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谎言》 1-10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110 第一章 一见倾情 “嗨哎!” 上午十点,天香云从楼上下来,去四楼易副站长办公室找易副站长签署简报。走到四楼楼口,忽然身后有人喊他。回头一看,见是一位漂亮女孩。他并不认识这位女孩,是女孩认错了人呢,还是自己的耳朵有毛病? “你找哪一位?”他疑视着女孩。 女孩高挑挑个子,眼睛鹃伶伶水秀,似笑非笑从楼梯上向他走来。 “我来报到。”女孩说。 “你来报到!”他心里掠过一丝莫明的感动,“是才分来的吗?” “嗯。”女孩笑意盈盈。 他向女孩微笑了一下。 “你找丁站长吧。” 女孩眼睛扑闪扑闪。 “丁站长办公室在哪?” “前面,抵拢。”他杨了一下下巴。 丁站长办公室在四楼走廊尽头。易副站长办公室紧邻丁站长办公室,一墙之隔。 这女孩多俊,苗条的身材,婀娜的腰枝!女孩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女孩进了丁站长办公室,他还站在易副站长办公室门口…… “天香云,”易副站长在办公室里喊了一声,“你在看啥子?” 他一惊,便收了目光,面带笑容走进去。“这简报得尽快发出去,站里面又没得个打字员,真麻烦哟。”他将手里面的文稿呈放易副站长办公桌上。 易副站长放下手里的报纸,拿起桌上的文稿,翻了翻,拿笔便在发文稿笺上签了“同意打印”四个字交给他。“拿出去打吧。”易副站长说。 他拿着文稿正欲说走,丁站长领着女孩走了进来。 “调来位新同志,叫卓融,就安排在打字室工作吧。小卓在镇政府是干文秘工作的,对打字轻车熟路。”丁站长向易副站长这样介绍,又转过脸来对卓融说,“这是易副站长,分管站里面的业务,有关业务方面的工作多向易副站长请示、汇报;这是天香云同志,站里面的笔杆子,在防疫科,文字方面的东西多向天香云同志请教。” 卓融瞧天香云笑了一下。 “你们认识?”丁站长瞧向天香云。 “刚才在走廊里见过面了。”天香云说。 丁站长领卓融去打字室。天香云回五楼办公室。 打字室在三楼,设在图书资料室靠里边的一个单间里,比较僻静。图书资料室很少有人去光顾。站里面因经费紧张,许多报刊杂志都砍了,光秃秃剩下几本有关业务方面的杂志,无人借阅。图书资料室一直闲置在那里,无人经管。 天香云走进自己办公室,放下文稿,端起桌上的茶杯,啜饮一口,女孩的身影又浮现在他的眼前:苗条的身材,婀娜的腰枝!这女孩多俊!他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文稿,便朝三楼打字室走去。 打字室里乱糟糟的,油印腊纸到处皆是。墙壁也被油墨弄得赃污啦叽。打字机是一台老式打字机,上面蒙了一指多厚的灰,有半年没人碰了。两年换了三个打字员。开初都兴致勃勃,干不多久便闹情绪,说铅对身体有害,特别是对女同志,影响容颜,影响孕育…… 卓融蹙着眉头站在打字机旁。天香云走进去,面带笑容,“来,我帮你收拾一下。”放下手里面的文稿,挽起袖子去拿墙边的盆子。 “我来吧。”卓融从天香云手里拿过盆子,去外面洗手间打水。 天香云拿扫帚扫屋子。卓融打水进来,拿帕子抹桌子。 “你在镇政府都干些什么工作呢?” “打杂。” “没给领导当秘书么?” “你说什么呀!” “呵呵,不好意思啦?”天香云一面干活,一面笑说,“给领导当秘书是件好差事呀!” 卓融低眉不语,忙手里面的活。 “镇政府忙吗?” “不忙啊!” “那挺清闲的啰?” “也不清闲……要下村。” “你下村么?” “下呀。” “去做什么?” “检查呗。” “检查什么?” “计划生育呀,催粮催款呀……” “是吗?” 两个人说说笑笑,不一会便把屋子收拾得整洁一新。天香云去楼下倒垃圾。卓融拿毛巾掸身上的灰,然后去洗手间洗手…… 天香云从楼下回来。卓融俯身在调打字机上的螺丝。 “怎么,打字机坏啦?” “螺丝松了。” “来,我帮你调试。”天香云放下手里的撮箕,来到卓融的身边,俯着头,弓着腰……卓融坐高凳上,两脚搁凳框上,直着身子,瞧天香云调螺丝。天香云的肘拐不住地扭动,卓融噗哧一笑。 “你笑什么?” “你的手……” “我的手!”天香云瞧瞧自己的一双手板儿、手背儿,什么也没发现,“咋啦?” “乖巧。” “呵呵!”天香云一下子乐了,“我的手儿乖巧么?”自己的一双乖巧的手儿,又埋下了头,嘴角儿挂着一丝快活的笑意。 他真快活!她想。 “好了。”天香云抬头瞧卓融笑了笑。 卓融拿起打字机手柄,剥剥敲了几下。 “谢谢!” 第二天上午,天香云伏办公桌上写信封,卓融不声不响走进去,将打好的蜡纸和原稿往天香云面前桌上一丢。 天香云一惊,抬起头来,“呵呵,你动作还挺麻利的哩!”瞧卓融一笑。 卓融无拘无束,坐进天香云办公桌对面的椅子里。天香云放下手里面的笔,拿起桌上的蜡纸,递向卓融。 “帮个忙吗?” 卓融接过天香云手里的蜡纸。天香云拿着原稿,一字一行地读起来。卓融的目光跟随着天香云阅读的节奏一字一行地移动。一遍校完,又校二遍,直至没有了错误为止。 稿校完毕,天香云手捧茶杯,椅背上一仰。 “你家住哪儿?” “东街。” “你父亲是?” “镇党委书记……退休了,在家养花。” “你母亲呢?” “供销社。” “叫什么名字?” “刘秀芬……你认识吗?” “不认识……你是怎么调来我们单位的呢?” “我舅舅在卫生局。” “你舅舅……叫什么名字?” “赵任贵。” “是亲舅舅吗?” “我姐夫哥的舅舅。” “是说呢,你母亲姓刘,你舅舅怎么姓赵呢?”天香云直起身来,手捧茶杯,脸上荡漾着笑。 卓融脸上也荡漾着笑。 “你喝茶吗?” “自己来。”卓融起身。 天香云忙站起来,前去取一次x茶杯,拿茶叶筒。 “喝浓茶吗、淡茶?” “不要茶叶。” “白开水美容。”天香云去开水器跟前接开水,接了一杯白开水端过来搁卓融手边。而后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手捧茶杯,椅背上一仰。 “你方龄多大?” “二十三。” “有男朋友吗?” “结婚了。” “结婚了,什么时候结的婚?” “年前。” “是吗?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景尚。” “在哪儿工作呢?” “文化馆……现在北京深造。” “深造什么?” “美术。” “你老公是搞美术的?” “是呀!”卓融瞟一眼天香云,低眉喝水。 天香云笑眯眯瞧着卓融。 “搞艺术的人浪漫,你老公浪漫吗?” 卓融笑眯眯不语。 “能讲一讲你们的恋爱故事吗?” “有什么好讲的呢,都那样。” “喔!不一样不一样,各人吗有各人的经历不同,能讲出来让咱高兴高兴,好吗?”天香云喜欢探听女人内心的秘密,他觉得那样开心、快活。 卓融笑眯眯不语,把玩手里的纸杯。 “讲吧。”天香云笑眯眯抿一口茶。 卓融瞟一眼天香云。 “他有个妹妹叫景尚梅,与我是同学,家住方镇场镇上。那年,人事局招干,我被招聘到方镇镇政府当内勤。一次,他妹妹邀我到他们家里面去玩,我去了,他也在家——他当时刚从师专艺术班毕业分配到文化馆,回家休假……我们一块儿做饭,聊天,后来……” “后来你们就恋上了?” “是呀!” “再后来呢?” “不说了!不说了!”卓融突然意识到什么,脸上飞出朵朵娇艳的红晕。 天香云快活极了,脸上荡漾着蜜一样的笑颜,周身的血y都在沸腾。 “再后来在一次雨夜中,你们偷吃了禁果,是不是?” “你是怎么知道的?”卓融看着天香云。 “呀,猜对了对不对?”天香云一下子兴奋起来,手舞足蹈,他捕捉到了女孩内心的秘密。“能讲一讲吗?第一次是值得回味的哟!” 卓融笑眯眯不语。 的确,天香云猜对了。那是前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天闷热,她与景尚在小镇上散步,随后,去了田坝。田坝里蛙声一遍,秧苗青青。他俩手牵着手,在渠梗上漫步……十点钟,他送她回到镇政府宿舍,两个人坐床沿上聊天,一聊,聊到夜里十二点,他看了看表,说,“我得走了。”“别走!”她拉一下他的手。他瞧着她,没有动身。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深夜一点,外面起风了,风把窗户刮得啪啪啪响。他起身去关窗户,沙拉拉的雨点打在窗框上……闪电雷鸣,划过窗前,接着,霹啦一声,她一下扑在他的怀里……渐渐的,雷声小了,雨却下个不停…… “我得走了。”他说。 “别走!”她又一下拽紧他的臂腕,血在发热,脸在发烫,心在怦怦地跳动! 他的血也在发热,脸也在发烫,心也在怦怦地跳动!一种共同的渴求,就这样地燃烧,燃烧……他们拥倒在了床上…… 卓融满面通红,起身去上卫生间。天香云笑眯眯抿一口茶,甜蜜蜜的感觉浸漫全身……卓融从卫生间回来,取下门后挂钩上的帕子,揩手,而后,又笑眯眯坐回原处。 “你真幽默。” “是吗?” “你在家一定也挺幽默的?” “不瞒你说,我们家随时都有笑声。我给你讲嘛,有一个星期天,停电,家里十分燠热,令人心烦,我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她在客厅里看书。我走上前去,在她额头上‘嘣’一声,弹了个响嘣。她啪一巴掌打过来,我一避让,她巴掌落在桌儿上,手儿直甩,我咯咯笑,她起身来打我。我拔腿便跑。她丢了手里面的书来追我。我跑进厨房,拧开水龙头,手掌在水龙头下面一横,凉水四s,喷她一身。她俯身端起墙边一盆凉水向我浇来……女儿追进厨房,拍手欢叫,‘爸爸加油!妈妈加油!’我们咯咯笑……几分钟后,我们都成了落汤……我气喘吁吁放下了‘武器’,她也气喘吁吁放下了‘武器’。我们笑个不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够了,便去更衣,洗凉水浴。尔后,一块儿拖地板、洗衣,心里面凉爽多了。” “你们家还挺幽默的哩!”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二章  心旷神怡 自这以后,卓融一有空便往天香云办公室跑,一刻不在天香云身边就觉得心发慌。这天,卓融又去天香云办公室,一进天香云办公室的门便连张了两个呵欠,像鸦片烟瘾发作了似的萎靡不振。 “你哪儿不舒服吗?” “肚子。” “肚子咋啦?拉肚子吗?” “不。” 天香云是过来人,知道女同志的一些生理特点。 “哦,我知道了,你在……什么时候来的呢?” “昨天。” “喝水吗?” 卓融不语,两臂搁办公桌上,脸搁在胳臂上。天香云起身去取一次x茶杯,去开水器跟前接开水,接了一杯开水端过来搁卓融手边。 “喝点儿热开水,暖乎暖乎身子,一会儿便会好些。”卓融瞧着天香云。天香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手捧茶杯,椅背上一仰,“我给你讲个笑话。在乡下,我当乡村医生……” “你当过乡村医生?” “是呀!有一天,来了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姑娘面色苍白,两手压着肚子,一路呻吟走进医疗室。‘你哪儿不舒服?’我问。姑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腹。我明白了,肚子痛,打一针。我忙忙地走进药房去取阿托品——当时,我只晓得肚子痛打一针阿托品,不管啥子病——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一支阿托品针药,情急之下,我拿了一支解热镇痛针药,拿镊子敲开安碚,吸进针筒,针头没安稳便往姑娘屁股上扎。一针扎下去,坏了,针头掉落在地板上,药水喷姑娘一屁股,当时是冬天,挺冷,姑娘一惊,不呻吟了……我给姑娘倒了杯热开水,姑娘喝了几口,休息了一会,面色好了,不痛了哩!” “什么针药?这么灵验!” “狗屁呢,灵验,那姑娘是痛经,经血不畅,痉挛x疼痛,针药水喷屁股上受惊,起到解痉作用而已。”天香云一笑,“还痛不痛啊?” “你拿我开心!” “这叫分散疗法。” 卓融直起身来,手捧茶杯,喝了几口,说来也怪,感觉真的好多了,j神也比先前好了。 “我在乡下当乡村医生,很闹了一些笑话,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儿我的胆子真大,什么病都敢治。说句老实话,我那点医术治啥子病嘛,纯粹是一个医匠,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什么病因、病理,中医的辨证施治,一窍不通。去医院急训了几个月,回去便给老百姓治病。一次,竟然给一个上吊的死人静脉注s高渗葡萄糖y,哪扎得进血管嘛,血管都瘪了。再说,抢救上吊的人静脉注s高渗葡萄糖y,简直是闹笑话。可更笑人的是,又掰开死人的嘴巴,把注sy往死人嘴巴里灌,灌进去又流出来……你说笑人不笑人?”天香云喝了口水,又笑眯眯说,“若我当时懂得一点急救措施,做x外按摩,人工呼吸什么的,也许那人还有一点儿救——那人当时还有点余温。” “你怎么不继续从医呢?” “这就是命呗。唉!当初我从农村考出来的时候,师范校把我的档案提走了,还没有发录取通知书,我打听到了,托人从师范校把档案调到了卫校,继续学医。毕业的时候,中专生城里面的医院不接受,只好到防疫站……” “防疫站也不错呀!” “不错什么?” “轻松。” “轻松?疫情来了半夜来半夜都得往疫区跑。” “总比医院好呀!” “那倒也是,不值夜班。”天香云起身去上卫生间。 卓融也起身去上卫生间。两个人从卫生间回来,天香云说:“我想去理个发。” 卓融说:“我正想去洗个头哩。” “那好啊,咱们理了发找个地方喝茶,晚上,我请你看电影。” “什么电影?” “不知道。” 天香云锁了办公室门,两个人笑眯眯一路出去了。 晚上七点,天香云站在影院门口,望眼欲穿,不见卓融的影子。七点一刻,三三两两成双结队的人在往影院里走。电影快开演了,卓融还没有来。“这女人水我了吗?”天香云想。天香云皱着眉,瞧着远方,快活的情绪低落到谷底,心也有些凉了,正欲说走,忽然远处一位身着洁白连衣裙的女郎映入眼帘,太阳西斜的余辉照得女郎的身体有些透明,三角内裤都历历在目……是她!天香云低落的情绪一下又高涨了起来,兴奋地朝前走了几步。 “你怎么这时才来呢?电影开演了!” “演它的。”卓融漫不经心,一路走,一路嗑瓜子。 天香云跟在卓融的身边。卓融给天香云了几粒瓜子。天香云接过瓜子,一面磕瓜子,一面陪卓融慢慢地走。 走进影院,里面一遍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引座员打着微型手电筒过来,把他们引领到座位处,坐下,屏幕上显现出一遍打斗的场面,一仙女一样的剑客飘飘于飞,手里面拿着一把雪亮的剑,向一白须飘撒x前的老者直刺而去,忽然,空中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在空中一拦、一挡,手腕一挑,仙女从空中跌落,剑落地…… 卓融借着夜光,不时地看表。 “咋啦?不想看了么?” “没意思。” “那就走吧。” 走出影院,外面灯火辉煌,影院门口火树银花,高大茂盛的梧桐树像一对蓬头相拥的情人,遮闭了整条街道。街道两旁是彩砖铺就的人行道,被五彩的灯光一照,街道显得碧绿绿的……两个人悠闲地走,对对情侣从他们身边走过。街心的出租一辆接一辆穿梭滑过…… “那是一只‘’。” “你怎么知道?” “你看她那装束……那叫‘站庄’。” “站桩!什么叫站庄?” “站庄就是没有固定场所,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街边梧桐树下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女人手里面提着一只手袋,顾盼流芳,雪白的连衣裙领口开得极低,n子都裸露了半截在外面。 改革开放,日新月异,工农业迅猛发展,中国十三亿人口90已基本解决了温饱,目前已有相当部分的人家进入小康家庭。但在发展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一些破枝败叶,什么嫖娼、卖y、x病……这些过去曾一度时期在中国绝迹了的东西现在又死恢复燃。什么三陪女、包二n、艾滋病……这些新名词层出不穷。据资料统计,中国的艾滋病感染者已有上百万……腐败,也是一大痼疾。一些官爷们,款爷们,为了一个女人,一掷千金,挥金如粪土。虚荣,享受,排场,攀比……好像身边没得个漂亮女人就不够档次,不够排场……疯狂了,慷国家之慨,耍个人威风。企业破产、倒闭;下岗,失业,贫富悬殊,人情淡漠……女人变成了商品——出卖r体,当三陪女,给人家当妾…… 说话间,来到人民广场。广场消夏的人儿挺多,一小女孩手里面拿着一只彩球,一只小狗在小女孩的后面狂追,小女孩彩蝶一样向他们飞来,一下撞在卓融的胯上。“对不起,阿姨!”小女孩仰面瞧着卓融。卓融笑了一下,伸手一下小女孩的脸。小女孩跑了。“先生,闪一张,这夜景多美!”一小伙子脖子上挂着个相机——显然,小伙子把他们当成一对情侣了。天香云摆了摆手,向广场中央走去。广场中央是一个大喷池,水里面倒映着五彩的灯光。喷池的周围站着许多人。几个小女青年互相攀拥着,站在喷池的边缘,一小男青年蹲了个马步,一只脚前,一只脚后,相机贴在眼睛上,“喀嚓!”摄下了几个小女青年的倩影。又一对情侣请营业小生摄影…… 旁边不远处一水泥凳子上一对情侣起身离去,天香云拉了一下卓融的手,“过去坐坐吗?”卓融随天香云去了。天香云从兜儿里掏出纸巾,揩了揩干净的凳子,卓融坐下。天香云也坐下。 “吃冰激凌吗?” “来只冷狗。” “喂,卖冰激凌的!”天香云喊。 一身系白色围裙的老太太推着冰车过来了。“来两只冷狗。”天香云对老太太说。老太太掀开冰柜盖,取了两只冷狗递给天香云。天香云接过冷狗,递卓融一只,自己一只,而后付钱……老太太推着冰车走了。他们吃着冷狗,看着广场上的游人,心里面凉爽多了。 九点一刻,两个人起身离去,在橙黄色的大街上漫步。 “……快来跳这舞,说什么孤独……” 舞厅里面的音乐传入耳膜,舞厅门口的彩灯向他们微笑。 “跳舞,去吗?” “我不会。” “我教你。” “嗬嗬,跳什么舞哟!”天香云一笑。 天香云从乡下出来,中专毕业分配到御州市西城区卫生防疫站,在城里面安了家,娶了个妻子在郊区小学教书。家庭和睦、幸福。女儿也乖巧。 天香云心旷神怡,乐滋滋跟在卓融的身边,从御苑路走到三汇路,从三汇路走到富民路。富民路灯火辉煌。“情未了”三个字像个妖冶的舞女,霓虹灯一照,闪烁不停,撩人心扉。这是一家咖啡屋,不知是谁的创意,“情未了”三个字写得龙飞凤舞,特别是那个“了”字,像个长长的拖地裙。 “进去坐坐吗?” “你喜欢喝咖啡?” “找情调呗。” “嗬嗬,情调!”天香云一笑,“这是有钱人的事儿。” 两个人从“情未了”门前走过。前面不远便是西城区卫生防疫站。大门口有几个女人站那儿聊天,见他们进来,都不说话。天香云跟卓融也不说话,好像没有看见几个女人似的从几个女人身边走过。走到寓所三叉路口,天香云伸出手儿,卓融也伸出手儿。“拜拜!”天香云在卓融的手板儿上拍了一下,乐颠颠地去了。卓融也乐颠颠地去了,各自朝着自己的家走去。 天香云回到家,妻子坐沙发里一面织毛衣,一面看电视。电视里正在唱:情深深,雨濛濛,多少楼台烟雨中……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三章  烦恼人生 天香云去成都开会。卓融j神萎靡,上班无j打采,一会儿站打字机旁,一会儿站打字室窗台前。窗台楼下是一个篮球场。原来,那儿是一个坝子,里面砖头、瓦片、垃圾、废弃了的几架钢丝床丢弃在那里。丁站长爱好体育,在学校便是一名出色的篮球运动员。为强身健体,丁站长一号召,大家便自己动手修建篮球场。搬的搬砖头,拣的拣瓦片,清运垃圾,搬钢丝床;平整地面,运河沙,拌水泥,铺水泥地面;架篮球架,划线,篮球场便这样建成了。每到周末,单位便组织职工打篮球——男女混合。卓融喜欢打篮球。天香云不打篮球,但天香云喜欢看打篮球。一天下午,单位职工全集聚在篮球场看打篮球,卓融为救一个飞出场外的球,飞身跃起,伸手去钩篮球,篮球钩进场子里了,身体失重,人却一下子扑到天香云身上,场外一遍笑声……卓融转身跑了,去撵篮球去了。又一回,天香云站在场子边缘,卓融传球,看走了眼,将球传到天香云头上,又弹了回来,裁判竟然没吹……想起这些,卓融的嘴角泛出微笑。 卓融来单位快一个月了,想起一些愉快的事儿,也感j神倍增,正欲回味,丁站长走了进来。 “小卓,”丁站长手里面拿着一份文稿,“把这份文稿打出来。” 卓融接过文稿,翻了翻,是一篇论文,十几页。 “什么时候要?” “下周,打出来印3份。” 卓融回到打字机前,坐上高凳,准备工作,丁站长站面前。 “工作习惯了吗?” “习惯了。” “年轻人适应环境也快……” 卓融将文稿夹打字夹上,又往打字机上夹蜡纸。 “这台打字机早该淘汰了……单位怎么不买台电脑呢?许多单位都有电脑。” “目前还不行。” “为什么?” “经费困难。” “向上头要啊。” “上头也在叫苦……” “丁站长,电话!”段宏斌在楼上喊。 “马上!”丁站长应了一声,瞧一眼卓融,转身去了。 卓融瞟一眼丁站长的背:这老头多趣!笑了一下,拿起手边的一本杂志翻开来看,里面尽是些生活趣事,什么“x福生活呀”、“x快感呀”、“夫妻x生活怎样才和谐呀”……云云。单看这些标题,就有些撩人。卓融看了一篇,放下杂志,开始工作。瞧一眼打字夹上的文稿,而后在字盘上找字,找到一个,打字机手柄往下一压,啪,响一声;找到一个,打字机手柄往下一压,啪,响一声,有气无力,半天响一声,半天响一声…… 白天的时间总算过去,晚上,却觉得寂寞难忍,一个人呆屋子里不住地张呵欠,音乐不想听,书不想看;想睡,又觉得还早,还不到八点钟,便起身走到门边,依门而立,望着黑洞洞的走道。走道里黑糊糊的,什么也瞧不见。卓融望了一会,便锁了门,从走道里出来,来到前面院子里。院子里没人,几株高大茂盛的梧桐树静静地站那儿,两幢宿舍楼家家户户的窗洞里都亮着灯……电视广告传入耳膜:过去我一直补钙,一天三便的吃,麻烦。现在,有了新盖中盖高钙片,水果味,效果不错,还实惠,一天一片,方便,你看我,一气爬上五楼,不费劲儿。哈药六厂生产。接着是x病广告,好像跟人抢着在说。广告之后便是音乐,像是一部电视连续剧,剧名叫什么?听不明白。卓融站了一会,便朝大门外走。 御州街上的夜景特别迷人,街道两旁是茂盛的梧桐树,被夜景灯一照,整条街显得碧绿绿的……这不是一条商业街,行人稀少。卓融在人行道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这儿瞧瞧,那儿看看…… “小姐,做生意吗?”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做什么生意?”卓融回头一看,见是一位男子,一身酒气。 “别装了,小姐,你开个价吧。”男子嬉皮笑脸,伸手欲拍卓融的肩膀。 “走开!”卓融打开男子的手,“姐,等等我。” 卓融急中生智,见前面一对中年男女在散步,便跑了上去,弄得那对中年男女莫名其妙。卓融瞧一眼酒鬼,噜一下嘴,那对中年男女明白了,男的瞥酒鬼一眼,女的挽着她的手。 显然,那男子把她当成三陪小姐了。 酒鬼走了。 卓融心跳咚咚地回到家里,躺床上睡不着,奇奇怪怪的东西闯进脑里,一会儿是景尚,一会儿是天香云,一会儿又是一些不认识的男人……她张了个呵欠,拿起手边的一本书——《外遇》——这是英国著名作家劳伦斯的一部作品。上周二,她去天香云办公室,天香云在办公室看这本书。“看什么书呢?”她笑眯眯走过去。“《外遇》。”天香云说。她从天香云手里面拿过这本书,带回家,看了几页,看不下去,把书丢在枕头上。她翻开压着书签的地方,接着看,看了半页,看不进去,便放下书,阖着眼,坐靠在床头上打盹。 第二天,她张着呵欠去上班,坐打字机前高凳上,字不想打,杂志不想看,瞧着打字机发呆。“天香云去成都学习,什么时候回来呢?”她呆坐着。呆坐了一会便从高凳上跳下来,带上打字室门,从楼上下来,在院子里转悠,这儿站站,哪儿站站……晚上,觉得憋闷,看看时间,才八点钟,便锁了门出去。来到前面院子里,月亮从梧桐树叶间筛下来,办公楼墙角边筛了一地。墙角边有一只小猫,在戏弄一条小虫子,小虫子一跑,小猫用爪子勾一下小虫子,小虫子便蜷缩一团,不动了,装死。小猫也不动了,盯视着小虫子;小虫子一动,开跑,小猫又用爪子勾一下小虫子……“真有意思!”卓融笑了。 “卓融,电话!”门卫李大爷站收发室门口喊。 卓融望李大爷一眼,便朝收发室走。走进收发室,拿起听筒“喂”了一声,电话是段宏斌从外面打来的。段宏斌在外面ok厅,邀卓融去ok厅唱歌。卓融喜欢唱歌,可没人陪她。一次,她邀天香云,天香云不去。今晚,段宏斌邀她,她挺激动。段宏斌是她上司——打字室归站办公室管。段宏斌是站办公室主任。站办公室设在四楼,打字室在三楼。平时,他们之间接触少,没什么交往。打字工作也不需要段宏斌天天安排。她的工作几乎是她自己安排自己。 “哪些人?”她问。 “单位里几个。”段宏斌说。 她瞧一眼手腕上的表,还不到九点钟。 “在哪儿?”她准备去。 “御州宾馆隔壁,清香园茶楼,三楼ok厅8号。” 她放下电话,回家脱掉身上的汗衫,换了一条绵绸连衣裙,锁了门便出去了。来到清香园茶楼,敲开三楼ok厅8号,里面一遍漆黑,就着银幕上的亮光,见段宏斌一人坐在那儿。 “怎么就你一个人呢?”她笑眯眯走过去。 “你不是人么?”段宏斌笑眯眯说。 她挨段宏斌身边坐下,坐进沙发。 “喝什么茶?”段宏斌问。 “菊花。”她说。 “喂,来杯菊花。”段宏斌向门外侍应生喊。 银幕上是个三点式女人在唱《潇洒走一回》,她熟悉这首歌,拿起话筒,用手拍了拍,试了下音,证明话筒是开着的。她便把话筒对着自己的嘴,看着银幕上的歌词,跟着节奏唱。唱了两句,走调了。“没找到感觉。”她说。她放下话筒,伸手去拈茶几上盘子里面的葵花。侍应生端茶进来,放茶几上,而后出去,随手带上了门。“三点式”女人在银幕上做着各式的动作,镜头时远时近,挺撩人。 “喝点儿什么吗?” “喝什么?” “酒。” “我不喝酒。” “喝酒助兴……喝两杯就找到感觉了。”段宏斌说。 卓融不语。 “喂,拿两瓶啤酒。”段宏斌喊。 歌唱家唱歌是不喝酒的,业余歌手就不同了——确切地说,卡拉ok大家乐,酒后才能找到真感觉。段宏斌经常这样,喝得二麻二麻的去卡拉ok。许多成功男人都这样,说这叫醒酒。这也是当今一种潮流,酒后去卡拉ok,请个小姐坐身边陪着,唱唱歌,搂一搂,抱一抱,放肆了亲个嘴……卡拉ok据说是一位日本人发明的,现在流遍了中国。 啤酒来了,是“蓝剑”。侍应生启瓶斟满。卓融磕瓜子。侍应生出去了。段宏斌端起一玻杯啤酒,递给卓融。 “来,干一杯。” “我不喝酒。” “少喝一点,我陪你。”段宏斌拉卓融的手。 卓融接过杯子,段宏斌端起另一只杯子在卓融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咕嘟咕嘟干了。卓融将杯子搁茶几上。 “你怎么不喝呢?” “慢慢喝。” 卓融一面磕瓜子,一面瞧银幕上唱歌的女郎。 段宏斌提瓶往自己的杯子里注酒。段宏斌喜欢喝酒,每天晚上在家里面都要喝酒,喝得不多,就二两,喝了便吃饭。今晚,也是这样,倒二两,一口干了,然后吃饭。饭后坐客厅沙发里看电视——足球赛,重庆力帆对上海申花。力帆哪是申花的对手嘛,两队战得正酬,老婆在旁边打娃儿。娃儿扯开嗓子嚎,嚎得段宏斌心烦,扇了儿子两耳光,儿子不哭了,老婆却在旁边嚷。 “你一天只晓得看电视,娃儿的学习一点不c心……” 七岁的儿子在抹眼泪。老婆也在抹眼泪。 段宏斌轮老婆一眼,起身扭开门往外走。段宏斌跟老婆谈不上什么感情,当初,他就不喜欢,可父母之约,不得不从。老婆是他父亲的一位老战友的女儿,长得一副憨相,身体倒挺结实,屁股也大,脸上的r也挺多。不x感,不会做爱。做爱从来不主动,总是躺床上等现成,提不起他的x趣。他喜欢卓融。卓融年轻、漂亮,是一个x情中的女人。不然,怎么一来便与天香云勾搭在一起了呢? 段宏斌又端起杯子递到卓融手里,而后端起自己的杯子,在卓融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咕嘟咕嘟干了。卓融小饮了一口。 段宏斌又提瓶往自己的杯子里注酒。 “你喜欢唱歌,唱呀!” 是一首《萍聚》。 “我陪你。”段宏斌拿话筒。 卓融也拿话筒,先唱: “不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段宏斌接唱: “不必醉心地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 两个人你唱一句,我唱一句。段宏斌唱歌倒也不那么难听,还有那么一点歌味。卓融便放开了,唱歌也不走调了。唱了一会,段宏斌的手便有些不规矩了,去卓融的手。卓融挪回自己的手。段宏斌又去卓融的手。卓融不唱了。 “唱呀,你怎么不唱了呢?” 卓融不语,拈盘子里面的葵花。段宏斌也不唱了,放下手里面的话筒,揽卓融入怀……卓融摆脱段宏斌,站起来欲走。 “什么呀?小卓!”段宏斌不高兴了。 卓融站着,没走。 “别这样嘛,坐下来喝茶。”段宏斌拉卓融坐下。 卓融又坐下。 “你讨厌我,是吗?”段宏斌仰沙发里,两手排放在沙发背上。 卓融不语。 银幕上显出一首《爱情的故事》。卓融喜欢这首歌,拿话筒站起来唱,唱到“其实我不要太多的承诺,只要你能说声爱我”的时候,段宏斌将卓融揽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规矩点!”卓融挣脱起来。 “嗬嗬,规矩,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 “你能给天香云,为什么不能给我?” “你说什么?” “你能给天香云,为什么不能给我?” “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亲眼所见。” “见到什么?” “看电影。” 那晚,卓融跟天香云去看电影,不成想段宏斌跟老婆也在看那场电影,就在他们的后三排…… 卓融不语,眼睛盯视着银幕。段宏斌以为抓到了卓融的把柄,便放肆起来,将卓融抱住,捏卓融的n子,有些变态……卓融拼命地掰段宏斌的手,掰不开。 “松手,不松我可要喊人了。”卓融的身子一下子不动了,仍段宏斌捏。段宏斌反倒不敢造次了,怕卓融翻脸,便松手了。 卓融站起来,拢了拢被段宏斌弄皱了的裙子,瞥段宏斌一眼,转身走了。 “屁婆娘!”段宏斌瞧一眼卓融的屁股,一个人憨憨地坐那儿。银幕上的女人拼命地嘶喊:让你亲个够……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四章  迷人之夜 卓融回家,十分气愤,段宏斌怎么能这样呢?他把她当什么人了呢?“你能给天香云,为什么不能给我?”放屁!我什么时候给过天香云呢?我给过天香云什么?无聊!她坐靠在床头上,两手枕着后脑……天香云在成都开会,开什么会?什么时候回来呢?这事得诉天香云!她这样地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上班,在院子里碰见天香云。 “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昨天晚上。” “我怎么没有看见你呢?” “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九点过了。” “是说哩,我在楼下怎么没有看见你呢。” “你在楼下做什么?” “耍。”