻站好阵型,而凌萧若却在他们站好阵型便已看清楚了阵眼。 她压低声音对轩辕宸说道:“立于我侧面的三个人是阵眼,只要破了他们三个,此阵就算是破了。” 说完之后,凌萧若暗自佩服了一下自己,在她的记忆中,对于阵法,她只有一次经历,就是那次子墨在后山布下的阵法,因为当时她随便破了阵,是以也没有去深想过,而今一遭遭走过,倒是让她怀疑起来,她为什么懂得这么多的阵法? 莫非又是原来那个凌萧若所有? 可是,如果她这般懂阵法的话,又怎会做出花痴退婚这般白痴的事情来呢?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轩辕宸按照凌萧若所指,几招过后便破了那阵眼,阵眼一破整个阵型似兵败如山倒,所有手持宝剑的黑影皆被各个击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攻击力。 轩辕宸利落干净地将这些全部打倒之后便带着凌萧若朝下一关飞掠而去。 下一关乃是林阵,所谓林阵自然是由树木组合而成。 他二人甫一进入林中,像是踏到了什么机关一般,身边的树木跟着全体移动起来。凌萧若眼眸一转,不可思议地再度发现了阵眼所在,她抬手为轩辕宸指到:“先踢断那棵树的中部,让它朝旁边第二颗树倒去,尽量让其顶部能够集中那棵树的四分之三处,从而让那棵树歪斜,再打落旁边的第三颗树。只要这三颗树连环倒地,此林阵可过也。” 轩辕宸在听见凌萧若的话后,不免微瞪了眼眸,如此精确的计算,她竟然可以在一瞬间完成,从未知,她竟是一个阵法天才么? 凌萧若知道轩辕宸会因此而愕然,别说他了,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刚刚她一进入这个林中时,脑中就像计算机一样,没人编制程序,可是它就自动地运算起来,那速度恐怖到她都想开脑研究了。 轩辕宸怔愣须臾,鹰眸一眯,瞬时想好力度与方向,随后揽住凌萧若的腰身,旋即一个飞点,一脚踏上了第一棵树的中部。 因着轩辕宸的力度与角度十分之好,是以,当他这一脚踢过去时,那棵树按照它该有的方向与力度砸了过去,它倒下去后正巧砸中了旁边第二颗树的四分之三处,而那棵树歪斜之后刚巧打落了第三颗树,如此精准的多米诺效应瞬间完成。 当这三棵树被砸到时,其他的树行动起来慢了许多,也有些杂乱无章起来。 轩辕宸揽着凌萧若,点地飞身旋腿而踢,没有费太大功夫,那林阵便被他们破了。 轩辕宏在高台之上看到这一切时,已经有些咋舌了,他的唇角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如若师父他老家知道自己那独门绝阵是被一个女子所破时,他会不会气得立时上吊? 凌萧若与轩辕宸勇闯林阵之后便到达了最后一处石阵。 “轰轰轰——” 天公不作美,这时,天上忽而卷起万层乌云,本是晴朗的天空忽然之间狂风大作,倾盆大雨快要到来了。 天边忽然亮起了一道紫色闪电,扯得周围暗影晃动,似鬼哭狼嚎一般让人发瑟,忽明忽暗间,身边的石头山,瞬时变得狰狞起来,就像那些暗藏在地狱里的魑魅魍魉。 风啸声,声声入耳,忽而乱了凌萧若的听觉。 “哗哗哗——” 电闪雷鸣之后,天上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滂沱大雨冲刷而来,白色珠帘卷起,让凌萧若的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身旁的石块忽然间动了,似山崩地裂一般。 暴雨翻卷之际,凌萧若开口大声说道:“大师兄,雨声太大,我听不见阵型移动了。” 轩辕宸英眉一敛,旋即一个转臂,带过雨滴飞溅,将凌萧若搂在了身前。 电光依旧扑扇着,亮白的那一刹那,凌萧若看向了上方的男子,他的面容英伟不凡,带着草原儿女特有的粗犷情怀,刻入了她的心海之中。 “我会护你周全,抓紧了。” 没有太多的话语,轩辕宸说话永远都是直率而坦诚,在这样的境况之下,他所求的不多,只有好好护着她。 话语声泯灭在了暴风骤雨之中,轩辕宸鹰眸一眯旋身一转,找寻着阵眼所在,白色的雨滴犹若浪花层层飞跃,于垂直落下的雨幕中掀起了另一种弧度。 雨滴飞溅中,轩辕宸迅速找到了阵眼所在,然而,由于带着凌萧若,他的动作始终不及方才那般灵巧,在踢踏阵眼的过程中,身后飞来的巨石生生地砸向了他的身子。 “唔……” 一阵闷哼,喉头似有腥甜滑过,肌肉的紧绷使得凌霄若向上抬眸望去,雨声之中,她问道:“你怎样了?” 轩辕宸没有回话,将喉间的一口浓血压了下去,旋即提气一个旋身,踢倒了其中一块石头。 因着没有了凌萧若精密的计算,此一踢,只算是破了其中一个阵眼,他破坏了这个阵眼之后旋即飞身去踢另一个在踢踏的过程中照旧受到了石块的侵袭,如此往返之下,待他破完所有的阵眼时,他已经伤痕累累了。而他怀中的凌萧若,却是毫发未伤。 此时的高台之上,轩辕宏撑着油纸伞继续观望着石阵中的情景,当他看见轩辕宸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怀中女子受伤时,他眼眸微微眯了起来,须臾,他转眸看向身旁的轩辕宗,低声问道:“宗,你会为了一个女子献出自己的生命么?” 轩辕宗年纪尚小,还未娶正妃,王府之中也仅有两名侍妾,是以,对于情爱,他着实有些不懂的。 他摇头道:“皇弟不知道。” 轩辕宏再次转眸看向破阵的二人,他叹息道:“如若我也能遇见一个让自己倾尽一生的女子,生活会不会更加精彩?” 轩辕宗闻言,眼皮跳了跳,随后说道:“会相当精彩的。”这个还用推理么?看二皇兄就知道了,多了这么一个女人,给自己找了多少事出来? 轩辕宏唇角一扯,随后眯眼道:“他们已经破了阵法,我要实现诺言了,休战一月,”说道这里,他顿了顿,看向轩辕宗,说道:“四皇弟,这一个月之中,我们也该着手做那些重要的事了。” 轩辕宗闻言颔首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皇弟懂的。” 轩辕宏点了点头,叹息道:“希望成败就在这一次,否则,覆水难收啊!” 轩辕宗沉沉地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聚焦在了雨中拼搏的人影之上。 轩辕宸破了阵眼之后,其余山石倾身而倒,轩辕宸点地而起于乱石飞舞间带着凌萧若穿梭而过,冲出了石阵之中。 一旦冲出阵法,轩辕宸忍不住头一偏,朝旁闷了一口浓血出来,大雨倾盆而下,瞬间便将他唇边的血渍冲刷干净,待凌萧若凝眸问询时,轩辕宸已然掩饰而去。 他带着她飞掠于雨中,想尽快与子然汇合,虽然轩辕宏说只要他们破阵便可放他们离去,但是,兵不厌诈,不得不防的。 飞掠之际,天空中的雨慢慢停歇了,雷电也消弭而去,不多时,乌云散去,太阳又渐渐显露了出来。 借着白日光,凌萧若看清楚了轩辕宸的脸色,她于他怀中探头问道:“大师兄,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轩辕宸闻言,眸色淡然,回道:“无妨。” 凌萧若眼眸微眯,知道这个男人也是在嘴硬,似乎古代的男子嘴都挺硬的,这个是不是叫做通病? 轩辕宸带着凌萧若飞掠而去,不多时便看见了云景轩一行人的身影。 云景轩一袭银白色铠甲,烈骨铮铮,骑于马上雄姿英发。 凝眸间,云景轩已然看见了飞掠而回的二人,他见状旋即一个飞跃,从马背上跃起,朝他们飞了过去。 然而,一旦近身,当他看见大师兄竟是怀抱着子青时,心下忽而吃起味来,一股酸意从心中缓缓滑过。 轩辕宸抬眸便看见了飞奔而来的云景轩,他停稳脚步将子青交到了云景轩的怀中,随后似再也忍受不住地偏身朝外闷了一口血。 凌萧若见状旋即从云景轩的身上跳了下来,她去到轩辕宸跟前抬手就握住他的手把起脉来,一面把脉一面关切地问道:“大师兄,你怎样了?” 轩辕宸眉头一蹙,收回手,说道:“无妨,一点小伤。” 这点内伤对他来说,着实不算什么的,将养一些日子也就好了。 虽然轩辕宸很快便收回了手,但是,凌萧若把脉速度奇快,当他收回手时,脉象已然在心,她拧眉道:“谁说只是一点小伤?你受了很深的内伤,是被石块压及的吧?” 轩辕宸嘴唇一抿,似要再次闷血,然而,却最终被他生生地压了下去,压下去后,依旧淡笑清风:“说了无妨。” 凌萧若见状,摇了摇头,觉得古代男人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如若不是因她而伤,就算是职业道德驱使,她也懒得理会这些打肿脸充胖子的男人。因着心中有了愧疚,凌萧若条件反射般地转眸就对云景轩命令道:“我们赶快回营,大师兄的伤需要立即医治。” 云景轩看着凌萧若紧张的神情时,思绪忽然飘至了远方,曾经似乎也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是在一个黑黑的山洞里,他记得身边有血腥的味道,他记得石块滚滚落下,还有一抹娇弱的身影,她依靠在了一个男子的怀中,不断地往他怀里蹭。 风驰电掣间,云景轩忽而一转眸,凝视着子青,他看着她那一双乌黑的瞳眸,那双小小的眼眸之中似乎只能看见大师兄。脑中破碎的记忆片段瞬间齐集一处,形成了一副鲜活的画面,他想起这个片段了,那是在华山的一个山谷之中,子青中毒受伤了,他为她逼了毒,到后来,山洞坍塌了,他带着她闯出了山洞,可是,出得山洞之后,她却被大师兄抱走了,她依偎在大师兄的怀抱之中,像是找到了最温暖的源泉一般,紧紧依靠着。 想起这个片段之后,垂于身侧的手于不经意间紧握成拳。 凌萧若被云景轩这倏然地一望,只觉被电流冲击,她惊得缩了缩头,他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他在想些什么? 许是被云景轩的目光看得有些慌乱,凌萧若愣了愣后,朝他低吼道:“你在做什么?干嘛愣着,大师兄受伤了,要赶快回营医治。” 一句话语似惊醒了梦中之人。 云景轩凤眸瞬时一眯,收回了视线,不再思索其他,旋即命人牵来马车,凌萧若扶住轩辕宸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上了车,上了马车之后她看了一眼云景轩,随后对车夫说道:“启程回营。” “是。” 简短地回答之后,车轮滚动,朝前缓缓行去,在那泥泞的雨中,将道路压出两条深刻的痕迹来。 云景轩凝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潋滟凤眸之中似被蒙上了一层雾气,山谷口吹来的风卷起了他红色的麾袍,曾经挺拔似竹的身影在日光之下却是显得萧索而惆怅,似那黛色碧波中渐渐远去的绝地苍狼,只留下了一抹孤寂的背影。 第087章 另有所爱 马车的影子渐渐逝去,似归鸿如霞,直到视线模糊时,云景轩方才收回视线翻身上马。 回到军营之后,轩辕宸回到了军营的中军大帐之中,因为两军的交汇,是以,军营内有两个中军大帐,他们相邻而设,毗邻而建。 进入军帐之后,燕北的御医便已躬身垂伺在侧,轩辕宸坐下后那些御医为他把了脉,把玩脉后脸上甚为焦虑,遂回禀道:“启禀王爷,您的伤需要将养一些时日才行的,微臣这就去为王爷抓药。” 轩辕宸点了点头后便挥手让他退下,那御医颔首而去,不待他走出帐篷,凌萧若便跟了出去,随后对他说道:“你熬好药后过来跟我说一下,我这里还有一味药放进去一起煎制,王爷的身体会更快恢复的。” 那御医闻言眼眸登时亮了亮,他不认识面前这个人,但是,他与王爷一起走入帐篷,相比身份应该不一般。思索片刻,他点了点头后便离开了军帐。 待他离开之后,轩辕宸看了看子青,对她说道:“方才一场酣战,你那身衣衫也脏了,先回去换掉吧。” 凌萧若闻言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大雨滂沱,她的衣衫本已湿透,然而,在回奔的时候,大师兄用内力将她的衣衫全然烘干,而今,受伤的他却担忧她穿着这身衣衫会不舒坦,他能不能不要这般时时刻刻都为她着想? 她不能任由他的感情继续延续,她拿到玉佩之后要彻底消失在他的面前,他的深情,她承受不起。 凌萧若一面往回走,一面问道:“大师兄,救回寒影了么?” 轩辕宸在听见子青的话后心下微微一凉,不过却没有表现在脸上,他摇头道:“不知轩辕宏将他藏到了何处,我未能找到他的踪影。”说到此处,轩辕宸抬眸看向了子青,他承诺道:“子青,你的玉佩我一定会想办法拿回来的。” 凌萧若在听见还未找到寒影的踪影时心下掀起了一层浪花,拍打于心湖之上,为了这个玉佩她似乎已经心力交瘁了,可是为何每次都要失之交臂呢?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找回玉佩? 懊恼一阵子后,凌萧若从怀中摸出了一样东西,那是大师兄之前在临南给她的血玉镯,那玉镯通体晶莹,内里缠绕着血丝。 轩辕宸在看见她掏出血玉镯时,鹰眸眯了眯,放于膝盖上的手不禁紧了紧。 凌萧若手拿血玉镯,开口说道:“大师兄,这镯子,我还是还……” 然而,不待她说完话,只觉帐帘处刮来了一阵寒风,寒风之后,一阵甜甜地女声响在了耳侧:“二哥,你来了,玉儿好想你啊。” 这个声音凌萧若自然记得,那是轩辕玉的声音,那嗲嗲的声音让凌萧若不禁眼角微跳。 握住血玉镯的手忽而紧了紧,旋即垂在了身侧。 轩辕玉飞奔而至,直接扑进了轩辕宸的怀中,撒娇道:“二哥,你终于来了。” “咳咳……”轩辕宸本是受了内伤,被轩辕玉这般一扑,竟是忍不住低声咳嗽起来。 轩辕玉一听旋即撤开身子,惊诧道:“二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然而,当她撤开身子时方才看见帐篷还有另外一个人,待她看清楚凌萧若的长相时,惊得眼眸一瞪,大有花容失色之感,她尖声叫道:“你怎么在这里?” 凌萧若在看见轩辕玉瞬间变白的面容时,眼眸一眯,觉得轩辕玉的表情实在太过古怪,现在是大白天,她看见她怎么倒像是看见鬼一般惊诧?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了么? 想到此,她扬了扬眉,送给轩辕玉一抹灿烂的笑容,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轩辕玉长睫一扬,转眸问道轩辕宸:“二哥,他怎么在这里?” 轩辕宸看了一眼子青,回道:“她是二哥的九师妹。” “什么?!”轩辕宸的话音刚落,便听轩辕玉似炸了锅一般尖叫起来:“他不是男子么?怎会是九师妹?” 轩辕宸看了一眼身着男装的子青,回道:“她是女扮男装的,跟你一样。” 轩辕玉闻言转眸看向凌萧若,眸中带着不可置信,先前她一直以为她是男子,而轩哥哥喜欢她,只是欣赏她的医术和才能,不想,她却是个女子,一个长得如此一般的女子,怎么配得上轩哥哥的天人之姿呢? 娇弱的小手不禁紧握成拳。 凌萧若在接收到她的目光时,眸底深邃,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有嫉妒,有不屑,还有一丝隐隐的不甘。 不甘?! 凌萧若在想到这个词时,忽然想起张军医给她吃的蒙汗|药,莫非,这一切都是轩辕玉使得诡计? 不行,她现在要去军医帐篷问个清楚,看看谁是陷害她的罪魁祸首,如果那人是轩辕玉的话,她定然饶不了她! 想到此,凌萧若忽而开口对轩辕宸说道:“你们兄妹二人久日未见,我先去看看药吧。” 说罢,朝轩辕宸微微一颔首便离开了中军大帐。 出得中军大帐后,屋外吹来了一股凉风,寒风吹拂之下手中的血玉镯更加的冰凉,冰晶玉骨之感让凌霄如记起自己居然没能将血玉镯还给轩辕宸。 她将血玉镯摊在手心,阳光穿透玉镯在她的掌心行成了一个红色的光点,那光点氤氲而生,带着温暖的味道。 凌萧若驻足凝睇血玉镯的场景刚巧被准备回军帐的云景轩纳入了眸中,他看着她手中的血玉镯,出生在皇家的他一眼便知那玉镯乃是珍贵无比的,那般贵重的物品应当只有皇室才能拥有。 莫非,那是大师兄送给她的么? 大师兄一直都喜欢她? 垂眸看血玉镯的凌萧若似乎被一道带刺的目光给蜇了一下,她旋即抬眸,一瞥之间便看见了身旁帐篷口那个欲要掀帘而入的身影。他身穿银白色的铠甲,冬日的暖阳洒在他的身上,泛着盈亮的光芒,本来是温暖的颜色,可是,却为何那般冰寒? 凌萧若倒抽一口气,即刻将血玉镯收回了怀中,随后转身而去了,只留给云景轩一个漠然的背影。 云景轩在看见她的动作时,心下一恸,莫非子青喜欢的人是大师兄?不然,她为何会收下那般贵重的东西? 凤眸凝视着那抹绝然而去的背影,为何她每次留给他的都是一个背影呢? 凌萧若快步去到了军医帐篷处,当她掀开帘后,帐篷里忙活的人全部僵在了一处,人们直愣愣地盯着她,半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凌萧若看着帐内怔愣的众人,眼眸眨了眨,不知他们想要做些什么。 寂静良久之后,忽然一阵爆破之声传了过来。 “萧神医,您没事就好啊!” “哎,我们真是有眼无珠,不知您原就是那美娇娥啊!” “是啊,活了这么多年,竟是连男女都分不清了。” 一声声道歉声感叹声不绝于耳,凌萧若只觉听得头大如斗,尤其是那美娇娥三个字,敢情这些人的眼睛都长到后面去了,就她现在这样一副尊容,怎么看也不能是美吧? “小萧,你没事吧?我真是老糊涂啊……”错愕间,张军医的声音从凌萧若身后传了过来。 凌萧若转眸一看,短短一日之间,他的鬓角怎么添了那么多白头发?再看他的眸中,似乎已经老泪纵横起来。 “小萧,我真的很该死……我对不住你啊……”张军医在看见凌萧若时,本能地想要上前拦住她的肩,忽而想起她是一个女人,遂生生地止住了手。 凌萧若见他垂泪痛苦,旋即握住他的手劝道:“张大人,您莫要这样,我知道这件事定然也不是您老的主意,是吧?” 一席话说下来,在原谅张军医的同时,也让他在痛哭之际将那元凶给说出来。 果不其然,当凌萧若话音一落,便听帐内来喝药的兵士低声怒道:“还不是那个轩辕玉,她说萧神医您妖孽惑主,以男色相诱,我们是着了她的道了。” “对,应该把那个女人赶出军营!” “现在怎么赶啊?宸王已经来了,哎……” 轩辕玉? 凌萧若在听见这三个字时,眼眸微微一眯,隐于袖中的手已经摩拳擦掌起来,她素来遵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之的金科玉律。这一次,她一定要找一个机会不动声色地收拾一下轩辕玉,让她知道一下她凌萧若的厉害! 小小的眼眸一转,心中计谋已成,忽而,唇一扬,露出一抹得逞后的j笑。 由于连连征战,士兵们也有好几个月没有休息了,而今因着休战的缘故,士兵们也可以因此休养生息。 三日之后,因着两军汇合,士兵们饶有兴致地在军营的一片草原之上搭起了篝火,准备狂欢一夜。 入夜时分,月色皎洁,似银盘一般挂在了黑丝幕的天际之上,照亮了冬日里绽放枝头的红梅,傲雪中挺拔直立的青松。 空旷的草坪之上架着一大堆柴火,熊熊火焰噼啪燃烧,映红了旁边每一个人的笑脸,他们的笑脸纯真如初雪。 士兵们三五成群地围坐在火堆旁边,打开酒坛,肆意地喝起酒来。霎时间,酒香溢满了整个草原。篝火边置放了很多矮桌,上方首座摆放着两张桌子,轩辕宸与云景轩并排坐在位子之上,凌萧若受到军士们的赞扬,坐在了首座之旁,坐在首座另一边的则是轩辕玉。 今夜的凌萧若换上了燕北的传统服饰,只见她头戴花芭帽,上坠彩玉珠宝,琳琅满目,身上穿着淡粉色对襟绣花小袄,腰束宽边纹珠腰带,及膝裙下穿着窄脚裤,下方穿着滚白狐毛的鹿皮小靴。这身衣衫是轩辕宸为她准备的,她一见到这样的衣衫就十分高兴,想起在现代时,她去内蒙古玩的时候还特意买过蒙古族的传统服饰来作为留念。 轩辕玉与她对面而坐,因着她身份尊贵,是以,她身上的衣衫华贵雍容自是不消说,就她那帽檐之上的东海珍珠便能价值连城,她本就长得娇俏可人,穿上民族服饰,更显秀美无双。 凌萧若戴着人皮面具,从外貌上来说虽然比之轩辕玉或许差了很多,可是,她的气质却是高雅万分的,那与生俱来的高贵血统并非伪装可成。 从小便爱体验民族风情的她,当然不会错过美食,她一手拿起羊肉,蘸了一点孜然粉,随扈掰了一块儿蒜瓣在嘴里,细细品味起来。甫一入口,只觉羊肉鲜嫩滑口,香辣的孜然将羊肉的膻味去除了太多,再辅之以大蒜,更是美食中的极品啊! 轩辕宸与云景轩浅酌对饮,轩辕宸放下酒樽之际刚巧看见子青拿起羊肉品尝的动作,他见状扬声说道:“子青,你倒是对燕北的饮食民俗颇有研究啊。” 自从燕北建立之后,许多民俗都已经中原化了,像这样吃东西的习惯也只有在节庆之时才会有,殊不知,子青竟是对燕北习俗这般了解。 云景轩因此转眸看向子青,原不知,她竟是连燕北最传统的饮食都这般地清楚。她这是爱屋及乌,所以,对燕北的风土人情也做了一番研究吗? 凌萧若细细嚼着羊肉,手抓羊肉的美味浸在唇中,芳香四溢,听见轩辕宸与她这般说话,她笑着回道:“不是说吃肉不吃蒜儿,营养减一半儿么?” “呵呵……”轩辕宸闻言垂首低声笑了起来,说道:“我从小在燕北,倒是从未听说过这句话,你打哪儿听来的?” “我自己胡乱编的。”凌萧若说完之后但而笑不语,只继续吃肉,她要说这话从青海听来的,大师兄会不会就此炸毛? 轩辕宸看见她埋头吃肉的表情,眸光中流露出宠溺的情愫。 云景轩余光瞥着子青,时不时端起身前酒樽慢慢品尝,马奶酒性情温和,可舒筋活血,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喝上这酒,倒是让人舒爽了不少。可是,无论他怎么品酒,那冰冷的心似乎也暖和不起来。 正深思飘渺间,忽然有士兵提议道:“我们来跳舞,好不好?” 这些士兵自然是燕北的士兵,塞外人从来热情奔放,好舞,而临南的士兵们却要内敛许多,除了会舞剑以外,那舞蹈却是不会的。不过眼下,已然到了燕北的境内,既然有人提议,那么跳上一跳也是无妨的。 提议声起之后,已经有人拉动了马头琴,悠扬的琴声响起,让人联想到了无垠的草原之上,牛羊似珍珠一般洒满绿色的海洋,草原之上,年轻的男子与女子们挥动着马鞭,欢快地嬉笑追逐着。 那琴音柔和处宽厚而深沉,高亢处宏阔而豪放,将塞北的儿女情怀极尽所能地挥洒了出来。 士兵们在听见琴声时,跳起了圈舞士兵们随着音乐的节拍两脚交替悠悠晃着步,时而粗犷奔放的跳踏步,时而明快潇洒的下身或侧身跑跳步,他们甩动着手臂,互相背后拉手,与身旁之人手拉手,围着圆圈跳起舞来。 凌萧若在看见众人跳舞时,在旁随着节拍拍打起来,脸上盛放着灿烂的笑容。 “二哥,妹妹敬你酒。”众人跳舞之际,轩辕玉端着酒盏去到轩辕宸的旁边朝他敬起酒来。 “好。”轩辕宸淡淡一笑道,仰首倾尽了杯中之酒。 待轩辕宸喝完酒后,轩辕玉又添了酒去到了云景轩的身边,朝他唤道:“轩哥哥,玉儿也敬你一杯。” 本是在打节拍的凌萧若忽而一瞥,便看见轩辕玉一脸花痴地看向云景轩,盈亮眸光中的爱意灼热而炽烈,打着节拍的手没来由地一滞,须臾,她眼眸一眨,拿起羊肉,转过头,看向了别处放至唇边撕扯起来。 云景轩眉眼淡淡,目光越过轩辕玉落在了不远处,他礼节性地微微一颔首后便将酒樽仰起,喝了下去。 待他喝完酒后,却听轩辕玉说道:“轩哥哥,今夜月色正好,可不可以和我共舞一曲?” 云景轩听后,俊眉微蹙,说道:“我不会跳舞。” 轩辕玉闻言,红唇微嘟,朝轩辕宸娇嗔道:“二哥……” 轩辕宸听后,转眸朝云景轩说道:“子然,在我们草原之上,有一个规矩,女子邀请男子跳舞时,男子可不能拒绝。” 云景轩听后,转眸看向轩辕宸,眸光淡淡,继续拒绝道:“大师兄,我不会。” 说罢,不再言语,只转眸兀自倒了马奶酒,仰首喝了下去。 轩辕宸见云景轩不肯答应轩辕玉的邀请也不再多劝,同门多年,子然的性格他还是有所了解,他不愿意的事情,奈何你怎么说他都是不会答应的。看来,玉儿这情爱之路,怕是千难万阻啊! 轩辕玉见云景轩也不给二哥面子,娇美的脸儿瞬时飞上两抹绯红,她气得跺了跺脚,随后一转身,美丽的及膝裙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绝美的弧线后便出现在了跳舞的人群中央。 她玉手扬起,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踏着欢快的节奏在人群中翩翩起舞。帽檐上垂下的珠帘飞旋而起,更是映得她美人如玉。 轩辕玉的舞姿将柔与刚很好的结合在了一起,既有草原儿女的气质风韵,又不乏柔情万千,那灵动如蛇的纤腰将折未折,秀腿或旋或扬或圈,舞姿变换姿态万千。 “噢噢噢噢!” “公主千岁!” 因着那美妙的舞姿,士兵们兴奋地和着节奏大声叫起来,,篝火晚会的情致节节高涨。 一曲舞罢,叫好声连连。 士兵们都振臂高呼着:“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这时,舞动而停的轩辕玉给她的士兵使了一个眼色,那士兵见状起哄道:“萧神医也要来一段!” 众士兵在听见这个吼声时,也跟着起哄道:“萧神医,来一曲,萧神医,来一曲!” 本来还在吃着手抓肉的凌萧若完全不知话题怎么就扯到了她的身上。 一个士兵见她还在与羊肉奋战,旋即一个欺身上前跪拜道:“萧神医,给小的们来一曲舞蹈吧。” 凌萧若放下手中羊肉,说道:“我不会跳舞啊。” 场中的轩辕玉在听见她这话时,嘴角扬了扬,露出一副自得意满的表情。 她的侍卫立即机灵地跟着说道:“大家想不想看萧神医舞一曲啊?” 众人齐声回道:“想!” “萧神医可不要扫我们的兴啊!” 起哄声之后,又是一段一段地口号响于夜空之中。 “萧神医,来一曲,萧神医,来一曲!” 凌萧若见盛情难却,遂站立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裙摆,随后于众目注视之下施施然去到了演奏马头琴的那人身旁,她俯身在那人耳边清唱了一段旋律,随后问道:“记下来了么?” 那人点头道:“记下来了,这个旋律不难,但是却很好听。” 凌萧若朝他笑了笑,随后去到了场地中央,她扬声说道:“长这么大我还很不会跳舞,不过,草原的歌曲倒是会几首,今夜,就借花献佛,送给大家吧。我这个歌曲,是可以跟着跳舞的,希望我在唱歌的时候大家都能舞动起来。” 一声声好字之后,马头琴悠扬之声再度传来,这是一首《我和草原有个约定》。 前奏之后,凌萧若笑容绽放似草原之上的白莲花,洁净而纯美,她扬起银铃般的声音唱响了夜的笙歌:“总想看看你的笑脸,总想听听你的声音,总想住住你的毡房,总想举举你的酒樽,我和草原有个约定,相约去寻找共同的根,如今踏上了归乡的路,走进了阳光迎来了春。” 她的声音纯美似酒,带着草原人的奔放与豪迈,穿透了苍穹,直入了大地,让那些士兵们不禁随 九师妹 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33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33部分阅读 曲舞动起来。轩辕玉在听见子青的歌声时,柳眉瞬时倒竖起来,她本是为了让子青出糗才让人起哄的,没想到,倒是给了她一个展现才艺的机会,真是气死她了。 轩辕宸与云景轩二人在听见她的歌喉时,不禁眼前一亮。从未知,子青的歌喉竟是如此美妙,仿若黄莺出谷一般清雅脱俗。 她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技艺? “宸王,靖王,你们也来跳舞吧?” “对啊,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众人沸腾间,有士兵去到主桌想要将轩辕宸与云景轩拉入人群中一起跳舞。轩辕宸与云景轩带兵有术,战场杀敌时,他们是元帅,指挥作战,可是离开了战场,他们与战士们却也是平等般地称兄道弟。 轩辕宸本是燕北男儿,草原之舞,自然是会的,他推脱了几次却终是被人拉入了人群之中,而云景轩却是依旧稳坐泰山,手持酒杯放置在膝盖之上,眯眼看着人群中引吭高歌的子青,深邃的眸中透着让人看不明的情绪。 众人推搡间,轩辕宸到得了凌萧若的跟前,他肩背一动,似波涛起伏,又似雄鹰展翅,脚步抬起复又落下,在子青身侧跳起舞来,旷野之边吹来轮动的风,卷起了他蓝色的衣袍隽丽如海。 凌萧若见他舞姿唯美,触动了内心那小小的放纵之情,以前在民俗村游玩的时候,但凡看见有人再跳民族舞,她便会加入其中,而今身临其境,她又怎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呢? 她凝望着轩辕宸,脸颊之上带着甜美笑容,手波舞动,在轩辕宸身前与之对舞,继续唱道:“你的笑脸如此纯真,你的声音如此动人,住在你毡房如此温暖,尝到你奶酒如此甘醇,我和草原有个约定,相约去祭拜心中的神,如今迈进回家的门,忍不住热泪激荡我心。” 轩辕宸在听见她的唱词之后,缓缓朝她伸出大掌,邀请她与他共舞,一轮圆月映在他的身后,衬得面前男子仿似月中奔下来的谪仙一般。 凌萧若兴致所至,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上,旋即一转身扣入了他的怀中,再从他怀中慢慢旋出,他们携手踏步,回转侧望,凌萧若洋唇再次唱道:“我曾在远方把你眺望,我曾在梦想把你亲近,我曾默默为你祈祷,我曾深深为你牵魂,我和草原有个约定,相约诉说思念的情,如今依偎在草原的怀抱,就让这个约定凝成永恒,嘟嘟……” 蓝色的衣袍与淡粉色的衣衫在夜空交织而舞,如春日灵动的山泉,脉脉含情,又似秋日绚烂的红叶,片片而旋,让这本已突兀的冬日转瞬成为了杨柳碧波,而那瑶池岸边悠悠抚琴一曲便已桃花丛生,火树银花。 云景轩一手撑在膝盖之上,一手端着酒樽放在薄唇边,他的眼眸穿过人潮如海,凝睇在了那蹁跹起舞的二人身上。 子青脸上灿若骄阳的笑容似一根带刺的荆棘扎入了他的心房,为何她那盛放若月季花开的笑颜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 他手持酒樽一饮而尽,本是温和的酒此次却似烈酒一般,干洌入口,割碎了他的喉间,俯冲而下,侵袭着他的四肢百骸。 他凤眸微眯,似有女子在他耳畔浅声低吟,似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苍山派,本大小姐我走了!” “我又不是你爹娘,自然不知道你是谁!” “师兄当真是夸奖师妹了,师妹说话哪有师兄厉害,师兄说话当真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啊!” 是谁?! 是谁的声音似泉水潺潺,清冽甘醇? 是谁的话语字字珠玑却是锋利带刺? 是谁?! 云景轩忽而放下了手中的酒樽,目光深邃再度凝睇在了子青的身上,只见那一身粉衣的女子扭动着轻盈的腰肢,她长袖善舞纤臂盈动柔情似水。 苍山之巅的第一次交锋吗,他与她互下毒手,因着师兄们的暗害,他被迫带她去往澜沧江,一路之上,她狡猾如狐数次逃离,终是潜水而逃。苍山之上再次相遇,她将他灌醉一顿狂揍,华山之行,她棋艺精绝独步天下,却因着得罪了轩辕宏,而坠下山谷。最后那一夜,苍山的树林之间,她对他说,从此,天涯陌路! 他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他都想起来了,那是他与她走过的朝朝暮暮。难怪他在见到她时心口会悠悠疼痛,原来,他与她只见竟是有过这么多的曾经。 可是,这么多曾经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一直追逐着她的脚步,而她却在描摹着大师兄的轮廓。 她,从来爱的都是大师兄! 想想那夜,寒雪飘摇中,他对她的告白,一声声,凝重而庄严,可是,现在想来却是多么的苍白而又无力,难怪她会在他吻向她时由衷地厌恶,那是因为她的心中根本就没有他! “呵呵……”思绪纷乱中,云景轩扔了酒樽,扬声浅笑,修长如玉的十指轮动间将那飞散的酒滴一颗颗弹落,似一朵朵碎裂的花瓣,酒滴入地,醇醇的酒香夹着寒风铺面而来。 悠扬的琴声依旧低旋在草原的上方,人们纵情歌舞把酒言欢,有人笑了,也有人哭了,有人醉了,有人席地而睡了。 琴声缓缓消弭,一曲终了之际,凌萧若与轩辕宸相隔咫尺,却并未牵手,当凌萧若想要奔入轩辕宸的怀中以一个绝美姿势收场时,却在抬步的一霎那被人扼住了皓腕。 藕臂高抬,她的手被握在半空之中,强大的力道迫使她的身子旋转起来,美丽的及膝裙在风中旋舞起来,似莲花初绽。 垂于身侧的墨发随风扬起,旋转过后,她被扣入一个有些微凉的怀抱之中。 酒香淡淡,和着成熟男子特有的刚性气息窜入了凌萧若的鼻中。 心中忽而漏跳一拍,面具之下的脸颊渐渐发烫,凌萧若抬眸间便对上了云景轩那双幽若寒潭的凤眸。 琴声刚巧在此时停歇了下来,云卷云舒,月色清亮。停下舞步的人们似乎被眼前的景象怔愣住了。 只见那一直稳坐于主桌之上的一军主帅,忽然之间似横刀夺爱一般,将女子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众人的酒似乎瞬间清醒了,他们微微张唇,盯着场中的三人。 风停了,夜静了,偌大的草原之上,噤若寒蝉。 “你……”凌萧若完全没有料到云景轩会忽然杀出来一把揽住她,她眨了眨眼眸后口中只蹿出了一个单音节词。 离她二人不远处的轩辕宸本是有美在怀,可是,却被云景轩中途劫走了,空虚的感觉瞬间溢满心头。他鹰眸一抬,凝望着云景轩,只见他一身皓白衣衫堪比月色,不羁墨发只用一根白色丝带系于身后,曼风舒卷间,墨发飘舞,扬起了夜色迷蒙。 他,竟是也喜欢着子青么? 第088章 都不喜欢 人群中央的篝火还在燃烧着,火光冲天,青烟四散,周围起舞的人们仍旧怔愣着,嘴唇微张盯着场地中央的三人。 逐月与追日本事在饮酒吃肉,然而,他们主子的这一惊天动作让两个抓肉的手就此僵在了原处。 “王爷他……”逐月眼角抽搐,今夜在得知子青其实是女子时,好不容易才让他那颗忐忑许久的心平静下来,可是王爷怎么无端端地去叨扰别人跳舞,还从宸王手中抢过了舞伴呢,他在干什么呀? 云景轩不理众人质疑的目光,就那般俯视着子青,似要将她整个人看穿一般。 子青在接受到云景轩石破天惊一般的目光时,眼睑不禁跳了跳,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忽然一下蹿出来抓住她的手? 两眼对视,似乎于交汇处擦出了火花。 轩辕宸凝视了云景轩须臾,见他半响未有下一步动作,随后低声问道:“子然?” 一语惊醒梦中人,云景轩凤眸一眯,微微惊愕于自己的行为,他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会忽然将子青扣入怀中,只知自己不想再看见她投入大师兄的怀抱。 一点也不想! 云景轩转眸,看向轩辕宸,回道:“大师兄,我找子青问些话。” 说罢,不待凌箫若有任何反应,他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揽住她的腰身,就这般消失在了众人的眼里。有些话,他想要问询清楚,得不到他的正面回答,他会觉得胸口烦闷异常的。 凌箫若只觉一股巨大的拉力将她向空中扯去,惊诧间,不禁低声喝道:“你要做什么?” 呵斥之间人影早已蹿至半空,于众人眼前只留下了两抹纠缠的身影。 轩辕宸见云景轩带走了子青,鹰眸一眯,负手而立,蓝色衣袍随风鼓起。 人群中早已愤慨的轩辕玉在见到云景轩的动作时即刻跑至轩辕宸的面前,娇哼道:“轩哥哥怎会这般没有品味?怎么看上了这么一个女人?” 如此诋毁的话语让轩辕宸旋即沉了脸,他转眸看向轩辕玉,低声道:“休得这般说她!” 说罢,一拂袖,转身离开了篝火之地。 轩辕宸的低喝让轩辕玉的身子不禁往后缩了缩,直到他的背影快要消失在众人之后时,她才清醒地认识到,她的哥哥竟然为了那个女人骂了她,二哥从来就溺爱她,也不曾对他大声说过话,可是为了这个女人,他竟然这般说她。 这个子青当真是可恶至极! 轩辕玉咬碎了银牙,眼眸一眯,不好的念头再度从心中滕然升起。 云景轩带着子青掠过了草地,停落在了一处无人的帐篷边缘处。 甫一落地,凌箫若便挥开他的手,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我还要回去参加篝火晚会。” 来到异世后,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缓解心情的机会,竟是生生被云景轩焦黄了,他到底要做什么? 凌箫若挥开云景轩的手后便转身而去,然而更快地,云景轩一个箭步拦住了她的去路,他俯身看着她,没有多问其他,只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大师兄?” 云景轩的问话让凌箫若瞬时止了步,她凝眉看向云景轩,不知他怎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她淡淡回道:“我不喜欢他。” 他从哪些地方看出她喜欢大师兄了?就因为刚才那一番舞蹈么? 回答完毕,凌箫若准备再次起步离开,可是云景轩仍旧不肯让出路来,他追问道:“那你喜欢的人是谁?” 她不喜欢大师兄么?那她喜欢的人是谁? 凌箫若抬眸看向云景轩,只觉他有些好笑,她喜欢谁关他什么事,他是她的谁? 扯动了一下嘴唇后,凌箫若说道:“我喜欢谁,需要向你报备么?你是我的什么人?师兄么?师兄就可以耀武扬威的管理我的人生了么?你让开!” 说话之际,她只用手去推云景轩的胸口,然而,云景轩非但不让,还将她整个朝后逼退了一些,凌箫若脚步后移,不一会儿,便抵在了帐篷之上了。 云景轩将她围堵在一个狭小的范围之内,他垂眸俯视着她,胸口起伏似浪涛汹涌,他的内心凌乱如麻,他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他看不到她的心,她的眼睛遮盖了一切,可是,他该死的又想知道她究竟想要些什么,这样矛盾的感觉让他如置地狱! 她觉得,他快要被憋疯了! “既然你不喜欢大师兄,那么,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么?” 寒风中,他冷声低吼,似一头受伤后薄怒隐忍的雄狮,带着喷薄的力量。 凌箫若被逼退在一个窄小的空间之内,她侧眸望向云景轩,他的墨发似乎因着他的周身的力量而飞扬起来。 他在说什么?说让她给他一次喜欢她的机会么?他为什么要如此的贪得无厌?他已经获得了无数女人的芳心了,为何还要再来索要她的真心? 在临南靖王府,还有一个小产的女子在等着他的关爱,在等着他的垂怜,他怎么可以在那个女子受了如此大的伤害之后还要来追寻其他的人?在可知的未来,他还将迎娶数个如花美眷。如果她讲她的真心给了他,他是不是也会就此视如敞屐?而她就会像那些古代女子一般终日等候在王府之中伴着孤灯长明等待他的到来?她孤身一人在这异世之中漂泊,她为了什么要让自己处于那般悲惨的境地?她不要! “子然。”心思纷繁之后凌箫若淡淡开口,她睫毛一锤,说道:“就当我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忘了我吧。” 她与他之间已经错过了太多,既然错过,那就不要再强求了,她拿到玉佩之后,便要离开了,她不想在与这些人有任何的交集,在这个世界里,她伤不起。 凌箫若的语气平淡而娴静,可是,听在云景轩的耳中却犹如若千斤压顶,山石迸发,他让她忘了她,可是,那份爱早已深入骨髓,让他如何能忘? 云景轩凤眸无神,怔愣地盯着凌箫若,飞扬的墨发转瞬垂落而下,烫贴地垂在了身后。 凌箫若眼眸一眨,推开他身,从旁朝前行去,白色的身影在眸底渐渐消逝。 这一次,云景轩没有再上前拦住她,只让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浓黑的夜色之中。 凌箫若迈着步伐朝前行去,她双眼凝望着前方,刚开始时,她的眼前还一片清明,能看见暮色的天空,闪烁的星辰,可以见到灰白色的帐篷,可是到最后,她的眼前竟是模糊一片了,灰蒙蒙的,什么也见不着。 她抬了抬手,抹向了脸颊,滚烫的泪珠还带着体内的余温。 她哭了呵,她真是没用啊,不过挥别一段过往而已,这有什么好哭的? 一个二十七岁的老女人,不觉得羞耻么? 可是,为何她的泪海却似决堤一般泛滥而出? 行了许久,也不知自己走到哪里了,也不知身旁那些朝她打招呼的人是谁,她找了一个黑暗的地方,终是坐在了地上,抱着膝盖,将头埋在了膝盖之中。 就让她放纵一下吧,让她与之前说一声再见,明日太阳初升之时,便是一个崭新的她了。 夜色凄迷,冷风幽幽。 不知过了多久,内心的涌动也渐渐平复起来。 刚一平复,耳边呼啸而过的铁皮之声让凌箫若瞬时抬了眼眸,她眼眸一眯,旋即一个侧身,两枚银白的飞镖从她耳畔滑过,虽然没有伤着她,但是,却将她耳前的发丝给齐齐截断了。 青丝斩断,却也扯痛了她的鬓前。 “是谁?”凌箫若警惕第一个起身,朝黑暗处低声问询起来。 问话声之后,是细细碎碎的脚步摩擦草地的声音,凌箫若从那轻微的摩擦声判断出来,来人应当是个女子。 莫非又是轩辕玉? 凌箫若眼眸一眯,从身旁拽了一根狗尾巴草,站立起身,这个轩辕玉,她今夜不把她收拾得哭爹喊娘,她就不叫凌箫若! 因着心中有了对策,凌箫若不再枯坐,她转身朝自己的营帐行去,为了恶惩轩辕玉,她需要进行一些准备工作。 第089章 只愿一双 竟跟着军离学过一段时间武功,轩辕玉虽然也是学武的,但是她与轩辕玉交过手,她的武功底细自是清楚,想必赢他应该不在话下。 然而,平日里,轩辕玉本来不是凌箫若的对手,而今许是因着对云景轩疯了魔,身体内竟是有使不完的力气,硬是与凌箫若打了数个回合。 凌箫若见轩辕玉发狂,心中直后悔今日没有带上毒药,不然也不用如此与她硬打了。 因着轩辕玉完全处于癫狂状态,是以,凌箫若的脸上也挂了不少彩,即使有人皮面具挡住,可是却因那人皮面具薄如蚕翼而显露了出来。 不过,人的气力总有用竭的时候,一场恶战下来,凌箫若终是凭借着体力优势完胜了轩辕玉,当她骑在轩辕玉的身上,朝她送去最后那一拳时,她咬牙朝轩辕玉说道:“从今以后,你给老娘有多远滚多远!” 说罢,“腾——”地一拳,朝轩辕玉的脸上打了过去,这一打,轩辕玉的脸颊瞬时朝旁偏了过去,额头之上的汗水瞬时飞溅而出,在山巅之上和着寒风轻舞飞扬起来。 轩辕玉受到重击,终是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凌箫若见她晕厥,她抬起头,拇指在唇边拧干了汗水,随后潇洒地甩了甩乱试鸡窝的头发,站起身来拍了拍因着打架而弄得七弯八拐的衣服。 整理好仪容之后,她犹自不解恨地在轩辕玉身上又补踢了一脚,心里舒坦后,她旋即转身一瘸一拐地朝崖下行去。 想她堂堂医学界的鬼才博士,穿越到古代以后,竟然为了男人跟女人打架,说出去真是要笑死人了。 不过,活了二十七年,却从来没这么爽过! 凌箫若脚下一高一低地朝前走着,不多时便见到了候在一旁的轩辕宸。 轩辕宸在看见凌箫若眼角和唇角的青紫淤痕时,鹰眸一眯,心下微微心疼,不过却是扬眉问道:“打爽了?” 凌箫若点了点头,没想到大师兄竟然这般了解她的心意,果然不愧是会读心术的男子啊,她扬了扬头,抬手撸了撸鬓前的发丝,哼声道:“爽了!” 说罢,她不再看向轩辕宸,而是径自朝山下行去,宽大的衣袍在风中鼓成了花苞,猎猎翻滚。 轩辕宸见她欹斜着身子朝下行去,转回眸对寒烈说道:“找人将公主抬回去,好好伺候着。” “是。”寒烈一颔首,旋即复命而去。 轩辕宸英眉一挑,无声地跟在了凌箫若的身后。 下了山,凌箫若翻身上了马,旋即朝大营奔去,而轩辕宸跟在了她的身旁。 二人到得大营时,却见一名侍卫来报:“启禀王爷,大都有变。” 轩辕宸英眉一蹙,旋即翻身下马,说道:“即刻报来。” 那人躬身在侧说道:“昨夜,轩辕宏派人夜刺太子,太子受了重伤,生死未卜。” 轩辕宸一听,心下瞬时一凉,转瞬问道:“皇朝把守素来严谨,轩辕宏的人怎会这般轻易地就进了城呢?” 那人听后,眼角抽了抽,说道:“听说,昨儿个夜里,太子去了韩江的皇宫别院。” 轩辕宸听后,眉头一蹙,有些恨铁不成钢,大哥一定是因着前些日子云景轩大胜轩辕宏而有所懈怠,想必大哥又想着寻欢作乐了,看来,他还是要回到他的身边督促他才行的,不然,大哥他何以服众? “即可启程赶回打赌。”轩辕宸一面朝中军大营行去,一面朝呐侍卫吩咐起来。 “王爷!”正说话之际,寒烈忽而架马快速跟来。 轩辕宸转眸看向他,只见他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寒烈到得跟前旋即翻身下马躬身道:“王爷,有我大哥的消息了。” 此言一出,不待轩辕宸说话,却听凌箫若眼眸一亮,翻身下了马,因着腿脚不利索,下马时,她还顺便崴了一下,但却依旧急冲冲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找到寒影的话,那她岂不是就可以找到玉佩了?真是太好了! “在哪里?”轩辕宸看了一眼欣喜的子青,旋即问询起来。 寒烈回道:“在大都城外,轩辕宏的别院里。” 轩辕宸点了点头,说道:“吩咐中军将士,即刻遂随我返回大都。” “是!” 寒烈闻讯,转身而去。 凌箫若乐颠颠儿地跟在轩辕宸身后,咧嘴说道:“我也跟大师兄一起去。” 轩辕宸闻言,眉头微微一蹙,上下看了一眼子青,摇头道:“我看你伤得不轻,还是留在营中将养一些时日吧,此去,马上颠簸,我拍你受不住。” 凌箫若一听让她留在营中,头上似乌云罩顶一般,黑压压地倾了下来。她才不要留在营中与云景轩大眼儿瞪小眼儿呢,她与轩辕玉打架的事,不一会儿准能传到他的耳中,一想起自己为了他与轩辕玉那死丫头大干了一场,她就觉得丢面子。如今看来,还是不要再看见他了,以免尴尬啊。 “大师兄,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是要随往的。”凌箫若很是了解大师兄的脾气,他对她怜爱有佳,只要她打横来,他也不会强求她的。 果不其然,一句蛮横不讲道理的话出台之后,轩辕宸点头道:“那好,你便一起随往吧。” 凌箫若点了点头后,便转身朝自己的军帐行去,她那些独门毒药乃是防身宝典,自然是要带在身上的。 一番打理之后,凌箫若跟着轩辕宸出了军营。 此时的营帐之外,云景轩一袭白色如云舒卷,负手立在了军营之外,墨色的发丝随意地系在了身后,追日与逐月分立两旁。 因着等候轩辕宸,逐月却也闲来无事,便于追日说道:“刚刚有人将轩辕玉抬进了营帐之中,你看见没?” 追日抱着剑,他没有逐月那般八卦,冷着一张脸,回道:“没看见。” 逐月咧嘴比划道:“呵,你是没看见啊,她那张脸啊,五颜六色的,又脸颊肿了这么高,霎是要看啊。” 追日听后,似乎有些兴趣了,遂转头问道:“她怎么了?” 逐月闻言,扬声笑道:“哈哈,被人打了呗,你知道是被谁打的么?” 追日摇头,想不出来有人有那么大胆量竟敢打燕北的公主。 逐月捂住肚子,摇头道:“是被子青打的,我方才听人说啊,她俩在清风崖上互扯头发,拼命厮打,场景着实好看得紧啊!” “她俩打架,为什么?”追日冷凝的思维似乎对情爱一事,都要慢上半拍,他不解地问询起来。 逐月闻言,眉毛一挑,唇角一瞥,指向了前方的云景轩。 他二人的对话自然落入了云景轩的耳中,他凤眸凝然,却也有些不太相信,子青竟然与轩辕玉扭打起来。 然而,就在他转瞬的一瞬间,看见轩辕宸一行出得了营帐,而子青却是立在了大师兄的身旁。 只见她身穿一袭宽大的素色衣袍,腰带将她的纤腰系得只觉不盈一握,而她往日那张白皙的脸上着实留下了不少青肿的痕迹,她的眉眼和唇角处,皆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侵袭,只需一眼,他便能看出,那些伤害皆是拳头所致。 她,真的与轩辕玉打起来了? 她为什么要与轩辕玉打架,当真如逐月所说,是为了自己么?可是,她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却又为何因他而打架? “扑——”逐月再看见凌箫若五彩缤纷的脸颊时竟是忍不住垂眸笑出了声。 此时,跟着轩辕宸身旁的凌箫若于不经意间的那一抬头,便看见了立在营门口身穿白色衣衫的云景轩,无论何时,他似乎都是那般的子然一身。 凌箫若再看见云景轩带着些审视的目光时,她忽而垂了垂眸,脚步移动了一下,将自己的身影敛在了轩辕宸的身后。 她口中念念有词道:“丢人啊,丢到太平洋去了。” 苍天啊,她当真是没脸见父老乡亲了!冲动是魔鬼,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道有这么一个尴尬相间的场景,她真不应该与轩辕玉大打出手。 “大师兄,此去大都,路途遥遥,一路之上,一定要小心轩辕宏的埋伏。”当凌箫若的脑中还在天马行空之时,云景轩低沉的声音似醇美的佳酿一般在冬日的风中盘旋而起。 凌箫若依旧低垂着头,只听身旁的轩辕宸说道:“我会注意的,你在此处也要多加小心,我们大都再会。” 云景轩点头道:“好的。” 轩辕宸随后又说道:“对了,子青说她要跟我一起回大都,玉儿就暂时将养在大营之中吧,过些日子,我会派人来接她回京的。” 云景轩再听见子青要一同随往时,方才心中升起的明月似乎在这一刻直线垂落,落入了漆黑的深潭之中,不再复现。 她虽然不喜欢大师兄,但是,对于这几个师兄来讲,大师兄到底要亲厚一些。 云景轩转眸看向了轩辕宸身旁的那个素色身影,她微微垂着眸,脸上神情淡然,那样子似乎有些不愿意见到他。 他在心中呼了一口气后,点头道:“好的。” 话语落下,只余心中自嘲起来,她愿意随着大师兄前往,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告别之后,踏着冬日的骄阳,绝尘而去。 云景轩的眼眸凝固在子青的身上,垂于身侧的手握了握衣摆,深邃的视线一直锁在那抹身影之上久久未能收回。 第090章 月夜惊变 轩辕宸带着中军士兵两万,星夜兼程,于三日后抵达了大都城外的韩江皇宫别院。 皇宫别院建立在韩江之边,因着天寒地冻,韩江之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一眼望去,惟余莽莽。 到得韩江别院之后,因着担忧轩辕宇的伤势,轩辕宸下马之后直接奔入了轩辕宇居住的殿宇之中,凌箫若也跟在了他的身后,想要去看看太子究竟伤成了何种模样,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一点忙。 到得太子居住的殿宇时,远远便看见奴才们进进出出忙个不停。 “咳咳……”殿内传来了几声虚弱的咳嗽声。 轩辕宸心下一紧,跨步进入了殿宇。 “辰王吉祥!”众人再看见面露焦急之色的辰王时皆颔首向他请安起来。 轩辕宸健步如飞直接去到了殿内床榻之初,但见床榻之上,轩辕玉正无力地躺在那里,他的头发散乱在后,嘴唇苍白到毫无颜色,唇角边挂着丝丝血渍,他的身旁坐着一名宫中御医,正在为他不停地拭着额头上侵出来的汗珠。 “大哥,您怎么样了?”轩辕宸低沉的声音想起于大殿之中,带着沉寂般的悠远。 轩辕宇本是微瞌的眼眸在听见轩辕宸的问话后,缓缓抬起,他的眸中隐有泪帘,他开口唤道:“二弟,你怎么回来了?” 轩辕宸上前去到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关切道:“大哥,你哪里受伤了?” 本是坐在轩辕宇身旁为他拭汗的御医在听见辰王的问询时颌首答道:“启禀王爷,太子殿下是中了毒。” 轩辕宸听闻是中了毒,英眉一蹙,质问道:“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会咳血?” 那御医有些羞愧地颌首道:“这个毒需要慢慢解的,现如今,已无生命之忧,还请辰王莫要担心。” 轩辕宸闻言,微微一点头,但是因着对轩辕宇的关心,他仍旧有些不放心,遂转眸对子青说道:“子青,你来为大哥把把脉,看看需要用什么药物来尽快调养。” 此言一出,凌箫若点了点头,准备上前为轩辕宇把脉,本来呢,因着上次在临南皇宫那事,她丢轩辕宇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但是她不想让大师兄担心,是以,脚步请抬上前几步准备为轩辕宇把脉。 轩辕宇没想到轩辕宇会带一个医士回来,他心下旋即咯噔了一下,身子不由地往内缩了缩,因为想要抗拒,他抬眸朝来人一蹬,不想让来人为自己把脉,然而,却在抬眸之际看清了来的长相,他眉毛一挑,疑惑道:“是你?” 凌箫若再看见轩辕宇那双略带鄙夷神情的眼眸时,嘴唇一瞥,不乐意道:“不要以为我很喜欢给你把脉,须知,我是卖我大哥一个面子。” 轩辕宇听子青如是说,正中下怀,心下反倒是吁了一口气,他眼眸一眯,哼道:“本太子不需要你把脉!” 说罢,转过身子弓起身捂唇咳嗽了几句:“咳咳……” 凌箫若唇角一抽,哼道:“不愿意就算了,倒是省了我的手劲儿。” 撂下话语,凌箫若直接转身出了大殿,轩辕宇整个就是一人渣,人渣怎配她为他治病呢? “子青?”轩辕宸见子青扭头就走,低声呼唤了一声。 凌箫若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出了大殿,出得大殿之后随便找人问:“哪里有闲置的房间?” 那人见此人跟着辰王回来,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跟着辰王回来的人身份自然不可小觑,遂颌首道:“请跟小的来。” 凌箫若点点头后便跟着他去了,回到房间之后,凌箫若放下了行李,不过,常备的毒药却还是随身装着的。 一番收拾之后,却见轩辕宸出现在了殿门口,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一轮新月悄悄地爬上了夜空,月色清冷,洒在轩辕宸蓝色的衣袍之上,带着银色的余晖。 “子青,你还因着上次大哥说你一事在生他的气么?”轩辕宸掀袍进了房间,一面踱步一面低声问询起来。 凌箫若闻言,眼眸微眨,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大师兄她其实是因着他大哥调戏她那次而讨厌他的,遂摇头否认道:“不是的。” 轩辕宸闻言叹息了一声,他凝望着凌箫若,思绪飘回了遥远的过去,他沉声道:“子青,你知道么?如果可以选择,我不愿意生在皇室。” 凌箫若本是坐在桌旁的,听轩辕宸这般说话,她站直了身子,侧眸问道:“为什么?皇室不好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怎样便怎样。” 轩辕宸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虽然不愁吃穿,但是,最关键的是,失去了幸福与自由。” 他说到这里时,转回眸,透过雕花的窗棂看向了天上的孤月,继续说道:“有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要帮助大哥夺权,说他不适合当皇帝,不能造福于民。这一切,我都知道,可是,当上皇帝那是大哥心中唯一的愿望,我能不帮他实现么?” 说实话,凌箫若也一直费解,大师兄为了什么要对那个轩辕宇这么好?因着想要知道原因,她自然问了出来:“是他的愿望,你就要帮他实现么?” 轩辕宸闻言,垂了垂眸,说道:“许多年前,当我们的母亲还不是皇后之时,宫廷内的争斗十分激烈,那一年,我五岁,大哥七岁,当时的一名妃嫔见我母亲育有两个男孩儿,便起了杀心,那一夜,如若不是大哥挡在那方宝剑之下,我怕是早已归西了,大哥被他们刺了一剑,命悬一线,整整昏迷了七天七夜方才转醒,母亲在他身旁哭得肝肠寸断,从那时起我便发誓,这一生,只要是大哥想要的,我都会帮他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哥从未求过我一件事,他对我说,此生惟愿当上皇帝,是以,我便为他运筹帷幄起来。这也是我为何上苍山学艺的初衷。” 凌箫若听见他这一番话后,心下触动万分,是不是每一个辉煌的背后都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辛酸史? “大师兄,人活一世,但求问心无愧,你便按照既定的脚步往下行去吧,不要管别人的说法。”凌箫若的心中忽而释怀,旋即朝他扬唇说了起来。只要是觉得对的,便去做吧。 轩辕宸点了点头,唇边扬起一抹如释负重的笑容,不管如何,只要她能理解,便好。 是夜,天边扬起了漫天飞雪,飘飘洒洒,落了一地。房间之中的炉火烧得啪啪作响,哄得整个房间似春天一般温暖。 凌箫若于轩辕宸用了晚膳后便径自回了房间,回到房间后不见,不知是来自医者的直觉,凌箫若总觉身体有些异样的感觉,她垂眸为自己把了一下脉,脉象随时平稳跳动,但是,在那跳动之中却是隐含着一种浅浅的杂音。凌箫若一个激灵瞬时抬眸,惊道:“莫不是中了毒?” 一旦心下有此想法之后,凌箫若忙从怀里掏了一颗护神丹药服了下去,此丹药是她专门制成的,以防万一,不过,这个丹药也只能抵抗一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吃下丹药后,脉象稳定了一些。 待稳定之后,凌箫若旋即出了房门朝轩辕宸的房间行去,她一路飞奔而去,不多时便到得了轩辕宸的殿宇之中,殿宇内,寒烈已经倒在了房间之内,而轩辕宸正捂住胸口斜靠在立柱边,脸上神情有些痛苦,似在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急躁。 “大师兄,您怎么了?”凌箫若一个箭步飞了过去,抬手便搭上了轩辕宸的脉搏。 一探之下,竟是比自己的脉搏更加紊乱,想必那药对于男子起效更快。凌箫若旋即从怀中掏出丹药,想要给轩辕宸喂服,然而,丹药掏出之后,却被一块飞来的石子打中了手背,疼痛之下,丹药脱离手指而去。 “是谁?”凌箫若转眸惊声问道。 一声询问之后,只见一阵刀光剑影从殿外飞掠而进,直奔凌箫若面门而去。 凌箫若眼眸一瞪,十分惊诧,她偏头想要躲开,然而,却在躲开之际,臂膀被人一拉,整个人便敛在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之后了。 “大师兄!”凌箫若在见到身前蓝色的身影时,不禁惊诧出声。 “你躲开一些!”轩辕宸抬手便于那些人过起招来,他虽然中了毒,但是掌风却依旧凌厉,一掌横扫过去,殿内扑进来的人全然横飞而去,刀剑坠落于地,发出铮铮烈响。 殿宇之中,瞬时血光四起,煞红了凌箫若的眼眸。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又是轩辕宏的人?他的人怎会这般轻易就能入得行宫呢? 一众士兵被轩辕宸横扫而去,然而,蜂拥而至的人群似泄闸的供水一般倾了进来,轩辕宸虽然无可匹敌,然而,人多之际,他却也不能很好的顾及凌箫若。 凌箫若虽然会几下拳脚,但是,寡不敌众,终是在巨大力道的牵引之下,被众人卷出了殿宇之中。 轩辕宸侧眸之际,看见子青被人抓走,他眼眸一瞪,惊道:“子青!” 殿外,漂着鹅毛大雪,大雪之中却见火把无数,将漆黑的夜晚点得亮如白昼。 凌箫若被士兵们卷出殿宇之后即刻带着她飞掠而去,不多时,便将她扔到了一个人的脚下。 凌箫若被扔在了地上,手肘与地面发生摩擦,一蹭之下,关节处的皮肤破损,隐有血渍缓缓而出。因着地上已然结了一层雪花,侵湿之下,皮肤破裂得更加迅速了。 她微微抬眸,隔着白色飞雪,看见眼前那一方衣袍,那衣袍是明黄|色制成的,上有飞龙图文绣于其上,绣脚精密,一看便是精制而成,沿着视线缓缓向上,借着火光,当凌箫若看清那人面目时,不免瞪大了眼眸,惊诧道:“怎么是你?”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暗害大师兄与自己的人会是轩辕宇,他想要做什么? 轩辕宇再看见凌箫若眸底的惊诧时,他唇角一扬,冷声命令道:“将她架起来。” 命令之后,凌箫若顺觉周身寒气逼人,那寒气不是来至于冰雪,而是玄铁的气息,眨眼之间,她的眼前出现了数把尖刀,卡在她的脖颈处,迫使她站直了身子。 “大哥,你要做什么?放开她!”这时,已然从浴血奋战中抽身而出的轩辕宸立在殿门处,朝轩辕宇沉声低喝起来,语气中带着撕裂般的伤痛,似那受伤后的野兽,在旷野之巅低吼一般。 隔着霜雪飞花,凌箫若看向了轩辕宸,她在他深邃的鹰眸中,看到了深深的伤痛,这个他一直尊敬爱护的大哥,竟然对他下了毒,他该会有多难过? 轩辕宸嘶吼之际,脚步微微朝前移动了寸许,然,当他甫一移动,只觉眼前刀剑闪过,无数士兵手持长矛,将他整个团团围住,将那锋利的矛戟刺向了他的面们。 因着是皇家别院的缘故,轩辕宸的中军士兵停留在了别院之外,而他仅仅只带了随身的侍卫进入了皇家别院,他素来与大哥亲厚,自然没有想到大哥会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轩辕宸盯着那些刺向他的长矛,犹自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切,他开口,再次痛声问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隔着人群,轩辕宇扬声回道:“二弟,大哥并不想伤你,只是想让你将那调动三军的虎符交给大哥。” 轩辕宸闻言,心下微微一凉,不想大哥如此动作,竟是想要收回他手中的兵权,本来这兵权也就是替他掌有的,交给他自是应该,只是大哥他不善用兵,还未成事之前,却也不能轻易交还给他,不然便会前功尽弃。 九师妹 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34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34部分阅读 哥今晚这般做定然是受了一些人的唆使,不然,他绝不会这般对他的。之前到底出了什么事? “事成之后,二弟自会将兵权交还给大哥的。”轩辕宸深沉的目光中带着一片赤诚,他只希望大哥能够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轩辕宇在听见轩辕宸的话后,眉头微微蹙了蹙,似有一些犹豫,然而,站立于他身旁的张青在听见轩辕宸的话后,压低了声音在他耳侧说道:“太子殿下,成败就在此啊。” 轩辕宸闻言,转眸膍了张青一眼,随后又转回眸,将视线锁在了轩辕宸的身上,而今自己一句话后却见他并不想就此交出兵权,可见他应该别有用心,思及此,遂拧眉质问道轩辕宸:“二弟,你不肯交出兵权,莫不是想着自己坐上那个位子?” 不待轩辕宸回话,却听一旁的凌箫若低声骂道:“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豆腐渣么?连谁对你好谁对你坏你都看不清么?” 大师兄帮着他起事,为他操劳征战四方,他竟然不相信大师兄,还在如此关键时刻逼迫大师兄交出兵权,他,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人性?这样的人怎配当皇帝? 轩辕宇在听闻子青的一席话后,旋即从旁拔出刀来,雪白刀剑旋即搭在子青的脖颈之上,他眼眸一瞪威胁道轩辕宸:“二弟,你若不将虎符交给我,我便杀了她。” “不要——”轩辕宸凝眸望向子青,鹰眸锁在刀尖之上,沉声呵斥起来。 轩辕宸通喝之后,缓缓说道:“我现在就将虎符交给你,从今日后,三军都听你的指挥。” 凌箫若见轩辕宸欲用虎符来救她,她摇头道:“大师兄,你不要将虎符交给他,倘若三军握住他的手中,后患无穷啊!” 不说其他,就说轩辕宇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拿到兵权后难保他不会对大师兄怎样,他,一点都不可靠! 凌箫若一阵嘶吼之后,轩辕宇架在他脖子上的尖刀往肉送了一分,锋利的刀刃磨破了她雪白的肌肤,篸出丝丝血渍来。凌箫若咬着牙,迷上了眼眸,并未哼出一声。 轩辕宸凝眸而望,痛心疾首,只觉那刀似乎划在了自己的心上一般,他伸手,从怀中缓缓伸去,将那虎符握在掌中,他言道:“虎符在此,大哥放了她吧。” 轩辕宇在看见轩辕宸手中号令大军的虎符时,眼眸瞬时一亮,朝他说道:“你拿过来给我!” “好。”轩辕宸闻言点了点头,他拿着虎符,迈着些许颤抖的步伐朝前行去,他往前走一步,围攻他的士兵也朝前挪动一步,他在涌动的人群中缓缓朝前行去。 然而,当他快要行至轩辕宇的跟前时,却听风雪中传来一阵几声厉喝:“虎符不能交到他的手中!” 一阵急喝之后,从院中各处忽然间涌入了无数名士兵,他们手持上枪,将中间围堵的士兵再一次圈禁起来。 轩辕宇见状,旋即命令道:“快用人墙将宸王围起来,一起往东南面撤退。” 一声令下之后,包围在外圈的士兵与那些涌进来的士兵们厮杀起来,整个院子里乱作一团。 凌箫若被人架着脖子一步一步往外挪动,她眼眸微眯瞟了一眼轩辕宇,暗恼自己在轩辕宇身上下的毒怎么还未起到效果。 轩辕宇夹在人群之中一步步往东南面移动。 往日歌舞升平的皇宫别院,此刻杀声一片,刀剑碰撞之声从四处响起,经过激烈对决之后,两军形成了对峙。 形成对峙之后,火把微微移动,一个众人全然没有预料到的人走出了人群之中,立在了轩辕宇士兵的对面。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轩辕宏! 凌箫若在见到轩辕宏时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方才惊醒道,方才那一声话语乃是轩辕宏的声音。 轩辕宏想要做什么?莫非,他的目的并不是想自己当皇帝? 轩辕宸在见到轩辕宏时,显然也吃了一惊,别院之外有中军将士两万于人,他怎么能够带着这么多士兵闯入别院呢?莫非……轩辕宸鹰眸一眯,瞬间想到了寒影。 寒影他为何这么做? 轩辕宏立于人群之后,他扬了扬衣摆对轩辕宸说道:“二皇兄,你不能将虎符交到太子的手中!兵权不能给他!” 轩辕宇见状,他唇角一扯,眼眸一眯,对轩辕宸说道:“二弟,你方才说你不想做那个位子么?而今的状况你又作何解释?” 轩辕宸转眸凝望着轩辕宇,他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摇头道:“我从未想过做那个位子,大哥你不相信我么?” 他与大哥亲厚这么多年,大哥竟是这般不相信他么? 轩辕宇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士兵,他低声笑道:“你教我如何相信你?如何相信?”猖狂低笑之际,他忽而将架在凌箫若脖颈上的尖刀又往里送了一分,尖刀没入手中,带着锥心刺骨之痛,然而凌箫若却依旧没有哼出半声来。 轩辕宸眸色沉痛,担忧凌箫若的性命,他低声问道:“大哥,你莫要动她,你要我如何做,你才肯相信?” 轩辕宇眼眸一眯,当他看到轩辕宏带着大军出现在别院时,他已经完全处于失控地状态了,他凌厉眼风扫过轩辕宸,似刀划过,他一字一句咬牙道:“你倘若肯自废武功,我便相信你说的话,也会放了她的!” ——自废武功—— 此言一出,当中惊诧了院中的每一个人。 凌箫若闻言瞪大眼眸看向轩辕宸,他曾说,他学武功是为了保护他的大哥,那是他此生唯一的心愿,而今,这个他心心念念想要保护的人却让他自己废武功? 他的心,该有多痛? 自废武功,这四个字说得轻巧,可是,对于一个学武之人来说,当是生不如死吧? 轩辕宏在听见轩辕宇的话语声后,他指着轩辕宇的鼻子皱眉道:“你当真是畜生不如!” 本来这一切都是他射的计,他只不过想让二皇兄看清轩辕宇的真面目,他万万没有想到轩辕宇竟会如此狠绝,为了那个位子竟然这般对待二皇兄,他当真是猪狗不如! 骂完之后,轩辕宏眼眸一瞪朝轩辕宸喝道:“二皇兄,你千万莫要这样做,而为了这样一个人,不值得!” 凌箫若见状,不顾架在脖颈前方的刀,朝轩辕宸里吼起来:“大师兄,你千万不要!” 轩辕宸在听见自废武功那四个字时,鹰眸微微一眯,心中那颗曾经跳动的心,似乎不再跳动了。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似乎瞬间消失了。 他穿过人群的束缚,将视线放在了轩辕宇的身上,眼眸之中渐渐凝成了一道水晶的屏障。 第091 血色迷蒙 轩辕宸就这般凝视着轩辕宇,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想他七尺男儿,竟然落了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一刻,他的心是真的痛了,犹若千万把钝刀其其割向他身,一点一点,将他骨肉拆离,只让他痛不欲生。 穿越过泪帘,他的记忆回复到了小时候,犹记得那个比他高一些的小小少年挡在他的身前对那些凶恶的宫人说道:“你们不准碰他,他是我的弟弟,我心爱的弟弟!” 可是,那个疼他爱他的大哥,他去了哪里?是自从帘幕上那个至高皇权之后便失去了自我了么? 他这辈子没恨过什么东西,可是,现在他好恨那无上皇权,它是一把无形的利剑,用那尖利的刀锋将自己的亲人寸寸凌迟。 他好恨! 他犹记得刚上苍山时,他的师傅摸着他的头慈爱地说道:“这孩子筋骨佳,适合练武,想必会成为武学奇才的,来,告诉师傅,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轩辕宸。” 师傅点了点头,笑道:“不过,到了苍山之后,你便不能叫这个名字了,从今以后,只要在苍山之上,你便叫做子谌吧。” 子湛,子湛…… 轩辕宸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伴随他已经十余年了,这个名字似刻进了他的骨头一般,他很爱这个名字,湛蓝的天空,就似燕北塞外碧空如洗的蓝天一般。 可是,一旦失去了武功,他是不是便不能叫子湛了?苍山派的记忆也永远离他远去了? 轩辕宸怔愣之际,却听轩辕宇嘲讽的话语从人中传来:“呵呵……轩辕宸,我竟是被你的伪装骗了这么多年,枉自我从小保护与你,你竟是这般对待我的么?” 不过自废武功而已,他竟然都不愿意,还说什么让他相信他? 轩辕宸闻言,高大的身躯随之一震,蒙于眼帘中的那一滴泪终是划过了他坚毅的脸庞,他鹰眸一眯,低声回道:“好,我废!只要大哥你相信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二皇兄,不要!” “大师兄,不要!” 轩辕宏与凌箫若的声音同时响起与人群之中,皆是带着沉痛的回音,久久地悬于别院上空,随着那霜雪飞舞徘徊。 厚实的大掌缓缓升起,于头顶之上形成了一道强大的真气漩涡。 夜空中的飞雪随着那漩涡旋动起来,凌箫若瞪大眼眸,眼睁睁地看着那股强大的气流朝轩辕宸的头顶上方倾轧而去。 一颗滚烫的泪珠沿着脸颊滑落而下,不要,真的,不要! 可是,无论她如何抗拒,那气流终究还是压在了大师兄的头顶之上,一旦压下,直觉它的头顶上方犹如浪涛飞溅,十几年的武功修为,十几年的勤学苦练,在这一刻,就要化为灰烬。 脖颈之上依旧架着尖利的刀,凌箫若不顾那锋利的边缘,止不住地摇头,任那泪水如雨般坠下。 “啊。” 正伤情之际,身边忽而传来一阵沉喝之声,只见那本是直立于敌手持尖刀的轩辕宇忽然之间捂住胸口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因着胸口的闷痛,她不禁头一片朝外闷出一口脓血来,握住刀柄的手也随之一松。 凌箫若见状,瞬时收了眸中的泪,看来,她在轩辕宇身上下的毒药终是起了效果了。 她趁着轩辕宇松手之际,旋即一个俯身躲开了他的挟制,从另一名士兵手中抢来尖刀,直指轩辕宇的鼻尖厉声喝道:“轩辕宇,我方才已经在你身上下毒,若想要活命,即刻让大师兄住手!” 轩辕宇口吐鲜血,他闻言,抬手抹干了唇角的血渍,扬唇道:“你休息!” 凌箫若见状轩辕宇并不受他的威胁,而人群中的大师兄仍旧将手置于百会|岤之上,他的武功在一点点地散尽,她绝对不能让大师兄失去武功,她必须尽快阻止才行! 可是,她该怎样做大师兄才会停手呢? 忽而,脑中似电光闪过一般,凌箫若眼眸一眯,计上心头。 她握紧手中刀柄,牙齿紧磕朝轩辕宇喝道:“轩辕宇,我跟你拼了!” 说罢,手中刀柄一转朝轩辕宇的面门刺了过去。 轩辕宇见状,眼眸一瞪捂住胸口的手旋即一挥,命令道:“杀了她!” 众士兵得令之后,将手中的长枪全然指向了凌箫若,凌箫若抬臀高举尖刀,与众人暴杀起来,然而,纵然她会些武功,却也不能与众多士兵相抗衡,一个疏忽之际,一杆长枪直刺她的肩头。 玄铁没入肩胛之中,带来了钻心刺骨的疼痛,本是可以忍住痛楚的他却却是仰首沉声低喝起来。 “啊。” 她痛楚而凄厉的吼声划破了苍穹,也惊到了仍旧费黜武功的轩辕宸。 他的头顶之上气流飞旋,然而,当他听见子青痛楚的声音时,紧磕的双眼瞪时一开,女子痛楚的面容旋即映入了他的眼帘。 “子青!”轩辕宸见子青被辞了一枪,压于头顶的手瞬时收了去,气流随之消弭,他旋即一个提气,用尽自己所剩的内力朝身旁的士兵打了过去。 由于救人心切,他的鹰眸显现出了血红的颜色,一头墨发随风飞扬起来。 因着即使收手,他的武功只废除了一般,虽然只剩一般的内力,但是,想要冲破士兵的束缚到得子青的跟前却也不是一件难事。 往日沉冷的眸中带着嗜血的妖红,他一路飞杀而过片甲不留。 轩辕宸这一动,轩辕宏也命令士兵朝中间围攻过去,一时间,别院之内乱作一团,四处可见挥舞的长枪,与带血的刀剑。 轩辕宇在见到已然杀红眼的轩辕宸时,顾不得胸口的疼痛,旋即大喊道:“杀了她,赶快杀了她!” 说话之际,为了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他紧握刀柄准备朝凌箫若的身子刺过去。 “子青,小心背后有刀!”轩辕宸一路杀去,当他看见轩辕宇准备从她背后刺杀她时,机警地开口提醒起来。 凌箫若听后眼眸一蹬,从一个士兵手中抢过长枪朝自己身后刺了过去。 轩辕宇因着中毒的缘故,对子青十分地愤恨,如若不是他下毒,今夜他就能收回兵权,他要杀了她,一定要! 轩辕宇的眸中含着万千杀意直奔凌箫若而去。 已经冲至跟前的轩辕宸,劈开了拦在子青身前侧的将士,他长臂一垂,晶石握住了轩辕宇刺来的那一刀。 五指相扣,紧紧地握住了刀尖,让轩辕宇刺杀的动作就此凝在了一瞬。 “大哥,你清醒一些!”轩辕宸一旦握住刀尖便开口劝阻起来。 轩辕宇眼眸一瞪,怒道:“我不是你大哥!” 说罢,他狠心地将刀朝外一抽,锋利的刀沿生生划破了轩辕宸的手指,那伤口,深可见骨。 “大师兄,你的手!”因着救凌箫若的缘故,轩辕宸的手放置在离他脸部不远处的地方,轩辕宇这一抽,沸腾的血液飞溅到了来形容的脸颊之上,血腥之味扑鼻而来,让她不禁沉声通喝起来。 十指连心,轩辕宸不禁微眯了鹰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痛不在手上,而是在心上。 此时的轩辕宇已然完全失去了控制,他看着那些越拥越紧的士兵,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倒下,他再度握起尖刀朝凌箫若刺了过去。 轩辕宸不愿子青受伤,在轩辕宇再度握刀刺杀之际,气沉丹田,一个用力,拍向了轩辕宇的胸口。 啊。 轩辕宸虽失去了半成武功,可是,掌力却是依旧绵厚,轩辕宇本已中了毒,而今这一掌拍下去,他的身子猝然倒地,倾斜在了人群之中,他的身子一旦倾斜便侧身朝外闷了一口黑色出来,握住刀柄的手也旋即一松。 凌箫若在见到轩辕宸朝轩辕宇打出一掌后,眼眸一眨,心下没来由地晃了一下。 “大哥!”轩辕宸见轩辕宇吐了血,他旋即蹙眉呼唤起来。 这时,处于混乱的士兵已经显现出了胜负,轩辕宏的士兵已经将轩辕宇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轩辕宏见状,一扬手,大喝道:“不要再打了!” 一声厉喝之后,刀剑碰撞的声音停止了,厮杀声停止了,就连此处飘舞的雪花也不在飞扬了。 所有的士兵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立在原地,怔愣地盯着轩辕宏,不再做声。 轩辕宸顾不得众人的反应,他低垂身子准备去伏受伤的轩辕宇。 然而,轩辕宇在看见他俯下的身子时,却退开些许,喝道:“你不要碰我!我不要你假惺惺地装好人!” 轩辕宸脸露痛色,沉声道:“大哥!” 轩辕宇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你的大哥,我不是!”说完这话,他忽而仰首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想要那个位子,那就拿去吧,我成全你!” 说罢,不待轩辕宸有任何反应,他竟是捡起了地上坠落的那把尖刀,生生地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他的刀法快如闪电,不留一丝迟疑,他的刀法准确精密,直刺胸前那颗鲜活跳动的心。 轩辕宇的这一举动震惊了面前所有的人,凌箫若的眼眸瞪大了,轩辕宏似乎已经泄住了呼吸了,而那轩辕宸却是全然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切。 雪花落于地上,凝固成了冰,夜空之中,一片死寂。 死寂之后,只听一声哀泣天地的嘶吼声似利剑一般,划破了天机,将它生生劈成了两片。 “不。” 第092章 青丝成雪 轩辕宇那一刀下去之后,别院之内瞬时噤若寒蝉。 轩辕宸大喝一声后,旋即俯身想要扶住轩辕宇,准备抬手为他渡入真气,然而,轩辕宇却不想被他碰触,挣扎着将他的手推开了:“你不要碰我!” 他眼眸一眯,转眸凝望着眼前的众人,他的眼眸滑过轩辕宏,他身穿银色铠甲立于人群之中,英武威姿,挺拔似松,他在看着自己,可惜的是,他的眸中虽有惊愕,但是却也带着鄙夷,轩辕宗跟在轩辕宏的身后,他的眸中也没有过多的神色。而那些立在他们周围的士兵,却无一例外的用不屑的眸光看着他。 他是一国太子啊,这些人怎会用这种眼神来看着他呢? 许多年前,他就知道自己很没有用了,兄弟们一起学诗书,别人看一遍就能记住的东西,他看上三四遍都不记得,许多女子都倾慕其他皇子,却对他置若罔闻。他受够了,他不愿意活的这么窝囊,所以,他想要夺得那至高的权利,只有站在顶峰,才会有人对他遵从。他知道,以自己的才能肯定不能夺得那个位子,所以,他寻求二弟的帮助。在二弟与母后的帮助之下,他终是坐上了太子的宝座。 现在父皇病危了,理应他坐上那个位置,可是这些人却不肯让他如愿,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坐?他是嫡长子,皇位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看着眼前的人们,他不甘啊,他不愿啊,可是,他已成为了败军之将,再活下去,又有何意义呢? 轩辕宸再看见轩辕宇凝望众人的神情时,眸色沉痛地低声说道:“大哥,让我为你尽快渡入真气,你不要这样做,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你要相信我。” 轩辕宇闻言,摇头道:“我不要你救我,自从恋上那个位置之后,我便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三弟四弟皆不想让我坐上那个位置……他们想让你当皇帝……你便顺了他们的意吧……” 说罢,手握刀柄,竟是将那尖刀生生地从胸口之中拔了出来,一旦拔出,鲜血飞溅,滴落在了轩辕宸的脸颊之上,灼烧了他的肌肤。 “不——” 轩辕宸猛烈摇头道:“大哥,你千万不要有事!” 说话之际,他旋即伸掌到轩辕宇的背后为他渡入真气,可是,当轩辕宇将那尖刀送入自己的胸口之际,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晚了。 木已成舟,覆水难收。 他的心上已经插了一把尖刀的痕迹,又如何能够磨灭呢? 轩辕宇脸色渐渐苍白,他抬眸看向轩辕宸,朝他说道:“大哥真的……很没用……” 说完这句话后,轩辕宇的手臂倏地一下缓缓地垂落了。 是的,他这一辈子都太过无用了,如此无用的人岂还有脸活在世上?不如死了的好啊! “大哥——” 轩辕宇手臂的垂落沉沉敲击着轩辕宸的内心,他不断用力将真气渡入轩辕宇的背心之中,另一只手不断地摇晃着臂弯之中的身子,可是,无论他如何渡气,无论他如何摇晃,那人却始终不曾挪动一下。 他,已经去了。 紧磕的双眼,不会再睁开了。 在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拦在他的面前,说他是他心爱的弟弟了。 再也不会有了…… “啊——” 轩辕宸抱着渐渐冰冷的身躯,忽然之间,杨首嘶喊起来。 本已停落的雪花再次纷落而下,飘飘洒洒,覆满人间,轩辕宸的墨发本是高束于头顶,因着这一声嘶喊,他的墨发算计挣脱了发簪的束缚,只见那蓝色的玉簪朝外飞溅而去,砸落在了人群之中,瞬时碎裂成块。 他的墨发在风雪中蜿蜒游动,本是墨色的发丝竟是在眨眼之间,从发根白至了发梢,须臾之际,一头乌丝竟与雪花成了同一种颜色。 停立于身旁的众人完全没有想到眼前会发生青丝成雪的这一幕场景。 凌箫若瞪大眼眸痛呼道:“大师兄,你的头发……” 因着轩辕宇的过世,他竟是在哀泣间转瞬白头,可见他对他大哥的爱到底有多深厚。 轩辕宏与轩辕宗再见到如此场景时,眼眸一眯,瞬时跪在了地上,他们一旦跪地,全军将士也跟着跪在了地上,别院之中想起一阵铠甲摩擦之声。 “二皇兄……” 轩辕宏沉痛地开口的唤道,这么多年来,他就一直想不通二皇兄为何要帮助大皇兄坐上太子之位,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二皇兄便是他的敬仰,他一直认为太子之位是二皇兄的,未来的皇帝之位也是他的,当他知道二皇兄去苍山学艺时,他也选择了学艺,这才成为了华山派的弟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佯装与他争斗,为的就是不想让太子继承大统,所以,才生出了这么多事端。 莫非,让能者居上,也错了么? 可是,而今在见到二皇兄一瞬白头时,他的心,慌了,开始扪心自问了,他是不是不应该这样做。 大皇兄自杀了,二皇兄是不是从今以后都不会再理他了? 轩辕宸的嘶吼声仍旧在别院的上空狄璇着,白色的发生如银飞舞。 “唔……” 忽而,轩辕宸鹰眸微瞪,胸口之中腥甜味深浓,转头俯身之际,那一口脓血便已倾巢而出,溅落在了白色的雪花之上,触目惊心。 一口脓血闷出之后,轩辕宸眼眸一眯,沉沉地昏厥了过去。 “大师兄!”凌箫若心中大骇,旋即一个箭步上前楼主了轩辕宸。 无奈她本就受了伤,而轩辕宸又紧抱着轩辕宇,两个人的重量砸在她身上,只让她承受不住,身子一偏,竟是朝雪地中倒了过去。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与寒冷并未到来,她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那个怀抱有着青竹的馨香,还有一丝淡淡的药草香味,这个怀抱于她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云景轩! 凌箫若有些不敢置信地回眸望向扶住她的男子,他的轮廓似玉雕一般,英挺的剑眉微微蹙在一起,他低声道:“我来扶大师兄吧。”话语之中带着同样的沉痛。 凌箫若凝望着他,他的墨发有些乱,其上沾染拿雪花,有一些雪花敷在了他的睫毛之上,白色的衣衫些微凌乱,显然是急速奔跑所导致的结果。 他,竟是风雨兼程地赶了过来。 忽而,眼眸之中起了一层淡淡的雾帘,喉头跟烟,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她转回眸,偏过头,不在看向他,只将那已然滑落而出的泪水全然埋进了霜雪之中。 云景轩在看见她别开的脸颊时,眼眸微微一眯,随后俯身将轩辕宸抱了起来,随后带着他穿越人海朝温暖的殿内行去,白色的发丝于他的衣袍融为了一体,凌箫若跟在了他的身后,亮眼的白色刺痛了她的眼眸。 轩辕宏等人在见到轩辕宸被人抱走后,也齐齐起身朝殿内行去。本是在外打点的寒影也随之走了进去。 寒影在见到主子一头白发时,他颔首一垂,跪在了轩辕宸的床榻边。 云景轩将轩辕宸抱回床榻之后旋即俯身想要为他把脉,然而,他刚刚动作时,凌箫若也欲要将手搭在轩辕宸的脉搏之上,他二人动作一致,方位相同,两只手于轩辕宸的脉搏上方碰撞开来。 凌箫若的手冰凉如水,而云景轩因着昼夜兼程的缘故,厚实的大掌中带着烈火版的温暖。 冰与火一旦碰上,凌箫若只觉如遭电击,她旋即撇开了手,身子也往旁边测了一些。 云景轩眼眸微眨,看了看子青后,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敷在了轩辕宸的脉搏之上,现下事出紧急,也管不了礼贤这么一回事了。 立于床榻边的凌箫若也不得身上的伤口,只蹙眉焦急地问道:“怎样了?” 云景轩松开了手,撇开了一些身子,朝凌箫若说道:“你来把一把。” 凌箫若即刻点了点头,随后举手指搭在了大师兄的脉搏之上,一旦覆上,她的整个心瞬时冰冷起来,她转眸看向云景轩,支吾道:“他本就中了毒,又散了一半的内力,而今哀泣过度,气血攻心,危在旦夕啊。” 随伺在旁的寒烈在听见这一言语后,他眉头一蹙,沉沉地跪在了地上,他望向自己的哥哥,眸中竟是卷起了泪珠。 轩辕宏与轩辕宗二人在听见这番话语时,也随之跪在了地上,轩辕宏埋首道:“二皇兄,臣弟对不起你!” 早知道他求的是这么一个结果,他还不如让轩辕宇当皇帝呢,让他当皇帝总好过让二皇兄去死。 寒影跪在地上挪动着步伐去到云景轩的身边央求道:“靖王爷,您可要想想办法救救我们王爷啊!” 云景轩见寒影神情痛苦,也没有苛责他的自作主张,毕竟发生今夜惊变这事,寒影却也脱不了干系,如若不是剑拔弩张到如此份上,轩辕宇也不会乱了方寸,也不会就此自杀了。 不过,死者已逝,又何必在对活着的人苛责过多呢? 云景轩拍了拍寒影的肩膀,安慰道:“寒影,我自会尽我的全力救治你们王爷的,还有我的师妹,她的医术也十分惊觉,有我们在,你莫要担心。” 寒影即刻垂下头,眸中全是痛悔之色,垂与身侧的手也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第093章 命悬一线 夜色如水,雪花飘落,大殿之内虽是暖光融融,但是那描金的大柱却散发着深冷的暗光。 云景轩与寒影说话之际,凌箫若已经找到了纸与墨,将急救的方子写了下来。 写完之后,她讲宣纸拿至云景轩的跟前,墨汁的清香随风而来,云景轩不禁转眸看向了她,凌箫若低垂着眼眸,并未看向他的墨瞳,只对他说道:“你看看这个方子。” 云景轩唇边益着淡淡地弧度,修长十指缓缓伸出,他拿下了方子,没有看,直接递给了寒影,对他说的:“寒影,即刻按照方子上的药材抓过来,速度要快。” “是!”寒影闻言,旋即起身接过方子转步离开了大殿。 待他离开之际,云景轩转身去到轩辕宸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随后盘腿走在他的身后,准备用内力为他疗伤。 坐定之后,他抬眸对凌箫若说道:“你不用着急,我先用内力为大师兄疗伤,现在只能先稳住伤势,让他不要进一步恶化。” 凌箫若眼眸眨了眨,虽然听云景轩这般说话,心下却仍旧没有着落,不是她对自己与云景轩的医术不信任,而是,大师兄现今的状况真的有些不好说。倘若在现代,她有许多急救的措施,可是在医疗条件十分有限的古代,这样的情况她还真是有些措手无策。 她微微点了点头,双手交握立在旁边耐心等候起来。 云景轩抬手,掌心聚集了真气,缓缓地伸直轩辕宸的背心处,为他疗起伤来。 轩辕宸紧磕着双眼,英挺的剑眉一直深深地蹙着,他的唇瓣惨白若纸,唇角边仍旧挂着已然凝固的血渍。 云景轩用内力为他疗伤,手掌与头顶处隐有袅袅白烟升腾而起,他双眼紧闭,额头之上侵满了汗珠。 一颗颗小的汗珠赞在了一起汇集成了一大颗,正沿着他的额头朝眼内滴去。 凌箫若立在他的身旁,当她看见他额头上的汗珠时,手微微动了动,想着要不要为他辗干额头上的泪水,以免那汗水滑入眼内影响他运功。 她抬手将抬未抬之际,却见本是跪在地上的轩辕宏不知何时起竟然起身去到云景轩的跟前,掏出手绢,几下就展干了他额头上的汗水。 凌箫若再看见轩辕宏麻利的动作时眼角抽了抽,正准备转身之际却听轩辕宏压低声音对她说道:“这个给你。” 本是在为轩辕宸运功疗伤的云景轩,此时却是微微动了动眼眸。 凌箫若低垂眼眸,一方洁白的手绢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她盯着那方手绢儿,有一块儿地方有些微湿,很显然,这个手绢儿是轩辕宏用来为云景轩展干汗水的那一张。 “擦汗水是女人的活儿。”轩辕宏见凌箫若微楞,旋即将手绢儿塞到她的手中理所当然地说道。 说罢,竟然转回身又跪了回去。 凌箫若转身看向那来去如风的轩辕宏,觉得他好生有意思,他要擦便擦,为什么非得命令自己去擦? 凌箫若拿着手绢儿,转回眸看了看云景轩,发现他的鼻梁之上竟然也挂着一颗晶莹的汗珠,她心下叹了一口气,缓缓俯身抬手为他拭去了鼻翼上的汗珠。 运功的时间漫长而枯燥,用来拭汗的手绢儿早已侵湿,殿内五龙吐珠青鼎内的熏香氤氲而升,伴着那沙漏无声地数着时辰。 因着手绢儿已经湿透,凌箫若只得用自己的袖子来为云景轩拭汗。然而,当她俯身为他拭去眼角的汗水时,那双深若寒潭的凤眸竟是于不起然中挣了开来。 墨色的瞳孔似有一股引力一般,让凌箫若的眼眸不禁随之一瞪,竟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擦汗的手势就此僵在了空中。 云景轩凝望着她,凤眸中翻涌着千万情愫。 他二人,目光交错,如丝如缕,似天上的彩云,淡淡浮过。 “靖王爷,药熬好了。”寒影不其然的声音打断了他二人的无语凝噎。 云景轩旋即收回视线,缓缓撇开身子,由于为轩辕宸疗伤,他耗费了一半的功力,而今这么一撤,才觉身子有些不舒坦,不过,却也没表现出来,只将轩辕宸安放在了床榻之上,随后便起身立在了一旁。 凌箫若起身端来药碗,用勺子散了散碗中的热气,她转眸对跪在地上的轩辕宏说道:“你来扶一下你二哥。” 轩辕宏定了点头后便起身去到床边,将轩辕宸扶了起来。 凌箫若舀了一勺药,在唇边吹冷之后便送往了轩辕宸的唇边,可是,那药水却顺着他的唇边滑了出来。凌箫若敛了敛眉,旋即又舀了一勺,却仍旧没能喂进去。 “怎么喂不进去?”心急的轩辕宏的看见这番场景时,眉头一蹙,焦急地问询出声。 云景轩凤眸一瞥,淡淡说道:“子青,大师兄虽然处于昏迷状态,但是,他的内心在抗拒与挣扎,所以,你要换种方法喂他。” 说话之际,心中似被钟敲打,每一次敲打,都掷地有声,撞击在了灵魂最脆弱的那一处。他说完话语后,慢慢地转回身,朝殿外行去。 凌箫若抬眸看了一眼那抹白色的背影,她眼眸微眨,便知他说的是什么了。 她垂眸看了看轩辕宸苍白的唇瓣以及那白亮到刺眼的发丝,她呼了一口气,然后喝了一口药在口中,俯身,缓缓含住了轩辕宸的唇瓣,喂了起来。 轩辕宏见状虽然惊诧,但是怕影响喂药却也忍了下来,她盯着子青硬生生地敛住了呼吸。 温软的唇瓣带着永恒的温度敷在了那双苍白到冰凉的唇瓣时,那双唇瓣似乎找到了源泉,竟是微微张开了唇,凌箫若缓缓将口中的药水滑进了轩辕宸的口中。 “吞下了去!”轩辕宏见二哥将药吞了下去,他连忙轻轻在轩辕宸的胸前帮他顺着药,好让药水能够真正地吸收。 凌箫若见此法果真有效,遂继续喂了起来。 殿外,云景轩背身立在回廊之下,他么有转身看殿内的场景,只是在良久之后,终是捂住胸口侧身朝外闷了一口血。暗红的血渍落于白雪之上,似那暗夜绽放的一品红,带着妖冶般的惑。 “云景轩,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不知何时起,身后竟是传来了子青温软的声音。 云景轩抬手,抹干了唇边的血渍,脚步一抬,雪花飞溅,将脚边的那一滩血渍全然堙没在了白色的雪花之中。 他转回身,看向子青,问道:“已经喂好了么?” 夜风清甜,夹着冬日里寒梅的香气,馥郁而又清新,月色静好,光洁如玉,可是那月下的人却是微微苍白了脸色。 凌箫若点了点头,她抬眸看向云景轩,接着月色,她看清了他微微发白的唇瓣,随口问道:“你没什么事吧?看着脸色好像不太好。” 云景轩摇了摇头,说道:“看着这样的大师兄,只是心有感触而已,”说罢,他顿了顿,凝眸看向子青,接着说道:“你想跟我商量如何治疗大师兄的事,对吧?” 凌箫若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命算是保住了,可是,却不知他会不会醒来,如若想要他醒来,怕是只能用奇药了,真不知,能不能找到这样的药。” 她听说雪莲与冰蚕乃是世间罕有的奇药,但是,却非常难以得到,尤其是那冰蚕,它带着剧毒,很多人在还未得到它时,便已被它毒死了。 可是,如若没有这些药,大师兄怕是很难醒来,如此,他不就成了一个植物人么?这让她情何以堪?毕竟,大师兄是为了救她,才会伤城这般模样的。 云景轩负手跺开了一步,他遥望着天上那轮明月,说道:“在极北之地有一座雪山,名为天山,天山之上有两味极其珍贵的药材,一是雪莲,二是冰蚕,如若可得这两味药材,想要大师兄醒来,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凌箫若听后,眼眸一眯,重复道:“天山?” 云景轩点了点头,解释道:“那是极北的一座山脉,传闻山上的积雪终年不化,而那雪莲就开在巅峰之上,冰蚕出没在山峰之巅的冰冻之中。” 凌箫若闻言瞪着澄亮的眼眸,似天边璀璨的星子,她问询道:“天山的海拔有多高?怎么上去?” 云景轩眼眸一眯,反问道:“海拔?” 凌箫若唇角一动,解释道:“就是高度。” “可能三千丈吧。”云景轩垂了垂眸,浅声回道。 凌箫若一听这么高度,即刻惊雷道:“三千丈?靠!珠穆朗玛峰才八千八百四十八,这个什么天山居然有九千米高,这么高,怎么上的去?” 在这条件落后的古代,一没飞机,二没降落伞,三没缆车,四没氧气瓶,这么高的山,上得去么?就算上去了,氧气那么稀薄,如何呼吸?万一雪崩了,怎么办? 子青的一串话语中,云景轩仅听懂了一点点,不过,就算他没有听懂全部,却也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他垂了垂眸,如玉睫毛在俊逸的脸上投下了一排阴影,只听他语气淡薄却异常坚定地说道:“我可以上去。” ╮ 第094章 临别拥抱 ——我可以上去—— 一句风轻云淡的话语却似魔咒一般在凌萧若的脑中炸了开来,她眼眸一瞪,盯着云景轩,月色柔和地洒在他洁白的衣衫之上,如兰似玉,风华无双。 他说他可以上云,那山巅可是九千米高,并非九百米高,不是他平日那一般一提气潇洒一飞便能上去的。 在现代时,她只登过四千多米的高山,夏日之巅尚且鹅毛飞雪气候恶劣,有时浓雾笼罩全然看不清三尺以外的景物,而今本已寒冬冷日,山巅之上的条件那是可想而知的,他这一去不就是凶多吉少么? 一想到他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凌萧若是情不自禁地拔高声音喝道:“你不能去!” 云景轩那双本是垂下的凤眸在听见子青忽然之间拔高的声音时,他抬眸看向了那无垠月光下的女子,她清眸流转,在月光之下更显泓滢,只见她双眸中流盼而出的却是难以掩藏的担忧。 她,竟然会为他担忧。 云景轩唇瓣微扬,缓缓说道:“如若我不去,大师兄怕是永远都不会醒来了,你忍心看他就这般睡下去么?” 凌萧若手一挥,上前走了两步,说道:“我当然不愿意他就此睡去,可是,你也不能去天 九师妹 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35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35部分阅读 山之巅。” 云景轩眼眸微眨,回道:“除了雪莲与冰蚕,世间已无救治之药。” 凌萧若听闻,心下不知哪里来了火气,似火山岩浆喷发一般,旋即便朝云景轩喷溅而去:“你怎么知道没有?多研究一下不就出来了么?你不是自诩医术很高绝的么?为何却连唤醒大师兄的药都研制不出来呢?” 云景轩看着那愠怒中的女子,凤眸凝在一处,他低声道:“你……竟是这般关心我么?” 她为何会这般地激动?瞧她那模样,倒是生怕他会受到伤害一般。 原来,她也会这般在乎他啊! 如此想来,云景轩的唇边忽而漾起了一抹微笑,似新月生韵,杨柳拂堤。 凌萧若在看到云景轩唇边那抹微笑时,脑中似被磐石击中,瞬时震惊了一下,靠近云景轩的身子稍稍往后一退,唇角微抽,直问和何会这般激动? 还在惊诧怔愣之际,只觉早已冻僵的双手被裹入了一双温暖的大掌之中,那暖流沿着手背缓缓浸入了心田。 凌萧若垂眸看着那双握住她小手的大掌,本能地想要将手抽回去,然而,云景轩却是紧紧握住,不让她退让分毫。 “云景轩,你放开我的手!”因着云景轩的蛮横不讲道理,凌萧若冷声低喝起来,面具之下的脸颊竟是微微发起烫来。 云景轩没有听她的放在,非但没有放开她的手,更是牵引着她的手,放入了他温暖的襟前,让她取暖。 “子青,谢谢你能如此关心我,”云景轩抬眸,深邃如潭的黑眸锁在子青的脸颊之上,他微启唇瓣,唇中暖气氤氲,似夜间的词曲,缓缓低唱,隔着风雪的呼啸声,只听他浅声说道:“你入山时间晚,自然不会知晓我与大师兄之间的情意,我小的时候身体不太好,初入苍山时,师父说我并非练武奇才,需要比别人多付出很多才能达到与别人相同的功力,大师兄筋骨极佳,适合学武,师兄弟之中,他总是最先学会的那一个,因着我天生条件欠缺,大师兄时常帮助我,陪我练习,无论寒冬或者炎日,风风雨雨十几载,我已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大哥,而今看他银发如雪性命垂危,我又怎可充他于不顾呢?” 就算为了救治大师兄而丢了性命,他也觉得那是值得的! 淡淡的话语之中凝结着十几年的深厚情谊,只让听者觉得辛酸无比,凌萧若忽而停住了挣扎,她抬眸看向云景轩,眼眸之中竟是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雾帘。 为何到了古代之后,她就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了呢、本来不爱哭泣的她,却每每被这些人感动的屡屡落泪。 凌萧若眸中的珠帘似晶莹的水晶,在月色之下耀眼似星辰。 凝眸间,云景轩抬起手,用拇指为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他唇边扬起一抹笑:“子青,你这是在为我而哭么?” 不知是因着指腹的滚烫还是因着云景轩的话语,凌萧若似触电一般,旋即撤开了些许,只让云景轩为他拭泪的手就此僵在了空中。 凌萧若撤开之后,微微愣了愣后便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她冷了冷声音说道:“谁会为你哭?你要去便去,注意安全!” 撂下话语后,凌萧若心一横旋即转身准备朝殿内行去,然而,当她刚刚跨出一步时, 只觉手臂被人一扯,浮云舒展间,她已落入了那个熟悉且温暖的怀抱之中。 凌萧若刚想挣扎,却听低沉醇美的声音从头顶之上飘了过来:“让我抱一抱吧。” 说话之际,只觉有一只大掌为她掸云了落于墨发之上的雪花。 凌萧若的耳朵贴在他纯白的衣襟之上,他身上那种混合着淡淡药香与青竹之气的味道满溢了她的鼻端,让她一时间忘记了挣扎与逃脱,只让他静静地抱着。 凌萧若轻轻阖上了眼眸,就让她暂时忘了他身边的女人,就让她暂时忘了有个女子曾为他生儿育女。 凝抱间,却听上方的男子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似悠扬的曲调,浅浅而起:“子青,虽然我不知道你抗拒我的理由,但是,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对于情爱,他多少还是有些木讷的,可是,再木讷,经过这么些事,他倒也能看出一二,她对他,或许有着一种淡淡的情愫,只是他不知,她却为何一再地抗拒他,她在排斥些什么? 凌萧若因着他的话语而瞪直了眼眸,竟是敛了呼吸屏了心跳,只直起耳朵听他后续的话语。 等待良久之后,她终是听得他说道:“此云天山虽然艰险,但是你莫要忘了,我的医术也是旷古烁今的,我的武功虽然不能独霸武林,但是,却也能求个自保。”说到此处,云景轩将凌萧若推出了怀抱,他垂眸,一字一句慎重地说道:“我向你保证,我会平安回来的。” 凌萧若听着他这句郑重的承诺,才觉着自己似乎已经被他看透,遂恼怒道:“谁要你保证了?” 说罢,竟是将他一推,转身朝殿内行去,只是在跨步进入殿内时,终是转回眸,叮嘱了一句:“还是那句话,注意安全!”余下的那句快去快回,终是泯灭在了喉间,没有说出来。 叮嘱完后,她不再留恋,只起身回到殿内照顾起轩辕宸来。 云景轩凝望着她渐渐消失的背景,凤眸一敛,唇边再次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大都皇宫龙啸殿 “咳咳……”往日英武雄浑的燕北皇帝轩辕文睿此刻正捂唇于龙榻之上垂首猛烈地咳嗽着。 自去年伊始,他已是久病缠身,而今冬日来临,他的病情已日渐加重,身子已然一日不如一日了。因着缠绵病榻,他根本无法处理朝政,也只能由着燕北混乱下去。 “皇上, 您慢着点儿, 当心咳出血来。”轩辕文睿的身旁坐着一名四十来岁的女子,这女子便是燕北当今的皇后刘皇后,也就是轩辕宇与轩辕宸的生母。 因着轩辕宇自刎而终,而轩辕宸青丝成雪尚未苏醒,是以,轩辕宏将此事密而未报,把所有的消息全然阻截在了韩江别院之内。他担忧父皇若是知晓此事,怕是一个激怒便不会再睁开眼了。还是等过些时日再报备吧。 刘皇后的话语声刚刚落下,却见轩辕文睿再次猛烈咳嗽起来,这一咳之下,唇边溢出了浓浓的血渍。 “皇上……” “咳咳咳……” 大殿之内时不时传来焦急的声音,而那咳嗽之声却是经久不息。 好不容易伺候好轩辕文睿就了寝,刘皇后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凤翔殿之中。 “皇后娘娘,您回来了。”刘皇后刚一入殿,却见一名上身穿淡绿色绣花小袄下身着同色系罗裙的清丽女子上前搀扶起她来,她的脸上带着娇美的笑容,唇角一弯,梨涡乍现。 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左相梦大众的二女儿梦婉婷,也是轩辕宸的七师妹,子玲。 刘皇后握了握梦婉婷的手,宽慰道:“婷儿啊,这段时间多亏有你照顾,本宫才不至于累病,真是难为你了。” 梦婉婷眉眼弯弯,淡笑道:“照顾皇后娘娘是奴婢应敬的责任。” 刘皇后牵了她的手去到卧榻处坐了下去,她笑着说道:“婷儿啊,别奴婢奴婢的叫了,本宫盼你那声母后可是盼了很多年了。” 梦婉婷闻言娇羞道:“皇后娘娘……” “哟,小姑娘这是害羞了么?”刘皇后见状开口揶揄起来,她笑了笑,又道:“而今兵荒马乱,待一切定下来后,本宫会为你做主的。” 梦婉婷眼角弯弯似豆角,她微微点头道:“谢皇后娘娘。” 刘皇后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又与她攀谈了一会儿方才睡下。 殿内,炉火通明,殿外夜色深沉,白色的霜雪不知何时起,又缓缓地落了一层。 第095章 极地神貂 云景轩彻夜奔驰,于一天一夜后到达了天山的山麓之后,得到之后,他吃了一颗护神丹药后便飞身直上山巅。 起初因着高度低,攀爬起来十分容易,上得近两千丈后,呼吸愈发地困难起来,好在随身备了一些促进血液循环的药物,否则怕是再难以往上行去。 十几个时辰以后,一身疲惫的云景轩终是到达了天山之巅。 立于天山之巅俯视群山,只觉雄伟巍峨,气势磅礴。山巅之上飞雪如瀑,北风呼啸,全然看不清一尺之外的景象。 云景轩在山巅之上摩挲行走,在崖壁上寻找了一番后终是找到了一株开得正盛的雪莲,那株雪莲叶密集,呈浅绿色,叶片长圆形,乃是极好的一株。 摘到雪莲之后,云景轩将它仔细地收在怀中,随后寻找冰川而去。 在山巅之上行得一段路后,忽闻一阵好轰鸣如雷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云景轩循声而去,却见一条银河从雪峰之上倾泻而下,水花四溅,雾气遮天。 云景轩在看见那长长的水瀑时不可置信地惊呼道:“这里的水,怎会流动?” 放眼四周皆是茫茫冰山,何以会有瀑布?那水,怎会没有凝固成冰? 看着那直泻谷底,惊心动魄的瀑布,云景轩只觉蔚为壮观,叹为观止。 “真乃神奇之地,那冰蚕怕是隐藏在其后吧?” 如是想后,云景轩飞身蹿入了瀑布之中,他飞身而入,速度极快,只有衣摆处被水溅湿了一些。 入得瀑布之后,眼前出现了宏大的冰塔林,云景轩穿越其中,只觉周身寒气崩裂,如若不是有内力护体,怕是早已冻成冰人。 穿过冰塔林,到得了一处冰洞之中,冰洞内,四壁皆是灰白色的冰层,云景轩入得冰洞后便四处寻找起来。 一番寻找之后,他于冰洞的一角找到了一个长七寸有角有鳞的黑色物体。 云景轩眼前一亮,惊喜道:“冰蚕!” 他从腰边取来一粒吸引冰蚕的药物,随后打开一个小瓶子,准备将冰蚕放于其中。 然而,不待他接近那冰蚕,却觉耳旁一阵疾风闪过。 有杀气! 云景轩凤眸一眯,旋即收好药瓶与药,一个侧身躲开了如电般的攻击。 他还未来得及转身,只觉寒气再度逼来,云景轩不得不抽出腰中洞箫朝寒气扑入处刺了过去,他的动作迅捷如电光,可是,那抹疾风却是以更快地速度消失而去,快得让云景轩根本来不及看清那是何物。 “什么人?”云景轩脚步微错,一脚上前,一脚推后,手持洞箫在冰洞之中厉声呵斥起来。 然而,一声呵斥之后却不见有人回应,唯余他低沉的声音在冰洞之中回旋而起。 云景轩微微蹙了蹙眉,莫非,在这高达三千丈的绝寒之地竟然也有人生存于此么? 凝眉间只觉寒气再度逼来,云景轩快速移动步伐让了开来,这次让开之后,让他看清楚了袭击他的究竟是何物。 只见他的对面立着一个高一尺的白色绒毛动物,他浑身裹着厚实的白毛,细软柔滑,面相似鼠,身材有些肥硕,表情有些凶神恶煞。 “雪貂!”云景轩剑眉一挑,低声喟叹而出。 一声惊叹还未完结,却见那毛茸茸的雪貂一个团身前空翻便朝云景轩杀将过去,它这一袭击倒没让云景轩惊愕,让他惊愕的是,雪貂在奔驰的过程中,他的身体竟是忽然间张大数倍,到得云景轩跟前时,竟是比他高出一倍来。 云景轩手握洞箫,来不及惊叹,旋即运气朝它袭击过去。洞箫末端“呛”地一声弹出一截银白色的银枪来。 那雪貂身形虽然肥硕巨大,但是动作确实极为快捷轻便的,它见银枪朝它袭击,血红了眼眸,旋即一个侧身,风驰电掣般便已去到了云景轩的背后。 云景轩反应灵敏,一个旋身再度朝它的腹部刺了过去。 雪貂见状身形一闪,迅即消失,不待云景轩转身便张口朝他的肩膀处咬了一口,一口咬下,血花飞溅,零落于白色的冰层之上,似一束绽开的鲜花。 “唔……”云景轩吃痛,轻轻闷哼出来。 雪貂乃是极毒之物,而这只雪貂显然并非普通雪貂,看它身形的变化,倒是一只神兽,莫非他今日当真要葬身于这天山之中了么? 他死,固然不要紧,可是,大师兄还处于昏迷之中,而子青,还在期盼着他的归去。 所以,就算是死,他也要将冰蚕带回去。 想到此,云景轩不顾手臂上的伤口,也不理雪貂的袭击,只以极快的手法从手中掏出药瓶,然后如箭般朝那冰蚕射了过去。 雪貂见他直奔冰蚕,旋即一个弹射再度朝他肩膀处咬了一口。 云景轩剑眉一皱,不理雪貂,只将药瓶迅速拿至冰蚕处,药粒朝冰蚕身上一弹,手指一转,药瓶口对准冰蚕,随之一抬,药瓶盖一放,便将那极其珍贵的冰蚕收入了囊中。 收入囊中之后,当他刚一转过脸时,却见那本已变形成两倍人高的雪貂竟是变回了原来的大小,它的前掌垂在身侧,侧着圆溜溜的脑袋直盯着云景轩看。 云景轩凤眸一眯,对他说道:“我要救人,没空理你。” 说罢,白色衣袍一掀,朝冰洞之外掠去。由于被雪貂咬伤,雪白的衣袍之上绽开艳丽的血花,似白雪皑皑间的一展红梅,带着惊艳的伤。 那雪貂垂着手,耷拉着脑袋侧头目送那白色的身影迅速消失于冰洞之中。 出得冰洞之后,云景轩依照原来的路朝下行去,行径的过程中,他从囊中找了驱除毒素的药,他没有料到天山之巅会有神兽,不知他的驱毒药对于神兽有没有用,不过,只要这药能维持到他返回韩江别院,便行了。 冰洞之外,是密集的冰塔林,冰塔林之外有高达数丈的冰陡崖,还有步步陷阱的明暗冰裂隙,更有险象环生的云景轩所不知的冰崩雪崩区。 云景轩一路迅速朝下掠去,行走一段时间之后,只觉身后一阵闷雷般的声音侧耳响过。他迅速一转眸,便见身后竟是掀起了一个高达数丈的雪花瀑布,那瀑布带着暴风骤雨般的力道朝他席卷而来,雪瀑所经之处卷起了冰塔,一根根似柱般的冰塔迅即倒地,梨花暴雨般倾力而下。 “雪崩了!”云景轩凤眸一瞪,低声叹道。 他提了力气朝下飞奔而去,他身后的雪瀑紧随其后,带起漫天飞雪,卷起巨石砸下。 云景轩拼着全身力气朝下奔去,奔出一段路后,忽觉身子忽然间轻巧起来,侧眸之际,却见方才在冰洞中伤他的那个雪貂竟是又变成了比北极熊还要高大威猛的形象,单手拎着他朝下飞奔而去。 这个雪貂竟是来救他的么? 云景轩心下感叹,却因着下山心切,只护住了自己的头部,不让那些砸来的冰雪伤及头部。 一阵天旋地转的奔跑之后,身后的暴风雪瀑忽然之间变得寂静无声了,而那冰刺也不再砸落。 雪貂带着云景轩奔下了天山,到得山麓处时,那雪貂将云景轩放了下来,放下来后,它瞬时变回了原形,随后将它那肥硕的身子一转,迈开步伐朝上而去。 云景轩对着它的背影高声喊道:“谢谢你了!” 那雪貂一面奔跑还不忘伸出前爪朝云景轩摇手,表示不用谢。 云景轩凤眸微瞪,修眉斜挑,怔愣须臾旋即朝山下掠去,找到自己的马儿后,迅速翻身上马朝大都赶去。 一路奔驰急策,一天一夜后便回到了韩江别院,韩江别院之外驻扎着大军,云景轩入得营帐后命人不要声张,当他入得殿内,将那一身带血的衣袍展露无疑时,逐月即刻上前焦急地问道:“王爷,您受伤了?” 云景轩一面行走一面扔掉遮盖于身上的狐皮麾袍,一路而去,雪花纷落,他径直走到书桌处,将狼毫笔喂满了墨,迅速在纸上写了一些东西,随后从怀中掏出了装冰蚕的药瓶与雪莲,对逐月吩咐道:“你让追日将这两样东西送至别院内宸王住的殿宇之中,亲手交到子青的手上,另外,按照这张纸上所写的方子去为本王抓药,如若子青来找,便说本王还未回来。” “好……”逐月颔首领命,还来不及问询缘由时,却见那本是矗立如山的男子竟是顷刻间若山石坍塌,倒在了地上。 逐月眼眸一瞪,旋即跪地将云景轩抱住,蹙眉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王爷怎会忽然晕厥过去? 去天山之前云景轩本就损耗了一半的内力,又因在天山之上被雪貂咬伤,身体内的毒素索然清除了一些,却并未全然驱除,再加之连日来的奔波与操劳,而今,已达到了身体的极限。他是憋着一股气将药物拿回来的,虽然在行路的过程中,他几欲晕厥,但是心中想要救治大师兄的念头在不断地鞭策他,让他一定要坚持到返回大都。 还好,他坚持住了! “王爷……”逐月将他抱起放在了床榻之上,焦急之声不断响起。 云景轩在逐月的呼唤之中缓缓睁开了眼,他费力地说道:“记住本王的话,不要惊动子青,让她全力救治宸王……” 为了大师兄的事,子青晕厥心力交瘁了,而今药物已到手,只要子青全神贯注地救治,大师兄定然能尽早醒来,如此关键的时候,他不能打扰子青,不能再乱了她的心神让她分神来救他。 话语落下,云景轩头一偏,暗夜般的黑幕似地狱修罗般彻底将他湮没了。 第096章 不要离开 韩江皇家别院 飞雪簌簌而落,洒在阔叶的杉树之上,在叶面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雕有螭兽的屋檐之上挂着柳叶般的冰丝,随着风势,有些摇摇欲坠。 殿宇之中,炉火明亮,将殿内染得酡红一片,凌萧若守候在轩辕宸的旁边寸步不离地照顾着。 轩辕宸自那日昏厥之后便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虽有珍奇药材一直续着命,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好转。 凌萧若凝望着床榻之上的轩辕宸,不禁想起来古代后的点点滴滴,在苍山之时,所有的师兄师姐都对她恶语相向时,唯有大师兄默默地关怀着她,为她接骨,放她自由。而今瞧他霜雪满头,唇瓣无色,蜜色的肌肤也显露出了往日不曾有的苍白,心头竟有说不出的悲悯与苍凉。 “子青,追日来了。”正思忖间,轩辕宏的声音响在了耳侧。 凌萧若眼眸微瞪,想着必是云景轩已将药材取回,遂眉露喜色转身而望,惊喜道:“可是寻回雪莲与冰蚕了?” 然而,转眸之际却在看见殿门口那形只影单的身影时,心中不禁微微一凉,似那一杯过了夜的茗茶一般,凉彻了心扉。 追日闻讯快步行前,微一颔首将手中之物递给了子青,说道:“我家王爷吩咐属下将此物交给姑娘。” 凌萧若接过东西,喜色难掩的同时却也带着一丝担忧,她抬眸看着追日,问道:“你家王爷呢?他可有事?” 追日脸上神情未变,回道:“我家王爷无事,王爷说有要事处理几日后才会回来。” 几日后才会回来?他有什么要事需要处理? 凌萧若闻言,心下冷了冷,他出去这几日,因着担忧他的安全,她一直都挂念着,想着他能将药材取回顺便报个平安,却怎知连人影都见不着。 “好的,你回去吧。”凌萧若拿过药材转身去到陈放药物的地方动作做起药丸来,顺便对追日这么说了一句。 追日眼眸一眯,微微一颔首后便退出了殿外。 待追日退出去后,轩辕宏好奇地去到凌萧若的跟前儿侧头问道:“你要怎么制作药物啊?” 凌萧若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手中的雪莲,心下仍旧因着云景轩的未出现而有些疙疙瘩瘩,她见轩辕宏如此好奇,捉弄之心顿起,遂挑了眉毛,侧头对他说道:“先将雪莲和冰蚕研磨成粉末,再拿到物理天平上称一下重量,随后放到试管里用酒精灯加一下热,等药物氧化得差不多时,便可以服用了。” 轩辕宏闻言,一个头两个大,他瞪着眼眸伸出手指细数着方才那一番话语中自己听不懂的词语:“物理天平?试管?酒精灯?氧化?”愣头愣脑一阵子后,他低吼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为什么我听不懂?” 凌萧若手上忙着研磨,她眼眸低垂,唇角一撇,回道:“因为你笨啊!” 轩辕宏一听,鼻子一横怒道:“你说什么?你竟敢说我笨?” 他当真是恨死这个女人了,华山之巅让他当众脱裤子,丢了皇家的脸面,而今又说他笨,她还想不想活了? 凌萧若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笨啦,不笨怎么会被我下毒,又怎会被我偷了军事布置图呢?” “你——”轩辕宏伸出手指着凌萧若的鼻子准备开骂,然而,不知为何,他眼眸眨了眨,后面的话语却生生地收入了唇中。 凌萧若见他忽然收声,扬眉挑衅道:“我怎么了?” 轩辕宏唇角一扬,哼哼道:“我不过是敬你为嫂子,不与你争论罢了。” 嫂子二字似盛夏雨夜的惊雷一般在凌萧若的头顶乍然响过,研磨雪莲的手就此停住,她转回眸看向轩辕宏,疑惑道:“嫂子?” 轩辕宏摇头道:“你不会告诉我,你看不懂二皇兄的心思吧?上次他为了救你独闯我的军营,身负重伤,此次,更是为了你而废了多年的内力,还为了救你对他从小敬爱的大皇兄大打出手,他对你的心当真犹若沧海之上的皎皎明月,如此情深,你又何以为报?” 何以为报? 凌萧若眼眸微眯,看向轩辕宏,大师兄待他情深如斯,莫非她便要以身相许么? 这是什么逻辑,什么理论? 凌萧若忽而转回眸,继续摆弄起手中的雪莲,心下却是乱了一分,她本是来自异世的一抹游魂,她总想着不要欠别人太多的恩情,却总是让大师兄为他劳神分忧,而她似乎从未想到要如何偿还。 是啊,欠下的债,终究是要还的。 “你怎么了?”轩辕宏见子青不说话,侧着头问询起来。 凌萧若收拾好凌乱的心,转回眸,眸色晶亮,她笑问道:“知道苏格拉底怎么成为哲学家的么?” 轩辕宏听后眼角抽搐,怪嗔道:“你在说什么啊?” 说话之际,凌萧若已经研磨好雪莲,她将装有冰蚕的药瓶打开,随后将那只已经死去的冰蚕倒了出来,拿起捣药棒继续研磨,她一面动作一面说道:“听不懂,是吧?我告诉你,他是被人折磨成为哲学家的,如若你不想成为哲学家的话,从现在开始,最好不要再跟我说话,否则,我会让你成为九州大陆最有作为的哲学家。” 话音刚落,果然见得轩辕宏已经捂住了耳朵似要崩溃一般地朝殿外行去,口里嚷嚷道:“二皇兄怎会喜欢这么一个女人?我要疯了!” 凌萧若唇角撇了撇,转回眸看着床榻之上静躺的银发如瀑的男子,心情似又沉重了一番,似铅体一般难以挪动。 经过凌萧若精心地配置之后,她终是制成了一颗药丸,制作成后,她将那药丸放至轩辕宸的口中,让轩辕宏用内力为他驱散开来,一切弄好后,她坐在床榻边等候轩辕宸的醒来。如若他能够在三天之内醒来的话,那么,算是没有太大的后顾之忧了。 凌萧若仔细地候在床边,一夜过后终是抵不住困倦歪在一旁沉沉地睡了过去。 韩江别院的营帐之中,云景轩也依旧昏迷着,他紧阖着眼眸,未曾动过分毫。 军帐之中,澄亮如白昼,张军医候在他的床榻边一直寸步不离,紧缩的眉头昭示着此刻情况的不妙。 “张军医,王爷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来?”逐月自一刻钟前便一直交握着手在营帐中蹿来蹿去。 追日见逐月一直不停地行走,蹙眉冷声道:“你能不能停下来?” 本来心里就烦躁得很,他还一直不停地在眼前晃来晃去,如此,不是更加烦腻么? 逐月闻言,旋即跳到追日的跟前指手画脚低声怒道:“我怎么能停得下来?我跟在王爷身边那么多年了,除了早些年,他经常生病以外,而今他身强体壮,从未昏迷过这么长时间,我担心啊……” 说话间,竟是哽咽出声,红了眼眶。 上一次从青山找回王爷时,王爷也没昏迷这么久,真不知道为了什么,王爷近来为何总是受伤,他招谁惹谁了? 追日见逐月微红了眼眶,垂下了头,抱着剑,不再吭声。 张军医眨了眨眼眸,说道:“逐月大人,你莫要心急,王爷的医术精绝,按照他的方子下药,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 逐月听后,眼眸一垂,黯然神伤处,一滴眼泪悄然地滑过了脸庞。 翌日,晨曦穿过薄薄的雾霭笼罩在了别院的上方,明黄的琉璃瓦在冬日暖阳的照射下显得璀璨夺目,而那苍青的屋檐之上因着暖光而融化了积雪,正滴滴答答地朝下滴着冰水。 凌萧若睡得迷糊,朦胧间睁开了眼眸,睁开眼后,她第一时间为轩辕宸把了脉,把完脉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大师兄竟然还未醒来。 这一日,凌萧若照例喂服了丹药,晚间伺候在侧。 夜幕降临,风声赫赫而起,呼啸沧桑,冷风将殿内的烛火吹得凌乱而舞,灵动跳跃间,蹿动了凌萧若纤细的身影。 夜半时分,由于太过疲累,凌萧若终是侧头靠在床榻边睡了过去。 殿内静谧异常,只能听见炉火的劈啪声,伴着那青鼎琉璃香炉悠悠燃烧。 “唔……” 床榻之上沉静安睡的人忽而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声响。 轩辕宸只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中白眼氤氲环绕在侧,淡若青尘,在那个恍若仙境的地方,他看见了自己的大哥,他在花园中吟诗作赋,把酒言欢。 因着沉痛的思念,轩辕宸不禁低声呜咽道:“大哥……” 转眸之间,却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躺在身侧,轩辕宸鹰眸微眯,眸色暗沉,他凝望着那抹纤瘦的身影,她鬓前的发丝轻轻覆在了脸颊之上。 轩辕宸缓缓抬手,指腹在她脸颊上方轻轻游走,描摹着他的轮廓,他低声一叹:“子青……” “唔……”凌萧若睡得很沉,只觉脸颊之上痒酥酥的,旋即动了动嘴,眼眸眨了一下,轻轻地嘤咛了一声。 轩辕宸缓缓撤开了手,不再惊扰她的美梦。 紫檀案几之上,沙漏无声地朝下坠下,四更天时,不知为何,凌萧若忽然惊醒起来。 一旦醒来,她迅速直起身子,眼眸习惯性地朝床榻上一瞟,这一瞟之下让她瞪大了眼眸,尖声惊道:“大师兄?!” 之间那床榻之上空空如也,凌萧若伸手朝被褥上触及了一下,冰凉的触感让她心下一凉,大师兄什么时候醒来的,被褥一片冰寒,说明他已经起身多时了,他去了哪里? 凌萧若没做多想,旋即拿来狐皮斗篷披在身上朝外寻了出去,跨步之时大声唤道:“大师兄,你在哪里?” 因着凌萧若的呼唤,轩辕宏等人也惊得迅速蹿出了院落,大家分兵几路在别院之内寻找起来。 “先去轩辕宇的灵柩处看一看。”凌萧若在见到轩辕宏时,紧了紧斗篷朝他说道。 轩辕宏应下后便带着士兵寻找而去,凌萧若跟在了身后。 一行人匆匆赶到轩辕宇灵柩的停放处时,根本没有见着那抹蓝色的身影,凌萧若心下焦急,眉毛不禁拧到了一处。 他究竟去了哪里? 凌萧若心下不停地琢磨,须臾,她眸中金光闪烁,旋即问道轩辕宏:“别院之中哪里有高地?” 轩辕宏眉头一蹙,想了想,回道:“后山有高地。” “走!”凌萧若朝他一挥手后斩钉截铁地说道。 凌萧若快步行走,从别院后方的花园径自上了别院后山,后山之巅有一块岩石,似生生拔出山体一般,斜插在山崖之上,此时,一轮明月刚巧搁置在了那块岩石的尖端之上,那明月之上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的身影映在明月之下,让人看不真切他衣衫的颜色,只拿一头银色的发丝却与月光同白。 “他真的在这里……”凌萧若轻声喟叹一句后便朝岩石处行去。 轩辕宏抬眸凝望了月色下那抹孤寂的身影,眼眸一眯,将手抬起,命令其他人都与他一起等候在此处。 凌萧若一路而上,终是停立在了轩辕宸的身后,夜风卷起了她深色的斗篷,波浪般拂开。 她凝睇着月色下的身影,浅声问道:“高处不胜寒么?” 方才她也只是猜想,大师兄会去到一个很高的地方,因为他想体会一下高处的感觉,那种从上往下俯瞰的感觉,想要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那般地让人趋之若鹜。 轩辕宸凝神看着黑魆的山崖,根本没有注意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人,当他听见凌萧若的声音时,他高大的身躯微微一僵,尔后,缓缓转身看向了身后的女子。 她的容颜映在白月光下,虽不妍丽,却是独一无二的,她果真是长了一颗玲珑剔透心,竟是将他的心思猜得这般地透彻。 寒风陡起,将他白色的发丝逆风吹拂起来,通体透白的发丝在银白色的月光之下更加亮眼,直刺他的眼眸。 眼前的女子身姿纤瘦,绰约如梅,他低声回道:“站在这个地方,可以将大都皇宫一望眼底,但是,我只觉得冷,只觉得孤独。” 凌萧若闻言,心下一寒,随后举步朝他行去,她回道:“时间是一个永远往前的数轴,它没有回路。” 喜欢吃鹰眸垂下,揣摩道:“没有回路……”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怎么可能有回路呢? 怪只怪,他们都错生在了帝王之家。这一生,注定会悲苦而无望。 凌萧若眼眸微眨,继续朝他行去,她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但是,我们终究还是要走下去的。” 无论前方的道路有多么的艰辛,日子终究还是要过的。 轩辕宸冷峻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略微苍白的手缓缓伸入衣襟之中,须臾,他的手中竟是散发出了一抹金色的光束。茸黄的暖色与月光凄清的冷色融为一体。 凌萧若在见到那金色的物件时,黑眸登时一亮,那是她的玉佩。 轩辕宸俯身,拾起子青的手,她的手冰凉似水,而他,亦如是。 他将玉佩放在了她的手中,对她说道:“玉佩已经找回来了,你是否就要离开了呢?” 凌萧若垂眸,看着手中那枚玉佩,玉佩之上刻着一个若字,那之上还带有他的余温,温暖沁人心。 为了寻找这枚玉佩,她吃了不少苦,而今玉佩找回,是不是一切都该落幕了呢? 她不是一早便觉得找到玉佩后就离开么?而今愿望实现了,那句离开却为何那般地难以启齿? 凌萧若拇指摩挲着光洁的玉面,须臾,已做好决定,她抬眸想要对轩辕宸说些离别的话语。 然而更快地,轩辕宸铁臂一伸,将她牢牢地锁进了怀抱之中。 他的鼻息在她头顶上方一浅一重地呼吸着,只听他低声请求道:“子青,不要离开我,好么?我的心好空,我觉得好孤独,甚至有些……害怕……” 在这个世界之中,他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白色的发丝似银雪在凌萧若眼前曼舞飞扬着,晃花了她的眼,凌乱了她的心。 如若不是因着她,他也不会满头青丝一瞬成雪。 岩石之上,静谧异常,只听得见那来去自由的风声与树叶婆娑之声。 良久,凌萧若都未曾开口许诺,直至风中传来一阵浓郁的血腥之气,那腥甜的味道夹杂在寒风之中,凛冽入骨。 凌萧若眼眸一瞪,旋即退开身子看向身前的男子,一拢月光之下,只见他的唇角挂着血渍,鹰眸微眯,努力支撑着身子,生气在一点一点地消逝。 “大师兄,你怎样了?” 轩辕宸胸口闷痛,气息浅薄,半晌方才说道:“不要离开……” 说罢,鹰眸沉沉坠下,高大的身躯顷刻间朝下坍塌而去。 “大师兄——” 瑟瑟北风之中,只听闻一阵厉吼之声穿透了苍穹直达天庭之巅,久久徘徊不去。 九师妹 第097章 临南尹府 尹府乃是先皇赐给尹家的府邸,府邸虽不华丽,但是,处处彰显着霸气的威严,连府门口那两只石狮都威武异常。 这座府邸,庭院设计错落有致,雕梁画栋之中,飞檐卷翘,七色彩绘栩栩如生,虽已时至冬日,花园中却也有抗寒的植物,花团锦簇一片。 尹致远坐于书房之中,纤长手指将手中书信缓缓展开,只见其上书着一行行楷,道:大师兄丧兄哀恸,愿大都相会以解其痛楚。书信末页落款人是子沣。 “轩辕宇死了?怎么回事?”尹致远眼眸一眯低声疑惑出声。 疑惑之后,他眼眸微抬,唤道:“夜鹰。” “属下在。”话音一落,不知从屋内哪个角落忽然蹿出一个黑影,他跪在尹致远的跟前颔首道:“主上有何吩咐?” 尹致远微微一抬手,白袍舒卷,如云似雾,他垂眸命令道:“即刻去一趟燕北,查探一下轩辕宇怎会忽然暴毙。” “是!”夜鹰得令之后准备起身离开,然而,却在刚一抬步时被尹致远叫住:“还未查到凌萧若的消息么?” 夜鹰摇头道:“还没有。” 尹致远听闻,俊眉一蹙,倚靠在椅背之上懒懒挥手道:“你去吧。” “是!”夜鹰得令后身形一闪,似来时一般顷刻间便消失无踪影了。 尹致远一手抬起放至于唇瓣处,眸前不禁显现出了一个女子的模样,她墨发如瀑,黛眉如画,明眸含烟,朱唇皓齿,绝色倾城。虽然她未曾对他笑过,但是,那巧笑嫣然的模样却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回想起那个深沉的夜晚,当他第一次看见她的真实容颜时着实吃了一惊,他真没想到,在那一张如此平凡的面具之下竟是拥有一张颠倒众生的容颜。 她究竟去了哪里?为何没有与凌府的人联系?她还好么? “致远,我给你泡了一杯大袖袍。”正思忖之际,书房门被人缓缓推开,安平灵巧的声音出现在了耳畔。 尹致远循声望去,见得安平上身穿一袭薄烟色绣莲花小袄,襟边滚着水貂毛,下身着同色系罗裙,上坠雕花玉佩,端的是清新怡人。 “你来了。”尹致远眉眼一弯,朝安平露出一抹惯有的淡淡笑容开口说道。 安平端着茶盏缓步而入,入得房间之后将寒风摒在门外,她将茶盏放置在书桌之上,对尹致远说道:“致远,你尝尝我的泡茶手艺,看看有没有什么进步?” 尹致远微微一笑,似沧海明珠,夜阑初升,他俯首端起茶盏浅酌一口后,状似回味般说道:“入口甘醇,回味之处却带着丝丝苦味,入得喉间,却觉暖如姜汁,果然不愧是暖茶中的精品啊,泡得不错,茶香全然出来了。” “真的?”安平见尹致远夸她,双手交握于身前侧眸瞪着圆溜溜地眼睛乐呵呵地问道:“真的那么好么?” 尹致远又喝了一口后放下茶盏点头道:“真的很好。” 安平眉眼带笑,欣喜万分,轻盈身子微微一挪,便坐在了尹致远的膝盖之上,因着膝盖处传来了微重的分量,尹致远微笑脸颊轻轻一滞,倒也没有出声。 “致远……”安平抬起手臂圈住了尹致远的脖颈,她嘟着袖唇小声地唤道。 尹致远见她声音忽然间变小,旋即转眸答道:“嗯?” 安平眼眸一眯,有些难为情地吱唔道:“致远……你说为什么我还没有身孕呢?难道是我有什么问题么?” 九师妹 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36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36部分阅读 此言一出,本是笑得仿若春风拂过的尹致远忽然之间竟是收了笑,他俊眉一扬,浅声问道:“你为何这样说?” 安平因着害羞一直低头绞着裙摆,尹致远脸色的变化自然没有看见,她尴尬道:“二皇嫂今日问我,说怎么还不见我肚子有动静,她说她成婚几月后便怀有身孕了,我心下焦虑,所以便来问问你。你说是不是我的身子出了问题?” 二皇嫂还跟她说,如若一直没有身孕便要去找御医查看一下了,看看是不是身体有问题。 尹致远的眸色因着安平的话语而微微变沉,似幽夜森冷的树林,须臾,那浓似雾霭的暗沉渐渐消散,他安慰道:“该有的时候自然会有的,你莫心急。” 安平讪讪地点头道:“哦……”双手依旧不停地绞着衣摆,那样子看着有些好不委屈。 尹致远斜眼睨了一眼安平,静默一阵后,他说道:“从今日开始,我要出门一段时间,你在家里好好照顾着娘,自己也要多注意。” 安平听闻,眸色一亮,问道:“你要去哪里?” 尹致远回道:“去一趟燕北。” “哦。”安平点了点头后说了这么一个字,然而,不待她说更多其他的话语时,却听书房门外传来一阵温婉中带着威严的女声。 “你哪里都不能去!” 安平在听见这个声音时,旋即从尹致远的腿上站了起来,她眼眸一瞪,朝房门处的身影微微颔首唤道:“娘。” 自从她入门之后,娘对她也都极好,但是,不知为何,她总还是有些害怕她,她害怕看见她那双凌厉似猎鹰般的眼眸,总觉得它深邃似海,让人不可琢磨。 尹夫人朝安平展露出一抹笑容,温柔地说道:“平儿,你先下去吧,娘有话跟致远说。” 安平欠了欠身,说道:“是的,娘。” 说罢,转回眸看了一眼尹致远后便起身离开了。 待安平行远后,尹夫人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她沉声道:“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哪里都不能去。” 尹致远俊眉一蹙,忤逆道:“我就出去几天。” 为了这些事,他这一年一直没有待在苍山,他觉得自己离苍山派越来越遥远了,而今大师兄情绪低落,好不容易可以去大都与众师兄一聚,娘却不让他去,这让他心中怎能好受? 尹夫人衣摆一撩,铁面回道:“几天也不行,慕容擎天明日便会到达府上,我们有重要事情相商,你必须留在府中,如若你不想看见娘亲有事的话,就不要离开临南半步。” 撂下话语后,尹夫人拖着长长的衣摆昂首阔步地出了房门,高雅的身姿渐渐消逝在了寒风之中。 尹致远俊眉由蹙变拧,他端起书桌之上的茶杯,手背之上血管显露,他咬了咬牙,一扬首,将那被茶全然倾尽了喉间。 大都城郊韩江皇家别院 自那日轩辕宸昏厥之后又过了四日,这四日之中,轩辕宸昏了又醒,醒了又昏,来来回回数次,直让凌萧若心下忧虑甚多。 这一日,当她喂服好药汁后便起身在别院内散起步来。昨夜又是一场暴风雪落下,别院之内虽有宫人在扫雪,一路行去,衣摆处仍旧沾染了许多雪花,浸在身上只觉寒凉无比。 凌萧若沿着雪道走走停停,不期然中竟是走出了别院大门朝别院外的营帐行去。她神思有些恍惚,只觉周围青山妖娆,白雪铺满天。 到达营区门防时,因着那些士兵都认识她,所以只目送她缓步朝营区内行去。 凌萧若脚步未停,直接朝最中心的地方行去。 因着在军中已经待了些日子,是以,那些巡逻的士兵全都认得她,见她靠近中军大帐也都默不作声。 凌萧若走至中军大帐时方才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然而,当她清明之时,脚步已然不可回转。 她看着那灰白色的帐帘,浅浅叹了一口气后便伸出手将帐帘掀了开来。既然已经来了,又何不遂了自己的心意呢? 可是,当她甫一掀开帐帘时,却听帐内一阵女子娇弱的呼唤声浅浅而出:“轩哥哥,我就在你身边呢,我不会离开你的。” 凌萧若眼眸一瞪,心下惊道,那是轩辕玉的声音! 轩辕玉竟然在云景轩的帐篷之中。 心下陡然间凉了一截,握住帐帘的手紧紧地拽住了帘边,那蓬勃愈发的力道似要将帐帘生生拽断一般,云景轩这么些日子不来见她,竟是与轩辕玉待在一处的么? 她说她不会离开他,这是他要求的么? “好……”男子低沉的声音从帐内缓缓传出。 他的声音低沉而羸弱,可是,心下早已凌乱的凌萧若哪里能够听得出这些语气,她眼眸一眯,丢下帐帘,一个跨步便进了军帐,帐帘旋即垂下,将那风雪隔绝在了外面。 军帐之中暖炉袅袅,隔着青烟,床榻上的那一幅画面犹若玫瑰的茎刺,灼痛了她的眼眸。 只见那身穿对襟碎花小袄的女子正俯身与床榻之上的男子缠绵拥吻着。 她二人深情拥吻竟是没能注意到帐帘边还有一个外人。 看着这一幕,凌萧若似乎不能呼吸了,她眼眸直瞪,心下风云翻卷,闪电之间,她便转身掀开帐帘踉跄地步出了帐外。 步出帐外之后,她将手交握在身前冒着风雪快步前行,她的步伐凌乱没有章法,走到最后,她竟是朝前奔跑起来,北风呼啸而过,在她耳旁刮得呼呼作响,一头墨发竟是在奔跑间散乱而舞。 他不是一点都不喜欢轩辕玉的么?可是他却为何要与她拥吻?云景轩的个性她素来了解,如若不是他点头同意,轩辕玉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刹那之间,前朝记忆纷至沓来,那个荒唐的洞房花烛夜,他丢下新婚的她去了他的妾室那里,那个被情人们称颂凯歌的七夕之夜,他与青梅竹马的女子在碧波荡漾间起舞弄琴,对酌成双,笙歌寻欢。 而今,却又拥着另一名绝色的女子叫她不要离开他。 他果然是在用计征服女子的心么? 他对轩辕玉的欲擒故纵,莫非是做给她看的?目的是为了得到她的心?因为她的屡次拒绝污蔑了他作为男性的自尊,所以,他势必要得到她的心?然后再,狠狠地践踏? “呵呵……” 凌萧若忽而一仰首,浅笑出声,墨发顺势飞扬。 他以为她是谁,是古代那些仰仗着男子而活的女子么? 不,她不是,她是凌萧若,她是医学界的鬼才博士,她的人生绝对不会因为男人而驻足,绝对不会! 可是,为何她的心在隐隐作痛? 凌萧若握紧了秀拳,眼眸一眯,纤细的身影消失在了军营之外的三丈竹林之中。 此刻的中军大帐之中,轩辕玉因着突袭了云景轩的唇瓣,本是处于高热状态的云景轩忽而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眸。 当他看清楚面前之人时,不由地凤眸圆睁,低声喝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轩辕玉没有想到云景轩会忽然醒来,一声质问后小脸瞬时袖得跟秋日里的柿子一般,她难为情地吱唔道:“我……” 云景轩因着没有力气,他缓缓抬手抹去了轩辕玉在他唇边留下的味道,忍着胸口的巨痛朝外唤道:“逐月!” 轩辕玉见云景轩眉头微蹙表情痛苦,旋即安慰道:“你才刚清醒,不要大声说话。” “逐月!”云景轩不理轩辕玉的关心,只再度朝外呼唤起来。 轩辕玉眼眸一眨,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现在就去叫他进来。” 前几日,她无意中听见张军医的话语,后来严刑逼供才得知云景轩受了重伤。因着心下担忧,她迫切地想要见他,她知道他不愿意见她,所以,特命自己的人将逐月支开了,本以为云景轩不会在这个时候醒来,却为何事事都不能顺她的意? 云景轩看着轩辕玉缓步而起的身影,剑眉微蹙,凤眸微敛,脸上的神色似冰寒三尺,让人只觉瑟瑟的冷。 是夜,风雪渐停,月明星稀,凌萧若在外晃了几个时辰之后终是记起要回去看大师兄了,是以,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朝韩江别院行去。 入得别院之中,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只觉别院中打扫的宫人似乎少了一些。 凌萧若垂着头,有些无精打采的朝前行去,行过一段青石砖地面之后,到得了一处拱桥之上,寒风袭来,凌萧若打了一个寒颤,不禁紧了紧襟口。 “真是冷啊!”在外面晃了好几个时辰,之前倒是一直没觉得冷,这会儿院中堂风一吹,她竟是瑟瑟发抖起来。 瑟缩之际,只觉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飘飞而来,带着盈亮的光束。 凌萧若凝眸看去,但见深沉的夜中星星点点的白光在眼前忽闪起来。 “萤火虫!”凌萧若在辨认清楚那些光点时,唇角一扬,欣喜地说道。 起初,飞舞在她身边的萤火虫仅有几只,尔后慢慢变多,围绕在她身侧似幻影浮动,星光璀璨。 凌萧若抬起手,想要去触摸那些可爱的精灵,然而,刚要触及时,却见那些萤火虫煽动着翅膀躲开了去。 正失望间,却见从上而下飘飞起袖色的花瓣,洋洋洒洒,落了满地,北地的夜风中莹白色的光亮与绯袖的花瓣缠绵而舞,绚丽如缨。 凌萧若不可置信地仰头望着天上,头顶之上一轮皎月摇挂天际,月下静静流泻着银河,银河之边飘舞着袖色的花瓣。 “好美啊!” 赞叹之际,一抬手,一朵花瓣落在了手中,凝眉一望,却见那是蔷薇花的花瓣。 是谁这么有闲情雅致在这里放落了这么些花瓣? 袖色的花瓣飘洒在了凌萧若的肩头之上,带着醉人的暗香。 “草原上的姑娘卓玛拉,你有一个花的名字,美丽姑娘卓玛拉,你有一个花的笑容,美丽姑娘卓玛拉,你象一杯甘甜的美酒,醉了太阳醉了月亮,你象一只悠扬的牧歌,美了雪山美了草原……” 一阵浑厚的低沉男音缓缓响起于风中,那声音低如洪钟,清唱之际却是带着些微的喘息。 凌萧若循声而望,但见拱桥边池塘旁的八角亭内矗立着一名身穿蓝色衣袍的男子,他一头银发与月色共舞,曾经坚毅的轮廓之上带着暖暖的笑意,温存而雅致。 他唇瓣微启唱着草原上的歌谣朝她漫步而来。 凌萧若似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立在拱桥之上,不进不退,就那般地凝视着朝她缓步而来的男子,萤火虫漫天飞舞,袖色花瓣绵延而落,绕在他的身侧,只让她觉得他宛若瑶池天神一般。 他施然而来,立于她的身前,启唇,说了一句让凌萧若完全没有想到的话语,他说:“嫁给我吧!” ——嫁给我吧—— 本是低吟之声却似被圆形的扩音柱放大了千倍一般,一直回响于别院上空。 凌萧若眼眸微瞪,有些反应不过来,大师兄现在是在做什么?这是在,求婚么?他要娶她? 他真的要娶她? 凌萧若愣了半晌,盯着月下银发的男子,迸了一句话出来:“你……要娶我?” 轩辕宸唇瓣一扬露出淡淡微笑,颔首道:“是的,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我的唯一。” 他的唯一…… 这算是一生的承诺么? 如此承重的诺言让凌萧若的喉头有些哽咽,望出去的视线之中也多了一分水晶的幕帘。 “我……”因着喉头哽咽,凌萧若出口的话语有些不成语调。 轩辕宸英眉一扬,静候佳音。 静默半晌,凌萧若再度启口,还是说了那一个字:“我……” 说完之后,眸中的幕帘终是敌不过引力的吸附沿着脸庞滑落而下,而那剩下的话语却始终含在唇中。 “呵呵……我说小师妹,都哭成这样了,还不愿意嫁么?”沉默之际,却听一阵爽朗的声音在寒风中乍然响起。 朗声之后却听一阵哗啦之声,那是折扇开启的声音。 凌萧若听闻这番话语之后,眸中的泪水戛然而止,抬眸循声而望,当她看见八角亭边那个身穿紫色衣袍头束金冠手中摇晃着折扇的男子时,眼角募地狂烈抽搐起来,一是因着自己哭时的糗相被他看见,二是因着马蚤包男手中的那柄折扇,都零下好多度了,他竟然还打扇子,他不冷么? 子沣摇着折扇,鬓前的墨发随风而舞,他在看见子青的模样时,潇洒地收了折扇对旁边之人说道:“我说子潺啊,我看你这辈子是没戏了,省省心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凌萧若在听见子潺二字时,眼眸登时一亮,朝子沣身旁望过去,果然看见他的身旁站着一名穿着青色衣衫的男子,他长身玉立于亭边,眉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夜风卷起他青色的衣袍,让他看起来有些微微憔悴。 当凌萧若看见子潺时,唇角也同时抽搐起来,然而,子潺脱口而出的话语更让她有掘地三尺的冲动,只听他道:“嫁给大师兄嘛,那就算了,如若是其他人,我铁定要争个头破血流了,子墨,你说是吧?” 说话之际,他偏过头看向身旁那身穿黑衣将自己全然隐没在夜色之中的男子。 子墨脸上玄冰般的表情千年不化,他双手环胸,冷冷道:“她有些配不上大师兄。” 凌萧若看着那隐藏在夜色中黑口黑脸的男子,直有冲动上前去打他两巴掌,这么些时日没见了,他怎么还是这样一副嘴脸,配不配得上关他什么事?当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觉得还蛮配的啊,是吧,嫂子?”当凌萧若还未对子墨腹诽完时,却听轩辕宏的声音竟然在身后乍然响起,因着被惊吓,她一个惊雷转回身朝那立在他身后的男子低吼道:“你做什么鬼鬼祟祟地站在我的身后?” 轩辕宏肩膀一耸,坦然道:“我在你身后立了很久了,而且,十分地正大光明!” 看来,他的这个法子还真管用,女人嘛,总归是喜欢这么一些花花草草的东西。 凌萧若鼻眼一皱,抬手一指禅对准轩辕宏的鼻尖正准备开骂时,却见轩辕宏身后不远处的竹林之间凝立着一抹白色的身影,那个曾经淡雅如风的身影,而今却是满溢着苍凉,飞舞的萤火虫,点亮了他的轮廓,在夜色中,平添了一分凄美的华然。 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从轩辕宸的那一句嫁给我开始么? 云景轩立于苍翠的竹林之间,他凤眸微眯,因着伤势未愈,他的身子有些微微佝偻,只见他往日闪烁如星辰的眸中带着沉沉的伤痛,似深邃的沟壑一般,带着撩人的伤痛。 他就那般定定地望着她,似要看进她的心里一般。 望着他的眼神,凌萧若没来由地缩了缩身子,眼眸微眯,本是指向轩辕宏鼻子的手竟是瑟缩地缓缓收了回去。 第098章 与她比试 夜空很静,静的已经听不见风声了,唯余那萤火虫与花瓣仍旧在空中悠悠飘扬着。暗香浮动间,落满了衣襟。 凌萧若眼眸微瞪,凝视着云景轩,脑中浮现的是方才他与轩辕玉拥吻的画面,她没有说话,如今这么多人在场,怎么也轮不到她开口吧。 “我不同意!” 静默之际却听一阵娇喝在池塘边响起。 此声娇喝只让众人惊诧起来,子沣率先看见了那个娇喝的女子,此刻,她正立在竹林的另一侧,她穿着绿色的淡花小袄,月光透过竹叶的罅隙点缀在了她的肩膀之上,斑驳光影中的女子正手提宝剑怒目圆瞪着拱桥之上的子青。 她说的这话当是对大师兄方才那句求婚的回答吧? 子沣瞥了一眼大师兄与子青,将手中折扇一合,俊眉微敛,扬声转移话题道:“子玲,想不到,你竟是燕北梦丞相的千金。” 子玲闻言朝子沣微一颔首道:“二师兄好,身份的事乃是家父刻意嘱咐过的,还请二师兄见谅。” 子沣扬了扬手,笑道:“无妨。” 其实对于大师兄的身份,他也早有猜测,不过子玲的身份,他倒是没有想到过。她与大师兄怕是在上山之前就已经认识了,想必心中那份情愫当是早已种下了。想到情愫二字,心中不免帐然,俊眉舒了又敛,脑中浮现起了一张绝美的脸庞。过了这么些日子了,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是否安全。 因着想起了凌萧若,子沣不免将视线放在了云景轩的身上,瞧他那副样子,怕是受了些内伤,如若不然,他定然将他一顿好打,他竟是一点也不将自己的妻子放在心上么? 立于子墨身边一直没有吭声的子萍在听见子玲的声音时,快步离开子墨的身边,穿过拱桥与子青擦肩而过,经过时还怒瞪了子青一眼,凌萧若见状下颚微挑,斜眼睨着她,毫不示弱。 子萍银牙暗咬朝子玲行去,立定后轻声唤道:“七师姐。” 凌萧若本是转回身面对着云景轩的方向,被子玲这么一闹,她自然收了视线转了转身子,她扬眉看着那竹林之中持剑的女子,往昔嚣张跋扈的神情在脑中一一滑过,华山之巅的那一针,她似乎还没有机会还给她呢,她这又是在做什么?大师兄要不要娶她,不关她的事,而她要不要嫁,更不是她说了算,她这算是哪门子不同意? 凌萧若眼眸一眯,将手负于身后,微一扬首朝子玲说道:“自古婚约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既不是那红娘,又跟我们非亲非故,我与大师兄之间的嫁娶关系轮得着你来说话么?” 一场言论使得众人不禁侧眸而望,云景轩凤眸中的神色更是深沉几许,她如是说,是愿意答应大师兄的求婚了么? 子玲闻言心中恼怒,子青那桀骜不驯的模样更是让她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她紧了紧握住佩剑的手,旋即将佩剑举起指着凌萧若说道:“在我们燕北,男女追求素来不受约束,可以公平的竞争,今夜,我便要向你提出挑战!” 凌萧若心下只觉好笑,如若不是顾忌大师兄的感受,她定然现在就答应嫁给他,不为其他,就为了气死子玲,天知道,她有多想看她那张扭曲的脸。 可是,大师兄已经受到了这么多的伤害了,她又怎么能再去他的伤口上洒一把盐呢? 她终究不是古代的女子,恩情与感情是两回事,她不能将其混淆在一起,在没有爱上大师兄之前,她是不会答应他的求婚的。不过,现如今这么多人在场,她自然不会直接拒绝,不然大师兄的脸面又当往何处放? “子玲,不要胡言乱语。”自方才伊始一直沉默的轩辕宸低声开口说道,话语之中仍旧有些喘息不平。 他自醒来以后就一直心情郁结,轩辕宏跪在他的面前请求他的原谅,因着大哥的死,他对他始终有着隔阂,不想他为了让自己开心快乐,竟是派人送信去苍山,让师弟们前往大都来探望于他,更是帮他精心策划了今晚的这一幕,他知道轩辕宏也是为了他好,经过他这么一筹划,他心间确实舒坦了太多。 子青的心思,他多少还是能懂一些的,她为自己的付出感动,但是却也未到爱的地步,只是,他着实不想失去她而己,是以,才遂了自己的心愿如是做了。只是他没有想到,碗婷会这般地执着要求子青与她比试。 子玲没有管轩辕宸的低喝,宝剑依旧指着凌萧若,再度问道:“你敢不敢与我挑战?” 凌萧若挑眉盯着子玲,本来依照她的性子,她是真的不想理会她,为了男人而比试,实在是太无聊了。但是,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子玲要与她比试些什么。琴棋书画么?除了书,她恐怕没什么不及她的。诗词歌赋么?唐诗宋词她可是背了一大串,随便背一首便是千古绝唱,如此,她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凌萧若唇角一扬,回敬道:“有什么不敢的?你想要比什么,姑娘我奉陪到底!” 子玲手中宝剑一转扣回手中,说道:“你我同我苍山派弟子,自然是比剑!” 比剑二字让凌萧若的心下微微咯噔了一下,不过,也仅是转瞬即逝,须臾,她扬眉道:“比剑就比剑。” 她的一句话说得倒是轻巧,而轩辕宸与云景轩二人皆在心下慨叹,子青什么时候竟是会舞剑了? 子沣见状打开折扇摇晃起来,在他的记忆中,子青可是什么都没有学的,莫非她消失的这些日子竟是学了剑么? 子潺与子墨二人立于八角亭边,他二人一人目光悠远,一人目光岑冷。 因着比剑的缘故,众人辗转至了一处宽阔的庭院之中。那庭院四围皆是回廓,回廊之上挂着琉璃宫灯,在夜风下穿梭飘摇,映在地上的影子微微晃动着。 因着是子玲挑起的比试,自然是她先舞。 她立于庭院之中,缓缓执起宝剑,左手在剑鞘上微微一动,那剑鞘便如离弦的箭一般朝外飞掠而去,直直地插入了回廊之上的雕花梁柱之间。 夜风卷起她淡绿色的罗裙,猎猎翻滚,煞有介事。她右手提着剑柄,手腕一转,在空中挽出一道优美的剑花,舞出剑花的同时,她腿部一抬并旋转一周,在空中旋舞一转后侧身盘腿,剑尖直指沧月。 流云剑法舞动之际,听闻子萍不时地传来叫好声,她扬起小脸看向子青,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凌萧若观望之际不住地点头,子玲这丫头虽然心思坏了些,不过舞出的剑法却也是不错的,至少她看来是不错的。 一套剑法舞下来,子玲的额头之上已然渗出些许汗珠,收剑之际,她飞身直往画梁,将那剑鞘拔出,一个旋身,剑已然回鞘。 旋落于地后,众人拍手表示赞赏。 拍手之际却听子沣折扇响起,他摇晃着折扇笑着说道:“七师妹,你的剑法倒也精进了不少,”说罢,转回眸看向身旁的子潺,说道:“子潺,看来你不适合再当子玲的武艺指导人了。” “呵呵……”子潺俊眉一扬,瞥了一眼子青后低声笑道:“二师兄,我看你也不适合当子青的武艺指导人了。” 子沣闻言,折扇慢摇,眉眼带笑地说道:“呵呵……那是,那是。” 云景轩闻言,风眸一瞥,看向了面容冷峻的轩辕宸。 凌萧若乌黑的眸子在子沣与子潺二人之间来回转动,只觉他俩跟唱戏的花脸似的,如若他俩搭戏台唱戏,观众铁定少不了。 “该我了。”凌萧若在众人笑闹之际,趁着子玲不备,一个风卷残云,直接去到子玲的跟前,劈手就将她腰间的腰带给扒拉了下来。 子玲忙着听子沣等人的恭维之话,自然没有空闲去注意子青的行径,一个疏忽间,束缚身子的腰带被揭开,身上的小袄散落开来,完全无法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那样子看着狼狈无疑。她见子青夺走了她的腰带,脸儿一红,怒目横道:“你拿我腰带做什么?” 凌萧若此时早已拿着腰带退至了安全距离,她方才早已观察好了,因着子玲身份的尊贵,她腰间这根腰带可谓是绣工精致珠宝荟萃,柔韧性极好,可曲可直游刃有佘,她之前一直跟着君离学软剑,而今手上没有软剑,那么这两尺腰带倒是能比作软剑使用了,而且,在这无垠月色之下,随着她舞剑的姿势,这腰带上的珠宝倒也能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如此,想要赢子玲,不更是轻而易举么?更何况,拿了她的腰带,让她身形狼狈,倒也可以解一解华山之气。 凌萧若眉眼一挑,朝子玲甜甜一笑,说道:“我用腰带比作宝剑,七师姐觉得何如呢?” 不待子玲有任何反驳的话语,凌萧若右手一展,那方本是软绵绵卷在手中的腰带竟是瞬间直起了腰身,朝外延伸而去,挺拔之姿与宝剑无异。 凌萧若旋身一转,手中腰带直若青松,在头顶上方走了一个立圆之后右腿抬起,屈于身前,手中腰带指向了带着积雪的地面。 子沣在看见她这一招式后,俊眸一眯,脸色沉了沉,子青怎会他悦己宫的软剑剑法呢? 第099章 风华无双 夜风之中,忽而飘起了细软的白雪,长风卷起,雪花随风飘散,月下身着男装舞着腰带的女子,身姿时而轻盈,时而矫健,如履云步,飞踏霜雪。似黄沙古道旁一株杨柳,扬着绰约的风姿招展摇曳。 腰带之上的珠宝翡翠于月下闪烁其霞,炫彩夺目,为剑法平添了一分妖艳的魅惑。 云景轩看着那月光下的女子,她手中的腰带时屈时直,柔韧处似细柳缠腰,刚劲处可穿云破日,如此刚柔并济的剑法倒真真让他大开眼界,想不到,她的剑法也使得这般美妙。 轩辕宸鹰眸微眯,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在苍山的日子,子青总是排斥学武,不想如今竟是能舞出这般绝妙的剑法,倘若能配以内力,想必她也能成为武学奇才的。只是这剑法她是问何人所学? 子沣凝睇着独舞的女子,脸上依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颜,可是心下却有些阴晴不定,因为她所使的每一个招式都是他的独门绝学,在他的记忆中,他只教过凌萧若,犹记得当时他教凌萧若时,她专注的神情只让他莫名的感动。 子青会使他的剑法,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子青便是凌萧若,二是子青从凌萧若那里学来的。第一种情况,他倒是觉得不可能,如此,便只能是第二种了,莫非子青知道凌萧若在哪里? 回头,他定然要问个清楚! 子潺一手托腮看着子青,心下似乎若有所思,而子墨仍旧一张冰块儿脸,脸上表情万年不变,着不出究竟是欣赏还是其他。 凌萧若自然不知众人心中所想,为了争回自己的面子,她将自己所学发挥得淋漓尽致,一套剑法舞下来,如行云流水,最惊诧的人自然是子玲与子萍。 待众人还在回味她的软剑剑法时,凌萧若已然收了势,收势之后,她扬首问道子玲:“怎祥?梦大小姐觉得谁输谁赢呢?” 立于竹林之边看得目瞪口呆的子玲自然知晓比试的结果,她气得一跺脚,丢掉手中三尺宝剑,泪花莹然,看了轩辕宸一眼后竟是掉头就跑。 “七师姐!”子萍见状旋即跟了过去。 轩辕宸看着子玲奔走的身影,眸色深沉,没有说话。 子沣瞥了一眼子青,收拾好内心的想法,折扇一扬,朝轩辕宸笑道:“大师兄,子玲这是使使小性子,一会儿变好了。”说罢转眸对子青说道:“子青,多日未见,却不知你的剑法竟是学得如此精妙了,还记得在苍山之时,可是怎么逼迫你,你都不愿意学的。” 凌萧若闻言,扬眉看了看子沣,旋即丢掉手中的腰带,潇洒地说道:“我一直认为学习东西首先是要有兴趣,没有兴趣的东西,就算是再好,我也是不会学的。” 子沣闻言,俊眉一敛,顺势问道:“你的这一套剑法并非我苍山派所有,不知你师从何人?” 凌萧若看着子沣,眉眼弯弯,笑着回道:“本大小姐我自创的,二师兄觉得怎样?” 子沣心下了熬,却并未表现出来,折扇一打,笑道:“自然甚好。”说罢,眼眸一转,不再提及此事,而是转眸朝轩辕宸说道:“大师兄,我们师兄弟多日未见,而今到得大都,可否开怀畅饮一番?” 轩辕宸闻言微微一咳,回道:“自当尽地主之宜。”说话间朝轩辕宏看了一眼,轩辕宏得知其意,转身便去准备了美酒佳肴。 因着子玲与子萍离开了别院,是以,凌萧若只能被逼无奈地被众人夹在其中朝轩辕宸的殿宇行去。 古来长幼有序,入得轩辕宸的殿宇之后,轩辕宸自然坐在上方,依次是子沣、子潺、子墨,因着子渊未来,云景轩坐在了凌萧若的身旁。 坐下之后,除了轩辕宸的桌上,其他每人桌前都上了酒盏,子沣见云景轩并未推却饮酒,抬眸问道:“五师弟,我见你面色有些苍白,当是受了些内伤吧,能饮酒么?” 凌萧若听闻眼眸朝旁一瞥,借着明亮的炉火,方才看清云景轩的脸色竟是苍白若雪,他受了很重的伤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云景轩垂眸,风轻云淡地回道:“少量一些,无妨。” 轩辕宸这时说道:“五师弟,这次多亏有你去天山采药,不然我可能就这般永远地睡下去了。” 他初次醒来时,子青并未告诉他,是子然去天山采的雪莲与冰蚕,直到今晨,他才知道这事,本想着去看看他,却听子青说他并未回来,而今看他的脸色,当是伤得不轻吧。 云景轩摇头浅浅道:“如若这次是师弟我受伤,大师兄同样也会这样待我的。” “好!”轩辕宸听闻,点头道:“希望我们师兄弟的情谊能够永存!” 子沣端起酒盏扬声道:“干!” “干!” 子潺与子墨端起手中酒盏,豪迈地说了一个字后便仰首倾尽了杯中之酒。 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看着凌萧若的眼中,只觉汹涌澎湃,早在华山之行时,他便见识了古代江湖儿女的豪迈之情,而今置身其中,让她只觉陶然心醉。 她端起手中的酒盏,没有说话,只是仰头喝了下去。 饮完酒后,他们又说了一蛙话,谈话间,却见逐月躬身走了进来,他行至云景轩的身边颔首道:“王爷,属下有事要亲告。” 云景轩放下手中酒盏,凤眸一敛,说道:“你说吧。” 逐月斜眼看了看云景轩身旁的子青,接着说道:“淑妃娘娘因着思念王妃,身患重病。” “你说什么?”云景轩闻言,心下一凉,放置于桌前的手掌紧紧握起,他转眸即刻问道:“何时的事?” 遂月站立于凌萧若的身旁,即便他的声音十分之小,她也听了个清清楚楚,听清楚后,她心下颤动,从未想过,自己的失踪竟是会让淑妃娘娘思念成疾。因着是被青铜面具男抓出来的,为了避免他发现自己的行踪,她一直未敢与家人通信,而今淑妃娘娘都病成这样了,那她爹娘又当是怎祥一番景象呢?她当真是不孝! 逐月回道:“刚刚传来的消息,八百里加急。” 云景轩俊眉一敛,吩咐道:“传令下去,即刻启程返回临邑。” “是。”遂月应下后便转身离开了跟前。 待逐月应下后,云景轩端起手中酒盏对众师兄说道:“家母患病,师弟要先行回临南了,请。” 说罢,将杯中酒全然饮了进去。 云景轩饮完酒后准备起身离开,将起未起时,却听子沣扬声问道:“五师弟,方才我听闻逐月说你的母妃是因着思念王妃而患病的?” 云景轩在听见这话时,身形微微一顿,旋即点头道:“是的。” 子沣听后又说道:“五师弟成亲竟是没有邀请我们参加,当真是遗憾啊。不知你的王妃去了哪里?” 云景轩凤眸一垂,余光看了一眼子青,淡淡说道:“不知是何原因,我不记得有这么一位王妃了,有些事,待我回苍山之后再向各位师兄解释吧。” 说完此话,他缓缓起身,转眸之际掠了一眼子青,随后不再留恋掀袍而去,带走了满室芳华。 凌萧若在听见云景轩也不记得曾有王妃时,脑中一直嗡嗡作响。原来他不仅将作为子青的她忘记了,竟然连作为凌萧若的自己也一并忘了。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单单只失去了对她的记忆? 子沣凝望着子然离去的背影,俊眉微蹙,陷入了沉思之中,莫非子然失忆了不成? 凌萧若因着淑妃一事而杂乱无章,再也无饮酒之乐,遂借着身子不舒坦而先行离开了。子沣看着她纤瘦的背影,神色有蚌复杂。轩辕宸凝睇着她的身影,鹰眸中情愫未减,心下因着她连日来的照顾而感到心疼。 凌萧若出得殿宇之后径自朝自己的房间行去,殿外依旧飞雪连天,冷风不断从襟口灌入衣衫之间,只让她寒颤不断。 行路之际不禁想起了淑妃娘娘,她虽然见她的次数不多,但是,对她的印象却是不错的,她身姿婷婷,如出水芙蓉,想那勾心斗角的后宫之中,她能练就如此纤尘不染温婉贤良的气质,到真是让她颇为感叹。到底是个冰洁似莲的女子。 “哎……”凌萧若紧了紧衣襟,现在玉佩已拿到,看来她得快些回到临南了,将那玉佩埋葬之后,她便去爹娘面前磕头认罪,然后再快意江湖,潇洒人生。 有了想法,凌萧若快步行去,脚下是厚厚的积雪,踩在上面咯吱作响。 快要入得殿宇时,忽闻一阵疾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凌萧若眼眸微瞪,转身看见风雪飘摇中一匹骏马朝她奔来,马蹄翻飞,带起雪花无数,她还来不及看清马背上的人,顿觉腰间一紧,下一秒钟,整个身子已然飞身直上跃入了马背之中。 “咳咳……”上得马背之后,她落入了一个略微冰凉的怀抱之中,而她耳后却是传来了轻微的咳嗽之声。 凌萧若一个激灵朝后看去,月光之下,男子俊美的容颜似冰雕一般,只是那略微苍白的唇瓣昭示着他并非完好无缺。 第100章 至死方休 马背上的男子穿着雪白狐裘,细软的皮毛随着寒风微微颤动,毛发之巅挂着雪花点点,他墨发高束,上戴一根羊脂白玉簪,纯白的玉质在月光下散发着悠然的亮光,将他衬得愈发地风华绝代。 凌萧若一瞬回眸,便对上了云景轩那双深邃的凤眸,那双幽若寒潭的凤眸中带着往昔不曾有的一抹情愫,那是一抹浅浅的笑意,带着一份了然与透彻,潋滟于碧波寒潭之中,然而,那一份温软之中却带着不可抗拒的犀利,似一根锋利的荆棘直让凌萧若有些毛骨悚然。 他那是什么眼神? “你放开我!”凌萧若在见到他眸底那抹复杂的笑意时,只觉得如坐针毡,旋即转过身扭动着身子挣扎起来。 她眼眸一瞪,抬眸厉喝道:“云景轩,你点我|岤道做什么?快点放开我!” 这个男人为什么动不动就封她的|岤道,他想要做什么? 因着被点了|岤道,凌萧若的身子无法转动,云景轩铁臂一转,将她的身子转了一个方向,让她侧坐在自己身前,双臂极其自然地将她搂了个满怀,握住了她身前的缰绳,他垂眸凝睇着她,凤眸之中噙着一抹笑意,薄唇抿起,微微一弯,但笑不语。 凌萧若斜眼睨着上方的男子,她现在与他身躯相触,他的鼻息扫在她的发顶,他身上的清新之味伴随着药香扑鼻而来,只让她心下乱了一番节拍,坐立难安。 夜色下,静谧异常,瑟瑟风中,仅能听见马儿的喘息声,与那刻意收敛的气息之声。 她见他不语,刚想开口怒斥,云景轩却是右臂朝后一收,将她紧搂于怀,他俊脸往前一凑,鼻尖触及了凌萧若的琼鼻之巅。肌肤相触,让凌萧若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云景轩的猛然靠近让本就乱了心跳的凌萧若没来由的心跳加速,凌萧若抬睫,直愣愣的盯着眼前放大的那张俊颜,所有的怒喝与冷斥全然没入了唇齿之中,怔愣间她静默了呼吸。只见柔和的月光下,男子的肌肤如玉般光滑,健康的肤色之中透着病态,那一丝病态非但没有减少他的英姿,却更显得他的俊美无双。 云景轩凝着凤眸,睇着眼前的女子,她的肌肤虽说不是美如璞玉,却也是柔滑细腻的,月光中的女子隐有秋菊的淡雅,他呼吸平稳,沉默半晌后,薄唇轻启,缓缓道:“心跳加速了……” 低沉的嗓音带着无尽的诱惑窜入凌萧若的耳中,只让她心下陡然一惊,她旋即垂眸,却见 九师妹 第3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37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37部分阅读 云景轩那双本事搂住她纤腰的手竟是不知何时起放置在了她的胸口之上,而她竟是浑然未觉。 凌萧若脸上大燥,这个无耻之人竟然敢摸她的胸部,他疯了么?因着心中气恼,凌萧若旋即出怒吼道:“你这个登徒子,放手!” 云景轩挑着剑眉,不愠不怒,淡然雅致,须臾,唇边扬起一抹前所未有的痞笑,那笑容直让凌萧若觉得碜得慌。 凌萧若身上的汗毛陡然竖起,她抬高眉毛,屏了呼吸,猛盯着云景轩。第一次,她竟是觉得云景轩有些让她害怕,让她觉得,他其实想要怎样,她都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他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会变成如今这番摸样?他受了什么刺激? 盯了半晌,却见云景轩一直不说话,只是维持着一种笑容,到后来,凌萧若忍不住地横眉冷对,娇喝出声:“你快点放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云景轩置于她胸口的手并未放下,他再度覆身而下,此次,他头部微偏,薄唇压下,带着风卷狂云般的力道,靠近了凌萧若红艳的唇瓣,却是并未触及。 凌萧若眼眸瞪得似铜铃般大,乌黑澄亮眼眸闪烁其华,欲要再度脱口的话语生生吞了进去,她拿眼睇着云景轩,如若他再敢强吻,她便咬破他的唇撕烂他的舌头! 然而,预期中的强吻并未到来,云景轩凤眸微敛,盯着她看,唇瓣停滞在了她的唇边,淡淡酒香溢出鼻端,轻扫在了凌萧若的唇瓣之上,似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侧。 雪花飘然而落,一颗晶莹的白雪洋洋洒洒地滑落凌萧若的眼前停留在了她的鼻尖之上。 “我在想……”久未言语的云景轩将视线锁在她鼻尖的那颗雪花之上,话语似冬日用青梅温好的一杯佳酿,他言语道:“我在想,我再度吻上你时,你还会不会呕吐?” 凌萧若眼眸一瞪,条件反射般地回道:“当然会吐!” “哦?”云景轩剑眉一挑,坏笑道:“要不我们试试?” “你敢!”凌萧若眸中一惊,旋即嗔道。 云景轩薄唇一扬,似月晕生晖,凤眸中泛着波光,粼粼而动,他故意将她又搂紧了一分,慵懒道:“都已经这样了,你以为我不敢么?” 凌萧若身躯僵直,指尖已然麻木,她眼眸低垂,当她看见云景轩的大掌仍旧放置在她胸口时,脸上燥热再起,连忙道:“你若再敢动一下,我让你十天半个月无法吃东西!” 云景轩闻言,淡笑且如风,他唇瓣压低,在她唇瓣上浅啄了一下,不待她张口咬他,他便轻轻退开一些,说道:“此别后,相思作伴,不吃也罢。” 此别后?! 凌萧若在听见这三个字时,心下竟是没来由地失落起来,她挑眉看了看云景轩,将疑惑掩饰在了眸底深处。 云景轩撤开身子,似乎看穿了她眸底的那抹疑惑,遂调笑道:“怎么?舍不得我走?”说罢,垂眸,将她的小手裹进了他的大掌之中,拇指在她光洁的手背之上轻轻摩挲着,他邀请道:“要不,你与我一同回临南?” 说话间,眉眼一挑,看向凌萧若,眸光中带着虔诚与真挚。 凌萧若顿觉无处安生,想要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却无奈 被他点了|岤道,无法施展拳脚之际,只能低喝道:“谁要和你一起回去?快点放手!” 云景轩闻言,收回凝望着她的视线,他抬眸看向远处,一盏红梅傲立与雪中,姿态嫣然,他望向那怒放的红梅,眸中闪过不舍、怜惜、疑惑,一级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却又难以估摸而带来的怅惘。身下的马儿似乎也因着他神情的多变而随之动了动,喷出了温热的气息,扫起了一地的雪花。 凝睇良久后,云景轩再度俯身看向凌萧若,此时,他收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表情甚为严肃,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地说道:“子青,你的矛盾与挣扎虽然让我不解,但是,我却不想逼你,更不想勉强你,我等你向我敞开心扉的那一天。第一次,因着我误认为你喜欢大师兄,是以,我放开了你的手,将我的情埋藏在了心底最深处,这一次,因着失去了对你的记忆,我心有歉疚,而今大师兄伤痛未愈,我给你时间让你整理自己的情感。下一次,当我再度遇见你是,我便永远不会再放你离开,至死方休!” 话语落下,不待凌萧若有任何反应,云景轩搂住她的腰身一个飞踏几次回旋之后便落在了积雪之中,鞋底埋在了厚雪之中。落地之后,云景轩解开了她的|岤道,没做任何停留,一个旋身上得马鞍,他手持缰绳,深深看了一眼凌萧若后便策马绝尘而去了,马蹄翻飞,扬起雪花飞溅。 云景轩的那一番话语对凌萧若来讲无异于平地惊雷,她的脑中一直嗡嗡直叫,似有千万只蚊虫齐齐在旁飞舞一般,她立在原处呆若木鸡,眼眸空洞地望着那驰马而去的男子,矫健的身子隐没在白雪之中,雪白披风迎雪招展,在风中扬起一道绝美的弧线,愈来愈远,直至消弭。 他说,至死方休! 他说,给她时间让她整理自己的感情。 他什么意思? 他撂下这样的话语,然后就,一走了之了么? 一阵北风横扫而过,凌萧若颤抖了呼吸,方才觉得他的怀抱是那般的温暖,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手心之上似乎还带着他的余温。 凌萧若一直矗立于风雪之中,凝望着云景轩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作。 不知隔了多久,风停了,雪尽了,凌萧若的身体各处已然冻得麻木了,她忽而紧了紧领口,眼眸一眨,转身迈着步子朝自己的房间行去。 她垂着眸看着地上坚实的脚印,回想起与云景轩认识的每一个场景,从苍山之上的第一次交手,她虽然输了,他却也没有讨到好处,澜沧江之行,她终是借着惊世骇俗的举动逃离了他的控制,细数与他争斗让他吃瘪的每一个瞬间。原来,他与她之间竟是有这么多的故事啊! 可是,故事再多又能怎样呢?他的生命中与他纠缠的女子终究不止她一人。也许,那个宁如雪也与他有过缠绵绯则的过往。 凌萧若脑中万千思绪翻涌,她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围景致的变换,只埋头朝前行去。 “凌萧若?!” 忽而,夜风之中传来一阵男子的低喝声,伴着幽幽月光,于森然处乍然响起。 ╮ 第101章 天壤之别 凌萧若的脑中一直思索着与云景轩的点点滴滴,是以,当那一声凌萧若响起时,她仍旧沉醉于自己的思绪之中不可自拔,以至于有人唤她名字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子沣一袭紫色锦袍立于白雪之上,他一手握拳于身前一手握扇垂于身侧,眸色深沉凝望着那个在雪中拽紧衣襟朝前迈步的女子。方才她那一番舞剑,将他的软剑剑法使得淋漓尽致,虽说没有内力相助,但是却也舞得十分到位,让他想起了那些个教武的日日夜夜。她使出的剑法让他不得不对她产生些许疑惑,是以,他在她毫无防备之际唤了一声凌萧若,而今,她竟是对着干名字置若罔闻,看来,她应当不是凌萧若了。 因着心中已有了这样的想法,子沣只觉失落异常。 凌萧若低垂着头,紧着衣襟朝前行去,脑中不断浮现的是云景轩雪白的背影,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留给她背影,以往都是她先行离开,为何她在看见他绝然而去的背影时,心下会觉得怅然若失呢? 她的心怎会如此凌乱呢?莫非她真的喜欢上云景轩了么?怎么可以呢? “啊——”冥思苦想之际,凌萧若猛然敲打起自己的头部,正抓狂之际,忽而一回眸,却见一名身穿紫色衣袍的男子矗立在了雪地之中,他头束金冠,一身华服,璀璨间将他马蚤包的气质演绎得淋漓尽致。 子沣见她回眸望他,握于手中的折扇哗地一下打开,于耳畔轻轻摇晃起来,鬓前的两缕发丝随风飘荡起来。他眉眼之中没有往日蓄意的坏笑,看着只觉丰神俊朗。 凌萧若凝眸看向子沣,他眉似刀锋,斜飞入鬓,脸上轮廓如斧雕刻,紫色挺拔的身影似磐石之中破出的一斛罗兰,傲雪争锋。这是她第一次仔细瞧他,以往只觉得他花团锦簇一般马蚤包到不行,殊不知,他的长相却也是风华无双的。并且,此时的他,更是给了她一种闲逸之感,清新之外有一种淡淡的哀愁绕于眉间。 不过,纵然他再俊美,可他手中不断摇晃的那柄绞绫丝玉骨折扇着实让她肌肉狂跳。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前脑中的不快全然消除,只想到了揶揄说笑,她眼皮一抬调侃出声道:“你穿的是羽绒服吗?这么热?” 子沣本是眸色深沉的望着子青,此番言语一出,他俊眉微抬,疑惑道:“你说什么?” 羽绒服是什么东西?为何他听不懂? 凌萧若白眼儿一翻,不打算再理会他,径直转过身朝自己的殿宇行去。她需要思考一下如何如面对大师兄,她着实不想大师兄再受到任何伤害,还有,她必须研制出头发变黑的良药,如此,她的内心才会安稳一些。 然而,当她刚一抬步时,却觉耳畔闪过一道疾风电驰,晃眼之间,那个本是立于身边的男子赫然立在了她的眼前,随着他的到来也伴着一阵熏香的味道。 “我有事问你。”子沣到得跟前儿时,俊脸之上没有什么表情,只冷冰冰地说道。 从未有过的冰冷话语让凌萧若微微一愣,她抬眸望向身前的男子,只见他往昔溢满笑容的脸颊之上此刻正霜雪一片,原来,子沣也有如此冰冷的一面。 凌萧若见他冷着脸,脸上也凝结成冰,沉声问道:“什么事?” 子沣看着她瞬时变幻的表情,脸上神情未变,直接问道:“你的剑法从何处学来的?” 凌萧若眼眸一眨,不知他为何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她眼皮未抬,不耐烦地回道:“不是跟你说了是我自创的么?”说罢,凌萧若侧身想从他身边跨过。 可是更快地,子沣铁臂往前一伸,大掌迅速钳制住凌萧若的手臂,冷声问道:“不可能,你的资质我还不清楚么?你以为你可以骗得了我么?告诉我,她在哪里?” 方才那一试,让他知道子青并不是凌萧若,如若排除了这种可能,那么子青一定就是从凌萧若那里学来的剑法,世上不可能还有第三个人会他的剑法。绝不可能! 子沣的力道大得惊人,只让凌萧若觉得手臂酸痛异常,因着被捏痛,她怒目回瞪,手臂摇晃挣脱起来,喝道:“你放开我!” 他在说什么?那个她是谁?她根本听不懂!为什么古代的男子都这般粗鲁,都爱动手动脚的,不是说古代人很保守的么?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的么?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子沣眼眸一眯,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冷喝道:“你的剑法是不是凌萧若教给你的,她在哪里?” 凌萧若三个字似夏日闷雷一般在凌萧若的头顶响彻开来。她忽而忘了手臂被钳制的力道,只抬眸凝望着子沣,方才夜色深浓中那个被她遗忘的三个字在此时瞬时窜入了脑海之中,原来那三个字是她的名字,她方才一直思索着云景轩,是以根本没有注意到,不然在那样的猝不及防之下,她怕是条件反射地就要回眸望过去了。 子沣怎知她可能是凌萧若呢?他说那软剑剑法是不是凌萧若教给她的,莫非他便是悦己宫的宫主,君离? 一旦有了这种想法之后,凌萧若只觉不可能,怎么会呢?子沣与君离二人之间的气质实在是相差太远了,他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惊诧之际,凌萧若想起了那个白衣翩然脸戴白玉面具的淡雅男子,初见他时,他立于卷翘的屋檐之上,长风卷起了他白色的衣袍,高洁似兰,温润如玉。再见他时,他于花中舞着宝剑,身姿俊雅似风,卓然而立。 在临南之时,每当她出现危险时,他都会出现在她的身旁默默的照顾她。 可是,这让她如何相信他便是子沣? 那个一直不待见她的二师兄,一直被她恶整的马蚤包男。 这对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你在做什么?我问你,你是不是认识凌萧若?”思绪如絮间,子沣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凌萧若一个激灵,似从梦中醒来,她抬眸望着子沣,不答反问道:“你怎么认识凌萧若的?” 子沣在听见凌萧若如是说时,他俊美舒展,本是一手钳制的他竟是伸出双臂握住凌萧若的手臂关切地问道:“你知道她在哪里么?如今可好?” 凌霄若在见到子沣眸中显露无疑的关切时,心下甚为感动,想起被青铜面具男掳走那夜,他似乎被腾蛇伤得不轻,为了保护她,他实在是受了太多的伤害。这些伤害皆是因她而起,她不能再让他受到伤害了,让他从此忘了她吧! 心中有了想法后,凌萧若忽而低垂了眼眸,脸色阴沉,她呼出一口气后,缓缓说道:“前段时间,我在来燕北之前,被轩辕宏的士兵抓住了,当时她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救了我,她见我一点防身术都没有,便将那剑法教给了我,说可以抵挡一时的侵袭,然后,她就自行离开了。” “离开了?”子沣闻言,满目的失望,只讪讪地支吾道。 凌萧若点了点头,道:“是的,她离开了,因着她救了我,我便多问了一句,问她要去哪里。” 子沣听后,俊眉一抬,眸中带着期许,问道:“她如何说?” 凌萧若凝望着他,说道:“她说她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永远也不回来了,她说她要忘了她身边所发生的一切。” 此句话语无疑将子沣打入了无底深渊之中,她永远不回去了?她不要她的爹娘与哥哥了么? 云景轩果真伤她太多,让她再也不想回家了么? 想到此,子沣握于凌萧若手臂的手深深地收紧,子然那小子竟然忘了凌萧若,他当真该打! “二师兄,你捏痛我了!”凌萧若在得知子沣便是君离时,对他的态度也跟着好了很多,说话的声音也柔上了一分。 然而,她的柔声说话却是换来了意想不到的结果,只见那本是带着忧虑神情的男子倏地一下松开握住她手臂的手,俊脸之上再次冰冷一片,眸色之中似乎还带着一丝鄙夷。 凌萧若因着他的忽然转变而微瞪眼眸,还没来得及思索太多,只听他低沉地开口说道:“你若不喜欢大师兄,便与他说清楚,且从今以后莫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免得让他触景生情,大师兄是个长情之人,我不想他因你而受到任何伤害,你若喜欢的人是五师弟,也莫要欲拒还迎,逗弄于他,他为了你深深伤害了另一个善良的女子。” 方才大师兄那般求婚,而子青却一直支吾出声,当时他便知道子青并不喜欢大师兄,为了避免让大师兄尴尬,他才出口说了那番话语。而后又看见了隐于竹林之中的子然,从他深邃的凤眸中方知子然已对子青情根深种,不知为何,子青却一直没有答应子然。莫非她只是想将大师兄与五师弟玩弄于股掌之间? 如此的话,他绝对不会放过子青的! 子沣放下话语后便转头冷然而去,留下了袅袅馨香与那仍旧处于怔愣之中的凌萧若。 第102章 坦诚相待 凌萧若愣愣地盯着子沣陡然离开的身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有一点憋闷,有一点委屈,也有一点无奈。 当她作为子青时,他果真是不待见的啊呵,以至于说话的口气竟是这般的冰凉。 细数他方才那一番话语,当真是可笑至极,自从来到古代之后,扪心自问,她从未去招惹过他们这一群天之骄子,一直是他们想要束缚住她的脚步,让她做那些她不想做的事情。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她什么时候纠缠过大师兄了?什么时候对云景轩欲迎还拒了?她一直想要自由的呼吸,她不想与他们纠缠,可是命运总讲他们连在一起,让她掉入了层层束缚之中,而今倒是她的不是了? 她孤身一人在这异世,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有错么?她错在哪里了?莫非这些男人一说喜欢她,她就要奔入他们的怀中感激涕零么? 凌萧若抬眸,看着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月色,黑色的轻纱笼于其上,丝丝游走,似无根的浮萍于那幻海水波中涤尘荡漾。 “呼——”凌萧若朝外呼了一口气,收回视线,尔后转身朝轩辕宸的殿宇行去。 她不理耳旁的风声呼啸,走得十分之快,不多时便到得了轩辕宸的殿宇处。 甫一入得廊下,隔着参天的雕龙大柱,一名身穿蓝色衣袍的男子矗立在了月色之中,月光泻了满地的银纱,和着他那头银发于宽阔的肩膀之上留下了斑驳的星光。 夜里吹来的劲风带起质地厚重的衣角,猎猎作响。 “大师兄?!”凌萧若没想着轩辕宸会在廊下站着,行径跟前儿时,微微诧异一番后便开口唤道。 轩辕宸负手而立,听见凌萧若的呼唤声后,他转眸看向凌萧若,说道:“你是来辞行的么?” 凌萧若向前跨步的动作微微一滞,愣了半晌后,说道:“是的,顺便再开一些医嘱给你,还有你的头发,我会尽快研制药物的,研制好后托人交付于你。” 轩辕宸俊眉敛了敛,他起步朝她而去,银色的发丝于身后飘舞飞扬。他站定于她的身前,带来药香阵阵,凌萧若垂下了眼眸,不再看他的那双深沉而犀利的眼眸。 “你的心究竟遗落在了何处?”轩辕宸低沉的话语响在凌萧若的头顶,修长的手指缓缓伸出,放至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他之前一直未将玉佩带在身上就是存了一份私心,没想到,终究还是不能留住她的心。 凌萧若抬眸与他凝望须臾,她撤开脸颊,唇瓣一弯,说道:“大师兄,我是一个十分自私的女人,我从来做事只想到了我自己,完全不为别人考虑,更没想过为别人付出,这样的我不值得你喜欢的,你值得更好的女子。” 是的,她真的很自私,只因担心自己受到伤害,她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将所有的人排斥在了心门之外,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心! 如今这般复杂的状况,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是否应该叫做作茧自缚? 轩辕宸鹰眸一凝,问道:“你在担忧些什么?” 凌萧若闻言,心下微微一动,大师兄果真有一双慧眼,竟是能猜透她在想些什么。她眼眸一转,看了一眼遥挂于天际的月亮,将埋藏在心中许久的秘密说了出来:“如果说,我只是一抹附身于子青身上的灵魂,你相信么?” 轩辕宸剑眉微抬,疑惑道:“你说你只是一抹灵魂?” 凌萧若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是的,我来自于另一个时空,是与这里完全不同的天地,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是我知道,我迟早有一天是要回去的,所以,我不能搅乱你们任何人的生活,更不能改变你们任何人的生活轨迹。” 照顾大师兄的这些日子,午夜梦回时,她时常做起那个小女孩的梦,梦中那个挡住她道路的人,他每一次出现时,面容都非常的清晰,但是她却一直想不起她是谁,不过,她却对那人有种熟悉的感觉,那人绝对是她见过的,那个人一见到她就说她要回到这个时空,完成她的使命,如若她猜得没错,是那个人将她带到了这个九州大陆,如若她知道了那人是谁,她兴许就能回到现代了,既然注定要回去,那她又何必在这里纠缠太多呢?纠缠太多,伤人伤己! 轩辕宸闻言,他唇瓣一扬,划出弯月的弧度,他说道:“在其他事上,你一直是一个奔放豪迈的女子,没想到,在感情这件事上,你倒是畏首畏尾了,有些时候不需要考虑太多以后的事,人生太多变数,哪能思虑这般周全呢?” 就拿他大哥这件事来说,有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变数呢?好好的人,说没便没了! 凌萧若闻言,眸中星光点点,她凝望着轩辕宸,心底似乎豁然开朗起来,是啊,她为了什么不能放纵一下自己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呢?哪怕是飞蛾扑火,却也有曾经拥有的宏伟壮阔。 可是,就算要爱,她是不是也不能伤害其他人啊?将自己的爱情建立在别人的伤口之上,这是她一个现代女人该做的事么?毕竟,那个女子与他相识得比她要早。她如斯做,不就是横刀夺爱么?这让她情何以堪? 他说再次见她时,便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她该试着放手去爱么? 思索之间,只听轩辕宸叹问道:“你喜欢的人是子然吧?” 凌萧若闻言,眸色一凝,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么?云景轩看出来了,子沣看出来了,连大师兄也这般认为么?莫非现在,就她自己在原处挣扎不前么? 她是真的喜欢上云景轩了么? “不回答,就表示默认。”轩辕宸低沉的声音再度传来:“子然与我同门多年,他的为人我是清楚的,你一直排斥他是因着你方才所说的原因么?” 话已经说得如此透彻了,凌萧若也不再逃避自己的情感,她摇头道:“不是的。” “那是为何?”既然话已挑明,轩辕宸自然想要明白其中的缘由,既然他不能得到她,能帮帮她理顺情感倒也是好的,他只希望她能幸福。 凌萧若看着轩辕宸,仿似心中的苦水只能向他吐露一般:“大师兄,你知道么?在我们那里没有皇帝没有王权,每个人从出生时都是平等的,没有君臣之分,我们那里实行一夫一妻制,夫妻之间更是平等相处,完全没有夫为妻纲的这样一种说法。” 轩辕宸闻言随心一笑:“难怪你会与众不同,原是因着自小生长的环境不一样。” 难怪他会觉得她特立独行,与身边的女子全然不一样,原是因着这样一种原因。 凌萧若点头道:“是的,其实像我这样的女子在我们那个社会比比皆是,你们或许只是因着新奇才会喜欢我的。” 轩辕宸摇头道:“无论因着什么原因,喜欢便是喜欢了,没有什么可后悔的,我喜欢你的坦诚与直率。” 子青这样的女子,在他人遇见困难时出手相助,她虽然古灵精怪,但是她的心底却是善良的,喜欢这样的女子,他只会觉得骄傲。 凌萧若摇了摇头,随后抬眸问道:“如果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之后,你还会认为我坦诚么” 轩辕宸听闻鹰眸一眯,看着月下的女子,往昔泓滢的眸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赤诚,她要给他看什么? 凌萧若在心底纡了一口气,胸口起伏荡漾,似下了很大地决心一般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小药瓶。 白色的瓷器在月辉之下泛着悠悠的光束,似一株带露的白玉兰。 她拿出小药瓶后将药水倒在了掌心之中,随后伸出指头蘸了一些药水,将那些药水沿着下颌的轮廓游走起来。 轩辕宸在见到她这一番动作时,微眯的眼眸渐渐瞪大,他支吾道:“你……” 她这是在做什么?看那样子,好似要取下一些东西似的。 凌萧若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涂抹着药水,冰凉的药水在肌肤之上浸了开来,只让她觉得寒瑟入骨。 她忍住颤抖,将药水蘸完后便将药瓶收好,随后又拿出另一个药瓶,将那药水均匀地涂抹在了脸颊之上,待药水全然渗入之后,她只觉脸颊之上忽然一空。 纤纤素手缓缓抬起,食指与拇指交握,一瞬间便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全然揭了开来。 当轩辕宏看见那方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脱离子青的脸颊时,瞪直了眼眸,往昔的沉静全然被惊诧所代替,冷峻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 借着月色,他看向了廊下大柱旁的女子,她的肌肤皓白如雪,细润似凝脂,丹唇列素齿,翠彩发娥眉,清眸流盼间翩若清云出岫,果真是国色倾城人比花娇。 “你是……” 轩辕宸怔愣间,缓缓启唇朝那娇颜盛放的女子低喃出声。 第103章 此情无悔 轩辕宸凝眸望着月下绝美的女子,他惊叹的不是她绝丽的容颜,而是这副容颜却是他见过的,只是,他有些想不起来,他在哪里见过的。 凌萧若拿着那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淡淡月色穿透了薄薄的面具,凌萧若眼眸一垂,纤长的睫毛在莹白的脸颊之上投下了一排弯弯的弧线。她盯着手中的面具悠悠开口道:“我的名字叫凌萧若,在那个遥远的时空中,我也叫这个名字。” 她一直以为,名字相同,定能有什么联系的。 轩辕宸黑若子夜的鹰眸在听见凌萧若三个字时瞬时一睁,擦亮了夜色的火花,难怪她的玉佩上会刻着一个若字,原来她的名字叫凌萧若。 “我在何处见过你?”轩辕宸凝望着那个绝色的女子喑哑了声音,浅声问道。 凌萧若浓密的长睫缓缓抬起,她解惑道:“临南的宫宴之中,你握住了拿着银针欲要刺伤轩辕宇的我。” 对于轩辕宸的话语,她并不奇怪,以往在现代的时候,她总认为女人唯一吸引男人的便是绝色的容貌,而当她经历过丑颜一事后,让她深刻的明白到容颜的绝丽并不是让男人记住自己的唯一条件。 轩辕宸听闻凌萧若的话后想起了那个荷塘月色,溪水拱桥边的银针事件,原来那个女子竟然是子青! 他转过眸,鹰眸之中带着关切,浅声问道:“那夜可曾将你的手掰痛?” 凌萧若摇头道:“无妨的,不过,你现在可相信我那夜的话了?” 轩辕宸闻言,低垂了眼眸,想起那夜大哥对子青的调戏,而今,就算他想要管也永远管不到了,因为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凌萧若间轩辕宸神情有些痛苦,知道他是想起了轩辕宇,遂道歉道:“大师兄,提起了你的伤心事,不好意思了。” 轩辕宸唇瓣一扬,说道:“无妨的,逝者已矣。”说到这里,他似忽然间想起什么事来,握住了凌萧若的手,俊脸往下一压,靠近凌萧若些许,鹰眸中泛着灼灼光芒,他说:“你,便是子然的王妃么?” 这个事实当真让他难以接受,原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原以为,他的不懈努力终能换来和她的相知相守,可是,他却从一开始就晚了,子青竟然是子然的王妃! 事情的真相为什么会是这样? 凌萧若微微一点头,接着说道:“我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世界,附身在了子青的身上,但是她的记忆我全然没有承袭,后来发生了很多事,阴差阳错间,便成为了子然的王妃。” 凌萧若没有将南华真人的事说出来,她还不能将此事告诉大师兄,因为她还不值得南华真人的用意是什么,如此,她便不能将大师兄牵连进来。 灵魂附体一事在轩辕宸看来虽然匪夷所思,但从子青前后的行为来讲,却也可以推断的。子青入门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前后的行为也实在相差甚远,当时他也没有太过在意,才生生错过了她。 “你没有告诉子然,你便是子青么?为什么?”如果说灵魂附体一事让他震惊,那么子青隐瞒身份更让他不可思量,她为了什么要隐瞒? 凌萧若挣开轩辕宸的双手,推开些许,在廊下移动了几步,院墙之上,吹来一阵寒风,引得琉璃宫灯婆娑摇曳,也拂起了凌萧若鬓前的发丝,她紧了紧领口,说道:“成婚那日,我方才知道,子然已有了妾室,并且那个女子还怀了他的孩子。” 此言一出,轩辕宸即刻知道了她的初衷,他扬眉问道:“你不能接受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因着你从来生长的环境都是一夫一妻制么?” 凌萧若点头道:“是的,我不能忍受与其他女子共争一人,我放不下我的尊严,况且,那个名字认识他在我之前,又有了他的骨肉,我说服不了自己接受他,所以,我欺骗了他,也连带着欺骗了你们,大师兄,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是对大师兄所说,也是对子沣,子潺,子渊所说。她骗了他们所有的人,她对不起他们。 她没有想到,在与他们的斗法之中,早已建立了感情,她没有想到,能与他们在一起走这么一段路,结下一段尘缘,她一直想要置身事外,却每每深陷其中。 轩辕宸见她低垂了头,动情一般地举步上前长臂一伸,将她揽入了怀中,银色的发丝在身前扬起弧线,厚实的大掌轻轻拍打着她那娇弱的纤背,低喃道:“你的心该是也不好过吧。” 想她如此骄傲的一个女子,竟是喜欢上了一个已有妾室的男子,想要将一段感情埋葬,却也是十分痛楚的。 凌萧若靠在他温暖的怀中,闭上了眼眸,一滴泪珠滑落脸颊,她真的好累,就让她放纵一下自己在他怀里靠一会儿吧,让她暂时卸下坚强的伪装,将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因为,此次离开后,她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异世,远离了自己的父母、工作与生活。甫一来到异世,便受到各种各样的惩治,我一直想要逃离,你们却总是束缚我的脚步,好不容易自由了,却要顶替别人嫁入皇家,嫁入王府之后却知不知何时已然懵懂喜欢上的人已经有别的女人,尔后的生活之中还要遭受莫名其妙的暗箭,本想着来到燕北可以顺利拿到玉佩,却是累得你白发心殇,我是真的难过,真的很累啊……”说到后面,压抑于心中太久的泪水终是决堤而出,泛滥而出的泪水浸湿了轩辕宸的衣襟,灼烫了他的肌肤,只让他心疼难耐。 放置于背心中的大掌缓缓移动,将掌心中湿润的暖意传递至她的四肢百骸。 一股暖流从背心处缓缓漾开,注入了凌萧若的心间。 “子青,我的事,你莫要伤心,如若你不在跟前儿,大哥的事同样也会发生的。这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千万莫要自责。” 凌萧若摇头否认道:“大师兄,对于你,我的愧疚不仅仅于此,还因着我回应不了你的款款深情,只因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她多想喜欢大师兄啊,可是,无奈她左右不了自己的情感,她的眼眸为何只停留在那一个人的身影之上? 轩辕宸闻言,唇边溢出一抹欣慰的笑,他大掌抬起顺着她的秀发,说道:“能得你如此,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喜欢你,我对你付出情感,我想要保护你,这些都是我的事,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你放心,我不会因此而束缚你的脚步,相信我……” 凌萧若身子一滑,无力朝下坠落,感谢道:“大师兄,谢谢你……” 能认识大师兄这样的男子,就算穿越一场也是值得的。 轩辕宸搂住她欲要坠落的身子,双臂紧紧环保住她,让她在怀中尽情的发泄,直至末日之终。 月色凄迷,似有冬日的夜莺于枝头鸣唱,悲出一首催人泪下的歌谣。 良久之后,凌萧若的泪水似乎依然枯竭,她抹干脸上的泪水,收敛好自己的情绪,跟着退开了轩辕宸的怀抱,她抬眸看向轩辕宸,乌眸中的水帘已全然消散,只见她眉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她请求道:“大师兄,我的真颜一事,你可以帮我隐瞒么?我想自己面对一切。” 轩辕宸淡然一笑,说道:“如若你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我便应你。” “大师兄,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凌萧若右手一抬,握拳于胸,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承诺起来。 轩辕宸浅浅的话语随风而来:“那我便应你。” 凌萧若抿唇微笑,随后掏出白瓷小药瓶,在脸上抹上了药水,随后将面具戴回脸上,朝轩辕宸颔首道:“大师兄,告辞了,你的头发包在我的身上。” 说罢,不再留恋,旋即转身抬步离去。 “子青……”轩辕宸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轻声呼唤道。 凌霄若闻言停住了脚步,她侧眸看他,却并未转身。 他的话语隔着风声传了过来。 “大师兄这里是你永远的避风港,倘若累了,便回来吧。”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怔愣良久后,终是狠心地说道:“大师兄,忘了我吧……” 她知道,她这样说话真的很残忍,但是,她不能再拖累大师兄了,既然不爱,便不能给他任何的希望,她不能自私地让他等待,她不忍心再看他受到任何伤害,他应该彻底放逐自己的爱。 蓝色的身影停留在了眼角处,此别后,天涯为家,四海作伴,再见或许已是天荒地老了。 泪湿罗衣脂粉满。四叠阳关,喝到千千遍。人道山长山又断。萧萧微而闻孤馆。惜别伤离方寸乱。忘了临行,酒盏深和浅,好把音书凭过雁,东莱不似蓬莱远。 风中响起了琵琶之声,悠悠琴弦声中,似有女子在浅唱低吟着那些离别的诗词,婉转而哀戚。 凌萧若踏在深雪之上,期初步履维艰,到后来,当她深深地呼吸气息之后,便迈开大步朝别院门口行去了。 别了,大师兄…… 千万,珍重…… 第104章 卷三完结 因着被围困,凌萧若瞬间拉紧了缰绳,马儿哀鸣嘶叫人立而起,前蹄扬起雪花无数。 她眼眸一眯看着那些将她围住的士兵,他们身穿黑色衣衫,上罩银色铠甲,肩背处有红巾飞扬,腰间挂着三尺佩剑,这样整齐而威严的装束看着到像是皇家的御林军。 他们拦住她的去路作甚? 燕北御林军统领铁凌,人如其名,铁面无私,他大掌朝下一压,低声命令道:“抓住她,要活的!” 一声令下之后,士兵蜂拥而前,拔出腰间的佩剑,刀剑摩擦剑鞘之声霍霍而起,响彻山麓,刀光剑气汇聚成一道光束生生将夜空劈开。 凌萧若见状眸色惊骇,旋即一拉缰绳调转马头朝后奔去。 奔驰之间白色粉末洋洋洒洒而出,与那飘然的雪花融为一体,让人分辨不清。 “嘶——” 只听得刀剑声之中忽而传来马儿阵阵地嘶鸣之声,嘶鸣声之后却见那些本事朝前奔驰的马儿不再朝前奔跑,而是头部上下摇晃,脚下铁骑上下颠簸,在原地大踏步起来,那样子看着不似奔驰到似有点像现代马术中的盛装舞步。 “怎么了?”一阵混乱之后,铁凌苍劲的声音于人群中响起。 一名士兵闻言答道:“回统领,马儿不知为何停滞不前了,不但不往前跑,还在此处上下颠簸,属下已经快被颠晕了。” 因着马匹上下跳动,那士兵说出来的话语也是上下起伏高低不平,之间他紧拽缰绳,脸色愈见苍白,神情愈见痛苦,大有一吐千里之感。 铁凌看着前方已然跑远的子青,脸色一沉,旋即喝道:“即刻下马去追,抓不到她,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是!” 士兵得令之后,都挣扎着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有些摔落于地的士兵因躲避不及被飞扬的马蹄踩踏。一时间,脑浆迸裂血流横飞。 武功不弱的士兵在下得马后便提气朝子青飞掠而去。然而,当他们飞掠几步之后却见黑夜之中闪出数道黑色的身影,他们身穿黑衣头戴蒙面布巾,很显然不想让御林军知道他们的身份。 “来者何人?何以挡路?”士兵见状历喝出声。 然,一声历喝之后不见那些黑色的身影答话,他们只立于一排,全然将路封堵死了,那阵仗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 铁凌此时已策马而来,到得跟前时, 九师妹 第3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38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38部分阅读 脚蹬马腹旋身而起,气沉丹田劈手便朝那些黑衣人打了过去。 那些黑衣人见铁凌袭击而来,合力朝他打了过去。风雪之中的一场围剿与反围剿就此拉开了序幕。 因着铁凌的脚步被牵绊,凌萧若得以顺利逃脱。 她不知有一群黑衣人帮她挡住了士兵,只扬蹄朝前冲去。 回转一段路后,凌萧若眼眸一转缰绳朝旁一拉,摒弃了官道,闪入了旁边的一处灌木林之中。 入得林中之后,凌萧若将马儿牵好,随后找到一个隐蔽无人之处,掏出了胸口之中的药瓶,因着疯狂赶路的缘故,她的气息喘息不平,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 她暗自顺了气息,将药瓶掏出来后旋即朝脸上抹了起来,一刻的功夫她便将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 取下面具之后,她又将外衣和大麾脱了下来,大麾是不能再穿了,因着天冷,她也不能将外衣就此抛却,是以,只能将外衣与里衣调转穿在了身上。换好衣服之后,她取下了束发的簪子,将长发束成马尾状,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似菊。 一切妥当之后,谨慎起见,凌萧若又吃了一颗变声的药,她蹑手蹑脚地去到了签马之处,她看着那个马儿,叹了一声气:“他们应当认得这匹马,看来我也不能骑马了。” 如若不能顺利下山,她怕是要找一个山洞,点些柴火度过今夜了。 想到不能再用马儿,凌萧若解开套马栓,随后在马屁股上重重拍打了一下,马儿长鸣而起,鬃毛竖立,似离弦的箭一般顷刻间便闪出了灌木林。 凌萧若叹了一声气后便出了灌木丛。 甫一出得丛林,凌萧若似乎听见一阵马蹄嘚嘚声,那声音似乎是从大都方向传来的。 她耳朵迅疾一动,跟着扒开雪层,俯身贴耳在地上聆听起来,只听得来者似乎只有一人一骑。 有了这个想法,凌萧若眼眸噌的一亮,如果只有一人一骑的话,那么当是路人了,果真是天不灭她啊,此人定是要下山去的,她只需要哀求一下,让这人搭她一程便可以了。 凌萧若靠在树干之上,心里默数着马蹄声,十、九、八、七…… 心中倒数默念着,当她数到一后,她眼眸一闭,眉头一皱,旋即奔出树林双臂一展拦在了官道之上。 “大慈大悲的活菩萨,救救我……” 甫一奔至官道,凌萧若便开始唱作俱佳地表演起来。 然而,她的一声凄厉吼叫之后,马蹄的疾响声似乎没有停止,凌萧若心下一惊,旋即瞪眼,只见前方一人一骑朝她飞掠而来,全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凌萧若见状,惊骇了双眸,想要抬步离开,却发现自己的双脚似乎已经陷入了雪层之中,全然拔不出来了,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匹马儿离她越来越近,她只能双手捂耳尖声大叫起来:“啊——” 凌萧若颤抖着身躯,眼见着那马朝她奔来,她吓得旋即闭上了双眼,心下哀鸿一片,她该不会就此葬身于马蹄之下吧? 二十一世纪,一个伟大的医学博士莫非就要死于非命了么? 凌萧若的祷告还未结束,她只觉得鬓前扫来一阵疾风,一股马匹的马蚤臭味从她鼻端飘忽而过,她骤然睁眼,却见一双泛着盈亮光束的马蹄从她眼前跨越至她的头顶处,那架势似是从她头顶飞跃而过的。 “我靠!”凌萧若一旦知晓此人竟是连人带马从她头顶跨过时,她只觉得羞愤异常,似乎比那胯下之辱更难让她忍受。 因着气愤,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旋即一个转身,抬手便握住了飞扬而起的马尾巴,她双手紧拽,双腿扎根于雪地之中,闭眼使出浑身力气大吼道:“老娘跟你拼了!” 马儿的速度非常之快,而凌萧若的力道也是非常之大,如此两级气力同使之下,马儿的速度虽然降低了一些,但是,仍旧拖着凌萧若在雪中似滑雪撬一般朝前奔了许久。 耳畔风声鹤唳,寒风似刀割一般刮在凌萧若娇嫩的脸庞之上,她紧闭双眼死死握紧马尾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跟这个骑马的人理论一番,谁让他这般践踏与她? 他对不起她那句大慈大悲的活菩萨! 凌萧若的鹿皮小靴在雪中铲出两道深深的痕迹,隔了一会儿,那奔驰的马儿忽然停了下来,可是凌萧若一直处于惯性状态,根本没意识到马儿已经停下来了,是以,她一直处于闭目状态,直到手指传来阵阵疼痛,她方才霍然睁眼。 甫一睁眼,凌萧若便被自己所看见的一切给震惊了,只见惨白月色之下,一双如玉的修长手指,正一根一根地掰着她的手指,他的力道很大,全然没有怜香惜玉之感。 凌萧若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她缓缓抬眸看向马背上的男子,他一袭黑衣如墨般浓郁,他身子微侧,并未转过脸,目光也不在凌萧若的手上,可是,他的手却十分精准的找到了手的位置,就那般掰了起来。他掰的十分认真,似乎天塌下来都没有他掰手指那般重要。 “你——”凌萧若气得牙痒痒,连出口的声音也变得十分尖厉。 世界上怎会有这样的男人? 见死不救也就算了,怎么可以这般狠戾? 就在凌萧若尖叫的同时,黑衣男子已全然将她的手掰掉,也就在这时,他终是转过脸来看向凌萧若,他黑眸似深潭,脸上冷冰冰的,似千年不化的玄冰一般,他低声道:“我不是菩萨。” 说罢,他迅疾转身手扯缰绳,马蹄一扬,马尾一扫,于雪花翩飞中迅速奔驰而去了。 凌萧若自从见到他的样貌时便一直微张着嘴愣在原处。连带着马马蚤味的马尾扫在她柔嫩的脸颊之上也没能让她回过神来。 她之所以惊诧,原是因着方才那目光的一触,目光相触之际,让她看清楚了马上男子的容貌,他一头墨发齐束于顶,上戴一根黑玉簪,眉宇似刀削,眼眸中冰冻万年的霜雪虽然很冷,但是确是为她所熟悉的,那是一双让她永远也忘不了的眼,那双眼,是她出到异世之后看见的第一双眼,而它的主人,便是冰块男四师兄子墨。 一想到子墨对他见死不救,还拖着她在雪地中划了数丈,甚至用力去掰她的手指,凌萧若只觉得憋闷异常,胸中一口气倏然而至,让她有些无法呼吸了。 “啊——贱男!贱男!” 这个该死的子墨,她刚一穿越时,他就掰断了她的手,让她疼了几天几夜,后来又在他身上泼冷水,而她救了身中寒毒的他,他竟是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她究竟哪辈子招惹他了,她这辈子是来还他债的么? 凌萧若抬起双手,因着方才握住马尾用力过猛,掌心之上已经出现了几(看不见是不是几)数条瘀痕,寒冬腊月里,霜雪一侵,更是只觉疼痛入骨。 “好痛!”凌萧若颤抖地抬手,拿至唇边口中哈气,希冀可以使得疼痛能够减轻些许。 凌萧若一面哈着气,一面抖索着身子在官道上行走起来,而今已然月上中宵,看来今夜怕是下不了山了。 她该怎么办? 凌萧若思索着往前行去,不一会儿便觉身边马蹄声阵阵响起。 凌萧若眼眸一眯,便知定是方才那堆抓她的人赶了过来。 她眼眸眨了眨,调整了一下呼吸,旋即面不改色的朝前行去。 十几骑铁骑呼啸而过,转瞬便到了凌萧若的跟前,为首的士兵见前方有人行走,旋即拔出腰间佩剑,朝下方一指,挡住了凌萧若的去路,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画像,在凌萧若面前抖落,低声喝问道:“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凌萧若缓缓抬眸,借着月光朝那画像上凝睇了一下,只见画中女子梳着单髻,眼见似拉链一般细小,鼻子扁平,嘴巴薄削,最弱她眼跳的是脸上竟然还点了几个麻子。 靠,老娘有这么丑么? 凌萧若不禁暗骂出声,不过,她的脸上却是波澜不惊,风平浪静一片,她仔细看了一番那张画像后,旋即抬眸看向马背上的士兵,摇头道:“我没有见过此人。” 凌萧若以为自己换了一张容颜便可以顺利逃脱,然而,她却低估了她本来这张容颜所带来的震撼力,而今她身穿一袭浅色里衣,脂粉未施,清淡似柳,于雪中盈盈而立,自是芳华无限,而她的这一抬眸却是凝住了众人的视线。 燕北女子多英姿豪放,而那弱柳扶风的南方女子,这些兵士们却是鲜少见过的,当他们看见雪地里这一美艳女子时,皆瞪大了眼眸,惊叹道:“好美的女子!” 凌萧若闻言,旋即垂下了头,心下暗叫不好,她怎会忘了男人的劣根性呢,而且,又是这样终日只能靠偷腥度日的禁欲御前士兵。 “如若官爷没什么事,我便告退了,家里人还等我呢。”凌萧若朝马上的男人们施了一礼,鸵鸟般地朝后转去,认为这些男人因着有任务在身会放她一马。 然而,当她刚一转身,却听见一士兵戏谑道:“小娘子,这么冷的天,要不让爷送你回家?” 凌萧若闻言,唇角抽搐,心下大骂出声。 “呵呵……” 那士兵的调笑声后却听得一众士兵扬首大笑起来。 “不用了,多谢官爷了。”凌萧若狠狠压住想要咬牙切齿地冲动,仍旧有礼数地朝他们说道。 她的手缓缓伸至袖口之中,心里盘算着如果这些想要乱来,她应该如何在他们身上下毒。 “小娘子,别走啊……” 那些士兵就是有意调笑,深夜的山林之中,好不容易遇见这么个绝色尤物,他们怎能就此放过呢? 说话之际,那些士兵翻身下了马,朝凌萧若猥琐地走了过去。 凌萧若拽进了袖口中的药瓶,正蓄势待发之际,却觉身后忽然想起了拳脚之声,她旋即藏好药转身朝后望去,却见那些士兵此时已经全然躺在了地上,他们各个捂脸或捂肚,脸上神情痛苦。 “啊,谁踢爷来着?” “滚出来受死!” 凌萧若嘴唇微张,思索着哪里来的无影脚,竟是将这些人踢成这般摸样。 然,还来不及思索过细,凌萧若只觉得腰间一起,下一秒钟,她整个人已然腾空而起,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突然坐在了马背的后面。 没错,她的方位感一点都没错,她是坐在了后面,一个男人的背后。 这叫救人么? 为什么那些英雄救美的桥段用在她身上时,总会出现各种纰漏呢? 那些救美的英雄不都是抱着美女的腰身,几个旋转之后将美女放在自己的前方圈起来呵护的么?为什么到她这里,就换成坐在马屁股上了?这个人不知道马屁股坐着,很不舒服么? “抓好了!”不待她反应过来,却听一阵冷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话语之后,马蹄翻飞,似雷电般朝前闪了出去。 凌萧若身子朝后一扬,险些坠落马背,她情急之下,身子朝前一俯,一把圈住了前方之人的腰身,那人在感到自己的腰际被束缚之时吗,在策马的同时,伸手掰起了凌萧若的手来。 “我要摔下去了,你不让我抓这里,你让我抓哪里?你该不会又让我抓住马尾巴吧?”凌萧若咬牙切齿地在子墨背后尖叫出声,围住他腰身的手更是紧了一分,不让他再有机会掰开。 从马背上摔下来,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小命要紧啊,什么形象啊,就算了吧! 子墨不懈努力地掰着凌萧若圈住他腰身的手,可是,由于凌萧若缠得太紧,让他终未得手。是以,只能愤愤然地策马朝前。 马儿于雪花飞扬见飞奔而驰,不多时便到得了山下的村庄口。 到得村庄口时,子墨恨恨地掰开凌萧若的手,旋即抬臂圈住她的腰身,将她仍落在了地上。 不待凌萧若说任何的话,他缰绳一侧,转身调马而去,决然的身影迅疾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凌萧若本就在马上被颠地晕头转向,如此被子墨甩下马背,更是有些找不到北,只觉得头顶上方有无数颗善良的红星在不断旋转着。 待她全然清醒之时,眼前哪里还有子墨黑色的身影? 她叉着腰,一手指着子墨消失的地方大声骂道:“子墨,你最好期待不要栽在老娘手里,不然老娘让你好看!” “哼!”凌萧若发泄完愤怒后,一手揉着被颠痛的屁屁,一瘸一拐地朝村庄内行走而去。 山巅之上,铁凌以及部下的一众士兵仍旧手持火把在山中寻找。 当他们将整个山巅全然翻遍时,仍旧没有找到子青的踪影。 铁凌握紧缰绳,心里盘算着应该怎么办,今夜这些事非同小可,那个女子可是间接杀害太子的凶手,如若被她跑了,他岂不是连命都没有了? “铁统领!属下找到子青的披风了!” “铁统领,宸王殿下正率兵朝此处赶来!” 正思虑之际,却听到两名士兵从不同方向奔驰而来,朝他低吼出声。 铁凌在听见这两句话后,因着焦虑而皱成一团的眉毛瞬时舒展开来。他握紧手中缰绳,压低声音问讯道身边的众人:“你们知道,如若今夜抓不到子青,皇后会如何惩罚我们吗?” “属下不知!” 铁凌眼眸一眯,狠声道:“杀无赦!” 那声音冰冷若雪,穿透了千年的冰川直刺众人而来,直让人毛骨悚然,话音落下后,众士兵只觉得有把尖刀已然架在了脖颈之上,只消一句话,他们便会血溅三尺。 铁凌环视了一下众人,他拉着缰绳,马蹄轻轻扬起,在原地打着转儿,他道:“现下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我们免去一死,你们想不想知道?” “想!”众人一听可以救得一命,遂颔首沉痛地说道。 铁凌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么你们便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们相安无事!” 这厢,轩辕宸在听见燕烈传回来的探报之后不顾养伤的身体旋即快马加鞭朝大都皇城边的连云山山脉而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母后会知道这件事,别院的士兵都封了口,能使母后知道这件事的仅有一人,那人便是子玲。今夜他输了剑后便奔离而去,子玲自小便恋着他,今夜他先是求婚,复又输了比赛,她定然难以咽下心中这口气,跑去母后身边搬弄是非去了,当时的他并未想到子青会在今夜离去,所以也没有去理会子玲,没有防患于未然,致使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 因着心下担忧子青,轩辕宸在奔驰的过程中只觉得喉间翻滚,朝外生生闷出浓血来。 “主人,您莫要担心,燕烈不是说他们还未抓到子青么?”燕影跟在轩辕宸的身后,见他侧头英眉微蹙,便知他是内伤又犯了,旋即出声安慰起来。 轩辕宸听后,眉头微微舒展,飞驰而去。 天空之上乌云翻滚,苍穹倒扣,似要整个砸下来一般,眼见着本是黑漆漆的山脉之中愈发地光亮起来,轩辕宸便知已近跟前儿了。 然而,当他奔驰得愈来愈近时,却觉得眼前似有一道冲天火光勃然而起。 他惊得鹰眸瞬时瞪大,心间悬起的石块朝下咯噔坠下。 “子青!”随着一声沉闷的低吼声,轩辕宸一人一骑冲到了火光冲天之处。 只见那冲天火光之旁围绕着许多佩剑的御林军侍卫,他们目光沉冷地看着那堆火光,脸上仍旧带着肃杀之意。 轩辕宸奔至火光处,熊熊烈焰熏花了他的眼眸,他历喝一声:“铁凌,即刻扑灭!” 铁凌立于旁边,他在听见宸王的声音之后,面上故作震惊,他吱唔道:“宸王殿下……您……” 轩辕宸见他吱唔说话,再次喝道:“即可扑灭,不然我端了你的脑袋!” 铁凌一听脸若菜色,旋即招呼身旁的士兵:“快,快,扑火!” 士兵们转身用刀剑铲起了层积在地上的冰碴子,将那些冰碴子倒在一人的披风之上,随后朝那火堆扔了过去。 轩辕宸见他们速度太慢,遂要上前进入火堆之中,然而,当他甫一跨步却被燕影抱住了大腿,燕影垂首道:“主上,您若要扑进去,便先杀了属下吧。” “滚开!”轩辕宸脚一抬,生生将燕影踢飞。 铁凌在见到如此状况时,心下猛烈跳动,他本是想着能在宸王面前演一场戏,让他目睹子青的死亡,好在皇后面前洗脱罪名,而今看宸王这个反应,他那样子到似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一般,宸王殿下竟是如此爱慕着子青么?莫非他终究逃不过一死? “快点拦住宸王殿下!”此时,被轩辕宸一脚踢飞的燕影瞪着眼眸朝铁凌呵斥出声。 铁凌从怔愣中反应了过来,先不论其他,如若宸王再有闪失,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一个激灵之后,铁凌旋即命令道:“快,上前拦住宸王殿下,如若宸王有半点闪失,大家都别活了!” 一众士兵得令后堵成了围墙,将轩辕宸围堵在了火堆之外,轩辕宸鹰眸血红,只恨自己内力废黜一半无法将眼前这些士兵一掌劈开。 人潮涌动之际,火焰渐渐灭了去,唯余浓黑的烟雾在山麓之间似云层涌动。 “滚!”轩辕宸见火势已去,旋即朝那些士兵大吼起来。 一众士兵望向铁凌,铁凌望向寒影,寒影点头之后铁凌命令众人退下,轩辕宸得了自由,一个飞掠便去了火堆旁边,寒冬冷夜,火堆的余温似能烫伤他的肌肤,他从一个士兵的腰间取出佩剑,将那剑尖直刺火堆之中,剑尖撩动,火星子四处飞溅,那样子似在寻找些什么东西。 众士兵围在轩辕宸的身边,敛住呼吸,整个山麓之间虽是铁甲林立,却是噤若寒蝉。 轩辕宸在火星子中刨了一阵子后,当他看见那方已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披风时,眸色一痛,低声道:“子青……” 沉痛的声音之后,他再度拿着剑在火堆中寻找,一番寻找之后,轩辕宸倏地一下将剑扔掉,铁器坠落的铮然之声让铁凌心下一抖,他猛地朝下吞了一口口水。 轩辕宸盯着那些哗哗啵啵仍旧燃烧着的火星子,良久之后,他眼眸一斜,盯了一眼铁凌,铁凌见状旋即垂下了头,当他以为轩辕宸会将他就地正法时,却见他脚步微抬,那黑色白底的鞋子在他跟前驻足了一下后终是缓缓地离开了。铁凌见状,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是松了开来。不期然中,额头之上与背心之中已然浸出了一身冷汗,寒风一吹,只觉瑟骨的疼。 “大师兄,子青怎样了?” 此时,闻讯而来的子玲与子萍也到得了连云山的山麓处,子玲在见到从人群中颓然而出的大师兄时,一个跨步上前担忧地问道。 轩辕宸眸色深沉,脸上毫无表情,一双唇瓣因着疾驰而变得微微苍白,他闻言抬眸睨了一眼子玲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于她身边擦肩而过。 子玲心下陡然一惊,她握住轩辕宸的臂膀摇头道:“大师兄,我真的没有说,我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我真的没说……” 子萍见状也跟着解释起来:“大师兄,七师姐真的没有说,我可以作证的。” 轩辕宸停住了脚步,他垂眸看向子玲拉住他胳膊的手,他方才在火星子中一阵寻找,也没有找到半点玉佩的踪迹,子青的金丝玉乃是玉中极品,绝非火焰可以烧毁的,既然那火堆之中没有玉佩,那就说明铁凌烧得根本就不是子青,他之所以做出这样一副哀伤的样子,只是为了给母后看而已,让她以为子青已死,那么今后,子青的生活就会平静很多,至于子玲,她也该为自己的刁蛮骄横吃吃苦头了。 轩辕宸冷漠抬头,将子玲的手扯开,他依旧沉默无语地朝前行去。 子玲却不甘心,直奔上前再次握住轩辕宸的手臂,眼眸一眨,泪海似泄闸的洪水一般肆意而出,她声嘶力竭地问道:“大师兄,究竟为了什么,你会喜欢她,她到底哪里比我好?” 轩辕宸鹰眸一抬,滞住脚步,低声回道:“她没有你美丽,但是,她的心事善良的,是宽广的,你明白么?” 说罢,他再度扯开子玲的手,缓缓抬步朝前行去,乌云在此时渐渐散开,月亮露了出来,一拢月光之下,蓝色的身影虽然依旧挺拔,却是比往日修长了太多。 善良,宽广…… 子玲眨着眼睛,泪水不断地流出。 这便是大师兄喜欢子青的原因么?就这么简单? 银白月光之下,绿衣女子的身子愈发的纤弱,她一直凝望着那抹渐渐远去的蓝色身影,眸中盈满了泪花儿,直到许久以后她才回过神来,回过神后她眨了眨,晶莹的泪珠挂在了长长的睫毛之下。她无力地转身朝着那堆依旧散发着火热气息的火堆走去,每走一步都沉重万分。 火堆之旁余热灼人,子玲望着那艳红的火星子颓然地跌坐在雪层之中,华山之巅,她是曾想过毒害子青的性命,但是后来大师兄因着这事整整几个月没有理会她,甚至不让她跟在身旁,他的置之不理只让她觉得生不如死,于是,她妥协了,大师兄喜欢子青那便与她一起好了,可是,那夜大师兄却说让子青做他的唯一,当她听见这话时让她瞬觉坠入了地狱之中,她不要成为大师兄生命中的过客,因着担忧,她方才想找到子青比试,可是她发誓,她真的没有再想过要害死子青,她真的没有啊! “子青,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你,真的不是我啊,你在天之灵可否向大师兄托个梦,说不是我做的?