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穿越很简单 轻纱帐,红绸被,秋日暖暖正好眠。 床上,一窈窕女子裹着被子睡得正香,发出轻微均匀的呼吸声。看上去这般和谐美妙的一副画面,却让床前的人有些迷茫。 “大夫,她真的没事?”一留着长髯须的中年男子万分怀疑的盯着床上那个,据说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的女子——他的二女儿。 大夫显然也有些看不懂了,再次搭上女子的脉搏探了探,然后抬起头很肯定的说,“小姐确实没事。脉象平稳,气血顺畅,已经不似前几日的波动了。” “那她为什么昏迷这么久还不醒?”摸着胡子,男人有些不耐了,“过几日便要入宫选秀,她若没事,为什么还不醒来。是不是你治不好就出言相骗?” 大夫吓得一头冷汗,扑通一声跪下来道,“冤枉啊大人,小人怎么敢欺瞒丞相大人。小姐现在的状态不像昏迷,倒像……像……” “像什么?”伊兰城,当今的丞相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胡须问道。 “像……像睡着了。”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其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丞相的二小姐落马以来,一直昏迷不醒,这会子突然说她只是睡着了,听着都觉得那么不靠谱。 果然,伊兰城一脚踹了出去,直击大夫的胸口,“没用的东西,睡会睡上三天三夜吗?本相看你脖子上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相……相爷饶命!!”那大夫身上的汗水已经浸透了衣服,听说过丞相的喜怒无常,万一真的摘了他的脑袋,那一家老小可怎么办啊! 正在这个时候,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一双葱白小手往上拽了拽被子,似乎咕哝了两句,“唔,真空棉什么时候变这么滑了?” 伊兰城并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只是关心她居然开口说话了,也就是说,她醒了? “伊然!”走到床畔,低下头冷冷的看着她,丝毫没有父亲的慈爱。 “唔?”女子伸手抓了抓头,好像有人说话,不是叫她的吧,她明明叫伊蓝,不管了,接着睡。 伊兰城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这……是他的女儿吗?是他那性子莽撞,叫一声就会火爆脾气的二女儿吗? 上前大掌一挥,扯掉了她身上的被子道,“伊然,别以为装睡就可以逃过选秀,你便是死了,也给你抬入宫去!” 这话当然是吓唬人的,死了哪里还能往皇宫里抬,当是义庄啊! 不过这句话倒是让床上的人有了反应,呃……或许说,是被子让她有了反应。身上温暖的来源没有了,她伸手抓了抓,没抓到。这才不甘心的睁开——一只眼,微微露出了一条缝隙,谁那么讨厌,扰她清梦,她有起床气的不知道吗? “谁啊?”挥了挥手,并不在乎眼前的人是谁,从眼睛那条迷蒙的缝隙去寻找她可爱的被子,哦,在脚踝处! 探出一只手去抓啊抓,可是被子的一头被牢牢扯住,一点也拽不动。于是很烦躁的看向抓住被子的另一只手,眼皮缓缓上抬,看到了一张阴郁的脸,长长的胡子一动一动,看上去很有趣。 她忍不住伸手揪了下胡子,居然是真的,不是粘上去的,“大叔,哪位?” 大叔??伊兰城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好,很好,跟他装傻充愣是吗?没想到爆丫头居然能想出装疯这个点子,她以为这样就能逃脱入宫选秀了吗? “你爹!”他沉着脸,阴阴的说道。 “我爹?”伊然挑了挑眉毛,嘴角忽而扬起了一个笑容,“别逗了大叔,我爹早死了!” 伊兰城差点鼻子没气歪,臭丫头,居然敢咒他!一双拳头握得紧了又紧,不行,不能动手,打坏了如花似玉的那张脸蛋,还怎么能够中选。虽然他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但是如果毁了这脸蛋,那皇帝不正好找到了借口。 “伊然,你那点小把戏在爹的眼里实在太幼稚了!你还是好好梳洗一番,认命吧!做我们伊家的女儿,就要有她的价值,否则这些年来养你们做什么!”确定她已经没事了,伊兰城扫了眼两旁的婢女道,“好好伺候二小姐,再有什么差错为你们是问!” 丫环行了行礼,一副惊恐的样子。伊兰城回头狠狠的瞪了伊然一眼,甩掉手上的被子,大步走出门去。 一直跪在地上的大夫抹了把汗,抬眼怪异的看了看床上迷糊的伊然,爬起身来也跌跌撞撞的出门去了。 伊然挠了挠已经够乱的头发,四下里打量了一下,还是有点茫然。 这……不像是她的卧房啊,古色古香的,还有两个古装打扮的丫环站在一旁,就连她的真空棉被也变成了红绸缎的棉花被子,好沉! 搞什么?不会狗血的穿越了吧? 看着两旁安分的丫头,她勾了勾手指道,“你们……过来下!” 两个丫头互相看了看,边上那个个子略高点的走了过来道,“小姐有何吩咐?” 小姐……我汗!伊然清了清嗓子道,“那个什么……现在是……什么朝代?” 丫环吃惊的看了她一眼,“小姐,现在是无相朝元二十三年啊!” 呃……汗!无相朝!搞什么鬼名堂,以她所学不专的历史知识而言,没有这么一个朝代啊!老天啊,我不过属猪,像猪,生性嗜睡了一点,这也碍了您的眼吗?至于要这么玩我么! 伊然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拉了拉被子只觉得脑袋晕沉沉的,好困! 躺下来打个呵欠,重新卷入温暖的被子里,话说,这被子沉是沉了点,但比她那床要暖和许多。算了,睡醒了再说吧,睡觉大过天! 这样想着,再次会周公子去也!留下一旁的两个丫环,一脸惊讶的面面相觑。 选秀真是烦 “她还没醒?”伊兰城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 丫环怯怯的点了点头,二小姐从昨儿中午一直睡到了今天早上,连顿饭都没吃。本来是想叫小姐起来吃晚餐的,结果唤了两声不但没唤起来,还被她嘟囔着骂了一通,连眼皮都没睁,翻个身又睡了。她们做下人的哪里敢招惹小姐的,又怕她饿了要起夜,生生陪了一宿,结果,她俩困得上下眼皮打架,她们家二小姐睡得那叫一个香。 伊兰城有些狐疑,真的很狐疑。若不是亲眼看着伊然从马上跌下来,亲自跟着护送回府医治,他几乎要以为这个女儿是假冒的了。 以前的伊然性子暴躁,活泼好动,什么时候老老实实睡这么久过。难道是摔了一跤,当真把脑子摔坏了? 不管了,就算她真的把脑子摔坏了,也要进宫去。凭那张绝艳无双的脸蛋,一定能得到皇帝的宠爱,只要能得宠,就可以进一步巩固他的权力,也相当于在小皇帝的身边安插了他的眼线,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迟早天下会落入伊家手中。 可是……皱眉看了看床上睡得依旧正酣的女子,一副清丽的容颜即便是在沉睡中也是倾国倾城的迷人,红润润的唇微微嘟起,看上去娇憨可爱。但是,不能让她再这么睡下去了,还有不到半月就要选秀了,前几日因为昏迷已经耽搁了几日宫规的学习,不能再拖下去了。 想到这里,伊兰城伸手刷的一拉,一扔,整条被子便落在地上了。果然,没有了温暖的庇护,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她先是伸出一只手去摸,摸,摸……在床上摸索了半天没找到目标物,这才奇怪的睁开——一只眼,在床上没看到她可爱温暖的被子,终于放弃了抓挠。 就在伊兰城和两个丫环一致认为她会乖巧的爬起来时,却惊诧的看到那个女人居然趴在床上缩了缩,团成一个刺猬状,将脑袋贴着枕头,两只小手缩在身侧,再次——睡着了!!! 天啊,你确定这是个女人,不是一头猪? 在这种极度暴怒的情绪下,伊兰城冷着脸走回桌旁,然后从桌上端起一杯茶水,猛地泼到了伊然的脸上。 “唔!”有效果!她闷哼了一声,睫毛动了动,疑惑的睁开了一只,粉色的舌尖还探出唇外,绕着唇边舔了一下,“咦,茶!” 短暂的两个字以后,她似乎终于有点反应过来,一点、一点、一点从床上爬起来,双腿盘膝而坐,睁着迷茫的说眼说,“干嘛?” 伊兰城差点没气死,他绝没有想到,一个猪一般的女儿会比一个暴躁的女儿要更加难掌控。他冷哼道,“从今天起,你要开始学习宫规礼仪还有怎么讨男人欢心,入了宫以后要想法设法让皇帝迷上你,只有取得了专宠,才能保住我们伊家永盛不衰。保住了伊家,也就是保住了你自己,明白吗?” 说完以后,久等不到回应,伊兰城有些奇怪的低头看了看,这一看差点胡子没翘起来。在他认真说教的时候,她居然垂着眼皮,又睡着了?她还是坐着的啊,居然就这样拢着双手,垂头睡了,她的脸上甚至还挂着未干的茶渍!! 伊兰城双手掐住她的肩膀,用力前后摇晃,“伊!然!你不许再睡!!” 在这样大力的晃动下,伊然终于惊醒了,张大眼睛一脸惶恐的说,“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吗?” “……”这一刻,伊兰城只觉得有无数乌鸦从头顶飞过,他需要好好考虑一下,让她入宫到底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我是无语的分割线——————————————— “小姐若是入了宫,成了皇上的人,言行举止都将受到众人目光的审视。因此,一定要从细节注重起,不管是行、坐、立、跪,都不能有半点差错!今天,奴婢就跟小姐说说这个立……”老嬷嬷说得认真无比,转身突然发现听课的人已经不见了,“人呢?小姐?” 回应她的,是一阵轻微的鼾声。 循着声音望去,伊然窝在椅子上睡得正香。老嬷嬷连连摇头叹气,还是要上前晃她道,“小姐,小姐!这可是关乎你终生幸福的大事,小姐,醒醒!” 伊然眨了眨眼,“咦,说完了?” “……”老嬷嬷深吸了口气道,“小姐,刚开始讲课!” “哦,那你继续说,我继续睡!”她说得如此理所当然,闭上眼又要继续她的美梦。 老嬷嬷实在忍不住的大吼一声,“二小姐!如果你再这样顽劣,奴婢就只能去禀明丞相大人,让他来裁断了!” “……”伊然愣了愣,那个大叔?不要吧,不是拿茶泼她,就是用力掐她的肩膀,害得她倒现在都好痛。 思来想去,还是乖一点,难得的坐直身子道,“嬷嬷继续说,我听便是!” 老嬷嬷满意的点点头,看来搬出丞相大人还是有用的。不过,这样坐着难保她会再次睡着,于是退后两步看着她说道,“请二小姐站起身!” 伊然无奈的站了起来,好懒!她向来是信奉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可是现在没办法啊,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现在穿越到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朝代,不乖乖听话,谁给饭吃,谁给地方睡!为了长久的米虫大计,还是先忍一时之痛了。 “小姐,双腿要并拢,对!膝盖不能弯,对!挺胸抬头提臀,对!双手交叉轻轻放于身前,对!”老嬷嬷很得意的看着自己教导出来的成果,然后点头道,“这样站上一炷香好了,久了,小姐也就习惯了!” 转身去倒了杯茶水,说得她口干舌燥。 伊然这样站着,只觉得眼皮好沉好沉,不行,不能睡!为了以后的生计,不能睡!这样想着,渐渐的…… 老嬷嬷刚含了一口茶,忽而听到了怪异的声响,有些不好预感的转过头去,“噗!”一口茶全喷了出来,“二小姐!不能睡了!!” 还有姐妹啊 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伊然觉得全身上下都好酸痛,不过她不知道,那个老嬷嬷比她更累,训了这么多的秀女,就没有一个比她更难的。总是要不停的用吼的,还要时时刻刻盯着她,不知什么时候她就神游太虚去了。 拖着疲惫的步子回了房,她好想扑上大床痛痛快快的睡上一觉啊,只可惜…… “二小姐,先用膳吧!”丫环端了美味的菜肴摆了一桌。伊然有些左右为难的看看桌子,又看看床。她是有点饿没错,可是,她又好想睡觉啊! “二小姐,相爷吩咐过,您必须用膳洗浴以后才能睡!”丫环客气而尽责的对她说道。 相爷!相爷!又是那个胡子大叔!有没有搞错,好歹我是你的女儿啊!呃……起码这个身体是的,你至于要这样玩我么,恩,也许这身体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大概是这样的,不,一定是这样的!他哪还有一点为人慈父的良性啊! 可是……她斗不过他,呜呜呜,好悲哀!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最关键的是,还睡他的,只能咬牙,我忍! 慢悠悠的晃到桌子边,慢悠悠的端起碗,慢悠悠的夹了一筷子菜,再慢悠悠的塞进嘴里。从头到尾,她都是半垂着头的,如果有人低下头,就会发现她其实只睁了一只眼,另一只眼一直是闭着的!! 终于蹭完了一顿饭,她好想耍赖的奔上床,可是两个忠心的丫环已经将大大的木桶搬进了房内,“请二小姐沐浴更衣!” “可不可以不洗?”看着冉冉升起的热气,伊然软声商量。 “相爷吩咐过,不行!”相爷真是有先见之明,知道二小姐一定会拒绝洗澡,所以用命令压了下来。 解了衣衫,踩入温暖的木桶中,水上漂浮着鲜艳的花瓣,香气四溢。好……好舒服啊!她这样想着,控制不住的上下眼皮打架,然后……睡了。 两个丫环有些无语的看着她们的二小姐,就是这样她也能睡着,而且睡得这么香。不过转头填点热水的功夫,她差点就滑落在澡盆里淹死,难道说小姐上次落马真的摔坏了脑子?和以前的性子完全不一样了嘛! 不过伊兰城很乐意看到这样的转变,虽然说她的嗜睡真的惹得他动不动就想发火,但也总比拧着性子跟他对着干要来的好。起码现在的她,肯听他的话乖乖学习宫规礼仪,且不论学的怎么样,最重要的是她肯言听计从。 伺候她洗浴完毕,丫环小心翼翼的将伊然扶起来擦干,然后一个人扶着,一个人给她穿衣,最后再扶到床上躺下。其间,她居然一点都没有醒来的意思,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真的可以沉睡到这种地步。 服侍完她,两个人也累得一身汗了,收拾了屋子各自下去睡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偶尔还有某人梦中傻笑的声音。 ————————————————我是睡了一夜的分割线——————————— 第二天中午,伊然在肚子叽里咕噜的抗议下终于醒了,这是她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不用人叫才自然醒的,可喜可贺! 醒来以后就自发的找东西吃,可是发现桌子上空无一物。人呢?那两个丫环呢?真是奇怪,古代的丫环不是都随侍身边很方便的吗?为什么她一醒过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也没人伺候她洗漱! 她也不想想,每天都睡到别人恨不得敲锣打鼓才能把她叫醒,丫环们自然很聪明的不去唤她起床。除非相爷要有事交代,才会进屋来看她们的二小姐。加之昨晚实在太累了,所以两个丫头就多睡了会儿,此刻正在门外磕牙。 伊然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两人在闲聊,大概领教过伊然的睡功,所以两人并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而是径自的聊着。 “咱们二小姐醒来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做事都好奇怪!”一个说道。 另一个紧着接话,“对啊,对啊!谁能想到以前性子那么暴躁的二小姐现在会变得话又少,又爱睡!说起来,二小姐还真是能睡,比后厨那头母猪还……” 伊然听得一头黑线,母猪?她只是好睡了一点,没那么夸张吧! “你不要命啦,敢这样说!”另一个连忙打断她的话,赶紧换了个话题,“这几日三小姐也没来看过二小姐,真是凉薄啊!” 三小姐?她还有个妹妹?这几日只顾着睡了,关于这个身体的一切,她还没机会去了解。 “也不能这样说,以前二小姐和三小姐的关系确实不好,她那个性子啊!不过现在的二小姐是爱睡了点,可人也可亲了许多!若是大小姐回来看到,一定会很开心的!她最疼二小姐了!” “是啊。大小姐是个好人,也嫁了个好夫婿,听说姑爷很疼她,相爷当初这门婚事倒是没订错!大小姐起初还死活不答应呢!” “你们在这嚼什么舌根?伊然呢?”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两个丫环立刻噤了声,怯怯的唤道,“三小姐!” 三小姐?她的妹妹?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见到八卦中的人物,真是白天不能念人,晚上不能说鬼!伊然这样想着,突然想到自己和这个妹妹关系不好?那……会不会吵架?算了,她最讨厌的就是吵架了,那会头痛的。唯一的方法是——躲! 这样想着,她一个箭步窜到了床边,迅速躺了下去,然后,闭上眼。 门,咣当一声,开了! 骄傲的小妹 “伊然!”毫不客气的直呼其名,扫视了一眼,发现了她要找的人正躺在床上,于是三两步跑了过去一把掀起了她的被子,对着她耳朵大声吼道,“伊——然——” 别说伊然是装睡,便是真睡也被她吵醒了。可是她不想吵架,一点儿也不想,但是看这小丫头的架势,分明想的很,所以……继续闭着眼,她可以暂时装作聋子。 见她丝毫没有动静,伊琳一手抓住她一只胳膊使劲儿的摇晃,嘴里还念叨着,“看你还装,看你还装!” 唔,多么幼稚的小朋友!伊然在心里哀叹着,继续装作木偶娃娃一样,任你怎么风吹雨打,我就是巍然不动。 晃了这么一会儿,伊琳的额头已经沁出了些汗珠,她累了。松开手,一双水灵灵的杏眸转了一圈,忽而贼兮兮的一笑。 累了吧,没招了吧,无趣了吧!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功力还浅着呢!伊然在心底有些得意的笑,故意装作睡得很熟的样子,嘴巴吧唧了两下缓解下得意的心情,然后翻个身,舒展一下被她摇得松垮的身体。 咝……好痒!唔唔,痒死了!一阵麻酥酥的痒感从脚底心传来,让她实在忍受不了。但是她又不能笑醒,那就摆明了是在装睡。 装作不经意的一个大翻身,同时四肢伸展,借机把痒得不得了的那只脚使劲一踹,哦,爽了! “哇……”一声闷哼从脚的方向传来,她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踹到什么了? 不再装睡,睁开眼睛四下里看看,咦,没人? 伊琳方才从桌上拿了支鹅毛笔,正用鹅毛挠伊然的脚底心挠的开心,看她还怎么装睡,结果冷不防她一脚踹过来正中鼻子。鼻头一酸,眼睛一涩,当下眼泪就掉落出来。她发誓,她绝对不是哭,她才没那么丢脸,只是……鼻子真的好痛哦! 从床上坐起来,伊然才看到床脚那个捂着鼻子眼泪汪汪的女孩。很清秀美丽的一个女孩儿,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但是已经隐约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了。现在这个身体据说是十七岁,也不过比她大一点。 “小妹?”装糊涂是最方便的法子,伊然瞪着眼睛看她,“你怎么在这里?鼻子怎么了?” 接着不等她回答,一副很惊讶的模样,“你不会看我睡觉看到流鼻血了吧!” “我呸!”伊琳依旧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回答,“你踹到我了!死伊然,居然敢装睡,还踹我!咱们的梁子深了!” “梁子,咱们姐妹俩有梁子么?”眨了眨眼,她这次可不是装,是真的不知道啊。虽然知道姐妹俩关系不好,但她也确实不知有什么梁子。 伊琳终于站起了身,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怨不得府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说你落马以后变了个人,可以啊伊然,学聪明了?连大智若愚这招都学会了,还能蒙骗那么多人,连爹那样的老狐狸都被你骗过了!不过,你别以为可以瞒过我,伊然,我太了解你了,连你身上有几根毛我都一清二楚!” “……”丫头年纪不大,一副老沉的样子。直呼姐姐的名字也就算了,居然管自己的爹叫老狐狸!呃……虽然他确实是! 伊然点点头道,“哦,那你说说,有多少根?” 很诚恳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嘲弄,讽刺,俨然是一副好学的模样。这反倒让伊琳措手不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少在这跟我装傻充愣,那一套糊弄老狐狸还勉强,在我面前就不必了!” 其实明明就不是原先那个人了,不过既然小丫头执意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又何必打击祖国花朵幼小的心灵。 于是伊然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确保不会在和她沟通时睡过去,这才正色道,“好吧。你说对了!可以说说你来干嘛?” “哈,我果然没说错!”得到了肯定,伊琳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鼻子似乎也不痛了,双手背在身后,走向伊然道,“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啊!” “噗——咳咳!”伊然一边咳嗽,一边看着被她喷的满脸茶水的伊琳,呃……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这算不算自做孽不可活? 好歹都是自家姐妹,用的着说话这么毒吗?而且很没有眼力见,明明看到她在喝茶,还敢走过来说这样的话,不是自己找“喷”么! 不过……看到那丫头又气又恼的表情真的也够本了,伊然一边咳着一边用手去帮她擦脸,“茶水而已,就当美容了。话说回来,我也不是故意的!” “很好!伊然,咱俩的帐又多了一笔!”伊琳死死的盯着她,“以前你就仗着自己漂亮跟我和大姐作对,跟老狐狸作对,现在更是连这种阴损的招都学会了!你以为入宫选秀就了不得了吗?先别得意的太早,入了宫能不能得宠可不是一张脸蛋就能决定的!” 伊然很想说,她对入宫没兴趣,对跟那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更没兴趣。只不过面前的小丫头似乎没打算给她这个机会辩白。 “两年!至多再两年,我一定会出落的比还漂亮,那时候你就老了,而我还年轻,看圣上是宠我还是宠你!”扔给她一个走着瞧的眼神,伊琳转头就走。 在门口刚好遇到了正走进来的伊兰城,伊琳只是淡淡的唤了一声,“爹!”,然后偷也不回的走了,来去就如一阵风一般。 “怎么了?”伊兰城沉声问道,很意外看到清醒状态的伊然。自她昏迷醒来以后,基本上很难见到她清醒的样子。 “没事!”伊然摇了摇头,对刚才的话依然有点没回过神来。这丫头的心气很高,只是,这脾气适合深宫吗? 决定入宫了 伊然不知道,她这一句平平淡淡的“没事”反而让伊兰城更加惊诧。因为她们姐妹俩每次见面都是针尖对麦芒,没有一次不是吵得天翻地覆才罢休。这一次居然这么平静,绝不是两人想通转性了,只能说明问题更严重了。 别的无所谓,伊兰城只怕伊然好不容易温顺的不反对入宫,在伊琳这样一闹之下会动摇了心思,于是走进屋把门关上,然后这才坐下来,抬头看她。 之所以没招呼伊然也一同坐下,实在是怕她一个不小心又睡着了,那接下来这些话就都白费了。 “伊然啊,以前爹对你们是严厉了些,但也是为了你们好,为了伊家好不是吗?你们嫁的好,一辈子荣华富贵吃喝不愁,爹也了了心事不是!你们的娘过世的早,爹把你们拉扯大容易吗?你看你大姐,当初死活不同意爹指的这门亲事,现在不还是过的很好!所以啊,不要总把爹当成仇人来看待。你那个性子……现在也收敛了许多,以后入了宫可不能任性妄为了,伊琳岁数小了点,你凡事让着她一些。等过两年她大一些,够了岁数也入了宫,你们姐妹间互相也有个照应,终归到底是一家人!” 前面那些话伊然都当作废话直接忽略了,只有这一句她听得真切,看向伊兰城静静的道,“伊琳也要入宫,是……真的?” 怪不得她如此笃定,怪不得她说到时一定会得宠,原来这是伊兰城做的决定。倒真不愧伊琳叫他老狐狸,他何止是老狐狸,他是一只彻头彻尾的老狐狸精!三个女儿,大女儿嫁了王爷,二女儿和小女儿都送入宫,即便一个不得宠也还有另一个。怎么样都能保住他的权势地位,这算盘算的门儿清啊! 见她有反应,伊兰城是有点高兴的,连连点头道,“是啊!过两年伊琳满了岁数,你也在宫中扎了根,刚好有个接应,所以你们也不要小孩子斗气了,岁数都不小了,也该懂点事了!姐妹俩齐心,把小皇帝的眼光牢牢攥在你们手心里,我们伊家就权倾天下了!”仿佛已经将天下握在手中,伊兰城笑得很开怀。 伊然有些不屑,但是那个丫头,入了宫以她的性子一定会吃苦头的。算了,反正她也看自己不顺眼,自己又何必多管闲事起什么怜悯之心呢! 摇了摇头,她觉得有些累了,也不理会还在狂笑的伊兰城,伊然抬脚往床铺走去,淡淡的甩下一句,“我困了!” “呃……”伊兰城愣了愣,看着她倒向床铺很快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请了大夫,弄不清她为什么这么嗜睡,所幸不是什么大毛病,算了!好歹方才那番话她是听完了,至于听没听进去就不知道了,总之,她们都是他的棋子,谁也别想逃脱他的掌控。 这样想着,伊兰城也就不太介意了,起身出门去了,一室安静。 ————————————我是睡了一觉的分割线———————————————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伊然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床幔,睡不着,还是睡不着!怎么会这样呢!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情况。她向来自认心宽乐观,属于典型没心没肺那种,天大的事也影响不了她睡觉,可是这会子怎么却死活睡不着了呢! 方才伊兰城说完那些话,她就爬上床睡了,醒来以后却发现天都还没黑,也就是说,她睡了连半个时辰都没到。 懒懒的躺在床上不想起,却又怎么也睡不着。是因为要入宫了吗? 她有点郁闷,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穿越过来的女主角都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其实她也应该偷笑了不是吗?起码她没有穿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然后一点一点奋斗出来,无论如何,皇宫是一个适合睡觉的地方。不愁吃不愁穿,三宫六院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轮到那一个男人,听说有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一次。 她已经走过一次狗屎运了,没理由老天那么眷顾她,让她做回女主角?其实想想,在这个时代嫁哪个男人还不是都逃不脱三妻四妾的命运,万一老婆不够多,还让她伺候岂不是很惨!相比之下,皇帝这头种马还是有一点优势的! 想了想去,越发觉得入宫这件事也没想象中那么坏。只要安分别惹眼,就不会被皇帝宠幸,那就可以安稳的睡觉了! 至于伊兰城的算盘,反正他有伊琳这个备用棋子了,自己犯得着搭上一辈子陪他玩这种算来算去的游戏吗?她的算术向来不好的! 恩,就这么决定了,先入宫,再失宠,然后可以享受她快乐的米虫生活!伊琳既然这么想得宠,那就由得她去吧! 心思既定,伊然踏实了,沉沉的睡意也逐渐袭来,没多久,她就上下眼皮打架,撑不住的呼呼大睡。 如果她知道,不久后的每一步都完全在她的算计之外,不知道她是否还能如此刻睡得那么香甜。 选秀好麻烦(1) 日子就在伊然的吃吃睡睡中很容易的混了过去,伊兰城见她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反应,乐得见她这种安分,便也不多过问,只让她继续学宫规,其它的不再多管。 转眼便到了选秀的日子,因为她是丞相的女儿,因而有专门来接的轿子早已停在了丞相府门口。伊然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同,照例睡到被人敲锣打鼓吵醒的时辰,然后才梦游一般的被人服侍穿衣打扮,急急慌慌的送出了门口。 到了正门,伊兰城早已候在那里,见到伊然出来便上前道,“女儿啊,今日一入深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你在里面要照顾好自己,凡事不可再任性而为,明白吗?” 说着,拉住了她的手,“以后要好好伺候皇上,你不仅仅是自己,还代表了整个伊家!” 松开手的时候,伊然只觉得手心里多了一张纸团,想要展开看,却又想起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只得点点头,按学来的礼仪行了行礼,柔声道,“女儿拜别爹爹。”好一副父慈女孝的画面啊! 上了轿子,放下轿帘前,眼前一扫而过伊琳那双怨妒的眼,伊然愣了愣,这才发现她也来了。这丫头,竟对姐姐连一句话都没有吗? 叹了口气,轿子已经缓缓往皇宫的方向抬去。伊然这才展开手心里的纸团,上面写着,“入宫后,会有人帮助你打点。若有什么消息,也可交代他们带出来。一定记住,暗号是蓝田日暖。看完以后,一定把纸条销毁,切勿留下任何痕迹!” “无聊!”伊然念叨了一句,左右看了下却不知道扔哪。这个伊兰城,还真会给她填麻烦,还看完以后销毁,他当这是抗战片,地下党接头工作呢!撕碎,揉烂怎么也会留下痕迹的啊。除非……吃了! 可是……皱着眉头看那团纸,这可是宣纸哎,墨汁哎,会不会搞不好来个食物中毒,还没到宫门口就嗝屁了?算了,犯不上冒这个险吧!想了想,还是收回衣袖里,等什么时候有机会拿火烧了吧。反正他说看完以后销毁,也没说什么时候毁掉。 这样想着,踏踏实实的将纸条收入怀中,然后,在舒服的摇晃中,睡着了。 ———————————————我是又睡了一觉的分割线——————————— 等伊然醒来的时候,轿子已经停在了宫门口,便是丞相女儿有特权,也就仅止于此了。皇帝选妃毕竟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携带凶器了怎么办?所以伊然不能再舒服的睡下去,必须要下轿检查了。 宫门口已经排了许多的秀女,伊然原不想有什么特殊待遇的,好好的刚入宫就树敌,实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只可惜世界上往往很多事都不是你所能掌控的。 选秀好麻烦(2) 等伊然醒来的时候,轿子已经停在了宫门口,便是丞相女儿有特权,也就仅止于此了。皇帝选妃毕竟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携带凶器了怎么办?所以伊然不能再舒服的睡下去,必须要下轿检查了。 宫门口已经排了许多的秀女,伊然原不想有什么特殊待遇的,好好的刚入宫就树敌,实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只可惜世界上往往很多事都不是你所能掌控的。 “这不是伊大人家的二小姐么?啧啧,果然秀外慧中,天生丽质!来,伊小姐这边请!”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岁的老太监满面笑容的将伊然直接越过排队的众人,带了进去。 伊然甚至可以感到身后刺刺的目光,忍不住直在心里翻白眼,你个白痴伊兰城啊,搞那么嚣张做什么,好端端的成了众矢之的,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老太监还伊然是官家小姐的高傲,既不笑也不多话,便更加小心的领着她到了储秀宫。咦,这里也有储秀宫的。 院子里已经有几个老宫女在领着分房了,这太监领着她直接到其中一个穿着打扮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的宫女前低声道,“这是伊大人家的二小姐,伊然。” 那老宫女立刻心领神会似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伊然看看很有默契的俩人,心里在犯嘀咕,知道什么了,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伊姑娘,奴婢是储秀宫的宫人,您唤我柴嬷嬷便好!”老宫女客气的说,见伊然点了点偷,便将手头的事情吩咐给了其他人,径自领着伊然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那个先前的老太监道,“伊小姐,老奴是王德,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老奴先行告退了!” “多谢王公公!”不管怎样,伊然觉得还是应该谢谢人家的。 那个叫王德的退下了,柴嬷嬷领着她绕过这个大大的院子,穿到后院,里面只有四间房,却格外安静。 走到当中的那间,柴嬷嬷推开了门,伊然这才发现屋子比起她先前住的虽小了些,可是东西却很齐全。桌椅衣柜梳妆台等等应有尽有,这可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吧。 “委屈姑娘了!”她客气的说着,然后轻声道,“左右姑娘在这里不会住的太久,只好先将就一下了,这里条件比前院虽然好些,但是终究不如府上。姑娘若有什么吩咐,便可到那间房寻我。”说着,用手指了指斜对面的一间房。 伊然点了点头,礼数周到的说,“有劳嬷嬷了!” “哪里话,伊大人平素对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多有关照,这点小事原也应该的!”柴嬷嬷笑着说,“姑娘一路辛苦了,若无事便早些歇着吧。明儿休息一日,整顿一下,不两天便要正式选妃了。” 伊然点点头,她其实已经蛮累的了,她原本就是性子懒散之人,折腾了这么久早有些不耐烦了,连连道,“有劳柴嬷嬷了。我这就歇下了,有事会叫您的!” 正主儿都如此说了,柴嬷嬷只得笑着退了下去,伊然这才算松了口气。 初次逢敌手(1) 关上门,伊然毫不犹豫的扑向屋内那张大床,硬是硬了点,好在她不挑,也不认床,很快便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吵杂的声音吵醒。 “这么破这么小的地方,哪里是人住的,哎呀,就连路都是不平的呢!”娇叱声软绵绵的,又透着股不耐,很明显,是个惯坏的大小姐。 翻了个身,伊然懒得理这样的人,扯开被子蒙住脑袋,想把那烦人的声音隔绝开来。 无奈,那声音实在太有穿透力了,又再次叫起,“为什么要让我住朝西的房子,那还能透光吗?本小姐要住中间的那个!” 还是那个柴嬷嬷,显然是很有些为难的,“路姑娘,那一间已经有人住了!”,很无奈,却又不得不应付着,想来也是什么高官的小姐吧。 “什么人敢跟本小姐抢房间,让她搬出来,我就要住那间!”这妞还挺蛮横,听得伊然打心底越发的不喜欢了。 柴嬷嬷好声好气的道,“路姑娘,那是当今丞相大人家的二小姐住的,这怕是……” “怕什么?丞相大人惹不得,难道我爹路大将军你就惹得起?”骄傲的语气是那么嚣张跋扈,伊然想忽略都不能,就这样清晰的传入她耳朵里。 “路姑娘,奴婢怎敢……” “你知道不敢就好!”声音越来越近,紧接着门便如震山鼓一般的被敲响,“人呢?我倒想会会这个丞相千金!” 柴嬷嬷惊惶的声音响起,“路姑娘,使不得!伊姑娘还在休息呢!” 路小姐哼了一声道,“这大日头的,睡什么觉呢,怕是不敢见我吧!” “什么事?”伊然打着呵欠开了门,一看就是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她实在是睡不下去了,这女孩儿尖利的嗓门要比伊兰城的怒吼还要来的有穿透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漂亮的脸蛋,她不似一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部分阅读 般女子穿着长裙罩衫,而是类似于骑装的一种劲服,玫红色鲜艳夺目,袖口是束起来的,果然是武将家的女儿。只是今日是选秀女,这样一身装扮竟也能直接选入这后院,想来,也是因为她的后台。 路莺菲在看到伊然的一瞬也是愣了愣,她虽然刚起床,看上去面容疲惫,但是却掩饰不住的一股慵懒之姿在举手投足间尽现。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路莺菲便回过神了,无论如何,她的几分姿色还是比不上自己的风华绝代! 女人多少不愿意承认别的女人要比自己漂亮很多,年轻的女孩子更是,年轻而又漂亮的女孩子就更是上加是。所以路莺菲很自信,入主后宫甚至独占皇宠也未必是不可能的。 “伊家二小姐?”挑了挑眉,她并没有丝毫的恭敬之意。 伊然点了点并不否认,却也没有搭话。 “我是路莺菲,路战大将军的女儿!”自豪的报出身家,然后很理所当然的说,“我喜欢你这间屋子,麻烦换一下。” 初次逢敌手(2) “伊家二小姐?”挑了挑眉,她并没有丝毫的恭敬之意。 伊然点了点并不否认,却也没有搭话。 “我是路莺菲,路战大将军的女儿!”自豪的报出身家,然后很理所当然的说,“我喜欢你这间屋子,麻烦换一下。” 其实,就她刚才说话的口气来看,伊然觉得她还算客气了,起码还用了麻烦两个字。柴嬷嬷站在她的身后不知道说什么好,两方都得罪不了,这差事并不好做。 伊然又点了点头道,“好!” 这答案是有些出乎路莺菲的意料之外,虽然志在必得,但她以为总也要费上一番口舌的,她绝没有想到,伊然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我要你搬到那间朝西的房间去!”以为她睡糊涂了没有听清楚,再次详细的补了一句。 伊然还是点点头说,“好!” 回答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不满和愤愤,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惊诧不已。听说丞相府的二小姐脾气暴躁,性格火辣,都以为今天会有一场好战,没想到却解决的这么平静。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难道她睡迷糊了,还是在想什么其他招数? 如果她们知道,伊然此刻想的只是让路莺菲那张嘴巴安静下来,她好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的话,没准会集体吐血而亡。 见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路莺菲的心情大好,大有长了自己脸面威风的得意,用手轻轻拨开伊然,往屋内走去,一边还道,“这南北朝向的房就是好啊,通风,透气,怎么住着也舒畅一些。你说是不,伊小姐?” 转身却不见了伊然的声音,四处一找,人家已经在她方才嫌弃的一文不值的房门口站定了。路莺菲顿时觉得有些挫败!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样东西你未必喜欢,但是有人抢总是好的,若当真拱手奉送,轻易到手了,反而觉得索然无味了。 因为伊然的无所谓,路莺菲反而觉得有些憋屈。 柴嬷嬷总算松了口气,虽然她没料到伊小姐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但好歹事情是解决了,没闹出什么乱子来。现在只求能早点选秀结束,这个路莺菲为妃也好,婚配也罢,万万别呆在储秀宫了。 伊然身上并未带什么东西,入了宫只为求个能安稳睡觉吃饭而不用一生操劳的地方,所以只要不耽误她睡觉,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不太计较了。那个路莺菲喜欢那个房间就让给她好了,反正自己不认床,哪里不能睡的! 对了,到这里这么久,从来没打听过皇帝是什么样。听伊兰城的口气,岁数应该不大,不知道是不是只小嫩草呢?记得小说里的皇帝都很帅,不过也许是那些作者杜撰yy的呢?伊然胡思乱想着,自发的再次爬上床。 太后亲侄女(1) 这几日院子里倒是安静了许多,为了最后那关键的一刻,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儿的装扮自己,打点通道,还有的去探查别人的虚实,好知己知彼。偌大的储秀宫里,最轻松的怕就是伊然了,她每日里吃了睡,睡了吃,不出门结交也不梳妆打扮,只窝在屋子里便觉得这种日子是天底下最开心的了。 这反倒让其他人觉得她很神秘,第一天她的表现不但没有归结为懦弱,反而让大家觉得她是以退为进,彰显自己的雍容大度,映衬的路家小姐很没教养了。结果接下来的几天,大家本来都想等着看她做出反应,却没想到她只是窝在屋子里,连门都没有出过,然后又得出一个结论,伊家小姐是以静制动,不变应万变。 这些话如果让伊然知道,她一定会爆笑到内伤。天知道,她只是想睡觉,就这么简单而已。结果却被人传成这般深藏不露。原来只是吃吃睡睡也可以被人当作是高手啊! 路莺菲这些天也没怎么出门,与伊然不同的是,她是不屑与外面的人打交道,总觉得自己身份高人一等。至于身份相当的伊然吧,偏在第一天就结了梁子,如果自己亲自登门结交,反倒会让人耻笑的,索性待在屋子里,每日的梳妆打扮。 与伊然闭门睡觉不同,她喜欢大开着门让人看到她有多少种类繁多的首饰,看到她是多么的天生丽质,所以她的举动只会让更多的人不屑。 这后院里倒是有一个人和她们俩都不同,那便是住在伊然对面的朝东房。房里住的据说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叫做贺兰芷。 这是一个典型的大家闺秀,美丽端庄而又得体大方。她不像伊然那样神秘莫测(至少在大家眼里是这么认为的),又不像路莺菲那样眼高于顶,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笑意盈盈的,所以大家都喜欢她,连那些老宫女都紧着愿意伺候她。 对此,路莺菲很有些不服气,她看不惯贺兰芷的那一套,更看不惯她的门庭若市,冷眼看着在在屋内进进出出的人,翻着白眼冷哼,“什么玩意儿,仗着沾亲带故,作出一副虚伪的样子,偏还有些笨蛋买她的账。真是恶心透了!” 这话是在屋子里说的,但多少也有些传到外面。贺兰芷没有什么反应,倒是来看她的人耐不住性子要去争个高下,“她才是什么东西!不就仗着自己的爹是个将军么,一介武夫,果然教出来的女儿都没有教养。” 贺兰芷把这些义愤填膺的人按下了,微微一笑道,“诸位也不要激动,路小姐也是年轻,没什么恶意的。咱们同住这储秀宫也是缘分一场,过几日,有的入宫,有的婚配,有的回家,再见面也就难了,何必寻些不愉快的。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话说的在情在理,又细致入微,每个人心里感慨一番,又对贺兰芷更加亲近一些。更何况她是太后的侄女,套层关系,熟络了以后,没准能得些好处呢。一时间更是众人围聚,和乐一堂,看得路莺菲咬牙不已。 正说笑间,伊然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口站着一脸茫然的她。霎时,屋里的人都停止了说笑,直直往对面看来。 太后亲侄女(2) 贺兰芷把这些义愤填膺的人按下了,微微一笑道,“诸位也不要激动,路小姐也是年轻,没什么恶意的。咱们同住这储秀宫也是缘分一场,过几日,有的入宫,有的婚配,有的回家,再见面也就难了,何必寻些不愉快的。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话说的在情在理,又细致入微,每个人心里感慨一番,又对贺兰芷更加亲近一些。更何况她是太后的侄女,套层关系,熟络了以后,没准能得些好处呢。一时间更是众人围聚,和乐一堂,看得路莺菲咬牙不已。 正说笑间,伊然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口站着一脸茫然的她。霎时,屋里的人都停止了说笑,直直往对面看来。 这个沉寂了几天的神秘人物终于出现了,让大家猜想了好多天的人,可是……为什么她看上去似乎一点也没有传说中那般精明呢。 伊然其实是刚刚睡醒,她甚至连头都没有梳,茫然的打开门是因为她觉得被子有些太潮了,睡得不太舒服,想招呼人拿出去晒了顺便再换一床。 结果一打开门就看到正对面一大堆人直勾勾的盯着她看,顿时更加迷茫了。她……有什么不妥吗? 上下看了下自己,只穿着中衣是因为还要睡,头发没梳也是觉得没必要,可是,也不至于这么稀奇吧!跟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 看到这场景,路莺菲有些得意的冷冷一笑,“瞧,好戏要开演了!” 倒是贺兰芷先回过神来,起身从屋里走出来迎向伊然道,“哟,这是伊丞相家的二小姐吧,久闻大名,这几天住了对门却一直未有缘得见。今天可算是见着了,真是个美人儿啊,连我看了也要妒忌的呢!” 一边笑着说,一边回头对那些跟过来的人道,“你们说是不是,伊小姐真是天生丽质,美艳无双啊!” 其他人附和着说道,“是啊是啊,伊小姐真是很漂亮,不过贺姐姐也不差啊,一个慵懒雅致,一个端庄大方,真是各有千秋呢!” 伊然听着一群人在这拍马屁,顿时有些无语。 慵懒雅致?是说她吗?她知道自己长得是不错,可是现在这样衣衫不整,一头乱发的模样也叫美艳无双?这马屁真的是拍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见伊然只是看着她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众人,贺兰芷于是打圆场道,“瞧我们大家,伊妹妹刚起床,想是要叫人来收拾东西吧,我们就扯着她在这聊天。不如先等伊妹妹梳洗完毕了,大家再来和她聊可好,现在就先去我那里吃茶,一会子再说。大家觉得如何?” 被伊然冷落正觉得无趣,众人听到这个建议更是连连附和道,“好啊好啊!”簇拥着到对面贺兰芷的房间里去了。 尚在神游状态中的伊然又被众人下了一个新的结论——难以亲近! 选秀开始了(1) 经过了几天的调整休息,以及互通有无的走动,终于到了皇上正式选妃的那天。每个人莫不是一早就起来开始梳洗打扮,聪明一点的,甚至头天晚上就用香精花瓣使劲泡了个澡,只求今日能让皇上一眼看中,从此飞上枝头。 无论伊然有多么不情愿,她还是一大早就被人从被窝里拖了出来,然后完全在一种云里雾里的状态下,被人按着梳妆打扮,穿衣穿鞋。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想,为什么皇帝要这么早就开始选妃呢,定在中午吃过饭多好。 呃……似乎也不好,吃了饭应该午睡了,那就下午啊,要不晚上也行。也不对,晚上更应该睡觉了。总之,都是皇帝的错,没事选什么妃子,她这辈子最痛恨的事就是早起,偏偏还要那么早就起床,还要被人揪着像耍猴一样的在脸上涂涂抹抹。 等那些伺候的宫女给她梳妆完毕以后,惊讶的发现她居然又快睡着了,连忙将她唤醒。柴嬷嬷知道以后,为了防止她走路上也能睡觉,特意寻了一颗青涩的酸梅让她含在口中。酸的伊然刚放入口中,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忙的要吐了。 柴嬷嬷连忙捂住她的嘴巴道,“我的好姑娘,可别吐了,你要是路上再睡着了,嬷嬷这条老命可就不保了啊!” 看着柴嬷嬷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想到这两天确实受她诸多照顾,只得皱着眉头含着那颗酸梅。心里却在想,我是爱睡了那么点,也不至于走路还会睡着吧? 出门排着长队缓步前行,拐过不知几个弯弯角角,她又开始觉得有些乏了。好在口中的酸梅含着,到不至于睡着那么离谱,却也是乏味的要命,心中又把那个皇帝诅咒了好几遍。 待队伍快停下来的时候,护在她身侧的柴嬷嬷碰了她一下,小声道,“姑娘,快把梅子吐到我手心里。”悄悄的伸出一只手。若让皇上发现了选秀的秀女在吃东西,那可不得了。伊然小心的把梅子吐了出来,口里顿时舒服了许多。 然后一抬头才发现,队伍已经停了下来,而嬷嬷们也都退了下去。张大眼睛往前望,远远的,根本看不清皇帝长什么样。只看到台子上当中有一个身着黄|色衣袍的人,想来,那个就是皇帝了。只可惜人实在太多了,根本就看不清楚,更何况,宫规要求也是不能随意乱张望的,于是垂了头,安安分分的等皇帝点名。 按理说,皇帝本应该按照名册上的名字挨个点上来看,差不多定下几个后妃才人之类的,其余的再选上几个赐婚给尚未婚配的将军王爷什么的,剩下的发还回家就好。 但是这次皇上秦旭飞偏要来个不同的。他把名册往旁边一扔,看着下面人头攒动,于是道,“太后,不如让朕自己点几个来看看好了!既然是朕选妃,每次都看着名册点也太无趣了点,不如今年玩个新花样好了!” 选秀开始了(2) 按理说,皇帝本应该按照名册上的名字挨个点上来看,差不多定下几个后妃才人之类的,其余的再选上几个赐婚给尚未婚配的将军王爷什么的,剩下的发还回家就好。 但是这次皇上秦旭飞偏要来个不同的。他把名册往旁边一扔,看着下面人头攒动,于是道,“太后,不如让朕自己点几个来看看好了!既然是朕选妃,每次都看着名册点也太无趣了点,不如今年玩个新花样好了!” 太后本想反驳,因为名册上第一位的就是她的亲侄女贺兰芷,后来想了想,反正怎么选,兰芷这个名额早已是内定的了,何必跟皇上较这个劲,不如就让他自己点好了。如果他自己看上了兰芷呢,倒是一件好事,若是没点到呢,也一样可以让皇上纳为妃子。 这样想着就点了点头道,“皇上选妃,您自己拿主意便好,哀家今天只是个看客!” 得到了肯定,秦旭飞很高兴,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看去,然后想了想道,“今届入选秀女一共有多少人?” “回皇上,一共一百三十五人。”负责选秀的太监连忙上前回话。 “那就按照现在的排列顺序,以五人一组,上前来让朕查看。”挥了挥手,这样简单而方便,省得每次按照名单上叫,再一个个问,太费事了。看不上眼的可以直接刷过去,喜欢的再问上几句。 太监接了旨意立刻下去安排,很快,便领着头先五个人走了进来。走在最前的却是路莺菲,她一早就准备好了,穿了一件粉红色的长裙,与往常的作风不同,而是迈着碎步走上前来,在五人中很是耀眼。果然,皇上一眼便看到了她。 很感兴趣的说,“你叫什么名字?” “臣女路莺菲叩见皇上!”娇柔的声音,羞怯的表情,恰到好处的羞涩。 秦旭飞点点头道,“路莺菲?好名字,路大将军的女儿?” “正是!”轻声应道。 “好,留下牌子,其他人退下!”一旁的太监忙扣下她的牌子,让其余四位退了下去,又把路莺菲引到另一旁候着,走侧台的时候,她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偏巧这笑让太后看在了眼里,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接着第二轮里有贺兰芷和其他一些达官的女儿,他虽然对贺兰芷的印象平平,却知道她算是自己的表妹,好歹是太后的亲戚,不能不给些面子,于是也扣了牌子等封。太后满意的冲贺兰芷颔首露出个浅笑,她心领神会的微笑着与路莺菲候在了一旁。 依次的有人排队上前,再往后来,秦旭飞显然已经没有什么耐性,都是匆匆扫一眼,偶尔会留下那么一两个候着。其余的便都退了下去,人多,刷下去的人也多,渐渐的,他都有些乏了。 其实按照名册上的位子,伊然理应是排在前列的,只是她贪睡起的迟了,不可能所有的人都等她一个,于是队伍便先行了。待她梳洗完毕,便落在了队伍最后面。她也不在意,就这样晃悠悠的跟在后面,而柴嬷嬷以为是按照名册上点,也没在意队伍的顺序,哪想到秦旭飞的一个心血来潮,竟让她这么久都没被叫到。 就在这个时候,终于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倒数第三组了。 华丽丽登场(1) 因为都是排着队的,领路的太监便将人往殿前引,待站定以后,才发现这一组是四个人。 初时秦旭飞以为自己看的时间太久眼花了,用手揉了揉眼才发现不是自己眼花,当真只有四个人。于是道,“就剩这四人了吗?没有了?” 话出口一琢磨也不对,总数一百三十五人,五人一组,断不可能出现零头的啊!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谁没来吗?” 其实秦旭飞这样一问,领头那太监也有点傻眼了,明明方才看是五个人,怎么到这里就变成了四个?他只在前面领路,根本没有留意身后。这样重要的大典,每个人都是慎之又慎,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差错呢! 不好意思,偏就有人能捅这个篓子!谁啊?咱们伊二小姐呗! 原因是这样的。五人一组的选秀确实比以往要节省很多时间,但是对伊然这种惜时如金的人来说,无疑是种煎熬。加上已经将那提神的酸梅吐给了柴嬷嬷,嘴巴里没有了刺激,瞌睡虫顿时又跑出来了。 叫了许久也没轮到她,再加之离皇帝那里还有一大段距离,所以很快就上下眼皮一亲密接触,睡着了。 是以秦旭飞问话的时候,咱们伊二小姐睡得正香,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吃的,还轻轻吧唧了两下嘴巴,发出轻微的声音。 领头的太监吓得脸都发白了,哪里想得到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居然会有秀女当着太后皇上的面公然睡觉。不等秦旭飞发话,立刻捏着尖细的嗓音大叫一声,“大胆!堂下何人,竟敢……竟敢当着皇上的面,睡……睡觉!” 这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边上隐隐有闷笑的声音。他自己也觉得说出来别扭,可就偏有人这么做了。 喊话太监的脸一下子憋得通红,还要再发威,却被秦旭飞按下了。 选了一上午的美女,他当真有些累了,便从龙椅上走了下来,顺便活动下筋骨。太后见此情形连忙道,“皇上……” “太后,无妨的!让朕走动一下也好!”秦旭飞微微一笑,抬脚走了下来,一直走到肇事正主面前站定。 可怜正主还不知道,依旧闭着眼睛睡得正香。早上起的太早,又这么折腾了一番,对于爱睡的她来说,实在太需要一张床了。可是现在条件不允许,那么站着睡也是可以将就一下的。 秦旭飞颇有兴味的打量着她,他比较好奇面前这个女人到底是真睡还是在装睡。到底是愚笨到在天子面前也敢犯威严,还是心机深沉到敢拿选秀大事来搏出彩。 伊然睡得虽然沉,好在睡相还不算太难看。没有流口水也没有磨牙,更没有说梦话。此刻的她看起来更像是被人点了|岤一般,安静的站着,双目微阖,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因为熟睡,粉嫩的唇瓣微微嘟起,看上去娇憨可爱。 秦旭飞起了兴致,对她轻轻吹了口气。 华丽丽登场(2) 伊然睡得虽然沉,好在睡相还不算太难看。没有流口水也没有磨牙,更没有说梦话。此刻的她看起来更像是被人点了|岤一般,安静的站着,双目微阖,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因为熟睡,粉嫩的唇瓣微微嘟起,看上去娇憨可爱。 秦旭飞起了兴致,对她轻轻吹了口气。 颊畔的发丝被吹起,搔到了她的脸上,大概有些痒痒,她皱了下眉头,晃了晃脑袋,却还是没有醒。 在场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皇上,他们的九五之尊,在这么多人面前逗弄一个睡着了的秀女,而这丫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还能睡得这么踏实,到底该说她太傻还是太聪明? 无论如何,她成功引起了秦旭飞的注意是真的。 她的反应让秦旭飞觉得更加有趣,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玩心大起,伸出手去掐住了她的——鼻子! 在场的人无不大惊失色,没想到皇上会作出这种举动,连太后也微微皱了眉头,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一招果然有效,没一会儿,伊然就皱着眉头张开了眼睛,一边还左右甩头,秦旭飞不慌不忙的松开手,颇有些得意的看着她,等着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刚刚醒来的伊然显然还没有明白状况,甚至似乎忘了这是哪里,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秦旭飞道,“这是哪里?你是谁?” 没等他回答,随即又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不是在选秀吗?选完了?” “对,选完了!”秦旭飞很认真的点点头,立刻换来她喜笑颜开的表情。 “终于选完了,可以回去睡觉了吧!”蹦入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于是顺口就说了出来。 如果可以,在场所有的人都会直接昏厥过去。这一定是个疯丫头,一定的,居然敢这么和皇上说话,她死定了! 其实倒没有那么严重,秦旭飞倒是觉得她有趣的很,挑了一上午让他觉得无聊而乏味,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看似傻乎乎的女人,反而让他精神大振了。 好吧,他承认,不管她是无心还是有意,已经成功的吸引他的注意力了。看来这次选秀还是有收获的。 于是他一挥手,转身道,“扣下她的牌子,剩下的都可以撤下了。” 此话一出,众人可谓是表情各异。有惊讶的,有发呆的,有愤怒的,其中最忿恨不已的就是路莺菲了。原先她是第一个引起皇上注意的人,此刻却似乎全然忘了她的存在,怎能不让她咬牙,一双怨毒的目光看向了伊然。倒是站在她身侧的贺兰芷脸色平静淡定,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太后对于这个决定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临走前深深的看了伊然一眼。 当然,还有些没明白怎么回事的伊然并没有看见,她只是盯着面前这个发号施令的好看得不像话的男人发呆,他,就是皇帝? 侍寝第一夜(1) 无论如何,从第一步开始,一切就已经偏离了伊然原本设想的轨道。而更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个她只见过一眼的皇上,居然点她第一个侍寝。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伊然第一反应恨不得是两眼一翻,昏死过去。她的反应实在出乎那些报信的小宫女们意料,原以为会讨个赏什么的,现在看来,不讨顿骂就不错了,于是一个个灰溜溜又摸不着头脑的退了出去。 呕血啊,呕血!坐到梳妆镜前,伊然用两只手把自己的一张漂亮脸蛋挤成圆的,再推成扁的,满心里是对自己的怨恨。呕啊,太他奶奶的呕了! 为什么会在那么重要的时刻睡着呢,自己怎么就不能控制一下呢,为什么就那样心安理得堂而皇之的睡着了呢?而那个皇帝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小时候脑袋让驴踢过,不降罪就算了,做什么还要点她侍寝?这到底是为毛啊,为毛? 纵然恨得咬牙切齿,却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思来想去,伊然下定主意,咱好歹也是穿越一族,怎么也不能丢了二十一世纪女性的脸,不就是akelove么!有什么了不起,切,当鬼压好了!好歹那皇帝长的还算不错,也不算吃亏了! 这样想着心里舒服了一些,但是到底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说起来惭愧,穿越过来之前,她还一直保持着处长级的身份,没想到刚过来没多久就要被一个才说过一句话的人给破了!是啊,才一句话而已啊! 现在回想那日的情形,伊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傻呆呆的冒出那么一句话,可以回去睡觉了! 皇上还真是体贴,让她回来睡觉了,不过这回不是一个睡,是两个人睡了。 她就这样烦躁了一整天,一会儿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会儿又坐下来拖着脑袋唉声叹气。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详细情形,只是见伊人不停的走来走去,于是流言开始在宫里悄悄盛行。因为被皇上点中侍寝,伊美人兴奋的坐立不安,情绪激动难平。 于是乎,伊然在选秀当日睡着的情形更为定论为勾引皇上注意的招数。伊然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气得吐血。不过有一个人却很高兴,谁?当然是伊然的老爹伊兰城了。 当伊然选秀当日在众人面前睡着的事当作笑话传来的时候,伊琳很是得意的嘲笑了一番。只有伊兰城老谋深算的说,绝没有那么简单。果然,后来又传来了皇上招伊美人今晚侍寝的消息,然后伊兰城很得意的笑了,一边唏嘘感慨的说,“伊然总算是开窍了,懂得欲拒还迎了。用这一招来吸引小皇帝,妙,实在是妙啊!” 伊琳颇有些不服气的嘟着嘴气呼呼的走了,伊兰城却捋着胡子开始规划美好的未来。 是夜,伊然在沐浴完毕以后,被人像包粽子一样抬到了龙泽殿。 当那一床黄被将她层层叠叠裹起来的时候,伊然顿时满脑袋都是黑线。她以为那些小说电视都是杜撰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天啊,古代的皇帝都这么恶趣味的么?掀开被子,一个光溜溜的女人,怎么也让她想象不到美在哪里,怎么想怎么觉得是要宰杀一条光溜溜的鱼。 侍寝第一夜(2) 是夜,伊然在沐浴完毕以后,被人像包粽子一样抬到了龙泽殿。 当那一床黄被将她层层叠叠裹起来的时候,伊然顿时满脑袋都是黑线。她以为那些小说电视都是杜撰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天啊,古代的皇帝都这么恶趣味的么?掀开被子,一个光溜溜的女人,怎么也让她想象不到美在哪里,怎么想怎么觉得是要宰杀一条光溜溜的鱼。 送入龙泽殿的床上以后,其他人便退了出去关上门。伊然大大的眼睛开始不安分起来,她上下左右的看,其活动范围也就是脑袋能摆动的幅度。 好不容易参观一下古代的皇宫,怎么也要看个够本了。而且,她已经决定今晚给皇帝一个极差的印象,然后好一下子把她打入冷宫,这样她就可以落得个清净了,所以以后恐怕也没什么机会看这个皇帝和不同女人爱爱的地方了。 如果伊兰城知道他口中那个开窍的女儿满脑子打的是这种念头,一定会把她吊起来暴打小屁屁一百鞭子,然后再吐血而亡。 不过看了没一会儿,伊然就有些乏味了。再精致的雕工,再精美的古董,也禁不起长时间的盯看啊。再加上裹在被子里的时间久了,手脚都有些麻木。她开始有些不安分起来。 我动动动,动动手指头!我动动动,动动脚指头! 她就这样左蹭蹭,右磨磨,最后把整个被子都弄散开了,这下子舒服多了。人,果然是不能太安逸的。 这不,折腾了一下午没睡,又等了这许久,而且洗了一个这辈子最舒服的澡,又躺在这么柔软的床上,然后就只有她一个人,又那么安静……好了,好了,别找借口了,睡吧您呐! 她果然就很快的入了梦乡,发出轻微的鼻息声。 实在不是秦旭飞不念美人温柔乡,今天一早上选秀耽搁了不少时辰,于是积压了许多的奏折。他是一个不喜欢将事情推到明天的人,只好一直不停的批阅,直到月上柳梢头,才惊觉已经很晚了。 沐浴以后来到了龙泽殿,想起白天那个女子,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微笑,即便这是伊兰城故意派来引诱他的,他也照单全收了。今夜,这个美丽的女子将以何等魅惑的姿态来承欢他的身下呢?他居然有点期待了。 秦旭飞转身将门关上,轻声往床铺的方向走去。他似乎已经能闻到隐约的芬芳,伸手轻轻挑开床幔,顿时,唇角的笑僵硬在脸上,完全是不可置信的盯着床上的那个美人——睡美人! 她,居然又睡着了!!! 秦旭飞真的不敢相信,她居然又睡着了,而且睡得那么踏实那么安稳。她明明知道今夜要侍寝,不是应该会娇羞喜悦,用尽浑身全力来取悦他吗? 如果说早上的一切是她在作秀吸引他的注意力,现在已经成功了,这么做又是为什么?秦旭飞突然觉得有些看不透面前的这个女人了。 纯洁侍寝夜(1) 秦旭飞真的不敢相信,她居然又睡着了,而且睡得那么踏实那么安稳。她明明知道今夜要侍寝,不是应该会娇羞喜悦,用尽浑身全力来取悦他吗? 如果说早上的一切是她在作秀吸引他的注意力,现在已经成功了,这么做又是为什么?秦旭飞突然觉得有些看不透面前的这个女人了。 由于睡得沉,被子微微有些乱,露出了一截莲藕似的小臂在外面,娇嫩的皮肤吹弹可破。大概是有些热了,脸上有些红晕,不多不少,就那么一抹,淡淡的晕染开来,犹如初绽的桃花,色泽诱人。 看着这样一副美好的画面,很奇怪的,秦旭飞居然一点*****都没有了。此刻就是看着这么一副动人的睡美人图,心里竟是沉静的温馨。 脱了外衫,他掀开被子一角钻入进去,轻轻拥着她,仔细打量她完美的五官。 不可否认,她很美。后宫有许多的妃子,但是没有一个似她这般……说不上来的那种美,不含杂质,完完全全纯净的。 只是,伊兰城那样的人,怎么会教出毫无心机的女儿呢。如果不是这样,那面前的这个女人就真的是很可怕了。 这样想着,伸出一只手来描绘她的轮廓,细致的肌肤在指腹下的触感是如此美好,沿着她的侧面,缓缓滑过弯弯的眉,闭上的眼,秀挺的鼻,最后流连在她温热的唇瓣上不舍离去。 “唔……”似乎有些不舒服,她蹙眉轻哼一声,眨了眨眼,醒了。 秦旭飞没有想到她会醒过来,早上的时候可是捏着她的鼻子才醒呢,不过也没有动,就那样将手指贴着她的唇,静静的看着她。 伊然先是愣了愣,接着响彻龙泽殿的一声尖叫响起,“啊——” 下一刻,门板很快的被人敲得震天响,“皇上,没事吧,皇上?” 秦旭飞眼都不眨的看着她,口中却冷冷的回答外面,“没事!都滚远点!” 外面的人立刻噤声了,惹恼了皇上可不是好玩的。看来是他们都多事了,人家伊美人大概是太激动了,不过没事叫那么大声干嘛,害得他们被骂了一顿。 叫完了,伊然眨着眼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来侍寝的,可是……他什么时候睡到自己身边的?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 看着她脸上瞬间万变的表情,秦旭飞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她,手指依然贴着她的唇瓣,没有离开。 她惊觉有些不对劲,才发现两个人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她现在可是全身*****的啊!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了脸,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别动!”他突然开口道,吓了她一跳。 “恩?”挑了挑眉,她有些疑惑。 本来贴在她唇上的手指开始缓慢的,轻柔的,来回移动。摩挲着她温热的唇,那美好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喉结上下动了一下。 纯洁侍寝夜(2) 本来贴在她唇上的手指开始缓慢的,轻柔的,来回移动。摩挲着她温热的唇,那美好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喉结上下动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个小动作,让伊然忽然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要吃我吗?” 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么一句话,顿时大笑出声,笑得伊然有些莫名其妙。好不容易收住笑声,他看着那双美丽的水眸道,“如果我说,我是要吃你……” 她的脸红得更深了,轻轻咬了下唇瓣,然后似乎下定了决心道,“那……要轻一点哦。我听说,会很痛!” 咦,她懂得吃的意思啊!他还以为她不知道呢。不过她那羞涩的模样倒是成功勾起了他火热的yu望,俯下身,吻住她的唇瓣,伸出舌尖舔舐描绘。 这就是吻吗?伊然有些晕乎乎的想,觉得浑身似乎都有些热热的,脑袋里也空荡荡的。她能感觉到他湿濡的舌头在灵活的允吻她的唇,可是并不觉得恶心。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似乎……还蛮好闻的。 不抗拒的任由他攻占城池,贝齿微开,就像放开了城门一般,瞬间被他所席卷。他开始不满足于这种主动的进攻,用灵活的舌去勾起她。他要她的回应,要他与自己一同舞动,让她也变得火热起来。 渐渐的,伊然有些抵挡不住他凌厉的攻势,开始喘不上气来。很快发现她的不适,秦旭飞稍稍离开了些,然后低声道,“呼吸!傻瓜!” 这个笨蛋,居然不会换气,差点憋死自己。 大口的吸着气,总算舒服了一些,伊然有些昏昏沉沉的,怎么接吻也会让人窒息的么,为什么她会觉得头好晕好晕,喘不上来气的感觉呢! 放开她的唇瓣,秦旭飞开始研究她玲珑的锁骨,那优美的曲线简直是鬼斧神工,如此精致而完美。让他忍不住轻轻,吻上她白皙的颈项,在那一片洁白上绽放了一朵又一朵红梅,鲜艳欲滴。 那种麻麻酥酥的感觉立刻从表皮渗透到骨子里传遍全身,她低低的轻哼一声,调整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烙印,浑然忘了要惹恼他的计划,一切都已经被打乱了,一切都失去了原有的步调,一切都不再按照原本的轨迹。 迷离的夜色,缥缈的纱帐,旖旎春光洒满一床,合该是最浪漫的一刻。 然而…… 当忙碌的秦旭飞发现身下那具娇软的身体不再呻吟,甚至不再轻颤,而胸口在平稳的上下起伏,顿觉不妙的抬头看去。 果然!!!他真的不知道是该发火还是该笑。对着这样一副曼妙的身姿,想来是怎么也发不起来火的吧,可是佳人已经沉沉睡去,徒留他一人热火烧身,他又怎么笑的出来。 他现在真的是哭笑不得了,妃子侍寝在皇帝身下睡着,恐怕她是千古第一人吧!到底该感慨她太强悍,还是该哀叹自己的技术太弱啊! 算了,睡吧!秦旭飞无奈的摇摇头,替她盖好被子,实在不忍心再吵她的美梦。拥着她,充溢着她的幽香,就这样,也睡了。 侍寝第二日 天蒙蒙亮,秦旭飞便起了身。他已经习惯了在这个时候梳洗准备上早朝,转头看了看伊然,她还睡的正香,毫无防备的像个孩子,不禁摇了摇头,近乎宠溺的笑。 她很特别!这是他对她下的第一结论。 “皇上,皇上,该起了!”外面有太监在轻声唤着,生怕他误了早朝。 恋恋不舍的垂首在她额头印上一吻,这才起身穿衣。 穿戴完毕,想了想,拔下头上的发簪在手指用力一刺——顿时,一股鲜血涌了出来。他轻轻皱下眉头,俯身将手指上的血迹抹在了床单上,顺势亲了下她嘟起的小嘴,惹得她嘤咛一声,轻轻翻了个身。 低声笑了出来,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只是,还来不及思考,行动已经替他做了决定。 “皇上——”见秦旭飞出来,大太监王尔上前一步唤道。 秦旭飞挥了挥手,转头看了下房里,然后轻声道,“等伊美人睡醒了,再送回西鸢宫。” “是!”王尔点了点头,对下面的人吩咐了几句,然后随皇上去上早朝。 龙泽宫外的人接了圣旨,这一等就等到了日上三竿。直到午膳的时候,伊然才因为肚子饿了醒过来。 因为皇上有旨意,谁也不敢去叫她,只能任由她昏天黑地的睡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部分阅读 ,没想到睡了这么久。 伊然醒过来之后看看身边的环境还猛然有些不习惯,待清醒了点才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环顾屋内,竟然没看到昨晚那个男人。 皇上?被那样一个好看的男人拿走了清白,应该不算是太难过的事吧。反正她既没打算爱上谁,也没打算嫁给谁,就这样守着自己的心过一辈子,安安稳稳,有吃有睡,未尝不是件好事。 也许会有人骂她没有进取心,胸无大志,不过无所谓啊!她向来以为,人生一世短短几十载,最重要的是活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争争抢抢,整日里算计不停,活得未免太累了。 摸了摸咕噜噜在叫的肚皮,她掀开被子起床,却在看到床上那一抹鲜艳的红色以后,整个人都惊呆住了。 她虽然未经人事,却知道那抹红意味着什么。昨夜…… 轻轻蹙紧秀气的眉,她努力、用力、拼命的想,只记得他热络的吻,还有那滚烫的感觉,其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印象中除了云里雾里的眩晕感,还有一些羞涩的热潮,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可是,那红色……是否意味着,她已经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天啊,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怎么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实在是太失败了!以后若有人问起她,你的第一次是什么感觉?她怎么说?忘了?没感觉? 哦,怎么想怎么觉得丢脸,难不成她又睡着了?怎么会这样呢!在选秀大殿上睡,在第一次的时候也睡,呜呜呜,她不想的啊! 侍寝第二日(2) 她虽然未经人事,却知道那抹红意味着什么。昨夜…… 轻轻蹙紧秀气的眉,她努力、用力、拼命的想,只记得他热络的吻,还有那滚烫的感觉,其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印象中除了云里雾里的眩晕感,还有一些羞涩的热潮,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可是,那红色……是否意味着,她已经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天啊,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怎么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实在是太失败了!以后若有人问起她,你的第一次是什么感觉?她怎么说?忘了?没感觉? 哦,怎么想怎么觉得丢脸,难不成她又睡着了?怎么会这样呢!在选秀大殿上睡,在第一次的时候也睡,呜呜呜,她不想的啊! 虽然有些哀怨,可还是要起床的,总不能再这样睡下去了。活动了下腿,发现并不是如小说里描述的那么痛,看来小说里也有些言过其实的。她看过一些描述,都说第一次以后下不了床到不至于,但是起码都会什么双腿酸麻,行动不便之类的。瞧她,什么事都没有! 伊然是一个思想及其简单之人,想到这里,情绪又好了起来,很快开心了一些。 可是下了床,忽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没有衣服! 昨晚是被人像包粽子一样包着送进来的,现在让她穿什么呢。龙泽宫是妃子侍寝的地方,不可能准备衣衫,于是她便用被子包着身体,挪到门口,轻轻打开了一条缝道,“有人吗?” 守在门口的宫女因为等得太久,都有些打瞌睡了。听到她的声音,一个激灵连忙道,“伊美人你醒了?” “恩!”她点了点头,“可以拿两件衣服进来吗?” “请伊美人稍等!”早已备好了一切伺候用的东西,两个宫女开门走了进来。当看到伊然浑身上下裹着那床大被子的时候,嘴角可疑的抽动了一下。 一个宫女伺候伊然穿上一套藕荷色的宫装,另一个则去床前收拾床上的被褥,看到床单上的红渍时,脸红着笑了笑,然后收了起来。 “可以……用午膳了吗?”扛不住肚皮叽里咕噜的打鼓,伊然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她不知道这宫里的规矩是什么样的,还有没有到午膳时分。 给她穿衣的宫女道,“还没到用午膳的时候。等伊美人洗漱完毕以后,便送您回西鸢宫,到了时辰,自然会有人送午膳的。” 点了点头,伊然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巳时一刻。” “那不是误了给太后请安的时辰?”伊然惊呼一声。入宫前的宫规学习,她有知道后宫妃子应当每三日去给太后请安一次的。她刚入宫,是应该去一下的。 那个收拾床褥的宫女转头笑道,“伊美人是第一天侍寝,皇上体谅让您睡到自然醒。更何况,美人们是不用去给太后请安的,只有皇后和四妃才有这个资格。” “哦!”伊然大概有些明白了,不过这对于她来说是个好消息,不用去对于她这个懒人来说,实在是件开心的事。 用盐水漱了口,然后又用帕子擦了擦脸,那个伺候她的宫女道,“伊美人,可以回西鸢宫了。” 吃醋风波战(1) 说实话,伊然睡了一宿倒是不怎么困,只是稍稍有点饿,加上昨夜的紧张,身体还是有些累的。 沿着长廊一路走过去,她已经没有刚开始的新鲜感,只觉得这长廊竟似走不到头一般,也不好开口问宫女快到了没有,只能默声跟着她往前走。 在拐了不知道几个弯以后,忽而听到有人说笑的声音。于是有些诧异的抬头,却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女子正迎面朝她们走来。 正疑惑间,却见领路的宫女曲身行礼道,“奴婢见过淑妃娘娘。” “伊然见过淑妃娘娘!”伊然有样学样的行礼,明白了这是皇上唯一册立的一个妃子。 皇上年轻,新登基不久。原先的太子妃生了场重病,还来不及坐上凤椅宝座便暴毙了。四妃之中,贵德贤淑,只立了这么一位淑妃,算起来,也是后宫最大的了。 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除了教授宫规礼仪的嬷嬷说了一些,其他的当然是那个老谋深算的伊兰城告诉她的。 他认为知道的越多,对自己就越有利,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是伊然却认为,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件好事。所谓好奇害死猫。不过她不喜欢,不代表伊兰城会停止对她的灌输。 “起来吧!”淑妃笑着应道,看上去很是和气。 她是皇上还是太子时的侍妾,年纪比秦旭飞还要大上几岁。但是保养的很好,完全看不出她已经是快三十的女人了,反而那种成熟女人的风韵让她演绎的淋漓透彻,很是有些风味。 “谢淑妃娘娘。”伊然应了声站直了身子。 淑妃含着笑往前走了两步道,“我刚去给太后请安回来,你是昨夜侍寝的伊美人吧?” 伊然点了点头,看她那般自然的牵起自己的手,接着说道,“方才还听太后提起昨儿选秀的事呢。前些日子我受了风寒,昨儿的选秀就没去,听说……很精彩!” 顿了顿,伊然的脸有些热,她明白“精彩”那两个字背后的意思,昨天的选秀因为她变成了一场笑料,而她就是那个笑料的主角。 见她没有接话,淑妃便径自说了下去,“伊美人昨儿侍寝想是累了,这是回寝宫去吧?我就不多耽搁你了。入了宫,以后大家就是姐妹,有空的时候到淑云宫来坐坐,咱们姐妹聊聊天。” 伊然点头称是,一副乖巧的模样。 淑妃也没多说什么,绕过她们继续往前走,看不出情绪喜怒。 和淑妃打过照面以后,伊然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昨天那场选秀,怕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丰功伟绩”,再加上当夜皇上便招她侍寝,现在的她,怕是在风头浪尖上了。明明是一个不想出风头的人,却偏偏走到了风头的最尖端。她不得不再次仰天哀叹,老天啊,你是不是玩我啊! 但是哀叹没有办法,当务之急是想个办法将众人的视线转移了,只要能让大家把兴趣转移到别的话题上,那么她的事也会逐渐淡出大家的视线。 吃醋风波战(2) 但是哀叹没有办法,当务之急是想个办法将众人的视线转移了,只要能让大家把兴趣转移到别的话题上,那么她的事也会逐渐淡出大家的视线。 思来想去,没有一个切实的好办法,顿时有些头疼。一抬头,西鸢宫居然已经到了。 先前听宫女们说西鸢宫,她还以为自己以后便住在这里。到了这儿才发现,原来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住的地方。也是除了皇后和四妃那样的地位,其他的诸如婕妤,美人,才人之类都只能三四人住一个宫。同在一个院里的不同房间罢了。 送到宫门口以后,那个给她领路的宫女便行了行礼退下了,迎上前一个梳着圆发髻,一身淡绿色宫装的宫女对她行礼道,“奴婢小绿,见过伊美人。以后就由奴婢来伺候您。” 伊然点了点头,对这个长相甜美的小丫头很有些好感。 在小绿的引领下,伊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第一次打量自己下半生将要住下的地方。 房间里并不算很大,一张床,一张桌子,三四个圆凳,一个衣柜和一个梳妆台。令伊然诧异的是,居然还有一个书桌和一些文房四宝。想来是宫中女子打发无聊时光的物事。 不过伊然已经很满意了,住的地方嘛,有张舒服的大床是最好了。其他倒都是次要的了。 “伊美人先歇息一下,奴婢给您泡壶茶,再过一刻便可以用午膳了。”小绿笑盈盈的说道。 伊然点点头,她便退了出去。刚想转身坐下,便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有人笑道,“哟,这不是昨儿在选秀大殿上出尽了风头的伊美人么?” 伊然叹了口气,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缓缓转过头去,便看到路莺菲嫉妒的眼和微微挑起的唇角。 世界这么大,偏偏和她一起入宫,同住储秀宫后院,结下梁子,又好巧不巧入了宫也住一个院子,伊然真的不知道她和这个路莺菲之间是劫数呢,还是孽缘。 无论她怎么无辜,反正路莺菲已经打心眼儿里把她当成了劲敌。 “没想到伊美人的身子骨这么娇弱,才侍寝一夜而已,就已经要睡到这个时辰才回来,不过,也许是想住在龙泽宫不回来呢。”路莺菲语带讥讽的说道。 伊然挠了挠耳朵,痒痒的,懒懒的有些不想说话。说什么呢,无论说什么都会落入她的口中当话柄,反正她现在是看自己不顺眼,不管说什么,听在她耳朵里都是刺耳的。 而她没想到,她的这种不予回应的态度反而更加激怒了路莺菲,她觉得这是一种蔑视,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高傲。 于是冷哼一声,柳眉一挑道,“哎呀,伊美人侍寝一夜,回来竟连人都不搭理了呢,好歹咱们也是一起入宫的姐妹,当真以为自己就与众不同了。” 伊然有些烦躁,又不好开口撵她滚蛋。昨天已经够出尽风头了,今日要是再弄出点什么,她想低调都不可以了。路莺菲怎么说她没关系,她要是多说一句落了别人口中,立刻就变成了恃宠而骄目中无人的代表,烦啊! “哟,妹妹这原来如此热闹,早知如此我应该早些过来的。我这人啊,就爱凑凑热闹。”正在伊然烦恼怎么踢走路莺菲的时候,又掺和进来一个。 这一次,是贺兰芷。 三美人聚会(1) 贺兰芷今日穿了一身水红色的长裙,看上去妩媚中又不失端庄,窈窕的身段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很是迷人。 她啜着笑走进来道,“你们说这世上的缘分可巧,入宫前,咱们在储秀宫就同住一个院儿,现在居然又住一个宫,咱们还真是有缘呢。” 伊然在心里苦笑一声,缘?孽缘倒是真的! 路莺菲本也不喜欢她,冷笑一声没有答话,走进屋坐了下来,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跟着跨进屋来,贺兰芷倒是不介意路莺菲的态度,而是径直走向了伊然,然后拉着她的手坐在了旁边,笑着说道,“听说妹妹也住在这西鸢宫,本想早点来打个招呼的,到了门口才想起妹妹昨儿侍寝,回来的定会晚些。于是先给太后请安去了,这才回来。妹妹也是刚回不久吗?” “劳姐姐牵挂,刚到。”人家一副热脸,总不好贴个巴掌上去。 其实相对来说,这个贺兰芷对她还算是不错的。宫里宫外总是笑意盈盈,虽是太后的亲侄女,却没有一点架子。而且是今天唯一没有嘲笑过她昨天出糗事的人,所以伊然也轻声答了几句,不若对路莺菲那般不耐烦。 路莺菲更加有些不痛快了,贺兰芷那话分明透着股刺儿。谁都知道身为美人是没有资格去给太后请安的,她却偏说刚给太后请安回来,不就仗着自己是太后的亲侄女么,有什么了不起! 伊然却没有她想的那么多,只是对贺兰芷温和的笑了笑。 “妹妹昨儿侍寝,身子一定很累了吧?”贺兰芷仔细的瞧着她的脸色,“看,气色不是太好呢。” 顿了顿,忽而轻轻“咦”了一声,然后脸上微微有些泛红了,口中却笑道,“看来皇上很喜欢妹妹呢,不过稍粗暴了些,瞧妹妹这细致的肌肤。” 一边用手轻轻托起她颈子上的红痕,有些怜惜的说道,“刚好我那里有些药膏,原是我爹防着我磕了碰了的,对这淤红最是有效,回头拿来与妹妹试试。” 伊然有些脸红的拢了拢领子道,“不用了,过两日便消了……” 路莺菲本没注意到,这一听贺兰芷说,便瞧她脖子上望去,果然见几朵红梅鲜艳的绽放在白嫩的肌肤上,更是又妒又恨,哼道,“人留着做炫耀的资本呢,你没得给人消了做什么?回头人以为你嫉妒呢!” “嫉妒什么?这宫内原本就是大家一起伺候皇上的,难不成还能被谁一人独占了不成。大家都是齐心侍奉皇上的,有什么可嫉妒的?”贺兰芷不咸不淡几句话,让路莺菲张口结舌,只是一径的冷笑,不再多说。 伊然对于这种无趣的争斗实在没有太大意思,她忍不住又想打呵欠了。 正在这时,小绿端了茶水进来,看到贺兰芷和路莺菲都在,便微屈了屈膝道,“奴婢见过贺美人,路美人。” 贺兰芷点了点头,她便起身为伊然倒了杯热茶,顺便为贺兰芷和路莺菲也各倒了一杯,然后垂手立于伊然身后。 三美人聚会(2) 正在这时,小绿端了茶水进来,看到贺兰芷和路莺菲都在,便微屈了屈膝道,“奴婢见过贺美人,路美人。” 贺兰芷点了点头,她便起身为伊然倒了杯热茶,顺便为贺兰芷和路莺菲也各倒了一杯,然后垂手立于伊然身后。 端起杯子,伊然喝了口热茶,便觉浑身也舒服了一些,她不太讲究,只能喝的出是绿茶,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杯子放在那里,路莺菲碰也没碰,贺兰芷倒是端起来尝了一口,然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放下杯子才道,“这茶不太好。去年的龙井,已经不新鲜了,想是储放的时候没有密封好,你从哪里取的?” 小绿嗫嚅着说,“这屋里原放着的呢。” “怨不得。”贺兰芷叹了口气,又转头对伊然道,“这屋子应该空了一段日子了,这里的茶怎么能拿来喝呢。我那里有些今年明前的黄芽,最是新鲜不过了,回头拿来妹妹尝尝。” “那多不好,总让姐姐破费。”伊然有些不好意思,无功不受禄,这么会儿功夫,贺兰芷一会儿要给她药膏,一会儿要给她新茶,弄得她受宠若惊。 贺兰芷笑道,“破什么费啊,原也是家里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 接着转头对路莺菲道,“回头也拿些给路妹妹尝尝。” 路莺菲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还会送自己东西,但是梁子早已结下,此刻再接受万万是拉不下这个脸的,于是摆手道,“不用了,我不喜喝茶。” “那倒是可惜了。”贺兰芷也不以为意,笑了笑,又接着和伊然说话,“咱们以后同住这个院子,没事要常走动走动。皇宫说小不小,可咱们姐妹能走动的地方也不多,既是有缘,就常聚聚,没准哪天妹妹受宠加封,便有了自己的寝宫,那时咱们姐妹就没现在走动这么方便了。” 伊然只听着她在不停的说,自己似乎也插不上什么话,只连连点头道,“贺姐姐说的是。” “伊美人,可以用午膳了,现在端上来吗?”小绿似乎看出她的疲累,微倾了倾身子问道。 “瞧我,聊着都忘了时辰。妹妹也累了,不如用了午膳早些休息吧,我也该回去吃点东西了。路妹妹呢?”贺兰芷站了起身,笑着看向路莺菲,没有丝毫的敌意。 路莺菲也站了起来,没看成好戏,只看到一场姐妹友爱的戏码,她觉得很无趣,于是冷声道,“我也回去用膳了,妹妹慢用。” 说完,也不看两人,自己就走了出去。 伊然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贺兰芷回头笑道,“路妹妹就是这种直性子,妹妹也别在意,她没什么恶意的。” “我知道,姐姐慢走。”伊然也站起身,微微笑了笑。 贺兰芷点点头,也抬脚出去了。 这厢小绿已经去端了饭菜来,正遇上贺兰芷出门,打了个照面,点头笑了笑便端进屋来。 小绿一边布菜一边说道,“这贺美人脾气真是好。路美人那样的脾气,她竟也能说成是直性子无心的,难得是太后的亲侄女,竟是一点都不傲气的。” 伊然笑了笑,“你喜欢她么?” “喜欢啊,这般的模样性子,怎么会不喜欢呢。”小绿一边答道,忽而抬头看了眼伊然又补充道,“不过咱们主子倒是比贺美人的模样更美上几分呢,性情也很温和。还是自家主子最好。” “真是嘴甜!”伊然笑道,端起碗筷开始吃饭。 伊然的心思(1) 用完午膳伊然便睡下了,一来确实有些累了,她到今日才明白,原来在宫中与这么几个女人说说话,会比搬上一下午砖头还累。那种累是从心底发出的,厌烦而又无法拒绝。二来她不睡也觉得确实无事可做,她不想去跟后宫那些女人斗来斗去,不出门少惹是非,或许就会让别人把矛头转开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人不惹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找上门。人要是倒霉起来,当真是喝凉水也会塞牙,吃块豆腐也能噎死。呃,当然,这只是伊然自己这么想,对于别的女人来说,这个消息高兴还来不及呢。 什么消息?皇上,当今天子,再次翻了她的牌子,今晚上还是她侍寝。 当伊然一觉醒来,就听到这个惊人的“噩耗”!惊得她半天回不过神来,让小绿直以为她是受宠若惊的,扯着她的衣袖提醒她给传旨的公公打赏。 打赏?她想赏他一顿板子是真的,为什么人坐在屋里,房梁也会塌啊!老天啊,我跟你有仇吗?至于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开玩笑吗? 试想这皇帝也真是奇怪,昨晚上她明明一点印象都没有,他能爽到哪里,难道他喜欢一个没有任何反应的女人吗? 她根本没有想到,昨夜在皇帝热情的攻势下,她居然舒服的睡着了,还惬意的打起了轻鼾,这怎么能不让一向自命风流的皇帝感到挫败呢。越是如此,他越要征服这个独特的女人。这是男人好斗的天性,被伊然这般不经意的勾了起来。如果她知道是这个原因,一定会被自己气得怄死。 这个消息何止伊然一个人恼,有人比她还恼。谁?首数和她同院的路莺菲。她原以为无论如何,今日也该轮到她侍寝了。毕竟昨日皇上第一眼看中的是她,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还是那个看上去傻呆呆的女人。她到底有哪里好?即便今天轮不到自己,可怎么也不应该还是她! 路莺菲越想越不服气,想要去找她的麻烦,却又找不到好的理由,只憋得一口气在心中无处发泄,一扫手将屋里的杯子全都扫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厢,住在她对面的贺兰芷正在屋内品茶,听到对门发出的声音,手上的活顿了下,接着唇角勾起一个笑容,慢悠悠的放下杯子,对身边的侍女道,“去,把左边木柜里的明前黄芽拿上一包给伊美人送去。” ——————————————我是送茶来的分割线—————————————— 伊然接到贺兰芷送来的茶,脸上是又惊又喜,“中午吃茶的时候原以为姐姐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当真给送来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我家主子说了,自家姐妹不用这么客气的。伊美人一定要收下,不然就是不给她这个做姐姐的面子。”显然是受了话的,说的很是流畅。 话已说至此,伊然只得笑着点了点头,“回你家主子,就说东西我收下了,心意我也收下了,多谢她的关心。” 伊然的心思(2) “我家主子说了,自家姐妹不用这么客气的。伊美人一定要收下,不然就是不给她这个做姐姐的面子。”显然是受了话的,说的很是流畅。 话已说至此,伊然只得笑着点了点头,“回你家主子,就说东西我收下了,心意我也收下了,多谢她的关心。” 领了话,那侍女便退了下去。小绿上前接过那包茶叶,稍稍打开一角闻了闻,然后笑着道,“果然是好茶,透着股清新的香味儿,回头就泡给主子尝尝。” 伊然看着她的馋样笑道,“倒是你想吃了吧。我又不懂茶,品不出什么好坏的。” “沾主子的光。”小绿笑着说道,想了想颇有些得意的说,“跟了主子真是福气,昨儿皇上才点了主子侍寝,今天又翻了您的牌子,皇上如此宠爱主子,将来一定能荣耀之极。” 她不说还好,一说又戳到了伊然的烦心事。不由得叹了口气,一只手轻轻托住了腮。 小绿见她神色不对,小心的问道,“怎么了,主子?从今儿下午公公来传旨以后,您就唉声叹气的,难不成皇上翻您的牌子,您还不开心么?” 伊然点点头道,“还真让你说中了,就是不开心!” “啊?为什么?”小绿大吃一惊,张大嘴巴看着她,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那个样子反倒让伊然扑哧一笑,然后不答反问道,“小绿,你说,这后宫中的女人是不是个个都巴望着能得到皇上的宠幸,甚至希望能得到专宠?” 小绿没明白她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是啊!历朝历代,所有后宫的女人当然都这样想。入宫来不就是为了得到皇上的宠幸,有朝一日能够光耀门楣,若能再生下皇子,就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 伊然点点头,然后又道,“难道就没有例外?” “例外?”这就让小绿无法理解了,“什么例外?难道还有人不想得宠吗?主子不想吗?” “不想。”伊然认真的点头,毫不掩饰她的不喜欢,再次换来小绿的瞠目结舌。 “可是……可是……”小绿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入宫的时间虽然不算很久,但也看多了后宫争宠的戏码,没想到她伺候的主子却跟别人一点儿都不一样。 伊然又笑了,“小绿,是不是连累你失望了?如果我不得宠,你是不是也没什么好处了。” “主子怎么能这样说呢。小绿既然跟了主子,就当尽心尽力伺候您,无论您得不得宠。这是为人奴婢的本分。”她认真的说道,眼睛里充满了真诚。 “真是个好孩子。”伊然笑了起来,“应该可以用晚膳了,吃完以后你还要帮我梳洗打扮呢。” 小绿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主子转变那么快,前一刻还在说不想得宠,下一刻又说要梳洗打扮。不过,主子的事下人哪敢多嘴,于是也不多问,下去准备晚膳了。 而伊然,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侍寝第二夜(1) 因为不是初叶了,不需要再如昨日那般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送入龙泽宫,只要沐浴梳洗一番然后自己走进去就好。 当伊然走入龙泽宫以后,门再次被关上了。 她站在屋子里,有一点无所适从。 因为只是侍寝的宫殿,所以屋子里并没有很多东西,只除了那张超大的床。 于是她走到床边,细细打量。 床是用上等木料做的,结实之余床边上的雕花工艺也很是繁复,床头和床尾的部分都用金箔做了装饰。单就床而言,真是一张合适睡觉的床,比现代的席梦思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也不能怪她昨夜居然睡了过去,不是么? 胡思乱想着,便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她转过头去,便看到一身便袍的秦旭飞正朝她走过来。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男人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穿着龙袍的他威严而又挺拔,让人不敢逼视。而此刻的他,脱下那金色的龙袍,而着便服,不但没有减损他的气势,反而平添了几份温文儒雅,便连五官棱角也柔和了几分。不可否认,他真的是个帅哥。 待她回过神来,秦旭飞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停了下来。她暗暗低斥自己一声,怎么总走神,然后起身给他盈盈施了一礼,“臣妾见过皇上。” 秦旭飞只是看着她笑,“难得见到清醒着的你,免礼吧!” 这话说得伊然脸上微微有些泛热,她是嗜睡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倒这种地步吧。 起了身,对着他却不知说什么好。虽然已经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可严格来说他们还算是陌生人。伊然有些不太习惯和一个男人离得这么近,虽然他很帅,虽然他是自己的男人,可是…… 看着她局促的样子,秦旭飞笑道,“难道爱妃入宫前,竟没有受过宫规礼仪的训练吗?伊兰城应该不会如此疏忽才对。” “啊,有的。”伊然恍然醒悟过来。 “既是有的,你当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吧?”双手微微张开,定定的看着她。 伊然脸上红了红,轻声道,“知道。臣妾为皇上更衣。” 上前一步,用手解开他腰间的玉带放在一旁,然后又去解他的盘扣。扣子的做工精致也复杂,她解了半天才解开一颗,顿时额头沁出了汗珠。 秦旭飞也不着急,就由着她忙的一头汗,看着那白皙的肌肤上微微湿润的汗渍,心念一动,放下手收住她的腰身,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吻。 “啊!”她惊叫一声,用手捂住额头,张大眼看着他,就像一头惊慌的小鹿。 那模样让秦旭飞心底的*****噌的一下窜起,垂首去寻她的唇,找到那微张的花瓣轻轻含住,寻觅她的美好芬芳。 “呀!”没想到他会现在吻她,低哼一声,倒给了他可趁之机,就势将舌探了进去,与她久久纠缠。 虽然经历了昨夜,但是对于男女之事,她仍然是很稚嫩的,只能任由他的索取,无力回应。 侍寝第二夜(2) 良久,秦旭飞才放开她的唇,看着微微有些红肿的唇瓣,笑着道,“没想到伊兰城有个如此甜美的女儿,倒是和他不太像。” 甜美?说她?伊然不自然的笑了笑,她小心的克制心底那不寻常的悸动,她要守住自己的心,不能陷入进去。更何况,今夜,她还要进行自己的计划。 似乎不耐她的笨拙,秦旭飞三两下将外衣除去,然后对她道,“更衣,侍寝。” 伊然上前一步想要替他解中衣,他却侧了侧身子,指指她道,“自己。” 上下看了自己一眼,她只觉得自己在发烧。要当着他的面脱光自己吗?那种感觉让她觉得好羞耻。然而她无法抗拒他的命令,只得转过身去,轻轻解开外衫…… “转过身来。”他沉声命令道。 她咬了咬唇,转了转脚跟,侧过身子,解开中衣的带子。 “面朝朕。”他再次命令道。 伊然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讨厌一个人,她讨厌面前的这个男人。纵然他很好看,纵然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纵然他是皇帝,可是她就是讨厌他那种语气。即便他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她也不要听了。 羞耻的转过身去,再次背对他,就是不肯转过身来。 “欲拒还迎吗?”秦旭飞嗤笑道,女人的那一套他见的多了,这个女人是特别的,但不会是例外的,他是君王,所有的女人都要臣服于他,“朕命令你转过身来。” 伊然咬着牙冷着脸转过来,不过却也不肯再脱衣服。 “幼稚!”他轻轻笑了,也不再坚持,大掌一挥,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然后手指一勾,她的中衣便应声而落。 下意识的伸手拦在自己胸前,她只觉得全身都如火烧一般的炙热。哦,此刻干脆让她睡过去算了,可是该死的意识却偏偏如此清醒。她该怎么办?怎样才能让他对自己乏味,从此以后都不再点自己的牌子。 秦旭飞根本没有想到她在想这些,只以为她是他的一种手段,笑道,“昨儿夜里已经裸裎相对了,今天竟害羞起来了么?” 伊然红着脸并不说话,由得他取笑去。 昨天晚上她在自己的身下居然睡了过去,今夜,无论如何他不会再让她睡下去。这个睡美人,他一定要烙上属于他的印记,让她即便在睡梦中也无法推开他。 思及此,他轻轻褪去她的兜衣,卸下她最后一层防备。 没有了最后的遮掩,她忍不住全身都在轻颤。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完完全全的在一个人面前赤身。这让她羞涩且害怕。 “别怕。”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但已经脱口而出。 她的颤抖,她的无措,她的紧张,竟让他有一丝心疼。 轻轻吻住她,让她无法逃离,手上也不断在给这具柔软的身体加温,让她不能有一刻放松,让她不能再有机会沉睡过去。 直到感觉她完全的放松下来,这才腾出手卸下自己最后一道防线,深深埋入她的身体,终于,占有了她。 “啊!”她忍不住的呼痛,眉头紧皱的同时,心里也疑惑不已,忍不住咕哝出声,“怎么第一次不痛,第二次会痛的。” “第一次?你什么时候有过第一次?”她的低吟落在他的耳朵里成了一种背叛,怒意冲冲的问道,一边惩罚似的冲刺她的身体。 “啊!昨……昨天啊!”她奇怪他愤怒什么,“昨天就不痛的。” “昨天?”秦旭飞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这个时候他真的不该笑的,“昨天你睡着了,我的睡美人!” 伊然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果然!” 唔,丢脸死了!居然以为睡梦中丢了第一次,那今天……来不及多想,便被他引领着进入另一波愉悦中。 荣宠一时盛(1) 这一次,伊然睡得是扎扎实实的久,一直睡到了下午才醒转过来。浑身上下都酸痛的要命,这个该死的秦旭飞,呜呜,她浑身都像散了架一般,待到昨日那两个宫女来伺候她的时候,笑的更是诡异了。 “咦?”收拾床褥的那个宫女奇怪的看着床上那滩血渍,昨天明明……可是…… 她有些想不通了,听到她声音的伊然回头看到那抹罪证,顿时脸上绯红一片。虽然她也有点好奇昨天的血迹是从哪里来的,害得她误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清白,不过现在的她更明白那红色意味着什么。 见她害羞,那个宫女也没好多说什么,只道是主子太激烈,一时撞破了哪里,也不敢多问,便收拾了下去。 回到西鸢宫的时候,伊然还是想扑到床上好好的睡一觉,顺便哀叹她再一次胎死腹中的计划。昨夜晕晕乎乎,不知被他缠着索要了几次,哪里还记得怎么惹他讨厌。 可是到了这里她才发现,有的时候,连睡觉都成了一种奢侈。她想睡,可未必有人容得她睡。 这不,贺兰芷已经笑盈盈的登门来了。 “不打扰吧?”她温和的说道,手上还拿着点东西。 伊然很想说打扰,但是教养让她说不出口,只能撑起笑容摇摇头道,“姐姐这是哪里话,太客气了。” “妹妹到现在才回来,想是累坏了。”贺兰芷一边笑着,一边递出手中的纸包,“这里有些上等的灵芝,补一补最是益气活血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昨儿才收了姐姐的茶,今天这么贵重的东西,无论如何是不能收了。”伊然连连摆手。 “是妹妹太客气了。这东西说贵重是稀罕了点,可是若用不上也不过是废物,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还是收下吧,姐姐的一点儿心意而已,难不成瞧不上姐姐这点东西?”她一边说着,作出生气的样子。 伊然无奈,只得道,“只此一回,以后再别这样了,要不我可不敢请你来坐了。” “好好好,就依你!”贺兰芷微微笑着。 “什么稀罕物事,也让我来瞧瞧。”路莺菲说着话走了进来,瞄了眼小绿手上的纸包,然后凑近看了看道,“不过是些灵芝,说上等有些过了,不过是些二等货罢了。” 听了这话,贺兰芷也不恼,只是扬了扬眉道,“路妹妹懂得门道?” “以前我父亲在边关打仗的时候,我在边关见得多了,吃的口中都发腻了。”她有些不屑的说。 贺兰芷笑道,“可也是。我们这些常年窝在京中的深闺小姐,哪里比得路妹妹可以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平日里不过读些女诫之类的解解闷,哪里能见到这些深山老林里的东西。” 语调平和,然而连伊然都能听出其中的讥讽之意。气得路莺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偏又指责不出来什么。 伊然不喜欢看到这样斗嘴的场面,于是道,“小绿,可有点心端些了,我有些饿了。” 小绿点了点头道,“有的,奴婢这就去寻些来。” 荣宠一时盛(2) 伊然不喜欢看到这样斗嘴的场面,于是道,“小绿,可有点心端些了,我有些饿了。” 小绿点了点头道,“有的,奴婢这就去寻些来。”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伊然在宫中最大的原则原本就是不给自己树敌。于是她招呼路莺菲道,“路姐姐也坐吧,一同尝尝点心如何。” 路莺菲也不客气,便坐了下来道,“也好。” 不一会儿,小绿端了一碟芙蓉糕,一碟松酥饼和一碟绿耳糕上来,还有三碗银耳羹。 伊然是饿了,首先拿起筷子道,“两位姐姐也尝尝看,我觉得这芙蓉糕的味道最是好了,甜而不腻,怎么吃都不厌。” 贺兰芷尝了一小块儿芙蓉糕,然后又挨个尝了一下,方才道,“我倒觉得这松酥饼味道不错,酥酥脆脆的,很香!” 夹着一块绿耳糕,路莺菲笑了笑说,“你是没明白,伊妹妹如今是红人,正得皇上宠爱,当然吃什么都是甜的了。” 这酸不溜丢的话让伊然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好好的吃点心,什么都能扯到争宠上。难道宫里的女人除了争宠,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 在这里说上两句酸话,醋溜溜的损上她几句,难道自己就能得到皇帝的重视了吗? 正不悦时,突然外面传来太监王尔的声音,尖利道,“圣旨到!” 三人连忙放下手中的糕饼出来迎旨,见是三人,王尔也并没有吃惊,只是扫了她们一眼,然后淡淡的道,“伊美人接旨。” 伊然无奈的下跪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伊美人贤良淑德,温婉端庄,特赐黄金十两,玉镯一副,绫罗两匹。擢升为婕妤,钦此谢恩。” 硬着头皮背着各种复杂的目光谢恩接了圣旨,王尔说了两句恭喜的话,收了些谢礼便离开了。伊然转过身,迎向身后的两人,知道无论如何,她是被推到了风头上,她就是那只倒霉的出头鸟,不知哪一天等着——“啪!”被枪打下来。 她避之唯恐不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4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4部分阅读 及的事,在别人眼里可是一件羡慕不来的好事。 路莺菲那眼神都快把她给吃了,而贺兰芷的眼神里,也多了些复杂不明的东西,看得她心里有点慌慌的。 干咳了两声道,“姐姐们,咱们接着用点心吧!” “姐姐?现在可担不起这个称呼了,伊婕妤!”路莺菲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们慢用吧,我饱了!” 说罢,转身往回走去。 贺兰芷倒是恢复了微笑看她,“别介意!恭喜妹妹啊!不过依照宫规,倒是真不能再叫你妹妹了,以后该称伊婕妤才是!” “姐姐又取笑我。无论什么时候,咱们都是姐妹啊!”伊然半感慨的说道。 “妹妹说的虽然是,但在人多的时候,该有的礼节还是一点不能省的。”贺兰芷笑着说,然后突然一拍脑袋道,“哟,瞧我这记性,昨儿太后交代了让我今天给她送点家里带来的茶去,差点给忘了。妹妹先用着,明儿再来瞧你。” 伊然点了点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肩膀一耸,整个人垮了下来。 给太后请安(1) 这一夜,秦旭飞没再点她的牌子,让她松了口气。可是当她知道秦旭飞没点她的牌子,可也没点别人的牌子时,整个人又郁闷了。 小绿就这样看着她一下子开心一下子苦着脸,有些看不太明白。不过这个主子和别人是有些不同的,她也不多问,问了她也不明白,就这样看着自家主子,随着她的表情变化而变化。 伊然一抬头看到小绿看着她发呆,吓了一跳道,“小绿,你怎么了?” “啊?没事!”小绿醒过神来,“主子你不困了么?” “睡了大半天,今儿又没什么人来吵吵,还好,不是很困。”伊然答道,“你方才那是做什么呢?” 小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学主子啊!” “学我?”伊然愣了愣,反问道。 “对呀,刚才主子就是这样,一会儿喜,一会儿忧。”既然她问了,小绿就忍不住想要问出来,“主子,您今天可是受封婕妤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搬离这个院子,有自己的寝宫了。再说了,皇上今儿虽然没翻您的牌子,可也没点别人的牌子啊,您这个样子是……” 摇了摇头,伊然叹了口气,她哪里明白自己心里的烦恼啊。昨夜本该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是不知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往往都是他占据了主导的地位,自己常常处于一种晕晕乎乎的状态,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伊然没有回答,小绿也不好再问,只得道,“天色晚了,主子还是早些休息吧,指不定明儿皇上还要招您侍寝,还是好好休养一下您的身子。” 她这句话算是个提醒,伊然猛地一下惊了起来,明天!是啊,今儿不点,还有明天,只要秦旭飞一日不腻了她,把她扔在一旁,她就永远要继续这种心惊胆战的日子。 决定了,无论如何,明天也要努力让秦旭飞对她感到乏味。 ——————————————我是第二天的分割线—————————————— 可是伊然没有想到,第二天点她名的不是秦旭飞,而是太后。 一早她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太后便派人传旨来要她去慈宁宫请安。伊然只得有些不甘愿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梳洗打扮一番,往慈宁宫去了。 说紧张倒谈不上,至少在伊然的印象里,太后的形象是模糊的。只在那次选秀大殿上见过,还知道她是贺兰芷的姑姑,但是选秀那次她在大殿上睡着了,而且离得那么远,根本就看不太清,所以,一路上她都在猜测太后到底长什么模样。 汗,这女人也真是特立独行,不琢磨太后为什么要召见她,反而研究起太后的长相来了。 然而,在路上伊然将太后想了起码有十个版本,却没有一个如眼前所看到的这样。看上去不过年约三十多岁,大概是保养的很好,脸上竟看不出很明显的皱纹,没有印象中太后慈眉善目的模样,也不是那种凶神恶煞,怎么说呢,感觉……倒和前几日见过的淑妃差不多。 想到这里,伊然自己都一头黑线,一个是太后,一个是妃子,好好的婆媳关系,愣是感觉像姐妹。到底是太后的得意,还是淑妃的悲哀? 给太后请安(2) 想到这里,伊然自己都一头黑线,一个是太后,一个是妃子,好好的婆媳关系,愣是感觉像姐妹。到底是太后的得意,还是淑妃的悲哀? 很快,伊然就不再胡思乱想那些有的没的,眼前那个风韵尤存的太后也逐渐在她眼中变成了一个老巫婆的模样。为什么?因为从方才见面行了礼以后,那个坐在上位的太后就没正眼看过她一眼,只是慢悠悠的品茶,吃点心,仿佛全然不知道下面还有个人。 伊然的腿已经开始酸麻了,却也不敢乱动,只得在心中咬牙:丫丫的,什么太后,分明是个老巫婆嘛!我又没招你惹你,干嘛一见面就给我个下马威! 可是这话只能藏在心里,却不能念在嘴中。 好在,太后终于吃满意了,用帕子拭了拭嘴角,转头好像才看见伊然一般,惊讶道,“哟,这是谁呀?” 你大姐!伊然在心底恨恨的说,不过口中还是老老实实的再次叩拜一下,“臣妾伊然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伊然?”太后就像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一般,慢慢的念道,然后点头道,“伊兰城伊丞相家的二小姐,是不是?” “回太后,正是!”伊然点头应道,心里却在郁闷,你丫的倒是先让我起来再回话啊!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她心里的话,太后点了点头,终于松口道,“起来坐吧!” “谢太后。”伊然谢了恩,总算解放了她的双腿,起身坐在位子上,竟是一点都不想再动。 “哀家听说,这两日,皇上都只点了你的牌子?”虽是问话,语气却是肯定的。 伊然心想,全宫里谁不知道啊,你还问我,但也只能老老实实的道,“回太后,是的!” 听了她的话,太后倒没有说话,而是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然后才道,“果然好模样,没想到伊丞相有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儿。你父亲可有教你读书?” 这个以前伊然看过小说,心里有数,于是照本宣科道,“父亲说,女儿家不应读太多的书,女子无才便是德,因此,只读了些《女诫》《烈女传》之类的。” “伊兰城这话倒是没说错。”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话锋一转,“既如此,当知女子的七出和为人妇的本分。这里是皇宫,自然比寻常人家还要严格一些,皇上的龙体为重,不是后宫任意哪个女子可以独占的。你们,都是伺候皇上的,当要和睦相处,也要劝皇上以身体为重。你,明白吗?” “臣妾明白,若有机会,一定会劝皇上均沾雨露,保重龙体。”伊然低声回答道,完全一副听话顺从的小模样。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觉得此次召见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但愿你真的明白便好,退下吧,哀家累了。” 拜了礼,伊然松了口气退了出去,只觉得这么几句话,这么一次请安,竟比和贺兰芷她们说话还要累上十分。 刚回到西鸢宫,便看到路莺菲那几乎要吃了她的眼神。干嘛干嘛,见个太后而已,至于那么激动么! 这时,已经有伺候的人迎了上来行了行礼道,“恭喜伊婕妤,皇上今儿又点了您的牌子。” 伊然两眼一翻,差点没晕过去。 又要侍寝啊(1) 又要侍寝啊!!!这句话是伊然说的,语气及其悲愤! 又是她侍寝!!!这句话是路莺菲想的,语气更加悲愤! 这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你拼命想的它不来,你拼命躲的,它就黏着你不放。同一件事,同一个院落,不一样的人,一样的感受。 伊然的脑中百转千回想了许多许多,又似乎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这个秦旭飞,秦旭飞,你到底想做什么啊?全后宫的女人都死光了,只剩我一个了吗?干嘛总抓着老娘一个人不放,丫的不干了!太欺负人了,你精力旺盛,有上亿的小蝌蚪等着撒种,也不要只抓着一块地不放么! 路莺菲也很郁闷,非常非常之郁闷!明明选秀大殿上,皇上一眼就看中了她,还对她微笑来着。她明明看见他眼中有着惊艳啊,可为什么这几日却只点那个女人,连一次机会也不给她,只要给她一次机会,她就能让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只要一次啊!要是早知如此,那日她也在大殿上装睡好了,怎么就这么好命呢! 身为皇帝就是比较好,起码有自主选择的权力。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比如此刻,秦旭飞也很烦恼。不过,他的烦恼和后宫那两个女人是不同的,他烦恼的无外乎是国家大事。 一个议题,却有三种不同的声音。明面儿上他是亲政了,他是皇帝,可是朝中大臣谁又不知道,朝中分为三股势力。一个是太后那边的外戚专权,掌握着财政大权,一方面是伊兰城丞相为首的,掌握着国家的吏治和行政大权,还有一个,就是路战路大将军,掌握着军政大权。这三方面,是互相牵制又互相呼应的。 平时看起来这三方是互相敌对的,但是只要他动一方,另外两方便会以自保而同仇敌忾。先帝到底给他留下了什么样的烂摊子啊!所以秦旭飞是不快乐的,他这个皇帝做的很郁闷,历朝朝政混乱,也不过是两大势力相互牵制,可是他倒好,三个势力,对他这个新登基不久的小皇帝来说,确实棘手的很。 当太监捧着盘子让他来选今夜侍寝的人选时,正赶上他烦躁的时候,懒得去翻那一个个写着名字的牌子,脑中第一个蹦出来的便是那种娇憨可爱的脸。可是对他来说,后宫中的女人实在太多了,他也不记得她们的名字,于是便顺口说道,“还是那个在大殿上睡着的那个吧!” 就这么着,再次点了伊然的牌子。当然,如果这件事的因由来回让伊然知道的话,她一定会恨死自己,大殿选秀那天,哪怕把大腿掐青也要提醒自己不能睡着。如果路莺菲知道的话,一定也会恨死自己,早知道她也装睡多好。 可是,没有早知道,更没有时光倒流这一说,所以,一切按着其既定的轨道进行着。 又要侍寝啊(2) 今晚秦旭飞到的比较早一些,他只着中衣在屋内为自己倒上杯酒,想着白天在朝堂上的郁闷,忍不住一杯接一杯的灌了下去。 喝了约有一壶,正烦躁侍寝的人怎么还没到,想要开口发火的时候,门一开,那人婀娜娉婷的走了进来。 看到她的身影,秦旭飞心中是有些喜悦的,在这个小女人这里,总能完全的放松自己,在她身旁,竟似连整个世界都单纯了。 然而,当女人走近以后,他才惊觉,不是她!虽然他有些醉了,可还是能分得清那张脸的,她不是! 顿时,沉下脸来看着眼前的那个女子道,“你是谁?好大的胆子!” “皇上,臣妾是来伺候皇上就寝的!”女子跪了下来,柔声说道。 “朕点的不是你!”秦旭飞微微皱了眉,看着跪在脚下的女子,侍寝吗?呵,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没有点牌的情况下,自己送上门来,“你是谁?” 女子仰起头,好让自己娇嫩的脸蛋可以映入皇上的眼睛,柔弱的说,“伊婕妤今日来了葵水,不能伺候皇上,便让臣妾代她来伺候您。请皇上息怒!臣妾路莺菲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好您的!” 不错,这女子正是路莺菲。她拼命拼命的想来,伊然拼命拼命的不想,便想了个点子,找她来代替,这样的话,转移了秦旭飞的视线,自然也就不会只盯着她一个人了。 “葵水?”秦旭飞挑了挑眉,“那也当报备敬事太监,怎能自己私下替换,你们当朕是什么?” “皇上……请皇上息怒,实在是时间紧迫,情非得已。”路莺菲紧张的说道,“臣妾一定会伺候好您的,无非是一片爱戴皇上之心。” 紧紧地盯着他的脸,路莺菲更加倾心了。他是皇上,权力至高无上的皇上,他又这般俊逸不凡,她一定要牢牢把握住他,过了今夜,便很难有机会了。今夜,她一定要把握住他! 殊不知,她的这种行径已经引起了秦旭飞的反感。后宫女人争宠他见的多了,这些小手段他也屡见不鲜,越是急切反而越让他觉得厌恶。 不过……路莺菲…… “你是路战将军的女儿?”秦旭飞猜测着说,事实上,这一次三大势力都有送人入宫进来,这他是知道的,只是懒得去记那些名字。 “是的!”路莺菲激动的连连点头,看来是有希望了。 秦旭飞唇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道,“那么……便让朕来看看,你会如何尽心伺候吧!” 收到这句话,路莺菲的心情激动极了,这无疑是首肯了她可以侍寝了。 千娇百媚的走上前,缓缓去解秦旭飞的衣衫,褪去中衣,便露出健硕的胸膛。秦旭飞时常会练武,所以身材很不错。既不会如书生般瘦弱无力,也不会像健美先生那样肌肉纠结。他是那种结实而不外露,举手投足间透着股张力,即便是这样*****着,也是充满了无尽的诱惑。 路莺菲失算(1) 收到这句话,路莺菲的心情激动极了,这无疑是首肯了她可以侍寝了。 千娇百媚的走上前,缓缓去解秦旭飞的衣衫,褪去中衣,便露出健硕的胸膛。秦旭飞时常会练武,所以身材很不错。既不会如书生般瘦弱无力,也不会像健美先生那样肌肉纠结。他是那种结实而不外露,举手投足间透着股张力,即便是这样赤o着,也是充满了无尽的又或。 路莺菲哪里见过这样俊美的男人,事实上她也是第一次见到男人的罗体,根本无从比较。顿时有些呆了,目光痴痴的盯着他,就像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 看着她痴迷的模样,秦旭飞有些讽刺的笑了笑,“脱衣服!” “啊?”路莺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目光依然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 “难不成,你要让朕为你脱衣服?”语带嘲弄的说着,秦旭飞看着她那轻薄的衣衫,接着说,“如果要朕脱,不保证你明天还有衣衫可以穿回去。” “啊……”她轻呼一声,这才反应过来。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平时骄纵蛮横的模样。 用手去解自己的罗衫,虽然有些羞涩,但是下决心要取悦他,于是忍着羞怯,任衣衫一件件滑落在地,无限春光尽在眼前。 秦旭飞以一种挑剔的眼光看着面前这具女性的躯体。其实算得上无可挑剔,白皙的肌肤因为羞涩微微透着些粉润,而饱满的胸,圆润的殿,纤细的腰肢几乎算得上完美的比例。因为路莺菲是武将的女儿,多少有跟着习武,所以她的身躯并不是那般柔弱,而有一些力量的美。 可是不知为什么。看着这样一副算得上完美的身体,秦旭飞的脑海中想的却是那日她转过身赌气的说不脱了的画面。那娇憨而自然的神态流露竟让他有一种沸腾的感觉,看着眼前曼妙的身体,却没有丝毫的春心荡漾。 “皇……皇上……”她觉得有一点点冷,身体的热度驱散不了初秋的寒冷。 微微颤着身体,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难道说,他对自己竟无一点渴求吗?自己的身体难道不能让他满意吗? 不,她不能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不能在今夜让他迷恋上自己,以后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缓缓迈前一步,跨过地上零落的衣衫,冲着秦旭飞伸出一只手。那只白皙纤细的手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每个手指似连指尖都在泛光。 秦旭飞冷冷一笑,并没有拉住她伸出的那只手,而是一把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扔在了床上。 “唔!”生猛的力道让她背脊有些痛,轻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调整一个舒服点的姿势,便被他健硕的身躯压了下来。 埋首在她的颈项,那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处-子幽香,没有任何前戏和爱抚,丝毫不怜香惜玉的进入了她的身体,粗暴的仿佛只是在发泄。 路莺菲的眼泪当时就落了下来,她好痛好痛,可是她不能叫,不能喊痛,这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终于成了他的女人了不是吗?她要珍惜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让皇上爱上她。 忍着那磨人的痛楚,尽力去迎合他,适应他的存在。然而她根本不知道,秦旭飞此刻在想什么。 他虽然占有着身下的女人,脑中却是有些愤怒的。先是想到路战仗着战功赫赫时常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口气骄横,又想到朝堂上的争吵不休,越想变越气,最后竟满脑子都是伊然的影子。 路莺菲失算(2) 埋首在她的颈项,那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处-子幽香,没有任何前戏和爱抚,丝毫不怜香惜玉的进入了她的身体,粗暴的仿佛只是在发泄。 路莺菲的眼泪当时就落了下来,她好痛好痛,可是她不能叫,不能喊痛,这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终于成了他的女人了不是吗?她要珍惜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让皇上爱上她。 忍着那磨人的痛楚,尽力去迎合他,适应他的存在。然而她根本不知道,秦旭飞此刻在想什么。 他虽然占有着身下的女人,脑中却是有些愤怒的。先是想到路战仗着战功赫赫时常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口气骄横,又想到朝堂上的争吵不休,越想变越气,最后竟满脑子都是伊然的影子。 想到她的羞涩,她的纯真,她的毫不做作。葵水?他见鬼的才会相信!从第一夜侍寝,他就隐约感觉到这个小女人并不渴望他的宠爱,甚至是在躲着的。先前他以为是欲拒还迎的招数而已,现在看来,她是真的不想,否则也不会找别人来代她侍寝了。 她到底在想什么,她不想得到自己的宠爱吗?她不想得到专宠,宠冠后宫吗? 脑子里想着她,越想越有些挫败和不甘。所有的女人都是迎合他,希望得到他的宠幸,就像此刻这个女人一般。他知道她很痛,还是初次,可是她却弓起腰身,卷起双腿来迎合他,取悦他,可是她却偏偏不,她到底要什么? 这样想着,愈发对身下的身子索然无趣。匆匆抽身出来,突然觉得乏味的很。 “皇上……”睁开迷蒙的双眼,她才刚刚适应了那股疼痛,享受到欢-爱的喜悦,可是他却放开了她,为什么? 她虽然还很生涩,可是却能感觉到他并没有投入进去,为什么?是她做的不够好吗? “你先睡吧,朕还有事要办。”甩给她这句话,起身穿上衣袍走了出去,想了想又道,“明早起床让人送你回西鸢宫。” 说罢,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只留的一室哀怨。 “皇上?”太监王尔跟了上来,有些诧异这大半夜的,皇上居然没有在龙泽宫留宿,走了出来。 秦旭飞想了想道,“去西鸢宫!” 因是深夜,西鸢宫里静悄悄的。秦旭飞没有惊动任何人,让王尔指出了伊然的屋子,便让他立于一旁守候,自己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昭示着屋子的主人睡得正香。 秦旭飞又好气又好笑的走到床前,看着那个睡得丝毫无防备的女人,知道没有天大的事,她是醒不了的。 她就这般贪睡么,竟比得到他的宠爱还重要?无端的,他竟有些开始吃起睡觉的醋。 现在的他这样坐在她面前,像不像一个登堂入室的采花贼? 小东西,你害得我大半夜还要溜到这里,怎能容许你一人睡得如此香甜。 想到这里,使出惯用的伎俩——伸出两个指头钳住了她可爱的鼻头。 郁闷的伊然(1) 好闷!好闷好闷!喘不上气了! 