卓融一副天真的样子。 两个人一路往办公楼里面走,边走边说,从一楼走到二楼,从二楼走到三楼,便分手了。卓融去打字室,天香云去四楼丁站长办公室,向丁站长汇报开会的情况。这次会议内容主要是防治碘缺乏病,会上布置了任务,要求各市县区搞盐碘监测,全省统一行动……天香云汇报完毕,去到三楼打字室,好几天没见卓融,倒有些想念。卓融也想念天香云。两个人都有些兴奋,一聊,就是一个上午。 晚上,两个人又一路出去散步,去到御江广场。广场的人儿挺多,来来往往,消夏的,跳舞的,吹拉弹唱,自娱自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悠悠闲闲;打太极拳的,跳交谊舞的……音乐喷泉奏着优美的抒情歌曲曲调,让人驻足停步,留恋往返。河堤上,宽阔的彩砖地面被镁光灯一照,显得辉煌迷离。河堤护栏上靠着许多人,瞧着墨绿色河水,水里面倒映着五彩的灯光,像一排排烛光,微风吹拂河面,烛光随波逐浪荡漾起来……对岸星光灿烂一遍,那是近年改革开放的硕果——全是商品房,花园式的小区。前些年,那儿全是一遍荒滩,夜里黑暗一遍,岸边停靠着几只破鱼船。沿河两岸遍地垃圾,臭气薰天。夜里,夜鹰在那儿鬼叫,令人心惊胆颤,晚上g本没人敢来光顾这河岸。如今,沿河两岸花草艳艳,芳香扑鼻。在这迷人的夜晚,劳累一天的人们来这儿休闲、散步,心情是再惬意不过了。 “这儿真美!”卓融说。 “是啊!”天香云感叹道,“这儿原来是一个河滩,尽是些石头。前面是一个贫民窟,往前走是一条旧货街。街道两旁摆满了旧货,什么旧衣服、旧裤子、旧收音机、旧锁子、旧打火机……摆满了一条街。街上的人也挺多,尽是些低层次人物,三教九流,经常发生抢劫、偷盗……歪录像厅也集聚在这条街上。如今,你看这一遍,灯火辉煌,楼房鳞次栉比……” 卓融跟天香云靠在河堤护栏上,瞧着面前一遍美丽的景色:绿树、五颜六色的花卉,玫瑰红是地菊,紫红色是蝴蝶花……再前面是商宅楼,楼上美丽的广告被五彩的灯光一照,非常迷人。身后是河床,凉风席席。左边不远是一座桥梁,那是南北交通要道,车辆挺多,一辆接一辆,从桥面滑过;右边不远也是一座桥梁,那是连接沿河两岸的枢纽。桥梁护栏上的灯光像一串明亮的横跨河流的珍珠,煞是好看……他们彼此不语,悠闲的人们不时地从面前走过,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有是情侣的,有是三口之家的,有是两代人之家的。 过来一个两代人之家,爷爷推着小推车,小推车里面站着一个小胖胖。小胖胖东张西望。旁边跟着的是婆婆,婆婆手里面拿着个拨拢鼓,剥剥剥摇动逗小胖胖。后面跟着的是小胖胖的爸爸、妈妈。小两口手牵着手,挺悠闲地从他们面前走过。 “前面在做什么?” “跳舞。” “过去看看。”天香云拉一下卓融的手。卓融随天香云去了。 前面不远处围聚着许多人。人圈里有十几位老太太在跳扇子舞。地上放着一架收录机,录放着《在希望的田野上》。大家围站成一个半圆型,看老太太们跳舞。老太太们手里面拿着花扇子,穿着花里胡梢的绸衫子,一边舞,一边随着音乐的旋律唱起来:“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轻快、活泼的音乐吸引了不少游人。天香云拉着卓融的手,站在人圈的外面。人越聚越多,老太太们越跳越展劲…… 夜凉了,他们慢慢地往回走。走过一座雕塑,这是一尊汉代铜马雕塑,御州出土文物五绝之一。铜马旁边有一位老大爷在打太极拳,专心致志,如神入化。他们肩并着肩,从大爷面前走过。 “你觉得段宏斌如何?” “什么如何?” “人品呀!” “你怎么突然提他?” “他无聊!” “怎么,他非礼了你么?” “他说我跟你……” “跟我什么?” “看电影。” “这有什么嘛?又没有做什么……呃,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在我们的后三排。” “是么,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说我能给你,为什么不能给他?” “他放屁!”天香云有些激动。 卓融不语。 “他什么时候说的?” “昨天晚上。” “在哪儿?” “ok厅。” “ok厅!你跟他去了ok厅?”天香云驻足,“你不怕他非礼你么?” “我哪儿知道呀!” “我去找他。” “找他有什么用?” “难道让他胡说八道么?” 卓融不语,天香云也不语。两个人又慢慢地走。走到御州桥头,天香云说:“总之,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两个人横穿过马路,登上阶梯,走上河堤。走了一段便走下河堤,穿过农贸市场,走进一个深巷,不一会便到了寓所三叉路口。天香云伸出手儿,欲与卓融告别。 “不送送我吗?”卓融瞧着天香云。 “我得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 “看电视。” “电视有什么好看的呢?送送我,我怕!” “怕什么?” “影子。” “什么影子?” 昨晚半夜,卓融一觉醒来,瞧见窗外一个人影,一闪,便不见了。 “不可能吧,谁上那儿去呢?再说,那窗子的钢j那么chu,即或有人,进得去么?” 那平房是修建单位办公大楼建筑老板的临时指挥处所,搭建简陋。办公大楼修建竣工,指挥处所拆除,单位便将这排平房用作库房。卓融调来单位的时候,单位没有住房,丁站长便叫段宏斌派人把那排平房腾出来一间,有十来个平方米,没有卫生间,没有厨房。屋子里挺潮湿,光线也挺暗淡。进入房间要从食堂旁边绕道从一个深深的走道穿过,才能到达里面的房间。那儿比较僻静,门外是一堵围墙,与房子连为一体,形成一个内走廊。围墙上开了一个窗。窗外是一遍圈地——某单位的圈地,准备建修,不知居于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动工。里面杂草丛生,老鼠横行…… “去看看嘛,你还没有上我家去过呢。”卓融看着天香云。 天香云想了一下:“好吧!”便随卓融去了。 来到门前,卓融拉亮走道里的电灯。天香云站走道窗台前,往窗外窥视。窗外屋檐下有一颗chu壮的桉树,枝叶繁茂,树枝上挂着一个纸风筝。 “噢,我明白了,是个纸风筝!”天香云说。 卓融趋前一看,果然窗外树枝上挂着一个纸风筝。 “昨晚你是不是没有闭卧室窗帘?” “是的。” “让我瞧瞧你的卧室。” 卓融打开门,拉亮电灯。天香云跨进去,屋子里挺简单,一张落地式双人床,床头柜上放着一架收录机。一张书桌,一g凳子,一个带穿衣镜的衣柜。衣柜的镜子正对窗子。 “对了,问题找到了,你这穿衣镜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若这窗帘不闭,窗外的景物便会投s到穿衣镜中,再从穿衣镜中反s到窗玻窗上,微风一吹,外面的景物动起来,窗玻璃上的景物也动起来……” 天香云这么一说,卓融便释然了。 天香云拿凉衣杆去卸窗外树枝上的风筝,卸掉之后把晾衣杆递给卓融说:“好了,没事儿了。晚安!”天香云告辞欲走。 “不进屋坐坐吗?” “我得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呢?” “看电视。” “电视有什么好看的呢?进屋坐坐嘛!”卓融瞧着天香云,眼睛扑闪扑闪。 天香云笑了一下,便随卓融进去了。卓融给天香云沏茶。天香云坐书桌旁。书桌上有一个相框。相框里面是卓融与景尚的结婚玉照。景尚两眼平视前方,卓融的头歪靠在景尚的肩头上,眼睛笑眯眯瞧天香云笑。 “你们还挺甜蜜的哩!”天香云笑眯眯说。 卓融将茶杯搁天香云手边,而后坐床沿上,两手反撑在床上,瞧天香云。天香云放下手里面的相框,转过身子,与卓融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彼此不语,瞧着对方。瞧着瞧着,卓融便收了目光。 “你不敢看我的眼睛。” “为什么?” “我的眼睛有光,多少女人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未见得。” “不信又试。” 两个人又相互瞧着对方的眼睛,瞧着瞧着,卓融便收了目光。 “服输了吧!”天香云自信地说。 卓融笑眯眯不语,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翘着的那条腿不停的摇晃,时不时地碰一下天香云的腿。天香云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腿。卓融笑了一下。天香云也笑了一下。枕头上有本相册,天香云拿起来翻,全是卓融的生活照,有穿裙子的,有穿运动衫的,有穿t恤的……当他翻到一张卓融的化妆艺术照的时候,将相册拿起来,在相片上吻了一嘴,望卓融一笑。卓融也笑。天香云继续翻,翻到一张卓融穿睡衣的照片,便停了下来,照片上的她,侧卧于床上,一只肘支撑在床上,手掌托着腮,眼睛水灵灵的,瞧他笑。 “你还挺浪漫的哩!”天香云说。 天香云继续翻……相册翻完了,合上。 “哟,十一点了,我得回去了。”天香云抬腕瞧了一下表,放下相册,站起来欲走。 “坐一会着!”卓融拉一下天香云的手,这动作挺滑稽,忽然一下。天香云瞧卓融一笑,又坐下,挨卓融身边。卓融的头靠在天香云的肩头上,拉天香云的手,去她的x……他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忙忙地站起来,瞧她一笑。她也笑。 “小卓,我真的回去了。”天香云颤抖着声音说,眼前浮现出妻子的影子,心儿咚咚跳!天香云忙忙地往屋子外面走。 她瞧着他的背,眼里闪动着凄楚的泪花。 他钻出那个黑幽幽的走道,来到前面的院子里。院子里黑咕窿咚,仿仿佛佛能瞧见一条白晃晃的路,“这女人!”他忍不住笑了,两脚一前一后地划着,脸上荡漾着笑,脚步划得更快了。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五章  醉翁之意 卓融正欲洗漱,有人轻轻地叩门。卓融以为是天香云,欣喜若狂,前去把门打开,“丁站长!”卓融木然地站着:这么晚了丁站长来做什么呢? “我来看看你!”丁站长笑说。 卓融让进丁站长。丁站长跨进屋,瞧瞧屋子,瞧瞧屋顶,又用脚踩踩地面。“这屋子潮不潮啊?”“漏不漏雨啊?”“还住得惯吗?”……问这问那。 “感谢丁站长关心,这屋子就是挺潮湿的。” “修了新房子就好了。” “什么时候修新房子呢?” “快了,站里面正准备向局里打报告。” 几句寒暄,卓融便感到自然了。 “丁站长,你喝茶吗?” “少放点茶叶。” 本是一句假打的话,丁站长这么一说,卓融便没词儿了。 卓融给丁站长沏茶。丁站长瞧着屋子中央吊着的灯泡。 “这灯泡是多少瓦的呢?” “40瓦。” “换成日光灯管这屋子就亮堂了。” “你给电工讲一声,给换一g吗?”卓融一边往杯子放茶叶,一边这么说。 “明天再说吧。” “丁站长,你喝茶。”卓融将茶杯搁丁站长手边。 丁站长坐书桌旁,手捧相框,远处瞧瞧。 “这是你爱人吗?” “嗯。” “叫什么名字?” “景尚。” “喔,小伙子不错。”丁站长放下相框,“我可以抽烟吗?” “可以。”卓融一笑。 丁站长从衣兜里出一盒烟,抠出一支,打火燃上。 “这娃娃还挺乖的哈。” 卓融坐床沿上。床上有个布娃娃,打扮得挺帅气,穿了套蓝格子童装,打着领结,盘腿坐在床上。丁站长起身去逗床上的布娃娃。 “是你买的吗?” “人家送的。” “还挺乖的哈!”丁站长顺势坐床沿上。 卓融见丁站长没一点欲走的意思,便起身前去拉开衣橱,从衣橱里面拿出一圈毛线来,脱掉鞋,盘腿坐在床上,将毛线举向丁站长。 “帮个忙吗?”卓融望丁站长笑。 丁站长灭掉手里面的烟,扭着身子,举起两只chu壮的胳臂。卓融将毛线圈圈在丁站长的手腕上,一边缠毛线,一边跟丁站长聊。 “丁站长,单位怎么不发奖金呢?” “发,怎么不发?只要有钱。” “没钱向局里要啊!” “局里也在叫苦。” “人家单位都有钱,咱们单位怎么就没有钱呢?” “情况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组织大家去创收呀!” “我也在这么考虑,只要大家把钱挣回来,挣多少,发多少。” “是吗?” “绝不食言。” 卓融缠绕着手里面的毛线。丁站长又无话找话。 “这毛线是纯羊毛的吗?” “混纺。” “怎么不买纯羊毛的呢?” “没钱呀!”卓融望丁站长一笑。 丁站长也笑。 “你老公在北京,需要花钱,是吗?” “是呀,北京开销大,生活费也贵。” “你要是手头紧,钱吗,我可以借给你……” 卓融一顿,又飞快地缠绕着手里的毛线。 沉默。 沉默了一会丁站长说: “我这人最重情谊,朋友三四走一起了,有钱就拿出来花……钱这东西,我看得并不重要,只要开心。” “是吗?” “是的。” “那你请我呀!” “行啊,现在去吗?” “嗬嗬!跟你开个玩笑,这么晚了让人家瞧见,笑话死了呢。” “这有什么呢?同事之间。” “你是领导,是长辈。”卓融飞快地缠绕着手里的毛线。 “在一个单位共事,都叫同事。” 卓融脸上泛出微笑。 丁站长脸上也泛出微笑。 “刚才,天香云到你这儿来过,是吗?” “你瞧见啦?” “我从外面回来……” “丁站长,你别乱猜,”卓融截住丁站长的话说,“我们之间g本没有什么,只是谈得来而已。” “我并没有说你们之间有什么呀?” “我叫他帮我看一下窗外是什么东西……昨晚,窗外有个影子。” “什么影子?” “一个纸风筝挂在树枝上,飘来飘去,怪吓人的。” “卸掉了吗?” “卸掉了。”卓融飞快地缠绕着手里的毛线。 又是沉默。 沉默了一会丁站长把话扯到刚才的话题上。 “同事之间相处得好是件好事,可有些人无聊……我最反感一些人,无事j包,正事不做,专门去打探人家的隐私,这个跟这个好了,那个又跟那个又怎么样了……” “丁站长,你听见了什么了吗?” “说得难听……” 卓融停住手里的活。 “说什么?” “说你跟天香云……” “放屁!”卓融有些激动,“我们之间g本没有什么。” 卓融又飞快地缠绕着手里的毛线。 丁站长瞟卓融一眼:“有什么又怎么,只要不影响工作……” 卓融一顿,瞟丁站长一眼,不知丁站长继续说下去会说些什么? “丁站长,你喝茶。”卓融挪动身子,起身去端书桌上的茶杯,端过来递给丁站长。 丁站长接过茶杯,喝一口搁茶几上。 “你这裙子还挺漂亮,是真丝的吗?” “绵绸。”卓融说。 卓融穿了件小花花绵绸连衣裙,坎肩袖,两只白生生的膀子露在外面,x脯曲线毕露。丁站长的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在卓融的x脯上。 卓融侧了一下身子,避开丁站长的目光。丁站长接着刚才的话题说: “你跟天香云在一起感到愉快,是吗?愉快就让她愉快呗,又何必去在乎人家说什么呢。比如说抽烟,有的人抽,有的人不抽。抽烟的人感到身心舒畅,不抽烟的人说抽烟对身体有危害,劝人家戒烟。戒烟的滋味难受啊!我曾经戒过,戒不掉,朋友三四走一起了,人家给你散烟,你不接,人家说你嫌烟孬;你给人家解释,人家一笑,何必呢,人生在世,不就图个舒畅,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想来也是这个道理……” 丁站长弯来绕去不知在说些什么?卓融预感到丁站长不怀好意,这可能吗?论年龄,他足可以作她的父亲;论长相,黑不溜秋,老远一股烟熏味,恶心死了。她压g儿对他就没有丝毫兴趣。她张了个呵欠,抬手揉眼睛。 “想困觉啦?” “中午没有睡午觉。” “在做什么?” “看书。” “看什么书?” “小说。”卓融瞟了一眼枕头边的书——《外遇》。 “写的什么?”丁站长伸手去拿书。 “你不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呢?人是感情动物,都有七情、六欲;况且,我们那个年代想看,没有啊!现在倒好,什么都有,社会也开化……”丁站长拿起枕头上的书,翻了翻又放下,“你看今天的《健康报》没有?” “没有。《健康报》上有什么?” “有一篇文章……” “什么文章?” “过x生活有益于健康,可促进女x激素分泌,增加黄体酮,消除疲劳,激活细胞,延年益寿,防止衰老……” “丁站长,看你说些啥哟!”卓融一笑,放下手里面的毛线团,从床上下来。 丁站长继续说: “这是科学。x这个东西现在也不那么神秘了,电视上、报纸上,都公开在讲……说穿了,就那么回事。” 卓融看了一下表,快到凌晨一点了,欲去开门。丁站长放下手里的毛线圈,站起来,从后面将卓融抱住,下巴处在卓融的肩头上,“小卓!”嘴在卓融的耳边低声呻吟。由于激动,声音不免有些颤抖。卓融被丁站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推丁站长的脸。丁站长的嘴便在卓融的颈部狂吻……慌乱中,卓融抓住丁站长的手,埋头便是一口…… 丁站长的手一下子松开了,瞧一眼自己的手背,冒血珠了。卓融像没事儿一样,拿盆子准备洗漱。丁站长瞥卓融一眼,转身走了。 丁站长长得黑蛮蛮的,身壮如牛,不到五十老婆便患了妇科病,四十岁就回经了,对x生活不感兴趣。从生理角度讲,丁站长还正当年华,便受着这样的煎熬,好几年了。丁站长感到x压抑,在外面寻花问柳,跟卫生院一女职工搞在一起,被女职工的老公发现了,拿b撵得毛毛飞……后来,丁站长便收敛了一段时间,又旧病复发,跟单位搞后勤的一位女职工搞在一起,拿工作做交易,给那位女职工小恩小惠,弄得沸沸扬扬的,两家人还为此大动干戈。丁站长为此受到行政记过处分,便安分了。近一段时间,丁站长见卓融跟天香云打得火热,以为卓融是个放荡的女子,便打起了卓融的主意,有事没事往打字室跑,跟卓融套近乎。可卓融对他没一点兴趣。上午在办公室,易副站长跟段宏斌开玩笑,易副站长说: “天香云一天鬼麻麻的,跟卓融搅在一起……” “这女子还挺正派的。” “鬼呢,你看她那眼神,成天做起一副勾人的样子!”易副站长笑眯眯说。 丁站长笑眯眯听。 晚上,丁站长从外面回来,看看时间,还早,还不到十点钟,便去到卓融的住处,敲门,卓融不在家,丁站长便从走道里出来,来到前面院子里,在院子里转游。转游到后面篮球场……丁站长喜欢打篮球,卓融也喜欢打篮球。一次,在蓝下,丁站长与卓融争抢一个蓝板球,丁站长刚一出手,卓融一下子蹦起来,丁站长的手正好落在卓融的n子上,卓融的脸一红,跑了。丁站长的心里足足快活了好几天。最近,他们又在一起打了一场篮球,卓融远远地避着丁站长。丁站长喜欢卓融,特别是在打篮球奔跑的时候,卓融的那对大n子就像一对兔子在x前蹦跃……丁站长在篮球场上走神,有时,连球都控制不住。 丁站长从后面篮球场过来,站食堂屋檐下,见卓融从外面回来,天香云跟在身边……两个人走到寓所三叉路口,站那儿说着什么,听不明白,只听见天香云说:“不可能。”什么不可能?丁站长不知道。随后,天香云随卓融去了,丁站长挺气愤,想尾随而去,但转而一想,弄僵了不好——弄僵了他也会失去卓融的。丁站长便站那儿,一直等到天香云从卓融的住处出来,消失在回家的路上之后,才异常兴奋地朝卓融的住处走去……没想到,这女子这么野x! 丁站长前脚一走,卓融“哐”一声将门关上,将书桌搬过去,顶在门上……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六章 真实谎言 卓融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天刚发白就起了床,拧亮床头柜上的台灯,拿起手边的一本杂志坐靠在床头上翻看。这儿翻翻,那儿看看,什么也没看进去。想起昨晚的事,心里面又气又恨。气天香云扫她的兴,恨丁站长不是个东西。她是那种人吗?癞蛤蟆想吃天鹅r!她阖着眼,静静地坐靠在床头上,一直坐等到厨师在外面喊:“开饭啰!”她才将手里面的杂志丢弃在床上,从床上下来,趿拉着拖鞋来到墙边,提水瓶往脸盆里倒水,然后拿碗在桶儿里舀了一些凉水兑在里面,又去拿书桌上的牙膏、牙刷,将牙膏挤在牙刷上,拿瓷盅在脸盆里舀了一些温水,尔后去到门外走廊的墙边,蹲那儿刷牙,左刷刷,右刷刷,满嘴的白泡沫,喝一口水,咕嘟咕嘟,噗,吐在墙边通向外面的y洞里,再喝一口水,咕嘟咕嘟,噗,吐在墙边通向外面的y洞里……漱净嘴里的白泡沫,然后将刷牙洗净,倒去瓷盅里面剩余的漱口水。水顺着墙边流向外面的污水沟。刷牙完毕,她将牙刷放瓷盅里,站起来,进屋,将瓷盅搁书桌上,拿起书桌上面的洗面n,去墙边端起脸盆,又来到刚才刷牙的地方,蹲下,用温水将脸充分湿润,然后将洗面n挤在手板上,涂匀,按在脸部、颈部,轻轻拍打,最后用温水洗净面、颈部,面、颈部感到清爽、滑润。洗漱完毕,便拿着碗筷去食堂买饭。她一日三餐都吃食堂。食堂也没有什么好饭菜,那厨师弄不出什么好饭菜,早晨稀饭、馒头,中午干饭,晚上面条;菜呢,土豆烧r,或白菜、或莴笋烧r……天天如此,她都吃腻烦了,没一点胃口。没胃口也得吃,总不能跟肚皮过不去呀。她打了一两稀饭,买了一个馒头,一碟榨菜,来到餐桌前坐下。餐厅里就她一人,有妻室的人从食堂打了饭菜便端回家去了,一家人热热乐乐,有说有笑……她却一个人坐餐厅餐桌前,有滋无味地嚼着馒头。那馒头碱味太重,像黄胆x肝炎病人的皮肤,人们戏称那馒头叫肝炎馒头。 “卓老师,这馒头碱味太重,你还要稀饭吗?”厨师问她。 “不要了。”她说。 厨师端着饭、菜,手里面拿着两个肝炎馒头,来到她面前,坐下,大口地咬着馒头,唏哩嚯啰地喝着稀饭。 “你胃口才好哟!”她瞧着厨师,挺羡慕。羡慕厨师能吃。她怎么就不能吃呢?她把碗里面的稀饭喝完了,馒头咬了两口,实在咽不下,便坐那儿瞧厨师吃。 厨师把手里面的两个肝炎馒头消灭光了,又去拿第三个。她便站起来,将没有吃完的馒头丢餐厅门口潲水桶里。 “卓老师,你吃那么一丁点能管到中午么?” “习惯了。” “你才斯文哩。”厨师又坐在刚才的凳子上,继续吃。 她回到家,将碗筷放书桌上,从挎包里拿出小镜子照自己的容颜。脸上有一粒粉刺,她用指甲掐掉,粉刺没了,血却出来了,她拿纸巾压住,止血。血止住了,松开,丢了纸巾,又对着镜子照自己的容颜,咧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对着镜中的自己微笑。她觉得自己很美,面部光洁无暇,嘴唇也晶莹剔透,像水晶果冻……她将嘴唇嘟着,好像跟谁接吻一样,嘴前倾……她这样端详了一会,将镜子放进挎包,瞧着屋子。屋子里挺静,静得像坟墓。她坐在书桌前,呆坐着,看着书桌上面的瓷盅、牙刷、碗、筷、书、杂志……乱七八糟堆了一桌子。桌子上面有灰,她拿帕子抹灰。八点一刻,她提着挎包,锁了门,去打字室上班。走进打字室,见桌上堆放着好几个没有打的文件,心里面挺烦,“打字,打鬼的字,难道一辈子就呆在打字室么?找丁站长去!”她从打字机前的高凳上跳下来,怒气冲冲地往打字室门外走,走到打字室门口,她又突然停住脚步,“不能去找他,老色鬼!”想起昨夜的事,心里面的气又不打一处地来,这老东西简直就是动物,没有人x,怎么能随随便便在女人身上找乐呢?她掩上打字室门,愁苦着脸往五楼天香云办公室走。 天香云在整理资料,准备拟写疫情简报。 “在忙什么?” “写简报。” 天香云一见卓融便兴奋起来。 “怎么,还生我的气么?”天香云想起昨晚的事。 昨晚,天香云从卓融哪儿回去,脚没洗,口没漱,踯掉脚上的鞋,上床便将妻子压住,兴奋无比……妻子也兴奋无比! “我哪儿在生你的气呢?”卓融坐进天香云办公桌对面的椅子里。 天香云放下手里面的活,端起桌上的茶杯,椅背上一仰。 “你理解我,咱们是有妻室的人……两个人好,不一定要那个……r体的接触只是做爱的一种方式;做爱的方式多种多样,比如说拥抱、接吻、抚、语言的刺激……当然喽,r体的接触是最终之目的。我觉得我们这样很好,能守住这份清纯便是珍贵。” “珍贵个屁,你那是折磨。” “男女之爱,不要轻易进入,要保持一定的度;否则,一旦进入,麻烦事儿就多了。” “你想哪儿去了。昨晚……”卓融欲说丁站长昨晚去过她那儿。 天香云却兴奋不已。 “昨晚扫你的兴,是吗?” “哪儿是!” “那是什么?” “丁站长……”卓融欲言又止。 “丁站长咋啦?” “卓融!”丁站长在楼下喊。 卓融没有应声。 “你怎么不应声呢?” “管他的。” “他是站长。” “站长又怎么啦?一天找些事情!” “什么事情?” “一篇论文。” “谁的论文?” “李主任的。” “哪个李主任?” “城工办。” 上一周,丁站长去区政府城工办找李主任办事,见李主任在誊写一篇论文——李主任在读党校,毕业了,要交一篇毕业论文,不知李主任把谁的论文弄来一篇,改头换面,又涂又改,坐办公室里誊写。丁站长见了,便说,我找人帮你打印出来。李主任一听,求之不得哩,便将稿子交给丁站长。丁站长把稿子拿回来交给卓融,一周过去了,卓融还没有打出来。 “你打出来没有啊?” “没有。” “那去打呗。” “没心情。”卓融气乎乎说。 丁站长走了进来。 “你怎么又跑这儿来了呢?” “她来问论文的格式。”天香云给丁站长解释。 丁站长一脸不高兴。卓融也一脸不高兴。 “你上班不守在岗位上,东跑西跑……那篇论文打出来没有?” “没有。”卓融像吃了枪药。 丁站长黑秋着脸。 “一周了,你怎么还没有打出来呢?你一天在做啥子?” “人又不是机器。”卓融横撇一句。 丁站长眉毛一拧,想发作,但又忍了。想起昨夜的事,毕竟自己亏理,人家孤身一人住那儿,夜里你跑人家那儿去干什么呢?但又一想,自己是站长,她也未免太不知轻重了嘛。丁站长蔑卓融一眼。卓融起身走了。 天香云觉得莫名其妙,卓融今天是怎么的啦?怎么变得这么不通情理了呢? “卓融!”天香云喊了一声,意在想缓和一下气氛。 卓融头也没回,径自地走。 丁站长也走了。走到楼梯上,“小卓!”丁站长小声喊了一声。卓融不理,径自地走。走进打字室,丁站长跟了进去。卓融将压在打字机夹上的李主任的论文取下来,拍在桌子上,转身走了,上厕所去了。 丁站长拿着李主任的论文,从打字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刚坐定,段宏斌走了进来。 “丁站长,你的手背怎么啦?被老婆咬了吗?”段宏斌见丁站长的手背上涂着乌红色的碘酒,两排牙齿印痕,便惊讶起来,“你老婆也太狠心了嘛。” 隔壁办公室的易副站长听见了,便笑呵呵走过来。 “又被老婆洗刷了。温柔点嘛,老婆要诓,娃儿要哄……” 平时,他们玩笑惯了,爱开丁站长玩笑。丁站长也不生气。有时,玩笑过火了,丁站长顶多黑一下脸。 “偷不成蚀把米!”段宏斌又打趣丁站长。 丁站长苦笑。 一阵玩笑之后,段宏斌把头天下午在创建办开会的j神向丁站长、易副站长作了汇报,说过两天创建办要来检查创建工作,宣传部的张部长带队。这次检查,检查人员戴白手套,白手套沾了污迹便判定卫生不合格。卫生不合格要全市通报。 段宏斌汇报完毕,丁站长说:“给各科室通知一下,把j神传达到,按各自包片的区域加班加点地整,查到谁负责的片区出了问题,扣发奖金,没有奖金,扣工资,落到人头上……” 丁站长说完,易副站长又作补充:“把j神写在黑板上,特别是住户门前卫生,各扫门前雪……给各家各户通知到。” 段宏斌安排布置去了。易副站长给丁站长散一g烟。 “这个周末你做什么?钓鱼呢,还是下象棋?”这天才礼拜三,易副站长便邀丁站长周末下象棋。易副站长喜欢下象棋,但好胜心强,一盘残棋可以研究三天三夜,不吃饭都行。 丁站长也喜欢下象棋,但丁站长没易副站长那么认真,输就输呗,输了又重来,何必为一盘残棋去绞尽脑汁。可易副站长却不这么认为,易副站长认为人生就像一盘残棋,研究透了,就没人能战胜你了。丁站长不想与易副站长下棋,也不想与易副站长去叫劲。 “钓鱼。”丁站长说。 “我才没得你那个雅兴呢,蹲在堰塘边,风吹日晒,半天没一点动静……下棋,下棋多有意思。”易副站长笑呵呵说。 丁站长说: “钓鱼有意思,鱼咬钩的那一瞬间,心静如止水。” “我不那么认为……” “哟,我到区政府去一趟,不知李主任找我有什么事。”丁站长打假岔。易副站长站起来。——丁站长想到了李主任的论文,明天要给李主任送去。 易副站长出去了。丁站长拿着李主任的论文,锁了办公室门,上街去了。 中午,丁站长回家,老婆见他手背上缠着纱布,问: “你的手怎么啦?” “被钉子划了一道口子。” “厉不厉害?打破伤风针了没有?” “打了。”丁站长说。 “你一天霉绰绰的,尽在蹉笨。”平时,老婆虽然对他严厉了一些,但在这些方面,又显出了女人的温柔。 老婆拿抹布抹桌子。丁站长往阳台走。老婆从厨房端菜过来,见丁站长想往躺椅里坐,便说: “吃饭了,又去干啥子?” 丁站长便来到饭厅,桌前坐下。老婆去拿酒瓶子,拿过来往丁站长面前一放。 “自己斟。” 丁站长喜欢饮酒,酒量不大,每天中午要饮两杯。老婆知道他这个嗜好,中午便炒两个菜,让他下酒。丁站长斟了一杯白酒,慢慢饮。老婆又去厨房端汤…… 饭后,丁站长来到阳台,躺椅里一坐,拿牙签剔牙。一面剔牙,一面想:卓融,早晚会让你臣服的!丁站长心里面还惦记着卓融。自从卓融来单位报到的那一刻起,他的魂儿就被卓融勾去了。他将剔除的残渣吐地板上,然后拿起手边的一张报纸,浏览了一下上面的标题,尽是些某某领导体察民情呀,某某领导到某地调研呀……云云,他对这些不感兴趣,认为那都是些记者的笔下生花。继续浏览,浏览到法制栏目,一篇文章把他吸引住了,某某市长为贪恋女色,不惜一掷千金,凡他喜欢的女人,没一个逃脱的……去他娘的!这世道太不公平了,什么事儿哟!他有些愤慨,愤慨自己手中的权力太小,能供自己玩弄的女人太少,可以说没有,连个小小的职员都没搞定,他觉得自己窝囊。可窝囊又能怎么样?他张了个呵欠,仰躺椅里,不一会,便睡着了……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七章 创卫检查 御州城内一遍忙碌的景象,家家户户都在刮擦地板、窗玻璃……洒水车唱着优雅的曲调在大街上来回奔走。环卫工人身着黄马褂在清扫人行道上……绿化工人在给街边花池花卉梳妆、打扮。街边店铺几个女人一面给卷帘门洗脸,一面唠嗑。 “创卫,创鬼,尽做些表面文章。” “净化环境,美化城市。” “也不能天天折腾呀!” “摆进去!摆进去!”前面过来几个大盖帽,威风凛凛,边说边用脚踢那些店主们摆在店门口过道上的商品。 “搞什么嘛,别个在行动。” “不能占道经营,天天都在讲,长耳朵没有?” “你凶什么?把你那层皮剥了还不如我呢。”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在搬东西。” 那个穿制服的小伙子轮眉鼠眼地看着那个往店铺里面搬东西的女人。那女人忙着搬东西,不理那大盖帽小伙子。大盖帽小伙子走了。 “喂,那位女同志,听到没有?不动嗦,不动可别怪我不客气啰!” “别个在动,你在吼啥子?……做起你那样子要不完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在跟一位顾客谈生意,那个穿制服的小伙子凶暴暴地吼,那女人便这样回敬了几句。 “你说什么?”那小伙子轮眉鼠眼,“再说一遍。” “做起你那样子要不完了。”那女人又重复了一遍。 “咣”一声,那小伙子飞起一脚,将摆在店门外的一张木板给踢翻了,木板上面的鞋子、毛巾等小商品,滚落一地。 “拣起来,你今天不给拣起来你走不脱!”那女人跑上去抓扯那小伙子的衣领。 那小伙子一脸憋得青紫,双手抓住女人的手。另两个大盖帽跑过来解围,掰女人的手。 “松手,你这样是不对的……妨碍公务!” “谁妨碍公务啦?” “就是你!”