嗯?”子玲凝望着火堆,似觉火堆之中已有森然的白骨,那白骨幻化成了子青的摸样正在朝她哭泣,诉说自己的无辜。 “呜呜……” 夜色无边,雪花纷落,皎洁的月色洒满银辉,明天,或许仍旧是一个艳阳天,只是,有些人已经不似以前那般了。 无助的子玲倒在冰凉的雪地之中哀声痛哭,似寒冬腊月里早零的花朵,残缺而凄清,那凄厉的哭声让立于旁边的子萍也陷入了悲伤之中。 她凝望着时红时暗的火堆,在心里默念着,子青,一路走好! 此时,已在村落之中找到借宿之地的凌萧若一个激灵从床上翻坐起来,她摸了摸颈子眼皮狂跳道:“我怎么觉得有人在咒我死呢?”说罢,她挑眉,透过木制十字窗格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摇头道:“真是个奇怪的梦。” 叹声气后,凌萧若再次倒在床上,将被子蒙住头部,呼呼大睡而去。 翌日,太阳透过云彩将阳光洒满大地,凌萧若睡够之后便辞别了村里的人踏上了回临南的归程。 由于没了马,凌萧若只能靠脚程南下而去,因着对家里人的思念,凌萧若也加快了行程。 行路半个月后便到得了临南与燕北的交界处,由于燕北情势已定,已没有来时的兵荒马乱了,城镇之内商铺重立,赶集的人们摩肩擦踵,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看着人们喜庆的面容,凌萧若也觉得快乐,不过,一旦想起逝去的轩辕宇,心中却也渗出些许阴霾之气。 这一日,凌萧若刚巧到了一个名为玉城的边界小镇,十几日以来,燕北的天气都十分晴好,因着南下的缘故,气温也回升了一些。不过,当凌萧若刚刚用完午膳后,踏出酒家没多久时,天上顿时乌云密布,层云翻滚,湛蓝的天空之中瞬时厚重起来,压低了苍穹。 凌萧若抬头一望便知快要下暴雨了,这世道真是奇怪,冬天竟然还会下暴雨! 许是因着对老天抱怨了一句,只见那本事在高空之上翻卷的乌云竟是顷刻般全然压了下来,一场毫无征兆的雨就这般泼了下来,只让那些本是闲散走于街道上的人淋了个措手不及。 “哗哗哗——” 倾盆大雨瞬时而至,豆大的雨滴打在地面之上哗哗作响。 凌萧若担忧衣服被淋湿,在大雨扣下来之际拔腿就跑,迅速闪进了街边的一家店面,一旦躲雨成功,凌萧若便指着天骂道:“靠,这个疯天,哪有冬天下暴雨的?而且还没有一点征兆,风雨雷电四个神仙做什么吃的?真是的!” 古代就是这点不好,要是有天气预报,那该有多好啊! 一阵痛骂之后,凌萧若心里爽了,她放下手指拍打着身上的水珠,一面拍打一面念念有词,然而,拍打一阵后,凌萧若只觉得背后似有一股阴森森的气息将她整个笼罩起来,那感觉只让她毛骨悚然,似乎午夜经过坟场一般,让她胆战心惊。 凌萧若眼角微微一挑,她拍打雨水的手慢慢停了下来,停下来后她颤巍巍地缓缓转过身朝后望去,这一望之下让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竟是奔进了一家酒家之中,进酒家躲雨本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可是,令她心下不安的是,这间酒家之中透着一股怪异的味道。她那惊鸿一瞥之下,首先是看见了左面柜台后的掌柜,掌柜一直低着头算账,算盘声吭吭作响,仔细观之,却见他那只打算盘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凌萧若眉毛挑了挑,跟着将酒家之内三步一防五步一设,皆是站着身穿黑色衣衫面容阴郁的男子,他们立在了酒家中的各个要道上,包括入门处,楼梯口,柜台前以及通往后院的门口处,他们站在那些地方还好,让凌萧若不解的是,他们此时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心里道,这些人为何这般看着她,她说做什么事了么? 一双灵动的大眼轻灵流转,一瞟之下,发现黑压压的人群之中竟是坐着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他背对她而坐,他的头发是银灰色的,没有束发,一头长发铺陈而下,发尾扫到了地上。虽然他背对着她,但是,凌萧若清楚地感觉到此人身上正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怒意,那怒意似一把钢刀直戳她的心窝。 凌萧若美艳一挑,眼前跳出一个金光大字,走为上策! 有了打算,凌萧若轻轻抬起脚跨出了酒家门槛,当她的脚安全着地后,她迅速抬起另一只脚,脚下似安了风火轮一般在狂风暴雨中卷跑而去,带走一地的泥泞。 “我要拿她祭神,要活的。”待凌萧若奔出酒家之后,却听见酒家之内轻描淡写地飘出一句话语,如云舒缕,风轻云淡之间已然剥夺了一个鲜活的生命,明明是血腥十分的话语却被说得优雅异常,让人一点儿也不觉得碜冷吓人。 这个说话者便是方才背对着凌萧若而坐的白衣灰发的男子。 “是,大人。” 酒家内林立于侧的黑衣人在听见男子的命令之后顷刻间列队出发,闪电之际竟是朝外蹦出了不下五十个人,他们身影飘渺,行动间变幻莫测让人根本看不出步伐所在。本是在打着算盘的掌柜眼睛向上一番,惊愕于这些人的藏身之地,他瞥了一眼后又垂下眼眸继续打算盘,心里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等这些走了以后,他决定趁早关门。 黑衣人的雷电行动似乎没有打扰白衣男子的雅兴,只见他眼眸微垂,缓缓抬起桌上的青花瓷茶盏,慢慢送往唇边,优雅地继续品名。谈笑之间,强弩早已灰飞烟灭。 对水神不敬者,杀无赦! 第105章 见死不救 凌萧若在雨中飞奔而去,全身上下早已湿透,粗布麻衣制成的衣衫吸水性十分之好,以至于跑出一段路程之后只觉身躯沉重异常。凌萧若一面跑一面喘着粗气,不断伸手去掏怀中的药瓶,思索着一会儿如果有人追来,她应当如何使用毒粉。她的毒粉在干燥的空气之中传播比较迅速,可是在这瓢泼大雨中却又让她如何使用,如若毒粉无用,她又该使用怎样的方法将那些颗粒弹入对方的口鼻之中呢? 凌萧若紧拽药瓶,脑中飞速运转,然而,不待她思索过多,却觉雨中似乎传来了阵阵杀气。 雨水冲刷而来,眼前白茫茫一片,雨水沿着脸颊哗哗而落,直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因着杀气的传来,凌萧若身子一转在原地兜了一圈,可是,一圈过后,她未能发现任何踪影,诡异的行踪让凌萧若的心突突地跳动起来,那声音似鼓鼓的雷声。 “什么人?出来!”凌萧若握住手中药瓶,抹干脸上的雨水朝胖喝道。 一声厉喝之后却见身旁并无人影闪出,唯余那暴雨倾盆之声在瞬息绵延着。 凌萧若见无人应她,遂再度起身而跑,然而,当她甫一跨出脚步时却见四面八方朝她袭来无数条人影,那些人手持弯刀行踪神出鬼没,没有半点声音,顷刻间便压到了她的身前。 “忍术?!”凌萧若在见到那些人的招数时脱口而出地惊呼起来。 这样一种装扮,她只在电视上见过,不就是日本的忍术么?传说会忍术的人技艺超人,擅长使用剑,钩等各种兵器与飞镖等暗器,他们能飞檐走壁,在沙地上飞跑不发出一点声响,在水中屏息可长达五分钟,如用特殊器具可在水底待上一天一夜! 天啊!她究竟招惹到什么人了,这些人为什么要抓她? 雨中,人影绰绰,时而飞旋而来,时而遁地而走,晃得凌萧若只觉眼花缭乱,她虽然精通阵法,但是,对于忍术却是一窍不通的,一阵无谓地抗衡之后,凌萧若终是被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罩住了整个身子。 那些黑衣人手持大网飞掠而来,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齐齐扑来,眨眼之间,便将凌萧若网罗进了囹圄之中。 凌萧若握住网绳朝那些黑衣人大吼道:“喂,你们到底是谁?平白无故便抓人,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 因着雨水的关系,大吼之际只见凌萧若的口中的雨水似喷雾一般朝外喷射而去,有一些溅落在了那些黑衣人的脸上,可是,他们却置若罔闻,一脸麻木地将凌萧若整个扛了起来,随后抬着她飞奔而去。 凌萧若被人扛起,脸朝上背朝下,任那雨水噼噼啪啪地打在她那娇嫩的脸颊之上,她当真有些欲哭无泪了。 隔了一会儿,暴雨停歇了,云开了,雾尽了,凌萧若看见那些黑衣人将她关进了一个箱子里面,随后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朝她倾轧而来。 箱子之内,空间十分狭小,凌萧若只觉呼吸不畅,她扬起手臂朝箱壁上猛力敲打起来,可是,一番敲打之后却觉徒劳无功。 望着黑魆魆的四围,凌萧若只觉憋闷异常,现在给她的感觉怎么像身在棺材里一样。 “哎······”凌萧若摇了摇头后不再挣扎,她蜷缩着身子闭目养神起来,事已至此,再多的抱怨都以没有任何意义,唯今之计,除了等以外便再也没有其他方法了。 不知在箱子里度过了多少日子,凌萧若只知自己一直处于摇晃的状态,昏天黑地的一段时日之后,她被人带出了箱子,带出箱子之后,紧接着又被关进了牢房之中。 而今的凌萧若便坐在一堆稻草之上。她抬眸看了看这个牢房,整个牢房高而窄,除了房门之外无透气之地。 凌萧若盯着墙壁之上那盏幽幽燃烧的油灯,她叹道:“好歹给个窗户啊!” 这个牢房怎么就让她想起了重庆渣滓洞关押小萝卜头的那间牢房了呢? 记得多年前念大学的时候,曾经游历过重庆这座城市,当时去看渣滓洞的牢房时,蹭感叹于人类的残忍与人性的泯灭,就算是牢房也好歹有个窗户,让那些被剥夺自由的人能够看见一线阳光。 人生的机遇当真是不可揣摩,那时的她又怎知今日的自己竟也被关在了一个黑暗的空间之内,也只有在这时,她才知阳光的可贵。 又昏昏沉沉的过了一段日子,牢房的门终是沉沉地打开了。 这一日,凌萧若正昏睡于稻草之中,由于没了阳光的关系,她这些日子倒是保养得不错,美容觉倒是睡了个十足十。 “起来了!” 正美梦朦胧间,凌萧若只觉身上似乎被人踢了两脚。 她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睛,抬眸朝上望去,只见一名身穿典狱司服装的人手持火把立在了她的身前。 那人见她已醒,抬脚又在她身上补了一脚,低声喝道:“快点起来了,别误了我的时辰!” 若是误了时辰导致祭典不能按时进行,倒是他怕是连个全尸都没有了。 凌萧若斜眼睨了他那只踢上她身上的脚,心里不断划着忍字,她沉着脸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稻草,昂首挺胸地与他对视后,缓缓说道:“有何事?” 凌萧若虽是女子,但是身高却也不低,再加之她高昂着头,气势上自然也就比来人高了许多,而来人在看见牢狱之中女子的容颜时,不禁瞪大了眼眸,眸中倨傲的神情转瞬变成了惊为天人。 他盯着凌萧若,心中扼腕叹息道,白瞎了这么美的一个美人儿,今日便要祭水神了。 可惜,可怜,可叹啊! 凌萧若在看见他眸色中那千变万化的神情时蹙眉问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典狱司并未回话,只转身朝后方的人说道:“待她去梳妆。” “是。” 两道盈盈女子的声音从牢房外传了进来,随后便见两名身穿粉色衣衫的女子迈着小步进了牢房,牢房之中火把透亮,让凌萧若得以将来人的衣衫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她们的衣衫式样与临南燕北不同,好似用一块长长的布匹包裹而成。不待凌萧若细细推敲,便被两名女子架着臂膀离开了牢房。 带出牢房之后,两名女子首先将凌萧若带进了洗澡房,澡房之内雾气氤氲,甫一进入,凌萧若只觉内里香气怡人,她抬眸望去,发现这个洗澡房十分之大,且四壁皆是用上好的白玉雕砌而成,上有图腾雕饰,似是一些上古神兽,具体是什么,她倒是说不上来,只觉牛蛇马面,让人看着有些碜得荒,浴池的四方有四根描金大柱,大柱之上挂着粉色的纱曼,如此内饰,这个澡房怕不是一般人能使用的。 凌萧若眼眸一眯问道身旁的女子:“洗澡做什么?” 她才不会傻到以为这些人对她好,她们该不会把她洗剥干净煮了吃了吧?她可不是唐僧啊,吃了她的肉也不会长生不老的。 凌萧若身旁的女子颌首道:“回姑娘的话,祭祀之前都是需要斋戒沐浴更衣的。” “祭祀?”凌萧若嘴角抽搐重复了这两个字。 难怪她前些日子吃的都是素菜,原是因着斋戒,可是,祭祀就祭祀,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一句反问之后,身旁的侍女已经不再回话,只颌首为凌萧若脱起衣服来,凌萧若身上皮肤一麻,阻止道:“还是我自己来吧,不习惯被人伺候。” 说罢,以极快地速度除去身上的衣服滑入了池水之中。 池中之水不冷不烫,温度刚刚好,池面之上还漂浮着红色的花瓣,凌萧若在水中,只觉身心舒畅,虽然她不知自己的命运是何,但是,及时行乐却是她始终如一的终止。而今,就让她好好沐浴一番吧。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凌萧若抬手挑起了池中之水,脸颊之上梨涡轻绽,笑意盈盈,绝美魅惑的模样直让随伺在侧的两名女子看直了眼。 沐浴之后,两名侍女为凌萧若找来了衣衫,因着不习惯被人伺候,凌萧若站到浴池屏风之后自己换起衣服来,然而,当她拿到衣服穿上身时,方才发现,原来那上身的衣衫俨然只有半截,而她那水蛇般的腰肢赫然显露在外,凌萧若俯身朝下而望,下身的裙子乃是薄纱制成,上面绣有精致而繁芜的花纹,裙摆处却是坠着铃铛,行起路来但是环佩叮当。 “这衣服看着怎么有点像纱丽呢?”莫非 九师妹 第3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39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39部分阅读 ,她到达了一个类似古印度的地方?她究竟在哪里? 穿好衣衫之后,凌萧若将一块不知该如何穿着的长布条拿在了手中转出了屏风,她将那长布条递给侍女,说道:“这个不会穿。” 两名侍女对望一下后,笑了笑,其中一名接过凌萧若手中的长布条颌首说道:“奴婢来为姑娘穿吧。” 凌萧若点了点头,那侍女摊开长布条,在凌萧若的身体之上裹了起来。 “这里是哪个国家?”凌萧若垂眸望着女子灵巧的纤手,眼皮忍不住微微跳动,惊叹于服装的绮丽。惊叹的同时,她于不经意间靠口问询起来。 为她穿衣衫的女子随口便答道:“回姑娘的话,这里是漠西国的都城紫合。” 凌萧若眼眸跳了跳,重复道:“漠西?” 原来漠西人的打扮是这个样子的,这倒是让她颇为意外。 凌萧若脑中思绪飞转,将一切跟漠西的东西在脑中走了一个遍,漠西有大片的土地是沙漠,他们很缺水,家家都有水神的雕塑,子墨是漠西人。 “你们这里的人,是不是爱喝葡萄酒?” 搜罗完所有的信息之后,凌萧若开始循循善诱,看看能不能觅出一些自救的方法。 侍女闻言,摇头道:“葡萄酒可是最尊贵的美酒,我们平日哪能喝上?” 另一名侍女跟着说道:“不过,我们在宫里当差,遇见宴会时倒也能得主子的一些赏赐。” “是啊,那酒可真是美味,姑娘您也喝过?”赞叹间,侍女也反问起凌萧若来。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点头道:“以前在一个故人那里品尝过,味道确实不错。” 她嘴上回着话,心里却一直在思索原来只有漠西皇宫的人才能够喝到葡萄酒,而今她也处于皇宫之中,看来,子墨的身份果然是非富即贵的,前些日子见他策马而走,不知他是回漠西还是回苍山,不过,子墨这个名字应该不是他的真名,她又该如何打探关于他的消息呢? 想到这一层,凌萧若只觉愁云惨淡,凝眉思索之时,侍女已然为她梳起头来,待她思索完毕时,妆已然成了。 对着雕花菱镜,凌萧若看清楚了自己的发饰,她一部分头发束在了头顶,呈半月形状,发髻上带着精致的花钿镂空发冠,一部分头发梳成了发辫垂在身侧,发丝之中镶嵌着金色的彩条,耳垂之上挂着大而夸张的金色泪滴型耳环,最让她惊讶的是,她的鼻翼还被坠上一颗璀璨的红宝石。 她抬手摸了一下鼻子上的那颗红宝石,甫一动作,便惊得旁边的侍女尖声叫道:“姑娘,千万别动那颗宝石,如若掉了,奴婢的命就会没了。” 凌萧若垂眸看着战战兢兢的侍女,摸上红宝石的手就此僵在了原处,她凝眸看着侍女,问道:“你们究竟要我做什么?” 侍女朝她压了压身子,刚想回答,却听得外面响起了一阵刀剑兵戢之声,脚步声齐鸣之后,见到一众士兵进入了化妆室,两名侍女见状惊恐地颌首退了出去。 “将她带走,时辰到了。”为首之人手一挥,对身后的人命令起来。 “是!” 士兵得令后直接将凌萧若给架了出去。 凌萧若再度被人像木偶一样被架走了,出得牢房之后,因着多日不见阳光的关系,凌萧若只觉眼眸刺疼得厉害,行路之时,时不时用手护住了眼睛。 一众士兵带着凌萧若穿过林立的回廊,花园,直至出了禁宫大门,出了大门之后,凌萧若被人塞进了马车之中,摇摇晃晃一段时间之后,凌萧若又被人押了出来。 下得马车之后,凌萧若的眼眸方能正常睹物,她见身旁是笔直挺立的柏树,看着庄严而肃穆,柏树之下铁甲林立,威严不显自露,沿着青石砖铺就而成的道路一路行去,却见前方有一片平地,原处眺望而去成正方形,方形之外有水渠环绕,象征“泽中方丘”,正方形之内有圆形的祭台,总共有三层,这个应该是取义为“天圆地方”。 此时的祭台之上搭放着一方明黄|色的桌椅,龙椅之上坐着一名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很明显,此人乃是漠西国的皇帝,不过,他虽贵为皇帝,但是却不是最引人注目的,因为他的身旁站着的另一名男子将凌萧若所有的视线全然吸引过去。 之间他一袭广袖白衣浩然立于长风之下,而今,寒冬已过,初春乍寒的风卷起了他白色的衣袍,伴着他那头银灰色的长发在浩荡碧空之下扬起波涛。 凌萧若愣愣地看着他,他的脸部轮廓刚硬,俊美非凡,只是眼角处那些浅浅的皱纹昭示着他的年岁,很显然,他已是人到中年了。年岁虽然老去,却依旧抵挡不住他的绝世风华。 这个男人是那日她在酒家之中遇见的白衣男子,果然是他抓了她。只是,她究竟是谁? 凌萧若被士兵架住往前行去,一路之上,她的视线只停留在了白衣男子的身上,只不过,当她快要踏上圆形祭台时,一抹黑色的身影牵引住了她的视线,因着磁场的吸附,她一瞬间转回眸超身旁望去,之间身旁挺立的众人之中有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春日的阳光之下,他仍旧一袭黑衣如墨,冰寒的气质没有发生四号的改变,俊脸之上没有太多的神情,只一双冷如寒潭的眼眸就这般定定地回望着凌萧若。 “你······”凌萧若在见到子墨的那一瞬间,心中五味杂陈,眸中滑过欣喜,激动,到最终转换为了失落与冰冷。 因为,她在子墨的眸中读到了陌生,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没有重逢之意,他打算无视她么? 子墨在听见凌萧若那个你字时,俊脸上仍旧没有挂上除了冰冷以外的任何神情,不过,他虽没有什么表情变换,却也不回撤视线,他就这样与凌萧若两两对望着。 凌萧若见子墨不肯认她,遂费力地停住脚步朝他大吼起来:“你不认识我么?你告诉我,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一袭问话之后,子墨倒是扬了扬唇,冷淡地回道:“他们要带你去祭水神。” 祭水神?! 凌萧若在听见这三个字时,眼眸眨了眨,完全没有反映过来这三个字的含义。 “什么意思?” 她曾听说过祭河神,就是将人拴在石块抛到河里面去,让人沉到河底去,而今将她祭水神,那又是个什么祭法?不管怎么个祭法,她的面前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 以生开始的便要以死结束,每个人的结局都是一样的,不过, 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就算要死,她也要死得轰轰烈烈,她才不要这样死呢!当真是迂腐迷信到了极点! 子墨闻言,淡淡回道:“祭水神。” 凌萧若白眼一翻,如果是这个回答的话,她还需要他说么? “无霜,你认识她?”正当凌萧若大翻白眼之际,却听一阵飘渺之音从云端弥漫而来。 子墨闻言,微转身子朝祭坛之上颌首回道:“回禀父亲大人,孩儿在燕北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无霜? 凌萧若子听见子墨的名字时,睫毛一眨,跟着转头看了看祭台之上高高站立的白衣男子,原来这个男子是子墨他爹,如果他是子墨他爹,是不是表明,她可以免去一死呢? 白衣男子在听见子墨的回答扬唇淡笑道:“无霜,如若为父拿她祭神,你可有意见?” 凌萧若闻言,心下眉开眼笑,她转眸望着子墨,只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能拯救她的话语。如若是子墨此次肯救她,那么她便前嫌不记了! 然而,子墨脱口的话语让凌萧若直有上前灭掉他的冲动,因为他说:“祭神乃是我漠西最神圣的事,她是父亲大人精心挑选的祭神使者,孩儿哪里敢对水神不敬?” 白衣男子闻言扬首笑道:“好,好,此话甚有道理。将她带上台来。” 凌萧若在听到子墨狠心绝情的话语声时,她抬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你个无霜,你竟然见死不救?!你等着,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子墨在听见凌萧若的叫骂声时,风轻云淡道:“姑娘,能被选为祭神使者,您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在漠西,不是人人都有这种资格的。” 在漠西,每一年的祭典之前都会进行大规模的选拔,只有聪慧过人才艺双绝的女子才有资格被选为祭神使者,而今她被荣幸地选为使者,还是漠西大祭司亲自挑选的使者,她竟然还不满意? 凌萧若听了此话,只觉毛孔升烟,破口大骂道:“这个世界哪里有神?神都是我们在心中自己创造的,天不下雨那是因为水汽中的尘埃或者水滴不够,没有达到超重的那一步,如果云层中的水滴大到空气托不住的时候,就会从云中落了下来,然后就形成雨了!你们把我杀了,也不会有雨的!” “捂住她的嘴,将她带上来!”因着凌萧若话语之中有对神不敬之语,白衣男子在听后脸上出现了薄怒,他广袖一挥,命令士兵将凌萧若快步押上祭台。 凌萧若张牙舞爪地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一块布条旋即塞进了她的口中,让她再也无法说话。 子墨因着听了她的一席话语而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一手抬起轻轻摩挲着下颌。 凌萧若被带上祭台之后,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终是开了金口,他对白衣男子说道:“百里达人,祭祀可以开始了么?朕观望着时辰快到了。” 话语之中的尊敬之意让凌萧若为之咋舌,看来,在漠西,大祭司似乎比皇帝都要来得尊贵。 百里寻闻言,朝皇帝微微一颌首,说道:“臣这就开始。” 说罢,他转回身,广袖如云朝旁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挥动之后,却听一阵锣鼓声震天而起,响彻云霄。 凌萧若肌肉跳动,想着自救方法的同时,不断朝子墨,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他为百里无霜才对,她不时地朝他发出锋利的眼刀子,希望自己的眸光能够将他凌迟处死。这个男子当真该受千刀万剐之罪! 锣鼓声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平息之后,却听百里寻命人将凌萧若口中的白布条取走,随后,他一手拿着白玉瓶,一手拿着一根竹叶,出现在了凌萧若的跟前,凌萧若在看见这番样子时,眼皮狂跳,因着这个样子看着着实有些像南海观音。 只见他将竹叶浸入了玉瓶之中,蘸了水滴之后便将竹叶拿出来在凌萧若的头上点了点,他闭上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凌萧若见他神神叨叨,心中实在有气,却又因着古代科学文明的落后而悲叹,遂将那佛教中大悲咒的前一句反复叨念而出:“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菩提萨埵婆耶······” 本是念着咒语的百里寻在听见凌萧若口中呢喃之语后,他睁开眼,挑眉看向凌萧若,随后问道:“你读过《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经》?” 凌萧若闻言,回敬道:“本大姑娘可不止读过这一本佛经。 ” 百里寻闻言,唇角微微一扬,轻轻地“哦”了一声,随后又闭眼念起来。 凌萧若见他问完此话后再也没有说话,心下不禁失落异常,她原以为说点有关佛经的东西会与他产生一些共鸣,从而免去一死,谁知这人却仍旧不理,看来她只能另找办法了。 百里寻的祈祷做完之后便为皇帝点了一炷香,皇帝拿着香站立而起,随后朝着天跪了下去,皇帝一下跪,所有祭台下方的人全然跪了下去,祭台之下如海的人群似波浪一般朝下压去。 “请赐予我漠西丰足的雨水!”皇帝拿着香朝天拜了三拜。 “请赐予我漠西丰足的雨水!”皇帝祭拜之后,祭台之下的人也学着他的话语重复了一遍,拜神的话语震撼了天际,让凌萧若只觉足下的土地都跟着抖了一下。 题外话 这一章还没有完,开水还在写,一会儿补全,怕大家等急了,先放一些上来!四师兄的名字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了,呵呵,他的本名好听吧?漠西这一段的内容是为后面的情节做铺垫的,不会太长,大家莫急哈!另外,明日不更新了,十号开始恢复日更,每日早间更新!谢谢! 她凝望着那些虔诚而拜的人们,其实,他们倒也没有什么错,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可是,水少了,年年干旱,颗粒无收,而水多了,洪灾一片,瘟疫横行,大家无非都想生活好一些罢了。 可是,这不是祭拜一下便能达到愿望的啊! 凌萧若双眼无神地盯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仍旧思索着自救的方法。 一场盛大的祭祀在众人的祭拜中已近尾声。 祭拜之后,凌萧若被士兵押下了祭台,随后又将她带上马车,车毂滚滚前行,吱呀之声每响一次,凌萧若便觉死神朝她走近一步。 摇晃一段路后,凌萧若照旧被押了下来,出得马车之后凌萧若转某一望,发现面前乃是一方一望无垠的沙漠之地,因着傻子的缘故,这里的温度似乎要比方才那里高上几度,烈日烘烤下,沙子吸收了太阳的热量,让人只觉闷热难耐。太阳斜照在山丘之上,将沙丘地划成了阴阳两面,阳面白得刺眼,阴面呈灰黑色,层层叠叠,曲线蜿蜒,蔚为壮观。 沙漠之边筑了一方平台,从下观之,那平台之上仿似修了一口八角井。 凌萧若被人押上了平台之上,凌萧若站在井边朝下一望,瞧见井内蓄满了井水,井水将她的容颜映了出来,而她的森后是那高挂于天的火红太阳,井水在太阳的照射下,粼粼生光。 沉井?! 凌萧若一想到这个词,心下便慌张起来,损失便想到了故宫那口珍妃井,犹记得游历故宫时还大大感叹了一番红颜薄命,而今,她便要葬身在漠西这口井下了么? 原来,她还是怕死的! 不过,她虽然害怕,但是脸上却依旧镇定自若。只要还没有死,便有一线的生机。 凌萧若凝眸朝平台之下望去,台下已站满了人,除了方才在祭祀台看见的那些官员以外,此刻还站满了围观的群众,有些群众跪在地上磕头作揖,有些面露喜色的看着她,只有少数几个人连山个带着忧心忡忡与浅浅的缅怀之意。 子墨立于人群之中,他冷冷望着平台之上的女子,他见她面色未改,心下不禁喟叹一声。子墨凝望之际却见凌萧若也对望了过来,凌萧若眼眸一眯,盯了他一眼,因着这一眼,子墨心下没来由地寒了一寸,想起那夜,她手握马尾在雪中被她拖行的片段,只觉快有不好的事情将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她就会这般认命么? “十五弟,你是怎么舍得让这么一个美人儿就这般死去的?” 子墨看着凌萧若,旋即眯了眯眼,这是却听立于他身边的一个男子压低声音朝他揶揄起来。 不待子墨回话,却听另一个声音跟着响起:“对啊,十五弟,这些年来,你的身边一个女子也没有,倘若以后你能继承父位当上大祭司,就从侍妾这一事来讲,怕是都不能胜任吧?” 子墨闻言继续沉默,他眼眸朝右边一瞥,那里站满了他的哥哥们,而他的左边则站满了他的弟弟,他的父亲娶了三十七个女人,总共孕育了二十个儿子,十八个女儿,这样的规模当真堪比皇帝,甚至比皇帝还要尊荣许多,可是,他却一点也不羡慕,甚至有些厌恶。 因着子墨的沉默不语,立于他身旁的两名男子也自知无趣,遂不再说话,只一心看着好戏。 平台之上的凌萧若盯着子墨一眼,心下想到,就算要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这个人自然非百里无霜莫属!谁让他欠她太多呢? “吉时到,祭祀开始!” 随着一声高唱,凌萧若被人架住了脖子,双臂和双腿,她被人抬高到了一处,那些人将她的头部朝下,随后对准井口狠狠地投了下去,就这样,凌萧若头部朝下地倒栽入了井水之中, “噗通——” 一声清脆的入水声后,凌萧若整个人顷刻间没入了寒凉的井水之中。 题外话 四师兄的名字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了,呵呵,他的本名好听吧? 漠西这一段的内容是为后面的情节做铺垫的,不会太长,大家莫急哈!另外,明日不更新了,十号开始恢复日更,每日早间更新!谢谢! ╮ 第106章 名动漠西 一旦入水,凌萧若双脚一滑,瞬间便转了位置,她冲出睡眠抬手抹干了脸上的井水,双手在水中滑动起来致使自己不要沉落于井底。 她抬首看了一下井口,只听一阵石块的闷响在上方缓缓传来,响声之后,忽觉头顶上方的一片阳光渐渐暗淡。凌萧若知道上面的人在搬石块想要将井口封堵上。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巨大的石块慢慢移动,将她头顶上方的那一片天空渐渐掩盖,当那石块快要全然封堵上时,只听得井内传来一阵慷慨之声。 凌萧若一手指天,对着井口大声喝道:“你们去禀告大祭司,说我可以使天空降雨!” 好刀要用在刀刃上,她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说出此话,是为了突显它的有效性。 井口上方正在搬动石块的士兵在听闻这句话后移动石块的手倏地一下停住了,闷响之声戛然而止。 他们面面相觑一刻钟后一个士兵给另一个士兵使个眼色,那士兵微微一颌首,旋即朝百里寻所在的位置跑了过去,他到得跟前时单膝跪在了百里寻的身前,他启禀道:“大人,祭神使者说她可以使天空降雨。” 百里寻闻言,眉峰一挑,眯眼问道:“哦?她当真如此说?” “是的。” 百里寻眸色变换了一下,旋即抬步朝八角井行去。 子墨立在离百里寻不远的地方,士兵的回话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他闻言,唇角微微一扬,这个女子果然不会就此认命,他倒是没有看错人。他的父亲是个极为信神的人,凌萧若对神不敬,任谁说情都是无法逃脱的,方才父亲那一问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就算他说不愿,父亲也不会遂他的意的,所以,想要救她只能趁四下无人时方能拯救,而今,既然她自己可以解救自己,他也就懒得出手相助了。只不过,她这个自救的方法却是让他吃了一惊。她待如何降雨? “那丫头在说什么昏话?竟然说自己可以使天空降雨?” “是啊,她是不是疯了?” “我看她是怕死才这般说的,父亲大人可不是这般好骗的!” 子墨的耳旁传来低浅的谈话声,他听闻后脸上的表情未变,只凝眸看向那口八角井,静观其变。 百里寻到得井口时,他广袖一拂,命令士兵暂时将石块移开,石块移动之后他俯身朝下问道:“你说你可以使天空降雨?怎样降?” 凌萧若闻言眉眼笑如桃花盛开,她耸肩道:“倘若我现在就告诉你方法,那我不是仍旧死路一条?” 因着是在井下的缘故,出口的话语声中夹杂着太多的回声。 百里寻闻言广袖转动,背在身后,他低声浅笑道:“呵呵,我就知道你这丫头花样定然不少,不过,你让我如何信你呢?” 早在酒家那日,他便知道这个丫头定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燕北民风淳朴,鲜少有人离经叛道地骂上天,而她倒好,不仅骂了天,竟是连雷神都一并骂上了,她倒是有些意思。 凌萧若见百里寻浅笑出声,她眼皮微微跳动,心下将他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个遍,问候完毕便开口说道:“反正我已落入你手,祭祀大典也已经结束,什么时候祭水神都是可以的,也不差这几天,你若信我给我十天的时间,我保证让天空降下雨来,怎样?” 百里寻闻言俯身朝井内望去,井水之中那一张容颜却也倾国倾城,今日一直忙着祭祀大典,他倒是没能仔细瞧她,原来,她竟是一个绝代佳人。他掂量了一下她的话语,旋即简短地说道:“七天。” 凌萧若柳眉微蹙,心下再度大骂而起,不过,她的脸上倒是堆着一抹献媚的笑容,她道:“好,就七天。” 百里寻见她答应,手一挥命令她上来。” “是。” 士兵们随后朝井内抛了一根绳子,凌萧若抓住了绳子,士兵朝上一拉,她整个人便飞身而上了,上得井口时,凌萧若因着身上的布条送了开来,她抬手一甩,将布条甩到了肩后,由于衣服已被全然打湿,布条之上的井水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划了一道绝美的弧线,而那弧线却是不偏不倚正巧落在了百里寻白色的衣衫之上,水渍氤氲开来,似一朵朵洁白的雪莲花。 “大人,您的衣服。”因着百里寻的衣服被打湿,士兵们惊慌失措地掏出手绢儿来为他拭去衣服上的水渍。 “啊,祭祀大人,真是对不起,对不起······”凌萧若见状似是才发现一般,她一面点头哈腰一面抬手为百里寻整理起来,然而,她那双湿漉漉的手一旦触碰上百里寻的衣衫,那些本事干涸的地方也被她弄得湿漉漉的了。 百里寻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衫,隐于广袖中的手紧握在了一起,他面色铁灰,冷冷凝视着眼前那个仍旧在他身上乐此不疲擦着双手的女子,他直有冲动将她一掌拍死。 然而,当他那蓬勃的怒意将要爆发时,却见面前的女子倏地一下抬起头来,朝他露出了一个灿烂似阳光的笑容,她咧开了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朝他说道:“我尊敬的大祭司大人,天空降雨一事,我想凭我自己之力是无法完成的,我想要向您借一个人来帮助我,不知您可否同意?” 她的笑容就似沙漠之中的一方绿洲,似那源泉之水,让人只觉甘甜芬芳。 百里寻因着衣服被打湿而蓬勃待发的怒意因此渐渐消弭,他撇开那些在他身上不断擦拭井水的手,自己摆弄了一下衣衫,垂眸懒懒问道:“你要借谁?” 凌萧若闻言,手一抬,捋了捋因着被投井水而微乱的发,她巡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环视一番之后她缓缓抬起手臂,对准子墨的方向冷然地说道:“大祭司大人,我想要借您的儿子——百里无霜!” 还在苍山的时候,她虽然与子墨接触不多,但是从以前所发生的事情来看,子墨从小怕是受了一些苦的,不然,他又怎会身中寒毒那么多年呢?而且,从他冷漠的性格来看,怕也是因着他从小生长的环境所致。方才在祭台之下,她一路行去,发现子墨的身边站了许多男子,那些男子虽然长相各不相同,且年岁不一,但是细细观之,却也有相同之处,恐怕那些男子都是与子墨有些关系,据她推测,那些人应当都是他的兄弟。在漠西,大祭司的地位应当是最至高无上的,在这个世上,只要一触碰到权利,那么就会引发无数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子墨中寒毒一事,恐怕也与这个有关。子墨中毒,而他的父亲却没有给予太多的关心,可见,在百里寻众多的儿子当中,子墨并不是那个最受宠的,既然如此,那么借他便是玩玩可行的了。 降雨成功,则一切不说,如若她降雨不成功,那么这罪责子墨却也是不能推却的,黄泉路上,有子墨相陪,她倒是也不觉得寂寞了。 百里寻闻言抬眸朝百里无霜看了看,思索须臾后,他点头道:“依你。” 凌萧若听闻继续保持高度微笑,旋即朝百里寻作揖道:“多谢大人!” 百里寻眼眸微微一敛,说道:“七日之后若见不到雨,这口井便是你永远的归宿!”说罢。拂了拂袖子离开了八角井。 待百里寻离开之后,凌萧若双手环胸直盯着百里无霜看,她眉眼跳动,单脚抖动,看着好不惬意。而百里无霜在接受到她挑衅的目光时,俊脸跟着沉了沉,抿唇不发一语。 他俩对视一会儿后却见一名士兵俯首去到百里无霜的跟前儿朝他说了一些话,百里无霜沉郁的脸在听见那些话时变得更加阴霾起来。 其他的围观人们在百里寻离开之后都一一散去,凌萧若在看爽了子墨的表情后也被士兵们带走了,这一次的待遇与以往皆不相同,士兵们似乎对她礼遇有加了,说任何话都会在前面加上一个请字。 凌萧若被带上马车之后打开车帘看了一下仍旧立于原地的子墨,脸上乌云密布的表情已渐渐散去,他静静地望着天空,似在思索些什么。观了一阵子后,凌萧若放下了车帘垂眸兀自思索起来,一颗心仿似幻海沉浮波涛不定。 马车一路颠簸,过了大概两刻钟后便到达了目的地。下得马车之后凌萧若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叹了。之间她的身前巍然挺立着一座欧式神庙,整个建筑呈四方形,皆是有大理石铺就而成,平角屋檐之上雕刻着诸神,廊前耸立着一排巨大的罗马柱,威严而肃穆。 “真是宏伟啊!”完全没有想到能在古代看见神庙建筑的凌萧若从心底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榻上黑色盈亮的大理石砖,凌萧若漫步于神庙之中,禁不住伸手触碰了一下身边的那根直耸入云的罗马柱,那罗马柱全然由白色的大理石围砌而成,精美而奢华。 沿着宽大的木门前行而去,大殿之中供奉着水神,那水神也是由白色大理石雕制而成,她面色圆润,宛若生物,当真可谓巧夺天工。 绕过大殿穿过了哥特式建筑的长廊,凌萧若被侍女们待到了下榻的房间,房间之中也全是复古欧式家具,一应的纯白色木制而成。 凌萧若进入房间之后,没管其他换号衣服后直接扑到床上裹住被子就这般睡了过去,天知道,她已经有多久没有沾过床沿了,至于降雨一事,等她睡醒之后再作打算吧,她还有几天的时间来细细思量,毕竟,雨这个事,是急不来的。 凌萧若再次醒来时已是下午十分,她醒来之后便听侍女来报说无霜大人曾来找过她。凌萧若眨了眨眼睛,心下掂量着也该去找子墨商量一下对策了,遂起身整理好衣服由侍女带路而去。 快要入得子墨居住的殿宇时却听殿内传来了对话声。 “四师兄,我就那么让你讨厌么?” 凌萧若在听见这个声音时不由地微微瞪眸,这个声音是属于子萍的,她竟然追到漠西了。 殿内传来一阵沉默之后听得子墨冷冷说道:“我不讨厌你,也不喜欢你,我对你没有任何强烈的感情。” “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好了?”子萍的声音之中已然带着呜咽之意。 子墨闻言,淡然道:“没有为什么,你快点回苍山吧,免得师父担心。” 子萍听后拒绝道:“我不要回去,现如今,你还要在七天之内降雨,降雨啊,那是说降便能降么?如若不能降的话,你岂不是也会收到牵连?我不要在这个时候离开,我要一直守在你的身边。” “不要逼我派人押你回去!” 子墨冷然而微怒的话语让驻足在门外倾听的凌萧若微微愣了愣,子墨的语气虽然冷冽,但是却能听出其中那一番淡淡的关怀之意,或许,他的心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冷漠。 “你······” 子萍说了一个你字之后便转身哭泣着飞奔而去,她迅速行至殿门外,哗地一下便拉开了房门,拉开房门之后却见凌萧若立在门边,她看了一眼凌萧若后便掩面飞跑而去了。 凌萧若微微一抬首,想也没想地跟在子萍的身后。 子萍一路飞奔而去,她穿着一身侍女的衣衫,那衣衫本是从头裹到脚的,飞奔起来自然没有临南的衣服那般方便,凌萧若一路追了过去,穿过长长的回廊,在她们途径荷花池时,子萍终是因着衣裙不顺而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呜呜······” 本是无声低啜起来,长廊之间本是空荡无人,而今一声哭泣却穿透了廊间的寂静,回音无数。 凌萧若立在她的身边,看着那颓然匐地的女子,想起了苍山之巅的那一个夜晚,她愿意以自己的身躯为子墨吸去寒毒,可见她对子墨的爱已然深入了骨髓,这份爱让她深深地动容,她本打算将自己是子青一事告知子墨,而今子萍出现,又因着她对自己蹭偷看子墨洗澡一事有很深罅隙,所以,她还是先暂时不说了,免得生出诸多意外,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保住小命。 “姑娘,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他会为你的这份爱感动的。”凌萧若凝望着地上的子萍,开口劝导起来。 子萍本是微微抽泣的身子在听见这番话语后停滞了搐动,她转过头看见跟前立着一名女子,她抬手抹干了脸颊之上的眼泪,隔了半晌方才站立起身,站起身后,她冷了冷表情质问道:“你为何拉他下水?” 凌萧若唇角动了动,回得理所当然:“因为他见死不救。” 子萍摇头道:“谁说他见死不救了?你是大祭司亲自挑选的祭神使者,你以为他的一句话就能让大祭司不让你祭神么?怎么可能?他是想着用其他方法去救你,而你,却拉着他一起跳入了一个无底深渊之中,你当真是害人害己!” 一席话语让凌萧若不得不侧眸看向子萍,对于子墨,她虽然了解不深,但是却也能知一些他的心境,他定然不似面上表现出的那般冷漠,不然那夜,他也不会掉转马头来救她,但是她凌萧若不想欠他这个人情,自己的命运虽是都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至于降雨一事,她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却也有五成以上,子墨来救她会担风险,而她自救搭上他也会有风险,不过,如若她成功,子墨将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尊敬,相较而下,选择后者或许更好。 而今她之所以心有震惊,是因着子萍对子墨的相知,子萍虽然刁钻了一些,但是对于子墨,她却是可以全心全意的付出,这一生,得一个知己已然足矣,而子墨那小子却是一直不开窍。 凌萧若抬了抬眼眸,唇角弯弯地看着子萍,浅声而出:“你怎么知道那是一个无底深渊?” 子萍激动的心境在听见凌萧若一席话语之后渐渐平复下来,她眼眸微眯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在说什么?你难道真的可以让老天降雨?” 凌萧若展眉而笑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要与我一起见证这场华彩么?” 凌萧若唇边漾起的那抹自信的笑容让子萍看愣了眼,仿似那之中有一股引力将她牵扯其中,让她无法不相信她说的那些天方夜谭般的话语。 “好。” 尽管匪夷所思,可是,子萍仍旧说了这样一个字、 凌萧若朝她笑了笑,她的笑容映在斜坠的夕阳之下,柔美似泉,似乎以往的恩仇都泯于这一笑之间。 二人有了协议之后便一路朝子墨的殿宇行去。 子墨的殿宇坐落在神庙背面,一路行去,却不见方才那般,这会儿许是因着用晚膳的缘故,长廊之上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凌萧若与子萍并肩行走,她二人的身姿本就妍丽,又有江南女儿的娇美之态,而今着上了漠西独特的纱丽,自然显得袅娜无双,如此画面引来了无数人的回眸与赞叹。 行走间,凌萧若见缓缓而来的有许多男子,这些男子们几乎都是她见过的,长相与子墨相差不大,待走远之后,她侧眸问道:“那些可是大祭司的儿子?” 子萍点头道:“是的,嗣皇兄的父亲未曾娶妻,却又三十七个妾室。” 凌萧若眼眸鼓瞪惊诧道:“三十七个?” 她曾有过猜测,百里寻会有很多女人,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三十七个,这不是种马是什么? 子萍的脸上没有惊诧的表情,她缓缓解释道:“四师兄是大祭司的第十五个儿子,她的母亲并不得宠。” 因着爱怜四师兄的缘故,这些年来她一直收集者他的点点滴滴,她从来不知他的生长环境会是这样,大祭司有那么多的儿子,每个儿子都有机会继承他大祭司的位置,之前的尔虞我诈可想而知,难怪四师兄会一直冷漠如冰,她只要一想到他的生活环境,她就觉得心疼难耐。 凌萧若在子萍的脸上看见了明显的心疼,她柔声说道:“你四师兄应该不在乎那个位置的。” 子萍轻轻一摇头,说道:“有些时候,你不争并不代表别人会放过你,权利之下从来都是这样的,我所求的不多,只希望他能幸福的笑一下而已。” 凌萧若听后没来由的心头一惊,她瞬时想到了远在临南深宫中的贺淑妃,云博海独宠萧贵妃,那样一个清淡如莲的女子又是如何度过这样一些年岁的,高高的宫墙生生折断了她作为女人的梦想。一想起贺淑妃,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云景轩,本想着一路奔回临南,将玉佩归还后看看还能不能与云景轩再遇,那日他离开之后,她的脑中总是浮现出他白色的身影,经过这么些事后,她似乎想通了一些,对于爱情,她是不是不能太过钻牛角尖了?就像身边的子萍,明知是火,她却扑得义无反顾,甚至为了子墨,化身为侍女也要天涯追随,哪怕他每次都留给她一个清冷而孤绝的背影。她为了什么就不能像子萍那般勇敢去爱呢?就因为那些她所谓的高傲的自尊么?可是,那骄傲已经伴随她太多年了,俨然已经成为了她生命的一部分,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在任何男人面前低下她高傲的头颅,而今就该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自己么?她应该这样做么? 不过,无论她现在想什么都是后话了,而今她被百里寻抓到漠西来祭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逃离漠西,更不知再见云景轩到底是何年何月了。 “不行,我不能莫名其妙地死在漠西,我要降雨,我要离开漠西!” 有了归心似箭的想法之后,凌萧若脚下频率渐渐加快。不多时便到得了子墨居住的殿宇。 子墨的殿宇与苍山之巅的那处居所没有太大的区别,一样的朴实简陋,仅有一架木床,一个书架和一张书桌而已,一切都似他的人一般,那样,淡淡的。 凌萧若二人到得殿宇时,子墨正静静地坐在书桌前握着毛笔摆弄着一些东西,他在听见殿门外的响动声时缓缓抬起头朝门口望去,他的视线在凌萧若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后便转到了子萍的身上,他问道:“你怎么还没有走?你听不懂我的话么?” 不待子萍回话,凌萧若抢先一步走进殿宇内子墨说道:“降雨一事,我需要她的帮忙,她暂时不能离开。” 子墨闻言,冰块的表情万年不变,他将视线移至凌萧若的身上,问道:“她能帮什么?莫非你当真可以降雨?你不是为了拉我垫背才说要降雨的么?这不是你逃跑的缓兵之计么?” 凌萧若听后唇角扯动了一下,她哼了一声后跳到了子墨的书桌上坐了下去,她转身对他说道:“百里无霜,你要不要跟我打一个赌?” 子墨放下手中的毛笔将它搁置在了笔砚之上,他抬眸与凌萧若对视而望,回道:“赌什么?” 瞧纳福自信满满的样子,莫非她真能找到降雨的良方? “如若我能使天空顺利降雨,你便助我逃离漠西,如何?”凌萧若说完话后眉毛挑起等待子墨的回话。 子墨垂眸思索一阵子后,应道:“好。” 倘若真能降下雨来,他与她赌上一次又有何妨呢?须知,研制降雨的方法是他多年来的夙愿。 凌萧若见他答应了赌局,旋即一个巴掌拍在书桌之上,“啪”地一声震得那只喂满了墨汁的 九师妹 第3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40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40部分阅读 毛笔瞬间抖落下了砚台,在洁白宣纸之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黑痕。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办,我保管天能降雨!” 自信盎然的话语穿透层层殿宇直达云霄之巅,似乎震得林间本要归巢的鸟儿都忘记了回家的步伐,转而开始驻足于枝头之上聆听起这傍晚的歌谣。 这日之后,凌萧若一直处于忙碌的状态,她除了吩咐人按照她所需要的东西置办以外,还天天往那天她被沉井的那块沙地跑。由于凌萧若没有告诉子墨具体的原因,是以,子墨在准备的过程中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知道她究竟要玩出个什么花样来。不过,他既然已经下了赌注,那么他便要执行到底。 时光荏苒匆匆而逝,转眼间便过了五日。 这一日,漠西都城紫合以西的那片小沙地之边,热闹非凡,人群熙攘。因为这日,凌萧若要在这里让老天降雨。 皇城内的百姓几乎全城出动,将进入沙地的道路全然封堵上了。 皇城内的那座八角井旁摆放着明黄|色的座椅,那是漠西皇帝所用的龙椅,而龙椅旁边摆放着另一张白木椅子,上面租者漠西大祭司百里寻。 他坐在椅子之上,举目四眺了一下,当他看见沙地之上架着那些硕大无比的铁锅时,眼眸不禁跳动了一下,思索着这些铁锅的用处。莫非用铁锅便能起到降雨的作用么? 凌萧若今日裹了一件红色的纱丽,她立于沙地之上似一躲火红的昙花,畅然绽放于天地之间,她抬头望了望天,五日之前,她被押往此地时,便发现这里的云层大朵大朵的,厚实而密集,且压得十分之低,如果按照气象学来判断,下雨当是迟早的事,可是,等了这么几日却仍旧没见下雨的迹象,如此,她便只能催化了,她怕再等下去便没有云层了,如此,想要降雨,怕当真就是天方夜谭了! 高高的沙地之上架着数口铁锅,铁锅之下堆放着柴火,铁锅之旁立着许多士兵,这些士兵都是子墨精心挑选出来的,具有深厚内力的士兵。 其中一名士兵乃是子萍化妆而成,她立于子墨的身边,当子墨回转眸时方才发现那人竟是她妆扮而成,一旦发现,子墨即刻沉了俊脸,他低喝道:“我记得我没有挑选你,你怎么在这里?赶快离开,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子萍闻言,转眸看了一眼坐于八角井边的皇帝与大祭司,她扬唇笑道:“无论未来的道路如何,我也要与你风雨兼程。” 如此一个与他并肩而立的机会,她怎会就此舍去?他荣则她荣,倘若失败了,她也要陪着他受罪! “你······”子萍话音落下后,倒是子墨有些无法言语了。 子萍朝他笑了笑,说道:“四师兄,你现在还是省些力气吧,一会儿要使用很多内力的。” 说罢,子萍不再理会子墨,而是暗自调起内息来。 子墨闻言,修长的剑眉微微拧紧,他凝视了一眼煞有介事的子萍后便不再说话了。 此时的天空之上压着一层厚厚的云层,那云层极大极宽,云层之旁是一些游动的浮云,丝丝缕缕,似棉絮飞扬。 凌萧若观望天际之后,发现已是最佳时机,遂手一挥,命令道:”点火!“ 一声令下之后,柴火被点燃,沙地之上燃气了熊熊烈火。 凌萧若立于铁锅之旁,只觉如置火海,烧得一身上下全然浸出了汗水。 铁锅之内渗满了各种各样的水,这些水都是这些天四处集散而来的已使用过的水,因为在漠西本就缺水,自然不能用人们喝的井水来烧。 铁锅很快便被烧烫了,边缘之地已然起了一层白色的雾气,凌萧若见状对着子墨说道:”可以使用内力了,记得对准云层。”说罢,转头对身旁的另一人说道:“你可以发射盐粉了,对准那个云层发射。” 子墨闻言点了点头,随后气沉丹田,待周身的内力运行一周天后,便将那些从铁锅中升腾而起的水蒸气用内力包裹住,朝那云层推射而去,周围的士兵也学着子墨的模样,集聚身体内的内力将那水蒸气朝云层推去。 凌萧若身旁还架着一管炮筒,炮筒之中一颗炮弹,那炮弹中有一些火药,当然,最重要的成分是盐粉,当盐粉发射进云层之中会增大水滴的密度,使水滴重量不断增加,当重量达到空气不能托住的时候便会降下变成雨滴。 凌萧若的命令之后,身旁的兵士点燃了导火索,导火索噼啪燃烧,一阵轰鸣爆炸声之后一枚炮弹冲天而上直入云霄。 “怦——”只听得一声炮响声之后,盐粉在云层之中炸裂开来。 那炮弹爆炸之后,凌萧若悬起的心终是缓缓落了下来,她回眸望着那些仍旧不懈努力朝云层中运送水蒸气的士兵,而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该做的她都已经做完了,现在只有看老天的反应了。 漠西皇帝在看见这一系列动作时,显然有些担忧,他转眸问道百里寻:“百里大人,你说这天会不会下雨啊?” 百里寻眼眸一眯,今日他所看见的这一切是他这一生都未曾见过的,他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降雨,莫非在这个世上,除了祈雨祭祀以外,竟然还有这样一种方法使天空降雨么? “臣不知,而今只能静观其变。” 漠西皇帝听闻百里寻的话后也缓缓转回身,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焦灼的内心,平复之后却仍觉有些坐立难安,不禁在心下祈祷上苍能够赐落一场贵雨。 凌萧若一直抬首望着天际之上挂着的那朵云层,双手紧张地交握在一起,掌心之中已然渗出些许汗珠,双手滑腻得难受。 “到底能不能下雨啊?” “是啊!” “大祭司大人,这个女子是不是故弄玄虚啊?” “是啊,还是用她来祭神吧?祭拜之后便有雨下了!” “祭神,祭神,祭神!” 等待良久之后,只听得围观的人群之中传出一声声震天的抗议声。 凌萧若转过身,火红的衣衫在烈焰之中袅袅燃烧,似天边晚霞照耀的火烧云一般,艳丽无霜。 她凝望着围观的人群,那一声声喊杀的声音让她微微颤动了眼眸。她扪心自问,难道,现代的科学到了古代当真没有一丝用处了么?老天当真要让她灭于漠西么? 百里寻坐在白木椅之上,他抬眸睇着沙地之上高高站立的红衣女子,烈日的照耀之下,她无疑是惊才绝艳的,他眼眸微眨,打算再给她一些时间,遂扬了扬手换来一名内侍:“去让那些人不要再吵闹了,违者,格杀勿论!” “是。” 内侍领着命令飞奔而去。 须臾,吵闹涌动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凌萧若在看见这一番变换之后垂眸看向了百里寻,她见百里寻微微朝她一颌首,就这轻微的一个动作,让她如死灰般的心再度复燃起来。 她转过身对子墨说道:“加快内力传送速度!” 子墨点了点头,更加卖力地运送起水蒸气来。 有事一阵艰苦的等待之后,忽然听得人群之中有人乍然而起地呼喊道:“那边下雨了!” 黑压压的人群瞬时转了方向,当人们看见远处那滴落的雨滴时,皆是兴奋地吼叫起来:“下雨了,下雨了!” “神啊,请保佑我们吧!” 凌萧若闻言转眸望了过去,但见远处的沙地之上果真下起了雨,那雨由远及近地朝这边袭了过来,不多时便到卷到了铁锅烧灼之地。 大雨倒扣而下,浇灭了噼啪燃烧的烈火,也浇湿了所有人的衣衫,凌萧若伸出双手不敢置信地看着滴落在手间的雨滴,热泪奔涌而出,和着雨水在她绝美的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真的下雨了,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哦也!” 凌萧若激动地手比v字弹跳而起,这样的方法只是以前在网络上查找过,不想她真的实现了让苍天降雨的奇迹,她真是太兴奋了太高兴了! 不过,凌萧若兴奋归兴奋,却全然没有考虑到衣服弹跳的可行性,是以,她终是因着衣服的缘故,一个不稳,滚落在了沙地之上。 “阿若!”子墨见凌萧若滚了下去,遂低声呼唤起来,这些日子里,凌萧若一直说自己的名字叫做阿若,这还是他第一次呼唤她的名字。 沙地呈三角形状,凌萧若这一个倒地之后便沿着沙地翻滚而下,子墨见状迅疾起身追赶而去,然而,当他追赶至她身边时,却见他的父亲已然站立在了凌萧若的跟前,他俯身将凌萧若横抱起来,身上的雨滴激烈地拍打着,他将凌萧若举过头顶,高声呼道:“水神再现,佑我漠西!” 百里寻的声音带着浑厚的内力,那声音穿透雨水的冲刷声直达围观群众的耳中。 人们在听见大祭司的话后,全部跪地山呼起来:“水神再现,佑我漠西!” “水神再现,佑我漠西!” 层层叠叠的人群跪地而下,似绵延起伏的山脉,沉稳的大地似乎都被颤动了一番,不仅为这经天纬地的事业,还为人们那份虔诚而拜的心意。 凌萧若被百里寻高举在头顶上方,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却觉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垂眸一看方知自己竟是被那百里寻朝上抛了起来。 待百里寻将凌萧若抛出之后,众士兵跟着惊呼上前,一个接一个的,似空中接力一般,将凌萧若接二连三的抛浮起落。 凌萧若在人群之上感受着雨水的洗礼,她的视线上上下下,她看着前方围观的人群已在雨中跳着欢快的舞蹈,他们身上飞溅而出的雨滴划出了炫丽的舞步。 子墨因着追赶凌萧若而直接跨步在沙地上飞掠而下,子萍也因着担忧跟在了他的身后。 待子墨看见众人将凌萧若高高抛起时,他一直平静的俊脸之上竟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子萍也因着下雨而身心愉悦,她一个激动之下竟是抱住了子墨的身子高兴地跳了起来,她一面跳一面惊喜道:”四师兄,下雨了,果真下雨了,阿若真是太厉害了!“惊喜之际因着连日来的忙碌也终究是喜极而泣。 子墨兴许因着下雨的缘故,竟是没有将子萍推开,二十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身子在雨中酣畅淋漓地笑闹着。 凌萧若依旧被人高高抛起,她于不经意间转回眸看向了子墨,当她看见风雨飘零中相拥的二人时,唇边露出了醇美的笑容。 也许,寒冬已过,春花已开,盛放之季便要来临了。 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好的! · 题外话 那啥,亲们不要用纯理性的物理知识来纠结于下雨的问题哈,嘿嘿······ 第107章 风云突变 欢庆之后,凌萧若是被漠西的皇帝用御用的肩典抬回祭司神庙的,她的地位在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之前的阶下囚摇身一变就成为了漠西的水神,一时间,人们奔走相告水神布雨一事传遍了漠西的大街小巷。 这一日的降雨似是一条导火索一般引发了紫合周边大面积的降水。此雨连绵不绝,整整下了三天三夜。神庙之外天天有人来朝贺于她,只为感谢她给漠西带来了充足的雨水。 而那个被人歌功颂德的人在回到神庙之后竟是大病了一场。 凌萧若自那日被抬回神庙之后便晕厥了过去,其实她会晕厥却也在常理之内,细数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再加之忙着降雨,铁打的身子也会磨出病来,更何况,她只是一名娇弱的女子而已。 凌萧若这一晕厥,醒来之后已经两日过后了,当她从黑暗中缓缓转醒时,听得身旁有男人低沉的声音似蚊虫一般嗡嗡而响。 她微微动了动眉毛,下意识的清醒了过来,一旦清醒便听见有男人这般说道。 “大祭祀大人,微臣恳请您娶了阿若。” 凌萧若在听见阿若两个字时,还未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眸方才意识到他们说的是自己。 那个男人在说什么?要让百里寻娶她?有没有搞错?百里寻已经那么大把年纪了,况且,他已经娶了三十七个女人了,还想娶她?莫非要让她去当那三十八妾么?靠!不仅是小妾,还是个三八!开什么国际玩笑!她凌萧若就算死也不会答应的! “娶她?”百里寻在听见方才那个男人的建议时挑了挑眉,反问起来。 那人点头道:“是的,阿若她可以使天降雨,如若大祭祀大人娶了她,那么,百姓当会更加爱戴您的。” “是啊,如此,大人您的权势也会更加的广大,地位将会更加稳固的。”那人回应之后却听另一个人开口附和起来。 凌萧若在听完他们的对话后眼角狂烈抽搐,一想到一个已经老到能当她爹的人还要娶她,她只觉汗毛倒竖,数天前吃下的饭都悉数吐了出来。原就想,那日百里寻怎会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将她高举而起说她是水神,他不过是想要一个噱头来巩固他的地位而已。子墨怎会有这么一个龌龊的爹? 百里寻左右看了一眼身旁颔首的二人,他静默须臾,扬了扬手后说道:“此事过两天再议吧,你们先下去。” “请大祭司大人三思。”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了这句话后便躬身退出了大殿之中。 凌萧若见那阿谀的二人退出殿外,她瞬时闭上了眼睛,而今的状况之下,没有比装睡更好的办法了,因为她实在不想睁开眼睛看百里寻那张老脸,虽然他仍旧风华犹存,但是,她现在看见他只有一种反应,那就是狂吐不止。 “既然醒了,为何装睡?” 凌萧若紧阖双眼之际,听见低沉的男生穿透了床榻边的白色纱帐滑入了她的耳中。 百里寻立在床榻边,他负手睇着洁白绒被中装睡的女子,唇边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深邃若海,认准也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凌萧若见百里寻已然知道她醒了,自觉再装已然没有任何意义,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抬眸看向百里寻,眸中带着微诧,她问道:“大祭司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她的眼眸似纯黑的墨玉,盈亮闪闪烁着潋滟的波光,百里寻凝望着她的眼眸,这个女子有着一双慑人心魂的眼眸,那瞬间的风华胜过他身边所有的女子。 百里寻心下一个悸动,旋即压低身子朝凌萧若俯了过去,这个动作吓得凌萧若一个起身迅速朝后退了过去,因着猝不及防,她的身子重重地撞击在了白木雕花靠背之上,不过此时,她却不觉得疼,只睁眸喝问道:“你要做什么?” 百里寻的那张脸,深深地映入了凌萧若的瞳眸之中,他的皮肤保养得很好,眉似刀剑,轮廓似刀削,黑而浓的眼眸与子墨的眼眸如出一辙,然而,他眼角那些难掩的岁月风霜张牙舞爪地昭示着他的年岁。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袭遍了凌萧若的四肢百骸,说实话,她被沉井时曾有过恐惧,可是,那时的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是可以掌握的,而此时,她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对抗,因为百里寻这个老男人,实在是太过骇人了! 百里寻在见到凌萧若眸中的恐惧时,他非但没有离开,转而迅疾伸手,以极快地速度攫住了凌萧若纤细皓腕。 一旦肌肤相触,凌萧若的胃中只觉翻江倒海般翻涌,不知何时吃下去的中药似乎要在此刻全然倾泻而出。 凌萧若用力地挥手想要挣脱开百里寻的钳制,然而百里寻的力气大到让她全然无法抗拒,她眼眸一睁,怒声呵斥道:“你放手!” 男人,无论他的年纪有多大,始终都是贪得无厌的,不然那云博海又怎会宠爱比他小那么多的萧贵妃呢?不然那唐明皇又怎会娶了杨贵妃呢? 百里寻眼眸一眯,看着凌萧若,他不语,只是手掌往后一拉,将凌萧若整个人从绒被中扯了出来。 凌萧若见状,旋即一抬腿,一个燕子回旋踢便朝百里寻的脸上招呼而去,百里寻动作极快,让那些人根本分辨不清,他究竟是何时出的手,反正就在那眨眼之间,她的秀腿已然握在了他的大掌之中。 “我不喜欢粗暴的女子。” 百里寻将凌萧若的腿朝下一推,冷冷地说道。 凌萧若被他这么一推,身子在床上打了一个趔趄,还好百里寻的手仍旧握住她的皓腕,让她还不至于跌落床下。 百里寻单手握住她的手腕,旋即将她扯下床来,凌萧若光裸的雪足顷刻间放置在了大理石地面之上,初春的季节仍旧寒凉,一旦触及让她忍不住轻声倒吸了一口气。百里寻没有理会于她,他手臂往回一收,将凌萧若扯到了他的跟前,凌萧若虽是极力抗拒,却仍旧被他扯近了跟前。 凌萧若狠狠地忍住胃中的不适,心下盘算着想要对付百里寻,明着对抗是绝对不行的,她该怎么办呢? 正思忖间,凌萧若只觉两根手指戳在了她身体内的要|岤之上,让她瞬觉疼痛难耐。 “你在干什么?”因着疼痛,凌萧若皱起眉头朝百里寻呵斥起来。 而百里寻却对她的呵斥充耳不闻,只继续点着她周身的各大|岤道,他白衣云动,在她的身体之上游走着弧线,点完|岤道之后,他掌心云集内力朝凌萧若的背部拍了过去,只这一拍,凌萧若觉得有一股强大的气力从她的胸口处朝她的身体各处充斥而去直至神经末梢,整个身体的经络似乎在一瞬间被打开了。 百里寻拍了这一掌之后将她推开了去,凌萧若眨了眨眼眸看向自己的双手,随后又摸了摸身体各处,她的身子并未发生任何变化,可是,她却为何觉得一种被禁锢已久的东西在一瞬间便打开了呢? 发生了什么事? “你被禁锢住的内力已经被我打通了。”百里寻看着那仍旧处于愕然中的凌萧若,浅浅而出,说了这么一句话。 凌萧若听后,心中诧异,她抬眸看向百里寻,他在说什么?他说她被禁锢住的内力已经打开了?她这具身体原是有内力的么?子青一直是有内力的,只是不知被谁封住了?谁封住了子青的内力? 一时间,脑中思绪杂乱无章,凌萧若丝毫找不到头绪。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百里寻见凌萧若半晌没有任何反应,遂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扔到了凌萧若的床上,他说道:“我看你的内力修为还是不错的,你的身子骨倒也适合学武,我这里有一本武学秘笈,你拿去看看吧,我漠西的水神不能太过脆弱了。” 凌萧若仍旧处于浑噩的状态之中,她缓缓转身看向床榻之上的那本所谓的武功秘笈,那上面写着四个字——破云剑法。她转回身俯身拿起那本剑法,百里寻竟然给了她一本剑法让她学剑,他的思维怎么这般异于常人?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为什么让我学剑法?” 心中有了疑问自然想要知道答案,喜欢追根究底的凌萧若当然更想知道。 百里寻闻言,于不期然中欺身而前,闪电之间便离凌萧若仅有咫尺之遥了,扑面而来的男人气息让凌萧若屏了呼吸,只觉周围空气的压力瞬时加大,刚刚落下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儿,她扬着卷而长的睫毛盯着百里寻,呼吸渐渐浅薄。 “这么怕我?”百里寻在见到那周身都竖起刺猬的女子时,转而浅浅笑问起来。 凌萧若顺了一口气出来,仰首与他直视,说道:“不怕!”说完又在心里补了一句,只是觉得恶心而已。 百里寻见她死鸭子嘴硬也不与她计较,随后退开些许后,说道:“我从来不喜欢用强,但是,你会成为我的女人,你最好记清楚这一点。” 这个女人在漠西创造了奇迹,用来巩固地位俘获民心,没有人比她更适合了,不管怎样,他必须娶到她。 说完此话后,他不再看凌萧若,转而大踏步地离开了凌萧若的寝殿,如轻纱般的衣袍在空中旋了一圈后便彻底消失在了奢华之间。 凌萧若盯着那抹渐渐消逝的身影,不断抚摸着自己那脆弱不堪的胃部,心里不断咒骂,成为你的女人?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不可能! 临南皇宫,琉璃宫灯在初春的夜风中缓缓摆动,将那灯罩上的山水美图映在了青石砖地面之上,勤政殿内,青花瓷镂空雕龙鼎内香烟袅袅,龙延香的味道四散开来。 云博海坐于御桌之上,他在看见一方奏折之后猛然将那折子扔到了地上。 “啪——”地一声,掷地有声,震得殿内议事的众人皆惊了一分,唯独那浩然屹立于描金大柱旁身穿的云景轩,今日的他早朝之后便一直留在宫内,是以,他穿了一身绛紫色纹仙鹤图文的朝服,他脚蹬皂靴,整个人不似平日那般随意闲散,看起来威严挺立。 “知道朕最讨厌什么吗?便是这通敌卖国之罪!”云博海指着扔到地上的奏折低声喝骂而出。 “皇上息怒。” 能够在勤政殿内议事的人皆是云博海的亲信,而今立在这殿内的人也不过四五个,他们在见到勃然大怒的皇帝时皆俯首劝慰起来。 云博海环视了一下众人,最终将视线落在了云景轩的身上,他问道:“你们说,这个案子应该由谁去办?” 右相皇甫齐微微一颔首,上前说道:“微臣认为,此案由靖王去办,甚为合理。” 云景轩听闻,眉峰一挑,心下明了万分。 云博海闻言,眼眸一眯,转而问道其他人:“你们认为呢?” “臣附议。” “臣附议。” 众人在听闻皇帝的问话后皆颔首说赞同。 云博海见众人都推举云景轩,遂扬眉问道:“轩儿,你认为呢?” 云景轩抬眸,看向了自己父皇,此密报告发的乃是凌丘壑一家与漠西勾结,欲要颠覆云氏的江山,对于一个皇帝来讲,勾结外族以达到篡权的目的是最让皇帝痛恨的了,虽然他不记得自己曾与凌家联姻,但是事实摆在了面前,而今他的父皇却要让他去彻查这个案子,莫非父皇是怀疑他居心叵测么?这便是难测的帝王之心,竟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相信了。 不过,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已经过来了,对于这个父皇,他也早就看淡了,对他,只有皇帝与臣子之意,毫无亲情之理。 这个案子,他接,倘若成真,那么他便要大义灭亲,得来的会是众人的骂名以及凌氏一族的仇恨,如若他不接,很明显,他的父皇定然认为他与凌家勾结在了一起,欲要夺位。对于他来讲,怎样都好,只是,他不想苦了深宫中的母妃,她又何其无辜? 思索须臾,云景轩沉沉垂眸低声道:“儿臣愿意彻查此案。” 云博海见云景轩接了此案,纠结深拧的眉头终是缓缓松了开来,他点头道:“如此甚好,皇甫爱卿,你便从旁协助靖王彻查此事吧。” 皇甫齐闻言,斜瞄了一眼云景轩随后颔首道:“臣遵旨。” 云景轩凤眸低垂,深邃的眼眸将情绪深深地掩盖起来,他的父皇已经不信任他了。 末了,云博海又补了一句:“此事定然要秘密进行,如若走漏一点风声,朕定然端了他的脑袋。” “谨遵圣命。” 众人闻言有些战战兢兢,愣了须臾终是颔首回答起来。 云博海抬手摁了摁太阳|岤,似有些匮乏,勤政殿之内噤若寒蝉,连掉落一根针都能清晰地听见,静默了好一阵子,云博海终是抬手道:“朕乏了,都散了吧。” “是。” 众人皆俯身颔首轻轻地退了出去。 云景轩转回身跨步而出时,被云博海喊住了:“轩儿,你先留下。” 云景轩顿住了脚步,他缓缓转回身看向云博海,怔了半晌方才转回身走回殿内,停立在了御桌之前,等候云博海说话。 云博海仍旧闭着双眸,这个时候御前总管王公公端着绿头牌到了云博海的跟前儿,小声道:“皇上,时辰不早了,请翻牌子。” 云博海缓缓睁开眼,抬起修长的手指在绿头牌上游走起来,游走间,余光瞥了一眼屹立于身前始终如一的云景轩,他的手指滑过了贵妃,德妃,最终停留在了贺淑妃的牌子之上,他手一抬,将那块牌子翻了过来。 王公公颔首将盘子端了下去,下去之后小声在另一个太监跟前儿说道:“皇上翻了淑妃娘娘的牌子,快去禀告淑妃殿内的人,让他们早做准备。” “是。” 小公公领着命令转身而去了。 云景轩内力极佳,自然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他的父皇果真不愧是玩弄权术的高手,在朝堂之上怀疑于他,转回头却翻了母妃的牌子,这是恩宠与打压并存,并且,还特意提醒他,让他不要忘了,他还有个母亲在深宫之中,千万不要打夺权的年头。父皇他果真是适合当皇帝的人。不过,他到底对母妃有没有情,母妃病了这么久,他也就前两日过去瞧了瞧她,莫非这一生,他只将母妃看作他保有皇权的一颗棋子么? 云博海翻完牌子之后,拿下了撑在太阳|岤边的手,他盯着云景轩缓缓说道:“凌家的事,千万不能让你母妃知道了,她的身子本就是因着四年凌萧若而犯的病,不能再让她劳肠挂肚了。” 云景轩颔首道:“是。” 云博海看着云景轩那张冷清的脸,问道:“还未找到凌萧若么?” “还没有。” 云景轩的回答也是淡淡的,似乎他们父子之间除了这种冷淡的回应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语言与感情了。 云博海眼眸一眯,说道:“加快寻找的力度,千万不能有漏网之鱼,此事之重大你是知道的,好了,你下去吧。” 云景轩微一颔首便退出了勤政殿,云博海凝望他渐渐而去的背影,叹了一声气后便挥手道:“摆驾凝雪宫。” 夜,在迤逦的宫灯处摇曳婆娑,远方冷月幽幽,寂静寒夜中悄然而至的肃杀之意于无人之外蔓延开来。 第108章 定要得到 漠西水神神庙之中,凌萧若拿着破云剑法一页页地翻瞧起来,她一面翻看一面用剑指比划着书上的剑法,每一个走势在她看过一遍之后竟是能熟记于心了,合上剑法秘笈,凌萧若抬眸凝望着白玉砌成的雕花窗棂,窗外枝芽吐新,春花正盛,美若芙蕖,红了满天。她叹了一口气后准备去找子墨,现下,能帮助她逃离漠西的也仅有他一人了,她与他有赌局在先,想来,他当是不会反悔的。 有了想法,凌萧若将破云剑法揣在了怀内出得殿外朝子墨的殿宇行去。到得殿内时,瞧见子墨的几个兄弟正围坐在殿内与子墨谈话,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令凌萧若奇怪的是,她居然也能听得清楚,莫非这就是内力的作用么? 只听得殿内有人这般说道:“十五弟,恭喜你成为水神使者。” “是啊,十五弟此次协助降雨成功,真是前途无量啊。” 凌萧若眼眸抬了抬,果不其然,子墨因着降雨成功一事而得到了他老爹的青睐,不过,他应该也不太关心这种事吧。 一番赞赏之后,子墨冷冷谢道:“谢谢各位哥哥。” 这些个哥们为了争夺大祭司的继承之位,私底下抖得十分很烈,他们之前从未将他放在眼里,而今降雨成功之后,他得到了父亲的重视,他们便迫不及待地来询问他的意思了,须知,他对这些莫须有的名分一点也不在乎。 子墨其中一位哥哥见他神情淡淡遂扬眉换了一个话题:“对了,十五弟,那个之前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小侍女呢?” 子墨闻言,神色未变,只道:“被我遣走了。” “呵呵,十五弟,你该不会是那断袖之癖吧?为兄瞧那女子却也美艳得紧,看面相倒不似我漠西族人。” 门外的那些人在听见子墨将子萍遣走之后心中顿觉有些恼火,子萍为他付出这么多,与他同舟共济,他怎么可以这般冷漠地再次驱赶她呢?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爱?对于女子,他当真这般铁石心肠么? 恼恨间,凌萧若转过身来大步离开了子墨的殿宇,她想去查看一下子萍到底有没有离开漠西,行出数步之后,凌萧若耳风一扇,只觉有人跟在她的身后,她眼眸一垂,全当未觉,又行出几步后她的唇瓣忽然被人捂住了,因着早有准备,凌萧若一个蹙眉反手钳制住了来人的手臂,气沉丹田抬掌便朝来人打了过去。 来人躲闪了一下,却仍旧被凌萧若拍了一掌,凌萧若拍出去的这一掌带着内力,导致来人捂住胸口往后退出了数步。 “什么人?”凌萧若转头对着来人呵斥起来,然而,当她看清来人的长相后却是惊得瞪大眼眸不可置信道:“子萍,你没有走?” 子萍捂住胸口,秀气的眉毛拧作一团,她疑惑道:“阿若,你有内力?” 凌萧若这才发觉自己方才打出去的那一掌竟是在不知不觉中带着内力,她疾步上前扶住子萍的手臂关切地问道:“你怎样了?” 子萍本是有武功内力之人,练武之人的防范心随时都有的,是以,她也伤得不是很重,她摇头道:“没什么大问题。” 凌萧若垂眸看见自己的手掌,她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祭司说我的内力是被禁锢住了,他方才为我解开了。” 一说到大祭司,子萍扬眉担忧道:“我方才听说大祭司想要娶你?此事可真?” 凌萧若颦起了眉,点头道:“是的,我正是因着此事去找百里无霜探讨的。” 子萍看着凌萧若,想她如此娇美聪慧的一个女子,又怎生愿意嫁给一个半百的老头子,她关心地问道:“你可想到了好法子?” 凌萧若摇头道:“逃跑的法子有的是,但是需要百里无霜的帮忙才行,不过,无论怎样做,只要我离开了漠西都会让他处于险境的,是以,我才会觉得两难。” 百里寻是个冷情之人,他因为想要巩固自己的地位才娶她,如若她就此消失,那岂不是会给子墨带来灾难?可是,没有子墨的帮助,她又怎么逃得出漠西呢?这正是她此刻懊恼的初衷。 “可是,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大祭司呢?我想,四师兄也是不愿意的。”一想到,百里寻那副衰老的身躯拥着这样一幅年轻的躯体,她怎么也觉得看不过去。 凌萧若有些烦躁地说道:“唉,我先去问问百里无霜,看看他的意见怎样了,然后再找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说到这,她抬眸看向子萍,问道:“ 你要与我一起么?” 子萍微微一摇头,说道:“我先易容待在你的寝殿吧,我怕跟得太紧,四师兄反而会对我厌倦。” 凌萧若闻言,心下微微一酸,想当初,子萍放毒蛇咬她时,她只觉这个女子太过蛇蝎心肠,而今瞧她这般为子墨着想,竟是莫名地感动起来,难怪她当初会那样对待自己,原是因着她对子墨早已用情太深。此时的她真的很想去到子墨面前一巴掌将他扇醒,让他早点体会到子萍的心意。 因着辛酸,凌萧若的眼眶之中渐渐潮热,她点了点头后便转身朝子墨的寝殿行去了,行到寝殿时,那些子墨的哥哥们已然散去,子墨正独自坐在书桌前看着书籍,他耳朵一动,已然知晓有人快要入殿,待他用余光看清楚来人时,他平声说道:“我会兑现那个赌局的。” 就算没有那个赌局,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去娶一个比他小这么多的女子,阿若的一生不该埋葬在这沙漠之边,她适合更宽广的天地。 凌萧若见他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自己也不再遮掩,遂进步说道:“什么方法?” 子墨听后,用毛笔在砚台上喂满了墨汁,大掌在宣纸之上游走,力透纸背,龙飞凤舞一阵子后,凌萧若屈身前往,只见那雪白的宣纸上赫然写了两个字——“顺从”。 凌萧若看了那两个字后扬眉道:“然后呢?” 子墨缓缓垂下头,又在宣纸上写了四个字,那就是“金蝉脱壳”。 凌萧若眼眸一眯,心下惊诧,想不到,子墨竟是与她想到了同样的方法,只是这个方法会给子墨带来灾难,他的父亲到时候责怪他,那又怎么办呢? 子墨似乎瞧出了凌萧若脸上的难色,他云淡风轻地说道:“你无须担心,他虽然心冷,但是,虎毒不食子,我的命还是能够保住的。” 凌萧若眉峰挑了挑,问道:“你确定?” 子墨眼眸一垂,点头道:“确定。” 其实,他从来都不了解他的父亲,从小,他便一直仰视着他,他知道父亲是一个权利欲望极深的人,也知道他的武功高深莫测,更知道,他虽然有很多的女人,他却一个都不爱,父亲这样的人,怕是根本就没有爱的。所以,他也不知道送走阿若,父亲会给他判什么刑,不过,无论后果怎样,他也一定要将阿若送走。 凌萧若看着子墨一脸笃定的样子,心下信了几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的良心也会安稳许多,思索清楚后她便起身离开了子墨的寝殿。 待她刚一回到寝殿时,百里寻的传话便到达了她的耳中,他着人向她传达了两件事,一件便是水神加冕大典在后日举行,一件便是她与百里寻的婚期,因着她身份的特殊,百里寻将娶她为妻,将他几乎虚悬半生的妻子之位给了她。凌萧若在听见这件事时只觉可笑,果真是眼睛长在头顶之上的男人。 不过,为了顺利逃出漠西,凌萧若也并未表现出过多的表情,但是,却也不能太过顺从,不然百里寻定然会疑心四起。 时间过得很快,水神加冕大典眨眼便道。这一日,凌萧若里穿白色镶银边花纹的紧身衣,下身着同色系长裙,外面罩着洁白的纱丽,墨发梳成了漠西最传统的发式,只是发上却没有佩戴任何的法师,她柳眉含烟,清眸流转,整个人看清来清新如百合,袅袅一立便已摄了众人的魂。 “水神再现,佑我漠西!” 当凌萧若在众人的拥护声中坐上水神神庙主殿上那高高的座椅时,她凝望着殿内人群熙攘的众人,只觉最近的生活似神话一般,她竟然转眼间就变成了神,记得以前读书的时候很喜欢看一本叫做《倾国怨伶》的漫画,那之中写得便是远古的众神,书中唯一的水神婳峥是个十分冷艳绝丽的女子,犹记得当时追看那书时,还想着,只有神才能长得这般迷人,不想今日,自己倒成了这水神的代言,活着,果然精彩无限。 神庙大殿皆是由上好的大理石打磨光滑而成,就连这水神的座椅也全是大理石制成,初春的日头不算太盛,凌萧若坐在大理石板上只觉身子冰凉如水。 在接受完朝贺后,凌萧若看着身穿白衣披散着银灰头发的百里寻缓缓走至她的跟前,他的手上拿着一顶白银制成的冠玉,那冠玉之上雕着一朵莲花,莲花之边是一滴滴的水珠形状。凌萧若眨了眨眼,看着那顶华冠慢慢压在了她的头顶之上,一顶桂冠戴在头上,凌萧若只觉压了千斤重的铁锤一般,这个桂冠可不是那么好戴的,戴上了她就意味着如果有人想要下雨她就必须马上跳过去为他们降雨,科学虽然有用,但是,也要建立在一定自然条件基础之上,如果天空之上万里无云,就算给她五百口锅三万吨水,她也断然降不出雨来。所以,还是尽快闪离漠西吧,免得遭来灭顶之灾。 此时,神庙大殿之后来朝贺的众人之中有一个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凌萧若的脸,隔了一会儿之后,他便转身消失于茫茫人海之中了。 五日之后,临南尹府之中,尹致远独自一人立于书房之中,他看着书架的一角,深沉 九师妹 第4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41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41部分阅读 的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主上,属下有事禀告。”夜鹰低沉若暗夜的声音在外缓缓响起。尹致远转回身朝外看了一眼后说道:“进来。” 夜鹰低首进了书房,他低声说道:“主上,属下已经查到了凌萧若的踪迹了。” 尹致远闻言,俊眸之中似点燃了一簇火苗一般,他问道:“她在哪里?” 夜鹰回道:“她在漠西皇城紫合,前些日子,她在紫合城边的一处小沙漠之边人工降了一场雨,之后紫合周边连降了三天的大雨,使得漠西存了不少的水量,漠西的大祭司说她是水神转世,而今已经加冕她为漠西的水神了。” 尹致远俊眉微蹙,在听见夜鹰的话后犹自不敢相信:“你说什么?你说她让天空降雨,她如何做到的?” 她怎会连降雨一事都会?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妙手回春,琴技高绝,棋艺精湛,画工独特,现在居然连雨都会降了,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夜鹰本也对此事十分好奇,遂沿路问了不少漠西的老百姓,只不过,老百姓的说法各不相同,且到后来传得有些神乎其神,他从中挑选了一些可信度比较高的话语综合了一下后回道:“说是架了数十口大锅,朝云层汇集水蒸气,然后再发射盐粉到云层之中,最终降了雨。” 尹致远眼眸眨了眨,这样的方法便可以使得天空降雨么?她当真是一个奇女子! 可是,这样的女子喜欢的人却不是他。 想到此,尹致远闪烁的眼眸不禁黯淡了几分,放于桌上的手在不经意间握住了书案上的一支紫檀狼毫笔。 “另外,漠西的大祭司要娶凌萧若为妻。”夜鹰自然不知尹致远内心的想法,是以,他将此事说得风轻云淡,岂料,他的话音刚一结束便听到一阵木头碎裂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怦——”地一声,只见那本是握在尹致远手中的狼毫笔竟是于顷刻间飞灰湮灭起来,飞出的碎屑有一些扎入了夜鹰的手背之中,肉体被刺穿的疼痛让他猛地朝前一看,然而,当他看见尹致远的右手赫然已经血迹斑斑时,他顾不得手中的疼痛上前颔首关心道:“主上,您的手,需不需要属下包扎一下?” 尹致远握住狼毫笔的手刚巧压在了宣纸之上,鲜红的血渍顺着掌心的纹路朝下缓缓滴去,在宣纸之上氤氲开来,层层叠叠,似那暗夜中妖娆绽放的蔷薇之花,然而,那艳丽花朵之下的根茎都带着锋利的刺。 尹致远在听到夜鹰那句话时,只觉胸口被针扎了一般,一瞬间的惊慌失措便让他折断了手中的狼毫,凌萧若是那般的美好与纯洁,她怎么可以嫁给百里寻那样的老畜生呢? 百里寻其人他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却知他已经娶了三十七个妾室了,他有一堆的儿子与女儿,如此这般的男人是他最为不耻的,这样的他又怎么可以染指凌萧若那般高洁的女子呢? 他这一生,只敬佩像他父亲那样的男子,父亲终其一生只娶了娘一人,并且,他一直对娘呵护有加,他从父亲的眸中可以清楚地看见,他深爱着娘,愿意为娘做任何事,甚至包括献出他的生命。而他自小时候起便一直发誓,定要娶自己心爱的女子为妻,并且只要她一人,恩爱一世,可是,他的幻想在娘的威逼之下彻底地幻灭了,她让他娶了自己不喜欢的女子为妻。安平虽是仇人之女,可是,她善良可爱,是以,自从将她娶过门后,他根本没有动她一分一毫,既然不爱她,那么就不能让她失去女子最为宝贵的东西,他不忍心伤她太多。 “主上……”夜鹰见尹致远一直凝神思索,遂扬声提醒了一声,因为他掌心中的血渍还在不断地渗出。 尹致远闻言,将遥远的思绪渐渐拉扯了回来,他说道:“无妨。” 夜鹰闻言眼眸眯了眯,心下不禁暗忖,莫非主上喜欢的女子乃是凌萧若?瞧他紧张的模样,莫非那爱已深入骨髓? 尹致远丢开了手中的狼毫笔,没有理会掌心中的伤口,扬眉问道:“云景轩最近为何这般忙碌,你有没有查到什么消息?” 不知为何,最近景轩竟是忙得不可开交,并且一点也查不到他在忙碌些什么,究竟出了什么事? 夜鹰摇头道:“不知靖王整日里在忙碌些什么,消息渠道封锁得十分之好,属下也是一筹莫展。” 尹致远只觉有些奇怪,心里总觉得发生了一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他凝眸看了看窗外,随后问道:“夫人呢?她最近在忙些什么?” 夜鹰颔首道:“夫人近日来仍旧似以往一般到宫里只去萧贵妃的寝殿坐坐,其他没什么事了。” 尹致远微微一点头,随后吩咐道:“我现在要动身去漠西一趟,你赶紧收拾些东西与我一起吧,留个我们的人在府中,若是夫人问起便说我去了胤东。” “是。” 夜鹰在听见主子要去漠西时身形微微一顿,旋即又松弛开来,随后转身掠出了房门,墨色的身影旋即消失在了春日明媚的阳光之下。 尹致远看着夜鹰消失的方向,这一趟漠西他是非去不可的,他绝对不能忍受让百里寻娶凌萧若,凌萧若消失的这段日子让他清楚地知道,他爱上了她,这些日子以来,只要一闭上眼睛,她的容颜便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像是烙印一般,怎么也挥之不去,让他尝够了相思之苦。 从现在开始,无论用什么方法,他也一定要得到她!一定要! 第109章 金蝉脱壳 二月初二,龙抬头,传说这日阳气回升,大地解冻,春耕将始,正是运粪备耕之际,这一日也是漠西大祭司百里寻娶妻之日。 因着漠西国民对水神极其爱戴,是以,婚礼这一日可谓热闹非凡。 自早间起,凌萧若便被侍女们拉下了床,首先是将她剥了个干净推到圣水池中沐浴一番,尔后给她穿上了漠西传统的婚礼礼服,那礼服与平日里穿的纱丽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那面料却与平日里不同,她的婚纱礼服乃是用漠西最尊贵的布料云锦制成,整个衣服成绯红色,代表着喜庆之意,上身是紧身v领,下身是拽地束身长裙,布料之上有着精致的绣花以及珠片配饰,外面裹的那层布料也与往日不同,今日的布料乃是云纱织成,上面绣有牡丹图案,纤细的藕臂显露在外,着于身上看起来华艳照人。 因着已被加冕为水神,是以,凌萧若的发髻之上带着银色的桂冠,看上去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那种浑然天成的异域之风让她看起来夺人魂魄,让人窒息。 “水神大人,您真是太美了。”为凌萧若打扮的侍女在妆成之后不免赞叹出声。 一旁易容为侍女的子萍也跟着赞叹道:“是啊,真的太美了。”从第一次见到阿若的时候,她就为她的美丽所惊艳,并且,她的聪慧也让她生生地佩服,从未知,一名女子也有如此广博的知识,当真让她望尘莫及。 听着她二人的赞叹,凌萧若只是淡淡垂眸,常言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样一个荒唐的婚礼就算打扮得再美又能怎样呢?那人终究不是自己想看见的人。一想到自己还要装模作样地嫁给一个老男人,凌萧若那脆弱的胃部再度泛起了酸潮。 凌萧若掀起纤长的睫毛转眸问道另一个侍女:“这么早起是为了什么?宴会不是在晚上么?” 那侍女颔首道:“奴婢也不清楚,这是大祭司大人的吩咐,我们这些下人只是照做而已。” “哦。”凌萧若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 子萍见状将手搁在了凌萧若的肩头之上朝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莫要担心。凌萧若眨了一下眼眸算是给了她回应。人生的际遇当真是说不清楚,往日在苍山之巅针锋相对的人竟然在此时生死与共,真不知道子萍若是知道她是子青时,还会不会这般相助。 凌萧若顺着子萍的手背视线向上,看了她一眼后,在心里说道:子萍,对不起,希望你能够得到子墨的爱。 等待的时间总是百无聊赖,当凌萧若在屋子里枯坐一个时辰之后,百里寻终是派了人过来让那些人带着她出水神神庙。 凌萧若问道那百里寻的贴身侍卫:“去那里?” 侍卫恭敬颔首道:“因着大祭司大人是娶妻,是以,要去紫合城内主要的街道游走一圈。” “什么?!”凌萧若闻言不可置信地反问起来,这般动作给她的感觉怎么像是游街示众耍猴呢? 然而,即便她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为了能够顺利逃脱,她也只能隐忍下去,凌萧若缓步前行出得水神神庙后便坐在了肩典之上。 因着被众人观摩实在让她窘迫难看,是以,凌萧若找到一片红色的纱巾围住了自己的大半个脸部,只露出了一双清澈水眸,饶是这样,在她坐上肩典走入一条街道时,还是引起了百姓们的马蚤动。 “快看,快看,那便是我漠西的水神!” “好美啊,不愧是水神转世!” “今生能够看她一眼,死而无憾了!” 凌萧若坐在高高的肩典之上,她看着那些被士兵们极力按压住的涌动如潮的人群,只觉如坐针毡,她现在的行为跟那些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有什么区别?当真侮辱了她新一代共和国的博士,当真让她难受至极! 用来抬水神的肩典全部是由上好的紫檀木雕砌而成,肩典成四方形,四檐处挂着红纱帐幔,由金钩挂在两侧,摇晃之间只听得琳琅声一片。 凌萧若的容颜隐于香纱缥缈间,却是深深地镌刻进了某人的心底。只见人群之中一名身着漠西传统服饰的男子,他的样貌出奇的平凡,可是,浓眉之下的那双眼眸却带着摄人的光束,浓黑的墨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出黑曜石般的华彩。 他就那般定定地望着肩典之上的女子,眸色涌动。 凌萧若似乎感受到了来自于人潮中的那抹犀利的光束,她眼眸一瞥,于不经意间便与那双眼眸对上了,一旦对上,纤长而卷翘的睫毛再度上扬,心下不禁咯噔了一声。 “青铜面具男。”凌萧若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见他,他竟是追到漠西来了,他就这么不愿意放过她么?他究竟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凌萧若即刻避开他的视线,低垂眼眸,交握于身前的手心之中浸出汗渍来,一想到他的身边有一只会飞的怪兽,她身上的汗毛整个倒竖起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想着今日能够逃出漠西,却不想他竟然出现了,她该怎么办? 凌萧若心下凌乱,再度抬眸时竟是又与他对视起来,然而,这次的对视却让那些人跌破了眼镜,只见那巍峨屹立于人群中的男子竟是朝她浅笑起来,他虽然长得很一般,但是笑起来却是如沐春风,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仿似拂开了一江春水,凌萧若在看见那抹笑容时脖子不禁往前伸了伸,有些咋舌,他是早饭吃多了没消化么?竟是朝她笑了起来,他为什么那样笑? 那笑虽然看着温暖,但是,凌萧若瞬间便想到了他杀人时的残忍与血腥,由此,他脸上露出的笑容也随之变得狰狞起来。 凌萧若眉毛一拧,狠狠地剜了一眼青铜面具男,随后便别开头不再看他。 尹致远在接收到凌萧若眸中那明显的敌意时,唇边仍旧蕴开了一丝浅浅的笑意,经久不息。 在街道上招摇过市一番后,凌萧若终是被抬回了水神神庙之中,回到自己的寝殿之后,她坐在床沿边,一颗心上下沉浮,按照子墨的计划,在今晚宴会十分会有一个侍女来装扮她,经过前段时间的秘密训练,那侍女可以将她的动作与神态学个十足十,百里寻与她接触得本也不多,想要欺骗一会儿应当不是什么难事,只希望那青铜面具男千万别搞出什么事才好,不然她才出狼窝又进虎山,当真会让她崩溃致死的。 春天的月色朦胧而起,神庙里,月自天穹缓缓移动,而神庙的殿宇在竹林掩映下在夜色中慢慢晕开。喧闹的人群声惊起了林间的宿鸟,那些鸟儿掠过林子穿飞而去,而庙内的花香则隔着春水远远地送了过来。 夜是那般的美好与宁静,可是,人的心境却是嘈杂一片,正如此刻的凌萧若。此时的她俨然已经着上了一身侍女的衣衫,面容之上也是她的容颜,因着她易容术精湛,是以,根本无法辨认出她究竟是真是假,她跟在一个男子的身后迈着坚实而稳健的步伐穿梭于神庙之中,这个男子是子墨的贴身侍卫,对他忠心不二,子墨因着要近前伺候他老爹,自然无法相送于她。 凌萧若心下跳动不已,面上却一直维持着淡淡的微笑,似那风月无边。 此时在新房殿内,青铜琉璃吐珠鼎内燃起了西域小国进贡的香料,床榻之上坐着身穿礼服的女子,那女子有着一张与凌萧若一模一样的脸蛋,只是,她却不是她,这个女子也不是那个一直训练的侍女,而是子萍。 子萍与凌萧若相处时间比那侍女要长,说得话也多,是以模仿起来自然得心应手,然而,这一切,她却是背着子墨做的。 子萍双手交握坐在床沿边上,漠西婚礼风俗中并未有盖头一说,是以,她的脸部全然显露在外,她静静地坐着,心里十分地平静,等待着那山雨欲来之势,心下虽有些害怕,但是,她却是欣喜的,至少,能够得回阿若的自由。 静坐一阵子后,静默的殿内忽而刮来一股无名之风,风儿扫过,殿中龙凤烛台上劈啪燃烧的烛火就此灭掉,整个大殿之内黑压压一片。 子萍见状,心下一惊,学着凌萧若的声音浅声而出问道:“是谁?” 一声问话之后,屋内照旧沉闷得骇人,只听得呼呼风声从窗口猛烈地灌了进来,掀起了子萍鬓前的发丝。 子萍凝着双眸在黑暗中探视起来,当她发现有个黑影朝她闪身而来时,她一个侧身躲开而去,来人身形微微一僵,很显然因着子萍快捷而灵敏的动作感到些许诧异。 不过,那黑影却没多做停顿,再度朝子萍欺身而去,这一次,他以极快地速度抓住了子萍的手腕,子萍心下惊恐,提气便朝来人打了过去,那带着内力的掌风扫在了男人的胸膛之上,尔后,传来男子低沉的质问之声:“你是谁?” 子萍因着陌生的声音而眼眸微眯,学着凌萧若的声音回道:“莫非,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么?” 黑影闻言冷冷说道:“你不是她,快说她去了哪里?”凌萧若没有内力,而殿内的这个女子刚才发出来的那一掌明显就是带着内力的,且,这样的内力心法还是他所熟悉的,这个女子是谁? 问话之后,子萍正想再度反驳,却在还未开口之际发现殿内瞬时之间亮堂了起来,只见那如流的火把蹿涌而出,蜂拥而进的士兵迅速将道路封堵死,待士兵列好队形后,百里寻身着一袭红色喜袍出现在了子萍与黑影人的身前。银灰色的发丝铺陈而下,与那艳红的喜服形成鲜明的对比,刺眼而强烈。 黑影也在火把中渐渐显现,他便是蒙了面换了颜的尹致远。 “你说她不是若儿?”百里寻立于人群之中睥睨着尹致远低声质问起来。 尹致远在方才一探之下便知晓面前的女子定然不是凌萧若,他早该猜到凌萧若这般狡猾的女子又怎会乖乖地嫁给百里寻这个老头子呢?她现在已经逃出去了么? 一想到凌萧若已经逃离了水神神庙,尹致远也不愿恋战,他没有回答百里寻的话,转而在大殿之内燃起了一颗褐色的烟雾弹,烟雾弹一经发出,寝殿之中浓烟滚滚而起,阻挡了所有人的视线。 “别让他跑了!”百里寻单手挥舞着眼前深褐色的烟雾,低声命令起来。 然而,待他一声命令还未下完时,尹致远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百里寻气愤难耐,一把提起子萍的衣襟口,眼眸一眯,喝问道:“阿若人在哪里?” 子萍抬眸朝百里寻笑了笑,说道:“大祭司大人,您在说什么笑话呢?我不就是阿若么?” 百里寻闻言,眼眸一眯,抬手便朝子萍扇去一个耳光,他掌力道劲,一扇之下,子萍整个身子若断线的珍珠一般朝旁飞弹而去,重重地撞击在了墙壁之上。 “唔……”子萍的身子撞击在了坚硬的墙壁之上,偏头朝旁闷了一口鲜血,胸腔之内窒息一片,呼吸之气困难重重。 “哼,待我抓到她,便是你的死期!”百里寻拂了拂袖子,怒气冲天地说道:“将她关押起来,现在,现将神庙中消失的侍女图给我找出来,然后立刻调拨五千精兵随我搜城,另外,紫合城外三百里地全然封死,我倒要看看,她究竟能跑到哪里去?” 阿若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他将虚悬了半生的正妻之位给了她,已经是对她隆宠有加了,她竟然不受他的礼,反倒逃跑了起来,她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只要不出漠西,她就休想逃离他的掌心! “是!” 兵士应下之后,铁甲移动,兵器摩擦之声随之传来,整个紫合城内草木皆兵。 凌萧若此时刚巧出了紫合城,出得城外后,子墨的亲信给了她一匹良驹,翻身上马道了一声谢后凌萧若便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出了紫合城一直往东南面走就会到达临南的边界,紫合城的东南面有一座名为木兰山的山脉,此山因开满了白色的木兰花而闻名于漠西,此时正值初春,含苞未放的花朵在枝桠上摇曳,闪着耀眼的白光,一束束,一层层,煞为美丽。 凌萧若一路疾奔而去自是无心看风景,她心下慌乱异常,不知为何,总觉得今夜似乎并不是那般容易便能逃脱。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预知能力太强,在翻过一道急弯之后,眼前竟是出现了壮阔如海的火把群,那些火焰影影绰绰,一看便知来了不下数千人。 凌萧若在看见眼前的盛况时不禁眼眸一瞪,心下瞬时凉了半截,胯下的马儿似乎也受到了惊吓,人立而起竟是停立在了原处,凌萧若心中痛恨,莫非她当真逃不出漠西了么? 她不要嫁给百里寻,死也不要! 然而,她的愿望似乎总会被击个粉碎,她刚一祈祷完,却见火海之中一匹枣红色的烈马不急不缓地踱出了人群,马背上的男人红衣照耀,银灰色的长发在夜空中肆意飞舞,那人不正是百里寻么? “若儿,你这是想去哪里呢?” 百里寻看见风尘仆仆的凌萧若,唇瓣一扬,一句让那些人鸡皮疙瘩四起的话语传遍了木兰山脉。 若儿? 凌萧若在听见这个称呼时只想上前抽他两个巴掌,这两个字是他叫的么? “回家。”幽幽山脉之间,女子好整以暇地说了这么两个字。 随后,在百里寻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凌萧若猛地掉转马头,前蹄一扬,就要抄近路下山而去。 百里寻似乎看穿了她的行径,踢开马背旋身而起朝凌萧若飞掠而去。 凌萧若耳风一动知道百里寻跟了过来,她从怀中掏出一粒毒药腰身一转便从腋下将那毒药弹向了百里寻。 百里寻眼眸一眯,眼见着那毒药就要弹入他身,却见他掌风一扫,那毒药似长了眼一般又朝凌萧若飞了回去,速度之快让凌萧若全然无法躲闪,于是,那毒药就这般真真切切地洒落在了凌萧若的肌肤之上。 “竟敢对我用毒,你的胆子果真不小!”百里寻一面说话,一面笑得阴险:“不过,这样才够味,我喜欢。”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不顺从他的女子,虽然她的年龄小了一些,不过,他并不介意。 “呸!”凌萧若在听见百里寻的话后忍不住朝他整了一口唾沫,尔后,不顾已然中毒的身体手持缰绳朝前奔去。 “你以为你逃得掉么?” 百里寻阴险狠戾的声音随之传来,穷追不舍,他伸出大掌,想将凌萧若从马背之上整个提起来。 然而,当百里寻的魔爪快要伸至凌萧若跟前时,却听夜风中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 “咻咻——” 那声音听着十分之狰狞,似是地狱中的魑魅鬼魂。 “什么人?!” 百里寻眼眸一眯机警地问询出声。 一声问话之后,山间袭来一股强烈的狂风,那风带着倒卷之势直让百里寻身后的士兵倒下了马背,瞬时之间哀鸿声一片。 百里寻眉头深拧,当他再度转眸时,却见一只巨大的带着翅膀的蛇飞立在了他的跟前,它的眼眸嗜红如血,张着血盆大口正朝他吐着鲜红的蛇信子。 第110章 情深似海 夜风中传来的两声“咻咻”之声让凌霄若听着只觉毛骨悚然,因为她清楚地知道那是腾蛇的声音。 青铜面具男终究还是来了! 凌霄若投出的毒药洒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毒药刚烈性散发十分之快,而今已经扩散开来,她的手臂已全无力气,她颤抖着双手去拿另一只药瓶,想要在青铜面具男出现之时弹入他的肌肤之上。 然而,她伸进去拿药的手还未触及到药瓶时,却觉眼前一道白影闪过,须臾之间,青铜面具男已然飘至了她的跟前。 凌霄若见状,心下大骇,她万万不想再进狼窝,即便是死也不愿意,她眼眸一探,发现自己身侧似乎是悬崖之地,她眼眸一瞪,调转马头连人带马一起朝前跨了出去。 “啊——”马儿一惊失蹄,凌霄若张大了嘴尖声厉叫起来,人马瞬时在空中分离。 “若儿!” 尹致远从未想过她会奔去悬崖,大惊之际沉痛之声响彻于山脉之间。 正与腾蛇打斗的百里寻在听见这一声沉痛之音时,旋即从腾蛇的腰身处飞惊而来,他奔至尹致远的跟前儿劈手就朝他打了过去,怒喝道:“你方才做了什么?你竟敢对我漠西的水神不敬,我要拿你祭天!” 尹致远一转眸,眸色犀利阴狠,他冷声道:“我要拿你祭她!” 如若不是这个老畜生,若儿她会选择决绝地跳崖么? “腾蛇,猛力攻击!” 尹致远一声令下之后,腾蛇再度飞扬而起,对着百里寻张开大口,猛烈的火势从它口中喷涌而出。 百里寻见状,眸中惊诧,原来只是在书中见到的神兽不想今日却被他遇见了,他的武功自是高深莫测,在九州大陆也仅有几人能与他抗衡,如若是神兽,他却没有万全的把握。 一番打斗之后,百里寻的身上挂了不少彩,这还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受伤。尹致远立在腾蛇之边,血色翻涌起他白色的衣衫,似波浪滔天,他冷冷看着百里寻,恨不得将他凌迟处死。 “父亲大人~” 百里寻正与腾蛇大战之际,百里寻的几个儿子纷纷来到了木兰山,子墨为了保护阿若的安全自然也出现了人群之中。他们见自己的父亲身上已是血迹斑斑,遂上前帮着打斗起来,子墨也不例外。 “父亲大人,您小心些!”打斗之中,子墨低声喊了出口,虽然他对自己的父亲没有过多的爱,但是,他终究是生他养他的父亲,他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他受伤。 尹致远在听闻这声低吼后眼眸一眯,朝那蹿涌而来的人群中望了过去,当他看见一身黑衣的子墨时,眼眸不禁微眯起来,他心中一惊,莫非那百里寻乃是四师兄的父亲? 思量须臾,尹致远那百里寻喝道:“哼,今日便放过你,永远也别打若儿的注意,否则下一次,我便要了你的命!腾蛇,过来!” 尹致远的命令一出,腾蛇便不再恋战蒲扇着翅膀朝他飞了过来,尹致远飞身直上它宽阔的背部,对着悬崖之下,说道:“冲下去!” 若儿方才从这里摔下去的,无论多么地艰辛,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腾蛇扇着巨大的翅膀,一个俯冲如闪电般朝崖下冲去。 山崖之上的百里寻在见到忽然撤走的腾蛇时,心下只觉奇怪,不过,现在他身上受了内伤,他也不愿再去管其他的事,那人身边有着神兽,除非他也有一个神兽,否则,阿若怕是再难抢回了。来日方长,只要阿若尚在人世,终有一天,他会将她夺回来的! “回神庙!”百里寻广袖一挥,捂住胸口朝众人命令起来。 命令之后,他率先跨上了马匹飞奔而去,他的身后拖着迤逦的长队。 回到水神神庙之后,百里寻翻身下了马,他眸色暗沉,似山洪爆发之前的那一刻的沉寂,骇人心魂。 “将那名顶替阿若的侍女给我抓过来!”百里寻阴狠的声音响彻神庙之崩,震得大理石墙壁似乎都跟着颤抖了一分。 天空之上乌云密布,层云翻卷,大有倾泻而下之势。 子墨立于百里寻的身后,眼眸微眯,心下只对那名侍女愧疚万分,他在挑选人时,便跟她说过,这个任务可能会丢掉性命,众多侍女中有一名站了出来,她说只要给她家人一笔丰厚的钱,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的。 担心事情败露,他却也不能袖手旁观。 子萍被捆绑得非常结实,她被士兵们蛮横地从牢中拎了出来,全身上下因着捆绑而酸痛不已,到得百里寻跟前时,她被人重重地推在了百里寻的脚下。 “扒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百里寻看也没看趴在地上的女子,只冷冷的命令起来。 子萍的双臂再度被人架起,被架起之后,士兵们抬手便朝她脸上撕扯过去,因着她脸上的易容是用过药水的,如若浸泡药水之后人皮面具便会自动脱落,倘若生拉硬扯,会将原本的肌肤也撕破。 可是,百里寻手下的人又怎会怜香惜玉呢?他们一抬手就在她脸上胡乱抓扯,抓车之中子萍只觉疼痛难耐,但是她却始终隐忍不发。士兵们在经过撕扯后终是扒下了她脸上的那层人皮面具,而子萍娇嫩的肌肤之上却是流下了染血的痕迹,一道道,狰狞的可怕。 “子萍,怎么是你?” 一旦面具被揭开,子墨慌不择言的低声吼道。开口之际却是疾步上前,想要将子萍夺回怀中,然而,当他刚一起步时,百里寻却转身拦在了他的身前,百里寻眼眸一眯,问道:“霜儿,你为何要放走阿若?” “不管他的事,是我见不惯阿若嫁给你,才易容成她的摸样,放她逃走的……” 不待子墨回话,子萍抢先说起话来,然而,她的话语声还未落下,却觉脸庞一阵疾风扫过,百里寻不知何时甩来的巴掌依然落在了她那张早已面目全非的脸颊之上。 “啪——”地一声,响彻神庙,也震动了子墨的心房。 百里寻虽然受了重伤,但是他浑厚的内力仍旧保存几分,就这几分的力道已经足以将子萍扇出三丈之外,而今她被人架住了双臂自然不会往后退后,却是在挨了巴掌之后脸部吵旁一偏,闷出一口浓血来。 “我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么?” 百里寻连头都没有回转,直接冷冷的对她说道。这个女子当真是下贱,在漠西也敢对他这般不敬。 子墨凝望着伤痕累累的子萍,从未知,在见到她这般受伤时,心会疼痛得这般厉害,就像是被利刃撕碎一般,他扬眉上前,朝百里寻颔首道:“父亲大人,此事皆因孩儿的私心而起,孩儿是因着喜欢阿若,不愿她嫁给您,所以才威逼利诱子萍与阿若互换身份的。” 百里寻闻言,身子朝子墨压了压,带着极其阴沉的力道,他眯眼问道:“你说你喜欢阿若?” 子墨迎视着他的视线,点头道:“是的。” 百里寻闻言,没有作声,只是一直望着子墨,良久之后,他忽而一仰首,说道:“既然你喜欢的人是阿若,那么这个女子对你而言,就是无所谓的了?” 此言一出,子墨心底重重一沉,他即刻开口道:“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女子而已,还请父亲大人放了她。” “无霜,我漠西的水神被她放走了,而今下落不明,你说,我该放过她么?” 百里寻脱口而出的语气中带着死神一般的气息,直直压迫着子墨,让他有些无法呼吸了,一颗心沉落至了大海深处,茫然而失措。 “不,父亲大人,请您放过她吧,所有的罪责由孩儿一人承担!”子墨重重地跪在了百里寻的身前。 因着父亲是大祭司,他曾不止一次的跪在他的身前,随着众人将他像神一样膜拜,只是以往他的心中没有任何期盼,而今,只希望他这一跪,能让父亲收回成命。 子萍看着子墨痛苦的神情,她摇晃着头,眼泪簌簌而落,咸涩的泪水滑过脸上的伤口,让她只觉如刀剑相割,虽然疼痛,但是在此刻,她的心情却是欢娱无比的,四师兄他并非对她无情,能得他如此,此生或许已经足够了,她扬了扬唇,轻声说道:“无霜,不要为我求情,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跟你无关!” 百里寻在听闻子萍的话后瞬时一个转身,他手指子萍,低声喝道:“此事本就与他无关,你,唆使我儿放走我漠西水神,当受鞭刑而死!” “不——” 子墨听闻迅速跪地行走一把抱住百里寻的腿部摇头哀求道:“父亲大人,请您放过她,她一点错都没有……” 百里寻一脚将子墨踢开,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将十五公子拖到一旁,如若他再次上前,我便诛了你们的九族!” “是!” 士兵们在听见株连九族时慌忙上前架着子墨朝后方拖去。 这时,子萍却是被人往后拖去,她被拖到廊下时被绳子绑在了冰凉的罗马柱上,她的身前已经有人手握皮鞭伺候在了一旁。 “行刑!” 百里寻一声令下后,持鞭之人扬起手中的厉鞭,那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之后,劈啪一声,狠狠地落在了子萍较弱的身躯之上。 “不——” 子墨挣扎于人群之中,眼睁睁地看着那鞭子落在子萍的身上,那一鞭不仅落在了她的身上,还抽在了他的心上,血淋淋的一片。 眼角忽而熨烫起来,一地滚烫的泪珠沿着曾经刚毅的轮廓缓缓朝下,原来,并不是冷若玄冰,原来,并非没有感情,而是,那深藏在内的情感还没有被挖掘出来。 他,哭了…… 他为了子萍哭了…… 那个他在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的女子…… 初上苍山那一年,她才十岁,穿着粉色的衣衫,头上扎着双髻,看着俏丽可人,见到她的那一日,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在苍山后花园中的花丛中戏耍着蝴蝶,花园之中,彩蝶纷飞,花影绰绰,她在见到他时,朝他笑意盈盈地说道:“你就是我的四师兄吗?我叫蓝蝶儿,哦,不对,从今天开始,我应该叫子萍才对。” 蝶儿,她的本名叫蝶儿呵!他又怎会忘记呢? 从那日以后,她便像那松树枝干上的松胶一样,一直黏在他的身后,怎么甩也甩不掉。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厌恶她跟在身后,却不知,从何时起依然习惯有她跟在身边。 “蝶儿……” 动情之际,子墨轻声呼唤而出,又一滴泪滑落了脸庞,掉落在了盈亮的大理石地板之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子萍因着挨鞭,身体之上犹若被毒虫千噬万咬,然而,她在听见蝶儿二字时,因着疼痛而扭曲的脸庞之上,却是绽开了一朵春花般的笑意。 四师兄唤她为蝶儿了,她的母亲曾经说过,她就是万千花丛中那纷飞的彩蝶,美丽莹然,蓝家因着有了她,才会蓬荜生辉和乐融融。而今,这个美丽的名字竟是从四师兄的口中唤出,她该是满足了么? “啪——” 又是一鞭狠狠地抽在了子萍的身上,不过,她却不觉得疼了,眸中夺眶而出的,不是疼痛带来的泪水,为师那绵延在内的幸福,让她感动得落了泪。 四师兄对她并非毫无感情吧? “啪——” 皮鞭抽打肉体的声音还在持续地徘徊,久久未曾泯灭于天地之间。 不知过了多久,子萍脸上的笑意已然凝固,百里寻见状也让人停了手,那些拦住子墨的士兵也就此松软下来。 子墨一个箭步突破人群朝那被绑在罗马柱上的女子奔跑而去。 “蝶儿&……” 子墨心下焦乱万分,奔至柱前时,他劈手断裂了绳子,子萍无力的身躯就此倒了下去,他长臂一伸,将子萍紧紧地锁在了怀中。 他抱着她的头低声呼唤道:“蝶儿,你醒醒,四师兄在这里,你听见没?” 一声呼唤之后,却见子萍没有任何反应。 子墨抱着她的头,将她揉进了怀中,下颚抵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摇晃:“蝶儿,你醒醒,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话间,泪滴再次滚落,滚烫的泪珠滴落在了子萍的脸颊之上,忽而,怀中的女子动了动,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子墨的脸颊,子墨在感受到她的动作时,一把攥住了她满手血污的手,将她的手放置在了自己的脸上,他说:“我在这里,在这里……” “四师兄……你……还讨厌我么?”子萍虚弱如蚊虫的声音在子墨耳边缓缓响起。 子墨将她的手拿至唇边,轻轻亲吻着,他摇头道:“我不讨厌你,一点都不讨厌……” 他是子萍的武艺指导人,在过去的那些年岁中,他在教会她武艺之时,看着她一天天的长大,看着她由一个稚嫩的小女孩变成了如今亭亭而立的少女。 他们之间已经有过太多的曾经,岁月风霜,他又怎会讨厌她呢? “不讨厌……便好……”子萍说完这句话后,她的眼眸缓缓垂下,子墨握住的手掌也在一瞬间无力的往下垂落。 怎么心下骇然,他垂眸凝望着子萍,泣声喊道:“蝶儿,不要离开我,不要……” 老天啊,你还有没有眼? 为什么不让我早一点看到自己的心? 为什么只有当失去时才会想到追悔莫及? 多想再看看她嬉笑于花丛之间,多想再让她像那松胶一样紧紧贴在他的身后,不断的叫着他四师兄。 可是这一切,还会发生么? “蝶儿……” 一声声痛苦的喊声穿透了云霄,划破了云端,夜色在痛苦声中不断湮没。 百里寻冷眼看着一切他眸中神色依旧沉冷,静默须臾,他俯身点了子墨的|岤道,随后朝旁命令道:“将十五公子扶起来,看好他,如若他有半点差池,我端了你们的脑袋!” “是!” 士兵们应下声后便俯身去扶子墨,子墨身躯不能自主,一双眼眸早已红肿不堪,他摇晃着头,艰难的看着百里寻,难道他连最后的机会都不给他么?他当真狠心绝情至此么? 百里寻没有理会子墨,只说道:“将她抛到沙漠里去喂狼!” “是!” 士兵们闻言,即可将子萍架起,子萍的头耷拉在肩上,士兵们拖着她朝神庙外行去,一路之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刺目而惊心。 子墨在见到子萍被拖出去之后,泪海奔涌而出,终是忍不住内心那一波高过一波的阵痛,闷出一口黑血之后便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木兰山下,凌霄若连人带马坠落于悬崖之后便使出内力沿着山崖攀爬起来,她知道青铜面具男定然会下崖来找她,是以,她找了一个山洞躲了起来。 躲入山洞之后,她在身上一顿搜罗,本想找到解药,却发现,许是从悬崖之上坠下来时挂到了树枝,怀中的药瓶不知何时竟是掉落了一些,刚巧,那解药就被掉落而去。这身纱 九师妹 第4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42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42部分阅读 虽然好看,但是终究是中看不中用,连几瓶药都兜不住。 凌霄若有些无语问苍天,她靠坐在石洞之内叹息道:“居然被自己的毒药毒死,世上这种死法的人会不会只有我一个?” 她自己配置的毒药自是清楚,除了自己以外在这个世上怕是只有云景轩能解了,而今,云景轩远在临南,而她却在这深山老林之中,远水救不了近火,如若让她去配,可是,一时半会儿绝对找不到药草来配制解药的。 莫非她真的要葬身于漠西这片苍茫大地之间么? 不过,就算是死,她也要死的自由,断然不能被青铜面具男抓了去。 凌霄若如是想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是黑夜,她无力的爬出洞口,在山地之间滚动起来,因为她早已饥肠辘辘,就算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怎么也不能成为饿死鬼啊! 毒药已经蔓延至了全身,她的毒药会使得人全身无力,且无法开口说话。 凌霄若在山林中滚动了一阵之后,便滚入了一条狭窄的山道之中,仅有的意识全然被黑暗席卷。 早前,山道之上驶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之外坐着一名车夫,他的眸色澄亮乌黑,似夜间机警的猫头鹰,在驾车的时候不时的朝旁观望着动静,一眼便知乃是训练有术的侍卫而非简单的马车车夫。 马车之后的树林之中隐匿着许多高手,正亦步亦趋的保护着马车。 车内,一名男子身着一袭白色织锦而成的衣衫斜歪在榻上,一袭墨发乌黑浓密,只用一根白色的丝带系于身后,他一手撑着头,一手持着书卷,正于微弱的灯下仔细的看着书卷。 “王爷,翻过这座木兰山,就到达漠西的皇城紫合了。”行径之间,车夫转眸朝车内的人恭敬地说道。 车内的男子闻言,狭长的凤眸缓缓抬起,轻轻地“嗯”了一声。 车夫回禀之后,转眸继续驾车,然而,就在他一回眸之际,发现前方几步之遥,一个淡色的身影朝马蹄之下滚落而来。 “吁——” 车夫一惊,旋即勒住了缰绳,因着突然,马儿人立而起,将整个马车车厢都差点倒立过来。一阵颠簸之后,马车归于平静。 “什么事?”车厢内,低沉的男子声音浅声而出,开口问道。 车夫一想到马蹄差点就要踏在滚落而出的人的身上,心下只觉惊魂未定,他顺了一口气说道:“王爷,前方有人滚落在了马前。” 车内,男子低沉的声音再度而起:“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车夫迅疾跳下马车朝瘫倒在地的人飞奔而去,检查一番后,他回到马车前,说道:“回禀王爷,是个漠西的女子,好似中了很深的毒。” 车内男子闻言,凤眸微微一眯,深若寒潭般的眸中没有其他色彩,他只淡淡地说道:“带上车来吧。” “是。” 车夫应下后便起身将凌霄若抱入了马车之中。马车前进的步伐并未停止,于初春些微泥泞的山道上缓缓压过,留下了两道深刻的痕迹。 第111章 擦肩而过 马车之内,一灯如豆,茸黄的灯光晕开一层层淡淡的光晕,灯光之下,男子英俊的脸庞之上没有太多的情绪,他只垂着眼眸,将他那双深邃的凤眸掩盖起来。 他伸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凌霄若的脉搏上。他没有去看她的长相,只是专心致志的为她把着脉。 把完脉后,云景轩飞扬的剑眉微微蹙起,这个女子中的毒倒是挺刁钻古怪的,想不到在漠西也有用毒如此变幻莫测的人,这倒是让他有些惊诧了。 云景轩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小玉瓶,瓶身微微一倾,从内倒出一颗小小的丹药,他给仍旧处于昏迷状态的女子服用了下去,尔后便先开骂车车脸问道车夫:“还有多久到紫合城内?” 车夫驾马的同时望了望天色,随后回道:“还有一刻钟左右。” “加快驾马迅速,到了紫合之后先找一家大的药铺。”云景轩吩咐完后便放下车帘回坐到了马车之中,这个女子所中的毒不太好解,他方才给她服用了一颗护神丹,她的命虽是保住了,但是如若不及时服用解药的话,她便再也不能开口说话和动弹了。 云景轩没有再看女子一眼,转而去到另一边,拿起方才放下的书卷,借着灯光再次研读起来。 马车之中静谧一片,只听得见节奏的车轮滚动之声。 凌霄若睡得昏昏沉沉,迷蒙之间她似乎做了一个梦,她的周围白眼飘渺,仿似到了瑶池境地。她置身于茫茫云海之间,身边乃是汉白玉雕砌而成的九曲回廊。 “这是哪里?”面对着恍若仙境之地,凌霄若菱唇微启,脱口问道。 问话声之后,乃是绵长的回音,萦绕咋耳侧,久久挥之不去。 凌霄若眼眸抬了抬,隔了一会儿,便听一阵呜咽的洞箫声在耳畔响起,那洞箫之声她似乎在哪里听过,仿似就在那年七夕之夜的千水湖中,有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手握洞箫,吹出了一曲悠远的曲调。 她缓缓抬步,顺着那箫声寻了过去,一路行去,脚尖滑过一缕缕烟魂,波动的是那颗沉寂已久的心。 听着那箫声愈来愈近,凌霄若的心却是突突的跳动起来。 晃眼之间,却见那片猫咪的竹林之中一抹白影翩然而立,风姿卓越,他手握洞箫放于薄削的唇边,正吹着那一首千古绝唱箫声呜咽,却注入了她的心间。 “云景轩……”凌霄若在见到那个吹箫的人后,抬起了手呼唤起来。 男子在听见呼唤声后,停止了吹箫的动作,转回眸,定定的看向她,只不过,那曾经深情款款的眸中却是带着无尽的冰凉。 “你是谁?” 他薄唇轻启,淡淡的问道。 凌霄若张唇,回的自然,“我是子青啊……” 云景轩蹙眉,凝思一阵后,说道,“我不认识你。” 凌霄若眉毛拧住,双手紧握于身侧,云景轩竟然说不认识她了,他忘了她么? 正欲上前询问,却听得一甜美女声在耳畔响起,“轩,花园里的玉兰都开了,我们去赏花吧。” 云景轩闻言,唇边荡起一抹温柔醉人的笑容,他回道:“好。” 凌霄若看着那渐渐而出的女子,眼眸瞪的老大,上官柔?她怎么在这里?她不是嫁给胤东太子了么? “云景轩,你不要走!”凌霄若抬手想要上前去拉扯云景轩的衣衫,却见那相携而去的两人瞬时之间便消失在了眼前。 “啊——” 凌霄若一声低吼,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猛然间从昏睡中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眸,入目的是一方狭窄的房顶,她眨了眨眼眸,回想起方才那个场景,而今看来,那当是一场梦境了,可是,她怎会梦到云景轩呢?更让她奇怪的是,她又怎会梦到云景轩跟上官柔在一起的场景呢? 凌霄若心下怅然,想要抬手去擦拭额上滚落而下的汗水,然而,无论她如何抬手,却根本抬不起来,烦闷之际,她想要开口咒骂,却发觉,她竟是不能发出洪亮的的声音。 对了,她记起来了,她中了自己的毒药,那毒药会使人身体毫无力气且无法开口讲话,她怎会这般健忘呢? 想起了中毒一事,凌霄若又回想起了方才那个场景,她该不会是死了吧?不然怎会梦到像天堂一样的地方? 不过,转眸看看,现下所处的地方可是一点也不像天堂,看起来,倒像在一个狭窄的空间之内,身上摇摇晃晃的感觉,让她觉得有点像是在马车之中。 凌霄若头部无法转动,唯余一双乌眸能够左右移动,她的目光先是朝右看了看,那个地方是马车的车窗,车窗之上雕刻着细致的花纹,看样子,这马车价值不菲,尔后,她目光移动朝左望去,这一望之下,她便再也挪不开眼了。 只见柔和的橘黄灯光之下,男子正低垂着眼眸看着手中的书卷,他一袭白衣赛过初雪,墨色的发丝用一根白色的丝带随意的系在身后,与那白色的衣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灯下的男子眉如墨裁,斜飞入鬓,低垂的眼眸在俊雅的脸颊之上投下了一排好看的弧线,他的薄唇轻轻抿起,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云景轩……”不知为何,灵弱小在认出灯下的男子时,心里只觉心酸,喉间抑制不住的一声轻唤便溢了出来。 她方才昏阙时还想着云景轩身在临南,她怕是只能当鬼了。而今,那个男子却真真实实的坐在她的面前。似乎她每次遇难时,他都会出现在她的面前,护她周全。她与他之间,当真有一个难解的结么? 然而,凌霄若虽然唤的急迫,她却忘了,此刻的她因着中毒的关系并不能唤出声来。 是以,灯下研读诗书的男子自然没有回眸看向她。 凌霄若见他没有反应,心下揪痛,没来由的便觉眼眶一热,万分委屈袭上心头,曾经垒固的夯实城墙似乎在这一刻瓦解起来。 她为什么说不出话来呢? “云景轩……” 凌霄若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觉自己的身躯被大石压住,根本动弹不了分毫,无论是头亦或是手,还是身体的其他部分,统统不能动,不能动。 这样的感觉比让她去死都还要难受! 心里念着的人儿就在她的面前,可是,她却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老天要不要对她这般残忍? 一切,都是那般地悄无声息。 云景轩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望着书卷的同时,他似乎透过书卷看到了一张女子不算清丽的脸庞。 “哎……” 近来因着彻查凌家的事,他已身心俱疲,不知子青身在何处,她还停留在燕北么?她已经将自己的情感处理好了么? 凌霄若在听见云景轩那一声低低的叹息声时,隔着眸中的水帘,她已经有些看不清男子的容颜了,直觉他似乎比之前显得清俊一些了,眉宇之间似乎带着淡淡的哀愁,他在烦恼些什么? 不知何时有的想法,她竟是想要抬手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想让他不要再这般叹息,因为,她听了,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心酸。 她瞪着眼眸,就那般定定的望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叫嚣,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希望云景轩的视线就此转移到她的身上,她希望他认出她来。 可是,这可能吗?她脸上带着人皮面具,这张容颜是一个水神神庙侍女的容颜,她的易容术素来精湛,装作子青时,云景轩尚且不能认出,而今一个陌生的女子,他又怎会认得出来呢? “云景轩,你就不能转头看看我么?” 凌霄若启唇,再度开口说话,然而,那哑语却终究只能停留在她的心里,根本传不出去分毫。 云景轩这时,身子微微动了动,但是,他却没有转头看榻上的女子,只伸手揉了揉太阳|岤,回头将书页阖上,闭眸问道:“入城了么?” “回王爷的话,刚刚入了城,属下正在找大的药铺。” 马车外,马夫的回答声旋即传入车内。 云景轩没有睁眼,只点头道:“嗯,到了跟本王说一声。” “是。” 一段对话之后,马车之内又陷入了沉寂,此时,马车外已然喧哗起来,那些熟悉的叫卖声说唱声,窜入了凌霄若的耳中,她知道,她这是又回到了紫合城来了。 云景轩到漠西来是为了什么? 凌霄若眼眸一眨,云集在眼眶中的泪水就这般的滚落了出来,泪水因着在眼眶中囤积已久,滑出来经过肌肤时已然带着春夜的寒凉,一阵阵,寒冽刺骨,这是她第一次当着云景轩的面落泪可是,他却是闭着眼眸的。 “哎呀——” 随着木头摩擦地面的声音随之响起,马车停在了灯火阑珊之处。 “王爷,到了。” 车夫转回眸禀起来。 云景轩缓缓睁眸,没有看向踏上的女子,他起身掀帘,决然而去。 凌霄若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身体内唯一的一丝力气都被抽空,她又怎会忘了呢?对于陌生的女子,云景轩似乎从来都是视而不见的,她又怎会希冀,他会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呢? 终究是她奢望了,难道,她就要与他擦肩而过了么?在她百般思索,艰难的放下自己的尊严之后? 云景轩下了马车后便进了药铺,入内之后,他报了一些药材的名字,随后告诉药铺店家如何做药丸,待他拿到做好的药丸出得店铺时已是三刻钟以后了。 马车内的凌霄若躺在榻上,木讷的盯着马车车顶,许是因着体内余毒未清,隔了一会儿,她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云景轩拿着手中的药丸,随后掀袍上了马车,上的马车之后,他吩咐车夫:“去找一家安静的客栈。” “是。” 车夫闻言,驾起了马车。 云景轩凤眸一转,看向那个再度沉睡的女子,她身上穿的衣服应该被漠西人称为纱丽,她身上的那块布料似乎被划破了许多,漠西的穿着在临南人看来都是伤风败俗的,就像此刻,她那妖娆的细腰正显露在他的眼前,真不知道漠西的女子怎会把腰身显露出来,她们还真是大胆。云景轩随手拉过凌霄若身上的纱丽,将她的肚子遮掩起来,方才她醒了过来,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并不想与她说什么话,所以,他装作不知,而今她体内余毒还未驱除干净,怕是又昏睡过去了,云景轩垂眸伸手拿出一粒药丸,放入了凌霄若的唇中,随后用内力将药效化开。 车轮在青石砖地面上滚动而转,压得吱嘎作响。不一会儿便找到了一家客栈。 马车停下来后,云景轩朝车夫吩咐道:“你进去要一间上房,随后将这名女子抱进去,多给点钱给掌柜,让他好生照料着,”他顿了顿,随后从怀中掏出一粒小药瓶交到车夫手上,继续说道:“将这个放在她的房间,写一张纸条留给她,嘱咐她每天吃一粒,去吧。” “是。” 车夫闻言,迅速去办了,不一会儿,他便将凌霄若抱进了客栈之中,做好一切后便回到马车之上,至始至终,云景轩都没有再看凌霄若一眼。 客栈之中,凌霄若一直昏睡着,睡到月上中宵时,她终是清醒了过来,清醒过来之后,发现手脚仍然有些无法动弹,不过,却不似方才那般一点也不能动了。她转动了一下手,手边,似乎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药瓶,她的手还拿不动那个东西,她的头微微转了转,垂乐垂身子,便借着那抹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看见了手边的东西,那是一个精致的白瓷小玉瓶,冰凉而滑腻的触感让她知道那白瓷乃是上好的官瓷,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 她知道,这个小玉瓶当是云景轩留给她的,正有此想法时,她垂眸一看,便见那小小的玉瓶之上用小楷写着一个“然”字。 子然…… 子然…… 这个名字,在凌霄若的心间忽然晕了开来,曾经不止一次想要摆脱的名字却在此刻深深篆刻进了心底,似烙印一般怎么也打磨不平。 他就这般离开了么? 凌霄若缓缓垂眸,泪水再度滑落脸庞,似乎人在受伤时就特别容易哭泣,就像现在的她一般。她从未想过会在这个时间遇见云景轩,可是,老天偏偏让她遇见了,但是,她却无法与他相认,莫非此生,她与他,终究会陌路吗? 在心底沉沉地呼了一口气,凌霄若闭上眼眸,再度阖上了双眼。 因着解毒的缘故,凌霄若在客栈之中正正恢复了三日,手脚方能灵活运动。当她一能够运动时,她冲到客栈老板哪里劈头便问道:“老板,当日将我送到客栈来的那个人,你知道他住在哪里么?” 掌柜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将你放下后便走了。” “走了?”凌霄若眉头微抬,眸中是掩不住的失望。 “哦。”凌霄若点了点头后便转身朝房间行去。 又过了几日,凌霄若身上的毒素总算是清除干净了,一旦清除,她便用云景轩留给她的银子做了另一张人皮面具,最近这些日子,她可真是倒霉,在燕北的时候被皇后追杀,到了漠西又被百里寻强制结婚,而今,无论是子青的容貌还是凌霄若的容貌,在回到临南前,她统统不能用了。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在自己的人生舞台上不断变化着面部,逃避着一切。 换好面具之后,因着囊中羞涩,凌霄若又找了一家医馆赚了一些回临南的盘缠后方才离开漠西。 待她到得临南的地界时,已是阳春三月了。 日后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一坡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 临南的春天是凌霄若所不熟悉的,因为她来到这个异世时,春天已经过了去了,而今呼吸着春天的气息,只让凌霄若觉得畅快无比,似乎是对临南的熟悉,当她再度跨上这片多情的土地时,心下涌起的竟是久别重逢后的欣喜。 凌霄若立在城墙根下,她抬眸望了望坚固的城墙,正中,用中华隶书写着“梁城”二字,入了这个城镇,便算是到了临南了。 紧了紧肩上的包袱,凌霄若抬步朝城门行去。 快到城门时,凌霄若发现城门口外排着长长的队伍,她转头问道:“什么事啊?” 身旁有好心人回道:“好像是在检查什么,昨日进城都不用排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对啊,真是浪费时间啊,一会儿东西卖完了,我可怎么交差?” 一句问话声后,人们三三两两地对起话来。 凌霄若眼眸挑了挑,没甚在意,顺着排队的人群朝前一步步挪去。 到凌霄若进城是,一个士兵手持长戟朝她说道:“过来跟前儿。” 凌霄若低眉,顺从地走了过去。 到得士兵跟前时,那士兵看了她一眼,又低首朝自己手上看了一眼,凌霄若眼眸瞥了一下,没有看清楚他手中拿的是什么。 士兵仔细观望一阵子后,摆手道:“进去吧。” 凌霄若点了点头,待跨出一步后,因着好奇她偷偷地转了转眸朝士兵手上看去,那士兵似乎察觉到了,长戟朝她鼻尖一指,低声喝道:“不想活了?快滚!” 凌霄若惊魂未定,旋即转回头,一旦转回头后,她便加快了前行的步伐,双手放置在胸前,一颗心忐忑不安起来,因着内力的缘故,她方才那一转眸之间,赫然看见了士兵手上的物事,那是一张小小的画像,那画像,妙笔丹青,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了一名女子的轮廓,而那女子的肖像,却是她极其熟知的,因为,那是她的画像,凌霄若的真实容颜! 第112章 多事之秋 凌霄若进入梁城之后,便一直四处打听,想要知道为什么守城的士兵会将自己的画像拿在手中一个个查看,然而,一天下来,根本就没有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不管怎样,拿着她的画像四处寻人,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从今日开始,她必须加快步伐,回到临邑城,只有回到了临邑城,才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心中做好打算,凌霄若准备了一些干粮便准备风雨兼程朝临邑赶去。 出城的时候照旧有许多士兵在查人,此次,凌霄若看见那些士兵的手上拿着不止一张画卷,同在一起的似乎有四五张的样子,这一次没有上次运气好,以至于她根本没有看清楚画卷上究竟长何模样,出得城后,一颗心上下跳动得厉害,凌霄若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激将发生。 这些日子以来,凌霄若一有空便勤练武功,破云剑法已经被她学得七七八八了,她虽然知道自己有内力,但是却不知自己的内力究竟有多深,不过,百里寻都夸了她,可见,她的内力定然也不会弱到哪里去。想到内力,凌霄若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倘若原来的子青内力不错的话,又怎会在偷看子墨洗澡时就那般被杀了呢?这之中又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唉……” 思绪纷繁复杂,犹若秋日的落叶扫满了大地,凌霄若叹了一口气后便在朝山路上奔驰而去。 走了几日的山路,凌霄若进了一座名为士兵在查人,凌霄若大大方方的入了城之后便寻了一处客栈落了脚,落脚之后,她照旧出门打探形势。 逛了几条街后忽觉前方似乎有兵甲移动,一面移动还听得士兵拿着武器朝旁边的路人高喝道:“闪开!” 本是在路上闲情逸致逛着街人们再见到那锋利的刀剑时全部闪到一旁,凌霄若敛了身子隐在了人群之中朝那些兵士望了过去,但见一大队士兵持枪而行走于前方,他们的身后押着一个大木箱,那箱子高三尺,长八尺,宽两尺,可足足装下一个人。 持枪而行的士兵们脸上都带着冰霜,他们一步步行过,凌霄若只觉那沉重的步伐似躺过她心尖一般,让她微微生疼,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再度油然而生。 她眯了眯眼眸,从人群中慢慢退去,随后敛了身形,悄然跟在了那些士兵的后面。 士兵们一路朝盟林城尹行去,到得府门前时,听得有人命令道:“帝进去。” “是。” 士兵得令后将那木箱子抬了进去,凌霄若凝眉而望,发现总共有四个士兵去抬那个箱子,很显然,那箱子是比较沉重的。 凌霄若提了提气,飞身从府门后院上了院墙,随后踩着猫步在院墙上行走,见得一颗参天榕树时飞身而上将身子隐在了茂密的树叶之中。 她将腿挂在树干上,身子朝前倾斜举目朝园内望了过去,她见得那一行人抬着箱子穿过穿堂,几进之后将那沉重的箱子放在了地上。放于地上后,士兵们等候了一阵子便有人来打开箱子。 打开箱子之后凌霄若凝眸一望,果然不出她所料,那箱子里当真装了一个人。那人身穿白色的衣服,褴楼不堪,破碎的衣料之上可见斑斑点点的血迹,他的双手之上带着沉重的铁链,每动一下都能发出铁器碰触之声。从他的身形来看,当时一个男子,而这个男子,看他的背影却是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不知怎地,凌霄若心下没来由地一紧,冷了半分。 士兵手持长枪对准那人,似乎朝他说了些什么话,就见那人迈着些微颤抖的步伐出了箱子,许是因着身子有些羸弱,出的箱子时被那箱子绊了一下,脚下一个趔趄,他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士兵们见他摔倒也面不改色,将将头对准他身,似乎在命令他快点起来,男子手肘撑地,艰难的爬了起来,士兵见状用枪戳了一下他,那一枪许是带着些许力道,男子在感觉到疼痛后,猛地转回眸怒瞪了一下持枪的士兵。 就是这一瞬间的回眸让凌霄若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一旦看清,凌霄若只觉晴天霹雳在头顶闪过,震得她完全不能呼吸了。 那男子的轮廓,是那般地熟悉,曾经带着温柔而宠溺笑容的脸庞如今却是消瘦憔悴不堪。 她没有见过他多少次,但是,她却是一眼就能看出,那男子乃是她二哥凌雪杨。 二哥怎会被人抓起来呢?还被人关在箱子里,很显然,抓他的人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被抓的人是谁,凌家究竟出了什么事? 凌霄若伸手抓住了树皮,曾经圆润似贝壳的指甲深深地扣进了树皮之中,细碎的红痕在指甲内慢慢延伸。牙齿后槽紧紧咬在一处,她就那般地盯着男子蹒跚着步履朝房间行去,当那一抹最后的白影消失在她眼前时,她粗喘一口气后心下暗暗发誓,她定要将二哥救出来才是。 是夜,凌霄若便置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服,整个夜晚一直制伏在浓密的树荫之内观察着房屋内的一举一动。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树荫的缝隙在凌霄若身上投了下了缓缓的痕迹,她一夜未睡,瞪着眼眸一直看着府尹内的动静。身边,鸟叫虫鸣声一片,让她本就浮躁的内心更加呱噪起来。 又等了一阵子,她见得士兵们抬来了木箱,逼迫凌雪杨自己走进箱子内,箱子封好之后,士兵们将那箱子抬了起来,随后出了盟林府尹。 凌霄若敛住呼吸跟在士兵们的后面,她昨夜已经想好了对策,此一行的士兵大概有一百来人,毒药加剑法再加她的内力,想要将凌雪杨救出来,却也不是不可能,只要那些士兵中没有武林高手,应当可以完成的。 士兵们将箱子装在车子上后便朝城门处行去,凌霄若凝了凝眉,他们肯定是将二哥押解进京的,毕竟二哥位居四品官员,并不是随便说处决便能处决的人。带着那么大个箱子,想必他们定然是要走管道的,有了计划后,凌霄若先行一步出了城门,她一路沿着去临邑的官道行驶而去,在到得一处狭窄的山地时,她将毒药埋好在此处,待那些士兵来时,她便劫下囚车。 凌霄若躲在阴影之处,那些士兵在半个时辰之后到得了这处狭窄的山地,山地两边是高耸而起的山石,山石之间开凿了一条宽阔的官道,士兵们没想着会有人在这里劫囚车,一路坦荡的朝前行去。 行到山地中段时,忽闻一阵石块掉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士兵们惊恐的抬眸,却见一块块山石朝他们迸射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白色的烟尘。 士兵们忽然慌乱起来,领头的人大喝一声:“看好囚犯!” 说罢,拔出腰中佩剑抵挡起石头来。 山地之中粉尘四起,弥漫开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似一首悦耳动听的曲目,只是,那曲目却是带着极冷的肃杀之意。 由于那发出的石块之中隐含着杀伤力极强的毒粉,是以,士兵们没有打斗多久,皆因吸入毒粉而纷纷倒地。 待最后一名士兵挣扎着垂落之后,凌霄若从阴影中飞身而出,她直奔木箱,到得跟前后掌心聚力猛地朝那木箱拍了过去,凌霄若不知自己内力如何,这一拍也全当试一试,岂料,她这一掌拍下去后,那木箱子的四壁竟是就此四分五裂开来,旋即便朝旁边崩裂而去。 凌霄若瞪大了眼眸,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她的内里竟是这般强么? “唔……” 箱子之内,传出一阵痛苦的低哼声,凌霄若眼眸一转,将视线锁在凌雪杨的身上,她唤道:“二哥,您怎样了?” 凌雪杨蹙着眉,因着凌霄若没有吃变声的药,是以,他对这出口的一声呼唤有些迷蒙,蹙起的眉头转为拧紧,他问道:“你是谁?” 凌霄若小声说道:“我是若儿啊,二哥,您没事吧?” “你的声音%……”凌雪杨因着身上伤口的疼痛而顿住了后面的话语。如若她说她是若儿,易容术她相信,可是她的声音为何却变了? 凌霄若在听见这句话后瞬时明白了过来,她说道:“二哥,为了避免有人认出我,我吃了变声的药物,我先扶您起来,我们的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其他的事。” 凌雪杨眼眸一眯,虽然他对声音变换一事有些怀疑,但是,现下凌家已经没落成这样了,朝中但凡与凌家有些来往的都急忙与他们撇清关系,而今这个女子冒着危险来就他,应当是他的小妹。 心中有了确定,凌雪杨摇头道:“若儿,你不要管我,你赶紧离开临南,永远都不要回来。”说话之间伸手推却着凌霄若的手。他们凌家好不容易有个人逃了出来,他又怎么忍心看她再被抓回去? 凌霄若紧紧握住他的臂膀。她拒绝道:“不,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受伤害呢?二哥,我先扶您起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的快些离开。” 她知道二哥对她很好,定然不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也知道他绝对会推拒,是以,她没有管凌雪杨的感受,直接架住他的胳膊点地飞身而起。 凌雪杨在感受到她的动作时,不免蹙了俊眉,若儿她什么时候开始竟是会武了?瞧她的样子,武功倒似很不错的。 他二人方一腾空,却觉风中传来强劲的摩擦之声。凌霄若耳朵一动,知道有人想要袭击他们,遂将凌雪杨挡在自己身后,一转身便朝声音传来之处投出了数枚带着麻醉效果的银针。 “啊——” 山地之中传来几声痛苦的闷哼,不一会儿,铁骑踏破尘土之声旋即传来。 “抓住他们!” 随着一声低喝,眨眼之间蹿出来无数名骑着骏马身穿铁甲的士兵,而那为首之人的容貌却让凌霄若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 那人不是被人,而是云景轩的贴身侍卫遂月。 遂月他为什么要抓二哥? 因着见到了遂月,凌霄若飞掠的姿势在风中顿了顿,只那一会儿的功夫,就有羽箭破空而出带着强势之势朝他二人呼啸而来。 待凌霄若从怔愣中恢复过来时,那羽箭依然到达了他们的跟前,她眼眸一眨,将凌雪杨拍了出去,羽箭擦过她的臂膀挑破了她黑色的衣衫,手臂之上传来刺骨的疼痛,血色沿着手臂蔓延开来。 凌霄若受伤之后脑中瞬时清醒起来,她旋即一个转身扶起滚落在地上的凌雪杨点地朝树枝上飞掠而去。 遂月见凌雪杨被人劫走,遂低声疾喝道:“追!” 身后羽箭齐发,马蹄声翻飞,凌霄若带着凌雪杨穿梭于树林之间,眼见着追月的马队就要飞踏而来时,绿意盎然的林间忽然飘出一抹白色的身影。 那身影疏忽而至,旋即对准遂月率领的马队打出一颗烟雾弹,于顷刻间长臂一伸,捞住凌霄若的胳膊带着他直飞树梢。 凌霄若惊魂未定,她转眸而望,但见身旁协助她逃跑的男子身穿一袭白色衣衫,脸上带着同色系的蒙面布巾,凌霄若凝望着他的眼眸,黑色的瞳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怜惜。 “君离……”凌霄若启唇,将这个名字缓缓说了出来。 他怎么知道她现在需要帮助? 君离朝他微微一点头,说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凌霄若点了点头,扶住凌雪杨的胳膊的手再度紧了紧,随着君离一路飞驰而去。 君离带着他二人在树上掠过了一阵子后便落在了一棵树旁,落下之后,君离将手拿至唇中,打了一声口号之后,林间响起了一阵马蹄之声,尔后两匹骏马赫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君离带着凌雪杨翻身上了其中一匹马,凌霄若翻身上了另一匹,一夹马腹,马儿迅速朝前奔驰而去。 君离将他二人带到了悦己宫的盟林的分部,这个分部设在隐秘的山谷之中,想要入内机关密布,困难重重。入的山谷后,君离将二人安顿在了其中一间简陋的竹屋内。 凌霄若扶着凌雪杨坐好后便将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之上,把好脉后,她转身对君离说道:“君离,这里可有伤药?我二哥受了些伤,需要立即医治,不然感染了就麻烦了。” “有,我这就命人去取,你手臂的伤也要处理一下的。”说罢,白色衣衫划出弧线,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待君离离开之后,凌霄若一脸焦急的问着凌雪杨:“二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被抓?还有,为什么是逐月来抓的你?” 凌雪杨闻言,本是垂于膝盖的手紧紧握了起来,手背之上泛着森然的白色,他咬牙道:“云景轩,都是他害了我们凌家……” 凌霄若在听见这个名字时,心下陡的一凉,她问道:“什么意思?你说云景轩害我们凌家?” 凌雪杨听后,本就布满血丝的眸中变得红彤彤的,他握住凌霄若的臂膀恨声说道:“若儿,你知道吗?云景轩他污蔑我们凌家与漠西勾结想要谋反。” “怎么可能?”即便她对凌丘壑不算太了解,她也知道,他绝对不会做出叛国谋反这样的事来,还有,云景轩又怎会污蔑凌家呢? “怎么不可能?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难道还有假么?”凌雪杨握住凌霄若手臂的手紧了又紧,他道:“前些日子,云景轩忽然带着御林军冲入凌府,说是奉圣命查抄凌家,我们都被关进了靖王府的地牢之中,关进去之后才知有人向朝廷密保说爹想要叛国谋权,皇上将此事全权交由云景轩处理。” 凌霄若闻言,心下焦急万分,她当即就说道:“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 “我们凌家一门忠烈,爹自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云景轩他当真太过无耻,他想要坐实我们凌家的罪责,所以将我们弄晕送出了王府,尔后又派人来追捕我们,以造成我们畏罪潜逃的事实,若儿,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原先二哥以为云景轩鲜少在朝中做事,他定然是个清心寡欲之人,而今为了在皇上面前邀功,他竟然连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若儿,我们凌家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凌雪杨字字血泪,说的痛心疾首,每一个字都似尖刀一般狠狠地插在了凌霄若的心房之上,难怪前些日子云景轩会去漠西,原是因着去彻查此事么?事情怎会演变成这样?凌家怎会与漠西勾结呢?凌霄若垂了垂眸,莫非是自己成为漠西水神一事牵扯了凌家? “二哥,你有听说漠西封水神一事么?”为了求证,凌霄若开口问道。 凌雪杨在听见凌霄若的问话后明显一怔,他不明就里,不知若儿为何提上这么一件事,他垂了垂眸,疑惑道:“漠西水神?” 凌霄若在看见二哥疑惑的神情时便知此事与她无关了,如若与她无关,那么当真就是被人陷害的,莫非那人真是云景轩么?他为了什么要害凌家呢?就算他不记得凌霄若这个人了,也不至于暗害他们啊?凌家对他来说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二哥,你怎么知道是云景轩的圈套?”她与云景轩相识也有许久了,她不相信,那样一个风轻云淡的男子会为了权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当真不信。 凌霄若不知,她的这句问话在凌雪杨眼中就是在为云景轩开脱罪名,他听后蹙眉道:“我们关在他的府中,你想想,关押朝廷钦犯,他能不森严,能不多加派人手么?在这样严密的看护下,我们都不见了,你说,除了他还会有谁?难道还有人有本事从他王府地牢中去劫人么?若儿,莫非你还喜欢着云景轩么?你不要再做梦了,你知道么?这么多年来,云景轩一直不受皇上的宠爱,而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他的面前,倘若他将这件事办好,立了大功皇上今后必然就会重用他,你说,坐实我们的罪证有什么比畏罪潜逃更有说服力的呢?若儿,他的眼中没有你,没有凌家,只有那把龙椅而已……若儿,不要再蒙蔽你的双眼了……他不配!” 一席话语听得凌霄若心尖乱颤起来,仿似腊月间冰凉的雪水齐齐泼向她的心头。 自然垂落于身侧的手紧张地握了起来,呼吸慢慢变得沉重。 空气之中的压力渐渐加大,初春的山谷之总黄鹂鸣翠,本是景色宜人之地,此刻却一点清新的味道都没有,静谧良久,凌霄若转眸问道:“爹,娘,还有大哥呢?” 凌雪杨闻言,垂下了眼眸他将头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大掌之间,他不断揉搓着自己的墨发,痛苦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不知道……” “你们莫要担忧,我宫中的人已经去打探这件事了,相信不久便能有结果。”沉痛之间,君离那带着春草气息的声音缓缓传了过来。 凌霄若转回眸朝他望去,竹子制成的房门处一名男子翩然而立,他身旁一袭白色衣衫,头上带着白色玉簪,脸颊之上仍旧带着那个半面白玉面具,阳刚照射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笼在了 九师妹 第4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43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43部分阅读 光晕之中,脸上的白玉玉质莹润,亦如他的人。 凌霄若看着这样的他,眸光深远,似乎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喜穿白衣的男子,苍山上的初遇,那个有着清冽嗓音的男子,那个手握碧玉洞箫的男子,那个不管不顾她的感受,提着他直冲江面非要完成使命的倔强的男子,那个孑然一身浩然立于天地间的不染纤尘的男子,当真在皇权的面前就变得面目全非了么? “君离,你了解云景轩么?他是个怎样的男子?”凌霄若微微启唇,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一开口,竟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君离因着她的话语而微微一滞,旋即又想到她是他的王妃,虽颔首对她说道:“我们到外面去说吧,让你二哥先休息一下。” 说罢将药交到凌霄若手中,转身默然离去。 凌霄若给凌雪杨服了药,伺候他睡下后便出了房门寻找君离而去。 第113章 临南再遇 山谷之中春意盎然,枝头之上都发满了新芽,绿中带着嫩黄,周围的景色。 虽然美好,但是却仍旧拂不去人们心头的那抹阴霾。 君离一身白衣立在万绿丛中,身影显得格外的挺拔。凌萧若缓缓行至他的身后,落定。 凌萧若立在他的身边,转眸看向他,问道:“我素来不关心朝政,真不知,我爹是得罪什么人了。” 君离负手而立,呼出一口气后说道:“我是一个江湖人,鲜少过问朝廷的事情,只是这次凌家出了事,我才派人诸多打探了一番,凌大人这次被人诬陷,兴许是因着政见不一,具体的原因我还尚未查清。” “政见不一?我爹他与谁的政见相左了?是因着保谁当储君么?”在凌萧若的生活中完全没有宫斗的概念,云博海一直没有立太子,除了这个她根本无法推理出究竟是什么政见不一会让凌家遭受如此的灭顶之灾。 君离闻言,转眸看向她,玉质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面具之下的俊眉微微一蹙,他说道:“云博海的子嗣不多,儿子也仅有四个,大皇子早年夭折,七皇子尚未成年,二皇子风流成性,三皇子一直成迷,其他诸国都立了太子,而云博海却从未表现过想要立谁为储君,早些年,朝中各位大臣曾经也议论过此事,每个大臣都有自己推荐的人选,凌大人没有保谁也没有贬谁,应当不是为了立储之事而得罪别人。” 凌萧若听闻,脑中一片雾水,想起那个威严的帝王,他一直独宠萧贵妃,莫非他一直不立储,是在等七皇子长大?如若不是因着此事而开罪了其他人,那么又是因为何事呢? 不入虎|岤,焉得虎子。 不知为何,一片混沌之中,凌萧若的脑中忽然进出这么八个字来。 “君离,你还没有告诉我,在你眼里,云景轩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君离与云景轩相识恐怕已超过十年了,共同度过了这么多岁月,他应当对云景轩很是了解财税,君离带着面具掩藏自己的身份,很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苍山派的弟子,不知他会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 君离闻言,抬步朝前跨了一步,面具下方的俊眉凝在了一处,苍山之巅,孑然与自己一样一直隐藏着身份,少时的记忆纷至沓来,那时的他们只知 舞剑吹箫,吟风弄月,把酒言欢,没有忧愁与烦恼,却不知,在那些表象之下掩藏着太多的秘密,诸如燕北之宸王,临南之靖王,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那些故事应当由他们自己去揭开,而不是由旁人来将它揭露。孑然不愿意告知他的身份自然有他的原因,作为他的师兄,他不能暴露他的身份。但是,如若是皇权的话,他就没有万分的把握了,毕竟,那样的权利太过诱人,而云景轩对凌萧若本也一点情意也无。 君离正欲开口为云景轩说些好话,却见一名身穿布衣的男子急速朝他行了过来。 “公主,属下有事禀告。”那人说完抬眸瞟了一下凌萧若。 君离知其意思,遂说道:“无妨,你且说来。” 那人见状颔首回道:“凌大人和凌风扬已被靖王的人抓住,而今正押往靖王府。” 凌萧若听后,只觉胸间一股热气直冲天灵该,她情急之下焦急地问道:“那我娘呢?” 那人听闻,脑袋往后缩了缩,他看了一眼凌萧若,怔愣须臾后回道:“凌夫人至今下落不明。” 一句回话之后,凌萧若脑中轰鸣一片,血液倒流,身子竟是朝旁倒了过去,君离见状一股俯身扶住了她的腰身,关切地问道:“你怎样了?” 凌萧若想起那个一直唤她为若儿且与她现代的妈妈长得一个模样的娘亲,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脸色煞白一片。 若离扶住摇摇欲坠的凌萧若,转眸对报信之人说道:“你先下去吧,有任何凌夫人的消息即刻来报,加大搜索力度。” “是。” 自从穿越到古代来后,凌萧若从未受过如此严肃的打击,浑浑噩噩一片,脚下也是虚浮无力,她紧握住君离的手臂,用一只手的力度艰难地支撑起了整个身体。 君离转眸安慰道:“若儿,你莫要担心,你娘应该没事的,而今看来,你二哥说的话也却是不对的,倘若是云景轩欲擒故纵,那么你娘就不会踪影全无了。” 凌萧若闻言,看了看君离,果真是云景轩的二师兄,一直不忘为他说好话,只是,这样的话语,她应该相信么? 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就这一瞬间,凌萧若做了一个决定。 君离间凌萧若半响没有说话,旋即问道:“若儿,我会想拌饭救出你爹和大哥的,你莫要担心。” 凌萧若心中若有所思,她微微点了点头后便不再出声。 凌雪杨因着受了伤的缘故,直到傍晚十分方才清醒过来,清醒之时,却见凌萧若坐在他的跟前等候他的醒来。 凌萧若见他醒了,她转回眸望了望窗外,君离因着有事已经出去一些时间了,她转回眸压低声音说道:“二哥,我们凌家的事应该由我们自己来解决,君离他是个好人,我们不该让他牵扯进来,须知,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她现在虽然有了武功,但是,凭她一己之力想要去靖王府救人,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而悦已宫,人多势众,如若君离为她去救人,人或许能够救出来,但是那时,君离在临南就一定没有立足之地了,她不想君离苦心经营的悦已宫因她的事而从此泯灭,她不能如此自私。 凌雪杨听闻点头附和道:“为兄也是这样想的,我本想着待我伤势好些后便向君宫主致谢告辞。” 凌萧若摇头道:“二哥,你不了解君离,倘若你明着告诉他,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我们要走,只能偷偷地离开。” 凌雪杨闻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须臾,问道:“那我们何时走?” 凌萧若眼眸微眯,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抬眸问道:“二哥,我想为凌家做一些事,你愿意相信我么?” 虽然她不是真的古代的凌萧若,也并非凌丘壑亲生的女儿,但是,一想到与自己的父母长得一模一样的爹娘,她就有太多的放不下,她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死去而无动于衷呢?她做不到! 凌萧若的话语中带着一抹厚重的深沉,让凌雪杨心中倏地一滞,他握住凌萧若的手,焦急地问道:“若儿,你想要做什么?二哥绝不让你独自一人去冒险。” 凌萧若将手搭在凌雪杨的手背上,她摇头道:“不危险的,真的,二哥,我不会骗你。” 虽然不知前方究竟有何艰险,但是,这一步却是必须迈下去的,因为,这是唯一一个能够救人而又不会连累他人的方法。她必须一试! 凌雪杨紧握住凌萧若的手,犹自担心:“若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二哥?” 凌萧若唇角绽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气定神闲,摇头道:“二哥,我们凌家已经遭受这灭顶之灾了,如此的境况之下除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还有其他的方法么?如若我不去博一下,那么我们连最后的一番希望都要落空了,你愿意看着爹和大哥在我们面前死去么?” 此事策划得如此隐秘,想要翻盘估计是难上加难,而今最紧要的便是救得爹和大哥的性命,其他的事只能以后再说了。 凌雪杨愤恨道:“自然是不愿意的。” 凌雪杨看着这样的凌萧若,心下忽而激起了千层感慨,这样的若儿是他从未见过的,她临危不惧,自有一种泰山崩于前面毅然不动的意念,她是真的长大了么? 面对着这样的一份激|情与昂然,似有一种无形的引力在牵扯他一般,他点头道:“好。” 凌萧若神色微敛,压低声音说道:“这两日,我们不要表现出异常,但是却要找到出谷的路,后日深夜,我们便离开此地,尔后我们分开行动去往临谊城,到了临邑成你要想办法凑一些银子,雇佣一些江湖上的杀手,我到了临邑成后会跟你联系的,我们联络之地就是千水湖畔的杨柳堤。” 凌雪杨心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便只能听从凌萧若的计划。 后日深夜,明月无光星辰黯淡,山谷之上的苍穹似倒扣一般,压得人有些无法喘气,这日夜里,君离刚巧有事出谷去了,凌萧若与凌雪杨趁着四下无人,易容一番后便离开了山谷。 出得山谷之后凌萧若便与凌雪杨分道扬镳了。 临到离别时,凌雪杨仍旧有些不放心:“若儿,你就不能告诉二哥,你究竟要做些神马吗?” 不是他不相信若儿,而是眼下这番情况,她一个不懂朝政的女子又当如何去解救父亲,他当真是不解。 凌萧若扬唇轻笑,月色下,女子的乌眸中泛着莹莹波光,潋滟生辉,她清丽的声音似晓风残月:“二哥,你莫要再问了,我定然会照顾好自己的,此别后,你在路上定要躲加注意,千万保管好我给你的易容药水,我们临邑再见,珍重!” 话落音绝之后,凌萧若不再看向凌雪杨,转而飞身踏步而行,素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凌雪杨凝望着她离去的身影,重重叹了一口气后沿着另一条路朝临邑行去。 临邑城坐落在临南的东南面,从西边过来,出了邑林再过五六个城池便可以到达林邑的地界了。 与凌雪杨分开之后,凌萧若便换上了子青的那张面具,深吸一口气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临邑,行路两日后,凌萧若入了一座名为瑶水的城镇,过了这个城镇再往东五十里便可得到临邑的地界了。 瑶水城中悦来客栈的一间上房之中,云景轩端坐于内,他头束单髻上戴金冠,穿着一袭月白色织纹锦衣袍,袍边滚着淡淡的金色,腰带之上也滚有淡金色的细纹边,锦衣之下的他更显风华,上房之外,有两名侍卫看守,二人神情威严,房内,逐月颔首朝云景轩小声禀告:“王爷,还未找到凌雪杨。” 云景轩闻言俊眉微蹙,转眸问道:“凌夫人呢?” 逐月摇头道:“还未找到。” 云景轩听候,俊眉稍拧,只觉此事有些棘手,上次劫牢事件让他措手不及,他王府的地牢守卫森严,真不知是何人竟然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人弄走,上次去漠西,他查到了一些罪证,那些罪证全然指向了凌丘壑,可是,他却有些不相信,凌丘壑此人他虽然接触得不多,但从他平日里在朝为官的处事风格,当真有些不太像通敌卖国之人。上次抓回他后,他审了凌丘壑一次,只见他眉宇之间充斥着正义之色,记更让他心生怀疑了。 此次查办右相皇甫齐一直紧紧盯着他,让他有些不好做手脚,如此之下,便只能先将凌丘壑等人关押,再慢慢细查,虽然他不记得凌萧若了,但是好歹也是姻缘一场,他不能滥杀无辜诬陷忠良,看来,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当他的计划还未施行时,却出现了畏罪潜逃一事,看来,定是有人想要坐实凌家的罪责了。而今,父皇震怒,凌丘壑与凌风扬怕是难逃一死,想要救他们的命,他便只能偷梁换柱了,可是,那凌夫人与凌雪杨又在何处呢? 云景轩冷了愣声音命令起来:“继续找,一定要将人找到。” “是。”逐月应下后便躬身退出了房间。 这厢,凌萧若入城时,已是黄昏时分,瑶水城的东西有一片面积不算太广的草原,临南本是山清水秀的地方,不过,草原却是不多见的,因着这一番异域的情怀,是以,每年三月开春时,瑶水会有一个火把节,城镇内的人们都会去到草原之上搭上帐篷载歌载舞。 凌萧若到得瑶水刚巧是火把节的前一天,虽是入夜十分,街道之上却仍旧灯火辉煌,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潮涌动,看起来好不热闹。 凌萧若行于人群之中,想要找一间客栈入住,然而,当她几乎跑遍所有街道时,掌柜的回复无一例外,都是客满。 “哎,不会又要露宿枝头吧。”凌萧若抬了抬眸,有些无语问苍天。 她现在有了内力,睡在树枝枝上也不是没有过的事,但是,如果能有一张床,那自然是最好的,她仍旧过不惯江湖儿女的生活。 凌萧若沿着街道不死心的寻找起来,不知是她的毅力感动了上天还是其他什么,她终是在一个比较偏僻的道上找到了一家还剩一间客房的客栈,凌萧若再听见掌柜说有房时,眼冒金星,急忙从腰间掏出碎银想要预定这个房间,然而,当她刚刚掏出银子还未来得及防盗掌柜手里时,只见得身旁忽然之间伸出了一只洁白而纤细的手,玉手之中握着一锭满满的银子,据凌萧若当时的目测,那锭银子足足有五十两之多。 靠,一个房间住一个晚上需要那么多钱么? 凌萧若还未来得及顺着那纤细的玉手朝上看去,便听见一阵有些不讲道理的娇喝声旋即传来:“掌柜的,那间房本小姐要了。” 掌柜的看着那女子手中拿着的那一大锭银子,眼中金光直冒,伸出手就想去拿那银子,凌萧若见状手掌往下,生生地拍在了掌柜的手上,她说道:“掌柜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是我先订房的,好吧?” 掌柜因着手背吃痛迅速将手收回。 “哼,你有本小姐钱多么?没有的话,闪一边去,那间房本小姐要定了。”不待掌柜的话,却听那娇喝声再度传来。 凌萧若一听,心下不禁火气四起,全瑶水城就剩这么一间房了,她说神马也不会让出去的!她转回眸朝来人望了过去,之间那女子穿着一袭水云纱镶细碎条纹上衣,衣襟之上绣着青莲,罗裙是淡青色的,缝合处绣着莲花的枝茎,她头梳凤仙髻,上戴珠钗宝玉,丹凤眼,柳叶眉,俏红唇,模样倒是长的十分出众。不过,一看便知是从小娇惯的主儿,脾气定是臭的不行。 “我说这位姑娘,您不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么?我比你先来,你凭神马抢我的房?”因着有理,凌萧若的脊背挺得很直,声音也大了许多。 那身穿青色衣衫的姑娘闻言像是听了笑话一般,她嘴角噙着笑又从怀中拿出一大锭银子摆在掌柜的面前,她昂起高傲的下巴,说道:“道理?本姑娘只知道有银子便能行遍天下,你能比我拿出更多的银子么?” 一提到银子,凌萧若只觉肉痛无比,她就还真是没有银子,不过,即便没有银子她也不会让她入住,她今日就是与她杠上了。 那姑娘见凌萧若半响不语,遂拿起手中的两锭银子想要放到掌柜的手中,凌萧若眼眸一眯迅速抬手握住了那姑娘的手腕,她右手手腕一转,将那姑娘的手朝内一掰,她手中的两锭银子就此落在了柜台之上。 “啊,好痛!”因着凌萧若这一掰使了些许内力,是以,力道比较重。那姑娘吃痛之下皱着眉头惊呼起来。 凌萧若不屑地睨了她一眼,随后将自己的碎银端端正正的摆在了掌柜的面前,那碎银摆在两锭丰满的银子身边,显得有些相形见绌,凌萧若却视而不见地说道:“掌柜的,我现在就要入住。” 掌柜见她如此凶悍,当即也不再思念那两锭饱满的银子,只不住点头道:“姑娘您请跟我来。” 然而,不待掌柜跨出一步,却听方才被掰开手腕的女子大声喝道:“你今晚休想住进去!你们抓住她,赏她两巴掌后将她扔出客栈!” “是。” 女子一声令下后,不知从客栈的何处忽然蹿出数十名高大的男子,他们于闪电之间迅速去到凌萧若的跟前,不待她说任何的话语掏出佩剑朝她刺了过去。 凌萧若眼眸一瞪,心中一惊,想来今日要住进这客栈怕是要刀剑相争了。客栈之中白色刀光闪过,掌柜的吓得摔倒在了地上,嘴角抽搐哆嗦起来:“各位大人啊,你们高抬贵手,小人我只是做点小生意,求求你们别打了……” 他刚一说完话,却见眼前一小片白光闪过,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压着一张白花花的银票就那般落在了他的面前。 “闭上你的嘴,不就是间破客栈么?打坏了本小姐赔你便是。” 女子掏出银票和银子后眼眸一翻不屑地说道。 凌萧若再听见她的说话声后,脑中就冒出了富二代三个字,这女子仗着自己家里有钱,整天横行霸道,心下对她的厌恶自是更胜一筹。 这个女子的这些侍卫武功显然不弱,不过,现在的凌萧若却也不是吃素之辈,以她的武功对付这些侍卫却也绰绰有余了,。她在打斗的过程中劈手朝一个侍卫手中夺来一把宝剑,那剑雪白盈亮,打磨得极是锋利,凌萧若手握剑柄,手腕一转,破云剑法的第一式便舞了出来。 拿这些人来试试那破云剑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凌萧若唇角一扬,手握宝剑,将那第一式云破日出使了出来。 破云剑法刚中带柔,利中求韧,每一招看似锦软实则道劲有力,剑锋划过,其中几名侍卫的衣衫却是顷刻间破裂开来。 “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打不过!还不一起上!”那女子见自己的侍卫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遂在一旁尖声历骂起来。 “是。” 抹脖子的厉喝声让那些侍卫们慌了一下,瞬时集合在一处,组成一个金字塔,他们手持宝剑朝凌萧若刺了过来。 凌萧若眼眸一眯,知道这是一门阵法,她迅速找准阵眼抬起手中宝剑朝前刺了过去。 她飞身而上,手持宝剑,待她飞到那些人身边时,那些侍卫忽然之间闪身离开,而凌萧若的剑收势不急便朝前刺了过去。 凌萧若见众人变幻了方向,本想将剑收回从旁突袭,然而,那剑尖却根本收不回来了。 耳旁传来了刀剑之声,凌萧若知道那些侍卫朝她袭了过来,心下一急,她也顾不得抬头去看究竟是什么东西禁锢住了她的剑尖,内力一收,便想将剑抽回,然而,她那一收却仍旧徒劳无功。一瞬间的停顿,那些刀剑一急从她左右两侧刺了过来。 当凌萧若一味自己终究会被那些刀剑袭击时,却觉眼前白影一闪,手中的宝剑顷刻间被人夺了过去,下一秒钟,本是轻柔的腰肢之上似乎多了一道钳制,她细如弱柳的腰肢本一只有力的手臂圈了起来。一阵狂风倒卷,她的身子跟着旋转起来,旋转的同时那些袭向她的刀剑瞬时落在了地上。客栈之中传来了叮铃之声,那声音清脆悦耳,直让那躲在柜台后的掌柜全身颤抖。 旋身之后,凌萧若落在了地上,她神智不是特别清醒,只觉这一仗打得有点儿神乎其神,她本能地朝自己的腰身处看了过去,当她看见那双手臂时本能地抬手用力去推那个禁锢。 “你放开我!” 什么登徒子,哪有这样抱住别人的? 用力去推攮的同时,凌萧若不禁在心下暗骂出声。 “子青,忘了我之前所说的话了么?” 忽而,耳畔传来一阵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似暗夜中带毒的罂粟话一样,摄了魂,迷了心,而那蛊惑的气息从他的唇边喷薄而出,吹拂起了凌萧若鬓前的一缕发丝,发丝扫在耳尖,只觉酥麻一片。 凌萧若微睁眼眸,推却的手停滞在了空中,她缓缓转眸看向身侧的男子,那男子星眉朗目,凤眸深邃,笔挺的鼻梁之下一双薄唇漾出温软的笑意。 云景轩…… 凌萧若自心将这三个字喟叹而出。 第114章 绝不放手 凌萧若万万没有想到会提前遇上云景轩,此次去临邑本是想找个机会创造一次偶遇,好让自己能够待在云景轩身边彻查一下凌家的事,并伺机救得父亲和大哥,她知道这是一种欺骗,可是,云景轩已然忘了凌萧若,而凌家此刻又是朝廷的钦犯,她决计不能以凌消弱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然非但救不了亲人,自己还会深陷,所有的事情都会越演越糟。 倘若云景轩在凌家一事中并没有暗害之心,那么,在她救得父亲之后,她会在云景轩面前请罪,告诉他一切,让她承担所有的罪责。 倘若这件事都是云景轩一手策划的,那么,从今后,她与他便当真是天涯陌路了。 因着始料未及,凌萧若的心思乱了几分,还是那刁蛮女子的娇喝声打断了她的深思。 “你是什么人?胆敢从本小姐手中救人?”那女子一甩头,昂首呵斥起来。 凌萧若闻言迅速抬手朝云景轩的胸口处推了一下,她力气很大,猝不及防间,云景选朝后退了一大步。 “放开我!”凌萧若仍旧低声喝道。 以前做起这样的事情来似乎得心应手,而今心下思绪繁杂,又带着某种目的,是以,动作自然而然变得僵硬起来。 云景轩看了一眼子青,唇边仍旧挂着淡笑,他斜眼睨了一下那女子身边躺倒在地的侍卫,觉得她的话有些可笑,人都被他打趴在地上,她居然还问他有没有胆。 那女子见面前二人都没有理会她,旋即一个上前,手指一伸对准云景选的鼻子开骂道:“本小姐在跟你说话呢,你是聋子吗?” 然而,不待她靠近云景选身边,遂月与追日迅疾一个上前,他二人一个抱剑一个持刀拦在了女子的面前,遂月冷着脸低声呵斥道:“休得无礼!” 话音开启之际,他恶人身后迅速蹿出无数士兵,他们疾步而入分到两行,站定之后动作统一地从腰间取出佩剑,皆是摆出一副若要得罪格杀勿论的模样。 客栈之中宝剑出鞘声刺痛了凌萧若的耳膜,她眯眼看着云景轩而今的这番阵仗,莫非真如二哥所说,他已经得到了皇帝的宠爱与信任了么?以至于出个门都是这般地校长?莫非,他当真不是以前那个云淡风轻的男子了么?皇权当真可以将一个人彻底改变? 她安静地看着立于身边的云景轩,只见他金冠罩顶衣衫华贵,虽然仍旧一袭白衣,可那白衣之上却有金丝纹点缀,当真与以往那淡然的形象有些格格不入。 那女子在见到如此驾驶时,眼眸眨了眨,娇小的身子跟着颤抖了几分,哆嗦这朝身旁摔得气晕八素的侍卫们说道:“我们走。” 她率人离开时还不忘瞪了眼凌萧若,凌萧若余光之中一直注视着云景轩,全然没有将那女子放在眼里。 待她离开之后,云景轩扬了扬手,客栈之中的士兵瞬间撤离而去,遂月与追日也躬身退了去。偌大的客栈大厅内便只剩云景轩与凌萧若,还有那一直缩在柜台后不停哆嗦的掌柜了。 云景轩凤眸朝柜台出睨了一下,他右手一抬,一锭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亮眼的弧线后正巧不巧地落在了掌柜的手上。 “可以给我们独处的空间么?”出口的话语虽是温文尔雅,却是带着一种不可拒绝的力道。 掌柜闻言抓紧银子猫着腰爬出了柜台。 待掌柜一皱,客栈内当真只剩他二人了。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身上肌肉绷得紧紧的,之前因为想要创造偶遇,是以,她蹭想过上千种遇见云景轩时的情景,其中最好的情景便是模拟受伤,让云景选救她,如此也可顺理成章的跟在他的身后,而今她完好无损,在她完全没有心里准备时就遇上了,这戏又该如何上演下去? “你在紧张些神马?”云景选脚步微抬,朝前跨了一步,停立在了凌萧若的身前,他微垂凤眸凝视着她,开口询问起来。 凌萧若眼眸一转,知道方才的自己情绪太过外露了,云景轩何许人也,他察言观色的能力当是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自己如若不尽快调整心跳,怕是会引起云景轩的怀疑。 还好自己便是货真价实的子青,不然,她还真没有把握能够骗过云景轩。 “谁紧张了?”凌萧若眼眸一挑,冷哼一声吼随即掉头便朝客栈外行去。 然而,不待她跨出两步却觉手臂倏地一紧,一阵旋转之后,她竟是被云景轩扣紧了怀抱之中。 “你做什么?”凌萧若本能地开始挣扎起来,云景轩在感受到她的挣扎后双臂一抬,将她狠狠圈进了自己的怀中。 他的下颚搁置在她的发顶,发丝之上清新的花瓣香味充盈着他的鼻端,直让他安心无比,近来这些日子因着凌家的事,他忙得焦头烂额,午夜梦回之际便愈发地想念子青,总幻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再遇见她,不想今夜,却在不期然中与她再次相遇了。 他的心当真是汹涌澎湃。 “子青,我好想你。”云景轩闭上了眼眸,一语道出了几个月来的浓浓相思。 凌萧若靠在云景轩的怀中,她清晰地听见他那颗心跳动的力度,砰然有力,他当真这般思念她么? “你不是已有娇妻了么?做什么还要想我?”凌萧若靠在他怀,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此一问,一是想要探测一下云景轩对凌家的看法,二是想从他口中听到他是否还是不几道有她这么一个人。 依靠的身躯在听见这句话时随之一僵,他缓缓撇开身子,俯首看着子青,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他问道:“你一直排斥我,原是因着我已经娶妻了么?” 凌萧若抬眸,与他对望,反问道:“难道你没有娶妻么?” 云景轩闻言,凤眸中因着与子青重逢而带来的喜悦之情随之黯淡了一些,他低声道:“我是娶过王妃,但是,我却不记得她了。” “为什么不记得?”凌消弱眼眸微睁,继续问道,说实话,这件事一直让她如鲠在喉,云景轩为什么偏偏就把她忘记了呢。 人生的机遇当真是难以言侧,昔日,有无数个机会摆在她的面前,让她可以告诉云景轩她便是子青,可是,害怕陷入情网的她自私地掩盖了事实,而今凌家出了这等子事,云景轩又不几道她,却是一件完全剥夺她说出这样话语的机会了。 云景轩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去年秋日,我奉命送上上官柔去胤东,不知为何醒来发现自己竟是回到了王府之中,逐月当时说我昏迷了,他是在青山之上找到我的。” 青山…… 凌萧若眼眸微眯,她记得这座山,那时青铜面具男带着她在青山之上行径时说是有人跟踪他们,尔后她便晕厥了,莫非那时跟踪他们的人便是云景轩么?那他的失忆会不会是青铜面具男所为? “你有见过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么?”凌萧若从未像现在这般渴望过,希望她的循循善诱能够唤回云景轩沉睡的记忆,她真的好想他能够记起她来。 云景轩闻言,俊美之上明显染上一层疑惑,他蹙眉道:“青铜面具男?” 凌萧若一看他的表情便知他似乎也将青铜面具男的事情给忘记了,如果这样推断的话,那么,那个给云景轩下药的人会不会真的是青铜面具男呢?他为什么要笑出云景轩脑中关于她的记忆呢? 凌萧若因着推理而陷入了沉思之中,竟是将其他的事情全然抛诸脑后。 沉思之中,却见一只修长的手指出现在了她的下颚出,她的脸被缓缓抬起,不可避免地再度与那双深邃的凤眸对视,她在他的眸中清晰地看到了情愫,不带一点杂质。 凌萧若的心猛然朝下一沉,心间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我曾说过,我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云景轩说的很慢,一字一顿,清晰入骨,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凌萧若听来却是烙印进了心底。 那话语,他曾说过,当着许多人的面。当时的她只想到了他还有个妾,而今,同样的疑惑仍然存在与心底,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毕竟子青是不知道他有妾侍这件事的。 宁如雪的事,就像一根刺一直扎在她的心里,总会在适当的时候刺痛她的心,因着心下不爽,她出口的话语也带着诸多的不满:“云景轩,你以为你是谁?你说要娶我,我便嫁给你么?你怎么那么看得起你自己?” 云景轩听候不怒反笑,他浅笑道:“呵呵……你刁钻古怪,花样百出,试问,这个世间除了我敢娶你以外,还有谁敢?” 凌萧若旋即抬手排开那只钳住她下颚的咸猪手,怒道:“走开!” 她拍开云景轩的手后一个转身又想离开,可那云景轩怎么会让她如愿以偿,他长臂一伸又将凌萧若卷进了怀中,他的力气大而霸道,低沉的嗓音从头顶越过:“子青,我说过,再相遇,便绝对不会再放手!你以为你还有逃掉的机会么?从今后,我要将你牢牢栓在身边,让你永远也无法离开!” 第115章 压倒在床 凌萧若的背部抵在云景轩宽阔的胸口上,男子温润的气息在早春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温暖,让她忍不住心间一融。 永远也无法离开? 倘若他知道,她此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是另有他意,他又当作何想呢? “栓在身边?你要做什么?打算用个牢笼将我圈禁么?”凌萧若微垂眼眸,眼光一斜,睨了一眼他的衣角疑惑出声。 她知道,如若云景轩想要禁锢她,他有成千上万种方法,而他为何一次次地放她离去,那是因为他不想伤害她,不想勉强她。为何直到现在她才看清楚这样一个事实呢? 话语落下后,圈住她的身子的手臂似乎松了松,却没有放她离开,云景轩压低了身子,将薄唇靠近她的颈间,轻声说道:“子青,我知道,你对我也并不是毫无感觉,你为何不给我和你自己一次机会呢?让我对你好,这样不好么?” 好,这样为何不好呢?在漠西的时候,她就已经想通了,要放任自己去狠狠地爱她一场,什么宁如雪,什么侧妃,她都可以统统抛到脑后,她可以不让自己去想这些,但是,为何到她想清楚时,却又时过境迁呢?凌家毁了,而那个要置办她家人的男子就站在她的面前,还是她喜欢的那一个。而如今的她,还有资格去说爱么? 凌萧若垂着睫毛,缄默不语。 大厅之内静谧异常,窗外,树叶婆娑而动,只听得沙沙作响之声,良久之后,云景轩低声叹道:“你不说话,那就表示默认了。” 是的,她是默认了,客户四心间却是沉重一片。 翌日便是瑶水城一年一度的火把节,云景轩晨起之后便来询问她的意思,问她要不要去参加火把节的晚会,要是以往,凌萧若定然会去凑这个热闹,还会跟着那些人们一起歌舞,她最是喜欢这些带有民族色彩的东西了,而今,她心下冗繁自然也提不起玩的兴致,云景轩见她意兴阑珊,便与她一路开拨朝临邑城行去了。 到达临邑城时已是第三日的晌午了,当凌萧若再次立在那阔别已久的靖王府府门前时,心下感叹万分,她似乎从未好好看过靖王府的大门,那大门漆着高贵的朱红色,硕大的狮头门当显示着府邸的崇高的地位,门前那两头石狮子也是雕刻得栩栩如生,正前方匾额上的拿三个烫金大字在正午的阳光之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凌萧若抬眸看了看那“靖王府”三个字,认识云景轩这么长时间了,从来没有感觉到那三个字这般的压抑过,一旦想到自己的父亲和大哥被关押在这座府邸中时,凌萧若只觉这匾额似有千斤重一般,整个朝她压了过来,让她有些喘息不及。 “在想什么?”云景轩见凌萧若一直凝望着匾额发呆,他缓步行至她的跟前侧眸问道。 凌萧若侧眸看了一眼云景轩,自前日夜里她默认之后云景轩便不再与她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一路之上,他保持着谦谦君子的风度,他的嘘寒问暖与无微不至将她那颗心捂得热热的,动容一片。 “我在想,你怎么会是临南的靖王爷,你喜欢这里,还是喜欢苍山?”凌萧若问出这句话时,其实是讨厌自己的,她恨自己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暗含深意,都带着揣摩的意味,这让她极其不自在。 云景轩听闻,凤眸一转看向了高远的天空,湛蓝的天空之上漂浮着朵朵白云,偶有雄鹰翱翔而过,他没有思索直接回道:“自然是喜欢苍山,苍山之上我只是我,可以不用管其他的事,将心扑在武艺与药草之上。” 他这一生所求的不多,只想在那山清水秀的地方练练武摆弄一下草药而已,可是,偏偏他却有太多的放不下。 凌萧若睇着他,他眸中向往的神情是那般地明显,他,果真还是苍山之上的那个子然么? 云景轩收回看向苍穹的视线,心下忽然兴起了一个念头,他转眸看向子青,真诚地说道:“子青,待我办完手中的事,我便带你云游四海,踏遍九州,怎样?” 云游四海?踏遍九州? 凌萧若被云景轩突如其来的话语给炸的不轻,他要放弃在临南的一切权势么?他所说的办完手中的事便是处理完凌家的事么?倘若那时,他的父亲与大哥都不在了,她还有什么心情与他逍遥快活? 可是,为何那个好字就那般自然而然地溢到了喉间呢? 然而,不待她迸出话语却见逐月一脸焦急地上前一步颔首说道:“王爷,淑妃娘娘的病又犯了。” 云景轩闻言,俊脸之上闲适的神情随之敛去,他俊美微蹙,对凌萧若说道:“你先随逐月去东厢房,我先入宫看看母妃,一会儿便回来看你。” 凌萧若点头道:“好的,你快去吧。” 一想到淑妃娘娘是因着思念她而犯得病,她的心里便有极大的罪恶感,只希望淑妃的身子能够彻底好起来。 云景轩交待好事情后便转身上马朝皇宫奔驰而去。 凌萧若跟着逐月进了王府,逐月带着她行径于王府之间,几个月没有回来了,这里的一切没有一点变化,佳木葱郁,奇花烂漫,假山飞石,清溪泻玉,唯一的变化就是,她不再是这里的王妃了。 穿梭于风景如画的古代园林之间,凌萧若的心境也没有方才那般压抑了。走过一段林荫小道后,逐月带着凌萧若来到了一间名为鸣翠阁的地方。 凌萧若立于阁楼前,当她看见那三个字时便知刺亭阁乃是专门为她准备的,青者翠也,只是以前她好似没有见过这座院落。他就那么笃定她一定会到他身边么? “这个亭阁是刚刚落成的么?”凌萧若抬手指着阁门问道逐月。 逐月闻言,眼眸瞪大,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凌萧若,他愣道:“姑娘怎么知道?” 凌萧若唇角扯出一抹淡笑,说道:“看阁名就知道了。” 看来这座庭院当时云景轩从燕北回来之后再修建的,是专门为她而建造的 九师妹 第4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44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44部分阅读 。 逐月又看了看阁名,回味片刻才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凌萧若看着逐月的表情,唇边扬起笑,不在理他径直提裙入了鸣翠阁,阁内步步是景,处处是画,入得阁门后是一片苍青蓊郁的竹林,路旁的竹林新篁拱到,遮天蔽日,清幽异常,实为一个仙境胜地。 凌萧若沿着石砖地面朝前行去,穿过一个堂屋之后便到得了主居,主居乃是四方形重檐建筑,设置并不奢华却是一应俱全,最让凌萧若感动的是,主居之前竟是一方不算太大的药草园,药草园内种植着各类奇珍药草,凌萧若眼眸眨了眨,蹲在那些药草前细细探寻起来,那些药草与苍山之上的一样皆是时间罕见的珍贵药材。 “云景轩……你怎么……” 从来不知,云景轩对她的喜欢已经这般深了,看到鸣翠阁内的情景,她的负罪感似乎又深了一筹。 凌萧若在阁内逛了一圈以后才回到寝居小憩了一番,云景轩自是知道她喜欢清静且动手能力强,是以,鸣翠阁里没有丫鬟。因着路途奔波,凌萧若这一觉睡到黄昏方才清醒。 这厢,云景轩入了宫后便直奔和春宫。 刚到和春宫时,便听得殿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咳咳……” 云景轩听后,心下焦虑,一个跨步便进了殿,入得殿后,他奔至母亲跟前抬手扶住了淑妃娘娘:“母妃,您觉得怎样了?” 问话的同时,他修长的手指一抬,搭在淑妃的皓腕之上准备为她把脉。 然而,不待他细细将脉把来,却见淑妃倏地一下推开了他的手,她恼恨道:“我不要为我把脉……” 云景轩见母亲恼他,遂蹙眉道:“母妃,您这是怎么了?” 淑妃娘娘轻声咳嗽道:“咳咳……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云景轩闻言,堪为不解,他问道:“母妃,您为何这样说话?” 淑妃娘娘的唇瓣苍白若雪,她一面咳一面说道:“云景轩,母妃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你为何这般诬陷凌家的人?” 诬陷? 云景轩拧眉看向自己的母妃,她是在哪里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么?她定是听别人说他故意放走凌家的人,又将凌家人抓回来好定罪的事。 他的母妃怎地也这般不懂他? “母妃,凌雪扬和凌夫人没有抓到。”云景轩启口将事实说了出来,希望她能够理解一下他。 然而,淑妃似乎一点也不理会他的解释,她执拗道:“他们当然不能抓到了,如若把他们抓到,那么你这样做不就是太假了么?凌家的人,只要抓到凌丘壑和凌风杨就够了,其他的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母妃……”云景轩这一声母妃唤得沉痛无比,在这深深地宫闱之中到处都有皇莆齐的耳目,他当然不能将自己心底的想法告知母妃,不然就全盘皆输,当真无法挽回凌家人的性命了。况且,他要做的事乃是违抗圣命,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如若事情败露,他不想因着此事而牵连自己的母妃,他不想她受到半点伤害。 淑妃娘娘眼眸阖了阖,她摆手道:“你不要叫我母妃,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走,我不想看见你……咳咳……” 淑妃因着情绪激动而再度咳嗽起来,云景轩知道母妃刚得知此事定是气息难平,他还是等母妃的情况稳定下来再说,让她自己静一静却也是好的。 云景轩叹了一口气后说道:“那孩儿先回去了,过几日再来探望母妃。” 淑妃娘娘将头转到里侧,不再看向云景轩,云景轩凤眸一敛,看着自己的母妃,半响后方才起步离开。 靖王府之中,凌萧若醒来之后云景轩还未回府,逐月为她准备了晚膳,用完膳后她便在府中闲逛起来。 她虽是闲逛,但是一双乌眸却在不经意地搜索着王府各处的地形,什么地方才是王府的地牢呢? 在院儿中行径一段路后,凌萧若到得了一处以往从未到过的院落。 “凝雪居……” 凌萧若看着那匾额上的三个字,心中忽而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 莫非,这里便是那个宁如雪居住的地方么? 这个一直似一根刺一般存在于自己心间的女子就住在这里的么?看这个院落的名字,应当也是云景轩为她取得了?原来,她的那个鸣翠阁并非唯一,枉她刚才还暗自高兴了一番,而今的事实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将她心底那四蹿的火苗彻底浇灭。 以前自己住的地方叫茗芳阁,那名字竟是与自己的名字一点牵连也没有,如此,不就看出差别了么? 一想到宁如雪曾经为云景轩孕育了一个孩子,云景轩还专门为她取了个院名,凌萧若心间那本该压下去的醋意再度蓬勃而起。她曾不止一次地告诫自己,让自己不要去想,可是,她真是做不到不去想,她的心里当真难受得紧。 “夫人……您慢点儿……” 正握拳压抑间,凌萧若听闻一阵女子的声音从路的尽头传了过来,她眼眸一眯,随即一个闪身将自己隐藏在了半人高的灌木丛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向来人。 前方的树荫之下有两名女子并步而来,前面的女子身穿一袭淡紫色薄烟纱上衣,下身着紫色罗裙,浩渺烟纱上点缀着绮丽的绣花,她鹅蛋脸,细长眉,看着清秀可人,整个人似百合一般洁净而高贵。这个女子的身后跟着一名身穿丫鬟服装的女子,那女子一脸焦急地跟在她的身旁,双手扶着身穿紫色衣衫的女子。 那个清淡高洁的女子便是宁如雪了么? 果然是个俏佳人,看那样子倒也恬淡自然,难怪云景轩会喜欢她。 宁如雪缓步朝前兴趣,当她听见红儿的话后,她转眸说道:“红儿,都说了不要叫我夫人了。” 红儿闻言,眉头皱起,反驳道:“府中的人都是这般唤得啊,奴婢只是跟着他们学的而已。” 宁如雪摇头道:“我根本就不是这府中的夫人,你莫要再这样叫了,免得王爷听见后会生气。” 王爷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的名分,她出了那档子事,王爷没有嫌弃她,,还让她在王府中养病,她这辈子都只有感思载德的份,哪里还敢在肖想那夫人?再说了,王爷早就跟她说清楚了,他不喜欢她,而今只待她将家里的事安顿好后便可以离开王府了,她决计不能再拖累网页了。 红儿闻言,仍然不依道:“夫人,您怎么就不是着府中的夫人了呢?您不是还怀有王爷的子嗣么?只是那孩子……” “别说了!”一提到孩子的事,宁如雪只觉那是一生中的耻辱,遂扬声厉喝起来。她被采花大盗j污一事,王爷在事发后便将知道此事的奴婢全部遣散 了,凝雪阁中全部换了新的仆人,是以,红儿是不知道这事的,只知道她曾流产过。 凌萧若在听见孩子二字时,心下揪得紧紧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捏住了身前的那颗灌木,还好那树的根茎强韧,不然定是早就被她折断了。 红儿因着这声厉吼而住了嘴,须臾,她又嘟嘴道:“小姐。您知道王爷今儿个带了个女子进府的事么?” 凌萧若一听话题竟然扯到了自己的身上,她眼眸直盯着宁如雪,提了内力仔细聆听起来。 宁如雪在听见红儿的话后似乎有些不信,她疑惑道:“王爷会带女子回府?” 红儿不住的点头道:“是真的,王嫂亲眼看见的,王爷对那女子可温柔了,脸上也带着笑,这么些日子以来,奴婢可是从未见王爷对女子笑过,不过,那女子长得可真不好看,不及小杰您的万分之一呢。” “休得胡说,既然是王爷带回府的,那么自然就是王爷心爱的女子。”宁如雪开口反驳起来,她在王府也待了几年了,去岁王爷娶妻时,她以为王爷喜爱着王妃,谁料王爷对王妃只是相敬如宾,一点情感也无,而今,王爷带着女子回府,她自然是希望那女子是王爷心爱的女子,王爷身边也该有个这样的女子了,有人关心他便好。 宁如雪说完此话便提步进了凝雪阁,红儿讪讪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待她二人入阁后,凌萧若方才闪身而出,出来之后她便一直琢磨着二人的话语,宁如雪说她不是夫人,那么她是以什么身份待在王府中的?听她提起云景轩时的口气,似乎没有极浓的爱恋,倒是有一丝淡淡的关怀隐含其中,貌似,她在听到云景轩带女子回府时,竟然还有一种宽慰。 这是怎么回事? 带着各种各样的疑问,凌萧若竟是在外晃到天黑方才缓步踏上归程。 夜晚的竹林安静得让人有些害怕,入了鸣翠阁后,凌萧若走在竹林之间,柔和的月光洒在竹叶之上,泛着白色的光,她紧了紧衣襟之后穿过廊间便到得了主居。 推开主居之后,只闻房间内竟是传来一股淡淡的酒香,还有混杂在一起的男子刚性的气息。 凌萧若眉头亦蹙,问道:“是谁?” 话语刚落,凌萧若只觉腰间似乎多了一层桎梏,待她还未来得及提气打出去时,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跟着腾空而起,在狭窄的空间之内精准地翻了数个圈后,她竟是被人压倒在了床榻之上。 ╰╮ 第116章 不懂他心 沉沉的力道从上袭来,由于刚从光亮处过来,黑夜之中,凌萧若还有些看不清来人的脸庞,但是却能从他有些紊乱的呼吸中判断出他是谁。 “云景轩,你疯了么?起开!”凌萧若抬起双手,撑在他的胸口处,想要将他推离开去,他这般压在她身上当真让她呼不出气来了。 云景轩的身子却若磐石一般沉重到凌萧若丝毫也推不开去,他抱着凌萧若软软的身子,闭眼享受般地拒绝道:“不起。” 凌萧若见云景轩耍赖,又因着推不动,心下有些恼怒,遂提了气再度朝他的胸口处拍了过去。 “子青,你何时学的内力?”当凌萧若刚要拍掌打过去时,云景轩忽而睁眸抓住了她的手腕,转头看着她,深遂的眼眸在黑夜中泛着晶亮的光。 凌萧若扭动着手腕,说道:“我本来就有内力,只是被别人封住了而已。” 那个封住她内力的人究竟是谁,为了什么要封住她的内力? 云景轩不愿意她的挣扎,握住她手的力道加重了些,他暗沉了眸子,压低声音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语:“子青,你的家在哪里?” 认识子青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哪里的人,她的本名到底叫什么? 一提到家字,凌萧若起先还有些错愕,不知道云景轩为何突然之间就问起她家在哪里了,怔愣之后,眼眸不禁黯淡了许多,挣扎的力道也随之消减了一些,一则是想起了远在现代的父母,二则却是想起了凌丘壑一家。 凌萧若抬眸看向云景轩,视线逐渐恢复,漆黑的夜中,她似乎能清晰地看见云景轩的轮廓,此刻的他离她很近,近到她都能清晰地看到他脸颊上的纹路了,这般的靠近让她有些不适,只因着心中对家人的牵挂,今天,她的心总是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在王府逛了那么久也没发现哪里可以囚人,莫非那地牢是设在云景轩所住的祈轩阁么?今日,她也就那个地方没有去过了。 哎,凌萧若在心下低叹一声,抛却其他想法,淡淡地回道:“我的父母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我想,我永远也回不去了。” 她说的是真话,那个她一直住了二十多年的现代,终其一生,她怕是回不去了。其实,凌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的心里真的有些恐惧,让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古代社会封建王朝的残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想要你的命,你就没得挣扎,只能乖乖献出自己的生命,这对一个生活在法制社会的人是一个多么残忍的打击?她与二哥,势单力薄,而今只能靠着云景轩这条线去搜索,然而,所有的事情自然不能操之过急,如若太急切就会露出马脚,所有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倘若不能快速完成,那么她就不可避免地要与云景轩面对面地交流与接触,她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可是,自己的心曾那般地为他悸动过,这让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云景轩听了她的话,忽而撤开了压在她身上的力道,他侧躺在凌萧若的身旁,不安分的手仍搂着她纤细的腰身,他问道:“你不想你的父母么?” 男子低沉的呼吸扫在她的耳边,让她有些不敢回眸去看身边的人,云景轩今夜是怎么了?怎地喝了酒后竟是问起了这样一些问题来,想到父母,她心中怅惘一片,两眼盯着床顶,说道:“怎么可能不想呢?从小,我的父母就给了我很多关爱,他们总想要给我最好的,一切我想要做的事他们都会满足,每当我生病时,他们总是急切地担忧着,害怕我受到一丁点伤害。” 想到儿时那些愉快美好的记忆,凌萧若便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说话之际唇角都不免微微弯起,全然没有感受到身旁人的呼吸已经渐渐地浅薄,而他身上本是有些微微发烫地体温随之冷却下来,冻得似冰块一样。 他冷的不是身体,而是自己那颗尘封以久的心。 是啊,这个世上哪有父母不喜欢自己孩子的,除了生在帝王之家的孩子。 每一年的生辰,当他孤独地与母妃坐在那冰冷的宫殿时,他便知道,他的父皇,不爱他。 凌萧若自顾自地说着一些往事,说到后面在在感觉到身旁之人有些僵硬的身体时,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弭。 “云景轩,你怎么了?”凌萧若抬手用手肘戳了一下云景轩的胸口。 那一戳本来不是很痛,可是心殇的云景轩却是连连颦眉,怔愣了半响后,他悠悠叹道:“如果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我永远也不会选择生在帝王之家。” 一声悠远而绵长的叹息滑出喉间,似压抑了千年一般。这是他第一次在他人面前说起这样的话题。 凌萧若眼眸微瞪,转身看向云景轩,这样的话语大师兄也曾跟他说过,不过,不同的是,大师兄从小虽受了一些宫人的气,但是,他的父皇跟大哥至少是爱他的,而云景轩则不然,之前听淑妃娘娘说过,他因着小时候身体不好而被送往了皇家别院,犹记得当日她出嫁时,问道碧绿关于三皇子的事,碧绿曾跟他说宫人似乎都不太知道这位三皇子的事,由此可见,云博海对他当是没有太多的关爱吧? “帝王之家多好啊,吃香的喝辣的,还能操控他人的生死,你不觉得有权在手,那种感觉很爽么?”不知为何,只要一谈到封建皇权,凌萧若出口的话语就自然而然地变得犀利起来,只有天知道,她多么希望来一场变革从而推动社会的发展,使历史进入到资本主义社会。 云景轩在听到凌萧若的话后,俊眉紧拧,他嗔道:“爽?”凌萧若清晰地看到了他眉宇间的那抹痛若,尔后,他说道:“在临南,只有一个人才能掌控所有人的生死,其他人都不行!” 凌萧若见已然说道了这个话题,便顺水推舟地说道:“你也可以使自己变成那个人。” 话音落下后,不论是赞同抑或是否认,凌萧若以为总会听到云景轩的声音,然而,她等来的却是长长的沉寂,以及那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巨大压力,凌萧若不由得屏了屏呼吸,她不敢转眸看他那双凤眸,她怕从他眼里看到了笃定以及深层次对权力的渴望,她怕自己说到他的心坎儿里去了。 莫非他当真希望坐上那个位置么? 房间之中噤若寒蝉,空气也随之凝固起来,一度让凌萧若有些提不上来气。 不知格了多久,让凌萧若只觉自己的心都等到荒芜了,方才被一股大力钳制住了手臂,云景轩禁锢住她的手臂将她一把提了起来。 尔后,脸庞呼来的是酒气以及那沉重的低吼声:“子青,你也这样看我么?你觉得我很想要那个位置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不懂我?她那样看我,莫非你也这样么?” 躺得久了,忽然被一股大力拉扯而起,凌萧若有些头晕脑胀,她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云景轩,此刻的他与自己对面而坐,柔柔的月光从九格窗外洒了进来,衬得他一张俊脸愈发地棱角分明,借着月色,她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眸中的神色,那眸中带着赤诚以及极力想要掩盖的累累伤痕。 她是谁?莫非是淑妃么?他今夜之所以喝酒是因着淑妃娘娘认为他是个只看重权势的人么? 凌家一事是秘密进行的,她当然不能自己道明云景轩口中之人说的便是淑妃,她抬手去掰云景轩钳制住她手臂的手,他的力道当真有些太大了,她只觉自己都快被他捏碎了。 “云景轩,你在干什么?你是一个皇子,会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你做什么那么激动?” 其实,如果换位思考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他都已经是皇子了,离那个位置也仅有一步之遥,只要他勾勾手指,玩弄一些权术,那个位置也不是不能得到的,他又为了什么不可以去争皇位呢?在中国那些渐渐远去的历史之上,帝王之路从来都是铺在森然白骨之上的,既然有了争斗,那就必定会有人死。只是这一次,摆在他面前的人是她凌家的人而已。 云景轩凤眸眨了一下,他盯着凌萧若看了好半响,方才从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子青,你是我这一生倾心付与的女子,我以为你多少会懂我,可是,终究是我奢求了。” 是呵,回望他与子青的过程,他们之间似乎除了看管与被看管,推拒与被推举以外,似乎再也没有交心的瞬间了,她不懂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云景轩的话语声很低,低到凌萧若似乎要竖起耳朵才能听到他后面的话。 她秀美蹙起,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这样?” 问话之后,凌萧若静坐在前,一颗心平平乱跳,紧张之下,手心之中全然浸出了汗珠,一双手揪住了纯白色的丝织床单,她想要听到他的回答,活到这么大把年纪,她从来没有这般强烈地渴望得到一个答案过,她真的很想听他说凌家的一切,说那一切都不是他所为。 然而,她得到的话语却是让她失望至极的。 云景轩凝望着她,半响后方才说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跟我相处久了,你便知道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了,夜深了,你休息吧。” 凌家一事是御前亲下的命令,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未看懂过自己的父皇,不过,他却知道他做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凌家一事,自然也有他的目的,子青与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他虽然心中凄苦,想要找个人来倾诉,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心中的哭,还是自个儿承受便好,这么多年来,他不也不过来了么? 云景轩放下话语后,径自翻身下了床,他推门而出时,银色的月光浅照他身,将他挺拔的身影映在了房内的石砖地面之上,玥影横斜,那影子被拉得长长细细的,说不粗的荒凉。 春风拂过,阵阵酒香滑过鼻端,凌萧若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良久之后方才转眸闭眼沉思。 日久见人心,他们之间究竟还能有多久? ● 皇宫内院,和春宫之中。 待云景轩离开一会儿后,御前伺候的王公公便打发了小太监儿到淑妃跟前说了圣上的口谕,说是皇上晚间会到和春宫来小坐一会儿。 淑妃应下后便命彩霞扶她起身:“彩霞,扶我起来吧,为我梳妆打扮一下,却不可冒犯了圣颜。” “是。” 彩霞扶起她后,将她搀扶至菱花铜镜前,淑妃坐了上去,白羊角梳缓缓执起,彩霞为她梳着柔顺的头发,彩霞垂眸,看向镜中的娘娘,她似乎很久都没有见到娘娘笑了。 “娘娘,您的头发包养得可真好啊。”彩霞见主子不高兴,遂扬声赞叹起来。 淑妃望着镜中的自己,一晃便过了几十载,想她初入宫廷时,还是个俏丽的小姑娘,岁月不饶人,而今已是雕花残,风月闭,红颜已然老去,就算是那曾经引以为傲的如瀑乌丝之上也增添了斑斑白发。 “老了……” 淑妃略微苍老的唇瓣微微开启,只说道这两个字。 想那萧贵妃,而今才三十不到,花儿一样的年纪,绯红的脸庞,娇俏的红唇,大而美得乌眸,清澈流转,自己又怎能与她相比呢? 说不在意,那不是真的,毕竟自己的一颗心一直挂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自从入宫时开始。 彩霞见主子的眉宇之间多了一道浅浅的皱纹,心下似被绳索揪紧一般,跟在娘娘身边已有一些年岁了,娘娘虽然性子淡薄,她却能够看出,娘娘的心里该有多么的伤心。 一番寂寥之后,妆便成了,淑妃年轻的时候本也是倾城佳人,而今虽已老去,打扮一下却仍旧风韵犹存。 “皇上驾到!” 刚刚梳妆完毕,便听王公公的唱和声旋即到来。 “臣妾給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淑妃自座椅上站起身来,彩霞随侍在侧,云博海迈着步伐走了进来,他负手踱步,来到雕花的菱镜之前,站定后,垂眸俯视了一下朝他欠身请安的淑妃,女子可以打扮后的容颜蹿入了他的眼帘,他凝视了一会儿后便抬手说道:“起吧。” “谢皇上。” 云博海说了起字后便对彩霞和王公公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彩霞与王公公相携躬身退了下去。偌大的殿宇之中便仅剩云博海与淑妃对立而望了,淑妃低垂着头,不敢望向面前的男子。 云博海龙眸轻捶,睨着眼前的女子,他似乎从未好好揣摩过他身边的女子,就如这个淑妃,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为何一到他的面前,她便变得如此顺从与怯懦,这当真是她的性格么? “听说你把轩儿训了一顿?”云博海微睁眼眸,低沉开口说道,话中语气不露自威。 淑妃在听见这话时,早已了然的心却仍旧寒了一下,她的身边果然还是有皇上的耳目,刚刚才发生的事,转瞬就到了他的耳中,皇上对他们母子始终还是心存芥蒂的。 心下虽然有些揪痛,但是她的脸上仍旧露出些微的惶恐,头垂得更低了:“轩儿他做了不该做的事,臣妾理当责罚的。” 回话的声音之中似乎带着些许的颤抖。 云博海在见到她那一颗快要垂到地面的头颅时,心下莫名地烦躁起来,遂低声吼道:“抬起头来,谁允许你这般跟朕说话了?” 一声狮吼让淑妃瘦削的肩膀随之抖了抖,她缓缓抬起头来,眼眸却没有看向云博海,而是侧向了他放。她心下只觉有些奇怪,皇上今夜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与往日的他有些不一样呢? 云博海见她避而不见,遂命令道:“看着朕,告诉朕,你当真认为那事是轩儿做的么?” 低沉的话语声之后,淑妃忽而脚下一软,整个人歪斜了一下,她努力稳住身子,看向云博海,镇定了一下气息后,缓缓回道:“是的,臣妾认为那事就是轩儿做的,既然做错了,做母亲的自然要提醒一下他。” 云博海闻言,忽而眉头一蹙,他伸手用力钳制住了淑妃的下颚,逼迫她与自己的对视,他俯身,脸庞靠近了淑妃,在她耳旁轻声说道:“这里没有旁人,只有你与朕,你还不说实话么?” 淑妃因着下颚的力道而疼得微微抽搐起来,她眸色淳清,回道:“皇上要臣妾说什么实话,臣妾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啊。” 她不知道皇上今夜的行为起因为何,不过,作为母亲,她的首要任务自然是要护住自己的儿子,帝王之心太难猜测,也太难懂了,该不说实话的时候,她打死也不会说的。 轩儿是她的儿子,知子莫若母,在那些相依为命的岁月里,早已磨平了轩儿心中的期待与各种棱角,如此的他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呢?就算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相信他了,她以一定会信任他的。 她方才那般对待轩儿,实则是为了做戏给一些人看的,那些人之中,自然包括面前的男子,戏都已经做足了,轩儿也相信了,没有必要给合上帷幕时自己再来捅自己一刀。 这整件事实则是有心人想要一石二鸟,在让凌家彻底覆灭的同时也让皇上加深了对轩儿的猜忌,认为他为了得到权力而不择手段。流言蜚语依然传开,她这个做母亲的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将儿子救赎,她们不要权力,只想求得一生安稳。 云博海定定地看着她,这一刻,女子轻柔目光中的坚定是那般的明显,那是一个母亲护卫儿子的坚强,那种坚韧似铁石一般击打在了他的心尖,漾起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愫。 “轩儿这次如果能够成功办好凌家的事,你说,朕应该如何赏他呢?”云博海没有撤开身子,仍旧将头垂在淑妃的颈项之间,出口的话语仅有她二人能够听见。 淑妃因着这话而背脊挺直,整个身子都跟着麻了起来,云博海他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虽然心下紧张,可是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仅是维持她一贯地顺从:“皇上想要怎样赏赐便怎样赏赐。” 云博海闻言,退开了一些身子,他唇边扯出一抹淡笑,说道:“轩儿正妃之位一直虚悬,朕瞧着南郡王家的郡主郁芳乖巧可人,又与轩儿年龄相符,你说,将她嫁与轩儿做正妃,如何?” 淑妃闻言,纤长的睫毛几不可闻地颤了一番,南郡王?听说他的手中可是有一些兵权的,又是一番之主,皇上要将郡主嫁给轩儿为正妃,是为何意?她似乎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个枕边人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或许是因着先入为主的观念,对于儿媳妇,她仍旧还是喜欢着若儿,其他女子,她这辈子怕是看不上眼了。可是,这由得她拒绝么? “皇上定夺便好,臣妾没有意见。”淑妃垂了垂睫毛,恭敬地回道。 云博海见她没有任何意见,遂淡笑道:“你是没有意见,不过,你那个儿子恐怕不这样想,你 不知,他昨日回府带了一个女子么?” 淑妃听闻,睫毛一扬,看向了云博海,疑惑道:“带了一个女子回府?” 云博海哼了一声后,说道:“听说,他对那女子可是万般呵护啊。” 话说,当他昨日听见这个消息时也是震惊不小,他一直以为轩儿面冷心冷,却不知,他竟也有对女子如此温柔的一面。 