伊然本睡得香甜,突然感到胸口闷得难受,似乎吸不到空气了,她轻轻哼了一声,甩了甩头,总觉得鼻子似乎塞上了,感冒了?她迷迷糊糊的想,头晕沉沉的。 秦旭飞就这样两指牢牢的捏住她的鼻子,几分戏弄几分报复的看着她。在此刻,在他满脑子塞满了她的身影的时候,她怎么能心安理得睡得如此踏实。 终于,伊然在透不过气的压抑下幽幽醒转过来,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摸自己的鼻子。秦旭飞眼明手快,适时的松开了手。伊然摸了个空,却是一股空气涌入鼻中,顿时舒畅了许多,大口的吸了几口气。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和憋红的小脸,秦旭飞竟有一种报复的痛快感。 “咳咳!”她张开眼,头脑还有些迷茫。 月光从窗棱透射进来,落了一地的碎影。一种压抑感让她从昏沉沉的状态惊醒过来,抬起头,那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唇角啜着笑看着她。 可是,他虽然是笑着的,为什么她却感到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天啊!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龙泽宫和路莺菲翻云覆雨吗? “醒了?”他开口了,声音如鬼魅一般。 她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瞪着两只惊恐的眼睛看着他。 为什么他看上去一点都不高兴,是路莺菲伺候的不好吗?还是他不喜欢那种口味的?早知道就找贺兰芷好了。可是依贺兰芷那死板的性子,一定不会同意的。啊啊,怎么办啊?他要是不高兴,会不会把她杀了? 丢冷宫没关系,只要不掉脑袋就好了! 秦旭飞看着她盯着自己,可是那双圆睁的大眼显然已经没有了焦距,魂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你是不是又想喘不上来气?”危险的靠近她,在她的耳畔低喃。 忍不住的,伊然浑身打了一个冷战。这是个危险的家伙,她到现在才有这种认知。他实在是个危险的家伙,自己不该招惹他的。 相较之下,他比伊兰城还要难以应付。伊兰城也最多用茶水泼一泼她,他却让自己窒息。如果惹恼了他,相信他不止让自己窒息,还会让她窒息到永远都不会再窒息。 小心翼翼的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警惕的看着他,就像一只浑身戒备的猫,“你……怎么会在这里?” “朕的爱妃竟连应有的礼节都忘了吗?”他嘲弄的说着,一只手去撩拨她的发丝,好软,就像她的身子一样。 “不知皇上深夜驾临西鸢宫有何要事,还请皇上待臣妾穿戴齐整再来拜见皇上。”既然他拿身份压她,那她也就按照宫规礼仪的来。 “不用了,这样刚好!”秦旭飞邪邪一笑,伸手探入被子中,恩,好滑,居然没穿中衣。 伊然没料到他会冷不防的伸手进来,吓了一跳,差点没张口叫,“色狼!” 接着一想,他是皇上,她是妃子,即便她叫了出来,也只会惊动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吧。于是咬了咬唇道,“皇上……不是应该在龙泽宫么?” 郁闷的伊然(1) 好闷!好闷好闷!喘不上气了! 伊然本睡得香甜,突然感到胸口闷得难受,似乎吸不到空气了,她轻轻哼了一声,甩了甩头,总觉得鼻子似乎塞上了,感冒了?她迷迷糊糊的想,头晕沉沉的。 秦旭飞就这样两指牢牢的捏住她的鼻子,几分戏弄几分报复的看着她。在此刻,在他满脑子塞满了她的身影的时候,她怎么能心安理得睡得如此踏实。 终于,伊然在透不过气的压抑下幽幽醒转过来,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摸自己的鼻子。秦旭飞眼明手快,适时的松开了手。伊然摸了个空,却是一股空气涌入鼻中,顿时舒畅了许多,大口的吸了几口气。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和憋红的小脸,秦旭飞竟有一种报复的痛快感。 “咳咳!”她张开眼,头脑还有些迷茫。 月光从窗棱透射进来,落了一地的碎影。一种压抑感让她从昏沉沉的状态惊醒过来,抬起头,那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唇角啜着笑看着她。 可是,他虽然是笑着的,为什么她却感到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天啊!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龙泽宫和路莺菲翻云覆雨吗? “醒了?”他开口了,声音如鬼魅一般。 她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瞪着两只惊恐的眼睛看着他。 为什么他看上去一点都不高兴,是路莺菲伺候的不好吗?还是他不喜欢那种口味的?早知道就找贺兰芷好了。可是依贺兰芷那死板的性子,一定不会同意的。啊啊,怎么办啊?他要是不高兴,会不会把她杀了? 丢冷宫没关系,只要不掉脑袋就好了! 秦旭飞看着她盯着自己,可是那双圆睁的大眼显然已经没有了焦距,魂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你是不是又想喘不上来气?”危险的靠近她,在她的耳畔低喃。 忍不住的,伊然浑身打了一个冷战。这是个危险的家伙,她到现在才有这种认知。他实在是个危险的家伙,自己不该招惹他的。 相较之下,他比伊兰城还要难以应付。伊兰城也最多用茶水泼一泼她,他却让自己窒息。如果惹恼了他,相信他不止让自己窒息,还会让她窒息到永远都不会再窒息。 小心翼翼的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警惕的看着他,就像一只浑身戒备的猫,“你……怎么会在这里?” “朕的爱妃竟连应有的礼节都忘了吗?”他嘲弄的说着,一只手去撩拨她的发丝,好软,就像她的身子一样。 “不知皇上深夜驾临西鸢宫有何要事,还请皇上待臣妾穿戴齐整再来拜见皇上。”既然他拿身份压她,那她也就按照宫规礼仪的来。 “不用了,这样刚好!”秦旭飞邪邪一笑,伸手探入被子中,恩,好滑,居然没穿中衣。 伊然没料到他会冷不防的伸手进来,吓了一跳,差点没张口叫,“色狼!” 接着一想,他是皇上,她是妃子,即便她叫了出来,也只会惊动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吧。于是咬了咬唇道,“皇上……不是应该在龙泽宫么?” 郁闷的伊然(2) 伊然没料到他会冷不防的伸手进来,吓了一跳,差点没张口叫,“色狼!” 接着一想,他是皇上,她是妃子,即便她叫了出来,也只会惊动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吧。于是咬了咬唇道,“皇上……不是应该在龙泽宫么?” “是应该在,可是侍寝的人没有来。”口中一边答着,手上也不停的熟悉着那柔软的线条,真是触感美好。 “咦?”她想说,路莺菲难道没有去么?可是,如果说出口不就代表她串通路莺菲私自换了侍寝的人? 秦旭飞知道她想说什么,轻笑着说,“你想说,那个跟你合谋的女人难道没有去么,是吗?” 瞪大了眼,伊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会读心术吗?怎么连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你们那点小伎俩,还想瞒过朕吗?真是好大的胆子,可知欺君之罪有多重!葵水?让朕看看你的葵水怎么来的那么恰时!”说着,大掌沿着身体往下探去。 “啊!皇上!”她惊呼一声,想要拦住他的肆虐,可是却被他轻易的以一掌制住,然后另外一只手毫不费力的寻到了他想要的地方。 讥讽的笑道,“葵水呢?这么快就退了?” 事已至此,伊然只好装傻,“啊,是呢!晚膳的时候见了红,以为是葵水来了,便和路姐姐商议着让她去伺候您。可是……睡觉前发现又没有了,还纳闷呢!想是知道您今儿要来,葵水也吓退了。” 这番话让秦旭飞的眉眼唇角都在隐隐的可疑的抽搐,这种理由她都编的出来,还说得这般义正言辞,煞有介事。他也真是服了她,全天下也只有她一人可以将如此拙劣的谎说的如此正气凌然。 咦,他好像在发抖,怎么了?伊然发现他的不对,悄悄的,悄悄的,想要从他的魔掌下逃离。 谁知,刚离开一点点,便马上被他捞了回来。秦旭飞顺势一躺,压在了她的身上,俯视着她道,“往哪里逃!” “呀!”她低呼一声,撞入了他的怀抱,浑身上下都笼罩在他的气息里,逼得她不能后退,“可是,皇上……” 可是,为什么要找她啊?全后宫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妃子,难道后宫的女人都死光了。好歹他秦旭飞是堂堂一个皇帝,为什么要半夜三更的摸来她这里,她好郁闷啊,真的好郁闷! “没有可是!”秦旭飞一手扯掉自己的衣衫,急于发泄方才进行到一半的*****,抵着她的额头道,“你是朕的妃子,是朕的女人,没有资格选择要或者不要。明白吗?” “明……明白。”这句话让伊然的心里有些伤心,因为他是皇帝就可以不管别人喜不喜欢吗?他好讨厌,真的好讨厌。 泪水在眼眶中转了转,她一咬牙,又落了回去。 消极的反抗(1) “明……明白。”这句话让伊然的心里有些伤心,因为他是皇帝就可以不管别人喜不喜欢吗?他好讨厌,真的好讨厌。 泪水在眼眶中转了转,她一咬牙,又落了回去。 这一夜,伊然不痛快,其实秦旭飞也没痛快到哪里去。原本他是想要她的,可是他能看到她眼中明显的哀伤和不甘,那让他迷茫了。 她到底在想什么呢?她又到底想要什么呢?无论伊兰城打了什么样的主意,自己的女儿能够得宠,对他而言无疑是有益无害的。无论她打了什么样的算盘,得到自己的宠幸也绝对是所有的女人都想要的。 可是她不,不是欲拒还迎,不是又或的手段,她是真的不想、不愿让他宠,为什么? 伊然也想了很多,身畔的温暖她不是没有感觉。无论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说完全没有依恋的感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也深深明白在这样一个时代,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不应该对这样一个人产生任何感情和幻想。 且不说他是皇帝,不可能做到她要的感情专一,便是她可以容忍,她有一个伊兰城那样的爹,可以预见以后的纷争,到了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她可以放下那个有名无实的爹,他能放过这个野心篡位臣子的女儿吗? 爱有多深,伤就有多重,虽然她没有爱过,却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 从身后拥住她,秦旭飞可以明显感到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手上的力道顿了顿,还是将她转了过来面对自己。她却埋下头,深深的钻入他的胸膛,不肯与他正视。 叹了口气,他将她拥入怀中道,“你是一个多么奇怪的女人啊,我又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对你破例呢?” 伊然心里一颤,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朕”,这一刻,他是在以一个男人对女人的身份和她说话,而非君臣。可是,能不能不要这样,她不想为此而沉迷下去,不想为了一个明知道悲剧的结果而陷入进去。 没有说话,只有略显粗重的鼻息声,他知道她还没睡,真是难得啊! 君王的权威,没有人可以挑衅。朝堂之上已经很难控制了,连后宫一个小小的女人都无法降服,他何以称君,何以为王。 思及此,秦旭飞将她往怀中拥紧了些,却轻轻在她耳边道,“要记得,你此生都是朕的女人,要乖乖的听话。你不想要朕宠你?朕就偏要宠你!你不想侍寝?朕就偏要点你侍寝!记住,朕可以给你无上的荣耀,也可以让你一无所有!” 她没有说话,身上却一阵一阵的发寒。这就是帝王,这就是高高在上的王者。 素来知道帝王无情,然而事情没有临到自己的头上,永远无法深刻的体会那种无力和煎熬。躲不开,逃不掉,她又能如何,又该如何! 一夜辗转。 消极的反抗(2) 天亮了,秦旭飞在天色蒙蒙的时候便起身了,临走前在她的额头印上一个吻,不是轻柔的点水,而是深刻的霸道,仿佛在烙印一般。 她沉默着任他用力的亲吻着自己的额头,任他的气息喷洒满面,却没有一点声息。 他知道她没睡,她也明白他无所不知。 只是,事情,为什么会到了今日这般局面?她不想的,她一直想要躲开,躲的远远的啊! 他走了,留下一声叹息,仿佛昨夜不曾来过一般,在这个房间里消失了。如果让其他人知道皇上晚上在龙泽宫以外的地方过夜,怕是会引来一场流言蜚语。他是体贴,没有将她推到风头浪尖上,只是,他的宠,他的特别对待,已经将自己引上了那个位置,真是骑虎难下了。 秦旭飞走了没多会儿,小绿便来替她梳洗,似乎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一切照旧。可是,她知道,不同了。起码过了昨夜,她的心境已经截然不同。对于他的宣告,她只能被动的承受,没有拒绝的可能。 不,她不要这样。她只是想要一份安稳的生活,每天除了吃睡再无其他,她不想成妃成后,更不想每天费尽脑细胞的斗来斗去,那样的生活太累,太辛苦,一点儿都不适合她。 他喜欢自己什么呢?美貌?终有一天会老去的!才华?她除了吃睡没有别的才华!那么,还有什么,还剩什么! 她不认为自己有出彩的吸引人的地方,也许唯一让他抓着不放的,就是她的独特吧。她不愿意受宠,不稀罕他的宠幸,避之唯恐不及,就这么简单。 找到了症结所在,就应该知道怎么去应对。 说到底,还是男人的征服情结在作祟。你越是不服他,越是不顺从他,就越会激发他潜在的斗志,反而会吸引他的注意力。 那么,只要顺从他,事事都听他的,变成一个和其他渴望他宠幸的后宫女人一样,他就会渐渐对她心生厌倦的吧。 也许,先前的路就是做错了。如果她不是一味的躲着,避着,而是跟其他人一样迎上去,黏着他,或许他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注意他了。 主意打定,收拾好心情,她想,也许是该改变了。 小绿已经将洗漱的水给倒了,端着早点走了进来,摆着早膳还偷偷的打量着伊然的脸色。 伊然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端起粥道,“想说什么就说吧,憋坏了就不好了!” “主子,小绿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您昨儿要让路美人替您去侍寝呢?这事儿闹开了可不是好玩的!更何况,这是多大的荣耀啊,别人争还争不来呢!”方才见到路莺菲一脸疲倦的回到西鸢宫,心里就有些愤愤不平。昨儿主子和她商量替寝的事,她是知道的,心里一直就存着别扭。自家主子的心思,真是猜不透。 喝了一口粥,伊然有些明白了,“你方才见到路美人了?” “恩,刚端早膳的时候打了个照面。她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真是不识好人心!主子您让给她这么好的机会,她不感恩也就算了,居然还摆脸色!”小绿很是打抱不平。 伊然笑了笑,并没有开口。昨夜的侍寝对路莺菲来说恐怕是个耻辱,因为秦旭飞的下半夜是在她这里渡过的。即便她不知道,但是也足够羞恼了。这个结果,恐怕是谁也没料到的吧! 转变进行时(1) 不过路莺菲没有来找她的麻烦倒是在她意料之中的,虽然她将所有的不平和怨愤都怪到了她的头上,但是毕竟这是一件不光彩的事,而且说出去两个人的责任都很大,所以她还不至于这么没脑。 晌午的时候,伊然摸到了一个好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5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5部分阅读 。在西鸢宫后院有一排粗壮的竹林,不知道那竹子种了有多久,但是很茂密也很结实。她想了想,让小绿寻了两条麻绳,再拿了一张床单,便简单弄出来一张吊床。 宫中不好找这玩意儿,她可以自己弄。既然屋子里总会有人来,不如另寻个踏实睡觉的地儿。 将两根麻绳与床单缝制在一起,然后两头各栓在两根粗壮结实的竹子上,这样,便做成了一个简单舒适的吊床。 伊然伸出手去按了按,确定能够承受她的重量以后,快乐的跳了上去,然后对小绿道,“没有天大的事都不要叫我,起码让我睡到晚膳前。” 上下打量了半天那个吊床,小绿仍然有些不放心,“主子,不会掉下来吧?” “不会,不会!你主子我的手艺好的很,你就放心吧!没事你也睡去吧,只要别来吵我就好!”连连摆着手,她轻轻的晃动着,惬意得很。 小绿虽然不太放心,不过还是以主子的话为尊,退出了林子。睡会儿?她一个奴婢哪有那么好的命哦! 竹林间的小风刚刚好,不会太冷,又驱散了秋老虎的燥热,听着竹叶沙沙的声音,伊然很轻易的就陷入了梦乡。 其实睡觉真是一件无比美妙的事,因为不管你有什么烦恼,什么不开心,只要睡着了,好像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不用再烦心,不用再想乱七八糟的事,一睡万事休。虽说醒来以后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但是起码在睡梦中可以得到片刻安宁。 迷蒙间,她似乎看到竹林外缓缓走进来一个人,那人在冲着她笑,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看得她心神都在不安。 他,缓缓走近,似乎从迷雾中走来。雾气逐渐散去,露出一张清晰的面孔,赫然是秦旭飞的模样。 他依旧挂着那嘲讽的笑容,轻声道,“爱妃,好不自在!” 声音虽轻,却如响彻耳畔。 她吃了一惊,整个人一晃便从吊床上翻落下来,“啊——”惊叫一声,她醒了过来,浑身大汗。原来是在做梦,她坐起身往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放下心来。 这个秦旭飞,连做梦都不放过她。梦里都要来吓她,实在是太可恶了! 就在这时,小绿连奔带跑的从竹林外向她跑来,脸上挂着灿烂的大大笑容。 然而,伊然看到她的笑容,心里却有隐隐不安。小绿开心的事,往往是她锁担心的。 果然,她跑近了以后欢快的说道,“主子大喜啊,主子!恭喜主子!” 伊然心头一颤,挥了挥手道,“你先别贺喜,到底是什么事?我不是说了嘛,没有天大的事都不要来吵我!” 转变进行时(2) 这个秦旭飞,连做梦都不放过她。梦里都要来吓她,实在是太可恶了! 就在这时,小绿连奔带跑的从竹林外向她跑来,脸上挂着灿烂的大大笑容。 然而,伊然看到她的笑容,心里却有隐隐不安。小绿开心的事,往往是她锁担心的。 果然,她跑近了以后欢快的说道,“主子大喜啊,主子!恭喜主子!” 伊然心头一颤,挥了挥手道,“你先别贺喜,到底是什么事?我不是说了嘛,没有天大的事都不要来吵我!” “就是天大的事呀!”小绿开心的说道,,眉眼间都是喜色,“皇上又打赏您了。这次比上回还丰厚!绸缎绫罗摆了一屋呢,公公等着宣读圣旨,您快点回去吧!” “等一等,只有我有赏吗?路美人呢?”伊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小绿撇了撇嘴道,“她哪里有这个福气!所以说,该是你的跑都跑不了,不该是你的抢也抢不来。主子明明昨儿……” 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却没有她的份,皇上只打赏了主子一个人呢,她只有妒忌眼红的份了!” 伊然已经有些明白了,他这是在履行他的诺言啊!她不要宠,他就偏要宠,她不喜欢赏赐,他就偏要赏赐! 他要她的顺从,要她的屈服,要她的听话。那好吧!他想要的,她都给他,只要能还她一方安静,一方自由! 她翻身跳下吊床,然后拍了拍手,笑道,“走,领赏去!” 小绿惊异于主子的转变,不过也很高兴看到这种转变,只以为主子是开窍了,终于懂得皇上的宠爱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跟着欢喜起来,往寝宫走去。 ————————————我是等着打赏的分割线——————————————— 回到寝宫,见到来宣旨的居然是王尔,不禁有些诧异。以他作为皇上贴身大太监的身份,理应不由他来宣读啊!伊然领着小绿走了进来,看到王尔时,心中有了计较。 王尔正四平八稳的坐在屋内品茶,看到伊然走了进来便放下茶碗站起身道,“恭喜伊婕妤,皇上有赏!” 伊然点了点头,笑道,“有劳王公公亲自跑一趟。” “应该的,应该的!”王尔笑着说,然后道,“那咱们这就宣旨吧!” “好。”跪下身子,伊然垂首接旨,无外乎又是那些官话,听着耳朵有些发腻。接了旨以后起身,伊然满脸欢喜的看着那些绫罗道,“真是好东西呢,回头可以做不少漂亮衣裳了。不过没有什么好的首饰可配了。” 接着又转头意味深长的看向王尔道,“有劳公公跑这一趟!”说着,往他手里塞了张银票,“还请公公多美言几句!” 王尔手中攥紧了道,“伊婕妤客气了,若没有其他吩咐,咱家便退下了!” “公公慢走!”伊然满脸含笑的说道,眉眼间都是遮不住的喜色。 点点头,王尔转身走出门去,路过窗前的时候顿了顿步子,正听到伊然对小绿道,“这匹布料颜色太漂亮了,做出衣裳来一定能让皇上眼睛一亮!” 微微颔首,加快步子离开了。门内,伊然露出释然的笑容。 猜心计过招(1) 点点头,王尔转身走出门去,路过窗前的时候顿了顿步子,正听到伊然对小绿道,“这匹布料颜色太漂亮了,做出衣裳来一定能让皇上眼睛一亮!” 微微颔首,加快步子离开了。门内,伊然露出释然的笑容。 “皇上。”王尔来到御书房,秦旭飞正坐在书桌后批阅奏折。 他头也没抬道,“收了?” “收了!” “没说什么?”合上手中已经批阅好的奏折,再次翻开一本,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王尔顿了顿道,“说了!说这么多漂亮的绫罗绸缎可以做很多漂亮的衣裳,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手中的笔杆都没有停一下,他已经几乎可以猜到她说什么,唇角啜着意味不明的笑。 “还说可惜没有合适的首饰来配,还说做出漂亮的衣裳一定能让皇上眼前一亮。”王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小心的探看着秦旭飞的脸色。 他批阅的手停了下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见到他这般,王尔手一垂,摸到那样东西,于是上前一步道,“皇上,伊婕妤还赏赐了奴才……这个!” 说着,将银票递了上去,一边道,“说是让奴才在您面前替她美言几句。” 展开皱巴巴的银票,秦旭飞突然笑了出来,“一百两?一百两……好大的手笔啊!” 王尔吃了一惊,连忙跪下来道,“皇上,伊婕妤确实只给了奴才这个,奴才绝没有丝毫隐瞒!” 秦旭飞挥了挥手道,“你起来吧,朕知道不关你的事。” 握着银票站起身,秦旭飞从书桌后走了出来,踱步到窗口,望着窗外逐渐变红变黄的叶子。 入秋了,当真是入秋了啊!天色减凉,不管这些曾经繁茂的树木或愿意或不愿意,都要脱下鲜艳的绿变得萧条起来。 她真的有这么听话吗?一夜之间就可以转变的如此之快。还是说,她本就是这样逢迎的女子,只是此刻把真实的自己暴露了出来? 摇了摇头,繁茂的树不会因为落下了绿叶而不再是大树,盛开的花朵即便凋零了也不代表它从此以后不再是花。有些东西,本质里是改变不了的。 握紧了手中的银票,秦旭飞轻启唇道,“她不是没有合适的首饰吗?传朕口谕,选一盒上等首饰送到西鸢宫,让伊婕妤仔细挑选。还有,今夜还让她侍寝。” “皇上?”王尔忍不住疑惑出声,为什么? “去吧!”轻轻一扬手,背对着他的身影是那般自信,“相信伊丞相也很高兴看到这样的局面。” 主子已经这样说了,王尔也不好多问,只得打了尖儿退下去,满腹的不解只能咽回肚子里。 望着窗外,一片转成枯黄|色的树叶缓缓从枝头飘落。 伊然,伊然,你就这般想拒朕于千里之外,不惜改变自己用心用智吗?若征服不了你这小小女子,何谈收权定国安邦! 猜心计过招(2) 秦旭飞说的没错,宫内的消息向来很快便能传到宫外,更何况他这布了不少的眼线在宫内。所以,皇上昨夜宠幸了路莺菲的事,他知道,而今儿重赏了伊然的事,他还知道。 伊兰城坐在大厅里品着最上等的茶,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从布局开始到今日,他从来没有那么顺畅过。 伊然这颗棋,总算是落对了!虽然猜到皇帝会迷上她的美色,却没料到这丫头居然有这般能耐。从选秀之日起,到今天为止,秦旭飞几乎没召过其他的女人。看来对她确实很着迷。 很好,这样很好!让小皇帝的心都围着伊然转,他在朝中的势力就更加稳如磐石。他再慢慢动手除掉贺泽那个家伙。仗着是太后的兄长,平素总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处处和他作对,除了他,最棘手的就是路战那个家伙。 他有兵权,不过也不要紧,总是守在边关的,到时候控制了朝堂,一道指令便将他的军权收回,还能造反不成。 打着如意算盘,伊兰城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蓝图,得意的笑出声来, “您的算盘也未必就是算无遗漏!”伊琳冷哼着从后堂走出来,坐到了下位,斜着眼睨着父亲。 “你又想说什么?”伊兰城有些不耐烦。 这个小女儿最像他,却也最让他烦恼。因为她总是算计的比他还多,让他不好掌控。他不喜欢一切不能掌控的事物,包括女儿。 伊琳摆弄着修剪齐整的指甲道,“伊然现在是比较受宠,可是谁能保证她会一直受宠下去?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等到你有把握下手除掉贺泽和路战的时候,你能保证她还受宠?皇上不会对她腻了?” 她这样一说,伊兰城心中也有些没谱。是啊,他要铺垫好一切才能下手,如果到了准备下手的时候,秦旭飞已经厌倦了伊然,实在是有些麻烦的。 “再者说了,即便伊然一直受宠,您又确定她一定会帮你么?她可是从来都不听您的话的!”抬起眼淡淡的瞟了伊兰城一眼,虽然年纪不大,已经有了一番妩媚的风情。 伊兰城不得不深思她的话,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的。他也并不敢保证伊然那个丫头会听他的话,而且如果她不但不帮自己,反过来偏帮秦旭飞,那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看到父亲已经动摇了,伊琳笑道,“父亲也别心焦。您做事向来喜欢为自己留条后路,这一次又怎么会例外呢!” 看着她,伊兰城突然笑道,“你这丫头一心想要当皇后,当爹的又怎么会不明白你的心思!只不过,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会一心一意的帮爹呢?” “爹,女儿我可是个明白人,不像伊然那么糊涂!我姓什么?我姓伊,是您嫡亲嫡亲的亲生女儿,不帮您还帮谁?不错,我是想当皇后,那又如何!做了皇后,您是国丈。咱们父女齐心将敌对的势力都铲除掉。这天下不就是咱们父女俩的了,到时候,您做皇帝,还是谁做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都在您的掌控之中?” 手心一握,仿佛天下已然在手。 伊兰城听得心花怒放,连连点头道,“好,不愧是爹的好闺女!有胆识,有魄力!” 接着,走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也别着急,等过两年你的岁数到了,爹一定把你送入宫去。至于你和伊然谁做皇后,就看你们的本事了。最重要的是,别落到外人手上!” 伊琳没有回话,而是自信满满的笑了笑,眼睛中透射出锐利的光芒。 风头浪尖上(1) 当王尔领着两个小太监手上捧着大大的首饰盒走入西鸢宫的时候,其他人的眼睛都快直了。 不用看里面的东西,只看那盒子,也觉得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金银珠宝。别说西鸢宫里的,便是这一路上看到的人,也恨得牙痒痒。 凭什么?大家都是同时入宫,为什么她可以接二连三的侍寝,可以有如此丰厚的赏赐,自己却连见皇帝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她在选秀大殿上睡了一觉?早知如此,自己那天也睡一睡多好! 都是这么想,可是世事难料,谁也不能让时光倒流,只能干瞪眼干咬牙。 伊然看着面前摆着的两个首饰盒,还有院子里翘首看的人,满脸堆起笑容,认真的挑了起来道,“哟,这个好漂亮。呀,这个也不错呢!” “小绿看我带这条好看么?”认真的比划着,一件一件的拿出来晃一下,然后又扔回首饰盒。 小绿看得眼花缭乱,她从来没见到过那么多漂亮的首饰,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忙不迭的说,“好看好看,主子戴哪个都好看!” 直看得外面的人都眼红心痒,却没有办法。 摆弄了半天,伊然突然手一松,叹了口气道,“这么多首饰,都好漂亮,我挑花眼了呢!竟不知挑哪个好。这可怎么办呢?” 王尔听到这话皱了皱眉,不过还是开口道,“皇上说了,只要伊婕妤喜欢的,都可以留下!” “真的?”伊然眼睛一亮,走到小太监前抱起那一盒首饰道,“若我说,我都喜欢呢?” “那伊婕妤可以尽数留下!”王尔尽量板着声音说道,只不过心里已经很是不屑了。这样的女人,皇上到底喜欢什么? 伊然咯咯的笑,声音清脆无比,抱着首饰盒留恋了半天,最后才放下,然后唤小绿拿来一个布包,挑了有小半盒才道,“就这么着吧!若是都抱走了,我怕有人会嫉妒的夜里睡不着呢!谢皇上隆恩!” 点头让小太监将首饰收了起来,然后又道,“皇上有旨,今夜宣伊婕妤侍寝。” 此话一出,所有或明着或暗着听到的人都抽了一口冷气,接着便是哗然。连着三日都只召寝她一人,这让后宫其他的人都怎么活! 伊然心头一惊,脸上却是喜不自禁的模样,忙着叩首谢恩。王尔已经一刻不留的出了屋子。 那厢,最呕的是路莺菲,她几乎可以感到喉头的那一口热血就要喷了出来。昨晚侍寝的明明是自己,为什么皇上会半途就扔下她一个人走了,又为什么打赏的却是她伊然?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她自认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不上伊然,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荣宠。 她不甘心,她真的很不甘心!妒恨交加的眼直直的盯着伊然的房间,毫不避讳。不过对于这些,有一个人看上去倒是很平静。谁?贺兰芷! 风头浪尖上(2) 她不甘心,她真的很不甘心!妒恨交加的眼直直的盯着伊然的房间,毫不避讳。不过对于这些,有一个人看上去倒是很平静。谁?贺兰芷! 在王尔走了以后,围观的人群也都散去,心中五味陈杂。倒是贺兰芷笑盈盈的上前,走到了正在收拾首饰的伊然面前道,“妹妹,真是可喜可贺啊!” “有什么可喜的?一点小玩意儿而已。”伊然笑了笑,其实心里真的没觉得有什么可喜的。 贺兰芷挑了挑眉,走过来拨弄了下小绿捧着的首饰道,“哟,这还算小玩意儿啊?妹妹到底是丞相府的,眼界宽广。不过妹妹深的皇上宠爱,不日再升也是早晚的事,若是能诞下个皇子公主,就更好了!” “这种事,哪里是说有就有的。”不自在的笑了笑,贺兰芷说到这个,她才想起来避孕的问题。不会真的怀上吧,应该没那么巧的。 “哟,这可难说。依皇上对你这般的宠幸,你又这么年轻,说起来也快的!”贺兰芷拉过她一起坐下,“听说昨儿太后召见你来着?” “是啊。”她点了点头对小绿道,“收起来吧,晚上梳洗的时候再拿出来看什么合适佩戴的。” “没为难你吧?”贺兰芷问了一句,又自顾的说道,“我这个姑姑啊,别看上去很严厉,其实最是嘴硬心软了。她心里可都是念着咱们好的,常训诫我说入了宫要与姐妹们和睦相处,她也是过来人的。你说这些道理还用反复提么,咱们姐妹理当和和气气的不是!” 伊然笑着点头,没有什么话好接。 贺兰芷见她并不答话,便道,“妹妹这两日侍寝想是也累着了,皇上宠爱你可是却没考量你的身子,毕竟辛苦了点,那就早些歇着,有空别总在屋里闷着,到我那里去坐坐也好!反正离得近,说起话来也方便。” “我知道了,多谢姐姐好意。”伊然也并没有挽留她的意思,贺兰芷便出了门。 小绿已经收拾好首饰,对伊然道,“主子,今天真是痛快呢!你没看到外面那些人的眼神,都羡慕死了!这哪里是她们羡慕的来的,主子的美哪是俗人可以比的上的。你没看她们的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真是好笑!” “羡慕?”伊然挑了挑眉,这般做戏真的是好累,好累! 他真的是说到做到,不但要宠她,还要让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她得宠,她不想要的,推拒的,他不由分说的都塞给她。羡慕吗?当看着那些绫罗珠宝的时候,可曾感受到背上一道道刀子一样的目光。 无论如何,不管秦旭飞是有意还是无心,自己都被他推到了风头浪尖上,等着吧!所谓枪打出头鸟,她快挨枪子儿的时候到了,只是不知,谁会做那第一杆枪呢? 伊然抬起头望向门外,太阳不紧不慢的往西边挪着,天色渐晚。 听淑妃训话(1) 本想着小睡一会儿,待到用过晚膳再去龙泽宫侍寝。今夜还要好好做戏一番,才能让秦旭飞相信她真的和其他等着他宠幸的后宫女人没有区别。对着他,是一场很辛苦的智力战,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和放松,所以她得好好补一个觉。 没曾想,刚沾到枕头,还没来得及暖暖被窝,便有人在屋外道,“伊婕妤,淑妃娘娘请您移驾淑云宫一叙。” 伊然实在是又困又乏,那个淑妃也不是个能轻易糊弄的角色。本想推托了不去,可是似乎又不太好,犹豫间,传话的宫女已经在外面报了第二遍。西鸢宫其他的人也听到了,若是真的不去,便是不给淑妃面子。虽然她在做戏给秦旭飞看,可也没必要把自己逼到众矢之的的地步。 无奈,只得爬了起来道,“这就来了!” 让小绿替自己稍作打扮,尽量不太招摇,这才随那宫女往淑云宫的方向走去。 挑了门帘进去,看到淑妃正偎着软榻喝汤。听到门帘的动静,连眼皮都没抬,径自的喝着汤。 伊然紧上两步行礼道,“伊然见过淑妃娘娘,娘娘千岁!” 然而淑妃就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喝她的汤,慢条斯理的吹着汤面上的热气,然后慢条斯理的喝汤,直喝了三四口才放下碗来,接过婢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唇角,才低头看向一旁的伊然,悠然道,“起来吧!” 这婆媳俩倒是一个性子,都喜欢先给人个下马威看。伊然在心底里想着,起了身立于一旁。淑妃摆明了是要给她点颜色看看,还是自觉点好。 淑妃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直看到她心底发毛,才开口道,“瞧着气色不太好,眼圈儿也有点黑,这两日没有休息好吧?” 又来了!伊然想着,淑妃果然是淑妃,开口就直奔主题,已经不算绕弯子了。口中谨慎的回答道,“还好,就是天气燥得慌,睡也不踏实。” “这几日,皇上都只召你一人侍寝?”状似闲聊一般的问道,坐起了身子,贴身伺候的宫女立刻将她身后的软垫调整了较为舒服的位置。 重新靠下来,她接着道,“是好模样,本宫是女人,看了也难免心动的,何况男人。” “娘娘过奖。”垂下头,伊然觉得脚有点发麻,今天真的是很累, “过不过奖,你自个儿心里清楚。这摆在脸面上的,大家都看得出来,也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事。不过呢,皇上宠幸你,给你赏赐,也是你的福分。宫里的女人有哪个不希望得到皇上的宠幸。但是皇上日理万机,身子骨很重要,女人的本分万勿守好了。咱们是妃子,是臣妾,就该比那些民间的女人做得更好,伊婕妤你说是不是?”说了一堆,最后轻描淡写的将问题抛还给她。 伊然还能怎么说,只得唯唯称是,眼皮却是说不上来的沉重。 “伊婕妤这就困了吗?”这淑妃的眼神还真是犀利,一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伊然的神色,突然开口这么一说,倒把快睡着的伊然吓了一跳,打了一个激灵道,“没有,听淑妃娘娘训诫。” 唇角上扬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淑妃笑了起来,“训诫可谈不上,也就是姐妹间叙叙话。哟,这么长时间都忘了让你坐,你也是客气了,坐吧!” 总算坐下了,伊然坐在凳子上想,却也不敢放松,只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听淑妃训话(2) 唇角上扬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淑妃笑了起来,“训诫可谈不上,也就是姐妹间叙叙话。哟,这么长时间都忘了让你坐,你也是客气了,坐吧!” 总算坐下了,伊然坐在凳子上想,却也不敢放松,只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不过呢,倒是听闻过伊婕妤睡觉的本事。听说不仅躺着睡,坐着睡,连站着也能睡着,不知传闻可属实?”扬了扬眉,淑妃把那日收口没说的话还是说了出来。 想来,秦旭飞这几日的专宠不但让一干同时入宫的妃子眼红,也让这位一直高高在上,冷眼旁观的淑妃娘娘感到危机了。 也是,依她现在的受宠程度,很有可能会受封为妃。而四妃之中,贵德贤淑,以淑妃为最末。所以她一旦有朝一日成了妃子,位子一定在淑妃之上,她又怎能不防。 伊然垂了眼眉道,“伊然入宫前曾失足落马,昏迷几日醒来以后便落下这个毛病,总是嗜睡,让娘娘见笑了!” “怎么会见笑呢,皇上可是很喜欢你这一点呢!”淑妃一手撑起下颚道,“这世间女子呀,便如这碗汤水一样,千滋百味的。这选择呢,也在喝汤人的手上。今儿我想吃人参乌鸡汤,明儿想喝百花鸭掌汤,偶尔觉得哪个好喝了,便多喝上两天。不过不管什么好汤,久了,也会腻的,时常换个口味,便也时时保持那新鲜感了,你说是不是?” 拿汤做什么比呢?不还是说秦旭飞喜欢她也不过是贪一时新鲜,久了就会厌了烦了。这个问题她难道还看不透彻吗?问题是现在的秦旭飞就爱上喝这碗汤,给他什么别的还都不换。汤也无奈啊! 不过还是得点头应和淑妃的话,“娘娘教诲的是,伊然学着了。” “明白就好!”淑妃笑了笑,表情放松了一些,“伊丞相的千金,想来也是识大体的,宫里总是有些不平静的,若有什么风言风语,也只当没听见。有空多来我这里坐坐,咱们姐妹间说说话,不比整日里闷在屋子里强。” “娘娘说的是。”伊然自己都觉得累,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可她能说什么呢?拍案而起说,淑妃你丫的有完没完,老娘要困死了,还在这唧唧歪歪没完!你是不是更年期综合症提前发作了啊! 可是她不能,她还想要脑袋的话!秦旭飞现在虽然比较宠她,但是能宠到什么地步,她也不清楚。还是老老实实做她的小婕妤,努力让皇上对她失去兴趣,慢慢的让大家都对她淡漠、遗忘,就可以安安稳稳的混米虫日子了。 淑妃的训话又继续了一阵子总算停了下来,这时候,天也快黑了。 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只能梳洗一下赶往龙泽宫。不过伊然还是记得特意让小绿将几件贵重的首饰都给戴上,浑身上下弄得跟个圣诞树似的就出门去了。 醉酒美人图(1) 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只能梳洗一下赶往龙泽宫。不过伊然还是记得特意让小绿将几件贵重的首饰都给戴上,浑身上下弄得跟个圣诞树似的就出门去了。 不过还是有很多人投以羡慕的眼光,且不说那些贵重的首饰,最让人嫉妒的是她要去的地方。 伊然就这样顶着针刺般的众多目光一路往龙泽宫走去。只去过两次,却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了,到底这宫中去过的,能去的地方并不多。路上偶尔遇到来往的太监宫女,都会对她客气的施礼,不禁让她感慨,受宠的人果然是不同啊! 他们拜的不是你,而是你的身份。如果有朝一日她不再受宠,或者打入冷宫,又还有几个人会理会她。也难怪后宫的女人个个都要往上爬,要坐上那个至高的宝座。 可是……伊然在心底哀叹,姑娘我还没吃饭呢,还没睡觉呢,还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去应付那个贼精的皇帝呢,命苦啊! 龙泽宫里又是空无一人,看来秦旭飞还没有来,伊然走进屋子,依旧是熟悉的地方,只是感觉空荡荡的,就像她现在的肚子一样。 想起肚子,便觉得更加的饿了。好在桌上有些酒水点心,原是备了给皇上助兴用的,不过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一手一个的抓着往嘴里填,一边嚼着还想,吃东西也真是累啊,还要嚼啊嚼,如果睡梦里就能把东西吃了该多好。 吃了几口腹中不是太饿了,倒是嘴巴有些干,找了半天居然没发现有茶,于是端了桌上的酒壶,闻了闻,有点淡淡的清香。 她不太会喝酒,可是确实渴得厉害,于是对着壶嘴喝了一小口。甜甜的,喝下去有一点热热的,很舒服。 尝到了甜头,伊然便放心的喝将起来,一边吃一边喝,竟将桌子上的两盘点心都吃光了。肚子饱了,秦旭飞还没来,人就控制不住的开始困倦了。今天本就没怎么睡,这会儿更是眼皮都睁不开,不行,怎么也要到床上去睡。 这样想着,抬脚往床的方向走去。 醉眼迷蒙间,只看到那张宽大舒适的床似乎近在眼前呢,却又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一般,她的脚软软的,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这种感觉,好……好好哦! 秦旭飞一推门进来便看到这样惊险的一幕,眼前的美人儿前脚拌后脚的就要摔向地面,那张漂亮的脸蛋即将和大地亲密接触,往前跨了一大步,刚好软玉温香捞个正着。 “唔……到了?”她迷迷糊糊的,只感到倒在一个舒适的地方,还以为已经倒在大床-上了,笑着想翻个身,却好像很难动弹。 秦旭飞有些无奈的看着怀里这个不老实的女人,醉了?他似乎闻到了一股酒味,转头看向桌子,上面空荡荡的两个碟子宣告着她的战果,而那歪倒一旁的酒壶,很明显,她全喝光了。 “你还真是能喝!”秦旭飞好笑的说道,她还在不安的扭动着。 “翻不了身,不舒服!”喃喃嘀咕着。 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她原本想奔的地方,轻柔将她放了下来,然后替她将鞋袜脱去,好让她能睡得舒服一些。 这一切做的那么自然,这一刻他根本没有想过他是帝王,居然在为一个妃子做这样的事。只是想到了,就那么做了,理所当然的让人说不出什么。 醉酒美人图(2) 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她原本想奔的地方,轻柔将她放了下来,然后替她将鞋袜脱去,好让她能睡得舒服一些。 这一切做的那么自然,这一刻他根本没有想过他是帝王,居然在为一个妃子做这样的事。只是想到了,就那么做了,理所当然的让人说不出什么。 “好困哦!”抬头揉了揉眼,感觉舒服了一些,下意识的伸手去拉被子和枕头,她习惯抱着一个枕头入睡。 拽啊拽,好像抱到一个大大的软软的枕头,咦,这个枕头够舒服,够软!这样想着,她将拽到手的枕头往怀中抱得紧了一些,小脸蛋贴在上面,睡得很香。 秦旭飞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被她抱住的大腿,小心翼翼的想抽回一些,她却偏偏不肯,死活拽紧不了不放。无奈下,只得作罢,看着她抱着自己的腿睡得那个香甜。 头上戴的显然是他赏赐的发簪,可是…… 他皱了皱眉头,也不用戴上五支那么多吧!伸出手替她将发簪除去,看着她沉睡的面容,这个傻丫头,就是想要表示自己的顺从,也不至于要这么刻意啊!后宫的女人们即便再虚荣,又怎会如市井村妇一般将自己打扮的如此花哨。 她是一个令自己看不透的女人,明明是带着目的入宫,却又看上去那么单纯。明明是要吸引他的注意,却又几次三番拒他于千里之外。 “唔,有那个人的味道,不好!”忽然,她皱着眉头推开了他的腿,转身朝向里侧,嘴里还含含糊糊的说着。 秦旭飞心中一愣,趁机也爬上床,睡到内侧面对着她,轻声道,“怎么不好?” “就是不好!”她居然回应了,依然是紧锁着眉头,闭着眼睛。 心念一动,秦旭飞柔声看着她道,“可他是皇上……” “皇上有什么了不起!”她不耐烦的叫了一声,倒是震了秦旭飞一跳,如果让外面的人听到了这话,可是不得了的。 但是肇事者显然没有这种自觉,还在嘀咕着,“皇上,皇上就了不起了吗?他以为可以想怎么整人……就怎么整,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宠谁,就宠谁!我呸!我才不稀罕呢!” 听到这些话,秦旭飞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有点落寞。他是皇帝,可是却不能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却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于是继续哄着她道,“那你稀罕什么?” “我……”似乎陷入了迷茫,她扁了扁嘴,然后又沉默了一下,“睡觉!米虫……” 咕哝了这么两个词以后就没有声息了,秦旭飞有些好奇,“米虫?米虫是什么意思?” “米虫就是米虫啦,好吵,我要睡觉!”她不耐烦了,挥挥手想要赶走那吵人的声音,挥起的小手却被他紧紧握入掌中。 温暖的触觉让他不想放开,此刻的他,竟然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看着这张单纯的睡颜,和她一起睡着,仿佛这样,所有的烦恼,便都消散。 宿醉的代价(1) 头痛……伊然醒过来的第一感觉就是脑袋疼,疼的难受。怎么会这样呢?难道睡多了? 睡?她恍惚想起来昨夜她应该是侍寝的,可是……难道又睡着了?想到这里惊坐起身,发现身畔的男人冲着她邪邪的笑。 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朕的爱妃真是越来越恃宠而骄了!”秦旭飞轻轻摇着头,脸上却含着笑。 伊然还在惊愕中,他……我……,脑中一片空白,到底怎么回事?停!昨晚,昨晚她很饿了,于是吃点心,喝了点酒,然后想小睡一会儿。再然后……空白! 她努力的想,拼命的想,可是还是想不起来,印象中是要回床睡觉,可是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盯着秦旭飞,直勾勾的问道。 秦旭飞伸出一根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爱妃说什么?” 回过神来,伊然吸了口气道,“皇上什么时候回来的,臣妾竟然不知道呢,真是失礼!” “知道失礼就好。”秦旭飞漫不经心的说着,“不过看在爱妃是醉酒失态,朕就赦免了你的罪责,不过……惩戒还是要的。” “惩戒?什么惩戒?”眨了眨眼,伊然一副迷茫的样子,看上去煞是可爱。 “你说呢?”突然冷不防的靠近她,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畔,吓了伊然一跳。 “我……臣妾不明白。”垂下眼眸,不敢直视他。 他是一个让人不能正视的人,看着他,仿佛所有的心事都被他洞悉,所有的秘密都尽数坦承在他眼底,无处可逃。 秦旭飞看着垂下眼眸的她,如果不知情,真的以为她只是个听话顺从的女子,然而他明白,她不是。虽然她成日里大多时间在睡觉,可是她却比谁都清明。她是一个明白自己要什么,很有自己主意的女子。也正因为这样,才让他总是对她念念不忘吧。 “朕想想啊……”他仿佛在思考一般,眼珠子转了转道,“有了!就惩戒你夜夜侍寝,直到怀上皇子如何?” 他话一出口,伊然倒抽了一口冷气,惊骇的想要出声拒绝。只不过一瞬间,她的念想一转,便想到这可能是秦旭飞在试探她,于是娇笑道,“皇上说笑话了,这哪里是惩戒,明明是奖赏么,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 “真的吗?”他凑近她,以手指勾起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 伊然忍着心中的惊惶,强迫自己镇定的抬头看他。虽然已经有过几次肌肤之亲,但是她还是不太习惯这样近的看他,和他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会让她有压抑感,会让她喘不过来气。尤其是在大白天,没有了灯火的朦胧,一切都那么清晰。 白天?她突然想起来这已经是白天了,连忙道,“日上三竿,难道皇上还不去早朝吗?” “朕不高兴!”他勾了勾唇角,显然不吃她那一套。心里却在暗笑,用这一招想要脱身吗? 宿醉的代价(2) “朕想想啊……”他仿佛在思考一般,眼珠子转了转道,“有了!就惩戒你夜夜侍寝,直到怀上皇子如何?” 他话一出口,伊然倒抽了一口冷气,惊骇的想要出声拒绝。只不过一瞬间,她的念想一转,便想到这可能是秦旭飞在试探她,于是娇笑道,“皇上说笑话了,这哪里是惩戒,明明是奖赏么,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 “真的吗?”他凑近她,以手指勾起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 伊然忍着心中的惊惶,强迫自己镇定的抬头看他。虽然已经有过几次肌肤之亲,但是她还是不太习惯这样近的看他,和他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会让她有压抑感,会让她喘不过来气。尤其是在大白天,没有了灯火的朦胧,一切都那么清晰。 白天?她突然想起来这已经是白天了,连忙道,“日上三竿,难道皇上还不去早朝吗?” “朕不高兴!”他勾了勾唇角,显然不吃她那一套。心里却在暗笑,用这一招想要脱身吗? “呃……”伊然语塞了,她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会说出这样任性的话来,一定要是说服他去上早朝,否则如何逃脱他的钳制。 “皇上乃一代明君,怎能因为贪恋床帏而误了国家大事呢!臣妾可不想做一个被千夫所指的狐狸精。还请皇上更衣上朝去吧!”推了推他的胸膛,可却因为接触到他裸裎的肌肤时羞红了脸,再次低下头去。 秦旭飞看着她无限娇羞的模样,心头一动,忍着笑道,“狐狸精有什么不好,你就是朕的狐狸精!朕就是要贪恋床帏,如何?” “皇上怎能如此任性,国家大事岂能儿戏,臣妾虽是女子,却也知……”她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6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6部分阅读 喋喋不休的说着,眼皮却一直都没抬过。生怕看他一眼,便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心里只是想着,快点说快点说,把他说走了为止,现在已经没有空闲去思考怎么应付他了,或许喋喋不休能让他厌烦也不一定。男人不是最讨厌女人指手画脚的了么,尤其是军国大事,怎么会容忍一个女人指指点点的。 可惜她的小脑袋想错了,秦旭飞看她低着头,殷红的唇瓣不停的张合,只觉得煞是有趣,她就那么着急的要推开自己吗?这不仅是一个帝王的挫败。,更是身为男人的挫败。 “你还要再睡吗?”冷不防的,他突然压低了声音,温柔的问道。 “我……呃?”伊然没反应过来,被他一打岔愣了愣,然后脑中飞快的思索,他问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她说还要再睡,是不是他会说,那我陪你一起睡吧! 想了想道,“臣妾,已经睡醒了,还请皇上也起身吧。” 秦旭飞压近她道,“真的不用再睡一会儿了?” 咦,他靠那么近做什么?难不成真的被她料中了,他会说还要陪自己再睡一会儿?心,心跳好快啊!下意识的用手抚在胸口上,她的声音小了一些,“不……不用了,臣妾已经睡得很好了,皇上也……呀!” 她惊呼一声,因为在她还没有说完的时候,秦旭飞已经翻身上来,以最亲密的姿势紧紧的压住了她,肌肤相贴,竟似着了火一般,迅速的滚烫起来。 这下,她真的是失算了!结结巴巴的说,“皇……皇上这是做什么?” “做昨晚没做完的事。”他一边说着,一边流连在她细致的肌肤上,恩,好香! “可……可是现在是白天哎!”她皱着眉头,这个秦旭飞为什么总是不按牌理出牌。 “有规定说白天不可以行闺房之事吗?”他头也不抬的答道,这丫头的话真多! “是没有,可是……唔!”一肚子的话全被堵了回去,瞪大双眼看着面前那张超大号的俊脸,郁闷的无语。 秦旭飞有些得意的弯了眼睛,果然,还是这招最有效! 窗外烈阳正妖娆,窗内春光无限好! 他并不打算告诉她,因为无事,早朝已经结束了,而她,居然睡了那么久,宿醉真是——很好! 朝堂那点事(1) 秦旭飞的体力真是旺盛,足足纠缠到了下午,连午膳都错过了,才放了她,点着疲惫至极的她的鼻尖道,“作为昨晚的补偿,这只算偿还了一半。朕会抽空索回另一半的!” “啊?”本以疲累的只想睡觉的伊然闻言,猛地张大了眼睛,正对上秦旭飞戏谑的眼,坏人! 看着她娇憨的模样,秦旭飞忍不住低头再次亲了亲芳泽,这才起身穿衣服。伊然虽然很累,却也不敢再贪恋床铺,该是时候回宫了。便是这般,已不知会说什么了。 半坐起身,看着秦旭飞自行着衫。他的身材真的很好,尤其在阳光洒进来的这个时候,没有一丝的赘肉,泛着健康的光泽,如果放在现代,一定能做一个大红大紫的模特或者明星。伊然胡乱想着,在这个女人没有自主权的时代,如果迫不得已要失去自己的清白,那么给了这样一个男人,应该还不算太坏吧。 穿好衣衫,秦旭飞转过身来便看到伊然直直的看着他,有些发痴,便笑着走过来靠近她道,“怎么?爱上朕了?是不是突然发现朕是玉树临风,俊逸不凡?” 他的话让伊然回过神来,下意识的轻啐一口,“臭美!” 想想不对,又改口道,“皇上自然是卓尔不凡的,臣妾身为皇上的妃子,当然也是爱着皇上的。”呕,自己都觉得很肉麻! 秦旭飞挑起俊逸的眉,看着她道,“哦?是吗?” “是啊!”讨厌,干嘛这样看着人家,好心虚! 所幸,他起身离开了,总算还了她一些呼吸的空间,只不过却没有出门,而是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然后转头看她道,“不是要起了吗?” “你……”她犹豫了一下,“皇上不是要回养心殿了吗?” “朕几时告诉你要回养心殿了?”他反问道,一派悠闲的样子。 其实他的心中是有些烦躁的,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可以不去想那些让人心烦的事,但是不是不想就不存在的。比如今日早朝,问有事启奏,竟然没有一个人有奏本。他明白,不是真的没有,而是威慑于朝堂上的两大势力,不敢上奏。 就因为前几日他提出开辟南北通商水运航线,然后将此营运权收归中央集中,也就是由他掌控,却前所未有的遭到伊兰城和贺泽一致的反对。这两个死对头,倒是难得的意见统一啊。 虽然此事搁置了下来,伊兰城和贺泽都很不高兴。他们当然并不反对开辟新航线,却都认为这个营运权应该交由自己打理,这可是一项肥差啊。 今儿上朝,索性就没有人敢上奏本了,他想想气就不打一处来,早晚要把这些妄图独揽大权的人都给除掉! 伊然虽然有时候有点犯糊涂,但是女人的敏感直觉还是比较准的。她看出秦旭飞虽然是微笑着在说话,可是脸色却不太好看。奇怪,她又说错什么惹得他不高兴了吗?虽然希望他不再注意自己,但也不想惹恼他弄得脑袋搬家。哎,这个尺度当真不好把握。 “怎么?是不是还想与朕继续享受欢乐?”他调侃的说道,“要不,朕这就唤人来伺候洗漱。” “别……”她连忙叫道,若是让人看到她还没起床,皇上已经开始洗漱的样子,那有多羞人啊,传来传去又不知传成什么样子了。 秦旭飞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一副随你起不起的样子。 朝堂那点事(2) 秦旭飞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一副随你起不起的样子。 无奈,伊然只得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去拉散落的衣衫,悉悉索索的在被子里穿。只不过这古代的衣衫实在太繁琐,不像有裤子套一下就行,还要系扣,系带。 秦旭飞看着她摸索的脸都有些泛红了,还没有穿好,忍着笑转过头,走到窗边打开了一扇窗,静静的看着窗外。 趁这机会,伊然赶紧起身将衣服穿好,长长的舒了口气,只觉得身上已经出汗了。 仿佛长有后眼一般,秦旭飞竟在她穿好衣衫的那一刻转过身来,然后走到门口打开门道,“来人!” 早已候在门外的人立刻鱼贯而入,伺候两人洗漱。待洗漱完毕以后,王尔便进来道,“皇上,要回养心殿吗?” “先不回了,将午膳摆上来吧,朕有些饿了。”已经过了午膳时分,不过皇上要吃,什么时候都会有。 王尔垂首应是,又看了眼一旁的伊然道,“那现在可以送伊婕妤回西鸢宫了?” “不用了,伊婕妤随朕一同用膳,你下去吧!”挥了挥手,秦旭飞对一旁还愣着的伊然道,“难道你不饿吗?随朕一起用膳!” 饿,她当然饿!她饿得前新帖后背!早饭没吃,中饭也没吃,到了现在她能不饿吗?只是她原也习惯了过了饭点便没有饭吃的,当皇上果然是好啊! 不一会儿饭菜就摆放上来,菜式繁多而精致,最关键的是,还是热热的新鲜的。看着那些诱人的饭菜,伊然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这是什么生活?这就是她向往已久的生活啊!吃美味的食物,睡舒适的觉,米虫的日子多么幸福啊! 看着她垂涎欲滴的样子,秦旭飞又笑了,她总是那么轻易的能让他开心。于是夹了块肉放在她的碗中,调笑道,“不要告诉朕,你入宫这些日子都没吃饱过。” “呃……”伊然有些脸红,她有表现的那么馋吗? 这顿饭吃的极为温馨,伊然恍惚间在想,如果就是这样,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样的日子该有多美好。 “启禀皇上,伊丞相在御书房求见!”门外有人通报。 秦旭飞显然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冷哼道,“早朝的时候无事,现在竟有本要奏了吗?不见!” 说着,似有意无意的看了伊然一眼。 伊然依旧吃着自己的饭,并没有太大反应,对她来说,那个伊兰城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这具身体的爹,又不是她的。更何况什么国家大事,更是与她无关了。 见伊然一派平静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秦旭飞甚至有些纳闷的,于是转头对她道,“你想不想见你爹?” “他要见的是您,又不是我。我干嘛要见?不见!”学着他的口吻,伊然一边夹菜一边说道。 一句话,让秦旭飞爆笑出声。 争吵第一波(1) 不过伊兰城并不是那种容易善罢甘休的人。不一会儿,便又有人来禀告,“皇上,伊丞相说他有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见到皇上。这……” 朝中的形势人人都大致有个了解,皇上不能惹,伊丞相和贺大人更不能惹。宫中为仆,难啊! 秦旭飞皱了皱眉,大抵只知道伊兰城要见他是什么事,想了想,他来无非是为了昨儿那个议题。不过……见了也好,让贺泽心中有个防备,他应当明白,这项工程如果实施起来,营运权落在他的手上,总比落在伊兰城的手上要好。 于是对外道,“让他在御书房等着,朕待会儿过去。” “是!”松了口气,外面的人立刻回去传话了。 他还不忘讨个好,转头对伊然道,“好歹是你爹,看在你的面子上,朕还是见一见吧。于情于理,他也算是朕的岳丈大人不是?” 这厢,伊然已经吃饱了,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却道,得了,您种马大人的岳丈多了去了,照顾的过来么!明明就是自己心中有计较,还要向她讨这个好,搞得好像卖她人情一样。 她才不谢恩,那样就变成真的欠他个人情了。 秦旭飞见她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眼睛里却明摆着写着不信和不屑,不由得低笑,这个鬼灵精! “好了,吃完饭便回去歇着吧,你今儿也累了,晚上……”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伊然眉梢高高的挑起,防贼一般的看着他,这才笑着说,“晚上你就安心歇着吧,今晚不召寝了。” 伊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迟疑,“皇上,难道不召寝其他的美人吗?她们也都是殷殷期盼皇上的雨露恩泽。比如今夜,臣妾身子有恙不能侍奉皇上,也可以召她们侍寝啊。” “你就那么希望朕去宠幸别的女人?”秦旭飞真的有点不悦了。 她一直在推拒自己,他知道,她不愿意受宠,他也明白。他以为,她只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不想在这深宫中走在风头浪尖上,是一种韬光隐晦的聪明做法。但是,她又为什么要将自己推给别的女人,这又是为什么。 伊然垂下头,她不确定自己很希望他去宠幸别的女子,但……他若不这么做,又怎能转移视线,不再纠缠于她。她又如何寻回原本的一方宁静乐土。她怕啊,她怕失落了自己的心便再也找不回,她怕付出了感情会覆水难收,她更怕爱上一个帝王,那样的下场往往是凄凉结局。 所以,她缓缓的,低声的说道,“皇上是万金龙体,怎能只属于某一个女人,后宫三千佳丽无不翘首以待,皇上又怎能辜负她们的殷殷期盼。更何况……” “够了!”秦旭飞已经冷了脸,大吼一声,喝住了她接下里的话。 她沉默,闭嘴。 终于惹怒他了吗? 争吵第一波(2) 秦旭飞冷冷的看着她,眼眸中有些显而易见的愤怒,他几乎是咬牙说道,“没想到,朕的爱妃竟如此深明大义,通情达理。朕的后宫原来是这般姐妹祥和,朕真是欣慰的很啊!好,很好!既然伊婕妤如此宽厚,朕便遂了你的心愿,从今日起,伊婕妤不必再侍寝,好好的待在你的西鸢宫睡觉吧!” 说完,转身便走了,带起一股刺冷的风,吹在身上,入骨生寒。 她静静的,静静的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再也不见,心里突然就觉得空落落的。她的目的达到了啊,既没有被砍头,也没有被拍入冷宫,更加达成了她的心愿,可以就此不再与他产生纠葛。 可是,可是为什么心底好像空了一块,缺了点什么。她想笑,却一点点都笑不出来。 算了,回西鸢宫吧,终于结束了! 她这样想着,便自己往西鸢宫走回去。 屋内的床柜上,还放着几根昨夜拔下的发簪,安静的躺在被人遗忘的角落。 —————————————我是西鸢宫的分割线—————————————— 伊然安静的走回西鸢宫,没有注意到路上众人看到她时那怪异的目光,还有指指点点的小声说道。 她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她只觉得好累好累,现在只想找张床好好睡上一觉,只要睡着了,睡着了就不会有烦恼,就不会觉得再空了,也不用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爱谁侍寝,爱谁伺候,爱谁巴结,都跟她没有关系,没有任何关系! 秦旭飞,你从此就要滚出我的生活。除了提供吃住,你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不过是几夜肌肤之亲么,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昂着头,让自己骄傲的走回西鸢宫,既然已经达到目的,就没必要再装作那种曲意逢迎的样子。 下午时分,虽是入秋了,日头却仍然是有些烈的。路莺菲难得的和贺兰芷坐在一处,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喝着莲子羹乘凉。看到伊然走回来的时候,眼眸中一闪而过一丝怨恨,不过很快便湮没在深邃的眼神中。 伊然没有注意,也懒得去看,她只想睡觉,满脑子想的都是睡觉。睡吧,让她睡吧,她什么都不想再去想。 见到主子回来,小绿满脸是笑的迎了上去,扶过伊然的时候吃了一惊叫道,“主子,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说着,又探上她的额头,“连头也是冰凉冰凉的,你受寒了吗?” 她这么一说,伊然才觉得浑身上下都是透凉的,在这烈日下竟如掉入冰窟窿一般,冷飕飕的。怎么会,这样呢? “伊婕妤,太后召见!”门外,有人响起了通报声。 小绿有些着急,“主子这个身子怎么能再出去呢,不如小绿去回了她!” “别……”伊然摆了摆手,脸色有些苍白,“我这就去,小绿帮我补下妆,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该来的,一起来吧!一次解决了,让她落个踏实! 太后发难了(1) 补了一层胭脂,看上去脸色红润一些,伊然喝了一口热茶缓口气,便走了出去。小绿不放心想要跟去,那个来传话的宫女不阴不阳的哼道,“太后召见,岂是你一个小小宫女想去就去的么?” 伊然摆了摆手,从来者的口气便知道此行不善,没有让小绿跟去,客气的对那个传话的宫女道,“带路吧。” 走出院落的时候,路莺菲正在尝着点心,似得意似挑衅的望了她一眼,贺兰芷只是品茶,一贯的面色淡淡。 在心底冷冷一笑,伊然没有表情的往慈宁宫方向走去。后宫中的女人,永远不可能有什么友谊。路莺菲的傲气摆在了明面儿上,贺兰芷的深沉藏在心底。翻了这么多的小说,看了这么多的电视,她又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贺兰芷,这你就沉不住气了吗?那我太高估你了!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踏入慈宁宫,伊然还是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太后高高的坐在上座,右边下座则端坐着淑妃,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两个宫女在伺候着,再无其它人。这阵势,是要审她啊? 既来之则安之,到了这里,就只能顺其发展,左右逃不过一顿骂,反正今天以后,你们也不必再担心我会夺宠! 这样想着,她缓步走了进去,站到正中,规规矩矩的给太后行了叩首礼,又对淑妃行了屈膝礼,这才立于一旁。今日,恐怕没有她坐的机会了。 “哀家晨起便让人去传你,怎地到现在才来?难不成,又睡过了?”太后慢悠悠的说道,开口便是不善。 谁都知道她昨夜侍寝到方才刚回,她还故意这样问。 伊然垂首恭敬的答道,“回太后,臣妾昨夜侍寝,午时过后方回。是以耽搁了时辰,请太后恕罪!” “哦?”太后淡淡的应了一声,“昨夜侍寝这事儿,哀家倒是知道的,不必提起。只是午时过后才回?好像还从来没有这个规矩。所有侍寝妃子,一律在第二日午时前回宫,难道你不知道吗?还是说,没有人教过你?” 一双总是微阖的双眸此刻却精光四射,凌厉的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臣妾知晓,只是皇上邀臣妾同进午膳,这才耽搁了些时辰。”她轻声回答道,轻描淡写的拨了回去。秦旭飞的命令,她哪里做的了主。 听她这样说,太后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伊婕妤这话的意思,倒是哀家的不是了。皇上宠你,邀你共进午膳,违了规矩就是应当的。哀家教训你,倒是教训错了?”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重了下来,似有意似无意的撇了她一眼,转过头去。 “太后,臣妾并无此意!”伊然在心中哀叹,这个年纪的丧偶女人是不是都会憋得有点心理变态?为什么非要针对着她呢?她受宠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为什么就没有人能想明白这个道理。 秦旭飞想爬谁的床,想让谁爬他的床,都是他的事。他想不想,又是谁能控制的了吗?一群女人争来夺去,最后连关键点都没搞清楚,真是悲哀。 太后发难了(2) “太后,伊婕妤初入宫不久,听说入宫前是伊丞相的掌上明珠,可能对很多宫规并不是很熟悉,也学的不透彻,便饶了她这次吧。”一直在旁沉默的淑妃开口说话了。 这话明面儿上是在帮她求情,事实上是说她不懂规矩,不明事理。伊然在心底暗叹,这个淑妃,能爬上今日的位置,果然是有些手段的。 太后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若是这么轻易的就饶过去,以后怎么给后宫竖起规矩?这罚,还是免不了的,只是看在淑妃替你求情的份上,就杖责三十吧!” 杖责?那不是要打屁股?伊然几乎要忍不住用手去捂住她可爱的小屁屁,天那,这老女人也太狠了,这还算轻罚?那怎么才算是重罚,打死她吗? 看到伊然惊异的瞪大双眼,太后冷笑道,“怎么?伊婕妤不服吗?” “臣妾……不敢!”伊然咬了咬牙,回答道。她明白,若是反抗,只有更厉害的在等着她。切莫说刚和秦旭飞吵完架,便是他真的宠她到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地步,此刻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唯一的办法便是忍!深宫之中,一个忍字说来容易,做起来里面却有多少辛酸无奈。 好!老太婆,这笔账伊然我记下了!若是从此两清,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也便算了。若再惹到我,姑奶奶绝对连本带利讨回来。 太后身旁随侍的宫女已经拿过一个凳子,瞪着她示意趴下来。然后拿起一根有小臂般粗细的木棍,站在一旁虎视眈眈。 看着那木棍,再看了看状似漫不经心的太后和一脸平静的淑妃,她咬着牙趴了上去,还未及吸口气,一棍子便落了下来。 “啪!”痛的她眉头一皱,眼泪差点没掉下来,紧接着又是一棍子。她死死的咬着唇瓣,就是不哼一声,也不掉出眼泪,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们看笑话。 这三十棍下去,衣衫上已经沁出了微微的血渍,她吸着冷气站起来,只觉得浑身上下不停的在往外冒汗。方才是太冷,现在又太热了。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额头的汗水更是大滴大滴的滑落。 “谢太后仁慈!”嘴上说着礼数上的话,心中却在暗骂,什么破皇宫,被人打了还要谢恩,真是她祖宗十八代的! 这棍子让太后消了气,也就没有多为难她什么,挥了挥手道,“好了,哀家也累了!你们受罚,哀家也是心疼的。前几日哀家点过你,你当时怎么说的来着。今日这事就算了,日后别坏了规矩便是。你回去休息吧!” 回去休息!真是打的好算盘。她这屁股,怕是有好些日子不能侍寝了。当然,她们并不知道,秦旭飞已经不会再召她侍寝了。 行了礼,伊然颤巍巍的准备退出这个魔窟,身后又唤住了她。 “听说,你父亲今日又来求见皇上了?”她沉声说道,“你父亲也是,女儿入宫这些日子,难道就不惦记吗?让他有空来看看你,别总下了朝还会惊扰皇上。” “太后说的是。臣妾会转告父亲的!”伊然再次回身应道。 这次太后没再说什么,挥手让她退下,转头跟淑妃说上了话。 伊然生病了(1) “听说,你父亲今日又来求见皇上了?”她沉声说道,“你父亲也是,女儿入宫这些日子,难道就不惦记吗?让他有空来看看你,别总下了朝还会惊扰皇上。” “太后说的是。臣妾会转告父亲的!”伊然再次回身应道。 这次太后没再说什么,挥手让她退下,转头跟淑妃说上了话。 待伊然挪回了西鸢宫,天色已经偏黑了,小绿站在门口焦灼的等待,看到她的身影连忙小跑着过来扶过她,“主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小绿了!” “咝……”牵扯到伤口,她忍不住低哼一声。 小绿这才看到她后面的衣衫已经转成暗红色,顿时吃了一惊,“主子,太后罚您了?这……这下手也太重了吧!” “不碍的,扶我回房歇着。”伊然咬着牙,现在她只想趴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她的体力已经耗到极限了,实在是撑不住了。 小绿闻言连忙扶着她往屋子的方向走去,经过院子的时候,伊然抬眼望了一下,路莺菲依旧坐在那里喝茶,仿佛整个下午都没动过一般,贺兰芷却已经不在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树荫下的她看不清脸色,只是那双眸子清清冷冷,看到她受伤的样子,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丝弧度,然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伊然无奈的苦笑,这又是何苦呢!她当真有这么恨自己么,那日她的羞辱也不是她刻意安排的啊! 无暇多想,进了房以后,小绿原想扶她坐下,想想不妥,又将她扶到了床上,只能斜斜的靠着。 她看起来比伊然还要慌乱狼狈,“主子,您靠着先等会儿,小绿去给您打点水擦洗一下!” 伊然无力的点点头,微微闭上了眼睛。 小绿赶紧跑出去打热水,忙里忙外的张罗着。伊然已经没有气力去听外面在说什么,只是靠着床,脑子里空的要命。 不一会儿,小绿端着盆水进来,盆上搭着块干净的帕子。 “主子,主子?”她轻声唤着,看到伊然依旧紧闭着眼睛,额畔的发丝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她用帕子过了水,然后仔细的替她擦拭干脸颊,又洗了洗帕子才道,“主子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伊然闭着眼睛摇了摇头,然后示意小绿替她脱了衣衫才趴在床上。 不能卧着,只能这样趴着,可到底是舒服了一些,很快,她便有些昏昏欲睡。 小绿看到她那泛着血渍的衣衫叹了口气,然后收拾了东西准备退出去,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床上的伊然却突然皱了皱眉,轻哼一声开口道,“今晚侍寝的……是不是……贺美人?” “主子怎么知道?”小绿吓了一跳。 她本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告诉主子的,怕她难过,可是她居然已经知道了。 伊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摆了摆手让她出去了。 他果然,是真的生气了。结束了,从今往后,一切都结束了…… 伊然生病了(2) 第二天晌午时分,小绿想着让她多休息一会儿,所以一早就没有叫她。一直到快用午膳了,她想着怎么也该让主子吃点儿东西,从昨儿晚上就没吃什么,到现在一定饿坏了。这才敲了敲门道,“主子……主子您起了么?” 可是屋里却没有丝毫的回应,连平时的偶尔呢喃也没有。 小绿再次重重的敲了敲门,声音又大了些,“主子,主子您起了吗?” “大中午的,嚷什么呢?你当这是外面的街井闹市呢?主子没分寸,带着下人都没规矩!”路莺菲走出来呵斥道。 小绿急了道,“路美人,我家主子昨儿受了罚,没吃东西就睡了,到现在还没起,小绿是担心……” “担心什么?有什么可担心的?”路莺菲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你们主子爱睡是出了名的。再说了,昨儿受了罚,没准今天觉得没脸见人,不好意思出来罢了,你嚷嚷什么啊!” 说着,冷笑着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小绿一着急,也顾不得等屋内的召唤了,一推门进去,便看到床上的伊然似乎还在沉睡中,连忙紧赶两步道,“主子,主子……”,还是没有回应。 她紧闭着眼睛,昨晚脸上就有的红晕更加明显了,小绿探手到她额头上去摸了摸,滚烫一片。 “呀,主子,您醒醒啊,别吓小绿!”小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轻轻摇晃着伊然,一边哑着声唤道,她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被她这么一晃,伊然倒是有了点反应,轻哼了一声,干涩的嘴巴动了动道,“水……” “水,水!好,小绿去给您拿水!”见她有了反应,小绿抹着眼泪叫道,小跑着去倒了杯水,又过来喂她。 可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喂进去的水顺着唇又流出来一些。 她皱着眉头,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股上是刺痛刺痛的感觉,比之昨晚要好多了,但是头很昏,好像在坐云霄飞车一般,头晕目眩的,还有一点恶心反胃。 糟了,一定是感冒发烧了!伊然自己这样揣测着,可是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感冒药,于是撑起一丝力气对小绿道,“小绿,我……可能是……伤寒了,有没有什么药?” “药?上哪里找药?”小绿慌乱的想,“太医……找太医……” “小绿,不……不用……”不用惊动太医吧,那样不是人人都知道了。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弄的那么低调,这不是又要风波大起? 可是小绿哪里还顾得那些,她只当主子病糊涂了,忙忙的说,“主子你放心,太医马上就会来的!您好好休息一下,小绿这就去请太医。” “……”她很想说不要,实在是撑不出力气再说话了,再次陷入昏昏沉沉的混沌状态中。 帅帅的太医(1) 太医院的太医今日坐班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资历很深的陈太医,一大把年纪了,正在喝茶。另一个则是入太医院不久的宁太医,很年轻也不多二十多岁的模样,正在翻医书。 小绿犹豫了一下,自然是去找那个岁数大一点的老太医,“太医,我家主子病了,请您快去看看吧!” 老太医不疾不徐的呷了口茶,这才眯起眼看着面前的小宫女道,“你家主子是哪位啊?哪里不舒服啊?” “我家主子是西鸢宫的伊婕妤,昨儿晚上气色就不太好,睡到今日晌午也没起,奴婢才发现主子病了,主子说可能是伤寒了……太医赶紧去看一下吧!”小绿急急的说完,催促着。 老太医皱了皱眉,“伤寒?”,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然后放下手中的茶盏转头对一旁仍在翻开医书的宁太医道,“致远,你去看一下吧!” “可是陈太医……”小绿理所当然的觉得应当是岁数大一些的经验比较丰富,有些不甘心的追着说道。 倒是一旁的宁太医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提了医药箱走了过来道,“我随你走一趟吧!” 人家既然都这么主动说了,小绿只得无奈的在头前领路。 一路上安安静静的走着,小绿心里着急,脚步难免快了些,好在太医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加快了步子跟着她。 转眼拐进了西鸢宫,好在院子里并没有什么人,也不至于接受侧样的目光。 走到门口的时候,小绿迟疑了一下道,“宁太医,劳烦您稍等下,奴婢进去看看主子好些了没有?” 宁致远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小绿便推了门进去。 伊然还是没有醒,额头上的温度似乎比方才更烫了一些。小绿轻轻晃了晃她,轻声道,“主子,主子……” 她只是昏沉沉的,任她摇晃没有一丝声响,看来病的不轻。 没法子,小绿只得将床幔放下一半,这才走到门口对站在门外的宁致远道,“太医,请您进来瞧瞧吧,主子还是没醒!” 他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的进了门,默默的将医药箱放在了床畔的矮几上,然后默默的坐在了床边的已经摆好的凳子上。 小绿进了床幔将伊然的一只手拿了出来,宁致远便轻轻的以三指搭在她的腕处,侧耳皱眉,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屋子里一时沉默难耐,小绿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主子,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宁致远,心里没了底。这个太医太年轻了,他看上去比自己长不了几岁,能……瞧的好么? 收了手想了想,宁致远终于开口道,“你家主子不是伤寒,而是伤风。谁告诉你她伤寒的?” 小绿愣了愣,她可不懂那些药理,结结巴巴的说,“是……是主子自己说的!” 宁致远无奈的摇了摇头,“伤寒和伤风是两码事,你们主子幸亏没给自己乱用药。我开个方子吧!” 帅帅的太医(2) 宁致远无奈的摇了摇头,“伤寒和伤风是两码事,你们主子幸亏没给自己乱用药。我开个方子吧!” 床幔内的伊然已经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听到有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还说什么乱用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不就是个感冒么,至于伤风伤寒的那么复杂?” 她的声音原本是极低的,小绿都没有察觉,不知怎地,那宁太医竟似听到了一般,转身看向垂下的床幔道,“伤风和伤寒若弄混了,下错了药,受苦的可是主子您自己。” 听到这话,伊然知道他听到了自己方才的话,虽然浑身还是没有力气,好歹没有那么困了。再加上睡了很久,一身的汗,好像舒服了一些,便道,“小绿,将床幔拉开。” “主子……”小绿怯怯的唤了一声,这于礼不合啊! 伊然才懒得管什么于礼合不合,她就是想看看这个给她看病的迂腐大夫长什么样儿,以后再有了病痛可不找他,“拉开吧,我曾听说,看病要有望闻问切。现在大夫既没有望,也没有问,闻也只是听你这个丫头转述了一番,怎能将我的病瞧得全面呢。拉开吧!” 她这样说了,小绿也不好再说什么,万一耽搁了主子的病可怎么办。 那一番话,让提起笔准备写方子的宁致远顿了顿,缓缓转过身去—— 说实话,眼前看到的景象让宁致远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是说有多么惊心动魄的美丽,也不是说有多么摄人心魄的惊艳,而是此刻的景象,实在是——太让人忍不住想笑了。 散乱的头发随意零落在枕头上,被子只盖到她的肩胛处,未施脂粉的脸有些苍白,却平添了几分柔弱的美丽。只是那姿势确实不怎么雅观,因为她是趴在床上的,因此只露出半个侧脸,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有几根血丝,正眨着眼看他。 宁致远的嘴角可疑的抽动了一下,别过脸以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干咳了两声,这才抬头大大方方的看着她。 事实上伊然也在打量他,从身高上来说,应该比秦旭飞稍矮一些,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却是很干净的那种。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不若秦旭飞那般咄咄逼人,淡淡的书卷气息就那么在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流淌出来,五官协调的比例会让人怀疑是不是拿皮尺量过打造的。 帅啊!这是伊然心里下的第一个结论,但是她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总拿他和秦旭飞比较,而且方才已经无意识的想了秦旭飞很多遍。哦,这是个不好的现象,要赶快把那个坏蛋从心里面驱逐出去。 当然,因为这般仔细的打量,方才他的小动作也自然落入了她的眼中,她挑了挑眉道,“太医也伤寒了么?怎么就咳嗽了呢?” 狡黠的眼睛里,戏谑味十足。 腹黑宁致远(1) 她的调皮神色完全的落入宁致远的眼底,他淡淡的说,“入秋了,天气干燥,嗓子便会容易发痒。” 不待伊然开口,他又接着说道,“方才伊婕妤说微臣没有望闻问,那下官此刻便为娘娘仔细检查一番。” “却不知要如何检查?”伊然问道,又觉得这样的姿势不但不舒服,还很别扭,便示意小绿将她扶起来说话。 看到主子招手,小绿连忙上前将她小心的扶起来,然后拿了靠枕垫在身后,让她侧躺着,这样不至于触到伤口。 等伊然调整好姿势,已经有些微微的气喘吁吁了,宁致远这才往前走了两步道,“伊婕妤所说这‘望’,微臣已经做到了。伊婕妤的脸色红润异常,身有虚汗,便是伤风的症状,多喝些白水,睡的时候盖了被子发发汗,不日便会好了。” 伊然心想,废话!我也知道是感冒了!我也知道感冒了这么治就差不多会好的,还望,望你个头! 却接着说道,“那闻和问呢?太医似乎还没有做!” “回娘娘的话,也做完了。”他微微一笑,面色和善。 挑了挑眉,伊然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倒是小绿沉不住气道,“胡说!你哪里有问主子病情,更不用说听了!” 宁致远也不生气,而是慢慢的说道,“方才和伊婕妤说了几句话,伊婕妤并没有咳嗽的症状,可见喉咙没有问题。而伊婕妤已经醒了并且能够简单活动,身子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微臣开个方子,煎了药每日三次,两三日便可好了。” 说着,转身要去开药方,伊然却皱了皱眉,两三日?估计不吃药都能好了! 落笔很快,伊然走神的功夫,他便将方子开了出来然后交给小绿,“按此方抓药,小火熬上两个时辰便好。” 小绿刚要接过来,伊然却道,“拿来我看看。” 接过方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手工整的小楷。伊然在穿越前是比较偏好毛笔字的,无事的时候会练上一练,倒不是为了拿什么奖,而是听说练毛笔字可以养心性。从她半专业的眼光来看,这手字写的真是俊逸漂亮。 心中暗叹了下,很快扫到了两个字,不由得眉头一皱,“黄连?把这味药去了!” “可这味药去火,入秋了,难免秋燥上火,加上这味还是比较好些。”宁致远补充了一句。 伊然摇了摇头,她才不要,那么苦的药,打死她也不要喝,于是道,“那可以用金银花或者蒲公英来代替啊,都是些去火的药,为什么独独要最苦的黄连呢?” 听了她的话,宁致远先是有些诧异,紧接着恍然大悟的样子看她道,“伊婕妤学识广博,微臣只是觉得黄连的药效好一些,若是您不喜欢,那便换上金银花吧!” 说着接过药方,又重新改过了一下。 伊然睨着眼看他,分明是报复我刚才取笑你才故意下黄连这味药的。身为太医,你会不知道这些吗? “若无其他吩咐,微臣便告辞了!”提起医药箱,宁致远作势要走。 “哎……”小绿想说伊然屁股上挨板子的伤,却又碍于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7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7部分阅读 不是地方羞涩开口,不知道该怎么说。 听到叫声,他又转过头来道,“还有什么吩咐?” 腹黑宁致远(2) “哎……”小绿想说伊然屁股上挨板子的伤,却又碍于不是地方羞涩开口,不知道该怎么说。 听到叫声,他又转过头来道,“还有什么吩咐?” 看着小绿犹豫不决的样子,伊然知道她是为了自己殿上的伤,索性自己开口道,“太医可还有些治疗外伤的药?” “外伤?”宁致远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据微臣‘望’得,伊婕妤并未有什么外伤啊!” “主子有外伤,还会让你们看见吗?”小绿不平的斥道。 伊然倒是一脸坦然之色,“昨日太后责罚,想来宫内也是知道的,我受了杖刑,想向太医讨些敷在伤口的药。” “哦!”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不过伊婕妤杖刑一事,下官确实不知情,还请恕罪!治疗外伤的药倒是有的,每日清洗患处以指腹涂抹便可。” 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交到了小绿手中,“这药不用太多,一点就够!” 看着他交代小绿的样子,伊然唇角勾起一个笑容,闲闲的问道,“未请教太医尊姓……” “下官宁致远。”他朗声答道,眼眸生辉。 伊然点了点头,轻轻重复了一句,“致远,宁致远。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很好的名字哦!” 听到她的话,宁致远的眼睛里写着明显的诧异,不过也只是微微颔首道,“多谢伊婕妤夸赞,如无他事,下官便告辞了!若婕妤有什么不舒服的,遣人至太医院召唤便是!” 伊然没再多说,点了点头,他便出了门去。 “主子。咱们下次可别再找他了!”小绿看他走远了,这才嘟着嘴巴说道。 “为什么?”她轻声的问,身子往下稍稍靠了靠。 “小绿觉得他没什么本事。只会在那里咬文嚼字,可是连可以用更好的药材都不知道,还不如主子您呢!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太医。”她听不懂那些药材什么的,只知道自家主子提醒了一下,那个太医才知道换什么样的药更好一些。这样对药材不甚熟悉的人,怎么能当太医呢!都怪那个老太医推脱着不肯来,叫来这么一个年轻的。 听了她的话,伊然笑了笑,并没有说许多。 可是小绿还是很生气,“还有啊,他明明看到主子您行动不便,先是趴着,后来是侧躺,显然是臀上有伤,居然还说没看到您有外伤。再说了,昨儿……昨儿的事怕是全皇宫都传遍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呢,真是笨死了!” 他是知道,伊然在心里想,这怕也是个腹黑的主儿,故意而为之的吧。 只是,全皇宫都传遍了,那么秦旭飞也会知道她被杖责的事了吧!他会关心吗?哎,算了,反正他已经对她失去兴趣了,怎么还会关心呢。昨天他不是召了贺兰芷吗?算了,自己怎么又想到他了,这个习惯可不太好。 一个人摇头叹息着,只觉得无趣,“小绿,将靠枕除了,我想再睡会儿!” 贺兰芷探病(1) 宁致远走到西鸢宫门口的时候正遇上贺兰芷从外走进来,见到他的时候愣了愣,看官服大致可以看出是太医,只不过…… 微微颔首,宁致远侧身想要离开,却被她叫住,“站住!这位大人是?” “下官太医院宁致远。”并不知面前这又是哪宫的主子,只是自报了家门。 边上随侍的宫女颇有些自豪的说,“这是我们家贺美人。” “哦,见过贺美人。”点了点头,他也并没有太大惊诧之色。 贺兰芷打量着他道,“不知宁太医到西鸢宫来,可是有哪位主子病了么?” 微微垂下眼,宁致远平静的答道,“伊婕妤偶感风寒,下官前来诊脉开方子。” 听到他的话,贺兰芷面露诧色,“伊婕妤病了么?宁太医看过之后觉得可还好?是否需要吃些什么补品?” 宁致远抬了抬眸,见她脸上净是关切之色,便道,“小风寒,无甚大问题的。补品什么的倒是不必要了。只不过这天气逐渐转凉,主子们也要注意自己个儿的身子,早晚多添件衣裳切莫着凉,润喉清肺的吃食倒是可以适当添一些。” 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入屋内主仆二人的耳朵里,小绿一边帮伊然调整枕头的位置,一边气呼呼道,“什么破太医,遇到太后的侄女就这般关照热切,方才怎没见他那么关心主子您!” “小绿,不得胡说!”低低的斥了一声,然后又小声道,“若是待会儿贺美人来,就说我已经睡了。” 小绿会意的点了点头,给她盖好被子压了压被角,便推门出去了。 这厢,贺兰芷刚别了宁致远,从门口走进来。 果然,看到小绿关门出来便迎上前道,“你家主子可好?” 小绿心思单纯,只觉得是她抢了主子的风光,昨儿又是她的姑姑杖责的主子,害她变成现在这样,现在还假模假样的来问,于是便没好气的说道,“我家主子好得很,不劳贺美人挂心。” 贺兰芷倒也没有在意她的语气,只是道,“听说昨儿太后惩戒了伊妹妹,我心中挂念,想看看她。”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小绿心中就有气。 她扁着嘴道,“不用了,方才太医替我家主子诊了脉,已经睡下了,贺美人若想探视,还是等主子醒了吧。太医说了,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话已经这样说了,贺兰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点点头道,“那好吧。若是你家主子醒了,可来知会我一声。昨儿没怎么说上话,心中有些挂念的。” “奴婢知道了。”该有的礼节不会少,不过心中还是很不痛快。 相形之下,贺兰芷身边的随侍宫女就有些忿忿不平了,随着她一边走一边小声道,“主子,您这又是何必呢!纡尊降贵,以千金之躯去关心她那么个失宠的人。真以为自己就得专宠了,居然敢给主子您吃闭门羹。” “胡说!”贺兰芷低低的斥责道,“谁说伊婕妤失宠了,若再胡言,割了你的舌头!” 主仆俩的话虽然声音很轻,却还是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守在门口的小绿的耳朵里,顿时心中觉得又气又委屈,一肚子火发不出来。 贺兰芷探病(2) 转眼到了晚上,伊然起身吃了点粥,又喝了小绿按照方子熬的药。本不太想喝那碗黑乎乎的东西,但是看在那丫头熬了那么久的份上,又殷殷期盼的看着她,不喝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只得端起碗,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虽然已经去掉了黄连那味最苦的药,可还是不太习惯中药那刺鼻的气味。往嘴里塞了两颗蜜饯,这才舒服了点。于是无限怀念现代那小小的一枚药片或者胶囊,甚至连打点滴的针头都觉得那般可爱起来。总好过喝这样难喝的中药啊! “主子想起来走动会儿吗?”小绿轻声问道,“还是接着再睡会儿?” 伊然想了想道,“还是起来走走吧,总躺着也不是个事儿,总觉得全身的骨头架子都僵掉了一般。” 闻言,小绿连忙去扶她,待她能站起来以后,便寻了件厚一些的披风替她披上,“那个破太医说了,早晚要添些衣服,免得着凉。您现在病着,可别再加重了。” 伊然忍不住笑,“你这丫头,竟是胡言!怎能这样叫宁太医,万一让外面的人听了去,仔细你的舌头!” 小绿嘟起嘴巴没有反驳,但是显然还是很不屑宁致远。反正那男人是把她得罪了,哎! 扶着腰,生怕扯到了殿上的伤口,虽然较之昨天要好太多了,可也是有些痛的,尤其在坐下来或者睡着翻身的时候无意间压到,都会比较痛。 “呀,妹妹起来了呢!”贺兰芷居然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依旧是满脸热情的笑容。 看到她,小绿心里有些闷,却又不好说什么,真是够自觉的。 贺兰芷看到她在缓步走路,连忙走过来道,“下午回来的时候想来瞧瞧你的,可巧你就睡了,这会子看到你房里还亮着灯,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正好你就起来了。” 伊然笑了笑,有些无奈,“睡了一天,想起来活动一下。” “活动活动也好,不过可别累着了。”自发的扶着她另一边,一边走一边道,“要不坐下来歇会儿?” 此话一出,小绿的脸色登时就变了,伊然也有些不自在的看向满面笑容的贺兰芷。 见主仆二人都看她,贺兰芷恍然大悟一般,脸色尴尬的说,“啊,对不起,我……我真是忘了!要不,还是我扶着妹妹,走走吧?” 伊然无所谓的笑了笑,“没关系,太医已经给了药膏,明日应该就能坐了,太后手下留情,并不很重的。” 她这样说,贺兰芷也放松下来,摇了摇头道,“姑姑这次有点太严厉了。她素来对我是很严厉的,没想到治理后宫也如此。” “太后也是为了后宫的安宁,所谓无以规矩,不成方圆。这也是为了后宫的长治久安嘛!”伊然笑着说,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 如此说了一番话,贺兰芷才离开。 题外话:明天将正式在上架,也就是入,多余的话不多说了。某醉自然还是希望大家能够一如既往的支持,即便不能继续支持下去的,我也还是感谢你们!真的很感激那些一直鼓励我的读者大大们,不过,某女也是俗人一只,要吃饭要上网要买衣服,所以…… 至于后文:秦旭飞绝对不是兄弟一人,还有一个邪邪可爱又难以捉摸的弟弟,和一个腹黑深沉更加难以把握的哥哥。还有伊然一直没露面的大姐,又会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小绿只是一个简单的丫头吗?伊琳究竟会不会入宫,路莺菲的命运如何,贺兰芷又会采取什么手段……哇卡卡,将是精彩无限的大混战啊!! 上架后承诺更新速度,字数,保证日更最少六千字。欢迎接着欣赏!深鞠躬!!! 夜色探佳人 待贺兰芷走了以后,小绿还是忍不住道,“主子,您又何必跟她说那些客套话,她摆明了就是来看你笑话的。昨儿她侍寝,今日也是午膳过后回来的,怎就不见她受罚!这种人,跟她有什么好说的!” 伊然皱了皱眉道,“小绿,以后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当心招来无妄之灾!” 听了她的话,小绿也沉寂下来。 看着那丫头单纯的样子,伊然只觉得这孩子搁在深宫之中,真的是很不容易,抚着她的脸颊道,“小绿,若是……若是以后我都不再受宠,皇上也不再会召见我,你……你还是去寻个别的主子吧。总刚好过一生跟着我在这深宫之中虚耗。” “主子这是说哪里话!小绿既然跟了主子,早也说过,无论荣宠还是失宠,小绿都跟着您,哪儿也不去!”说着,眼圈居然就红了。 伊然一时感动道,“好丫头,快别这样。随你便是!以后吃了苦,可不许再哭鼻子!” 这样一说,小绿也破涕为笑道,“才不会呢!入宫前,小绿的家中就很穷,这才入了宫做宫女。比起宫外的日子,要强上很多了。” 主仆俩又闲聊了一会儿,伊然这样站站走走也有些累了,便打着呵欠说想要睡了。 将伊然伺候好,小绿才吹熄了灯,轻轻关上了门去边上的小房睡去了。 夜色下的西鸢宫内静悄悄的,完全没了白天里的那份热闹。所有房内的灯都灭了,只有月华落下,倾洒在溶溶院落之中。 一道修长的人影,就这样自然的融入在黑暗之中。 人影走到伊然房间的门口停顿了下来,然后顿了顿,推门而入。 房内静悄悄的,一如院子中一般。安静的让人连呼吸也觉得是吵杂的。 那人径直走到床边停了下来,看着床-上的人儿微微皱了皱眉。 她是趴着睡的,显然睡姿不是很舒服,脸蛋儿压得有些通红,柔软的发丝贴在脸颊上,有几缕调皮的散落在鼻尖,看上去平添了几分可爱。 终究是忍不住啊!他低低的叹息。月光从窗外透射进来,笼罩在他的身上,发出银色的光晕,秦旭飞。 昨儿他遂了太后的心,召宠了贺兰芷,原也是想让她知道自己并不是非由着她任性不可,可却又如上次宠幸路莺菲一般,觉得索然无味,半道逃离。 在御书房批了半宿的奏折,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无能了。为什么在面对一张张如花似玉的娇颜,婉转承欢的身体是,满脑子却全是她或娇憨可爱,或清冷淡然的神态。怎么会这样!他有些迷惘,也有些烦躁。 今晨知道她受了杖责,心里居然会有一种揪起来的感觉,恨不得立刻就来见她,看看她。又想去跟太后发火,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但是,他什么都没做,只能继续若无其事的早朝,若无其事的继续那些烦躁,若无其事的等到了现在…… 而现在,他却不能再装作若无其事的召寝或者睡觉。 所以他没有召寝任何一个人,只是在这个时候,深夜的时候,避开所有人,这样偷偷的来看她。 多么可笑呵!他是帝王,是堂堂一国之君,却连看一个自己的女人都要这样偷偷摸摸的,简直是一种悲哀! 可是,若不想她再受什么伤害,便只能尽量不靠近她。 朝堂的势力不解决掉,后宫也将无法安定。今日的后宫,已经延伸成朝堂的另一个战场,其明争暗斗并不亚于朝堂之上。 他何尝不明白!可又分身乏术,怎能顾及过来!这便是最笨的法子,但是也许是最有效的。 面前沉睡着的人似乎睡姿不太舒服,动了动想要调整一下。他下意识的闪开了一些,似乎怕被她看到。 伊然转了个身,侧身躺着,不料却动到了伤口,痛的她眉头紧紧皱了一下。迷迷糊糊的张开了眼睛,床前除了滑泻一地的月光,再无其他。 这景象!她忍不住咕哝了一句,“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念叨了这么两句,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秦旭飞忍得好辛苦,他本来是藏身于黑暗之中,屏息不让她发现的,没料到她居然会说出那么两句,而且最绝的是,说完了又沉睡过去,跟没发生过一般。他好想爆笑,却又不敢发出声音,憋得整个人都在轻轻发抖。 好容易忍住笑,确定她确实睡着了,再次走到床畔看着她沉睡的容颜。也只有她,才能让他这般开怀。 只是……目光随着被子滑下,看到她因为翻身露在外的下半身,臀部有明显的隆起,看得他一阵心疼。 等等,再等等!等他把朝堂的那几股势力都解决了,太后也不会再如此嚣张了。贺泽,路战,还有——伊兰城! 只是,当他除了伊兰城的那一天,她能理解吗?又会不会和伊兰城站在一起与他作对?不……不会的!她分明和伊兰城是不一样的人,她会理解的,会的! 俯身,轻轻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走到房门口,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随侍身畔的王尔紧上两步道,“皇上,该回去休息啦!三更天了!” 秦旭飞点点头,王尔是他身边唯一信得过的,也只有他才知道,自己这几日来心心念念牵挂的是谁。虽然他不是很理解,他对伊兰城的女儿并没有什么好感,可是他依然忠心耿耿的伴着他。 轻声离去,房内再次陷入沉寂,仿佛从来没有人出现过一般。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的时候,伊然出奇的醒了,她从来没有醒过那么早。揉了揉眼睛,却觉得有种熟悉的味道萦绕在身,好像是……他的味道。 朝房间里四下看了看,空荡荡的。哎,自己想多了,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摇摇头,伊然很惊讶的发现,秦旭飞在她的心中居然有了一个去不掉的影子,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就会跳出来。 这也——太可怕了!  伊兰城探女 小绿推门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看到伊然居然破天荒起那么早,而且还是坐在凳子上的。见她进来,仰起脸无辜的道,“小绿,我饿了!” “主子,你可以坐了?”小绿又惊又喜,走过来拉着伊然左看右看,“您真的能坐了?好了吗?已经好了吗?” 伊然笑着连连点头,轻声道,“疯丫头,都快把我转晕了!我也奇怪了,昨晚还痛呢,后来你不是给我抹了那个药吗?今儿早上翻身的时候居然就不痛了!我自个儿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也觉得奇了,除了还有点红,居然也不肿了。我记得半夜好像还痛醒过一次!” 小绿小心的看了看,然后替她整理好衣衫,歪着头道,“还真是!没想到那个太医还真是有点本事。这药真是好,得好好收着!” 瞥了她一眼,伊然笑道,“昨儿你还说人家不好来着,今天就变了。可真是善变的女人啊!” 被说的红了脸,小绿轻声道,“我是说他的药好,又没说他人好,哪有善变!” 伊然也不再取笑她,只是推搡着道,“快去弄点早膳来吧,回头我屁股好了,肚子坏了!” 小绿笑着出了门去取点心,她在屋子里托着下巴觉得有些无聊。除了吃饭睡觉,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虽然清闲,却也终究是无趣了些。 只不过她这性子,做什么都不长久,也只能解解闷。 可是深宫之中能弄点什么不至于出格又能解闷的呢?她一时间还没有想到,也不知道秦旭飞平时无聊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刚想到这里才回过神来,怎么又想到他了,登时有点郁闷。刚好小绿端着早膳走了进来,便也没再多想。 “主子,今儿没准丞相大人来看您!”一样样的摆着吃的,小绿轻声说道, “恩?”伊然愣了愣,拿起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他来做什么?” 她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乎小绿的意料,摆放碟子的手顿了顿道,“主子不想见丞相大人吗?您受了责罚,他作为父亲自然是心疼的,来看看您也是理所应当的啊!” 看着她诧异的眼神,伊然恍然反应过来,表情自然的一边吃一边道,“我是说,这深宫之中难道可以随便进的吗?父亲终究是外臣,入这后宫恐是不太好的!” 心里却在想,这个老狐狸进来准没好事,还是不要见面的好!这些日子都快让她忘了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了,可是她又不能不见,好歹是她名义上的父亲。太冷漠了会不会让人生疑?然后当成假的给打出宫去?哦哦,还是不要了,她好不容易混到了那么舒服的米虫日子,她才不要这么轻易的就被踢出去。 小绿没注意她已经走神了,给她盛了粥然后立于一旁道,“奴婢听说丞相大人已经向皇上提了请求,而皇上也恩准了。没什么意外今儿下午主子就能见到您的父亲了。有丞相大人给您撑腰,看谁还敢欺负您!” 前面说了什么,伊然都没听到,只顾想着秦旭飞既然同意了伊兰城来看她,自然也知道自己受罚的事,可也没什么表示,看来果真是对她恼了,哎!花无百日红,伴君如伴虎,她还没百日呢,一句话惹恼了老虎,所有的恩宠就都烟消云散了,果然是帝王无情! 回过神来就听到她说什么丞相大人撑腰,当即一头黑线! 她可不要那个老狐狸来添乱,撑什么腰啊!戳她的腰还差不多!不捣上一棍子就不错了,还撑腰呢! 凭她这么多年看小说看电视加之yy的功力,那老家伙绝对是个图谋不轨犯上窜乱的主儿,而以她丰富的经验,这种人最后的下场往往会死的很惨!她要离得远一点,再远一点,最好找个壳把自己圈起来,听到伊兰城敲门就假装不在家。 可虽然那么想,却不能真那么做,悲哀啊!做人有时候还不如乌龟,好歹可以缩起头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担忧着烦躁着到了下午,用过午饭之后伊然就没敢睡,一直等着伊兰城。也没个确切的信,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会到,小绿只是信誓旦旦的保证消息无误,今天会到的。 结果这一等,等到下午茶都喝完了,点心都吃了三四碟,一直近晚膳的时候,伊兰城才姗姗来迟。 伊然那个郁闷啊,那个纠结啊,那个恼火啊!你丫的现在来做什么,合着皇宫里的御厨手艺好,赶着点儿来蹭饭的? 心里万般不痛快,却也不能挂在脸上,还得笑脸相迎道,“爹!” 伊兰城笑眯眯的走了进来,还似模似样的跪拜道,“拜见婕妤娘娘!” “爹爹快别这样,折杀女儿了!”扶起伊兰城,伊然学着以前电视上那样说,自己都觉得有些反胃。 站起身,伊兰城认认真真,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声。 伊然看着他的模样心道,不会要说,女儿长大了之类狗血的话吧? “女儿真是长大了!”伊兰城颇有些欣慰的样子。 吐血!伊然只觉得满脑袋的黑线,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来,跟爹说说,入宫这些日子,可有什么不习惯?”伊兰城拉过她,很热络的问着,与之前在府中凶狠的样子完全不同。 伊然挑了挑眉,坐了下来,不着痕迹的从他手中脱出手道,“小绿,去沏壶好茶。”,然后将手收回袖中,不动声色的悄悄搓啊搓! 哎,这下要好好洗洗手了!  得宠与失宠 客套了几句,小绿给二人都沏了茶退出去,伊兰城这才看了看关上的门正色道,“伊然啊,入宫这些日子,可有什么想法?” 伊然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茶,心道,恩,终于切入正题了! 见她没有回答,伊兰城接着说道,“早先爹还是有些担心你那火爆性子的,没曾想入了宫以后你倒是让爹大喜过望啊!这摔了马,倒像把你摔换了一个人,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听到他的感慨,伊然差点没一口水呛出来!本来就不一样了好不好!不过,还是继续沉默吧,他还有的啰嗦呢! 果然,伊兰城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只是一径的说着,“眼下皇上对你是比较宠爱的,谁都看的出来,这很好。但是也要注意收敛锋芒,别让其他人抓住了你的把柄。还有,要牢牢控制住皇帝的心,这样才能保住你,保住伊家!太后那边尽量少招惹,万一躲不过,就委屈一下便是。等他人成了大事,爹再给你报仇!” 伊然皱了皱眉,报什么仇,您老人家甭给我添乱就成了。还报仇,我怕改日是抱头痛哭,还报仇! “对了,前天听说是贺家那个丫头侍寝,这样也好,让他们得意一下。不过你也别给他们太多机会,一定要把皇帝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心儿里!”他用手比划了一下,笑的很得意。 抖了抖,伊然看得一身恶寒!这大叔yy的功力比许多腐女还要强悍。再说了,他也够天真幼稚的,秦旭飞那个人,长得就是一副贼精贼精的样子,和您老人家的狡猾程度绝对不相上下,是她这样一个单纯的小米虫能够把握了的吗? 看他还想说下去的样子,伊然打断他的话道,“爹,女儿已经失宠了。” 说得很平静,面色淡然,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可又那么突然,一句话就堵住了伊兰城接下来的滔滔不绝,盯着她错愕了半天才疑惑的掏了掏耳朵道,“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女儿已经失宠了,皇上对我已经失去兴趣了。”她无比认真的重复道。 伊兰城眨了眨眼,认真的审视着她,又侧头想了想,张了张嘴。这般几下,让伊然觉得他是不是打击过大已经疯了。 “你是在跟爹开玩笑对不对?”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伊然有些无奈的想笑,但是又不好笑出来,只得忍着笑淡淡的说,“爹你想多了。女儿又何必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呢!” “怎么会呢!这才几日啊,便是腻了也太早了些,更何况你是这般美貌,他怎么会腻呢!是不是太后那边又耍什么花样了?你这么聪明,从入宫就知道吸引皇帝的注意,不至于触怒他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伊兰城琢磨了半天,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伊然想,如果他知道自己是故意惹恼秦旭飞,好让自己失宠的,他一定会吐血身亡! 所以,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还是不要刺激他了。万一刺激出个脑血栓,中风症的,搁古代可不太好治。 “是这样的。”伊然想了想,“皇上连日召女儿侍寝,可能已经有些乏味了。而太后那边也会施加压力,还有路将军的女儿也不能忽略,前日太后惩戒了女儿,皇上不但没有关心,还召了贺兰芷侍寝,所以女儿想,怕是失宠了,不然,他怎会如此待我!” 说着,眼眶变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垂下头,掩去嘴角的窃笑,她心道,哎,在现代,她都可以去做一个合格的演员了。 听她这样一说,伊兰城反而放心了,笑着道,“原来是你自己瞎猜测的。这个就是女儿你多虑了。你想啊,太后、路战加上你爹我,都是皇帝轻易不能触犯的,自然会雨露均沾。这些日子他独宠你一人,已经让那两边失了面子,路战远在边关还好,太后这边可不太好得罪。再说了,太后主持后宫,皇帝便是心疼,也不好明着和太后作对,怎么能跑来看你呢!放心好了,相信爹这个过来人的经验,皇帝一定不会对你生腻的,起码现在不会。” 起码现在不会?一句话,让伊然本来燃起的希望又打击了下去。 哎,奇怪!她燃起希望做什么!失宠才是她的目的啊! 自己胡思乱想着,不过伊兰城的话却无意中点了她,是啊,也许不是秦旭飞不关心,而正是因为关心,才不能来看她。 伊兰城见伊然出神冥想,自然以为是自己方才的话让她茅塞顿开,颇有些得意的喋喋不休,“所以啊,你也不要想太多。外面有爹给你撑腰,谁也不敢欺负你的。你只要一门心思的把握住皇帝,其他的都不成问题了!再过上两年,把你妹妹伊琳也给送入宫,你们姐妹互相有个照应,做爹也就放心了。咱们伊家就扬眉吐气,福泽万代了!” 越说越得意,伊兰城就是有这个本事,每次只要想象一下美好的未来,他都能开心好久好久,这也是一种变相的享受吧。 而那厢,伊然已经神游太虚,一会儿想秦旭飞如果真的像伊兰城说的那样,那她要怎么应付呢?再次惹怒他?一次还行,她可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拔虎须,一会儿又想,也许秦旭飞真的是对她失了兴趣,自己就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想到自作多情四个字,心里不由得惊了惊,她……已经用情了吗?什么时候?这是个可怕的发现。 父女俩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一个托腮冥想,一个高谈阔论。 直到——天色逐渐变黑,伊兰城一壶茶下了肚,恍然发现不对劲,“伊然,伊然……” 回应他的,是一阵轻微的鼾声。汗!她居然又睡着了,什么时候睡着的?伊兰城想发火,又发不出来,憋的一肚子郁闷,他方才说了那么多,她到底听进去几句啊? 伊然睡得很香,时不时点点小脑袋,眉头还轻轻皱着。  不欢而散二 “伊然!”他沉声重重咳了咳,叫了她两声,见没有什么反应,便伸手推了推。 她本就睡得不太踏实,只是一手撑着下巴,这样一推,很快便醒了过来,揉了揉眼道,“干嘛?” 又是干嘛!记得第一次叫醒她的时候,她就这样一脸无辜的说,干嘛? 伊兰城简直要呕到内伤,真的搞不清楚,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嫁傻。为什么有的时候说起来头头是道,看起来很聪明,有的时候又笨的像……唉,不说也罢! “我要走了,你在深宫,爹想来看你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自己要照顾好自己。”一边说道,一边往门口走去。 伊然连连点头,心想这伊兰城也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 他又接着说道,“要知道你的身体可不是你自己的,你关系着整个伊家的命运,千万不能出了什么差错!记住爹交代你的话,抓紧!” 翻了个白眼,真想一脚把他踹出去。刚觉得他还有点人性,转脸就看到本质的丑恶,真是要多龌龊有多龌龊。 小绿送了伊兰城出门,回房看到伊然已经爬到了床上,懒洋洋的样子,于是道,“主子这就睡了?要不要起来先吃点东西。您都没用晚膳呢,回头再饿了!” “不吃了不吃了!”她懒懒的连连摆手,“这么一搅和,我一点都不想吃了,只是困的要死,好想睡觉啊!不要吵,让我好好睡一觉,谁都别吵我。” 见她这样说,小绿也不再多言,收拾了东西退出房去,屋内终于回归一片宁静。 夜半,门再次被轻轻推开,寂静无声。 秦旭飞缓步走到床畔,看着那个睡得正香的人儿,不知自己是该笑该恼。 两日了,整整两日他不曾召见过她,难道她一点都不会想自己,不会焦虑吗?难道说,这两日来心神不宁的只有他,念念不忘的也只有他?看她睡得这么踏实,这么安然,真的想揪她起来,好好的打她小屁屁一顿。 可是…… 伸出手,却是抚上了她的脸。滑腻的触感在指腹下是如此美好,让他流连不已。细细描绘着她的轮廓,他是有些迷茫的。 他向来不缺女人,对女色也是无所谓的态度。不过是传承子嗣的工具,从来没有寄予太大的期望,然而,她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像一只呆呆的小鸟,又像一只迷路的小鹿,张着最纯洁的眼睛不带任何欲念的看着他,那一瞬间,便被她深深吸引住了。 只是,她却一直那样的推拒他,逃离他,为什么?她就像团谜,让人无法自拔的想要探索下去,然后越探索,却愈发觉得那可能是个无法逃离的深渊。 大概是脸上不太舒服,她动了一下,伸手去挠脸蛋,却摸到了一只宽大的手。 他愣了愣,不知为什么,却没有把手抽离,任她那样握着。 这种感觉好奇特,被她握住的手传来了她温热的体温,丝丝缕缕从指尖传递到了心头,颤了颤,忍不住反手,交握。 掌心相对,心里也觉得暖暖的。 伊然嘤咛一声,张开了眼睛。扑扇的睫毛显示她现在还是在一种迷蒙状态。手上的力气用大了一些,她仿佛才发觉那不是个梦,登时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他,“你……” “也永远只有你,会这样肆无忌惮的用这个词来称呼朕。”他轻叹一声,坐在了她的身畔,轻轻的握紧了一些她的手,“怎么醒了?” “皇上,您……”她想要起身,却被他又按着躺下。 另一只手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压低声音道,“还是用‘你’来称呼吧,我听着亲切。现在也没旁的人,不碍的。” “为什么?”憋了半天,她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深夜到这里来,又为什么要对她如此纵容?他们吵架了不是吗?她惹恼了他不是吗?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形,哪里一点像吵架后的两人。 她不解,他又何尝透彻。 他只知道,自己白日里忙碌的朝政和奏折还可以缓解一下,入了夜却是刻骨的思念她,没有一刻能够停息。所以他来了,顺着自己的心意来了。原来,他也是任性的,不是吗? “看你现在的情况,病应该已经好了,伤也好了吧?”没有回答她方才的问话,而是伸手摸上她的额头,“恩,看样子是没什么问题了。” 木木的享受他给予的温柔,伊然还是有些失神,这是梦吗?是梦吗? 如果是梦,为什么会如此真实,如果不是梦,又为什么会这样诡异。 “这不是梦。”他笑着说,迎向她诧异的眸子,“喜欢的人在想什么,我心里是知道的。” 喜欢的人……伊然怔住了,她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傻,除了发呆竟然再也做不出别的反应。喜欢?他说喜欢自己? 清了清嗓子,她终于开口道,“皇上又何必这样纡尊降贵的来看臣妾,如果让人发现了,于威名有损。”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只是隐隐的,心里有些害怕。她太怕这一沉迷,将是永无救赎的沉沦。 “我说了,不必那样称呼,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他收了笑,微微有些不悦。 伊然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的挣扎,轻声道,“礼法不可逾越,还请皇上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当真要如此疏离,如此推拒朕?”他站起身,冷下脸问道。 “皇上言重,您是君,臣妾怎敢推拒,只是有违礼法的事,万万使不得。”她依然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秦旭飞冷笑两声道,“好,很好!你若执意如此,那便随你所愿!” 说完,拂袖而去,留下一阵冷风证明他曾到来过。 一滴泪滑落在床褥上,她的心里好难过。可是……可是她好害怕,就让她鸵鸟吧,就让她逃避吧。总好过投入所有以后的却落得一场空空,那样的结果更让她无法接受。 他是帝王啊,他不可能只属于一个女人,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所以,放了吧,还是,放了吧……  竹林遇对头 一连三日,整整三日。 伊然嘴上从没念叨过什么,一样的吃吃睡睡,远离是非,可是她心中一直在默默的数着,念着。 三天了,整整三天没有见到他了。无论白天黑夜,以至于连一向睡眠很好的她,居然也会知道失眠的滋味了。深夜里惊醒,总是仓皇的在屋子里找寻他的身影,又每每是一场空。 苦笑,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自己毅然决然的将他推离了,又纠结着,难过着,口口声声不要失了心,终究还是在无意中失去了啊。 什么时候呢?都说女人会忘不了自己身体的第一个男人,她自认不是那样死板保守的人,可却逐渐迷失在他宠溺温柔的眼眸中,明知道或有一日,那眸子中的宠溺将不是为她而绽放,却也无法自拔。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这样每天心心念念着一个人,讨厌每天会在睡梦中惊醒,更讨厌自己的心仿佛不再属于自己。 所以,她要改变!要拯救自己,不能再这样沉沦下去! 可是琴棋书画她不爱,刺绣下棋也不会,想来想去,还是睡觉比较适合她。反正这几日一直都没有睡好过,趁着日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8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8部分阅读 头正暖,补上一觉,也不用担心谁会来打击她,不用烦恼他会不会惦记她。 主意打定了,她便想到了一个好去处。上一次在西鸢宫后院曾见过的那片竹林,就睡过一次还让小绿给吵醒了,现在不会再有人给她什么赏赐,什么惩罚,那里倒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翻出上次用过的简易吊床,领着小绿直奔那片竹林,当吊床绑好的时候,她已经是喜的见牙不见眼。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后来想了想,一拍巴掌道,“小绿,去拿一本书来!” “书?主子要看什么书?”小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伺候这些日子,几曾见小姐读过什么书。 伊然摆了摆手道,“随便啦!就……女诫好了!” 脑中灵光一闪,就蹦出这么个书名,说出来以后自己也是一脑门子心虚的汗。她什么时候看过这种书啊,滴汗! 小绿满腹狐疑的去取了来,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主子怎的想起来看这个了?” “呃……不是看的。”她有些汗颜,“是装装样子的。” “装样子?”越说小绿就越糊涂了,睡觉而已,装什么样子? 伊然嘿嘿一笑,“这么雅致的地方,这么惬意的环境,难道不应该躺在吊床上翻两页书?多么美妙的一副景象啊!虽然我看不了两页就会睡着,即使睡了,身上盖着一本书,也是优雅的,对不对?” 一席话说的小绿脸也黑了,“主子……好奇怪的想法。” “嘿嘿,附庸风雅,附庸风雅而已!”伊然笑得很虚,她也是闲的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乐子,轻轻跳上吊床,半躺在上面。一条腿松松的搭下来,随意的晃着吊床,而另一条则微微屈起,然后捧着女诫,自己都觉得多了那么点书卷气了。 只是……这女诫确实不太好看啊!她翻了没两页,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再加上秋日的暖阳,小风那么一吹,不一会儿,就成了美人横卧图。 ————————————偶素腹黑的分割线————————————————— 表面上看,伊然的的确确是失宠了。秦旭飞不但不再召她侍寝,连见都不见她一面,这几日,除了贺兰芷侍寝过一次,也没再召过别人,这越发的激起了路莺菲的妒恨。 她只侍寝过一次,还是顶替了伊然去的,结果半夜秦旭飞就抽身离开了,这成了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耻辱。她把这笔账都记在了伊然的头上,认定了她是成心让自己难看,否则哪里会那么好心让她替自己去侍寝。 而且受了奇耻大辱,却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谁也说不得。相对贺兰芷的明讽而言,路莺菲更恨伊然的漫不经心。 每日里,贺兰芷不是去淑妃那里品茶,便是陪太后说话,她想磨牙都找不到人,看了看伊然关着的房门,估计又在睡觉,心里更是怒火万丈。 凭什么她跟头猪一样吃吃睡睡就可以得到皇上的亲睞,她这般极尽逢迎却只能换的一个羞辱的背影。明明当初皇上看中的是她,明明她国色天香,天生丽质!即便现在皇上已经好几天没有宠幸她了,路莺菲依然对她曾享受过的感到嫉妒和不平。 西鸢宫不算小,却静的让她抓狂,用完午膳无聊的在院子里随意走走。 绕到后院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居然有一片竹林,是自己以前都没有注意到过的。看着茂密的竹子,她心里一阵郁结,连植物都比她来的有生气, 狠狠揪下一片竹叶泄愤,却听到似乎有人的呼吸声,顿时大感好奇,谁会在这个时候藏在这里?做什么呢? 走了两步,路莺菲顿时有些乐,嘿,冤家路窄啊!居然在这里碰到死对头,她还躺在那里睡得那么香。 她就是讨厌她!讨厌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讨厌她成天只会睡觉的样子,讨厌她永远都那么自得其乐的样子。 就像现在,她不应该在屋子里垂头丧气,哀叹着自己的失宠,起码也应该憔悴不堪啊!可是她居然能这么悠闲的躺在这里睡觉。这一切都让路莺菲觉得不平,觉得愤怒。 本想叫醒她,想了想,还是绕到树后,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 那时她防身用的,在身为武将的父亲的教导下,她习惯随身带着这么件防身武器。此刻,居然派上了用场。 杀她?不,不!那太愚蠢了! 她只是想给她一个小教训,仅此而已。对,仅仅是个小教训! 用匕首轻轻的去磨那个拴住竹子的绳子,动作不敢太大,以免吵醒她。不过她确实多虑了,伊然睡沉的时候向来是雷打不动的。很快,她便将一边的绳子磨得只有一点点细的连着,看起来摇摇欲坠,然后是另一边……  再见宁致远 如果可以,伊然真的不想再见到宁致远,起码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起码不是这么快这么频繁。 从宁致远那半挑的眉,戏谑的眼,她就可以看出,他在忍着笑。 她很想揍他!虽然那张脸蛋很英俊,很帅气,但是此刻在她眼里真的很欠揍! 原因无他,此刻她又是趴在床上和他进行第二次会晤。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和宁致远都会以这种方式见面。