小伙子挣脱女人的手,两手将衣摆一抖,做起一副打架的样子。 “你凭什么掀我的摊摊?” “你占道经营。” “谁占道经营了?” “就是你!” “挡着你什么啦?” “影响市容。” “鬼容呢,市容!吃饱了撑的,来坑老百姓,还让老百姓活不?”那女人又往大盖帽跟前碰,脸几乎碰到那小伙子的脸。 “谁坑老百姓啦?” “就是你!”那女人上前一步,“反正老子下岗了,奉陪你,捡起来!”又欲去抓扯那小伙子的衣领,被那个年长的大盖帽拦住了。 “你这样是违法的……” “谁违法啦?谁违法啦?”女人的脸碰到那个年长的大盖帽的脸面前,口水溅大盖帽一脸。“你们拿着国家的俸禄,在老百姓面前耍威风,有你们这样执法的吗?”那女人又蹦又跳,跟几个吵,吵得不可开交。 “打110,简直不像话,在老百姓面前耍威风。凭什么掀人家的摊摊?给人家拣起来,别个下岗了找碗饭吃,也不易。” 围观者中有人替女人打抱不平。女人便嚣张了,抓住那个大盖帽小伙子的衣服不许走,非得让小伙子给捡起来不可。小伙子也挺仗,执意不捡,嘴里面还振振有词。 “不听招呼就是要给她点颜色看。” “谁不听招呼?人家在行动!” 围观者中有人这么大嗓门地嚷。不一会儿,整条小街便挤满了人,看热闹的,打抱不平,七嘴八舌。 “你们也太chu野了,有理好好讲嘛,凭什么掀人家的摊摊?给人家拣起来!” “上法院告他……侮辱妇女!” 有人开始打胡乱说了,越说越难听……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趁机扯掉自己x口上的一粒钮扣,往大盖帽跟前碰,弄得几个脸红筋涨,有口不敌群嘴,想溜。 “不许走,”一中年男人义愤了,从人群中挤出来往小伙子面前一站,“给人家拣起来!” “同志,你不了解情况。”小伙子见势不妙,不知这中年男人的来历,像是哪个部门的干部,便软了。 “我怎么不了解情况,我一直站在这儿……凭什么掀人家的摊摊?” “她占道经营……我们是例行公事。” “例行公事有你们这么chu野的吗?你们是那个部门的?” “城市监察大队的。”围观者中有人说。 占道经营,乱摆乱放,乱设摊点,在御州城内屡禁不止。市政府三令五申,通告、告示,天天晚上在电视上播,整顿市容,过道上不许摆设摊点,不许占到经营,一些摊贩就是不听……特别是翠香街这条老街,一些小商小贩就是不听招呼,城市监察大队的执法人员一来,他们便撤,执法人员一走,他们又摆,令人心烦。那小伙子是才从社会上招聘到城市监察大队的临时工,社会习气还没有丢掉,加之x急,疲乏……做得的确有些过火,触怒了百姓。百姓本来对政府的一些过激做法有些不满,天天搞卫生,还让老百姓背诵什么创建知识……特别是那些经营户,最反感,成天累得腰酸腿疼,还说这儿不合格,那儿不卫生。街上的大盖帽也多,这家来检查,那家来打招呼,生意还让人家做不做?再则呢,成天这费、那费,压得经营户伸不起腰……加之个别“大盖帽”执法chu野,令经营户、市民们反感,这也难怪。 110来了,两位巡警拨开人群,来到女人面前,问清原由后,两位巡警并没有说什么,俯身去拾地上的门板,拾起来往店铺里面安放。门板安放好之后又俯身去拾散落一地的商品,拾起来往门板上摆。那三个大盖帽也忙忙地帮着拾,女人也动起手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走了,走了,别围观了。”两位巡警向两边挥手,招呼大家散去。大家便各散五方。街上又恢复了应有的秩序,做卫生的做卫生,做生意的做生意,闲步的闲步……环卫所的洒水车又唱着优雅的曲调过来了,“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洒水车的尾部喷着把大扇子对着街面横扫过来,那些东张西望的人没有注意到这些,水喷到脚边方才猛然醒悟,双脚一蹦,从街面上蹦到阶沿上,躲过一劫。有的人来不及躲闪,水喷到一裤子,两手提着裤管,看着湿漉漉的裤子,脸上挂着笑。 西城区卫生防疫站大院里也是一遍忙碌的景象,门卫李大爷穿着长统靴,手里面拖着一g长长的塑料管子,用水在冲洗坝子。各科室按照各自划片的区域都在忙着打扫卫生……年轻人爬在窗户上,年长的在抹桌子、凳子,整理文件柜……走廊里,楼梯上,院坝里……到处都在忙碌。 “彻底一点,别留死角。” “易站长,我这儿行么?” “行不行创建办的说了算。”易副站长边说边往楼下走。来到楼下,见墙壁上还有一些小广告,什么蚂蚁搬家,疏通下水道,包打开,家电维修……没有清除掉,便对正在冲洗坝子的李大爷说,“李大爷,把这些小广告刮掉。” “这些人缺德,刮掉又贴上,刮掉又贴上。”李大爷站在坝子中央,一只手捏扁水管子的头,以增加水压,使水喷出来有力,没有注意到易副站长已经走到自己的身后,水管子往过一横,水喷到易副站长一裤子。易副站长纵身一跳,李大爷一笑,“哟,对不起!” 易副站长两手提着裤管,抖了抖裤管上的水,“墙壁、地面、冲洗干净。”边说边往里面花园走。 花园里有几个职工在那儿除草。里面杂草丛生,把花卉都遮挡看不见了。易副站长走进去,也俯身拔草。 “踩到!踩到!”一只三寸长的老鼠惊惶失措地从一拔草的职工脚边跑过,另一职工边喊边用脚去踩。老鼠没命地逃,逃到易副站长脚边,易副站长纵身一跳,差点跌倒,幸被旁边一女职工伸手将他扶住。 “易站长,看把你吓得的哟!”那位扶住易副站长的女职工说,“你怎么这么怕老鼠哟?” “我才不怕呢。” “快算了呢,那次出差,走在田埂上,一只大鹅都把你吓得脸青面黑。” 易副站长不开腔,脸上挂着笑。易副站长怕老鼠,怕狗,连毛毛虫都怕。 老鼠钻洞里去了,大家站在老鼠洞前,七嘴八舌。 “把洞堵上。” “挖开。” “洞深,岔洞多,挖不出来。” “用水灌,它憋不住了就会出来。” “李大爷,把水管子拖过来。”易副站长这么一喊。李大爷便拖着长长的水管子过来了。李大爷将水管子的头对着鼠洞口往里面猛地灌水,果然,不一会,老鼠像个落汤似的从洞里面爬出来,东倒西歪,像个醉汉,一职工上前一脚,顿时,老鼠脑浆迸裂。 “卓小姐,你这过得了关吗?”天香云走进卓融办公室,卓融站在窗台上,在抹窗子,窗玻璃抹得花污啦叽的。 “帮个忙吗?”卓融扭头向天香云笑。 “快下来。”天香云走上去,拍了拍卓融的小腿,卓融从窗台上下来。天香云爬上窗台,卓融将手里面的湿帕子递给天香云。天香云没接。“拿报纸来。”天香云说。卓融便去拿了一张旧报纸过来递给天香云。天香云将报纸揉成团,在窗玻璃上来回搓擦,不一会,窗玻璃便亮堂了。天香云从窗台上跳下来,虚起一只眼,瞧着窗玻璃,“怎么样?”问卓融。“还行。”卓融笑。天香云又去检查卓融办公室的墙脚线、灯头、开关、办公桌文件柜的背面……发现不干净的地方,便帮着彻底清洁一遍。 第二天,创建办一行来了,张部长没来,是宣传部一位科长带队。先检查外面的坝子,然后去了家属区……最后去检查食堂。食堂检查完毕,检查组的同志很满意,说防疫站的卫生搞得不错,回去简报表扬……几个从食堂出来,段宏斌说:“这后面还有一家,去看一下吗?”那位带队的科长说:“好吧,看一下。”于是检查组的同志便随段宏斌去到卓融的住处。走道里光线暗淡,看不清楚,段宏斌拉亮走道里的电灯。电灯一亮,问题就暴露出来了,一堆垃圾堆在走道的墙角边,通向墙外污水沟的洞口有一些饭粒残渣……外面污水沟的臭气从洞口灌进来。还有一股尿臭味。 “这是怎么回事?”那位科长问段宏斌。段宏斌不言腔,给那位科长散烟。那位科长没接,转身走了。检查组的几位成员也跟着那位科长走了…… 这次检查,西城区卫生防疫站遭到通报,丁站长挺生气,在职工会上点名批评……卓融不服,说段宏斌有意跟她过不去,他不把检查组带到那儿去,谁知道那儿还住着一户人家呢?丁站长说:“这次检查不存在谁跟谁过不去的问题,创卫工作天天在讲,不留死角,要彻底,各扫门前雪,可有人就是不听,要去硬闯。闯到了就得认罚,该扣奖金扣奖金,没有奖金扣工资……” “这是报复!”卓融忽一声站起来。 大家的目光唰一下子投s到卓融的脸上。卓融一脸愤怒,段宏斌却嘻笑着面孔。 “报复,报复什么?总得说出个理由呀。” “你……”卓融瞪视段宏斌一眼。 段宏斌仍嘻笑着面孔。 “你什么?说呀。”段宏斌断定卓融不敢说出他曾调戏过她。 “牛r吃不到鼓上报仇!”卓融的眼泪滚了出来。 段宏斌着实一惊,脸上的笑容便收敛了。丁站长也着实一惊,以为卓融在说他。 “下来说。”丁站长眉毛一拧。 “不,我就要在会上说,你们这是牛r吃不到鼓上报仇!”卓融抬手揩眼睛。 丁站长不言腔了。段宏斌也不言腔了。 会场里一下子静极了。 卓融抹着眼泪,从会场里出去了。 下午,卓融去到天香云办公室,把丁站长调戏她的事儿抖了出来……天香云y沉着脸,觉得丁站长的确不是个东西,五十好几的人了还这样不知廉耻。可这些事情又怎么去说呢?说厉害了人家说你诬陷,拿龌龊事栽赃人,有理也说不清。天香云皱着眉。 “算了,拿钱买教训吧,今后注意一点……你也是,怎么那样邋遢呢?垃圾堆在家门口,在家门口撒尿。不管咋说,人家逮到你了,就得认罚……” 天香云这么一说,卓融便不言腔了。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八章  尴尬塞责 这事之后,卓融也没有把它放在心上,没事儿一样,成天喜笑颜开。一天,卓融笑眯眯走进天香云办公室。 “你这会儿做什么?” “不做什么。” “陪我上街。” “上街做什么?” “我想去买一条裙子。” “你买什么样的裙子呢?” “我也不知道。”这天,天气比较凉爽,卓融想去逛街。天香云想了一下,说:“好吧。”便起身锁了办公室门,跟卓融一块儿出去了。 来到百胜街,走进一家时装店,卓融看上一条黑色连衣裙,取下来往身上比试:“怎么样?”问天香云。 天香云用手了说: “质量不行。” 卓融将裙子挂回原处。 又走进另一家时装店,卓融看上一条r白色连衣裙,爱不释手。 “这条如何?”问天香云。 天香云沉吟了一下。 “穿上看看效果。” 卓融进试衣间穿裙子,天香云站外面跟店老板侃生意经。 “现在的生意如何?” “不好做,利润薄,一套服装赚不了几个钱。” “再不赚钱一套服装也有对半的利润。” “哪有那么高,那么高的利润做服装生意的个个都发财了呢!” “我们院子里有个人就是做服装生意发了的……” “什么时候?” “八十年代初期。” “当然啰,那时儿做什么生意都赚钱!” 卓融从试衣间出来,店老板忙忙地走过去:“这裙子穿在你的身上,像是给你订身制做的一样合身;你瞧这腰翘,颜色,长短……把你衬托得更加漂亮了。”店老板又在理肩部,又在拽下摆。 天香云皱着眉,站一旁不开腔。 “怎么样?”卓融问天香云。 “透。”天香云说。 “透,哪里在透,现在时兴这种,你看穿在她的身上,多有魅力。” “三角内裤都能看见。”天香云补充一句。 卓融脸一红,忙忙地进试衣间去脱裙子。店老板刚才还笑逐颜开,这会儿却满脸乌云。 “透,呢子不透。” 卓融将裙子挂回原处,赶紧往店门外走。 “穷c,看你那样儿也买不起,球钱没得耍什么小姐!” “你说什么?”卓融扭身站住,欲与店老板论理。 “走,别跟她说。”天香云拉一下卓融,跨出店门,店老板仍在身后骂骂咧咧。 天香云怕卓融跟店老板吵起来,吵起来不好,那店老板一看便知是个扯烂筋的女人——满脸的横r。 “别上她的当,她用的是激将法……现在那些做生意的鬼明堂多得很,你不服,不服掏银子呀,才不上她的当呢。”天香云把卓融拉走了。 那店老板把卓融看成“三陪”小姐了。这年头,一些有权势的男人,或兜儿里有几个银子的男人,洋昏了头,耍小姐、三陪女。那些小姐、三陪女也瞅准时机,缠着那些“男人”买这、买那,裙子呀,化妆品呀,或者给点小费什么的。有时,那些“男人”高兴了也会慷慨解囊。那些做生意的遇上这样的“主儿”,便会见机行事,千方百计让自己的生意做成。生意不成便说风凉话,故意去激将羞辱那些“主儿”,让那些“主儿”掏银子。特别是那些做服装生意的,一贯采用这种手段。 卓融莫名其妙遭人玷污,心里面不舒服。 又逛了几家时装店,卓融没心情了,说: “回去了。” “怎么,不买了么?” “没心情。” “再到前面去看看。”天香云拉一下卓融。 又往前走,来到幸福街,走进一家时装店,天香云看上一条中长无袖连衣裙,花色也挺好看,样式也挺新潮,又不俗气。天香云取下来往卓融身上比试。店老板笑眯眯走过来:“试一下吗?这裙子质量不错,才进回来的,日本货,聚酯合成面料,可以水洗。”店老板这样介绍。 卓融爱不释手。 “去试一吗?”天香云说。 卓融拿着裙子进试衣间。 “这裙子销量如何?”天香云问店老板。 “还行,一天要销好多件呢。像你爱人这样的身材,穿这裙子显得更漂亮。” “别乱说,我们是同事。” 店老板一笑:“这有什么嘛,这年头身边有个漂亮的女同事一起工作,工作起来才有劲哩。” 卓融从试衣间出来,往天香云面前一站,的确不错,身段,线条,都历历在目。卓融走到穿衣镜前,左看看,右瞧瞧,脸上溢满了笑。 “多少钱?”卓融问店老板。 “两百。”店老板说。 “少点。”天香云说。 “看你先生也是个爽快人,给一百八。” “一百五。” “添十块。” “不添了。” “卖给你。” 成交!卓融进试衣间脱裙子,出来把裙子递给店老板,让店老板打包,然后掏钱,打开皮夹,翻了翻又合上。 “有钱吗?”问天香云。 “差多少?”天香云问。 “拿一百来。”卓融说。 天香云在身上了:“哟,我的钱包呢,钱包怎么不在身上呢?……哦,想起来了,我的钱装在那件西服兜儿里了,咋办?”天香云望卓融笑,“改天来买吗?” 卓融脸上的喜色褪去。 “对不起,我钱不够。”卓融对店老板说。 “叫这位先生回家去拿吧。” “算了,改天来买。”卓融一脸尴尬。 “没关系。”店老板将裙子挂回原处。 两个人从店里面出来,都不说话。天香云跟在卓融的身边,“怎么,怄气了么?我身上的确没有带钱呀!”欲翻自己的衣兜给卓融看。 “你想哪儿去了呢?”卓融勉强一笑,又默默地走。 天香云不语,跟在卓融的身边,怎么也没有想到好端端的一个下午弄成这样。 “金钱买不来友谊!”走了一段天香云说。 卓融不语。天香云也不语。两个人默默地走。 回到单位,卓融闷闷地坐打字机前:天香云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儿呢?一点也不洒脱! 与此同时,天香云坐办公室里,手捧茶杯,也在寻思:卓融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儿呢?满身的铜臭味! 天香云跟女人交往,遵循一条原则:不能借钱给女人——特别是暧昧的女人,那必定是野猫子借。 夜里,卓融躺床上不能入眠,一些声音不住地在耳边响起:“你不理解我!”“金钱买不来友谊!”“不要向男人借钱,向男人借钱人家会误会的!”……景尚这会儿在做什么呢?在画画呢,还是在写信?最近,景尚给她写了三封信,她回了一封,成天跟在天香云身边,竟然把给景尚回信的事儿给忘了。她拧亮床头柜上的台灯,翻身坐起,坐靠在床头上,想给景尚写信。写什么呢?她坐了一会便从床上下来,趿拉着鞋,来到书桌前,从书桌下面拿出凳子,坐下,拧亮书桌上面的台灯,拉开抽屉,拿出信笺,拧开钢笔,“尚,您好!你的身体好吗?心情愉快吗?”写到这儿,她情思枯绝,不知下一句写什么?她将笔捂在手里,肘支在桌子上,手托着自己的腮,苦思,怎么也思不出一句话来。她搁下笔,回到床上,张开四肢,平躺在床上,想起与景尚第一次做爱的情景,心里面是多么地怡意啊!开初,她不敢看景尚的身子……景尚的阳物蓬蓬勃起……忽然,一下进入到里面,啊!那一刻,她是多么的怡意快活呀!他激情满怀,搂紧她,不顾一切地深入……她腾出一只手来抵挡着自己的y阜,不让它深入、转动……她感到一种愉悦的疼痛……自那以后,她便离不开它,喜欢它;喜欢它的深入,喜欢它的转动。这人生的奥妙真是奇妙无穷啊!可是,现在,她孤独,她空虚、寂寥、烦躁……一齐涌上x膛。她想景尚,景尚不在身边;她想天香云,天香云却装清纯……段宏斌、丁文喜、酒鬼……得了,得了,卓融,你清醒点儿吧,怎么胡思乱想呢?她笑了……“人生难买几度春!”原来,她积极支持景尚去北京深造,机会难得。再加之,景尚喜欢美术。美术便是他的生命。“去吧,我不拦你。”可现在,她烦躁不安,心灵空虚,禁不住想手y……她翻了个身,“回来吧,尚!”她从床上起来,趿拉着鞋,又来到书桌前,坐下,提笔接着刚才的写:“回来吧,尚!自从你走以后,我夜夜地思念你、想你……你知道吗?在夜里,我是多么地难耐无眠啊!别想什么抱负了,现实点儿吧。人生难买几度春……”她这样地写,一气写了三页,把下午不愉快的事儿连同自己的一些看法一并写了进去,然后又写了一些近日来的工作情况,云云。她将写好的信叠好,装进信封,然后躺床上甜甜地睡了。 几天之后,景尚的回信来了。“融,来信收到,你的思念我理解……昨夜,我又梦见了你,和你在一起……你的激情是那样的高涨,令我激情满怀。我夜夜地思念你,想你!真的,好想展翅飞到你的身边,和你在一起,拥你入怀,进入你……好想好想你……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位法国女摄影师看中我的作品,想资助我到法国去深造……”看到这儿,卓融既兴奋又落寞,兴奋的是,景尚出息了,作品要出国了;落寞的是,她正当青春年华,却独守空房,生理的需要,迫使她涤荡不安、心猿意马啊。她继续往下看:“八月份,我准备回来一趟,到那时,咱们厮守在一起,吻你!拥抱你!再要一个宝宝……你说要公子呢,还是千金?”卓融心里面愉快极了,春心萌动,那儿禁不住湿渍渍一遍,y蒂也激动地跳将起来。她坐靠在床头上,身子不住地蠕动,好像真的在跟景尚做爱一样。她又继续往下看:“你在信里面提到向天香云借钱一事,别挂在心上,这很正常。其实,我觉得这没什么?也许那天天香云身上的确没有带钱。有时,我也遇着这样尴尬的事儿……不要向男人借钱,会引起人家误会的。”信的结尾这样写到:“祝您工作愉快!身体健康!吻您,景尚,x年x月x日。” 卓融的脸上溢满了笑容。 他们便这样书信往来,卓融的心里也感到一份慰寂。“金钱买不来友谊!”“也许那天天香云身上的确没有带钱。”这样的声音不住地在她脑壳里碰闯。这天,她又笑眯眯走进天香云办公室。天香云一笑,彼此隐藏于心底的思想情结便就此而化解了。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九章 同学相遇 一天,卓融又收到景尚一封来信,在打字室里拆开来看,看着看着便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天香云走了进去。“来信啦?让我瞧瞧!” 天香云伸手去拿卓融手里面的信。卓融手儿一缩。 “这有什么嘛,不就是封情书。”天香云手儿缩了回去。 其实,天香云很想看卓融的情书。卓融的情书写得情深意切。天香云这么一说,卓融便把手里面的情书交给天香云。天香云接过情书,站在卓融的面前,一边看,一边笑,里面尽是些我想您呀,昨夜我又遗j了呀……云云。 “你们的生活还充满阳光哩。”天香云把情书交给卓融。 卓融笑眯眯不语。天香云没j打采。 “晚上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 “看电影,去吗?” “什么电影?” “《廊桥异梦》。” 《廊桥异梦》是美国电影,当时在御州的票房很高——是g据美国作家兼摄影师rj沃勒的一部婚外情小说改编的。故事情节简单,但激动感人,演技高超。 这晚,卓融看了这场电影回家躺床上却睡不着,罗伯特·金凯与弗朗西丝卡做爱的镜头不住地在眼前浮现……第二天早晨十点钟,卓融才懒洋洋起床。这天是礼拜天,卓融洗漱完毕便锁了门,来到街上,走进一家米粉店,买了二俩米粉坐店里面有滋无味地吃,尔后,去到河堤。河堤下面是一个跑马场。跑马场生意清淡,没人游玩。卓融伏河堤不锈钢护栏上瞧跑马场上的马,共有两匹,一匹黑褐色的,一匹红棕色的。红综色的是匹公马,阳物掉在外面,黧黑,尺多长…… “你瞧那马!”忽然,身边走来两位男子。两位男子又指又说,兴奋不已。卓融脸一红,转身走了。 御州路挺热闹,人也挺多,来来去去,有的匆匆忙忙,有的悠悠闲闲。卓融从别人的身边走过,别人从卓融的身边走过。卓融一边走,一边瞧,瞧什么,不知道。总之,她顺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走到御州宾馆门口,一辆黑色小轿车映入眼帘。卓融瞧着小轿车,小轿车里面钻出来一位打扮入时的女郎。女郎瞧见了她。 “卓融!”女郎小鸟一样向她飞来。飞到她的面前,拉着她的手儿,又摇又蹦,活跃极了,“怎么你一个人呢?你老公呢?” “在北京。” “在北京做什么?” “深造。” “深造什么?” “美术。” “不错嘛……你老公将来是艺术家哩,艺术家挣大钱哟!” 卓融笑眯眯不语。 “给你介绍一位朋友。”女郎拉着她的手儿便往小轿车跟前跑。跑到小轿车跟前,“喂喂!”伸手拍拍小轿车的窗玻璃。窗玻璃徐徐下滑,里面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刮得干干净净的,看样子不过四十上下。 “介绍一下,我的同学,叫卓融,在镇政府工作……” “我没有在那儿了,”卓融纠正说,“我在西城区卫生防疫站。” “防疫站好啊!”那张英俊的脸一笑,推开车门,钻出来,体态魁梧,一脸和善,与卓融拉手。 “这是周局长,在民政局。”女郎介绍说。 周局长!民政局!卓融瞧着眼前这位体态魁梧一脸和善的周局长,笑了一下:他真英俊!她想。 “小王,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周局长向女郎说,又回头向卓融笑了一下,眼光一闪,头一缩,钻进小车里面去了。小车徐徐地滑走了。滑进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去了。 女郎叫王丽,卓融小学同学。读六年级的时候出了个事儿,被人奸污了,小学还没有毕业便辍学回了家。后来长大去纺织厂当了一名纺织工人,没干几年,纺织厂垮了,下岗了,便跑到舞厅里去陪男人跳舞……后来,又跑到上海去发展,没混个明堂,又回到御州……穿得像个公主似的,耳朵上坠着耳环,颈项上挂着金项链……周身珠光宝气的。 “你这会儿上哪儿去呢?” “随便逛逛。” “我请你喝茶,好久没见面了。” “我得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呢?你老公又不在身边,走走走!”王丽揽着卓融的背,往宾馆里走。卓融身不由己地随王丽上到二楼。“小于,开个房间!” 叫小于的小伙子向巴台里面喊: “开个房间,王姐来了。” “嗳,来了。”巴台里面走出来一位小姐,面带笑容,“怡人吗?”问王丽。 “行。”王丽说。 来到“怡人”房间,走进去,里面地毯、沙发、麻将桌,卫生间,空调、排气扇,看上去挺舒适、挺怡人的。 卓融坐沙发里,王丽挨卓融身边坐下。 “唉!这年头脑壳要转得快,不然啊,跟不上潮流啰……”王丽一坐下便这么说,“你倒好哟,工作有保障。” “保障个啥?改革年代,一天一个样,说不定哪天就变了呢。” “这也倒是。你看我,原来在厂里面上班,多荣耀,唉!说下岗就下岗了。”王丽从包儿里出一盒烟,抠一支递给卓融。卓融摆手。王丽把烟栽到自己嘴巴上,烟盒儿茶几上一丢,抹出打火机,燃上。“唉,不说这些,喊两个人来打麻将……你打麻将吗?” “算了,我得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呢?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呀!”王丽吐一口烟圈,“别把自己困在家里面,说不定呀,你老公这会儿也在外面飘呢。”王丽说了又一笑。 王丽把世界看得很透,正人君子,衣冠楚楚。现在找不到正人君子,尽他妈些人面兽心。特别是一些当官的,别看他们冠冕堂皇,坐台上讲得头头是道,说不定呀,台布下面蹲着一位小姐在给她手y哩! 王丽说了又咯咯笑。卓融显得有些别扭。 “王姐,我真的回去了。” “走什么走,找两个人来打麻将。” 卓融说走,但又没有动身。王丽便掏出手机打电话。 “喂,马艳吗?在做什么……过来打麻将,把赵虹喊上,快点,御州宾馆,老地方。”啪!王丽合了手机。 多潇洒!卓融看在眼里,羡慕在心上。 “还是你现在好过哟!” “好过个屁!”王丽抖抖烟灰。“现在的男人,都不是东西,个个都色鬼,混帐东西!” 王丽是舞女,卓融知道。卓融比王丽小两岁,小时候爱把王丽喊姐姐。王丽也时常呵护卓融。卓融喜欢王丽,常跟王丽一块儿玩。王丽自从出了那事儿之后,躲家里面不出门……后来参加了工作两个人又开始来往。王丽作了舞女,觉得不好意思,见了熟人便躲躲藏藏。再后来,生活所迫,王丽什么也不顾忌了,在卓融面前也不忌讳,不就是个舞女吗?王丽感到荣耀,便滔滔不绝地给卓融讲述自己的不愉快。王丽讲她在舞厅里陪男人跳舞,开初,有些不适应,一些男人兴奋了在黑暗处对她动手动脚,捏她的n子,挖她的y部,遇着这样的事儿她便大喊大叫,弄得舞厅里其他客人莫名其妙。有一回,有个客人仗着自己兜儿里有钱,在舞厅里想非礼她,撩她的裙子……她不从,扇了那客人一耳光。那客人找舞厅老板论理,舞厅老板当场炒了她的鱿鱼。她失去了工作,捂着脸从舞厅里跑出去,发誓再也不去舞厅陪狗男人跳舞了。可是,一个女人家没多少本事,不干这些又干什么?去馆子里当服务员?去商店里当售货员……这些活儿苦累不说,又能拿几个钱呢?况且,不是说去就能去,还要看人家老板要不要你呢。她在舞厅里受了委屈,回家呆了一个月没有出门,男人工资又不高——工人,也面临着下岗。家里面的积蓄眼看快要坐吃山空,男人对她发脾气,她心里面烦,跟男人吵,摔东西,砸盘子、砸碗……一通发泄之后躺床上哭,哭够了便静下心来想,呆家里面也不是个事儿,毕竟自己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便擦干眼泪,出去找事儿。开初,帮一个体服装店老板卖服装,那老板是个二流子,有人没人在她身上,这里一下,那里捏一把,她干了不到一个月,工资没要便辞职走人了。跑到馆子里去当服务员,那些客人们酒醉饭饱说下流话,拿她开心,钱没挣两个还受人家戏弄,去,心一横,又跑到舞厅里去陪男人跳舞…… “那些狗男人有钱,我们凭什么不去赚他们的钱呢!”王丽抖了抖烟灰,一脸怒愤。 “哟,王姐,昨儿晚上你跑哪儿去了呢?打手机不接。” “没有啊!” “没有怎么不接电话呢?” “没听见。” “不会吧,人机分离,嘿嘿嘿!”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进来两个珠光宝气的女人。两个珠光宝气的女人一进门便这样笑哈哈地嚷,无拘无束,笑得跟个铃铛儿似的,一点也不忌讳王丽的身边还坐着一位不认识的女人。 她们快活地说笑着,把卓融凉在了一边。 “介绍一下,我的同学,叫卓融,在西城区卫生防疫站工作。” “哟,不错嘛,公务员哩!”两个女人睁着羡慕的目光瞧卓融,目光有些放肆,在卓融的身体上上下梭巡。梭巡得卓融有些不好意思。 “来,坐起。”王丽往麻将桌前走。 两个女人将手里面的包往沙发里一扔,麻将桌前一坐,开始洗牌。 卓融走到麻将桌跟前。 “哟,搞忘了给你介绍,这位叫赵虹,老公是金华企业党委办秘书处处长;这位叫马艳,老公是黎江企业的董事长。” 王丽话音一落,马艳便接嘴说: “这位叫王丽,老公是民政脚脚掌。”王丽故意把“局”说成“脚”,把“局长”说成“脚掌”。 “去。”王丽在马艳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拍得有些煽情。 卓融懂了,他们说的老公指的是情人。 “你老公是干什么的呢?”马艳问卓融。 卓融羞答答不语。 “她老公是搞美术的,在北京。” “哟,不错嘛,什么时候聊到的呢?” “莫乱说,别个小卓是个清纯女子。” 王丽这么一说,马艳便不再乱说了——马艳以为卓融的“老公”也是聊家。 平时,几个女人走一起了,嘴巴没贴封条,见啥说啥,没事儿便聚一起打麻将,寻刺激。 “莫卖白了,搓麻将。”王丽把马艳的话岔开,两手唏哩哗啦地搓麻将,然后咵咵咵码牌,动作挺麻利。 “你们打好大?”卓融问王丽。 “五一二四。”王丽说。 “五块?”卓融睁大眼睛。 “五十。”赵虹纠正说。 “算了,我不敢跟你们c。”卓融将手边的麻将往桌子中间一推,弄得几个都挺尴尬。 王丽顿了一下,说: “算了,没整那么凶,打一二四八。” “一二四八是多少?” “十块、二十、四十、八十。” “我不打。”卓融脸都青了。 卓融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大的麻将,平时偶尔打打小麻将,顶多一元钱一p。 见这情景,王丽说:“雄起,卓融,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王丽这么一说,卓融便没辞儿了,硬着头皮上。几圈下来,卓融没输,反倒自了两把,极品,关三家,四百八,包儿里有了进帐,底气也足了,便放开胆了子打。打到晚上十二点收盘,赢了两百多。几个j疲力竭,张着哈欠说去吃烧烤。走进一露天烧烤摊,有几个小伙子坐那儿在喝夜啤酒…… “嗨哎!”小伙子向她们打招呼。 “嗨哎!”王丽回应。 “你认识他们?”卓融问王丽。 “不认识。”王丽脥脥眼。 “卓融!”忽然,其中一小伙子喊卓融的名字。 卓融一瞧: “嗨!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呢?” “喝啤酒呀!” “说你当兵去了?” “复员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上个月。” “柳一智也当兵去了?” “也复员了。” “你认识他们?”王丽问卓融。 “高中同学,一个班的。”卓融说。 “喂,高中同学,请客呀!”王丽瞧着那个招呼卓融的小伙子说。 小伙子挺大方。 “过来坐噻。” “走。”王丽揽了一下卓融的背,又给马艳、赵虹递眼色,便走了过去,“有人买单,不吃白不吃。”王丽笑说,又像是开玩笑,又像是在敲诈对方。 “加三g凳子。”小伙子喊说。 凳子搬过来了,碗碟拿来了。 “介绍一下,纪天全,高中同学;王丽,小学同学;赵虹、马艳,刚认识的朋友。” 卓融介绍完毕,纪天全开始介绍。 “严荣生、初光旭,朋友。” 纪天全介绍完毕,初光旭便笑眯眯说:“拉个手噻!”眼睛色迷迷瞧三个女人。 王丽挺大方,伸出手儿便与初光旭拉手,又与严荣生拉手。初光旭又与卓融、马艳、赵虹拉手……拉手完毕,纪天全开始点菜:麻辣基尾虾,炒田螺,鲫鱼、土豆、豆腐皮…… “来一份韭菜头。卓融,你要什么?”王丽问卓融。 “海蜇!”卓融说。 “好,韭菜头,海蜇。再拿几瓶啤酒。” 基尾虾炒来了,田螺炒来了,酒也来了。初光旭启瓶斟酒。 “敬几位靓妹一杯!” 几个便吃着基尾虾,喝着啤酒,说着笑话……凌晨两点,卓融才回家。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十章  人生游戏 卓融回家躺床上睡不着,眼前浮现出校园的影子。 那是刚进高中的时候,一次在c坝里,无数的目光瞧卓融笑。笑得卓融面红耳热,拿拳头擂身边的女同学。身边的女同学仍然笑个不停。这时,走来一帮男生,在c坝里列队呼喊: “卓融,我爱你!” “卓融,我爱你!” 那些笑着的女同学方才从卓融的背上摘下一张纸条:卓融,我爱你!顿时,卓融气懵了,跑过去抓住纪天全的衣领,一推,纪天全一趔趄,差点跌倒。 “什么呀?” “你混蛋!”卓融一拳打过去。 卓融以为这事儿是纪天全干的。纪天全毛脸了,掀了卓融一掌……两个吵闹起来。这时,柳一智走了过来。 “卓融,对不起,这事儿是我干的,跟你开个玩笑……我向你道歉!” “你……”卓融瞪视柳一智一眼,转身走了。 柳一智与纪天全是同桌,坐卓融后排。纪天全是个捣蛋鬼,经常爱在卓融的背上搞小动作。卓融讨厌纪天全,哪想呀,这一次却是柳一智。 卓融错怪了纪天全。 “纪天全!” “嗯。” “你还记得刚上高中的时候么?” “记得。” “我错怪了你。” “早还忘了呢。” 卓融咯咯笑,兴奋的情绪一直伴随着天亮……第二天早晨上班,也感j神倍增。 下午,刚一走进打字室,门卫李大爷在楼下高声大喊: “卓融!” “嗳!” “电话!” 卓融惊炸炸一声跑到窗口,探头对着楼下喊:“来了!”转身往楼下跑。跑进收发室,拿起听筒放在耳朵上。 “喂,哪位?” “纪天全……想来拜访你,不挡架么?” “嗬嗬,看你说哪儿话,我那寒舍有些简陋哟!” “我又不是富员外……你有空吗?” “有啊!” “好呢,我马上过来。” “来噻!” 卓融搁下电话,脸上荡漾着笑。回到打字室,坐上高凳,拿起一份文稿便往打字机夹上夹,啪哧,啪哧啪哧地打起来……不一会,纪天全来了。纪天全长得墩墩嘟嘟的,一脸的青春痘。 “坐噻。” “忙么呢?” “不忙啊。”卓融从高凳上跳下来,去外面洗手间洗手。洗手回来锁了打字室门,领纪天全上家里面去了。 “不错嘛,这隔壁有人住吗?” “没有啊,隔壁是库房。” “那才僻静呢。”纪天全瞧卓融笑。 卓融端茶过来,纪天全伸手去接。 “看烫着手。”——茶杯是个玻璃杯。 纪天全“嘘”了一声,忙将杯子搁书桌上,手儿直甩。见这动作,卓融咯咯笑。 纪天全坐书桌旁。卓融坐床沿上,两手反撑在床上,身子向后仰着,x部向前挺起,两个丰隆的n子将衣服绷得鼓楞楞的。纪天全的两只眼睛色迷迷嵌在卓融的x脯上。 “好x感。” “你坏。”卓融直起身子,脸上飞扬着笑。 纪天全抿一口茶,见床头柜上有一部收录机。 “有好听的音乐没有?” “有啊,你喜欢听什么音乐?迪斯科吗?” “好,来一盘迪斯科吧。” 纪天全喜欢迪斯科。在高中二年级的时候,一天晚上,纪天全提来一部收录机,晚自习过后便在教室里放迪斯科,教务处主任跑来干预,纪天全说:“你管得宽,这是课余时间。”教务处主任发火了,没收纪天全的收录机。纪天全不从,教务处主任强行去夺,纪天全推了教务处主任一掌,教务处主任一趔趄,屁股碰在了桌沿上,碰冒火了,直身便给纪天全一个耳光,纪天全也动了手,两个人在教室里推掀起来……事后,纪天全辍学了。 卓融打开收录机,放进磁带,关好磁窗,一按键钮,迪斯科音乐便在小屋里荡扬起来……纪天全一听音乐,便情不自禁地跟着节奏扭。 “来呀,跳啊!”纪天全伸出手儿,卓融也伸出手儿,在纪天全的手板儿上拍了一下,站起来,学着纪天全的样,扎着手,甩着屁股,跳啊,笑啊…… “哎哟!”忽然,卓融停止了扭动,一屁股坐床沿上。 “咋啦?” “你踩着了我的脚。”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纪天全俯下身,一只膝盖跪在地板上,一只腿蹲着,抬起卓融的脚,俯首去吻。卓融一下子收回自己的脚。纪天全身子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卓融呵呵笑。纪天全也笑。 纪天全从地板上站起来,卓融坐床沿上,纪天全挨卓融身边坐下,双手环住卓融的x……卓融微闭着眼……纪天全的手伸进卓融的衣领口,卓融一惊,猛地站起来。纪天全也站起来,瞧卓融笑。卓融羞涩地迎视着纪天全的眼睛。纪天全两手放在卓融的肩头上,眼睛火辣辣的。卓融本能地移开自己的目光,将脸避向一边。纪天全双手捧着卓融的脸,嘴用力地向卓融的嘴凑去……卓融的手用力地推挡着纪天全的脸,忽然,卓融身子往后一退,纪天全用力过猛,身子朝前一倾,一下子磕了下去,脸磕在了桌沿上,鼻血出来了……纪天全拿纸巾揩鼻血。 卓融咯咯笑。纪天全也笑。 “笃笃。”有人叩门。 “谁呀?” “我。”是柳一智。卓融前去把门打开。 “你怎么找这儿来了呢?” “问呗,鼻子底下便是路。”柳一智跨进门,“哟,纪天全,你也在这儿呀?” 纪天全坐床沿上,两鼻沟血。 “哟,你的鼻血怎么出来了呢?”柳一智惊讶。 “刚才跳迪斯科,他磕桌沿上了。”卓融笑说。 “好啊,你们疯狂到了极点,这叫人喜有三忧。”柳一智坐书桌旁。 纪天全拿纸巾揩鼻血,揩完鼻血又去放迪斯科。卓融和柳一智瞧纪天全扭迪斯科。纪天全扭了一阵,柳一智说: “我们来玩扑克,你这儿有扑克吗?” “有。”卓融起身去拿扑克,“玩什么呢?” “我们来玩拱猪,输了贴胡子。” “好啊。”卓融把扑克拿过来丢在床上,脱掉鞋,盘腿坐到床上。 纪天全关了收录机,脱掉鞋,也盘腿坐到床上。 “有白纸没有?”纪天全问卓融。 “有。”卓融说。 卓融穿上鞋又去拿白纸,拿过来交给纪天全。纪天全将白纸裁成小绺绺。柳一智开始洗扑克,扑扑扑,动作挺麻利。牌洗好了,开始牌。第一局纪天全输了,卓融给纪天全脸上贴一g胡子——用水将小纸绺绺粘一绺在纪天全脸上。第二局纪天全又输了,卓融又给纪天全脸上贴一g胡子。第三局卓融输了,纪天全给卓融脸上贴胡子,卓融不从,纪天全抱住卓融,强行往卓融脸上贴,卓融的脚又踢又蹬,咯咯笑,“我不来了!我不来了!”纪天全便松了手。“好好好,我替你贴,下次不许耍赖。”纪天全拿一g胡子贴在自己脸上,又继续打牌。柳一智输了,脸上贴一g胡子;纪天全输了,脸上贴一g胡子;卓融输了,纪天全替卓融贴一g胡子。个多钟头下来,纪天全脸上的胡子都贴满了,像个白头翁。卓融快活极了。纪天全觉得没意思,说: “我们来缭清。” “好啊,一元钱一张。” “五角。” “一元。”卓融坚持。 柳一智不开腔。 “好,一元就一元,输了不许耍赖,铺底。”纪天全说。 三个人便从身上掏钱,一人掏一元拍在床上。 柳一智开始发牌。第一局柳一智是杂色牌,点子也小,柳一智“飞了”。卓融也是杂色牌,卓融也“飞了”。纪天全是三个q,赢了两元钱。 第二局柳一智是三个j,纪天全是杂色牌,纪天全“飞了”。卓融是杂色牌,卓融喊“加”,从身上掏一元拍在钱堆上;柳一智也喊“加”,从身上掏一元拍在钱堆上;卓融又喊“加”,从身上掏一元拍在钱堆上;柳一智便不喊了,怕卓融的牌点子比自己的牌点子大,喊“飞了。”卓融把牌翻开,柳一智一瞧,方知上了卓融的当——卓融虚张声势,点子比柳一智的牌点子小,反倒赢了三元钱。几局下来,输赢不大。后来有一局,卓融是三张杂色牌,柳一智是三个q,纪天全三个k。卓融喊“加”,纪天全喊“加”,柳一智也喊“加”;卓融又喊“加”,纪天全又喊“加”,柳一智喊“飞了”。卓融继续喊“加”,纪天全瞟了卓融一眼:“加!” 卓融也喊:“加!” “加”到最后,纪天全沉不住气了,莫非卓融是三个a?纪天全心虚了,说:“飞了。”卓融把牌翻开。纪天全一拍大腿,“哎呀,卓融,你真沉得住气。”卓融咯咯笑,将床上一堆花绿绿的票子揽进自己的衣兜里。这一局,卓融赢了二十多元。 后来有一局,卓融输了,输得很惨,卓融耍赖,不付钱。纪天全抱住卓融,强行掏卓融兜儿里的钱。卓融按住自己的兜儿,生气了。 “讨厌,我不来了。”卓融膀子几甩,黑着脸。 纪天全便松手了。 六点钟,柳一智说: “算了,不玩了,咱们去喝酒。” “好啊,把严荣生、初光旭喊上。”严荣生、初光旭在外面跑生意,几个常在一块儿喝酒,轮流买单。上一周该柳一智买单,柳一智滑脱了。这中间有一段小c曲。 事情是这样的: 上周礼拜五晚上,柳一智喝兴奋了,初光旭打赌说:“柳一智,你敢去把街对面那妹子的x口一下,今晚的酒水钱我全包了。” 柳一智瞧着初光旭。 “是不是哟?” “是。”初光旭说。 柳一智便醉眼朦胧地从餐馆里出去,走到街对面ip电话亭旁边,正待那妹子打完电话转身从ip电话亭里出来,柳一智手儿一甩,一把鼻涕甩在那妹子的x口上,那妹子轮柳一智一眼。柳一智赶忙赔不是,拿纸巾在那妹子的x口上揩了一下。那妹子打开柳一智的手,瞥柳一智一眼,走了。 柳一智带着喜悦的笑容,回到酒桌子上,几个笑得前仰后倒。 今晚一说起喝酒,纪天全特别兴奋。人约齐了,地点也敲定了。六点一刻,几个打的直奔“k3”。 “k3”是个大众化馆子,家常菜多,实惠,是一般工薪阶层消费的好去处。几个从出租车里钻出来,走进“k3”,里面全坐满了,闹哄哄的。服务生端着大盘子大碗在堂里面穿梭。 “请问先生几位?” “有雅间吗?” “有,请随我来。”服务小姐在前面走,几个在后面跟。来到会仙厅,服务小姐推开门,几个走进去,坐定,纪天全接过服务小姐手里面的菜谱,开始点菜:沾水牛r,山椒凤爪,丝凉面,盐水花仁,脆皮鱼,大刀回锅r,粉蒸排骨,夹沙r,野山菌煲,尖尖辣子烧子,御州老窖两瓶。 菜点好了,服务小姐拿着菜单去了。又进来一位服务小姐,手托托盘,托盘里面盛着香水热毛巾,一人递一g,让他们净手。服务生端菜进来,酒也来了。服务小姐启瓶斟酒。酒斟好了,服务小姐退至一旁,两手垂于腹前,笑眯眯瞧客人用餐。 “纪老弟,说话。”柳一智瞧着纪天全。 纪天全是桩家——该纪天全买单。纪天全端起酒杯,站起来,说: “为新生活干杯!” “为新生活干杯!”大家端起酒杯,举杯同饮。 卓融小饮了一口。 “卓小姐,你……”卓融正欲搁杯,严荣生发现了。 “我不会喝酒。”卓融说。 “表示一点嘛。”柳一智怜香惜玉。 卓融又端起酒杯,放于唇边,小饮了一口。 几个吃着菜,各自找理由互相敬酒。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不一会两瓶御州老窖就摧平了。趁着酒x,又开了一瓶,严荣生说: “卓小姐,我敬你一杯,为你的漂亮而干杯!” 卓融不喝,严荣生去拉卓融的衣袖子。卓融扭不过严荣生,说,“好好好,我喝。”便跟严荣生碰了一杯。 疯闹一阵,卓融的脸有些红了。大家也挺兴奋,说着荤话,喝着白酒,尽情地拿卓融取乐。卓融觉得愉快,便同大家疯闹。 “卓小姐,你这么漂亮,咱们喝杯交配酒。”初光旭故意硬着舌头,把“杯”说成“配”。 “对,喝杯交配酒。”大家附和。 卓融的脸更见红了,加上酒j的作用,白里透红,更加漂亮。 “我不能喝了。”卓融忸怩着说。 大家春心萌动,觉得好玩,便怂恿初光旭。 “吻一下也行。” 初光旭欲去吻卓融,卓融笑说: “吻一下你喝一杯哟!” “行。”初光旭说。 卓融想把初光旭灌醉,便将脸伸过去,让初光旭吻。 “不行,吻嘴!吻嘴!”大家嚷嚷着说。 卓融高兴,说:“吻就吻。”便嘟着嘴。初光旭反倒打退堂鼓了。严荣生把初光旭往前推。初光旭大起胆子,在卓融的嘴巴上吻了一下,大家轰一声笑了。 这时,大家的酒x都上来了,都有些兴奋,只顾疯闹。初光旭在卓融的嘴巴上连吻了五下,接连干了五杯。 “算了,别把初老弟灌醉了。咱们换个节目,猜谜语,好不好?”柳一智提议。大家附和说:“好。” “我来宣布政策。出的谜若是被大家猜中,出谜的人喝一杯酒;猜错了,或猜不中,大家喝一杯酒,出谜的人不喝。”柳一智话音一落。 大家说:“行。” “我先来。脸对脸,胯对胯,扯出来,水滴滴。” “你好黄色哟。”柳一智话一完,卓融便红着脸说。 “哈哈,猜错了,喝酒!喝酒!”柳一智得意地笑起来,“乡坝头井沿里扯水,是不是脸对脸,胯对胯,扯出来水滴滴?” 卓融认输,喝一杯。 “我出一个。”纪天全说,“r罩,打一当今官场最时髦的名词。” “包二n。”纪天全话音一落,大家便异口同声。 大家猜对了,该纪天全喝酒。纪天全喝了。 严荣生笑迷迷说: “我出一个。男人,女人,分别打一少数民族。” 大家想了想,初光旭说: “男人——枪(羌)族;女人——洞(侗)族。” 初光旭猜对了,该严荣生喝酒。严荣生喝了。 “卓小姐,该你了。” 卓融笑眯眯说: “裸女坐在沙滩上,打一道菜肴。”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卓融见大家猜不中,又补充了一句: “桌上有的。” 初光旭瞧瞧桌子,兴奋地说: “童子!” “哈!猜错了,该你们喝酒。”卓融挺得意。 大家嚷嚷着说: “不行,你得把谜底说出来。” “夹沙。”卓融笑说。 大家一下子笑了。 五个人喝了三瓶御州老窖,还想继续疯闹,严荣生说: “算了,尽兴了,咱们到卓小姐家里面去玩,好不好?” “好啊!”卓融挺兴奋。 几个就真的去了。 来到西城区卫生防疫站门口,纪天全嚷嚷着说要喝啤酒,几个说,“喝就喝。”于是几个跑到对面小卖部去买啤酒,在烧腊摊买烧腊,然后栽栽歪歪地往卓融屋里走。一进门,便七手八脚地把卓融屋子里的书桌搬到屋子中央,大家围坐在书桌旁,有的坐在凳子上,有的坐在床沿上,又放肆地喝,喝了许多啤酒。卓融喝醉了。大家都有些醉了,便横卧竖倒地躺在床上。深夜,卓融醒了,见纪天全压在自己的身子上,那里湿渍渍一片……卓融哭了。 几个被卓融的哭声弄醒,一看,都傻了眼……卓融坐在床上,两手抱着膝盖,嘤嘤嘤哭,哭得挺伤心。 大家都沉默不语。 沉默了一会,柳一智说: “算了,这事大家都哑着,闹出去对大家没好处。男男女女混睡一床,是犯法的——群奸群宿,说不伸展。” 柳一智是过来人,家在农村,有老婆、孩子。柳一智在部队是个“志愿兵”,这次复员,工作一直没有落到实。去了几趟民政局,民政局那个管安置的叫他等着。他成天无所事事,便在城里面闲逛——等消息。几个当中,他年龄最长,大家都听他的。 “卓融,这事不出也就出了,你也不要太伤心,反正,你也是过来人了,又不是黄花闺女。这有什么嘛,权当做了一回游戏。大家难得在一起相聚,不要因了这么一件小事伤了和气……” 柳一智这么一说。卓融便不哭了,抬起头,用纸巾揩眼睛。 “你也是,太放肆了,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干傻事,还不快赔不是。”柳一智又转过脸对纪天全说。 纪天全便自个儿扇自个儿耳光,左一下,右一下。 “我混蛋!我糊涂!我对不起你,我今生今世变牛作马也要报答你……” “好了。”卓融破涕一笑。 纪天全也一笑,一场干戈便这样化解了。 110 欲望文 11-20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1120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十一章  时髦x感 自这以后,卓融成天沉浸在一遍享乐中,今天跟纪天全,明天跟柳一智……放纵自己。一天晚上,纪天全约卓融去喝咖啡,卓融满口应承。随后,初光旭又约卓融去蹦迪,卓融为难了,去蹦迪呢,还是去喝咖啡,二者只能选择其一。纪天全约她在先,初光旭约她在后。可初光旭是第一次约她,于是,卓融便决定去蹦迪……去到迪厅,纪天全在咖啡屋给卓融打传呼,卓融没有回……纪天全爱她爱得痴狂,既然爱得痴狂,他一定很在乎她;他越是在乎她,爱她就爱得越深。让他急去吧!卓融继续跟初光旭蹦迪。纪天全一连打了五个传呼,卓融没回。纪天全急了,从咖啡屋出来,打的跑到卓融的住处,一瞧,卓融不在家,门锁着。卓融上哪儿去了呢?纪天全又打传呼,卓融还是没有回。第二天早晨,天刚放亮,纪天全跑到卓融的家门前,轻轻地叩门。 “谁呀?”卓融还躺在床上。 “我。”纪天全在门外答。 卓融从床上起来,睡眼朦胧地前去把门打开。纪天全一见卓融便说: “昨晚你跑到哪儿去了?打传呼不回。” “传呼没电了。” “怎么会呢?电池是我才给你换的新电池呀!” “没听见。” “没听见,你在做什么呢?” “蹦迪。”卓融提水瓶准备洗漱。 纪天全屁股靠在桌沿上。 “蹦迪,跟谁蹦迪?” “初光旭。”卓融将水瓶里面的水倒脸盆里,然后拿牙膏、牙刷,去门外走廊刷牙。纪天全越是急迫的样子,越证明她的算计是对了的。 “初光旭!你怎么能跟初光旭去蹦迪呢?” “怎么不能?”卓融满口的白泡沫。 纪天全身子靠在门枋上。前天,卓融跟严荣生去跳舞;昨天,卓融又跟初光旭去蹦迪……他弄不明白,他对她一片赤诚之心,她却这样来伤刺他。他心里面痛。 “初光旭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知道么?——烂仔!” “是么?”卓融一副不屑的样子。 纪天全一脸苦相。 “卓融,你存心气死我是不是?” 卓融瞟纪天全一眼:你急什么呀?急有什么用?拿“表现”来呀!卓融漱净嘴里面的白泡沫,倒掉瓷盅里面剩余的漱口水,然后进屋拿洗面n。拿着洗面n又去到刚才刷牙的地方,蹲那儿洗面。洗面完毕,进屋取下墙壁上挂着的挎包,肩上一挎。 “走呀,吃早餐呀,你吃早餐了吗?” “没有。” “没有走啊,还站着干啥?” 纪天全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卓融拉一下门。纪天全一脸不高兴地随卓融出去了。去到一个早餐店,要了两杯牛n,两个面包,两个人坐早餐店里吃。卓融胃口大开,纪天全却有滋无味地嚼着面包。 吃了早餐回来,卓融坐书桌前化妆、描眉、涂口红……纪天全瞧着卓融。 “你这口红是什么时候买的呢?” “昨天,柳一智买的。”卓融故意补充一句。 纪天全不高兴了。 “前天我不是给你买了一支么?” “我不喜欢红色的,现在流行紫色的。” 柳一智挺会赶潮流,社会上流行什么,只要花钱不多,他便给卓融买什么。卓融却故意在纪天全面前炫耀。纪天全气得不得了。 “卓融,你存心气死我,前天你不是说要红色的吗?” “前天是前天,你就不会细心观察么?” 纪天全不开腔,闷闷地坐床沿上不语。 下午四点,纪天全来到打字室,一见卓融的面便嘻笑着说:“卓融,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双手呈上自己的礼物。 卓融接过礼物,从塑料袋子里取出来抖开一看,见是一条裙子,一条蓝板子镶白花花绵绸裙子。卓融挺高兴,拿着裙子往身上比试。 “喜欢吗?” “喜欢。”卓融脸上灿若荷花。 纪天全也挺高兴,所赠礼物得到心爱人儿的赞扬,心里面感到如释重负的轻松。 卓融把裙子叠好,装进袋子里,锁了打字室门,领纪天全到家里面去了……第二天,柳一智来找卓融,见卓融穿着这条白花花裙子,便称赞道: “还好看呢,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纪天全买的。”卓融故意在柳一智面前炫耀。 柳一智又不高兴了。 下午,柳一智跑到街上去买了一套弹力紧身服装,送给卓融。卓融高兴极了。那时儿,街上正流行紧身服装,那些街妹们都这样打扮,把身体箍得鳞角分明。第二天,卓融穿着弹力紧身上衣和弹力紧腿裤在单位里走,身上鳞角分明,跟没有穿一样,y都能看见,单位里哗然了。 “卓融也太不像话了,你们当领导的也该管一管!” “穿戴是各人的爱好,怎么去管?” “成何体统?单位成妓院了!” 老太爷、老太婆们义愤了,见了卓融转过背“呸呸呸”吐口水。还有比这更难听的呢,什么公共厕所,的士,阿琦婆,谁想屙谁就屙,谁想上谁就上……这些话语传到天香云耳朵里。天香云气得不得了,跑去教训卓融。 “看你穿得像个啥子?羞都能瞧见!” “现在时兴这样,你看外面许多人不都这么穿么?这叫时髦。” “时髦,不穿才时髦!” 天香云一脸怒愤,卓融却嬉皮笑脸。 “你不懂!” “我不懂,我看你变了。” “变了好啊,说明我跟上了时代潮流!” “庸俗!”天香云气得脸都青了。 卓融仍嘻笑着面孔。 “庸俗好啊,说明社会在进步了。” 天香云y沉着脸:“好好好,你进步了,我落后了。”气得转身走了。 天擦黑的时候,初光旭来了,严荣生来了,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女娃子……九点过,柳一智去了,几个在屋里面疯狂……十一点,几个又一路出去。卓融穿得像个妓女,n子都裸露了半截在外面。凌晨两点,卓融回来,喊门,李大爷不开。大门早已锁了。卓融便用脚踢门,把铁门踢得哐哐哐响,闹得整个院子都不安宁。 “这一夜了,我还睡不睡觉?”李大爷在床上吼。 “开门!”卓融在外面用脚踢门。 “什么时间了?”李大爷歪声恶气。 “开不开?不开我可要砸门了!”卓融在铁门外吼,哐哐哐摇门。 “你砸呀,砸了免得锁大门了。”李大爷拉亮电灯,一边穿衣,一边往大门跟前走。 卓融见李大爷来了,便不再摇门了。李大爷慢腾腾拿钥匙把门打开,卓融虎着脸进来。 “你老东西不放聪明点,谨防哪天我喊人开了你!” 李大爷不吱声了。 第二天,李大爷跑去找丁站长。丁站长说:“今后晚上十一点钟关大门,早晨六点钟开,过时一律不开。你不坚持原则,这就是你的责任了。” 丁站长这么一说,李大爷便把丁站长的话语当圣旨,写出来贴在大门口,一公布,事情就出来了。 一天夜里,卓融跟纪天全几个在外面ok厅唱歌,十点钟,卓融说:“我得回去了,回去晚了进不了大门。” “哪那么严重,正在兴头上,唱。”纪天全说。 又唱了一会,卓融坚持要走,大家便散伙了。卓融回到单位,十一点过五分,大门早已上锁。卓融在铁门外喊: “李大爷,开门。” 李大爷不吭声。卓融喊了好一阵子,李大爷都不吭声,卓融就用脚踢门,“哐哐哐哐……”再怎么踢,李大爷都不吭声。卓融急了,跑到门口公用电话亭给纪天全几个打电话。不一会,几个小伙子打了几辆的士来了,在铁门外喊门,打门,把夜都快闹翻了,李大爷仍然不吭声。几个小伙子就拿石头砸铁门……大家睡不着,有的推开窗户,在楼上吼,“在搞啥子!”有的干脆穿了衣服下搂来了。李大爷见来了救星,便从床上翻起来开口便骂:“是哪里来的野物!”拿着木b从收发室里跑出去把门一开,举b欲打。 纪天全顺手抓住李大爷手里面的木b,一推,李大爷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打死人哟!救命哟!”李大爷倒在地上吼。 大家纷纷地跑了过去,把李大爷拉起来。 “嗨!你们这些小伙子怎么动手打人呢?” “赖啊,睡在地上赖啊!”卓融吼说。 “我们g本没有碰他。”柳一智说。 李大爷一下蹦起来。 “我都快六十岁的人了,你们打呀,打呀!”往柳一智面前碰。 “李大爷,你也积点德,哪个在打你?” “就是你!”李大爷的手指头碰着了柳一智的鼻子。 柳一智打开李大爷的手。李大爷便激动起来,抓扯柳一智的衣领。柳一智一掌,李大爷连连后退。 “嗨!干啥子?”李老太挡开柳一智。 “你打呀!打呀!”李大爷往柳一智面前碰。 “算了,都少说几句……卓融,晚上早点回来,这是单位,看吵得像个啥子?”马老太吼说。 “天天晚上都这样,我还睡不睡觉?”李大爷又蹦了起来。 “开门是你的职责!”卓融也吼了起来。 “为你一个人开门?……这一晚黑了你在外面搞啥子?”李大爷正欲说句脏话,被李老太拦住了。 “嗨,李大爷,少说几句。”又转过身对卓融说,“走走走,回去睡觉。”把卓融推走了。 大家说的说,劝的劝。马老太把李大爷拉走了。李老太把卓融推走了。 夜里恢复了平静。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十二章 真心相帮 第二天早晨上班,天香云刚一走进办公室,卓融便走了进来。 “昨晚你跟李大爷在吵啥子?” “那老东西不是人!” “又来了!”天香云脸色一怔,“你不找自己的原因,却去指责人家。” “本来是他的不对嘛!” “你知道人家说你什么?” “说什么?” “说你是‘阿琦婆’。” “放屁!”卓融挺激动。 天香云瞥卓融一眼。 “卓融,你确实也太不像话了,夜夜深归,你在外面做什么?” “唱歌。” “唱歌没得个时间?” “八小时以外是我的自由。” “好好好,你的自由。”天香云不言腔了,忙手里面的活。 卓融坐了一会便起身出去了。卓融觉得自己没什么错,一个看守大门的临时工有什么资格跟自己过不去。 这以后,卓融并没有收敛,也并没有认知到自己的错,反而更加地放肆起来了。来单位找她的小伙子一拨接一拨,勾肩搭背,无聊透顶。柳一智抱来一台14吋的黑白电视机。纪天全抱来一台录放机。一天下午,纪天全去到打字室,笑眯眯对卓融说:“卓融,我搞到一盒带子,好看得很。”卓融知道纪天全说的“好看得很”指的是什么,便放下手里面的杂志,锁了打字室门,把纪天全领到家里面去了。门一关,打开电视、录放机,放进带子,键钮一按,电视荧屏上便显现出一组龌龊的画面……在隔壁库房里取东西的老魏听见卓融屋子里面的呻吟声,又像是录像里的声音,又像是卓融的声音,总之,是一种愉快的声音……听着听着,老魏便持不住了,手里面的东西“咣”一声掉落在地板上,隔壁的声音,没了。老魏从库房里出来,来到前面的院子里,天香云、段宏斌几个站那儿聊天。老魏走上去。 “卓融这女人才骚哟,大白天在屋里整得唧唧叫。” “莫乱说!”天香云脸色一y,瞧一眼老魏。 “乱说,不信你去瞧呀?这会儿正在屋里整呢。”老魏瞧一眼天香云。 天香云y沉着脸,不语,也许老魏说的是真的。 近一段时间里来,卓融变得愈来愈放肆,愈来愈不要脸了,这些天香云心里面清楚。天香云也曾教训过卓融。 “卓融,你也应检点一些,不要放纵自己,这对你没好处。”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新生活,新观念,就应放纵自己。” “你这是什么观念?有些风景是用来眺望的,在远处眺望,那风景充满韵味,一旦进入,也许味道就变了……打个比方,一个靓妹打扮入时,穿戴得体走在大街上,会招徕频频回头率;假若这靓妹一丝不挂走在大街上,你想,那将会是什么效果?” “什么效果?” “疯子!人人都会远离她。” “嗬!你落伍了天香云,你不会玩。” “我不会玩,我玩的是x情,是感觉!” 天香云把对卓融的爱视若一种j神享受,一心想改变卓融,想把卓融改变成为一个仪表端庄、举止高雅的女x;想用自己的真情实感去感化卓融、开导卓融,让卓融成为一个正派的女人,纯洁的女人,令人心仪的女人。然而,事以愿违。天香云又苦口婆心。 “卓融,我希望你收敛一些,离开你那些猪狗朋友吧。” “你别把人家说得那样坏,人家也是受过教育(指当过兵)的。” “好好好,他们是受过教育的,我没有受过教育,我素质低。” 这次的谈话,天香云的心冷了半截。天香云喜欢卓融,但天香云不喜欢卓融的放荡;想改变卓融,却又无能为力。他不希望人家在背后对他说三道四,便选择了逃避,尽量减少与卓融的接触。可当卓融的这些行为一旦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他的心又隐隐作痛,好像人家在说他老婆偷人一样——心里面那样难受。 天香云y沉着脸,回到五楼办公室,坐立不安,一会儿坐进椅圈里,一会儿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瞧着对面的楼顶。楼顶凌乱不堪,堆放着许多杂物,什么废弃了的花盆、箩筐、砖头、盆子、钢j、铁丝、破布烂棉絮,缺胳臂少腿的木床、桌子、凳子……瞧着这些,天香云的心里面更烦。那些建筑是郊区农民的住宅。那些郊区农民的素质也低,经常吵嘴骂脏话,甚至打架斗殴;卫生意识也差……卓融的母亲便是郊区农民的女儿,可卓融的母亲后来参加了工作,早已脱离了郊农的x质。卓融从小接受的也是城市文化,论人品、教养,简直是不相吻合。天香云不知卓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作为朋友,他必须帮助她,教育她,让她改邪归正,做一个正派的女人……约她出来,同她推心置腹地谈谈。天香云拿起桌上的电话,欲打卓融的传呼……不,现在不能去找她,谈,也得找个适当的机会……天香云放下电话,手捧茶杯,站起来,往办公室外面走。 走到走廊尽头露天阳台上,站那儿俯视楼下。对面是职工宿舍,往右是单位大门,往左是单位食堂和库房。卓融便住在食堂旁边的库房里。那儿比较僻静,这给卓融的放肆提供了便利条件。卓融刚来单位不久的一天晚上,他随她去御江广场散步,回来的时候,她叫他送她。他去了……她拥入他的怀抱,他推开她……他离去之后,丁站长去到她的住处,想占她的便宜,被她咬了一口……他佩服她,觉得女人应该这样,泼辣一些,不然,人人都来欺负呢。他赞扬她的品质,她也更加地倚从他。如今,他没有料到她竟然变成了这样——恬不知耻,大白天在屋里乱y! 四点一刻,卓融从家里面出来,纪天全跟在身边,两个人卿卿我我,勾肩搭背。天香云恨不得将手里面的茶杯摔下去,砸在他们的头上,以示警示。然而,天香云没有这么做。天香云恨恨地盯视着他们,两个人走到办公楼脚下便分手了,纪天全朝大门外走,卓融朝办公楼里面走……楼下挺静,阳光明媚。 天香云回到办公室,放下茶杯,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便起身锁了门,朝三楼打字室走去。 卓融坐高凳上,拿镜子照自己的容颜。 “你有空吗?”天香云走进去,面无表情。 “做啥?”卓融看着天香云。 “出去。”天香云说。 “到哪?”卓融问。 “我在北河边等你。”天香云说了,转身走了。 北河边是他们常去闲步的地方,在那儿他们无拘无束,什么都聊。 “你与景尚做爱,是你主动呢?还是他主动?” “有时他主动,有时我主动。” “两个人做爱,要相互配合,尊重对方,特别是男的要学会控制自己,等待女的x兴奋高潮来临之时再sj,那样双方都会感到激情满怀。” 这是一次她与天香云闲步到北河边聊到的话题,她感到愉快! 他们在一起无话不谈,然而,近一段时间里来,他却冷淡于她,少了往日的热情。她也知道,她与纪天全、柳一智往来,令天香云不快。天香云曾教训过她……有时,她也真想收敛一下,可做不到啊!她是个x情中的女人,耐不住寂寞的人,害怕孤独,可孤独偏偏来到身边……现在,她感到幸福,觉得愉快,因而没把天香云的冷淡放在心上。居然天香云冷淡于她,她也冷淡于他。好久没去天香云办公室聊天了。天香云也好久没有来找她了。今天,天香云突然来约她,她不能不去——天香云是个令人心仪的男人,单位里只有他对她是真诚的。 她收了小镜子,站起来,锁了打字室门,便下楼出去了。 北河边幽静,没有行人。天香云站在一棵柳树下。柳树儿静静的,河面平静,水流缓慢…… “瞧什么呀?”卓融走上去。 天香云看卓融一眼,没语,又两眼眺望河面。 卓融也两眼眺望河面。河面有一只小船儿,小船儿上站着一位渔翁。鱼翁手儿一抛,渔抛向了河中……渔翁慢慢地收,劳而无获。 “这河里面怎么没有鱼呢?”卓融瞧天香云一眼,又像是在问天香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天香云没语。卓融也不语。 两个人便这样静静地站着,眺望着。眺望了一会天香云突然回过脸来: “你一天在外面尽交往些什么人?” “朋友、同学,怎么啦?” “你的朋友、同学硬是多喃……难道尽是些男的么?” “我不喜欢跟女人交往……跟女人交往是非多。” “跟男人交往难道就没有了是非么了么?” “我喜欢。” “你喜欢,你知道人家在背后说你什么么?” “说什么?” “说你是只‘’!” “放屁!”卓融用手捋一下额前一绺头发,傲视远方。 天香云也傲视远方。两个人都y沉着脸。 过了片刻,天香云放低音调说: “下午,你在家里面做什么?” “看录像。” “你上班不上班,在屋里看录像……看什么录像?” “生活片。” “人家老魏在库房里听得清清楚楚,说你们在屋里整得唧唧叫……” “放屁!”卓融头一杨。 天香云虎着脸,瞪视着卓融。 “你不要跟我急,女人家要自尊,要洁身自爱,举止要检点,不要让人家瞧不起……” “我让谁瞧得起?我自个儿瞧得起自个儿就行了。” “你怎么这样讲呢?你不尊重你自己也应尊重一下我呀!” “我怎么不尊重你?” “你心里面明白。” “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人家在背后说你,我心里面痛呀!” “你心里面痛?我心里面还痛呢。” “你痛什么?” “你清楚。” “卓融,你不要把好心当作驴肝肺!” “你那样的好心我受不了……你知道吗?我心里面空虚呀!” “空虚也不能放纵自己。” “我喜欢……” “你不要脸!”天香云吼了起来。 卓融一惊,傲视天香云。 