淑妃听闻云博海的话后颔首道:“臣妾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反正若儿已经不能在当她的儿媳了,那么谁当又有什么所谓呢?最关键的还是要保护好轩儿才是啊。 云博海见她应承了下来,遂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满意,当淑妃以为他会转身离开时,他却再度压低了身子,在淑妃耳畔留了一句低沉的话语,那声音轻若蚊虫,却是字字入骨:“不管怎样,轩儿始终是朕的亲生儿子。” 放下话语后,云博海转身扬长而去,留下兀自呆愣的淑妃望着他明黄|色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漆黑的夜中。 九师妹 第117章 势必夺回 翌日,当凌萧若踩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出现在鸣翠阁的竹林之中时,却见云景轩已经立在了万绿丛中。 凌萧若昨夜一直思索着云景轩话中的含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夜深十分方才浅浅而睡,不想今日又起了个大早,眼圈之下虽有人皮面具遮掩,但是,疲惫之意仍旧显露了出来。 当她看见那竹林之中似修竹挺拔的白衣男子时,前进的脚步随之顿了顿。 一大早的,他怎么就站在这里了? “中午与致远一起用膳,怎样?他还不知道你回临南了。”云景轩看了看她,薄唇微启,开口说道。 凌萧若秀眉挑了挑,方才忆起似有尹致远这么一个人,这些日子以来,她几乎已经将这个人给遗忘了,她垂了眸,点头道:“好的。” 名义之上,他午是她的师兄,与他午一起吃饭倒也在情理之中,虽然她现在没什么心情出去吃饭,倒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一番对话之后,两个人僵直地立在竹林之中,一时间竟是找不到什么好的话题来讲。还好逐月的声音打断了这一番尴尬。 “王爷,属下有事禀告。” 云景轩凤眸一直盯着子青,他头也没回地说道:“说吧。” 逐月微一颔首,回道:“宁姑娘说她今日便离开。” 云景轩听后眸色淡淡,倒是凌萧若却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宁如雪要走?她要去哪里? 因着突如其来的话语,凌萧若眸中的惊诧全然落进了云景轩的眸中,他俊眉微微一动,转身对逐月说道:“你且护送她过去吧,本王已经将一切置办好。” “是。”逐月应下之后迅速转身而去,矫健的身影眨眼便消失无踪影。 待逐月走远后,凌萧若转眸看向云景轩,虽然宁如雪一直是她心尖上的一根刺,但是,她好歹也是云景轩的女人,还为他掉过一个孩子,他怎能这般无情地送她走呢?且,还不愿过去送她一程,他竟是狠心绝情到这般地步了么? 云景轩抬步上前,当他看见子青眸中复杂难辨的神色时,俊眉一蹙,问道:“你在胡乱想些什么?” 凌萧若心里憋着一股气,不发不痛快,她敛眉道:“昨日我在府中闲逛时,曾到过一个叫做凝雪居的地方,听那里的丫鬟叫一句女子为守夫人,她便是方才逐月说的那个宁姑娘么?” 对于这个称呼,她其实一直存有疑惑的,为什么府中其他人都唤宁如雪为夫人,而逐月却唤她为姑娘呢? 云景轩点头道:“是她。” “为什么赶她走?”因为她的到来么?云景轩为了在她面前表现出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所以她把那个曾经为他孕育过孩子的女子赶走了? 云景轩闻言,唇边扯出一抹淡淡的笑,他不答反问道:“你想让我留下她?” 凌萧若色荏内厉,见云景轩竟然还笑得出来,她索性将心中一直以来的积怨全体爆发了出来:“云景轩,你竟然还笑得出来?我昨天听她的丫鬟说,她曾怀了你的孩子,不知什么原因那孩子却掉了,这样一个为你付出的女子,你竟然就这般狠心地将她赶走?你还有没有心?” 是不是当某一天,她将自己的真心全然捧到他面前时,他却说他厌倦了,腻歪了,由此,他便可以以好好地将她那颗真心践踏到无以复加,给她致命一击? 云景轩唇边那抹笑容在听见子青的话语后全然泯灭,他低声问道:“子青,我有没有心,你看不见么?” 她是瞎子么?她当真看不见他的心么?为什么她对世间其他人都那么好,却惟独对他不好?为什么? 凌萧若低声吼道:“我只相信我看见和听见的事实!” 事实都摆在她的眼前了,由得她不信么?她凌萧若还不至于将自己的爱情建立在他人痛苦的基础之上!这让她感觉一切都像是在施舍! 云景轩立在她的身旁,俯瞰着她,她的胸口有些起伏不平,对于她的火气他虽然有些不解,但是却能知道她终究还是在意他的,他凤眸微敛,反问道:“你看见和听见什么事实了?你看见我入了她的房,让她怀了我的孩子了?” 一袭话语似激起了千层浪花,凌萧若忽而眼眸一滞,她抬眸,对上云景轩深邃的眼眸,问道:“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云景轩凤眸垂了垂,他沉沉地呼了一口气后,说道:“子青,有些伤害对别人来说是最致命的,而我素来不喜欢揭露别人的伤痛,因为这对别人来说,不公平,你知道么?”说道这里,他凝眸看向子青,须臾,微转身子,负手而立,日光在他的肩头之上投下了斑驳的痕迹,虚虚实实,难以名状,他说道:“我二十岁弱冠那年,父皇赐给我了两名侍妾,一个叫做梅萱儿,一个便是宁如雪,你应当知道,我素来不喜与女子待在一处,是以,这两名侍妾我根本就不想要,无奈这是圣旨,我只得照做,不然,她二人性命堪忧,收入府中之后我合告诉她二人,可以以使用金蝉脱壳的她二人自由,梅萱儿应下了,可是宁如雪却坚持待在王府之中。” 凌萧若在听见云景轩娓娓道来的这一段不为她知的往事时,心下紧紧地揪在一起,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在胸臆中徘徊彷徨。 “子青,还记得华山之行么?”云景轩忽而转了身子,他看向子青,问道:“那日你被轩辕宏寻仇,后来我们掉入了山洞之中,出来之际,你已经晕厥了,就在那时,因着我不在府中的缘故,宁如雪遭到了采花大盗的侮辱,当时的我心存歉疚,是以,匆匆忙忙便从华山撤回了临邑,还好找回得及时,不然她便要自尽轻生了。” 凌萧若沉沉地呼吸了一口气,原来,那日他的不告而别是因为着这件事,只记得那日当她从昏睡中醒来时,就见五座大山立在她的床头,惟独那个她想见到的身影却消失无踪影了。 宁如雪被采花大盗侮辱了,那么,那个孩子当是那个采花大盗的吧? 原来,兜兜转转,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胡乱猜想而已,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她与云景轩之间虚构着一切。 “那孩子,怎么又没了呢?”凌萧若此刻早已没了方才那凌人气势,出口的话语也软了太多,同为女子,自然是愤恨这等子事的,更何况,还是在女儿家名节如此重要的古代? 这事一直是云景轩心头的一要刺,虽然已经过去许久,每每一回想起,他都觉心痛难耐,垂于身侧的手,紧了紧,他说道:“孩子是被那采花大盗落了毒后没了的,前些日子,我已经查到了那个人,并且,已经让他为那个孩子赎罪了。” 是啊,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他也为宁如雪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为她置办好了一切,他只希望她的余生能够幸福安康。 “因着此事关乎如雪的名节,是以,这件事我一直极力掩盖,没有人敢声张。” 倘若这件事传了出去,如雪今后又当如何做人? 凌萧若细长的眉毛越蹙越紧,她看着眼前的男子,难怪王府内的人会唤宁如雪为夫人,原是因着那些人都以为宁如雪是怀了他的孩子,连他母妃都被他骗了过去。 曾经,他的仁慈宽厚在她的眼里却看成了花心多情。而今,他的用心良苦却又被她看成了狠心绝情。 她果真是不了解他的呵! 竹林之中,除了风过婆婆之声,再也没有了对话的声音,凌萧若静静地看着云景轩,她的内心汹涌澎湃,似有千万句话想要脱 口而出,最终却是与他相对而视无语凝噎。 她该说什么好呢? 良久之后,久到凌萧若的身子都已被春风吹冷时,只听云景轩说道:“走吧,致远在临江楼等着我们呢。” 说罢,起步转身朝阁外行去,修长洁白的身影渐渐渐湮没在了浓浓的绿色之下。 凌萧若凝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一直缄默不语。 去临江楼的路上,凌萧若与云景轩坐在一辆马车之中,余光不止一次地瞟向了身旁的男子,放于膝盖上的手情不自禁的捏紧了衣衫。 许是被子青看得多了,云景轩浑身不自在,他不知她眸底的含义究竟为何,刚开始时,他还能无视,到后来实在有些忍不住了方才转眸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缓缓奚落道:“一个女孩子家,不要老穿 九师妹 第4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45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45部分阅读 灰白色的衣衫。” 自从认识子青以来,她身上的衣服不是灰的,就是灰白色的,发簪之上也是发鉓全无,都说姑娘家最是爱漂亮爱打扮自己,她当真一点也不在意么? 凌萧若被他这么一说,瞬时收起了打量他的目光,见他揶揄自己,遂回敬道:“你一个男人,不要整天穿着白色的衣服,你以为白色衣服很飘逸,很好看么?” 只有医生才整天穿白色衣服呢! 云景轩见子青说话时不住地翻白眼,只觉她的模样可爱得紧,遂问道:“子青,你除了喜欢药草和围棋以外,便不喜欢其他什么东西了么?” 回望过往,他从来没有送过她什么东西,而今,他是真想送一些东西给她了,只是不知道她会喜欢些什么,女子用的那些东西,她貌似都不太喜欢,那应当送她什么好呢? 凌萧若闻言,挑了挑眉,自顾自地说道:“有啊,我喜欢手术刀。” 在现代的时候,医院的人谁不知道凌主任的一把手术刀完全可以以玩出刀马旦的绝招来。 记得她常用的那组手术刀,是父亲在美国为她专门订做的,拿在手上非常好使力,细细的刀柄之上还刻着一个篆体的若字。 凌萧若以为云景轩会听不懂她的话,毕竟在古代还没有先进到直接划开皮肤做手术的地步,不过,除了那玩意儿,她还真不知道喜欢什么,所以,才会那样回答他。 然而,云景轩出口的话语却让凌萧若太过诧异,他的回答完全可以炸开一锅滚烫的沸水,他说:“你所说的手术刀,是指你上次为那个妇人摘除会厌囊肿时本该使用的一种专用刀具么?” 凌萧若不可以置信地转眸看向云景轩,瞪了好半晌,方才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来:“云景轩,你偷窥我?” 云景轩撇了撇薄唇,耸肩道:“谁让你那个时候是阶下囚呢?”一句话语落下,云景轩知道子青会像个炸毛的公鸡一样与他斗争,是以,他再度开口,完全没有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子青,你可以以画一张手术刀的图给我么?” 凌萧若本想指着他的鼻子骂回去,天知道那段在苍山被他们关押的日子是她人生中的最大败笔,然而,云景轩后面的话却让她生生住了嘴,她白眼一翻,懒懒道:“回去再画给你看吧。” 让他这个自诩医术无人能敌的人见识见识现代的手术刀,自然也是一件好事。 云景轩闻言,唇边漾出一朵灿烂的笑容:“好的。” 她的笑容似三月里花开烂漫,绽放枝头,凌萧若在见到那宛若春花的笑容时,眼眸不再转动,心底又溢出一抹异样的情绪。在她所有的记忆中,她从未见过云景轩如是笑过,他的笑容纯洁若初水,缓缓涤荡在青青的山涧之中。 又过了一会儿,马车终是停放在了临江楼前。 云景轩率先下了马车,下得马车之后,他转身想要搀扶子青下马车,凌萧若微微摇了摇头后便自行下了马车,当他二人落下马车后却见身前已然站立了两人。 其中一人同云景轩一样喜穿白衣,如云袖袍漫自舒卷,他修眉似剑,飞扬于上,唇边似那亘古不变的春风般的笑意。而他的身边站着挽着妇人髻的安平,她的手臂穿在尹致远的胳膊处,脸色比以往要红润,只是原先那清澈的眸色此刻却被浓浓的厌恶所代替。 尹致远在见到子青时眸色仍旧变换了一番,心底的惊涛骇浪全然掩盖在了他平静的表象之下,自那夜她骑马坠崖之后他便一直寻找着她,不想她竟是再度回到了临南,上一次,因着娘亲,他没能去成燕北,听说那个时候,景轩便恢复了对子青的记忆,可以是却仍旧没有想起凌萧若的记忆,对于这事,他一直心有疑惑,他手中的那颗忘情丹可是娘亲手中的珍藏,不可能没有效果的,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呢? 清澈如泉水的眼眸淡淡滑过子青的脸庞,而今她与景轩在一处,是为了她凌家的事么?看着他二人并肩而立,心间却不知是什么滋味,垂于身侧的手微微握紧成拳。 “你是谁?” 四人立在一处,本是用眼神交流着一切,然而,安平这一声不友好的声音终是打破了人们之间的寂静。 凌萧若早在看见安平那一脸愤慨的神情时,便知她不喜欢自己了,回想过往,安平倒是挺喜欢作为凌萧若的自己的,而今她三皇史的身边换了一名女子,她心里自然是抵触的。 “我问你是谁?” 因着凌萧若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安平秀眉一蹙,再度问出声来,语气相较之前,更加地不好了。 尹致远见安平说话口气不善,遂握了握她的手,轻声说道:“安平,不要这般说话。” 安平见状,甩开了尹致远的手,转而朝云轩说道:“三皇兄,你当真对三皇嫂一点情谊也无么?是不是因着这个妇人你才对三皇嫂不闻不问的?” 三皇兄从来不喜欢跟女子待在一起,以前他对柔儿姐姐好也是因着柔儿姐姐在少时曾经帮助过他,这么多年来,每次他们与三皇兄相聚时,他都不会带女子前来,而方才看三皇兄对待她那模样,当真是万千呵护,自从三皇嫂消失之后,也没见着三皇兄紧张到哪里去,原是因着他已经别有所爱了么? 云景轩转头看了看子青,他见她神色无常,遂对安平说道:“安平,我认识她在你三皇嫂之前。” 自从凌家出事后,他便问了逐月一些关于凌家的事,以及他的婚 事,从推算来看,他当是先认识子青的。 安平闻言欲要再度说话,却见尹致远上前拽住了她,朝云景轩说道:“景轩,我们进楼再谈吧。” 云景轩点了点头,说道:“好。” 说罢,让了个位置出来让子青先行,凌萧若回眸看了一眼安平之后转身先进了临江楼。 一行四人找了一个靠江边的包房坐了进去,入座之后,便有小厮上来问候:“诸位,想要点些什么菜呢?” 云景轩转头问道子青:“你喜欢吃什么?” 认识她这么久了,竟然还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他是不是真的有些失败? 不待凌萧若说话,却听安平如数家珍地说道:“糖醋里脊,红烧狮子头,挂炉山鸡,桂花鱼条,时令小菜,红焖鱼汤,这些都是三皇嫂喜欢吃的菜。” “安平!”尹致远此次出口喝止的声音比方才大了许多,以至于当安平听见他的吼声时,清灵大眸中竟是云集了些许泪滴,与致远认识那么久了,他还从未这般大声地与她说过话,而今,他竟是因着面前这个妇人凶她了么? 她抢了三皇嫂的位置,三皇嫂至今下落不明,莫非她不该为三皇嫂说说话么? 立于几人身旁的小厮在见到这等情景时,躬起的腰身僵直了些许,额头之上忍不住冒出了些许汗珠,他悄悄地伸手用衣袖轻轻擦拭着额上的汗珠。 凌萧若见尹致远呵斥安平,遂转眸对身旁的小厮说道:“就按照这位姑娘所说的菜式上吧。” 小厮点点头道:“好的,好的。” 说罢,即刻转身离开了包房,只希望那些战争能离自己远一点。 待小厮走后,安平翻了翻眼睛,怪嗔道:“做得可真好啊,呵呵,如若不喜欢吃,也不用勉强的……” 安平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尹致远倏地一扯,她整个人被带了起来,尹致远握住她的手腕,低声道:“跟我出来。” “致远,你捏痛我了……”安平挣扎着想要逃脱尹致远掌心的力道,却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凌萧若望着被尹致远拖出去的安平,心下几许怅惘,安平她是真的很喜欢自己,凌家出事之后,许多人都忙着撇清关系,她却还想着帮她说话,她对自己的这一番情意,她当真是难以报答。 “子青,安平她心直口快,你莫要往心里去。”云景轩见子青兀自陷入沉思,以为她是难为情了,遂在旁解释起来。 凌萧若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茶盏饮了一口后说道:“无妨的,我不会介意的。” 这厢,安平被尹致远拖出厢房之后,她终是挣脱开了尹致远的束缚。 “致远,你今天怎么了?”安平揉着有些红肿的手腕,抬眸看着尹致远,低声质问起来。 尹致远好看的俊眉拧在了一起,说实话,凌家出了这么些事,却是他始料未及的,倘若早知道结局如此,或许,那一颗忘情丹药,他便不会再送进景轩的口中,他也不愿意看见增值萧若左右为难。可是,事已至此,不该吃的也都吃了,便唯有往前行走了,不然,以往做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没有凌萧若,他所有的计划都将不复存在! “我没怎么,你不觉得你方才的言行很没有礼貌么?”不管对象是谁,方才安平的举动都不太好,她怎么一直都像一个孩子一样长不大呢? 安平闻言,只觉心中委屈难耐,眨眼之际,斗大的泪珠便滑落脸庞,她质问道:“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们都要维护她?” 尹致远垂了垂眸,他与景轩拜入苍山门下的事,朝中人基本不知的,他回道:“她是我与你三皇兄的一位故人,她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莫要再与她争锋相对了,不然我便真的生气了。” 安平见尹致远脸露严肃的色泽,心下瞬时凉了下去,她咬了咬牙,跺脚道:“那你们用膳吧,我先回府了。” 说罢,撂起裙摆,直冲冲地朝楼下奔去,没有给尹致远任何挽留的机会,让她跟那个女子一起吃饭,她当真吃不下去。 尹致远看着安平飞奔而下的身影,眼眸眯了眯,停立许久后方才转身进入包房。 这一顿饭,因着安平的缘故,也是吃的沉寂异常,味同嚼蜡。 用好膳后,便自自散去了。 尹致远立在临江楼前,看着云景轩与凌萧若二人相携而去的画面时,只觉似毒刺一般扎痛了他的眼眸。 江风拂过,卷起他纯白的衣袍,岸堤边的垂杨柳丝绦垂落,扬起优美的弧线,似湖中垂首觅食的天鹅颈项,美丽而优雅。 凌萧若,他是势必要夺回来的! 隐于袖袍中的手交握在了一处,彰显着他的决心。 这日过后,因着安平一事,凌萧若多少还是有些心情郁结的,是以,她哪里都没有去,只留在王府之中勘察地形。云景轩似乎也知道她心情不佳的原因,是以,也没有将自己的意识强加于她,除了云朝中议事以外,他会到鸣翠阁陪她说说话,说完话后,便回自己的院落就寝。 两日过后,王府之中的地形已被凌萧若掌握透彻了,经过两日来的观察,王府的其他地方不可能有地牢,所以,那地牢一定位于祈轩阁内。 她必须趁着云景轩不在府中时进祈轩阁查探一番。 两日后的夜晚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这日夜里,云景轩带着逐月与追日出了王府,并告知她,今夜会晚些回来。凌萧若应下时,面上没有任何的变换,可以是内心却是带着丝丝希冀的,只希望今夜能够找到地牢所在。 入夜之后,凌萧若便置换了一身衣衫,她穿了一袭黑色夜行服,脸上蒙了面。因着云景轩对她的绝对信任,她素来行动自由,王府之内,最不受管束的人便是她了。 她身形轻巧地翻上了屋顶,猫着腰,几个起落之后便到得了祈轩阁的屋檐之上。 祈轩阁外有侍卫把守,凌萧若沿着屋檐缓步行动,拐进阁内后,身影一闪便落在了阁中一颗大树之上,落在树上后她足尖轻点,旋身落在了院中,因着轻功不弱,是以,她落地之声竟是比一片落叶飘于地上的声音还要小上许多。 入了阁,凌萧若一刻也没有耽搁地便四处寻找起来,除开云景轩的书房,她先在其他地方寻找了一番,寻找之后却是毫无所获,凌萧若眼眸一眯,看向了云景轩的书房,书房之上写着“撷芳斋”,两旁写着一副对联,上曰:漾花荫静潇潇雨歇,春暖闻看蔼蔼云生。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云景轩的书房,都说书房是古代男子最为重要的地方,一般女子都不得进入的,想必云景轩的书房也是容不得女子进入的吧? 凌萧若轻轻开户书房的房门,一个闪身滑进了书房之中。暗夜深沉,书房之内黑漆漆的一片,过了一会儿,凌萧若方才看清书房中的物事。 云景轩的书房之内陈设简单,没有太多的装饰物,仅有书架,书桌,一张小床,还有靠近书架旁陈放的一架古琴而已。不过,这房间虽然简单,可以是有一样东西却夺去了凌萧若的呼吸,让她的灵魂竟是有了暂时出窍的感觉。 只见那书架旁一处空白的墙壁之上,挂着一张被裱过的画像。 她闪身去到那张画像前,借着窗外幽幽的月色,她完全能够看清那画像中女子的长相,寥寥数笑便勾勒出了一名女子的轮廓,那女子眼睛很小,可以是小小的眼眸之中却是散发出了熠熠的光芒,她的肌肤不算白皙,上面隐隐还有一些雀斑,这个女子不正是子青么? 凌萧若抬手摸了摸那张画,不知这张画是去景轩什么时候画的,莹白若玉的纤指游走在画像之上,凌萧若一凝眸便看见画像旁写着一行小字,上书:甲寅年七月初五辰时,落款写着子然。 “甲寅年七月初五?”凌萧若低声读了出来,那天不就是云景轩大婚之日么?辰时?那个时候云景轩没来迎亲,原是窝在自己的书房内画她的画像么?原来,自那个时候起,他便喜欢自己了么? 这个世间的事怎么可以这般鬼使神差? 凌萧若低声呼了一口气,旋即收敛了澎湃的心境,现如今寻找地牢才是最关键的事,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她在书房之中搜寻了一阵,书架之上的各种古玩与书籍都被她摆弄了一遍,当她触碰到一尊不太规则的石器时,只觉身旁似乎有一丝丝异动,似石块轻挪之声。 凌萧若的眼眸瞬时一亮,似火簇闪耀,莫非这个便是机关?这里便是通往地牢的入口? 脸上的表情因着这个猜测而变得神采奕奕,胜利的曙光似乎已在她的眼前闪烁,凌萧若抬手想要搬运那个石器,然而,当她甫一抬手时,却觉院外似乎传来了低低的人声。 心下没来由地一紧,凌萧若不疑有他旋即一个闪身滚进了小床之下,她提了内力,将整个身子吸附在了床板之下。 待凌萧若刚一闪进床下时,云景轩便推门而入了。 逐月上前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了灯,书房之中瞬时亮堂起来,躲在床下的凌萧若因着灯光的盈亮而心跳加速,她屏住了气息,双耳聆听着书房内的动静。 九师妹 第118章 原是误会 春日的夜间带着梨花清新的香味,沁人心脾,而此刻的凌萧若却是心若捣鼓,全然没了那份雅致,琼鼻紧紧贴在床板之上,充斥鼻端的却是那檀木的味道,久远而暗沉。 两人脚步声的移入之后,却听得院内似乎仍有吵杂之声,还有刻意隐藏的刀剑摩擦之声。 凌萧若秀眉抬了抬,莫非还有其他人不成?听那声响,似乎来的人还不少,发生了什么事? 云景轩身穿一袭绛色朝服,头束王冠,衣着虽然光鲜华丽,却难掩他眉宇间的那抹忧思,他步入书房之后便对逐月说道:“将他们带出来吧。” 逐月俯首道是,随后便掩身闪入了书房内的一处黑暗地带。 隔了一会儿,便听一阵镣铐拖地的声音缓缓传来,每走一步,那铁链便与地面撞击一次,虽是撞击在了地上,可以在凌萧若听来却是撞在了心里。 他的父亲和大哥果然被关在云景轩的书房之中,而今云景轩要带他们去哪里? 凌萧若的猜想却是没有错误的,此时被逐月带出来的人正是凌丘壑与凌风扬,凌丘壑的手上与脚上都套着沉重的铁链,他缓缓步出狭窄的石道,当他立在书房之中时,脊背仍旧挺得很直,他眯眼睨了一下云景轩后,问道:“云景轩,你这是要将我父子带去哪里?” 听见凌丘壑的声音时,凌萧若的内心只觉针扎,攀住床板的手紧了又紧,如若不是那床十分结实,怕是要被她捏出个窟窿来。 父亲的声音虽然仍旧沉稳有力,可是她却能听出话语中包含的辛酸与无奈。 云景轩看了一眼凌丘壑,回道:“此案今日已结,父皇下了令,命下月二十七将你二人斩首于校场街口,本王为监斩官,而今要将你二人交送宫中刑部大牢。” “云景轩,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你这是诬陷,诬陷!我们凌家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了?啊?”云景轩话语落下后,不待凌丘壑说话,却听凌风扬疾声厉吼起来,说话之际,似乎都能听见铁链晃动之声。 凌萧若听在耳中痛在心中,斩首?下月二十七?凌家一案就这般结了么? 凌风扬因着心中激动,他举步上前,抬脚想要赐向云景轩,然而,不待他靠近,逐月早已护在凌风扬的身前,他眉头一蹙,喝道:“休得侮辱王爷!” “呸——”凌风扬头一偏,生生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云景轩见状,凤眸微眯,没有说其他的话语,只是转身对侯在门外的刑部尚书扬大人说道:“杨大人,本王再在就将人犯交予你。” 扬大人微微颔首道:“微臣这就启程带人犯回宫。” 说罢,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上前缉拿人犯。” “是。” 兵甲移动,士兵蜂拥般蹿进了书房之中,不一会儿,锋利的刀剑便架在了凌丘壑与凌风杨的脖颈之上。 “走!” 押解的士兵朝他二人喝了一声。 凌丘壑面色未改,只是看向云景轩,沉声问道:“靖王爷,微臣还有一事相问。” 直到今日,他仍旧不肯承认自己串通他国夺取政权,所以,他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阶下囚,他仍旧以微臣自称。 杨大人在听见凌丘壑的自称时哼了一声,云景轩面色平静,抬眸说道:“你说。” “靖王爷当真还未寻到我若儿的去处么?”凌丘壑在问话时,竟是老泪纵横起来,人生走到这个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他却从未掉过眼泪,而今他是真想看看若儿啊,那孩子,她还好么? 床板之下的凌萧若在听见父亲的问话时,心尖若沉石痛击,有那么一瞬,她真的有冲动闪身而出奔向父亲的怀抱,告诉他,她就在这里,她一切安好。 可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样做,她这样做了无疑于自投罗网,只有她保得安全了,才能救他们于生死一线间。 抓住床板的手狠狠地用力,牙齿紧阖一处,为了避免自己哭泣出来,凌萧若愣是将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渍。 云景轩听闻后,回道:“还未寻到她。” 凌丘壑在听见这句回话时,泪水忽而止住了,没有抓到就好啊,只要若儿是安全的,他死了又有什么所谓呢?只是,他多想在死之前再看看若儿的脸庞啊。 云景轩凤眸微敛,看着凌丘壑的表情,心中已不知是什么滋味。 凌丘壑兀自沉思半晌后,他抬眸看向云景轩,一字一顿地说道:“靖王爷,微臣这一生做事从来无悔,但是,有一件事,微臣却做错了,那便是将若儿嫁与你为妻,因为……你不配!” 去岁,皇上下了旨后,他虽然觉得皇上赐婚一事有些愕然,但是,对于靖王,他多少还是有些期待的,而今凌家一事,他却真真看出靖王完全是一个只看重权力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得起他的若儿呢? 放下话语后,凌丘壑不顾架在他脖颈之上的尖刀,抬着沉重的脚步,昂首挺胸地从云景轩身边走过,唯余那瞬间迸射出的血腥之味残留在了云景轩的身边。 随着那脚链声的远去,凌萧若终是忍不住闭了眼,一滴泪珠滑过脸庞,沿着脸颊的轮廓一直淌进了心间。 “王爷,都是属于的失责,您惩罚属下吧!”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凌萧若已经忘记书房之内还有人时,才听得一声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骤然响起,那声音之后便是逐月沉痛的请罪声。 云景轩负手而立,站于雕花窗棂之下,他垂眸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逐月,淡然道:“起来吧。” 逐月看守地牢却让别人将人犯劫走,他虽有错,却不全在他身。之前兴许也是自己太过疏忽了,才会被人钻了空子将凌丘壑一家劫走,后来再次押回后,便将地牢改在了书房相通的地方,整件事他也有错的。 逐月摇头道:“属于不起,属下看着王爷被别人这般羞辱与污蔑,属下的心里难过啊。”因着心中痛悔,逐月不免握拳捶打起自己的胸膛来。他的心中自从前些日子开始便一直憋着一股子气,那股气一直闷在心中,难以释放。 隐于床板之下的凌萧若在听见逐月的话后,盈满泪珠的眼眸倏然睁大,逐月他在说什么?他说污蔑么? 眼眸狠力朝下眨了眨,将眼眶之中的泪水全然清干后,凌萧若再度聆听起来。 云景轩立于床边,月色在他身上映下雕花的痕迹,他看着逐月,淡然道:“人生在世,做事但求问心无愧,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呢?” 对于事物,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又哪里是他能够控制得了的呢?知道控制不了,那又何必再为这些事神伤呢?不如天高云阔,看淡一些。 逐月抬眸看着云景轩,他拒绝道:“属下不是王爷,属于修不来王爷那种淡然的心性,属下宁愿那些人骂的是属下,也不愿看见王爷受到半点的委屈,只恨属下势单力薄,竟是无法帮助王爷。” 云景轩见状,薄唇微弯,说道:“你若想帮助本王,便尽早查明究竟是谁从本王府邸将凌家人劫走的。” 此言一出,屏气聆听的凌萧若竟是从胸间纾出了一口气,这事果真不是云景轩所为,其实,她早该信任他的啊,从她与他的相识,她应当就能猜到他根本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然而,她却不止一次的怀疑于他。她果真是不懂他的啊。 逐月闻言,抬首朝云景轩说道:“王爷,方才因着杨大人的到来,属下还忘了跟您禀告呢,之前属下一直以为是右相皇甫齐的人来王府中将人劫走的,而今属下查出,并不是他的人。” 云景轩听闻,俊眉紧拧,不可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不是他?” 倘若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为什么这件事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莫非,除了皇甫齐一党,竟是还有一路人马在掺和此事么? “是的,追日那里已经得到了确切的凭证,当真不是他所为。” 逐月见云景轩心生疑惑,再度点头首肯起来。 云景轩轩眉紧蹙,负手在房中踱步起来,凌萧若侧耳倾听,只觉他稳健的步伐中却有一丝丝凌乱的感觉,凌家一事,看来并不是若表现出来的这般简单,或许这之中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只是这原因云景轩还未想到,而她更是一筹莫展。 云景轩来回踱步之后便朝逐月说道:“今日父皇说此案案情明了已经结案,凌雪扬等人的追捕已交由刑部处理,本王除了下月二十七监斩以外便不能再管理此事,其他人也不准再查凌家之事,如若我们要查,也只能暗中查明,切不可以走漏半点风声。” 父皇今日之所以会结案兴许也是因着近日来关于他权力薰心谣言的传播。父皇担心他真有这方面的心思,是以,将此案了结不准任何人再插手。他的父皇,当真是那个最不了解他的人,不过,这样一个事实,也已存在许多年了,他又岂会在意呢? “属下知道。” 云景轩随后叹了一口气后,便说道:“此案已结,刑部大牢那边不会再有任何刑罚,只是那饭菜你却要打点一番。” 逐月颔首道:“属下明白。” “嗯,”云景轩点了点头,又道:“礼部王大人与凌丘壑曾是旧识,且关系不错,虽然凌家出事时他为了自保并未说些什么,但是,他的为人却也是不错的,你将打点饭菜的人情交由他去做吧,不用提到本王。” 逐月听后抬眼忘了忘自家主子,主子就是这般,只想到了别人,从未考虑过自己的处境,可是,偏偏那些人却看不出他的为人,他真是为主子叫屈。 一席话语,感动的不仅仅是逐月,还有那隐藏在暗处的凌萧若,云景轩的话语让她心中暖暖一片,他终究是一个温软之人,喜欢上这样的男子,她亦是无悔。 云景轩见逐月脸上神色再度变换,遂对他说道:“我还有事要吩咐你,你且起来。” 逐月听闻站立起身,云景轩在他耳畔小声说道:“二十六日那夜,本王要将人犯替换,你先行去打点这事,切记万无一失。” 一番话语似五雷轰顶一般击打在逐月的头顶,他抬眸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景轩,吱唔道:“王爷……” 置换人犯?这事若是皇上知道了,王爷这辈子怕都不能翻身了,说不定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凌家造反一事,虽说他也不怎么相信,但是案子已结,王爷又何苦将自己置于如此险地呢? 因着云景轩说话的声音十分之微弱,是以,床下的凌萧若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些什么,额头之上渗出些许汗珠来,心下竟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滋生蔓延着。 “逐月,你从小便跟在本王身边,你虽是下属,但是本王却一直将你当做弟弟一般看待,你愿意与本王同生共死么?”云景轩知道逐月并非怕死之辈,他只是在为自己担忧而已。 逐月闻言,定定地望着云景轩,此生,他能成为王爷的属下,是他一生的光荣,如此,死又何俱? 心中坚定之后,他即刻颔首小声道:“属下一定将此事办好。” 云景轩点了点头后便道:“你且去吧。” “是。” 凌萧若听得逐月的话语声响起后便是房门开启之声,随着他脚步的渐渐远去,书房之中再次归于宁静。 凌萧若敛住声响,以下思索着,不知云景轩何时才会离开书房。 隔了许久,凌萧若只听得长长一声叹息之后,云景轩便灭了烛火,走出了书房。 待万物归于寂静后,凌萧若方才从床下滚落而出,出得床下,她一刻也没有停留,转而出是书房翻身上了屋檐,她没有回鸣翠阁,而是径自出了王府,在王府之外换下夜行服后便云了千水湖畔。 滴翠山头云青青兮欲雨,飘香湖畔水澹澹兮生烟。 千水湖畔人群熙攘,车水马龙,人们三三俩俩地在堤岸边行走着,凌萧若立在垂杨柳堤岸边,秀手轻抬,无意识地在杨柳树干上画了一个符号,随后便紧了紧衣襟,望着湖水思忆着往事。 犹记得去年七夕的时候,她第一次来到这千水湖时,看见的便是云景轩与上官柔弹琴伴舞时的模样,而今湖水依旧澄蓝,可是,人却早已非昨。 凌萧若没想着二哥会在今夜出现,她立在堤岸边也仅仅是为了让自己透透气。 可是,当她画下记号后不久便觉有人在她耳畔关心道:“姑娘,春夜寒凉,为何不多穿一些衣衫呢?” 凌萧若闻言,转眸看向身旁的人,果真是那张她为之易容的脸庞,她在见到二哥时,眸底有一丝兴奋,却终究还是压在了眸底。 凌雪扬在见到她的容貌时,神色凝滞了一下,转而又被他敛了去,他微微一颔首,等待她的下文。 凌萧若自然知道二哥在想啥,她闻言笑着说道:“没有钱置办新的衣衫,不知二哥可有?” 凌雪扬闻言,神色黯淡了一些,随后说道:“有一些银两,但却不多。” 江湖之上固然有一些只为财死的人,但是,那却要用银两去换的,这些日子以来,他虽然筹措了一些,可是,想要雇请杀手,那些钱却是有些不够的。 凌萧若看了看他,回道:“还剩一月时间,我也会努力去筹措的,十五日之后,我先拿第一笔钱给你。” 凌雪扬在听见一月二字时,眼眸亮了亮,疑惑道:“一个月?” 凌萧若微微一点头,身子朝旁倾了倾,说道:“劫法场。” 想要去皇宫中的刑部大牢劫人,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而今唯一能救你亲的便只能是劫法场了,监斩官是云景轩,只要摆平了他,劫人应该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 凌萧若的回话虽然简短,但是凌雪扬却完全可以以明白话中的含义,他点了点头后便不再停留,转身离去,高大的身影迅速湮没在了人海之中。 凌萧若不再看向他离去的背影,她将目光停留在了波光潋滟的湖水之上。 只要能救出父亲与大哥,就算让她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就算云景轩从此会恨她,她也无怨无悔。 又在千水湖畔立了良久,当凌萧若只觉寒风已然冷彻心骨时,方才转身离开。 待她离开之后,却见湖畔边一个人的身影渐渐显现,他一袭白衣迎风而立,他身影高大,立于人群之中却是亮眼异常。 “主上,不需要属下现在将她抓回去么?” 白衣男子的身边跟着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他一双如厉鹰的眼眸看着凌萧若消失的方向,压低声音在白衣男子耳边轻声问道。 白衣男子凝望着凌萧若渐渐远去的背影,眼眸微闭,唇边时常漾起的暖笑在此刻全然消逝,唯余一抹讳莫如深在唇边飘荡徘徊。 他唇瓣微启,缓缓说道:“现在不用了,我们先按兵不动。” 黑衣男子显然不明白他的用意,蹙眉疑惑道:“现在只有她一个人,错过这个时机便不好再抓了,主上真的要放弃么?” 白衣男子听闻,斜睨了一眼身旁的男子,他说道:“现在抓了她,只会让我们的身份暴露,我们要等,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然后再将她抓走。” 现在抓她,虽说可以以让他提前达到目的,但是,却暴露了他的身份,景轩便会查到他身上来,而今的状态,看样子,凌萧若是要动手去救他的父亲和大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便等,等到那个约会的机会出现时,他再将她带走,如此才可以不露一丝痕迹。 黑衣男子听闻之后只觉云里雾里,全然不知道自家主子在说些什么,不过,以主子聪明的头脑,自然会想到更好的方法,他照做便是了。 白衣男子垂了垂眸后,一转身,飘逸的身姿迅速隐藏在了人群如织之中。 凌萧若回到靖王府后便回到了鸣翠阁,阁内因着没有丫鬟的缘故,是以,漆黑一片。 因着心中装有太多的心事,凌萧若一路都低垂着头,竟是没有察觉到不知何时起天上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一片,当她停落在鸣翠阁前时,方才发觉阁门边似乎立着一个人。 夜色凄迷,她抬眸便望见了前方之人,他右手握着油纸伞,雨水落在伞上,滴答作响,攒积起的雨珠沿着凹痕滴落下来,他身穿一袭绛色朝服,因着颜色深沉,几乎与夜色相同,是以,她一望之下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不过,也就仅那一瞬的凝滞,她便看清来人的长相。 月色黯淡却掩盖不了他的华彩,一身华贵的朝服彰显了他的王权地位,金冠之上的夜明珠照亮了他的容颜,依旧的俊逸出尘,英伟挺拔。 云景轩看见子青回来,便开口说道:“我还以为你离开了呢。” 方才在书房议事完结后他便来到了鸣翠阁,然而,阁内却是寂静一片,见阁内无人,他便一直立在阁边等候起来。不过,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当他以为终究会等来绝望时,却见子青踩着细碎的步伐回到了这里。 这一刻,他的心,自然是雀跃的。 凌萧若抬眸凝望着月下的男子,月色深浓,雨水濛濛,雕刻般的容颜有一些隐藏在了阴影之下,却仍旧镌刻入了她的心底。 心下一个激动,她竟是跨步而出,奔至云景轩的身边,抬臂抱住了他伟岸的身躯。 云景轩不可以置信地看着那投怀送抱的人儿,只觉夜风中一阵萦人香气扑鼻而来,转瞬间,已然温香软玉在怀了。 “子青……”云景轩俊眉微抬,垂眸看着奔向怀中的女子,犹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切。 子青竟然主动地投怀送抱? 一声发自内心的喟叹刚刚出口,下一瞬间,凌萧若已然抬首,她踮起脚尖,双臂穿梭而上勾住了云景轩的脖颈,柔软的唇瓣便覆上了云景轩的那双薄唇。 第119章 怜香惜玉 春雨绵绵,飘忽而来,落满了枝头,伞顶与发梢。 鸣翠阁外,幽静的石径上,二人相拥而立。 凌萧若因着在雨中行了一段路,是以,她的唇瓣凉凉的,不过,触感却是极好的,柔软而馥郁。 云景轩凤眸微瞪,手持油纸伞的手僵直若石块,因为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他还没有从混沌中彻底清醒过来。只任由身前的人兀自摆弄轻啄着他的唇瓣。 子青竟然主动吻他? 这句话一直在脑海中不断徘徊,萦绕不去。 他一直在等她敞开心扉接纳他的那一天,他等了好久,等到沧海似乎都化为桑田,等到绿洲都被沙漠侵蚀了。 而今,他是终于等到了么? 凌萧若踮起脚尖,双臂缠绕在他的脖颈之上,因着本来就有高度差别再者,云景轩似乎十分木讷地挺直了脊背,是以,她吻得有些费力,如果她再矮一点,怕是有些难以勾着他的唇瓣了。 她在他的唇瓣之上轻轻辗转,须臾,终是因着脚下太过费力而扯回了身子。 然,当她刚要撤回身子时,却觉腰间多了一双强有力地手臂,他瞬时丢开油纸伞,溅落而出的雨滴在月色下深浅不一的弧线,他一把捞住了她的腰身,将她大力扯向他怀。不待她有片刻的挣扎,激烈而又压抑太久的吻似夏日里铺陈而下的雨点般落满了她的唇瓣,带着一种狂狷的力道。 许是因着太过激动,云景轩吻得有些用力,那力道只让凌萧若觉得有些微疼痛,不过,她却终是闭上眼眸忍受了下来。 人生,或许就该疯狂一把。 云景轩攫住她的双唇后,灵蛇一转,便敲开了她的贝齿,她的味道还是那般的甘甜,亦如暴风雪肆虐的那夜。只不过,那时的她很是排斥,而今的她却主动地与他唇舌纠缠。 这让他欣喜若狂! 凌萧若体内暗藏的激|情因子已经在猖狂的叫嚣了,她接受着云景轩热情的邀约,白嫩而柔滑的小手在他身子不安分地游走着,每走一寸,似乎都点燃了一串火花。 二人在激吻之时云景轩步伐移动,不多时便将她抵在了一颗大树的树干之上,因着二人的撞击,树枝抖动,雨滴掉落而下,滑入了二人的颈间,刺激了二人早已火热的肌肤。 细雨濛濛而下,浇湿了墨发,凌萧若纤手一扯,云景轩腰间那华贵的腰带一瞬间便脱离而去,宽大的衣衫在雨中渐渐敞开。冰凉刺骨的小手穿透衣衫的组个直接滑了进去。 云景轩凤眸一眯,离开她的唇瓣,转而将头埋在了她的颈间,她的肌肤细嫩如凝脂,让他的身体像似被烈焰焚烧一般。 大掌随之一扯,凌萧若身上的衣衫也被扯落而下,衣衫花落,露出了女子莹白如玉的肌肤,男子薄削的嘴唇似烙印一般点点落在了上面。 然而,当他的薄唇触及到那份柔软时,不知为何,他的脑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画面。 也是在这样一个湿漉漉的环境之中,好似是在水池之中, 九师妹 第4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46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46部分阅读 仿似看见了一名娇媚如花的女子立在了他的面前,她的肌肤之上盈满了水珠,她用她雪白的藕臂缠住了他的肩背,她用她的玉腿绕住了他伟岸的身躯,她的双眼中带着迷离的色彩,在他身边娇喘连连。 “啊——” 画面不断交织似闪雷一般不停地出现在云景轩的脑中,他努力想要摒除掉这样的画面,可那画面去似乱扎了根一般刻在了他的脑海中,由于太过排斥以至于他的头部竟是疼痛起来,由于吃痛,他忍不住停顿了动作,垂手闷哼起来。 只这一声,便浇熄了二人燃烧得正旺的激|情。 凌萧若抬眸看向忽然垂手的云景轩,蹙眉问道:“你怎么了?” 云景轩一手撑着树干,一手仍旧搂着子青纤细的腰身,他微微别开头,有些难以启齿,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在与子青激吻之时,脑中会出现与另一个女子交缠的画面,那女子长得十分之美,可是,他却完全想不起来她究竟长成什么模样。 他怎么可以在拥着子青时去想别的女子呢?还是一副光裸女子的画面,他当真该死! 由于拒绝去想,脑部似乎被针刺了一般,一股股地疼痛起来,云景轩蹙了蹙眉,微微摇了摇头。 “你头疼吗?”凌萧若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抬眸关切地问道。 云景轩摇头道:“还好。” 凌萧若偏头看着云景轩,因着他的忽然停顿,她的心中自然有些奇怪,不过,就算她是个现代人,也不可能问出那样的话来。 云景轩阖上了眼眸,申请显得有些凝重,唯余那低沉的气息些微紊乱地吹拂了凌萧若的脸颊之上。 身旁静谧异常,唯余细雨沙沙声持续徘徊在耳畔,沉默间,凌萧若却觉鼻中似乎有一种东西喷薄而出,她缩了缩身子,想要忍一忍,然,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阿嚏——” 凌萧若裹紧身子之后,仍旧打了一个喷嚏。 看来,春雨之中的激|情对身体还是有些不好的。毛孔开合之后又忽然冷却,这样确实容易导致感冒。 云景轩在听见凌萧若打喷嚏后,他头部微转,似乎才清醒过来,一旦清醒,他旋即将她横抱起来朝内阁行去,一面走一面自责地说道:“怕是感染风寒了。” 凌萧若窝在云景轩宽阔的怀抱之中,明明他的衣衫是湿的,而她却觉暖融融的,她抬眸看向上方的男子,心间的男子,心间的滋味,有些微微的甜,微微的涩,还有一份微微的苦,这种五味杂陈的感觉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云景轩抱着凌萧若进了主屋后便将她放置在了床榻之上,身上的衣衫在行径的过程中已被云景轩烘干,此刻身上已是干燥一片。 将她放到榻上后,云景轩便为她把起脉来,凌萧若伸出手腕仍由他把着脉,她没有像以往那样炸毛地跳起来说本姑娘还需要你把脉么?她就那般静静地望着他,今夜的他穿着正式的朝服,头顶之上戴着象征崇高地位的金冠,脸上的轮廓因着细雨的冲刷而变得更加深刻起来,这个男人,昂藏七尺,无论他穿什么,都一样的风华无双。 “在看什么?”云景轩垂着眸,神情专注地微她把着脉,然,他却于不经意间浅浅问道。 凌萧若也不避讳,直接说道:“在看你为什么长得这般地美。” 自从第一眼见到他时,她便知道,他是这世间少有的美男子,他的容貌赛过任何一个她认识的男人。 云景轩修眉一蹙,佯装怒道:“美是形容女子的。” “美男子么,自然要用美来形容了。”凌萧若继续扒着老虎须。 云景轩唇瓣一扬,不屑于与她辩论美丑之事,随后将她的手放进被窝里,凝眸看着她,问道:“你方才再雨中淋了多久?”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方才因着思绪凌乱,她似乎在千水湖畔立了很久,春天的风本就微凉,又在湖畔边受冷风吹,回来的时候还淋了雨,不感冒才怪呢。 然,她却不想回到他的话,只问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为什么喜欢我?” 她一直在思索啊,云景轩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云景轩的睫毛浓黑,还有一点点长,他闻言,眼睑低垂,那一排睫毛便在眼下形成了一道好看的弧线,似山峰般秀美,他思索一阵子后,说道:“那天清晨,看见你与三师兄抱在一处睡觉时,我就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你了。” 那天清晨,当他看见子青与子潺相拥而睡时,他当真描绘不清自己心间的感受,酸酸的,胀胀的,涩涩的,反正很难受,后来因着自己心中奇怪的感受便没有留在她的身边,转而下了山,去了一个清静的地方开始沉思,那个地方是他从小排忧解难的地方,他叫它思崖,它坐落在苍山之边的一二湖心岛上的,那块岩石突兀地立在了山石之边,坐在上面,感受山风的吹拂,会使自己的头脑异常的清晰。那一天,他在思崖上坐了很久,也思索了很久,久到一直从晨间坐到了晚霞铺满天际。他终于思索出了心间的感受,自那时起他便知道自己是喜欢上子青了,那个刁钻古怪的精灵女子。 凌萧若一想起那夜自己于迷糊间竟是爬上了子潺的床,眼角的肌肉就忍不住微微抽搐起来,她咳嗽了一声后说道:“那夜我将你一顿狂揍之后本想逃离,结果,那晚当真是奇遇不断,先是碰见大师兄,后来又撞见四师兄,结果又看见三师兄一脸黑沉的出现在了我的身边,他那晚受了很重的伤,胸口处刺了一根倒钩,他见到我时还嘴硬的说自己没事,结果就晕倒在了我的脚边,我终究不想看他就这般死去,所以出手救了他,因着太累,终是在他身旁沉沉地睡了过去,不想早上起来,竟是跑到他的床上去了,还被你和二师兄撞了个正着。” 话说,那是她人生中做得罪没品的一件事,明明是自己爬上他床的,却硬要把屎盆子扣在子潺的头上。 云景轩听后哑然失笑,他低哼道:“你倒还真会栽赃陷害,三师兄怕道如今都对你心有所愧。” 子青有时候的行事风格还真有点不想女子。 “阿嚏——” 云景轩的话音落下后,凌萧若适时地打了一个喷嚏出来。 “不用这么快地转移话题,我也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云景轩斜眼睨了他一下床榻上的人,淡淡地说道。 凌萧若不理他的言语,眼眸一翻,有些昏昏欲睡:“眼睛睁不开了,好像睡觉啊……” “先吃药!”云景轩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药瓶,从内倒出一颗小丹药。 凌萧若眼眸已然闭上了,她嘟囔道:“先睡觉……” 这么一点小感冒,扛一下就过去了,才不要吃药呢。 云景轩见她耍赖皮地已然阖上了眼,却也没有再硬逼她,她的风寒也不是那么地厉害,便遂了她的意。云景轩垂眸凝视着子青的睡颜,于不经意中又想起了方才脑中的画面,那个池水中的妖娆女子到底是谁?那样一场画面究竟是不是属于他记忆中的一部分?他似乎只失去了对凌萧若的记忆,莫非,那个女子会是她?难懂啊,他曾与她裸陈相对? 因着有了这样的想法,云景轩心下有些愤懑,放置于膝盖上的手不禁握住了衣摆。 翌日,天气放晴,,光分霁月,凌萧若睡了一大觉之后感冒也好得差不多了,起身的时候云景轩已经外出办事了。 因着要筹措银子的缘故,凌萧若用完早膳后便出了门。 走出临邑城的大街之上,凌萧若走了东家蹿西家,虽说她的医术精湛,但是在医馆里想要在短时间内获得许多银两,却是有些困难的,除非遇见一个大户之家的疑难杂症,不过,这个概率怎么算也是比较低的。 其实之前她倒是想到了一个好方法,那便是风月场所,那些地方都是销金窝,去哪里光顾的人非富即贵,且一掷千金,倘若她能以一首好曲博得众彩,十日之内想要筹得银两,却也可行,只是那地方终究是烟花之地,除非其他方法皆不可行,否则她也不会迈出这最后一步。 而今在经过她的查证之后,看来她不得不卖出这最后一步了。 因着容颜实在有些拿不出场面,凌萧若还是在脸上围了一个纱巾之后走进了临邑城最大的青楼醉红颜里。 一场谈判之后,因着她弹得一手好琴,老鸨自是同意了,答应她每晚献艺一场,如果客人给的酬金多了,那么她便加演。 夜晚,华灯初上,醉红颜外红色灯笼高悬于卷翘的屋檐之上,夜风拂过,引得灯笼之上的宝珠玲珑作响。醉红颜内,丝竹声悦耳,浅吟低笑的滛靡之声充斥着耳膜,这里歌舞生平,纸醉金迷,完全不在意朝堂之上又有几多风云,只将激|情与汗水挥洒于红尘只见,凌萧若坐于纱幔之后,一曲悠扬的《西江曲》从指缝间滑落而出。 大厅之内水纱账幔缓缓浮动,妍丽的妖姬们穿着凉薄的衫子从后面缓缓而出,踩着曲调舞动起云袖来。 凌萧若闭上了眼眸,不去探究自己身在何处,只将自己全然融进了自己的音乐声中。她只在众人前面弹过一曲,那便是《破阵子》,那曲调与这声色吠马场所中所探的曲调相去甚远,就算有人听过,断然也听不出来,弹琴之人乃是一个人。 不过,那听者之中却忽略了一个人。 此时醉红颜二楼的一间包厢之内,一名男子坐于其内,他身穿一袭白色衣衫,衣衫之上没有太多的装饰物,他的身边没有美酒佳肴,也没有绝色丽姬,仅有他自己独坐于房间淡淡地品着茗茶。 修长洁白的手指随着弹琴的节奏抚摸着青花瓷茶盏,俊眸之中带着一抹探究,以及让人有些捉摸不透的深沉,亦如窗外的夜。 一曲终了,获得的酬金虽然没有想象中的多,但是却也有三百两,拿到银子后的凌萧若迅速计算起来,直接将那银两数和杀手数等同起来,将银子收好后,她拍了拍胸口道:“这才是第一晚,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去筹措,想必以后的银子回越来越多的。” 凌萧若戴着面纱除了醉红颜的后门,她呼出一口气后便选了一条僻静的路朝靖王府行去。 醉红颜二楼厢房之中,独自品茗的男子凝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神色讳莫如深,握住茶盏的手于不经意间紧了一分。 凌萧若回到靖王府时,云景轩已经侯在了鸣翠阁内,今日的他穿了一袭白衣,头发也恢复了往日的打扮,仅用一根白色细带随意的系在身后。 虽然他穿什么衣服都很好看,但是她还是喜欢他这样的打扮,简约随意又不失高洁,亦如初见他那一次。 云景轩见凌萧若回来了,便朝她笑了笑,他从来不问她去了哪里,只要她觉得高兴,随她怎样都是好的。 因着赚了钱的缘故,凌萧若心情大好,随口便问道云景轩:“要不要吃宵夜?” 古人的正餐一般只有两顿,就是早餐和午餐,晚膳一般只吃一些点心,而今时辰已晚,晚膳云景轩定然吃过了,既然吃过了,那么就吃些特别的东西。 云景轩俊眉一扬,重复道:“宵夜?” 凌萧若笑着点头道:“对,就是宵夜,我给你弄串串香,怎样?” 云景轩上下看了一下子青,有些不敢相信:“你还会做菜?串串香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凌萧若做事捋了捋袖子昂首道:“天下之间,还有本小姐不会的东西么?” 云景轩微微一耸肩,不置可否。 凌萧若素来都是行动派,说做就做,她拉着云景轩去了王府的大厨房,弄好汤锅之后便命令云景轩去弄些细长的竹条来,云景轩出去后她又在厨房内寻了一些可用的青菜。 待云景轩弄好竹条之后,凌萧若这边也收拾停当了。她将洗干净的青菜串了一些在竹条上,弄好之后,汤锅便煮沸了。 她揭开锅盖,闻了一下汤料,唇边扬起一抹笑:“哇,好香?你觉得呢?” 云景轩立在她的身边,闻了闻汤的香味后点头道:“香,不过,这要怎么吃?” 凌萧若从旁边的菜篮里拿了一根竹条,那竹条之上挂着一个蘑菇,她拿着竹条,将那蘑菇放到锅里煮了起来,隔了一会儿便拿出来,将那蘑菇递给云景轩,说道:“你尝尝味道?” 云景轩斜眼睨了一眼那个蘑菇,那蘑菇蔫蔫儿耸拉在竹条上,他不是那些一直养在皇宫的皇子,从小便在山林间长大的他自是什么东西都吃过,可现在面前这个东西,样子又不好看,会好吃么? 虽然心中有一万个疑问,但是他仍旧从子青手上接过竹条,放至唇边尝试起来,一经尝试,俊美的脸上竟是顷刻间乌云密布起来。 凌萧若见他表情不好,遂问道:“怎么了?不好吃么?” 云景轩俊眉一蹙,神情凝重,转眸问道:“你放的是盐还是糖?” “什么?”凌萧若一听炸了毛,迅速用筷子在锅里点了一下,口中念念有词道:“我怎么可能把糖当盐放,你以为我是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皇子么?” 凌萧若说是这样说,在现代的时候她也鲜少做家务事,饭嘛煮的就更少了,不过这串串串香她确实经常做的,味道绝对不可能不好。 “云景轩,你竟然骗我?”凌萧若一旦尝完后,双手叉腰,对着云景轩横鼻子竖连起来。 云景眉开眼笑,说道:“你也快吃吧,我还是第一次迟到这么鲜美的菜式。”他一面说一面从旁拿了一颗青菜学着子青方才的模样放到锅里煮了起来,动作十分之娴熟。 凌萧若看着他熟稔的手法,转头问道:“云景轩,你做过饭么?” 云景轩摆弄着手上的竹条,点头道:“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了苍山,山里比不得皇宫与别院,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动手去做的,我们师兄弟之中最会做菜的是子渊,其次便是我。” 凌萧若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最会做饭的人是子渊?” 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啊,想不到尹致远竟然最会做菜? 云景轩见子青不相信,又说道:“看不出来吧,子渊一般不做,做出来地饭菜绝对就是一顶以的好吃,比拿临江楼的饭菜都要好上许多。子青,最不会做饭的人是谁,你猜猜?” 凌萧若皱了皱眉,回道:“是子湛。” 她完全想象不出大师兄在厨房里忙活的样子,实在太不像了。他那个样子似乎天生就应该是个王者,而不是厨房大师。 云景轩摇头道:“大师兄也很会做饭地,排第三,最不会做饭地是子潺。他做饭时花样很多,样子摆得也特有美感,但是味道却不怎么好,我们一直认为他的味蕾是有某方面缺陷的。” “哈哈……”凌萧若一想起在慕容山庄时子潺被他老爹捆绑时鼻青脸肿的窘杨,又结合者云景轩的话,只放下手中竹条笑得前仰后合。 云景轩听着子青有些夸张的笑法,摇了摇头,果真不像女子的笑法,他垂着眼眸,脸颊之上却是漾起幸福地笑容。 凌萧若一阵大笑之后便垂手继续煮菜,脸上笑容归于平静之后,胸臆间却涌出了另一种倾诉,听着云景轩说着苍山上的往事,为何让她只觉恍若隔世? 她余光瞟了眼云景轩,这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露出如此的笑容,上一次是她说给他画手术刀的图时候,犹记得他的笑容似冰山之上的初雪,纯净而透明,这一次是吃到她亲手为他准备的菜肴。 那暖进心窝中的笑容看得凌萧若心头没来由得一紧,拿着竹条的手也随之抖了一下。 她定定地看着他,在心里对他说道,云景轩,如果有一天,我在你吃的饭菜里落了毒,你也会笑得如此幸福么? “倘若看我可以当饭吃的话,你以后都不要吃饭了。”云景轩目不斜视地看着锅里的青菜,薄唇一扬,竟是朝凌萧若揶揄起来。 凌萧若旋即抛开脑中的想象,唇角一抽,怪嗔道:“臭美的家伙!” 她拿起三五个竹条一并放到锅里煮了起来。 “云景轩,那个熟了!” “喂。云景轩,那个不是这样放的!” “啊,好烫,云景轩,你想烫死我吗?” 欢乐的笑闹声自厨房内阵阵溢出,天边本是晦涩的月光也因着人们的笑颜而逐渐弯起。 不管未来如何,只要此刻是幸福地,或许已经足够了。 如此的日子过了十日之后,凌萧若荷包内的银两也累积到了八千两了,因着每天往外跑的缘故,凌萧若自然也知道人们谈论的话题,最近谈论得最热的话题当是南郡王进京一事,听人们说南郡王此次进京乃是谈婚论嫁来着,一谈起这些话题,人们似乎就没完没了,似月下老人一般开始乱点鸳鸯谱了。当朝有着俊雅风姿的年轻人都被人们品头论足了一个遍,这些翩翩佳公子中云景轩和尹致远自然位列其中。 这一日,白日里如往常一般,入夜后,凌萧若将身上的银票全部转交给二哥之后便朝醉红颜行去,她海需要更多的银子。 醉红颜之外宝马香车,大厅之中粉红纱曼高悬,靡靡之音缓缓溢出,人们放肆地挥霍着年轻与激|情,凌萧若弹完一曲后因嘉奖再弹了一曲。 拿到银子后她便从后门出了醉红颜,还未走出十步远,却见一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灵犀哦啊若头也没抬,以为这人是没有看见她,她脚下步伐移动想要从旁而过,然而那人的脚步跟着移动了一番,仍旧挡在她的面前。凌萧若蹙了眉,抬头就是一声低喝:“请你让开!” 面前是一名陌生男子,他穿着一袭黑色的衣衫,脸部表情冷若玄冰,跟拿子墨有得一拼,他在听见凌萧若的厉喝声时一点反应没有,只站立在她跟前不让她离开。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阻拦,凌萧若只觉莫名,她只是来醉红颜赚钱的,不想惹是生非,这人却为何挡住她的去路?她来醉红颜弹琴已有十日了,每日里都平静无波,想来此人并不是醉红颜的宾客,如若不是,那么他又是谁? 凌萧若冷了声音,面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她低声喝道:“这位公子,我教你让开,你没有听见么?” 这一次,她的话音落下后,却听一清丽女子的声音从旁响起:“本大小姐没让你,你便不能走!” 凌萧若闻言,眉头一蹙,只觉着声音有些熟悉,她偏头循声而望,但见冰块男的后面站着一名身穿黄|色纱衣的女子,那女子衣着华丽一身珠光宝气,不正是在瑶水城跟她抢客栈那人么? “是你?” 那女子见凌萧若认出她来,遂昂首道:“就是本大小姐,今夜你没了帮凶,本大小姐倒是要看看你怎么逃得出去?” 那一日因着没了客栈,害的她堂堂郡主竟是在林间休息了一夜,第二日还感染了风寒,进京的日子里她一直头晕眼花,鼻塞流涕,她一直在心底记着这笔账,没想到今夜本事出来领略临邑城的风光,不想却被她遇上了仇敌,今夜她可带了南郡武功最高强的护卫,看她能往哪里逃? 凌萧若眉头由蹙转皱,轻声笑道:“脚长在本姑娘腿上,我想往东,它便不会往西。” 她无意与这个女子争执,只想快些回到王府,免得滋生事端,眼见着劫法场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可不想在这个叽咕眼儿上出什么纰漏。 说罢,凌萧若飞旋起步,想从那男子身旁飞身而过,但是更快地,那男子脚步移动,眨眼之间又闪至了她的跟前,同时,还抬掌朝她打了过来。 凌萧若提气想与那人过招,然而,不待她有过大的动作,却觉腰身忽然一紧,耳畔发丝扫动,一阵青竹之香溢过鼻端,转瞬间身旁便多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她转回眸,来不及细看来人的长相,便被他裹住腰腹旋转起来,旋身的同时白色衣袖朝前一伸,他抬掌便回敬黑衣男子一掌。 “这位英雄,没有听过什么叫做怜香惜玉么?” 打斗间,轻言漫语滑过唇边,似一壶上好的佳酿正煮了青梅慢慢地酝酿。 言语间,凌萧若与他已然落地,她侧眸而望,但见男子俊美的轮廓映在月色之下,他的唇边微微扬起,似新月生晕,又似春风拂面,这个男子不时尹致远又是谁呢? 第120章 鸿门夜宴 尹致远带着凌萧若落地之后,便将她护在了身后,他俊眸微眯,看想了那名身穿墨色衣衫的男子,这个男子的武功套路与中原人有些不太一样,而他的内力修为也是极好的,倘若与他对打,怕是有些难分上下。 他眼风一转,随后又落在了鹅黄|色纱衣女子的身上,这个女子又是谁?看来头,定不是个小人物。 凌萧若怎会惹上这等麻烦的人? 阻拦凌萧若的女子见凭空又冒出一个男子,她眼眸一转瞪向了尹致远,然而,那男子也是长得俊美非凡的,她究竟是谁?为何有这般能耐? 因着心中意难平,出口的话语自然刻薄了些:“这位公子,你的话怕是有失偏颇,人们常说怜香惜玉,说得可是娇滴滴的大美人儿,你怀中这位,怕是算不上吧?” 尹致远朝她温婉一笑,说道:“算不算得上无需姑娘来评论。” 撂下话语后,尹致远出其不意地迅速裹紧凌萧若的腰身,几个闪身之后便消失在了街角。 女子并未想到他会忽然离开,待她反应过来时,前方哪里还有那抹白色的身影,因着人影消失,她顿时气结,命令道:“还不给我去追?!” “是!” 黑衣男子得令之后脚下步伐飞旋,沿着街道寻找起来。 这厢,尹致远抱着凌萧若在屋檐之上飞掠而去,凌萧若也没有想到尹致远会忽然离开,待他二人到得安全之地时,尹致远方才将她放落于地。 落地之后,凌萧若拍了拍身上的衣衫,问道:“子渊,你怎会在醉红颜那里呢?” 那一条街都是临邑城的花街,尹致远怎会出现在那种地方,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太像寻花问柳之人。 尹致远唇边扬起一抹笑,不答反问道:“你又怎会出现在那里呢?” 他嘴上这般说话,心中却是另一番说辞,倘若自己告诉她,他夜夜来醉红颜里守着她,是担忧她出事,害怕她遇上危险,她的脸上又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呢? 凌萧若展了展眉,顺口回道:“觉得新鲜,去那里考察一下。” 尹致远闻言,忽而正了正脸色,收了笑,几许严肃地说道:“一个女孩子,不要去这种地方。” 凌萧若见惯了春风拂面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他板着脸,他的一本正经她也是可以理解,毕竟在古代男子的眼中,女子上青楼,这种举动实在有些惊世骇俗,遂点头道:“以后不会去了,今夜你就当没看见啊。” 上次与尹致远单独相处还是那次在森林中遇险,那日他救了她,而她为他疗伤,想起当日的情景,他那张涨红的俊脸,仿佛一切都在昨日,却不想,时光荏苒,早已过了半年之久了。今夜,她没想着能遇见他,他该不会将此事告诉云景轩吧? 尹致远垂着眼眸,他看着兀自点头的凌萧若,弄黑的深瞳中带着万千思绪,他闻言,颌首道:“我不会告诉子然的。”后面还跟了一句,我有自己的私心,只是那样的话语,他终究只能压在心底,永远也不能说出来。 凌萧若闻言,抬眸看向尹致远,咧嘴道:“谢谢你了。”不待尹致远说话,却听凌萧若又说道:“那日见到你的妻子,她是一个很好很善良的女子,就算你有心烦的事也莫要来这种地方发泄,她知道了该会很难过的。” 尹致远听后,唇边扬着一抹笑,他看着凌萧若,问道:“她那样说你,你还为她说好话?” 凌萧若笑得有些尴尬,不过那份尴尬却被她掩藏得很好:“人嘛,总会有先入为主的感觉,我子然不会怪她的。” 尹致远笑了笑,终是说道:“今夜,我只是偶然走到了这里,不曾想却遇见了你。” 凌萧若见他并非在花街柳巷中买醉,手一抬,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后说道:“我就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她这人看人还是不会错太多的,一看尹致远的面相就知道他不是一个花心的男子。 尹致远眼眸斜了斜,看向凌萧若拍打上自己肩膀的手,不待他说话,又挺凌萧若说道:“子渊,夜深了,我要先回去了,下次再找你聊啊。” 说罢,不等他说话她转过身子,伸出手来朝尹致远做了一个再见的姿势,随后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消失在了尹致远的面前。 尹致远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身影,眼眸微微眯起,子青,倘若有一日,你知道了我所做的事,你还会这般相信我么? 凌萧若回到王府之后,云景轩一如既往地等在了鸣翠阁中,不过这一日,他却带来一个消息,那就是,云景轩的母妃想要见她。 凌萧若在听到淑妃娘娘想要见她时,想起了去年进宫时见到淑妃时的情景,想着她为了思念自己而生了一场病,心下便没来由的觉得歉疚。 云景轩见她神色变幻,遂说道:“如若你不愿意见我的母妃,我也可以推托的。” 凌萧若呼了一口气后,摇头道:“没有,明日我会随你进宫的。” 金冠她现在的身份与以前不一样了,她还是想去见见淑妃的,她想看看她的身子到底有没有痊愈,如此,她心下的那颗石头才能稳稳地坠地。另外,淑妃之于云景轩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人,倘若她拒绝见她,云景轩面上不会说什么,心里却也是不舒坦的。 翌日,凌萧若便随着云景轩进了宫,云景轩没有刻意要求凌萧若着宫装,随意惯了的她自然也不愿意穿那些累赘的衣衫,就穿了一袭干净的灰白色衣袍素面朝天地跟在了云景轩的身后。 到得和春宫时,宫内春花依旧,满庭芬芳,蝶影绰绰,只是那个曾经亲切唤她为若儿的女子永远也不会对她微笑了。 当凌萧若再次见到淑妃时,她明显从她眸底看到了不悦,只是那不悦,却是在云景轩背过身时方才投射在她身上的。 此时的淑妃脸色已经大好,想必她的病也应当转好了,本来嘛,有一个神医儿子在身边,她的身体又怎会差到哪里去呢? “轩儿,你父皇要找你议事,你先去勤政殿吧。”淑妃收回望向凌萧若的视线,转而对云景轩说道。 云景轩点了点头,母妃自上次那件事后便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也不会似从前那般拉着他嘘寒问暖,刻意的生分让他心中生气了疙瘩,不过,无论母妃如何对他,他仍旧还是敬重着母妃的。 “儿臣先过去了。” 云景轩看了一眼子青后便转身离开了和春宫。 凌萧若没有去看他的背影,只兀自琢磨着淑妃今儿个找她来究竟是想要说些什么。 “你的名字叫子青?”待云景轩走远后,淑妃看着眼前这个无盐的女子,开口询问起来,出口的话语似一杯白水一般,没有任何的味道。 凌萧若颌首道:“回娘娘的话,是的。” 淑妃闻言,仰了仰首,说道:“本宫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却不知,世间竟然有人姓子?” “子青的名字是师父取的。”凌萧若坦然地说道,她本来完全可以编造一个假名字来糊弄淑妃,可是,面对淑妃,她却做不到,再者,前些日子去燕北,她已经胡乱编造许多个假名了,再让她编假名,她怕连自己叫什么都会忘记的。 淑妃听后,秀眉一蹙,疑惑道:“你跟轩儿是同门?” 凌萧若再次点头道:“是的,他是我的五师兄。” 淑妃闻言,眼角几不可闻地跳了一下,随后她说道:“你可知道轩儿曾经娶过妻子?” “我知道。” 淑妃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轩儿的正妃失踪了?” “知道。” 淑妃见状,再次问道:“那你可知道皇上准备将南郡王家的郡主赐给轩儿当正妃?” 此一问,终是打破了凌萧若平静的面容,她倏地抬眸看向淑妃,惊诧道:“嗯?” 淑妃见她微诧,唇边露出了一抹淡笑:“看你样子怕是不知道了?” 凌萧若点头道:“确实不知。”原来那些津津乐道的人们这会可真是点对鸳鸯谱了。 淑妃见她旋即恢复了神色,心下竟是对这个女子暗自叹服起来,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人前,她从未苛责过身边的每一个人,而今,对着这个女子,她竟是要做起恶人来,与她来讲,还真是有些难。 面前这个女子,除开样貌,她的身上倒是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清雅之风,她看似瘦弱的身躯给人一种异常坚韧的感觉。 如果没有若儿,这个女子兴许是她可以接受的。可是,这个世间没有如果。 “你既是轩儿的同门,轩儿的事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不过,本宫也要告诉你,他再不济也是一个皇子,皇上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没有家世出身的人嫁入皇家的,即便是妾也是不可能的事。” 因着从未说过这种话,淑妃脱口而出时只觉困难重重,好在这么些年来在宫中也算是有些修为了,是以,她才能平静地将这些话说出来。 凌萧若察言观色的能力比一般人强,淑妃的神色变幻自然落在她的眼中,她知道这事定然又是云博海一意孤行,他每次指婚都是这般不考虑云景轩的感受,他怎配做人父? 倘若是其他人来对她说这一席话,凌萧若当然会与她唇枪舌战一番,而今对象是淑妃,她压根儿就说不出任何的重话来,心中酝酿半晌后方才吐出一句:“五师兄自然有他自己的思量。” 出口的话语仍旧是淡然,仿似天边径自舒卷的白云。倘若是以前,她定然认为云景轩会去娶那些个女子,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她却能坚定地告诉自己,他不会这样做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信心,总之她就是这么认为的,有一些事,只有共同经历过了才会知道,其他人,都不会懂的。 淑妃闻言,心下小小一震,她不禁挑眉仔细端详起面前的女子来,有那么一瞬,她倒是希望皇上不要为轩儿指婚,面前的这个女子倒是跟轩儿挺般配的。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瞬而逝,她征愣须臾后对凌萧若说道:“今夜宫中有个夜宴,你且留在宫中陪本宫参加完晚宴再回王府吧。” 凌萧若点了点头,心下思量着今晚的夜宴是否又是一场鸿门之宴? 这厢,因着南郡王的到来,云景轩等人一直在勤政殿里作陪着。 上方的御书台后云博海端坐于上,他的身旁放着一把紫檀木椅,上面坐着一名身穿黑色藩王蟒服的男子,那男子一脸的器宇轩昂,纵然已经上了年岁,却仍旧难掩他的威严与风华。 云博海侧了侧身子拍了一下南郡王的肩膀,他笑道:“天麟,朕已是有些年月没有见到你了,朕甚为想念啊。” 郁天麟扬眉浅笑:“皇上被也是朝堂之事忙不开么?这不,皇上不来见臣,臣就巴巴地跑过来了。” “呵呵······”云博海扬首,再度笑出声来。 云景轩凤眸微眯,看着云博海,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到父皇这般清爽的笑容,今日这笑,是发自内心的,是真心的,没有经过伪装的。 郁天麟眼眸在殿内转了转,将视线落在了云景轩的身上,随后又移开,朝云博海说道:“皇上,而今我们的儿女都这般大了,我们是真的老了啊!” 云博海回道:“哪里老了?你信不信朕立刻就与你奔驰塞外,饮上三天三夜的酒?” 云景轩听闻这话,俊眉不禁挑了挑,想不到自己的父皇也有这般疯狂的年岁,真道是人不风流枉少年。 郁天麟笑道:“臣信,臣相信啊,忆当初,年少气盛意气风发,皇上与臣却也醉卧沙场笑看风月啊。” 云博海一直与郁天麟有说有笑,众位大臣时不时也搭上几句话,少顷,便有小厮在云景轩耳边说淑妃让子青留下来陪她一起参加宫宴。云景轩闻言虽心中有些不爽,但却最终压了下来,也没有表现在脸上。 此次的宫宴,是为了给南郡王洗尘而设的宫宴。听方才的一番谈论,他才知道这南郡王年少时曾与父皇是八拜之交,既是八拜之交,今晚的夜宴当是十分重要的了。 云景轩坐于勤政殿内,细细听着父皇与郁天麟的那些过往,心中却也有一番感叹,一席谈话下来天已近酉时,云景轩本想着先去和春宫看着子青再一到来参宴,结果却被云博海留下与郁天麟一起讨论南面海岛部族叛乱的事宜。商讨之际,郁天麟时不时看向云景轩,眸中神色深奥,让云景轩有些琢磨不透。 一番议事之后,瞧着天色,差不多快戌时了,云景轩没能离开,只能随在云博海身后直接到了举行宫宴的地方。 此次宫宴的地方选在了大德殿,此殿雄伟异常,高数丈,殿内可容纳上千人就坐,乃是临南不久前方才落成的殿宇,此殿宇的落成代表着临南的辉煌,以及高超的建筑成就,是临南人心目中的一座神殿。 此刻的殿宇之中已经摆好了坐席,因着男尊女卑,是以,男女皆是分开而座,右为尊左为卑,凌萧若坐在淑妃的旁边,此时的她已然不是穿着那身灰白色的衣衫了,她穿着一袭淡蓝色缕纱缂映花边宫装,头梳行云流水般的流云髻,上戴蓝色珠宝碎花,边沿坠吐珠步摇,脸颊之上也染了胭脂,整个人看着精致了许多,许是脸上那些雀斑被脂粉遮掩而去,她的肌肤看起来却也吹弹可破,竟是有些出其不意的美丽。 当云景轩就坐时,自然看见了这一身派头的子青,他见到她时,唇瓣微微一弯,朝她露出一抹笑意。 凌萧若也不是第一次穿宫装了,不过,之前参加宫宴都是黑魆魆的花园里,虽然点着灯笼,好歹也处于朦胧之中,雾里看花,自在很多,而今这次宫宴竟是在如此金碧辉煌的大殿中举行的,说不好听的,连脸上的毛孔都能看得非常清楚,如此之下,她却也有些坐立难安了。 她见云景轩对她笑了笑,遂回以他一笑,用眼神告诉他,她一切安好。 与云景轩对视一会儿后,凌萧若在收回笑容时看到了一旁的尹致远,他坐在云景轩旁边一桌,今日的他也是一改往日白衣作风,破天荒地穿了一袭情se绣云纹暗饰锦袍,头顶之上束着七彩冠玉,在金穗色烛光的照耀下,显得俊美非凡。 凌萧若想起那日他在醉红颜外救了她,遂礼貌地朝他笑了一下,尹致远见状也回之一笑,那笑灿若朝霞,明若晓溪,看得凌萧若的心下惊叹了一番,认识尹致远这么久了,仿似就今日这笑容才像是发自内心的笑。 凌萧若眼皮微跳,不再看向尹致远,她侧了头,转眸之际却发现安平就坐在她的隔壁,她今日穿了玫瑰红的精致宫装,脸上也铺了霞彩,整个人看起来光鲜亮丽,此刻她也看见了自己,脸上仍旧带着那抹不平之色。 凌萧若心下一叹,安平一事终究是一个难解的结,她收回视线不再看向安平,随后扬了扬眸,却在不经意间又辗转至了上方云博海的身上,这一次,他的身边没有佳人在怀,而是换了一个男人,一个与他有着不相上下气度的男人,而那个独宠后宫的萧贵妃坐在了下方首座,虽然没有被搂在怀中,但是她的地位仍旧是得天独厚的,因为仅有她一人离云博海最近。 九师妹 第4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47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47部分阅读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云博海爱的人并非萧贵妃,这样一个集华贵和权势于一身的男子,在那通天权力之后,卸下一身的闪耀金光,他终究不过是个普通的男子,他同样需要爱情,也许,他也曾为情所伤也说不一定。一个帝王,或许比其他人更渴望得到真爱。 云博海本是与郁天麟说话,忽而一转眸竟是与凌萧若对视起来。当他看到她眸中那暗藏于眼底的悲悯时,心中倏地一惊,这个女子为何用这样一种眼神看着他?她觉得他可怜? 因着心中的想法,云博海心中愠怒,看向凌萧若的眼神中不禁多了一抹凌厉,凌萧若在接触到他目光的变换时,直想咬舌,自己是猪脑袋啊,竟然敢用怜悯的眼神去看云博海,嫌命大了不是? 凌萧若吞了吞口水,随后拿起桌上的茶水一口灌了下去,想用茶水来舒缓她内心的紧张。 云博海见她收回视线,遂不再看向她,只是转眸对郁天麟说道:“天麟,时辰差不多了,晚宴开始吧。” 郁天麟点了点头。 戌时正,晚宴正式来开序幕,皇室的宴会不外乎喝酒看歌舞听曲儿,凌萧若几乎都能背得下来了。 酒过三巡之后,殿内坐的人们情绪已经高涨,这时,郁天麟对云博海说道:“皇上,微臣此次来,带了一份礼物。” 云博海脸露喜色,问道:“是何礼物?” 郁天麟笑而不语,只是双掌击打了两次。 随着他掌声击打而起,本是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瞬时熄了灯,四处漆黑一片。 “咦?怎么熄灯了?” “什么都看不见啊!” “出什么事了?” 大殿之内的人们议论纷纷,有些人虽然恐慌,但是没有圣命,却只能硬着头皮稳坐在位置之上。 一阵躁动之后,忽闻悠远的笛声从殿内缓缓响起。 那笛声似草原之边绵绵起伏的山脉,那里,有着最秀美的山峰,有着钟毓灵秀的溪水,云蒸霞蔚间,浮云飘过,苍山洱海霍然现于眼前。 随着笛声的到来,人们不再躁动不安,二十平静了心情去聆听那悠扬的曲调。 大殿之中忽然升起了一轮明月,皎洁的明月之上忽然出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 那是一名妙龄女子,她穿着一袭红色的纱衣,上身衣衫紧致,将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包裹得十分美妙,下身着宽大长裤,袖间系着长长的带稠,她一手拉着一根红色绳索,那绳索在空中旋着圈,而她柔软的身姿随着那绳索在殿内缓缓旋转,不断变换,票务的带稠似跌宕而起的层层云海。 ╮ 第121章 非娶不可 因着破空而出的美人之舞,大殿之内再度躁动起来,只听得一声声惊叹,此起彼伏。 “好美!那是仙女么?” “她是谁?好柔软的腰肢!” “这是什么舞?” 人们俯首帖耳交谈起来,言语谈吐中无不透露着艳羡之意。 那女子的身姿随着绳索的高低移动,不断转着圈儿,而她则不断依靠着绳索做着一些高难度的翻身动作,时而抬腿用修长的腿部勾住绳索,而她的手臂则如蝴蝶一般展翅翱翔,时而双腿勾住绳索,身子则似陀螺一般不断地飞旋。 一轮变换之后,她又抬手握住绳索,绳索摆荡的弧度渐渐加大,褰褰袖欲飞,盈盈腰疑折,女子纤细的手臂忽而朝外一伸展,她皓白的手掌之上不知从何处竟是变来了一杯酒。 绳索摇摆,她径自去到了云博海的面前,身姿朝下一压,将那酒杯递给了云博海。 云博海接过手中酒盏,点头道:“好,好!” 女子送完酒后,绳索再度高起,她的身子再度跃起,随后又降落下来,再次下来时,她的手上又多了一杯酒,这一次,她献给了郁天麟。 而后,她又将酒给了云景轶,紧接着又献酒给了云景轩,只不过云景轩在抬手接酒时,女子却俏皮地将酒杯拿开了,云景轩见状俊眉微蹙,不知她是何意,遂不再接酒,而那女子却将酒盏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桌前,离开之时,还朝他抛出了娇媚一笑,只因那女子蒙了面,让云景轩不能很好的看清她的面容。 云景轩本来不想喝她送来的酒,不过,眼见着每个人都喝了,是以,他也只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女子为云景轩献完酒后她又献了酒给尹致远。 凌萧若静静地看着女子娇美的舞姿,心下思索着这个女子是不是就是淑妃口中的南郡王郡主郁芳。 云博海是要将这个女子嫁给云景轩么? 想到这层,凌萧若将视线放在云景轩的身上,此刻他正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虽然她笃定云景轩不会愿意,但是,这个男人的桃花运未免也太旺盛了吧?他的身边怎么就有数不清的女人呢? 想到有这么多女人来跟她抢男人,凌萧若仍旧有些意难平,遂端起桌前的酒杯,仰头饮了进去。 一杯烈酒下肚,凌萧若才知后悔,那酒,果真是穿肠毒药啊,辣得她有些眼冒金星,碍于淑妃坐于身旁,她也没怎么表现出来,只将那辛辣生生压在了喉间。 大殿之内,笛声时而高亢时而低迷,一曲缓缓而终,女子也献完了所有的酒。 待她舞完之际,大殿之内的灯火骤然点亮,女子此时已然单膝跪地,一手放至胸前朝云博海贺道:“民女郁芳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博海笑着拍了一下膝盖,乐道:“朕道是谁呢,竟然能舞出如此别出心裁的舞蹈,原是天麟老弟家的闺女,此舞甚妙,甚美啊!” 郁天麟见状,惭愧道:“真是让皇上见笑了,芳儿她中日竟是喜欢摆弄这么些东西,臣是在管教不住啊。” 云博海回道:“朕可是喜欢得紧啊。”说罢,他朝郁芳抬了抬手,换道:“芳儿,来朕跟前儿,让朕瞅瞅,看看跟小时候有什么区别?” 郁芳点了点头后乖巧起身去到云博海身边,起身之际,于不经意间回眸看了一下云景轩以及离他不远的尹致远。 云景轩这时正巧抬眸盯着子青看,当他看见子青眸底有些微微泛红时,朝她投出了一抹问询的目光,是以,他没甚在意郁芳的动作,而他身旁的尹致远则与郁芳的视线对了一个正着。 一旦对上,尹致远俊秀的眉毛不禁蹙了蹙,方才在黑暗之中,他似乎没有瞧清楚此人的长相,而今一瞥,他似乎曾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双眼眸。 技艺回转,思索良久之后,他再度看向了那抹红色的背影。 是她······ 原来,她竟是南郡王家的郡主,难怪她的手下那般地厉害。 思索间,郁芳已然行至了云博海跟前,到得跟前时,她解开了覆面的面纱,朝下盈盈一拜,道:“芳儿给皇上请安。” 云博海看着郁芳,眸中露出慈爱的笑容,问道:“芳儿,你方才那舞叫做什么名字啊?怎会想到用这样的方法跳舞?上面定然还有人牵着吧?” 郁芳回转身看了一眼那根仍旧停留在大殿中央的红色绳索,尔后回道:“这舞的名字叫做云纱叠海,是芳儿自创的舞蹈。” 她这一回眸间,大殿内的众人算是看清楚了她的长相,凌萧若自然也瞧了个清楚,当她辨认出郁芳的容颜时,着实吃了一惊,这女子不正是与她抢客栈,而后又在醉红颜外拦住她的女子么? 果然是冤家,还没赐婚,她倒是与她杠上两次了。 想到此,心中难免愤懑,她眼眸一转,丢给云景轩一个“你是烂桃花”的眼神,云景轩恰巧也盯着她看,他挑了挑俊眉,不知子青意欲为何,凌萧若看他一脸无辜样,莫非他竟是没认出郁芳来么? 这一次,凌萧若还真是猜对了,云景轩似乎对郁芳一点印象也无,以至于,在殿内其他人发出惊为天人的慨叹时,他都没有想起这个跳舞的女子曾是他见过的人。 首座之上,郁芳回答完话后,云博海反复咀嚼道:“云纱叠海,这个名字妙哉,妙哉啊。”赞叹完后,他侧身对郁天麟说道:“天麟,你家女儿这个舞蹈甚为喜欢,令朕大开眼界,朕要重重赏赐她啊!” 郁天麟颌首礼貌道:“皇上夸奖了。” 云博海眉眼弯弯,问道郁芳:“芳儿,你今年多大了?” 郁芳垂了垂首,恭敬道:“芳儿今年十八了。” “十八了啊,”云博海一面说一面朝椅背上靠了靠,再次问道:“可曾许配人家?” 郁芳闻言,俏丽的脸上飞上了两抹酡红,她羞涩道:“未曾。” 云博海听闻,龙颜大悦,直接抬手朝大殿内挥舞一圈后说道:“芳儿,这大殿之内坐的可都是我临南年轻有为的才子,方才你都一一敬了酒,可曾有心仪之人?” 此言一处,坐于下方的凌萧若方才仔细大量起今夜坐于殿上的男子,她环顾一周,还真如云博海所言,殿内坐的大部分皆是年轻的男子,并且都是浊世佳公子,敢情今晚的夜宴是为郁大小姐选夫来着,这云博海还真是疼爱这个郁芳。 郁芳听闻后,脸上的羞涩的神色愈加明显了,云博海见状压低声音小声安慰道:“芳儿,你莫要紧张,一切有朕替你做主。” 云博海的话似乎是一记解除困扰的良药,郁芳之前那羞涩的小女儿状态似乎一挥而散了,她蒲扇着大眼睛问道云博海:“皇上,当真由芳儿自己选么?” “芳儿!”郁天麟在听见自家女儿的问话时不免出声呵斥了一声。 芳儿是他唯一的女儿,自幼他便宠溺着她,以至于造成了她无法无天的性格,今日上殿时他千叮咛万嘱咐,到了添加皇上跟前切莫乱说话,而今皇上这样一番话语下来,她竟是忘了自己一番嘱托了么? 云博海见郁天麟呵斥郁芳,遂抬了抬手阻止郁天麟:“天麟。” 郁天麟见状,也没有再说话,只听得云博海对郁芳说道:“只要是你点的,朕就依你。” 郁芳闻言,嘴唇抿起,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她缓缓转过身,琉璃般的美眸在殿内众男子身上一一滑过,从前到后,又从后到前,忽然,她抬起了手,莹白指尖对准云景轩的方位说道:“我要他!” 云景轩的眼中除了子青以外谁都看不见,以至于,当郁大小姐用指尖点向他时,他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听得周遭一片艳羡之声。 凌萧若见状,眼眸一眯,剜了一眼仍旧不知状况的云景轩。 “靖王爷可是难得的才子,他二人如若配在一起到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是啊,俊男配美女。” 郁芳点完之后众人跟着唏嘘起来,众人的对话终是引起了云景轩的注意,这时,他才不得不将视线移开朝上方首座望去,他凤眸一眯,深邃若海,这个女子指着他是要做什么?莫非如众人所说想要嫁个他不成?云景轩唇边轻轻一扯,收回视线,端起桌边酒盏,浅酌了一口酒,浑然不介意。 众人仍旧在感慨着,然而,不待声音消弭,却见郁芳的指尖又移动了一下,这一次,对准的竟是坐在云景轩旁边的尹致远,俏丽的声音再度穿透大殿的每个角落,字字都清晰异常,她说:“或者他!” 此声一出,大殿之中顷刻间似炸开了锅一般,人声鼎沸起来。 “这次是第一才子啊!” “郡主竟是看上了两名男子么?” 凌萧若在见到郁芳又指向尹致远时,终是转眸与郁芳对视起来,她看见郁芳微微昂着头睥睨着她,那神情有些居高临下。 莫非这个女子是在跟她斗气不成?点了云景轩不说,竟然又点起尹致远来。她可真是有意思得紧啊! 尹致远见郁芳点向他,面上神情倒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感受到对面安平投来的悲伤眼神时,眼眸微微眯了一下,递给她一个莫要胡思乱想的眼神。 他这辈子娶了安平已经够违心了,他怎么可能还娶呢?除非是那个他想要的人,否则,他绝对不会再娶。 郁天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点了靖王不说,竟是又点了翰林院的院士,皇上那样说也不过是为了给他一个面子,她倒还仔仔细细地选了起来,而且,一选还两个,她是想要气死他这个老爹么? “芳儿,休得胡闹!”一气之下,郁天麟竟是站立起身,抬步想要上前将郁芳拉下殿去。 然而,郁天麟刚一起身却被云博海的手势压了下去,云博海眸光深邃,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些什么,他启唇,轻声问道:“芳儿,致远已经娶了安平公主为正妻,倘若最终人选是他,你愿意屈居侧室么?” 郁芳敛眉道:“芳儿不在意。” 云博海点了点头,遂扬声朝大殿内宣布道:“郡主方才所点的人选大家也都看见了,君无戏言,既然朕已经说任由郡主选了,那么,此事就定要成真才行。” 下方的云景轩与尹致远在听见云博海的话后,欲要起身推脱,然,更快地,云博海阻止了他二人的抗旨拒婚:“治愈你二人谁娶郡主,那是你二人的私事,就不必在此回禀了。”他撂了撂袍袖,说道:“今夜的夜宴也差不多了,朕也乏了,都散了吧。” 说罢,他龙袍一甩,率先离开了大殿,不再理会众人的唏嘘感慨。 因着皇帝已散去,大殿内的众人都起身离开了,唇边依旧不忘谈论今夜这桩美谈,想必,今夜这个故事流传出去,又当是一则千古佳话了。 淑妃娘娘没想着郁芳会点两个人,至于谁会娶郡主,她也估摸不透,索性也不想管这事了,她径自搭在小福子的手背上离开了大殿。 郁芳早已被郁天麟扯出了大殿,这个女儿,他当真要好好教训一番了。 人们三三俩俩的散去,偌大的大殿之内便仅剩云景轩,尹致远,凌萧若与安平了。 安平坐在座位上,盈盈大眸中蓄满了泪珠,看得身旁的凌萧若心中紧了又紧,今夜这局面着实是她未曾预料到的。 “安平,你莫要伤心,我不会娶她的。”不知何时起,云景轩与尹致远已然踱步到了她们跟前,尹致远看着安平眸中那莹然的泪珠时,安慰起来。 安平喉头朝下咽了咽,抬眸看向云景轩,倘若致远不娶郁芳,那么便只能三皇兄娶她了,反正三皇嫂也消失不见了,三皇兄娶回她不正好么? 云景轩似乎读懂了安平眸中的含义,他跨步上前紧紧握住凌萧若的手,随后将她从矮桌后拉扯了出来,他朝安平说道:“安平,我也不会娶她的。” 治愈尹致远要不要娶她,不关他的事,他抬手拍了一下尹致远的肩膀,说道:“致远,我先回去了。” 尹致远微微点了点头,云景轩随后拉着凌萧若的手朝殿外行去。 一路无话出了皇宫,皇宫之外已没了来时的马车,取而代之的是一匹骏马。凌萧若还来不及问云景轩为何马车不再这里时,云景轩已然揽住她的腰身带她上了马。 云景轩将凌萧若圈在他的怀中,抖动着手中缰绳,马儿长鸣一声后便迈开脚步朝前奔驰而去。 “我们去哪里?”在马背上的颠簸一阵后,凌萧若看出了这不是回王府的路。 云景轩气息均匀,呼出的热气洒在她的头顶,他说道:“去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凌萧若听闻后便不再说话,只将头缩在云景轩的怀里,一次来抵挡寒风的侵袭。 行路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云景轩忽然放慢了速度,凌萧若有些不解,遂转头看向他,却见云景轩的眼眸竟是有阖上的趋势。 “云景轩,你怎么了?” 凌萧若焦虑的话音刚刚响起,下一秒钟,云景轩高大的身躯竟是朝旁一滑,坠下马去。 “云景轩!” 凌萧若见状,即刻握住手中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 她翻身下马,奔至云景轩的跟前,扶起他,问道:“云景轩,你怎样了?摔疼了吗?” 一声呼唤之后,云景轩睁了睁眼,尔后说道:“我好像中毒了。” “怎会中毒?”凌萧若眼眸一瞪,正要为他把脉,却见黝黑的山道里忽然之间多了许许多多的火把。 云景轩见状一下子惊醒了许多,他挣扎着站立起身,抬臂将凌萧若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凤眸一眯,云景轩警惕地问道。 来人不下数百人,他们穿着黑色的夜行服,脸上都带着蒙面布巾,他们见云景轩问话,也不回答,直接挥刀命令道:“将那个女的抓走!” “是!” 数百骑齐齐朝云景轩二人奔涌而来,凌萧若不禁微眯眼眸,心中有些骇然。 凌萧若立在云景轩的身后,欲要开打,却在刚刚比划出手势时,竟是被云景轩拦腰抱了起来。 “你是我的女人,我自会守护,无须你动手!”霸道的话语落在凌萧若的耳边,本是应该感动她的,但是此刻哪里还能有这等情绪? 凌萧若转眸看向他,孤月照在他身,清晰课件他的轮廓与那苍白的唇色,她推攮着他,口中怒道:“你是傻子了吗?你中毒了啊!” 云景轩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后,便抱着凌萧若一路飞踏而去。 他一手揽住凌萧若的腰际,双脚以极快地频率踏在那些的胸膛之上,如此一排踢了过去,转瞬间便被他踢倒了差不多百来号人。 不过,他终究是受了内伤之人,一路踢过去,凌萧若清晰地听到他胸腔内传来的不平之声。 凌萧若担忧他的状况,身体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钳制,她现在也是有内力的人,武功说不上高深莫测,但是也绝对不会扯他后腿,这个时候,他凸显什么大男子主义? “让你别动!”凌萧若挣扎之际,却见一柄雪亮的尖刀朝她刺了过来,云景轩本是可以带着她躲过这一刀的,无奈她动弹起来,那刀竟是直直朝他刺了过去。 云景轩凤眸噌地点亮,旋即一个扣身,将自己的背部送了出去。 “刺——” 玄铁没入肉中,带着一丝渗人的声响。 云景轩咬了咬牙,没有出声,他腿部向后,对准持刀之人的胸口狠狠一踢,那人身子迅疾朝后退去,没入云景轩背部的尖刀也顺势被他带离而去,血花飞溅而出。 云景轩忍着巨痛,抱住凌萧若再度飞旋起来,快飞掠到人群末端时,云景轩抢了一匹马,旋身一个跨越,一手护住凌萧若的腰身,一手握住缰绳,脚夹马腹,顷刻间便消失在了山野之中。 “嘚嘚——” 山林之间,马蹄声不绝于耳,不知飞奔了多久,凌萧若那颗上下蹿动的心方才平静下来,一旦平静,她转头问道:“云景轩,你觉得怎样?” 一声问话之后,并未听到任何回答,凌萧若心下陡然一凉,她即刻握住云景轩的手,让那马儿停了下来,一旦停下来当她转身时,却发现云景轩竟是晕厥了过去。 云景轩重量不轻,凌萧若虽然有着内力,但是一个晕厥的人似乎比平日里要沉得多,为了避免他再受到撞击,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才将他安然弄下马来。 她将他放平在草地之上,抬手搭上了他的脉搏。 “蒙汗|药?” 云景轩竟是中了蒙汗|药,是谁给他下的药? 把完脉时,凌萧若方才觉得自己的左手之上有种黏糊糊的感觉,她抬起手,接着月光方才看清手上全然都是血渍,她心下一紧,焦急道:“你哪里受伤了?” 她推开了一下云景轩的身子,一番探究之后,发现云景轩的背部竟是有一道长长的伤口,因着奔波,那伤口仍旧朝外渗着血。 他什么时候被刺伤了?为何她不知道? 因着进宫,凌萧若身上没有带伤药,情景之下,他伸手在云景轩的衣襟里寻摸起来,云景轩嗜医,身上从来都带着各种药材的,今日他应带也带了吧。 凌萧若的小手在云景轩的胸口处一顿乱摸,还未摸到药瓶时,腰间不知何时起竟是蹿出了一只手臂,那只手臂用了用力,便将她的身子朝下压了过去。猝不及防间,凌萧若整个人压在了云景轩的胸口之上,唇瓣也与不期然中印在了他的薄唇之上。 “你在摸哪里?”云景轩轻抬凤眸,盯着与他面触面的子青幽幽地问道,凤眸之中带着一抹戏谑的味道。 凌萧若见他醒来,关键时刻,根本就不在意他的调笑,只问道:“你怎样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云景轩薄唇一抬,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下,偷香之后,他邪肆地说道:“我还没有得到你呢,怎么舍得去死?” “云景轩!”凌萧若在听见云景轩的话后,气恼地双手撑开他的胸膛,高声喝了一句。 不过,当她刚一推开云景轩时,他终究眼一翻,彻底地晕死了过去。 第122章 鸾凤和鸣 凌萧若见云景轩彻底晕厥了过去,便继续在他怀中搜罗起药瓶来,寻找一番后,终是找到了两个白瓷药瓶。 打开盖来闻了闻,发现一瓶装的护神丹,而另一瓶是特制的金疮药膏。 喂服了一颗护神丹后,凌萧若便径自撕开了他纯白的衣衫,将他翻转过来,指尖抹了些药膏,在他背上的刀伤处涂抹起来。 那伤口有些狰狞,皮肉翻腾了一些出来,血肉模糊一片,凌萧若看着,倒吸了一口气,眼见着他受伤,心底多少还是有些疼痛的。 处理好伤口后,凌萧若从身上撕了一截布条,将那伤口整个包裹起来。 抬眸望了望四周,黝黑的山体散发出阴冷的感觉,夜风吹拂在身上,凉飕飕的,凌萧若起身扶了云景轩起身,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背上,随后找了颗大树将他放靠在树干上,自己则是起身去找了些柴火,找来打火石生了火,随后便抱膝坐在云景轩的身边侧眸凝望起他来,他的侧脸映在火光之下,出奇的俊美,飞扬的剑眉舒展似雁,她蹙眉,低喃道:“还有十九日了,过了那一日,不知我们还有没有未来······” 这些日子,她的心总是悬浮不定,掰着指头过日子的感觉当真有些度日如年。 她静静地凝望着他的脸庞,竟是不知不觉地阖眼睡了起来。 当她再度醒来时,只觉身子有些摇摇晃晃,那样的摇晃不同于马车没有任何弹性的颠簸,而是身体悠悠地晃动着。 朦胧地睁开双眼,只觉眼睛上方刺来一道强烈的光线,让眼眸生疼起来,凌萧若抬手揉了揉眼睛,眼内薄雾缓缓散开,方才自己看见的竟是一片蓝天白云,俯首一看才觉自己竟是躺在船舷之上的。 转眸而望,但见两岸山峰伟岸挺拔,形态万千,山上有着片片茸茸的灌木,和点缀其上的五彩小花,仿若仙女身上五彩霞衣,堤坝上,碧绿的凤尾竹似少女的裙裾,随风摇曳,婀娜多姿,江水之中山峰倒影,几分朦胧,几分清晰,一叶扁舟轻驾,俯看水中当真有着船在青山顶上行的感觉。 凌萧若一个激灵翻身而起,惊道:“云景轩?” 她怎会在船上,这里是哪里? “醒了?” 一阵低沉好听的男子声音从她耳后传来,凌萧若转身而望,却见云景轩单手摇着橹,脸上漾着温软的笑容。 凌萧若见他摇橹,蹙眉道:“你背上的伤口还未结痂,如此用力会将伤口再度撕裂的。” 云景轩闻言,没有提及伤口之事,只是抬眉四望之后问道:“这里美么?”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不知云景轩是为何意,便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待我来这里做什么?” 云景轩自胸臆间呼出一口气,他缓缓道:“这里清幽宁静,没有外人打扰,我们便在这里清静地度上几日。” 凌萧若眼风一扫,问道:“你什么意思?在这里清静度上几日以后,你就回临邑城,答应你的父皇,娶郁芳为正妃?” 话语出口之后,凌萧若恨不得扼掉自己的舌头,她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昨夜他的身上之所以会落下蒙汗|药的毒,不就是那郁芳的酒里下的么?郁芳看上了他,自然要将她抓走以示威严。只是郁芳多少低估了云景轩的能耐,昨夜才未能得手。 话语落下后,凌萧若只觉身子忽然间被人提了起来,腰间也多了一层桎梏,下一秒钟,身子已然腾飞而起点水而行,两岸青山倒回而去。 “你做什么?”江风拂面而过,凌萧若低声惊呼而出。 云景轩自顾自地在江水之上行走,不多时便一个回旋落在了江岸边的杨柳堤上,脚边是翠绿的凤尾竹。 落地之后,他没有放开手,只俯身在凌萧若耳边调笑道:“我原不知,你乃是一个妒妇。” 江风吹过,一阵淡淡的血腥味溢过鼻端,云景轩背上的伤口终究因着他动用内力而撕裂开来,凌萧若闻见,只在心下大骂活该。 听了这话,她用手推开他的胸膛,喝道:“难道不是么?想你堂堂皇子,想要嫁你的人自是多了去了,倘若你要娶那郁芳也无可厚非,毕竟那南郡王的势力也是不可小觑的,你若娶了她,在朝堂之上不又多了一个帮衬之人了么?” 话题既然已经扯开了便不妨明说,省得搁在心里憋成内伤。 云景轩不理她的推攮,有力臂膀似铜墙铁壁将她紧紧地箍在怀中,让她动弹不得,他一抬手,竟是在凌萧若的头上敲了一记暴栗,宠溺的话语随之而出:“我看你啊,是醋坛子酝酿得太盛没了脑中那根思维的弦了吧?我怎地就喜欢上了一个这么蠢的女子了呢?” 这一记暴栗虽不重却也不轻,直敲得凌萧若脑中颤动,她皱眉道:“你敲我头做什么?” 云景轩一张俊脸压得极低,往日深邃的凤眸似一汪清潭,竟能一望见底,他唇边扯出一抹笑,说道:“倘若父皇当真有心将郁芳嫁与我为妻,他会由着郁芳自己选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凌萧若眼眸倏地一张,定定地看向云景轩,心下暗呼,她怎会忘了这茬了呢?云博海是什么人?他可是喜欢掌控他人生死的皇帝,他喜欢将所有的事情都握在自己手中,如此一个帝王又怎会让一个郡主自己选夫呢?而他却偏偏这样做了,如此,便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郡主选出来的夫婿,是正合他意的。 “你又怎知你父皇选中的人是子渊而非你?”毕竟郁芳选了两个人。 云景轩凤眸一眯,展眉一笑,说道:“昨日我与父皇在勤政殿议事时,父皇将我留下来与郁天麟一起商讨南面海岛部族叛乱的事,谈话之间,郁天麟总是时不时地看向我,眸中流露出了满意之色,可见,最初的时候,父皇确实想将郁芳配与我为正妃的,只是后来在大殿之上父皇却又让郁芳自己选,我便清楚地知道,父皇的心意发生了改变,至于为什么,我推测,当是郁天麟蹭跟郁芳提及过赐婚的事,而郁芳却又不中意我,遂事先跟父皇说了此事,以至于在大殿之上父皇才改了心意。郁芳之所以点了我,实则只是想借机羞辱了一下我而已。” 一番说辞下来,凌萧若算是明了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抬了睫毛,却发觉自己似乎离云景轩太近了,以至于睫毛几乎已经扫在了他的脸庞之上,她身子朝后仰了仰,问道:“你是说郁芳看上的人是子渊?” 云景轩见她身子往后仰,遂又往前压低了一些,笑着道:“致远乃是临南第一才子,有女子心仪他,不是很正常的事么?郁芳又为何不能心仪于他呢?”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看着上方那张俊逸的脸庞,听着他的话不禁又想起了安平,倘若皇上真让子渊娶了郁芳,那安平又将情何以堪?皇上为何对郁芳这般好?安平不是他的女儿么? “那郁芳却又为何在你酒中下蒙汗|药?”这一点,她还未想通。 云景轩继续逞口舌之快:“笨蛋,因为咱俩抢了她的房间。让她在瑶水城外的野林间睡了一宿,她跟你一样,睚眦必报!” 凌萧若眉毛斜挑,骂道,你才笨蛋呢! 少顷,凌萧若不再思索他人的事,只眼皮微跳朝上方之人说道:“云景轩,你能离我远点儿说话么?” “不能。” 男人竟然开口耍赖。 凌萧若唇角抽搐,云景轩见状眉眼展笑,遂退开身子将她扶正,随后牵着她的手朝岛内行去,一面走一面说道:“这个叫做湖心岛,我带你去看看里面的风景,很美的。” 凌萧若任由他牵着她的手,沿着江岸边的沙石路一直朝内行去,穿过密集的树林,深幽的竹林便来到了一片桃花林之中。 桃花如火,花树枝头,浓淡相宜,有的鲜红如碧血,有的艳丽如胭脂,千树万树,织就花的云锦。 立于万花丛中,凌萧若心中顿声感慨,忽而就想到了一首咏桃花的诗词:“风声温情夜露莹,心思随春月招魂。色如红梅先烈血,最艳最美最惹人。” “好一句最艳最美最惹人!”凌萧若心中想到时竟是因着出神脱口说了出来,云景轩行至她身边跟着赞叹起来,他手臂一一扬,桃花林中忽然起了一阵和煦之风,风儿扫起,桃花于枝头乱颤,花瓣纷飞而下,竟是飘舞起来,形成了一道道粉色的花瓣,煞为好看。 凌萧若望着满目飞扬的粉色桃花,唇边不禁溢出笑容。 美景在前,自当沉迷其中,却疏忽了身旁之人不知何时起,竟是朝她腰间抛出一截缎带红绸,那红绸似灵蛇一般在她的腰间缠了三转之后便将她的身子朝旁卷了过去,转瞬间,她又被云景轩搂了个满怀。 “子青,嫁给我,可好?”搂至身边时,云景轩侧头在她耳旁悄然落下话语。 突如其来的求婚让凌萧若心下微诧,转眸看向云景轩,眸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云景轩凝望着她,款款深情浓于眸中:“就在这里,桃花纷飞的地方,你我上拜苍天,下拜厚土,结为夫妻,永世恩爱。” 如此情浓,又让她如何拒绝? 凌萧若的手微微颤抖,牟宗竟是渐渐变得雾霭起来。 云景轩牵着她的手,瞬时跪了下去,凌萧若因着他下跪的趋势也跟着跪在了蓬松的土地之上。桃花依旧纷飞,似落英缤纷,铺了满地皆是。 “一拜天地,白首不相离。” 云景轩低沉的声音回响在桃花林中,他沉沉地朝下磕了头,凌萧若侧眸望着他,也跟着磕了下去。 “二拜高堂,福寿永安康。” “母妃,这是孩儿一生想要守护的女子,想必你一定会同意的。” 说完话后,云景轩再度磕了下去,凌萧若因着云景轩后面那句话语而迟迟没有动作,云景轩凤眸斜睨,抬臂将手按在她都头顶上方,朝下轻轻一压,逼迫她磕了一个头。 云景轩继续说道:“夫妻交拜。” 他缓缓转了身子与凌萧若对视,压低了身子在她耳畔接着说道:“夫君要变坏。” “嗯?”凌萧若在听闻云景轩的话后,睫毛一抬,还没有理会到他话中的含义,随后便觉一阵眩晕,再次聚焦时,竟是被云景轩倾身压倒在了地上。 “云景轩,你要做什么?”凌萧若脸颊发烫,推攮他的胸口嗔了一句。 云景轩笑道:“娘子,那合卺酒我们回头再补,现在先入洞房,怎样?” 凌萧若抬眸便见到头顶上方的青天白日头,莫非他要在这里浪里白条? “云景轩,你疯了不成?现在是白天,而且还在外面。”这个男人还要不要脸?虽说这个岛上只有他们二人,但是这样是不是也太不成体统了? 云景轩剑眉微挑,戏谑道:“娘子害羞了?” 说话间,指尖一挥舞,邻近的几颗桃花树上竟是凭空蹿出约莫高五尺的红色布匹,那些布匹在云景轩指尖运力之下将三颗桃树围了上来,全然隔绝了外部的视线,而他们自然也被圈在了其中,仅剩头顶上方的一片天空。因着云景轩的用力,桃花再度摇曳,花瓣纷纷而落,铺陈而下。 凌萧若看着这变魔术似的境况,眉头微蹙,脸上烧红一片,怒道:“你是早有预谋的?” 他将她弄到这里来,为的就是将她在光天化日之下吃干抹净? 云景轩虽压在她身,却没有放任何的重量在她身上,他抿唇不语,只是抬手去拿凌萧若发髻之上的珠翠宝玉。凌萧若因着昨夜参加宫宴,穿着正式的着装,只觉似裹粽子一般,让她仍旧有些憋闷难耐。而今云景轩抬手一挥,倒是让她的头部轻松了不少。 秀丽的墨发铺陈而下,如墨玉般光泽油亮,云景轩食指轻卷,将那些秀发裹在指尖,随后俯身嗅了一下,道:“娘子,你的头发,真美。” 凌萧若看着这样的云景轩,心下似滚石烧在铁锅之上,烫得骇人,为什么现在给她的感觉,只觉面前之人是兽性大发了呢? 这一刻,她才清醒地认识到,只要是男人,就一定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无论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是多么的清心寡欲。 云景轩,亦然。 但是,她的心里仍旧有些排斥。她虽然是很多男人,但是这方面也是没有经验的,而今白晃晃的天,当真让她觉得难堪至极。 “云景轩,等晚上,好吗?” 云锦轩闻言,凤眸眨了眨,竟是朝她笑得媚眼如丝,眸生莲花,只听他在她耳旁吐气如兰道:“娘子,为夫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你在为夫跟前儿已经那么多天了,你当真想让为夫变成一个废人?况且,而今你以如此诱人的姿态躺在为夫身下,为夫岂能无动于衷?” 上次夜里,激|情活化迸射,他本来可以在树干边狠狠地要了她,岂料,在那漆黑的冷夜中,他的脑中竟是浮现出了如此不堪的画面,为此,他一直焦躁不安,总觉得自己会识趣子青一般,而今堂也拜了,礼也行了,子青她便是自己的娘子了,他却怎么也等不到晚间了,他现在即刻就要拥有她! 凌萧若听闻云景轩的话,眼眸不禁低垂,却在见到眼前的状况时,脸上的红云烧得更烈了,因为,不知何时起,她身上那一件件繁芜的宫装竟是在云景轩的指尖寸寸灰飞烟灭,而今她的身上却是只剩下一件自制小内衣和一条自制三角内裤了。 “云景轩,你身上还有伤。”凌萧若牙齿打颤。开始找各种各样的理由。 “那点小伤,自是无妨,”云锦轩凤眸低垂,当他看见凌萧若身上那些小得不能再小的亵衣时,自小腹中陡然升腾起一股热浪,沿着他的七经八脉传至全身,他暗哑了嗓音,喉头滚动:“娘子。你是知道今日我们要成亲,所以才故意穿成这样引诱为夫的,是吧?” 凌萧若迅疾一个抬手,腿部弯曲想要遮挡,其实,云景轩也不是没有看见过她的身子,她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只是在着白日光下,做什么她都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如此,她便思索起云景轩此人究竟是什么材料做成的,竟然可以如此坦然地作者这些事?也不见他脸红心跳! 云景轩见她躲闪,似乎有些忍受不住地将手臂穿过她的脊背,尔后头部一垂,含住了她娇嫩欲滴的唇瓣。 他轻轻地啃咬舔舐着,仿似那之上涂了一层蜜一般,热吻铺陈而下时,凌萧若本是清醒的头脑终是昏热一片,也忘记了这是在白天,忘记了他们身处桃花林之中。 推却紧绷的手缓缓松弛了下来,她整个人瘫软在了云景轩的怀抱之中,享受着激|情所带来的酣畅淋漓。 她抬手圈住他的身躯,退开了他的衣衫,一手滑进,径自抚上了他的后背,忽而,指尖似乎有一股热流急 九师妹 第4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48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48部分阅读 蹿而出,指缝间带着一种粘稠的感觉。 伤口崩裂? 凌萧若脑中忽而闪过四个字,云景轩许是因着用力过度导致背部的伤口被撕裂了。 被咬住的唇瓣想要启口说话,然而,却在她贝齿开启之际,云景轩的灵蛇就此滑了进来,他翻搅着她的馨香,全然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在他背部上游走的手终是缓缓垂落,将安血渍抹满了他整个后背。 激吻之时,云景轩挥掌掀落了自己的衣衫,白色的绷带绕左肩致腋下,阔背细腰,小麦色健康而性感的肌肤落入了凌萧若的眸中,而她身上那唯一的裹身之物也全然被他视为眼中钉一般一并去除。 他再度俯身而下,肌肤相贴,熨烫了心魂,也使得二人双双战栗起来。云锦轩凝眸,看了她一眼后便垂首在她的身上缓缓游离起来,所经之处皆是她的敏感地,让她不禁倒吸了数口凉气。 身下的肌肤柔滑若丝,似上好的缎绸一般,凉凉的,丝滑无比,如此相贴的感觉又让云景轩脑中一震,数日前萦绕与脑中的画面再度盘旋而来,这样的感觉似曾有过。 “子青······” 为了挥出脑中的画面,云景轩将唇埋在她的身前低低唤了她一声。 “嗯?”凌萧若此已处于迷离的状态,听见云景轩唤她,轻声应了一句。 “子青······子青······子青······” 云景轩抱紧了她的身子,流连处仍旧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好让他清醒地认识到,此刻他身下的女子是子青而非那名妖娆的女子。 隔了一会儿,云景轩终是平复了心情。 凌萧若的眼眸早已阖上,那游走与她身的指尖带着灼烫的温度,所经之处让她颤动不已,虽说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是,当他挺身而进时,她仍旧被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给震得脑中发麻,唇色也瞬间苍白起来。 一个没忍住,她眉头紧皱,低声叹出一句:“好痛······” 以前曾听医院的妇科医生说有女人因为chu女膜撕裂过度而去医院吊盐水,当时她听见时只觉好笑,不就是破除么?有那么疼吗?而今自己亲身经历,才知那疼痛果然不轻,像是被人剜了一块肉般。 云景轩在听见她的轻唤时,身子微微一僵,随后抱紧她身,在她耳旁哄道:“我会尽量轻一点。” 他好不容易克服了心魔,虽说他心疼她,可是,他却不能在此处打住,他一定要在此刻得到她。 凌萧若闭着眼眸,将下颚放在他的肩膀之上,微微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嗯。”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禁欲太久的人一旦尝到禁果,结局便是纵欲过度。 桃花纷飞,几起几落。日光本是挥洒大地,不多时,却被那厚厚的云层遮挡而去,唯余云边镶着一层淡金色的光芒,只为那桃花丛中的旖旎春光。 起初,只要云景轩一动,凌萧若便只觉得疼,到了后来,许是痛麻木了,接下来的感觉竟是让她如坠云端,整个人似乎飘了起来,飞身之上九重天了,迷离之中,让她仿似置身于瑶池仙海,幻海如波,那感觉简直就是美不可言。 翻云覆雨不知到少次后,许是都疲倦了,云景轩方才就爱那个自己的衣物裹在她身,将她抱离了桃花林。 穿过桃花林,淌过一条溪流之后,凌萧若的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茅舍。 当她看见房屋时,脸上顿时黑成煤炭状,只听她咬牙切齿道:“这个岛上原是有房间的么?” 感觉自己似乎被云景轩玩弄于鼓掌之间了,这个疯子,岛上明明就有房子,为啥一定要在桃花林里做这些事? 她外科主任的老脸究竟要往哪里摆哦? 云景轩闻言,微仰了头,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有房间的,不然你我晚上睡哪里?” “你······” 凌萧若气结,云景轩置若罔闻,径自抱她入了房间,房间内的陈设十分简单,仅有一架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桌,另外还有一把古琴放置在了窗台之下。 将凌萧若抱到床上后,云景轩起身去书桌那里拿了一个小药瓶出来,随后他坐在床边打开了小药瓶,修长的手指微弯,从内抠了一小块药膏,屋内顿时芬芳四溢。 凌萧若看着云景轩的手,手指之巅是那晶莹剔透的药膏,那香味清新怡人,闻之只觉神清气爽,她问道:“这是什么?” “冰魄雪花膏,活血化瘀的。”云景轩将那药膏均匀地涂抹在手上,随后径自掀开凌萧若身上用于覆体的衣物,将那药膏轻轻地抹在了她身前的肌肤之上。 因着方才的纵欲,凌萧若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之上四处布满了青紫瘀痕,无不彰显云景轩有多么的极恶如狼。药膏甫一抹上,清凉的感觉瞬时传遍全身,疼痛的感觉消失了一些。 凌萧若见云景轩一本正经地在她身上抹着药膏,眼角忍不住狂烈地抽搐起来,他倒是想得周全,竟是将这样的东西都备好了,此刻的她只觉自己似进了狼窝一般。 因着想到了狼,凌萧若望向云景轩的眼神中便多了一份愤恨。 云景轩似是没有看见一般,只完成自己手中的活计,忙完之后,却是起身从衣柜里翻了一套女子的衣衫出来,而后轻柔地为她穿上衣服。那动作娴熟无比,只让凌萧若根本说不出半句话来。 一番动作之后,云景轩重死归于平静了,他拿了一个药瓶放在凌萧若跟前,朝她笑了笑,说道:“娘子,看在为夫这般心疼你的份上,帮为夫上一下药吧。” 凌萧若嘴唇紧抿,眸中迸出无数个眼刀子,她一把抢过云景轩手中的药瓶,随后掰过他的身子撕开他的衣服,也不管他那伤口被撕裂成了何等模样,就将那金创药膏重重地抹在了那方刀伤之上。 “啊!娘子,你轻点儿······” 至此,茅舍之中竟是是不是地传来嘶吼之声,那声音传得很远很远,以至于江水之上都掀起了一阵微风,使得江面涟漪不断。 他二人在这无人的湖心岛上鸾凤和鸣,忘情于山水,却不知临邑城皇宫之上的天空却已风云突变了。 第123章 爱的是谁 夜凉如水,湖心岛之上,明月高悬,星辰闪烁。 云景轩兴致高昂,取了古琴到茅舍之前的一片空地上席地而坐,身畔是那苍青的凤尾竹,和着风声沙沙作响。 修长的十指搭在琴弦之上,轻轻轮动,他抬眸,朝凌萧若说道:“娘子,为夫为你弹奏一曲,可好?” 凌萧若看着那席地而坐的男子,白衣挥洒,缥缈若仙,她早就知道云景轩的古琴乃是一绝,只是上一次他弹琴时却是为着另一名女子。 古琴与古筝虽有不同,却系出同门,凌萧若忽而从脑中迸出了一个念头,如若想让失忆的人记起前尘往事,就要让他经历一些以往经历的事情。今日,将身心交付与他之后,她竟是万分地想让他想起凌萧若来。 “云景轩,你教我学古琴,怎样?” 倘若她学会了古琴,那么,她便能弹奏出那首《破阵子》了。虽然不知成功率有多高,但是只要有机会,她都要尝试一下,不试又怎么知道会失败呢? 云景轩闻言,抬眸说道:“你为什么还要连名带姓地唤我?给你两种选择,要么叫夫君,要么叫轩。” 凌萧若一想起上官柔叫他轩,心下对这个称呼自然是排斥的,她翻了翻眼眸,欢快地叫了一声:“轩轩。” 云景轩英俊的脸庞因着这个称呼而暗了一些,额头之上黑线四起,他蹙眉道:“好难听。” 凌萧若双脚一蹦,去到他的跟前,拉住他的手臂说道:“轩轩,你教我弹古琴怎样?” 云景轩拗不过她,不管怎样,只是个称呼而已,他斜眼看了一下子青,随后拿开古琴,手指一扯,让子青跌落进他的怀中,随后调整了一下姿势,将那古琴放置在了子青的腿上,双臂从旁将子青包裹起来,大掌握住她的葇荑,将双手带向琴弦,轻轻地扣了上去,他说道:“为夫这就教你。” 凌萧若睨了一眼云景轩,教古琴他都可以趁机吃豆腐,她以前怎么就没有把他性本色的本性瞧出来呢? 云景轩垂眸看想古琴,仔细教授起来:“右手这样放在琴弦上,左手是这样放的,弹奏的时候左手按弦,右手拨动。” 凌萧若将手伏在琴弦上,左手按住琴弦,右手拨动了几下,试着发出了几个音节,不过,为了逗弄云景轩,她故意拨出了几个难听的音弦。 果不其然,云景轩在听见那几个音调时,皱眉道:“你果真是不通音律的么?” 凌萧若斜眼睨着他,淡笑不语,只故意乱弹,惹得云景轩骂声连连。 不过,尽管会骂,但是云景轩仍旧是个好老师,他教得很认真,凌萧若虽装作愚笨,实则,却是一个天生聪慧资质超强的好学生,故而,半个时辰之后,凌萧若差不多已将要领掌握完全了。 待掌握好后,她转眸问道云景轩:“轩轩,我觉得我已经差不多回了,要不我给你弹一首曲调,你听听如何?” 云景轩一脸狐疑地看着她,须臾,却仍旧说道:“且听娘子弹上一曲。” 说话时,云景轩并未离开,凌萧若也不管他仍旧粘在自己身后,只抬手随意弹了一首,曲罢,云景轩惊叹道:“娘子,你原就是那九天下凡的仙女么?” 凌萧若唇角扯了扯,自嘲地笑道:“你有见过长成我这副尊容的仙女么?” 云景轩一手抱住她,在她脸颊之上轻啄了一下:“在我眼里,娘子就是仙女。” 凌萧若不理他的嘴贫,只贼兮兮地笑:“云景轩,你方才被我骗了,我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是会弹古筝的,所以才能这么快地学会古琴。” 云景轩闻言黑眸中泛起亮泽,他惊喜道:“你会弹古筝?” 凌萧若抿唇颔首道:“对啊,方才那一弹,我只是牛刀小试,而今为你正式献上一曲,怎样?” “如此甚好!”云景轩让开了位置,于凌萧若的对面席地而坐,凝眸细听起来。 凌萧若将古琴放置在膝盖之上,十指纤纤,搭在了琴弦之上,如葱削的指尖拨动起琴弦,一曲铿锵有力的《破阵子》滑出指尖。 琴音淙淙,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将那铁骑断踏山河的景象全然描绘了出来。 云景轩听着这琴音,仿似置身于万千奔腾的骏马之中,那身穿白袍银甲的战将手持长矛将敌人斩杀于马下,铮铮铁骨,山河立于脚下。 从未知,子青的琴技竟是如此的高绝,只是,这琴音却让他有一种熟悉之感,好似曾经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俊眉微微蹙起,脑中的记忆碎片似雪花纷飞,几次涨落之后便停留在了一个画面之上。 那夜灯火辉煌,琉璃宫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一名身穿繁芜宫装的女子坐在成群飞舞的女子旁边弹了一首慷慨激昂的曲调。 凌萧若倾力弹奏着曲调,时不时抬眸看向云景轩,在见到他俊眉微蹙似是深索时,心下不禁有一分雀跃,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还记得这首曲调。 果不其然,一曲终了,云景轩便侧头疑惑道:“我好似在哪里听过这样一首曲子,娘子,这曲子不是破阵子么?” 凌萧若点头道:“就是破阵子,你在哪里听过?” 云景轩锁了眉头,暗自沉思了一会儿后,终究无所获地摇头道:“不太记得了。” 凌萧若听着那几个字,心下升腾而起的愿望就此落了空,因着心中有些晦暗,面上的表情自然也就没有太好。 “娘子,你是哪里不舒服么?”情绪低迷之际,忽闻云景轩的声音再度在耳畔响起,那本是坐在她对面的男子竟不知何时起又跑到了她的跟前。 凌萧若转回头朝他笑了笑,说道:“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啊?”云景轩重复起她的话语来,且说得意味深长。 凌萧若眉头微蹙,上下将他打量了一下后,警觉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凤眸之中的欲望之火是那般的明显,凌萧若如若看不出来当真就跟某种动物差不多了,莫非她真的嫁给了一匹狼?直到现在,她的身体还隐隐作痛呢。 云景轩忽而一个俯身将她抱了起来,随后一转身跨步朝房间行去,邪魅的语气在空中低低回旋。 “做该做的事……” “云景轩!” “为夫在……” · 临邑城皇宫,皇帝的勤政殿内烛火通明,本就是以明黄|色泽作为内饰的殿宇,因着火光而更加富丽堂皇起来,只是不同于这华丽表象之下的,是殿门口直挺挺地跪着一名男子,那身影之中透着几许苍凉。 那男子身穿一袭青色锦服,脸色虽然惨白,但是眉宇间却是带着一抹淡然与悠远,然而,那份淡然中却带着一丝离头苍穹的坚韧,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殿内,云博海坐在御桌之后批阅着奏章,跟前儿此后的王宫个瞅了瞅一直跪在殿外的人,小声颔首在云博海耳旁说道:“皇上,尹大人已在殿外跪了一天一夜了。” 就算是钢筋铁打的身子也得吃饭啊,这个尹大人,他一直赏识他的学识,见他这样自己也心疼,遂冒着危险提醒了一句。 云博海闻言,脸色一沉,旋即将手中的奏折朝旁一撂,王公公见状吓得跪在了地上,伏首于地,大气不敢喘。 “啪——”地一声,那奏折随着扔出去的力度滑出了桌子掉落在了地上,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的响亮。 云博海抬眸睨了一眼一直跪在殿外的尹致远,昨夜夜宴之后,他便找来尹致远,说郁芳郡主很久以前就对他情有独钟了,让他娶了她做侧室,可是,自打他说出口后,尹致远却说自己不愿娶,自己当即发了怒,而他便从昨夜一直跪到了现在。 尹致远在听见殿内的响动时并未抬眸观望,他淡定地跪在地上,只希望自己的恳求能够让皇上收回成命。 云博海起身,缓缓去到尹致远的身边,俯身朝他哼道:“哼,朕都不介意与人分享你了,你还在这里执拗什么?朕问你最后一次,你娶是不娶?” 尹致远闻言,平静地答道:“臣与郁芳郡主今生无缘,臣不愿娶她。” 云博海听后,心下恼怒,手掌朝前一伸,握住尹致远的衣襟,一个使力便将他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他压低了声音在尹致远耳畔说道:“你爱的人又不是安平,多娶一人又有何妨呢?” 一句话语似击起了千层浪,尹致远抬眸看向云博海,心下如雷捣鼓,是问,他一直将心掩藏得很好,皇上怎会说出这样的话语呢? 他知道,云博海一直是个深不可测的人,但是,他却未曾料到,他竟是对他说了这样一番言语。 “臣怎会不爱安平呢?”安平是皇上的爱女,自己自然不能将实话说与他听,那岂不是自取灭亡么? “哼,”云博海闻言,瞬时丢开了他的衣襟,力道之大,竟是让尹致远趔趄了脚步,云博海眼眸朝旁一侧,似乎望向了深宫尽处,只听他低声叹道:“朕噌深深的爱过,那之中的感觉,朕自是知道,而你的眼神说明了一切,你将自己的深情掩盖在了和煦而温婉的笑容之下,可是,那份爱却不是给安平的,因为你看向她的眸中,没有爱恋,仅有疼惜。” 一席话语给了尹致远极大的冲击,他的冲击不是来源于皇上已然将他看清,而是,他的那句曾深深爱过。 他爱的人究竟是谁? “你,爱的是谁?”当尹致远正兀自思索皇上那句话时,却听云博海再度问道。 尹致远垂了垂首,否认道:“安平是臣的妻子,臣爱的自然是她。” 回话之后,尹致远认为皇上会勃然大怒,然而,留给他的确实长久的寂静,那寂静悠远而绵长,久到尹致远似乎觉得云博海已然远走了,却在那尽头,听见他说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如她一般倔强……” 尹致远闻言,俊眉微蹙,完全不知皇上口中的她讲的是谁。他垂了首,恭敬地立在旁边,等候皇上的发落。 良久之后,听得云博海开口唤道:“来人!” 一声令下,兵甲声移动,瞬时之间,勤政殿外便围满了士兵。 “属下参见皇上!” 云博海微眯了眼眸,看了一眼尹致远后对御林军统领燕越说道:“翰林院院士尹致远违抗圣旨,即刻关押至刑部大牢,听候发落。” “是!” 尹致远只觉身边有刀剑出鞘的声音,他毫无畏惧,在燕越将刀架在他脖颈上时,他只微微朝云博海点了点头,便毅然地转身离去了。 待人群消散后,云博海负手而立站在廊下,凝望着那渐渐远去的人群,眸中目光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翌日早朝之后,云博海便回到了勤政殿之中处理公事。 “皇上,一品诰命夫人尹夫人求见。” 王公公的声音低低响在云博海的耳侧,他闻言,握住紫毫笔的手微微僵了僵,但却并未抬头,只道:“宣。” “宣尹夫人觐见。” 王公公躬身朝后退了出去,在殿外高声唱道。 尹夫人今日穿了一件深紫色绣银色寒梅一品夫人宫服,头上梳着凤仙髻,上戴银质发簪,她明眸善睐,朱唇皓齿,全然看不出已是一个二十几岁孩子的娘亲,那模样看着倒似三十出头,整个人神采焕发仿若东海明珠,只是,因着孩子的事,那流转的美眸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她进了殿以后,云博海便屏退了左右,尹夫人缓缓行至御书桌前,跪了下去,颔首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博海听闻,放下手中紫毫,随后踱步去到她的跟前,并未喊起,只立在了她身旁。 尹夫人抬眸便见一双名黄|色的雕龙厚底皂靴停落在她的眼前,那艳丽的颜色昭示着他崇高的身份与不可侵犯的地位。 她微微敛了呼吸,静静等候云博海说话。 良久之后,却听低沉的声音从头顶飘过:“尘儿……” 因着这声称呼,尹夫人的身子微微僵了僵,长如碟翅的睫毛扇动了一下,在世人的严重,她的名字叫做皇甫轻尘,可是人们却不知,她的真实姓名应当叫做龙轻尘,许多人都喜欢唤她为轻儿,唯独云博海喜欢唤她为尘儿。 那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称呼。 尹夫人的身子虽然僵了一些,却并未抬头,云博海俯视着她,接着说道:“自从哪年你嫁与翔云之后,便没有再进过这勤政殿了吧?”说罢,他停顿了一番,似是在等尹夫人说话,然而,尹夫人却依旧低垂着头,没有吭声,只是隐于袖口中的手却在不经意中紧紧地拽在了一起。 “算一算,也有二十三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云博海见尹夫人不说话便继续说道。 二十三年,是啊,人生又有几个二十年? 尹夫人眼眸眯了眯,随后双手伏地,请求道:“请皇上让臣妾去大牢里探望一下远儿吧。” 云博海见她这么快便说道主题上了,遂扬了扬眉毛,说道:“尹致远公然违抗圣旨,理应当斩!” 尹夫人听闻,身子缩了一下,随后说道:“请皇上准许臣妾去牢中探望他,臣妾定当说服远儿娶了郁芳郡主的。” “哦?”云博海听后疑惑道:“你可以说服他娶郡主么?” 尹夫人点头道:“是的,他是臣妾的儿子,臣妾自然能够说服他。” 云博海眼眸眨了眨,沉默半晌后,说道:“朕姑且信你一言,你先去吧,朕等你的消息。” “谢皇上。”尹夫人朝云博海施了礼后便缓缓转身仪态端庄地出了勤政殿。 云博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屏了屏呼吸,良久后方才转回书桌前继续批阅奏折。 这日,尹夫人去完大牢之后,尹致远便同意了娶郁芳为侧室,既然已经同意,云博海自然放了尹致远回府。 因着去了大牢的缘故,又加之一直没有吃上饭菜,尹致远回府之后便晕厥了过去,尹夫人将他安顿好后便去了书房。安平本是因着尹致远一事而忧愁挂虑,后来娘亲跟她说让她做好接受郁芳的准备,她心里虽然难过,但是却在见到尹致远晕厥后,终是暂且压住了心间的苦痛。 尹夫人到得书房后便研磨写起书信来,写好一封信后便叫来贴身侍卫,她嘱咐道:“一定要亲手交到慕容庄主的手上。” 那人答应之后便离去了,尹夫人又唤来一名侍卫,说道:“即刻启程,我要去一趟右相府。” 云博海将郁芳赐给远儿一事着实让她有些意外,因着前些日子一直听闻说他有意将郁芳赐给云景轩,却不料中途竟发生了变化。这么多年的运筹帷幄,云博海一直没有看穿,而今离成功只差一步时,他为何出了这么一招棋?他意欲为何? 郁天麟与云博海乃是少年时便结下的好友,云博海让致远娶郁芳,难道是为了牵制自己的人,好从内部击破? 不管云博海想的是什么,看来,她的计划不得不提前了,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多年的谋划付诸东流。 第124章 只为卿狂 云景轩与凌萧若在湖心岛上过了三日神仙生活后便七成返回了临邑城。 回到临邑城后,便听闻翰林院院士第一才子尹致远会迎娶南郡王郡主郁芳为妻。 凌萧若在得知这个消息时,首先想到的便是安平,安平心思单纯,又极爱慕尹致远,她还是会伤心欲绝吧?安平没有心计,根本不是郁芳的对手,尔后的日子,她又该如何过? “哎……”凌萧若立在鸣翠阁的花园之中,纤手掰弄着花瓣,心绪凌乱。 一阵叹息之后,只觉身体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圈了起来,云景轩俯身,于她耳畔问道:“何故叹气?” 凌萧若侧眸,看了一眼云景轩,他鬓前的一缕发丝垂在她的肩膀处,如云如缕,她回道:“在想子渊的事。” 云景轩闻言敛了敛眉,说道:“我去府中看了一下他,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听说之前在勤政殿跪了一天一夜,又在刑部大牢里蹲了一夜,他不想娶郁芳,心里着实难过了些。” “这是为了什么?把两个根本就不相爱的人凑在一起,能幸福么?”凌萧若只要一想到云博海胡乱赐婚一事,她的心里就堵得慌,倘若他不乱赐婚,子青就不会上苍山,也就不会发生后来这许多事了。 云景轩闻言,凤眸低垂,半晌方才说道:“因为有牵挂,所以,不得不服从。” 凌萧若斜眼睨着云景轩,是呵,当初他之所以会娶自己,不也因着深宫之中有他的母妃么?那是他一生都不能放下的牵挂,因着亲人,他只能放弃自己的幸福。 这是一个时代所赋予的特质,凭她一己之力完全无法更改。凌家一事也是这般,可是,她不服,不服啊! 算算日子,离四月二十七日仅剩半个月时间了,今晚,她还得去醉红颜弹琴赚钱。 是夜,月华如练清凉如水,柔和的月光泻在雕有蟠龙的屋檐之上,将那神兽照得更加的面目可憎了。 醉红颜中依旧欢歌笑语,莺莺燕燕一片。 凌萧若坐于大厅之中弹着琴,而那二楼的包房之中仍旧坐着那名身穿白色衣袍的男子,只是,今夜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竟是喝起酒来。 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酒壶,将那壶中之酒一杯杯地倾倒,然后再一杯杯地灌入腹中。 不知喝了多久,忽而,手中的酒杯掉落下来,滚了几转后终是挡不住重心引力的吸附掉落在了地上,白瓷酒盏顷刻间摔得粉碎。 尹致远俊眉深拧,只觉腹中传来一股急切地痛楚,那痛深入骨髓,渐渐由腹部没入了他的全身经脉,让他苦不堪言。 “啊——” 因着疼痛,身子跟着抽搐起来,整个人滑倒在了地上,连带着扯落了桌布,桌上的酒壶垂落而下,溅得满地皆是酒渍,厢房之内瞬时酒香四溢。 他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只觉身上有万千毒虫在啃噬着他的血液,让他万分难受,今日才十二,怎地血蛊就发作了呢?他的身上没有带镇痛的药丸,该怎么办?他会就此痛死么? 台上的凌萧若兀自弹着琴,一曲终了又加了一场,拿到银子后她便从后门离开了。 走出花街,当她刚要转入另一条街时,身边忽而蹿出一抹黑影,那黑影高大无比,竟是生生地砸在了她的身躯之上,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酒气。 “你这人怎么搞的,走路不长眼么?”凌萧若见那人欲要朝她压过来,遂抬掌在他身上拍了一下,皱眉呵斥起来。 凌萧若拍出去的这一掌却也不轻,那人似一点也不受力一般,竟是朝旁狠狠地砸落而去。 “怦——”高大身躯坠地,惊动的响声自然很大。 他垂落在地,却刚巧挡住了凌萧若的去路,凌萧若蹙眉朝下一望,当她借着商铺内传出来的灯光看清楚面前之人的长相时,不免瞪大眼睛惊道:“子渊!” 凌萧若迅速蹲下去凝眸细看起来,她见得他的脸色几许苍白,唇角边还挂着一滴未干的血渍,心下一个惊慌,她迅速将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之上号起脉来。 一旦号完了脉,凌萧若偏头疑惑道:“没什么症状啊,怎地脸色如此苍白?” “痛……” 许是因着声音的响起,尹致远咕噜了一个字出来。 凌萧若俯身问道:“你说什么?” “痛……” “痛?你哪里痛?” 凌萧若只觉奇怪,从他的脉象看来什么毛病都没有,他究竟哪里痛? 她抬了抬手,在他身上按压起来,一面按压一面问道:“是这里痛么?” 尹致远眉头紧皱,他已经痛得失去了知觉,以至于凌萧若如何询问,他仅仅只迸出一个痛字来。 “先去医馆看看。”凌萧若将尹致远扶了起来,带着他朝医馆行去。 到得医馆之后,凌萧若给了掌柜钱,径自去到药材房自行配起药来,不一会儿,便配了一剂镇痛丸为尹致远服了下去。 一剂药丸服下去之后,他似乎没那般痛苦了,待情况好转之后,凌萧若俯身说道:“子渊,我送你回府吧。” 此话一出,那许久未曾说话之人竟是皱眉道:“不要……” 凌萧若有些惊诧,遂道:“不回府,你要去哪里?走吧,我扶你回去。” 然而,当她去扶尹致远时,却不知他哪里来的力气,竟是鼓足了身体内所有的气力朝她推了过去:“我不要,不要……” 因着用力过度,他本就欹斜的身子一个不稳朝地上栽了过去,俊俏的眉毛再度蹙在一起,凌萧若这才见得原来他的眼眸一直未曾开启过。 她怎么了? 为什么对家那般排斥?以至于潜意识里都非常的抗拒?是因着赐婚一事么? “哎……”凌萧若叹了口气,道:“不回就不回,我带你找一家客栈休息一下吧。” 说到底,尹致远却也是一个可怜人,被人逼迫得娶不想娶的人为妻,他的心里该是很难过的吧? 这一次,当凌萧若去扶他时,他一点都没有抗拒,只耷拉着脑袋任由凌萧若拨弄。凌萧若找了一家就近的客栈将他扶了上去,进了房间之后将他扶上了床,随后准备找些水来喝,运动了这么久,她也有些渴了。 可是,当她跨出一步之后,尹致远却忽然将她的手腕拉住,拧眉痛苦道:“不要走……” 凌萧若蹙了蹙眉,回道:“我去倒水喝。” “不要离开我……”尹致远不依,紧阖眼眸,犹自拉着她的手不肯放下。 凌萧若俯身想要用手掰开他的手指,却哪知,一掰之下他的力道竟是更大一些了,因着想要喝水,凌萧若提了内里去扯落他的手,岂料,她当快要将他的手掰离时,却见他的头猛地一偏,竟是朝旁闷出一口浓血来。 “子渊!”凌萧若没想着他会吐血,眼眸一瞪,惊声叫了出来。 血腥之气瞬时弥漫于屋内,凌萧若见状也不再挣脱,只在床边坐了下来,另一只手再度搭上他的脉搏号起脉来。 这一次把脉倒让她探了一些缘由,他此次吐血是因着郁结过甚,而那郁结是乎已存在身体里许多年了。 他在郁结些什么? 倘若是郁芳的事,也不过三两日,可是她体内的郁结已然多年,想必并非郁芳一事造成。 看来,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心酸的血泪史,子然有,子渊又何尝没有呢?难怪她总觉得他那温暖的笑容背后都带着神秘的色彩。 再度叹气之后凌萧若便默默地守候在了他的身旁等他醒来。 看着那抹笑,想着那已然下了他喉的药末,凌萧若心下竟是如雷捣鼓起来,心跳速度瞬时加快,一声高过一声,似那春节里竞相燃放的爆竹,怦怦作响。 定定望了他一会儿后,她竟是欺身在他唇边偷吻了一下,随后环住他身,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之上,浅眠而去。 夜似乎十分的漫长,凌萧若这夜本就睡得不踏实,月上中宵时,不知因何原因,她竟是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她翻身坐了起来却发现身旁竟是空无一人,他躺过的褶皱还在那里,凌萧若抬手摸了摸上面的温度,发现余温尚在,不禁朝外呼出一口气来。 许是出恭去了。 凌萧若抱着被子坐在床榻之上,自从与云景轩有了肌肤之亲后,他二人便喜欢光裸着身子相拥而睡,用云景轩的话来说就是他喜欢那种丝滑服帖的触感,让人觉得很美。 被单拥着未着寸缕的身子,没了云景轩温暖的胸膛为依靠,在这春日里,尚不习惯用内体护体的她只觉寒凉入骨。 打了一个寒颤之后,房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人自然是云景轩。他穿了白色的亵衣,月光正巧洒在他的身上,只觉白得有些刺眼。 云景轩许是没想着她醒了过来,遂问道:“你醒了?” 凌萧若点点头道:“估计是离了你的怀抱,被冷醒了。” 云景轩闻言快步上前,上了床,随后将她裹进怀中,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揶揄道:“怎么?为夫一会儿不见,娘子便睡不着了么?” 出口的话语依旧带着往日般的宠溺,凌萧若凝眸看向云景轩,但见他神色并无异常,她心中悬起的那颗上下乱窜的石头终是砸落在了心间。 “知道就好,可别离我太远了。”凌萧若嘟囔了一句。 “人有三急啊。” 云景轩拥着她烫了下去,丝绸制成的亵衣贴在光裸的肌肤之上,只觉凉凉一片,不过,那胸臆中传来的温热熨烫了衣衫,仍旧传达至了凌萧若的四肢百骸。在云景轩的怀中,她闭上了眼眸,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待她沉睡之后,本已阖上眼眸的云景轩却是缓缓睁开了眼眸,他凝视着怀中的女子,凤眸中凝集起深深的雾霭,曾经一度清澈泓滢的眼眸再度变做了深潭,显得愈发地深沉了。 第125章 法场喋血 翌日清晨,凌萧若在鸟叫虫鸣声中缓缓醒来。身旁已然无人,凌萧若自然没有觉得不妥,因为以往清晨醒来时,云景轩大多不在身边。 用完早膳后,凌萧若便出了府,一路朝千水湖畔行去,与二哥接上头后便去了校场街口,自从上次去到燕北之时,她的脑中便会时不时地蹿出一些阵法图,让她自己都感到莫名,而今为了劫法场,她倒是想到了一个极妙的阵法,她虽不知道那阵法叫什么名,对那排列走队却是熟悉异常的。 江湖之中,有一些杀手组织,这些人为的也不过时吃上一顿饱餐,是以,有了钱,自然就能请到杀手,前些日子,她将阵法图交给了二哥,让二哥训练一下那些杀手,因着时间尚短,他们倒不可能练出个密不可破来,但是,劫两个人犯,当是足够用了。 这一日的时间似乎过得极慢,凌萧若带齐了人早早便埋伏在了校场街口附近的楼宇之间,凌萧若身穿一袭黑色夜行服,面上虽是沉静若水,可心下却是雷电交加,毕竟没有做过这等子事,想来也是极为紧张的。 藏匿于暗色之中,她睫毛微抬,瞅了瞅天色,太阳差不多已移至头顶,午时也快到了,行刑的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吧。 校场街口之上已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布告是前两日发下来的,由于凌丘壑是文官,且手中也没有握有太大的权力也不是声名显赫的将军,是以,布告出来之后百姓们也仅是观之一下便意兴阑珊的散了去,前些日子里,当凌萧若看见人们眼中那无谓的神情时,心下只若针扎,当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被杀头的又不是他们亲人,自然没有太过的唏嘘感慨。 “让开!让开!” 只闻人群之中几声突兀之声乍然响起,凌萧若眼眸一眯顺势一望,便知囚车已然驶了过来。 前方的衙役举着两个木牌,上书回避与肃静,其后便是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云景轩,今日的他照旧一袭白色绸衫,墨发高束于顶,申请冷淡,无一丝波澜,逐月行于他的身侧。在他的身后缓缓而来的便是两架囚车,囚车的两旁是身着开价的御林军,他们手持长矛深色清冷,机警地扫视着街口的人群。 凌萧若一眼便认清了囚车之上的人,头一辆囚车那人身穿白色囚服,双腿跪于车上,双手被扣押在上,她的面色惨淡灰白,不正式自己的父亲凌丘壑么? “爹……” 这么几个月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爹的样貌,犹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一脸怒意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高声大骂,尔后又将府中众人积聚只让她答应了与云景轩的婚事,再来便是出嫁那日的青色蟒服,那身文官的衣衫穿在他的身上竟是说不出的意气风发,而今,那曾经昂首阔步之人竟就这般地被人押在了囚车之上。他的鬓发不再齐整,凌乱地散在额前。脸颊也愈发地嶙峋起来,整个人清减了不少,如此被人冤枉,他的心里该有多苦? 校场街口之上已然搭起了刑台,刑台之上摆放了两架铡刀,身穿红色衣衫赤着臂膀的刽子手手持大环宝刀面无表情地立于铡刀两边。 凌丘壑与凌风扬被押上了刑台之上,他们跪在刑台之上,手被绑在身后,背上竖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他们的名字与一个硕大无比的斩字。 “凌尚书此人,之前有相识过,他怎会犯了通敌卖国之罪?” “是啊,看那刚正不阿的模样,似是不像啊。” “哎,你们有所不知,越是看着清廉的人越是容易在背后做出这等事情来。” “是啊,通敌卖国啊,这罪可当真不小的,株连九族啊!” 当人犯给押上刑台之后只听得人群之中嘈杂纷扰起来,对于此叛国一事,每个人皆有自己的看法。 云景轩并未理会众人的议论,只翻身下马,广袖一挥,白衣如云般地坐在了监斩台之上,只不过,坐上去片刻后,却见他的神色似乎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凌萧若凝望着他的脸颊,她瞧得十分仔细,隐见着他的唇边似有暗色痕迹出现,那正是她的药末所致,想必落于他身上的毒似乎已经起了效。 立于他身旁的逐月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遂上前小声询问道:“王爷,出了何事?” 云景轩觉得自腹内传出来一股逆流之气,只让他觉得有些疲累提不上力气,然,他虽觉不适,也微微蹙了眉,却并未表现出太多的异常,只说道:“无事。” 九师妹 第4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49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49部分阅读 萧若见逐月躬身上前询问,便更加确定那药已然起了作用,紧紧抠住墙壁的指甲不觉之中又深了一份,心下那份激慨又颤动了一番。 云景轩暗自调理了一下内息,说道:“时辰已到,行刑!” 说罢,他伸出手,从前方的竹签内拿出了斩令牌,朝前一抛,那令牌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之后便掉落在了地上。 这时,被绑于刑台之上的凌丘壑慷慨激昂道:“老夫从未做过任何愧对国家的事,死又何惧?只是那做尽了丧天害理之事的人终究会不得好报的!” 此话声音之大足以撼动天地,围观的人群又开始咋呼起来。 “他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我家里有人在朝中做官的,他说的那人貌似就是今日的监斩官啊。” “靖王?看他一表人才,恐是不会做这样的事吧?” “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话说这凌尚书还是他的岳父呢,岳父都能下这样的毒手,可见其人是狠毒之至啊!” 立于监斩台旁的逐月在听见人们的议论声后,即刻蹙眉上前一步喝止道:“刑场之内,不准喧哗!” 这些人懂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跟王爷无关,昨夜还冒了生命危险将人犯给替换了,而今跪在刑台之上的人不过是刑部大牢里的死囚而已,为了将戏演得真实,王爷还特地像这些死囚做了保障,定会善待他们的亲人,不然,那死囚又怎会学了凌丘壑的语调说出这样一番话语来呢? 许是因着逐月脸上神色有些骇然,又或许因着逐月话语声一出,那些御林军的将领便将手中的长矛直指人群,总之,这一声之后,场内鸦雀无声噤若寒蝉,不再有人置喙云景轩的不是。 跪于一旁的凌风扬在看见逐月这嚣张压人的气焰时不禁唾了一口:“狗仗人势!” 逐月闻言,斜睨了他一眼,没有做声,心里想着这个死囚倒也配合得好,想必也全是为着自己的家眷作想吧。 经过这么一闹腾,云景轩愈发地觉得自己腹部有气息倒流,他皱了眉,说道:“行刑!” 两名囚犯被押往了铡刀处,然而,不待他二人跪地,却听得街口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竹之声,那声音响彻天际直奔人群而来。 “噼噼啪啪”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忽然炸开,引得人群忽然乱作一团,人们捂头的捂头,遮耳的遮耳,黑压压地人群瞬时似奔涌而出的洪水,顷刻间便乱了。 那些守护子啊人群前方的士兵也因着人们的涌动而乱了阵型。 就在这时,忽而从空中降落了十数名身穿黑色夜行服的人,那些人踏着人头而行,直奔刑台而去。 云景轩见状旋即命令道:“看好囚犯!” 一声令下之后,御林军的弓箭手即刻搭弓上阵,朝那些人发出羽箭,然而,在发出羽箭时,却见那些人影在空中瞬时变换阵型起来,那阵型飘忽难定,竟是让那弓弩手都未能射中。 云景轩见状,凤眸中的颜色暗自沉了一分,脱口而出,低嗔一句:“阳关阵。” 这个已然失传许久的阵法怎会在此处看见?施阵的人是谁?当真是她?她究竟是谁? 因着身体的缘故,他一直养在皇宫别院,少时便送往了苍山,由于对阵法五行十分感兴趣,却也在皇宫别院的书房中找到一本阵法书籍,在那之上竟是记载了许多他未曾涉猎过的阵法,其中有一种阵法,便是这失传已久的阳关阵。 有了阳关阵法的掩护,那些黑衣人很快便落在刑台之上,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身形明显比其他那些人看着要娇小一些,落到刑台之后,她忙奔至凌丘壑的身边,伸手想要将他扶将起来。 那装作凌丘壑的死囚全然没有料到会有人来劫法场,他直望着那奔至跟前来的黑影木讷万分。 云景轩见状凤眸一眯,一个旋身便飞掠至了那死囚的跟前儿,替换死囚一事自然不能让外人知道,不然他所做的一切就会毁于一旦了。 那奔至凌丘壑跟前的人自然就是凌萧若,她俯身抬手想要去抓凌丘壑,却怎知,刚一俯身却见一白色身影瞬时闪至跟前儿。她眼眸一眨,迅即提力朝他打了过去,她用的乃是百里寻给她的破云剑法,此剑法不同于苍山派的武功,带着一些漠西特有的武功招式与内功心法。 “漠西的武功?”只那一招,云景轩便认了出来。 他手腕转动,呈莲花初绽,运气于腹,回转而去。 凌萧若见他打得游刃有余,心下未免一惊,莫非她给他下的药竟是没了用处?怎么可能?他方才不还面有倦色么?就算被他发觉了,以她配置毒药的能力,云景轩想要调制出解药却也不能在一天之内成形。 因着怀疑云景轩身上的药力已没了太多用处,凌萧若不与他多战,躲过他打来的那一掌后便又朝凌丘壑抓了过去,她唯一的目的便是带走凌丘壑与凌风杨。 “你到底是谁?” 云景轩飞身想要去拿她,却怎知眼前竟是黑影一闪,不知从哪里又窜出来一抹黑色的身影。 凌萧若许是也未想到为何会忽然出现一抹黑影,因着在商讨阵法时,她与另一人只负责救囚犯,其余人等做掩护,而这个忽然蹿出来的人又是谁? 有了那黑衣人的加入,云景轩自然没有多余之手再来管她,因为来人与云景轩的武功竟是不相上下,凌萧若眼眸一眯,看了看他使出的招式便已猜出他是谁来。 他竟待自己如此,此生当真无以为报。 凌萧若提了凌丘壑就往刑台之外奔去,而另一名黑衣人已然劫持了凌风杨,那死囚见有人来救他,心下欢天喜地一片,自是不会在此时开口说话,以免来人发现他并非真的凌丘壑,从而撒手不管。 云景轩与那黑衣人对打一阵后,凤眸一敛,发现凌丘壑与凌风杨俨然已经被人劫持而去,他倏地身影一闪,便消失无踪影了。黑衣人见他莫名消失,便也不再停留,只朝凌萧若飞掠而去,想要护她周全。 此时围观的人群早已散乱成一片,许多身体瘦弱的人们被那些身强力壮的人踩在了脚下,街角之上哀嚎声连连,场面极为混乱。 凌萧若手扶凌丘壑飞踏于人头之上,本以为会成功将人劫走,岂料,在她快要飞出人群时,却见监斩台上的云景轩不知何时竟是拿出了一把弓,他将弯弓打横,其上搭了两只锋利的箭羽,他一手笔直持弓,一手拉弦如满月,绷紧的弓弦啪啪作响,他凤眸微米瞄准猎物手一松那两只箭羽便带着破竹之势冲破而去,一只直射凌丘壑,而另一只则变了方向朝凌风杨而去。 他百步穿杨,一箭双雕,箭羽呼啸而过,以极快的速度滑过人群,在凌萧若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已没入了凌丘壑的背部中央。 “啊——”只听凌丘壑闷哼一声,凌萧若倏地转头惊问道:“爹,你怎样了?” 还未听得凌丘壑的回答,却觉她的身子倏地朝后退去,那力道极大极强,以至于挣脱开了自己握住他双臂的双手。 原来,云景轩摄入凌丘壑背中的那只箭羽乃是一只倒钩箭,箭的后方还有一根天丝线,那箭刺在凌丘壑的身上后,倒钩便挂住了他的肌肉,云景轩手中拿着天丝线旋即朝后一扯,凌丘壑身子一斜便朝后砸落而去。与此同时,另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凌风杨也跟着朝后退去。 凌萧若见状大惊失色,蒙于面巾下的脸庞惨白若纸,她倏地一转眸看向监斩台上一脸凝然的男子,他手持弯弓立于人群之中,凤眸之中夹着风雪般的寒凉,只冷冷地与自己对视着,眸中往日积聚的柔情霎时化为乌有。 凌萧若心下一惊,他这一切,皆像是有备而来,他竟是察觉出自己在她碗里下了药么?怎么可能呢?自己做得可是滴水不漏啊! 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就算出错也是昨夜夜半时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着父亲与大哥已然被他的倒钩箭给拖了回去,凌萧若脑中一个闪电,想也没想便朝刑台处飞掠而去。 然而,当她朝前飞掠之际,却觉有一双臂膀紧紧地揽住了她的腰身,男子低沉暗哑的声音响在耳侧:“保全自己要紧,他们已然无救了。” “不,我要去救他们!” 凌萧若猛烈摇头,犹自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一切,却在转眸那一瞬间,看见爹与大哥已然落在刑台之上,他们无力垂落的身子,脸上惶惑的神情,都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眸。 她见得云景轩袖臂一挥,下一秒中,他的身边便蹿出无数兵士,那些兵士手持长戟,面无表情地一次又一次戳穿了父亲与大哥的胸膛。 血从他们的胸膛之内迸射而出,在一瞬间蔓延四溢,即便相隔甚远,凌萧若也能闻到那风中浓烈的血腥之味。 “不——” 凌萧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切,泪在那一刻奔涌而出,浸满了眼眶,云景轩命人杀了她的父亲与大哥,他们死了,好多好多的血,布满了她整个双眸。 她的父亲与大哥死了,死在了她最爱的人手里! 这让她如何相信?如何相信? 云景轩,你为何这般的残忍与血腥?为何? 因着歇斯底里地怒吼,凌萧若发狂般猛力挣扎,想要飞扑回刑台之上,有好几次,君离似都不能钳制住她一般。 “若儿,你莫要这样,你冷静一点,快点跟我走!”君离紧握住她的腰身,强力将她带离而去。 凌萧若却不肯不顾地奋力挣扎,她转回眸看向那刑台之上白衣翩然的男子,他的衣衫是那么地雪白,雪白到没有一丝血渍,可是,他那隐藏于纯白之后的双手却是沾满了鲜血,沾满了她父兄的鲜血! 云景轩也在此刻与她对视,她眸中射出的光束是浓烈而嗜血的恨意。 什么人会在看到他杀了凌丘壑与凌风杨时会恨他? 难道她是凌萧若? 有了这个想法后,垂于身侧的手握紧了衣摆。 云景轩凤眸深敛,下令道:“一个都不能放过!” 她是不是那个一直假扮子青呆在她身旁的女子,不一会儿便能知晓! “是!” 逐月带着命令飞蹿而下,君离见着那些步步紧逼的士兵,心急如焚,可若儿似乎仍旧沉浸在丧失亲人的悲恸之中。 君离抬手想要点上凌萧若的昏睡|岤,可是,凌萧若却倏地一转眸,倾身躲开而去,她蹙了眉头对君离说道:“君离,云景轩此人心思缜密,他既已知晓会有人劫法场就自然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快些离开吧,不要因为我的事而牵连进通敌卖国的罪责之中,别忘了你那些悦己宫的下属,他们都是无辜的人。我的二哥就先拜托你了。” 倘若云景轩抓住了君离自然不会对他怎样,因为那是他的二师兄,可是,二哥就不一样了,现如今,只有君离才能护她二哥周全。她再不能看着二哥眼睁睁地死于她面前了。 “我的轻功独步天下,可以不用摧毁之力便能将你带离,他查不到悦己宫那里去的。” 云景轩是他五师弟,他的武功套路自己是清楚,想要带走若儿,却不是一件难事。 想他今日本是带了悦己宫的死士前来劫法场的,却不料竟是有一路人马先于他动手了,这人除了凌萧若以外还会有谁呢? 既然已经遇上了她,他岂有再将她丢下的道理? 凌萧若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云景轩在我身上落了毒,你怕是解不了的,我虽不是怕死之人,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需要自己面对的,你赶紧走!” 自方才她调息之际,已然发现自己的体内有一股异象存在,她忽而想起了昨夜之事,为何她会夜半醒来?原是因着她内心的焦躁与不安,云景轩定是昨夜便知晓了她已在他身上落了毒,而他却在知晓之后仍旧抱着她安然入睡,可见,他定然是想瓮中捉鳖,即是瓮中捉鳖,那么今日清晨他命人备下的饭菜之中自然也就落了毒。 云景轩是朝廷凤鸣的监斩官,有人劫法场,他自然要维护法场的秩序,可是,他却当着她的面杀了他的父兄,她怎会忘了呢,他虽柔情似水对她呵护备至,可是,他也是那杀伐果断的一国亲王,临南是云家的天下,他自是要维护皇权的尊严。 可是,他杀了父兄啊,那是她亲眼所见的不可磨灭的事实,就这一件事便足以封死他们今后所有的退路,他与她之间横亘着两条鲜活的生命,他们之间已成死局! 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活得提心吊胆,她害怕自己与云景轩之间再也没有未来可言,而今却是一语成鑯。 君离侧眸望着凌萧若,那黑色的布巾虽然盖住了她的容颜,却掩盖不了她眸中的那抹坚决。 “他若是将你交由刑部可怎么办?” 他与云景轩虽曾作过夫妻,但是云景轩已然将她忘记,眼下她可是朝廷钦犯,一旦入了刑部,所有的事不就都糟了么? 凌萧若眼眸一眯,她扯了扯唇角,说道:“你放心吧,他暂时不会将我交给刑部的。君离,我还尚未找到自己的娘亲呢,我定然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她在云景轩的面前装成子青已有那么长的日子了,想着这些天,他一直将自己掬在手心里细心呵护着,还不惜去湖心岛筹划那桃花林中的婚礼,想必他已是倾尽了全身的爱意,可是,经过今日这一战,他却发现真心对待的这个人却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个,只因他已全然失去了对凌萧若的记忆。 也许,这就是她们的命运! 君离听了她的话,又想着云景轩毕竟也是自己的五师弟,遂撤开手去寻那仍旧与人战成一团的凌雪扬。 此时,云景轩所带的御林军已逼至了跟前,凌雪扬的武功不算高,已受了不轻的伤,君离扶着他想要离开人群,却被御林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云景轩长身玉立于人群之中,凤眸冷冷滑过众人,他抿唇道:“今日,一个都别想离开。” 第126章 她不是她 云景轩冷冷睨着眼前的众人,当他的眼眸滑过凌萧若娇弱的身躯时,当他看清她眼角处那些微微泛黑的细纹时,他的心当真被撕裂了,她果真就是那个一直扮作子青待在自己身边的女子。 一想到自己被人欺骗了,他那颗心就被刺得鲜血淋漓,而今刑场上的人他又怎会轻易放过呢?他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凌萧若眯了眼眸与他对视,只见那深邃的凤眸中凝的全是痛色,那是被欺骗之后的痛色! 云景轩这一声令下之后,刑场之上除了兵甲移动之声,再也没了嘈杂的人声,静谧之后一阵清丽的女声忽而出现在刑场上空,只听她道:“放了他二人,不然,我便不告诉你子青的下落。” 凌萧若抬手扼住了自己的喉间,缓缓行至云景轩的跟前站定,此时的她仍旧蒙着面,眼眸之中含着清冷之色。她的眼眸滑过君离的身上,她知道君离想要带二哥离开却也是可以成功的,只是会受些伤,但是,她却不愿再见到有任何人受伤了。 所以,她要威胁云景轩,她自然之道拿什么威胁他最刺激他。 君离在听见子青二字时,眸中明显滑过一丝愕然,看向凌萧若的眸中便多了一分不解。 “她在哪里?” 云景轩听后,垂于身侧的手紧紧握起。 凌萧若不疾不徐,慢声道:“放了他们,我自然会告诉你她在哪里。” 云景轩凝眸看了一眼君离与他身旁之人,这二人之中定然有一个人是凌雪扬,他本就有意放凌家人离去,如今有了这个说辞不正好顺水推舟么?反正凌雪扬也蒙着面,无人知晓他长成什么模样。 “好。”云景轩薄唇微启,淡淡开口:“散开!” 君离俊眉蹙了蹙,她转眸看向凌萧若,不知她为何会拿子青来加以威胁,云景轩对子青的情意他自是明白,用这个来威胁云景轩自是最好不过的了,若儿的性命也可以暂时无忧,只是,若儿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关于子青的消息的呢? 暗自甩了甩头,君离不再思索此事,而今之计还是先将凌雪扬送往安全之地后再折返回来救若儿,如此才可保全大家。 凌萧若见云景轩应承便朝君离使了个颜色,君离扶住凌雪扬的胳膊,提气点地,两抹黑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刑场上空。 云景轩似乎对他二人的去留不甚在意,只微敛凤眸死死盯着凌萧若看,那锋利的眼神似一根神箭一般,势要将她整个人戳穿。 待他二人走远后,凌萧若终是因着体内毒素的勃发而疲累了身子,扼住手腕的手煞时没了力气,垂在了身侧。 他欹斜着身子抬眸望向云景轩,笑得苍白,口中的威胁却是子青惯有的作风:“靖王爷,倘若你给我解药,我便将解药双手奉上。” 曾几何时,在苍山之巅他二人也曾这般较劲过,他与自己都是高傲的人,皆不想在对方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她知道,云景轩体内的余毒尚未清理干净,而他为了抓住自己又强装镇定用了太多内力,而今那毒肯定是反噬太多了,可是,他却仍旧在她面前装作若无其事,何必呢?苦了别人也苦了自己。 这一句话无疑也勾起了云景轩内心深处的回忆,他牙关紧咬,旋即一个上前,扣住凌萧若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随后飞踏而上,带着她飞檐走壁起来。 逐月见状瞪大了眼眸,惊道:“王爷!” 自他陪伴王爷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王爷这般失态过,王爷从来都是处变不惊,翩然而立,什么时候开始竟是变得这般地暴躁了? 惊诧完后,他铁臂一挥朝众军命令道:“快点追上王爷,不可让王爷收到半点伤害!” 云景轩带着凌萧若直上青天,在屋檐之上飞掠一阵后竟是落入了王府的祈轩阁中,阁内春意盎然,花开枝头,那些花儿迎着春日的朝阳正于枝头喜笑颜开,却不知这里激将会有一场暴风雨到来,会让它们花枝凋零。 入了祈轩阁后,云景轩直接将凌萧若扔在了一处假山石之边,他的毫不怜惜将她丢弃,只让她的身子狠狠地撞击在了石壁之上,那坚硬而突出的假山石壁撞得凌萧若背部生疼。 落地之后,云景轩只觉喉间一股腥甜缓缓溢出,他身子一歪,闭了气使了力,终究没让自己在凌萧若面前吐出血来。 “咳咳……”撞击在山石之上的凌萧若忍不住咳嗽起来,她抬手无力地扯了扯被云景轩拧到快要憋气的衣襟,斜靠在石壁之上,讥讽道:“靖王爷,都说交换解药了,如此,你好我也好。” 云景轩闻言,凤眸一斜,怒意平添。 好?他能好得了么?那个他一直当做掌中宝的女子竟然不是他想要的那一个,不仅不是,居然还是那个为了救他父兄的凌萧若,那个早已被他遗忘在天边的女子!她的心机怎会深沉到这种地步?深到不惜失了自己的清白? 云景轩一个上前,抬手便将凌萧若覆面的黑巾给扯了开来,那面巾在他的大掌之中化为烟末。 一旦扯下,面巾之下那张绝丽的容颜便显露在了他的眼前,逐月噌给他看过凌萧若的画像,那是皇宫之中如意馆的画师做的彩画,画中女子容颜娇丽美如芙蕖,真真可谓国色天香。而今她的容颜虽然有些苍白,却难敌倾城之姿,即便素面朝天,也仍旧可以晃花人们的视线。 只可惜,并不是他想要的那一张!即便再美,又能如何? “子青在哪里?”云景轩抬手扼住了凌萧若的脖颈,俊眉深敛,在她耳旁一字一句地问道。 这些日子以来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他以为自己得到了全世界,时常会背着她独自一人傻笑,甚至连晚上做梦的时候都在微笑,为了她,他倾尽了他所有的爱,为博她一笑,在湖心岛上移植桃花,在哪里垒茅舍搭竹篱,只因想要与她享乐山水,听曲弄萧,夜听涛声,抚平她眉间那一抹若有似无的淡淡哀愁。他给了她足够的自由,从不过问她去了哪里,可是换来的是什么?却是深深的欺骗! 她的欺骗,让他人生中那少有的幸福似泡沫一般,在顷刻之间飞灰湮灭了,他的世界从此只会剩下黑暗。 凌萧若被他扼得气息紊乱,她唇角扬了扬,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昨天夜里,他还抱着自己喊娘子呢,今天就这般对待她了? 她咳嗽了两声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就是……子青……” 她曾经奢求过云景轩能够想起她来,但是现在,她却不求了,求来又如何呢?父亲和大哥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云景轩能还一个健康的父亲给她么?他不能,所以,她也不要让他好过! 云景轩听闻,眸中痛色加深,他忽而一抬手,便将一个白瓷小药瓶拿了出来,他将那药瓶放至凌萧若眼前,问道:“不认得这个东西了么?” 凌萧若幽幽转眸,看向他手中的那盏药瓶,那药瓶的瓶身被磨得十分光滑,那是因为她时常拿出来看的缘故,那个药瓶她又怎会不记得呢?那是在漠西的时候,他给她的药瓶啊,那次的擦肩而过让她心酸难耐,那些个昼夜奔波孤独的夜里,仅有这个小瓶子一直陪伴着她,只因那上面有他的味道。 “不过一个药瓶而已,能说明什么?” 想不到,他竟是命人去搜了她的房间,她一早便知道失去了记忆的云景轩是绝对不会相信她是子青的,所以,她才会一再地激他。 云景轩见她矢口狡辩,手上的力道不禁又大了一分,凤眸之中隐有嗜血的光束,他痛恨道:“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么?凌萧若你处心积虑想要救得你的家人,却是从漠西那时便开始了么?那次你未得手便化作子青来到我的身边,快说,她人在哪里?” 她装得太像了,一点破绽都没有,还有那些他与子青两个人的过往,她都记忆犹新,这又让他如何能怀疑? 昨夜他们本已入睡,可是月上中宵时,却被逐月唤醒,说是有人告知他身边的子青并非真人,而是有人假意装扮,目的便是为救得凌家之人,甚至还将她去醉红颜赚银子的凭据一并附了上来,他本不信,可是今日晨起时却因昨夜之事偶感风寒,他把了自己的脉搏,却于不经意间发现体内竟是出现了一股非常微弱的逆流气息,那气息明显就是一些药物所导致的,随后,复又想起子青忽然之间积攒起的内力,这才让他不得不布下天罗地网,让她落入其中。 其实在刑台之上时,他一直在抗拒,他不想相信这一切是事实,只当有心人在捉弄他而已,可是,当他听到那一阵爆竹之声时,他的腿酸软了,心碎了,他希冀的一切终究成为泡影幻化而去了。而当他看见凌萧若眼眶周围那些淡淡的黑色时,他的美梦彻底击碎了。 凌萧若的脖颈被卡得憋闷异常,既然他已经不记得了,那么便让子青随风而去吧,从此以后,世上再无一名叫做子青的女子了。她再也不用带着一副人皮面具过活了,那样的日子,太累。 “我……将她杀了……在杀她之前逼迫她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包括她的用毒和用药的手法……” 凌萧若清晰地听见自己脖颈处传来骨头咯咯作响之声,她会就这样死了么?死在云景轩的手上? 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忽然轻飘飘地浮了起来,身上似乎长了两只洁白的翅膀,徜徉在蓝天白云之上,偶有轻鸿般的羽毛从眼前缓缓飘过,这是死之前的感觉么?这样的感觉让她像是到了天堂。 她扑扇着翅膀遨游在蓝天之上,忽而一俯身却是看见了高楼大厦,美轮美奂,还有那汽笛鸣响之声,一切的一切是那般的熟悉,那是她从小生活的城市呵,她终究要回去了么? 穿越,终究不过是一场梦,当她再次睁眼时,或许仍旧是在那无影灯憧憧的手术室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医院里上着自己的班。 一切不过梦而已…… 云景轩,也不过是个梦中过客而已,他的柔情似水就是一场过眼云烟,燃烧即逝。 当凌萧若以为自己终究会穿越回去之际,忽觉卡在自己脖颈中的手送了开来,继而自己的唇被用力地打开,一颗药丸塞入了自己的唇中,然后她便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无力地滑到在了假山石壁之上,那拔出石体的岩壁硌得她骨头节节脆响。 再次抬眸凝焦时,身旁已是兵甲林立,而那抹白色的身影却是消失无踪影了。 “将她押入牢房之中,严加看管!” 逐月的声音在她的头上冷冷响起,她抬眸,正巧对上了逐月那双黑眸,曾经,那双染了清辉的眸中对自己充满了敬重与怜惜,而今那之中,却是满含的厌恶。 凌萧若的身子被铁戟架了起来,压抑了那么久,此刻的眸中却终是云集起了雾水。 云景轩自丢开凌萧若后便奔往了王府后山之中,到得一片林地之后,他发狂般地嘶吼起来,当他听到她说子青被她杀了时,他真想一掌结果了她。 可是为何,当他在看见她惨白的脸色时,心下竟是升起了一股不舍? 脑中的记忆纷至沓来,瑶水城客栈内的重逢,王府厨房中的笑声,桃花林内的红绡云雨抵死缠绵…… 那一幕幕滑过心间,却让他难以忘怀,镌刻在了他内心深处,而今,这些美好的回忆都成了噬骨的痛,可是,他却仍旧不愿意她受到伤害,甚至还将解药亲自喂到了她的口中。 他是怎么了?疯了么? 兀自在林中狂乱舞动之后,因着体内余毒未解,云景轩又踉跄着步伐去到了王府的酒窖。 到得酒窖时,终是因着体内毒素的喷薄而朝外闷了一大口血渍出来。 看守酒窖的人在见到云景轩歪斜着身影朝外吐血时,吓得惨白了脸色:“王爷,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去请逐月大人来?” 云景轩一把推开看守的侍卫,朝他说道:“守在门外,有任何人来找,便说本王不在这里!” 进入酒窖之后,身子终是禁不起小号般地瘫在了一个酒坛旁边,他打开一坛酒,从旁翻了一个瓷碗,从中舀出一碗酒后便仰首倒入了喉间。 他从来不是一个嗜酒之人,可是今日,他却想将自己彻彻底底地灌醉,凌萧若想要救她的父兄,这没有错,可是,她为什么要骗他?还装扮成他最爱之人的模样? “最爱?呵呵……”云景轩在想到这里时,不禁哑然失笑:“云景轩,你还有什么资格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哈哈……” 事到如今,他还敢说自己最爱的人是子青么?还敢说么? 在燕北时,他朝子青所说的誓言,如今却被自己亲手打破了,亲手打破了! “子青……子青……” 一声声低低的呢喃一直回旋在酒窖之内,似夏日轻声闷哼的雷。 这厢,凌萧若被押入地牢之后便觉周身的气流似乎开始渐渐恢复起来,坐在牢房的杂草丛中,她回想起自己吃的那一颗药丸。 “莫非那是解药?” 云景轩竟是给她吃了解药么?可是,那解药能够解她身上的毒,可是却不能让人起死回生。她要得不是自己的完好无缺,她要自己的父亲与大哥,她要他们再次站到她的面前对她笑。 “云景轩,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将人劫走呢?为什么?” 本是凌萧若自己的轻声低喃,谁知,却在她低喃之后竟是有一方低沉的声音回答起了她的话语。 “为什么?因为临南是云家的天下,而他,终究是个皇子!在国与家之前,他自然先选国!” 如鬼魅般的声音在身边乍然响起,凌萧若惊得迅速站立起身,牢房之内黑魆魆的一片,唯有头顶上方一小寸的窗户投来了外面的阳光,她机警地转头却发觉身旁并无任何身影。 “是谁?!” 凌萧若带着内力的声音穿透了牢房的石壁,在这逼仄的空间之内循环响起。 “我是谁?一段时间未见,莫非这么快就将我忘记了么?” 男子发出的声音之中带着微笑闹的语气,可是,那本事扯着嘴唇说出来的话语在凌萧若听来却觉毛骨悚然。 “青铜面具男?”话音刚落,凌萧若便认出了来人的声音,她惊道:“这是王府的牢房,你怎么进来的?你在哪里?” 这个人真像鬼魂一样阴魂不散,只要有她凌萧若在的地方,他便会出现!他到底是谁,为何抓她,究竟想要怎样? 问话之后,忽而从阴影中闪出一抹人影来,他穿着一袭黑色的衣衫,似暗夜幽灵,带着慑人灵魂的惧颤。他的脸上带着鬼魅的青铜面具,那面具之上雕刻的魑魅在月色下兀自颤抖,发出森寒的光芒,直让人秫秫发抖。 第127章 记忆复苏 凌萧若眼眸晶亮,在黑暗之中似一颗璀璨的夜明珠,散发出濯濯亮光,她眼眸倏地一转,抬掌便朝青铜面具男打了过去。 青铜面具男躲闪一番,随后低笑道:“你在漠西学的内力倒也是不错的,假以时日,假以时日,你的武功定当京津不少,可是现在……却不是我的对手。” “试过才知道!”凌萧若自知自己打不过他,但是阵势上却是不能输的,不拼搏到最后一刻,又怎知自己没有希望呢? 黑暗之中,两人过起招来,凌萧若的武功与内力虽然没有他高,但是,她从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与他打过几招之后,她竟是从地上蹦起直蹿他身,张口便朝他的肩膀处咬了下去,双手连带着还扯起他散落于肩的墨发。 “啊——” 青铜面具男全然没有料到她竟会咬人,闷哼一声后抬掌将凌萧若推离了自己身畔,许是被咬疼了,他出掌的力道有些不受控制,凌萧若的身子被推了出去,她在空中翻了几转后方才稳住后退的趋势,一旦稳住形势,她身子一侧,从青铜面具男身旁倏地一下蹿出了牢房。 凌萧若飞奔而走,在狭长而阴冷的甬道里朝前奔去,几个曲折之后终是跑出了牢房,然而,当她刚一掠出牢房后却被外面的景况给震慑住了。 只见眼前飞舞着一只巨大的毒蛇,它扇着双翅,正张着血盆大口撕咬着王府里的那些侍卫,牢房门前早已血流成河。 “腾蛇!”凌萧若瞪大眼眸一声惊呼。 她怎会忘了呢?青铜面具男的身边还有这么一只怪兽! 那腾蛇飞舞而起,眸中带着血色光束,口中叼着一个人,那人的前半边身子已然没入了它的口中,掉在外面的是那人的双腿,平日里,本是健硕的男人的腿部,在此刻却似风中孱弱凋零的花瓣,在一片枯黄中巍巍颤抖。 凌萧若眼见着腾升将那人生吞活剥了去,而它的唇边横流着的却是那人的鲜血,如此情景,让她胃中瞬时翻涌了起来,可是,不待她恶心完毕,却见那蛇竟是压下腰身朝逐月奔了过去,逐月许是因着之前已打斗了一场,灰色的衣衫之上破烂不堪,到处都有血渍招摇。 “不要!” 凌萧若见状,一个提气飞掠至了逐月的身前,竟是只身拦在了他的面前。 逐月见一人影疏忽而至,一旦看清,他本能地抬手想要将她挥开:“你让开!” 这世间,哪有女子挡在男子面前的?此事若传了出去,就算是死,他也没脸见乡亲父老。 凌萧若转回头狠地一瞪,却是岿然不动地拦在了他的面前,那腾蛇见凌萧若飞身而挡,旋即一个压身朝她攻击而去,却在它的舌头快要触及到凌萧若的脸颊时,只听一声厉喝旋即传来。 “莫要伤她!” 腾蛇闻言,腰身旋即一个翻转,越过凌萧若朝她后方的逐月攻击过去。凌萧若见状,竟是再度朝后退去,将逐月生生拦在了身后。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扔到逐月手中,随后说道:“这是解你们王爷身上之毒的解药,拿着!” 逐月眼眸一瞪,俯身将那药瓶接下,还未看清楚药瓶上的字样时,却听女子的声音在前方传了出来。 “你不过想要抓我而已,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你莫要再伤害他们,我同你走便是,否则我便一掌结果了我自己。” 逐月听闻,眼神一颤,果真发现凌萧若运力于头顶上方,一副想要往下倾轧的模样。 青铜面具男见她拿性命相要挟,隐于面具下方的眼眸眯了眯,沉默一会儿后便朝腾蛇说道:“停下。” 那腾蛇闻言果真直起了身子,两边扑扇的翅膀也微微收缩。 凌萧若见状,缓缓前移,逐步向青铜面具男靠近,待到差不多只有两步之遥时,青铜面具男忽然发力,一个飞跃便将凌萧若擒于掌中,再来便是带着她飞身直上腾蛇粗壮的腰身。 上得它后,那腾蛇便展开翅膀,直冲云霄而去。 “王妃……” 待那腾蛇飞上青天之后,逐月似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唇边竟是缓缓溢出这么两个字眼。 怔愣须臾,他猛地惊醒过来,他转头问道:“王爷呢?” 他身旁瞬时聚集了许多侍卫,那些侍卫皆颔首道:“属下不知。” “还不快去找?”逐月瞬时皱了眉头,发起脾气来。 “是。” 众侍卫得令后便四散开来在王府里分头寻找起来。 逐月揉了揉肩,暗自舒缓了一下气息,转头准备寻找王爷,然而,当他刚一转头时却见身旁竟是蹿出一抹紫色的身影。 “追日?”逐月以为是追日,遂开口询问起来。 来人在逐月面前晃了一下后便飘然落在了他的面前,他一旦落地便负手而立,有些急切地问道:“云景轩在哪里?” 逐月抬眉看了看来人,发现此人穿着一袭紫色锦袍,手中握着一把绞绫丝玉骨折扇,端的的是俊逸非凡,不过,俊是俊,可那面容却是极为陌生的,他是谁?为何直呼王爷的名讳,还喊得那般地理所当然? “你是谁?”逐月眉头蹙了蹙,疑惑地问询出声。 君离俊眉一蹙,不想回答他的话,只问道:“云景轩他到底在哪里?” “你找我家王爷做什么?” 君离只嫌他话多,遂掀了衣摆准备自己寻找,可是,身为王府的侍卫,逐月怎会让他就这般堂而皇之地搜寻呢?他把王府当成什么地方了,这里是他想搜便能搜的么? 逐月一个跃步行至君离身前抬手拦住他的去路,严肃道:“站住!这里是靖王府,不是阁下能随便出入的地方。” 君离懒得跟他浪费唇舌,因着他轻功卓绝,几个起落竟是消失不见了,逐月见状眨了眨眼睛,全然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轻功如此厉害的人。 因着职守,逐月依照君离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君离在王府之中翻找了一个遍,终是在酒窖外停了下来,他见酒窖门外守着一名侍卫便抬步上前而去。 “你是何人?”侍卫见来人想要直入,遂持枪拦住了他的去路。 君离手指一挥便将他手中的长枪弹飞而去,那侍卫也因着君离弹来的力道而朝旁退出数步,终是撞击在了旁边的墙壁之上,君离没有理他,随后撂了衣摆进了酒窖,酒窖之内弥漫着冲天的酒气。君离似都有些忍受不住地在身前扇了扇,可那酒窖本就是密封之地,如此扇动却是根本就不能将酒气去除。 他迈着步子,眯了眼朝内步步深入。 逐月很快便尾随其后,当他到得酒窖门口时,他将那侍卫扶起,问道:“王爷可在里面?” “嗯,不过有一个身穿紫色衣服的人进去了。 九师妹 第4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50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50部分阅读 ” 逐月放开他身也跟着进了酒窖。 君离在迈出数步后便在一个酒坛子旁边找到了已经喝得熏熏然的云景轩,他看着云景轩那番模样,俊眉深深地拧在了一起,子然初上苍山那年,他还是一个眉头锁着阴郁的少年,后来在山上待得久了,眉宇间的那抹忧愁方才淡淡散去。有多少年了,他未曾见过子然消沉若这般,想来此事对他的打击还不是一般的大。 他知道子然此刻的心情肯定不好,不过,就算他再不好,他今日也一定要将凌萧若带走。 “子然。” 君离垂了眸,浅浅唤道。 云景轩虽已喝了一坛子酒,但是,他的闹钟却依旧清晰一片,只因那刻骨铭心之痛,那痛楚就似淬了毒的针,每当他开始麻痹时,那针便对准他的心头,狠狠地刺了下去。 听见熟悉的呼唤,云景轩抬了眸,当他看见君离时,眸中微微带着惊诧:“二师兄?” “嗯。”君离轻声说了一句。 云景轩甩了甩头,缓缓站起身子,他唇边扯出一抹笑,说道:“二师兄,你怎么来了?你是不是知道我现在很难过,所以来陪我喝酒的?” 说罢,竟是将手中那碗还未下肚的酒甚至君离的跟前,想要邀请他与自己一醉方休。 君离垂眸看了眼酒碗,透明的酒水在碗中轻轻晃荡,他敛了眉,沉声道:“凌萧若在哪里?” 云景轩在听见这几个字时,心再度被狠狠地撕裂,眸中的朦胧也去了一些,他问道:“二师兄,你认识凌萧若?” “对,我要将她带走,你将她交与我吧!”君离垂眸对他道出了来意,虽然凌萧若现在是朝廷钦犯,但是,倘若他开口问子然要人,看在多年同门的情分上,他定然不会拨了自己的面子的。 “将她交与你?”云景轩有些木讷地重复起君离的话来。 将她交给二师兄?那他怎么办? 云景轩的脑中竟是迸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二师兄为什么要带走凌萧若?想到此,云景轩微眯了凤眸看向了君离,只那一眼,脑中便似惊雷闪过,须臾,他问道:“二师兄,你是君离?”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愕然,不过,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不也没有告诉二师兄,他其实是临南国的三皇子么? 君离微微垂了眸,应道:“是的。” “王爷,王妃被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抓走了,属下等着王爷下封城令呢。”逐月一早便跟了进来,心下有些着急的他在听到他二人的对话越扯越远后便直接跪在了云景轩的旁边,颔首禀告起来。 “你说什么?”君离闻言,旋即俯身看着逐月,眸中全是焦灼之色。 因着他不是逐月的主子,是以,一声问话后逐月并未作答,只是颔首听候云景轩下封城指令。 然而,等了半晌后,他竟是等到了这么一句。 只听云景轩悠悠地说道:“青铜面具男?她被抓走了干本王何事?本王为何要下封城令?” 她曾问过他青铜面具男的事情,他怎敢保证这是不是又是她的另一次欺骗呢?经过上一次的欺骗,他怕了,真的怕了! “腾——” 云景轩话语刚落,却见君离竟是握掌一拳头朝云景轩的脸颊之上打了过去。 因着出手的力道很大,再加之云景轩体内毒素未解,身子又因为酒精而有些摇摇欲坠。 是以,这一拳打下去之后,他竟是顺势跌倒在了地上,头部狠狠地撞击在了一个酒坛之上,因着冲撞大力,那坛子竟是破了一个口子,甘冽芬芳的酒水顷刻间倾泻而出,酒窖之内再度布满酒香。 “王爷!”逐月见状惊呼了一声,旋即站起身想要去扶云景轩,然而,君离却快一步去到云景轩的身边将他一把拧了起来。 “云景轩,你方才说的那话是一个男人该说的么?” 经过方才那一撞,云景轩只觉脑中昏花一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彻底清醒,一旦清醒,他便想到了君离的话语,那话语似一根导火索一般,将他心间的憋闷一股脑地全部释放了出来。 “二师兄,你知道么?她装成了子青的模样,骗了我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我为她做了好多事,还与她去湖心岛上成了亲,可是,忽然之间,所有的幸福都没了,全部离我而去了,而她却说她把子青杀了,你说,这样的女子我还要向她作甚?” “她将子青杀了?”君离在听见云景轩后面这句话时,不禁蹙了眉头,若儿怎会杀了子青呢? 上一次在燕北的时候,听子青说她原是认识凌萧若的,想来装成子青的模样,倒也有可能,只是他断然不相信若儿会杀人。 “她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云景轩抬手扯开君离拉住他衣襟的手,讪讪道:“她武功不弱,就算被抓走了,也不会有事的。” “云景轩!”君离听闻再度将他的衣襟给拧了起来,厉声喝道:“她好歹也是与你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你便任由她被一个男子抓走么?与你相识这么多年,原不知你的心竟是这般地冷硬无情么?” “冷硬无情的人是她!” 他都对她那般好了,她也将自己交付于他了,她竟然还能在他的碗里落下毒药,她的心不也冷若玄冰么? 云景轩的嘶声厉吼,换来的便是君离再度挥来的一拳。君离本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可是事关凌萧若,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沉静下来了,而今竟是因着她两度挥手打了云景轩。须知他们师兄弟的感情素来便是很好的。 “怦——” 云景轩的身子再度朝下方摔了过去,因着脚下渗漏而出的酒水,他脚下一滑,头部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唔……” 因为疼痛,他蹙了眉,轻声哼了一下。 逐月见状一个箭步去到他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问询道:“王爷,你觉得怎样了?” 云景轩的脸上已然挂了彩,逐月看着有些心疼,王爷何曾被人这样打过? 君离冷着一张脸,俯视着云景轩,只问道:“你到底下不下封城令?倘若你不下,我便代你下了!” 云景轩的头部连着被撞击了两次,上一次撞击只让他头晕眼花,而这一次撞击,竟是在他脑中撞出许多零碎的记忆片段来。 “不知长进的东西,经是要与胤懂太子争女人么?你如今也已二十三岁了,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便将凌尚书的女儿凌萧若嫁与你做正妃吧!” “儿臣年纪尚小,还不愿娶妃。” “你敢不娶,那便是抗旨不尊!” 云景轩眼眸眯了眯,这个片段陡然蹿入他的脑海之中。 一个片段之后便是接二连三的片段接踵而至,澜沧江龙舟上的第一次见面与刁难,出嫁那日自己的抗拒,洞房花烛夜时她的口无遮拦,七夕之夜的倔强无理,宫中夜宴时的一瞬芳华,还有…… 还有那日被人劫走后她所留下的蛛丝马迹,是那个世间独一无二的药瓶! 脑中闪过数个画面之后,最终的画面便凝结在了一个秋风萧瑟之夜。 那夜,一轮孤月映照在山巅,他银袍铠甲手持画戟骑马立于风中,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对那个男子说让他交出自己的王妃。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与那人战了几个回合,几个起落下来之后他便奔至了马车之中,马车内躺着一名女子,那女子阖着眼眸,她容颜似玉,娇媚如花,那人不是别人,正式凌萧若,他看见自己扶起她的身子,朝她说了一句:“子青,你醒醒……” 他唤凌萧若为子青,唤她为子青! 所有的片段用一根细密的丝线全部串接在了一起,他想起来了,彻彻底底想起来了! 第128章 你去死吧 记忆一旦复苏,云景轩凤眸瞬时一瞪,酒意顷刻间全部疏散,他转眸握紧了逐月的手,朝他说道:“逐月,那夜,我去就她了,我发现了那个白瓷小药瓶,它被等分成了十个小格子,她是子青,凌萧若就是子青,逐月,我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 正是那夜,过了那夜之后,他便不记得凌萧若了,连带着也将子青也一并摒除在了记忆之外。 记得那夜秋风寒瑟,他与青铜面具男打斗一阵后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型神兽,那是腾蛇,他与腾蛇激战一场后便晕厥了过去,醒来便失了记忆。 当真是那个青铜面具男让自己失忆的么? 他是谁?为何这样做?为何单单只让他失去对若儿的记忆?如此说来,他定也知道子青便是凌萧若了? 这之中隐含着什么阴谋? “王爷你在说什么?”逐月听了他家王爷的话,一个头变作了两个,甚为糊涂。 “你说什么?你说凌萧若是子青?”倒是那君离在听见云景轩的话语后,脑中似有闷雷响过,须臾便显得急促起来,有些失了方寸,子然到底在说些什么? 云景轩似乎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头被装疼了,他抬手挠了挠头,随后朝君离说道:“二师兄,你这两拳打得好啊,将我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全部找回来了,我现在即刻就下封城令,一定要将子青找回来,其他的事等找到她再说。” 天啊,他怎么可以把人生中最重要的这段记忆给忘记了呢?他怎么可以再次将他心爱的女子弄丢? 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指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体的香味,那种触上肌肤的感觉仍旧历历在目,也同样想起了那个一直困扰他许久的场面,那日她饮了酒,与身体内的药物发生作用成了媚香,而他带着她去到临近的池水中解药,她却在他面前媚眼如丝,一直挑衅着她!原来与自己有着肌肤之亲的女子一直便仅有她一人,都是她而已! 他今日当真是被气昏头了,就算一个人想要伪装成另一人,又怎会一点破绽都没有呢? 没有破绽便只能说明,那人原本就是她! 方才在假山石边,他为何就没有相信她的话呢?还差点……差点将她杀死!自己这般对待她,她该有多伤心? 她会那般激他,当是因着她以为自己将他父兄杀死了吧? “王爷,这是王妃给你的解药,您先服下吧。”逐月将凌萧若吩咐的事情说了出来。 云景轩在看见那个白瓷小药瓶时,内心的抽痛更加剧烈了,她果真便是子青呵!被青铜面具男抓走时,在那般危机的情况之下,她竟然还惦记着他身上的毒! 而他竟是混账到对她不管不顾! 不行,他一定要找到她,他要告诉她,她的父兄没有死,他替换了死囚,他已让追日将他们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她千万莫要忧伤。 “逐月,你即刻下令全城封锁,不仅如此,连出临南的边界也要一并把守!” “是!” 吃下解药之后,云景轩转眸朝君离说道:“二师兄,我们分头行动!” 说罢,起身朝外奔去,君离虽有些疑惑,却也快速跟在了身后,不论若儿是谁,他始终也要护她周全的。 这厢,凌萧若自从被青铜面具男抓走之后便被迫吃了一粒软筋散,下肚之后,药力很快便见效了。她扶住腾蛇的翅膀,感觉身体已然变得筋疲力尽起来,若不是腾蛇飞得平稳,她怕是要从云中跌落下去了。 腾蛇展翅飞翔于云端,因着无力,凌萧若斜靠在它的腰背上,耳旁风声呼呼,因着速度过快,刮过脸庞的风不禁刺疼了脸颊,凌萧若眼眸一眯,视线不可避免地朝下望去,只见下方全是绵绵白云,透过云中的缝隙,那些青山绿水依稀可见。 她虽没有恐高症,却也是第一次在如此高空之上飞行,心下仍旧有些余悸,不过她却将胆怯的情绪压在心底。 镇定了一下后,她抬眸无力地问道:“你想带着我,坐着腾蛇去泰山?” 青铜面具男的意图已然不言而喻,他之所以这样做,是想快些带自己去泰山吧,毕竟上一次,在到达胤东界内时便让自己逃走了。 腾蛇的腰身虽粗,但是,它的背上容纳一个人倒还觉得宽敞,同时容纳两个人便觉有些逼仄了,是以,青铜面具男离凌萧若的距离也不过咫尺。 闻言,隐于面具下方反而眼眸微微一挑,揶揄道:“你以为我还会给你逃走的机会么?你想都不要想!” 上一次时间还很多,所以他选了马车,骑在腾蛇上一路招摇着去往胤东速度虽然快,但却不是首选,不为其他,他只怕被慕容山庄的人看见,如此,腾蛇一事便不能隐瞒了,如若他的血能够控制腾蛇的话,那么娘亲的血也一定可以控制,倘若腾蛇落于她手,按照娘亲的偏执程度,恐怕死伤会难以预料。他所能做的,是将伤亡降到最低,虽然这之中难免会有人逝去,但是相比那两军交战倾力屠杀时所带来的伤害要小太多。另外,做马车对女子来讲却也是最好的,在这一方面,他着实不想委屈了凌萧若。 本来去泰山一事也并不十分迫切,可是郁芳一事让娘亲想要提前动手,所以这一次,他必须加快寻找的力度,否则便会功亏一篑到达不可收场的地步。如此,也只能委屈凌萧若坐在这神兽之上了。 凌萧若斜眼睨了一眼青铜面具男,面上虽然没有表情,可是心下却是仍旧在做部署,百密总有一疏,只要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不怕她找不到任何破绽。 思索完逃跑一事后,凌萧若复又想起今日劫法场时的情景,那长戟刺穿胸膛的景象再度回转而来,她的父兄就这般死了,她却是连将他们安然下葬的机会都没有,她当真愧对他们对自己的关爱。 一旦想起父兄喋血法场的景象却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云景轩,想到他拉开弓箭时,凤眸中流露出的强烈的杀意,那种感觉只让她倍觉胆寒。想起桃花林中,他们相携而跪,拜下皇天厚土结为夫妻,如今忆起,却觉你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罢了,或许这一生,他们当真不能长相厮守了。 如此想着,她竟是将那声叹息了出来。 “怎么?云景轩杀了你的父兄,你竟是还在思念着他么?”许是因着那声叹息泄露了她的心事,青铜面具男竟是低沉着嗓音问了这么一句。 凌萧若转眸恨了他一眼,没有回话,青铜面具男在看见她的模样后也没有再说话,只垂了眸,不过那扶在腾蛇背上的手却是狠狠地捏紧在了一处。 腾蛇飞行的速度十分之快,据凌萧若目测估计怎么也有阁一百多公里每小时,泰山位于胤东之东,离东海不远,距离临邑城大概有四千里路,如果匀速飞行的话,再过十几个小时,他们便能在泰山降落了。 以前在现代时,坐飞机飞上阁十几个小时尚且难受,更遑论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腾蛇背上,如此飞行下去,到得泰山时,她估计也是人不人鬼不鬼了。 因着旅途无聊,凌萧若也懒得理会青铜面具男,便径自阖目休憩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凌萧若于浑浑噩噩间清醒了过来,她不是被耳旁惯有的风声吵醒的,而是被一阵沉闷而压抑的低沉声给惊醒的,那声音十分微小,却仍旧将她从梦中激醒过来。 一旦醒来,她便睁开了眼睛,一睁眸方才发觉此时已到了晚间,身旁依旧白云飘渺,只是那天幕却是犹若黑色丝绸一般,一轮估计的玄月挂在天际,几缕轻纱在月旁悄然拂过,泻了一地的银光。 耳旁发出极低的摩擦之声,凌萧若顺势望了过去,发现青铜面具男正弯着腰,双手紧紧揪住蛇背,面具挡住了他脸上的神情,不过看那样子似乎在竭力制止些什么。 凌萧若看他这样以为他又有什么阴谋,身子缩了缩不禁心生警惕,侧眸问道:“你在做什么?” 青铜面具男许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醒来,些微蜷起的身子微微直了一些,他努力抬眸望着凌萧若,面具下方的眼眸若剔透的晶石,在暗夜中绽放着流光溢彩,他平缓了声音,说道:“没什么。” 其实他也不知道最近这个月是怎么了,以往血蛊都是一月发作一次,自从有记忆以来,发作的日期都在每月月末这一日,不是二十九便是三十,这个月月中的时候,血蛊提前发作了,他原想着日期是不是改了,却没有想到,这才刚到二十八日,却是又发作起来,莫非他的血蛊发作周期竟是从一月变成了半月了么? 虽然他方才已吃了止痛药,但是体内的疼痛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似汩汩而来的浪潮,让他疼得钻心刺骨,而今他好不容易抓到了凌萧若上得腾蛇之身,却是要在这个叽咕眼儿上犯毛病么?莫非他当真不能阻止那场即将到来的血战么? 凌萧若见状眉头蹙了蹙,虽然青铜面具男极力装成无事,但是从医者灵敏的嗅觉看来,她认为他倒像是发病了。 身子仍旧酸软无力,凌萧若尝试着向他靠近了一些,手也在不自觉中朝她的脉搏探去,然而,然而,当她刚要触碰到他的脉搏时,却见他一个激灵将手收回了身侧,让凌萧若直接扑了空,收回手后,他的声音变得狠戾起来:“你想要做什么?如若你想要打逃跑的注意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我给你喂服的软筋散让你内力全无,腾蛇飞行的高度离地面少说也有一千尺高,你若从这上面摔下去,后果便是粉身碎骨!” 说完这么长一句话后,她的身体似被瞬间抽干一般,竟是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方才想要竭力掩饰而去的痛楚在一瞬间揭露而出。 凌萧若眉毛跳了跳,一千尺高的话那么就是三千多米了?从这上面摔下去果真会魂飞魄散的。 她眼眸一转,见对面男子大口喘着气,遂扬唇朝他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是断然不会使出什么花招来了,你又何需警惕至此呢?” 青铜面具男许是没有想到凌萧若会朝他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而今他因血蛊困扰,意志尤为薄弱,他本就对凌萧若情难自控,她这一番笑容自是在他心底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涟漪,也正是因着他散神的那一霎那,凌萧若竟是趁着这个空隙探上了他的脉搏。 待他想到要收回手时,仿佛已经为时已晚,只听凌萧若眼眸一瞪,惊道:“你中了蛊?谁下的?” 蛊毒一说她从来只是听闻却没有真正见过,而今她竟是在把脉之际探到这个男子体内竟是有蛊虫的脉象,这当真让她十分惊奇。蛊毒一直是现代医术中完全无法揭破的谜语,今日被她遇见了,她这个嗜医成狂的人又怎会轻易放过呢? 青铜面具男瞬时抽回自己的手,他抬眸凝望着月下的女子,她绝美的容颜如皓月当空,往昔黝黑的乌眸之中此时竟是蹿出两簇火苗,那是一种对新奇事物的解惑的渴求。 他自然之道她的医术十分高明,可是在看到她那样的眼神时却似一把刀在自己心上狠狠地凌迟起来,她竟是把自己当做药物提炼精进医术的试验对象了么? 这样的感觉当真让他难受,让他觉得自己倒像是那待宰的猎物一般。 “喂,你怎么不说话,我有可能帮你解除身上的蛊毒哦,须知我的医术可是独步天下的。” 凌萧若见他隔着面具一直打量着自己,便开始诱哄起来。 许是这一番话触及到了青铜面具男心底最脆弱的那一块,他眯眼拒绝道:“这蛊一直存在于血液之中,与生俱来,无药可解。” “胡说八道!”凌萧若听闻提起身上所有的力气反驳起来:“只要是毒便有解药,蛊毒不过也是毒,总会有解除的方法的。只要有信心与毅力,总会成功的。” 凌萧若身上虽然没有力气,可是脸部肌肉的活跃程度倒是仍旧保持在一个很高的水平之上,她说得是神采奕奕,眉飞色舞,眸中还增添几许五彩斑斓,看得青铜面具男又一阵眼花缭乱。 “你不相信我么?” 凌萧若忽而放柔了声音,朝他说道,似吴侬软语,又似清晨坠于绿叶之上的晨露,清新,柔软,馥郁,她看向他的眸中带着殷殷期盼之意,那样的感觉让从来都生活在冰窖之中的青铜面具男只觉周身竟是洒满了阳光一般,体内的冰凉竟是有了融化的迹象。 可是,也就是在这稍微的一愣神之际,却见凌萧若倏地一下揪紧腾蛇的背部,竟是聚集了全身所剩的余力于右腿之上,对着青铜面具男的胸口处狠狠地踢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巨变让青铜面具男的纯色由苍白变成惨白,他的身子本就羸弱,如今被这一脚踢来,他竟是朝旁倒了过去,猎猎风声在耳旁呼啸而过,下面便是万丈深渊,为了避免自己摔下去,他紧紧地揪住了蛇皮。 都说红颜祸水,他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原以为她多少会为自己的遭遇心软一些,却不想,她竟是想要自己去死。 她就这般恨他么?恨到已经深入骨髓了么? 凌萧若见青铜面具男仍旧掉在蛇身之上,只觉这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遂拼了力气仰靠在蛇背上,双手揪紧蛇皮,移动了脚步,右脚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踩在他的手上,而左脚却是毫不留情地蹬在了他的面具之上,她的脸上带着狰狞之色,咬牙切齿道:“就你这般狠毒之人,有谁会怜悯你?就算是被蛊虫折磨死了也是活该,也是罪有应得!你去死吧!” 说罢,她双脚猛地一用力,竟是生生将青铜面具男踢下了蛇神。 面具之上凹凸不平的痕迹狠狠地戳在青铜面具男的脸上,只让他疼痛加剧,而他的手背之上也传来阵阵刺骨之痛,因为体内无甚力气,被这样双重袭击之下,他终是丢了手,身子朝下坠去。 “啊——” 身下传来男子低沉而哀戚的呼声,由于下坠的速度十分之快,那低吼之声很快便没入了黑夜之中。 凌萧若仰在蛇背上,一直静观腾蛇的反应,之前为了担忧它看见,是以她是选准了方位踢人的,她方才退下青铜面具男的方位正巧是在蛇头后面,料想那腾蛇定然看不见的,不过青铜面具男那阵哀戚的声音却也让她心惊肉跳了一番,不过,她凝神屏气等待了一会儿后,却见腾蛇并无异常,如此,她那上下起伏的胸口方才缓缓平静下来。 一旦静下后,她便慢慢往内收住了脚,深呼吸一口气后便敛了声响。 畜生再神也终究是畜生,断然没有人那般活泛。 第129章 发现端倪 因着查出凌家叛乱一事,云景轩掌握了一些京城的禁卫军,自这日申时开始,禁卫军便将整个皇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带着兵甲的侍卫挨家挨户的搜查,城外早已做好了防护,周边各个州县也早已派了八百里快骑去往通告,倘若发现凌萧若者即刻通禀回京,不准伤人犯半分半毫。 经过紧锣密鼓的搜查,两个时辰之后却是空手而归。 云景轩因着担忧,竟是亲自守候在了城门口,不过却终究没能看到她的身影。他立于城门之边,月色斜洒他身,说不出的苍凉与哀败,白色的衣衫愈发的清冷起来。 夜深时分,更深露重,逐月去到他的身旁,劝道:“王爷,先回府吧,各个州县倘若有了消息会在第一时间前来通报的。” 云景轩俊颜之上蒙了一层黯然,他凤眸深阖,将痛楚掩盖在了眸底,垂于身侧的手抓紧了衣摆,那突出于手背之上的血管清晰而恐怖。 心似被割了一个大洞,空空如也。 逐月看向王爷,发现他的胸口起伏不能自主,心知他定是十分悲伤,遂颔首在旁恭候起来。 沉默良久,云景轩缓缓睁眼,朝他说道:“回吧,将碧绿唤去茗芳阁。” “是。” 云景轩一路回了靖王府,他没有回祈轩阁,也没有去鸣翠阁,却是去了凌萧若若以往往的茗芳阁。 若儿自去岁深秋时被青铜面具男掳走后,若芳阁内便仅有碧绿在居住着,年初又因着出了凌府之事,是以,碧绿便被关押在王府的牢房之中,茗芳阁一直由碧绿打理着,她被关进牢房后整个亭阁便空置起来,几个月无人居住,入门处竟是蒙上一层厚密的蜘蛛网来。 拨开灰白粘稠的蛛网,云景轩踏入了茗芳阁中,阁中那些花儿早已凋谢,而今的他总算是记得了,当初因着自己不想娶她,却也不愿意亏待了她,所以将这茗芳阁弄得姹紫嫣红格外美丽,还用茗芳二字暗喻她的容貌绝美,却不想,现在已是人去楼空。 踏入主居,当他刚想抬步朝内行去时,却听见碧绿在外请安道:“罪人碧绿参见王爷。” 迈出的脚步就此顿住,云景轩回身看向碧绿,眼眸一眨,淡淡道:“起吧。” 说罢,撩了衣摆进了屋内,碧绿站起身忙垂首跟了进去,找来火源将蜡烛点亮了。 云景轩踱步在房内行去,房中的饰物都是他命人精挑细选的,乃是上乘之物,窗前摆放着一张古筝,由于几月无人扫尘,那上面铺了一层的灰,云景轩抬手扫开上面的灰尘,修长指尖在上拨动几个音。 “你家小姐在嫁进王府之前是不是消失了一段时间?” 云景轩徒然而来的问话让碧绿吃了一惊,她眨了眨眼眸不知该如何作答。 “凌家都已成了现在这般地步了,还有何话不可以说的么?” 碧绿听闻后,跪在了地上,她请罪道:“回禀王爷,小姐确实消失了一段时间,老爷和夫人当时急得不行,派了许多人出去寻找皆没有找到,后来有一天,却有一个人将小姐送了回来,不过小姐当时是昏厥的。” 云景轩俊眉一蹙,问道:“那人是谁?” 碧绿摇头道:“奴婢不知道,听老爷说他也没能看见那人的长相。” 如此的话语让云景轩只觉得此事似乎不是表面上这般简单,子青当初上苍山的初衷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何以那般行事,目的是为了什么?莫非是为了让他知晓,她只是一个草包花痴,从而不娶她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是从什么渠道得来他人在苍山呢?这一切,像是有人所布的局一样,倘若真有人布局,那么这个人是谁?他意欲何为? 所有的问题在此处打了一个结,云景轩似乎已推断不出什么来的了,这事兴许只有找到若儿后方能查探清楚。 云景轩凤眸微垂,让碧绿站起身来,随后又问道:“你家小姐除了喜欢古筝以外还喜欢什么东西?” 碧绿依言回道:“喜欢摆弄人皮面具,最喜欢做的事便是与奴婢易容成男子出去逛街。” 回答的同时,碧绿忍不住抬了眉观察起靖王来,王爷今夜真不知怎么回事,为何忽然找她来问起小姐的往事了呢? 人皮面具四个字深深的扎入云景轩的脑中,让他有些望而生畏。 “不过,小姐自从失踪回府后却是发生一些变化。”碧绿见王爷十分想要打探小姐的事,遂又嘀咕了一声。 云景轩听闻即刻问道:“什么变化?” 碧绿蹙眉,说道:“变得比以前聪明冷静了,没那么单纯了,也没那么莽撞了,好像也变得倔强一些了。” 云景轩越听越觉得有些意思,这些好像都属于性格的变化,一个人怎会忽然改变那么多呢? 他挑了挑眉,没有再追问此事,因为这事只有当事人能够回答,他遂又问道:“她嫁入王府来的那一夜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如若他猜错,若儿自新婚那夜起便知他是云景轩,她为何没有认他呢?除了宁如雪一事,是否还有其他原因?是因那个送她回府的人么? 碧绿微微侧头细细思索起来,须臾回道:“起初倒也没事,后来王爷到房间之后,小姐在听说王爷去了宁夫人那里便径自掀开了盖头,王爷走后,小姐便出了房门,让我告知王爷她是出恭去了,后来王爷便到了房里,小姐回来后,我便发现小姐的声音与之前不一样了。” “声音变了?”难怪他人不出来她呢,原是连变声药都吃了,那时的她就这般不待见他么? 一想到变声药,云景轩便想起来那夜的媚毒事件,原来起因在这里。 “是的,后来奴婢看小姐脸色不太好,以为小姐是因着宁夫人一事伤心,所以还劝说了她两句,不过小姐却说,她绝对不会倒贴男人,还说什么牙刷与男人不与人共用…”因着不是很懂那话,是以,碧绿说的时候,眉头蹙在一起。 云景轩挑了挑眉:“牙刷?” 果真是世事难料,不想她与自己竟是兜了这么大一个圈,不过当时的她许是未对自己情根深种,所以才不愿意将自己便是子青的事说出来吧? “房间里有你小姐的画像吗?”不待碧绿回答,却听云景轩再次问询起来。 这一问显然让碧绿呆滞了一番,怔愣半响后,她摇头道:“茗芳阁没有,不过凌府小姐的闺阁倒是有一些,那些都是老爷命画师画的。” 碧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觉得眼前似乎一阵白影闪过,待她再次抬眸,眼前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云景轩飞身掠出王府之后便径自去了凌府,凌府出事后便命人封锁了起来,屋内的东西没有任何的变动,几经周折,他便找到了凌萧若的房间,从那之中他倒真是找了几幅画出来。 因着一直不知子青便是若儿,是以,他对若儿的容貌并不十分上心,闭上眼眸时,竟是不能仔细临摹出来,而今不知几时才能寻回她,也不知她到底没有用受委屈,这么些日子,让他总要有个念想才好。 画上的女子身穿缟素,头上也挽着简单的发髻,不过她的容颜却似跃然于纸上,她琼姿花貌,身姿均匀玲珑,清丽似山涧微风,淡如月,清如水。 “若儿…子青…” 凝着那些画像,手痴痴的抬起,描摹起了画像中的轮廓,一遍又一遍。 良久,久到眸中似乎都凝了湿意方才卷起那些画像起身推门而出,不过,却在跨出脚步的那一霎那定在了原处。 只见院中一名身穿紫色衣衫的男子正站立于月色之中,他长身玉立,俊逸的脸庞在看见自己时有些微微诧异。 云景轩摇摇望着他,因着今日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他还未来得及去消化二师兄便是悦己宫宫主这个事实。 说实话,这事也着实让他吃惊,且不说二师兄与君离二人性格迥异,更让他吃惊的是二师兄竟然也情牵于凌萧若。漆黑沉沉的夜里,他竟是也如自己一般来到了凌萧若的房间。 “二师兄。” 君离咋看见房门口那抹白影时,唇边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因着尚未寻到凌萧若的踪影,他们总归是不能开怀的,连唇边那抹礼节般的笑容都是十分僵硬的。 云景轩抬了步缓缓行至他的眼前,他刚巧立在一棵槐树之下,春风拂来,树叶婆娑摇曳,也送来了阵阵清香。 待云景轩站定之后,君离开来询问起来:“子然,你知那青铜面具男为何要抓走若儿么?” 听着二师兄换凌萧若为若儿,又想起了当日凌老太太临终前嘱咐的话语,云景轩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酸酸的,倘若不是这次凌家出事,若儿为了救得她的亲人而来到他的身边,他怕是连着一段过往都会是子虚乌有吧?想到若儿对她的误会,倘若他不将她抓紧一些,她会不会就此投入二师兄的怀抱呢?毕竟自己在伤害她的那段岁月里,二师兄却是一直对她呵护有加? “对于这事我一直思索了许久,现在想要恐怕是与那龙脉宝藏图有关。” 之前青铜面具男抓走若儿时他便有些怀疑了,而今,凌家已然破败,而那青铜面具男却仍然将若儿劫走,想必应当与此事有关了。 “龙脉宝藏图?那个不是消失已有两百多年了么?况且,是不是真有还未可知呢。”这个话题虽然已远去,但是,人们心中却一直惦记着,四国表象平和,实则却暗中一直查找龙脉宝藏图,一旦出现导火索,战争不可避免。 云景轩将手负于身后,呼出一口气后说道:“记得去年华山比试时,若儿因着与那轩辕宏下棋而得罪了他,当日轩辕宏为了报仇将她挂在悬崖之边,后来我为救她双双坠崖,却在崖壁边寻到了一张龙脉宝藏图,当日我们找到宝藏图时山洞发生了剧烈的颤动,为了保全若儿的安全,我没有将图拿走,而是与她逃出了山洞。” “这又与若儿有何干系呢?”宝藏图留在了山洞里,这跟抓不抓若儿却是没有半点联系的。 云景轩抬眸看了看君离,他说道:“那宝藏图是用一种我们都不认识的文字标注的,可是,那文字若儿却能看得懂。” “什么文字?番邦的文字么?” “英文。” “英文?” 君离自打出生后虽不是博览群书却也是踏过五湖四海之人,可是对于这个英文他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云景轩对于君离的惊诧见怪不怪,因为当日的他也如二师兄一般,他垂了眸继续说道:“倘若若儿的身上有可取得的利益的话,我认为迄今为止也仅有这一个了。” “你是说那日隐在你们身后的人就是青铜面具男?” 云景轩点头道:“是的,并且,他知道若儿便是子青。” 君离俊眉深拧:“他是谁?华山比试时三大派都在场,这要如何查?” 云景轩叹了口气道:“所以我才会觉得难,便犯难的是那青铜面具男的身边还有一只神兽,除了几位门派的师傅,你我武功已经能排在武林前几位了,可是对那神兽却是一筹莫展。” 君离闻言,侧了眸,看着云景轩问道:“你可曾听过那腾蛇的传说?” “知道有腾蛇的存在后我便翻查了一些书籍,可是却没有查到攻击它的方法。” “若想攻击神兽,只能以神兽攻之,人的武功再高断也不能与其匹敌。” 一句话似是惊醒梦中人,云景轩眼睛微微一亮,重复道:“神兽?” 君离见其眸色骤亮,遂问道:“你有见过其他神兽?”他本是随口说说,却不想真能从中找到办法。 云景轩缓缓道:“是的,记得当日在燕北时,大师兄受了伤,需要天山之上的冰蚕与雪莲为药引,为了救大师兄我便只身一人去了天山,到得天山时确实遇见了一只极地神貂,我本欲取那冰蚕,可是那貂儿不让,我与他打斗了几番身上也落了许多伤口,神兽造成的伤害多半是不能痊愈的,当时因着救大师兄心切我也没想太多,拼了命的想要那冰蚕,便不管不顾他的攻击,后来貂儿不知为何竟是让我拿走了冰蚕还为我治了伤,后来在雪崩之际还救了我的命。” “子然,那貂儿仍旧在天山?” 云景轩摇头道:“我不知,倘若真要护得若儿安全,怕还只能再上天山了。” 君离点头附和道:“我看那貂儿也与你有些缘分,不然也不会救得你性命了,寻找若儿一事便包在我的身上,你即刻出发去天山寻找神兽,你看如何?” 云景轩闻言转眸看向君离,虽然他想在第一时间见到若儿,不过,为了长久的安稳,他也只能这样做了。 沉思一会儿云景轩忽而抬手握住了君离的手,他沉沉道:“二师兄,若儿便交给你了,你定要护她周全,另外,倘若在这段时间你见到她了,千万记得帮我转告她,她的父亲和大哥好好的活着呢,被我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待我回来便带她去看他们,让她千万莫要伤心。” “子然,你…”这一番话语着实让君离愕 九师妹 第5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51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51部分阅读 然,他没有想到子然竟然冒着杀头的危险去替换死囚。 云景轩许是看出了君离眸中的异样,他淡笑道:“凌家一事我也觉事出蹊跷,虽然说所有的证据都坐实了凌家的罪证,但是如果一切都有证据证明,那么他本身就该是有些问题的,因为太真了,太真的东西往往就会有水分添加其中。” 君离回握了云景轩的手,他承诺道:“子然,你放心,我定会我全力去找若儿的,你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不然我便要将若儿夺走了。” “二师兄,这辈子,我是不会将她让与你了,下辈子,下下辈子,还要问过若儿先,倘若她不愿意,那么下辈子,下下辈子,她都是我的。” 君离见云景轩一脸的蛮横,他唇边挂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早去早回。” 云景轩点了点头后便于他一起飞身出了凌府,各自准备而去。 夜已经什么深沉了,孤月挂于天际,幽幽无限,仰躺于腾蛇背上的凌萧若一直大气不敢踹,虽说腾蛇是畜生,可它毕竟是神兽,倘若它发现青铜面具男已经不在蛇背后,那么它是不是就会讲她抖落下去呢? 一想想有三千米高,她的腿就一直不停的发颤。 刚刚将青铜面具男踢下去时,她也是狠了心的,虽说方才她是利用了人们脆弱的心理才战胜了他,可是现在想来,心里却是有一丝丝愧疚的,他说自己的蛊惑与生俱来,想必他在过去的那些年岁当时吃了不少苦头吧? 不过,就算吃苦头,他也不能命令腾蛇去为非作歹,一想起他杀人如麻的神情,她还恨不得在他身上多挖两块肉呢。 凌萧若在警惕之中浅浅的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竟是在一阵强烈的颠簸中醒了过来,一旦睁眼便发现周围的亮光刺得她眼睛生疼,而她的正前方却是一张放大版的蛇头,腾蛇不知何时起竟是转过了头,正朝着她张着血盆大口呢。 “啊” 因着距离蛇头太近,凌萧若不免惊声大叫起来,手下更是不自觉的揪紧了蛇皮,以免一个不慎便跌落下去。 腾蛇准备张口咬她,却因有人在背后有些不好攻击,凌萧若在它背上左闪右躲,却也没能让它得逞,两个回合之后腾蛇显然是怒了,猛烈摇晃着身子急速朝下冲去,凌萧若虽紧紧抓住了蛇皮,可这腾蛇的皮虽然很老,老得成了精,可它终归还是蛇皮,手上忍不住一个滑溜,凌萧若就在这般掉落下去。 “啊” 凌萧若急速朝下冲去,忍不住张嘴厉吼起来,而今已是晨光将至,眼前的食物全然呈现在了眼前,这感觉比坐那垂直过山车都要惊险百倍。 