到底是他克她,还是俩人八字不合啊! “宁太医,您快点看一下主子的伤啊!”小绿着急的说道,比上一次客气了多,显然是上次那盒灵药改观了她对宁致远的印象。 “呃……好的。”宁致远咳了咳,往床铺走去,然后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她一遍,看得伊然郁闷不已。 “宁太医难道这样看一遍就可以瞧出病因?”伊然终于忍不住开口,事实山如果可以,她是很想踹他一脚。 宁致远一本正经的摇摇头,“当然不!可是下官谨记伊婕妤的教诲,望闻问切必不可少。方才,下官正是在望啊!” “那你望完了就快点切脉吧!”伊然咬牙切齿的说,这个宁致远,腹黑到家了!太坏了,分明就是在打击报复,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男人,亏他长的还算好看。 “不着急,不着急!”宁致远连连摇头,“还没有闻和问呢,切是最后一道。”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伊然懒洋洋的道,“那您有什么要问的,宁太医?” 最后的语调故意拉的长长的,深切表示出她的不满。 宁致远也不介意,笑了笑随意的坐了下来道,“敢问伊婕妤如何受伤?” “树上掉下来了!”她瓮声瓮气的回答道。 谁知道老天抽什么疯,好好的睡个觉,明明吊床很结实的,居然也会掉下来,摔她个七荤八素。说出来都觉得好丢脸,睡觉掉下来的,哎! “哦?”宁致远也拖长了音,“敢问伊婕妤,如何会从树上?掉下来?” “这和治病有关系吗?”伊然没好气的问道。 “没有。”他很认真的摇摇头,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纯属个人好奇。” 伊然有一种一拳砸在他脸上的冲动,嘴巴动了动,把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宁太医的好奇心未免太多了,可以切脉了吗?” 点点头,他终于伸出了手,还没触到她的脉搏突然又收了回去,很关切的说,“伊婕妤是什么姿势掉下来的?” 他这一句话,伊然差点没从床-上翻下来。 这个宁致远医术到底精湛与否,她不知道,但是他很欠扁她是绝对知道的。 “宁致远!”她这次毫不客气的连名代姓叫他,“能不能不问一些与看伤无关的问题?” 谁料,他摇摇头,很认真的说,“非也,非也!下官现在问的这个问题就是和伊婕妤的伤有关的。” “哦?那您倒说说,怎么个有关法?”伊然才不相信,认定了他是存心捣乱。 “这个……”他迟疑了一下,伊然有些得意的看着他,说不出来了吧,分明就是故意胡说的。 谁知,他忽然诡异的笑了笑,“伊婕妤的伤,下官是不便查看的,弄清楚摔下来的姿势,下官可以准确的判断您伤的位置。最好连高度也说清楚,这样可以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 “……”一席话说得让伊然无从辩驳,一旁的小绿听着琢磨了半天,觉得是这么个理儿。太医总不能掀开裙子看主子的屁股吧,诊脉怕也没那么确切,这个宁太医当真是有点本事的,只凭高度和摔下来的姿势就能知道伤势。 于是也没多想,抢着回答道,“不高的,也就那么……”用手比划了一下高过头顶的高度,“那么高。主子摔下来的时候是左边着地的,侧着的,这样……” 伊然目瞪口呆的看着小绿热心的比划着,还学她摔的糗样,她真想就这样昏死过去得了。这个丫头,没事那么热心做什么,哦,丢脸啊! 瞧,宁致远笑得多开心啊,脸上跟开了花儿似的,灿烂的比外面的阳光还热烈,如果她一拳砸在他的鼻子上,相信一定色彩瑰丽,动人无比! 可惜,她现在的情形很不方便用力挥出那么一拳,更何况他现在肩负着替她治伤的伟大重任,如果打不好打晕了他,那就不太好了! “恩恩!”宁致远一边笑着一边点头,连一点掩饰都没有,心底的开心全都绽放在脸上了,“很好,很详细很清楚了。” “那么,宁太医可以把脉了吗?”伊然几乎是从鼻孔里哼出气来。 “可以,可以!”宁致远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搭在了她的腕上,认真的切脉。 既然人家在给她疗伤,就将私人恩怨暂且放在一边,老老实实的躺着,左侧腰身隐隐的抽痛,心里还是很纳闷,好好的怎么会绳子断了,她拴的时候明明绑得很结实的。结果好不容易做个美梦,一跤跌到九霄云外去了。 “恩。”宁致远收回手,点点头一副深沉莫测的样子。 “严重吗?”小绿紧张的问。 “严重……”他拖长了音,小绿的脸都白了,“倒是不严重的!”,小绿的脸又黑了。 伊然就知道他会这么卖关子,明明看上去噶斯文噶有风度的一帅哥,偏偏这么爱搞怪,真不知道这性子怎么会安生在太医院做个无趣的太医。 “不过是腰肌损伤,给点跌打酒擦擦得了,哪儿就那么费事了!小绿,让宁太医给瓶跌打酒,然后送客!”伊然不耐烦的下着逐客令,这个宁致远,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以为她是好欺负的小病猫。 宁致远扬了扬眉道,“伊婕妤虽然说的不错,但是不仅是伤了腰肌这么简单,多少受了些震荡,除了要卧床休息,还要注意不能累着。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伊婕妤得好好养上一阵了。” “啊?那么严重?!”小绿惊叫一声,伊然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多么单纯的丫头,严重个……算了,不说粗话!  贺兰芷加封 磨了半天嘴皮子,最后宁致远还是留下一瓶跌打酒,千叮咛万嘱咐不能乱动,然后才背着他那个医药箱子走了。 伊然都有些无语了,早知如此,以后再也不叫他了,自己明明都能治的,下次就让小绿直接去太医院要点药回来就好了。 汗!还有下次……真是没事儿不盼着自己好! 想着也真是流年不利,秦旭飞不鸟她了,连绳子都要欺负她,真是天道不公啊!琢磨了半天还是觉得郁闷,于是对歪过头道,“小绿,那绳子你给收了么?” “收它做什么,都断掉了,难不成主子还要用它来拴?主子,您就消停消停吧,再这样,小绿的胆都让您吓破了。”小绿撅着嘴巴道,这次可是真的吓到她了。 伊然现在的姿势是摇头都不方便,只得竖起一只手摆了摆,“你去给收回来,我倒要看看它到底是怎么断的,怎么就这么不给本姑娘面子,非要和我作对!” 听她这样说,小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难不成主子还想打绳子一顿不成?” “少跟我贫,快去寻了来!”伊然瞪了她一眼,将头转向内侧的方向,唉,真是不舒服。 “知道了,知道了!您好好歇一会儿,可别乱动啊!”小绿笑着说,转身去寻那条断了的绳子去了。 伊然一个人趴在床上觉得有些无聊,想睡吧,腰又真的很痛,只能不时的将脸转过来转过去,以求调整一个比较舒服点的姿势。 人就是不能闲着,这样一空闲下来,很自然的又想到了秦旭飞。这个时辰他应当刚下朝吧,不知道他这几天有没有想到过自己,哪怕只有那么一丝?哎,如果他不是个皇帝多好,她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投入恋爱一场,如果他敢有别的女人,就打的他满地找牙,这样的生活和当是惬意的。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啊,没有那些如果,没有也许。他是皇帝,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而他也名正言顺的拥有很多女人,当然,她也不能打得他桃花满脸,她还想要脖子上那颗吃饭的家伙。 所以她只能放手,只能无奈,只能这样想着却在见面的时候把他远远推开。哎! 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院子里有一些喧哗,只可惜她不能动弹,稍想挪一下身子便疼的钻心,哦!呼呼……好痛! 哎,她这性子其实不能出门倒无所谓,问题是伤的太不是地儿了,睡觉都不踏实,一翻身就会痛的嗷嗷乱叫,郁闷! 只得竖起耳朵来听院子里为什么突然那么热闹,难道是秦旭飞知道她受伤了,特意来看吗?不,不会的!那是路莺菲和贺兰芷打架了?不,也不会的,路莺菲虽然白了点,还不至于太傻。 正琢磨的时候就听到了王尔的声音,一时间她竟然有些莫名的激动。王尔在,那么秦旭飞…… 哦,淡定,淡定!她已经拒绝他了,就不要在巴巴的盼着他。 只可惜,王尔的步子却在对面的屋子停了下来,接着便听到那熟悉的尖细嗓音道,“贺美人接旨——” 伊然心中顿时一沉,有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紧接着,便听到贺兰芷那一贯温柔淡淡的声音,“臣妾贺兰芷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王尔大声的念着,无外乎就是那一贯的说辞,贤良淑德,德行堪赞,册封为婕妤。 表面上看,是和她平齐而已,但是不同的是,却赐了贺兰芷一座宫邸,这个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一般只有四妃和皇后才有单独的宫,虽然贺兰芷是婕妤,可却也赐了宫邸,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不日就会升为妃子,甚至有一日封后也未尝不能。 听着贺兰芷接旨的声音,还有旁人贺喜的声音,院子里乱哄哄一团,她的脑子里也是有些乱糟糟的。 她倒不是在乎那么一座宫殿,也不是在乎所谓的封号,只是……那又在乎些什么呢?这些日子以来,他当真是没有想过自己的。若有一丝惦念,又怎会到如此这样。 只是,她又能怨谁呢?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啊,她该高兴的不是吗?终于达到了她的目的,他对她乏味了,终于转而迷上别人了。这不是她一直所想要的吗?可是……可是为什么真的做到了,心里却像被刀子挖掉了一块儿,空空的,痛痛的,比腰上的伤还要痛! 想着想着,她突然笑了起来,好一个贺兰芷! 其实同在西鸢宫,那日路莺菲替自己去侍寝的事,她未必不知道,只不过她更聪明一些。一直以来,她都是深藏不露,维持着温厚贤淑的样子,让所有的人对她都没有防备之心,对她的为人交口称赞。 而路莺菲的娇纵,自以为是,锋芒毕露却给她自己竖了太多的敌人。那日秦旭飞点的是自己,而路莺菲却跑了去,不但不能讨宠,反而只会让秦旭飞觉得她一心争宠,更加讨厌她。一步错,招招错。 自己的推拒,加之太后的压力,贺兰芷的得势简直是理所当然,甚至可以说,她的得势应当比贺氏家族预料的晚了一些。只是,在这样的一盘棋局中,那个淑妃,现在表面上最高地位的妃子,又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正思忖着,小绿已经握着绳子走了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伊然看了看她道,“怎么了?” “主子,贺美人加封了。”她闷闷不乐的说。 “加封了是好事啊,看你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她笑了起来,“来,把绳子拿来我瞧瞧,这个坏东西怎么就断了呢?”  最后的限度 绳子拿到手中,伊然翻转到断了的接头。绳子,是她亲手拴到树上的,她记得当时很结实,怎么会就断了呢? 疑惑着,看到那绳子断了的地方居然切口很整齐,不像是磨得不结实了,反倒有点像——刀划过一般。 歪着头想了想,她开口道,“小绿,你在竹林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没有啊!”小绿回答的很快,“主子要休息,我就没有多逗留,想着收拾下屋子,晚上让您睡踏实一些。” “那后来……你来看我的时候,我刚好摔下来,也没看到什么人吗?”想了想,又问道。 “没有。”很肯定的点头,不过却也有些迷糊了,“主子问这个做什么?咱们西鸢宫向来没有多少人走动,更不要说后院那边了。纵使有人来,经过前院我也会看到了啊!” 伊然连连点头,小绿说的确实没错。而今天中午那会儿,贺兰芷还在太后的宫中,这院子里,也就只剩下路莺菲和她。当然,十之八九是她,却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这路莺菲也未免太笨了一些,竟然选择这样的时机下手。 小绿也不笨,看到自家主子只是看着绳子沉思,加上方才问的那几句古里古怪的话,自己站着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叫道,“主子,难道是路美人害得您?” “没有证据,不得胡说!”伊然回过神来斥责道。 “本来就是!”认定了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小绿更加愤慨了,“整个院子除了她再没旁的人,怎么就不是她了!好好的绳子,我拿来的时候明明是结实的,也是主子自个儿绑的,怎么就会莫名其妙的折了呢?不是谁故意的,难不成绳子自己把自己咬断了来着?” 这话让伊然忍不住的想笑,转过头去换个姿势,手脚动了动然后闷笑着说道,“你就会搁我这儿贫嘴,瞅着我现在动不了不能打你不是?没有证据的事不要妄加揣测!” “知道了。”知道主子也是为她好,小绿看着她那不舒服的样子道,“要不要帮您翻个身,看着怪难受的。” “别……碰到都痛!”她连连摆手,“去给我拿点水,渴了。” “妹妹可睡了?”贺兰芷说着走了进屋,身后还跟着一群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小绿一见这阵势,当即脸就沉了下来,这是什么意思,来炫耀么? 伊然倒是没所谓的扬了扬眉笑道,“没呢,我身子不便,就失礼了!” “快别这么说,我刚回来就听说你摔伤了的事。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自个儿的身子一点都不当心。前些日子受了凉刚好,今儿就摔了,你呀,真是不让人省心呢!”热络的说着,很自然的接过小绿手中的水走到床边喂她,“慢着点,别呛着了。” 虽然有点别扭,伊然还是接受了她手中的水,没得不跟自己过意不去。 边上跟着的人大多是不太熟悉的,也不过都是同一批进来的秀女,封做了才子之类散居在各宫。伊然不走动,所以基本都不认识,她们都是来给贺兰芷贺喜的,见她要来看伊然,就跟着过来了。 这年头,有人攀高枝,有人投落石,见风转舵原也是平常的事。只不过伊然有些烦闷,明明自己和这些人都不熟,还一窝蜂的来凑热闹,摆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真是无语了。 喝完水眼角一瞄,看到远远的人群后,站着路莺菲在冷眼旁观,唇角勾起一抹笑,扬声道,“路姐姐也来了呢,怎么不近前来说说话。” 一句话让所有的人都转头往路莺菲的方向看去,她不好不动,只得勉强撑出一个笑容来,“瞧着人多,便没走过去,你可还好?” 说实话,路莺菲是嚣张,是娇纵,但是伊然一直都不算太讨厌她。因为她很直,很简单。她一直都将完全的自我表现在外,喜与不喜都摆在脸上昭然若揭。 “还好,这下可以踏踏实实睡觉了,躺在床上都不用下床了。”她笑了笑,自娱自乐。 “伊婕妤真是好心态呢,怪不得选秀那天能一举博得皇上的青睐。”一旁一个不认识的人抢着开口,话中不无讥讽之意。 伊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慵懒的垂下眼皮,看似无从反驳。对于无名的小虾米,她不屑理会。 “妹妹的心态一向都很好,得圣上荣宠而不骄。你们若是学得妹妹三两分这般的娴静,也能加封为美人、婕妤。”贺兰芷驳了那人一句。 表面上看来,贺兰芷是在为伊然说话,但是伊然心底明白,这分明是在为她树敌。摆明了说其他人都不如她,所以才难得皇上宠幸,四两拨千斤的将风头浪尖转到了她的身上。 伊然闭上眼睛,并不开口。 “主子可是累了?”小绿见到这种情况,走上前一步打圆场。 “恩,有点儿。”伊然轻声道,抬眼看了看沉默一旁的路莺菲,然后转头看向贺兰芷道,“差点忘了恭喜姐姐,不日就要搬走了吧,我这样儿也不能送你了。回头身子好了,再去看姐姐,可不要嫌弃啊!” 贺兰芷眉开眼笑道,“怎么会呢,求之不得呢!既然累了,你就好好儿休息,咱们处了这些日子,我也很舍不得咱们姐妹。以后有空常去我那里坐坐好了!” 目的达到,转身可以走人了。伊然松了口气,不说出那句恭喜的话,称了她得意的心,她怎会如此快的走人呢。 “主子,您睡会儿吧!”小绿说着给她拉上被子。 她突然哼了一声,然后低低的道,“小绿,又碰到我的伤口了!一次两次就算了,事不过三,这是我最后的限度了,再碰到,我就不客气了!” 小绿怔了怔,犹豫的看向伊然,却见到她调皮的冲她眨眨眼,立刻心领神会道,“小绿明白,一定会注意的!” 声音虽然不大,却让落在最后的路莺菲听了个只字不差,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  把握好心情 有时候,生病真的是一个让人老实点的好法子。因为受了伤,伊然只能乖乖的呆在床上,几日以后,其实她感觉已经好了大半了,起码没有那么痛了,睡觉也可以翻身了,但是小绿听了宁致远的话,死活不让她乱动,如果有可能,她觉得自己呆在床上一整个月都没有问题。 这种日子虽然清闲却也实在是太无趣了点,好在西鸢宫现在只剩下她和路莺菲,没有了贺兰芷,整个宫里竟然显得冷清了许多,安静的有些乏味。 披上件衣服出了屋子,看到院子里厚厚的一层落叶,心里蓦然一惊,不知不觉,竟已是深秋了。古人云,一叶落而知秋!那如今,这层层叠叠的落叶,是不是昭示着秋的尾巴,冬的来临呢? 前些日子还郁郁葱葱的张扬绿色,转瞬竟然凋零若此,也难怪会有不少文人悲秋了。不过她不惆怅,纵使这些日子秦旭飞压根连根毛都没见到,她也不惆怅。 决定了,去做了,就不后悔!她一手推开的,是她笃定不要的,而她想要的,秦旭飞却又给不起,现在这样多好。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大闲人,没有人来妒忌她,也没有人会把她当作假想敌,因为伊兰城的关系,倒也不至于怠慢她,多么美好的日子啊! 吃吃睡睡玩玩,天不管地不管,这小小的西鸢宫就是她的地盘,她的天下! 啊,对了,如果路莺菲不在就更好了。她这样想着,竟然开始期许秦旭飞快点宠幸路莺菲,把她也册封上去。 起风了,簌簌的吹在脸上,不是很冷,却让人脑袋都清醒一些。 “叶落无边随风去,逍遥无拘笑人执。”她兴致突来,脱去鞋袜,张开双臂赤脚踩入了落叶堆中,听着被踩的落叶堆,响起咯吱咯吱的声音,开心的大笑起来。 “你倒是有闲情逸致。”路莺菲靠在门框边冷冷的看着她。 伊然转头看去,几日未见,没想到她的神色竟憔悴如此,整个人竟似瘦了一圈。 看见她这样,忍不住竟有些怜惜之意。本来她们二人之间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再加上她两世为人的经验,竟有些看破世事的沧桑感。所以,在她眼里,路莺菲就像一个骄傲倔强的孩子,虽然偶尔任性了一点,但是还很单纯。 于是她微笑着说道,“为什么没有呢?日子不会因为你伤心或开心而有所改变,该走的终究会走的。你不觉得人能把握的东西确实没多少吗?但是我们可以把握自己的心啊,开心不开心,看你自己了!” 听她说这些,路莺菲是很惊讶的,一双失去光泽的眸子瞪得大大的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些话。 伊然看上去一直都是呆呆傻傻的,除了睡觉什么也不会,可是,可是她为什么能看得如此豁达?是装的吗?不,一点都不像!那眉宇间的洒脱与随性,绝对不是装的来的。可是……她已经失宠了啊! 相对于自己的不曾得宠,她的失宠不是更应该感到痛苦伤心吗?可为什么她看上去却是如此的神采奕奕。 “那日,你是真心换与我侍寝的?”时至今日,路莺菲总算有点明白了。伊然是真的不在乎,她不像她们,一点儿都不像。 她从来都是特例的,所有人心心念念的在她眼中却不值一文,只是,为什么? “你觉得不是便不是,你觉得是便是!”冲着她弯起眼眉笑了笑,才转过身继续踩她的落叶,想到以前看过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于是扬起唇角,瞧着自己雪白的脚踩入厚厚的落叶层中,一边道,“你说,若是这样踩上一泡狗屎,是不是很煞风景?” 这话让路莺菲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也许自己一直都错了,一直都弄错了敌人。 “呀,主子!”小绿尖叫一声跑了过来,怨责的看着她,“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都已经深秋了,回头再着了凉,找宁太医来治你!” 伊然吐了吐舌头,任她拉着去洗脚,一边道,“你这丫头越来越猖狂了,居然还敢治主子。” “谁让主子总那么任性,不拿自个儿的身子当回事!”小绿用屋里的热水给她洗净了脚,然后一边穿鞋袜一边道,“除了皇上,也就宁太医能让主子没辙!” 自从上一次宁致远揶揄打趣气得她无话以后,小绿对她不满的时候就会搬出“宁太医”来,哎,真是丢脸! 小绿说完以后,似乎想到有什么不该说的,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伊然道,“主子,小绿是不是多嘴了?” “?”伊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以为提到了秦旭飞自己会伤心吗?“哪有,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这样很好!” “主子,不碍的!”她突然又满脸光采的说,“没几日便是中秋节了,到那天宫里会举办盛宴的,所有美人级别以上的妃嫔都会参加,那时候皇上见了您,一定会念起您的好儿来!小绿再帮您打扮的漂亮些,一定让皇上只盯着您,再不看别人!” 伊然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算了,想扭转这些人的想法是很难的。她们永远认为只有得到帝王的宠幸,才是真正的幸福。可是她却觉得现在这样很好,起码她还没有沦落到在冷宫凄凄惨惨的地步,也没有什么争吵欺骗背叛受伤的感觉。 早早抽身,偶尔可以念念两个人在一起时的小快乐,也不错啊。不过……中秋盛宴倒是有些期待的。会不会有许多新鲜的吃食呢?她有些流口水了!  中秋节盛宴 日子如流水,这话一点都没错。不知不觉的居然就晃到了中秋,其实对于这个节日,伊然并无什么向往。她是孤儿,团不团圆对她而言根本就无所谓,月饼她也不喜欢吃,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她甚至是有些讨厌中秋的, 不过现在似乎有些不同,毕竟有些纯古色古香的节目,这要是花门票估计要不少米呢!她有些偷乐的想到。好吧,她承认这样的日子是有些乏味,以至于她都无聊到自己给自己说笑话的地步。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传统,中秋节一定是在晚上过,到了傍晚的时候,各宫的宫女都开始忙碌起来,挑选衣裳,为自家主子精心打扮,尤其是那些还没有被临幸过的更是绞尽了脑汁搏出彩,只求今晚能惊艳全场,从此蒙得恩宠。 小绿也不例外,积极热情的给伊然打扮着。对此伊然觉得很是无聊,还不如回床睡个美容觉,比什么都有效。 可惜那丫头死活不让,按着她坐到梳妆镜前,开始忙碌的在她脸上涂涂抹抹。这个还好,挽发髻的时候揪得头皮生紧,愣是把已经昏昏欲睡的她给揪精神了,眼泪汪汪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漂亮是漂亮,这代价也太大了。她只觉得自己像个要摆上台子任人挑选的宠物,哎,悲哀啊! 酉时一刻的时候,晚宴便大张旗鼓的开始了。 入了宫以后,伊然还没有机会去正殿那边,一直都只徘徊在龙泽宫和西鸢宫之间,去过两次慈宁宫便没踏足过其他地方了。 这种盛宴,小绿这样身份的婢女是无权跟着出席的,在专门派来领路的宫女带领下,走过一路蜿蜒曲展的长廊,终于看到了辉煌的灯火和熙攘的人群。没想到有那么多的人,她一时头皮有些发麻,真想索性就此退回去睡觉算了。 但是此刻却容不得她后退了,想到临出门前小绿那充满希冀的样子,忍不住就觉得好笑。哎,只希望今晚不被秦旭飞注意才好。 不过……他心中恐怕早已忘了自己了吧。后宫佳丽三千人,他又怎会惦念一个总是与他作对,不听话的女人呢。 “伊婕妤,请落座,晚宴很快便要开始了。”那宫女停下步子,示意她坐在面前的位子上。 伊然看了看位子,又抬头往前看了看,还好,不算很近。无论是谁安排的这个位置,倒是比较合了她的心意。 点了点头,坐下身来。发现两旁都是不熟悉的女子,可能也是别的宫的美人,没有攀谈的兴趣,便仔细研究起高悬的宫灯来。 花样繁复做工精致,只是太多了,照的整个宫殿里灯火辉煌的,盯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眼晕。转开视线眨了眨眼,待视线再清楚的时候,却看到一个俊美无比的男子正冲她勾起一抹浅笑。 伊然愣了愣,转头看了看两旁,发现两边的女子正低声议论着这个男人。 “哎呀,那不是成亲王吗?上次选秀的时候他不在宫内,没想到今天回来了!” “是啊,是啊。今儿是中秋节,他自然是会回来的!真的好英俊啊!” “跟咱们皇上不相上下呢。长的真是俊美啊,你看你看,他还冲我笑呢!” “得意什么,他明明是在冲我笑,哎呀,又笑了,又笑了!” “……”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伊然仿佛听到满头都是这样的叫声,不由得又好笑又无奈,原来八卦是源远流长的啊,原来花痴也是由来已久的。明明是皇帝的女人,这样热络的讨论皇帝的兄弟,不知道为人夫者的秦旭飞会怎么想。 这样想着,顺势往上座的秦旭飞看了过去。高位上并排坐着秦旭飞和太后,下座一边是淑妃,一边是贺兰芷。此刻已经可以看出贺兰芷的地位,早晚有一日会盖过淑妃的,只是不知那时,淑妃会做何感想。 上座的灯火太明亮,以至于她只能微微眯起眼睛去看,却也只能看到一个轮廓,看不清他的脸庞。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他似乎清瘦了,明明是看不太清楚的,或许是错觉吧。她这样想着,忽然感到他好像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 那双黑亮的眸子仿佛有穿透力一般,越过人群直击她的内心深处,让她心里突地漏跳一拍,连忙别开眼去。调整着有些乱了的呼吸想,这么多人,他怎么可能看到自己呢,而且灯这么亮,分明会迷了眼。 座下那么多美人,他又怎会注意自己,一定是她想多了,对,一定是这样! 这样自我安慰着,心里终于踏实了一点,再抬起眼,居然又对上那个她们口中的成亲王,见她看向自己,冲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难道方才自己的狼狈都被他看见了?伊然这样想着,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却略有些得意的别开脸去和旁人说话。 怪人!兄弟俩是一样的怪人!有些迁怒的冲他的方向皱了皱鼻子,冷不防他突然转头露出一个了然的眼神。她的怪相毫无隐藏的落入他的眼中。 这是什么样的情况啊!还没开宴,她已经有一种要逃离的冲动!可是她已经来不及了,喧哗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穿着鲜丽宫装的女子鱼贯而入,依次从上座往下分发前菜,她的注意力很快便被食物吸引的转移了。 待到前菜布完,秦旭飞便执起酒杯道,“今日中秋佳节,这算是家宴。今晚大家都是家人,没有什么君臣。开怀畅饮吧!”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举起酒杯贺道。 伊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的都是废话。你这么说,别人真敢把你当成家人不顾忌君臣吗?除非不想要脖子上的脑袋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不敢多喝,浅尝了一下,味道微微有点辛辣。于是放下杯子,却也不敢动筷子,只能看着桌上的美味流口水。要等皇帝动了第一筷子才能碰,哎,多么郁闷的封建主义啊!  中途却退场 看到别人的筷子开始动了,伊然知道已经可以开吃了,就不顾那么多了。反正这几日由于清养,吃得都比较清淡,这下子可以放开肚皮了。 有歌舞节目伊然也没怎么注意,只是埋着头闷吃,有好些叫不上来名字的,但是味道都不错,皇宫的东西果然不是虚传的。哎,这秦旭飞真是好命,天天吃这些珍馐佳肴,没准还要念叨着天天吃这些东西,朕吃的嘴巴都起泡了! 电视上的皇帝不都是这么叫的么?吃上一个窝头或者红薯能乐得眉开眼笑,直惊叫是人间美味。哎,嘴巴都给惯坏了! 一边吃一边还胡思乱想些乱七八糟的,压根没注意身旁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9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9部分阅读 的人都是细嚼慢咽,一边小声的交谈。 其实她压根也没发现自己现在这样是很特例的,晚宴只是个形式,借助晚宴的机会多结识些对自己有利的人,努力让皇上发现自己的存在才是最重要的。而她当然没想那么多,在她的人生哲理中,吃睡大过天,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 所以在她把嘴巴里填得满满的时候,一抬头,居然发现秦旭飞已经站在了她的眼前,惊得差点没把嘴里都食物都给喷出来。 眼珠子瞪得溜圆,拼命的往下咽,差点没噎死自己。 当然,秦旭飞并不是面对着她,而是背对着的。就在她的正对面,端着酒杯和成亲王说着什么。那个成亲王也已经站了起来,微微笑着。 看着秦旭飞的背影,她确信方才自己不是眼花了想多了,他是真的瘦了。不知为什么会变得这般清减,削瘦的背影在灯火阑珊处看着竟有些孤独和疲惫,便忍不住有些心疼。 她明白作为一个皇帝是有许多的无奈和不得已,因为她认同这种付出,就不会为了自己而要求他改变些什么。所以唯一的选择只能是抽身,不让自己陷入进去。然而……然而她已经陷进去了,不是吗?否则,她此刻心中那针扎般的痛又是为了什么呢? 怔怔的发了会儿呆,强制自己转开视线,看到那个成亲王又在笑,这一次脸虽然对着秦旭飞,眼睛却明明是瞄了她一眼的。 他还真是爱笑!伊然这样想着,当然,他的笑也并不难看。 她也不是个容易怯懦的人,他越看自己,她倒没必要躲开,索性大大方方的打量着他。和秦旭飞有着相似的轮廓,却比他的线条柔和一些。尤其一双狭长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总感觉是在微微弯着笑的,红润的唇瓣很薄,轻轻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上扬。和秦旭飞差不多的身高,一身官服很合体的贴在身上,完美的比例,也没有纠结的肌肉感。 认真的打量了半天,伊然最后认真的下了一个结论:这家伙放在现代绝对是个极品小受! 如果那个成亲王知道她给的评价,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似乎没料到伊然会这样明目张胆的打量他,成亲王挑了挑眉,略略有些诧异。而他的这个小动作,也让秦旭飞转过头来。 偶买疙瘩!(og)伊然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无端的还是惹得他的注意了,自己怎么就那么招事儿呢! 不过显然是她想多了,秦旭飞是淡淡的,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 ……她更郁闷了。 说不上来的滋味在心头萦绕,原来被人无视的感觉是这么难受啊。明明就在眼前,却又故作不见,他的眼里已经没有她,她又在期许什么呢? 伊然,你这个笨蛋!他忘了你不是更好吗?她在心头骂着自己,却仍然忍不住咬了唇低下头去。 这一番小小的风波以后,她再吃东西也是味同嚼蜡,失了胃口。 身畔的人在欣喜着方才可以近距离看到皇上,讨论着自己的装束是否引起了他的一瞥注意。听着那些讨论,伊然露出一丝苦笑,即便再大的恩宠,也会有烟消云散的一天,他是天子,这一切便都注定了。注意不注意又有什么关系呢? 宴席到了中段的时候,有些人已经微醺了,而歌舞升平,伊然却没有心思再看下去,看了看上座和乐的众人,贺兰芷坐在太后的下座,乖巧的聊着什么,但是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却时不时往秦旭飞那里飘了过去。 心中只觉得更加烦闷,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人注意她,便悄悄的从席位上退了出来。立刻便有宫女迎上来道,“伊婕妤要如厕吗?” “不,我有些头晕,想先回宫休息了!”摆了摆手,伊然轻声说道。 “哦,那让奴婢给您领路吧!” “不用了。”她只想一个人透透气,“我认得路的,这里宴席还没散,怕是还要用的着你们的。不用为我费心了。” 那个宫女迟疑了一下,“这……那伊婕妤小心路黑,万莫迷了路!” “知道了。你赶紧回去伺候着吧!”她点了点头,自己走出了正殿。 走到院落中,深深的吸了口气,才觉得胸口舒服了些。在那样的大厅内,只会让人发闷到昏昏欲睡,如果宫内的宴席便是如此,倒是真的没什么乐趣。 歌舞,美人,不外乎如此。还有一些客气而虚伪的寒暄,当真是无聊之极。 沿着来时的长廊一直走下去,大概因为大多数的人都在正殿伺候着,只遇上了一队巡夜的侍卫,竟再也没遇到什么人。 也不是很赶时间,便放慢步子,看看路边的景色。 沿路种了不少灌木,在这夜色下有些发暗,不过却显得愈发的幽静了,偶尔还能听到蟋蟀的叫声,一轮圆月已经升到正空了,好月色啊! 香,好香!她鼻子尖的闻到一股隐隐的暗香,很快便分辨出来那是桂花的香味,很开心的四下里找去,看到几株桂花树零落在院子当中,惊喜的跑了过去,一股浓郁的花香顿时将她包围,沁人心脾。 “桂香浮动月黄昏!”她开心的惊叹着,最爱桂花了! “只可惜没有‘疏影横斜水清浅’。”一个陌生的男声,让伊然惊了一跳,转身看去,只见那人站在灌木丛中,柔和的月光只投射出一个长长的影子,竟是看不清面庞的。 “谁?”她警惕的问道。  初识成亲王 “一个你喜欢看的人。”轻佻的声音,拨开拦路的灌木朝她这边走来。 伊然皱起眉头看着那人的方向,走出了背光的阴影,那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成亲王?她有些意外。 “成亲王?”挑眉,她是打招呼也是疑问。 他站定在她的面前,微笑着打量她,“你知道我是谁?” “席间听人谈起过。”伊然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宴席上么? “哦?如何谈起?”他静静的问,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伊然有些不耐,“谈起成亲王刚从江南巡查回来,一路劳苦!想必成亲王离席是为了如厕的,若是找不到,可以让宫女领路。告退了!” 侧身想要从他身畔的另一条路离开,却被他快一步拦住了去路,“本王自幼在宫中长大,怎会不知茅厕的位置。本王出来只是想透透气,顺便……抓一个半途开溜的小美人!” 他的话让伊然倒抽了一口冷气,下意识后退一步道,“请成亲王自重。” “自重?你倒说说,本王如何不自重了?”说着,他逼前一步,借着月光仔细端详她的脸,啧啧叹了两声,“真是个美人儿,美艳而不俗气,清纯而又娇媚,没想到伊丞相有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儿。早知如此,本王该一早讨了来!” “成亲王!”她忍不住低喝一声,又惊又怒。 先前对他的好感一扫而光,这分明是个登徒浪子,明知道她的身份还敢如此挑逗她,当真是无耻之极! 他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然后顺势勾住她小巧的下巴道,“别叫我成亲王,本王的名字是秦夜翔。你可以唤我夜翔,当然,也可以叫我——翔!” 伊然眉梢一挑,毫不客气的挥起一只手掌,对着他俊美的脸颊,轻佻的笑意就挥了出去。现在她只想打散那满脸的挑逗和轻浮,让他知道无耻的代价。 只可惜,她的动作不够快,那只挥出的手让秦夜翔紧紧的握住了,更可惜的是,她是女人,天生力气就没有男人大,于是他握着她的手臂缓缓转了过来,嘴角依旧噙着浅笑。及至握到了面前,他才盯着她,脸颊稍侧,靠向她被钳制住的手,轻轻动了动鼻子,然后笑了起来,“好香!”,他说道。 伊然一只手被制,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再次挥上来,只可惜这次被他更快的钳制住,一个反手将她的那只手背到她的身后,忽然倾身下来,逼近她。 现在的情形有些诡异,伊然的一只手被他反制到身后,另一只则紧紧被他握在手中,而他……离她那么近,近到都能感到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说不紧张是假的,可是现在的情形,她只能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没有人,漫说长廊里没有人,便是有人,也很难发现这里。更何况他是成亲王,是皇上的亲弟弟,而她只是个小小的婕妤,如果有人来了,只会有损她的闺誉,谁又会得罪堂堂一个王爷呢!恐怕还会有不少人,等着这样的机会落井下石呢! 所以他笑得这么得意,眼神这般自信。他显然不是一个会轻易妥协的人,问题是,她要弄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成亲王这是做什么?”她皱起好看的眉头,压低声音说道。 “那小美人你又是要做什么?”他凑近她,邪笑着回问。 伊然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道,“首先,成亲王要弄清一件事。我,伊然,是当今皇上亲封的婕妤,也算是您的皇嫂,我们现在这样的情形,是于礼不合的!而您,方才所说的那些话,现在做的这件事,也是有违礼法的。所以请您放开我,然后回到宴席上去,我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忘了这些不愉快。如若不然,伊然一死也罢,只怕是污了王爷您的名声!” 她并没有把握能说服他,但是起码要试一试。 秦夜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月光下他的轮廓柔和唯美,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只是现在的情势,她何来心情赏悦。 他没有说话,她便没有再开口。敌不动我不动,万一一个不对招恼了他,不知他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 “没想到‘皇嫂’是个这般贞烈的女子……”良久,他幽幽的开口,特意加重了‘皇嫂’那两个字,可是手上却没有放轻一点力道,“本王前些日子巡查江南,错过了选秀大典,听说错过了不少有趣的事儿。当日,居然有一女子在选秀之日睡着,你说,有趣儿不有趣儿?” ……kao! 她在心中只能想到这个词以表示她的愤慨!不就那么一次,一次而已,居然被多少人拿来反反复复的嘲笑,她真的想问候人家祖宗十八代!可是,又能怪谁呢?谁让她自己不争气的!呕死了! 看着她瞬间万变的表情,秦夜翔很想笑,而他也确实那么做了。只是他笑得很夸张,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恨不得连后槽牙都能看见了。 伊然无语的看他乐成这样,至于么! “所以……放开我吧!手很痛!”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他的笑声,很聒噪! 谁知,听了她的话,他却笑的更大声了,不过手上终于是放开了。 一得了自由,伊然立刻看着他连连后退两步,接着,转身,逃了! 在她的身影终于和夜色融为一体以后,一个修长的身影从深深的灌木丛中走了出来,对秦夜翔道,“你见识到了?” “见识到了,确实,很特别!”秦夜翔一边毫不忌讳的哈哈大笑出眼泪,一边回应那人的话。 夜深浓,树影下的人眼神更加深邃了。  无赖的皇帝 一路没有停歇的回到了西鸢宫,伊然只觉得胸口的心怦怦跳得厉害。没想到那个成亲王行事完全不按常理,以后还是尽量避开他,简直就是个定时。 小绿见她这么早回来有些奇怪,一边替她解去外袍,一边轻声道,“主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听说宴席还没结束啊,见着皇上了吗?” 伊然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桌边端起茶壶就着嘴灌了一气,惹得小绿连连尖叫不成体统,然后才放下茶壶抹了抹嘴道,“渴死我了,还什么体统不体统的。宴席还没结束,我觉得有些闷就先回来了,那么多美人呢,反正他也不记得我,无所谓啦!” “主子总是这样。什么都无所谓的,日后皇上真的……唉,算了!”她失望的嘀咕着,转身去给她收拾床褥去了,“这么早回来,主子一定是想睡了吧?今儿的被子刚拿出去晒过,一定睡着踏实,晚上寒露重,主子又爱踢被子,我就给您多加厚了一床。” “还是小绿最贴心!”调皮心起,走到她身后轻轻掐了她浑圆的小屁屁一把。 吓得小绿大叫一声,嗔怒的看着她道,“主子真是没个正经!” 洗漱完毕,她便钻入暖暖的被窝里,被子上还有股太阳晒过的清香味道,闻起来很是舒服。没多久,她便感到眼皮沉重的无法睁开,终于,睡着了。 小绿收拾了东西退了出去,屋子里静悄悄一片。 不知睡了多久,伊然翻了个身,抱住身边的大枕头。她一向习惯抱着东西睡觉,所以床上一直备了两个枕头,睡一个抱一个。 一只手揽了过去,顺势还架上一条腿去。 唔,枕头怎么突然变大了?好像还有点硬?迷迷糊糊的想着明天要让小绿换个更大更软的枕头,腿不老实的蹭了蹭,想寻个舒服点的地方。 蹭……蹭蹭……咦,好像有毛?枕头上面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毛,刺得有些痒痒。那只原本抱住‘枕头’的手松开来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腿,却似乎碰到了什么灼热的东西,很烫。 登时,她迷糊的神经清明了起来。刷的一下张开眼睛—— “啊——”这一声尖叫只闷在口中转了个圈儿,又回到了肚子里。 秦旭飞得意的笑着,一掌捂住她的嘴巴,拦下了那声尖叫。 哦,这丫头平时说话慵懒软软的,尖叫起来还是蛮有穿透力的。 “我在做梦?”她眨了眨眼,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恩,那一定是个美梦!”认真的点点头,秦旭飞附和着说道。 “明明是个噩梦!”去他的美梦,大半夜的出现在她的床上,存心要吓得她心脏病啊!突然露出牙齿,往他还盖在她嘴巴上的手心咬去。 “咝!”他皱了皱眉,却没有拿回手,任她这样咬着,她又想做什么?这女人永远不按常理出牌! 谁知,伊然看着他,松开了口,然后咕哝了一句,“看,一点都不痛,明明就是在做梦!”,然后动了动身子,重新闭上眼睛,竟要继续睡去。 听到她的话,秦旭飞有些哭笑不得,拿开手,翻身占了上位,以鼻尖抵住她的鼻尖,强迫她不能入睡,鼻端充溢着她的芬芳。 “是梦吗?”他柔声问道,声音极具魅惑力。 “呃……梦魇!鬼压床啊!喘不过气来了!”她低声叫道,手脚还挥舞了两下,“快醒来,快醒来,不要再梦到那家伙了,救命啊!” 秦旭飞实在忍不住了,低头一口咬上她粉嫩的小耳垂,引得她低呼一声“痛!”,才松开了口,轻轻舔舐着问道,“知道痛了?还自欺欺人是梦吗?” “好……好像不是吧。”她不能再欺骗自己了,呜呜,他为什么非要以这样“惊喜”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呢?她小小的脆弱心灵很可能会承受不了啊! “宴席散了?”她憋出来这么一句话,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恩,散了。”他低低的应着,依旧忙碌着对付她的小耳垂。 “皇上……应该回宫就寝了。”动了动身子,她觉得耳朵好热,快要燃烧起来了。 他还是头也不抬的说,“就着呢。” “……”伊然有些无语,耐心的如同在哄孩子,“皇上应该回自己的寝宫,这里是臣妾的床,怎么能……这样是不合礼法的……” 也许会如上一次那样又激怒他吧,伊然这样想着,收了口没有再往下说。 谁知,他一点儿也不生气,已经将战场从她的耳垂转移到了白皙细致的颈项,“朕是皇上!” “……”奇怪他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她轻轻点头,努力忽略他制造出来的愉悦,“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莫说这深宫里了!所有都是朕的,包括你!”他终于肯抬起头,看着她说道。 “是!”她继续应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他突然狡黠一笑,“所以,这也是朕的寝宫,这张床也是朕的。朕睡自己的床,有什么不对么?” “……”伊然一头黑线,这种歪理也能让他掰出来。 见她无法出言反驳,秦旭飞得意起来,“别以为你激怒朕就可以逃离,那点小手段还嫩着呢!唔,真是香……”,他又开始和她的颈项奋战起来。 伊然头有些晕晕的,他……到底想做什么? “可是……可是皇上不是说随臣妾所愿,以后都不会再……”她还是有些怪怪的感觉,今天的秦旭飞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 “朕反悔了!”他说得很是无赖。 伊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君无戏言!” “现在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相公,没有皇上臣妾,没有君。所以相公可以随时反悔!”不耐她再喋喋不休,索性直接以吻封住了她那还想抗议的小嘴,恩,效果不错! 所有的话都被堵回了肚子里,伊然脑中最后想的是,怎么可以这么无赖啊!!!  三人成虎说 从这日以后,秦旭飞几乎每晚都会到她这里来,而每一次,都是入夜了静悄悄的时候来,天还没破晓的时候走。整件事似乎除了王公公,便再没有其他人知晓。伊然觉得他有些自作自受,好好的一个皇帝,非把自己整得跟采花大盗一样,见不得光。起早贪黑的这到底是图什么? 秦旭飞没有跟她说这其中的原委,她大抵也能猜到些。无非是怕后宫争议,太后给压力,也会给她带来麻烦。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只是这种日子也有些太窝心了。 或许是她太奢求了,这样的日子怕是别的女人可求而不可得的。她却依然不满足,她是不是太贪心了? 算了,由他吧!时间越久,越发的发现他像个任性的孩子一般。而且耍起无赖的时候,她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有趣的是,虽然别人不知道,可是秦旭飞连着几日没有召人侍寝,让宫里一时议论纷纷。所有的人都在猜测皇上是不是得了什么隐疾,或者身体欠安,否则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召过呢! 太后更是沉不住气的把秦旭飞叫去关心了一番,具体怎么说的就不知了。 这些都是小绿那个碎嘴的丫头打听来的,听得伊然暗暗发笑。小绿却也不知情,还歪着脑袋问,“主子,难不成皇上……真的有隐疾?要不然怎么会一个妃子都不召呢?我说他怎么疏远您了,原来不是冷落您,而是他自己……” “该打!”伊然轻轻的拍了她一下,然后往后靠向摇椅,一晃一晃的好不惬意,“这些话当是你说的么?非要惹得大祸临头了,悔之晚矣!” “哎,这西鸢宫自打贺婕妤走了以后,门庭稀落,谁会没事儿上咱们这来听闲话!”小绿叹了口气,继续绣她的绢帕,“再说了,这宫内又不是只有咱们在说,早就传遍了。更有甚者,有些美人还拖关系给皇上送土方补品,淑妃娘娘还亲自探视了一下。听说被皇上轰了回来,也是,得了这病怎么能宣扬呢,那些娘娘们也真是傻!” 伊然听得好笑,唇角微微上扬起一个弧度,闭着眼睛听她絮叨,并没有插话。 小绿缝上一针就侧着头想想,然后念叨上一句,“您是咱皇上这好好的,怎么会染上病呢?得了病这样掩着也不是个事儿啊,为什么不找太医们给瞧瞧啊,上次那个宁太医不知道会不会瞧这种病!” 真是三人成虎,现在听她说来,简直秦旭飞得病是铁铮铮的事实,还研究的这么一本带劲,哎,流言啊,可畏啊! 伊然刚摇着头叹息,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打喷嚏的声音,“阿——嚏!”,声音很大,显然是故意的。 接着,宁致远便笑嘻嘻的出现在她们主仆二人的面前,“哎,我说怎么今天总打喷嚏,原来是被人念叨啊。刚好听到了,小绿姑娘这么想在下?” “谁……谁想你!”小绿红了脸,有着被人撞破的尴尬,张口结舌的回了一句,然后起身去给他拿了张凳子。 伊然依旧靠着摇椅没有起身,半眯着眼看向一身官服打扮的宁致远,“宁太医这是打哪儿来啊?” “淑妃娘娘身体有些不适,下官刚去探了路过这里,听到有人念叨,就进来打个招呼,免得被人挂念得久了,怪过意不去的!”他一点都不害臊的说着,毫不客气的在小绿搬出来的凳子上坐下,然后看了她一眼。 小绿当即又羞又恼,瞪了他一眼,对伊然道,“主子,小绿去给您泡壶茶!”,然后一顿足端着茶壶走了。 “这丫头,好大的脾气!”宁致远笑着说道。 “分人!”伊然懒懒的答了两个字。 宁致远也不生气,点点头笑道,“是啊,什么主子带什么奴婢!” 听到这话,伊然抬眼看了看他,“宁太医这话有点过哎……” “伊婕妤又不会介意!”他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怎知我不会介意?我介意!我介意的很!我很介意!”伊然悠哉游哉的翻来覆去说道,不过脸上倒是看不出一丝介意之色。 宁致远笑嘻嘻的说,“那我收回方才的话。” “哎,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大人难道没有听过么?”伊然靠着摇椅,享受着秋日的暖样,惬意啊! “那待如何?”他看向晃动着的她,那般随意,和宫里其他的女人很不一样。在她身上,永远有着一种干净的气质,仿佛对什么也不关心,什么也无法打破她的世界。真是一个奇特的女人。 “该罚!”她直起身子,认真的说了两个字,然后又忽的靠下去,咯咯的笑。 “那要如何罚呢?”宁致远满含兴味的看着她。 “嗯,我还没想到!”她掰着手指头说着,眉头微微蹙起,小脸认真的思考着。 这时,小绿端了茶过来,放下给伊然倒了一杯,然后给宁致远也倒上一杯,嘴巴却是嘟着的。 宁致远端起杯子尝了一口道,“加了冰糖的菊花茶,不错!秋日干燥,当是多喝些的!” “当然晓得!”小绿回了一句,脸上却已经是喜笑颜开了,又忍不住八卦道,“宁太医,方才您从哪里来?是不是给……”,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从来处来,往去处去!”宁致远神秘兮兮的对她说道。 小绿愣了愣,见伊然和宁致远都在笑,便知道被他耍了,气得一撅嘴,转身站在伊然身侧不说话了。 伊然终于开口道,“不该知道的不如不知道,知道多了,未必是好事。流言流言,别人说什么由得他们说去,你只听,不说,不问,做个哑巴便是!” 宁致远笑着说,“伊婕妤对此事倒是不甚关心,想必是个明白人!时候不早了,下官也该告辞了,谢谢伊婕妤的好茶!” “哎,我还没想到怎么罚你哎!”伊然突然开口道。 听到她的话,宁致远放声大笑,“那就等你想到了再告诉我,下官随时认罚!” 声音朗朗,人已经远去了。伊然靠着摇椅渐渐的有些困意了,闭上眼睛笑了起来,这个宁致远,有些意思!  贺兰芷有孕 是夜,秦旭飞毫无例外的又来了。 伊然没像往常那样已经躺下睡了,而是盘膝坐在床上发呆。秦旭飞进来时只看到一个人影靠在墙上,吓了一跳,屋子里没有点灯,昏暗的,他走过去倾身靠近她道,“怎么了?我的小美人儿?” 伊然挑了挑眉看他,“皇上今儿晚上怎么还来?” “为什么朕不能来?”他挑了挑眉,这小东西又在瞎琢磨什么? “连着数日没有召寝任何一位妃子,对于后宫来说,这可是关乎皇上龙体的大事。”她在想这个问题,即便她不去想,问题也还是存在的。 她从一开始就明白的,他是皇帝,永远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这些日子他的陪伴也够了,她不敢有太多的奢望。 明白她在介意什么,秦旭飞笑了起来,“谁说朕没有召寝,有没有你还不清楚吗?” “可是……”可是宫里的人都不知道啊,她简直就像个地下情妇,总是这样偷偷摸摸的,所以宫内才会有那样的传说。 秦旭飞坐下来,将她拉入怀中,从身后揽住她道,“朕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你,明白吗?” 明白,她当然明白。可是他可以每夜来陪伴她,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还能这样一辈子不成? 见她不语,秦旭飞接着说道,“朕自有分寸的,白天累了一天,现在就不要再跟朕闹小别扭了好不好?” 她想了想也是,谈论这个实在很扫兴,既然不能把握他会宠一个女人多久,又怎么能把握他宠谁呢,于是换了口吻揶揄道,“很累么?不是有很多补品么?” “这个你都知道了,消息还是蛮灵通的么!”在她颊边吻了一下,然后低声道,“太后那里自不必说了,居然还有人送什么鞭酒,朕有不济到需要那种东西吗?” “不需要吗?”她眨了眨眼,一副很纯洁无辜的眼神。 秦旭飞瞄了她一眼,“需要不需要,难道爱妃不清楚吗?” “哎,好像……真的不太清楚哎!”她很认真的点头,“也许……需要的吧!” “那朕就让你看看到底需不需要!”一边说着,翻手将她压在身下,凑上火热的唇。 ——————————————少儿不宜的分割线飘过————————————— 早上小绿端着盆给她洗漱的时候,脸上笑盈盈的,很开心的样子。 伊然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接过湿漉漉的帕子擦脸,“笑什么呢?一大早跟吃了蜜似的。” “差不多,不是吃了蜜,是看了蜜!”她咧着嘴笑嘻嘻的说道。 伊然皱了皱眉,“什么?”,拿起筷子坐到桌前开始用早膳。 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道,“主子,小绿都看见了哦!” “看见什么?”夹了口菜送往嘴里,一边看着她奇奇怪怪的样子,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 小绿凑到她耳边小声道,“看到皇上!” “噗——”她一口菜差点没喷出来,以手掩唇,寻着帕子擦手,连连咳嗽。小绿连忙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手,又倒水让她顺一下。 “小绿,你想谋杀啊!”她顺过气来,对小绿翻了个白眼。 “主子,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嗫嚅着,“人家是心里高兴啊!” “高兴什么?有什么好高兴的!去去,再给我倒杯水!”她挥了挥手,心里有点怦怦乱跳。如果连小绿都发觉了,那么被别人知道也是早晚的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 倒了杯茶过来,小绿似是知道错了,低着头轻声道,“主子,您放心好了!小绿平时虽然嘴巴唠叨了些,但还是有分寸的,知道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这是好事,主子瞒着小绿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小绿一定严守秘密,一个字儿都不往外透露!” 叹了口气,伊然拉过她道,“这件事很严重,你也明白,所以,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小绿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些困惑,“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 “别问!有些事,问多了没好处!而且,他很快便不会再来了!”伊然似是下定了决心,目光中有了决定。 “啊,是因为小绿看到了吗?”惊叫一声,皇上原来不是有隐疾,而是每夜都来陪她们家主子,这是多么好的事啊,可是主子说,他不会再来了,为什么呢? “傻丫头,你哪有那么大本事!”摸了摸她的头发,伊然柔柔的说,“别想那么多了,去瞧瞧还有没有熏香,上次的味儿怪好闻的,吃了早膳我要睡会儿。” “啊?”小绿愣了愣,然后道,“好,我这就去看看!” 待她出了门,伊然一边喝着粥想着,太后掌管着后宫,当真对此事一无所知吗?如果知道了,又为什么没有任何行动。而路莺菲与自己同住一个院落,难道就没有一点察觉吗?摇摇头,发现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哎,人生啊,无奈啊!终究没有简简单单过的平淡小日子,她该怎么办呢? 感慨着,小绿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那小脸儿白得,跟刚才的反差实在太大了。伊然见她空着手便道,“你这一早上是怎么了?一会儿喜一会儿惊的,熏香呢?” “主子,不……不……不好了!”她结结巴巴的,神情有些惊慌。 伊然皱起眉道,“什么不好了?你又遇到谁了?喝口水,慢慢说。总是这个急性子,风风火火的!” “没,没有!”她喘了口气道,“方才去尚食局寻些熏香,听到消息,贺……贺婕妤有身孕了!” 听到这话,伊然手中的汤勺一松,落在地上,碎了!  疑孕起风波 愣了半晌,她才张了张口,挤出一个笑道,“又听谁胡说八道的?”,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干得发紧。 “不是胡说八道,是千真万确的!”小绿的表情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开玩笑,“方才去尚食局想取些熏香,路上便见到有几个贺婕妤身边的宫女走过去。后来尚食局的姐妹说,太后吩咐了人来取些安神宁气的熏香,说是要给贺婕妤安胎!” 伊然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有点发蒙。她虽然一直明白秦旭飞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却始终蜗居在这小小的西鸢宫里自欺欺人,现在,贺兰芷已经怀有身孕,那么他将会有一个孩子了。是他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她怎么想怎么觉得无法接受,现代人的观念让她无法去释怀自己的男人和其他女人有一个甚至更多的孩子,她让自己学着去理解,这是古代,他是皇帝,一切都是她所不能掌控的,可是心中无法不介怀。 “主子……主子……”小绿唤了两声,见她神色有些异样,她从来没见过主子这个样子,便是之前皇上召贺兰芷侍寝或者连着几日不见她,也没见她这么难过。她有点暗暗怪自己多嘴了,可是,这种事,终究也是瞒不住的。 伊然咬了咬唇道,“这事儿……皇上知道了吗?” “不清楚!”小绿摇了摇头,“即便皇上现在不知道,很快也会知道的!” “小绿,你说……皇上会高兴吗?”她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很傻,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瞧着伊然的神色,小绿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应当……会高兴的。毕竟皇上还没有子嗣,这可是他的第一个,没准生个皇子,不过,也有可能是公主……主子……” 声音越来越小,看着伊然的脸变得刷白,她心里开始有些害怕了。主子从来没有这样过,现在的她好像随时会倒下去一般。 伊然只觉得心底有一处仿佛被什么揪了一下,生疼生疼。她早知有一天要回归现实,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呕……”翻江倒海般的感觉让她的喉头一紧,接着吐出一口酸水,身上冰凉冰凉的,她突然感觉好冷。 “主子,您怎么了主子……”小绿大叫着,慌忙去拿帕子浸了热水给她擦拭,又寻了热茶给她漱口。 呕了好几口酸水,她才觉得舒服了一些,擦去眼角沁出的泪,胃里依然难受的要命。不由得苦笑,这么点小事,居然真的呕了!每次都想着很呕血,这次血没呕出来,居然呕了不少酸水!早膳算是白吃了! 抬起头,却见小绿以怪异的眼神看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有哪里没擦干净么?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主子,您……”小绿看着她,有些疑惑的说道。 “我?我怎么了?”上下看看自己,没什么问题啊,伊然觉得她古里古怪的。 小绿面上犹疑不定,眼睛落到她的小腹道,“主子,您,是不是……也有了?” “啊?”伊然惊讶极了,一手下意识的抚上小腹,心念一动。 自入宫以来,每次与秦旭飞缠绵都未曾做过任何措施,事后也没有喝什么汤汁,也许,会不会,真的有了? 手抚小腹,隐隐似乎感到里面有个小生命在跳动着,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很微妙,却让她浑身上下逐渐暖了起来,不再像方才那般难受。只是,若有了孩子,她和他之间,是否意味着永远都纠缠不清,再也不能逃离? 不过,即便没有孩子,她又还能和他撇得清么?一切,早已在入宫之时,选秀那日,她在大殿上睡着引起他的注意已经注定了,命运的齿轮把这些都安排好了,循着既定的轨迹,而她,无法逃脱! “对,主子,您一定是也有了!”小绿的又高兴起来,脸上神采飞扬的,“贺婕妤才侍寝几次,皇上这些日子可都是陪着您呢,要论有皇子,也应该是您先有!您等着,小绿这就去请宁太医来瞧瞧!” 伊然还来不及阻止,她已经一阵风似的冲出门去。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每每和宁致远不对盘,还总是喜欢叫他,好像整个太医院便只有一个宁太医一般。 只是……她……真的有了吗?孩子,她和秦旭飞的孩子?她竟然有些许期待了。 没多久,便听到宁致远那戏谑的招牌声音,“哎哎,小绿姑娘慢点,我这药箱子要是让你拽坏了,你们家主子的病我可瞧不好!” “那你倒是走快点啊,宁太医!”小绿嘟囔着,两人先后进了门。 “这么着急做什么,这回是摔伤了,还是扭着了?”宁致远依旧不改嘴巴坏坏的毛病,和他斯文的外表一点都不相符。 小绿连连跺脚,“呸!呸!呸!乌鸦嘴,请你来是想瞧瞧我们家主子是否怀了龙种!” 听到这句话,宁致远毫不避讳的笑了起来,“你这小丫头,一定是听到今早的风声了,消息倒是蛮灵通的,不过,你以为这怀皇子就像你的耳朵这么灵,想来就来?” “宁太医……”伊然终于开口打断两人的斗嘴,“是因为方才呕了些酸水,小绿一时紧张才请您来的,只是瞧一瞧是不是着凉受风,未必就是有孕。” 话说得婉转点,万一没有,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想怀皇子想疯了。 “深秋夜凉,受风呕吐也是有可能的。”宁致远点了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0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0部分阅读 点头,很聪明的女人,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和台阶。 “那就请宁太医,为我把把脉吧!”伸出一段莲藕般的白臂,心里其实是有些忐忑的。 宁致远倒也没有废话,坐在边上放下药箱,一手搭了上去。 漫说伊然心中忐忑,便是小绿也是有些紧张的,如果,如果真的怀了皇子,那该有多好!否则那贺兰芷还不嚣张极了! 切了有一阵子,宁致远良久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居然有些凝重起来。伊然的心,也逐渐往下沉了。  晴天霹雳响 这样压抑的气氛不知道过了多久,宁致远不说话也没有人出声打破这难耐的沉默。 收回手,宁致远深深的看着她,脸色严肃,却看不出喜意。小绿有些害怕了,怯怯的说,“宁太医,若是没有怀上皇子,您就直说。我原也是随口说说的,当不得真。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怪吓人的!” “身孕,确实是没有。”宁致远终于开口,打量着伊然,似乎在思考什么,“至于呕酸水,只是胃寒着了凉,注意心绪平静,少吃凉的便好。” 伊然看着他道,“没有别的什么了?” “没有了。”他停顿了一下,开口道。 但是他的表现,怎么会是胃寒着凉那么简单呢?所以伊然紧接着再问了一句,“当真没有了?如果真有什么事,宁太医还是直言相告的好,莫不是什么绝症,放心吧,我接受得了的!” 说着,干笑了两声,觉得声音干涩,便收了笑,只是一双眸子灼灼的盯着他,不让他回避。 宁致远也挤出一丝笑容道,“伊婕妤是福相,怎么会有什么绝症!万莫多想了!” “那么到底是?”她不死心,依然要问。 没有回答,他只是转头对小绿道,“你们主子平素的吃食都是你亲手操办?” “是啊!”小绿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主子经常睡得晚,往往是饿了便吃,经常会错过饭点,为了不让御膳房的人唠叨,她索性自己开了个小灶,把准备好的饭菜热上一热。 “那么……可曾有旁人送过什么东西?常吃的,常用的那种!”想了想,宁致远又接着问道。 小绿挠了挠头皮,“平素咱们主子贪睡,很少与其他宫的人来往,哪里会有人这么好心给我们送东西的。不来为难嘲讽就不错了!” “好好想想,真的没有吗?嘴里吃的,身上戴的……都没有吗?”思虑了一下,宁致远补充了一句。 听他这样说,伊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但她知道,宁致远现在所问的这些确实与她有关。 转念想了想,脑中忽然灵光乍现,脱口而出道,“有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宁致远追着问了一句,眼中有着犹疑、探知。 伊然忽然有些怕了,她怕那个未知的答案,于是道,“宁太医,不知你问这些做什么?这……和我的病有关吗?” 她这样问,宁致远倒是怔了一下,唇瓣动了动,似有话要说,又似说不出口。最后还是道,“可能有一些关系,下官也不是很确定,所以还请伊婕妤如实相告!” 他这样说,伊然也确实不好再问。看来,他也不是有十分的把握。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低声的说道,“在刚搬来西鸢宫不久的时候,贺婕妤曾派人送来一包上好的茶叶。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的了。我平素甚少与人往来,而首饰衣衫大多是皇上赏赐的。” 听了她的话,宁致远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开口道,“不知茶叶可还有剩余?可否把茶叶拿来与下官一看?” 伊然冲小绿点点头,她便去寻得那一小包茶叶。伊然是个惯喝花茶的人,这种绿茶,倒是喝得不算太多,因而还有富余。 小绿将纸包放到宁致远的手里,颇有些紧张的看着她。虽然方才伊然和宁致远像是在打哑谜,但是她多少也能明白些其中的意思。 接过纸包,宁致远小心地打开来,捏了一小撮茶叶放在鼻端闻了闻,又在茶叶堆里拨了拨,仔细查看了一下,皱起眉头有些困惑的样子。 伊然心里也是有些紧张的,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一向不羁没个正经的宁致远认真成这样子,可也不敢多问,只得看着他自己翻来覆去的看。 最后,他放下茶叶,搓了搓手连连道,“奇怪,不是,居然不是!” “宁太医,你到底在找什么?”小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扬起手,伊然示意她噤声,小绿不情愿的闭上嘴巴,两只眼睛依旧狐疑的看着宁致远。 他也不答话,也不看他们主仆二人,只是自己侧着头在想什么。然后又拿起那包茶叶翻了翻,还是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良久,他开口道,“你们仔细想想,还有什么人送过东西,或者这几日的吃食有什么不同?” 想了许久,伊然和小绿都摇了摇头,实在想不出来了。 伊然有些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开口道,“宁太医,到底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出来吧。这样疑神疑鬼的,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难不成我被人下毒了?” 她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宁致远却点了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 此话一出口,那两人都是大吃一惊。小绿更是紧着声的问道,“毒?谁会对主子下毒?是什么毒?那你快给主子解毒啊!” “小绿!”伊然轻喝一声,然后镇定的对宁致远道,“敢问宁太医,我所中何毒,会不会致命?” 宁致远颇有些欣赏她的镇定,摇摇头道,“致命倒不至于。也算不上是什么毒,只是……唉,多注意一些,千万别随意吃用别人送的东西。你知道,在这深宫中,没有什么是绝对安全的。所幸发现的早,没什么大的损害,从今儿起注意一切吃穿用就好。” 说着,他站起身收拾药箱道,“其他也没什么了,出来时间太久了,下官得回太医院看看了。若是有什么事,直接去找我就好。告退!” “宁太医!”伊然唤了他一声,走到门口的步子顿了下来,转头看她。 她咬了咬唇,坚毅的问道,“可否告知,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宁致远迟疑了一下,看着她坚定的眸子,最后叹了口气轻声道,“你的体内有慢性的红花。”,只说了这么一句,便走了。 伊然愣在床上,红花,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她怎么可能会怀有皇子,如果不是今日,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  伊然的分析 “主子,主子……”小绿的声音里有些哽咽,眼圈儿都红了,“把这事儿告诉皇上吧,一定让他为您主持公道!是谁那么狠心下这个毒手,会不会是……” 伊然一手掩住她的嘴巴拦住下面的话,“别说!也别乱猜!更不要在皇上面前提一个字儿!只当不知道这件事!” “为……为什么?”张大了眼睛,一脸的迷茫之色。 “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宁太医知,再别让旁的人知道了!明白吗?”伊然没解释,而是加重强调了一遍。 小绿虽然疑惑,却也点了点头应道,“知道了。可是主子,为什么……” “宁太医不是也说过,在这深宫之中,没有什么是绝对安全的!这种事,我不是先例,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即便告诉了皇上又能怎样,连宁太医都查不出红花的来源线索,皇上知道了又能做什么?查?怎么查?将宫内闹个鸡飞狗跳不了了之,还是查出真凶法办,人人岌岌自危?即便查出来了,就保证不会有人再做此类之事吗?”她不是不想查,而是很快就想到了这许多一连串的后续。 她是无心争斗,但是并不代表愚笨。托那几本穿越小说的福,后宫之事看多了还不学到点什么,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么! 小绿思想简单些,并没有想到那许多,听伊然这般分析,当即愣在那里,半晌才挤出一句,“主子大智慧,是小绿肤浅了!” “你不是肤浅,只是心思单纯了些。”伊然笑了笑了,“倒是显得我心机很重,呵呵!” “主子千万不要这样说。在这宫内,谁不存个三分心思,否则怎么活下去。再说了,主子从未想过害人。怎么能算是心机深沉呢!”小绿摆着手说道。 “这件事把它藏到心底里,让它烂掉,千万别再提起了。下手的人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反而会疏于防范。如若宣扬出去,难保不再次下手。以后凡事小心些便是,只是要辛苦你了!”她笑盈盈的看着小绿。 “主子这是哪里话,这是小绿的分内之事呢!”她连忙说道,看着伊然有些疲倦的样子,“主子要不要躺会儿?宁太医说您着了凉,最好还是多休息一下吧!” 就势往后靠了靠,伊然忽而想起了什么,“对了,后天便是我爹的生辰,根据律例,我今年刚入宫,是可以回家省亲的,你帮我准备一下,到时候随我同去。” “好啊!”小绿答应得很干脆,替她盖好被子道,“不过主子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休息,调养好了身体才好回去给丞相大人贺寿啊!” 伊然点点头,其实若不是怕面子上过不去,她倒当真是不想回去的。不知道那个刁蛮的伊琳有没有成熟一些,还有一直听说的大姐,一直都没有见过,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见到。 —————————————我是晚上的分割线———————————————— 由于睡了一天,到了晚上的时候她反而不太困了。小绿早早的退了出去,仿佛是在给秦旭飞留空子,然而伊然却不知道他今晚还会不会来。 贺兰芷有了身孕,加封也不远了,人人都说她极有可能坐上后宫之主的位子,贺家把持后宫的局面不会轻易让人打破。对于谁做皇后,伊然没有丝毫的兴趣,然而一想到‘孩子’这个话题,心中就没来由的一痛! 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而她险些,就永远都不会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只不过,她已经准备好做一个母亲了吗?如果有了孩子……他和她之间,如果有一天断了,淡了,倦了,那么孩子…… 她的脑子里有些乱,想了许多以前未曾思考过的东西,以至于有人进来都没有察觉。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轻柔的声音将她包围,随即便被圈入那个熟悉的怀抱。 “呀!”她轻呼一声轻轻靠,发现是他以后没再多说,而是靠在他的怀中,贪婪的汲取着那一丝温暖,口中却柔柔的问道,“为什么今儿晚上还要过来?” 秦旭飞笑着将她拥紧了一些,“难道今天晚上不应该过来?” “贺婕妤她……”她犹豫着说了半句,便被他堵住了柔软的唇瓣,给了她一个绵长深沉的热吻。 良久,才放开她道,“你吃醋了吗?” “没有。”她别开头,轻轻的说,心中却有些酸楚。 “无论其他人怎样,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你这般让朕迷恋,你是特别的,谁也取代不了,明白吗?”这话对于秦旭飞来说已经是很深情很破例的了,然而听在伊然的耳中却变了一个味道。 迷恋,他只是用了迷恋。他……其实不爱她的吧?或许,连他自己也不能肯定。而从来没有,并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如果以后再遇到一个让他更加迷恋的女子呢?他没有说,她也不敢问,只是闷闷的。 秦旭飞只当她还在为贺兰芷有身孕的事闷闷不乐,便轻声哄道,“朕没有想到,只那么两次她便怀上了。” “难道皇上不高兴吗?那可是您的亲骨肉!”伊然低声说道,觉得眼睛有点涩。 “朕更想要……和你的骨肉!”他凑在她的耳畔热烈的说道,接着烙下一个个热吻,纠缠着她,不让她有闲暇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唔……可是……”可是要有骨肉也不是今日啊,今天下午,她的葵水真的来了! “别可是了,爱妃不知道一刻值千金吗?”秦旭飞热情的往他熟悉的秘密地带探索而去…… 果然,没多久便听到一声低喝,“哦!该死!” 哎……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姑娘,今晚姨妈是否来探?  伊兰城过寿 这天一早,伊然便起床洗漱准备去往丞相府。入宫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回府。说起来,算是回娘家,但是对她而言却也无所谓了,反正都差不多。 小绿看上去比她还兴奋,一边给她梳头,一边叽叽喳喳的不停,伊然无奈的看着她满脸期待之色,不忍心去打击她。其实在她看来,丞相府确实没什么好玩的,更何况,没准还会有些不太好的事发生。 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个伊琳,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随机应变吧。见招拆招便是,不过待一天,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马车出了城门,一路摇晃着往丞相府而去。上一次入宫选秀的时候在轿子里睡着了,这一次她也有些困意,奈何小绿一直偷偷将窗帘掀开一条缝,时不时兴奋的对她说上两句,扰得她无法入睡,只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驾车的人道,“伊婕妤,到了。” 她此次出宫并没有弄得很张扬,好不容易才让宫里的人将视线转移,千万别再惹火烧身了。于是只带了小绿和一名驾车的小太监。 下了马车,伊然环顾了一下,丞相府门口只停着两辆马车,看来时间尚早,人还都没有来,这样最好!她吁了口气,抬脚往府内走去。 接到下人的通报,伊兰城倒是迎了出来,却比上次少了几分恭敬,便是假装的客套,竟也不愿做了似的。 伊然心中明白,贺兰芷怀了身孕,又加封为“贤妃”,而她却一无进展,甚至表面看来,已经完完全全的失宠了。也难怪伊兰城会不高兴。 算了,你不高兴就不高兴,我乐得轻松。本就没想做别人的过墙梯,现在乐得扔到秋千外。 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她曲身拜见父亲,伊兰城却皮笑肉不笑的说,“怎敢受婕妤如此大礼!”,唇齿间,将‘婕妤’二字咬得重重的。 伊然心里明白,却也并不介意,依旧微笑着说,“今日父亲大寿,女儿前来恭贺。在家中,我们是父女,并不是君臣,爹又何必见外呢!” “这倒说的也是。既如此,你不如去后院先歇会儿,待会儿人多了,你如今的身份不便见到这许多人。今儿你姐姐也会回来,你们姐妹三人好好聚聚,回头爹再陪你们聊上几句。”伊兰城缓和了口气说道。 听了他的话,伊然心中明白他是有话要对她们姐妹三人说,不由得有点郁结。不过不用见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却是再好也不过了,当下没有多说,施了一礼便转身往后院走去。 房,依旧是她住过的房。只是看的出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落了许多的灰尘。小绿惊讶道,“主子,这就是您以前住的地方吗?” 伊然点了点头,自从自己入宫以后,看来便没有人再打扫过。果然是人走茶凉啊,不过在这个家中,所有的女儿只有利用的价值,存在就是被利用,否则,伊兰城何曾会把她们放在眼里。 “可……这怎么能住人呢?伊丞相也真是,明知您今天会回家省亲,居然也不派人打扫一下!”小绿撅着嘴巴嘟囔道。 伊然无所谓的笑了笑,刚想开口说没关系,便听到嘲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哟,我当是谁这么怀旧,来看这间破房子呢,原来是咱们家二小姐呢!婕妤娘娘回府省亲来了,真是好大的荣耀啊!”伊琳身着一袭大红色长裙,张扬着火热的美妙青春,只是唇角永远挂着不屑和冷笑。 伊然有时候会想,是不是伊兰城的这种压抑和冷酷,造就了她相同的性格。 “竟敢对婕妤无礼!”小绿不认得她,却听得出话中的讥讽之意,忍不住站出来维护自己的主子。 伊琳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目光又转回到伊然身上,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哪里来的跳梁小丑,竟也敢管我丞相府的家事!” “你……”小绿被噎了一句,气得瞪着她正要回嘴。 “这府里没有什么婕妤,只有伊家的二小姐,若是想摆架子,还是回你的宫里去吧!”翻了个白眼,然后扫视了一下屋子道,“人都走了,打扫屋子做什么,难不成还盼着回来住上几天?那可不是伊兰城所乐见的。” 她依旧那么大胆任性,永远是直呼其名。对于这个家,还有她的家人,她当真是没有一点亲情在的。 伊然只觉得有些悲哀,左右屋里也不是个谈话的地方,她更无意与伊琳斗嘴,便往屋外走去,记得院中有个小水塘景色还不错,便往那边走去。 “喂,你……”伊琳在身后叫道,没想到她会无视自己,直接就这样走了,心中难免有些抑郁。 伊然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你若还想斗嘴,便跟过来好了。”,说完,抬脚就走。 顿时让伊琳张口结舌,从上一次争吵开始,她永远是这样清清冷冷的,好像怎么都无法激怒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火爆脾气一点就着的伊然了。有时候会让她觉得很陌生,这样的她,会让她的火气都无处发泄,连争斗也变成了索然无味的。 追?还是不追?伊琳站在原地矛盾纠结着,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跺了跺脚道,“谁稀罕与你斗嘴,我还要到前殿陪爹招呼客人呢!你这个没用的伊然,连个皇子都怀不上,无端让别人踩到你头上。你真是窝囊!” 已经走远了,那一番话却一字不落的落入她的耳中,小绿气愤难平却也不敢开口说什么,偷眼看去,伊然面色平静,竟是看不出一丝喜怒。 “主子?”她犹豫了一下,开口小心翼翼的探问道。 伊然却忽然笑了出来,“你是不是心中也这般想?” “主子,奴婢怎敢!”小绿惶恐了,她几乎要跪下去,“主子是什么样的人奴婢再清楚不过了,您只是不屑于和她们争,其实皇上最宠的是您!” “好了,宠辱不过是一时的事,谁能长盛不衰呢?话由得旁人说好了,只要我们心中清朗,有什么好介意的呢!”她抬眼,看到水池里一片萧落之色,小亭内,居然已经有人坐在里面。  初次见伊琴 隐约绰绰可以看出是个女子,面容却不真切。伊然好奇之下走近了几步,步入小亭的时候,她心中已经有七八分把握了。 而当那女子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在看到她时,眼中迸射出惊喜的光芒时,她心中更是有了十成十的肯定。她一定就是听了许久却从未见过面的大姐伊琴。 “二妹……”果然,她唤着伊然站起了身,热络的唤道。 虽然之前并没有见过伊琴,但是多多少少也听到过一些,这个大姐为人较为软弱,是三姐妹中最容易受伊兰城摆布的一个。而她当年曾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伊兰城本想让她入宫的,不想秦旭飞刚登基不久宣布三年以后再选秀,于是便误了伊琴的岁数。伊兰城想法子攀上了睿亲王,便将伊琴嫁了过去做侧妃。 伊琴也是死活不同意的抗争了一番,但是终究没有拗过自己的父亲,含着泪出嫁了。听说和她有白首之约的那男子一怒之下居然染病身亡了。 对于这个大姐,伊然很是有些同情的。一个封建制度下的牺牲品而已,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这个社会的女子大抵如此,她又何尝能把握自己的命运呢。只希望不要摔得太惨便好。 “姐姐,听父亲说你今日也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真好!”伊然过去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她的手有些冰冷。 拉着她一同坐下,伊然这才接着说道,“有好些日子没见了,不知姐姐一向可还安好?” 伊琴垂眸笑了笑道,“我……很好。你入了宫,姐姐未曾远送,心中可曾怨责姐姐?听说你已经做了婕妤?那甚好,自己在宫中要学会照顾好自个儿,我见你又瘦了呢!” 听着这番暖人心的话,伊然总算在这个时代找到了些亲人的温暖,不由得心头一热道,“姐姐也要照顾好自己,睿亲王对你可好?” “他……自是对我很好的!”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只是眉眼间竟有些散不去的忧伤,一阵风吹来,愈发显得衣衫下的身形单薄。 伊然知道她心中有话,便冲小绿道,“去厨房寻些热汤来,我与姐姐说会儿话,天有些凉,最好再找两件披风过来。” 小绿应了去,伊然这才拉起伊琴的手,上下细细打量。 素雅淡色的衣衫,柔和的眼眉,和自己倒是有几分相像的。其实严格来说,伊琴的五官要较之伊然更为精致一些,不过她的眼神有些怯怯的,就像惊慌的小鹿,总是看人一眼就将目光调开了,不敢与人正视。 伊然对睿亲王了解也并不多,因此并不敢从这方面多说,只开口道,“姐姐在府中若是觉得烦闷,可以偶尔来宫中看看我。终究是姐妹,没有那么多约束。听丫头们说,姐姐在那边过得很是幸福,妹妹也就放心了。在府中难免会有些不顺,姐姐要自己宽着心,睿亲王想来也是比较忙碌的,姐姐平素也要照顾好自己。” 这些都是些真心话,不管那个睿亲王究竟是不是真的疼伊琴,大多数时间她还是孤独的。尤其像她这样一看就是贤淑良德的女子,更是难免会闷着自己。伊然对她很有好感,不希望她过得不开心。 伊琴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在她眼中看来竟有些勉强,“妹妹,你跟往日不太一样了呢!” “哦?怎么不一样了?”伊然心里有些吃惊,她不知道以前那个正主是什么样的,伊兰城和伊琳都说她不一样,可是她不在乎,但是她心里是有些在乎这个大姐的。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却已经当成了家人。 她这样问,伊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上飞上两片红晕,低头轻声道,“呃……以前,比较活泼一些,也不会耐下与我说会儿话,总是说不上几句就去骑马射箭了。现在,娴静了许多。” 这话听得伊然一头黑线,骑马、射箭,她可一点都不会,万一哪天人家让她表演一下,那不是死翘翘了!不行,改天一定要恶补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妹妹……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见伊然不回话,伊琴有些担心的问道。 真是个胆怯的小女人啊!伊然这样想着,冲她笑道,“没有。姐姐很细心,说的一点都不错,入了宫么,若是再如以往那般任性,且不说旁人会怎么看咱们丞相府的人,便是小命怕也是难保的。” 伊琴良久的看着她,水润的眸子里闪烁着惊讶之色,“妹妹果然是不大一样了,以前妹妹从不会在乎旁人怎么看的,也常常与父亲争吵。常听人说,深宫可以改变一个人,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 “或许吧。”伊然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伊琴那双略显疲惫和忧郁的眼睛,终究忍不住问道,“姐姐,今日你我姐妹相见也难得,妹妹有句话问你,万望如实相告。” 伊琴愣了愣道,“妹妹请讲。” “你……真的幸福吗?睿亲王对你,好不好?”她想知道,虽然多少人传她过得很幸福,当初伊兰城的选择多么明智,但她还是想从伊琴的口中确认。 或许,是想给自己一个希望吧。如果伊琴真的觉得幸福,如果她过得很好,自己是否可以相信,在这样的时代,也会有男人真心去呵宠一个女人,无关乎身份地位,只是发自内心的爱。 可是,伊琴却浑身震了一震,别开头去淡淡的说,“妹妹何以出此一问,我……我自然是好的。他……他对我……也很好!” “哦,如果是那样,妹妹也替姐姐高兴。”伊然心里却凉了下来,明白不是她所想要的那个答案。 伊琴的脸色却逐渐白了起来,水面微微起了风,吹在她的身上愈发显得整个人薄弱得很,伊然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隐约有一男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 初识睿亲王 及至走近了,伊然才看清那男子的面容。 清清冷冷的一个人,虽然与秦旭飞、秦夜翔是兄弟,相貌竟是无什相似的地方,他身后跟着两个随从,走到小亭外,那两人便停下步子守在外面,他一个人抬步走入。 随着他的接近,伊琴原本飞上脸颊的红晕已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苍白的脸色。她的唇瓣不自觉的在颤抖,眼神复杂极了,有畏惧、躲闪,更多的是恐惧。 她在怕什么?伊然这样想着,睿亲王已经在她们面前站定。 “听伊大人说你在后院休息,便想着过来看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天凉了,当心着了风。”他温柔的说着,声音淡淡的。 伊琴站起身行礼,垂下头道,“不知王爷驾到,妾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怎么这样说呢?这是你家里,何必拘泥那些礼节。”他微微笑着,转头看向伊然,竟似才发现了她一般道,“二姑娘也在这里……” 顿了顿,自己失笑道,“瞧我,本王一时竟糊涂了,论礼当称呼一声皇嫂了!” 声音压低了一些,在这宁静的院子里,低哑的声音轻柔的风,竟有些魅惑的意味。 伊然心中顿时大惊,有些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却见他一手扶着伊琴,眼睛却似漫不经心的看着她,唇角微勾。 再看伊琴,似乎对此一无察觉,柔顺的站在他的身边,身子却在不自觉的轻颤。 “王爷方才也说了,今日是家宴,不必拘泥那些宫规礼节,倒是伊然当称呼一声‘姐夫’。”伊然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回应道。 睿亲王秦慕枫似是有些惊讶,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伊然看了良久,忽而唇角扬起一抹奇怪的笑意,却转头不再看她,而是对着伊琴道,“怎么在发抖呢?冷了吗?” 听到他关切的问话,伊琴却似受了惊吓一般连连摇头,“妾,妾身不冷,只是方才有风,不自觉打了个战。让王爷挂心了,妾身知罪!” “看你,又说傻话。你有什么罪呢?你这身子最受不得冻了,没事不要在外久坐,若是累了就回房休息一下。实在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府,如何?”将她往身侧揽了揽,明明是低着头的,不知为什么,伊然却有种个感觉秦慕枫是在看她,而非姐姐。 伊琴的脸白得就像宣纸一般,在他的怀抱里竟如一只受伤的小鸟,方才的温柔婉转都没了,只剩下惊惶的空壳。 这一对夫妻着实怪异,明明是一副和谐温馨的画卷,却是一个说得温柔体贴感人心脾,另一个却如惊弓之鸟惶之切切,其中一定有问题。 伊然不由得蹙紧了眉头,即便这个大姐生性懦弱胆小,也不至于怕成这个样子。这种恐慌是打心眼里儿表现出来的,而就在方才,她还可以温柔的对自己笑,还可以轻声谈起以前的趣事,而现在,她到底在怕什么? 仿佛感受到伊然打量的目光,秦慕枫别过脸来看着她,面色依旧淡淡的,只是眉梢微挑,眼神中若有所思。 “主子……”小绿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怪异的气氛,她被那两个人拦住,站在亭子外呼唤道,手臂上搭着两件披风,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碗汤。 “小绿!”伊然唤了一声,又转头看向秦慕枫道,“王爷……” 秦慕枫未开口,只是扬了扬手,那二人便让开一些让小绿进来。 小绿虽然疑惑,终究是宫里的人,不敢多看多问,只是走到石桌前将托盘放下来,然后为伊然披上一件红色的披风,又走到伊琴的面前道,“大小姐,天凉,披上件袍子吧!” “谢……谢谢!”伊琴轻声的说道,话一出口,伊然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虽说私底下伊然对小绿也是很客气,但毕竟她是奴婢,怎有主子对奴婢道谢的道理。看来,伊琴现在已经有些恍惚了。 小绿也是很诧异,一时有些搭不上话,小绿也是很诧异,一时有些搭不上话,倒是秦慕枫拉住了伊琴的手轻声道,“爱妃怎么糊涂了,哪有主子跟奴婢道谢的道理。来,本王给你披上。” “是,是妾身糊涂了。多谢王爷!”伊琴始终垂着头,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见此情形,伊然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于是端起汤走向伊琴,却对秦慕枫道,“王爷!今日家父寿宴,王爷偕姐姐前来贺寿,伊府蓬荜生辉。此时前厅众人齐聚,王爷何不与众人齐聚,我与姐姐多日未见,想再说会儿贴心话,王爷应当不会介意的哦?” “妹妹……”听到伊然的话,伊琴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怯怯,还有些不解。 秦慕枫似乎也有些意外,看了看伊然,又瞄了眼她手中的汤,脸上有些许笑意,“当然不介意。爱妃也想多呆一会儿吗?” 低头似认真的问着伊琴,她却垂头看着地面道,“妾身听凭王爷吩咐。” 伊然心头沉甸甸的,她明白,伊琴绝对不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幸福。只是,秦慕枫看上去对她是不错的啊,究竟……为什么呢? 如果只是做戏,又为什么要做这场戏,做给谁看? 她心头千丝万缕,理不出一个头绪,其实她不想趟浑水,也更怕麻烦,但是对于伊琴,她狠不下心去不理不问。她是那般柔弱,会有何事让她惊吓若此。谁又会忍心去伤害这样美好的她呢? “启禀王爷,皇上贺礼送到,伊丞相请大家齐聚共赏!”一人在亭外通报道。 秦慕枫点了点头,“就来!” “爱妃就陪二妹聊聊天,稍后,本王会派人来接你回府。”秦慕枫松开了伊琴,恢复了那清清冷冷的神色。 伊然看到伊琴明显松了口气,屈膝行礼道,“恭送王爷!”,伊然只是微微欠了欠身,秦慕枫临行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一直目送他们远远的消失了,伊琴才浑身一软,跌坐在石凳上,伊然转头看去,她竟已是大汗淋漓。  伊然的往事 “姐姐……”她轻声唤道,从袖中掏出一条丝帕轻轻拭去伊琴额头的汗珠,然后对小绿使了个眼色。 小绿授意,退出小亭外守着,伊然这才挨着伊琴坐了下来,以手扶着她的肩膀,轻柔的拍着,感到她颤抖的身子终于平静下来,这才柔声道,“姐姐,为何如此惊惶?” “没……我没有。”她深吸了几口气,摇着头否认。 “姐姐!”伊然加重了声音,以手轻轻去转她的下颚,强迫她与自己正视,“姐姐,我们是姐妹,难道还有何不可说?对妹妹,也要藏私吗?” “伊然,我……”伊琴犹豫了一下,眼神又要调转开。 伊然连忙道,“姐姐别再逃避,有些事,不是你逃避,就可以逃得了的。即便你不看,不管,不闻,不问,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难道姐姐不知这个道理吗?” 这番话让伊琴震了震,她转过眼看向伊然,眼中有着忧伤,挣扎,俨然欲言又止的模样。 “姐姐,伊然明白宫中为人难,王府中亦然。今日机会难得,又有何事不可对妹妹言?”伊然顿了顿接着说道,“难道……姐姐对伊然也心存疑虑?” 伊琴连忙道,“不,伊然,不是这样的!” 伊然笑了起来,拉着伊琴的手道,“既如此,姐姐有何心事便说出来与妹妹听听何妨。妹妹许未必能帮的上什么忙,但是姐姐说出心结,也许会舒服一些呢?” 这些话让伊琴多少歇下些心防,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妹妹,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明知故问?”伊然睁大了眼睛,有些莫名其妙。 见伊然似乎真的不知道,伊琴幽幽的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难道你果然忘记了?忘记了也好,起码,现在你过得很好,那便好了!” “姐姐这话从何说起,妹妹竟然糊涂了。”听她说得蹊跷,愈发觉得此中必有内情,听她的意思,难道和自己有关?还是……和之前那个伊然有关? 伊琴摆了摆手,“不知也罢,是件好事!” 听得伊然心里更加猜疑不定,若是不知便罢了,最怕的便是一知半解,梗在心头咽不下去。 “姐姐,伊然入宫前曾摔下马昏迷了几日,想来姐姐也是知道的。后来有些事,就想不太起来了。因为不是很严重,所以爹爹也暂且瞒下不提,如今姐姐提起过往,倒是让伊然脑中有些片段闪过,却又记不清楚,这样实在难过。若姐姐知晓,还请告诉妹妹,解了妹妹心中的困惑。”起身冲伊琴盈盈施了一礼,煞是慎重。 伊琴连忙起身去扶她,“妹妹,如今妹妹贵为婕妤,姐姐怎敢受此大礼。实在是……往事已矣,不提也罢!” “往事已矣,但若是与伊然有关的往事,伊然觉得,我有权知道。”定定的看着伊琴,誓要得到答案。 伊琴见她如此坚决,藏掖不住,眼眶中竟盈出些泪意,拉住伊然的手一同复又坐下,这才道,“其实,那些事妹妹若是忘了倒也好。” 迎着伊然问询的眼神,伊琴擦了擦眼泪,沉吟道,“那时,王爷他曾到府中与爹爹议事,当日,他看中的,是妹妹你,而非我!” “我?!”伊然瞪大了眼睛,对于这个答案很出乎意料。 伊琴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只是眼见我年岁渐长,误了入宫的岁数,而你刚好年岁相符,爹爹那般算计之人,又怎不会算这笔账。而当时的我……” 说到这里,她脸上有些红晕,却是幸福的润泽,羞怯的接着说下去,“我与连生两情相悦,而爹爹知道以后大怒,便要将我嫁了出去,以免败坏门风,他主动对王爷说,明白王爷心仪自家女儿,愿结秦晋之好。王爷他……他以为是妹妹你,便欣然答应,只在洞房花烛夜才发现……” 她没有说下去,伊然已然震惊不已,当然,这些事是她所不知道的,那是之前那个正主儿所经历过的事。可是,她已经看到那是一个何等的悲剧。 掀开盖头,发现不是自己意中之人,必定是勃然大怒。而米已成炊,伊兰城大可一推说自己会错了意,而伊琴已经嫁了过去,无可能退婚。果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1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1部分阅读 然都在伊兰城的算计之下,既攀了门皇亲,又不会耽误女儿入宫,也解决了大女儿的婚事,可谓是一举三得。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 只是……只是他可曾想过伊琴的幸福。感到受骗的秦慕枫必然将所有的愤怒和恼火都发泄在这个无辜的女人身上。她……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啊! 想到这里,伊然有些心疼的揽住伊琴的肩头,感到那里瘦弱的只剩骨头,单薄的似乎一阵风就可以吹走,“姐姐……你,受苦了!” 伊琴摇了摇头,“姐姐不苦,一切都是命数!王爷对我,也是很好的!起码现在的日子衣食无忧,和很多人相比,也算是很不错了!见到妹妹你过得不错,我倒是放心了。爹一生算计,这件事看来倒是选对了。” 选对了吗?伊然倒不觉得入宫是什么好事。如果不入宫,也许她会嫁一个平平凡凡的人,也许不见得会动心,却也能平安的过日子,不若现在这般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姐姐,你的心地善良,但也别太委屈了自己。你没有错,也不必充当别人的发泄桶。无论如何,一定要让自己过得开心。”她紧紧的握住了伊琴的手,只是说出这些话,自己都觉得有些苍白。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 伊琴冲她笑了笑,“瞧我,说了这许多,倒是让你担心了。我方才已经说了,现在生活得很好,不用担心我!妹妹幸福,我也就值了。” 伊然心头暖暖的,只觉得有这个姐姐实在是太幸运了。 “大小姐,二小姐,老爷在书房,请你们过去,有事要吩咐!”有一个丫环走过来通报道。 姐妹俩互相对望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相视一笑,结伴往书房走去。  伊兰城训女 书房里,伊兰城已经坐在书案后,而伊琳也在,坐在右侧的位子上。 伊琴和伊然看了一眼,两人在左侧的位子坐定,抬眼,正对上伊琳不屑的目光,不禁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对于三个女儿之间的纠葛,伊兰城自然是清楚的,但是只要不侵害到大的利益,他一般也就装作没看见,对之不闻不问。 管家为四人奉上茶以后,便退了出去,然后从外面将门关上,整间屋子就只剩下父女四人,一时间安静异常。 伊兰城没有开口,伊然也就无所谓的端起茶慢慢喝着,伊琴本就话不多,此刻竟然只听得到杯盖轻拂茶叶的声音,再无其他。 “爹,有什么话你就赶紧说吧!”伊琳是最沉不住气的,挑起柳眉看向上座的伊兰城。 扫了伊琳一眼,看上去面色淡然,那一眼中却明显写着不悦,伊兰城这才开口道,“你这丫头,三姐妹中,就你最沉不住气,以后如何能成大事?” 伊琳颇不服气的顶撞道,“就怕姐姐们太沉得住气,反而误了爹你的大事!” 听到她的话,伊然倒是没什么反应,伊琴愣了愣,抬头看了她的小妹一眼,却见她唇角似笑非笑,一双杏眸只看着伊然,并没有瞧她。 “伊然……”伊兰城一开口便直接指向她,伊然倒是不觉得惊讶,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杯子,这才看向父亲道,“爹?” “这些日子在宫中似乎不太顺?”比较婉转的问话,其实就是在指她的失宠。 如今宫里的人,谁都认为她是失了圣上宠眷的那一个。已经有好些日子皇上都没有召她侍寝过了,虽然他也并没有召其他人,但毕竟之前在风头上的那个是她,自然摔得最重的也应该是她了。再说了,太后也惩戒过她,后宫那些审时度势的人,会认为她已经失宠了也不稀奇。差别只在于,她住在西鸢宫,而不是冷宫。 伊然拿出帕子拭了拭嘴角,然后装作不知的说,“没有啊!一切都还好!” “还好?!”伊兰城一拍桌子,声音重了起来,伊然能感到坐在旁边的姐姐明显缩了一下,显然受了惊吓,而对坐的伊琳则露出了看好戏的笑。 “且不说皇上有多少日子没有召宠你了,如今贺家的已经怀了龙种,你怎么办?眼看着她就快爬到淑妃的头上去了,又有太后在撑腰,日后若想再翻身可就难了!”伊兰城语重心长的说着,见伊然没有什么反应,又缓和了口气道,“爹并不是责怪你把不住皇上的心,但是如果有机会不好好把握,有把柄不去反击,那就未免太傻了!要知道,你不愿意跟别人争,不代表别人不会跟你争。要在后宫立足,就一定要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否则,终有一天会落得悲惨的下场!到时候,不止你一个人,整个伊家都不会好过的!” 他的话让伊然怔了怔,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心里有一个不好的猜测,只是现在却不便说出。 “女儿明白。”她淡淡的说,明白伊兰城说什么她都听着就好,反正无论如何辩解反驳他也听不进去的,倒不如左耳进右耳出,说什么听了就是,至于做不做就是她自己的事了。反正人在深宫,他也鞭长莫及。 伊兰城似乎也明白她听不进,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道,“爹也明白你一人在深宫中很是辛苦,已经打点得差不多了,不日就送你妹妹入宫,这样互相也有个照应。” 这话一放出,不止伊然,伊琴也愣住了,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没开口。 伊然本也想说点什么,后来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索性一个字儿也不说,端起茶杯来接着品茶。 她早也知道伊琳会入宫,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入了宫,很多事都会身不由己了,只能看伊琳自己的造化了。对于这个妹妹,她是没有什么感情的。 这个消息,唯一得意的怕只是伊琳了。 她唇角挂着胜利的微笑,一个劲儿的冲伊然笑着,“二姐啊,入了宫以后咱们姐妹就更亲近了。日后若是皇上宠谁了,不宠谁了,你也别太在意,终究是咱们自家人,没便宜了外人不是?” “伊琳这话说的不错!”伊兰城点了点头,“我不管你们姐妹以前怎么斗,入了宫以后,就要团结一心。无论如何,你们代表的都是伊家的利益,别让外人钻了空子白白的便宜了旁人。都听到了没有?”最后一句话压重了一些,扫视了一圈。 伊然和伊琳都点头道,“女儿明白!”,只是是真的明白还是口上明白,就只有各人自知了。 “伊琴,你到睿亲王府也有两年多了吧?”伊兰城突然转向矛头。 听到父亲的问话,伊琴垂下头温驯的说道,“回父亲,是的!” “恩。”伊兰城摸了摸胡子,“这么久了,却膝下无所出,你让爹说你什么好呢?” “女儿有罪!”她依旧软声回答着,听不出情绪。 “伊琴啊,你是三姐妹中最听话的,却也是最没有想法的一个。在王府中也似深宫,即便不求正妃的位子,要想坐稳侧妃,能够一生衣食无忧,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的!” “女儿明白。”她还是那样低着头回话,恭敬有礼。 一时,伊兰城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只得摆摆手道,“今日把你们姐妹三人叫来,以后怕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了。伊家以后的承继,就要看你们了!爹从来没觉得没儿子是个遗憾,我有三个女儿,只要你们肯听爹的教诲,他日必能飞黄腾达不若须眉!” “女儿谨遵父亲教导!”三人齐站起施礼答道。 “好吧,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该回宫的回宫,该回府的回府,伊琳这些日子准备一下,随时寻得合适的机会,就会送你入宫!伊然你也随时备着准备接应妹妹。”伊兰城最后叮嘱道,“一定要记住,你们是亲姐妹!”  贺婕妤加封 回宫的路上,伊然一言不发,临行前只是深深的看了眼伊琴,纵有千般放不下,却也一时想不出什么法子,最后只是握紧了伊琴的手,紧紧的捏了一下,然后转身上了马车。 小绿知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话,一路无言,一直到了西鸢宫,踏入院子便看见路莺菲坐在当中发呆。 伊然顿了顿足,看了她一眼,路莺菲却似什么也没看到,只是怔怔的不知望向何处,神情恍惚。 叹了口气,伊然转身进了屋,并没有说什么。 “主子,用晚膳了。”小绿端了一些饭菜走入屋子,然后先浸湿了帕子给她擦手。 伊然却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吃!” “可是主子中午就没吃什么东西,晚上再不吃……”小绿忍不住开口劝道,“多少喝点粥也行啊!” “小绿,你去把门关了,然后过来。”她抚着太阳|岤说道,有些疲惫无力,却不得不撑着。什么时候起,连睡觉也变成了一种奢侈呢。这深宫之中,当真是连一切都可以吞没的吗? 听到她这样吩咐,小绿有些不解,不过还是依言去将门关上,然后走到伊然的面前站定了,小声的唤道,“主子……” 伊然却没有着急开口,而是沉吟着,似乎在考量应当怎么说。 见她这样,小绿一时没了主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道,“主子,是不是小绿做错了什么?你要打要罚,也要先吃了东西啊,您已经很累了,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这些话一直以来都很贴心,而今伊然却有些感慨。她抬起眼皮,看了眼已经跪在地上的小绿,懒懒的开口,“小绿,我平素待你如何?” “主子待小绿犹如亲姐妹。”她也不知伊然为什么要这样问,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那么……我爹待你,又如何?”眼眉未动,薄唇吐出的话却没有一丝感情。 “主子……主子何出此问!”小绿明显惊惶了一下,然后颤着声问道。 伊然叹了口气道,“小绿啊小绿,以你我姐妹二人的感情,时至今日,你还要瞒我吗?还是……你想瞒到什么时候?” “主子,主子……我……”她嗫嚅着,反而更加让伊然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她揉了揉额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低低道,“从一开始你服侍在我的身边,就是我爹安排的,对不对?” 小绿没有答话,却重重的点了点头,承认了,紧接着又似想起了什么,急急得解释道,“可是主子,小绿对主子绝未存半点伤害之心,丞相大人也是为了主子着想,才派小绿来照顾您的。小绿从未害过主子啊,主子……” “我明白。”伊然当然知道,否则,她就不会在此刻还平心静气的坐在这里问她话了,只不过,身边一直信赖的人,却原来是别人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即便那个人是她的父亲,她也是难以接受的。 “小绿斗胆相问,主子是如何知晓的?”她忍不住还是问道。丞相大人是不可能说的,那么,是自己哪里出了纰漏吗? “你做的很好,不用质疑自己。只不过,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纸包得住火的,所以,你也不必探究我是如何知晓的。事情挑明以后,也没什么不同。其实当初,你也不必瞒我。诚如你所说,你不过是爹派来照顾我的,没什么见不得人。”伊然说得云淡风轻,声音也慵懒至极。 小绿也不好再多问,她哪里知道,不过是伊兰城那番提点伊然的话,让她心生警惕。什么叫机会不知道把握,什么叫有把柄在手不知道利用,这些都应该是极为私密的事。所以她揣测,会让伊兰城知道这些的,只有小绿。不过试探了一下,她居然就全盘托出了。 “主子,我……”小绿还想说什么,伊然却已经摆了摆手道,“什么都不用说了,去收拾下床褥,我想睡了。今天很累了!” “是。”她应了声便去收拾了一下,然后出门去打热水,伊然一手撑着下巴,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没多久,小绿端着热水进门的时候,有些欲言又止,给她洗脚的动作也慢了许多。 温热的水,让她几乎要睡着了,头往一下一点,惊了一下,正看到小绿抬头往她,眼中似有话要说,便道,“你也不必不自在,这深宫之中,我们也算是相依为命。今日,只不过是捅破了窗户纸,挑开天窗说亮话。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分别的。” “主子,贺婕妤她……”小绿还是想不好该说不该说。 “恩?”她挑了挑眉,却没有抬眼,懒懒的不想动。 小绿思忖了一下,即便今日不说,她也还是会知晓的,于是便下定了决心道,“主子,贺婕妤今日晋升为贤妃。” “贤妃,贤妃……”伊然喃喃低语着,反复念着这两个字,面色倒没有什么太大波澜。 贤妃。贵、德、贤、淑,地位已然在淑妃之上,不知道现在的淑妃,又作何感想呢?不过,这些,大概都是在依照太后的安排走下去的吧。 对于贺兰芷的晋升,她并没有太大惊讶,这是大家都已猜到看到的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原以为,会等皇子生下来才下决断,没想到啊没想到。 “听说,是太后娘娘的授意。”小绿又补充了一句,“还听说,路美人今天没有吃饭,似乎还托人寄了家书。” 路美人,是呵,同期入宫的路莺菲,直至今日也只是个美人,仅有的一次侍寝,还是和她顶替的,今日贺兰芷已经升为贤妃,心高气傲的她,难免会有些受不了吧。 “主子?”见她没有说话,小绿有些担忧的又唤了一声,生怕她想多了,心里难受。 伊然却回过神来,只是摇了摇头,“水都凉了,你这丫头干活越发不专心了。好了,擦干了,我要去睡了!”  夜半私语时 入夜没多久,秦旭飞居然又来了。再次被他掐醒以后,伊然有着被吵醒的不耐烦,“我还以为皇上今夜不会来了呢!” 叨咕了一声,翻个身想接着睡,好困! “我可以当成你在吃醋吗?”挨着她躺了下来,从身后抱住她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轻笑着问道。 “绝对不是。”她哼哼一声,“今天贺婕妤加封,皇上难道不陪陪她吗?” 秦旭飞唇角的笑意更深了,“还说不是吃醋?朕闻到好酸的味道呢!” 他笑得好得意,她会吃醋,是不是代表她还是很在乎自己的?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整个后宫有多少女人等着他的垂青,他却只关心这个小女人是不是有一点在乎他的。 “你说是就是吧。”不耐烦跟他磨嘴皮子,一心只想会周公。 双手一用力,将她的身子转过来,用热吻来唤醒她是不大可靠的,他低下头,靠近她的肩头,狡猾的笑了笑,露出牙齿一口咬了下去。 “啊——”她低呼一声,终于清醒了一些,皱着眉头想发火又发不出来,郁结道,“做什么啊?” “周公比朕好看么?”他鼻孔里哼出一声,就是不爽她总是要睡过去。有两天没见了,她难道都不会想自己的吗?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周公?”她皱眉想了想,“好不好看不知道,不过他很吸引我。” “……”秦旭飞有些无奈,他总不能下旨去杀周公吧,有些挫败的说,“难道你都不想朕吗?” 说着,威胁的将手按在她的颈项处,如果她胆敢说不想,他一定会动手掐死她。 “想。”她认真的点点头,“那皇上也想臣妾吗?” “不许得寸进尺。”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的将手往下挪到了丰满柔软的地方,装作凶悍的掩饰那个会让他别扭的问题。 “哦。”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她垂下眼皮。开玩笑,方才她要是说不想,他会不会掐死自己?看那手都放在自己脖子上了,这男人,算不算把刀架在人脖子上让别人承认想他爱他,真是小孩心性。 见她垂下眼,以为她又要睡着了,立刻在她最敏感的地方重重捏了一把,“不许睡!陪朕说说话。” “唔!”吃痛的张开眼睛,她真想一拳砸在他的鼻子上,什么世道啊,睡觉都不让的。索性往上挪了挪,这样即使垂下眼也能看到他,免得他总以为自己睡着了,然后才打了个呵欠道,“皇上想聊什么?” “今日你父亲的寿宴如何?” 果然一开口就直奔主题,伊然就知道他会问的,只是没想到非要在大半夜的吵着她不睡觉问这些,这个坏男人! 她想了想道,“也没什么,跟往年差不多热闹,妾不方便帮父亲招待客人,都是小妹在帮忙。我只在后院和大姐聊了会儿天。” “你大姐?嫁入睿亲王府的那个?”他突然问道。 伊然愣了愣,她原想顺口提出小妹,让他有个印象,自己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没想到他不问伊琳反问伊琴,一时不明白什么意思,只点头道,“是啊。” “那你……见到睿亲王了没有?”他迟疑了一下问。 伊然看着他,他的眼神中竟泄露了些许担忧。他在担忧什么?难道……之前伊然和睿亲王的事,他也知道? 整理了下思路,她轻声道,“打了个照面,不过客人多,刚好皇上的贺礼送到,睿亲王便忙去了。对了,皇上送的什么贺礼,臣妾没见到呢。” “小玩意而已。”他明显有些漫不经心,欲言又止,最后转口道,“今日朕没有陪你去,有没有生朕的气?” “臣妾怎敢。”伊然故作委屈兮兮的答道,好玩的等他的反应。 果然,他长叹了口气道,“终究心里还是有埋怨的吧。不是朕不陪你,实在是……” “我明白。”一手去掩住他的唇,本存着好玩的心思,却不忍看见他眼中的无奈和忧伤,抢先一步说道,“皇上日理万机,更何况,后宫如此多的妃子,若是每一位的父亲贺寿,皇上都要陪同,岂不是会累坏皇上。今日贺婕妤晋升,皇上又怎可在这个节骨眼陪我出宫落人口实。不是皇上不愿,而是不能。” 拉下她的手,他震惊且有些动容,“你是懂我的!” 这一刻,他不是帝王,她也不是妃子,而她,是懂他的。真正懂他这个人,懂他的无奈和挣扎。 她微微一笑,“皇上言重了,妾不能为皇上分忧,但求不添麻烦。” “今日见睿亲王可曾叙叙旧?”话题居然又转了回来,绕了一圈,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伊然有些失笑,他果然是知道的,难道说,他也在吃醋?不过,之前那些都是陈年往事了,而且是前任的陈年往事,不是她的。她从伊琴的口中得知睿亲王喜欢的是以前那个伊然,然而之前的伊然是否喜欢睿亲王,她就不得而知了,对于她,现在的秦慕枫只是第一次见面,还算是个陌生人。 见她沉默不语,秦旭飞脸色暗沉了下来,“许久不见,聊了很多吗?以至于要想这么久?” 她笑了起来,决定以回答伊琴的话来答他,“臣妾在入宫之前,有一次顽皮从马上摔下来的事,不知皇上可知?” 见他点了点头,便接着道,“自那次以后,臣妾的头部受了些伤,有一些小事就想不太起来了。姐姐说之前我认识睿亲王的,但我竟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真的?”他有些怀疑的看她。 她毫不避讳的迎着他审视的目光,良久,他满意的点点头,打了个哈欠道,“朕困了,要睡了!” 说着,毫不客气的拉上被子居然就真的睡着了。伊然不敢相信的瞪着眼睛看着睡得香甜的他,这……这……什么人啊!把她弄醒了,自己倒是睡得踏实了!真想拿枕头闷死他算了,不过咬了半天牙,最后还是重重的躺下来,背对着他不再理睬。 身后,秦旭飞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笑得那么灿烂。  探视贺兰芷 虽然伊然说不在意,但是将小绿的身份揭破以后,终究不若以前那般亲密了。路莺菲整日郁郁寡欢的模样,伊然偶尔看她几眼,却也叹息一声很是无奈。各人有各人的命,她若是想不通,谁说也没用。 只不过今日要向贺兰芷朝贺,对于这种事,伊然其实是及其反感的,但是却不能不去。原本宫内便以看好戏的心态嘲弄她的失宠,她若不去,更是落人话柄了。想着同在一个院落,路莺菲最近也没有再挑衅过她什么,便去看看她是否要一起去贤云殿。 走到门口,便听到路莺菲在摔碟子,“不去,不去,就是不去!去了做什么,给人送笑话吗?是不是连你也想笑话我?” “主子,不是的主子……”侍婢惊惶的声音,还夹杂着啜泣。 伊然叹了口气,推门而入。一推开门,便看到一地的狼藉还有路莺菲怒气冲冲的脸庞,见她进来,路莺菲更是有些恼火了,大叫着,“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连你也来看我的笑话,你不过是个失宠的,有什么立场来笑我?” “不错,我不过是个失宠的,那你,怕什么呢?”伊然淡淡的说,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一根发簪。 “你……”看她如此淡然,路莺菲竟不知说什么好,又气又恼,转身重重的坐了下来,别过头去不理人。 伊然摆了摆手,示意小绿和那个婢女出去,然后才坐了下来道,“路姐姐,今日之事不过是一时的气话,你我心中都明白,真的可以不去吗?切莫说太后怪责,便是抱恙不去,不是无端的更惹人蜚语。贺贤妃好歹也算和我们姐妹一场,许久日子不见,如今升了贤妃,也是西鸢宫的荣耀不是?” “只有你才会当成荣耀,哼!”路莺菲不屑的哼了一声,只是已经没有方才火气那么重了。 伊然知道她心中气什么,恼什么,便道,“深宫女人最多,多少人翘首企盼皇上圣眷,又有几人能长盛不衰。便如你所说,我也不过是个失宠的。姐姐尚年轻,怎就知日后不会得蒙圣宠,不会诞下皇子?” 这一番话,倒是说到她的心坎儿里了。路莺菲转过头来看她,面色已经恢复了往常那般的自信和神采,扬起眉对她道,“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我们虽谈不上是姐妹,毕竟也是一个院里的,多少有些缘分的吧。”伊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或许是看着这样一个芳华正茂的女子,终日在她的眼前为此郁郁寡欢,心中多少会不忍吧。 “来人,我要梳洗。”路莺菲扬声道,守在外的人便进来收拾屋子,另有人给她梳妆打扮。 伊然便坐在一旁等着她,看着那些人忙忙碌碌的给她装扮,顷刻间,方才的怨妇便变成了一个顾盼生辉的佳人。不由得在心中感慨,无论在古在今,化妆都是一门神奇的艺术啊! “总是要备礼的,备点什么好呢?”路莺菲皱了皱眉,问伊然道,“你准备了什么?” 伊然招了招手,让小绿拿过来一个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对通体碧绿的玉镯,成色上好,透着温润的光泽。路莺菲却摇摇头道,“不好,太俗!” 其实伊然也觉得有些俗,但是可能受了上次的影响,既小心接受别人送来的东西,也尽量不送人可以食用或者消耗的东西。万一一个不小心,就成了惹火烧身的祸端了。 转了转眼珠想了想,路莺菲颇有些得意的对婢女说,“去,把我入宫时带的上好灵芝拿来。” 没一会儿,东西便拿来了。果然是上好的灵芝,而且比她以前见过的都要大,估计是从边疆那边带过来的。当然,伊然知道她这绝不是存心要对贺兰芷那么好,而是有点炫耀的意味在里面。 记得贺兰芷曾经送过灵芝给伊然,当时路莺菲还嘲笑那是拿不出手的二等货,现在送这个,摆明表示自己手上的才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伊然在心底里叹息,终究是个不知掩盖锋芒的孩子。顿了顿,还是没开口,如果她出言拦阻,怕是路莺菲反倒会多心。算了,随她吧。 待收拾打扮完毕,到了贤云殿,已经有很多人前来道贺了。 贺兰芷原本的人缘关系就不错,此刻怀了龙种又成了后宫最高的人选,自然会有数不清的人来巴结一下了。 看着那盛况,伊然倒是觉得无所谓,路莺菲却冷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听到宫人的传报,贺兰芷拨开围贺的人群笑道,“伊妹妹与路妹妹何在,怎么不见人呢?” “贤妃娘娘门庭若市,我们人低言微,娘娘自然没瞧见。”路莺菲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回答道。 这孩子,还是这般牙尖嘴利。伊然悄悄的扯了扯她的衣袖,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伊琳是有些像的,一样的尖酸刻薄,一样的骄傲自信。只不过,在这深宫之中,这样的秉性,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被伊然这样一扯,路莺菲也便不再开口,只是微微笑着,好在没有多说了。 “娘娘升为贤妃,又怀有龙子,真是双喜临门。妹妹来晚了,还请姐姐恕罪。”伊然客气的说道,尽量表现出恭敬谦卑。 贺兰芷笑着从上座走了下来,拉住伊然的两只手道,“妹妹客气了,无论如何,咱们是姐妹这事是不会变的。来,快跟姐姐聊会儿,这些日子闷死了。” 顺手也拉上路莺菲,一同坐了下来,伊然这才得空细细打量她。除了略有些发福,和之前并无太大改变。大概是因为还没显怀,所以无法和她怀有龙种联系起来吧。 “姐姐,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不过是妹妹的一份心意。”给小绿一个示意的眼神,她立刻将盒子呈了上来。 贺兰芷笑道,“来陪我聊聊天便好,带什么东西啊!”,说着,打了开来。 “好漂亮的镯子,真是太破费了!”她惊喜的叫道,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道,不愧是丞相府的,拿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见此情形,路莺菲勾起唇角,也笑道,“姐姐,妹妹今日也带了好东西送您呢!”,说着,转身道,“呈上来!”  贺贤妃小产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两只大大的灵芝,围观的人无不惊叹。伊然注意到贺兰芷的眼角微微动了动,旋即笑道,“哟,这么贵重的东西,妹妹倒是有心了,只怕承受不起呢。” “怎么会呢,对旁人来说或许是好东西,对我这种边关长大的人来说,倒是司空见惯了,姐姐就别客气了,要不,倒是瞧不起妹妹我,看不上我拿的东西了。”路莺菲扬着笑说道。 伊然只能在心里叹息,她这样,终有一天会为她自己招来祸端的。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一天,会来的那么快。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贺兰芷让人将东西收了起来,然后眼眉一转,微笑着吩咐道,“回头吩咐膳房给炖了,昨儿太医还说我身子虚来着,路妹妹倒是雪中送炭了。” 扫了一眼其他人,路莺菲颇有些得意的神色。在她们嫉妒的眼神中,她寻到了一种满足。伊然有时候会想,她当真是可怜的,只是路战为什么要将女儿送入宫中。或许,这也是路莺菲自己的想法吧。 她想入宫,想得宠,一心以为凭着自己出众的美貌和显赫的身家,一定能宠冠后宫,却从未曾想到,这深宫之中,永远不是靠美貌可以存活下去的。有时候,甚至会为自己带来祸端。 这样想着,她似乎已经能预见路莺菲堪忧的未来,然而她却帮不上一点儿忙,只怕,那把火早晚也会烧到自己的身上。即便她已经努力的低调,避开锋芒,却不知别人是否肯放过这样的她。 回过神的时候,却见贺兰芷已经有些疲倦之态了。在这坐了一会儿,已经觉得胸闷压抑,于是便顺水推舟道,“娘娘如今的身子不比以往,切莫太累了,反而动了胎气,那我等的罪过就大了。今天也久了,我们就先行告退了,娘娘好生休息,改日我们再来探您。” 贺兰芷抚着额头笑道,“瞧我这妹妹多体贴。那好吧,我确实也有些乏了,就不留你们了。有空的时候,就多来贤云殿走动走动,我平素一个人,也怪闷得慌。” 她既如此说了,其他人也不好再留下来,反正该拍的也拍完了,该露面的也都露了,也没必要再多呆下去了。 退出门去的时候,路莺菲似乎还有些不情愿,伊然只得扯住她的衣袖,轻轻皱了下眉头。她抿了抿唇,这才昂着头走出贤云殿的大门。 “你又何必三番两次的扯住我!”走在回西鸢宫的路上,路莺菲有些愤愤的说道,她依然是有些不平的。 伊然摇了摇头道,“你又何尝不知。”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又咽了下去,静默的走了一阵,终究忍不住恨恨道,“我就不服!” “这宫中,又有谁真的服谁?”伊然依旧是淡淡的说,面色平静。 路莺菲转头看她,目光中有着疑惑,“我就不信,你当真能那般不在意?好吧,明明是你先得宠的,现在却莫名其妙的眼看着她一步步升了上去,你当真心中不存一丝怨恨?” “怨恨什么,又怨恨谁?”