天香云瞟一眼卓融:卓融今天是怎么的啦?怎么句句跟他作对呢?卓融拿纸巾揩眼睛。天香云便不言腔了,两眼眺望河面……卓融用手捋了一下披散在额前的一绺头发,转身走了。 天香云平静下来,回过脸,见卓融已经走远,气得一脚将脚边的一粒小石子踢飞到河里。河面泛起层层微波,一波推向一波……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十三章 丢魂落魄 卓融这一走就再也不见天香云。天香云不见卓融,茶饭不思;有时,莫名其妙地发火。 一天晚上,天香云坐客厅沙发里,女儿从厨房端饭进来。 “爸爸,吃饭。” “吃你的!”天香云歪声恶气。 女儿“哼”一声将饭碗搁客厅茶几上,瞥爸爸一眼,又去到厨房。 “妈妈,爸爸吼我,贬他。” “别理他,把菜端过去。”妈妈在厨房里炒菜。 女儿端着菜碗又去客厅。天香云两手枕着后脑,仰沙发里,眼睛盯视着墙壁……这些天来,天香云心情不好,不想说话,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那天,他并没有意识到事情会弄成那样,也没有预感到卓融会那样对他。往日,他批评卓融,教训卓融,卓融总是默默地听着。可这天,卓融句句与他作对……有时,他也在想,他们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呢?凭什么去约束人家的行为呢?他弄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他不想见她。可不见她心里面又痛啊。女儿将菜碗搁茶几上,又“哼”一声从他面前走过。他起身进卧室,躺床上睡了。妻子走进客厅。 “你爸爸呢?”问静静。 “晓得的哟。”静静说。 “香云,吃饭。”妻子在客厅里面喊。 他没有应声。妻子走进卧室。 “你哪儿不舒服吗?”俯身去他额头。 他挡开妻子的手,静静地躺着。见这情景,妻子也没有再问,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便从卧室里面出来。 “静静,咱们吃饭。” “爸爸不吃么?” “不管他。”妻子想,他一定是遇着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才这样消沉。妻子给静静拿筷子。 静静跟妈妈有说有笑……晚饭后,静静缠着妈妈讲故事。 “讲什么故事?七个小矮人吗?” “不,鱼翁的故事。”静静搂着妈妈的脖子。 “好,妈妈给静静讲鱼翁的故事。”妈妈把静静搂在怀里,“从前,有个上了年纪的鱼翁,每天靠打鱼谋生……”讲着讲着,静静便睡着了。妈妈把静静抱进小卧,放床上,给静静掖好被单,尔后来到大卧床边,俯身问他,“饿了吗?饿了我去给你弄吃的。” 平时,他最爱吃甜食。妻子便去到厨房,煮了一碗醪糟蛋端到床边。他坐起来,接过妻子手里面的碗,坐靠在床头上吃。吃毕之后,妻子将碗送进厨房,尔后回到卧室挨他身边躺着。 “云,谁惹你生气啦?是工作上的事儿吗?” “不是。” “那是什么呢?跟谁闹不愉快了么?” 他不语,侧了一下身子,将背对着妻子。妻子扳过他的身子,伸手去拨弄他的阳物,想激发他的情欲,让他兴奋。往日,凡遇他有不顺心的事儿,妻子总是这样,激发他的情欲,同他做爱,分散他的j力,以减轻他心灵的痛苦。 他静静地躺着。妻子拨弄了半天,没反应,妻子手儿一抛,躺一边睡了。 这样的情形大约过去了一周。一天下午,艳阳高照,他独自一人站在办公楼走廊尽头露天阳台上,俯视楼下……赵大姐从家属楼出来,往办公楼走,一面走,一面磕瓜子。马树森从办公楼下面出来,往大门外走。大门口进来几个人女人,往办公楼里面走……这几天创建卫生城市对饮食服务业检查得挺严,餐饮服务人员没有《健康证》一律不许上岗,因而来防疫站办《健康证》的人特别多,来来去去,进进出出……这些不属于他工作的范畴——他负责传染病疫情统计与管理,这天下午没什么具体事儿,便一直站那儿俯视楼下,忽然,卓融映入眼帘。卓融又穿着那件弹力紧身上衣和弹力紧腿裤在阳光灿烂下走,闪闪发光,像滑雪场上的健儿,矫健、潇洒!他觉得卓融挺美、挺健美,一点儿也不令人生厌。“卓融!”他想喊,但没有开口,便这样一直地俯视着,直至卓融的身影在他面前消失,才收了目光。 晚饭后,妻子问他: “逛街,去吗?” “你们去吧。”他坐沙发里,心不在焉。 “走吧,呆家里面干什么呢?” 他不语,静静地坐着。妻子知道他的脾x,凡他不愿做的事儿,劝也是白搭。 “静静,咱们走。” “爸爸不去么?” “不管他。” 母女俩拉开门出去了。屋子里挺静,一点儿声息也没有。电视也没有开。他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阳台,推开窗户眺望远方。远方星星点点,近处灰蒙蒙一遍。楼下是一遍菜地——郊区农民的菜地。他站在阳台上,思绪万千……自从卓融来单位报到在楼道里见面的那一刻起,他便喜欢上了她,无时无刻地关爱她、体贴她。她病了他帮她买药;她例假来临他给她端茶递水,讲笑话,分散她的j力,以减轻她的痛苦;她寂寞了他陪她聊天、逛公园、河堤上散步……他们无话不谈。可而今,她却让他的j神受到如此大的打击。他痛苦万分,眼泪滚了一颗出来。他抬手揩眼睛。“不行,我得去找她,问问清楚,我究竟哪儿做错?”他来到客厅,静静地站着,“找她说什么呢?难道去说:卓融,别这样好不好?我给你道歉,我不该用那样的口吻来教训你……别折磨我了,咱们和好吧。来吧,来到我的身边,我爱你!”他仿佛张开两臂,做出一副敞开x怀的样子,让卓融扑进他的怀里。然而,这样的思绪在脑子里一闪即逝。他垂着脸,走到沙发跟前,颓然坐下,仰沙发里,两手枕着后脑,“凭什么给她道歉?我没有错。”“是我的错!”忽然,卓融出现在眼前,他兴奋地站起来,“卓融!”卓融不见了。他揉揉眼睛,幻觉;再揉揉眼睛,是幻觉。喜悦的心情慢慢地褪去。他又颓然坐下,两手枕着后脑,仰沙发里。仰了一会便起身走到门前,扭开门出去了。 楼下挺静,没人。他像一个j神失常的人一样在院子里走,一会儿走到大门口,一会儿走到后面的篮球场,来来回回走了好几个圈……去卓融的家吧,又没有勇气;不去吧,心里面又惦记着她。他便这样地走,走了好一阵子,最后,走到卓融的家门前,抬手敲门,卓融不在家。卓融上哪儿去了呢?他皱眉疑思……一想到卓融的那些不检点,他的心又隐隐作痛。他回到前面院子里,站梧桐树下…… 这晚的夜,特别的黑,院子里没有路灯。九点一刻,卓融从外面回来,肩膀上挎了个包。“卓融!”他想喊,但没有出声,便在暗处瞧着卓融从过道上走过,走进食堂旁边的过道里,他才慢慢地朝回家的路上走。 ——断了的也好,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去留恋的呢? 回到家,仰沙发里两手枕着后脑。 ——我凭什么去教训她呢? ——她是我的什么人呢? ——我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这样的思绪在他脑子里来回萦绕。然而,另一种思绪又闯进他的脑际。 ——早该拒绝这种亲近! ——女人是陷阱! ——明智点儿吧天香云,明智是最好的选择! ——天香云,你该清醒得啦! 他直起身来,拿遥控扳打开电视。电视里尽是些无聊的广告。他拿遥控板剥剥剥过去,剥剥剥过来,二十几个频道浏览了好几遍也没有选中一个中意的节目。他放下遥控板,仰沙发里,又两手搂着后脑…… “爸爸,开门。”女儿回来了。 他没有动身。妻子拿钥匙捅门。门开了。 “爸爸,我买了条裙子。”女儿欣喜地蹦到他面前,将手里面的裙子丢他脸上。 他扯下蒙在脸上的裙子,丢沙发里,又两手枕着后脑。 “哼!”女儿拿起裙子,进卧室去了。 “妈妈,你看我漂亮么?”女儿穿着裙子从卧室里出来,来到妈妈面前。妈妈在盥洗间弄热水。 “漂亮!”妈妈将热水倒盆子里。“坐下来洗脚。” “嗳。”女儿愉快地坐小凳子上。妈妈蹲下身子给女儿洗脚。洗了脚抱女儿进小卧,放床上,脱女儿的裙子,给女儿盖上毛巾被。而后从小卧出来,来到客厅天香云面前。 “睡觉吧,这一夜了。” 天香云便关了电视。 妻子进卧室理床铺。天香云关闭客厅里面的灯,进卧室躺床上睡了。妻子躺天香云身边。 “……你跟卓融闹不愉快了,是么?犯得着跟她生气么?伤自己的身体……你脑子清醒点,外面有风言风语……” 妻子唠唠叨叨。天香云不语。 夜渐渐深了。天香云迷迷糊糊地走进梦乡,梦见自己独自一人走进一遍森林。森林里冷森森的,烟雾弥漫,周围尽是些灌木、杂草丛生,厚厚的落叶,脚踩在上面发出吱吱吱响……走着,走着,辩不出方向了,往哪儿去呢?天香云弄不明白,便站着;想了一阵又继续往前走,一直往前,走啊走,前面没有了路,是悬崖;俯身往崖下看,下面烟雾弥漫,望不见底,折身往回走,走了几步也没有路,是悬崖……往左走,是悬崖;往右走,也是悬崖……天哪,往哪儿去呢?天香云焦急万分,一动不动地站着,想喊,张不开嘴。天香云预感到末日到来,心砰砰跳,四周的烟雾向他逼近,脚下的地盘愈来愈小,身子不住地摇晃,忽然,眼前一黑,天香云坠落了下去……过了片刻,天香云睁开眼睛,望望周围,映入眼帘的全是些蛇,大大小小的蛇。那些蛇互相缠绕着,昂着头,吐着红红的信子,突突突响。天香云浑身颤抖……忽然,一个硕大的蛇头碰向天香云的脸,扑哧,扑哧,蛇信子快要舔着了天香云的脸,天香云的手用力地抵挡着蛇头,身子却不能动弹——身子被大蟒蛇缠住了。天香云觉得憋气,气快要上不来了,完了,要窒息了。天香云用力地抵挡着,抗争着,一种求生的欲望驱使他拼尽全身的力气,猛一挣扎,从蛇圈里蹦了出来…… “云!”妻子拧亮床头上的灯。 天香云神经质地翻身坐起,一脸惊恐。 “你做梦啦?” “我梦见了蛇。” 妻子不语。 过来片刻,妻子说: “云,你要把握自己,娃儿一天天的大了……” 天香云又躺下。妻子又紧紧地将他搂住。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十四章 物欲膨胀 卓融年轻、漂亮,这是她的资本;那些小子们喜欢她、宠她,她感到荣耀。成天沉浸在浑浑噩噩中,涂口红、穿奇装异服,荒唐无稽。今天跟纪天全,明天跟柳一智……放纵自己。渐渐地,她也觉得这样的生活没什么意思。 一天,她问纪天全。 “喂,你炒股么?” 纪天全说: “我不炒股,炒股风险大。” “风险大利润才大。” “你对炒股有兴趣么?” “说不上兴趣,我有位朋友在股市上一年净赚了十万。” “鬼吹,股市上能赚钱,喝水都会呛死人!” “你莫把股市说得那么凶险,股市上发了的也大有人在……” 这天,卓融跟纪天全在一个咖啡屋喝咖啡,两个人心情极好,在咖啡屋里聊生活、聊股市……哪想,纪天全对股市不感兴趣。 “炒股跟赌博没什么两样,全靠心里战术。当然,资金雄厚也许能抵挡一阵子,资金不雄厚心里素质再好也是沉不住气的。” “你看我心里素质如何?” “怎么,你想去炒股?” “打算。” “快算了,我劝你别去介入,股市上陷阱多……” “你别扫兴好不好?没有风险哪来的利润!”卓融脸色陡然一变,手里面的咖啡杯子桌儿上一推,咖啡泼洒了一桌子。 纪天全一惊,瞧着卓融,不知卓融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人家跟你探讨,生啥子气嘛。” “探讨,探讨个鬼,这年头没有胆识的人永远也别想发财。” “是是是!小姐,把这儿收拾一下。”纪天全用手指了指桌儿上红褐色的咖啡。 小姐收拾完桌儿上的咖啡走后,纪天全笑说: “怎么,你决定去炒股么?” “是呀!”卓融一副此意已决的样子。 纪天全呷一口咖啡,脸上挂着笑。 “我不相信股市上能赚钱。”纪天全坚信自己的看法。 卓融瞧一眼纪天全,仍在心里面盘算,如何开导纪天全,让纪天全赞同自己的观点。 “你不炒股怎么知道股市上没有赚头呢?” “反正,我不炒股。”纪天全仍然一副坚信的样子。 卓融手里面的小勺子在咖啡杯里轻轻地搅动,搅动了几下又突然停住。 “呃,你有钱吗?” “做什么?” “炒股呀!” “我不炒股。” “你不炒股借给我呀,我去炒股。”卓融望纪天全笑。 纪天全不开腔,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子,啜饮一口,他不知怎么对卓融说好,他手边哪里有啥子钱嘛?刚刚参加工作,工资级别都还没有确定下来,吃饭都还靠父母…… “我劝你别去介入……”纪天全呷一口咖啡,把话岔开。 “怎么,不借嗦?不借拉倒,我找柳一智去。你哪儿像个男人,没一点男子汉气概……男人是闯天下的,庸庸碌碌的男人哪儿有啥子出息。”卓融放下手里面的咖啡杯子,站起来欲走,但又没有动身。 纪天全满面尴尬,心里面挺难受,一个大男人兜儿里没钱说不起来硬话,感到窝囊。可窝囊又能怎么样呢?纪天全瞧一眼卓融,柳一智!柳一智!他气愤柳一智,卓融老在面前提柳一智。他一个城里面的大老爷们难道还不如一个乡下人柳一智么?他不能让心爱人儿瞧不起自己。 “别生气嘛卓小姐,我给你想办法还不行么?” “对了哟,这才像个男子汉嘛!”卓融又坐下,“我说你们这些男人呀,心眼就是多,借你的钱是要还你的嘛,又不是向你要……我有个朋友能搞到一种内部股,这种内部股很快就能上市……上市肯定看涨!” 纪天全呷一口咖啡。 “你借多少?” “一万,怎么样?” “行。”纪天全爽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纪天全提着两万块钱去见卓融,说一万借给卓融,一万叫卓融帮自己买一万内部股,也想试一下运气,万一赚了呢?这年头,谁又何曾不想一夜暴富呢?内部股一上市肯定看涨,两翻、三翻……也是不晓得的。纪天全在心里面盘算……过了几天,纪天全问卓融。 “股票买到了吗?” “什么股票?” “你托人买内部股呀?” “哦,快了,人家到北京出差去了,过几天才回来。” 过了几天,纪天全又问卓融,卓融说: “快莫说,闯到鬼了。” “闯到啥子鬼了?” “遇到骗子了。” “什么?”纪天全大张着眼睛,“咋回事?” “人跑了……” “人跑了,跑哪儿去了?” “谁知道呀?他的一些亲戚、朋友都在找他……”卓融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纪天全脸色铁青,这可咋办呢?两万块呀,他从哪儿去弄两万块钱呢?这些钱是他从一个朋友那儿弄来的,谎称帮朋友买内部股……自己还在心里面盘算,等内部股一到手,一上市便去倒腾,赚了把本钱提出来还给朋友,可这……唉!纪天全眼睛有些湿润,心里面难受很。 “你那位朋友跟你是啥关系?” “挺好呀!”卓融两手一摊,做起一副搞不懂的样子。 纪天全不开腔。过了片刻,纪天全说: “我早向你说过,叫你别去介入……” 纪天全话音未落,卓融便激动起来。 “莫说些过后诸葛亮的话,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来责备我。我哪晓得他是个骗子呢?我还是昨天下午才晓得的,本想打电话告诉你,可实在不好向你开口……遇都遇到了,只好承受呢。” 纪天全闷坐着。卓融又说:“昨天晚上我一夜都没有睡着,躺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现在什么世道哟,亲戚都敢骗,还说朋友。唉!”卓融叹息一声,“这事怪我,当初我若是听你的劝,也不会出这档子事……算了,你也别放在心上,说不定哪天他又回来了呢。” 纪天全瞧一眼卓融,一种侥幸的心理从心里一掠而过。 过了几天,纪天全对卓融说: “你能不能退我一万?” “啥子退你一万?” “你借我的钱呀!”纪天全想,即或遇到了骗子,也不该由我一个人来承担,你借我的一万总该还我呀? 卓融一脸怒愤。 “我还鬼火冲呢,当初你若是坚持不借给我,不就没有这回子事儿了么?现在你来逼我,我有啥子办法?”说着说着,卓融的眼泪便滚了出来。 纪天全瞧着卓融。卓融不住地拿纸巾揩眼睛。这几天,纪天全的心里也挺矛盾,卓融是否遇到了骗子要她自己才清楚?可今儿见卓融这副伤心落泪的样子,纪天全的心又软了,莫非她真的遇到了骗子……纪天全不开腔。 又过了几天,纪天全找卓融,卓融回避,纪天全急了,不行,非得让她把钱吐出来不可,于是又给卓融打传呼,卓融没回,打电话,卓融不接;去到卓融的住处,几次扑空。一天晚上,纪天全悄悄地去到卓融的住处,在院子里静候。十一点钟,见卓融从外面回来,便尾随其后,卓融打开门,正欲进屋,纪天全抢先一步跨进去,吓卓融一跳。 “嗨!你吓我一跳,进门怎么不吭一声?” 纪天全不开腔,两手c在风衣兜里,屁股靠在桌沿上。y沉着脸。 “坐嘛!”卓融一笑,“我给你沏茶。喝茶呢?还是喝菓珍?”卓融忙忙地去拿杯子,手不住地抖:纪天全来做什么呢?会不会? “别劳神了,卓小姐,我说几句话就走。” 纪天全开口了,卓融砰砰跳动的心方才稍微归顺了一些。 “喝点儿菓珍吧,我给你加蜂蜜。”卓融尽量用比较温和的口吻跟纪天全说话,怕纪天全走极端。 纪天全仍然一脸y色。 “卓小姐,那两万块钱就权当我丢了一万,你借我那一万总该还呀?我也是说帮朋友买内部股……那些钱是从从一个朋友那儿编来的。” 卓融见纪天全语气有了些柔缓,心想,他做不了啥子。但又一想,还是防着点儿吧,万一他一时想不通,给她一刀,或泼她一脸的硫酸呢…… “喝点儿菓珍吧,这菓珍是我今天才买回来的,还没有开封。”卓融故意把“还没有开封”几个字加重了语气,脸上笑眯眯的。纪天全不言腔。卓融拿出菓珍瓶,拧盖,拧不开,交给纪天全,“还是你来开封吧。”卓融把瓶子递给纪天全。纪天全没接。 “坐呀,站客难打发。”卓融将瓶子搁书桌上,脑壳里飞速地旋转,一定得想办法稳住纪天全的情绪,避免激怒他。 纪天全不语,屁股仍然靠在桌沿上。 卓融坐床沿上,两手反撑在床上,两个峰隆的n子将白衬衫绷得鼓楞楞的,眼睛瞧纪天全色迷迷笑。 “纪天全,你说咱俩是不是朋友?是朋友犯得着为两万块钱走极端吗?” “嗬!卓小姐,你把我想哪儿去了?我是那种人吗?”纪天全一笑。 “就是哟,”卓融直起身来,“我想你也不会做傻事,钱吗,以后我会慢慢想办法还你……这事不出也出了,权当玩了一回游戏……” “嗬,游戏!”纪天全一笑。 卓融悬着的心方才从脖颈子上掉在了x腔里。男人嘛,几句软话一说,便会化干戈为玉帛的。 “是呀,权当玩了一回游戏……你还记得当初你说过的话么?” “什么话?” “今生今世变牛作马也要报答我!” “嗬,卓小姐,当时的情景我不那么说行么?” “我不是小姐,”卓融脸色陡然一变,怒吼道,“告诉你纪天全,我是大姐。大姐今天跟你说话,你不能过河拆桥,你男子汉气概哪儿去了?说过的话不兑现你是男人不是?” “卓小姐!”纪天全一脸尴尬。 卓融接着说:“这么一点小事都沉不住气,还说干大事?一个劲地来逼我,你让我一时半载到哪儿去弄一万块钱?”卓融说着说着,眼泪又出来了。 纪天全不开腔。卓融索x一头扑在床上,嘤嘤嘤哭。 见这情景,纪天全心里面也挺难受,先前的憎恨这会儿全变成同情了。 “这事我也有责任……好了,你也别太伤心,咱们合计合计,共同来想办法。”纪天全手从风衣兜里抽出来,前去拍卓融的屁股。 “就是哟!”卓融从床上一下昂起头来,泪眼汪汪地瞧着纪天全。纪天全一脸内疚。卓融一头扑到纪天全怀里,猛地,从纪天全衣兜里抽出一把刀子,“这是什么?” 纪天全慌了神,去夺卓融手里面的刀子。卓融一下将刀子丢衣柜背后的墙缝里了……纪天全一脸苦相。 这晚,纪天全的心里面也矛盾很,本想拿刀子吓唬一下卓融,逼迫卓融还钱,可听卓融几句温柔的话语一说,心又软了。 随后,纪天全向柳一智说起卓融向他借钱炒股的事,柳一智把话传递给卓融。卓融说:“他打胡说,我什么时候借他的钱?我连股市在东南西北哪一方都不晓得,炒什么股?……你相信么?”卓融问柳一智。 柳一智说:“我不管你们这些事情。” 纪天全离开卓融,跟初光旭、严荣生混在一起,在社会上作案,坑蒙拐骗……被抓进了局子。 卓融还挺万幸,纪天全一直没有来找她的麻烦。她便成天跟在柳一智身边。一天,她跟柳一智在幸福街逛街,碰见王丽。王丽跟几个姐妹们手挽着手在街对面走。 “王丽!”卓融喊了一声。 王丽一看,见是卓融,便从街对面跑了过来,拉着卓融的手儿,又摇又蹦。 “好久没有看见你了,你在忙什么呢?” “不忙啊!” “你们上哪儿去呢?” “逛街。” “王姐,我们走了哟!”几个姐妹在街对面喊。 “马上!”王丽应了一声,回头对柳一智笑了一下,而后对卓融笑说,“卓融,哪天我请你喝茶。” “好啊!” 王丽扭身跑了。跑街对面几个姐妹们跟前,又手挽着手,走了。 “她是哪个?”柳一智问卓融。 “王丽呀,小学同学。” “好像在哪儿见过。” “是吗?她是周局长的聊家。” “哪个周局长?” “民政局呀。” “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呢?”柳一智眉头一皱。 “这有什么炫耀的呢?”卓融一副挺荣耀的样子。 柳一智不语。走了一段,柳一智问卓融。 “你跟周局长熟不熟?” “熟啊!” “你能不能把他约出来?” “约他做什么?” “唉!”柳一智叹息了一声,便把安置工作遇到的麻烦向卓融叙了一遍。卓融说:“我还以为你搞定了呢。” “现在的事情……” 柳一智是志愿兵,按当时的政策志愿兵复员是要安置工作的。可柳一智从部队回来工作一直没有落到实。他去了好几趟民政局,那个管安置的主任说这事得找周局长。他去找周局长,周局长打官腔:“回家等着。”这些事情柳一智心里也清楚,不出“血”是办不成的。 “我去找王丽……这事准成。”卓融说。 说来也真是有缘,柳一智跟卓融在街上转了一圈,在美食城门口又碰见王丽。 “嗨哎,咱们今天硬是有缘哩!” “就是哩!”王丽拉着卓融的手,两个人站美食城门口聊了起来。 “……周局长最近在忙些什么?” “不知道。” “怎么,你跟他没有联系了么?” “官场上这些鬼儿子,哪把我们这些当人哟,要你了,你得跑快点,不要你了,斜都不斜你一眼……人家要升官了!” “升什么官?” “副区长……”王丽有些伤感。 自从上次在御州宾馆门口与周局长分手之后又见了一面,便没有联系了。 “你能不能把他约出来?” “你找他有事吗?” “他有事。”卓融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柳一智。 柳一智一笑:“是这么回事……”便把安置的事向王丽叙了一遍。 王丽说:“我给你联系一下。” 过了一天,柳一智问卓融。 “王丽联系了没有?” “联系了,可能要出点钱。” “多少?” “两万。” 柳一智皱了一下眉,想:两万就两万,只要事情能成。 第二天,柳一智提着两万块钱去见卓融,说一块儿去见王丽,再去见周局长。卓融瞧着柳一智:“你咋这么天真哟,周局长要见你?”卓融睁着惶惑的眼睛,瞧得柳一智一脸的不好意思。“这年头,那些当官的既要吃鱼,又要避腥,你去见周局长,周局长要见你么?”卓融这么一说,柳一智也理解,便把两万块钱交给了卓融。过了一天,卓融哭丧着脸来找柳一智,一见面话未出口眼泪便滚了出来。 “什么事?” “包被小偷给划了。” “什么?” “包被小偷给划了。” 柳一智不言腔。 卓融呈上手里面的包,展示给柳一智看,包上的确有一道三寸长的口子。柳一智一脸y色。 卓融拿纸巾揩眼睛,揩完了眼睛慢慢地道来:“昨天,我去找王丽,王丽说没有联系上周局长。今天,王丽叫我过去,我把两万块钱装在这个包儿里,哪想,在公共汽车上……”卓融话未说完,眼泪不住地往外涌。 柳一智一脸y色。卓融接着说: “都怪我,打的去也不会出这档子事,可我站在公共汽车站台等的士,等了半天没有一辆空的士经过,恰遇这时,公共汽车来了,我便爬了上去,才走了两站……”卓融又拿纸巾揩眼睛。 见这情景,柳一智也不好再说什么。 过了一周,柳一智来找卓融,说:“卓小姐,两万块钱对于我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柳一智话还未说完,卓融便愤怒了,“想啥子办法?我在哪儿去想办法?小偷划了我的包是事实,你也是看见了的……”卓融做起一副做了好事没有落到好的委屈说,“算了,我二辈子也不做这些好事情了……又不是我勤到帮你的忙的。” 柳一智哑口无言。 的确,这些事情怎么说呢?自己寻上门的,现在,钱丢了,还说什么呢?什么也没说。 柳一智黑着脸,走了。 又过了一天,柳一智去到卓融的住处,抱走了自己的14吋的黑白电视机。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十五章 雨过天晴 卓融失去朋友,备感孤独,上班没人与她说话,晚上呆屋子里寂寞难忍。一会儿坐书桌前,一会儿走到门边……这时,她想到了天香云,与天香云重归于好。可是,天香云能与她重归于好么?还会向以前那样待她么?她站在门边,望着黑洞洞的走道……上次在北河边,她不该不辞而别,现在想来,有些后悔,天香云对她毕竟是真诚的……去,向天香云道歉。可是,他不理她又怎么办呢?她想了一阵想不出什么法子来,便回到书桌前,书!突然,她瞧见书桌上面躺着的书——《外遇》,去天香云家还书!她找到了去天香云家的理由,心里面感到如释重负的轻松。她拿起书桌上面的书,走到穿衣镜前,照了照自己的容颜,尔后,拉开门出去,锁了门径自地朝天香云家走去。 天香云自从与卓融断绝往来之后,渐渐地从苦痛中解脱出来,坐下来工作,把前一段时间堆积的资料翻出来整理,该归档的归档,该丢弃的丢弃。休闲时在家里面看书,灵感来了便写作。礼拜天陪妻子、女儿去逛街,去公园散步,把对卓融的爱看成是过眼云烟,不再理睬。路上遇见,也行同路人。不再为一个女人去苦恼,去折磨自己。可正当他心情备感轻松的时候,卓融突然来到他的家门前,“笃笃。”轻轻地叩门。 他在客厅里看电视。妻子和女儿不在家,屋子里就他一人。 “笃笃。”又是轻轻的两下。 “是她!”他能准确地判断出她的叩门声和轻轻的脚步声。她上他家,从来不穿响底鞋,走路轻轻地,叩门,也是这样轻轻的两下。 “不理她!”他仰在卧沙发里,眼睛瞧着电视荧屏。电视里在转播亚足联赛。 “难道屋子里没有人么?没人怎么电视又开着的呢?” “s门!”是解说员的声音。“哎!”电视里一遍叹息声。“张文华一个妙传,范志毅飞身一脚,球打在了门柱上,弹出了底线……”球场上闹哄哄的。 “静静,我是卓阿姨。”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屋子里没有动静。往日,她上他家,总是这样轻轻的叩两下门,他前来把门打开,笑眯眯让进她。她坐他家客厅沙发里。他给她沏茶,而后,挨她身边坐下,坐沙发里,陪她看电视…… “难道……屋子里真的没有人么?”她皱了一下眉,又抬手轻轻地叩门。屋子里有了脚步声,是他,耐心等待吧,一秒钟,两秒钟……一分钟过去了,门没有开。她失望了,转身欲走,忽然,身后的门一下子开了。 “我以为你不来了呢?”他冲她一笑。 “哪能呢!”她也一笑。 他让进她。 她走进他家的客厅,将手里面的书丢茶几上,坐进沙发,像往常一样,无拘无束。 “她们不在家么?”她瞟了一眼里面的屋子。 他知道她问的是他的妻子和女儿。 “上她二妹家去了。” “多时回来呢?” “还早。”他拿起茶几上的书,“看完啦?” “看完了。” “好看么?” “一般,不就是个婚外恋么。” “不,劳伦斯是个写景大师,你看里面刻画的自然景色瞬息万变,瑰丽纷呈。特别是威特岛海岸夜景的描画,令人陶醉!” “他们在威特岛玩得开心。” “是吗?” “是的。” “你羡慕吗?” “美好生活,谁不羡慕呢?” “开得艳,谢得快。” “这叫享受每一天。” “呵呵,你还挺会生活的哩!”他爽朗一笑。 雨过天晴,一切又和好如初。 “喝茶吗?” “谢谢!” “那就来杯菓珍吧。”他放下手里面的书,起身去兑菓珍。 她拿遥控器调电视频道。御州台在播《一廉幽门》,她将频道锁定在御州台。他端着一杯黄灿灿的菓珍水过来。 “你喜欢琼瑶片么?” “没什么好看的电视剧。” “现在的电视剧收视率都不是很高。”他将杯子搁茶几上,挨她身边坐下。“最近,我在构思一部小说……” “主题是什么?” “婚外情呗。” “什么时候脱稿呢?” “还在孕育中。” “脱稿让我先睹为快。” “恐怕你不快吧。” “为什么?” “里面有你的影子。” “好啊,你贬我,我要上法庭与你打官司。” “那好啊,你又给我增添了一份素材哩。” 两个人爽朗地笑起来。 “有气吗?” “什么气?” “天然气。”她瞧他一笑。 以往,她常去他家洗浴,洗浴了出来让他给她吹头发。她坐他家梳妆台前,他站在她的身后,一手拿着吹风,一手捋着她长长的发丝,吹风嗬嗬地吹,心儿嘁嘁的荡漾。 天香云调好水温从浴室里出来。卓融走进浴室,闩了门,开始脱衣,脱裤,蒸腾的热水从头面部一直流泻下来……天香云站在浴室的外面,静听里面的水声,忽然,浴室的门虚开一条缝,卓融的裸着的身子映入天香云的眼帘,天香云拥室而入…… “瓜(傻)娃子,水弄湿了你的衣服。”她推他。 他抱着她,疯狂地、贪婪地吮吸她的r头…… 她将他推出浴室。他一脸涨的通红,心咚咚跳。她进浴室忘了带洗浴膏。“把洗浴膏给我。”她说。他拿着洗浴膏敲浴室的门,门又虚开一条缝,里面伸出一条白生生的胳臂儿来,他将洗浴膏放她手板儿上,那只白生生的胳臂儿缩了进去,浴室的门,闭了。他站在浴室的外面,静听里面的水声,搓身子的声音……仿佛看见淅淅沥沥的水从她瀑布似的乌发上流泻下来,流经白生生的颈部、x部、腹部、大腿的g部……哇!他再也控制不住了,剥剥剥叩门,“做啥?”“开门!”他颤抖着声音说道,“你让我想死了!”她不语,仍然是淅淅沥沥的水声,搓身子的声音…… 他站了一会,门没有开。回到客厅,仰沙发里,血y在体内剧烈地奔腾…… 她洗浴了出来,披散着头发来到客厅。他站起来,将她抱住,退坐进沙发,“卓融……”嘴里面呢喃道,“你让我想死你了!” “瓜娃子,你老婆回来了。” “我不管。”他将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她掰他的手。好久没见,不知咋的,今儿一见特别兴奋,往日的理智这会儿全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将她压倒在沙发里……正要进入,忽然,妻子出现在眼前,他神经质地从她肚皮上弹起来,忙忙地往阳台走,脸绯红,心砰砰跳……屋子里一遍寂静。原来是幻觉。 她仰卧在沙发里。他回到客厅,瞧她笑。两个人坐沙发里,一个坐沙发的这一头,一个坐沙发的另一头。 她微闭着眼,似睡非睡。他喜欢她微闭着眼,似睡非睡。她似睡非睡的样子挺美。在办公室里,有时她也这样,他忍不住跑过去捧住她的脸,吻一嘴又忙忙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身心备感愉快! 她虚开眼。 “别睁眼!” 她又微闭着眼,似睡非睡,腹部微微地上下起伏。他瞧着、享受着,一阵愉快的情绪过去之后,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一层y影来。 “小卓,以后别气我了,好么?” “你各人要去怄气。” “你知道么?我对你是多么的在乎,可你呢,总是那样,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却离我远远的;当我不想见你的时候,你又来到我的身边……前一向,我茶饭不香,睡卧不宁,上床就做恶梦,跟老婆做爱,也没了激情。” “活该。” “你还笑,你一点也不在乎我!” “不在乎你我就不来了。” “当然啰,没人陪你了你就来找我……我在你的心里面究竟占着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呢?”他有些伤感,眼里噙着眼泪。 她不语。他接着说: “那些狗东西耍弄你,在你身上找乐,你却高兴。” “你说什么呀?”