耳旁风声乍响,蛰得脸颊声疼,刺骨的风钻进衣襟里,只让她胆战心惊。 她提了提力气,体内的软禁散的药力似乎去了一些,不过却仍旧没能抵挡急速的趋势。 凌萧若的身子在云层中翻着跟头,衣襟里到处都鼓着风包,左摇右摆一会儿后头部已被弄得晕乎乎的了,整个人似散了神一般,连眼睛都不能聚焦。 不知坠了多久,她的身子似乎徒然顿住了,凌萧若朝后一望发现了自己的衣襟竟是勾住了一颗松树的枝干上,可是,不待她提气往岩壁上攀,却听衣锦撕裂之声赫然响起,她的身子也随之朝下坠去。此一坠,似乎再也不能阻挡一般,她就在那飞岩之边滚滚而落。 “老天,你真要灭了我么?” 凌萧若一再的提气内力不断的挣扎,那内力虽然阻挡了一下下下降的趋势,但是却仍旧敌不过重心引力的吸附。 身子朝下坠去,砸在岩壁之上只觉得痛苦刀绞,几番落下后,她终是坠了地。 不过,在坠地之时,不知是不是上天真的很眷顾她,她的头部竟是狠狠的撞击在了一颗圆润的大石之上,只那一幢,她的脑部瞬间鲜血横流,眸中似千万恒星闪过,眼花缭乱起来。 脑中似乎有千万只鸟儿在叽叽喳喳的鸣叫,让她只觉得混杂一片。 还好这个石头比较圆润,不然铁定一头撞死了吧。 凌萧若昏厥之前,脑中竟然冒出这么一个经典的念头,待这念头刚一闪过,她终是因着撞击猛而晕厥了过去,眸中霎时若黑夜席卷。 第130章 离奇梦境 周围是白茫茫的一片,凌萧若醒来时似乎就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她冷不丁的缩了缩手脚,用手掌在手臂上搓了搓想要摩擦出一些暖意来,可却是徒劳无功。 “快到五月了,怎地还这般冷?”凌萧若抖索着身子,开口哆嗦起来。 一旦张口,唇边便是白烟缭绕,可见这里有多么的天寒地冻。 “独孤绝殇,想要救你心爱的女子么?” 忽然之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声如鬼魅般的低喝让凌萧若身子随之一颤。 她转头而望,却发现刚才还是苍茫一片的雪地竟是陡然间变成了青青碧草,只是那碧草之上却是染满了连天的血渍,煞为刺眼。 “你以为本王还会要一个背叛过本王的女人么?你以为本王对她当真情不自禁了么?你以为拿她相要挟,我便会放弃本王一直追求的一切么?你想都不要想!” 冷凝的男子声音在凌萧若耳畔骤然响起,那声音竟是清晰在骨,凌萧若猛地一转头,竟是发现一名身穿黑色锦袍的男子立在她的身边,他玉带蟒袍,如墨的衣衫之上绣着金色的丝线,龙章凤姿,华彩自是不消说。 不过,那身衣衫倒是没让凌萧若太过惊诧,惊诧的是,这个被唤作独孤绝殇的男子竟是有着一副与云景轩一模一样的脸庞,那刀刻般的俊美容颜早已融入她心底,却是怎么也不能忘记的。 “云景轩……” 凌萧若忽而哑然失声唤道。 可是那男子却似没有听见一般,竟是缓缓至手中拿起弯弓,在弯弓之上搭了一根锋利的羽箭,他微眯凤眸,直直对准墙头之上那抹飘逸的纯白。 凌萧若心下大骇,转头朝那箭羽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却在见到城头上飘来荡去的那抹白影时瞪大了双眸,只见烽火狼烟处,那个被绳索捆绑在城头上的白衣女子,她容颜似玉,倾国倾城,不正是自己么? 那女子怎会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心下一个激灵,凌萧若直接朝持弓的男子扑了过去,口中惊道:“你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杀她?” 然而,她扑过去时,却发觉自己的身体硬生生地穿透了那男子的身躯,凌萧若转回头时,那男子已在自己的身后。 凌萧若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里暗忖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夜倾城,莫要怪本王心狠,要怪只能怪你背叛了本王,而背叛本王的人,从来只有一个字,那便是——死!” 当凌萧若还在低头查看自己身体的异常时,黑袍男子再度启唇说道,凌萧若见他弓弦已然拉满,心下一个骇然,她陡地跃至男子的面前伸手阻拦道:“你不能杀她。” 持弓的男子充耳未闻,凌萧若抬眸凝望,那脸庞着实是云景轩,可是眸中的神色却与云景轩南辕北辙,云景轩是一个淡然清冷之人,风高云淡,而眼前的男子却是一个阴狠狂狷的男子,因为她在他的眸中只看到了毁灭与绝情。 弓已至满弦,凌萧若眼睁睁地看着那箭羽穿透自己的胸膛朝城门处飞了过去,那力道石破天惊,直直飞向城头的女子,于眨眼之间便没入了她的胸口之中。 “啊——” 因为中箭,城头上的女子一头墨发散乱飞舞,白色的衣衫血色微漾,顷刻间便渲染了一身,本该是蹙眉痛苦之时,却见她嫣然的面颊之上竟是绽开一抹凄楚的笑容,那笑容扎得凌萧若心尖乱颤。 只听那女子喃喃说道:“绝殇……我没背叛你……我爱你……至死不渝……” 话语轻轻飘荡在城头,凌萧若双手捂唇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就这般被射死了。 凌萧若忽而一个转头朝独孤绝殇说道:“我靠,你个疯子,她不是你心爱的女子么?你为什么杀了她?你这个恶魔!” 脚下已然狂乱了步伐,凌萧若直冲上前想要扼住男子的脖颈,却发觉仍旧穿云破雾一般穿透了他的身子。 独孤绝殇置若罔闻,却是阴寒着脸,手一挥,命令道:“屠城!” 一声令下之后,只听得号角鸣金,雷声震天,凌萧若只觉得身边冲出千万名手持长戟的士兵,他们若无其事地穿过自己的胸膛,带着嗜血般的容颜直逼城头。 一时间,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耳旁杀声震天,众人面目可憎,嗜血无情。 “啊——” 凌萧若瞬觉头痛欲裂,抬手捂头失声痛喊起来。 不知喊了多久,凌萧若终于恢复了神智,待她恢复神智后,却是置身于苍青蓊郁的山巅之上,山巅之上阳光明媚,高大的树木如荫如盖,偶有一丝阳光透过细密的树叶折射在了黄土之上,带着星星点点斑驳的痕迹。 “城儿,我不该错怪你,你醒过来,好不好?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惩罚我,好不好?乖,睁开眼睛再看看我?” 凌萧若刚呼吸完清新的空气却听身旁有人呜咽出声。她一转回眸,方才惊觉,刚刚还无人的山巅怎么瞬时之间竟是蹿出两个人来。 只见悬崖之边的一颗大石之上,一名黑衣男子怀抱着一名白衣女子,正在那里泫血泣泪,那男子她认得,就是方才在战场上那亲手杀死自己心爱女子的独孤绝殇,而他怀中抱着的俨然就是刚刚挂于城头的那个女子。 “靠,老娘还没死呢,就站在你的跟前儿!”凌萧若实在受不了有人当着她的面说她已经死了,这不是诅咒她么? 不过,凌萧若的吼叫声仍旧没能打断他们的期期艾艾。 “绝殇……殇……”白衣女子娇弱无力的偎在独孤绝殇的怀中,一张脸儿惨白若雪,她颤巍巍地抬手想要抚上男子的脸庞,却因着无甚力气而于中途垂落而下,独孤绝殇见状的把握住了她的纤弱葇荑,拿至脸庞轻轻摩挲:“我在这里,城儿,我就在你的身边。” “殇,我死后,你就用一把火将我烧了,然后洒遍万里河山吧,这样,也算是踏遍江河了……” “不,你不会死……不会的……” 夜倾城轻轻地抚上绝殇的容颜,指尖在他脸颊之上缓缓游走,这一张脸为何怎地都看不够呢?她的眸中云了泪,哽咽道:“殇,你长得好好看,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可是……我就快要看不到了……” 独孤绝殇摇头道:“不,你天天都能看到,从今以后,你让我穿什么衣服我就穿什么衣服,不再穿黑色的衣服了,好么?” “好,不再穿黑色的衣服,那个颜色,城儿不喜欢……不喜欢……” 反复的低喃之后,白衣女子似终于断了气,璨若星辰的美眸便轻轻地阖上了。 独孤绝殇似不能接受一般,猛然摇头,将夜倾城狠狠地揉进怀里,像似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一般,他一遍一遍抚摸着女子的容颜,拒绝道:“城儿,不要离开我,不要……” 凌萧若立在他二人的旁边俯视着两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就这般死了,还这么年轻。 “靠,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不是说她背叛你么?不是还亲手射了她一箭么?而今又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疯子!” 凌萧若气急,指着独孤绝殇的鼻子破口大骂,然而,还不待她发泄完毕,却见那独孤绝殇竟是将夜倾城横抱站立起来,缓缓俯身在女子的额头,琼鼻,丹唇之上留下了轻轻的吻痕,一滴泪珠沿着刚毅的脸庞滑落而下,滴在了女子的眼眸之上,只听男子说道:“城儿,没有了你,我还要这江山何用?城儿,你的要求,我怕是不能答应了,因为,我去意已决……” 说罢,在凌萧若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之际,竟是抱着那白衣女子纵身跃下了万丈深渊。 “不要啊——” 靠,这个男子是干什么?殉情么? 凌萧若俯身趴在悬崖之上,眼见着那一黑一白的身影就这般坠入山崖之下。 心下骇然,她一个刺激之下,竟是翻身坐了起来,坐起来之后居然发现自己身处的位置原来并不是山崖,那些青葱翠绿一瞬间全部消失在了眼前,而今她身处一个洁白的房间之内,房间之中的陈设非常的简单,前面墙角上挂着一个电视机,旁边窗台之上摆满了花束,她转头一看,发现后方竟然挂着氧气瓶,输液管。 “这又是哪里?” 凌萧若惊声问询出来,问话之后却觉有声响传来,凌萧若循声而望,发现房间门被人打开了,两名身穿白色衣袍的男人走了进来,那两个人她认得,是她们医院首屈一指的神经外科和神经内科的主任。 “宁主任,李主任。”凌萧若开口呼唤他二人,可他二人似没有听见一般,不过却是仍旧抬步朝她走了过来。 他们在她床边站定,只见宁主任拧着眉,抬手朝她探了过来,凌萧若眼眸一瞪,眼见着他那双手就要触摸到她的胸口,她皱眉吼道:“宁主任,你这是干什么?” 职业性马蚤扰么?与宁主任同事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竟然好这一口?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凌萧若抬手想要拍开宁主任的魔爪,可是,一拍之下却无甚反应,只因宁主任的手竟也轻松地穿过了她的身体,她有些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站立起身朝下一望,却发现另一个自己竟是躺在病床之上,而宁主任的手正掰开自己的眼睑一本正经地检查。自己身上穿着医院地皆狈稚瞎易叛嗡煌纺516谏砗螅翥兀桨瓴园椎胶廖抟凰垦?br / “我怎么了?” 凌萧若这一次十分肯定,这个躺在病床上的人才是自己,真实的自己。 “老李,你说凌主任这是怎么回事啊?看起来也不像植物人,怎么昏迷这么长时间也不见醒来?” “我也不知道啊,看她其他器官都完好无损,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她就是醒不来,我已经通知美国的神经科权威来我院了,再等等吧。” 凌萧若思索之际,宁主任与李主任已然交谈起来,他们的对话清晰的蹿入了凌萧若的耳中,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对他们说道:“什么醒不来?我穿越了,好不好?灵魂穿越了!” 两名主任完全没有听见她的嘶声厉吼,只叹了口气立在床边。 这时,病房内又来了两个人,凌萧若定睛一看,却是她的父母。 “爸妈!” 凌萧若开口唤了一声,可是他们却根本听不见,只见她妈妈泪花闪烁,一把扑到病床前哭泣道:“若儿,妈妈的好若儿,你这究竟是怎么了?你醒来好不好?跟妈妈说说话,哪怕说一句也行啊……” “若儿,你从小身体虽不好,三天两头就吃药,可是这二十几年来,也没什么大病啊,你又怎会忽然晕厥呢?” “是不是医生这个职业太辛苦了?妈终究还是不该放任你去学医的,明知学医会很累……若儿……” 凌妈妈一旦扑上凌萧若的身子便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凌萧若跪在她的身旁,用手去触摸她的发丝,曾经如墨的黑发如今已然斑白,看着妈妈鬓前的白发,内心已在泣血,眼眸一闭,幼时的记忆便席卷而来,她怎会忘了自己的身体一直很差这个事实呢? “妈,我就在你的身边,你别难过。” 凌萧若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话,一次比一次声音大,可是她的妈妈却根本听不见。 “爱玲,不要这样,好好照顾自己,若儿总会醒来的,如若她醒来看见你这般憔悴,她的心会痛的。” 爸爸在妈妈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背出声安慰起来。 凌萧若在见到父母思念自己的模样后,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滑落眼眶,她想要伸手去触碰爸爸,可是她的手却穿过了爸爸的身体,一点触感都没有,这样的感觉让她感到十分地恐慌与陌生,几经挣扎之后,她终是将头深深地埋在病床之上,失声痛哭起来:“爸,妈……我该怎么办?妈……” 许是因着过度悲恸的缘故,凌萧若瘫倒在了床上,意识也逐渐涣散,步步侵蚀,最终被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所代替。 凌萧若自从被砸晕在石块之后便一直昏睡了整整五个时辰。 待她朦朦胧胧醒来时,已经是薄暮十分了,她困难地睁了睁眼,醒来之后,神智还未完全恢复,不过,却在甩头之后发现刚刚在脑中闪过的所有一切不过是梦境而已。 一旦回想起独孤绝殇和夜倾城的那个肝胆俱裂的场面时,她不禁蹙眉嗔道:“靠,这是做的个什么梦?编言情小说么?” 哼,还是个最狗血的桥段,背叛,殉情,什么跟什么嘛!最主要的是,她竟然还将自己与元景轩假想成了小说的男女主人翁一起玩儿虐恋凄美,一想到这里,就禁不住地汗毛倒竖一身恶寒。 她哆嗦了一下,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唇,用手费力地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离开了那颗被她撞击的大石。 那大石之上留有她的血迹,只不过凌萧若没有注意的是,她的血渍顺流而下,浸湿了石块之上的一些凹凸不平,那凹凸不平显然已经经过岁月的风化变得模糊不清了,不过,仔细用手去触摸的话,还是能够发现,那上面其实是刻着四个字,那四个字赫然便是“绝殇倾城”,而今那四个字的痕迹之上已被凌萧若的血渍填的满满的。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总觉得在那夕阳金色阳光的照耀之下,那被血浸了的四个石刻字体竟是散发出了微微的红光,宛若有了生命一般。 凌萧若扶着树干一路朝前行去,由于太久未曾进食,她早已饥肠辘辘,行了一段路后便觉身体的力气已被全然抽干。 扶着柽,她缓缓坐了下去,伸手在旁边的树丛中拨弄一阵后便找来一些青草,旋即将那些青草的汁液挤入了唇中,干涩的唇瓣有了液体的滋润便不再干涸得难受。 只是那青草的味道涩涩的,还夹杂着一股子腥味,凌萧若虽觉恶心,可这总能补充一些能量,遂捏着鼻子生生嚼下了那些汁液。 待胃里不是那般空泛时,她又继续摸爬着往前走去,走了一阵子后便找到一引起药草,拔了药草后便制成药浆敷在了额头之上的撞伤处。 就这般走走停停,靠着吃一些青草野果来用以果腹,几千米的高度摔下来可不是说着玩的,凌萧若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似都受了严重的摔伤,放眼整个崖底,连个野生动物都没有更遑论人呢?若想不死在这里,她必须靠着自己的毅力爬上山崖,只有上去了,才能有生的希望。 凭借着心中那股子毅力,凌萧若终究还是爬上了崖顶。 上得崖顶后,她自胸臆间长纾了一口气出来,山顶上吹来的风总是凉凉的,凌萧若的背脊之上已浸满汗珠,凉风一吹,脑中瞬时像京剧花旦中那些脸谱一般,迷乱起来,五颜六色,精彩纷呈。 不过,在意识快要面临崩溃时,她眼睛一抬,似乎发现了一抹深色的身影,她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不过却也能瞧得清楚那是一个人影。 “有人……” 干裂脱皮的嘴唇缓缓开启,吐出这两个字来,眼前似有金色佛光闪过,满目皆是生的希望。 那人似乎站在一旁没有走动,凌萧若匍匐前进,朝他爬了过去。 然而,待她快要爬近时,那人却忽然抬步朝前行去,衣摆上下拂动起来。 “等等……”凌萧若伸出了手朝他嘶哑喊道。 那人的脚步没有停顿,凌萧若心下一急,使出全身所有力气一个飞扑,竟是生生抓住了那人的脚踝,至此,她终是眼眸一闭眩晕了过去,不过,晕厥之时,唇边却是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在山巅之上行走的男子瞬时被人一抓,身子不同地僵直了一分,他俯身转头朝地上看去,却见一身着黑色衣衫发丝凌乱的人竟是紧紧拽住了他的脚踝。由于她趴在地面上看不真切容貌,男子似乎也不能分辨此人是男是女。 他微微蹙了眉,蹲下来问道:“你怎么了?” 凌萧若已然晕厥自然不能回他的话,他见状伸出手指,修长的手指在她身上戳了一下,她的身子便顺势朝旁倒了过去,只是那拽住他脚踝的手却一直未曾松开半毫。 身子一旦转过去,那隐于下方的容颜便显露了出来,男子乍然一看时只觉有些面熟,遂抬手将她面颊之上掩盖她容颜的墨发全然拨开了去,当那一张完整的容颜显露在男子眼前时,只听他低声轻叹道:“凌萧若?!” 一旦确认了此女子是凌萧若之后,男子俯身将凌萧若拽住他脚踝的手一一掰开。旋即将她扶了起来,轻轻拍打她的脸,问道:“凌萧若?你怎么在胤东?” 她一直是凌家一案中漏网的钦犯,自凌家出事时,当他看到她的画像时,他才知道,原来前几个月爹抓来与他成亲的女子竟然就是凌萧若,子然的王妃。 前几日,爹传来消息说是云景轩已经斩了她的父兄,她这是逃出来的么?难怪弄得一身是伤。 “救我……救我……” 这时,凌萧若忽而在慕容青山的壁弯中动了动,她眉头紧锁,却难掩那股强烈的求生意识。 “你放心,我会救你的。”慕容青山俯了俯身子,瘵她横抱在怀,然后,随着她身子的移动,那根挂在她脖子上的金色玉石就这般毫无迹象的滑了出来。 凌萧若的衣襟本因着连日来的摩擦有些破烂不堪,隐藏在衣衫之下的肌肤吹弹可破,白玉般无暇,男女有别,慕容青山本不该凝眸观望,可是那金色玉石着实震惊了他的眼眸。 他旋即将凌萧若放了下去,抬手将她脖颈之上的金色玉石给扯了出来,仔细凝望一看,那玉石打磨得十分光滑,盈彩水亮,之上有些细碎的金色纹路,整个玉石呈泪滴形状,最让他震惊的是那个玉石上面刻着一个“若”字,清晰而刻骨。 第131章 青山若水 慕容青山在看见那块玉佩时,黝黑的眸中滑过震惊,不可置信,最后被一抹狂喜所代替,他急忙从自己颈项上掏出一块玉偑,那玉偑的颜色与凌萧若脖子戴的那一块如出一辙,他的这块玉石也呈泪滴形状,不同的是,玉石上刻的是个“青”字,玉石中央被剜去了一块,握住若字玉偑的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他将凌萧若那枚玉偑镶嵌进了自己的玉偑之内,却是正好填上了中间那方空缺,吻合处圆润细密,没有一丝缝隙。 “真的是你,若儿,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我与爹找了你多少年么?整整十七年啊,十七年……若儿……” 慕容青山倏地将凌萧若抱在怀里,眼眸深深地阖了起来。 欣喜与悲恸交替盘旋,致使慕容青山回府的脚步都变得踉跄起来,当他将凌萧若抱入山庄之后,即刻派人修书给了尚在临南的父亲,他要将这个喜讯快快告诉父亲,父亲知道后定然会十分兴奋吧? 将凌萧若安置在了厢房之后,慕容青山便找人来为她把了脉,医士说她内脏创作比较严重,估计需要休养一些时日方能彻底清醒。 在府中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因着三大派泰山比试的时日提前了,而这一次,大师兄要迟些日子到,而二师兄又书信来说有事脱不开身,倘若大师兄与二师兄都不能按时到来,那么他就必须成为苍山派的领头人了。 凌萧若在出发那日仍旧没有醒来,慕容青山刚刚将她寻回,自然不愿将她留在府中,遂带着她一路赶往泰山而去。 到得泰山之后,当他横抱着凌萧若进入泰山派弟子为他们准备的厢房时却见一身绿衣的子玲婷婷立在了院门口。 子玲远远地便瞧见了子潺,她见他怀中抱着一名女子,遂上前问道:“三师兄,这个女子是谁?” 子潺回道:“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我前些日子才找到她,她受了些伤我不放心将她丢下便将她带过来了。” 子玲俯身看了过去,只见子潺怀中的女子肌肤白皙似玉,睫毛长若蝶翅,虽脂粉未施,却仍旧双珥照夜,煜煜垂晖,闭上眼眸的她已然这般雪颜花貌,如若睁眼,那还不明艳动人? 子潺唇边微微扯了一抹淡笑,他抬了眸,黛色中蒙了一层相思,似是忆起什么人一般,只听他道:“她长得很像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过世了,我不太记得她的样貌,只是经常看到她的画像而已。”说道这里,他又摇了摇头道:“那时我怎地就没有发觉她与母亲的相似之处呢?莫不是真被爹打晕了头么?” 子玲朝子潺笑着说道:“三师兄,恭喜你找回亲人。” “对了,”慕容青山抬步抱着凌萧若往房间行去,转身问道子玲:“大师兄因着何事迟来?” 不提大师兄还好,一提到大师兄,子玲的心都快要碎了,盈亮的乌眸瞬时变得黯淡无光,期间还平添了一抹哀伤之色,她垂了睫毛,缓缓说道:“听他的侍卫说是有事去临南了,比试当天应当会出现的。” 自从子青死了之后,大师兄便不怎么搭理她了,后来皇后娘娘又在他面前提起立她为妃之事,他更认为自己在皇后娘娘面前邀宠,便更是对她不理不睬了,这几个月,她如同活在炼狱一般,从小以大,大师兄从未这般对待她过,这让她的心如置冰窖之中,冷得她瑟瑟发抖,时常都会在午夜梦回中被噩梦惊醒。 子潺似乎察觉出了子玲话中的哀愁,他蹙眉问道:“子玲,可是有什么伤心事?” 子玲胸口起伏得厉害,隔了好一阵子方才平息,她眨了眨眼眸,说道:“三师兄,子青殁了。” “什么?”子潺一听,手上一僵,旋即将凌萧若放置在床榻之上连声询问道:“你说什么?子青殁了?何时的事?” “有几月了,当时子青本要离开燕北的,不知为何皇后娘娘知道了太子哥哥的事,她认为太子哥哥是因着子青而死,大师兄的头发因她而白,遂命人抓获子青,那晚我与大师兄赶去时已经为时已晚,子青的尸体都被御林军统领烧成了灰烬。” 如此噩耗不禁让子潺沉痛万分,他蹙眉摇头道:“怎么可能?她怎会就这般没了呢?” 他与子青接触不多,但是与她的接触却是让他刻骨铭心,犹记得那夜那个手持银针的女子在伤口之上飞针走线的神情,那时那事雕刻在心犹如昨日,而今,却有人告诉他,那样一个钟毓灵秀的人儿就这般没了,这让他情何以堪,又如何能信? 子玲知道三师兄曾扬言要娶子青,只当他的情难自控,遂说道:“这是真的,大师兄和子萍都看见了。” 子潺闭上了眼眸,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尽管他不愿意相信,但是子玲说的一切他却是不能不接受的。 沉默良久,子潺转头问道:“为何没见子萍?” 子玲摇头道:“自从上次燕北一别后我已经许久都没有跟她联系上了,也不知道她人在哪里,到底怎样了,三师兄,去年华山比试时,我们师兄妹九人都聚齐了,而今年的泰山比试时至今日却仅有你我二人,短短一年,竟是这般面目全非了,苍山派究竟怎么了?” 子潺闻言,也暗自低忖,以往每年的比试,苍山派是最齐心的了,从来没有谁缺席过,犹记得去年华山比试之后,在那个苍翠的小树林里,他们把酒言欢,曾郑重地说到泰山再聚,而今众师兄弟中却仅有自己一人,天下果真没有不散的筵席么?倘若如此,那明年的苍山比试又当如何呢? 微微闭上眼眸,他有些不敢想象未来的一切了。自从师兄弟各自真实身份揭露的那一天开始,他们或许便不再是以前的他们了! 他二人又交谈了一会儿后子玲便起身告辞了,子潺又动手给凌萧若喂服起药来。 这日黄昏十分,凌萧若便从昏睡中悠悠转醒。 因着脑部受了重击,她刚刚醒来时,意识自然是混沌的,睁开眼睛时只觉那层皮似有千斤重一般,不知用了多大力气方才将它缓缓打开。她睁开眼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男子的睡颜。 凌萧若微微挑开了眼皮,她倾力看向那熟睡中的男子,只见他斜眉飞扬,双眸轻阖,俊挺的鼻梁之下那双雕刻般的唇瓣抿在一处。 好像一尊俊美的雕像哦! 这个男子真是帅啊! 不过,这个师哥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凌萧若蹙了蹙眉,费力地朝前凑了凑,当她完完全全认出面前之人时不同惊声唤道:“子潺?你怎么在这里?” 因着照顾凌萧若的缘故,子潺本就是阖目浅眠,是以,当她这一声出口之后,他便睁开了眼,初时,他还没觉得她那称呼有什么不对,只堆了最纯最真最关怀的笑容问道:“你醒了?” 凌萧若在看见子潺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时,嘴唇僵硬地微微抽搐,她眼皮跳了跳,再度问道:“子潺,你捡到黄金了?” 他为什么朝她笑得这般无害,他想要做什么?是不是吃错药了? 第二句问话出来之后,子潺方才察觉出不对劲,脸上的笑容旋即敛了去,他蹙眉问道:“你叫我什么?” “子潺啊……” 凌萧若只觉子潺的脑袋是不是被驴压过,怎会问她一个这么白痴的问题,不过,当她脱口说完之后才记起自己此时的面容是凌萧若,倘若是凌萧若的话又怎会认识子潺呢?凌萧若只该认识慕容山庄的慕容青山啊! 厢房门外,本来要给子潺和凌萧若送吃食的子玲在听见屋内二人的对话时瞬时收了脚步,她眼眸一眯,敛了声息在外倾听起来。 因着头晕,凌萧若在看见子潺时脑中反应出的名字仅有子潺,所以才会脱口而出问了出来,她眼眸皱了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却不是因为被穿帮的窘迫,而是因为头部仍旧有些昏昏沉沉。 事到如今,她已不准备再欺骗了,因为欺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而子青,也在劫法场那日彻底消失了。 子潺俊眉颦起,转眸问道:“若儿,你怎么知道我叫子潺?你知道我在苍山学艺?” 凌萧若在听见他唤她为若儿时,眼角有些抽搐,她看向子潺,什么时候她跟这哥们儿那般熟了么?熟到他竟然开口唤自己为若儿? “三师兄,我是子青。”凌萧若面容平静的朝子潺扔出了一个超级重磅炸弹。 子潺闻言瞪大了眼眸,这句话无疑似一阵闷雷在他头顶上方击打开来,那紫色闪电直劈他的百会|岤,身体各处似有电流湍急而过。 他惊惧地瞪着凌萧若,下午时分子玲才告诉她,子青已经殁了,而今自己的亲妹妹,在一醒过来时竟是告诉自己她是子青。 门外的子玲在听见凌萧若这句话时,不禁咬了牙关紧了绣拳,她身子一侧,继续聆听起来。 “若儿,你是不是头部受了重创仍旧没有彻底清醒?”子潺带着关切的神情抬手触碰上了凌萧若的额头。 她在说什么昏话?竟然说自己是子青? 凌萧若见状直接抬手一掌拍开了子潺的手,她说道:“谁昏头了?三师兄莫不是不记得谁在你胸口上缝针了么?” 子潺闻言果然微蹙眉头开始思索。 一提到胸口缝针之事,凌萧若便想起了子潺那夜满脸绯红的可爱模样,之前在慕容山庄为了担忧子潺认出她来,她的行为举止都十分正常也比较淑女,而今所有的事情已经挑明,最近的生活又实在让她痛心疾首,她已有多少时日没曾真心地笑过了? 此时见到子潺,心底不由地便起了调戏之心,遂在脸上堆了痞痞的笑,伸出一指勾上了子潺的下鄂挑眉道:“三师兄,需不需要我在你白嫩的胸口上再划一刀然后用同样的手法再为你缝制一遍?” 子潺此时已抬了眸,他看着凌萧若,脸上神情肃穆,经过一寸思索他自是相信了她说的话,不过她现在这调戏人的模样却着实让他头痛万分,他一把握住她的手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道:“若儿,我是你的哥哥!你的名字叫慕容若水!” 如果说方才凌萧若抛给子潺的是一个重磅炸弹的话,那么此次,子潺抛回给她的就一定是一颗洲际导弹。 “你说什么?”凌萧若被这句话炸得头晕目眩完全不能思考,一面将两枚玉偑镶嵌一面说道:“那日我在彩霞山上散心,你忽然间抓住了我的脚踝让我救你,我将你扶起,这个挂在脖子上的玉佩便滑了出来。” 凌萧若看着子潺手中的动作,当她看见那两枚玉偑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时,不禁瞪大了眼眸看着子潺,她眯眼问道:“我真的是慕容若水?” 子潺点头道:“千真万确,十七年前,爹娘带着我出门办事,中途遇见了一些歹人,娘便与我们走散了,娘那时已经怀胎九月了,娘失踪之后爹快急坏了,到处差人寻找,结果却找到了娘的尸体,当我们找到娘时,娘的肚子已经是平的了。爹当时似发了疯一般抱着娘的尸体痛苦哀嚎,哭了一阵子后爹似想起什么事一般又在娘的身上搜寻起来,当他发现娘身上那块玉偑不见时便确定你兴许是被别人换走了。” 凄厉的往事一经倒出,便似揭开了陈年的旧伤疤一样,虽然不会再流血,但是一里弄触碰,仍旧会带来专心刺骨的痛楚。 “这两个玉佩是我爹赠予我娘的定情信物,他们本是一对,爹娘定情于山水之间,所以他们便约定,如若生下男孩儿便叫青山,如若生下女孩便叫若水。娘生下我之后便将外层的那个玉佩给了我,并在上面刻了一个青字,后来娘又怀上了你,请了神医探了脉,知悉乃是女孩,爹便为你取名叫若水,并在另一块玉佩上刻了一个若字。” 原来玉佩上的这个若字是这般来的。 青山若水,青山若水…… 那么好的意境啊,可见爹娘当初是多么的恩爱,不想却终是天人永隔。 “哥……”许是因着前段时间才丧父兄的痛楚,在找回真正亲人时凌萧若自是情难自控,她一头栽进了子潺的怀中,忍不住低声泣泪起来。 子潺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若儿乖,从今以后,哥哥与爹会保护好你的。” 凌萧若靠在子潺的怀中轻轻地点了点头,思绪全然沉浸在欣喜若狂之中。 门外的子玲将他们这些话全然听入了耳中,他们兄妹相认的场景着实感人,却终究敌不过她心中的那一股子恨意。 子青她原来根本就没有死,她的诈死让她这些日子生不如死,有好些次,她都觉得人生已经了无生趣了,从前,她只当子青是一名无盐的女子,而今却发现,她竟是有着倾世的容貌,她一直隐藏容貌卧在苍山,都不知她的心里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她的诈死应当也是她的计谋之一,为的就是让大师兄恨自己! 无盐的她都让大师兄青睐不已,如今她以真实面貌出现在泰山,为的便是彻底俘获大师兄的心么? 子玲秀眉紧蹙,狠狠地瞪着屋内靠在子潺怀中的女子,她脸上幸福的表情只若毒蝎一般刺进了她的肌肤之中,那嗜血的毒液就这般深深地埋入了她的血肉之中。 大师兄喜欢她,三师兄是爱护她的兄长,五师兄也喜欢她,凭什么她能得到这么多人的爱?她根本就不配! 两道仇恨的光芒从子玲眸中迸射而出,本是放置在食盒 九师妹 第5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52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52部分阅读 缘上的手狠狠地抠进了食盒的木屑之中,连那木屑划破她娇嫩的肌肤她都恍若未觉。 空气之中绵延而来的是那淡淡的血腥之味。 子青,苍山派,有你便没有我,有我便没有你! 子玲眼眸一眯,转身提着食盒快步离开了凌萧若居住的厢房,绿色的身影迅速融入了山青水色之中。 第132章 有你无我 凌萧若在慕容青山的肩头靠了好长时间方才慢慢退开身子,推开之后,她看了看慕容青山的容貌,以往没有注意,而今一看,他的眉眼倒与自己有五分相似,果真是一个爹娘所生么? “对了,哥,尹夫人跟爹是什么关系?”心下感叹了一番后便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慕容山庄的黄昏,遂开口询问起来。 慕容青山闻言,眸色沉了沉,说道:“起初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她便会到慕容山庄来一趟,前些日子爹告知了一些关于她的事,爹说她是我们慕容家的主子。” 对于这个称呼,凌萧若有些不解,她疑惑道:“主子?什么意思?” “爹说我们慕容家生来便是他们的仆人,要世代服侍,这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亘古不变的责任,生生世世不得背叛。爹说这事不能外传,是我们慕容家的秘密,所以你上次问时才没有告知于你。”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爹在谋划一些什么事,这些年来,他们慕容家几乎积聚了天下十分之一的财富,他不知道爹赚这么多钱是为了什么,最近这些日子,爹基本都住在临南,因着这事,他总睡的不安稳,似乎觉得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听了慕容青山的解释,凌萧若问道:“我记得尹夫人娘家姓皇甫,莫非我们慕容家是皇甫家的侍卫?” 慕容青山听后摇头道:“应该不是,因为爹说我们只听尹夫人的命令,至于皇甫家其他人的话对我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那子渊呢?” 慕容青山垂了眸,说道:“他是我们的少主。” “哦。” 真想不到慕容家与尹夫人是这么一层关系,搞了半天,她的身份还越降越低了,兜来转去竟然变成尹致远他们家的佣人了,还是世袭的佣人,还不能叛变,菲佣都不带这样使唤的,这世道究竟怎么了?看她活得还不够累么? “若儿,你是怎么逃出临南的,现在临南四处都在抓你。是子然暗中帮你的吧?他也知道你是子青?” 若儿的武功不好,怎么可能自己逃出临南呢?在苍山的时候,那晚他不小心与若儿抱在了一处,第二日醒来时,子然的眸中明显带着妒火,他似乎曾喜欢过若儿,因着这层关系,他应当不会坐视不理的。不过,倘若是子然救的她,她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伤成这样呢? 心上的伤口再度被揭开,只觉血淋淋的疼痛,凌萧若头一转,说道:“哥,以后你莫要再提这个人的名字了。” 慕容青山蹙了眉,他凝望着凌萧若,见她眸中神伤黯然,遂握住了她的手,一旦握住便觉她的手竟是如冰块般头凉,他关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已经憋住了泪水似再也没了束缚般就这样滚落成行,凌萧若低声啜泣,语不成声:“云景轩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父亲与兄长,哥,我与他此生再无可能了……” “你喜欢的人是子然?”慕容青山似乎还有些不能消化自己听见的事实。 若儿竟是喜欢上子然了么? “再喜欢又能怎样?我与他之间已隔着两条人命,这是我们永远也迈不过去的一条鸿沟。”凌萧若闭上了眼眸,任由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过脸庞,滴滴都穿透了她身上的丝薄衣衫。 慕容青山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拍打着她的背部,没有再说话了。不过,心中还是对若儿所说的事存有异议,思索一阵子后又想起在燕北相聚时子然曾说他忘了娶妻一事,如此想来,将凌家父子就地正法却也是法理之中。 “三师兄,我是子玲,我可以进来么?” 屋内的沉寂持续一会儿后便听子玲在外呼唤起来。 凌萧若在听见子玲熟悉的声音时,忙将身子退开而去,伸手抹了抹脸颊的泪水,感觉有些微微尴尬。 慕容青山转回眸朝子玲说道:“你进来吧,若儿刚巧也醒了。” 子玲提着食盒进了屋子,一进屋便张罗着打开食盒,朝慕容青山说道:“三师兄,我看你今日照顾你妹妹十分辛苦,遂准备了一些糕点,”说话间已经将食盒全然打开,将糕点全然托在了手中,然而,待她行至床边时方才发觉凌萧若已经醒来时,遂惊诧道:“咦?你醒了啊!听三师兄说你已经昏迷数日了,能醒来真是太好了,如此,三师兄也不用这般挂怀了。” 说着忙将糕点递上前去,慕容青山看向她手中的糕点,想起若儿已经几日没有进食了,遂从子玲手中接过糕点对凌萧若说道:“若儿,你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吃东西了,先吃点儿吧。”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看向子玲,心里揣摩着应该如何告诉子玲她便是子青一事,虽然她依旧不待见子玲,但是却也不能再继续欺骗于她。 她看着那盘糕点,几日未曾进食着实有些饥肠辘辘,遂从慕容青山的手中接过糕点,想也没想地便吃了下去,吃了几口之后,本想开口向子玲说话,却听慕容青山似乎有些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对了子玲,我忘了告诉你,若儿便是子青,子青并没有死。” “嘭——” 慕容青山的话一说出,子玲手中的托盘顺势而落,那玉蝶磁盘掉落于地时便炸了个粉碎,而那上面的糕点却是全数落在了地上。 凌萧若不知自己曾有死去一说,在听见这番说辞时竟是将口中还未嚼碎的糕点就这般吞了进去。 “咳咳……” 滑进去之后那糕点刚巧不巧地卡在了喉间,慕容青山见状旋即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凌萧若喝了一口水后便将糕点整个噎了下去,慕容青山拍着她的背,关切地问道:“没怎么样吧?” “你是子青?你没有死么?你知不知道都是因为你,大师兄好几个月都没有理我,原来你竟是长得这般美貌呵,既然长得如此美貌又为何将自己打扮得那么丑陋,你入苍山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等凌萧若回复慕容青山的话却听子玲抬手指着凌萧若,劈头盖脸地便朝她指责起来。 慕容青山见子玲如此说若儿自然是要维护的,遂阻止道:“子玲,你莫要这般激动。” 子玲却不理他的阻止,她横了秀眉,厉声呵斥道:“在燕北的时候,倘若不是你,大师兄又怎会废了那么多年的功力?倘若不是你太子哥哥又怎会冤死?这一切本就是你造成的,可是大师兄却一直维护你,还认为是我向皇后娘娘告了密,致使御林军趁夜追击于你,子青,你当真可恶!我恨你!” 说罢,子玲提着裙摆转身飞奔而去。 慕容青山原就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般态势,见子玲如此激动地奔了出去,遂朝凌萧若说道:“若儿,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看看她。” 凌萧若点了点头后慕容青山便跃出了房门。 隔了没多久后慕容青山便折返而回,他喝了一口水后又坐回凌萧若的床榻边,叹了口气说道:“这丫头的轻功竟是练得这般好了,我居然没能找到她在哪里。” 凌萧若垂了眸,说道:“燕北的那些事却也因我而起,只是我未曾想到那些御林军的人为了复命会在大师兄与子玲面前上演那么一场戏,致使大师兄几个月来都没有搭理子玲,她其实也是个为情所伤的人。” 慕容青山附和道:“子玲与大师兄青梅竹马长大,又同门多年,入了苍山之后虽然一直是我在教导她的武术,可是在她心里,自然还是觉得大师兄最亲厚,她将一整颗心都放在了大师兄的身上,大师兄因着你的死对她不予理睬,她就难免为情所伤。” 凌萧若听闻有些忏悔,叹道:“哥,我曾千方百计的想要逃离你们,所以终日在你们面前带着人皮面具扮演着子青的角色,可是命运总是将我与你们联系在了一起,一次次与你们牵扯在一处,这是不是就叫做命?” 慕容青山朝她笑了笑,安慰道:“你那样做自有你的原因,你先休息吧,子玲性格有些偏激执着,我还是出去再找找她,免得出意外。” 凌萧若笑着应了,当她看着慕容青山的身影消失于房门处时只觉心里生出一种甜甜的味道,她慢慢躺在床上,将薄被盖在了身上,原来子潺才是他的亲哥哥,有这么一个哥哥,真的很好。 如是想着,凌萧若便带着笑沉入了梦乡。 凌萧若再度醒来时是被潺潺的水声给吵醒的,她悠悠地睁开眼睛,一睁眼便发现眼前竟是一排排横着的树木,耳旁却是涛声阵阵。凌萧若倒抽一口气后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她朝身旁一望发现旁边波光粼粼,湖水拍打着岸边发出节节脆响。 她怎么在湖边? 心下一个惊诧,凌萧若想要站起身来,结果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是毫无力气。医者的直觉告诉她,她仿似中了毒。 “怎么?在想自己的身体为何没有力气?” 一阵尖利而刻薄的女子声音忽然出现在了上方,凌萧若朝斜上方一看,发现子玲正立在她的身边,她柳眉倒竖,满眸的厌恶写满娇小的脸庞。 凌萧若一见是她,心中警铃敲响,眯眼问道:“子玲?你想要做什么?你在糕点下了毒?你之前偷听了我与子潺的对话?” 子玲俯视着她,默认了在糕点落毒一事,她双手环胸不屑地哼道:“我想要做什么?自然是请你游湖!” “你要淹死我?”子玲的心肠一直都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歹毒,这一点凌萧若自是知道,她曾经在华山之上朝她落毒,那便是想要置她于死地的。而今将她弄到湖边来,不就是想要严实她么? 子玲在听见那个死字时,唇角撇了一下,回道:“我可不做杀人的事,我只是将你抛到湖中心去而已,至于会不会死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凌萧若在心底嗤笑道,先在她身上落了毒又将她抛到湖中心去,这不存心就想整死她么?还说什么不做杀人的事! “在苍山之上,让子萍放蛇咬我的人,是你吧?”若不是经过漠西一事,她定然认为子萍与她是一样的人,可是经过那些日子的接触让她知道,子萍原不过是听了她的唆使从而才会捉了毒蛇放去她的脚边。因为子萍太爱子墨了,为了他,她可以做任何事,本来嘛,刚刚穿越来时,她偷看子墨洗澡却是让人有些愤概。 子玲倒是毫不避讳地应道:“是我又能怎样?谁让你这般碍眼呢?苍山派有你便没有我,有我自然就没有你!” 凌萧若看着她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冷笑道:“子萍喜欢子墨,可是子墨人冷心硬,一直拒绝她,不过,子萍的心是温暖的,就像冬日的暖阳,只要她努力,迟早有一天会温暖子墨的心从而得到她的爱。而你的心却是冷的,所以,终其一生,大师兄都不会喜欢上你的,一丁点都不会!” 子玲在听到最后那一句话时,眸中燃烧出两簇火焰,眼眸一瞪便将凌萧若整个提了起来,她眯眼恨声道:“如果这个世上没有了你,他便会喜欢我。” “是么?可我却不这样认为,我觉得哪怕这个世界毁灭了,世上所有的女子全都死光了,大师兄也不会喜欢你,永远也不会!因为你不配!”凌萧若的声音带着挑衅的意味,她瞪了眼在子玲面前猖狂地讥讽而出。 凌萧若眸中讥诮的声色让子玲几乎疯狂般地愤恨,她抬了手,一掌便打了过去,“啪”地一声清脆而响亮,凌萧若洁白的脸颊之上瞬时出现了数根红痕,可她却依旧带着嘲讽的笑容。 “贱人!” 子玲心中愤恨,口不择言地骂了出来,她提起凌萧若便朝湖边拖了过去,到得湖边后便将她放到了一叶扁舟之上。 划到湖中心后,子玲便将凌萧若抛了下去,凌萧若入水之后掀起了巨大的浪花,白色的珠花朝上飞起溅落在了子玲的裙裾之上,她拍了拍手,犹自厌恶地说道:“你就自生自灭吧!” 说完摇着橹迅速地消失在了湖水之中。 “子玲,你这般对待我,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你,倘若我真死在这湖水之中,那么你也将毕生受到毒素的困扰。” 她这个人做事素来有原则,对她好的人,她便加倍对那人好,对她不好的人,她自然也不会心慈手软,为了防身自救,她的身上一直放着许多毒药,方才她一阵刺激之后子玲情绪激动便靠近了她身,如此近的距离,对于她这个下毒高手来说,悄然无声地在子玲身上落毒岂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么? 她下的毒自然只有她能解,倘若她死了,子玲的余生也不会幸福!她不会死,只会生不如死! 这个湖泊乃是泰山群山之中的天池,虽是五月的天了,却仍旧冰凉入骨,凌萧若的身体本就没有恢复,又被落了毒,坠入这湖水之中后果可想而知,而今只觉身体之中似有千万毒针刺过一般,扎得难受。 她转头四处寻望,却发现湖水茫茫无边,根本找不到可以停靠的堤岸。她不想死,她还没有找到娘,她怎么能死呢? 求生的意识一直支撑着凌萧若,她抬头看了看天,夜色苍茫中她找到了北斗七星,她朝着北辰星的方位一直不停地游着。 不知游了多久,她终是全身力气用竭,整个身子朝湖水中淹没而去。 冰冷的湖水浸过了她的头颅,她的脸颊也被刺痛了,可是她的意识在逐渐涣散,生生死死这么多次,难道这次真的就要死了么? 在这无人的湖水之中,会有人来就她么?会有么? 不要肖想了,这一次,她当真是死定了! 墨色的发丝在湖水之中似蔓藤一般舒散开来,凌萧若缓缓张开双臂迎接着死亡的到来,可是,还不待她舒展完身子,却觉一股大力将她整个捞了起来。 “哗啦——”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冲出了水面,尔后便是浸入骨髓的寒凉,那寒冷让她忍不住打了数个寒颤。 待她打完寒颤后,只觉自己冰凉的身体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给裹住了,她还未来得及睁眼看那人是谁,便彻底晕厥过去了。 救她之人穿着一身绛色的衣袍,头上束着发髻,戴了一根同色系的簪子,他点水而行找了一个最近的湖心岛停落在了上面,停落之后,他便将凌萧若放在了湖岸边的沙石之上,朝她说了一句:“姑娘,得罪了。” 说罢,柔软的唇瓣便含上了凌萧若冰凉的唇瓣,为她做起呼吸来。 几次深呼吸之后,遂又将手交叠在凌萧若的胸前做了数次按压,反复几次后终见凌萧若一个翻身,将口中呛进的湖水全然吐了出来。 将湖水吐出后,凌萧若的意识恢复了一些,借着月色,她在一片朦胧中看清了面前男子的容貌,那是一张如玉般的容颜,如谪仙般俊美飘逸,又如神邸般神圣高贵,他盛颜仙姿仿似画中人一般。 “是你?” 凌萧若苍白的唇瓣微微开启,吐出了这么两个字。 ╮ 第133章飞来横祸 月下的男子有着似刀剑一般的轩眉,他鼻梁高挺,轮廓深刻,整个人的气质却又温文尔雅,儒雅似玉,端的是月朗风清,就他这一身风华见过他的人应当不会忘记,,而对于记忆能力超群的凌萧若来讲,自然不会忘记他是谁 这个救了她的男子不就是去年华山比赛时与她比赛下棋的那名泰山派的弟子么?犹记得当日的他还说自己海纳百川呢! 虽然她不是个花痴,但是来到古代以后着实被身边这些有着英俊外貌的男子给震慑了,无论是苍上派,华山派抑或是泰山派,他们每一个都容貌出众,身姿隽永,想要忘记却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更何况,面前之人还是与她对视将近两个时辰的帅哥呢? “姑娘你是?” 东方泽雪俊眉微蹙,他凝眸看向月下的女子努力在记忆中寻我,可是,翻遍整个记忆却跟本没有这个女子的身影因着湖水浸湿的缘故,她细细长长的眉毛变得愈加的黑艳,仿若抹了一层黛色一般,服帖而柔滑,她的眼眸大而明澈,似一汪泓滢,唇瓣有些微微发白,即便如此也难敌她沉鱼落雁之姿,倒是与那病中西施不相上下 虽然他不好女色,但是如此倾城佳人却是没有不记住的理由 “我是那个…” 凌萧若听见男子如是问,忽而想起自己与他对弈时乃是予青的模样,正准备开口解释一番,却觉湖边一阵凉风袭来,脑中犯晕,就这般耷拉着脑袋再度晕厥过去 “姑娘,您怎么了?” 东方泽雪见她再度厥,有有微诧,遂将她抱起朝岛内行去,这个岛是他在泰山习武时无意间寻到的小岛,这个小岛十分清幽,且景色怡人,以往他心情不佳时常常喜欢来这个岛上打发时间,后来为着解除思念之苦,他却是戴在这里寄托相思之情了 方才他本是垂立于湖岸边静听涛声,却忽而听闻有凫水之声渐渐传来,他凝眸一看发现湖中竟有一抹身影,他点水而去时那身影骤然朝下坠下过去,因着不想见到有人死伤遂将她捞了起来,不想却是一名女子 东方泽雪抱着凌萧若一路行去,岛内有一个自己搭建的简易花房,虽然简陋却也备有一些日常用品还有一些常用的药物,想来这女子定是跌落与湖水之中受了风寒,如今夜已深了,也不知她是谁,便让他在这花房中度过一宿吧, 这厢,子玲将凌萧若扔进湖中之后便返回了泰山主峰,可是在返回主峰的途中却觉腹腔之内蹿出一股疼痛,那疼痛来得十分迅猛让她有些无法招架 “唔……” 疼痛太过剧烈导致以无力气去支撑自己的身体,子玲终是扶住了一颗云柏捂住腹部暗自舒缓起气息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之后,腹部那股疼痛一点也没有消失,反倒是顺着死肢流到了神经末梢处,她竟是疼得来唇色发白,不住地颤抖起来,身子也朝下慢慢蜷缩,背后所靠的那颗柏树也因着她的动作而左右摇拽起来。 究竟怎么回事?莫非是刚才在与子青接触时她在自己身体上落了毒么?她方才被她激将竟是忘了她其实是个用毒高手了么? 她在自己身上落了什么毒?为何这般地疼痛? “咦?这不是苍山派七师妹么?怎么?这时借着晚霞归去在此处y水弄月么?” 当子玲依靠在柏树下暗自调理体内的疼痛时,只听一阵暗带调戏之色的男子声音徒地传了过来 因着声音的熟悉,子玲猛然睁眼抬眸朝来人望去,只见来人身穿一袭黑色锦袍,头束冠玉,飞扬的眉毛缓缓上挑,眼眸微微眯起,正上下打量着自己他的身后还跟了三个小厮模样的男子,正卑躬屈漆地站在他的身侧。 “欲之………”子玲在看见来人时,心下惊了一番,暗付自己为何这般倒霉,竟是在身体疼痛时遇见这个可恶的男人 被称为欲之的男子唇角微微一斜,快步上前去到子玲跟前,他微微一俯身,伸指抬起了子玲的下颚, 啧啧道:究竟是谁把我们的大美人折磨成这般模样的?” 子玲厌恶他的触碰,旋即一挥手,将他的手拍落下来,低声喝道:离我远点!” 欲之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打开的手,手背之上竟是出现了微微的红痕,他眼眸一眯,眸中迸出危险的神色,他一把攫住子玲的脸颊,逼迫她看向自己,戏谑道:子玲,你这是欲迎还拒么?” 子玲的脸朝旁一侧,挣脱开他的钳制, 唾道:你的眼睛瞎了么?以至于连拒绝都看不出来了么?” “可是怎么办呢?我当真看不出来呢,我只当你是在故作娇羞”故意想要轻薄于她的男子又怎会轻易放过呢?须知,她还是有生以来第一个拒绝他的女子,想这胤东,有多少女子想要爬上他的床,而他却不屑一顾她不过是个武林门派女弟子,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于他,她当真以为他不会拿她怎么样么? 说话之际,欲之的唇已然落在了子玲有些微微颤抖的唇瓣之上,想要一吻芳泽3! 一旦触碰子玲只觉奋概难耐,竟是不管不顾身体的疼痛,挣开他的束缚劈手就朝他的敏感部位招呼了过去他的唇岂是其他人能碰的!只有她的大师兄能碰她全身! “啪”地一下, 掷地有声。 欲之俊美的脸瞬时出现五根红痕,而他身后的三名小厮见状全都吓白了脸,出声唤道:“主子!” 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连王爷都敢打?他还要不要命了? “你竟敢打我?”欲之抬手抹了一下脸上那片红肿之地,深沉若子夜的眸中迸出罂粟般的火焰,他抬手握住了子玲的双手,将她的手发剪于头顶之上,一腿抬起狠狠抵住她欲要挣扎的双腿,他眯着眼冷声道:“子玲,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么?我是看腻了京城里的大家闺秀才会对你这个江湖女子另眼相待,而你竟然一次一次的拒绝我?你以为有什么资格?” 子玲出身名门,从小娇生惯养,大师兄虽然不喜欢她,却也一直将她护在身边,滴水不漏,况且她又深得燕北皇后喜欢,待她如珠如宝,当真可谓金枝玉叶,何曾受过如此这般的欺辱,羞愤之下,她难免威胁出口:“你放开我,倘若大师兄知道你这般欺辱于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欲之不知子湛的真实身份,只觉听见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遂说道:“子湛么?我倒要看看,她一个苍山派的大师兄究竟能奈我何?” 为了逃脱,子玲不得不将子湛的身份搬了出来:“他不仅是苍山派的大师兄,还是燕北的宸王,你赶紧放开我,否则便是你的死期!” 此言一出,欲之的手果然僵直了一些,他凝眉看着子玲,她见他眸中神色坚定倒不像是在说谎,宸王么?原来子湛竟是那个燕北朝堂中的神话!去年燕北内乱,此一战之后宸王便成了燕北真正掌权之人,他的实力确实不可小觑,这倒是真有些让他意外。 不过,现在到处也没有人,不是么? 欲之唇边露出一抹罪恶的笑容:“子玲,不要用这些来恐吓我,你以为我害怕她么?” “你你放开我!”子玲此时由衷地害怕起来,毕竟大师兄并不在跟前儿,也不知道他究竟何时能来,她的身子本就疼痛,再被这么一下,竟是全身哆嗦起来。 欲之见状伸手敷上了子玲的面容,宽慰道:“我的小美人儿,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你你要干什么?”子玲出口的话语已经开始打结了。 欲之邪魅一笑,回道:“我可没有那么多的耐性耗在你的身上,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只好用强了,谁让你这么可人呢?” 说话间,大掌已经毫不留情地去撕扯子玲的衣衫,子玲心下慌乱,却因身体疼痛而使不出一点内力,不过她终究还是常年习武的女子,自然与那些待字闺中的女子不一样,她积聚了全身的力量,抬脚狠狠地朝欲之下身重要部位踢了过去。 “唔”欲之没料到她会袭击自己的关键部位,一个不留神竟是中了招。 被踢疼了的他眸中瞬时泛出嗜血的光束,抬掌便朝子玲扇了一个耳光,旋即点了她的|岤道,欺身压了上去。 “贱人,能被我上那是你的荣幸!” 子玲被他狠狠地压倒在了地上,因着被点了|岤道,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衣衫被一件件的撕碎,在寸寸成灰。 月色下,女子姣好的身躯渐渐显露,白皙而莹润,压在她身上的男子在看到这样一幅血脉喷张的景象,自然逞起了他由来已久的兽欲。 “不要你这个畜生你放开我放开我” 大滴大滴的泪珠沿着子玲的脸庞滑落而下,她的心已经恐惧到了极致,他感觉到有一双令她呕吐的唇瓣在她纯洁的身躯上四处游走,他是那么的干涩,而他不顾她的感受就那般硬生生的闯了进去,带着狂风骤雨的力道。 撕裂般的痛楚席卷而来,子玲只觉天都已经塌了了下来。 她完了,她这一生都完了,她被一个她厌恶的男糟蹋了! 她好痛,好难受,好想死。 大师兄,他在哪里?快来救救她,她的世界快要崩溃了 天边那颗璀璨的星辰忽而朝下急速坠下,再次抬眸时,那里已没有了那颗恒星,有的只是他坠落后留于暮色丝绸天空之中的一条淡淡的痕迹。 “不要畜生” 子玲凄惨的呼喊声传遍了山野,到后来几乎已经沙哑了。 在子玲身上驰聘的欲之自然与她感觉不一样,他的身子真是紧致,他的味道当真这般美好,让她几欲成狂。果真与他府中那些较弱女子不太一样,她着实令他兴奋! 许是因着味道的美好,他在他的身上驰聘了数次,终究在他的欲望得到全然释放之后翻身而起,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 子玲此时早已麻木不仁,望向上空的眼眸已经毫无神采,抠进泥土的指甲早已血肉模糊,她的幸福从此破灭了,她的世界从此将是一片黑暗。 欲之本是身心愉悦,结果却在看着地上那个蜷缩着身子满目空洞的若木般的女子时忽而心下升起一股厌烦,又想起方才她狠狠地踢了自己一脚差点让自己断子绝孙,和着那一声声畜生,几乎将他所有的尊严毁去,一个不耐之下遂扬手说道:“赏给你们了,你们用吧!” 他的声音冷冽似冰,任谁听了都觉冰冻三尺,月色下,男子的容颜也显得阴鸷起来。 “主子” 三名小厮显然没有料到他们的王爷,他们那敬爱的骁勇无比的主子,也就是胤东的宁王东方泽霄会将这个他一直惦念了许久的女子赏给他们,主子他是不是吃错药了?或者,方才太尽兴了而导致昏了头?有女人享用自然是一件好事,可是倘若他们真做了,哪日王爷他恢复神智了,会不会将它们凌迟处死? 几个人显然有些犹豫,立在原地不动,仿似已经石化 东方泽霄虽然一直对子玲青眯有加,可是他却也一直忍受着她的无视与无理,他是骄傲的天之骄子,怎能数次被一个女子辱没呢?而今也算是尝到过她的味道了,女人,终究不过是泄欲的工具而已。 此刻的子玲在听见欲之让他身边的那三个小厮也侮辱她时,终究是忍不住屈辱地晕厥了过去。 几名小厮在东方泽霄凌厉的眼神中快速欺身而上,已极快的速度脱了裤子,接二连三,十分有秩序的做完了该做的事,而子玲却似死人一般任由他们摆弄,东方泽霄立在一旁冷眼看着一切。 完事之后,小厮们站立起身收拾好裤子,恭敬地立在东方泽霄的身旁,东方泽霄负手而立,俯视着地上的女子,唇角扯出一抹讽刺之笑:“女人,都不过如此而已。” “主子,好似有人快要来了,她怎么办?”当东方泽霄还在嘲讽子玲时却听他的一名小厮朝他如此禀告起来。 他耳朵动了动,果然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超此处行来,他眼眸一眯,瞥了一眼身旁的小厮,说道:“给她吃一颗药,让她不记得侮辱她的人是谁,但是却要她记得有这么一件事。” 得罪了他东方泽霄的人,下场就会是这般悲惨!任何人都不得例外! “属下遵命。” 一行人处理好后便缓缓朝泰山主峰行去。 夜,渐渐深沉,沉到整个天空似乎都要倒扣过来,让人只觉压抑得紧,连呼吸都不是特别顺畅了。 此时,轩辕宸阔步而来,白色的发丝用了一根蓝色的丝带系在身后,行于朗月之下,蓝色衣袍被风鼓动而起,形成了起伏跌宕的风苞。此次去临南本是因着凌家被抄家一事,却不想去到临南之后,发现凌霄若竟是被人劫走了,子然赶去了天山,他和子沣商量一番后便来到了胤东,他负责在胤东和燕北境内寻找,而子沣负责在漠西和临南境内寻找。 “呜呜” 低低的抽泣声随着风声缓缓而来,轩辕宸本是信步而走,当他行至一处林地时却是听见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他停下步伐循声而望,当他看见离他不远处的一颗柏树之下似乎有人躺在地上时,不免眯了鹰眸超前探查而去。 当他甫一靠近时,便觉那似乎是一名女子的身影,而当他再度走进,看见地上那不着寸缕蜷缩成一团的女子时,往日深沉的鹰眸崩裂出两道猛烈的寒光。 月色下,女子的乌发散乱于肩,容颜苍白似雪,唇瓣之上隐有血迹,似是因着竭力排斥而咬出的伤口,曾经娇美如玉的身上布满了青紫淤痕,层层叠叠,似层云翻滚,最让他惊悚的是,她的大腿根部还有白色的浑浊液体缓缓朝外流泻。 “子玲!”轩辕宸一个痛呼,即刻将身上的衣衫解了下来罩在了他的身上。 子玲此时意识混沌,当她听见轩辕宸熟悉的声音时,终是抬起了空洞的眼眸,他望向轩辕宸,早已哭干的眼眸再度云集起泪水,她颤抖着唇瓣哭泣道:“大师兄呜呜” 轩辕宸看见子玲这番模样,心下自然沉痛,他将她打横抱起,迅速转身朝夜色中沉声呼道:“寒影!” 一个黑影咻地蹿出跪在了他的跟前:“属下在。” 轩辕宸竭力遏制住胸口中的那股愤怒之气,冷声道:“即刻去查这里方才出了什么事!” 寒列眼眸眨了眨,抬眸看了一下主子怀中泣不成声的梦姑娘,又看了看地上那些已经碎裂成片的淡绿色不料,心下顿时明了,一旦明了脸色竟是变得惨白起来。 “是!” 寒影抱拳之后便消失在了浓黑的夜色之中。 “子玲,大师兄在这里,你莫要怕。” 温柔的声音落在子玲的耳畔,那声音虽柔虽暖,可却怎么也温暖不料她那颗已然冰凉的心。 他被人侮辱糟蹋了,而今却被大师兄发现了,她还怎么活下去? 轩辕宸俯身看着怀中的子玲,她的沉默寡言让她眸中的痛色与怜惜更甚,心下一紧,他抬步朝前,抱着子玲迅速消失在了山麓之中。 夜色朦胧,山上远远地传来几声苍狼的哀戚之声,除此以外便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如此悲鸣之声却也未泰山之上平添了一份愁云之色。 翌日清晨 凌霄若转醒之时只觉骨头都快要散架了,最近的她貌似一直多灾多难,想到这里眉头蹩了蹩,好像也不是最近,而是自从来到古代以后她就不停地在受伤,她真是有些无语问苍天了,敢问这样的日子究竟何时才是个头? 鼻端飘过荷香淡淡,凌霄若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后方才发现地处陌生之地。 “这是哪里?” 凌霄若活动了一下筋骨之后便翻身坐了起来,只见周围乃是一间装饰极其简单的房间,这个房间很小,全是用竹子制成,屋内也仅有一方不大的卧榻而已。 起了身推门而出,却在见到院外那一片姹紫嫣红时微微瞪大了眼眸:“哇,好美的鸢尾花。” 一眼望去,片片的蓝紫的花朵映得满目皆是,那花瓣似翩而舞的蝴蝶于绿色的海洋中纵情的嬉戏。 鸢尾花的花语有许多,其中一个便是思念,这里的主人是谁,又为何会在门前种这么多的鸢尾花呢?他在思念着谁? “有人吗?”凌霄若四处观望问询出声。 问话之后却没有听见有人回应她,凌霄若踏入花海之中,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一面行走一面回想起了昨夜晕阙过去之前那个场景,对了,一定是那个蛮子送她来的这里,那个恍若谪仙般的泰山派的弟子。 因着想要找到那名男子,她围着小竹屋绕起圈来,最终停留在了屋后的一片竹林里,竹林之中仿似一块休憩之地,凌霄若缓缓行去找了个石凳做了下去,手中是方才顺手牵羊得来的狗尾巴草。 “一大早的,他到底去了哪里?” 她叫狗尾巴草叼在嘴中,思索着那男子究竟去了哪里。 就在她的眼眸四处转悠的时候,她的眼眸定在了前方一块张相不算太好看的石头之上,那石头嶙峋怪异,形状自然算不得好,却不知怎地,凌霄若一下子就被那石头吸引住了。 凌霄若微微甩了甩头,上前躬身去到那块怪异石头上摩挲起来,她拍开石头边缘那些被风沙吹过的黄土痕迹,当她看见那石头刻着的字迹时,惊得瞪大了眼眸,只见那石头之上赫然写着一句英文句子,而那句子于她来讲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那是一句“e”。 第134章 地图再现 看着那熟悉的英文字母,前尘记忆席卷而来,却不是因着那是二十一世纪所熟悉特有的文字,而是去年在华山山谷中的那一场奇遇。 犹记得去年在苍山的时候她与子然掉落于山洞时也曾看见同样的字样,而今这样的字样再度出现,是巧合还是天意?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凌萧若一面嘀咕一面去寻找按钮之地,拍开一旁的青草,果见其下隐藏着一个小小的按钮。 凌萧若渗出手指朝上按了一下,就这一按之际,凌萧若只觉自己的身子陡然斜着朝下沉了过去,脚下那块土地似乎陡然间开裂,而她就这般坠了下去。 “姑娘,小心!” 低沉好听的男子声音旋即而来,凌萧若直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握住,然后,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朝下跌了过去,而那个握住她手臂的人也自然而然地掉了下去。 “啊······” 眼前倏地一下变黑让凌萧若十分不适应,随着下坠的力道她不禁叫喊了一声。 待她刚刚叫完,却觉眼前倏地盈亮起来,而下落的趋势也渐渐趋缓,她朝旁望去,发现自己被一名男子揽在身前,而那男子不是昨夜救她那名男子又是谁呢? 二人落地之后,男子瞬时便放开了自己的手,烛火下,男子的面容沉静若玉,只挺他浅声说道:“在下唐突姑娘了。” 如此的彬彬有礼再度让凌萧若想起与他对弈时的场景,他是个十分有礼貌的人,举止修养看着都十分的卓雅,想来定是出身不凡。 “敢问公子,我们现在身在何处?”这个岛上有他的房屋,他自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不过,凌萧若却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听那男子说道:“在下也不清楚现在身在何地。”他说话间抬首朝上望了望,叹息道:“不过上方的出路好似被封堵上了。” 这个岛屿他发现有十余年了,却不知这后院中竟然别有洞天,她方才到底触动了什么? 凌萧若伸手去拿他手上的火折子,一脸泰然地朝他说道:“没事,待我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 倘若这个山洞也是用英文标注的话,那么也只有她能找到出去的路了。 东方泽雪见她来拿火折子,也没觉得那动作十分突兀,极其自然地就将手中的火折子给了子青,不知道为何,他在见到她时,总觉得她与那个人真的好像,心内不由自主地便与她亲近了一些,也十分相信她说的话语。 “姑娘认识在下么?”这个疑问他昨夜就问了,只是她晕厥了过去,他想到很晚都 九师妹 第5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53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53部分阅读 仍旧没能想起她究竟是谁,看来这个疑惑只能由她来解了。 凌萧若听后,眼眸转了转,学着当日他说话的口气,舒展眉头说道:“我输不是输在棋子上,而是输在通观布局之上,姑娘虚怀若谷海纳百川的胸襟,在下当是佩服。” 一席话语惊醒了梦中之人,东方泽雪不可置信地看着凌萧若恍然大悟道:“原来姑娘便是苍山派的九师妹子青。” 凌萧若笑闹道:“阁下原来还记得我啊。” 原以为自己那平凡的样貌大家都该不会记得她才是,却不想,她一说他便记了起来。 东方泽雪身子微微一颌,说道:“子青姑娘说笑了,自从那日与姑娘对弈之后在下思索了许久,正想着今年泰山比试时,是否还能与姑娘比上一场呢。” “一会儿回去我们就去找棋盘来下。”凌萧若看着东方泽雪,心里甚为高兴,这个男子就似一块美玉,让人忍不住就想对他亲近,就似认识了多年的朋友一般。 东方泽雪淡笑道:“好。” 凌萧若心情豁然开朗,伸出手,朝他说道:“你好,我的名字叫慕容若水。” 东方泽雪低头看了看那只伸出来的纤白柔荑,眸中似点亮了一簇火光,他极其自然地伸出右手握住了凌萧若的手随后上下摇了一下,回道:“你好,我的名字叫做东方泽雪,你也可以叫我意之,这是我在泰山派的名字。” 凌萧若本来那只伸出去的手只是在见到他时的下意识动作,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懂得握手这个礼节,这不免让凌萧若吃了一惊,她问道:“意之怎么懂得握手这个礼节的?” 一提到这个话语,东方泽雪方才还澄亮的眸光倏地一下黯淡了一些,俊美的脸上似乎蒙了一层淡淡的哀愁,他浅声道:“是一位故人告诉我的。” 他回答完后这次唤作凌萧若眸中点亮起火焰,她趋势问道:“你的那位故人现在身在何方?” 东方泽雪摇头道:“我不知道,去年年底,她忽然之间就消失在了人海之中,任我怎么寻找也找不到她。” “意之在门前中的那些鸢尾花可是为思念她而种?” 东方泽雪点头道:“是的,那是她告诉我的,她说鸢尾花的花语是思念的意思,她很喜欢这种花,她说看着这些话就似看到她的亲人一般。” 意之的这一番话让凌萧若完全可以看定他思念的那个女子定然就是穿越而来的,古代人哪里会握手,又哪里能够知道花语呢?不过,按照他的说法,那女子应当是身体穿越而非灵魂穿越了。 那女子莫非又穿了回去?看这个东方泽雪的模样,怕是情根深种了吧? 凌萧若一抬眸便触及了意之那双淡淡忧愁的眼眸,心中倏地有些不忍,这么一个妙人儿却要受那相思之苦,连她看了都觉得有些心酸。 她扬了笑,顺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意之,相信我,她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想圆的梦,只希望他的梦能够成真。 “谢谢你。” 东方泽雪闻言,唇边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因为他长得刚中带柔,是以,那一笑完全就黯淡的星辰,让日月都瞬时失去了光辉,不禁让凌萧若看得呆滞了眼神,这个男子当真是美啊,他不知自己这一笑怎生地风华绝代么? 妖孽啊,妖孽啊······ 那个女子怎么舍得将这样的男子抛弃? 穿透他俊美的容颜,凌萧若似乎又看到了另一张同样堪称完美的俊颜,本来似初夏放晴的心下瞬时疼痛起来,愁云满布,此去经年,他们当真是不能再会了。 沉思了一会儿后,兀自甩开不合时宜的想法,凌萧若拿起火折子开始寻找英文字母来,东方泽雪则是跟在了她的身后。 凌萧若在石洞中找寻起来,这个石洞很明显是人工刻意开凿的,因为石壁被打磨得比较光滑,一看就不是天然形成的。沿着石壁寸寸寻找下去,凌萧若果然又找到一个按钮,她按了一下后,她们左边的一个石门沉沉地开启了。 东方泽雪虽然看见了那些怪异的符号,不过却也没有问出声来,因为他似乎在凌萧若的眸中看到了思念的神色,当她触及到那些符号时,仿似陷入了回忆之中,似是想起了什么人一般,那淡淡的痛楚与自己一样,如此,他又怎会再去揭她的伤疤呢? 凌萧若一路寻去,不一会儿便到达了最深处,这一次与上一次一样,竟然也在最深处的那间石室内找到了一张有英文标注的地图。 拿着地图,凌萧若低声叹道:“龙脉宝藏图?” 东方泽雪在看见那张地图时,发出了与云景轩当时同样的惊呼:“你说什么?你说这是龙脉宝藏图?” 凌萧若转眸看向东方泽雪,当日在华山之时,她压根儿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也根本就不记得那图上到底画了些什么,后来那石洞坍塌,更是连宝藏图飞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而今宝藏图再度出现,是不是说明这之中会有什么蹊跷呢? 瞧意之那模样,如此仙人之姿的他都对此事如此敏感,想必这图当是十分重要的了? 凌萧若将手中的地图朝东方泽雪晃了晃,问道:“这个图很重要么?” 东方泽雪在听见她的问话后,俊眉微微蹙了蹙,反问道:“子青竟是不知这龙脉宝藏图的事么?” 凌萧若看着东方泽雪吃惊的神情,复又想起当时云景轩似乎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她,遂眼角抽搐地摇头道:“我不知道。” 老大,她去年才穿越到这个九州大陆来的,好不好?以前那些劳什子挖老祖宗坟墓的事,她哪里知道?她又不是旷古烁今的占卜师! 东方泽雪见她果真不知便娓娓道来:“两百年前,九州大陆一统天下,被成为金鳞皇朝,但是主宰天下的人是龙氏一族,后来不知为何忽然出现了龙脉宝藏一说,金鳞默念群雄四起,逐鹿天下,开始了争夺宝藏之战,那是一场旷古之战,整整打了二十五年之久,可是打了这么久却仍旧没能找到宝藏的下落,经过这一场战争天下四分,才形成了现今的四国。” “哦。” 凌萧若点了点头,那个哦子被她拖得老长了,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内心里却暗自腹诽起来,故人就是无聊啊,不是争权就是夺势,要不就打仗找宝藏,八卦一点的就一堆女人抢一个男人,搞搞婆媳斗争,想想怎么一举得男,他们能不能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比如发明一台空调可以在炎热的酷暑降降温,又比如说发明一部手机让九州大陆的沟通从心开始? 哎,扯得有点远了······ 一想起权势斗争便不免想起了凌家之事,说什么通敌叛国,这之中究竟又有多少是真的呢?还是说,凌家的灭门仅仅只是云博海巩固政权的一个手段? 收回思绪后,凌萧若忽然想起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这个石洞为何没有坍塌?记得上次她与云景轩一拿到地图后整个山洞便摇晃起来,许许多多的石头朝他们倾轧而来,今天她拿了地图之后却又为何风平浪静? 此事有些诡异啊。 凌萧若将地图卷了起来随后夹在腋下,跟着又寻找起出来来,她倒要看看这个石洞究竟会不会就此坍塌,结果,当凌萧若顺利地找到出口时那石洞仍旧完好无损地存在于那里。 出得山洞后,凌萧若转身看着那缓缓合上的石门,低嗔道:“莫非那日的坍塌是人为的?” 如果是的话,又是谁在暗地里做手脚呢?会不会是跟宝藏图有关呢? “子青你在嘀咕些什么?”东方泽雪看着有些神神叨叨的子青,面上带着不解问询起来。 “嘿嘿,”凌萧若干笑两声后从腋下拿出宝藏图将那羊皮地图放到了东方泽雪的手上,对他说道:“意之,这个地图就放在你那里吧。” 东方泽雪闻言蹙了眉,甚为不解:“子青不要这地图么?这个可是龙脉宝藏图啊!” 他虽然对这个宝藏图没什么行去,但是天下有多少为它趋之若鹜,又有多少人葬身在了这寻宝的路途之中。而今却有人得了地图却不要? 凌萧若轻轻一笑,将那地图清清楚楚地展示在了他的面前,给他使了一个“你仔细看看”的表情。 在洞内的时候,当她告诉东方泽雪那是一份宝藏图时,东方泽雪的眸中除了惊诧之外没有其他任何贪婪的神情,他的黑眸是那般地纯净透明。 因着对这个东西没有渴求,是以东方泽雪也没有仔细的看那地图,而今凌萧若让他仔仔细细瞧来之后,他不免瞪大了眼眸,惊诧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凌萧若看了一眼东方泽雪后摇头道:“我也不认识。” 不管怎样,自己会英文一事,她不会再让其他人知道了,就让这个成为永久的秘密吧。 方才她在洞中看见这个地图时着实惊讶了一番,宝藏图通常不是只有一份么?为何华山山洞中有一份,泰山又有一份呢?而这两份地图中,哪一份是真哪一份是假,还是两份都假,抑或两份都真? 凌萧若一时间被这个极其哲理性的东西给弄晕了头,这个问题貌似比较严峻啊!可是,思来想去,是真是假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石洞原是子青发现的,地图也是你看见的,我不能要,还是子青收着吧。” 东方泽雪的话语声打断了凌萧若的逻辑推理,凌萧若见他拒绝,遂咧嘴笑道:“意之,你别客气了,昨夜你救了我,也没什么好礼物送给你以表示感谢,就将这地图借花献佛般地送给你吧,虽然看不懂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呵呵······”东方泽雪被她说话的神情以及最后一句话给逗笑了,遂点头结接过了地图说道:“那意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客气。” 凌萧若摇了摇手后便朝外行去,在外折腾了一宿也该回去了,一面子潺担心,还有,她还要去看看那个子玲的下场呢,看看她有没有被她的毒药给疼得死去活来?哎,那丫头的命怎地就那么好呢?看来她不用生不如死了,只要她对自己说一声道歉的话,那么解药她也就双手奉上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她其实意之还是很善良的,除了睚眦必报以外······ 东方泽雪看着凌萧若渐渐走远的身影又俯首看了一下手中的地图,这地图对他来说着实一点用处也没有,不过对太子来说当是有用的,不入回宫后,他便将地图转送给太子吧。 凌萧若与东方泽雪并肩而行,在快要到得泰山山门时,忽而迎面走来几名男子,为首之人身穿一袭黑色锦袍,周身散发着一股冷冽而阴邪的气息。 “五师弟,这么快就忘了夕儿了么?”冷冷的声音从前方飘过,凌萧若不免抬眸与来人对视了一眼。 只这一眼的对视便让东方泽雪移不开眼,眼前这个女子是怎生地妍丽倾城,她明眸善睐,柳眉不画而黛,柔唇不点而朱,隐有写微病态之感,而那抹病态却恰巧衬得她更是容颜无双,再看那身子,虽然穿着一袭素色衣衫却仍旧将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包裹得十分迷人。 这个女子是谁? 比起东方泽雪的惊为天人,凌萧若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后便将视线放到了别处,哎,有事一个清一色的帅哥,对于长得美的男子,她似乎已经有些免疫了,凌萧若抬眸望了望天,免疫一说或许不是一件好事啊。 “意之见过二师兄。” 东方泽雪在看见东方泽霄时礼貌地朝他微微一颌首,眸中因着那夕儿二字而产生的痛色慢慢敛去。 东方泽霄虚扶了一把,随后瞥了一眼看向他处的凌萧若,眸中噙了笑,问道:“意之,这位姑娘是谁?” “哦,她是苍山派的弟子,子青。” 东方泽霄听闻后俊眉收敛,问道:“便是去年那个赢你棋艺的女子么?” 子青这个名字在去年华山比试之后,因着棋艺比赛而名声大震,当然,让她更加有名的还不是下棋,而是豪爽的与人比试脱衣服一事。据说这华山比赛之后,漠西,胤东,临南的赌坊在赌博时都以脱衣服为赌注,当真掀起了一股潮流,当然,那个始作俑者自然是不知晓的。 东方泽霄闷闷地看着子青,都说临南的女子吴侬软语,纤腰弱柳,面前这女子自是个中翘楚,第一美人上官柔乃是他的皇嫂,她的风采着实凌他惊叹,可是为何他却觉得面前这个女子比之上官柔还要美上一分呢?更让他惊奇的是,自己居然对她一点印象也无,他实在想象不出自己怎会对如此眉毛的女子过目就忘? “她便是子青。” 凌萧若听了东方泽雪的回话,本想礼貌性地跟意之的二师兄打个招呼,岂料,不待她开口说话,却挺旁边忽然一声炸毛的声音仿若平地惊雷。 “什么?你是子青?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模样了?你是假的吧!” 凌萧若在听见这个久别重逢的声音时,眼角忍不住抽搐起来,额头瞬时黑了起来。 她转过头,扯着嘴角本来想朝她礼貌性地微笑地十分淑女地打个招呼,可是不待她的表情有任何的变化便觉眼前似乎多了两只魔爪,只见那只蜜色的魔爪在她的脸上肆意蹂躏,东拉西扯,那状态看得东方泽雪与东方泽霄是一阵愕然。 一分钟过后,凌萧若怒了:“放手!” 某男依旧在她脸上驰骋。 两分钟过去后,凌萧若抓狂了:“我叫你放手!” 某男仍旧不懈努力地想要检查一下那脸皮是否是真的。 三分钟过去后,凌萧若彻底疯魔了,抬起秀手直接抓向来人的脸庞像搓面团一样不断地蹂躏。 “轩辕宏,我叫你放手,你聋了是不是?你敢搓我的脸?看我不把你搓成二五八万?” 某女的本性彻底地显露了出来,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只见轩辕宏原本俊美的脸庞在凌萧若的残酷凌虐下变成了各种形状,方的,圆的,扁的,三角形的,应有尽有,想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东方泽雪与东方泽霄嘴巴张成o形,看着那互扯面皮的两人,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曾经光洁的额头之上似乎出现无数根黑线。 尤其是东方泽雪,刚刚还在心底夸奖子青是典型的柔美女子,转眼便给他来了这当头棒喝,让他实在有点找不着北。 “你们俩在干嘛?” 一道天籁之音打断了凌萧若与轩辕宏的互相较劲与拉扯,她二人瞬时松了手转头望去,但见一袭青衣的子潺从不远处朝他们行径而来。 轩辕宏毕竟是男子,他下手时本也没有用多大的力,一番拉扯下来,凌萧若的脸庞也就微微红润了一些,看起来更加的莹润可人。可是那凌萧若却不一样了,她下手可这是狠戾无情,招招阴毒,只见轩辕宏那张俊美刚毅的脸庞早被她蹂躏得失了原形,多处地方竟是高高地肿了起来。 子潺朝他们漫步而来,停落在凌萧若的面前,一脸的忧心忡忡:“子青,你昨晚去哪里了,我遍寻不着你,害得我担心了一个晚上。” 轩辕宏见子潺唤面前的女子为子青,顶着一张被揉肿的包子脸,再度凑到凌萧若的跟前激动地叫道:“子青,你真的是子青么?原来你竟然长得这般的美。” 凌萧若直接丢给轩辕宏“你是一个白痴”的表情,随后朝子潺说道:“子潺,昨晚我醒来后觉得有些憋闷,便在附近四处走走,结果一不小心迷路了,是意之救了我。” 说话间朝意之看了一眼,示意他不要将她落湖一事给说出来,她与子玲的账她要自己跟她算。 子潺听闻后拍了拍东方泽雪的肩膀,那样子看着倒似多年的朋友,他笑着谢道:“意之,谢谢你了。” 东方泽雪含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子潺,我们也有许久未曾闲聊了,不如现在找个地方聚一聚?” “好。” 子潺爽快地答应了,随后对凌萧若说道:“子青,大师兄来了,你去看看他吧。” 一提起大师兄,一瞬白头的场景便似放电影一般席卷而来,心便不自觉地疼痛许多,方才与轩辕宏笑闹而留下的红痕也渐渐消弭,脸上的神色微微凝重,她点点头后便起步先行离去了,只是那脚步却是有些沉重的。 轩辕宏跟在她的身后唤道:“死丫头,等等我!” 说罢,三蹦两跳地便去了凌萧若的身边,与她并肩朝内行去,子潺与东方泽雪跟在了他们的身后,而东方泽霄则独独看着凌萧若的背影,眸色变得深沉起来,那样子仿似发现了什么猎物一般。 轩辕宏走在凌萧若的旁边,他侧过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子青那张绝美的容颜,眨巴着眼睛问道:“子青,你为什么要带人皮面具?” 凌萧若没有转头,直接回道:“我喜欢。” “那你为什么要待一张那么丑的人皮面具?你没有漂亮一点的人皮面具么?” “我喜欢抽象一点的。” “你是因为受了什么刺激才带上那个的吗?人皮面具啊,一直带在脸上你不觉得恶心吗?” “是有点恶心,但是,看到你更加恶心。” “······” 一路上,轩辕宏就像一只待产的麻雀一样,十分地聒噪,问了东家问西家,完全就是答记者问,而凌萧若一想到快要见到大师兄,自然也就少了玩乐的兴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 关于面具话题终于以轩辕宏吃瘪告一段落,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换了个话题问道:“你为什么离开我二哥?” “······” 问题一出来,此次唤作凌萧若沉默了。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 为何离开?这个问题她是真的无言以对了,让她说什么呢?离都已经离开了,再来问为什么,有意义么?伤害大师兄的话,她不会再说。 “喂,子青,你说话啊!” 当轩辕宏再度喊出声时,凌萧若实在败给他了,转头朝他说道:“老大,你怎么那么吵啊?不那妓院的老鸨还要吵!” “你说什么?你竟敢说本王是老鸨?!”轩辕宏一张红肿的脸再度皱成了包子状态。 然而,不待凌萧若再度回话,却见大师兄朝她二人疾步而来,蓝色的衣袍在身后扬起了激烈的弧度,他走得很快,也很急,终日沉静的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焦灼。 他鹰眸一转便看见了朝他行来的二人,凌萧若看见他时停住了前进的脚步,他白色的发丝再次刺痛了她的眼眸。 轩辕宸快步走到他们跟前,凌萧若看着他,正酝酿着如何开口,然而,还不待她悲春悯秋时,却听大师兄焦急地说道:“三弟,子青,子玲失踪了,赶紧分头去找。” 失踪?! 凌萧若在听见这两个字时,心下瞬时咯噔了一下,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 方才还愁怀满腹的情绪一下子全消弭而去,她问道:“大师兄,出了什么事?” 轩辕宏本来还惊诧于二哥怎么知道面前的女子便是子青,结果却在听见后面的话时也没空再去纠结是不是只有他一人被蒙在鼓里。 “那丫头又怎么了?”婉婷那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人性太刁蛮了一些,她现在没事又玩什么失踪啊? 轩辕宸眸色深沉,看了凌萧若一眼,随后鹰眸微闭,说道:“先找到她再说吧。” 说罢,撂了裙摆先行一步寻找而去。 凌萧若看着大师兄离去的背影,总觉得他看自己那一眼有些别有深意,眼眸微挑,忽然想起了自己昨夜在子玲身上落下的毒,那毒在两刻钟内便会第一次发作,子玲昨夜将她丢到湖中之后当时回泰山主峰了,她不知道那湖离主峰有多远,如果距离远的话,那么她还没回屋应该就会发作。 大师兄眸底浸着一抹深沉的痛楚,莫不是子玲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心下陡然一凉,凌萧若提起裙摆朝院外奔去。 “子青,你等等我!” 身后,轩辕宏的呼喊声陡然远离。 凌萧若三人在泰山之上四处寻找,隔了许久凌萧若方才在一处山崖之边找到了子玲,找到她时,她的模样着实让凌萧若惊了一番,只见她穿着一袭淡绿色的中衣,墨色的长发披散在后,随着山风蜿蜒飘荡,她赤着足立在岩石之上,稍微往后退上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岩石之上堆放着一堆木柴,子玲的手上拿着一根火折子,小小的火苗在她身前缓缓蹿动,跳跃而舞。 往日清灵调皮的眸中毫无光彩,眸中仅有一种色彩在无边无际的张扬,那色彩是黑夜的颜色,是死亡的色彩。 凌萧若瞳孔骤然一缩,她这是要做什么?自焚么? 第135章 血的诅咒 泰山东望东海,西襟渭河,汶水环绕,以拔地通天之势雄峙于九州大陆之东,如果说苍山以秀为美,而华山以险致胜的话,那么泰山便是集秀美险要雄浑于一体的壮丽山脉。 泰山之上多松柏,庄严巍峨,苍青葱郁,山涧之中多溪泉,不乏灵秀与缠绵。飘渺变幻的云雾平添了几分神秘与深奥。 此时,朝阳破雾,云海玉盘,宛若一幅天然的山水画卷,可是,再美的画卷却根本入不了立于山巅之上人们的视线。 因为,景色已不是重点。 子玲脸色苍白,单薄的衣衫仿似蹁跹的蝴蝶,在风中凌乱而舞,纤弱的身子却仿似要飞起来一般,她看着手中的火折子,打算将那小小的火苗扔进前面的柴堆之中,她要将自己烧死,化骨成灰,因为,她的身子好脏,真的好脏。 记得昨夜大师兄将她抱到放中之后,便去打来了热水,她在水中泡了好久,使劲在自己的肌肤之上揉搓着,肌肤之上的那些瘀痕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泪水早已布满了眼眶,心疼得发慌,而她却根本不记得是被谁羞辱了。只记得体内那一声声的撞击,男子滛靡的粗喘,一集那双钳制她身体的大掌,那双恶魔的魔掌。 清洗完身子后,大师兄将她抱去了床上,守候在了她的跟前,大师兄问她:“婷儿,还记得你十岁时曾跟我说过的话么?” 大师兄的话让她鼻头一热,泪水再度滑落出来,她又怎会不记得呢?十岁那年,桃花纷飞之时,她曾对大实行说:“宸哥哥,婷儿长大以后做你的妻子可好?” 宸哥哥,她的宸哥哥,从八岁开始,她爱了他整整十年,她用了十年的时间去敬仰他,去恋慕他,可是,每当她说出这些话时,宸哥哥都没有答应她。 她知道宸哥哥不爱她,但是,他的身边不也意之没有其他女子么?只要她努力,总有一天,他会爱上她的。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做着这样的梦。可是这个梦却在昨晚全部破碎了,支离破碎了。 她被人玷污了,她不再纯洁了,她再也不能追赶上大师兄的脚步了。 这个时候,大师兄说要娶她,她还能答应么?不,她不能答应,她已然失去了资格。 她是那么的脏,大师兄是那么的纯净,她怎能去玷污他? 她不能······ 可是,她不要让大师兄难过,所以,昨夜的她静静地伏在了大师兄的肩头缓缓沉睡而去。 今晨,她强装笑颜骗大师兄说她想要吃桂花糕,大师兄出去之后她便离开了房间。她要找一个有风的地方将自己烧了,烧得干干净净,只有烧成了灰,身上的那些污秽才能全部清除。 子玲唇边扯出一抹苍白的小,手上一松,那火折子便掉入了柴堆之中, 干柴遇见烈火时便猛烈地燃烧起来。 刚刚到得崖边的凌萧若被自己眼前的景象给吓得惊呆了,一个迟疑间,子玲脚下的柴火已经噼啪燃烧起来,凌萧若的七魄去了两魄,煞白了脸颊惊声喝道:“子玲,你要做什么?” 说话间,当她刚一有动作,子玲陡然间瞪大了眼眸,当她看见来人是子青时,眸中迸射出浓烈的仇恨光束。 “子青?怎么是你?你是来看我凄惨的下场的吗?你如愿了吧?你若往前一步,我立刻跳下去!”子玲的威胁与上一次轩辕玉的截然不同,上一次,轩辕玉不是真的想死,她只是想要吸引云景轩的注意而已,可是这一次,凌萧若却是真真切切地看见子玲眸中的求死之意。 她不想活了,她要自杀,为什么?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叫她如愿了? 凌萧若担心子玲一个激动就此跃下山崖,遂止住了步伐抬手说道:“我不前进了,你莫要激动,子玲,有话好好说,为什么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 这个世上有什么事是不能让她再活下去的? 子玲脚下的火焰已经越烧越旺了,脚尖处已经感受到了灼烫的感觉,凌萧若在看着那蹿跃的火苗时,心中担忧不已,完全想不到有什么好方法去救子玲,她的轻功虽然不错,但是子玲站在崖边,她自然快不过子玲,因此,她不能冒险。 “发生了什么?子青!都是拜你所赐,拜你所赐!”子玲瞪着眼眸,泪水簌簌而落,她伸手指着凌萧若凄厉地哀嚎出声。 倘若昨夜不是凌萧若在她身上下了毒,她又怎会任人欺凌?都是因为她,都是她! 凌萧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堵得慌,因着难受,不免大声叫道:“你把话说清楚!” 拜她所赐?讲的是她身上的毒么? “子玲!”凌萧若话语声刚落,却觉眼前蓝色身影闪过,大师兄已经赶了过来。 子玲求死心切,她早早地便看见了轩辕宸,当他还未来得及靠近她时,她便俯身从火堆中拿了一根燃烧的木柴将身上的衣服点燃了。 “大师兄,你不要过来,你动一下我便跳下去!” 轩辕宸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决绝,当他看见她身上那点燃的火焰时,心下沉痛,喝止道:“子玲,你莫要这样,快点将身上的火扑灭了,宸哥哥不会介意的,你听话。” 子玲痛苦地摇着头,泪水滚落而下,火苗已经灼伤了她娇嫩的肌肤,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疼,因为心上的疼痛比肉体上的痛楚要疼上千万倍。 “宸哥哥,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我不要这样留在你的身边,因为那样太不完美了,太脏了······” 轩辕宸不可置信地摇着头,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遇见如此痛苦的事,第一次是因着大哥的死,第二次便是因着子玲,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子玲就这般活生生地烧死呢? 凌萧若似乎从这一段对话中了解了一些情况,莫非,莫非子玲被人侮辱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凌萧若的心骤然冰凉,沉至了冰山湖底。 “子玲······”轩辕宸趁着子玲情感冲动时朝前移动了几步。 而子玲虽然情感泛滥,可是晶莹泪眸中的洞察力却是十分敏锐的,她见着轩辕宸朝前动了一番后脚便朝崖边动了一下,一动之下,只剩脚尖勾在崖边处了,身子也往后斜了一番。 “宸哥哥,你不要再动了,你就成全我吧,就算你今日救了我,我的去意已决,你防得了一次,却不可能每次都能防得住,我早一点死去,便是早一点解脱······” 她被好几个男子玷污了,这样的她还怎么活得下去? “不!”轩辕宸不愿就这般看着她死去,终是纵身朝子玲跃了过去。 而子玲在轩辕宸刚一飞跃时便毫不留恋地跃下了山崖。 唯余那凄厉而悲恸的喊声划破了山的寂静。 “子青,我诅咒你,与你相爱的人不能相守,永生永世都得不到真爱!我诅咒你!” 相爱不能相守。永生永世得不到真爱? 诅咒,诅咒······ 子玲的话语似魔咒一般在凌萧若耳中轰鸣。她看着那熊熊燃烧的身子就这般坠落而下,她的眸中忽然胀满了泪水,喉间哽咽得难以呼吸。 轩辕宸飞扑至崖边时,子玲已然带着火焰坠落下了山崖。 “不——” 他狠狠地捶打着峭壁边那些坚硬的石头,血渍顺着掌纹缓缓落下,泰山之巅云雾环绕,泪眼朦胧中,那火焰的身影顷刻间便消失不见。 轩辕宸血红了眼眸,陡然站立起身,沿着石壁飞驰而下,寻找子玲而去。 凌萧若立在猎风之中,脑中的声响仍旧环绕在侧。 “夜倾城,我以血下咒,诅咒你永生永世得不到真爱,永远无法与自己相爱的人相守在一起,哈哈······” 是谁,是谁的声音如此凄厉而阴狠? 是谁在诅咒? 凌萧若闭上了眼眸,脑中陡然间呈现出了一幅巨大的画面,那是一个浑身带血的女子,她被重重铁链挂在了城门上空,她的身上有数不清的伤口,她的头发凌乱而血腥,身上的血渍顺着白色的衣袍缓缓淌下,滴落在了青石地面之上。 那女子猛然间抬头,张开了嘴,她的牙齿之上占满了血渍,她咬牙朝自己说道:“夜倾城,我诅咒你······” 凌萧若在看到她的面容时吓得身子陡然朝后一退,倒抽了一口气。 这不是子玲么? “倾城,你喜欢绝殇吗?” “不喜欢。” “倾城,我爱绝殇,好爱,好爱,你不会跟我抢他吧?” “不会。” “倾城,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把他抢走了。” “我没有。” “倾城,我要用我的血来下咒,我诅咒你们永远都不能相守。” “不······” 凌萧若只觉脑中胀痛不已,双手捂住头部痛苦地呐喊出生:“啊——” 脑中的憋闷之气席卷而来,自腹腔之内朝上卷起了一大股热流,凌萧若身子猛地一俯,朝旁生生闷出一大口血渍。 待吐出那口浓血后,凌萧若眼眸一翻竟是垂眸晕厥了过去。 纤弱的身子缓缓朝旁倒去,在她的身子还未与地面发生强烈撞击时,轩辕宏一个箭步飞身去到她的身边,将她接在了怀中。 “子青,你怎么了?” 轩辕宏一脸的担忧,旋即就爱那个凌萧若横抱起来朝泰山客居厢房行去。 凌萧若昏昏沉沉睡过去了,她似乎再次进入了梦中。 那是一个美丽的山谷,谷底杉树直立,直耸入天,枝叶书卷而开,林木指尖出现了一黑一白的身影。 他们交手而握,眸中溢满了情愫。 黑衣男子剑眉飞扬,冷冽的俊脸在看到身旁女子时才会露出些许的温柔之光,他唇边挂着一抹淡笑,问道身旁女子:“城儿,你有听过三生石的传说么?” 女子白衣胜雪,缥卷如纱,她美眸一眨,点头道:“听过,相传三生石上缘定三生。” “如果说我找到了这块石头,城儿相信么?” 女子甜美的笑道:“不相信,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不过,绝殇说这石头是三生石,那便是三生石。” 说话间,女子纤手一挥,指着身旁那块圆润的石头笑着说道。 独孤绝殇握住她的小手,将手拿至他的胸口,说道:“这块石头就是传说中的三生石,城儿,我们将名字刻在上面,可好?如此,我们便能相守三世了。” “好。” 独孤绝殇从怀中拿出一把精美的小弯刀,那弯刀之上镶着红色的宝石,似炫丽的妖姬,耀眼夺目,他将那小刀放到夜倾城的手中,随后握住她的手在那石头之上细细雕琢起来。 “绝殇倾城······” “城儿,相信我,我们定能相守三世。” “我信你······” 凌萧若被这个梦境困扰得有些浑身虚无,全身冒着冷汗,她的唇瓣越来越苍白,惨白的小手一直紧紧抓住薄被,此时立在她身旁照顾她的是子潺与轩辕宏,还有一个众人中医术最好的人,那人便是东方泽霄。 “欲之,她到底怎么了?为何还不醒来?”子潺立在床边,焦急出声。 轩辕宏也着急得不行,自昨天将她抱回之后,已经整整昏迷一天了,而他二哥也不知去了哪里,竟然也是一宿未归。 “欲之,我接住她的时候,她吐了血,是不是有什么大问题?” 东方泽霄眉头微蹙,回道:“我替她把了脉,并未出现其他症状,现在看来,她不醒来,许是被梦魇着了。” “梦魇?”子潺与轩辕宏同时出声惊诧开口。 东方泽霄点了点头,说道:“如今看来是这样的。” “二师兄,需要请师父过来看看么?”立在三人之后的东方泽雪见二师兄的眉头蹙了蹙,遂开口问询起来。 东方泽霄看着床榻之上秀眉紧蹙的女子,昨日还见她活蹦乱跳,脸若潮红,现在竟然羸弱至此,他素来不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却是为她破了例,第一次为女子诊治,看来她还真是引起了自己的兴趣。 也许,她会是一个很好的宠物,也许,他应该请师父出关来为她看病,即便冒着被师父责骂的危险。如此,游戏才会更加有意思,不是么? “意之,你在这里先照顾着吧,我去请师父。”东方泽霄放下话后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凌萧若一直反复做着那几个熟悉的梦境,脑中浑噩一片,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觉得自己的心境忽然指尖开阔起来,身体也不再那般的冷了,好似有一股暖流从她背心缓缓注入,让她有些冷却的身子开始有了暖意。 自从身子有了暖意之后,她的梦境也不再黑暗了,转而来到了一个阳光灿烂的地方。她好像看见了一座像教堂一样的房屋,房屋周围有树木,有花草,还有秋千。 秋千之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在上面摇晃着,雪白的纱裙在阳光下分外耀眼,随着风儿轻轻摆荡,小女孩有着一头及肩长发,额前刘海齐整,一双乌黑的眼眸似泉水般清澈。 这个梦境是她常常梦到的那一个。 凌萧若忽而屏住了呼吸,心随着小女孩儿的动作一起一伏着。她慢慢走近小女孩儿的身边,朝她唤道:“萧若水。” 女孩儿没有听见她的呼唤,玩了一会儿秋千后便下来了,她在花园中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金色的风儿撂起了她的纱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你要去哪里?”凌萧若跟上她的步伐在后缓步前行。 无一例外的,每次梦到这里时,总会有一个男人挡住她的去路,告诉她这里不是她的家,让她回去,回去王城她的任务,说那里才是她的家。 可是每一次,她都没有看清楚,这个男人是谁。 而这一次的梦境,她看清楚了,完完全全的看清楚了,拦住她去路的男子身穿一袭蓝色的道袍,他的头上束着道冠,面若冠玉,丰神俊朗,只是眼角旁却是留下了岁月的风霜。 他缓缓立于风中,金风扫起他蓝色的长袍,他右手持着拂尘,洁白的拂尘轻轻搭放在他的左面臂膀之上,随着风势摇摇摆荡。 凌萧若眼眸瞪大匪夷所思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她惊道:“南华真人?师父?怎么是你?” 这个男人怎么会是师父?是他将自己招回古代的么?是他么?为什么? 南华真人在听见她的呼唤时,唇边扬起了一抹笑,什么话都没有说便似白烟一般彻底消失在了凌萧若的眼前。 “师父,师父······” 凌萧若见着南华真人消失在了眼前,惊得双手一抓,抬步朝前追赶而去,却仍旧扑了个空。 虽说扑了个空,可是凌萧若只觉自己 九师妹 第5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54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54部分阅读 的鼻子怎么被撞得这么疼呢?疼得她眼冒金星,鼻血都要被撞出来了。 “好疼啊,什么东西?”下意识地出口惊道,凌萧若也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不睁眼还好,一睁眼便见到眼前竟是摆放着一双黝黑的瞳眸,她清晰地看到了那双瞳眸中映着自己有些泛白的脸颊。 对着一双眼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她的唇瓣似乎触及到了一个柔柔的,软软的东西,那柔柔软软的东西,好像貌似有点儿像人的嘴唇。 这样的感觉当真犹若五雷轰顶。 嘴唇?吻? 不要啊—— · 第136章 如此懂她 凌箫若心中一个惊吓,身子猛然间朝后退去,却不知,身后不远处乃是一堵厚实的墙体。 眼见着她的螓首就快要敲击在了墙面之上时,纤腰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揽了回去。如此一揽,凌箫若纤弱的身子便向前一倒,那张放大的俊脸再度出现在了她眼前,鼻尖似乎又触碰上了他的鼻端。 这个男人是谁? “小心,后面是墙。” 男子暗哑的嗓音中带着些微邪魅的语调,低低地传了过来。 凌箫若眉头一蹙,本能地抬手想要去撇开那只揽住她腰身的手,唇角轻扬,颌首说道:“谢谢,请您放开我。” “如果我不呢?”东方泽霄束缚住她腰身的手紧紧地圈住了她,非但没有放开,反而将她带向自己的怀中,搂得更紧了。 刚刚他本想为她把脉探查一下她的身体情况,谁知她忽然坐起身来,一把捏住他的手臂唤他为师父,最让他惊讶的是,她一个直立,竟然撞上了他的脸部,唇边还贴了上来。 这是她主动地投怀送抱,他有可能推却么? 凌箫若瞥了一眼带着微微坏笑的男子,她秀眉一挑,朝他露出一个温婉浅笑:“你确定不放?” 东方泽霄在看到她脸颊之上的浅笑梨涡时,瞬时有些目晕神眩,这女子微微一笑,当真仿若桃花盛开,果真是美不可言。 “方才还主动地投怀送抱,如今又故作矜持么?如此温香软玉在怀,我有放的理由么?”东方泽霄桃花眼微微一眨,戏谑地说道,薄薄的嘴唇似乎快要触及到凌箫若的小巧的耳垂了。 凌箫若挑了挑眼皮,有些无奈地说道:“那好吧,要抱尽管抱,但是你没有觉得你的手臂有些疼痛么?” 东方泽霄好看的俊眉蹙了起来:“你说什么?” 问话声出来之后,不知为何,手背处竟是传来阵阵刺痛,那刺痛逐步蔓延而去,又痛又痒,那感觉让他瞬时心慌起来,再也顾不得怀中佳人,手臂一松,转过手朝下观望起来。 一旦观望,他不禁心生气恼,方才还含带些许情欲的眸中已写满了愤怒,只见他的手背处出现了数颗红疹,那疹子又大又圆又疼又痒。 “你在我手上下了毒?” 东方泽霄有些不敢置信地出声询问,却在一抬眸间,发现那本是坐在床上的女子竟是没了踪影,待他转过身时却发现那女子毫无形象的坐在房内的方形木桌上,一腿蹬在条凳上,一腿晃动着,正拿起茶壶大口大口地朝下灌水呢。 如此形象,不禁让他忘了责备与愤怒,眼眸竟是锁在那条不断晃动的纤腿之上。 这个女人…… 凌箫若跳上桌子之后便将茶壶拿了过来,也没往茶杯里倒水,直接将茶壶嘴放到口中喝起水来,天知道她到底有多渴,如果再不喝水,她肯定会被渴死的。 “咕噜咕噜——” 喝水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房间之中异常的响亮,将她之前树立起的唯美形象彻底毁灭,可是她却犹自沉侵在甘甜的茶水之中浑然不觉。 隔了一会儿终是解了渴,凌箫若放下茶杯后,身心愉悦地顺了一口气。 “喝够了?” 男子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没了方才的阴郁与愤怒。 凌箫若点点头道:“够了。” 说罢,从桌子上跳下来,没有理会东方泽霄径自朝门外行去,她似乎昏迷了很久,昏迷之中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梦,最令她惊诧的便是,她看清楚了那个让她回古代的男子,她千猜万猜却没有猜到那人居然是南华真人。 这个梦境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构的,他为了什么将她带回现代?要让她完成什么任务?而今梦境中的他已经显露出来,如果想要知道自己穿越而来的秘密,那么只能回苍山去找南华真人了。 说不定,从他那里,她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你竟敢无视我的存在?”东方泽霄看着子青在喝完水之后这般除了房门,完全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大胆到这般田地,她在他手背上落了度还想就此离去么? 一个纵身飞跃,东方泽霄轻而易举地揽住了凌箫若的去路。 凌箫若抬眸看了一眼拦住她去路的男子,说道:“是你自己不愿意放的,关我什么事?” 方才晕厥时,她记得子玲跳下了山崖,而大师兄也跟着跳了下去,她要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她要弄清楚子玲自焚的缘由,如此,她哪里还有那个美国时间来陪这个贱男玩暧昧游戏? 东方泽霄眼眸微眯,露出淡淡的危险光束:“你落了毒,就想轻易地离开么?你以为我会就此放你离开么?原不知,你们苍山派的人竟是这般对待救命恩人的么?” 凌箫若转头看向他,疑惑道:“是你救了我么?” 东方泽霄嘴皮扯动,冷哼道:“你以为呢?” 话语一出,东方泽霄只觉眼前白影晃动,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接,却见手中竟是一个白瓷小药瓶。 待他低头的时候,凌箫若已经提气朝院外行去,只留下了清淡的声音于院中徘徊。 “这是解药,早晚各敷一次,一天便好了。” 声音响起之时,东方泽霄的视线方才从药瓶上转移开去,待他再度回眸望去时,别院中哪里还有那抹素色的身影? 握着那冰凉的药瓶,唇角微微扯了一抹笑,世间竟然有这么有意思的女子,他是不是真的应该将她绑在身边好好玩一下呢? 这个想法确实很有意思呢。 泰山是由群峰组成,子玲掉落于山崖之后,轩辕宸一直在崖底寻找,寻了整整一宿方才在清晨十分将她寻到,寻到她时,她的整个身子已经烧的溃烂不堪,曾经白皙的脸颊之上也因多处灼伤而变得皱皱巴巴,往昔美丽的容颜全然不复存在。 轩辕宸飞奔至她的身边,将她揽在怀中,焦急地问道:“子玲,你醒醒……” 他的心冰凌如雪水,她用火点燃了自己,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她该不会真的离去吧? 子玲早已气若游丝,昨夜掉落下来时她便晕厥了过去,曾经好几次都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可是终究没有断下那口气,只因着想要见大师兄最后一面。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泪水滑过了脸庞,浑身上下疼痛无比,可是她的心却是雀跃的。 “宸哥哥,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没有力气的她说出的话语都十分地微弱,除非近在咫尺,否则根本就听不到。 轩辕宸握住她那烧的焦黑的手腕,摇头道:“不丑,婷儿,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在宸哥哥心中永远都是那般美丽,亦如初见一般。” “初见……” 倘若人生如初见……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能不能挽留住大师兄的脚步?能不能让他不要上苍山?如此,他就不会遇见子青了,如此,他就会爱她了。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他上了苍山,遇见了子青,还爱上了她。 “你忍着点痛,宸哥哥现在就带你上去医治。” 轩辕宸抱着她站立起身。 子玲闭眼阻止道:“不了,宸哥哥,没用了……” “不,婷儿,你不能死,不能死,你知道么?我要救活你!” 大哥死了,子青不爱他,倘若婷儿也离他而去的话,那么他的世界还能剩下些什么? 怕是什么都没有了吧? 所以婷儿不能死,不能啊…… 上天不能对他这般地残忍,将他最后一份温暖都剥离而去。 “宸哥哥,你知道婷儿爱美,爱干净,所以,我离开之后,你就把我烧了吧……然后随风而去……” “不……你不会死,不会的!” 轩辕宸闭上了眼眸,无论多么刚毅冷漠的男子,在此刻,却已化作了一汪春水,即便他在不想哭,也终究是落下了痛苦的泪水。 他,又一次哭了,为了这个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紧紧追了他十年的女子。 十年的依恋,十年的追随,在此刻,即将终结。 为何没有觉得如释重负?为何留下的却是满腔的血泪? “宸哥哥,若有来世,婷儿,还会爱你……珍重……” 子玲说完这句话后眼眸缓缓磕上,搁置在轩辕宸臂弯中的手垂落而下。 “不——” 轩辕宸仰头嘶喊出声,那悲惨的湖水震动了天地,让林间的色彩瞬时变了颜色。 可是,怀中的人儿却是永远地闭上了双眼,永远…… 天穆然一黑,苍穹从山顶上倾轧而下,直逼崖底。 轩辕宸埋首在子玲的身前,将黯然的泪水全然掩盖在了下方,心已经痛到了无以复加。 天色将亮,雾霭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离离青草之上,为其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时日已是初夏,可这崖底却似霜冻冷天。 良久之后,轩辕宸抱着子玲找了一个干爽的地方,搭好柴堆之后,他将她放在了上面,找来火折子之后,便将那柴火一一点燃了。 星星之火很快便演变成了燎原之势。 轩辕宸目无焦距,凝视着柴堆之上的女子,看着她寸寸化为灰烬…… 凌箫若自出了院落之后先后遇见了子潺与轩辕宏,她将昨天的事告之后便飞奔而去寻找轩辕宸。 她是在泰山后山的一处向日葵园地里找到轩辕宸的。 金灿灿的葵花铺了满园皆是,轩辕宸一身蓝衣立于其中格外的显眼,银白色的长发系于身后,与花丛共舞。 沿着渠道缓缓朝他行去,凌箫若屏了呼吸,终究立在了他的身边,与他一同凝望着那迎着太阳茁壮成长的花朵。 “子玲说她爱干净,所以,我把她烧了。” 轩辕宸目不斜视,仍旧看着那一片金色的花海,淡淡地开口说道,话语中的忧伤不露自显。 凌箫若心中早已做了准备,可是却在听见他的话时仍旧凉了半截。子玲她终究是死了么?因为被人玷污,所以她选择去死? “都是我的错,倘若我没有给她下毒,她就不会这般凄惨。” 是的,如果不是她落了度,凭子玲的功夫又怎会轻易被人玷污呢? 大师兄昨日定是听了子玲说自己在她身上落了毒,才会导致被人玷污,所以大师兄才会那般看她吧,不过,现在子玲已死,再去纠结过往的恩怨又有什么意义呢?子玲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事将永远埋藏在她的心里,从此,她也不会再用毒了,因为只要一用毒,她的胸口便会憋闷,便会想起崖顶之上子玲那决然的一跳。 “子青,我喜欢的女子我还会不了解么?” 轩辕宸仍旧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天山的云彩缓缓说道,他与子玲相处了十年,她是个什么性格他会不知道么?而子青,那是他用生命去爱的女子,他又怎会不知她心中所想呢? “大师兄……” 凌箫若侧眸而望,轩辕宸眸中淡淡的神伤刺痛了她的眼眸,她究竟要如何做才能抚平他眉间的那抹伤痕? 为什么他总是那个最懂她的人?为什么她做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双眼? 轩辕宸缓缓侧过头,看向身旁的女子,对她说道:“不要在意子玲最后说的那句话,不要相信天命,自己的幸福是把握在自己手中的,你明白么?” “大师兄,我对不起你。” 凌箫若压抑许久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那奔涌而出的情感终是让她扑进了大师兄的怀中。 倘若上一次轩辕宇的自刎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的话,那么这一次子玲的事却是与她相关,如若没有她,子玲绝对不会死,绝对不会! 她伤了大师兄,还背负了一条鲜活的人命,她欠大师兄的这一辈子都换不清。 轩辕宸见状,抬手抚上了她柔顺的发生,安慰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所有的事都与你无关。” “大师兄,让我跟在你的身边吧,这个是我研制出来的药水,每日里涂抹在头发之上很快便能变黑了。”凌箫若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将它拿至轩辕宸的眼前对他说的。 前段时间虽然因着凌家的事而忙乱不已,但是她却没有忘记为大师兄配药,不知试验了多少次她才配制了这样的药水,抹上这药水配以她开的药方,想要由白转黑也不过是年岁的问题。 轩辕宸接过凌箫若手中的药瓶,抬手抹干了凌箫若挂在眼角旁的那滴泪水,他说:“傻丫头,你跟在大师兄身边是不会幸福的,不要觉得心有愧疚或者怜惜而去做这样的事情。” 凌箫若眼眸一挑,掰着指头数了起来:“怎么不会幸福?我会做很多有趣的小玩意,还有很多很多故事可以跟你讲,都是你没有听过的。” 大师兄眸中的孤独让她看着心疼,倘若能够让他舒服一些,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包括不再去追究南华真人为何将她弄到古代来一事,人这一生也不一定要与自己喜欢的人待在一处才算幸福吧?现在,于她来说,只要看见大师兄能够灿然一笑,那就是幸福。 轩辕宸握着那莹润的小药瓶,看着那似献宝一样的女子,开口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你的父亲和兄长都还活着呢?” 仍旧掰着指头的凌箫若在听见这句话时,眼眸一瞪,手指一僵,楞道:“你说什么?” 轩辕宸看到凌箫若眸中闪过的那抹光束时,心底着实有些疼痛的,不过却掩盖在了深邃的眸中,他将事情的缘由娓娓道来:“这事前天夜里就该告诉你的,结果我一到泰山便发现了子玲的事,之前因着大哥的事我便一直留在燕北,待我将母后的情绪调整好后才听说凌家出了事,心下担忧你便去了临南,去到临南之后又听子沣说你的事,他说子然怀疑凌家一案内有蹊跷,所以在斩首时冒险换下了囚犯,用两个死囚去替换你的父亲与大哥,如今他们二人被他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子然让我们转告你,他已经想起来了,知道你便是子青,让你莫要担忧。” 凌箫若在听完这句话时心下已不知是什么感觉了,酸酸的,胀胀的,还有一丝隐约的期待,期待之后又有些黯然伤神,总之她眸中的神色千变万化,那感觉简直就是五味杂陈。 “大师兄,你是说云景轩救了我的父兄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横亘在她与云景轩之间的那道沟壑不就全然消失了么?可是…… 眼眸微微一转,她用余光看了一眼轩辕宸。 “是的,如此,你还会待着我的身边么?” 男子浅浅的话语在凌箫若心中掀起了千层浪花,她垂了眸,微微转动了一下后便抬眸看向轩辕宸:“是的,我已经决定了,要待在你的身边。” 她与云景轩之间已经错过太多了,他们之间误会丛生,似乎从来都没有安定过,想来老头也不看好这段缘分,如此,她又何必再过强求呢? 轩辕宸闻言,揽过她的身子,将她圈入怀中,下颌抵在她的头顶,闻着她发丝上飘来的清香,大掌放置在她的背心中央,他垂了眸,说道:“第一次你被青铜面具男抓走时子然为了救你差点丧命,后来又为了救我不辞辛劳去往天山,再度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而今凌家出事,他冒着杀头的危险调换囚犯,保下了你的父兄,如今又为了救你再度去往天山,你当真要辜负他的一往情深么?” 其实,出于私心,他真的好想将子青留在身边,因为他知道,这一次是他唯一的机会,倘若他让子青为他停留,她一定会待在他的身边的,可是,他怎么忍心让她受尽相思之苦呢?子然,那个一直风轻云淡的男子,那个救了他性命的被他视为弟弟的男子,他又怎么忍心让他一世凄苦? “他又去天山做什么?”凌箫若不知道,她问出的话语中那份焦急却是怎么也欺骗不了的。 “听闻子沣说,抓你的那个青铜面具男有一个十分强大的神兽,而子然在去天山为我取冰蚕与雪莲时曾经也见到过一只神兽,那只神兽本是与他为敌,后来却救了他的命,他想在去天山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神兽来抵御腾蛇的侵袭。” 凌箫若听闻有些无力地垂下了眼眸,为什么她会欠这些人那么多的情? “哦。” 隔了许久,凌箫若方才吐出这么一个字,因为忽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静静地靠在轩辕宸的胸前,平静地呼吸着。 轩辕宸抬臂将她推开,俯首凝视着她的眼眸,以极认真的语气对她说道:“子青,大哥死了,子玲没了,我这一生也算是彻底心死了,对你的那份请将是我人生最美好的回忆,我会将它留在心底最深处,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愿见你受到任何的伤害,走吧,放手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要回自己后悔,毕竟我们只在世上走这么一遭。子然是一个值得你爱的男子,你们之间经过了这么多风风雨雨,相信这一切已经能够换来你永久的信任。大师兄最在乎的不是你能不能留在我的身边,而是,你能不能够幸福。不要想着来抚平我心上的伤口,我是一个男人,那些伤口会随着年月的增加逐渐愈合,终有结痂的那一天,你要知道,你的快乐才会是我永远的幸福。” “大师兄……”凌箫若如鲠在喉,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此生能认识这样的男子,她又有什么遗憾呢? 轩辕宸嘘了一口去,拍了拍凌箫若的背,说道:“好了,我们回去吧,免得让子潺他们担忧。” 凌箫若眼眸磕上,一直没有停下的泪水似泉水淙淙流淌而下。 回到客居厢房时,子潺与轩辕宏已然侯在了房间之中。 子潺一个健步跨越而来,奔至凌箫若的跟前握住她的手担忧地问道:“若儿,你去哪里了?” 凌箫若转眸看了看跟在身后的轩辕宸,没有说话。 轩辕宸朝她微微点了点头便对子潺与轩辕宏说道:“三弟,子潺,你们出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们说。” 三人紧接着出了房门,待他们回来时天色已近中午,大家的脸色都不好,却是没有再提起子玲的事来。 用完午膳后,轩辕宸与轩辕宏离开了,厢房之内只剩了凌箫若于子潺。 这时,在接到子潺信笺而匆匆赶来泰山的慕容擎天刚巧进了这个院子,他在快要走到房间门口时,房中二人的交谈声从内传了出来。 凌箫若看了一眼子潺,憋了一个上午的话终是说了出来:“哥,我想回临南。” 子潺微诧,问道:“为什么?” “云景轩调换了死囚,我的父兄并没有死,我要去找他。” 大师兄说得对,幸福是握在自己手中的,自从认识云景轩之后,她从未主动去寻找过他,从未与他共同经历磨难,这一次,她要去找他,然后与他共患难,她不能让云景轩独自一人去背负那滔天的罪行。 “他换了囚犯?”子潺俊眉微微蹙起,缄默了一会儿后,说道:“爹方才来的信函中提到临南南部海岛部族叛乱,云博海已经下令命云景轩率八万军士前去围剿,此时当是已经上路了。” “什么?又派他去打仗?”凌箫若一听不免有些激动,竟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云博海没有护国将军么?为什么要派云景轩去打仗,他什么意思?就算他再不喜欢这个儿子,也不能将他推到战场上去啊,刀剑无眼,若是一个不小心,他受伤了可怎么办? 上一次在燕北打仗时,由于轩辕宏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你死我活,所以硝烟自然少了许多,而今这场叛乱,着实与那一次的境况不一样了,云博海却又为何让云景轩挂帅? 子潺看了一眼凌箫若,叹道:“兵荒马乱的,你最好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间回临南。” 凌箫若听后,一口回绝道:“不,正因为兵荒马乱我才更应该去,我应该与他同舟共济,一直守候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 一袭话语震惊的不仅仅是子潺,还有门外因着儿女的谈话而驻足的慕容擎天,他眼眸眯了眯,若儿喜欢的人竟是云景轩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喜欢云家的人?为什么又是一段孽缘? 子潺吸了一口气,问道:“若儿,你就那般喜欢他么?” “对,我喜欢他,喜欢到命里去了,没有他我就活不下去了。”凌箫若一连串的话语说出来之后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也许,这才是她的心声,她就是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到即刻就想看见他俊美的容颜,想看他那双深邃的凤眸,那双薄薄的唇瓣,想要闻他身上好闻的草药味以及那淡淡的悠香。 子潺似乎被凌箫若这番话语给感动了,他点头道:“好,哥陪你一起去。” 此去临南路途昭昭,他怎么放心让若儿独自一人前往? 慕容擎天在听见子潺的话语声后,眸色一亮,抬步跨进了房间。 临南马上就要大乱了,风雨突变之际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女在这个时候去临南,他不能让他们受到半点伤害,因为他们是他这一世的至宝。 第137章 不能相见 慕容擎天抬步跨入房门时便开口唤道:“若儿,真的是你么?我的若儿!” 房中的两个人因着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而停止了谈话,皆转眸看向房门处。 凌箫若心下一紧抬眸望去,只见房门处立着一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他气势盖天,不正是前段时间那个将他五花大绑让自己嫁给子潺那个固执老头儿么? 原来,他才是她真正的爹! 此时的他正紧紧盯着自己,已被岁月磨得不再清澈的眸中布满了思念。 慕容擎天一眼便锁在了凌箫若的身上,他飞掠起步伐迅速去到凌箫若的身边,旋即便将她抱入了怀中,眼眸一闭,倾诉道:“若儿,我的乖女儿,爹终于找到你了。” 凌箫若靠在他的怀中,只觉倍感温暖,朱唇轻抬,低低地唤了一声:“爹……” “婉儿,我终于找到我们的女儿了,你在泉下有知,该是会觉得幸福吧?婉儿……”慕容擎天抱着凌箫若,思念如潮水泛滥,竟是许久都不曾将她放开。 凌箫若知熟父亲此刻的心情,虽然心中惦念着云景轩,恨不得插上翅膀即刻飞到他的跟前,但是,到底也没好意思即刻开口说起这事。毕竟父亲苦苦寻了她十七年。 隔了许久,慕容擎天终是放开了凌箫若,他握住凌箫若的手,将她拉至桌旁坐了下去,他凝眸问道:“若儿,爹怎会那般没用呢?上次在锦任与你对弈时,爹就该想到,你是婉儿的孩子,因为世上怎会有那般想象的人呢?你知道么?你的眼睛与你娘亲是如出一辙。” 慕容擎天沉侵在美好的回忆之中,一席话说下来,他又想起了与婉儿寄情山水的日子,那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而凌箫若在听了他的话后,眼角不免狂烈抽搐:“爹,你是说,当日与我对弈的那个老女人是你装扮的?” 要不要这么搞笑?原不知他爹竟是这般地恶趣味么?装成女人来与她下棋,难怪当时看着那双怎地如此的粗糙呢?现在回想起来,心下竟是忍不住地恶寒。这些人都是什么趣味啊…… 林若心的这句话很显然打断了慕容擎天的回忆,他笑得有点僵硬:“若儿,还好你那是逃走了,不然爹可就犯大错了。” 当时他见面前的女孩时喜欢得不得了,还好他逃跑了,如若按照他的性子。定然会给她与青山一并下药,让生米煮成熟饭再办后面的事,倘若真是那样。他这辈子就做大孽了,还好若儿跑了,还好没让他酿成大错。 趁着他二人说话的空档,子潺趁势插了一句话:“爹,你做点正经事,好不好?” 自从他说要取子青以后,爹就天天让自己相亲,不是见这家小姐,就是见那家闺秀,他快疯掉了。 慕容擎天听后,眸中因看到凌箫若而泛起的柔情似水即刻化为乌有,他瞪了眼眸看着子潺,吼道:“你个臭小子,谁让你想要娶那个什么子青来着?我告诉你,她永远休息进我慕容家的门!你赶紧给我娶个媳妇回来,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凌箫若眼睛抽搐得更加厉害了,连带着唇角也跟着抽搐起来,她拉了一下慕容擎天的袖子,清了清嗓子,小小声地说道:“那个……爹,我就是你口里说的那个子青,还有那个,凌箫若也是我!” “什么?!”慕容擎天惊得不小,差点打翻了桌子上的白瓷茶具。 他之所以吃惊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女儿是子青,而是她说她是凌箫若!凌丘壑的女儿!不仅如此,她还是漠西的水神,阿若! 凌箫若眼疾手快,先握住了茶具,随后朝慕容擎天堆着笑,说道:“爹,这些事以后慢慢说给您听吧,女儿现在有事要跟您说。” 她要跟爹辞行,然后去临南找云景轩,既然慕容擎天使他的爹,那么,她希望爹能够支持她,接纳云景轩。 慕容擎天自然知晓若儿要跟他说什么,他再度握住了她的手,眸中泛起丝丝心酸,开始诉说哀肠:“若儿,你知道爹这十七年来是怎么过的么?” 临南南面部族叛乱,云博海给了云景轩八万士兵去南面镇压,如此,京城的兵力变少了许多,所以,主子决定在这段时间结合漠西的兵力一起发动宫变,他不知道主子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凌丘壑的女儿凌箫若是漠西的水神,当主子将画像交给百里寻时,百里寻便说那画像中的女子正是漠西水神,当时他隔得元没能看见画像,后来百里寻便于主子达成协议,百里寻帮她夺权,而主子却答应在事成之后要将水神归还给百里寻。 百里寻那个死老色鬼,已经娶了那么多的女人了,竟然还想霸占水神,更恐怖的是,那个水神还是自己的女儿。起初他在听说漠西水神降水之事时还感叹了一番,还曾像是哪个丫头片子这么能倒腾,这么有能耐,却不知,颠来倒去,她竟是自己的女儿,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将女儿送回漠西,交给那个死老色鬼呢? 不行,绝对不行!他必须将她锁回慕容山庄,临南宫变之前不能让她迈出一步。 慕容擎天说得情真意切,凌箫若看着果真被他感染,遂将快要出口的话语压回心底,说得:“爹,女儿不孝,十七年来一直未能承欢膝下,让爹您受苦了。” 慕容擎天握住她手,眸中点亮希望,诉说道:“若儿,你还没见过你娘长成什么模样吧?还有,爹总算找回你了,这么多年来,你还从未去看过你的娘亲,现在随爹回家看看你娘,怎样?” 凌箫若看着父亲眸中的殷殷期盼,又想起他说的话,十七年来,她一直就没尽过孝道,而今确实应该去母亲坟前上柱香才对,毕竟她是他们的女儿,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讲,这都是应该做的事。何况,去慕容山庄也是回临南之路,如此之下她就更没有理由拒绝了。 有了想法,只能讪讪地应了一句:“好的。” 轩辕宸因着子玲一事心情低落,第二日便启程回了燕北,梦婉婷毕竟出生名门,又是朝中重臣之女,如今发生了这般惨绝人寰的事,作为她的大师兄,他自当回去给梦府一个交代。轩辕宸一离开,又因着苍山派空缺的人实在太多,是以,根本无法再比试了,几大门派的师傅们商量之后决定今年的泰山比试暂且推后,待明年再上泰山比试。 当慕容擎天带着凌箫若于慕容青山离开泰山时,一抹身影立在了泰山之巅,远远地望着那个渐渐远离的素色身影。清晨的光晕笼罩他身,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意之,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子青了吧?你忘记夕儿了么?” 不知何时,东方泽霄已然行至他的身边,他眼眸斜挑,看着东方泽雪淡漠出口。 东方泽雪收回远眺的视线,转身朝东方泽霄望去,眸色淡然,一点也没有兄弟之间绵长而深厚的情谊,他说:“三皇兄,莫非你将子青列为你新的目标了么?” 东方泽霄唇角微扯,不以为然地说道:“莫非六弟认为不行?” “你害了子玲不说,难道还要将魔掌伸向子青么?”东方泽雪眼眸一眯,没了平日里神仙般的温柔,有的仅仅是一种打心底里的厌恶与愤怒。 东方泽霄到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意外,他看上子玲一事仅有意之知道,而今子玲出了这档子事,聪慧如他自然猜得到。 “一个女子而已,你至于用魔掌两个字来形容你的皇兄么?”东方泽霄说话的语气一贯地轻蔑。 东方泽雪俊眉微蹙,问道:“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愧疚么?你府中早已美姬如云,却又为何总去招惹这样一些不喜欢你的女子?这样有意思么?你就不能用真心去对待一个女子么?” “真心,哼,生在皇家的我们没有资格谈真心,”东方泽霄转眸看向东方泽雪,眸色深冷:“你的真心换来了什么?换来的是永不相见!你要知道,你生在皇家,你的婚姻就不能自主,也别想这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们都是皇权斗争中的棋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三皇兄,你为了什么总要跟太子斗?”他与欲之同门这么多年了,却着实看不惯他的做法,总也无法与他亲近,因为他的心思太深也太阴狠了。 东方泽霄低哼道:“我为什么不跟他斗?他的母后害了我的母妃,凭什么他一生下来就可以坐上太子的位置?就因为父皇对他母亲的宠爱?胤东皇室那么多兄弟,凭什么就他能得天独厚,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他看上了的女子,父皇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替她讨回,而你想要的女子,父皇有帮过你么?意之,我都想不清楚你每天在思索些什么,洞房泽霖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那般地对待于他?” 东方泽雪听闻之后没有在说话,太子对他有恩,有恩自当涌泉相报,这些事他也不愿意对其他人说,三皇兄也不例外,静默须臾,他说道:“三皇兄,我的事你不要管,至于子青,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她永远不会喜欢你的。” 摞下话语后,东方泽雪径自转身离开了,绛色的衣袍在空中摆出一道弧线。 东方泽霄眼眸一眯,垂于身侧的手握紧了衣摆,他为什么要打消念头?宫中那么多年非人的生活告诉他,一定不能心思手软,自己想要的东西便要不择手段的得到,女人,亦如是。 子青么?能不能得到那就拭目以待吧,要他放弃,绝对不可能,毕竟世上能这么有趣的女子实在太少了,更何况,她还长得如此美艳不可方物? * 慕容擎天一行经过三天的长途跋涉之后终于回到了慕容山庄。 凌箫若立在山庄门口,看着那几个烫金大字,心下不禁唏嘘赶快,兜来转去,她竟然成了慕容山庄的小姐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戏剧性的事么? “老爷,少爷,你们回来了。”落地后不久便有管家上前殷勤地招呼起来。 慕容擎天抬眸看着管家,对他说的:“赵管家,这是小姐,老夫终于找到他了。” 赵管家听闻之后老泪纵横,转头看着凌箫若激动地说道:“真的吗?这真的是小姐吗?呵……长得这模样着实跟夫人年轻时一模一样啊,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慕容擎天点点头道:“去吧,准备一下宴席,老夫要为小姐洗尘。” “好,好。” 赵管家应声去了,慕容擎天随后转头对慕容青山说道:“青山,若儿路途上辛苦了,你先带她去她的院落休息吧。” “好。” “若儿,明天爹再带你去你娘的坟前上香。”说完之后便抬步离开了。 凌箫若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慕容青山似是看出了她的心事,在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若儿,去临南的事明日上完香再说吧,免得爹心里难过。” 凌箫若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也只好如此了。 晚间,凌箫若躺在床榻上之后便想起了云景轩,想起那日劫法场时他射出的两只箭羽,她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云景轩,他们都相爱了,她还有什么事不能相信他的呢? 她决定了,从此以后,不论如何,她都会相信云景轩的,她再也不怀疑他了。 翌日清晨,凌箫若便跟在慕容擎天的身后去了她娘的坟前,娘的坟是埋在慕容山庄的后山里的。 当她到达那个埋葬她娘亲的庭院时,她着实惊叹了,只见那庭院错落有致,玲珑精巧,院落之中有绿竹,有花卉,更令她惊诧的是,庭院中还有一处房屋,那房屋叫做听萧水榭,那间房屋与其他房屋不同,那房屋的窗户是彩色制成的玻璃,从内由外望去可以看到四级的景色。 凌箫若驻足在这个奇妙的庭院中时,心下酸涩难当,由此可见,爹对娘的爱到底有多深?爹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没有她与哥哥,当年的他会不会就此与娘亲共赴黄泉? “若儿,你在看什么,看得这般出奇?”慕容擎天见凌箫若僵在原地不往前走,遂停下脚步询问起来。 凌箫若有感而发,说道:“爹,你与娘亲很相爱吧?” 慕容擎天闻言,瞬时陷入了悲苦之中,良久,他方才说道:“是的啊,爹很爱很爱你的娘亲,她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 可是,她却去的太早,让他的余生只能靠烧着回忆来取暖,婉儿,她终究还是对他太狠了。 “爹……” 慕容擎天微微一笑,揽过凌箫若,说道:“走吧,去你娘的坟前上一柱香。” 凌箫若漠然地跟着慕容擎天的身后朝她娘的坟前行去,慕容擎天将娘埋在了山水之间,她的坟墓前有鲜花烂漫,有溪水潺潺。 立定之后,慕容擎天对着墓碑说道:“婉儿,我终于找到我们的女儿了,你来看看她,她是不是很乖巧?张得很像你?你泉下有知,该不会再伤心了吧?” 凌箫若定定地看着墓碑,那墓碑上有一张娘的画像,那画像十分精致,画中之人仿若芙蓉一般温软美丽。 这便是她的娘么? “娘,若儿来看您了,若儿不孝……”凌箫若跪在了坟前,垂眸低声缀泣起来。 慕容擎天微微一叹,又说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这一诉说转眼间一天的时间悄然过去了。 当凌箫若于慕容擎天回到厢房时,天色已经黄昏了,分别之时,凌箫若终于找到时机对慕容擎天说道:“爹,我想去一趟临南。” 慕容擎天身体一僵,问道:“你去临南做什么?” 凌箫若吸了一口气,回道:“爹,女儿喜欢的人在临南,女儿要去见他。” “哦?”慕容擎天将手负在身后,问道:“你喜欢的人是谁?” “女儿一直养在凌家,后来临南的皇帝一道圣旨下来将我嫁给了临南靖王,女儿喜欢的人便是他。” “云景轩现在去南部剿灭叛 九师妹 第5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55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55部分阅读 族去了,那里战火蒸腾,爹怎么放心让你去呢?你要去可以,等仗打完了你再去。” “不行!”凌箫若当即回绝道:“我要去找他,要守在他的身边,不然我不放心。” 慕容擎天眼眸一瞪,说道:“你疯了,刀剑无眼,万一你有个我怎么对得起你娘?” 凌箫若拍着胸脯说道:“女儿有武功,可以自保的。” 慕容擎天眼眸一眯,转眸问道:“你有武功?可以自保?那你与爹对打试试。” “爹!” 凌箫若没有想到爹会拒绝她的请求,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去见云景轩,仅仅是因为那里是战场么? “你能打得过爹,爹便让你去临南,否则,一切免谈!”慕容擎天脾气一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甩了甩袖子愤恨地说道。 凌箫若铁了心的要去临南,是以,他摆了姿势对慕容擎天说道:“既然这是爹提出的条件,那么女儿只能一试了。” 话语声刚落,凌箫若抬手便朝慕容擎天打了过去,慕容擎天的功夫她自然知道,连慕容青山都打不过他,自己与他对打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过,即便她打不过他也要一式,因为她要让爹知道自己的心意。 慕容擎天武功其高,警惕性自然也是一流的,即便对着自己的女儿也未曾放松分毫,凌箫若这一掌打过去他侧身躲了过去,然而,不带他正身,凌箫若的下一掌便跟着打了过来。 “你的内力倒还不错,不过运用得不好,不能收放自如,另外那些招式也不太到位。” 慕容擎天对于凌箫若的内力修为有些刮目相看,想不到她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内力修为,可是,她这一身的内力虽然很好,但是却没有被她发挥出来,真不知她是怎么学的武。 凌箫若见她老爹居然还有心情给她指点武艺,心中自然焦急万分,她现在哪有时间去谈论什么武学修为,她只是想快点见到云景轩! “少说废话!”心中一个激动,凌箫若竟是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慕容擎天似乎也不在乎她说的话,只是与她对打起来,他们从天上打到地上,又从地上飞到天上,数十招过后,由于实力的缘故,凌箫若终是被他老子生擒了。 将凌箫若的|岤道封死之后,慕容擎天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的:“若儿,你这一身的武功底子让爹赞叹,等过段时间,爹好好教你练武,怎样?” 假以时日,若儿的武功定然能独步天下的,绝对是女中豪杰。 凌箫若身体动弹不得,但是口却仍旧能动:“爹,我只想去临南,我不想学武功。” 慕容擎天带着她朝前行去,说道:“跌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就不能顺从爹的话么?” “爹,思念娘亲是什么样的滋味,你难道不明白么?”凌箫若知道慕容擎天冥顽不灵,不能晓之以理,那便只能动之以情了。 话语声之后,慕容擎天的脚步果然停顿了,他垂着眸,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爹,女儿好想他,好想见他,相思成灰,想念入骨,难道这不是对女儿的一种折磨吗?爹想看道女儿这般难受么?” 慕容擎天仍旧没有回话,沉默了许久,他方才继续朝前行去,出口的话语仍旧是冰冷的回绝:“那你就慢慢思念吧。” 脚步仍旧朝前行去,可是他却在心底说道:若儿,对不起,爹知道相思的滋味会让你难过,可是这一去临南,不仅牵扯到云龙两家恩怨的事,而今还跳出一个百里寻,如果爹让你去临南,那便是将你推去万劫不复的深渊,爹怎么忍心让你受苦?所以,原谅爹吧,爹只是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而已…… 第138章 事出有因 临南南郡王属地大营之中,篝火嘹亮,巡夜的士兵甲胄林立,十分有秩序地在军营之内穿梭着。 云景轩一袭白色绸衫坐在案桌之后查看着地形图,白色衣衫薄而清凉,袖口卷角处绣着一些精致的暗纹。 逐月与追日分别立在他的身后,因着连日来的赶路,逐月有些犯困,正低垂着头眯眼休憩,追日的精神似乎永远都很好,仍旧冷着一张脸抱着那把永不离身的剑,仿佛那把剑就像他老婆一样,怎么也舍不得放下。 因着是在初夏,军营的帐帘都比较的轻巧,山地里吹来的夏风卷起了灰白色的帐帘。 忽而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从帐帘处缓缓飘进,云景轩在闻到这属于女子的请香味道时不免蹙了蹙眉。 立于他身后的逐月在闻到这味道时陡然睁开了眼,脸上神情霎时变得五颜六色,眼睛忍不住开始抽搐。追日虽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是额头上却也乌云密布。 因为,每晚的必修课,又来了…… “云景轩,这么夜了还在看军事图啊?”郁芳大大咧咧地掀开了帐帘,对云景轩的称呼也由之前的靖王演变为云景轩继而变成了如今这两个字。 郁芳身为南郡王的女儿,自然也有一身好武艺,打仗这些日子里她倒也冲锋陷阵,却又立了不少军功。不过,即便她会武,但是到底还是个爱美的女子,所以的一旦下了战场,她仍旧穿着女装在军营里晃荡。 云景轩听闻后抬了眸看向那个缓缓走向他的女子,他身子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支持着头,挑眉问道:“今天又要问什么?” 自从他来到南郡王的属地之后,郁芳每晚定然会来他的军帐里炮轰他一次,问的全部的都是尹致远的事情,乐此不疲,如今已是第二十一个晚上了。自从第一天晚上开始,他已经将尹致远的所有爱好,兴趣,以及小时候的壮举糗事说了一个遍,已经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郁芳见云景轩颇有些不耐,但是她对他良好的修养很是肯定,认为他定然不会就此将自己的赶走,遂直接上前讨好般地将手中的银耳莲子羹放在他的桌案前,堆着笑,问道:“景轩,你前些日子派出去找他的那些人,回信了么?” 云景轩仍旧撑着头,摇头道:“还没有,翰林院内也没有他的踪影,听说是告了假。” 其实这事,他也觉得有些奇怪,好端端的,致远怎会忽然间就失踪了呢?一点音讯也没有,出征前他见过尹夫人一面,貌似她也及得不得了,脸上全没了往日红霞般的色彩,一张脸苍白到有些吓人,她说致远以往出门到了哪里都会跟她说一声的,这次竟是什么消息也没有,她真怕他出些什么事。听见这话后,她便着人去寻找致远,可是却是一直未果。 “哦。”郁芳闻言有些讪讪地,愣了一会儿,又道:“景轩,我思来想去许久,好似你之前忘了告诉我致远他最喜欢什么乐器了。” 听景轩说致远擅长很多东西,诗词棋艺,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却忘了问他喜欢什么乐器了。 “笛子,他喜欢吹笛子。” 有些时候,他觉得致远与自己有些像,从上苍山的那天开始,他就知道致远喜欢吹笛,无事时总喜欢在后山吹奏一些曲调,而自己却喜欢洞萧,没事时也爱在山里吹奏,久而久之,他与致远便熟识了,他们常常笛箫合奏,虽然音调高低不同,但是他二人吹奏出的曲调的意境却是极其地相处。所以,他两的合奏总是那般天衣无缝。 不过,虽是合得来,但是他真是有些不懂,虽然致远在前些年失了父亲,但是,无论是他的父亲还是他的母亲都非常地爱他,与自己相比,他得到了完完整整的父爱与母爱,但是为何他吹出的曲调中总有一份哀戚藏于其中呢?那伤愁总让他忆起自己小时候的时,莫非致远也一直不快乐么? “哦,喜欢笛子呀,呵呵……”郁芳闻言双手做西子捧心状兀自再那里想象着尹致远吹笛时的俊美模样。 逐月在看见她那副花痴的表情时嘴角忍不住狂烈抽搐,追日看着郁芳倒没什么反应,不过却在转眸时看见逐月那千变万化的古怪神情后,人生第一次有了笑的冲动。 云景轩在见到郁芳的模样时,只是淡淡垂眸,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 前些日子上得天山后,他将天山翻了一个遍也没有在找到那只雪貂,这让他觉得前一次的相遇似乎只是命中的偶然,似一场梦境一般,他无功而返,心中只觉莫名的失望。而子青的音讯全无更是让他心里发慌。 她究竟在哪里?有没有受伤?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 他要到何时才能再次见到她?再次拥她入怀? “对了,景轩,那个你与致远都喜欢的女子在哪里?”正当云景轩兀自沉思时,却听郁芳忽然间这般问道。 这样的话语着实让云景轩吃了一惊,他侧眸看向郁芳,问道:“你说什么?致远喜欢谁?” 郁芳在见到云景轩有些微诧的神情时,只觉有些好笑:“呵,你不是跟致远关系很好么?你不知道他喜欢那个女子呀?” “哪个女子?” “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子呀,”郁芳鲆乐眉,似是思索,半响后拍手道:“对了,叫什么,子青的那个。” 云景轩眸色微禀:“你说致远喜欢子青?何以见得?” 致远喜欢的人不是安平么?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是喜欢子青了? 郁芳见云景轩不相信,遂说道:“上一次我在临南偶遇了子青,想起你们在瑶水城让我露宿营地,心里不爽便想找他麻烦,结果还没开打呢,致远忽然间就蹿了出来,我从未讲过致远,只听得他才名在外,一时间也没能认出他来,他见我要对子青使坏,眸中那担忧的神色不露自显,当时我是在花街遇见子青的,你说怎么子青一出事致远就出现了?只有暗中保护着才会有如此的巧合吧?我是一个女子,致远眸中的神色我最是清楚了,一定是喜欢,错不了。” 云景轩凤眸微微敛起,致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子青的呢?难道是从第一次马车偶遇那是么?这小子真是将自己的情意藏得很深啊。 “你说你们那是啥眼神儿,怎么偏偏就喜欢他呢?她有什么好?”郁芳许氏说道兴头上了,也没顾及云景轩的感受,竟是就这般说出了口。 逐月听后,看向郁芳,心里低叹,咱家王妃长得倾国又倾城,自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云景轩听了此言,冷了声音,直接下起了逐客令:“郡主,夜已深了,您还是回自己的军帐吧,免得南郡王担忧。” 郁芳扯了扯唇角,哼道:“真是小气鬼,说一下子都不行么?” 说罢,眼眸一翻兀自出了军帐。 云景轩没有看她,只是再度沉思起来,隔了一会儿,帐帘外听道一士兵禀告道:“王爷,属下有要事禀告。” “进来。” 那士兵乃是云景轩家将中的暗卫,也是他自上次凌家出事之后安插在后宫中保护母妃的安危之一,如今他竟是来了南郡王属地,想必定是母妃出了什么事。 因着事关母妃,云景轩站立起身担忧地问道:“淑妃娘娘出了何事?” “回禀主上,属下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这几日的淑妃娘娘看着与往日里有些不同,关系重大,属下才前来此地奏报主上。” 云景轩渡步上前,负手问道:“有何不同?” “属下觉得娘娘的神情好似与以往不同,眸中神色也似变换了一般,看着不太想同一个人。” 云景轩心下一惊,问道:“何时察觉出来的?” 那暗卫想了想后回道:“好似有一夜皇上留宿和春宫之后便有这样的感觉了。” 云景轩心中陡然一凉,瞳孔骤然一缩,双手紧握成拳。 他挥退了暗卫之后便对逐月说道:“逐月,本王连夜回一趟京城,你赞且留在军中帮本王应对以下,倘若有军情奏报便让人递交于你,切不可让人知道本王不在军中。” 行军打仗之际,最主要的便是士气,一军主帅无故消失,这自然对士气打击极大,而他在听了暗卫的回禀之后着实担忧母妃,母妃生他养他,自然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而今出了这事,他说什么也得回去一趟才是。 逐月颔首道:“是。” 云景轩转头有对追日说道:“追日,你收拾一下东西,即刻随本王返回临邑。” “遵命。” 追日领命而去,一刻钟后便整理好了所有的行囊,云景轩与他牵了马朝军营外行去。 待他二人刚跨上马朝前驰骋而去时,却见前方竟是蹿出无数星火来。云景轩勒了马,侧眸而望,追日则在一旁历喝道:“什么人?” 话音落下后,听得铁铮铮响起,转眼间,云景轩的面前变围堵上了数千名兵士,他们骑着战马,手握刀剑,立于前排的赫然是那些朝廷派给他的将军。而最前面的不是南郡王又是谁呢? 南郡王在见到云景轩与追日时,朝云景轩礼貌地颌了首,随后抬头回道:“靖王爷,是属下。” 云景轩勒了马,看着前面这些将士们,他们身上都佩戴着武器,一副整装上阵的模样,感情他们是来捉拿他的不成? “南郡王这是准备上战场打仗么?” 对于南郡王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甚为费解,他心中本就不舒坦,是以,冷了容颜,说出的话语也格外的深冷。 面对云景轩的冷眼质问,南郡王浑然未觉,只恭敬地颌首道:“属下出现在这里,只是想问一下王爷,您与追日这是要去哪里?” 胯下的马儿喷出热气,云景轩唇角一扯,漠然道:“南郡王,本王是一军主帅,本王要去哪里轮得着你来过问么?” 对于南郡王,云景轩一直是礼遇有加,一是因着他本就治军有道,自己甚为佩服,二是因为他毕竟是父皇的八拜之交,是以,自己也将他当做长辈一样尊敬,虽说在军营里他是主帅而南郡王是副帅,但是自己在行动之前多数时候都会与他商量而后行事。 可是如今这态势,他率领众将士拦住自己的去路,眸中又无其他多余的色彩,又是意欲为何? 南郡王闻言,眸中仍旧没有怒气,再次颌首道:“王爷想去哪里,让属下们陪着,可好?” 云景轩见南郡王眸中并未叛逆之色,遂说道:“本王自由重要军情需要处理,不需要你们跟着!” “王爷千金之躯,属下担忧王爷会受到伤害,还是请属下们跟在王爷身旁吧。”南郡王不依不饶地说道,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那强力胶一样,无论如何都要紧贴在云景轩的身边。 云景轩见他不肯让自己独自离开,握紧了缰绳,眸中露出萧杀之色,问询道:“南郡王,你以为你拦得住本王么?” 南郡王的行为着实古怪,他为什么不让自己离去呢?思来想去,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临邑城恐怕真的出事了,而授意南郡王如此做的人,也仅有一人,那便是他的父皇。父皇他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不让他回京? 莫非这次让他出征南部也是为了遣走他么? “属下自然知晓王爷武功高绝,属下也定然拦不住王爷,但是,王爷今夜想要从这里行出去,怕是只能踏在属下们的尸体上过去了。” 南郡王说得十分从容,口中那些主宰人生死的话语被他说得像云一般飘渺,仿佛那些都不是鲜活的生命。 话音落下后,只见南郡王与前排那些大将们旋即翻身下马,从跨上取下佩剑大刀,直接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蓄势待发。 齐刷刷地刀剑出鞘之声让云景轩眼眸一瞪,惊诧万分,竟不知这些大将们深夜着装腰袋佩剑,原是想着用这些东西来结果自己的么?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南郡王将刀架在脖子上,决然道:“倘若王爷今夜执意要离开大营,那么我等便殉葬在此处。” “混账!” 云景轩一怒之下不禁出口骂了出来。 一声怒骂之后,跪在地上的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垂眸看着地上跪着的那些将士,这些将士全是朝廷忠肝义胆杀敌制胜的将领,他们不在战场上挥洒热血,倒是以死来逼迫自己,他们真是出息啊! 可是,从他们决然的眸中,他似乎能看到,倘若他一意孤行当真绕开众人离去的话,这些果真就要挥刀自刎。如若这些人死了,那么这场仗打得还有意义么?怕是部族反叛起来,临南的政权就有危险了。 隔了许久,追日终是在云景轩耳畔小声说道:“王爷,属下看,我们还是回去吧。” 云景轩凤眸一转,斜睨了追日一眼,说的,今夜倘若与他们硬来的话,少不了血溅三尺,父皇不让他回京,定然是京城有事发生,可是,父皇终究还是不了解他,他是那种不让回京便不回的人么?父皇越不让他回去,他就越要回去探个究竟,不仅仅是想要知道父皇在做什么,关键是,他要保全母妃的安全。 而今想要离开,便只能想起他方法了,无论用什么方法,他也必须赶回临邑。 慕容山庄 自那日凌箫若被关之后已过了二十日了,被关押期间,她试了很多种办法,却根本逃不出去。 而慕容擎天一直没有再来见过她,他不知的是,慕容擎天虽然没有来看她,却是在她睡着之后,躲在窗外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眸中泛起复杂而有些许忧伤的情绪。 这一夜,当凌箫若再度蜷缩在自己房中时,忽而听闻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 “谁?” 凌箫若惊了一下,旋即坐起身来,眸色晶亮。 “若儿,是我。” 来人的声音十分只小,却也能让人辨别他究竟是谁。 凌箫若听闻喜出望外:“哥?” 慕容青山去到凌箫若的跟前儿抬手解开了她的|岤道,对她说道:“爹今日离开山庄了,我将那些关押你的人都迷昏了,出庄的路我也铺好了,我准备了两张人皮面具,待化好妆后我们便走吧。”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很本分,完全没有提要去临南的事情,是以,过了这么久,爹似乎也放松了些许警惕,今日,爹走得有些匆忙,临走前,他将自己身边的几大高手全部留了下来看守若儿,对付这些人可真是不容易,让他一直从午间忙到现在才将那些人一一搞定。 从未知,对付自己的老子竟是这般困难的一件事。自从他懂事之后,他就没有一次斗赢过他老子,可是这一次,为了他心爱的妹妹,他费尽心机终是斗赢了一次。 月色下,男子英俊的容颜之上带着虔诚与真挚,还有一抹淡淡的心疼。 凌箫若看着这样的慕容青山,忽觉鼻头一热,竟是抬臂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身,含泪说道:“哥,你这些日子都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记了呢。” 慕容青山抚摸着凌箫若的头,安慰道:“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倘若我提起你的事,他定然连我也防范得紧,这么多天来,我一直没有来看你,就是想着能不能找些空隙来救你,你莫要伤心,哥这就陪你去临南。” 凌箫若靠在慕容青山的怀中,头部轻轻蹭着他的胸口,她感动道:“哥,你对我真好。” 慕容青山沉稳有力的嗓音隔着衣料渐渐传来:“傻丫头,我是你哥,不对你好还对睡好?你喜欢子然那小子,哥自当帮助你,我可舍不得看你哭泣的模样。” “哥,谢谢你……”凌箫若从慕容青山的怀中抬起头,眸中凝着泪,缓缓说道。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慕容青山看着只觉心酸,他抬手为她拭干了脸颊的上的泪水,却在动作了几下后倏觉身体有些异样,抹泪水的手旋即一僵,他脸色一沉,眸色变冷,问道凌箫若:“若儿,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 “我没有啊……”看着慕容青山陡然变化的表情,凌箫若开始装傻。 慕容青山想要抬手去握凌箫若的手臂,却觉身上的力气忽然被抽干一般,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来,他怒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话语刚落,慕容青山只觉脑中一昏,脚下步伐踉跄,刚毅的身子便朝前重重地倒了过去,凌箫若旋即扶住他。 “哥,你小心一点。”哥的武功那么高,不在他面前扮柔弱哭泣,她又怎能得逞呢? 慕容青山身上力气全无,竟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憋了半天,终究只送出了一个字:“你……” 自从知道若儿是自己的妹妹之后,他倒是对她少了防范之心,他怎会忘记她是那个曾下毒害他几天走路都不得安定的子青呢?她方才在他怀中一阵哭诉,不正是引开他的视线么?他当真是大意了。 凌箫若没去看慕容青山瞪大眼眸与出离愤怒的眼神,只将他抬上了自己的床铺,随后为他掖好被角,垂眸对他说道:“哥,爹说临南兵荒马乱,你陪我一起去,我真的好开心,但是,寻找云景轩那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便让你陷入危险之中,须知,我不忍心看到你在受半点伤害,因为你是我至亲之人。哥,你不用担心我,我的易容术十分精湛,且用毒技术也是独步天下,再加上我现在又有了内力与武功,完全可以自保的,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安然无恙地找到云景轩的。哥,你好好睡一觉吧,我走了,再见。” 说罢,唇角微微一扯,对慕容青山笑了一下后便转身离开了。 慕容青山脑中越来越不清明,他眼睁睁地瞪着凌箫若消失在了房门处,心下又急又气又恼又担忧,可是却又动弹不了,隔了半响,他终究敌不过药物的侵蚀在悲愤交加中彻底晕厥了过去。 凌箫若出来慕容山庄之后便易了容,可是,她不知的是,在她离开慕容山庄之时,她的身后便有一个黑影远远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第139章 血染宫闱 凌箫若一路行去,十分安全,不多日便到得了临南与胤东的边界。 过了边界城池,进入临南地界之后凌箫若便加快了脚程。 南郡王所属封底在临南的南面,封底都城的名字叫做邯城,胤东边界去往邯城的路有一段是与去临邑重叠的。 行走两日之后便到得了那个分岔的小镇,凌箫若用完午膳后便收拾好行囊往邯城进发。 刚刚出了城池不久,管道之上忽然铁骑呼啸,凌箫若抬眸一看发现正有数百骑兵马在官道上疾驰而来,凌箫若惊诧一番,担忧自己被碾成肉酱,旋即一个飞身躲闪进了旁边的树林之中。 “吁——” 然而,当她飞身跳进树林之时,那些骑马的人却纷纷拉住了缰绳,马匹瞬时变换步伐,竟是以极快地速度将她包围起来。 凌箫若眼眸一眯,抬首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问话之后,一名身穿红黑相间官服的男子打马上前,他手持马鞭居高俯视着凌箫若,回道:“想请姑娘随在下走一趟。” 凌箫若眉毛一挑,她刚出慕容山庄便变换了容易,如今的样貌既不是子青也非凌箫若,为何却有人半路劫持与她?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呵,想要请本姑娘走一趟,却也不难,”凌箫若轻巧一笑,问道:“不过,阁下得先告诉我,你们想要请我去哪里。” 为首之人见面前女子临危不惧,倒也心生佩服,不过主子再三交代不能透露一点信息给她,所以,他也只能无可奉告了。 “姑娘去了之后自然就知道是哪里了。” 凌箫若听后嗤笑道:“阁下这话算是回答么?如果阁下不便相告的话,那么请恕小女子不再奉陪!” 说罢,稍一提气便飞掠而起,为首之人也脚蹬马腹铉身而起,竟是于半空中拦住了凌箫若的去路,他眉毛一蹙,问道:“姑娘当真不随在下离去么?” “滚!”凌箫若没空与他打哑谜,抬掌便朝他劈了过去。 那人见状闪身一躲,即刻说道:“倘若姑娘不跟在下离去,那么下面的那些人便会被剥皮而死。” 凌箫若虽然内力道劲,可那毕竟不是她自己的内力,运用起来当然不能收放自如,所以,一掌打过去本是可以重伤那人,结果她也仅仅是拍到了那人的手臂而已,若不是那人说话迅速,她那第二掌铁定立马又拍过去。 “你说什么?”那人的话语很显然转移凌箫若的注意力,她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在马队之中竟是绑了好些个妇孺与孩童,他们正拼命喊着求饶呢。 “姑娘,救救我们吧!” “姑娘,救救我可怜的孩子吧!” 那些人一面哭喊着一面朝凌箫若呼救起来。 凌箫若飞身落在空地之上,冷哼道:“不要以为用这些人就能威胁到我,我与她们素不相识,她们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真的么?那好,那我便先杀一人给姑娘看看!”为首之人持着马鞭对其中一名士兵说道:“你随便选一个吧。” “是。” 那士兵骑马镀至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身边,从腰中取下佩剑,剑尖直抵女子的胸脯,他问道:“你是想先让我杀你呢?还是先杀你的孩子?” 那妇女眸露恐惧,眸中闪着泪花,眼神在那士兵与凌箫若之间来回转动,凌箫若再看见她那双无助而悲戚的眼眸时,心下揪紧了一下,内心已经开始挣扎,她不知道这些人意欲为何,也不知道这些人说的话是真是假,为了这莫须有的威胁,她便要束手就擒么? 为了这些人失去自己的自由,值得么? “你杀了我吧,只求你放了我的孩子!”妇女在看到领袖爱哦若犹豫不决的神情时做出了决定。凌箫若心下还在纠结,还未再次抬眸看向那名妇女时,却听一声凄惨的声音传了过来。 “啊——” 凌箫若陡然一惊,抬眸望去,只见那妇女霎时丢开了怀中的孩子,捂住脸庞尖声痛呼起来,指缝之间有血水潺潺流出。 “哇——” 丢开的孩子在见到母亲尖声历叫时也忍不住痛苦起来。 那士兵面无表情地再次朝那妇女划上了一刀,这一刀却是划在了胸口之上,那伤口不算太深,却也不浅,凌箫若知道,这样的刑罚叫做千刀万剐,是要在人的身上划足九百九十九刀,然后才能将人的皮剥离下来。 “姑娘,您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求您救救我们吧。” “救救我们吧……” 剩下那些妇孺在见到这名妇女如此惨烈的下场时,竟是跪在了地上朝凌箫若哭泣起来。 凌箫若心中苦痛,却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啊——” 只听得那一声声刀剑划过皮肉的声音,还有那痛哭声中婴孩恐惧的懦弱之声,声声都似一把催命符,镶嵌进了她的血肉之中。 “够了!” 不知隔了多久,凌箫若似在也忍受不了那惨痛的呼叫声,终于眉头一皱喝止出声。 她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她终究还是做不到冷心冷情,即便那些人与她素昧谋面,他也不忍看他们就此离去,还以如此惨绝人寰的方式。 罢了,不就是让自己走一遭么?何必将自己的自由凌驾在他人的白骨之上呢。 “我跟你们走!但是,你们不能伤害那些人!” 为首之人见凌箫若终是应下,心底倒也吁了一口气,因为主上再给他下达命令时曾说过不能伤及她一分一毫,为了此事他一直思索了良久方才想到这个方法,毕竟,鲜少有女子能够目睹妇孺孩童在自己面前受千刀万剐之刑。 “姑娘,请!” 话音落下后,众人骑马侧过身子,从中间让出一条道来,凌箫若眼眸一抬,发现正前方不远处竟是停了一辆马车。她在看见马车时,不禁嗤笑,看来自己的待遇倒也不错,竟然还有马车坐。 她此次易容是在慕容山庄,也就是说,面前这些人定是与慕容山庄有关,这些人很显然不是爹派来的,爹不想她去找云景轩,定当回自己出现,倘若不是爹的话,那么应该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这个人,她猜想,八成会是尹夫人。 尹夫人为什么会抓她,她并不知道原因,不过她现在知道的是,慕容山庄里一定有尹夫人的眼线。 如若这事真的话,那么她真替爹不值,曾听子潺说慕容家生生世世不得背叛,慕容家的忠心耿耿换来的却是什么呢?竟是尹夫人的警惕与猜忌! 爹知道这事后,他的心会不会很痛苦? 凌箫若敛了神情,抬步跨上了马车,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不可逃避的话,那么,便只能面对了,不是么? 自凌箫若上了马车之后,她便知道马车内熏了一种让人嗜睡的奇香,这个香料威力很猛,以至于她上得马车后还未来得及服解毒丸便已沉睡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醒来之后便已身处于一间黑黑的石室之中,石室内没有窗户,只有一盏孤灯长明。 室内寂静异常,连银针掉落于地的声音都能听见。凌箫若看着烛火数着日子,这里虽然宁静,然而她不知的是,室外的天却早已风云突变,几番轮回了。 乙卯年六月三十日,这一天在临南国的历史中将被永久的载入史册。 因为这一天,发生了一场浩大的宫变,皇宫喋血,政权更迭,江山在一瞬间便易了主。 这日酉时还风平浪静,可快近戌时时皇宫西六宫贵妃所居住的寝殿忽然之间燃起了大火,熊熊火焰冲天直上,与此同时,朱雀、白虎、玄武与青龙门内忽然之间涌入一大片军队。 那些士兵持刀而入,涌进了皇朝,奔向了各个殿宇,守卫皇宫的一些御林军士兵也倒戈相向,帮助叛军攻破皇宫中的一道道防线。 平日里祥和的临南皇宫霎时间血色弥漫,人潮澎湃。城头之上守卫的士兵皆死于血泊之中,经过一番恶战之后,城墙角边的旗帜也跟着换了颜色。 一个时辰之后,偌大的临南皇宫渐渐平息了,而此时差不多已近子时了。 寂寥的孤月挂在天际,星空黯淡,苍穹压顶,直让人透不过气来。 此时的叛军已近将云博海所居住的龙啸殿全然围住,如今守卫龙啸殿的也仅仅只剩下了云博海近身的数名侍卫,还有王公公以及几名御前伺候的奴才了。 王公公脸色苍白,手指颤抖地指着拿着尖刀准备跃入龙啸殿的皇甫齐,尖声喝道:“大胆皇甫齐,你竟敢谋权篡位?” 皇甫齐眼眸一眯,哼道:“都已经到如今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 “你,你……叛臣贼子,不得好死 !”王公公毕竟只是个内侍,如今这番场景自然是他没有预料到的,说出的话语不免颤抖了几分。 而在他身后仍旧端坐于龙榻之上的云博海却没有分毫的畏惧,他那一身泰然的表情着实让皇甫齐惊诧万分。 皇甫齐抬脚踢在了王公公的胸口之上,恨声道:“不想死就滚到一边去!” 收好脚后,皇甫齐便向前移动了几步,而他一动,护在云博海身边的侍卫便冷睨了眼挡在了他的身前。 王公公年岁已大,被皇甫齐这么一踢,自然而然也就滚向了一边,不过他对云博海可谓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侍候着皇上,早已习惯了待在他的身边,那时皇上让他走,他却怎么也不肯,虽然不知道皇上要做什么,但是他却知道,他不能离开皇上身边半步,就算是死,也不行! “皇上……”王公公的口中已经篸出一些鲜血,可是他仍旧挣扎着朝云博海缓缓爬去。 云博海眸色一沉,以极快地速度起身飞旋,越过数名侍卫一把将王公公从地上提了起来,云博海的速度非常之快,快到王公公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时便被他一把拧了起来,待王公公再次清醒时,人已经安坐在龙榻之上了。一旦发现自己竟然坐在龙榻上,吓得脸色惨白,旋即便滚落在了地上。 “皇甫齐,朕的人还轮不到你来动手。”云博海站直了身子,越过侍卫,对着持刀的皇甫齐冷冷说道。 那气势仍旧带着一副帝王之尊,并未因为宫变而有丝毫的改变。 皇甫齐也看见了方才云博海的动作,他完全没有看清楚云博海是如何动作的,只看见那明黄|色的身影似闪电般的速度在自己眼前移来移去,因着自已所见,握刀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支吾道:“你……你会武?” 他认识云博海那么多年了,竟然不知道他会武功,而且,看他方才那模样,他的武功定然也是深不可测。 云博海唇角微微一扬,眸中带着不屑,他冷哼道:“此事还轮不到你来智源朕,她呢?” 皇甫齐眼眸眨了眨,装蒜般地说道:“不知道你说的哪个她,反正今夜你就要死了,说不说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死!”云博海环顾了一下皇甫齐周围的那些人,嘲讽道:“就凭这些人么?” 世人只知道他是临南的皇帝,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拜入泰山派门下,乃是现任泰山派掌门的师兄,放眼这个天下,能与他抗衡的人怕也只有三大门派的掌门了,就凭皇甫齐的这些人也能奈他何么? 皇甫齐被云博海眸中冷凝的神色吓得有些暗暗咂舌,就方才他的身手来看,他的话却也错不了,既然他武功这般地高,为何还会待在这龙啸殿中呢?对他来说,想要冲破城门外的防守,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是不是在骗自己拖延时间? “云博海,你莫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了,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么?” 皇甫齐将手中刀往前一划,厉声说道。 然而,当他的话语声刚刚落下时,紧接着他又痛呼了一声,待他反应过来时,竟是发现自己的手臂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夏目的衣衫非常单薄,此时他的手臂之上已经渗透出了血迹,嫣红的血液让他的心再度咯噔了一下,方才觉得有些后怕。 莫非是云博海扔出来的暗器?可是他根本就没有看到云博海是何时出的手。 “朕再问你一遍,她呢?”云博海眯了眼眸,眸中带着萧杀的阴冷与嗜血的残暴。 皇甫齐在双重惊惧之下,抖索道:“快……快到了……” “皇甫齐,你还算是个男人么?”皇甫齐颤抖的声音引来了一阵清丽女子的声音。 云博海在听见那熟悉的声音时,深邃的眼眸微微勾起,他越过人海看向殿门处,只见那女子身穿一袭简便的深绿色锦服,头上只挽了个先孕簪,上面戴了一根精致的雕花碧玉簪。 如此的她当真可谓清雅研丽,似一株淡雅的兰,于幽谷之中悄然绽放。 不论过了多少年,她已经美丽如此。 “朕还以为你不会来呢。”她如此恨他,怎会踏进这龙啸殿呢?而今她过来,是来看他失败后的模样的么? 看到这样的他,她的心里会不会高兴呢? 尹夫人一双眼眸狠狠地瞪着云博海,她穿过人群直接朝他走了过去,那些本是护在云博海周围的人在看到她时竟是缓缓朝后退去,让出路来。 “云博海,你把远儿弄到哪里去了?快点把他交出来,不然我杀光你那些妃嫔和儿子!”尹夫人越过重重障碍,终是立在了云博海的跟前,她高昂着头,眸中带着质问的厉色。 云博海闻言只觉有些奇怪,他俯首疑惑道:“远儿?你是他的娘亲么?自己的儿子不见了,跑来问朕做什么?” 尹夫人咬了牙,眸中似有戚戚之色,她恨到:“云博海,你不要在这里装蒜了,你狡猾如狐,一早便知道我会发动宫变,所以将远儿抓去当做救赎你的人质么?” 立于人群之后 九师妹 第5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56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56部分阅读 的皇甫齐在听到尹夫人的话后有些微诧,倘若她猜到是云博海抓了致远,为何还会发动宫变,她都不怕云博海对致远不利么?还是说,仇恨在她的心中早已超过了致远? “朕抓她做什么?”云博海缓缓垂眸,低声说道,心下竟是有些微微担忧。 致远怎会无故失踪了?他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尹夫人看着云博海,他脸上的神情让她忍不住媲眉,可是,不待她再度质问,只见云博海忽然抬掌,一手扣住了她的肩膀,一手环住她的腰身,随后脚尖朝一处清点了一下,立于他二人之下的那块大理石地砖竟是移动起来,他二人双双落了下去。 “保护夫人!” 皇甫齐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云博海与尹夫人掉下去之后,那石砖地面以极快地速度合了起来,当皇甫齐的人趴到那地砖上时,早已看不清楚那上面的痕迹了。 “说,这个机关在哪里?”皇甫齐对着一屋子的侍卫愣声问道。 那些侍卫听闻沉默不语,他们是云博海的侍卫,知道也不会告诉他,更别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了,谁人能料到皇帝的寝宫竟然还别有洞天? 第140章 如此相见 云博海揽住尹夫人的腰身直接落入了一个地下室中。 待他二人落地之后,云博海手一扬,地下室内便燃起了烛火,幽幽的烛火然放着,周围的景物顷刻间清晰起来,这地下室极其宽敞,内里的陈设不算奢华,仅有一桌一椅一床一书架,质地也算不得上乘,只是黄杨木而已,但是尹夫人在看见屋内的摆设时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他竟然在龙啸殿的寝宫之下开凿了一间这般模样的地下室。 他什么意思? 尹夫人的手微微紧了紧,因着多年仇恨的缘故,她终是将那抹情愫掩藏在了眸底最深处。 “云博海,你放开我!”感受到云博海正搂着自己的腰际,尹夫人朝外挣扎起来。 尹夫人以为云博海会直接放开她,可是,却没有料到,他竟是仍旧紧紧箍住她的腰身不肯撒手。 心中瞬时顿觉羞辱,尹夫人提了气转身便朝云博海打了过去,云博海武功高强,轻而易举地将尹夫人打来的那一掌化解在了旋身之中。 “云博海,你这个无耻的人,武功竟然这般厉害!你快点放开我!” 认识云博海那么多年了,她竟然不知道云博海的武功这般地深厚,连自己都不是他的对上。他当真一直都在欺骗着她,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透过真是的自己。 “武功是我背着父皇去学的,自然不能显露出来,后来当了皇帝,武功也没什么用处。”云博海仍旧搂着尹夫人的腰身,完全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他轻声地问询出声:“轻儿,你不记得这个房间了么?” 尹夫人抬掌去打,结果云博海却是封住了她的|岤道,让她一瞬间动弹不得,尹夫人恼恨地呵斥道:“云博海,你做什么封我|岤道?你要干什么?” 因着尹夫人已然不能动弹,云博海这才松开搂着她腰间的手,他负手立在她的身观望了一下屋内,叹道:“轻儿,我与你在这小屋里生活的那段时光,是我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 认识轻尘那年,他不过二十三岁,而她也才十八岁,十八岁的女子玲珑可人,似妖娆的红梅绽放于枝头,他对她一见钟情,二见倾心,而他却不知,他爱上的竟是一只带毒的玫瑰,一朵嗜血的罂粟。 “云博海,不要跟我提以前,一提起以前我便会想到自己是多么地愚蠢,愚蠢到竟然会相信你的承诺。” 她这一生自从出生之日起,便被印上了仇恨的痕迹,她一直过着魔鬼般的训练生活,她的父亲终日让她练武,让她学习勾引男人之术,为的便是找云家的男人报仇。十八岁那年,她遇见了云博海,她有意接近他,刻意魅惑他,却不想,自己的心竟然遗落在了他的柔情似水之中。为了他,她甚至放起了报仇。 可她的柔情换来了什么?换来的是父亲的惨死,以及他的移情别恋! “轻儿,你这话什么意思?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你为何忽然之间就嫁给了天翔,莫非你爱的人自始自终都是他么?” 他对这个女人赋予了全部的爱,可是她却在一夜之间成为了他人的新娘,可恨的是,她嫁的那人还是自己多年的知己。 尹夫人手脚不能动,便只能拿眼瞪着云博海,她怒声吼道:“云博海,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装模作样些什么?你不觉得恶心么?因为你,我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而你却狠心地抛弃了对我的承诺!因为在你的眼中,只有帝王之位才是最重要的!” “你的父亲是我害死的么?”云博海眸中露出惊诧,显然不相信尹夫人说的话。 “他不是你亲手害死的,也是你间接害死的,因为杀死他的人是你的母后!那个临南王朝最尊贵的女人,孝佳皇后!” “你说什么?你说我母后害死了你的父亲?”云博海犹自不敢相信自己那个温婉贤惠的母后会是一个杀人的刽子手,他摇头道:“轻儿,这一定是个误会,你一定是弄错了。” “哼,云博海,你不要在这里装傻了!你知道当我亲眼看见你搂着其他女子翻云覆雨时,我是什么感觉么?我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傻的傻子,竟然会相信你们云家的人!”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却是当着她的面搂着他青梅竹马长大的女子噬魂销骨,这让她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尹夫人红了眼眸,继续控诉道:“还有我的孩子,因为你的负心薄情,因为你的冷血残忍,我失去了我的孩子!云博海,你拿什么来还我?”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清晨,那个笑的温婉的女人给了她一碗堕胎药,而她醒来之时却是已在尹天翔的床榻之上,那时的她真的好想死,她也付诸了行动,可是她没死成,既然她没有死,那么她便要让云家的人死,以此来祭奠她肚子里还未成形的孩子! 云博海在听见孩子一字时,眉头一蹙上前握住尹夫人的手臂质问道:“你说什么?孩子?我们的孩子么?他什么时候失去的?” 为什么母后没有告诉他?轻尘之前也怀了他的孩子?难道这一切都是母后所为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以为她的做法,他的心整整荒芜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里,他一直用朝政在麻痹着自己,想让自己努力地忘掉轻尘。可是,她就似一根毒刺,越拔它却扎根得越深。 “呵呵,云博海,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你的母亲,最贵的孝佳皇后,她夺去了我腹中的孩子,她扼杀了一个小小的生命!她说我不能嫁给你,因为我嫁给了你,你便做不了皇帝了,因为我没有耀眼的家世来支持你,云博海,你最喜欢皇位,是么?既然你喜欢,那么,我便夺走你的皇位,我要夺走你们云家的江山,狠狠地报复你们!让你痛不欲生!” 尹夫人的话语让云博海眸色一亮,他蹙眉问道:“轻儿,你报复我难道仅仅是为了我母后的做法么?你不是一开始就带着目的接近我的么?你不是龙家的子孙么?” 云博海的话语很显然地让尹夫人神情一僵,旋即,她化开了眸中的其他神色,仍旧以仇恨代替一切地职责道:“云博海,你竟是什么都知道,却又为何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恶心吗?” 云博海闻言,垂眸,自嘲地笑了:“知道你是龙家的人是八年前的事,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暗中培养势力,你瞒得住天翔,却瞒不住我,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么?我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因为我就那般该死地忘不掉你,以至于你做什么事情我都由着你,只要你觉得高兴!可是,前些年当暗卫告诉我,你是龙家的子孙时,我彻底傻眼了,我的心痛到无以复加,因为我知道你之前对我的甜言蜜语全部都是装出来的,你一直都在刻意接近我,你的目的是想要报仇!” 微顿,云博海接着说道:“知道这事之后,我便开始借酒消愁,这个时候雅儿出现了,她长得很美,很年轻,就像十八岁时候的你,我看见她的眼眸时,时常会想到你,所以,许多年都没宠幸过女子的我便开始盛宠她,还封她为贵妃,为的就是想要忘记你。可你呢?为了自己的复仇计划,竟是将雅儿也算计进去,雅儿心思单纯,对你是言听计从,你借着我对雅儿的宠爱不止一次地打击我的其他孩子,他们虽然是我不爱的女人为我生下的孩子,但是,那毕竟是我的骨肉,可我却作践地一再顺了你的意,伤了他们的心,我想用这些东西来感化你,让你忘掉心中的仇恨,可是,却怎么也解除不了你心中的恨。” 尹夫人闻言,忽而笑了,她笑得有些哀戚,有些颓然:“云博海,想不到你什么都知道,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让我发动宫变?你将我弄到这地下室来竟想要做什么?” 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多年的运筹帷幄竟然没有瞒过他那双帝王之眼,既然自己做的一切云博海都知道,那么他这是将自己当猴子耍么?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他是不是觉得很有趣? 这个男人真是可恶至极! “轻儿,你不就是想要这云家的江山么?我给你!因为,远儿是我的儿子!” 云博海看着尹夫人,不轻不重地扔出了一个让尹夫人几欲崩溃的话语。 尹夫人的脸色瞬时一白,她吱唔道:“你说什么?远儿是你的儿子?云博海,你胡说!他是尹天翔的儿子!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云博海垂了眸,缓缓讲起了一段他从未提起的往事:“天翔在第一次见到你时便喜欢上了你了,他不但是我的得力属下,与我也是兄弟,当我还是皇子的时候,燕北赖侵,我曾与他共同出征,那一次是我第一次出征,没有什么经验,致使许多士兵都惨死在了敌人的刀剑之中,而我这个主帅也差点被生擒,天翔为了救我孤军深入,终是为了救我被敌人刺伤了身体,而这一伤对天翔来说是致命的,因为伤的地方让他永远失去了做男人的尊严。现在想来,母后为什么选他,却是有道理的,倘若你嫁的是其他人,那么我铁定会不顾脸面地将你强抢回来,可你嫁的人偏偏就是天翔,母后知道,我不会跟他抢女人,因为这是我欠他的。” “你说什么?你是天翔他……不能人道?” 尹夫人完全被这个事实给打击到了,难怪天翔只在新婚的那段时间碰过她,尔后的那么多年里,他一直没有碰过自己,却仍旧对自己关怀备至。 天下怎会有这般傻的男人? “是的,你是他心爱的女子,他不想让你知道,他怕你觉得不幸福,他更想让你过上与其他女子同样的生活,所以他求我,求我给你一个孩子……” 尹夫人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已经二十多年不曾流泪的她终是泪湿了衣襟,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云博海,你们这两个疯子!” 她这一生果然是悲剧么?说是为了复国,可是,复来复去,她却终究是生下了云家人的儿子,而她天天教导孩子的便是如何去杀自己的父亲,天下有这般悲惨滑稽的是么?如今她夺来了江山又有何用?还不是他云家的孩子在继承着江山? 这一刻,她真的恨死云博海了,恨不得用刀在他身上戳一万个窟窿,恨不得剜他的心剔他的骨。 云博海见他哭泣,渡布去到她的身边,抬手抹干她脸颊上的泪水,放柔了声音说道:“轻儿,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远儿时,我心里有多高兴么?小小的他待在你怀中,轻轻地扬起小手,当我握住他的小手,当我抱住他柔软的身躯时,差点就脱口说出他是我的孩子了。” 尹夫人不喜欢云博海的触碰,脸颊朝旁一侧,她怒道:“云博海,你真是禽兽不如,你知道他是你的孩子,还把安平嫁给他?你这不是作孽吗?” “安平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她是我姐姐长安长公主的女儿,与远儿只是表兄妹而已。” “云博海,这一切的一切,你都觉得很好玩么?”枉自她一直认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让远儿刻意去亲近安平,好让远儿做驸马,已完成她的复仇大业,可如今,当真相被揭露时,竟是一种鲜血淋漓的痛,她,一直被这个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从未停歇! 云博海忽然间没了话语,他只是抬手揽住了尹夫人纤细的腰身,尹夫人见状,身上的汗毛再度竖起,她惊道:“云博海,你要做什么?” 她之所以会觉得恐惧,是因为她在男人的鼻息间闻到了情欲的味道。 这样的感觉让她想死,云博海这畜生莫非还想羞辱她不成?她可以尹天翔的妻子! “轻儿,你要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哪怕你一直恨我,想要报复我,可是,我却想给你最好的。” 云博海在尹夫人耳前低声呢喃,呢喃之后他头部微转,竟是含住了尹夫人的唇瓣,细细亲吻起来。 尹夫人脑子只觉如遭雷击,张口便咬了下去,她现在是尹天翔的遗孀,云博海戏弄了他不说,竟是要连她最后的尊严都剥夺而去么? “云博海,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云博海的唇被尹夫人咬破了,血腥味瞬时充斥着整个口腔,他没有停下动作,仍旧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他抱起了尹夫人,将他自己与她一起摔向了身后的床榻,床榻之上垫着厚厚的棉垫,率上去也不会举得疼痛。 “轻儿,反正你这辈子就只有我这一个男人,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什么所谓呢?”云博海埋首在她的颈项之中轻声说道。 “你滚!云博海,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在心中挤压力二十多年的泪水终是如泄闸的供水般翻涌而出,她的心到底是痛了,二十多年前,她爱上了他,可是她的爱将自己伤的体无完肤,带着她的爱,她将自己掩埋在了仇恨之中,誓要让他尝尽苦痛。 可是,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 换来的仍旧是他无尽的羞辱! 直到这一刻,她方才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生,她终究是输在了这个男人的手里,他的掌心犹如五指山一般,让她永远也翻不出去! “我会让你杀了我的,但是,却不是现在……” 云博海出口的话语声已经带着浓浓的情欲,尹夫人脑中昏黑一片,根本没有去细究他为何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身上的衣衫缓缓脱离了自己,羞耻感油然而生,如果她的面前有一把刀,那么她会用那把刀迅速将自己结束掉。 她怎么能忍受这样的耻辱呢? “云博海,我恨你,我恨你……” 撕心裂肺的喊声从地下室阵阵传出,可是却没有人能够听得见,因为这里十分地隐蔽,因为这里四周都是冰冷的墙面。 衣衫尽褪,露出的都是不再年轻的身体,可是却仍旧阻挡不住最原始的索求,毕竟这个不依年龄而定论。 尹夫人眸中带着决绝,云博海却在这时悄然用指尖划开了胸前的肌肤,血水顺着他的胸膛缓缓而下,他强硬地掰过尹夫人的头,将她的唇按在自己的胸口处,命令道:“喝了它!” “变态,疯子……”尹夫人从来不知道云博海那张人皮之下竟是隐藏着这样一颗肮脏且变态的灵魂。 他竟然让自己喝他的血,他是魔鬼吗? 自己是不是眼睛瞎了,竟然会爱上魔鬼? 云博海不理她的叫骂,只逼迫着她饮自己的血,尹夫人不停地摇晃着头,血水沾染她满脸皆是。那血腥之味只让她的胃部不断翻搅,顷刻便要吐出来一般。 当真是恶心至极! 云博海是一个帝王,是一个强势的男人,他定然不会允许尹夫人的反抗,他紧紧地扼住她的下颌,将自己的血液灌入了她的喉间。 饮完血后,尹夫人只想作呕,可是云博海却抬掌运了气,将她欲要吐出的血渍再度逼回了她的体内,并运用内力让那些血液在她的体内四散开来。 他这是报复她的所作所为么? 如果这是报复的话,那么她认了,她输了,而且输得极其惨烈,以这样一种惨绝人寰的方式。 “死之前能这样,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云博海竟然扬唇笑了,他俯首含住了尹夫人,不再有片刻的停顿,开始了最原始的掠夺。 良久之后,尹夫人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被抽干了,眼角的泪水早已干涸,脑子仍旧意识模糊。 出了这样的事,她还怎么活得下去,看到孩子时,她还有什么脸面? 压在身上的重量陡然间消失了,尹夫人忽而觉得自己的四肢经脉似乎能动了,有了这个意思之后,她倏地从床上坐起,迅速裹上衣服抬手便朝已经起身的云博海打了过去。 云博海耳朵一闪,知道他打向自己,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闪躲,只任由她将那聚集了全身力量的一掌怕打在他的背上。 只这一拍,云博海身子朝前一压,朝外闷出一大口血渍来,平日里强壮而有力的身子就这般朝墙角摔落而去。 “云博海,我要杀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多我?怎么可以?” 尹夫人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一般朝云博海扑了过去,抓住他那绣了金龙的衣领抬手便朝他的脸颊处挥去一掌。 “啪——”地一声,打得云博海的脸朝旁侧了过去,唇角边的血渍流得更谌了。 “轻儿,这一生,你是第一个打我的女子,也是最后一个,在死之前,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爱过我么?” 云博海说话的语气已经有些乏力,尹夫人怒火中烧,却也将他的脸色读进了心里,毕竟这个男人是她爱的男人,她虽然恨他,可是她却仍旧爱他,她对他的恨有多深,对他的爱也就有多深。 她总想自欺欺人,可是却欺骗不了自己的心,当他看见他的那些妃子依偎在他怀里时,她的心便痛苦刀绞。 尹夫人紧紧揪住了他的衣领,因着他脸色的微变没有再打他,听闻他的问话声后,她眼眸一蹬,怒道:“云博海,你这样对我,我有可能会爱你么?你这个恶魔,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一想到让他饮他的血,她的奇经八脉都快爆裂开来了。 “呵呵,轻儿,可是我爱你啊,怎么办呢?我原本想将你忘了,可是却根本忘不了你,这一生你已融入了我的骨血里,为了你,就算付出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云博海凝望着她的容颜,此刻的她满脸都是血渍,可却依旧难敌她的风雪之资,她一直将自己保养得很好,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脸上却仍旧不见岁月的风霜。他怎么就看不够她呢?这一辈子都看不够! 可是,他快要看不到她了呵……他的轻儿…… “付出你的生命?云博海,你不觉得自己这句话很虚伪,很可笑么?你为了那帝王之位付出生命还差不多!你以为我还是那个懵懂不经人事的女孩儿么?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这个胡扯的鬼话么?那些语言留到你下地狱时与你那些妃子们说去吧!” “好,我答应你,就下地狱……”云博海说完话后,只觉腹中再度翻滚,身体各处传来强烈的巨痛,他本想将喉间的那股血腥压住,却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地朝旁一偏,闷出一大口血渍来。 云博海吐出的这一大口血让尹夫人的眼眸跳了一下,云博海功力深厚,就算被自己打了一掌也断不可受这么重的内伤,他又是在做戏么? “原来,你受的苦竟是这般地难受呵……”云博海抬眸看向尹夫人,她眸光中的怀疑让他的心揪痛了一番,随后低声叹息而出。 尹夫人闻言蹙了眉,问道:“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云博海闭眼咳嗽了几声后缓缓抬眸说道:“你不是中了血蛊么?原来血蛊疼起来竟然是这样一种感觉,我算是体会到了……” “你怎么知道我中了血蛊?” “只要有心便能知道……”云博海低声说道,眸中带着心疼之色,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难过的事,过了这么多年,我才找到解除血蛊的方法,当真是让你受罪了。” 尹夫人听了这话,揪住云博海衣襟的手缓缓松开了,她瞪着眼眸,不可置信地说道:“云博海,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找到了解除血蛊的方法,你身上的血蛊已经到了我的身上,你从此不会再受血蛊的侵扰了……” “你……你骗我!”尹夫人看着云博海,开始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她寻找了这么多年,求遍了九州大陆的名医,却根本没有找到方法,云博海又怎会找到方法呢? “轻儿,这个血蛊是我云家人用血和蛊虫落在你们龙家人身体内的,它会随着血液传承下去,所以,能引开蛊虫的也只有我们云家人的血液……” “你骗我……”尹夫人已经找不到其他话语了,只喃喃低语着这几个字。 “也许,母后说得对,你就是一根碎了毒的银簪,爱上你的后果便是万劫不复,可是,我却爱了,爱得无怨无悔,你想要我的江山,我给你,你想要我的命,我也给你,但是,你却要记得,我爱的人是你,自始自终都没有改变过……” 从来不知,她与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因着他的母后,他母后生生地将他们拆散了,让他活在痛苦之中整整二十几年。 母后,她泉下有知会后悔么? “不——” 云博海的一席话让尹夫人的头上入敲闷雷,她的眼眸顺势一亮,俯身跪在云博海的身前,握住他的手臂质问道:“云博海,你把话说清楚,你把血蛊引到你的身上后会有什么结果?你说……” “轻儿,你不是想要我死么?”云博海笑的有些苍白无力,他回道:“这是你的愿望呵,我又怎么能不达成你呢?你想我死,我便死……” “不——” 尹夫人猛烈地摇头道:“云博海,你不能死,你欠我的还没有还完呢?你怎么能死呢?” “血蛊的解除方法就是这样,救了你,我就必须死……” “云博海,你若敢死,我便将你的那些妃子和儿子们通通杀死,通通杀死!” “我这一生欠了太多的情债,我觉得最对不起的,便是我后宫中的那些女子,虽然不多,但是终究还是我欠了她们的……” 尹夫人闻言,眸色一亮,她接着他的话往下说道:“所以,你早就将她们送出宫去了?我抓的那些都是被你替换掉的?” 云博海的心思果真缜密,他一早便想着用自己的生命来救自己,担忧自己死后她会对他的那些妃嫔和儿子不利,所以就把她们暗中送往了宫外? “轻儿,对不起,我必须保证他们的安全……” 在他所有的儿子中,他最对不起地便是景轩和安平了,因为要完成他的计划,明面必须得有一个人,他选中了景轩,而安平…… 云博海一想到安平,心便开始抽痛,轻儿知道了解除血蛊的方法,那么安平也就必死无疑了。 他对不起那个孩子…… “云博海,你说什么爱我?在你心底,那些跟过你的女子你不都一样地爱么?” 云博海眸中已经渐渐变黑,意思也不能自主了,他无力再回答尹夫人的那些质问,只说道:“找到远儿,让他当一个好皇帝,好好善待他的子民……” 说完这句话,云博海沉沉地闭上了眼睛,放置于胸前的手就此滑落而下。 一代帝王,就这般永远地消失了。 “云博海,我不准你死!你听见没?听见没?” 他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 她恨了他这么久,到头来才知道原来他爱她竟是这般地深,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好恨!好恨啊! 泪如泉涌般倾泻而下,尹夫人将头埋在了云博海的胸前,哭得极其地悲惨,哀戚之声仿似震出了宫墙之外。 尹夫人抱着云博海的尸首一直哭了许久方才停歇,当皇甫齐带着人闯入地下室时,着实被室内的景象给吓到了。 只见尹夫人满脸带血,衣衫与头发皆是凌乱不堪,最让他惊讶的是,平日里看着高贵无比眸色犀利的女人,竟在这一刻显得那般的单薄与无助,而她怀中抱着那个明黄|色身影更是让他心神俱战。 云博海死了么? “主子,云景轩带着他的家将快要功进皇宫了,我们该怎么办?” 虽然面前的景象着实吓到了皇甫齐,但是正事却比现状更为要紧。 尹夫人本已麻木的双眸在听见云景轩三个字时蹭地一亮。 怔愣须臾,她忽而仰首笑了:“哈哈,他竟然回来了,回来了……” 云博海给了云景轩八万士兵,将他遣去南郡王那里,为的就是保护于他,想不到这小子竟然返回了皇城。 既然回来了,那么就休得怪她心狠!她这满腔的仇恨总要找一个端口来发泄才是! 谁让云博海到死都记挂着这些其他女人的儿子呢? 皇甫齐再看见尹夫人仰首轻笑的状态时,眼角微微抽搐,他再度问道:“主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 尹夫人眸中露出阴狠地光束,她哼道:“去将凌箫若那丫头带出来!微顿,她又冷哼道:“云景轩,既然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那么我便顺了你得意!” “是。” 皇甫齐转身带着士兵离开了地下室。 尹夫人放下云博海的尸体,对他说道:“既然你有心保护你的妃嫔与儿子,我无话可说,可云景轩是自己跑回来的,你就休怪我无情了!你云家欠我的总是要还的,待我将他处理了,再来将你安葬。” 说罢,缓缓转身拖着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子步出了地下室。 此时的皇宫城墙之外,云景轩率领着家将踏破了城墙的防守,手握缰绳,战马飞驰,越过那无数高蹿的火焰。 因为那飘舞的旗帜之上写了一个篆体的“龙”字。 那个字似乎已经消失了两百多年了,为何会在他临南的城墙之上再看到这么一个字?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瞬息之间皇宫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云景轩雪白的衣袍之上因为奋力厮杀而染上了鲜红的血渍,他不想杀戮,可是现实总是那般残忍,残忍到他必须让那些人死在自己的刀下,残忍到让他的双手沾满鲜血。 当他带着数千骑家将冲破道道关口直逼龙啸殿时,却见身前围起了数道人墙。 前面几排的士兵手持弓弩蓄势待发,后面是一圈圈的铁甲将领,他们的身后是灯火通明的龙啸殿。 龙腾飞啸,那是一个象征着帝王之尊的殿宇,殿宇修得十分地宏伟,它建立于台阶之上,平地而起需要步上数十阶才能到达殿门口。 云景轩海耒稚殖殖そ#嵊谏砬埃拍亲系拇蟮睿杞鸬窳拇笾诨鸸獾恼找孪缘糜行┱谥系姆闪坪跸驶钇鹄础4丝痰牡蠲糯φ咀乓幻泶┞躺律赖呐樱桥铀允侨系茫闶侵略兜哪盖住?br / “我父皇在哪里?” 云景轩带着内力的道劲之声越过重重人墙朝高出传去。 尹夫人眼眸一眯看向人群中的云景轩,她冷声说道:“云景轩,这是你自投罗网,如此,就不要怪我心狠!” 自从知道云景轩是致远的五师兄之后,她就开始恨他了,因为他,致远一次又一次的触怒她,一次又一次的违背自己的命令。 云景轩究竟有什么好,让致远这般维护他? “我问你我的父皇在哪里?”云景轩不受尹夫人的威胁,只再度出口问道。 虽然他被人包围了,可是想要从这里突围出去并非一件难事,须知他做事之前都会给自己留有后路。 尹夫人据高临下,看着远方的云景轩淡淡地说道:“你束手就擒,我便告诉你,你的父皇在哪里?否则,你的父皇便有性命之忧!” “你休息!”云景轩凤眸一眯,即刻下令道:“突破重围!” 事情已经演变到了这种状态了,他是绝对不会受他人胁迫的,如此,只能更加被动而已。 一声号令之后,云景轩的家将已经开始向前厮杀。那些立于前排的弓弩手也蹦好了弓弦,只待一声令下便开始放箭。 然而,那些士兵等来的不是放箭的命令,而是尹夫人清淡的一句话语,那话语对这些士兵来讲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可是对于云景轩来说却是足以摧毁他所有的计划,扰乱他所有的清宁。 “云景轩,不想看看这个人是谁么?” 尹夫人的话语落下之后,只见她的身旁忽然之间多出了一个身影,她穿了一袭素色衣衫,墨色的发丝因着多日未曾打理而变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在脸颊之前无声飞舞着,她柳眉如黛,眸色澄清,正跃过人群看向云景轩,澄亮的眼眸在看见人群中的他时带着不可置信地惊诧,恍然如梦。 “若儿!”云景轩挥舞长剑的手臂在见到凌箫若的那一刻彻底地僵在了空中。 一声若儿惊得殿前的凌箫若瞬时一抖,方才他被人从浑噩中给弄了出来,一路之上昏昏沉沉,还没有搞清楚外面的状况,只知道一路上刀剑碰撞声不断。 如今,在这台阶之上,当她站定之后,还未来得及惊诧抓自己的人便是尹夫人时,却听她的口中竟是说出了她日思夜想的那三个字。 她只觉身在梦中,当她转过头时,当她越过千万人海后,终是将眼眸定格在了云景轩的身上。 那个骑于枣红色马匹之上的男子,不是云景轩又是谁呢? 第141章 我相信她 凌箫若痴痴地望着那个马背上的身影,他身上的血渍让她的心倏地就紧,一声低喃隘口而出:“景轩……” 这一声低喃云景轩自然是听不见的,不过他却看清楚了唇语,不正是景轩二字么? 他凤眸凛冽,颦了眉,问道尹夫人:“你想要做什么?即刻放了她!” 尹夫人扬唇一笑,手一挥,身旁的士兵已然将尖刀架在了凌箫若的脖颈之上,温热的皮肤之上忽而架了一块玄铁,冰凉的触感让凌箫若忍不住轻轻倒吸了一口气,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不过现在的情况却容不得害怕。 她转眸看向尹夫人,说道:“我爹对你忠心耿耿,你却派人监视他,还将我捉住,你不配当我们慕容家的主子。” 尹夫人闻言低哼了一声:“你这丫头胆子倒是不小,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么?你爹知情不报,明知道你是慕容家的女儿却不告诉我,我不该惩罚一下他么?” 其实,凌箫若便是慕容若水一事,对她来讲不过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当她的眼线告诉她与云景轩与凌箫若之间的感情时,她只觉得老天在帮助她,抓了凌箫若本来也只是想宫变时增加筹码,因为她素来是一个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人的人,只不过,出于意料的是她没想到云博海心中竟是这样一番思衬,而今云博海已死,世人皆知以为他是自己杀的,云景轩知道之后必然会反,所以,云景轩必须死,不然她这天下又如何能做得稳? 凌箫若在看见尹夫人那张嚣张跋扈的脸时,眉头一皱厉声说道:“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你想让我做你的专属佣人,永远也不可能!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亏她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容易,内心里怎会这般黑暗?她是怎么生出尹致远这么一个儿子来的? “啪——” 尹夫人本就因着云博海的死内心纠结,如今凌箫若这么一激,郁结的心情自然也就爆发出来,她纤手一扬,一个巴掌便挥到了凌箫若的脸上。 “放肆?” 这个丫头当真没有礼数! 尹夫人的巴掌似疾驰而来的闪电,打在凌箫若柔嫩的脸上只觉火辣辣地痛,唇呛动了动,似乎已经血腥的味道,她收回看向尹夫人的视线,再度将眸转向了云景轩的身上。 骑于马背上的云景轩不知他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在看见尹夫人一巴掌打向若儿时,他的心口猛地揪痛,再次厉声喝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什么?”尹夫人很快变回了话:“如果你想要这个丫头活命的话,你就束手就擒!” “不要!云景轩,你赶紧立刻这里!”尹夫人的话音刚落,凌箫若便跟着吼了出来。 尹夫人眉峰一扫,对身旁的人说道:“将她的嘴给我堵上!” “是!” 士兵们受领之后,上前准备封堵凌箫若的嘴,这些士兵的执行能力倒是蛮强,只不过上得跟前之后方才发现似乎没有什么道具可以堵上这丫头的嘴,那士兵立在凌箫若跟前儿恩来想去之后只能从自己的衣袍上面撕扯一截布下来塞在了凌箫若的口中。 当那块布塞进凌箫若的口中时,凌箫若被那汗水的味道臭得熏天黑地的,胃里一阵翻滚,忍了许久方才没有将那隔夜饭给吐出来。 早知道结果是这样,她刚才真不应该开口说话,用这次臭的一块布堵住她的嘴,还不如给她一刀呢。 此番动作看得云景轩心下再度一紧,他对尹夫人说道:“你放了她,我束手就擒便是。” 话语一出,尹夫人的身子似乎顿了一下,她倒是没有想到凌箫若在云景轩的心目中竟然占有这么重的分量,方才他找自己的父皇时都没有停手,为了这个丫头,他竟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他还真是个痴情种。 尹夫人扬了扬眉朝云景轩说道:“云景轩,我的条件是你要束手就擒,可是这丫头我也不会放了她,不过只要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我绝对不会伤害她,但是,你若逃走,我现在就杀了她。我知道你的武功其高,或许你可以带着她离开,但是,也要看你的步伐快还是我的刀快,否则,你带出去的只会是一具尸体而已,你思考清楚了!” 话语声之后,那把架在凌箫若脖颈之上的刀隐隐往里送了一寸,皮肤似乎已被划开。 云景轩眉头一蹙,尹夫人这句话完全就是霸王条款,自己束手就擒,她就应该放了若儿,而今她又要抓自己还不放若儿,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可是,若儿在她的手上,那把尖刀就架在若儿的脖颈之上,倘若自己不答应,若儿的生命岂不是有了危险? 他怎么舍得让他受半点伤害呢? 凌箫若在看见云景轩的表情时,只觉不妙,因为她似乎在他的眸中读到了一些含义,那含义昭示着他的行为,他似乎想要答应尹夫人的条件。 这个傻子,他怎么可以答应这么无耻的条件呢? 尹夫人虽然狠毒,但她毕竟是慕容擎天的女儿,她决计不会杀了自己,因为如今刚刚发动政变,所有的一切还不稳定,她还需要慕容擎天来为她安定临南的天下。只可惜她现在手不能动,嘴不能动,她不能将这个事实告知给云景轩,如若她不知道这样的内情,那么他一定就会答应的。 不要,景轩,千万不要答应…… 凌箫若对着云景轩猛烈地摇头,让他千万不要答应。 “我答应!不过,我的这些属下你要放走才是!” 不带凌箫若摇完头,却听云景轩坚定地说了出来。 逐月闻言即刻阻止道:“王爷,你怎么可以答应她呢?这儿女人太无耻了!” 云景轩转身对逐月说道:“尹夫人既然会叛变,那就说明是与我云家的人有仇,她抓了若儿不过是为了威胁我而已 九师妹 第5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57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57部分阅读 她的目标在我不在若儿身上,我若留下,若儿就不会受到伤害,尹夫人抓了我,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要我的命,况且,我还想知道尹夫人叛变的原因,只有我被她擒住了,她才会将事情告知于我。你们先撤回去,你与追日分头行动,你却悦己宫找他们的宫主军离,让他想办法保护若儿,追日再去南面调动一些士兵过来,一切从长计议。” 尹夫人的话语中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他却也分不清楚,因为在他眼中,尹夫人一直是一个温婉的高贵的女子,不想如今却是她发动了宫变,如此可见,此人的心思定是十分深沉的,不然也不会将自己掩盖得如此只好,为了保护若儿的安全,为了知道宫变的根本原因,他只能铤而走险了。 “怎样?尹夫人答应我的条件么?” 尹夫人看着云景轩身后的那些士兵,她眼眸眯了一下,这些士兵骁勇善战,放他们离去无疑是放虎归山,不过,既然云景轩都在她的手上,她又有何畏惧的呢? 心中有了想法,遂扬唇说道:“放他们离去便是。” 云景轩随后朝逐月使了个颜色,逐月眸色沉痛,说了一声:“王爷,你等着,属下定然会来救您的。” 云景轩眼眸威磕算是回应,逐月海耒稚泶挪肯录渤鄱ァ?br / 待马蹄声渐渐远走之后,尹夫人朝侍卫命令道:“将他给我押上来!” 云景轩自愿被擒,自然不会太过挣扎,只任由那长剑架在他的脖颈之上。 当他随着人流朝那殿门前行去时,尹夫人一个飞掠,跃至云景轩的身后,抬掌封住了他的内力,转而又起身回旋翩然立在了殿门之前,她的动作十分之快,姿势却也优雅,然,云景轩惊讶的不是这个,他惊讶的是她的身法的熟悉。 “你用的是苍山派的武功?你到底是谁?” 似乎太让人难以相信,是以,云景轩脱口的话语中带着惊诧。 尹夫人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朝云景轩笑道:“按理说,你应当叫我一声师姑才对。” “你是我师父的师妹?”云景轩似乎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从来不知自己的师父竟然还有一个师妹,那个师妹竟然是尹夫人。 尹夫人瞥了一眼云景轩,不打算作答。 “若儿!”就在云景轩凝视着尹夫人之际,却听一男子的声音低沉的响起。 凌箫若顿声而望,果然看见一身铠甲的慕容擎天急急朝自己奔了过来。 他奔至凌箫若跟前时,也没有直接上前将她拉到怀中,只是站立于尹夫人身边颌首道:“主子,小女犯了什么错?主子却要命人将她指靠住,还封住了她的嘴?” 尹夫人微微仰首看了一下眼前的高大男子,低声问道:“擎天,你这是在质问我么?” 慕容擎天垂下头,说道:“属下不敢。” 尹夫人没有再理会慕容擎天,只是慢慢踱步到云景轩的跟前,冷声嗤笑道:“云景轩,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红颜祸水么?你爱的女子,她是漠西的水神,此次宫变,没有漠西大祭司百里寻的支持,我怕也是很那成功的,你知道百里寻为什么会答应我么?为的就是你爱的这个女子,她是水神,百里寻要娶她为妻。”说到这里时,她微微一顿,指着慕容擎天说道:“云景轩,你知道自己被骗得有多惨么?你爱的女子是慕容擎天的女儿,她的真名叫做慕容若水,他们慕容家,是我龙家世世代代的忠仆,世代侍奉我龙氏一族,不得背叛。而你,竟然为了一个杀父仇人之女而束手就擒,你果真是这个世上最傻的痴情种。” “你说什么?你说我父皇他已经驾崩了?”云景轩凤眸瞪大,眸中充斥着血丝,布得满眼皆是。 立于旁边的凌箫若在听见这个消息震惊的瞬时也是瞪大了眼眸,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一切,云博海已经死了么? 尹夫人在心中说道云博海时钝痛起来,不过她却将自己的伤痛掩饰得很好,没有人能够察觉出来,她转回眸,风轻云淡地继续挑拨离间:“是的,你的父皇已经死了,而害死你父皇的人就是站在你面前的所有人,包括凌箫若。” 云景轩的心在听见这句话时,似乎被撕裂成了碎片,他为父皇的死而悲痛,为尹夫人所说的每一句话而肝胆俱裂,他转眸看向凌箫若,凌箫若的眼眸已经凝出了水晶,隔着水帘,她看向了面前的男子,他的容颜依旧深刻,眉眼依旧完美。 他相信了尹夫人的话了么? 他认为自己是杀害他父皇的帮凶么? 云景轩…… 泪水沿着脸庞缓缓地滑落,来到古代以后,她哭了不止这一次,可是这一次的哭泣于他来讲,是最痛心的。因为面前站着的男子,是她心爱的男子,她爱他呵,爱到发了疯,着了魔。 “他,是你的父亲么?” 久久地,云景轩开口问道凌箫若。 而那张封在凌箫若口中的布匹不知何时已经被人取了下来,凌箫若转眸看向了慕容擎天,他的眸子满含着关切,正定定地看着自己。这个寻了自己十七年的男子,是她的爹,是他亲生的爹。 凌箫若对着云景轩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是我的爹,我的名字叫慕容若水。” 云景轩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继续问道:“那漠西水神呢?那个为漠西降足了三天雨水的女子,也是你么?” 凌箫若闭上了眼眸,豆大的泪珠滚落而下,她已经不敢再看云景轩的眼眸了,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实。 她垂下了眼眸,艰难地点了点头,哽咽道:“是我,我是漠西水神。” 慕容擎天在见到女儿这般痛苦的神情时,心中只觉揪痛难耐,他知道被自己心爱的任务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那样的感觉当真是生不如死。 大殿之前是长久的沉默,沉默之后,云景轩忽而抬头,朝尹夫人微微一笑,说道:“所以呢?尹夫人,你想看见一副什么样的画面?我抬手指着若儿的鼻子质问她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与你们联手杀害我的父皇,然后处心积虑地报复于她么?