她微笑着也转头看她,“入宫之日便当知,圣上宠谁,不宠谁,喜欢谁,不喜欢谁,那都是他自己的事,绝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可以左右得了的。你原也怨我、恨我,如今又怨她、恨她,日后你又怨谁?恨谁?你当真打算把一生都用来怨和恨么?” 听着她说的话,路莺菲似有所思,一路无言,再抬头,已经到了西鸢宫。 “要不,来我房中坐坐?”第一次,她主动开口邀请。 伊然却笑了起来,“不了,很乏了。” “你还是会怪我的,是不是?”路莺菲的脸色立刻又沉了下来。 “不,我已经说过了,有什么可怪的?只是,真的乏了。你也好生休息吧,今天这一天,你不觉得累了吗?”伊然伸了个懒腰,看起来确实很累。 路莺菲皱了皱眉道,“天色还早,你回房又能做什么?终究在一个院子里,聊会儿解解闷也好。” “也好。不过……要等我睡醒了再说。”她露齿一笑,大声唤道,“小绿,晚膳等我睡醒了再准备吧,没准儿我就直接睡到明天早晨了,我不唤你,别来扰我。” 小绿忙应是,替她准备热水去了。 路莺菲张口结舌的看着她就这样走进自己的房间,然后转头一笑,“明儿见!” 她,她还真是能睡! ——————————————我是睡了一觉的分割线————————————— 许是今天确实累了,伊然一觉睡下去,竟然有些昏天黑地的感觉。待到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只听到外面一阵喧哗的声音,天色已然黑了下来,可是由于点了许多的宫灯,一时间竟有些灯火通明。 “小绿,小绿……”她大声的唤道,觉得头有些痛,不知道是不是睡多了。 “主子,奴婢在呢!”小绿慌忙推了门进来,一边将屋内的烛火点上,走过来道,“正要叫您呢,可巧就醒了。” 伊然眨了眨眼,适应屋内突然明亮起来的光线,一手遮眼道,“什么事?外面怎么这么吵?” 小绿轻声道,“贺贤妃……小产了。” 伊然的眼睛蓦然睁大,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什么时候的事?” “一刻钟以前。”小绿轻声答道,“太医院的陈太医已经确诊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她紧着问道。 “子时三刻!” 子时三刻……她愣愣的想着,小绿见她出神,有些害怕的唤了两声,“主子,主子?” “伺候我起来洗漱。”伊然吩咐道,一边掀起了被子起身。 一阵夜寒袭来,她忍不住浑身打了个颤,只觉得连牙齿都在打战,好冷!  忙碌的一夜 披上件袍子走到西鸢宫门口,看到外面的甬-道上忙忙碌碌来往着许多人,每个人都神色匆匆,看上去严肃而紧张。 路莺菲似乎也是闻声而起,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往伊然的方向走来,打着呵欠说道,“这又是怎么了?大半夜的熙熙攘攘,还让不让人睡了。白天刚折腾完,晚上又不消停!” “路美人,祸从口出!”伊然连忙拦住她,接着又往外看去。 整个宫殿明晃晃的被照得有如白昼一般,伊然看着那些人来来回回,一时也不知道情况如何,见到从面前过去一个有些脸熟的婢女,认得是经常伺候在龙泽宫的其中一位,于是伸手拦下她道,“这位妹妹……” 那婢女本在赶路,冷不防这样一拦,险些跌了一跤。刚要发火,看到是伊然,连忙匆匆行了礼道,“伊婕妤。” “免礼,是从贤云殿那边过来吗?”伊然轻声问道。 她点了点头,“刚从贤云殿出来,正要去御书房。” “皇上还在御书房?”伊然皱了皱眉,“没去贤云殿吗?” “已经宣了陈太医给贤妃娘娘诊治,奴婢等将情况随时传给皇上,圣上还在处理国家大事,稍后就到。”她复又施了一礼,“皇上还在等消息,奴婢先告退了。” 放开手,由得她离去了。 路莺菲冷哼一声,“没福分的人,果然天都不保。好端端的,居然就小产了。哈哈……” 幸而没什么人听到她的话,伊然却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看了眼外面,只觉得夜风侵体,甚是寒冷,转身对小绿道,“回房。” 进了屋子,还是止不住的觉得发寒,便关了门窗,让小绿泡上一壶热茶取暖,手上逐渐暖了起来,心里却越发的冷了。 这件事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巧合,实在是太巧合了! 今天白天一干人等刚去恭贺过贺兰芷,夜里她便小产了。很难说,到底是有人刻意加害,还是纯粹的巧合。 只不过,这背后如果深深思量,实在是让她不寒而栗。 若是说有人存心陷害,那么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对皇子下手,更何况,那是贺贤妃,当今太后的亲侄女,此事如果彻查起来,恐怕会一时间人心惶惶,牵扯到不少人。 可是……谁会愚蠢到用这样的法子呢?即便如此,最后的利益归出又会是谁呢?这样做,无非为了争宠夺位,可是最后的利益最大得家是谁,她竟一点也看不出来。 那么,如果不是一个阴谋,那未免太巧合了一点。为什么是今天?偏偏是今天?越想其中的可能性,伊然越发觉得那里面的真相或许是很骇人的,不由自主的,浑身都在发抖。 小绿见她一言不发,只是捧着热茶发呆,身子还微微轻颤着,一时有些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2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2部分阅读 慌,小心翼翼的唤道,“主子,主子,你没事吧?” 茫然的抬眼看向小绿,眼神有些飘渺不定,小绿更加心慌了,惊道,“主子,要不去叫太医来给您看看?怎么会抖得这么厉害呢!”,然后说着便去摸她的手,茶碗已经凉了,她的手也是冰冰凉的,指尖发寒。 “主子!”她慌了,便要出门去寻太医。 伊然仿佛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唤道,“小绿,别去!” “可是主子……”小绿仍在犹疑,看见伊然不再像刚才那样神思未定,心里总算放心了一些。 “这当口儿,正乱的时候,别再添乱子了,我没事的。”伊然勉力冲她笑了笑,知道她是真心关心自己。 想了想,小绿转身去拿了些厚袍子来给她披上,紧紧的拉拢,感到她不再颤抖了,这才放下心来,软声道,“主子,你方才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没什么。”她轻轻摇了摇头,这些话,怕是不宜对任何人说的。 “主子还在防着小绿?” 伊然叹了口气,“不是我防你,而是你在这深宫中也当知道,有些事,心里怎么想,却不能说出口,所谓祸从口出。今夜怕是不用睡了,你不时去院子外看看,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 “好。”不再多问,她起身刚要走,伊然又喊住了她,“你……再打探一下皇上去了贤云殿没有,还有……怕是太后已经在那里了。” “小绿明白。”她点头心领神会,深吸了口气,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一打开,立刻一股冷风窜了进来,伊然打了个冷战,只觉得心头慌得很。 从来没有,入宫至今,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便是那日被太后杖责,她也是随遇而安,可是今天,只是贺兰芷小产,她却有一种深深的恐慌之感,甚至比那日知道有人给她下药更甚。 抬眼望向窗外,虽然没有开窗,遮挡住外面的黑暗,可她还是什么都看不见。黑漆漆的一片,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已经感到,一张扑天的大网撒了开来,而这网,试图网住很多人,其中,恐怕也包括她。可是,她现在却弄不清那些人究竟是谁,到底又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就这样呆呆的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门再次被推开来,却是小绿略带惊慌的脸,“主子,不好了,有一大群人往咱们宫走来了!” 伊然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手撑着桌子问道,“可曾看清是谁?” “不认识,似乎是太后宫里的。”小绿有些紧张的说着,“看样子,来者不善,人很多!” “该来的,终究来了。”伊然长长叹了口气,知道这宫中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了。  宫中大彻查 肃静。 整个大殿里肃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见,然而,这满殿之上却站满了人。在这里,连呼吸似乎都成了奢侈,每一个人动尽量屏住呼吸,好像哪怕多喘一口气,都会惹来大祸一般。 到了贤云殿,伊然才发现不止西鸢宫的人,原本空旷的院落里站满了人。传话的太监只说是太后懿旨,具体什么事,他也说不清楚,又或者,不能说。伊然和路莺菲便也随着站到这些人身后,她留心看了一眼,发现竟然都是白天一起来探视过贺兰芷的,顿时有些不安的感觉。 这一夜,估计各宫都没怎么睡得着,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又被召唤到这里。可是却又不见太后的人,谁也不敢说,也不敢问,只得默默立于门外等候吩咐。每个人都是神色疲倦,而天却逐渐已经大亮了。 不知过了多久,双脚都已经麻木了,正对着的那间屋子门帘一动,出来了一个人,居然是淑妃。 淑妃穿着一件紫色的袍子,站出来扫视了一圈,然后才道,“伊婕妤,太后请你进屋一叙。” “是。”伊然施了施礼,迈出有些发麻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屋里走去。 挑帘子的时候听到淑妃在身后对余下众人说,“你们都候着,太后有话要问。”,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进得屋中便觉得暖和了一些,太后正坐在软榻上把玩着什么,伊然扫了一眼,顿时心中咯噔一下——正是她昨日送给贺兰芷的手镯。 “臣妾伊然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她俯身行礼,恭敬的说道。 太后却也不看她,只是径自把玩着手中的镯子,漫不经心的问,“这是你昨儿送给贤妃的?” 抬起头认真的打量了一下,伊然这才肯定道,“回太后,是的。” “恩。色泽不错,是块好玉。”将镯子举起,对着光线细细的看着,依旧很不经意的聊着。 伊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也不敢贸然答话,只得轻声道,“太后过誉。” “只不过,好玉是好玉,就是不知道是否安了好心!”她突然转了口风,一双眸子扫过来,竟是凌厉无比。 虽然心中有了防备,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忙拜下去道,“太后明察,绝无半点害人之心!” “当真?”挑起眉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在审量她的话中有几分真假。 “不敢有瞒太后!”严肃认真的回答,并不避讳太后的目光,任她查验。 将手镯放在了桌子上,收回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并不说话,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原本觉得屋内还算暖和,现在连整个后背都有些汗湿了。 脑子里一瞬间千回百转似是想了许多,又似乎是一片空白的。她明白那是一场阴谋,然而却不知道这场阴谋到底针对的是谁,又或者,要一网打尽谁吗? 难耐的寂静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突然从门外传来了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仿佛心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嘭”的断了,她几乎要无力的趴在地上。他来了,他在这个时候居然来了,来救她?还是来审她? 来不及思量,门帘一动,他已经走进屋里。带进来一阵外面的风,灌进鼻中脑子也清醒了一些。 她俯在地上不敢抬头,只能看到那双明黄|色的靴子走到了自己面前顿了顿,又走向太后道,“给母后请安!” “皇上怎么会来的,国家大事都处理完了吗?”太后的语意不善,显然对他的到来并不赞同。 “刚下了早朝,来看看贤妃的情况如何。听闻母后在训话,便顺便过来看看。”他不紧不慢的答道,在太后的另一侧坐了下来,“不知太后问得怎么样,可曾有什么头绪?” 太后轻哼了一声,“你不都看看到了吗?现在的孩子不知都怎么了,一个个儿的都不听话,这宫里,也越发没个规矩了。皇上平素要宠谁,哀家原也是管不着的,但是若有人恃宠而骄,这后宫,哀家可就没法管了!” 话音淡淡的,却透着一股威胁的味道。伊然心想,没法管你就不管,谁也没求着你,其实秦旭飞压根不想让你管呢。但是她只能默默的俯身,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当作没听见一般,静静的等候别人的判决。 到了此刻,她总算有些明白,无论她做过什么,或者没做过什么,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们要借这个机会铲除掉一切有威胁的人,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便是如此。 “太后多虑了。”秦旭飞淡淡的说,“有太后在,这后宫之中谁敢造次。朕知道太后辛苦了,不过如今贤妃身体有恙,朕又国事繁忙,还请太后多为照顾。” 顿了顿,似乎在看那个镯子,“这是伊婕妤送给贤妃的?” “是啊。”太后哼了一声,显然很是不悦,“昨儿外面这些人都来朝贺贤妃,哀家原也没觉得什么不妥,没曾想出了这种事,真是宫里的耻辱!” “太后也不必多虑,想来也不过有那么一两个品行败坏的,找出来便是,也不必连罪其他原本一片善意的人。”说着,转头对伊然道,“伊婕妤,你且起来吧。” 闻言,伊然站起身,只觉得双腿有些僵硬,依旧垂着头等候吩咐。 “昨天来过贤云殿的人都在这里了?”这话问的是旁边一个太监。 “回皇上话,都在了。”那太监的声音分明是昨夜传话的那个。 秦旭飞点点头,“那便是了。昨儿谁送了什么,说了什么都是不藏私的,大家也都是看到的。这也不急于一时,将昨天送来的东西,包括贤妃原有的东西,吃的、用的全都彻查一番,有任何蛛丝马迹再来回报。若是有任何发现,即刻来报!现在,也别让大家都守在外面了,天寒地冻,若是弄得人心惶惶,对太后日后的管制也是不好的。太后您说,是不是?” 皇上都这样放话了,太后也不好多说,只得道,“就依皇上的意思吧!”  人心之惶惶 说是放了回去,却每个宫都派了专人把守,明显是怕她们有人与宫外互通有无,或者传什么消息出去。 好在除此之外也便倒没有太过分的举动,与往常一般吃睡,不过算是被软禁起来了而已。 相对其他人的焦躁,伊然倒是平静了下来。现在不管做什么都于事无补,轻举妄动反而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与其这样,倒不如如往常一样该吃的吃,该睡的睡,不管什么结局,等他来便好。也许,以不变应万变就是这样吧。 整整一天,就在她的吃睡中度了过去,到了傍晚,没有人来找她,路莺菲却已经沉不住气了。 “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她一进门就气哼哼的说,然后看到伊然刚起床,仿佛找到了出气筒一般,更加喋喋不休了,“我说伊婕妤,这个时候也只有你居然还能睡得着?咱们现在被囚禁了,囚禁了!” 她忿忿不平的说着,“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我做什么了?我们做什么了?要受到这样的待遇!她贺兰芷小产是她的命,是她自己不小心,为什么偏偏要连累我们这么多人!” “姐姐……隔墙有耳!”伊然忙用一指比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提醒她道。 “我才不怕!”她哼了一声,不过声音倒是明显压低了许多。 披上件厚的披风,伊然走到桌前挨着她坐了下来,小绿适时端来一大碗热汤,给两个人一人盛了一碗。 “姐姐,咱们现在与往常也没什么区别。平日里,咱们也是不怎么出门的,如今,只不过是多了几个把守的侍卫而已,权当圣上关爱,保护我们的安全罢了,何必多想。”她一边宽慰着路莺菲,吹着汤上的热气,状似漫不经心的说着。 路莺菲显然并不认可她的话,“妹妹这话不对,虽说以前也不出门,可是跟现在分明是两个性质。现在只是软禁,日后难保不会打入冷宫。不,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们写信给父亲吧,让他们为我们做主!我就不相信,这后宫成了贺家一家的天下了。” “万万不可!”伊然看了她一眼,“且莫说现在这样轻举妄动只会落人把柄,姐姐又如何将信送出宫外呢?” “终归会有办法的!”很明显,路莺菲并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自己思索着什么。 放下手中的汤,站起身对伊然道,“我还是先回去了,你要坐以待毙,就继续这样下去吧。真不知道丞相怎么教导你的,这个时候,居然如此畏缩起来!” 说着,转身便走了出去,如来时一样匆匆。 小绿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悦的说,“主子一片好心,偏有人当成驴肝肺!自己要寻死就罢了,还要拉着旁人。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绿,别胡说!”伊然低声斥责道,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更大的风暴在后面,而她似乎也越来越难以回到那种平静的生活。 喝完汤已近晌午了,肚子也不是太饿,索性连饭也没有吃。出了房间往院子门口看了一眼,已经换了一拨侍卫,却是一样的面无表情,笔直的守在门口,连眼都不眨。 打量了一下,伊然幽幽的叹了口气,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撤去的,也不知道贤云殿查的结果如何。只怕这个结果,是旁人说什么便是什么,轮不到她们来质疑了。 他们,到底……要做些什么呢? 再看了眼路莺菲的方向,房门紧闭着,看不到里面的动静,便连贴身婢女也是守在门外的,看到伊然朝她们这边看过来,颔首行礼。只希望她不要做出什么傻事,伊然叹了口气,不知道在宫外的伊兰城是不是已经收到了消息。 凭着他在宫内的手眼神通,应当已经知道了吧。只是不知他又会不会采取什么措施,宫中现在已经很乱了,更何况,终究明面上还是太后在掌管,他一个外戚,怕是不方便参与的吧。 不过,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女儿,就这样被别人拔钉子一样拔去的。伊然现在只能坐等,等待一个时机。 在此之前……她还是去睡吧!养足了精神,才好应付接下来的事。而在这个时候,秦旭飞出于避讳也不可能来见她的,唉,当初只想着入了宫以后失宠可以轻松做米虫,哪里想得到,这其中的复杂不及她想象的万分之一。 原来,做一个米虫也是那么不容易的。想要踏实的睡觉,就要先将会让你永远睡过去的隐患都除了,才能睡得踏实。 躺在床上一直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便听到院子里有一些喧哗的声音,正纳闷谁这么大胆敢在这个时候闯入西鸢宫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拍门的声音——不是小绿。 她只得再次爬起来随意套上一件外衫,这才打开了门。面前站着一个侍卫,看上去有点眼熟,愣了一下发现正是原先守在院子门口的其中一个。 他见伊然显然是刚起床的模样,一时也有些尴尬,讪讪的说,“伊婕妤,太后有旨,请您去慈宁宫。” “是只有我,还是所有人?”伊然顿了顿问道,尽量平静的看着他。 “所有的主子都去。”他垂下眼恭敬的回答道。 伊然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点头道,“我的婢女呢,让她进来伺候我梳洗,你等一下!” “主子。”小绿从侍卫身后走了出来,进屋将门给关上,伊然冲门外使了个眼色,然后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道,“若是有机会传话给我父亲,让他万勿轻举妄动!” 小绿点了点头,替她穿戴好衣物,然后轻声道,“主子,自个儿小心!” 伊然笑了笑,抬起头走出屋子对侍卫道,“走吧!”  审查的结果 算起来,伊然是第三次来到慈宁宫了。 还记得第一次,太后假模假样的跟她说了一番大道理;第二次,什么不提先上来一顿板子;这是第三次,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能否躲过这一劫。 伊然逐渐开始有些明白伊兰城的想法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便你不害人,也要时刻提防着别人来害你。若不是她有个丞相父亲在背后撑腰,只怕早已埋在宫里不知哪个角落了,正因为她是丞相的女儿,是伊家的女儿,所以才会没有这么干脆的对她下手。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一顿板子倒是客气了,若没有这后台,只怕连小命都丢了。 这是伊然第一次在慈宁宫见到这么多的人,虽然整个大堂鸦雀无声,却能在每个人的脸上找到相同的担忧。 和做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无关,后宫和朝堂一样,对于这样的加害皇子之事,向来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更何况,这次受伤的是太后的亲侄女,只怕事态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人人岌岌可危,都在等待着那个宣判,却又害怕那个宣判。 “太后驾到!”随着一声尖细的太监嗓音,太后缓步从偏厅走了出来,威严的走到当中正座落座。 伊然与其他人一同俯身道,“臣妾等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了一声,“平身!” 众人起身,皆恭顺的低着头,一时静默无言。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眼睛只望着面前脚尖的地,生怕一个不甚就被拉出来做了炮灰。 “贤妃娘娘,淑妃娘娘驾到——”突然,那个尖细的嗓音又响了起来,冷不防吓了伊然一跳。定了定神,心中却有些疑惑,淑妃来了,贺兰芷也来了,难道说,是来一起宣布结果的吗? “臣妾拜见太后!”她依旧是软软的声音,透着些无力。 太后连忙道,“你就是不听话,身子刚好一些,还虚得很,怎么就能下床了呢!回头落了病根!” “臣妾已经劝过了,可是妹妹坚持要来。”淑妃柔声道。 贺兰芷不疾不徐的说道,“听闻太后已经查出了结果,臣妾自当来听上一听,为自己的皇儿讨回个公道!”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话音重重的落下,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击在人的心里,让人心中不由一凛。 “好吧,给贤妃放一个软垫。”太后转头吩咐道,然后看着贺兰芷在她身畔坐了下来,淑妃则在下座坐了下来,她这才转眸看向座下的众人。 目光扫视处,无不低头垂目,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太后冷冷一哼,开口道,“这会子都装起老实来了!可当时,怎么竟能做下这样的事?” 声音一沉,所有的人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齐声道,“请太后息怒,臣妾等有罪!” “现在知道有罪了?当初做的时候就没想到过吗?”缓了缓,又接着说道,“当然,你们大部分的人,是委屈了两日,不过,这也是那个心肠歹毒的人所连累的,若有什么气,什么恨,也不要怨哀家,哀家原也不想让你们如此惊惶。” “太后言重!”众人齐声答道,伊然在心里揣测着她说这一番话的用意。不急着将那人是谁推出来,反而先说上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将众人被软禁两日的怨气轻描淡写的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当真是够绝! “言不言重,你们心里有数!虽说哀家管着后宫,终究算是你们的长辈,并不想见你们互相之间如此算计,更何况,还是下这样的毒手!纵使哀家想给她一个机会,却也不能容下这等卑鄙的伎俩!”整个大殿只能听到她的声音来回震荡,贺兰芷一直默然不语的坐在太后身旁,偶尔轻轻咳嗽两声,似乎身体真的不太好。 伊然与其他人一样不敢抬眼,跪在地上的双腿有些酸麻,心里却突然觉得她不妨把查处的结果直接说出来算了,与其每个人都惶惶不可终日,不如索性说个明白痛快!如果当真要将这盆脏水倒在自己的头上,也好早做打算。她倒要看看,如果是算计,到底是谁在算计,如果是栽赃,倒是怎么个栽赃法! 这样思量着,太后的废话也刚好说完,端起茶杯幽幽的说了一句,“好了,多余的话,哀家也不想多说了!如今,结果已经出来了,不过,念在你们侍奉皇帝一场,哀家想给她个机会。自己站出来,哀家可以给个宽大处理,若不然……”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她一手揭开杯盖,轻轻的吹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眼皮垂下,看上去似漫不经心。 一时间,整个大殿又陷入了难言的沉默之中。没有人敢说话,更没有人敢站出来。没做过的不会站出来寻死,做过的更不会站出来承认。谁也不知道太后是真的有证据有把握,还只是诈一诈,吓唬众人。 约莫过了有半柱香的功夫,依然没有人肯站出来。淑妃没有说话,贺兰芷也没有说话,坐着的三个人都如旁观者一般,冷冷的看着这些跪着的人。那一瞬间,伊然突然感觉到一种差距,她们是一条战线的,此刻,她终于顿悟。 无论淑妃是真心还是假意,起码明面上,她们都是一个阵营里的。 “啪!”杯子落地,顷刻间碎裂成千万片,茶水四溅。 “都不说是吗?”太后的声音犹如三九寒天,冰冷彻骨,“都不肯站出来是吗?” 依然是一片沉默,只是每个人的头都埋得更深了。伊然不自觉的用手攥紧了掌心的裙子,她明白,暴风雨很快就要来了。 果然,太后一个个扫视过去,目光凌厉无比,突然停了下来,冷声道,“林才人?还不站出来?” 被点到的林才人浑身抖了一抖,接着整个人如筛糠一般瘫倒在地,“太后明鉴,臣妾是冤枉的!” “你冤枉?天下竟没清白人了!”太后冷笑着,目光陡然一转,看向伊然的身侧。  暗潮狂汹涌 “太后,臣妾什么都没有做啊,臣妾是冤枉的,太后……贤妃娘娘……”见求太后没用,转而又去求贺兰芷。 伊然垂着头静静听着,其实冤不冤枉已经无关紧要了,如果要治一个人的罪,必然是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这个林才人似乎并没怎么听说过,她又为什么要加害贺兰芷呢?难道她蠢到不要命了吗? “啪!”一个香包扔在了地上,贺兰芷抚着额头略有些疲惫的说,“这个,是前几日你送给本宫的,没错吧?” “是!”她看着面前那个香包,脸色变幻未定。 “那便是了!”太后一挑眉,“里面有不明填充物,太医已经查明是藏红花。” 话音一落,林才人便惊恐的瞪大了双眼,连声尖叫不可能。其他的人则倒抽一口冷气,深宫中,谁都知道藏红花是落胎的禁药,林才人送的香包里却有这个,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了。 “好,你不承认是吗?”太后唇角勾起一丝笑,笑意却未达眼底,面上透着一股森寒,“把她拖下去,大理寺查办!” “不,我不去……”仿佛见鬼一般,林才人尖啸的叫了起来,拼命的挣扎,试图逃出侍卫的钳制,不过谁都知道,那只是徒劳。 大理寺的酷刑是出了名的,进了那里,即便不死也会被折磨掉半条命,到了那里的人,只盼着一死能够解脱,死,在那里竟成了一种奢求。 “那你,认不认罪?”示意侍卫停下手来,太后摆弄着指甲看向她。 “臣……臣妾冤枉!”她已经哭得满脸都是眼泪,可还是不肯认罪,“太后,臣妾冤枉啊!香包乃臣妾亲手所缝制,里面怎么会有藏红花,真的没有啊!” 她这样说,贺兰芷冷笑一声,“这么说,难不成是本宫冤枉了你?难不成,是本宫自己放的不成?” “臣……臣妾没有这么说,臣妾不敢!”林才人连连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贱人!拉下去!”太后大喝一声,原本钳制住林才人的侍卫很快动手将她拖出了殿外。 她仍在嚷嚷着,“臣妾冤枉,太后明察!” “林才人大胆妄为,已经给你们一个警戒了。”看向余下众人,太后拖长了声音,缓慢的说道,“那么……还有谁,就自己站出来吧!” 还有?每个人的心中都是如此做想,看着林才人被拉了出去,原以为此事到此结束,可这样一听,事情还远远没有完,又或者,只是一个开始。 “怎么,难不成要哀家一个一个的点名吗?”一双眸子迸射出凌厉的光芒,太后原本慵懒的神态一扫而光,所有的人都垂着头,并不知她在看谁,亦或谁都没看。每个人都如锋芒在背,瑟瑟发抖不敢张望。 见还是没有人出声,太后刚要开口,贺兰芷轻咳了一声道,“太后,臣妾有几句话想说。” 太后点了点头,她便看了看下面跪着的那些人,依旧是一贯轻轻柔柔的声音,“我平素待你们,都如自己姐妹一般,从未曾想,会有今日这一天。凭心而论,我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的,但是若不追查下去,上对不起太后的一番苦心,下对不起我那夭折的皇儿。今日,太后也给足了姐妹们面子,让她主动站出来,并不是想给谁一个难堪,也不过是想给她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可是,她却如此辜负太后的好意,本宫的苦心,那么,也就莫怪本宫翻脸无情了!” 话音落地,她顿了顿,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些人,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然而,难耐的静默以后,依然没有人站出来,还是一个个低垂的脑袋。 长长的叹了口气,贺兰芷忽而朗声道,“路美人,本宫与你原是同期的选女,也同住西鸢宫多日,对你一向以姐妹待之。如今,你却为何要下如此手段?” 这话不止是路莺菲,伊然也是心内一惊,下意识的忘了规矩,抬起头看向贺兰芷。 只见她一脸悲愤之色,怒目而视路莺菲的方向,那目光,那神情,分明就是在指责一个侩子手。 路莺菲大惊之下,抬头愤然道,“你血口喷人!” “放肆!”太后低喝一声,“在哀家面前,谁敢血口喷人!谁又敢胡言!” 咬住嘴唇,路莺菲气得脸色发白,浑身都在颤抖,胸膛剧烈的起伏,显然也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只是受了太后的训斥,一时噤声没再开口。 “血口喷人?”贺兰芷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却有些凄惨,“我倒希望自己是血口喷人,也不愿意相信一个屋檐下多日的好姐妹,会这样狠心!”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淑妃终于开口了,“昨儿,太医在路美人送给贺兰芷的灵芝里查出了落胎药。” “不可能!”路莺菲突然大吼一声,紧接着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一般,“都是你们设计好的,阴谋,完全是个阴谋!” “放肆!”太后打断了她的话,“太放肆了!路美人,你质疑贤妃,难道也质疑哀家吗?阴谋,你倒说说看,是什么阴谋?” 路莺菲冷笑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冷眼横看着她们。 “若不是看在你父路将军战功赫赫的份上,早已将你关押大牢,岂容得你如此嚣张!”太后怒瞪着她,满脸不悦,“平素就傲慢自大,今日居然还敢出言犯上,你可知,你犯的是死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路莺菲轻嗤一声,显然很是不屑。 伊然皱了皱眉,现在的局势有些复杂,路莺菲也明白有父亲做靠山,她们纵使想将她治罪,也要顾忌几分,而太后也不会容得她这样藐视自己的权威。 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如果诚如路莺菲所说是个阴谋,那么,为什么选择的是她?她甚至没有真正出现过在皇帝的侍寝名册上,那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 秦旭飞插手 “看来,你是不打算认罪了?”太后只是用眼角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其实在伊然看来,路莺菲认不认罪已经不重要了,她们已经下了定论,不是吗? 果然,路莺菲也深谙这一点,冷笑道“我根本无罪,何来认罪!” 贺兰芷和淑妃只是静默的看着,不发一言。至此刻,也没有人来为她说清,她原本人缘就不好,此刻更是没有什么指望。她转眼看了一圈,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很好,所谓大难临头,各扫门前雪原来如此!” 接着矛头一转,看向太后等人,扬眉笑道,“好吧,你们若认定我有罪,就把我交给大理寺好了!待我父亲知晓此事,再做定论!” 言语间,甚为傲慢。伊然从这一刻起,突然有些欣赏她了。或许她是傲慢了些,任性了些,却活得如此洒脱,她为自己而活,一直在追求着她所要的,纵使没有得到,她又有什么过错呢! 太后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见此情形,伊然忍不住想要站出来为路莺菲说两句话,却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不知太后审讯的结果如何?” 她浑身身子一僵,与其他人包括上位的贺兰芷和淑妃一起叩首道,“恭迎皇上圣驾!” 秦旭飞大步走到殿正中,然后静静的扫视了一圈,才转身对贺兰芷道,“贤妃也在,不好好养身子,跑到这里做什么?” 言语中,颇有责怪的意味。 贺兰芷忙道,“臣妾听闻太后在此审查,妾也想知道究竟是谁害死了皇儿!” “你想知道?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定论了吗?”他一脸平静的说道,贺兰芷脸色顿时有些讪讪,连太后也有些挂不住面子。 “皇上此行,也是来看结果的吧?”太后轻咳两声说道,“那么,不妨坐下来看一看,看看害了皇家血脉的凶手究竟是何面目。” “哦?”秦旭飞应了一声,似乎很漠然,不过却在太后身侧的位置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抬眼,懒懒道,“那么,就请太后继续吧!” 跪着的一众人心中可谓惊喜交加。有不少人自入宫还没见过皇上一面,今日有幸终于可以看到自己名义上的夫君,然而,却是在这样尴尬的时候,甚至没有机会好好的妆点自己一番,而且,此事似乎并没有完,谁也不知,下一个倒霉鬼会不会轮到自己头上。 路莺菲站在众人之中显得有些突兀,秦旭飞的目光便落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转过头对太后道,“这是……” 听到问话,伊然偷眼看了眼路莺菲,只见她的面上竟飞上一抹绯红,心中有些诧异,她是激动,还是羞恼? 她只在那次与自己换寝伺候过秦旭飞一次,而且下半夜,秦旭飞就丢了她跑到自己房里来了。然而,这样一个男人,一个与她有过最亲密关系的男人,却在此刻用最陌生的眼光打量着她,转头去问别人她是谁,她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 伊然甚至有些伤感的想,会不会有一天,他也用同样陌生的眼神看着她,转头问别人,“她是谁?” 当然,现在还没到那一天,也不是她伤感的时候,太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冥想,“这是西鸢宫的路美人,路战将军的女儿。”顿了顿,接着说道,“也是——这件事的凶手!” 路莺菲咬了咬唇,眼神甚至有些怨恨的瞪着太后,却没有回嘴。 “是这样?”秦旭飞是用疑问的语气问出来的,他又看向路莺菲,再次深深打量了一下,路莺菲望向他的眸子竟沁出些泪意。 “路美人,既然你是路大将军的女儿,想来也是明事理懂进退的,为何今日,做下此等大逆不道阴险恶毒之事?”问话的是秦旭飞,不过不知为什么,伊然却听不出责备的味道。 “回禀皇上,臣妾冤枉。断没有做那无耻下作之事,定是有j人陷害,还望皇上明察!”路莺菲跪了下来,目光坚定毫不躲闪。 秦旭飞点了点头,又对太后道,“太后,可有什么证据?如今,你们所指的‘犯人’不承认呢!” “当然有!”太后给了贺兰芷一个眼色,她立刻柔声道,“皇上,昨日太医查出路美人送来的上等灵芝中夹杂着落胎的药,所以……” “这样……”秦旭飞若有所思,“那么路美人又有何解释?” “灵芝乃是臣妾的父亲所赠,塞外的上等灵芝,原是给臣妾补身子用的,好心送了贤妃娘娘,却不想引此横祸。”路莺菲斩钉截铁的说道,“臣妾没有下毒,是被冤枉的!” 秦旭飞有些为难的看向太后,“喏,路美人说的如此坚定,太后可还有其他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她说没有,可是事实俱在!”太后冷笑着说道。 伊然一直在心中思量,秦旭飞绝不是没有主见别人说什么都信的主儿,相反,他精明的要命,那么现在的表现说明——他也并不相信路莺菲是凶手,然而又不得不给太后面子,不能当众反驳她。可是,这样下去,岂不是会一直僵持着。 想到这里,伊然站出来一步,然后跪下柔声道,“皇上,太后,那天臣妾与路美人一同去朝贺贤妃娘娘,请容臣妾说一句。若说灵芝有问题,也并非一定就是路美人做下的。那日送完灵芝以后,想必从收藏到炖制,都经过了不少人之手,斗胆问一句,那些人,是否都已经查问过?” “伊婕妤此话,是质疑本宫手下的人?”贺兰芷浅笑着开口,目光却是冷冷的。 伊然抬起头看向她,发现她已经失了一贯那种亲善甜美的笑容,露出了冷厉的一面。心里不由得轻笑,要露出真面目了么?  要重申此案 “并非质疑。”伊然朗声道,“只是宫内人多手杂也是大家都知道的,难保不会有那么一两条臭鱼混迹其中,既然路美人有嫌疑,那么所有经手过灵芝的人应当都有嫌疑,何不彻查一下呢?” 贺兰芷眉梢一挑,颇有些不悦,只是还未及开口,一旁的秦旭飞便道,“伊婕妤此话也很有道理啊,要不,就从贤云殿开始彻查吧!” “皇上……”没料到他会这样说,贺兰芷轻唤一声,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既然如此,就依皇上的意思去办吧!”太后沉着脸,但是言语间倒是附和了秦旭飞的意思,顺势给了贺兰芷一个眼色,“只是,怕会引起宫内人心恐慌吧!” 贺兰芷连忙道,“是啊!贤云殿上下多少人呢,如果这样彻查,怕是要查上好几天。更何况,臣妾身边的人都是皇上和太后选派来的,应当不会有问题的。” 见秦旭飞沉默不语,伊然接着道,“其实也不麻烦。虽然贤云殿上上下下很多人,但是若能有下手的机会,也不过是贴身伺候娘娘的几个人而已。把她们叫出来问一问,至于说不会有问题,所谓人心隔肚皮,方才的林才人又何尝不是太后与皇上选过的,怎知娘娘身边的人就不会被人收买?” 她言之凿凿,让人无从反驳,路莺菲朝她投去了感激的一撇,她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这样的情形下,会有人站出来为她说话,而且那个人会是她!! 一直以来,她对伊然有着不满和嫉恨,总觉得从一开始,是她夺走了属于自己的荣耀,夺走了那个男人的目光。 然而,正是这个她恨了许久的人,却是今日唯一肯站出来帮她说上一句话的人。 无论她有什么样的芥蒂,此刻,至少在这一刻,也都放下了。 不过,伊然的这些话赢得了路莺菲的感激,却也引得太后和贺兰芷的不悦。太后则是绷着脸直接道,“谁给你这样的胆子在这胡说八道,难不成其中有什么隐情,才一再为人分辩?” 言下之意,伊然或许就是路莺菲的同伙,才会一再帮她说话,为她洗清罪责。无所谓了,伊然想。即便她今日不帮路莺菲,早晚这事也会轮到她的头上,或许有一天,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3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3部分阅读 她会比今日的路莺菲所面对的局面要更残酷。 “回太后……”她深深的叩首,行了个标准的宫礼,“臣妾并无心顶撞太后,只是就事论事。这件事不仅事关皇家血脉,也关乎后宫众多姐妹。凶手当然不能放过,但也不应因此冤枉或者错判。相信这也不是太后和皇上乐于见到的。” 太后一时语塞,秦旭飞倒是笑了起来。本来气氛是很压抑的,他这一笑,不但没有化解压抑的氛围,反而让其他人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皇上为什么会突然笑起来,到底是喜是忧。 “伊婕妤说得很有道理啊,倒是让朕不得不亲自彻查了!”他收住笑,淡淡然说道。 此话一出口,贺兰芷立时变了脸色,太后也怔住了。 片刻,太后阴冷冷的说道,“皇上这是不信任哀家吗?若如此,哀家再执掌这后宫也没有什么威信了,不若退居隐业寺吃斋念佛了度残生!” 秦旭飞也没有惊慌,只是微笑着说道,“太后也不必多心。朕怎么会不相信太后呢,只是如今这事关乎朕的爱妃,朕夭折的皇子,如今又莫衷一是各有辩词。碍于太后和贤妃的关系,未免后宫与朝堂有人指责太后偏颇,有损太后的威信,不若朕亲自审查!” 他这样说,有理有据,让太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忽而转过头对一直沉默的贺兰芷道,“爱妃脸色不太好,是身体不适,还是对此事有异议?” “没……没有!”贺兰芷摇了摇头,“臣妾大病初愈,坐了这会儿,身体有些不太舒服。” “哦!”秦旭飞点了点头,“那么,爱妃便先回贤云殿休息吧!淑妃最近与贤妃走动很勤快啊,这样也好。朕国事繁忙,贤妃如今身心受创,照顾贤妃的事就交给爱妃了!若是有什么差池,朕可不饶你哦!” 虽然是半开玩笑的说,却也让淑妃脸色一凛,肃容道,“臣妾……遵旨!” “其余各人也都回各宫吧,这件事,朕自会派人去查。大家也不必惊惶,没有做错事,朕自然不会冤枉任何一人,当然,若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朕也不会放过!”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所有人都俯身叩首道,“皇上圣明!” “可是皇上,如果不派人看守,恐有人会私下传递消息,毁灭证物!”太后有些不满的说道。 秦旭飞冲她露出一个尽管放心的笑容,“太后放心,朕自会派人查此事,若是有人胆敢不怕死,就尽管尝试一下好了!” 唇角还带着浅笑,声音却压低压沉了,让人听得心中不由得发寒。 不过,伊然心里倒是踏实了许多。若是秦旭飞来查这件事,起码应该不会偏颇任何一个人。 显然,路莺菲也是松了一口气的。即便贺兰芷再不甘心,却也不能当中忤逆皇上的意思,只得在淑妃的陪伴下拜别了太后和皇上,缓缓走出慈宁宫。 经过伊然和路莺菲身边时,侧头看了她们一眼,眼神中颇有些深沉的意味。伊然只当没看到,路莺菲则毫不客气的回瞪过去。 “好了,也都别打扰太后休息了!都回自己的宫去吧,朕也要休息一下了!”秦旭飞挥了挥手,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太后唇瓣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忍住了,拂袖往卧房走去。 一直俯在地上的伊然总算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站起身却发现双腿都已经麻木了,险些跌了一跤。手却被人扶住了,抬眼一看,正是路莺菲。 她冲伊然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感激。伊然回她一个笑容,表示并不介意,两人相携出了慈宁宫的大门,一时竟觉得恍如两重天。  路莺菲之死 “今日……多谢!”回到西鸢宫,路莺菲静默许久后,这是第一句话。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对于她来说,却也算是一种突破了。她是任性惯了,骄傲惯了的一个人,从不向人道歉,更从不向人道谢。如今,却是诚心诚意说出这两个字。 伊然知她经过这番,心性也会有所成长,只是微微笑着说,“姐姐多礼了,原也是应该的!” “你相信我是清白的?”她忍不住开口将心中的疑问问出。 其实现在在私底下仔细想想,也难怪所有的人都会毫不犹豫相信贺兰芷的指认,她一向眼高于顶,和贺兰芷的矛盾也是由来已远,加上贺兰芷一贯的好人缘,也不怪别人会这么想。叹只叹人心冷漠,总是容易被表象所欺骗。 伊然摇摇头,“我相不相信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相不相信自己。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 “早晚,会让她们付出今日的代价!”路莺菲咬着牙,有些发狠的说。 “嘘……”伊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有些话只能念在心底,有些话,连想都别去想。” 路莺菲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次是一心想让我死啊,好在父亲这会儿应该收到消息了,到时候看她们谁敢动我!再说了,还有皇上……皇上……” 提到秦旭飞,她的眸子闪了闪,又黯淡下去。 见她这样,伊然颇有些感慨,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略有些心惊于她方才那句话。她的父亲已经收到消息了?整件事前两日彻查起就一直是封锁了任何可以传递的通道的,她如何传递的消息,路战又是怎么收到的?即便收到,路战远在边关又能帮的上什么忙,为何她如此笃定? “天色不早了,这几日净折腾这件事了,都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我回去沐浴睡了,你也早些休息。他日若能翻身,我路莺菲定不忘你今日一言之恩!”她眉眼间又恢复了以往的自信和神采。 伊然原是担心她会过激做出什么事,现在看来,起码她现在的情绪是很平稳了,于是点点头道,“也好!好好洗个澡睡一觉,这件事既然有皇上来彻查,也不必再去想那许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主要的。” 路莺菲笑了笑,拉住她的手道,“起先,我是有些恨你的,现在不了!” 只淡淡的说了那么句话,语气中的分量却和被她所握紧的手感受到的一样。看着她的身影走出房门,逐渐溶入月色之中。 —————————————夜幕下的分割线————————————————— 夜色深沉。 经过了几日的折腾,每个人都有些疲倦了,整个西鸢宫此刻陷入久违的宁静之中,静谧的连秋蝉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本已陷入沉睡中的伊然不知为什么突然惊醒过来,身上有些凉,摸了摸,竟是一手的汗。她记忆里,从来没有做过噩梦,可是今晚,她这样从噩梦中醒来,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感觉。 忽而听到窗外似乎有人敲了敲窗子,顿时警觉的低喝道,“谁?!” 那声音似乎又没有了,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仿佛那只是她的错觉。 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了一会儿,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声音,摸了摸额头,也只怀疑是自己犯迷糊,心里怦怦跳得厉害,抚着胸口刚想躺下来再眯一会儿,忽然又听到那个声音,而且,这次是连续的。 “笃笃……”声音虽然不大,却在这样的深夜里显得很突兀。 伊然整个人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大喝一声,“到底是谁在外面装神弄鬼?!” 说着,便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到门口忽地拉开门,赤着脚连鞋袜都没有穿,就这样站在房门口,四下里张望。 门外,空无一人。 “主子,出什么事了?”小绿闻声而来,身上也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衫,显然,是被她的叫声给惊醒的。 “好像有人。”伊然皱着眉头说,仔细的看了看周围,确实买看见一个人影。 小绿揉着眼睛四处张望了一下,有些迷惑的说,“哪里有什么人啊!这三更半夜的,谁会跑到咱们西鸢宫来,主子,这里是皇宫耶,哪儿会那么容易让人进来的!” 伊然想了想,也确实是那么回事,也许是自己多心了。正要转头回房,却瞟见对面路莺菲的房间烛火还亮着。这么晚了,她还没有睡吗? 心中有些疑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探视一下,也许她也听到了什么动静没睡呢? 于是大步走向路莺菲的房间,甚至没转头去穿下鞋袜,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总是有些隐隐的不安,那种感觉让她有些张皇,一颗心总是不安定的乱跳。 敲了敲门,轻声道,“路美人,你睡了吗?” 房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回应。 小绿紧追了两步,已经看到伊然赤着脚,便道,“主子当心着了凉,没人回答,路美人想是睡了,忘了熄烛火吧!” 话虽如此,伊然总觉得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敲了敲门道,“路姐姐……” 这次,敲门的手重了些,门居然应声而开。 一阵风顺着门缝灌了进去,烛火摇曳了几下,一股寒意袭来。 伊然脑中突然有些发寒,一伸手将门大推开,眼睛霎时睁大,连连后退两步,同时,听到了身后小绿惊恐的尖叫声。 路莺菲身着中衣,高高挂在房梁上,已经——死了!  伊然的危机 “不许叫!”伊然突然转头一把捂住小绿的嘴巴,她盯着脸色苍白的小绿近乎恶狠狠的说,从她惊恐的眸子里看出,自己的脸色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在那一瞬间,她的脑子是蒙掉的,但是小绿的惊叫突然就让她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这可能是一个更大的阴谋,而她,已经陷入了进去。 “什么事?啊——”已经来不及了,路莺菲的婢女跑了出来,也看到了这一幕,惊声尖叫起来。 一时间,响彻夜空的叫声惊动了守夜巡逻的禁卫军,伊然张大眼睛看着这一切,感到自己已经掉进了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里。 再一次跪在了慈宁宫,然而仅仅时隔一天,伊然现在的处境却比昨日要凶险上百倍。 若说在看到路莺菲尸首的那一刻伊然还没有思量那么多,而经过这一番折腾,此刻跪在正殿的她却已经想了许多。 路莺菲绝对不是单纯的自杀,今日与她说了这许多的话,更何况她还信心十足的要反戈一击,又怎么会突然的去寻死。如果是谋杀,又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在西鸢宫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她又为什么会那么巧合的听到动静却看不见人影? 种种谜团一层压一层,到最后,却汇合成一个可怕的猜想——有人要陷害她! 这张网扑得可够大的,伊然在心底冷笑着想。既除掉了路莺菲,又可以将杀人的罪名转嫁到她的身上,一举便可以除掉西鸢宫的两个人。 至于是谁要下这么狠的手,和她们有这样深仇大恨芥蒂的人,除了贺兰芷,恐怕不做他想。 虽然不问朝堂,伊然对于目前的形势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些的。目前在朝堂上的三大势力,在后宫,则以贺兰芷,路莺菲和她做代表,而如今,轻易的便可以除了路莺菲和自己,这也代表着太后外戚势力的胜利。 想到这里,伊然就有些头疼。如果只是单纯的后宫纷争,她还可以应付的来,可是为什么偏偏又牵扯到政治,她上学的时候最恨的就是政治啊!老天,你至于要这么玩我么! “你有何话要说?”太后依旧坐在昨天的位子上,虽是绷着脸,伊然却隐隐能看到一丝笑意,她很得意吗? “臣妾为路美人的死感到痛心!”伊然装作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沉声回答道。 太后冷笑道,“怎么?既下得了这个狠心,还会痛心吗?” “臣妾不明白太后所言!”伊然皱了皱眉,怎么,屎盆子不扣到她的身上,终究不会死心吗?从昨日到今日,只要一有机会,就将不同的罪名往她身上安。她就不明白了,一个偌大的宫廷,难道就容不下她一方安睡的地方,非要将她置之死地而后快吗? 今天没有看到贺兰芷,这么好的一出戏,她居然没有出场吗?枉做了这么久的好人,枉带了这么久的面具,最后准备给她迎头一击的时候,居然不来观战? “不明白?”太后突然笑了出来,边笑边摇头道,“你们这些人,一个一个做事儿做得挺明白的,到了哀家这里,反倒就糊涂了!” 扬起手,收拢衣袖道,“说吧,三更半夜的,为什么不睡觉会出现在路美人的房间里?而路美人,又是怎么死的?” “臣妾梦中惊醒,恍惚听到屋外有人,于是出门查看。后来发现路美人房中的烛火并没有熄灭,出于关心,便想上前查看,不曾想……推门便发现路美人已经悬吊于房梁之上。”伊然如实回答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好!”太后说着拍了拍手,“编的好一个故事。真是——荒诞不羁!” 面上笑容一收,脸色登时变得凌厉,“夜半惊醒听到屋外有人?哀家问你,人从何来,人又何在?这深宫之内,谁敢在夜半私自乱闯,你以为禁卫军都是摆设吗?推门发现路美人的尸首,为何偏就那么巧让你发现了?” “禀太后,为何那么巧让臣妾发现了,妾身也觉得奇怪。不过路美人与臣妾同居西鸢宫,是臣妾发现的也并不稀奇。至于屋外有人,或许是臣妾幻听了,也或许是有人故意嫁祸于我并未可知。”伊然顿了顿接着分析道,“若是有人存心如此,那么我出门未寻到人也是情理之中。这些,臣妾的侍婢小绿都可以证明。” 太后轻哼了一声,“你的侍婢?你的侍婢能证明什么?未尝不是你的同党!你口口声声说有人欲嫁祸给你,谁嫁祸?为什么端端要嫁祸给你?” “这个……”伊然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就要劳烦太后去查了,臣妾也很是不解。” “放肆!”太后大喝一声,“牙尖嘴利的贱人,给本宫掌嘴!” 伊然见形势紧急,双眸圆睁道,“臣妾句句属实,只是在回太后的话,并未犯错,因何要惩戒臣妾?” 说话间,一个慈宁宫的宫女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手上拿着一根掌嘴的木牌。 “打!”太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说。 “啪!”几乎是同时,牌子干净利落的打了下去,伊然顿时觉得嘴巴上火辣辣的疼。 还来不及缓解下疼痛,紧接着第二板子便下来了,嘴巴里泛起一股腥热的味道,她对着太后怒目而视。 审什么,又做什么样子,无论如何,她分明就是想将自己整死,自己无论说什么或者做什么,都没有用的。这个理由多么的冠冕堂皇,她认定人证物证俱全,那么即便有再多的疑点,也可以忽略不计了。强权压死人啊! 温热的液体顺着唇角流了下来,她的脸颊已经麻木了,她不想争夺,并不代表可以任人宰割,今日若是挨过去了,他日必定加倍奉还! “停!”似乎已经满意许多,太后终于下令停了手。  牢狱之灾 “伊婕妤,你可认罪?”大概是觉得立了威,太后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伊然想冷笑,不料却扯动脸上的伤口,一时疼痛纠结。又是这一套,她们难道没有头脑的吗?认了是死罪,死罪哎!更何况,如果认了,便不仅仅是后宫的争宠,也将会是路战将军和整个伊家的对立,这一招真是有够阴损的!伊然有些愤愤的想。 “看来,你还是死硬!”太后笑了笑,似乎并不在乎她不认罪,闲逸的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茶。 秦旭飞呢?伊然突然想起他来。前两日,总在最关键的时候他就来了,可是今天呢?今天自己板子都挨完了,他居然还没有出现,真是…… 男人啊,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不会出现,却在你不需要的时候围绕在你的周边。想到这里,伊然居然有些生气。 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太后放下茶杯,接过丝帕细细地拭了拭嘴角,“前几次,你便处处与哀家作对,说什么你都唱反调。仗着皇上宠你是吗?以为皇上去过你那里几次,就和别人不一样了?今儿就是让你记住,这后宫,到底是谁做主!” 听了她的话,伊然有些明白了,同时也有些冷汗涔涔。她原也猜到秦旭飞总这样不召寝,又夜夜留宿她那里,终究会有人知道,却没想到太后居然知道了,而且就这样毫不遮掩的在她面前挑明。看来,这场阴谋也是策划已久。 嘴巴稍稍一动就钻心的痛,索性不再说什么。反正多说无益,既然下了这么大的套,就断不会让她轻易出圈。 “皇上今儿召见西陲国使臣,绝对没有功夫来管这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你也不必再存什么心思,哀家定了的事,谁敢说不?”仿佛要展示她的权威,猛地一拍桌案站了起来,“来人,将她拉下去交给大理寺!” 大理寺!伊然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一跳,虽然对这个朝代并不熟悉,然而有林才人宁死不去大理寺的前车之鉴,就可以想象,那是一个何等可怕的地方。 只是,现在的她无法挣脱,也更没有人来解救她,难道她要学林才人一样一死以求解脱吗? 不!她不要那样!老天让她穿到这个地方,绝不是让她莫名其妙的自寻死路,既然来了,就要好好的活着,能多活一天是一天,能快乐一天是一天,即便有一天会死,是老死,是病死,也绝不是自杀! 想到此,她并没有挣扎,只是顺从的被人半架着往殿外走去,转身前深深看了太后一眼,冷冷一笑。虽然脸上很痛,已经看不出喜怒,但是她深信太后看懂了,因为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和惊讶。 ——————————————我是大理寺牢狱的分割线———————————— 大理寺,地牢。 这里阴暗潮湿,这里黑暗不见天日。然而,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地方,到处可见转成黯红色的血渍,隐隐传来低低的吼叫声呻吟声低泣声,这些交织在一起,夹杂着偶尔的水滴声还有莫名的声音,这一切,都让人从踏入地牢的那一刻开始不寒而栗。 “快走!”因为得了太后的令,并没有把这个已经成为阶下囚的婕妤放在眼里,催促着推了她一把。 墙倒众人推!伊然有些感慨的想着,脚下一个趔趄便扑倒在地。两层台阶未及踏步便这样滚落下去,手肘撞出痛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恐怕是崴到了。她这样想着,下意识的伸手去揉了揉。 “快点起来,别装死!”很不耐烦的说着,两个侍卫也很讨厌在这样的地方呆着,只想快快将人锁起来然后离开。 忍着痛爬起来,往前走了没多远,便在一间窄小的牢房前停了下来。 侍卫打开门,一把将她推了进去,生怕撞到已受伤的胳膊,伊然下意识的用膝盖跪地去缓冲倒地的角度,大概是擦破了皮,有些针刺般的痛,好在地上有些散落的稻草,倒不至于磕得太严重。 两个人将门锁上,很快便离开了。 伊然打量了一下四周,再看看一身狼狈的自己,不由得苦笑起来。这一笑,又扯动了脸上的伤,吸着冷气龇牙咧嘴一番。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当真是狼狈到了极点。上上下下一身是伤,想不到平生还会坐上一次大牢。不过……好歹比她预想的情况要好的多。既然关在这里,就还有生的机会,且不说秦旭飞是什么态度,最起码伊兰城不会放任这颗棋子轻易被别人吃掉。 伊然啊伊然,你怎么就将自己陷入了这样的局面了呢?她这样责问着自己,从未曾奢望太多,只希望有一方可以安睡的空间,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每日睡到自然醒,便是这样一点小愿望,竟也成了奢求了。 蜷缩了一下身子,这里似乎有些冷。因为常年不见阳光,有一些潮湿发霉的味道,闻着让人直反胃。不能吐,可别吐!她不停的对自己说,受伤的嘴巴经不起再一次的折腾了。浑身上下都酸痛无比,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给她用大刑。 为什么太后没有直接处死她呢?靠着墙壁,她思索着。在这牢房里,竟可以安静的思考一些问题了。 比如:这整件事的幕后策划到底是谁?贺兰芷?亦或是太后?如果说,为了除掉她和路莺菲,而故意打掉腹中的皇子,这样代价未免也太大了点。如果出了什么纰漏,那么岂不是得不偿失?她自认还没有那么重的分量,即便加上一个路莺菲,也太冒险了一点。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而这个想法却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想起路莺菲,忍不住有些哀伤,昨日还欢蹦乱跳的一个人,现在就只剩一个冷冰冰的名字,人生未免也太无常了。 而她,又何尝知道明天的自己会是什么样?不如……不如……睡会儿吧!趁着还没有审讯,趁着难得的寂静,让她,睡一会儿吧!  黄埔聿用刑 “伊婕妤倒是个有气度的人,在这样的地方一样可以甘之如饴,睡得如此香甜啊!”一个陌生的声音吵醒了熟睡的伊然,她皱着眉头眨了眨眼,迷迷糊糊的看到眼前站了一个一身官服年约四十多岁的男人。 是敌?是友?她这样想着,试图坐起身子,结果又扯到肘部的伤口,痛的她眉头皱得更紧了。 “痛?”那男人有些得意的笑了,“这点痛伊婕妤都吃不消,那么待会儿要一样样尝过去的,不知道伊婕妤能熬到第几样?” 抬眸看着这个一脸j笑的男人,他是谁?伊然并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会被用刑,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即便太后定了她的罪,秦旭飞那里却没有通报过,除非太后当场便处死她,如果没有,那么对她用刑倒是不太可能。 伊兰城在朝堂的势力与她是相互持衡的,即便她含冤入狱,即便她们的阴谋得逞,路战与伊兰城结下死仇,这一时半会儿却也不应该会有人敢轻举妄动。 那么,这个人是谁,又为何这么大胆敢这样做? 仿佛感受到她打量的目光,那男人得意的笑着,“忘了向伊婕妤自我介绍,下官黄埔聿。原先是吏部侍郎,蒙您的父亲伊丞相伊大人的‘恩典’,贬至皇陵守护。幸而皇太后恩典,前不久将下官调了回来,还不大不小任这大理寺的监理。没想到,这么巧就遇到了‘恩人’的女儿,下官当然应该好生伺候一番!” 说着,使了个眼色,“拉出去!” 过来两个狱卒将伊然架起来,拖着往更地牢更深处走去,被他们这一拖,手肘仿佛脱臼了一般,痛得她冷汗直冒。 原来是伊兰城之前的仇人,那这一次抓到机会,还不往死里整她。 哎,这一难无论如何是逃不了了,她几乎有些认命的低叹。无法挣脱,只能任由他们将手绑到了一根十字架形状的木桩上。 伊然扫了一眼旁边数量颇丰的刑具,有些好笑的想,还是电视上见过的那些东西,居然一点新意都没有,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些东西会有用到她身上的一天。 无论小说还是电视,常常都有英雄救美的那一幕上演,虽然俗套,却也让她激动不已。如今,她成了那砧板上的肉,却不知她的英雄何时会来。 “让我瞧瞧,给伊婕妤尝尝哪个比较好呢?”黄埔聿颇有些得意的将刑具一样样摸了过去,“当年伊丞相给下官的‘恩惠’,我可是永生难忘呢。对伊家二小姐,自然也不能太小气了不是?这样吧,先给个夹板开开胃!” 将一副夹板扔了过去,说得仿佛在开宴吃菜一般。 伊然恨得牙痒痒,眼看着那竹子做的夹板已经打开套在她的手上,已经没了先前那种揶揄的心态,即便她如何镇静,此刻也淡定不下来了。上面还有斑驳的血渍,这玩意看着普通,用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可就不那么好玩了。 所谓十指连心,她是最怕痛的了,听那男人的话,这只是最低级的,后面恐怕还有许多的酷刑。不会皮鞭,烙铁什么的都给她上了吧?老天啊,救命! 之前看到英雄救美,美人都是一脸的又惊又喜,现在,如果秦旭飞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一巴掌,再骂上一句,“你丫怎么到现在才来?老娘都快被吓死了!” 问题是,秦旭飞没有来,她连骂他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那夹板在她的指节间开始收缩。 啊啊啊!!男主角不是每次都在最后一秒出现的吗?为什么他还没来?啊……痛啊! 随着绳子拉得越来越紧,刺骨的疼痛从指尖传递到全身每一个神经末梢,眼中的泪水唰的一下犹如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她扬起头只想尖叫,到了唇畔却变成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咽。 这声音仿佛极大的刺激了黄埔聿,他很开心的大笑道,“丞相又如何,皇妃又如何,风水轮流转,如今,不还是一样落到我黄某人的手里!今天是你,明天就是你父亲!哈哈哈哈……再给伊婕妤尝尝咱们这儿的小竹笋!” 所谓小竹笋,就是一条极为细长坚韧的竹鞭沾了辣椒和盐水,再狠狠的抽到人的身上。本来鞭子抽到人身上就疼,再加上盐水和辣椒,果然是够阴狠的。 伊然说不出话来,一张嘴巴由于掌嘴肿的比馒头还高,她只能用含着泪水的眼睛狠狠的瞪着黄埔聿。将男人之间的恨意转嫁到女人身上,最不齿这种行为了! 该死的秦旭飞,需要的时候死到哪里去了,难道就这样扔下我不管了吗?难道你真的相信吗?还是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境况吗? 脑子里满满的塞的都是秦旭飞,意识逐渐有些模糊,到了最后脑袋已经发涨得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 天啊,不知道她会不会就这样在牢狱里被折磨死去。 竹鞭高高的挥起,还没有落下便听到一声喝令,“住手!” 他终于来了吗?她有些惊喜的想,努力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秦夜翔。他?怎么会来! “成亲王?”黄埔聿见到是他,连忙行了礼,然后道,“不知成亲王何事驾临大理寺,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啊!不如出去再谈!” 秦夜翔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然后看向绑在木桩上的伊然,眉头皱了皱,背在身后的手往前一伸,变戏法似的伸出一个黄|色的物事,冷声道,“圣旨到,黄埔聿接旨!” 黄埔聿脸色一变,似乎预感到不好,跪倒在地,“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伊婕妤一案朕当亲自审查,将人接回宫中不得有误!……”听着秦夜翔念的,后面是什么她也听不清了,整个人头一歪,昏了过去!  旭飞的心疼 头痛,手痛,脚痛,嘴巴痛……浑身上下似乎散了架一般,伊然幽幽的醒转过来,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好不容易睁开一条缝,眼前似乎有个人影在晃。 秦夜翔吗?记得是他带圣旨来救她的,只是,为什么不是秦旭飞呢? “你醒了?”是秦旭飞的声音,难道自己睡糊涂了? 眼前逐渐清晰起来,她眨了眨眼,面前赫然是秦旭飞那张俊逸的面庞,只是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她有些好笑,他也被关起来了吗?看上去那么狼狈! 见她眼神还有些恍惚,秦旭飞有些担心的低下头去,这一凑近,伊然突然想起来之前在牢中发誓要甩他一巴掌再骂他几句。她受了这么多的苦,为什么他到最后才来,而且来的那么晚,而且不是亲自来,一点点诚意都没有。 好,甩丫一巴掌!这样想着,她就抬起手——拍上了他的脸颊。她忘了,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她也忘了,她全身都是伤,酸痛酸痛的,她更忘了,她的手指由于上夹棍,已经肿得高高的。 于是,本来应该是清脆的响声,结果却换来了秦旭飞一声叹息和伊然的一声轻哼。 手碰到他的脸颊,痛得她立刻皱起眉,透过泪意朦胧才看见自己的手已经被包得跟粽子一样了,而秦旭飞把她的动作自然而然的理解成委屈和控诉。 轻轻拉着她那只手,温柔的说,“朕知道,朕知道。你很痛,也很想摸摸朕,太医已经帮你上了药,这几天别乱动,很快就会好了。你受委屈了……” “唔唔……唔唔……”她含含糊糊的发不出清晰字节。我哪里是想摸你,我分明是想揍你好不好。丫的来那么迟,夹棍都上完了,吓得姑奶奶三魂七魄分了一半,居然还没有自己来,只是派人带着一张破纸,丫的心里到底有我没我! “恩,嘴上也上了药,这几天只能喝粥了,会很痛朕知道。”秦旭飞的眼神里毫不掩饰的痛心疾首,“这一次,朕没有想到她们会这么快动手,而且下手如此狠毒,朕一定会还你个公道!” 听他这样说,伊然心头的气总算消了一些,不再试图说话,只是瞥了他一眼,三分埋怨七分郁结。 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会有牢狱之灾,哦,不对,是两辈子了。看来自己这件事,秦旭飞是知道的,只不过可能出于种种原因不能插手。这样想着,转头四下看了看,屋子里竟再没有其他人。而且……这也不太像是她的房间。 似乎看出她的困惑,秦旭飞柔声道,“已经让他们出去了,外面有人守着。只不过你现在不宜多说话,你听朕说,听过就把这些给忘了,明白吗?” 甚少见秦旭飞这般严肃认真的表情,伊然点了点头,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会很严重。 见她点了头,秦旭飞才道,“整件事,从贤妃的流产就是一个阴谋,朕心里明白,也已经派人着手去查,只是宫内的形势你也明白,而且朝堂的势力一天不稳,朕都不可能轻易去动她们。” 顿了顿,伊然自是知道那个“她们”所指是谁,眨了眨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朕已经说了要亲审此案,西鸢宫万万是别住了。朕已经下旨让你入住龙泽宫,方便随时提审,但是……这期间,必须有人把守这里。对外,他们是看守你的侍卫,对你,则是保护你的人,明白吗?”秦旭飞说得很快,声音也很低,但是足够让她听清楚了。 明白,她怎会不明白,轻轻颔首,只觉得难为他这份苦心了。经过这一番折磨,她已经想了很多,那些,是她之前都没有想过的。 在这深宫之中的斗争,远远比她从书本上知道的要复杂得多,你不害人,未必别人不会害你,而且很多手段根本是防不胜防。无论她如何摆出低调的姿态,如何尽量推拒着皇上的宠爱,一样会遭来嫉恨。 早已守不住自己的心,又何苦这样折磨自己。既然爱了,就坚持着爱下去。或许有一天她会年老色衰,有一天他会移情别恋,起码,她也曾轰轰烈烈的爱过一场,起码,也曾有过一场全心投入的爱恋,不会在满鬓苍苍的时候哀叹着擦身而过。 看着她眼中含泪,可怜兮兮的样子,秦旭飞忍不住一再叹息,伸手去碰她的脸,又怕碰到她的伤口,小心翼翼的抚着,“这次,你是真的吃苦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我吃苦了,不用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说。哎,好累,好想好好睡上一觉哦! 听完了他的话,起码最近这些日子可以放心休养一下。眼睛半合未合,突然想起了路莺菲的事,连忙张开眼,看到秦旭飞正起身要走,伸手扯了他一下,又触动到手上的伤口,眉头皱了皱。 “怎么了?”秦旭飞连忙紧张的看她,见她手半张着,知道是碰到了手,责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呀,怎么就这么不老实呢!又有什么事?朕方才看你要睡了。” “唔唔……”她说不出话,只能努力撅起肿胀的唇瓣,用口型告诉他,“路——莺——菲——” 虽然她那样子实在很可笑,好在秦旭飞终于明白她要说什么,试探的问道,“路美人?” “恩恩。”她忙不迭的点头。 “已经死了,她算是一个牺牲品。必须要揪出凶手给路将军一个交代,否则的话,恐怕……”他迟疑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不必他说,伊然也明白这其中的后果,脸色黯淡下来,想到那样一个女子,却就这样在一夜之间芳消玉陨,心里很难受。 “好好休息,伊丞相可能会来探你。”秦旭飞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没多久,她便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 宁致远揭秘 在龙泽宫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再醒来的时候,发现阳光已经透过窗棂晒了进来,灿烂得让人心动。 “来……来人……”她低声唤道,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开口说话了。欣喜之余,更想下床查看一番。 这时,门已经被推开了,有两个宫婢走了进来道,“伊婕妤,您醒了?” “恩,我想起床。”伊然试图起床,一手往床上一撑,稍一用力,又引来一阵刺痛,“啊——”,低呼一声。 两个宫婢连忙小跑过来扶住她,“伊婕妤……您没事吧?” “没事!”她缓和了一下,手肘舒服一些了,有些自嘲的说,“嘴巴好了,便以为哪里都好了,没想到……哎!” “伊婕妤还是多躺一会儿吧,皇上嘱咐,您应当多休息。”其中一个矮一点的宫婢说道。 伊然摇了摇头,“不躺了,不躺了。全身骨头都硬掉了,再躺下去,我就成木乃伊了!” “木……”宫婢挠了挠头,显然没明白那是一种什么物事。 看到她们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伊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摆摆手道,“没什么,只当我是胡说八道呢。” 结果这一摆手,又看到两只肥肥的白爪子,忍不住又大笑起来。总算嘴巴好了不会再扯到发痛,要不然,她真的是笑变成哭了。 两个宫婢看着她大笑的浑身颤抖,有些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上前服侍她起床还是安顿她继续躺下。正左右为难间,有人走了进来,朗笑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宁太医!”两个宫婢齐屈膝行礼,轻声唤道,脸上还微微有着红晕。 伊然好不容易停住了笑,抬眼便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我要给伊婕妤换药,你们门口守着。”宁致远吩咐道,然后才放下他那总随身带着的药箱,一边打开往外拿东西,一边摇着头道,“真是没见过你这般奇怪的人,明明一身是伤,还能笑的这么开心,难不成你喜欢受伤?”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4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4部分阅读 “去你的,我又不是受虐狂!”伊然瞪了他一眼,可惜他背对着自己并没有看到。 “受虐狂?”宁致远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重复了一遍,又点了点头道,“恩,这个词还是蛮适合你的!” 见他已经拿了药瓶转过身,便不失时机的再扔给他一个白眼,然后道,“宁太医似乎并不是来给我换药,而是来取笑揶揄的吧?” “哪里敢。”宁致远一边笑着说,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先将她手上裹着的白纱解开,“虽然伊婕妤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但是要想完全痊愈恐怕还需要些时日。这段日子千万别太性急,尽量少去用手,手肘的脱臼已经帮你归位……” 伊然歪着头听他喋喋不休,听到脱臼归位的时候愣了愣,连忙打断他的话道,“归位?你什么时候帮我弄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伊婕妤回宫那日,您还在昏迷。”想了想,他用了个尽量委婉的措辞。 “可是,我记得会很痛啊,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她还是不太明白,试着动了动,发现只要不是太用力就不会太痛,只是还有些酸。 “那当然是本太医医术超群了!”宁致远很得意的笑了笑,一副嚣张得瑟的模样。 伊然忍不住再次翻了个白眼,“真是个脸皮厚的家伙!” 说了会儿话,纱已经全解开了,露出一只紫红色的手。手掌和手指截然是两种颜色,虽然已经消肿了一些,但还是肥胖胖的,一根根肿的像胡萝卜一样。 宁致远小心的将淡蓝色的药粉撒在伤口上,伊然闻着味道有些淡淡的清香,感慨着说,“可惜我不属兔子啊……” “跟属兔子有什么关系?”宁致远奇怪的问道,将药粉均匀撒的差不多了,这才抬眼看了看她。 “要不,就有好多胡萝卜可以吃了!”将手指伸到他的面前,很认真的说。 宁致远扬起唇角笑了起来,一边给她缠新的纱布,一边摇着头道,“你倒真能自得其乐,要知道,看到你的伤势时,我都吓了一跳。” “真的跳了?”她挑眉戏谑的问道。 “差不多吧!”宁致远叹了口气,将纱布打了个结,又开始弄她另一只手,“早也说过,深宫之中一定要慎之又慎,结果没想到……” “很多事,根本是防不得的。”伊然长叹了一声,也失了调笑的兴致。 起身去拿新的纱布,重新坐下来然后颇有同感的说,“这倒也是,不管你怎么规行矩步,总归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过好在伊婕妤宅心仁厚,心宽无忧,应当是可以逢凶化吉的。” 伊然笑了笑,突然敛容正色道,“宁太医,伊然有句话想问你,不知当讲不当讲?” “是否当讲,伊婕妤自然心中有数,又何必问下官。”他不咸不淡的四两拨千斤,细细地替她缠着纱布。 “那……我便问了。”伊然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要问,“贺兰芷……哦,贤妃,真的怀有身孕吗?” 宁致远手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悠悠的说道,“宫中这几日的风波,不正是因为贤妃娘娘的落胎吗?伊婕妤又何出此问。” 伊然当然不会让他就这样蒙混过去,追问道,“我说的,是之前!她……是否曾‘真的’怀过皇子?” 这个也是她这几日思索的一个大胆答案,也只有对着宁致远,才敢将它问出来。 “这个……陈太医诊断的,下官并不知情。”他轻轻系上个结,然后站起身道,“此事皇上已经亲自审查了,是非曲直自有公断,伊婕妤还请耐心等待,事实,终究是事实,有些事,是瞒不过去的!” 说完,他将一个小瓶放入伊然的手中,“这药粉留给伊婕妤擦在下官不便上药的地方,注意不要沾水,过得几日便好了!” 伊然点了点头,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并没有留他,看着他缓步走出房门。  秦夜翔来探 每日宁致远会来给她换一次药,不过却再也没说过什么。如此过了两日,伊然只觉得在屋子里快闷得发毛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终于也有她睡不着觉的一天了。 “我要出去!”站在房门口,她近乎执拗的和守门的两个宫女对峙着。 那两人显然有些为难,“伊婕妤,皇上吩咐过,您暂时不能出门,只能在房里养伤。” “养伤,养伤!养个毛啊!我都快闷死了!”她火大极了,为了避嫌,小绿也不能见,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除了吃就是睡,她怀疑,自己都快失去走路的功能,退化成植物人了。 守在门口的两人互相为难的对望了一眼,仍然坚持着不让她出去。 “闷呢,可能是有点儿,若是闷死,一时半会儿倒还不至于。伊婕妤如此底气十足,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呢!再说了,不是枉费了本王亲自奔波救人的一番辛苦!”秦夜翔扬着一抹邪邪的笑从长廊一头走了过来。 见到他,两个宫女似乎松了口气,齐声道,“参见王爷!” 秦夜翔不耐的摆摆手,然后站定在伊然的正对面,上下认真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道,“不错,不错,看起来恢复了八九成,气色很好嘛!” 见是他,伊然便道,“多谢王爷那日救命之恩!” “不客气,不客气,自家人嘛!”他嘻嘻笑着,伸出一手去揽她的肩膀。 伊然还记得那日他的轻薄,早有所防备,不过却没想到他敢当着两个宫女的面如此放荡不羁,吓了一跳,当下往后退了两步。 秦夜翔揽了个空,却也并无尴尬之意,收回手哈哈笑道,“腿脚恢复的也不错嘛,很灵敏!” “不知王爷此番前来,有何要事?”伊然直奔主题,懒得跟这个没正经的家伙绕圈子。 “咦?来看你啊!”秦夜翔依旧笑嘻嘻不正经的说道。 伊然低头把自己从下到上看了一遍,然后抬起头一脸严肃的说道,“王爷看完了,没事了吧?” 说完,毫不客气的就要把门关上,赏他一个闭门羹。 “哎,别啊……”秦夜翔眼明手快的一伸,一只胳膊刚好被门夹住,嗷嗷大叫道,“哎哟,本王的手!” 伊然见夹住了他,心里一惊,连忙开门查看,“王爷,您……” 却见秦夜翔收回手,只是一手揉了揉道,“看在本王救了你,又专程来看你的份上,好歹给口茶喝。” 话说到这个份上,伊然也不好再拒绝,瞪了瞪他,只得将门打开,让他进来。 虽然只是暂住,好在屋子里的东西倒很齐全,伊然端起桌上的茶给他倒了一杯,然后顺手也给自己倒上一杯,这才坐下来。反正无聊,有个人陪她胡扯闲聊也无所谓。 秦夜翔毫不客气的坐下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才咂巴咂巴嘴道,“一品天山云雾,果然是好东西。皇兄还真是舍得,这么好的茶放在这里,啧啧!上次本王都没有讨到!” 他此刻就像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一副可怜兮兮委屈极了的模样。 “王爷喜欢就拿去!”反正她也吃不出来,无所谓了。 “真的?”秦夜翔两眼放光,又品了一口茶,然后美颠颠的说,“真是豪气,不过皇兄知道了估计会吐血了,哎!” 伊然一手托腮,看着他都有些不耐烦了,“我说,王爷到我这,不会就为了来讨茶吧?” “来看你啊!”他说得理所当然,一点都不会脸红。 翻了个白眼,伊然轻嗤一声,“少来!王爷一点儿都不像那么好心的人!” “哦,我不像吗?怎么可以这样打击我,实在是太伤心了……”秦夜翔一手托着脸蛋,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引得伊然一阵大笑。 “看不出王爷还是如此风趣之人。”被他这样一闹,伊然烦闷的心情好了许多,挑眼看他说道。 秦夜翔神秘的笑了笑,“你看不出的多着呢!” “比如?”她隐约觉得话里有话,试探性的问道。 “比如……你自己猜啊!”他绕了个圈子,话又转了回来。 瞪了他一眼,伊然真想拿个槌子朝他脑袋敲过去,“有话就说,有屁快……”,顿了顿,觉得不太妥,就把那个字硬生生咽了下去,口气不佳道,“最讨厌人家绕圈子了,哼!” 秦夜翔倒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反而顾左右而言他,“伊丞相没来看过你吗?” “你不是都知道吗?”不答反问,言下之意,他说的都是废话! “难道你不关心一下,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的父亲都没有来看你吗?”秦夜翔接着问道。 伊然有些不屑的笑,“在他眼中,现在的我只怕已然没什么价值了,严格来说,算是伊家的耻辱吧!不但不能带来荣耀,还有可能会祸延家族。” “你这么看自己?”放下已经空了的杯子,为自己又倒上一杯,然后面色淡淡的问道。 “应该说,是父亲如此看我。”伊然笑了笑,没在这个话题上再纠结,“那么,跟你今天来的事有什么关系?” “也许,你看待自己的父亲并不够客观。”秦夜翔也不再绕圈子,“如果你想出去,也不急在这一时,要知道,全皇宫,这里,恐怕是最安全和安静的地方了。连本王想讨个清净,也只能到这里来。” 伊然怔了怔,突然想到什么,“难道说,皇上已经开始动手了?” “没有人授意,本王也不敢来说这些。只是,你姐姐那边,你须得做好心理准备。”秦夜翔正色道。 “恩?”伊然挑了挑眉,不太明白整件事和伊琴有什么关系。 秦夜翔似乎也有些意外,看着她道,“你不会以为,覆巢之下还会有完卵吧?睿亲王那边,恐怕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睿亲王?”这下,伊然更糊涂了。 看她这般反应,秦夜翔翛地睁大了双眼,“你不会当真不知道,睿亲王是太后的亲子吧?” “啊?!”伊然张大了嘴巴,惊吓不小。  关于秦慕枫 看到伊然那目瞪口呆的样子,秦夜翔捶了捶脑袋失笑道,“老天,这是什么样的乌龙,你居然连自己姐夫的身世都不知道,更何况,还是跟你有过……” 后面的话很识时务的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她,“你果然不知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没必要这样吧?” 伊然皱了皱眉,发现时间越久反而自己露出的马脚越多,只得用那老得掉牙,狗血的不能再狗血的理由,“呃……入宫前我曾从马上摔下来过,后来昏迷了几日才醒过来,起初没发觉有什么异样,后来发现有些事会选择性的……忘掉!” 说完以后,以一脸真诚无比的表情看着秦夜翔,接受他一脸狐疑的审视,“真的假的?你不会为了抹去跟睿亲王的那一段,连这种借口都编的出来吧!” “去!”伊然忍不住甩手扔出去桌上的一只勺子,“我就长得那么不可信吗?” 秦夜翔闪身躲开“暗器”,笑盈盈的学着她回应道,“确实……不可信!” “切,人云亦云,没创意!”伊然哼了一声,“好啦,快点说正事了!” “有时候我还真是奇怪,你这样不着边际做事向来不按常理的女人,皇兄为什么这么放心把这些极为隐秘的事告诉你!”秦夜翔颇有些感慨的说道。 觉得一只手撑着下巴有些累了,索性两只手托腮,往中间挤了挤,却是一脸认真的说,“因为我可信啊!” “切!”学她的样子,秦夜翔表示不屑,“说皇兄跟你一样睡傻了我还比较容易相信一些!” “好啦好啦,别废话了!小心我告诉皇上你背后说他坏话,你这个八卦男!”伊然催促着他。 “八卦男?什么是八卦男?”第一次听到这个新鲜的名词,秦夜翔好奇的问道。 伊然忍着笑,煞有介事的说,“恩,八卦男嘛!你这个样子的就是八卦男了!” 哈哈,好爽,可以用现代的词汇骂人,反正古人傻乎乎的听不懂。 秦夜翔也没有怀疑,只是点了点头,心里隐隐觉得不是什么好词,“恩,我如果是八卦男,那你一定也是八卦女了!” “呃……”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谁方才还笑古人傻来着,一点都不傻,比狐狸还狡猾!伊然摆摆手道,“随便了,随便了,快点说正事!既然睿亲王是太后的亲子,为什么……做皇帝的不是他?”,最后一句压低了声音,好在那两个守门的宫婢很尽责,而拜屋子很大所赐,她们即便守在门口,也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 “呃……这个问题由来已远,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也没必要解释。你知道他是太后的亲子就行了。”秦夜翔真是很懒,端起茶杯悠哉游哉的喝了一口,“所以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解决,你能留下一条小命,算是造化,也是皇兄疼宠,要不然,此刻我就只能给你倒杯酒撒在黄土上了!” “啊呸呸,你个乌鸦嘴!我死了你很开心是吗?”翻了他一个白眼。 秦夜翔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才不会,那样我多无趣啊!” 懒得和他斗嘴,伊然想了想道,“那么皇上打算如何?其实……他心中早有了主张,只是难以施行,是不是?” 以眼神称赞她的聪慧,秦夜翔接着她的话说道,“皇兄跟你提过大致的形势,不过他没有说过有睿亲王这一层面,更何况,也是顾忌到你的感觉。似乎,你与你大姐的关系不错?” “恩。”伊然点头应了,不管以前那个伊然如何,起码她是很在乎伊琴的。 “那么,只希望这场风波,不会把你姐妹二人的情分也卷入进去。”他收了玩笑的面容,正经的说道,“只怕,这不再是一场简单的后宫斗争。” 伊然明白其中的重要性,有些担忧的说,“可是,即便是朝堂,也是盘根错节,我怕皇上……” “皇兄会应付得来的,更何况,你的父亲大人这几日为何奔忙?”秦夜翔提点她道,“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这样受欺负的。” 难道说……伊然想了想,他说的不无道理。她倒了,对于整个伊家并没有什么好处,更何况,伊琳入宫也是需要有人照应的。而外戚的贺泽与父亲的争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绝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输在他的手上。 “多谢王爷对伊然说了这些,只是……太后那边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吧?皇上总是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的。还有路美人的死,将军那边……”伊然还是有些担忧,太后和贺兰芷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设下这样一个局,断不可能轻易放过网中的鱼。 听了她的话,秦夜翔勾起唇角,伸出一根食指在她眼前摇了摇,“皇兄不需要给什么交代,他只需要……时间!” “时间?”伊然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有些了悟了。 既然没有明说,便代表不想让她知道,也未见的是不信任她,或许,这便是秦旭飞保护她的一种方式吧。 点了点头,再没有多问,伊然方才烦躁的心情已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沉重的心绪。为秦旭飞担忧,也为自己担忧,更为那莫测的将来而担忧…… 谁也不知道这一场仗最后的结果到底是什么,不到最后,谁都不敢轻言胜利。她终于有些明白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悲哀无奈了,自己此刻,便陷入这样的困境之中。 “伊然明白了,即便不能为皇上分忧,也不会给他添乱的,王爷请放心!”伊然正色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秦夜翔点点头,见目的已达到,便顺手抄起桌上的茶罐道,“这个本王拿走了,当作谢礼,不用客气了!”  找点小乐子 如此又过了两日,伊然纵然能够理解,却也觉得这种日子很是难熬。而她身上的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宁致远也没有再来给她换药,更是无趣得要抓狂。 天气越发的冷了,日子往严寒的冬天走去,伊然早上推开窗户的时候,发现外面的树上居然已经光秃秃的没有半片叶子了,顿时有些扫兴。 她素来不是个伤春悲秋之人,但是看到这样萧条的景象,加上这些日子的风波和折腾,难免会胡思乱想。不知道秦旭飞忙的怎么样了,还有伊琴。 自从前日秦夜翔提过一次以后,伊然就一直有些担心伊琴,她那样柔弱的性子,不知在睿亲王府过得怎么样了。睿亲王又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只怕最后的势力争夺,把她也会牵扯进去。 男人真是一种好斗的生物!一只手无意的绕着垂直的长发,颇有些感慨的想。 有轻微的叩门声,伊然回过神来道,“什么事?” “伊婕妤,入冬了,为您备上一个火炉。”响起的声音还是那个守门的婢女。 她这样一说,伊然才发觉屋子里当真是清冷的很,越发显得空荡荡的。 环抱了下双臂,她提高声音道,“进来吧!” 门推开了,那两个宫婢领着两个小太监进来,他们提着一个较大的黄铜木盆,进来以后将盆放在了较为靠近床褥的地方,里面燃了些红彤彤的木炭,但是不多。放下后,两个小太监便退了出去,没有停留。 这时,其中一个宫婢走到她面前行礼道,“伊婕妤,因为天还不是太冷,所以并没有放更多的炭,待落了雪,自然会加多的。” 伊然点点头,也并不介意,说到雪,倒是有些期待了。 一手仍旧玩着散落的头发,蹲下身子凑近看那火盆,以火钳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看着星星点点的火,一阵暖意扑面而来。 “伊婕妤,奴婢给您盘发吧。”总是帮她梳妆的那个宫婢大概是见到她总在玩自己的头发,顺长乌黑的头发笔直的倾泻下来,散落在肩膀上,便主动说道。 她这样一说,伊然脑中灵光一闪,睨了一眼自己手指上缠绕的头发,忽而想起《方世玉》里的一个经典片段,自己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道,“不用了,去给我接一盆冷水来。记住,要冷水!” “要洗脸吗?”两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大着胆子开口问道。 “不用问了,快点去吧!”伊然觉得,告诉她们也未必能懂,没准还会大惊小怪,所以只是摆手让她们去办。 两人也不好再多问,只得施了施礼,退了下去。 没多久,很快便将伊然所要的东西拿了过来。按照伊然的要求用了较大的黄铜盆装着,然后将水放在桌子上,满脸狐疑的退了出去,顺便关上门。 搓了搓手,伊然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毕竟只是看过电视上,理论上也应该是可行的,但是真要实践起来,还是那么简单的工具,也是第一次,万一不成功,会不会被人当成妖怪来看? 哎,不管了,反正成天闷在这屋子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即便不好看,也不用见什么人,连秦旭飞都是好几日没有来过了。 这样想着,她将火炉里的铁钳子往炭堆里放了放,看着它烧得发热,略略有些微红,连忙拿出来往准备好的冷水里一扔——“呲”一声,清脆的一声响声。 伊然连忙往后跳了一步,看着那盆中的水咕嘟着小泡,歪头想了想,过去试探着摸了下火钳的手柄,已经不热了。哦,失败! 想了想,将木梳和几根发簪拿了过来,想将头发分成几股,然后将铁钳放在炭炉里重新烧热,接着放到冷水里浸一下,迅速拿出来将头发卷起。 哦也也,哦啦啦,自己一个人也能做头发。大冬天的,盘什么发啊,将头发散下来多暖和,再看她这工具,这程序,完全的纯天然无污染么!只是注意不要烧焦了,像电视上那样弄个一脑袋火就笑话大了。 这事儿看起来简单,做起来也蛮耗时间的,不一会儿她的手就酸了,也不好叫别人进来帮忙,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差不多卷了一大半,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因为事前吩咐交代过,也没有人敢进来打扰她,两个宫婢在门口只听到一会儿吱吱啦啦的声音,却不知道这个主子在里面忙活什么,却又不敢进去问,一脸的迷惑不解。 秦旭飞走到龙泽宫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守门的两个宫婢在窃窃私语,顿时有些不悦的大步走过去道,“哪里学来的规矩,主子门头接耳,都不用服侍了吗?” “皇上,皇上饶命!”一抬头见到是皇上,顿时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生怕一个不慎脑袋搬家。 屋内忙活的正欢的伊然听到外面的动静,下意识的一回头,“哎哟!”,接着是咣当一声,铁器落地的声音。 秦旭飞心中一惊,“啪”的推门跨了进去,“爱妃……” “啊,别进来!”还没弄好,伊然慌忙大叫,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她这一叫,让秦旭飞更加心慌了,还来不及开口,先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呆呆的看着前方,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个宫婢紧跟着皇上往屋里跑,也惊讶的张大嘴巴半天发不出一个声音。 伊然一手捂着满脑袋卷卷的“鸡窝”,一手正去捡地上掉落的火钳,半弯着身子转头看向一脸惊愕的秦旭飞,满脸尴尬。 “爱妃,你这是……”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秦旭飞努力咽了口口水问道。  旭飞的无奈 面对现在的情形,伊然有些挫败的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啊,说了不要进来!” “都出去!”秦旭飞忍着满腔的笑意,挥了挥手。 虽然诧异、迷惑,两个宫婢还是很顺从的退了出去,然后带上门。 “爱妃……”秦旭飞往前走了两步,顺手从地上拾起那个铁钳,在她面前晃了晃,唇角含着笑意说道,“爱妃可否告诉朕,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烫发啊!”伊然撅着嘴,哎,还没整理,一定很难看。 “烫发?是做什么?”挑了挑眉,看着她那一脑袋的乱发,伸出一指指了指,“就是……这个吗?” 反正看都看了,伊然有些挫败的站起来,走到梳妆镜前坐下用木梳开始整理,“什么叫‘这个’,不好看吗?” 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哎,好傻!可惜没有啫喱水可以打理,弄点水好了!起身又用木梳去沾水,走回来将不太顺服的重新梳一下,恩,看上去感觉好多了。 “这是……”秦旭飞看着她忙忙碌碌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惊人之举,总是能给他——惊喜!也算是惊喜吧?! 前面的刘海稍微打理了一下,然后将两旁的卷发拢了拢,左右看了看,简单而飘逸,还不错嘛! 见到新发型还算成功,心情总算好了一些,总算将脸正对着秦旭飞了,一脸喜悦的献宝道,“怎么样?漂亮吧?” 看到她的正面,头发微微的卷曲着随意散落在肩上,原本薄薄的一层刘海让她斜梳到一侧,看上去有点…… 秦旭飞很仔细很认真的打量了一番,然后下了结论,“爱妃啊,漂亮是漂亮,不过怎么看着都有些……” “什么?”挑了挑眉,伊然还沉浸在新发型的喜悦之中,毫不在意的问道。 “怪异!”憋了憋,他还是把那两个字给吐了出来。 当真是不吐不快啊,怎么看怎么别扭,虽然衬托的整个人很灵动,但是还是觉得很奇怪。说不上来哪里,也好像哪里都奇怪。 伊然瞪了瞪眼,轻哼一声,“土包子!没有欣赏品味!” 然后不理他,转过头对着梳妆镜继续顾影自怜。 秦旭飞也不介意她的态度,这么些天没有见她,心里竟然想念得发紧,走到她身后,轻轻揽住她,蹭在她的耳边道,“好多天没见,你难道都不想好好的看看朕吗?” 听他这样说,伊然在他怀里转身,上上下下看了看,然后道,“看完了,没胖,放心吧!”,接着又转过身去,寻觅梳妆盒里有什么首饰可以搭配。 见她这个反应,秦旭飞差点没吐血,“你难道一点都不想朕吗?”,说着,一把将她的镜子狠狠扣上,强制转过她的身子面对自己。 “想你个大头鬼!”伊然两只手捧住他的脸颊,凑近他,也恶狠狠的说,“我受冤枉的时候你在哪儿?我被夹手指头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养伤这些日子你又在哪儿?你说,我的男人不能保护我,凭什么让我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他!” 一番话说下来,秦旭飞倒没有勃然大怒,反而是面有讪讪,“朕,确实有负于你!” 长叹了一口气,拉下她的手,一脸愧疚的说道,“这些天,不是朕不想来看你,而是实在事务繁多,而且,朕也不是想软禁你,外面的局势你不是不明了。难道你以为,这些天太后就没有想过来寻你么?” “太后她……”伊然愣了愣,她方才只是图一时嘴巴痛快,她当然明白他的难处,又怎忍诸多苛责。 拉她站起身,然后走到床畔坐下来,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太后的事确实有些棘手,朕没有想到,她们会这么快出手,也没想到,一出手会那么狠!”。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有些阴凉凉的,伊然看得心中一阵发寒,“难道,皇上一开始就知道贤妃……” “你想说,贤妃的身孕……”手指了指她的小腹,接着说,“是假?” 伊然猛地张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就连自己也是前几日才大致揣测出这个消息在宁致远那里得到确认,他却……想到宁致远,她一下子就想通了。 是了,宁致远!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身为皇帝的秦旭飞会不知道。想来,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了。只是,既然早已知晓,却又为什么一直没有揭穿? “朕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这件事,也是在‘落胎’以后,才发现的。”仿佛洞悉了她在想什么,秦旭飞抱紧她继续说道,“朕对于此事是很怀疑的,也说过自己要亲自去审查,然而太后和贤妃对于此事的紧张程度有点出乎了朕的预料,所以朕想,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可是路莺菲……”伊然对路莺菲的死仍然有些耿耿于怀,无论如何,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因为权势斗争而牺牲掉,并不是她所乐见的。 “路美人的事,朕也没有想到。”他顿了顿,露出一丝苦笑,“恐怕,你也没有想到,真正下手的人,正是路美人身边的那个贴身婢女。” “是她?”伊然瞪大眼睛,想起那晚那个尖叫连连的女子,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是个杀人凶手。 “有很多事,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的。这一次,他们准备的太充分了,让朕有些措手不及。原本贺泽,路战,还有……”看了她一眼,接着道,“你父亲。都是朝中的重臣,也是互相牵制的。没想到,贺泽居然这么着急要铲除异己,又或者,想要江山易主!” 伊然听得心头一阵发紧,“皇上说的易主,是……”,她想说是不是秦慕枫,终觉得不妥,没有说出口。 所幸秦旭飞也并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这么些年,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让自己的亲子来掌政权。无论朕对他们有多么厚待,有多么容忍,他们也不曾放弃过这样的想法。” 一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幽幽的说道,语意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 和旭飞谈判 虽然他们兄弟俩都没有明说,但是伊然隐隐能够猜到是怎样的一个故事。 皇帝非太后所出,虽然尊她如母,却依然有种岌岌可危的不安全感,除了用侄女来拴住这株保住荣华富贵的稻草,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让自己的亲子登基为王。 伊然没想到,简简单单的后宫,居然会牵扯到这许多乱七八糟的事,一时也有些心烦。 看着他落寞的眼神,忍不住心头一痛,伸手去抚他的脸颊,柔声道,“世事总没有那么完美,即便太后心思叵测,好在还有成亲王与您兄弟一条心,皇上也无需太伤怀,妾曾听闻真龙天子。所谓真龙,哪里有那么多的,既然先皇在位时,睿亲王都没能坐上宝座,如今,政局稳定,百姓安居乐业,若真的存有犯上作乱的心思,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秦旭飞握住她的一只手,微微一笑,“朕原本还担心你会……现在看来,确实是将之前的事忘了不少。” 伊然愣了愣,转而明白过来,他是在说自己和睿亲王之前的情分,于是撅起嘴巴,不高兴的说,“皇上是在质疑臣妾对你的忠心吗?” “忠心嘛,应该是有那么一点的。至于爱心嘛,可就不好说了……”秦旭飞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 “皇上就对自己这么没自信?”翻了个白眼,她凉凉道。 “对于女人而言,遇到你之前,朕是无比的自信啊!遇到你之后……”他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 等了会儿,见他就是不说,伊然终于忍不住催促道,“遇到我之后又怎样?” “遇到你之后,朕突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了!”他一手摸着下巴,似乎在认真的思量,“朕的那点小自信,全都让你打击光了!” “哈哈哈……”伊然忍不住大笑起来,还颇有些得意,“这么说,臣妾的罪过当真是大了!” 秦旭飞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那确实!给朕点补偿吧,安慰一下朕受伤的脆弱心灵。” “不要!”别过头去,躲开他凑过来的唇。 “哎,又打击了朕一次!”他摇摇头,一副受挫的模样。 “说正事,说正事!”晃着他的手臂,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我比较想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闷死了快!” 受了冷落,秦旭飞抬眼看向屋梁,完全一副没听见的模样。真是个记仇的家伙,伊然在心中暗道。 “啪!”倾身在他脸颊印了一个响亮的吻,然后对上他错愕的眼神,笑盈盈的说道,“皇上如此英俊不凡,卓越超群,怎么会没有吸引力呢!臣妾对皇上的仰慕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 本想说黄河的,突然反应过来,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黄河,还是打住吧。 “又如什么?”显然,秦旭飞听得津津有味,完全不肯让她蒙混过关。 “呃……”伊然想了想,眼珠子一转道,“又如大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做人之灵活就是要学会活学活用。文字是死的,人是活的,随便一转换代词,多么通俗易懂啊! 某人完全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秦旭飞则很认真的琢磨了一下她的话,然后点头道,“原来朕在你心目中是这么伟岸。” “是的,是的!”伊然连连点头,只想让他松口,自己在这龙泽宫都快闷死了。龙泽,龙泽,她看是沼泽还差不多,陷进去就拔不出来。 “恩。”重重的点头,他深深的盯着她,那眼神让她有些发毛,“可是方才,朕好像还听谁说朕是什么混蛋男人来着。” 伊然张大了嘴巴,没想到绕了一圈居然又绕回原点上去了,妈呀!这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啊,随口说的一句,他居然记到现在,而且还能把她绕进去。小气的男人真是——不可爱! 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好女不吃眼前亏。为了她的自由,她的新鲜空气,再不可爱也还是要努力让他可爱的。 “您一定是听错了,你看,天气这么冷,没准是冻得耳朵发木了,得了重听什么的。改天让太医给好好看看,简直太不像话了,皇上的龙体怎么能这么马虎呢!”煞有介事说得愤愤然,那厢,秦旭飞已经忍不住嘴角强烈抽动的笑意,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指戳上她的额头,“你这个鬼灵精,让朕拿你怎么办才好!” “凉拌,热拌,醋溜拌都没问题,我就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透透气,我都快闷成葫芦了。”她毫不怜惜的用手蹂躏着自己漂亮的脸蛋,挤成了一团。 秦旭飞笑了笑,“你就那么想出去啊?在这里不好吗?” “不好!不好!不好!”她一连说了三个不好,然后突然跳下他的腿,站在地上双手插腰,指着偌大的房间道,“你看,这里那么空荡荡的,每天只有我一个人。吃了睡,睡了吃,连身上的肥肉都多了七八斤,再这样下去,今年御膳房就可以不用备年货了!” “咦,为什么?”秦旭飞有些奇怪,她不能出去和御膳房备年货有什么关系。 “可以把我洗洗,直接下锅给你做年夜饭了啊!”她哼道。 他先是一愣,接着大笑,笑到眼角都沁出泪来,才道,“如此看来,确实是朕‘委屈’你了。不过,吃吃睡睡,不一直是你所梦想的吗?” 咦,他怎么知道的?自己的心思被人戳破,一下子便红了脸,伊然结结巴巴的说,“那,那也不是像现在这样啊……跟关在猪圈里的猪,有什么区别。” 这话又惹得秦旭飞一阵低笑,在伊然羞恼的目光下忍住了笑意,正色道,“既然你如此想要透透气,朕许你,从明日开始,可以自由出入。” “明天?”伊然困惑的看着他,为什么是明天?  兰芷入冷宫 “因为明天,整件事就告一段落了。”秦旭飞意味深长的说。 伊然歪头想了一下,扔给他一个白眼,“你们兄弟俩都喜欢故弄玄虚,没事弄得神秘兮兮的样子,说就说,不说拉倒,稀罕么!” “不稀罕么?”秦旭飞一把拉过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凑近她耳边低声道。 低沉的嗓音仿佛有魅惑的力量,让伊然全身都酸软了。她挤出一个笑,作出不屑的样子,“不是么?什么叫告一段落了,难道不是解决了吗?” 谁知,听了她这话,秦旭飞却笑了起来,点着她的鼻尖道,“你以为解决这件事就那么容易吗?整个贺家的势力在朝中并不是一天两天了,朕能登基,完全是在夹缝中寻到了一个平衡点。若不是当年你父亲和路战将军怕太后一系独揽大权,力保朕的太子之位,今日,又岂会轮到朕在这里与你讨论这些。” 对于以前的事,伊然并不了解。然而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也让她感觉到里面的艰辛和复杂凶险。不由得失了调笑的心思,轻轻去握住他的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5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5部分阅读 他反握了她一把,然后继续说道,“贺泽的势力是早晚要根除的,然而却不是现在。路战远在边关,你父亲的实力也不足以与他抗衡,至于朕,更是没有完全的把握。没有十分的把握,便不能轻易去动,一动,便是要连根铲除,不留后患!” 他语气中的坚决和坚毅无比的眼神,都让她的心颤了颤。他如今这样对待太后的外戚势力,终有一天,也会这样对待伊家。虽说她对伊家并没有什么感情,但终归是给了她一具身体一个姓,到时,她真的能眼睁睁的不管吗?又或者,秦旭飞会放过她这个伊家一员吗?想到这里,难免有些忧心忡忡。 秦旭飞似乎在冥想着解决贺泽之事,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低低的声音继续说道,“所以如今,只能暂且委屈你了。朕答应你,会将你所受的委屈、痛处,一一讨回来,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那么,皇上所说的告一段落,又是指什么?”不再去想那些还没发生的事,也许,事情还很远,毕竟贺泽未除,路战没定,那么对伊家下手,恐怕还有好一段日子,“皇上开恩将臣妾从牢里救出来,又让臣妾在这里养伤避人不见,终究还是要给太后一个交代的。” 秦旭飞低下头,深深的埋在她的颈项间,嗅着她诱-人的芬芳,缓缓道,“交代是要给的,只怕不是朕给太后交代,而是太后,给朕一个交代。” 听他这样说,伊然皱了皱眉道,“皇上是说,欺瞒圣上,假怀皇子一事?” 见秦旭飞不答只笑,她不赞同的摇摇头,“可是,若此事当真,贤妃应当想好了万全之策,不可能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再者说来,如今她已然落胎,何寻证据?” “证据,是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寻好的,而不是在需要的时候才去准备的。”秦旭飞幽幽的说道,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 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男人,伊然略思索了一下,惊讶的开口道,“难道陈太医……” “陈太医?一个差点死于暗箭之下的人?”秦旭飞冷笑一声,“以为收买区区一个太医,就可以混淆朕的耳目了吗?” 陈太医会被灭口,倒也是伊然预料中之事。自从知道了贺兰芷怀有身孕一事是假,她就猜到了替她诊脉确诊过怀有龙子的陈太医,早晚是要被灭口的。只不过没想到……听现在的口吻,秦旭飞应当是把他救下来了,这就是最好的铁证。 但是,仅有这些,仍然是不够的。 “这些,怕是不足以证明贤妃欺君吧?”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比较好奇秦旭飞到底捏了什么王牌,这般有把握,“她们也大可以说,陈太医是被人收买了要冤枉贤妃,反正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贤妃确实不曾有孕。” “当然有!”秦旭飞打断她的话,突然咬住她的耳垂,低喃道,“难道一个怀了身孕的女人,还可以有信期的吗?” “呀!”冷不防被他这样突袭,伊然惊叫一声,下意识伸出手想去拨开他,却被他就势咬住手指,细细吮吸。 挣脱不开,只得由得他去,按捺住心底的狂跳,尽量让自己保持清晰的思路。 既然秦旭飞这样说,说明他找到了可以证明贺兰芷在“怀身孕”期间,还会来葵水的证据,那么,这一切也就毋庸置疑从头到尾是个骗局。什么落胎,什么下药,一切都是假的,林才人,甚至路莺菲的死,便都成了一宗宗冤案。 可是,这些并不能证明路莺菲的死和自己无关啊。单凭路莺菲那个贴身婢女的口供,太后恐怕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他总是能轻易猜透她的心思,一边用舌尖舔舐着她的指尖,留下一片温暖的湿濡,一边含糊的说道,“朕既然做下这许多,自然有十足的把握。否则,这些天你为何可以如此安宁的在这里养伤。” 低叹了一口气,他怜惜的去揉她的另一只手,“这么纤弱的手指,怎么忍心下这么重的刑,挑断黄埔聿的一只手筋,当真是便宜了他!” 伊然吃了一惊,猛地拉住他的手道,“你……你……” “他敢对你用刑,朕这样做已经是格外宽厚了!”他面色清冷,不咸不淡的说道。 虽然他是为了自己,但是伊然还是克制不住的轻颤。挑断手筋……那个黄埔聿,倒是得了报应,只是心中仍然觉得有些可怖! “那么贤妃,皇上又打算如何处置?”伊然突然很想知道,他又会如何对待欺骗过他的女人。 秦旭飞终于放开她的手,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朕想,她会很乐意在冷宫里度过下半辈子的。”  冷宫的滋味 今冬的第一场雪就那么突兀的降临了,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呵了口气,伊然搓了搓手看着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没想到,可以走出龙泽宫的第一天,就看到这样大的一场雪。虽然是第一场雪,却纷纷扬扬的下了一整夜,一直到了近正午的时候才停。 当小绿送了她的兔毛靴子来,她开心得拉着小绿转了个圈。虽然自从上次的贺寿事情以后,主仆二人之间就有了隐隐的一层隔膜,但是这么久日子没见,重逢的喜悦冲淡了那些不快的过往,更何况,小绿是当真关心她的。那她又何必纠结于小绿到底是因为任务,还是出自真心的关心她。 如她现在这般,一直不肯交出自己的心,不肯投入的爱一场,无非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和小绿又有什么分别。 穿上毛茸茸的靴子,顿时觉得足下暖了几分。所谓暖身先暖脚,果然脚暖了,全身上下也不觉得冷了。昨天得了秦旭飞的赦令,今日可以走出龙泽宫,解除软禁了,即便下了雪,她也还是要出去走走的。 披上一件火红的狐裘,遣退其他的跟随者,只带了小绿一人沿着龙泽宫的长廊缓步往前走去。 其实入宫这么久,除了龙泽宫,西鸢宫和慈宁宫,竟很少去过别的地方,便连御花园都是极少去的。这样走着,心里也没个目的地,只是觉得这么随意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是舒服的。 小绿也没有打扰她,静默的跟在她身后,待到回过神来,发现竟又快走回西鸢宫了。忍不住开口道,“主子……” “恩?”伊然轻轻的应了一声,放缓步子停下来看她。 “这条路……是去西鸢宫的。”见她没有反应过来,小绿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 “哦!”她这一提醒,伊然才恍然大悟一般,忍不住咧开嘴笑了一下,这条路怕是走习惯了,一时没改过来,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她转头又看了眼前方,然后淡淡道,“无妨,几日而已,竟似许久都未曾回去过一般,回去看看也好。” “可是……”小绿犹疑了一下,不知当说不当说。 伊然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可是什么?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可说之事吗?有什么,就说吧!” 咬了咬唇,小绿屈膝行了礼道,“自从路美人过世,主子您又……受了委屈以后,皇上便下旨……封了西鸢宫。此刻,那里已经比冷宫还要清冷了。” 听到她这样说,伊然怔了怔,心里泛上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入了宫以后,一直就住在西鸢宫未曾离开,突然听说那里已经被封,就好像家已经没了一样,百转千回的感觉在心头萦绕,总是郁结的。 “要不要去别的地方看看?下了雪,应该有许多不错的景色。”看出她的不悦,小绿试探着问道。 伊然转头看了看去往西鸢宫方向的路,又四下看了看,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罢了,还是随我去看看吧!” 主子既然发话了,小绿也不好多说,便随着她继续往西鸢宫走去。 厚实的雪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偶有被雪压得不堪重负的树枝轻轻折断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小路上显得如此清晰。 大概是下了雪的原因,一路上并没有遇见很多人,偶尔有巡逻的侍卫经过,也是清清冷冷的样子。 没多久,便看到了西鸢宫的院门,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看上去似乎落了许多的灰尘,也破落了许多。 好在门上并没有封条,也没有守卫,走到门前,她仰起头深深的看了眼上面的匾额,只觉得上面的朱漆颜色似乎都黯淡了许多。深吸了一口气,走近门轻轻推了一把,门应声而开了一条缝隙。 “吱——呀!”门开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天显得如此刺耳,小绿吃了一惊,紧上两步道,“主子……使不得!” “怎就使不得?原也是你我住过的地方,我只是想看一看,并不会做什么的。”伊然眼神清澈的看着她、 “可是里面住着……”小绿刚说了一半,话就被别人打断了。 “我当是谁会来这冷宫探视,原来是来看笑话的!”冷笑着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说出的话比这雪天还要寒冷。 伊然愣了一下,抬眼看去,竟然是贺兰芷。 只不过今天的贺兰芷,恐怕是她认识以来最憔悴的一次。没有得体的打扮与盛装,也没有了盈盈笑意和谦和大方,当伪善的面具撕了下来,一切都变得那么狰狞。 “贺姐姐……”出于礼貌,伊然仍旧这样唤了她一声,无论她做了什么样的错事,已经得到了惩罚。而且,那些事恐怕也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办成的。她在其中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那就未可知了。 贺兰芷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是讽刺,“哟,这样的称呼我可担当不起了。今日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怎敢当这一声姐姐之称。如今你是风光了,尽管来嘲笑我吧!路莺菲死了,我也入了冷宫,这后宫,倒成了你的天下了!” “姐姐这话便错了。后宫,从来就不是某一个人的天下。即便真的受宠,真的把持,又能盛宠几载?到现在这样的情形,原也是我不想看到的,我倒是想问一句,姐姐原也坐到了贤妃的至高位置,即便想坐皇后,怕也是触手可及的事情,又为何要这样以身犯险,苦苦相逼?”伊然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其实贺兰芷已经算是风光无限了,为什么还要假装怀有身孕,还要害死路莺菲,到底为什么? 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那眼神有若刀子般锐利,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贺兰芷从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这冷宫的滋味,谁又愿意品尝,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伊然重复了一声,有些莫名其妙。  有一些隐情 “事到如今,还要在装傻充愣么?”贺兰芷冷冷的笑,看向她的眼神有些不屑,“你就当真如你表面那么单纯无争么?” 不顾伊然的惊诧,她继续说下去,“表面看起来,人人都以为你失宠了,都以为你够不成威胁了。那我来问你,皇上连着没有召寝的那几日,到底去了哪里?你口口声声不想争宠,成天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又到底使得什么狐媚手段巴着皇上不放?伊兰城那个老狐狸又怎么会放一枚无用的棋子入宫?明明是机关算尽,却总要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突然跨前一步凑近她,睁大眼睛瞪着她,咬着牙狠狠的说,“你又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虚伪的嘴脸!觉得我虚伪吗?可笑吗?告诉你,你比我要虚伪可笑一百倍,一千倍!” 离得太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又瞬间冷却下来,只让她感到一种刺骨的寒意。她的手在轻轻的缠斗,指甲已经掐入了掌心,丝毫不觉得疼痛。 贺兰芷见自己的话有用,似乎刺痛了她,站直身子,面有得色的说,“不过,你也不要太得意。贺家从来没有那么容易被搬倒,本宫即便入了冷宫,也还是高高在上的贤妃,你呢,也还是一个小小的婕妤。小心你脚底下的路,别硌着脚了才知道痛!” “为什么要害死路莺菲?”伊然紧紧的握着拳头,没有去反驳她的奚落和嘲笑,她只想问这么一句,也是替死去的路莺菲而问。 “谁让她嚣张跋扈!”贺兰芷回答的理所当然,没有丝毫的后悔之意,“再者说来,她与你同住一个院落,她不死,怎么能一举除掉你们两个呢?多么好的机会!” 伊然冷眼看着她,虽然知道面前的女人一直就没有单纯过,却也没有想到她存着这样狠毒的心思,在卸下了温婉大方的面具后,那张脸竟丑陋的如此不堪。 “你假装怀有身孕,就是为了借机登位,然后一举除掉我们两个?”伊然又用力了一些,指尖抠得掌心生疼,她必须保持足够的冷静,才能将心中的困惑都给解开。 “不错!”她回答的很快,“这是一步多么精妙的棋啊,我可以升为贤妃,而你们……就会永远永远在我视线里消失!” 说着,她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颇有些惋惜的说,“只可惜,天意弄人啊!