她脸上掠过一丝不愉快的表情。 “不是么?你年轻,你漂亮,你x感,你能调起男人的胃口……有人陪你了你就不理我了;没人陪你了你就来找我。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呢?”他的眼泪滚了一粒出来。 她瞧他一眼。他抬手揩眼睛。 “你知道吗?我心里面痛呀!” “我心里面还痛呢。” “你心里面痛?你心里面痛什么?你还没有把我伤刺够么?” “我伤刺你什么?” “你心里明白。” “我明白什么?我喜欢你,可你……” 他截住她的话。 “我们这样不是很好么?永远保持着激情!” 她将他的腿从她的大腿上拿下去,直身去拿茶几果盘里面的苹果、水果刀。 他仍然仰着,两手枕着后脑,瞧着她。 她慢慢地削着苹果,将削了皮的苹果一破两半,留一半自己,递一半给他。他接过苹果,咬一口说: “一天晚上,我站在楼下梧桐树下,你从我面前走过,瞧也不瞧我一眼,你好狠心。” “好久?” “上一周。” “没看见。” “也许是吧,那晚的夜,特别的黑……” “真的没看见,看见了肯定要喊你。” “好了,不说这些,说起来伤感。”他起身去上卫生间。她拿遥控板调电视频道。他从卫生间回来又坐进沙发,“卓融,说句心里话,一个人物质富有,j神不富有,不等于富有,j神富有是一切富有的基础。金钱朋友,酒r朋友,是靠不住的。朋友要建立在感情基础之上……你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你的身材好,在当今社会有你这样的身貌,个人修养再好一点,社交上提高个档次,是有可能混得出来的……” 天香云说,卓融笑眯眯听。 “别把我当仇人,小卓,我不是坏蛋,我也不会伤害你,至于别人怎么看待,我不在乎。我觉得我们能保持这份纯洁的友谊是再尊贵不过的了……离开你那些猪朋狗友吧,别跟他们混在一起……不是我管闲事,你的确应该检点一些,举止文雅一些……说句老实话,你的身材好,可你却把它给糟蹋了,穿什么奇装异服嘛。有位作家写了一篇小说,小说中有这样一个细节,形容那些穿奇装异服的街妹:啊,快来日我嘛!就那种感觉。” 卓融笑了。 天香云也笑了。 两个人愉快地笑了一阵,天香云又说: “其实,你的身材最好打扮,穿比较庄重的服装,旗袍呀,西装呀,连衣裙呀……总之,素净一点的,或者综合色调,穿在你的身上,既庄重,又大方,显得既高雅,又迷人。” 卓融笑眯眯用手捋了一下乌黑的发丝。 “要吹么?” “快干了。” “你的头发真美!” “是么?” “真的,又黑又亮,披撒在你的肩臂上,像瀑布!”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十六章 景尚来访 自这以后,卓融不穿奇装异服了,晚上也不出门了,一个人呆家里面看书,《知音》呀,《分忧》呀,小说呀什么的。有时儿呢,上天香云家去看看电视。 一天晚上,卓融正在天香云家看电视,忽然楼下有个男人喊她。 “卓融!” “嗳!”卓融惊乍乍一声跑到窗前,推开窗户探头往楼下一瞧,又忙忙地关了窗户,回头对天香云说,“他回来了。”扭开门跑了,噔噔噔下搂去了。 不一会,卓融又来叩门。天香云把门打开,卓融笑眯眯站在门外,身边站着一位小伙子。小伙子一表人材,高挑挑个子,白净净皮肤。 “你好,天哥!”小伙子伸出手儿。天香云也伸出手儿。 “是小景吧?”天香云握着小伙子的手。 “哈哈,你猜对了。”小伙子一个哈哈。 天香云让进他们。小伙子进屋,瞧瞧屋子。 “你家还不错嘛!” “让你见笑。” “见什么笑,这么漂亮!” “这是小景吧?”天香云的妻子从卧室里出来。静静也从跟了出来。 “小卓的爱人。”天香云说。 “这是李姐。这是静静。”卓融向景尚介绍。 景尚一笑:“你好,李姐。”笑完之后便蹲下身子,“静静,让叔叔呗一个。”在静静的脸蛋上呗了一下,然后抱起静静,坐进沙发。 静静从景尚的身上下来,从茶几下面拿出糖盒,打开,“叔叔,吃糖。”静静将糖盒递到景尚的面前。 “嗬嗬,叔叔忘了给静静买糖,下次补上。”景尚拈了一粒椰n,剥了糖纸递给静静。 “叔叔吃。”静静推让。 景尚将剥了糖纸的糖喂进卓融嘴里。卓融挨景尚身边坐着,坐沙发里,手拽着景尚的臂弯,脸靠在景尚的肩膀上,显得挺甜蜜挺幸福的。 天香云端茶过来,“小景,喝茶。”将茶杯搁茶几上。 “谢谢!”景尚礼貌x地用手了一下茶杯。 天香云面带笑容,坐旁边单人沙发里。刚一落座,景尚的话匣子便打开了。 “天哥,初次见面,我觉得你挺活跃……” “活跃点好啊,有愈益健康!” “是呀,活跃的人心情开朗,心情开朗的人就健康。” “你心情也挺开朗呀!” “不开朗不行啊!” “搞美术的人没有开朗的心境进入不了艺术的佳境。” “是呀,艺术需要灵感,文学也一样……据说你小说写得不错?” “谢谢夸奖。” “什么时候拜读一下你的大作?” “欢迎指教。” 两个人愉快地聊起来,天香云的妻子拉静静进卧室去了。 “你不是要洗澡么?” “噢,对了,有气没有?” “有。”天香云起身去开热水器。 景尚在客厅里面脱外衣,一边脱衣,一边说: “坐了一天的车,太疲乏了,冲个热水澡。” 天香云调好水温,从盥洗间过来。 “去年,我去了一趟西安,回来的时候没有买到卧铺票,坐硬座,脚都坐肿了。” “我倒没有你那么严重。” “你年轻嘛!” “哈哈,天哥,你也不到三十五嘛?” “快了。” 景尚拿着换洗的衣裤,浴膏之类的,进浴室去了。 天香云坐进沙发,瞟一眼卓融的裙子。卓融晚上穿的是休闲装,刚才回家去换了一条挺青春、挺亮丽的连衣裙,r沟露在外面,白生生的x脯在灯光下面显得有些灼人。 “你这裙子还挺漂亮的!” “他从北京带回来的。” “他喜欢这样式吗?” 她瞧他一眼。 “这裙子适合晚装。”天香云笑说。 卓融不语。天香云拿遥控器调电视频道,剥剥剥,锁在一个频道上,是一部电视连续剧,剧名叫什么,不知道,只见两个年轻人站在河岸上,大雨淋漓,顺着两个人的头面部一直往下流。 男的说:“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女的说:“再也没有了。” 男的说:“不。”两手抓着女的的膀子,摇晃。 忽然,一个闪电,接着一声霹雳,女的挣脱男的的手,在前面跑,男的在后面追…… 景尚洗浴了出来,一面用手拢头发,一面往沙发跟前走。 “什么电视?” “不知道。” 景尚挨卓融身边坐下,拿遥控器调电视频道,剥剥剥,锁在中央五频道,甲a联赛,大连实德对四川全兴。 “你喜欢足球?” “随便瞧瞧……哈!笨蛋!”景尚一拍大腿,吓卓融一跳。 “小声点,李姐睡了。” 景尚手里拿着遥控器,眼睛盯视着电视荧屏。卓融张呵欠,抬手揉眼睛。 “想困觉啦?” “中午没有睡午觉。” “在做什么?” “等你呗!” “哈哈!天哥!”天香云调侃景尚。景尚一个哈哈,放下手里的遥控器,“那咱们走吧。天哥,改天咱俩好好聊聊。” “行。”天香云站起来,“祝你们夫妻愉快!” 景尚笑。卓融也笑。 “静静,拜拜!李姐,下来耍。” “慢去。”天香云的妻子在卧室里面答。 卓融挽着景尚的臂弯,天香云送小两口到门外,瞧着小两口的背,脸上挂着笑,“又是个大海海人!”天香云在心里面这样笑道。小两口拾阶而下。天香云瞧着,直至瞧不见了,才关了楼道里的灯,进屋,闩门,进卧室挨妻子身边躺下,搂着妻子…… 礼拜六,天香云坐阳台上看书,妻子在厨房里腌菜,盐巴没了,妻子对天香云说: “去买两代盐巴。” “明天买不行么?”天香云只身穿了条裤衩,赤裸上身。 “这会儿要用。”妻子挽着袖子,摊开两手。 天香云放下手里面的书,起身进卧室去穿衣服。穿好衣扭开门下楼去了。走到下楼,在院子里碰见卓融和景尚。景尚穿了件背心、短裤。卓融穿了件t恤衫,手拽着景尚的臂弯。 “你们上哪儿去?” “游泳,去吗?” “算了。” “走嘛,呆家里面干什么呢?” “看书。” “哈哈!看书,大热的天看什么书?走,到河边去,凉快凉快!” 天香云有些犹豫。 “走嘛。”卓融瞧天香云脥了脥眼。 天香云笑了一下,“好吧,等我一会,我回家去拿泳裤。”天香云转身跑了。 “你买的盐巴呢?”妻子见天香云两手空空。 “哟,搞忘了。”天香云一笑,又折身往楼下跑。 御州的夏天,北河是一大景观。下午五、六点钟,在那儿乘凉的,游泳的,男男女女,云聚在那里;俊男靓女,身着泳装,让你大饱眼福。在那儿,人们悠悠闲闲,或下到河里面游泳,或坐在河滩石头上纳凉,河风徐徐,再将双脚c进水里,凉爽、怡意。那儿的河水也挺清凉,缓缓流动,是近年来环保整治的结果,深受市民们欢迎。前些年,那河水漆黑,废渣浮面,臭气熏天,上游一个造纸厂的污水直接排放到河里,污染了河水。后来,市长下了狠心,将造纸厂搬迁到远离市区几十华里的一个山边上,投资改造了设备,实行现代化管理,才还了这一带河水的清亮。 来到河边。河边的人儿挺多,草坝上,河滩上,河里,密密麻麻尽见是人,男男女女,花枝招展。女人们身着各色泳装,曲线毕露;男人们裸着上身,穿着紧臀泳裤,阳具毕现。 天香云肌r不够健美,但看上去却挺结实。卓融肌肤光洁无暇,美丽动人,特别是那对颀长的大腿,雪白的臂膀,丰隆的x脯,x感、灼人。天香云身着紫红色泳裤,脚穿凉鞋,踏着河滩上的石子儿,三两下便下到河里。景尚牵着卓融的手,赤着脚,半蹲半爬,手着河滩上的石头,左摇右晃。 “好磕脚哟。” “你怎么不穿凉鞋呢?” “你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你们晓得呢。”天香云浸在水里,惬意极了。 “呀,好舒服哟!”卓融、景尚好不易爬进了水里。 “天哥,你能游过去么?” “行啊,咱俩一块儿试试。”天香云一个猛子泅在水里,又猛地露出水面,头几摆,甩掉脸上的水珠。 “我不行啊。” “哈哈!男子汉不能说不行。” “天哥,你真逗!试就试,看谁不行。” 景尚匍匐在水面上,欲往前游。 “不嘛,”卓融喊了起来,“就在这儿游。” 景尚便原地不前。 “来呀,小景。”天香云已远离景尚和卓融。 “你慢慢游吧。”景尚喊说。 “你不行了吧。”天香云喊说。 “哈哈!天哥!”景尚笑了一下。 天香云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将自己沉浸在河底,闭住呼吸,侧着身子,一只手直伸向前,一只手在身子下面划水,像一条梭鱼,直冲向前,许久,才猛一下从水底浮出水面,脑壳两甩,抖落脸上的水珠。 “来啊,卓融,这儿好玩。”天香云距卓融、景尚约有十五米远,身子不停地在水里面摇摆,抹一把脸上的水,快活地笑。 “我才不敢来呢。” “这儿水浅。” “你骗人。” “真的,你看,水才齐我的x口哩。”天香云两脚在水里面不停地划动,肩膀露出了水面。 “你骗不了我,那儿的水至少有两米深。” 天香云笑。 的确,那儿的水有两米深。天香云在那儿踩水——人立在水里面,两脚不停的划动,让身子直立在水中。 景尚站在卓融的身边,两臂交叉,搓手臂。卓融两手不停地拍打水面,水花溅景尚一脸。景尚突然浇水于卓融的脸上。 “讨厌,”卓融抬手揉眼睛,“你将水弄我眼睛里了。” “哈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景尚欲去看卓融的眼睛,刚一靠近,卓融突然不停地用手浇水,“讨厌,讨厌,讨厌,讨厌……”景尚睁不开眼睛,便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游向远方,又折转身来,泅在水里,游到卓融的身边,围着卓融的身子转了一圈。 “啊!”景尚在水里面搞小动作。卓融快活地叫了一声,伸手去捉景尚。景尚猛一下从水里面冒出头来,抹一把脸上的水,望卓融笑。 卓融也快活地笑。 天香云又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在水底滑翔。 天香云水x极好,一直在远处戏游。卓融和景尚在浅水处戏水。卓融匍匐在水面上,景尚两手托着卓融的下巴,卓融两手不停地拍打,拍打得水花四溅…… 这天,他们玩得特别开心,一直戏游到天擦黑才上岸。回到家,景尚和卓融站在屋子的中央便开始y雨。与此同时,天香云也情不自禁地避着娃儿在妻子的身上搞小动作。晚上,他们各自躺在自家的床上说着悄悄话。 “你不能多呆几天么?” “不能,校园里要办画展。” “再呆一天,行么?” “明天必须得走……” 以此同事,天香云跟妻子也在说着悄悄话。 “云,你要把握自己……” “我知道。” “咱俩能走到今天,不易。” “你不相信我,是么?” “我相信你啊!” …… 两个人说着说着,便睡着了。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十七章 暴雨之夜 景尚走后,卓融又回复到原来的生活,上班便干活儿,没活儿便往天香云办公室跑。 “怎么,还想景尚么?” “想有什么用呢?” “梦呗!” 这天,卓融一副慵懒的样子走进天香云办公室。天香云调侃卓融。卓融瞧着天香云,出神。天香云避开卓融的眼神,将桌上一堆信用一张报纸包好。 “上街,去吗?”问卓融 “去做什么?” “我去寄疫情简报。” 卓融站起来,以示作答。天香云也站起来,锁了办公室门,两个人一块儿出去了。 来到街上,穿过美丽的大街,走进邮局,天香云把信从邮递窗口递进去,邮递小姐接过信,清点了一下数量便开具发票。天香云付款之后从邮局里面出来,与卓融一块儿在街上闲逛。走过“每一天”、“好又多”,来到人民广场。广场上有一露天舞台。舞台上有几个小女生在台上走猫步……天香云跟卓融走过去,站在稀拉拉的人群里,看小女生表演。“这些妞不漂亮!”身边一小伙子说。“这哪儿是时装秀,这是商业展播,打广告。”另一个说。两个小伙子走了。天香云跟卓融也走了,从舞台的后面绕过去,绕到人民公园的侧大门,进去。里面游人稀少,冷清得很。这天是礼拜二,两个人围着人工湖转了一圈,来到“樱花屋”门前。樱花屋是个茶园,周末到那儿喝茶的人挺多。那儿风景秀丽,绿树成荫,搭一张条桌在人工湖边,坐那儿一边品茶,一边欣赏人工湖里的美景,划船儿的,坐快艇的……令人赏心悦目。可这会儿人工湖里比较幽静,只有一对小青年在那儿划船。小船儿停泊在湖边树荫下,两个人蓬头相拥,又像是在说悄悄话,又像是在接吻……茶园里也冷清得很,只有一对老者坐那儿谈笑。 “喝茶,去吗?” “算了。”卓融没j打采。 两个人绕“樱花屋”门前走过,走在卵石铺就的甬道上,来到假山的后面。假山后面是一遍桂花林,那儿比较凉爽,幽静。他们来到一水泥凳前坐下。 “雀雀雀!” 一对小鸟儿在树梢儿上蹦跃、嬉戏,一只爬在另一只的背上,翅膀扑扑扇……天香云拉一下卓融的手,噜一下嘴。卓融扭头一瞧,笑了。天香云也笑了。 小鸟儿飞走了。又飞来一对斑鸠,栖息在地上。一对恋人从面前过来,斑鸠飞了,恋人过去了。又走过来几个小学生,蹦蹦跳跳…… “昨晚,我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 “段宏斌。” “段宏斌!梦见段宏斌什么?” “跟他……我也不知道,”卓融笑了一下,“怎么做那样的怪梦。” 天香云也笑了一下。 “有时,我也做那样的怪梦,跟一些不认识的女人,甚至是仇家……你梦见过我吗?” “没有。” “梦这个东西就是怪,往往相处得很好的夜里梦不到,梦见的反而是些想都没有想过的……你喜欢段宏斌吗?” “喜欢他?吃错了药差不多!”卓融一脸怒愤。 天挺热,树儿上的蝉子嘶啦啦叫。卓融撩裙裾扇风。 “这儿太闷热了,咱们找个凉快的地方喝茶。” “好啊,你说到哪?” “旖旎。” “那就走吧。”天香云站起来。卓融也站起来。 “旖旎”座落在御州城中心地段,那儿有座十八层高的商贸大厦,是台商投资兴办的合资企业。里面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各式服装,家用电器,美容桑拿,歌舞厅,迪吧厅,写字楼……聚集在一起。商贸大厦的两侧是各种专卖店。对面是麦当劳,肯德基。往前走是东方旅社,新潮箱包,恋恋风尘,金夫人影楼,奥波干洗部。再往前走是丽声音响,宏远通讯,米粉店,三姐兔,席凉粉,美容美发,酒巴,书店。书店里最近新开设了一项对民服务,你可以进去花三块钱泡一杯茶,店里面的书仍你挑,仍你选,看个够,不收钱。晚上,这条街也挺热闹,逛街的、赶夜市的……人头搌动。什么服装、针头线脑,地摊书,烤,烤鸭,罐罐,担担面,麻辣豆花,王烧腊,李排骨……都云集在这条街上,香味扑鼻。“旖旎茶园”就在商贸大厦的旁边,里面有雅座,有大厅,在那儿喝茶、看电视,心情是再惬意不过的了。也是情人约会的好去处。 天香云跟卓融肩并着肩,走在彩砖铺就的人行道上,穿过百媚广场,走过步行街,来到熙熙攘攘的幸福街,便到了“旖旎茶园”的门口。走进去,步入电梯。电梯徐徐上升,升至三楼,停下,门自动向两边滑开。步出电梯,走进茶园。茶园里凉风徐徐,轻音乐轻轻流淌……是一首《舞女》,不知是谁在唱,唱得凄凄切切,令人怜悯。他们来到一靠窗边的一车厢座,刚一落坐,走来一位打扮入时的女郎。女郎手里面托着一个茶盘,茶盘里面盛着香水热毛巾,让他们净手。他们净了手,女郎递上茶谱,让他们点茶。天香云接过茶谱看了看,什么竹叶青、碧螺春、毛峰……不知点什么茶,便问卓融,卓融说,“来杯菊花,加两块冰糖。”“好,那就来两杯菊花吧。再来一代葵花。”天香云将茶谱递给女郎。女郎扭扭着屁股去了。不一会,茶来了,葵花来了。天香云从兜儿里掏了三张十元人民币丢在茶盘里,女郎收了钱,去了。两个人慢慢地饮茶,磕葵花,欣赏音乐。 “我想送你一件礼物……” “你送我什么礼物?” “我还没有想好。”他对她笑。 她惬意极了。 晚上,她躺床上却睡不着,他的笑脸不住地浮现在她眼前,“我想送你一件礼物!”他送我什么礼物呢?耳环?项链?衣服?还是裙子?她想不出来,便静静地躺着,将背对着风扇。风扇嗬嗬地吹,将圆顶蚊帐吹贴在她的身体上……她侧了一下身子,瞧窗外的天空。天空上的圆月钻进了乌云,乌云在游走……是否要下雨了呢?这么闷热。她张开四肢,平躺在床上。 夜渐渐的深了。 外面起风了,忽然,一道闪电划过窗前,又一道闪电划过窗前。风呼啦啦地吹,树桠透过窗纱在窗外摇曳……滴滴哒哒地落雨了,雨打在屋瓦上,唦啦啦响……雨飘进走廊。她拉亮电灯,跳下床,前去把门打开,关闭走廊里的窗户,回卧室,关闭卧室的窗户,拉闭窗纱,又平躺在床上。雨,越下越大,嗬嗬嗬响,打雷了,雷在房顶上滚动,霹啦啦响,她关闭电灯,闪电透过窗纱划进屋来,在屋里一闪,像一条火蛇,绕了一圈,尾巴一卷,出去了。接着,霹啦一声,窗外的枝桠断了,扑在房瓦上,哗哗响,外面的雨昂昂昂叫……不一会,屋里面进水了,鞋子飘起来了,脸盆飘起来了,蟑螂、垃圾,飘浮起来了……她拉亮电灯,坐靠在床头上,心砰砰跳!天要塌了!要地震了!完了,世界末日来了!她浑身颤抖,想喊,可谁能听得见呢?她住在这个角落,周围无人。又一声霹雷,她身子一抖,抱紧两只膀子,将头俯在膝盖上……雨越下越大,昂昂昂叫,拼命地嘶喊,呜……………………喂!呜………………喂!啪啦………………像撕烂布,雷在房顶上滚动………………窗外的枝桠不断地在折断,掉在屋瓦上,水仍在往屋里面涌……“啊——!”忽然,她尖叫一声。一只蛤蟆飘了进来,她猛地站起来,站在床上,手里面拿着布娃娃,在床上乱舞……终于,雨小了,雨停了,天也亮了。 下了一夜的雨,院子里积了很深的水。她穿着凉鞋,哄哄在水里面走。走进办公大楼,来到丁站长办公室。丁站长坐在椅圈里,y沉着脸。易副站长站在丁站长办公室里,也y沉着脸。 “丁站长,我屋子里进水了。” “我这会儿有事……” “你有事,我没事……我屋子里进水了你不管,你当什么站长?” “我当防疫站长!”丁站长脸一黑,腾地站起来。 她一惊,也脸一黑。 “你不会当滚下去!”她这会儿不知哪儿来的这么大的火气。也许是丁站长调戏过她的缘故;也许是昨夜受了一夜的惊吓,这会儿惊魂还未定。她的眼泪滚了出来。 “出去!”丁站长桌上一巴掌。 “你吼哪个?”她也桌儿上一巴掌。 丁站长一屁股坐进椅圈里,脸上的r皮突突跳。 “卓融,你冷静点,我们这会儿在商量事情……”易副站长轻言说道。 她拿纸巾揩眼睛。 这次暴雨,御州百年未遇,而且受灾之重,面之宽,是从未预料到的,因而在预防疾病问题上的准备工作不够充分。特别是用于灾后消毒的药品,没有储备那么多,哪想,突遇暴雨,一下子需要许多的漂白粉用于灾后消毒。当官的都挺着急,区政府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催,叫防疫站给每一个乡镇准备一吨漂白粉,乡镇上待会儿要来防疫站领漂白粉……这些当官的又不切合实际,只图嘴巴一张,说要就要,又不管下面的具体实情。而且,不许下面解释,一个比一个口气大……区卫生局业务科的李科长——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也在那儿发号施令……丁站长在电话里顶撞了李科长,还没有气过,卓融又走进来添乱。 “丁站长,漂白粉还有500公斤了。”天香云走了进来。 “知道了。”易副站长说。易副站长给天香云递颜色。 天香云见卓融站在一边,乌黑着脸。 “你不去看,我今天跟你没完!” “什么事?”天香云问卓融。 “快去,你去看一下,她屋子里进水了。”易副站长顺水推舟,想把卓融支走。 “走走走,我去帮你看看。”天香云把卓融拉走了。“这次暴雨,屋子里进水不只你一家,宿舍楼一楼好几家都喊屋子里进水了。”天香云一路走,一路跟卓融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去跟他吵啥子?他脑壳里全是懵的。再说,这个时候你去找他说房子,他能给你想啥子办法?过几天去找他。” 卓融的屋子里的确糟糕,什么烂布片片、菜叶子、女人用过的月经纸、污水、淤泥、垃圾、蟑螂、蛤蟆、死耗子……什么脏东西都从外面的y沟里涌进屋里…… “来,我帮你收拾。”天香云挽起袖子去拿墙边的铁撮箕,当铲子,铲屋子里的垃圾…… 不一会,外面便闹嚷嚷的。 “参加抗洪抢险的走啰!” “带什么东西?” “先下去看看。” 嘈杂声,汽车喇叭声,混住一团。区卫生局把区属几所医院的救护车调了几辆来支援防疫站。 “天香云!天香云到哪儿去了?” “到卓融屋子里去了。” “鬼麻麻的,去卓融屋里干什么?” “卓融屋子里进水了。” “喊他走了。”易副站长在院子里急火火地喊。 “天香云,易副站长喊你快走了。”赵大姐扯开嗓门在院子里喊。 “来了。”天香云丢了手里面的撮箕,从卓融的屋子跑出去,汽车已经启动了。天香云飞身上车,一下倒在赵大姐怀里。 “搞啥子?” “要你抱。”大家咯咯咯笑。 李文脚下引挚一踹,汽车便出发了,一路颠簸,直奔灾区抗洪抢险去了。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十八章 霍乱疫情 几天的抗洪抢险过去了,大家又静下来上班。卓融去找丁站长说房子,丁站长不在,办公室门锁着,卓融便去到天香云办公室。天香云在整理抗洪抢险资料,分门别类,该归档的归档,该装订的装订。 “在做什么?” “整理资料。你看,大家把资料收集回来都全堆在我这儿。” “你能干。” “能干管个屁用!” “咛……”桌上电话响了。 天香云拿起电话。 “防疫站,请讲。” “我找天香云。” “我就是。” “我们医院收到一例腹泻病人……” “什么?” “我们医院收到一例腹泻病人。”——赵家镇卫生院报告疫情。 “脱水严不严重?” “眼眶明显凹陷。” “体温多少?” “375c。” “血压?” “0。” 霍乱!从症状体征来看,明显支持。当时,省内其它一些地区正在流行2号病——霍乱!霍乱是国家《传染病防治法》规定的甲类传染病,强制管理,不能怠慢,应立即控制传染源,检索带菌者。天香云脑壳里的神经一下子便绷紧了。 “有几例?” “目前只发现一例。” “病人近几天到过什么地方?” “前几天吃过婚宴……” “什么?” “前几天吃过婚宴。” “病人不能放走,我马上来。”天香云搁下电话,立马去报告易副站长。易副站长一听,便紧张起来,御州几十年没有发生过霍乱。 “赶紧通知李文,准备出车。”易副站长搁下手里面的报纸,直身便往检验室走。“赵春芬,赶紧准备器具,采样。” “采什么样?” “霍乱。” “霍乱!有多少例?”赵春芬一听,便紧张起来,忙忙地放下手里面的活。 “先准备20人份……”易副站长说完便从检验室出来,去找老魏。 老魏在检修楼道电源,正站在梯子上。 “老魏,漂白粉还有多少?” “有几吨。” “有几吨?确切数据。” “看一下才晓得。” “快去看一下,不够马上与厂家联系,把漂白粉准备充足……” “发生了啥子事?” “霍乱。” “什么地方?” “赵家镇。” “好多人?” “结媳妇吃酒筵的……” “嗬,这下摊大了。”老魏从梯子上下来,去到后面的库房,查看了一下,处理洪灾余下的漂白粉还有3吨,便去报告易副站长。易副站长说不够,马上给厂家打电话,拉20吨来。老魏便去打电话。易副站长皱着眉从楼上下来,往院子里走。在院子里碰见天香云,问天香云李文通知到了没有?天香云说通知到了,车已开出来了。 “把马树森喊上,还有检验室的赵春芬。你们先去,把情况查清楚,随时与我联系……” “怎么联系?我又没得通讯工具。” “去买手机。” “钱呢?” “买回来报销。” 嗬,丁站长不在家,易副站长却显示出了大将的风度。易副站长的心里面清楚得很,控制霍乱疫情是大事,也是他展示自己的大好时机。天香云带领一班人马直奔赵家镇,顺便上街去买手机。易副站长在办公室里打电话。 “喂,赵局,给你汇报个事情,赵家镇一农民吃酒席出现屙肚子,症状体征很像霍乱……” “霍乱!那赶快去处理……” “已经派人去了。” “把情况弄清楚,随时与我联系……” “好的。”易副站长搁下电话又忙忙地给区政府刚刚上任的周副区长打电话。周副区长是才从民政局调到区政府任副区长的,分管卫生工作。周副区长原来管过卫生,对霍乱略知一、二,便在电话里指示易副站长要如何如何,易副站长说,目前病人还没有确诊。“没有确诊赶快去确诊……”周副区长指示完毕又给区卫生局的赵局长打电话,在电话里批评赵局长,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向他汇报?赵局长说目前病人还没有确诊,情况还不明了……话还没有说完,周副区长便发火了,“没有确诊赶快去确诊,情况不明了赶快派人去调查,把情况清楚……”赵局长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训,打电话问易副站长是怎么回事?易副站长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赵局长便说,“以后遇到这些事情,级级汇报……”易副站长在电话里“是是是”,应着。 晚上,防疫站院里灯火通明,易副站长完全按照周副区长的指示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一进大门是一长串棕垫子铺在地上,棕垫子上面泼洒的全是漂白粉水,人员、车辆进出大门达到消毒的目的。院子里面放了几个大塑料桶,里面也盛装满了漂白粉水,用于隔离衣物的消毒。两部机动喷雾器、几部手摇式喷雾器,都进行了检修、测试,长统靴、隔离服、一次x手套、鞋套,采样器具、检验设备,都准备齐全,随时待命出发。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易副站长、段宏斌、天香云、马树森、赵春芬……坐了满满一屋子。周副区长、区卫生局的赵局长、杨副局长,业务科的李科长、潞干事,都来了,一脸临阵的面容。周副区长台前一坐,“敌人来了,要开始战斗了吧。”周副市长把手里面的公文皮夹桌上一放,目光投向赵局长,“下面的情况明了不,汇报一下吗?”赵局长把目光投向易副站长。易副站长把目光投向天香云。天香云正欲汇报,周副区长见丁站长不在会场,便问赵局长。 “老丁呢?” 赵局长把目光投向易副站长。 “会老情人去了。”易副站长笑说。 “到哪儿去了?”周副区长瞧向易副站长。 易副站长立马改口。 “上海去了,会老朋友去了。” “乱弹琴!”周副区长发火了,“老赵,这事下来理抹一下。” “这个老丁,走哪儿也不打声招呼。小易,打电话通知他马上回来。” 易副站长拿手机拨丁站长的手机。丁站长的手机关机。 “再拨。” “拨不通。”易副站长说。 赵局长脸色一y。 “这个老丁……开会!”赵局长说。 天香云便开始汇报:8月30日,赵家镇7村2组张明泉结媳妇,办酒筵20桌,赴宴人加上帮厨的共计138人,分布在五个乡镇27个生产小组,御州城内有20人……经调查,目前出现腹泻的有3人,分布在3个家庭,其中1人病情较为严重…… “有危险没有?”周副区长c话。 “病情已基本稳定。”天香云答。 “密切注视情况的变化,不能出意外。”周副区长说。 天香云接着汇报:这3人分布在赵家镇5组1人,6组2人,现均住在赵家镇卫生院,进行了隔离。这3个家庭也进行了消毒。2个厨师控制在家里面…… 天香云汇报完毕,易副站长把站里面的人员组织、药品、器具、检验设备等准备情况进行了汇报。站里面成立了5个疫情应急处理小组,流调组、检验组、消毒组、信息组、后勤保障组,随时待命。易副站长汇报完毕,赵局长把全局的准备情况作了汇报,并作了一旦病人确诊,立即封锁交通要道,组织群众服预防药,检索传染源,严防疫情扩散的报告。最后,周副区长指示:1点面结合,封锁道口,严禁车辆行人进出;2调集人员进行大面积消毒,灭四害;3组织群众服预防药;4各家各户管好小孩,避免发生意外;5在此期间不许办红白喜事;6要求各户注意饮食卫生,不许吃生、冷食物;7加强宣传,做好群众思想工作,同时解决好群众的生活问题;8乡镇政府、村委会党员、干部、团员、民兵,带头协助做好扑疫工作;9做好后勤保障,药品供应;10扑疫区间注意身体,保护好自己。周副区长指示完毕,赵局长试探x地问周副区长: “这些工作是否等病人确诊之后再落实?” “工作做在前头,不能等,把病菌消灭在萌芽之前。” 赵局长又问: “是否开个乡镇长会议,许多工作需要乡镇长去落实……” “下来落实。”周副区长站起来,正欲说走,卓融走到周副区长面前。 “周局长!”卓融喊了一声,“你还认识我吗?” 周副区长瞧着卓融,又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你是……” “王丽的同学!”卓融眼睛脥了脥。 “哦,想起来了,你姓卓……”周副区长一笑,“你在哪个科室工作啊?” “办公室。” “打字。”易副站长补充说。 “打字好啊,年轻人,工作好好干……”周副区长边说边往会议室外面走。卓融紧跟其后,走到楼梯上,卓融说:“周副区长,以后可以跟你联系吗?” “可以啊!”周副区长打开皮夹,拈了一张名片递给卓融。 卓融接过名片,瞧了瞧,脸上挂着笑,一直把周副区长送到楼下。周副区长钻进小车。大家站在院子里,目送着小车。小车徐徐地滑走了。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十九章 迷惘之夜 夜里,卓融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周副区长的身影不住地在眼前浮现……他真英俊!他升官了! “你升官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这不告诉了你么。” “屁呢,是我自己晓得的……你说请我喝茶,今天我有空呢!” “我请你跳舞,去吗?” “好啊,到哪儿呢?” “随我去呀。”周副区长手儿一挥,示意卓融上车。卓融来到一黑色小轿车的跟前,拉开车门,钻进去。