你想看见这样的场景么?” 云景轩脱口而出的话语让所有的人皆是一愣,包括凌箫若,凌箫若缓缓抬了头,看向云景轩,隔着水雾,她似乎看见云景轩抛给她了一个笑容,那笑容颠倒众生,魅惑至极。 “你什么意思?”尹夫人冷了脸,问询起来。 云景轩唇边的笑意渐渐扩大,他说道:“我云景轩虽然不是什么英雄豪杰,可是,却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也是有担当的人,喜欢了就喜欢了,纵然她是骗我的,我也没有任何怨言,更何况,若儿是什么样的女子,我会不清楚么?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我相信她。” 他不知的若儿为什么会成为莫西水神,也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就变成了慕容擎天的女儿,但是有一点,他却是十分清楚的,那就是若儿不会欺骗自己的感情,永远不会。 云景轩的一席话语,感动的不仅仅是凌箫若,还有尹夫人身边的慕容擎天,因着被云景轩的这份爱所感动,他竟是做出了一个违背尹夫人旨意的事情,那就是,他趁着众人都在怔愣的时刻窜至凌箫若的身后解开了她身的|岤道,他在女儿耳边轻声说道:“孩子,去吧……” 低声的轻呼让凌箫若知道自己身上的|岤道已经解开了,她顾不得众人的眼光,就那般地扑向了云景轩的怀中。 “景轩……” 发丝的清香扑面而来,让云景轩恍然身在梦中,他垂首时,却已发行若儿不知何时竟已奔至自己的怀中,纤弱的藕臂已经围住了他的腰身,螓首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之上无声地抽泣着。 “若儿……”云景轩抬手,抚上了凌箫若柔顺如丝的黑发,安慰道:“你莫要哭……” 他最是见不得若儿哭泣,只要她一哭,他的心就会跟着痛。 “景轩,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 相对于自己的爱,云景轩给与她的无疑要比自己多很多,也深很多。凌家出事时,他怀疑过云景轩,可是云景轩的父皇死了,他却那般地相信自己。 这一生,得这么一个男子相爱,也算是知足了。 “拉开他们!”此时的尹夫人似乎方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当她转眸看见那相拥的二人时,眼眸一瞪,狠狠地说道。 一声令下之后,士兵们蜂拥而上,一部人拉着凌箫若,一部人抱住云景轩,想要将他们二人分开。 凌箫若死死地抱住云景轩的腰身,怎么也不肯撒手,云景轩的手臂圈住了她瘦弱的腰身,虽然内力被封,却仍旧坚守着属于自己的阵地。 “不——” 凌箫若凄厉的喊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战乱之后的夜静谧得可怕,而她的喊声无疑成为了今夜的绝唱。 不管她多么地不愿意,终究还是难敌众人的魔掌,那些冷面无情的侍卫,终是将那紧紧相拥的二人分离开来。 “景轩……” 云景轩很快便被人带了下去,凌箫若对着他白色的身影痛苦地嘶喊着,却怎么也不能换回他离去的脚步。 景轩…… 带着声声呢喃,凌箫若头一晕,瘫倒在了汉白玉地面之上。 第142章 生死情蛊 阴暗潮湿的皇宫地牢中,云景轩的手脚处都被铁链禁锢住,内力被封,身体各处完全使不出任何的力气。 他自小学的便是苍山派的武功,而尹夫人又是他的师姑,自然知晓如何封存自己的内力。 已经被关在这个地牢里一天一夜了,他想,尹夫人不多时便会来找她了。 “吱呀——” 随着一声铁质栏杆的响动,一阵清雅的香气蹿入地牢之中,这是女人身上独有的味道,并且这样的味道不同于那些浓妆淡抹的女人,这个味道是淡雅的。可是,它的主人却真真实实不是一个淡雅之人。 “你似乎过得不错?”尹夫人略带嘲讽的声音缓缓响起于角落,声音回旋在密封的牢房之中。 尹夫人一进牢房便见到与精选打坐于杂草之中,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并未因着自己成为阶下囚而有半点的倦怠之色。这般优雅泰然的模样让她很想狠狠地撕毁,因为,他与她的母妃长得何其的相似,而他母妃便是当年那个当着自己的面与云博海缠绵悱恻的女子。 云景轩抬了抬手,手上沉重的铁链挪动几寸,发出了沉闷的金属撞击之声,他抬眉浅笑,问道:“夫人是专程来看望我的么?” 尹夫人抬了步,缓缓踱至云景轩的跟前,俯视着他,眉眼中带着凌人的盛气:“你母妃在哪里?” 云景轩抬眸看着尹夫人,脸上带着不卑不亢的神情,他回道:“我母妃不是被夫人你抓住了么?” “哼,”尹夫人阴沉的声音乍然响起:“云景轩,你别跟我逞口舌之能,你的父皇一早便让人将他后宫的那些妃嫔和儿子们掉了包,你是他最器重的儿子,你不会不知道他将人藏到哪里去了?” 云景轩闻言,垂了眸,浅声道:“我父皇心思缜密,深不见底,又岂是我能够猜测得出的?” 他这个父皇,终其一生,他都没能看懂,那日在听得暗卫的报告后,他就知道事情有些蹊跷了,他知道自己的母妃被人掉了包,也推测出来是被父皇掉了包,只是他一直没有想到原因,而今看到尹夫人这般询问,他怕是能猜猜出一二了。 原来,他那个从来对自己没有过什么好脸色的父亲也曾拥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 只不过,他的爱太过伤人,因为,他是一个帝王,帝王之爱无疑是沉重的,无疑是没有结果的,而他的母亲,却也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 “不愿意说是么?”尹夫人话音出口之际手掌伸出,以极快地速度朝云景轩的喉中扔进去一颗药丸,云景轩因着受困只能硬生生地将那颗药丸给吞了进去。 他抬眸盯着尹夫人,眸色犀利,她给自己吃了什么东西? “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告诉我你的母妃在哪里时,我便给你解药。” 云景轩或许现在不知道他的母妃在哪里,可以依照云博海缜密的心思,他定是安排好了人来与云景轩接头,所以,知道哪些女人的藏身点并不是没有一丝线索,只要云景轩肯说,她自然就能找得到。 “你以为你的毒药对我有用么?”云景轩唇边漾起一抹笑,冷冷地说道。 尹夫人直起身子,俯首道:“我听远儿说,你的医术精绝天下,可是,我落在你身上的,却不是毒,而是蛊。” 云景轩眉头一颦,问道:“什么蛊?” “生死情蛊。”尹夫人说得风轻云淡,可那话中的语调却阴寒到可怖。 “生死情蛊?”对于蛊毒一说,云景轩自然是听说过的,不过,在九州大陆倒是很少见到这样的东西,只听说这样的蛊毒是一些边疆少数名族的特有之物。 既是边疆,那尹夫人又是哪里来的蛊毒呢? 尹夫人见云景轩一脸狐疑的模样,遂嘲讽道:“云景轩,不要怀疑本夫人蛊毒的真实性,这所有的一切还得拜你云家人所赐。” “你什么意思?” “二百年前,金鳞皇朝四分五裂之际,诸侯倒戈,你云家的人也是其中一分子,你知道你们云家人有多么地阴狠么?竟然在我龙家的血脉之中注入了蛊毒,世代相传,而今,我也让你尝尝蛊毒的厉害。”尹夫人说到这里时,微微顿了一下后又接着说道:“呵,你昨天与凌萧若那丫头上演的那一出深情的好戏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们倒还是真是鹣鲽情深啊!可惜的是,从今以后,你想要自己身上的蛊毒不发作,那便不再爱她了,你爱她一分,你身上的疼痛就有一分,你爱她越深,你的疼痛就越甚,直至死亡······” 昨天的她其实是嫉妒的,她恨云景轩的深情,恨他的信任,如果当初,她与博海之间能够多一点信任的话,又岂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的仇恨已经深深地埋在了心底,已经伴随了她二十多年了! 云博海死了,可是她的仇恨却没能得到宣泄! 她要将这份仇恨延续下去!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她要找到宝藏,她要一统天下! 云景轩的心猛地下沉,他没有说话,只是冷睨着尹夫人,放于膝盖上的手紧握在了一处。 “怎么?如果不想受这份苦的话,就在知道了淑妃的下落时告知于我,我定然会在第一次时间来为你接触蛊毒的。” 面对尹夫人的要求,云景轩直接拒绝道:“我永远不会告诉你她们在哪里的。” “哈哈哈······那你就等着被情蛊慢慢折腾吧!” 尹夫人撂下话语后,长袍一掀,转身离开了地牢,只留给了云景轩一个深沉的背影。 云景轩盯着尹夫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下竟是生出一抹悲凉,当爱幻化成深深的恨时,为何会这般地恐怖?恐怖到完全扭曲了整个心灵。 抬头从地牢的窗户口朝外望去,外面似乎是艳阳高照,一天了,不知若儿过得怎样了,她是尹夫人属下的女儿,当时不会亏待她吧? “唔······” 正思索之际,云景轩只觉胸口处传来一阵钝痛,那痛在起初时隐隐的,而后慢慢延伸至了四肢百骸。 果真是生死情蛊么? 呵呵······ 皇宫内的一座偏殿之中,凌萧若在昏迷了数个时辰之后终于悠悠地转醒了。 当她醒来时就看见慕容擎天一脸焦急地握住了她的手。 “若儿,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慕容擎天见凌萧若醒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凌萧若撑起身子半坐起来,她将上身靠在床头,摇头道:“我没有哪里不舒服,爹,景轩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慕容擎天垂了头,静默半晌后方才说道:“他被夫人关押在了地牢之内。” 凌萧若一听心中便揪紧在了一处,她握住父亲的手臂问道:“爹,你可以让我去看看他么?可以么?” “若儿,你怎么就喜欢上了他呢?”慕容擎天闭上眼眸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膝盖,说道:“都是我没有,若是当年没有与你娘亲走散,你的娘亲也不会为了生你而死去,你也就不会被凌家的人带走,如此,你也就不会遇见云景轩,若儿啊,你说你怎么就喜欢上了云家的人呢?” 云家,与慕容家是世仇啊! 可是,昨日的他却是被他们感动了,那样相互信任的爱情让他深深帝地景仰。 “爹,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芸芸众生之中我与他相逢了,相恋了,相知了,这是我们前世修来的福分,就算是仇人那又怎样,我从不后悔与他相识。” 慕容擎天拍了拍凌萧若的背,叹息道:“这些爹都知道,爹只是在自责,爹真是没有用,完全无法帮到你······” 他想成全自己的女儿,可是,他慕容家世代忠良,倘若到了他这一辈除了一个叛徒,那么他又当如何去见列祖列宗呢? “爹,你不要这样,女儿看着心里难受,自古忠义两难全,我相信景轩,他一定给自己留了后路,而我,也将与她共同进退。” 慕容擎天在听见这句话时脸上瞬时一僵,他望向凌萧若,愣道:“若儿,你这句话的意思是,倘若有一天云景轩与我为敌,你也要站在他那一边么?” “爹,为什么你们都不能化解仇恨呢?冤冤相报何时了?” 她真是搞不懂,整天打打杀杀有意思么? 慕容擎天闻言低叹了一声,他说道:“哎,若儿你是有所不知,倘若不是当年云家人做得太绝,夫人也断然不会如此,再何况,云博海当年重重地伤了夫人的心,以至于让夫人将仇恨压在心底那么多年。” 凌萧若从他老爹的话茬中找到了一个极为敏感的话题,她眼眸一瞪,惊道:“爹,你说什么?你说尹夫人与云博海曾经有一腿?” 慕容擎天在听见凌萧若的话后老脸皱成一团,他看向女儿惊愕道:“若儿,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呃······”凌萧若觉得有些尴尬,竟是在不知不觉中将现代的话语说了出来。她真忘了,古人其实很含蓄的,也可以变相地称作为闷马蚤。 “哎,这些事都不说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虽然他不知道云博海是怎么死的,但是他知道尹夫人似乎还没能忘记他,因为他在她的眸中看到了绝望,以及前所未有的疯狂。 原以为云博海的死于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而今看来,那似乎只是一剂催化剂,她似乎愈加疯狂了。 “对了!”凌萧若忽而直起身子咋呼道:“怎么意之没有看见尹致远?他去哪里了?他也参加宫变了么?” 慕容擎天听闻之后眉头蹙在了一起,牟宗似有微痛之色:“你说这孩子究竟去了哪里?他已经消失一个月了,一点音讯也无,真不知道他除了什么事。宫变的事,他应该不知道的。” “你说什么?你说尹致远消失一个多月了?” 慕容擎天点头道:“是啊,煜儿是夫人的命根子,自从他不声不响地消失之后,夫人派了所有的人去找,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后来夫人认为是云博海将煜儿抓走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煜儿?他不是叫尹致远么?爹你怎么叫他为煜儿呢?” “哦,”慕容擎天听闻后朝凌萧若说道:“远儿的真名叫做龙承煜,我从小叫惯了,所以也不怎么改得过来,致远这个名字是尹夫人专程取的,为的就是让他将志向放得长远一些。” 龙承煜? 凌萧若琢磨着尹致远的真名,他这个真名当真比尹致远好听太多了,犹记得第一次听云景轩唤他为致远时,她连撞豆腐的心都有了,因为他的名字让她毫无例外地想到了尹志平,天啊,那个杀千刀的玷污小龙女的贱男,当时的她还曾感慨过,这么活生生的一个大美男,当真被这个名字给糟蹋了。 原不知,他的名字竟然是叫龙承煜。 尹夫人这个女人为了报仇竟然将儿子的名字都算计进去了,可想而知,子渊这么些年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现在临南发生宫变了,云景轩被他那个万恶的娘抓住了,他知道以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境况?师兄弟情深?还是跟着她的母亲报仇雪恨? “他·······他恨云家的人么?” 凌萧若问得十分地小心翼翼,从她内心来讲,她是不希望子渊的心中带有仇恨的,仇恨会让人的心灵扭曲,只有爱才能让阳光铺洒。 莫非,以往子渊的眸中流露出的那些深沉的目光原是因着他是龙家的人么? 慕容擎天摇了摇头,说道:“我与煜儿接触的次数不是很多,但是每一次都让我刻骨铭心,最深的一次便是他问我,人为什么要恨?那个孩子啊,心底还是善良的,只可惜,这么多年的仇恨已经让他不敢去唉了。他身中蛊毒,也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够照顾得过来,只希望他······” “等等······爹,你刚才说什么?说他中了蛊毒?”凌萧若打断了慕容擎天的絮絮叨叨,直接从中选取了一个对她来说十分有用的心意深层次地问道。 “是啊,爹方才不是跟你说了么?云家的人太狠了,竟然在龙家人的身上落下了血蛊,代代遗传下去,煜儿是夫人的儿子,也是龙家的血脉,血蛊自然也会传承到他的身上。” 慕容擎天的话语对凌萧若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蛊毒······蛊毒······ 不期然中,她就想到了青铜面具男! 因为青铜面具男也中了蛊毒,难道,青铜面具男是子渊么? 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是他呢?他怎么会是那个意之处心积虑想要抓获自己的阴毒男子? 凌萧若放于薄被之上的手紧紧地揪住了床单,胸口起伏不定。 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因为那样的事实太过残忍了! “这丫头片子,醒了?”当凌萧若还兀自沉浸在对子渊的猜测时,尹夫人那如鬼魅般的声音响在了殿门处。 慕容擎天闻言即刻起身颌首立于床边,等候尹夫人的到来。 凌萧若朝尹夫人翻了一个白眼,自从知道她的阴狠毒辣之后,她就对这个女人是十足十地没有好感。 尹夫人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也没有对着凌萧若的白眼发飙,她姿态优雅地步入殿内缓缓停落在了凌萧若的床边,俯视着她,优雅启口:“想不想见见云景轩?” 一番话语激起千层浪,凌萧若身子猛然一僵,全然不敢相信这是尹夫人说出来的话,她会这般好心,主动来问自己要不要去见云景轩? 这之中又有什么阴谋? “你想要做什么?”凌萧若眼眸微眯,冷冷地问道。 尹夫人对她的敌意视而不见,只说道:“你若不愿意见那就当我没说。” 话音刚落,却见凌萧若已经从床上蹦了下来,她立于尹夫人的跟前儿,说道:“谁说我不见了,我现在就去,带路吧。” “擎天,带她去地牢看看云景轩那小子吧。” “是。” 慕容擎天微微颌首后便对凌萧若使了一个眼色,凌萧若斜睨了一眼尹夫人之后便从旁走了出去。 尹夫人缓缓转身看着步出殿宇的二人,眸中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生死情蛊,发作起来究竟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呢?她真的很是期待呢! 凌萧若跟在慕容擎天的身后越过重重宫宇,到达了皇宫的地牢。 既然是牢房,条件当然是极艰苦的,阴森而可怖。凌萧若屏住了呼吸朝内缓缓行去。 这个地牢之中似乎只关了云景轩一人,因为一路走去并未看见其他的囚犯。 当慕容擎天将凌萧若带至最深处的一个牢房时对凌萧若说道:“若儿,你去吧,爹在这等你。” 凌萧若点了点头后便朝内行去,到得最靠内的那间牢房时,穿过铁质的栏杆,她看见了一抹白色的身影靠墙而坐,他闭着眼眸似乎在调息,脸部轮廓依旧俊朗,完全没有颓废之感。 “景轩······” 凌萧若握住栏杆朝内低低地呼唤了一声。 · 第143章 她的使命 云景轩本是闭目养神,他在听到凌萧若呼唤声时只觉自己在做梦,陡然睁开眼睛时却发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竟是近在咫尺。 “景轩,尹夫人有没有对你怎样?”那沉重的铁链之声撞击在地却是敲打在了凌萧若的心上,她握住栏杆盯着云景轩身上的血渍焦急地问道。 云景轩只觉心中有一股隐痛在慢慢升腾,不过他却仍旧笑得淡如清风,他伸手,穿过铁栏杆抚上凌萧若的脸庞,说道:“我没事······身上是别人的血渍。” 凌萧若忽然之间丢开栏杆的手回奔至慕容擎天身边请求道:“爹,让狱卒打开铁门吧,我要进去。” 慕容擎天转回身找来狱卒,让那人就爱那个牢门打开了。 凌萧若一个箭步飞跃进去也不管牢中还有人盯着,直接扑进了云景轩的怀中,双手紧紧环住他健壮的腰身,在他胸前问道:“景轩,你有没有受伤?我好担心你啊,你说,你怎么那么傻呢?怎么能够答应尹夫人那么变态的要求呢?” 云景轩闻着她发丝上清新的香味,胸臆中那股疼痛遇见厉害起来,他忍了痛抬手抚摸起凌萧若缎带般的发丝,说道:“我怎么能够看你受到伤害呢?” “不,我好歹也是慕容擎天的女儿,尹夫人就算要折磨我,她也不会杀了我,可你就不一眼过了,你是她仇人的儿子,她恨你啊!”凌萧若的头在云景轩的怀中摇成了拨浪鼓,这个男人平日里那般地聪明。怎么到了紧要关头就这般地笨呢? 云景轩闻言,鼻息之内呼出淡淡的气息,他说道:“我不愿意拿你的安全去赌,我怕我输不起。” 从尹夫人对他下蛊毒来说,他只认为尹夫人是一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即便若儿是慕容擎天的女儿也难保她不对若儿下黑手。 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景轩······”凌萧若缓缓抬起头,伸出手去他额前,将那些散乱的发丝拨到了耳后,她说道:“景轩,我这个人做事从来不后悔,你说我狂也好,说我傲也罢,以前欺骗你的那些事,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你能原谅我么?” 在现代的时候,她何曾这般对待一个男人了?而今,面对这样的云景轩,她又如何能不沉醉其中? 云景轩垂眸看向她,笑道:“你是我的娘子,我能不原谅你么?” 自从来到古代之后,凌萧若常常被身边的的这些人感动,尤以面前这个人为甚,只要一看见他,她的泪腺似乎就特别的发达,而今被他这么一说,眼角那泪意再度蓬勃而出,又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凌萧若抬起了脚尖,双臂穿过云景轩的脖颈,将唇缓缓映在了他的薄唇之上。 凌萧若的唇瓣是滚烫的,带着她那份满满的爱怜,而云景轩因着蛊毒的侵扰,唇瓣却是凉若冰水。 这样的柔柔一吻,对现在的云景轩来说是奢侈的,也是致命的,可是,他却不在意,哪怕是飞蛾扑过,他也义无反顾。 为了她,死亦无悔! 凌萧若当然不知道云景轩中了情蛊,而今的她十分地意乱情迷,灵巧的小舌轻轻滑出唇瓣,撬开了云景轩的唇瓣滑入了他的唇腔之中。 云景轩压抑着体内的疼痛,沉醉在这个罂粟之吻中。 她的味道一如最初时的那般甘甜,想当初,在苍山之巅,当她的唇瓣于不经意间映在自己唇上时,他只觉受到了羞辱,而今他却是这般地想要品尝他的味道,振奋独独属于他的味道。 “景轩,我爱你······”吻到情浓时,凌萧若忽而在云景轩的唇边呢喃出声。 云景轩的身前为之一震,他轻轻一笑,回吻道:“我······也爱你······” 然而,就在他说出这一番话语时,只觉胸口处陡然一阵钝痛传来,那痛楚惊心动魄,让他忍不住蹙了眉,唇边的动作也随之僵硬起来。 凌萧若十分敏感,退开些许抬眸问道:“景轩,你怎么了?” 云景轩竭力压制住内心的那股痛楚,只觉喉间已然云集起了浓厚的血腥之味,蓄势待发。 不,他绝对不能在若儿面前吐血,他不能让她担忧。 云景轩微微撤开身子,朝旁侧了一下,将那口血吞进了腹中,转而朝凌萧若扬了扬手臂后,坏笑道:“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事?我的内力被封了,可是体力并没有被封,倘若这里不是牢房,倘若这里少了狱卒那些登徒子的眼光,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么?” 凌萧若貌似还是有些不习惯男人话语中那些调戏的意味,脸颊竟是羞红起来,抬指戳着云景轩胸口嗔道:“云景轩,你说什么呢?” “呵呵······”云景轩压制住了内心的痛楚,一手揽过凌萧若的腰际,带着她朝旁边的草堆行去,一面调笑道:“娘子害羞了?” 经过方才那神情的一吻,他现在有些体力不支,需要坐着休息一下,为了不让凌萧若起疑,他也只能这般调笑了。 坐下之后,云景轩转眸问道:“尹夫人怎么大营你来看我了?” 凌萧若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意思,她忽然之间就说让我来看你,我还真是搞不懂她这个碳水化合物究竟是个什么品种。” “呵呵······”云景轩淡笑了一下,尹夫人的目的他自是明了,她刚给自己下了情蛊,这个时候将若儿唤来看自己,自然是折磨自己的了,她想看看情蛊发作的情况啊。 “什么是碳水化合物?”云景轩轻笑之后直接问道。 凌萧若扬了扬眉,回道:“我们都是碳水化合物。” “哦,”云景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为什么你说的话语中有一些是我听不懂的呢?还有那英文,这些是不是只有你才懂的?” 认识若儿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似乎没能好好地促膝谈心过,而今如此温馨的场面却是在牢房中上演,上天会不会太过眷顾他们? “景轩,你信不信灵魂附体一说?” 云景轩凤眸一凝,问道:“你不会告诉我说,你是灵魂附体而来的吧?” 凌萧若撇了撇嘴,说道:“如你所愿,我还真是灵魂附体而来的。” “世上果真有如此玄乎之事?” 云景轩惊诧之后又想起神兽一事来,倘若连神兽都有的话,那么灵魂附体一说也就可以说得通了。 凌萧若点头道:“这个世上的事真就说不清楚,我呢,就是那颗错坠时空的星子,坠落的地点就是苍山子墨的澡房之中,而引起这场穿越的突发时间就是子墨朝我胸口扔过来的那只飞镖。真可谓是天时地利呀,不过呢······” 凌萧若说着说着,转身抬手勾起了云锦轩的下颚,然后朝左边转了转,又朝右边转了转,云景轩看着她那副痞痞的神情,笑问道:“不过什么?” 凌萧若啧啧两声道:“不过就是这人和嘛,有点儿不对劲,你说我咋就没坠落到你云景轩的澡房内?毕竟啊,你比子墨长得要美,要养眼啊······”说话之际,八爪章鱼的爪子还在云景轩的身上上下其手。 俗话说,摸自家老公,不摸白不摸,摸了还想摸!最关键的是,全部免费! 云景轩宠溺的朝她笑了笑,心下甜蜜的同时痛楚也一并袭来,他忍住了蹙眉的冲动,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与原本的子青交换了灵魂?” “有没有交换灵魂我不知道,”凌萧若顿了顿,转眸看向云景轩,接着说道:“不过,我前段时间老是做梦,梦到原本的我还躺在医院里睡大觉呢,那个是不是原本的子青也不得而知了。” “哦。”云景轩听着这些悬乎的事情,竟是觉得这样一些事情是不是叫做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沉思之际凌萧若再度问道:“景轩,你有没有听过独孤绝殇与夜倾城这么两个名字?” 如果是做梦的话,梦到一次也就算了,可她最近老是梦到一些跟她俩有关的梦境,并且那些梦境都十分地真实,就像亲身经历过一般。 云景轩初初听到那两个名字时,只觉地反映就是没听过,可是不知为何,心底下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感觉真真有些奇怪。 “没听过,但是怎么总感觉有些熟悉呢?” 凌萧若听了云景轩的回答后,眸色一亮,问道:“景轩,你信不信前世今生的说法?” 云景轩笑道:“你都能灵魂附体,又为何没有前世今生呢?” “哦。”凌萧若点了点头,本来想告诉云景轩说那个独孤绝殇和夜倾城会不会是他们的前世,忽又想起那两人的结局似乎很悲惨,一想到殉情的结局,心口便一阵绞痛,自然也就没有再说出口。 “怎么了?”云景轩见凌萧若欲言又止,偏头问道。 凌萧若摇头道:“没什么。”顿了一下后,又问道:“景轩,你与子渊的关系是不是很好?” 云景轩点头道:“是的,我们苍山派的师兄弟素来感情很好。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谋反的人会是子渊的母亲。” “我听父亲说子渊消失有一个多月了,这次的宫变应当与他没有什么关系。”看到云景轩有些黯然神伤的脸庞,凌萧若下意识地为子渊说起好话来,当然,那些关于她对青铜面具男的猜测她就更没有说出口了,她怕云景轩会伤心,毕竟子渊是他亲厚的师弟。 “若儿,你知道么?从我在苍山第一眼见到子渊时,我下意识里就觉得他跟我很像,不过,我意之觉得他的忧郁让我匪夷所思,毕竟他有一个爱他的娘亲与父亲,我不知道他的忧郁从而何来,而今看来,我似乎猜到了他的难处。尹夫人是他的娘,而我是他的师兄,夹在我们指尖,他或许有些进退两难。” 说道这里时,凌萧若似乎想起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她盯着云景轩问道:“记得前日夜里,你说尹夫人的武功是苍山派的,而她说是你的师姑。” “是的。” 凌萧若一把握住云景轩的手臂,对他说道:“景轩,你知道么?那一次我无故从苍山上消失,醒来之后就回到了凌家,你猜那个将我送回凌家的人是谁?” “是谁?” “是师父!” 凌萧若的话语无疑是平地惊雷,云锦轩震得不轻,他蹙眉不可思议道:“是师父?这么说,师父知道你就是凌萧若了?” 难怪子青那次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们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踪迹,原是师父在暗中行事。师父为了什么要这样做呢? “嗯,”凌萧若头如捣蒜,接着说道:“记得当时他跟我说,说是之前的凌萧若上苍山拜他为师,他为了帮我辟邪才将我收入苍山拍门下。景轩,你拜入苍山派门下的事,临南有多少人知道啊?” 云景轩想也没想就回道:“只有子渊和我母妃知道。” 凌萧若双手捶打,惊道:“所以啊,我觉得这事就有蹊跷了,你说我一尚书的女儿,哪能知道这般机密的事情,我怎么就知道你在苍山呢?所以,我推理来推理去,总觉得这事跟师父有关,而且我之前做梦也梦到,貌似是师父将我从现代拉扯到古代来的。” “师父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一点,实在让人想不通 九师妹 第5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58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58部分阅读 。 凌萧若垂眸思索,须臾回道:“在我的梦里,他对我说,我要回来完成我的任务与使命,还说我的家本来就在这里,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 “完成使命?”云景轩凝眉沉思起来,半晌,他凤眸微瞪,眸色晶亮,转眸看向凌萧若,说道:“此事,会不会跟宝藏有关?” 云景轩这番言语似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凌萧若倏地一下站直了身子,跺了一下脚后又坐了回去,她说道:“景轩,你这话真是说对了,我为什么一直就没有想到呢?” “之前与子沣叹气这事时,我就觉得可能与这个有关,看你这番反应,莫非真与宝藏有关。” “你去了泰山?”云景轩有些惊讶。 “是的,那个青铜面具男将我掳上腾蛇之后便朝泰山飞了过去。” “你怎么摆脱他的?”云锦轩对于这事是好奇的,按理说青铜面具男那般地血腥,她一个女子又是如何逃脱的呢? 凌萧若斜眼睨了一眼云景轩,说起逃跑一事,现在想来,那青铜面具男对自己倒也真的不是太差,如此说来,他是子渊的可能性又近了一层。 不过,万事在没有得到确切地论证之时,她仍旧不会告诉景轩的,她不想让他难过。 凌萧若朝云景轩甜甜一笑,依偎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胸口处画圈圈,她娇嗔道:“景轩,你老婆我的那些逃跑手段你不是见识过么?” 云景轩闻言唇角有些微微抽搐,点头道:“我知道了。” 说实话,那些追逐的岁月或许是他人生中最为宝贵的回忆,一想起自己与她指尖的斗法,唇边便扬起一抹温馨的笑容。 “呵呵······”凌萧若笑得很贼,她不再说青铜面具男的事,转而继续与他讨论穿越的真实意图,她说道:“景轩,你知道么?我这次去泰山居然又发现了一张藏宝地图,而那张地图也是用英文标注的。无独有偶,所以,我认为这绝对不是一种偶然,而是一种必然。依着你方才那句话,我觉得我嗯有可能是那个能找到宝藏的线索人物。” 云景轩听后,眉头深深地锁了起来,两百年前,各路诸侯为了争夺那宝藏,整整打了二十五年的仗,而今宝藏图重现于世,是否又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若儿!”云景轩握住了凌萧若的手臂,脸上的神情尤为严肃,他说道:“今日这话你以后千万莫要再说,你认识英文一事也不能然跟其他人知晓,你知道么?” 如果说若儿是找到宝藏的关键人物,那么,那些想要得到宝藏的人就必然会将她据为己有,如此,若儿还有安宁的日子可过么? 凌萧若挑了挑眉,对他说道:“景轩,我觉得我们在华山发现宝藏图时有人跟踪我们,所以,知道我会英文一事,应该还有一个人知道。” “你怎会认为有人跟踪我们?” “这次我在泰山拿到地图时,山洞没有塌陷,可上次在华山时,我们一拿到地图还没说太多的话语那山洞就塌陷了,所以,我觉得那塌陷事件是人为的,目的就是为了那张地图。” 云景轩听后,脸色十分浓重,他将今日若儿的话语与之前的一些猜测结合起来,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人有可能就是青铜面具男。” 凌萧若听了这话,心里没来由地一凉,她只觉上就开始排斥,她不想自己心中的美好被打碎,她不愿意相信子渊就是那个背后使坏的人。更不愿意相信的是,子渊便是那个给景轩喂服忘情丹的人。 第144章 血色纏綿 云景轩侧眸望着凌萧若,月色下,女子娇媚的容颜如玉般光滑,琼鼻之巅点着一滴月色的清辉,玲珑剔透,长而密的睫毛相商卷翘,如花间翩舞的蝴蝶。 她的确是一个美极艳极的女子。 “若儿,你在想什么?”看着月光下专注的女子,云景轩淡问出声。 凌萧若心思回转,将头靠在云景轩的怀中,担忧道:“景轩,你相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血咒一说,你说,我们之间还会不会有未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是这般的畏首畏尾了?莫非是从开始爱那一天开始么? 爱情不是美好的么?可是为何开始爱了,就变得患得患失了? “血咒?”云景轩在听见凌萧若这句话时明显怔了一下,身躯也随之僵直了一些。 凌萧若在感觉到他的反应时不禁抬眸看向他,问道:“景轩,你是听过血咒一说的,是吧?” 云景轩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关于血咒 一说,我擦曾经听一名隐士说过,年幼时 ,我住在皇宫别院,有一次我出门时遇见一名隐士,那隐士看见我时就对我说我被人想下了血咒,说要破咒需要寻找一种神器,我身边的随从以及我都对这种神鬼之说嗤之以鼻,皆说他是骗取钱财之人,所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怎么,你又是从哪里听过这个血咒的呢?” 凌萧若万万没有想到云景轩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那个隐士说他被人下了血咒,而她的那个梦境之中的女子也对她说要下血咒,诅咒她与自己相爱的人不能相守,莫非这一切都是真的么? 倘若这是真的,那么,她和云景轩当真不能相守么? “哦,我也是之前无意间听人提起的。”凌萧若敷衍般的说道。 云景轩凝眸看她,自然知晓她有些言不由衷,不过却也没有再度询问。 “景轩,那人所说的那个神器是什么东西?”凌萧若心思烦乱,须臾方才问道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云景轩摇头道:“当时只觉他是在胡说八道,我的侍卫直接将他轰走了。” 凌萧若听后心下暗暗失落,担忧这一切都将成为事实。 “若儿,怎么你今天所说的话中有一大部分都是跟神鬼有关的呢?” 凌萧若咧了咧嘴,笑道:“老实说吧,在我穿越来到这里之前,我一直是个唯物主义者,可是,一床穿越打破了我的想法,既然我都能穿越,你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事不可能的呢?看来,那唯心主义者说的我思故我在却也是没有道理的。” “呵呵……若儿,你的话有些深奥,我思故我在,这句话很有意思啊。” 凌萧若抿着唇,点了点头,心下却是再度沉重起来。 思索之间,凌萧若只觉手中多了一个凉凉的东西,她蓦然一惊,凝眸而望,却见是一把精致的小刀,那小刀不同于任何刀类,那是一把真真切切的手术刀,在她在现代时用的的那些事一模一样的。 “手术刀?!”凌萧若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那把手术刀,有些大喜过望。 “嗯,上次你画了图给我,所以我就给你做了一把,你拿在身边吧,以防万一。” 本来这手术刀是用来给她留作纪念的,不想再现在的环境下,这刀却要用作防身的器皿。 凌萧若握住手术刀,将脸埋在了云景轩的怀中,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呜咽道:“景轩,你咋就对我这么好呢?” “呵呵……”云景轩磁性的嗓音隔着衣料传来,他笑道:“你是我的娘子,我不对你好,莫非还对其他女子好不成?” “你敢!你若对其他女子好,我就直接阉了你!”凌萧若拿着手术刀作势般的放至云景轩的双腿之间比划了一下。 云景轩挑了剑眉,戏谑道:“我果然去了一个悍妇加妒妇,阉了我你下辈子岂不是没有x福可言了?” 凌萧若眼一翻哼了一声,道:“切,大不了用工具,若不行,找个有工具的男人不就行了?” 话语刚落,云景轩有力臂膀便将凌萧若整个箍在怀里,他威胁道:“你敢去找其他男人,我见一个阉一个,见一双阉一双!” “咯咯……原来咱家老公才是在真正的醋坛子啊……” 调笑的话语将阴暗的地牢照亮了一些,心情也没那般郁结了。 隔了一会儿,凌萧若正了正声色,低声问道:“景轩,你找到逃出去的方法了么?” 云景轩颔首微笑道:“正在等待时机中,最关键的问题是,要等君离先将你弄出去。” “嗯,我也会伺机寻着机会逃出去的。”凌萧若握住了云景轩的手,期盼道:“景轩,答应我,不要将我舍弃,我等着你下半辈子的x福呢。” 云景轩多与凌萧若待一分,内心的痛楚就会痛苦一分,然,他却一直强颜欢笑,只因不想让心爱的人儿担忧,他会握住凌萧若娇弱的柔荑,许诺道:“我会的。” “呵呵……云景轩,我当真是有些低估你的能耐了,你小子倒是挺能装的啊?”本事郎情妾意的环境之中,竟然生生的冒出这一句阴森森的话语来,让已本是相拥而坐的二人惊愕了一番。 凌萧若转眸看过去,发现那尹夫人竟是如鬼魅般的站在了栏杆之外,正用一种高姿态俯视着他们呢。 “你说什么?装什么?”凌萧若接着话语问了起来。 云景轩凤眸微眯凝望着尹夫人,她果真是一个落井下石的人,她当真不愿意见得自己有半点的好。 尹夫人唇角扯动了一下,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讥讽道:“你这小丫头,能耐倒是不小,连百里寻那个老色鬼都要娶你为妻。” 凌萧若见尹夫人扯开话题,倏地一下站立起身,质问道:“你方才那话什么意思?” 尹夫人看着凌萧若那副炸毛的神情,悠然自得的说道:“呵呵……小丫头,你不知道什么叫做低姿态么?貌似你应该求我才对吧?” “你一个长辈,整天刁难小辈,你觉得有意思么?你那龙家的江山都已近消失两百多年了,还报个毛仇啊?你不知道时代是往前进步的么?自古江山分分合合,自有它的道理,你又为何非要扭转乾坤?” 凌萧若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是,一看到尹夫人那鸟毛样,她就浑身不得劲儿,气不打一处出来,径自的就冲她吼了起来,完全体现了现代人的血气方刚。 可是,这气是发了,那后果自然也是严重的,尹夫人气得额上青筋直冒,直接命令下属道:“将这个死丫头给我扯出来!” 一声令下后,四处蹿出士兵涌进了牢房之中,凌萧若见状回握了一下云景轩的手,用眼神与他交流了一下后便被那些士兵给押了出去。 待凌萧若被押走后,尹夫人看着神态怡然的云景轩,问道:“小子,你想清楚了没有?这情蛊留在身上多一天,它的毒就会深一分,痛楚也就会加剧,当然,你若没有爱的话,这蛊对你也没什么用处,可是……你会忘记那份爱么?” 对于尹夫人的挑衅,云景轩直接选择了无视,对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来说,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 尹夫人见着云景轩不理她,正准备发飙之时却听身旁有人说道:“夫人,属下有事禀告。” “说!”铿锵有力的字眼蹦了出来,带着一股凌厉之气让身旁的人不禁得瑟了一下。 那人颔首回道:“公子回来了。” “什么?”尹夫人闻言眸色一亮,脚下没有一分停顿便朝牢房外走去。 云景轩抬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致远重视回来了么? 尹夫人跌跌撞撞的出了牢房后便朝属下禀告的地方奔去。 因着身份不一样了,尹致远被属下们请到了养心殿中,他穿着一袭黑色的衣衫,整个人笼罩在浓浓的阴郁之中。 当他迈着有些蹒跚的步伐进入养心殿时,心下是沉痛的,因着那狠狠的一摔,他没能阻止一切,看着这灯火通明的殿宇,他的心事苍凉与绝望的,这样的感觉比之前养伤的这段岁月还让他揪心与难过。 从那高空中坠落,他摔断了几根肋骨,有一跟还插到了肺里,他疼得死去活来,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去了,然,老天没有夺走他的生命,可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什么?这比夺走他生命还让他痛楚!因为他终究是辜负了子然!他愧对于他! “咳咳……”他的身体本就没有全然恢复,加之悲怆,竟是再度咳嗽了起来。 “煜儿,你总算回来了……” 哀恸之际,尹夫人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她急切的奔入了殿中尹致远的跑了过去,她将尹致远搂在怀中呢喃道:“孩子,娘好想你,你这是去了那里?为什么不跟娘说一声,娘好担心你。” “云景轩呢?”尹致远推开母亲,没有理会她的哀戚痛哭,只是冷了声音质问起来。 那冷冷的声音将尹夫人彻底打入了冰窖之中,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个儿子了,而这个她心心念念的儿子消失那么久回来之后竟然一开口便问起仇人的儿子。 他怎么不问问自己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她傻傻的看着儿子,两行清泪滑过脸庞:“你说什么?” “我问你云景轩呢?!”尹致远狂暴的嘶吼出声。 那爆裂的声音让尹夫人旋即一怔,从小,她的煜儿就是乖巧可人的,他一直温润如玉,脸上总是挂着春风般的笑容,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是这般对自己说话了? 就是为了那仇人的儿子么? “煜儿,你这是在跟娘说话么?你不要娘了么?”尹夫人脸颊之上的泪水滚滚而落。儿子这样吼她,对她来说无疑是一剂催命符。 尹致远脸色森冷不想再搭理她,只是径自朝外走去,唯余那苍茫而嘶哑的声音在殿内回旋。 “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找他,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永远别想再见到我!” 恨绝的话语似一把无形的尖刀在尹夫人心口之上狠狠的划过,她神情呆滞了一刻钟后,旋即又想起了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一个闪电间,她眼眸一瞪,起身朝儿子飞掠而去。 尹致远身体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敏锐度却没有降低,当空中传来一阵强劲的风势时,他本能的转身抬手避让起来。 尹夫人的动作快如闪电,当尹致远刚一转身之时,她便抬掌封住了他身后几大|岤道,尹致远不可置信的抬眸瞪着自己的娘亲,像是完全不认识她一般,他楞道:“娘,你竟然会武?” 尹夫人唇角一瞥,冷哼道:“知道娘会武就对了,而你,不是娘的对手!” 尹致远还未消化完全这个令人十分惊愕的消息时,两眼一翻竟是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度醒来时,尹致远只觉自己置身在一片粉色的纱曼之中,头崩裂般疼痛,他抬手抚了抚额头,甩了一下头想要起身离开。然,就在他掀开被子之时忽觉殿内似乎传来一阵悠然的水粉之香。 那香味浓郁中带着淡雅,若有似无般的萦绕在鼻端,那慑人的香味竟是让他浑身一颤。 体内怪异的感觉让尹致远不禁倒抽了一口气,而那殿门口缓缓朝他行来的粉色身影让他着实惊诧万分。 “安平?”尹致远看着殿门口的那个女子,唤了一声。 安平穿着一袭粉色的衣衫,内里穿着白色的抹胸,而那粉色的衣衫则是半透明的,她的墨发妖娆的垂在身侧,发髻之上还带着一朵大而艳的粉色牡丹,此情此景,当真是撩拨着男子的情怀。 尹致远蹙了蹙眉,朝安平问道:“安平,你怎么穿成这样?” 他认识的安平一直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单纯女子,自己在她面前只要做一个动作,她的小脸就会羞红一片,今天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穿成这样?她要做什么? 自己的娘亲杀了她的父皇,他这是来复仇的么? 安平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中却仍旧有着哀愁与忧郁,银铃般的声音缓缓响起,她说道:“致远,你喜欢这样的我么?” 尹致远一个翻身直立去到安平的跟前儿,握住她的手,说道:“安平,你是来找我报仇的么?我现在还不能有事,我要先救出云景轩,我不能让他受到伤害,等我将他就出来后你再来找我报仇。” 安平闻言,没有说话,眼角却又泪水盈盈而出,她抽泣道:“致远,在你的心中,我三皇兄比我还要重要么?” 尹致远抬首覆上安平的容颜,替她抹干了脸颊之上的泪水,安慰道:“安平,他是我的师兄,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说我能放下他么?” 安平的泪水无疑让尹致远心下颤抖了一番,可是,云景轩对他来说更为重要,倘若云景轩因为这事而遭遇不测,他这一生还要怎么过下去? “致远……我父皇死了,母妃被囚禁起来了,我好害怕……”安平一把圈住了尹致远的腰身,让他欲要离开的脚步就此顿在了原地。 尹致远的心倏地一软,安平的话无疑刺痛了他的内心,他停下了脚步抬手在安平的背上轻轻拍打了一下。 安平将头靠在他的怀里,圈住他腰身的小手却在他的背部若有似无的游移起来,而尹致远也觉得自己的小腹处竟是缓缓升腾起一股热量来,还未来得及细想,安平柔弱的唇瓣便覆在了他的唇瓣之上。 那忽如其来的疑问让尹致远有些莫名其妙,可是,那唇瓣相触的感觉却像是一个导火索一般让他小腹处的火焰越烧越旺起来。 他猛地一把推开安平,眼眸一瞪,质问道:“安平,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 安平没有说话,只是含着笑,解开了舒服腰身的腰带,夏日里,衣衫本就单薄,而安平穿的更是少之又少,她这一解,女子姣好的身躯便裸露在了大殿之中。 击败的藕臂在烛火的照耀下映衬着少女身姿的美好。 惹火的画面让尹致远的神智忽而迷失起来,他的眼前忽然间变成了一团火,挺立的身子竟是有些站立不稳,身躯都有些乏力起来,唯余身下的欲望开始慢慢复苏。 安平含着笑,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那摸样看着着实让人怜爱的紧,她朱唇微启,诱惑道:“致远,你不喜欢自己所看到的么?” 尹致远的目光停留在她洁白的玉臂之上,有些难以移开,而身下的欲望已经开始蓬勃发展。 “安平,你竟然给我下药?你疯了吗?” 安平抬首解开抹胸的袋子,纤手一扬,上身那唯一的遮羞布就此离开了身体。 “咝——” 被下了药的尹致远哪里经受得住这般的画面刺激,身下已经胀疼的厉害,似要破体而出一般。 尹致远朝后倒退而去,极力的隐忍着,他闭上了眼睛不让自己看向眼前的画面,而安平则是缓缓上前去到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将他的大掌放至在了自己的柔软之上。 “致远,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爱你……” 第145章 迷乱之吻 大掌甫一触及那柔软的身躯只让尹致远血脉喷张,自从安平嫁过来后,他只与她同床共枕过,她的肌肤他都没有触碰过,而今被人下了药,这般的诱惑简直让他如置地狱。 尹致远力气有些虚扶,他蹙了眉,想要案子调息,将那股燥热压制下去,然,却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反倒是越压制那欲火却烧得越旺。那只覆在她雪白柔软上的大掌竭力想要抽回,但却发现,似乎有些困难。 “安平,你到底怎么了?这药……你哪里来的?” 安平她那般纯洁,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下三滥的东西?尹致远的神智模糊不清,可是他却仍旧记得当时昏厥时立在他身旁的是他的娘亲。 他的娘亲对他下媚药,让他占有安平?他什么意思?莫非她知道了自己从未动过安平?他怎么连这样的事情都知道呢? 尹致远本能的排斥起来,如果说,他的娘亲连他的闺中之事都一清二楚的话,这样的她未免太过让人可怕了。 安平看着尹致远脸上的神情,只觉委屈辈出,脸颊之上的泪水滚落而出,她倾身而上,将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耳旁呢喃道:“致远,你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啊?我们……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这样……不是很正常么?” 尹致远一把抓住安平的手臂,她的手臂凉凉的,握在手中光滑如玉,让他的意志几欲崩溃,他狠狠地闭了眼,又睁开眼眸,呼吸急促的说道:“安平,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不想回答安平的话,更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糟蹋她,他需要一个何时的时间跟她说明一切,然后,放她离开。 安平一听,脸颊上的泪水滚落而出,她欲言又止,脑中回想起了尹夫人的话语,她说想要救母妃就得按照她的话去做,不然,她就凌迟处死她的母妃,当然,她做的一切都不能让致远知道。 “致远……你为什么排斥我?难道……你不喜欢我?”安平哽咽而出,尹夫人让她与致远同房,再将自己的血灌入他的喉中,流一点点血,她并不害怕,因为那样可以就自己的母妃。 可是,现在致远的模样着实让她感到难过,他们是夫妻不是么?夫妻之间做这样的事再正常不过了,就算被下了药,那只不过算是增加一些情趣罢了,可是为何,致远会是这样一番模样呢? 莫非,他不愿意碰自己? 安平被自己的想法着实吓到了,如果说他不愿意碰自己,那么以前那些都算是什么?还是说,她一直都在骗她,他根本从来就没有碰过她? 尹致远紧紧的握住衣摆,额上隐忍的汗珠滴滴落下,他皱眉道:“安平,你不要乱想,赶紧将解药给我。” “致远,你不愿意碰我么?我是你的妻子啊,你竟然不愿意么?那么……你以前是不是都没有碰过我?为什么?”安平说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了,她用手臂紧紧的箍住了尹致远的腰身,不让他将自己推离分毫。 尹致远眉头深拧,抬掌一推,低声呵斥道:“安平,现在我跟你说的不是这个问题,我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碰你,你走开!” 她知道这对安平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件耻辱,可是,他又怎么能让自己在用了药的情况下强要她呢? 他做不到!绝对做不到!他宁愿自己血管爆裂而死,他也绝对不会碰她分毫! 尹致远虽然被下了药,但是,他推出去的掌力对安平这样的弱女子来说却也是力道十足,他虽然闭了内力,但是,这么一推,安平仍旧顺势倒在了地上,由于赤裸这上身,手肘处被磨破了皮,她不禁蹙眉轻哼了一声:“好痛……” 安平那一声娇嗔让尹致远浑身颤栗了一下,他见状,趔趄而出,俯身一把将安平扶住以后,凭着心中那股毅力将她甩至床榻之上,然后掀过被子将她的身躯盖好,随后踉跄着步伐跌跌撞撞的闯出了殿外。 夏日的空气里,有些潮湿,有些闷热,这对欲火焚身的尹致远来讲一点降温的作用也没有起到。 他朝前倚斜而去,在路过荷花池时,竟是纵身跃了进去,“扑通”一声,在皇宫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荷花池里的水乃是从宫外引入进来的,那池水凉凉的,跃入池水中的尹致远被那冰凉的感觉激的颤抖了一下,池水的温度解了他体内的一些燥热,可是,腹部处那股灼热之感却仍旧没有完全消弭。 “该死的!”尹致远重重的捶打起池水,倘若这药是娘亲给他下的,那么,除了解药与和女子交合之外,怕是没有任何的方法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活在痛苦之中,他早就不想活了,可是,她却丢不开云景轩,他要救他,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如今除了他以外,怕是没人能救云景轩了,所以,他不能有事! 远远地,走来一队侍卫,当他们看见那歪歪扭扭的身影时将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呵斥道:“是谁?” 尹致远皱着眉,虽然听清楚了话语却根本不想搭理,只一味的朝前行去。 侍卫们见来人不说话,遂旋即上前将他团团围住,然,当那为首的人看清来人时不免一瞪,惊道:“这不是公子么?” 尹致远的身子在这时朝旁边歪了一下,侍卫首领见状骇了一下,上前一步搀扶于他,说道:“公子小心!” 尹致远缓缓抬眸,血红了眼眸,那人在见到他那双眼眸时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然,尹致远不给他任何退后的机会,大掌一伸抓住那人的衣领提至跟前儿厉声喝问道:“告诉我,云景轩在哪里?” 侍卫首领自然之道公子说的是谁,可是,云景轩时重要囚犯,除了夫人以外怕是没人知道他被关在哪里。 他看着公子那似恶魔般的眼眸,吓得有些诶瑟瑟发抖,担忧公子一怒之下会将自己撕成碎片,遂微微诺诺的小声说道:“回禀公子,小的们不知道。” 尹致远气急,神智又有些不清醒,旋即抬腿一脚踢在了那人的腿上,喝道:“没用的东南西,给我滚!” 侍卫们着实被他的样子给惊骇到了,这么多年来,公子从来都是温文尔雅,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是变得这般暴戾了? 不过,虽然害怕但却没有离开,因为他们想要保护于他。 尹致远见侍卫们停在原处,他抬手抬脚乱提起来:“我叫你们滚!滚得远远地!有多远滚多远!” 侍卫们陡然一惊,旋即带着佩剑各自散去了。 尹致远见侍卫们已经走远,他闭了眼,继续朝前走去,他意识模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了一座殿宇,殿宇内暖光茸茸。体内的燥热仍旧持续,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朝那光亮处走了过去。 “公子。”到得殿门前时,守卫的侍卫们颔首朝他行礼。 “滚!”尹致远直接从喉间蹦出一个单音节词,那声音铿锵有力中又带着一些绵软。 侍卫见他脸色不好,遂互相使了眼色撤步离开了。 殿内,凌萧若本事枯坐在深处思索着未来之路,她听见殿门处吵闹的声响便转头朝外问道:“出了什么事?” 已经跨进殿门的尹致远早已被药力折磨的失了理智,不过,他却清晰的听见了女子的声音。 这个声音,好熟悉…… 他踉跄而行,由于步伐不稳,行走之时带动了殿宇中的香薰炉鼎,香炉被打翻,炉香倾泻而出,发出了哐啷之声。 “是谁?”凌萧若耳朵一动,站立起身转出了殿角循声而问。 声音相隔越来越近,尹致远终是清晰的分辨出了来人的声音,他墨玉般的眼眸倏地一亮,惊道:“若儿?是你么?” 这时的凌萧若已经转了出来,她抬眸一望,便见眼前立着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他浑身上下全部湿透,衣服贴在身上,将他壮硕的身躯勾勒出来,脚边衣摆朝下慢慢滴着水,一颗一颗晶莹的水珠沿着他的衣衫朝下坠落。 男子的墨发被水透湿,粘在了头皮上,他飞扬的剑眉被水透的浓黑,俊逸的脸庞之上也云集了些许露水,曾经温暖如春风的脸庞之上皆是冰冷之色。 “子渊?”凌萧若在看见尹致远时,惊了一下。 尹致远的神智被这一声呼唤给惊醒了些许,他凝眸而望,但见眼前立着一名女子,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衫,发髻也非常的简单,只戴了一根碧玉簪,她的脸颊红润中染着些许憔悴,俏挺的鼻梁之下那双唇瓣看着分外的诱惑人。 腹部内的那股燥热缓缓上扬,尹致远喉结滚动,朝下咽了一口口水。 “若儿……” 这样的称呼,他曾经幻想了多少次,而今,他终是这般在她面前唤了出来。 由于心中激动,尹致远一个箭步跨至凌萧若的跟前,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将下颚抵在她的肩膀处呢喃道:“若儿,真的是你么?若儿……”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凌萧若瞪大了眼眸,她本能的抬手去推他,低声呵斥道:“子渊,你在做什么?放开我!” 他在做什么?为什么忽然抱住自己? 尹致远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抱住她,拥有她,而今实现了岂有松手的道理?他的铁臂紧紧的圈住了凌萧若死也不肯松手,他拒绝道:“我不放开!” 她身上的味道是那般的清新好闻,他完全迷醉在了这样的味道之中,又让他如何放手? 凌萧若被他勒的有些喘不过起来,抬掌去推他的胸口,恼羞成怒道:“子渊,你疯了么?你在不放开我就不要怪我动手了!” “若儿,不要推开我,让我抱着你……”尹致远的身子坚若磐石,他的手臂似铜墙铁壁般完全推让不动,他闭着眼,闻着她发丝上的清香,如坠梦境。 凌萧若因着推测青铜面具男的事,对子渊有些排斥,而今他有这般非礼自己,心中自是有气,遂冷了声音呵斥道:“子渊,你不要这样抱着我,我已经是子然的妻子了,你放开我!” 尹致远在听见妻子二字时,高大的身躯随之一僵,怔愣须臾,他痛苦凝然道:“不,若儿,我不要放开你,我爱你啊……” 第146章 她的心狠 尹致远一手扣住凌萧若的腰身,一手钳制住她挥舞的双手,气息一提,他二人便倒退而去,一番移动之后,尹致远将她抵在墙角之中,将她围堵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之内。 这个激烈的吻让凌萧若的脑部出现了短时间的缺氧,可凌萧若毕竟是凌萧若,短时间的缺氧状态一过,她的一只手便摸进了怀中触碰上了那个冰凉的刀柄。 纤手紧紧地握住了刀柄,身子仍旧在挣扎,如果可以选择,她其实是不愿意伤害子渊的,所以,她给他机会,如果他在她的推拒中撇开身子,那么她手中的手术刀便不会刺向他。 可是,身中媚药的尹致远精神已经开始涣散了,而今又品尝到了这般甜蜜的美好,他全然将那推拒当做了娇羞,吸允她的力道竟是又大了一分。 “唔”凌萧若一直在挣扎。 可是,几番挣扎之后,她见了子渊仍旧没有撇开的念头,遂握住刀柄将手滑向他的后背狠狠地戳了下去。 “啊——” 手术刀锋利无比,而凌萧若的力道也十分之大,那锋利的刀尖全然没入尹致远的背部,肉体撕裂的疼痛让尹致远忽而一顿,用于唇上的力道收敛了一些,凌萧若眉毛一挑,以为子渊会就此将她松开。然,尹致远顿了一下后似乎是不在乎般的再度吻住凌萧若的红唇。 凌萧若眼眸一眯,铁了心,冷了情,抬手拔出手术刀然后换了个地方再次狠狠地戳穿了他那坚实的背部。 尹致远没有理会背部的疼痛,只一味的啃咬着她的唇部,凌萧若刺向他的背部的刀进进出出数十回合了,别说是子渊了,连他的心都有些微微的发疼了。那么多刀刺进去,他不疼吗?还是说,她的力道不够,或者,位置不对? 凌萧若眼眸一眯,将手腕翻转,那把手术刀便滑至他们二人中间,一旦调转方向,凌萧若没有留恋,也不知道自己刺向了哪里,总之,她拿着那把刀就那般的送进了子渊的身体中。 “啊”玄铁没入肉中的感觉,很疼,很疼,更关键的是,这一次刺入的地方,不是其他地方,而是心口,那个他最疼的地方。 他松开了肆虐她的双唇的嘴,可是身子却仍旧没有撇开,他的手臂撑着墙面,喘着粗气,暗哑而磁性的嗓音随之而来:“你。。。就那般讨厌我么?讨厌到。。。要杀了我?” 凌萧若起先一阵疯狂的刺刀,似乎有些丧失理智,而今尹致远松开了她的唇,她眼眸一撇,方才看见那把插在尹致远胸口上的手术刀,一旦看清,她的心纠结了一下,她竟是将那把刀埋入了五寸之多,而她埋入的位置对一个外科医生来讲太熟悉不过了,那是心脏的位置。 “你没事吧?”凌萧若看着尹致远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颊,担忧的问道。 尹致远的额头之上留下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呼吸急促而不安,他眼眸微眯,凝视着面前的女子,低叹道:“你不就是想我死么?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觉得好受一些?” “子渊,你清醒一些好不好?你爱的人不是我,你爱的人是安平,安平!她才是你的妻子!”凌萧若似乎有些不敢看他眼眸中的脉脉深情,那样的神情刺痛了她的眼眸,他怎么可以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呢? 尹致远背上被凌萧若捅了数十个血窟窿,血水顺着他的背脊缓缓淌下,而他,却一点也不在乎生命的流逝,因为,活着,对他来说太过痛苦了。 “我。。。从来没有爱过安平,是娘亲用生命威胁我的,让我接近安平讨安平欢心。。。。。” 这样的话语让凌萧若的心微微一震,她震动的是尹夫人竟然为了权势牺牲儿子的幸福,他还配当子渊的母亲吗? 可是,怜惜归怜惜,她对子渊没有任何超出朋友之外的感情,而他希望他也能明白一点。 “不管你爱不爱她,她都是你的妻子,作为丈夫,你要对她忠贞,这样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呵呵。。。。是呵,你该明白,该明白的,可是”忽而一股浓黑的血渍自喉间一涌而出,尹致远本来想压制下去,可那股血渍来势汹汹让他根本就无从闪躲,就那般的生生闷出了喉间。 后面的话语吞没在了他的唇齿之中,如果有选择,他定然不会爱上她,可是他没有选择,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完全控制不了。 凌萧若再看见他吐出血渍的眼色时眼眸微瞪,旋即握住子渊的手腕把起脉来,一旦把上脉,她的眉头深拧,眸中露出厌恶之色,她不屑的哼道:“子渊,亏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温润如玉的人,你怎么也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 凌萧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随后抬手将那把刺向他胸口的尖刀毫不留情的拔了出来,顺势抬手将他推了一把,呵斥道:“滚,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手术刀脱离身体而去,由于凌萧若拔得用力,血水飞溅而出,有一滴滚烫的血珠落在了凌萧若的手背之上,那滚烫的温度让她离开的脚步顿住了一下,随后冷漠的将那滴血不留痕迹的抹去。 尹致远因着媚药发作,又加之身体上受了严重的内伤,如此两厢刺激之下又再度引发了他身上的血蛊,被凌萧若推了一掌之后,他终是因着力气用尽而倒在了墙角。 高大的身躯倒在墙角,“砰”的一声格外的响亮。 “致远,你怎么了?你有没有怎么样?”尹致远倒地之后,凌萧若忽觉身旁一阵香风拂过,一个粉色的身影从她的身旁闪了过去,待她反应过来时,那粉色的身影已经奔至了尹致远的跟前。 凌萧若转头一看,发现来人竟是安平。 “安平” 安平的手扶在尹致远的胸口之上,当她摸到他胸口的那些粘稠的血渍时,泪水瞬时滚落了出来,她唤道:“致远,你怎么了?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尹致远已经昏厥过去,对于安平的呼唤,他自然也没有回应。 “三皇嫂,致远他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他的后背全是血”安平哭泣的声音缓缓的传来。 凌萧若垂眸望着安平哭泣的小脸,真为他喜欢上这样的男子而感到不值,她瞥了一眼尹致远,说道:“那些伤,都是我刺得。” 安平听闻,眼眸一瞪,惊道:“什么?三皇嫂,你为什么要刺他?” 凌萧若沉默是金。 她该跟安平说些什么呢?说她的男人为了轻薄她的三皇嫂用了媚药?这样的话她怎么能说得出来? “天。。。他昏厥过去了,这该怎么办?他体内还有媚药没解呢!”安平见凌萧若一直不说话,也没得上跟她说话,只是将尹致远搂在怀中抽泣起来。 凌萧若再听见媚药那两个字时, 九师妹 第5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59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59部分阅读 眼眸倏地一瞪,他看向安平,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媚药?” 安平点头道:“是的,娘给尹致远下了媚药,让我给他解除,但是。。。。他没有碰我。。。” 凌萧若在听见尹致远身上的媚药是尹夫人下的时,心下陡然一凉,旋即蹲下去将手搭在尹致远的手腕之上,半响后,她的脸清寒一片。 尹致远现在的状况真是糟糕到了极致,他的体内还有媚药,身体上的伤口流血太多从而导致毒蛊发作了,如果不及时救治,他。。。恐怕会死! “快!安平,我们赶紧将子渊扶去他娘亲那里,先让他娘亲给他媚药的解药先。”现在,就算是让安平给他解毒也已经来不及了,惟一的方法就是找尹夫人。 尹夫人还真他妈是个变态,居然给自己的儿子下媚药,她要不要这么狠毒? 安平的眼泪都快要流光了,她不住的点头,随后与凌萧若一起将尹致远朝外扶去。 到得殿外时,没有看到一个看守的侍卫,他二人将尹致远抬出去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巡逻的侍卫,凌萧若唤来其中一人让他们赶紧去通知尹夫人。 那士兵看着满身是血的尹致远时,吓得脸颊苍白一片,转身迈开脚步疾驰而去。 尹致远是尹夫人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听闻他受伤了,她自是飞掠而来,她惶恐到根本就没有顾忌她平日高雅的气质,竟是甩开了侍卫用轻功疾驰而来。 当她看到安平怀中满身是血的尹致远时,往日那高高在上的感觉瞬间被磨平,剩下的仅仅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关怀,她强忍住泪水,转眸问道安平:“解了没?” 安平瑟瑟的摇头道:“没。。。。” “没用的东西!”尹夫人低声骂了一句之后便从怀中取来解药给尹致远喂服了下去。 为了让药很好地消化,尹夫人将手放置在了尹致远的胸口处,好让内力传到过去,然,当她的手放置在尹致远的胸口时,那粘稠的感觉让她的眼眸瞬时变得阴鹜起来,她等着眼眸朝安平冷声喝道:“他怎么受伤了?谁刺得?” 安平再见到尹夫人那双阴森而恐怖的双眼时,身子旋即朝后退了退,没有吭声。 凌萧若看了一眼尹夫人,平静的回道:“是我刺得。” “啪——” 当凌萧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脸颊之上已经多了五根手指印,那迅雷之势,让她根本无处闪躲。 其实,她也不想躲,因为,确实是她让尹致远陷入了生死的边缘之中。这一巴掌,是她该受得!但是,尹夫人却没有资格打她!亦如她没有资格当子渊的娘亲一样。 “慕容若水!你反了你!你以为你是慕容擎天的女儿我当真就不会杀了你么?煜儿是你的少主子,你竟敢刺他!你还有没有尊卑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你跟他陪葬!” 尹夫人眼眸中充斥着血丝,她狠戾的神情似一头嗜血的狼。 那一巴掌的道劲有力,凌萧若只觉脸颊之上火辣辣的疼,然,她却没有哼出一声。 “安平,你若不想看着煜儿死,你就快点跟娘过来。”尹夫人狠狠瞪了凌萧若一眼后便朝着安平说道。 凌萧若见尹夫人要到走尹致远,遂在后说道:“我的医术不错,兴许可以帮到一些。” 她其实不想伤害子渊的,但是,当他那样吻向自己时,她的内心全是排斥,所以,才会在情难自控的情况下刺他那么多刀。 尹夫人闻言,并未停留脚步,只是带着尹致远匆匆消失而去,身后的宫人执着宫灯旖旎而去,只留下凌萧若,在这凄苦的黑夜之中。 凌萧若看着那渐渐离去的人群,一颗心渐渐荒芜。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一刻般担忧过,倘若子渊就这样死了,她该怎么办? 傻傻的站在原地站了许久之后,凌萧若竟是迈开步子朝尹夫人的殿宇行去。 她知道自己进不去,但是,她还是想守在旁边,这样也可尽快知道子渊的消息。 立在一颗槐树之下,她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宫殿门口进进出出了许多人,人们的脸上都带着焦急的神色,凌萧若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似乎在看到人们略微松弛的神情时便能将她内心深处的罪恶感洗去一些。 子渊,他不能出事! 不知在槐树下立了多久,久到眼睛都有些发酸了,当凌萧若看着几名太监抬着一个物体走出殿宇时,凌萧若的眼眸倏地就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那几名太监抬着的东西薄被覆盖住了,从末端那微微流泻出的墨发来看,似乎是一个人。 “那是谁?!” 凌萧若猛地一惊,收敛了声息跟在了那些小太监的后面。 那些太监们抬着那个物体兜兜转转的朝一个方向行去,凌萧若不知他们去向哪里,只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几经周折后,他们到达了一个地方,凌萧若再看见那地方的装饰时知道那是皇宫内的焚场。 “快,把她弄出来,快点烧了。”其中一个小太监对另外两名小太监小声说道。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凌萧若还是能够听见,她将身体隐在了石质屏风之后,竖着耳朵听他们的低声话语。 “哎,你说,好端端的人,怎么忽然之间就死了呢。”抬人出来的小太监再看见那花容月貌的女子时低声感叹了一句。 另一个有经验的太监在听见他的低叹时,皱眉道:“不长记性了么?在皇宫之中,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小心自己的脑袋什么时候搬了家都不知道。” “师傅,小的明白了。” “赶紧的将她弄出来烧了!” “是,是。” 两名小太监将人从薄被中拖了出来,借着醇亮的月色,凌萧若一眼便看清楚了薄被内包裹的人的面容,当她看清时,忍不住捂住了唇瓣。 月色下,女子的容颜苍白而憔悴,似是失了许多血色一般,墨色的发丝散乱在了肩头,那粉色的衣衫之上隐约可见血色的痕迹,凌萧若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手背才让自己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那个死去的女子是安平,是安平! 怎么回事?安平刚刚不还好好的么?为何忽然之间就死了呢?发生了什么事?她是被尹夫人杀了么? 脑中的问号盘旋而出,凌萧若只觉眼前骤然一黑,脑中嗡嗡作响,似是不能思索一般。 她躲在屏风之后,眼睁睁的看着太监将安平投入了焚化场之中,当那漫天的火焰被点亮之时,凌萧若终是忍不住哭泣起来。 安平,那个曾经甜甜的唤她为三皇嫂的女子。 安平,那个有着清澈瞳眸不带一丝瑕疵的女子。 安平,那个一直维护着自己的女子。 她,就这般逝去了么? 她还多年轻啊,怎会就这般死了呢? 凌萧若垂下了眼眸,喉头哽咽,泪水无声地滑落,滚落于地,辗转成泥。 焚化场内,火焰漫天,哔哔博博的烧个不停,凌萧若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那里的,只知道离开时,心全然被抽空了,灵魂都已经虚无了。 来到古代之后,她已经目睹了太多人的离去,从最初奶奶的去世,到轩辕宏,再到子玲,而今又是安平,她真的不希望再看见有人离去了,因为,她的心会痛,真的很痛。 “安平。。。。” 脚下的步伐已经凌乱了,凌萧若滑倒在了一颗树边哭泣起来,为了追悼那个年轻的朋友。 哭得累了,凌萧若方才拖着疲惫的身躯朝自己的殿宇行去,这一刻,她已经不想去关心子渊是否安然无恙了,因为她的心已经累极,只想休息了。 入得殿宇之后,凌萧若本来想将自己狠狠地摔倒在床上睡大觉,却在快要摔上床铺时,被人拦腰劫了过去。 凌萧若惊恐的想要询问,来人却一把捂住了她的唇瓣。 第147章 不能有事 “唔。。。。”凌萧若睁着大眼开始挣扎,刚想着出拳打向来人时,却发现似乎有人先她一步动手了。 凌萧若的身子被甩开,她眼见着殿内两抹黑影开始对打起来。 殿内没有烛火,黑漆漆的一片,凌萧若不知来了什么人,见着他俩对打,她本能的就往外走去,现在不逃等待何时?留下来等小菜吗? 然,当凌萧若朝外跨出一步时,其中一个黑影朝他飞掠过来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凌萧若身子一侧想要打过去,结果却在转身之际,阴差阳错之时,让来人的手触碰上了她身前的柔软。 凌萧若当场石化,而来人的状况似乎也不比他好多少,也僵直起来,暗夜里,一张俊脸开始烧红。 另一条黑影在看见凌萧若被人吃了豆腐时,旋即一掌打过去,忍不住怒道:“我打死你这个登徒子!” 旋风之势旋即而去,另外那人瞬时收了手,躲开后惊道:“子潺。、。、、” 慕容青山在听见这个声音时,挥出去的掌风收了起来,黑夜里,一双眼眸亮如星辰,他试探性的问到:“二师兄么?” 凌萧若再听见二人的声音后,也瞬时惊了起来,她哼道:“哥,二师兄,是你们么?” 君离闻言拉下了蒙面的黑巾,不解般的看向凌萧若,问道:“你刚才唤子潺什么?” 凌萧若见两人都是自己人,紧张的心口终是松了一口气,她没好气的翻着白眼,找到床榻坐了下去,低声道:“你们俩差点吓死我了。” 君离与慕容青山也跟着去到床边,君离再度问道:“若儿,你为什么唤子潺为哥?他是你哥?” 慕容青山点了点头,快一步回到:“二师兄,我的本名叫做慕容青山,若儿是我十七年前失散的妹妹,她的名字叫做慕容若水。” “慕容家?”君离再听见这个姓氏时,不由得转眸惊愕起来。 他之所以惊愕,是因为他知道此次临南的叛变中,慕容家可是出了很大的力。如此算来,慕容家与云家可算是仇家了?那若儿与子然又该怎么办? “二师兄,你今夜前来是来告诉我如何逃出去的吗?”凌萧若自然知晓君离担忧些什么,不过现在却不是讲这些的时候,最关键的问题是应当如何逃出去。 君离点了点头,说道:“若儿,你知道我今夜是如何能在重重防守下进的皇宫的么?” “你如何进来的?” “皇宫里有一条密道,直接通往龙啸殿,而这个密道的位置是你大哥告诉我的。” “什么?!”凌萧若着实被这个信息给惊诧到了,以至于他竟是从床榻上站立起来。 君离叹了口气后,接着说道:“其实,你爹说这一切都是云博海的计谋,当初凌家一事被皇甫齐一党冤枉的,事发之后,你爹就被云博海秘密的招进宫里,让它将计就计,而云博海也知道子然的为人,所以才将此事交给子然处理,为的就是让子然能够将凌丘壑等人掉包,帮他暗地里做事,拿云博海的话来说,最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就是死人。” “你说什么?这一切都是云博海的计谋?他为什么这么做?”凌萧若听后,一个头两个大,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 君离猜测道:“你爹没有跟我说缘由,只不过,他告诉我,云博海给了他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让他守着一些人。” “守着一些人?什么人啊?” 君离摇头道:“目前我还没有猜测出来,不过你爹说,带你安全逃脱皇城之后,他会告诉你的。” 微顿,君离继续说道:“下不说这些事了,若儿,你能画出子然被关牢房的位置吗?” 凌萧若想了想,回到:“可是,但是不太确切。” “我可以从我爹那里拿到一些的。”子潺闻言补充了一句。 “哥,这样做,会不会陷爹于不义?” 慕容青山脸上变了变,须臾,他恼恨道:“我爹他就是愚忠,忠心是没有错,但是也要看跟了个什么主子,若儿,你就放心吧,尹夫人现在还不会对我爹怎么样,毕竟他还有用得着我爹的地方,再说了,我们慕容家与龙家的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爹毕竟是慕容家的家主,不到万不得已,尹夫人不会出狠招的。” 凌萧若点了点头,说道:“好的,那就这样吧。” 商量的差不多后,君离朝凌萧若说道:“此事就先这样吧,我先回去准备几天,到时再来皇宫中接你,子潺,若儿就先交给你保护了。” 慕容青山点头道:“二师兄,我会的,你出去时千万小心。” 君离微一颔首,黑影一闪便出了殿宇。 待君离离开后,子潺方才朝凌萧若叹息道:“若儿,子渊病危,你知道么?” 之前在慕容山庄,他被若儿暗算后隔了好几天方能下地行走,待他能走之时便往临南赶来,他不知道若儿被抓,以为若儿去了南郡王属地,结果跑去属地时却扑了一个空,待他再次赶到临姨城时,已经晚了一步,子然被抓了,而若儿却被关在了皇宫之中。他本来一直住在宫外,寻思着找什么方法救若儿,方才爹被尹夫人急急火火的招进宫中,他也就化身为一名家将跟在了爹的后面,如此才得以混入宫中。 不想,到得宫中却听到子渊病危的消息,一个心急之下,他自然先去看了子渊,当他看到子渊那苍白的容颜时,心中凉了万分。不管他的母亲做了什么,子渊依旧是他自己的的小师弟,他着实不想看到如此憔悴不堪的他。 慕容青山的话语对凌萧若来说无疑是一颗无形的子弹,方才受伤的心再次被穿透,鲜血淋漓,他问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慕容青山叹了口气:“哎,他身上的血蛊倒是解除了,可是他就是不清醒,太医说他如果今晚还不醒来的话,怕是凶多吉少了。” 凶多吉少? 这四个字无疑是让凌萧若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她握住慕容青山的手臂恳求道:“哥,你到我去看他,好不好?” 慕容青山俊眉微蹙,说道:“若儿,你若关心他直接去看他就行了,需要做出这样一副神情吗?” “哥,你不知道,子渊身上那些伤口是我用手术刀刺得,尹夫人正恨着我呢,她不会让我见到子渊的。” “你说什么?若儿,你为什么拿刀去刺子渊啊?他是你六师兄啊!”慕容青山万万没想到,将子渊伤成那样的人是若儿,方才他进去殿内时,子渊身上裹了很多绷带,绷带全部被血浸染了,听太医说,他的背上有很多刀伤,胸口上的那一道最深,当时他还想着呢,是谁这么狠心的在他背上刺了这么多刀,原来竟是若儿。 他为了什么在刺子渊?还刺得那般的心狠?她不知道那样刺下去会要人命的吗? 慕容青山的责备对凌萧若来说无疑是一种凌迟之行,方才她果真是鬼迷了心窍,一想起子渊要费力于他,一想起安平那张纯真无邪的脸,一想起子渊就是青铜面具男,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尤其是当子渊告诉自己,他爱的人是自己,那时的她,慌了,乱了,不淡定了。。。。。 现在想起来才觉得后怕,现在的她方才记起,前些日子,她似乎将子渊踢下了高空,那么高的地方,自己尚且摔掉了半条命,更何况身中蛊毒的子渊呢? “哥,你能不能让我去见见他啊,我的医术你是知道的。。。。” 属于那些私密的事情,凌萧若不想让慕容青山知道,是以,她绕开了他的话题,再度哀求起来。 面对哀求,慕容青山显得有些为难:“尹夫人片刻不离的守在他身边,怕有些不容易。。。。。” 对于凌萧若的避而不谈慕容青山并未追究,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块秘密之地,而他,也不会追根究底。 “那能不能把他引开呢?哥,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将他救醒的、、、、、” 子渊一定要醒,一定不能有事,不然自己就成了杀害他的侩子手,这样的话,她的良心会一辈子不安的。 良久,慕容青山叹道:“我找爹试试看。” 须臾,慕容青山便出了殿宇,隔了一会后他又折回来,告诉凌萧若可以去了。 凌萧若飞奔而往,直接去了子渊的殿宇,一路之上,她不段调节着自己的心情,然而,当她看见床榻之上那虚弱的人时,心,终究还是疼了起来。 “子渊。。。。” 躺在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到了极致,乌黑的墨发散在肩上,嘴唇干裂一片,他的眉毛依旧俊美,只是浓黑之下的眼眸却是紧合在一处的。 凌萧若垂眸,怔愣了一会方才坐在床榻上,将手伸进被窝里拿出了尹致远的手,小手轻轻搭放在了他的脉搏之上。 眼眶之中泪水云集,透过晶莹的水帘,凌萧若将他俊美的容颜刻在了心底。 “慕容若水!是谁允许你进来的!” 正当凌萧若眼泪泛滥之际,只听得殿外传来一阵狮吼,下一秒钟,尹夫人就似狂卷风一般掠了进来,她的手劲十分之大,进的跟前时,旋即将凌萧若从子渊的床榻上扯了起来,不由分说的抬手就朝凌萧若打了一巴掌。 立在凌萧若身旁的慕容青山动作迅猛,他轻巧的一个上前拦在了凌萧若的面前,尹夫人那雷霆一掌生生的落在了慕容青山的俊彦之上。 “哥。。。。” “慕容青山,你也反了是不是?” 尹夫人内力道劲,慕容青山挨了她一巴掌,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痛,他蹙眉看向尹夫人,心里腹诽道,这个女人的内力竟然这么好,这一巴掌若是打在了若儿的脸上,还不得打得她吐血? 慕容青山面对尹夫人的指责只是颔首没有说话。 “滚出去!” 尹夫人没有再看凌萧若,只缓缓坐在了尹致远的床边观察起来他的情况。 凌萧若立在原处,并未就此滚出去,她弱了声音对尹夫人说道:“尹夫人,请您让我救治他吧,他需要人在他面前说说话,他现在的求生意识非常薄弱。” 尹夫人冷着一张脸,头也没转,直接回绝道:“慕容若水,你什么意思?煜儿若不是因为你,他能伤成这样么?你现在倒来当起好人了?你赶紧滚,倘若煜儿有半点差池,你就等着陪葬吧!” “尹夫人,我求求你,现在只有我能救他。。。。” 这话是大大的实话,虽说她接受不了子渊对她的爱,但是,现在确实是只有她一人能救,倘若子渊真的爱她,那么他就一定能够让他苏醒。 “别将自己说的跟个救世主似的,你不过就是煜儿的师妹而已,你赶快滚!” 尹夫人的呵斥声刚刚结束,却见床榻上的尹致远忽而动了一下,然后头一偏便不再动弹了。 尹夫人见状惊骇道:“煜儿,你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啊、、、、” 宫殿外的士兵奔出去寻找太医而去,凌萧若见状直接上前一把掀开尹夫人,双手交叠在尹致远的胸口处做起了心脏起搏急救术。 “你这个死丫头,想干什么?”尹夫人因着心中担忧,被凌萧若这么一扯差点倒在地上,她稳定了姿势之后准备再度朝凌萧若扑过去。 不过,她飞扑的姿势还未成形,慕容青山已经在他身后点了|岤道,他的动作就此定在了原处。 “慕容青山,你不要命了?”她都养了些什么人?个个都要造反? 慕容青山俊脸沉着,又抬手封住了尹夫人的哑|岤,随后将她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淡淡的颔首道:“夫人,医生治病需要安静,谢谢合作。” 说罢,转身去到凌萧若的跟前不再搭理尹夫人,尹夫人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看着床榻边的凌萧若在煜儿的胸口上不断的按压。 凌萧若憋了一口气,双手交叠做了好几个动作之后,却见尹致远终是蹙了蹙眉,凌萧若心中一喜,旋即扶住尹致远的身子,刚一扶起身,他便朝外喷出一大口浓黑的血渍。 “啊,吓死我了。。。。”凌萧若问慕容青山要了白布为尹致远擦拭好嘴边的血渍后终是松了口气轻轻地叹道。 还好她刚才出手及时,不然子渊可能就真的去了。 “若儿,需要哥帮什么忙吗?” 凌萧若抬眸吩咐道:“你来将他扶好,我去写个药方单子,回头命人快些送来。” “好的。”慕容青山俯下身子将子渊扶好。 凌萧若起身去拿纸墨,待她经过尹夫人跟前时,剜了他一眼后,说道:“我会尽力将他就醒的,你放心。。。。” 其实,想要报复这个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子渊出气,因为,子渊是尹夫人唯一在乎的人,子渊痛了,他就会痛。 可是,她却不想这样做,毕竟这对子渊来讲,并不公平。过去的恩恩怨怨,他现在不想再提,她现在想做的就是把子渊就醒,然后再与云景轩一起隐匿江湖,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尹夫人被凌萧若眸中的那抹诚恳给震慑住了,说实话,她对这个女子一点都不熟悉,她只知道她是煜儿的师妹,不过,从煜儿昏厥在她的殿宇中看来,莫非煜儿喜欢的人是她? 一想到这种可能,尹夫人看向凌萧若的眼神中变多了一分刺骨的犀利。 如果煜儿喜欢的人是她,那么煜儿的心岂不是被伤了?因为这丫头的眼里只有那个云景轩! 云景轩!那小子怎么这么遭人讨厌? 他的母妃抢了自己的男人,而她的儿子又抢自己儿子喜欢的女子。 他是不是不应该再留活路给他? 思绪翻涌间,尹夫人的眸中已经露出了肃杀的含义。 太医院的人隔了一会方才到来,当他们连滚带爬的进入殿宇时,凌萧若笔挺的立在他们的跟前,将手中药方甩给走在坐前面那个人看。 “你们看,这个方子可行吗?” 为首的太医借过方子,看了之后不禁眸色大亮,他点头道:“此方甚好,甚好!” 不过,他虽然说好,可是却仍旧将脸转向了尹夫人,想要取得他的同意。 慕容青山快步走去尹夫人跟前,压低声音说道:“若儿的医术十分精湛,夫人,请相信我们。” 尹夫人回想起方才慕容若水救人专业的摸样,思索一番后便朝太医点了点头。 太医拿着药方迅速离去。 凌萧若起身去到尹夫人跟前,说道:“请您将她交给我吧。就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他一定会醒过来。” 尹夫人抬眸瞪着凌萧若,恨得牙痒痒,这丫头竟然朝她下起逐客令来,她的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为了儿子,她过几天再跟这个丫头算总账。 凌萧若见尹夫人默认了,遂对慕容青山说道:“哥,夫人累了,你先送她回去休息吧。” 说罢,不再看向尹夫人,转而去到殿门处对伺候在外的宫女们吩咐道:“去打一盆热水来吧。” 吩咐完后径直去到尹致远的床前坐下。 慕容青山带着尹夫人离开殿宇后,偌大的殿宇之中便只剩下二人。 凌萧若垂着眼眸坐在床沿边,静静的看着尹致远,往日记忆纷至而来。 从第一次自己扯下衣衫,一身狼狈的钻进他的马车开始,莫非就注定了他与自己的那段孽缘吗? 犹记得那时他一身潇洒手握玉笛,端的是月朗风清,可是为何,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个兵戎相见的地步呢? 谁对谁错,是否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与他这一生,都不可能了,因为自己的心只有一颗,给了云景轩之后便在不能给其他人了。 “子渊,对不起。。。。”对着他沉睡的俊彦,她低声说道。 床榻上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似沉入大海中的石子,了无生息。 “慕容姑娘,热水已经打好了。”不知何时,宫女已经端着温水立在身后。 凌萧若转身看向那宫女,装似不经意的问道:“你有看见你们公子的夫人安平公主吗?” 安平的死对她来说打击非常之大,而最让她费解的是,安平前一刻还好端端的,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那宫女在听见这句话时,惊得瑟缩起来,他摇头道:“奴婢不知道,请姑娘赎罪。” 其实她是真的不知道,她只记得夫人将所有的人都赶了出来,只留下了安平公主一人在殿内伺候着公子,她们伺候在殿外,并未听见什么响动,只是偶尔会听到安平公主的哭泣说,说得好像是公子为什么不醒来之类的。 到了后来,只听得公主哼哼几声之后,他们再进去时,公主已经断了气,胸口渗着血渍,看着怪吓人的。 凌萧若瞟了一眼那宫女,挥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喏。”宫女颔首朝外缓缓退去。 凌萧若凝望着宫女渐渐远去的背影敛眉思索,他现在只能肯定,安平的死与子渊无关,而她的死或许跟媚药事件有关,莫非。。。。莫非是跟毒蛊有关? 她刚给子渊把过脉,蛊毒确实如哥所说没有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安平的死八成都跟蛊毒有关了。 是什么样的蛊会这样的残忍,救了一个就非得死一个? 听哥说子渊身上的蛊毒世代相传,两百年前,云家的人怎么会狠毒至此? “哎。。。。” 叹息一声后,凌萧若转身从盆子里拧了毛巾出来,抬手为子渊擦拭起脸颊来。 第148章 他的初衷 凌萧若一面擦拭一面说道:“子渊,我知道你一心求死,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死了就能解决问题的,难道你忘了自己与子然在苍山时的记忆了么?你知道么?子然跟我说,所有师兄弟中,你与他最像,你们经常在后山笛箫和鸣,现在,子然被关在大牢之中,每天受着折磨,难道你的心当真就不觉得难受么?” 尹致远躺在床榻上,紧阖着眼,没有半点的动作。 凌萧若擦拭着他的脸,随后又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起来:“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是什么感觉么?我觉得那时的你真的好温暖,对你的第一印象真的很好,可是,后来得知你与子然一同欺骗我时,我是真的很气愤,觉得自己被你们当成猴子一般玩耍。所以才会在船上吐你一脸的花生酱。唉,说到这里,我也真觉得不好意思,想我二十一世纪的高端人才竟然做出这般不文雅的事来,还真是有辱我外科主任的名号。” “你知道么?当我猜测出你可能就是青铜面具男时,我的内心有多么的恐慌,我根本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你想啊,我怎么相信那般温润如玉的你会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呢?” “你之前跟我说你做这些都是有原因的,我其实是相信的,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只是我不断地在排斥你而已……” “你醒来吧,我还等着你跟我解释呢,如果你就这样睡下去,那么,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了……” 凌萧若说了很多话,直到说得有些口干时才听慕容青山在旁唤道:“若儿,药熬好了。” “嗯,你扶着他,我来喂吧,顺便用内力让药汁留下去。”凌萧若从慕容青山的手中接过碗,朝他说道。 慕容青山扶起子渊,让他靠在自己的身前,凌萧若舀了一勺药在在唇边吹凉后递至子渊的唇边哄道:“子渊,来把药喝了。” 尹致远没有半点反应,凌萧若只能掰开他的唇瓣,将药汁从他嘴里倒进去,然,那药汁倒是进去后,却又流了出来。 慕容青山抬眸问道:“药汁都流出来了,怎么办?” 凌萧若面色从容,说道:“无妨,总会喂进去的,慢慢喂就是。” 她知道有一种方法可以将药喂进去,之前也这样喂过大师兄,只是,那时她的心中的情感还没有确定,所以,那样做时也没觉得有什么,而今,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云景轩,所以,再让她用唇去喂药,她当真是做不出来了。 就这要,因为尹致远老将药汁流出唇角,是以,反反复复熬了五六次药,方才将药喂服进去。 “若儿,我听爹说,子渊刚刚回来时因为子然的事跟尹夫人大吵了一架,尹夫人由于伤心,还到我爹面前吐了许多苦水。” 慕容青山将药碗放好后,帮着凌萧若将尹致远扶好,途中,他转眸朝凌萧若如是说道。 凌萧若长睫垂下,说道:“这一切或许就是命,如果说我不将他踢下高空,兴许这场宫变就不会如此惨烈。” 如果子渊是在乎云景轩的话,那么,他定然会阻止所有事情的发生,可是,他将他踢了下去,让他生死未卜数十天,当他拖着残破的身躯回到临邑城时,却已沧海桑田。 慕容青山闻言皱眉道:“踢什么?若儿,你与子渊究竟怎么了,为何不是踢就是刺?你与他之前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凌萧若转眸看向慕容青山,娓娓道来:“哥,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子渊是的有师兄弟中最早知道我是子青的人,当时华山比赛时,我与子然掉落进山洞,发现了一张藏宝地图,子渊在我们后面跟踪,后来,他为了地图的事,屡次扮作青铜面具男,带着神兽腾蛇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目的就是为了掳我去找地图。” 慕容青山闻言,惊愕地瞪大眼眸,他说道:“你说什么?地图?” 凌萧若点头道:“是的,就是你们打打杀杀二十五年的龙脉宝藏图。” 慕容青山眼眸朝旁边瞥了瞥,压低声音说道:“若儿,以后千万莫要再提此事。”微顿,他又问道:“神兽腾蛇?那是个什么东西?” “腾蛇是一种上古神兽,子渊可以驾驭它。”凌萧若缓缓而谈腾蛇之事时,殿门外出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当她听见子渊可以驾驭上古神兽时,眸中写满了惊诧。 “子渊可以驾驭上古神兽?这是怎么回事?” “记得去年云博海带众人去狩猎时,我与子渊走迷了路,遇见了一只会飞的蛇,那蛇当时要吃了我,幸得子渊救了我,那蛇本是要吃掉子渊的,后来却又停止了,再后来,青铜面具男出现时,那腾蛇便一直跟在身边,它的攻击力度十分之强,完全是肉体凡胎所不能控制的。” 慕容青山感叹道:“这么强大?我原以为神兽一说只是传说呢,不想还真的会有。” 凌萧若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那蛇真是怪吓人的,只是现在子渊受伤了,不知道它跑哪里去了。” 殿门外的那抹黑影在听了这番对话后,跟眸一眯,随后转身而去,身影渐渐隐匿在了黑夜之中。 殿内,凌萧若与慕容青山又说了一会儿话后便为子渊清理起胸前与背后的伤口来。 当凌萧若将那些缠绕在他背上的绷带扯开时,那皮开肉绽敏的伤口便落入了她的眸中,她的心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慕容青山看着那些伤口,尤其是背部那根马蜂窝一般的伤口时忍不住叹道:“我说若儿啊,你入山时间晚,可能对子渊不太了解,我与他师兄弟多年,即便他带着腾蛇去伤人,他的本意可能也不会太坏,他兴许有他的苦衷,你怎么就把他伤成这样了呢?” “当时心有点乱,有点不能接受。”凌萧若避重就轻,她还是不愿让子渊潺知道子渊爱慕她一事,毕竟,这只是她与子渊二人的事。 “唉,今夜好好照顾他吧,希望他能够醒来。”慕容青山随后又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黯淡地说道:“从我入苍山的第一天开始,我便被苍山的环境所吸引,那时苍山上的人还不多,仅有师父与两位师兄,后来,又因着添了些师弟师妹,我们的生活更是和乐融融,我以为我们的生活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却不想终有曲终人散的时候。听二师兄说,苍山之上只剩他与师父两个人了。” “子墨与子萍还未从漠西归来么?” 慕容青山摇头道:“子墨以往回漠西不过一月就会折回,这一次不知怎地竟是整整消失了数月,还有子萍也是,偌大一个人忽然间就不见了踪影,蓝府为了这事还专门到苍山之上询问,师父只道定然会将子萍寻回。” “上次我去漠西时,子萍与子墨待在一处的,后来子墨帮助我迷离,也不知他们怎样了。” “唉,我说若儿啊,不是哥说你,你倒还真能倒腾出事来,你怎么就成了漠西的水神了呢?” 倘若这次不是百里寻帮助,宫变也不会如此的成功,这个世界上,究竟是谁欠了谁的? 凌萧若垂眸,不再言语,心下犹自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待二人将子渊的伤口清理好后,慕容青山便离开了,独留凌萧若守在子渊的身边。 夜,慢慢深沉,凌萧若一直撑着眼皮跟子渊说说话,当她看到子渊的眼皮终于转动了一下后,心中欣喜尤甚,最终困倦般地倒在床边沉沉地睡去。 清晨十分,当夏日晨曦的露光穿透云层洒向大地时,尹致远方才从浑噩中渐渐清醒。 他微微动了动身子,可是浑身上下传来的痛感让他忍不住吱紧了牙关,然,当他眼眸转动的那一瞬间,却是见到了那个趴在他床边阖目休憩的女子。 她的睡颜很甜美,只是那淡淡颦起的秀眉告知了她的心里或许藏着一些不乐意的事,她的肌肤剔透盈亮,似美玉一般,长长的睫毛似蝶翅一般垂在眼下,于脸颊之上投下了一排阴影。 眼前的女子无疑是绝美的,可是,这样的女子却不是属于他,永远都不是。 昨夜的画卷似梦境一般席卷而来,他不过是吻了吻她,而她却炸毛般地在他身上刺了无数个洞,如此,她对自己的厌恶真是可想而知。 “子渊,你醒了……”正当思索之时,凌萧若忽而抬头,眸中闪烁着喜悦的神色。 尹致远心下一惊,竟是顺势闭上了眼眸,头部微微朝内侧过,她怎么忽然之间就醒了呢? 凌萧若看着他回避着自己,脸上的笑容微微淡去,须臾,说道:“子渊,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隔了半晌,尹致远方才浅浅回道,说话时,胸腔起伏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让他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看着子渊颦起的眉头,凌萧若道歉道:“子渊,我为昨天的事向你说声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被人下了药。” “没事,我那样对你,你戳我几刀是应该的。”尹致远说话时仍旧没有睁眼,因为他有些害怕看到她的容颜。 “子渊,我昨天真是有些冲动了,你说的那些话让我感到害怕,我从没想过,你会喜欢上我,我有什么好呢?脾气也不好,还在天假扮子青来欺骗你们,这样的我也不值得你喜欢……” 凌萧若还没说话,便被尹致远打断了话语:“子青……” “嗯?”凌萧若抬眉看着他。 尹致远缓缓睁开眼睛,转眸看向凌萧若,启唇说道:“子青,之前的我或许真的错了,我一直以为喜欢就一定要占有,可是经过这么多事之后,我想通了,我之前真是太过自私了,才会给景轩喂下忘情丹,我想让他忘记你,这样我就有机会了,是的,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那个在华山山洞内偷听你们说话的人,我的目的是想拿到宝藏图,因为天底下只有你才知道那种文字。” 凌萧若早就对此事有疑虑了,听他说起,自然不会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她问道:“你怎么知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是一个神秘人告诉我的,也是他引我去华山那个山洞的,他还说,这地图其实总共是有三份,分别藏在华山、泰山与苍山,他说你是有缘人,只有你才能找到 九师妹 第5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60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60部分阅读 地图所在,这也是后来我为何带你去泰山的目的。” 因为气息不稳,是以,尹致远说话的速度非常的慢。 凌萧若一听,眼眸微眯,琢磨道:“神秘人?你不知道他是谁?” 尹致远摇头道:“不知道。” 凌萧若眉头一皱,脑中没来由地就浮现出了南华真人的样子,因为除了他,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一个神秘人可以提供这么高深的线索。 “你为什么要找那个宝藏?为了一统天下?” 尹致远摇头道:“我对权势素来没有什么追求与渴望,我只在乎自己的娘亲与身边的人,我之所以想找到宝藏,是想将那个东西作为筹码,作为一个可以挽救子然及他家人的筹码,毕竟娘亲对那个宝藏付出了毕生的心血。” “你……”凌萧若听后有些语塞。 她没有想到尹致远之所以这样做全是因为子然,直到现在,她才能清楚地体会到他处境的为难,一个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一个是亲如手足的兄弟,为了不让两边为难,他只能选择这样一种方式,这样一种,让自己血腥和残忍的方式。 尹致远抬眸看了看凌萧若,脸上的神情格外的落寞,他低声道:“可是,我终究还是没能达到我的目的,我仍旧阻止不了这一场嗜血的宫变,看着那用鲜血铸成的殿宇,我觉得自己当真是太过无用了。” 凌萧若见状恨恨地说道:“你娘她为什么就不能放下仇恨呢?” 所有的一切皆是源于尹夫人的仇恨,所有的阴谋都来自于她一个人,当仇恨来袭时,为什么会将人们那最后一份理智都吞噬而去呢》 “娘她……真的很苦……” 从小她就逼迫自己努力学习诗书与谋略,逼他学那些他不喜欢的东西,每当他学不会时,娘总是拿着藤条来打他,打完之后却又躲在角落里默默的哭泣。他知道娘亲身上背负着太多的责任,因为龙氏一族仅剩她一个血脉了,而自己,从血亲关系来讲,却算是外姓人,只不过体内留着龙氏的血液罢了。 “在这个世上,苦的也不止她一个人,她杀了云博海,那么云博海的子嗣又当如何呢?如此下去,冤冤相报何时了?” 对于凌萧若的质问,尹致远沉默了,多少年来,他一直想要化解这段仇恨,但是每每都以失败告终,到后来,他终于明白了,娘之所以能活下来,全是因为心中那股子恨,如果让她不恨了,那么她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了。 沉默良久,尹致远抬眸朝凌萧若说道:“昨夜你当是累了吧?而今我已经醒过来了,不会死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他知道若儿之所以留在这里照顾他,是出于那份内疚,经过这么多事之后,他明白了,爱情不是强占,因为强占不会让自己所爱的人幸福,从现在开始,他要学会放手。 凌萧若明白子渊话里的含义,她淡笑道:“没事的,你现在情况还不是很稳定,我再在这里守一会儿。” 尹致远摇头道:“不了,你帮我去叫安平来吧,我有些话想要对她说,所有人中,我最对不起的便是她了……” 一提到安平,凌萧若顿时语塞,脸上也陡然间发生变化,尹致远何其聪明的人,自然看出了凌萧若脸色的变化,他凝眉问道:“怎么了?你的脸色为何忽然间发生了变化?是安平出事了么?” 凌萧若心下一惊,子渊现在这个状况决计不能让他知道安平的状况,倘若让他知道安平死了,那么她昨晚上的工作算是白做了,可是,她要如何圆这个谎呢? 正当凌萧若左右为难之际时,尹夫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她一路急奔而来,几乎是扑向了尹致远,她关切地问道:“煜儿,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昨夜真是吓死娘了……” 许是因着出了宫变之事,尹致远将自己那份对母亲的爱恋全然压积在了心中,他没有理会尹夫人的关切,只是问道:“安平在哪里?我要见她。” 尹夫人的道行显然比凌萧若高太多,撒谎的能力也比她强很多,说起谎话来是头头是道,根本就看不出那是假的。 在这一刻,凌萧若对尹夫的其实是敬佩的,因为,她当真可以将白的说成黑的,死的愣是说成活的。 她说的是:“安平昨天在我殿宇里跪到深夜,她说她现在只剩下她母妃一个亲人了,她不想失去自己的娘亲,她说她愿意用与你的幸福来换回她母妃的那条命,娘本来不想放她离去,但是看在她服侍你这么些日子的份上便准了她了。” 尹夫人说得言辞恳切,让人不相信都难,更何况对象还是她人小养大的儿子? 第149章神兽出击 尹致远看着自己的娘亲,他眼眸微眯,有些狐疑,再次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说话间,他转眸看了看一旁的凌萧若,凌萧若虽然对尹夫人的欺骗有些恼恨,但是,逝者已矣,她又何必再让子渊徒惹伤悲呢?让他认为安平已经远走高飞,不是更好么?有了这层想法,凌萧若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尹致远凝望了一阵子后,在心中已然做出了决定,或许这一次,娘说的是真的。 “煜儿,经过这么多事,娘也看开了一些。”尹夫人忽而垂了眸,神色有些黯然。 尹致远看着她的神情,眼眸一转,问道:“娘,云景轩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 尹夫人浅笑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能走?只要你将身体养好,让娘放了他都可以。” 云景轩那小子犟得很,既然他死活不愿意说出淑妃所在地,那么他便只能忍受那情蛊了。一想到情蛊,尹夫人余光朝凌萧若瞥了一下,这个丫头不让自己的儿子好过,她也别想过安生的日子。 “真的么?”尹致远一听可以放过云景轩,眸色自然亮了许多,他承诺道,“孩儿一定好好调养。” 尹夫人点头笑道:“好的,煜儿,你昏睡了许久,可是觉得饿了?要吃些什么?” 尹致远回道:“一些清粥就可以了。” “好,娘让人去准备。”尹夫人说罢站立起身,当她迈开步子朝前行去时,转眸对立在原处的凌萧若说道:“既然煜儿已经醒了,你就回去吧。” 凌萧若回道:“好的。” 说完看了一眼尹致远后便转身离开了。尹致远起初并未看向她的背影,待到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大殿时方才痴痴地望了过去。 尹夫人吩咐好后便折了回来,当她回转身时却见煜儿仍旧凝望着殿门处,而当他触及到自己的眼神时,竟是一瞬间收了回去。 “煜儿,既然想让她留在身边照顾你,却又为何不开口挽留呢?”说实在话,对于儿子的爱而不得,她的心里是愤恨的,不过,刚才那场戏已经开锣,为了儿子的身体健康,她自然不能将自己阴狠的一面显露出来,不然煜儿他当是不会相信自己的话了。 尹致远睫毛低垂,看着薄被上的雕龙图案,那五彩缤纷的金龙刺痛了他的眼眸,不过,这样的情绪却被他内敛其中,对于母亲的问话,他不太想回答,只说道:“她累了一夜,该回去休息了。” 尹夫人缓步上前,去到他的床边坐了下去,她微笑盈盈,话道:“煜儿,你若是喜欢这丫头,娘为你做主,可好?” “又用那种极致的手段么?”尹致远一直对宫变一事心有愤慨,每当一提及,他就忍不住浑身带刺。 尹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隐于袖袍中的手握紧成拳,可她的眸中却是带着些许的泪珠,她凝望着儿子,软下话语:“煜儿,你一定要跟娘这般说话么?” 她知道,经过宫变一事后,定然不能以硬碰硬,如此,便只能以柔克刚了,毕竟,自己是他的亲生母亲。 果不其然,当尹致远看见尹夫人眸中那盈动的泪水,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重,遂说道:“没有,娘,我先闭眼休息会儿吧,伤口还有些疼。” “好的。”尹夫人点点头,随后将尹致远搀扶下去。 凌萧若回到自己的殿宇后,慕容青山便侯在了殿内,见她回来,他上前问道:“子渊怎样了?” “应该无大碍了。” 慕容青山点点头,随后压低声音在她耳旁说道:“二师兄来说,后日夜里便可带你出去,同时也将劫狱带走子然。” 凌萧若没有说话,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时间过得非常的快,转眼便到了后日夜里,这两日凌萧若再也没有去见子渊,也不知他恢复的情况怎样。不管怎么说,自己已经不欠他什么了,从今以后,她怕是永远也不会见到他了。 入夜后,子沣便易容来到了她的宫殿,守候在外的士兵已被子沣用调虎离山之计弄走了,凌萧若出了殿宇之后便与子潺一路朝龙啸殿而去,到得殿内后,子潺开启了密道机关,他二人顺利离开了皇宫。子沣在凌萧若与子潺成功离开后,转回头去逐月那里帮着他们劫狱。 这厢,由于准备充分,经过一场战之后,地牢之门开启,云景轩被人带了出去,因为凌萧若已经离开,是以,就算尹夫人追击,他们也不用担心,因为她的手中已经没有凌萧若这个人质了。 尹夫人本是在尹致远的殿宇中照顾他,当她听见有人来禀告说是劫狱时,眉宇之中显露出了浓浓的阴霾。 尹致远看出了端倪,问道:“娘,出了何事?” 尹夫人眸中的阴霾旋即消退,柔声安慰道:“没什么事,你莫要瞎担心。” “是么?”尹致远有些怀疑,挑眉问道:“我怎么听着隐隐有些杀戮之声呢?” 尹夫人面不改色,她回道:“煜儿,你怕是有些误听了。” 尹致远俊眉一扬,神采飞扬地说道:“娘,我想现在去看云景轩,这两日我修养得极好。” “好,”尹夫人点了点头,随后从身旁宫女手中端来瓷碗,说道:“煜儿,先把这碗粥喝了吧。” 尹致远不疑有他,遂俯身喝粥,然,当他颔首的那一瞬间,尹夫人用极快的手法点了他的昏睡|岤,尹致远突感不妙,一个瞪眉间手中的瓷碗已然滑落,而他却硬生生地倒在了床榻之上。 尹夫人快速俯身接住了瓷碗,她的速度平稳而快速,那巧妙的手法让碗中的粥竟是没有撒出一点来。 “将公子服侍好。”尹夫人将瓷碗搁置在桌上后便带着人马朝殿外行去,一面行走一面哼道,云景轩,他竟然有胆子越狱?哼,今晚,就是他的死期! 云景轩与君离带着云家家将冲出了一条血路,当他们突破皇城后,本想四散开来时,却见前方一众人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众人勒马停驻,云景轩与君离并肩而行,他二人目光如炬朝前望去,前方火把越来越亮,不多时,对方的脸庞已经十分清楚了。 来人自然是尹夫人,她坐在凤辇之上,那辇车四围是四根雕花的木柱,柱子之上挂着红色的纱曼,纱曼上绣着飞凤,彰显出了它的华贵,凤辇之后是成千的铁骑。 这个尹夫人,无论何时,倒是一直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云景轩与君离皆眯了眼眸,没有说话。 尹夫人凌厉的眸光在他二人身上滑过,她嗤笑道:“云景轩,你小子胆子不小,竟然能在我的眼皮底下逃出去?” 对于尹夫人的嗤笑,云景轩只淡淡道:“百密总有一疏。” 尹夫人挑眉,话道:“呵,你小子不是很爱那个丫头么?怎么?现在就不管不顾她了?” “夫人,慕容若水逃走了。”尹夫人话语刚落便有侍卫大马上前在她耳旁说道。 尹夫人眉头一蹙,转眸怒道:“你说什么?她怎么逃走的?” 皇宫的守卫那般森严,那丫头是怎么逃出去的? “属下不知。” 尹夫人握住辇车把手的手紧了一寸,须臾,她蹙眉道:“退到后面去,回头再去领罚!” 一番言语自然看在了云景轩的眸中,只要若儿逃走了,那么他便一定能够逃脱。 然,当他还未来得及施展身手时,却听尹夫人再度说道:“云景轩,你小子一定在想,慕容若水跑了,我就不能奈你何了么?” “少说废话!”君离实在不喜尹夫人,真不知道子渊怎么有这么一个娘亲。 尹夫人挑了挑眉,似乎才看到君离一般,她吊梢眉一扬,哼道:“呵,这小子又是谁?” 君离懒得理他,只说道:“若不想造成|人员伤亡便让我们离去,否则,休怪我们心狠手辣!” 尹夫人面对君离的呵斥,她微微地笑了出来,随后,她的手朝旁一展,悠悠道:“是么?倘若用这个东西,我想,造成|人员伤亡的,不会是我这一方吧” 尹夫人的话语之中透着一股诡异,夏日里薄薄的衣衫随风扬起,在魅夜中扬起一道阴森的弧线,只见那弧线的末端忽而传来一阵凉风飕飕,待众人定睛之时,却见一巨大的飞蛇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腾蛇!” “腾蛇!” 云景轩与君离都曾见识过腾蛇的厉害,当他二人看见那飞翔于半空中的庞然大物时皆是瞪大眼眸惊诧出声。 “哟,知识倒是挺渊博的。”尹夫人见他二人都识得腾蛇,再度开口嘲讽起来。 云景轩斜睨了一眼那展翅而飞的巨蛇,问道:“青铜面具男是受你的指使?” 尹夫人闻言,狐疑道:“青铜面具男?谁?” 云景轩凝望着尹夫人的神情,他瞧她模样看着不像撒谎,遂在心中嘀咕道,尹夫人难道不知道青铜面具男么? 云景轩身旁的君离也在思索着青铜面具男的事情,是以,他并没有在意旁边云景轩的动作,以至于,当云景轩伸手点完他的睡|岤后,他方才意识到云景轩方才是有意岔开话题好让他分神。 君离的身子一下子软了起来,云景轩脚踏马腹飞旋而起,随后一手伸出君离提了起来,几个起落之后便将君离交到了追日的手上,他吩咐道:“带着他安全离开这里,这是命令。” 追日终年不变的冷表情,在这一刻似乎有了融化的迹象,他问道:“王爷,那你呢?” 云景轩俊眉一敛:“不要管我,你与逐月先撤退,留下一百名家将与我一起拖住腾蛇,切记,你们的速度一定要快,且,千万莫要回头。” 腾蛇是上古神兽,非常人能敌也,今夜的越狱本是在他计划之中,路线也早已规划好,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尹夫人竟然能够控制腾蛇,倘若腾蛇出击,他们今晚便休想离去了,与其让大家一块儿送死,不如让他一人承担,毕竟所有的事皆是因他而起。 追日虽心下难受,但是对于王爷的命令,他素来遵从,他没有再说其他,只颔首道:“是。” 云景轩随后飞身而起再次落到自己的骏马之上时,旋即在身侧比划了几个手势,离他较近的那些亲卫队便蜂拥而上朝腾蛇奔驰而去。 待他们一行动,追日便抱着君离手握缰绳朝一旁飞闪而去,逐月朝前飞奔的动作没有追日快,因为他老是回头看向云景轩,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些发酸,总觉得这一别,会是阴阳两隔。 “逐月,别他妈的像个娘们儿一样。”追日奔驰在前,虽然没有转回头看他,但是,以他对逐月的了解,知道这臭小子一定是儿女情长了,遂沉声朝他喝斥了一声。 逐月眼眶有些灼热,忍了一下后终是拉扯住缰绳狂奔而去。 尹夫人派了一些人去追捕他们,而她自己却留下来观摩腾蛇的攻击力,那夜她听见了煜儿与慕容若水的对话,昨儿个夜里,她本是一人在煜儿的殿外静坐,却于不经意中看到那飞落而下的腾蛇,那东西长得难看无比,蛇身足有两尺,身体上还长得两个巨大的翅膀。从未知,这个世上竟然真的有神兽,初次见到神兽的她当真有些望而生畏。 那神兽虽然可怖,但是它却停留在了煜儿的店门外,从它望向殿内的神情判断,它当是知道煜儿生病了。看来,即便冷酷如神兽,却也是有情的。当时她本欲上前去查探腾蛇,毕竟它是一个很好的武器,倘若能拒为己用,争霸天下的日子指日可待。然而,当她刚一有动作时,腾蛇便转头朝她攻击起来,腾蛇威力十足,她的武功虽然深厚,可是在它的面前却也微不足道,没打多久,自己便挂了彩流了血,然,当她以为自己终会被腾蛇杀死时,它却忽然间折了腰向她行起礼来,这时的她方才明白,原来,自己的血可以控制住腾蛇。 尹夫人冷睨着狂冲而来的铁骑,她眉眼一冷,对腾蛇命令道:“格杀勿论!” “咻咻”腾蛇得了命令张开了血盆大口,吐出鲜红的蛇信子,扑扇着巨大的翅膀便朝云景轩等人冲了过去。 “包抄!布阵!”云景轩见腾蛇飞扑而来,迅疾发出了命令。 众士兵已经跟随云景轩多年,自然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有些人曾见识过腾蛇的厉害,有些人的想到也曾死在了腾蛇的口中,而今他们为的不过是热血一战,为逃出去的兄弟们获得一线生机。 一声令下之后,侍卫们将腾蛇包围起来,腰间佩剑已然出鞘,摆出了一个最简单的八卦阵。 腾蛇显然看不懂阵型,是以,摆阵之初,腾蛇受到了不少的攻击,不过,神兽之所以称之为神兽是因着它体内巨大的能量与天赋异禀,身体被刺伤的它有些恼羞成怒,蛇头旋转一圈之后便朝侍卫们喷出火焰来。 当尹夫人看着腾蛇口中喷薄而出的火光时,眼眸瞪得硕大无比,直惊叹道:“真乃神物,真乃神物也!” 夜风中传来哔哔啵啵的燃烧声,许多侍卫的身体之上已经被火烧灼,腾蛇吐出来的火乃是神火,并非一般的风与火能够熄灭的,那些侍卫不顾身体被烧伤的痛楚皆拼着自己最后一口气与腾蛇奋战。 云景轩的武功要比那些侍卫们高太多,是以,当腾蛇那一圈火焰喷射而出时,他的衣衫之上并没有被火光点着。趁着众人围剿腾蛇之际,他抢过一把宝剑跃步飞起直奔腾蛇的背部,以迅雷之势朝它的背部插了进去。 “嗷” 宝剑深入腾蛇的背部,入肉两尺,腾蛇不禁扬起翅膀哀嚎起来,同时,它也被云景轩激怒了,蛇头一个有力的回转,它张嘴便朝云景轩吐出一串火焰,云景轩凤眸一瞪,在腾蛇背上踢了一脚后便飞离了蛇身,腾蛇似是早有预料,且判断力超强,当云景轩撤离而去时,腾蛇以更快地速度将云景轩围堵,随后蛇头猛地一甩狠狠地撞击在了云景轩的身上。 腾蛇乃是一个庞然大物,它的头比云景轩整个身子大了数倍,被它猛烈一撞,那后果自是可想而知。 云景轩的身子飞砸而去,他在空中不断努力地调整着姿势,坐于凤辇之上的尹夫人见云景轩飞退而去,她顺手从身旁侍卫手中夺过一把宝剑,朝剑柄打出一掌,那宝剑便朝前飞去,尹夫人内力道劲,那宝剑势如破竹般竟是刺进了云景轩的胸口。 血,喷薄而出,染红周边侍卫的双眼。 “王爷!” 云景轩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而腾蛇却再度袭击而来,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蛇头再度一甩,猛地击打在云景轩的身躯之上,云景轩只觉肝胆俱裂,喉间血腥味上涌,朝外闷出一大口浓浓的血渍,脚下步伐虚浮,精神已经开始涣散。 第150章情深缘浅 云景轩的身躯再度飞起随后又重重地砸向地面,他抬手捂住胸口,内息不断调理着,对于死,他从来不怕,只是,在死之前,他还想见一见他的若儿。 尹夫人看着脚步有些踉跄的云景轩,秀眉一抬,揶揄道:“你这小子倒是真能打,真是可惜了,武学界又少了一个人才了。” 微顿,她眼眸一眯朝腾蛇呵斥道:“你这个该死的畜生,还等什么?” 她已经不想跟云景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既然从他那里得不到他母妃的消息,那么,就由他来偿还她这些年的痛苦吧。 腾蛇得了命令,双翅飞扬,不留任何余地的朝云景轩再次攻击而去,它的头部再度撞击上了云景轩,当它将云景轩撞飞以后正准备朝他喷火时,却听一阵呵斥传了过来。 “腾蛇,住手!” 腾蛇的腰身猛地一僵,朝外吐火的姿势生生压住,那团含在口中的火焰被它又吞了回去,因着触不及防,那吞进去的火焰仿似还将它噎住了一下,只见它那粗大无比的蛇身还随之闪了一下。 尹夫人循声而望,秀眉蹙起不可置信道:“煜儿你怎么来了?” 她点的睡|岤除了她无人能解,煜儿又是怎么醒来的? 尹致远狠狠地瞪了一眼尹夫人,他不想与她多话,旋即朝拦在他身前的侍卫们低喝道:“全部给我滚远一点!” 侍卫们在见到尹致远那双嗜血的眼眸时,脚步微微往后退去。尹致远沿着空隙朝前奔去,他飞扑至云景轩的身边,扶起满身是血的他,眸中似乎已有了泪水:“五师兄,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我现在就给你度些真气” 尹夫人一听尹致远要给云景轩度真气,旋即朝旁喝道:“赶紧过去将公子拉开,违者论斩!” 众侍卫一听,忙得上前想要将尹致远拉开,然,尹致远的手却快一步卡在自己的脖颈之上威胁道:“你们谁敢上前,我便杀死我自己!” 侍卫们的脚步旋即一顿,尹夫人眸中露出焦虑之色,她担忧道:“煜儿,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如果你给他度真气,你自己会死的。” “不要你管!”尹致远抬掌聚力便放在了云景轩的背部中央,他受了极重的内伤,运出去的内力也不过平日里的十分之一,于云景轩的内伤并无半点治疗功效。 “子渊,你莫要这样师兄心里会不好受的”云景轩抬手握住了尹致远的手臂摇头阻止道。 尹致远眼眶之中云集而出的泪水已经滑落出来,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一刻,他的心是真的痛了,他一直敬爱如兄弟的五师兄啊,他怎么可以伤他这般地深? 大掌仍旧在云景轩的背部游走,可云景轩却感觉不到任何内力的输入,如此,只能让尹致远单方面消亡而已。 “煜儿,你住手,他现在的内伤是你根本无法调理的。”尹夫人见状飞身而下,却也不敢朝前行去,她害怕一上前,煜儿就会激动地将自个儿杀死。 “景轩” 正僵持之际,忽然听见一阵女子的声音在人群之中乍然响起。 无论是云景轩还是尹致远抑或是尹夫人都为这声呼唤而瞪大了眼眸,因为那声音不是来自其他,而是凌萧若发出的声音。 凌萧若在人群中穿梭着,她拨开人群朝云景轩奔去,尹夫人似乎也愣在了当场,并没有派人阻止她的行为,也许,凌萧若出现了,煜儿才不会继续自残。 “景轩”凌萧若朝云景轩扑了过去,随后一抬掌竟是将尹致远推离而去,她说道:“子渊,你走开!” 方才尹夫人的话语她自是听见了,她再也不要欠子渊任何人情,再也不要。 尹致远身子很弱,被凌萧若这一推,顺势就朝后倒去,他一手撑地,一手捂住胸口,眸色黯淡,盯着那飞奔而来的女子。 她竟是连自己救云景轩的机会都不给了么? 凌萧若将尹致远推开后,从体内提了一些内力将掌心放至在云景轩的背部为他度起真气来。 云景轩看着凌萧若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心里的思念便如潮水般泛滥而出,而那情蛊也就在此时应运而生。 这是他用生命去爱的女子呵,为何他总是让她受到伤害呢? 月色下,女子的容颜妍丽似初春的绒花,细眉远山如黛,杏目如画,透过这张绯丽绝色的容颜,他竟是看到了那张被她刻意丑化过的容颜。 子青 情蛊之毒在体内蔓延,爱情的殇无法言喻,那些缓缓注入他体内的真气让他的心暖了,情也蓬勃而出。 终于,望着那朝思暮想的脸庞,他再也抑制不住喉间的腥甜,再度吐出了一口血渍。 凌萧若见状神色慌张,大惊失色道:“景轩,你怎么了?怎会吐血?” 云景轩神色苍白,唇角的血渍映在他的脸颊上显得格外的刺目,他摇了摇头,唇边溢出淡笑,回道:“若儿,我没事” 尹夫人在见到云景轩吐血时忽而张狂地大笑:“哈哈贺兰婷,你看到没有?你的儿子不是我杀死的,哈哈” 绿色的衣袖在风中飞舞,头上的珠钗也晃动起来,在风中吟出一首歌曲,那歌曲,是疯狂之人的喜乐,却是两厢爱慕之人的悲曲。 慕容若水,云景轩倘若今天死了,那么,他是你杀死的,因为他中了爱情的蛊,因为他对你爱恋至深,所以才会痛若刀绞。 呵呵,心爱之人被自己杀死,这样的场景会不会很有意思? 凌萧若因着尹夫人猖狂的笑声而回转了头,口中怒道:“疯婆子,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骂了一声后,凌萧若转而扶起云景轩对他柔声说道:“景轩,我带你去疗伤。” 云景轩强忍住心中的痛苦,凌萧若对他多一分的关爱于他来讲便是多一分的煎熬,他知道,自己恐是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了。而那些呼之欲出的血渍,他再也无法吞咽,再也无法掩藏了。 又是一股浓稠的血渍涌出喉间,凌萧若见状慌乱不已地拿手去拭去他唇边的血渍,眼泪滚落成行:“景轩,你不要吓我”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给他度了真气以后他反倒是吐起血来,还愈加的厉害? 云景轩抬掌,他握住凌萧若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地摩挲对她说道:“若儿,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么?” 凌萧若将手抽出来覆盖住了云景轩的手掌,他的手背,一片冰凉,她泪如雨下,点头道:“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答应你。” 云景轩的凤眸中闪烁着珠帘,那幽深的眼眸中蕴含着千万情愫,有不舍有无奈,还有,浓浓的情愫,他说:“若儿,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找到回去的路” 她本是错坠时空的星子,这里只是她暂居之地,她应该回到她自己的世界中去,那里,才是她的幸福所在。 凌萧若听着这状似遗言的话语,摇头道:“不,景轩,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有你在身边,我还回去做什么?我不要回去,我要永远留在你的身边” 她不敢想像,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他,那么她的世界将会是什么样的颜色?怕是只有黑夜了吧? 不,他一定不能有事,她不能让他有事! “若儿,答应我,好么?”云景轩看着凌萧若哭湿的脸颊,心痛不已,那源源不断涌来的血渍滑出了唇角。 他没有说其他话,只一遍又一遍地询问着她,答应他,好么? 他不敢奢望太多,只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 凌萧若将头埋在云景轩胸口处,当她感受到他胸口处传来那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声时,她恐慌了:“景轩,告诉我,你不会有事,告诉我景轩” 云景轩唇边仍旧带着笑,他再度问道:“若儿,你答应我,好么?” “好”凌萧若沉沉地闭上了双眼,微微点头道:“好,我答应你,答应你” 云景轩见凌萧若答应了自己的话,他转眸看向身后的尹致远,对他说道:“子渊,若儿以后就拜托你了” “不,师兄,你不会有事的,不会”尹致远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实给打懵了头,事情怎会演变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呢? 云景轩转回头,他再度看向凌萧若,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若儿,我爱你,此生无悔” 能为情而死,他,无怨无悔 其实他好想与她长相厮守,与她一起隐匿江湖,看草长莺飞,赏长河落日,他真的好想拥着她入眠,只因他贪恋她怀抱的温暖,他还想着与她一起生许许多多的孩子,儿女承欢膝下,该有多美好。 只是,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已经是奢望了,永不可求。 话语落下,云景轩终是因着疼痛而闭上了眼眸。 “哈哈贺兰婷,你的心该会很痛很痛吧,谁让你当缩头乌龟呢?” 尹夫人的笑声还在持续,尹致远转回眸看向她时,俊眉深拧,他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只有娘亲知道,但是,看到她那张因为报复而扭曲的脸庞,他真的什么都不想理了。 凌萧若陡然间睁开眼睛,她瞪着已然阖眼的云景轩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男子的容颜似烙印般刻进了她的心底,只是现在,那曾经灿若星辰般的眼眸从此闭上了,她伸出手颤抖着拿至他的鼻端,想要探析他的呼吸。 然,那静谧的状态让她的意识在一瞬间崩溃了。 “不” 景轩,她的景轩,他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 “啊” 凌萧若抱着云景轩,墨色的发丝飞扬而起,脸上的神情痛苦至极,她的声音苍凉而凄惨,透着无与伦比的悲戚。 她的爱就这般逝去了么?她不相信,不相信! 她慌忙地将云景轩放在地上,双手交叠在他的胸前朝下按压起来,她拼命的按压,数次之后,那闭眼的人儿却仍旧没有回转的迹象。 “景轩,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 为什么他们的爱情之路会走的如此艰辛?为什么? 泪,无声而下,湿满了衣襟。 “景轩,你不是答应过我,要与我一起天长地久么?” “景轩,你不能食言,不能” 话语声回荡在空旷的地域之内,让所有立在身旁的人都为之一震。 目睹自己心爱之人在自己面前惨死,这是不是世界上最难过的一件事? 许是哭到泪干了,凌萧若陡然间站起,朝尹致远说道:“子渊,带我们离开这里!” 她要带景轩离开这里,离开这片杀戮的血腥之地,还他一片清明。 因为,他是那么的爱干净,总喜欢穿着一身皓白的衣衫,因为,他总是那般的风轻云淡,似袅袅浮云。 尹致远完全没有从现实中抽离出来,当凌萧若说出这话后半晌,他方才从惊诧中清醒过来,一旦清醒,他旋即唤道:“腾蛇!” 腾蛇似箭一般飞了过来,凌萧若提了内力,将云景轩抱上了腾蛇,尹致远跟着上了腾蛇的背部。 尹夫人见状即刻喝止道:“煜儿,你要去哪里?你赶紧给我下来!” 云景轩的死亡让她变态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以至于在凌萧若开口命令煜儿时,她竟是没能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之后,两人已经双双上了腾蛇背部,她怒目圆瞪,朝身旁的侍卫尖声叫道:“你们都是死人么?还不赶紧拦住公子?” 煜儿曾跟她说过,若是云景轩有个三长两短,他便永远消失在她的跟前儿,而今,云景轩死了,煜儿他这要是干什么?她不能失去他,不能失去,他是她唯一的孩子,唯一的亲人 “是!” 一声令下之后兵甲移动,想要上前拦住腾蛇。 然,尹致远没有理会尹夫人,在众人千钧一发之际已经先一步让腾蛇飞离了地面,为了避免众人的纠缠,腾蛇在起飞之时还转过蛇头朝众人吐了一口浓烈的火焰。 “煜儿,你下来!” 腾蛇腾空而起,尹夫人的声音愈来愈远 凌萧若紧紧地抱着云景轩的身体,他的身体已经慢慢变凉,她将头靠着他的头,喃喃道:“景轩,我带你去湖心小岛虽然桃花谢了,但是,明年还会再开的我们一起看花开花谢,好么?” 夏日的风是柔和的,然,吹在脸上却觉刀割一般,尹致远静静地看着凌萧若,没有说任何的话语。 腾蛇翱翔在空中,历过青山游过湖泊,终是落在了一处悠悠的湖心岛上。 凌萧若抱着云景轩踉跄而行,跌跌撞撞地去到了桃花林中,此时已是夏日,桃花早就谢了,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枝映着天上的孤月,望着那一望无垠的桃花枝干,凌萧若的腿忽而软了下去,她就那般直挺挺地跪在了桃花树下。 桃花林中的甜蜜回忆纷至沓来,想起那漫天飞舞的花瓣,想起那漫舞飞卷的红色纱帐,桃花林内春光旖旎,却为何仅是昙花一现? 广阔天地之下,她与他携手,拜了天地,成了夫妻,可是却为何不能相守? “云景轩,你还欠我合卺酒,你知道么?知道么?喝了合卺酒你才算真的娶了我,不然都叫非法同居。” “云景轩,你不仅欠了为合卺酒,你还欠了礼金,你还欠很多很多,你知道么?我凌萧若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 “云景轩,你说了要教我古琴的,你怎么能食言呢?我还等着与你琴箫和鸣呢。” “云景轩,你不是说过要带我游遍五湖四海,看遍万里河山,赏风景如画么?” “云景轩,你快醒来吧,这里的桃花似乎又要开了,漫天的红色的花瓣,多美” “云景轩,你这个骗子,你骗了我” “云景轩” 尹致远立在桃花林边,看着那喋喋不休凄然啜泣的女子,他的心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身体的嬴弱让他无法直立,仅能扶住桃花枝干来支撑身体的重量,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树皮之中,暗红的血渍缓缓朝树枝流淌而下。 凌萧若匍匐在云景轩冰凉的身体之上,哭到了昏天黑地,她不止一次地用心去聆听他的心跳,可是那胸口处却仍旧平静无波。 他断气了,没呼吸了,可她怎么总是觉得他仍旧活着呢? 夜色迷雾中,女子的哭声一直徘徊 良久,凌萧若转了转身子,赤手刨起身边的黄土来,一面刨土一面说道:“如果有一天,我化作了一捧黄土,这黄土上长出的青草也是为你而绿,开出的花朵也是为你而艳;如果有一天,我化作了一溪清泉,这清泉里翩跹游摆的鱼儿也是为你而舞,那叮咚的泉响也是为你而唱云景轩谢谢你能爱我” 桃花林里的黄土土质坚硬,凌萧若的指甲早被挖得血迹斑斑,立在一旁的尹致远很想上前阻止,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因为现在的她需要发泄,因为她的心太痛太痛了,如果不让她转移疼痛,她可能会痛死,会发疯的。 土一点一点的被挖掉,当桃花树下形成一个大坑时早已月上中宵。 凌萧若将云景轩放了进去,捧了一把带血的泥土,轻轻地洒在了云景轩的身上,纯白衣衫之上的血渍早已凝固,体温早已冰凉。凝望着那俊美的容颜,风中似乎扬起了一首久违的歌曲。 停在这里不敢走下去 让悲伤无法上演 下一页你亲手写上的离别 由不得我拒绝 这条路我们走得太匆忙 拥抱着并不真实的欲望 来不及等不及回头欣赏 木兰香遮不住伤 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 不再找约定了的天堂 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 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云景轩你为什么要这般狠心地写上离别?为什么?”一想到那首让人肝肠寸断的歌,凌萧若再度扑入了云景轩的怀中,双臂摇晃着她,向他诉说衷肠。 “云景轩” 黄|色的 九师妹 第6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61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61部分阅读 土屑在夜风中飞扬,将那曾经俊美非凡,有着一双深邃凤眸的男子渐渐掩埋。 当小小的土坑变作小小的土包时,凌萧若坐在地上蜷起双腿,将脸埋在膝盖之中静静地垂泪。 尹致远一直侯在身边没有前进一步。 然,身旁忽而传来的乍乍风声让尹致远的俊眉微微一凝,他转身喝问道:“是谁?” 一声喝问后,林间吹起了狂烈的疾风。尹致远心中只道不好,旋即去到凌萧若的身边对她说道:“若儿,有异动,我们还是离开得好。” 凌萧若仍旧将头埋在膝盖之中,对尹致远的话语置若罔闻。 离开?她还能去哪里?云景轩在这里,她要永远地留在这里,她要一直陪着他,看花开花落。 尹致远俊眉拧了拧,劝慰道:“若儿,人死不能复生,你莫要做这样!” 话语落下,凌萧若忽然间抬起头反驳道:“没有,他没有死,你不要咒他!” 尹致远见她已经疯魔,不想与她多言,只俯身用手去提她的肩膀,可是,嬴弱不堪的他此时哪是凌萧若的对手,凌萧若一个推攘,尹致远竟是抗不住地朝后倒退了好几步方才稳住身形。稳住身形后方觉胸口处传来裂痛,许是那已经结痂的伤口再度崩裂开来。 “这里有危险,我们快走!”尹致远不顾身体的伤口再度上前想要拉扯凌萧若。 可是这一次,他还未触及到凌萧若时,却听夜风中传来一阵男子低沉的嗓音。 “危险?怎么会有危险呢?我可是专程来接我的新娘的。” 如鬼魅般的声音在上空回旋起来。 凌萧若一个惊醒抬眸四处寻望了一番,她狐疑道:“百里寻?” “呵呵许久不见了,我可是想念得紧啊,不想夫人竟然还记得为夫” 回旋之后再度炸开,听得凌萧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猛然蹦起朝着空中唾了一口:“呸!老不要脸的!” 尹致远没有见过百里寻,但是他的名号却是有所耳闻,他已经娶了三十七个女人了,为什么还要来染指若儿? 焦急之下,尹致远奔至了凌萧若的跟前儿,将她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第151章 恍然如梦 夜色苍茫中,忽而飘出了许多白色的花絮,漫天飞舞中,凌萧若看见一抹飘逸的身影款款而落,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绸衣,银灰色的长发飘荡在后,看着有些放浪不羁。倘若他的年龄能够年轻个数十岁,当然能算得上英俊倜傥,然,他毕竟已年近半百,如此这般的年龄还依旧耍帅,就由不得让人恶寒一番了。 这个耍帅装酷的人不是那死老鬼百里寻又是谁呢? 凌萧若看向他的眸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厌恶。 百里寻立定之后,唇角扬起一抹笑,他对尹致远说道:“尹公子,你的娘亲找你找得很辛苦,你现在就回吧。” 尹致远拦在凌萧若的前面皱眉道:“百里寻,你要做什么?我绝对不会让你将若儿带走!” 言毕,眼眸微转,腾蛇那只畜生又跑到哪里去了? 百里寻闻言上前一步,他的这个动作让机警的尹致远脚步动了一下,将凌萧若护了个滴水不漏。 “尹公子,你的身体还未恢复完全,你这是想要跟我打斗么?”百里寻挑了眉,眸中满是挑衅的意味。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是,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将若儿带走,她是我师兄的妻子,断不能再嫁给你!” 百里寻闻言,扬首笑了,他哼道:“我不跟你这个晚辈多费唇舌,我当然也不会杀了你,不然,我如何向你的娘亲交代?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等那只神兽,可惜啊,它已经被我引开了,所以,不要再做无谓的抗争了。” 尹致远见自己的想法被人看穿,垂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他好恨自己身体的羸弱,倘若他不能好好的照顾若儿,又怎么对得起子然的托付呢? “子渊,你闪开!”凌萧若话语声刚刚落下,却见她灰白色的身影已经似箭一般朝前飞了过去,手中占满麻醉剂的手术刀早已蓄势待发。 百里寻见凌萧若朝他飞了过去,眉毛一扬,身体转了一个弯,手臂一伸,竟是揽住了凌萧若的腰身,将她带入怀中,挑逗道:“怎么?还没嫁给为夫就开始投怀送抱了么?” 凌萧若秀眉一挑,双腿似蔓藤般竟是缠上了他的身体,带着攀爬之势朝上而去,她朝百里寻抛出一记媚眼,嗲声道:“反正都是要嫁的,先抱抱试试手感却也是不错的。” 说话间,柔软而不安分的小手在百里寻背部轻轻游走。 尹致远在看见如此的凌晓若时,俊眉不禁微微拧起,有着如此放浪表情的凌萧若他是从未见过的。 她要做什么? 那呼入起来的魔媚眼神让百里寻身躯威震,他虽然不懂得爱情为何物,但是,情欲一字,他却是深谙其道,毕竟,他是一个拥有三十七房小妾的正常男人。 然,就在他愣神的那一瞬间,凌萧若蜿蜒而上的手中尖刀已出,带着遒劲地力道扎入他的后颈之中。 “唔······”百里寻吃痛,眸中被情欲染上的迷离之色迅疾散开,他脸色铁青,本能地抬掌朝凌萧若打了过去,因着他的掌力十分之绵厚,这一掌下去,本就有些虚弱的凌萧若就这般昏厥了过去。 “若儿!”尹致远见状,大惊失色,疾步上前想要抢回凌萧若。 可是,当他刚刚跨出几步后,百里寻白影一闪,以迅雷之势封住了他的|岤道,随后朝后唤道:“将尹公子送回皇宫!” “是!” 话音落下,几道身影闪过,将晕厥的尹致远抬走而去。 百里寻抬手摸了一下后颈,粘稠的感觉让他愤恨无比,他将手拿至眼前,暗红的血渍让他暴怒异常:“该死的女人,竟敢偷袭我?!”微顿,他厉声呵斥道:“还不将她给我押下去?” 这个死女人,胆子竟是这般地大,待回到漠西之后看他怎么折磨她! 凌萧若一事昏沉,起先的时候只觉周遭一片黑暗,不知过了多久,凌萧若只觉自己立在了一处山脉之前,只见那上面有一方石刻,上书:“千泉山” “千泉山?”凌萧若偏着头嘀咕道:“当真是好名字啊。” 感叹之后,凌萧若烦死听到了泉水叮咚之声,清脆无比,她缓缓向前行走,不自觉便进入了一个山洞,山洞里由于湿气有些微微发凉,凌萧若不自觉地环抱住了自己的双臂以此来取暖。 “现在不是夏天么?为什么会这么冷?” 凌萧若抬眸在山洞内观望起来,只见山洞里有很多钟||乳|石,它们造型奇特,千姿百态,演绎着大自然的神奇。走了一段以后凌萧若发现路的左边是一条小河,有石阶延伸至河水之中,时节不远处有一竹筏,竹筏上面还有几张木椅子,凌萧若的脚步不受控制地上了竹筏,随后拿起竹筏摇起橹来。 竹筏在岩涧的河水里缓缓前进,一路上可以看到好多钟||乳|石。 “若是有灯光的照射,视觉感当时会好很多的。”沿着河水缓缓而行,凌萧若发出了感叹。 行了一段路后,凌萧若将竹筏靠在了岸边,沿着石阶迤逦而上。 当凌萧若看见眼前的景色时,她惊呆了,只见眼前一片花的海洋,有红色的花,有紫色的花,有黄|色的花,绿叶衬托着花朵的娇媚,有好多的彩蝶围着花朵翻飞,凌萧若环顾四周发现四周环绕着青山,这里可是那世外桃源? 在花海的尽出可以看见一排房子,褐瓦白墙,屋檐末端向上翘起,简约大方。 “萧大哥,你要离开蝴蝶谷么?”由远而近的清丽女声让凌萧若前行的脚步随之一滞。 她循声而望,但见五色花海之中矗立着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他背对自己而立,他的身后负着一把宝剑,他的身姿昂藏七尺,端的是挺拔修长。 “我不属于这里,为何不离开?”男子开口说了一句话,话语中的清冷让凌萧若眼眸一瞪。 “云景轩······”凌萧若抬步上前,跑至黑衣男子的身前,这个声音于她来讲再熟悉不过了,这不是她朝思暮念的人么?他怎么会在蝴蝶谷中?还有,蝴蝶谷是什么地方?为何她从来没有听说过? 凌萧若刚一转过男子的身前,却见那一抹淡丽的身影穿透了自己的身躯扑入了黑衣男子的怀中,凌萧若因着她那穿透的感觉而微微愣神,这是怎么了?她怎么能够穿透自己的身躯? 这······是不是又是一场梦境? “萧大哥,你是恢复记忆了么?所以······你要离开?”女子的声音虽然柔弱,可那之中却透着一股罡劲。 萧然垂眸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子,是的,他本就不该来到这蝴蝶谷中,而她,这个救了他姓名的女子却又为何是仇人的侄女? 这些他失忆的岁月,他当然不能忘,因为只是他灰暗生命中唯一的亮光,这个叫做龙笑语的女子不知何时起深深地驻进了他的内心深处。 可是,这么多年的仇恨让他如何能忘?他永远忘不掉自己的父母亲人惨死的那一幕,当那人用他那嗜血的冷剑划破父亲的咽喉时,他心中的恨早已根深蒂固。 凌萧若凝眸而望,当他看见黑衣男子的面容时,眼角渗出了泪水,因为面前的这个负剑少年不正是云景轩么?只是,他的年岁看上去比云景轩要年轻一些,也就二十岁左右吧。 萧然伸出手,冷冷地将龙笑语推离自己的怀抱,他淡然道:“是的,我恢复了记忆,我想起了尚在家中的妻子,你······忘了我吧。” 龙笑语眼眸一眨,愣道:“你······成亲了?有妻子了?” “是的。”丢下这句话语后,萧然决绝地转身而去,只留下了一个清冷的背影于那万千花海之中。 “萧大哥······” 龙笑语木然地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默念着那几个刻进心里的字眼。 凌萧若因着好奇,朝前走了几步,当她转身看到女子的容颜时,她惊愕地捂住了唇瓣,因为这个女子不是自己又是谁呢?只是。脸庞上的稚气还未消退,这女子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光景。 “你是谁?”凌萧若开口问道面前的女子。 然,她的问话声后,那女子似是没能听见一般,竟是蜷缩着身子蹲在了地上轻轻地呜咽出声,她哭泣的声音十分微笑,若不细听根本就不知道,她其实是在哭泣。 凌萧若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中感慨万千,如果这事梦境,那么又算是什么呢? “语儿,你在哪里?”不知哭泣了多久,只听得另一名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凌萧若抬眸望去,看见一名中年美妇神情焦急地朝少女走来。 少女在听见中年美妇的声音之后,抬起了脸,她伸手抹干了脸颊之上的泪水,将痛苦的神情掩盖在了笑脸之下,这一刻,凌萧若的心,紧了,在这个柔弱少女的外表之下究竟藏着一颗多么坚韧的心?那个姓萧的男子为何会这般决然的离去? “娘······”少女处理好脸上的泪水之后,转眸看向身后的中年美妇,甜甜地唤了一声。 中年美妇上得前来搂住自己女儿的肩膀,对她说道:“语儿,你是不是来送萧然的?” 龙笑语点头道:“是的。” “告诉娘,你是不是喜欢他?” “······” “沉默就表示默认了。” “······” 中年美妇勾着女儿柔弱的肩膀,笑道:“语儿,你别担心,你若是喜欢他,娘一定会帮你,就从美男必杀技开始学,娘这里有猎男三十六计呢。” 龙笑语的小脸羞红成了西红柿,对于娘的话语,她虽然已经习惯,但是这般直白的话语仍旧让她觉得脸红,她嗔怪道:“娘,萧大哥说他已经有妻子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那混小子这么说的吗?”中年美妇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安慰道:“语儿,你先别急,娘派人先去查一下那小子的身家底细,有没有妻子不日便能知道了。” 龙笑语眸中渗满惊愕,转眸问道:“娘,你刚才该不会是派人跟踪他了吧。” 中年美妇眼眸一瞪,头一扬,理所当然道:“当然跟踪了,你娘是谁?王牌川贝啊!为了我女儿的幸福,娘这老脸也就不要了!” “呵呵······”龙笑语看着自己的娘亲,脸颊之上露出了梨涡,笑得格外的灿烂,她将头靠在娘亲的肩膀上,说道:“娘,你真好。” 中年美妇攀住女儿的身子,眸中满是宠溺,女儿就是好啊,贴心小棉袄,如果是她那个儿子,指不定跳出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娘,你什么时候有脸过? 美妇带着女儿沿着花海中的小道朝那骗灰墙黛瓦行去,她一面走一面说道:“那当然,娘不对你好还对谁好?你可是娘的心肝小宝贝儿!” “那爹呢?” “你爹应该对我好!我是他的心肝宝贝儿!” “哥呢?” “别提那死小子了,语儿,你可千万别学他,有了媳妇忘了娘!” “娘······” “好了,乖了,跟娘学英文去!” “我的英文已经很好了!” “英文这种东西需要时时练习的,不然很容易忘记的······” 娘俩的对话声越来越远,凌萧若本想起步离开的脚步却是无论如何也迈不开一步,只因那中年美妇口中的英文二字。 她石化一般地立在原处,脑中轰鸣作响,这个梦境是个什么意思?怎会梦见一个会英文的女人呢?这个女人是谁?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她也是穿越而来的么? 凌萧若脑中问号顿起,惊愕须臾,她迈开脚步想要追逐那二人的脚步,然,当她刚想奔跑时,眼前的场景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只觉自己身处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天上一直飘着雪花,鹅毛般的大雪纷纷而落,洒在了凌萧若单薄的衣衫之上。 “好冷······”凌萧若不停揉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抬眼四处观望:“这是哪里?怎么感觉像是雪山山巅?” “双儿,将解药给我!”风雪之中,男子低沉的嗓音比呼啸而过的北风还要让人胆颤。 凌萧若放眼望去,一望无垠的白雪之中,一名男子穿着一袭黑色的裘袍立在皑皑雪层之上,男子的容颜虽然掩映在了白雪之中,但是凌萧若却能清晰地辨认出,这个男子是那个萧然。 此时他的容颜已与云景轩没什么区别,凌萧若疾步上前朝他奔去,眸中溢满思念:“景轩······” 行至跟前时,凌萧若方才发现,男子的怀抱中还抱着一名女子,那女子脸色苍白,小脸通红,不正是睡着后的模样么? 她是龙笑语! 凌萧若在心中肯定的说道。 “萧然,你忘了自己的仇恨么?她是龙承浩的女儿,你怎么能够爱上她?龙承轩一直视她为己出,对她疼爱有加,更将龙脉宝藏图交由她保管,而你,竟是如此包庇她,让她免于诸侯的责难,更是······更是因为她而抛弃了我?你怎么可以这样? 当凌萧若还在痴痴地望着萧然的模样时,身后传来一阵女子的责备之声。凌萧若转眸看了过去,当她看见女子的样貌时不禁吃了一惊:“上官柔?!” 萧然睨了她一眼,说道:“我说过,藏宝图不再她的身上,而你却一再地将战火牵连到她的身上,让她数次受伤,现在,将解药交给我,立刻!” “上官柔”眸中滑出了一滴泪水,她倔强道:“如果我不呢?” 萧然身形一动,双手卡在了“上官柔”的脖颈之上,眸中满是狠戾:“如果不给,就休怪我无情!” “上官柔”的泪水无声而落,她说道:“萧然,我与你一同长大,竟是抵不过你与她相处的那短短的一年么?你为何······如此绝情?” “不是我绝情,而是你······太过狠毒!” “哈哈······萧然,你救不了她的,前世的我在她身上下了血咒,这一世,她会魂飞魄散的,你们······永远也别想在一起!”女子阴毒的声音在雪花纷飞中肆意扬起,河山似乎要在这一刻颠覆倾倒。 “上官柔”的话语让萧然眉头紧蹙:“你在说什么昏话?什么前世?” “哈哈······萧然,你这般对我,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的!”女子说完这句话后,舌头一咬,鲜血喷薄而出,下一秒钟,她的头便耷拉而下,断了气。 凌萧若看见“上官柔”倒在了血泊之中,她唇间溢出的血渍浸在了白雪之中,煞为刺目,她双手捂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见到的景象。 “这个女人,是不是上官柔?” 萧然握住她脖颈的手又收紧一番,他咬着牙,将她抛在了雪地之上,转而抱着龙笑语朝冰层中行去。凌萧若本还看着地上死去的女子,然,当她看到萧然起步离开后便追随着他的脚步而去。 “喂,你去哪里?等等我啊······”雪层十分之厚,凌萧若走在上面十分的困难,而那萧然,却是如履平地一般,走得飞快,一会儿时间,便将凌萧若甩得老远。 萧然抱着龙笑语走进了一处冰洞之中,冰洞内的温度非常之低,据凌萧若估计,恐怕是零下十度左右,因为温度超低,凌萧若一进冰洞便冷得浑身哆嗦,她看见萧然将龙笑语的身体摆放在了千年寒冰床之上,抬手抚摸着她如玉般的容颜,勾勒着她绝美的轮廓,低声呢喃道:“语儿,不管有多坚信,我都会找到方法让你醒来,如若找不到,我便一直陪你在这冰天雪地之中长眠永远,我们······永远都不分离······” 说罢,萧然身躯朝下俯去,在龙笑语的唇边流了一个深深的溺吻。 “怎么会这样?”凌萧若立在冰床之边,看则会那被痛苦煎熬着的二人,泪水再度滑落眼眶。 凌萧若想要上前安慰萧然,可是,忽然之间,只觉自己的身体忽而飞了起来,一个团身前空翻加一百八十度转体之后头部似是撞击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撞击之后,凌萧若痛得不禁龇牙咧嘴起来:“靠,好痛啊!” 眼眸陡然一睁,凌萧若双手撑地,发现自己竟然身处马车之上。 她抬手揉了糅被撞疼的头部,皱眉道:“原来真的是梦境?” 这一次的梦境与以往一样,十分地清晰,只是主角换了人,由独孤绝殇与夜倾城换成了萧然与龙笑语。 凌萧若眼眸闭上,梦境回转而来,梦中最后的场景中,有一句话让她刻骨铭心,那就是“上官柔”说的那句前世的血咒,她与景轩当真是被人下了咒么?因为被人下了咒,所以,他们便不能长相厮守么? 以前,她总认为自己做的梦是自己瞎编乱造的言情小说,而今看来,这些梦并非空|岤来风,她是不是应该查找一下呢? 可是,她应该从何处开始查起? 从血咒的传说查起? 就算查到了,又能怎样了?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呵······ “景轩······”凌萧若忽而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一片,她伸手挥舞,身旁早已没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凌萧若再度陷入极具的悲恸之中,泪水欲要夺眶而出,就在此时,马车车帘忽然被人打起,凌萧若只觉眼前白影一闪,下一秒钟,她的身子已经被人裹住,那人带着她飞出了马车,凌萧若只觉脑中天旋地转,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夕。 “百里大人,请问你准备带着朕的师妹去往何处?” 当凌萧若的脑部还处于缺氧状态时,只听一阵男子低沉的声音随之而来,凌萧若瞬时清明一片,她转眸而望,但见前方不远处,一名男子卓然而立,他穿着一袭蓝色的衣袍,银色的发丝在身后扬起,俊挺的身姿掩映在苍青蓊郁之中。 “大师兄······” 第152章 卷四完结 百里寻的内力本是极强,但是自前个夜里被这死丫头的刀刺伤之后,他只觉浑身酸软无力,找了漠西最好的医师来诊治,那医师开了一个方子,他吃下之后却也有些效果,但是那乏力的症状却是没能完全消除。 他抱着凌萧若眼眸朝外望去,方才,他听见似有千军万马朝他的马车奔驰而去,本想带着凌萧若从小路撤退,然,待他将人抱出来时却发现自己的队伍已经被来人团团围住,能围住他的人定是不可小觑的,因为他会使用一种幻术,让他认为马蹄之声还很遥远,可是那掩盖的真相却是,他们的队伍早已离他很近了。 听这个蓝袍小子自称朕,又有着一头引发,莫非他就是燕北刚刚等级为帝的燕北之王轩辕宸?瞧他的样子,倒是真有写帝王之相,燕北在他的手中,不久的将来会有很大的发展吧? “小子,你是想要跟我抢女人么?”百里寻眉头挑了挑,不屑地朝轩辕宸说道。 轩辕宸鹰眸一眯,冷声回道:“她不是你的女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绝对不会是。” 百里寻唇角一扬,哼道:“呵,年轻人,说话不要太猖狂了,不要忘了,这个女人现在还在我的手中,倘若我一个不顺心了,小心我的掌力失了水准错手杀了她,那就不好玩了。” 说话之际,他的手掌瞬时卡到了凌萧若的脖颈之处。 轩辕宸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这时,另一道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父亲大人,您还想当漠西的大祭司么?” 凌萧若在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时从百里寻怀中探出一个脑袋看了过去,几个月没有见过子墨了,他仍旧穿着一袭黑衣,只是现在的他看着比几个月签还要冷漠如霜。 百里寻眉峰一挑,循声而望,但见轩辕宸的旁边竟是站着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这小子不是他那失踪几个月的儿子又是谁呢? 呵,他倒是长胆子了,竟敢绑着外人来威胁自己的爹? “臭小子,你竟敢威胁你爹?” 百里无霜眸色冷淡,只说道:“你放下她吧,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你想要女人,漠西多得是,何必抢我师兄的妻子?” 百里寻眸色一冷,厉声道:“畜生,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你老子了?” 百里无霜唇边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在很多方面,你都是应该受到教训的。” 自从他把子萍扔到沙漠里去喂狼的那一刻开始,他与他的父子之情便彻底断了,他没有这样冷血无情只知争权夺势的爹。 “放肆!” 百里寻怒不可遏,抬掌便想朝子墨打去,然,子墨接下来的话语竟是让他生生地僵在了原地,只听子墨缓缓说道:“爹,倘若你还想要那个大祭司印,你就尽管将她带走。” 大祭司印一直长官在百里寻的手中,此次他来临南没有待在手中,不想却被自己的儿子钻了空子用来要挟自己,想不到,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竟然成了白眼儿狼? 垂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沉默多时,百里寻终是将凌萧若扔了下去,他冷睨了百里无霜一眼,低声道:“无霜,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这一辈子,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 说罢,他衣袍一甩,愤怒地独自离去,他的侍从眼角微跳,看了一眼百里无霜后屁颠屁颠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百里无霜神情清冷,他目送百里寻的身影渐渐远去,良久,他垂了眸,长纾一口气,也许这一生,他最错的一件事便是当了他的儿子。 “若儿,你没事吧?”待百里寻走后,又一道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凌萧若抬眸一望,却见军力穿着一袭紫色的衣衫朝他奔走而来。 “二师兄!”凌萧若在见到君离时眸中有着惊喜:“你怎么也在这里?” “哔——”君离闻言,手中折扇一扬,潇洒地甩了出来,在身前摇晃道:“不仅仅是我,还有你哥也来了。” 凌萧若看着他手中那把绞绫丝玉骨折扇,眼角有些抽搐,须臾,探头望道:“我哥在哪里?” “若儿,我在这呢!”说话间,一阵疾风飞驰而来,青色身影一闪,下一秒钟,凌萧若的面前便多了一个人,那人不是慕容青山又是谁呢? 凌萧若立在众人的面前一一看了过去,青色衣衫的子潺,紫色衣衫的子沣,黑色衣衫的子墨,蓝色衣衫的子湛,大家都在这里了,可是那个人呢?他却不再了呵······ 多想再看看他白色的身影,可是,他却为何走得那般地匆忙? 犹记得华山比试之时,众人齐齐从苍山之巅出发,那豪情万丈义薄云天的壮志情怀,让她忍不住又想潸然落下。 她的心仍旧撕裂般的疼痛,这伤,这痛,怕是终其一生都不能复原了。 轩辕宸凝望着凌萧若,她的脸颊不似以往那般红润,眼角也晕着一层黑色的圆圈,整个人看着有些无力,而她眸中的黯淡更是扎进了他的心底,他上前一步去到凌萧若的跟前儿问道:“若儿,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失去子然,他们所有的人都会心痛,可是这之中最心痛的人当属若儿,看到她现在这幅样子,他的心真的好痛。他知道,这桑口需要很久才能愈合,他也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她可能都难以忘怀,不过,只要能减轻她心中的痛,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如今他能做的,就是转移她的注意力。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想起子然对她说的话,他说让她好好活下去,找到回去的路,她答应了他,自然不会食言。回去的路她当然要找,但是,找到之后要不要回去,那就是她的事,至少现在的她还不想回去,她想留在湖心岛上陪着景轩,哪怕一辈子,她也觉得无所谓,只因她不想让他孤单一人。 而今,想要找到回去现代的路,就必须先知道她是怎么来的,如此,才能对症下药。 “我想去苍山找师父。”凌萧若的话语无疑让大家皆是一怔。 “你找师父做什么?”君离似乎一穿上紫色的衣服脾气就似变了一个人一般,再也没有穿白衣时的那份淡然与优雅,听到凌萧若的话,他折扇一手,率先问了出来。 凌萧若的眼眸扫视了众人一圈,他们都是南华真人的弟子,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她似乎不能在他们面前诋毁南华真人。 “师父他还欠我一个解释。”凌萧若的话语很淡,在产高的人都是聪明人,此言一出,自然也就知道她许是不愿意说出来了,遂,也不再强求。 轩辕宸看着凌萧若,说道:“若儿,最近这些日子,你还不能去苍山。” “为什么?” 轩辕宸眼眸微垂,叹道:“子渊自前夜起便在皇宫中消失了,尹夫人很是焦急,命了许多人去寻找他,整个苍山都被御林军包围了,你现在去苍山很是危险,因为联合我们所有人之力也对付不了那只神兽。” 凌萧若闻言,眼眸瞪大,惊道:“你说子渊失踪了?” 慕容青山回道:“子渊曾说只要云景轩有个三长两短,他会让尹夫人一辈子见不到他,如今看来,他是只身一人消失在人海之中。” 君离跟着叹道:“子渊定是因着宫变的事心有内疚,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百里无霜意之双手环胸,众人一番言论之中,他冷着眼眸冷声说道:“我们苍山拍到底怎么了?几个月前还好好的,现在,死的死,走的走,竟是只剩下我们五人了么?” “子萍呢?”凌萧若转了转身子,朝子墨问道。 此一问,似乎刺痛了子墨心中的某根神经,他咬着牙,没有回答凌萧若的话,只是转身默默地走开了。 凌萧若看着他落寞的身影,一颗心又揪紧起来,她转眸问道慕容青山:“哥,子萍在哪里?” “哎,”慕容青山叹道:“之前,为了帮助你逃出漠西,子萍易容成了你的模样,不想却被百里寻知晓了,他对子萍施了鞭刑,将浑身带血的她抛进了沙漠之中,子墨事后意之四处寻她,这么久了,却一直没有她的踪影。” “你说什么?!” 这样的事实对于凌萧若来讲无疑是晴天霹雳,子萍的遭遇怎会这般凄惨?最重要的是,那个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 一想起子萍那种为情而执着的神情,她的心便疼痛得撕裂开来。她为了自己的自由,害了子萍,她竟是还的她尸骨无存。 凌萧若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她的双脚陡然无力,就这般瘫倒在了地上,她的脸深深地埋进了膝盖之中,无声的泪水滑落脸庞。 从今以后,除了寻找回家的路以外,她还有一项任务,便是寻找子萍,她相信,子萍一定还活着,而她,一定要将她找到。这是她欠子萍的! 因为暂时不能回苍山,是以,一行人便去了燕北,子潺等人本就是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燕北皇宫于他们来讲不过是一个黄金的牢笼而已,而凌萧若这一现代人,更是崇尚自由的生活。为着众人的考虑,轩辕宸的皇城之郊找到一处僻静的山谷,取名为忘忧谷,将众人安置在了那里,而他自己因着刚刚登机为帝,有许多国事需要处理,闲暇之余,便会去忘忧谷看望师弟与师妹。 都说时间是治愈伤口的最佳良药,可是对于凌萧若来说,似乎一点用都没有,时间越长,她对云景轩的思念却是越浓,终日烧着回忆去暖,夜深人静午夜梦回时,脸颊之上残留的总是那冰凉的泪水。 子潺等人总是想着方的让她快乐,因为不想让师兄们担心,她在他们面前常常是强颜欢笑,却在转过身时落下了黯然的泪水。 两个月以后,凌萧若开始转移了注意力,她将自己麻痹在了学习武功之上,她终是奋发地练习武功,在几位师兄的教导下,她的武功有了质的飞跃,且她那一身遒劲的内力更是让她运用得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时间过得很快,夏天过去了,秋天到来了,蝉鸣之后又进入了冬天,燕北的冬天与临南不同,燕北的冬天极为寒冷,凌萧若本想在冬天出发去苍山,然,却被众人拦阻了,如此一等,便到了第二年的春天了。 过去的半年内,九州大陆发生了许多变化,临南政权更迭,改国号为金鳞,龙氏掌权,尊龙承煜为尚武帝,其母龙轻尘为孝成皇太后,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减免赋税,金鳞一派繁荣昌盛。与此同时,漠西争权发生突变,原皇帝忽然暴毙,起子孙后代皆死于非命,大祭司百里寻上承天命暨皇帝位,尊为开元之帝。 · 春日里,忘忧谷中的鲜花开满了枝头,嫩绿的新芽蓬勃而出,处处透露着生机。 这一日,慕容青山那震天的吼声从谷中一处厢房内传了出来。 “若儿失踪了!” 一阵狮吼声之后,子墨,子沣皆朝凌萧若的厢房奔去,当他们看到那空荡荡的收拾得一干二净的房间时,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个死丫头,一定是去苍山找师父了,都说让我们陪着她一起去了,她怎么能自己一个人独自去临南呢?”慕容青山急得跳脚,他就这么一个妹妹,这半年来,因为云景轩的事,她终日跟个游魂似的,每天都在他面前强做笑脸,让他这个当哥的觉得非常的失败,因为他连让自己的妹妹快乐的能力都没有。 如今,他更是将她弄丢了,此去路途迢迢,万一遇见个什么事,他怎么向他早逝的娘亲交待? “子潺,子墨,我们几人分头去找,无比要确保若儿的安全”子沣就爱你状朝二位师弟下起了命令,二人的点头之后便出了房间收拾行囊去了。 早春的天气有一些凉,微微有些薄露,凌萧若有些茫然地走在燕北去往临南的官道之上,这一路行来,她全然没有看风景的心情,心里只想着见到南华真人时自己应该说什么,还有,她想去湖心岛看看景轩,半年了,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她之所以无声地消失在忘忧谷中,就是不想再拖累师兄了,寻找回家的路是她自己的事,她没有必要让这么多人为她受累。她当然知道师兄们会来找她,所以,一路上,她都采取迂回战术,进了又退,退了再进,是以,直到现在,子潺等人都没能找到她的踪迹。 到达苍山的时候已是春分时节,当凌萧若立在苍山牌坊之下时只觉恍如隔世。 记得第一次来到这个牌坊时,她曾豪迈的说她要离开了,却也是在这里,她第一次见到了云景轩,那个腹黑深情的男子。 抬眸望着高高的牌坊,那上面雕刻着两个大字,遒劲有力。 凌萧若垂了眼眸径自朝内行去。 南华真人果真道行比较高深,他许是知道她要去找他一般,竟是侯在了入山的途中。 “子青,你是来找为师的么?”低醇的嗓音忽然响起,让那本是垂着眼眸走路的凌萧若不禁惊了一分。 她抬眸望去,但见南华真人数年如翌日的穿着那身蓝色的道袍,仙风道骨之味溢于言表,山风拂起他蓝色的衣袍,让他有种乘风归去的感觉。 “师父,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合理的皆是么?”凌萧若驻足不前,看向南华真人的眸中带着淡淡的冷色。 南华真人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说道:“入内详谈吧,子沣他们不多时便会回来了。” 凌萧若点了点头便朝前行去,南华真人所居住的小竹屋她还是知道在哪里的。 南华真人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下微微叹了一口气。 行至笑竹屋后,南华真人手中拂尘一扇,竹屋的们便掩上了,凌萧若眼眸一眯,不知其意欲为何,只开门见山地问道:“师父,是你将我引到九州大陆来的么?” 南华真人不答反问:“你是从何判断而出的?” 凌萧若简明扼要地说道:“我曾经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很小,大概三四岁的样子,在梦中,有一个人告诉我,说我不是现代人而是古代人,需要回去完成任务,起初的时候,我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后来有一次的梦境中,我看清了,那个人便是你。” 南华真人再次问道:“你看清我长相的那个梦是何时做的?” 凌萧若想了想,回道:“在泰山的时候,那一次我晕厥过后就一直醒不过来,后来泰山派的弟子请了泰山派掌门来救我,那个梦境就是在那时行成的。” “哎,”南华真人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或许真的就是天命。” 凌萧若见南华真人叹气,声音不禁高了起来:“什么叫天命 ?为什么你们古代的人都这般信命?” “孩子,你或许不信命,但是有些时候你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却有命格一说,”南华真人顿了顿接着问道:“子青,你记得这个身体以前的记忆么?” 凌萧若摇头道:“不记得,一点都不记得,但是我会一些自己本来不懂的东西,比如古筝,比如阵法,比如内力。” 南华真人点头道:“是了,因为你本身与这个身体之前的主任就是同一个人。” “什么?!”南华真人的话语无疑是平地惊雷,让凌萧若不禁微睁了眼眸。 她或许有一万种想法,但是,这些想法中却不包括她就是慕容若水一说。 南华真人在房内踱起了步子,他去到窗前,负手而立,透过雕花的窗棂看着窗外草色青青,他说道:“你的上 九师妹 第6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62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62部分阅读 一世在转世时魂魄分裂,一个魂魄投身去了你所说的那个现代,而另一个魂魄却投身在了凌萧若的身上,由于魂魄不完整,所以,在现代的你身体不好,却拥有着傲人的智慧,而在古代的你虽然拥有强健的体魄,但是智力却是不完整的。” “这怎么可能呢?思想是跟着肉体一同灭亡的,怎么会有三魂七魄直说?”坚信唯物主义理论的凌萧若对这样的事实完全不可理解。 “是么?”南华真人转过身看向凌萧若淡淡地问道:“倘若没有三魂七魄之说,那么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又算是什么呢?” 南华真人的一席话问得凌萧若有些哑口无言,是啊,倘若没有魂魄之说,那又何来穿越?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凌萧若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师父,你不要告诉我,你将我弄到古代来就是为了让我魂魄归一?我想,寻找宝藏图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 言辞的犀利不禁让南华真人有些羞愧,他垂眸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师父告诉我的,她说你是天命之女,只有你才能找到宝藏图。” 闻言,凌萧若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才能找到?你的师父在哪里?” 南华真人叹道:“家师已经仙逝多年了,至于为社么只有你才能找到宝藏图,那是因为,那宝藏图是你的前世绘制的。” 凌萧若眼角微跳:“你说······我的前世?是那个叫做龙笑语的女子么?” 半年前的那个梦,她意之记忆犹新,已经找到的两份地图之上皆是用英文标注的,而那龙笑语又会英文,所以,那地图不是她绘的又是谁呢? 南华真人眼眸一转,看向凌萧若,眸中有着不解,须臾,他说道:“你的前世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那宝藏图却是你的前世所绘,宝藏图总共分成三份,已经有两份被你无意间找到了。” “还有一份,难道会是在苍山?”这个推理对于凌萧若来讲太自然不过了,第一份地图是在华山找到的,第二份在泰山,那么这个第三份自然就在苍山了。 南华真人点头道:“这第三份地图自然是在苍山,但是,却是要在机缘巧合之下才能找到的,我说了,这一切······都是命!” 凌萧若一听见命字,似乎就有些按捺不住,如果说一切都是命,那么她与云景轩呢?因为前世的诅咒,所以他们就不能在一起?这样的话,对他们来说会不会太过残忍? 一想到云景轩,凌萧若就忍不住咆哮起来:“师父,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改变了我的整个人生?我本来可以在现代好好生活,可是你却将我拉扯到古代来!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残忍吗?师父,我这个人看人从来错不了,你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怎么也不像是为了宝藏而丧心病狂之人,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其实,最初到古代时,她真的很不习惯,很讨厌,无时无刻不想着逃离,可是后来,与云景轩相知之后,她的内心是幸福的,但是,那幸福于她而言却是那般地短暂,彷如过眼云烟一般。 如此,她又怎能不恨呢?她不怕不拥有,只怕拥有过后又失去,因为这是世上最残忍的一件事。 南华真人抬眸看向凌萧若,他这一生做事从来无悔,可是,对于面前这个孩子,他却是心有愧疚的,初时,他想到将她引回古代,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来可是使她魂魄归位,而来又可以找到宝藏图,但是,兴许是因着强行扭转了命格,所以导致了后续一系列事情的发生,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按照他预期的轨道在进行,所有的事早已偏离了他的初衷,现在局面,他已经不能掌控了。 不待南华真人说话,凌萧若的话语似倒豆子般再度而来:“师父,那个引领之前的凌萧若上苍山的人是你吧?还有,在子墨发来飞镖之际,也是你从中作了手脚吧?师父,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到底是如何把我弄到古代来的?啊?你有没有想过我在现代的父母,他们现在一直守在我的病床前,每天每夜的哭泣,你究竟于心何忍?” 南华真人咬了牙,面对凌萧若的责问,他没有跟她皆是,说她在现代的阳寿也就到这个时候了,因为魂魄分离本就是一件异于常理的事,他只说道:“孩子,你当时能来古代,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那时的星宿刚巧出现了,千年难得一见的七星连珠,七星连珠之时,会产生巨大的能量,能让魂魄归位,如若你想回去,必须找到龙脉宝藏,相传,宝藏之中有一种神器叫做聚魂器,那个神器一旦开启,就可以得到巨大的能量,能够穿越时空。” “不过······”南华真人欲言又止。 凌萧若眼眸一挑,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那个聚魂器是需要钥匙开启的,那钥匙称为玉玲珑,它藏在东海一座神秘的岛屿之上,那个岛屿之上千百年来住着一个部族,而那玉玲珑是他们的镇岛之宝。” “那个岛在哪里?你有没有航海图?” 南华真人摇头道:“我没有航海图,不过,有人却有,孩子,去到那个岛屿会历经千辛万苦,传说,入岛之前会遭受鲛人的袭击,鲛人可是食人的,她们有美丽惑人的外表,但是却凶残无比,如此,你也要去么?” 凌萧若低哼一声:“自然是要去的。” 鲛人不就是美人鱼么?长得美丽惑人又怎样了?她可是女人,不吃那套,再说了,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必须去,因为这是她答应过景轩的,找到回去的路! 凌萧若眸中的坚定,让南华真人感动,他点头道:“胤动东海海事府有航海地图以及指北针。” 南华真人说出这话后,凌萧若眼眸一垂,不再同他说话,只转身朝房门走去。 当凌萧若拉开竹制房门时,南华真人对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声:“孩子,对不起······” 凌萧若跨出房门的步伐随之一滞,她头部微转,半晌,方才挤出一句话:“师父,徒儿受不起您的这句话。” 撂下话语后,凌萧若掀了衣摆,阔步离开了南华真人居住的院落。 南华真人踱步上前立在门楣处看着凌萧若渐渐远去的身影,似叹息似无奈地说道:“孩子,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希望你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幸福。” 方才他与凌萧若的对话中,他还隐藏了一些自己所知道的事,只是这些事,他不能说,他怕说了又会改变命格,如此,他所造的孽就太深太深了。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所以,自己的命运需要自己去把握! 凌萧若转出院落之后便在苍山内寻找地图来,她翻遍了苍山大大小小的山脉与山洞,就愣是没能找到半张地图的身影。 果真如南华真人所说,是需要机缘的么? 翻找两天之后,凌萧若终是放弃了,她收拾好了心情准备离开苍山,结果,却在离开之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尹夫人。 说实话,她对这个女人当真是充满了恨,如果不是她,景轩又怎会离她而去? 因着恨,她真的很想将这个女人大卸八块,可是,将她大卸八块后景轩又能活过来么? 凌萧若躲在丛林之中朝缓步而行的尹夫人看了过去,半年未见,她现在的样貌当真让凌萧若大吃一惊。 在她的印象中,尹夫人从来都是一个仪态端庄的女子,因为她无时无刻不彰显自己的华贵与姿态嫣然,可是,而今的她看着却是面容憔悴,脸色也不似以往那般好,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虚脱。 那是因为思念子渊而变成这样的么? 如果当初,她能猜到现在这样的结局时,她还会不会对景轩痛下杀手? 那一夜,她说景轩应该唤她一声师姑,那她应当就是南华真人的师妹了,如此,南华真人想要寻找藏宝图是因为想要帮主尹夫人复国么? 凌萧若眼眸微眯,盯着尹夫人渐渐远去的背影,一双手镍的咯咯作响,她低嗔道:“师父,你的眼睛瞎了么?怎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独自愤恨几许,凌萧若终是转身决然地离开了苍山,现在,这些事情已经离她远去了,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先寻找玉玲珑,再找宝藏图。 尹夫人此次来苍山并未带太多的人,仅有数名保镖跟在身后。 当她跨步进入苍山时,南华真人已经立在了她的跟前儿。 “师兄······”尹夫人抬眸凝望着眼前的男子,她从小便在苍山长大,这个男子陪她度过了人生中最痛苦的年岁,记得她还是个小姑娘时,她的父亲终日让她扎马步,学剑术,小小的她根本连剑都拿不起,又如何能学呢?父亲的严苛对年幼的她来说无疑是一场噩梦,只要她不好好练武,父亲就会拿着细细的藤条来抽打她,每每她受伤时,师兄都会悄悄拿着金创药来为她上药,还给她讲故事,陪她一起数星星。 兴许是习惯了,只要她一伤心的时候,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他。 南华真人立在原处,看到尹夫人时,唇边扬起一抹笑,唤道:“轻儿,你来了。” 他温暖的笑容对她来说无疑是上好的催泪剂,多少年来,她已经学会了冷漠,可是现在,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因为煜儿真的不要她了。 “师兄,你还没有找到煜儿的下落么?他不要我这个娘,难道连你这个师父也不要了么?”尹夫人的身躯斜斜地倒了下去。 南华真人长臂一伸,将她扶了起来,随后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朝内行去。 “轻儿,给孩子一点时间吧······” 尹夫人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痛哭道:“师兄,你也会觉得我很残忍吗?那是因为我忘不了,忘不了,我从小就在仇恨中长大,仇恨已经充斥着我整个心扉,我这辈子,还没有爱,只有恨,这样的我是不是应该早就下地狱?现在,我唯一的儿子也不要我,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人?” 南华真人转眸看向身旁的女子,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心疼她,他也试图去努力化解她心中的恨,本来,当她与云博海相爱时,她心中的恨已经消亡了不少,可是她与云博海却阴差阳错的铸就了一段孽缘,如此,她的人生便只剩下了恨。只是,他没有想到,她会那般地对待自然。 事已至此,再多的责备又有什么意义呢?人不是应该往前看,不是么? “轻儿,不要这样说自己,不过,为了煜儿,你还是放下仇恨吧。” 现在,临南已经在她的手中,他不希望她再为了藏宝地图而奔波,也不想再见到她因为想要一统天下而不辞辛劳。 尹夫人闭上了眼眸,似是真的有些困倦了,她点头道:“只要能找回煜儿,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南华真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再说话,只是将视线放置在了天之涯地之边,子渊,这孩子究竟去了哪里? 这一日,尹夫人到了傍晚十分方才离开苍山,现在的她真的很累,因为皇帝消失不见,她必须处理所有的事务,不仅如此,还要隐瞒皇帝失踪一事,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如果这便是她要的结果,当初的她又何必一念执着呢? 待尹夫人离开之后,子沣、子潺与子墨回到了苍山。 子沣看见南华真人后便问道:“师父,子青有没有回来找过您?” 南华真人摇头道:“为师没有看见她。” 子潺闻言,焦急道:“这死丫头,真是让人不省心,她究竟跑哪里去了?” 南华真人看了一眼众徒弟,说道:“既然你们回来了,摆弄在苍山好生待着吧,为师也有一些时日没有教授你们新的武艺了。” 众人闻言随之一愣,转眸面面相觑,子沣与子潺自然是着急着去找凌萧若,而子墨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子萍,他们从未想到此次回苍山师父竟是不让他们下山了,如此,又该怎么办呢? 南华真人手中拂尘一扬,问道:“怎么?你们是打算违抗师命么?” “徒儿不敢。”众人闻言皆颌首对南华真人说道。 南华真人点了点头,道:“既如此,你们便回房去吧,明日开始习武。” “是。” 众人应道后便转身离去,离去时还不忘互看数眼。 南华真人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时,垂下了眼眸,眸中神色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这厢,凌萧若出了苍山之后便去了湖心岛,当她立在桃花林中时,桃花正漫天飞舞着。 她缓缓行至自己垒起的那个小土包前,屈膝坐在了土包边上。 半年没有人打理,小土包已经长满了杂草,凌萧若侧着身子将土包之上的杂草一一清除,再将上面的灰尘拍掉一些。 随后盯着小土包愣愣地发起神来。 须臾,伸手摘下一朵桃花,她将桃花放在手心之中,用指尖拨动着桃花柔软的花瓣,对着小土包说道:“景轩,你看,桃花开了,好美,好漂亮。” “景轩,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呢?是因为我半年没来看你么?” “你说,是我美,还是桃花美呢?别人都说我是人比花娇呢······” “景轩,我知道怎样回去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你的愿望,然后,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直到天荒地老,那个时候,你就不会觉得寂寞了吧?” “景轩,我给你讲讲我以前的故事吧,以前都还没来得及跟你交谈太多。” “······” “景轩,我要走了,我现在要去胤东,要去东海的一座神秘之岛,你有听说过鲛人么?就是那种有美人上身而下身是鱼的那种东西,听说她们长得很美,很蛊惑,呵呵······我回头看见了来跟你描述哦,你要乖乖地在这里等我,等我拿到玉玲珑,找到聚魂器后再来陪着你······一定等我······” 凌萧若说完,轻轻地俯下身子,在坟头之上留下了一个吻。 她站立起身,俯首深深地凝望了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去了,风中,只留下了她身上清甜的味道与那一道衣袂翻卷间素白的弧线。 第153章 做她的奴 四月里,桃花纷飞,胤东地处九州大陆的东面,有着许多景色怡人之地,由以泰山为最,其次便是那广阔无垠的东海,传说东海之滨有三座仙岛,是为蓬莱,瀛洲与方丈。有许多九州大陆的人为了寻得这三座仙岛,得道升天,不惜重金出海,可那些出海的人,莫不是空手而回便是葬身茫茫东海。 是以,久而久之,这东海之滨便成为了神秘之地。 为了稳固人心,胤东皇室下了海令,必须要有出海令,否则不得出海。 凌萧若的手中自然没有出海令,她又非商人也非军人,想要出海怎么办呢?只能上海事府偷喽?当然,说偷有些不太好听,借来用用这种说法倒是不错的。 东海海事府座落在胤东的沿边城镇,此城镇名为斐济城。 入了城后,凌萧若便循着海事府而去,在经过闹市街区时,只听得一人高声叫卖道:“这位大婶,你家缺劳工么?看看这人,胳膊腿儿长的,很能干活的!” “我瞧瞧!”大婶闻言驻足不前,打量起货物来。 凌萧若眉头一蹙,莫非斐济还有人卖奴?记得卖奴可是奴隶社会时期的事,现在乃是封建社会,怎会有卖奴一事存在? 因着好奇心,凌萧若不免循生而望,她的眼眸穿透人群,终是在人群纷杂中找到了那个卖奴之人。 只见那人手中拿着一条极粗的铁链,那铁链的末端拴在了一个人的脖颈之上,再见那被栓之人,他跪在地上,一头墨发短短的,冲天而上,他的脸颊之上长满了胡须,皮肤呈小麦色,一只眼睛之上带着一个墨色的眼罩,另一只眼睛显得无神而空洞。 “哎呀,天啦,你小子这不是坑我么?我若是把他买了回去,半夜起身还不吓死人?”方才看货物的大婶捂住胸口怪叫起来。 卖奴之人闻言,抬脚就朝跪在地上之人踢了一下,只见那人的身子顺势倒在来了地上,然,他却不愠不恼,只默默地再度跪直身子又重新恢复先前的姿势。像是之前的那一踢从未发生过一般。 “你看看,大婶,我告诉你,这人怎么打都不会反抗的,虽然长得丑点,却是真能干活,你看看这身板儿壮的。”那人顿了顿,瞧了瞧面前的大婶的眼神,又说道:“要不你试试,打打看,看他会不会反抗?” 大婶双手环胸,有些戒备地看着那个满脸胡子的人,心中仍旧有些担忧。 “大婶,你试试看吧,城哥在斐济城卖奴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他家的货还是可以信任的。”围观的人群不禁有人催促起来。 “那我试试吧!”大婶闻言,抬脚也朝那人踢了过去,那人照旧没有任何反应。 此时,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了,卖奴之人来了兴趣,大声叫卖道:“来来来,大家都来看看这个上等的货物,随便打,他都不会反抗,买回去当长工,值啊!” 一经吆喝,围满的人群中似有人不相信,遂上前踢了一脚,见大胡子没有反应,众人便上前接二连三的踢了起来。 大胡子虽然没有反抗,但是被那么多人围攻,他的唇角却也溢出了些许血渍。 凌萧若本事站在外围,刚开始,她还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但是,当她看到大胡子那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凌萧若着实有些怒了。这人是傻的么?哪有这样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她拨开人群,带着内力的声音高声而出:“你们住手!” 大胡子被人群包围着,一拳一脚落在他的身上,他似乎感觉不到痛,在听见有人喝止时,他的身躯微微一僵,想要抬眸看向喝止之人,然,他的目光却被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人们似乎打上了瘾,凌萧若一声怒喝后根本没有人理会她,她眉头一皱,提了内力,沿着人群上脚就是一个旋风回旋踢。 “我叫你们住手,你们都聋了吗?” 人们被凌萧若那闪电一踢给惊住了,瞬时收了手退开了身子,愣了半晌后,终是有人反应了起来:“你这臭小子是要做什么?这人是你家的奴么?” 凌萧若眼眸一瞪,眼风一扫,气宇轩昂的说道:“以前不是,但是,从现在开始他就是!” 说完之后,凌萧若方才明白,她那正义心开始泛滥了,不过,谁让她生长在现代社会呢?对于这种买卖奴隶的行为,她当真是看不顺眼。 “这位公子,你要买他么?”卖奴之人听凌萧若这般说话,堆上阿谀奉承的笑脸连连问道。 凌萧若眼眸一转,冷声说道:“你听不懂人话么?本公子方才说了,他以后就是本公子的人了,你开个价吧!” “纹银一百两。”卖奴之人似是撞了胆子般地说道。 凌萧若眉毛一挑,随后从包里掏了一张银票出来砸在了那人的脸上,现在,她什么没有,银子倒是不少。 那人从脸上抓下银票后看了看,眸中似乎有了后悔之色,这公子都不讨价还价的,早知道他就多要一些了,可惜啊,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了。 凌萧若劈手从那人的手中夺过铁链,随后一握,那铁链便应声而断了,那卖奴之人见状赶紧拿了银票溜出了人群,这小伙子看着柔柔弱弱的,竟然一掌劈断了他的铁链,可见他也是个练家子,自己拿了钱就赶紧地走,免得多生事端。 当人们看到那脆断的铁链后便作鸟兽散去,一场好戏就这般剧终了。 “走啊,还跪在这里做什么?等小菜啊?”凌萧若看着那遁掉的卖奴之人,眼眸眯了眯,待她转过眸时,却发现那大胡子仍旧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见他那憨样,她不禁恼怒出声。 大胡子闻言,抬眸看了一眼凌萧若,随后垂眸站立起来,他的个子很高,站在凌萧若的面前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凌萧若本也不矮,可是 站在他的面前只到他的下颚处。那气势,一瞬间便相形见拙起来。 凌萧若瞥了他一眼,看到他满脸瘀肿时,心中竟是有些微凉,她甩了甩头,随后便转身朝前行去,大胡子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走至无人的街角处时,凌萧若转回身看向那大胡子,她对他说道:“我说大胡子,我看你也长得人高马大的,怎会被那种二流子欺负呢?记住,以后别人打你呢,你要还手,不要像个傻子一样被人打,你又不是二十四孝奴,你有人生自有的,知道么?好了,这个消肿药你拿在身上,你该去哪便去哪吧!” 话音落下,一个冰凉的东西放到了大胡子的手中,他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一个白瓷小药瓶,他的头垂得很低,让凌萧若根本看不到他眸中的神情。 凌萧若说完话后便转身离开了,她还有一堆的事等着她去做呢。 又绕着斐济城中心走了一转后,凌萧若终是找到了海事府。她行至府门前,观望了一下外观,心里琢磨着她应该如何去偷那航海地图与出海令。正寻思着方法,却见两个中年男子从府门口走了出来。 只听那二人交谈道:“老爷说今年的寿辰有贵客到来,命我们定要将府宴办好。” 另一人问道:“什么贵客啊?” “主子的事,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哪能知道的那般详尽?” “倘若不知道是谁,那如何投其所好啊?”办筵席这个差事,说好办却也好办,说难办却也难办,投其所好了,客人自然高兴,如若犯了什么忌讳,岂不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爷说这次的贵客身份很不一般,要庆祝三天,你去找雅楼那些舞姬小娘子来府住上几日,让她们将那难得一见的敦煌舞好好排练排练,毕竟那是咱斐济的一大特色!除了舞姬之外,再寻些其他绝技的活儿,反正让爷们看了高兴便成了,记住,一定要与众不同,银两没什么问题的!” “嗯,好的,小的这就去办。” 二人的身影匆匆而逝,凌萧若看着他们消失的身影,雅楼?敦煌舞?住上几日?黝黑的眼眸连番四转,或许,她可以借助这个筵席混进海事府内,如此,也不用翻墙那般难看了。怎么着,她也得保持一点博士的风范啊,不然被别人说成爬墙而来的女博士,那她的脸面又该往何处摆? 有了想法,凌萧若便转回头去往雅楼,快要行至雅楼时,她陡地转身对着身后空旷的街道说道:“我说大哥,你到底打算跟踪我到什么时候?” 一句话语说出之后,只见街角处闪出一抹高大的身影,那人头发直立于头顶,根据精神抖擞,脸上带着独眼眼罩,看着有些凶神恶煞,露出来的那只眼眸看不出什么一样的神色,他行至凌萧若的跟前,没有说话,只从手中拿出一张揉的皱皱巴巴的纸张,凌萧若垂眸一看,发现那上面写着几个字——“我是你的奴。” 凌萧若抬眸看向他,阳光在他的身后,将他的脸笼罩在了阴影之中,他脸上的胡须挡住了他的大半个脸,且脸色有些黑,根本就分不清鼻子嘴巴在哪里,凌萧若蹙眉问道:“你是哑巴?” 大胡子点了点头。 “我不是说了你可以走了么?为什么还跟着我?” 大胡子将手中的纸摊开又在凌萧若面前宣告了一番,他是她的奴。 凌萧若翻着白眼:“我不需要奴,你知不知道我养你是需要钱的,你这么大个儿,会吃掉我很多银子的,难道这些你不清楚?” 大胡子伸手在身前摇了摇,示意不需要用她的钱。 凌萧若眼眸一瞪,横道:“反正我不需要你,我警告你,你别再跟着我,不然。。。。。。”凌萧若手刀一挥,呲牙咧嘴恶狠狠地威胁道:“不然我将你剁碎了扔到海里去喂鱼!” 抛下狠毒的话语之后,凌萧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大胡子愣愣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良久,他抬步向前仍旧跟在了她的身后。 凌萧若去到雅楼时,海事府管事的人已经将雅楼舞姬要去海事府献舞一事通禀了,待管事之人离去之后,凌萧若便混进了后院儿姑娘们住的地方,她查探一番后,知道有个跳舞的姑娘是新来的舞姬,既是新来的,那么其他人对她就不是很了解,且面生得紧,凌萧若思忖一番后决定从她身上着手,遂潜入她的屋里,将那女子给弄晕了,深夜十分,又将那女子抱出了雅楼,想将那女子安置在一户农家之中。 然,又觉得将一如此美似天仙的女子抱去农家,会不会有人毁了她的清白?凌萧若眼眸一转,计上心头。 她将那女子抱出雅楼之后便找了一个清静之地朝夜空中说道:“那个谁,我的奴,你出来吧!” 话音落下,那大胡子从黑暗中闪了出来,他整个人隐在阴影之下,微微颔着首立在凌萧若的身旁,那样子完全将奴隶风范演绎得淋漓尽致。 凌萧若抬眸望向他,眼角仍旧有些抽搐,她问道:“你说要当我的奴,是吧?” 大胡子点了点头,十分的虔诚。 凌萧若眼眸一挑,嘴唇一瞥,说道:“那好,这样吧,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她指着那个被自己弄晕厥过去的女子说道:“这姑娘呢被你主子我下了迷魂药,这几天估计都不会苏醒,你主子我有要事要办,你就照顾一下她吧,如果她醒来了,你再继续把她弄晕,怎样?” 大胡子闻言点了点头。 凌萧若对他的奴性十分满意,随后拍了拍衣裙,说道:“记得照顾好她哦,千万记住,别看人家姑娘长得花容月貌你就兽性大发,她若失了清白,我就把你一刀一刀刮下来弄成切片丢到海里去喂美人鱼!” 大胡子又点了点头,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 凌萧若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个女子后便转身离开了。 大胡子凝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于不自觉中唇边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凌萧若返回雅楼之后,便换了如意的衣服,当她刚一坐上房中的木凳时便见雅楼的妈妈寻了过来,那女子已年逾四十,看着仍旧风韵犹存,当她推开门后看见的凌萧若时,脸上的笑容跟盛开的芙蓉一般。 “哟,我说这新来的丫头长得可真是标致啊,让我瞧瞧?”说话间,那不安分的小手竟是在凌萧若的脸上摩挲起来。 凌萧若伸手迅速打在那妈妈的手上,嗔怪道:“我说陈妈妈,你在摸哪里呢?敢情你以为姑娘我这张脸是假的不成?” 陈妈妈赔笑道:“姑娘这是说得哪里的话,而今你也算是卖给了我雅楼,我们雅楼的规矩你自是知道的,我们只卖艺不卖身,听闻你的舞姿不错,此次去海事府献舞,你便做那领舞吧。” 一席话说下来,凌萧若的额头之上黑线四起,领舞?什么东东哦?她凌萧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惟独不会跳舞!本来为着混进海事府,她跑到雅楼来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而今竟是赚上了个大财头,让她当起领舞来,就她那平平的舞姿不把人吓坏才怪? 凌萧若忙不迭地堆着笑脸:“我说陈妈妈,我怎么说也是初来乍到,怎么能当那领舞呢?若是因为我跳得不好而开罪了海事府的大人们,我可怎么担待得起?你就把我排在最末的位置,随便舞舞得了。” 陈妈妈闻言,抽出夹在腰间的香娟儿捂唇笑道:“我瞧如意你身姿柔软,是块跳舞的料,你放心,经过我陈妈妈的魔鬼训练,保证你技压群芳!” 凌萧若嘴角抽搐,还想说些什么,却听那陈妈妈继续说道:“如意啊,你就别担心了,放心,我向你保证,定然将你培养成雅楼的头牌,让你名震胤东!” 于是乎,凌萧若嘴角抽搐的力度更加地狂烈了,心里暗自腹诽,谁他妈要挂牌上市了? 看着陈妈妈扭捏作态小蛮腰东摇西摆离去的背影,凌萧若有些欲哭无泪,早知如此,她还不如爬墙呢。 接下来的两日,果真是陈妈妈所说的魔鬼训练,凌萧若以为自己会承受不了,岂料,会武功的她跳起那些高难度的舞姿时竟是出奇的飘逸,且学起来极为简单,如此这般,引得陈妈妈称赞不已,夸起寻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舞姬奇才。 凌萧若心中有些抓狂,只期盼着快点住进海事府内, 三天过后,凌萧若随着雅楼的众舞姬,光明正大的住进了海事府的后院儿之中。 一入得海事府,凌萧若的眼眸便四处查看,观察起地形象。 三日的宴会从今夜戌时开始,凌萧若心想着夜间好行事,是以,下午入了海事府后便也规规矩矩的与众舞姬练舞,当献舞完毕之后待众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时,她再做那些偷鸡摸狗之声。 东海司海的官员名为徐正谦,今年的寿宴是庆祝他年至半百,因着是大寿,又因有贵客来临,是以,今年的寿宴办得出奇的风光,且持续时间很长。 酉时一刻,徐正谦率人侯在了海事府府门处,约莫一刻钟后,便见前方驶来一辆蓝色布匹装饰而成的简易马车,那马车一点都不繁华,且特别普通,当徐正谦看到那马车时不禁微眯起了眼眸,似在思索些什么。 “老爷,您不是说这是贵客么?怎么小的见他的马车如此平凡?”徐正谦的身旁立着海事府的管家,当他看见那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马车时不禁侧身在徐正谦耳前嘀咕起来。 徐正谦嘴唇撇了撇,心中也有一些疑惑,但是却也没有说什么,只道:“一会儿你少说些话。” 管家应道:“是。” 马车由远及近地驶来,到得跟前时马车前的车夫拉了缰绳御了马。 车夫跳下车后,毕恭毕敬地朝马车内颔首道:“二公子,海事府到了。” 静默须臾,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至轿帘处,那手修长而有力,他掀开车帘后泰然地落下了马车。 此人身穿一袭玄色衣袍,衣衫之上有绣工精致的暗纹图示,腰间系着宽边腰带,边缘滚着一圈金色丝绒,腰带之上着一条绯色的丝绦,绦下坠着一方碧绿玉佩,衣衫的式样虽然普通,可是一身华贵确是彰显无疑,他的墨发齐整的束在头顶之上,上戴一根玄色玉簪,他眉峰似剑,眸色深邃,轮廓深刻,俊美非凡。 徐正谦看着眼前的男子,他虽然长得极为俊美,但是身上那股王者的气势却是不露自显,就方才这一瞬的沉默间,他早已众横捭阖,折服了自己所有的感官。 脚下一个虚晃,徐正谦下意识地便要跪地参拜:“微臣参见太。。。。。。” 话还未说完,玄色衣袍的男子便开口说道:“徐大人,出门在外无须太多礼节,你便唤我为二公子吧。” 他的声音似濯濯清泉,朗朗有声,虽然淡雅,但是期间的威严又容不得他人拒绝。徐正谦哈着腰,抬眸望了玄色衣袍男子一阵子后,点头道:“微臣遵命。” 说罢,缓缓直立起身子,朝旁让开道路:“二公子,请!” 玄色衣袍男子唇边微动,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随后便率先步入了府门之中。待他刚刚跨步进入府门时,徐正谦眼神一瞟发现玄色男子的脚边忽然闪出一团白色的身影,那白色的身影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只觉白影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徐正谦大惊失色,唤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快来人保护二公子!” 玄色衣袍男子闻言,淡淡笑道:“徐大人,莫要惊慌,你怕是看走眼了吧?哪里有什么东西?” 徐正谦狐疑地四处打量了一番后,发现四围并未出现任何异常之物,他的额上冒出数滴汗珠,他尴尬地拭汗道:“微臣果真是眼花了,还请二公子见谅。” 二公子唇边的浅笑渐渐收敛,他不再说话,只是径自朝内行去。 第154章 袭胸事件 二公子率先进了府,他的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名贴身侍卫,入得府内后,徐正谦猫着腰在前带着路:“二公子请先到正厅休憩片刻,晚宴过些时候方才开始。” 看着徐正谦猫着的腰身,二公子淡淡启口道:“徐大人,本殿看着很是凶神恶煞么?” 此身着玄衣的俊美公子不是别人,正是胤东太子东方泽霖。 徐正谦一个激灵,忽而挺直了脊梁,忙堆笑道:“微臣惶恐,殿下为人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说话之际,心中不禁冒着冷汗,他看着面前的锦衣男子,思绪翻涌如浪,因着他一直在斐济任职,对于太子,他自然是不了解的,虽说他不甚了解,但是有一点他却是知道的,太子乃是皇上的心尖儿上的人,皇上疼爱得紧,待百年之后,太子定然会荣登大殿,想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乃是未来皇帝,是以,不免心中畏惧了几分。 东方泽霖俊美一挑,冷声道:“和蔼可亲,平易近人?本殿怎么瞧着你四处冒冷汗?” 徐正谦垂下头眼眸使劲眨了几下,摇头道:“微臣没有。” “呵呵。。。。。。”东方泽霖忽而笑了几声,那声音低醇如陈年的佳酿,他软了口气,说道:“徐大人,本殿此次前来斐济,给大人带了一些礼物,还请大人能够笑纳才是。” 徐正谦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抬眸讪讪地看向东方泽霖,脸上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因为他实在摸不准太子殿下的脾气,连该笑还是还是该哭都不知道。 “微臣惶恐。。。。。。”无奈之下,只得说了这么几个字。 “大人的意思就是看不上本殿送出的礼物了?”东方泽霖垂眸看着躬身的徐正谦,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 徐正谦心中陡然一惊,骇道:“没。。。。。。没有,微臣不敢。” 东方泽霖唇角一扬,转身对右边的侍卫说道:“清宏,将那新型船只建造图呈上来给徐大人看看。” 徐正谦一听,眸色蹭地一亮,东方泽霖在看到他晶亮的眸光时,心中有了一份泰然,想必,这次东海之行的第一个目的便是达到了。 东方泽霖衣袍一掀,再度朝前行去,不多时便落座在了正厅之中,清宏很快就将船只建造图呈了上来。 当徐正谦看到那张新型船只建造图时,眸中有着太多的感叹,他伸手在那图纸上慢慢摩挲,惊叹之余不免赞道:“有了此船只,东海海域上那些海盗便不足为患了。” 东方泽霖睨了一眼徐正谦,他说道:“看了徐大人对本殿送出的礼物甚为满意?” 徐正谦闻言忙起身立在东方泽霖的跟前颔首道:“太子殿下忧国忧民,实乃我胤东之福。” “忧国忧民倒算不上,”东方泽霖的身子朝椅背后微微靠了靠,他说道:“不过,本殿却有一事需得徐大人的帮助。” “太子殿下请说,若是微臣能够做到的,定当万死不辞。” 东方泽霖闻言,笑道:“哪有徐大人说得那般恐怖,其实只是小事一桩,本殿只是需要一张航海地图而已。” 徐正谦眉毛一挑,问道:“是何航海地图?” 东方泽霖看着徐正谦,悠悠地说道:“去往仙鹤岛的航海地图。” 徐正谦一听,脸色旋即一黑,竟是腾地跪在了地上,他伏首道:“太子殿下,此地图万万不能交给太子殿下。” 他的拒绝似在东方泽霖的意料之内,他扬眉问道:“为何不能?” “殿下,传闻去那仙鹤岛的海域有鲛人出没,千百年来,但凡靠近仙鹤岛的船只都会被鲛人撕碎,胤 九师妹 第6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63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63部分阅读 自建国至今,那航海图已然尘封,微臣无法将航海地图交由太子殿下的手中,请恕微臣无能。” 那地图他怎么可能交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乃是皇上的心头肉,倘若在自己管制的海域里出了事,岂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就算是太子殿下当场杀了他,他也不会交出来的。如此,死的只有他一人,他的家人也不会受到牵连。 “如此说来,徐大人是不相信本殿有那个能力到达仙鹤岛了?” “殿下,此岛周边海域凶险异常,还望殿下三思啊!” 东方泽霖见徐正谦不愿给他地图,也不恼怒,只站立起身去到徐正谦的跟前儿,虚扶了他一把:“徐大人,一幅航海地图而已,需要如此下跪于本殿么?” 徐正谦急出了一身的汗,身子也有些酿跄,东方泽霖拽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拉了起来,再次说道:“徐大人,今日可是您的寿辰,此事稍后再谈,筵席额时辰怕是到了吧?” “谢。。。。。。谢太子殿下。”徐正谦心有余悸,脚步也有些微颤,他余光看向东方泽霖,太子殿下远道而来东海为的就是想要去往仙鹤岛么?他为什么要去那里? 徐正谦整理好衣衫先行去筵席处打理事宜,待他走远后,立在东方泽霖身后的清宇低声在他耳后说道:“主子,他既不愿意给,属下率人去拿来便是。” 东方泽霖抬手一扬,阻止道:“徐正谦此人,你别看他有些胆小,为了保护他的家人,他什么都不怕的,只怕你硬性拿来的地图也会是一张假的地图,此事,不能出半点的差错。” 清宇颔首道:“属下唐突了。” 东方泽霖眼眸一垂,静默须臾后说道:“先去筵席看看,倘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都无甚用处时便只能使用极端的方法了。” 说罢,东方泽霖冷冷起身,离开了正厅。 此时,海事府的后院儿之内,莺莺燕燕一片,自申时末众姑娘们便开始着装打扮起来。敦煌舞乃是雅楼一绝,衣衫也是特制的,皆由红色的丝绸织成,舞衣上身是一件紧身小衣,将舞姬们玲珑有致的身躯包裹在了华美的衣衫之中,那衣服短而小,刚巧露出了一截莹白的小蛮腰,衣衫的边缘镶着同色系的珠宝,璀璨夺目,手肘与手腕处系了红色的带绸,舞动起来看着别样的飘渺。舞衣下身乃是纱制的阔腿裤,脚踝处以绸带系紧,舞动之时,方才不会显露洁白的腿部。 凌萧若是领舞,她穿的衣衫虽与其他舞姬相同,却有一处是不一样的。那就是,她的舞衣周边滚了一圈金色的细线,再加以金色的珠片作为装饰,看起来耀眼夺目,璀璨异常。 “如意姐姐,您长得可真美啊。。。。。。” 妆成之后,便有小姑娘们将凌萧若围堵在了一起,竞相夸奖起来。 “姐姐,您今晚一定要好好舞上一曲,我听说徐大人的二公子乃是翩翩美好年,倘若他能看上您,您以后也不用再待在这风尘之地了。” 对于舞姬们来讲,能够遇上一段好姻缘无疑是最让她们开心的事了。 可是对于她来讲呢?她心已老,终此一生,便再也不会遇见一个心仪之人了。 凌萧若没有回她的话,只静静垂眸理着身上的衣衫。 此时,又一名姑娘叽叽喳喳地说道:“我跟你们说个新鲜的事儿,刚才我无意间去了前院儿,看见前院里站着一名俊美男子,你们知道他长得有多俊么?” 一旦听到有俊美男子出现,少女怀春的那颗心便开始激荡澎湃,小姑娘们瞬时从凌萧若身旁撇开,直接围堵上了那个消息发布者,她们争相问道:“有多美啊?能有徐二公子美么?” 那女子做西子捧心状,用情地倾述道:“他身穿一身玄色的衣衫,他的身姿俊逸挺拔,长得美如谪仙,不对,比谪仙还要俊美,最关键的是。。。。。。” “是什么?” “最关键的是,徐大人对他还点头哈腰的,您说,这俊美公子的来头不是很大么?” “哇,英俊又有权势的公子呵。。。。。。” “如意,你今晚更要好好表现了,倘若这个金主看上了你,你以后就飞黄腾达了。” 不知为何,那话题竟是又转回到了凌萧若的身上,凌萧若听了嘴角抽了抽,一头黑线,没有再搭话。 又各自闹腾了一会儿,便见陈妈妈踩着摇曳的步伐走了进来,她一进来便扬着手绢儿招呼道:“姑娘们,我们上场的时间快到了,大家快快调节一下,千万不要给我出任何纰漏,不然下个月的月银就没了!” “是,陈妈妈。” 小姑娘们点头后便各自散离而去。 陈妈妈摇晃着身子去到凌萧若的跟前儿,当她看到上了妆后的凌萧若时着实惊艳了一番:“哎呦我的如意啊,你这个丫头长得真是俊啊,我陈妈妈是得了几世的福气才得到你这么一个姑娘?” 凌萧若脸色僵硬,说实在话,穿越到古代来后,貌似这是她第一次上这么艳丽的妆,只觉自己的脸上似乎涂了一层很厚的白霜,那睫毛也弄得卷翘异常,粉嫩的脸颊之上染着氤氲的腮红,小巧的耳垂之上挂着盈翠的耳环,在红光中轻摇摆荡,醉了人的心魂。 常言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自从那个人不在之后,她早已无心关注自己的容颜,再美又如何呢?那个欣赏你容颜之人早已化作了一杯黄土。 因为没了关注,是以,方才妆成之时,她根本就没有去铜镜中看那妆容。 凌萧若红唇微启,有些黯然道:“好看又有什么用?” 陈妈妈握住了她的手,说的眉飞色舞:“当然有用了,你知道么?今日海事府可是来了贵客,听大人说那时京城来的大人物,倘若你今晚能够好好表现,说不定啊,以后就不用留在这斐济城了。” 凌萧若干笑了两声算是作答。 陈妈妈又叮嘱了几句,叫她一定好好跳舞后方才扭捏作态的离开。 凌萧若一颗心思全然扑在了航海地图之上,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 戌时正,寿宴正式开了席,寿宴设在了海事府的后花园中,园里的草坪之上放了许多桌椅,四方都亮了灯,绯色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生姿,流光溢彩,上方首座上东方泽霖端坐一处,他的前面摆放着矮几,矮几上放着时鲜的水果与小食。 他微眯着眼眸,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仿似对寿宴并无什么兴趣一般。 “二公子,微臣准备了一些歌舞,还请二公子欣赏欣赏。”徐正谦坐在下方,朝东方泽霖含笑说道。 东方泽霖微微点了点头,深邃的眸中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徐正谦心有戚戚,虽然太子殿下不再提及航海图的事,但是他对这个太子着实不了解,总觉得他唇角噙着的那抹笑让他觉得有些碜得慌,如此高深莫测的人,让他又如何能懂呢?只希望他能够打消去仙鹤岛的意图才好啊。 