没想到陈太医不但没有死,还到了皇上的手里,而那个小贱婢,居然也被查了出来,当初真应该做的绝一点!到头来,竟是一步错,满盘皆落索。” “你认为,你的错只是因为计划不够周详吗?”伊然觉得有一股火从心底窜上来,让她浑身都克制不住的颤抖。 “当然!”她斩钉截铁的说道,双眸中透着盈盈光泽,“不过,你也别太得意,日子还久,贺家掌管后宫历经三朝,你们伊家以为可以取而代之吗?再者说来,路大将军恐怕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吧?自己留神小心哦!” 不知何时,天空又飘起了纷飞的雪花,不是很大,只是细细的纷纷扬扬,飘荡在两人之间一时竟有些朦胧了视线。 细碎的雪花落在伊然的睫毛上,她眨了眨,雪花轻轻落下,融入雪地,无声。 “事实,永远是事实。有些事可以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伊然静静的说着,面色平静,呵出的热气瞬间便消散在空气中,“皇上既然能够揭穿你们的阴谋,难道路大将军就是如此轻易被你们摆布的吗?无论你们做了什么手脚,真相,永远是不会被掩埋的,该当心的,恐怕是你自己吧?” 她的话显然对贺兰芷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她的脸色微微有了些变化,却强自镇定的干笑了两声,“你以为几句话便会让我动摇了吗?在这深宫之内,没有什么事实,有的,只是位高权重宠冠后宫。只要有权,我说是事实,那便是事实。” 伊然皱了皱眉,只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欲与她多说,转身想要离开了。 “你站住!”她厉声喝道,“今日里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本宫也不妨告诉你。你知不知道本宫最后悔什么?” 成功看到伊然停住脚步,她高高扬起一边的眉梢,唇角勾起冷冷的笑意,“本宫最后悔的是当日没有直接处死你,留下个后患!路莺菲死得好,却没有达到她的价值!” “那么林才人呢?”伊然没有回头,淡淡的问道,声音清清冷冷与飘扬的雪花混成一团,“她与我素无什么往来,又何苦将她也拖下水?”,这是她心中一直迷惑不解的。 “她?”贺兰芷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先是怔了一下,接着轻笑了起来,“这后宫之中,你又以为有谁会是单纯清白的?有时候本宫会想,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难道不知道,林才人的父亲礼部侍郎林源是你父亲伊兰城的党羽?” 伊然的胸口仿佛被人重重击了一拳,闷闷的难受,她咬了咬唇瓣,声音略有些沙哑,“你说价值,那么你可曾想过,你又是谁的棋子,你又有多少价值?” “你……”贺兰芷一下子就语塞了,脸色青白交加。 “还是那句话,事实永远都是事实,纸永远是包不住火的。有些事情,我不说只是为了给彼此留个余地,并不代表我好欺负。”伊然继续说着,“也许我有时候会糊涂,会犯迷糊,会忍让,但是总有个限度。若是触到了我的底线,对不起,我会毫不犹豫的还击,誓死相搏!” 最后几个字,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掷地有声。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前走去,小绿紧跟其后,一脸掩饰不住的震惊。贺兰芷则呆呆得立于原地,任越来越大的雪花落在她的发梢,身上。  再遇秦慕枫 远远离开了西鸢宫,伊然走得很快,飘洒下来的雪还来不及落在她的身上便被迅疾的风甩落下来。她的步子迈得虽然不大,速度却很快,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来,就这样一直埋头往前走,直到眼前模糊一片,才恍然发现泪水流了满脸。 小绿紧跟在身后,知道主子心情不好并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紧紧跟着,不发一言。 伸手抹了把脸,看着湿热的泪水在指尖瞬间转凉,这才停下步子,怔怔得发了会儿呆。贺兰芷的话依旧徘徊在她的脑海中,“你以为你当真就那么单纯无争了吗?你口口声声不想争宠,成天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到底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巴着皇上不放?” 一句句话仿佛扎在了她的心头,明明知道她是故意刺激自己,也明明知道她是羞辱她,想让自己难堪,可心里仍然忍不住难过,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是和后宫那些女人不同的,她是不屑于皇帝的宠爱的,她要的是一份真挚而纯洁的感情,而不是那种盛极一时的宠爱。她一直以为自己和她们是不一样的,是很看淡看开的,然而贺兰芷一番话,却如钟鼓敲击在她的心上。 是啊,是啊,她又有什么不同!今时今日的她,何尝不是渴望着秦旭飞宠溺的眼神,温柔的怀抱,又何尝不是希望日日能够见到他。纵然自己打着爱情的幌子,又与那些渴求圣宠的妃嫔们有何不同?若说不同,大概是她自以为她所追求的是爱情,而不像她们追求的是荣耀和地位吧,可是,自己难道又高尚的多么?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主子……”小绿小心翼翼的唤了她一声,满脸担忧之色。 伊然却没有任何反应,脑中有些混乱,越想越觉得自己原来是这么虚伪的一个人。也许贺兰芷说的没错,自己口口声声不争宠,要自由,其实呢,还不是和其他人都一样。只不过别人摆在明面儿上,而她却做出了另一种索取的姿态。 悲哀呵悲哀,想不到她居然也沦落成宫中乞爱的女子,居然也成了她所不屑和怜悯中的一员。 见她没有反应,联想到刚才贺兰芷的冷嘲热讽,小绿更加担心了,拽住她的衣袖轻扯了一下,声音大了一些,“主子!” “啊?”伊然恍若神游回归,睁着迷茫的双眼看着她,“什么事?” “主子,您……没事吧?”在雪地里站了有一会儿,伊然的身上落了薄薄一层雪花,原本火红的狐裘已经仿佛镶上了一道白边,很是漂亮。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伊然扯住一抹笑容,抖了抖狐裘上的雪道,“没事儿。小绿,我……是不是很虚伪?” 迟疑着问出了这句话,小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诧异的低呼一声,“啊?” “哦,没什么!”有些失落的别开脸,伊然没再重复。 小绿连忙道,“没有的事,主子!您别听贺……贤妃胡说八道,她是故意气您呢,您要是这样胡思乱想,不是中了她的圈套。” 见伊然没有搭话,她有些着急的接着说,“实话说,主子是小绿所见过的最真诚最善良的人。您的心地真的很好,即便知道小绿是相爷安插在您身边的,也没有为难过我,您……” 一着急,口齿都有些不清楚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她不再钻那个牛角尖。 见她着急的样子,伊然忍不住勾起唇角微微笑了起来,“别着急,我也只是随口问问,贤妃如今这样的处境,说什么,我又怎会与她计较呢!” 小绿仔细打量,见她不像是强颜欢笑,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主子,您真是吓死奴婢了!” “好了,我觉得有点儿冷呢,你去寻个暖炉来给我拢手吧!反正离龙泽宫不是很远,我随意在这走走等你!”她想自己清净一会儿,这样的雪景,竟让她有些留恋不舍了。 “是。”迟疑了一下,想想贤妃已经被打入冷宫,整个贺家也在岌岌可危的斗争中,自身都难保了,主子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更何况,总会有巡逻的侍卫来往,走开一小会儿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看着小绿远去的身影,摇头轻笑这丫头关心她的心眼倒是实在的。 直到她的影子完全消失在视线里,伊然才转过头来看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道,“您可以出来一见了。” 树后,缓步走出一个人,身着白色的锦袍,站在雪地中竟是完美的融合为一体,不会太耀眼,却也牢牢吸引人的目光。 “你怎知树后有人?”声音如这飞扬的雪一般飘荡,静静的飘入人的心扉。 伊然看着他,眉目平静,“虽然大雪纷飞,这棵树,却也未免白得太诡异了些。只是不知,睿亲王守在这里所为何事?” “数月不见,你成熟了许多,也敏锐了许多,不再是当初那个莽撞的丫头了。”秦慕枫一步步朝她走来,步子缓慢而稳实,一双总是看不出波澜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若有所思。 “已为人妇,终究是要学着成长的。”她不动声色的提醒他现在的身份,坦然的回视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秦慕枫在她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淡淡的开口道,“你,变了许多。” 他的目光温柔似水,伊然对着这样的眸子却忍不住在想,他看的是自己,还是透过她在看以前那个人? 沉默了一会儿,伊然轻声道,“人,总是会变的。” 回答的时候,依旧坦荡荡的望着他,眸子中无喜无忧,没有丝毫对过往的感慨,也没有一丝不舍的留恋。他们之间的过去,对于她来说,完全是一片空白,她又何来伤怀。 秦慕枫看了她许久,似乎有些失落,却露出一丝苦笑,“然而,我对你,从来都没有变过。”  所谓之暧昧 面对这样真诚而深情的眼神,很难没有一丝动容,然而伊然只是觉得有些尴尬。她明白,他口中的没有变过未必是真,即便是真,也只是对以前的那个伊然,而不是她。那么,她又有什么可感动的呢。 “伊然……”他突然伸出手似要抚摸她的脸颊,却在她定定的目光下,手在她眼前硬生生拐了个弯,掸去她颊畔发梢上的雪花。 宽大的手微微一动,片片雪花静静的散落下来,那一瞬间,她的呼吸仿若停滞了一刻。 真正算起来,这是第二次见他。第一次,是伊兰城大寿那天,在家中的后园,他对伊琴轻声细语,看上去呵护备至,今日是第二次,他的眉眼中却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 脚下微微一动,往后退了一小步,伊然看着他平静的说道,“王爷,您,逾矩了!” 他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中,怔怔的看着她并没有收回,脸上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逾越?你我之间,竟也用上这个词了吗?” 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伊然的视线越过他,看向远处一株含苞的红梅,“不知王爷是否听闻,臣妾在入宫前曾落马过,虽然万幸没有大碍,却落得个选择性失忆的毛病。过去有些事,有些人,我已忘得一干二净。” 收回目光,看着他认真的说,“所以,若以前我与王爷曾有过什么旧识,也都没什么印象了。即便真的曾相识、相知……” 顿了顿,小心的措辞,“那毕竟也都是过去的事了,漫说我已然全不记得,便是记得,今时今日,以王爷的身份也不该再有任何不合时宜的举动。” 说完这些话,看到他一直平静淡漠的脸庞似乎出现了裂缝一般,分明流露出一种很受伤的表情。那是如此的自然,丝毫不做作,伊然竟有一些不忍心,别开头假装欣赏越来越大的雪花。 “这些……都是你的真心话?”秦慕枫的声音还算平静无波,只是袖袍下紧握的双拳泄露了他的情绪。 伊然没有再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你说谎!”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在怕什么?你从来就不是会惧怕的人,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那时你明知我的身份却不肯有丝毫让步,那时的你张扬美丽的那么炫目。为什么现在你要说这些?慕枫说过定不负你,你在怪我吗?恨我吗?” “请王爷忘了那些!”伊然打断他的话,她可以想象的到,那是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然而,那毕竟是别人的故事,不是他口中的“她”。 而她也明白,他口中的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了,又何必让他做无谓的执着念想。 “忘了……你当真忘了吗?”秦慕枫的声音骤然变冷,“还是说,你想让自己去忘了那些?” 其实伊然大可以不必理会他了,但她看的出来,秦慕枫对之前那个伊然倒是真的一片痴心,而偏偏伊琴的幸福又系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若有一天他出了什么事,只怕伊琴的日子会更难过,如果再受到牵连……那不是她所想看到的。 所以,她此刻站在这里,就是想给他提个醒,希望他不要做那谋逆之事,而他如果安分下来,对秦旭飞而言,也会轻松很多吧。 “王爷,您如今也是高高在上,姐姐对您一心一意,还请平素多关心姐姐。皇上有王爷这样能干的兄弟,也是朝堂一大幸,百姓一大幸,只希望王爷能忘了那些过去的事情,把握好现在的日子。”伊然诚恳的说,却不知他能听进去几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秦慕枫就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唇角挂着嘲讽的笑意,“高高在上?高高在上的是你如今的夫君吧!如果当年是我登位,今时今日,你又怎会站在这里与我说什么忘了过去?你原本就是我的,是我的!是他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包括你!” “王爷……”伊然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人如果钻起牛角尖来,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尤其是脾气执拗的人,恨不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 她讨厌这个说法,“我是个人,有自己的思想。我不是皇上的,更不是您的!也就无所谓谁抢走谁。” 吸了口气,对上秦慕枫有些错愕的眼神,她轻声道,“不知王爷是否听说过,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不管怎么争,也终究守不住!” 这话仿佛戳到了秦慕枫的心坎里,他后退了两步,有些惊讶的盯着她,连连摇头道,“你变了,是真的变了!你不再是以前那个伊然,不再是我的然然……你……你变了……” 是,是变了!看到他有些抓狂的样子,伊然也有些不忍,而且是最荒谬最离谱的变法,明明还是同一具躯体,然而灵魂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她已不知,之前那个正主去了哪里,是否在另一个时空重生,还是已经消失。 只不过,他的‘伊然’,再也不会回来。 “王爷请保重!”盈盈施了一礼,伊然觉得是时候离开了,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 走了两步,突然听到身后有疾步踏雪的声音,还来不及回头,便被拉住胳膊,一个生猛的力道将她往后扯了一下,撞入一个宽厚温暖的胸膛。 还来不及惊呼被撞痛的肩膀,微张的唇瓣便被密密实实的封住,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她惊恐的张大双眼,映入眼睑的是秦慕枫近乎疯狂的眼神。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你在骗我,一定是在骗我!”啃噬着她的唇瓣,仿若呓语的低喃着,他迷醉的眼神中竟是如此透彻的心伤。  路将军回宫 有那么一霎那的失神,伊然没想到他会这么激烈。一直那样平静那样深沉的一个人,居然也会有这样激烈疯狂的一面,但是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双手用力的推拒着他。 他的双臂紧紧箍着她,力气大的超乎她的想象,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平明想拉开距离,却引来他更加疯狂的掠夺。已经不再满足于唇齿间的厮摩,他伸出舌尖,试图摧毁她的防线,索取更多。 这引起了伊然的恐慌,她从不曾知道,原来在心里有了一个人以后,是这般抗拒其他人的吻。而他的固执和执拗显然吓坏了她,挣脱不开他的怀抱,却也不想放弃抵抗就这样被他攻城掠池,索性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肯松口。 没有丝毫缝隙可钻,秦慕枫收紧揽住她腰身的手臂,轻轻掐了一把,伊然吃痛的低呼一声,就这样被他钻了空子,迅速的探入她芬芳的口中,探寻其中的美妙。 他太灵活,也太聪明,她根本连咬到他的机会都没有,反而有咬到自己的危险。 她这,算不算是引火烧身?如果不曾与他说这些,如果不天真的试图能让他放下阴暗的野心,会不会便不至像现在这般陷入难堪的境地。心中又急又恼,也怕有巡逻的侍卫看到这一幕,更怕被秦旭飞看到,而小绿怕是也该回来了,怎么办…… 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恨自己不够警惕,也恨他的轻薄,一种被羞辱的深深耻辱感将她包围,这一开了闸,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上一次从大牢被救出来她也哭过,那是疼痛的落泪,而这一次,却是羞辱的哭诉。 虽非她所愿,却仍然觉得是一种背叛。秦慕枫只是贪恋着她的温暖,她的味道,沉醉在久违的温暖之中不能自已。脸上却突然感到一阵湿润之意,诧异的张开眼,看到伊然已经是满脸泪痕,泣不成声,顿时大感惊诧,手中的力道一松,终于放开了已经被他折磨红肿的唇瓣。 “啪!”清脆的一声响在这寂静的雪地里显得相当突兀,伊然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擦身快步离开。 雪不知何时已然停了,秦慕枫怔怔的站在原地,无力垂落的手在空中抓了抓,却什么也没抓到,有些颓然的垂在身侧。 方才她离去时的那一眼,让他真正明白到,他的伊然,那个嚣张跋扈,骄傲火爆的伊然真的已经失去了。她恨他,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恨自己。 没有依恋,没有不舍,没有羞涩,有的,只是明明白白的恨意。多么可笑啊!他念念不忘,他辗转反侧,他难舍难分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头来,只换来一场相忘,一腔恨意。他仰头看着雪后青色的天空突然笑了起来,一直笑一直笑,直到眼角沁出晶莹的水泽,才收了笑声。 脸色已经恢复如昔,平静、淡漠,似乎多了几分阴沉。 ————————————我是逃走女主的分割线——————————————— 甩完秦慕枫那一巴掌以后,伊然浑身都是发抖的。她愤怒,她羞恼,当然,她也有些后怕。无论如何,他也是堂堂一个王爷,更何况,他又是那般阴沉难测之人,虽是他无礼轻薄在先,可是她就这样甩了他一巴掌走人,不知他会如何报复呢。 好在她还有些理智,一边快走,一边以手背拭去脸上的泪痕。自己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无论被什么人看到都是不妙的。 “主子……”小绿怀里抱着个暖炉远远的迎面走来,看到她的身影便小跑了两步,跑到她面前时才收住步子道,“等急了吧?回去才发现不少稍好的木炭都送到了乾清宫去了,奴婢等了好一会儿,才得了这些。” 说着,将怀里的暖炉放到她的手中,顺势探了下她的手,松了口气道,“还好,不是很冰。” 暖炉握在手中,伊然的心绪总算平静了些,方才小绿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她也没听清楚在说些什么,待回过神来,就见小绿一脸惊讶的看着她道,“主子,您的眼睛怎么红了?鼻子也是红红的,您哭了?” “啊?!”伊然愣了愣神,下意识的伸手去揉了下自己的鼻子,觉得有些涨涨的,尽量平静的说,“还说呢!还不是等你那么久等的,冻得我鼻子都红了,眼泪也掉下来了!你是不是该罚?” 被她这样一嗔责,小绿也没有再多想,嘟起嘴巴道,“当真不是小绿偷懒,实在是没想到所有烧好的木炭居然都先送到乾清宫去用了。就这点,还是奴婢好不容易守来的。您说这也真是,今冬头一场雪,路大将军偏就赶这个时候回来了。” “哦。”伊然淡淡的应了一声,突然好像才醒过神一般,瞪大眼睛拉住她道,“你方才说什么?谁……谁回来了?” 小绿吓了一跳,看着她结结巴巴的说道,“路……路战大将军啊!” “他?!”伊然怔怔的,是了,理说收到路莺菲的书信到现在,也应是快到了。不过,终究到的快了些,想是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看到伊然在发愣,小绿咬了咬唇道,“主子,您是不是担心路大将军会对您不利?可是,路美人的死原本就与您没有关系,皇上也会解释的。” 松开抓住小绿的手,伊然轻轻摇了摇头,路战会怎么想,会有什么反应,都非她所能料到的。秦旭飞若是能左右路战的想法,也就不会对目前朝堂三分的局势而烦心。她所担忧的是,原先路战远在边疆,现在,他也回来了,那么显而易见,一场暗波汹涌的斗争恐怕即将开始。 而这场斗争一旦开始,不止是朝堂,整个后宫,每一个人,怕是都无可避免的会被卷进去。该来的躲不掉啊! “主子……”小绿刚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 抬眼看去,一个婢女神色匆匆的向伊然走了过来,到了近前曲身行了礼,“伊婕妤,可找到您了。皇上召您去乾清宫陪侍!”  路战大将军 乾清宫,皇上设宴群臣或者召见别国使臣的地方。 此刻,歌舞升平,酒肉飘香,整个大殿之内除了秦旭飞,却只在坐了一个人。 伊然只扫了一眼,不及细看便径直朝着秦旭飞走了过去,及至近前才盈盈施了一礼道,“臣妾拜见皇上!” “爱妃,见过路大将军。”秦旭飞扬了扬手,指向路战的方向。 伊然起身超路战的方向走了过去,心思深重,步子也极缓,走到他的面前,只垂头看着眼前的地面,并不抬头直视,曲身道,“见过路大将军!” “原来这位就是伊婕妤。”路战朗声对秦旭飞道,“皇上果然好眼力!”,声音洪亮。 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6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6部分阅读 伊然不知他是何意思,只得沉默不语。 “路将军过赞。”秦旭飞应了一句,转而饱含歉意的说道,“其实路将军的爱女也是一顶一的可人儿,只可惜……居然会一时想不开自寻短见。” 听了他的话,伊然心中一惊,想要抬头看去,却又觉得不妥,只得依旧沉默着垂头不语,心里却百思不得其解。 “唉,那也是她的命,怪不得旁人。”路战长长的叹了口气,“只可惜,老夫戎马一生,最后到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终究是没有伊丞相这般的福气啊!” “路将军节哀。”伊然忍不住开口,行了一礼道,“妾身与路姐姐虽然相处时日不算很长,却也有着姐妹之情。路姐姐向来是心高气傲,风采非凡,路将军又怎可妄自菲薄。姐姐在天有灵,也不忍见将军如此哀伤。” 路战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声,“是啊!她怎么能忍心见自己的父亲这么伤心,又怎么忍心就这样‘自寻了断’!” 那四个字说得意味深长,伊然愣了愣,偷偷瞄了一眼,只见路战灼灼的眼眸正紧紧盯着她,看得她心头一惊。 只这一眼,却也将他的模样看了个八九分。与她想象中的武将不同,既没有满脸的大胡子,也没有粗犷的长相,倒是有三分儒雅文人的感觉。 可能由于长在边疆,皮肤稍稍粗糙了一些,但是身上自有一股书卷气息,比之伊兰城,倒更像个文臣。然而绕是如此,那眉眼间的凌厉之气却让人不可忽视,只一个眼神,便能让人心惊胆颤。 “事情的前因后果朕已经告知路将军了,对于此事,朕表示惋惜,也请路将军节哀。至于路美人的身后事,完全按照德妃的待遇比照而办,如何?”秦旭飞看似商量的问道,实则已经将事情决定了下来。 伊然有些尴尬的站在路战的面前,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好在秦旭飞似乎也在意到她的不安,冲她挥了挥手道,“爱妃坐到朕的身侧来。” 如获大赦,伊然朝路战再次行了行礼,这才踩着台阶走上前,坐在秦旭飞的右侧。敛眉垂目,静静的做一个旁客。 其实直到现在,她也没弄明白秦旭飞为什么要叫她来作陪?更不明白秦旭飞为什么要告诉路战,路莺菲是自杀的?而身经百战的路战,又怎么会相信? “路美人的丧事,就在三天后大办,路将军觉得如何?”秦旭飞侧头,看着路战问道。 路战却道,“皇上,既然已将小女按照德妃的待遇来办,又为何还口称美人。这样,也未免会落人口实,小小一个美人,却有着德妃的排场,岂不是会让人笑话?!” 言下之意,是在替已经死了的路莺菲讨封。 秦旭飞却面露难色,有些犹豫的说,“可是……路美人生无所出,朕虽是心有怜爱,只怕太后那里……” “皇上乃真龙天子,后宫虽说是太后做主,但是终究还是应以皇上的意见为先,旁人,哪里有多嘴的余地。”路战的口气有些嚣张,根本不容拒绝,“再者说来,莺菲虽无所出,却是一心为着皇上,为着皇家。即便寻了绝路,这事情的起因原委,皇上原也是比臣清楚的。” 端起酒小酌了一口,见秦旭飞没有搭腔,侧耳似在认真的听着,这才颔首接着说下去,“再者说来,若不是太后当时冤枉小女,又怎会令她心生岔愤,自寻短见!如今,只是寻个封号,想来太后不会诸多为难的吧!” 听到这里伊然大致有点明白了,秦旭飞告诉路战的版本应该是:贺兰芷假装有孕设计自己被人陷害流产,而太后错断,“疑似”路莺菲下的毒手,结果还没来得及查清真相,心高气傲的路莺菲已经不堪羞辱,上吊自尽了。 老天,多么弱智小白的版本,别说路战了,说给她自己听都不信。那秦旭飞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呢?他不会连这么简单的一层都没有想到。而路战也是,人都已经死了,就是要这样一个封号又能如何,即便封为皇后,能换回他活泼生动的女儿吗?真是让人费解。 “唔……路将军说的有理,不过朕还是要禀明太后以后再做决断。”秦旭飞似认真思量,然后很认真的对他说道,“朕保证,一定不会屈待了路美人。” “若当真不会屈待,皇上就应该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多加宠幸,而不是现在……”路战没有再说下去,似有意无意的扫了一旁的伊然一眼,目光清冷。 伊然只是垂下头,尽力无视那犀利的眼神,她没做亏心事,又为什么要害怕。 对于路战的话,秦旭飞倒也没有在意,倒是及诚恳的说,“是朕之失误。便如伊婕妤,朕也冷落了好些日子。朕公务繁忙,后宫之事都是太后在打理,甚为细心的安排了侍寝的人选。而今想来,是朕疏忽了……有愧于莺菲啊!” 他第一次这样叫路莺菲的名字,伊然只觉得说不出的诡异,而此话对于路战却是极为受用,不再多话苛责。 伊然隐隐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升起,似乎触动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秦旭飞……转头看了眼身旁这个一脸愧色的男人,突然觉得有点陌生……  所谓之腹黑 心不在焉的喝了两杯酒,伊然的脸上不觉又染了些红晕。秦旭飞瞥了她一眼,知道她不胜酒力,而该谈的事情也差不多谈完了,便道,“爱妃看来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 此话正和伊然的心意,她站起身柔柔冲秦旭飞施了一礼,又冲路战行了礼,方才道,“臣妾告退!” 路战也没有出声,只是深沉的眸子一直紧紧盯着她。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心里一阵发毛。真是奇怪了,明明没做亏心事,路莺菲的死也跟她没有关系,可路战这样盯着她,似乎打心眼儿里把她当成了罪犯一般。 跨出乾清宫门槛的时候,正听到秦旭飞在和路战聊水路营运权的事。不禁有些感慨,从提起这个议案到现在也过了好些日子了,到现在还没确定下来,可见秦旭飞这个皇帝当的也够憋屈的,难怪他要下手整治朝纲,只是,谈何容易啊! 没再听清他们说什么,轻手轻脚的往龙泽宫走去。西鸢宫已经成了冷宫,而秦旭飞也并没有给她安排别的住处,暂时只能先住那里了。 龙泽,龙泽,当真是龙的恩泽还是龙的束缚? 长长叹了一口气,温热的气息遇到冷凝的空气瞬间消散。在这宫中,又有什么是可以长久的呢。 因为解除了禁令,小绿一早就守在了龙泽宫里,里里外外倒是收拾得很整洁。伊然走进屋子的时候,暖炉里正烧着红彤彤的炭火,一股热浪迎面扑来,竟觉得有些发汗了。 “怎么烧得那么旺,快熄掉两块,热死了!”伊然叫着,将身上披着的狐裘脱了,走到桌前端起热气腾腾的一碗汤,连喝两口。 也许是汤的作用,方才晕乎乎的感觉消散了些,神志也清明了一些,看到小绿蹲在火炉前忙碌着低头不语,觉得她似乎满腹心思的样子。 想了想,开口道,“小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啊?”她仿佛刚听到一般,抬起头看了伊然一眼,嗫嚅道,“没……没有。” “父亲有什么吩咐?”揣测着,试探问了一句。 谁知这一句,竟让小绿差点跳起来,“主子……主子怎么知道?” 居然猜中了!伊然有些哀叹,反正那老狐狸难得会传信,一传信一准没什么好事,放下碗,抚着额头有些无奈的说,“把门关上,有什么话就说吧!” 得到首肯,小绿忙放下拢火的铁钳,站起身去关了门,这才走到伊然近前,低低的说,“相爷说,这次的事情小姐受委屈了,不日他会来探望您的。还有……” “什么?”伊然挑了挑眉,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贤妃如今已打入冷宫,路美人也已经死了。宫中再无人与主子您的实力想抗衡,让您借这次的事情把握机会……”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下去,想来伊然也是明白的。 缓缓啜饮了一口汤,伊然没有说话,汤入喉是热的,滑落心底却是冷的。 不住的冷笑,自己入狱,到生病养伤,到如今,多少日子过去了,伊兰城何曾来过,何曾关心过一句。如今,又放下这样的话来,当真是把自己当成了任意摆弄的棋子啊! 见伊然没有说话,小绿咬了咬唇,接着说,“相爷还说,后宫如今空虚,不日将三小姐送入宫内,请小姐……代为打点一切。”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像蚊子哼哼,不过伊然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连她怕是也觉得这种要求真的很不近人情吧!这个时候让伊琳入宫?伊兰城的如意算盘还真是会打,只不过,如今路战回朝,只怕他们谁也别想安宁吧! 放下手中的碗,汤已经喝完了。伊然淡淡的应了一声,“知道了!我要睡会儿,你先出去吧!” 见伊然神色还算平静,小绿总算松了口气,收了桌上的碗筷退了出去。 斜斜倚在床上,也谈不上有多想睡,只是走了一天有些乏了,脱了靴子,发现袜子竟有些湿,就脱了袜扔在暖炉边烘烤着,一手拖着腮帮怔怔的看着红艳艳的暖炉。 伊兰城带的话她倒是没往心里去,此刻闲下来就开始回味方才在乾清宫的事儿。 秦旭飞告诉路战的那些话,表面上似乎在息事宁人,谁也不偏帮,然而他是如何描述的,自己却没有亲耳听到,至于后来死后封号的事情,口口声声尊称太后做主。她却知道,从整件事情开始,审讯,他什么时候真的尊以太后为主,那他又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思来想去,换个角度去想,如果她是路战,听到这样的话,断然会以为路莺菲之所以不能在死后追封为德妃,完全是因为太后的阻挠。再一细想,太后是贤妃的亲姑母,而这次的事情又是贤妃为了争宠一手策划的闹剧,那么就不难猜想到,在这件事里,太后所扮演的角色。 而且,路莺菲的死宣称为自杀,任谁也会觉得太牵强了点。那样骄傲自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因为小小一点“委屈”,就活不下去了呢?更何况她已经写了书信给父亲诉苦,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自寻了断。简直是太不通了! 路战之所以在现在没有反驳这个说法,只怕是没有掌握确实的证据,而又不能当面驳斥皇上在粉饰是非。 那么在路战的眼里,秦旭飞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不敢违逆太后,这样一想…… 伊然居然一丝睡意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太热,背上涔涔的冷汗。 秦旭飞看似无心而又句句维护的话,居然在无形中可以解决掉两大势力。路战如果顺着秦旭飞的诱导想下去,不难猜到是太后操控了这一切,而太后背后的势力是整个外戚贺家。那么这一场仗,只怕是硝烟弥漫不逊于边疆。 秦旭飞,她的夫君,好一个腹黑的男人!  旭飞的心思 伤脑筋果然是一件很耗神的事,本来已经了无睡意了,结果胡思乱想了这许多,不知不觉居然睡了过去,偏偏心里有事又睡不沉,半朦胧半清醒的那种状态真是难受。 隐隐约约觉得门开了,一个人朝着床榻走过来,然后又轻轻坐在她的身旁,直觉是秦旭飞,想睁开眼却又觉得眼皮有千斤沉,费了半天劲也只张开了一条缝,通过那缝隙勉强看过去,一片朦胧。 那人似乎伸出手在摸着她的头,目光深沉。她突然有点恐慌,拼了命想要大叫,却又压抑极了,“啊——”,拼尽全力大叫一声,终于喊出口,到了唇边却化成一声嘤咛,整个人也醒了。 “你醒了?”秦旭飞轻声说道,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很热?” “还好!”她应了一声,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浑身上下软绵绵的,伸手探了下额头,竟然湿漉漉的。 秦旭飞起身拿了条帕子来给她擦拭,伊然这才算醒了神,“皇上……” “恩?”他轻轻的哼了一声,认真的擦着她脸颊上贴着的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眼神温柔而认真。 伊然动了动嘴唇,本想问路战已经走了?转念又觉得多此一问,于是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酉时。”放下帕子,秦旭飞替她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头发,柔声说道。 “啊?!”伊然惊叫一声,她居然睡了这么久,“皇上用膳了吗?” 秦旭飞按住她想要掀开被子的手道,“没有,等你醒了一起呢!”,接着扬声道,“进来吧!” 门,应声而开,几个手捧托盘的人鱼贯而入。想是早已守候在门外,进门便带进来一股肃寒的气息,让人精神也随之一振。 放下饭菜,那些人便在秦旭飞的眼神示意下又退了出去,期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安静得只能听到外面偶尔吹过的风声。 “来,吃点东西!”秦旭飞牵过她的手,温柔的说。 他的掌心暖暖的,伊然心里却有一丝不安。拉着他的手,温顺的起床穿鞋,他居然还很细心的替她系上一件外袍,这才相携着走向饭桌。 白色的外袍随着脚步轻摆,摇曳生姿,伊然看着一脸柔情似水的他忽然觉得,这一幕多像牵手走向教堂啊。神圣而庄严的时刻,只可惜…… 他握着自己的力道刚好,不会太紧却也牢牢的不放,然而这种体贴的力度却并没有让她心里踏实一些。经过乾清宫的事,加上她自己的猜测乱想,愈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面前这个男人,对于他,真的是宠自己,还是……在他的棋局中,自己也不过是一颗棋子?她迷茫了。 一直以来,她以一个现代人的身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宫中的争斗,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却也忘了,她所知道的那点皮毛知识,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下,根本入不得从小学帝王权术长大的人的眼。 别说秦旭飞,便是秦慕枫,秦夜翔,甚至太后,哪一个不比她城府深沉的多。就拿这一次来说,如果没有秦旭飞的力保,她早就把自己的小命玩丢了。 想到了这许多,她就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原来她千般努力,原来她自以为是,到最后始终是逃不脱同样的宿命。 “在想什么?”秦旭飞夹了一块肉靠近她的唇边,浅笑着看她。 伊然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心里有个疙瘩,却又不知道怎么问出口,索性张开嘴巴将到了嘴边的肉吃了下去。 “你是不是在想,朕今日为什么要那样对路战说?”他淡淡的说着,细心的挑去鱼肉上的小刺。 一口肉噎在喉咙里,差点喘不上气来,伊然连忙喝了一口粥,瞪着眼睛看向秦旭飞,为什么她想什么他都能知道。不过……那答案她大致已经猜出来了。 “不用那样看着朕,你的小脑袋瓜里想什么,朕什么时候不知道了?”继续挑着鱼刺,他垂着眼眉说道。 伊然摇了摇头,“皇上说对了一半!或许在乾清宫的时候,臣妾是想问的,但是此刻,臣妾不问了,因为臣妾已经明白了。” “哦?”秦旭飞挑了挑眉,将挑好的鱼肉递到她的唇边,“那你倒说说,为什么?” 咬住筷头的那口肉,她看着他的眼睛,定定的、一字一句的说,“借、刀、杀、人!” 收回筷子,秦旭飞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却是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去夹青菜,依旧平静的说,“说一说你的猜测!” 咬了咬唇,伊然犹豫着没有开口,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但说无妨,朕赦你无罪!”他仿佛知道她在迟疑什么,给了她一条赦令。 “皇上告诉路将军,路姐姐是自寻短见,常人都不会相信这样的解释,皇上又怎会不知道,那么这样说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故意要引起路将军的怀疑。”伊然看了看他,咽了口唾沫,尽量小心的措辞,“而皇上又口口声声尊重太后的意愿,谁都知道,贤妃是太后的亲侄女,这样便不难猜到皇上为什么要刻意隐瞒真相,要说这样拙劣的谎言。而至于封号的事,皇上其实也并不在意为一个死去的人有所争论,更何况那个人是路将军,想必太后也不会为这个而为难。把这些都连起来想一遍,那么就不难猜出,所有的矛头都只指向一个……” 吸了口气,她没有再下去,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那个矛头就是——太后!”他却丝毫不介意,就这样说了出来,唇角还勾起一丝浅笑,让伊然倒抽了一口冷气。  父亲的奏章 听到她的抽气声,秦旭飞瞥了她一眼,露出一抹了然的笑,“你很聪明,猜的也没错,几乎分毫不差!” 说着,拿过一旁的帕子替她拭了拭唇角,然后转了身子面朝向她,冲她伸出一只手。 伊然看着他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探入了他的掌心,倚身坐进了他的怀中。他双手一拢,将她牢牢包围在自己的范围内。 靠着他,心里却有点空空的,找不到过去那种踏实的感觉,现在的他,突然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只觉得没准下一刻他就会翻脸,就会冷笑着告诉她,她不过也是他的一颗棋子。 秦旭飞似乎并没有察觉她的这种不安,在她耳畔轻声诉说,“这几日朕思虑了很久,若想一举将整个外戚的势力从朝堂中连根拔除,单凭朕一己之力是不可能的。而且路战回来,终究是要给他的女儿寻一个交代,如果不这样说,不这样诱,难免还是会牵扯到你的身上。” 一手摩挲着她小巧的耳垂,他的声音低沉而魅惑,“朕将这些都告诉你,你又会告诉谁?” 浑身震了一下,伊然想侧头看他,奈何他的头却枕在她的颈项,使她动弹不得。他沉默的靠在她肩头,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喷洒在她的耳后。 伊然定了定心神,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皇上想让臣妾告诉谁,臣妾就告诉谁。皇上不想让人知道,臣妾一个字儿也不会透露,让它都烂在肚子里!” “包括你的父亲?”秦旭飞挑了挑眉,声音里竟有些戏谑的笑意,好似寻常小夫妻在开玩笑一般。 然而伊然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他分明是在试探她。他是什么意思?怀疑自己?又何必告诉她这些!既然说了,又何必这样试探她!伊然有些恼了,觉得他这样做真的有些过了,于是硬邦邦的说,“包括伊兰城!” 直呼伊兰城的名字是表示在大事面前,他只是一个“臣子”,而非她的父亲!这样不知他是否满意了! “这么认真?”他低低的笑了起来,“朕随口问一下而已,若真的不相信你,又何须对你说这些?” 说着,半惩罚似的在她露出的肩头轻轻咬了一口,引得她一阵惊呼。 “伊兰城今儿提交了一份奏章。”抵着她的鬓发,他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恩。”伊然淡淡的应了一声,知道他既然提起,下面就一定还有下文,也不多问,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等了一小会儿,见她没有回应,秦旭飞反而有些挫败,“有时候啊,朕真的是对你很无奈!为什么你都不会偶尔好奇一下?” “哦。”她做出无限好奇的样子道,“那父亲在奏章里说什么了呢?皇上又是怎么想的?对于这个议案觉得可行不可行呢?要是可行皇上就宽容点同意了吧!” 对她的喋喋不休秦旭飞不但没有满意,反而更加郁闷,“爱妃啊,你的演技当真是不好啊!” “未能让皇上满意,臣妾真是惶恐!”她耸了耸肩,当皇帝的果然难伺候! “惶恐,你哪里有一丝惶恐?”伸手快速刮了一下她的粉鼻,秦旭飞也不再逗弄她,接着说道,“伊兰城说,如今后宫空虚,为了皇家开枝散叶,建议打破例制,下月大选秀女。” 说完这几句话,再次停顿下来,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发问。这件事毕竟也和她有些关系,难道她就一点都不好奇自己如何决定吗?秦旭飞在等,在想。 伊然知道他在等,叹了口气只得顺着他的心思问道,“皇上又意下如何呢?” 其实又何必她来问呢,即便她问了,也不能改变他所要做的决定,他又何苦总要等待她的问询,才肯继续说下去。 “现在不是朕意下如何,而是你……怎么想?”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可以正面看着她,仔细的审视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分毫不愿错过。 “这……重要吗?”伊然不懂,朝堂的事不是向来不许后宫女人过问的么?至于选秀女,伊兰城分明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将伊琳送入宫来,她又怎会不明白。 只是……只是秦旭飞又何苦非要问她的想法。她怎么想,对于这件事,会有动摇的余地吗? 秦旭飞点了点头,“朕想听!伊丞相难道不想让你独占朕的宠爱吗?这样大选秀女,就不怕朕会冷落了你?” 伊然冷笑了一下,“皇上又何尝不明白呢?”,转了头去,不想对此事多说。 他却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转向自己不许她逃避,一双黑色的眸子有如潭水一般深邃,灼灼的盯着她,“朕明白什么?你不高兴了吗?” 无法逃避,她只得压抑着胸口被挑起的不悦冷声道,“伊兰城之所以要这么做,不过是想让小妹伊琳也入得宫来,相信皇上不会看不透他的那点小把戏。臣妾是不高兴,但不是因为选秀女这件事,而是明明一件已经有了定论的事,皇上又何苦非要逼着臣妾要一个说法。无论臣妾怎么想,这重要吗?能改变皇上的决定吗?” 看着她略微泛红的脸颊,秦旭飞啜着一抹浅浅的笑,“如果朕说,可以!” “啊——”伊然张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好像方才自己的耳朵重听了一般。 他笑意更深了,“朕说,可以!只要你说不愿大选秀女,朕就否了这本奏章!”,说着,凑近了她一些,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软声道,“那么你呢?你想让自己的小妹入宫么?朕的爱妃……” 最后的声音几乎是抵着她的唇瓣说出来的,伊然的眼前只有他放大的一张脸,有些眼晕。她恍恍惚惚仿佛被下了蛊惑一般,半赌气半认真的说,“那好,臣妾不喜欢这次大选!” “那就如爱妃所愿!”他低笑着,吻上早已诱惑他多时的唇瓣,品尝其中的甜蜜。  说服伊兰城 第二天伊然本来想多睡一会儿的,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秦旭飞起床上早朝的时候她是知道的,迷迷糊糊的不想睁开眼,秦旭飞说什么她也没听清,只是哼哼着应了两声,听到门被带上的声音,翻了个身又睡了。 昨晚他的索求无度把她累坏了,奇怪的是,他看上去还是神采奕奕,真是不公平! 结果感觉才睡了一小会儿,就有敲门的声音,吵醒了她顿时有点起床气,瓮声瓮气的说,“什么事?” 大概是语气太不好,吓了外面的人一跳,迟疑了一下,才怯怯的说,“主子,伊……伊大人求见!”,是小绿的声音。 “见什么见,一大清早的,不见!”不痛快的回了一句,翻个身刚想要接着睡,才回味过来,“什么什么?谁?” “伊丞相,伊大人!”外面生怕她听不清楚,又重复了一遍。 伊然揉了揉眼睛,犹豫了一下。他来,恐怕是为了选秀的事情,只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早朝上完了?唉,古代没有手表真是烦,连个时间都只能估摸着来。 这样思量下,已经了无睡意,抓抓一头乱的头发,伊然有些烦躁的说道,“让他等一会儿,帮我洗漱先。” 得了许可,小绿召了其他人去通传一声,自己推门而入帮伊然梳洗打扮。 打理着她一头微卷的头发,小绿一边替她挽着发髻一边说道,“主子是个明白人儿,却也是个性情中人,伊大人虽然有所算计,却也是为了主子您。您就顺着他的心意,不要和丞相硬碰硬了。” “这些也是他让你转告我的?”伊然挑了挑眉,通过镜子看向给她盘发的小绿。 小绿的手抖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道,“没有,是奴婢自个儿的想法,是奴婢多嘴了!”接着又转了话题道,“哎呀,主子把头发弄卷了以后,想盘个合适的发髻都不太好弄了呢。” “算了,别盘了,我原本就想让它这样散着的。”用手随意拨了拨,她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随手拿过一根发簪,从左右各挑了两缕头发在后脑勺手腕一转,随意一绕,又将发簪插上固定住。 小绿眼都看直了,“呀!主子这个发髻从哪里学的,真是好看!” “随便弄的!”她站起身抚了抚裙摆上的褶皱,“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伊兰城便捧着一个木盒走了进来。伊然扫了一眼,见那木盒毫不起眼,不知他要做什么,只当没看到,也不言语。 “微臣叩见婕妤娘娘!”该有的礼节半分不能少,每当伊然对这只老狐狸恨得牙痒痒时就会万般感谢这种繁缛礼节。 “免礼!”伊然清了清嗓子,坐在软榻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伊兰城。心底大致能猜到他此行的目的,却又故作装傻,他不说,自己便不问,谁也不会闲的无端给自己找事做。 伊兰城起身以后,小绿连忙放上一个方凳和软垫,这才退到伊然的身旁伺候着。 “娘娘近日身体可安好?”开篇永远是客套的寒暄,假之又假,伊兰城却是问的一脸真诚。 伊然冷笑一声,“好,当然好!伤都已经养好了,怎能不好!” 言下之意,从受伤到现在过去了这些时日,连伤都好了,这个当父亲的才来,还假模假样的问起身体可好,未免也太做作了。 状似没听懂她的嘲讽,伊兰城笑着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一边说着,一边扫了小绿一眼,使了个眼色。 伊然只当没看见,知道他要支开小绿,心道,终究都是你安排的人,支不支开又有什么分别。 小绿转身道,“主子,今儿的午膳要多备些,奴婢去御膳房看一眼,关照一下!”,伊然点了点头,她便缓步走了出去。 见小绿已经出了门,整个龙泽宫只有他们父女二人,伊兰城这才坐直了身子,恢复了以往那神气的模样,“今儿早朝,皇上否了选秀的议案。” “哦。”她淡淡的应了一声,看来早朝已经结束了,真是没想到,她随口的一句话,秦旭飞居然就当了真,取消了选秀这件事。说不上来心中是什么样的滋味,感动终归是有一点的。 看到她反应平淡,伊兰城有些不悦的说,“听说,昨儿晚上皇上是在娘娘这里留宿的?” “您想说什么,不妨直言!”伊然有些不耐烦他的绕圈子,索性把话挑个明白。 “选秀的奏折是我昨儿交给皇上的,原本他并不反对,但是过了一夜之后,态度便大转变,娘娘不会不明白微臣这么做的用意。即便不推波助澜,又何以多加阻挠?”伊兰城认定了是因为她的话,秦旭飞才取消了选秀这件事,颇有些质问的意味。 伊然觉得有些好笑,同样都是女儿,难道说,让谁得宠还有什么区别吗?再者说来,他当真以为把伊琳送进来,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就可以独揽后宫了?那他未免也太小看了太后的实力。 “父亲此言差异!”伊然斜靠着软垫,声音软软的,却透着不容忽视的气势,“虽然早知父亲有此意,可是什么时候送小妹入宫,伊然却是不知道的。更何况,父亲以为女儿有这么大的能力,可以左右皇上的意见?如果当真如此,伊琳入不入宫对父亲还有什么区别呢?女儿绝对可以达到父亲所想要的!” 这一番话滴水不露,说得伊兰城愣了愣,似在回味她话中的真实性。 看到伊兰城有所动摇,伊然接着说道,“再者说来,父亲以为这后宫当真就空了吗?太后难道不会利用此次大选填补贺兰芷的空缺吗?虽然贺兰芷已经被打入冷宫,却还没有剥夺贤妃的封号,贺家又会甘心让他们好不容易安插的贤妃就这样毫无用处了吗?还有路将军……那件事还没有完,父亲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伊兰城沉默了!他必须得承认,这个女儿再不是当初那个两句话不对就火蹦三丈,只会大嚷大叫的伊然了。她,变得成熟了。  伊然的惊惶 “娘娘所言甚是,思虑得比臣要周全,是我太急进了啊!”伊兰城居然也有认错的时候,他叹了口气,突然将手上一直捧着的那个木盒递了出来,“娘娘请看。” 普普通通的盒子打开,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块条白玉坠子。那玉看上去极为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伊然伸手想要拿出来,刚一摸到就缩了缩手,吓了一跳。玉——竟然是热的。 看到伊然惊诧的表情,伊兰城颇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这才解释道,“这是前些日子路将军从边疆带回来的,是块好玉吧?这冬日里竟然并不生寒,反而温润暖手。伊琳那丫头说自己体热用不着,非让我把它给你送过来了。” 本来对这块玉还有些好奇,听他这样一说,顿时有点索然无味。伊琳会央着他给自己送东西?给自己送麻烦还差不多!看来,伊琳是铁了心的要入宫,认定了自己一定能得宠,真是个围城。里面的想出去,外面的想进来,还是前仆后继的那种。 “喜欢吗?”伊兰城献宝似的问道,脸上堆着笑容。 “恩,喜欢。”她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接到手里,既然送来了,干嘛不要。不过这倒让她想起另外一个问题,“父亲说,这玉是路战、路大将军送的?” “是啊!”提起这个,伊兰城就笑呵呵的,“真是没想到啊!原先我和路战的关系虽不交恶,却也绝谈不上有多亲密。此次回朝,他竟似换了个人一般,送了不少好东西过来,言辞间也客气了不少。想来,是看到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预计到日后的后宫必将由我们伊家把持吧!” 伊然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伊兰城可谓是个老狐狸,怎么会有这样幼稚的想法,难道当真是为了争权冲昏了头脑? 看女儿没有说话,伊兰城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说起路莺菲的死,前些日子风声太紧,一直没有入宫来看你。她果真是自尽的?还是太后……” “父亲,人多嘴杂!”拦住他的话,懒得跟他解释太多,更何况这一整件事牵扯得太大了,虽然贺兰芷被打入冷宫,却也只是因为她谎称怀有皇子,犯了欺君之罪,而不是害人性命。 按理说,欺君之罪足以判死刑了,却只是打入冷宫,连封号都没有剥夺,可见贺家的势力也是很强大的,而太后的力量更不容小觑。秦旭飞也只是将路战往这种思路上引导,并不直说路莺菲是太后害死的,还是有所顾忌的。 她这样说,伊兰城也就没有再多问,只连连点头道,“娘娘说的有理!”,然后又道,“只是伊琳的事还请娘娘多费心了,她的脾气你也知道,打小就拧,认准的理儿,谁也别不过来。” 伊然心想,那还不是你教育的功劳,口里却应道,“我心里明白的,自有计较。” “那就好,那就好。”伊兰城顿了顿,望向她的眼眸逐渐转深,似在算计着什么,“只不过娘娘自己也要多保重,如今后宫还是比较人心浮躁的,太后年纪大了恐有些事忙不过来,娘娘也要替太后和皇上多分忧。” 无耻啊无耻!伊然在心里哀叹着,明明是让她借机夺权,最好能够让秦旭飞也封她一个妃什么的,却又说得如此深明大义,正气凛然,做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也当真是极品了! “我明白!父亲放心!”伊然懒懒的回答,实在有些不耐烦了。 大概伊兰城也看出她的不耐,反正该说的也都说到了,他也没有什么话要再交代,索性起身告辞了。 伊兰城前脚刚一出门,小绿后脚便走了进来,伊然怀疑她根本就没去什么御膳房,一直在门口守着呢,这鬼丫头! “你这时辰掐的还真是刚好!”伊然轻哼了一声,眼眸一抬,看不出喜怒。 小绿却是冲她行了行礼道,“主子,路将军求见。” “恩!恩?”伊然本是随口应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路将军……哪个路将军?” “啊?路战,路大将军啊!”小绿有些莫名其妙,“咱们朝还有其他的路将军吗?” 伊然蓦然坐正起来,怔了半晌,他,他来做什么?不知为什么,想起那个人,心里就有点打颤。她不是没见过凶悍的人,只是如他那般气势的人,当真倒是少见的。 起身上下看了看自己,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这才道,“让他进来吧,另外,你去泡一壶好茶!” “是。”受了令,小绿便匆匆出得门去。 伊然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路战便大踏步的走了进来。一入门便带进来一股冷风,伊然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这人,连走路都是雷厉风行的。 “微臣见过伊婕妤!”他只是拱了拱手,并没有行大礼。 伊然也没有介意,以他的身份,确实不屑于向她这样一个小小婕妤行叩拜大礼。站在路战面前五步远的位置柔声道,“路将军免礼。” 收了手,路战昂首站在她的面前,上一次见面他是坐着的,这次面对面而站,他比自己要高上一大截,自己的头顶才及他的腋下,虽然已过中年,脸上却没有历经风霜的沧桑皱纹,反而形成一股别具一格的韵味。 他低下头看她,那种压迫的气势顿时如山一般倾压下来,让她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路将军请坐。”示意一旁的凳子,伊然尽量让自己神态自然一些。 路战倒也没有客气,唰的一下坐在凳子上。顿时,伊然只觉得连地面似乎都颤了颤。唉,想多了!自己何必这样惶恐不安,不过就是个将军,即便杀人如麻,也不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怎样。再者说来,路莺菲虽然与她称不上什么好姐妹,却也没有过相害之心。 只是,他这次究竟为何而来?伊然想不明白,只能等他自己开口揭晓。  路战的质问 “路战此番前来虽属冒昧,实是有事相询。”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7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7部分阅读 他开门见山的说道,目光清明。 伊然顿时对此人有了些好感,到底是武将,不会学文人那套磨磨叽叽,欲言还休的把戏。说话比较痛快,直来直去那种。 “将军请说。”那她也不必虚与委蛇,很客气的回答道。 “我的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他沉声问道,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她,仿佛只要她有一句胡说八道就能够看出来一般。 不待伊然回答,他又立刻补充道,“不要跟我说什么自寻短见,我压根一个字儿都不相信。皇上有他的顾忌,不肯告诉我真相,相信伊婕妤一定会告诉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伊然有些诧异,“臣妾与将军之前素昧蒙面,何以将军如此相信伊然?” “莺菲说,你是她在宫中唯一的朋友。”他淡淡的说道,面色平静,却不知这句话在伊然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路……路姐姐说,我们是朋友?”她不敢相信,一直以来,路莺菲都是骄傲任性,从不屑于跟任何人平起平坐,从选秀初识起,她就霸道的和自己争夺着一切,房间、夫君、宠爱……她从来没有把路莺菲当成敌人,但也没有觉得她们是朋友。 可如今,她人都已经死了,路战却突然对她说,在路莺菲心里,一直把她当成朋友。 “难道伊婕妤不这样认为?”看到她一脸震惊的模样,路战毫不客气的问道。 伊然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实话实说,“不瞒将军说,路姐姐的性子一向心高气傲了些,我只是没有想到,她会把我当成朋友,很意外,也很开心。只是想起路姐姐的死,愈发的难过罢了。” 路战点点头,也不护短,“我一生戎马,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难免娇宠了一些。她的性子是比较任性了点,但是也绝非大j大恶之人。从小她要什么,我都由着她。她要入宫,要当妃子,我拦不过也由得她去,却不曾想会这样就断送了她的性命。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也不会随着她!” 似乎陷入了回忆里,路战颇有些动情的说道。伊然没想到,一个威武坚强的大将军也会有这样柔情的一面,并没有打断他,让他接着往下说。 他却话锋一转,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所以,莺菲把你当成宫中唯一的朋友、姐妹,也请伊婕妤能告知真相。路战感激不尽!” 伊然迟疑了一下,犹豫着该怎么说。不是她不愿意告知真相,只是,贺兰芷、太后、贺家,甚至整个朝堂,这一整件事实在太复杂了,连秦旭飞都无法明言的事,她又如何去说得清楚。 见她迟迟不开口,路战有些恼火,忽的站了起来道,“既然伊婕妤不愿告知,路战也不再打扰,只当莺菲错认了这个朋友!” “路将军……”伊然连忙开口,以眼神示意他坐下来,“并非伊然不想说,不愿说,而是整件事,伊然也并不是很清楚。” 路战见她开口谈起整件事,便坐下来道,“路战也明白后宫复杂,宫闱之事本不该由我这外臣多问,只是若不弄清此事,只怕莺菲死不瞑目!”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莺菲曾有书信说贺贤妃小产,此事在后宫弄出不小的风波,又说她被陷害。我火急火燎的从边关赶了回来,谁曾想是她的死讯。莺菲的性子我明白,她断不可能自寻短见,到底是谁害死了她?贤妃?还是太后?” 伊然睁大了眼睛,“路将军,这种猜忌之话不好多说的。太后身为六宫之主,怎会下毒手害人。而路姐姐……” 她想了想,尽量贴近事实的描述,“伊然那天夜里被噩梦所扰,惊醒以后便看到路姐姐的房中还亮着灯,怕她多想,便走过去看看,没曾想……” “后来,伊然为此也曾被太后打入大理寺大牢,幸而皇上圣明。只是路姐姐的事,却不知皇上查的如何。”看了看路战道,“路将军应当相信皇上不会有所偏颇。” “皇上不会偏颇,却未必不会受胁迫!”路战冷笑一声,“伊婕妤或许有所顾忌,路战能够理解,也多谢今日你说了这许多,路战告辞!” 他站起身,面无表情。伊然反而有些心慌,也站起身唤道,“路将军……” 路战伸出一只手拦住她下面的话,“伊婕妤不必多虑,路战虽是个粗人,却也不会乱来。莺菲的仇,做爹的自然要报。路战不会错杀一人,却也不会放过凶手!” 说罢,拱了拱手,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伊然怔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觉得有千百句话哽在喉头,绕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她方才的话是否有什么不妥,坐下来细细回味着,生怕说错一句话。虽然她都是斟酌思量着说的,但还是有所担心。 路战那句话让她心里到现在还无法平静,路莺菲一直把她当朋友,朋友!而她却以戒备之心看待路莺菲,凡事小心翼翼。 其实仔细回想,路莺菲也不过是个没有完全长大,刁蛮任性的小女孩。她只是习惯了得到自己所想要的,没有受过什么挫折,一旦得不到,就会撒娇霸道蛮横,但是她却也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啊! 到如今,却芳魂消散得莫名其妙,连个真实的原因都不能透露,实在是太悲哀了。越想心里越难受,不知坐了多久,连有人走了进来都没察觉。 “爱妃在想些什么?”秦旭飞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伊然在发呆的样子,脸上愁容满面的,连自己走到了她的身侧都没有发觉。 伊然恍然惊醒过来,连忙起身,“臣妾叩见皇上!” 秦旭飞一手拉住她仔细的盯着她的脸道,“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样子!”  朝堂的波动 伊然还没来得及回答,小绿刚好端了一个托盘进来,看到秦旭飞的时候愣了愣,便欠了欠身子道,“奴婢叩见皇上。” “这丫头还挺有眼色,知道朕饿了,这么快就将午膳端来了!”秦旭飞笑道,拉着她一同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皇上还没用膳?”伊然随他一同坐了下来,看小绿忙碌着布菜也不多话。这丫头,让她泡壶茶泡了这么久,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秦旭飞端起汤碗先喝了一口汤,然后才道,“是啊!早朝完以后就被那群人烦着,一直拖到现在才抽身,真是又渴又饿!” 笑了笑,伊然往他碗里夹了菜,“皇上辛苦了,只是臣子们也是为了百姓社稷才会对皇上进言。妾闻贤君多谏臣,由此可见,皇上是圣主呢!” “爱妃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秦旭飞笑,状似随意的提了一句,“方才听说路战来见你了?” 伊然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诚实的回答道,“是!他来问臣妾,路姐姐真正的死因。” “哦?那你怎么说?”秦旭飞也不惊讶,只是很平静的问,继续吃着。 “臣妾对此事也确实不清楚,又怎敢妄自揣测。”伊然比他还平静,两个人就这样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如同寻常人家的小夫妻在闲聊一般,心底里却都打着各自的算盘。 做了皇家的人,生活就这么累,连吃个饭,随口说句话,都要揣摩着别人的心思,做人活成这样,也真是够辛苦的! 一碗饭吃光,秦旭飞似乎也饱了,这才放下筷子道,“伊丞相也来过了?” “来过了!”她也吃饱了,接过漱口水,漱了漱口,然后端起一旁泡好的茶喝了一口。 秦旭飞皱了皱眉,“饭后就喝茶,伤胃的。” “习惯了!”放下茶杯,她无所谓的笑笑,“父亲想劝您再考虑一下选秀的事。” “你不是不喜欢么?”拉过她入怀,就是喜欢她软软的触感。 伊然点了点头,也习惯了这样被他抱着,他似乎总喜欢将她抱在怀中,幸好是冬天,这样还暖和些,有时候她会想,他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天然取暖器,“我是不喜欢啊,但是父亲喜欢。” “那不管他!”他耍赖似的凑近她脸颊偷了个香吻,“朕娶妻,又不是他娶,我管他喜欢不喜欢!” 听他这样说,伊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去抵他不断凑过来的唇,“刚吃完饭,都是油!” “这才能油嘴滑舌啊!”绕过她的手,在另一边抢了个吻,她拦阻不及,无奈的瞪眼。 “朕准备追封路美人为德妃。”他只是陈述着,并不加任何感彩,也并非询问她的意见,只是在告诉她一个决定。 伊然听得明白,也并不问。其实这在路战提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是一件确定下来的事,不过是早与晚的问题。 “太后也并不反对。”秦旭飞继续说着,明白她的聪颖,只是这样和她聊聊天,就像拉家常一般,心情很轻松。 点了点头,伊然道,“这原也在皇上的预料之中。” “当然!也有朕‘说服’的努力。”他意味深长的说。伊然明白其中的深意,这个“说服”自然是做给路战看的。以显示太后并不乐意这件事,一切是皇上在努力。 不知为什么,想到这个,她心里就一阵烦躁,总觉得他太过腹黑,让自己有些摸不透,这种感觉让她不安,非常不安! “怎么了?”感到她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柔声问道。她最近总是这样,突然之间就会颓然,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刚开始他以为是路莺菲那件事引起的风波,后来看又觉得不像,“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情绪低落了?” 伊然咬了咬唇,思索着该不该问他这个问题,终究还是没忍住,“皇上这样缜密的心思,会不会有一天,也用到伊然的身上?” 秦旭飞愣了愣,大概是没想到她纠结的是这个问题,在她充满疑惑和期许的目光下,他轻轻将她抱紧了一些,“朕只会对你用好心思。” 听了他的话,伊然并没有心安,而是默然叹了口气,对秦旭飞而言,也许已经算是极大的让步了,但是对她而言,还远远不够,她果然是个贪心的女人啊! 她不再说什么,秦旭飞也不再多问,他宠她,但是不代表他会事无巨细的关心到她的方方面面。 于是换了话题道,“路美人的大葬安排在后天,这次伊兰城倒是没有反对,只不过贺泽那边终究是不太高兴的。” “太后呢?”这一点伊然一直不太明白,却也没有开口多问。如果说,贺兰芷的假孕被是场闹剧,那么牵扯其中的林才人、路莺菲,甚至包括自己,包括那几日受审的所有人,不是都被冤枉了一把,身为太后,口口声声要为贺贤妃做主,那么其他的妃嫔呢?即便她可以推说不知情,却也应该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吧? 秦旭飞当然明白她问的是什么,“这一次贤妃虽然自作主张,太后却也有不察之罪,因此已经自行禁足七日,只在慈宁宫吃斋念佛。后天路美人大葬,太后会亲自主持,以念路美人遭冤含愤自尽!” “含愤自尽……”伊然念着这四个字,觉得又好笑又悲哀。 一条人命,换回来几天禁足,一个亲自主持,就算扯平了?甚至连死因都没有查清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入土了?为安了? “又想多了不是?”秦旭飞扳过她的小脸蛋,“你只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有朕在!” 伊然怔怔的看着他,很想问一句:如果你不在呢?唇瓣嚅动了下,终究把话咽了下去,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偎入他的怀中。  大葬路莺菲 日子若是有了目标,就会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要大葬路莺菲的这天,既然是丧事,自然不能穿的太奢华,一切以素色简朴为主调,只穿一件素白色的棉袍,头上也免去一切繁复的钗,只戴了一朵白花。 虽然秦旭飞许诺了大办,却也毕竟只是个妃子的下葬仪式,太隆重了难免会惹群臣非议,路战也明白,并没有过于刁难,只是沉着脸,一副阴郁的样子。 伊然在同样身着素服的小绿的陪伴下,缓步来到了威武门。那里停放着一口华贵的棺木,还没有订棺,已经有一些宫女太监随侍一旁,两眼红肿。 从小绿的口中,她已得知这些人是奉旨给德妃——也就是路莺菲守陵的,所以才都哭的那么伤心。想一想也是,日后漫漫岁月,只能守着一座冷冰冰的坟墓,不知什么时候是个镜头,却也比殉葬好不到哪里去。 只不过历来如此,伊然纵使想要解救他们,却也是有心无力。看着他们就会想到,如果有一天,躺在这里的是秦旭飞,她会不会也要守陵相伴? 想到这里,抬眼四处巡望了一下,却没有看到秦旭飞的身影,倒是路战早早的就到了,抚着路莺菲的灵柩,面色清冷。他看上去比前两日要憔悴许多,虽然眼中无泪,却能看出在极力压抑着心中的苦痛,看得伊然心中着实不忍。 别开眼,却看到一个许久没见的人——淑妃。 她虽然也穿着素白的衣服,却是一身锦袍,淡淡的施了一点脂粉,气色看上去还不错。自从入大理寺地牢以后,这是第一次见她,几乎都已经忘了她了。淑妃抬头往这边望了一眼,看见伊然在看她,点点头,唇角微微上扬,算是打过招呼了,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如果不是今日一见,伊然几乎都要忘掉她这个人了。说起来,在选秀入宫以前,淑妃算是这后宫的主人,除了太后以外最高的掌权者,然而除了刚入宫时打过几次照面,聊过几次,竟似没再见她做过什么。 上一次太后审查的时候,她与贺兰芷是站到同一阵营的,经过这些事以后,她还可以淡定的立于一旁兀自浅笑,伊然忽而觉得,似乎有什么,是自己错漏了的。 “皇上驾到——” “太后驾到——” 两声长长的拖音,原本就不热闹的威武门霎时间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抬头往声音的来源看去。 秦旭飞居然也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袍,只是在袖口和襟角处绣了金龙,不过对于帝王来说,已经算是极为简朴,天大的面子了。相比之下,太后就较为奢华了一些,穿了一袭绛紫色的锦袍,虽然颜色不算很鲜艳,但是在这一片素色之中,仍然显得有些突兀。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虽然是葬礼,必要的礼节还是不能节省,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包括路战。这样的日子里,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起码脸上也要有悲戚之色,即便装不出来,也千万不要面露喜色。路莺菲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惹恼了路战也不是好玩的。 秦旭飞站在太后身旁负手而立,他扬声道,“平身!” 待众人起身以后才道,“虽说今日是路德妃的丧礼,不过朕已经全权交给太后来操持,还是由太后来主持大局吧!” 说完,退后一步站到一旁,对太后颔首示意。 伊然默然的站在人群之中,静静的看着众人簇拥着的太后,高高在上的她是那么华贵,那么不可一世,荣华富贵、权力地位,可以说,人人倾羡的她都有了,又何苦再这样争下去。 不过换个角度想,伊兰城又何尝不是呢?身为丞相,权倾朝野,却一样忧心忡忡,步步为营。 到底该感叹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是该嗟叹他们睿智的为自己寻求后路? “路美人自入宫以来一直恪守妇道,忠君贤孝……”太后开始发话了,听到这些,伊然忍不住的冷笑。 人死了,开始说这些虚伪客套的场面话,路莺菲在世的时候,她们讨厌她的任性,都对她敬而远之,甚至她的死,到现在也是不明不白的,而此刻,却在这里说什么贤淑良德,真实莫大的讽刺。 等回过神的时候,却发现太后不知何时已经说完了,而且最让伊然惊诧的是,她看到太后居然在抹眼泪。天啊,这演技也未免太好了!她即便心里难受,却还挤不出眼泪来,可放眼看去,太后、淑妃,居然都似模似样的用帕子拭着眼角。 追封仪式比较简单,毕竟是死了的人,再追封也不过就是个谥号而已。相比那些无聊的话,伊然倒是更想走到灵柩旁,再看路莺菲最后一眼。 “臣替小女,多谢太后和皇上的赏赐,”路战俯身谢恩。 秦旭飞点了点头道,“路将军免礼!路将军为我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中年丧女,朕实在是愧对将军!如今德妃出殡,也请将军节哀顺变!” 两人都不再说话,一时间陷入了难言的沉默之中,见此情形,太后对一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立刻会意的尖着嗓子道,“时辰已到,架棺,出殡——” “慢!”路战突然伸出一只手,伊然愣了愣,不知他要做什么。 只见路战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太后道,“臣有个不情之请!臣女之殁,虽说是她自寻短见,却也与太后的错审受辱有脱不开的关系。臣不敢妄自非议太后,却想给小女一个安心,请太后扶柩出威武门!”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哗然。太后扶柩,这是何等的大事,路战居然敢提出这样的要求,简直是太张狂了。 但是伊然明白,他有这个资格张狂,更有这个资格要求。 慑于路战的威武,没有人敢出言反驳,但也没有人敢要求太后,一时就这样僵持了。原本该出言斥责的秦旭飞此刻却只是静立于一旁看着这一切,仿佛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原在他的掌控之中。 “大胆!”终于有人打破了这寂静,太后抬起眼,眸子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 却针锋相对 伊然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却也不敢转头四处张望,好在人群自动散开,那人沿着长长的青石板通道走到了正前方。 转身,站定。伊然登时张大了双眼,颇有些意外。原先,她以为是贺泽等人,没想到,却居然是——秦慕枫! 他此刻穿着一身银色的长袍,站在阳光笼罩处,竟有些炫目的耀眼。伊然半眯起眼睛,听他扬声说道,“路将军乃我朝重臣,功劳是人尽皆知,丧女悲痛也是情有可原!只是怎能因为一己之私,就罔顾朝纲礼法!” 因为四下里很安静,他的声音在这样的时候愈发的清明,“太后乃一国之母,后宫之首,如果今日为一个妃子扶柩,他日如何面对后宫众多嫔妃,如何让众人心服?路将军爱女心切,却万万不该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 他的话字字在理,句句掷地有声,路战却是冷冷一笑,“睿亲王的话是有道理,若是寻常,臣自然不能提此无理要求,然而今日,路战已经说了。太后先前曾冤枉小女,才使得她羞辱自尽,于情于理,太后扶柩只是还小女一个清白,并非臣大逆不道!” “将军此言差矣!”秦慕枫往前跨了一步,丝毫不肯退让,伊然调了眼神,看向一旁的秦旭飞,他并不阻拦其中任何一人,只是专注的看着他们,好像认真的在听谁有道理一样。 而他身旁的太后,脸上有一丝浅浅的笑意,颇有些不屑的看向路战的方向。 若在寻常,伊然也就调转视线继续看向气势相当的秦慕枫和路战二人,而今日,她却想到了一旁还有个一直让人容易忽视的人! 她站在太后的下侧,脸上恬淡而平静,看不出一丝喜怒,也不像旁人一样盯着秦慕枫和路战,而是有些漠然的看向远方,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一样。 伊然犹豫了一下,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可偏偏又说不上来哪里诡异。 “且莫说宫闱之事不容咱们外臣插话,太后如何决断自有她的道理,至于将军说德妃娘娘因含冤而羞辱自尽,也只是将军的妄断,并无真凭实据。如果只是因为将军的妄断而让太后扶柩,不但后宫不服,朝臣也会不服!”秦慕枫言之凿凿的说道,眼神澄清,颇有些正义凛然的气势。 路战突然往前跨了两步,他一身白色的盔甲,走起路来沉重无比,纵然离他有一段距离,伊然都觉得唬了一跳,而秦慕枫却面不改色,依旧立于原地不动。 他的身形比路战要略矮一些,也没有他那么高壮,站在路战的面前,原本玉树临风的他显得有些单薄了。 可是他却略仰起头看着路战,没有一丝一毫的退怯,伊然看着他,心里终于有了些赞叹之意。从认识秦慕枫以来,对他一直没有太大的好感,然而此刻,却发觉他终究是帝王家的孩子,天生自有一股威仪。 “睿亲王的话恕路战不能苟同!”路战毫不客气的说,到底是战功显赫,一点不在乎他是亲王,面容清冷,“后宫之事,朝臣确实不应该过问,然而如今死去的是我的女儿,是我路战戎马半生,膝下唯一的女儿,我凭什么不能过问,我为何不能过问?难道连她死了,我这个做父亲的替她找出死因都不能吗?再者说来,睿亲王说我路战妄自揣测,好,我不揣测,也请给路战一个明白,我好端端的女儿,为何入了宫就要寻个了断?太后当初的决断当真是没有错的?我路战的女儿当真有过下毒之事?” 宫中一直忌讳、避讳的话题就这样让他大声说了出来,而且是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顾忌的抖落出来。 众人一时缄默,不知说什么好,却也什么都不敢说,每个人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没有一个人敢面对路战的质问。 伊然的心中一阵酸楚,他知道路战的话是发自内心,所以她心中更加难过。秦慕枫啊秦慕枫,你又该如何应答,如何面对一个伤心欲绝的父亲的质问? 沉默了一下,秦慕枫是声音显然低了很多,却也是不肯让步,“还是那句话,路将军的心情,所有的朝臣都可以理解,然而纲常礼法不能违。太后为妃子扶柩,无论什么原因,终究是不合规矩的!” 在路战要开口反驳之前,他很快的又加上一句,“不过……慕枫可以体谅路将军的心情,也惋惜德妃娘娘的早逝。今日,便让慕枫替太后为德妃娘娘扶柩,以慰德妃在天之灵,以慰将军爱女之心!” 他这句话抛出来,再次让在场的人集体石化!两个人针锋相对了这么久,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显然路战也并没有想到,愣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秦慕枫见他没有答话,紧接着问了一句,“怎么?难道将军觉得,我堂堂睿亲王为德妃扶柩也配不上吗?” 路战顿了顿,上下审视了他一眼,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也做了退让,“好!既然睿亲王有此孝心,有此诚心,路战又岂会咄咄逼人!请——” 做了个手势,指向路莺菲的棺木,自己领先走在前面,凑近棺木往里看了一眼,低沉的声音唤道,“莺菲,爹只能为你寻个安心。你……去吧!” 挥了挥手,棺木便合上了,伊然看着这一幕,虽然路战没有落泪,不过语气中的哽咽却是让人闻之伤怀。 秦慕枫倒也没有退却,两三步走到了棺木前,一手扶住棺材道,“起棺——” 八人抬着沉重的棺木,缓步往威武门方向走去,秦慕枫一直手扶棺木,面容严肃。伊然抬头看了一眼,太后是一脸的惊诧和不满,而秦旭飞却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仿佛今天真的只是一个看客,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冷冷的。  意外入迷途 出殡结束以后已经近傍晚了,太后在秦慕枫的搀扶下回慈宁宫去了,而秦旭飞因为压了一天的奏折,要回御书房批阅,伊然便自己一个人沿着寂静的长廊往龙泽宫走去。 今日的葬礼贺兰芷并没有出现,入了冷宫,仿佛被隔绝到另一个世界,所有的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最近这些日子,伊然总有些惶惶然,不知道是不是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总会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是否有一天,她也会入得冷宫,逐渐的清冷而被人遗忘? 怕吗?她这样问自己,曾几何时,她最初简单的愿望竟也逐渐远离了,人心真的是会被贪婪所吞噬吗?当她占尽秦旭飞的宠爱时,她却又如此惶然,患得患失,原来,不怕得不到,怕的是失去。 得不到便永远是心中的一个想往,而得到了再失去,却是一场梦醒的沉痛无奈。 想得太入神,一时间竟没发觉走错了岔路,一条道走下去,越走越黑。待到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她很挫败的发现——自己迷路了! 唉,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缝!天色阴沉沉的,前两日刚下过雪,现在天气愈发冷了,晚上连月亮都没有,黑漆漆的很吓人。 伊然向来胆子不大,现在这样的环境下,更是有点毛骨悚然,小绿那个丫头也不知有没有来迎她,四周环绕的丛木愈发显得阴森可怖。 啊——她真想大吼一声,没事把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真是叫天天不应!也没有看到巡逻的侍卫,连点动静都没有,皇宫里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地方。 一阵风吹来,她环抱双臂,觉得一阵阵寒意侵入骨中,隐约的,似乎还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有人?她侧耳想仔细聆听是不是听错了,如果有人的话,便能指引她走出这里了,结果又听不见了。算了,一定是天色太黑,疑神疑鬼想多了!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找到回去的路吧。 “阿嚏!”又一阵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快步往来时的路走去,希望仅有的那点印象不会记错了。 静悄悄的一片,只有她略微匆忙的脚步声,伊然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真是阿弥陀佛,今天是路姐姐出殡的日子,人说头七会回魂,今天也不是头七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怎么连月亮都没有,天又这么冷,小绿那丫头不知搞什么,这么晚都没来!阿嚏——” 说着又打了一个喷嚏,用手背搓了搓鼻子,自己连声道,“大吉大利,大吉大利!无端端说这些做什么,没事自己吓自己!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 “你也怕鬼吗?”突兀的一个声音就这样响起,吓了伊然一大跳。 “啊——”本能的尖叫一声,连着后退几步,才站稳脚跟,抬眼看去,只朦胧有个人影,却看不清他的轮廓。 那人见她受到惊吓,往前走了一步,拉住她的手腕处,淡淡的声音里有隐约的笑意,“倒是我唐突了,吓着了伊婕妤。” 伊然定下来,这才听出是宁致远的声音,她抚着胸口处,只觉得一颗心狂跳得厉害。 “宁太医怎会在此?”她有些不悦,因为受了惊吓。 “那伊婕妤又为何会在此?据臣所知,路美人的出殡早已经结束了。”宁致远浅笑着反问道。 “我……”伊然不好意思说自己迷路了,犹豫了一下,“我一个人有些发闷,随便走走。宁太医方才可是口误啊,路姐姐如今是德妃,而不是美人了。” “哦……失言!”他应了一声,却又有些不以为意的笑道,“逝者已矣,追究到底是什么名分,又有什么意义!” 伊然看了他一眼,“宁太医的想法,倒是和常人不同!” “难道伊婕妤不这样认为吗?”他相信,这个女子一定有着和他相同的想法,她的思想,总是那么特立独行。 “我……阿嚏!”话没出口,她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只觉得鼻水快要流出来了,掏出帕子擦了擦,生怕自己再感冒了。 宁致远摇了摇头,“这样的天气,伊婕妤穿如此之少实在是不该到处乱走,还是先回宫吧!天色恐怕要变!” 侧头看到他抬头望天,不知他所指什么,伊然点点头,“宁太医是否也要回太医院?不如一同前行?”,借此,也不用说自己是迷路了,跟着他便可以回到原来的路上。 “乐意之极!”宁致远笑了笑,也没有回绝,与她并肩而行。 寂静的小道上,只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这样的静谧让伊然有些不安,觉得气氛怪怪的,便开口回到原来的那个问题上,“宁太医这么晚出来,谁又病了吗?” “难道非要有人病了,下官才能出来?平时就不能出来走走?”他浅笑着反问,“那下官也未免太可怜了!” “倒不是这个意思。”她也笑了起来,“只是今日路姐姐大葬,即便没有去观礼,也都各自在房中,所以你看……都没有什么人。” 宁致远转头看了看左右,耸耸肩道,“平生不做亏心事,为什么不敢出门?” “宁太医入宫多久了?”不知为什么,话题又扯回到路莺菲的身上,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换了个话题,虽然相识有些日子了,她还不是很了解这个人。 “唔……三年吧!”他稍稍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怎么?” “没什么。”伊然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宁太医似入宫很久了一般,对宫中的事情都很了解,很多事情,也比一般人要看的开,看得淡。” “下官可以当成婕妤在夸奖我吗?”他半开玩笑的说道,口中向来是无遮拦的。 已经看到了光亮,不知不觉走回了明道上,伊然原本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冲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当然是夸赞!” 宫灯下,她的笑绚烂耀眼,宁致远勾起唇角,眉眼弯弯。  旭飞的建议 “沿着这条路直走下去,遇到岔路左转便可以回到龙泽宫,伊婕妤别再走错了。到时候就不一定会有人再领您回到原路上了。”宁致远用手指着正前方的路,半揶揄的说道。 伊然的脸刷的红了,原来,他是知道的。 他淡笑,转身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并没有再多取笑。伊然站在原地怔了半晌,叹口气摇摇头,也转身回龙泽宫去了。 一路上倒是没再出什么岔子,刚走到门口,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平素守在门口的宫女不知哪里去了,门大开着,外面却空无一人。 她皱了皱眉,加快脚步往屋子走去。抬起一只脚,还没跨进门槛,就听到一声茶碗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低低的怒吼,“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去迎伊婕妤的?你们都在做什么?朕养你们这群废人做什么?” “皇上息怒!”一群人的声音,都极力压抑着恐慌。 伊然吃了一惊,秦旭飞不是回御书房批阅奏折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来不及细细思量,人已经走进了屋子。霎时间,整间屋子都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一个人身上。 她叹了口气,缓步走上前行了行礼道,“臣妾叩见皇上!” “你到哪里去了?”他口气不善,可以听得出在极力压抑着火气。 “臣妾……哪里也没去。”她顿了顿,轻声说道。 “哪里也没去?!”他几乎是暴怒的,啪的又扔了一个茶碗,吓得跪在地上的人都缩了缩脖子,伊然皱皱眉,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火气。 秦旭飞有些心烦的挥了挥手对一干跪着的人道,“你们都出去!” 仿佛得了特赦令,那些人赶紧起身退了出去,然后很小心的将门关上,生怕屋内的战火牵连到外面。 “从出殡结束到现在起码过了一个时辰了,从威武门走回这里不过半个多时辰。你去哪了?”秦旭飞没有让她起身,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架势。 伊然很迷茫,别说她哪里也没去,就是去哪了,他也不至于那么生气吧!这皇宫那么大,他又没说今晚一定会来,偶尔出去走走,至于这么大动肝火么? 于是,她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臣妾……迷路了!”,这么丢脸的事也不怕说出来,皇宫很大,她的活动范围又这么小,迷路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吧。 “迷路?!”他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迷路?爱妃,你好歹给朕找一个好的借口!” “如果皇上认为是借口,那就算是吧!”真是莫名其妙的男人,好好的发什么疯。 秦旭飞也有些生气了,“那爱妃又是如何找到路的呢?” “自己找到的。”伊然堵着气说道,暖炉的热气袭来,她的鼻子痒痒的,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 见她鼻头红红的,秦旭飞似乎也有些相信了,口气也软了一些,“天这么冷,没事在外面逗留什么?好歹让个丫环跟着,这样一个人,出了事怎么办?” “皇宫里,能出什么事?”她嘟起嘴巴,还是不高兴。 “好了,起来吧!”他去拉她起身,然后端过桌上的一碗姜汤,“喝了,祛祛寒。” 伊然倒也没有再拒绝,接过来顺从的喝了下去。身体是自个儿的,犯不着拿它跟人怄气,更何况,秦旭飞是她怄得起的人么? “皇宫中虽然有巡逻的侍卫,却也未必都听命于朕。如今的形势,你也是知道几分的,经此一事,贺家更不会坐以待毙,早晚要采取行动了。对于太后来说,你便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无事的时候不要一个人在外闲逛,尤其是这么晚了。朕不可能时时守护着你,自己一定要学会保护好自己,让朕放心……”他的口气软和下来,一半也是源于看到她安然无恙而放心。 听到这话,伊然有所动容了,原来,他是关心自己。乖巧的点了点头,“臣妾明白了。是臣妾任性,让皇上挂心了!” “来!”他拉她一同坐到暖炉旁,“手这么冰,暖一暖。” “皇上不是回御书房批阅奏折了么?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她问出心中的困惑。 秦旭飞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奏折?这几日哪里还有什么奏折。山雨欲来风满楼,风暴之前,往往是最安静的时候。” “风雨?”伊然反问了一声,有些似懂非懂。 “伊然,朕带你去打猎可好?”他突然这样问道,盯着她的眸子里装满了认真,绝非随意调侃。 伊然张大了嘴巴,足足可以塞下一个大苹果,“打……打猎?这个时候?” 倒不是说正是朝堂波谲云诡的时候,而是现在是冬天哎!谁见过大冬天跑出去打猎的?书上或者电视上,不都是秋天出猎吗?这个秦旭飞,比她还不按常理出牌,他到底想做什么? “是啊,这个时候!”他很认真的点点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好不好?” “……”伊然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可是,冬天能打到什么?” “才初冬,还有觅食的熊,也可以凿冰捕鱼。”他颇为热络的说着,很热情的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8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8部分阅读 子。 这样一说,引得伊然也有些兴致勃勃了,“熊?那不是很危险?” “猛兽而已,危险也是有限的,最危险的,往往是人,而不是首。”他语带双关的说着,接着又问道,“好不好?” “好!什么时候去呢?”伊然被他说得心动,也有些期待了。 “准备一下,后天就出行。”他斩钉截铁的说道,显然是早已策划很久了。 “后天?”她惊讶的提高了声音,“会不会太仓促?” 秦旭飞扬了扬眉,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仓促?朕想去,什么时候都不仓促!” 自大!伊然在心底给他下了这个结论,还来不及开口就被他拥入了怀中。只是……当真是出猎那么简单吗?  出宫去打猎 说自大也罢,秦旭飞终归是有自大的本钱的。当伊然披着厚重的狐裘缓步走向马车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的——当皇帝,真tnnd好! 难怪有这么多人争得头破血流,难怪有这么多人不择手段,难怪有这么多人孜孜不倦的争夺一生,看看如今这排场,这气势,这威武,且不说这些,便他想在这大冬天里去打猎,就可以随心出行,就足够让人嫉妒了。 太后并没有随行,说是天寒地冻,身体受不了,要在宫内养病,秦旭飞也没有强求,打猎终归是男人们的事儿。不过为了照顾太后,秦慕枫也没有跟随,留在宫中照料。 “来——”秦旭飞端坐在华丽的马车上,向她伸出一只手。 伊然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拉住他的手,却听到有人拦阻道,“皇上出行,只有皇后才可以同车而坐。小小一个婕妤怎能破坏祖制,与皇上同坐?” 听到声音,伊然下意识的向那人看去,并不认得。一个长着山羊胡子模样的大臣跨前一步,进谏道。 伊然本就迟疑,听到有人这样说,更加后退了一步,垂首道,“请皇上先行。” 孰料,秦旭飞只是淡淡的扫了那人一眼,依旧伸着手对伊然道,“上来!” “皇上……”伊然有些惊讶也有些不解,秦旭飞不是个昏君,也不会为了她而与臣子唱反调,今日这是? “皇上,祖制不可违啊!”那老头扑通一声跪倒在雪地里,一副耿直的模样。 “厉大人,这就是您的不对了。祖制不可违,难道皇命就可违了?如今后宫并无册立皇后,皇上与伊婕妤同车而坐也是情理之中。厉大人又何苦因循守旧。”清丽的声音传来,伊然有些诧异的侧头看去,淑妃穿着一袭鹅黄|色的棉服,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的狐裘,款款朝这边走来。 及至近前,曲身行礼道,“臣妾叩见皇上。” “爱妃免礼。”秦旭飞扬手示意了一下,然后转眸看向伊然。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那眼神分明是示意她上车。 伊然顿了顿,看向一旁的厉大人,只见他抬眼看了看淑妃,又看了看秦旭飞,才道,“即便没有皇后,也理应由淑妃娘娘与皇上同坐,怎能轮到婕妤?” “放肆!”秦旭飞终于有些不耐了,“朕要怎么做,难道还轮得到你来教?” “皇……”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立刻被淑妃打断道,“厉大人有心,只是臣妾偶感风寒,身体有些不适,恐染龙体,不能伺候皇上于近前,要辛苦伊婕妤了。” 这番话,让厉大人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俯首叩头然后退回队伍中。伊然不好再推脱,拉住秦旭飞的手一使力上了马车。坐定转身以后,刚好看到淑妃微微一笑,转身往身后的马车走去。她,为什么要帮自己?半眯起眼看着她的背影,伊然有些困惑的想。 “在想什么?”秦旭飞扳过她的脸,轻声问道。 “皇上又何必坚持要臣妾同车而行,如此惹人非议。”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这般高调。 他忽然笑了起来,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扬声道,“起驾!” 马车浩浩荡荡出发,秦旭飞在这吱呀的车轮声中将她拉近些,低语道,“此次出行,除了睿亲王、太后,贺泽以及成亲王留守宫中,其他人的大部与朕随行,声势可谓够浩大的吧?” “皇上?”伊然皱了皱眉,不明白他所谓何意。 他却神秘的笑了笑,“你说,这个季节,还会有动物出来送死吗?” “皇上说,会有觅食的熊和冰下的鱼。”虽然不是太明白,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哑谜,她真的很讨厌哑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变笨了,他的心思愈发难猜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亘古不变的道理啊!”他叹息了一声,伸了个懒腰。 马车很宽大,铺着厚厚的毛垫子,坐上去软软的,还放了三五个大大的靠枕,秦旭飞往后靠了靠,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顺手拉她入怀。 “此番前行,也许回不来了,你会怕吗?”他面色淡淡的问道,仿佛说的是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了。 伊然脸色大变,惊呼道,“皇上的意思是——有人要谋反?” “反不反不知道,谋恐怕是很久了的。”他说得很平静,甚至唇角还有一丝笑意,这却让伊然越发觉得胆颤。 “既如此,皇上还……”她突然顿住了,以手掩唇,瞪着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引、君、入、瓮!” 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在额头狠狠亲上一记,“朕就说过,你端的是聪明伶俐!” “但是,皇上又说可能会回不来?”她还是不太明白,“难道皇上并无十成把握?” “你说呢?”他挑了挑眉,不答反问。 “臣妾不喜欢玩猜谜!”她转过身,不乐意玩下去了。 “便无十分,也有九成。”秦旭飞半坐起来,从后面揽住她的腰身,将那软软的身体拢入自己的怀抱中,“只不过,世上之事无绝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什么差池……” 伊然一手去掩住她的唇,“不会有万一,即便真有万一,臣妾与皇上同进退。” 他拉下她的小手,在她的掌心印下一个吻,“不要你同进退,只要你好好的!” “只是一切都是皇上的猜测,也许他们并不会行大逆不道之事。”伊然心里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一旦发生,无论谁赢谁输,都不是她想看到的结局。 “但愿吧!”秦旭飞仰头叹道,“朕倒宁愿,一切只是朕的猜测!不过……” 他没有再说下去,伊然也沉默了。她明白,那种可能性是极小的,只怕是——狂风暴雨将袭!  随行伴捕猎 马车一直向北,差不多经过了四天三夜,才停了下来。伊然不习惯马车,那晕得叫一个云里雾里,受罪啊!这要是搁在现代,坐火车不过一晚上差不多就到了吧! 好在总算是到了,下了马车,秦旭飞直接去大帐召见随行的群臣,吩咐狩猎期间的事宜,伊然则被宫女搀扶着回到了一个较小一些的营帐。出猎这样的事,除非皇上恩准,后宫中的女眷并不是谁都可以随行的,小绿自然也就没那么幸运了。 营帐虽然不大,不过里面的东西倒是很齐全,在古代这种恶劣的条件下,能做到这么完善也算不错了。因为头晕,伊然也没有心思打量这里的景色,反正雪还没有化,似乎比都城的更加厚一些,她特意穿着稍高一点的靴子,还免不了有雪渗入鞋中,感到冷的同时,愈发觉得秦旭飞实在太不靠谱,这样的天气打什么猎么?群臣也跟着他一起发疯! 帐篷里架了炉火,只是时间不久还不是很旺,虽然比之外面要暖和一些,但伊然还是觉得有些冷,加上头晕目眩,脱了鞋袜就赶紧钻进了毛绒绒的被褥中,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晕的,不过那种恶心的感觉已经好很多了,张开眼便看到宁致远坐在一侧给她请脉。咦,这家伙居然也跟来了? 看到她醒了,宁致远转头对随侍一旁的宫女道,“伊婕妤只是舟车劳顿,脉象有些虚,休息一下,补充补充体力便无大碍。” “晕车而已。”她翻了个白眼,缩在被窝里咕哝了一句,觉得这些古人真是小题大做,这么点小毛病也要请太医来诊断一下。 偏巧这句话被宁致远听到了,他不咸不淡的瞄了她一眼道,“还有风寒。” 站起身一边收拾他那箱子一边道,“婕妤想是夜凉受了风,应当有点鼻塞和喉咙痛,不过也不太严重,只要好好休息别再受寒,调理两天就好了。” 伊然觉得他话里有话,分明是隐射她那晚迷路的事。不过倒都让他说中了,中医果然博大精深,两个指头一搭,连她鼻子不通气都知道。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半张脸,伊然只露出两只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宁太医也会打猎么?” “不会。”他收拾好药箱,搭在了自己的肩上然后看了看她,“但是会治病。这一路上难免会有人受寒受伤,臣自然要随行。” “哦。”伊然深深看了他一眼,转了个身,看似睡了。 宁致远看着她的背影顿了顿,也出得帐去,婢女送了出去没回来,大概去给秦旭飞回报了,营帐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燃着的炉火劈里啪啦做响。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是有些睡不着了。脑子里一空,不由自主的又想到宫里的事。按照秦旭飞的说法,宫里如今剩下的大部都是贺家的外戚,分明就是给他们一个造反的机会。可是秦夜翔还在宫里啊,难道不怕他出事么?再者说来,贺家难道会看不出这是个陷阱,就这样跳下去么? 想不通,想不通!看来,她的脑袋还是不够用的,在宫里这样的尔虞我诈之下,她别说爬上高位做凤凰,能保住小命就很不容易了。真是不明白伊兰城,怎么就那么看高自家闺女的实力。 想到伊兰城,他这次也随行了,只是上次的选秀一事搁置下来后,他终究是有些不痛快的。五个手指头还有分长短呢,伊兰城应当是有些偏心伊琳的,这她看的出,或许因为伊琳最像他吧! 正琢磨间,忽而听到帐帘掀动的声音,转头来看,正见秦旭飞大步走了进来。一股冷风顺着门帘窜了进来,吹得炉火晃了晃。 他进来解开披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的床榻前坐了下来,伸手去摸她的额头道,“醒了,还晕吗?” “咝——”他的手一接触到伊然的额头,她就忍不住抽了口冷气。他的手好冰,就像刚从雪堆里拿出来一样。 秦旭飞意识到冰着了她,忙要抽回手,却被她一把握住,放到被窝里暖着,嘴里却道,“别动!回头手指都僵掉了,看你还打猎。到时候不知道是你猎熊,还是熊猎你!” 嘴巴里虽然凶着,动作却是及温柔的。秦旭飞咧开嘴笑了起来,“那有什么分别,终归是打猎,区别只是谁猎谁。” 伊然白了他一眼,这男人,说话总是爱语带双关,简单一点他会累死啊! “还难受吗?”没有介意她的白眼,他又追问了一遍。 “睡了一觉觉得好多了,头没有那么晕了,也不吐了。”她回答道,他的关切让她心里暖暖的。 他总算放下心来,点点头道,“让太医跟着总归是没错的,方才也有几个大臣似乎受了寒,这些老骨头,身子当真是不行了。” “我也是老骨头吗?”她高高的挑起眉,有些挑衅的问道。 “你当然不是,你是软骨头!”他坏笑着调侃,已经暖热的手顺势捏了一把她胸前的柔软,引得她惊呼一声。 “好心没好报!你这个色狼!”她松开手,将他不安分的手推出被子,嘟着嘴骂道。 秦旭飞笑了起来,“这个季节,出来觅食的狼自然是饥肠辘辘的!” “说认真的,这个季节打猎难道不太奇怪了吗?朝臣们难道就没有一个反对的?”她还是对这个问题迷惑不解,那帮老腐朽,对她与皇上同乘一车都唠叨半天,这样大的事,难道不会反对吗? “那是因为,他们不能反对!”他笑得高深莫测,伊然心里却越发迷茫。 “今日天色已晚,待会儿吃了东西就早点儿睡,今晚有政务要处理,不能陪你了。明天一起去捕鱼。”他轻声说道,俯身在她额头印了一个吻,毫不意外的看到她眼中露出欣喜的目光。 “捕鱼?!”她觉得很新奇,还从来没经历过冬天凿冰捕鱼的。 秦旭飞笑着点了点头,却故意道,“前提是,你得养好身子,否则,没你的份!”  囧囧捕鱼记(上) 为了新奇的捕鱼,为了好玩的东西,伊然很乖的吃药,很乖的睡觉,很乖的什么都不想。果然,一早起来精神大好,真是老天给面子啊! 相比之下,秦旭飞的精神状态就不大好了,俩黑眼圈大大的,眼睛里还有血丝。伊然看到以后本来想调侃他越来越像国宝了,话到嘴边打了个弯,想起来没准这时候还没熊猫呢,哪来的国宝,便换了个说法,“谁那么大胆子!” “恩?”秦旭飞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她,“怎么了?发生何事?” “谁那么胆子敢揍皇上,瞅这俩眼乌青的!”一边说着,一脸心疼的用手抚了上去,“哎,黑的,不是青的,下手真重!” 她一边说,其实一边极力的在掩饰自己的笑意,可是当她摸到秦旭飞那隐隐抽动的眼角,看到他隐忍的,哭笑不得的表情时,再也忍不住了,转过身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秦旭飞这才恍然她是故意的,真是又可气又好笑,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吓了她一跳,“胆子越来越肥了,胆敢取笑朕?” “臣妾不敢。”口里说着不敢,还兀自咯咯笑个不停。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事!”他说着,忽的手一松,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放开了。 “啊——”她尖叫一声,双手赶紧抱住他的脖子,就这样挂在他的身上,终于停住了笑声,惊魂未定的盯着他。 他却笑嘻嘻的用手拖着她,半威胁的说,“还笑不笑了?” “哼!”她撅起嘴巴,两只手却是牢牢的锁住他的颈项,不敢松开了。 “朕是为了国家大事而操心,你不心疼就算了,居然还敢取笑,当真是朕把你宠坏了!”虽然这样说,还是满眼的宠溺。 她毫不领情的睨了他一眼,“国家大事——?”拖了长长的尾音,软软黏黏的,“某人好像是来打猎的哦!” “那某人今天还想不想去捕鱼呢?”学着她也拖长了声音问道。 “想!”毫不犹豫的回答,脸上又露出了甜蜜的讨好笑容,生怕他反悔了一般。 他笑眯眯的将她放了下来,然后体贴的替她披上红色的披风,又退后两步上下打量了一眼才道,“去归去,可不能由着性子乱来。” “我哪有!”她不依的咕哝了一声,心知他在说路莺菲大葬那天她失踪的事。哎,一直没好意思说自己是迷路了,被人揪着小辫子到现在。结果秦旭飞也念念叨叨,宁致远也叨叨念念,男人婆婆妈妈起来,比女人还可怕。 不过,谁让现在掌控权在人家手里呢,她只得不情愿的哼了一声,“好!” 秦旭飞笑了笑,也不为难她,转身在头前走,只是背在身后的手却冲她招了招。她笑,知道不能和他并肩而行,乖巧的跟在身后,一路无话。 这是伊然来到这里以后第一次认真打量,刚到的时候下车还晕乎着呢,后来就一直睡,现在出了营帐,虽然身上披着厚厚的披风,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仿佛感应到她的寒冷,走在前面的秦旭飞突然回头,冲她露出一抹笑容。便这一个体贴的笑,她的心顿时温暖起来,回了他一个了然的笑。 他再次转身,朗声道,“备马!” 想是昨天已经交代过了的,很快,便有两匹马牵了过来。 伊然顿时张大了眼睛道,“只有……我……”,话到嘴边想到不对,缓和了一下震惊的心情,“只有臣妾和皇上二人吗?” “怎么?爱妃不会骑马么?”秦旭飞浅笑,“可是伊大人说过,爱妃的骑术可是了得呢!” “哪里,家父谬赞!”她咽了咽口水,开玩笑,她那点出去玩练出来的三脚猫功夫,在这冰天雪地里骑马?马骑她还差不多! 看秦旭飞一脸质疑的表情,她忙讪笑着道,“皇上应知道,臣妾入宫前曾落马过。如果骑术真的好,又怎会从马上落下。而且自那次以后,臣妾就对骑马有些惧怕,所以……” 不行不行,那高头大马的,她爬不爬得上去都是问题,太可怕了! “原来是这样。”似乎才明白,他点了点头道,“可是,随朕共骑一匹也不行吗?那不是可惜了不能去……” “啊?”她张口结舌,“可是,这两匹马……” “两匹?哦,那一匹是朕的御前侍卫的。”他神色自若的说道,“总要有人守卫朕的安全吧!” “……”伊然突然觉得很无语,他在耍她,分明在耍她!还耍的这么理直气壮,这么得意洋洋!啊,这可恨的男人,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秦旭飞是有些得意的,他就是喜欢看她咬牙切齿又发泄不得的样子,那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他利落帅气的上了马,然后冲伊然伸出一只手。已经有人放上了上马凳,她小心翼翼的踩上去,然后拉住了秦旭飞的手,一使力,便稳稳坐在了马背上。 “呼~”她呼了口气,往马下看顿时开心得很。这不像她以前骑过的小马,这马儿高大,坐在马背上往下看,只觉得轻飘飘的,身后是秦旭飞宽阔温暖的胸膛,这感觉,真是要多好有多好。 “逆风!”他突然唤了一声,吓了伊然一跳。 “臣在!”声音是从他们的身后传来的,伊然侧了侧头,看到另一匹马上已经坐了一身劲装的男子,大冷的天,他的穿着未免有些单薄,他却似乎不怕冷,或者说,他的神情更加冰冷。 “出发!”秦旭飞淡淡的说,将她的小脸扳过来,脚下一夹马背,马儿立刻如离了弓的箭,飞奔起来。  囧囧捕鱼记(下) 呼啸的风从耳边拂过,她想看前面,却又被风刮得张不开眼,秦旭飞一手掌控着缰绳,一手将她护在怀中道,“抓紧!” 她抓不住缰绳,只得牢牢抓住他的手臂,脸上被风刮得有点痛,但是却又觉得好刺激。她半眯着眼,从缝隙里往外看去。很快便跑离营帐的驻扎地,极目是一片空旷的视野,这个时节,没有了草木的遮掩,连天空似乎都开阔了一些。眼前除了雪白的大地就是湛蓝的天空,对于见惯了现代社会的污染以后,看到这样的天地,无疑是欣喜的,甚至有些感动。 “啊——”她忍不住想要大叫,刚一张开嘴巴就被冷风灌得一呛,“咳……咳咳……” “闭上嘴巴!”他呵斥道,“这个时候吃了风,待会儿肚子痛了!” 你还不是在说话!她不服气的想,不过鉴于他是为自己好,还是做一个乖巧的好同学,闭上嘴巴却张大了眼睛,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大约过了有半个时辰,秦旭飞终于放缓了速度,凌厉的风也逐渐变得柔和起来,她松了口气,居然已经沁出了些汗。 当速度放缓下来,才听到有“嗒嗒嗒”的马蹄声,明显的两匹。下意识回头望去,看到那个叫逆风的侍卫不远不近的跟着,刚好还是上马时的距离,面色依旧平静清冷。顿时在心里大赞,能够跟上不稀奇,能够跟上这么久并且面不改色气不喘也不稀奇,稀奇的是居然能一直保持这样的距离。说明他的功夫还是很深的,只是之前怎么都没有见过呢? “我亲爱的夫人,怎么能在你夫君的眼皮底下看别的男人呢?”秦旭飞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半惩罚似的在她耳际咬了一口。 夫人……他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居然忍不住的就红了脸,但是——她又好喜欢这个称呼啊! 羞怯的转过脸,两只手捧住他的脸颊道,“我亲爱的夫君,你吃醋了吗?” 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粉润,双眼莹润闪着亮晶晶的光泽,他垂下头,在她的唇瓣上深深印上一吻。 缠绵了许久才分开,她的脸颊更加泛红了,他满意的笑了起来,跳下马,然后将她也抱了下来,拉着她大步往前走,也不管马,只是头也不回的道,“跟着,不要太近!” 伊然纳闷的想要回头看一眼,却被他拉着往前走去。 很快,她就被一种新奇的感觉所包围。从认识秦旭飞开始,他们从来就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真正的两个人在一起,只有他们两个人。那种感觉,就像笼中的鸟儿突然放飞了出去,自由的天空让她忍不住想欢呼,想尖叫! 她甚至想,如果就这样抛开了,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样过生一生一世,哪怕就这样牵着走上一生一世,也是幸福的。 踩着厚厚的雪,好在她的靴子绑得紧了,而且今天穿了一双皮面的,才不至于冻着脚。手被他握在掌心里,暖暖的。她的唇角逐渐上扬,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再也合不拢嘴,笑容大大的,眉梢眼角都是甜蜜蜜的。 “看……”他停下脚步,指着前面的一大片空地道,“在那里!” 伊然这才从他身上收回目光,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不远处空旷得很,哪里有什么湖泊河流,顿时有点疑惑,“捕鱼?那里?” 他神秘的笑了笑,牵着她往前又走了几步,她才看清那里原先是个湖泊。只是此刻结了冰,离远了看,和别的地方没什么分别,只是少了厚厚的积雪而已。 “可是……我们没有工具。”伊然有些犹豫,没见他带鱼竿鱼钩,难不成用手去捞么? “这个时候,冰面下有很多鱼,只要敲开冰层,撒下些鱼饵,就可以引得鱼儿浮上来,然后再抓起。”难得的没有绕圈子,他一边解释,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一些鱼饵。 “抓住!”伊然惊讶的重复了一遍,用手抓?她不信自己有那个本事,他难道会? 看她怀疑的目光,他嘿嘿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松开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走到湖边的时候停了下来,四处看了看,似乎在找合适的地方。 伊然见此便也走了过去,冰面上稍稍有点滑,不过她的靴子还算防滑,所以她也没有在意,一心想看秦旭飞怎么用手“抓”鱼。 “等什么呢?不会是吹牛,现在要露馅了吧?”她嘻嘻笑着,抱着布包里的鱼饵,“凿冰,凿冰,我迫不及待要撒饵了呢!” “不能着急,要找好地方,否则是白费力气。”秦旭飞扫了她一眼,“你别走那么快,这里的冰厚薄不一,没准——小心!” 他的话还来不及说完,换来的是伊然的一声尖叫,“啊——”,然后是一声“喀嚓!扑通!” 秦旭飞的动作已经够快了,可是毕竟有些距离,他只能抓住她的一只手,整个人也险些被她带入冰窟窿里去。 “我……咳咳……”伊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张口便呛了一鼻一口的水,整个身子发寒的紧,好在手被他抓住,“我……你……” “别说话,别挣扎,我拉你出来!”秦旭飞很快的下命令,已经听到脚下冰面开始碎裂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两只手一起抓住,然后使劲一用力,将她拉出了那里。来不及喘气,两手将她一夹,脚下用力整个人往岸边跃了过去。 “喀嚓”一声,原先他们站的地方哗啦啦掉下去一大块冰,伊然看着那里惊魂未定。怎么……怎么会掉到水里去的? 方才秦旭飞的动作完全是一气呵成,这时,脸色也有些不太好,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皇上!”逆风已经闻声追了上来,跪在地上,“臣救驾来迟!”  伊然重病了 “回营!”秦旭飞厉声道,呼吸已经顺畅许多,将自己的披风解下牢牢的裹住伊然,然后打横抱了起来。 “是!”没有废话,没有啰嗦,逆风迅速起身,将两匹马拉了过来。 秦旭飞抱着她朝马儿走过去,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伊然缩在他的怀里不敢吭声,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脸色,阴沉得好像暴风雨将来的天空,压抑得紧。她……惹他生气了么? “皇——”她刚想开口,就被他打断了,“别说话!” 声音很严厉,她打了个颤,没再开口。方才还好,此刻从水里出来,又被裹在他的怀里,虽然有厚厚的披风挡住风,可是依然冷得紧。浸湿衣服的水露在外面的部分很快便结了薄薄的冰,而被披风裹住的地方虽然没有结冰,却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冷得刺骨。 手脚似乎都已经麻木了,伊然皱了皱眉,只听到凛冽的风在耳畔吹过,时间久了,竟连冷也觉不到了。 秦旭飞一脸焦急,双目专注的看着前方,偶尔得空垂头看到她的模样,便大喝一声,“不许睡!”,吓得她一激灵,这男人,还真是不温柔!她无奈的笑,勉强打起精神。 不知又过了多久,秦旭飞勒住马匹,大吼道,“传太医!”,又只听得下面一片喧哗,忙忙碌碌的声音。她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只看到眼前一片黑暗,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秦旭飞将她抱入自己的营帐中,小心的放在床榻上,然后一件一件的替她脱去已经贴在身上的衣衫。沾了水的衣服相当沉重,她又昏迷不醒,以至于费了一番力气才脱了下来。随侍的婢女几次要帮忙,都被他喝了回去。 当他替伊然盖好被子的时候,宁致远刚好到了。 “臣叩见皇上!”宁致远刚要下跪行礼,就被秦旭飞拦住了,“免去那些虚礼,快来看看她怎么样了?” 见秦旭飞神色凝重,宁致远也不敢耽搁,上前一步看到是伊然的面孔时,不由得怔了怔,随即将手搭在了她早已放在被外的手腕上,凝神把脉。 少顷,他终于收回手,拱手对秦旭飞道,“回禀皇上,伊婕妤身体受了湿寒,幸而时间并不久,所以没什么大碍。只要好生休息,喝点姜汤暖暖身子,过两日便可痊愈了。” 秦旭飞终于松了一口气,从拉她出水到回营这一路上,他都有些心惊胆战的。明知道自己很快把她拉出来,不会有什么危险,可一想到她小小的身子在寒风中冷得颤抖,他就忍不住的心疼。 此刻得了确实的消息,人一松懈下来,才觉得小臂阵阵生疼。他皱了皱眉,这细微的动作让宁致远看在眼里,他上前一步道,“皇上可有哪里不适?” “没什么,只是手臂有点痛,想是方才太用力,有点受伤了。”秦旭飞虽是这样说,却也将袖子往上拉了拉,露出半截手臂。 宁致远上前查看,只见他的小臂红彤彤一片,有些地方还泛了乌青之色。他伸手按了按,换来秦旭飞痛的皱眉。叹了口气,他这才道,“皇上,您的小臂肌肉被拉伤了,想是用了重力,这几日,恐怕不能再行打猎之事。尽量少用力,好生休养!” “有那么严重?”秦旭飞看了他一眼,有些怀疑,“只是用力过度,休息两天就没事了,宁太医经验尚浅,莫要危言耸听。” 抬眼看了看秦旭飞,宁致远有些欲言又止,顿了顿,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只道,“皇上还应安心休养,龙体为重!” “行了,行了!你们太医院总是那一套,翻来覆去这么多年,朕耳朵都听出茧来了!”他不耐的摆摆手,再次确认道,“伊婕妤确实没事了?” “休息两日,别再受寒,便可好了。”宁致远扫了眼床榻上依旧紧闭着双眼休息的伊然,垂首回答道,又从袖中掏出一瓶药膏,“皇上可用这瓶药膏来擦手上的淤青,有益处的。” 秦旭飞接过药瓶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那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宁致远行了行礼,退了出去。方才一团混乱的营帐内,此刻,又只剩下二人。 重新坐到她的床畔,一手去抚她的脸颊,方才还冰冷的脸,此刻已经暖了起来。她的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呼吸稍稍有些重,她是惊吓着了。 想到自己抓她上马时的凶悍,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当时太紧张了,怕是吓到她了吧! 这女人,总是能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状况,弄得他措手不及。似乎,似乎自己也习惯了这样跟在她的后面给她收拾烂摊子,照顾着她,宠溺着她。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自小以来,生命里就充满了陷阱和斗争。一个不小心,失去的可能不止是他的位子,甚至包括生命。所以他不得不小心,不得不步步为营,可她就像一头迷茫的小鹿,就这样跌跌撞撞闯入了他的心里,让他可以全心全意的宠溺下去。 “嗯……”她皱眉轻哼了一声,干燥的唇瓣动了动,秦旭飞回过神来,连忙替她将被子塞好,又凑近她低声道,“要喝水吗?” 她只是扁了扁嘴,又沉沉睡了,没有一声回应。 他无奈的笑,视线调转到自己的手臂上,那一片红色逐渐转深,看来拉她那一把太过用力,如果不是自己练过武,只怕会骨折了吧。当时只想着救她,没想到那么多,也没顾忌她那么沉,只是想着不能让她浸在冷水之中,没想到,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不能停止打猎就此回去,刚出来,猎物应当伺机而动,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他已经等了太久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眯起眼,瞳孔一瞬间收缩起来,就像一只盯上了猎物的猎豹,蓄势待发!  即来的危险 热…… 伊然迷迷糊糊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很热,她试图动一下身子,却发现身上盖了厚厚两层被子,压得她动一动都费劲。 吃力的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把上面的一层被子往边上挪了挪,这才觉得舒服许多。她这一动,倒是惊动了一旁坐在书桌前批阅文书的秦旭飞。 “醒了?”他放下手中的信,起身走过来,看到她的动作,不由得微微一笑,替她将上面一层被子往边上拉开,温柔道,“热了?” “盖这么多,不热死也压死了!”她大大的喘了口气,摸一摸身上似乎都有些汗湿了。 他笑着倾身,压低声音道,“你只能被我压死!” 语气暧昧,让伊然不自觉的红了脸,推了推他道,“色狼!” “还有更色的!”就是喜欢逗弄她,看着她无所适从的样子会心情大好。 她退无可退,无奈的将双手抵在他的胸膛道,“这不是我的营帐,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睡了很久吗?” “不久,一天一夜而已。”他淡淡的笑,说得稀松平常。 “天!”她捂住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还叫不久?一天一夜!她怎么会睡了这么长时间,而且什么都不知道,“我……” 秦旭飞依旧挂着那淡淡的笑容,轻轻执起她的手,“这是朕的营帐,你受了凉又吹了风,所以才昏睡了这么久,现在醒了,身上也不烫了,就没事了。” 她还有些迷糊,回想起之前的事,捕鱼、鱼饵、喀嚓……天!她怎么掉进去的,自己完全是一副不在状况的感觉,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对掉下去的那一刻一片茫然,只知道冰冷的水不停的从她的嘴巴鼻子里灌进去,好么,鱼没捕成,险些把自己当鱼饵喂鱼了! 越想越觉得发窘,却对他能这般迅速的把自己从冰窟窿里拉出来感到惊奇。大冷天哎,她身上还穿着毛皮的衣服,那有多沉!他——会武? 这是窜入她脑中的第一个念头,而她,也问了出来,“你……会武功?” “一点点。”他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也没有炫耀。 “那……也会飞来飞去?”她比较好奇这个,电视里演得人都是飞来飞去的,她知道那是吊钢丝,但是真正的武功呢? “呃……没那么夸张。”他依然说得很含蓄,却成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问,就遭到了突袭,“啊——”,惊叫一声,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他……他居然咬她! 愤愤然的盯着那个罪魁祸首,他却一点心虚的表现都没有,没事人一样的看着她,理直气壮的说,“这是惩罚你不听话,还让朕小小的担心了一下!” “你——我——”她登时气结,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谁让她理亏。好吧好吧,看在他救了她一次,看在他也是关心自己的份上,她大人有大量的不跟他计较了! 