周副区长亲自驾车,小车在宽阔的大道上奔驰,奔进一座灯火辉煌的城市,来到一豪华舞厅的门前,小车停下,一身着红色制服的小伙子上前拉开车门,周副区长从小车里面钻出来。卓融也从小车里面钻出来。小伙子在前面引领,周副区长和卓融在后面跟。走进舞厅,里面昏红,两排身着红色制服的小伙子们站在走道的两旁,面带微笑,“欢迎光临!”“欢迎光临!”向他们鞠躬。他们踏着红红的地毯,迎着悦耳的音乐,来到气派非凡的舞池。舞池里灯火迷离,有许多人在跳舞,互相搂着,随着音乐的节奏摇动……周副区长挺直腰背,伸出一只胳臂儿,卓融也伸出一只胳臂儿,一只手搭在周副区长的手板儿上,另一只手搭在周副区长的肩头上。周副区长一只手搂着卓融的腰,一只手托着卓融的手儿,两个人旋起来,旋入舞池的中央……周副区长真b,一会儿华尔池,一会儿斗牛式……卓融跳累了,累得快不行了,周副区长却一点儿累的感觉都没有……两个人旋啊,旋啊,忽然,周副区长不见了。周副区长哪儿去了呢?“周副区长!周副区长!”卓融环视四周,不见周副区长,舞伴们个个都挺兴奋,在舞池里旋转,不时地撞一下卓融的身子……忽然,天香云来了,赵春芬来了,易副站长来了,丁站长来了,段宏斌来了,还有小陈、李老太、王大姐、马老太、门卫李大爷……个个都挺兴奋,在舞池里面旋转。丁站长搂着李老太的腰,旋到卓融的面前,面带微笑,旋走了;天香云搂着赵春芬的腰,旋到卓融的面前,面带微笑,旋走了;易副站长搂着小陈的腰,旋到卓融的面前,面带微笑,旋走了;段宏斌搂着王大姐的腰,旋到卓融的面前,面带微笑,旋走了……“周副区长!”忽然,周副区长来了。周副区长身着黑色燕尾服,戴着白手套,像个白马王子,向卓融微笑。卓融趋前一步,站到周副区长的面前,“你跑哪儿去了呢?”周副区长伸出胳臂儿,卓融也伸出胳臂儿,两个人又搂在一起,在舞池里旋转,一会儿贴在一起,一会儿又分开…… “你喜欢我吗?” “喜欢。” “喜欢送我一件礼物呀!” “你喜欢什么礼物呢?” “耳环。” “行。”周副区长手臂儿往上一抬,卓融从周副区长的手臂儿下绕过去。 “你真的喜欢我吗?” “真的喜欢。” “那给我买套房子!” “行。”周副区长手臂儿往上一抬,卓融从周副区长的手臂儿下绕过去。 “我要汽车!” “行。”周副区长面带微笑。 卓融高兴极了,仿佛驾着小车在大街上兜风,小车从王丽的身边一闪而过。王丽正欲骂人,卓融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咯咯咯笑。 “最近你见到王丽了吗?” “没有。” “你为什么不见她呢?” “我为什么要见她呢?” “你们是聊家呀!” “我们是什么?” “我不知道。” 周副区长手臂儿往上一抬,卓融从周副区长的手臂儿下绕过去……忽然,音乐没了,舞池里一下子静止了,人也没了,刚才那些人都跑哪儿去了呢?一个也没有了,周副区长也不见了。舞池里挺静,静得有些吓人,像坟墓。“周副区长!”卓融喊了一声,没人应声,顷刻,一种恐怖感袭上心来,卓融感到害怕,忙忙地往舞池外面走,可找不到舞池的门在哪儿?穿过长长的走道,踏着红红的地毯,耳边想起嘡嘡嘡嘡的脚步声,脚步越快,嘡嘡嘡嘡响声越响……卓融惊出一身冷汗,来回钻了好几个走道,终于,找到了门了。卓融从里面出来,外面是绚丽多姿的夜,缤纷的夜。夜静得出奇,没有车辆,没有行人,只有高楼大厦,y森森,冷静静。街道上,墙壁上,树梢上,到处都是白晃晃一遍,是霜,又像是雪,这是哪儿呢?怎么不认识呢?卓融感到有些冷,不禁打了个寒战,抱紧两只膀子,迈步欲走,突然,周副区长出现在眼前,“你跑哪儿去了呢?”卓融趋前一步,周副区长一笑,拿出一个小小的j致的小盒子,啪,盒盖弹开,呈现在卓融的面前。 “哇,项链哩!” “喜欢吗?” “喜欢。” 周副区长取出盒子里面的项链,递给卓融,卓融伸长脖子,周副区长将项链给卓融戴上。卓融着金灿灿的项链……周副区长面带笑容,做了个请卓融上车的手势。 “去哪儿呢?” “看房子呀,你不是要房子吗?” “哦,我有房子了!哦,我有房子了!”卓融高兴得蹦了起来。周副区长拉开车门,卓融钻进去。小车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上奔驰,像是在飞,掠过城市的上空,绕过蓝色的海洋,飞到一个大草原。草原绿草盈盈,一望无涯,没有牛羊,没有马匹……卓融从小车里钻出来,环视四周,四周一遍宁静,什么也没有。 “这是哪儿呢?”卓融问周副区长。周副区长不见了。车也不见了。 “周副区长!周副区长!”周副区长哪儿去了呢?卓融两手卷在一起,做了个话筒,放到嘴巴上呼喊,喊了两声没人应声,恐怖感又袭上心来。忽然,一股冷风吹拂过来,卓融不禁打了个寒噤,两臂环抱,挪步欲走,眼前却灯火辉煌一遍,举目一看,发现自己站在“会仙楼”上。“会仙楼”也是一遍宁静,什么也没有,只有黄黄的灯光。卓融提着拖地公主裙,从楼梯上下来,来到街上,街上也是灯火辉煌一遍,没有人影,没有车辆……起风了,风儿刮得人站立不稳。街对面有个ip电话厅,卓融走过去,拿出ip卡,c进去,拿出周副区长的名片,拨打周副区长的手机。 “喂,你跑哪儿去了呢?” “你哪位?” “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么?” “你哪位?我怎么听不出来呢。” “小卓……笨蛋!嘿嘿嘿!” “哪个小卓?” “你说哪个小卓?刚才陪你跳舞的那个小卓。” “跳舞,在哪儿跳舞?” “你装糊涂,你开车叫我来看房子呀……这哪儿有房子呀?是草原。笨蛋!嘿嘿黑……喂!喂喂!”断线了,又拨。不通,占线。 拨了两分钟,通了。 “刚才断线了。” “什么断线了?” “刚才跟你通话呀!” “没有啊!” “怪了,我明明跟你在通电话嘛!” “我跟李老板在一起……” “哪个李老板?” “笃笃。”有人敲门。 “谁呀?” “我。” 卓融翻身下床,前去把门打开,是天香云。 “吓!”天香云往后一缩,退出房间,卓融方才从梦中醒来,慌忙地掩了门——卓融裸着身子。 卓融穿戴停当,拉开门,面带微笑。 “进来呀!” “什么时间了你还笑?九点一刻了。”天香云把手腕上的表展示给卓融看。 卓融倒洗脸水洗漱。 “别磨蹭了,快去打一份文件……” 院子里闹麻麻的。 “赵家镇三组哪几个去?” “马树森带队。” “七组的,走了。” “方镇,哪几个?快点。” “车呢?到柳石坐什么车?” “人民医院的车。” “喷雾器?” “带上了。” “走了,走了,还磨磨蹭蹭的搞啥子?”易副站长从办公大楼里出来,走到院子里,见大家都还站在那里,便皱着眉头,一副焦急的样子。“天香云,天香云哪儿去了?” “我去弄简报,局里在催。” “赶紧去弄。卓融呢?” “来了。”卓融跟在天香云的后面。 “你在搞啥子,这一大清早不出来?非常时期,磨磨蹭蹭的。”易副站长虎着脸。 卓融不开腔,慢悠悠走。走进打字室,拿过天香云拟好了的疫情快报稿子,啪啪啪,啪哧,啪哧……地敲起来。 疫情紧急,忙而不乱 8月31日,御州市西城区卫生防疫站内一片紧张繁忙的气氛,彻夜灯火通明,值班电话铃声不断,喊人声,跑步声,汽车喇叭声,响成一片……疫情就是命令!各应急小组在疫情应急指挥领导小组的统一调度下,各就各位,流调组、检验组、消毒组……纷纷出动。经过紧张的几小时战斗,流调xx人,采吐泻物肛拭样标本xx份,在xx的大便标本中培养分离出o1群霍乱弧菌小川型1株…… 这会儿的卓融也挺麻利,一会儿便把疫情快报打出来了。接着,跟天香云一块儿油印、分送,上报有关部门及领导。 接下来便是: 再接再励,打好疫情攻坚战 疫情新动向 铲除霍乱孳生源,大战马家厕所 御州又发新疫点 御州查出8例霍乱带菌者 御州疫情基本稳定 御州疫情得到控制 疫情快报,一天一份。有时,一天两份。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二十章 推杯换盏 御州的霍乱疫情很快得到控制,易副站长在御州宾馆设宴款待控制疫情中的单位中坚骨干。这天,卓融也去了。卓融是随后到的。大家坐在御州宾馆温馨厅,周副区长进来,见卓融没有在场,便问: “卓融怎么没有来呢?” “噢,来了,还在路上走。”易副站长给天香云递眼色,“天香云,打电话催一下,周副区长都到了,还磨磨蹭蹭的在搞啥子。” 易副站长这么一说,天香云便拿手机给卓融打传呼。不一会,卓融回传。 “什么事?” “过来吃饭,周副区长来了……” “在哪儿?” “御州宾馆二楼,温馨厅。快点,等你了。” 卓融搁下电话,忙忙地回家去换衣服。打开衣橱,里面花花绿绿挂了一排溜,穿哪一件好呢?这一件不好看,颜色不鲜,这一件太风骚了……这一件,对,就这一件,天香云说过,她这身材适合穿旗袍。卓融脱去身上的衬衫,穿上黑色金丝绒旗袍,r色长统袜,高跟鞋,淡妆、素描,屁股扭扭地从屋子里面出来。来到街上,手儿一招,一辆的士驶停在身边。拉开车门,钻进去,坐副驾驶座上,潇洒一句: “去御州宾馆。” 司机是个小伙子,瞅了瞅卓融。 “小姐去赴会么?” “ok。” “你真漂亮!” “是吗?” “小姐在哪高就?” “你猜。” “机关?” “不对。” “公司?” “下岗了。” “呵呵,下岗了还这么阔绰!”小伙子快活一笑。 卓融从手袋里拿出化妆包,从化妆包里取出小镜子,照自己的容颜。 “瞧你这身装束,倒像个小秘。”小伙子无话找话。 “是么?”卓融一笑,收了小镜子。 小伙子愉快地吹起口哨: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不一会,到了御州宾馆门口,一漂亮小伙子身着红色礼服,打着领结,上前一步,躬腰拉开车门,卓融从车里面钻出来,付了车钱。走进宾馆,里面富丽堂皇,这是个三星级宾馆,一进门便是个宽敞的大厅,大厅里摆了几组沙发。茶几上放着花瓶,花瓶里c着鲜艳的花,显得挺温馨、挺浪漫。 “请问小姐有订座吗?” “温馨厅在哪儿?” “请随我来。”礼仪小姐在前面走,卓融在后面跟。登上二楼,来到温馨厅,礼仪小姐推开门,卓融一瞧,周副区长、易副站长、天香云、段宏斌,李文、马树森,周副区长的司机小刘,都在场。 “小卓,就等你了。”段宏斌一见卓融,便兴奋起来。 “嗬嗬,等我,快斟酒啊!”卓融走进去,挨天香云身边坐下。 “小卓,坐过来。”周副区长笑说,“小卓越来越漂亮了,你们说,是不是呀?” “就是哩,小卓今天打扮得跟仙桃一样。”易副站长笑说。 卓融满面生辉,搬过凳子,挨周副区长身边坐下。 “小卓,喝酒。”易副站长说。 “我不喝酒。” “假打,周副区长来了不喝酒还行。” 卓融便端起面前的空酒杯。 “敬大家一杯!” “嗨,你杯子里怎么没有酒呢?小姐,斟酒。”易副站长喊说。 站一旁的服务小姐便提瓶给卓融杯子里注酒。酒是御州皇,400块钱一瓶。酒斟好了,易副站长说: “感谢周副区长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大家站起来,举杯与周副区长碰杯。 “卓融,你怎么不端酒杯呢?” “我不会喝。”卓融端的是茶杯。 “卓融,喝酒。”天香云说。天香云知道卓融能喝酒。 卓融便放下茶杯,端起酒杯,放于唇边,杯底儿向上一掀,杯里面的酒,没了。 “卓融,见你喝酒这动作,跟杨贵妃一样。”易副站长咯咯笑。 周副区长也笑。 说笑一阵,卓融开始敬酒。 “周副区长,敬你一杯!”卓融端起杯子。 周副区长的手机响了。 “喂,哪位?” “朱文华……” “哦……好……我马上过来。”周副区长关了手机,“失陪一下,那边有个急事得过去处理一下。” 残疾人福利基金会康复公司董事长朱文华与几个朋友在国际大酒店喝酒,打赌说周副区长算个什么,一个电话,随叫随到,果然,周副区长挺守信用。 “我们等你,周副区长。” “不等了,小卓,改日陪你好好喝一杯。” “好啊!” 周副区长站起来。卓融也站起来。大家也起身离座,送周副区长下楼。周副区长钻进小车,小车启动,徐徐地滑走了。滑进灯火辉煌的大街上去了,大家又回到楼上,接着喝。 “卓融,敬酒。”易副站长挺兴奋。大家也挺兴奋。以其说周副区长的到来大家兴奋,还不如说卓融的到来大家兴奋。 “好,敬大家一杯!”卓融端起酒杯。 “一个个来。” “我只能打批发。” “不行,零售。” 卓融高兴,“零售就零售。”便站起来,打了一圈,一人一杯。接下来段宏斌打了一圈。天香云打了一圈。马树森打了一圈。李文打了一圈。桌上的气氛便热烈起来。 “卓融,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周副区长的呢?” “我们是亲戚。” “什么亲戚?” “周副区长是我姐夫母亲娘家的亲戚……” “是不是哟?” “我把他喊表哥。” “那他把你喊表妹啰!”易副站长咯咯笑。 卓融笑。大家也笑。 “吃菜。”卓融给易副站长拈了一只基尾虾。易副站长给卓融拈了一个g头放卓融面前碟子里。卓融夹起碟子里面的g头,张开嘴,放进嘴里,夸张地吃。大家呵呵笑。天香云没笑。天香云y沉着脸。 “天香云,喝酒!”易副站长说。天香云端起杯子,一口干了。易副站长又笑眯眯瞧卓融笑,“小卓,敬你一杯!今天大家都是沾你的光,不然,周副区长才请不来哩。” “屁呢!”卓融满面容光。 这天,易副站长请周副区长吃饭,周副区长说: “你们单位打字那小姑娘叫什么来着?” “小卓。” “这姑娘还挺水灵的哈!” “到时叫她给你倒杯酒。” “好啊!”周副区长爽快地答应了。 卓融笑眯眯端起杯子,“易站长,敬你一杯!”易副站长笑眯眯端起杯子,跟卓融碰了一杯。卓融起身往房间外跑。 “哪去?” “屙尿。” 易副站长咯咯笑。大家也咯咯笑。天香云没笑。天香云y沉着脸。卓融从卫生间回来,段宏斌说: “卓小姐,敬你一杯。” 卓融不接招。 “怎么,瞧不起嗦?” “喝,小卓,免得他屁话多。” “我喝醉了。”卓融忸怩着说,“易站长,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喝一杯酒。” “卵弹琴,快喝。” 这时,卓融有些兴奋,脸有些红,白里透红,更加好看。 易副站长喜欢喝酒——喜欢跟漂亮女人喝酒。说跟漂亮女人喝酒不醉,干活不累。 卓融见天香云不说话,便端起杯子来到天香云面前:“敬你一杯。”身子靠了一下天香云。 天香云夺下卓融手里的杯子,顿桌上。 “你不能喝了。” “什么呀?”卓融不高兴了。 “吃醋了。”段宏斌火上浇油。 “天香云!”易副站长脸色一y。 天香云不开腔,闷坐着。 “天香云,我敬你一杯。”李文见状,忙端起酒杯解围。 天香云一口干了。桌上的气氛又开始热烈,第二瓶御州皇捶平了,又要了第三瓶。第三瓶快完了,段宏斌欲喊第四瓶。马树森说,算了,酒差不多了。 “人生难得几回醉,来,咱俩干一杯!”段宏斌说。 段宏斌跟马树森干了一杯,又欲与卓融碰杯。卓融硬着舌头说: “我不能干了,干了就回不了家了。” “不回家……今夜不回家。”段宏斌唱了起来。 “喝,喝了去唱歌。”易副站长说。 一听说唱歌,卓融便兴奋起来。 “好啊,唱歌!唱歌!”卓融与段宏斌碰了一杯。 随后去歌厅,一进歌厅卓融便嚷嚷着说,来一首《粉红的回忆》。片刻,荧屏上便显现出来了,卓融拿话筒就唱: “女人爱漂亮,男人爱潇洒……” “小卓还唱得好呢。”段宏斌拍手奉承。 卓融唱得更加展劲,一首唱完,又来二首,一首接一首,什么《爱情的故事》,《命运不是辘轳》,《潇洒走一回》……尽是些情歌。 易副站长过来抢卓融手里的话筒,“我给大家来一首《弯弯的月亮》。”易副站长刚刚唱了两句,段宏斌便拍手喝彩,“好!好!”易副站长便更加得意,唱完之后又说,“再来一首《涛声依旧》。”易副站长浑厚的嗓音在包间里辗转、回荡…… 段宏斌过来邀卓融跳舞。卓融随段宏斌走进里间的小黑屋,两个人搂在一起,摇动……一曲终了,又跳二曲,接连跳了好几曲,两个人才从小黑屋里出来。 卓融回到天香云身边。天香云平躺在沙发里,似睡非睡。 “喂,跳舞。”卓融拍了拍天香云的脸蛋。 天香云的身子蠕动了一下,只觉得音乐在脑壳里轰鸣,“只要是冻得慌,对我十娘讲,十娘送你上竹床……”这是马树森在唱《杜十娘》,唱得有些凄凉。 卓融看着荧屏,一面磨着天香云的手,一面跟着节奏哼。 易副站长过来邀卓融跳舞,卓融随易副站长进了里间的小黑屋。易副站长将身子贴在卓融的身体上,手搂着卓融的屁股……随后,马树森过来邀卓融跳舞,也将身子贴在卓融的身体上,手搂着卓融的屁股;李文过来邀卓融跳舞,也将身子贴在卓融的身体上,手搂着卓融的屁股…… 1120 欲望文 21-25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2125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二十一章 沮丧笑脸 丁站长从上海回来。回来的这天已是晚上十一点过了,易副站长在院子里碰见丁站长,把家里面发生疫情的事向丁站长叙了一遍。丁站长听了,脸色便暗淡了,回家躺床上却睡不着……想起这次上海之行,纯属是一次鬼迷了心窍,说起来人们不会相信,五十好几岁的人了还这样痴迷。痴迷得执迷不悟。回想起那些天来,也活该出事,夜里尽见做梦,一闭眼便梦见欧亚莉——欧亚莉是三年前在一次学术会议上结识的一位上海女士。这位女士与丈夫离异多年,独处,干涸了的情欲被丁站长一调理,又焕发出青春的活力。丁站长读中专校的时候便是一名篮球运动员,体格健壮,一表人才,是女生追逐的对象。那时儿,班上有一个叫安莉娜的女生,长得玲珑剔透,学习也挺出色,是班上的交际花,学习委员。丁站长是班上的体育委员,两个人都处在青春旺盛期,接触的机会一多,免不了碰出火花……做出了越轨的事,受到学校的处分。丁站长留校察看,毕业发配到御州——丁站长本是广东人。安莉娜是安徽人。安莉娜回到安徽,在一所厂矿医院当住院医师,出了医疗事故——一天夜里,安莉娜当班,凌晨一点钟,被厂里几个头儿喊醒,一头儿喝醉了酒,不省人世,安莉娜忙忙地去药房取高渗葡萄糖y,给那头儿静脉注s,哪想,药取错了,取成氯化钾了……那头儿死了,安莉娜受到刑事处分,被判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两年执行。安莉娜一时想不开,服安眠药自尽了。三年前,也就是1995年,在杭州召开全国卫生防疫工作研讨会,会上,一位女士闯进丁站长的生活。这位女士就是欧亚莉。欧亚莉长相酷似安莉娜,推算年龄也相当。摆谈中,方知欧亚莉也是广东人——同乡,两个人情意绵绵……会期结束,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便把这段情缘抛到了脑后。可这天,丁站长突然接到这位女士的电话,这位女士在电话里情意绵绵,勾起了丁站长旧日的情怀……那几天,抗洪抢险,救灾防病,丁站长也确实疲乏……还好,紧紧张张的几天时间终于过去,丁站长正想静下来休整几天,不成想欧亚莉打来电话……丁站长鬼使神差,第二天便忙忙地上火车赶路,没来得及向赵局长请假。在火车上,丁站长想起了给赵局长打电话,一腰上的手机,坏了,手机被小偷偷了。没办法,只好迷迷糊糊地坐车厢里打盹……去到上海,已是第二天凌晨一点了。走出站台,欧亚莉早已等候在此……两个人都有些激动,一见面便拥在了一起……随后,去到欧亚莉的住处,年近五十的欧亚莉简直像干坡上的鱼儿遇见了水——那样欢喜!不住地用嘴咬噬丁站长的身子……丁站长沉浸在一遍欢乐中,把自己给忘了,在上海一呆,便是一个星期。突然,这天,丁站长想起了给赵局长打电话,赵局长问: “你在哪儿?” “我在上海。” “你在上海做什么?” “开会。” “开什么会?”丁站长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赵局长说,“赶紧回来……回来到局里来一趟。” 赵局长挂了电话。丁站长拿着话筒,久久地听着话筒里面的盲音。 “我得回去了。”丁站长对欧亚莉说。 “再待几天。”欧亚莉搂着丁站长。 又过了三天,丁站长预感到什么,执意要走……走的时候还跟欧亚莉闹了别扭。 早晨上班,赵局长打来电话,电话是易副站长接的。赵局长问易副站长老丁回来没有?易副站长说:“回来了,昨天晚上回来的……” “叫他到局里来一趟,先把问题弄清楚了再上班……当领导都当老了还不懂规矩。上海开会,开什么会?” “不知道。”易副站长说。 丁站长来了。 “丁站长,赵局长打电话叫你到局里去。” “知道了。”丁站长脸色有些黯淡。 丁站长到局里面去了。易副站长满面生辉。天香云走进易副站长办公室。 “挨起了。” “什么挨起了?” “丁站长挨起了。” “丁站长回来啦?” “被赵局长请到局里去了。” “丁站长这次会不会受处分?” “你说呢?”易副站长瞧一眼天香云,眼睛诡秘秘的。“他这次去上海,走的时候没有去局里面请假,不假而别,加之发生这么大的疫情,手机关机,你说这是什么x质?” “丁站长也是,怎么不假而别呢?” “你晓得他这个人,为了女人,什么都不顾。” “那他也不该关手机。” “他说在火车上手机被小偷偷了。” “也该他倒霉。” “这就叫曹c倒霉遇蒋干。”易副站长幸灾乐祸。 天香云知道,易副站长早就盯上丁站长这把交椅了,只不过没有机遇,看来,这次机遇来了。 “你到防疫站多少年了?”易副站长问天香云。 “快十年了。”天香云说。 “该出来了……”易副站长燃一口烟,脸上笑眯眯的。 天香云听出易副站长话里面的意思了……有些兴奋,便坐易副站长办公桌对面椅子里。 “你工作不错,我挺欣赏你……” 天香云笑眯眯聆听。 下午,分管人事的吴局长打电话叫易副站长到局里面去。易副站长挺兴奋,吴副局长找他谈话。吴副局长说:丁站长年龄大了,加之这次上海之行,不假而别,x质是严重的……周副区长亲自在过问。这事不处理是搁不平的……丁站长的工作我们下来再研究,站里面的工作就由你暂时把它代理起来……你还年轻,很多事情还需要锻炼。——代理!很多事情还需要锻炼!这句话不像是吴副局长的本意,吴局长只是一个传话筒——这是赵局长的口气。天香云明白,赵局长压g儿对他就不信任。不信任缘于一次酒后兴奋说错了一句话:赵局长马上要退休了,猖狂不了几天了。不曾想这句话传到了赵局长耳朵里,赵局长一直记在心上。这次丁站长的x质赵局长想包也包不了。局党组会上,吴副局长提议由易副站长取代丁站长,赵局长说:“易佳森同志还年轻,工作可以让他代理起走,考察一段时间再说。年轻人不能一下子压太重的担子。担子压重了要昏头的。”上午,赵局长找丁站长谈话;下午,吴副局长找易副站长谈话。事情就这样定了。第二天上午,站里面召开职工大会,赵局长一行来防疫站宣布新的领导班子:丁站长不再担任西城区卫生防疫站站长一职,站里面的工作暂由易佳森同志代理,全权负责。接着,赵局长又总结了一番丁站长工作的成绩,批评了丁站长在这次疫情发生后犯下的不可原谅的过错。易副站长坐在赵局长旁边,脸上挂着笑,不时地瞧一眼大家…… 易副站长代理站长一职,上任便开始调整单位中层领导班子,段宏斌任办公室主任;马树森任卫生科主任;天香云任防疫科主任;赵春芬任检验科主任……天香云当科主任了,卓融挺兴奋。刚刚散会,卓融便跑到天香云面前: “喂,当主任了,请客呀!” “请请请!”天香云也挺兴奋,“吃什么?”问卓融。 “海鲜。”卓融说。 “海鲜?你宰我哟,串串香差不多。” “好啊,串串香就串串香。”卓融喜欢热乐,吃什么并不在乎,在乎的是吃的时候的那种气氛。天香云是个爽快人,也喜欢热乐。 说起风就是雨,天香云又去约马树森、赵春芬、李文。李文是司机,平时,他们相处甚好,常在一块儿喝酒、打麻将。 晚上七点,来到“九九串串香火锅店”围了一桌。不知是哪个烂脑壳想出来的这个创意,把什么豆腐皮、土豆块、猪排骨、泥鳅……什么的,用竹签穿上一小串一小串,一排溜放在架子上,各式各样,由食者自己去挑,自己去选,将选好了的菜品放进老板配置好了的底料锅里面去煮。边煮边吃,蘸着香油。 菜捡好了,酒斟好了——御州头曲,十元钱一瓶。大家坐在小凳子上,围在小火锅旁。锅里面煮得嘟嘟跳,白烟直碰人脸。 天香云把赵春芬称赵大姐,平时爱跟赵大姐玩笑。 “熟了,可以吃了。”赵大姐从锅里面拿起一串酱裹牛r放到天香云面前的油碟子里。天香云拿着竹签,蘸着香油,放进嘴里,唏哩嚯咯,夸张地吃。 “好吃好吃,香,吃吃吃。”天香云示意大家动手。 大家边吃边说笑起来。 “赵大姐,给你夹g泥鳅。” “你吃。”赵大姐把马树森夹给她的泥鳅又夹给马树森。 马树森又夹给赵大姐。 “这个肯钻。”马树森调侃赵大姐。 赵大姐踢马树森一脚。 “你个坏蛋!” “干什么?”马树森叫起来,“别搞小动作!” 大家吃着,笑着。 “来,喝酒,敬大家一杯。”天香云端起杯子。大家也端起杯子。“干。”天香云一仰脖子,一杯御州头曲倒进嘴巴里面去了。大家也一饮而尽。天香云又给大家满上。 大家一边吃,一边说笑,你一杯,我一杯,气氛热烈起来。天香云又端起杯子。 “来,喝,御州头曲温和、爽口,度数又低,才四十五度。” “天大哥,敬你一杯。”赵大姐端起杯子。 “来呀,呗一下。”天香云欲与赵大姐碰杯。 “你搞错没得哟,呗一下在这。”赵大姐拉一下身边的卓融,“小卓,天大哥跟你呗一下。” “别个喜欢你呢!”卓融笑眯眯说。 “我们这些老婆子家了,你年轻、漂亮!”赵大姐咯咯笑。 天香云去拉赵大姐的衣袖子。 “核桃越老越香,我喜欢你呢,来,呗一下。” 赵大姐端起杯子,在天香云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呗一下就呗一下,怕你了。”脖子一仰,一杯御州头曲倒进嘴巴里面去了。 天香云也一口干了。 赵大姐正欲坐下,卓融怂恿赵大姐。 “好事成双。” “成双就成双。”赵大姐来了兴趣,把手里面的杯子桌儿上一顿,“来三下也不怕。” “这时我却是雄起的哟。”天香云调侃赵大姐。 赵大姐不虚。 “怕你了,两下把你煸萎呢。” 天香云却打退堂鼓了。 “来啊,嘴壳子硬。” “我求饶!我求饶!”天香云双手作揖。 赵大姐去拉天香云的衣袖子。天香云站起来欲跑。 “跑什么?”赵大姐拉住天香云。 天香云又坐下。 “天大哥,雄起!”大家给天香云打气。 “算了,我虚她。” “虚啥子?一个男人家。” 赵大姐挺能开玩笑,在酒桌子上,看你说得有好黄、有好荤。多少男人在酒桌子上跟赵大姐玩笑,都干败下风——赵大姐不仅嘴巴能说,而且还动手动脚,弄得男人们只好投降,不然,闹出笑话来还不好收场呢。 大家开着玩笑,说着荤话。马树森和李文开始划拳。 “哥俩好哟,好得不得了哟,四季……喝酒!喝酒!” 马树森输了。马树森端起杯子,一口干了,接着又划……天香云不会划拳,看马树森和李文划。 “天大哥,我们来敲bb。”赵大姐说。 “好啊!”天香云拿起筷子。 赵大姐也拿起筷子。 “bbbb——!” “bbbb——虫!” …… “我教你划蝴蝶拳。”卓融见天香云跟赵大姐玩得开心,便拉了一下天香云的衣袖子。 “怎么划?” “我教你。” 天香云便扭过身子,与卓融面对面,头蓬头,举起手,唱起来。 “一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左飞飞,右飞飞,啪!啪!啪……”卓融的手板儿在天香云的手板儿上左拍一下,右拍一下,一边喊,一边唱,“跟剪烂帕子包铁坨一样,跟着节奏喊就是了。” 天香云是个j灵人,一教便会。 “来啊,谁输了谁喝酒。” “好啊!”卓融挺兴奋。 两个人便喊起来,把个小小的火锅店快闹翻了。 随后,大家又去“休闲村”唱歌。休闲村建在一个河滩上。原来,那河滩是个荒滩,被一个开发商征用了,在那儿搭建了许多村庄式的小茅屋——用麦草、竹子、保丽板什么的,简易搭建而成,再租给经营户。经营户在那儿开卡拉ok、茶园、火锅、烧烤……来到休闲村,走进一卡拉ok庄,卓融点了一首《萍聚》与天香云对唱,刚刚唱了一句,赵大姐跑过来抢卓融手里面的话筒。 “卓小姐,我与天大哥萍聚。” “赵大姐,你与天大哥‘姘居’啊?” 赵大姐咯咯笑。“你们‘姘居’!你们‘姘居’!”把话筒塞在卓融手里,笑得捂着肚子,跑一边子喝茶去了……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二十二章 如愿以偿 昨晚,天香云喝醉了,回家一进门便倒在地板上,妻子前去扶他。 “你别动我,我躺一会子着。” “床上去睡,躺这儿会着凉的。” “不会的,我这会儿周身都在发热。” 妻子搂着天香云的两个腋窝,趔趔趄趄地往卧室里走。走进卧室,天香云倒床上便不停地发干呕……妻子把痰盂挪到床边,天香云呕了几口又吐不出来。妻子脱天香云的鞋,取天香云皮带上的手机。天香云用手护住自己的手机。 “你是哪个?别取我的手机。” “我是小姐。”妻子笑说。 “你不是小姐,你是茜。”天香云抱住妻子,咯咯笑。 静静跑了过来。 “爸爸,你喝醉了?” “没——醉!”天香云手儿一舞。 静静咯咯笑。妻子也笑。 “快去睡。”妻子支静静走。 静静没走,学爸爸的话。 “你不是小姐,你是茜!” “去去去!”天香云翻了个身,面向墙壁,“下次呀,是五粮y、茅——台,都不喝了,不喝了!”天香云手在空中一舞,动作挺滑稽。 妻子笑说: “能管住几天?” “茜,我对不住你,给你添麻烦了……”天香云不住地吐酒气。 “爸爸,你又给妈妈承认错误呀?”静静咯咯笑。 “快去睡。”妻子把静静拉走了。 每次,天香云醉酒回家后便这样,不停地说话,不停给妻子道歉;随后,又搂着妻子做爱……这晚,也是这样。 “你幸好没有心脏病哟!” “这叫激情!” 一阵快活之后,天香云躺一边睡了。 礼拜一上班,天香云一见卓融便说: “礼拜五晚上我喝多了,第二天在家躺了一天。” “哪叫你,喝啊,你喝不过赵大姐的。” “也不行了,你瞧她那样儿,笑得咯咯的,醉了!其实,你挺能喝。” “你没见我不停地去卫生间么?吐了,瓜娃子。” “我吐不出来,用手抠喉咙都吐不出来……我喝酒是慢x酒j中毒,当时兴奋过后醉。” “少喝点酒……伤身体。” 两个人在办公室快活地聊。随后,聊到了房子,卓融说:“你帮我在易副站长面前说说呀。” “这些事情,关键靠你自己……做工作呗!” “做什么工作?” “请客呀!” “能行吗?” “你呀……”天香云瞧一眼卓融,后面的话,没说。 下午,卓融去到易副站长办公室。易副站长在看文件。 “易站长,给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我那房子……” “房子咋啦?” “漏雨。” “漏雨找工人检修呀。” “给我换一套房子。” “哪里有房子?”易副站长放下手里的文件,从烟盒儿抠出一g烟,打火燃上。 “宿舍楼不是腾出来一套么?” “卓融,”易副站长燃一口烟,“你在想啥子?” “我那房子哪儿能住人嘛?墙壁裂缝了。” “克服到,有了房子再说。” “不是腾出来一套么?” “老刘、老吴都在要。” “我情况具体呀。” “要说具体,老刘的情况比你更具体……” 老刘是前年从耆山州调来御州的,来的时候站里面没有住房,老刘便在郊区租了一套农民的房子。那房子条件的确是差,那些农民追求经济利益,楼房一幢挨着一幢修,什么采光、照度,g本没那个概念。白天屋里不照灯什么也看不清楚。通风也差。屋子里闷热、潮湿,空气一点不流通……老刘的儿子一十七岁,在读高中,下学期就要考大学了,夜里在这样的条件下复习功课,老刘于心不忍,儿子也觉得憋闷……老刘去找丁站长。丁站长说,你的情况确实具体,可站里面没有房子呀……前一向,王老师的老公在工商银行分得一套房子,装修得跟个皇g似 的。暴雨之前,王老师从单位宿舍楼搬了出去,老刘又去找丁站长,丁站长说,我们研究一下。可还未研究,老吴又跑去找丁站长。老吴是农业局副局长,退下来调防疫站任调研员。老吴在农业局分有一套住房,跟儿子、儿媳住在一起,两代人同住一室,免不了磕磕碰碰,早想搬出来住……丁站长感到为难,一时定夺不下来,那房子就一直锁着。昨天,老刘、老吴跑到办公室找易副站长。易副站长也为难。“你两个干脆抓阄。”易副站长说。老刘不同意,老吴也不同意。 “危房里不能住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出了事情哪个来担待责任呢?”卓融笑眯眯瞧一眼易副站长。 易副站长笑了一下。 “我考虑一下着。” “有什么考虑的呢?危房里不能住人。” “卓融……问题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有好复杂呢?你是站长。” “嗬,站长!”易副站长笑了一下,端茶杯喝茶。 卓融像心有灵犀。 “晚上,你有事么?” “做什么?” “请你呀!” “嗬,请我!请我做什么?” “喝茶呀!” “在哪儿喝茶?” “你说。” 易副站长笑眯眯瞧一眼卓融,心里面想着另一件事情。 “卓融!” “嗯。” “你跟周副区长究竟是啥关系?” “亲戚呀!” “是不是哟?” “真的是,周副区长是我姐夫哥母亲娘家的亲戚……” 易副站长急于想扶正,但他知道,赵局长对他是不感冒的,他想到了卓融……周副区长不是喜欢卓融吗? “周副区长说哪天陪你喝酒……” “他开玩笑,你别认真。”卓融笑眯眯说。 易副站长脸上也笑眯眯的。 “卓融!” “嗯。” “你觉得我这人如何?” “哪方面?” “为人呀。” “好啊。” “好就要听话……” “我好久没听你的话?” “我说以后……” “有事吩咐呀。” “哪天请周副区长喝酒……” “好啊,今晚上吗?”卓融挺兴奋。 易副站长想了一下。 “不知周副区长有没有空?” “我给他打个电话。”卓融拿易副站长办公桌上的电话拨周副区长的手机。手机通了。“喂,在做什么?” “哪位?” “你说哪位?我,防疫站小卓。” “有事吗?” “晚上请你喝酒。” “今晚不行……” “为什么?” “改天吧,改天我给你打电话。” “咋办?改日吗?”卓融搁下电话,问易副站长。 易副站长笑了一下。 “晚上我请你……” “该我请你。” “还不是一回事。” 晚上,卓融跟易副站长在茜茜咖啡屋欣赏音乐,周副区长给卓融打传呼,卓融回传。 “喂,哪位打传呼?” “过来喝茶!” …… 周副区长在美溢宾馆301房间跟一个企业老板聊天,聊女人,聊到了卓融,那企业老板说,喊来呀。周副区长便给卓融打传呼。 卓融起身欲走,易副站长“呃”了一声: “卓融!” “嗯。” “适当的时候帮我在周副区长面前说句话……” “说句什么话?”卓融明知故问。 易副站长想去掉那个“代”字,太迫切了。 “卓融……”易副站长瞧一眼卓融,后面的话,没说。 卓融笑了一下:“好吧。” 第二天,易副站长问卓融。 “你给周副区长说了没有?” “说了。” “周副区长怎么说?” “周副区长说我管闲事……”卓融笑了一下。其实,卓融g本就没说。 “这怎么是管闲事呢?……卓融!” “嗯。” “你想不想要房子?” “怎么不想?定了吗?” 易副站长笑了一下。 “你给周副区长打个电话……” 卓融便从挎包里拿出一款手机。 “你买了手机?” “周副区长送的。” 易副站长一看,见是一款旧手机。 “喂,在做什么?” “开会。” “鬼呢,情人会,又是哪个小姐把你缠住了?” “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可以打电话了吗?” “我们在研究事情……” “研究个鬼!给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你给赵局长打个招呼,把易副站长的事定了呀!” “什么事?” “代理个鬼……易站长这人挺对的。” “小卓,别掺合了……” “这怎么是掺合呢?关系到我的事。” “下来说……”对面欲关机,卓融发脾气了,“算了,难得浪费感情!”啪!卓融关了手机。 易副站长见了,心里挺高兴。易副站长要的就是卓融这脾气。 过了一会,卓融手机响了,一看,见是周副区长打过来的。卓融将手机贴在耳朵上,“喂!”里面便传来周副区长的声音。 “我给赵局长讲了,赵局长说下来研究……” “对了哟,不就是一句话嘛,又费你好大的神呢?” 过了一天,易副站长拿出一串房钥匙丢给卓融。 “我可把老刘、老吴给得罪了的哟。” 卓融接过房钥匙,满面春风地跑去向天香云报喜。天香云说:“行啊,卓融!” 卓融手机响了。 “喂,哪位?” “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出来喝茶。” “在哪儿?” “我开车过来接你。” …… 卓融关了手机。 “你买了手机?” “人家送的。” “哪个送的?” “一个朋友。” “哪个朋友?周副区长吗?” “是呀!” 天香云脸上掠过一丝不愉快的表情。 这年头,一些当官的,喜欢耍小姐,玩下级,形成了一种风气。当官的身边没得三、五个漂亮女人,反倒觉得不正常、不风光……天香云坐立不安。 卓融回家去换了件真丝单肩水波吊带裙,x感摇曳地出去了。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二十三章 心态失衡 卓融拿到了房钥匙,开始装修……老刘、老吴气得不得了,气哼哼往四楼易副站长办公室跑。易副站长不在办公室,门锁着。老刘、老吴便往楼下走,一路走,一路嚷,“什么世道哟!太巫教了!”从四楼一直嚷到一楼。从一楼嚷到院子里,在院子里碰见易副站长。 “你们还讲不讲原则?”老刘、老吴上前拦住易副站长。 易副站长从自行车棚里推着自行车出来。 “在嚷啥子?”易副站长黑着脸。 “凭啥把房钥匙交给卓融?” “有意见下午到办公室来提,我开会去了。”易副站长身子一跃,跃上自行车,叮咛咛咛往大门外去了。 老刘、老吴在院子里嚷,嚷了一阵没人搭腔,便没声气了。 下午,老刘、老吴去到易副站长办公室,一进门老刘便红脖子涨脸,“你们讲不讲原则……”易副站长不开腔,给老吴散烟,老吴没接。给老刘散烟,老刘接过烟丢在地板上。易副站长也没发火,取一g栽到自己嘴巴上,打火燃上,椅背上一仰。 “怎么不讲原则?危房里不能住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老吴,你是做过领导工作的,假如这些事情遇到你,你如何处理?”易副站长把皮球踢给老吴。老吴不开腔。老刘却挺激动。 “我们工作了几十年还不如一个黄毛丫头……她脸蛋好看,是么?”易副站长脸上的乌云开始游走。老刘却一个劲地往下说,“你喜欢女人开声腔,窑子里有的是……” “说你妈的鸟哟!”易副站长脸一黑,站起来,手里面的烟地上一甩,“当初你来,单位就不接纳你,你说什么?自己想办法,不给单位找麻烦!现在,你又来过河撤桥……无理取闹!……简直是!”易副站长脸上的r皮突突跳,一屁股坐进椅圈里,又从烟盒儿里抠出一g烟,打火燃上。 见这情景,老吴却站出来做好人。 “算了,易副站长,你也别激动,老刘说话也的确欠考虑,非大非小的事情,怎么随随便便嘴一张就出来了呢……老刘,你也是,说话要注意影响……” “说你妈的铲哟,欠考虑!我说算了,你说总得找个说法,现在,你又来当好人!冬瓜作甑子,我说要不得,你说要得,我说蒸垮了呢,你说哦嚯!”老刘做起一副吵架的样子。 老吴不开腔。段宏斌走了进来。 “算了,房子人家都在装修了,吵一阵又起啥作用?再说,危房里不能住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老刘不开腔了。 没几天,卓融的房子便装修好了。礼拜天下午,来了一帮小伙子帮卓融搬家。小伙子们把卓融的衣服、裙子、内裤、r罩……什么的,一咕脑儿搬上了楼。晚上,小伙子们在卓融的屋子里开舞会,吹、拉、弹、唱……李武肩膀上背着个手摇风琴,一边摇动琴柄,一边扭动着身子,什么《真的好想你》、《流浪歌》、《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甜蜜密》、《阿里山的姑娘》……呜呜咽咽,缠缠绵绵。其他小伙子相互搂抱着,在客厅里旋转,在椅子间、长沙发和茶几之间……舞起来。卓融也跟着舞起来。一首接一首,无止无休。 “唉!太累了!”卓融一股坐沙发里,端起茶几上的一杯水咕嘟咕嘟喝,口琴声,小提琴声,在脑壳里轰鸣。 “卓融,陪我跳一曲舞!” “歇一会子着。”卓融微闭着眼,仰沙发里,陶醉! 这帮小子们全是景尚师专艺术班的同学,卓融拿到了房钥匙,打电话告诉景尚,搬家的时候,景尚一个电话,这帮小子们全跑来帮忙。 闹到夜深,对门邻居跑来拍门。 “喂,小声点,十二点了。” 卓融向屋里“嘘”了一声,里面的音乐刷然而止。舞会停止了,大家坐客厅里看电视,聊天。李武提议说打扑克,郑跃说搓麻将。卓融说算了,明天还要上班。小伙子们便张着呵欠,扭开门出去了。 第二天上班,天香云在院子里碰见卓融。 “昨晚你们在搞啥子?” “开舞会。” “闹得一晚上都不安宁。” “高兴呗!” “也有些过余了嘛。” 两个人一路往办公楼走。十点钟,卓融去到天香云办公室,天香云坐椅圈里看报。卓融伏办公桌上,手里的笔,在一张纸上画画…… “喂,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包皮过长对身体有没得危害?” “你问这个做什么?” “人家叫我帮他咨询。” “人家!哪个人家?周副区长吗?” 卓融笑。天香云继续看报纸。 “有没得危害嘛?” “你说呢?”天香云拿开脸前的报纸。 “我问你。” “怎么没危害?……容易感染!”天香云放下手里的报纸,端茶杯喝茶。 “我叫他去做手术。” “你叫他去做手术?”天香云盯视着卓融,“他老婆都不在乎!” “他老婆不懂感情。” “你懂感情!” “是呀!”卓融一副悠然的样子,手里的笔,仍在纸上画画,画g头,画了一个草帽型,一个蘑菇型,一个圆锥型…… “这是什么?”天香云笑了一下,俯身伸手指着那个圆锥型,“包皮过长吗?”问卓融。 卓融一笑,揉了手里面的纸,将纸团丢墙边废纸篓里了。 天香云瞧着卓融,心里面突然产生一种想占有卓融的欲望…… “卓融!” “嗯。” “你还喜欢我么?” “喜欢。” “喜欢能给我吗?” “给你什么?” “你说。” 卓融不语。 天香云站起来,走到卓融的身边,手搁在卓融的肩头上,身子挨在卓融的身体上,“卓融!”“嗯!”天香云的手便从卓融的颈部滑进去……卓融拿开天香云的手。天香云的手又从卓融的颈部滑进去…… “瓜娃子,有人来了。” “我不管。”天香云一下将卓融抱住……卓融捉住天香云的手。 “你说送我一件礼物,礼物呢?”瞧着天香云。 “我说过吗?”天香云瞧着卓融。 “说过,在旖旎。” 天香云一笑。 “哦,想起来了……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 天香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端茶杯喝茶。 下午,天香云上街,想给卓融买一件礼物,买什么呢?想不出来……想来想去便买了一只十二生肖——5元钱。第二天上午,天香云把卓融叫到办公室,拿出这只十二生肖——羊,卓融属羊,天香云说,这是玉佩的。卓融接过生肖,瞧了瞧。 “鬼呢,玉佩,是玻璃的!” 天香云咯咯笑。卓融也笑。卓融知道天香云在逗她,也没有生天香云的气,便跟天香云在办公室里调情…… “过几天着……”卓融用手护住自己的裤子。 “为什么?”天香云停住手里的动作。 “‘大姨妈’来了。” “我不信。” “不信你瞧!”卓融屁股靠在桌沿上,天香云拉开卓融裤儿前门的拉锁,一瞧,果然如此,便死心了。 过了几天,天香云又向卓融提出,卓融说:“过几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花园小区。” “花园小区!……你买了套房子?” “人家送的。” “哪个送的?” “开发商。” “开发商!开发商送你房子?” “开发商送周副区长的……” “周副区长送给你?” “是呀!”卓融一副悠然的样子。 天香云的心里面怪不是滋味,恨周副区长,可他又有什么法子呢?拿什么去跟周副区长抗衡呢?看来,想说服卓融离开周副区长是不可能的……居然卓融不把自己当人,他又有什么顾忌的呢?想占有卓融的欲望便愈来愈强烈。第二天下午,天香云去到打字室。 “卓融!” “嗯。” “晚上你有事么?” “做什么?” “出去。” “出去做什么?” “开房呀!” 卓融不语。 这年头,一些旅馆不景气,老板们便灵机一动,开钟点房——按钟点计时收费,给那些卖y嫖娼的提供便利场所。买卖双方谈妥条件之后便去开钟点房,五十、一百,完事之后便走人,这便是公开的秘密。据说一些中学生也去开钟点房,甚至还有小学生……简直是乱套了。 “怎么,不愿意么?” “到时再说。” 晚上,天香云在外面打卓融的手机,卓融手机关机。天香云挺生气,回来便往卓融的住处跑……卓融不在家。卓融上哪儿去了呢?天香云从楼上下来,在楼梯上碰见卓融的母亲。 “伯母,你找卓融吗?卓融不在家。” “她上哪儿去了呢?” “不知道,下午上班在……你找她有事吗?” “这一向她都没有回家,电话也不打一个……” 第二天,天香云去到打字室,一见卓融便说: “昨晚你跑哪儿去了?打手机关机。” “手机没电了。” “没电了……那一夜你跑哪去了?” “回家了。” “你撒谎!”天香云挺生气。 “我妈病了……”卓融解释。 “卓融,你用得着来骗我吗?昨晚你妈到处找你……” “我妈找我?我妈找我有什么事吗?”卓融看着天香云。 “我哪儿晓得呀?”天香云一脸愤怒。 卓融见谎言被揭穿,便实话实说。 “昨晚跟易副站长出去了……” “跟易副站长出去了?” “他叫我帮他办事。” “办什么事?” “找周副区长……” “找周副区长?做什么?” “他的事。” “卓融……”天香云笑了一下,心里面十万个不舒服,“你现在出息了,跟易副站长也聊上了!” “说什么呀?”卓融脸上掠过一丝不愉快的表情。 过了一天,卓融x口上别着一枚x针。“这x针好看么?”卓融用手着x口上的x针,问天香云。天香云瞥了一眼。 “好看。又是哪个男人送你的呀?”本是一句调侃的话,卓融却道出了实情。 “段宏斌。” “段宏斌!”天香云眼睛一睁,瞧着卓融,“卓融,我不想说你。” 天香云瞥卓融一眼,起身走了,上卫生间去了。天香云肚子不舒服,胀气。天香云在卫生间蹲了一会,放了几个响屁,方觉肚子舒畅了一些,才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办公室,拉一下门,拿门后挂勾上的毛巾揩手。而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端茶杯喝茶。 昨天,段宏斌从上海出差回来,在院子里碰见卓融。 “卓融,上哪儿去?” “出去。” “出去做什么?” “喝茶。” “在哪儿喝茶?” “旖旎。” “送你一样东西,”段宏斌笑眯眯向卓融走去,“不知你喜不喜欢?” “什么东西?”卓融瞧着段宏斌。 段宏斌拿出一个j致的小盒子,呈献给卓融。卓融接过小盒子,一按键钮,啪,盒盖弹开,哇!是一枚x针呢!金灿灿的x针呢!卓融取出里面的x针,是一朵梅花,上面印着英文字母:juiie “这是法国名牌juiie巴黎x针。买成两百多。”段宏斌说。 卓融将x针放进小盒子,将小盒子递还给段宏斌。 “我可没钱买这东西呀!” “送给你。” “是吗?” “不知你喜不喜欢?” “喜欢。” 天香云皱着眉,又觉得肚子不舒服。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二十四章 十打九输 卓融邀天香云打麻将,天香云想不去,原因有二:一、天香云近一段时间肚子胀气,坐久了更是如此;二、天香云不想与卓融打麻将——卓融打麻将爱作弊。有一回,周末,下午,天香云在外面打麻将,快下班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见是卓融。 “喂,你有事么?” “你在哪儿?” “我在外面。” “你在外面做什么?” “喝茶。”——御州的喝茶就是几个人坐一块儿打麻将。 “哪几个?” “段宏斌、马树森、李文……你有事吗?” “没事。” “没事过来呀!” “在什么地方?” “南河休闲村,绿园。” 不一会,卓融来了。卓融坐天香云身边,给天香云当参谋,“瓜娃子,打这一张。”天香云欲打八万,卓融叫天香云打五万。天香云手里面的牌是二、五、八万,这一搭子牌要拆。天香云的打法是拆两头,卓融叫天香云拆中间,果然,下一轮一张三万,打八万,下教,等待胡牌。天香云一琢磨,咦,卓融的打法就是比自己j,按卓融的拆牌仍一张万字便会下教,若按自己的打法,假如打八万又一张八万、或九万,便会越越远。天香云不得不服,卓融的指导是正确的。天香云起身去上卫生间,卓融帮天香云打。天香云回来的时候,卓融已经胡牌,一张七条摆在桌子上。 “你这是胡的什么牌?”天香云问卓融。 “你没管。”卓融肘拐了一下天香云。 天香云不言腔了——卓融应该胡三、六条,怎么服七条呢?天香云坐卓融旁边,待最后亮牌,卓融将自己面前的牌往铺子里一推,收钱,又唏哩哗啦搓麻将。天香云明白了,卓融为什么十打九赢?自己为什么十打九输?看来,自己不适合打麻将。 “走嘛,今天过周末,我请客。”卓融眼睛脥了脥。 天香云经不住卓融的诱惑,便答应了。 去到南河休闲村,茶沏好了,麻将也倒在桌子上了,卓融手机响了。 “喂,哪位?” “在做什么?” “喝茶。” “在哪儿?” “南河休闲村。” “哪几个?” “单位里几个。” “过来,我请你。” “在哪儿?” “我开车来接你……” 卓融关了手机。 “周副区长请我。”卓融站起来,满面容光。 “你能不去么?”天香云瞥卓融一眼。 “不行啊,周副区长车已开过来了。”卓融挎上挎包,转身便往屋子外面走。 天香云瞥卓融背影一眼,“屁婆娘!”手里面的麻将桌上一丢,麻将跳落到地上,在地上又跳了几下,滚落到墙边,不动了。 卓融经常这样,约好的又突然变卦,令人扫兴。 “你们还好耍呢,跟耍朋友一样。”李文调侃天香云。 “莫乱说,”天香云瞧一眼李文,“我们之间g本没有什么。” “你没有放开……太保守了。”李文起身去拾墙边的麻将。 天香云又打开手机,在上面戳了一串数字,然后把手机贴在耳朵上。 “喂,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出来喝茶。” “哪几个?” “你认识,马树森、李文。” “在什么地方?” “南河休闲村,绿园。二楼上。” “我手边还有点事,完了马上过来。” “快点。等你了。” 天香云关了手机。 “哪个?”马树森问。 “潞文西。”李文说。 潞文西区卫生局防保科干事,与天香云关系好,是个女的,爱跟天香云玩笑。天香云喜欢潞文西,有时,也有点非分之想,但最终还是克制了。 不一会,潞文西来了。潞文西打扮得特别亮丽,穿了件黑色粘胶衣衫,上面鳞片闪闪。潞文西也挺丰满,走路x脯一闪一闪的,挺x感,挺迷人。 “你们好久来的呢?” “等了你个多钟头了。” “屁呢,我刚接到电话。”路文西笑眯眯坐天香云对家。 “喝什么茶?”天香云问潞文西。 “菊花。”潞文西说。 “喂,来杯菊花。”天香云喊说。 马树森将麻将盒拿开,几个便开始洗牌,唏哩哗啦,嗒嗒嗒码牌。牌码好了,马树森说:“天香云,快掷骰子。”马树森把骰子放到天香云面前。天香云把骰子放到潞文西面前,“女士优先。”潞文西笑眯眯抓起骰子,“不客气了哟!”桌上一丢,两粒骰子在桌子上咯咯咯跳了几下,点数是七,潞文西便从天香云面前开始牌,动作挺麻利。天香云打麻将历来动作迟缓,人家哒哒哒把长城砌好了,他还在那儿理牌。经常这样,出牌动作也慢,考虑来考虑去,最终出错,不是给人家点p,就是拆错了牌。有一回,天香云手里面有这样一搭子牌:二条挨两张三条,一对四万、六万,中间夹一张五万,若拆四万、或六万,可多次进张,可天香云却拆去中间的五万,结果,越越远,打到最后,没教,赔三家。 “打好大?”潞文西问。 “老规矩。”马树森说。 “老规矩是多少?” “5元。” “5元难得码牌,打10元。”潞文西说。 马树森、李文、卓融,天香云,他们四个人常在一块儿打麻将,5元钱一p,不说都知道。潞文西偶尔跟他们打一次牌,一般是10元。 马树森一笑: “没整那么凶,休闲,在一起娱乐。”马树森很少打10元,心有些虚。手气也臭,也经常是输。 李文不开腔,5元、10元都在打,有赢有输,多数时候是走平。 “行,陪潞小姐玩两把。”天香云笑说。 第一局天香云就给潞文西点了一个极品,80元。接下来李文又是一个自,小胡,天香云又输10元……连打十局,天香云不开胡。天香云心神不定——心里面惦记着卓融,一边打麻将,一边拿手机给卓融打骚扰电话。 “喂,说话!” 天香云笑。 “九万,要不要?” “不要。” “不要快牌。” “喂!……” 卓融关了手机。过了片刻,天香云又拨。 “喂,说话……神经病!” 嘟嘟嘟!卓融关了手机。 天香云脸色一y,从铺子里面一张牌打出去。 “胡牌!”马树森将天香云打出去的一张幺筒从铺子里拣过去。 “谁点的p?” “你点的呀!” “怎么,又是我点p?”天香云又输20元。 又唏哩哗啦洗牌、码牌。 “幺。” “碰。” “三万。” “八条。” “胡牌!”李文将天香云打出去的八条拣过去。 “你胡什么牌?” “卡八条。” “嗨,我怎么打八条呢?”天香云瞧着自己面前的牌,自己胡五、八条。“我怎么自又打出去了呢?”天香云一脸无奈。 “在想啥子?”潞文西问。 “想卓融。”李文说。 “活该。”潞文西拍一下天香云的手。 “吃醋了。”李文调侃潞文西。 “别开玩笑。”潞文西说。 八点一刻,天香云说:“不打了,找地方吃饭。” “还没有饿,打一会子着。”潞文西正进入状态,连了两把,赢了160元。天香云早没心思打牌了。 “吃了饭接着打。”天香云说。 潞文西同意了。 几个站起来,天香云清点了一下自己兜儿里的钱,输了240。来到醉仙楼,喝了酒,吃了饭,天香云问潞文西:“去唱歌吗?” “打麻将。”潞文西说。 “唱歌。”天香云说。 “打麻将。”潞文西坚持,“怎么,输不起了嗦?”潞文西一笑,激将天香云。 “说那些,”天香云一笑,“今晚陪你。” 于是,又去到刚才喝茶的地方,打到夜里十二点收盘,天香云一共输了500多。潞文西赢了300多,马树森赢了50元,李文赢了将近100元。 第二天,潞文西又给天香云打电话,邀天香云打麻将。天香云说,我有事。潞文西便在电话里咯咯笑: “酱油加豆豉,输了不敢来了。” 天香云笑。 天香云搁下电话,电话又响了。 “走啊,打麻将,今天我有空呢。” “打个鬼,昨天我输了500多。” “哪几个?” “马树森、李文、潞文西。” “那是你故意输的。” “那你故意输给我呀!” “我又不是男的。” “男的就该输吗?” “当然呀!” “裆燃(当然)个屁……昨天你们跑哪儿去了?” “子州。” “子洲?” 子州是个休闲娱乐的地方,座落在子州县城西河边上,占地面积十余亩,距御州不过五十华里,开车一会儿就到了。那儿比较雅致,风景也特别秀丽,沿河两岸垂柳青青,西风送爽,是领导、老板们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早晨。” “你们在子洲过夜?” “是呀!” “哪个?”妻子问天香云。天香云一笑,“好,空了吹。” 天香云挂了电话。 “卓融。”天香云对妻子说。 “卓融跟哪个过夜?” “周副区长。” 激情谎言 作者:桃园 第二十五章 情跌涧州 转眼到了年底。一天,卓融问周副区长: “喂,你去过西岭雪山吗?” “去过。” “那儿好玩吗?” “好玩啊,你想去吗?” “想。” “想哪天我带你去。” “好啊!” 第二天,周副区长亲自驾车,带卓融去西岭雪山。走到成都,卓融说:“我想去买件衣服。”“买什么衣服?”“去看呗。”周副区长把小车开到展览馆后面停车场,把车停好,两个人去到春熙路。走进人民商场,卓融走进女人用品专柜。 “进来呀!”卓融招呼周副区长。 周副区长站柜台外面。 “你买吧。”周副区长说。 周副区长在家从来没跟老婆去逛过商场,更不用说去逛女人用品专柜。 “喂!”卓融挑选好了,又招呼周副区长进去。 周副区长走进去,卓融拿着黑色泡沫r罩在x口上比试。 “怎么样?”卓融问周副区长。 “多少钱?”周副区长急于想出去。几个女人不时地拿眼角余光瞟周副区长。 “三十八。”卓融说。 周副区长忙从兜儿里掏钱。卓融去收银台付款,周副区长从专柜里出来。卓融付款过来,跟周副区长继续往前走。走到金银首饰专柜,卓融俯柜台上瞧里面的钻戒、耳环,项链……问价、侃价,最后买了一g白色稍带玫瑰色的珍珠项链,一颗钻戒,卓融高兴极了。 从人民商场出来,又进展览馆,一楼、二楼、三楼……转了个遍。周副区长有些疲乏了,说:“咱们去吃午饭吧,一点过了。” “怎么,你饿了么?”卓融没一点疲乏的样子,一猫身,又钻进服装专卖区去了。周副区长尾随其后。卓融在服装专卖区一排溜过去,一排溜过来,这件,那件看看,从五楼下到四楼,从四楼下到三楼。三楼是冬装区,里面尽是些挺时髦的羽绒服。 “好看么?”卓融问周副区长。 “好看。”周副区长说。 “不,这件颜色不鲜。”卓融脱下果绿色的,换了一件火红色的穿上,戴上手套、帽子,镜前一站,火红火红的,把皮肤衬托得更加红嫩。 “如何?”卓融问周副区长。 “可以。”周副区长说。 “可以就买哟!” “喜欢你就买呗。” 卓融站在镜子前,正面照照,侧面照照。 “老板,这一件我要了。” 卓融拉周副区长去收银台付款。付款之后,卓融提着火红色的羽绒服跟周副区长从展览馆里出来,已是午后两点了。周副区长实在饿了,走进一家清真寺餐馆,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叫卓融点菜。卓融点了个清蒸牛r,粉蒸牛r,牛r丝豆腐羹,醋溜白菜,干饭。 “喝酒吗?”卓融问周副区长。 “免了。”周副区长说。 菜一上桌,周副区长端碗便吃饭。饭毕,去宾馆开了个房间,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才去西岭雪山。西岭雪山滑雪场是国内规模最大、设施最好的滑雪场,全是进口名牌滑雪器具。滑雪场坐落在西岭雪山之中,占地七平方公里,海拔2200米,每年12月初到次年3月份为积雪期,是旅游滑雪的绝佳场所。被人们喻为东方的阿尔卑斯。 周副区长跟卓融走进滑雪场,乘高空热气球、高山索道……随后,卓融去玩雪山飞碟,雪山飞伞……玩得非常痛快,这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最后,他们一块儿乘坐一辆马拉雪撬,在雪道上奔驰…… 下午,来到花水湾宾馆下榻。卓融去宾馆小卖部买泳装。买了一条红黑相间条纹泳裤,一件天蓝色嵌黑花花游泳衣。他们在客房里换好泳装,披上浴巾,穿过宾馆长长的走廊,来到后院大坝的温泉池。这是一个天然温泉池,对面是西岭雪山。浸在池子里,春天可眺望山花烂漫,高山杜鹃;夏天可观五彩瀑布;秋天可观满山红叶;冬天雪景迷人。来西岭雪山的游客,不到温泉池泡上几个钟头,那简直是一大遗憾。他们来到池子边,池子里已拥了好些人,男人,女人,混合一池,穿着泳装,雪白的肌肤,n油的肚皮……卓融揭去身上的浴巾,露出雪白的肌肤,池子里面的男人眼睛为之一亮,定格在卓融的身体上,长长的大腿,浑圆的臀部,丰隆的x脯,x感,迷人。卓融穿着泳装,坐在池梗上,迟迟不敢下去。 “下来呀,这水温挺舒适的。”周副区长已经浸在池子里。 一股冷风拂来,卓融一个激灵,跌落在周副区长的臂弯上,很快,舒适的水温浸漫了全身。 “呀,好舒服啊!”卓融满面容光。 他们浸在池子里,说着话儿,眺望着对面的山景。第二天去大邑,游览刘氏庄园……刘氏庄园是四川大地主刘文彩的故居,占地面积100余亩。他们参观了刘文彩的生活区,姨太太们的闺房……随后,从刘氏庄园出来,又一路游玩…… 下午,西城区卫生防疫站门卫室的电话骤响,门卫李大爷拿起话筒“喂”了一声,里面传来一个询问的声音。 “你们单位是不是有个叫卓融的?” “是呀!” “出车祸了……” “出车祸了!在什么地方?” “通知你们单位领导和卓融家属,赶紧到涧州……”李大爷放下电话,扯开嗓子在楼下喊,“易站长,卓融出车祸了……” “什么?” “卓融出车祸了,喊你们赶快到涧州……” “谁打来的电话?” “区政府。” “区政府?”易副站长心头一紧,头从窗口缩进去,忙忙地扭开门往楼下走。区政府!涧州!卓融是不是跟周副区长去了涧州呢?易副站长边往楼下走,边这么想。走到楼下,拿手机拨区政府办公室电话,办公室没人接。这天是礼拜天。易站长便拨区政府办公室王主任的手机,证实了这一情况,卓融跟周副区长出了车祸,小车栽到涧州崖底下了……“李大爷,赶快打电话通知李文,叫李文出车。哦,打电话通知卓融的家属,赶快到防疫站,一块儿去涧州。”易站长又给段宏斌打电话……天香云从楼上下来了。不一会,院子里人站满了,卓融跟周副区长出车祸了,车子栽到涧州崖底下了……消息一下子在御州传播开了,大街小巷,路头巷尾……到处都可以听见唧唧喳喳的议论声。一般议论都是这样传播的:周副区长带着情人去游山玩水,两个人在宾馆里疯狂了几夜又开车跑到一个树林子里面去疯狂,说是去拥抱自然,浪漫风情。不曾想遇到了劫匪——四个蒙面人拿着木b、猎枪,开着一辆平板车(柴油车)嘟嘟嘟向周副区长的小车跟前驶去……周副区长跟卓融正在小车里疯狂……柴油车驶到跟前,“喂,干什么的?”一蒙面人手拿木b拍了拍小车的门,卓融吓住一团,蜷缩在周副区长的怀里……“把车门打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一蒙面人吼道。周副区长便松开卓融,把车门打开,一股冷风袭来,周副区长抱紧膀子。“出来!”一个拿火药枪的蒙面人把枪筒对着周副区长的脑袋,周副区长抖瑟瑟地从车里面出来,另一个蒙面人将手里面的木b指向卓融的脑袋,“出来,你!”卓融也抖瑟瑟地从车里面出来。“蹲下,手抱着脑壳,不老实嘣了你!”那个拿火药枪的蒙面人吼周副区长。卓融扭头瞧了一眼,听声音好觉耳熟,那人墩墩嘟嘟的,好像是纪天全……“看什么看?老实点,蹲下!”那个人吼道,卓融便蹲在草地上,两手抱着自己的脑壳。周副区长也两手抱着自己的脑壳,蹲在草地上。一蒙面人在车里面翻,收走了周副区长的现金和他们的手机……发现了周副区长的名片,几个欣喜若狂,令周副区长和卓融脱去身上的衣裤,抱在一起……一蒙面人拿相机给他们拍照,令周副区长拿一百万到xx地方赎照片,周副区长同意了,几个才放了他们。周副区长和卓融穿好衣服、裤子,抖抖嗦嗦地钻进小车里……周副区长坐在方向盘后面,脚不住地踹离合器,踹了好几下才踹燃,车子在草坪上倒车、换档,慌慌忙忙地驶出雾蒙蒙的树林子,沿着山路往下冲。车子冲得飞快,忽然,前面拐弯处突然冒出来一辆手扶式拖拉机,周副区长一慌神,方向盘一打,车子飙到了崖下…… 周副区长和卓融的尸体送到御州殡仪馆。区委书记和区长都挺生气,拒绝新闻媒体采访。可是,还是被《xx晚报》曝了光,《御州晚报》进行了摘登。 “买报!买报!周副区长出车祸了!” “买报!买报!周副区长出车祸了!” 卖报的小伙子骑着自行车,车兜里面装着《御州晚报》,满大街地奔跑。 卓融的母亲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卓融的父亲y沉着脸,坐屋子里不开腔。景尚得知卓融出事的消息,从北京乘飞机赶往御州……在殡仪馆,景尚的脸上没有一丝儿笑容,见了天香云也只是点了一下头。 卓融被火化了。景尚在清理卓融办公桌抽屉的时候,发现抽屉里面有几张卓融的裸体照片,还有一些生活艺术照,有与周副区长的合影,一张花园小区的房产证……景尚揩掉滚出眼皮边儿的一粒泪珠,变卖了花园小区的房子,取出了卓融的存款,随后,又去了北京,跟一位法国女摄影师乘飞机去了法国…… 2125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