悠扬的琴声缓缓而起,夜色朦胧中,有一轮远月缓缓而下,莹白的月光照在了前方的舞台之上,只见那一拢月光之下,一盏莲花缓缓而生,绽开了最旖旎的花瓣。 莲花之上围着一圈身穿红色衣衫的女子,莲花转动,她们身上的红色带绸迎风飘舞,迤逦绚烂。 红衣的舞姬们似一朵朵妖娆而生的莲花,她们舞动着轻盈的身姿,一瓣一瓣缓缓开启,最外一层的女子腰身弯到最低幅度,中间一层稍高一些,再靠里一层的女子微微向后仰去,这样的造型与那莲花台如出一辙,柔美的舞姿引得宾客们拍手叫道:“好,好!” 东方泽霖对歌舞不感兴趣,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只弯腰端了前方的酒樽慢慢送至唇边,深邃的眼眸撇向了天边那一轮孤月。 徐正谦坐在下方,时不时地太眸观望着东方泽霖,想从他的眸中看出端倪,然而,当他看到一脸冷然的东方泽霖时,心里不禁咯噔了一声,莫非太子殿下并不中意这样的歌舞?那倒也是了,听闻太子妃乃是临南第一美人,端的是花容月貌,并非寻常女子所能比拟的,听京城的官员说,那第一美人嫁给太子这些年,一直与太子恩爱,太子再也没有纳过侧妃,如此这般,其他的庸脂俗粉又岂能入得太子的眼呢?如是想着,徐正谦不免有些意兴阑珊,他转过头自顾自地欣赏起歌舞来。 此时,乐声激荡,舞姬们朝后仰起,形成了一朵盛世莲花,当人们以为这已经是最唯美的舞姿时,却见到那盛开的血莲花中,似乎吐露出了点点黄|色的花蕊。那淡黄|色闪耀的颜色正是来自于凌萧若衣衫之上的金线。 她单脚立在莲花中央,一脚缓缓抬高,身子朝右侧慢慢倾倒,她的双手展于身侧,手臂之上的带绸在脸颊前飘摇舞动。她眼眸直视前方,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她为什么会笑得这般甜美呢?因为,她将前面所有的人都想象成了土豆,对着一群土豆跳舞,她有理由不笑么? 东方泽霖本是侧眸饮着酒,然而,余光中那点点的金色光芒终是牵引住了他的视线,他本能地回眸,仅仅只是想看一看而已,然而,却在那回眸的一瞬间定住了所有的视线。端着酒樽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好美啊!”人群中,终是有人在惊讶中回过了神,一旦回神,此起彼伏的赞叹声旋即而来。 “她是谁?仿似月宫中的仙子一般!” “瞧她脸上那盛开的笑容,当真是妍丽无双啊!” 只见莲花中央的女子带着美艳的笑容翩跹而舞,她似仙宫中下凡的精灵,遗落在了人间,手臂上的带绸虽然时而掩住了她的容颜,可是她那赛若仙人般的脸庞却也能让人瞧个真切。 东方泽霖目不转睛地看着莲花台上轻盈舞动的女子,握住酒樽的手不自觉地加了力道。 “太子殿下,此舞,可美?”徐正谦转回眸时,正巧见到东方泽霖一瞬不瞬地盯着舞台上看,他轻声地问询了一声。 然,东方泽霖对他的话语充耳不闻,只凝视着台中央的女子,久久未曾转换视线。 莲花台上,带着甜美笑容的凌萧若忽而在一转眸时,发现台下其中一个土豆竟然变成了一位俊美的男子。她眼眸微微一瞪,与那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下。她现在内力极佳,即便是在夜深时也能清晰地睹物,而今,就算隔着距离,她也能清楚地看见那人的容貌。只见他身穿一袭玄色衣衫坐在上方首座,一手拿着酒樽,一手握住椅子扶手,凌萧若似乎有种错觉,她怎么觉得那人似乎快要将手中的酒樽捏碎了呢? 这个俊美的男子是谁? 凌萧若的脸颊之上一直保持着机械式的笑容,她与东方泽霖对视一会儿后便撇开了视线,继续将他当成一个大土豆。 凌萧若的舞衣无疑是魅惑的,因为,在她那截露出来的雪白腰身处,还点缀着一颗璀璨的红宝石,那宝石散发出的耀眼金光让今夜在场的所有人迷失了方向,沉醉在了她的绝美舞姿之中。 一场舞蹈高嘲迭起,台下的欢呼声叫好声经久不息。 喧嚣之中,只见一抹黑影走至徐正谦的跟前儿,那人乃是徐正谦的大儿子,他去到徐正谦跟前儿时,在他老爹的耳畔小声说道:“爹,这小娘子是谁?” 徐正谦余光瞥了一下东方泽霖,当他发现东方泽霖仍旧盯着前方舞台时,对他儿子说道:“她不是你能动的人。” “为什么?”大儿子眸中有着惊诧。 徐正谦眉头一拧,低声呵斥道:“我说了你不能动,就是不能动!还不给我滚回位置上去?” 他这个大儿子为什么这般地不成器?整天只想到了女人,看东方泽霖的样子,貌似是看上这个舞姬了,如此,他又怎么可能让自家儿子去动她呢?当真想死可不成? 徐大公子讪讪地望着自己的老爹,一个跺脚愤懑后便回转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 乐声减缓,舞蹈趋近尾声,凌萧若做了一个完美的动作之后,围在她周围的舞姬们身姿缓缓而上,将她秀美的身段湮没在了花海之中。 她留在人们心中的美,无疑是震撼的,以至于舞蹈结束良久,整个宴会场内竟是鸦雀无声,立于莲花台上舞姬们仍旧保持着结束时的动作,她们不敢动作,只因场内异常的静谧。 过了一会儿,宾客似是反应过来一般方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好!” “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一旦爆发,那热烈的掌声便此起彼伏久久未曾停歇。 见众人已然喝彩,舞姬们方才缓缓松开了僵硬的身子,她们撤开莲花台,莲花轻移去到台前站成一列,凌萧若立于位首,她们礼节性地朝众人欠了欠身子。 当人们以为,众舞姬会在人们的欢呼声中优雅地朝台下行去时,戏剧性的事件就在此时发生了。 这一次的突发事件在九州大陆的历史上绝对是空前并且绝后的,当真可谓打遍天下无敌手。 事件的经过是这样的,凌萧若欠身之后优雅地立起身准备退场,然而,机警地她发现前方不远处似乎有异动,她眉毛微微一挑,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她身形不着痕迹的闪动了一下,原以为自己凭借自己的内力完全可以躲过这飞来的一击。 然,那突然朝她飞来之物速度快到让她咂舌,在她还未来得及有下一步反应时,只觉眼前白光一闪,一个毛茸茸,肉乎乎,蜷做一团的不明飞行物朝她飞砸了过来。待她再次凝神时却见自己的胸口处正趴着一个东西,那东西的双手双脚展开似八爪章鱼般扒着她的胸口,而它那圆溜溜的毛脑袋正惬意地放在凌萧若的双峰之间,不偏不倚,就搁在那一条沟壑之上。 凌萧若垂眸看着它,它正园瞪着它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楚楚动人的看着凌萧若,嘴角似乎还流着哈喇子。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过后,凌萧若似乎已经彻底石化了,而她身旁的那些舞姬也都苍白着笑脸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这夜空宁静时,忽然听得一阵震天的嘶吼声划破了苍穹。 “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借用身体 凌萧若看着扒在自己胸前流着哈喇子的毛东西,它是鼠非鼠,身材肥硕,黑黑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那样子像是多年重逢一般。 说实话,对于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凌萧若本来是不讨厌的,只是,貌似它头部放着的位子是不是太搞笑了?它是故意的? 活了近三十年,第一次被袭胸,还是被一只动物袭胸,说出去会不会笑掉别人的大牙? 于是乎,恼羞成怒之下,凌萧若抓狂般地尖声厉叫了起来。 这震天的吼声不仅惊诧了台上所有的舞姬,连带着震惊了台下的宾客,东方泽霖在看到台上这滑稽的一幕时,深邃的眸中竟是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隐得很深,让人不容发觉。 徐正谦的反应与东方泽霖完全不一样,当他看到那只趴在舞姬胸口上的白毛东西时,几乎是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指着那只貂儿大喝道:“护院,快,将那只东西给我抓住!” 一声令下之后,从四面八方飞进了许多侍卫,他们手持宝剑朝那只 貂儿飞了过去。 凌萧若伸手就朝那貂儿的颈部抓了过去,想将它抓离自己的身体,至少让它离开胸部管辖的范围。 然儿,当凌萧若的手刚有动作时,只见那貂儿忽而飞身而起,一个团身后空翻绕过凌萧若的手臂,随后伸出前爪在凌萧若的手臂上借力又使了一个团身后空翻,跟着双手展开双腿劈叉,再度趴在了凌萧若的胸口之上,圆圆的脑袋再一次舒适而惬意地靠在了凌萧若的胸口之上。 “我靠!”凌萧若终于忍不住地暴了一句粗口:“他妈的,这是谁家养的东西,色成这样?真是狗娘养的!” 在她的观念中,畜生的性格是随着主人的,畜生都色成这样,它的主人会好到哪里去? 凌萧若的叫骂声非常之大,估计整个海事府都能听见,当然,现在的场面很混乱,有些害怕小动物的舞姬早已夺路而逃,还有一些不怕小动物的舞姬正帮着凌萧若解围呢,是以,没有太多的人注意凌萧若的言辞,除了那一直正襟危坐于首位之上的东方泽霖,他在听见凌萧若的骂声后唇边竟是忍不住噙了笑。 东方泽霖的笑意十分之浅,以至于连站立在他身后的清宏清宇两兄弟都没有观察出来。 清宇在听了凌萧若的话后,眸色深沉俯身在东方泽霖耳畔说道:“主子,这丫头未免胆子太大了。” 东方泽霖抬手道:“无妨,不知者无罪。” 清宏看了一眼主子的神色,额上隐有黑线出现,他顿了一下随后说道:“主子,小白大人怎会忽然跑出来贴上那名舞姬?” 小白是那只神貂的名字,主子说它有着巨大的能量,但是他与清宇从来没有见到它发威过,如果今晚这袭胸事件算是它神兽发威的表现的话,那么他们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因为实在太无语了。 东方泽霖闻言,眸色深沉了些许,静默须臾方才缓缓说道:“许是缘分吧……” 清宏看了看舞台之上混战的局面,轻声问道:“主子,那您要召回小白大人么?” 这只神貂只听命于主子,其他人的话它皆是置若罔闻,而今这般混乱的场面,除了主子能阻止意外其他人估计都不行。 “不了,随它去吧。”东方泽霖的视线穿过人群锁定在了一个人的身影之上,他凝望一阵后说道:“我们回厢房休息吧,今夜这晚宴怕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说罢,东方泽霖衣摆一掀,玄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浓黑的夜色之中。 清宏与清宇即刻上前跟在了他的身后,他两人两两相望,随后又转回头看了一下舞台上依旧混乱的场面,对于主子的不闻不问有些匪夷所思,倘若小白大人真是神貂的话,那今晚这些人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二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后便快步跟上前去了。 舞台上仍旧一片混战,凌萧若双手卡住那貂儿的脖颈想要将它扔出去,然而却怎么也扒不动,倒是那些侍卫飞身而来时,那貂儿却是自动地脱离了她的身体与那些侍卫周旋起来。 “快,它在那里,抓住它!” 貂儿闪离的速度十分之快,穿梭于人群之中,一名眼尖的侍卫发现它后即刻向其他人说了起来。侍卫们找准时机集体朝那貂儿扑了过去,然而,那貂儿却冲天而上直入云霄,侍卫们直接朝前扑了个空,所有人的头部皆是撞在一起。 “哎哟!好痛啊,你为什么撞我?” “是你在撞我,好吧?” “别说废话了,那只貂呢?” “不见了,快,快去找,不管怎样也要找到!” 后花园内四处都是蹿涌的人群,凌萧若见场面十分混乱,遂趁着空隙钻了出去,此时不去找地图更待何时? 凌萧若蹿出人群之后便朝前院儿行去,因着要抓貂儿的缘故,徐正谦将府内所有的侍卫都调配过去了,前院儿只留了数名侍卫把守着。 到得前院儿时,凌萧若躲在了一颗银杏树后,她探出脑袋看着前方把守的侍卫,盘算着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够不动声色而又不将这些侍卫都杀死的方法。 当她还在思索方法时,忽觉身后一股热浪传来。 她猛地一转身朝后呵斥道:“什么人?” 来人穿着一袭绛色锦衣华服,他显然没有料到前方的女子会忽然转身,如此,受惊吓的人不是凌萧若反倒是他自己。 “如意,你可当真是一个尤物佳人,跟了本公子,如何?”来人正是徐正谦那不成器的大公子,看看着凌萧若,两眼泛桃花,色迷迷地对着凌萧若坏坏地说道。 凌萧若闻言,秀眉一挑,扬了笑,问道:“跟了你?” 徐大公子见她笑似芙蓉,满心满眼皆是欢喜,他点头道:“是啊,跟了本公子,你以后就不用去那风尘之地了。” 凌萧若笑着应道:“好啊!” 徐大公子见状一个猛扑过去,凌萧若秀手一抬直接击中了徐大公子的眼部,随后脚一抬,一个回旋踢,便将那徐大公子踢飞而去,凌萧若的速度极快,徐大公子还没反应过来时,眼睛已经被她打肿,且身体已然飞了出去,他不可置信地朝后飞去,身子重重地撞上了身后的假山石,一个痛楚过后,娇生惯养的徐大公子就这般晕厥了过去。 凌萧若提气飞至他的身边,蹲下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撇嘴道:“死不了。” 确定过后,凌萧若一抬脚,直接将徐大公子踢进了假山石之中,她俯身哼道:“靠,连姑奶奶我的豆腐都敢吃?你不想混了?” 收拾解决完徐大公子后,凌萧若再度去到银杏树下,她眼眸一眯,随后点地而行,走了一个燕子阵的脚步,似狂风卷过一般,点了那些侍卫的|岤道,那些侍卫们应声而倒,凌萧若拍了一下手掌后便闪身进入了前院儿。 这个院落是海事府用来办公的地方,凌萧若在内打了一个圈儿后终是找到了收藏航海地图的画卷库。 闪身入内后凌萧若擦亮了火折子,当她看到画卷库内密密麻麻堆放的画卷时,一个头变作了两个大。 “有没有搞错?这么多的地图?这样子找到猴年马月去了?”听师父跟她说,那个岛屿名为仙鹤岛,千百年来,许许多多的九州大陆的人们都想征服那个岛,可是却始终未果,因为没有一条船只能够登上那片神秘的土地,只因岛屿周围那些食人的鲛人。 凌萧若拿着火折子一个一个的寻找,寻了一些时候,却仍旧没能找到,她抬眸望了一下剩下的书架,微微叹了一口气后继续寻找,又过了些时候,她耳朵一动,忽然听闻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她眼眸一眯,从旁打开窗户朝外飞了出去,一旦飞出却发现已是到了院墙之上,凌萧若没有多做停留,也不管对面墙内是个什么地方,便径自翻了进去。 入得院内后方才发现这里似乎是一个三进院落,而她翻过来的地方刚巧就是院中的花园。 凌萧若翻墙入内后便隐身在了一处密林之中。 这一处院落乃是徐正谦为东方泽霖准备的院落,此时的他挥退了清宏与清宇,正立在月光之下静静的思索,思绪悠远而沉静,他的表情有时静谧,有时似是想到什么景象,唇角又微微带着笑。 当凌萧若翻身入内时,背身而立的东方泽霖便已知晓有人翻墙入了内,他不动声色地转过了身子,当他看到那密林中隐隐而现的金色光点时,眸色愈加的深沉起来,似有万千情愫隐匿其中。 凌萧若隐在密林之后,透过树叶的缝隙,她看见了那个沐浴在月光中的男子,他身上玄色的衣衫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深冷,如刀刻般的俊脸之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凌萧若心下一惊,这不是方才晚宴时坐在上首的那个大土豆么?莫非这个院子是他住的地方? 凌萧若借着月光静静地看着他,他翩然立在那里,却让人觉得有些孤独与寂寥,看到这样的他,凌萧若的心里竟是没来由地疼了一下。 仅那一下的感觉便让凌萧若蹙了眉,她这不是疯了么?为何对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心生这样的感觉? 东方泽霖对着密林静静凝望了一会儿后便又转回身看着月亮,垂眸之际,于唇边溢出一丝浅浅的叹息之声,隐于袖袍中的手微微握在了一起。 这时,院内厢房的门缓缓打开了,凌萧若转眸望了过去,但见一名男子手中拿着一件黑色披风朝那月下的男子走了过去。 清宏行至东方泽霖跟前儿时颔首对他说道:“主子,更深露重,披一件衣衫吧,免得受凉。” 许是被清宏这么一提醒,东方泽霖方才觉得身上有些微凉,喉间一个翻涌,竟是忍不住捂唇咳嗽了几声:“咳咳……” 清宏见状,脸色有些微变,他脸露焦急之色,问道:“主子,可是觉得不舒服?” 东方泽霖摆了摆手,说道:“无妨,你且入内吧,我再立一会儿便回屋了。” 说罢,结果清宏手中的黑色披风裹在了身体之上,清宏见状颔首退了回去。 凌萧若眼眸一眯,盯着那个对月而望的男子,因着裹了一层黑色披风的缘故,如今他整个人隐没在了黑暗之中,身影愈发显得孤寂了,凌萧若心里细细地算着,这个人既然能坐在晚宴的首座,想来便是陈妈妈口中说的那个京城来的大人物了,看徐正谦对他恭敬的样子,必定非富即贵,方才又听得他与属下那一番对话,凌萧若又垂眸望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衫,因为她有内力护体,是以在这春日里穿着这么些衣服也不觉得冷,而这月下的男子,他穿得也不少了,而他属下却又送来了一件披风怕他受凉,可见,他的身体也不怎么好,如此,她是不是可以将这个人抓为人质,然后要挟徐正谦让他将去往仙鹤岛的航海地图交给她呢? 她,要不要这般铤而走险呢? 东方泽霖虽然背对凌萧若而站,但是他的耳朵却没有放过身后一分一毫的动作,他敛了眉,心里琢磨着她为何翻墙而来,又为何一直躲在密林里不出来呢? 凌萧若眉毛挑了挑,目测着自己与那男子之间的距离,心中规划着下一步的行动路线。她手一垂,摸到了那个她一直不离身的手术刀,当那冰凉的触感传至她的心尖时,凌萧若连香都没烧便做了一个决定,为了景轩,她决定铤而走险,绑架这个男子! 有了想法后,凌萧若从身旁拈起一个小石子朝旁边一个地方打了过去,那石子发出的声音自是不小,即使没有内力的人也是能够听得清楚的。 石子撞击之声响起后,果然见得那男子转过身来,他的眼眸先是闪过那一片密林,当他没有看到那微微闪光的金光时眼眸一眯,喝问道:“是谁?” 问话声后,他便发觉身后有胭脂水粉的味道传了过来,他本来可以转身一把擒住来人,但是他的手却没有动,迟疑的那一眨眼间,他的脖颈处便多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他垂眸一看,发现抵在自己脖颈处的那个东西乃是一把形状怪异的小刀,那刀有着细细的手柄,前面只有长约两寸的刀口,虽然刀口很短,却是锋利无比的。看着这把刀,他垂下的眸中再度深邃起来,眸色中敛了一层谁也猜不透的薄纱。 “不要动,否则我割断你的喉咙!”身后,女子低沉的声音轻轻传了过来。 东方泽霖闻言果真没有动,凌萧若趁着这时即刻封住了他周身的大|岤,还顺便在他身上落了毒,手脚之快一并完成。东方泽霖鼻息一动,便闻到了毒药的味道,闻到之后,他的唇角竟是微微牵动了一下。 凌萧若甫一闪近这个男子身旁时便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淡淡的薄荷香味,说实话,凌萧若素来对身上有香味的男子有些排斥,就像那马蚤包二师兄,只要他穿着紫色的衣衫,身上就一定有香薰的味道,半年多来,她一直被他荼毒了不少,每每当她怨声载道时,二师兄总是说那他就变回君离吧,因为君离的身上只有干净的味道。是的,她喜欢的就是那种干净的男子气息,就像她的景轩,身上只有干净的味道,还有那淡淡的草药香味,让她深深的迷醉。 不过,虽说她讨厌身上有香味的男子,但是,这个男子身上的味道她却不那般讨厌,人生第一次,她觉得男子身上有这种淡淡的香味,感觉似乎也不错,甚至,还有一些蛊惑。 想到这儿,凌萧若不禁微微甩头,现在什么状况,她到底在想什么? 东方泽霖眼眸一转,看向地上那抹被月光拉得长长的影子,眸中没有一丝的惊慌,他淡然说道:“这位姑娘胆子倒是不小,竟敢混进海事府中来行凶?” 凌萧若眉毛一挑,反驳道:“谁行凶来着?我不过是想借阁下的身体用一用。” “借身体用一用?”东方泽霖闻言,眼眸一挑,不禁戏谑道:“不知姑娘想怎么用再下的身体?” 凌萧若眼角微挑,知道世上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一逮着机会,无论处于什么样的境况,似乎都会对女子轻薄一番。 她冷睨了眼前男子一眼,因为站在他的身后,她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不得不说,这个男人长得真的很好看,侧面的轮廓似雕刻一般,这样的容貌跟她的景轩有得一拼,不过,这人品嘛,倒是差了太远。 “当然是任我上下其手喽!我看你的身材,很有料啊!”凌萧若是谁?是二十一世纪的鬼才博士,对于男子言语上的轻薄她什么时候怕过?怕只怕,她说出来的话会让男子都羞愧得钻进土里面去。 然,这个东方泽霖似乎有些异于常类,当凌萧若的话语说出来后,他竟是浅笑道:“哦?那还要看看姑娘有没有那个福分对在下上下其手了。” 话语落下后,凌萧若便见厢房之中一左一右闪出两个黑影,那二人赫然便是东方泽霖的贴身侍卫清宇清宏,凌萧若自然是机警的,当东方泽霖刚说话时,她便察觉到了屋内的异常,她身子一转,站立至东方泽霖的身旁,手中手术刀朝内送了一寸,她带着东方泽霖退后一步等待那二人的到来。 清宏飞掠出来后抬手指着凌萧若说道:“大胆刁女,放开我家主子!” 清宇在旁加了一句:“你赶紧地放开,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女人不就是方才舞台之上那个领舞的舞姬么?她怎会跑到殿下的院落中来,她这是要做什么?殿下的仇家除了宫中那几位王爷之外也没有其他人了,此次前来斐济,殿下是暗地里行动的,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很显然,这名女子并不是其他皇子派来的,如果不是,那么她是谁?意欲为何? 面对威胁,凌萧若脸上并未表现出惊慌,她秀眉一挑,哼道:“怎么死的?人还能怎么死?眼睛一闭不再睁开不就死了么?”说话间,那把手术刀又往里送了一分,东方泽霖的脖颈之上已经出现了一条血痕,凌萧若眸色沉冷,问道:“这位主子,你说是也不是?” 清宏眼尖,自然看到了自家主子脖颈上的血痕,他眼眸一眯,问道:“你莫要伤害我家主子,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想请你家主子去我舍下小住一下。” 清宇闻言,即刻说道:“你休想!我家主子身份尊贵,岂是你这等刁民能够肆意妄为的?” 凌萧若唇角一扬,说道:“哦?是么?可是我这刁民已经在你家主子的身上落了毒,怎么办呢?这世上除了我有解药以外,其他人怕是没有那个能力可以解毒了。” 清宏闻言,正欲开口,却见东方泽霖垂于身侧的手朝他微微摆了一下,示意他不要说出那个秘密,清宏心领神会,他改了言语,直接问道:“你以为你说落了毒,我们就会相信你么?” 此言一出,立在清宏身边的清宇微微一僵,转眸看向自己的哥哥。 凌萧若唇边带着笑,她凑近东方泽霖些许,对他说道:“我敬爱的主子,你要不要告诉你的属下,此刻,你的四肢已经有些酥麻疼痛了呢?” 东方泽霖因着凌萧若的靠近,气息有些情不自禁地紊乱,她身上的女儿香让他的确有些难熬,暗自舒缓之际额头之上隐隐出现了些许汗珠,看着与中毒无异,须臾,他对清宏说道:“你们莫要动作。”微顿,又转眸对凌萧若说道:“既然姑娘盛情相邀,在下便到府上做客一下又何妨呢?” 凌萧若盯着他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之前在舞台上的惊鸿一瞥,由于距离太远,抑或她将他当成了土豆,是以,根本没有仔细去看他的眼眸,而今这对视一望,方才发现,他的眼眸竟然是重瞳,彷如子夜一般的墨黑,似有一种强大的引力想要将她吸附进去。若不是因着重瞳,在这一瞬间,她似乎都会发生错觉,以为见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眸了。 因着眸色的深沉与无端的熟悉,凌萧若身躯一震,怔愣须臾即刻反应过来,随后对清宏说道:“在府门外备一辆马车,明日让徐正谦带着仙鹤岛的航海地图以及出海令到斐济城郊的城隍庙来交换人质,记住,我在你主子身上落下的毒需要分几次才能解除,倘若徐正谦敢拿假的地图来,那他就等着替这位贵客收尸吧。” 清宏与清宇在听闻这人的交换条件时不禁惊诧起来,他们先是对望了一下尔后又看向了东方泽霖,交换的视线中无不询问着这个舞姬为何也要去往仙鹤岛的航海地图。 对于这事东方泽霖状似也有一些惊诧,他眼眸一瞥,看向身旁的女子,她为何也要去仙鹤岛呢?她去那里做什么? 凌萧若见两人并未回她的话,遂再度说道:“你们有没有听我的话?还要不要你们的主子活命了?” 清宏率先反应过来,眼风一扫留在了东方泽霖的眼眸之上,东方泽霖眼睑垂了一下,表示赞同,清宏心领神会,即刻说道:“好,明日便带着航海地图与出海令去交换主子。” 凌萧若见他们答应,心上悬起的那颗石头终是落地了,看来,用这个男子来威胁他们,效果还是很显著的,只是,后果可能麻烦了些。 而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后果了,反正从东海回来之后她就回临南了,此人再怎么厉害也不是临南的人,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她一辈子都待在湖心岛上,他还能奈她何? 有了清宏与清宇的掩饰,凌萧若很快便带着东方泽霖出了海事府登上了马车。 待二人上得马车走远后,清宇终是因着比清宏年纪小而问了出来:“哥,主子武功高深莫测,怎么会被一名女子所挟持?”微顿,他又问道:“还有,咱家主子的身体百毒不侵,就算那丫头落了毒也起不了什么效果,你却又为何顺着那丫头的话说?” 清宏摇头道:“我也不知主子的用意为何,刚才他对我使了个手势让我别说,后来又听那女子说是要航海图,我想,主子是想将计就计用这个方法从徐正谦手中拿到航海地图吧。” “哥,你说徐正谦会给出地图么?” 清宏笃定道:“应当会给的,现在状况是,倘若他不给,殿下就会出事,后果是被株连九族,倘若他给,殿下出海遇难,后果也是株连九族,但是,出海也有可能不出事,所以,两相权衡之下,徐正谦应该会给的,他不是傻子。” 清宇点了点头,随后将视线放在了已然消失在夜色中的马车不再言语。 ◇丶为您手‖打╰╮ 第156章 腹黑男子 坐进马车之后,凌萧若便将手术刀从东方泽霖的脖颈上拿了下来,她快速地闪到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坐定后便垂眸看着手术刀,刀上沾染了大土豆的血渍,凌萧若见状想从怀中掏出手绢儿来擦拭,然而,当她将手覆盖在身上时方才记起,她似乎还穿着舞衣,她垂眸看了一下身上那套艳丽的舞衣,心里想着反正这舞衣以后也是不会要的了,遂掀起裤子上的一块稠纱轻轻地擦拭起手术刀来,那轻柔而一丝不苟的动作让人觉得那刀仿似是她最宝贵的东西一般。 清宏许是担忧自己的主子受了委屈,是以,准备的马车比之前行路时要宽敞许多,车内的烛火也要明亮一些。 东方泽霖因着被点了|岤,是以,自上了 九师妹 第6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64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64部分阅读 马车后他便端坐在了一侧,俊挺的身姿似磐石一般,轩昂的气势并没有因为变成了阶下囚而有丝毫的减退。 他的双手搁置在腿上,他静静地看着对面女子的动作。 她的螓首微微垂着,纤长而浓密的睫毛似蝶翼一般微微扇动,动人异常,脸颊之上的酡红似桃花晕染过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倘若不是被点了|岤,东方泽霖连自己都不敢把握,他会不会真的上前一亲芳泽? 凌萧若仔细地擦拭着手术刀,完全视东方泽霖为无物,仿佛她的眼中只能看见那把刀一般。 东方泽霖墨黑的瞳眸紧紧盯着她手上的那把明晃晃的小刀,半晌后,他幽幽地说道:“姑娘手上这把刀看着似乎有些怪异。” 凌萧若听后,没有马上作答,只是兀自继续擦拭着那把手术刀,待擦拭好放进贴身衣物之后,方才抬眸,冷冷地对他说道:“你闭嘴!” 这把刀是景轩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她不允许任何人说这把刀的不是。 东方泽霖闻言,唇边扬起淡淡的弧度,他没有再说话,本来想收回视线闭目养神,然而,那双重瞳却在不经意中停留在了凌萧若那袒露的胸口之上。 她的那身衣衫本就是为了跳舞而特别制作的衣服,相对于一般女子的衣服来讲,此衣衫实属大胆,并且还露出了一截细白的小蛮腰,不仅如此,更让人诱惑的是肚脐之上还点缀了一颗红宝石,无论东方泽霖怎么忍耐也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子,是以,当他的眼眸上下流连一番后,眸中欲望竟是朝着身体的某个点疯狂地涌了过去。 凌萧若似乎感觉到了某种异样的目光,她再次抬眸时便见到东方泽霖落在自己身前的那抹目光,她眉头一蹙,心下一个愤怒,迅速起身去到他的跟前,想要夺下他那件罩在身上的黑色披风。 忽如其来的女子香气让东方泽霖的呼吸再度紊乱,女子鬓前的秀发轻轻扫在脖颈之间,他眼眸转过,视线落在女子的侧脸之上,身体似乎已经绷紧,让他难受至极,不过,再难受也得忍着,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且,容不得他后悔,因为后果是他不能够承受的。 凌萧若一旦靠近东方泽霖,便又闻到了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薄荷香味,这香味虽然很淡,却是又让她目眩神怡了一番,她抬手狠狠地撕扯着披风的结头处,却因为用力过度将活活扯成了死结。 “我靠!”凌萧若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 因为,现在的场景很尴尬,她本来就穿得很凉爽,又因想要解开披风的结头而身子微俯,是以,身前那条迷人的沟壑便在东方泽霖的眸中显露无疑。 无声之中,东方泽霖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这样的诱惑对他来说实属地狱般地折磨,他闭了眼低声道:“姑娘说话怎地这般地粗鲁?” 凌萧若纤白的双手与他的披风进行着顽固的斗争,她闻言没有看他只冷声道:“老娘喜欢,你管得着么?” 东方泽霖没有再说话,只是仍旧紧阖上眼眸暗自调息。 凌萧若经过一番死拉活拽后终是将那披风给解了下来,解下来后便径自围在了自己身上转而又回到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坐定后,眼眸一抬方才发现对面男子已经闭上了眼眸,她的眼风轻扫他脸,终是落在了脖颈处那抹鲜红的印迹之上,那里渗出的血渍已经干涸,不知为何,看到那个自己造成的伤口,心口竟是有些不舒坦。 手微微朝下移动,凌萧若竟是有冲动想将自己怀中的金创药拿来给他涂抹伤口。 然,还来不及凌萧若动手时,却觉车帘陡然被一股凉风掀开,凌萧若一凝眸便看见一团白色物体朝自己飞掠过来,这一次,凌萧若看得很真切,空中分解动作被她慢镜头放来,她见那白色物体数个团身前空翻之后再转体三百六十度,肥硕的身体在空中分掌分腿后准备朝她袭来。 凌萧若一个激灵,双掌一抬,那带着劲道力道的拳头便不偏不倚地砸中了那个带着迷离眼神袭胸而来的雪白貂儿。 “吱吱——” 貂儿被砸中之后,肥硕的身体朝后翻滚而去,重重撞击在了马车的角落之上。 东方泽霖在这时睁开了眼睛,一睁眼,便见到小白顶着一只被打肿的乌黑眼圈儿,泫然欲泣地缩成一团盯着凌萧若看。 “吱吱——” 貂儿小嘴儿嘟着,小小的手掌垂在身侧,怯怯地控诉着凌萧若的暴性。 凌萧若盯着那只貂儿,嘴角抽搐:“你若再敢胡来,我便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将你做成貂皮大衣!” 貂儿在听见凌萧若的话后,被打肿的小脸之上露出恐惧而悲怜的神情,它缓缓挪动着自己肥硕的身躯,朝凌萧若靠了过去。 凌萧若机警地朝后退了一下,再次威胁道:“你再敢靠近一步?” 貂儿闻言果真顿住了脚步,它转过眸看向对面的东方泽霖,那眼神像是在求助一般。 东方泽霖深邃的眼眸眨了一下,随后说道:“这位姑娘,这貂儿似乎很喜欢你。” “谁要它喜欢?”呵,喜欢就可以随便乱摸她的胸部么?靠! 那貂儿趁着二人说话的时候肥硕的身体已经挪动到了凌萧若的身边,它一只手牵起凌萧若黑色的披风,拿在手上轻轻地摇晃,那双乌黑而明亮的大眼中已经盈满了泪水,正戚戚然地看着凌萧若,口中还时不时地发出呜咽之声。 凌萧若转眸看向身边的小东西,当她看到它那张哭泣的脸庞时,心中那根柔软的弦似乎被拨动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其实是看得出来的,这个貂儿确实很喜欢她,虽然它的行为不太礼貌,但是,它喜欢她的那份心性,她还是能够体会的。 凌萧若的面部表情随之柔软,她伸手提住了貂儿的颈子,将她抱在了怀中,摸了一下它身上的白毛,问道:“小东西,你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喜欢我?” 小白“吱吱”叫了一声,从她怀中抬起头来看着她,那目光中带着久远的思念,就在这一刻,凌萧若心中似乎有了一种想法,那就是,这个貂儿或许已经认识她许多年了,久到她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 凌萧若垂了眼眸,盯着那圆鼓鼓的身体,它的毛发长得很好,浓密而光滑,摸着十分舒坦,看着它,凌萧若再度说道:“呵呵,你说奇怪不奇怪,明明是刚刚才认识你的,可是我怎么觉得好像认识你几百年了……” 东方泽霖在听见这句话后,眸色明显深了一分,他抬眸看向凌萧若,揣摩着她话中的含义。 “姑娘莫非是那仙人,能活上几百年?” 凌萧若眼眸未抬,只是回道:“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东方泽霖闻言似乎有一丝失落,更多的却是一种慰藉,他垂了眸不再说话,只任由身子随着马车的滚动而微微轻晃。 凌萧若将东方泽霖安放在了一个无人的房屋之中,将他放落在地之后,她便伸手打理起自己的发饰与脸颊,弄好后去到另一边打坐休憩起来,小白自从贴上她身后便不愿意离开,一直我再她的怀中蜷缩着身体取暖。 房间中没有灯火,只有窗户外照射而进的一缕月光,东方泽霖本就有着一双重瞳,如今在这漆黑的夜中更是显得深沉了,他坐在角落里,看着对面的一人一貂,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凝结在了眸底深处,他竟是就这般地坐了一夜,且,一夜未曾阖眼。 翌日,当阳光洒满大地时,凌萧若方才起身,起身之时那雪白的貂儿已然不知去向,她抬眸一望,发现男子仍旧保持着如昨夜般的姿势,她先没有理会他,径自于四下里翻找一番,当她未曾发现貂儿的身影时略显失落,随后便不再理会那貂儿,只将东方泽霖给押了起来。 “先去吃早饭,然后再去城隍庙。” 她押着他出了房屋,说实话,用押这个词当真有些不太恰当,因为东方泽霖长得很高且身姿俊挺,那高度,哎,似乎与景轩一模一样,她的头顶刚好触及他的下颌。如此的高度差,她还怎么押得下? 想到这里,凌萧若仍旧有些奇怪,为什么老拿他与景轩比呢?有可比性么? 走出破旧的房屋,凌萧若押着东方泽霖来到一个小面摊前坐了下去,坐定后便扬声道:“小二,来两碗面,加蛋。” “好叻,客官。” 凌萧若看着忙活着的小二,转头对东方泽霖说道:“今日就委屈主子了,随便吃碗鸡蛋面。” 东方泽霖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转眸将视线放在那用来煮面的铁锅之上,曾几何时,与她一起吃饭对他来说都已经成为了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奢侈? 凌萧若觉得对面的男子有些阴阳怪气,不过,她也不想理,毕竟过了晌午,她与这男子便再也不会见面了,他再怪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不多时,小二便端了两碗面来,凌萧若拿过筷子挑起面来,面很热,在春晨之中还缓缓冒着白烟。 东方泽霖没有动筷子,只是隔着氤氲的白气看着那吃得香甜的女子,因着面汤温热的缘故,她的小脸之上韵出一层层的红晕。今晨的她已经洗去了昨夜那一身的风尘,而今她脂粉未施,看着却也似出尘的莲花一般,洁白而莹润。 只是,现在她的美丽之上似乎多了一层忧伤。 “怎么?鸡蛋面不符合你这种位高权重之人的口味?很抱歉,我这种江湖人士请不起山珍海味!”凌萧若见东方泽霖并未动筷子,便冷声讥讽起来。 东方泽霖垂了眸,没有说话,只拿了筷子,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得还算快,用完早餐后两人便去了城隍庙,到得城隍庙时却见清宏与清宇已经侯在了那里。 清宇见到东方泽霖时,痛呼出声:“主子……” 东方泽霖因为看了一整夜凌萧若,是以,眸中布满血丝,清宇不知原委,以为是凌萧若虐待了主子,是以,出口的话语中带着些许心疼之意。 凌萧若见状白了一眼清宇,瞧他那样,好像自己怎么着他那金贵的主子了。因为心有不爽,凌萧若还顺带白了一眼东方泽霖,这是个什么男人,有那么金贵么?真是的! 因为担心东方泽霖的安危,徐正谦拿出了航海地图与出海令,顺利交换人质之后,凌萧若将第一颗解药交到了清宏的手上,随后带着地图与出海令消逝而去。 待凌萧若一走,清宇便上前问道:“主子,您有没有怎样?我看您神色不太好。” 东方泽霖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无妨,休息一下便好。”微顿,他转眸问道清宏:“徐正谦拿来的地图是真是假?” 清宏颔首道:“属下将事态说得非常的严重,徐正谦胆小,应当拿的是真的地图。” 东方泽霖闻言点了点头,对于地图,他本来就是势在必得,如果徐正谦不给,他只好用强,却不想出了昨天这么一出,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主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东方泽霖眼眸一转,说道:“派人跟踪这个女子的行踪,你二人再准备一艘大船,带上几百号水手,随时侯在出海口。” “是。” 东方泽霖随后又看了一下凌萧若消失的方向后便转身起步朝海事府行去。 凌萧若拿了航海图与出海令后便去到城郊藏匿如意的地方。 到了那里时,如意还未醒来,凌萧若将药给了大胡子,对他说道:“给她吃下药吧。” 大胡子喂服了药后如意便幽幽地转醒了,当她甫一醒来便被大胡子那张脸给吓得惊叫连连:“啊,鬼啊,鬼——” 凌萧若见状,一把掀开大胡子,坐到如意的跟前儿,说道:“你有见过这般丑陋的鬼么?话说,女鬼都是长得十分艳丽的,这男鬼嘛照样也是英俊潇洒的,就他那模样,配当鬼么?” 一袭话说得大胡子的额头之上隐隐有黑线出没。 如意更是因着这席话而一愣一愣的,她抬眸凌萧若的面容时,惊吓之心方才稳稳定下,她捂住胸口,问道:“姑娘,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凌萧若嘴角一扬,说道:“我说如意啊,我为你赎了身,你现在已经是自由人了,这话你信也不信?” “真的么?是真的么?”如意的眸中带着些许湿意,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已经重获自由之身。 凌萧若从怀中掏了一张银票交到如意的手上,对她说道:“这里还有一些银子,你带着它离开斐济吧,越远越好。” 现在在陈妈妈的眼中,自己便是如意,可是,尽管如此,认识如意的人也有那么几个,倘若被人发现了,如意岂不是又要重回雅楼?她反正利用了如意的身份,倒不如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 如意感激地拿过手中的银票,含着泪告别了凌萧若。 打发走如意后,凌萧若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转身交到大胡子的手中,她对他说道:“我说大胡子,你也走吧,去寻找你心中想要的自由。” 大胡子不肯拿那银票,只摇着头。 凌萧若不理大胡子的拒绝,将那银票直接塞进了他的怀里,说道:“大胡子,我要出海了,你不要跟着我。” 大胡子闻言,眼眸一瞪,比手画脚地对着凌萧若一顿乱舞,凌萧若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说道:“大胡子,我的决心已定,必须出海,”她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这样吧,如果你真那么想当我的奴,你就在这斐济城里等我,等我回来之后教你中国手语,怎样?” 大胡子眼眸转了转,随后点点头表示答应,凌萧若很是欣慰,再次拍到他的肩膀叹道:“我想,中国手语对你来说应当是很有用的工具,只不过……” 只不过,那手语也只有她能看懂,只是不知,这一次出海,她还有没有命回来,倘若她能回来,那么她一定不会食言,一定会教大胡子学中国手语。 凌萧若斜眸看了一眼大胡子后便径自离开了,大胡子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眸中的神色深不见底,让人无从猜测。 凌萧若素来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拿到航海地图之后,她便开始着手准备出海之物,她记得师父有跟她说一种叫做指北针的东西,来斐济之前她便准备好了,只不过,那指北针与她平日里见过的指南针有些不尽相同,因为那指北针除了一个针面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箭头,她将航海地图平铺在桌面后发现航海地图上有一些连贯而成的线路,线路之上标着汉子一二三四,当她将那指北针放上去时,却发现箭头所指的方向就是航海的路线。 “哦,原来是这么一个功用。”凌萧若叹了口气后便收拾好地图与出海令朝东海海滨行径而去。 东海海滨有去往各个岛屿的船只,仙鹤岛因着有鲛人出没,是以,无人去到那个地方,这一点,凌萧若自然是知道的,是以,她选了一个临近仙鹤岛的目的地,上了那艘船。 因为有了出海令,凌萧若十分容易地便登上了那艘海船。 这艘海船比较大,船底有两层排浆,风帆一扬起,看着颇有一些气势。 凌萧若立在甲板之上,看着水手们收了锚,船桨打起圈来,海船缓缓离开了码头,海面上的风将凌萧若的衣衫吹拂而起,鼓成了一朵花苞,凌萧若眼眸一眯看着那渐渐远离的东海之滨,心中汹涌澎湃起来。 来到九州大陆后,这是她第一次离开主体大陆,这一次的东海之行前途未卜,可是,不管未来有多么地凶险,她也一定会再次踏上这片陆地,因为这里有一个她心爱的他。 所以,她一定会回来的! 凌萧若一直立在甲板之上,她站了很久,久到她自己都不知道立了多久,久到周边只剩下茫茫大海,久到双腿已经麻木时她方才讪讪地收回视线,收回视线后,她便转回身朝船舱行去。 然而,当她转回身时,却发现背后竟是立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还好凌萧若收步及时,否则铁定会撞上来人的胸口,她一抬眸正欲训斥,结果,却在见到来人时吃了一惊:“大胡子,你怎么在船上?” 大胡子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张平摊开来,凌萧若用脚趾头也能猜到那纸上写的是什么。 她对大胡子翻了白眼,对于她的愚忠,她有些无话可说。他都已经上船了,莫非她还能将他丢下海去? 凌萧若没好气的侧开身子负手而行,然而,走了两步后,却被身前的一幅壮丽的画面定住了视线。 只见夕阳之下的船舷之边立着两抹身影,一高一矮,高的那人穿着玄色的衣袍,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海风吹来,逆风拂起了他黑色的衣袍与玄色的衣衫,矮的那个更是让那些人吃了一惊,因为它不是人,而是一个动物,不过,神气的它也批了一件黑色的披风,他双腿直立双拳环胸,比身旁那玄色衣袍的男子看着还要得瑟。 其实,夕阳之中,这样的画面很唯美,就像一幅油画一样。 然而,对于凌萧若来说,却是忍不住地眼角发颤。 东方泽霖看着凌萧若发颤的眼角,他扬起一抹笑,说道:“欢迎姑娘来到我的东方明珠号海船。” 他身旁的小白在听见这句话后还顺势掀了一下披风,一腿弯曲朝凌萧若行了一个海船之礼。 第157章 智慧无双 凌萧若看着前面那一人一貂,牙齿似乎有些咯咯作响,感觉有一种被欺骗的愤怒,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只貂是你的?” 靠,她早就说了,畜生跟主人一个德行,不想还真被她说中了。 东方泽霖唇边那抹笑收敛而去,他回道:“它并非家养之物,却也不能说是在下的。” 凌萧若看着那只貂肩背上那猎猎翻滚的披风,嘴角抽出得更厉害了,她朝那只貂一瞪眼,随后转身一把拽住大胡子的胳膊,说道:“我们走,不要理他们!” 自从认识大胡子以来,他就这一次的出现让她欣慰异常,还好大胡子也在这船上,不然她还不被这个腹黑美男郁闷死? 凌萧若拽着大胡子的胳膊朝前走了两步,还未来得及踏进舱门,却见空中翻滚而来了一团不明飞行物,那飞行物自然就是飞掠而来的小白大人,凌萧若就状瞪大了眼眸,赶紧地双手环胸护住重要部位,然,小白大人此次的袭击目标仿似不是她的胸,而是…… 当凌萧若反应过来时,却发现,那貂儿生生地挤在了她与大胡子之间,它挤过来之后用它那肥硕的屁股将大胡子的手臂隔开,将自己吊在凌萧若的手臂之上,看样子似乎在吃醋一般。 凌萧若因着小白对她的欺骗,她抬手想要将它拨拉开,可是,小白一脸不情愿地吊在她的手臂上愣是不肯离开,却也不让大胡子靠近凌萧若半分。 于是乎,凌萧若没有办法之际,只能带着那只貂儿与大胡子一前一后地入了船舱。 东方泽霖立在船舷上,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进入船舱后,凌萧若盛情邀请大胡子进了她的房间,房间虽然不大,但是却也够两人一貂共坐了。 凌萧若与大胡子对面而坐,那貂儿自然放开了凌萧若的胳膊转而去到她的前面,将整个身子扑在她的怀中,时不时地站立起身张牙舞爪起来,看它那状态,恨不得将凌萧若与大胡子对望的眼神全然封堵。 “你别动,我有事跟他说。你若再动,我就开始扒你的皮!”凌萧若看着那手舞足蹈的雪貂,凶神恶煞地朝它威胁起来。 雪貂闻言果真不动了,只是乖乖地伏在她身上静静聆听二人的对话。 凌萧若见它怪怪不动了,这才开口对大胡子说道:“我都说了不要你跟着了,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大胡子双手比划了半天,凌萧若方才看懂那意思,就是说他非跟着不可。 “哎,”凌萧若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不知道啊,我此次去的地方凶险异常,你又为何这般执着呢?” 大胡子难得地朝她笑了一下,示意说没什么。 凌萧若见他执意如此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对他说道:“既然你都已经上了船,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便教你中国手语吧。” 大胡子听闻头如捣蒜般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凌萧若便开始了手语教学,而那雪貂则觉得十分无趣,又不想就此离开给二人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于是乎,它竟是晕头转向地在凌萧若的怀中睡了过去。 凌萧若是个好老师,而大胡子则是一名好学生,没用多长时间,基本的东西大胡子已经掌握了,待她教完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时的那些人方才发现怀中的雪貂已经熟睡了。 大胡子起身离开,凌萧若便躺在床上和衣而睡,只是她躺倒在床上的那一秒钟方才想起了一个似乎被自己遗漏的问题,那就是,那个腹黑美男为什么是这艘船的船长?他要去哪里? 凌萧若眨了眨眼眸,决定先睡一觉后再去问他这个问题。 翌日清晨,凌萧若醒来时太阳已经穿透窗户洒进船舱了,凌萧若一个鲤鱼翻身坐了起来,回望了一下船舱,雪貂已经不见了踪影,她起身出了船舱上了甲板,却见掌舵处立着一名高大的男子,他披着黑色的披风,俊美的轮廓映在朝霞之中,他不是那个腹黑美男又是谁呢? 凌萧若快步上了木梯去到船舵处直接问道:“你准备去哪里?” 东方泽霖轻轻摆动着船舵,回道:“姑娘想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凌萧若眼眸一眯,侧目看向他,问道:“你是说,你也想去仙鹤岛么?” 东方泽霖点了点头,回道:“姑娘贡献地图,我贡献船只和水手,这不是一件很公平的交易么?” 凌萧若眼眸转了转,这个人莫不是也想寻那玉玲珑?倘若他的目的是这个,那么她与自己岂不是敌手!他的话自然是对的,他没了地图找不到仙鹤岛,而自己少了船只根本无法去到目的地,他们现在是合作的关系,可是到得仙鹤岛后,他们便要为着玉玲珑而争斗了。 不管怎样,她总是要先找到仙鹤岛的。 是以,现在的她只能与他合作,拿出地图,以后的事再想计谋也不迟。 “我的名字叫做慕容若水,”凌萧若习惯性地伸出右手,准备与他握手,她问道:“公子的名字呢?” 东方泽霖极其自然的伸出右手与凌萧若回握上下晃了两下,回道:“在下东方泽霖。” 凌萧若起先还因着他自然的动作而感到惊诧,后来又在听见他的名字后似乎又有一些了然,她蹙眉问道:“东方泽雪与你是什么关系?” 东方泽霖眸中似乎有些微诧,他抬眸问道:“姑娘认识在下的六弟?” 凌萧若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哦,原来他是你弟弟。” 如果东方泽雪是他的六弟的话,那么,他会握手礼节一事似乎就不足为奇了。 “东方泽雪近来可还好?”凌萧若想起那个忧伤的男子便又询问出声。 东方泽霖因着凌萧若的问话神色微微一黯,旋即便被敛去,他回道:“还是那个样子。” “那个女子……还没有回来么?” 东方泽霖似乎因着凌萧若的问话而惊诧,他转过眸看向凌萧若,怔愣须臾方才说道:“还没有回来。” 凌萧若闻言,眸底是掩饰不住的惆怅,曾几何时,当她在听到东方泽雪的故事时自己还在感叹造物弄人,而今的自己不也是最好的写照么?景轩就那般走了,独留她一人在这孤单的世界之中。 “咝——”一阵海风吹拂而来,凌萧若忽觉瑟瑟发抖,不禁环抱住了身子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很冷?要不我将披风给你。”东方泽霖转回眸,关切地说道。 海风拂来,男子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萦绕于凌萧若的鼻端,那香味让她没来由地心悸起来,她听他言语中有着关怀之意,不知为何,心下似乎抵触起来,遂垂了眸,冷声道:“不冷。” 说完这两个字便裹紧衣襟迅速步下木梯转回船舱了。 东方泽霖看着她有些逃避的身影,心下似乎有些喜忧参半,凝望须臾,方才将视线转回至辽阔的海平面上。 随后的日子,除了商榷航海路线之后,凌萧若几乎都刻意地躲着东方泽霖,一般的情况之下,她都与大胡子待在一处,只是那雪貂似乎是有意一般,只要她与大胡子单独相处时,它总会成为那个瓦数最大的灯泡王,反正它的宗旨就是坚决不让凌萧若与大胡子单独面对。 行船的日子枯燥无味,过了十来日后,船上的水手们实在无趣得紧了便围坐在一起点了烛火喝起小酒唱起小曲儿来。 这一次因着是去仙鹤岛,是以,船上的水手有一半都是女的,起初的时候凌萧若还不知道,因为这些女的都是男扮女装的,后来相处久了才知道她们是女子,因为鲛人是女子且长得十分美貌,是以,这一次航海中的水手性别与以往都不同。 水手们围坐在一处,凌萧若与大胡子自然也加入了其中,因着其中有雪貂作怪的缘故,凌萧若本来与他坐在一处,整来整去,大胡子竟然与凌萧若对面而坐了。 凌萧若拧着眉看着那雪貂,却见它双拳环胸高昂着头,一副欠扁的模样,若不是考虑到船上的缘故,凌萧若真想拿鞭子抽它一顿。 东方泽霖本不想参加,却被水手们给拉了过来,他顺势坐在了大胡子的旁边。 坐定后大家便开始聊起天来,东方泽霖的话十分至少,他盘腿坐在甲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 喝到兴处时,却有人提议道:“我来提个议,好不好?” “说吧!” “你看看,我当了这么多年的水手,没有哪一次能在船上遇到这么多巾帼女英雄,大家能够在一条船上相遇那也是百年来修得的福分,我们今天一起来跳舞,好不好?” “跳舞?好啊好啊!” 提议之人又说道:“你们看,我们用这种方法定自己的舞伴,怎样?” “什么方法?” 那人拿了一只刚刚喝完的空酒坛,那坛子有些细长,他将坛子放在甲板上,随后将它转动起来,他跟着说道:“我们将转坛子的权力都交给女子,女子们转动坛子之后,那坛子的坛口对准的人就成为自己的舞伴,你们说好不好?” “好!这个方法好!” 人们对于这种公平的方法十分的赞赏,凌萧若瞄了一下对面,她的对面是大胡子,而大胡子的旁边是东方泽霖,她的内力挺好,想将坛口转向大胡子不是没有可能的,遂,她也参见了游戏。 众人开始转起坛子来,几轮之后,几名女水手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舞伴,轮到凌萧若转时,她心中早已计算出速度与方位,然而,待她转动坛子之后,奇迹又发生了,因为她刚刚转动坛子之后,竟是被雪貂那肥硕的臀部给袭击了一下,如此一击,她的手劲儿偏了一下,于是乎,酒坛子转下来的结果,那坛口竟是稳稳当当地对准了大胡子旁边的东方泽霖。 “这个不算!小白推了我一下!我要重新转!”凌萧若见状有些愤怒地叫道。 那些水手们闻言左右看了一下,问道:“慕容姑娘,我们没有看到小白啊。” 凌萧若吃瘪,回头一瞅,却见周围那空旷的甲板之上哪里还有那抹雪白的身影? “慕容姑娘,左右不过一场游戏,又何必太较真,就这样定了吧。” “是啊是啊,我看你与东方公子郎才女貌正般配呢。” “对啊,你们不说我还真没发现,如今一看,他二人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啊!” 水手们的话语越说越离谱,凌萧若于不自觉中竟是红了脸,脸颊之上竟是微微发起烫来,她蹙眉道:“你们胡说什么啊,我早已是有夫君的人了。” 谁要跟他般配了?与她般配的人放眼世界只有一人而已! 一席话语下来,甲板之上噤若寒蝉,所有的人都盯着凌萧若看,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东方泽霖一直垂下的眼眸也微微抬了起来,皎洁的月色映在女子如玉的脸庞之上,竟是又显现出了一抹忧伤。 她眼底深处那抹因着思念而溢出的忧伤似一根毒针狠狠地刺进了东方泽霖的内心深处。 夜色静谧中,他缓缓说道:“你们玩吧,我有些累了,先下去休息了。” 说罢,站立起身,玄色衣衫在夜色中滑出一道孤寂的孤线后便渐渐隐没在了船舱之中。 凌萧若坐在人群之中,看着那抹消失的玄色身影,胸口似堵了什么东西一般有些难以呼吸。 这些日子以来,她真觉得自己疯了,她不知道为了什么,一看到东方泽霖便会想起云景轩,总是拿他与景轩做比较,甚至有时,在闻到他身上那淡淡的薄荷香味时,她竟是有一种想要沉沦其中的错觉。 这样的感觉让她好生担忧,她怕自己泥足深陷,她怎么可以对另一个男子有这样的感觉呢?景轩他尸骨未寒,她怎么可以违背他与她之间那天荒地老的爱情呢? 她,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甲板之上因着东方泽霖的忽然离开而变得场面尴尬起来,停顿良久方才有人打了圆场:“船长近来确实有些累了,来来来,我们继续!” 凌萧若眼眸一垂,也没了游戏的心情,只径自转身下了船舱,大胡子抬眸看着凌萧若消失的背影,眼神之中带着一种其他人看不懂的色彩。 下船舱之后凌萧若没有直接回屋,而是穿过走廊去到了船尾的甲板处。 当她刚一立定时却见东方泽霖竟是靠在船尾吹着风,海风吹拂起他墨色的发丝,逆风飞扬在前。 凌萧若一看到他便转身准备回舱,刚一转身却听东方泽霖说道:“我现在就回去,你待在这里吧。” 说罢,直起身子越过凌萧若的身子头也不回地朝舱内行去。 凌萧若凝睇着他的身影,直到那抹身影消失于船舱之中,她才缓缓踱步到他方才背靠的地方。 海风从身后吹来,也吹醒了她的神智,她双手紧握,喃喃低语道:“凌萧若,你疯了么?真的疯了么?” 这一夜,凌萧若在船尾处吹了许久的风方才讪讪地回了舱。 这么肆意的吹风,画面的确很浪漫,感觉确实很销魂,但是后果却是十分严重的,因为第二日晨起时,凌萧若华丽丽地发现,自己感冒了。 这一次的感冒来势汹汹,还连带着发起高烧来,由于温度烧得高,以至于当大胡子发现时,凌萧若竟然开始说起胡话来。 大胡子急得要命,上蹿下跳地找人来医治。东方泽霖在听闻这个状况时急得眼眸一眯瞬时便入了凌萧若的船舱。 去到船舱之后,他直接将食指搭在了凌萧若的脉搏之上,大胡子在见到他那个搭上脉搏的动作时,高大的身躯随之一震,他转眸看向东方泽霖,视线久久都未能撤回。 东方泽霖细细地把完脉后便转身对清宏说道:“去将我的那些备用药拿来。” 清宏应声而去,东方泽霖收回视线之时,却见大胡子一直盯着自己看。 他迎视着大胡子投来的视线,两人对视许久后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一般,同时撤回了视线。 清宏拿着药很快便转回,东方泽霖替凌萧若喂好药后便命清宏随身伺候着,自己则转身出了船舱,大胡子见状也跟随在东方泽霖的身后出了船舱。 他二人穿过回廊去了船尾,这一日,他二人在船尾交谈了许多,直到清宏来报说凌萧若已经醒了,他二人方才从船尾散去。 东方泽霖直接回了自己的船舱,而大胡子则进了凌萧若的船舱。 一入得船舱后,凌萧若便问道:“大胡子,我觉得浑身乏力酸痛,是不是刚才发高烧了?” 大胡子点点头,用手语说道:“是的,我给你找了药。” 凌萧若感激地说道:“谢谢你哦。” 大胡子笑了笑,回道:“不用谢。” 凌萧若因着困乏又再度陷入了昏睡之中。自从凌萧若生病之后,接下来的日子便鲜少踏上甲板之上,因此,自这日起,她也没有再见过东方泽霖。 如此行船数日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忽然听得船舱外有人尖声叫道:“快,船底被不明物体袭击了,有漏水的迹象!” 凌萧若听闻,迅速打开被子翻身站起后便拉开房门朝外奔去,由于奔走速度过快,竟是与对面行来之人撞了个满怀,她一头扎进了来人的怀中,鼻子撞在他的胸口之上,眼泪忽然就冒起酸水来。 “好痛!”凌萧若撇开身子轻揉着自己的鼻端。 “我们许是已经到达了鲛人出没的海域了,你别急,我有办法对付的。”头顶上方传来男子低醇而绵厚的嗓音。 不知为何,凌萧若那颗本是焦灼的心在听到他这一声安慰之后竟也不那般焦急了,莫非他的话当真成了一副良药?他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有这般地魔力了? 凌萧若抬眸望向东方泽霖,问了一句:“这个世上真的有鲛人吗?” 其实,在最初师父跟她说这些话时,她是真的不相信的,因为美人鱼只有在西方的传说中才会出现。 东方泽霖微微一笑,回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微顿,他又说道:“走吧,与我一起上甲板,我们乘小船去岛上。” 凌萧若还有些错愕之际,便被东方泽霖握住手掌脱离而去,这是她第一次握住东方泽霖的手,却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双手被他握过千万遍一般,是那般地熟悉。 只是,他的手掌与那熟悉的手掌却有些不同,景轩的手掌上有薄薄的茧,而东方泽霖的手掌却是润滑柔软的,似是从未握过剑一般,还有,景轩的手掌无论何时都是温暖的,而东方泽霖的手却是冰凉的,那冰凉的感觉直刺她的心扉,让她的心再度疼痛起来。 “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冷?”追随他而去的脚步有些快,不自觉中,凌萧若竟是侧眸问了起来。 东方泽霖的身躯因着这句问话而微微顿了一下,须臾,他回道:“我的手儿从来就是这样的。” 说罢,不再言语,只是带着凌萧若踏上了甲板。 甲板之上已经乱作一团,所有的人都在拆卸架放在船舷边的小船。 凌萧若一眼便望到了忙碌中的大胡子,她挣脱了东方泽霖的手掌跑去大胡子的跟前儿,说道:“大胡子,我与你坐一艘小船。” 大胡子闻言,摇头道:“不,你与东方泽霖坐一艘。” 凌萧若眼眸一瞪,惊道:“为什么?” 大胡子比划着手势,说道:“你与他在一起更加安全。” 说罢,不再与凌萧若言语,再度摆弄起小船来。 “为什么跟他在一起更加安全?你不知道,他不会武功,我还要抽身保护他,好不好?”凌萧若对着大胡子忙碌的背影不满地吼叫起来。 她为什么要与东方泽霖单独坐一艘船?为什么? 现在的她有些害怕与他单独相处,真的有些害怕。 这时,不知是海浪的撞击还是因着其他重物的撞击,整个船身剧烈摇晃起来,凌萧若一个趔趄差点踹倒在甲板之上,东方泽霖眼眸一瞪,下意识地便飞掠至凌萧若的跟前儿扶住了她的胳膊。 凌萧若转眸看向东方泽霖,眸露惊诧:“你会武功?” 他与自己的距离足足有九尺之远,而他似乎一个闪电间便到了她的跟前,如此快的步伐, 九师妹 第6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65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65部分阅读 有轻功高绝的人方能做到。 他既然武功这么高,那么那夜他当是知道自己便在院落之中了,而他却仍旧让自己接近于他,绑架于他,如此,他竟是又骗了自己么? 为了得到那份航海地图,他不惜以身犯险,还将她耍得团团转。 这个该死的家伙! 东方泽霖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转眸朝众人命令道:“大家速度快一点。” 凌萧若狠狠地丢开东方泽霖扶住她胳膊的手,转而去到大胡子的跟前帮起忙来,东方泽霖见状,好看的剑眉微微蹙在了一起。 一通忙碌之后,众水手便都乘了小船悄悄地离开了大船,大胡子与另外两名水手乘了一艘小船,凌萧若直接跨进了那艘小船之中,然而,当她的身子刚刚坐进小船之后,却觉眼前玄色身影一闪,身躯即刻僵硬起来,下一秒钟,她便被裹进了一个怀抱之中。 那个怀抱有着淡淡的薄荷香味,那种让她有些目眩神怡的味道。 “东方泽霖,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乘一艘船。”凌萧若见自己的|岤道被封,恼羞成怒地吼道。 东方泽霖神色一敛,冷声道:“由不得你!” 冷若玄冰的声音让凌萧若心下微微一颤,原来,他也有如此冷漠的一面。 几个旋身之后,东方泽霖便带着凌萧若翻身坐进了一艘小船之中。 入得小船之后,东方泽霖即刻划起浆来。 凌萧若因为心中郁闷不想看他,只将视线放在了那艘大船之上,只见那艘大船在海面上东摇西晃,不多时便被一股强大的拉力朝下拉扯而去。 船身朝下覆灭,时而又朝上凸起,几个来回之后,渐渐的,偌大的船只整个湮没进了海水之中。 凌萧若看着这悚人的一幕,刚欲说话,却见东方泽霖的身子朝她扑了过来,将她压在了身下。 “小心!” 与此同时,前方的海平面下忽然发出了震天的爆破之声,翻涌而出的波浪带着滚滚的血色直直地冲上了青天,在海平面上掀出高达数丈的血色波涛。 波涛之上夹杂着许多人身与鱼尾,血色蔓延而来,和着咸涩的海风吹进了凌萧若的鼻端。 凌萧若被这忽如其来的爆破声给惊住了,她埋身在东方泽霖的身下,鼻端竟是他身体上那薄荷之香,她眼眸斜向上方,只望得见一处玄色的衣角。 无疑,这个男子的智慧是无双的,他利用大船将鲛人吸引过去,随后又用小船逃生,待鲛人将那船只拖下水后又用药弹将她们炸成粉碎。 如是想着,愤懑的胸臆中竟是升起一股敬佩之意,萦绕在了心间。 ╮ 第158章 鲛人之惑 凌萧若眼眸微转,静静的思索着东方泽霖的用意,感受着身旁的惊涛骇浪。 这样的计谋虽好,但是却是有风险的。 因为,弹药的威力是十分巨大的,是以,爆炸之后,附近的海平面都会掀起数丈高的波浪,如此,许许多多的小船也随之翻了船。自己乘坐的这艘小船也左右翻滚起来,只是没有翻船而已,因为东方泽霖坐镇其中。 远远地,凌萧若听见人们的呼救声缓缓传来。 “别担心,他们都是水手,不会淹死在海水中的,”东方泽霖醇厚的嗓音从上方悠悠传来:“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还有没有鲛人出没在我们的小船周围。” 东方泽霖的话语让凌萧若的肌肉紧绷起来,东方泽霖说完话后便撤开身子,将她扶了起来。 凌萧若惊魂未定,待她再次凝眸时,却见月色下,海浪中,那俊美的男子正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海面上的粼粼波光映在他俊美的脸上,更衬得他风华绝代,那笑带着深深的蛊惑刺进了凌萧若的内心深处。 心下一个凌乱,凌萧若别开眼,朝四周望了望,问道:“还有鲛人么?” 东方泽霖收了笑,机警地瞥向四周,双手静静地摇动着桨,他回道:“我不知道有没有,但是,却不能排除没有的可能。” 因为有她在身旁,所以,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他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凌萧若的眼眸一直放在波动的海面之上,前方的海水泛起血一般的颜色,间或还有一些残肢断臂漂浮过来,还有那被炸得粉碎的鱼尾,以及片片浮起的鱼鳞,凌萧若看着这些残骸,眸中惊诧万分,也许,只有自己看到了才能让她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鲛人这么一种生物。 身旁划过的残骸越来越多,海面上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凌萧若的胃部止不住地有些翻滚,她收回视线,转某问道:“你武功这般高,却在我面前装作不会,任由我将你绑架,你的目的便是那航海地图么?” 东方泽霖睇了她一眼后,说道:“我并不知晓你会想要这份地图,后来你如此说了我才将计就计的。” 凌萧若眼眸一挑,继续问道:“你完全有能力避开我的刀,却又为何任由我的刀架在你的脖子之上?” 东方泽霖闻言,他眸色深邃,直直地看向凌萧若,他的眼神有些灼热,直看得凌萧若心下发毛,须臾,却听他说道:“如果所,我是因为被你的舞姿倾倒而情不自禁的话,你会信么?” 当他看到血莲中那翩跹而舞的她时,他真的震惊了,那时的她当真是美得让人窒息。 凌萧若听到这句话,心中那股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决心顷刻间消失殆尽,她撤开了视线望向天边,神色冷冷,没有再说话。 她的忽然冷淡似乎在东方泽霖的意料之中,他垂下眸,似是比较满意自己话语的效果,小船在海面上轻轻地摇晃着,二人陷入了僵局之中,只余那海浪声在耳畔不断重复叠加。 海面寂静得吓人,凌萧若这时才觉得有些后怕,她望了一下漫无边际的海水,夜色中,海水的颜色深沉到可怖,海面上那一轮圆月之上忽而蒙上了一层黑色的轻纱,月影移动,只让人觉得寒瑟难耐。她所坐的船真的好小,东方泽霖坐在船尾而她坐在船头,单薄的船底让她觉得那渗人的海水随时都会穿透她的身躯。 “我怎么觉得有异常?”凌萧若拢了一下衣衫,轻声地说道。 东方泽霖俊眉扬了一下,赞许道:“你的灵敏度还是很高的。” “什么?”凌萧若似乎有些听不懂他的话。 “嘘——” 东方泽霖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而淡地说道:“她来了……” 凌萧若眼眸一挑,她来了?谁? “蔚蓝的海水啊,你轻轻地拍打着海岸,卷起洁白的浪花,产出美丽的珍珠,一颗颗,晶莹剔透,蔚蓝的海水啊,你在碧波荡漾中聆听风儿的声音,海鸥在上空飞翔,鱼儿在水中倘佯,多么的美丽啊……” 东方泽霖的声音落下后不久,便听着一阵女子清丽的声音似是从大洋彼岸传来,带着空灵般的透彻。 凌萧若眼眸凝神,四下里看了过去,却在转回眸的一瞬间发现船舷边竟然浮出一个美丽的女子。 洁白的藕臂攀在船舷上,其上挂着晶莹的海水,如墨般的黑发披散在身后,她赤光着上身,身前的浑圆于墨色的秀发后若隐若现,玲珑优美的曲线在月光下散发着夜的魅惑。 凌萧若屏了气息看向那女子,她有着绝美的轮廓,黛色的柳眉因着海水的洗礼而变得更加的细长,她的眸色漆黑盈亮,倒影着海面波光,白玉般无暇的脸庞之上浸染着海水,她一瞬不会瞬地盯着东方泽霖,朱唇微启唱着那首大海的歌谣。 这样的景象连身为女子的自己都忍不住悸动起来,对于那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男子却又如何能够抵抗呢? 再看那东方泽霖,果不其然,他那双重瞳之中竟是早已染上了情潮,如墨玉般的眼眸微微眯着,凝视着那对着他唱着歌谣的女子。 凌萧若在看到他俩深情对望之时,心下竟是没来由地纠结了一下,东方泽霖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女子便是那鲛人,他却又为何迷失在了她的诱惑之中?男人,果真是经不住引诱的。 “你来自哪里?”赤身女子的手臂握住船舷,她不再唱歌而是露出甜美的笑容用那清甜的声音缓缓问道。 她的上身虽是人形,然而,隐匿在船底之下的却是那五彩斑斓的鱼尾,此时,正在海中强劲地摇摆着。 东方泽霖俊眉微微一挑,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似夜色新月,性感而磁性的声音溢出口间:“我从很远的地方来。” 女子接着问道:“那你要到哪里去?” “到我该去的地方去。” 凌萧若听着二人的对话,只觉喉间燥热,他们正一问一答说得全是废话嘛! “那你能为我停下脚步么?”女子再度问道,浸着含露的手臂缓缓移动握住了东方泽霖的大掌,她握住大掌,诱使那双那掌移向自己柔软的身前。 东方泽霖对于女子的邀请一点也不拒绝,他的大掌就那般地覆在了女子的浑圆之上,他唇角含着笑,以一种完全不输于女子的魅惑扬唇说道:“能为如此美丽的你驻足,是我一生的荣幸。” 说话间,大掌捏住了峰尖的那一束红梅,肆意于掌中揉捻玩弄。 “啊……”女子于不经意间滑出一抹吟哦。 此情此景看得凌萧若是一个头两个大,感情这两个人时要在自己面前上演限制级毛片了?他们把自己当成土豆了吗?靠! 陷入情欲中的男女似乎根本就没有将凌萧若放在眼里,那女子洁白的藕臂朝上缓缓攀延,裹紧了东方泽霖的脖颈,而东方泽霖则是一直用深邃迷离的眼眸看着眼前的女子,双掌游移而上,把玩着她身前的丰盈。 女子攀住脖颈之后,唇部微微上前,想要吻上东方泽霖的唇瓣,而东方泽霖唇边仍旧噙着笑,头部微低准备吻上了她的红唇。 这一幕上演之后凌萧若终是没眼再看下去了,索性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当东方泽霖的唇快要触及女子的红唇时,却见那女子瞬时变了脸,表情变得凶神恶煞,牙齿也变得尖利起来,眸中露出嗜血的红光,她手上的力道极大,想要将东方泽霖拖下船去,可是,东方泽霖的力道似乎比她大了千万倍,只见他那双本是在蹂躏她丰盈的大掌竟是不知何时起直接卡住了她的喉间,他腕部一个用力竟是将那女子整个从海水中提了起来。 “哔哔哔——” 海水撞击船体的声音瞬时传来,凌萧若登时睁开了眼眸,再次定睛时却见眼前似乎有一条巨大的彩色鱼尾在自己眼前晃动。 “坐稳了!”东方泽霖用手卡住鲛人脖颈的同时朝凌萧若发出了命令。 凌萧若双手扶住了船舷,待她握紧扶稳之后方才发觉船底似乎有袭击之力敲打起来。 “船底有东西!” 东方泽霖手部紧紧卡住鲛人的脖子,另一手反剪住她的双手,他自然没有功夫理会凌萧若的大惊小怪。 “咔咔咔——” 物体撞击的声音大得骇人,凌萧若寒毛倒竖,她刚想抬掌朝海水中打下去时,却见船身竟是腾空而起。 凌萧若抓紧船舷朝下望去,却见船底有一巨大的白色身影,她凝眸一看,却见那白色的东西乃是放大了无数倍的小白。 “小白,天啦,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小白没功夫搭理凌萧若,它一手托住船身,一手朝前挥舞发出神一般的力道,凌萧若透过它身躯的缝隙却见船底竟是有成千上万条鲛人,她们正赤红着眼眸与小白分离拼杀着。 鲛人虽然凶残,但是与上古神兽相比,无疑也是以卵击石,小白的力道极大,一旦挥出,那些鲛人便被撕成了粉碎,一时间,海面之上风起云涌,血色弥漫。 如此的厮杀之声过了许久方才缓缓停歇,凌萧若一直转头看着小白,待局势稳定之后她才转回眸看向船上之人,而小白在血腥杀戮之后竟是瞬间不见了踪影。 这时,那条被捉住的鲛人已经瘫倒在了船中央,她匍匐在地,脸上凶残的模样早已消失殆尽,又变幻成了楚楚可怜的样子。离了海水的滋养,她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她侧着身子蜷缩在木板之上,鱼尾无力地摆动起来。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向凌萧若,只定定地放在了东方泽霖的脸上。 而东方泽霖则是垂眸整理着自己的衣衫,玄色的衣袍之上沾染了海水,使那衣袍的颜色越发的深沉起来。再看他那张低垂的脸,浓黑的睫毛之上挂了几颗晶莹的水珠,越发衬得他容颜魅惑。 凌萧若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东方泽霖这样的男子竟是连鲛人都迷住了么? “你抓住她做什么?” 他该不会是留着这个鲛人当小妾吧? 东方泽霖闻言,这才瞥了一眼那鲛人,随后缓缓说道:“找她带路去仙鹤岛。” 有了鲛人带路,他们此去仙鹤岛便会更加的畅通,虽说,他也能杀出一条血路,但是如果有不杀生的路选择,他自然也不想手中布满血腥。 凌萧若眼眸转向鲛人,只见她那本是鱼尾的身体竟是逐渐幻化成了一双白玉美腿,如此变幻之下,她竟是成了一名不着寸缕的美艳女子了,变成女子后,她眼眸中似乎挂着泪,仍旧盯着东方泽霖看个不停,眸中竟是带着浅浅的情愫。 “她的尾……”凌萧若惊叹而出。 东方泽霖看了一眼,说道:“她身上的海水退去后她的尾部就会发生变化,不过,她的腿走不了路,一旦放回海里又会恢复尾部的。” 他的解释就像是百科全书一般,听得凌萧若有些愕然。 四下里的海面仍旧有血腥味蔓延,但是杀戮已经渐渐远去,凌萧若看了一眼鲛人,揶揄道:“我看她不太想回海里了。” 东方泽霖闻言,唇边溢出一抹淡淡的笑,他伸手抬起了鲛人的下颔,问道:“你……当真不愿再回海里?” 鲛人闻言,愣了一下,须臾方才说道:“我可以给你一滴人鱼的眼泪,如此,你就可以在海里生活了。” 此言一出,凌萧若心中酸了一下,这条美人鱼果然看上东方泽霖了,他当真是人畜无害啊? 东方泽霖闻言,笑了:“你是说,让我陪你在海里生活?” 鲛人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眨了眨,脸色微红,似是有些害羞。 “怎么办呢?”东方泽霖低醇而魅惑的嗓音在无垠的大海中渐渐响起:“我已经有妻子了。” “是她么?”鲛人一转眸,看向了凌萧若。 凌萧若闻言,嘴角一抽,说道:“姐姐你终于发现我的存在了?” 东方泽霖抬眸看了一眼凌萧若,翻涌的情愫深深的埋在了墨黑的瞳眸之中,他撤开手,淡然道:“不是。” 那一声不是让凌萧若的心中没来由地一震,须臾,她又觉得十分可笑,她为了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他已有妻子关她什么事?她不也是有丈夫的人么? 一场谈话之后,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东方泽霖思绪悠远手边的桨不断地摇着,凌萧若暗自恼恨,而那鲛人仍旧用含情脉脉的目光注视着东方泽霖。 隔了一会儿,凌萧若实在有些忍不住地问道:“东方泽霖,你的披风呢?” 她可没有东方泽霖那般淡然的心性,一个身躯凹凸有致的裸女摆在面前他都可以面无表情不看一眼,他的修为当真不是一般的高! 东方泽霖从悠远的思绪中收回视线看向凌萧若,一脸雾水:“你很冷?” 凌萧若眼角一跳,说道:“我不太习惯有裸女一直在眼前晃。” “她没有动。” “……” 对于东方泽霖的回复,凌萧若真的很无语,就算她没有动,可是她那丰盈的粉红小可爱,还有低下的那一撮,真的让她有些看不下眼,好吧?孤寂的海洋之中,一条船上,一男一女一裸女,这是个什么意思? 凌萧若无语凝咽,刚想着要不要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罩在鲛人的身上,却在犹豫之际发觉耳旁刮过一阵细微之风,当她再度凝眸看向那鲛人,却见她的下身处竟是披了一件小小的披风,那披风有多小?估计是个人都想不到,因为那披风小到只能盖住身下的那一撮! 如此的场景很好的演绎了一个成语——欲盖弥彰! 于是乎,凌萧若的额头之上黑线四起,她盯着那罪魁祸首,咬牙切齿道:“小白,你是故意玩儿我的吧?” 这时的船上又多了一个生物,便是方才那勇猛战将小白大人,它在听到凌萧若的话语声后非常慷概地将自己的披风贡献了出来,它的动作当真让凌萧若有吐血的冲动,果真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畜生! 小白看到凌萧若脸色铁青,直接钻到凌萧若的怀中撒起娇来。 “吱吱——”它的小圆脑袋在凌萧若的怀中蹭来蹭去,咿呀乱叫。 凌萧若摸了摸它身上光滑的毛发,随后于不经意之间直直地揪起了一撮起来,俯下脸庞对它说道:“告诉我,你怎么会变成方才那般大?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小白的白毛被凌萧若揪紧,疼得它呲牙咧嘴,转头朝东方泽霖求救,然,那玄色衣袍男子似是根本就没有看见它一般,只顾自己划桨,小白绝望而哀泣地转头凝望着凌萧若,嘴里仍旧发出“吱吱”声。 凌萧若盯着小白,心中回放着方才的场景,小白现在仅有一尺高,而方才的它足足比自己高了三四倍,且手臂庄得跟柱子似的,如此这般的它又怎么可能只是一个雪貂呢?莫非,它是上古神兽? “你是神兽?”凌萧若眼眸一瞪旋即问道。 小白撇了撇嘴,点了点头。 凌萧若忽然就想起在泰山的时候大师兄跟她说的话,他说那一年景轩上天上为他采雪莲时就遇见了一只雪雕神兽,它,会是眼前的这一只么? “你以前一直待在天上之上么?” 心有所想,自然也就问了出来,言语一出,划桨的东方泽霖手上微微顿了顿。 小白继续点头。 “那前年寒冬之时,你有见过一名穿着白色衣衫上天山去找冰蚕的男子么?” 小白再度点头。 凌萧若见状陡然将小白抱在怀里,继而将脸埋在了它毛茸茸的身躯之中,东方泽霖看不到她的脸,只听得呜咽之声闷闷地传来:“小白,他那年遇见的神兽真的是你,小白啊,他后来又上天山去找你了,你怎么就不见了呢?你知道么?他不在了,不再了呵……” 小白被凌萧若搂得紧紧的,当它听到这段话时,小脑袋悄悄地转了转,瞥了一眼身后的东方泽霖,东方泽霖眸色深远,仍旧机械性地划着桨。 “小白,你那时在的话有多好?他就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你知道我的心有痛么?连呼吸都是痛的!知道我这大半年是怎么过来的么?每次午夜梦回时都会被惊出冷汗,一转身却发现身旁皆是冰凉一片,我多么希望那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之时,他还会守在我的身旁,对我笑,与我说话,可是,为什么一切都是真的?为什么?” 凌萧若的话语一声声地敲击在了东方泽霖的胸口之上,喉间忍不住翻涌起来。 啜泣之声还在继续,而船也慢慢地靠近了一片岛屿。 良久,凌萧若不再说话了,而东方泽霖则对那鲛人说:“你可以离开了。” 鲛人眸中凝着露看着东方泽霖,而东方泽霖却是视而不见,只对凌萧若说道:“我们到仙鹤岛了。” 凌萧若收敛好自己泛滥的情绪,从小白身上抬起头时,眸中血丝布满,看得东方泽霖的心一阵揪痛。 他定了心神对小白说道:“小白,你去集结其他那些水手,然后让清宏清宇将大船开近岛屿一些,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尤其是那个大胡子。” 小白点了点头,随后肥硕的身子飞跃而起,在海面上点水而行,不多时,那白色的身影便转变成了一颗小小的白点。 凌萧若看着小白消失在苍茫大海之后方才转回眸飞身下了小船,那鲛人早已不见踪影,她回过头看向东方泽霖,嘴角一挑,说道:“你就不怕她因爱生恨么?” 对于鲛人,她了解得并不多,但是对于女人,她还是蛮了解的,像鲛人这般凶残的女人,得不到的自然就要毁掉,他就这般放了那鲛人,不怕她带着千万鲛人来袭? 东方泽霖起身飞掠至海岸之上,风轻云淡地说道:“那就灭族。” 血型而残暴的话语偏生就被他说得如暖暖风轻,凌萧若闻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她看着东方泽霖移步远去的身影,玄色的身影渐渐掩盖在了夜色之中。 东方泽霖,现在已经到了仙鹤岛了,从现在开始,为了玉玲珑,她与他便成为敌人了! 第159章 情花幻梦 仙鹤岛是一座异常美丽的小岛,这里四面环海,有仙鹤成群,是以,用仙鹤为名。此岛占地面积甚广,期间有青山湖泊,春日里,于芦苇荡中看鹤舞鹭飞,的确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千百年来,仙鹤岛上只住着一个部落,这里过着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男主外女主内,历史传承下来时便一直延续着一夫一妻制。 今夜的月色极为美丽,在这赛似瀛洲仙岛的岛屿上,树林成荫之中,除了牵手月下漫步海边之外,更适合做一件事,那就是月下偷情。 浓密的树林之中,却见两个纠缠的身影,女子欢愉的吟哦之声伴随着男子粗重的喘息之声,让那林间的鸟儿似乎都羞于露面,早早地便归了巢。 月色深浓中,男子的撞击一次猛烈过一次,而女子溢出喉间的声音确实一浪高过一浪。 待二人都攀上情欲的高峰之后,身体之上有着爱欲过后的汗液,男子仍旧不肯放开女子纤细的腰身,她将头埋在女子的颈项之中贪念着她身体的体香,低沉道:“月儿,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我们今夜就去跟族长说我们的事,怎样?” 月儿转眸看向身后的男子,她摇头道:“四郎,我们再等等吧,我还没有想好怎样跟他说这件事。” “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本来就两情相悦,如若不是因着我出海的与昂,你根本就不可能嫁给他!” 月儿垂了眸,须臾方才说道:“四郎,我与他再怎么也是拜过堂成过亲的,我不能太对不起他了。” “那你还要等多久?万一在说清楚之前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月儿缓缓推开男子的身躯,转而去捡自己的衣衫,随后一件件地穿了起来,男子见状也将衣衫都整理好了。 “四郎,你放心,不会太久的,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这事说出去的。” 男子点头道:“好的,月儿,我等你。”微顿,他又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月儿点了点头后,便于男子撤开一些距离并肩朝岛内走去。 行过一段路程之后,男子只觉头顶上方似乎有异风刮过,她抬头喝道:“什么东西?” 话音落下后,却听一清丽女子的声音在林间想起:“阁下这话要小女子怎么回答?说自己是个东西吧,不对,说自己不是个东西吧,更不对了!” “什么人?”男子本能地将月儿护在了身后:“月儿,小心!” “四郎……” “哈,这次说的话才像是个人说的嘛!”声音再度响起时,月儿只觉眼前白影一闪,下一瞬间自己的身躯便无法动弹了,她惊恐地转眸看向身旁的四郎,想要开口询问他,然,开口之际却发现自己竟然讲不出话来。 而立在她身旁的四郎似乎与她的状况没有什么不同。 凌萧若以极快的手法将二人点了|岤,处理好后她飞身出了树林立在了两人的跟前儿,随后朝她二人笑道:“你们先睡上几天,怎样?” 说罢,秀手一扇,二人缓缓闭上了眼眸,竟是就这般沉睡了过去。 二人的身躯轰然倒在林间,凌萧若眉头一蹙,低声道:“东方泽霖,你过来帮忙弄一下,我一个人怎么扛得动两个人?” 东方泽霖眸中微诧,看了一眼昏厥的二人,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凌萧若一面拖着女子一面回道:“当然是易容成他们两人的容貌混进部族之中啦,难不成我要以真面目进去?”微顿,她又说道:“如果你要以真面目进去,那你请便,我便不多次一举了。” 东方泽霖眼眸一转,点头道:“此法也可。” 遂俯身帮着凌霄若处理起二人来,待处理好后,凌霄若便拿出了易容的道具,东方泽霖看着她娴熟的摆弄着那些面具,思绪再度飘到了远处。 “我弄好了,该你了。”不知隔了多久,凌萧若在他耳边说道:“你自己弄还是我帮你弄?” 东方泽霖垂眸从凌萧若的手中拿过面具,淡然道:“我自己弄吧。” 说罢,从容地拿过面具在自己脸上摆弄起来,凌萧若盯着她的动作,感叹道:“原来你也会易容术啊。” 东方泽霖此时已化作了四郎,他闻言没有说话,只问道:“我叫什么名字?” 凌萧若看着月下的男子,他的身躯仍旧挺拔,穿着朴实的衣服也不恩那个遮盖他原本的光华,只是那张脸,却是怎么也没有本来的那张脸好看,她闻言,回道:“四郎。” “什么?”东方泽霖有些愕然,显然对这个名字有些不满。 凌萧若耸耸肩,说道:“刚才我听那女子是这样叫他的。” 东方泽霖看着眼前易了容的凌萧若,他没有再说哈,只是站起身说道:“我们走吧。” 凌萧若点了点头后便跟在了东方泽霖的身后。 她二人一前一后地出了树林子,然而,出得树林之后却见眼前竟是密密麻麻站满了手持火把的人,半边天都被映红了去。 凌萧若在面对前方这壮丽的画面时,嘴唇微张有些惊愕,东方泽霖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深邃的眼眸微微眯了一下。 “畜生!你竟敢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来?”正怔愣间,却见一名中年男子怒发冲冠地朝他二人冲了过来,抬掌便朝东方泽霖掌掴而去。 他的那一章打得是雷厉风行,估计能将人扇出老远,只可惜的是,他没能够打上,也是了,对伐是东方泽霖,他怎么打得着? 东方泽霖在见到来人的那一瞬间,心中那根戒备的弦便绷了起来,他之所以闪躲是出于一种保护自己的本能,来人要打他,他自然是要躲的,莫非还将脸送上去让人打不成? 中年男子扇了一个空,因为用力过猛差点趔趄倒地,他眼眸直瞪,有些不敢相信地吼道:“畜生!老子打你,你竟然还敢躲?” 说罢,竟是又朝东方泽霖扇了一巴掌过去,后果可想而知,他仍旧扇了个空。 “为何打人?”东方泽霖闪身移步之后冷冷地问道。 中年男子因着面前之人声音的低沉而微微愣了愣,现在的他脑部充血。对面自己儿子声音的变换倒是没有太多的注意,他的额头之上青筋直冒指着东方泽霖的鼻子怒骂道:“畜生,你做了如此猪狗不如的事,还有脸来问你老子我为什么打你?老子我恨不得打死你!” 东方泽霖没有回他的话,只是转眸看向凌萧若,眸中充满疑问。凌萧若不知原委,只得耸肩表示不知情。好心她不是编剧,根本就不知道剧情如何发展,好不好? 现在唱的是哪一出,她也不清楚! 她与东方泽霖这一来一去间的互动,在众人眼里全部演绎成了眉目传情,于是乎,前方的人群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讲了起来。 “哎,她们还是真不要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还眉来眼去,真是不知羞耻啊!” “是啊,真是把咱仙鹤岛妇女的脸都丢尽了!” “都说了,这没爹没娘的闺女不能要,没教养啊!” “呵,没人要,我看她是香饽饽,岛上的男人都快被她迷疯了!” 凌萧若看着那些乱嚼舌根的众人,她的智商很高,从这些人的话中自然能够判断出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一旦判断出来之后,她的唇角忍不住有些抽搐,她这些年,当真是中彩票了。什么人不易容,偏生易成了狐狸精! “月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么?”凌萧若嘴角正抽搐间,却见一名男子从群中冲了出来,他疾步上前紧紧握住凌萧若的胳膊诉起衷肠来。 凌萧若不习惯陌生男人的触碰,她本能地就将那人挣脱开来。 那人眸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他瞪眼道:“月儿,你就这般不待见我么?莫非你当真与他在一起了?” 他在听见今晚的事时真是一点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妻子会与其他男人勾合,他真的不相信!可是,现在的场景却又让他不得不信,他的妻子当着众人的面与武俊眉来眼去,不仅如此,她竟然还讨厌自己的触碰,一级她眸中的那抹陌生,当真刺痛了他的眼。 凌萧若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在心中喊道:大哥,我不是你的月儿,好吧,咱是冒充滴!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又不可能说自己是冒充的,哎,反正现在的景象是,有点纠结。 凌萧若转眸看向东方泽霖,东方泽霖亦在看她,他此刻的眼神好像在说,所有的事都是她咎由自取一般。 可是这些能怪她么?她哪里知道会找两个偷情的人来易容啊?她又不是大罗神仙。 凌萧若面前的男子在看到她再度将目光转向东方泽霖,心中那股子酸意登时而起,他伸手一把拽住凌萧若的胳膊,拖着她说道:“月儿,跟我回家去!” “你不要抓我啊!痛啊!”凌萧若本能地开始反抗,就算要演戏也犯不着这般委屈自己。 凌萧若刚想着要不要用内力挣脱开男子的束缚,却觉身旁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气随之而来,眼前灰色身影一闪,她的身子跟着转动了一下之后便稳稳地站到了东方泽霖的身后。 身前,男子低沉的声音隔着他宽阔的肩膀抵达她耳,他说:“不要碰她!” 这一刻,凌萧若的心竟是踏实得很,她看着面前那堵厚实的人墙,心中竟是暖暖一片。 有他的保护,感觉却也不错。 “武俊,你这是做什么?她是我的妻子,你凭什么不让我碰?我不能碰她谁还能碰她?难道是你吗?”月儿的老公见武俊如此护着月儿,显然已经有些抓狂了,从来没有见过偷情的人还能这般泰然自若的,好似他们的偷情是天经地义一般。 东方泽霖脸上神色未变,只重复道:“我说过,你不能碰她。” 月儿的老公见状眸中露出血红之色,抬手便朝东方泽霖打了过来,东方泽霖侧身一闪,说道:“我不想跟你打。” 入得仙鹤岛,他只是想找玉玲珑而已,其余的事皆与他无关,当然,他还有一个底线,凌萧若不能受到半点委屈。否则,就算是血剑仙鹤岛,他也在所不惜。 “族长,你倒是出来评评理,你看这个武俊,他抢我的妻子倒还有理了?”月儿的老公见自己打不过东方泽霖便偏头朝身后喊道。 方才那个想要掌掴东方泽霖的中年男子闻言朝他说道:“武俊,你个畜生,你还不给我跪下?” 这死小子当真想害死自己不是?倘若族长按族规来处理,他与月儿都得死,好不好? 东方泽霖眼眸一眯,睨了一眼那个从人群中缓步而来的男子,他看上去四十来岁,一脸的沉稳,这人便是族长么?想要拿到玉玲珑,看来还得从族长身上着手。 “老武,你别再这样了,我看你如何说,俊儿他也是不会跪的。”言罢,抬眸看向身前挺得笔直的东方泽霖。 东方泽霖与他对视,气势不露自显。 族长看了一会儿他后,说道:“俊儿,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月儿?” 俊儿是他一直看好的族长候选人,他虽然看着温文尔雅,但是他的身上却透着一股强势之气,今夜的他为了保护月儿,更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他的气势竟是这般的强劲了么? 可是,族长不免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怎么能够喜欢上有妇之夫呢?他不知道仙鹤岛的规矩么?他怎么忍心看着俊儿为了一个女人这般地毁了自己的前程呢? 东方泽霖闻言,隔了半响方才言简意赅地说道:“是的,喜欢。” 站在东方泽霖身后的凌萧若在听见他的话后心跳如鼓,她知道他这样说是权宜之计,可是那管不住的心却是上下乱跳了几分。 听着东方泽霖的言语,族长眸中似有失落,须臾,他又问道:“月儿,你呢?你也喜欢武俊么?” 凌萧若从东方泽霖的身后探出一颗头,咧了咧嘴,说道:“喜欢。” 说完之后,她小声地在东方泽霖身后说道:“月儿同志,真是对不起了,我想你其实还是喜欢武俊的吧?不然也不会在月儿阑珊处那啥,那啥了吧?” 她的话语一字不落地进了东方泽霖的耳朵,听了这番言语,东方泽霖竟是有些忍俊不禁,唇瓣情不自禁地牵出了一抹弧度。 他唇边的那抹笑在族长看了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俊儿他这是视死如归么?原来,他们早已挨到生死相随了么? 看了,一切都是天意啊! 他们能不能活下去长相厮守,便是他们的缘分了。 “既然如此,那便执行族规吧。”族长叹了一口气扔下这句话后便转身负手而去了。 武俊的爹在听见族长的话语声后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他哀嚎道:“族长,请你收回成命,收回成命啊!” 月儿的老公听闻或再度去到凌萧若的身旁想将她拉走:“月儿,你别傻了,你以为你们能活着出来么?不可能的!从来进去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 凌萧若听闻,嘴角抽搐,只蹦出一个字:“啥?” 这些人都在做什么?现在是个神马状况?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 “月儿,跟我去族长门前跪着吧,跟他说你方才的言语只是一时冲动,你喜欢的人是我,让他不要讲你们二人扔进去。”月儿的老公一面想要拉扯凌萧若一面转头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还愣在哪里做什么?还不快将少奶奶扶回家去?” 言罢,众人手持火把上前准备拉人。 然,这些人还未靠近凌萧若办法,便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劲风给扇得颓然摔倒在了地上,而那月儿的老公也跟着摔倒在地,他那只欲抓向凌萧若的手瞬间冒出了汩汩鲜血。 “好痛……”他看着自己受伤的腕部,抬眸看向东方泽霖,不可置信地说道:“武俊,你什么时候武功这般高了?” 东方泽霖没有回答他的话,只说道:“我说过不要碰她。” 月儿的老公见状,一把抹干手腕上的血渍,狠狠地点头道:“好,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死的”微顿,他转眸看向凌萧若,眸中有些凄厉之色:“月儿,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路!” 说罢,袖子一拂,转身愤慨地离去了。 凌萧若闪身去到东方泽霖的跟前儿小声问道:“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东方泽霖看着眼前的众人,还有那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半响后说道:“我怎么知道?” “靠!”凌萧若有些恼火:“你不是足智多谋吗?” “谁让你易容成这两人的?” “你不是也赞成这种做法吗?” “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们说会死呢!” “你怕死?”一系列对话之后,东方泽霖转眸看向凌萧若,幽幽地问道。 凌萧若回 九师妹 第6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66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66部分阅读 眸凝望着他,怔愣须臾后,回道“不怕,但是我现在还不能死。” 就算要死,也要找到聚魂器然后死在云景轩的身旁。 “你不会死的。”东方泽霖深邃的眼眸看向前方,只吐出了这么几个字眼,口气十分之笃定。 她不会有事的,他怎会允许她有事? 前方人群已经蹿涌而来,凌萧若看着那些蜂拥而来的人群,随后又看向一脸笃定的东方泽霖,没有做声,只任由那些人将他们呢押解过去。 “俊儿,你当真为了这个女子连爹娘都不要了么?” “呜呜……我这是做的什么事啊,我们武家只有这么一个男丁啊……” 身后,中年男子的哀嚎哭声响彻天际。 凌萧若在心中默念道:“大叔,你就别嚎了,你家儿子好好的活着呢,现在有人替你家儿子去死,你应该笑才对啊,大叔! 人潮涌动,东方泽霖与被凌萧若被人们押到了一处山谷之中,将她二人推进谷中后人们便纷纷散去了。身后有石门移动的声音缓缓传来,在夜空中发出闷雷般的响声。 凌萧若一个瞪眼朝身后飞掠而去,她伸手探寻着那些石壁,发现刚刚他们进来的那一山谷够竟是就这般地消弭而去,山体合了起来,像是那里从未有过缺口一般。 “后面的路封住了。”凌萧若转身朝东方泽霖说了这么一个事实。 东方泽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们只能往前走。” “你为什么不反抗?”凌萧若偏着头问道他。 东方泽霖转眸看她,不答反问道:“你又为何不反抗?以你的武功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了。” 凌萧若听后,咧嘴笑了:“跟着你可以找到玉玲珑,我为何要反抗暴露身份?” “你怎知我能找到玉玲珑?” 凌萧若眼眸一挑,哼道:“你东方泽霖会打无准备的仗么?” 她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有一点,她却是笃定的,那就是,跟着他一定能找到玉玲珑,别问她为什么,这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的,所以,为了那第六感,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跟着他的。 东方泽霖闻言不再言语,只抬手将脸上的面具取掉,将罩在外面的衣衫脱掉,又显露除了他那一身玄色的衣衫。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盒子一旦打开便发出了万道金光,凌萧若只觉刺眼,旋即用高抬袖子挡住了眼睛。 只见那盒子中发出的金光直刺天际,在到达一定高度后那金光倏地一下折了一个方向,竟是对准了岛上的一个方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东方泽霖轻轻一叹之后便将那盒子合上,装进了袖口之中。 慕容若水说得对,他确实不会打无准备的仗,不过,今晚上这一出抓j的戏码确实不在他的意料之中,跟在她的身旁,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让他觉得,人生有她真的多了很多的乐趣。 前方的路他是未知的,不过,不入虎|岤焉得虎子?所以,他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金光闪烁变幻的所有动作都在凌萧若遮挡眼部的那一瞬间完成,是以,她根本就没有看到强光产生的变化,她撤开袖子后一切已经恢复了原状,她皱眉道:“什么东西啊,这么刺眼?” 东方泽霖没有回话,只说道:“我们走吧。” 说罢,不再理会凌萧若,只径自朝前行去。 凌萧若看着他转身而去的身影,将脸上的面具去掉后便跟在他的身后朝前行去,口中嘟囔道:“真是个怪人!” 不说就不说呗,谁还稀罕知道他的秘密了?待他一拿到玉玲珑,她便在他背后将他弄晕直接拿走玉玲珑。哼! 东方泽霖自然听见了她的话语,墨色的重瞳之中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不过他却没有停下前行的脚步。 他二人一前一后在幽深的山谷中朝前行走,不多时便来到了一片花海之中。 那花儿的颜色是蓝色的,一片片的绵延而去,像是纯色的地毯一般,银白色的月光洒在蓝色的花海之中,泛起了悠悠的光晕。 “好美的花……”行走在花丛之中,凌萧若不禁感叹出声。 东方泽霖唇角微扬,脚步轻抬行走于花海之中,然,待他迈出数步远后忽然惊觉身后没了声响,他俊美一蹙转身朝后望去,却见那蓝色的花海之中竟是没了她的身影。 “慕容姑娘?”东方泽霖心下担忧,开口唤了一声。 四下里寂静无声,只听得见风儿吹过的声音。 东方泽霖撤回步伐转身寻找过去,一番寻找之后却听见凌萧若竟是侧身躺在了花海之中,她闭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她如玉的肌肤之上投下了一排好看的阴影,她的红唇微微牵起弧度,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物一般。 “慕容姑娘,你在做什么?”东方泽霖一个惊叹,开口问道。 凌萧若似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般,只闭着眼睛甜甜地笑。 “不好!”东方泽霖低叹一声吼便将手指搭在了凌萧若的脉搏之上,一番探寻后,他蹙眉道:“中毒了?” 他蹲在蓝色的花海之中四处寻望,须臾,低声喃喃道:“莫非这花有毒?” 就在他四下里观望的时候,凌萧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看着月下的男子,他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袍,侧脸的轮廓深刻似雕塑,凤眸中噙着笑,薄唇微弯,好似新月生韵。 这可不是她的景轩么? 第160章 欺骗之痛 凌萧若看着那静坐于石块之上的男子,他眼眸依旧紧阖,似乎没有感觉到自己眸中所传出来的杀意,他那个样子看着还有些怡然自得。 “衣冠禽兽!”凌萧若忽而低声咒骂了一句,她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他东方泽霖一直都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不对,应该是披着狼皮的狼! 她咬着牙朝东方泽霖走了过去,满脸的愤恨与杀气。 其实,在凌萧若睁开眼眸的一瞬间,东方泽霖便已知晓了她的动作,自然,她身体之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意他也是能够感知得到的。不过,他却仍旧闭着双眸没有任何动作。 凌萧若一阵风似的便冲到了东方泽霖的跟前儿,一到跟前儿刚想张嘴时,却发现自己有些说不出口。 她该说些什么呢? 诸如,东方泽霖,你昨晚有没有把我怎样?你是不是碰了我的身子?你有没有把我那啥? 靠!几句话语在凌萧若脑中翻滚数次之后, 她发现,她有些说不出口,毕竟,昨晚的记忆她一点也没有,仅凭自己的感受似乎有些说不通,万一,东方泽霖不承认,怎么办呢? 其实,有些时候,女人的第六感还真的很准,因为,东方泽霖就是不打算承认。 女子的香气迎面而来,东方泽霖缓缓睁开眼眸,深重的墨色瞳孔中没有一丝的慌乱以及做错事后的愧疚。 “你醒了?”他的话语平淡无波,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凌萧若看着一脸泰然的他,忽而有些吃瘪,看他这样莫非真不打算承认了?还是说,昨晚本就没有发生什么,只是她多想了? “我昨天记得身在蓝色的花海之中,为何醒来之后却在山洞里?”凌萧若在心里琢磨了半天,决定还是用这句话作为开头。 东方泽霖凝眸望着她,一脸的坦然,他反问道:“你不记得了么?” 凌萧若眼眸微瞪:“什么?” “昨夜你做了什么,自己不记得了么?” 东方泽霖的问话声后,凌萧若悚了,他这话什么意思?她做了什么?莫非昨夜是她霸王硬上弓?她那么饥不择食么? 唇角忍不住有些抽搐,话语在心中游来荡云还未来得及形成语句时却听东方泽霖说道:“你昨天在花海之中忽然一下就开始惊叫起来,还对着我说什么萧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骗你,然后就开始拳打脚踢又唱又闹,我怎么也阻止不了,后来你跳得累了便晕厥了过去。”微顿,他抬眸看她,一脸的关怀:“你怎么了?” “萧大哥?”凌萧若一双美眸鼓得跟铜铃似的,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说我对着你喊萧大哥?” 东方泽霖眼眸微闭,点了点头。 凌萧若斜睨了一眼东方泽霖,不再追问昨夜的事,只是转而沉思起萧大哥几个字,萧大哥指的是萧然么?那个龙笑语爱着的男子?那个有着与云景轩一模一样脸庞的男子?她怎么会将东方泽霖看成萧然?莫非她又被梦魇着了? 想着想着,凌萧若忽而转了一下身子,脚步飞掠,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于东方泽霖的眼前。东方泽霖眼眸微眯,凝视着她消失的身影并未有其他的动作,心下却是暗自探寻起来。 凌萧若闪身进了一处树木,将自己的身影全然掩映好后,她脱下了衣服在自己身上仔细检查起来,当她看到自己的身体之上仍然的白璧无瑕时,心里松了一口气,倘若昨夜当真有欢爱,那么她的身体之上应该会留有一些印记的,而今她身上什么都没有,自己却又不记得昨夜的事,倒也不能就因着下身的疼痛而将屎盆子扣在东方泽霖的头顶之上。 再说了,看他方才那镇定的模样,昨夜应该没有发生什么才是,下身疼痛也许是因着她手舞足蹈时拉伤也是有可能的。 凌萧若蹙了眉,须臾方才转出树林,待她出得树林之时,东方泽霖已然衣冠楚楚地立在了林间,林间长风一起,他玄色的衣衫随风而舞,他长得很高,那高度跟云景轩真是无甚差别,身材也与云景轩相差无几,除了那张不同的容颜,那双黝黑的墨瞳以及那双冰冷的手掌之外,她真的会以为他就是云景轩。 可是,这也只是想一下而已,他,不会是云景轩。他的名字叫东方泽霖,他的容颜与景轩不同,而且,他也已经有了妻子。 “你可懂阵法?”东方泽霖看着凌萧若脱口而出,将她眸中投来的那股让他心悸的目光自动忽略掉。 凌萧若瞬间收回思绪,问道:“前面有阵?” 东方泽霖点头道:“是的,木阵。” “哦,”凌萧若点了点头,说道:“会一点阵法吧。” 东方泽霖唇角淡淡,回道:“那我们走吧。” 说罢,不再言语只掀摆朝前行去,唯余那淡淡的薄荷香气存留在了凌萧若的鼻端。 穿过了一个狭窄的山谷之后,便进入了东方泽霖所说的木阵之中,东方泽霖立在木阵之前转眸看了一下,随后抬步准备朝前走去,却被凌萧若拦住了前进的脚步:“你往前一动身旁右边那根巨型木桩便会向你袭来。” 东方泽霖闻言,转眸看向凌萧若,他问道:“你猜,是我的力道大,不是木桩的力道大?”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眼前的这个阵法说难也不是很难,但却是十分刁钻古怪的,对于精通阵法的她而言尚且无法一眼忘穿阵眼,而今这东方泽霖的一句话又是个什么意思? 莫非,他打算强行破阵?他的武功这般地高? 凌萧若脑中的想法刚刚兴起,却觉得自己的腰身处似乎多了一层桎梏,那玄色衣袍的男子直接揽住了她的腰身,点地而行,直接朝木阵中飞了过去,他的行为应了凌萧若的猜测,他打算强行破阵。 二人甫一飞入阵中,便从四面八方飞来无数根粗壮的木桩,很显然,东方泽霖的强行破阵导致了木阵最强力的反弹攻击。 “天啦!四处都有木桩袭来!”凌萧若转眸四望,发现身体各处都有木桩朝天门夹击而来,除非功力极深,否则觉得会被这些木桩拍成烂泥的。 “东方泽霖,我不是告诉你我会阵法么?你这个疯子!”面对那些夹击而来的木桩,凌萧若忍不住恼怒出声。 然,东方泽霖则是一脸的平静,他紧搂凌萧若的腰身,空余的那只手掌一抬,身侧那些袭来的木桩便被打退而去,一根木桩撞击上另一根发出了巨大的崩裂之声,木屑飞溅而起,一排排的木桩像是发生连环反应一般就这般倾倒而去,树木之中烟尘四起。 凌萧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她侧眸凝望着身旁的男子,为他武功的高深莫测而叹为观止,也是在这一刻,凌萧若更笃定了内心的想法,这个男子绝对不是景轩,因为景轩的武功与他之间还有很大的差距。 过后的时间,凌萧若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了,她只听得见耳旁有飞炸之声,只看得见眼前那些木桩无一例外的变成了木渣,而她,就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稳稳地落了地。 这时的他们,已经安危地闯过了木阵。 凌萧若盯着前方的景物,仍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哑然半晌后方才转眸看向身旁那个连衣衫都没有弄皱的男子,她问道:“你师父教你这样破阵的?” 如果是的话,她决定在他师父面前烧三柱高香膜拜一下。 东方泽霖轻拍身上的灰尘,淡然道:“这样最省时,走吧,玉玲珑就在前方了。” 凌萧若再度凝神时东方泽霖已步出数步之远了。 穿过一处树木之后便到得了一个石洞之中,东方泽霖到跟前儿时,也没有去找那些什么机关之类的,竟是直接立在石门前用内力将那石门轰炸开来。 石块飞溅之际,凌萧若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番,对于东方泽霖的暴行,她还是颇有感触的。这样一个看似湿润的男子,却有着如此血腥的一面,似乎随时都会杀人于无形,而她,又该如何拿到玉玲珑呢、 随在他身后缓缓进了山洞,到得深处时,视线忽而模糊起来,东方泽霖从怀中拿出了火折子,潮湿而黑暗的空间一下子就被点亮了。凌萧若跟在东方泽霖的身后,只闻得见他身体之上传来的阵阵清香。 二人朝前行走了一段路后,眼前忽然散发出了点点蓝光。 凌萧若凝眸一看却是发现石油正中央处竟是有一个圆形的琉璃球摆放其中,那琉璃球散发着蓝色的光束,期间波光粼粼,似是蓝色的海洋一般,最让她觉得惊愕的是,在那圆形的琉璃球中竟是漂浮着一把金色的钥匙。 莫非,这就是那玉玲珑?传说中开启龙脉宝藏的钥匙? 只这一瞬的认定,凌萧若便抬手朝东方泽霖落了毒,然而,落毒之后,她只觉自己的眼前竟是昏黑起来,她觉得身旁再度变得黑暗起来,无边无际的黑夜朝她席卷而来,她的大脑也不再运转。 在她晕厥过去的那一瞬间,她似乎听见东方泽霖低沉而暗哑的声音缓缓传来,他说:“我……百毒不侵……” 就这么轻轻浅浅的一句话,只让凌萧若将他恨之入骨,贝齿紧咬在了一处,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在欺骗她,原来他的身体百毒不侵,原来他从头到尾都将自己当成猴子在耍。 她怎么就那么轻易地沉醉在了他的保护之中,却全然不知,他仅仅只是玩弄她而已?她怎么可以因着他的笑,他的怒,他的悲,他的喜而放松对他的警惕呢?她当真是蠢得可以! 东方泽霖! 凌萧若再次醒来时,身体轻轻摇晃的感觉让她知道自己是在海船之上,朦胧间,她缓缓睁开了眼眸,入眼时前方的景物还有些不清晰,待她看清楚眼前景象时不禁微瞪眼眸,“大胡子?” 大胡子见她醒来,双手开始比划,他说道:“你终于醒了?” 再次看见大胡子,凌萧若只觉异常亲切,她激动地问道:“大胡子,你怎么在这里?” 大胡子脸上露出笑容,说实施,以他的尊荣笑出来真的不能说好看,可是在凌萧若看来,却觉他脸上的笑容十分真实。 他用手比划着,说道:“我一直守在岛屿旁边,看见你在一艘小船上后便将你救了起来。” 凌萧若闻言,眼眸微眯,东方泽霖这个贱男,他拿走了玉玲珑,还将她抛弃在小船之上,这个仇,她凌萧若不报当真就不是人! “东方泽霖呢?” 大胡子听后摆头道:“我不知道。” 凌萧若旋转于被套之下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床单,她转眸思索了一番,不管天地有多大,她也一定要将东方泽霖找出来。 “胤东有多少人姓东方,你知道么?” 大胡子听后思索了一下,随后比划道:“东方是胤东的国姓,如果要问有多少人姓东方的话,得入京去户部查一下才知道的。” 这样的事实于凌萧若来讲无疑是残酷的,不过,为了能够找回玉玲珑,就算踏遍千山万水,她也一定会将东方泽霖找到。 “行,靠了岸以后我们就先去胤东京城银曜。” 大胡子侧眸看向了凌萧若,独留在外的那一只眼眸中露出了一抹深意。 这厢,东海之上行驶着一般巨大的船只,东方泽霖立在船尾处朝后徐徐而望,苍茫大海之上,除了翻涌的蓝色波涛之外再也看不见任何的船只。 他眼眸微眯望着大海深处,在海之崖,仿似出现了一名女子的身影,她穿着一袭灰白的衣衫,脂粉未施便已倾国倾城。 “若儿……”东方泽霖对着远方轻轻叹息了一声。 清宏立在东方泽霖的身后,主子的身影笼罩在了春日的骄阳之下,玄色的衣衫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光芒四射,然,在那份华美闪光之下,他却知道主子的心是苍凉的,是孤寂的,是疼痛异常的。只因在那骄阳之下的身影之上映着一层浓浓的忧伤。 他,看得出来。 于是,他问出了一句自己本不该问的话语:“主子,那女子便是主子心尖上的人吧?” 东方泽霖闻言,眺向远方的身子微微一僵,他暂时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让清宏瞬时垂了首,即刻请罪道:“属下无意探测主子的内心,还请主子责罚。” 东方泽霖收回视线,转向看向清宏,他凝神着清宏低垂的头颅,半晌后方才说道:“清宏,谢谢你。” 清宏闻言,旋即抬了头看向自己的主子,他在他那双深浓的墨眸中看到感激,清宏咬了牙再度颔首道:“能为主子效力是清宏这一生的荣幸。” 东方泽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旋即问道:“清宇呢?” 他身边的这两名侍卫,清宏是兄长清宇是弟弟,清宏处事比清宇要成熟一些,也要老练一些,清宇有些时候比较容易激动,是以,有些秘密仅有他与清宏知道。 清宏闻言,似有些难言,东方泽霖见状说道:“有何事,但说无妨。” 清宏这才回道:“太子妃到斐济了,清宇起身去护驾去了。” “你说什么?柔儿到斐济了?”东方泽霖听闻之后眼眸微眯,须臾方才说道:“清宇这小子,此次回来定当责罚才是。” 柔儿之所以知道他来到东海,除了清宇告诉她以外再无旁人了。 清宏颔首道:“属下管教弟弟无方,还请主上一并责罚。” 东方泽霖摆了摆手道:“罢了,柔儿左右也是担忧我的安全,她定然也不会让其他人知晓的,只是银曜离斐济路途遥遥,我只是担心路上出状况。 柔儿自嫁到胤东以来,清宇便一直护卫着她的安全,清宇本就易冲动,柔儿使一点鬼把戏,清宇也就召了,如此,这险象环生的东海之行又怎能瞒得过她呢? “属下知晓主上定然会担忧太子妃的安全,虽有雷霆八骑陪着,但是属下还是在接到消息之后派了清宇前去保护。” 东方泽霖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既如此,你便加速行驶,快些到得斐济吧。” 清宏点了点头便转身而云了,船尾处唯余东方泽霖在吹着海风,深邃的眼眸仍旧停留在了海洋之边。 行船数日后,东方泽霖的东方明珠号海船终是抵达了斐济出海口。 这一日的天气十分晴朗,蓝色的天空之上飘着洁白的云朵,海风缓缓地吹着,待大船稳稳靠岸之后,东方泽霖抬眸的那一瞬间便看到了立于岸边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衫,里衣是纯白色的,外面罩了一件水红色的纱衣,纱衣之上绣着牡丹,颜色十分之清丽,三千青丝于头顶之上一丝不苟的盘起,却是那式样最简单的云鬟髻,发髻之上只戴了寥寥无几的发簪。她如此这番打扮为的也只是不让别人知晓自己的身份而已,不可否认,身为太子妃的上官柔处处都会为太子着想,既是悄然前来东海,那么自然也就不能声张,而她的衣食住行便要一切从简。 东方泽霖迈步从船上走了下来,越过码头之后,上官柔便柔若无骨地扑进了他的怀中,在他怀中轻声呢喃:“霖,你终于回来了,我好生担心。” “莫要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东方泽霖揽过上官柔纤细的腰肢,垂眸温柔地笑道:“倒是你,这么大老远的来到斐济,却让我担忧了。” “一路上有柳枝陪着,却也无事,再说了,不是还有你的雷霆八骑么?”上官柔偎在东方泽霖的怀中,轻言道:“如此,你不家什么不放心的呢?” 立在上官柔身后的柳枝也忙着附和道:“太子殿下您尽管放心,有奴婢在啊,小姐她受不了委屈的。就算受委屈那也是因着思念殿下来着。” 小丫头说的话莫不让上官柔红了脸,她忙地伸出手戳了一下柳枝的手臂,怪嗔道:“死丫头,你说什么呢?” 柳枝抬起袖子躲了起来,口里还嚷嚷道:“本来就是嘛,小姐你不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奴婢哪里说错了?” 上官柔见状抬手作势要打:“死丫头,你还说?” “呵呵……”柳枝摆着手摇头道:“不说了,不说了……” 东方泽霖看着笑闹中的主仆二人,沉了沉声音,揽着上官柔的身子说道:“柔儿,我们先回客栈吧,海边风大。” 上官柔乖巧地点了点头后便随着他离开了海岸边。 待那蔚蓝的海岸渐渐消失在眼前时,东方泽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自此转身,怕是当真不能再见了吧。 回到客栈之后上官柔早已为东方泽霖打点好一切,她见清宏进了房遂转身出了房间,待上官柔出得房间之后清宏方才在东方泽霖跟前儿小声地说道:“主子,慕容姑娘已经安然无恙了,此时也正朝斐济城行来呢。” 东方泽霖微微一点头,说道:“今日在斐济休息一日,明日便快速回京吧。” 她如今的武功已不似从前那般弱,况且还有大胡子在她身边照顾着她,他该是会放心的了。 清宏给了自家主子一段思考的时间之后又说道:“主子,那人似乎已经中了我们的美人计了。” 东方泽霖闻言,眼眸一眯,眸中散发出冷冷的光束,须臾,他说道:“既如此,回京之后便可以着手办事了。 ” “是的。”清宏颔了首,接着说道:“不过主子,春莺姑娘说是想见主子您一面。” 东方泽霖俊眉斜挑,说道:“你告诉她,回京之后我便去看她,让她万事谨慎小心。” “是的。” “没什么其他的事你便先下去吧。” 清宏躬身退出了房间,待他退出房间之后上官柔便推门而进了:“霖,我让厨房备了一些羹汤,这些日子你也没怎么吃好吧?” 东方泽霖抬眸看向渐渐走近的上官柔,微笑道:“柔儿,谢谢你了。” 上官柔放下碗盏,她绕到书桌之后顺势坐在了东方泽霖的腿上,她身子微侧,螓首靠上他的肩上,眸中染满情欲,纤手轻抬在他衣衫之前打着转儿,她吐气如兰道:“霖,这些日子,我好想你啊。” …………题外话………… 狐狸精华丽丽地回归了,大家鼓掌欢迎一下塞…… 本月二度求月票!呵呵…… 第161章 一曲相思 东方泽霖垂眸睨着怀中的女子,她那因为情欲而染红的脸颊让他有些怔忪,他握住了她那双不太安分的小手。浅声问道:“我出门之时不是告诉过你好好待在府中么?却又为何前来斐济?” 上官柔闻言抬眸看向东方泽霖,眸中似乎隐有水帘,她道:“霖,你这是在怪我擅做主张么?” 东方泽霖看到她眸中那隐隐的泪珠时,内心之中竟是再度升起内疚之意,他握了握她的手,摇头道:“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倘若她因为他而出现什么意外,他的良心又岂能安稳?又怎能对得起他的托付?而他的若儿又该怎么办? 上官柔动容地说道:“霖,这一生,我能嫁给你是我的福分。” 东方泽霖浅笑不语,须臾,他问道:“我不在府中的时候,东方泽霆他有没有再来马蚤扰你?” 上官柔摇头道:“没有,只是有一次进宫给父皇母后请按时将我拦住,言语上有些轻佻而已。” 东方泽霖闻言,墨黑的瞳色深谙了几许,放置于腿上的手握紧成拳。看来他必须加快动作了,毕竟自己剩下的时日已不多。 “哼,有雷霆八骑在你身边护着,量他也不敢做出什么放肆的举动来。” 上官柔转眸看向身旁的男子,她说道:“听说他最近迷上了一名女子,就是寒江上最有名的艳楼青舫上的头牌春莺姑娘。” “春莺?”东方泽霖俊眸一挑,说道:“听说她长得美艳不可方物,一手古琴弹得让人如醉梦境啊。东方泽霆本就风流,看上她也实属正常,哪个男子不爱美艳的女子呢?” 只这一句上官柔便变了脸,她蹙起柳眉,戳了一下东方泽霖的胸口,嗔道:“你是不是也对她感兴趣?” “呵呵……”东方泽霖一抹浅笑韵上唇边:“有了你,我怎么还会再去看其他女子一眼?” 上官柔嘟了嘟唇,话道:“我不允许你看上其他女子。” “好。” 两人又说了一些其他话,待东方泽霖喝下了莲子羹后,上官柔唇角露出娇媚的笑容,她偎在东方泽霖的怀中有些害羞地说道:“霖,时候不早啦,我伺候你就寝吧。” 东方泽霖眼眸放在了那微微闪烁的烛火之上,深浓的墨瞳转了一番后,点头应道:“好。” 那好字过后,房中唯一的亮光就那般的悄然熄灭了,亮光的陡然消失让上官柔的眼眸倏地一黑,黑暗中,她听着怀中男子有力的心跳,当她还未来得及在说话时只觉自己的身子已经腾空而起,东方泽霖将她横抱起来转身朝床榻迈步而去。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已然躺在了床榻之上,男子身上的薄荷香气随之而来,而她的意识也开始逐渐涣散,床帏之上的轻纱帐幔随之而落,掩盖了一床旖旎春色。 夜色深浓中,只听得一声低叹。 “柔儿,对不起……” 十日之后,胤东京城银曜城郊的寒江之上,停放着一艘三层高的恢弘画舫,此画舫便是帝京远近驰名的艳楼——青舫。 青舫之所以有名,是因着那有名的青舫八艳,而春莺便是那八艳之一。 是夜,月凉如水,无边的白纱泻了一地的银芒。青舫的屋檐乃是卷翘而制的屋顶,其上雕有螭兽,檐角挂着红色的灯笼,红光铺满寒江,星星点点,流水浮灯,一派璀璨星华。 青舫之外的岸边早已香车宝马车如流水马如龙。 来青舫消遣的无不是京城之中的一些达官贵人,因为此地乃是销金窝,不怕你没钱,只怕你的钱不够使,因为在这里,为了博得美人恩,一掷千金的人比比皆是。 此时已近亥时,青舫之外许许多多奢华的马车之中忽而出现了一辆朴实的蓝布马车,在外恭迎的龟奴在见到这种马车时根本没有上前恭维的欲望,然,待那马车缓缓停下后,却是有一人上前打开车帘让马车上的人缓缓而下,当那马车上的人下的马车后,那本来驻足在原地的龟奴在见到来人的长相时,不禁微张了嘴唇。他的衣衫虽然不华贵,但是那质地却也是十分上乘的,并非寻常人家能够穿戴得起的。 龟奴立定须臾后,他忙的上前阿谀奉承道:“这位爷,您请。” 男子身着一袭玄色衣袍,他冷冷的看了眼前的龟奴一眼后便面无表情地抬步朝画舫行去, 身后跟着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 “东方泽霖!” 此时,本是在寒江边上迎着晚风对月叹息的凌霄若却在转眸的惊鸿一瞥中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说实话,她真的很佩服自己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隔着人海如潮,在如此的夜色朦胧中她居然能够一眼就看见了他。 是他太过出众还是因为自己对他的熟悉? 凌霄若在见到东方泽霖的身影之后旋即拨开人群朝那画舫行径而去。 待她到得画舫时准备跨步进入,却被龟奴拦了下来:“我说这位姑娘,您这是要去哪里呢?” 龟奴随时将她拦了下来,但是,当他借着灯光将眼前女子的容貌看清楚后,不禁吃了一惊,想这女子素面朝天已然如此美艳,上了妆还不迷死一大片的男子,可是,这般美貌的女子上青楼,却是为何?寻欢么? 凌霄若盯着眼前碍眼的小个儿男子,说道:“你没长眼睛么?我要上画舫去啊。” 她初来咋到,自然不知道轻纺是个什么地方,在现代的时候,自己所居住的城市也有一条江,每到夜晚的时候,那江上便有来来去去的船只,有些船只是专门用来吃饭的,想必这条画舫也不例外。 龟奴见她一脸的坦然,有些愕然道:“姑娘你要上我们的画舫?” 凌霄若见状,从怀中掏出一大锭银子塞到龟奴的手中,说道:“你不就是要小费么?看看这个够不够分量?” 现在她穷的只剩钱了! 那龟奴看着手中那一大锭银子,那丰满的身躯握在他的手中只觉沉甸甸的幸福,那银子滚烫滚烫的,他盯着银子喃喃道:“够分量,够分量。” 凌霄若在那龟奴看向银子时早已迈步离开了,待哪龟奴反应过来时,眼前那里还有她的身影。 “我说姑娘,分量是够了,但是你还是不能进去啊,这是青楼啊……” 龟奴的声音在凌霄若的身后乍然响起,而这时,凌霄若早已跨步进入了青舫之中,身后的话语她自然是听见了,可是,已经晚了,因为她已经冲进了画舫之中,并且,还卓然的立在了画舫一楼的大厅之中。 大厅之内,本是丝竹声缓缓莺歌燕舞一片,待她一蹦进打听之后,丝竹声断了,调笑声戛然而止了,整个大厅之内噤若寒蝉。 寻欢的众人在见到厅内忽然迸出的女子时,皆对她行着注目礼。 凌霄若虽然穿着灰白色的粗布麻衣,发髻也是十分简单的式样,墨发之上虽然没有戴许多的珠钗宝坠,但是她那个模样,怎么看也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 她亭亭玉立于大厅之中,环顾了一眼周围的人,与他们大眼儿瞪小眼儿。 大厅之内仍旧鸦雀无声,像是火山爆发前一刻的那种宁静,宁静到诡异。 凌霄若眼眸微眯,与众人进行着激烈的眼斗。 忽然,静谧的人群中有一人高声说道:“哟,我说李妈妈,你们舫里何时来了一个这么标致的姑娘,你怎么都不跟大家介绍一下呢?” “是啊,我看这姑娘比你那青舫八艳都还要美上一番啊。” 说话之际,挑起话端那人似乎还朝凌霄若扑了过去。 凌霄若眼眸一眯,待他过来之际,伸手握住他的一只手臂,然后一转身,一个十分漂亮的过肩摔,便将那男子摔倒在了地上。 “哎呦,你这个死女人,竟敢摔老子?”摔倒在地的人旋即在地上哀嚎起来。 凌霄若根本没有理会这人,只潇洒的理了理衣摆,说道:“没见过女人逛窑子吗?真是大惊小怪的!” 凌霄若素来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仿似女人来青楼是天经地义的事一般。 她昂了首,朝厅内唤道:“李妈妈何在?” 李妈妈刚刚见识到了这个女子的身手,想来她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想想啊,哪有女子光明正大的逛青楼的? 于是乎,李妈妈忙不迭的上前打千儿道:“这位姑娘,您有何吩咐啊?” 凌霄若睨了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大锭银子对她说道:“给本姑娘找一间上好的厢房。” 李妈妈见钱眼开,哪里还管得着给钱的是男人还是女人?遂忙不迭地堆笑,屁颠屁颠的说道:“这位姑娘,您这边请。” 然,待李妈妈刚为凌霄若指了道儿后,却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站住,你摔伤了本公子就想一走了之么?” 凌霄若见来人是那个被自己摔倒在地的人,她眼眸一眯,以迅雷之势抓住了那人的衣襟,力道之大让那人几乎都喘不过气来。 她咬着牙,冷声说道:“我警告你,姑娘我现在心情很不爽,不要再惹我,否则我要扒了你的皮。” 说罢,将他的身子朝后猛地一推,旋即便上了楼。她说的可是大实话她现在的心情真的很不爽,谁要是惹到她了,她也管不了医德那档子事了,铁定是往死里揍了。 那人被凌霄若一推,又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幸得有人扶住了他,不然铁定又要摔一个大跟头。 “哼,这臭娘们儿嚣张个什么劲儿?” “林兄,先莫要急,漫漫长夜,想找机会不是多的是么?又何必急于一时?可不要为了这事废了咋喝花酒的大好光阴啊。” 林兄闻言撇了撇嘴,方才愤恨的落座,仇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在凌霄若的身后直至她转进厢房之中。 凌霄若入了厢房之后,便倒起茶来,喝了一口又一口,方才解除之前的郁闷。 “哼,东方泽霖,亏你还是个有老婆的人,居然也跑到青楼来花天酒地。”这个死男人当真可恶,她本以为他是到这里来吃饭的,没想到这艘画舫竟然是一座青楼。 一想到方才她绷紧大厅时的模样,靠!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除了她的景轩以外,男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李妈妈带着凌霄若转进厢房之后又忙的下楼去安抚刚刚受伤的林公子,安抚好后大厅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她抚了抚胸口暗自嗔道:“哎,今晚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不然啊,我这老命都要呜呼了……” “李妈妈如此精明的人怎会呜呼哀哉呢?”当李妈妈还未叹息完时,却听耳旁传来一阵好听的男子声音。 李妈妈闻言眼眸一抬,视线便落在了眼前那个身穿黑色锦衣的男子身上,虽是穿着黑衣,但是那黑衣之上的金钱绣织的花样却是能显示出主人的华贵,而他的面容更是冷峻英挺。 “哎哟,我的三爷,今儿是什么风将您给吹了来了?当真让我这青舫蓬荜生辉啊!”李妈妈掏出手中的香绢儿对着来人扇了起来,想要扫去他一身的风尘仆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胤东的三皇子,依然封为秦王的东方泽霄。 东方泽霄冷着一张俊脸,不理李妈妈的虚与委蛇,他只说道:“不是听说今儿个你这里有稚儿竞拍初夜么?” 李妈妈堆笑道:“是啊,三爷,老身还以为像您这样的贵人会瞧不起咱这青舫竞拍呢。” 东方泽霄唇角扯了一下,冷声道:“准备一间厢房,本王今夜闲来无事,便来此逛一逛了。” 其实,对于这青舫,他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的府中早已姬妾如云,他又何需跑到青楼来竞拍一个妓子的初夜,只是,他听说东方泽霖今夜竟是来了青舫,太子来青舫,这么有意义的事情,他又怎能错过呢? 李妈妈鄂鱼的献着媚,扭动着身姿带着东方泽霖上了二楼的厢房,东方泽霄的 九师妹 第6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67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67部分阅读 随身护卫也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此时的凌霄若早已喝完茶解完气,一会儿后她便从后窗翻出了厢房准备一间一间地毯式的搜索东方泽霖的身影。 此画舫有三层楼高,一楼是大厅以及舞台,二楼与三楼皆是厢房,凌霄若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像东方泽霖这样有钱有权有势有身份的人,自然不会坐在大厅之中,那多有辱他高贵的身份啊?是以,她便开始从二楼厢房查找起来。 凌霄若似那蜘蛛侠一般紧紧地贴在船身之上慢慢搜寻着。 她一间间的查探,起初她翻出窗外时,自己隔壁那间厢房没有点灯,待她将左面的厢房搜查完毕时,却见自己隔壁的厢房也亮了灯。 她贴在船身上一步步小心翼翼的朝那间房飞去,然,却在刚刚探起头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欲之?!” 凌霄若眸底一惊,迅速撤开身子翻身进了自己的厢房。她有些惊魂未定,伸手想要倒茶却发现茶壶里的茶已经空了。 她起身打开房门对外面的小厮说道:“换茶。” 小厮应声而去,凌霄若关上房门之后回到桌子旁边琢磨着自己刚刚看到的那抹身影。 “欲之那小子怎么会在这里呢?”凌霄若眼眸一蹙,须臾,她又喃喃自语道:“他是泰山派的弟子,到银曜来却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凌霄若没有想到会在青舫遇见熟人,她倒是不怕那个欲之,只不过在泰山的时候她曾在他身上落了毒,也不知欲之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倘若他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自己今夜行事还得小心谨慎才是。 因为出了突发状况,凌霄若决定先消消喉咙里的干火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然,还未等来小厮换茶,却从厢房的阁楼阳台处听到厅内一阵女子弹唱的声音传了过来,只听她弹起了琵琶低声唱道:“元夜琴鼓奏,花街灯如昼;欢歌笑语飘上船头。被你牵过的手,揽不住永久,雨过方知绿肥红瘦;欲除相思垢,泪浣春袖;船家只道是离人愁;你送我的红豆,原来会腐朽;可惜从没人告诉我;寒江陪烟火,月伴星如昨;可你怎么独留我一个人过,若你想起我;不必抱愧当时承诺太重;聚散无常,怨谁错。” 女子的声音期期艾艾,带着一份凄凉与萧瑟,凌霄若闻之,心中大働,她疾步去到厢房的阁楼阳台朝大厅内望去,却见方才还是空无一人的舞台之上已有红色帐幔垂落而下,那红色帐幔之后坐着一名女子,她抱着琵琶,右手缓缓而动,红色帐幔挡去了她的容颜,让她看不真切。 她之所以以极快的速度冲到阁楼阳台上观看都是因为她唱的这首歌,对于她来说太熟悉不过了,这首歌乃是金莎的《相思垢》,这个女子怎么会长现代的歌曲呢? “寒江陪烟火,月伴星如昨,可你怎么独留我一个人过/……” 当台上的女子唱到这句时,三楼的一间厢房之中,东方泽霖起步去到阁楼阳台,垂眸朝下望去,隔着层层纱幔,他看不清楚台上女子的长相,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为什么他对唱歌的女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呢?莫非是因着她唱的这句话么? “聚散无常怨谁错……”东方泽霖低声轻叹而出,眸底有浅浅的伤痕滑过。 “二公子,莫非你也对我们青舫的稚儿感兴趣?今夜可是她的初夜竞拍,二公子也想一掷千金么?”身后,春莺的娇啼莺转之声缓缓传来。 东方泽霖即刻收好了眸中的神色转回身看向身后的女子,今夜的她穿了一袭浅绿色的薄纱小衫,小衫之上绣着淡淡的荷花,根茎处有银色细线,更衬得她妩媚风华,她的发髻也仅仅是盘了一个坠仙髻,发髻之上带着一朵清丽的荷花,可以想见的,她定是因着自己喜好淡雅而特地穿了这么一身衣服。 “怎么?你不愿我一掷千金?”东方泽霖唇角牵出一抹笑,优雅的说道。 春莺闻言,看向东方泽霖,将心中那抹苦涩押在了心底,这样的男子,是她高攀不起的,他一早便说过他没有心,千万不要沦陷其中,而她,却仍旧飞蛾扑火般的爱上了他。只怪他那双深浓的眼眸太过吸引她的视线了。 看着他唇边挂着的那抹优雅淡然的笑意,春莺的眸底似有热浪袭过,她缓缓向前行去,垂眸拉过东方泽霖的手,将他缓缓带离了阁楼阳台,只听得女子清浅的声音滑过红唇,她道:“不愿。” 凌霄若落座在了阁楼阳台的长椅之上,她凝视着那抹红纱帐幔,听着女子缓缓唱起的曲调,一寸一寸,相思成灰。 “若你想起我,不必抱愧当时承诺太重,聚散无常怨谁错。”凌霄若反复低喃着这样一句话语。 是谁曾在她耳畔说,他这一生,只愿寻得一人,白首不离;是谁曾在花前起誓,要照顾她一辈子;是谁曾圈住她纤细的腰肢,说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可是又是谁,松开了她的手,告诉她,让她找到回去的路,独留她一人苟活于世? “景轩,既然无法实现诺言,当初的你又为何说下如此重的承诺?” “景轩,你怎么可以让我独自一个人过活?” “景轩……” 往昔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再度回卷而来,充斥着她所有的记忆,以往那些甜蜜与温馨,此刻却似那毒药一般侵蚀着她的心肺。 她的心,真的好痛! 泪,于无声无息之间,蔓延而下。 此时,坐在隔壁阳台之上正惬意听着曲儿的东方泽霄在听到那间或传来的呜咽之声时,蹙眉问道身后的侍卫:“蓝风,这是什么声音?” “什么?”东方泽霄饶是冷静惯了的神情也在这时有些许的崩溃:“怎么会有女子来逛青楼?” 蓝风听后,垂首回道:“属下这就去查探。” 东方泽霄闭上眼眸微微点了一下头,须臾,又凝望着红纱幔帐后那一抹妖娆的身影,为何那抹身影看着有一丝丝熟悉之感呢? 他的唇边扯出一抹笑,既然是稚儿,而他又觉得还不错,买回府上做一个琴妓却也是不错的。 ╮ 第162章 意料之外 青舫的大厅之内,琵琶声淙淙,所有的人似乎都沉浸在了一股哀愁之中,为弹琴之人的悲而悲。 三楼厢房之中,春莺将东方泽霖缓缓带入房间深处,停留在了床榻边沿,他二人对面而立,相视而望。 曲调仍旧萦绕在侧,东方泽霖的思绪似乎已经飘至了远处。 春莺凝眸看着身前的男子,他长得真是太过俊美了,只可惜,这般俊美的男子却说自己没有心,抑或有,却不会给她一分一毫。 “二公子,奴家可以唤您的名字么?” 东方泽霖本是在聆听曲调中 词句,听她这么一说,虽凝眸看着她,点头道:“可以。” “霖……” 春莺低声唤了一声:“霖,上官柔是这样唤您的么?” 东方泽霖唇边溢着笑,说道:“春莺,今夜的你似乎有些异常。”认识春莺之时,她可是一名极为冷艳的女子,选上她也是因着她有着一颗聪慧的心,并且,有把柄落在自己的手上,也方便自己利用。 “该做的事我早已为你做好,今夜,我只想放纵一下自己而已。”是的,她压抑了那么久,她就只想放纵一下自己而已,凭什么她生来就该呆在青楼之中,凭什么她就该周旋于这些男人之间,凭什么她就不能地道他们的真爱,凭什么? “放纵?”东方泽霖俊眉一挑,负手于后,他淡淡的说道:“人生在世,其实很多时候都由不得我们放纵。” 春莺闻言,有些激动的说道:“那我就该被你利用么?” “找上你之时,我似乎将话说得十分清楚,而你也答应了。”东方泽霖说的极淡极淡。 “那如果我是你心爱的女子,你会如此利用么?”如果她是他心爱的女子,他会将她送给另外的男子么? 东方泽霖眼眸一垂,说道:“我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我没有心。” 他没有心,或者说早些时候开始,他的心就已经死了,现在的他,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而且,他的双手还沾满了血污,诸如利用眼前这名女子的事,他已做了太多。 可是,他不后悔,即使下地狱也不后悔,因为,那样才能让她安然无恙。 “那上官柔呢?倘若你没有心的话,那么你也不爱她了?” 陷入爱情中的女子似乎都有些较真儿,春莺自然不例外。 “她不同。”对柔儿,他当真是觉得亏欠她太多了,不过,到头来,他终究还是会还的。 春莺听后,忽而浅浅一笑:“呵,说什么没有心你让我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上官柔么?如果不是为了她,你又何必对付东方泽霆?霖,你是已经爱她入髓了么?” 东方泽霆倘若不是因为看上了上官柔,想要与他争抢,东方泽霖又怎会让自己靠近东方泽霆,在他身上落毒呢?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东方泽霖淡淡的话语声落下之后,却见春莺竟是抬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衫,香纱半褪,露出了女子姣好的肌肤,连带着那香纱之后的浅色肚兜也一并退开了去。 一时间,春光乍现,搅乱了一江春水。 然,停立于春莺身前的东方泽霖似是没有看见面前的春色一般,只说道:“春莺,还未到初夏,穿上衣服吧,别受凉了。” 春莺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子都说男子最受不得女子的引诱,况且,自己还是个姿色上层的女子,面对这样的场景,他竟然可以如此的泰然自若。 她不信,她不甘! 春莺没有听话的穿上衣服,而是直接奔进了东方泽霖的怀抱,她藕臂轻抬圈住了他伟岸的身躯,在他身前低喃道:“霖,难道我真的就这般不堪入目么?为什么你每次转身时都看不到我的存在?为什么?你是嫌弃我出生青楼么?” 东方泽霖抬手握住她的玉臂,将她缓缓推离自己身前,随后往前一步俯身捡来她的衣衫,为她一一穿上,“春莺,在我的眼里,人无贵贱,只是没有感觉而已。” 世上女子再多,也仅有一人可以勾起他的兴趣。 “没有感觉?”真的没有感觉么?他竟是一个连肉体都冷静的男人么?以前曾听娘说过,如果一个男人,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无,那么这个男人无疑是最恐怖的,因为他,没有弱点。 可是,春莺又怎会知道,东方泽霖是有弱点的,而且那个弱点还十分的致命。 东方泽霖一丝不苟地为她穿好衣服之后,退开一步说道:“今夜我便安排你离开胤东,你的家人已被我送至燕北,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东方泽霖转身漠然的离开了。 春莺见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身形一软颓然的跪坐在了地上。 此时的大厅之中,女子的琵琶声还在继续,这名女子弹奏的琵琶不能说技艺无人能敌,但是,她弹奏时却是将自己的心情与琴曲合在了一起,如此,才使得众人感同身受。 一曲唱罢,厅内的众人似乎还沉浸在曲调之中,而这时,却已有人喊了价。 “纹银一百两。” 随着一声高喝,凌霄若方才从梦中惊醒,她抬手胡乱抹干了脸颊之上的泪痕,转眸朝下望去,却见那弹奏琵琶的女子仍然坐在红纱帐幔之后。 “纹银三百两。” 又是一声叫价声响彻大厅,凌霄若一个激灵终于反应了过来,敢情这是在拍卖么?不过,他们拍卖的是什么呢? 她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这些拍卖的肯定不会是那个女子手中的琵琶,他么拍卖的或许就是这名女子,亦或是这名女子的初夜。 “纹银五百两。” 此价一出,大厅之内似乎安静了许多。 只见那站在台边的李妈妈笑得有些合不拢嘴,也是啊,就卖掉一个女子的初夜而已,就让她赚了五百两,她自然是睡着了都会笑醒了。 “纹银五百两,还有没有哪位贵人能够搞出这个价钱的?”众人的安静让李妈妈开口问了这么一句话来。 问话声后,只听的隔壁有人说了一句:“纹银一千两。” “哇——” “纹银一千两啊。” 此次叫价后,众人皆哗然,都抬眸望向了二楼厢房阁楼阳台处。 凌霄若听到这个价钱后眼眸一瞪,细声嘀咕道:“靠,这个欲之这么有钱的?有钱也不是这么挥霍的吧?” “纹银一千两,有没有谁高过这个数的啊?”李妈妈在旁笑的脸的春光灿烂,她本以为东方泽霄只是来随便坐坐,不想却出手这般阔绰的要了琴韵的初夜,她当真要合不拢嘴了,一千两纹银啊,她这舫里有些姑娘赎身的钱都不用这么多的。 这时,东方泽霄早已入了房间,只留下侍卫蓝雨留在阳台之上,他唇边噙着一抹轻蔑的笑,一千两,看来这名女子是他的了,不过,他不仅要买了她的初夜,还会将她整个人买下来。 “蓝雨,如果一会儿没有人在竞价的话,你去告诉李妈妈,让她出个价,这名女子便是我秦王府的人了。”东方泽霄说罢便起身离开了,因为蓝风刚刚进来告诉他,说东方泽霖已经出了青舫回宫去了。 他今夜前来本就是看戏来着,既然唱戏的人都走了,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是。”蓝雨的应下后便起身去打理此事。 许是众人都觉得一千两买一个女子的出也当真有些不划算,是以,也无人在竞价了,于是乎,东方泽霄便以高价买了琴韵的初夜。 事情定下之后,按理,李妈妈会将红纱帐幔掀开让众人目睹一下竞拍之人的长相。 然而,就在那帐幔挑开之际,当凌霄若看清帐幔之后女子的长相时差点没从阁楼的阳台上摔下去。 她眼眸一瞪,瞬间反应过来,遂直接一个提气从阳台上朝舞台飞了过去。于是,青舫的大厅之中又出现了一幅美妙的画面,只见一名妙龄女子从空中飞跃而过,似那九天下凡的仙女一般,几个回旋起落之后便稳稳的落在了舞台之上。 凌霄若落定之后,疾步上前抓住琴韵的手腕,惊声道:“子萍,你怎么在这里?” 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袭红色的纱衣,雪白的肌肤在纱衣之后若隐若现,看着好不动人,而她的脸颊之上着了一层胭脂水粉,将她本就精致的容颜妆点得更加艳丽无双了。 “天,又是这名女子,她这是要做什么?” “哇,胤东又要出大事了,这女子呀,不仅逛青楼,还要竞拍女子的初夜。这天下怕是要大乱了吧?” “是啊,这谁家的女子呀,怎么这样?” 凌霄若落在舞台之后,身后传来嘈杂的人声,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差点将凌霄若湮没在了口水之中。 琴韵在见到有女子抓住她的手腕时,一脸的茫然,不过,她的表情却是镇定的,她只问道:“姑娘,何故唤奴家为子萍?奴家的名字叫琴韵。” 凌霄若眉头一皱,没有放开她的手,只道:“什么琴韵玹韵的?你的名字叫蓝蝶儿,也叫子萍!” 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子萍怎会沦落到青楼为妓的地步?还有,她怎么不认识自己了?就算不知道自己是子青她也该知道自己死阿若啊! 琴韵神色淡然,她轻轻的掰开凌霄若的手,回道:“姑娘恐是认错人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凌霄若好不容易才找到子萍,又岂肯就这般放手?她再度上前想要抓住琴韵的手,然而,不知何时起,身前竟是窜出无数个高大大汉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凌霄若眉头一皱,高声呵斥道。 李妈妈扯动了一下嘴角去到凌霄若的跟前儿哼道:“我说姑娘,方才您出手伤了我的客人,我就不说您什么了,而今这琴韵已经是有主的人了,你却要做什么?倘若想坏了我青舫的规矩,我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的。” 她这个人做生意讲究一个和气生财,可是,客人也不能太过无礼了,至少不能坏了这么多年来的规矩。 “规矩?不就是钱么?刚才那人出了多少,一千两纹银是不是?我多给你一些,你将琴韵让给我!”凌霄若一番话后,李妈妈嗤笑道:“这位姑娘,真的对不起,您若想要琴韵姑娘,方才竞拍的时候又为何不叫价呢?现在其他客人已经定下了,你有嚷嚷着要要她,这岂不是坏了我青舫的规矩?倘若真将人给了你,我这青舫的脸怕是都丢尽了吧?以后哪里还有人敢到我青舫上来寻欢?” 凌霄若也觉有些理亏,但是方才她不知道红纱帐幔后的人是子萍啊,既然不知道是她,她断然不会吃饱了撑着去竞拍一个妓子,那她不是疯了么? “方才竞拍的人叫欲之,是吧?他在哪里?我去跟他讲这事。”凌霄若闪身去到李妈妈的跟前儿急急地说道。 李妈妈闻言,柳眉倒竖,横道:“这位姑娘,你说什么呢?今夜的客人中哪里有人叫欲之来着?我看你今夜来这青舫就是存心来捣乱的吧?”微顿,她双手叉腰呵斥道:“来人,给我将这个无礼的丫头扔出青舫!” 命令之后,身旁的几个彪形大汉便朝凌霄若擒了过来,凌霄若脚步移动,十分轻巧得便闪出了彪形大汉周围,她无影脚晃动,一会儿的功夫又到了琴韵的跟前儿再度抓住了他的手腕:“子萍,跟我走!” 她以为自己可以将子萍带走,然,子萍却一把打开了她的手腕,她垂眸道:“姑娘,您莫要再生事了,既然奴家已经被人买下,边就是那位公子的人了。” 凌霄若一急,吼道:“子萍,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哪里是什么妓子?你是临南蓝府的千金,你不记得子墨了么?” 在听到子墨二字时,琴韵的身形似乎顿了顿,旋即她摇头道:“不知道姑娘您在说什么,奴家也不认识那个叫什么子墨的人,告辞了。” “子萍!”凌霄若见子萍不认她,急得一跺脚,干吼了一声。 待琴韵离开之后,李妈妈在旁添油加醋道:“我说姑娘,人都是长脸的,你怎么就这般不识趣呢?琴韵姑娘都说不认识你了,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凌霄若闻言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妈妈,随后一个闪身,以极快的速度扼住了李妈妈的脖颈,那几个彪形大汉见状,立即上前想要解救李妈妈。 “让他们退后,否则我拧断你的脖子!”凌霄若的威胁十分之有效,李妈妈见状迅速挥退那几个壮汉:“你们听见没有?还不给老娘退后?” 凌霄若眼眸一眯,小声在李妈妈耳前说道,手中的力道也加大了一些:“李妈妈,你如果还想要这条小命的话,便告诉我,方才买走琴韵的人是谁?他那一千两纹银到底买的是个什么?” 李妈妈感觉到脖颈只上传来的疼痛,她吓得浑身哆嗦,只断断续续道:“三爷,……又给了两千两纹银……买了琴韵的人……” “三爷?”凌霄若手上的劲道又加大了一些。 李妈妈哆嗦道:“三爷就是秦王啊……” 凌霄若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迅速撤开手,在李妈妈还未来得及反应时脚下步伐晃动,几个闪身会后便离开了青舫。出的青舫,凌霄若并没有离开,只是侯在了青舫之外,如果说子萍被秦王买了去,想必,秦王府的马车定然会接琴韵去到王府的。 “秦王?”凌霄若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紧了衣摆,她低声道:“欲之竟然是秦王?” 她真是没有想到泰山派的弟子之中竟然也有王爷这样的人,不过也是了,想那苍山派的弟子,各个都是藏龙卧虎之辈,泰山派又怎会不是呢? 看如今的模样,子萍兴许是失去了记忆,不然也不会认不得自己,不管怎样,子萍心中喜爱的人是子墨,为了他们,2说什么也不会让秦王碰子萍一分一毫的。 凌霄若隐在暗处观察着青舫的一举一动,观察之际她方才记得,自己今夜进轻纺貌似是来找东方泽霖的,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的目的就变成了守候子萍了呢? “不管了,子萍的事更为要紧,先将这事办了吧?”凌霄若做了一个权衡之后还是觉得子萍的清白更为重要,遂仍旧等在暗处没有任何动作。 凌霄若藏身之处,是靠近寒江边的一条狭窄的小巷子,因她目力极佳,是以,选择的地方离青舫出口也不会太近。 在角落里等了一会儿后,凌霄若忽觉有人扯住了她的衣摆。 她心里一直东想西想,想了子萍想东方泽霖,想了东方泽霖又开始想欲之,而眼眸一直紧盯着青舫,直瞪的眼睛都有些发酸,是以,当她的身后有人匍匐而来时她竟是没能感觉到。 待那人抓住她的衣摆时,她方才惊得转眸低喝道:“什么人?” 那人握住凌霄若衣摆的手有些泛白,指关节白的森然,只见他眉头紧皱,另一手捂住胸口,似有些呼吸困难的样子,他睁着眼睛,看向了凌霄若。 凌霄若见他衣着虽然暗沉,却是织工精致,头顶上还带着一顶冠玉,想必也是富贵之人,这人看着四十来岁的样子,他虽然用力抓住了她的衣摆,但是看样子似乎没有什么敌意。 他见凌霄若转回身,张嘴说道:“姑娘……帮我找个人……” 凌霄若蹲了过去,凑近他跟前儿凝眸看了一会儿后,说道:“先生,你是不是哮喘病发了?” 来人闻言,眼眸一瞪,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你……看得出来?” 凌霄若眉头一蹙,搭在了来人的脉搏之上,号完脉后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白瓷瓶,从内倒出一个小颗粒,对他说道:“我会医术,你若相信我的话,先将这颗药吃下去,你莫要乱动,我去药铺为你抓药来,你现在的情况必须马上吃药,不然后果很严重。” 哮喘这种病,不发就没什么事,一发的话倘若不及时吃药,一会儿就能夺人性命。 那人凝眸看了她一会儿后,便接过药服了进去。 凌霄若扶他靠坐在了墙角边,转身提步而走,那人盯着凌霄若远去的身影,陷入了深思之中,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时,须臾,便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皇……” 来人穿着一袭蓝色的衣袍,头顶之上带着一根木簪,他见自家主子竟然靠在墙角时,刚想呼唤出声,却被主子阴寒的眼眸一瞪,剩下的言语全然吞没在了唇齿之中。 主子闭眼道:“先躲起来。” 蓝色衣袍之人听后十分听话的找地方躲了起来,在暗处仔细候着。 凌霄若几下便找到了临近的药铺,配药后便打了水回到了小巷子之中。那人靠坐在墙边,脸色没有方才那般苍白了,只是呼吸仍旧有些困难。 “来,将这粒药丸吃下去吧。”凌霄若将药丸和水端到了那人的跟前儿。 那人拿过药吃了下去,没过多久,便觉呼吸开始慢慢顺畅。 凌霄若见状,对他说道:“有哮喘病症的人应当随时都要带着药,去什么地方一定要多加注意,心情不能太激动,不能大悲大喜,远离自己的过敏源。对了,我想起来,据我国医学界刚刚发现,用负离子疗法对治疗哮喘有着很好的作用。” “负……离子?”凌霄若眼眸盯着青舫,自说自话起来,不过,却被那人打断了一下。 凌霄若收回视线,对他说道:“负离子疗法就是让你多去一些有树木的地方,比如森林之中,这对你的哮喘病很有帮助的。” 这句话刚刚说完,凌霄若便见到子萍出了青舫,她行至一辆马车之后便袅袅婷婷的提裙蹬了上去,凌霄若见状,旋即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对他说道:“我有事先走了,记得我的医嘱啊,有缘我再帮你系统治疗。” 说罢,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第163章 春色无边 月色有些暗沉,洒了一缕在墙角边,那人靠坐在墙,一直凝视着凌霄若远去的背影,待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时,他方才出声说道:“出来。” 话音刚落,方才穿蓝色衣袍的男子便闪身而出,一旦出来,他的脸上堆满了焦急之色,忙说道:“皇上,奴才扶您起来。” 这个有着哮喘病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胤东的皇帝东方旭,而这个身穿蓝色衣袍的人便是他的近身总管靳尚。 东方旭将手放在靳尚的手臂之上,借助他的力道站了起来,他胸口那种闷喉的感觉随着药丸的溶解而渐渐消退,他低喃道:“这丫头配的药倒真的是挺管用是。” “皇上,刚刚吓死奴才了,您怎么能够随便吃外面人给的药呢?”靳尚方才躲在暗处时就一直心有余悸,当他看到皇上吃了别人给的药丸时,只觉自己的脑袋都从脖颈上搬家了。万一有个好歹,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东方旭眼眸一眯,又想起方才那女子的模样,他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这丫头片子竟然拍了他的肩膀,还让他按照她的医嘱,甚至说有时间给他做系统的治疗,这么有趣的一个小丫头,能用毒药来害他么? “靳尚啊,你以为外面这些人都与那宫里的人一样么?整日的尔虞我诈?”身为皇帝,他自然知道凶险,不知为何,意一见那丫头,他怎么就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一看到她,就觉得亲切得很。 靳尚闻言忙点头道:“皇上说的是,不过,还是小心一点的好。皇上,刚刚真是吓死奴才了,奴才一个转身的功夫您就不见了……” 东方旭站直了身子,胸闷气短的感觉竟然全然消失,他对靳尚说道:“好了,别婆婆妈妈喋喋不休了,回宫吧。” 靳尚忙低头道:“是。” 东方旭任由靳尚搀扶着,他转头问道:“靳尚,那丫头的药啊玉霖儿托人制好的药,药效差不多呢。” 他的哮喘病症已经由许多年了,一直没能得到根治,宫中御医想尽了办法也没有找到更好的医师,几个月前,霖儿忽然说他找到了一个医师可以配置很好的药来,吃上个几年,那病症就可全部消失,他高兴之极本是想亲自拜访,但是霖儿却说那医师脾气古怪,不愿见其他人,如此,他也就作罢了,只是命靳尚随身带着那些药,今日出宫本是有要事要办,他以为靳尚会一直待在他身边,是以也没有随身带药,不想今夜却是突发了哮喘,倘若不是那丫头及时出手医治,他恐怕真是命在旦夕了。 靳尚闻言,脸上的焦灼之色换成了喜色:“真的么?” 东方旭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又没有听过什么叫负离子?” “负……离子?”靳尚一脸的愕然,咬了半天才将这三个字咬全。 “是的,那丫头说负离子疗法对朕这种病很有效果,她还说以后要是有空帮我做系统治疗呢,你说这丫头有意思不?”东方旭说着说着,眉眼之中都带着笑。 靳尚见自家主子这般高兴,遂堆了笑,问道:“皇上,要不要奴才着人去寻这丫头啊?” 东方旭闻言龙颜大悦,直道:“好的,待朕回宫后便画一张画像给你,你去帮朕将她找到。” “奴才遵命。” 待东方旭回宫之后,却在回殿的途中,正巧碰见了欲回东宫的东方泽霖,东方泽霖因着是太子的缘故,是以,并未在外建造府邸,而是居住在了皇城禁宫的东宫之中。 东方泽霖在见到东方旭时,颔首有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东方旭见到东方泽霖时,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虚扶后,说道:“起来吧。”微顿,又对他说道:“陪朕走走吧,朕也有一段时间没与你谈天了。” “是,父皇。” 东方旭屏退了靳尚迈开长步向前行去,东方泽霖也屏退了身旁的人快步跟上前去。 之前心走的数步之间,东方旭都没有说话,隔了良久,待他二人的身影快要到了御花园时,东方旭才转眸说道:“霖儿啊,你今年也有二十六了吧?” 东方泽霖颔首道:“是的,过了下个月的生辰便满二十六了。” “哦,”东方旭点了点头,又道:“那都是二十七的人了,怎么膝下还是无子呢?” 东方泽霖听闻,俊眉微微挑了挑,他仿似已经知悉自己的父皇要与他说什么了。 “儿臣会努力的。” 东方旭闻言,停下了脚步,他转眸看向东方泽霖,正了正脸色后说道:“霖儿,你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总称自己的身体有问题才致使上官柔一直未孕,朕知道,你这是保护上官柔的一种手段。” “父皇,柔儿的身体没有问题的,儿臣不需要纳妾。”其实,他说的话是实话,上官柔一直未孕,根源确实不在上官柔的身上。 东方泽霖的这句话着实惹怒了东方旭,只见他方才还和煦的脸颊之上即刻乌云密布起来,他铁青着脸低声怒斥道:“霖儿,你以后可是要继承大统之人,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为皇家延续子孙是你的义务也是你应尽的责任。莫非你还想散尽后宫独宠她上官柔一人不成?” 他一直喜爱这个儿子,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可是有一点却是他不太喜欢的,就是他的痴情,从他那年去了临南之后,他便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乃是一个痴情种,他之所以去临南求亲,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难过,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这一生只有上官柔这个女子,这件事,他绝对不允许! 东方泽霖见东方旭火气有些大,遂圆场道:“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儿臣现在还不想纳妾而已。” 现在的他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每一分时间都是他挤出来的,他哪里还有时间再去对付一个女子?他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挥霍了,时间从来都不会站在原地等候他的。 东方旭鼻子里哼出气息:“哼!朕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倘若下个月上官柔还未有身孕,朕便替你做主纳太子良娣了!” 撂下话语后,东方旭袖子一甩有些愤懑的折返而回。 东方泽霖看着东方旭渐渐远去的身影,今夜的父皇许是因着出宫的缘故并未穿明黄|色的龙袍,而是穿了一件深色的衣衫,如此,他那高大的身影更加快速地便融进了夜色之中。 一个月之内让柔儿怀孕?这怎么可能? 东方泽霖微微叹息,他闭上了眼眸,有些事情,他是不是做错了?太子啊,真的不是那般好当的。 算了,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么?到时候再说吧,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最要紧的事便是去苍山拿回那第三份地图。 这厢,凌霄若一直潜伏在子萍所坐的马车旁边左闪右躲,当她见到那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秦王府门前时,眼眸不禁眯了眯。 从黑暗的地方望了过去,秦王府那几个描金大字在红色灯笼的映照下散发出了熠熠光彩。 府门前那两只雄伟的石狮面目狰狞着怒视着前方,仿似要将一切妖魔鬼怪都镇压在他们的脚掌之下。 曾经何时,她也曾凝望过这样的府门,只是最前面的那个字是靖而非秦。 子萍已经换下了方才弹奏时穿的那件红色的纱衣,此时的她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薄衫,行动间弱柳扶风,暗香浮动,子萍本就是长得清丽可人,原先因着子墨的事,她老针对自己,看着自然也就没觉得有多美来着,而今她的身份乃是青舫的妓子如此一打扮,倒也能摄了男人的心魂。 只是,现在的子萍因着失去了记忆,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深深爱着子墨,倘若他日她记起了往事,那么她的心是不是会疼的让她难以忍受? 不!她不能让子萍也尝到这般锥心刺骨的痛! 况且,那个导致子萍沦落风尘的始作俑者还是自己!如此,她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思索的功夫,子萍已经迈步进入了秦王府的大门。 入得大门之后,东方泽霄的贴身侍卫蓝雨便上前去到她的跟前儿说道:“琴韵姑娘,主子让我带你到您的居所去。” 琴韵欠了欠身朝有礼道:“谢谢这位的公子了。” 蓝雨脸上无甚表情,只说道:“您无需叫我公子,直接叫我蓝雨就可以了。” “好的。” 蓝雨转身带路而去,在府中转了一些时候便到得了琴韵居住的院落,待她将东西收拾好以后,蓝雨却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转身看向他,问道:“还有什么事吩咐么?” 说实话,蓝雨对面前这个女子确实有些钦佩的,都说初初沦落风尘的女子都会哭泣哀戚,请求贵人们高抬贵手,而她的脸上却是一贯的淡然,仿似什么事情发生在她身上都没什么反应一般,如此清冷的女子又是如何去到青舫的呢? “主子传话下来,让姑娘收拾好后便随我去主子房中听候差遣。” 琴韵听闻,手臂抬了一下,说道:“既如此,便去吧。” 蓝雨转身走了出去,琴韵跟在了他的身后,待他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时,隐于房檐之上的凌霄若瞪圆了乌眸,她嘴角抽搐:“那个欲之不会这般饥渴吧?这才到府上的功夫,莫非他就准备上了?” 也是了,他花了三千两银子买了子萍,既然都买来了岂有不想用的道理? 凌霄若一想到子萍会被欲之那啥,秀眉蹙在了一起,敛了声息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蓝雨带着琴韵行至了东方泽霄的院落,将她带至主子房前时蓝雨对守候在房门外的蓝风说道:“风,我将人带来了。” 蓝风微微一点头转身进了房,隔了一会儿后他就转身出来,对琴韵说道:“琴韵姑娘,主子让您进去伺候着。” 秦韵福了福身子后便进了房门,入得房门之后,蓝风与蓝雨二人便立在房间门口守候起来。 凌霄若见照片独自一人进了欲之的房间,那感觉只像是羊入了狼口。 她盯着门前的那两名面无表情的侍卫,眼眸转动了一下,看来自己想要正面袭击恐怕是不行了,于是乎,凌霄若身子转了转,在屋檐之上绕起圈来,准备从后方包抄。 琴韵入了屋以后发现屋内仅有一灯如豆,环顾房间却并未发现东方泽霄的身影,她立在房间中央怔愣起来,不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然,当她还未来得及想清楚下一步该做什么时,却听低沉的男子声音从内间传了过来:“进来。” 琴韵微微一怔,旋即垂首循着声音而去,她走入内间,环顾了一下发现也没有人,不过,借着房中的幽幽灯光,内间旁的澡房之内倒是溢出了袅袅白烟。 “你是聋子吗?”男子愠怒的声音从澡房之内传了出来。 琴韵吞了一口唾沫,脑中竟是兀自想象起男子入浴时的画面,饶是冷静惯了的她却是从未见过任何男子洗澡的,如此的窘迫让她的脸颊之上不禁飞上两抹红霞,身形也随之顿了顿,不过,停顿也只是须臾,随后她便双手交叉于身前垂首步入了浴房之中。 入得浴房,期间的奢华让她微微眨了眨眼眸,只见那澡房的石壁皆是汉白玉雕砌而成,澡房中央有一个方形的池子,那里的雾气氤氲缭绕,冒着热气,池壁旁靠着一名男子,他背对自己而站,宽阔的肩背显露在外,上有晶莹的水珠滚落成行,背上肌肉显露而出的纹理看着十分的性感,让人忍不住心神一颤。 琴韵愣愣的盯着那个背对自己而站的男子,心中竟是没有来由地扑扑乱跳起来,果然,这样的场景着实让她失了冷静。 “帮本王搓背。”男子低沉好听的声音缓缓传来。 “哦。” 九师妹 第6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68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68部分阅读 琴韵淡淡应了一声便跪在浴池边,拿过旁边白玉架上的澡巾为他搓起背来。 因着要搓背的缘故,东方泽霄的身子离开了池边些许,墨色的长发因水汽而变得湿润,琴韵先是将他的墨发束好,随后拨到一边搭在他的肩膀之上,本想着弄好头发之后就给他搓背,可是,当他将头发拨开之后,男子那完美的倒三角体型便清晰的呈现在了她的面前,他的肩膀很宽,而他的腰身却是细窄的,再往下看,却是那掩映在池水中若影若现的俊美肌肤。 琴韵一个颤抖,拿住澡巾的手便随之一松,那澡巾就滑落进了池水之中。 似乎感觉到身后之人的动作,东方泽霄本是紧闭的眼眸倏地一下睁开,不过,他却没有回头,只恼怒道:“怎地这般地笨?没伺候过人么?” “对不起。”琴韵因着眼前无边的春色,脱口而出的话语也有一些嘶哑。东方泽霄没听出她的声音,只闭上眼眸说道:“快一点。”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笨?她是不是除了会弹琵琶以外其他什么事都不会做?如此,他将她买回来岂不是有些亏了? 琴韵一手握住池壁,弯腰去捡那块澡巾,捡到之后忙正过身子抬手为他搓起背来。 “你没吃饭么?”东方泽霄本是闭眼享受这一切,然,当他感觉到自己的背部像是被蚂蚁缓缓爬过时,终是忍不住开口怒斥起来。 琴韵闻言,手上的力道不禁加大了一些,犹豫有些紧张以至于她竟是于无意识中加了一些内力,当然,现在的她并不知道什么叫做内力,提起内力那也是多年来的习惯而已,是以,当她提了内力去给东方泽霄搓背时,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只那么两下下去,东方泽霄便睁开眼眸暴怒道:“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怎么用那么大的劲?” 说话之际,他粗壮的手臂朝后一扬,握住了琴韵的藕臂,一个用力间,本是跪在池边的琴韵便生生地栽进了池水之中。 “噗通——” 晶莹的水面被砸出一个巨大的浪花来,飞溅起的池水溅了东方泽霄满脸皆是。 他眼眸一睁,怒目一视,却见那女子的头部却是埋入了池水之中,他恼怒地抬手一把揪住琴韵的头发,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你这是故意惹怒本王么?本王将你买来是要你好好伺候来着,倘若你学不来如何伺候人,就趁早给本王滚回青舫去。” 然,当琴韵的头破水而出清晰的映入东方泽霄的眼眸中时,却见那满脸愤怒的男子竟是眼眸一瞪,倏地一把松开了揪住琴韵的头发的手,与此同时,他的身子还往后退了一步,口中惊道:“吓!” “子萍,怎么是你?!” 东方泽霄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有些不敢相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竟然是子萍! 这是怎么回事?子萍怎么被卖到青舫当妓子去了,她不是苍山派的弟子么?她不是整天追在那个冷若冰霜的子墨身后阿谀献媚么? 琴韵的头发被东方泽霄揪得生疼,不过,冷静自持的她却也没有表现出来,不过,当东方泽霄口中蹿出子萍这个名字时,她终究还是微瞪了眼眸惊诧道:“王爷,您为何也叫奴家子萍?” 那个子萍是谁?为何今夜两个人都这般唤她,最让她惊奇的是,为何胤东的秦王竟然也会这般叫她。 她到底是谁?她是不是忘记了一些十分重要的事情? 如果真的忘了,那她又是如何忘记的呢? “子萍,你不认识我了?” 琴韵的话让东方泽霄的俊眉蹙在了一起,她手臂一抬,便从屏风之上吸来了衣衫,眨眼间,琴韵只觉眼前白花花的浪花闪过,那个本是浪里白条的人却是裹了一件浴袍上身了,只是那浴袍裹得有些松松垮垮,胸口之上精壮的麦色肌肤显露了出来。 “奴家应当认识王爷么?”面对东方泽霄的询问,琴韵悠悠开口。 东方泽霄立在池边,赤光着脚,浴袍下摆微微掀开,露出了他那匀称的腿部,他俯视着池中的女子,她本就穿着水蓝色的纱衣,而今被水浸湿,更是将她妖娆玲珑的身躯凸显了出来,竟是让他的身体有了一些反应。 苍山派的女弟子素来是其他两大门派男弟子追逐的对象,他看上的人虽然一直是子玲,但是这个子萍的姿色却也实属上乘。 对于女子,他素来的宗旨是能用就用,自然不会委屈了自己,可如今,子萍失了记忆,他也倒不至于如此地饥不择食,有些事情,还是弄清楚了会好办一些。 “你先上来。”东方泽霄对子萍慢慢说道。 琴韵闻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默默地走到池边,旋即手掌住池边,一个灵巧翻身便跃了上去,待她跃上去后才对自己的反应感到惊诧,作为一名女子,她不是应该从旁边的石梯慢慢走上去了么?为何她的第一反应竟是用手撑住池边翻过去,最让她愕然的事,那么高的池子,她竟然十分轻松地就翻了上去。这又是为何? 她那轻巧的姿势东方泽霄自然看进了眼中,待琴韵翻身上岸后,东方泽霄转身从屏风处拿了一件浴袍,随后看也没看地便朝子萍扔了过去:“穿上它。” 因为她的子萍,所以他暂时不会碰她,但是,他却也不想委屈了自己的身体,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不可能看到女子半透明的身子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东方泽霄力道很大,加之他又转眸看过来,是以,那浴袍并不是朝子萍的方向扔过去的,子萍见状想要起步去拿那件浴袍,可是,她那双打湿了的布鞋在白玉地面上滑得不得了,只那么一动,她的身子便又朝着池水倾斜而去。 看着自己又朝池水倒去,子萍忍不住惊叫道:“啊——” “真是麻烦!”东方泽霄低咒了一声后,一个点地长臂一伸圈住了子萍的腰身,旋即将她带离了池边,而他扔出的浴袍也就华丽丽地泡了水。 “欲之,你不能碰她!” 当东方泽霄刚巧抱着子萍的腰身免去再度入水时,却听见耳旁传来一阵女子的惊呼之声。 ╮ 第164章 贴身伺候 其实,当凌萧若风一般地冲进澡房时,摆放在她面前的画面真的很唯美,很像一张放置在博物馆中的精致油画。 那时,氤氲雾气中,东方泽霄正揽着子萍的腰身,东方泽霄披着浴袍,衣襟微微敞开,露出他胸前那性感的肌肤,修长结实的腿也显露在了浴袍之外,再看子萍,那身已然湿透的衣衫紧紧地贴在她的肌肤之上,身前的美好若隐若现,而那张小脸却是因着方才那一系列动作而变得绯红若花。 他二人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一起,这样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真的会引起人们的遐想,凌萧若自然也不例外。 她见着二人如此抱着,本能地旋即一个伸手想要将他二人扯开。 “欲之,你放开子萍!” 凌萧若的出现对东方泽霄来说无疑是惊愕的,起初,他在听到那声震天吼声时就已经有些惊讶了,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幻听,后来当她出现在跟前儿时,他方才侵袭地认识到,自己没有在做梦,子青真真实实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是不是应了那句无心插柳柳成荫呢? 不过,惊讶归惊讶,东方泽霄的反应却是极快的。 他见凌萧若想要上前来抓子萍,遂揽着子萍的腰身点地飞掠而起,他的足尖在池面上轻点一下后竟是飞到了池子对面。 这个女人浑身带毒,他还是离她远点儿比较安全。 “子青,你这是做什么?莫非你有偷窥本王洗澡的习惯?”东方泽霄俊眉一扬,邪肆地看着凌萧若,出口的话语中无不带着挑逗的意味。 此时的凌萧若,眼中只看得到子萍,对于东方泽霄的话语她倒是没有计较太多,她手臂一伸指着对面的人说道:“欲之,你不能碰她,她是子萍,她喜欢的人是子墨。” 东方泽霄闻言,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眯,修长的食指伸至子萍的下颌处轻轻抬了起来,他眼眸一转对子萍说道:“美人儿,你告诉她你到底是谁?” 子萍转眸看向凌萧若,开口说道:“这位姑娘,奴家方才已经跟您说得很清楚了,奴家不认识您,奴家的名字叫琴韵不叫子萍。” 凌萧若听了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子萍,你怎么能甘心沦落风尘呢?你的身份不该如此啊,不就是三千两银子么?我出更高的价钱,你同我走。” 子萍听了,眼眸眨了眨,她说道:“姑娘,奴家也想跟你走,但是,奴家的卖身契还在秦王爷的手中,毕竟今晚买走奴家的人是他,而非姑娘你。” 凌萧若有些吃瘪,说来说去,她今晚还真是应该吃饱了撑着去青楼拍卖一个女子的初夜,子萍虽然是苍山派的弟子,但是,她也确实是一个古代女子,古代女子对三从四德最是看重,那份卖身契于她来说,兴许比她的性命毒还重要。 “欲之,你将子萍的卖身契给我,我出双倍的价钱给你,怎样?” 倘若此事能用钱来解决,自然就是最好的了。 不过,东方泽霄又岂肯如她的愿呢?自从上次泰山一别,这么些日子,他有时便会想到她,而今她自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又岂有放她离去的道理?看她那副焦急的模样,子萍淡然是他手中最好的筹码了。 东方泽霄俊眸微眯,唇角漾起一抹笑:“可是怎么办呢?本王好像喜欢上琴韵了,有些舍不得放她离去呢。” 凌萧若闻言直接否决道:“欲之,你别做戏了,你根本就不喜欢她,因为你看向她的眼眸中没有那样的神情。” 一席话语说出之后倒是东方泽霄征愣了,隔着池水,袅袅白烟飘散在眼前,穿过重重烟雾,他看到女子的脸颊之上显露出了一种让人难以名状的神色。 他看向她的目中没有那样的神情? 她竟是能够看透他人眸底的深邃么? “你又怎知本王不喜欢她呢?” 凌萧若唇角扯出一抹笑,似是说给自己听,又似说个子萍听一般:“没有深爱过的人,是不能体会到那种心境的。” 只有爱过的人才知道,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会有多么的摄人心魄,有些时候,只需一个眼神便能知道对方的想法。 没有爱过? 这几个词语似洪钟一般深深地撞击进了东方泽霄的内心深处,这个女人是在讽刺他从没爱过么? 是的,他东方泽霄确实不懂爱,因为,甚为皇室子弟,他不能有爱。 “哼,即便没有爱又能怎样呢?这照样不能妨碍她成为本王的人。”东方泽霄轻哼出声,头部缓缓压低,轻啄在了子萍的唇瓣之上。 “欲之,她爱的人根本就不是你,你得到她的人又能怎样呢?有意思么?” “不能怎样,只是随便发泄一下而已。” “那你可以找其他女子发泄,为何一定要是她?” “之前本王也没想着一定是她来为本王消除欲火,可是如今,本王决定选她。” “为什么?” “因为你在乎她。” “······” 一袭对话下来,凌萧若竟是被东方泽霄的最后一句话噎住了,她眼眸微眯看向东方泽霄:“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东方泽霄缓缓松开揽住子萍腰身的手,他站直了身子,以十分优雅地姿势整理好了自己那散乱的浴袍,只听他低声说道:“本王的意思即使,你不想让本王碰她,可以,本王甚至可以将她的卖身契无常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本王一个要求。” 凌萧若似乎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答应你什么要求?” 东方泽霄俊眉一扬,悠然地说道:“你来做本王的贴身丫鬟,什么时候将本王伺候好了,本王就将她的卖身契给你。” 子萍在听到这样的条件时,惊愕的转眸看向凌萧若向她摇头示意她不要答应。 “我靠!你这完全就是不平等条约!”什么叫做伺候爽了就给,万一他一辈子都不爽,那她岂不是要当他一辈子的贴身丫鬟?这样她不亏死了? “不答应,是吧?”东方泽霄作势一把揽过子萍的腰身,旋即俯身吻上了她的唇瓣,暗哑的话语溢出喉间:“既然如此,那你就离开这里吧,不要妨碍本王办事,如若你想留下来欣赏,本王却也不介意。” “喂,我说欲之,做人不能这样过分的。”凌萧若指着东方泽霄的鼻子高声说道:“什么事情都得有个期限才行的,七天,怎样?倘若我当你七天的贴身丫鬟,你就将子萍的卖身契给我。” 子萍闻言再度摇头道:“姑娘,不要!” 东方泽霄眼眸一眯,七天?这样的天数当真是太少了,他摇头道:“一个月。” “十五天!你不答应那我现在就走了!”凌萧若眉毛一横,转身就要走出浴房。 东方泽霄见着那煮熟的鸭子就快要飞走了,有些恼怒地推开子萍,愤懑道:“十五天就十五天。” 他倒要看看,自己对她的行去能不能超过十五天,倘若十五天之后,他还对她有兴趣,那么,无论用什么手段,他也会得到她的。 凌萧若在听到东方泽霄的妥协时,眼眸转了一下,心中那虚惊终是缓缓撤开了,说实在话,这场谈判于她来讲真是一点优势都没有,她还真害怕欲之不妥协,她完全相信,只要自己一迈出这里,欲之铁定会将子萍就地正法,到时候,她再来后悔可真就晚了。 不过还好,此次谈判以她的胜利告终。 “琴韵,现在你出去吧。”东方泽霄斜睨了一眼立在澡房门口处的凌萧若,对子萍说道。 琴韵闻言恭顺地颌首退下了,待她经过凌萧若跟前儿时,她停住了脚步,对她说道:“姑娘,你我萍水相逢,你这样对我,当真让我无以为报,谢谢你了。” 其实,当她被卖入青楼的那一刻,她已经看透了人世红尘,所以,才会这般地棱镜自持,可是,今日的她在见到这名女子奋不顾身解救自己时,她那颗早已冰封的心已经逐渐回暖。 “你不需要回报,这些都是我欠你的。”为了子萍,当一下使唤丫头又怎样呢?比起子萍所受的苦,她简直要幸福太多了。 子萍看向凌萧若的眸中微微一怔,随后便颌首行出了澡房。 待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凌萧若仍旧愣愣地盯着她消失的背影发着呆。 “现在,你来替我洗澡。” 当凌萧若还在规划着如何换回子萍的记忆时,却听身后男子的声音低沉地响彻开来。 凌萧若一个激灵回转身来,却见那本是立在对岸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然滑进了池水之中,而那件穿在他深山高的浴袍竟是不翼而飞了。 “靠!”凌萧若盯着男子健壮的后背时,嘴角忍不住地抽搐起来,直到现在,她似乎才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做贴身丫鬟! 洗就洗,她是鬼才博士,谁怕谁啊? 凌萧若捋起袖子,从旁找来澡巾,蹲在浴池边为他擦拭起身体来,她一面擦拭一面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欲之,我看你也是会医术之人,你有听说过手术么?” 东方泽霄显然对这个新词汇十分感兴趣,他转眸问道:“手术?那是什么?” 凌萧若闻言,邪恶地笑了一下,对欲之的反应十分满意,一般来讲,会医的人都会有些嗜医成狂,只要找准对方的喜好,便不难掌控全局。 她酝酿了一下话语,随后指着东方泽霄的脑袋说道:“比如说,你的脑子里长了一个瘤子,手术的意思就是用刀将你的头颅打开,”说到这里时,凌萧若还用手刀在东方泽霄眼前比划了一下,接着说道:“然后用刀将那个瘤子直接切出来。” “你说什么?用刀将头颅打开?”东方泽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一个激动竟是转过身来面朝着凌萧若而站。 本来嘛,现在的画面其实是很让人脸红心跳浮想联翩的,男子精壮的肌肤在那透明的水色中若影若现,若是被其他女子看了,铁定羞红了脸,可是,那没心没肺的凌萧若根本就没将这一池春色看进眼里,只继续进行着自己的恶作剧。 她点点头,认真地说道:“你知道么?我,就是一名外科医生,常年为病人做手术,而我专攻胃肠外科。”说话之际,凌萧若的手还在移动,不断地为东方泽霄揉搓着肌肤。 “你说你也用开刀的方法为病人治病?”东方泽霄显然有些不相信。 “嗯,就是用手术刀在这里划开病人的肌肤。”她所说的之力自然就是东方泽霄的腹部处,因为她那握住澡巾的手已经滑至了他的腹部处,揉搓的位置刚好就是他的肠部,滑到那里时,凌萧若睫毛一抬,问道:“要不,我示范给你看?” 因着她手上的动作,东方泽霄没来由地惊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退开了一小步,她的手也就捏了个空。 他眼眸微眯,凝视着凌萧若,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凌萧若朝他撤开一抹摧残的笑容,露出她那口洁白的牙齿,她真诚地说道:“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当外科医生已经有很多年了,每一年中,我要做至少上千台手术,而这些手术中有一半以上的都是男性患者,而我在做这些手术时,他们的裤子都会脱掉,酒精消毒会到大腿处。所以,无一例外的,我都看光了他们的身子。” 最后一句话,饶是有着许多女人的东方泽霄仍旧有些吃不消,他从未想过,有女子说话如此大胆的。 “你什么意思?” 凌萧若眉眼弯弯,直跃过池水将视线落在了某人雄伟的某一点上,握住澡巾的手缓缓向下朝雄伟处慢慢移去,她忽而放低了声音,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早已看惯了男人的身体,并不介意多你这么一个,比你大的粗壮的,多了去了。” 东方泽霄俊眉深深地拧在了一处,他眸中忽然露出一种厌恶的神情,直盯着凌萧若那只堪称魔爪的手,一想到她那双纤细的精致小手竟是摸过成千上万男人的那里,他就觉得有些恶心,遂又退开身子,怒吼道:“你给本王滚出去!” “王爷,奴婢去外间等您。”凌萧若听闻眼眸一跳,优雅地扔了澡巾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澡房,出得澡房之后,她拇指一抬抹了一下鼻子,低声哼道:“小样儿,跟我斗,姐姐我吃的盐巴都比你吃得饭多。” 看她未来十五天,怎么玩儿死他!玩儿不死他,气个吐血那也行啊! 澡房之内,当东方泽霄看到她飞奔而去的身影时,才知自己是受了她的激将之法,他右手握拳狠狠地捶打在了池面之上。咬牙切齿道:“子——青——” 这个女人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算是彻底见识到了!这个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女子? 凌萧若出了澡房之后便在外间等候起来,她这个人说话算数,说了当他十五天的丫鬟,她便不会食言,不过怎么当嘛,这就是另外一番说辞了。 隔了一会儿,东方泽霄便从浴房走了出来,此时的他已然穿戴整齐,当他迈着长腿出现在房间时,凌萧若立即起身颌首去到了他的身边,那顺从的模样已然将奴性演绎得十分之好。 东方泽霄斜睨了她一眼,见她低垂着头,方才心中那股怒气竟是慢慢散去,他倒是真没想到子青竟会为了子萍这般低声下气地当自己的贴身丫鬟。 “天色不早了,伺候本王就寝吧。”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抬眸问道东方泽霄:“那个,请问,我睡哪里?” 东方泽霄眼皮一抬,给她指了个方向,凌萧若顺眼望了过去却发现离窗棂不远处有一方矮塌,那矮塌既短又窄,估计只能容下她的身子。凌萧若忍不住地眼角抽搐,心底按捺不住地想发飙,却终究因着子萍而忍了下来。 她转身去到东方泽霄那宽大的床铺上帮他整理好床铺后便恭敬地说道:“王爷,床铺已经布置好了。” 东方泽霄淡淡地嗯了一声,旋即闭上眼眸双手伸展,说道:“宽衣。” 凌萧若上前去到他的身边,为他解开了腰带,一面宽衣一面腹诽,这家伙明明就要睡觉了,洗完澡为毛还要再穿上衣服,真是有病哦。 东方泽霄本是闭着眼眸,然而,女子身上独有的芬芳溢满鼻端时,他不禁缓缓睁眼,他垂着眸,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解衣衫的样子十分地认真,低垂而下的睫毛又长又卷,还会时不时地眨动一下,有那么一瞬,东方泽霄的心跳竟是漏了一拍,活了二十五年,他似乎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正当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女子时,凌萧若与不期然间竟是抬起了头,与他视线相对:“王爷,已经宽好衣了。” 东方泽霄连忙收回视线,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后便转身上了床。 凌萧若为他整理好被角后便吹熄了房间的蜡烛,而她自己则去到矮塌处休憩起来。 房内虽是漆黑一片,但是,无论东方泽霄抑或是凌萧若都能在黑暗中清晰睹物,东方泽霄目送着凌萧若去到矮塌之上后方才缓缓闭眼,闭眼之时,唇边似乎还带着一抹笑。 凌萧若侧身躺在矮塌上,思索着应当如何找到东方泽霖,又如何从跟他手中拿回玉玲珑,今夜本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而她却因为子萍将此事撂下了,一想到玉玲珑,凌萧若心中没来由地有些新番,遂转了一下身子,次一转,她的脸便对着了床上的欲之。 一看到床上那个身影,凌萧若脑中忽然灵光乍现,她对着欲之说道:“王爷,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说。”东方泽霄言简意赅。 “我想问一问,您的名字,欲之只是你在泰山派的名字吧?” 东方泽霄没有想到她会问这问题,鉴于他今夜心情不错,遂回道:“东方泽霄。” “什么?!”本来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东方泽霄自然没有预料到凌萧若的反应这么大,她听见后竟是直接从矮塌上翻坐了起来,瞪着眼眸问道:“你说你叫东方泽霄?那东方泽雪可是你的六弟?” “是的,怎么?你对我六弟感兴趣?”东方泽霄在听见她提起东方泽雪时,心中没来由地有些愤怒,说话的口气也多了一些冷意。 凌萧若没甚在意又继续问道:“那东方泽霖又是谁?” 东方泽霄不答反问道:“你认识东方泽霖?” “不认识,只是听说而已。”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凌萧若的口气放到了最平缓的状态。 东方泽霄眯眼看了一下那个缓缓倒下的身影,半晌后方才说道:“他是胤东太子。” 太子?! 当凌萧若听到这两个字时,心中没来由地紧了一下,竟是泛起了疼痛之感,倘若东方泽霖是太子的话,那么,他的妻子不就是上官柔么? “啪——” 凌萧若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头,她真是有意思,知道东方泽霖是胤东太子时,她竟然第一时间想到了他是上官柔的老公。她为何这样? “为何忽然问起东方泽霖?”当凌萧若暗自懊恼时却听东方泽霄冷声问道。 凌萧若即刻打圆场道:“哈,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来胤东这么些时日也市场听老百姓说起太子的韵事,说他是个痴情种,独独宠爱他的妻子,至今未纳一妾。” “哼,”东方泽霄冷声哼道:“倘若他日,他荣登大宝,本王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为了上官柔散尽后宫?或者说,终其一生他的后宫中仅有一名皇后。” 听了东方泽霄的话,凌霄如陷入了沉思之中,须臾,便又听东方泽霄说道:“你最好给我离他远一点,倘若你跟他扯上关系,我定饶不了你!” 这话着实让凌萧若的眉毛跳了一下,她看着床榻至上的人影,莫非他与东方泽霄有仇不成?可是怎么办呢?她始终是要讨回玉玲珑的,所以,她一定会惹上东方泽霄,不过,这些却是要等她拿到子萍的卖身契后再谈论了,不管怎样,子萍的清白仍旧是最重要的事。 “王爷请放心,我不会的。” 兴许是因着凌萧若承若般的话语,东方泽霄因着东方泽霖而生的愤怒之气终究还是消弭而去,不多时,床榻之上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之声。 凌萧若睁着眼眸数着星星,不一会儿也沉入了梦乡。 入梦之后,凌萧若又来到了一个梦境之中。 这一次的梦境之地凌萧若是来过的,这个地方被称为蝴蝶谷,谷内春暖花开,四处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凌萧若沿着田埂小道朝前行去,不一会儿便到得了灰墙黛瓦之下,推开那木制的房门,凌萧若走进了院落之中。 院内种植着绿树红花,廊前有着石阶小凳,整个布局玲珑雅致。 房内,似乎能听见男女的对话之声,凌萧若循着声而去。 当她推开另一道内进房门时,被眼前的画面给震撼住了。 只见她眼前站着两个人,这两人她都认得,一个是龙笑语,一个是萧然,他们正拿着笔画一些东西呢。 “语儿,你是说用英语标注这些地名么?”萧然的手握住了龙笑语的手,而龙笑语的手却是握在一杆紫毫笔之端。 龙笑语回道:“是啊,因为这世上仅有我们几人能识得英文,如此,这宝藏图才会更加安全。即便有人找到了,也不认得这上面的子。” 凌萧若在听见龙笑语这一番一次时,惊得微张了嘴,记得南华真人曾说那地图乃是她的前世所绘,莫非龙笑语便是她的前世么?而今这个场景看来,那地图更像是龙笑语与萧然共同绘制而出。 萧然闻言点头道:“还是语儿聪慧些,我倒是没能想到这些。” 龙笑语脸颊之上梨涡轻绽,她笑闹道:“做成三份,取每一份中同样的一个点出来,如此才是真正的地图,这样的方法不是你想出来的么?” 这番言语更是证明了凌萧若方才的猜测,地图之所以有三份,原来竟是萧然想出来的方法,她二人当真可谓心思缜密,如此这般,天下间又怎会有人找得到龙脉宝藏呢? 梦境中的凌萧若思绪如潮,而她眼前的画面还在继续演绎,只见萧然宠溺地将龙笑语搂至怀中,而龙笑语则是踮起脚尖用手臂搂住了萧然的脖颈,一场热吻就此铺开了序章。 看着那深情相拥的二人,凌萧若不禁触景生情,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云景轩。 “景轩······”因为那浓浓的思念,凌萧若忍不住低喃出声。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却也可以惊醒的。 床榻之上的东方泽霄在听见凌萧若的低喃之后便翻身下床去到矮塌处,当他看到凌萧若额头之上冒出的冷汗时,眉头颦起,低声唤道:“子青,你怎么了?” 呼唤之声刚一出口,凌萧若竟是倏地一下伸手抱住了东方泽霄,梦呓出声:“景轩······我好想你······” 第165章 三男之争 思念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凌萧若只觉自己忽然间就迷失了方向,眼前,二人仍旧在激烈拥吻着,而她的身边却是空无一人。 那种虚空的感觉让凌萧若觉得有些害怕,然,忽然之间,她似乎觉得自己的手触碰到了一个热源,那里暖暖的,像是人的手掌。 当黑夜遇见光明时,人们自然而然地就会去抓住,凌萧若也不例外。 她伸手朝那热源处探了过去,当那温热的感觉传至身上时,她便一把环抱住了那热源,将头埋在那热源处,轻声唤道:“景轩,是你么?我真的好想你啊。” 东方泽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僵硬了肌肉,女人的身子他素来熟悉,软软的,柔柔的,而面前这名女子的身子似乎更加的柔软,抱在怀中竟是出奇的舒服。 不过,她为何抱住他? “子青,你是不是又被梦魇着了?”记得那次在泰山时,她就被梦魇着了,后来还是请了师父出关才将她从梦魇中拯救出来。 凌萧若的思绪绕在梦境之中,完全不可自拔,她的身子超强倾去,而东方泽霄本是蹲在地上,被她这么一欺身,他的身子竟是朝后倒去,而凌萧若也瞬时扑倒在了他的身上。 “景轩······你回来呀,你怎么可以离开我?嗯?”凌萧若将东方泽霄扑倒后,抡起绣拳,一拳拳地砸落在了东方泽霄的胸口上,她红唇微嘟,发出了一声声的不满。 对于她的投怀送抱,东方泽霄本是十分欣喜的,然而,在听清楚她口中呼唤的名字时,他不禁皱起了俊眉:“景轩是谁?” 凌萧若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景轩就是云景轩啊,你傻了么?” “云景轩?”东方泽霄眼眸微眯,在脑中搜索片刻后终是反应了过来:“他不是前临南的靖王么?你认识他?” “景轩,我是你结发的妻子啊,你怎么可以抛弃我?”凌萧若说着说着,泪水再次滚落了出来,那汹涌而来的泛滥潮水如雨般坠下,竟是浸湿了东方泽霄的寝衣。 感受到胸口传来的滚滚热流时,东方泽霄一把攫住凌萧若纤细的皓腕,他怒道:“你说什么?你说你是云景轩的妻子?” 一想到她已经嫁了人,东方泽霄的头部竟是发起热来,一旦发热,行为就有些不受控制,他竟是一把推倒凌萧若,俯身攫住了她娇艳的红唇。 “唔······”凌萧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她的唇却被另一双唇瓣封住了。 一旦凤珠,凌萧若便觉那味道并未景轩的味道,那是一种十分陌生的感觉,这般的感觉让凌萧若有些排斥,遂抬掌抵在了东方泽霄的胸口处。 东方泽霄的情欲已被唤起,无论她怎么推攮,他都没有松开半分,唇瓣更是紧紧地贴在凌萧若的唇瓣之上。 凌萧若见怎么也推不开身前的那团东西,一个恼怒之下牙齿一阖,竟是张口咬了下去。 “唔······”东方泽霄的舌头被她咬出了血,霎时疼得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将凌萧若猛地推开后,便朝她的脸上挥去了一掌:“你这个死女人,竟敢咬本王?” “啪——”地一声,十分地响亮。 凌萧若只觉脸颊之上火辣辣地疼痛起来,而这一巴掌也将她从梦魇中扯了出来。 她本能地抬手捂住自己火辣的脸庞,睡眼朦胧中,只觉口中有些血腥的味道,头晕目眩半晌后方才彻底清醒,一旦清醒便大吼道:“东方泽霄,你为什么打我?” “谁让你咬我的舌头?”东方泽霄着实有些郁闷,此生,这事第二个女人咬自己了,并且还都是苍山派的女弟子,她们都是某中犬类动物么?他这辈子难道八字与苍山派不合? 凌萧若盯着他,不可置信道:“我咬你的舌头?我怎会无缘无故咬到你的舌头呢?你做了什么?” 东方泽霄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寝衣,怒道:“谁知道你做了什么梦?一把圈住本王说很想本王。女人,你这是在玩火自焚!哼,念在你首犯本王便不与你计较,倘若有下次,本王就不会轻易饶恕你了!” 撂下话语后,东方泽霄竟是一把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刚刚被这个女人点燃了的欲火,他需要找一个女人去发泄一下,不然今夜又怎么可以安睡呢? “怦——”东方泽霄走出去之后,大力的关门声将凌萧若扯回了现实之中,她抬手捂着唇,方才的梦境随之而来,今夜的梦让她着实有些惊诧,因为,梦中的那个萧然竟是懂英文的,这一点,当真出乎她的意料。 又兀自思索了一会儿,凌萧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随后望了一眼房门,估摸着东方泽霄可能不会回房了,她卷了自己的被子旋即爬上了东方泽霄的床榻,将他的被子一脚踢开之后便鸠占鹊巢地睡起觉来。 当她躺在东方泽霄那张舒适的大床之上时,她感叹道,还是床睡着舒服啊,因为身下的道具舒适了很多,这一次入睡凌萧若也没有再做梦,而是一觉到了天亮。 翌日清晨,凌萧若似乎是被几道灼热的目光给刺醒的。 本来,她睡得十分地惬意,可是朦朦胧胧中,她总觉得有人拿眼神在刺她,于是乎,她终是在这种煎熬中醒转了过来。 醒来之后便见到自己身前立着三座大山,为首的人自然就是东方泽霄,而他的身后站着蓝风与蓝雨。 东方泽霄盯着自己床榻上睡得一脸安稳的女子,心中有气却有些发不出来,这个女人真是有意思,半夜三更挑起他的欲望又不灭火,尔后居然大刺刺地跑到自己的床榻上睡觉,她倒是安逸得很哦? “睡好了?”东方泽霄开口,冷冷地问道。 凌萧若眨了眨眼睛,回道:“睡好了。” “睡舒服了?”东方泽霄挑了挑眉。 凌萧若继续卖萌:“睡舒服了!” 看着那张十分怡然的容颜,咆哮哥终于不淡定了:“睡舒服了就赶紧给本王滚起来做事!” “是!” 凌萧若一个鲤鱼打挺迅速从床上翻身坐起。 她知道,自己昨夜可能惹怒了东方泽霄,她丫鬟的苦命日子就快到来了。 果不其然,事实证明她的推测是绝对正确的。这一日的她活得跟个狗熊似的,每时每刻都有做不完的杂活,她本想着忙里偷闲去找一下琴韵唤起一下她那沉睡的记忆,可是却愣是没有找到休息的时间,一整天,东方泽霄不断地给她找活儿,还都是一些重体力活儿,忙到下午时,她已经腰酸背痛腿抽筋了。 好不容易挨到伺候东方泽霄就寝,当凌萧若的普古刚沾上矮塌的边时,却又听东方泽霄说道:“本王要出恭。” “靠!”凌萧若低低地咒骂了一声,旋即从角落中拿过夜壶给床榻上的人送了过去,她转过身后便听到滴答地水声响起,凌萧若忍不住地鸡皮疙瘩四起,待他解决完后,又命令道:“去将这东西洗干净。” 凌萧若拎着夜壶出了房门,急冲冲地跑到净水处将它洗净,又拿着夜壶赶回了房中,放好之后便翻身上塌睡觉。 本以为可以 一觉天亮的凌萧若却在一夜之中被东方泽霄叫醒了五六次,她也光荣地倒了五六次夜壶,终于,凌萧若忍不住地在心中咒骂一句:肾亏小子! 在第六次倒掉夜壶时,凌萧若已经困得快要趴下了,她一回到房间后便趴在矮塌上昏睡不起。 东方泽霄看着累瘫了的凌萧若,心中那报复后的快感油然而生,唇角竟是露出一抹笑容,而他这个笑容竟是伴随到第二日的天亮。 如此这般的狗熊生活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当第四天的早上来临时,凌萧若已经似一只战斗的公鸡一般一大早便拿着扫帚开始打扫,然,当她还未来得及真正进入备战状态时,蓝风却告诉她,说她今日不用再做杂役了。凌萧若问为何,蓝风答曰,主子进宫有急事处理,暂时不用做这些粗活了。 凌萧若一听东方泽霄出了府,喜得她直接扔了笤帚,带着自己这几天用塞牙缝的时间画好的子墨画像朝着子萍的院落奔走而去。 到得子萍的院落后,凌萧若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一名小丫鬟,她在见到凌萧若时有些征愣:“姑娘您是?” “哦,我找你家主子有事。”放下话语也没管人家小姑娘同意不同意就直接闪身入了院子。 到得房间时却见琴韵正坐在古琴前试音,准备抚琴。 凌萧若上前抬手摁住了那拨动的琴弦,如此,琴韵拨出来的音调便彻底走了音。 她凝眸看向凌萧若,脸上露出喜色 九师妹 第6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69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69部分阅读 :“姑娘,原来是你?” 凌萧若握住她的手将她带离古琴,说道:“你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完,自怀中拿出了子墨的画像平展在书桌之上,琴韵在见到那画像上的人时,身躯微微一僵,问道:“姑娘,此人是谁?” “他是你的心上人,你知道么?你追逐的他的脚步整整七年之久,这么久这么至深的情,你怎么就忘了呢?” 犹记得在苍山后山之中,那一池温泉水里,子萍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那一番话,她为了救子墨,宁愿那个身中寒毒的人是她自己,如此情深似海却又为何转头就忘?有些东西不是应该刻在心底永世都不会忘记的么? 子萍看着那画中的男子,只觉他的眼眸冷若冰霜,清俊的脸庞也如霜雪一般,她怎么喜欢这么冷清的男子呢? “姑娘,我真的不记得他是谁了,再说了,看这幅画像,这名男子当是冷心冷情之人,我定然不会喜欢这样的男子的。”虽然到现在,她还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男子,但是她心里知道,她喜欢的男子是那种温暖如春风的男子,太过于冷漠的男子她是不会喜欢的。 凌萧若听了这话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她斜睨看向子萍,她不喜欢冷心冷情的男子?那她为何一直追逐子墨的脚步,临摹他的轮廓?难道说,她的潜意识里因为这场没有缘分的爱恋而心累了么?所以,她才会选择去遗忘? 子萍的一席话让凌萧若陷入了神思之中,记得在漠西的时候,子墨对子萍仍旧冷语相向,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他都没有 喜欢上子萍,而今自己这一番作为又是为了什么呢?既然子墨不爱子萍,那么她又何必再让子萍陷入痛苦之中,有些时候,遗忘不是最好的治伤良药么? 想到这一层,凌萧若忽而将子墨的画像一把抓起,直接蹂躏成团,她对子萍说道:“子萍,你这话说得也对,你为什么要喜欢他啊?七年来,他一直对你冷漠如冰,你把他忘了也是对的。”微顿,凌萧若接着说道:“不过,有一点你不能忘记,那就是,你并不是青楼的女子,你有自己的人身权力,你可以放手去追逐属于你自己的那一份爱,你明白么?” 琴韵摇了摇头,说道:“姑娘,你错了,我没有人身自由的权力,我从坠入青楼的那一天开始,我的身上便标有了这样的记号,一辈子都不能清除了。” “哈,入了青楼又怎样?青楼的女子就会比别人矮一等么?再说了,你的身子清清白白,又怎会被标上记号呢?” 琴韵看着高奏凯歌的凌萧若,只是垂眸沉默不语。不过,她却是从凌萧若的手中拿过那张被蹂躏成团的画像,说道:“我看姑娘你的作画水平真的很好,画这幅画也废了你很多心神,要不我便留在身边吧。” 凌萧若见状,眨了眨眼睛,看来,要将封建社会的女子进行彻底的改造会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不过,为了子萍的幸福着想,她决定将这个目标定位自己人生的第二个目标。 接下来的时间,凌萧若又与琴韵聊了一些关于苍山的话题,下午时蓝风便找来说东方泽霄回府了,凌萧若临走时对琴韵说道:“我有空再来跟你聊天。” 琴韵微微点了点头,凌萧若便径自离去了。 · 金麟苍山,东方泽霄按照久远记忆中的道路寻到了第三份宝藏图,待他拿到这幅宝藏图时,所有三分地图便已集齐,回到胤东之后便将地图合在一起,如此就能知道宝藏所在了。 当年,龙笑语从龙承轩那里拿到都地图时并未多看,只是想着方法将地图掩藏好,不让贼人能够得到,是以,龙笑语与萧然都不清楚地图之中龙脉宝藏所在位置,倘若当初清清楚楚地看了,也不至于如此辛劳。 东方泽霖找到地图后便准备撤离苍山返回胤东,然而,却在离开苍山之时,见到了一个本不该见到的人——南华真人。 那时,东方泽霖正穿梭于密林之中,他的身后紧跟着清宏。 当南华真人着一袭蓝袍手持拂尘骑着仙鹤缓缓落于密林中时,东方泽霖前进的步伐随之僵住了些许,他看着那停落之后又起步飞离而去的仙鹤时着实有些征愣,然,征愣也仅是须臾,随后便问道:“请问仙师何故拦住在下的去路?” 南华真人手中拂尘一甩,搭在了左手臂之上,他莲步轻移,转眸便到得了东方泽霖的跟前儿,他唇瓣一扬,说道:“莫非东方施主不认识贫道了么?” 东方泽霖漆黑的墨瞳中看不出太多的额情绪,只听他有礼般地回道:“恕在下浅薄,并不知仙师是谁,还请仙师恕在下不知之罪。” 南华真人笑了笑,说道:“贫道只是这苍山中一无名的道士而已,又岂敢治胤东太子的罪?” 东方泽霖闻言,眼眸微垂,心中似有一些愧疚,但却仍旧没有表露出来:“仙师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太子也仅仅是一个名分而已,不知仙师今日找在下有何事?” 南华真人唇边敛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将它递至东方泽霖的跟前儿,说道:“贫道也没有说刻意拦住东方施主的去路,只是今日见到施主乃上天赐予的福分,这里是贫道送给东方施主的见面礼,还请施主笑纳。” 东方泽霖看着那个白瓷小瓶,问道:“请问这是何物?” “一粒大还丹。”南华真人清清淡淡地说完此话后,将笑瓷瓶放到东方泽霖的手中,方才送他来此仙鹤便又出现在了密林之中,南华真人飞身直上仙鹤的背部,拂尘一掀便离开了密林之中。 东方泽霖垂眸看着手中的白瓷瓶,眸中凝着一抹让人难以读懂的情愫,他那看似冷静的面容之下其实已经波涛骇浪了。 大还丹?他为何给自己这个东西?莫非他什么都知道? 可是,这个大还丹真的有用么? “主子,方才那人是谁啊?”清宏见自家主子意之低垂眼眸看着手中的白瓷小药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他终究还是问询出声。 东方泽霖收好白瓷瓶,慢慢回道:“他是苍山派的师父南华真人。” “主子您认识他啊,那方才您又为何说不认识他呢?” 东方泽霄唇边扯了一抹笑:“我说认识与不认识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他是认识我的。” 清宏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属下看他一身的仙风道骨,他给的那个什么大还丹有用么?” 东方泽霖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有没有用,只有试过才能知道。” 那大还丹只有一粒,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只有试过才能知道。 “走吧,加紧时间返回胤东,端午夜宴时还有重要事情要做呢。” “是。” 清宏的回音散于密林之中,二人匆忙的脚步声在林间响起,隔了一会儿,幽密的林间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东方泽霖与清宏一路奔驰,七天之后便返回了胤东,此时正逢端午佳节,胤东与前临南不一样,没有龙舟赛,不过,端午佳节却也会在宫中摆宴,宴请朝中要员与皇室成员共度佳节。 端午这日,日头正盛,想必晚间定是月明星稀,十分适合摆宴于山湖之中。 东方泽霖回宫之日正巧便是端午节这日晨间,洗去一身风尘仆仆,小憩一会儿后便到了下午十分。 晚宴定于戌时开始。凌萧若作为东方泽霄的贴身丫鬟,自然要跟着东方泽霄入宫。其实,就算东方泽霄不让她入宫,她也会偷着摸进皇宫,因为她知道要想见东方泽霖就必须入宫才行,因为那丫的待遇极好,住在了禁宫的东宫之中。 由于是丫鬟,是以,穿的衣衫与所梳发髻也要与自己的身份相对等,今夜的凌萧若穿了一袭简单的藕色丫鬟俯视,头上梳着单髻,上戴一根碧玉簪,她上了一些淡妆,使得那本就精致的面容更加妍丽起来。以至于,当她站在东方泽霄跟前儿时,东方泽霄竟是看走了神。 他只见过素面朝天的凌萧若,却是从未见过上过淡妆的她,她的容颜本就倾城,而今妆点一番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子青,皇宫中比不得宫外,行差踏错一步即便是本王也不能救你,是以,今夜进宫,你自己多留心点。”这丫鬟野惯了,不过,在他王府疯一疯也就算了,倘若疯到皇宫之中,触怒了父皇,任谁也救不了她的。 凌萧若转眸看着东方泽霄,其实吧,这个男人看着很冷酷,很残忍,其实他的心肠倒也不能说是坏人,只是他对女人的态度让她多少有些嗤之以鼻,住在秦王府的这段日子里,让她彻底见识到了他那个庞大后院儿里的莺莺燕燕,当真是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啊。她真的很有冲动上前问他一句:大哥,请问你是不是有收藏女人的癖好? 而她之所以对东方泽霄印象不好是因为他对女人的薄情。倘若不是要事在身,她真的很想看看哪一天东方泽霄陷入爱情的泥沼之后会是一副怎生的模样。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东方泽霄爱不爱又关她鸟事呢? 凌萧若白了一眼东方泽霄后讪讪地说道:“我又不是第一次进入皇宫,这些基本的东西还是懂的,你放心,我不会扯你后腿的。” 东方泽霄眼眸一眯,掀袍上了马车,而凌萧若也极其自然地跟着他上了马车,岂料,她还未坐稳就被东方泽霄一脚给踢了出去:“你有见过奴才与主子同坐一辆马车的么?滚出去!” 凌萧若揉搓着被东方泽霄踢疼的屁屁,恼怒道:“靠,你没听说过什么叫做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么?” 小人,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小人!表以为她很喜欢跟他坐在一起,让她与他同坐,那是他的荣幸,好吧? 凌萧若心中腹诽着,愤怒地与车夫并肩坐在马车前方,随着马车晃悠悠的脚步朝皇城禁宫行去。 由于心中不爽,待马车刚刚一起步凌萧若便大声唱道:“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淘浪掏尽红尘俗世几多娇;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啦······” 当那豪迈的旋律被凌萧若振振有词的唱出来时,那本是一脸清冷驾着马车的车夫竟然愣是将马车驾出了一个“a”型,尤其是当她引吭高歌那个啦字时,那车夫抽搐的眼角像是有一种自杀的冲动。 车夫驾出的“a”型路线,其路线之流畅让凌萧若张嘴赞叹,话说放眼古今怕是只有汽车才能开出这样的流线型,而今这车夫竟是能如此驾马车,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凌萧若兴致高昂唱了一路,到得皇宫门口时方才收了嘴,马车停下后她一下子便跃到了地面上,对车内说道:“恭请王爷下车。” 东方泽霄抬手掀开了车帘,那正本是凝固住表情的脸颊似乎有一种憋笑的冲动,他正了正声色问道:“子青,你方才唱的歌叫什么?” 凌萧若回道:“那首歌叫做沧海一声笑。” 东方泽霄点了点头,说道:“词曲甚好。” 说罢,他负手在后抬步朝宫门行去,凌萧若转身疾步跟上前去说了一声:“谢谢。” 东方泽霄则是抿了一下唇,脸上再度呈现出憋笑的神情。 入了宫后,凌萧若便被宫人叫去当使唤宫女,而东方泽霄则去了皇子们聚集之地谈谈人生聊聊理想。 凌萧若被分配到了御厨房去准备那夜宴所用的菜肴,忙碌一阵子后便到了上菜的时间,皇宫御宴最讲究上菜的顺序,首先是要上开胃的小食,然后再上主菜,再上羹汤,最后再上果蔬与糖水。 