她还想到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皇上准备什么时候去打猎?”,不会是在她昏睡的时候已经去过了吧,那她就太冤枉了。 “明天。”他淡淡的说道。 耶,是不是在等她呢?伊然满脸欣喜的还没来得及开口,秦旭飞却又对着她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不许去!” “耶——啊?为什么?!”她很愤慨的质问道,她醒了,也没事了,也没有生病,为毛不能去?捕鱼没成功,捕猎也不让去,那她这趟来干什么?过马车瘾来了?! “因为你跟着会有危险。”他也不掩饰,坦白的说道。 “啊——”她愣住了,危险?“什么危险?” 转念一想,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明天有人要行刺?” “还行!”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无厘头的冒出来这么一句。 “什么还行?”她呆呆的问,摇摇头不习惯他这样摸她,跟摸小狗似的。 “病了一场,没把脑袋病傻了,还行!”他解释道,换来她一阵小拳头。 伊然气哼哼的说,“不跟你说话了,逮着机会就损我!” “朕是在夸你!”他才不承认,笑嘻嘻的在她转过去的脸颊上亲了一记,成功偷得一个香吻。 想到那危险,她也顾不得在这个时候跟他赌气,又转过头接着问道,“到底是什么危险?有危险为什么还要去?既然我不能去,你也不要去好不好?” 她焦急的样子让他嘴角翘了起来,俨然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伤个屁!”她忍不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9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9部分阅读 住骂了脏话,凶巴巴的说,“呸呸呸,什么死啊活的!你得活的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天下百姓还都指着你呢。那么多人谋划着要害你,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死了,平白让那些人白谋划一场。你若是死了,下黄泉我也不放过你!” 一连叠说得很快,很利索,但是却有些心惊肉跳的。她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也知道若说不让她去有危险,那危险当真是不假的,只怕会应付不来。一想到这些,她就害怕得不得了,只怕他这一去,就再也不能回头。 秦旭飞笑得很开心,将她轻轻拉入怀中,柔声哄道,“其实也没关系的。只是你去了,朕怕会分散注意力。危险多多少少会有一点,朕等了这么久,怎么能这样错失良机,不入虎|岤、焉得虎子?” 他说得清清淡淡,伊然一把推开他,两手叉腰恶狠狠的骂道,“你傻呀!明知有危险还要去,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什么虎|岤、虎子,我只知道,你是龙,人人口中的真龙天子,谁也伤害不了你,你也别犯傻去犯什么险。” “你也说了,朕是真龙天子,没有人能伤害的,放心好了!”再次将她拉入怀中,深深的印了上去,堵住她喋喋不休的愤怒。 唔……她抗拒不得,只得承受他如火的热情,心里却还是免不了隐隐担忧。 明天…… 她心下有了计较。  捕猎进行时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秦旭飞一早就换上了一身戎装。 一袭明黄|色的盔甲穿在他的身上,不但不流俗,反而增添了几分贵气,明晃晃的照眼。伊然替他戴好头盔,已经全然没有昨天的担忧之色,只是手从他肩头落下来的时候,重重的说了一句,“一定要回来!安然无恙的回来!” 秦旭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颔首,转身出去了。 营帐的门帘闪了闪,又落下。 营帐外,秦旭飞的声音坚定而有穿透力,“今日出猎,众将士只猎猛兽,不打弱禽。都明白吗?” “明白!”洪亮的声音传入帐内,伊然没有心思仔细听,正在忙碌着换紧身些的衣服。记得为了出行方便,她特意带了些男款的骑装改良了一下,这会儿却怎么也翻不到了。奇怪! 她已经决定了,在秦旭飞出发以后,就穿着男装偷偷的跟出去,也许帮不上什么忙,可是起码这样看着,她也会安心一些。 翻遍了箱子也没有找到,挫败的发现,及其有可能是被秦旭飞藏了起来。想起他临别前眼睛里闪过的笑意,不由得心慌起来,正听到帐外一声呼喝,“出发——” “万岁!万岁!万岁!”山呼震天,接着是马匹奔腾的声音。 心里一阵慌乱,连忙扔下满地的衣服不管,跳起来想要冲出营帐,却在一掀开帐帘的时候,只看到一阵被马蹄扬起的雪尘,顿时眯了眼。 “旭——”她没叫出口,眼泪却霎时落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从没有这样的担心过。恐慌,满心的恐慌。只怕这一次就是生离死别,拔脚想要不管不顾的追出去,却被一个人影挡住了去路。 “婕妤,请回营帐休息,哪里也不要去。”他静静的说,站在了伊然的面前,刚好挡住全部的视线。 伊然有些恼怒的抬头,却怔了一怔,“是你?”,是那个逆风。 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说道,“请婕妤会营帐休息!” “你为什么没有跟去?”他不是应该贴身保护秦旭飞的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皇上吩咐,臣留下来保护婕妤的安全!”面无表情的回答道,脸比这雪色还要清冷。 听他这样说,伊然顿时火大了起来,“我不要你保护!你应该保护的是皇上,真正有危险的人会是他!你快点去保护他啊,在迟了就追不上了!” 她着急,非常非常的着急,恨不得跳上马就去追,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会骑马,能不能追的上。她只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今天,真的会有危险的事情要发生! 而此刻,现在,他的贴身最得力的侍卫,却站在这里言之凿凿的要保护她。保护个鸟!她有什么可保护的,谁要杀她有什么用,最应该保护的人是他好不好! “我不要你保护,你听到了没有?快去追皇上,他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近乎发狠的在痛骂,她实在忍不住要发火了。 可是逆风还是站着一动不动,脸上还是那一成不变的表情,“皇上命令臣在此保护婕妤,除非皇上下令,臣不会擅离职守一步。” “他下令你就听,现在是他有危险。你难道不应该去保护他吗?若是他出了什么差错,你还听谁的去!你是死人啊,孰轻孰重都不知道的吗?”她真是急了,什么刻薄的话都骂出来了,只奈何,她面对的或许是个木头人,只是站在她的面前,也不生气,也没有表情,就这样守着,不让半步。 伊然为之气结,可她也知道,有逆风守着,她根本就不可能离开半步,只得深吸一口气,退而求其次的说,“那好吧!你保护我,我们一起去追皇上好不好?这样你既没有违反命令保护着我,又能去保护皇上的安全,” “皇上下令,婕妤不得擅离营帐半步。”他还是那平平板板的调调,伊然都快要抓狂了。 啊—— 怎么会有这么迂腐的人!怎么会有这么死板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不可理喻的人!!! 她高高举起了手,仰头看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逆风,可他连眼都不眨一下,显然并不在意她这一巴掌是不是会挥下去。 伊然咬了咬唇,终于收回手,一跺脚,转身进了营帐,眼泪含在眼眶里打转转。 回到营帐里,炉火燃烧得正旺,可她心头的火更旺。 又生气又焦急又担心。既怕他出什么事,又生气他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为什么要把逆风留在她这里,他看出了自己要跟着的企图却没有点破,而是留下一个人看住她。 他贴心的让人感动,却又细致的让人惊恐。他既如此洞察,那么贺家的一举一动是否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呢,又或者说,伊家、路战,所有人的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可是,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会说有危险呢? 如果有人刺杀,大可早早安排了埋伏,又为什么非要陷自己于险境呢?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越想却是越生气,好一个秦旭飞,你这样不爱惜自己,我又做什么要这么为你揪心牵肠,你既如此孤注一掷,那我在这里担心又有什么用。 扫眼看到床上掀开的被褥,早上两人还相依相偎,此刻却已经床褥皆凉,人已成空。 算了,浪费这样的时间去担心做什么,不如睡觉的好。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睡着了,就不用再担心了,睡着了……或许醒来,他就回来了! 这样想着,她索性又爬上床躺了下来。只是无论如何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张开眼,闭上眼,全都是他的影子,就像绳索一样将她套牢,无法挣脱。 正挣扎得难受间,忽然听到门外是逆风冰冰冷冷的声音,“皇上有旨,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主帐。” “怎么?本宫来看看妹妹,也不可以吗?”竟然是淑妃的声音,真是稀奇。这样想着,她坐起身来。 “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可以入内!”还是那样死板的声音。 伊然想了想,起身走向营帐,“唰”的将帐帘拉开。  淑妃的访意 “淑妃娘娘——”伊然唤了一声,稍稍行了个礼。 “妹妹快免礼!”她连忙道,前所未有的客气,“前两日妹妹身子不好,今儿皇上出巡打猎,本宫寻思着怕你闷,咱们姐妹坐着聊聊天,也好过呆坐无事不是。没想到皇上却又下了这样的旨意,想来是想让妹妹好生休息吧!” 她虽是这样体贴的说着,伊然却不知她是何意,侧身道,“娘娘不妨入帐一叙。” 淑妃的脚步刚动了动,逆风却不动声色的挡在了二人之间,“皇上有旨,任何人,未经允许都不可擅自入主帐。” “你——”伊然忍了忍,“既然不可入主帐,那我回自己的营帐总可以了吧?” “皇上有旨,婕妤不能离开营帐半步!”他还是平板的声音,似乎这么长时间,他连眼皮都没眨过一下。 伊然登时就火大了,刚被消下去的火蹭的就窜了上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好大的胆子,我是什么身份,淑妃娘娘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这样指手画脚的吗?” “皇上有……”还是那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伊然打断了。 “少来那套!皇上有旨,皇上有旨,圣旨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会不会是你胡说的!”她厉声责问道。 逆风终于有了动静,一下子半跪在地上,“臣不敢假传圣旨,请婕妤娘娘,淑妃娘娘不要为难属下。” “你——”伊然见他这个样子,倒是也不忍心再责备下去,只是心里胸闷得很,淑妃来的倒是正好,她需要有个人跟她说说话,转移下注意力,否则这样下去,她会疯掉的。 于是缓和了一下口气,“不然这样好了,我们打开帐帘,淑妃娘娘只是与我说说话,不会太久的。你就守在门外,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看得见,这样可好?” 逆风动了动唇,还来不及否决的时候,伊然又补充了一句,“皇上若有任何责怪,我一力承担。但若此刻你咄咄逼人丝毫不让,伊然立时自刎于你面前,看你如何向皇上交代!” 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嗫嚅了一下,终究还是退步了,“那就依婕妤所言。” 淑妃见此,冲伊然露出一个“你真厉害”的笑容,然后闪身进了主帐,伊然将帐帘挑开挂上,然后跟着走进帐内,将炉火拨弄得更旺一些。 “娘娘今日来,是否有事要吩咐伊然?”她对淑妃并没有太大的好感,自入宫以来,和她打交道并不多,而且上一次路莺菲的事,她明显是和贺兰芷站在一起的,只不过后来为何能脱身,她就不得而知了。 这一次出巡前,她倒是替自己在朝臣面前说过好话,也没必要跟她闹得势同水火,因此,只是客客气气的问道。 “瞧妹妹这话说的,没有事儿,咱们姐妹就不能坐下来聊聊天了?”她微笑着说,坐在了炉火边一个软凳上,“妹妹也别那么客气,娘娘长娘娘短的,这也不是在宫里,太客套反而生分了。” 本来就没熟络到哪里,伊然这样想着,口中却还得道,“娘娘仁德,只是规矩不可废,免得日后落人闲话。” 言下之意,还没有忘记那次因为所谓的“规矩”,而被太后杖责一事。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这位淑妃也是在场观礼人之一。 淑妃笑了笑,“妹妹一定对我还有些误会。”,她冲伊然招了招手,笑得一脸灿烂,“妹妹倒是错怪我了。” 伊然与她面对面围着火炉而坐,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炭火,扫了一眼门口守着的逆风,他当真就如一个木头人一般,一动也不动的守在门外,偶尔有风拂起他的衣衫,他也是纹丝不动的立在那里。奇怪的人,如果此刻帐内有什么不对的情况,他能看得到么? 见伊然没有回应,淑妃却也不生气,径自的说了下去,“之前妹妹吃了不少苦,也受了不少冤枉,但是姐姐可以发誓,此中我绝无插手半分。” 她做出一个发誓的样子,见伊然看了她一眼,这才笑着继续说了下去,“当然,这后宫之中的复杂,以前或许妹妹不知晓,如今,应该也明白一二了。而且后宫看似本宫最尊,其实太后为首。她老人家说什么,我们做小辈的,又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这其中,也许有些事你并没有参与,却不见得不会沾染上身。” 伊然抬头瞄了她一眼,她这话的意思是,之前的事情都是太后做的,与她无关?且莫说这话中的可信度有几分,便是十分,她如今跑来说这些,难道就对得起太后了么? 有些不屑的想,依然没有搭话的,不过她这样跟自己说着话,倒是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可以暂时不去想秦旭飞的事情。 “对了。今日皇上出行打猎,为何没有带上妹妹?”她突然转换话题问道。 伊然愣了愣,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姐姐贵为淑妃娘娘都没有跟随,伊然一个小小的婕妤,怎跟逾矩!” “妹妹这话就不对了。”她笑了起来,“虽然本宫是淑妃,却也只是空挂着这个虚名。早年若不是太子妃过世得早,怎会容得我一个偏房的侍寝丫头有今日的位子。” 说到这儿,似乎觉得话有些过了,又掩唇笑道,“如今妹妹虽只是婕妤,后宫之中却是最得皇上宠爱的。出行同辇,前两日还共骑出游,这等福气,可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伊然挑了挑眉,不知她究竟想说什么 “原以为皇上会带妹妹一起出猎的,那可是好玩得紧,没想到……大概是因为妹妹前两日病了,皇上担心妹妹的身体,所以才……”她还没说完,帐外已经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皇上遇袭了!”一人还没到帐前,已经急急从马背上翻滚下来,断断续续的说道。 伊然蹭的一下站起来,飞跑出帐外。  行猎遇凶险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甚至是有些尖利的,吓了那来报信的人一跳。 不过他也来不及平复慌乱的心情,急匆匆的说,“奴才……奴才们随皇上往西行进,发现有熊的脚印,于是继续沿着脚印追寻了约二十里地,突然……突然遭到伏击,来人黑衣蒙面,武艺高强,我等不敌。皇上……皇上有危险啊!奴才是冒死才突围出来报信的……” 话没说完,他已经倒了下去,逆风一把拉住他,这才看到他的背后插着两枝箭,此刻已经有些昏迷了。 闻讯而来的众人一时慌乱成一团,乱哄哄的吵得人头疼。 伊然看到人群中站着的伊兰城,三两步跑上前,一把将其拽了出来道,“父亲,如今事态紧急,这里还请您主持大局,切勿慌乱,一定要稳定军心,莫让敌人钻了空隙。” 接着不待伊兰城回过神来,转身对逆风道,“如今营地还有多少可用之兵?” “皇上带出去了三分之二,如今营地真正剩余的可用之人不过三分之一。而且……”他似乎还有犹疑。 伊然斩钉截铁的说道,“余下的人分成两队,一队跟随你我去救皇上,另一队驻扎营地戒备安全。快,动作一定要迅速!” 不知为什么,逆风下意识的就回答道,“是!” 刚要转身,突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疑惑的问道,“你我……伊婕妤你……” “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快去安排!”她催促着,根本来不及多说,转身对伊兰城接着说道,“父亲如今责任艰巨,切莫要慌乱。现今最重要的是稳定军心,其他的容后再议!最重要的是皇上要安全归来,否则其他的都是空谈!” 说着,重重的握了一下伊兰城的手,相信他应该能够明白。说实话,她也怕伊兰城在这个时候跟着起哄作乱,那到时候的局面恐怕就更不好收拾了。 “为父……明白!”伊兰城顿了一下,重重的点了点头,“婕妤自己当心。” 转身,马匹已经牵来了,逆风一向平板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担忧,“婕妤还是留在营地等候消息,逆风一定不辱使命!” 伊然皱了皱眉,牵过缰绳,咬着牙翻身上了马,好在马匹还算温顺,倒是坐得稳稳当当。 “没时间废话了,不看到皇上,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安心的。”她一手拉紧了缰绳,努力克服心中的恐惧感,现在已经顾不上那许多了,她只知道,她的心里慌乱的很,而要平息这种感觉,只有看到秦旭飞,看到他安然无恙。 “出发!”她大喝一声,双腿一夹,率先飞奔出去。 凭着自己拿稀松的骑术,好歹不至于掉下来,只是也从来没有这么快速的骑过马,一时间她的心都快跳了出来,只能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缰绳,半压低身子贴近马背。 呼啸的风从耳边吹过,她才记起身上并没有再加衣衫,穿的很是单薄。牙齿在轻轻的打颤,却不是因为发冷,而是紧张。她很怕,从来没有这么怕过。不是都知道的么,不是做好了准备的吗,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不,他不会有事的,他怎么会有事呢!他是这么腹黑,这么聪明,这么会算计,一定是一场戏对不对? 她胡思乱想着,一路朝着西边的方向疾驰而去,眼前似乎经过了许多,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到。 “婕妤,往西南!”身后紧跟着的逆风突然喊道。 她怔了怔,不知道为什么要往西南,但是他自然有他的道理。立刻拽紧了缰绳,试着调转方向。 可是终究是技术太差,马儿不但没有往西南,反而有些倔强的往西北方向。 “婕妤——”逆风惊喊一声,调转马头朝她的方向追了过来。 伊然大吃一惊,使劲想要勒住马,一时间却停不下那么快的速度,整个人被马的冲劲往前带去,躲闪不及,险些落下马去。好在她记得无论如何死死抓住缰绳,便斜斜挂在马的身上。 这时,逆风已经赶到,骑马拦在她的马前面,然后纵身一跃跳在她的马背上,替她拉住了有些失控的马。 伊然惊魂未定,看着前方,脸色很是苍白。 逆风有些担忧的说,“伊婕妤不若先行回营帐,属下一定会将皇上救回来的!” 稍稍回神的她转头看了看逆风,脸上的苍白未褪,却又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我要去!你是不是在想,我去了只会成为你们的负担?不要管我,我一定能……一定能骑好马的!我……我要随你们一同去找他!” 见她这样,逆风也不再多说,只道,“属下逾越,请容属下与婕妤共乘一骑,如今还是救皇上要紧!” 伊然也没再推辞,本来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在她眼里就不算什么,如今当然是以找到秦旭飞为首要任务。 不再多话,逆风手中扬起鞭子“啪”的一鞭下去,马儿吃痛,顿时撒开蹄子狂奔起来。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指甲已经深深的陷入了肉里。 往西南方向行进了没有多远,果然隐隐看到了不少人影在晃动,还有一段距离,看的不是太清楚。伊然半眯起眼睛,口中忍不住道,“逆风,你怎知在西南方向?马蹄印明明是在正西……” “血腥味。”他淡淡的回答道,伊然的心中不由得一紧。她明白,练武之人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敏锐,只是没想到,顺着风的血腥味也可以找到。 可是,有血腥的话,秦旭飞他…… 抓住马的鬃毛,她咬着牙,轻声说道,“逆风,快!” 加上一鞭,耳边的风更加凌厉了,及至近前,伊然的心都纠结在了一起。只见那是一片树林,外围已经横七竖八躺了许多的尸体,而里面,却还在缠斗之中。 “旭飞……皇上……”她忍不住低喃,浑身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  患难见真情 林子里有不少黑衣人,见到有援兵,那些人竟一点也不惊慌,有三四个人转身向他们杀了过来,另外的人依旧对其它人纠缠不已。 虽说在小说里电视上看到过许多次,可是自己亲身经历终究是第一次。而且,这远比电视要真实得多,血腥得多。 “啪!”逆风只是一挥手,冲过来的一个黑衣人便被甩到了一旁。那些黑衣人也都称得上是好手了,逆风带过来的这一队也称得上是精兵了,然而在这些人的面前,竟没有半分优势,一时间却也是难分高下。 逆风也不放心她一个人,便骑马往林子深处去了,一边隔开不断冲上来的杀手,一边四处看去。 伊然人虽在马背上,却也是焦灼的看着四周。只是除了倒在地上的血人,就是和杀手们纠缠在一起的侍卫,却没有看到那一身明黄盔甲的秦旭飞。 他在哪里,不会出事吧?伊然张大了眼睛,此刻只恨不得能多长几双眼睛,一个个把那些人都翻看个清楚。她想下马,可是逆风把她圈了起来,根本不容得她跳下马去。也是,太危险了!她必须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能寻得到他。 “主子!”到底是练武之人,逆风率先发现了正在与一个黑衣人厮杀的秦旭飞,此刻,他那原本明黄|色的盔甲已经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面目,血污、灰尘,沾染得五颜六色,他手中握着一把剑,与那人打得难解难分。 逆风见此情形,掏出一把匕首和一排银针交给她道,“千万不要下马,这个用来防身!” 话音刚落,人已经闪身挡在了秦旭飞和那黑衣人之间。伊然没见他带什么武器,却看到他从腰间一抽,那腰带竟是一条软剑,在他的力道下,立刻变得坚韧起来。 “逆风,谁让你来的!”见到他,秦旭飞大喝一声,并没有松一口气的喜悦。 抬眼看向伊然的方向,脸色登时大变,三两步冲了过来。 伊然怔了怔,看着他一脸怒气的冲自己走过来,心中喜忧交加。喜的是看到他还活着,忧的是他一身是伤,脸上全是血,看的她心惊肉跳。 “旭飞……”她低喃着,想要下马去迎他。 “别动!”他突然大喝一声,手一扬,长剑划空而来,她吓得一瑟缩,那剑直直身后一黑衣人的胸膛,那人登时毙命。 伊然惊呆了,而他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一翻身也上了马,顺势一脚将一个要扑上来的人给踢开,“逆风,交给你了!” 双腿一夹马腹,向着林子外的方向驰去。伊然抓紧了他的衣衫,只怕一松开他就眨眼不见了。 而那些人却仿佛有默契一般,根本不与其他人厮杀,奔着他们的方向就追去了。 秦旭飞一手执缰绳,一手将她紧紧的揽入怀中,双目炯炯的盯着前方。 风声鹤唳,伊然此刻的心中却全然没有了恐惧。她直到此时才明白,只要和他在一起,她什么也不怕! 就在这时,马儿突然一声长长的嘶鸣,接着她就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从马背上落到了地上,秦旭飞依旧把她紧紧的抱入怀中,好在没有受什么伤。只是此刻,两个人的境地却更加危险起来。 虽然很快有侍卫赶上来拖住那些黑衣人,可依然有两三个追了上来。秦旭飞只得用一手护主她,另一手拾起一把散落在地上的剑,快速的格挡开来。 “什么人,胆子竟如此大!”逆风一边和那黑衣人交手,一边问道。 秦旭飞也沉声道,“你们究竟是何人派来的?” 可是回应他们的,只是一片沉默。那些人并不开口,只是招招都是凌厉的杀招,丝毫没有手软的迹象。 焦急之下,逆风下手也更为狠厉了,随着他的动作,两个黑衣人身上的血喷了出来,接着应声倒地。 其它的人见此情形,互相对了个眼色,根本不管其它,朝着秦旭飞的方向就一起扑了过来。很显然,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杀了秦旭飞! 饶是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秦旭飞护主她的那只手从不曾松过一刻,一直紧紧的拥着她。 可能也正因为如此,被那些人看成了致命的破绽,只攻那护着她的左手,对于其它位置反而是减弱了攻势。 即便伊然不懂武功,也看得出他们不断的朝自己这边刺来,惊恐的睁大双眼之余,更是恨自己成为了他的负担。 “闭上眼!别多想!”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边挡开密集的攻击,一边沉声对她说道。 伊然哪里闭的上眼睛,只要一闭上,听到周围那刀剑相架的声音,心里就克制不住的恐慌。 “嚓——”一声刀剑划过衣衫的尖锐声音,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股温热的液体已经喷到她的脸上。 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旭飞手臂上那道深深的伤口,红色的血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衣衫,甚至流到了她的身上。 “没事!”他咬着牙说道。 她却长长的尖叫一声,尖锐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停顿了下手上的动作,侧目而来。伊然尖叫着将逆风交给她手上的银针尽数扔了出去,她不管不顾,只是恼恨,却没想到这样胡乱的扔出去,却也中了一些。 那银针的杀伤力本不大,但是因为淬了些厉害的麻药,一时间倒也起了作用,起码有一部分的行动已经不若刚才那么灵活。 “走!”见到这个情形,秦旭飞撑起力气将她抱到另一匹马的马背上,然后翻身上马,逆风便在后面拦击其它的人。 那打斗的声音渐渐远去,她已经有些麻木了。抓紧秦旭飞衣衫的手沾染了不少血,又干涸了,她却仿佛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轻轻的颤抖,颤抖……  伊然的心痛 “皇上回来了,皇上……”他们的马刚一进入营地的范围,就有人立刻叫了起来,紧接着冲出来一大群的人。 伊然直到这个时候,一颗紧绷的心依然没松下来。说实话,她并没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自家老爹会不会在这个时候造反。 不过,当她看到伊兰城领着众人跪在营地迎接圣驾的时候,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传太医,全军戒备!”秦旭飞简短的说完,翻身下马,还不忘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去抱她。她利落的下马,生怕触碰到他的伤口,匆匆往主营而去。 “热水!被子!”她简短的命令道,动作麻利儿迅速。 那些乱成一团的宫女哪里见过这阵势,早已吓呆了,听到她的呵斥,连连点头,然后各自去准备物事去了。 伊然转身又去替秦旭飞脱衣衫,由于大部分的血渍已经干涸,与衣服粘连在一起。稍微一扯动,他就会微微皱眉倒抽冷气。 站起身走到书桌前转了一圈,似乎没寻到要找的东西,然后在营帐里翻找了半天,秦旭飞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忙碌。 她最后索性站起,大步走到营帐前,一掀帘子对着外面道,“去寻把剪刀来,要快!” 外面的人应声去了,刚好送热水的宫女已经到了门口,她顺手就接了过来两三步走到秦旭飞的面前蹲下身来,用毛巾沾了热水,然后拧到半干,再小心翼翼的在伤口周围擦拭,软化结了冰和血渍的地方。 “伊然,别慌!”他突然开口,叫了她的名字。 伊然愣了愣,这么久了,他从没有这样柔和的唤过她的名字,一直只是爱妃,宝贝这样的叫。不过也只是一瞬,她低声道,“我没有慌!” 然后将脏了的毛巾扔回水盆中,重新洗过。 水还很烫,热气氤氲了她的手,指头都是通红通红的。她却仿佛什么也不知道,认真的搓洗着毛巾,拧干,敷上。 “你看,你的手在抖。”秦旭飞突然抓住她的手,淡淡的说。 猝不及防,她的手一颤,毛巾掉落在地。 “我……没有!”她颤声说道,弯腰去拾那条毛巾。 “伊然,听我说,我没事!”他拉起她,不让她去管那掉落在地上的毛巾,认真的说道,“看着我,你抬起头,看着我!” 避不开,只得抬起头来。一双眼睛虽然没有落泪,却已经是布满了血丝。她的唇瓣因为咬的太紧,微微沁出了血丝。 秦旭飞伸出拇指,轻轻蹭去她唇瓣上的血丝,轻声道,“别怕!我不会有事的,不要这样,我很忧心!” “我没有怕!”她咬着牙说道,目光坚定,“我只是……只是……心里难受。” 话说到最后,她不知怎么却形容心里的这种感觉,揪心,而且看到他身上的血渍就难受得好像整颗心都纠结在一起,只恨不得那伤都是落在自己的身上。 “乖,没事!”他叹息,将她拉坐在自己的身旁,只能用自己的臂膀和柔和的声音来宽慰她,现在的她,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却又骄傲坚强的可爱。 明明是怕的要命,却又能强自镇定的去指挥一切,安排这个安排那个,这样的她,让他怎能不爱。 爱?这个字眼闯入心头的时候,他怔了怔。他,爱她吗?爱一个女人?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身为帝王,从小的教育便告诉他,对女人,对后宫的妃子,可以宠,可以疼,却是万万不能动真情的。若不是先帝对太后的格外宠爱,又如何会造成如今贺家外戚做大的局面。好在先帝还是明智的,为了防止外戚做大,忍痛没有立秦慕枫为太子,而是册立了自己。 只不过,先帝也没有想到,即便这样,也难以遏制太后及整个贺家越来越膨胀的野心吧。 而如今,他这样,会不会在重蹈先帝的覆辙? “微臣宁致远,叩见皇上!”不知何时,宁致远已经来了,在营帐外朗声道。 秦旭飞坐正身子,轻咳两声,“进来吧!” 帐帘一掀,宁致远大步走了进来,一脸急匆匆的,“臣听闻皇上受伤,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好了,不要说那些没用的废话。”秦旭飞摆了摆手,“小伤而已,上点药就行了!” “容臣细查。”宁致远正要上前,帐外有声音道,“伊婕妤,您要的剪刀。” 伊然起身去拿了进来,然后交到宁致远的手上道,“皇上的伤结了痂,用剪刀细细剪开来,注意别牵扯到伤口。” 接过剪刀,宁致远有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垂下头开始认真处理秦旭飞胳膊上的伤。 将粘住的地方剪开来,小心的替他把外衣脱了,伊然见此,便转身去弄旺炉火,只怕他再冻着了。 转身,方才看到他身上远不止胳膊那一道伤口,胸口和肩头也有着剑砍的痕迹,顿时,她连呼吸都沉重起来。 秦旭飞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抬眼看了看她。她定定的回望着,不落泪也不惊叫,就是这么死死的看着他,脸色苍白。 “伊然,去看看逆风回来了没有。如果回来了,让他素来见朕!”他开口,嗓子有些嘶哑。 盯着他怔忡了一瞬,伊然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她明白,秦旭飞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伤势,他怕她会心痛。可是,他以为,她看不到就不会心痛了吗? 出得营帐,方看到营帐外围着众人在守候。伊兰城见她出来,率先一步走上前,对她道,“不知皇上现在情形如何?” “正在上药,没有大碍!”她简短的说,尽量不泄露自己的心情。 “到底情形是……”伊兰城还未及问完,就听得一声长长的马嘶鸣声,接着,一个人影飞速闪过众人,站定在伊然的面前。 “婕妤,皇上情况怎样?”正是逆风。 伊然点了点头道,“皇上正要见你,随我进来吧!”  遇袭的意外 再次进入营帐,宁致远已经将药上好,正在包扎了。动作还挺快,伊然在心底叨咕了一句,默默走到一旁替秦旭飞准备新的衣衫。 “臣叩见皇上!”逆风半跪在地上,一向平平板板的声音竟有些激动。 伊然怔了怔,却也没回头,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秦旭飞淡淡的应了一声,“起来吧!” “臣有罪!请皇上治罪!”他依旧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你……何罪之有!”秦旭飞的声音有些慵懒,有些疲乏,伊然也有些莫名,不知逆风为何这样说。 逆风跪在地上,垂头道,“皇上遇险,未能及时救驾,以致龙体受损,此罪一;未能恪守圣旨,擅离职守,此罪二。臣万死莫辞!” 这人——真是会钻牛角尖。伊然有些无奈的想! 如果不擅离职守,又怎么能救皇上,如果不是为了恪尽职守,又怎么会救驾来迟,怎么说他也是有功无过啊!见过往自己身上揽功的,还没见过拼命抢罪的!这个逆风,真是个异数啊! “你,起来吧!”沉默了一会儿,秦旭飞开口。 伊然拿起衣衫转身,却见他已经站了起来,连忙紧上两步走过去,替他换上干净的中衣,期间一直低着头,很小心的伺候着。 “臣……有罪!”他固执的跪着,一脸的自责。 伊然几乎要忍不住翻白眼了,非要秦旭飞治他个死罪,他才会甘心吗?这人怎么这样死脑筋。 秦旭飞长长的叹了口气,沉声道,“难道连朕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吗?” 他这样一说,逆风才站起身子,却依旧垂着头,俨然一副领罪的模样。 “此次的事,不能怪你。”秦旭飞接着说道,“你也无须自责,是朕考虑的不够周全!” 这厢,宁致远已经搁下了笔,拿着一张墨迹未干的纸道,“皇上,这是内服的方子,以三碗水炖成一碗,每天服用两次,早晚各一次,不日便可痊愈。” “恩。”秦旭飞接了过来,有些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然后道,“朕的伤势不足为外人道。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很严重!”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不明其意。 伊然更是大为不解,“可是方才,臣妾已告知众人无大碍!” 秦旭飞顿时一脸挫败的样子,皱眉想了想道,“暂时别对外透露朕的伤势,明日,宁太医来请脉以后,就说伤口感染恶化,情况不太乐观!记住了吗?” 见他神色严肃,众人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都点头应声道,“遵旨!” “宁太医,你先出去吧,记住朕交代的事!”重新坐下身来,扯过一床毛毯半盖在身上,轻舒了口气。 宁致远神色一凛,垂首道,“臣,谨记!”,然后提起药箱走出了营帐。 “爱妃,朕有些饿了。”他轻声道,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伊然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出去招来一个宫女道,“我有些饿了。去弄些吃食来。要清淡点,别太荤腥了,闻着难受。” “是!”也没多问,那宫女便去准备了。 再进帐,却见秦旭飞倚靠在床上冲她浅笑,她心头一阵乱,走过去替他将被子拉上,掩饰内心的彷徨。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0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0部分阅读 “别着凉了。”她轻声道。 秦旭飞拉她坐在身侧,然后才看向一旁的逆风道,“逆风,这一次的事情你如何看?” “皇上是指……”逆风犹豫了一下,试探的问道。 “刺客,黑衣人!”他简短的说,“你交过手,怎么看?” 逆风沉思了一下,认真的分析道,“这些黑衣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而且他们收到的统一指令便是直指皇上,每一招都是杀招,并不似绑架,而志在取人性命!从他们伏击的地点,以及动作的迅速和人手,显然,对我们的行动是了若指掌的,只恐怕……” 他没有再说下去,恐怕是有内j,伊然明白他的意思。 秦旭飞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只有这些吗?” “皇上的意思是?”逆风有些奇怪的问。 不止他奇怪,伊然也奇怪,除了这些,还有其它什么吗? “关于刺客,朕早有所防范。只是此次的刺客难道只有这一批吗?不觉得同样是黑衣人,会不会有些人不堪一击,有些人的武功却……”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似在点醒逆风。 听他这样一说,逆风有些恍然大悟,“臣交手的时候是有些奇怪,此时皇上提起方才发觉哪里怪异。那刺客的武功,臣似乎鲜少见过,不太像咱们中土的功夫。倒……倒有点像西陲的招式。” 秦旭飞听了没有说话,伊然心里却是大大吃惊。 西陲——之前只听说过一次,还是在入狱的时候,听说秦旭飞在接见西陲国使臣,如今想来,她对这个国家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晓。那,又是怎样的一个国家呢?不会牵扯到两国纷争吧? 哦,天呐!她开始头痛了!一个后宫,她还可以勉强应付,一个朝堂,她还可以接受其中的复杂,如果再加上一个国家之战,让她睡死过去算了! 不过对于这个,秦旭飞显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呵呵,没想到啊,只是想猎狼,没想到真的引出来了熊。若是西陲想插上那么一脚,朕不介意陪他们玩一把!” “可是皇上,咱们的实力现在并不足以和这些相抗衡。”逆风有些忧心的反对,“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西陲。” 秦旭飞点了点头,“确实不着急,即便他们有这个心,一次的失败,短期内不会再有什么行动了。” “宫里的情况如何?”他微微眯起眼睛,脸上已经露出了疲色。 伊然忙将靠枕挪了挪位置,让他能够舒服点,冷不防靠近内侧的手被他握住,牢牢的抓着,她只得顺势坐在他的身旁,有些窘迫。  探视 逆风仿佛完全没看到这一切,继续往下说着,“没有任何动静。” “嗯?”秦旭飞的眉高高的扬起,似乎有些犹疑,“消息……可靠?” “可靠!”短短的两个字,逆风斩钉截铁。 没有说话,秦旭飞仰起头,微微阖眼,似乎在想着什么,只是被子下握住伊然的那只手却不自觉的一下一下轻点着。 伊然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冥想。 虽然并没有参与其中,伊然却大致可以猜出秦旭飞为什么偏要选在今天“打猎”。 依照他的消息,今天宫里应当会有所行动。或许说,今日,宫中原应该发生一场政变。不管结果如何,最起码,动静应该是有的,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没有丝毫的动静。 而只怕,今日的遇袭原也是在秦旭飞的算计之内的。只不过为什么会陷入险境,恐怕就跟方才他们所说的西陲国有关了。 也或许,有没有算计在内的事情? 毕竟,人还做不到算无遗策。有一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 想了一会儿,一直点触着她手背的那只手停了下来,伊然抬眼,看到秦旭飞开口道,“这两日,你去查一下有关这次遇袭的事情。至于宫里的情况,朕会直接和成亲王联系。” 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似养神,似漫不经心。 逆风向来是最好的命令执行者,他痛快的应声到,“是!” 看出秦旭飞没有别的人物要再交代了,便躬身退出营帐。 帐内,再次只剩下他二人。 难言的沉默压抑,伊然只觉得被他握住的手隐隐有些麻木了,却又不敢抽回。 他一直微阖双眸,气息平稳。她也分不清,他此刻是醒着,还是已经睡了。 良久,秦旭飞长长的叹了口气,手腕翻转,将她拉入怀中。 伊然吃了一惊,抬头看去,却见他眉头微蹙,轻声道,“今日,你太任性了!” 她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接着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应该离开营帐的。如果发生了什么危险……”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将她往怀里拥紧了一些。 “有险,一起犯;有难,一起担!”她轻声道,也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秦旭飞揽住她肩头的手顿了一下,将她往怀内拉紧了一些。 ~~~~~~~~~~~~~~~~~~~~~~~~~~~~~~~~~~~~~~~~~~~~~~~~~~~~~~~~~~~~~~~~~~~~~~~~~~~~~~~~~~~~~~~~~~~~~~~~~~~~~~~~~~~~~~~~~~~~~~~~~~~~~~~~~~~~~~~~~~~~~~ “淑妃娘娘求见。”帐外传来的声音让两人回过神来。 伊然想要直起身子,却被他固执的拉入怀中,在她耳畔轻声道,“就说朕睡了,不见。” “其实……”伊然犹豫了一下,“她也是关心皇上。” “朕,不需要!”他转过头去,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无奈的叹了口气,伊然起身,缓步走到营帐外,便看到守在雪地里的淑妃。 她站在帐外,一脸的担忧之色,看到伊然走了出来,紧张道,“皇上情况如何?” “还好。”她想起秦旭飞要求众人隐瞒他的伤势,含糊其辞的说道,“太医给皇上敷了药,已经睡下了,恐让姐姐白跑一趟。” “无妨!”淑妃摆了摆手,“只要皇上的伤势无大碍便好!” 顿了顿,又上下仔细的看了看伊然,颇为感慨道,“妹妹今日表现可谓智勇双全,让姐姐我自惭形秽。有妹妹随侍在皇上身边,当是后宫之福。” 虽是夸赞,伊然却听得一阵发寒,连忙谦虚道,“姐姐过赞了。伊然当时不过是担心圣上的安危,忧心如焚,擅自自作主张,待皇上身体康复了,甘愿受责!” “快别这么说!”她伸手拉过伊然,“妹妹救驾有功,当赏非罚!哟,手这么凉,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歇着吧,今晚由不如由姐姐我来守夜吧!” 听到这话,伊然心中大骇,若是她守夜,秦旭飞的伤势情况不就大曝光了? 但如果直接回绝了她,未免显得自己太过小气,似乎生生霸着皇上的宠爱一般。 正犹豫怎么回答才好的时候,帐内已经传来秦旭飞似呓语似呢喃的声音,“伊然……伊然……渴……” 心内定了定,冲淑妃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你看,不是我不让你去,分明是咱老公只惦记着我。 “姐姐还是早些歇着,如今皇上受伤,随行的女眷也不少,还有许多事待姐姐主持大局。待皇上身子好些,再来伺候不迟!”客气的说道,行了行礼,转身掀了帐帘进去,也不管她什么想法了。 一入帐内,便见秦旭飞眨着眼睛看她,一脸笑意。 无奈的端了一大杯水走到他的面前,轻哼一声,“请皇上慢用!” 他却比出一根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帐帘的方向。 伊然有些狐疑的往那边看了看,难不成,淑妃还没走吗? 冷不防却被他抓入怀中,一个不稳,手上端着的水洒得到处都是,她惊呼一声,声音却淹没在他的唇齿之间。 “从此刻起,有什么话,便这样对我说。”抵着她的唇,他喃喃的低语。 她顿时就红了脸。  原因 虽然羞涩了那么一瞬,不过伊然很快又反应过来,他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还只想到。 “皇上怀疑……有内j?”她轻声问道。 似耳语,似低喃,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得到。 若在旁人看来,就好像情侣间的耳鬓厮磨一般。 他笑了笑,抵着她柔软的唇也轻声道,“那依你之见呢?”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暖暖的,又有点痒痒的。 她想伸手去拂开,却又觉得不妥,只得忍了忍。 别开眼,尽量分神道,“臣妾乃一介女流,怎敢妄自揣测圣意!” “你总这样!”他笑,见她不看自己,便转而去咬她小巧的耳垂,真是留恋那柔软丰润的口感,“难道你当真不会揣测朕的心思吗?” 她只觉得耳朵痒痒的,湿湿的,却听到他在耳畔道,“之前朕只是觉得你很不同,而今日,你的表现却让朕刮目相看!这般镇定,这般从容,这般勇敢……” 说到最后,舌尖已然犹如一条滑腻的舌,顺着她的耳廓钻进她的耳朵里。 “不要!”她浑身有些发软的低喃,双手轻轻抵着他的胸膛,引来他一阵低笑。 “还是这么敏感么?”他笑问,暂时放过她,稍稍离开了一些。 她羞红了脸,却垂下头道,“皇上方才的意思,是在怀疑臣妾么?” “怀疑?朕有要怀疑你的理由吗?”他柔声问道,“如果你要害朕,又怎会不顾自身安危的跑去救朕,如果你要害朕,又怎会那般慌乱紧张,如果你要害朕……” 停顿了一下,他的声音冷了些,“又怎会像现在这样躺在朕的怀里!” 如果说方才的话让她的心里暖暖的,此刻却如一大桶冷水泼了下来,刷的一下,心就凉了。 “皇上圣明!”她坐直起身子,声音淡淡的,冷清的。 “生气了?”他很敏锐,尤其对于她。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会让他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变化。然而,她却永远都摸不清他的心思。 这便是帝王,这便是皇帝。她一直都明白的不是吗?又何至于此刻这样失落?只因为他的一句话? 见她不说话,秦旭飞又放软了声音,“你当知晓,朕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如果不能确定你对朕的忠心,朕又怎会对你如此放心。这些不可对人言之事,朕对你,从未有过隐瞒!” “皇上既如此有把握,此次又怎会让自己陷入这样危险的局面!”她冷冷的说,依然有些介怀。 “你想知道真相吗?”他笑,语气高深莫测。 伊然怔了怔,却不敢看他,只道,“全凭皇上意愿。” 知她还在闹别扭,秦旭飞也坐起身,从身后将她轻轻环拥住,一手覆上她胸前的柔软,一边窝在她的颈项道,“这一次,恐怕要辛苦你了。” “嗯?”她惊讶的转头看他,眼中透着不可置信。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想这种事。他……这样的身体,能行吗? 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他闷笑了半天,然后才道,“朕是说,此次朕要装病,这些日子,就要辛苦你代为打点了。逆风要去探听西陲的情况,除了宁致远,只有你一人知情此事,要应付那些来‘探病’的人,恐怕是有些难度了。” 她这才恍然,对上他含笑的眼,忍不住想捶他一顿。明明是他的动作让人误解了,做什么笑得这样j诈。 “当然,如果你想‘辛苦’自己一下,朕也是不介意的!”他根本就不放过的打趣她,“朕现在这样的伤势,恐怕是不能亲历亲为了,要辛苦你在上面了。” 这般露骨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纵然伊然是来自二十一世界的开化女性,也不由得羞极了,微红着脸转头懒得理他。 天啊,这男人好se! “此次的事态要比朕预想的情况复杂。”收起调笑,他环拥着她继续说道,那只手却依旧覆在她的胸前。 伊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怎么可以说变脸就变脸,上一刻还是个脸皮超厚的宇宙大y魔,转脸就可以变成一个城府深沉的帝王。而且……还是在这样暧-昧的姿态下与她谈——正事! 不过……他喜欢,她奉陪! 她忽略自己胸-前那只不安分的爪子,正色道,“是因为西陲国的介入,在皇上的意料之外,是吗?” 赞许的给了她一吻,秦旭飞点了点头,“对于西陲国的野心,朕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料到他们会在这个时候插手。西陲国的兵力还远不足以与我泱泱大国抗衡,但是若在这个节骨眼兴兵作乱,也是比较棘手的。” “那么,西陲国是站在谁那一方?太后?”她想了想,分析道。 “希望不是!”他摇摇头,也不是很确定,“一切要待宫内的情况探清以后再做重新部署。” 听他这样说,伊然把整件事回想了一遍,“所以皇上故意夸大伤势,为的是要争取时间探听虚实?” 孰料,他再次摇了摇头,“也不尽然。如果朕的伤势很重,不知道在这样的时候,还会有谁蠢蠢欲动?” 怔忡了一下,伊然忽而想起了那个野心勃勃的老爹。 却不知伊兰城会不会犯傻,在这个时候也掺和一脚,希望不会! 秦慕枫的事,已经把伊琴卷了进去,如果伊兰城再凑一份子,不知秦旭飞会怎么处置这个乱臣之家,又怎么处置她这个乱臣之女。 累,伊然只用想的,就觉得够累。  圣旨 秦旭飞的估量果然没错,第二天,伊然便不得不面对一干请求探视皇上的老臣。 最糟糕的是,在一大清早,宁致远来换过药以后,便对外宣称——皇上因伤口感染,病情加重,朝夕不保! 我kao!你个宁致远,说就说吧,干毛说的那么严重,害得所有人都忧心忡忡。 包括伊兰城,每个人脸上都明明白白写着——惶恐,两个字! “陈大人,皇上现在的情况真的不能见任何人。”伊然一遍遍的重复着,嘴皮子干得起皮了,“宁太医吩咐过,如果让旁人进帐,只恐会让帐内的气息流窜,对皇上的伤情有害无益!” 还得想着怎么对这些食古不化的古人说,其实她想说的是,你们这样进去会把细菌带进去造成交叉感染的,到时候他就死翘翘啦! 可是,细菌怎么让他们理解?交叉感染更怎么让他们理解? 唉,中西医名词碰撞的时候,真是个ooxx! 好在她的词语转换能力还不错,应变能力也还算过的去,要不然,早被这一群热情的臣子们给生吞活剥了! 瞧,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好像她是那祸国殃民的妖女一般。又不是她拦着不让,明明是你们那腹黑的皇帝不想见你们。 她就这样不厌其烦的解释一遍又一遍,每当有臣子在帐外求见的时候,她就像个挡箭牌一样的出来当靶子。 这还不是最可恶的,最可恨的是,那个秦旭飞受了伤以后胃口还出奇的好,一会儿要喝点鸡汤什么的,一会儿又要吃干果。 可是,又不能明摆着说,这是皇上要吃的! 皇上都快挂了,吃个毛啊吃! 所以只能把这一切罪名都安在自己的头上,是她想吃,是她口干舌燥了要喝鸡汤,是她照顾皇上辛苦,要吃点干果撑着守护。 结果,那些老臣们看她的眼光啊,华丽丽的鄙视! 怨啊,她比窦娥还冤枉! 那个陈大人看她的眼神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副她故意挡着群臣不让面圣的模样,“伊婕妤,皇上如今伤势严重,我等做臣子的忧心如焚。只是见皇上一面,为何你却诸多阻拦?若论身份,淑妃娘娘显然在您之上,如今伊婕妤拦着众臣,是不是另存什么心思?” 存心思?她能存什么心思? “陈大人,伊然只是小小的婕妤,怎敢欺瞒众位大人。更何况,这些确实是宁太医吩咐过的,大人如若不信,可以问宁太医啊!”该死的宁致远,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让她一个弱女子承担这一切。 有难同当,怎么也要把丫的拉下水! “老夫自然会问!”陈大人冷哼一声,“伊婕妤如此劳心劳力的照顾皇上,辛苦了!” 说完,人转身就走了。临走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眼神,恨不得直接变成刀子将她穿透。 伊然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掀开帐帘走了进去,却见秦旭飞捧着一把瓜子嗑得欢快得像只老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走到他的面前,将桌子上一大碗热汤咕嘟咕嘟全给喝光了,这才气顺了一点。 不过还是重重的坐在了床畔,冷着脸不出声。 秦旭飞笑得满脸得意,一边嚼着瓜子仁儿,一边道,“爱妃辛苦了!” “辛苦!辛苦!”伊然终于忍不住发火了,“辛苦倒是其次,问题是人人都把我当妖女一般看待,只怕皇上的目的还没达到,我已经被您那些忠心的老臣给拖出去咔嚓了!” “有朕在,谁敢喀嚓朕的爱妃!”将吃剩的瓜子壳扔在一旁,伸手把她揽了过来,半讨好的说。 “皇上在吗?”她一副怀疑的眼神看着他,“皇上不是病危在床,朝夕不保了吗?” 虽然是宁致远这么对外宣称的,她总觉得却是他亲自授意这样说的。 秦旭飞笑嘻嘻的往她手中塞了一样物事,然后道,“有它在,谁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伊然有些疑惑的打开手中的东西,却发现是一份让她代为打理一切的圣旨。 惊异的看向他,他却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才刚一天,接下来恐怕会更难应付。实在不行的时候,就把这个拿出来!” “得了吧!”她将圣旨塞回他的手中,颇为不屑一顾,“现在大家都把我当成j妃了,若是再拿出这个,让我怎么解释伤情危重的皇上会写出这样一份圣旨。到时候给我安上一个逼宫的罪名,脑袋就不保了!” “有宁致远啊!”他依旧笑嘻嘻的说,再次把圣旨塞回她的手中,“有人证。” 伊然下意识的接了过来,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啪”的又扔回给他,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更糟!如果有贼心的人说,宁太医与我……” 她说不出口,他这样看着她,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与你什么?”他笑得很纯真,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与我……”啊,她还是说不出口!他明明知道她的意思,却总是要这样欺负她,看她窘迫的样子,可恨啊可恨! 一咬牙,她跺了跺脚道,“到时候安上一个宁太医与伊婕妤私下有染,有违宫规。假传圣旨,逼宫夺位!这可就不是我脑袋的问题了,是诛九族的大罪!” 秦旭飞却认真的点头道,“这就是朕想要的结果!” 说着,再次重重的把那份圣旨塞回她的手中,握紧! “啊?!”她张大了嘴巴,又惊又怒的看着他。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 质问 “换种说法,朕希望乱,越乱越好!”握住她的手,秦旭飞轻声说道,再次换来她的侧目。 这个男人,真是…… 别人当皇帝,无不希望自己的江山能够固若金汤,最好一百年一千年不变,他却希望越乱越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到底是她太单纯了,还是他疯了? “不明白?”他挑了挑眉,将她拉近了一些,压低声音继续道,“棋局纵然是乱的,身外之人看起来却愈发明朗了,不是吗?” 她皱了皱眉,“可皇上当真是局外人吗?” “朕如今,难道不是吗?”他不答反问,指了指自己包扎着的手臂,“朕这番苦心,便是要做一个局外之人。而这趟浑水,也注定由朕来搅乱,你来趟!” 伊然看着他炯炯的目光,迟疑了一下,“皇上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朕虽为天子,却也明白只能掌控过程,结果,无论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却也都是不能把握的。”他有些含糊其辞。 “皇上不是从不做无把握之事吗?”她笑,怎么变得如此之快。 秦旭飞也笑,“吃一堑长一智。有些时候,人无论怎么算,都敌不过天意的!朕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将所有的可能性都算进去,增大成功的几率。” 不容易啊!伊然在心底感慨。身为一个古人,而且是有着这样极高身份的古人,却能对自己,对事情有着这样清晰的认知。不得不说,伊然是很佩服他的。 抬眼,凝眸。 这个男人,这个聪明绝顶而又冷静自持的男人,是她的夫君。她是该骄傲的,却又骄傲不起来。毕竟,眼前的形势,容不得她乐观。 秦旭飞回望她,凌厉的眸子中此刻是满满的信任和柔情。伊然心中一软,便觉得为他做这一切,也是值得的了。 “淑妃娘娘驾到!”通报的声音惊醒了目光交织的二人。 伊然收回目光苦笑了一下,秦旭飞则挑了挑眉,示意她手中的圣旨,然后重新躺回了床上,盖好被子。 长长叹了口气,她将圣旨塞入袖中,能不用的时候,尽量还是避免了吧! ~~~~~~~~~~~~~~~~~~~~~~~~~~~~~~~~~~~~~~~~~~~~~~~~~~~~~~~~~~~~~~~~~~~~~~~~~~~~~~~~~~~~~~~~~~~~~~~~~~~~~~~~今日的淑妃和昨天又有些不同。依旧是笑意盈盈,依旧是和善满面,却多了几分说不明的意味。 伊然见不止是她以人,而是众人簇拥着而来,心内顿时明白了几分。 “姐姐这是?”装糊涂,她也会。 “妹妹。”淑妃笑了起来,一贯温文含蓄的样子,稍稍一扬手,那些簇拥着她的朝臣便停了下来,只是个个都把刀子一般的目光看向伊然。 伊然权当没看见,只是含着浅笑看着面前的淑妃,怎么,搬来群臣做靠山了吗? 叹了口气,淑妃道,“妹妹,这几日,辛苦你了!” 言辞恳切。 只是,伊然这几日偏偏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个词,已经有些麻木了,心里反而有些好笑。 “姐姐这话从何谈起,伺候皇上,原也是臣妾的本分。”她轻声答道,不卑不亢。 淑妃点点头,“今儿一早,太医便说皇上伤情恶化。我记得,昨儿晚上我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说是睡下了。这才一宿,怎么就这般严重了呢?” 言下之意,是伊然这一夜没有看护好,皇帝的伤情才会恶化。 伊然在心底冷哼一声,你记得?你昨儿连秦旭飞一根毛都没看见,你记得个p!这泼污水的本事,倒是比太后要高明了许多。 只不过,你淑妃淡定的伪装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么点事吗?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这点,伊然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去细想。 “姐姐昨儿来的时候,皇上已然睡下了,半夜里也没见什么不好。伊然一宿没敢沉睡,直到今晨宁太医前来换药,号脉的时候方说皇上的情势不大乐观。”她说的尽量含蓄了一些,才不像那个宁致远,那么夸张。 停顿了一下,看到群臣明显质疑的目光,接着说道,“皇上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宁太医吩咐,皇上需要静养,最好尽量少见人。后来皇上传旨下来,三日内不见任何人。” 三天,三天的时间应该够看清棋局了吧。她自己给了个时间,希望尽量可以拖延些日子。 “三天?”领头叫起来的是那个方碰了一鼻子灰的陈大人,“三天朝中会积压多少大事要处理,你一介女流之辈知道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见皇上?我们都很担心皇上的龙体!” “龙体?”伊然冷冷一笑,“难道陈大人认为,处理朝政比皇上的龙体还要重要?现如今皇上需要静养,你们都是朝中重臣,不但不分忧解劳,反而在此吵吵嚷嚷,妨碍皇上静养,这就是你们的忠心,这就是你们的报国?!” 言词犀利,掷地有声。一席话说的众人都缄默了下来。 淑妃见此情况,便上前一步柔声道,“妹妹,大人们也只是关心皇上的安危。虽然太医有吩咐,可这朝中有些事还是需要皇上亲自定夺,本宫与妹妹都是女子,对这些事不太懂得。大人们心忧百姓,可以理解的。” “便是照料皇上,淑妃娘娘也比伊婕妤你尊贵的多,为何淑妃娘娘不能入帐!”这一次,将矛头转了过来,谈起身份尊卑来了。 唇角挑起一丝冷冷的笑意,伊然抬眼看向那个说话的大臣,眼神说不出的冰冷。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点小问题,还难不倒她!  解围 伊然立于原地不动,只是淡淡的扫向那个开口质疑她的大臣,冷笑道,“大人此言差矣,难道照料皇上不是妾等的本分?还要分身份尊卑才可以为皇上鞍前马后吗?那么依大人的意思,天下百姓皆因身份不够尊贵,便不配为皇上效命?” 她浅笑着说,却将那人问的哑口无言。 “……”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犀利? “妹妹,大人们不是这个意思。”淑妃一手轻轻搭上她的手,声音软软的,“大人们也是觉得你这两日太辛苦了。既然同是皇上的妃子,本宫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当与妹妹同为皇上效劳。” 果然是来者不善。 伊然思忖着该如何拒绝,毕竟,她的话在情在理,如果说皇上指名要她伺候,恐怕只会引起更大的纷争,说她恃宠而骄吧! “各位大人齐聚于此,难道有什么要事吗?”正犹豫的时候,一个声音替她解了围。 抬头看去,伊兰城领着几个人从人群外走了进来,一脸肃容。 “伊大人……”所有的人纷纷作礼。 毕竟是官高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他是丞相。 虽然看到他,伊然也并不敢松一口气,在自己的心里,从没有把他当做自己的父亲,而在他的心里,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有多重的分量。 打起精神颔首道,“伊大人!” 伊兰城绷着脸走到她的面前,突然一转身,背对着她,面向群臣,“诸位大人,今晨宁太医已经吩咐过不得扰皇上。如今,众位聚集在这里,是要打扰皇上的休养,还是意有所图?” 他说话毫不客气,让所有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变。潜台词分明就是,此刻站在这里叫嚣着要见皇上的,都是心有所图要造反的。 “丞相此言差矣,难道我等关心皇上的安危,竟然成了有所图吗?”一个人立刻站出来反对,“何况,皇上的龙体本就关系到社稷,昨儿皇上回来还是精神抖擞的,今儿一早太医说伤情恶化,怎能不让臣等忧心如焚!” “忧心,难道老夫就不忧心了吗?”伊兰城反驳道,“但是你们这样吵吵闹闹,围聚在皇上的营帐前,就能解决问题了吗?如今身在外,既不能为皇上分忧解劳,又不能安邦定国,只会聚在这里滋事,即便皇上现在醒了,这样如何有脸面对吾皇?” 他字字铿锵,若不是伊然了解他,当真以为他是一等一的忠臣大好人了! 伊兰城在朝中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伊然不知道,但是她却看到所有的人在他的训斥下不敢再出言反驳。 “伊丞相与诸位大人都一样是为了皇上的安危着想,不过,各自都有各自的道理。”淑妃站出一步,一副从中调和的样子,“不如本宫做个见证。现如今皇上龙体违和,伊婕妤照顾了这两日也很是辛苦,不若让本宫代为照顾皇上几日。一来,妹妹可以休息;二来,大人们也可以宽心。如何?” 她的话在情在理,群臣们纷纷点头应是。 漫说伊然找不到一个好的理由回绝,便是伊兰城,也无话可说。探寻的目光看向伊然,却见她眉头深锁,紧盯着淑妃。 难道此刻便要把那圣旨拿出来吗?她在想这个问题。 但是,她恐怕拿出来只会引起更大的轩然大波。 试想,秦旭飞的伤情被渲染的如此严重,又怎会这般清晰的思路,有力气执笔去写什么圣旨。 既然有这样的精神,因何不能见任何人。 既然有力气写圣旨,为何不能给句话? 秦旭飞说,他想要看到乱,更想看到乱后的棋局。只是……这样的浑水,她趟得起吗? 手,下意识握紧了袖中的圣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拿出来。 而此刻,所有人都在等待她的回答,淑妃的眼神,更是有三分挑衅的味道。 她的心弦绷紧了,袖中的手微微一动,便要将那圣旨抽出来。 “皇上的伤情,除了下官,便是伊婕妤最清楚,自然是由她照料最合适不过!”就在伊然几乎要把圣旨掏出来的那一刻,终于有一个声音,打破了这难熬的静谧。 宁致远手上端了一个瓦罐走了过来,瓦罐里传出浓浓的药味。 “而且,伊婕妤懂得稍许药理,对于皇上的病情,自然是诸多益处的。”他一边说着,已经走到了营帐门口。 想了想,又回转身道,“各位大人的忠心,皇上会明白的。皇上是一代明君,谁做过什么,帮皇上分忧了什么,吾皇心里都清楚。下官一定全力而为,治好皇上!” 然后又看向淑妃,“淑妃娘娘也请宽心,这里有伊婕妤照顾,娘娘为皇上主持后宫也是另一种辛劳。” 说完,颔首示意,掀开帐帘闪身进去了。 见此情形,那些蜂拥而来的大臣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各自悻悻的散去。 有时候人潮就是这样,聚的快,散的也快。从古至今都有这个毛病,扎堆儿!干什么都爱扎堆儿! 伊然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伊兰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使了个什么眼色,只可惜她没明白什么意思,也懒得去揣摩。 转头看到淑妃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她,转身也走了。 这情形让伊然有些糊涂,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太上来。只觉得淑妃这样气势汹汹而来,又走得有点太轻易了。 怪,总之是怪异! 算了,还是先进营帐吧,宁致远应该在给秦旭飞换药了。  意外 营帐内,秦旭飞坐在床上,上半身的衣服已经尽数褪去。 他的身材真是不错!伊然很有点佩服自己,在这个时候,映入脑中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个。 健硕的身材却没有那种纠结的肌肉。她一向不喜欢肌肉男,而秦旭飞也不属于那种单薄的人,所谓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用在他身上,居然也再合适不过了。 但是,当伊然将目光转到宁致远正在上药的手臂上时,原本柔和的眸子顿时张大了,透着不可置信的惊讶,三两步走到床前,伸手指着他胳膊上的伤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愤怒,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就连伸出的手指都是在轻颤的。 秦旭飞淡定的看着她,脸上很是平静,却并没有开口解惑。 倒是忙碌着的宁致远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也是淡淡然的样子,扔下一句,“皇上上次为了救婕妤,将手臂拉伤了。原不应该再用力过度,这一次偏巧受伤的又是这只胳膊,所以就严重了一些。” 说完,他低下头继续撒药粉。 伊然怔忪了一瞬,接着眼眶就热了起来。 她伸出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只这三两步的距离,她的步子却很慢很慢,脚步也格外的沉重。 轻轻捧起他一只手,伊然将脸颊贴了上去,一时间觉得有千言万语要说,却都哽在喉头。 凝噎了半天,最后轻声道,“真傻!” 秦旭飞温柔的看着她笑,被她捧住的手轻轻翻转,摩挲着她的脸颊道,“外面的人都打发走了?” “嗯。”她淡淡的应着,方才的怒气都消失不见了,只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 宁致远将纱布重新缠绕上去,伊然这才起身,匍匐在他的身侧,专注的看着宁致远手上的动作。 “微臣告退。”打好结,宁致远收拾了东西欠欠身子。 秦旭飞收回手臂道,“这两日,你哪里也不要去,必要的时候,帮伊婕妤解困。” “臣,遵旨!”他应声退下。 伊然还是没有动,趴在床前抬头看他,那表情,俨然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 忍不住笑,秦旭飞伸手刮了她的鼻子一样,柔声道,“做什么这个样子看朕,不是还活生生的在你面前,又没死……” 那个字还没出口,就被伊然狠狠的一瞪,给瞪回肚子里去了。 唉,这女人温柔起来像只小猫,彪悍起来,像只野猫! 他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没什么,过几日便好了!以前学武,比这受伤还要严重一些。” 抽了抽鼻子,伊然起身坐在他的身侧,然后轻轻哼了一声,“不知道爱惜自己的人,不值得同情!” 秦旭飞笑叹一声,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颇为褶皱的纸,轻轻展开,上面似乎有些墨迹,不知道写了什么。 他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到最后,竟然拧成一个疙瘩。 伊然不知道什么事,也不敢开口发问,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然后有些狐疑的看向他手中的字条。 谁给他的?又写了些什么? 将纸条攥紧在拳头里,揉皱成了一团。 他抬眼,才看到伊然那好奇探寻的目光,于是幽幽的吐了口气,捏了捏她的鼻头道,“终究是舍不得你趟这趟浑水啊!明日便可宣称朕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五日内,启程回京!” “啊?!”这转变也来得太快了吧! 伊然措手不及,愣在那里。都说女人翻脸跟翻书一样,照她看来,秦旭飞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斟酌了一下,秦旭飞拉近她,以极低的声音说道,“朝中有变,朕要回去了!” 唯一的念头窜入伊然的脑海中,她下意识脱口而出,“贺家叛乱了?” 他们……真的动手了吗? 如果真的动手了,秦夜翔坐镇,压制的住吗?对了,还有路战,路战呢? 她觉得脑子里一团混乱,只是不知这秦旭飞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此纷乱的时局,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1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1部分阅读 他居然还要再乱一点。 秦旭飞却摇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测,“不是!是路战。” “啊?路大将军?!”她诧异了,这是绝对在意料之外的,只是不知是不是在秦旭飞的意料之中。 “路战领兵围住了慈宁宫,与贺家的禁卫军对峙。这次,恐怕夜翔压制不住的。”他神色间有些忧虑,伊然揣测,这恐怕也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可是,路将军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提的要求,皇上都已经满足了。而且,他并没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证明莺菲的死和太后有关啊!”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便是路莺菲的死。 但他并没有足够的证据去指证太后,而这样兴兵围下慈宁宫,算是以下犯上的。怎么可以这么冲动呢? 虽然她与路战只有数面之缘,却也觉得他不是这般冲动的人啊! “这个路战啊!”秦旭飞摇了摇头,“原本将他安排留下,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刻对抗贺家的叛乱,没想到,他倒先按捺不住了!” “但是,整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伊然忍不住说出心底的疑惑,“先是皇上遇袭,西陲国也参与进来。贺家不但没有风吹草动,反而是路大将军先发制人。这一切完全超出了皇上的预计,简直是有人分明知道这一切,故意安排的……” 没有再说下去,她也没什么把握。 秦旭飞点头,“没错!这里面,确实——大有文章!”  宫外 翌日,宁致远一早来换药的时候,秦旭飞如此交代了一番,于是,口舌又变了。 伊然发现,这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没嘴巴最不靠谱,上下嘴皮子一碰,黄的黑的全随你掰哧,至于是真是假,还需要去验证。你若信了,那就全是真的。 所以无论这些大臣们信还是不信,谁也不敢来找他们的顶头上司查证,官差不想要啦?银子不想拿了?老婆不想娶了?脑袋不想顶啦? 总之,秦旭飞的身体是一天天“飞速”好转起来,而这种好转的迹象对这些大臣们来说,到底是件好事。也无所谓皇上的身体因何恢复得这么快了! 到了第三日,秦旭飞便下令拔营回京。群臣们无不乐呵的山呼万岁! 伊然看着那些人雀跃的神情,十分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本来嘛!大冷天跑到这里打猎,这些养尊处优的人会吃得消才奇怪。这样的天气,对于这样的一群人来说,最好的消遣莫过于三五个狐朋聚在一起,吃吃热酒,抱抱娇娘,听个小曲,上个小床! 如今要回朝了,眼看幸福的日子又要回归了,自然是分外开心的。 开心的除了这些国之栋梁,还有一些女眷。 其实这一次出来,女眷的人数并不是很多,但是终归是需要一些服侍人的宫女之类,算下来也是不小的数目了。 此刻,她们虽然还算平静矜持,却也难掩脸上的欣喜之色。 在这群人中间,伊然看到淑妃正在端庄得体的操持大局,偶尔扫过一眼看到她,也是客气的笑笑,伊然总觉得,她那笑容里有太多说不明的意味。 唉,宫廷果然是个大染缸,呆久了,连自己的想法也开始多起来。人就是跟你问声好,你都得琢磨她是不是偷了你俩枣,才那么心虚! 回去的队伍照旧是浩浩荡荡,只不过比来的时候终究是短了一些。在树林里遇袭的那些侍卫,尸体都被就地掩埋了。 当真是竖着来,横着也回不去了。 坐在皇辇上的伊然挑起马车窗帘往外看去,扎营外的其他地方,依旧是白皑皑的一片,路过这里的人,谁又能想到,在这一片纯净的素白之中,曾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叹了口气放下车帘,斜靠着软垫渐渐就有些困意了。 这些日子即便只是做做样子,也要陪在秦旭飞的身边,随时准备应战。精神一直处于极为紧绷的状态,此刻总算放松一些,顿时觉得全身上下每根骨头都是酸痛的。 “困了?”看着他打哈欠的样子,秦旭飞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以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当作枕头,让她靠的舒服一些。 “恩!”她淡淡的应了一声,毫不客气的以他的大腿当床,手臂当枕。伺候了他这么多天,偶尔让他照顾下自己也没什么吧。 “睡吧!”他轻声道,声音有些魅惑的力量。 她点头,眼皮已经撑不住的粘到了一起——困,困啊! 秦旭飞低头,看着在他腿上睡得香甜的伊然,原本水润的眼睛此刻紧紧的闭着,深色的黑眼圈昭显着她近日的辛苦。 有些心疼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拔了发簪,让她更舒服一些。 一头乌黑的秀发顿时倾泻下来,微微卷曲得俏皮可爱。 她嘤咛了一声转了个身,秦旭飞不自觉勾起了唇角,将她往里挪了挪,合上眼,也睡了! ~~~~~~~~~~~~~~~~~~~~~~~~~~~~~~~~~~~~~~~~~~~~~~~~~~~~~~~~~~~~~~~~~~~~~~~~~~~~~~~~~~~~~~~~~~~~~~~~~~~~~~~~ 伊然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车子居然不再晃动,看来,是停了下来。 张开眼,却看到秦旭飞的脸色有些阴沉,外面嘈杂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 “为了皇上的安全,还是请先移驾将军府!”不知是何人,声音很大,但是听在伊然的耳朵里,却觉得格外惊诧,更不要提秦旭飞的想法了。 下意识的看过去,果然,秦旭飞的脸更黑了。 “放肆!皇上摆驾回宫,尔等在此做拦,是要造反吗?”居然是伊兰城的声音。 想来也是,他是丞相,此刻不出面,还有谁出面。 “丞相大人,非路战以下犯上,只是太后身为后宫之首,不以身作则,反兴波助澜,害死小女。无论如何,这仇是一定要报的!”路战的声音。 伊然的心跳骤然加快,路战明知道皇上回来了,还这样,不是造反也是死罪了!怎么就这么大胆! 原先只觉得他狂妄,而今未免太嚣张了一些。即便是手握重兵,可这里是京城,不是他的边疆,他怎敢? 可……为什么?临行前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么激烈了! 她小心翼翼的瞄了秦旭飞一眼,却见他紧抿着薄唇,勾出一丝刚毅的线条。 “路将军,马车里可是皇上,你这般犯上,该当何罪!”伊兰城厉声呵斥。 伊然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快。犯上,作乱!若是此刻,他真就反了,秦旭飞该如何应变?这区区的几队禁卫军,能够抵挡路战训练有素的士兵吗? 这时,秦旭飞缓缓坐直起身子,伊然便也就势坐了起来,紧张的看着他。 耳朵竖起聆听着外面的动静,想掀开帘子看个究竟,却又不敢动,真是难熬! “请皇上给臣一个公道,臣甘愿受罚!”突然是请罪的声音,接着便是轰隆隆一片跪地之声。 还来不及反应,帘子一掀,秦旭飞已然站了出去,伊然顿时觉得,整个马车里都空荡荡的。 只有沉沉的空气倾轧下来!  疑惑 “路战,你可知罪!”秦旭飞的声音,隐隐含着怒气。 “臣有罪,太后更是死罪!”路战毫不示弱,“治臣之罪,理应先治太后之罪!” 外面死一般的寂静,隐隐约约只有风的声音。 这种静谧让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只觉得胸口有一口气吐不出来,闷得难受。 没有人敢插话,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一个是手握重权的大将军,一个是当朝天子,得罪谁,都吃罪不起。这个时候,最好的自保方式便是沉默。 良久,秦旭飞开口道,“你说太后有罪,可有真凭实据?” “臣若有,皇上会公平治罪吗?”他胆大的反问道。 伊然几乎能听到外面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况太后乎!”秦旭飞冷冷的抛下这句话,声音比这风雪天还要冰寒。 然而路战却激动了起来,“有皇上此言,众臣作证,路战领罪,为皇上让行!” 接着,便听到呼啦啦一片起身的盔甲声。 伊然看不到外面,依稀猜测应该是拦了不少身穿盔甲的兵士。 “起驾!”冷冰冰的两个字,接着伊然觉得一阵寒风吹过,秦旭飞掀了帘子又坐了进来。 轿帘落下的一瞬间,伊然看到外面黑压压的一片,顿时感到头皮都发麻了。 简直是生死一瞬!如果方才,真的起兵造反,胜算又有几成?可是,若路战真有此心,又为何会甘愿领罪让路,而不是就势造反篡位呢? 她有些迷茫,有些糊涂,还有些心慌。 手心里探入一只冰冷的手,她惊醒回神,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水。而秦旭飞握住了他的手,紧紧的闭上眼睛,眉头深锁。 ~~~~~~~~~~~~~~~~~~~~~~~~~~~~~~~~~~~~~~~~~~~~~~~~~~~~~~~~~~~~~~~~~~~~~~~~~~~~~~~~~~~~~~~~~~~~~~~~~~~~~~~~ 夜,龙泽宫。 时隔十数日,再次回到这里,伊然居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秦旭飞在御书房,她不知道情况如何,只知所有的大臣都在御书房外等候,轮番叫人进去。 谁也不知道皇上跟谁谈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小绿见到她,又哭了一会儿。 她心里着慌,心不在焉的安慰了两句,着急问她这几天的事情。 “这几日你都在宫中,路战兵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旭飞对她说的并不是很多,或许在宫中的人,能更明白一些事情的真相? 孰料,小绿却也摇摇头,一脸迷茫的样子。 她挠了挠头,对伊然道,“说实话,奴婢真的不太清楚。那日早上还是好好的,到了中午,御膳房给太后送午膳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只让送到门口,有人送进去。这才知道太后被软禁了。” 这样说来,路战是早有准备,动作叫一个快啊! 不声不响便将慈宁宫给重重包围了,只是那些禁卫军为什么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心内疑惑,却又听小绿继续说道,“后来贺大人也派了人来,只是我们这些小宫女躲着都来不及了,谁还敢巴巴的跑过去看。就这样僵持了几日,然后……主子您和皇上就回来了。” 也不知是她说的比较简单,还是她只知道这些。 伊然总觉得其中少了些什么,仿佛漏掉了一些最重要的。 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她沉默着思忖了一下,把整件事从头到尾好好的细想了一遍,却也没想出什么,眉头越锁越深,只觉得脑袋有些涨涨的发痛。 “主子,您是不是没吃东西呢,要不给您弄点儿吃的?”小绿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道,接着又嘀咕道,“太后被软禁的这些日子也一定不好过,回头想想,当初她那样待您,如今也算是报……” 最后那个字吞了下去,见伊然没什么反应,便推了推她,“主子……您刚回来,别太劳神了!凡事有皇上在呢!” 被她这样一推,伊然回过神来,是啊,不知道秦旭飞此刻吃东西了没有。而且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处理,一回来就不能歇着,还有他的伤…… 想到这些,心里就很烦乱,复杂的要命! 小绿见她没有应声,便接着道,“说起来,成亲王也真是辛苦,这几天路大将军和贺大人对峙,他一直从中调停。” 一边泡着茶,她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如今皇上回来,一切都可以有解决的办法了。其实这样一看,还是皇上有魄力,一回来就把那些人都镇住了。主子不知道,成亲王可是连着调停了好几日,光跑将军府就不知道跑了多少次呢!结果,还不是没用……” 她絮絮叨叨着,还是免不了八卦的性子。 伊然却脑中灵光一闪,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关键的地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她的手,“小绿,去探探御书房的情况怎么样了,快!” “啊?”她愣了愣,没反应过来,“什么?” “快去!”伊然推着她催促,“如果皇上不太忙了,就告诉他,我有要事要见他。” “哦哦……”刚刚反应过来,她连连点头,小跑着出了门。 屋内,伊然托着腮再次陷入沉思,心里有些沉甸甸的。如果她猜测的没错,那么这件事,就太可怕了一点。  夜翔 等了许久,小绿却都没有回来,外面的天色愈发深沉了。 伊然几次走到门外张望,却没有等到要等的人。 仰头望去,才发现原来夜深沉到了极致并不是墨黑,还是一种近乎于深蓝的颜色,让人有希冀,却又压抑。 可能因为最近的事,在回廊上的宫女都少了很多,即便偶尔匆匆而过几个人,也是静悄悄的,连窃窃私语都没有。 空气中浮动着一丝压抑的味道,让人的心里都沉沉的。 不知第几次出门探望,回廊尽头的转角处却依然是空荡荡的,心里也觉得空荡荡的没个着落。 长长的叹口气,回到房中,发现烛火已经很微弱了。淡黄|色的火苗晃了晃,屋子里顿时阴暗的闪了一下。 人心浮躁啊!她摇摇头,拔出头上的发簪拨了拨灯芯,落下几滴蜡油,屋子便又明亮了一些。 唉,经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仿佛宫里的人都没心思做事了,理说龙泽宫里应当是宫灯明晃的。算了,也怪不得他们。 坐下来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却失了喝的兴趣,看着茶水渐渐转凉,困意也席卷而来。 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心里存着事也不敢睡,一手撑着下巴,渐渐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在等人?”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人在跟她说话。 她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嗯!” “别等了,今晚他不会回来了。”那声音接着说道。 “嗯。”她还是这样应了一声。 眉头皱了皱,有人吗?还是幻觉?亦或是,自己在跟自己的潜意识对话? 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挣扎了很久,却越来越累,似乎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一般。 “你……果然聪明。”那人说着,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拨起散落的发丝。 那冰凉的触感如此真实,她心中大骇,一个激灵终于从这种半睡半醒的梦魇中挣脱,张大了眼睛。 “你——!”她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那张脸孔,浑身大汗淋漓。 秦夜翔看着她,无谓的笑了笑,转身坐在她的身侧,“我在御书房外,见到了你的那个丫头。只是……皇兄此刻恐怕没有空来见你。”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伊然喘了口气看着他,“王爷何以在此?” 心口跳得很快,端起桌上的茶,也不管茶水已经凉透,一口灌了下去,试图平复杂乱的心情。 “来看看。”他淡淡的说,“此趟出行,可曾有什么收获?” “王爷一直与皇上互通有无,有任何风吹草动,又怎会逃脱王爷的法眼!”她淡淡的回应。 他一手轻叩桌面,沉声道,“你想对皇兄说什么?不妨让本王代为转告?” 伊然愣了一下,旋即摇头道,“不是什么急事,没关系!” “哦?”秦夜翔轻声质疑,“可是,方才你那个丫头可是说有要紧事,很急很急呢。” 这个小绿,伊然在心中哀叹,少交代她一句都不行,应该见到秦旭飞以后才说这些话,怎么就告诉了秦夜翔呢! 干笑两声道,“想必是小绿会错了意,我……只是担心皇上太过操劳。毕竟……王爷也知道,皇上受伤初愈,不能太过辛苦!” “是么?”他挑起眉,略带怀疑的目光看向她,“可是,现下的情势,恐怕给不了皇兄几日休息的时间,只怕稍息片刻都很难。” “为什么?”伊然忍不住道,“路大将军已经妥协了不是吗?起码肯让皇上出面来主持这件事了,就有了回旋的余地。” 秦夜翔却笑了起来,那笑容有些太诡异,让她心中突然就忐忑了。 少顷,他收了笑,看着她压低声音,神秘的说道,“你猜,为什么皇上回来以后忙到现在?而又为什么……到现在皇上只见了路战一个人,其它大臣都候在门外,未曾得以召见?” 伊然愣了愣,她回来以后便待在龙泽宫,外面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 至于御书房,也没有人传信过来,她便一直沉默着,也以为秦旭飞在不停的召见大臣,安排事宜。 可是……从回来到现在,起码也过了三个时辰了,却只见了路战一个人。 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那些经过连日奔波的大臣,守在寒冷的御书房门外焦灼而烦躁的神态。 只是……为什么? 看到她疑惑的目光,他又笑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笑容里有几分得意的成分。就仿佛孩子炫宝一般,“因为……” 他故意拖长了音,成功的看到伊然睁大的眸子里装满了迷茫。 “他杀了太后!”他的声音低得很,却恰恰被夜风吹入了耳朵,倾身靠近她,很恶劣的再补充了一句,“太后死了!” 如果不是紧盯着他的唇瓣,看到那两片唇分明在动,伊然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了。 伊然已经石化在那里,整个人都僵掉了! 无论如何,这个答案绝对是她没有想到的! 她也有曾怀疑过,路战为何围了慈宁宫几日却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将太后软禁了起来。 如果他已毅然决然将自己置于这种境地,又为何要等秦旭飞回来做一个定夺? 但是,无论她怎么想,也没有想到过路战会先下手为强,直接杀了太后! 这……这…… 不是说她想不到,或许说是她压根儿不敢往这方面去想吧! 太后死了? 太后死了! 太后死了…… 她呆坐着,脑中反反复复只有这四个字,懵掉了!  玄机 伊然的反应倒在秦夜翔的意料之中,若是她听了以后没什么反应,那才真是奇怪呢。 片刻,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伊然却似忽然醒过神来,看向秦夜翔道,“王爷既然早已知情,为何不早告知皇上,而要让他回来以后才面对这一切。” “有区别吗?”他反问道。 不知是他对这件事已经麻木了,没有什么感觉了,还是太早知道这个消息,已经调适好了心态,总之,他的反应太过平淡,神色也太过镇定,这让伊然觉得很不习惯。 即便那不是他们亲身的母亲,却也叫了这么多年太后,却也曾是他们父亲的妻子。对于皇家来说,这种亲情的观念当真如此淡薄了吗? 如果说,亲情都可以淡成这样了,那么爱情的分量又有多重呢。秦夜翔和秦旭飞之间的兄弟亲情,又有几分是真呢? 一时间,她居然又迷茫了。 秦夜翔并不知道她想了这么多,只以为她还是对方才的消息而震惊,于是接着说道,“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不难想到,这件事,这一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利大于弊的。” 他的话让伊然怔了怔,不由得仔细回味起来。 是,她承认自己是被这个消息所震惊了,而且感情的成分占了绝大部分。虽然她和太后之间也有些恩怨,但是突然让她接受太后已经死了的消息还是有些难以承受的。 如果抛开感情不谈,站在一个客观的立场上仔细去分析这件事,她方发觉,这其中,原来隐藏了太多太多,而且,那答案竟然是有些可怕的。 “事实上,路战之所以会这么做,不也得益于王爷您的指点吗?”前思后想,她恢复了镇定,扫了秦夜翔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 秦夜翔微微一笑,并不否认道,“本王说过,你原是极聪明的,一点就透。” 见他没有反驳,说明自己猜对了,伊然便接着说下去,“事实上,路将军一直都对太后心存怨恨,虽然经历过了扶柩的风波,却依然难解路将军丧女之痛。但是碍于皇上,苦于没有证据,路将军只能忍。” 她停顿了一下,觉得嗓子有点发干,而秦夜翔并没有打断她的意思,于是她便喝了口冷茶,继续往下分析。 “而恰恰在这个时候,皇上离京出宫打猎,没有了皇上的坐镇,京中无疑是波谲云诡。如果贺家谋反,皇上安排下的路将军便可以一举歼灭反贼。而贺家偏偏没有任何动静,这大约是有些出乎皇上的预料的。”回想起那日逆风说宫中没有任何动静时,秦旭飞的脸色是有些惊诧的。 秦夜翔只是一径的笑,他不插话,既不反对,也不点头。 不过,伊然的心中却对这个解释的可信度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然后呢?”见她许久没有说话,秦夜翔终于忍不住开口督促她继续说下去,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然后的事,王爷不是比伊然还要清楚的多。”她没好气的说,端起桌上的茶壶,却发现已经空了,顿时有些挫败的感觉。 秦夜翔见她一脸颓然,笑道,“入夜了就不要喝那么多的茶,难怪会睡不着。” “还我……”她一手伸了出来,突然莫名其妙的说道。 “什么?”秦夜翔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她葱白的小手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玲珑剔透。 “茶叶啊!”她回答的理直气壮,“上一次从我这里拿走的茶叶,反正你也用不着。” “我什么时候说我用不着了?”秦夜翔惊叫道,他怎么不记得有说过这样的话。 伊然哼了一声,“爱茶之人不嫌茶。当真爱茶,还管什么睡得着睡不着,喜欢才喝!” “那如此说来,你也不是爱茶之人。”他摇摇头,不赞同的看着桌上空了的茶壶,“哪有爱茶之人这么牛饮的。” “……”伊然有些无语,悻悻然坐在了凳子上。 秦夜翔却笑了起来,“好了,不要转移话题了。你倒说说看,路战的举措和本王有什么联系?说对了有赏!” 呃……居然被他看出来了。 她倒真的不想再说下去,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把握。正因为太有把握了,所以才不好再往下说,只因为她觉得,那是一个她所不喜欢的真相,那是一个她宁可不懂的玄机。 既然他要听,她就咬了咬牙接着说下去。他们既然能策划出如此周全的计划,她又怕什么说出来。 “贺家的谋逆之心人尽皆知,但是没有任何动静就没有充分的理由去解决。皇上既然下了狠心,也走出了第一步,断不可能让这件事就这样中止下去。”这也正是她感到不寒而栗的地方,“所以,他们有没有动静都已经不重要了。想必,当初路莺菲身边那个下手的宫女并没有死吧?” 看到秦夜翔眼里透出七分意外三分激赏的目光,她就知道自己又猜中了——真不幸! “那么,有了充足的证据,就需要有一个可信的人,去将这件事,这些真相……捅给定时知道。”发现秦夜翔有些迷糊的眼神,她顿时发现自己一不小心说走了嘴,连忙补充道,“呃……我是说,捅给路将军知晓!” 秦夜翔点了点头,“所以你认为,那个人……就是本王?” “毕竟,没有人比王爷更方便出入将军府,也没有人比王爷更有说服力!”伊然毫不掩饰的说道,“而这一整件事,其实……并不在皇上的意料之外,对吗?”  激化 秦夜翔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目光深沉的盯着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又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叹了口气,伊然道,“王爷是在想,伊然知道这么多,究竟该留下来,还是让她永远的闭嘴吗?” “不!”出乎意料,秦夜翔很快的否定了,“且莫说皇兄舍不得,便是本王,又怎忍心让一个如此聪慧又独特的女子成为可有可无的牺牲品呢。” “王爷过誉!”她苦笑,“只是,此事既然走到了这一步,皇上如今在御书房的震怒也罢,犹豫也罢,都是做给群臣看,做给天下人看的。但是贺家会就此罢手吗?这对贺家而言,是一个绝佳的反叛理由!又或者说,皇上正是在等待这样一个机会,给他们一个理由?” 如果有可能,她甚至不想再猜测下去,那只会让她更加的难过,更加的失落。 秦夜翔却摆了摆手,“不会。如果说,路战是反贼,是谋逆,那么贺家便可以打着这样的旗帜来清君侧,或者说,除昏君。但是……就如你方才所言,如果有了一个确凿的证据,如果太后果然是理亏的,那么,贺家无论有什么样的不满,也只能掖着、藏着,也不再是理直气壮的。” 顿了一顿,他幽幽的说,“更何况,路美人的死如果可以是含冤自尽,太后之殁,又为什么不能是羞愧而自寻了断?” 伊然张大了双眼看着他,即便在宫中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手段,但如今,他说的这样轻描淡写,说的这般风轻云淡,可是……那是用在太后的身上,是这个国家最至高无上的女人,是整个后宫的最高裁决者。 然而……如今,却这样,就这样……死了!还要背上这样一个罪名。 她突然万般说不清的滋味涌上心头,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还是说,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然而,无论赋予它一个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驱散伊然心头的那股不安。 如果说,后宫中在这样一个极致位置上的女人都可以死得这样憋屈,那么她自己呢?会不会有一天落到一个比她还要凄惨的下场?她无从想象,也不敢想象。 她知道的太多了,明白的也太多了。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已经踩入了这趟浑水中不能脱身,更何况,她还有一个不安分的爹,和一个野心勃勃的妹妹。 今日秦旭飞默许她所有的猜测,肯告知她所有的一切秘密——不对,他对自己还是有所隐瞒,比如路战此事,比如太后此事。 如今,他宠她,恋她,对她都会有所隐瞒。如果有一天,她色衰了,或者还到不了那一天,他已经厌倦了她,那么……到时候她的聪慧,她的透彻,会不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秦夜翔看着她脸上阴晴不定,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不由得有些担心。 会不会是说的太多了,让她想多了?这样想着,便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也不用想太多,皇兄原也没打算告诉你这些。否则的话,不会一直瞒着你了!朝堂之事,除非牵涉到了你,否则,他不想让你太过担心。” 看她的目光幽幽的转向自己,只是眼神还有些茫然,便接着道,“若不是今日你那丫头跑去,我原也不打算告知你的。本王没想到的是,即便不告诉你,你却也都自己猜了出来。到底还是低估了你啊!” “怎比得上王爷与皇上的睿智!”她幽幽的说道。 “要知道,这种睿智,这种谋划,都是皇室子女的自保本能。如果学不会这些,不比敌人先机一筹,那么,此刻便不是本王坐在这里与你讨论这些。又或许,你也不会再坐在这里,被人尊称一声——伊婕妤!”秦夜翔难得正色的说道。 伊然明白他说的都是事实,只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胸口闷闷的,想了想便道,“即便有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路莺菲的死是太后一手策划的,即便太后是愧疚自裁,贺家恐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吧?” “这就像你先前所说的,没有证据,能耐我何?”摊开两手,秦夜翔耸了耸肩。 不知为什么,伊然居然笑了出来,只是一声嗤笑,三分无奈七分凄凉,“这算不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叫以牙还牙!”他伸出一指,比划着说道。 伊然叹了口气,“可是,即便如此,贺家终归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的怨恨恐怕会更甚。难道皇上想要的,就是这样一种结果?” 看着他的脸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对了,那么睿亲王呢?太后……毕竟是他的生身之母。那么……” 有点说不下去,总觉得这一切实在太过残忍。 无论电视上,小说里,终归还是有些距离的,到了这一切活生生发生在你的面前,在你的眼前上演,而你却无能为力,甚至被卷入其中的时候,那种感觉,实在是让人打从心底里难过。 “这种矛盾,是长久以来就存在的。”秦夜翔的声音也有些低沉,想来,这件事他们也不会很痛快,无论如何,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只不过,如今让这矛盾激化了而已!” “激化……”伊然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不知道这样简单的两个字,会带来怎样的轩然大波。 沉默了一小会儿,她终是忍不住问道,“那么王爷您呢……” “恩?”秦夜翔一时间没明白,挑起一边的眉梢疑问。 “王爷您……有一天,会不会与皇上的矛盾,也激化了?”她的声音轻轻的,顺着夜风飘入他的耳朵。 顿时,四下俱静,万籁无声。  丧钟 其实问出这句话,伊然就有些后悔了。 他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太尖锐了,唉,自己的脑袋真的是冲昏头了,怎么会当着他的面,问出这样的话来。 可是,说出口的话如泼出的水,无论如何,也收不回来了。 于是,她只能这样紧紧的看着秦夜翔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她的胸口起伏一定很厉害,她的神色也一定很紧张,要不然,秦夜翔盯着她看的眼神怎么会逐渐的染了笑意呢? “本王该笑你太天真,还是应该佩服你的勇气呢?”他终于开口了,“其实你也不用担心,对于皇位而言,本王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以我朝的情势而言,皇帝这个位子事实上要比我这个王爷难坐多了。更何况,本王自知,自己的能力绝对及不上皇兄,也不愿去承担那样的担子!” 他这样的说法相当于婉转回答了,既然无心于皇位,那么他和秦旭飞之间就不存在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其实,伊然原也没打算他能有什么更好的回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暗暗的怪自己的冒失。 秦夜翔说完却又拍了拍她的肩头道,“所以,安心做你的伊婕妤好了。” 这句话让伊然的胸口一堵,仰起头颇有些无奈的看他。和着他是以为自己在担心自己的妃子位置? 不是吧,且莫说只是一个妃子,一个小小的婕妤,至于让她这样牵肠挂肚岌岌可危的么?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居然都已经亮了起来,一夜无眠,此刻看着屋外朦朦亮的天色,居然开始有些困倦了。 忽而想起小绿来,便道,“我那丫头呢?不是让王爷您给灭口了吧?” 她原也是开玩笑的口气在说,秦夜翔却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道,“恩,她知道的太多了!” 伊然愣了一下,他那口气,那神态,忽然让她想起在现代的时候看过的一个老笑话。 一个神经病逃出医院后,在一个深夜,掏出把手枪,拦住街角的一个人,问道,“一加一等于几?” 那人战战兢兢的答:“等于二!” 孰料,那神经病却开枪把他打死了。 末了,还对着冒烟的枪口吹了口气,酷酷的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而此刻,秦夜翔的神态就像笑话里的那个神经病一样,“她知道的太多了!” 实在忍不住了,她大笑起来。这一笑,仿佛把胸口压抑了一整夜的闷气都笑了出来,顿时胸腔畅快。 她大笑着,笑道眼角都沁出眼泪。 秦夜翔本来还随着她笑了几声,后来发现她笑得有点太夸张了。他自然是不知道,伊然的心里方才把他想成了神经病,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自己的玩笑功底原来这么强么? 伊然笑了许久,脸都有些通红了,才收住笑道,“别胡说了,我的丫头可是傻呆呆什么都不知道的。” “那丫头?”秦夜翔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她可不傻!至少,她的眼睛看上去就不是傻呆呆的人。” 伊然怔了一怔,连秦夜翔也能看的出来吗? 也是,他们这样的人精,阅人无数,对于小绿那样简单的丫头,还是能一眼看透的。 “天色太晚了,我便让她回去睡了。”秦夜翔正色道,然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一宿没睡,可把人折腾坏了!这几日真是累,好在皇兄终于回来了,本王也可以踏踏实实的睡个懒觉了!” “难道王爷认为,今日可以踏踏实实的休息吗?”伊然却不认同的反问,看到他停在伸懒腰的动作上,投来疑惑的目光,忍着笑道,“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他愣了愣,唇角忽而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莞尔。 ~~~~~~~~~~~~~~~~~~~~~~~~~~~~~~~~~~~~~~~~~~~~~~~~~~~~~~~~~~~~~~~~~~~~~~~~~~~~~~~~~~~~~~~~~~~~~~~~~~~~~~~~ 秦夜翔走了以后,伊然刚爬上床想躺一会儿,小绿便端着洗漱的东西来敲门了。 “主子,起了吗?”她在门外轻声问道。 伊然轻哼了一声,“进来吧!” 有些无奈,又有些不太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畔却死活不想动弹了。 太折腾人了,这一天一夜的,累死了!简直比照顾受伤的秦旭飞还累。 好歹照顾他的时候晚上还能睡会儿,现在却是一天一夜没有睡觉,加上前几日的劳累,对于她这嗜睡之人来说,简直是痛苦到了极点。 小绿将手中端着的洗漱用具放在了一旁,过来服侍她的时候惊呼一声,“主子,您气色不太好啊!没睡好吗?” 什么没睡好,压根没睡好不好!她在心里嘀咕着,闻到了粥的香味,总算站了起来。灌了一夜的凉茶,此刻肚子里叽里咕噜的。 随便漱了漱口,便端起粥开始大快朵颐。她实在是又饿又累,因而是闭着眼睛端着粥往嘴里倒。 “主子,昨儿皇上太忙,没见到。”一边替她整理床褥,小绿一边说道。 “恩。”她吞着粥随意应道。 “不过见到成亲王了,他说,他会跟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2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2部分阅读 您谈一下的。”转过头看向伊然,她小声的说道,“后来,奴婢就回房睡去了。” 伊然懒得答话,只是抱着粥大口的吃着,正迷迷瞪瞪间,忽然听到洪亮的钟声。 一下、一下、沉闷得撞击进人的心底。 她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睁开了双眼,小绿也是一脸的惶恐之色。 这钟……这钟是宫内的丧钟…… 伊然明白,太后的死,终于要在这青色的初晨,公告天下了。  平息 记不清第几次了,又一次站在了慈宁宫的殿前。 只是这一次,比以往的人都要多,也比以往的气氛都要沉闷压抑。 之前声势最浩大的时候什么样,伊然不清楚,然而此刻,她却是一种深深的悲哀感。一个荣耀到了极致的女人,现在这样多的人齐聚在这里,却是为了她的死讯,生前的种种都已经烟消云散,往后的种种再也与她无关。 秦旭飞一身白色的丧服,站在了慈宁宫的正殿前。 伊然抬首望去,只见他形容憔悴,脸上带着浓厚的倦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这样远远的看着他,除了心痛,还有几分惆怅。 这一切,都是这个疼她宠她的男人所导演的,现在,他却要站在这里,演上一出大戏。 虽然说太后也非什么善男信女,心里终究是结了个疙瘩,跨不过这道坎。 “……我朝不幸……天公堪怜……太后驾崩……” 秦旭飞一脸肃穆的站在那里,边上的太监捏着嗓子大声宣读着悼词,伊然的耳朵里嗡嗡的,很多话就这样从耳朵里进去,又出来。听了许多,又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目光流转,离她不远处站着淑妃。 回宫以后也是第一次见她,依旧是那样端庄贤淑的站在那里,面色恬静的看不出任何不妥。但是自从上次打猎的事情以后,伊然看到她,总是觉得怪怪的。 如果说她是城府最深的那个女人,却为什么一直没有任何的行动? 如今,在后宫之中她的地位真的是最高了。连太后也不在了,如果说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那么,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一点。 这样想着,不免多看了她几眼。 淑妃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头没有动,只是转了下目光瞥了她一眼,然后又收回目光,正襟凛然。 很久,才把那长长的悼词念完。 秦旭飞跨前一步,一脸沉痛的说,“在前日,太后已然驾鹤西去。朕出猎在外,未及送行,着实痛心!今感念太后生前辛劳,谥号贤德仁孝恭太后。太后之族人依序晋级加封,以念效尤!” “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跪了下来,夹杂着几声悲泣的声音。 只不过,这声音当中有几分真诚,几分假意,恐怕只有各人心中自知了。 贺家的人并没有站出来反驳,也没有人站出来质疑太后的死。 本来,皇上就在这里,谁敢质疑!更何况,贺家的人只恐怕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大部分,比如路莺菲之死的证据,比如太后自刎的可能性,他们没有确实的证据,又怎会公然站出来跟秦旭飞作对。 最有立场,最有势力的太后,秦旭飞都可以毫不手软的除掉,那么更何况其他的人。 现今的形势,对于贺家而言已经是完全的弱势了,又怎会再把自己推入险境。又或许,此刻站出来和秦旭飞针锋相对,恰恰正是秦旭飞所想要的。 没有人会这么傻!贺家的人已经做了一回傻子,绝不会再做第二回! 他们如果要翻身,唯一的希望恐怕就在…… 这样想着,抬起眼,看向秦旭飞的身畔。 他一人负手而立,稍稍靠后一些,左侧站着沉默的秦夜翔,虽然没有什么表情,眉梢眼底却能看出一种如释重负的释然,而右侧,则是一脸阴郁的睿亲王——秦慕枫。 他还是那样冷冷清清,一如刚见他那时一般。但是整个人却瘦下去了一大圈,便连竖起的发都是那样枯燥无光泽。 此时此刻,放眼这里所有的人,恐怕最伤心的便是他了吧。 无论他们母子关系如何,太后毕竟是他的生母。他未必不知道,太后相当于是整个贺家首当其冲的牺牲品,然而,他却无能为力。 这种深切的疼痛,伊然不敢说感同身受,但是那种哀戚的忧伤,却似乎穿透人群,传递到她的心中。 “七日后,太后大葬。举国同哀,大赦天下!”秦旭飞朗声说道。 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整个慈宁宫的大殿上空徘徊,纵使一身素白,他站在当中的位置依旧是最耀眼的。 此刻的他,丰神俊逸,连发丝末梢都透着一股淡定自信的神采。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这样看似风平浪静的斗争下,暂时尘埃落定了下来。 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已经平息了。 然而伊然却明白,斗争,才刚刚开始。 秦旭飞只是胜了这一场,深藏的隐患还有许多。 经历了丧母之痛的秦慕枫断不会就这样罢休,而整个贺家也不会任由自己的家族走向没落。 即使是路战,也应当不会这么简单的被人当做棋子来利用。她甚至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老谋深算的伊兰城在整件事上,看起来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当真如此吗? 对于贺家而言,失去了一个太后,他们还有睿亲王这个筹码,又或者还有安插在朝堂里或明或暗的势力,还有……还有一个看上去已经销声匿迹的贺兰芷。 今日,并没有看到贺兰芷。入了冷宫的女人,连自己亲姑姑的丧礼都不能出席,现实就是这般残酷。 然而,依贺兰芷的性子,以及贺家的希冀,甚至是今时今日的局面,她绝不会就这样默默消逝于后宫。 经历了这许多事,让伊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入了后宫的女人,尤其是像她和贺兰芷这样有身家背景的女人,是绝不可能在后宫中默默无闻老死了事。 她们,只有两种出路:一种,是在斗争中死去;另一种,就是在斗争中爬上最高的位置,努力让自己活下去。 哪怕……是踩着众多的尸体和鲜血。 为了活下去,这,便是代价!  慕枫 这样过了几天消停的日子,一切似乎都风平浪静了。 秦旭飞将西边的碧玺宫赐给了她,收拾停当便搬了过去。原先住在龙泽宫是权宜之计,那里毕竟只是召妃子侍寝的地方,而不是什么安身之所。 搬出来,伊然其实是乐意的。虽然真正在那里住下的日子并不久,但每当她躺在床上,就会想到自己的夫君曾与其他的女人,在这张床上颠鸾倒凤,她就打心底里感到恶心。 碧玺宫比起之前的西鸢宫大不了多少,但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住,便空荡了许多。 刚打扫停当,便有不少的才女,昭仪之类前来拜会,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伊然不擅与人虚以委蛇,又不好开口赶人走,大多数时候,是沉默着陪坐,偶尔客套的露出一两个笑容。 那些人只当伊然城府极深,情绪深藏不露。探了半天没有什么结果,也便各自散去了。 不过如此这般,又是几日过去,闲散下来的日子,反倒有些无趣了。 秦旭飞大概真的很忙,因为有好些天都没有见到他了。 自从行猎回来以后,两个人就没有坐下来好好的聊会儿天,即便来过几次,也都是夜极深的时候,她已然入睡了。 若不是早上醒来枕头上还残留着他的余味,她几乎要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了。 许是不想和她说什么吧,又或者,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说? 闲闲的晃在秋千上,她胡思乱想着。 这秋千是搬进来以后特意吩咐人打造的,院子很大,除了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几棵古木,便再无其他。 空荡荡的院子,会让她的心也觉得空荡荡的。 于是便架上这个秋千,无事的时候坐在上面晃上一个下午,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不知是不是连老天都在作弄人,行猎回来以后,这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算是过去了,连天气也逐渐好转起来。 积雪早已消融,日头也越来越灿烂。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直让人觉得如果窝在屋子里睡觉,都对不起老天毫不吝啬的笑脸。 闭上眼,仰起头,让温暖的阳光倾洒在自己的脸上,最好能穿透皮肤照到她的心里。 她现在都觉得自己的心阴阴暗暗的,无端的压抑了许多,心思似乎也深沉了很多。 自从秦夜翔那夜和她说完以后,她便明白,那些话应当是秦旭飞让他告诉自己的。之所以不亲自说,是因为整件事他瞒了她,又或者说,甚至利用了她的不知心理。只有她不知,她的反应才更加真实,也更能让敌人信以为真吧。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希望胸腔的那口抑郁能随着这口气散出体外。 即便她什么都明白,还是会有失落的感觉。这样也好,如果当真和秦旭飞面对面,她恐怕还没调整好心态该说什么。 徐徐的风拂过耳畔,暖暖的,柔柔的。她不知不觉竟有了些醉意,只昏昏的,想要睡了过去。 忽而觉得似乎有片阴影遮住了自己的阳光,那股暖意顿时消失,一股凉嗖嗖的感觉从头顶传遍四肢。 她蓦然睁开双眼,直直对入一双深邃的眸子中。 盯着面前那张憔悴得有些凹下去的容颜,她竟没有惊叫,只是这样定定的看着他。 说不上来为什么,她似乎早有预感他会来。经历了这许多事,还有什么能让她感到惊吓的。 她就这样看着他,不语。 他就这样看着她,沉默。 秋千的摆度逐渐变小,缓缓的,缓缓的,停了下来。她却依然没有动。 她明白,此刻他站在自己的面前,绝对不是路过。既然是专程,就不会只为了这样看一看她。 太后大丧以后,已记不清过去了多少日子。比起当日,他的形容更为憔悴了。 她不爱他,但是不爱一个人,并不代表就一定要讨厌他。 对于秦慕枫,她多少是有些怜悯之心的。心底某一处,总会不经意的扯动,有一点怪怪的感觉。 有时候伊然会想,会不会是之前的那个“伊然”潜意识还有对秦慕枫的恋慕,所以她才会有这样怪异的感觉。 此刻,他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即便还是淡漠的脸色,却有一股掩饰不住的哀伤流露出来,让她那股忧伤的感觉也开始泛滥起来。 “你真的变了。”他开口了,却是这样的一句话。 那眸子里盛满了满满的忧伤、痛楚,还有一丝失落…… 伊然怔忡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是,她却是是变了,不再是之前他所认识的那个人,但是……她该如何告诉他,那个人永不会再回来。 如今的他,像一匹受了伤的狼,即便知道他的本性是狼,是有攻击性的,但是此刻他的柔弱,他的无助,他的伤痛,都让人无法忽视。 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她突然幽幽的冒出一句,“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不如怜取……”他喃喃念着,眼睛突然一亮。 知他误解了,伊然叹了口气补充道,“姐姐是个极好的女子,她嫁入王府以后对王爷也是一片真心相待。只盼王爷能够将心比心,好好善待姐姐。” 他怔了怔,眼睛里那抹光泽很快便黯淡了下去,一副受伤的表情,“好,好一个将心比心!若是将心比心,你来告诉本王,为何要对太后赶尽杀绝。若是将心比心,你怎能忍心将过去的一切全都抹煞?” 他的力气很大,掐住伊然的肩膀,让她痛得微微皱眉。 她却明白,他心中此刻所承受的痛,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 妒意 “王爷,伊然早已说过。过去之种种,都已经随风烟消云散!不如忘却了,对您也是一种解脱!”伊然叹息着说道,心里那种忧伤让她忍不住想要去抚平他眉梢的痛楚,然而她的理智却告诉自己,不能! “解脱?”他重复了一遍,却突然仰起头哈哈笑了起来,“解脱?如何还能解脱?怎么解,怎么脱?身在帝王之家,本就是这样的宿命了。文治武功,本王哪点比不上秦旭飞,就因为怕贺家的势力太强大,生生剥夺了本王的权利!先皇何其偏心?” 他似乎被刺激到了,不管不顾的低吼着,“好,本王认命!本王安心做我的睿亲王!可是……他为什么要夺走你?又为什么要夺走母后?我在乎的一切,这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一点一滴的夺走,为什么?凭什么?” “王爷!”她低唤一声,虽然她这里很是清静,却也怕隔墙有耳啊!如果这番话让秦旭飞听到,又或者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风波才刚刚过去,她不想很快又再起事端。即便明白这一战在所难免,却也不希望这么快就来临。 “王爷……”她从秋千上想要站起来,却冷不防被他一把拉入怀中。 来不及惊呼,微张的檀口便被他霸道的占有,湿濡的舌长驱直入,搜寻她的芳香。在她还没回神的时候很快抽身。 原先受伤的眸子此刻似乎燃烧着两团火焰,这样神情的他真实了许多,不再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却让人更加害怕。 “本王要夺回所有本属于我的东西!包括你!”他狠狠的说着,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眼里蹦出来。 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留下伊然错愕的站在原地,以手抚着还有些痛的唇,一颗心跳的很乱。 ~~~~~~~~~~~~~~~~~~~~~~~~~~~~~~~~~~~~~~~~~~~~~~~~~~~~~~~~~~~~~~~~~~~~~~~~~~~~~~~~~~~~~~~~~~~~~~~~~~~~~~~~ 夜色深沉,床上的人儿已经睡得很香了。 她的睡颜永远是这般吸引人,纯真、不设防,单纯得像个孩子一般。 粉嫩的唇微微嘟起,带着几分引诱的味道。让他差点控制不住的想要低头一亲芳泽。 秦旭飞就这样默默看着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以手抚着她柔软的发。 长长的发丝散落在枕头上,被子上。她说压着头发睡觉翻身会不舒服,每次都要把所有的发都被拨起来,任它散得到处都是。 所以她的发虽然柔软,却从来不是如其他妃子一般垂顺的,带着那么几分不驯,几分俏皮,就如她一般,与众不同,却又该死的吸引人。 她轻哼了一声,皱了皱眉,不知嘤咛了一句什么,一截白嫩得有如莲藕般的小臂伸出了被子。 他怔了怔,随即莞尔。想要替她将手放回被子中,却恰巧听到她清晰的哼了一句,“为什么?” 手停顿了一下,他轻声诱哄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她皱眉居然应了一声,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一时间,秦旭飞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 他一直明白,这整件事对她来说或许太过残忍,他犹豫着,斟酌着,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对她启齿。 在他的私心底,是想让她保持这份纯真的。但是后宫的争斗,皇权的争斗,是容不下她这样的纯真。有些事,必须要让她明白,也必须让她看透。 是,他何尝不觉得血腥。可生在帝王之家,这便是无奈。 即便是他的父皇,得到这个皇位的时候不也曾除掉了几个皇叔。太后虽然不是他的亲母,他也没想过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形势不由人!要想站稳脚跟,要想坐稳龙椅,就必须要先下手为强,一招克敌制胜! 她怎会懂,她怎会明白自己的无奈! 也叹了口气,将她在外面的手臂放回了被子中。 收回手,看到掌心里有几处小小的伤痕,已经结了痂。今日无事,下午的时候本想来看看她,却不曾想看到了那样的一幕。 慕枫拥着她,深深的吻了下去。那一刻,他的心中刺痛无比。 他们之间入宫前的事,他是知晓的。他一直没有问,是给了她无比的信任。他也相信她对自己并不是虚意逢迎。 可是……下午那一幕,却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久久无法忘记。 灿烂的阳光下,慕枫的神情是那般迷醉。她有些茫然,却没有推开他。她的心里,是不是还有他的一方角落?还是说……他对自己太过自信了? 他原该发怒的,原该上前质问的,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任指甲将手心划破。待慕枫走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看着惨不忍睹的掌心,不由得苦笑。他的指甲并不锋利,却划出了一道道细小的伤痕,他……原来是这般痛的吗? 一直以来,他对慕枫甚至是有些愧疚之意的。他明白慕枫做一个睿亲王是有些委屈了,也容忍着他小小的谋逆举措,但是那一刻,他居然会萌生了杀人的恨意。 他一定是疯了…… “旭飞……为什么……”伊然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似迷茫似惆怅的表情,让人心痛。 秦旭飞低下头,在她的额头印上一个温热的吻,喃喃道,“不管朕做什么,都不曾想要伤害你。所以……请你,也不要伤害朕。” 再次吻了吻她的脸颊,起身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 他怕,他怕留下来就不想离开。不是每一次,他都可以控制自己在她醒之前就起身离去的。 门,轻轻的关上了,一室寂静,仿佛没有人来过一般。 许久,床上的人睁开了双眼,静默了一阵又再次闭上。 我……怎舍得伤你……  胖了 后宫是一个是非之地,却也是一个八卦之地。 宫中的女人成天无事做什么?当然是东家长西家短,所有的大事小事都可以成为八卦的资本。 太后不在了,淑妃也不怎么管事,这些没人管的女人们就像撒了欢似的。一年不见的能见皇上一次,便不时三五个聚在一起磕磕瓜子聊聊天。 最近实在是太闲了,日头逐渐转暖,可以供来磕牙的谈资却越来越少,未免有些无聊。 小绿无事的时候也喜欢跑去听一听,然后回来当作笑话一般说给伊然听。 伊然左右无事,也不拦她,由着她去了。 但是今天有点奇怪——这丫头每天跑出去的都听得津津有味,回来也是眉飞色舞。今天像个闷葫芦一般不说,脸上隐隐还有愠怒之色。 而且今天在外面呆的时间最短,恐怕连一个时辰都没有就跑回来了。 和人吵架了?伊然在心里揣测着。不能啊,这丫头虽然脾气不是很好,不过还算蛮灵活的,不至于犯傻和那些小才人之类的过不去。 但是……如果是她自己多心了! 哎哟!她忍着痛,一手按住脑袋转头看向小绿,“小绿,你跟我有仇吗?这几日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啊?”她茫茫然的回过神,怔怔的摇了摇头,“没……没有啊!” “那你干嘛总揪我的头发!”她哭笑不得的盯着小绿手上的木梳,看着上面悠悠晃动着的数根她乌黑的秀发。 哎,寿未终,已正寝! 索性夺下她手中的木梳,一把拉住她的手道,“怎么了?今儿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吗?回来一声不吭还来揪我的头发,谁招惹你了?” “主子,奴婢有罪!”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弄得伊然莫名其妙。 “有罪?有什么罪?你做错什么了?”伊然不明所以的问道。 “您的……头发……”小绿怯怯的说,瞄向那把放在一旁的木梳。 伊然摆了摆手,她当是什么事呢,“没关系,反正很多,少几根就少几根吧!只是……你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主子,都是她们不好!”她嘟着嘴,眼眶还有点红,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果然是在外面受了委屈,伊然心下明白了一些,便道,“她们?你不是每次都听得兴高采烈吗?今儿是怎么了,和谁斗嘴了不成?” “没有。”她闷闷的说,鼻子也红红的。 伊然更不明白了,“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因为……我?” 知道自己免不了是那些人的八卦对象,隔上几天就会有人来看看她。名义上是来给她请安,事实上还不是想捡着机会能不能撞见皇上。顺便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新鲜有趣的事,拿来当做三两日的笑谈。 没想到让她一说即中,小绿立刻扑通跪下来,眼泪掉得稀里哗啦的,“都是她们不好!自己没本事吸引皇上的注意,还希望别人都跟她们一样失宠。如果不是主子仁慈,哪里有她们嚼舌根的份!” 她虽然说的没头没尾,伊然却听了个大概出来。 一定是这些日子秦旭飞都没有到她这里来,这些人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也失宠了。 想想也是啊,她入宫到现在,虽然侍寝多次,也有荣幸和皇上一起出猎,却一直只是个婕妤,从来没有过晋封,也无所出。 本来就是招人眼嫉的,来了几次都没有见到皇上,回来以后也再没有侍寝过,自然会认为她离失宠不远了。 “嘴长在人家身上,由人说好了!再说了,你不是也挺喜欢听她们嚼舌根的。”她毫不在意,别人爱怎么想是她们的事。你还能控制人家的思想不成?“再者说了,她们不嚼舌根,你哪里有这么多好玩有趣的事来说给我听。” 小绿扁着嘴嘟哝道,“如果只是说这个也就算了,可她们居然……居然还说……” 她这样一说,挑起了伊然的兴趣,兴致勃勃的问道,“说什么?” “说……”她嗫嚅了半天就是说不出来。 “哎呀,你要急死我啊!有什么难听的尽管说出来,不怪你!”她有些着急的问道。 “她们说主子最近身材渐……渐……长,所以皇上才失去了兴趣。还说……还说您现在圆圆滚滚,做衣裳都要费布料……”说完以后,她又愤愤不平的说,“所以我就跟她们吵起来了啊!” 伊然先是错愕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她们谈论的居然是这个。 看到她错愕的表情,小绿以为她生气了,连忙道,“主子,她们胡说八道的,你不要往心里去。其实她们是嫉妒您……” “她们当着你的面说的?”伊然比较好奇的是这个,明知道小绿是她的贴身丫头,还敢当着她的面说这些,那当真是要佩服她们的胆色了。 小绿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是奴婢从那里经过时无意中听到的。她们聊得太开心,以至于没注意到奴婢!” “哦。”伊然点头,怪不得! 不过回味了一下,她起身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别说,还真是! 先前没觉得,大概是因为神经紧绷了太久,回到宫中猛然一放松,加上这几日秦旭飞都没有来,自己一个人闲散又没有事做,便逐渐心宽体胖起来。 哎,冬天真是个养膘的好时节,她手下一捏,腰上居然又一团肉了。原先纤细的腰身当真是胖了一圈,再捏了捏手臂,也是肥嘟嘟的。 不过那些女人的眼睛也真够毒的,冬天穿这么厚的袍子,居然都能看出她胖了。难道脸蛋也肥了吗? 这样想着,转头对梳妆镜看去。镜子中映照出一张粉嫩的脸蛋,尖尖的下巴,还好,脸蛋还是瘦瘦的,不是很明显。  减肥 小绿见她自己一个人对着镜子左看右转,以为刺激到了她,连忙道,“主子,她们是胡说的,你不要往心里去。她们是嫉妒您的美貌……” “决定了!”她突然大喝一声,吓了小绿一跳。 “什……什么?”小绿结结巴巴的问道,没反应过来。 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点点头,很肯定的说,“从今天……不,从明天开始,减肥!” 那俩字喊得底气十足,却把小绿给喊傻了,“减……减肥??” “嗯!”她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也没想到古代到底有没有减肥这一说。 不管了,反正从古至今,爱美之心都是人皆有之的。终归这些日子没什么事做,无端把自己吃成个大胖子,到时候想要再减下来恐怕就比较困难了。 还是未雨绸缪的比较好,如果她这样任其发展下去,没准真的会被秦旭飞所嫌弃而厌倦。倒不是怕那一天,只是怕是因为这个理由,那就太丢脸了。 回头再不幸记入史册,她就有幸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为发胖而被皇帝抛弃的妃子。 哎,这么丢脸的事怎么能发生在她的身上呢! 小绿还是不太理解,好好的,减什么肥。在她眼里,主子是比以前丰满了一些,可还是很漂亮啊。 唉,都怪那群嚼舌的女人,也怪自己多嘴。主子心里一定很难过,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脸上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 伊然哪里知道小绿心里这样想,自己坐下来拖着下巴开始想在现代的那些减肥方法。 对于减肥药,减肥膏之类的,她从来不信那些。更何况,她只是局部有些胖了,即便想买药,也寻不到地方啊。 运动呢?在这个朝代,穿着这样既厚又宽大的衣服,怎么也不方便啊。 再者说来,如果她没事这样跑跑跳跳,没准会吓着宫里的人,把她当成神经病一样看。本来已经被形容成失宠的可怜女人了,要是再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恐怕就会传出伊婕妤因为失宠而精神失常的传言。 摇了摇头,想出一个又一个的办法,又自己一个一个的否定。 想来想去,还是控制饮食比较靠谱。 没有办法去测卡路里,只能根据食物的脂肪热量大致估量一下,还是应该制定一个详细的食谱,让御膳房做出来。 不过只有这样还是不够的,可以配合着练练瑜伽。 在现代的时候曾经练过一段时间,后来由于自己懒散就放弃了一段时间。现在倒是可以重新捡起来继续,这样闷在宫中,能做的体力活动也比较有限,瑜伽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想着,原来可以做的事情还是比较多的,心情顿时大好。 小绿见她一个人闷不吭声的拖着下巴冥想,只以为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话刺激她,只默默在一旁想着怎么才能让她不再去想那件事。 正苦思冥想间,伊然突然嗖的一下站起身,猛地一拍她的肩膀道,“好,咱们到屋里去写食谱!” “食……食谱?”小绿发现今天一下午自己的舌头都在打结状态,主子的刺激莫非受得太大了? 恩恩,一定是这样。想主子怎么也是个绝色的美人,如今却被人嘲笑身材发福失去皇上的宠爱,怎么能不生气,能不伤心吗? 但是……主子现在的反应像是生气,伤心吗?她怎么越看越看不懂了! 被伊然拖着手拉到屋子里,坐在那张不大的小书桌前,拿起一支毛笔塞到小绿的手里道,“我说,你写!” “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大苹果。 “啊什么啊,我帮你磨墨!”说着,就去研墨起墨块来了。 “可是……奴婢不会写啊!”撇了撇嘴,小绿一脸的窘迫。 这回轮到伊然张大嘴巴了,“你……不是认得字吗?” 小绿脸上有点泛红,“认,是认得一些,只是这写,却是不会的。奴婢拿笔杆比拿扫把还沉呢!” 伊然无语。 不是自己不会写字。问题是,她用惯了钢笔铅笔圆珠笔,就是没用惯毛笔。虽然大学的时候也选修过一阵子毛笔课程,那字却是写得惨不忍睹,所以就没再练过…… 算了,我写就我写!不就写个毛笔字嘛,又不拿出去参赛,看得懂就行! 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坐了下来,将墨块塞到小绿的手里,颇有些豪气的说,“你磨墨,我写!” “好!”这下答应的干脆,认真的磨起墨来。 伊然想了想,沾了点墨汁写下:早膳,小米粥,水煮蛋。 小绿一边磨墨一边凑着脑袋看,伊然琢磨着这里没有全麦面包,那就吃点粗粮什么的好了。于是又写下,午膳:清蒸鱼,小青菜;晚膳:赤豆粥。 “主子,太清淡了!”小绿不赞同的说道。 “清淡好,清淡才能减肥!”伊然咬了会儿笔头,如是又写下了差不多七天左右的饮食,都是些比较低热量的东西。 拿起来吹吹纸,很满意的准备让小绿拿给御膳房去,却听有人在身后道,“在忙什么?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闻声转头,却见宁致远难得没有提着他的药箱,手里多了几本书,站在门外笑盈盈的说道。 “宁太医?”她挑了挑眉,从回宫以后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于是站起身道,“是有事,还是路过?” 宁致远站在门口笑道,“伊婕妤打算就这样招待下官?” “我几时说要招待你了!”伊然笑,不过还是走了过去,顺便对小绿道,“去沏壶好茶,再取些点心来!” “是!”小绿行礼退了出去。 伊然也走出了门道,“太阳正好,不如在院子里坐会儿吧!”  致远 “几日不见,伊婕妤的气色好了很多。”宁致远打量着她微笑说道。 伊然忍不住笑,方才刚琢磨着要减肥,他便说自己的气色好,于是自嘲道,“是胖了,直说无妨。什么气色好了,不用那么婉转的。” “胖?”他怔了怔,上下仔细看了看,然后摇摇头,“还好啊!” “看,还好!”伊然抓住他语中的漏洞,“什么叫还好?还好就是不大好的含蓄说法。” 宁致远无奈的耸了耸肩,“你总是会这么曲解人的意思吗?” “哈哈……”她大笑,“宁太医难得没有随身带着自己的药箱啊,怎么?不做太医,想要考状元了?” 说着,示意了他手里抱着的几本书。 他一直随意的抱在怀中,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书。 宁致远随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下自己手里拿着的书,然后笑了起来,将书放在桌子上道,“状元,恐怕是没有那个才能的!下官的手,捏针还可以,拿笔就太重了。” 这话引得伊然又是一阵笑,“宁太医今日前来有何事?” “没事就不能来探一下了吗?”他不答反问,一副我只是关心一下你的表情。 “那倒不是。”伊然摇了摇头,“那是给哪位主子探病的时候路过?” 宁致远无奈的耸了耸肩,“非要顺路吗?就不能是专程来探望一下伊婕妤吗?” “探望?”伊然疑惑的重复了一句,“带着几本书来探望?” 说着,看向桌子上放的那几本书。 这一看之下,才发现竟然是些和医术无关杂记。 好奇之下便随手拿起一本翻看,“这类杂书,宁太医也喜欢么?” “嗯,托人从宫外寻来的。世间事无奇不有,我们所能遇见看见的只是一隅,多看些杂记,日后遇上什么疑难杂症,或许便不会束手无策。”他点点头说道。 伊然随手翻了翻,发现都是些异土风情之类的,觉得蛮有意思的,便一边看着一边道,“宁太医倒是一个专心学术的人。” “只因学识浅薄,唯有多看书多习读以精进自己。”他见伊然看得入迷,有些好奇的问道,“伊婕妤对这样的书也有兴趣吗?” “嗯。蛮有意思的!”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而且更为不客气的将书一合,收到手中道,“收下了!借看几日,改日奉还,不介意吧?” 大概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宁致远先是愣了一愣,接着有些哭笑不得的笑道,“伊婕妤都如此说了,下官怎敢介意。倒是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喜欢这样类型的书。” “哦?那我应该喜欢什么类型的?”伊然笑盈盈的反问,“女诫?烈女传?” 被她这样一问,宁致远也笑着摆了摆手,“不,你不是看这类书的女子。能当机立断做出决定,果断坚决的去救皇上的女子,早已高出书中范本的百倍了。” 他这样毫不吝啬的夸赞反而让伊然红了脸,知道他指的是上次行猎中的事。其实当时她完全是急得顾不上那许多了,事后才觉得自己当时的反应恐怕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怀疑。 且莫说宁致远、淑妃之类,恐怕伊兰城也会觉得很怪异吧。 “宁太医过奖了,第一反应而已。”她含糊的带了过去。 这时,小绿刚好为二人沏上了茶,又端了几盘点心放上。 手里摸到方才的食谱,便对她道,“小绿,去趟御膳房把这个交给主厨。从明儿起,就按照这个食谱来做吧。” 小绿刚要去接,却听到宁致远道,“食谱?什么食谱?” “主子自己写的减肥食谱!”小绿嘴快的回答,被伊然瞪了一眼。 “哦?”宁致远轻轻咦了一声,伸出一只手道,“可否给下官瞧一瞧?” 经过方才那一瞪,小绿有些迟疑的看向伊然。 她无奈道,“既然宁太医要看,那就看看无妨。” 宁致远接了过来,大致扫了几眼,嘴角却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看到他那诡异的表情,伊然有些迟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笑的如此神秘,有什么不妥吗? “宁太医,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疑惑的问道。 “不是!”宁致远摇了摇头,“单就这食谱来看。既清淡又不失营养,倒是不错的调理身体的食谱。不知伊婕妤受何人指点?或者从何处听到的方子?” “是我们主子自己想的。”听到被夸赞,小绿与有荣焉的忍不住夸赞道。 伊然只好笑了笑道,“觉得这些东西清淡点,吃着可能对身体也好一些。原先无意翻到过一本杂书,记得曾有这样的记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随便写了写,宁太医都这样肯定了,我就更放心了!” “哦,原来如此。”宁致远点了点头,将食谱交还给小绿,又道,“其实伊婕妤身形刚好,没必要减……” 顿了顿,没好意思把那个“肥”字说下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3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3部分阅读 。 “也不完全是,只是调理一下身体。毕竟整个冬天太过大补,怕到了开春身子反而受不了。过犹不及嘛!”伊然觉得减肥是自己的事,在一个男人面前谈论这些,实在是有些尴尬,便转了话题,“方才宁太医神色有些古怪,这……有什么问题吗?” “呃……”宁致远反而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这纸上的字,是小绿姑娘写的?” 一旁的小绿连忙摆手,“奴婢哪里会写字,是我们家主子自己写的。” 她本就不会写字,也不识得字好不好看,伊然会写,在她眼里已经很了不起了。 听到她这样说,宁致远脸上那隐忍的笑意更明显了。 伊然看得有些窘迫,只得摊开手无所谓的说,“我的字确实不太……美,宁太医不至于笑成这样吧?” “只是……只是没想到而已。”宁致远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  失败 伊然其实蛮郁闷的,你能想象一天之内被人打击两次的感觉么? 其实,她倒不太介意别人说她胖,毕竟也不算是亲耳听到,而且多多少少有些嫉妒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宁致远这样毫不客气的当面笑她的字难看可就让她面子上真的挂不住了。 什么人嘛,这是!就算真的很难看,也不至于笑到这么夸张么! 忍都忍了,还在乎多忍一会儿么,起码不要当着她的面笑成这样吧! 宁致远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抹着眼角道,“对不起,失态了!” “能让宁太医笑到失态,我是不是该感到很荣幸?”伊然哼道,给了他一个白眼。 “实话说,是太意外了!”宁致远嘴角依然隐隐有抽搐的痕迹,“曾听闻丞相大人的千金个个都是才女,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如今看来,传言终归是传言,难免会有些言过其实!” 伊然鼻子差点没气歪,果然是对他平素太随意了,居然毫不客气的当面这样取笑她。 于是站起身毫不客气的说,“小绿,送客!” “哎,不是吧,这样就生气了?我认识的伊婕妤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宁致远大感意外,连忙叫道。 “那是你看错了!”伊然凑近他,阴阴的说,“现在发现了吧?晚了!” 哼了一声,转身大步的往房间里走去。 宁致远摸了摸鼻子,有些悻悻的说,“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伊婕妤写的一手好字,乃是旷古未有的绝世才女,更是我朝第一才女,如何?” “拍马屁?”她忽地转身,眉梢一挑,“还真是不受用!” “……”宁致远突然发现,自己在无意中得罪了一个很难伺候的人。 哎,圣人明智啊!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看到他一副无语的表情,伊然郁闷的心情总算大爽,嘴角微扬,进屋睡觉去了! ~~~~~~~~~~~~~~~~~~~~~~~~~~~~~~~~~~~~~~~~~~~~~~~~~~~~~~~~~~~~~~~~~~~~~~~~~~~~~~~~~~~~~~~~~~~~~~~~~~~~~~~~ 第二天,伊然华丽丽的减肥餐便开始了。 早上水煮蛋,小米粥,吃得还是蛮有滋有味的。中午的清蒸鱼因为特意交代了不要放酱油等,总觉得味道有些淡了,也还勉强,晚上嘴巴里就开始没有味道了,总觉得吃什么都挺淡的。 她原本就是一个口重之人,如今吃的东西都很清淡,难免总会有些没吃饱的感觉。明明刚吃完东西,转眼又觉得肚子里空空的。 哎,减肥果然是一个苦差事啊! 真想放弃了,可是捏了捏腰上多出来的那么一小圈肉,决定还是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头两日还算好过,可是接下来的几天就难熬了。 每天都是清粥素菜,为了减少对油的摄取量,让御膳房将蔬菜都是水煮后放点盐,对于她这肉食动物来说,简直是……杯具啊! 为了转移肚子饿的注意力,她决定趁这个机会开始练字。 让小绿找了两本不错的字帖,便开始照着临摹,每日里写上几张纸,渐渐的自己觉得还是有了些起色。 如此过了又有三日,再练字已经不能让她转移注意力了。 饿……好饿……这是她满脑子唯一的想法。 用小绿的话说,她现在的眼神就跟山林里的饿狼似的。 伊然兴致勃勃的问她,“你见过真的狼吗?” 她却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形容我的眼神像饿狼!”伊然有些扫兴,还以为她真的见过。 “因为主子看到院子里偶尔落在枝头的鸟儿都会流口水了!”她小声的说道。 伊然差点没昏过去,她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吗?怎么自己都没感觉到。 “主子,真的没必要再这样下去了。奴婢觉得您这两日已经瘦了很多了,再者说来,皇上看到您这样会心疼的!”小绿不死心的劝解道,“这样对身子太不好了,回头您不但没瘦下来,反而把身子折腾坏了,就得不偿失了。” 伊然歪着头琢磨了半天,自己的食谱也没什么问题啊,每天三顿也有吃,怎么就会那么饿呢?! 琢磨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自己不是饿,而是馋!嘴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能不馋吗? 开戒?不行,这几天的努力不就白费了?那不真的成折腾了? “小绿,今天咱吃包子吧!”她想了想,又用手比划了一下,“放一点点肉哦!” 小绿张口结舌的看着她的手比划,“肉……包子?” “嗯!一点点哦!”她不死心的加上一句,一点点,应该没什么关系的哦! 只不过到了晚膳的时候,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伊然的减肥计划无比华丽的失败了! 因为她所谓那放了“一点点”肉的包子,那足有她拳头大小的包子,她在没有禁受住诱惑的情况下,啃掉了十二个! 老天,十二个啊!!! 抚着肚皮,再次打了一个满足的嗝,还不忘扔给小绿一个白眼,“你这丫头一定被那帮女人收买了,来破坏我的减肥……嗝……计划!” 小绿忍着笑道,“主子,香吗?” “恩,香!”她点了点头,忍不住咂巴咂巴嘴,回味一下那美妙的滋味。 哎,原来包子也可以这么好吃! “饱了吗?”小绿又问道。 “撑了,嗝!”再次打了不知道第几个嗝,觉得自己这样实在太丢人了,就像饿死鬼投胎一般,连忙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灌了下去。 “那……别委屈自己吃那么清淡了!”趁热打铁的劝说伊然。 伊然瞪着眼睛看她,半晌,无奈的点头投降。 哎,果然是——白折腾了!  鸵鸟 靠控制饮食既然是件及不靠谱的事儿,那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又想起前几日想过的瑜伽,因为自己的懒惰,把这事儿给搁下了,如今不妨再捡起来试一试? 说到不如做到,当天晚上用了晚膳约摸有半个时辰,她便脱了鞋袜爬到床上趴着。 其实她对于瑜伽也并不熟悉,只是依稀还记得那么几个动作,便掰着手开始努力做运动。 好在虽然没怎么锻炼,这具身体还算比较柔软。 她平趴在床上,以两只手向后去掰自己的两只脚,然后以腹部为支点,拼命的将头脚往上抬…… 哦哦哦,她的老腰啊! 哦哦哦,她的脖子啊! 撑了一脑门子汗,这才多久,就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啊啊,坚持,一定要坚持!控制饮食已经失败了,这个要是再坚持不下去,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 正天人挣扎,无比矛盾,自我交战之间,忽然听到一声颇为怪异的声音,“你在干嘛?” “我……”伊然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费劲的转过头去—— 霎时,石化在当场! 秦……秦旭飞……他怎么会来的!啊啊啊,我的手,我的脚!完了完了! 一激动,一刺激之下,她的手脚似乎都有些僵硬了,飞快的放开抓住两只脚的手,想要爬起来见驾,却发现由于速度太快,脖子似乎有些扭到了! “啊……”她低呼一声,表情痛苦。 “怎么了?”尚在惊悚状态中的秦旭飞迅速回神,两三步走过来察看她,“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伊然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有些发窘,“没……没有!” 她低着头,脸上滚烫一片,也不敢看他。 太丢脸了,实在实在太丢脸了!这种事情怎么能是她干出来的呢?即便是她干出来的,怎么能让他看见呢? 如果此刻能找到一条地缝,伊然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只可惜……皇宫里的建筑质量实在太好了,而且还不是豆腐渣工程,所以……她找不到。只能鸵鸟的将脑袋缩着,死活不敢抬头。 秦旭飞已经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了。 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想要来看她。踌躇了这些日子,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甚至也怕她的追问。 整件事严格说起来,他并没有对不住她的地方,更何况,他是帝王哎!堂堂一国之君,即便真的对她不住,又能怎么样。可是,他就是理亏的很,总不知该怎么面对她,怕对上她澄澈的眼眸。 思索了很久,觉得不能再这样逃避下去。难道他要一辈子都不见她吗?于是便自个儿过来了,没想到,却看到这样一幕。 看,现如今做鸵鸟的人不是他,变成她了! 他们两个人还真是有点缘分,连做鸵鸟的性子都是一样的。 忍着笑,轻轻托起她的脸蛋道,“伤到脸了吗?怎么红彤彤的?” 闻言,她的脸更是红得像熟透的虾子,嘟起唇道,“皇上来,怎么也不派人通传一声。” “如果通传了,朕不就看不到这样精彩的一幕了!”他的眉梢唇角都是满满的笑意。 几日没和她好好说话了,心里还真是想念的紧。 “……”伊然有些语塞,尴尬的转移话题道,“皇上最近不是政务繁忙,怎想起到臣妾这里来了?” “不欢迎?”他挑眉,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吗? “臣妾不敢!”她摇摇头,脸上的潮红逐渐褪去,想起了太后那件事,心里又开始起疙瘩。 见她变了脸色,秦旭飞知她又想起了那件事,便将她轻轻往怀里抱了抱。 如果不将这件事和她面对面谈个透彻,依她那死脑筋的性子,怕是会记一辈子。 叹了口气,秦旭飞道,“还在怪朕没有事先告诉你吗?” “皇上尊贵,何况事关重大,既不能也不必事先告诉臣妾。即便是事后,皇上肯告知臣妾一切真相,臣妾也当感激涕零了!”她轻声说道,只是眼眸流转,目光始终不曾落在他的身上。 “道理你全都明白,就是心里不痛快是不?”秦旭飞太了解她,“太后之事,朕的心里有何尝痛快过!但是……” 他不知该怎么说下去,皇家的争斗又何尝是一两句话可以说的清楚的。 伊然也知晓他的难处,并没有意思要相逼下去,想了想便道,“皇上的用心和难处,臣妾都明白。只是臣妾有些纳闷,贺大人甚至整个贺家,为何会对太后的死如此风轻云淡。甚至是睿亲王,都没有过多苛责。即便太后是自尽的,也与路将军脱不了关系,为什么没有人兴致问罪?” “谁敢?”秦旭飞轻哼一声,让伊然顿时噤声。 他看了她一眼,接着说下去,“以路战的身份和地位,贺家如今没有了太后撑腰,已经是大大亏损了元气。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和路战硬碰硬是绝对没有什么好处的。而朕也给了路战一个降级和停俸三年的处分,还有谁敢再多苛责!” 伊然动了动唇瓣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想问什么就问吧,都憋在心里,朕猜不到!”秦旭飞看她一脸为难的样子,索性问个明白。 “皇上……在路将军回朝,为他接风洗尘那日,告诉他路姐姐是自寻短见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接下来一连串的事情了吗?”她觉得有些可怕。 秦旭飞顿了顿,重重的点了点头,又轻轻的摇了摇头,“大致不差,只是终归还是会有一些在朕意料之外的。” 伊然不再多问,噤声了! 也就是说,连路战对她的逼问,她对路战所说的话,甚至这所有的事,都是在他的计划和步骤中的。 那么她呢?她又算哪一颗棋子?  和好 沉默了一会儿,秦旭飞突然意识到,经过这一番彻谈,他与伊然的关系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僵持了。 是他错了吗?既然已经瞒了,何不就这样瞒下去,又何必告诉她这一切。 而且为什么要说真话呢?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他自己并没有想那么多。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那样担忧惶恐的眸子里,他说不出口。 只希望她能理解,能谅解。 “皇上还没有用晚膳吧,臣妾唤人去弄些点心来!”伊然心里很不舒服,也不知该怎么去面对他。 一想到自己在他的整盘棋局里,可能只是一颗棋子,她就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不舒服。 秦旭飞来不及阻拦,便见她匆匆的站起身走到门口大声唤道,“小绿,小绿!” “主子?”小绿匆匆应声而来。 她语速很快的说道,“去御膳房弄些点心来,最好再有些汤!” “知道了。”点头应道,刚一转身,又被伊然给唤住了。 “还有,再弄些木炭来,屋子里的快用完了,虽然冬天快过去了,可还是有些冷的!”她皱着眉,仿佛在努力思索还有什么事要说。 秦旭飞看她站在门口,仿佛只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做事一般,但是她甚至没有穿鞋袜,赤着脚站在地上。 白嫩的小脚触着冰冷的地面,十根纤细的脚趾似乎有些怕冷,微微蜷曲了起来。 在斜照进来的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皱了皱眉,他走过去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引得她一阵惊呼。 门口的小绿看到这情形吃了一惊,也不多说,很识趣的下去办她的事去了。 “啊……”她没想到秦旭飞会当着外人的面这样做,吓了一跳。 将她抱回床边,仔细的将袜子替她套上,不顾她被惊吓到的眼神,又替她穿上了鞋子,这才站起身道,“你在朕的心里,绝对不是一枚棋子!” 她真的被惊到了! 不仅仅因为他的话,也不仅仅因为他洞悉自己的心思,更不仅仅因为他为自己穿鞋穿袜这个举动。 或许说,不是因为这每一点滴,而正是所有这一切,所有加起来似有意,似不经意的一切,让她心里最柔软的某一处被深深触动了吧。 身为帝王,他肯为自己穿鞋穿袜,肯这样纡尊降贵的来哄她,来开导她。 如果说这仅仅是一份宠爱,那么她想说,为了这样的一份宠爱,即便是做棋子,她也认了! 放下她,秦旭飞站起身走向一旁的书桌。 方才便看见上面放了厚厚的一打纸,在她这干干净净的屋子里,显得那么突兀。 当伊然发现他的企图时,想拦阻已经来不及了,“啊……不要!” 拿起桌上的纸,秦旭飞看的很是认真仔细,只是唇角那丝笑意却是那么明显的遮掩不住。 哎,让她死了算了! 一晚上,两件最囧的事都被他看到了。世界上最衰最囧的人莫过于她了吧,怎么就那么背呢! 问题是……她也没想到他会来啊! 所以这几天练字的纸都堆积在那里,让他看了个透彻。 虽说这些日子,她的字已经很有长进了,但是早期的字还是很惨不忍睹的。 这下好,全堆在那里,以后想炫耀下自己的小楷,恐怕也没资本了。 捂着脸呻-吟的功夫,秦旭飞已经将那一摞纸都给看完了。 转头看向那个一直在扮鸵鸟的小女人,挑起一边的眉梢道,“爱妃最近……在练字?” “恩!”她小声的、无力的……呻-吟。 “嗯,进步……很大!”他很诚恳的给予肯定。 伊然却几乎想找个柱子一头撞死,进步……她几乎能听得出他隐忍的笑意。 由于她低着头,却没有看到秦旭飞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诧和疑惑之色。 “朕……曾听闻爱妃写得一手好字,如今看来,传闻多不可靠!”他放下手中的纸,走过来,以一指挑起她泛红的脸蛋,认真的审视。 伊然被迫仰起头看他,笑得一脸心虚,“是……是啊,是啊!流言大多不可信的,人们都喜欢夸大其词!” “哦,是吗?”他轻轻的应了一声,“不过,传言有一点倒是不假。” “呃……什么?”她有些困惑的问了一句,随即消音。 他覆上了她的唇,辗转反侧,吸吮着其中美妙的滋味。 良久,才放开她道,“传言伊丞相家有三个绝顶美貌的女子,看来所言非虚!” 伊然先是红了红脸,接着小声的反驳道,“你又没见过另外两个……” “你姐姐,朕倒是见过的——在睿亲王的大婚翌日。”秦旭飞顿了顿,回想了一下,“那个妹妹倒是没见过。你父亲似乎有意将她也送入宫来?” “……”伊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好好的,提这个做什么。 那他……会不会让伊琳也入宫来? 烦躁!极度的烦躁! 秦旭飞看着她一脸后悔的表情,阴阴的问道,“要不……把你妹妹也接入宫来,你们姐妹也可以做个伴?” “不……”她刚要回绝,看到他一脸探索的模样,小声道,“妹妹年岁还小,皇上若是有此意,还是过两年,等妹妹岁数再大一些吧。” “哦——”他意味深长的拖长了音,看她垂下头去,有些悻悻的样子,心里更有些奇怪了。  赦免 虽然和秦旭飞的关系改善了很多,他也偶尔会来碧玺宫过夜,让那些她已经失宠的传言不攻自破,只是伊然还是有些忧心。 忧心什么?自然是那天秦旭飞跟她似有意似无意的提起伊琳的事。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宫中待得太久,以至于凡事都喜欢多想几分。 那天看似秦旭飞只是无意中提及的,事后她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提及伊家有三个美貌的女儿。 那么……是伊兰城又跟他提这件事了?还是伊琳催促着想入宫了? 她婉转的拒绝了,秦旭飞也似乎没有再提这件事情,可是这却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目前的状况。 太后已经死了,整个宫里看起来最大的就是淑妃了。 只不过,这个淑妃实在太不明朗了。 表面上看来,她温婉大方,得体低调。在所有人,甚至包括她那个老谋深算的父亲眼里,淑妃恐怕都只是个平庸的小角色,够不成任何威胁。 最多只能是个任人摆布的棋子,成不了大气候。 然而只有她明白,淑妃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绝对比她表象来的要复杂得多。 可是……又有谁信呢? 那么此刻在宫中,除了众人眼中不管事的淑妃,最大的恐怕就是她了。 也难怪前些日子她要受众人排挤和非议,在其他人眼里,她此刻便是风头最盛的宠妃。权倾一时,而且,极有可能还是个没有妇德的妒妇。 想一想,伊兰城当初提议选秀女,是她反对的。自己的妹妹都不肯放入宫中,哪里还能容得下其他人,只怕现在的才女、昭仪,都要被她一个个的铲除干净。 她当然不会这样想,但是推断一下,难保其他人不会这么认为。 想来想去,自己都觉得可笑。 入宫至今,一直想默默做个隐形人。可是造化弄人,如今却成了风头浪尖上的人。 她一步步想要退下去,却又一步步的被逼了上来。 一切不由她,却又被命运之手推到了今天的位置上。 到底该说她是个幸运儿,还是该哀叹她终究也逃不脱命运的摆弄? 不过此刻,却不是他感慨的时候。 伊然觉得,当务之急应当是把整个后宫的局势给扭转过来。 “在想什么?”秦旭飞踏入碧玺宫的时候就看到伊然拖着腮坐在树下发呆,含着笑意走过来,在她身侧坐下。 最近下了早朝没有什么事的时候,他便会过来看看她,随意聊聊。 他发现,她是个敏感的小东西。 虽然不常开口,却总会把话憋在心里。 越是这样才越让他担心,索性过来陪陪她,免得她又胡思乱想的。 伊然下定了决心,转头看向秦旭飞道,“皇上近日政务不是很繁忙?每天下早朝都很早,似乎奏折也不是太多?” “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朕的政事来了?”他调笑了一句,接着道,“是啊!目前朝中的局势暂时是稳定下来了,西陲国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自然是清闲了一些。怎么,不喜欢朕来陪你吗?” “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不喜欢。”她微微一笑,貌似不经意的说道,“只是这后宫近日经过这许多风波,未免太冷清了一些。皇上总是来陪臣妾,妾自然是开心的。只不过……总是这样恐遭人非议,说臣妾霸着皇上的宠爱。” 秦旭飞才不信她会担心那些,捏了捏她的鼻头道,“你是会怕别人流言蜚语的人吗?再者说来,如今这后宫之中,还有谁敢对你说三道四?” 捂住被他捏的鼻子,最讨厌他总是用这一招,“即便当面不说,难保私下里非议。臣妾虽然不在意,但这却也是在情在理。纵使臣妾想要独占皇上的宠爱,却也怕自己没这个能力和福分。”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这个鬼灵精,总喜欢绕着圈子和朕说话!”秦旭飞知道她话里有话,索性直接问道。 伊然故意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一副被他看穿的害羞模样,然后才道,“现下后宫之中才人、昭仪众多,皇上若有意可以留意一下。若是无意,不妨……” “不妨什么?”他知道,后面那句话才是关键,只是好奇她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问题的。 笑了笑,伊然接着说道,“不妨赦免了贺贤妃,将她放出冷宫。” 她的话一出口,秦旭飞倒是大大吃了一惊。 他绝对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算起来,贺兰芷到底算是害过她的。虽然她此刻已经安然无恙,这梁子终归是结下了。可如今,她却开口让自己放了贺兰芷。为什么? “太后已逝。人谁没有个犯错的时候,更何况,贺姐姐已经为她的错误付出了代价。如今,她在后宫内唯一的亲人已经失去了,在冷宫中实在可怜。皇上就当怜悯,或者念曾经的夫妻之恩,将姐姐放出来吧。”她柔声劝道。 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诱哄永远比要求来得有效的多! 秦旭飞皱眉思索了一下,抬眸看她的时候多了几分审量,“你是说认真的?” “嗯。”她点了点头,这也是再三思量下的决定。 “不后悔?”他似乎有些威胁的意味,再次追问道。 她笑了起来,“皇上这话说的,放姐姐是件好事,伊然又怎会后悔呢!”,心里却有点心虚。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好。”他点了点头,“此事容朕考虑一下!”  淑妃 “主子,为什么要让皇上放了贤妃?”在秦旭飞走了以后,小绿实在憋不住的问道,“您忘了,是她间接害死的路美人,而且她还害得您入大狱。这些您都忘了吗?不整治她都已经是主子您仁慈了,为什么还要把她救出来?这不是给自己树敌人吗?” 是呵,树敌!她现在就是在给自己树敌! 只不过小绿不懂,她看不明白。其实自己又何尝明白! 她知道,贺兰芷一旦从冷宫出来,就是自己明面上的敌人。她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好言相救感恩戴德,而是会变本加厉的把所有的账都算到她的头上。 毕竟,她唯一的姑姑死了,如今整个后宫,自己的风头最盛。 新仇旧恨,她和贺兰芷之间怕是牵扯不清了。 只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棋盘上最险的一招,也勉强称得上是自己现在这一招吧。 贺兰芷如果从冷宫里出来了,相信她的敌人不仅是自己,还有淑妃。 而从入宫第一天到现在,她对贺兰芷称不上了如指掌,却也算是知其八九分了。而对于伊琳,这个她嫡亲的妹妹,她却没有十成的把握。 伊琳之于她,是亲人,更是敌人! 不是她想将伊琳当作敌人,而是两个人的性格和身份注定了这一切。 伊兰城把自己的女儿都当成了棋子,谁最有用就偏重于谁,而伊琳又一心要入宫为妃,与她一争高下。 那么,一个是自己有七分把握,一个却是三分把握都没有,那么,她当然挑那个熟悉一点的。 不要说伊琳是她的亲妹妹,终归比外人来的好对付,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用亲情做挡箭牌。 看了这么多的小说,又经历了这么多,她将这件事看的透透彻彻的。 在后宫之中,一如朝堂一般。 古话说,战场无父子!后宫又何尝不是这样! 在这样尔虞我诈的环境下,亲姐妹又如何,只要牵扯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谁都可以六亲不认! 这是悲哀,却也是事实! 伊然既已看透,自然要在这样的局面发生之前力挽狂澜,尽量避免这些的发生。 面对小绿疑惑的目光,她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这些日子,她起码学会了一条——无论有什么想法,放在心里即可。说出来,不管你本是怎样的想法,只要说出来就是一个错! “淑妃娘娘驾到——”尖细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交谈,伊然有些困惑的往外看了一眼。 回宫这么久,她和淑妃几乎是有默契的互相之间并不走动,今天她怎么会来,又意欲何为? 小绿已经退在了一边,而宫门的方向,淑妃已经款款走了过来。 自太后大葬那日以后,这是第一次和淑妃见面。 天气渐暖,她穿的也少了一些,面上挂着那永远最得体的笑容,笑盈盈的冲她走了过来。 伊然刚要屈膝行礼,却被她扶了起来,“哎,妹妹何必多礼,这里又没旁人,做那些虚礼没意思的!” 她既如此说了,伊然就势站起身,也扬起一个最得体的笑对淑妃道,“自伊然搬到这碧玺宫,姐姐还是第一次来呢!” 接着转头对小绿道,“快去弄些最新鲜的茶来,请姐姐尝尝。” “不必多礼!”淑妃笑着摆了摆手,随后拉着她一同挨着石凳坐了下来。 坐下身子才道,“实不相瞒,今日来,是有事想要和妹妹商量的,不知是不是有些唐突。” 伊然愣了愣,没想到她居然不拐弯子,开门见山,便道,“姐姐这是说哪里话,太生分了!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说,伊然能帮忙的一定尽力!” “嗨,哪里是帮什么忙!”淑妃摆了摆手,“是姐姐有个想法,只怕说了妹妹会不高兴。犹豫了几日,终究是忍不住!我就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所以来找妹妹聊会儿。” “什么事这么严重?”伊然猜不到她的来意,索性也直接问道,“姐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伊然听着便是。” 淑妃欲言又止,如此三番两次,倒让伊然有些发急了。 “姐姐,有什么话就直说罢了!你是个直性子,妹妹我也是个急性子!咱们姐妹之间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虽然是客套话,终归却说得在情在理,又感人肺腑。 话说到这份上,淑妃也不好再推辞,只得道,“妹妹……这些日子后宫可不太平。我虽贵为淑妃,却也管不了什么事!如今总算是平静下来了,可妹妹不觉得,这后宫未免太冷清了一些?” 伊然怔了怔,猜测着她难道想要提拔几个心腹?又或者是和伊兰城一样,想给秦旭飞弄了选秀什么的? 可是……那不是等于给自己找麻烦么! 犹豫间,就听淑妃接着说道,“其实吧,我想了许久,想着是不是该是时候向皇上求情,把贺妹妹给赦免了。” 瞧着伊然的脸色,她顿了顿,“毕竟,她做错了事,也受了罚。听说,冷宫之中格外冷清,咱们都一样是宫里的女人,谁忍心看到自己的姐妹受这样的苦!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不是!说不准,日后也是给自己一个退路!” 她这话明明七分是假,伊然心里却很是震惊的,一旁的小绿也诧异不已,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看到他们主仆二人都是满脸惊诧之色,淑妃迟疑了一下道,“怎么?是不是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哎……我也知道,她毕竟做过那样的错事,又对你……” “我家主子已经对皇上提了此事!娘娘与我家主子真是心有灵犀!”小绿快嘴的说道,被伊然狠狠的瞪了一眼。 淑妃愣了愣,“真的?那当真是我多虑了!”  解析 “也是才提了没多久的事儿。”伊然连忙补充道,“其实也是和姐姐想到一起去了,觉得这后宫未免太冷清了些。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经过这许多事,想必贺姐姐也能想通一些,毕竟咱们是要一起生活的姐妹们,何必太咄咄相逼!” 淑妃点头应是,“妹妹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错,我原还怕妹妹念着贺妹妹之前那点儿错,赌气不愿意呢。如今看来,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顿了顿,笑着道,“妹妹倒是个大肚能容人的,他日必能成大器。” “成什么大器!”伊然摇头苦笑,“咱们身为皇上的女人,不过求皇上能多流连一眼,多宠爱几分,也别无他求了。” “这倒也是。”她点点头,忽而道,“对了,说起来皇上这几日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忙了,说起来,这次出猎妹妹的功劳当真不小,也是时候让皇上给妹妹加封了!” 伊然吃了一惊,连忙拒绝道,“姐姐言重了!伊然所作不过都是分内之事,怎敢求什么封赏。更何况,如今太后刚刚归天,就让皇上行加封后妃之事,恐怕于礼不合。伊然蒙受圣恩被封为婕妤,又怎敢有更多奢想。姐姐切莫再提此事。” 开玩笑,之所以把贺兰芷救出冷宫,就是为了平衡后宫的势力,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像秦旭飞要加封,不是自个儿顶着脑袋往风头浪尖上钻么? 见她说的在情在理,淑妃便也不再多说,只是淡淡的笑着,“后宫之中,如妹妹般识大体者竟再难寻!真是后宫之福,我朝之福!” “姐姐过奖了!”这夸赞她可受之不起,识大体?在她看来,淑妃要比她识大体多了。 既不争风吃醋,又识进退,适时避锋芒。若说有人把这后宫之术玩得如鱼得水,当真非淑妃莫属。 正事说完,两个人又客套了一会儿,许是淑妃也觉得这样太没意思,便起身告辞了。 小绿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她是更加的不明白了。 若说自家的主子宅心仁厚要放贺兰芷,那这淑妃又是为了什么呢?她对淑妃可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之前主子被太后责罚的时候,她虽然没有明摆着站出来助纣为虐,却也是推波助澜的幕后者。 可是现如今,她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若说是为了巴结,太后已经死了,如今后宫中最红的是伊然,当然应当是反过来帮着伊然来打击贺兰芷,又怎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若是说巴结贺家,那就更说不通了。贺家如今已经是家世微薄,今时不同往日了,思来想去实在不明白。 想问伊然,又怕她嫌自己多嘴,只闷闷的不吭声,失神间打碎了一个杯子。 “啪!”杯子落地,碎裂的声音惊醒了她,也让正欲回房的伊然回过头来,“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是小绿疏忽,请主子责罚!”她慌忙跪了下来。 伊然见她惶恐的模样,叹了口气,走过来扶了她一把,“这是做什么,我又没说要罚你!倒是你怎么回事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想什么呢?” “我……没有……”她摇了摇头,不敢再多发问。 沉吟了一下,伊然开口道,“你这丫头也是个藏不住事儿的,大概还是在琢磨贺贤妃那件事吧?” “主子聪慧,奴婢自知不该多问,心里实在不明,请主子恕罪!”她连忙垂下头道。 伊然叹了口气,“其实这件事也没有什么,你就是好奇心太重。这件事,你知与不知都没什么大碍,说与你听也无妨。” “主子……”她嗫嚅了一下,想知道又不敢多嘴。 想了一想,伊然本不打算将其中的缘由跟她详解的。只是没想到淑妃会亲自上门来提这件事,而与她的想法却又不谋而合,于是斟酌了一下,顺便也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来,坐下来,我仔细说与你听。”拉着她一同坐了下来,伊然揉了揉太阳|岤,只觉得最近实在是用脑过度啊! 整理了一下想法,她缓声道,“其实这件事,说复杂也不复杂,说简单……也不过是点自保的小想法。” 小绿疑惑的挑高了眉,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清了清嗓子,伊然接着道,“如今这后宫里,位子最高的是谁?” “淑妃娘娘。”她乖乖的接下话去。 “恩,那么看上去,最得宠的是谁?”她又问道。 “当然是主子您。”她傻呆呆的回答,还是想不明白,这和贺兰芷有什么关系。 伊然点了点头,“嗯,所以问题就来了。如果你是淑妃,会想看我一人坐大的局面吗?” “我……”小绿还来不及拒绝,伊然又打断她的话道,“如果,我只是说如果……” 噤声了,她无法反驳。如果她是淑妃,确实会很不高兴看到这样的情形。 那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4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4部分阅读 么,想要拉出一个人来将后宫的势力拉平衡了,或者说给自己拉个盟友,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主子又是为什么? 现如今最得宠的自然是主子啊,难道她也要拉拢贺兰芷?这显然是说不通的。 伊然仿佛看透了她在想什么,微微一笑道,“所谓枪打出头鸟!最顶端的那个往往是摔的最惨的那一个!皇上的宠爱,有时候反而是催你性命的一道符令。后宫永远应该是处于一个平衡状态的,如果严重失衡,方法只有两个:一个,是在轻的那一边加分量,另一个,就是将重的那一边除去一部分。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她有些似懂非懂,点点头,眼神还是有些迷茫。 伊然也不再多说,笑着站起身往屋内走去,“小绿,收拾下东西,一会儿随我出去一趟。” “啊?去哪里?”她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冷宫!”  冷宫 说归说,当伊然再次站到了西鸢宫的门前,却突然有一点点紧张。 很久了,似乎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没有见过贺兰芷了。 曾经一同入宫参选秀女,曾经住在这同一个院落,也曾经明争暗斗,如今,她站在这门口,看着那熟悉的一切,忽而有了物是人非的感觉。 往昔的一幕幕从脑海中飞驰而过,总留下了些什么,可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即便已经站到了西鸢宫的门口,她却似乎还没有准备好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贺兰芷。 她应当是恨自己的吧,即便最初害人的是她自己,可是,目前为止,最落魄的却也是她。 没有人会比她更窘迫了,挂着一个贤妃的名头,却被打入了冷宫。明明是后宫之中最高的身份者,却也是最不受宠的。 “主子……”小绿小心翼翼的唤了她一声,有些犹豫,“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伊然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走吧!” 都到了这里,再回头算个什么事。 既然对秦旭飞提出了这个要求,再会面是早晚的事,又何在乎这一时的躲避。 院子,还是同样的院子,只是换了个称谓,就变得如此萧条落索。 已经是冬末了,院子里处处还有堆积着的未消融的积雪,看上去应该是没有人打扫的,所以有些地方已经化得干净了,还有些地方堆得很厚。 整个院子看上去东一块儿西一块儿的,很不雅观。 伊然忽而想起就在数个月之前的秋天,她还曾在整个院子里赤脚踩落叶,如今,却是别一番景象,心里不禁有些唏嘘感慨。 “主子,我去看一下吧。”小绿提着糕点盒,便要主动去推那扇门。 伸手拦住了她,伊然自己抬手,敲了敲关上的那扇门。 “叩叩叩——” 里面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伊然犹豫了一下,再次敲了下去。这次,加重了些力道。 “有吃的就放在门口,看笑话就给我滚!”里面传来隐忍的、暴躁的声音。 小绿吓了一跳,伊然则怔了一下,敲门的手停顿了一下。 “贺姐姐,是我——伊然。”她犹豫了一下,提高声音说道。 屋子里突然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直让人怀疑刚才的声音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空气沉闷得很,紧接着,便听到有一声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伊然思量着是不是要推门而入的时候,门,突兀的开了。 说实话,虽然伊然有了些心理准备,再看到贺兰芷的时候,还是着实吓了一跳的。 不过数月不见,她居然如此消瘦。 双颊已经深深陷了下去,原先还算丰腴的脸蛋此刻变成了尖削的锥子型脸,大概由于瘦,一双眼睛格外黑而有神,那迸射出来的目光让伊然心里一寒。 “你来做什么?笑话还没看够吗?”她昂起头,即便在这样落魄的时候,依然不减高傲的气质。 伊然这时才发现,其实贺兰芷和路莺菲是有些相像的,都有着相同的傲气。 不同的是,路莺菲从入宫的那一天就把这傲气摆在了明面上,形而外,而贺兰芷却是深藏不露的,隐于内。 只不过,时过境迁,到了今时今日这个时刻,她再隐藏,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深吸了一口气,伊然冲她笑了笑道,“贺姐姐,你我之间过去有种种恩怨,不过到了今日,后宫中经历了这许多事,也该让它烟消云散了!” “烟消云散?”贺兰芷冷笑一声,直直的看着她道,“你当真如此觉得吗?今天,你已经宠冠后宫,却来对我一个落魄在冷宫的废人说烟消云散,你不觉得可笑吗?还是用这个来羞辱我?” “你不要不识好歹!我家主子还求了皇上赦免你呢,以我家主子今时今日的受宠和地位,用得着专门跑来羞辱你吗?”小绿斥责道。 贺兰芷愣了一下,接着微微眯起眼睛,却瞪着伊然,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眼里往外蹦,“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不——需——要!” 说着,眼眸一转看到小绿手上提着的糕点盒,冷冷一笑,“这是拿来送给我的吗?不需要你们这种怜悯!” 一甩手,便将那糕点盒给打翻了,香甜的点心滚落一地。 “你——”小绿有些气结,被伊然抬手拦住了。 伊然看着她,也不再与她客气,“好吧,贺兰芷!你可以恨我,也可以讨厌我,但是你当真打算在这冷宫里过一辈子吗?” 她的话冷冷的,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贺兰芷显然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态度来跟她说话,有些诧异的看向她。 不理会她的目光,伊然继续说了下去,“你可对我不领情,也可以打翻这糕点,或许你想就这么一辈子呆在这个破地方?你要当真那么讨厌我,就从这冷宫里走出来,光明正大的和我斗!让我看看你的手段,别在这里做出一副清高的姿态,口口声声不要怜悯。你要知道,这样的你,让我连怜悯都不屑给!” 说完,也不管她忽白忽青的脸色,转身对小绿道,“我们走!” 小绿看了看伊然,又回头看了看还怔在原地没有回过神的贺兰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小跑着追上已经走出很远的伊然。 贺兰芷立于原地良久,目光看向被她打落在地的糕点,缓步走过去,蹲下来,拾起一块已经脏了的点心,一口咬了下去,狠狠的,狠狠的! “我贺兰芷对天发誓,断不会输给你们,绝不!”她咬着点心,仰头对天发下誓言。  伊琳 一路上紧跟着伊然,小绿也不敢多话,虽然她满肚子的疑惑主子为什么要那样说,不是把她和贺兰芷的矛盾摆到了明面上吗? 在宫中,无论妃子直接互相的矛盾和争斗激烈到什么地步,表面上还是会一团和和气气的。毕竟,皇上是不喜欢争风吃醋的女人,虽然他也明白,在后宫之中的争斗是很平常的。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主子了。很多时候,她说的话,做的事,都会让她很迷糊。就连丞相大人都说,这个女儿愈发的不懂了。 一路无话,径直走回了碧玺宫,却意外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伊然愣了愣,想起也有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小绿是认得的,上前行了行礼道,“三小姐。” 伊琳笑盈盈的扬起眉看她,“怎么,见到妹妹这么诧异吗?” 微微皱了下眉头,伊然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来的,之前并没有打过招呼,而且就这样大咧咧的坐在这里。 她来了多久,又是谁带进来的?怎么没有人知会她一声。 小绿识趣的退下去准备茶点什么的,伊然缓步走过去,在她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看向他道,“你何时来的?” “姐姐看到我,竟一点儿也不惊喜呢!”伊琳微微一笑,口气嗔怪。 “你我之间,似乎从来不需要这些客套的虚应。”她冷着脸说,一向不喜欢她,也没必要做出一副姐妹亲恭的样子给谁看。 伊琳摇了摇头,摆着小手娇声道,“姐姐怎能如此说,好是伤妹妹的心呢!” “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伊然大致能猜到她的来意,虽然不耐,却也不好直接赶人。 她和伊琳的关系素来不好,但是在宫内,也不好做得太过。 否则的话,与自家姐妹都闹得如此不好看,恐怕也是落人话柄的。她不是怕人说,只是不想再多添事端。 坐直了身子,伊琳看着她,薄薄的唇勾起一个浅笑,“虽说姐姐变了许多,这直性子倒是没怎么变!很简单,我要入宫!” 果然!伊然不悦的皱起眉头。 从自己入宫之前,她就这样自信满满的要入宫,要争宠,一直到现在,她还是这个样子,怎么,这就等不及了吗? “没人拦着你!”伊然毫不客气的说道,根本不理会她话中的暗示之意。 “我要你帮我!”她也一样强势,一手指向伊然。 染得火红的蔻丹泛着妖艳的光泽,伊琳丝毫没有一点求人的委婉,而是高傲的以一种命令的姿态在对伊然说话。 伊然冷笑一声,愈发的反感这件事,也对自己反对伊琳入宫的决定更加确信了,“凭什么?” “凭你是我的姐姐!凭你是伊家的女儿!凭你姓伊!”她一口气的说出来,目光灼灼。 冷眼看着她,伊然忽而笑了起来,“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不是很自信吗?用得上我帮你吗?你现在……是在求我吗?” “伊然!”她的口气尖利起来,“你不要太过分,让你帮我是看得起你,不要自恃太高!你若真有本事,今时今日就不会只是一个婕妤!” “是么?”伊然轻笑起来,“我确实没什么本事,那你……就凭自己的本事入得宫来吧!” “你以为没有你我就入不了吗?”伊琳的双眸恨不得能射出刀子来。 伊然摇了摇头,放松下全身叹了口气道,“既然入得了,又何必来找我!” “我只是不想再等下去!”伊琳不耐的说,有些烦躁的拍了下桌子,“父亲总是让等,我已经不耐了!伊琴和你都寻得了出路,放我一人在伊家,我不要再过这样的日子!我要飞黄腾达,我要受人朝拜!” 她的话让伊然忍不住轻笑出声,毕竟是个孩子,太年轻了! “你有这个自信,我当替你高兴。”她顿了顿,接着道,“但是……真的如你所说那么简单吗?后宫这些日子的争斗你不是没有看到,即便如此,你还是要一个劲儿的钻进来吗?” “是!”她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伊然摆了摆手,“别答应的那么干脆。你最好,认认真真的,好好的想一想,再回答我这个问题。如果你愿意,我倒可以尽量帮你物色一个好一些的青年才俊,让皇上赐婚于你!如何?” 听了他的话,伊琳鼻子差点没气歪,她理所当然的把伊然的话当成了讥讽和嘲笑。 “我就知你千方百计不想让我入宫!”她发狠的说道,“就是因为后宫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现在正是入宫的好时候。后宫空虚,只凭你一个人,能够让皇上专宠多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伎俩,即便皇上现在一时宠幸你,以后后宫再添新人呢?倒不如让我入宫,毕竟是自家姐妹,到时候我多少会顾念姐妹之情关照于你!” 真是个天真的孩子,还没有入宫,就已经为自己规划了一个那么美好的未来。 伊然在心底无奈的低叹,站起身已经有些不耐烦与她讨论这没有意义的事情了,“那么,就等你入宫以后再说吧!” “你到底肯不肯帮我?一句话!”她也急了,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么何需我的帮忙。”伊然幽幽的说,“各安天命,各凭能耐!你若是执意要入宫,就凭自己的本事吧!若是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还是趁早不要进来了!” 说完,她抬脚往屋内走去,不屑再和她多言。赶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恰逢小绿端了茶盘走了过来,伊琳气恼之下“啪”的掀翻了托盘,一手指向伊然,咬着牙道,“伊然,你好!你很好!今日之事我记下了,你少得意!入得宫,我必加倍奉还于你!” 拂袖而去,伊然的步子停在了将入门未入门的地方,一阵风吹来,几许寒意。  进贡 几日之后,赦免贺兰芷的旨意总算是颁布了下来。 不知道贺兰芷那边是什么反应,群臣自然是免不了恭维一番皇上的仁慈与圣明。 不过做为惩戒,虽没有剥了贺兰芷贤妃的名号,却也没有再另赐宫殿,依旧住在西鸢宫内,只是增添了一些服侍的人手。 大概是鉴于之前的假孕一事,秦旭飞派给贺兰芷的宫人全都是经过筛选的。 伊然却觉得,这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原因应该是防止贺家的再次坐大,在贺兰芷的身边安插了自己的眼线。 想来也是可怜,因为自己的家族,被送入宫来,也因为自己的家族,而被置于那样一个尴尬的境地。 这样比较起来,伊兰城倒当真算是一个聪明的人。起码他没有想过要谋朝篡位,只想着靠自己的女儿能够一门荣耀。到时候再生个皇子什么的,就可以稳稳当当的荣华富贵下去。 也或许正是因此,秦旭飞才没有对他下手吧。 想到皇子,伊然不自觉摸上自己的小腹,心里开始有些惴惴。 自从那次宁致远为她把脉,查出她被人下了药以后,她对自己的饮食等各方面都是小心翼翼的。 小绿是伊兰城派过来的人,自是可以放心的。 可是……这么久了,肚子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不由得让她有些担心。 会不会……留下什么隐疾,是宁致远没有告诉她的。 改日,得再叫他来把把脉,问出个究竟。 抚着小腹,自己心里万般说不上来的感觉,孩子……这在数月之前是她想都没有想过的,而此刻,居然也开始期待起来。 只是,现在怕不是一个要孩子的好时机。 如今看起来大局已定,可是路战不会就此罢休,贺家也不会甘心就此没落,还有他那个不省心的爹,以及神秘莫测的西陲国……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暗藏的定时,不知什么时候点着了导火索就会迅速引爆。 长长的叹了口气,发现自己最近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宫里真的会催人老啊!难怪后宫的女人都不长命,她现在可是深有体会了。 “好好儿的怎么又叹气了呢!”小绿端着一盘新鲜的葡萄走了过来,“尝尝这个,保管主子什么烦恼都消失了!” 伊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她手上的东西,“咦,这个季节怎么还会有葡萄的!” “主子识得这个?”她很惊讶,“要说主子就是见识多,奴婢还觉得挺新鲜的玩意儿,原来主子早已见过了的!” 伊然无语,看来这里是不产葡萄的,或者说是很稀有的,要不然,这么寻常的水果怎么会没有见过呢。 不过她比较好奇的是,在这种没有大棚技术的条件下,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葡萄的,而且色泽看上去还很不错。 捏起一个尝了尝,冰冰凉凉的,有些微微泛酸,不是很甜。不过在这个时候能吃到这种水果,对口感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改善。 “哪里来的?又是哪个地方进贡的吗?”坐下来一边剥开一颗葡萄,一边吮吸着汁水一边道。 有时候各地会上交一些贡品,秦旭飞偶尔会打赏一些,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又是什么地方上贡的。 小绿点点头,放下盘子道,“主子说的也对,也不对。” “怎么说?”她又吃了一颗,看到小绿有些发馋的模样,笑了笑,摘下一小串,硬是塞入她的手中,“一起吃!好东西就是要大家分享才吃得开心!” “确实是进贡的,不过不是咱们大秦的产物,是西陲国进贡来的贡品。”小绿笑嘻嘻的说,顺势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然后捂着嘴惊呼,“哎呀,好冰!” “傻丫头,就是要凉凉的才好吃啊!”她点了一下小绿的鼻头,然后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你方才说什么?西陲国进贡的?” “是啊!”她点了点头,连连咂牙。 伊然皱了皱眉,缓缓吐出两颗葡萄籽。 她原来对这个国家并无什么印象的,自从出猎那次以后,才对西陲国上了心。 毕竟,秦旭飞是因为这个国家而受的伤。朝中到底有什么人和它有着勾结还不甚清楚,逆风去打探情况,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如今,西陲国又派了来使进贡物品,究竟意欲何为呢? “这些葡萄是皇上赏赐的?”她指着那盘鲜艳欲滴的葡萄问道。 “是啊!”小绿一颗葡萄在嘴里酝酿细品了很久,含含糊糊的答应着。 伊然望着那盘子发了会儿呆,想了一会儿,又问道,“西陲国好好儿的,没事给咱们进贡做什么?” “噗——”小绿一口葡萄皮卡在嗓子眼儿里,连咳了半天。 伊然替她又拍又捶,总算是顺过了气,然后嗔怪道,“你这丫头,一颗葡萄吃半天,葡萄皮要吐出来的不知道啊!” “人家稀罕么!”她嘟着嘴,好不容易才能吃到这么稀罕的东西,当然要慢慢品了。 “可是主子,您难道忘了么?年关将近,西陲国当然是依照惯例向我朝进贡的啊!”小绿很吃惊的看着她。 “哦!”伊然点点头,有些漫不经心的说,“当真是忘了。” 其实她哪里是忘了,她压根是不晓得。 只是,这次西陲国恐怕不只是例行进贡那么简单吧! 轻轻捏起一颗葡萄,伊然望着那晶莹剔透的果子再次陷入了深思。  线索 当晚,大秦国皇帝秦旭飞设宴款待西陲国使臣,宫灯高悬,灯火通明。 宫廷上下无不忙忙碌碌的,因为是招待别国的使者,所以并没有召内宫的妃子出席,伊然便坐在院中的秋千上,一边慢悠悠的晃着,一边漫不经心的扫一眼外面的动静。 巡逻的侍卫似乎比以往的频率要更加频繁,而不时有些宫女手捧托盘从门口匆匆而过。那盘子里,想来装的是些精致的食物吧。 从太阳微微西沉,一直到暮色降临,从碧玺宫门口经过的人竟似不曾停歇过一样,络绎不绝。 小绿点了一盏宫灯挂在院中的树上,然后走过来倾身道,“主子,夜色深了,要不要回房休息了?” 伊然摇了摇头,居然一点倦意都没有。人声嘈杂,本对她没有什么影响的,此刻不知为什么,却一点都睡不着,隐隐总觉得有一丝不安。 不知是不是自己杞人忧天,总觉得西陲国的来访有些太突兀了。 说起来,是每年例行的进贡。可是大概因为前不久刚发生了突袭暗杀的事情,所以总会不自觉的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她不肯回房,小绿也不敢多言,只从屋里拿了件厚实一点的披风替她披上,关切道,“夜凉了,主子还是早些歇着吧!今儿招待外使,皇上怕是不会过来了。” 伊然点了点头,看着她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倦意便道,“我没什么事儿了,你下去歇着吧。这几天你也累了,别守着我了。” “这怎么行!”她摇着头,“哪儿有主子没睡,做奴婢的先睡的道理。” 说着,坐到了秋千一旁的石凳上,一手托腮,神情有些发呆。 伊然叹了口气,握着秋千绳子站起身道,“好了,真是别不过你这丫头,回房睡了吧!” 见她肯回房睡觉了,小绿笑嘻嘻的站起身,服侍她上了床,又将屋子里的蜡烛吹熄,这才踏实放心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只是躺在床上,伊然翻来覆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总是徘徊在半睡半醒之间。头昏沉沉的,一种压抑的感觉将她包围,辗转反侧,最后竟是一身的汗。 索性推开被子起身下了地。 月华如水,只是外面的宫灯太明亮了,以至于倾洒进屋子的月光都显得黯淡了许多。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也不知那宫宴散了没有,想了想,披上一件衣衫起身推门而出。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是院外偶尔还会有疾步而过的脚步声。 抚着有些发痛的额头,她想,自己最近是不是有些神经衰弱了,怎么会连睡觉都变成了一种折磨呢。 推开院门,站在碧玺宫的门口往东南方望过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正殿那里灯火通明。看来酒宴还没散,不知秦旭飞对这件事怎么想。 算了吧,他比自己要精明得多了,她想得到的,他又怎会想不到呢。 嘲笑自己的担心多余,抬脚往外走去。 其实她也没什么目的地,只是觉得胸口发闷得紧,想要随便走走,透透气。 反正今天大家都在忙,没有人会注意她,更何况她未经梳妆,穿了一件普普通通的外衫,在这夜色下,应当是不引人注目的。 入宫这么久,还当真没有踏踏实实的在这甬-道上走过。 每一次,不是急急忙忙的要去这里或者那里,就是在担心着即将要发生的事。 现在,却是第一次这样不揣着任何惴惴不安的心思,只是为走而走。只是想走而走。 夜晚下的小路很是宁静,在夜色的掩护下,少了几分肃穆庄严的沉闷,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婉约。 伊然想,她是喜欢这样的宫道的。 不知不觉,到了一个岔路口。 往左:是一条灯火通明的大道,通往招待外使的正殿;往右:是一条蜿蜒伸展的鹅卵石小路,似乎通往小花园?她从来没走过。 犹豫了一下,伸出右脚,选择了那条安静的小道。 走在这样的路上,她不由自主想起路莺菲下葬那日,她迷了路,却偶然遇见了宁致远,还有秦旭飞第一次的发火。 想起他紧张的样子,不由得莞尔。 只是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这样的路,这样相似的夜景,理说,很难会碰到什么人。可是,为什么偏偏碰到了宁致远? 如果说他也是迷了路,还稍稍能说得过去,可显然不是。 他在宫中做御医这么久,怎么可能会迷了路。而那天,也确实是他将自己带回了原路上,而那天隐约听到的人声,或许,并不是她的幻觉…… 如果联系起来,也就是说,可能在她到那里之前,宁致远早已经在那,而且,并不是一个人! 他在见谁?又在和谁说话?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要在这么私-密的地方? 偷情?她脑中首先蹦出这个想法,可又觉得不太像,宁致远怎么看也不像心里藏着个人的样子。 不是偷情,又为什么要在那么晚了,在这样隐秘的地方…… 联想起他随行出猎,后来给秦旭飞上药,以及贺兰芷假孕的事,桩桩件件,看起来丝毫没有任何联系的事,可是串联在一起想,总觉得透着那么丝诡异。 不知何时,乌云遮月,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黑漆漆一片,让她感到身上愈发的冷了起来。 环抱着双臂,往四下里看了看,觉得自己似乎走得有些太远了,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回去。 刚走了两步,却听到有人走过来的声音,脚步很沉,似乎还有些浓重的酒味。 登时,她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瞪着眼睛,屏住呼吸看着声音越来越近的地方……  外使 实在是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来人,只是那人的身形极为高大,即便离她还有一段距离,却也有一种深深的压迫感。 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使劲眨了眨眼,试图能看清面前的那个人,但是除了模糊的轮廓,当真是再看不出什么了。 伊然咬住下唇,只觉得呼吸似乎都要停住了,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是很显然,并不是她所熟悉的人。 那么……他是谁?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老天,她还真是衰!这明明是皇宫好不好,偏偏难得单独自由的走动一下都会遇上莫名其妙的事情。 这也太离谱了! 那人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呼吸很是沉重,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酒味。 伊然皱了皱眉,她很讨厌这种味道,更讨厌这个人散发出来的。 他显然也发现了自己,不然为什么总是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可是……他要做什么?他到底是什么人? 揪紧了胸口处,她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后退,可是那个人却步步紧逼,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伊然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因为那个人朝她走过来的并不是直线,而是有些弯弯曲曲的。他喝醉了?那么逃离的几率是不是会比较大一些。 “正……正殿在哪?”那个人开口了,一张嘴便带出来一股更为浓重的酒臭味。 蹙紧眉头,她伸出一指,指了指他身后的方向。 “哦!”那人点点头,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伊然刚松了一口气,那人却又突然回头道,“不……不认得路了,你是宫女?带本王过去吧!” 本王?伊然敏锐的抓住这两个字,愣了一下。 据她所知,除了睿亲王和成亲王,好像秦旭飞并没有其他的兄弟了,又哪里出来的什么王。 而且……听他的口音似乎有些生硬,难道不是大秦的人? 这样想着,顿时脑中灵光一闪——莫非他是西陲国的来使?? 只知道西陲国派了人来进贡,却不知来的居然是个王。只是不知是什么王! 在古代,一块牌匾砸下来,十个王爷有八个是分封的。谁知他是个什么角色。 看来,他把自己当成了宫女,怎么办? 拒绝?显然很难以脱身,如果告诉他自己是大秦的妃子,又怎么解释一个妃子深更半夜的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若是默认了,如果送他回正殿,会不会碰到秦旭飞? 即便不会这么巧遇见,这么多的宫女侍卫,难保不会遇到认得她的,那到时候流言岂不会更不堪? 真是进退两难! 还在犹豫,那人却一个大步跨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你们中原人真是麻烦!让你给本王领路,难道还委屈了你一个小小的宫女不成?愣在那里磨蹭什么?耽误了时辰,你担当得起吗?” 被他这样猛然一拉,伊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往回缩。 那人的手劲其大,手掌也比秦旭飞的宽大得多,她的挣扎根本是相当于给他挠痒痒,一点用处也没有。 他就这样拖着她往前走去,被他带得跌跌撞撞,伊然连忙开口道,“王爷且慢些,路黑,当心脚下打滑!” 她一开口,那人倒是停了停,转身看她笑道,“原来不是个哑巴!” “……”伊然有些气闷,不过还是缓了缓胸口的气道,“王爷请松手。大秦与西陲的风俗不同,如此拉扯,被人看到是极为失礼的!奴婢自会给王爷带路!” “你们中原人就是啰里啰嗦,哪里来那么多的臭规矩!”说归说,终究是放开了手。 伊然松了一口气,抽回手腕轻轻转了转,只觉得被他抓住的地方深深陷下去一圈,恐怕是红了。 “只是风土人情不同,王爷可能不太习惯,这边请!”一边说着,走在了他的左前方,当真如同一个尽职尽责的宫女一般,在头前领路。 那人跟在她的身后,步子也稳健了一些,不再如方才那般歪歪扭扭,嘴里还道,“不习惯,大大的不习惯!不过中原女子好啊,说话细声细气,连手都那么细,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折断一样。哈哈哈……” 伊然知他在说自己的手腕,心里隐隐有些恼火,却又不好发作,只按捺下来轻声道,“中原男子大多比较疼爱妻子,不会让妻女出外打猎受累。生活轻松,自然人也纤瘦一些,比不得西陲国的女子们骁勇英姿。” 言外之意是西陲的男人没本事,或者说不懂怜香惜玉,才让自己的妻子在外受风吹日晒之苦。 不知那人是没听懂还是气量大,哈哈一笑也没有生气,还点头道,“是啊!本王此番前来,也想领个中原女子回去疼惜!你若伺候好本王,领你回去如何?” 说着,一手伸过来就要挑她下巴。 伊然不动声色的避了开去,然后垂头道,“王爷抬爱了!奴婢只是一个小小宫女,怎配的上王爷的尊贵身份!” 然后转头,避开他的视线,一手指向前方的路口道,“那里便是正殿了,奴婢还有要务在身,不便相送,还望王爷海涵!” 早已打定了主意,一路沿着崎岖的小路引他至此,好在他只顾与她闲聊也没有多疑。到了这里便不好再往前走了,被人发现就真的不好了。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大咧咧的问道。 “奴婢只是一名小小宫女,贱名何足挂齿!”伊然朝他行了行礼,一直垂首尽量避免和他正脸相对,“这些乃是奴婢分内之事,祝王爷在大秦国觅得佳偶!” 得体的转身,匆匆退去,好在那人也并没有再为难她,身形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 月亮逐渐从云层中钻了出来,映照在一张轮廓深刻的面容上,他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深思的笑意。  伊琴 未敢耽搁,一路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碧玺宫,好在没有人发现,倒也算是幸运。 直到入了院门,她才大大的喘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全身上下竟已经大汗淋漓了。 “主子?”迷迷糊糊的声音从一片黑暗中传来,吓得她几乎要尖叫起来。 定了定神,看到小绿揉着眼睛只披着一件外衫向她走来,这才松了口气,有些埋怨的说道,“你怎么还不睡?三更半夜突然出来,想要吓死我啊!” “我……我睡了啊!”她有些奇怪的说道,“是听到院子里突然有门响,不知怎么回事,于是就起来看看。主子你怎么还没睡啊,刚从外面回来?” “……”伊然有些语塞,顿了顿道,“没有,夜里做了个噩梦睡不着,就起来透了透气,在院门口站了会儿。这会儿有点冷了,回房睡吧!” “哦!”小绿也没有再多问,点了点头道,“要奴婢陪您吗?现在还会怕吗?” “不用了!”伊然摇了摇头,生怕再多呆一会儿会被她看出什么破绽,“没你的事了,回房去睡吧!不知明天会不会有什么事呢!” “哦!”她再次乖巧的点了点头,回自己房里去了。 伊然稍稍喘了口气,往自己屋子走去,推开门,一室寂静,竟像不是一般天地。 脱去外套,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居然满脑子都是方才那个人的身影,手腕上的痛犹在。 那样一个人,高大、蛮力,虽然没有看清他的脸庞,却隐约察觉他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 西陲国既然派了这样一位王爷来,当真只是进贡这么简单吗?会不会是借机刺探什么情报?又或者……还会有什么刺杀行动? 不,不会的!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刺杀行动,无疑会牵扯到西陲国的身上。这次和上次的行猎不同,上次的行猎,即便出了什么差错,也可以推到不知名的刺客,甚至是贺家的身上,而如今,断不会在这样一种局面下行动。 想到这里,突然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如果说当初的暗杀可以推到贺家的身上,那么就说明,西陲国的事断然与贺家没有关系的。即便有j细,也不可能是会往自家身上引疑点的。 那么……到底是谁呢? 翻了个身,她又想起那个人说的话,娶一个中原女子……这句话到底是玩笑,还是另有什么隐情呢? 终究是太累了,经过这一番折腾,此刻的她神经完全放松下来,竟似被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无暇多想,便陷入了沉沉睡眠之中。 ~~~~~~~~~~~~~~~~~~~~~~~~~~~~~~~~~~~~~~~~~~~~~~~~~~~~~~~~~~~~~~~~~~~~~~~~~~~~~~~~~~~~~~~~~~~~~~~~~~~~~~~~ 大概是头一天晚上太累了,又受了一番折腾,伊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头昏脑胀的。 揉着眉头,听到门外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是压得极低。 她疑惑的撑起身子,就听到小绿在轻声的说,“要不奴婢给您通报一下吧,看看主子起了没有?” “不用了!”那个声音似乎怕吵醒她,刻意压得很低,“她这些日子也累坏了,让她好好睡吧。我就坐这院子里等会儿,日头还早,还有些时间的。” 声音很是熟悉,伊然一时有些犯迷糊,没想起来。 看来是有人找她,还贴心的不让吵醒她,宁可自己多等一会儿,谁这么照顾她? 于是下了床,简单套上两件衣服,然后拢了拢头发,对镜子看看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这才打开门。 门开了,便看到站在院中的两人同时回头,看到她时具是一怔。 “伊琴?姐姐……”伊然有些惊喜的唤道,三两步跨了出去,拉住她的手笑道,“你怎么来了呢?我当是谁呢!” “不……不欢迎吗?”被她的热情吓到了,伊琴有些犹豫的问道。 “欢迎,当然欢迎!”她笑着说道,“我是高兴坏了呢!呀,瞧我,还没洗漱呢,真是失礼!姐姐坐这儿等我会儿啊!” 然后对小绿吩咐道,“给姐姐端些最好的点心茶水来,我去洗洗就来!” 小绿点头应是,下去准备东西去了。 伊然转身跑回屋洗漱,留伊琴一人坐在院中看着她们主仆二人的忙碌,有些不太习惯一般,双手无措的放在膝盖上。 待伊然洗漱好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她的姐姐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一般很拘谨的坐在那里,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哪里都是小心翼翼的。 看到她这样,伊然很是心疼,走过去坐在她的边上,脸上挂着最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5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5部分阅读 善的笑容道,“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的?是你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打探,只是有些好奇。她这样的性子,怎么会自己一个人到她这里,秦慕枫允许的吗? 她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很快摇摇头道,“不……不是!” “怎么了?”伊然觉得事有蹊跷,便追问道,“睿亲王欺负你了?他伤害你了?” 第一想法便是这个,实在是觉得她这个姐姐太柔弱可欺了,下意识的就会升起保护的意识。 伊琴使劲的摇摇头,“不……不是,他……他待我极好的!” 皱了皱眉,伊然知道她不管过的好不好,向来从她口中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那姐姐只是专程来看妹妹我的了?”伊然不再追问,故作很喜悦的样子道,“咱们姐妹难得见一次,你今儿一定要在我这里吃了饭再走!” “哦!”她心不在焉的应道,眼神有些飘忽。 她有事!伊然断定她此次前来一定有事,只是究竟是什么事却还不知道。 不忙,既然来了,她是一定会说的! 伊然端起桌上的茶壶给她倒上一杯,“姐姐,喝茶!”  恼怒 伊琴显然有些心神不定,她端起茶都没有注意到还是很烫,就要往嘴里送。 “姐姐小心烫!”伊然连忙开口拦住。 “啊——哦!”她愣了愣神,又将杯子放下,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伊然也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轻轻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姐姐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恩,挺好的。”伊琴喃喃的回答道,握住杯子的手攥得紧紧的,可以看得出,她心里很紧张。 慢悠悠喝了一口水,想了想,伊然试探的问道,“是不是睿亲王入宫,你随他一起来的?” “啊?”抬眼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的别开眼去,摇摇头道,“不是的!” 伊然正思索着怎么试探出她的话,她又很快的抬起头,脸涨得通红,似鼓足了很大的勇气道,“其实……其实是父亲让我来的!” “哦——”伊然淡淡的应了一声,虽然有些诧异这个答案,却也大致猜到了她的来意,“是为了伊琳入宫的事吗?” 大概没想到她踌躇许久不知怎么开口的话,就这样轻易的被伊然说了出来,她很是惊讶的看着伊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伊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伊琳不会轻易罢休,也知道她有可能会去求父亲,却没想到,伊兰城居然会把伊琴都搬了出来。 可以想象得到,为了让她答应帮忙,伊琳费了多大的周章,而说动伊琴这个老实人,伊琳又会怎样的嚣张威胁。 “姐姐,伊琳可有为难你?”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伊琴会受欺负,所以问话的时候,脸色也深沉了许多。 许是吓了伊琴一跳,她愣了一下,连忙摆摆手,“没有!她是我妹妹,怎么会为难我呢!” 唉!问了也是白问!这个伊琴,实在是太好欺负了!真怀疑她这样的性子,怎么在王府活到了这么大。 不过她这样的性子,伊兰城那只老狐狸是不会喜欢的。他只喜欢对自己有帮助的女儿,没有用处的,在他眼里就和路人没有什么差别,随时可以舍弃。 而秦慕枫,喜欢之前伊然那种暴烈性子的男人,怕也会对伊琴这样小鸟依人的小女人没有什么兴趣吧。 真是可怜,身在这样的社会下,无法自主自己的命运。 如果她不是生在丞相府,而是在一个平凡普通的家庭,没有夹杂这些尔虞我诈的权力斗争,或许会比现在过的更加幸福快乐一些吧。 伊琴见她久久不说话,哪里知道伊然是在可怜她的一生,咬了咬粉嫩的唇瓣,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伊琳入宫对你也没有什么坏处啊,终归是自家姐妹,在宫里你也寂寞不是?多个人陪,其实,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是父亲教给你这些话的吗?还是伊琳教的?”伊然沉声问道,断定这些话不会是她自己想到的。 伊琴摇头,只是眼神又开始飘忽起来,“没……没有,我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你和伊琳,都是我的妹妹。她虽然脾气不太好,毕竟还是个孩子,岁数又小。她只是顽皮任性了一些,从小爹就偏宠她,如今她想入宫,爹也由着她。” 叹了口气,她又接着说下去,伊然没有打断她,难得她肯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如果这个时候打断她,恐怕会严重挫伤她积极说话的主动性。 “我也知道,你如今深的皇上宠爱,而这后宫中,也无人再有分量与妹妹争宠。”伊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似乎有些歉疚,“你是担心,伊琳入了宫会夺走皇上对你的宠爱是不是?其实你也大可不必如此担忧,别说皇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喜新厌旧本是男人常有之事,到底伊琳是咱们自己的姐妹,皇上宠爱你或者宠爱她又有什么差别呢?总比宠外人要强的多!” 她自己这样说下去,没有留意到伊然的脸色已经有些变了,她在隐忍自己的怒火,放在桌面上的手攥成了拳头。 伊琴如果在这个时候抬头看一下,就会看到伊然有多么生气。 可是她没有,她只是这样一个劲的说下去,只想着既能让爹和伊琳满意,也不会让伊然觉得难以接受。 “想一想,咱们姐妹一起从小长大,吃的用的都是不分你我,如今,为了一个男人,竟要姐妹成仇了吗?伊琳是任性了一些,本性终究是不坏的,入了宫,凡事你多教导着她,她自然也会惦念着姐妹的好!”她还在碎碎念,伊然已经忍不下去了。 她真的想一挥手把桌面上的茶盏打落地上,可是想到伊琴那胆小的性格,咬了咬牙道,“姐姐,别说了!” 听出她话音中的不对劲,伊琴立时闭上了嘴,愣愣的看着胸口剧烈起伏的伊然道,“你……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姐姐,你也是曾经爱过的,你也曾经有过心动的人!今日,又怎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今时今日,伊琳要分享的,是你曾经爱过的那个男人,你会怎么想?你如今身在睿亲王府,那些妻妾们争风吃醋的时候,你又会不会难过?”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伊然继续说道,“退一万步来说,伊琳的性子,不适合入宫!” “我……我……”她虽然已经很斟词酌句,但是显然,对于伊琴还是有些重了,她没想到伊然会说出这些,脸色有些微微的苍白,嗫嚅了很久才道,“可……可他是皇上!他不会属于一个人的!” 这句话让伊然的胸口一窒,虽然她明白,深深的明白,比谁都明白。可是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刺痛了她。 她站起身,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但是伊琳,真的不适合入宫!”  王子 “我,我明白了!”伊琴也不再劝说,看到伊然的神色,她也不忍再逼下去,只叹了口气道,“各安天命吧!冥冥中自有注定的!” 伊然睁开眼睛,有些心疼她的可怜,又恼恨她的软弱,拉着她的手道,“或许有些事是我们无法更改的,但是起码可以努力争取。不管结果如何,争取过了才不会给自己留遗憾,如果连尝试都没有,就这样放弃怎会不让人后悔!” “伊然……”她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茫然,只是伸手去抚她的脸颊道,“你……不一样了,很不一样!” “或许吧!”长叹一声,抬头望天,“人,都是会变的!姐姐,为了你自己,也要坚强一些,很多时候,可以认命,但是不能屈服!” 伊琴弯弯的眉头微蹙,有些似懂非懂的模样,“恩,你在宫中多多照顾自己,我……尽量来看你!” 知道她要走了,伊然倒也没多做挽留,想来外面还有人在等待她的消息,于是便多交代了一句,“不要对父亲和伊琳太过迁就,这一生,你已经受她们摆布太久。人生是你自己的,你要为自己而活!如果她们问起,就说我拒绝了,如果要帮忙,便自己来找我!你已经是睿亲王府的人,不必总听着他们的话!” 顿了顿接着道,“在睿亲王府里,也要学会保护自己。善良是美德,但是对恶人就没有必要美德下去了!” 伊琴扯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道,“瞧你,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像个姐姐了。” 我在心理上本来就是你姐姐!伊然在心底偷偷念叨。 不过她没说出口,只是也笑了起来,“谁让我姐姐这么善良,让人忍不住就想保护呢!” 伊琴终于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握了握她的手道,“好了,我要走了!自个儿好生照顾自己,瘦了呢!” “你也是!”伊然回握住她的手,很小巧的一双手,在她的掌心里微微泛凉。 姐妹俩依依不舍,终究还是分了开去。 伊然站在原地许久,心内有些怅惘。 感到风起的时候,她回过神来准备进屋,却见门外走进来一个宫女道,“伊婕妤,皇上今晚申时在御花园设宴款待西陲国王子,请您也去!” “只有我吗?还是有其他娘娘?”伊然怔了一下,追问一句, “还有淑妃娘娘!”她低声答道。 点点头,伊然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 一路上,伊然都在担忧一个问题。 那个王子——会不会就是昨晚在花园里遇见的那位。 如果不是,那还好,如果是,他会不会认得出自己? 即便有些忧虑,却也不能拒绝出席。她更奇怪秦旭飞为什么要让她和淑妃来作陪,难道说,别有用意? 天色微微有些暗,一片灰蒙蒙的蓝色。 伊然沿着宫人挑灯的小道走到了设宴的御花园亭中。 秦旭飞已经坐在了当中,他的对面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从背影看上去,倒是和那日的人有几分相像。 只不过昨晚的夜色太黑,她也只是看到一个轮廓,加上她心虚一直垂着头,事实上那人的面貌她并未看清。 “臣妾叩见皇上!”走到近前,她施了施礼。 秦旭飞扬手示意她起身,然后对面前的人道,“这是朕的爱妃——伊婕妤。爱妃,这位是西陲国的王子,哈穆达!” “见过王子!”伊然盈盈施了一礼,起身扫了那人一眼,微微愣了一下。 倒不是说他长得有多么帅,也不是认出他就是昨晚的人,而是他那长相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怎么说呢!五官轮廓很是深刻,尤其睫毛长长卷翘的,和中土的人相貌明显不同。而那络腮胡须却又并不凌乱,反而增添了几分不同的韵味。 有点像——倒是有点像现代中东那边的混血王子。 不过身为皇帝的妃子,盯着别的男人看是会被人看做放-荡的,所以她也只是扫了一眼,纵然有些好奇,却也不好再看他,只是垂头看着面前桌子上的食物。 “听闻中土女子纤细柔美,今日一见,果不虚言!”见到她,那王子倒是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哈哈笑了起来。 不过这一番似曾耳熟的话却让伊然有些心惊,他——他果然就是昨晚的那个人! 那么他,认出自己的了么? 想到这里,她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只期望不要再生什么事端才好。 秦旭飞还未及答话,便听到一个温婉的声音道,“臣妾叩见皇上,王子!” 淑妃来了,伊然下意识的抬起头望了过去。 “王子,这就是朕的淑妃了!”秦旭飞笑呵呵的说道,竟有些显摆的意思。 伊然有些吃惊,又不好多问什么,只能默然的装作哑巴。在这样的场合下,还是少说少错,不做不错的好。 那王子似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淑妃,然后笑道,“中土果然是个好地方,见了皇上的婕妤,原以为女子之柔美已是极致了,再看到您的淑妃,才明白原来女子还可以这样端庄之美!皇上的艳福真是让哈穆达倾羡啊!” “王子太客气了!”秦旭飞微微一笑,示意淑妃坐在他的身侧,然后举起酒杯道,“昨夜是设宴款待西陲国使臣,今日只是款待王子一人!以结两国交好!” “请!”哈穆达也举起酒杯,两人一饮而尽。  赐婚 伊然还是不明白,秦旭飞让她和淑妃来作陪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分坐两旁,她一直垂着头,不看那个王子也不看秦旭飞,只是盯着面前的食物,让她吃她就吃,让她喝她就喝,绝不多言一句。 而淑妃也一如既往的得体知礼,一样的话语不多。 只是听着秦旭飞与哈穆达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中土和西陲的不同风俗。 在这种无聊的情况下,她又开始有些神游了,不自觉想到昨晚临睡前没有想通的那些事。 西陲国进贡,完全可以派一个小小的使臣,何须动用什么王子。难道是王子太多了?当然不会! 那么派王子来的用意是什么?和亲? 如果西陲国能够派人做出暗杀的举动,那么和亲显然是有些莫名其妙了!那么就是来刺探军情? 还是有些奇怪,刺探军情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的招摇过市。 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 “爱妃,在想什么?”秦旭飞的话打断了她的神游,才恍然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顿时惊了一身冷汗。 自己这个爱胡思乱想的毛病是不是该改改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走神,哎,刚才说什么了?她不知道啊! 秦旭飞显然也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神游状态,笑了笑道,“王子在说,你看上去比较面熟呢!” “啊?”伊然刚惊出的汗还没蒸发,又出了一身,她扯出一个笑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道,“有吗?臣妾看起来长得像西陲国那边的人吗?” “哈哈……不是这个意思!”哈穆达大笑起来,声如洪钟。 伊然也陪着笑,心想他该不会是认出自己了吧? 怎么办?怎么办? “西陲女子身材矫健,能文能武,与大秦女子的柔美是大大不同的。”秦旭飞也笑道,“爱妃多虑了!” “哦!”伊然点了点头,不敢多言,只怕又把话题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过显然哈穆达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对她的研究,“听闻婕妤娘娘是丞相大人的千金,果然大家气质是不同的。大秦国女子秀外慧中,让小王好是羡慕!此番前来,也是想从贵国挑选一位女子做小王的王妃!” “哦?”秦旭飞大概也是没有想到,淡淡的应了一声,“不知王子可有适当人选?” 哈穆达哈哈大笑,“小王到贵国来时日不多,只可惜皇上没有公主能够赐予小王,还请皇上引荐,为小王选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以结两国之好!” 伊然愣了愣,看来他说要选妃这件事是真的了。 但是,西陲对大秦看来也是虎视眈眈,或许是想借着秦国的内乱也分上一杯羹,那么要娶一个秦国的女子做什么呢?让秦旭飞掉以轻心吗? 秦旭飞点了点头,“既然王子提出了这个请求,朕自然会责无旁贷!不知王子有什么样的要求呢?” 听了他的话,哈穆达炯炯有神的双目在伊然和淑妃身上转了转,略带几分思量。 伊然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对于蛮夷之邦,她不是很了解。这家伙不会夸张到要抢皇帝的老婆吧! 扫了一眼淑妃,却见她淡淡然的端起杯子品茶,丝毫没有什么变化。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对哈穆达看过来的目光丝毫不以为意。 “就要她——”哈穆达突然一手指向伊然,惊得她心跳似乎都漏了一拍。 顿了一下,他却笑嘻嘻的说道,“就要像伊婕妤这般聪慧美貌的女子便好!” 伊然松了一口气,她差点以为这个蛮夷男人真的要明目张胆的找皇帝要他的妃子。但是,像她这样的?她还是觉得怪怪的,或许他已经认出了自己就是昨晚的那个人吧,只是为什么他没有揭穿自己呢?给她留面子? 秦旭飞一双锐利的眼睛扫了伊然一眼,然后又微微笑了一下,面上波澜不惊,“哈穆达王子真是好眼光呢!像伊婕妤这般聪慧美貌的女子的确是世间难寻!” 他毫不吝啬的夸赞让伊然红了红脸,低头的瞬间瞄了一眼一旁的淑妃,她还是一脸清清淡淡的样子,只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既然是世间难求,又怎会有这么多呢!”秦旭飞继续说道。 那个哈穆达的神色黯了一下,“这么说,倒是本王奢求了?” “也不尽然!”他神秘的笑了笑,然后想了想道,“朕没记错的话,伊婕妤还有个同胞妹妹尚未出阁,是不是?” 转脸看向伊然,柔声问她。 伊然怔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应道,“是!” “同胞姐妹,自是不会相差太大。据闻伊婕妤的这个小妹可是伊丞相的掌上明珠呢!而且今年及笄,刚好与哈穆达王子倒是天造地和的一对!”秦旭飞微笑着说。 然而一旁的伊然却呆住了,伊琳——哈穆达?? 这情势变的也太快了吧!而且伊琳可是心心念念要入宫的,以她的脾性,如果知道自己要嫁给西陲……老天! 伊然犹豫了一下道,“可是皇上……” “怎么?伊婕妤认为有何不妥?”秦旭飞低头问她,眉宇间却是不容拒绝的威严。 哈穆达也在此时插话,“如此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过,伊婕妤难道认为本王配不上您的妹妹?” “不……当然不会!”伊然迟疑了一下,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虽然不喜欢伊琳,但是好歹给她自己一个机会,于是道,“只怕小妹被宠坏了刁蛮任性,不合王子的心意,不若让王子与小妹先见了面再说!” 秦旭飞沉默了一下,哈穆达却拍手道,“如此甚好!”  猜谜 这顿酒吃到近亥时才停了下来,哈穆达倒是兴致甚浓,只是在座的人各怀各的心思,谁也没有吃的很踏实。 “夜色已深,来人,送王子回行宫休憩!”秦旭飞站起身,首先下了散席的令。 伊然总算暗暗松了口气,这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尤其提了伊琳的婚事以后,整颗心都是惴惴不安的。 哈穆达行了行礼,转身往行宫的方向走去,亭子内一时只剩下她,淑妃和秦旭飞。 思量着近日秦旭飞总在她这里,而且这几日的心情实在不太好,便想让秦旭飞干脆今晚去淑妃那里。 还未及开口,淑妃却抢先道,“夜已经深了,皇上和妹妹还是早些歇下吧,臣妾先退下了!” 说着,行了行礼,冲伊然得体的笑了笑,转身便走。 伊然怔住了,连开口拦阻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她飘然而去。 “爱妃似乎不太愿意与朕同行?”秦旭飞在身后看着她张口结舌的模样,似笑非笑的说道。 “皇上说笑了,臣妾怎么会不愿意呢!”她回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秦旭飞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道,“这两日朕当真是累坏了,走,回宫吧!” 被他牵着,往碧玺宫的方向走去,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是不踏实的,觉得他似乎藏了许多话,而自己,也有很多话想问。 忍了忍,终究没有开口,一路无话。 直到回了碧玺宫,站到床前替他宽衣,伊然还是有些闷闷的,总觉得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有些太奇怪了。 从西陲国进贡开始,到现在为止就没有平静过。 表面上看起来在正常不过了,可是风平浪静的底下似乎是暗潮汹涌的。而那到底意味着什么,她并不清楚,却直觉有大事要发生。 “爱妃,你今晚一直心不在焉啊!”秦旭飞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惊得她手微微一颤。 回过神才发现她把他的衣扣解开了,又无意识的给扣上,一直在做着重复动作。 “怎么了?”他叹了口气,轻轻抱过她,“你素来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朕也尽量是不瞒你的,说吧?” 顿了一下,秦旭飞接着道,“是为你妹妹的事吗?难道这样的结果,你不满意吗?” “我?”伊然傻愣愣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皇上的意思,臣妾不懂!” “傻瓜!”他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头,顺势拉下她的小手,“你父亲不是一直想把你妹妹也送入宫来,你……不是也不喜欢的么!” 见她没有反驳,他便接着道,“朕这样做岂不是一举两得,既让你不会为难,也遂了你的心愿!” 这点,伊然倒是当真没有想到的。 他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她很震惊,也有些说不明的感觉在胸口涌动。 “皇上难道不想扩充自己的后宫?”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对于一国之君而言,后宫绝色自然是多多益善,而他却只因为自己的不喜欢,便可以大费周章的如此费心,到底该感谢他的深情,还是怀疑他的动机? 秦旭飞摇摇头道,“别说朕不想,便是朕想,现在是时候吗?如今无论后宫还是朝堂,都一样的风波不断,这时候扩充后宫,无疑是给自己添乱。再者说来,你们姐妹都入后宫,朝上那帮老臣难免又要絮叨了!如此多好!” 他可能说的是实话,也可能只是顺口将心底的想法如实告诉了她,可是,却让她的心里大大的失望了。 其实也怪自己,没有希望,何来失望。 不过她所有的心思倒是都摆在了脸蛋上,眼看方才还神采奕奕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秦旭飞有些无奈,“瞒了你会不高兴,不瞒你更不开心!朕真是中毒了,才如此的纵容你这个丫头!” 伊然将满腹的哀怨咽了下去,其实又有什么可哀怨的呢。 他是帝王,是一国之君,是天下之主,难道还希望他为了自己而废弃整个后宫吗?难道还希望他永永远远只宠自己一个人吗? 既已知道结果,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皇上觉得西陲国此番只是进贡这么简单吗?”她其实也不想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还要谈这么深重的话题,但是唯有这样,才可以抛开一切小儿女的心思,不会变的那么感伤。 秦旭飞有趣的看着她道,“那你觉得呢?” “不敢妄言!”她低声说道,俯身将被褥整理得更松软一些。 他冷不丁的从身后环拥住她,蹭在后背闻着她特有的馨香,“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但说无妨。” “不知道!”她老老实实的说,双手轻轻搭在他环住自己的手上。他的手掌好大,自己只能搭住他的一半,“我有想过,可能我太笨了,虽然觉得怪怪的,但是一点儿也猜不出来!” “你才不笨!”他啄着她的颈项细语道,“只不过你身处深宫,很多事情在其中便看不透了!” “此话怎讲?”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由于屋内没有点灯,夜色下,他的眼睛格外明亮深邃。 他唇角微勾,双手改而环在她的腰上,“记得出猎的时候,朕遇袭的事吗?”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也正是因为此事,我才觉得西陲国此行的目的不简单。” “那你觉得最可能的原因是什么呢?”他似乎很乐于陪她玩这种猜谜游戏,并不直接告诉她答案,而是引导她自己想。 皱了皱眉,她把之前想到的说了出来,“若说是行刺,那未免太愚蠢了,刺探情报就有些太费周章了。难道是联系宫中潜伏的……” “所以朕就说,你哪里笨了!”他笑着吻上她的唇,无言的赞许。  身孕 宁致远似乎也已经习惯了。 早先,太医院的老太医们是不屑于去看那些小病的,后来发现这个伊婕妤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人气指数蒸蒸日上,想要再巴结,却也来不及了。 人家现在就认准了宁太医,上门来指名就点宁致远。 愤愤不平也没办法,谁让自己当初没有眼光呢!尤其是当时的陈太医,那叫一个后悔莫及啊! 宁致远倒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态度,跟着小绿到了碧玺宫。 他也习惯了这丫头说不太清楚话的毛病,基本上也不问什么因由,反正来叫他的时候跟着走就是了。 看到伊然的时候,她的脸色不太好,苍白的很,还有些微微的虚弱。 他怔了一下,上前两步,坐在小绿适时递过来的凳子上,然后看向伊然道,“这一回,不是又受了风吧?” 伊然皱了下眉,然后抬起头对小绿道,“你去吩咐厨房晚上炖点清淡的汤,然后让下面的丫头把前两日晒的被褥拿过来,一会儿把里外全换了!” 小绿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忙碌了。 见她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宁致远忍不住笑道,“怎么了?难不成伊婕妤又为自己诊断出什么病因,这般慎重!” “我可能怀孕了!”她说的一脸认真,宁致远本来还调笑的神态立时收了起来。 一时间有些惊诧,不知是笑还是该恭喜……怔怔的愣在原地,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等!这情形未免有些太怪异了! 一般来说,不应该都是太医诊脉以后,一脸惊喜的恭贺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喜脉!” 然后皇上或者妃子会一脸的泫然欲泣,手抚着小腹,又惊又喜的反复问道,“是真的吗?真的吗?” 可是现在的情况,怎么完全倒了过来,变成她宣布答案,他堂堂一个太医反而错愕了! 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些,不要这样呆楞的像个木头一样。 “婕妤确定?”他挑眉,有些疑惑她那自信肯定的口气。 伊然却翻了一个白眼道,“废话!我要是确定,叫你来干嘛!我只是说可能,可能!明白吗?” “哦——了解!”他耸了耸肩,“也就是说,可能不是!” “所以……请吧!”她将一只手伸了出来,搭在床畔,眼睛却是直直的看着他。 宁致远看着她镇定的表情,顿了顿,也伸出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脉搏上。 侧耳倾听,他的神情无比认真,似乎要有十成的把握才肯开口。 伊然也并不催促,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事实上,她没有十成的把握,却也有七八成了。 毕竟她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走路啊!回想起来,这月的信期已经过了好几日了,只因为自己一直不太准的,所以也没有留心。 而加上嗜睡和吃饭的反应,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只不过,终归还是要把了脉确诊了,心里才是真的踏实了。 她现在的心里有点乱乱的,确切的说,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要一个孩子。如今的局势未明,在这个时候怀一个孩子,未必是件什么好事。 更何况,贺兰芷刚从冷宫里出来,还有那个淑妃,便只后宫的纷争,便不见得能保得住这个孩子,如果真的有了…… 这厢,宁致远已经收回了手,从他恬静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 伊然坐直起身子,看着他道,“如何?” “伊婕妤够格做一个女太医了!”他不答,反而半开玩笑的说道。 她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么说,我猜中了?” “恭喜娘娘!”他第一次这样称呼她,躬身行了一个大大的礼。 伊然没有笑,用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心头有点沉甸甸的。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第一次初为人母,然而她的心态,却还没有一个要做母亲的准备,加上她忧虑的东西太多,自然是有些踌躇的。 “大概有多久了?”她冷静的问道。 宁致远手指捻了捻,然后道,“也才一个多月。算起来,发现得蛮早了,一般来说,到两个多月的时候才会有明显的孕吐反应,娘娘的身子骨较为奇特,这么早就有反应,一定是个皇子!” “皇子么?”她重复了一句,脑子里还是有点混乱。 见她一脸茫然,宁致远收拾了一下东西道,“微臣要将娘娘的孕事记录下来,然后上报给皇上。” 伊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连忙道,“慢着!” “?”宁致远的脚步顿了顿,回身看向一脸严肃的伊然,无声的询问。 “此事你知我知,暂不要告诉其他人!”她轻声说道,脸上的神情无比认真。 宁致远顿时愣住了,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她,犹豫道,“可是……知情不报是死罪!” “只是让你暂时不报,推迟一段日子,并不是让你欺君!”她喘了口气,又接着道,“更何况,宁太医隐瞒皇上的,又何止这一件,又何在乎再多一件!” “臣,不明白婕妤的意思!”他的脸色沉了下来,阴晴不定。 其实,伊然也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只是在这种焦急的状态下,瞎猫一搏,“那日,路姐姐大葬,在那条小路,宁太医以为我当真是迷路了吗?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没想到的是,她此话一出,宁致远的双眸顿时张大了,甚至有些冷冽的看着她。 半晌,冷笑一声道,“伊婕妤在说什么,臣不明白!今日只是例行诊脉,伊婕妤肠胃不适,再无其他。多保重!” 说完,抬脚就走! 伊然颓下身子,方觉一身是汗。看来,她猜中了一些事。  小年 接下来几天,秦旭飞的反应完全不像知道了这件事,看来,宁致远当真是没有说。 不过,这也让她确定了一件事——那天晚上,宁致远真的不是单纯的路过那里,也或许,是在和什么人私会。具体是什么人,她就不得而知了。 最坏的一种可能是,西陲国在秦国内的j细就是他。 但是这似乎也有些说不通的地方,毕竟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是个太医,完全可以在各种情况下对皇帝下毒。 若说是怕行迹暴露,那上次在行猎的时候,他有十成的机会,可以让秦旭飞死于“意外”,但是他没有。 这一绕回来,又让伊然糊涂了。 算了,也不想去思考那么多,她现在所要担心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如何保住腹中的骨肉。 说实话,当时对宁致远下了这样的命令,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 直到现在,她才能体会到一颗做母亲的心。 虽然她还没有完全的准备好,但是既然这个孩子来了,她就不能轻易的失去他。为了保护这个孩子,她前所未有的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也许,这就是身为一个母亲的本能。 又过去了几日,这几日倒是平静了很多,天气偶尔有些反复,原以为快转暖了,这两天居然又下了雪。 不过这样也好,倒是让很多人少了走动,对她安心养胎是个好的环境。看来,连老天都是在帮她的。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对小绿吩咐自己的肠胃最近不太好,要吃清淡一点的。 那丫头倒是不疑有他,依样吩咐了下去,吃饭方面的问题倒是解决了。 月份还小,肚子也还没有显怀,只是嗜睡了许多。 好在她原本就比较嗜睡,倒是没有惹人怀疑,小绿只是偶尔对她取笑着当初那个贪睡的伊婕妤又回来了。 是啊!又回来了!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轻轻松松,什么都不想的睡觉呢! 听说贺兰芷住在西鸢宫里,虽然说已经赦免了她,但她还如同当初住冷宫一般足不出户,为人倒是沉默了许多,很少与人交谈。 有些碎嘴的奴婢就说,贤妃娘娘如今没有往日那么亲和了。 伊然听到了却笑,亲和?当伪善的面具撕了下来,又怎么再重新贴上去呢!不如索性安静沉默,少说、不说,胜过让别人了解自己的真实想法。 如今的贺兰芷,倒是成熟了许多。 不过……谁不是呢!经历了这许多的风雨,谁能说没有一丁点儿的成长呢!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上午,到了下午的时候被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吵醒,揉了揉眼叫道,“小绿……” 连唤了两三声,小绿才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道,“主子,怎么今天醒得这么早?” “……”早,她睡了十多个小时了吧!看来是太能睡了! 伊然叹了口气道,“外面在干什么?很吵的样子!” “呀,吵到您了吗?我让她们小声点儿!”她说着便要起身。 连忙拉住她,伊然有些迷糊的问道,“天这么冷,不缩在屋子里取暖,这都是做什么呢?” 小绿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主子一定是最近睡糊涂了,明儿是小年,您忘了吗?” “小年?”伊然挠了挠头皮,歪头想了想。 到了这里以后,很多节日的观念都淡薄了许多,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过年了。 “哦,是忘了!”她点了点头,也不知这里有什么有趣的新鲜玩意儿,于是推了被子坐起来道,“小年很热闹吗?她们在忙什么?” 小绿一副很吃惊的样子看着她道,“主子在丞相府的时候难道不热闹吗?过小年会点花灯,还会请戏班来唱戏。宫里一定会更热闹的,听说今年请了最出名的东湘戏班,一定很有意思!” 对唱戏其实没什么太大感觉,不过,这古代的娱乐节目实在太少了,看个戏而已,就能让人激动成这样,哎,突然有点怀念现代的娱乐节目了! “那应该是明天才来,现在这么激动是不是有点儿太早了!”伊然有些无奈,这些小丫头们,真是没见过世面的。 听她这样说,小绿掩住嘴巴笑道,“不是的!因为明天有戏可以看,今天自然要忙碌一点。能搭把手的都去搭戏台了,搬不动的在准备明天的吃食呢!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6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6部分阅读 还有一些则在准备明天娘娘们要穿的衣裳。” 伊然有些奇怪,“那应该各在其位,碧玺宫里怎么会那么吵的!” 有些意犹未尽的看了眼外面,小绿轻声道,“主子最近嗜睡,丫头们没事儿在院子里堆雪人玩儿呢,不想,吵醒了主子,真是罪该万死!” “堆雪人?”听到这个,伊然的两眼都放光了,连忙下了床道,“快,我也要去看看!” “主子,留心着凉!”小绿连忙替她披上件衣服,两个人相携来到了院中。 几个下房的宫女正堆的不亦乐乎,突然见伊然出来,吓了一跳,齐齐下跪道,“参见婕妤娘娘!” 伊然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起身,兴致勃勃的走到院中她们围聚的那个“雪人”。 其实几个宫女还真是没有什么想象力,除了胖胖的一堆,上面一个差不多胖胖的脑袋,连眼睛鼻子都没有装呢。 围着雪人转了一圈儿,伊然咬着一根手指琢磨了一下,然后道,“你们去寻几块圆形的黑炭,然后再找个铃铛,最好有红色的布料!” 见伊然并没有责怪她们还参与其中,几个人叽叽喳喳的去寻东西去了。 小绿凑到近前看了几眼,然后有些奇怪的说,“寻那个做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伊然神秘兮兮的笑。  叮当 待那些宫女们把伊然要的东西寻来时,她也从屋内翻出一件许久不穿的蓝布碎花小袄。 将上面那个胖胖大大的脑袋稍稍整理了一下,看到那黑炭时皱了皱眉,不过还是接了过来分安在脑袋的两边,再用圆圆的毛球放在中间做鼻子,画出一张大大的张开的嘴。 歪着头打量了一下,边上凑热闹的小丫头们都在捂着嘴偷偷的笑,觉得那雪人的样子着实可爱。 伊然回头瞪了她们一眼,然后将蓝布小袄给雪人套上,有宫女递来红色的绸缎,伊然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 大红色搭上这种蓝色,未免有些不伦不类的。 退后几步看看,恩,很有点像了。 心情愉悦,总算找到点现代的感觉了,突然有点怀念起以前的美好日子了。 其它的宫女上下打量了半天,只觉得这雪儿憨态可掬,可是你一言我一语,也研究不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扫了她们一眼,伊然抿着嘴笑了笑,再往后退了几步—— 突然脚下一滑,大概踩到了比较滑的雪块儿上,整个人向后翻去。 糟了! 她脑子有些懵掉的想,第一反应是用手护住肚子。 不过,她并没有如预料中的倒在地上,而是落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中。 那些小宫女们顿时变了脸色,齐齐跪下道,“参见皇上!” 只顾着玩,皇上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丫头们吓得脸有点发白,不知皇上会不会怪罪她们。 伊然站稳了身子,方觉得出了一身的汗,转头看向秦旭飞,喘了口气道,“皇上怎么会这会儿来的,不忙吗?” 双手环在她的腰身上,秦旭飞笑道,“怎么,不高兴看到朕?” “臣妾没有这个意思!”她无奈的撇嘴,这人,总爱故意歪解她的意思,看她着急辩解很好玩么? “朕是来英雄救美的啊!”他回答的理所当然,“朕预感到爱妃将会有危险,于是放下所有繁忙的政务,特意前来救护!” 下面隐隐有嗤嗤的声音,宫人们不敢出声,却忍不住的低笑。 伊然有些红了脸,扫了她们一眼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应声各自散了开去,雪地中,徒留二人。 随着她抬眼看向众人,这才看到院落中突兀的那个家伙。 方才进来的时候只是见一群人围着堆雪嘻嘻哈哈,不知道她们在玩什么,此刻,才仔细看到——怪异!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不是没见过堆雪人,只是这种形状的,还着实怪异。 说是人,不太像人,说是动物,也不像动物。 于是把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创造者,“这是什么?” 伊然咬着唇歪了歪头,想着如果要是告诉他是机器猫,他会不会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 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叮当!” “叮当是什么?”秦旭飞瞪大了双眼,仿佛听到一件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呃……一只猫!”她接着补充道,希望他不要笑得太夸张。 双手放开她,秦旭飞跨前两步走到那个雪人的面前,用手指戳了戳,然后又绕了两圈,上下仔细打量了半天,最后转过头来看向伊然的表情很是怪异,“你……确定……它是一只……猫??!!” 伊然有些发窘,不过还是点头大声道,“对!我想出来的一只猫,可爱吗?” “哈哈哈……”秦旭飞真的很想忍住,很想不要再她面前那么失态,但是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这个小女人总有些不同的惊喜给他,总会莫名其妙的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依伊兰城那个老头子的性格,怎么可能养的出这样的女儿! 