当凌萧若手拿托盘跟在一溜宫女之后草御花园行去时,却在途中被人拦住了去路。 “奴婢参见齐王,齐王吉祥。” 起初,当凌萧若见到宫女们停下脚步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待众人都比她矮了一截子时她方才发现奴婢们都在对着前方那人行礼,而她不认识那人,是以,动作就比别人慢了半拍。 这慢了半拍吧,便让那齐王看到了她的容颜。 齐王乃是胤东的大皇子东方泽霆,他盯着凌萧若看了半晌,眼眸一眯负手说道:“你们去吧。” “谢齐王殿下。”宫女们袅袅娜娜地站立了起来,而凌萧若自然跟则她们一同站起,并一同离去。 然而,当她越过齐王身边时,却被一只手臂拦住了去路:“你留下。” 男子冷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凌萧若不禁微微蹙了眉。 其他宫女见凌萧若被齐王拦下,她们脸色似乎有些变化,仿似都对她投来了同情的目光,一会儿后,她们便三三俩俩地疾步走开了。 凌萧若顿住了脚步,她眼眸眨了眨,看着托盘中的小食,也没抬头,只颌首道:“请问齐王殿下有何事吩咐?” 凌萧若忍住心中那股恼怒,愣是将话说得十分的卑怯。 “抬起头来。”男子的声音从她头顶上越过,吹拂起了她额前梳下的那一排细细的留海。 凌萧若不想抬头,因为她清楚地听见了男子语气中的流气,这个男人恐怕是色心大发了,不过,东方泽霄的话言犹在耳,而她也不想在胤东皇宫惹出什么事来,是以,她听话地抬了头直视起面前的男子。 “咝——”当凌萧若抬起头时,东方泽霆忍不住地轻轻倒抽了一口气。 只见面前的女子柔桡轻曼妩媚纤弱,双珥照夜,煜煜垂晖,堪堪比那太子妃上官柔亦要美上数十分,这个女子是谁?为何他从未在宫内见过此女? 东方泽霆大量着凌萧若的同时,凌萧若也不露声色地大量起眼前的男子来,只见他穿了一身藏青色的衣衫,皮肤有些黑,长得比较粗犷,身高挺拔,他的长相虽算不上俊美,不过却也英姿凛凛,他眉宇之间倒与东方泽霄有些相似,想必他也是皇帝的儿子,只是这人眼眸之中露着疲色,看来定然不是什么好鸟。 “你是哪个宫的?”东方泽霆如是问道。 凌萧若颌首福神道:“回禀齐王殿下,奴婢乃是秦王府的侍婢。” 东方泽霆眉眼一挑,自语道:“原是老三的人,本王说怎会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佳人呢?” 说话之际,他抬起手,竟是要敷上凌萧若那绝丽的脸颊。 凌萧若何等机警之人,待她看清楚他的意图后,当他伸出手时,她便轻轻一转头,避开了他神来的魔爪。 东方泽霆本是想要触碰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然,这一伸手竟是让他扑了个空,他王爷的面子自然也就撂不下了,遂铁青了脸色,怒道:“你竟敢躲闪?” 言下之意乃是,她本是一名侍婢,堂堂王爷看上她便是她的福分,她竟然还不知好歹地躲开了去。可是,他又怎知凌萧若是何许人也,又怎会喜欢他的青睐呢? “齐王殿下如果没有其他的吩咐,奴婢便布菜去了。”凌萧若手中端着托盘想要从旁绕过。 可是,那存心想要调戏的人又岂肯让去呢。 东方泽霆长臂一抬,想要去抓凌萧若的手臂,凌萧若见状,身子朝后微微一仰,从他的手臂之下轻巧地躲了过去,与此同时,她手中的托盘却是向上抛了一下,待凌萧若躲过他的手臂之后迅速结果掉下来的托盘,那托盘又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她的手上。 她接好托盘后旋即抬步朝前行去,这个是非之地她必须马上离开,不然她真的会按捺不住发飙的,为了拿到玉玲珑,她还真不想得罪胤东皇室的人。 东方泽霆好不容易发现了这么一个尤物当然不会放过她,他身子一旋,提步便跃到了凌萧若的恰年再度拦住了她的去路。 “本王看上了你,你以为你还能逃离么?”此次,东方泽霆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凌萧若脸上的肌肉已经有些僵硬了,她话道:“齐王殿下,奴婢乃是秦王的人,倘若齐王殿下看上了奴婢还请询问一番秦王殿下的意思。” 东方泽霆闻言不屑地哼道:“不就是个奴婢么?谅他老三也不会为了一个奴婢而与本王翻脸。” 凌萧若眉头一皱,实在不想与此人多做纠缠,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闪身又想离开,此次却被东方泽霆抓了个正着,他的手臂刚巧握住了凌萧若的臂膀,凌萧若讨厌他的触碰,刚准备发飙时,却觉风中似乎传来了一股罡劲之风。 “大皇兄,放开她!” 那劲风朝着东方泽霆而去,东方泽霆见状旋即丢开握住凌萧若手臂的手转而侧身躲开了那一掌的袭击。凌萧若只觉一抹黑影闪过,旋即,自己那只被禁锢的手臂便得到了自由。 凌萧若定睛一看,愣道:“东方泽霄?”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王东方泽霄,他见东方泽霆丢开了手便迅速转身握住凌萧若的臂膀想要将她带离,然而,此时却见一抹白色身影晃动开来,竟是生生从东方泽霄的手中抢走了凌萧若。 “三皇兄,你莫要打子青的念头。” 说话间,凌萧若连人带盘子一起朝后退去,凌萧若忙地朝后一转,却见东方泽雪身穿一袭白衣立在了自己的身旁。 “东方泽雪!”凌萧若见到他,眸底虽有惊愕,却也十分自然地与他打起招呼来。 东方泽霆本是因为东方泽霄从他手中抢走了美人而闷闷不乐,此时又见东方泽雪跑出来搅和,心中自然更加不爽,遂立即点地朝东方泽雪奔了过去,口中怒道:“泽雪,放开她的手!” 东方泽雪见大皇兄过来抢人,自然不愿意放,而东方泽霄在见到东方泽霆跑过去时,他也跟着飞了过去,子青是他的贴身丫鬟,他怎么也不允许东方泽霆碰到她半毫的。 于是乎,现在的场面就有些难以琢磨了,东方泽雪如果与其中一人对打,却也可以打个平手,两人同时过来抢人,他定然不能护凌萧若的周全,是以,为保凌萧若的安全,他直接将凌萧若推到身后将她护了起来。 这时东方泽霆与东方泽霄已然跃至跟前儿,他二人同时想飞到东方泽雪的身后将凌萧若带走,可是却又互不相让,凌乱间,却又打了起来。东方泽雪见二人打起来想趁这个空隙将凌萧若带走,然,东方泽霄反应很快,他不与东方泽霆周旋,只飞身掠过朝东方泽雪打了过去:“六弟,你竟然连为兄的女人都抢么?” “三皇兄,她不是你的女人,再者,我也没有要抢的意思,她只是我的朋友。” 东方泽雪分身乏术只好与东方泽霄对打,这时东方泽霆又得了空闲,便朝凌萧若飞掠过去,而当他刚刚抓住凌萧若的一片衣角时,东方泽雪又缠了上来。 如此,场面之上乱作一团,凌萧若有些云里雾里,看着那或青或黑或白的身影不断地在自己面前晃动着,心中十分烦闷,遂厉声吼道:“你们都给我驻守!” 凌萧若以为自己的河东狮吼可以阻止三人的混战,然,那恋战的三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继续我打你,你打他,他又打我,打来打去,理不清头绪。 由于多人打架,闹出的动静却也不小,这时,东方泽霖刚巧也经过这块石径,他的眼眸首先落在了凌萧若的身上,当他看到她的身影时,眼眸圆瞪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喃道:“若儿······” 若儿怎么会在胤东皇宫之中? 还有,那打做一团的三人不正是他的大皇兄,三皇兄与六皇弟么? 他们在干嘛?居然在皇宫中动起手来?是为了若儿么? 东方泽霖桀脚步微抬,刚想飞出去将凌萧若拉离混乱的局面,却在跨出脚的同时听到了一阵威严而又低沉的声音。 “你们几个到底在做什么?” 那个声音无不透着庄重的帝王之气,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胤东的皇帝东方旭。 东方旭的声音一旦响起,东方泽霖也就没有现身,只是隐在竹林之后静观其变,他深深的眼眸一直锁在了凌萧若的身上。 打架的三人在听见东方旭的声音后即刻就收了手,他三人先是征愣了一下,随后齐齐撂起衣摆朝东方旭跪了下去:“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凌萧若还没搞清楚状况,她立在原地一手托着托盘,晚风拂起她的衣袂,飘飘欲仙,姿势特别的唯美,可是,美则美矣,她就愣是没反应过来要跪地行礼。 东方旭似乎也没先看那个处于风中凌乱的凌萧若,他只是盯着跪在他脚边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匪夷所思地问道:“你们刚刚在做什么?打架么?” “儿臣没有。”三人低垂着头齐齐开口说道。 东方旭眼眸一瞪,怒道:“没有,你们当朕是瞎子么?说!你们为了什么打架?” 他这一生,最讨厌的就是兄弟之间的不和睦,而今这几个儿子尽然莫名其妙在皇宫中打起架来,倘若传出去,他胤东皇室的脸面却要往何处摆? 东方旭问话后,三人都垂首闷不吭声,此时的凌萧若方才反应过来来人是皇帝,她眼眸一挑,以极其缓慢且不容易让人察觉的速度慢慢跪了下去。 她以为没有人会鸟她,可是,她却怎知,其实东方旭一早便看到了她,她的动作自然引起了东方旭的注意,他看着那手中托着托盘的女子,皱眉道:“你来说,他们为了什么打架?” 凌萧若只觉自己的头顶之上传来一道冷冽而威严的视线,直直地似要戳进她的骨头一般,她唇角微搐,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总不能说哥几个是为了抢她才打起来的吧?至于为什么抢她,其实她也没有搞清楚状况。 “回皇上的话,奴婢不知。”既然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就说不知道,不知者无罪嘛。 东方旭在听到她的回答后,心中的怒火再次升腾而起,然,怒火中烧之际,却又觉得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呢? 他颦着眉,缓缓朝凌萧若踱去,凌萧若单手托着托盘似石雕一般一动不动,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明黄|色的皂靴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稳稳地停在了自己的眼前,明黄的颜色刺痛了她的眼眸。看着那绣有龙纹的皂靴,一集那浮云纹饰的衣摆,凌萧若清晰地听见了自己有力的心跳声。 怎么办?这胤东的皇帝该不会知道他这几个宝贝儿子打架的原因了吧?据说古代的皇帝最讨厌几个儿子抢一个女人,通常之下,那个女人的下场都会很惨,自己该不会这么倒霉吧?或暴尸荒野?或五马分尸? 倘若真的那样了,自己会不会太冤了?因为貌似那极为大哥好像对她并没有什么特别浓厚的感情,她当真比窦娥还要冤啊! 隐于竹林之后的东方泽霆在见到此等情况时,心中只暗叫不好,不知父皇是不是看出来那几人是因着若儿而打架,倘若父皇猜出来的话,那么若儿当真是凶多吉少了。他该用什么办法解救若儿呢? 东方旭盯着眼前跪地的女子,方才那样的情况让他很容易就联想到那兄弟三人是为了这个女人打架,他倒要看看这女子到底长成何等模样,竟是引得自己三个儿子为她大打出手。 “抬起头来。”东方旭冷冷地朝凌萧若发出了一个简单到不能再见到的命令。 凌萧若闻言,不卑不亢地缓缓抬头,与那一代帝王视线相对。 可是,就在这视线撞击的那一秒钟,却听他二人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是你?” “是你?” 此声一出,倒是换那跪地的三人惊诧了,连带着隐于竹林之后的东方泽霖也惊诧起来,若儿什么时候认识东方旭了? · 友情提示:胤东诸皇子名字 大皇子(齐王)——东方泽霆 二皇子(太子)——东方泽霖 三皇子(秦王)——东方泽霄 四皇子(冀望)——东方泽霁 六皇子(晋王)——东方泽雪 第166章 太子良娣 凌萧若愣愣的盯着眼前这个神态威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子,这人可不是那夜她在寒江边的那个哮喘病人么? 从未知,这人竟然是胤东的皇帝! 也正是因着他是皇帝,凌萧若那一句话“是你”说出口后才觉自己犯了大不敬之罪,遂旋即低头道:“皇上,不知者无罪。” 方才的反应也仅仅是出于本能,这个皇帝该不会就这般定她的大不敬之罪吧? 东方旭紧紧的盯着凌萧若低垂的头,沉默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为凌萧若捏了一把冷汗,隐于竹林之后的东方泽霖也不例外。 东方泽霖紧紧的盯着那挺直了腰板儿的女子,正想着要不要出去圆场,却见那沉默的帝王竟是仰首笑道:“哈哈,好一个不知者无罪,你这丫头倒是鬼灵精,你且起来回话。” 凌萧若微微一点头:“谢皇上。” 旋即,她袅袅婷婷的站立起来,手中的托盘仍旧托得一丝不苟,她面色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心底却是真真切切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那夜自己的职业道德泛滥,不然今天当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看来有些时候,还是应该多做点好事的。 东方旭轻松的语气也让东方泽霖吃了一颗定心丸,看父皇这摸样,当是不会当若儿的罪了。 东方泽霖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皇,他的心中竟是有些微微的紧张,怎么总觉得今夜开始,他便要失去子青了呢? “东方旭瞄了一眼凌萧若手中的托盘,抬手一挥对他身后的宫人说道:“将她手中的东西搬走。” “是,皇上。”一名婢子得令后上前从凌萧若的手中将托盘拿走。 一旦托盘被拿走,凌萧若顿时觉得手脚都无处摆放了,随意惯了的她竟然是一个子拘谨起来。 东方旭见状,对着凌萧若微笑道:“丫头,先陪着朕四处走走吧,晚宴开始尚有一段时间。” 自从第一眼见到这丫头时,他便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加之这丫头又救了他的命,是以,他更加喜欢得紧了。 凌萧若闻言,眼角隐有抽搐,陪皇帝聊天,这个工作会不会太有挑战性?可是,她能拒绝么?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是以,她只能颔首道:“是。” 说完话后便转身离开了,凌萧若快步跟上前去。 跪地的三人讪讪的望着那渐行渐远的素色身影,各自怀揣了心事。 三人站立起来后,东方泽霖率先说了话:“大皇兄,她可是我秦王府的人,希望大皇兄注意一点。” 东方泽霆闻言眼眸一眯,反问道:“怎么?不就是一个丫鬟么?值得老三你这样与本王说话?” 东方泽霖在听闻若儿变成秦王府的丫鬟时,深邃的眼眸不禁眯了眯眼,若儿的性格他自然是知晓的,倘若不是她自愿,就算将刀驾到她脖子上她都不会屈从的,可是,又是什么原因驱使她成为泽霄的丫鬟呢? “她确实是丫鬟,但是却是不一般的丫鬟,我府中的其他人你都可以动,唯独她不行。”东方泽霄看着东方泽霆的摸样,心里有些愤懑,丢下这句便转身离开了,东方泽雪见他离开遂追上他的脚步。 东方泽霖在听见东方泽霆的话语声后,垂于身侧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东方泽霆,他竟然敢欺负到若儿头上去了,今夜,他便旧账新账与他一并算来! 这厢,东方泽雪一直追出很远后方才问道:“二师兄,子青她为何成了你府中的丫鬟了?” 东方泽霄闻言停住了步伐,他转眸看向东方泽雪,说道:“这是她自愿的,泽雪,你还是多关心一下夕儿的事吧,其他的事,你最好少管!” 撂下话语后,东方泽霄掀袍快步走开了,东方泽雪立在原地良久后方才喃喃自语道:“其他的事我也不想管看,唯独子青的事,我一定要管到底。” 东方泽雪一直立在原处,白色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甚为鲜亮。 且说凌萧若陪着东方旭散着步,他们的身后是长长的宫女太监长队,东方旭走走停停,隔了一会儿,他转眸说道:“丫头,你与朕倒是挺有缘分的。” 凌萧若咧嘴笑了笑,仍觉得有些尴尬,她说道:“救死扶伤乃是医者的本分。” “好一个医者的本分,”东方旭停了前行的脚步,他转头问道:“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凌萧若回道:“莫容若水。” 凌萧若盯着面容有些僵硬的东方旭,不知自己究竟哪里出了错,她说道:“皇上,我的名字有什么不对么?” 东方旭一直愣愣的盯着她,那深邃的眼神仿似穿透了她看向另外一个人,难怪他会觉得像,莫非这丫头时她的女儿么?会是么? “丫头,你的父亲是不是叫慕容擎天?” 凌萧若眼眸一眨,愣道:“皇上怎么知道家父的名字?” 东方旭听闻后,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他伸手握住了凌萧若的手:“丫头啊,朕与你还真是有缘,不想,你竟是敌人的女儿。” 她当真就是婉儿的女儿,若水,若水,她当年就说如果生了孩子,男孩儿就叫青山,女孩儿就叫若水,只因她寄情于山水之间。 凌萧若看着东方旭的眼眸,她似乎也能读懂他眸中的含义,莫非,这个皇帝年轻的时候也爱慕过自己的娘亲么?那他又为何放弃娘亲?是因为帝王之位么? “你长得真的很像她。”凌萧若一直没有说话,而东方旭似是沉浸在回忆中不可自拔,隔了许久他才悠悠叹出这么一句话。 凌萧若看向东方旭,有些话本是不能问的,而她就那么脱口而出了:“皇上,您是曾经喜欢过我娘么?” 东方旭闻言,怔愣了许久,当凌萧若以为他有些愤怒时,他才悠然起步,对月叹道:“朕给不了她唯一,所以,放她离开了。” 那年,当他认识婉儿时,他已经有妻子了,他的妻子一直陪他同甘共苦,而婉儿她却是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不能为了她而抛弃自己的结发妻子,是以,他们便陌路无归了。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她见东方旭的眸中有遗憾,便知这件事是他心上永久的痛,遂也不再说及此话题,只沉默的跟在他的身旁朝前行去。 夜色寂静,只听得见脚步移动的声音,这样的沉寂让凌萧若觉得有些不安,都说伴君如伴虎,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她都已经揣摩不出这个皇帝在想什么了,而那些睡在他枕边的女人又是如何度过那些春秋岁月的呢? “若儿,朕的大皇子,三皇子与六皇子,你喜欢哪一个?”沉寂许久之后,东方旭竟是来了这么一句话。 凌萧若一时没听清楚,竟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她直咳嗽道:“咳咳…皇上,您说什么?” “朕问你,方才那三个皇子,你喜欢哪一个?” “咳咳…”听清楚问话后,凌萧若咳嗽得更加厉害了。 有没有搞错啊,皇帝怎么问她这句话,那几个人,她一个都不喜欢,好吧? 凌萧若垂了眸,颔首道:“皇上,我乃是孀妇。” 东方旭停住了脚步,转眸看向凌萧若,月色下,女子姣好的面容好似玉一般莹润,如婉儿当年一般,只可惜,这般年纪轻轻便守寡了么?现在正值享受的年岁啊! 不期然中,东方旭望向凌萧若的眸子有了一丝怜惜。他凝眸看了一阵子后便转过身对她说道:“若儿,跟朕说说如何系统的治疗朕的哮喘吧。” “好。”凌萧若应下后便走在东方旭的身旁娓娓道来。 此时的御花园内,已经有人开始入席了,因着男女有别,男人们与女人们是分开做的。 东方泽霖入席时东方泽霄也恰巧入内,东方泽霄行至东方泽霖跟前儿时小声的说道:“太子殿下最近忙得很啊,去了东海不说还去了趟金鳞,身体可是比之从前大好了许多啊?” “多谢三皇弟的关心,本殿身体确实好了很多。”东方泽霖唇边噙着笑,对于东方泽霄的挑衅他只是如是回复。 他的这个三弟总是处处与自己作对,好像见不得自己安生似的,不过,他却不与他计较,毕竟,他倒也没有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来,很多时候只是言语上冷眼相向罢了。 东方泽霄眼眸一眯,冷声道:“收起你那副伪善的笑容,本王看着就觉得恶心。” 东方泽霖的脸上仍旧挂着笑,他说道:“三皇弟,本殿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说罢,东方泽霖衣摆一掀,越过东方泽霄径自坐在了皇子的首座之上。 而东方泽霖刚刚落座后却听一人说道:“大皇兄,怎地现在才来?以往出席宴会时您不是跑的最快的么?” 说话之人乃是四皇子东方泽霁,他的话中明显带着略微的讽刺,众人都听出来了,就数那东方泽霆没有明白,他鼻子一哼,有些恼怒:“还不是因为一个奴婢耽误了时间。” 此言一出,东方泽霄的眼眸瞬时锁在了东方泽霆的身上,而东方泽霖则是垂着眸静静聆听他接下来的话语。 东方泽霁一听这话旋即来了兴趣,身子往前一倾忙趁热打铁道:“大皇兄,你的眼光素来不错,这一次又是看上了谁府上的美人儿呢?” 这句话却也有一语双关之意,在胤东,谁人不知道东方泽霆看上了太子妃?只不过,人家太子妃一身傲骨,眼中只有太子,又哪里有他东方泽霆的一席之地? 东方泽霆素来放荡不羁,当着那么多皇子的面,他也不知道收敛一点,径自说道:“我看上了老三家的一个奴婢。” “砰” 东方泽霄一听,心中来了气,那本是端着手中的酒盏就这般的砸在了桌子上,酒樽里的酒水洒了满桌都是,霎时间,满席酒香四溢。 “哟,三皇兄这又是怎么了?不就是个奴婢?值得这般动怒?”东方泽霁一贯的喜欢挑起兄弟之间的战争,上次是太子,这次是老三,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东方泽霄闻言,冷眸一转,狠狠的瞪了一眼东方泽霁,随后霸道的宣告道:“她是本王的女人。谁要是敢碰她,那就是找死!” “三皇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东方泽霄话语一出,东方泽霆竟是站起来,他双手紧握,怒意勃发。 “大皇兄,一个女人而已,莫要动怒,父皇就快来了。”东方泽霖见此时的状态已经有些剑拔弩张了,遂站起身来在东方泽霆的耳边轻声耳语起来。 东方泽霆在听到最后那几个字时,狠狠瞪了一眼东方泽霄才缓缓的落了座。 席桌之上忽然没了声音,众人都垂眸不语,只喝着那陈年的佳酿。 “皇上驾到!” 太监扯着嗓子喊的这一声打破了席桌之上的僵局。 众人皆站立起身下跪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东方旭落座之后便扬首对着众人说道。 “谢皇上!” 众人缓缓站起,然,那些皇子们却在抬眸看向东方旭时瞪大了眼眸,只见上方首座东方旭与皇后端坐其上,而东方旭的身旁竟然还站着一名女子,而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那三名皇子哄抢的女子—凌萧若。 “呵呵,父皇身后那女子是谁?是父皇的新宠么?长得可真美艳啊!”东方泽霁不认识凌萧若,说出来的话自然就有些刺耳。 “四皇兄,那人不是父皇的新宠。”坐在他身旁的东方泽雪第一时间反驳起来。 东方泽霁转眸看向东方泽雪,他疑惑道:“不是父皇的女人么?那她为何站在父皇身后?泽 九师妹 第6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70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70部分阅读 雪,你不要告诉为兄,她是父皇的女官!” “她是本王的贴身丫鬟。” 坐在东方泽霁另一侧的东方泽霄冷眼看了东方泽霆一眼,淡淡出声。 “哦。”东方泽霁的这一个字托得极长:“原来你们方才说的女子就是她啊!” 东方泽霁慢慢品味了一番后,下了一个结论:“她果然有让你们争抢的潜质。” 东方泽霖听着他们的你一言我一语,他没有说话,只是在饮酒的一瞬间,将视线放在了凌萧若身上,而凌萧若也恰巧在这时转过脸,竟是与东方泽霖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下。 东方旭此时刚巧转眸,将凌萧若与东方泽霖这相视一望看进了眼底。 众皇子看到了凌萧若,那么那上官柔自然也看见了她,她在见到凌萧若时,脸上的神色可谓精彩绝伦,先是震惊再是愤恨,到了最后竟是变成了一抹不屑。 上官柔身后的柳枝自然也是见到凌萧若,她伸出手指指着凌萧若说道:“小姐…她不是靖王妃么?怎么跑到胤东来了?还站在了皇上的身后?” “柳枝,小声点。”上官柔看了一眼侧眸而望的其他妯娌转身对柳枝小声说道。 柳枝赶紧捂住嘴,只愣愣的看着凌萧若不再说话。 上官柔微眯了眼眸看着凌萧若,凌萧若此时也从东方泽霖那里收回了视线,她正要转回眸时却与上官柔对视上了,只那一眼的对视,两人眸中似乎闪现了千万束的烟火,竟有擦亮天边的感觉。 凌萧若静静的眺望着上官柔,只见她柳眉弯弯,唇红齿白,脸颊之上染着红晕,一脸的幸福,可想而知,她嫁来胤东后,东方泽霖待她也是极好的。 一想到那个有着重瞳的男子深爱着上官柔,凌萧若的心尖竟是没来由的酸了一下,只这一瞬的感觉,又让凌萧若骂起自己来了,她当真是有些疯了。 凌萧若与上官柔的这一场对视恰巧又看进了东方旭的眸底,他在心中似乎做了一个十分重大的决定,决定做好后,他的唇瓣扬起,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 戌时正,晚宴拉开了序幕,先是东方旭说了祝酒词,然后便吃了一些开胃小吃,紧着接又上了主菜,待菜吃得差不多时便开始了歌舞表演。 吃饭用餐之际,有四个人的眼眸轮流在凌萧若身上扫过,凌萧若站在东方旭的身后只觉得脚下似有尖针,让她有些站不稳脚步了,只觉得自己似那靶子一般,而瞄准自己的枪随时都能将自己打死一眼,这样的感觉当真让她有些难受。 歌舞汇演间,东方旭转眸小声问道身后的皇后:“皇后,你觉得朕身后的这名女子怎样?她就是朕前几天跟你提过的,救了朕性命的女子。” 皇后的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她转回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凌萧若,小声的回道:“臣妾觉得她极好。” 东方旭眼眸一眯,问道:“皇后有没有吃醋?” 皇后听闻,脸颊有些微红,她摇头道:“皇上乃真命天子,龙之子嗣,充实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是皇上应尽的责任,臣妾身为六宫之主,自然是要以大局为重。应当为皇上物色好人选才是。” “呵呵…”东方旭笑道:“皇后啊皇后,你这番大道理倒是让朕听着都觉得别扭啊。” 皇后眼眸微眯,问道:“怎么?皇上莫非不喜欢听这样的话么?” 东方旭握住了皇后的手,暗哑道:“朕只想听你的真心话。” 皇后淡淡剜了他一眼,回道:“真话就是,老牛吃嫩草,俗!” “哈哈…”东方旭跟着又笑出声来,他紧握可皇后的手,说道:“你莫要这样说朕,朕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东方旭凑近皇后的耳朵小声道:“你说将她赐给霖儿做良娣,如何?” 皇后唇边扬起一抹笑,点头道:“甚好。” “倘若她是孀妇呢?” 皇后听闻神色一僵,撇开一些距离看向东方旭,问道:“皇上,你既然知道她是孀妇,却又为何还要将她指给霖儿?如此可不是委屈了霖儿么?” 东方旭眼眸微眯,压低声音道:“因为她是慕容擎天的女儿,她的名字叫慕容若水。” “什么?!”皇后显然有些不敢相信:“那她就是婉儿的女儿了?” 东方旭点了点头。 皇后垂了眸,须臾,她回握住东方旭的手,笑道:“霖儿的事但凭皇上做主,臣妾没有任何意见。” 东方旭听后,对皇后笑道:“谢谢你。” 皇后闻言,又看了一眼凌萧若,没有再说其他什么。 此时,第一场舞蹈已经演出完毕了,东方旭叫了停,隔了一会儿,他便朝下问道:“麒儿呢?” “回禀皇上,麒儿在这里呢。” 东方旭唤道:“将他抱来让朕看看。” 言毕,便有宫人抱着一个婴孩儿朝上方首座行去,东方旭在见到自己的孙子时高兴的不得了,直接从奶娘怀中将孩子抱走,摸着他的小脸说道:“麒儿啊,朕的乖孙子,你要长的壮壮的哦。” “哇…”小屁孩只知道离了奶就会哭,才不管抱着自己的人是真命天子还是其他什么人呢。反正啊,有奶就是娘,没奶咱就哭! 东方旭不管小孩子的哭闹,只握住他的手状似无意的说道:“哎,朕的孙子真是太少了。” 皇后闻言连忙跟着说道:“皇上啊,您有这么多儿子,孙子怎么可能少呢?” 东方旭抬眸看了儿子们就坐的席桌,不悦道:“哼,朕的儿子虽然多,但是孙子却只有两个,老四家的麒儿也才三个月大而已,真能叫多么?” 皇后接着笑道:“这还不容易,让他们回去多多努力不就是了么?” 东方旭点了点头,说道:“皇后说的是,这老四家都有子嗣了,而他的两位皇兄却没有,如此,当真有些不好,”微顿,东方旭接着说道:“这样吧,就趁着今日这端午佳节,朕就赐两门婚事,如何?” 第167章 赐婚风波 东方旭的这一番言语一出,有两个人僵直了身子,其一自然就是东方泽霖,还有一人便是东方泽霄。 因为他们父皇话里的含义已经十分明显了,东方泽霁是四皇子,他的皇兄有三人,大皇子已经膝下有子了,剩下的两个不就是太子与三皇子了吗? 东方旭的赐婚言语不仅让这两人僵直了身子,也让在场的所有人唏嘘感慨起来,不少人将目光投向了上官柔。 众所周知,太子对太子妃可谓情深似海,自太子妃嫁来胤东之后太子身边仅有他一名女子,而今皇帝要赐婚了,这上官柔又该如何想呢? 而那东方泽霄素来不羁,早已过了弱冠之年却迟迟不纳妃,听皇上的意思,想必今年是必定要纳妃得了。 上官柔在听见父皇要为太子纳妾时,水眸中旋即蕴满了晶莹之中,只是碍着人多,她生生将那泪水憋了回去,待她强忍住泪水后第一时间抬眸看向了东方泽霖,而东方泽霖也在此时和她四目相交。东方泽霖给了上官柔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上官柔在接收到他的目光中安慰的含义时,慌乱的心不再四处乱跳,可是却总也静不下来。 上方首座上的皇后自然将东方泽霖与上官柔之间的眼神交流看在眼里,她转眸对东方旭说道:“如此佳节,倘若能喜上加喜,岂不是更好?” 东方旭闻言含笑点了点头,对皇后与自己唱双簧很是满意,他转眸在下方巡视了一番后,刚准备说话,却见东方泽霄竟是起身站立朝他颔首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东方旭没有想到老三会忽然出来说话,他眼眸一眯,说道:“你且说来。” 东方泽霄垂着眸,说道:“儿臣确实已经到了该纳妃的年纪了,只是,儿臣想要自己选妃,不知父皇能不能应承儿臣的请求?” 东方旭听闻,扬起一抹笑,问道:“霄儿啊,你看上哪家的闺秀了啊?” 东方泽霄双手上前拱手道:“父皇,儿臣看上的女子乃是胤东第一庄慕容山庄庄主的女儿慕容若水。” “慕容擎天什么时候有女儿了?” “是啊,他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叫做慕容青山的吗?” “想不到秦王竟然也是一痴情郎啊!” 慕容山庄在胤东素来有名,可是人们只知道慕容山庄仅有一个少爷,何时有多出来一个小姐呢?东方泽霄的一番言辞自然引起了众人的议论,也连带着惊诧了几人,这几人之中,包括东方泽霖,东方泽雪与凌萧若。 东方泽霖甫一听见东方泽霄的话时,放置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他从来没有想到东方泽霄竟是喜欢上了若儿,并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要父皇赐婚,东方泽霄素来放荡不羁,他已经有数不清的女子了,却又为何要开口要若儿?如此,他又岂能真心对待若儿?不管怎么样,若儿是绝对不能嫁给他的! 凌萧若在听见东方泽霄的话后,嘴唇微张第一时间看向东方泽霄,他朝东方泽霄眨了眨眼睛,想要问他老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家伙什么时候竟是看上她了,为什么她不知道? 东方泽霄在接收到凌萧若的疑问的目光时朝她微微一笑,那笑本是如沐春风,可是在凌萧若看来却似鬼魅一般,让她忍不住从脚底寒至头顶。 东方旭当然有想到东方泽霄会索要慕容若水为妃,可是,方才那一幕场景历历在目,倘若他真将若儿赐给了老三,那么势必引起老大与老六之间愤慨,皇子为了一个女人而陷入争斗之中,这是他作为一个皇帝做不想看到的事。 所以,若儿绝对不能嫁给老三。 东方旭并没有给予反驳东方泽霄,他的眼眸继续在人群中搜寻,须臾,他唤道:“徐爱卿何在?” 左相徐向平闻言旋即出列朝东方旭拱手道:“微臣在。” 东方旭看着徐向平,朝他微笑道:“朕听闻你家千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无一不晓,乃是银曜第一才女也。” 徐向平惶恐道:“皇上谬赞了。” “呵呵,令爱的名声早已传遍胤东,朕又岂能是谬赞?”他说完此话,继而又说道:“朕看啊,令爱与朕的霄儿甚为般配,要不,赐给霄儿做秦王妃,如何?” 东方旭这句虽然是个问句,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个肯定句,而且还带着命令口吻的肯定句。因为,在胤东,谁敢跟皇帝老子叫板? 徐向平颔了首,双眼盯着地面不停地打转儿,世人皆知秦王乃是风流种,而皇上竟然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秦王,如此,他的女儿还有幸福可言吗?可是,没有幸福又能怎么样?谁还能嫌弃天家的儿子?他能有抗拒的机会吗? “微臣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徐向平跪在了地上朝东方旭磕起头来。 东方泽霄的大脑在听到东方旭的赐婚时彻底懵了,怔愣须臾,刚想着驳回时,却见蓝风竟是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贤妃娘娘让王爷您莫要顶撞皇上。” 东方泽霄闻言转眸看向了后妃一处,人群中,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母妃,硬挺的俊眉此时微微蹙在了一起,他的母妃贤妃朝他微微摇了摇头,东方泽霄隐于袖袍中的手握紧成拳,他知道母妃的意思,其实,父皇对他还是不错的,比竟,他将左相的女儿赐给了他,若是以往,他铁定很高兴,因为娶了左相的女儿,就代表着在朝中获得了一番不可小觑的实力,可是今夜,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乌眸一抬,于不经意间便将视线落在了凌萧若的身上。 也只有在此刻,他才深深的体会到,原来,想要拥有却不能拥有的感觉竟是这般的凄楚。 心间麻麻的瑟瑟的,还有一些酸胀,他颦了眉,终是缓缓的跪了下去朝东方旭磕头道:“儿臣谢父皇恩典。” 东方泽霖见东方泽霄娶不上若儿了,心上的那块沉石终是稳稳地落了下来。 东方旭见儿子答应了婚事,眉眼带着笑,又对众人说道:“诸位爱卿可能不知,慕容山庄的庄主慕容擎天与朕是故友,慕容庄主在十几年前丢失了爱女,去岁方才找回,而朕身后的这名女子便是慕容山庄的千金慕容若水。” 凌萧若怎么也没想到,东方旭竟是当着众人的面见她推到了最前方,她不禁转眸看向了东方旭,他究竟意欲为何? 东方旭自动将她眸中的询问忽略掉,只是向她招手道:“若儿,过来朕的跟前。” 凌萧若眼角抽搐,很想说不,可是,她的脚步却背叛了她的神经意思,上前一步去到了东方旭的面前。 然而,当她站至东方旭跟前儿时,纵然她有一千万种想法,却也没有想到东方旭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只听他对众人说道:“慕容庄主与朕是故友,多年前,当朕还是太子时,朕的皇后,也就是当年的太子妃曾经与慕容庄主有过一个约定,那就是他家的女儿要嫁与朕的儿子做媳妇,而今庄主寻到了爱女,朕自当是允诺这一场婚事,是以,真打算将慕容若水赐给太子做良娣。” 轰—— 东方旭的这一番言辞对于凌萧若来讲无疑是晴天霹雳,他万万没有想到东方旭会将自己赐给太子。她这一生都是云景轩的妻子,她怎么可能改嫁呢?绝对不行! 而东方泽霖也是一脸的惊愕,他定定的望着父皇身边的女子,父皇竟是要将她赐给自己为妾? 良娣?这个称呼为免太侮辱他的若儿了! 坐在一旁的上官柔听见这个旨意时,一直微红的脸蛋旋即变白,整个人显得有些虚脱,倘若不是柳枝在后扶着她,她估计会晕厥过去。 东方泽霄也被这霹雳般的话语给震惊了,如此,他望向东方泽霖的眸中怒意更甚从前。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却要嫁给东方泽霄做妾? 东方泽霄垂于身侧的手狠狠地捏紧在了一处,细微时,似乎都能听见咯咯作响声。 凌萧若的大脑死机几秒钟后迅速的反映了过来,一旦反应便跪在前朝东方旭说道:“请求皇上收回成命,若儿已经嫁为人妇,断不可再嫁了。” 东方泽霖离东方旭比较近,若儿的话语,他自然听了个清楚,闻言,他也起身去到父皇跟前跪了下去,说道:“请父皇收回成命。” 东方旭冷眼睨着跪地的二人,他眼眸一眯说道:“收回成命?如此,你二人是想将朕陷于不忠不义之境地了?” 这句话说得非常的重,倘若东方旭答应他二人的请求,那么他便失了信,一个失信的皇帝还如何能够坐拥天下? “儿臣从没这样想过。”东方泽霖闻言身躯一震,他抬眸看向东方旭,深邃的眼底有着太多复杂的情绪,那样的情绪让东方旭都不能诠释清楚。 东方旭低哼了一声,说道:“倘若你不应成,那便是陷朕于不义了。” 东方泽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答应吧,他愧对于若儿,不答应吧,有愧对于父皇。 东方旭盯着东方泽霖,忽而一甩手站立起来愤怒道:“霖儿,你当真要朕成为那不忠不义之人吗?” 一句愤怒地话语说完之后,东方旭只觉心口的那股气竟是提不起来,转瞬间便跌坐在了龙椅之上。 “皇上!” “父皇!” 首座之上一声声惊呼传了过来,凌萧若在见到东方旭忽而跌坐于龙椅时也惊了一番,医者的本能反应然他曾的一下窜了起来,然,当她快要靠近东方旭时却见一玄色的身影更快过于他。 东方泽霖迅速从怀中取出了药瓶,从中拿出一颗药来喂服进了东方旭的口中,继而用内力为东方旭运起功来,好让那药丸能够完全散开。 凌萧若盯着东方泽霖手边上的动作,一股熟悉之感从心底蔓延开来,为什么在这一瞬间,她又错将东方泽霖当成景轩了呢?只因那熟悉的手法与动作吗? 脑中轰然炸开,凌萧若直愣愣的盯着东方泽霖看,全然忘记方才赐婚一事。 “咳咳。。。。”直到东方旭猛烈的咳嗽声传来时,凌萧若方才从怔愣中清醒过来。 “若儿,朕的好孩子,你便应了朕,如何?”当凌萧若仍旧沉浸在东方泽霖的身影时,东方旭忽而穿越了人群握住了凌萧若的手。 “这。。。。” 凌萧若的脑中一片混乱,在去东海之时,她偶尔也会将东方泽霖看成云景轩,只因为他们身材的相似,可是在接触中,她也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他不是景轩,因为身上的味道不同,不过,味道倒是可以掩盖,东方泽霖的身上一直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如此,他本身的味道便可以掩盖了。可是眼眸呢?眼眸的颜色又是怎么一回事?想要区别一个人,最主要的就是看眼眸,东方泽霖的眼眸是重瞳,而景轩则是一双凤眸,清莹泓澈。难道说,古代也有一种叫做猫眼的东西,可以放入瞳孔之中? 那身份呢?东方泽霖可是胤东的太子,这样的身份又是怎么捏造出来的呢? 这些会不会是因为他太过思念景轩了,所以才会无端端的臆想? 东方泽霖转眸看了一眼有些神思恍惚的凌萧若,他眼眸一垂似乎是记起了什么事情一般,遂再度转眸对东方旭说道:“父皇,您的身体要紧,让儿臣先扶您回殿休息吧,赐婚的事稍后再议不迟。” 东方旭听后,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胸口,他说道:“霖儿啊,倘若你真为朕考虑,便给朕生个大胖小子出来,朕这种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在了,朕若看不到你的孩子,朕怎么能够瞑目?” “父皇,您在说什么啊?只要在吃一段时间的药,哮喘症状便可以康复的。” 东方旭没有看向东方泽霖,只抬眸凝望着凌萧若,继续以情动人:“慕容丫头,你想眼睁睁看着朕因为你的拒婚而死吗?” 凌萧若看着东方旭,从未想过,这个皇帝竟然用死来威胁自己,他这是在弥补年轻时的遗憾吧? 凌萧若微微闭上眼眸,脑中忽而闪过一个念头,现在摆在他面前最要紧的事便是从东方泽霖手中拿走玉玲珑,若果名正言顺的入了他的东宫,至于东方泽霖,她不想让他碰自己,他永远也别想靠近她半分。 如是想着,凌萧若终是眼眸一锤,神色一敛,低声道:“谢皇上恩典。” 凌萧若的言语一出,东方泽霖扶住东方旭的手随之一僵,对于若儿心思的忽然转变,他微微有些惊诧,微诧之后,他又想到了一些事情,似乎已经猜测出来若儿忽然间答应的缘由,一旦猜出缘由,眸底深处便出现了一抹深深的伤痛,为了那一句承诺,她竟然委曲求全到如此地步,他这一生,终究是欠若儿的太多太多了。只希望自己所做的一切能够偿还于他。 东方旭在听到凌萧若的话语后,整个人顿觉神清气爽起来,他再度咳嗽了两声无视东方泽霖的反应,随后转眸对皇后说道:“皇后啊,你选个黄道吉日便将这两个婚事办了吧,双喜临门,好啊。” 皇后闻言,喜笑颜开道:“臣妾遵命。” 首座上的人虽然各怀心事,但是到底也没有类似与绝望的悲伤,可是那下首的人便没有这般的心性了。 “太子妃娘娘,您怎么了?”只听的人群之中,柳枝的声音忽然攒高,那尖利而嘶哑的声音让众人都随之一震。 东方泽霖闻言,眸中神色一暗,旋即对东方旭说道:“父皇,儿臣下去看看。” 东方旭瞄了一眼已经乱作一团的王妃桌席,朝东方泽霖点了点头:“去吧,好好照顾柔丫头。” 东方泽霖旋即起身下了首座直奔上官柔而去,拨开人群后方才发现上官柔脸色苍白的晕倒在了柳枝怀中。 “柔儿,你怎么了?”东方泽霖将上官柔打横抱起,玄色的身影迅即消失在了黑压压的人群之中。 凌萧若立在首座之上,凝望着东方泽霖抱着上官柔消失的方向,心中升起一股酸意的同时也有惆怅之感慢慢袭来,上官柔,她该是会恨自己的吧?以前她嫁给云景轩时,她就说自己抢了她的爱人,如今她竟是再度与她争抢。 不过,她的心不在东方泽霖身上,就算她在恨自己,为了景轩,她也绝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东方泽霄隔着人群远远的望向了凌萧若,他见她的眼眸追随者东方泽霖而去,这个女子,竟是宁愿当东方泽霖的妾也不愿当自己的妻吗? 他东方泽霖就那么好吗? 长久以来,心中憋着的那股气,似乎越来越盛了。 一场端午筵席因这次婚一事闹了不小的风波,待一切安定后,东方旭又似没事人一样扬手道:“晚宴继续。” 如此,丝竹声再起,歌舞继续上演,宾客们也开始三三两两的品评与喝酒。 夜色,也在人们的交谈中慢慢变得浓郁起来。 这厢,东方泽霖抱着上官柔朝东宫奔去,入得殿内后,他才将手放置在她的脉搏之上探起脉来,待探完脉后,他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放入了上官柔的口中。 清宏清宇跟在他的身后,清宇的神色显得有些焦急:“主子,太子妃他没什么大碍吧?” 不待东方泽霖回话,清宏已然转眸瞪了一眼清宇,清宇脖子一缩,没有在说话,只是那眼眸却一直飘向床榻之上的人儿。 东方泽霖守候在床榻边等待着上官柔的苏醒,他知道今天这是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才会眩晕过去。可是这事,当真是他不能够控制的,只因为对象是若儿。 殿内的鼎炉内燃着袅袅熏香,沙漏静静垂落,一时间,寂静无声。 良久,上官柔才从昏睡中渐渐醒来,一旦睁眼,便看到了那个坐在榻前的身影,他的眸中晕着泪帘,隔着剔透之物朝前望去,他的俊彦却依旧深刻。 起初,当她刚刚嫁到胤东时,她对他还是有些排斥,毕竟自己的心理装有一个景轩,可是后来,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宠让她渐渐的忘记了景轩,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心里边装有一个他了。她知道,自己是深深的爱上了面前的这个男子了。 而今,这个他也要被人分享了吗?分享的对象还是那个抢走她景轩的凌萧若! 她知道,这一切原是她的错,倘若她能为他生下一男半女,倒也不至于有今日这个果,可是,她不甘啊,为什么那个即将要做良娣的女子会是凌萧若呢?她怎么配?她不是凌家三小姐吗?怎么一转身却又变成了慕容若水了?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霖,你是答应父皇要娶慕容若水了吗?你知道他是谁吗?”上官柔哽咽出声,一双纤手紧紧地握住了东方泽霖的臂膀。 东方泽霖见状,转眸示意清宏与清宇离开,待他二人离开后,他抬手抹去了上官柔脸颊之上的泪水,回到:“她不是慕容若水吗?” 上官柔激动得直撑起身子,她摇头道:“不是的,他才不是什么慕容若水,她的名字叫凌萧若,他曾经嫁给了临南的靖王,她是靖王妃!” “你说什么?”东方泽霖故作惊讶的问到。 上官柔握紧了东方泽霖的手臂,哭诉道:“霖,她已经嫁过人了,她怎么可以骗父皇说是慕容山庄的小姐,再来嫁给你呢?她怎么有这个资格?” 东方泽霖固然会护着上官柔,可是她这番言语却也让他内心揪痛,他的若儿怎么会没有这个资格,只是,现在的他没有资格拥有她而已,一点资格也没有。 “她确实是慕容擎天的女儿。”东方泽霖淡淡的一句话,不仅驳回了上官柔的话,也连带着表明了自己的心声。 这句话语虽淡,可是,在上官柔听来却如若判死刑一般,她无助的望着东方泽霖,泪水滚滚而落:“霖,你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对与她成为你良娣一事很满意了?也不管她是否嫁过人?” 既然霖都知道凌萧若便是慕容若水了,那么皇上肯定也是知道的,如此,这场婚事岂不是就是板子上钉钉的事了啊? 东方泽霖抹干了她脸颊上的泪水,叹道:“父皇的病你也是知道的,一切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你莫要担心。” 说实话,他着实没有想到父皇会将若儿赐给他为妾,当他听到若儿答应时,他的心也就跟着乱了。 之前,所有的计划都按照他期望的那样在运转,可是,当他在裴济看到若儿之后,他就该知道,一切都将出现意外了,因为,若儿也是一个执着的女子,她绝对不会轻言放弃。 不过,既然若儿都答应了,他自然不能拂了她的意,他想要怎样,都行。 “那,你会爱上她吗?”上官柔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她抬眸看着东方泽霖,她的神情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在胤东,谁敢忤逆东方旭的话? 凌萧若貌美如花,男子素来喜欢这样的女子,倘若她嫁来东宫,自己还有安生的日子可以过吗?霖还会继续似以前那般宠着她,爱着她吗? 东方泽霖闻言,敛了眸,避开了上官柔灼灼的视线,转而看向她那三千青丝,他的眼眸深邃似海,仿似透过她看向了另外一个女子,她的墨发也是如此的柔顺,似上好的丝缎一般。 会不会爱上?相思早已入骨,他又岂能忘怀?她与他之间的这段情,怕是生生世世都会铭刻在心了吧? “不会。。。。”东方泽霖的声音很低,但是,每个字却都是清晰异常。 上官柔似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扑进了东方泽霖的怀中,泪水泛滥而出,“霖,我孤零零一人嫁来胤东,除了你以外便只有柳枝这么一个亲人了。。。。我好害怕,好担心,担心你有一天不再要我,不再爱我了。。。。” 东方泽霖抬手顺着她的墨发,叹道:“柔儿,怎么会呢?你莫要这样想。” 说话之际,他闭上了眼眸,在心间说道:柔儿,对不起,我始终都会离开你的,往后的日子,你一个人,一定要坚强。 上官柔柔弱无骨的瘫软在东方泽霖的怀中,在东方泽霖的视线未及之处,水眸中浮现出丝丝阴鹜,凌萧若,她嫁来东宫之后,她定然不会让她好过! 第168章 他不是他 御花园中,晚宴还在继续,凌萧若立在皇帝身后静静地看着歌舞,思绪却飘至了远方。 隔了一会儿,当舞台之上的歌舞伎们散去后,凌萧若弯腰在东方旭耳前说道:“皇上,奴婢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东方旭面带笑容,转眸问道:“丫头,你直说吧。” “回皇上,奴婢出的山庄时曾带了一名丫鬟,后来与那丫鬟走散。不知为何,她失了记忆,现如今在秦王的府上,奴婢想将她接到身边来,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东方旭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凌萧若回到:“琴韵。” 东方旭随后叫来靳尚对他说道:“你带着朕的旨意去告诉老三,让他将琴韵送到宫里来。” “喏。”靳尚应声后便退了开去。 凌萧若见着靳尚的身影远远而去,当他停落在东方泽霄跟前时,东方泽霄旋即朝她望了过来,借着月色,她见的他的脸色有些铁青,那是自然了,他唯一能够要挟她的把柄都被他借着皇权给抹去了,他自然是不高兴了。 凌萧若唇角微微牵出一个弧度,没有再将视线留存在东方泽霄的身上,转而看向了他处。 东方泽霄一直看着凌萧若,隔了许久方才讪讪的收回视线。 宴会继续无聊的进行着,快要结束时,靳尚忽而躬身道东方旭的跟前说了一些话,话语落下后,之间的东方旭竟是砰地一声打翻了桌上的酒樽,如此激烈的动作吓得他身旁的皇后赶紧的问道:“皇上,出什么事了?” 东方旭眸中的愤怒被他深深地压制住了,他正了脸色对皇后说道:“皇后,你且在这里坐着,朕有些事走开一下。” 皇后微微点了点头,东方旭眼眸一眯,龙袍一掀便离开了御花园。 凌萧若见皇上离开,也朝皇后说着自己要出恭便离开了御花园,离开御花园之后,凌萧若暗自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慢慢舒缓了下来。 她走在无人的石径之中,找了一块荷花池边的石头坐了下去,月亮映在她的头顶,将她的轮廓细细的勾勒出来。 捡起身边的一块小石块,凌萧若歪着身子眯上一只眼后右手一甩,便将石头朝荷花池内扔了过去,之间那石块在池面上连续跳跃了四次方才没入水中。 “你的水漂倒是打得不错。”凌萧若的思绪本来有些杂乱无章,本想着打完水漂后静静思索一下未来要做的事,可是,她宁静的思维终是被一阵沉默的声音给打破了。 不用回头,凌萧若也知道来人是谁,她捡起一块石头又打了一个水票后说道:“打这个东西是有技巧的。” “哦?是吗?”东方泽霄弯下身子捡起了一块石头也朝荷花池内打了过去,他这一打不要紧,打了之后的结果却让凌萧若有些嗔目结舌,只见那小石块一直在池面上跳跃了八次方才沉没入池水中。 凌萧若嘴角抽搐,转过身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东方泽霄:“你还是不是人?” 东方泽霄直起身子,墨色的衣衫与夜色一般深浓,只余那金色的丝线发出淡淡闪耀的光芒。 “对于嫁给东方泽霖当妾室一事,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凌萧若完全没有猜到东方泽霄竟会问出这样一句话来,她眼眸一垂,冷声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东方泽霄闻言一步上前伸手一抓将凌萧若整个人提了起来。 凌萧若见状便抬手朝他打了过去,上过一次当得东方泽霄自然不会上第二次当,他另一只手迅速握住凌萧若挥来的手,手腕一用力,凌萧若的手掌便被打开了,手中那粒小小的丹药便滑落而出,顿时没入黑夜之中没了踪影。 “你这个女人,怎么浑身带毒?”东方泽霄的话中没有愤怒,有的只剩下微微的揶揄。 凌萧若见自己的诡计没有得逞,遂提起打了过去,东方泽霄是泰山派的弟子,单用武功与他比试,她自然讨不得好,如此,她才想着对他用毒,岂料这个男人竟是j诈至此。 东方泽霄见着凌萧若打过来的一掌用了全力,眉头紧蹙:“你是想要跟本王拼个你死我活吗?” 这个女人的内力倒是非比寻常,似乎比上次见他时高了不少,怎么短短时间之内,她的内力就提升了这么多呢? 由于凌萧若的武功不弱,是以,东方泽霄也拿出了全部的实力与他抗衡,他来这里其实并不是想要与她打架的,他只是想在纳妃之前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人了,他要试验一下。 凌萧若与东方泽霄打了几转却也值得了个平手,脑中灵光一闪,又准备用毒,可是那东方泽霄却似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无论她从什么地方落毒,他竟然都能发现,他二人从空中打到地上,又从地上打到空中,最终竟是打到了一颗黄果树的树干之上。 百密总有一疏,此话对于凌萧若来讲是指,她在与东方泽霄打斗的过程中,最终一个不小心被他点了|岤,而这句话放在东方泽霄的身上则是指,他虽然一直在防范着凌萧若使出的毒药,可是最终,当他点了凌萧若|岤道的那一瞬间,他身上也被凌萧若落了毒。 被点了|岤道的凌萧若手脚无法动,她立在树干之上,抬眸看着那朝她缓步逼近的男子,说道:“东方泽霄,我在你身上落了毒,作为交换条件,你解开我的|岤道。” 本以为东方泽霄回答应她提出的条件,然,东方泽霄似乎不太理会自己身上的毒,他再度逼近凌萧若,一把圈住她的腰身,压近身子朝她说道:“本王不交换。” 凌萧若看着那张陡然凑近的俊颜,睫毛不由的颤动了一下,她警觉到:“你要做什么?” 东方泽霄唇边牵出一抹笑容,低声道:“不做什么,品尝一下你的味道,感受一下感觉而已。” 品尝二字在凌萧若的脑中瞬间炸开,她支吾道:“东方泽霄,你莫要乱来。” 东方泽霄俊眉微挑,问道:“乱来?你想我怎么乱来?” 说话间,他的大掌微微移动,竟是朝着凌萧若身前的诱惑延伸而去。 “东方泽霄,你要做什么?我即将成为太子良娣,你不能这样的!” “不能怎样?”东方泽霄的手停留在了她胸前一寸之遥,他压低了脸,鼻尖几乎都要抵上她的琼鼻了,只听得他邪魅的语气中带着一抹调侃:“本王从未想过要怎样你,你这么说,是在邀请本王吗?” 大掌邪肆的在她身前一寸之遥处缓慢游移,他低声暗哑道:“是这里再邀请本王吗?” “东方泽霄,你这个变态!”凌萧若脑中热流涌动,用力吼了起来,该死的,这个男人是在调戏她吗?靠! “变态?”东方泽霄俊眸微杨,淡然道:“这个称呼挺不错的,夕儿貌似也说过。” 话语刚落,不期然中,东方泽霄竟是一口含住凌萧若的唇瓣,忽如其来的吻让凌萧若瞪大了眼眸,大脑停止供血一秒钟后她贝齿一合,张口狠狠地咬了下去,岂料,当她的牙齿还未合上时,东方泽霄竟是头部一抬退离而去,他伸出手指在自己的唇上触碰了一下后,眸中深色讳莫如深,尔后,竟是点开了凌萧若的|岤道,自己飞身下了黄果树,独留凌萧若一人在树干之上风中凌乱。 东方泽霄的动作来得突然,隔了半响,凌萧若的小宇宙方才爆发:“靠,神经病啊!” 凌萧若愤愤的皱眉跳下了树干,盯着东方泽霄消失的方向低声骂了一句:“东方泽霄,你就等着未来两天浑身瘙痒难捱吧。” 说罢,抬手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后便抬步离去了。心里暗自腹诽,古代这些男人都是什么跟什么嘛。 偌大的皇宫之中,有数不清的殿宇,西六宫乃是皇帝后妃所住之地。西六宫的殿宇,飞檐卷翘,八角琉璃宫灯在风中摇曳,无不彰显着帝王之家的奢华与雍容。 西六宫中有一处地方远离了喧嚣与繁华,这一处宫殿叫做清音殿,是东方旭赐给一名昭仪住的宫殿,这名昭仪进宫之时曾经一度宠绝后宫,但是由于恃宠而骄,终是在入宫几年后被东方旭贬至了此处。 于是,此处也被宫中的人称为冷宫。 此时的清音殿中,除了烛火燃烧的劈啪声,流传的便是那男女混合响声了。 这座殿宇在宫内算不得宏大,却也比那寻常人家的房屋大上数十倍,宽阔而空旷的殿宇中摆放着一张木床,木床之上正纠缠着两具身影。 女子浪荡的声音与男子的粗喘声时不时的溢出喉间。 “霆。。。。你好勇猛啊。。。。比你那父皇不知猛了多少倍。。。。”女子娇喘之余,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想那老皇帝都快五十的人了,自然不行了,怎么可以跟面前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比呢? “喜欢么?”男子粗哑的声音沙哑的响起,他盯着身下女子的娇艳,愈发凶猛地驰骋起来。 他面颊潮红,眼神有些许的涣散,眸中是呼之欲出的欲火,他的眸中似乎只能见到身下的那具娇躯。 “喜欢。。。。当然喜欢。。。。你能多来。。。。啊。。。。。我就更喜欢了。。。。。” “好。。。。多来。。。。。” 他二人正循环到的高嘲处时,殿宇的大门忽然之间被人用力的踢开了,紧接着便窜出了东方旭暴躁的狮吼:“你这个畜生,究竟在干什 九师妹 第7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71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71部分阅读 ?” 东方旭这雷霆一吼,让那床榻上的二人直接傻了眼,脑中陡然空白一片。 东方泽霆有些涣散的大脑瞬间清明了起来,一旦清明,他旋即退出女子的身体,转手裹来一件袍子,惊恐的转身看向自己的父皇。 “父。。。父皇。。。。” 床榻上一丝不挂的女子在见到盛怒中的皇帝时赶紧将床上的被单裹在身上,尖叫起来:“皇上。。。皇上。。。是他逼我的。。。。” 东方旭眼眸都快瞪出来了,二话未说,直接上前手臂一扬便朝东方泽霆扇了过去:“你这个畜生,他是你的母妃,你竟然也敢动?” 这一巴掌似乎将东方泽霆煽情醒了,一旦清醒,他转眸看向了床榻上的女子,瞬时摇头道:“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儿臣当时神志有些不清。” “混账!你以为朕不知道么?这些年,你做的这些事还算少吗?” 东方泽霆硬生生的跪在了地上,他伏地道:“儿臣这些年来确实做了一些错事,可是今夜这事是有人陷害儿臣的。” 东方旭抬腿一脚踢在东方泽霆的身上,他似一只暴怒的狮子,怒吼道:“陷害你?谁陷害你?这一切都是朕亲眼所见,你与自己的母妃祸乱后宫,你还想狡辩吗?” 东方泽霆被东方旭踢倒在地,他抖索道:“是太子,一定是太子害我的,父皇,你要相信我,是太子害我的。。。。我方才神智有些不清醒。” 刚刚的他就似着了魔一般的来到了清音殿,一到清音殿,女子身上的香气便让他躁动难安,于是,他便做了这等子事。 这一切,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一定! “哼!孽障!”东方旭俯身一把揪住东方泽霆的衣襟,怒喝道:“太子一直待在东宫照顾太子妃,片刻都没有离开过,你自己做错了事,还将太子扯了进来,你简直太混账了!” 东方泽霆摇头道:“父皇,儿臣就算在混账却也不敢动您的女人啊。” “哼,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与这个贱人之间的事么?你们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而已,今夜,趁着端午夜宴,你倒是找到好时机了吗?”东方旭一把扔开东方泽霆站直了身子。 东方泽霆抱住东方旭的退步哀求道:“父皇,你要相信儿臣,儿臣是冤枉的。。。父皇。。。。” 东方旭腿部一抬,将东方泽霆生生踢开,他缓缓转了身子,对殿外的靳尚说道:“靳尚,拟旨,废黜大皇子东方泽霆齐王称号贬为庶民,流放北疆,即刻执行。昭仪王氏祸乱后宫,明日午时处斩。” “父皇,你不能这样对待儿臣,不能啊。。。。”东方泽霆一听父皇要废除他齐王的称号,连滚带爬的朝东方旭跪地而去。 而王昭仪在听到自己将被处斩时立刻就晕厥了过去。 东方旭没有给东方泽霆机会,他憋着一口气迅速离开了清音殿,然,当他出得清音殿不久,终是因着方才的愤怒而呼吸紊乱起来。 他胸口起伏的厉害,几个来回之后便因为喘不上来气而晕厥了过去。 “皇上、、、、、”靳尚见状惊声叫了起来,“来人,快来人啊。。。。” 宫中的御林军闻言迅速出现在了靳尚的跟前,靳尚立即从怀中掏出急救药塞进了东方旭的口中,随后吩咐道:“赶紧禀告太子,说皇上病重。” “是。”御林军侍卫闪身离去。 不一会,东方泽霖便闻讯赶来,赶来之后,他先让靳尚将东方旭放平于地,随后从怀中拿来常备的药物给东方旭服了下去,随后双手交叠在东方旭的胸前,做着起搏动作。 “父皇,您一定要坚持住!” 他一面按压着心脏一面观察着东方旭的状况,深邃的眸中与不经意间飘出一抹愧疚。 他知道这样做对父皇来讲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可是,只有这样做才能彻底打击到东方泽霆,让他全然没有回转的余地,如此,那人才能死得瞑目,自己也才算报了恩。 “咳咳。。。。。”当东方泽霖第十次按压东方旭的心脏时,东方旭终是偏头将卡在喉咙里的那一口浓血给咳了出来。 东方泽霖见到东方旭咳出了这一口血,那棵忐忑的心方才装进了肚子里,为这这一天,他一直不停地进行着周密的布置,连靳尚怀中的药,都是经过他精心研制的,而今,当她看到东方旭安然无恙时,他的这招险棋放才算是完美的落幕了。 “呼。。。。。”东方泽霖长舒了一口气,几个月来一直压在他的心头之上的终于终于撤开而去了。 东方旭咳出一口血后有晕厥了过去,东方泽霖忙命人找来架子,将东方旭放上去后便陪着他朝寝殿行去。 这一夜,东方泽霖照顾了东方旭一整晚,待到翌日清晨时,东方旭方才转醒,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朝外唤道:“靳尚。” 靳尚侯在殿外,闻言,他躬身入了殿宇:“皇上,奴才在这里。” 东方旭的脸色有些微微泛白,他在东方泽霖的帮助下支撑起身子对靳尚说道:“昨夜朕下的口谕,即刻执行。” 靳尚望了一眼东方旭,小声说道:“皇上,齐王在殿外跪了一夜。” 东方旭闻言,沉沉的闭上了眼睛,好一会没有出声,东方泽霖侧眸望向他,知道他现在的心痛到无以复加,毕竟东方泽霆是他的亲生儿子,可是,东方泽霆此人太过阴毒,做过太多的坏事,当真是死不足惜。 东方泽霖静静的观望着东方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好半响,东方旭方才缓缓抬眸,朝靳尚摆了一下手,说道:“朕意已决,即刻执行。” “喏。”靳尚应了一声后便出的殿外。 不多时,殿外便传来了东方泽霆的喊冤之声,不过,他的声音没有持续多久便越来越远了。 东方旭缓缓躺倒在床,拉上薄被闭目修养,东方泽霖坐在一旁沉默是金。 这一日,胤东的天跟着翻了,齐王被废流放北疆,即刻执行,齐王的家眷除了三岁的皇孙以外其余一律贬为庶民,京城大街之上出现了嚎啕大哭的态势,许多人也哀叹起帝王之家的命运多变。 凌萧若也是在第二日时得到这个消息的,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只感叹了一句,最是无情帝王家。 感叹完后不久,东方泽霄便命人将琴韵带入了宫中,东方旭给凌萧若布置得宫殿叫做莲心殿,此宫位于西六宫之中,离太子的东宫尚有一段距离。 莲心殿内,凌萧若见到琴韵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问道:“琴韵,东方泽霄没把你怎么样吧?” 琴韵摇头道:“王爷他没有怎么样我,”微顿,她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对凌萧若说道:“你看,王爷连卖身契都一并给我了。” 凌萧若从琴韵手中拿过卖身契仔细的阅读了一番后便将那张纸撕得粉碎。 就这么一个破烂玩意儿埋葬了多少女子大好的青春? 琴韵唇边漾出一抹笑,说道:“慕容姑娘,真是谢谢你了。” 凌萧若握着琴韵的手,问道:“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琴韵摇头道:“我没有什么打算,如果慕容姑娘不嫌弃,我便做了你的丫鬟吧。” 凌萧若摇头道:“你怎么能当我的丫鬟呢?你本来是我的师姐啊!” 琴韵闻言,笑了:“怎么不能呢?反正我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再者,听王爷说,您快成太子良娣了。在这宫闱之中,你也没有一个熟识之人,既然你之前认得我,我做你的丫鬟与你为伴倒也让你解了闷。” 凌萧若在听到太子良娣四个字时,眼眸微垂,神色敛了敛,胸中似憋了一口气一般,隔了一会方才对琴韵说道:“琴韵,宫中太险恶了,不太适合你,外面广阔的天地才是真正属于你的世界,你本来就是那豪迈的江湖儿女,千万不要因为这重重宫墙而束缚了你自由的脚步,这样吧,在我出嫁之前,我都会住在宫内,这些日子,我将内力心法交给你,让你唤起内力记忆,如此,你一个人行走江湖也不至于有太多的危险,你说怎么样?” 她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是在东宫里面偷东西,如此,她怎么还能牵连上子萍呢?待她将子萍的内力唤醒后,便书信给子墨,让他暗中保护子萍。 琴韵闻言,也不做勉强,直点头道:“谢谢你了,慕容姑娘。” “你别跟我见外,你叫我若儿吧,我便叫你子萍,我还是习惯这样的称呼。” 琴韵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凌萧若见状,唇角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子萍的事总算是得到解决,她心中的负罪感也就少了许多了。 这厢,东方旭因着东方泽霆的事一直郁郁寡欢了好几日,待到第三日方才想起问起皇后婚期订在何时,皇后答曰六月初三是个好日子时宜婚嫁,东方旭想了想便准了,由此皇后也就命人去置办婚礼了。 凌萧若掐着指头算了一下,倘若六月初三的话,那不是只剩下五日了?凌萧若住在皇宫之中,趁着这个机会也连带着将整个皇宫的地形纳入了头脑之中。 这一夜,月明星稀,是齐王流放北疆的第五日。算算脚程,流放之人已经远离了银耀的管辖范围。 因着已是庶民,是以,那些衙役也没给东方泽霆好脸色看,而东方泽霆素来嚣张跋扈,整日还说着将来有朝一日会让这些人偿还。 待一行人到的一处树林时,夜风中忽而传来了一阵狼嚎之声,那狼嚎声听着让人发憷,两名衙役转眸四处望了一下,地叹道:“这里怎么会有狼叫声?” “是啊,听着好诡异啊。”另一名衙役附和起来。 然,当他二人还没来得及做深层次的探讨时,只觉耳边一阵劲风扫过,两人瞬时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手中带着铁链的东方泽霆见状眼眸一眯,机警地问道:“是谁?” 问话声后,男子低哑的声音渐渐传来:“是我。” 东方泽霆偏头疑惑道:“东方泽霖?” 东方泽霖玄色的衣衫瞬时出现在了东方泽霆的面前,东方泽霆见到他后,旋即想要抬掌打过去,无奈身体乏力,竟是一把扑了个空,由于上前的力道很大,东方泽霆砰的一下扑倒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泥土。 “东方泽霆,你的心怎么会狠毒至此?竟是连亲兄弟都害?”东方泽霖玄色衣袍一掀,俯视着地上灰头土脸的男子。 东方泽霆往日的意气风发消失殆尽,他不屑的哼道:“害你?即便我害了你,你不也好好的站在我的跟前了吗?倒是你,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害我,这几天,我总算是知道了,原来那个春莺是你的人,我身上的那种慢性毒药,是春莺中在我身上的吧?这场戏是你一手策划的吧?东方泽霖,你的心竟然歹毒至此!我要告诉父皇!说一切都是你陷害我的!” 东方泽霖没有因他的话语而动怒,他负手而立,抬眸望着天上的月亮,低声道:“好好的站在你的跟前?东方泽霆,在你做了那样残忍的事后,你还敢说这样的话?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的看一下,我到底是谁?” 说罢,东方泽霖抬手撕开了脸上那张薄薄的面具。 当东方泽霆看到月色下另一张男子的面孔时,他惊得瞪大了眼眸,用力指着他抖索道:“你。。。你到底是谁?为何假扮东方泽霖?为何害我?” 东方泽霖将脸上的面具又带了回去,随后冷淡的说道:“你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从那一天开始,我的名字就叫东方泽霖,直至我死去。”微顿,他睨着地上一脸惊惧的男子继续说道:“东方泽霆,你竟然还有脸问我为何害你?你当初在东方泽霖身上落下蛊毒时,你怎么就没想到你会有今天呢?” 正是因为他在东方泽霖的身上落下了蛊毒,才会导致柔儿一直未育,才会让真正的东方泽霖在孤独的折磨下凄惨的死去。 东方泽霆闻言大声吼道:“东方泽霖他在那里?他在哪里?你让他出来,让他不要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暗处!” “哼,你想见他,是不是?很快的,你马上就要见到他了。”戴着面具的东方泽霖出口的语气带着一股森寒的杀意。 东方泽霆眼眸一瞪,指着他颤抖道:“你想要做什么?你不能杀我,我是皇子,你不能杀我。。。你到底是谁?” 东方泽霖唇瓣一牵,扯出一抹森冷的笑意:“正是因为你是皇子,所以我才会杀了你,让你永远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东方泽霆作恶多端,虎毒不食子,东方旭总有一天会原谅东方泽霆,而他不能为柔儿留下半点祸根,是以,东方泽霆必须死! 说罢,东方泽霖玄色的衣袍在空中旋转了一番,待他的身子旋转起来时,只见腰身处旋出一道白色的刀光,须臾,那本是在地上颤抖的男子便已血溅三尺了。 东方泽霆愣愣的瞪着眼睛,唇角不断溢出血渍,他不敢置信的说道:“你。。。。竟敢杀我。。。。” 东方泽霖衣袍一扇,另一道白光在读划开,下一秒钟,东方泽霆已经沉沉的迷上了眼眸,没了呼吸。 “下去之后,好好地在他的面前赔罪吧,如此,来偿还你这血腥的一生。” 暗夜中,男子低沉的声音在幽谧的树林中浅浅徘徊,知道夜阑人静时,那回音方才缓缓消失,月影横斜,再看那树林,哪里还能见到那一抹玄色的身影? 翌日清晨,当东方的鱼肚白渐渐升起时,只见一空旷的小山丘上立着两抹人影。 朝阳将二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站在前方的人身穿一袭玄色衣袍,他有着一双重瞳,眸色似黑曜石一般盈亮。他俯首垂眸凝望着面前的一个小土包,那个小土包一点也不起眼,因着一直无人打理,小土包之上长满了杂草。 玄色衣袍的男子盯着小土包,良久之后方才缓缓说道:“霖,我已经为你报了仇,你切安息吧。” 玄色衣袍身后的男子在听到这句话后生生的跪在了地上,他朝小土包磕了几个响头,含泪道:“主子,上穷碧落下黄泉,在世界的那一边,您一定要好好的过。” 玄色衣袍的男子又静静垂立了一会,随后,他转身对身后的男子说道:“清宏,待我死后,记得将你家主子移去皇陵之中,那里才是他的安寝之地。” 撂下话语后,玄色衣袍一转,在空中留下一道凄美的弧线后便消失在了山丘之上。 清宏跪在地上,转眸看着男子渐渐离去的身影,眼角深处掩盖着一抹浓浓的忧伤。 夏日里,山谷口之中,忽而吹来了一股寒瑟的冷风,让那悲伤的色彩更加浓郁起来。 ╮ 第169章 此恨绵绵 东方泽霆的事被东方泽霖压了下来,是以,东方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已然死去的消息,当他知道这事时,已经是许多年以后的事了。 整个银曜城因着随之而来的两大婚事而充斥着喜悦之情,似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银曜城内,一家小小的茶馆之中,坐着其中品茗的人们在享受那甘甜的茶水时也不放八卦一下京城之中的奇闻美谈。 “大家都听说了吧,三日之后,皇宫之中要办两门婚事呢。” “自然听说了,太子要纳良娣而泰王要娶妃嘛。” “对啊对啊,泰王娶妃固然是一件美事,不过那太子纳妾嘛,到识破了之前的那些流言蜚语了。” 听闻这些话后,坐在一个角落里的一名女子忽而插嘴道:“哼,看来男人没一个是好的,不说说那太子爷一痴情种么?眼见着太子妃没有身孕,不也巴巴的再娶么?” 茶馆内,品茗的人自然以男人居多,男人们听到这样一句话时,面子上自然过不去,随即扯开嗓子厚道:“哪里来的小野丫头,竟是这般说话?” 女子见状蹬鼻子上脸:“我说的本来就是对的吗!” 出了这样的小插曲,茶馆之中自然因着男人三妻四妾的问题嚷嚷开来。 茶馆中,一直静坐着窗前闷不吭声的那是一名身穿布衣满脸胡子戴着一边眼罩的男子。 本来,到茶馆之中品茗的人都是一些文雅儒士,而这人长得高大挺拔头发直耸入云满脸胡须不说,一边眼睛还带着一个眼罩,整一个看着像是那江洋大盗一般,不过,却也奇怪,他长得虽然五大三粗,可人家端着茶站的姿势却偏偏儒雅的很,似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一般。 大胡子在听到人们说起太子纳良娣时,本是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僵了僵,深邃的眸中划过一道不为人知的的表情。 尔后,又听到女子挑衅的话后,他跟是仔细地聆听起人们的对话来。 茶馆中,因这女子话语而导致的群情激奋已慢慢消弭,人们又开始津津乐道起来。 “我有一朋友在朝中做事,话说端午夜宴那晚,她可是见到了太子良娣,传闻,那女子长得比太子妃还要美艳呢。” “是么?他是谁家的闺女?在胤东还没怎么听说有比太子妃更美丽有才的女子了。” “呵呵……你们有所不知啊,我听闻,那女子可是慕容山庄的千金,名字叫做慕容若水。” 慕容若水四个字清晰地印入了大胡子的脑中,它在听到这句话后眼眸眯了眯,随即从怀中掏出碎银起身离开了茶馆。 带大胡子走出茶馆时,迎面走来的一个人,那人低着头走路,而大胡子也若有所思,是以,两人于不起然之间互撞了一下。 “诶呦,是谁啊?大白天的不长眼睛啊?”来人肩膀被撞得生疼,还未来得及抬头看向大胡子便劈头干练的骂了出来。 大胡子冷睨了眼前人一眼后准备从旁边走过。 结果却在快出不发后被那人拦住了去路:“哈,我说臭小子,原来是你啊!” 大胡子本来没有拿正眼瞧来人,只是在听到这句话后顿住了脚步,眸看向身前的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斐济城用铁链算著她脖颈的人贩子。 他冷冷看了此人一眼,不断算理会他,转身太不就走,可是那人贩子又岂肯让他离去?在斐济,他卖掉大胡子所赚的钱已经被他用光了,而今到了银曜城竟是又碰上了,怎么也得捞上一笔。 “你这个奴隶,我允许你走了么?”他抬臂伸手准备抓住大胡子的手臂。 然,更快的,大胡子身形一闪迅速躲开了他的手掌,随手一推,竟是让那人贩子踉跄了好几步。 人贩子稳住步伐后,瞪大了眼眸伸手指向他:“你……你的动作为何这般的快?” 大胡子眼眸微抬,已有许久没有说话的他冷冷启口,说道:“不要惹我,否则,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撂下话语后,大胡子转身先跑快步而去。 “天……天啊……原来他根本就不是哑巴!”人贩子眼眸眨动,是在为自己所见的感到惊奇,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看他方才的身手当是会武功的人,可是在斐济时,他又为了什么任由自己侮辱与摆布呢? 当人贩子还在喃喃自语时,大胡子早已转过了一条街角,当他快不行走时,却见前方不远处立着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身穿一袭玄衣的衣袍,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灼灼其华。 见到这人,大胡子的脚步随即挺立在了远处,隔着熙熙攘攘的人海,他们只对力而忘,救了,大胡子方才起步朝东方泽霖行去。 李在东方泽霖的身前,大胡子率先说了话:“你确定还要继续隐瞒下去么?” 东方泽霖看向大胡子,他答非所问道:“认识她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会上她的当,让她独自一人来到银曜?” 大胡子没有理会他的问句,只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我知道你不想让她难过,你也有充足的理由这样做,可是事情正朝着你无法控制的方向在发展,倘若她发现你是谁了,你又将怎样面对她?” “她不会发现的,我会隐藏到最好。”东方泽霖说这话时忽而想起了端午夜宴时,他为父皇抢救时的场景,那时的他因为急着为父皇服药,竟是忘了一些属于自己的特有动作,也就在那时,他觉得若儿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大胡子睇了东方泽霖一眼,半响后,说道:“希望如此。” 闻言,东方泽霖沈默是金。 隔了一会儿,大胡子又问道:“找到打开玉玲珑取出钥匙的方方了么?” “找到了。” “我听说取出钥匙是会造成取钥匙之人的内力重创,你一定要小心了。” 东方泽霖点头道:“我会小心的。” 大胡子点了点头后又问道:“那个地方在哪里?” 东方泽霖眼眸看向北面,幽幽地说道:“天山。” “准备何时去?” “一个月后,要赶在七夕那天才行。” 大胡子留在外面的那只眼眸微微眨了眨,随后说道:“我会一直在银曜城的,有事便吩咐我。” 东方泽霖闻言问道:“你不回金鳞去看一看他么?这次我回去,见到了她,她似乎苍老了许多。” 大胡子高大的身躯在听到这句话时,僵直了一会儿后,又问道:“你不恨她么?” “事已至此,很,又有何用?”东方泽霖拍了拍大胡子的肩膀,说道:“有空便回去看一下吧,我不想因为我而破坏你们之间的关系。” 这句话是的大胡子的眼眸中露出了深深的悔疚,看向东方泽霖的眸中又多了一份痛惜,半响,他沈声道:“倘若不是她,你们又何止于此?这一生,我都不会原谅她的。” 撂下话语后,大胡子竟是转身径自离开了,他走得很快,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东方泽霖眸中睇着那某灰白色的身影,垂了眸,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 胤东皇宫,莲心殿内,凌萧若正与琴韵在讨论内功心法的运用自如问题。 凌萧若虽然号称是苍山派的弟子,但是,对于苍山派的武功,他着实没有学会些什么,后来隐居在忘忧谷的日子里,她学的也很杂,有自己本身会的,还有君离所教的悦己宫的武功,另外还有外加一些慕容山庄的武功。 所以,现在她的武功招数是集大成于一体,断不可说是那一个门派的武功。 因为已经学了几天了,琴韵倒也回了一些,不过终究实施了记忆,是以,那内力倒也不能运用自如。 “若儿,你说你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力为何会这般好么?”在练习的过程中,琴韵一边比划着招数一边问道。 凌萧若点头道:“是的,我来到这里时并不知道自己会内力,后来才慢慢知道的,刚开始我也想你这样,不过日子久了就好了。” 因为没有子青原来的记忆,所以她仍旧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内力这般好的缘故,不过,据推测,估计是子青以前练习时非常刻苦吧?可是,再好又能怎样呢?终究还是不敌南华真人,终究还是机缘巧合的来到了古代。、 正暗自叹息之时,忽而听到一声高喝。 “太子妃驾到!” 凌萧若眼眸一米,转身朝店外看去,上官柔来莲心殿做什么? “她来做什么?”琴韵问出了凌萧若心中所想。 凌萧若嘴角微扯,回了一句:“来了就知道了。” 按照以前在临南对上官柔的认识,她这当是过来给她下马威的吧? 思沉的功夫,上官柔已经高昂着头迈步走进了殿内,她的身后跟着柳枝与另一个白面的小太监。 凌萧若站的笔直,神色中带着探寻,而站在她身后的琴韵也是一脸的清冷,瞥了一眼上官柔后便没有将事先放在她的身上了。 上官柔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薄纱衣衫,下身着同色罗裙,头上盘着飞凤髻,上戴金色镶珠步摇,走起路来环佩叮当,当真何为仪态万千,将太子妃的高贵与奢华演绎得淋淋尽致。 待她与柳枝走进殿内后,却不见凌萧若与琴韵有任何行礼的趋势。 柳枝见状扬眉低喝道:“慕容姑娘,见到太子妃娘娘为何不请安?” 上官柔斜目瞟了一下柳枝,对于柳枝趾高气昂的开场白似乎很是满意,微扬的柳叶眉中写着些许的不屑。 凌萧若微微一笑,笑道:“真是抱歉,我这种江湖人士还真的不懂什么叫做宫廷礼仪,要不这位姑娘先给我做个示范,怎么样?” 本来对于上官柔,他是有着一种怜惜之心的,只因她离开亲人远嫁胤东,而今她不请自来,有便显出这样一番姿态,心中的那份怜悯也跟着消失殆尽。别说她上官柔了,就算东方泽霖站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会行礼的,只因为他欺骗了她,将她当猴子一样玩弄于鼓掌之间。 柳枝闻言眼眸一瞪,上前一步抬手指着凌萧若的鼻子说道:“慕容若水,你现在还没有嫁给太子便如此不将太子妃放在眼里了,你这是藐视天家的皇权威仪,理当掌嘴。” 凌萧若头部微转,瞟了一眼上官柔后又转向柳枝疑惑道:“掌嘴?这位姑娘,我人就在你跟前,倘若你想掌嘴,请便。” 柳枝闻言当真就想上前扇凌萧若两个耳光,然,当她的脚步刚刚上前跨出半步时却觉自己的膝盖处忽然遭受到了重击,她的身子突然下垂,竟是深深的跪在了地上,膝盖撞击在了青石砖地面上发出悚人的响声,经不起疼痛的柳枝霎时皱起眉头高哼道:“好痛啊……” 立在凌萧若身旁的琴韵再见到如此情景时忍不住转头微微笑了起来。 凌萧若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枝,这丫头当真是狐假虎威过了头,莫非他还真想打自己两巴掌么?她想得真美! 上官柔见柳枝跪在了地上,铁青了脸色直接对凌萧若说道:“凌萧若,你还要不要脸,你早已经是景轩的妻子了,却又为何还要再来抢我的霖?” 他当真是很死这个女人了。他与景轩青梅竹马,却被它中途横刀夺爱,不仅如此。她还听说临南的宫变与她息息相关,而景轩的死也是她一手照成的。她一直因为,自己远嫁胤东,此生再也不会与她有任何瓜葛,却不想,她竟是在景轩尸骨未寒之际再嫁为妾,竟是又来参合一脚,她是不是生来便与自己作对的? 凌萧若看着上官柔,眼眸微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上官柔争抢什么,无论是以前亦或是现在啊,她跟来也不想在言语上与她起争执,可她一上来就说了这么难听的话,她凌萧若也不是好惹的主,自然也就不会亏待了自己。 “太子妃娘娘,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抢来着?这婚,可是皇上赐的,莫非,你对皇上的赐婚很是不满么?倘若你觉得我会抢走你的霖,你大可以去皇上跟前儿说,让他取消这场赐婚。” 一席话语说得上官柔小脸瞬时憋红,她眼眸一米,恨声道:“凌萧若,你当真不知廉耻,一女不事二夫这句话你没有听说过么?” 她怎么有脸在克死景轩之后又来当这个太子良娣呢?他怎么可以如此堂而皇之? “自然听说过,不过我想,皇上应该也听说这句话。”凌萧若这句话说得很明显,意思就是皇上知道她嫁过人的,而上官柔如此骂她也等于骂皇上不知廉耻了。 上官柔一时语塞,指着凌萧若迸出一个字:“你……” 凌萧若的伶牙俐齿上官柔倒是第一次见识到,上一次她与凌萧若交锋,自己占了绝对的优势,是以,对于凌萧若的印象倒也不是特别深刻,从未知,她竟是这般厉害的角色,这样的女子嫁入东宫,时间一长,自己又怎么是她的对手呢? “如果太子妃娘娘没有其他的事了,请恕在下不多陪了。”面对上官柔的气急败坏,凌萧若仍旧想的一脸无害,竟是下起了逐客令。 其实,上官柔的但又完全就是没有必要的,这一生,除了景轩,他断然不会再喜欢上任何男子,东方泽霖亦如此。 她之所以拿言语去噎上官柔,是想告诉上官柔,她不是好惹的人,进了东宫之后,最好少来惹她,因为他一门心思扑在了玉玲珑之上,哪里还有那个美国时间来理会上官柔这等拈酸吃醋的事?她觉得东方泽霖是块宝,她可不觉得是。 上官柔见凌萧若下了逐客令,面子上怎么也挂不住,嫁来胤东之后,她可是从来未受到过这般对待,她一气之下跺了脚边急匆匆的出了店门,柳枝和那白面儿太监见状立即地转身跟了出去。 凌萧若见上官柔匆匆离去,嘴角扬了一下没有再看她,只对琴韵说道:“子萍,我们继续吧。” 琴韵点了点头道:“好。” 东宫之中,东方泽霖一回到殿内后边听轻宏说道:“主子,太子妃去了莲心殿。” 东方泽霖转眸看向清宏,眯眼道:“她去了莲心殿么?” 清宏垂了首,只道:“是,主子您要去么?” “她去了多久了?” “已有两刻钟。” 东方泽霖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用去了,她快回来了。” 以若儿的脾气,柔儿定然讨不到好,说不定还会碰得满头是包,如若他猜得没错,不一会儿,柔和便会哭闹着回到东宫。 果不其然,当东方泽霖刚一想完,便听到浅浅的呜咽之声从殿外传了进来。 上官柔一路急奔而回,一路上一直隐忍着泪水,一如东宫之后,泪水便滑落了脸庞。 对于皇上赐婚一事,她本就觉得委屈,再者,赐婚的对象居然还是凌萧若,如此,她心中的那口气又怎么认得下去呢?一个嫁过人的女子聘什么还要在来抢她的夫君? 如是想着,脸上的泪水便越落越凶了。 “小姐,那凌萧若当真是可恶,当真是不知廉耻,你莫要再哭了,柳枝看着难受啊。” 上官柔没有回柳枝的话,只垂着首继续垂泪,她迈了步朝殿内行去,却在抬眸一瞬间看到了东方泽霖玄色的身影正立在大殿中央。 一见到东方泽霖,上官柔便决心仲未去更胜,踏碎了步伐超东方泽霖奔了过去,扑进了他坚实的怀中哭诉道:“霖,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东方泽霖垂眸看着怀中的上官柔,问道:“柔儿,怎么哭了?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柔在东方泽霖怀中抽泣着道:“霖,那个慕容若水欺负我,霖,你可要为我做主……” “你怎会去找她呢?” 上官柔吸了吸鼻子,说道:“三日后他便要嫁入东宫,我想着她会不会有些什么需求边去莲心殿问她,谁知她仅是趾高气昂的一点也不把我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 东方泽霖垂眸,心间想到,她脸他这个太子都没有放在眼里,其他的人或事,他又怎会在意? “柔儿,以后你没有事便莫要去找她,这些事,我会同她讲的。” 东方泽霖的一席话让上官柔顺势止住了哭泣,她有些愕然的胎膜凝望着东方泽霖,愣了半响方才说道:“霖,她还没有嫁过来,你便开始为他说话,为她着想了么?” “没有的事,你莫要瞎想,因这父皇将她赐给了我,是以,我便着人暗中调查了一下他的情况,她的武功了得且行事我行我素不受礼数制约,我担心她会伤害到你。”东方泽霖一面说话一面将上官柔推离自己的怀抱,他凝着上官柔,心中沉甸甸的,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他对柔儿当真有些过分了。 上官柔在听到这一番话后,心中的疑虑去了不少,她握住了东方泽霖的大掌,点头道:“霖,我听你的,谢谢你。” 话对这样说,然,她微敛的眸中仍旧划过一道阴霾的光束,凌萧若,她对她的恨已经绵延入骨,她总有一天会找到机会政治她的,一定! 东方泽霖在听到谢谢两个字时,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只希望真相揭露那天,柔儿不要太狠他这才好,他真的别无选择。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待他将钥匙取出之后便直上天山找到聚魂器。 东方泽霖的计划堪称完美无缺,只可惜,他千算万算,他却算漏了一件事,这事,说来也是天意,让他根本无从计算。 也正因着这件事,改变之后所有的计划轨道。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大婚的日子。 三日后,艳阳高照,天气晴朗,碧蓝的天空清澈如洗,洁白的云朵漂浮在蓝天之上,如此好的天气也昭示着两端美好的姻缘。 婚礼当日,蓬荜生辉的胤东皇宫之中引来了一位远方的贵客。 题外话 大家可以猜猜这个贵客是谁哈,呵呵…… 第170章 再披嫁衣 泰王纳妃,太子纳良娣,本就已经是双喜临门,再者,燕北的皇帝又亲自来访,可谓喜上加喜,是以,东方旭将拜堂的是以全部挪到了皇宫之中,准备婚礼当晚在御花园重大摆宴席。 按照胤东的古制,太子纳妾本来是没有婚礼的,但是因着东方旭对慕容若水的宠爱,婚礼的排场却是按照正妻来经行的。 如此,当然使得上官柔对凌萧若的恨意又多了一份。 因着是纳妾,凌萧若本以为只用一顶轿子将他送去东宫便是了,岂料,六月初三一大早上就被人唤醒了,又是描眉化妆,有事着新衣服的,搞得她十万个不高兴。 当宫女们维塔穿上新衣时,她直皱眉道:“不就是纳妾么,莫非还要拜堂办事?” 宫女们一脸的无辜,对她说道:“回禀良娣,奴婢们只是按照皇上的旨意办事。” 凌萧若眉头蹙成一团,真不知那个东方旭是为了什么,他心爱的儿子去了一个孀妇,他竟然还高兴成这般摸样,他当真要怀疑她的脑袋是不是被门压过了。 以她的脾气。她当真不想穿那件贵的衣服,可是再见到宫女们委屈的模样时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不管了,反正他又不是正宗的古代人,这里既没有法律可限制,有没有结婚证可束缚,待她拿走玉玲珑后拍拍屁股走人便是,谁有能奈他何? 宫女们见凌萧若没有在抗拒,遂高兴的为她置办起来,女子们的手都非常的巧,不一会儿,新装变成了。 待装成后,宫女们对着凌萧若赞美道:“良娣娘娘,您真是太美了。” 熟悉的话语一旦而出,不免又勾起了凌萧若心酸的回忆,记得那年出嫁之时,碧绿也在她的耳边说了同样的话语,如今回望,当真已是沧海桑田。 想起与景轩走过的朝朝暮暮,泪水却在不经意间溢满了眼眶。 “良娣娘娘,奴婢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见者凌萧若眸中似乎有了泪意,宫女们吓得不轻,只跪在地上颤巍巍的说道。 凌萧若吸了一口气,眼眸一闭,将那滚烫的泪水束缚在了眼眶之中,调节好情绪后说道:“盖上盖头吧。” 宫女们闻言站了起来,取来盖头为她盖了上去。 一旦与外界隔绝,凌萧若泛滥如潮水般的泪水便在掩盖下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景轩,他会不会怪她?说好这一生只做他的新娘,而她却在今日再度披上了新装。 合上眼眸,闹钟翻飞如絮的是她与他那些携手的过往,那些或悲或喜的片段在她脑中至若放电影般一一掠过,如石刻般,深深扎根,历历在目。 “太子驾到——” 宫中太监独一无二的尖细长和声托着长长的尾音传入了凌萧若的耳中,她的泪水忽而一收,方才惊觉自己已是泪水湿满了衣襟。 东方泽霖穿着一身红色的喜服,跨步进入了莲心殿时便从人海中找到了那个静坐在菱花镜前的红衣女子。 人生的戏剧性或许就在于此,他们两人,穿过两次喜服,头一次,他不知她原是她,而 九师妹 第7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72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72部分阅读 此次,她却不知,他本是他。 当真是造化弄人,他们的名字刻在了三生石上,却缘何一世都不能相守? “太子殿下吉祥。”东方泽霖的忽然到来让宫女们惊愕了一下,稍作停顿之后便听整齐划一的请安声随之到来。 东方泽霖手臂一抬,示意众人都撤离而去,殿内响起轻微而细密的脚步声。 凌萧若黛眉皱起,方才听宫女说还未到拜堂的时辰,东方泽霖怎么这时到来,他想做什么?细白的小手不动声色的超坏中移动了一下,眨眼间,把那手术刀便握在了掌中。 东方泽霖凝望着镜前的女子,深邃如墨的眼眸中凝结着深深的相思,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就在自己的面前,而他,却不能再次拥她入怀。 骤然间,她身前那块被澿湿的衣襟窜入了他的眼帘,那是泪滴的痕迹。 若儿她,是在哭么? 有了这个认知,东方泽霖的心似万千蚂蚁在啃噬,倘若不是一再的告诫自己千万不要露出破绽,千万要忍住,他差点儿就要破功将她搂入怀中了。 指甲深深地向日了掌心之中,他生生的逼迫自己顿住了前行的脚步。 凌萧若脸上的泪痕已经渐渐干涸,他眼眸微眯凝神屏气,虽然她的鼻端盈满了脂粉香气,但是她仍旧能够闻得到他身上那淡淡的薄荷香气,隔着大红盖头,她虽然看不到他的衣摆,带时他却知道他就立在不远处。 偌大的殿内静宜到让人觉得有些窒息,凌萧若只觉得气氛异常怪异,她微垂的头不禁缓缓上扬了一些,一旦扬起,便看到了一双靴子朝自己缓步而来。 东方泽霖上前来要做什么? 他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非常厉害,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凌萧若脑中警铃大作,手术刀已然握紧再涨,她的心中开素的计划的时间与速度,当那双皂靴进一步靠近时,手中的手术刀已经蓄势待发。 然,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身前的人,低声到了一句:“若儿,是我。” 如此熟悉的声音让凌萧若眼眸一瞪,她想都没想直接抬手掀开了红盖头,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笑容,开口唤道:“大师兄,怎么是你?” 轩辕宸穿了一袭蓝色绣有暗花龙纹的龙袍,银色风头发素于头顶,上戴一个象征着王者身份的金冠,他长身玉立于殿内,鹰眸中带着宠溺的笑容,端的是风神俊朗,英俊出尘。 凌萧若定定的看着那个俊朗的挺拔男子,愣了数秒方才起身一步上前投入了轩辕宸的怀抱中:“大师兄,你怎么来胤东了?” 轩辕宸环手拍在凌萧若的肩背之上,她身上那绣有飞凤图示的大红喜袍仿佛一根根针一般扎入了他的掌中,前些日子,当他听到若儿要嫁给东方泽霖当妾时,着实惊到了他,以至于他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胤东,只想知道他到底是否安然无恙。今日,当他见到东方旭时,方才知道原来若儿竟然是他曾经喜爱女子的女儿,如此,他那颗上下忐忑的心也算是安定了下来。 “若儿,你有什么苦衷告诉大师兄便是,大师兄会为你打点好一切的。”他知道若儿是一心一意的女子,景轩尸骨未寒,她当然不会爱脸上其他人,倘若如此,那么她答应嫁给东方泽霖一定就是另有目的。 凌萧若靠在轩辕宸的怀中,悄然抬了手摸了摸有着泪痕的脸颊,只希望自己哭过的痕迹不要被大师兄看到才好,她先没有回话,兀在大师胸怀中靠了一会儿,当她全然将情绪酝酿好后方才抬眸看向大师兄,缓缓说道:“大师兄,你一定会骂我的,对吧?骂我见异思迁,骂我喜新厌旧,可是……我似乎关不住自己的心了。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东方泽霖……” 他知道大师兄很是了解她,他也知道自己这一番说辞大师兄多半是不相信的,但是,他只能这样说,倘若他告诉了大师兄他的目的是拿走东方泽霖手中的玉玲珑,那么大师兄说什么也会为他打成这个目的的,大师兄现在已经是燕北的皇帝了,倘若真这样做了,无疑便是挑起了两国之间的矛盾,她万万不能再给大师兄增添半点麻烦了,景轩的愿望,她想自己去完成。 轩辕宸凝望着凌萧若,卷翘的睫毛之上挂着席位的水珠,眼角处也隐隐有着红痕,她方才是哭过么?有了这个人定时,轩辕宸的心突地刺痛了一下,稍事,他才扬起唇瓣,说道:“若儿,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倘若你觉得自己所做的可以让你幸福,大师兄又怎么会说你呢?” 凌萧若的心狠狠的揪紧了一下,大师兄对他果真是宠溺无边,方式他做的什么他都会包容一般。 压住心头沉沉的悲恸,凌萧若提起裙摆在轩辕宸面前转了一圈,随后露出笑容,问道:“大师兄,我这样穿挺好看的吧,想不到今生,我还会第二次穿上喜服,我简直都不敢想象呢。” 轩辕宸鹰眸微眯,看着眼前强颜欢笑的女子,只觉得如鲠在喉,他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抚平他心上的伤痕? 心中酸涩难耐,他知道,除非让景轩活转过来,否则,她精会一直这帮直到终老,而他,永远也不会见到他真心实意笑出的那一天。 凌萧若凝望着轩辕宸,她似乎才出了他在想些什么,她眼眸一转盯着她那头银丝纳闷的问道:“大师兄,你的头发的颜色则么还没变回来,某肥沃的药水不管用?” 轩辕宸闻言,眸中神色淡去一些,他笑道:“我没用。” 凌萧若有些费解:“为什么?” “有些东西或许应该记在心间,一辈子都不能淡忘。”他的头发是在大哥死去的那一瞬间白的,大哥的死是他这一生的悲恸,他不想忘记,也不能忘记。 凌萧若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们应该试着去遗忘一些东西。” 有时候,她也在想,人活一世,又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她这样劝大师兄,拿自己呢,景轩的离世,她又怎能释怀? “若儿,我已经找到伤害子玲的人了。”不期然中,轩辕宸忽而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凌萧若心中一惊,问道:“是谁?” 轩辕宸敛了笑,回到:“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将子玲随风散去时发了誓,她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子玲死的那般的悲惨,那份刻苦的伤痛他又怎么能忘?害了子玲的人,现在还没有在乎的东西,待到他又在乎的东西时,他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将他摧毁,他要将他加注在子玲身上的痛处十倍的索还回来! 凌萧若听闻点了点头,虽然他不太赞成报仇雪恨之类的话语,但是对于强jian犯,她当真有一股将他撕成碎片的冲动。子玲被侮辱的仇,无论如何都要讨还回来! 轩辕宸垂眸静立了一会儿便对凌萧若说道:“若儿,东方泽霖快要来迎亲了,大师兄便不多呆了,你记得好好顾自己。” 凌萧若点了点头,轩辕宸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便转身离开了。 行出莲心殿时,却见东方泽霖一人立在了殿外的花园之中,玄色的身影应在花冲之中,只那一瞥,他竟然又一种错觉,为何东方泽霖的背影与子然竟是有些神似?莫非是他太过思念子然而起幻觉么?】 鹰眸微眯,富有想起了若儿的话语,若儿也会产生这样的错觉么? 轩辕宸起步朝屹立在花丛中的东方泽霖行去,东方泽霖虽是背对着轩辕宸而立,不过他却知道轩辕宸定是有话要与他说。 东方泽霖缓一缓转过身,看着那个朝他漫步而来的男子,轩辕宸,无论何时,他的身上都笼罩着一层王者的气势,一如那年初见他一般。 东方泽霖转身的一瞬间轩辕宸便触及到了他的眼眸,这个男子有着一双重瞳,他不是子然。 心中忽而升起一股难言的失望,继而,他又不禁自嘲,子然他又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这种就还是他的奢望呵…… 东方泽霖见轩辕宸凌厉的眼眸中忽而划过一眸淡淡的忧伤,他唇瓣微扬,启口道:“皇上有什么话要与本殿说么?” 话语虽然客气,却也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 轩辕宸转眸睇着他,语气淡淡,只说了一句:“若儿是朕这一生都会用心呵护的女子,太子殿下要多多照顾才是。” 话语虽然淡,但是明眼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威胁意味,因为这个北燕的皇帝用了一生来做承诺。 东方泽霖睫毛微垂,似有一种欣慰的神色钱钱花过眼底,有这么多人照顾和关心着他,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东方泽霖抬眸看向轩辕宸,他昂首道:“她是本殿的良娣,本殿自然会照顾好她的。” 轩辕宸微微点了下头后便转身提步而去,蓝色的衣衫旋出一抹弧度。 待轩辕宸即将跨步离开莲心殿时,却在那迎面而来的宫女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鹰眸一瞪,快步朝琴韵走了过去。 轩辕一头银发飘然与身后,异常扎眼,宫女们见到前面这个宛若天神一般的俊美男子找自己走来时,一个个都红了脸。 因着宫女们不认识轩辕宸,是以,也没有向他行礼,只巴巴的望着俊美男子朝她们步步靠近。 琴韵走在人群之中,她素来清冷,对于俊美的男子,她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此时的她正想着若儿今日出嫁后她便要出宫了,偌大的江湖,她又该去向何处呢? 然,愣神间,只觉得一股逼人的气势朝自己缓缓而来,她一转眸便对上了轩辕宸如鹰眸的眼眸。 轩辕宸见到失踪已久的子萍时着实有些激动,素来冷静的他竟是一把抓住了子萍的手腕低声道:“子萍,你怎么也在胤东,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琴韵随即一愣,定定的望着眼前的俊美男子,他的头发怎么是银色的呢? “你是……大师兄?”这些日子以来,若儿除了唤醒他对内力的记忆外,还时不时的给他看画像,面前这个男子的画像,她貌似记得,好像是她的大师兄子湛。 轩辕宸在听到子萍的话是,眉头一蹙,问道:“你怎么了?你失忆了么?” 琴韵点了点头,回到:“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轩辕宸听闻后,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莫非当真回不到那些共聚的时光了吗? “既然你失忆了,那么随大师兄回苍山去,可好?” 琴韵闻言,垂了眸,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却听凌萧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子萍,你随大师兄回苍山吧。”这些日子,她一直担忧子萍,而今大师兄来了,她也算可以将子萍完好无损的教导大师兄的手里了。有了大师兄的保护,子萍应该不会出现那种被卖入青楼的意外了。 琴韵与凌萧若熟识,也最听她的话,听她这么一说,子萍也就答应了。 轩辕宸随后转眸看了一眼凌萧若后便带着子萍除了莲心殿。 待人一走,宫女们便叽叽喳喳的跑之凌萧若的跟前儿说道:“良娣娘娘,你怎么掀开盖头了?我们快进殿吧,时辰不早了,免得误了时辰。” 凌萧若面无表情的转了头顺从的进了殿。 东方泽霖在花丛中立了一会儿便进了莲心殿接了凌萧若出来,两对新人在皇宫内行了一圈后便入了昭和殿。 金銮殿上,皇帝高坐于龙椅之上,皇后坐在他的左侧,轩辕宸并未出现,殿内两旁立着文武百官,如此盛事却也是千载难逢的。 东方泽霖用红绸牵着凌萧若,东方泽霄牵着徐家千金缓步来到了殿中央。 只听得扎生高声唱了起来:“一拜天地。” 当时的凌萧若有些浑浑噩噩,鼻端只闻得见那忽远忽近的薄荷香气,这样的香气似有一种魔力般,让他是不是得有些发懵,在听到礼生唱到,一拜天地时,她莫名的就想起了那日她与景轩跪在桃花林中许下一生的场景,本是不想跪的,可是却不知为何,她的大脑在一瞬间混沌起来,似有一种牵引力将她朝下拉去,而她竟是就这般的跪了下去,身体的动作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一般。 这样的感觉让凌萧若觉得有些恐慌,她该不会潜意识里听想跟东方泽霖拜堂吧,她怎么又如此滑稽的想法? 由于那日东方泽霖急救东方旭时熟悉的动作让她有些心生怀疑,是以,今日的她特地隔着盖头观察东方泽霖的一举一动,例如他举步朝前的步伐,手臂摇晃的弧度,通常,人们在伪装时都会忘记一些细小的习惯,从方才下轿之时他便开始观察,她以为自己会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她根本就没有发现东方泽霖半点与云景轩相似之处。 如此,她便在心中否定了之前的想法,东方泽霖根本就不可能是云景轩。 她一定是思念过了头,一定是中了魔障。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凌萧若在浑噩与震惊中拜完了堂,随后被人送到了新房之内,新房布置在了东宫之中的撷芳殿内,待他坐定所有人全部退场后她便一把掀开了盖头迅速的脱下了身上的喜服。 随后,趁着东宫之人都去昭和殿外饮酒的空档在东宫之内大肆的搜索器玉玲珑来。 此时的昭和殿外一派喜庆,空旷的地面之上拜访了许多桌椅,因着轩辕宸的到来,东方旭宴请了所有的文臣武将,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热闹非凡。 东方泽霖与东方泽霄身穿红色的喜袍四处张罗着饮酒,上官柔与妯娌们坐在了一处,听着那些女子们讽刺而刻薄的话语。 “太子妃嫂嫂,依臣妾看啊,你还是要多补补身子才是,怎么那么多年龄,肚子也没见有什么动静,千万莫要让那个良娣站了先啊。”看口说话的人是东方泽霁的王妃冀王妃。 上官柔听闻眼眸一眯,双手狠狠的捏着桌前的酒盏,牙关紧紧咬在了一起,如若凌萧若当真怀了霖的孩子,那么他这个太子妃的地位排是不报了,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凌萧若得逞。 今夜的喜宴一是为着婚礼,而是为着给给燕北皇帝的接风洗尘,是以,轩辕宸自然出息了酒宴。 这厢,东方泽霖与东方泽霄敬酒给轩辕宸时,轩辕宸与东方泽霖饮过酒后,却是没有饮下东方泽霄的酒。 东方泽霄眼眸微眯,凝睇着轩辕宸,心中自然而然也就想到了子玲之事,轩辕宸不因他的酒,某非他已经查到了子玲的事了么? 他二人立在人群中央对视,东方泽霖转眸看向对视的二人,只在轩辕宸的眸中看到了一丝被他收敛而去的恨意,这样的恨意让他都有些不寒而栗,认识轩辕宸这么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在他的眸中见到这样的神色。 对视良久,轩辕宸将怀中的酒系数倒在了地上,税后说道:“欲之,朕想,今日你敬的这杯酒理应给他才是。” 东方泽霄闻言眼眸一米,直言不讳道:“子湛,本王会一直等在这里的。” 轩辕宸冷冷的回道:“放心,朕回来所要的。” 说罢,便垂眸坐在了席桌之上,此次前来胤东,主要是为了看若儿,其次便是要来向东方泽霄宣战,子玲的仇,他必须要报,不然他这一生都将获得补畅快。 望着剑拔弩张的二人,不多时,东方泽霖便猜测出了原委,如此,他看向东方泽霄的眸中便也暗自升起一股恨意。 一场喜宴,本应该搞个高高兴兴,结果最后竟是弄得败兴而归。 敬完酒后。东方泽霖便被众人簇拥着毁了东宫。 当众人想要闹洞房时,却被东方泽霖婉言拒绝了,因为他知道,获取此刻,凌萧若有可能不在撷芳殿中,就算在,他也一定脱下了西服转着自己的衣衫准备向他兴师问罪呢。 如此场景,他又怎么可能让众人抓了把柄去父皇那里告状呢? 东方泽霖培凯所有的人,独自一人朝撷芳殿行去,殿外高高挂着红色的灯笼,晚风吹来,灯笼随访摇摆,当他跨进殿内时,完全没有意外的看见了身穿灰白色衣衫的凌萧若。 她翘着二郎腿,坐在铺满了红色绸布的八仙桌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剥着花生壳儿,见到他进店,只懒散地抬眸望着他,冷声说道:“东方泽霖,亏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就是十足的小人。” 依照东方泽霖的智慧,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愿意做他小妾的初衷,这些话已经压在心中很多天了,今晚再不说,自己可能就会憋死了。 只是这个狡猾入户的人究竟将玉玲珑藏到哪里了?他方才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将东宫翻找个遍,却根本没有发现玉玲珑所在。 哼,来日方长,她就不相信,她找不找那个玉玲珑! 东方泽霖闻言,缓缓回到:“以你的功力是打不开玉玲珑的,即便我将于玲珑给你,你也拿不到钥匙。” 玉玲珑拥有强大地保护界面,强行拿出钥匙会受到重创,以若儿的宫里,拿到钥匙后,她的明也怕不保了,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将玉玲珑交给她呢? “东方泽霖,你以为在你如此欺骗我之后,我还会相信你的话么?我浸提阿尼九江话说清楚了,百密总有一疏,我就不相信,你能护得滴水不漏,总有一天,我会从你那里拿走玉玲珑的。”凌萧若声色俱厉的说完一番说辞后扬手对她说道:“好了,你现在可以滚了。” 话闭,东方泽霖非但没滚,到时又有的迈开步伐朝凌萧若行去,他垂眸拧眉,唇边荡出一眸浅笑,悠然的说道:“很抱歉,今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不能滚。” 题外话 今天要去医院看专家,好不容易才挂的号哈!本文大结局已经进入倒计时中了,大家给点力,送点月票给开水哈,看在开水每天努力更新的份上! 第171章 她怀上了 皇宫夏日的夜,静谧中带着虫鸣鸟叫之声,那嘶嘶作响的声音让凌萧若不禁有些烦躁。 她本是翘着二郎腿毫无形象地坐在八仙桌旁的,可是见到那个朝自己逼近的男子后,那翘着的腿竟是于不自觉中撤了下来。 殿内中,淡淡的薄荷香气萦绕于鼻端,让她竟是有一瞬的目眩。 须臾,方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刚才说了什么。 洞房花烛?春宵一刻? 猛然的一惊,凌萧若迅疾一个起身,朝房间内退去,与东方泽霖保持了有效距离。 东方泽霖见她闪身离开,他停住了脚步,眼眸一眯,唇边扯出一抹笑,盯着凌萧若,由于自己前些日子的疏忽导致若儿对他起了一丝疑心,今夜,他要利用这个时机将她脑中的疑虑全然去除。 凌萧若看见东方泽霖微微眯起的眼眸,那眸中似乎泛起了丝丝情欲,那些微迷离的眼神看得她头皮发麻,只觉有一根针刺从脚趾穿入直冲头顶而去。 “东方泽霖,你想要做什么?”稳住了心神,凌萧若趁着问出白痴问题的时间手指一动,隐在袖中的手术刀便落在了掌中。 由于对她的熟悉,东方泽霖自然直到此刻她的手中握着什么。 他扩大了唇边的弧度,哑然道:“成亲之夜,你说本殿应当做什么?” 凌萧若心下微骇,这个东方泽霖不是对上官柔情有独钟么?记得皇上赐婚那日,他也是极力反对的,怎么今夜却有这样一番反应? 难道说,胤东传闻他只钟爱于上官柔的传言是假的?还是说,反正自己都已经嫁给他了,光看不用岂不是很亏? “东方泽霖,你不是只爱上上官柔么?”凌萧若本想说一句威胁的话,可是,话到嘴边竟然变成了这样一句,说出口时,才惊觉自己搞笑,当真是毁得肠子都青了,她怎么可以问出这样一句话来呢?莫非在潜意识里,她是在嫉妒上官柔? 凌萧若的这一句问话,显然也惊到了东方泽霖,他俊眸微沉,更加坚定了后面的动作。 “本殿是太子,也就是将来的皇帝,你有见过皇帝只有一个皇后的么?你是本殿新纳的良娣,本殿又岂有不享用的道理?”东方泽霖技巧性的绕开了凌萧若的问话,蓄意说出了这么一句让那些人将会憎恨的话语。 果不其然,当凌萧若听见这句话时,眸中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她蹙眉哼道:“东方泽霖,你以为你的魅力很大么?想要碰我?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话虽这样说,不过凌萧若却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东方泽霖与其他人不同,他百毒不侵,而自己的武功又没有他好,一时之间,她还真想不到如何与他抗衡。不过,虽然心里没有底,可是气势上却是不能输的,即便是打不过他,她也不会让他碰到自己,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东方泽霖俊眉微微一挑,脚步微移迅速朝凌萧若飞了过去,凌萧若见状手术刀瞬间出位,抬手与东方泽霖过起招来。 凌萧若手臂朝前挥舞,东方泽霖力道适中,尽量在不伤她的情况之下将戏份演足。 因着没有用全力的缘故,东方泽霖是在过了一百招之后才将凌萧若擒住的,然,当他刚一擒住凌萧若时,却见凌萧若的手术刀竟是偏了方向,朝她自己的脖颈之上划了过去。 东方泽霖陡然一惊,咒骂道:“该死!” 他掌力一抬,迅速将凌萧若掌中的手术刀打落而去,由于事出突然,他的力道恢复了本能的状态,是以,在打落手术刀的同时也打伤了凌萧若。 东方泽霖心内一阵揪痛。 然,凌萧若似乎宁愿死也不要他碰,竟是张口想要咬舌自尽,东方泽霖一把扼住她的脸颊,迅速封住了她的|岤道,一个起落竟是将她逼近了殿内墙角之中。 “怦——”东方泽霖的力道很大,凌萧若的身子直直地撞在了生硬的墙壁之上。 脊背传来一阵闷痛,凌萧若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 东方泽霖右掌扼住凌萧若的脸颊,左臂抬起撑住凌萧若,将她圈堵在了狭小而逼仄的空间之内。 “你放开我!”东方泽霖扼住凌萧若脸颊的力道很大,让她只能从唇腔中迸出字眼。 凌萧若瞪着眼,眸中蓄满仇恨,恶狠狠地盯着东方泽霖,而东方泽霖似乎也因着她自尽的行为而怒火中烧。 “怎么?你宁愿死也不做本殿的人么?”东方泽霖冷了声音,阴森森地问道。 凌萧若只从唇腔中迸出一个字:“是!” 东方泽霖扬了唇,忽而冷笑道:“是么?那本殿就告诉你,你生是本殿的人,死是本殿的鬼,即便你死了,本殿也会让你成为本殿的女人!” 话语一出,凌萧若忍不住轻轻倒吸了口气,此时的东方泽霖,目光是骇人的,神色是让人惊惧的,此刻的她完全相信他会做出j尸这种变态的事情来的。 是不是从一开始招惹上东方泽霖就是她决策的失误? 想用嫁人这一招从他手中拿走玉玲珑,是不是一点儿也不管用?还是说,为了得到玉玲珑,她要出卖自己的色相勾引东方泽霖?如此,就算她拿到了玉玲珑又有什么意思呢?她已不再是原来那个她了。 那她该怎么办?放弃得到玉玲珑? 如果她放弃了,又怎么对得起景轩的在天之灵? 一时间,她竟是乱了思绪。 然而,就在她方寸大乱时,那个扼住她脸颊的男子竟是俯身猛地攫住了她娇艳的红唇。 “轰——” 在东方泽霖攫住她红唇的那一秒钟,凌萧若清晰地听到了脑中的轰鸣,那声音似山石崩塌,惊涛翻滚,让她的大脑足足死机了数十秒钟。 他的吻,不用于景轩的吻,他的吻霸道而蛮横,带着一种狂狷的力道。 他完全不理会她的感受,只用他道劲的灵蛇撬开她的檀口,大力翻搅着她的馨香,让她的唇瓣一阵阵地刺疼。 东方泽霖狠狠地吻住了凌萧若,他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子,离自己心爱女子这么近的距离,他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着她的红唇,脑中给出的讯息就是攫取她的芬芳。 想吻,那便吻吧,只不过,在解除自己相思之渴时,他还要用这个吻来告诉她,他绝对不是云景轩! 因为云景轩不会这般残暴地吻她。 东方泽霖狂乱地吻着她,手臂一抬大力挥斥间,凌萧若的衣物却被他除开而去,大掌触上她的肌肤,狠戾地揉搓起来。 凌萧若被东方泽霖吻得生疼,肌肤之上的阵阵刺痛差点将她的眼泪都要被逼出来了,鼻腔之中充斥着薄荷之香,让她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之中。 都说,每一个人都会拥有一种味道,而面前这个男人,他不是景轩,因为他吻上自己的那种感觉让她觉得十足的陌生,陌生到让她惊慌失措。 前些日子,心中升腾而起的那些隐隐的期盼,在这一刻彻底的土崩瓦解。 东方泽霖似乎感觉到了身前人儿的变化,他眼眸一眯,暗忖道,清宏怎地还没有出现呢? 他这戏还要怎样演下去?此刻当真已经到了他的极限了? 他怕继续演下去之后,自己又不可遏制地想要好好疼她?如此,他之前所作的一切不都付诸东流了么? 不过,就在东方泽霖暗忖之时,却是听到另一个声音在殿外响起。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悬梁自尽了……您快去看看娘娘吧……”柳枝哭泣呜咽之声响彻殿外。 东方泽霖脑中一热,莫非这是清宏使出的计谋么? 他猛然一把将凌萧若推开,转眸低吼道:“什么事?” 柳枝哭哭啼啼地回道:“方才小姐将奴婢支开去拿东西,待奴婢拿回东西时却见娘娘吊在房梁之上,奴婢赶紧找清宇将娘娘放了下来,可是娘娘却一直没有清醒,奴婢知道今夜是太子您的洞房花烛夜,但是奴婢担忧娘娘却仍旧来叨扰殿下您了,还请太子责罚……” 柳枝话还没有说完,东方泽霖却是一把将凌萧若扔到了地上,大红喜袍一掀,转身离开了撷芳殿。 到得殿外时,却见柳枝哭得一塌糊涂,他不禁俊眉微蹙,莫非这不是清宏的安排,而是柔儿她当真悬梁自尽了? 东方泽霖心下一个紧张,旋即怒吼道:“还跪在这里做什么?” 撂下话语后,他转头看了一眼烛火通明的殿内,快步朝上官柔的寝殿行去。 撷芳殿内,凌萧若被东方泽霖扔到了地上,因着身体被点了|岤道,她摊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她抬眸凝望着殿中的红烛,红唇因着东方泽霖的肆意蹂躏已经变得红肿不堪,被他撕扯而去的衣衫也残落地飘零在身侧,香滑的肌肤在红色火光的映衬下泛着诱人的光束。 隔了一会儿,凌萧若逼落在自己眼眶中的泪水终是流淌了出来,她垂了眸,低声啜道:“我真是瞎了眼,怎会觉得他就是景轩呢?他怎么可能是他?怎么可能?” 世界上身形一样,动作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她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认为东方泽霖就是云景轩呢? 他不是他!根本就不是他! 心中幻化而成的希望全部成了泡影,就无边的绝望掩盖而起。 凌萧若蜷缩在冰凉的白玉石地板之上,任由泪水无边地侵蚀着自己,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撕裂成了许多块,每一块都鲜血淋漓…… 这厢,东方泽霖急冲冲地赶到了上官柔的寝殿之中,由于方才伤了若儿,致使他的脾气变得暴躁起来,甫一看到床榻上昏睡的上官柔,他的火气便又上扬了起来,直接朝着殿内一屋子奴仆暴喝道:“你们都是怎么当得差,连一个人都看管不好么?” 殿内的奴仆们从未见过太子发过这般大的脾气,一声怒吼之后,个个都跪在地上哆嗦起来,口中忙称:“太子殿下饶命,饶命啊!” 清宏与清宇也跟着跪在地上,没有说话。 东方泽霖迈步至上官柔的跟前儿,太医还在跟前儿探着脉,他见状狠戾地说道:“太子妃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部都得陪葬!” 看着一脸苍白毫无血色的上官柔,他这是真急了,恨不得一把挥开那碍手碍脚的太医自己上前把脉,倘若柔儿有个三长两短,他的若儿就真没救了,如此,他的心,岂不是要痛死? 太医在听见太子的怒喝声时,把脉的手也随之颤抖了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 “到底怎么了?”盯着太医,东方泽霖忍不住地怒气横生。 太医倒吸一口气后,回道:“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是悲愤交加导致暂时休克,微臣配副药……喝下去就没事了……” 东方泽霖袖子一拂,喝道:“那你还不赶快去?” “是……是……”太医抬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瞄了一眼太子,在皇宫中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太子发脾气,看来,太子妃娘娘在太子心目中仍然是独一无二的。 东方泽霖转眸睨了一眼太医,随后坐在床榻上将上官柔扶靠进自己的怀中,不露声色地将手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之上,他需要自己把一下脉,确保万无一失。 须臾,东方泽霖便把好了脉,心中那颗悬起的石头也稳稳地落了地。 他转眸看向那跪了一地的人,抬手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 众人退下时,清宏抬眸看了一眼东方泽霖,心中不禁冒出些许疑问,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便退出了殿宇。 东方泽霖将上官柔放平在床榻上,待太医送来药后,他又暗地里加了一味助眠的药物,喂服上官柔喝下后已是夜深时分了,他抬眸看了看月色,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吹熄了烛火换了一身玄色的衣衫将自己的身影埋入了夜色之中。 撷芳殿内,蜷缩在地板上的凌萧若已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东方泽霖闪身进内时,便见到凌萧若蜷缩地昏睡在地板上,他心下一个紧张旋即飞身跃至她的跟前,将她抱入了自己的怀中,同时,熄灭了殿宇中的龙凤红烛。 他方才点住她|岤道的时候还点了她的昏睡|岤,以方便他暗中行事。 如今虽已是初夏,但是汉白玉铺就而成的地板却也凉透心扉,此时她的身躯已经冰凉,东方泽霖心疼地为她盖好衣衫,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一般,坚毅的下颚抵在她的额头之上喃喃道:“若儿,我真是对不起你……” 漆黑的夜中,东方泽霖的墨眸显得尤为的灼亮,他看着凌萧若肿起的红唇,抬手触碰在了上面:“若儿,很疼吧?” 他真的很该死,那般用力的吻她,她的唇又怎么能不肿呢? 微微俯下身躯,东方泽霖的唇瓣轻轻地映在了她的红唇之中,温热而湿滑的舌头在她的唇瓣上似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只这一触碰,东方泽霖便忍不住地浑身战栗,她的味道当真是太美好了,让他爱不释手。 “若儿,真的好想与你长相厮守,每日与你缠绵,好想与你一起研究医理,踏遍江湖,好想看你带笑的容颜,那抹只为我绽放的娇媚,可是……可是为何老天不给我这个机会?为何?” 他这一生从未怨天尤人过,可是此刻,他是真的很恨老天,因为它真的很残忍,十分地残忍! 东方泽霖垂了眸,一行清泪沿着他俊美的脸庞缓缓滑落,那一滴滚烫的热泪滴落在了凌萧若的额头之上,沿着她俏丽的鼻尖吹落而下。 这一夜,东方泽霖一直紧紧地搂着她,直到天色微亮凌萧若的睡|岤快要解开时,东方泽霖方才将她放回地板之上。 东方泽霖微微掀开她的衣衫,那模样与昨夜她昏睡之时并无二致,又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后,东方泽霖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撷芳殿。 夏日的朝阳来得总是很快,东方泽霖走后不久,凌萧若便从昏睡中悠悠转醒,待她睁眼时,发现阳光有些刺眼,眼睛不知为何,竟是微微疼痛。 只那一瞬的疼痛,凌萧若便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一旦醒来便发现自己仍旧睡在昨夜瘫倒的墙角之处。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发现自己能动了,也就在这时,心中一种屈辱之感从心底升起,凌萧若咬牙切齿道:“东方泽霖,我现在是技不如你,可这并不代表我这一辈子都技不如你,你等着,我总会找到破绽收拾你的,我与你的仇不共戴天!” 凌萧若伸手将自己破烂的衣衫裹好,随后起身去衣柜处寻来的干净的衣服,收拾好后便开门出了撷芳殿。 待她刚一迈出撷芳殿时,便有侍女提着花篮朝她的头顶上撒起花瓣来,花瓣的清香滑过鼻端,本是特别清新的味道,可在凌萧若闻来却觉一阵阵地恶心。 胃中的反胃,没有引起她的深层次思索,她只当自己是因着夜里睡在地板上受了凉,因为心中不爽,她蹙了眉,恼怒地问道:“一大早上的,你们这是做什么?” 其中一名手持花篮的宫女闻言,颔首红着脸回道:“回良娣的话,昨夜您可就是太子殿下的人了,这撒花瓣是我们胤东的习俗,是对成为新嫁娘的人的一种美好憧憬,希望以后的生活就像花儿一样美丽,也是预祝娘娘您能够早生贵子……” 说到这里时,凌萧若心中烦闷更胜,想起昨夜自己所受的屈辱,她更是不可遏制地在脸上露出了丝丝杀意,她呵斥道:“都是二嫁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憧憬的?把这些东西都撤开,我不喜欢!” 早生贵子?当真是可笑!倘若那个东方泽霖还敢碰她,她绝对会阉了他的! 宫女在听到二嫁时,也都躬了身,只默默地撤开了花篮。 凌萧若眼眸一眯,心中的气仍旧找不到宣泄的端口。 正当她愤愤然时,却见一名太监朝她奔跑而来,那太监行至跟前儿时,跪在她身前说道:“启禀良娣,燕北皇帝今日便要辞行,皇上着奴才来跟良娣告知一下,请问良娣是否前去送行?” 凌萧若眼眸一抬,大师兄今天便要走了么? “你起身带我去吧。” “诺。”太监随后起身带起路来。 凌萧若是在皇宫宫门处见到轩辕宸的。 轩辕宸的旁边立着东方旭,他的身后站着子萍,凌萧若瞥了一眼,并没有见到东方泽霖。 东方旭似乎看出了凌萧若的眼神,他对凌萧若说道:“霖儿他有事,不能来送轩辕老弟。” 凌萧若眼眸一垂,将那浓浓的恨意掩盖在了眸底,东方泽霖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在照顾那上官柔么? “皇上,朕是否可以让朕的师妹送朕到城门口?”凌萧若正愤怒之极,却听轩辕宸对东方旭如此说道。 凌萧若抬眸凝望着轩辕宸,今日的他穿了一袭深紫色的龙袍,这还是凌萧若第一次见到轩辕宸穿其他颜色的衣服,她一直以为大师兄只适合穿蓝色的衣服,却不想,他穿紫色的衣服也一样的挺拔英俊。 面对轩辕宸的要求,东方旭爽快地答应了。 如此,凌萧若便与轩辕宸、子萍一起登上了马车。 上得马车之后,凌萧若方才问道:“大师兄,怎么这么急着回去呢?” 轩辕宸睇着凌萧若,慢慢回道:“漠西来犯我燕北边境,我得尽快回去才是。” “什么?百里寻那个老色魔竟然打起燕北的主意了?”对于百里寻,凌萧若自然恨得牙痒痒。 轩辕宸点了点头,说道:“百里寻此人,野心十足,他绝对不会甘心居于漠西的,再说了,漠西的地理条件你也是知道的,如此,他想要雄霸中原的意图就更加理所当然了。” “哼,这个人冷漠无情,大师兄你一定要小心了。” 九师妹 第7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73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73部分阅读 轩辕宸回道:“他确实是冷漠无情,但是,却也并非无坚不摧的,想要击退他,就必须是用离间计,因为他的儿子比较多。” “离间计啊?嗯,这个方法好,让他窝里斗,谁让他没事娶那么多老婆做什么呢?如此,也好从内部瓦解,”微顿,凌萧若看了一眼一直沉默寡言的子萍,转而又问道:“那子墨呢?” 子萍在听到子墨二字时,眼眸挑了挑,随后将视线转去了窗外。 轩辕宸说道:“这个消息还是子墨传给我的,他说就当他从来没有这个爹。”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叹了一口气,这个世上如果没有战争便好了,子墨与百里寻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是,倘若真有一日在战场上相遇了,子墨又将情何以堪? “子萍,”凌萧若看着将视线转向窗外的子萍,转而又握住了她的手说道:“子萍,此去有大师兄照顾你,我一点都不担心,只是,你还是莫要太过封闭自己的心了。” 以前,子墨一直对子萍很冷淡,但是经过漠西一事后,她相信子墨的心境也会发生一些改变的,她还是希望有情人能成眷属。毕竟,他们的爱情路也走得十分艰辛。 子萍唇边漾出一抹淡淡地笑容,她点头道:“若儿,这一些我都知道的,你莫要担心,待你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后便来找我吧,我希望能够一直与你一起。” 凌萧若承诺道:“好,我一定会回苍山去找你的。” 马车缓缓向前移动,不多时便到达了城门口。 凌萧若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又与轩辕宸与子萍说了一会儿话后,马车便又启程离开了。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马车,凌萧若的心间忽而升起一股悲凉,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朋友不可能永远待在她的身边,而那个可以永远陪着她的人却已经离她而去了。 “哎……” 轻轻叹了一口气后,凌萧若便转身回城而去,不想那么早回宫,凌萧若便在城内闲逛起来。 到得晌午时,凌萧若找了一家酒家要了几样小菜,吃了一段时间之后,胃中莫名又觉有些反胃,此次并不似早上那般,只让她有一种想要往外吐的冲突,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凌萧若便觉方才已经下肚的饭菜全然涌到了喉间,她放下碗筷,旋即朝楼下奔去,好不容易找到隐藏之地,腰一弯,所吃的东西便全部吐了出来。 “呕——”凌萧若一面呕一面用手顺着腹部。 她这是怎么了?怎会忽然之间呕吐呢? 呕吐完后,凌萧若仍觉肚子没有填饱,便有准备回身朝酒家行去。 当她跨进酒家门口,越过一楼准备走向二楼时,却见旁边一名女子也捂住腹部朝外奔去,凌萧若眉头一蹙,跟随着女子的脚步走了出去。 “雅儿,你这是怎么了?”坐在那女子身旁的男子见女子呕吐不禁关心地问道。 女子呕吐完后,红了一张小脸转身对男子说道:“夫君,妾身这是有孕了。” “是么?天啊,我要当爹了,真是太高兴了……” “夫君……” 二人的对话还在继续,可凌萧若已经石化当场。 怀孕? 那个女子呕吐了,她说她怀孕了,那么自己呢? 凌萧若垂了眼眸,缓缓看向自己的手腕,她需要为自己把一脉么? 狠狠地朝下吞了一口口水,凌萧若抬起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在她的手指搭上自己脉搏之时,她闭上了眼眸。 然,就在她搭上脉搏探寻了一番后,她陡然间瞪大了眼眸,眸中露出惊骇的神情! 因为,她探知的脉象告诉她,她怀孕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这大半年来,从来没有男人碰过她,她怎么会怀孕呢?小蝌蚪从哪里来的? 凌萧若吓得不轻,一张脸瞬时惨白到毫无血色,人生第一次,她怀疑起自己的医术来,是不是她把错脉了? “肯定是的,一定是把错了。” 凌萧若自言自语地开始在街道上狂奔起来,她的目光转向四处寻找着医馆,当她寻到一个医馆时,那郎中为她把好脉后便笑着对她说道:“恭喜这位夫人了,您这是喜脉啊。看脉象,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胎很好很稳啊。” 喜脉?当真是喜脉? 凌萧若的心瞬时凉了大半截,她直愣愣地盯着郎中,半晌后方才眦目喝道:“恭喜个屁啊?老娘还没结婚呢!” 撂下话语后,凌萧若竟是跌跌撞撞地出了医馆。郎中看着那瞬间奔出的女子时,眼中露出无辜之意,唇角有些微微抽搐。 立在人群熙攘之中,凌萧若目光无神地盯着远处。 靠,未婚先孕?!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怎么会,怎么会呢? 凌萧若的脑中瞬时将这一个多月来的情景倒转放映,一个多月前,她是接触了不少男人,东方泽霖,大胡子,还是船上的水手。 而与她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只有东方泽霖和大胡子。 在与他二人接触的过程中,她曾有两次昏迷的情况出现,一次是在花海之中,一次是在小船上醒来时。 在小船上醒来时见到的是大胡子,不过她的身子却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 那么……如此排除之下,便只剩下花海那一夜了。 犹记得第二日醒来时,她只觉自己的身体有些疼痛,自景轩去世后,她便没了男欢女爱之事,是以,她的身体可能对这事还有些不太适应,所以,才会在醒来时觉得疼痛不已。 好一个东方泽霖!他那晚果然碰了她!而他居然恬不知耻地不承认? 一想到那日他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凌萧若的肺都快要气炸了。屈辱铺天盖地满地朝她席卷而来。 东方泽霖!他竟然玷污了她?她一定要杀了他! 垂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处,连指关节都泛出了森然的白。 第172章 美人绝杀 东宫,上官柔的寝殿之内。 上官柔昏睡了整整一夜方才彻底清醒,当她睁开朦胧的双眼时,隔着层层雾霭,一眼便望到了那个静坐于床榻边的伟岸身影。 他阖着目,两道剑眉微微颦起,薄唇轻轻地抿在一起,看他脸上的神情,很显然,昨夜似乎睡得不好。 他是在为自己担忧么? 昨夜,本想早早入眠的她却是怎么也睡不了,一旦闭上眼眸,脑中便会浮现出他抱着凌萧若的模样。 她的心已被嫉妒啃噬殆尽,她已然发了狂,是以,她使用了那低俗的一招,她知道,霖在得知她悬梁自尽时一定会赶过来看她,这样做,却是避免了洞房花烛夜,可是往后的日子呢?她又该如何做? 纤白的手向上抬起,她的指尖勾勒起他俊美的轮廓,她当真是爱惨了这个男人,没有他,她兴许就活不下去了。 上官柔仔细描摹着他的脸颊,当她温热的指尖快要触及他的肌肤时,只见东方泽霖霍然间睁开了眼眸,深如浓墨的眸中带着一丝疲倦之色,他抬手握住上官柔的手,说道:“柔儿,你醒了……” “霖,对不起……”上官柔大而圆的眸中就这般凝起了泪珠,她那长长的睫毛随之一眨,晶莹剔透的泪水便垂落而下了。 其实,上官柔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东方泽霖比谁都清楚,她虽然爱使一些小手段,但是她倒不至于害人性命。 当然,东方泽霖如此的估计也是建立在原有的基础之上,他断然想不到,有一天,上官柔会使出无比阴狠的手段,让他都有些措手不及。 东方泽霖双手圈住她的小手,承诺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相信我,不用等太久了,你就不会过这种日子了。” 上官柔闻言,抬眸看向东方泽霖,眸中充满疑惑:“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东方泽霖微微一笑,回道:“没什么,总之,你相信我,不用太久,她就不会当我的良娣了。” “你说的是真的么?”上官柔扑扇着大眼睛,脸色中有压抑不住的欣喜之意。 东方泽霖点了点头。 随后,东方泽霖又陪上上官柔坐了一会儿后便祝福清宇留守在此处,带着清宏朝书房行去了。 到得书房之后,东方泽霖命清宏将房门关好,待关好门后,东方泽霖便启动了隐于书架内的机关按钮。 “轰——” 一阵石块移动的低鸣之声旋即传来,书房的一面墙壁朝后移动起来。 待石块移动到一人宽时便自动停了下来,东方泽霖与清宏闪身入了内,待二人的身影消失之后,那石块便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东方泽霖入了甬道之后便点燃了火折子,他二人一前一后在甬道中走了一阵子后便到得了一处密室之中。 密室正中央放着一块石台,石台之上放着一颗琉璃状的玻璃球,球内有蓝色的液体,液体之中漂浮着一把纯金打造的钥匙。 此物便是东方泽霖从仙鹤岛上得来的玉玲珑。 到得密室之后,东方泽霖转头对清宏说道:“清宏,你先站到石室外,待我唤你时,你才进来。” “是。” 清宏转出石室后,东方泽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盒子。 那小盒子便是他在仙鹤岛上用来寻找玉玲珑的器皿,这小盒子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只是其中装了一颗琉璃珠子而已。 当年,龙承轩在制作这个玉玲珑时,采用的是南海乌山之上的白水晶,乌山上的白水晶与其他水晶不同,他们只要遇到了同类便会发出耀眼的白光。为了找到乌山白水晶,他不惜万里去到南海,历经千辛万苦方才找到了这颗鹌鹑蛋般大小的水晶球。 想要打开玉玲珑,必须要有这颗琉璃珠子作为引线,再配合自己深厚的内力,方能将玉玲珑击碎,不过,在击碎的同时,玉玲珑会产生一股强大的力量,那力量足以摧毁几个人的生命。 他现在的身上拥有着两个人毕生的功力,内力非常强大,想必摧毁玉玲珑时还不能夺去他的生命。 东方泽霖拿出琉璃珠子放置于掌心之中,随后抬起右手将体内所有的内力聚集于掌心之中,昏暗的石室内,可见他的掌心之上云集起一团白色的气体。 “咻——” 东方泽霖右掌朝前一推,体内云集而出的功力从掌中飞出穿透琉璃珠子直直地劈向了石块之上的玉玲珑。 “叮铃——” 一阵阵脆响声环绕在了石室之中,玉玲珑因为承受不了强大内力的摧毁,终是应声而裂。 与此同时,它的周身全方位散发出了一道道强有力的冲击波。 因为球面囊括了所有方位,且能穿透石壁,东方泽霖于闪电之间转到了清宏的身前,眼见着那穿墙而来的白色强光生生打在了他的身上。 “啊——” 身体受到强烈的撞击,东方泽霖痛苦地低吟了一声,脸上露出了冷峻的神情。 “主子,您怎么可以挡在属下前面?”动作慢半拍的清宏在东方泽霖为他挡下冲击波后方才反应过来。 东方泽霖皱着眉头,没有理会清宏,只捂住胸口又飞掠进了石室之内,他飞旋起身,在一堆盈亮的破碎之物中找到了那枚闪闪发光的金钥匙。 “钥匙……终于到手了……”大掌紧紧地握住了钥匙,东方泽霖只觉喉间有一股腥甜急涌而来。 他闭上了眼眸,朝旁闷出一口血后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主子,您怎么了?” 身后,清宏的呼唤声渐渐远去,东方泽霖的意识彻底被黑暗湮灭。 清宏扶住了晕厥过去的东方泽霖,他迅速转身抱着东方泽霖迅速离开了石室。 这一日,自凌萧若发现自己有孕后便一直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晃。 起先,她的脑中空白一片,到后来,她便寻思着怎么找东方泽霖报仇。用毒,显然是行不通的,直接提剑去杀他,这貌似也不太可能。 如此,她便只能想到色诱了。 只要能够分散东方泽霖的意识,她便一定可以得手。 东方泽霖侮辱了她,所以,他必须死! 凌萧若在想到色诱的方法之后便进了一家成衣店,她在店中画好了一副图画,随后给了店家一大锭银子吩咐店家按照她画中的模样给她做一件衣服。那店家在见到那副图画时,眸中露出了惊恐之色,不过,碍于银子的面子,店家倒是没有说什么便点头应下了。 出了成衣店,凌萧若又去了琴行,在琴行中逛了一圈后,她掏了钱买了一把琵琶,买了琵琶后,她又去了铁匠的铺头,给了银子后便带了几根极细的银针出了铺头。 待一切弄好后再次回到皇宫时,已经是晚膳之时了。 用完晚膳后,凌萧若呆呆地坐在八仙桌旁目光涣散地思索着事情。 她摸着自己的腹部,垂眸紧紧地盯着那处看,那里,已经孕育出一个小小的生命了么? 她是被东方泽霖玷污的,那么,她还要这个孩子么? 今日在得知自己有孩子后,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找东方泽霖报仇,可是她却一点也没有思考这个孩子该怎么办? 其实,要夺去这个孩子于她来讲简直是易如反掌,那么,她应该夺去么? 要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一种耻辱!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做了对不起景轩的事。 手掌轻轻地滑过自己的腹部,凌萧若凝眉思索一阵后,喃喃自语道:“先将仇报了之后再说吧。” 按照她对医理的理解,孩子在五十天左右的时候最适合药流,而今这孩子才三十来天,姑且就让他在自己肚子里多留几天吧。 这一夜,凌萧若在桌旁坐了许久,东方泽霖一直未曾出现在撷芳殿中,对于这样一个事实,凌萧若只觉嗤之以鼻,反正她现在还没有准备好,他不来于她来讲还是一件好事。 因着新婚的缘故,东方旭好心地颁了口谕,说是最近七日都不用去皇后的殿宇中请安,如此,凌萧若倒真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便过了三天。 这三日之中,东方泽霖一直在书房中静养,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内力受损,是以,连上官柔想要见他,都被清宏婉言拒绝了。 上官柔见不到东方泽霖,心中确实有些不舒坦,不过当她得知东方泽霖也没有去撷芳殿时,心中的恼恨便又去了不少。 第四日的时候,东方泽霖已经可以落地行走了,只是内伤还未完全恢复,这日里,皇后娘娘忽而来了撷芳殿,她没有去看东方泽霖和上官柔,反倒是去了凌萧若的撷芳殿。 皇后娘娘到得撷芳殿时,凌萧若正擦拭着那把被她精心改装过的琵琶,如今的琵琶早已不是一种用来奏乐的乐器,而是一个精良的杀人武器! 凌萧若每擦拭一番,她的眸中便露出了肃杀的意味,心里便将东方泽霖咒骂了一遍。 对于东方泽霖的做法,她当真是恨到了极点,她这辈子,没这么被人羞辱过,以至于当她得知自己有孕时便起了杀心。 东方泽霖不死,她这一辈子恐怕都会活得不安生了。 “皇后娘娘驾到!” 兴许是因着在想杀人的事,是以,当太监的唱和声响起时着实惊住了凌萧若,以至于让她擦拭琵琶琴弦的手都随之抖了一下,致使琵琶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的声音。 凌萧若眨了眨眼眸,随后将琵琶放在了八仙桌上,起身准备迎接皇后娘娘的到来。 “臣妾恭候皇后娘娘凤驾。”凌萧若侯在殿门外盈盈一拜。 皇后身穿红色凤袍,在见到凌萧若时唇边扬起一抹微笑随后握住了凌萧若的手将她朝殿内带去:“若儿,自你嫁入东宫之后母后也没来看看你,不知你过得可否习惯?” 凌萧若转眸看向皇后,她对这个皇后娘娘的印象还是蛮不错的,本以为,当年皇上对她娘有情,皇后会非常介意她的存在,却不想,皇后自始至终都对她挺好的,果真是古代妇女中贤妻良母的典范啊。 “回母后的话,臣妾过得习惯,多谢母后关心。” 皇后带着凌萧若坐在了殿宇的正座之上,说道:“母后听说霖儿自成亲之夜起,似乎没有在撷芳殿留宿过?” 此言一出,凌萧若的额头之上瞬时出现了数根黑线,皇宫中果真到处都是眼线,连东方泽霖有没有留宿撷芳殿,皇后都是一清二楚,看来,她想要刺杀东方泽霖的事,也还是纸包不住火的。 其实,她并不在乎后果如何,她只在乎能不能成功刺杀东方泽霖,虽说她是个现代人,倒也不至于为了清白去死,可是到底觉得对不住景轩,未来生活如何,她倒真是有些不在意了,因为她的生活已经失去了所有光泽。 面对皇后的问话,凌萧若只得装娇羞地微微点了点头。 皇后看着螓首低垂的凌萧若,倾身在她耳前说道:“若儿啊,你莫要担心,你这不是有母后么?母后会帮你的。” 凌萧若垂着头,屏气了半天才将脸部憋红,达到效果后便抬头看着皇后,娇羞道:“母后,您……” 话还未说完便听皇后说道:“若儿啊,你知道么?母后和你父皇可是想抱孙子得紧,这事就包在母后身上了。” 凌萧若看着那笑颜如花的皇后,心中瞬时灰败一片,抱孙子?哼,她才不会给他们东方家生孩子了,这成何体统? 倘若皇后知道自己想杀了她的儿子,她会不会气得将自己五马分尸? “谢母后。” 随后,皇后又与凌萧若说了一些体己话便袅袅起身离开了撷芳殿。 离开撷芳殿后,皇后便去了东方泽霖的殿宇,没有隔多久,便有东方泽霖跟前儿的小太监来撷芳殿通传,说是晚膳过后太子会来撷芳殿留宿,看来,皇后娘娘的手段还是挺雷厉风行的。 凌萧若在听见这个消息时,面上在微笑,心下却在想,今日,月黑风高,正好适合杀人。 东方泽霖,她与他的恩怨,今夜便要算清了! 用过晚膳后,凌萧若便命所有的宫女太监撤离而去,自己则去菱花镜前对镜着装了半晌,待一切就绪时便听得太监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太子驾到。” 凌萧若唇边扯出一抹阴狠的笑容,在听到通传时,掌风一旋,殿内所有的烛火便应风而灭了,霎时间,明亮的殿宇中便只剩下了清冷的月光。 此时,东方泽霖刚好跨步进入殿前的花园,当他见到殿内烛火忽然熄灭时,眼眸一转,对身后的清宏说道:“你且隐在暗处,一会儿若是有何动静,你莫要声张,自己一人入殿即可。” 清宏闻言,只觉有些不对,遂问道:“太子,会发生什么事么?” 东方泽霖摇头道:“本殿也不清楚。” 他着实不清楚若儿会做什么,只是,她灭了所有的烛火就表明一定会有事发生,因为他太了解她了。至于会发生什么事,只有进了殿才能知晓。 然,东方泽霖做梦也没有想到,入了殿之后,他会见到那样一番场景,以至于随后的岁月里,只要一闭上眼眸,他就能回想起今夜的场景。 撷芳殿的大殿之中十分静谧,静谧到掉一根针下去都能听到声响。 东方泽霖掀袍进入了殿宇之中,玄色的衣袍在月色下更显清冷。 他长身玉立于殿宇之中,静静环视着殿内的一切。 殿门口吹来一阵夜风,于风中传来了一阵萦人的香气,东方泽霖眼眸一眯便知她已然立在了他的身后。 东方泽霖没有急于转身,正揣摩她的用意时,却听大殿之中传来了一阵清理女子的歌声:“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悉……” 女子的嗓音如空谷夜莺,甜美而醉人心田,最让东方泽霖迷醉的便是那歌词,高大的身躯僵直了起来,莫非,她认出他来了? 有了这个认知,东方泽霖缓缓转身,却在转身的那一霎那凝住了眼眸,呼吸也在同一时刻终止了。 只见他的眼前立着一名女子,她手中抱着琵琶,她上身着黄|色紧身胸衣,胸前开口甚低,竟是连那沟壑都抵挡不住,手臂之上挂着飘逸的黄|色带绸,她下身穿了一条宽且飘逸的舞裙,将那玲珑有致的身躯包裹得婀娜风情。 再看那女子的容颜,她皓如凝脂,点染曲眉,秀眸惺忪,芳馨满体,墨发束于身侧,一颦一笑间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她纤臂轻摇,莲足微抬,红唇再启,手中琵琶弹起那首千古绝唱:“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却无法拥抱到你,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但愿认得你眼睛……” 凌萧若之所以会选这首歌来唱,是因为,她想将戏份演足,因为让她去媚惑另一名男子,当真有些为难自己,如此,她便只能将东方泽霖暂时当做景轩,而这首歌便能触及她心中最初的那份情怀,让她暂时麻痹,不会去想眼前之人到底是谁。 但愿认得你眼睛…… 东方泽霖凝住的呼吸中,她唱的每一个字句都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的眼睛……她当是认不出来的呵…… 借着白月光,凌萧若见到东方泽霖深邃的眸中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警惕性也开始慢慢减弱。 她莲花指朝前一抛,手臂之上的黄|色带绸便轻扫在东方泽霖的俊脸之上,香气扑面而来,让东方泽霖的瞳孔骤然一缩,本是负于身后的手竟是抬起想要抓住那一瞬间的飘渺。 凌萧若趁势围绕着东方泽霖跳起舞来,她扭胯摆腰,柔软的娇躯时不时会触碰到他坚实的身躯,极尽挑逗之能事。 东方泽霖眼眸微眯,睨着眼前的女子,若儿她这是做什么,色诱么?她为何要色诱于他?发生什么事了? 洞房之夜他精心策划时都差点破功,而今她穿得如此凉爽还在自己面前大跳艳舞媚眼如丝,着实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还能忍耐多久。 凌萧若眼见着东方泽霖的眸中似乎起了一层淡淡的情欲,她便又开始唱道:“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却如此难以忘记……” 一句唱词使得东方泽霖的心神随之一震,她唱的这些词句,为何那么像他们之间的故事? 眼眸微垂,似乎又想起了初见她的时候,记忆犹如潮水般翻涌而来,湮没了东方泽霖仅有的意志。 苍山之巅,她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举动,仿佛就在昨日。 倘若人生只若初见…… 他墨眸倏地一浓,长臂一抬,便将那在他身前跳着妖媚舞姿红唇一龛一阖的女子搂到了怀中,只听他声音暗哑地问道:“你这是在色诱么?” 凌萧若朝他莞尔一笑,随后柔软的腰肢渐渐一抬,红唇便要迎上他的薄唇,然,却在快要触及到时,她偏又推开了身子,脱离了他的怀抱。 她的离去,让东方泽霖怅然若失,温香软玉忽而消失,让他的心再度冰凉一片。 凌萧若怀抱着琵琶,时而反弹,时而延伸,她双眸盯着东方泽霖,接着唱道:“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却如此难以忘记,如果当初勇敢地在一起,会不会不同结局,你会不会也有千言万语,埋在沉默的梦里。” 如果当初勇敢地在一起,会不会不同结局? 凌萧若在唱到这句话时,便又想起了过往的一切,倘若在临南时,她初为嫁娘之际,便抛开一切杂念与景轩勇敢的在一起,或许,而今的结局便会不一样了。 在爱的面前,她终究还是行晚了一步。 此刻,东方泽霖一直以为伪装的硬壳终是被凌萧若挑逗得七零八落,不堪一击了。 而凌萧若似乎也抓准了东方泽霖散神的这一秒。 忽而,手中琵琶横握于手,纤长白皙的手指拉动琴弦,凌萧若眼眸一眯,手指一松,那无数根被她暗藏于琵琶之中的银针便如破竹之势朝东方泽霖呼啸而去。 第173章 牢狱之灾 以东方泽霖的武功修为,在九州大陆上,估计没人能够伤得了他,即便现在重伤在身,也不会轻易被暗器所伤,只因他的警惕性十分之高。 然,袭击他的人偏偏是凌霄若,而此刻的他完全陷入了爱情的泥沼之中不可自拔,是以,当那些银针朝他飞去时,他仍旧沉迷于凌霄若的没事之中。 直到那些银针没入他胸口时,他方才惊觉自己中了针。 体内的疼痛之感迅速传来,东方泽霖俊眉微蹙,问道:“你……这是为何?” 即便他欺骗了她拿走了玉玲珑,她断然也不会对他起了杀心,而今看她使出的力道,倒真像是要取他性命一般。 这又是为何? 凌霄若闻言,从舞衣腰带中霍然抽出一把软剑,她手腕一转,那如带绸般的软剑便直挺挺地立了起来,带着狂风暴雨般地力道朝东方泽霖袭了过去。 “为何?东方泽霖!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咬牙切齿地说完话,那软剑却已抵达东方泽霖的身前,东方泽霖来不及再度问话,身子一闪便躲开了凌霄若送来的这一剑,他本就因着拿玉玲珑受了极重的内伤,方才又被若儿的银针所刺,是以,躲开这一剑后只觉喉头腥甜,一股浓厚的血渍便已涌至吼间。 “你莫要做傻事,杀了本殿,你也休想出得皇宫。”东方泽霖压住吼间腥甜,迅速说出此话。 他迟早都会死,不过,在还未达成目的前却是不能死的,绝对不能。 凌霄若手中的软剑折弯之后又再度直立,她不屑地哼道:“既然想着要刺杀你,我也没想着活着出去。” “你到底为何要刺杀我?杀了我你就拿不到玉玲珑了。” 凌霄若怒吼道:“我不要那东西了,我现在想要的就是你的命!” 东方泽霖眉头紧蹙,不打算再套她的话,想来她是不会告诉自己原因的。他眼眸转了转,打算从凌霄若身旁飞掠过去,他知道依照他现在的内力走这一步的话,定然会被凌霄若的软剑所伤,不过,他所一定要这样做,因为现在他所在的位置十分空旷,不能发出半点声音,清宏就隐在殿外,他必须弄出巨大的声响让清宏闯进殿内,如此,他的命方可保住。 有了想法后,东方泽霖将体内仅有的力气集中于丹田,骤然变了方向朝殿内上首的烛台飞掠而去,凌霄若见他如此动作,手中软剑一转,找准他的身体,生生地将剑刺入了他的背心之中。 “唔……”东方泽霖发出一阵沉闷的低哼,与此同时,他身体朝前一推,将自己拔出了剑体也撞击上了殿内的烛台。 “砰砰砰——”烛台乃是铜器制成的,倒地之后与白玉石地面发生强烈的碰撞,发出了一连串的撞击之声。 凌霄若眉头一皱,似乎看出了东方泽霖的用意,她唇角一瞥,不屑道:“贪生怕死的家伙!既然当初敢做却又为何不敢当?” 枉自她在东海时,当她目击了那一场鲛人之战后,还对他钦佩不已,以为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却不知,他在迷jian了自己后居然虚伪到不敢承认,而今更是弄出声响,想让他的手下进殿来帮助他。 当真是一个十足十的小人,伪君子! 思忖之际,清宏已经带剑夺门而入了,他手持宝剑,当他见到凌霄若的软剑再度刺向东方泽霖时,心中一惊,疾呼道:“主子小心!” 说罢,宝剑直指凌霄若而去。 东方泽霖趁着这个空隙撤离而去,朝殿外奔走,凌霄若眼见着东方泽霖从自己眼前溜走,气得吼叫道:“东方泽霖,你有种地就别走!” 清宏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只怒道:“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主子为了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你居然还刺杀他,你到底有没有心?” 一席话语彷如冰雹坠下,听得凌霄若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手中软件不停,仍旧与清宏的宝剑上下纠缠着,她眉头一蹙,说道:“把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清宏方才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东方泽霖为了她受了那么重的伤。 “哼,你不就是想要玉玲珑么?前些日子主子为了拿出钥匙,被玉玲珑反噬,受了极重的内伤,倘若换成你去拿钥匙,恐怕连命都没有了!”清宏再说此话时,他的心其实是痛的,他不知道主子与这个女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不过他却知道,主子做的一切全是为了面前的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非但不领情,竟然还想着刺杀主子,主子的心该有多痛? 凌霄若头一偏,问道:“你说什么?” 这个清宏说的话,她到底该不该相信,倘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东方泽霖又是为了什么呢?在去东海之前,他与自己仅仅有过一面之缘,而且,那一面,她似乎并没有看向他,连他长成什么模样都不清楚。 此时的东方泽霖,已经踉跄着脚步出了撷芳殿,然,刚刚出得殿宇还未走出花园时,却觉胸闷气短起来,他暗自调节了一下气息,却在下一瞬间朝外喷出一大口血渍,血渍刚刚喷出,他的身子终是抵不过多重袭击,轰然倒在了地上。 他不像晕阙,可是他的意识却不受大脑的控制,终究将他淹没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撷芳殿内,清宏不想与林心如多做纠缠,打了几转后发现自己与凌霄若的武功也不相上下,遂转身朝殿外行去,主子的内伤本就没有痊愈,而今怕是伤上加伤了,他必须马上赶过去为主子治伤。 凌霄若见清宏逃走,遂也提着软剑追了出去,清宏奔至花园时发现东方泽霖竟是晕阙在了地上,眼眸一瞪迅疾去到他的身边想要将他扶起来:“主子,你这是怎么了?” “东方泽霖,纳命来!”凌霄若见东方泽霖已经晕阙,她脑中有些昏热,只想到了花海之夜东方泽霖污了她的清白,还导致她怀孕了,是以,提着软剑便朝东方泽霖刺了过去。 然,就在她挥剑上前的一瞬间,却听一严厉而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声音中带着山崩地裂地怒意:“放肆,谁敢伤害朕的霖儿?” 凌霄若握剑的手瞬时一僵,就在她怔愣的这一霎那间,只见花园之中火把蹿涌而出,兵甲林立,转身之际,自己便被御林军为了个水泄不通。 “霖,你这是怎么了?”上官柔从御林军中拨开一条道路奔至了东方泽霖的跟前儿,她跪在地上从清宏手中抢过东方泽霖,她抱住他的头呜咽道:“霖,你不要吓我,你这究竟是怎么了?霖,你醒醒啊……” 凌霄若眼眸微眯,隔着人群望向那个已经昏阙的男子,他到底是有备而来的,这也难怪,莫非她还当真以为,东方泽霖会中她的美人计么? 清宏亚某一抬,望向面前哭哭啼啼的女子,心中若有所思,莫非太子妃一直在暗处跟踪自己不成?太子曾告诫自己千万莫要打草惊蛇,而太子妃却将皇上召了过来,她这样做,无非便是落井下石,让良娣永无翻身的机会。 主子现在昏迷不醒,他该怎么做才能完成主子的心愿呢? “啪——” 当清宏还在思索着下一步该做什么时,只听得人群中忽而传来一阵激烈的耳光声。 他惊了一下,转头一看,却发现身穿凤袍的皇后娘娘竟是站在了凌霄若的前面,而凌霄若的脸却是偏向了一边,想都不用想,便能知道,方才那个声响是皇后娘娘掌掴凌霄若的声音。 皇后的这一巴掌打得很是用力,凌霄若只觉脸庞火辣辣地痛,她的头偏向了一边,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莫容若水!谁给你的狗胆让你谋杀太子的?” 皇后显然气得不轻,这完全是可以想象的,东方泽霖乃是她与皇帝的宝贝儿子,如今被凌霄若刺得昏迷不醒,她当然是怒火中烧。 凌霄若将脸缓缓转过她的舌头在口腔中打了一个转儿,当她感觉到丝丝腥甜时,只淡淡说道:“要杀要剐,随便你。” 从她打算刺杀东方泽霖的那一刻开始,她便没有想过后果,反正这大半年来,她一直活在痛苦之中,而今有帮她了结了,她也算是超脱了,说不定,还可以趁机回现代,完成景轩的愿望,如此,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你……”皇后看着完全没有悔意的凌霄若时,气不打一处来,高昂起手臂准备再度给凌霄若一个巴掌,却被皇帝阻拦下来:“若儿,你究竟为了什么要这样做?霖儿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了?” 凌霄若睫毛眨了眨,没有说话,她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东方泽霖将自己玷污了呢?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皇后眼眸瞪得直直地,就那般地望着她,因为此刻,在皇后的眼里,凌霄若的这种行为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桀骜不驯,她气得转眸对东方旭说道:“皇上,你看看她这个样子,吐血昏倒在地可是你的儿子啊,你确定你还要继续袒护这个女子么?只因她是旧情人的女儿?” 东方旭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眉头一皱,说道:“够了!” 皇后眼眸微垂,没有再说话,其实,这么多年来,她在皇上的眼中一直是一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只不过,这一次着实吓到了她,霖儿从小到大何曾受到过这种委屈,当她见到霖儿昏阙的模样时,她着实吓到了,所以才会这般地口不择言。 “太医来了……”人群中,忽而有人扬声说道。 皇后在听见这句话时,没有再理会凌霄若,转而去到上官柔跟前儿对太医说道:“黄太医,你瞧仔细点啊。” “微臣遵旨。” 太医将手指搭在了东方泽霖的脉搏之上查探起来。 隔了一会儿,太医说道:“皇后娘娘,太子这是受了严重的内伤,再加上身体各处又多了小伤口,导致流血过方才昏阙的。” 皇后一听,有些急了:“什么?那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太医说道:“要赶紧找一个内力深厚的人为太子输送内力才是。” “那你还不赶紧去找?” 太医摸了摸额头,有些为难:“这……” 清宏听闻,回道:“皇后娘娘,此事交给属下去办吧。” 皇后点头道:“好,你快去办吧。” 清宏随后起身离开了,当他转身时,他仍旧看了一眼凌霄若,那一眼中带着一抹深意。 凌霄若自然看到了清宏的那一眼,受了严重的内伤?莫非,东方泽霖当真如清宏所说,是为了打开玉玲珑才受的伤么?如果是的话,那么这又是为了什么?东方泽霖为何这样做? “先将慕容若水关进天牢,稍后再审。”东方旭威严的声音在御林军中响起。 “喏。” 待军士们应承后,凌霄若便被人用刀剑架着去了天牢。东方旭看着那抹渐渐消失的黄|色身影,眉毛不禁蹙在了一起。 天牢位于皇宫一角,这里守卫森严,固若金汤,凌霄若被带进了最靠里的一间房间之内。 房间中仅有杂草铺在地面,且处处充斥着血腥与腐烂的味道。 凌霄若一进入牢房时便觉胃中翻涌难耐,好几次,差点将晚膳所吃的东西给吐了出来。 被人扔进牢房中,凌霄若江湖搜放置在了腹部上,那里已经孕育出了一个小小的生命,可是,却是不该来的呵。 “小家伙,不要怪我这个做母亲的,因为你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她不能要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并不是爱情的结晶,她的到来完全就是上天跟她开玩笑。 凌霄若沉沉地闭上了眼眸,蜷缩着身姿靠在墙角,只在这一刻,压抑了 九师妹 第7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74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74部分阅读 许久的泪水方才缓缓溢出眼眶。 “景轩,我觉得好累,真的好累啊……” 她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还要面对如此多的强敌,直到这一刻,她才觉得当真是身心俱疲。 “景轩,我恐怕不能完成你的愿望了,你该是会怪我的吧?” “不过……也有可能,这一次死后,我会回到现代哦,那样也算是完成你的心愿了吧?” “景轩,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呢?” 这一夜,凌霄若是在昏昏沉沉中入的睡,翌日,凌霄若是被铁门开启之声吵醒的。 凌霄若抱膝蜷缩在角落,当她缓缓睁开眼睛时,却见一名宫装丽人立在了她的眼前儿。 她朱钗宝玉,璎珞玛瑙,坠的满身皆是,一身的华贵。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却是那太子妃上官柔。 上官柔轻蔑的瞥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的凌霄若,对她哼道:“凌霄若,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凌霄若的嘴唇干涸到起了壳,她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回道:“昨夜,是你跟踪东方泽霖的吧?皇上与皇后也是你叫来的吧?” 昨夜,她想了许多,想来想去,觉得皇上与皇后应当不是东方泽霖叫来的,东方泽霖之所以打翻烛台,只是想引清宏进来,因为他知道受了内伤的他可能不是自己的对手。倘若他当真有备而来,自己在琵琶中镶的那些银针就不可能打中了他了。 上官柔闻言,愤恨道:“倘若不是我将他们叫来,霖怕是再也睁不开眼睛了,你这个女人怎地这般狠毒,霖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是要杀他?” 凌霄若眼眸微垂,低声道:“这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 上官柔听闻,直气得哆嗦,她哼道:“与我无关么?哼,凌霄若,你为了刺杀霖,不惜将自己打扮成这般伤风败俗的模样,景轩底下有知,怕是不会原谅你的吧?” 一提到云景轩,便当真是戳到了凌霄若的痛处,她垂了眸看向自己的衣衫,昨夜事出突然,她也没来得及换下衣服,她果真是太对不起景轩了。只因她勾引了东方泽霖。 上官柔见凌霄若吃瘪,秀眉扬了扬,随后转身对立在铁栏杆外典狱司说道:“皇后娘娘命我来查案,现在将人犯提去刑房吧。” 典狱司颔首道:“臣下这就去准备。” 凌霄若在听到刑房两个字事,睫毛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对于古代的刑法,她自然是知晓的,古代的人有着数不清的刑法,每一种都有自己的惨烈之处,不知道上官柔将会用哪种刑法对付自己。 被带进刑房之后,内里阴森森的氛围让凌霄若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凌霄若被狱卒直接摁着跪在了地上,而上官柔则是身子袅娜的移动到了前方的座椅之上,待她袅袅婷婷的落座后,便垂眸问道凌霄若:“告诉我, 究竟为了什么刺杀太子?” 凌霄若睫毛一垂,说道:“无可奉告。” 其实她知道,东方旭与皇后都想抱孙子,如果方才,她说出自己有孕在身,那么她当即就可在生下孩子前免去牢狱之灾,可是,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孩子的存在,至于上官柔,她就更不想让她知道了,因为一旦让上官柔知道,她会死得更快的。 她不是畏惧死亡,只是不想死在上官柔手里而已。 上官柔见凌霄若不愿意说,她睫毛一抬,冷声对典狱司说道:“看来不给她用点刑法,她是不会招供的了。” 典狱司明白了上官柔口中的含义,转头便对身后的狱卒说道:“拿夹棍来。” 跪在地上的凌霄若在听见夹棍二字时,从脚底心中升起一股凉凉的冷意,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对于刑法,自然是害怕的,对于夹棍,在她最初的记忆里,是当年看《杨乃武与小白菜》时,小白菜被施行了夹棍之刑,当初她看时,就觉得心痛到无以复加,而今自己也是要受这种刑法了么? 还未唏嘘感叹完,那夹棍便在狱卒的合力装卸下夹住了凌霄若的芊芊十指。 凌霄若看着那夹棍,只觉有些惨不忍睹,遂闭上了眼眸。 预期中疼痛没有瞬间到来,凌霄若只觉鼻端有萦人的香气飘过,那是上官柔身上的胭脂味道。 “凌霄若,听说你弹得一手好琴,今日这刑法过后,你怕是永远也弹不了琴了吧?” 想当年,她本是临南第一美人,她的琴声无人能敌,可是,自从那夜宫中夜宴,凌霄若弹了一首《破阵子》后,人们便不再赞扬她的琴声了。 也正是因着她的琴声才俘虏了景轩了,让景轩从此再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所以,她恨凌霄若这双手,今夜,她便要将她的手生生毁掉。 凌霄若睁开了眼眸,她没有看向上方的上官柔,只是眯了眯眼,没有说话,上官柔此人,永远披着一张温柔的皮相,可是她却知道,她的内心藏着一颗蛇蝎般的心。 她一直嫉恨自己抢走了景轩,竟是趁着这个时机向她讨要回来,她果真能忍。 上官柔看着凌霄若,随后趾高气昂地命令道:“给我用力地夹!” 狱卒得令之后,两人便拉扯起两头的绳子。 “咯咯咯……” 刑房之中传来一阵阵骨头错裂的声音,凌霄若只觉一阵阵钻心刺骨的痛楚袭上了心头。 好痛,真的好痛啊! 都说十指连心,夹在指上的疼痛当真让她有些难以忍受。 为了忍痛,凌霄若的牙齿狠狠地咬在了唇瓣之上,唇瓣已经被她咬得苍白,秀气的额头之上瞬间出现了细密的汗珠,一颗一颗攒积起来朝下滴去。 虽然很痛,但是凌霄若的骄傲却是让她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连闷哼之声都没有发出。 她的确很痛,也很想大叫,但是,她却不能容忍自己在上官柔的面前叫出声来,即便是就此死去,她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上官柔慵懒地靠坐在座椅之上,端看着这一出血腥的场景,她的唇瓣微微扬起,似乎在欣赏一幅美丽的画面,显得愉悦与轻松。 “给我用力夹,夹到她喊痛为止。”上官柔看出了凌霄若的倔强,而她,偏生就想让她在自己面前示弱。 “咯咯咯……” 刑房之中,不断传出骇人的声音,只让那地狱里的黑白无常都觉得阴森而可怖。 第174章 春光乍泄 残酷的刑法在刑房中持续上演着,凌霄若的嘴唇已经咬破,隔了一会儿终是因着忍不住疼痛而晕阙了过去。 “太子妃娘娘,犯人已经晕阙过去了。”典狱司指着头部疤拉而倒的凌霄若小心翼翼的说道。 上官柔微眯眼眸看了一眼凌霄若,命令道:“她这是在装晕,用冷水将她泼醒。” “诺。” 典狱司转回身命人打了一盆凉水过来,在他的示意下,狱卒将那一盆凉水生生从凌霄若的头顶上方浇了下去。 “唔……”虽已是夏日,但是凌霄若本就是穿的凉薄,再加之在天牢里待了一夜,是以,当凉水泼上头顶时,凌霄若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阵低哼。 她冷得浑身上下都索起来,然,夹住的双手却根本无法抽出。 上官柔唇角扯出一抹轻蔑的笑,地哼道:“凌霄若,我可是不吃你这套的。”微顿,她继续对典狱司说道:“继续用刑。” 典狱司头如捣蒜,接着命令狱卒再次往外拉绳索,可是,当两名狱卒还未有机会会使上力气时,却觉眼前白影闪过,下一瞬间两名狱卒的手臂却早已血溅当场,飞向了一丈开外了。 凌霄若在惊见了如此血腥的场面时,胃中又传来一阵不适,再度因着疼痛而晕阙了过去。 两名狱卒刚开始时,还没有任何反应,到后来疼痛袭击中枢神经时,方才惊觉自己的手臂被什么东西砍了下来。 “好痛啊——” 两名狱卒大声的哀嚎起来,不多时便因失血过多而眩晕了过去,此番场景看得典狱司与上官柔是一阵惊愕,尤其是上官柔,她的一张脸颊已经苍白若纸了。 “什么东西?护驾,护驾!”上官柔惊得花枝乱颤,赶紧对典狱司说道。 典狱司也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有些莫名,他拔出腰间的剑,李记护在了上官柔的面前,呵斥道:“什么人?竟敢擅闯天牢?” 语音落下后,典狱司只感觉到有疾风从脸庞滑过,脸颊之上便瞬间传来了巨痛,当他还未来得及用手触碰脸颊时只觉整个身子腾空而起朝墙壁狠狠的撞击过去了。经过这么一撞,那典狱司也华丽丽的晕死过去。 上官柔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捂住脸庞惊叫道:“什么东西?离我远点儿!” 话音落下后,上官柔的身子便被一股大力推倒在了地上,由于摔得太过突然,她的身体各处受到了强烈的撞击,她双手撑住地面,正挣扎着起身,却见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白绒绒的小动物,那小动物通体雪白,毛皮深厚,非鼠非猫,两只眼眸似残阳如血,恶狠狠的盯着她看。 “天啦,你是个什么东西?快滚!”上官柔原本是喜爱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的,可是今日立在她身上的这个小东西着实让她有些害怕,只因它眸中露出的森寒杀意。 小白大人双脚立在上官柔的腰身上,双手环在身侧,凝眸瞪视上官柔良久后,白影忽的一闪,一个团身前空翻加转体七百二十度,生生转到了上官柔的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将上官柔身上的衣物撕扯开来,跟着毛毛掌一抖,上官柔的身子便朝前滚去。 “丝啦——” 布匹的撕裂之声从刑房中传递开来,只这么一个滚,上官柔用来裹身的衣物除了那剩下的肚兜以外就全被撕烂了。 一时间,春光乍泄,风景无限。 上官柔吓得即刻用手环抱住身前,呜咽道:“你要做什么?” 小白大人在听见这句话时,双腿直立,仍旧双手环胸一瞬不瞬地盯着抱胸的女人看,小白心里腹诽起来:咱是一只雪貂,能做什么? 上官柔的脸颊之上已经沾满了泪珠,此时,牢房之外因着内里的打斗声而朝内涌进了数名兵士。上官柔只觉自己的脸都要丢光了,她好歹是胤东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如此衣衫不整的模样被皇家御林军见到了,她以后还怎么在皇宫中立足? 小白大人嘴巴撇了撇,似乎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忽而,它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随后瞬时出击,窜至上官柔的跟前,毛毛掌一握,便将她用于裹身的最后一批布料给了撕了个稀巴烂。 “啊——”上官柔因着肚兜被扯,身前的诱惑瞬时弹跳而出,她吓得惊声大叫,用手捂住了重要部位。 这时,御林军也刚巧用了进来,为首之人在见到上身不着寸缕,下身只着亵裤的太子妃时,眼眸一瞪,瞬时吼道:“所有的人都闭上眼睛。” 御林军的侍卫们闻言,即刻闭上了眼眸,小白大人趁着这个空隙转瞬间便变作一人高的状态,随后抱起凌霄若便朝牢房外闪去。 闪出牢房外时,外面把守的士兵在见到一个类似北极熊的动物时,惊得大叫道:“快,人犯被白熊带走了,快点抓住那只白熊。” 小白大人在听见人们的新称呼时,觉得有些不满,这些人是瞎了狗眼不成,它明明就是一只雕,这些没知识没素质的人居然说它是只熊,它光辉的神兽形象当真是毁于一旦了。 哼,为了它的光辉形象,它决定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看看。 于是乎,小白大人出离愤怒了,它将凌霄若护在怀中,旋即一个飞身,身旁骤然似闪电击过,一道道强烈的白光打向了众士兵。 “啊——” 众人由于受到重击,皆抱头鼠窜起来,一干士兵被打得七零八落,而小白大人抓紧时间立即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待小白大人离开后不久,清宇便摔着太子亲军入了牢房。 “发生什么事了?”看见牢房之外皆惊慌失措的侍卫时,清宇皱着眉头低声呵斥起来。 “回大人的话,犯人莫容若水被劫走了。” 清宇眼眸一眯,问道:“被谁劫走了?” 守护皇宫这么多年了,他竟然不知在守卫如此森严的天牢,竟然还有人胆敢来劫狱? 其中一名侍卫有些抖索的回道:“是……是一只熊。” 清宇闻言,眼刀子旋即射向了此人:“放肆,一只熊能将人劫走么?我看你们是玩忽职守才会导致人犯丢失。” 侍卫立即扑到在地哀求道:“清宇大人饶命啊,真的是一只熊将人犯带走的。” 清宇不想与他争论这些,又问道:“太子妃何在?” 他本是听闻太子妃来了此处方急着带人过来保护于她,而今出了这档子事,不知她现下情况如何了。 那侍卫听后回道:“太子妃在刑房之中。” 刑房? 清宇听闻,眉头蹙了蹙,旋即衣袍一掀便朝天牢刑房而去。 刑房之中,由于上官柔春光无限,是以,御林军都闭着眼睛不知所措,僵直着身子立在原处。 清宇进入牢房见到众人闭上眼时,低声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人犯都已经跑了,还在这里闭眼?捉迷藏么?” 天牢御林军统领听闻,眼眸缓缓睁开朝清宇单膝跪地道:“清宇大人,这……” “这什么这?太子妃呢?” “在这里呢……” “放肆,在里面你们怎么还不去护驾?你们方才就一直闭着眼的么?” 统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太子妃娘娘的衣服……” 清宇担忧上官柔,不待统领将话说完便一个箭步飞掠进了刑房之中,刑房内由于小白大人的席卷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四处充斥着血腥的味道,清宇一旦奔入便急声唤道:“太子妃,您在哪里?” “滚!你们全部都滚出去!”上官柔在听到男子的声音时,蜷缩起身子躲在角落里发了疯似的惊叫出声。 她上身的衣衫悉数被撕烂,御林军的人有些已经看到了她衣衫不整的模样,往后的日子,她要如何过下去? 清宇闻言止住了脚步,他开口问道:“太子妃,您怎么了?” 上官柔这才听见来人是清宇,她眼眸眨了眨,泪水泛滥而出,问道:“清宇,太子醒了么?” 清宇回道:“属下不知道,清宏昨夜便带着太子出了宫,去寻那治病的仙师去了。” 上官柔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失落感,昨夜霖受伤后她便再也没有见到他,原来竟是被清宏带出宫去了。 她吸了吸鼻子调整了一下声音后说道:“清宇,你站在外面别进来,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后扔进来。” 清宇顿了顿,旋即说道:“好。” 他脱了衣衫后便朝内扔了过去,上官柔接住了清宇的衣袍,迅速穿在了身上后方才对清宇说道:“清宇,你让外面那些御林军都散去吧,让人派一辆辇车过来。” 清宇按照吩咐做好后便又折返而回,随后问道:“属下现在可以进来了么?” “恩。”上官柔轻声应了一下。 清宇转进刑房之后,当他看到穿着自己衣衫的上官柔时,垂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看太子妃的模样,自己那件宽大的衣衫之下怕是再也没有衣衫了,究竟是什么贼人,竟敢如此悔辱当朝太子妃? “太子妃,究竟是什么人将慕容若水劫走的?” 上官柔早已魂不守舍,清宇问道后,她答得也是穆棱两可:“是一只小白鼠……不对……是一只白猫,好像又是一只白色的熊……” 如此事是而非的答案着实让清宇的头上黑线四起,他眼角跳了跳,说道:“太子妃,属下先扶您出去,然后再着人去禀告太子殿下。” 上官柔虚弱地将身体依在清宇身上,缓缓地步出了刑房,她眼眸微眯,又将这笔账算在了凌霄若的头上,,倘若不是她,她又何需受这等侮辱。 凌霄若,她一定会让她不得好死的! 这厢,小白大人抱着凌霄若出了皇宫之后便去了东方泽霖在皇城郊外的别庄。 它闪身进入了东院落的厢房之中,将凌霄若放置在床榻上后,身形便恢复到了一尺高,随后窝进她的怀中等候东方泽霖的到来。 凌霄若陷入了昏黑之中,脑中迷迷糊糊一片,正迷蒙间,只听见身旁有人在低声耳语。 “凌主任差不多昏睡一年了吧,上次美国的专家也看了,说是看不出什么症状。” “是啊,又没什么问题,可为什么就是不醒呢?” “哎,这怕是医学界的奇闻了。” 两人的对话只让凌霄若觉得耳中嗡嗡一片,当真比那茅坑里的苍蝇都还要让人烦闷。 “好吵啊……”因为有些嘈杂,凌霄若不禁抱怨了一句。 然,她的这句话似乎让身旁的声音更加大了起来。 “刚才睡在说话?” “是个女人的声音。” “好像是凌主任的声音!” “凌主任刚才说话了,快,快,全面检查一下,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一阵吵闹之后,凌霄若觉得有人似乎用手指撑开了她的眼睛,还有一阵强烈的光束照的她眼睛生疼。 “靠,什么东西!”因着灯光的刺眼,凌霄若又开口骂了一句。 “天,真的是凌主任再说话!” “嗯,她还有精神骂人,说明她真的已经醒来了。” “快去通知主人,还要通知凌主任的父母。” 耳旁的说话声变成了开门关门声,随后便恢复了寂静。 凌霄若昏沉的脑部逐渐清晰起来,后面这一系列对话她挺清楚了,这些人叫她凌主任,莫非,她穿越回来了么? 记得晕阙过去时,上官柔对她施行了夹棍,还没有拉扯两下,她便没了知觉,莫非她就这样嗝屁儿了?如此简单就完成了景轩的愿望? 凌霄若缓缓睁开眼睛,她看见头顶上方是一片雪白的墙壁,四顾一番,将电视,输液架,氧气瓶一一收入眼底后,她得出了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里的这个结论。 她当真是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由于太过激动,凌霄若一个翻身便坐了起来,由于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年的缘故,是以,当她翻身而起时,方才觉得自己的骨头仿佛已经腐朽掉了,肌肉僵硬到完全无法大幅度运动了。 凌霄若缓了一阵子后掀开被单落地下床,偏偏倒到地朝房门处行去,她要确认一下,她是不是真的穿越回来了。 扶着病房内的支撑物,凌霄若走到房门口时,已经气喘吁吁了,在房门处休息了片刻才拉开房门朝外走去。 外面,如光灯灼亮,凌霄若立在病房门口,看着走廊上来往穿梭的人们,这些都是她所熟悉的场景,有身穿白色衣衫挂着听诊器的医生,有穿着粉色衣衫头戴帽子的护士,还有穿着绿色衣服的护工,还有穿着条纹病员服的患者。 这里是她工作医院的贵宾住院区! “这是真的么?是不是我在做梦?” 凌霄若一手撑住墙壁缓缓朝前行去,却在转角的一瞬间止住了前行的脚步。 因为她的对面,迎面走来了一名高大的男子,他穿着银灰色的手工西服,衬衣之上系着深蓝色的丝质领带,他有着一张俊美而深刻的脸庞,一双剑眉肆意而张扬,一双薄唇轻轻地抿紧。 男子的身后有两名身穿黑色衣衫戴着墨镜的男子,他们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显得格外的恭敬。 “东方泽霖!”凌霄若在见到迎面而来的男子时,惊得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大叫起来。 并且,凌霄若在大叫的同时还朝东方泽霖扑了过去。 东方泽霖听见有人在叫他,遂停了脚步,墨色的瞳孔急速搜寻了一番,终是稳稳地停留在了飞扑而来的女子身上。 凌霄若以为自己可以揪住东方泽霖的衣领再度找他算账,结果,当她还未触及到东方泽霖的一片衣角时,只觉眼前黑影一闪,自己的双脚便腾空而起了。 她的衣领似乎被人揪了起来,她的身子似乎也被人整个提了起来。 凌霄若心中愤懑,皱着眉头朝东方泽霖呵斥道:“东方泽霖,你这个小人!你们快点放开我!” 东方泽霖俊眸微眯,定定的凝望着手下掌中被擒住的女子,隔了半响后,慢慢吐出了几个字:“……凌霄若?” 已经不记得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一年,他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前往临南迎娶他的新娘,远远地他瞥见了一眼景轩的王妃,那是一个美丽到让人很那忘记的女子,想不到,事隔这么多年,他居然还能认出她来。 只是,她不是在九州大陆么?怎会跑到这里来?还是说,这个人并不是凌霄若,她只是与凌霄若长得相像,碰巧认识自己而已。 想到这里,东方泽霖不禁微微一笑,他整日里都上八卦娱乐版头条,想要不认识他,是不是有些困难呢? 凌霄若见东方泽霖认出了她,一时间倒也没觉察出什么不对劲来,此时此刻的她,记忆还停留在东方泽霖侮辱了她,让她怀了孩子的层面之上。 因为心中的愤懑,凌霄若接着怒骂道:“东方泽霖,我要杀了你!” 此话一出,凌霄若觉得自己的勃颈处仿佛多了一只手,那只手狠狠地收紧,导致她的呼吸都跟着紊乱起来。 “放开她。”低沉而磁性的嗓音慢慢传来。 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闻言将凌霄若扔了下去,凌霄若因为站立不稳,身子一软便跌落在了地上,继而头一偏跟着晕阙了过去。 东方泽霖见状,迅速蹲下身子一把捞起凌霄若,唤道:“凌霄若,你怎么了?你醒醒……” 倘若她真是凌霄若,那么他算是找到敌人了! “若儿……若儿你怎么了?” 东方泽霖还未来得及查探清楚,身后便传来了一阵中年妇女的哀嚎之声。他只觉身旁香风闪过,下一秒中,怀中的女子便被整个卷走了。 凌妈妈将凌霄若卷走后便入了病房,紧接着,医院的内外科主任也随之进了病房。 东方泽霖立在原处,看着那些蜂拥而去的医生时,好看的俊眉的微微蹙在了一起。 “夜,你去查一下这个女人的事,我要最详细的资料。” 东方泽霖身后的一名黑衣男子闻言颔首回道:“是。” 撂下话语后,东方泽霖迈开长步,瞥了一眼随之闭合的病房门后便朝前行去了。 病房之中,因着凌霄若的再度晕阙而陷入了慌乱之中。 “快,凌主任现在的状况是需要抢救!” “心脏起搏器准备好没?” “准备好了!” 说话间,心脏起搏器已经安装在了凌霄若的身上。 内科主任眉头蹙着,命令道:“一。” 起搏器按在了凌霄若的胸口上,点击一下后,凌霄若的身子跟着弹跳了一下。 “二。” “三。” “四。” “五。” …… 数次过后,病房之中的人都陷入了哀痛之中,凌妈妈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抱着凌霄若渐渐冷却的身体哭泣道:“若儿,你不要这么狠心,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不要妈妈了么?” “若儿啊……” 内外科主人以及方才留守于病房中探查情况的医生在见到这一幕时,都低垂了头。 原以为凌主任的醒来会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却不想,她这只是死亡前的回光返照而已。 他们终究没能创造医学奇迹,凌主任终究还是死了。 “若儿……若儿……” 凌霄若沉睡于昏暗之中,她的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只听得见有人在不断的呼喊着她。 而她,并不能真切得分清楚,喊她的人究竟是谁。 小白大人将凌霄若抱进东院落后不久,房门便被人打开了,东方泽霖一脸焦急地步了进来。 入得房门之后,他袖风一扇,房门紧紧地阖上了。 小白大人在东方泽霖到来后便从凌霄若的怀中跑了出来,随后立在了东方泽霖的身旁毛脸之上一脸的哀戚。 东方泽霖快步去到床榻前,凌霄若的双手放在了棉被之外,手指上的青紫红肿刺痛了东方泽霖的眼眸。 “该死的,都怪我醒来得太晚了。”东方泽霖将凌霄若的手裹紧了大掌之中,薄唇微启,低声咒骂了一句。 倘若不是他醒来晚了,若儿又怎会受这般的刑法呢? 他始终都没有想到,柔儿的心肠竟是这般的歹毒,竟然大胆到动用了死刑。 第175章 天若有情 窗外的月色隔着雕花的窗棂映照了进来。 东方泽霖坐在床榻边,握住凌霄若被夹伤的手指。原本莹白纤细的手指,此刻已是红痕遍布,她手指上有多少道痕迹,东方泽霖的心就被劈开了多少道。 这双灵巧的手是他的最爱,它能配出世间独一无二的毒药,它能弹奏出世间最美妙的琴音,它能画出立体感强烈的图画,而今,她的手骨却是断了,只因他的疏忽。 “若儿,我这就帮你接骨,你忍着点痛……” 东方泽霖从怀中掏出了药膏,食指抠进药瓶内,从内掏出一点药膏,均匀地为凌霄若涂抹起来。 凌霄若双目紧阖,眉头紧皱,仍旧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因为她此刻的神智仍旧停留在现代的医院病房之中。 病房内,凌妈妈匍匐在凌霄若的身体之上,一直哭泣着,凌爸爸虽然没有吭声,却也低垂着头无声的啜泣着,从他缓缓抖动的肩膀来看,他的悲伤一点也不亚于凌妈妈。 凌霄若睁开眼睛时,看见的就是这番场景,她见妈妈扑在她身上哭,她抬手想要安慰妈妈,可是一旦触碰,却发现自己的手再次穿过了妈妈的身体,这样的动作在之前也有类似的经历。让凌霄若知道,这不过是她的一场梦而已。 坐起身来,凌霄若离开了病床,果然,所有的人都看不见她,而她却能清晰的看见每个人的神情。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忽而打开了,一名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病房内的其他人没有在意这件事,而凌霄若却转眸看向了走进来的男子。 “东方泽霖?”凌霄若看见那个身穿西装的男子时,不禁脱口而出。 东方泽霖瞬时转过头来看向了她,他的这个动作让凌霄若吃了一惊,她瞬时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能看见我?” 东方泽霖没有说话,长长的睫毛一垂一抬,表示了肯定的含义。 “那我们出去说话。”凌霄若率先朝房门行去。 东方泽霖见状也准备转身出去,然,却在转身之际被凌妈妈的叫声止住了前行的脚步。 “是你,刚刚是你杀了我的女儿,我要控诉你!” 凌妈妈疯了似地朝东方泽霖扑了过去,可是,当她还未来得及靠近东方泽霖时,东方泽霖身后的保镖已经即刻上前,挡在了东方泽霖的跟前儿,二人的手朝西装内触碰了一下,那样子有点像掏枪的模样。 东方泽霖立在两名黑衣男子的后面,俊眉一蹙,冷声道:“我没有杀你的女儿!” “我女儿明明已经醒来了,却在见到你之后又昏阙了过去,然后就没了呼吸,不是你是谁?”凌妈妈哭的肝肠寸断。 凌爸爸见来人不像是好惹之人,遂上前扶住了凌妈妈对她说道:“你莫要这般说话,凡事要讲证据的。” “呜呜……”凌妈妈瘫倒在了凌爸爸的怀中大声的哭泣起来。 东方泽霖睨了一眼痛苦中的二人,摔下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你们的女儿是自己昏阙过去的,与我无关,倘若你们一定要追究,我会找我的律师跟你们谈的。” 本已离开的凌霄若见东方泽霖并未跟来又掉转头去找他,东方泽霖最后这一句话,他自然也听见了。 见东方泽霖迎面而来,她抬眸看着他,对她说道:“请你原谅我的妈妈,她只是太爱我了。” 东方泽霖俊眸微敛,低声道:“去一个无人的角落吧。” 随后便迈开长步朝医院走廊的尽出行去,凌霄若自然知道他的用意,毕竟其他人都看不见她,倘若被人发现他的自言自语,如此造成的影响当然是不好的。 走到角落后,东方泽霖将手放进了西装口袋里,凌霄若立在了他的身旁,她转眸问道:“你怎么能看见我?” 东方泽霖转头看向凌霄若,回道:“我也不清楚。” 其实,当他看见凌霄若的魂魄时,他也吃了一惊,他怎么能够看到别人都看不到的景象呢? “你是东方泽霖吧?”这会儿的凌霄若确实有些不敢肯定了,毕竟她认识的东方泽霖乃是胤东太子,而非眼前这个身穿西装的冷酷男子。 东方泽霖点了点头,回道:“我的名字确实是叫东方泽霖,无论是在九州大陆,还是在中国。” 这一席话毫无疑问地在凌霄若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浪花,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捂住唇瓣,惊愕道:“你当真是胤东的太子?你穿越时空来到了现代的中国?” 东方泽霖微微垂了眸,凌霄若的话无疑让他回忆起了多年前那些不堪的往事,沉默良久,他方才说道:“是的,当我来到这里时,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他来到中国时,这具身体才十岁,因为对于环境的陌生,他根本就不开口于他人讲话,是以,东方家的人都认为他们家的儿子一夜之间成了白痴。他整整用了一年的时间,才搞清楚现代这些高科技的设备,付出了比常人多十倍的努力才学会了如何在现代化社会里生存下去。而他的心,也是在那个时刻开始封闭的。 凌霄若在听到这句肯定的答案时,吱唔道:“可是……可是你仍旧活在九州大陆啊……” 她在说这话时,其实心中已经有了朦胧的答案了,只是她仍旧不敢相信摆在自己面前的都是事实。倘若真的胤东太子已经死了,那么,现在的太子又是谁呢? 东方泽霖唇角扯出一抹淡笑,他说道:“那个人不是我。” “不是你,那他是谁?”凌霄若问出的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莫非她的猜想都是正确的么?如果是的话,那么他为何不认自己呢? “他是云景轩。”东方泽霖低沉的声音在凌霄若耳畔响起。 凌霄若本是直挺的身子在听见这个消息时,虽然心中已经有了推测,但是在听到答案时仍旧轰然间瘫倒在了地上,泪水如奔流的海水一半涌了出来。 这样的事实对她来说当真是太过惊骇了! “他是景轩,是景轩,我的感觉没有错……真的没有错……” 曾经那般的刻骨相爱,彼此都融进了骨血之中,难怪她会一直注视着一个陌生的男子,难怪会觉得他熟悉,原是因着,他本就是他。 可是他为何不认她呢?为何要装作不认识?为什么? 东方泽霖垂眸睨着倒在自己脚边的女子,她脸颊上的泪水让他的心也跟着微微疼痛起来,景轩竟是没有认她么?那自己方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们二人的事,是不是应当他们自己去解决? 意识到自己说话错误时,东方泽霖垂眸转移话题道:“你……怎会跑到中国来?” 莫非九州大陆的她也死去了么? 凌霄若摸了摸脸颊上的泪水,哽咽的回道:“我本来就是这里的人,去年因为晕倒在了手术室里,我才穿越到了九州大陆……” 而此次之所以会回到这里来,不就是因着那狠毒的上官柔么?最后这一句话,凌霄若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知道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子深深地爱着上官柔,她不想残忍地在他面前揭露上官柔的真面目,因为他与上官柔之间相隔千年的时光阻碍,他也断然不会再与上官柔在一起了。如此,她又何必呢? 东方泽霖心中有许多的想法,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凌霄若给她的答案却是这样的。 她竟然一直都是中国人。 “那……你知道如何回去么?”东方泽霖的这句话问得很小心,这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去九州大陆,因为那里有她爱的人,可是,过了这么多年,他却仍旧没有找到回去的路。 凌霄若无力的摇着头:“我不知道如何回去,倘若知道,我也不会呆在这里了。” 现在的她很想回去,她现在的状态算是什么?游魂么?既然现代的她已经彻底死了,那么她该是会回去九州大陆才对啊,可是为什么她却没能回去,而是在这里与东方泽霖对话呢? 曾经的她千方百计都想回现代,可是现在,她却又想回九州大陆了,只因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儿,仍旧存活于世。果然是,世事无常啊! 凌霄若的话语让东方泽霖陷入了沉默之中,垂下的墨色瞳眸中浮起了一抹落寞之色。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只剩他一人了。 隔了一会儿,凌霄若只觉空气之中太过沉闷,遂继续问道:“对了,景轩怎会变成你的模样呢?莫非,是他的魂魄依附在了你的身上?” 东方泽霖收回自己的思绪,回道:“他没有死,他只是易容成了我的模样。” 自己死去的时候曾拉着景轩的手,让他替自己照顾柔儿,哪怕一天也好,自己对景轩有恩,是以,他犹豫之后终是答应了。 “那他的眼睛……”凌霄若抬眸凝望着东方泽霖,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了他的身上,她清楚的看见了他瞳孔的颜色,是重瞳,是那种深沉如墨的颜色。 “戴了东西到眼睛里的。” 既然方才都已经告诉她,那是景轩了,而今这些问题,他都可以回答她,其实,天无绝人之路,他也希望景轩与凌霄若有一段美好的姻缘。因为,人定胜天! 凌霄若将脸埋进了自己的手掌之中,泪水再度倾巢而出,难怪她会觉得他的身形与景轩一样原来,他连身体都没有换。 他没有死,可是他怎能这般狠心的将她抛弃,让她日夜为他尝尽相思之苦呢? 他是有什么苦衷么?那个苦衷是上官柔么? 心中有了疑问,凌霄若即刻抬眸问道东方泽霖:“他既然是景轩,却又为何不认我?” 东方泽霖薄唇抿了抿,隔了半响方才说道:“这是景轩的事,你要问便去问他吧。” 去问他?她也想问,只是,她还能回去么? 东方泽霖似乎读出了凌霄若眸中的含义,之间他薄唇微启再度说道:“倘若你回不去的话,知道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凌霄若垂了眸,陷入了深深的痛楚之中,他说的又何尝不是呢?倘若自己再也不能回九州大陆,知道景轩的用意又有什么意义呢?终究还是相隔千年的时光隧道。 如是想着,凌霄若悲从中来,然,却在悲悯之际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阳光下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她的身体渐渐变得变淡,进而透明。 东方泽霖显然也看到了这样的变化,原本冷峻不惊的俊脸之上出现了惊愕的神情,他低喝一声:“凌霄若,你怎么了?” 他伸出大掌想要将凌霄若抓住,然,凌霄若的身体却似一缕青烟一般,就此消失在了玻璃窗前,连一点尘埃都不曾留下。 东方泽霖瞪大眼眸看着空旷的眼前,一时间,仍然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凌霄若,你不要离开,要走也要带我一起走!” 而凌霄若,自从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之后,有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东方泽霖说的最后一句话,2自然也没有听见。 胤东,东方泽霖的别院之内。 昏睡在床榻上的凌霄若的头部微微晃动起来,她张了张唇,说了一句话 九师妹 第7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75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75部分阅读 。 东方泽霖坐在床榻上仍旧为她包裹着手指,他是一根一根为她包扎的,每一根都包扎的十分细致,上完药膏之后又有白色的绷带将手指固定好,当他在为她包扎最后一根小手指时,忽而听见了她的低声低喃。 他将头凑近她唇边,低声问道:“若儿,你在说什么?” “景轩……”留下低低的唤了一声。 东方泽霖包扎手指的动作旋即一僵,他转眸凝望着榻上的女子,因为她还是前天夜里的装扮,是以,脸颊之上仍旧涂有胭脂,只不过胭脂的颜色已经褪色了不少,她本就是倾城佳人,即便素面朝天,也是绝色之姿,着了彩妆的她,自然可以摄去自己的心魂。 倘若不是自己的自制力不够,她又怎会受这样的伤害呢? “景轩……”凌霄若的眉头紧皱,又换了一声,而此声之后,她的整个身子竟是跟着抽搐起来。 东方泽霖见状,眼眸一瞪,迅速将手指缠绕好后,将凌霄若扶靠近怀中,低声问道:“若儿,你这是怎么了?” 问话间,食指自然而然的搭在了她的脉搏之上,然,只那触及的一瞬间,东方泽霖整个人便僵直在了原处,似石化一般。 他探到了什么? 是喜脉么? 若儿她,怀孕了? 孩子差不多一个多月,那是他的孩子! 东方泽霖的脑中似有千万条讯息云集而来充斥着他的大脑,让他一瞬间竟是有些理不清头绪。 以往那般缠绵,她都没有怀孕,而今就那么一夜,她竟然怀孕了! 老天会不会太搞笑了,他不想要什么,就偏偏给他什么。 孩子,那是她和他的孩子,现在的他,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难怪她前夜里想要刺杀自己,原是因着她知道自己怀孕了么?如此,当她再度醒过来时,他又当如何面对她呢? 东方泽霖思绪纷繁,待他喂服凌霄若吃了药后便留小白大人在凌霄若跟前儿照顾着,自己则推门而出,想要在外思索一下往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别院地处山麓之中,夏日的夜里,山间传来虫鸣鸟叫之声,东方泽霖一袭玄色的衣袍立在万绿丛中,银色的月光照在翠绿的枝叶之上,似镀了一层银光一般。 清宏进入院落后,远远地便看见了立在林中的东方泽霖,他眉头一蹙,心中也有万分纠结,怔愣须臾,终是抬步朝东方泽霖行走而去。 “主子,太子妃今日被清宇带回东宫之后便一病不起,找了太医来看,似乎仍旧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东方泽霖眉头深拧,说道:“这又是她的计谋么?” 新婚之夜,柔儿也用了手段让他回殿,不过碰巧,他也不想在若儿那里久待,是以,也就顺了她的意,而今她对若儿施了暴行,竟是又想故伎重施么? 清宏颔首道:“据清宇说,当他去到天牢刑房保护太子妃时,太子妃娘娘好似没有穿衣服,而御林军的侍卫都围在了刑房之外。” 东方泽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她为何没穿衣服?” 清宏眼皮跳了跳,思索了半天方才回道:“据御林军侍卫回报,是一只白熊将莫蓉姑娘给救走的,清宇说他们在胡说,属下认为,那只白熊当时小白大人所变吧,而太子妃娘娘的衣服应当也是小白大人的杰作。” 话毕,清宏斜眼看向了东方泽霖,其实这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毕竟主子曾跟他说过小白乃是神兽,既然是神兽,那么就一定会有变幻的。 东方泽霖转眸看向了紧闭的房门,叹了一口气,小白乃是龙笑语的宠物,自然也就是凌霄若的宠物了,见到自己的主子被那般的欺负,小白若不是顾恋到自己,柔儿怕是早已尸骨无存了吧,扒了她的衣服也是对她的一种警告了。 “走吧,我们先回东宫看看她。”柔儿虽然心肠歹毒,但是,他也不能见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一则是为了若儿,二则也是为了自己对东方泽霖的承诺。 清宏见自家主子也不提小白的事,遂也不再多问,只转身朝院外行去。 胤东皇宫东宫之中,上官柔自从刑房中回来之后便发起了高烧,这病来得十分的突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其实,她之所以生病,大多数的原因还是因为被吓到了。 她在刑房之中被扒光了衣服,还被御林军的侍卫知道了,她本想让清宇将那些御林军侍卫都杀了,可是想一想,看见的人实在太多,如此一来,怕是要惊动皇帝,所以也只好作罢,自己这一次算是吃了哑巴亏了,宫里的事情,一般都是一传十,十传百,不用多时,怕是整个皇宫的人都会知道的,真不知道往后出了这东宫,宫里的人又将如何看她,这当着比一刀捅死她,还要让她难受。 如此东想西想之下,她便生了病,一旦昏阙,竟是毫无要醒过来的征兆。 清宇见太子妃不醒,急了,方才找到清宏让太子回来东宫一趟。 东方泽霖与清宏一人一骑策马而归,东方泽霖身上被凌霄若捅出的伤口根本没有恢复,如今又上马奔驰,伤口自然又裂了开来。 回到东宫之后,东方泽霖迅速将伤口处理好后便去了上官柔的殿宇。 入殿之后见到太医仍旧侯在大殿之中,东方泽霖抬步上前,低声问道:“是何毛病?” 太医颔首道:“惊吓过度。” 东方泽霖好看的俊眉蹙在了一起:“即使惊吓过度,却又为何迟迟不醒?” “恐是被梦魇着了。”太医回答得有些含糊不清,其实,具体的病症,他也不能确定。 东方泽霖瞟了一眼昏睡在床榻上的上官柔,因着梦魇两个字而思索起来。 “你先下去开药吧,随后将药送给清宏便是。” 太医应声而退,待到无人之时,东方泽霖方才将自己的手指搭在了上官柔的脉搏之上,一旦搭上,似乎也得出了与太医同样的结论。 柔儿她,貌似真被梦魇着了。 太医开了药后便将药送了过来,东方泽霖命清宏给她喂服了药。 当清宏端着药碗喂服上官柔时,余光却是瞟向了自家主子,以往,太子妃有个什么事时,主子都是亲力亲为,而今却将药丸扔给了自己,可见,太子这一次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只怪太子妃娘娘的手段太过毒辣,竟是对慕容姑娘用起了夹棍之刑。 如此,也能推测出,慕容姑娘在主子心中的地位当真是无人能及的。只希望,慕容姑娘能够体会主子的良苦用心。 东方泽霖立在床榻边,他负手而立,没有看向上官柔,只将视线放置在了暮色的天空之上。 他有孩子了,快要当爹了,只是,他还有机会听到孩子叫那一声爹么?如果,天若有情,老天会给他这个机会么? 慕然的,东方泽霖将手伸进了怀中,从那里挑出了一个白瓷小瓶,他将药瓶握在手中,药瓶中装的是南华真人给他的大还丹,他是不是应该在达到目的之后吃下这颗大还丹呢? 东方泽霖闭上了眼眸,在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主子,药喂好了。”清宏低沉的声音响在身后。 东方泽霖缓缓转身对他说道:“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便是。” “是。” 清宏转身离开了殿宇,东方泽霖则是掀了衣摆静静的坐在一旁等候上官柔的醒来。 上官柔的确是被梦魇着了,昏睡的时候嘀咕了很多话语,额头之上也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一双纤白的小手紧紧地抓住棉被不曾松开。 东方泽霖几乎是倾身在聆听上官柔梦呓中的话语,然,却没能听清楚一句,是以,心中不免失望难耐。 上官柔是在月上中宵时醒来的,当她一睁开眼时,便见东方泽霖正襟危坐于身旁,阖着目,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平静。 她凝睇着他如雕刻般的容颜,眸中忽而发出了一道让人难以揣摩的光束,似是阴间催命夺魂之光一般。 也正是因着她眸中的这抹光束,东方泽霖忽而睁开了眼眸。 上官柔见东方泽霖睁开了眼睛,眸中的犀利之光瞬时抹去,旋即堆上温婉的笑容撒娇道:“霖,我的头好晕啊,我睡了多久?” 由于上官柔眸中的光束闪得太快,是以,东方泽霖并未扑捉到任何异常,他抬手,将薄被盖在了上官柔的肩膀之上温柔地说道:“你昏睡大半天了,太医说你是被梦魇着了,可曾做过什么奇怪的梦么?” 上官柔摇头道:“我不记得做过什么梦了。” 她的确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长很真实,不过,她却不会告诉霖,她究竟梦到了什么。 东方泽霖微微一垂眸,眸底闪现出一抹紧张过后的释怀,须臾,他抬眸说道:“现在夜已经深了,你在休息一会儿吧。” 上官柔点了点头,随后抬手握住了东方泽霖的大掌,眨巴着眼睛说道:“你要一直陪着我,好么?” 东方泽霖唇边扬起一抹微笑,点头道:“好。” 上官柔见他答应,这才闭上眼眸继续休憩,而她的心中却又开始了一样新的计划。 待上官柔再次熟睡之后,东方泽霖便点上了沉香,让上官柔不那么容易惊醒。一切办妥后,便带着清宏出了殿宇直奔郊外的别院。 回道东院落时,凌霄若还未苏醒,小白大人一直缩成一团侯在床榻之上,见东方泽霖回来,小白忙得起身去到东方泽霖的跟前儿,毛毛掌抓住了东方泽霖的衣摆,似是在向他诉苦,说凌霄若为何还不醒来。 东方泽霖俯身顺了一下小白的毛皮轻身说道:“你别担心,她会醒来的。” 方才为她探脉时,她的脉象十分平稳,当时没什么大碍的。 小白大人听闻后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回到床榻边,乌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凌霄若,灼热的视线似要将她戳出一个窟窿来一般。 东方泽霖缓步去到床榻边,淡淡的薄荷香气随之而来,躺于床榻上的凌霄若在闻道熟悉的香味时眼皮忽而跳动了一下,隐于薄被中的手微微揪紧了身下的床单,扯出了数道褶皱。 第176章 他的苦衷 夜,已深沉,屋外的风带过阵阵桂树的香气,凌萧若的魂魄刚刚回转,当她还没有清晰地认知到,便问道了那一股熟悉的香味,夹杂在桂树的香气之间。 鼻端萦绕着薄荷的香气,那是他身上的味道。 景轩,他为了不让人认出他来,竟是在身上用了薄荷的香气,以至于连她都未能将他认出。 思绪回转,想起了在斐济海事府时,当她立在舞台之上跳舞时,当她与他的第一次视线碰撞时,难怪她的心会觉得倏然跳动,原是因着那就是他呵。 与他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她竟然都未能认出,她是不是太过愚钝了? 景轩他究竟有什么原因不认自己呢?如果自己此时睁开眼眸唤他一声景轩,他又会做何反应呢?还是说,仍旧不肯承认? 她是否应该试探一下他呢? 心中思绪翻飞,凌萧若细数着该用什么方法抓住东方泽霖的把柄,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景轩。 当凌萧若还未思考清楚时,只觉额头之上忽然之间多了一份凉凉的触感,那是东方泽霖手掌的触感。 他的手真的好凉,为什么?以往,他的掌心中总是带着暖暖的温度,就似冬日的阳光一般,让她有了依靠的感觉。 凌萧若心中沉思着,挣扎了一会儿后,决定试探一下东方泽霖,待他将手抽回之后,凌萧若暗自提了内力,故意将身体各部分的内力互相撞击,如此几经碰撞之后,喉间只觉血腥翻涌。 “唔······”她眉头一皱,身子一斜,竟是朝外闷出一大口浓血来。微微泛白的唇边溢出一股浓浓的血渍,更是映得她肌肤赛雪,刺目而扎眼。 此情此景,看得坐于床榻边的东方泽霖是一阵慌乱,根本顾不得思考凌萧若为何会忽然吐血,本能地起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关切地问道:“若儿,你怎么吐血了?” 食指与中指习惯性地搭上了脉搏,然,就在他探脉的那一瞬间,方知自己上当了,可是,一切都已经迟了,因为凌萧若已然睁开眼眸,唤了他一声:“景轩······” 东方泽霖墨黑的眸子与凌潇说的水眸子不期然中相遇,高大的身躯微微一僵,搭在凌萧若脉搏之上的手一时间不知该往何处去,他怎会忘了呢,若儿从来都是一个古怪精灵的女子,现在竟是不惜用内力相撞来逼他现出原形。 只是,她又为何会有这一番试探呢?试问自己一直装得滴水不漏,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现在的他,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被大人抓住一般,在她面前有些无所遁形了。只因他眸中那不可掩饰的浓浓深情与焦急之意。试问,没有那似比深海的情意,又何来这样的眼神呢? 不过,即便他在她的面前已无藏身之处,即便她的试探成功了,他也不会承认自己便是云景轩,因为早在数个月前,那个叫做云景轩的男子,已经死了,世上便再无这个人了。 “慕容若水,你竟是对着本殿呼唤其他的男子么?”东方泽霖泰然地收回了手,眼眸一瞥睨了一眼乌眸圆睁的凌萧若。 凌萧若听着男子冷冰冰的话语,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在云景轩面前,她的泪腺仿佛发达得很,他只消说一句话,就能让她泪流满面。完全颠覆了自己二十几年的冷酷形象。 “景轩,你为何不认我?为什么?”凌萧若抬起那只被包扎得满是白布的手,握住了东方泽霖的手臂,哽咽出声。 东方泽霖俊眉一蹙,抬手甩开凌萧若伸来的手,他站起身来,佯装怒道:“慕容若水,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刺杀本殿不说,竟然还口口声声将本殿当作另外的男人,你以为本殿当真不会拿你怎样么?” 他知道自己说的话十分地牵强,咳咳死,他仍旧要这样说,也必须这样说。 由于东方泽霖甩开的力道比较大,凌萧若的手指狠狠地砸落在了床榻边的木条之上,十指连心之痛不禁让凌萧若闷哼了一声,垂落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东方泽霖侧身而战,当他听见她低低呼出的那一声时,整颗心如撕裂一般,痛彻心扉。 他该死地又弄痛她了么? 凌萧若咬了牙,翻身下了床,因为她方才为了抓住景轩的把柄而使得内力相撞,是以,两相撞击之下受了很重的内伤,身体自然也就虚浮起来,她拖着病怏怏的身子踱至东方泽霖的面前,瞳孔中积满了晶莹的泪珠,她质问道:“倘若你不是景轩,却又为何在斐济城海事府时任由我挟持?倘若你不是景轩,却又为何在仙鹤岛上不准他人触碰于我?倘若你不是景轩,却又为何会答应皇帝的赐婚?倘若你不是景轩,却又为何在我锒铛入狱时派小白来救我?景轩,你到底为了什么不承认?你有什么苦衷便说出来,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 停了这一席话,东方泽霖面上虽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内心却若潮水般翻搅,他有什么苦衷?他当然是有苦衷的,不然他为何要隐藏得这般辛苦?要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儿就在面前,自己却无法拥抱到时,那是一种个什么样的煎熬? 可是,倘若他承认了,她就会面对更大的痛楚,那样的痛楚无论对她抑或是自己,都是无法承受的,所以,他不会承认。 “慕容若水,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很好笑么?本殿是当朝太子,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你长得如此地花容月貌,本殿不该欣赏,不该迷醉么?只要是美的事物,本殿都是喜欢的,你自然也不例外。如若他日遇见更美丽的女子,本殿照旧会这般对待于她的。” 东方泽霖的一句话,几乎全部回答了凌萧若方才提出的所有问题,他的话语,只让凌萧若征愣在了原处,她眼眸眨了眨,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你好生歇息吧,本殿要回宫了。”东方泽霖以为凌萧若没有话再说了,于是便抛出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准备逃避而去。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他怕自己再也伪装不下去了。 然,当东方泽霖刚刚跨步转身时,却听凌萧若悠悠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是真正的东方泽霖告诉我,你是景轩的话,你还会继续隐瞒么?” 景轩意之是一个固执倔强的人,这一点,凌萧若早就清楚地知道,是以,她没有在最开始时说出这句话。 真正的东方泽霖? 东方泽霖向前迈出的步伐微微一僵,有些不懂凌萧若说的话,他顿住了身子,倾耳倾听起来。 凌萧若见他没走,便接着说道:“景轩,我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我并不属于这里,我是一个来自于遥远时空的一抹魂魄,附身在了这个身体之上,这一次昏厥,我重回了我那个时代,遇上了同样穿越时空的东方泽霖,是他告诉我这一切的······” 不待凌萧若说完话,东方泽霖便低声呵斥道:“本殿从来不相信这些神鬼之说,慕容若水,你听好了,本殿根本就不是什么景轩,本殿的名字叫做东方泽霖,直到死去的那一刻!” 他多出来的这部分生命是东方泽霖给予他的,所以,从今以后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他只能叫东方泽霖,而云景轩,早在去年便已经死了。 撂下话语后,东方泽霖衣袍一掀,再度朝房门行去,凌萧若见状,快步朝他行去,也不理自己的手指疼痛难耐,竟是又用手掌握住了东方泽霖的手臂。 “景轩,难道你不再爱我了么?你是爱上他人了么?”兜来转去,他是不是才发现自己爱的人原本就不是她,而是上官柔?所以,他才会用东方泽霖的身份一直生活下去。 东方泽霖大力一挥,喝道:“本殿从来不知爱为何物,你放手!” 因着力道太大,凌萧若脚步又是虚浮的,是以,她一个不稳,竟是生生地摔倒在了地上。 东方泽霖眼眸一眯,心已经痛到无以复加,可是,他仍旧没有停下脚步,匆匆地夺门而出了。 凌萧若看着东方泽霖的背影,咬紧了牙关,泪水溢满眼眶,她匍匐在地痛苦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会如自己想象一般顺利,以为当自己说出那句话时景轩会承认自己,可是现在的一切却是她始料未及的,景轩竟然如此狠心,竟然根本就不承认自己是景轩。 难道,现代的东方泽霖说的都是假的么? 不,不会的,她的感觉没有错,绝对不会有错的! 只是他为了什么不承认呢? 凌萧若瘫倒于地,将脸深深地埋在了手臂之中,身子不断地起伏波动,却是再也没有听见一点点的呜咽之声。 东方泽霖拂袖离开之后并未离开,而是躲在了一棵树后看着那个一直躺在地面上的身影,扶住树干的手狠狠地抠进了树皮之中。 自己真是太该死了! 那只该死的雪貂,去了哪里?怎么不知道将若儿抱上床榻呢?虽说已经是夏天了,可是一直躺在地上还是很凉的,况且,若儿还有了身孕、万一有个闪失,那可怎么办? “该死的小白!”那只貂真是的,要用它时,它从来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倘若小白不去管她,他是不是应该找清宏去照顾她呢? 正一头混乱的东方泽霖却在一瞥眼见,竟是见到小白大人一脸惬意地双掌环胸,翘着二郎腿斜靠在一树枝上,上下晃动的脚掌连带着树枝也跟着晃动起来。 东方泽霖在见到这番模样的小白时,显然怒了:“你怎么在这里?还不去伺候你的主子?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小白闻言,嘴唇撇了撇,心里腹诽道:果然是夫妻呵,说的话都是一样的,只是,咱的皮是那么好扒的么? 一句威胁之后,小白没有动,让就惬意地晃动着树枝,给了东方泽霖一个“要怜香惜玉的话,你自个儿去”的眼神,那眼神看得东方泽霖是一阵发毛。 当小白以为自己的威胁终于会成功时,却见东方泽霖一怒之下竟是掀袍飞离而去。 小白迅速翻身直立,眼睁睁地看着那抹玄色的身影消失在了别院上空,毛皮之上出现了数跟黑线。 这下子当真是铁了心么? 小白无力地摇了摇头,迅速地下了树朝凌萧若奔走而去。 凌萧若仍旧匍匐在地面上,早已哭成了泪人儿,当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之上传来一阵毛茸茸地触感时,方才抬眸观望而去。 当小白看见自己的主子一双哭得红彤彤的双眸时,“吱——”地叫了一声,随后缩成疑团,奋力地滚进了凌萧若的怀抱之中,小脑袋不停地在阿怀里乱蹭。 “小白······我的心好痛,好痛啊······”萧若将小白搂至怀中,将脸埋在他的皮毛之上再度哭泣起来。 小白虽然因为自己的皮毛被眼泪打湿而感觉有些不爽,不过,那终究是主子的眼泪,所以,它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认她哭泣吧,因为它知道,主子需要发泄。 东方泽霖闪身除了别院之后,并不想回宫,今夜的事,从知道若儿怀孕开始,就是他没有预见到的,是以,他的心已经慌乱了,已经不知所措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所有的坚持都土崩瓦解,只想上前狠狠地将她搂紧怀里。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做,绝对不能! 而今,他想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麻醉自己,那个能麻醉自己的东西,除了酒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抬头望了一下天上的月亮,此时衣襟故事三根天了,所有的酒馆,包括青楼都已经打烊了,他又要上哪里去讨酒喝呢? 正思忖间,却觉鼻端竟是飘来一阵酒香,东方泽霖寻望而去,但见前方不远处的一颗梧桐树下,立着一名是很穿灰白色粗布麻衣的男子,他的头发根根直立,脸上长满了胡须,一只眼睛在眼罩之下,另一只眼微眯着,他左右手分别提了一个酒坛子,正盯着自己看呢。 东方泽霖一个箭步飞跃而去,对着来人说道:“子渊,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酒呢?” 子渊唇边的笑容掩盖在了胡须之下,他说道:“心有灵犀。” 东方泽霖苦笑一下,随后拿起其中一坛子酒飞身上了旁边的一棵黄果树,子渊也拎着另一坛酒飞身而上。 “干!”当子渊刚刚落座后,东方泽霖便提起酒坛子对他说道。 子渊也提起酒坛子会熬:“干!” 两只酒坛子碰撞了一下后,东方泽霖便扬首直接从坛子口将酒倒入了喉中。 白酒甘冽清香,一入喉间,便似火焰燃烧而起,连带着整个人都跟着燃烧起来。 子渊喝了一大口后便将坛子放在了树干之上,他转眸看向东方泽霖,说道:“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喝酒了?” 东方泽霖眼眸一眯,思绪回转到多年以前,那些只知把酒言欢的青葱岁月,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么?苍山至上的美好回忆将成为他这一生永久的追忆。 “如果时光倒回,你后不后悔爱上她?”东方泽霖没有回答子渊的话,只是在饮下一口酒后,睇着子渊,一字一顿地问道。 子渊摇头道:“绝不后悔。” 虽然因为爱她,他做错了很多事,但是,他却不后悔。 东方泽霖唇边扯出一抹笑,说道:“那好,别忘了你在海上时对我的承诺,好好照顾她。” 在东海岛额时候,他再一次将若儿托付给了子渊,因为他知道,子渊会很好地照顾她的。 子渊看着东方泽霖,再一次问道:“你身上的蛊,真的无解么?” 当日在斐济出海时,当东方泽霖为若儿把脉之时,他便认出了他,他与子然同门多年,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师兄弟之中最好的,子然的每一个动作他都记得十分清楚,如此娴熟的把脉动作,他又如何能看不出呢?当时的他便存有疑问,既然他没有死,却又为何不在若儿面前承认自己便是子然呢? 到了后来,当他与子然在船尾处交谈了许久,他才知道,子然为何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 因为,他中了蛊毒,仅仅只剩下半年不到的生命了。 当他知道这件事时,他的心瞬时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再无光明可言。 东方泽霖闻言,心中有些苦涩,他低叹一声后,悠悠地说道:“我身上中的本来是情蛊,我没有找到解蛊的办法,到后来,遇见胤东太子后,才知他也中了蛊毒,他的生命已经被蛊毒摧残得差不多了,他自从中了蛊毒后便一直寻找办法,却也无果,后,他身边的以为解蛊医士说,可以将他身上的蛊毒转到我身上,从而让我的身体能够在以毒攻毒的作用下暂时的恢复并且强大,不过后果便是缩短我的生命,当时我想,反正中了情蛊的我也活不了太长,我便答应了。” 其实,当时的他,还是有私心的,毕竟中了情蛊的他一旦想到若儿就会心痛难耐,以毒攻毒虽然会缩短他的生命,但是,在随后的日子里,他却可以肆无忌惮地想念她,如此,怎么都是划算的。 “那个在你身上下情蛊的人,到底是谁?”对于这件事,子渊一直耿耿于怀。 东方泽霖睨了一眼子渊,淡然道:“那人,你不认识的。” 云家与龙加的仇恨已经折磨子渊太多年了,反正自己也是将死之人,又何必再让子渊的心中多一份仇恨呢? 子渊闻言,陷入了沉默之中,只是时不时地扬起酒坛子朝口中倒酒。 东方泽霖也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后,朝他说道:“若儿认出我来了,她告诉我,说是真正的东方泽霖告诉她的,你说,我应该相信么?” 子渊眼眸一瞪,愣道:“你说若儿认出你来了?” 事情果然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在发展,晕啊因竟然还是真正的东方泽霖说出来的,这叫人如何相信? 东方泽霖敛目回道:“是的,不过我没有承认。” 现在,是不是东方泽霖说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若儿已然认定他就是景轩。 子渊一把放下酒坛子,低声道:“你确定这都是你想要做的么?她既然认出你来了,你又何苦在折磨她的同时折磨你自己?” 东方泽霖也扔掉酒坛子,拔高声音说道:“你要我怎么做?在承认自己就是云景轩的同时,告诉她,我只剩下半年不到的生命了,你这事要让她再一次承受失去我的痛苦么?” 子渊闻言,沉默了。 东方泽霖继续说道:“知道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是在给了别人希望之后再让她绝望,如此,还不如一直没有希望的好。既然给不了她未来,就最好从现在断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东方泽霖因着这话泄了气,沉默半晌后,他低声回道:“既然她已经认定了我是景轩,纳闷便让她以为我已经移情别恋了。她对我的心死了,也就不会再痛了。” 说罢,东方泽霖深深地闭上了眼眸,子渊凝睇着他,放置于树干上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沉默良久,子渊又问道:“何时出发去天山?我与你一起去吧。” 东方泽霖缓缓睁开眼,摇头道:“这两日等柔儿身体恢复一点后便出发,你与小白留下来照顾若儿,我不放心她,天山我自己去便是。” 子渊眼眸微垂,隔了一会儿便又扬起酒坛子朝喉间倒了一口酒。 这一夜,东方泽霖与子渊两人一直在树干之上喝到了天光。 第177章 旖旎的夜 当天边泛起橙色的朝霞时,东方泽霖与子渊方才从黄果树上跃下,东方泽霖直接回了皇宫,而子渊则是朝别院内行去。 入得别院之后,却见万花丛中,立着一抹素雅的身影,她盈盈卓立于花中,姹紫嫣红中,她亦是一朵妍丽的鲜花。 昨夜困倦之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清晨醒来后,凌萧若便起身四处寻找,一番寻找之后并没有找到东方泽霖的身影,她正思索着要不要易容前往皇宫时,却在抬眸一瞬间,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凌萧若似乎没有想到大胡子会来到别院里,她惊诧道:“大胡子,你怎么在这里。” 大胡子迈开长步朝她行去,双手打着手语,说道:“我找你好久了。” 凌萧若面上有些微赧,毕竟自己是在中途时将大胡子撇开的。 她朝大胡子僵硬地扯开唇角,回道:“我是不想连累你,你看,我这不都成朝廷钦犯了么?” 大胡子眼眸眨了眨,靠近她身,接着问道:“我看你又想离开,你准备去哪里?” “我要去皇宫。”她必须去找东方泽霖,有些事情她一定要弄清楚,不然她铁定睡不好觉的。 大胡子正准备打手势,却被凌萧若开口阻止道:“你是我的奴,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行为,现在,我命令你侯在京城之内,没有我的召唤,你不能擅自出现。” 此言一处,大胡子楞了一下,眼眸跟着垂了一下,似在思索一些事情,随后,他便点了点头。 凌萧若唇角一扯,闪身从大胡子身旁跃了过去。 东方泽霖回到东宫之后,上官柔仍旧处于昏睡之中,他坐在她的床榻边,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其实,那日在临南时,他是因为情蛊发作导致暂时休克,因为暂时没呼吸,所以大家都认为他死了,若儿还亲手将他买进了黄土之中,却不知,他沉睡与地下时竟然想起了前世的事情,原来,他与若儿还有柔儿在已在第一世就有了羁绊,那时,柔儿在若儿的身上落下了血咒,那血咒会纠缠三生三世,所以,龙笑语死后才会魂魄分离,让若儿一般的魂魄错坠了时空。而今已是第三世,倘若血咒不能就出,那么若儿的结局便是魂飞魄散。而要解除那血咒,就必须找到聚魂器,将柔儿的血液滴落进去方能完全接解除。 他本想将此事完成后找一个角落慢慢死去,却不想,竟是在斐济的海事府再次遇见了若儿,那夜的她美得似九天下凡的仙女,当真让他都有些不能呼吸了。 更让他惊奇的是,若儿居然也想找聚魂器,那个让若儿去找聚魂器的人究竟是谁,为何会骗若儿说聚魂器有穿越时空的能量?倘若不是那个人的指引,后面的计划又怎会出这么多的差错呢?那个人究竟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 “唉······”想到若儿怀了身孕,东方泽霖忍不住又低叹了一声。 “霖,你为何这般叹气?”东方泽霖一声微微的叹息使得卧于床榻上的上官柔睁开了眼眸。 东方泽霖唇边扯出一抹笑,说道:“没事的。” 对了上官柔,他似乎越来越笑不出了,那时,当他恢复前世记忆后,他便一路到了胤东,本想利用东方泽霖接近柔儿,却不想情蛊发作,刚巧被东方泽霖所救,到后来,知道东方泽霖也中了蛊毒后,他与东方泽霖之间便又多了一番情谊。东方泽霖死去时拜托他好好照顾柔儿,最开始时,因为想着要得到柔儿的血,他便一直扮演着好丈夫的模样,可是在柔儿对若儿做出这样一番事情后,他对柔儿的那些愧疚也就一挥而散了。 上官柔缓缓抬起手,敷上了东方泽霖俊美的容颜,一双水眸蕴着泪,她说道:“霖,守了我一夜,你也累了吧?” 东方泽霖收回繁杂的思绪,回道:“无妨,我再陪陪你吧。” 虽然有些不情愿这样做,但是为了若儿,他也只能这样了,不能在最近要的关头,出纰漏。 上官柔微微撑起身子,将螓首放置在了东方泽霖的腿上,继而闭上了眼眸,她在心里腹诽道:哼,凌萧若,云景轩已经被你抢走了,东方泽霖你就休想抢去!如果你要与我抢他,我便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这一日,上官柔又昏睡了许久,知道下午方才悠悠转醒,而东方泽霖这一日也没有处理朝政,一直守候在她的身边,如此,上官柔就爱你更要失宠一说在胤东皇宫又成为了虚无之说了。 临近晚膳时,上官柔的贴身丫鬟柳枝进了殿,入殿之时恰逢上官柔起身,由于上官柔昏睡了很久,是以,起身时,血液有些不畅通,竟是这般地瞬时偎进了东方泽霖的怀中。 而柳枝跨步进入殿内时,看见的便是这旖旎的画面。她见到这番场景时,向前行去的脚步微微一滞。 而东方泽霖不知为何,却会转身看向了柳枝,他二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开来,一旦相交,东方泽霖忍不住微闭了眼眸,隐于袍袖中的手微微地握紧成拳。 今日的柳枝看起来似乎与往日不同。 柳枝调整了一下心情,上前欠身说道:“小姐,皇后命人传来,请小姐与太子殿下去凤鸣殿用晚膳。” 上官柔依依不舍的从东方泽霖的怀中直起身子,眼眸转了转,没有说话。 东方泽霖点头道:“你去回皇后的话,说本殿与太子妃随后便到。” 柳枝得令后便转身离开了殿宇。 东方泽霖瞥了一眼柳枝离去的背影便又转向上官柔,嘘寒问暖起来。 晚膳时刻,东方泽霖携上官柔到了皇后的寝殿,入得殿宇后,上官柔便见着皇后身旁坐着一名妍丽的女子,那女子看着不过二八年华,头上梳着少女的发髻,一双眼眸明亮照人。当东方泽霖一步入殿内时,那少女乌溜溜的黑眸便一直将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 上官柔进殿之后便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扫在身旁,她抬眸看着皇后身旁的少女,眸中暗藏着利刃之色。 东方泽霖进了殿后,瞥了一眼少女之后便没有再说什么。 皇后见二人入了殿,忙笑着朝旁命令道:“布菜吧。” “诺。”宫女们转身张罗饭菜去了。 皇后从凤椅上站立起身,纤手在不经意间朝左边挥了一下,坐在她左边的那名少女忙地起身搀扶住了皇后,说道:“让民女扶着皇后娘娘吧。” 女子的声音甜美而娇柔,让人听着股都都会跟着酥掉了。 皇后会心地笑着拍着她的手臂,说道:“还是岚儿贴心啊。” 话语之中无不透露着赞赏之意,直听得上官柔想要咬牙切齿,当真是打走一只狐狸精,又蹿出来一只狐狸精。 东方泽霖在听见皇后与岚儿的对话后,墨色的瞳孔中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而走在上官柔身旁的柳枝却在听见对话时,眼眸一瞥看向东方泽霖。 四人围坐于八仙桌旁,由于皇后的特别安排,东方泽霖的左边坐着上官柔,右边则坐着岚儿,皇后也坐在两名女子的中间。岚儿的丫鬟立在她的身后,柳枝自然也就立在上官柔的身后,如此,她离东方泽霖也仅有一步之遥。 待四人坐好后,宫女便布了菜,菜刚一布好。却听皇后说道:“霖儿啊,这位是中书令的千金,庄岚。” 东方泽霖闻言,转眸看向了庄岚,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十分地有礼。 庄岚见状,娇羞地红了脸,微微垂下了头。上官柔见状,放置于膝盖上的手不禁握住了衣摆,东方泽霖余光一瞥便将上官柔的动作纳入了眼中,他大掌伸过,覆盖在了上观肉的额纤手之上,示意她安心。 此动作庄岚与皇后自然没有看见,但是立在上官柔身后的柳枝却将此动作看得是真真切切,她的心中忽而被什么东西拧了一下,刺痛般难受。 “霖儿,岚儿听说你喜欢饮孔府的陈酿,是以今日特地带了一些入宫。”微顿,皇后朝柳 九师妹 第7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76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76部分阅读 枝与岚儿的丫鬟命令道:“你二人上酒吧。” “诺。” 柳枝转身去到后面端来了酒壶,随后在皇后的示意下先给东方泽霖盛了酒,当柳枝的手指伸至东方泽霖跟前儿,东方泽霖端坐的身子僵直了一番,因为柳枝的手虽然白皙,但是看着却是有些浮肿的。 东方泽霖暗自咬了咬牙,更加肯定了此刻立在自己身前的柳枝究竟是何人所扮。 柳枝为东方泽霖倒好酒后便去到上官柔的前方倒酒,上官柔一门心思全都扑在了庄岚的身上,至于柳枝的手,她自然也就没有太过在意了。 待斟满酒时,皇后端起酒盏让大家啜饮起来。东方泽霖虽然明白皇后的意思,但是,他却好似有些不太配合,用膳的时候,只时不时地为上官柔满菜,倒是将庄岚晾在了一边。 上官柔开始时虽是味同嚼蜡,但是在东方泽霖的一番动作之后,心中却也甚为甜蜜,只不过那庄岚的面子上却也有些过不去。 一顿饭吃下来,皇后当成了那食不知味的人了。 晚膳过后,皇后又留东方泽霖与上官柔说了一会儿话,便对东方泽霖说道:“霖儿啊,岚儿是第一次入宫,你送她出宫一下吧。” 庄岚立在皇后的身边,垂着眼眸双手绞着手帕,满以为东方泽霖不会拂了皇后的意,却听那东方泽霖说道:“母后,柔儿身子有些虚弱,儿臣还要请太医再为她看看呢,就不变送庄姑娘出皇宫了。” 撂下话语后,竟是揽着上官柔的腰身径自出了皇后的寝殿。 皇后盯着东方泽霖渐渐离去的身影,咬着牙,却又碍于庄岚在跟前儿不好发作,只是铁青着脸,紧握拳头不说话。 东方泽霖揽着上官柔出了殿宇径自朝东宫行去。 快要行至东宫时,上官柔方才期期艾艾地说道:“霖,你看看母后,她这是天天都想张罗给你纳妃呢。” 东方泽霖温润的声音随之响起:“你放心,我不会再娶了。” 再过几日,他便带着柔儿上天上,待到目的一达成,东方泽霖也可以进入皇陵之中了,如此,那些红尘纷扰也将与他无关了。 柳枝亦步亦趋地跟在二人的身后,见他二人低眉耳语,心中似被什么带刺的东西挠了一般,怎么也有些不舒坦。 一行人回到东宫之后,东方泽霖并不打算回自己的寝殿,而是随着上官柔去了她的寝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东方泽霖今夜会宿在上官柔的寝殿之中。 上官柔自然知晓东方泽霖的意图,她领会到意思后便转回身看向柳枝,说道:“柳枝,你怎么还走在我们的后面呢?” 柳枝闻言,身子不动声色地僵直了一下,嘴唇抿起,须臾方才想起应该进殿去为二人做休憩前的打点。 直到这个时候,柳枝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不可及的事情。因为今日的柳枝乃是凌萧若装扮而成,此刻,要让她去为即将寻欢的二人整理床铺,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多大的羞辱?咳咳死,她又抱着一种一定要让东方泽霖现原形的心态,是以,这事却也不得不从。 凌萧若压下心中的苦闷与酸涩欠身道:“奴婢遵命。” 东方泽霖闻言,浓黑的墨瞳中闪现出一丝痛色,旋即便被敛在了潋滟波光之中。 凌萧若起步越过他二人,带过一阵馨香,她进了殿,只觉殿中充斥着薄荷的香气,本是虚无缥缈的香气,此刻却似梨花暴雨一般刺穿了她的每一寸肌肤。 难道云景轩爱的人当真是上官柔么? 凌萧若默默无语地为二人整理好床铺后便行出了殿宇,此时那相携而来的二人正朝内行去。 “小姐,奴婢先告退了。” 上官柔此刻的眸中只看得见东方泽霖,一张娇脸早已羞红,凌萧若越过上官柔身旁时瞥了一眼立在她身旁的东方泽霖。 云景轩,他当真要与上官柔翻红浪了么?莫非他们之间的生死相随,竟是如此之淡,淡到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彻底遗忘了么? 当凌萧若走过东方泽霖身旁时,东方泽霖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如雷捣鼓,声声震震。 凌萧若跨步行出了殿宇,就在她合上门扉的那一刹那,她似乎看见 东方泽霖圈住了上官柔的身子,他渐渐俯下身子,薄薄的唇瓣似乎映上了上官柔的唇瓣。 “砰——” 凌萧若只听见自己心儿碎裂的声音,他当真吻上了上官柔么? 因为手掌红肿的缘故,凌萧若根本无法握紧,她只能在阖上房门后快步疾走而去,茶色的身影迅速掩映在了夜色之中。 良宵苦短,又是谁为了谁风露立中宵。 殿宇之中,红烛已灭,红鸾叠影,青袖浮动,一场春梦,醉的是谁人的容颜,砰的又是谁人的柔肠? 月影横斜,上官柔的殿内忽而步出了一抹挺拔的身影,他仍旧穿着一袭玄色的衣袍,他打开殿门,负手立在房门处,墨色的眼眸转了一下后,便提步离开了殿宇。 当那玄色的身影渐渐湮没在花园深处时,却见另一清丽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景轩,你如此做戏,不觉得累么?” 来人没有给东方泽霖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接就如此说道。 东方泽霖显然没有料到装扮成柳枝的凌萧若还未入睡。 他眼眸一眨,愠怒道:“你将柳枝弄到何处去了?” 凌萧若的脸上仍旧带着柳枝样貌的面具,她上前一步质问道:“景轩,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达到目的便是誓不罢休,你这样演戏,你以为我会信么?” 倘若在以前,云景轩这样的做法,她一定会相信,但是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她又怎会再怀疑呢?方才的她也想了很久,如若他喜欢的人是上官柔,他又何须绕那么大的一个弯呢? 现在的他对上官柔这般好,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受东方泽霖死前所托,二来嘛,说不定他在上官柔身上可以得到一些东西。 劫后余生的他究竟在完成什么样的任务,竟是连她都不愿告知? “倘若你认为本殿在演戏,那么便是在演戏。”东方泽霖说着冷淡的话语,身子一侧,准备从她身旁行过。 凌萧若快步上前,抬手握住他的手臂低声喝道:“你不要走,把话说清楚,倘若你今夜不将话说清楚,就休想从我面前走过。” 东方泽霖闻言顿住了脚步,他俊眉一扬,冷声问道:“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 凌萧若迅速从怀里抽出拿把手术刀,以迅雷之势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她秀眉一挑,说道:“以我的武功当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想杀自己总该是绰绰有余的阿?” 月色下,那把打磨得很光的手术刀显得异常的明亮,从刀柄上折射出来的高强度光束直刺东方泽霖的眸底,他从来没有想过,若儿会拿着这把他亲自做成的手术刀来威胁自己。 他眼眸微眯,心中已经有些慌乱了。他知道,若儿是一个说得出便做得出的女子,他要亲眼见着她受伤么? 还是说,继续坚持自己的初衷? 当他二人正处于僵持阶段时,忽然之间,夜风中另一片刀光剑影闪了过来。 “东方泽霖,偿命来!” 只听得一呼喝之声骤然响起,下一刻钟,已经有宝剑朝东方泽霖的胸膛刺了过去。 东方泽霖见状,眉头一蹙,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如何保护若儿,他的身形微微一动便闪身去到了凌萧若的面前。 那刺客身穿一袭黑色衣衫,脸上戴着蒙面布巾,让人看不真切究竟长什么模样。 刺客见东方泽霖闪离了宝剑所指的方向,遂手腕一转,脚风一侧,又朝东方泽霖刺了过去。 东方泽霖一手揽住凌萧若的腰身,本来可以轻易闪开此刻的宝剑,然,凌萧若却一点也不合作,直接一掌推开了东方泽霖的庇佑,竟是只身拦在了东方泽霖的身前。 那刺客本不想刺杀这名宫女,可是由于宝剑收势不及,竟是生生地刺进了凌萧若的胸膛之中。 “若儿!”东方泽霖见状低声惊呼起来。 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责备之意,这个女人,怎么可以为了试探他而将自己陷入如此险象环生的境地之中呢? 为了让自己承认自己便是云景轩,她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东方泽霖眸中带着难掩的痛色,他飞身而起,一把稳住宝剑,随后一掌拍在了刺客的胸膛之上,他厉喝道:“是谁派你来的?” 那此刻身上受了东方泽霖一掌,那一掌,遒劲绵厚,中掌之后竟是坠落在了地上生生闷出一大口血渍来。 东方泽霖大掌一收环住凌萧若的身子,本来他想抓活的问清楚是谁派来袭击他的,但是现在若儿身上有伤,容不得他多逗留一会儿,遂再度一掌打了下去,直接灭了那个刺客。 因为刺入凌萧若身体的宝剑仍旧插在她的胸口,东方泽霖只能将她横抱起来,带着她飞掠而去时,东方泽霖忍不住叹了一句:“若儿,你何苦这样?” 第178章 梦醒时分 东方泽霖深深地睇着自己怀中的女子,他这一生自从认识这个叫做凌萧若的女子后,就注定会以失败而告终,因为她总能找到制服他的办法,甚至不惜以身犯险。 凌萧若听着东方泽霖这一声叹息后,眼眸垂下,并没有理会于他。 他们之间的爱情之路为何会走的这般地艰辛? 东方泽霖抱着凌萧若直奔自己的殿宇,清宏与清宇早已歇下,偌大的殿宇中黑漆漆一片。 将凌萧若安放于床榻之后,东方泽霖起身找来火折子点亮了殿宇中的红烛。 点亮烛光之后,东方泽霖忙地将自己的医药箱寻了过来。 然,当他刚想伸手去拔刺于凌萧若胸口的宝剑时,去见那本是躺在床上的女子竟是先他一步将宝剑拔了出来。 “哐啷——”一声,宝剑坠落在了白玉石地面之上,发出了一阵脆响。 因为凌萧若的随意拔出,一时间,胸口之上血渍满溢,看得东方泽霖不禁低声呵斥道:“你这事做什么?” 凌萧若眉毛挑了挑,心底那股子倔强之意又浮了上来,她翻身下床踉跄起步,冷声道:“我的伤,不用你管。” 她是有些生气了,为什么男人做事都喜欢这样,说出来要死啊?还是说,将所有的事情摆在明面上有辱了他作为男性的自尊?她不知道自己这大半年来是怎么过的么?一想起自己日日夜夜都生活在失去他的痛苦之中,而他却在胤东流连花丛,凌萧若怎么想,怎么就有些赌气。 现在她受伤了,他就担忧了?她就是不想让他处理伤口,他又怎能奈她何? 凌萧若迈着沉重地步伐朝殿门处行去,可是,当她才跨出一步时,便被人拦腰抱住,扣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之中,男子冷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这是做什么?是一定与我反着来么?” “你做你的胤东太子好了,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还管我死活做什么?”凌萧若手臂一挥,在东方泽霖怀中挣扎开来。 胸口处的血渍再度崩裂,可是她却察觉不出疼来,因为此刻,她的心比那伤口要疼一万倍。 东方泽霖一双墨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凌萧若的胸口,见那已经干涸的布料之上再度湿润时,忍不住低声咒骂道:“该死的,你不知道你的胸口有伤么?” 这个女人不知道自己受伤了么?为什么要折磨他? 凌萧若唇角一扯,双手一抬推向他的胸口,低哼道:“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反正我不要你管!” 东方泽霖被凌萧若这么猛地一推,朝后退出了一大步,他瞬时俊眉一皱,长臂一伸,将那又想逃出他怀抱的女子再度扣进了怀中,他没有说话,而是俯身直接含住了她的红唇。 那忽然之吻,就这般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凌萧若许是没有想到他会忽然吻她,头脑之中竟是发起热来,那已经阔别了差不多一年的情欲,竟在他的撩拨下轻易浮现而出。 东方泽霖的吻是狂烈的,他的自制力素来很好,但是,他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那个叫做凌萧若的额女子面前总是脆弱到不堪一击。 凌萧若灵眸大睁,看着眼前的男子,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了方才那一幕,好像刚才他才吻了上官柔,如今又来吻她,他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由于心中有了一份抗拒,凌萧若的贝齿紧紧地阖在了一起,东方泽霖的灵蛇本想长驱直入,结果却被她无情地挡在了门外。 “张嘴!”东方泽霖似乎有些恼怒。 凌萧若没有回话,但是她就是把嘴闭得紧紧的,愣是不让他进来。凭什么他想吻她,她就一定要让他吻啊? 东方泽霖发现自己吻不到她,心里一阵发紧,死死扣住她的头部,愈发地在她唇瓣上驰骋起来。 他的狂乱导致了凌萧若更进一步的抗拒。 如此两厢抗衡之下,一个严重的后果终于出现了。 那就是凌萧若因为伤口疼痛用力过度外加暂时窒息,最终华丽丽地在东方泽霖怀中晕厥了过去。 一旦晕厥,东方泽霖方才从欲火焚身中清醒过来,眼见着自己怀中的女子忽然软了身子,东方泽霖鸡婆地将她横抱起放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该死的!”欲求不满的东方泽霖再度咒骂出声。 他从医药箱里找来见到,将缠绕在外的那些束缚的衣服全部剪掉。当他扯开那些束缚的布料,清楚地看见凌萧若白皙的胸前那一道深深地剑伤时,俊俏的剑眉拧在了一起。 东方泽霖先为伤口消了毒,随后洒上了金创药粉,在用白色的绷带从肩膀处为她缠绕起来。 待他缠绕到最后一转时,凝眸的一瞬间却发现凌萧若竟是睁开了眼眸。 “我不需要你为我包扎,你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么?”凌萧若冷着一张脸,打算与东方泽霖冷战到底。 东方泽霖手中的动作持续进行着,他唇角一扬,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他揶揄道:“你的身体,哪一处是我没有见过的?” 这样的话语让凌萧若眼角微跳,即便已经坦诚相待多次,但是这样说出口来,还是让凌萧若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烫。 男人,终究还是恬不知耻的! 为了扳回自己的面子,凌萧若哼道:“终于肯承认自己是谁了?” 闻言,东方泽霖竟然朝她咧开嘴,笑容可掬地说道:“仙鹤岛花海那夜,虽然月色很朦胧,但是我扔几看得很清楚。” “云景轩!”凌萧若吃瘪,大声呵斥了一句。 这个男人果真坏透了,把她吃敢摸尽后居然还不承认,世上有这样无耻的人么?偏偏她还是喜欢上了这样的人,她真是太没水平了。 东方泽霖唇边的笑容持续了一会儿后,便正了正脸色,说道:“若儿,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叫云景轩的人了,从今以后,你便叫我东方泽霖吧。” 从东方泽霖用他自己的生命换回他的新生之后,他便发誓,只要他或者,便只能叫东方泽霖了。 凌萧若眼眸微眯,看向东方泽霖质疑道:“莫非你也要顶着他的脸活一辈子么?” 东方泽霖看着凌萧若,一辈子?一辈子对他说实在太遥远了,他也活不到那么长,自然也就没有想过以后的时。 鼻腔之内缓缓呼出一口气后,东方泽霖回道:“至少在这半年内,我会一直顶着这张脸过活。” 凌萧若看着沉静下来的东方泽霖,她问道:“你知道什么叫爱情么?” 面对这个问题,东方泽霖沉默起来。 凌萧若见他不愿意答,遂兀自说了恰里:“爱情是人与人之间的强烈的依恋,亲近,向往,以及无私转移并且无所不尽其心的情感。夫妻之间的爱情是是恩爱和美,相互忠诚,互为风险,同心同德,相濡以沫,白头偕老。你确定,你对我的,是爱么?” 这句话,字字珠玑,句句肺腑,一个个的字符深深地扎进了东方泽霖的内心深处,他知道若儿想说什么,但是,有些生命之轻,是他不能够承受的,所以,他不会说。 “若儿,过两天,我就告诉你我在做什么,你愿意相信我么?”东方泽霖说这句话时,一脸的赤诚。 凌萧若虽然心硬,但是对于这个男人,她的心却是软的,尤其在如此的失而复得之后,她的心便更加地软了,见他如此说,凌萧若终是点头道:“那我就姑且再等两天,两天之后,你若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两天,其实很快就过去了,两天过后,她就能知道原因,可是,凌萧若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个两天对她来说,等来的结局竟然会是那样的。如果一早便知道结局,那么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他的。 对于凌萧若的无条件新人,东方泽霖唇瓣微扬,面上感到十分地欣慰,他抬手抚摸了一下凌萧若那头乌黑柔顺的长发,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儿,三更时分,我再叫醒你去别院,皇宫之中不太适合你养伤的。” 凌萧若唇角抽搐,状似无奈地说道:“我怎么感觉,我现在的身份像是你金屋藏娇的第三者呢?” 东方泽霖眼眸一沉,解释道:“东方泽霖救了我的命,临死前,他将柔儿托付给了我。” “所以你打算一辈子都照顾她?演一辈子的戏?”凌萧若本来不想说这些有的没的,但是对于上官柔,她是真的不喜欢,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上官柔这个女人最好还是敬而远之。她怎么能够容忍一直绑一个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呢? 东方泽霖摇头道:“不会太长的。” 凌萧若瞥了一眼东方泽霖后,便再也没有说什么了。因为无论她说什么,东方泽霖今夜都不会告诉她,事实的真相。她能做的,便是等了。 接下来的两日,东方泽霖一直陪着凌萧若在别院里养伤。 别院后山有一处风景优美之地,那里有着成群的仙鹤,有着潺潺的溪流,还有那深深浅浅的芦苇荡。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东方泽霖真的希望就此停留在这一刻,永不前进。 晚霞,当火红的太阳映满天边时,他拥着凌萧若坐在芦苇荡内看鹤舞鹜飞,观火烧红云。 凌萧若靠在东方泽霖的肩头,抬起手,数了一下指头,说道:“明天,你就应该告诉我原因了。” 东方泽霖倾身将鼻端凑近她的颈项间,呵出一口气,说道:“好。” 因着颈部是敏感地带,凌萧若只觉有些酥麻,肩部一抬,说道:“别这么说话,好痒。” 东方泽霖没有撤开身子,他伸出大掌,抚在了凌萧若的腹部,仍旧不敢相信,那里已经种下了她与他的孩子。 凌萧若见他伸手抚住了她的腹部,她侧头看向他,说道:“你说这个世界奇不奇怪?就那么一次,就怀了孩子。” 她是医生,自然知道孩子并不是想要就能要到的,有些时候,你没有想,他倒是跟着来了,就像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般。 “若儿,你喜欢这个孩子么?” 凌萧若笑着答道:“当然喜欢了。”说完话后,复又想到,倘若不是这个孩子,面前这个男人恐怕到现在还将她蒙在鼓里呢,遂接着说道:“不过,却讨厌孩子的爸爸,因为孩子的爸爸老爱撒谎。” 东方泽霖将她拥进怀中,在她耳旁轻声呢喃道:“若儿,对不起。” 这一声道歉,很真诚,为这近一年来她尝尽的相思之苦,也为以后他不能伴随左右给她的痛楚。 凌萧若抬起东方泽霖的手,随后一口便咬了上去,她咬得很用力,东方泽霖也没哟收回手,只任由她这般咬着,不一会儿便有血渍从手背上浸了出来。 待东方泽霖的手背上出现一个完整的牙印时,凌萧若方才收了口,她对着那方自己的杰作骄傲地说道:“我已经在你的手背上盖了章了,你这辈子都是属于我凌萧若的,只要以后呢,你不再对我撒谎,那么我就原谅你。” 东方泽霖抬起手,凝眸望着手背上的那个牙印,随后俯首深深地吻了下去,只听他浅声道:“不仅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是你的。” 至于撒谎,若儿,很抱歉,这一生,他只对她撒了一个谎,而这个谎言也将继续下去。 东方泽霖从给自己的手背上撤离而去时,唇瓣之上带着自己的血渍,他凝眸看了一会儿凌萧若后,便转身吻了下去。 凌萧若被他压倒在了芦苇丛中,她惊呼一声:“你现在不能这样对我,会对孩子不好的。” “这里有一颗保胎药,你先吃下去。”东方泽霖不知从何时起,竟然变戏法二般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粒丹药来。 凌萧若眼眸一瞪,还征愣间,东方泽霖已经将那丹药送入了她的唇中,并且一气呵成般地顺了顺她的胸口,让那药丸在腹中完全散开来。 “吃了保胎药也不行,前三个月都不行······”凌萧若还在挣扎时,东方泽霖的灵蛇已经撬开了她的贝齿,滑动的舌尖已经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开来,如此,随后的话语也全然吞没在了唇腔之中。 其实,作为医生的凌萧若知道只要力量不是很大,在头三个月也是可以行房的。 她之所以拒绝,是不想这么快就被这个人吃干抹尽,因为她还在纠结他的谎言呢。 然而,那禁欲已久的人又怎会让她得逞呢? 终于,在凌萧若不断地推就下,东方泽霖把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了。 “东方泽霖,你的手怎么那么凉?身体也不是很暖和?” “现在是夏天,凉一点不好么?” “可是你以前你的手没有这么凉······很温暖的······” “做事的时候,你能不能认真点?是不是嫌我不够努力?” “······” 灰白色的芦苇随着二人的动作左右摇摆着,诉说着风的激|情。 是夜,月凉如水,黑色的天幕似丝绸一般。待二人回到别院后,凌萧若终是累得一沾床便呼呼大睡而去。 东方泽霖将她放在了床榻之上,轻轻地为她掖好被角,随后坐在床榻边,一直深深凝望着这个他爱惨了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他用生命去爱的女子,为了他,他连命都可以丢弃。 东方泽霖有些贪婪地看着那睡得香甜的女子,伸手敷上了她的额头。 “若儿,你曾问我,我的手为何这么凉?” 那是因为他的体内有两种蛊毒的缘故,因为剧毒在身,所以他才会百毒不侵,所以他的手掌才会如此凉如冰水的。 东方泽霖微微俯身,在凌萧若的额头上印下了一吻,细密的吻铺陈而下时,只听他说道:“若儿,我爱你,还有,对不起······” 这一觉,凌萧若睡得很是香甜。 睡梦中,她又进入了一个梦境之中。 梦中,她见到了夜倾城与独孤绝殇,她已经有些时候没有梦见他们了。 此次,梦见他二人的同时,还出现了一个民空十分熟悉的人,那人便是上官柔。 凌萧若在见到她时,惊得唤道:“上官柔?” “上官柔”没有理会她,只是对着夜倾城说道:“夜倾城,你一直都在骗我,说什么不会抢我的男人,那么现在又算什么?独孤绝殇已经爱上你,他断然不会再多看我一眼,我恨你,我好恨!” 夜倾城摇头道:“媚儿,你听我解释,我并没有骗你······” “上官柔”打开夜倾城伸过来的手,尖声厉叫道:“我不听,你就是骗了我,我要报复你,哈哈······夜倾城,我已经在你的身上下了血咒,你以为你能与独孤绝殇相守么?不能,你们不仅这一世不能相守,下一世也不能······” 独孤绝殇听闻后,旋即握住媚儿的手腕,狠狠一拧,暴怒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上官柔”疯了似的摇晃着头发,长长的墨发在风中肆意地飞舞着,她张狂地笑道:“什么意思?独孤绝殇,我告诉你,你们这一世会早早的死去,下一世,夜倾城的魂魄将会一分为二,而第三世,倘若血咒没有解除,那么她就会魂飞魄散,哈哈······” 独孤绝殇闻言,一把提起媚儿的衣襟,威胁道:“赶紧解除血咒,不然本王一定将你凌迟处死!” “上官柔”听闻美丽的眸中露出一种求死的愿望,她凄厉地笑道:“要让我解除血咒?可以,除非你撇开她,跟我在一起。” “我不爱你,我不会与你在一起的。” “那么······很抱歉,我不知道如何解除血咒!” “我杀了你!”独孤绝殇的眸中崩裂出一抹嗜血的红光。 “上官柔”一点也不惧怕地挑衅道:“你杀了我啊,倘若你杀了我,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够解除血咒了,哈哈······” “哈哈哈哈······” 厉鬼般的尖笑声一直盘旋在头顶上方。 凌萧若躺在床榻上,不断地摇晃着头部,她眼眸深阖,口中喃喃自语道:“不要!不要······” “啊——” 几经纠缠之后,凌萧若倏地坐了起来,她双手打在薄被之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梦中那个上官柔是谁,是上观肉的第一世么?凌萧若闭上了眼眸,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脑中回想起以前所做的梦来,记得有一席做梦时,她也梦到了上官柔,那是的她好像说了什么前世,血咒之类的。而今这个梦境十分地清楚,梦里的上官柔说,第二世会将魂魄一分为二。 记得那次去找南华真人时,南华真人也这么说过,莫非这一切都是真的么?龙笑语在死后,她的魂魄当真是一分为二了么?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是不是这一世的她,最终结局就是魂飞魄散? “东方泽霖!” 凌萧若忽而喊出了这个名字。 然,呼喊之后,只听得见房间内不断回旋的回音。 凌萧若心下一个紧张,转头朝旁边望了一眼,她猛然间掀开薄被,伸手覆了上去,蚕丝被上是一阵清凉,枕头之上也没有被压过的痕迹,很显然,东方泽霖没有在她旁边躺过。 “东方泽霖,你在哪里?”凌萧若翻身下了床,在屋内呼唤起来。 没有得到应答声后,凌萧若又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东方泽霖,你给我死出来!你去哪里了?” 由于为人应答,凌萧若一颗火热的心瞬时被浇了个透心凉。这两天,东方泽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只要她一惊醒,一转头,总会看见那张温柔的笑脸。 他去哪里了? 凌萧若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总觉得东方泽霖是离她而去了。 “东方泽霖,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明天就会告诉我事实么?你这个小人,我恨你,我恨你!” 凌萧若遍寻不着东方泽霖,跑了一圈后,终是颓然地依靠在门扉边,捂住头部尖声厉叫起来。 “啊——” 第179章 只若初见 这一夜,凌萧若将整个别院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东方泽霖的身影。 到最后,凌萧若只能颓然地坐在殿门签到额石阶上,她将头埋在膝盖里,那模样像是垂泪一般。 隔了一会儿,凌萧若只觉自己的衣摆似乎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 她缓缓侧过脸,她的眸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但是,她却没有哭。 当她看到自己的身边坐着的白色小东西时,凌萧若的瞳孔骤然一缩,她直接上手卡住了小白的那粗短的脖子直接将它拧到自己的面前,上下晃动起来。 “小白,你那该死的主子跑到哪里了?”嗯?“ 凌萧若卡住小白的脖子前后乱晃,直晃得小白脑袋发晕,眼冒金星。 晃动间,小白用极其哀怨的眼神看着凌萧若,心里只道:”如果它这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神兽是被自家的主子晃死的,说出,它还如何位列仙班? “小白,我问你话,你没有听见么?你说话啊,说话啊!”凌萧若将小白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两只手不再卡住它的脖子,转而捏起它的毛毛脸来。 只见凌萧若上下其手,将小白的脸搓成了各种形状,直逼着它说话。 终于,小白有些怒了,纵然凌萧若是它的主子,她也不能逼迫一直貂说出话来呀? 它,何其哀哉,会跟了这么一个主子。 当小白终于忍不住想要发飙时,却见凌萧若一把将它搂在怀中,喃喃低语道:“小白,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带我去找东方泽霖,好不好?” 其实,说实话,现在的小白是受不了这种诱惑的,因为此刻,它的毛毛脸正紧紧地靠着凌萧若的胸部,胸部柔柔软软的感觉让它直有喷鼻血的冲动。 如果说小白有什么爱好的话,那么袭胸绝对算是一件。现在的它只觉如坠云端,想着以前,只要自己一靠近主子,主子就会一脚将它踢飞,现在的它无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宝宝。 话说,冲动是魔鬼啊,有那么一瞬间,小白差点就带着凌萧若去找东方泽霖了,然,最后的理智将它从边缘拉扯了回来。 小白抵抗住了强有力的魅惑,从自己的身后掏出了一张宣纸递给了凌萧若。 凌萧若劈手从小白手上拿过那张宣纸,将那宣纸打了开来,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凌萧若认得那个字迹,那是景轩的字迹。上书:若儿,对不起,忘了我吧。 “东方泽霖,你这个浑蛋!”凌萧若将手中的纸条揉成疑团,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她双眸中充满了厉色,再度朝小白刺了过去。小白嘴巴一张,觉得自己似乎大难临头了,旋即一个团身空翻,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凌萧若气不过,用脚踩着那张被自己蹂躏得很惨的纸团,一边踩一边骂着:“东方泽霖,你这个恶心的臭男人,什么叫让我忘了你,既然不能给我永恒,当初你又为何来招惹我?啊?我恨死你,恨死你了!” 她真是想做一个布偶小人儿,在那上面写满东方泽霖的生辰八字,然后拿着带毒的银针在那个布偶上狠狠地戳。 由于有些气急攻心,由于心中始终憋着一口气,凌萧若骂着骂着,忽而血气上涌,竟是朝外闷出一口血来,当血渍溢出唇边后,凌萧若头一晕,竟是生生地朝旁倒了过去。 当脚下的步伐虚浮踉跄时,凌萧若猛然间护住了腹部,惊道:“我的孩子······” 她不能就这般摔下去,如果摔下去,孩子可怎么办? 然而,老天似乎没有给凌萧若太多的思索空间,就这一秒钟,她的身子便硬挺挺地朝地面上砸了过去。 凌萧若一惊,彻底晕死过去。 她的身影倒下之后,预期的摔伤并未到来,她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大胡子在见到凌萧若吐血时就已经飞身而出了,还好他来得及时,不然就这般倒下后,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呢。 “若儿······”大胡子开口,轻声唤了一句。 凌萧若自然没有听见,只任由大胡子将她抱入了殿内。 东方泽霖出发去天山时给大胡子留了各种各样的药,并且每一种都附上了十分详细的医嘱。 大胡子按照东方泽霖给的药,喂服了一些给凌萧若,见凌萧若紧蹙的眉头渐渐松弛时,大胡子方才松了一口气。 凌萧若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翌日晌午了,当她醒来之后,第一眼便望见了坐在床边的大胡子。 此刻的他,正环胸坐于凳子之上,头微微低垂,露在外面的那只眼是闭上的,他满脸的胡须挡住了他的下半边脸,让人看不真切他的真实容颜。 凌萧若凝眸看着他,轻轻地移动着身子,随后慢慢靠近大胡子身边,抬手想要揭开他的眼罩。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为何会将一只眼睛罩住,他那只眼究竟又出了什么问题。 第一次,她忽然有些想要了解这个男子的冲动。虽然他的样貌看着有些凶神恶煞,但是他对自己,可谓是真正的愚忠。 凌萧若的手渐渐靠近大胡子的眼罩,然而,当她刚想伸手将他的眼罩掀开时,她的纤手却被大胡子一把抓住了。 他的手劲一点也不重,力度也恰到好处,刚好可以阻止她的动作。 因着当场被抓住的缘故,凌萧若的脸颊瞬时有些燥热,她嘴角抽了抽,说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眼睛而已。” 大胡子握住她的手腕,大掌没有推开,也没有让她的手靠近,他就这般地凝望着她,没有说一句话语。 凌萧若的喉咙瞬时有些干渴,她吞了吞口水,正了正声色说道:“我是你的主人,我想,我有权力知道你的眼睛就是怎么回事吧?” 大胡子轻轻松开了握住她手腕的手,随后打着手语说道:“我那只眼睛被人戳瞎了。” 去岁,自从他离开临南之后,就一直过着流浪的生活,因为云景轩的死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让他根本无法接受,那个事后的他过得很颓废,每天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那时的他不知道挨了多少打,别人刺了多少刀,因为,无论怎样打他,刺他,他都不觉得疼。 那一只眼睛也是在那时被人戳伤的。 戳伤他眼睛的男人本意也不是想刺伤他的眼眸,只因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着实惹恼了别人,故而,那人终是刺伤了他的眼眸。 那时的他,什么都不在乎,这张脸,这副躯体,不过是苟延残喘的工具,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自暴自弃,将自己搞成一副江洋大盗的额模样,让所有的人都敬而远之。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他能够在斐济城遇见凌萧若。 再次见到她时,他忽而觉得自己又有了生命一般。他决定,从那时开始便默默地守候在她的身边,一生一世。 凌萧若看着他的眼罩,当她听见他说自己的眼睛被戳伤时,心中忽而就觉得疼痛起来。她凝了神,不再追问他的容貌问题,只说道:“你看见那只该死的笑白貂了么?” 大胡子眉毛挑了挑,淹没一瞥,手上比划道:“你说的是这个家伙么?” 凌萧若顺着他手指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方才发现,小白大人竟然一直坐立在地板之上,只不过现在的它,脸上竟然也带了一个黑色的眼罩,那模样那神情竟是与大胡子没有什么区别。 忽然之间,凌萧若就破口大笑道:“哈哈······小白······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神貂,你是那马戏团的小丑才对,你不去演马戏,当真就是暴殄天物了!” 小白嘴角抽了抽,不过,在见到她脸上的笑容时,它的心也随之宽慰起来,不管怎样,能博她一笑,就算自毁形象,也值了。 笑了一会儿后,大胡子比划着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凌萧若收了小,睨了一眼大胡子,问道:“是不是我去哪里,你就一定会去哪里?” 大胡子点头比划道:“当然。” 凌萧若撇了撇嘴,也没有再拒绝,只对他说道:“我想回忘忧谷。” 昨夜做的那个梦,让她有了一些推测,倘若血咒是真的,那么她这一世的结局便是魂飞魄散,而东方泽霖之所以去找玉玲珑,兴许是为了找到宝藏中的聚魂器,莫非那聚魂器的能量并不是什么穿越时空,而仅仅只是聚魂? 莫非师父他又骗了自己,为什么? 如果东方泽霖当真是去找聚魂 九师妹 第7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77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77部分阅读 器了,那么他又是何时得到宝藏图的呢? 那份龙脉宝藏图,需要三分合一次啊能找到宝藏所在,东方泽霖手中只有一份,另外一份是在子渊的手中,子渊现在下落不明,东方泽霖又是如何拿到的呢? 东方泽霖既然给她留了这么一个字条,那就说明,他肯定没有回皇宫,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现在的她,脑子里一团糨糊。仿佛有很多线索,但是,又不能用一根线将这些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 大胡子闻言,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深思中的凌萧若。 凌萧若想了好一阵子,终是抓狂地挠了脑袋:“不想了,管他做什么,我也是不会原谅他的了。” 如果说,东方泽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现在没有宝藏图,又如何能知道东方泽霖去哪里了呢? 这个男人,总是那么地恶心,背着自己做了那么多事,却根本就不告诉她。 既然她不知道东方泽霖在哪里,而他又让她忘了他,那么她为了什么还要去倒贴他呢?她凌萧若怎么也是有头有脸的医学博士,为了他,她已经丢尽脸面了,事不过三,即便他是为了她,她也不会再原谅他的了。 大胡子看着抓耳挠腮的凌萧若,将沉默是金的大家风范一直保持了下去。 · 在胤东去往燕北的官道上,行驶着一辆不太起眼的马车。 马车外的车夫乃是清宏,而车内自然坐的便是东方泽霖了,只是这个马车之中不仅坐着东方泽霖,还坐着一名女子,那便是上官柔。 上官柔轻轻地依偎在东方泽霖的怀中,她将手搭在东方泽霖的胸前,娇嗔道:“霖,为何将祈福的地点改到天山?天山里银曜何止千里啊······” 东方泽霖握住她的手,不答反问道:“柔儿是不想随我一同前去么?” 用来解除血咒的血,一定要柔儿心甘情愿给出的才行,不然一点用都没有。 倘若不是这样,他又为何这般辛苦地做戏,又和度带上柔儿一路颠簸呢? 要知,去往天山的路,可是极其险峻的。 上官柔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你去哪里,我都会一直跟随的。” 在胤东,太子每年都会选一个时间去那些有灵气的地方祈福,她自嫁到胤东后,太子已经祈福两次了,只不过每次祈福的地点都在胤东境内,只是不知这一次却又为何选在天山。 可能天山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吧! 不管怎样,只要他去哪里,不管有多艰辛,她都会一路相随的。 东方泽霖垂了眸,说道:“柔儿,谢谢你。” 其实,这些事本与柔儿无关,只是她的前世作孽态太多,这一声谢谢,是他应该说的话语,只因他利用了她对东方泽霖的感情。 如此行路一个月后,东方泽霖终是带着上官柔到得了天山脚下。 立在天山的山脚处,东方泽霖仰望着那莽莽苍苍的山脉,从下往上看去,根本就看不到雪山的山峰,因为它的高度实在太高了,只有到达了一定的高度才能够看见。 东方泽霖揽过上官柔,在她耳边问道:“柔儿,你害怕这样的山脉么?” 此刻的天已近黄昏了,入夜后的山体,着实黝黑,让人看着都有些不寒而栗,上官柔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不过,有霖在身旁,她却是一点也不害怕的。 “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一点也不害怕。” 东方泽霖笑了笑,随后朝身后的清宏说道:“清宏,将太子妃的裘皮大氅拿过来。” 清宏闻言将大氅取了过来。 东方泽霖将大氅放在手上后便对清宏说道:“清宏,你率人侯在此处吧。” 清宏深深地看了东方泽霖一眼后,垂首道:“是。” 随后,东方泽霖牵起上官柔的手朝天山之巅漫步而去。 既是打着祈福的口号来到天山,他自然不能急切地抱着上官柔直冲云霄,因为他害怕出一点点的错处。 万一一个不小心,他唤起了上官柔前世的记忆,那么,柔儿或许就不肯献出自己的鲜血了,如此,他所做的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东方泽霖牵着她的手,按照脑中的地图的迈步而去,途中经过了许多风景优美的胜地,他时不时地会指着那美好的河山问道身旁的女子:“柔儿,你这事第一次到这塞北之地来吧?” 上官柔点了点头,她转眸而望,随处可见青青的草地,草地之上有牛羊成群,还有那管羊群的牧羊犬。 塞外,天高云阔,草长莺飞,果真与自己熟悉的江南之地不一样,在这一番别样的风情之下,上官柔也是有些感慨的。 “柔儿,你很喜欢这里,是吧?” 上官柔点头道:“是的。” 东方泽霖侧眸看向她,随口说啊都:“那我们以后来这里隐居,怎样?” 上官柔闻言,脸上神色一变,她侧头问道:“霖,你不要你的父皇和母后了么?” 一句问话间,让东方泽霖的心中有了太多的感慨。 曾经,他对着若儿说这句话时,若儿的眸中是满眼的激动,他知道,若儿向往的便是这无拘无束的生活,皇权再好,也不是她心之所向。 而柔儿却与她不同,她似乎很喜欢权力给她带来的快感。她这样的一句问话,很好的表现了她此刻的心里。 一旦有了这样的认知,他竟是为了那逝去的东方泽霖感到不值,真不知,柔儿喜欢的究竟是他这个人,还是喜欢他的身份。 听若儿说,东方泽霖在她那个世界重生了,只希望他能够忘记柔儿,或许一段新的恋情,因为他值得更好的女子去爱。 东方泽霖看着上官柔,记忆飘至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个时候,他还在太学读书,那时的上官柔,与现在完全不同,她那干净透明的眸中没有添加一丁点的杂质,否则,她也不会站出来为自己平反了。 究竟是什么促使了她的改变? 看着东方泽霖总也不回话,上官柔偏头问道:“霖,在想什么?” 东方泽霖笑了笑,回道:“我在想,如果我放弃了一切,你还会不会爱我。” 上官柔的身子明显因着这句话而微微一僵,须臾,她说道:“当然会的,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爱你。” 什么都放弃?她怎会允许他这样做呢?她现在是胤东的太子妃,他日便是胤东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这般的权势,她又怎能轻易放弃呢? “柔儿,为了你这一句话,我也不会放弃我所拥有的一切。”东方泽霖眸中噙着笑,他握紧了上官柔的小手,带着她朝目的地行去。 上官柔偏着头,看向东方泽霖,不知他为了什么会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不过,她心中虽有疑问,却也没有问出来,因为她知道,女人有些时候还是少说一些话的好。毕竟,她还要依靠着这个男人而活。 东方泽霖与上官柔花了很长时间才行至一处山里人家的住房处。 由于夜色太黑,只能歇息一宿第二日上路,如此,他们编造爱这户人家中借宿了一晚。 第二日清晨,东方泽霖又带着上官柔上了路。 这一日的行程与昨日不同,昨日的山路可以见到牛羊毡房,或者是山间竹房,而近日走的路却是荒无人烟。 行了一阵子后,上官柔终是忍不住问道:“霖,今日走的路为何没有见到一个人呢?” 东方泽霖唇角扯出一抹笑,他说道:“宝藏怎会放在有人经过的地方呢?” “霖,你说什么?”上官柔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是以,停住脚步转眸问道。 东方泽霖也停下步伐,他笑道:“我说,宝藏怎会放在有人经过的地方,你没有听错。” 上官柔双目圆瞪:“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宝藏,是二百年前的龙脉宝藏么?” 东方泽霖点头道:“是的。” “你找到宝藏?天啦!听说得到宝藏的人就可以得到整个天下。” “我将整个天下夺下来,送给你,可好?” 上官柔听闻这一句后,眸色一亮,显然吃惊得紧,她虽然吃惊,但是喜悦之色却好似溢于言表,东方泽霖这样精明的人自然看紧了眼里。 他在心中低叹了一声,柔而,倘若人生只如初见,那该有多好? 上官柔惊喜之余却也将东方泽霖的神色收进了眼底,她调整了一下心情后,说道:“霖,只要你好好地在我身边,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整个天下了。” 东方泽霖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柔儿,这些都会是你的。” 既然她是一个热衷于权势的女子,那么,把这些宝藏留给她,也算是他对她的补偿了。 二人随后又没了话,东方泽霖一直带着她朝偏远之处行去,因着越来越往上的缘故,温度也慢慢降低,东方泽霖将裘皮大氅裹在了上官柔的身上。 又朝上行了两天的路后,他们终是到达了一座叫做神女峰的雪峰之上。 神女峰上下着鹅毛大雪,大雪堆积的路面上,使得行路变得有些困难,东方泽霖用内力将雪层压紧实了一些,随后带着上官柔朝一冰封的山洞行去。 进了山洞后,扑面而来的寒气让上官柔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她将身子偎进了东方泽霖的怀中,以此来吸取一些温度。 东方泽霖调整了一下内息,使得自己的身体不再那么冰寒。 他二人朝前行去。 没过多久,却听上官柔惊愕出声:“霖,这里有人!” 东方泽霖心中一惊,随着上官柔所指方向看了过去,却发现在山洞深处的一座千年寒冰床上,竟然躺着两个紧紧相拥的人。 第180章 正文完结 冰洞之内寒气慑人,那张千年寒冰床上,氤氲的白烟袅袅而升。东方泽霖眼眸微眯,将上官柔护在身后朝那寒冰床轻步移动过去。 当他移至寒冰床前,看到那相拥之人的面目时,不禁微瞪了眼眸:“慕容若水?云景轩?” “什么?! “ 上官柔在东方泽霖的身后惊叫了一声后便闪身去到东方泽霖的身前着着那寒冰床的二人。 两人因着冰冻的缘故,脸色苍白若纸,但是,却不难看出他们的样貌,上官柔在看清楚二人的长相时,眼阵转动了一下,须臾,方才惊道:“霖,慕容若水怎么在天山呢?还有,景轩怎么也在这里?他们怎么了?死了么?” 东方泽霖转眸看向上官柔,他没有见着她有一分做戏的感觉,她当是还没有想起前世的事情来。 凝望着寒冰床上的二人,东方泽霖没有想到,两百年以后,龙笑语和萧然的尸身竞然能完整无缺的保留在天山之上,他们的结局虽然不完美,但是能够这样永远的相拥下去,却也是一种幸福。 东方泽霖上前触碰了一下二人的鼻息,随后转眸对上官柔说道:“他们现在这种状态,可以说是死了,也可以说是暂时休克。” 以前,他曾在医书上看到过,倘若将人冰冻起来,那人可能会活上数百年,这二人不知是死了还是沉睡了,现在的他也无从考究。 上官柔眼眸一瞪,问道:“暂时休克?世上还有这样的说法么?” 东方泽霖点了点头,随后拉着上官柔的手,说道:“柔儿,我们进去吧。” 上官柔没有再寒冰床上的二人,只跟随着东方泽霖的脚步在冰洞中穿梭而行。 越过冰洞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出口,立在出口处,上官柔着实被眼前的景色给震撼到了。 一眼望去,唯余茫茫,云山雾海之间,只见得无数根耸然而立的冰柱,太阳撒在冰柱之间,和着那冉冉升起的水汽,竞是形成了数道七色的彩虹,完全就是一幅人间胜景。 “好美啊!”上官柔不禁感叹而出。 东方泽霖负手立在冰洞门口,着着眼前的壮景,心中自然也有一番唏嘘感概。 “走吧,我们去前方祈福。”东方泽霖拉着上官柔的手,按照当年龙笑语所说的排列组合的方法,找到了开启龙脉宝藏的那一根冰柱。 行至那根冰柱前,东方泽霖率先跪了下去,上官柔见状也跟着跪了下去。 东方泽霖在心中默念:希望前世的恩怨情仇在这一世能够全部化解,也希望若儿能够安然而幸福的生活下去。 上官柔转眸着向虔诚而拜的东方泽霖,她也在心中将自己的愿望默念了一番。 待二人祈福完后,东方泽霖便起身在冰柱上寻找起来。 一番寻找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小孔。 那小孔的大小刚巧与玉玲珑中的金钥匙相差无几。 东方泽霖从怀中掏出了金钥匙,放入那个小孔之中,随着手掌的转动,周边忽而响起了一阵轰鸣之声。 离他们最近的两根冰柱缓缓朝旁移动起来,雾霭渐渐散去,却发现在这两根冰柱之间竟然出现了一道冰封之门。 有了钥匙的开启,那冰封之门缓缓朝内撤开。 东方泽霖即刻握住上官柔的手,说道:“走,我们进去看看。” 上官柔已经被眼前所见给惊呆住了,愣了一下后,方才起步跟随东方泽霖进入了冰门之中。 当他二人进入冰封之门后,那两扇冰门又自动地合在了一起。 上官柔本以为进入冰门之后会进入一个冰洞之中,却哪知,原是进了一个山洞,山洞之内本是黑漆漆的一片,不过,却在感应到有人进入时,山洞石壁上的火把竟是不点自燃起来。 着着那些忽然间簇燃的火把,上官柔不禁缩在了东方泽霖的身后。 “不用怕,只是火把而已。”东方泽霖见状低声安慰起来。 由于山洞深邃而空旷,是以,东方泽霖说的这句话一直在洞内不断地回旋。 上官柔眼眸眨了眨,抖索道:“霖,这里好吓人啊,阴森森的。” 东方泽霖低醇的嗓音随之响起:“有我在,你莫要怕。” 上官柔没有再说话,只是将身子缩得更紧 了些。 在洞内行了一阵子后,便到达了一处石室,东方泽霖又在石室内寻了一阵子,最后找到一个小孔,将金钥匙插了进去,手掌一转动,便见另一扇石门缓缓开启了。 如此走过九重石门之后,他二人终是到达了放置宝藏的山洞之中。 当那些宝藏出现在上官柔眼前,她只觉刺目的光彩照射而来,直闪得她睁不开双眼。 东方泽霖眼眸微眯,在宝藏中寻找起来。 上官柔伸手抚过那一颗颗极大的东海夜明珠,感叹道:“天啊,这当真就是金麟皇朝留下来的奇珍异宝么?这些东海夜明珠好大啊,世上竟然有这般光亮的夜明珠。” 东方泽霖没有理会上官柔的感叹,只一心寻找着聚魂器,由于有了前两世的记忆,是以,他依稀能够记得聚魂器的样子。按照头脑中的造型,东方泽霖寻了一阵子。终是找到了那个聚魂器。 那聚魂器呈梭型,正中间有一块正方形的缺口,那里便是滴上鲜血的地方。 拿到聚魂器之后,东方泽霖便去到上官柔的面前,上官柔转头看向东方泽霖,问道:“霖,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难看?” 东方泽霖内心中有着不可抑制的笑容,他忽而唇角微弯,对上官柔说道:“柔儿,借一点你的血用一用,怎样?不需要太多,只要填满这个方形即可。” 上官柔在听见借血这两个字眼时,面上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内心里却将自已所见所闻进行了一系列的串联。 进行串联之后,上官柔笑着对东方泽霖说:“霖,将我的血放入这个方形小框中,能够做什么?” 东方泽霖泰然地回道:“这个东西有了女子的血,将出现巨大的能量,比如,穿越时空。” 上官柔听闻,眼眸微瞪,却是从未听过这样的字眼:“穿越时空?” “是的,你没有听说过吧?这个神器沾上女子的血后,便可以达到如此的能量,灵魂就可以穿越千年,去到未来。” “穿越千年?”上官柔眨了眨眼睛,想了想,随后说道:“霖,我方才在宝藏中找到了一镶满宝石的小弯刀,我去将它拿来可好?” 东方泽霖不疑辅他,遂点了点头。 上官柔转身去拿小弯刀,然,却在转身之后悄悄地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小颗药丸放入了唇腔之中。 从一堆珠宝玉器之中,上官柔找出了那把小弯刀,刀的材质是铜,刀柄之上镶了许许多多的红宝石,看着异常的璀璨。 上官柔拿着那把小弯刀去到东方泽霖的跟前儿,将那小弯刀递给东方泽霖:“霖,你取我的血吧。” 自从上官柔拿了小弯刀之后,东方泽霖的眼眸便一直锁在那把小弯刀上,刀柄上的红宝石通过烛火折射而出的光束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忽而微眯了眼眸,心底那股愧疚又再度升腾而起。 不过,也仅仅是须臾,他便恢复了神智,倘若他不狠心的要柔儿的血,那么若儿将会为之付出生命,以及永远也无法转世的悲哀。 为了若儿,他的心必须冷凝。 东方泽霖接过上官柔手中的小弯刀,随后握住上官柔的手腕,说了一句:“柔儿,忍着点痛,很快就好了。” 话音落下后,弯刀已然出鞘,锋利的刀尖划在了上官柔白皙而细腻的肌肤之上,瞬时间,盈亮的血液倾巢而出,滴落在了聚魂器之中。 待血液全然将方形填满时,东方泽霖即刻为上官柔止了血。 这时,聚魂器的上方忽而发出了一抹强烈的光束,那光束穿过山洞直达苍穹,最后在苍穹之上经过反射最终刺向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正是凌霄若此刻所在之地。 东方泽霖头部仰起,看着那抹强光穿透山洞时,他的眸中露出了一抹释然。 然而,当他的这一份释然还未完全消失时,却听上官柔在旁轻声地问道:“霖,你终究还是爱上了慕容若水么?〃 东方泽霖闻言。眉头一蹙,心中忽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他凝了眉,问道:“柔儿,你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上官柔眼眸睁得大大的,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滑落了出来,她说道:“ 霖,你知道么?在爱上你之前,我曾径喜欢过一个男子,他的名宇叫云景轩,你应该知道他是谁,我与他很小就认识了,从我见到他第一面的时候,我便喜欢上了他,初见他时,他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许多宫人们都欺负他,他不太爱说话,但是我却独独喜欢上了他那种干净似青竹的气质,我爱上了他那种如流云一般的味道,也爱上了他身上那抹孤寂的感觉,我曾经以为,我会嫁给他做妻子,爱他一世,却不想,你先一步到临南来求了亲,我当时不 想嫁给你,景轩为了帮我去求他的父皇,将我赐给他。可是,他的父皇却将另一名女子指拾了他,那名女子便是凌萧若,也就是慕容若水。我初初到达胤东时,一直封闭着自己的心,是你用自己的爱将我的心捂热,让我慢慢的将景轩忘记了,从而爱上了你。但是,慕容若水却再度夺走了你!我好不甘,好不愿,真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然而,霖,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慕容若水么?” 这一大段话听得东方泽霖的心是一阵紧过一阵,他眼眸一瞪,瞬时伸掌拉住上官柔的手臂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上官柔凝塑着东方泽霖,眼泪还在簌簌地掉落:“霖,你知道么?倘若在这个世界里,连你都不爱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什么意思?” 东方泽霖显然有些听不懂上官柔的话语了。 上官柔抬手,抹干了脸颊之上的泪水,她说道:“霖,你手中拿的东西叫做聚魂器吧?而你这一次来天山的目的就是想为凌萧若解除血咒吧?” 东方泽霖有些目瞪口呆 ,他问道:“你怎么 知道?” 她怎么知道?莫非,她已经恢复了前世的 记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上官柔仍旧流着泪,她的思绪仿佛回到了许多年以前:“霖,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前世今生之说么?我原就在想,我为何会爱上景轩,原来我与他前世就有了一番羁绊,只可惜,三世走下来,他却没有一世是爱上我的! 他爱的人从来都是凌萧若,从来都是!第一世时,他可以为 了夜倾城去死,第二世的萧然起初本来爱的人是我,可是后来也爱上了龙笑语,外面冰洞中寒冰床上的那两个人就是龙笑语与萧然,他们的尸体整整在这个冰洞中存封了两百多年,而第三世的云景轩,再度爱上了凌萧若,哈哈……他爱了也就算了,可是为何,为何你又爱上了她?” 东方泽霖越听,心中的那块石头便沉得越深,紧阖的牙齿也咬到了一处。 而那上官柔还在继续絮叨:“云景轩被她抢走了,算我输了,可是,她凭什么再抢走你?凭什么?对!将我的血滴在聚魂器上确实可以阻止她魂飞魄散,但是,倘若我的血中带着毒的话,那么,她凌萧若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上官柔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东方泽霖用手 掌钳制住了手臂:“你说什么?你服食了毒药?” “是啊……我服了毒,刚刚滴落而下的血液中是带着毒的……”上官柔说完又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她将那丹药放入了唇中,接着说道:“现在,我吃下了解药,霖,你想救凌萧若,是吗?我不会让你达到目的的!〃 “你!”东方泽霖闻言,心中有些怒不可遏了,他竟是直按上手扼住了上官柔的脖颈,威逼道:“快告诉我,要如何才能让她安全?” 上官柔的脸因着东方泽霖大力的扼制,使得脸颊瞬时变得肿胀起来,她摇头道:“我不知道……” 其实,她是知道方法的,只要用一个人的血去换掉凌萧若的血,凌萧若就能活下去了,也不会魂飞魄散了,可是,她为什么要告诉霖呢?她就是不想让凌萧若好过啊! “柔儿,你为何变成了这番模祥?“ 东方泽霖扼住上官柔的手微微松动了一下。 “从她夺走我的爱的那一刻,我便不再是我了……” 上官柔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东方泽霖只觉脚底竟是晃动起来,他眼眸一眯,惊道:“不好,山洞似乎快塌陷了。” 他松开手,一把提起上官柔厉声道:“走,快点跟我出去。” 上官柔似乎也被东方泽霖的话给吓到了,一听之后立即点了头。 然,东方泽霖的速度虽然快,但是,那山石崩裂的速度却是更快,眨眼间,摇晃的程度也越来越快,山洞上方有无数滚石坠落下来。 东方泽霖与上官柔身在山洞内,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山洞是坐落在一个冰崖之上的,因为他们进来时,冰柱旁的雾气太大,让他们根本就看不清地形,此时那个冰崖出现了断层,一整个山洞随着冰崖朝下砸落而去。 由于地面的塌陷,导致上官柔的脚步崴了一下,东方泽霖见状,直接将她横抱起来,在没有得到答案时,她还不能出任何的事。 然,当他二人跑出几道石洞后,只觉整个身子随同石洞朝下坍塌而去。 “啊——” 上官柔在东方泽霖的怀中发出一道惊恐的尖叫声。 滚滚巨石随着冰块坠落而下,带着上官柔的尖叫声渐渐消弭在了悬崖深处。 · 这时,凌萧若与大胡子刚刚跨入燕北的地界,由于凌萧若怀有身孕,是以,她们的脚程放慢了许多。 一路上,凌萧若逼迫自己不要去想东方泽霖的事,可是,自己的思想又如何能管得住呢?到了后来,凌萧若便用其他事情来麻痹自己,比如说她的亲人,现代的她已径彻底死去了,以后,她便要一直在古代生活了,在这个古代,她除了爱人之外,更有许多亲人,凌家的人,慕容家的人,都是她的亲人,待她到得忘忧谷后便去询问二师兄,看看凌丘壑究竟身在何方。 凌萧若与大胡子走在官道之上,天空本是晴朗无云,可是,忽然之间却变了天色,霎那间,半边天都黑了下来。 大胡子忙地护在凌萧若的前面,然,他机警的眼眸将四方全部观察完了,却惟独没有看向凌萧若的头顶上方,因为,此时,天空之上出现了一道强烈的白光,那白光直刺凌萧若的头顶,连掩护在后的小白大人都来不及阻止。 那道白光正是从聚魂器中发出的强光。 凌萧若因着身体中忽然注入了一大般力量,而导致血气上涌,头脑一昏,朝旁倒了过去。 大胡子一惊,慌忙中将那快要倒地的女子抱入了怀中。 小白大人见状也忙地跳进了凌萧若的手臂之上,毛毛掌一伸,打开了凌萧若的眼睑看了看,随后丢拾大胡子一个凝重的眼神。 大胡子眉头一皱,问道:“她怎么了?” 因为事出紧急,而小白大人又看不太懂手语,是以,大胡子开口说了话,小白大人见状,乌溜溜的眼眸瞪大了两倍,直直地盯着大胡子看。 大胡子心里慌张得狠,哪里还有时间再去跟小白解释那么多,若儿是因着强光所伤,忽然晕厥的,现如今,应该及时找一家医馆看病才是。 “走,先去附近的医馆看看。” 大胡子说完便抱着凌萧若飞驰起来,小白眼眸一瞪,随之跟了过去。 到得一个镇上后,大胡子便找了一个大夫,大夫为凌萧若把完脉后,脸色有些凝重,他说:“尊夫人这是中了毒。” 大胡子没管大夫的称呼,只急道:“她怎会忽然之间就中了毒呢?先生可否配置出解药?” 大夫摇摇头,回道:“这种毒,看似很普通,实际上却是十分难解的,我读过那么多的医术,却没有见过这祥一种毒。” 大胡子听了这话,心里急了,他抱着拳,在屋里打起转儿来,而小白也跟在他的身后不停地打转儿。 隔了一会儿,大胡子忽然间亮了眸子,他怎么没有想到呢,他应该回苍山去找师父才是,师父武功深不可测,医术却也精湛,想必师父他一定可以救得若儿的。 想到这个方法后,大胡子直接从床塌上横抱起仍旧昏睡的凌萧若,买了一匹骏马,直接朝金麟苍山而去。 经过两天两夜的策马奔驰之后,大胡子终是在第三日的晌午到得了苍山的地界。 然而,当他抱着凌萧若准备跨入苍山山门时,却在山门处见列了一个他永远也不想见到的人——他的母亲,尹夫人。 尹夫人自从儿子失踪后便时不时地来苍山散心,因为她会觉得孤独,除了找自己的师兄说说话,她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寄托自已的孤独。 今日,她带着左右随行的护卫再度来到了苍山,却不想,在山门处竟是见到了凌萧若。 大胡子如今的扮相,尹夫人自然是认不出来的,因为,她永远也想不到,自已那个风华正茂的儿子,会将自己糟蹋成这番模样。 所以,当她的视线在大胡子身上扫了一下后 ,终是落在了他怀中的女子身上,当她看清楚大胡子怀中女子的模样时,她柳眉一蹙,愣道:“慕容若水?!” 大胡子将若儿抱紧了一番,随后厌恶地变换声音后,问道:“你要做什么?” 尹夫人唇角一扯,说道:“你是谁?为何抱着她?她是哀家下属的女儿,哀家正四处寻她呢。留下她,哀家还要看看那情蛊的厉害呢!” 这句话对大胡子来说无疑是睛天霹雳,直立的双腿似乎也因着这句话而剧烈颤动起来,他吱唔道:“你说什么?你是说……云景轩身上的情蛊是你落下的么?” 尹夫人眉毛一挑,回道:“是又怎样?怎么?你还想替那小子来向我讨债么?” 大胡子冷眼看着自己的娘亲,他怎会有这么一个娘亲呢?原来景轩身上的情盅是她种下的,原来,导致景轩与若儿之间情路的坎坷之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事情的真相怎么会是这样的呢?这让他情何以堪? 大胡子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他不想与尹夫人多话,只呵斥道:“她现在中了毒,你闪开!” 说罢,抱着凌萧若准备从旁闪入山门之内, 然而,尹夫人是何等机警之人,当大胡子跨出第一步时,她便起步拦住了他的去路。 大胡子眉头一皱,唤道:“小白!” 小白大人隐藏在他们的身后,听得大胡子的命令后,一个团身前空翻,扇昏了尹夫人的侍卫后,便直接翻到了尹夫人的跟前儿挡住了她的魔掌。 尹夫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面对神兽的袭击,她却是有些躲闪不及的,是以,当小白的那个团身前空翻加空中转体一千四百八十度的高难度飞行动作在她面前上演时,她的眼睛早已昏花不堪了。 而大胡子也趁着这个空档直接抱着凌萧若闪 身入了山门,直奔师父的竹屋而去。 小白在空中不停他进行着高难度转体动作, 直到尹夫人的眼眸已经辨别不出方向时,它竟是将它自个儿那个肥硕的臀部直接贴在了尹夫人的脸上,随后,双手朝旁做展翅高飞状,气沉丹田,将身体内所有的气体运行一周天之后,从尾巴处的那个洞口放了出去。 “卟——” 一阵长而响亮的屁声响彻了苍山山巅。 当尹夫人的鼻端被一种怪异而奇臭无比的气体包裹时,她终于出离愤怒了,一整张脸变成了茄子一般的颜色,双手紧握成拳,大喊了一声:“腾蛇!” 在她张口大喊时,小白大人的肥臀已经离开了她的脸颊,但是,不可避免的灾难是,在尹夫人张口呼唤腾蛇时,小白经由体内排出的五谷轮回之气终是跑进了尹夫人的口腔之中,从而经过食道进入了她的胃中。 “呕——” 尹夫人在感受到那混浊的气体进入腹部后,难掩厌恶地俯身呕吐起来。 “咻——” 空中忽而出现了一种怪异的声音,小白大人本来在离开尹夫人后立在了一颗杉村之上观看自己的杰作。然,当它在听到这一种声音时,小白大人的脸上终是出现了凝重的色彩。 乖乖,原来在这个九州大陆,除了它小白大人以外,居然还有神兽?莫非,是它?两百年前那一场战争之后,莫非它还存活着? 当小白大人还未腹诽完时,却见空中竟是飞来了一个庞然大物,那东西的身子蜿蜒在空中,腰身比那碗口还要大上数倍,两只翅膀在身后扑腾着扇打开来。 小白在见到朝它飞来的腾蛇时,眼眸一瞪,从心底冒出了一个声音:小青! “腾蛇,将那只貂给哀家抓下来,哀家要扒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 尹夫人手指杉树上的那团白毛,对着腾蛇恶狠狠地命令起来。 腾蛇本是一直扑扇的翅膀在听到这个命令时,头部一撅,看向了尹夫人,随后又看向了小白大人,仿佛在思考着一些深层次的问题。 “腾蛇,你连哀家的命令都不听了么?” 腾蛇闻言,仍旧在犹豫,其实这个时候,腾蛇大人的心中也是在权衡利弊的,按道理说,尹夫人是它的主人,她的话,它自然要听,可是,立在杉树上那个小不点儿,可是它的大哥啊,它敢去抓大哥么? 其实,它抓是敢抓,只不过,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因为大哥会扒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 于是乎,就在腾蛇犹豫的这半晌间,小白大人又一个团身前空翻,直接毛毛掌朝尹夫人扇了一下,然后尹夫人就这般地华丽丽地晕倒过去了。 小白大人拍了拍毛毛掌,随后神气地立在山门之下,腾蛇一个惊喜直接朝小白扑了过去。 由于腾蛇的体型太过庞大,又特别的笨重,于是乎,小白太人在被它扑倒时,差点压断了七筋八脉。 苍山的山门之下,上演了一出兄弟相认的狗血桥段,只不过,上演狗血桥段的主人翁是两只神兽而已。 这一段兄弟相认剧情很好的上演了,因为其实,畜生也是有感情的。 这厢,大胡子抱着凌萧若直接奔去了南华真人的竹屋,当他刚想跪在竹屋前请求师父救人时,却见南华真人已然立在了庭院之中。 许久未见,南华真人依旧穿着一袭蓝色的道袍,白色的拂尘握于手中,一幅仙风道骨的景象。 大胡子在见到南华真人立在院中时,露在外的那只眸中倏地一热,淡淡水帘蒙上了眼眸,他哽咽地唤道:“师父……” 南华真人再度见到子渊时,早已看淡红尘的他却也喉间哽咽,他轻声道:“子渊,你何苦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这副模样,别说他的娘亲了,就算是他看见了,也会觉得疼痛难耐。 子渊抱着凌萧若跪在了南华真人的跟前儿,说道:“师父,请你救救子青吧。” 南华真人看着子渊怀中的女子,她的唇瓣已经有些苍白了,他摇摇头道: “终究是天命难违,真是孽缘,孽缘啊……” “师父,我求求你,救救她吧,她中了毒……” 南华真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子渊,他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而说道:“子渊,我告诉你,这丫头是中了前世的血咒,本来找到聚魂器后,可以解除她身上的血咒,无奈,上官柔那丫头却忽然记起了前世的事,这一切都是命啊!” 从她将若儿那一半的灵魂唤回九州大陆后,一切的定数都不在他能够控制的范畴之内了。 “血咒?那是什么东西?” 当大胡子在说这句话时,窝在子渊怀中的凌萧若似乎有了一些意识,隐约中,她听到了血咒,也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是属于子渊的。 南华真人不答反问道:“子渊,现在救这丫头的方法,只有两种,其一,将她血中的毒素全部转移到她腹中的胎儿身上,然后落胎,她就可以存活下去,其二,找一个身体健全的人将他的血与她对调,如此,她也可存活下去了。” 大胡子听闻,眼眸贬了眨,第一种方法怎么可以选择呢?要知道,若儿可是很爱肚子里的孩子的呀,如若让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没了,她该有多伤心呢?况且,这可是景轩留下的唯一血脉,他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落胎呢? 景轩身上的情盅是自己的母亲落下的,他不能将母亲怎样,因为那是生养他的母亲,而今,也该是他还债的时候了。 “师父,用我的血换去她的血吧!“ 大胡子眼眸低垂,真诚的说出了这句话。 南华真人闻言,身躯震了震,他问道:“子渊,你可知,倘若你与她换了血,那么死去的人就会是你啊……” 大胡子怀中的凌萧若清晰地听到了这句话,她心中一惊,原来,大胡子是子渊,她怎么傻到连子渊都认不出来了呢?而今,子渊为了救她,要牺牲自己的生命。 这怎么可以?绝对不可以?她要阻止!要阻止! 她不能害了子渊啊! 凌萧若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想要说话,无奈,她既不能睁开眼,又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急迫之下,她竟是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大胡子在听见师父的话后,垂眸看了眼怀中的女子,长满剥茧的大掌缓缓抬起,敷上了凌萧若娇美的容颜,本来,若儿不爱他,他的娘亲又害了他最好的兄弟,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他来说已经没有特别大的意义了。倘若,用他的性命可以换得若儿与孩子的平安,他认为,这是值得的,至少他这一生,也算是为她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了。况且,她用他的血一直生活下去,就算是死,他也是觉得幸福的了。 “师父,您知道么?我深深地爱着她,能用我的 九师妹 第7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78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78部分阅读 换回她的生命,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因为这样,她就能永远记得我了,而我,也在她的心间留存了那么一个位置。我,何乐而不为呢?” 他的确可以一直生活在她的身旁,关怀着她,爱惜着她,保护着她,可是同时,他的心也会很痛的,因为,她的心里没有自己,连一点空隙都不会留给他,所以,他其实是有私心的,倘若他用自己的生命救了她,那么,她的回忆里从此也就会有一个他了。 南华真人闻言,眼眸一垂,一滴晶莹的泪珠滑出他的眼眶,滴落在了泥土之中,子渊啊,他怎么跟自己一样的傻呢?他因为爱情而看破了红尘,子渊呢?却为了爱精,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 其实,早在他说出那个选项时,他就知道子渊会选第二种,他应该为子渊感到骄傲才是呵,可是,那毕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这又让他情何以堪? “子渊,你不要你的娘亲了么?” 子渊闻言,看向了南华真人,他说道:〃师父,有你照顾我的娘亲,我就安心了,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我想用我的血洗去娘亲这一生的罪 孽,只希望她的后半生能够改头换面,不要再活于算计之中了,希塑师父能将这些话转告给我的娘亲。” 南华真人沉沉地闭上了眼眸,两行清泪滑过刚毅的脸庞,为什么到了最后,得来的却是如此的结局呢?为什么? …… 凌萧若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十分暗沉了,她是在属于自己的那个院落里醒来的。 再次回到自已在苍山派时所住的小屋,凌萧若只觉感慨万千,犹记得刚刚穿越到九州大陆时,她与师兄们发生的一切,那些事情仿佛就在昨日,却不想,时间一晃,竟是已过了那么多年。 想到了苍山派的师兄,凌萧若的脑中滑过师兄们的脸庞,想起子然时,凌萧若的心隐隐的揪痛着,然而,当她想起子渊的脸庞时,昏厥时隐约间听到的那句话语让她陡然一下翻身下了床。 “子渊,子渊,你在哪里?” 恍惚中,她听到了师父与子渊的对话,子渊貌似想要用性命来救她,这一切都是真的么?是真的么? 她不要子渊出事,一点也不想要! 凌萧若焦急地下了床,穿上鞋子便朝门外飞奔而去,她直奔子渊所住的院落,推门跑了进去,院落中漆黑一片,她眼眸一瞪,跑过去推开了房门朝内呼唤道:“子渊,你在哪里?答应我一声,好么?” 急切地呼唤声后,回应她的是森然的寂静。 凌萧若的心一下子慌了,她倏地转身朝外跑去,又去了几位师兄的院落,发现并没有他们的身影,当她颓然的从子墨的院落中出来时,却发现南华真人立在了一拢月色之中。 此时的他没有拿拂尘,他见到慌乱中的子青时,脸色镇定如常,只听他道:“苍山比试就快到了,你的师兄前些日子都下了山,过两天便会回山了。” 凌萧若并不理会这句话,她直接奔至他的跟前儿跪了下去,她垂首道:“师父,你告诉我,子渊在哪里?我要见他……” 南华真人压制住眸中的泪水与澎湃的心潮,他缓缓回道:“子渊他下山了,为师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凌萧若一听,泪水倏然滚落,她哽咽道:“师父,早些时候,你与子渊的对括,我听见了一些,你告诉我,子渊他有没有为我换血?有没有?” 其实,当她醒来时,当她了解到自己的身体时,她就知道,此刻流淌在她体内的血是一种澎湃的热血,是一种带着深深爱意的血液,那些血,不是属与她的! “子青,人都是要往前看的,你现在怀了身 孕,要注意养胎才是。”南华真人说完这话后,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的竹屋。 然而,凌萧若却一把抱住了他的腿部,她哭泣道:“师父,您就行行好,告诉我子渊在哪里,好不好?倘若你不告诉我,我怕我活不过今晚……” 南华真人向前迈步的脚停滞了下来,他转回头,低声说道:“他……可能去了澜沧江……” 他为子渊与子青换好血后,子渊便拖着带毒的身子离开了苍山,他对自己说道,他初识子青时,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他是在临邑城去往澜沧江的官道之上遇见她的,那一年,他的马车疾驰在官道之上,忽然之间,一名长相平庸的女子似一只翩飞的蝴蝶一般,衣衫破烂的出现在了他的马车之前。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 他从来不知道,这样一名女子,会从此走入他冰冷的内心,成为他爱的源泉。 可是,这个他爱的女子,爱上的人却不是他。 凌萧若在听了南华真人的话后,转眼间便起身离开了石径小道,走出数步后,她深深地说道:“师父,谢谢你……” 说罢,快步起身离开了苍山朝澜沧江奔驰而去。 南华真人缓缓转过身,望着那渐渐消失的素 色身影,泪水再度浸湿了眼眶。 凌萧若到达澜沧江时,是在一个明媚的午后,炙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立在江岸边,感受到江风徐徐而来,不禁给人一种凉爽的感觉。 一路行来,凌萧若都没有见到子渊的身影,她从来没有想到,大胡子原来就是子渊,记得在 斐济初见他时,她正在感慨说这个人为了什么会任人殴打而不还手,原来,那时的他心就已经死了。 想起他默默地守候在自己的身边,凌萧若的 整颗心都跟着痛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来到古代之后,她会与这几名男子发生如此揪痛人心魂的故事,而所有人中,她似乎对子渊最为苛刻。 “子渊,你千方不要有事,不然你让我怎么活?” 她不想欠他的呵,因为她已经欠他太多了。 凌萧若走在江岸边,眸光四处寻望,阳光撒在江面上,泛起金色的光芒 ,浪沙淘尽,白浪层层叠叠翻卷而来,一眼望去,江面之上还有一些画舫在争相竞逐。 想起那年的端午龙舟会,她第一次见到子渊时,他脸上的微笑只让她如沐春风,如少女般懵懂的情怀也在那一刻灿烂绽放,只是,他却联合着云景轩将她当猴子玩耍,才让她对他有了一分芥蒂。 凌萧若一直沿着江岸边向前行走,一直走到傍晚十分,方才在岸堤上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皓白的衣衫,他立在垂柳旁边,手中拿着一杆玉笛,玉莹润透亮,如墨般的黑发高高束起,上面只戴着一根白玉簪。 凌萧若的心陡然一跳,如此这样的装扮,不正是那年她初见他时那般么。 子渊迎风而立,江风鼓起了他白色的衣袍,在身后猎猎翻滚。 风的声音很大,再加上他浑身的血液都已布满毒素,是以,他没能听见正有脚步声向他靠近。 凌萧若在看见子渊的那一刹那,喉间哽咽了,似堵了铅块一般,眼泪就那般不争气地滚落了出来,隔了半晌,凌萧若才将气息调匀,她立在子渊的身后,唤了一声:“子渊……” 子渊在听见这个声音时,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他自嘲的扯动了一下唇角后并未回头,他是因为太思念她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祥的幻觉么? 凌萧若见子渊并未回头,又加大声音唤了 一声:“子渊……” 子渊高大的身躯随之一僵,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眼眸就这般地定在了原处。 只见自己身后一步之遥处,一名素衫女子卓然而立,她的墨发只梳了一个单髻在一侧,上面只简单的装饰了一下,悠然而淡雅。 这是若儿么?他没有做梦么? 可是,她怎么会来这里呢? “若儿?” 凌萧若定定地望着子渊,此刻,他的脸上已经没有再戴眼罩,她清晰地看见,曾径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庞已经不再完美,他的左眼处有一条短而粗的伤疤,将他的左眼整个覆盖起来。 心,跟着疼痛起来,凌萧若激动之下竟是跨步而上扑进了他的怀中,在他怀中哭泣道:“子渊,你告诉我,告诉我,你没有事,你不会有事的……你告诉我!” 一想到子渊会因她而死,她的心就好慌,好乱,好痛…… 子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怀中的人儿,是那个他一直爱恋的女子么? 她不是一直讨厌自己憎恨自己么?又怎会扑进他的怀中 ? 凌萧若的眼泪簌簌而落,浸湿了子渊白色的衣衫,当那滚烫的温度灼热子渊的肌肤时,他方才从怔愣中惊醒过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个叫做凌萧若的女子,那个他一直爱慕的女子,此刻,正在他的怀中落泪。 她的泪,是为自己而流么? 能用自己的性命换得她一次的回眸与疼惜,如此,他是不是也就无怨无悔了? 凌萧若见他不说话,双手一抬,紧紧圈住了他的身躯,仿佛只有感受到面前之人身躯的滚烫时,她的心才不会那般的没有着落。 “子渊,你怎么不说话?你快告诉我啊?告诉我你没有事,告诉我……你不会死!” 子渊一手回搂住了凌萧若,一手缓缓抬起,抚上了凌萧若墨色的发丝,她的发丝光滑而柔顺,如上好的绸缎一般,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将她搂在怀中。他的心,当真是雀跃不已。 “若儿,你讨厌我跟在你的身边么?”子渊开口,轻轻地在她头顶上方低声问道。 凌萧若摇晃着头,否认道:“我不讨厌,一点也不讨厌,我喜欢你像那松胶一样一直不停地粘着我……” 其实,当他以大胡子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当真不讨厌他的,她对他有了一种怜悯,他说他要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她也没有拒绝,因为她并不排斥他,甚至觉得有大胡子在身边,她会觉得好安稳。因为大胡子不会伤害她。 子渊眼眸低垂,仅剩的那一只眼眸中慢慢她云集起了雾霭,眼眶之中有了潮湿的热意,有她这句话,他做什么都值了。 “那好,那我就一直粘在你的身边,永远也不离开……” 是的,他的血流淌在她的身体里,她想甩也甩不掉了呵,如此,不也是一种永远么? 一席话语之后,凌萧若缓缓从他怀中起头来,她着着他,虽然他的样貌再也不完美,但是在她的眼里,她一直如初见那般美好,还是那个在明媚阳光下朝他温润而笑的如玉男子。 “子渊,你答应我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子渊摇摇头道:“我不反悔……” 凌萧若看着子渊摇头的样子,不知怎地,心中又涌起了一股悲伤之情,她又将头埋在他的怀中,竟是抑制不住地大声哭泣起来:“子渊,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么害怕,害怕你在一瞬间就离我而去?“ “不会的……”子渊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觉喉间忽而升起了一股血腥之意。 他垂眸看着怀中的女子,用内息将那血腥之味压了回去。 然而,这一压,却让身体内翻涌的血液更加肆意而猖狂的反击起来。 他想,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老天啊,为了什么不让他独自一人消失呢?为了什么要让若儿看到他死去的模样? 老天,你……何其残忍? “唔……” 因为体内已经虚无,于渊再也抑制不住地偏了头朝外闷出血渍来。 当风中传来血腥之味时,凌萧若不禁瞪大了眼眸,她瞬时从子渊怀中撤离而去抬眸望他:“子渊……你怎样了?你怎么吐血了?” 凌萧若本能地想要握住他的手为他探脉,然而,却被他手一滑躲开而去,他说:“若儿,我还想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日头太大,你先离开吧。” 看着他的模样,凌萧若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下去了,她忽而歇斯底里地朝他吼道:“子渊,你是傻子么?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我的命是命,你的就不是了么?你以为你这样做,我会很感激你么?我不会的,我只会认为你很傻,很傻……”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子渊一句话还没有说完, 便再度朝外喷出了血渍,高大的身躯似被抽干一般颓然地朝堤岸上倾倒而去。 凌萧若早已泪流满面,见他忽然倒地,惊得旋即伸手扶住了他的身躯,却不料,脚下一个趔趄,两人竟是一起摔倒在了堤岸之上。 子渊见凌萧若没有站稳,恐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会受到伤害,他身子一斜,垫在了下面,凌萧若整个人便倒在了他的身上。 凌萧若压在子渊身上后,子渊又吐了一口血,凌萧若忙地翻身坐起,扶住子渊的臂膀,让他伏靠在她的肩头之上。 “子渊,你感觉怎样了?我给你把把脉,我的医术很厉害的,你要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凌萧若治不好的病。”说话之间又想去把子渊的脉搏,可是又被子渊躲开了。 “若儿,你真的不要有任何的负担,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在为我母亲赎罪,请你,原谅她吧……” “你母亲的事不是已经过去了么?”凌萧若有些摸不着头脑,尹夫人虽然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但是这些事终究还是过去了。 子渊摇着头,唇角边挂着一丝血渍,他无力地说道:“若儿,你知道东方泽霖为何不告而别么?” 凌萧若抬手抹干了子渊唇便的血渍,有些愤恨道:“你提他做什么?” “东方泽霖的体内有两种蛊毒,其中一种情蛊便是我的母亲种下的,是我的母亲害得你们这一世无法相守……” “你说什么?你说东方泽霖中了情蛊?” 原不知,他竟是中了蛊毒,还中了两种蛊毒,那么,蛊毒的后果是怎样呢? “若儿,你原谅东方泽霖吧,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凌萧若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若儿,好好养大孩子,等着他,我相信,他会来找你的……” 他一直坚信,东方泽霖不会死,他一定会来找若儿的。 凌萧若听着子渊气若游丝的话语,她眉头一蹙,说道:“子渊,我们先不说他了,你让我为你治病,怎样?” 子渊摇头道:“若儿,你莫要再自欺欺人了,我……你是救不好的了……” 凌萧若一听,直接否认道:“不,这不可能,这个世上没有我解不了的毒!” 她一个蛮力之下抬手把上了子渊的脉搏,只那一探之下,凌萧若觉得自己的整个意志力都随之摧毁了。 原来,在这个世上也有她医治不了的毒,原来,在她的字典里,也有几个宇,叫做无能为力。 凌萧若疯狂地摇首,她将头埋在子渊的怀中拒绝道:“不,这不可能,子渊,你不能死,你怎么可以死?你不是说要一直粘在我的身边吗?男子汉大丈夫,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嗯?” 子渊挣扎着抬起手臂,再度抚上了凌萧若的墨发:“若儿,倘若有来世 ,我希望第一个遇见你的人,是我……也希塑,自己不会以一种欺骗的方式出现在你的面前……如此,你该是会爱上我的吧?” “子渊,只要你好好活着,不用来世,这一世我都可以给你,真的!” 子渊眼眸亮了一下,他问道:“真的么?” 倘若他好好活着,这一世都给他? 真好,只可惜,他无福消受了。 凌萧若头如捣蒜,猛地点头道:“真的,只要你活着,我就嫁给你……子渊,我求你了,你别死……” “若儿,我死后,把我放在澜沧江上,随波逐流吧……如此,也好涤净我的灵魂……” 这里,是他第一次与她结缘的地方,他想永远待在这里,他想让自已永远处于初见她时那般。 “不,子渊,不要提死字,我不允许,不允许,你知道么?你听见没有?”凌萧若凄厉的喊声响在岸边,似乎都能穿透苍穹到达彼岸一样。 “若儿,你的体内流淌着我的血,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将我那一份也一并活好……如此,我死也瞑目了……” “不,你不能死,不能死啊……” 子渊偏微的笑了,他的笑虽然苍白,他的笑虽然不再俊美,但是,却似烙印般永久地刻在了凌萧若的心上。 他说道:“若儿,我爱你,此生无悔……” 说完这句话后,子渊抚上凌萧若墨发的手在这一霎那间垂落了下去,仅剩的那只明媚的眼眸也就此阖上了。 “不——” 感觉到怀中之人的无力时,凌萧若悲怆地大喊出声。 “煜儿,煜儿,你怎么了?” 当凌萧若还来不及太过悲恸时,却被另一道哀戚的声音打断了思路,她那双早已哭得红肿的眼眸无神她转向了自己的身后,却见一名身穿华衣的女子朝她扑了过来。 尹夫人的样子已近疯癫,她劈手从凌萧若的手中夺过子渊,搂着他大声喊着:“煜儿,你醒过来,我的儿啊,你醒过来啊……” “煜儿……” 凌萧若呆楞地坐在堤岸上,看着面前疯狂的女子,眼神木讷而空洞,倘若尹夫人知道今日的结局,她还未如此的执着么? “哈哈哈……” 当凌萧若还未感叹完时,却见尹夫人一把推开了子渊,独自一人站立起,开始手舞足蹈:“哈哈哈……我有儿子了,你们看,我生了一个儿子,他的名字叫龙承煜,煜儿……” 听见这段话后,凌萧若有些目瞪口呆,尹夫人这状态,莫不是……疯了? “尹夫人。”凌萧若开口唤了她一声。 而尹夫人根本就没有听见她的呼唤,只是起身朝凌萧若跳来,拉着她的衣袖说道:“你知道么?我生了个大胖小子,我叫他煜儿,你来看看……” 说完,献宝似的将手臂横起来,仿似怀中抱了一个孩子一般。 “你……”凌萧若眼眸眨了眨,仍旧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知她到底是真疯了还是在装疯。 然,不等她得出结论,却见尹夫人一脸地惊慌失措:“天啦,我的孩子呢?他刚刚孩在我的怀中呢,忽然跑到哪里去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尹夫人惊叫着转身疯疯癫癫地寻找她所谓的孩子去了。 看着尹夫人渐渐远走的身影,凌萧若的心中似五味杂陈般,难受得紧。 她缓缓蹲下身子,再度将子渊抱在怀中,这时的他,身躯已经渐渐冰凉了。 “子渊,我不会再憎恨你的母亲了,因为她也是一个可怜人。” 子渊静静地沉睡在凌萧若的怀中,面容十分的恬静。 凌萧若看着怀中的男子,眼眸已经哭得疼痛,内心早已柔肠寸断了。 其实,在凌萧若的心中还是有一分希冀的,她希望子渊只是暂时的休克,而不是彻底的死去。 是以,她一直抱着子渊的尸首,在澜沧江边一直坐了七天七夜。 可是,七天七夜过后,怀中冰冷的男子却没有一点转圜的迹象。 凌萧若终于绝望了:“子渊,去到奈何桥边时,记得多问孟婆要一碗汤,把你的娘亲,我,景轩,师父,所有师兄师姐们,都忘了吧,好好过新的生活……” 第七日,当天边的晨曦渐渐布满整个江面时,凌萧若便起身去寻了一些树枝,随后用一些藤蔓将那些树枝编织起来,做成了一个竹筏,竹筏做好后,凌萧若又在附近找了一些花花草草,她将那些花草编织在了竹筏之上,最后,将子渊平放在了竹筏之上推入了茫茫江水之中。 江水一浪随着一浪拍打而去,竹筏慢慢远去,最终消失在了江的尽头。 凌萧若对着竹筏挥了挥手,说道:“子渊,一路珍重……” 眼眸低垂,落下了深沉的泪水,然,却在泪水滴落的那一刻,凌萧若终是抵不住连日来的困乏,生生地晕倒在了堤岸之边。 …… 凌萧若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马车之中,摇摇晃晃的感觉直让她的胃部难受得紧,几欲呕吐。 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幅近乎妖媚的画面。 只见离她不远处的一方卧榻之上,一名男子正斜躺其上,一头墨发直披而下散落肩头,最要命的是,他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内里精壮而结实的蜜色肌肤。 凌萧若素来不是花痴,但是,一觉醒来发现这样的场景也着实让她有些惊愕。 她吞了吞口水方才认出面前的那个妖男原来竟是东方泽霄。 不待她开口询问他为何如此这般模样出现在自己眼前,却听那妖媚的男子竟是用他低沉好听的嗓音问道:“醒了?” 凌萧若眨了眨眼睛,随后翻身坐起,面无表情地对东方泽霄说道:“这位先生,你可以把衣服弄得齐整一些么?” 东方泽霄懒散地垂眸看了一下身前,随后抬了眸,说道:“这里好像是我的马车。” 言下之意就是,他想咋穿就咋穿,不穿都没人管得着他。 凌萧若猛地点了一下头,说道:“那好,谢谢你的款待,我走了。” 说罢,转身准备掀帘飞身而下,然而,更快地,东方泽霄倏地一下蹿起,一把扣住了凌萧若的腰身,将她稳稳地禁锢在了怀中。 由于马车之内的空间本就狭窄,是以,他二人是双双跌落在了矮榻之上,凌萧若更以极其暧昧的姿势跌坐在了东方泽霄的大腿之上,而她的手还在混乱中伸进了东方泽霄的衣襟之内,此刻正贴在他精壮而光滑的肌肤之上呢。 凌萧若愣了两秒钟,随后收回手颦眉问道:“东方泽霄,你要做什么?” 东方泽霄笑了笑,回道:“不做什么,只是想跟你一起聊聊天,谈谈人生而已。”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此次去苍山比试,竟然会遇见晕厥在澜沧江畔的凌萧若,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老天对他也实在有些不薄。 “你放开我,谁愿意跟你一起聊天谈人生了?”像他这样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会有什么崇高的人生理想? 东方泽霄男性的气息呼在凌萧若的颈间,他低声回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放手呢?” 跟面前这个女人较劲时,他必须处处小心,因为她已经栽在她手上两次了,断然不会再让她有机会得逞。 凌萧若闻言,微微一笑道:“那就不放呗。” 东方泽霄在见到她面上的笑容时,眼眸一眯,全身上下都处于一种警备状态,然,出乎意料的,凌萧若竟然没有任何的动作。 “你是不是在想,我会用什么方法对付你?” 东方泽霄眼眸之中仍旧带着机警之意,他暗哑着声音扬唇反问道:“你说呢?” “我现在可是孕妇,所以,毒药我是不会再用的了,免得对我肚子里的宝宝不好。” “你说什么?你怀孕了?” 这个消息对东方泽霄来说显然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也正是因着这句话,东方泽霄终是放松了一点点戒备,也正是因着这一瞬间的疏忽,凌萧若忽而上手就在他身上落了毒,旋即起身掀帘飞出了马车,余音飘进了马车车厢之内:“我是怀孕了,但是,我仍旧可以用一些对孕妇无害只对男人有用的毒药啊。” 东方泽霄见自己又上当了,眉头一皱即刻掀帘飞出了马车,他朝着身旁大声喝道:“蓝风,即刻将那个女人给本王抓回来!” “是。”蓝风的声音隐藏在了树林之中。 东方泽霄浑身瘫软了下来,只握紧了拳头重重地垂在了木头之上。 凌萧若自跑出马车之后便一路提气飞奔而去,世人都说事不过三,东方泽霄上过三次当之后便是任她如何狡猾如狐可能也不会再上当了,所以,她一定不能让他抓住了。 否则,她的贞洁可就不保了!虽然,她也不是啥贞洁烈女,但是,她还是很讨厌被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触碰。 凌萧若没命地朝前跑去,以至于连前方一群人经过都没有看清楚,就这般地冲了过去。 “什么人?”一阵男子低沉的喝声于林间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那男子疾疾而来的掌风。 凌萧若一个激灵便抬掌朝来人过起招来。 二人打了几招之后便听得有人呵斥道:“住手!” 与凌萧若过招的男子瞬时收了手,同时,却听见另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林间低沉而起:“若儿!” 凌萧若在听见这声低唤时,眼眸微瞪,徐徐朝声源处望去,却见迎面朝她行来的男子身穿一袭蓝色的衣袍,一头银发随着起伏的步伐在身后扬起。 “大师兄!”凌萧若在看见轩辕宸的时候似看见了亲人一般,她扬开了脚步便朝轩辕宸奔了过去。 轩辕宸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凌萧若,他扬起了唇瓣,脸上带着笑,展开手臂等待凌萧若的投怀送抱。 当置身于林间的众人都以为他们的皇帝会抱得美人归时,却出现了突发状况。 凌萧若因着近来出现的事情内心确实有点脆弱,再看见亲似大哥的轩辕宸时,自然就想找一个情感的宣泄口。 然而,有些东西就偏偏不如她的意。 为什么说是有些东西呢? 因为,当凌萧若快要扑入轩辕宸的怀抱时,忽然蹿出来的一抹白影就这般地横亘在了轩辕宸与凌萧若之间,就愣是让他二人没有抱着。 当凌萧若的脸触碰到一种毛呼呼的东西时,她的瞳孔骤然一缩,将面前的东西看清楚之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时即刻就卡住了小白的脖子,将它生生带离了轩辕宸与自己的中间。 “你个死小白,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畜生!这些天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在我的身边?啊?”她卡住小白的脖子,在身前不断地摇晃着,小白的两只脚就这般无辜的在风中摇曳起来。 被凌萧若卡住脖子的小白,用一种极其哀怨的眼神看着凌萧若,它不过是因为兄弟见面而忘乎所以玩忽职守,主子她不至于这般对待自己吧,其实现在,它的脸已经是憋得通红了吧?只可惜,它一脸的白毛就愣是让主子看不出来。 还有,它的主子是她,好吧?东方泽霖不是他的主子,它只是爱屋及乌而已。 “若儿,你是不是卡得太用力了?”立在一旁的轩辕宸在见到凌萧若的暴行之后似乎有些忍不住了,故而出声提醒起来。 凌萧若听闻,不以为然道:“用力?大师兄,你可别被它这样一副样貌给迷惑了,以我的力量绝对卡不死它的。” “哦?是么?它不过是一只小雪貂而已。” “且,大师兄,我告诉你,它就是你上次跟我说的那只神兽。” “是它?”轩辕宸显然有些不太相信。 凌萧若又摇晃了一阵子小白后方才松开双手,她一松手,小白立刻做自由落地状跌落在了地上,并且,一落地之后便瘫软起四肢一动不动了。 轩辕宸眼眸微眯,看着地上的一动不动的小雪貂,疑惑着开口道:“它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凌萧若眼眸一转,一个绝妙的计谋浮上了心间。 她拍了拍手上被自己卡掉的白貂毛,随后上前一步挽住轩辕宸的手臂,亲昵地问道:“大师兄,你来这里是不是要去苍山比试啊?” 轩辕宸鹰眸微眯,停落在了凌萧若挽住自己手臂的手上,似乎有些猜测出来了她的用意。 凌萧若现在所用的方法就是激将法,这个小白,醋劲很大的,在它的理念当中,除了它与它那个该死的主子以外,其他男人都是不能碰她的。 它,不是想要装死博取同情么?那么她就一直挽着大师兄的手一路这么走下去,看它什么时候破功。 果不其然,小白虽然是神兽,但是,终究还是兽,与人的花花肠子比起来,岂止差了十万八千里,被凌萧若这么一激,它瞬时一个鲤鱼翻身挺了起来,随后一个团身前空翻直接翻到了轩辕宸与凌萧若的中间,生生地将她二人隔离开来。 轩辕宸见状,垂了眸,低声笑了一下。 凌萧若唇角一撇,低哼道:“该死的小白。” 这样一个小插曲之后,凌萧若便随着轩辕宸朝苍山行去,一路之上,凌萧若都没有向轩辕宸提起子渊的事。 她不想看见大师兄因为子渊的事而难过。 回到苍山之后,凌萧若见到了子沣与子潺,子沣仍旧马蚤包的穿着一身紫色的锦衣,衣衫之上是惯有的熏香味道,子潺也仍旧穿着他喜爱的青色衣衫。 凌萧若转眸望了望,随意地问道:“子墨呢?” 子沣闻言,眉眼中带着笑,折扇一打,说道:“这么多年来,一直看着子萍追着子墨到处跑,不想有一天,他小子也会尝到这样的滋味。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子萍去哪里了?”凌萧若断然没有想到,子萍竟是又失踪了。 子沣摇头道:“要是知道的话,子墨那小子也不会找得这般辛苦了,真不知,他们这段情缘何时才能够真正的结下啊。” 子潺斜眼睨了一下摇头感叹的子沣,随口便说了一句:“二师兄,你别总是说别人,你自己呢?” 一席话语说出口后,子沣摇晃折扇的力度忽而就减轻了,俊朗的眸中缓缓低垂,一抹失落掩藏在了眸底深处。 凌萧若看了一眼子潺与大师兄,随后对子沣说道:“二师兄,我有话想跟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子沣闻言,抬了首,眸中神情早已恢复,他折扇啪地一收,笑着戏谑道:“小师妹诚心相邀,做师兄的岂有不应之理?” 撂下话语后,紫色的衣袍一转,自己一人先行离开了,凌萧若见状也跟着离开了。 子潺瞪着大眼看着相继离开的二人,转头看向轩辕宸,问道:“他们俩这又是怎么了?” 轩辕宸垂了眸,没有回话,因为,他也不清楚子沣与若儿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啦,这是个什么东西?” 轩辕宸兀自思索间,却听子潺炸毛般的声音陡然响起。 他垂眸一看,才知子潺说的这东西竟是神貂小白大人。小白大人这时并没有跟随凌萧若而去,因为,它争毛毛掌环胸静静地思索着一些问题,它的眼眸不停地眨动着,心里想着,这些人,到底跟主子都有一些什么样的过往啊? “它是一只神貂。” “什么?这么小的一只貂,竟然是神貂?”子潺说着话时,弯腰准备去提小白的耳朵。 然,小白毛毛脸一皱,瞬时成了包子状态,身体一团,以闪电般的速度离开了二人的视线范围。 “哇,跑得真快!” 子潺的声音在小白身后乍然响起,却已是十分遥远了。 这厢,凌萧若与君离找了一个清静之地静立起来。 二人沉默了半晌,凌萧若方才开口说道:“君离,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是替之前的凌萧若说的,说不定,以前的凌萧若爱的人就是君离呢。 君离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他转身看向凌萧若,说道:“子青,从现在开始,在我的眼里,你不是凌萧若,你仅仅是我的小师妹子青而已,而在你的眼里,也不要认为我是悦己宫的君离,你只将我当做你的二师兄,可好?” 此番言语,洗尽了凌萧若内心的那份煎熬与愧疚,她抿起唇,眸中洋溢的是感动的泪水,她点头道:“二师兄,谢谢你!” 这一生,能得这么多男子的庇佑,她该是觉得满足的吧? 君离抬手,拍了拍凌萧若的肩膀,抿唇而笑,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是夜,南华真人将轩辕宸唤至了他的竹屋之中。一个晚上的对话,对他二人来说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变化,但是对于整个天下,却发生了质的改变。 南华真人也同凌萧若一般,并没有告诉轩辕宸有关子渊的一切,他只对轩辕宸说道:“金麟的太后龙轻尘疯了,皇上龙承煜下落不明,子湛,你便代你的师弟暂时管理这个国家吧。” 轩辕宸想了一番后终是点头答应了:“是,师父。” 如此,天下的格局便发生了改变,由以前的四国变成了三国,由以燕北为大。 由于轩辕宸暂时管理金麟的缘故,他任命了一些朝臣,慕容擎天掌有金麟所有的军队,他便封了慕容擎天为监国,帮助他处理一些朝政上的事情。 凌萧若再次见到自己的父亲时,看他的鬓前似乎又多了一丝白发。 慕容擎天与凌萧若对面而立,她二人一直看着竹林深处的一角。 那里,疯了的尹夫人正抱着一个布娃娃,拍着它说道:“煜儿,你今天有没有乖乖听娘的话啊?你有吧!呵呵……煜儿真是个乖孩子……” 凌萧若在听见尹夫人的自言自语时,心下沉重一片。 慕容擎天望着自家的主子,不禁红了眼眶,他哽咽道:“我慕容家世世代代身为龙家的护卫,却是没能保护好主子,我当真是愧对祖先。” 他这个护卫当得实在太失败了,现在,太后疯了,皇帝死了,也就是说,龙家算是彻底的绝了,他日下得黄泉,他又该如何向祖上交待? “爹,都是女儿不好,倘若不是女儿,子渊他……也就不会离去了。” 慕容擎天沉沉地闭上了眼眸,泪水滑出眼眶,沿着坚毅的轮廓滴落而下。 事到如今,他又该怪谁呢?都说世事无常,谁又能知道,少主子竟然会爱上自己的女儿呢?还爱得那般的深…… 父女二人一直无语,从傍晚站到了深夜十分。 这一年的苍山比试,因着人数的缘故,泰山派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比试结束之后,泰山派与华山派的弟子相继离去。 由于慕容擎天心情不佳,凌萧若便在苍山多待了一些日子,整日里陪着他说说话,但是,在这些陪伴的日子里,她却没有告诉父亲,也没有告诉其他人,她还有身孕一事,因为,她对大师兄说过,说苍山比试结束后,她想要回忘忧谷,因为那里的环境清新而宜人,特别适合孕妇生活。如此,也就没有必要这么早告诉他们了。 子沣与子潺在得知她要回忘忧谷时也表示同意,并说待有空时便会去忘忧谷看望她。 过了一些日子,轩辕宸称燕北朝堂有事,准备启程回燕北,凌萧若拜别了父亲与哥哥之后便随着轩辕宸踏上了去燕北的路程。 行路半个多月后,凌萧若便回到了忘忧谷中,轩辕宸将她安顿好后便准备起身返回大都,他毕竟是一国之君,离开这么些日子,朝政上的事自然堆成了山,他也必须回去马上处理才是。 然,当凌萧若准备送轩辕宸出谷时,轩辕宸竟是问出了一句让凌萧若十分惊愕的话来:“若儿,你怀孕多久了?” 凌萧若愣愣地转眸看向轩辕宸,一路之上,她都非常的小心,并没有在大师兄的面前表现出孕吐或者丝毫的不适来,大师兄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大师兄,你怎么知道?” 轩辕宸闻言,叹道:“有一次,你呕吐时,我偶然间看见了。我本不想问你的,只是,你怀孕了,一个人住在这山谷之中,还是有些不太好,要不,在孩子生下来之前,就随我回宫住吧。” 凌萧若摇头道:“不了,大师兄,你也知道,我不喜欢皇宫,我就喜欢这样自由自在的环境,如此,对我胎教,对孩子的发育与成长也是好的。” 轩辕宸听后,鹰眸一眯,悠悠地问道:“孩子……是他的吧?” 这个他,轩辕宸问得有点儿不敢肯定,不过,有一点,他却是明确的,若儿不会要除了他以外,其他任何人的孩子。 凌萧若闻言,乌黑的眸中渐渐闪现出一抹惆怅,须臾,又散开而去,她点头道:“是 九师妹 第7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79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79部分阅读 他的。” 轩辕宸见状,没有再问其他,有些话,若儿想要告诉他,自然会说的,他顿了一下后说道:“虽然有小白陪在你身边,我还是派一些御林军护在山谷之外吧,这样,我也放心一些。” “好的,谢谢大师兄了。” 轩辕宸宠溺地笑道:“傻丫头,跟大师兄还说什么谢谢呢?” 凌萧若闻言,抿唇不语。 待轩辕宸走后,偌大的忘忧谷终便只剩凌萧若与小白了。轩辕宸调拨的那些御林军高手都守护在忘忧谷外,并且命令他们,没有特殊的情况都不要进谷去打扰凌萧若。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忘忧谷虽好,但是,在里面住久了,总会觉得烦。四个月大的肚子,已经有些凸显了。 这一日,凌萧若准备带着小白去附近的镇子上逛一逛,在散心的同时,也想听一听这两个多月来外面发生的事情。 临近忘忧谷的镇子名叫东承,凌萧若带着小白找到一家酒家便坐了进去。 进门时,掌柜的没有看见小白,只问道凌萧若:“姑娘?您一个人么?” 凌萧若回道:“两位。” 掌柜的笑着带了路,然,当凌萧若与小白坐定时,掌柜的仍旧被那白毛毛的小白吓了一跳。 抖抖索索的布好碗筷点好菜后,掌柜的便闪身离开了。 凌萧若双手撑在桌子上,等候茶点的到来。 “看来这次啊,咱燕北的领土又可以再往西拓展一些了。” “是啊,听说镇西大将军这一次可是力挽狂澜,再加上漠西皇室内部的斗争,漠西这一次是一溃千里啊。” “我们燕北一统天下的日子就快不远了。” “武皇当真是英名盖世啊。” 等茶点的时候,便听得身旁之人絮絮叨叨起来,说的无不是漠西与燕北的这场战争,几个月前,大师兄去胤东时,便听大师兄说百里寻在燕北边境挑衅,而今听人们说这番说辞,想必燕北是要大胜了。 现如今,金麟燕北都在大师兄的掌握之中,倘若漠西一灭,便只剩下胤东了。 这两个月来,她没有出谷,也不知道东方泽霖究竟回胤东没有,真不知未来的天下将会是一番怎样的面貌。 不过,不管怎样,这些天下大事终究与她无关,她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生下孩子,在忘忧谷中淡然的生活下去。 用完餐后,凌萧若便带着小白朝街上行去。 刚刚行了一段路后,却觉身后似有一阵疾风扫过,她耳朵一动,便知有人朝她袭击而来,刚想着侧身而让,却觉鼻端一阵清新香味闪过。下一秒钟,却见一藕色的身影在身前飘忽而来,竟是出手将那个准备偷取凌萧若钱包的小偷给打到了一边。 “什么人?竟敢当街抢劫?”来人将小偷打趴在地上后便冷凝了声音质问起来。 凌萧若立在原地循声而望,但见眼前立着一名身穿藕色衣衫的男子,那男子相较于其他的男子身材没有那般高大,而他的皮肤也是十分的细滑与白皙,凌萧若凝眸之间便已猜出,此人定时女子妆扮而成。 “谢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凌萧若上前朝那女子颔了一下首说了这么一句,既然这名女子女扮男装出门,自然就不想让别人认出她的女儿身来,如此,她又何必再去揭人的短呢? 那女子教训了小偷一顿便将那人打发走了,随后转身对着凌萧若说道:“这位夫人,出门在外还是带上一些家丁为好。”说话间,不禁将眼神停留在了凌萧若的肚子上。 凌萧若这才想起自己的身子已经不似以前那般了,不过,她的孩子才四个月大,看着却是比一般的孩子要大,难怪别人一眼就能看了出来。 “我会小心的,谢谢这位公子了。”凌萧若再度道了声谢后便准备转身离去。 然,却在准备转身之际,听到耳旁有人唤道:“若儿……” 凌萧若凝眉而望,但见大师兄正朝自己阔步而来,凌萧若的眼眸放置在轩辕宸的身上,自然也就没有见到面前那女扮男装的女子在听见若儿这个字眼时,眼神中那一霎那的慌神。 “大师兄!”凌萧若见到轩辕宸,自然就绽放出了最纯真的笑容,她没有再看面前的人,只是提着裙子越过她身朝轩辕宸走了过去。 凌萧若三两步便走到了轩辕宸的跟前儿,因着多年来的习惯,轩辕宸极其自然地就将她搂在了身边,他低声问道:“若儿,身子已经这么重了,出谷为何不带上侍卫呢?” “不是有小白么?”凌萧若一转头对着小白大人掳了掳嘴,小白大人操着手,有些不屑地看了眼轩辕宸,今日的它倒也好脾气地没有夹在轩辕宸与凌萧若的中间,这倒是让凌萧若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二人相携而去,浑然不知自己的身后却是发生了另一种场景。 方才帮凌萧若打走小偷的女子立在原处,她的美貌细而弯曲,似柳叶一般,一双眼眸灵动间显出了女子的柔弱,却又有一股英姿蕴含其中。她长得并非极美,却有一种空谷幽兰般的恬静气质,然而,在那份恬静的气质之中又带有一股子倔强之气。 这样的女子,却也是特别而出众的。 柳青鸾目视着轩辕宸与凌萧若渐渐远去的身影,神色中除了之前那一刹那的慌神之外便清冷得再也看不出其他什么神情来。 那名怀孕的女子唤他为大师兄,他……竟然还是江湖门派中人么? 柳青鸾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自己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他。 “小……公子,前面那个银发男子不是皇上么?他怎么在这里呢?”柳青鸾的身旁忽而蹿出了另一名女扮男装的女子,她指着轩辕宸渐渐远去的身影颤抖地说出了声,唤出的声音生生地打断了柳青鸾的神思。 “玲珑,莫要这般大声地说话,皇上微服出巡,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些,不是你我便能置喙的。”柳青鸾优雅的出声,声音淡然而优雅。 玲珑看着自家小姐淡定的模样,有些气恼地道:“什么微服出巡啊?皇上这可不是来看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么?小姐啊,您不知道么?整个皇宫的宫女和太监们都在传这件事呢,说两个多月前,皇上带了一名容颜绝丽的女子,将她藏在了山谷之间,你看看那名女子,那肚子,不是有了身孕么?皇上这般护着她,那孩子可不是皇上的么?皇上怎么可以这样,再怎么说您也是一国的皇后,他的妻子,自从与你大婚以来,他竟是从未进过您的殿宇,甚至连您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 柳青鸾微微簇了眉,直接打断了玲珑的絮叨:“好了,玲珑,不要再说了。” 玲珑气得跺了脚:“小姐,奴婢这是在为您叫屈,皇上这样,让奴婢看了都觉得心酸。” 柳青鸾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垂,说道:“没有什么屈不屈的,他娶我本就迫于太后的旨意,他的心也从来不在我的身上,而我的心也并未遗落在他的身上,如此,又有什么心酸可言呢?” 在她的思想里,皇上又怎会有真爱呢?一直以来,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当上燕北的皇后,既然已经当上了,那么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管好自己的心,千万不要遗落在轩辕宸的身上,不然,带给她的,肯定会是万劫不复。 她不要让自己有那么悲惨的一天。 只要她一天没有爱上,那么,在轩辕宸的面前,她便有了底气,无论他做什么,也就不会伤到她的心了。 可是,她的心当真没有遗落么?尤其是,当她知道,他便是救她之人的那一刻起。 自这日凌萧若出谷之后,连接的几个月里,除了去镇上买安胎和营养的药材外,凌萧若再也没有出谷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东方泽霖音讯全无,而凌萧若的肚子也愈渐大了起来。 十二月的天,燕北已经下起了大雪,这一日,凌萧若照旧出谷去置备药材,七个月大的身孕,凌萧若看起来已经臃肿不堪,孩子四个多月时,她把了脉,发现自己竟然怀的是双胎,只是不知究竟是龙凤胎还是双胞胎,当然,她的梦想是龙凤胎,女儿嘛自然要长得像她,儿子嘛,当然长得要像他了。 由于一直以来的习惯,凌萧若出谷时也没有带上侍卫,仅带着小白便上了路。 去到东承镇后,凌萧若便直接去到了药铺抓药,抓好药后准备上马车回忘忧谷。 然,她所不知道的是,当她刚刚跨进药铺时便被有心之人给盯上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兵败如山倒,被燕北士兵抓为俘虏而趁机逃出来的百里寻。他盯上凌萧若的目的很简单,为的就是增加自己成功逃出的筹码,为了逃出燕北,他已经抓了燕北皇后柳青鸾了,如今,再抓一个轩辕宸心心念念的小师妹,他的胜算岂不是会更大? 百里寻异常的狡诈,当年,他与腾蛇一战之后便对动物们起了戒心,是以,当他看到凌萧若身旁的那只小白貂时,就自动地将那白貂想成了神兽,如此,便想了一招调虎离山之计。 想要将神兽调离,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对于百里寻来讲,装神弄鬼是他的强项,不多时,机警的小白果然上了当,追赶那怪异的事物而去,而百里寻便趁着这个空档朝凌萧若飞扑而去。 百里寻的武功高深莫测,当凌萧若发现朝他飞扑而来的人是百里寻时,她连香都没有点便做了一个决定,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宝宝,她决定束手就擒。因为,在小白不在场的情况之下,她挺着这么重的身子想要打赢百里寻,完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还是不要铤而走险了。 于是乎,百里寻很快便将凌萧若擒到了怀中,他唇角一扬在凌萧若耳边说道:“我的美人儿,这么久未见,虽然你已经怀了孕,但是,你还是那么美呵……” 百里寻如此说话的方式让凌萧若皱了眉,她低眉呵斥道:“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说话?口水都喷到我鼻子里了。” “呵!还是这般伶牙俐齿!”百里寻冷哼一声,迅速点了凌萧若的|岤道,随后便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在凌萧若的身上抹了一下后便将她整个扛起来迅速消失在了皑皑白雪之中。 凌萧若被百里寻扛进了一间黑屋子里,当凌萧若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后方才发现原来屋子里并非仅有她一人。 在屋子中的一个角落里,似乎还有一名女子坐在地上,借着窗外幽幽洒进的月色,凌萧若看见那名女子坐得很直,她穿着一身藕色的衣衫,墨色的发丝挽在头顶,只插了一根碧玉簪,端的是清秀雅致,她的眼眸是闭上的,然,却在她朝她靠近的那一刻霍然睁开了眼睛。 凌萧若看清她的样貌时惊愕出声:“姑娘,是你?” 柳青鸾乍然睁开眼眸时,便看到了身前那个大腹便便的女子,这个女子她认得,也知道她的名字,因为他经常会在夜深时,抱她入睡后轻声低喃出她的名字。 她叫若儿吧? 柳青鸾听见她叫自己为姑娘,便知上一次时,她已经知晓自己是女扮男装了,她微微扬了唇,说道:“原来夫人早已看穿我了。” 既然看穿了,当时的她为何又没有揭穿呢? 凌萧若笑了笑,回道:“我以前也喜欢女扮男装的,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 柳青鸾看向凌萧若目光亮了亮,按理说,她应该恨她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丈夫心心念念的女子,可是,当她看见她脸上那明媚的笑容时,她却怎么也恨不起来,相反地,她竟是有些莫名地喜欢起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格魅力么? 他,也是因着这些而喜欢上她的么? 一想到那个冷清如水的男子,她的心口便又隐隐作痛起来。 说好不爱的,可是,却在他救了她一命后,竟是就这般地将心给交了出去。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的名字叫做慕容若水。”凌萧若再一次习惯性地伸出了右手。 柳青鸾见状,明显地一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凌萧若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她伸手握住柳青鸾的右手,将她的右手牵引至自己的右手处,随后教她如何握手:“这是我家乡的礼节,叫做握手。” 柳青鸾从未听说过握手两个字,她美眸微睁,看着身前那个一直不停比划着的女子,这个女子,真的让人有些讨厌不起来,因为,她是那般地率真。 “你好,我叫柳青鸾。”学者凌萧若的模样,柳青鸾也与她上下握了握。 待自我介绍之后,凌萧若便大剌剌地找了一个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坐了下去,因为她的肚子很大,地上是万万坐不下去的,就算坐得下去,坐下去之后再爬起来也是一件十分困难地事情。 凌萧若坐下之后便从口袋里拿出备用的干粮吃了起来,一面吃一面对柳青鸾说道:“我肚子太大了,不方便与你同坐,还有,咱家宝宝饿了,你不介意我在这里吃东西吧?” 柳青鸾看着凌萧若,忽而就有些想笑,这个女子还真是有些意思,都已经吃起来了竟然还说这样的话,不过,如此这般模样,倒让她觉得有些……可爱。 她这样怀有身孕的女子被百里寻抓来,竟是没有一丝的恐慌与惊惧,如此这般的女子果真非寻常女子所能比拟的。 难怪他会喜欢她。 柳青鸾轻轻摇头道:“不介意。” 凌萧若笑了笑,继续吃东西,吃着吃着便问了起来:“对了,百里寻那个变态为什么要抓你?” 柳青鸾眼眸微睁,对于凌萧若对百里寻的称呼有些微愕,须臾,又恢复了神色,她倒也不想告诉凌萧若自己便是燕北的皇后,遂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会抓我。” 凌萧若眨了眨眼睛,对她说道:“我看你长得也是十分秀美,那老家伙没对你怎样吧?” 百里寻这个死色鬼,讲人家女子抓来还未有什么好事?铁定又是抓去当他的填房,真是恶心。 柳青鸾闻言,怔愣住了,半晌方才说道:“他没有对我怎样。” 凌萧若撇了撇嘴,说道:“他若敢对你动手动脚,你就拿刀直接阉了他。” 这一句话下去,对于柳青鸾来讲,无疑就是天雷滚滚,只见她喉头一缩,竟是生生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咳咳……” 从她出生到现在,她可是从未听见女子如此说话过,这个慕容若水,还真是……特别! 凌萧若见人家姑娘被自个儿的口水给呛到脸红脖子粗,她直接起身抬手十分自然地捶打起她的肩背来:“青鸾,你小心一点啦……” 柳青鸾满脸涨得通红,隔了半晌方才说道:“谢谢……” 她二人又说了一些话后,便听凌萧若怪嗔道:“死小白,还不来救老娘,小心老娘扒了你的皮!” 这个死小白,怎么跟它主子一样死蠢,需要用到它时,它总是发挥不出自己的功效。 柳青鸾没有听见她前面的话语,只听见她说救她的字眼,她眼眸微垂,心里思忖着,她说的可是轩辕宸么? 一想到那个男子,柳青鸾便又闭上了眼眸,轩辕宸当是会来救他心爱的女子的吧? 而自己呢?他恐怕是连多看一眼都懒得。 凌萧若刚刚怪嗔完,却见黑屋子被人打了开来,走进来的人自然是百里寻,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银灰色的头发扎在了身后,他眼眸微眯,朝她二人走了过去。 “百里寻,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凌萧若见是百里寻便直接嚷嚷出来。 百里寻看了凌萧若一眼,又看了柳青鸾一眼,他没有说话,只是朝后摆了一下手,命令道:“进来,将慕容若水押出去。” 凌萧若一听,皱眉道:“你要押我去哪里?” 百里寻一听,唇角扬起一抹邪肆的笑,他说道:“慕容若水啊,说你是个红颜祸水还真是不夸张,轩辕宸那小子,竟然第一时间考虑的就是你的安慰,居然连他正牌的妻子都不要了,非要保你的平安,还连带着不仅保我的平安出得燕北还将得去的几个城池归还给了我,看来,我抓你这个筹码算是抓对了。” 凌萧若听后,眉头拧在了一起,她转身看向柳青鸾,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你说她是燕北的皇后?” 百里寻没有理会凌萧若的惊愕,只冷声命令道:“快将她押出去!” 凌萧若被两名漠西的侍卫押了出去,她转头问道百里寻:“那她呢?” 百里寻眼眸一眯,睨了一眼柳青鸾不屑地哼道:“她的事,与你无关。” 说罢,直接将凌萧若给弄了出去,随后便关上了房门。 柳青鸾一直微闭着眼眸,脸上看着平静无波,直到凌萧若被押出去,她都没有睁开眼来。 凌萧若一直回眸看着那间小黑屋,她竟然就是大师兄的妻子,回想起自己与青鸾认识的过往,她该是一名清冷似水的女子呵。 想到第一次与她见面时,自己与大师兄的言行举止,凌萧若就忍不住拍打自己的脑袋。 麻烦了,柳青鸾一定是误会自己跟大师兄的关系了。 哎,她当真是有些缺心眼儿了。 凌萧若被人押出去后,便见到了立在不远处的轩辕宸,轩辕宸一见到她便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焦急地问道:“若儿,你有没有怎样?” 凌萧若凝眸看着大师兄,没有回答他的话,只说道:“青鸾还被百里寻关在里面呢,大师兄,你要救她。” 大师兄为了救她,不仅放虎归山,还将得来的城池归还给了百里寻,更是将她的妻子继续留给百里寻当人质,倘若不是她,这些条件换回的理当是她的妻子才对。她当真是欠大师兄太多了。 轩辕宸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并未提及柳青鸾的事,只说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忘忧谷。” 凌萧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在瞥及轩辕宸有些暗沉的脸时,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回到忘忧谷时,小白大人竟是在山谷口上蹿下跳,见到轩辕宸与凌萧若并肩而回,小白急得直朝凌萧若奔去,一下子就跳进了她的怀中不断地乱蹭。 凌萧若看着在自己怀中乱蹭的小白,眼角微跳:“你个死小白,遇见事情动动脑子,好不好?什么叫做声东击西?什么叫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些你都要学会,知道么?” 小白有些委屈地缩在她的怀中微微地点了点头。 轩辕宸将凌萧若送入谷中后对她说道:“若儿,我与百里寻之间势必会有一场恶战,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再出谷了,倘若需要什么药材,我派人从宫中给你拿来。” 有了前车之鉴,凌萧若也不想成为大师兄的负累,遂点头道:“好的,大师兄。” 轩辕宸点了点头后便转身离开了忘忧谷。 凌萧若立在皑皑白雪之上,看着雪中那抹蓝色的身影渐渐消失于茫茫雪海之中,心中自是有一份慨然。 大师兄该是在乎柳青鸾的吧? 她真心的希望大师兄能够救回柳青鸾,也衷心的祝福他们能够得到幸福。 一想到幸福二字,凌萧若不禁又黯然神伤起来,她抚摸着自己凸显的腹部,所有的人都在追求者自己的幸福,那么她的幸福又在哪里呢? 东方泽霖,他究竟身在何处? …… 日子又往前推进了一个月,凌萧若的身子已经重到她自己都难以负荷了。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头猪,每天的任务是吃了就睡,睡了又吃。 腊月的夜,寒风萧瑟,夜里,凌萧若早早地便上了炕,小白睡在外面,而她睡在里面。 暗夜里,凌萧若是被一阵刺鼻的酒香给惊醒的。 凌萧若翻了身,缓缓的坐起,小白也跟着醒了过来。凌萧若转眸看了一眼窗外,屋外,桂树的影子照在白色的窗纸之上,随着风势乱晃起来。 “小白,你留在屋内吧,我出去看看。”凌萧若找来裘皮大麾裹在身上,下了炕,朝外推门而出。 甫一推开房门,甘冽的酒香随着寒瑟的北风吹进了屋子里,凌萧若不禁紧了紧衣襟。 她的眼眸四处寻望了一番,果不其然,在院里那棵桂树之下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仍旧穿着一袭蓝色的衣衫,银色的发丝在月色下显得尤为的亮眼。 他似乎没有感觉到她已经打开了房门,只坐在石凳上,自斟自饮着。 凌萧若紧了披风抬步拖着沉重的步伐朝轩辕宸走了过去。 走至跟前儿时,轩辕宸端住酒杯的手方才僵直,他转眸,看着月下的女子,缓缓问道:“若儿,我吵醒你了?” 凌萧若看着这样的大师兄,感觉有些陌生,如此这般的他,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在她的印象中,他从来都是意气风发,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借酒消愁了? “大师兄,是因为青鸾么?”凌萧若是何等聪慧的人,自然知道他深夜饮酒的原因。 青鸾二字一出,轩辕宸的手上力道一紧,竟是生生地捏碎了手中的白瓷酒杯。 “怦——”地一声,在这清冷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脆。 瓷片嵌入了掌中,浓浓的血渍随着掌心的纹路朝下缓缓流淌。 凌萧若见状,眼眸微瞪,惊道:“大师兄,你的手,流血了。” 轩辕宸垂着眸,没有说话,凌萧若见状,忙地迈开步子回到房中找来金创药与绷带。 凌萧若坐在轩辕宸的对面,抬手为他包扎起来,微微有些浮肿的手顺着一个方向为他细细的包扎。 轩辕宸的目光落在了凌萧若的手指之上,半晌后,方才沉沉地说道:“青鸾她,跳崖了……”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居然会如此的剧烈,她跳崖前的话语,似刀子一般刻进了他的心里,她说,她死了,百里寻就无法再威胁他,她说他会成全他的王图霸业,不会成为他与她心爱女子之间的障碍。 她就那般毅然地跳下了山崖。 凌萧若闻言,包扎的动作,就此僵在了原处,她屏住了呼吸,闭上了眼眸,想起了那个清冷高洁的女子。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大师兄,对不起……” 轩辕宸眼眸微垂,说道:“此事与你无关。” 她与青鸾之间的事,从来都与若儿无关。 话语声落下后,是长久的沉默,凌萧若默默地为轩辕宸包扎着伤口。 隔了许久,当凌萧若已然包扎好时,轩辕宸方才说道:“若儿,明天会有人来谷里看你,你先回房休息吧。” “那你呢?” 轩辕宸抬眸看了看天色,说道:“我再坐一会儿,你不用管我。” 凌萧若点了点头,这样的时刻,确实需要他自己独处,好好思索的。 回到房间后,凌萧若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要一闭眼就会想起青鸾那张冷艳的容颜。最后,终是在纷纷扰扰中沉睡而去。 翌日,凌萧若是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的。 她刚刚掀开被子,就听一阵遥远的熟悉之声传进耳朵:“若儿……” “娘!”凌萧若眉毛一挑,在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时,翻身下了炕,开门朝外奔了过去。 屋外,凌丘壑与凌夫人相携而立,凌萧若在见到二老时,眼泪忍不住飚了出来,她直奔进凌夫人的怀中哭泣道:“娘,终于见到你们了,这些年,你们去了哪里?” 初时,她曾托逐月带她去见他们,却听逐月说,他二人已经不在云景轩为他们准备的地方了。当时的她十分焦急,托人到处寻找,却也无果,后来又发生了一连串的事,尤其是景轩的事,是以,她也就没有再去寻找了。想不到,竟是在燕北又见到了他们。 凌丘壑看着女儿,也是老泪纵横,他说道:“若儿,外面风大,进屋里说吧。” 凌萧若点了点头后便搀扶着凌夫人进了屋。 几人回屋后便围坐在了一起,一番叙述下来,凌萧若才知道,当年的局原是云博海布的,爹原是奉命于云博海,替他照顾他那些后宫的妃子与儿子们了,难怪她派去的人找不到他们。 现在,尹夫人已经疯了,她们也不用再躲着生活了。 果然如她所愿,所有的人都有了自己的幸福,惟独她没有。 自从凌丘壑夫妇住进忘忧谷后,随之而来的是子潺与子沣,因为人多的缘故,谷里的生活便色彩斑斓起来。 二月初九,已是初春的季节了,谷里的雪已经融化了,只不过,还是有些春寒料峭。 这日晨起后,凌萧若便觉自己的肚子有些疼痛,起初,她还能够忍受,帮着爹娘忙里忙外。 过了两个时辰之后,疼痛便密集起来,凌萧若便有些站不住了。 “若儿,要不你先躺着吧。”立在一旁的子潺看见凌萧若疼的已经直不起腰时,上前一步扶住她,准备将她扶去床榻之上。 凌萧若朝他摆了摆手,说道:“哥,我还要做一些产前运动,到时候会生得顺利些。” 子潺从怀中掏出手绢儿为她拭去了额上的汗珠,有些心疼地说道:“我看你已经疼成这样了,还是别牵强了吧?” 凌萧若坚持道:“没事的,我是医生,你要相信我……” 因为肚子疼痛的缘故,子沣早早地便打发人去皇宫中报信了,轩辕宸闻讯直接从皇宫中找来手法熟练的产婆,一路策马来到了忘忧谷。 来到谷里时,凌萧若已经被凌夫人给架上了床铺。 此时的宫缩频率已经非常快了,凌萧若完全无法支撑,只得平躺在床榻上,调匀呼吸。 作为医生的她一直都知道,生孩子会很疼,但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生孩子会疼成这样,让她都有些无法承受了,甚至呼出的每一个气息都让她疼痛不已。 “夫人啦,先忍忍吧,宫口才开到一指呢。”产婆为凌萧若检查完后,在她耳旁苦口婆心地说道。 凌萧若听了产婆的话,脸都皱成了包子状,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都疼成这样了……才开一指?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用力啊?” 产婆干笑着回道:“恐怕还得等上一两个时辰。” “什么?!” 听了产婆的话后,凌萧若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可不是要活活地疼死她么? “女儿啊,你要坚强一点,哪个女人生孩子不疼呢?” 凌萧若任命地点了点头,咬紧牙关,希望自己能够忍受得住。 此时,产房之外,立了一干男人,连鲜少见面的子墨都出现在了忘忧谷中。 听着里面传来的嚎叫之声,最不淡定的自然是子潺。 “女人生孩子,就有这么疼么?听她叫的,我的心都快碎了。” 子沣折扇一挥,朝自己扇了两扇子,其实,他的心也是焦急的,若儿一直是个坚强的女子,以前受伤时也没见她嚎成这样,可见这生孩子,确实疼得厉害。 轩辕宸听见子潺的话语后,鹰眸一眯,坠入了深思的状态。 而那冷心冷情的子墨在听了这话后,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三师兄,你可以进去替她生的。” 子潺闻言指着子墨的鼻子说道:“你个死小子,等以后子萍生孩子时,看你急不急。” 子墨闻言,抬手摸了一下鼻子,不再说话。 凌丘壑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手心中捏了一把汗。 “啊——好痛啊——” 又一阵惨厉的叫声从产房终传了出来。立在外面的几个男人,微眯了眼眸,耸了耸肩。 “我要剖腹产!快……将我的手术刀拿来!我的……手术刀!” 当产房之中传出这样一句话时,子沣摇晃的折扇不再晃动了,他问道子潺:“什么叫做剖腹产?还有,手术刀是什么东西?就是平日里,若儿用来切水果那把形状怪异的刀么?” 子潺闻言,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这时,一直沉默的轩辕宸倒是说了话:“剖腹产,手术刀,这些可能是若儿那个世界里专用的词汇。” 此番言语一出,子沣、子潺与子墨皆转眸看向了轩辕宸,齐声问道:“此话何意?” 轩辕宸淡淡地撇了一下唇,说道:“待若儿以后慢慢告诉你们吧。” 三个男人闻言,便不再言语,耐心地聆听着产房中的动静。 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当所有的人都彻底石化时,终于听得产房内传出了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哇——” 子潺听到这声啼哭声后,激动地跳了起来:“生了,生了,若儿生了,我当舅舅了!” 子墨瞥了她一眼,将毒舌男的称号继续发扬光大:“做舅舅有什么好兴奋的,什么时候做爹了,跳成这样还差不多?” “听若儿说,她怀的是双胎,只是不知是男是女啊?” 正说话探讨间,产婆忙地打开了房门对外面的人说道:“皇上,各位爷,夫人生了,头胎是个男孩儿,第二个是个女孩儿。” 子潺闻言,更加地兴奋了:“天,这真是太好了,是龙凤胎啊!” 产婆将孩子包好后,自然将男孩儿递给了轩辕宸,她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什么身份,但是惹得皇上如此劳师动众,想必这女子在皇上的心里自然分量不轻,如此,她定然会将男孩儿交到皇上的手中。 轩辕宸抱着怀中软软的孩子,摸着他的小脸,冷峻的脸上露出了这一个多月来鲜有的笑容:“小宝贝,你终于出来了,我是你的大伯……” 子潺见轩辕宸已经抱走了男孩儿,他自然当仁不让地从产婆那里把女孩儿给抱了过来,子沣晚了他一步,所以没有抢到。 “小乖乖,叫一声三伯或者舅舅来听听……” 毒舌男继续发扬他的优势:“你当她神童啊,刚生下来就能说话?” “我的外甥女,自然是不一样的,来,小乖乖,看一看,那是你大伯,这是你二伯,这个不苟言笑有些面瘫的人,是你的四伯……” 子墨闻言,白了一眼子潺:“你说谁呢?” “呵呵……” 屋内瞬时笑作了一团。 凌萧若看着笑呵呵的众人,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轩辕宸转眸看了一眼凌萧若,便将孩子抱至了她的跟前儿,问道:“若儿,你还好吧?” 凌萧若躺在榻上,汗水已经粘湿了她的头发,她点了点头,说道:“我还好,大师兄,让我抱抱孩子吧。” 轩辕宸刚想将孩子抱给她,却听产婆说道:“皇上,现在先不要给夫人抱,免得她的手受累,以后只要一变天,手臂就会酸疼的。” “哦。”轩辕宸自然不懂这些女儿经,只点了点头,坐得靠近一些,将孩子抱至凌萧若眼前让她看了一下。 子潺也将女儿抱给凌萧若看了看。 “若儿,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呢?”轩辕宸看着怀中的小可爱,凝眸看着凌萧若。 凌萧若眼眸垂了垂,须臾,对他说道:“男孩儿就叫慕容承御,女孩儿就叫慕容子媛。” 她的话语声落下后,整个屋子里除了孩子的啼哭声外,便没有其他的声音,众人都有些木讷地看着凌萧若,希望她可以给出一个解释。 产婆环顾了众人一番,悄然地离开了产房,凌夫人见状也跟着离开了。 轩辕宸看了一眼子沣等人,开口问道:“若儿,子渊事出了什么事了么?” 立在房中的人都是几个明白人,因为凌萧若脱口而出的名字中,男儿的名字用的是龙承煜的名,而女孩儿,直接用的子渊的谐音。如此,还能与子渊撇开关系么? 如此淡淡的一句话,便又勾起了凌萧若心中已然久远的伤痛。 泪水,又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是呵,倘若没有子渊,又何来这两个孩子呢? 她的体内流淌着子渊的血液,而她的两个孩子也流着他的血。 所以,为了祭奠那远去的灵魂,她给孩子们取了这样的名字。 已经有许久不曾想起他了,因为每一次一旦想起,她的心就会撕裂般疼痛。 子潺见凌萧若哭红了眼眸,劝说道:“若儿,你别哭了,听说生了孩子后是不能哭的,不然以后刮风下雨都会流眼泪的。” 凌萧若吸了吸鼻子,忍住了泪意,隔了好半响,她才将心情平复好:“大师兄,子渊为了救我,在几个月内,便去世了……我将他葬在了澜沧江上……” 话语声之后,房间之中出现的是凝重的氛围,每个人都低垂着头,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都是十分凝重的。 各自沉默了良久后,还是孩子的啼哭声又将众人牵回了现实中。 轩辕宸呼出了一口气,对凌萧若说道:“若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别忘了,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是啊,若儿,你不要再难过了。” 听了众人的劝解,凌萧若点了点头,泪水再度滑过了脸庞,她说道:“谢谢你们。” 她的生命中,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才会变得如此的多姿绚烂。 从今以后,她要打起精神,好好地活下去,不为其他,只为这两个可爱的孩子。 冬去春来,花开花谢,转眼间,便过去了四年。 思念之中,九州大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漠西与燕北之间一直持续着战争,轩辕宸终是在两年前一举歼灭了漠西的残部,将漠西的版图归在了燕北的境内。 胤东自从太子失踪之后,东方旭便一病不起,再加上常年就有的哮喘病,在三年前就病逝了。 东方旭病逝之后,三皇子东方泽霄即皇帝位,称尚真帝。 东方泽霄刚刚即位不久,整个国家还处于国丧之中,正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燕北便朝胤东发出了第一轮的攻击。 轩辕宸并非是有一统天下的野心,而是,他曾经立过重誓,一定要让东方泽霄偿还他加诸在子玲身上的一切。 他说过,他会夺走东方泽霄在乎的一切,这些年中,他一直在暗中探查东方泽霄的事,令他惊讶的是,东方泽霄竟然对若儿念念不忘。既然他喜欢的人是若儿,那么他便不可能去伤害若儿,如此,他就只有夺走他的皇帝位了。 燕北与胤东这场仗,持续了整整两年。到了今年的年初,东方泽霄方才隐匿逃去。 胤东灭亡后,轩辕宸派军进入了银曜城内。至此,九州大陆所有的版图都纳入了燕北的境内,天下归一,轩辕宸成为了整个天下的主宰。 这一日,春光明媚,阳光照耀着大地,这些年来,凌萧若例行的去镇上买布料添药材。 凌萧若与她的爹娘常住于忘忧谷,其他人在逢年过节时会来探望他们。轩辕宸一直说从皇宫中分派布料与药材给她,她却拒绝了,因为,经历了那么多,现在的她只想过平常人的日子,是以,凌萧若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到东承镇去采购家人所需的东西。 凌萧若去到常去的绸缎庄,还未进门便听掌柜的说道:“夫人,我们店里新进了许多布料。” “是么?那我可要好好选选了。”凌萧若脸上带着笑容,提裙进了店。 入得店后,凌萧若便细致的挑选起来,她素来不喜欢穿艳丽的衣服,是以,给自己挑的都是些素色的布匹,而给孩子们挑的却是各不相同,常人都说,男孩儿贱养,女孩儿娇养,是以,给承御的衣料都是最朴实的,然而挑给子媛的却是有着花纹式样且做工精致的布匹,由于她的不同对待,曾多次得到承御的反抗,说妹妹才是娘亲生的,而他不是。 面对这样的情况,凌萧若总会抱着承御,在他耳旁说,他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跟女孩子一般见识。 九师妹 第7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80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80部分阅读 凌萧若一想到两个孩子可爱的脸庞,看向布料的双眸中不禁噙了笑。 “夫人,又在给孩子们挑选布料么?”当凌萧若微笑着看向布料时,却听一低沉的男子声音在耳畔缓缓响起。 凌萧若唇边的笑收住了一些,她抬眸朝来人望了过去,只见来人身穿一袭褐色锦袍,头上束着冠玉,他长得眉清目秀俊朗非凡,正是这个镇上大户之家苏家的公子苏锦年。 “苏公子。”凌萧若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后,又继续挑选起了布料。 苏锦年见凌萧若对他神色冰冰,且称呼陌生,遂跨步走了进来,行至凌萧若的跟前儿后,轻声问道:“若水,这些日子,你在躲着我么?” 凌萧若在听见他的称呼后,抚上绸缎的手微微一僵,她出言提醒道:“苏公子,你还是称呼我为夫人吧,毕竟,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 两年前,她到镇上来置办物资时,偶然间认识了这位苏家公子,他们一见如故,便成为了朋友,每次到镇上时,都会与他聊聊天,却不想,前些日子,苏锦年竟然对她说,他喜欢她,说看着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甚是辛苦,想要为她分担忧愁,愿意娶她为妻。 苏锦年听了凌萧若的话,俊逸的脸上沉了一分,他问道:“你是因为我的家里人才如此的么?” 他知道,自从他向若水告白后,他的家人似乎找过了她,让她不要再与他联系,她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一直躲着他的么? 凌萧若摇头道:“并不是因为你的家人,也不是因为对象是你,而是,我这一生断然不会再嫁人了,苏公子还是绝了这个念头吧,不然,我们之间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让我给你一个家?难道你不喜欢得到温暖么?”认识她两年,他是知道的,她住在一个山谷之中,那里,住着她的爹娘,而她却是孤身一人带着两个孩子。 凌萧若在听见温暖两字时,神色不禁黯然了些许,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些什么,在执着些什么,只是,等待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既然东方泽霖只是失踪,那么,她相信,他一定没有死,他一定还活着。 可是,时光匆匆,已经过了五年了,倘若他还活着,又为了什么不来找她呢? 还是说,他当真已经将她遗忘了? 曾经那样爱过的人,是说忘便能忘的么? “我已经习惯这样过了。”扔下这句话语后,凌萧若也不再挑选绸缎,只从苏锦年的身边跨过准备行出绸缎庄。 然,当她迈开步伐就要离开时,苏锦年竟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问道:“你是依然忘不掉孩子的爹么?都这么多年了,他也从未来看过你,这样的男人,是你值得等待的么?” 这番话语让凌萧若的心忽而乱了一拍,她提了气挥开了苏锦年的手,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因为凌萧若提了内力的缘故,苏锦年在被她甩开之时,脚步不稳,竟是朝后退了一大步,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眸,原不知,女子的力气竟是这般地大,当他再次凝眸时,店门外哪里还有那抹靓丽的身影? 凌萧若快步出了绸缎庄,疾驰在青石砖地面上,然,走出了数十步开外后,却忽然间顿住了脚步。 之间前方不远处的阳光之下,正立着一名男子,他穿着一袭皓白的衣衫,长长的墨发用一根白色的丝带系在身后,他剑眉飞扬,凤眸深邃,脸部的轮廓似刀刻般刚毅而俊美,一双薄唇轻抿于下。 凌萧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双乌眸渐渐瞪大。 那白衣男子的眼神本来不是看向她的,然,却在感受到一股强烈视线时,缓缓转过了眼眸与她对视起来。 凌萧若屏住了呼吸,似乎已经忘了周遭,已经忘了今夕是何夕了。 那双深若寒潭的凤眸正与她对视,然,她却看不见,他眸中该有的深情。 “东方大哥,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忽而,一名女子清丽而婉转的声音蹿了出来。 东方泽霖在听见喜悦的声音后,撤开了视线转而朝喜悦望去,唇边漾出一抹纯粹而迷人的笑容:“悦儿……” 凌萧若的视线也在一霎那间朝那个名叫悦儿的女子望了过去。 那个女子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纱衣,一部分头发挽在上方,戴了一根黄玉簪,其余头发披散于肩,显然就是一未婚女子的打扮。看着她亲昵的挽着东方泽霖的手臂,而东方泽霖也朝她宠溺而笑时。凌萧若只觉心潮汹涌澎湃起来,一股强烈的酸意就那般地涌上了心头。 她眼眸眨了眨,立即转过身子,迈开了沉重的步伐远离二人而去。 刚开始时,她的脚步似灌了铅一般,根本就走不动,可是,她却逼迫着自己加快脚步朝前行去,因为,眼眶之中那云集而来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了。 东方大哥…… 那个叫做悦儿的女子是这样呼唤他的,那也就是说,他就是他喽。 对呵,他又怎么不可能是他呢? 他的样貌恢复到了以前那样,如她初见他一般,一样的剑眉,一样的凤眸,一样的薄唇,一样的英挺。 凌萧若负气而走,内心凌乱,可是,她却没有注意到,方才,东方泽霖望向她的目光中却是没有焦距的。 “刚才那个男子就是你一心一意等着的男子么?”凌萧若踉跄而走时,却听苏锦年的声音忽而在身旁响起。 凌萧若顿住了脚步收了眼泪朝旁望去,但见苏锦年一脸痛色的望着她。 他脸上的那抹痛色刺激了她的神经,她别过脸起步朝前走着,说道:“我已经说过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苏锦年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扯而回,直接跌进了他的怀抱,他冷声道:“如果我非要管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罢,凌萧若提气转身朝苏锦年打了一掌过去,苏锦年从没想过她会武功,疏忽之下侧身之际,还是被凌萧若的掌风刮住了些许,然,就在他这一侧身的时候,凌萧若早已提步飞掠而走了。 苏锦年看着她消失而去的身影,敛了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方街头之上,喜悦挽住东方泽霖的手臂,对他说的:“东方大哥,你的眼睛看不见,腿脚又不方便,千万不要一个人乱走动。” 东方泽霖好看的凤眸眨了眨,说道:“我刚才只是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所以才会自己走出来,悦儿,你莫要担心了。” 刚才,他好像闻到了若儿的气息,那种感觉让他莫名的激动,所以,他也没理会自己的眼睛看不见这回事,就这般地提气掠了出来。 喜悦侧眸看着东方泽霖,心间涌出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意,她问道:“东方大哥,你是又想起你的妻子了么?” 东方泽霖微微垂了眸,点了点头。 喜悦嘟着嘴,说道:“这里怎么可能有她嘛,你不是说她住在离这个镇子不远的忘忧谷中么?我们还没有到那里呢。” 东方泽霖笑了笑,回道:“我方才好像感觉到她的气息了,悦儿,你也吃饱了,我们现在就去忘忧谷吧。” 从他离开若儿去往天山到现在,已经整整五年了,他已有五年没有见到他的若儿了,坠落天山后,从他有了意识的一刻起,他每天都在思念中煎熬与等待,他不知道上官柔落在若儿身上的毒有没有影响到她,他很想确定她是平安无事的。 终于,他可以行动了,可以说话了,是以,他拖着自己仍旧残破的身躯四处寻找,方才得知若儿住在忘忧谷中,于是,他又彻夜赶往这里,只希望能够在第一时间见到她。 不对呵,他现在瞎了,看不见她了,不过不要紧,他的双手可以临摹出她的轮廓,因为她的容貌已经深深地刻进了他的心底,永不磨灭。 “东方大哥,你的腿脚不方便,我们慢慢走去吧。”喜悦听见他现在就要去忘忧谷,她的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一路之上,她想方设法的拖延时间,可是东方大哥却心急得不得了。 这些年来,一直是她在照顾着东方大哥,她的心也系在了他的身上,可是,当他能说话的那天,他开口的第一句便是叫的一声若儿。后来才知,原来他已经娶了妻,还要拖着残破的身躯挣扎着去找她。不是爷爷说他的身子支撑不住,他可能在有意识的那一天就会起身来寻找他的妻子。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她便讨厌起那个叫做若儿的女子。 既然是他的妻子,她为什么不好好地照顾东方大哥呢?这些年来,东方大哥一直徘徊在生死边缘,她却从来没有来找过他,她还有什么资格霸着他呢? 东方泽霖在听见慢慢走去时,俊眉微微蹙起,他说道:“悦儿,你不是会轻功吗?我的腿脚虽然不便,但是我可以使用轻功过去。” 喜悦闻言当即就反驳道:“那怎么行呢?东方大哥,你的这条腿是我爷爷好不容易保下来的,而你的内力也是刚刚恢复,你不能这般使力的,不然你的腿,可就要瘸一辈子了。” “我不在乎。”只要能快一点见到若儿,瘸一条腿,又算什么呢? 五年前,他本是以为自己只剩下了半年的生命,所以才会悄无声息地离开若儿,不想,五年前,天山的那一场冰震,却是让他遇见了天山一位隐匿的高人,那人便是喜悦的爷爷璇玑老人,璇玑老人为他解了蛊,但是,由于重伤过度,他一直昏睡了四年,直到去年方才转醒,可是,一旦醒来,他却发现,自己看不见了。当他知道自己瞎了时,心情自然是低落的,不过,在他得知自己的蛊毒已解,又可以活下去时,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去找若儿。 听到东方泽霖的话,喜悦心中来了一股气,她提高声音吼道:“东方泽霖,除了你的那个若儿以外,你到底还在乎些什么?为了找她,你连眼睛都不医治了,如此,就算你找到了她,又能怎样?你依然看不见她!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你别忘了,你昏睡的那四年,还有最近这一年,究竟是谁在照顾着你?” 她真的好气,爷爷的医治本就是循序渐进的,而眼睛的治疗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不过,那个过程很缓慢,大概需要一年的时间,可是,当东方大哥听说还要一年的时间治疗眼睛时,他就坐不住了,非要启程来找他的若儿,莫非,为了那个女人,他连眼睛都不要了么? 东方泽霖显然没有料到喜悦会发这样大的脾气,此时,他的眼睛虽然是瞎的,但是,心却是明镜一般,喜悦因着自己寻找若儿发了这样大的脾气,莫非她对自己有意思么? 有了这个猜想之后,东方泽霖的大掌准确地找到了喜悦的小手,然后,冷漠地将她的手推开,他冷了冷声音后,说道:“悦儿,我真的很感谢,四年来,你对我的照料,你爷爷的救命之恩我一直铭记在心,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倘若你们有用得着我东方泽霖的地方,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东方泽霖也义不容辞。但是,悦儿,我不能勉强我的心,我的心很小,很窄,它只能容纳下一个人,自从那一年,若儿走进我的心里之后,这一生,便再也没有其他女子能够走进我的心里了。悦儿,对不起。” 说罢,东方泽霖迈开步子,一瘸一拐地朝前行去。 东方泽霖的话语似一把把尖刀,刺进了喜悦的心里,每一刀都鲜血淋漓。 她看着东方泽霖颠簸而去的身影,眼眶中云集起了泪水。东方泽霖白色的身影在她眸中渐渐模糊。 哭了一阵子后,她猛然间抬起手抹干了脸上的泪水,拔开步子朝东方泽霖奔了过去。 她一把拽住东方泽霖的手臂,哭泣道:“东方大哥,悦儿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你就让我跟在你的身边,直到用完爷爷的药,好不好?” 东方泽霖俊眉微敛,其实,他也不想对悦儿太过决绝,毕竟,她与她的爷爷,救了他的命,只是,倘若她仍旧对他怀有男女之情的话,就算是不仁不义,他也断然不能让她再跟在身边了。 “悦儿,自从你出生之日起,便与你的爷爷隐于天山之中,这些年来,除了你的爷爷之外,你就只见到了我一个外人,五年里,你一直照料着我,所以,你便认为对我的那种感情就是喜欢,殊不知,有时候,亲情也是这样的一种感觉。现在,你来到了这个大千世界,会经历很多,等你有了比较,有了亲生经历之后,你才能体会到喜欢的情感,那是一种不同于其他的情感。” 喜悦听了这一段话后,眨掉了眼角的泪水,问道:“那种情感,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面对喜悦提出的疑问,东方泽霖只用了四个字来作答,那就是—— “绵延入骨……” 一寸相思一寸灰,没有经过生死之爱的人,是绝对不能够体会的。 当东方泽霖与喜悦到达忘忧谷的山谷口时,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了。 由于燕北已经一统天下,九州大陆正处于一种盛世太平的状态,是以,忘忧谷外的侍卫早已撇开,如今的忘忧谷,宁静的山脉,幽幽的绿草,正沉醉在暮日之下。 东方泽霖立在山谷口,斜阳洒在他身,将他白色的衣袍渲染成了嫣红之色,喜悦立在他的身边,一双水灵灵的大眸四处观望着这个幽静的山谷。 “帅哥叔叔,漂亮姐姐,你们这是要找谁呢?” 二人的前方,一个四岁大的长得粉雕玉琢的女孩儿穿着一身喜悦觉得十分怪异的衣服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喜悦之所以会觉得女孩儿的衣服怪,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服饰。 当时的小子媛是这样穿的:上身穿了一个两件套,里面那件稍长,在大腿处有荷叶花边,外面那件比较短,是一件夹克,下身穿了一条窄脚裤,脚上蹬着一双鹿皮小靴,而她的头发并不长,只到肩膀处,额头那里覆盖着一排整齐的留海。 东方泽霖在听见小女孩的声音时,心下微微惊了一番,然,在听见小女孩的称呼时,不自觉地扬起了唇瓣。 听听这孩子叫得多古怪,叫他叔叔,却叫喜悦为姐姐。 东方泽霖因为看不见孩子,只能从她的声音中判断出她的方向,他蹲下身子朝慕容子媛招手道:“来,告诉帅哥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子媛在看见帅哥叔叔唇边扬起的笑容时,心儿暖暖的,这个帅哥叔叔笑起来好好看哦,比她那四个伯伯都要好看呢。 因为第一印象很好,慕容子媛走近东方泽霖的跟前儿,东方泽霖在触碰到她后,便将她抱至自己的腿上坐稳,抬手抚摸了一下她嫩嫩的脸颊,再次问道:“可以告诉叔叔你的名字么?” 慕容子媛朝东方泽霖甜甜的一笑,回道:“娘亲说,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不过,帅哥叔叔不算是陌生人。” 孩子毕竟是孩子,慕容子媛并不知道,她面前的这位叔叔的眼睛是有眼疾的,此刻,根本看不到她脸上甜甜的笑容。 东方泽霖在听见孩子的话后似吃了蜜糖一般,他说道:“谢谢你不将叔叔当成陌生人。” “不谢,叔叔,我的名字叫做慕容子媛。” 慕容子媛? 东方泽霖在听见这个名字后愣了一下,须臾,抱住子媛的手掌忍不住紧了一分。孩子姓慕容,那么,这就是他的女儿了么? 慕容子媛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这位叔叔搂得有些紧了,遂开口问道:“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呢?” 东方泽霖将头靠近了女孩一分,说道:“叔叔的名字叫东方泽霖。” “东方泽霖?这个名字好好听哦,叔叔你到忘忧谷来是找谁的呢?” 东方泽霖摸了摸小女孩柔顺的头发,宠溺地说道:“叔叔是来找你的娘亲的。” “找我的娘亲的么?呵呵,之前也有帅叔叔来找我的娘亲。”慕容子媛口中的帅叔叔说的是苏锦年。 东方泽霖闻言,俊脸不禁微微一沉,须臾,又绽放出浅浅微笑,对着子媛说道:“子媛,你可以进谷跟你的娘亲说一下么?就说子媛的爹爹来找子媛的娘亲了。” 慕容子媛在听见这句话后,黑黑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爹爹?她有些狐疑的转头看向身旁的帅哥叔叔。 这个帅哥叔叔居然说他是自己的爹爹呢! 不行,她一定要回去问一下娘亲先。 “好的。”慕容子媛爽快地答应了。 东方泽霖将孩子放下后,便缓缓站立起身。 喜悦在听见东方泽霖说自己是那个孩子的爹爹时,脸色黑得似个碳元儿似的,她嘟着嘴,转身朝后走去,她当真有些不想看见东方大哥抱着那名女子的场景,因为她嫉妒。 东方泽霖没有理会喜悦,只翘首企盼着若儿的到来,心中如雷捣鼓。 然,就在东方泽霖等待的时候。他的耳朵一动,忽然觉得风中似乎有异常。 他虽然腿脚不便,但是轻功还在,在感受到那股袭击时,他旋身一翻,躲开了那个袭击,可是,这次袭击刚刚躲开,下一个袭击又跟着过来了。 如此,东方泽霖的身子便在空中不停地翻滚着,躲着那些朝他射来的坚硬石子。 翻滚一段时间之后,在东方泽霖觉得自己的气息快不够用时,却听见一个稚气的孩子声音再度响起。 “哇塞,你好厉害啊,看不见还能躲开我这么多的石子。要知道,我使得可是游击战术啊!” 东方泽霖旋身而下,用自己还能使力的那根腿立在了山石之间。 在听见孩童的声音时,他有些愕然,怎么山谷之中竟然还有一个孩子呢?这个孩子又是谁?听这声音,应该是个男孩儿才对。并且,这孩子居然知道他是看不见的。 东方泽霖习惯性地掀了一下衣摆,侧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看不见?” 慕容承御在看见东方泽霖那个掀摆动作时,嘴巴张成了“o”型,他一蹦一跳的去到东方泽霖跟前儿,赞道:“哇塞,你刚刚那个掀摆的动作简直酷毙了!” 说罢,还将自己的衣摆也跟着掀了一下,神气得很。 由于凌萧若对男女孩儿不同的养育方式,是以,慕容承御的衣服一直是中规中矩的衣袍,发型也是随了古人男孩儿的装扮,完全没有那些现代元素参杂其中。 东方泽霖在听见孩子稚气的声音时,脸上露出了笑容,再次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我看不见?” 慕容承御将衣摆整理好,学着东方泽霖的站姿立在他的跟前儿,昂首说道:“刚才说那话时是感觉,现在是真的肯定,你看不见。” “为何?”东方泽霖觉得这个小家伙实在有意思得紧。 慕容承御撇了一下嘴说道:“因为我一直学你的动作,而你却没有一点反应,所以,你是看不见的。” 东方泽霖忍不住笑道:“你学我?就刚刚的掀摆动作?” “是啊,那姿势,是相当的有范儿啊!”慕容承御还在心里加了一句,男子汉,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东方泽霖虽然看不见,但是,他似乎能够想象得出孩子娇嫩的脸颊之上那种神气盎然的姿态,再加上用他那张稚嫩的手掀起衣摆时的模样,当是十分可爱的吧。 只是,这个孩子又是谁家的? “你也住在忘忧谷中么?” 慕容承御回道:“那当然了。” 东方泽霖的眼眸随之一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一切,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孩儿,会是他的儿子么?原来,若儿竟是坏了龙凤胎,不仅为他生了个女儿,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他继续问道:“你也姓慕容?” 慕容承御的小脑袋一抬,说道:“那当然了。” “你的名字叫什么?” “承御。” “承煜?” “皇帝那个御啦。” 慕容承御这一句回答之后,东方泽霖陷入了沉思之中,慕容承御,慕容子媛,这样的名字,似乎都跟子渊有关,子渊出了何事? “孩子,你有认识一位叔叔,叫做子渊或者尹致远的么?” 慕容承御皱起眉头,嘟着小嘴儿,思索一阵子后,摇头道:“没有,不过,叫子湛,子沣,子潺,子墨的伯伯倒是不少。” 听了孩子的话,东方泽霖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时,慕容子媛已经跑进了谷中,她径自去到了娘亲的房中,凌萧若自上午从东承镇回来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连子潺等人的到来,她都没有出门相迎,因为她的心已然凌乱了,只因那个对她视而不见的男子。 她等了他那么多年,可是她等来的是什么?是他对她的无视以及其他女子的相视而笑么? “娘……”慕容子媛娇滴滴的声音在她耳畔悄然响起。 凌萧若收拾起自己凌乱的心,脸上憋足了笑,转头看向慕容子媛,唤道:“媛儿。” 慕容子媛短短的手臂抬了抬,对着谷口的方向说道:“娘,外面有个男人说他是我爹。娘,你曾经跟我和哥哥说,我们的爹爹去了很远的地方,那么,他是不是回来了?外面的那个帅哥男人到底是不是我爹?” 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凌萧若惊得差点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须臾,她又沉静了一下,眼皮未抬,也没有看向慕容子媛,直接回道:“你爹已经死了。” 慕容子媛翘首望着自己娘亲的脸颊之上本是带着殷殷期盼,然而,她眸中的希望却在听见娘亲的话语后生生地被浇灭了。 “哦。”慕容子媛讪讪地转身朝外走去,心里升起了一股愤懑之意,那个帅哥叔叔长得那么好看,原来他却骗了她。不行,她一定要将自己的不满发泄在他的身上! 慕容子媛如此想着,便朝山谷行去。 到得山谷口时,却见慕容承御正在跟那个帅哥叔叔攀谈。 她快步去到慕容承御身旁,一把拉过慕容承御对他说道:“哥哥,不要相信这个男人说的话,他不是我们的爹爹。” 慕容承御听闻眼眸一瞪,看向东方泽霖,疑惑道:“他没有说他是我的爹爹啊!” 东方泽霖听后心里想着,那是因为还没有说到那里去。 可是,子媛为什么说他不是她的爹爹呢?若儿跟她说了什么? 慕容子媛瞪了东方泽霖一眼,随后拉着慕容承御的手朝谷内行去,一面走一面说道:“哥哥,跟我回去,不要跟他说话。” 东方泽霖听后,对着两个孩子急声道:“御儿,你去跟你的娘亲说,说我是她的师兄。” 师兄? 慕容子媛在听见这两个字时,眉毛不禁向上一挑,心里的那股愤懑再度迸发而出。 于是乎,小丫头为了泄愤,直接拖着慕容承御三步一回头的身子朝谷内的客房行去。 客房内,今日刚刚到来的二伯,三伯与四伯正在高谈阔论着。 慕容子媛跨步进去时,便奔至子沣的怀里撒娇道:“二伯,三伯,四伯,外面来了一个陌生男人,他欺负了我,你们出去帮我壮声势,好不好?” 慕容承御在听见妹妹的话语时,眉头蹙着,双手环胸依在门上,没有进去。因为,他正在深度思索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子潺一听有人欺负了慕容子媛,当即就站起来对她说道:“走,三伯陪你出去。” 说罢,从子沣那里将慕容子媛抱起,直接跨步出了房门朝谷外行去,子沣见状也跟在了身后,子墨脸色冷凝也跟了出去,他们倒是想要看看,是谁竟敢闹到忘忧谷来了。 东方泽霖一直候在山谷口,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冲进去,但是,在没有得到若儿的首肯时,他是不会进去的,因为当年,毕竟是他负了她。 当子沣等人带着慕容子媛出去山谷口时,看见的便是东方泽霖卓然屹立于山谷口的情景。 子潺在看见东方泽霖时,抱住子媛的手僵直起来。子墨一贯冷凝的脸上也出现了不同的神色。 他们几人一直凝视着东方泽霖不说话。 慕容子媛在见到所有的伯伯都不说话时,她扬声对东方泽霖骄傲地说道:“你说你是我娘的师兄,我才不相信你,你看,这些全是我娘的师兄!” 说罢,朝东方泽霖撇了撇嘴,无不透露着一种骄傲,看到这种阵势了吧?知道她慕容子媛有多厉害了吧?知道她的后台有多硬了吧?看这个恶人还敢乱说话不? 然,当慕容子媛还没得瑟完时,却听子潺唤道:“子然,真的是你么?” 这一秒,慕容子媛愕然了,她缓缓地转过眸看向了身旁的三伯。 这时,子沣也开口了:“你小子,还知道回来么?知道若儿等得你有多辛苦么?” 子墨一直看着东方泽霖,咬着牙,没有说话,不过,他那微红的眼眶显示出了他现在的心情有多么地激动。 东方泽霖闻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便朝前行去,然,看不见的他却在朝前行走时,踉跄了一步,蹒跚了几步之后,他好不容易稳定住了步伐。 子沣一眼便看出了端倪,他飞身一步去到东方泽霖的身旁,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问道:“你小子的眼睛怎么了?” 东方泽霖垂了眸,没有回答。 子潺这时也放下了怀中的慕容子媛朝东方泽霖掠步而去:“子然,我们进谷再说吧。” 慕容子媛在见到几位伯伯惊愕又激动的表情时,眼眸一瞪,看了一眼帅哥叔叔,随后回转身朝谷内跑去。 她跑至娘亲的院落时,却发现娘亲正站在房门处,她靠在房门边,视线悠悠的放在远处。 凌萧若在看见女儿后,眼皮抬了抬,问道:“他又说了什么?” 既然消失了那么久,又有了其他的女人,他还来找她做什么? 她上前一步对娘亲说道:“娘,他说他是你的师兄。”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哼了一声,师兄?她凌萧若就他一个师兄么?她的师兄多得是! 调整了一下心情后,凌萧若脸上憋上了微笑,问道:“那你怎么答的呀?” 慕容子媛笑着对娘亲说道:“今天,所有的伯伯不都来了么?我将他们全部请了出去,然后对那个男人说这些全是我娘的师兄。” 凌萧若闻言,有些苦涩的心终是尝到了一点甜味,她俯身摸了一下慕容子媛的头,说道:“乖,说得好!” 慕容子媛开心地笑了,因为,娘亲又表扬了她。 隔了一会儿,慕容子媛又说道:“不过,几个伯伯在看到那个男人时,好像很激动的样子呢,还邀请他进了谷。娘,他是不是你的师兄?又是不是我的爹爹啊?” 凌萧若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了起来,须臾,她直起身子,说道:“他是娘的师兄,但是,不是你爹!” 说完这句话后,凌萧若起身返回了房间,再度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之内。 东方泽霖随着子沣等人进了山谷,到得客房时,却见慕容承御仍旧立在原处,见到一行人起来,慕容承御跑到东方泽霖的跟前儿问道:“你是我的爹爹么?” 奶声奶气的声音响在耳侧,让东方泽霖微张的唇角僵直了起来,须臾,他重重地点头道:“是的,我是。” 慕容承御望向东方泽霖的眸中瞬时变积攒起了泪水,其实,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并不明白爹爹的含义,只是后来,当他又一次跟着娘亲去到镇上时,在见到其他的孩子都有爹爹时,他的心方才觉得失落。 为什么其他的小孩都有爹爹,而他却没有呢? 而今,这个站在他面前的,虽然瞎了眼却仍旧一身傲骨的男子就是他的爹爹么? 慕容承御刚刚准备启口呼唤他时,却听慕容子媛疾奔而来对他说的:“哥哥,他是个大骗子,他不是我们的爹爹。” “他不是爹爹么?”慕容承御开口的话语带着一丝明显的失落。 子潺在听见慕容子媛的话后,俊眉一皱,说道:“媛儿,你在这里胡说什么?” 慕容子媛嘟着小嘴,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呜呜……三伯你凶我……呜呜……是娘亲说他不是我们的爹爹的……” 子沣闻言,蹙眉道:“若儿她为何这样说?” 子潺见子媛忽然就哭了,忙心疼地将她抱了起来,安抚道:“媛儿乖,别哭了,都是三伯不好,你打三伯,好不好?” 慕容承御在看见几位伯伯面上的神色时行至子沣的跟前儿,问道:“二伯,他到底是不是我的爹爹?” 子沣看了一眼东方泽霖,叹了一口气后蹲了下去,对慕容承御说道:“御儿,他是你的爹爹,他叫东方泽霖。” 东方泽霖闻言,也蹲了下去,他对着慕容承御说道:“御儿,爹爹可以抱抱你么?” 慕容承御立在原处,他没有立刻回答东方泽霖的话,只问道:“爹爹,那么多年了,你怎么从来不来看我们?” 东方泽霖垂了首,敛了目,身躯有些微微颤抖,半晌,他才说道:“御儿,这些年来,爹爹没能来看你们,你可以原谅爹爹么?” “倘若娘原谅你了,我就原谅你!”慕容承御说完之后,转身就跑开了。 慕容子媛在见到自己的哥哥跑开后,也对子潺说道:“三伯,我要去找哥哥……” 子潺将她放了下来,她转眸看了一眼东方泽霖后便追着慕容承御跑开了。 东方泽霖此刻的心情无疑是沉重的,上一次,若儿便告诉他,倘若他欺骗了她,她就再也不原谅他了。 而今,当真是应验了当初的话了么?她是不是再也不原谅他了? 子沣扶着东方泽霖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自然,若儿并非不讲道理的女子,你跟她说清楚,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东方泽霖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须臾,他又问道:“对了,子渊出了什么事?”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随之凝重起来,隔了半晌,子沣方才说道:“子渊在四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东方泽霖俊眉一颦,问道:“怎么回事?” “若儿说,是为了救她才会死的,所以,她给孩子们取了这样的名字。” 东方泽霖闻言,沉默了。 隔了一会儿,子潺便带着东方泽霖去到了凌萧若所居住的院落之中。 可是,出乎意料的,凌萧若根本就没有待在院落之中。 东方泽霖对子潺说道:“子潺,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就是了,你先回吧。” 子潺点了点头后便转出了院落。 东方泽霖一直立在院门口,等待着凌萧若的归来。 其实,在子潺离开之后不久,凌萧若便回到了院落之中,只不过,当她在阴影处见到东方泽霖时,她就再也没有前进一步了。 她躲在暗处,看着那个沐浴在夕阳之下的男子。 五年过去了,他也快三十岁了,三十岁的男子比之以前更加的成熟了,而他的容颜也越发的俊美了。 现在的他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穿着他喜爱的白色衣衫,墨发也随意的束在身后。 什么都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他的心而已。 一想起他对着那个小姑娘笑得一脸灿烂,她的心就膈应得慌。 凌萧若紧了紧拳头后,转身离开了自己的院落。 现在的她,还不想与他面对。 由于凌萧若的刻意躲避,东方泽霖便在她的院门口立了整整一夜。 虽说已是春日了,但是,这样立一个晚上,还是会让身体惹上风霜的,东方泽霖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如此一来,便忍不住地捂唇咳嗽起来。 清晨十分,当凌萧若迈开步子回到自己的院落时,没有想到,东方泽霖仍旧立在原处。 看见那个立在晨曦中咳嗽的男子,她的心忽然就酸楚了一下。 然,当她还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时,便觉自己的身边似乎有一阵香风拂过,再次凝眸看向东方泽霖时,却见他的身旁已经立了一名女子,那女子不正是那日搀扶着他的悦儿么? “东方大哥,你在这里立了多久了?怎么咳嗽了?没有哪里不舒服吧?”喜悦一阵风似地卷到东方泽霖的跟前儿,踮起脚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关切地问道。 凌萧若看着她二人如此亲昵地动作,银牙一咬,后悔自己刚刚竟是心软起来,她做什么要怜悯她,少了她的关心,他会得到更多女子的关怀的。 如是想着,她身子一转气愤地就要离去,然,却在转身之时不小心踢倒了一颗小石子。 小石子的脆响声引起了东方泽霖的注意,他脸一转对着声源处问道:“是若儿么?” 凌萧若眼眸一眯,紧握双拳,抬步就离开,东方泽霖耳朵一动听到了动静,他转身疾步而行,却因看不见东西而踢到了院门口的台阶之上。 喜悦见状旋即扶住了东方泽霖,惊道:“东方大哥,你小心一点。” 那句东方大哥无一例外地飘进了凌萧若的耳中,心中一股酸楚再度扬起,她竟是朝着山谷口的方向跑了过去。 东方泽霖静静聆听了一下她的脚步声,转眸问道喜悦:“悦儿,她是不是朝山谷口走去了?” 喜悦嘟着嘴,看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哼道:“是的。” “你给我指一下路,我要跟她说话。”若儿之所以不见她,是不是误会他跟喜悦的关系了? 喜悦满心不情愿地位东方泽霖指了路,东方泽霖疾风掠步般地朝山谷口行去。 到得山谷口时,赶是赶上凌萧若了,不过,却是碰见了一幅让他醋意横生的场景。 因为,当东方泽霖到得山谷口时,凌萧若正巧与来谷的苏锦年碰上了。 “若水,你这般急切地是要去哪里啊?”苏锦年在见到凌萧若时,快步上前来到她的身边关切地问道。 凌萧若眼眸微转,当她瞥见到追来的东方泽霖时,她说道:“我正好要去东承镇买些东西呢。” 苏锦年目光朝后一瞥,看到了那天那个让凌萧若脸色苍白的男子,他忽而就明白了一些东西,他对着凌萧若温柔地笑道:“既然如此,我陪你去镇上,可好?” 凌萧若欢快地应道:“好啊!” 说罢,就要与苏锦年一起去到镇上。 东方泽霖在听了这段对话后,眉头蹙起,一个飞掠就拦在了凌萧若的面前,他手臂一横,说道:“若儿,我有话跟你说。” 凌萧若看着东方泽霖,他那双深邃凤眸还如以前那般明亮,只是,却不是她想要的那一双了,她眉毛一挑,哼道:“抱歉,这位先生,我好像跟你不熟。” 因着有另一名男子在场的缘故,东方泽霖刻意说道:“我们连孩子都有了,还能算不熟么?” “你闪开!”凌萧若瞪了一眼东方泽霖,旋即侧开步伐从旁闪了过去,如果是在以前,凌萧若这般闪身而过时,东方泽霖只需稍稍移动一下步伐便能将她擒住,而今,他的眼睛看不见,是以,动作之上就自然慢了半拍,当他的手臂伸向前方时,凌萧若已经闪身而过了,刚好就错开了那么一瞬间。 东方泽霖抓了一个空,心中凌乱起来,正准备再次抬手抓向凌萧若时,却见苏锦年竟是闪身而来劈手朝东方泽霖打了过去。 这一打,惊吓住的不仅仅是喜悦,还有近在咫尺的凌萧若,她的心都跟着漏跳了一拍。 “东方大哥,小心一点!”喜悦旋即飞身而来,将东方泽霖护在了身后,手臂一抬,接下了苏锦年打来的那一掌。 凌萧若本想呵斥苏锦年,让他别管自己的事,可是,一看到喜悦那紧张的神情时,心中那根琴弦又 九师妹 第8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九师妹 第81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81部分阅读 剧烈地拉扯开来,于是,她直接拉住苏锦年的手臂,将她朝外拖去,说道:“别管他们,我们去镇上。” 东方泽霖闻言,眸中显露出一抹深沉的痛色。 喜悦一眼就读出了他眼里的悲伤,旋即一个飞身点地而上,本是想抓住凌萧若的衣领,然,凌萧若晃动一下之后,喜悦竟是生生扯住了凌萧若的头发。 一扯之下,凌萧若盘好的发髻就这般松散开来,一头如瀑青丝就这般散乱在了肩上。 这样的场景是喜悦没有预料到的,落地之后,她也是一脸的惊愕,刚想说一声对不起,却听凌萧若已经暴怒出声:“东方泽霖,管好你的女人!” 这个女人在她面前显示恩爱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扯她的头发,她是疯了么? 东方泽霖在听见这句话时,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若儿当真是误会了。 他开口说道:“若儿,她不是我的女人,悦儿是我的救命恩人。” 凌萧若理了理头发,瞥了一眼喜悦,不屑地哼道:“救命恩人?你的恩人太多了吧,上官柔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自从她认识他的哪一天起,他什么时候跟女人撇清关系过了?为什么他的身边总是围绕着那么多的女人?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东方泽霖还想开口说话时,却被喜悦拦住了,她实在是有些看不惯这个女人嚣张跋扈的神情了,她凭什么这么吼她的东方大哥啊? 喜悦指着凌萧若的鼻子就开始横加指责:“你这个女人怎么一点也不温柔?你知道东方大哥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么?我与爷爷在天山脚下救下他时,他已经徘徊在了生死边缘,爷爷好不容易救治了他,他却整整昏睡了四年,去年一旦清醒,就挣扎着起身要来找你,可是却因为身体的缘故一直无法成形,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可以动了,便瞎着眼睛拖着瘸了的右腿来找你,找到你之后,你居然这样对他,有你这样当妻子的么?你……” “悦儿!”当喜悦还想说些什么时,却被东方泽霖冷声喝止了。 这一大段话似手枪发射子弹一般生生地打进了凌萧若的心中,她说什么?东方泽霖的眼睛瞎了么? 凌萧若灵眸一转,对准了东方泽霖的眼眸,她细细地观察着他的眼眸,果不其然,他那深邃的眼眸当真没有任何的焦距。 他,当真看不见了! 一颗心,在一瞬间沉了下去。 苏锦年在喜悦的话后也看向了东方泽霖,上一次由于隔得太远,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这名男子的长相,而今看清楚之后,他不禁唏嘘感慨起来,这个男子不仅长得俊美非凡,更让他佩服的是,虽然他的眼睛瞎了,可是,浑身上下却透露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还有那不露自威的凌人霸气。 如此这般的男子,难怪让若水念念不忘。 这一大段话说出来后,几个人呈现出了僵持的局面,山谷口忽而送来了一阵凉爽的春风,凌萧若的发丝被吹拂而起,扫到了她的眼眸,经此一扫,她方才反应过来,一旦反应过来,她冷凝了神色对着东方泽霖说道:“东方泽霖,五年前我就对你说过,倘若你再次欺骗我,我便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你想要我的时候,你就对我呵护备至,你不想要我时就独自一人消失不见,我是那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风么?你想要便要,不要便不要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说出这段话后,凌萧若扯着还愣在一旁的苏锦年说道:“走,陪我去镇上!” 她真的快要窒息了,她要快点离开这里! 苏锦年被凌萧若大力一扯,踉跄着步伐跟着她离去了。 凌萧若放出的这段话让东方泽霖止住了前进的脚步,若儿她说的这些话真是太对了,他的确负了她,现在,他要用一生的时间去还债,去偿还她这些年来的痛苦。 东方泽霖立在山谷口,他盯着凌萧若远去的方向,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牵扯着他的衣摆。 “吱吱——” 细微的声音缓缓响起。 东方泽霖垂了眸,问道:“是小白么?” 小白嘟着毛毛嘴点了点头,随后一跃而上跳进了东方泽霖的怀中,毛毛的脑袋在东方泽霖的胸前乱蹭。 东方泽霖抬手抚摸着它的毛发,低声叹息了一声。 喜悦在看见那毛茸茸的小动物时,很是兴奋,本想从东方泽霖的手中抓来玩耍一下,但是,现在的氛围好像有些不太适合做这样的事。算了,反正她要一直陪着东方大哥住在忘忧谷里,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玩它。 小白似乎感受到了喜悦内心的话语,它从东方泽霖的怀中伸出脑袋看向了喜悦,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凌萧若拉着苏锦年快步走开数步后,眸中的泪水终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且越落越凶,到了最后,眼花得根本就无法行走了,凌萧若索性找了一个石块坐了下去,将脸朝着山石掩面无声地哭泣起来。 苏锦年立在她的身旁,看着她耸动的肩膀,知道她是在哭泣,然而,让人哭都没有声音,这该是一种怎样的痛彻心扉? 这一刻,苏锦年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不能走近若水的心里,因为,经历过这般痛彻心扉的爱情的人哪里还能容下其他人? 凌萧若一直埋首痛哭,她哭了很久,哭到苏锦年以为已经天荒地老时,她终于抬起了头,朝他说了一句:“哥们儿,我们喝酒去吧。” 苏锦年愣了一下,一是因着她的称呼,二是因着她后面那句喝酒,他本想拒绝,可是,不等他说出话语,已经被凌萧若架着身子朝镇上的酒肆走去了。 到了镇上的酒肆,凌萧若直接要了一坛子陈年的女儿红,她拿过大碗,从坛子里倒出了酒。 一碗白酒下喉,甘冽而辛辣,凌萧若径自呛了出来:“咳咳……” 凌萧若咳得很厉害,苏锦年在一旁看得有些心疼:“你何苦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喜欢……咳咳……” 凌萧若说完又倒了一碗酒,端起酒碗准备下喉,却被苏锦年抬手拦住了:“不要再喝了,你的酒量本就不好。” “你让我喝,不然我会痛死的……”凌萧若打开了苏锦年的手,如是说道。 她与他之间,从来都是聚少离多,上一次,她与他错过了差不多一年,这一次,她又等了他整整五年,他们的人生还有多少个五年可以去等待,可以去挥霍? 苏锦年看着她痛苦的神情,也就没有再拦住她了,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看她一碗接一碗的喝下去。 终于,当那坛子酒全部见底之后,凌萧若终是醉得瘫倒在了桌子上。 苏锦年眉头一皱,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水,你醒一醒。” “唔……”凌萧若皱了皱眉头,吱唔了一声。 苏锦年低下头,叹了一声:“哎……” 他看着那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子,思索着究竟将她扛回哪里去,是将她带回苏府呢?还是送她回忘忧谷? 苏锦年看着昏睡在桌子上的女子,她的脸儿红扑扑的,甚为美丽,他做了长久的思想斗争之后,准备将她带回苏府。 然,他的想法还未成形时,却见一抹白色的身影立在了他的面前。 “苏公子,谢谢你照顾若儿,我现在就带她回谷。”沉冷的声音缓缓响起,让苏锦年忍不住微眯了眼眸。 东方泽霖对着苏锦年说完话后便直接俯身将凌萧若横抱了起来,转身离开。 “你的眼睛看不见,能带她回谷么?” 苏锦年犹豫再三后,还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然,话语声刚刚落下,却觉眼前白影一闪,一个类似北极熊的动物赫然间便立在了苏锦年的身前,生生阻止了他前进的步伐。 “它会为我带路的。” 东方泽霖的声音随之而来。 苏锦年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愣了一下后便再也没说话了。 东方泽霖一路抱着凌萧若,刚开始时凌萧若还很乖巧地缩在他的怀中,行了一段路后,凌萧若忽然间睁开了眼睛,冷声对他说道:“你放开我。” “你喝醉了……”东方泽霖抱住她的手没有松弛一分。 凌萧若见他不肯放手,便又用力挥动起身体来:“东方泽霖,谁要你假惺惺地管我,你放开我!”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凌萧若的力气大而蛮横,几经挣扎之下便当真脱离了东方泽霖的怀抱。 “呕——” 双脚刚一沾地,凌萧若便觉胃中剧烈翻滚起来,她趔趄着步伐去到街道边,弯下腰身便开始吐了起来。 东方泽霖寻着声音站到了她的身边,刚想抬手抚上她的背,却被她一掌拍了开来:“东方泽霖,你走,就像五年前离开我那样,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回来……” 说着说着,不知是酒劲儿的缘故,还是其他,凌萧若的声音便哽咽起来,望出去的视线中也多了一层水帘。 东方泽霖被她推攘了一下,他屏了气息立稳后便一把抱住了她:“若儿,原谅我,好么?从现在开始,我天天都守着你,永远也不离开了。” 凌萧若摇晃着脑袋,双手抬起,用力地捶打他的胸膛,撒泼道:“晚了,晚了,东方泽霖,你去找其他女人吧,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了……” 他的心多狠啊,说走就走,既然走了,那还回来做什么? 东方泽霖心有愧疚,黝黑的双眸虽然看不见,但却一直将视线锁在了凌萧若的身上,他就任由他的双拳一次次砸落在他的胸口,虽然很痛,但是他却闷不吭声,脚步也岿然不动。 凌萧若一直不停地捶打着他,声嘶竭力地骂着他,末了,终是累得瘫倒在了东方泽霖的怀中。 东方泽霖眼眸微垂,再度将她横抱起来,如此的场景,连立在一旁的小白都感动得落了泪,谁说畜生无情了?只是那情未到深处而已。 一路抱着凌萧若,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行去。 到得忘忧谷时,东方泽霖只觉那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将凌萧若安顿好后,本想起身打来热水为她净脸,却在转身的一霎那被凌萧若死死地拉住了手臂。 她说:“别走,不要离开我……” 东方泽霖凝眉深锁,坐在了床榻边,回握住她那双小小的手掌,说道:“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一句安慰的话语说出声后,凌萧若抿紧的唇瓣终是微微上扬了一些,眉头些松散开来,她环抱住他的手,将脸儿靠在他的手背上,一脸的满足。 东方泽霖虽然看不见她的样子,但是,却能够想象得出她的模样,他抬了手,十分精准地抚上了她的墨发,轻轻地顺了下去:“若儿,对不起……” 这三个字,他似乎已经对她说了太多遍了。 他知道,想要若儿完全原谅他,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不过,他有耐心,也有那个决心,一定要用自己的行动来换得她的原谅。 他会一直等,等着那一天,等着她重回他怀抱的那一天。 清晨,山谷中的晨露带着清新的味道,弥漫在了空气之中。 凌萧若醒来时只觉目眦欲裂,头沉得跟头牛似的,然而,当她醒来之后看到的场景更是让她瞪大了双眼。 她……她居然跟东方泽霖睡在了一张床上的,天,昨晚她喝了好多酒,她记得自己跟苏锦年在一起,什么时候回的忘忧谷? 她完全不记得了! 凌萧若转眸看向身旁的人,睡在她身旁的东方泽霖双眼紧阖,似乎依旧处于沉睡的状态,她刚想抬手将他推下床,却在抬眸的一瞬间越过东方泽霖高大的身影,她竟然看见了两个小不点儿立在了她的房中。 凌萧若捂唇惊道:“御儿,媛儿……” 这两个孩子怎么在她的房中?他们看见了什么? 凌萧若赶紧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又瞥了一眼东方泽霖的衣衫,当她发现她二人都是衣衫齐整时,那颗悬起的心终是稳稳的落了地。 慕容承御在看见自己的娘亲脸上那连续多变的神情时,双手环胸撇了撇嘴对她说道:“娘,你是在害怕我们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吗?你放心,该看的我们已经都看了。” 凌萧若一惊:“你们看到了什么?” 慕容子媛在旁抬起手在脸上做了一个羞羞的动作,嗲嗲地说道:“娘亲,你好羞羞哦,你刚刚居然抱着帅哥叔叔流口水呢……” 凌萧若本能地抹了一下嘴,她抱着东方泽霖流口水?有这样的事么?还给孩子们看见了,多丢脸啊! 慕容承御见自己的娘亲娇脸大燥趁势问道:“娘,你是不是已经原谅爹爹了?” 凌萧若一听,猛地抬脚踢在了东方泽霖的身上,说道:“他不是你们的爹爹!” 东方泽霖其实早就已经醒了,不过因着孩子们在这里,而若儿又没有原谅,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便一直装沉睡,岂料,若儿竟然上脚踢了他一下。 他本就睡在床边,如此一踢,自然就将他踢下了床,还好他警惕性比较好,在空中翻腾了一下后便稳稳地落了地。 “哇塞,这个空翻动作简直太酷了!”慕容承御在看见自己爹爹那完美而流畅的飞身动作时,再一次感叹出声。 凌萧若见状狠瞪了一眼东方泽霖后便翻身直接出了里屋。 “娘……”慕容子媛见娘亲出了房间便颠颠儿地跟在她的身后跑了出去。 慕容承御则留在了房间之中没有移动,只抬眸睇着自己的爹爹不说话,很有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东方泽霖静静地望着凌萧若离开的方向,隔了半晌方才对慕容承御说道:“御儿,你恨爹爹么?” 他错过了孩子最关键的成长期,让孩子在四年里从来没有享受到父爱,这些,都是他的罪过。 慕容承御回道:“起初是恨的,不过,再见到爹爹后,便不恨了。因为,娘亲是喜欢爹爹的,只要娘亲喜欢,御儿就喜欢。” 东方泽霖眸中盈出感动,他俯身一把抱住了慕容承御,在他耳畔轻声呢喃道:“御儿,谢谢你……” 慕容承御咧嘴神气地回道:“不客气。” 东方泽霖闻言,将他搂得更紧了。 良久,东方泽霖松开了怀抱,抬手抚上了御儿肉呼呼的小脸蛋,说道:“御儿,既然你原谅了爹爹,那你可以帮爹爹的忙么?” 慕容承御乌黑的眼珠子一转,问道:“是帮着爹爹追娘亲么?” “是。” 慕容承御闻言,小脑袋一昂,拍了拍胸脯道:“爹爹,我娘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帮爹爹追娘亲一事,就包在御儿的身上了。” 东方泽霖唇瓣扬起一抹笑,再次将慕容承御揽入了怀中。 回望过去,有爱过,痛过,悔过,恨过,但是,他却一直坚信,风雨之后总是会有彩虹的。 这一生,有自己心爱的女子陪着,还有这么可爱的两个孩子围绕膝下,他还有什么是不满足的呢? ╮ ——全文完—— 本书来自shubao2ee电子书,免费电子书 更多更新免费电子书请关注shubao2 九师妹 第81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