伊然先是定定的看着他,过了半晌,发现他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于是双手叉腰,鼓起腮帮气嘟嘟的看着他道,“有那么好笑吗?” “没……”秦旭飞一边笑一边道,“实在是太……太可爱了!” “哼!”伊然转过头去不理他,太过分了,不就是一只叮当猫么,至于笑得这么夸张离谱么,古人果然是没见识的,哼! 收起笑,脸上还有隐忍的,藏不住的笑意,秦旭飞走过来一手揽住她道,“这几天朕忙于政务,是不是冷落你了,让你这样胡思乱想的?” “……”伊然瞪着眼睛看他,很是无语。 天,他居然把自己做的叮当猫当成了她无聊时的癔症,这个男人也太自负了一点! 伊然的不回答,显然让秦旭飞以为是默认,于是叹了口气,颇有些自责的说道,“这阵子是稍稍忙了一点,明儿过小年,王公大臣可以携家眷前来,人会很多。到时候若能定下来,也就了了一桩心事。待哈穆达走了以后,朕稍稍能轻松几天,那时再陪你!” 了了一桩心事?伊然有些敏感的抓住这个词,那意思是——伊琳的婚事? “说实话,是不是不管伊琳同不同意,这件事已经无法更改了?”她实在忍不住要问,要知道帝王的决定,往往是不容动摇的。 秦旭飞看着她道,“她同不同意并不重要,只要哈穆达答应,那这件事就定了!” 定定的看着他,良久,伊然长长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这样看来,明天晚上恐怕不会太平了。 王公大臣可以携家眷?那也就意味着贺家、秦慕枫、她的父亲,包括伊琴等等可能都会来,想一想就觉得头痛。 算了,一切自看天意了! 撒娇 看着窝在床铺上不肯下来的秦旭飞,伊然有些无奈。 原以为这几天他会很忙,自己也可以安心的养养胎,没想到明天就要过小年了,这家伙不到御书房去忙他的政务,反而窝在她的床上对她se—诱! 祸水!她原以为只有女人才会被称为祸水,然而此刻在她面前的秦旭飞,俨然是就一十足十的祸水! “明儿就要小年了,皇上难道不会有很多政务要处理吗?”她平心静气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尽量用那种贤惠无比的声音说道。 秦旭飞却半躺在床上,挑眼看她,伸出一根食指,勾了勾,“过来!” “天色尚早,也许还会有大臣找皇上商议要事。皇上不若回御书房再看会儿奏折?”伊然尽量无视他那勾魂夺魄的魅力。 此刻的他,已将外衫脱去,只留半敞的中衣,露出一小片古铜色的性-感肌肤,由于没带朝冠,发丝有些自然的散落在肩上,形成致命的诱-惑。 再加上他那微挑的眼,棱角分明的唇,修长的食指一勾,只怕多少女子都要尖叫着昏过去。 伊然侧头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下了一个结论——这丫的搁在现代,绝对是一颠倒众生的影视明星。 秦旭飞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半撑起身子,索性伸出一只手对着她道,“过来!” 虽然有些不情愿,伊然也不好太拒绝,只得悻悻的走上前两步,一张小脸明显挂的是不悦。 挑高眉梢,秦旭飞探询着她的神色道,“最近爱妃似乎很不愿意与朕亲近?” “没有啊!”她否认道,“只是皇上政务繁忙,自当多休息养养身体。所谓养精蓄锐,没有充足的休养,又怎能有充沛的体力!臣妾这是在为将来打算!” “是么?”他显然不信,一手已经掌控住她胸-前的丰-盈,“可是朕现在不是没有精神,而是精力过剩,怎么办?” 凑在她的颈项间低低的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后,酥酥麻麻的。 完了!又来这招,伊然有些哀怨的低呼,那几乎是她的死|岤! 转头去捧他的脸,与他眼对眼,鼻对鼻,只有这样,才能阻止他进一步的小动作。 “精力旺盛是好事,自当兢兢业业处理国家大事,百姓有这样健康能干的皇帝,是天下大兴啊!”她小声的诱哄着,一脸仰慕的模样,“臣妾为有这么英明神武的夫君而感到骄傲,快,去日理万机吧,我会为你感到自豪和骄傲的!” 听着她灌得迷魂汤,秦旭飞眯了眯眼,显然并不是很受用,“爱妃……你有事瞒着朕!” “没……哪有!”她吓了一跳,随即强装镇定说道。 点着她的鼻尖,秦旭飞停顿了一下,然后一脸严肃的说,“你是不是心里有了别人了?” 听到他这话,伊然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一些,一脸不屑的说,“切!怎么可能!” “那你为什么总是推拒朕,还要把朕推到别的女人的怀抱里!”他不满的说,就像一个任性的孩子。 伊然有些好笑的用双手捧住他的脸,哎,皮肤滑滑的,手感真好! “亲爱的皇上,那好像不是别的女人,她们也是你的妃子哦——”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故意拉长音,斜着眼瞄他。 很不屑的皱了皱鼻子,他还是很不满意,“难道你都不会吃醋的吗?” “后宫中的女人吃醋不是大忌吗?皇上难道喜欢自己的妃子成天争风吃醋?”她不答反问,才怪!她吃醋,吃醋吃得酸死了! 不过,她也明白自己守不住他,谁让他是个皇上呢! 现在最好是尽量避免和他同房,记得哪本妇科杂志里说过,头三个月是最容易滑胎的,万一有什么差错,她不是白费心机了。 秦旭飞咬牙,她总是能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塞得他哑口无言。 “不管,朕喜欢看你吃醋!”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就要探手去解她的盘扣。 伊然拦阻不及,一手握住他的手,无奈的吸气。 无赖!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 “皇上要看臣妾吃醋,自然是要到其它姐姐那里去,这样臣妾才会吃醋啊!”她挑他话中的语病,死死握住他的手,不肯放松最后一道防备线。 秦旭飞很是有些挫败,他不明白这个小女人为什么总是要推拒他。 他是皇上啊,在整个大秦,要什么他没有的,可是只有她,拼命的推开自己! 从入宫的第一天到现在,曾经他以为自己已经抓到了她,可如今看来,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松开手,他坐起身来很是有些不悦,“既然你这么不喜欢,以后朕都不来了!” “恩,皇上应当多体谅一下其它的姐妹们。而且最近国事繁忙,对于此事,皇上还是少做一些,免得伤身。”她含蓄的说道。 当然了,不能做,不代表就要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开玩笑,万一他在这期间真的移情别恋了,那她不是要郁闷死了! 所以,要把握好一定的尺度,让他得不到又舍不了。 “皇上……”她低低的唤了一声,然后凑近他,看着他有些愠怒的眼,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温热的唇瓣就这样印了上去,轻轻舔逗着他的唇线。 他有些错愕的盯着她,刚才还在推拒,此刻,却又主动迎了上来,欲拒还迎吗? 在他呼吸加重,忍不住要加深这个吻的时候,她突然又离开了,盈盈笑着推他道,“臣妾已经吩咐了人把御书房的暖炉弄热一些,皇上早些歇着吧,明儿还有得忙呢!” “你这个小妖精!”秦旭飞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不过罢了,谁让他喜欢呢! 看戏 为了保证当晚能有充足的精神,伊然一直睡到了近黄昏时分才起床。 收拾停当,出门发现包括小绿在内的几个小宫女早已经难掩脸上兴奋的神色。 她觉得好笑的同时,想着晚上要看的戏又觉得有些无聊。 对看戏,她一向没有什么兴趣的。也不知在这样一个朝代里,能有什么比较出名的戏?是京剧、越剧、川剧,还是黄梅戏?难不成是河南梆子吧? 哎,不管是什么戏,对她而言都没有温暖的被窝来得诱人。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其实人在深宫,还不更是身不由己的说! 打了一个哈欠,转头瞧了瞧自己身后好歹也算跟了四五个丫头,于是挥了挥手,很豪气的喊了一声,“出发!” “啊——”这惊讶的“啊”声可真是整齐,众人有些反应不过来,难道不是“摆驾”么? 伊然看着一干人惊掉下巴的模样,才发现自己有些豪气过头了,于是清了清嗓子道,“啊什么啊,每次都是摆驾,你们不觉得没有新鲜感吗?一点创意都没有!好了,走了,走了!还要不要看戏了!” 让她这样一唠叨,其他人暂时忘了这怪怪的一幕,压抑着兴奋的心情跟在伊然的后面。 双手端在小腹前端庄得体的走着,看上去那叫一个高贵大方,气质脱俗。其实她就是想不引人注意的护住自己的小腹。 虽然现在还没有胎动,暂时也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终归是有了身子的人,下意识的就会摸一摸自己还平坦的肚皮。 女人的母性果然是天生的,只是平时被隐藏了起来,到了一定的时刻就会被激发出来,强烈无比。 看戏的地方离后妃们住的地方稍稍有点远,伊然不疾不徐的走着,权当是锻炼身体了。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可以观赏的景色,大多被积雪所覆盖。 她还要留神脚下,免得滑倒。 经过西鸢宫的门口时,她停顿了一下,下意识的往里看了一眼。 小绿似察觉他在想什么,凑上前来道,“主子,这个时辰贤妃娘娘怕是已经出门了,碰不上更好!” 伊然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怅然。 很久没见了,谈不上有多恨她。 很多事,时间久了也就消磨淡了,终究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深仇大恨。 鸾倾殿前有很大一片空场地,戏台就搭在那里。 有引路的宫女,伊然很顺畅的便找到了地方,只是远远的看去,人头攒动,顿时就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天啊,原来中国的人口众多是古来就有的,绝对不是到现在才发展成这般恐怖的。 再者说来,古人原来就有凑热闹的毛病,戏台明明还没有开演,下面已经热闹的都可以开一台戏了。 她身后的几个宫女也已经兴奋的很了。 小绿虽然也有点激动,不过看到伊然皱了皱眉,察觉她可能不太喜欢这样的环境,于是凑到她近前道,“主子,不如先去主位上落座。走了那么久,也有些累了吧!” 点头不语,她确实有些累了。 如果可以,她今天甚至是不想来的。 主位自然不会在下面。 要说这皇家之人就是会享受。 明明是一片空场地,除了必要的戏台,愣是能生生搭出一个临时的二层小阁楼来。 楼上有几个小包厢,正中最好的位置自然是皇上秦旭飞的。 偏房有两三个是供不同等级的妃子们入座的,而另一边的偏房,则是王爷及其家眷们的位置了。 伊然踩着那木质的阁楼,心里还有些不太踏实的。 总觉得这样的质地,如果不小心落空了,或者楼层断裂了掉下来,那岂不是一大惨事! 不过她的担心倒是多余的,这样的情形也不是第一次了,工匠们都是有经验的。更何况这可是皇家工程,zf部门的哦!出了问题,脑袋还想不想要了!那是抄家灭族的罪呢! 所以当她进了自己的包厢,坐在古朴的木椅上时,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了下来。 桌子上摆了些简单的瓜果点心,她没有什么胃口,只是靠在椅子上,看着楼下乌泱泱的人群,声势果然浩大啊! 揉着太阳|岤,她居然又开始有了困意,扫了眼空荡荡的戏台,看来还要等一阵子。 “皇上来了么?”她招了招手,问道。 小绿也并不知晓,倒是那个引路的宫女上前一步行礼道,“回伊婕妤,皇上还没到。” 伊然点点头又问道,“那其他的娘娘们,都到了吗?” “除了淑妃娘娘和贤妃娘娘,其他的昭仪、才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她温顺乖巧的回答道。 怔了一下,她用食指搓了搓鼻子,似乎在思考什么。 小绿见她有些疲累的样子,便对那个宫女道,“没你什么事了,先下去吧!” 包厢的门关上了,伊然沉默着,眼皮微垂,似乎睡着了一样。 屋子里一片寂静,与外面的喧哗截然是两个世界。 将随身带的披风替伊然盖上,她保持着手抵太阳|岤的姿势没有动,脸上静静的没有什么表情。 小绿也便不说话,只垂手站在一旁,屋子里燃了香,淡淡的味道让人心神宁静。 没多久,突然听到阁楼的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 看来,上来的还不止一个人,脚步声还略略有些沉重,隐约有人说话的声音。 伊然眼皮动了动,还是垂首阖眼。 开戏 声音越来越近,虽然她闭上眼睛,却没有睡着,只是有些懒懒的疲累。 或许正因为这样闭着眼睛,对声音才格外敏感,是秦慕枫,她听出来了。只是不知伊琴也来了没有。 这样的场合,不知秦慕枫会不会带她来。 忍不住又想叹气,到了嘴边,却化成了一声喟叹。 包厢的门是关上的,好在并没有人来打扰,秦慕枫一行人似乎进了包厢,只听得熙熙攘攘的声音逐渐远了一些,又沉寂下来。 还没安静片刻,再次听到有脚步声逐渐走过来,而且离她们的方向越来越近。 只是轻巧的脚步声,并没有说话的声音,很是沉默。 那声音路过她的门前时顿了顿,伊然眉头轻轻蹙了一下,而后,那声音又逐渐远去了。 反反复复,就这样不停的有人走动,想睡偏又睡不着,总是在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些动静,然后醒了过来。 不禁暗笑自己,神经越来越敏感了,这点小动静就可以让她神思不宁的,以前可是雷打不动啊! 纵然如此,还是懒得张开眼皮,只觉得今晚的戏能够安安稳稳的唱完,什么都不要发生。 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尖细的声音响起,吓了她一跳。 “皇上驾到——”那声音一道道传递下来,由远及近。 伊然打了个激灵,张开了双眸。 小绿见此情形,忙上前将她用来盖身子的外套给拿起,然后低声道,“主子,皇上来了!” “嗯。”她应了一声,示意已经听到了。 站起身来准备迎驾,抚了抚裙摆上的褶皱,她走到已经打开的房门口,才发现众人都已经到齐了,各自站在自己包厢的门口等待着秦旭飞的到来。 她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在当中主包厢的另一侧是秦夜翔,再边上是秦慕枫,而自己的边上是淑妃,最里侧是贺兰芷。 许久没有见到她了,不觉的多看了两眼,她却仿佛没有看到自己一般,双目正视前方,不曾左顾右望。 收回眼神,再次看了一眼另一边,却见秦夜翔对她露出一个友善的笑。 淡淡的回他一个笑容,也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笑容还未及收敛便看到秦慕枫扫了她一眼,那眼神淡漠的,却又似乎有穿透力,让她心中一凛,转头看向楼梯口。 方才这么看了一眼,伊琴果然没有来。 看来,她之于秦慕枫,真的没有多少分量吧。 未及多想,楼梯口已然传来了动静,秦旭飞和哈穆达王子是一同携步而来的。 两人谈笑风生,俨然一副交谈甚欢的模样。 众人齐叩首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秦旭飞看上去心情很好,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今天是小年,大家都不用太过拘礼了,一起看戏吧!” 说着,和哈穆达一起进了主包厢。 既然行礼完毕,便各自进各自的包厢,其实对于这个包厢位置,是有些不合理的。理说应当以贤妃的位置最大,最次的才是她这个婕妤。但是因为贤妃刚从冷宫中出来,而伊然虽然名分不高,却依旧是皇上最宠爱的,所以才这么安排的。 由此可见,什么名分啊,地位啊,那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皇上宠爱谁!他宠爱谁,谁就有地位有身份,就这么简单! 对此安排,贤妃和淑妃有没有异议,她就不知道了。只希望两个人不要把她当成共同的敌人,一起来整她就算老天有眼了。 秦旭飞进了包厢以后,方才暂时安静下来的楼下又喧哗起来了,人声鼎沸。 戏台上的灯光也逐渐亮了起来。 虽然在这古代并没有电灯,但是由于挂了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宫灯,那效果竟一点也不逊色于现在的舞台效果,当真是流光溢彩。 大概是下了什么命令,伊然看着有个人跑到台旁凑近班主的耳朵说了些什么,锣鼓声、乐器声便开始响了起来。 听着那嘈杂的声音,楼下的人倒是逐渐安静下来,伊然却皱起了眉头,哎,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抬眼看了一旁的小绿,那小脸激动的都有些泛红了,不禁摇了摇头,自己是很懒,要不然弄个什么娱乐节目,咱也搞个什么大秦小姐选拔赛,没准能捞不少银子呢! 算了,自己现在这个位置,想捞银子怎么没有办法,问题是,要那么多那些个做什么。 台上的戏已经热热闹闹的开场了,漫不经心的往台子上扫了一眼,只见一个大胡子花脸率先上台,未张口就拖了一个长音,“咿——————呀——————” 伊然的脑袋就懵掉了,老天,京剧! 果然是国粹,到了哪里,就是这史书上没有的朝代,居然还有这玩意儿!真是小强般的生命力,实在是太强悍了! 可是,虽然她能分辨出来是京剧,对于台上的人所唱的是什么,却一点儿也听不懂了。 兴趣索然的看着那些人穿插来穿插去,台下不时有叫好的声音,就连她身边的小绿偶尔也忍不住低叫一声。 她四下里看了看一样兴致勃勃的人群,突然有一种极度自卑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你发现身边的人原来一个个都是李白杜甫白居易,而你居然是个连字都不认识的文盲。 她现在就是这样强烈的感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就是不懂,咱也可以装作懂,好歹是文化人,不能让人瞧不起! 想到这里,她强打起精神看着戏台上的动静,没一会儿——发出均匀的鼾声。 不安 很难想象,在这样热闹的环境下,可以有人睡得如此香甜,以至于有人进来都没有发觉。 小绿听到身后的门有动静时,转身便看到秦夜翔站在门口,一手叩门。 她转过头想要对伊然说,却惊讶的发现她已经睡着了,愣在原地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看了看一脸了然的秦夜翔,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秦夜翔缓步走了进来,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她的旁边,颇感兴趣的打量着她。 不敢开口,小绿只得悄悄拽了拽伊然的衣角,正此时,戏台上的戏刚好落了一个段落,楼下发出一阵雷动的叫好声。 不知是这声音惊扰了她,还是小绿的举动叫醒了她,总归,她是醒了。 头往下重重的一垂,然后猛然抬起,张大茫然的双眼往下看了看,只见戏台上的人正再往台下走,心里一激动,蹭的一下站起来道,“小绿,散戏了!” 她这一动作着实让屋子里的另外两人吓了一跳。 秦夜翔本是探着脑袋在看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被她这样突然一站一吼,也是怔了一怔,小绿更是呆在原地。 片刻,才小心翼翼的说,“主子……不是散戏了,只是这一出演完了,后面还有呢!” “哦!”她点了点头,有些无趣的想要坐下来,一转头才看到秦夜翔的脸,顿时吓了一跳,“啊,你怎么在这!” 秦夜翔有些哭笑不得,曾几何时他会被人无视到这种地步。 只得揉了揉鼻子,有些郁闷道,“我来了有一会儿了,是你太专注了没有看到。” “啊?哦!”伊然才反应过来,他婉转的话里那“专注”二字的含义她是懂的,只是有些郁闷,明明打算好好看戏的,居然不知不觉又睡着了,还被他看到。 不过—— “王爷不在自己的包厢里赏戏,到我这里做什么?”她有些奇怪,秦夜翔要干嘛? 他毫不客气的从桌上的茶点盘里捏了一颗花生,往空中一扔,然后张开嘴巴接住了落下的花生,嘎嘣一声脆响,才笑嘻嘻的说道,“瞧着有些无趣,就过来串串门。” “不妥吧!”伊然忽而想到方才放眼看去,只有他是独自一人的,于是有些好奇的问道,“王爷怎么没带家眷呢?” “家眷?”他反问一句,表情反而有些奇怪,“带谁?” “咦……”她倒有些奇了。 原以为像他这样的王爷,即便没有娶妃,通房丫头或者侧妃、侍妾之类的总归是有的。听他的口气,似乎并没有。 秦夜翔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这有什么稀奇的?还没有能入得本王眼的女人不行么?” 他嬉笑玩闹的口气,却让伊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你不会是……” “是什么?”他连吃了几颗花生有些口渴了,端起桌上的桂圆红枣茶就往嘴边送,一边还不忘挑眼问她。 伊然犹豫了一下,声音小了一些道,“你不会是——断袖之癖吧?” 哎,也不知他懂不懂断袖之癖是什么意思! “噗——”秦夜翔一口茶全都贡献给了大地,幸而伊然躲闪的快,要不然她这一身鹅黄披风可就遭殃了。 “你……”秦夜翔指着他,脸上表情有些奇怪,扭曲的不成样子。 看到他这个反应,伊然更加疑惑了,“难不成,真的让我说中了?” “对,你说中了!本王喜欢男人!”他接过小绿递来的帕子擦着下巴说道。 “啊——”这回是小绿惊叫的,她显然是当了真。 伊然看向那个下巴都快掉在地上的丫头,忍不住的笑,若说原先还有点怀疑,秦夜翔此刻的话却让她确信,他不是这样一个人。 戏台上的灯光再次调亮了一些,下一班隆重的登场了。 伊然扫了一眼,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秦夜翔看她那个表情笑道,“你对这戏没兴趣吗?可是皇家女眷几乎没有人不喜欢这个的啊!要不要换一出戏?” “不用了!”伊然摇摇头,“听不懂,看哪出都没什么区别。” “你听不懂?”一脸见了鬼的模样,秦夜翔有些不敢置信,“怎么会!” 看到他那过分惊讶的样子,伊然恍然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又补充一句,“不太喜欢,听不听都差不多了,所以也就不懂了。” 秦夜翔一手搭在横栏上,也往下看了看。 不过伊然注意到他不是向别人那样看向众人瞩目的戏台,而是环顾了四周,很认真很仔细的那种。 “今晚会很平安吧?”她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引得秦夜翔愣了一愣。 她也不知为什么,大概是电视看多了,总觉得在这样盛大的场合下,往往不会平平安安的一直到宴会结束。 更何况,再过几日哈穆达就要回西陲了。 也许是这些日子太平静了,才会让她这样胡思乱想吧。 可是在这期间,难道真的不会发生什么吗? 哎,果然泡沫剧看多了没好事,让她忍不住就会这样东想西想,总有一天,她的脑袋会让自己给撑爆的! “许是吧!”秦夜翔有些含含糊糊的回答,反而让她心里更加没谱了。 随着他的目光也往四周环顾了一下,可是却看不出什么异样的地方。每个人都专心致志的看着戏台上,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可是越是这样,她反而越觉得不安了。 于是站起身来对秦夜翔道,“走吧!” “做什么?”他没回过神来,仰头看她,呆愣愣的。 “去给皇上请安。”她淡淡的说,目光透着一股坚定。 行刺 请安当然只是一个借口,但是现在,伊然就是很想见秦旭飞,非常非常想见。 那种yu-望来的非常突然,也非常凶猛,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确定他是安全的,确定今晚可以顺顺利利的落戏,一直到明天。 秦夜翔大概也意识到了什么,并没有拦阻她,而是随着她出了包厢,一拐弯入了边上的主包厢。 门口有贴身侍卫在守卫,见到伊然的时候还是拦住了她,“皇上在与西陲国王子相谈,不经宣召,任何人不得入内!” “那你就通传一下!”秦夜翔从她的身后走到前面,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侍卫见到秦夜翔的时候怔了一下,行了个礼道,“见过成亲王!” 不过还是站在门口没有动,面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可是……皇上吩咐,没有他的宣召,任何人都不得入内,而且不让人打扰……” “哦。”秦夜翔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伊然道,“既然如此,你看……” “我要见皇上,帮我通传!”她神色坚决,让秦夜翔都愣住了。 她知道自己此刻是有些无礼,而且甚至是有些神经质的。 但是她不管不顾了,就是想要见到他,否则那颗悬着的心,怎么也落不下来。 怎么去跟人说呢?说她心慌了,就是要见到皇上,否则心里不踏实?不是被人指责为恃宠而骄,任性胡为,就是被人看做神经病。 所以她只能固执的站在门口再三要求,恳请那个侍卫去通传一声,而秦夜翔有些无奈,只能站在她的身旁陪着她。 这时,左侧的厢房门动了一下,伊然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到秦慕枫正走了出来,看到她们时怔了一下。 只是扫了那么一眼,伊然转过头去,依旧求着要见皇上。 秦慕枫深深的打量着他们,又看了看一旁的秦夜翔,清冷的面庞看不出什么变化,转身又要入包厢,而正此刻,右侧的厢房也有了动静。 不知是不是她们的动静太大了,连淑妃也走了出来瞧个究竟,她看了一眼,刚要开口,便听到主厢房里秦旭飞的声音道,“谁在外面喧哗?” 伊然面上一喜,起码他是安全的。 那侍卫手扶在门上刚要推门而入,便听到楼下一阵凄厉的尖叫,紧接着是乱哄哄的声音。 而主厢房里也传来了杯盘倒地的声音,很是混乱。 这时,伊然也顾不得其它了,啪的一下去推门。 门却只开了一条缝,背后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 她着急的用力去推门,秦夜翔见到此情形对她大声道,“退后!”,然后飞起一脚将门给踹开,与那侍卫一同闯了进去。 淑妃也跟着跑了过来,伊然眼里哪还有其他人,只看到屋子里有四五个侍卫装扮的人纠缠成一团。 她一时有些眼花缭乱,拼命的在混乱的人群中找秦旭飞的身影。 他正和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缠斗,只是面色从容镇定,倒是一旁的那个哈穆达俨然一副吓坏了的模样,缩在桌子一旁大声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行刺!” 有了秦夜翔和侍卫的帮忙,那几个侍卫模样的刺客显然没有方才那么占上风了。 她有些着急,可是又帮不上什么忙,此时,秦慕枫也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居然也进入混战中帮起了秦旭飞。 伊然这时候只恨自己不是什么武功高强的女侠,练个什么乾坤大挪移或者北冥神功什么的,一下子就把这些人都给制服了。 可是她不会,她只能站在一旁跺脚干着急。 “你们是什么人?”秦旭飞气定神闲的问着,眼看就要将交手的这个刺客给制服了。 谁知他不但不答,反而一甩手朝伊然的位置扔出了一把飞镖。 秦旭飞没料到他有这一招,心惊之下却是来不及拦阻。 只顾紧紧盯着缠斗中的秦旭飞,伊然哪里料到会有人在几步之外对她出手,再说了,她也不会武功,根本就躲闪不及。 这下好了,别什么北冥神功了,连个凌波微步才是正经事,好歹也能逃命啊! 只可惜,这个她也不会,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眼前一花,却见那飞镖已经失了准头边上的门框中。 而帮了她这一把的秦慕枫却因为分神,而被与他交手的刺客狠狠在背上划了一刀。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伊然只觉得心里突然紧紧的一揪,顿时一股痛彻心扉的感觉充溢了整个身体,一种强烈的意识冒出来,大叫道,“不——” 她这一声尖叫让秦旭飞和秦夜翔都有些惊诧,那吃惊的表情明显的挂在二人脸上。 而秦慕枫虽然一身的血渍,却是一脸惊喜的看向她,那神情就像找回了什么丢失的宝贝一般。 其实伊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7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7部分阅读 然自己也是很惊讶的,在她喊出那一声以后,她分明觉得不是自己喊的,可那声音又确确实实是从自己嘴巴里发出来的。 也没有时间细细回想,几个刺客眼看着就要被擒下了,他们却互相对了一下眼神,齐齐抿了一下唇。 伊然心叫:不好! 然后那些人便齐齐倒了下去,收住手,秦夜翔蹲下身探了一下其中一个人的鼻息,然后抬起头对秦旭飞道,“已经死了!” 立时毙命!伊然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心里想的却是,不会这么狗血吧!行刺,自杀,全都让她猜中了!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掩住唇,忍不住——吐了! 露馅 碧玺宫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过。 进进出出一群人,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屋子里秦旭飞默默的坐在桌边,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床畔——宁致远。 宁致远则一脸平淡的在把脉,相比他的淡定,其它人的神态可谓要精彩多了。 守在床边的小绿紧张的两只手都绞在了一起,躺在床上的伊然则别开了脸去避开宁致远的目光,只在他搭脉的时候,轻轻动了动手指。 秦旭飞的目光半分不曾离开她的脸,目光极为复杂,但是面色却还是一如往常。 屋子的门是关上的。 屋外,淑妃、贤妃,甚至是秦夜翔都守候在外面。 虽然谁都没有说话,可大家似乎都预感到了什么,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有些凝重的表情。 秦慕枫因为受了伤,本应该包扎了回去休息,可他也坚持着跟了过来。秦旭飞根本没有心思管他,其它的人劝他不住,只得由他去了。 于是他在碧玺宫的偏房内让其它的太医包扎伤口,好在虽然刀口有些深,并没有伤到要害,所以止了血以后,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这厢,屋子内的宁致远已经收回手,站起身。 “如何?”秦旭飞的眼眸咄咄逼人,容不得丝毫隐瞒。 宁致远上前两步走到他的面前,然后跪下身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伊婕妤这是喜脉!怀有龙种了!” “恭喜主子!”反倒是小绿先扑通一声跪下了,然后又道,“贺喜皇上!” 她是喜形于色,相比屋内的另外三个人,那可就是表情精彩多了。 宁致远跪在地上口中贺喜,可是垂着头,看不清脸上是什么神色。 而秦旭飞则是望向床上的伊然,目光变幻莫测,要说惊喜的话,可这神情似乎太淡定了一点。 在他的注视下,伊然有些讪讪的,一手抚上小腹,似想起了什么,干笑两声,然后道,“呃……我……有了吗?” “回婕妤,是的!”宁致远朗声道。 “你们都先出去!”秦旭飞的声音有点冷冷的,小绿怔了怔,总觉得怪怪的。 这明明是件好事啊,可怎么总感觉高兴的好像只有她一个人?难道皇上不想要这个孩子吗?可是,为什么呢? 她也不敢多嘴问,跟着垂首的宁致远一起出了房门。 出了门,便看到门外一群守候着的人,看到他们出来,想问又顿住没有开口。 小绿想要问宁致远些什么,却也不知道怎么问比较好,倒是秦夜翔走上前道,“情况如何?” 宁致远行了一礼道,“是喜脉,伊婕妤怀有龙种了!” 虽然那个答案几乎在每个人的心里都呼之欲出,可是真的确认了说出来,那感觉还是大大的不同的。 淑妃的脸上只是瞬间一愣,但是只是那么一瞬,眨眼便看不到了。 她微笑着走上前来,笑盈盈的说道,“这可是皇家之大幸啊!皇上后继有人,大秦血脉得以世代相传了!” 贤妃动了动唇角,也笑了起来,不过是冷笑,“只希望不要也是空欢喜一场才好!” “人善自有天佑!像伊婕妤这样心思单纯的人,自然会得上天庇护,不是作弊可以做来的!”秦夜翔不咸不淡的说道。 其他碧玺宫的宫婢们知道这个消息,可就不像这些上层人物那么淡定了,立刻欢呼起来。 是啊,自家的主子怀有身孕,身份立时尊贵了不知多少倍。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那都是大大的喜事。 奉侍这样的主子,以后的日子自然也会很好,所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正在偏房赤-o着上身包扎伤口的秦慕枫听到了外面喧哗的动静,不由得皱了皱眉道,“怎么了?” 这时,有一个人喜气洋洋的跑进来道,“伊婕妤有喜,皇家有后了!” 秦慕枫霎时愣住了,只觉得背上的伤口一阵猛烈的刺痛,胸口一阵发闷,连忙一手掩住胸口。 为他系带的太医见此情形连忙道,“睿亲王……” 他摆了摆手想说没事,谁知喉头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了上来,一张口,“啪”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屋里的人顿时惊叫起来,拿水的拿水,递毛巾的递毛巾,秦慕枫怔怔望着地上那团猩红的颜色,只觉得刺目难耐。 下面的人着实不懂了,这明明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然而主子们的反应也未免太奇怪了一些。 而那紧闭的房门也增加人的几许好奇心,只不知那房内的人是怎生一种情况。 ~~~~~~~~~~~~~~~~~~~~~~~~~~~~~~~~~~~~~~~~~~~~~~~~~~~~~~~~~~~~~~~~~~~~~~~~~~~~~~~~~~~~~~~~~~~~~~~~~~~~~~~~ 伊然有些不敢看秦旭飞的眼睛,因为在那里面,她无所遁形,仿佛什么事他都知道了一般。 但是显然,秦旭飞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无可否认,在知道这一消息的时候他是很开心的,但是此刻,他却只想把她吊起来好好打一顿她的小屁屁! 她早就知道了! 从她的反应,她的淡定,她的从容,就可以看出,她分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可是!她该死的居然敢瞒他??!! 他真的是很难不生气!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隐瞒,为什么她不肯告诉自己,难道她不打算要这个孩子吗? 一想到这里,他气得要死。 伊然有些惶恐的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可是……她逃无可逃! 缱绻 “你……皇上难道不开心吗?”手里紧攥着被子,她力求能笑得自然点,可是——徒劳啊! 在他那样恨不得吃了人的眼神下,谁还能淡定的笑的出来才有鬼! 她垂下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委屈的说道,“如果……如果皇上不喜欢,那……” 他不会真的不喜欢孩子吧?口里这样说着,心里还胡思乱想着。 要不然这么久了,他都没有个一男半女的,除了那次贺兰芷的假孕,也没听说谁曾有喜过。 她也不想想,入宫选秀她是第一批,哪里还有之前的机会。 不过,此刻她实在太紧张了,是可以原谅这种小疏忽的。 现在,她只想保住自己和肚子里的小命而已,实在是,实在是,秦旭飞此刻的表情实在太吓人了! 听到她的话,秦旭飞鼻子差点没气歪。 不喜欢?她居然还敢问他是不是不喜欢?他开心得简直快要跳起来了! 虽然未曾刻意去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不代表他不曾在休憩或者闲暇的时候,偶尔有过那么一丁点想法。 如果说要找一个人来孕育他的孩子,为大秦的未来承继香火,跳入脑中的第一个身影就是她啊! 她该死的居然还敢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如果他说不喜欢,她是不是要把这个孩子给扼杀了?这个狠心的女人! 想到这里,怒火更加旺盛,握紧了拳头,一拳砸在了床框上。 整张看上去相当坚固的大床被他震得晃了一晃,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伊然有些惊恐的看着那张晃动的床,张大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道,“你……你……你……你不会是要打我吧!” “打?”秦旭飞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才发现自己确实有些太过激动了。 哎,自登基之日起,他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控过了。 身为帝王,玩弄权术,最重要的是喜怒不形于色,要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是今天,他确实在失控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看向缩在床角的她,看上去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张着水汪汪的眼睛瞪着他。 心里纵使再有什么气,也都烟消云散了。 “过来……”他伸出手,轻声唤道。 伊然没有回答,小脑袋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她才不要! 她又不是傻子,现在他的表情,鬼都看得出来在生气,她要是在这个时候过去,不是自寻死路么! “过来!”他沉下脸,下命令了。 她还是拼命的摇着脑袋,就是死活抓着被子,像救命稻草一般。 秦旭飞闭上眼睛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看上去像在压抑胸口的怒火,“你以为不过来,朕就抓不到你了吗?是你自己过来,还是要朕动手?” 说的也对。伊然有些无奈的缩了缩鼻子,小心翼翼的往他那边挪了一点距离。 只是——一点点而已! 秦旭飞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像防恶鬼一般的防着他,再也没有忍耐力了,一把将她抓了过来,引得她一连声的尖叫。 “啊——”她大叫起来。 哎呀!他不是气到要掐死她吧,老天保佑,看在腹中还有个小东西的份上,他不会这么狠心吧! 小脑袋瓜里还在想些乱七八糟的,整个人已经落入了那个熟悉温暖的怀抱里。 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秦旭飞双手钳制住她的动静,生怕她的挣扎伤害到自己,口中却霸道的命令道,“不许叫!” 她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到底是闭上了嘴巴。 看她不再叫也不再挣扎,大掌下意识的就抚上了她的小腹处,轻柔的、缓慢的,在上面移动着。 虽然那里现在还是平坦一片,可是里面已经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骨血,多么奇妙啊! 这样想着,他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伊然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的反应,咦,方才好像要吃人一般,现在做什么笑得这样温柔? 果然初为人父的男人都有些诡异,根本就是半个疯子么! 这才知道她怀了孩子,要是当真等生了的时候,他不是会变成真的疯子了!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秦旭飞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神游,他轻轻的覆在她的耳畔问道,只是眼睛始终不曾离开她的肚子,“起码不是今天才知道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那么低沉,蛊惑着她的思维,而那双眼睛,当真是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看来他是喜欢这个孩子的。 “呃……是。”不自觉的说出了真实的答案,脱口而出以后才发觉不对劲,连忙改口道,“啊,不对,不是!” “真的不是吗?”他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竟有三分诡邪。 她怔了一下,老老实实的低下头。 算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也会实施这样的政策的吧! “真是个不乖的小东西!”他叹了口气,将她往怀里揽紧了一些,“朕真的该把你吊起来,好好打一顿屁股,看你下次还敢瞒朕不!” “啊?不要吧?”她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一回味又觉得不太对,他说“该”,也就是说不会这么做了,还好! 最痛恨打女人的男人了,这家伙最好不要触碰到她的底线。 这样想着,松了一口气,冷不防一个热吻铺天盖地的覆了下来,一时让她失了心神。 养胎 一直到现在,伊然还是有些糊里糊涂的,他当时为什么要吻自己呢,而一个吻而已,她怎么就这样丢盔卸甲,云里雾里呢? 想不明白,也不用她再想下去。 现在,她已经完全变成了特种重点保护动物,被严格包围起来——啊不对,是照顾起来了。 事情的经过大致是这样的—— 小绿总是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演给她看,仿佛皇上口中所要照顾的那个人是她一般那么自豪。 当时伊然在屋子里,他说的话,只能迷迷糊糊听到个大概,详细的就不太清楚了。 “伊婕妤身怀龙裔,日后的大小事宜都不许来惊动,事关大秦未来的龙脉,万事不得疏忽!”小绿清了清嗓子,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前方道,“宁太医,以后你就是伊婕妤的专属太医,除了每三日定时诊脉,还要随传随到,知道吗?” “是,皇上!”她又立刻伏地,学着宁致远的样子,还真是似模似样。 伊然倒在床上笑成一团,小绿又接着站起来道,“淑妃,贤妃,你二人以后有时间要常走动走动,免得伊婕妤太闷。” 咳了咳嗓子又道,“还有御膳房从今天起,单独给伊婕妤开灶,所有的饮食都有专人负责,有任何闪失,当心项上脑袋!” 收了笑,伊然仔细回味一下,又觉得自己确实想得太多了。 从这些来看,秦旭飞其实也未尝不曾考虑到那可能会有的危险,只不过他可以采取更多的措施来防范这一切。 那么,瞒着他终究是不太对的吧! 想到他那又惊喜又暴怒的样子,自己忍不住又勾起了唇角,微微笑起来。 小绿看着她的表情,也一脸开心的样子,“主子,您自从有了身孕以后,不仅身价倍增,连人的精神也好上很多呢!” “你这丫头,难道说我以前的精神就不好么?”睨了她一眼,伊然嗔怪道。 “哎呀,不是!”她也说不好,但是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太一样了。 伊然笑着戳了她脑门一下道,“行了,我知道了!赶明儿寻个人家把你嫁出去,看你还有没有那么贫!” 说到这里,小绿的脸色黯了黯,“我们身为奴婢的,入了宫就没指望还有出去的一天,寻什么人家呢!只求能一辈子伺候主子,也便是一种福分了!” “会有的!”伊然有些唏嘘感慨的抓住她的手,“只要你寻到了良人,主子一定想办法替你做主!” 小绿连忙起身称谢,忽而似想起了什么道,“说起来,那天大家的神色都不是太好呢,真是奇怪了!” “恩,明白。”伊然自是明白对于这件事,所有人的态度都不一样。 淑妃和贤妃肯定是会嫉妒加恼恨的,而秦夜翔担心的则是这件事曝光以后的保胎和后续安全问题,至于秦慕枫,怕是有些物是人非的凄凉感吧。 想起秦慕枫,就想到那天他受的伤,终归是为救自己而受伤的,心里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睿亲王的伤势怎么样了?”她开口问道。 小绿道,“太医说,背上的伤,好在没有伤到要害,只需好生调养几日便会好了。但是后来睿亲王又吐血了,太医诊了脉以后说是郁结于心,这个要慢慢调理,放宽心才能好的。” 因为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秦慕枫和伊然以前的事情,说这些的时候,她都是小心翼翼的措辞说的。 不过饶是这样,伊然还是会有些内疚的。 她不知道这个“郁结于心”,有多少成分是因为自己,又有多少是为了争权夺利的事情,然而,终归是与她脱不了关系的。 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那日的失态,心里隐隐的总有一种怪异的不安感。 那天,明明是自己喊出来的,可是,她也确实知道,不是自己喊的。 幸好后来发生的事让秦旭飞没有再问,但是她自己都还是很疑惑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从附身的那一日开始,她从来没有过什么不太适应的感觉,但是最近这些日子,尤其是从遇到秦慕枫以后,自己的身体有些越来越奇怪了。 那偶尔会针扎般的心痛,还有忧伤的感觉,都很奇怪的将整个人笼罩住。 有的时候,都会让她自己迷惑,到底她爱的是秦旭飞,还是秦慕枫。可是……这样问下去,连她自己也不敢深究这个问题,只怕那答案,会让她承受不了。 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身体,还是熟悉的身体,可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越来越陌生,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呢? 她甚至会有一种想法,就是会不会有哪一天,她会突然离开这个时代,这个世界,就像来的时候那般,那么突然! 然而……她如果真的离开了,还能像刚来的时候那么淡定吗? 她毕竟,已经把心,遗落在了这里啊! “主子,该喝药了!”小绿从外面接过御膳房送来的安胎药,走到床前准备喂她。 皱了皱鼻子,她有些不习惯那个味道。 古人这点真是麻烦,有个大病小灾的要喝中药,连补身体还是中药,她实在有些受不了那怪怪的味道。 “可不可以不喝?孩子在肚子里躺的好好的呢!”她摆摆手,不想喝那碗黑乎乎的东西。 “不行!”这丫头有时候出奇的固执,“皇上交代了,一定要让您好好的,安心的,养胎!如果出了什么岔子,奴婢们可是担当不起的!” 她嘟起嘴巴道,“这哪里是养胎,分明是养猪么!” “恩,养怀胎的小猪!”秦旭飞调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最近,他总是来得比较勤快。 婚事 撅着嘴巴看他,表示自己强烈的不满。 好吧,虽然她爱吃爱睡,可是也不代表他这样把自己当猪养,即使当猪养,也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小绿抿着嘴唇在偷笑,秦旭飞已经走过来接了她手中的碗道,“你下去吧!” 得了赦令,她行了行礼退下了,出门还不忘将门给关上。 “这个药,是一定要喝的!”舀了一口吹凉,然后送到她的唇边,“即便你不想喝,也要为肚子里那个着想吧!” 可惜人家的母性还没伟大到那个程度,丝毫不吃这一套,“我的肚子说,他也不想喝!” “哦?”秦旭飞挑了挑眉,“那你的肚子也一定不想知道后来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说到这个,伊然的两眼开始放光。 天知道,她对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好奇死了!虽然刺客都死了,可不代表一点线索都没有啊! 他和那个秦夜翔都是人精,不可能一点线索都差不出来的。她还偏偏要命的想要知道!哎,真是没出息! “怎么样了?”她两眼晶晶亮的问道。 秦旭飞却不回答,只是看了眼手上端着的药。 她有些无奈,僵持了一下,最终被好奇占据了上风,端过药咕哝道,“好吧好吧,我自己喝就是了!” 然后端起药碗,捏着鼻子一口气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其实药也不见得有多难喝,只是那黑乎乎的颜色和草药特有的味道让她有些抗拒而已。 喝了药以后,秦旭飞体贴的递过一颗蜜饯,她顺手塞进嘴里,然后以一双期待的眼睛看着他,眨啊眨啊眨。 那意思仿佛在说,看,我多么乖!把药都喝光了哦!你也应该兑现承诺,告诉我后来的事了吧! 秦旭飞倒也没让她失望,放下药碗,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这才道,“你猜那日的刺客是谁派来的?” 又来这套!伊然几乎是在以鄙视的眼光看他。每次都喜欢和自己玩猜谜游戏,这个人还真是热衷这一套。 “猜一下,朕怕你躺太久脑袋变笨了!”他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伊然有些无语,然后道,“总归不会是西陲国派来的!” “那为什么?”他不答反问,好像比她还有兴趣。 她有些不耐了,“哈穆达王子也在嘛,如果是西陲国派来的,万一误伤了王子怎么办?”,然后以一种你问的是废话的眼神狠狠鄙视着他。 秦旭飞却笑了起来,“可是,你不觉得有奇怪的地方吗?” “什么奇怪的地方?”她被问得一愣,接着回想起那日的情形,当时只关心秦旭飞的安危,现在再想起来,果然是有些怪异的。 “对了,哈穆达的反应有点太奇怪了!他不像是那么担心的人吧?”伊然只觉得他当时的表现有点太怂了,看他的身形和气势,怎么也不是吓得瑟瑟发抖的人,“而且那些刺客好像并没有人分身去伤害他?” 这是最关键的地方,似乎所有的人都是冲着秦旭飞来的。 “还好,脑袋还没变笨!朕不用担心自己的皇子会受影响了!”他抚了抚她的脑袋,一脸欣慰的说道,换来她砸了一个大枕头。 “难道真的是西陲国?”伊然总觉得还是怪怪的,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时候来行刺呢,等王子离开了以后不是更好么? 秦旭飞摇摇头,“不能确定,也不能排除嫌疑。” “等于没说!”她耸了耸肩,觉得他根本是借这件事来骗她喝药。 果然是腹黑的,这个男人!啊啊啊,自己怎么能相信他呢,居然就把药喝了,呜呜呜! “那倒不是!”他接着说道,“主要是有个消息要先通知给你!” “恩?”她挑高了眉梢,好奇的看着他,不知还有什么消息。 他清了清嗓子,然后一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妹妹的婚事——定了!” “啊?!”她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消息,嘴巴张得大大的,“和……和哈穆达??” “恩。”秦旭飞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她一脸惊讶的表情,“这个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何以现在这么惊讶!” 伊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接受,虽然早就知晓,但是那时候毕竟还没确定下来。如今秦旭飞这般肯定的跟她说,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王子同意了?”愣了一会儿,她声音轻轻的问道。 秦旭飞点头,“恩,昨儿看戏的时候,已经让哈穆达见过了,他比较满意的!” “可是……”她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些地方不通畅,可是是哪里呢?“可是伊琳还没有见过哈穆达……” “你当知道,她见没见过,满不满意并不重要!这关系着两国的邦交!”顿了顿,他又缓和了口气道,“朕记得,你与这个妹妹的感情并不是很好啊?” “好不好,她都是我的妹妹!如今要嫁到那么远……”她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 “当然,她嫁过去,或许也可以帮我探听到些什么。”秦旭飞略有思量。 伊然却没有那么乐观。 伊琳的脾气,恐怕是连伊兰城的账都不买,又怎会为了什么国家大义而探听军情。不过她此刻还不知道,秦旭飞说的是另一层意思。 不过,这件事怎么也是板上钉钉,容不得更改了。 不知道伊琳知道了没有,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会老得很快! 父亲 赐婚的圣旨隔了一日便宣读了,在此之前,秦旭飞有没有跟伊兰城提过她不知道,但是今天,在赐婚后的第二天,伊兰城便找她来了。 伊然披了厚厚的袍子坐在院子当中,这是她坚持的。 和伊兰城一起坐在屋子里,她怕自己会窒息过去。还是院子里好,起码空旷的多,即使胸闷,透气也好多了。 “最近可好?”伊兰城的开场话永远是这么几句,客套得让伊然都想笑。 比之起来,秦夜翔秦慕枫,甚至宁致远和她聊天都比他要随意许多。 “托父亲的福,很好呢!”她点头,也学着他的口气回话。 伊兰城点点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目光最后停留在她用手护住的小腹上,“如今,你也是有身子的人,身怀龙种,万万不可再像以前那样粗心大意,要好好儿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爹爹放心,女儿一定会照顾好您的外孙!”刻意强调了外孙两个字,他明明关心的是自己肚子里那个。 对于这个父亲,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不会不知道。 对于他来说,自己现在的身价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了,当然不是因为他转性了,而是自己怀的孩子如果是个男孩儿,有朝一日登基为王,他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看着他,就会想起唐代的杨贵妃,杨氏一门也曾何等风光,一时之间,百姓纷纷不重生男重生女,可是到最后呢…… 只可惜这个爹终究还是不够聪明的,他预测不到贪得无厌的未来。 “爹今日前来,是为了伊琳的婚事吧?”懒得再跟他打太极,与其让他来问,不如自己先开口好了。 他原本打的什么主意,她也是明白的。 当初伊琳之所以会这样肆无忌惮的找她帮忙,而又能搬得动伊琴来说服她,这其后自然有伊兰城的推波助澜。 伊兰城一直是想让伊琳也入宫的,或许,他对伊琳比对自己更放心吧。 那么如今,伊琳被赐婚哈穆达,他又会怎样以对?难道他以为,自己还能让秦旭飞收回圣旨吗? “你是三个孩子中,最聪慧的一个!”他开口了,却是先夸赞一番。 伊然在心中冷笑,看了他一眼,又转了视线望向远处,等着他接下来的正题。 见她这样,伊兰城也没有介意,接着说下去,“这桩婚事,爹不反对!” 明确的表了态度,伊然有些诧异的转头看他,他不反对? “是,我不反对!”他点了点头,示意她没有听错,“圣旨已下,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认为,爹会傻到去驳斥皇上,为了一个女儿让两国邦交因此而受损吗?” 她从先前的诧异已经回过神来,是,不错!即便他再想让伊琳入宫,也不会为了她而背上这样一个罪名。 在自己和女儿之间,他选择牺牲的永远都是后者。多么悲哀! “那爹今日来是……”她不明白,既然他不反对,为何还要来找她。 “爹就不能只是来看看你吗?”他突然这样温情脉脉的说,让伊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让爹费心了!”她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的厌恶。 伊兰城叹了一口气道,“我知,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 她震了震,交叠的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掩饰内心的恐慌,听着他接着说。 “你和以前是大大不一样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又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样。不过,你很聪明!”他扫了她一眼,“其实你一直都不想让伊琳入宫,对不对?” 伊然并没有说话,努力维持着脸上的淡漠,根本不答他的话。 他倒也不介意,反而笑了笑道,“也无妨!诚然你若有今日这些手段,伊琳入不入宫也无所谓了!更何况,如今你的身价怕是后宫任何一位也比不上的。若能诞下皇子,皇后之位还不是唾手可得!” “父亲此言太过了!”伊然面色淡淡的提醒道,“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的好,免得无端招来横祸!” “好!很好!”伊兰城大笑道,“如今见你这样,我倒是极为放心了!不过伊琳是极为反对这件婚事的,正在府中大闹呢!” “父亲想让伊然如何?”难不成想让自己去说服伊琳吗?那只会让她更加的恨自己,也更为反对这件事,伊兰城不会那么傻吧。 伊兰城摇摇头,“那丫头一直想摆脱我,我又岂会不知!可是她现在还不是羽翼未丰,这点儿小事如果还摆不平,我今日就不会是当朝丞相!” 这话说的伊然心里一阵难过,那是他自己的女儿,他便这样说,这样对待。虽然早已知晓他的为人,还是忍不住心寒。 “但如果她一意孤行,以伊琳的性子,只怕会闹出更大的乱子。”这也是她所担心的,天啊,想起这个她就觉得好矛盾。 虽然整件事并不是她所造成的,可是,算起来,她总觉得自己脱不了关系。 对伊琳来说,嫁到那么遥远的地方,是不是会觉得简直跟卖了她没有区别?至少,在这些中土人士的眼里,西陲只能算偏邦蛮夷。 “她怎样,你不用管!”伊兰城自信满满的笑了,“我今日来,便是让娘娘安心养胎,不用担心那些!总之,时日到了,伊琳一定会安分的上轿出嫁!” 说完,他便转身要离开。 伊然皱了皱眉,忽而站起来道,“父亲……” 伊兰城停步,转身看她。 她顿了一下道,“请不要太为难她!不要用过激的手段!”。她不知自己的话有几分分量,也不知伊兰城到底会用什么法子,但是,终究是有些不忍的。 送行 伊兰城果然是有些法子的。 不管他用了什么办法,起码没有听到任何伊家三小姐不同意婚事而大闹的消息。相反,在圣旨下达的十日后,一切按照既定的轨道进行着。 伊然抚着小腹,犹豫再三,决定还是要亲自去送行。 今日,她那一向不和的小妹就要和西陲王子踏上去往西陲的路程。 路途遥遥,也许此后再不会有相见之日,她一直认为,没有什么仇恨是化解不了的,更何况,她与伊琳之间本也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 “主子,您可以不去……”小绿依然有些犹豫。 上一次伊琳的凌厉嚣张她是见识过的,今日如果主子去送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她心里一点儿谱也没有,总是有些担心的。 “你想太多了!”伊然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忽视心里隐隐的矛盾,将外袍的带子系好道,“该出发了,否则就真的迟了!” 小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跟着上前。 只希望,不会出什么事才好。 ~~~~~~~~~~~~~~~~~~~~~~~~~~~~~~~~~~~~~~~~~~~~~~~~~~~~~~~~~~~~~~~~~~~~~~~~~~~~~~~~~~~~~~~~~~~~~~~~~~~~~~~~宫门口,其声势的浩荡是前所未有的。 也是,毕竟是牵扯到两国邦交的大事。说起来,这也算是和亲。 看着那旗帜翻飞,微风作响,她忽而想起了史书上记载的许多和亲女子。多是赞扬如何的大义,如何的高洁,然而也仅止于出嫁,或者嫁后的贡献。 至于嫁过去以后,那个女子过得幸福与否,生活是否习惯,都不在考量的范围内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的就有些难过。 是,伊琳是与她处处不和,也总是喜欢和自己作对。从私心里想,她也不愿意与自己的妹妹共事一夫,可是……她也从没想过让伊琳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想叹口气的,想了想,又忍住了。这样的场合,还是不要叹气的好。 站在一旁,看着大典按照规矩行礼完毕,一身盛装的伊琳站在正中央的位置,接受群臣的恭贺。 伊兰城上前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伊琳连眼皮都未曾抬过,一脸的淡漠。 认识她以来,从没见过她有这样的表情。 她一直是生动活泼的,也是骄傲跋扈的,可是从没有像此刻这般的安静,这般的——冷漠。 心里动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指尖划入掌心。 伊兰城说了一会儿话,许是见她没有什么表情,这才退回到人群当中。 这时,伊然看到居然是伊琴缓步走上前。 她还是那样柔柔弱弱,手上似乎拿了一份什么礼物,递到了伊琳的掌心,一双眸子里盈满了泪水,终究是忍着没有掉下来。 伊琴轻声的说了些话儿,不一会儿,却见伊琳靠近她耳边,轻声的说了句什么,伊琴浑身震了一下,转过头向她看了过来。 伊然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们,却见伊琳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只是那么一瞬,又敛了去,依旧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样子,直让伊然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 看着她们姐妹二人交谈许久才分了开来,伊琴终是忍不住撒了一把泪,站回到秦慕枫的身边。 伊然顿了顿,看了下周围的人群,还是走了过去。 她直直的看向伊琳,而她,也在看着自己。 一步步,明明是正常的步速,却又缓慢得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伊琳倒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等她走过来,眼神冷漠而疏离。 伊然在心中低叹,她终究是恨自己的,避免不了了! 终于,在她面前站定,伊然审视着她,虽然年岁还浅,可是在盛装之下的她,却是满面流光,艳丽不可方物。终究是个美人啊,只可惜有个这样的爹,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一瞬间,她升起千丝万缕的怜惜之意,却又无从表达。 她们谁都没有先开口,仿佛都在等另一个人打破这片难耐的沉默。 “保重!”最后,还是伊然先开了口,只吐出这么两个字。 伊琳的唇角微启,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意,她笑了,“你终于得逞了!你赢了!” “我从来都没有这个意思!”她低叹,也许伊琳永远都不会明白,她从来都没有刻意与她争夺什么之心。 只是对于自己的爱情,她始终立于一种坚守的态度,尤其对于自家姐妹,她更是无法分享。但是今时今日的结果,也并不是她所乐见的。 “时至今日,你依然那么虚伪!”她冷笑,“伊然,伊然,果然起的好名字!连伊兰城都要败在你的手上,到底,是我低估了你!” 她沉默不语,无论她说什么,怎么解释,伊琳既然认定了,那么,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你以为你就赢了么?”伊琳继续笑着说道,“如今我是西陲国王子的正妃,他日王子登基,我就是西陲的皇后!到时,只不知你会不会是大秦的皇后?” 挑衅的看了她一眼,“还有……知道我方才对伊琴说了什么吗?” 伊然有些奇怪的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些,又关伊琴什么事? “我对她说……”她抿唇一笑,风扬起她的发丝,竟是说不尽的妩媚,“我今日会远嫁,会离开父亲,会和她姐妹分离,都是因为你!是你像皇上要求赐婚的,是你让父亲来逼我,也是你——一直还巴着睿亲王不放,让他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顿了顿,迎着她诧异的目光道,“别忘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8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8部分阅读 ,睿亲王为救你而负伤的事,可是传遍了宫内外呢!你知道伊琴的性子,如果认准了死理,你认为她是信你,还是信我呢?” 接着,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转身上了马车,再不看她。 伊然的心里猛然收缩了一下,她就这么恨自己吗? 看着华丽的行辇缓缓驶出宫门,一颗心却越来越沉重。她却没有注意到,哈穆达那似有若无的笑,也不知道,因为她,而引起后来的一系列纷争。 深谈 西陲国的事情以后,日子并没有过得轻松一些,反而因为年关将近,更为忙碌一些。 秦旭飞除了要批阅更加繁多的奏折,还会不停的有大臣们要觐见。 其实,伊然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如果放在现代,大抵不过是些年终福利分红,以及工作年度总结等等乱七八糟的事情,然而在这里,她就当真搞不清楚了。 安心的养着胎,眼看着肚子一天天的开始隆起,那种做母亲的感觉自然而然的也升华了起来,每一次摸着自己的肚子,就觉得人生实在是件奇妙的事情。 在现代的二十多年里,她懒散到每日吃吃睡睡,为了生活而打拼,然而没想到,却在另外一个时空,遇上那么一个人,并且爱上他,还要与他共同孕育一个孩子。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 “主子,宁太医来了!”小绿原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捡红枣。 她非要亲自捡过了最大颗,肉最厚实,没有虫眼的红枣,才肯交给御膳房用来炖汤。 其实,皇家用的东西原本就是仔细筛选过的,哪里会有什么次品,可她就是不放心。伊然也就由着她去了,省的在耳朵边聒噪得闹心。 “让他进来吧!”伊然轻应了一声,起身走到软榻边,斜倚了下来。 宁致远每隔三天便来给她把一次脉,其实要她说,实在有些没必要的。 即便搁在科技发达的现代,也不过半月或者月余上医院复诊一次,哪里用得着这么勤快的。 但是秦旭飞坚持,宁致远更是坚持,她也就顺其自然了。 现在想来,她这孩子简直不是给自己怀的,人人都把她捧在手心里,生怕一个有什么闪失,她几乎连吃什么,说什么,都被限制得死死的,真是郁闷啊! 宁致远照旧提着他那药箱走了进来,行了个礼,“婕妤……” 看着他生疏客套的表情,伊然长叹了一口气。 自从那日胁迫他不许将有身孕的事外泄以后,他再见到自己,就总是这般淡漠疏离的样子。 那一日的事情,伊然确实不晓得详细情况是怎么样的,但是从私心里来说,她宁可相信宁致远是无辜的。 至少,她认为,两个人之间是有着一段友情的。 且不管这友情是深是浅,她绝不相信自己的朋友却是一个j细,一个因为某种目的而潜伏在她和秦旭飞身边的j细。 经过后来的分析,她一直觉得他是j细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既然如此,他那日又为什么肯受她胁迫,不说出真相呢? 这是她一直耿耿于怀,而又想不通的地方。 她已经想好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与他深谈一次。 否则,平日里这样频繁的相见,却要这般的生疏别扭,那多难受啊! 思虑间,宁致远已经收回了手,本也就没有什么事,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他提笔在以前的方子上又改动了一下,然后方要重新收拾他的药箱起身,伊然便开口了。 “宁太医且留步!”她半坐起身子,轻声唤道。 宁致远回身看了她一眼,步子虽停下了,却也没有坐下,只立于原地无声询问。 伊然叹了一口气说,“你就这般恼我,连坐下来好好聊聊都不肯?” “伊婕妤言重了,下官怎敢恼怒您,实在是让下官惶恐!”他还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拱手说道。 “宁、致、远!”她忍不住咬牙,“你非得要这样客套吗?我原以为,我们是朋友的!” “朋友?”宁致远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下官怎敢高攀,与娘娘成为朋友!下官也从来不知,朋友是用来威胁的?” 伊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气。 这家伙,偏生每次都有惹恼她的本事。 “好!好!”她连说两声好,“你果然是在记恨我,你就那般的小肚鸡肠吗?当日,如果我不那样说,你不也是不肯帮我!即便今日,皇上已经知晓此事,我也并没有供你出来,说是你帮我隐瞒的!我拿你当朋友,你就这般记恨我的一句话?好,很好!” 宁致远淡淡的说,“我原也是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你的意思是说……”她反而有些糊涂了,当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又为什么要受她胁迫呢? “伊婕妤所说的那晚,您又究竟看到了多少?”他不答反问,一双眸子透出几分揶揄的光芒。 伊然怔了一下,然后呆了半晌才道,“是,其实那晚我什么都没看到。只是猜测而已……你满意了吗?” 显然,这句话并不是宁致远所意料之中的。 他稍稍有些诧异,接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当真是要佩服你的勇气的!你什么都没看到,还敢拿这种事来要挟我?如果我强硬一点,你岂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我……只是搏一把!”伊然的脸色有些黯然,“当日,我只是怕这个消息走漏以后,会给孩子带来危险。那一刻,我只想保护自己的孩子,没有想到那么多!” 听了她的话,宁致远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然后点头微微笑了起来,“其实,那晚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你肯对我说这些,便是把我当朋友。我宁致远,从来不会出卖朋友!事无不可对人言,我,没什么秘密的!” 他笑的坦诚,伊然一颗悬在空中的心也放了下来,或许,只是她多虑了!  消息 天气一天一天的转暖起来,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不但没有下雪,连原先堆积的雪都化的差不多了,这天气,还当真是有些反常的。 在实在闷得发慌的情况下,伊然倒是学会了刺绣。 这一学之下才知道,和以前所玩的那种十字绣要差得远了去了,工艺也复杂了许多。不过反正没什么事情,而且想着给自己的宝宝做衣裳,就比较来劲的多。 淑妃和贤妃偶尔有来看她,只不过每次坐不久也就走了。 她注意到贺兰芷从不自己一个人来,每次要来,一定是和淑妃一起的。倒是淑妃,偶尔会一个人来看看她。 顺路也好,专程也罢,终归是个心意。 秦旭飞既然交代过的,面子上也要过得去才是。 晃在秋千上,手里捧着个小号的绣托,按照小绿给她标注的地方扎针,说实话,没有那些她特意让标注出来的记号,她还真弄不好。 刻意让自己手里能忙碌一点,不要去想那么多,一来费神,二来怕想得太多对肚子里的胎儿不好。 做了娘了,凡事都为孩子想的多一些。 她可不想自己的孩子一生下来就,“娘,你这个生我的时辰选的不好,还有地点也不好,还有那个接生婆——也不漂亮……” 哎,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低下头看了眼手上的绣品,已经成了一团乱麻,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叹了口气,收拾了手上的那一团东西,团了团,扔到一边去了,算了,还是小绿收拾吧,她实在没那个天分。 “扔的什么东西?”秦旭飞一进门就看到她往边上扔了什么,一脸无奈的样子。 “没什么!”她慌忙说道,这个人,怎么走路从来没有声音的,而且每次都是她正干“坏事”的时候进来。 奇怪了,皇上驾到的时候不是每次都有通报的,可他每次来偏都不让人通报,有时候她真的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来“抓j”的。 她越是遮遮掩掩,他就越是好奇。 不顾她的阻拦,一伸手便将那团东西拿了起来,歪着头看了半天,然后一脸纳闷的道,“爱妃,你这是绣的……草?” 真奇怪,见过绣鸳鸯、绣牡丹的,还真没见过绣草的! “呃……那是富贵竹!”她有些讪讪的说道。 秦旭飞尽量忍着没有大笑,可还是遮不住唇边的笑意,“富贵竹?朕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特别的富贵竹!” 实在忍不住翻了他一个白眼,伊然嘟起嘴道,“好了,就别取笑我了!皇上最近不是很忙吗?” “忙也要来看看朕的皇儿……”对上伊然不满的控诉眼神,然后又转了口气道,“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看看朕皇儿的娘!” 伊然重重的哼了一声道,“说来说去,满嘴都离不开你的‘皇儿’,皇上怎知就是个男孩儿的,我偏要生女孩儿!” “女孩儿自然也是好的!”他坐在她身旁一个较近的石凳上,目光温柔的看着她道,“只要你生的,不管是男是女,朕都喜欢!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她追问道,心里却觉得不管在古代现代,男人重男轻女的思想果然都是根深蒂固的。 秦旭飞轻声道,“只不过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你也知道,朕登基并不是很久,也一直没有册立皇后,所以……朕希望能有一个皇儿,是你与朕的骨肉,朕要立他为太子!” 这算是一个很深重的承诺了,然而这个承诺,却让伊然有些惶恐。 “可是……”伊然的神色突然就慌张起来,“即便这是个男孩儿,也恳请皇上不要册立他为太子,即便要册立,也不要那么快!起码……起码缓上一段时日!” “为什么?”秦旭飞有些好奇。 “诚如皇上所说,皇后之位未定,而朝局未明。如果在这个时候册立太子,对于贺家而言,无疑是枚催化针,而对于我们伊家……只怕会更加的坐大。那……并不是臣妾所乐见的!” 秦旭飞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深感她的明理时,也有些挫败的无力感。 他堂堂一个皇帝,何至混于此,连册立一个太子,都要左右罔顾,再三考虑的!他就这么不能给自己的女人带来安全感吗? “离你临盆还有日子,此事不急!”他微微笑了一下,然后道,“为什么每次朕来,都只看到你,或者还有你那个贴身丫头,其它的人呢?难道都在偷懒?” “那倒不是!”她笑了起来,轻轻晃动着秋千,“反正我这里除了吃睡,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留着那么多人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幌眼!所以没什么特别的事,我不会召她们的。” “你倒真是特别,别的妃子常嚷嚷着宫婢不够,你却嫌多!”秦旭飞笑着说道,不过,也正因为这种特别,才会格外的吸引他吧。 闲聊以后,他才想起这次来的目的,正色道,“逆风回来了!” “哦?”她淡淡的应了一声,想着从上次行猎以后,逆风倒是离开了许久。 秦旭飞让他去探听西陲国的情况,而恰巧哈穆达又来进贡,只不知,是否探听到了什么。 “如何呢?”伊然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消息比较意外!”他还是觉得应该跟伊然说一下,毕竟,恐怕是关系到她的妹妹的,“西陲国居然在内讧,而起因,就是这个哈穆达王子!” “啊?!”这倒是大大出乎伊然的意料,不自觉的张大了嘴巴,秋千也停了下来。  邻国 她的意外是在秦旭飞的意料之中,其实当他听到逆风汇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诧异不已的。 西陲国作为大秦的邻国已经臣服多年,虽然他知道近些年来有些蠢蠢欲动,却不知道他们自己本身已经开始内讧了。 看到伊然探询的目光,知道她这个好奇心重的家伙是迫切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于是冲她招了招手,“来!” 推开秋千,她一手撑着腰,缓步走了过来,他拉过她,卷入自己的怀中。 “很沉了!”伊然轻声道。 以前经常这样抱她还好,可现在毕竟是两个人的分量了,再这样坐入他的怀中,分量该有多重啊! 秦旭飞却笑了起来,“抱自己的妻子孩子,再重也是甘之如饴的!” 听他这样说,伊然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不过嘴角却是掩饰不住的甜蜜笑容。诚然,这个称谓让她感到一种踏实的感觉,妻子——这个称呼比什么妃,甚至皇后都要来得动听的多。 拉她入怀,秦旭飞也觉得温暖了许多,她身上总有一种安定的特性,能让他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西陲国多年前就是我们大秦的邻邦,并且一直臣服于大秦。”他轻声开始叙说起来。 伊然点了点头,示意知道这一些。其实,她即便对过去的历史了解的不是很多,也大致能够猜测的到。 这和我国历史上中原和番邦的关系没有什么区别,虽然西陲是一个独立的国家,然而又像是大秦的附属国一样,只不过皇帝给了他们一个可以行政的特权,他们也拥有自己的皇帝,自己的历法,但是每年,还是要给中土的大国上贡,以求世代太平。 这些她都明白,但是所谓的内讧又是怎么回事? 秦旭飞见她知道这一些,便长话短说道,“近几年,西陲总有些不安分,只因朕初登基不久,国内政局未稳,所以一直无暇分神西陲之事!上次行猎,让朕有些奇怪,因为之前西陲曾派出过使臣,隐晦表达了支持朕的意思,转眼却又派人来偷袭,这未免有些太自相矛盾了!” “西陲的国内也有两派势力,一派是与皇上亲和的,另一派,则是与皇上的敌人……站在同一阵线的?”略一思索,伊然就能分析出来,大抵情况不外如是。 秦旭飞却很赞赏的看了她一眼,“爱妃真是一点就透,比朝堂那帮酒囊饭袋要强多了!若是他们有一星半点爱妃的聪慧,朕也不会如此辛苦了!” “皇上过奖了!”伊然谦虚的说道,“大人们有时不过是太过为大秦担忧,所谓当局者迷,不像臣妾终日无所事事,所以便能想到一些大人们疏忽的地方!” “不用为他们开脱!”他摇了摇头,接着说下去,“所以大致的情况便是如此,原以为削弱贺家的势力,朝堂的形势便会逐渐明朗起来,孰料又有西陲国的事情掺合在一起,这下当真是更加波谲云诡了!” 他的眉目间忧心忡忡,伊然却有些好奇他没有谈到的一个问题,“那个哈穆达王子……他又是属于哪一派的呢?因何皇上说,这次的内讧是因他而起呢?” 秦旭飞苦笑了一下道,“目前的局势比较混乱,暂时还是迷雾重重的!至于内讧因他而起,是因为西陲国的王年已垂老,而哈穆达是他最宠爱的儿子。本该是由他继承王位的,但是在哈穆达来我大秦的这段日子,偏生西陲发生了政变!” “啊?政变?!”伊然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晕乎了,天,恐怕脑容量不够用了吧!怎么会这么复杂的! “恩!”秦旭飞重重的点了点头,“逆风就是因为这场政变,才耽搁了些时日,以免被人看到。西陲国年轻的王后偕同他们的辅政大臣,已经控制了整个西陲,而哈穆达恐怕还不知道,逆风在回来的路上曾遇到和亲的队伍,他们一点警惕的意识都还没有,这一去……” 伊然只觉得头一阵眩晕,急忙问道,“那伊琳此番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这也是没有想到的!”显然情况也大大超出了秦旭飞的掌控,他目前尚且有些自顾不暇,又怎能再顾得上西陲的内讧。 “那么哈穆达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的立场上?如果他和皇上是亲和的关系,我们为什么不能帮他一把呢?这样对皇上也是有利无害的!”伊然想了想问道,力求能找到一个平衡点。 秦旭飞摇了摇头,“且不说他到底是什么态度还不明朗,便是朕真的有心要帮一把,一时之间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朕的可用之兵并不多啊!” 伊然的心一沉,知道他说的确实是实情,可是伊琳…… 无论如何,她终究是自己的妹妹。 “别想太多了!”秦旭飞感受到她的担忧,将她往怀中揽紧了一些,有些后悔自己告诉她的太多了,“要知道,哈穆达也绝对不是一个寻常人等,你也见过他的,对吗?而且你妹妹……也不是个简单的丫头,对不对?” 伊然无声的靠在他怀中,暂且也只能这样劝自己了,否则又能怎么办,她此刻,真的是有些无计可施了! “妹妹这几日胃口可好,身子得养结实些,可别受了凉!”有说话的声音传来,并不很远。 秦旭飞皱了下眉,“谁在外面!” “臣妾叩见皇上!”一阵惊惶的声音响起,淑妃转了个弯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叩首行礼。 她的身旁还跟着一个丫头,显然是两个人在交谈,那是碧玺宫的一个宫女。 伊然见到有人来了,慌忙要起身,却被秦旭飞牢牢的控制在怀中。 “平身!”他朗声道,双手却紧紧圈着她的腰身。 筹备 淑妃看起来也不是太在意,起身以后依然笑盈盈的说道,“臣妾路过这里,顺道来看看妹妹,不曾想,皇上也在这里,倒是惊扰了!” “没什么惊扰的,你来了多久?”秦旭飞淡淡的问道,伊然愣了一下。 “刚到啊!和这丫头问妹妹最近的情况可好呢,走到这院门口,就听到皇上的声音了,想是打扰了皇上和妹妹的谈话!”她深表歉意的说道,“要不臣妾先退下了,改日再来探妹妹好了!” 伊然连忙唤道,“别……姐姐既然来了,便一同坐下来聊会儿,难得皇上偷得半日闲。” 她顺势起身,手不动声色的轻轻推了秦旭飞一把,然后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对那个站在她身旁的宫女道,“去端些茶果点心来!” “是!”那宫女行了行礼退下去了。 “妹妹近来胃口可还好?”淑妃柔声问道,目光温和的看着伊然。 伊然点了点头,“还好,只要注意清淡点儿,就不会太难受!” 听了她的话,淑妃却不赞同的皱了皱眉,“清淡点儿怎么成,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现在啊,最是应该补营养的时候,我这儿寻了些土方,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是很有效的,按照这方子配些药膳,又补身又不会反胃!” 颔首刚想要接过药方,却被秦旭飞探手给拿了过去。 匆匆扫了一眼,他将药方收入到袖中,然后面色平静的说道,“还是先交给宁太医看一下里面有没有什么相冲突的地方。要知道,这种民间药方如果吃不好,是会伤身的!” 伊然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淑妃,却见她愣了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道,“还是皇上想的周到,是臣妾疏忽了,应当先让宁太医审视一下再给妹妹的!幸而皇上在这,若是有什么不好,臣妾当真是万死莫辞了!” “你也是一片好心,不必自责。更何况,还不一定会有什么问题呢!只是以防万一而已!”秦旭飞语气平淡的说道。 淑妃点了点头,“皇上今儿不忙了么?听说最近的政务很繁多,皇上自个儿也要注意身子啊,臣妾瞧着都清减了不少呢!” “恩,朕自有分寸!”秦旭飞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看向她道,“方才爱妃说顺路经过,这些日子朕也是太忙了,有些冷落了你们。刚才去忙什么了?怎么会路过碧玺宫的?” 不知是不是理解成秦旭飞在关心她,淑妃略带羞怯的笑了起来,“皇上一定是忙糊涂了。这不,年关将近,后宫的衣物、首饰,都该添置一些新的了,还有过年要备的年货,以及姐妹们要用的燃香,还有祭祖要用的物事,哪一样都不是要准备的。妹妹现在有了身子不方便,这些也是臣妾惯做了的,便担了起来!” 她这么一说,伊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些,她都是不懂的。 毕竟,她是第一年入宫,也是第一次过年,这些繁杂的规矩等,她又怎能再一时半会儿之间全弄清楚。 “有劳姐姐了!”伊然这句话是真心的表示感谢。 身为后宫中的女人,除了表面上的风光,除了争宠夺爱,原来要做的,还有很多很多。 这么一对比,伊然越发的觉得自己太懒了一些。 秦旭飞也赞许的点头,“爱妃不说,朕当真是有些忙糊涂了,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说起来,朕登基这两年来,一直没有立后,倒是辛苦了淑妃!” “皇上言重,臣妾担待不起!能为皇上分忧解劳,是臣妾的荣幸!”她连忙起身行了个礼回道。 “这个,你担当得起!”他却肯定了她的付出和努力,然后话锋一转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忙,贤妃呢?论理说,这些事情也该由她来帮衬了!” 淑妃连忙道,“皇上莫怪妹妹。贤妃毕竟是初入宫不满一年呢,对于这些繁杂的事情自然不是很清楚,她也有帮忙的,臣妾会从旁指点一二。慢慢的,妹妹也就上手了,不会很难的!” 那识体大方,那气度雍容,真的是让伊然自叹不如。 她不得不佩服淑妃。 无论她有什么样的目的,起码从方方面面来说,她是无可挑剔的! 不争风吃醋,不挑拨生事,不自恃自大,或许,这样的女人才是最适合做皇后的吧? 她能够为皇帝分忧解劳,打点后宫的一切,这些,都是伊然自叹不如的。 自己太懒散,除了吃睡,几乎什么都不想管,也懒得管。 这样的她,又如何能身为一国之母。起码,她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 只是,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的淑妃,为何从秦旭飞是太子之时,一直到现在都只是一个淑妃,没有立为皇后呢? 仅仅是因为出身吗?她不明白! 秦旭飞听了她的话,只是冷笑一声,“贤妃自从走出冷宫以后,倒是安分了许多!” “前错不揪,皇上既然已经赦免了贤妃,就不要再提往事了!”伊然忍不住说道,然后转头对淑妃道,“姐姐,虽然我现在有了身子,但是毕竟月份还早,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对我说!” “使不得!”淑妃连忙摆手,“若是动了胎气就不好了!妹妹你就安心的养胎吧,基本上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过几日便要过年了,今年一定会很热闹的!” “是啊,一定会很热闹的!”秦旭飞也笑了起来,淡淡的说道。  心悸 日子过得有些平淡乏味了,如是过了几日。 伊然居然也有些记不太清了,反正除了吃吃睡睡也不用想什么其他的。 有些事,担心了也不见得能改变什么结果,而且帮不上一点儿忙,那她又担心个什么劲儿。 她的人生宗旨是:离麻烦能有多远就多远,离床铺能有多亲就多亲。 所以大部分的时光,倒是在床上度过了。 要说孕妇就是有一条好处,不管你怎么睡,怎么吃,都是有充分理由的,别人绝对不能侧目。 为什么?孕妇啊!肚子最大! 所以想通这点之后,她就抛开一切,尽量能吃的吃,能睡的睡。 好在孩子也算争气,绝对不折腾她的那一种。 除了刚开始有点妊娠反应之外,接下来基本不怎么挑食了,胃口也好得出奇,直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身材是不是越来越横向发展了。 那样的话,那几日辛苦减肥的努力,不都泡汤了! 她倒不心疼那个,主要是,早知道有今天,那几日就不这么辛苦了,有多少吃多少多好啊,浪费啊! 宁致远定期来给她诊脉,随时会在方子上添减几笔。 淑妃的方子倒是看过了,说是很好的一味药方,问及是淑妃给的时,他还明显的有些错愕了一下,后来又笑道,“后宫确实和谐了许多!” “和谐!”伊然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差点没喷出来。 原来从古至今,和谐是亘古不变的主题啊! 也许是伊然不太喜欢和人来往,所以她怀有身孕以后,除了淑妃和贤妃来看过她,竟没有别的才人们来多。 自己不免有些好笑,到底该感慨自己的人缘太差,还是该拍手称快没有人来打扰她。 不过,今天倒是来了一个她所没有想到的人。 到底是自己疏忽了,其实这个人也不算意外,按理说,早该来了。 只是这些日子太过安逸,反而让她忘掉了那些曾经记于心的细节,今日她的到来,倒是提醒了伊然。 伊琴一直都是那副温温和和的样子。 即便她年长伊然几岁,旁人看上去,倒像伊然是她的姐姐一般。 “姐姐来了怎么也不说话,来,尝尝这汤。”伊然自从那日给伊琳送行以后,就有些担心伊琴会对自己产生一些误解。 她那个性子始终是闷了一些,如果有什么话,也是憋在心里的。 这样反而不好,不若像伊琳那样,即便讨厌,也要痛痛快快的说出来才好。 像伊琴这样的性子,怕只怕有疙瘩心结也埋在心里不肯说。 显然,伊琴并没有什么心思喝汤,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看着她,竟似在审量一般。 伊然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索性开门见山的问道,“姐姐是不是在为伊琳的事情怪我?” 一下子就被猜中了心事,她显得有些慌张,眼睛都不知往哪里看才好,手足无措的模样。 叹了一口气,伊然端起的碗又放下了,“姐姐莫非以为,当真是我与皇上说,要伊琳远嫁西陲的吗?姐姐心中的伊然,难道就是这样的不顾手足之情吗?” “可是,伊琳说……”她有些犹豫的开口,很为难的样子。 “伊琳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姐妹三人是打小一起长大的,难道你不了解吗?”顿了顿,伊然看着她,目光坦诚,“我是什么样的人,姐姐难道也不了解吗?” 一句话仿佛问到了他的心坎里,她有些急切的说道,“不是的!可是……” “可是什么?”伊然挑眉,等着她说接下来的话。 伊琴停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说道,“可是伊琳说,人都是会变得。比如我,也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而且妹妹你……也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这话说的伊然其实有些心虚。 伊琴到底有没有变,她不知道,但是自己确实不是原先的那个人了。 其实原也没有什么,同样的身体,不同的灵魂而已,这种光怪陆离的事情,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 但是,她毕竟是占了别人的身体,总是莫名的有点心虚的感觉,就好像,偷了人家什么东西一样,怪怪的。 伊琴毕竟是敏感的,她感觉出伊然看她的眼光有些怪异,于是缩了缩脖子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自从觉得妹妹和以前不太一样以后,倒是觉得比以前更好了呢!小妹口中所说的,我原也将信将疑的,不过……” “不过什么?因为睿亲王吗?因为你的夫君?”伊然毫不避讳的开了口,倒是让伊琴有些惊诧的。 她踌躇了一下,双手不自觉的揉着自己的衣摆,轻轻咬着下唇,似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看向她道,“今日姐姐与你说句真心话!你也要对姐姐掏心窝子!” “姐姐但说无妨!”伊然知道,必须要解开她这个心结,否则这个死心眼儿的伊琴,一定会钻牛角尖的。 “我……之前未出阁的那些事,我已经放下了!全心全意的待王爷,但是妹妹你……放下了吗?你对他……”伊琴住了口,好像很害怕接下来的答案,又有些期待,那样张皇的看着她。 伊然微微一笑,开口想说,“我早已放下,对他没有感觉!” 心里却猛然一揪,很刺痛的感觉,让她胸口一窒,几乎要喘不上气来!整个人突地趴在桌子上。 “妹妹,你怎么了?”伊琴尖叫道。、  灵异 碧玺宫内一时乱成一片,从伊然怀有身孕以来,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熙熙攘攘的,大到主子,小到奴婢,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紧张惶惶的表情,毕竟现在的伊然“身负重任”,万一有个什么不妥,可是关乎皇家血脉的大事,怎么能马虎呢。 所以现在伊琴更是焦急万分,眼泪止不住的啪啪往下掉。 都怪自己问那些问题,结果让伊然变成现在这样。如果出了什么事,不但她的小命不保,恐怕还会牵连到别人。 自己也是,无端的问那些做什么,即便她真的放不下睿亲王,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原本就知道他们以前的一切,现在又何必心心念念的扒出来追究。 她能追究什么,自己连个正妃都不是。 越想她就越害怕,从轻声的啜泣到小声的低哭。 宁致远有些不耐烦的皱眉回头看了她一眼,最烦的就是这些女人,不但帮不上忙,还总是在这里添乱。 把脉的时候最忌讳边上有其他干扰了,毕竟是很细致的活,稍微有一点干扰动静,就会分心而把握不准。 “大小姐,咱们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让太医好好的给主子把一下脉。”小绿看到了宁致远那一眼,领会了其中的含义,轻轻拉过伊琴,“咱们还是在外面等候吧,别在这添乱了!” 伊琴在这时候根本就没了什么主张,便随着她走出了门外。 外面站着许多的宫婢,都在翘首看里面的情形。 看到这样,伊琴忍不住又掉下眼泪,一个劲的埋怨自己,“都怪我不好,都怪我!” 小绿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听到喊叫一进屋子,就看到伊然捂着心口趴在桌子上,登时吓了一跳,喝令人去太医院请了宁太医来。 她一直听着大小姐埋怨自己,却又不知道她在埋怨什么,这时候看她的情绪也不好多问。 扶着她,扫眼看到外面站了一堆的人,心里只觉得烦躁,挥了挥手道,“有什么好看的!都没事儿做了是不是?忙你们自己的去!” 到底是主子跟前的贴身丫头,在这些宫婢的面前还是有些分量的。 她这样一呵斥,其它的人只得各自散去,颇有些无趣! 房内,伊然已经逐渐有些清醒过来,心口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只是还有些胸闷。 张开眼,转过头来,看到宁致远一脸凝重的在给她把脉。 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忍不住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道,“怎么?莫不是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么?” “别说话!”宁致远皱眉低斥道。 她眨了眨眼,暂时住口了,隔了一会儿,见他依旧不动,实在忍不住又道,“真的有那么严重吗?没见你诊脉这么久的,看来,我是不是说中了?” “身体这个情况,你还能有心思开玩笑!”宁致远有些无奈的收回手,瞪了她一眼。 伊然却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人生嘛,当是活一天快乐一天。不管能活多久,起码是快乐的!什么情况不能开玩笑的?” 见宁致远不语深思的样子,她真的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 “到底怎么了?我不怕坏消息,只怕没消息!”她皱起眉头问道。 宁致远摇了摇头道,“还真是不好说!” “怎么,你也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她觉得好奇,这个回答,算是个什么意思? “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天王老爷,为什么不能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宁致远有些好笑的看她,但是笑容还没扬起来,却又收了下去,“你在昏过去之前,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伊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指伊琴。 回想了一下,心口痛之前是伊琴问她对秦慕枫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这么一想之下,心口突的又痛了一下,引得她不由皱起眉头。 “怎么,又痛了?”宁致远看到她的反应,本已收回的手又再次搭上了她的脉搏。 “嗯!”她轻应了一声,让自己尽量不要去想那个人,发现心就没有那么痛了。 奇怪! 她忍不住动了动手,看看自己的身体。 宁致远感觉到她的不寻常,深思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幽幽道,“你……到底想到什么了?” 伊然摇摇头,这种事,怎么叫她开得了口。 “你的脉象没有丝毫不妥,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觉得奇怪!”宁致远面色严肃的说道,“如果说郁结于心,在脉象上也总会有所体现,但是什么都没有!就是因为太平静了,所以更让人觉得奇怪!那么……你为什么会昏过去呢?” 再次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简直可以列为灵异档案001号。 怎么会这样呢?从上一次秦慕枫出事,她就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而且后来一直没有其他的反应,所以也就逐渐忘了这件事。 可是现在……居然连想到秦慕枫——她捂着胸口努力让脑子保持清醒的状态,都会像现在这般难受。 难道说,以前那个伊然的记忆仍然保留在这具身体之中,虽然换了新的宿主,可是那份爱意强烈的连自己的意志都克制不住? 她姑且只能这样理解,而且有些心生敬畏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爱,让她这个异世来的灵魂,都能深切的感受到那股锥心刺痛呢? “如果很难过,就别再勉强自己去想了……”宁致远看着她额头冒出的冷汗,开口说道。 伊然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下呼吸,觉得好一点了,然后对他道,“这件事,你当知道怎么对皇上解释,我……不想让他担心!” 迎着她几分恳求的眼神,宁致远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探望 待一行人都散去,已经是近黄昏时分了。 折腾了这么一整天,伊然只觉得全身疲累无比。 小绿一边将熬好的安胎药端给她,一边有些嗔怪的说,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9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9部分阅读 “皇上也真是,明知道主子今天不舒服,居然到现在都没有来看你!” “不许胡说!”伊然斥了她一声,这丫头爱唠叨的毛病总是改不了,“国家大事要紧,最近政务繁忙,又怎可拿这等小事来惊扰皇上!你这丫头,愈发的不知道轻重了!” 她撅起嘴巴,还是有些不服气的样子。 喝完药,伊然懒懒的钻入被窝中,蜷成一团,闭上眼睛道,“我要睡觉了,你先出去吧!” 小绿收回碗,刚一转身,便见到有个小宫女从门口走进来。 她向床的方向行了行礼道,“主子,淑妃和贤妃娘娘前来探视。”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睛的伊然,小绿回身道,“告诉她们,主子已经睡下了,让她们改日吧!” 这年头,果然是母以子贵啊! 算起来伊然也不过是个婕妤,两位等级比她高的多的妃子前来探视,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居然还敢拒见。 不过因为是刚刚闭上眼睛,伊然并没有睡着,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睁开眼睛道,“慢着,让她们进来吧!” “主子……”小绿惊讶的看她,原以为,这个时候她不想见她们呢。 “没什么事,你们就都下去吧!”反正她二人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更何况今日的情况有些诡异。 不知外面的人是怎么传的,反正这两人如果坐视不理,反而才奇怪呢! 无奈,两人只得行了行礼退了出去。 伊然窝在被子里想了想,觉得还是起身比较合适。 虽然有点舍不得暖和和的被窝,但是缩在被子里一来是失礼,二来怕影响脑袋的正常运作。 她这个人,通常情况是一沾到被子就会犯迷糊了。 刚一坐起身,淑妃却已经一步迈了进来,看到这一幕连叫道,“躺着就好,别起来了!我们只是来看看妹妹的身体可好些,若是因此扰了你休息,可就太违了我们的本意了!” 你们这趟来,本就是在吵我睡觉! 她在心里低叹,却还是撑起精神笑道,“没有的事,姐姐来是伊然的荣幸呢,快坐吧!” 贺兰芷跟在淑妃的身后也走了进来,脸上平淡的很,看她一眼也是平平淡淡的,没有喜怒。 两人依次在离床比较近的两张凳子上坐定。 照旧还是淑妃先开口,“方才午睡起来才听闻妹妹下午身子不适,我是狠狠的骂了那些奴才们一顿。怎么能到现在才告诉我呢!这不,知道了消息以后,立刻就约了贤妃来看你,身体可曾好些?” “恩,没什么事儿了!”伊然点点头,“只是最近可能身体有些虚弱造成的,没什么大碍!” 然后说着自己又笑了起来,“姐姐说这多可笑,我平日里吃吃睡睡再无其他,竟然身子还虚,真是没得救了!” “呸!呸!”淑妃连呸了两声,然后道,“可别这么胡说八道的,这身子虚呀,也不完全是跟吃睡有关系的!宁太医怎么说?” “没什么,只让我多注意休息,翻来覆去,不还是那套陈词滥调!”含糊的带了过去,目光一扫,看了眼进门后就一直沉默的贺兰芷道,“贺姐姐如今倒是比以往安静了许多呢,怎么不说话?难道贺姐姐还在为以前的事恼我吗?” 淑妃忙着打圆场道,“怎么会呢!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更何况,多少也是有些误会的!都是后宫里的姐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若是真的有什么可恼的,今日里贤妃怎还会与我一同来探妹妹你!” 贺兰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目光沉静而深邃。 她不像以前了,以前的她总是八面玲珑,让所有人都念着她的好,比如今的淑妃差不了几分。 然而现在,虽然话不多,却总是让人感到几分犀利,倒有点像当初的路莺菲。 不同的是,路莺菲会把所有的高兴不高兴都摆在脸上,而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眼睛一眨不眨,伊然怀疑,在她审量贺兰芷的同时,她也在审量着自己。 片刻,贺兰芷忽而笑了起来,笑容很甜美,一如当初,“如果没有你当时在冷宫的那些话,也许我还是在冷宫里继续自怜自哀,过去的种种,无论谁对谁错都已经过去了,再谈又有什么意义!如今,你我都一样是这后宫的女人,都是同一个夫君,计较又能挽回些什么呢!人要向前看,你教会我的!” 这些话不知道淑妃听懂了几分,但是却也明白是和解的意思,然后拍手笑道,“如此这样最好不过了!” “恩,贤妃娘娘一向是比较明事理的,也很通透,伊然一直相信这一点!”她点头,只不知贺兰芷是不是真的能看透。 贺兰芷却也笑了起来,“还叫我贤妃,难道就不能如以往那样唤一声贺姐姐么?” “贺姐姐!”伊然便如她所言唤了一声。 这时,淑妃似在安慰伊然道,“听门口的小宫婢说,皇上还没有来!妹妹是识大体的人,不会埋怨皇上,不过也确实不能怪皇上,这会子,他正忙呢!” “怎么了?”伊然听得她话中有话,忍不住问道。 “听说西陲那边起了战乱,已经打起来了!”她皱起眉头,状似不经意的说道。  烦恼 “西陲?”贺兰芷有些诧异的样子,“他们的哈穆达王子不是刚出使我大秦,还和伊婕妤的妹妹结了亲么?怎会与我们打起来?” 淑妃摇了摇头,“不是和我们,是他们起了什么内讧。哈穆达王子还没有到自己的领地,就已经打了起来。” “有这等事?”贺兰芷皱起了眉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伊然倒是比较沉着一些,许是之前就对此有所心理准备,所以倒也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只不过…… “这个消息,姐姐是从何得知的?国家大事不能儿戏,妄听之言还是不足为信的!”她认真的看着淑妃道。 淑妃摇了摇头,“不是妄听,是真的!我像是那种会胡言是非的人吗?今儿午睡起来听到妹妹你身子不适,又听说皇上还没有来,便想去御书房探一下可否一起来看妹妹。结果被皇上的侍卫给拦了下来,说是皇上正在召见大臣商议西陲战乱的事,不见其他人等。这才拉了贤妃一同过来!” 伊然听得很仔细,一直看着她的表情,确实是真的。 没想到,还没等哈穆达回到西陲皇宫,就已经打起来了,那个王后既然能等这么久,向来绝不是没有按捺住,很有可能是哈穆达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当然,那个哈穆达也绝非什么泛泛之辈,所以,这一场仗倒是很难说谁输谁赢。 还记得上一次秦旭飞的大概述说,王后和权臣已经控制了西陲王宫,那么是占了先机的。 对于千里迢迢到大秦出使,而后又和亲回宫的哈穆达来说毕竟是有些弱势的。更何况,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而他们此番回去,难免会有些舟车劳顿。 她并不知道哈穆达此行带了有多少人马,但是出使一般都不会带太多的精兵强将,以免招来误会。 这样想来想去,哈穆达的胜算真的很小。 如果是这样,那么伊琳…… 淑妃见她只是沉默不语,自然而然的想到她是在担心自己的妹妹,于是开口道,“瞧我,好好的来看你,说这些做什么!平白的倒是让你担心起来!” 想了想又道,“别想太多,你妹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说了几句,大概自己也觉得劝解的话有些苍白无力,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倒要伊然抬头笑道,“姐姐多虑了,人的命三分天注定的,我即便担心也帮不上什么忙,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安心养胎!姐姐也不必怪自己,你也是关心而已!” “对,现在最主要的是好好养身体,诞下一个健康的小皇子!”淑妃笑道。 贤妃也点头起身道,“这件事皇上自有定论,咱们与西陲世代交好,理当不会坐视不管的!妹妹就好生歇息吧!” 言下之意已有退意,淑妃便顺水推舟道,“也是。我们也打扰了妹妹一段时辰,天色渐黑,还是早些歇着吧!我们这也就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伊然点头,掀开被子便要起身送她们。 两人连忙摆手劝住她,“别,你就别起身了,回头出了屋子再着凉!外面还是有些冷的!我们自个儿出去就好,丫头们都在外面等着呢!” 见她们如此,伊然也便不再坚持,颔首看她们相携离去。 忍不住又想到方才淑妃说的话,西陲的事情其实与她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无论哈穆达赢也好,输也罢,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到底最后掌管西陲政权的,到底是亲秦派,还是伐秦派。 当然,这个“秦”,指的自然是秦旭飞! 而秦旭飞现在之所以按兵不动,并且召大臣议政,恐怕就是在分析利弊。 这也不能怪,一点决策做错,很有可能是致命的打击,自然是要三思而后行。 相比之下,对于伊琳,她除了几分担忧倒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并非她天性凉薄,说起来,伊琳之于她,不过是个较为熟悉的人,而恰巧那个人被唤作“妹妹”,但是真的谈及姐妹深情,还真没什么感觉。 而哈穆达为什么要娶伊琳,也是她一直想不通的一个问题。 他和秦国的结亲到底有什么目的呢?之前自己觉得可能他此番前来是为了探听消息,并且与宫内的潜伏j细建立联系,而现在看来,又觉得不太像,那是为了什么呢? 想来想去,只觉得有些头痛。 她发现,最近的问题根本是环环相扣的,只要想任何一个问题,便会牵扯出来其它的一大堆,实在非她脑力所能及的。 哎,对于一个米虫来说,这是多么伤脑筋的事情啊! 太让人勉为其难了,天知道,她只想安稳的吃睡到老死,为毛要搞出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争斗啊! 唉!长叹了一口气,她重重的躺回床上,懒得再想其他。 ~~~~~~~~~~~~~~~~~~~~~~~~~~~~~~~~~~~~~~~~~~~~~~~~~~~~~~~~~~~~~~~~~~~~~~~~~~~~~~~~~~~~~~~~~~~~~~~~~~~~~~~~ 夜色深沉。 御书房的灯烛依旧明亮,不过现在只有秦旭飞一个人在屋子里。 他皱着眉看着手上的一张纸,一手支着额头。 俊逸的眉头稍稍蹙起,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良久,将那张纸靠近烛火,点燃。然后看着那火光逐渐转明亮再变成纷飞的灰烬,然后起身击了击掌。 一人从门外走进来俯身道,“皇上!” 他神色凝重的开口,“去传成亲王!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属下明白!”那人很快退了出去。 屋子内再次回归宁静。 囧啊 今天的阳光及其晴好。 因为这样,屋子里反而愈发显得阴暗沉闷了一些。 伊然懒洋洋的晃在秋千上打了一个哈欠,愈发的觉得不过瘾了。 困!还是想睡!可是又不想回屋子里,感觉到处都是潮湿的,能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睡觉,该是一件多幸福的事啊! 四下里看了看自己的院子,倒是有几棵还算粗壮的大树,忍不住又开始心痒痒起来,想起当初在西鸢宫的逍遥日子。 “小绿!”招了招手,一脸谄媚的笑。 那丫头现在都成|人精了,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要打什么鬼主意,走近两步道,“主子,对您身体不利的,小绿一概不听!” “怎么会呢!”她嘻嘻的笑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当然是对我的身体有利,大大的有利!” “恩?”她扬了扬眉,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每当主子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时,就会露出这幅j诈的表情,让她心里毛毛的。 “你还记得咱们在西鸢宫的时候,那些日子多么美好啊!”先用感化法召唤一下。 可惜那丫头不上当,“美好?奴婢没觉得有什么美好的,路美人和贤妃对您都不好,有什么好的!” 她皱了皱眉,然后道,“睡吊床的时候多好玩的!” “好玩?”小绿哼了一声,“奴婢只记得您从吊床摔下来还躺了好几天,没觉得那有什么好玩的!” “嘿嘿,那只是意外,意外!”伊然有些郁闷,她怎么把这事儿记得那么清楚! 小绿看着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往那几棵树上瞟,立刻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主子您不是还要弄那玩意儿吧?别忘了您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如果再摔了下来,可就不是躺几天那么简单了!您到底拿不拿自个儿的身子当回事啊!” 说着,说着,她都有些生气了! 伊然垮下脸看着她,悻悻的说,“好吧!我只是想一想而已,难道都不可以么!算了,不行就不行啦!干嘛要说那么多,哎,没自由啦,没活头啦,日子没法过啦!” 她仰起头胡乱嚷嚷着,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 小绿有些无奈,主子有时候跟个小孩子似的,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主子啊,您的日子要是没法过了,我们这些奴婢就该集体抹脖子了!”她蹲下身子,仰头认真的看向伊然。 伊然怔了一下,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挥了挥手道,“好了,去忙你的吧!让我自己静会儿!” 看了她一会儿,才站起身来往屋子里走。 趁着日头好,赶紧将被褥衣服什么的都翻出来晒一晒,估计也穿不了多久,就该天气转暖了。 数着就要过年了,最开心的就是有新衣服可以穿,她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回身对伊然说,“主子可不能再打那个吊床的主意!” 本来已经忘掉这件事了,伊然仰头对着太阳,听到她这样说,半眯起眼看向她,有些无奈的瘪了瘪嘴,她就这么不可信吗? “知道了——”拖长了音,懒洋洋的说道。 小绿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才放心进了屋子。 有些无语的叹了口气,伸手抚上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然后自言自语道,“小东西,为了你,为娘可是大大的牺牲啊!这不能玩儿,那不能动,简直都快成木头人了!要是赶明儿你丫的不孝顺,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说完了以后,似乎为了表示强调,还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两下。 小绿抱着一床被子走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顿时张大了眼睛道,“我的主子呀,你这是在做什么?小皇子还没生下来,你就舍得打了?” 伊然瞪着眼睛看看她,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很郁闷的说,“我打的是自己的肚子耶,有没有搞错!” “现在那是小皇子睡觉的地方,不只是您的肚子了,怎么可以随便这样拍呢!”她不赞同的说道,一边将被子给搭起来,“还有因为有了小皇子,您现在可是大家手心里的宝,怎么能怪他害您不能玩儿呢!” “……”伊然张口结舌的看着她,这丫头的耳朵也太尖了吧! 而且这叫什么理论,因为怀了皇子,连肚子都不是她自己个儿的了! 这以后肚子要是越来越大了,是不是连嘴巴,手脚都不是她自己的? 呃……虽然说,本来就不是她的,但是……这也太离谱了点! 说到这里,小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停下拍打被子的手,叹了口气道,“您说咱们皇上啊,政务是繁忙,可也不能两天都没来看您了!明知道头两天您不舒服,当时赶不及,这会儿还不来看上一眼么?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无奈的看着她念叨着,伊然摇了摇头道,“小绿,你有时候,真的像个老妈子!好碎碎念哦!” “哼!”小绿皱了皱鼻子,回身往屋子里走去。 走到一半,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疑惑的问道,“什么叫……碎碎念?” “碎碎念就是……”伊然顿了一下,然后用纤细的手指,指了指她道,“你这样的!”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小绿嘟着嘴也不理她,进屋子去了。 晃悠悠的仰起头,多么温暖的太阳啊!伊然惬意的闭上眼睛,不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用征服天下来征服女人,女人用征服男人来征服天下! 所以啊,还是踏踏实实的睡会儿比较实在! 旧情 一梦似千年。 她在梦中迷迷糊糊的出现了很多影子,有笑声,怒骂声,隐隐约约。 女子的娇俏,男子的低语,还有飞扬的马鞭。 像她,又不太像是她。 不经意的皱起眉头,伊然迫切的想看清楚那一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却什么也看不清楚。 一切都似在云里雾里,飘渺不定,她一伸手,整个人便往前一扑。 这样一惊之下,她倒是醒转过来,大大的惊喘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居然扑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不是秦旭飞那熟悉的味道,吃惊之下抬头看去,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是他! 秦慕枫那双眸子似有千言万语,痴痴的看着她,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小……”刚想开口叫人,却发现小绿软绵绵的靠着门槛躺在那里,似乎已经睡着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惊叫道。 淡淡的扫了小绿一眼,他重新转过视线,很平静的说,“只是点了她的|岤道,让她安静一下而已!” 伊然动了动嘴巴,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闭上嘴巴保持沉默。 “你……病了?”他伸出手想要拂她的脸颊,她却侧了侧脸,避开了。 “我很好!”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心底下是有些奇怪的,记得那时候想他都会心痛,可是现在面对着他本尊,却没有了那种心痛的感觉。 只是那种熟悉的悸动却又在心里隐隐泛滥开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微微垂下头,她体会着自己身体奇怪的反应,想要为自己寻出一个答案。 如果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她想自己会疯掉的,实在太奇怪了! 你明明爱的是一个人,却会在想起另一个人的时候心痛,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 有的时候会让她自己都有些糊涂,难道她是错的?她到底爱的是谁? 她自认不是一个花心,朝三暮四的女人,可是,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那种悸动,那种情愫,会让她对自己产生强烈的怀疑。 到底是之前那个伊然残留的一些意识在作怪,还是根本就是她自己的感觉,而她却不肯承认! 秦慕枫并不知道她此刻心中是如此挣扎,一手轻轻抚上她脸颊,这一次,她没有躲开,而是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那略略有些粗糙的手掌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缓缓移动,一点点的刺痛,一点点的温暖,她微蹙起眉头,认真体会心底深处的感觉。 她好像,并不抗拒。 “你瘦了!”他有些心疼的说。 伊然不语,然而不可否认,他的话中的呵宠和疼惜,让她更加心潮澎湃。 “你还是爱我的,对吗?”他轻声的问道,竟有几分乞求,几分期待。 抬眼看他,这个问题实在太难回答了! 她爱他吗?爱他吗? 如果是数些天之前,她可以恨肯定的说,她不爱!斩钉截铁的拒绝他! 然而,此刻! 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的此刻,她竟也是有些迷茫了的。 爱吗?爱吗?她,到底爱不爱他? 她在心中问着自己,却寻不到一个可信的答案,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 伊然是矛盾的,可是她的这种迷茫却对秦慕枫是一种极大的肯定。 他仿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虽然她没有开口承认,可即便只是这样那也够了! 缓缓的贴近她,侧首,一双晶亮的眸子饱含深情的注视着她,气息扑近。 温热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伊然有些怔怔的看着他那张逐渐放大的脸,心里却仿佛有两个声音在不断叫嚣。 一个在拼命的说,“不要!不要!你并不爱他!” 还有一个却在强烈的呼喊,“慕枫,我爱的是你!一直都是你!我在等你,等了好久好久了!” 这两种声音仿佛在拉锯一般,把她都快要撕裂了。 伊然只觉得头痛得很,呼吸也愈发的急促起来。 性-感的唇瓣动了动,伊然甚至清晰的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眼看着他的唇就要贴上她的,她却忽地,后退了一大步,一手抚着胸口大大的喘了一口气道,“不……别……” “然然!”他有些心痛的低唤,一脸受伤的表情。 “别!”伊然皱起眉头,努力平复胸口的剧烈起伏,“你……我们不能这样,不能!” “为什么不能!”他大喊,神情有些暴躁,“我们本就应该在一起的!是他,是他抢走了你!你还是爱我的,对吗?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否则,那日,刺客出现的那日,你就不会叫得如此撕心裂肺!” “不是这样的!”她急急的否认,想要否定他的说法,想要说他是错的,不是这样的,“那天是……” 说了一半,又顿住了。 可是,她怎么去解释,如何去解释那天的失态! 哪怕到了现在,她自己依然都弄不清楚那一天到底是不是她自己叫的,又为什么会下意识的叫出口,叫的那么顺其自然! “然然……我知道你很为难!”他走近两步,声音似乎有着魅惑的力量,“相信我,这样的日子不会很久的,相信我……” 声音越来越低,伊然的心里逐渐又开始迷惘起来。 来不及思量,唇瓣已经被他覆上。 深切的,热切的,炽烈的…… 他深深的品尝着她的芬芳,寻找着曾遗失的最美,那种珍惜,仿佛珍而重之的珍宝终于失而复得。 轰的一下,伊然脑中变成了一片空白,那份炽热的感情仿佛在这一吻之中喷薄而出,她只觉得身体仿佛都不再是自己的,一切都不再受她的掌控…… 双生 这个吻仿佛压抑了很久终于得到了释放,缠绵了许久许久,他才放开她。 此时的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一脸的惊喜之色。 “你还是爱我的,我就知道!”他那欣喜的样子像是个孩子一般,眼神热烈而奔放,“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要一起奔马草原,一起去看长天落日,还记得吗,记得吗?” 急切的寻求一个答案,却忽略了她眼中一瞬的挣扎。 “是的!我记得!”她缓缓点了点头。 在这一刻,秦慕枫仿佛又看到了初见时的那个女子,那个刁蛮任性而又充满致命吸引力的女子。 恍恍隔一世,情纤若初见。 他紧紧的将她抱入怀中,声音里竟有了几分哽咽,“然然……我的然然,你终于回来了,回来了!” 伊然被动的被他抱住,双手不自觉的也环上他的腰身,轻轻的,拥抱了一下。 然而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也足以让秦慕枫激动不已。 “我知道,是我委屈你了!我们……还是有机会的!你等我,等我!”他珍而重之的下了承诺,一脸的认真。 她的眉头却突然收紧,好像有些难受的样子。 “怎么了?”秦慕枫紧张的问道,伸手去扶住她,却被她突然一把给推开了。 正在他错愕间,伊然指着自己微凸起的小腹道,“我如今这样的身子,这样的人,你还等吗?你等,他等得了吗?” 恍然她的反复无常原来是因为身孕,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没关系的,我并不介意!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永远都是我的然然,独属于我的!” “你傻啊!”伊然有些忍无可忍的叫了起来,“以前的伊然不会回来了,不会了!好好过你的日子,为什么非要妄想这些并不可能的事情!好好做的你的睿亲王,做你的好夫君!” 秦慕枫一下就愣住了,在原地看了她半天,然后忽而道,“不,不!我的然然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没有!你是在乎吗?是吃醋吗?不要任性了然然,等我,一定要等我!乖!” 温和的口气,又唤起了什么一般。 伊然头一偏,哼了一声道,“我偏就不乖,你能怎样!” 眉眼间神色飞扬,完全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 “然然……”他有些欣慰,脸上挂着复杂的笑意,“等我!” 说完,他转身便离开了,转身前,目光灼灼,似下定了决心! 怔怔的站在原地,伊然愣了半晌,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就像即将要倾盆大雨一般,阴沉沉的。 “哎哟!头,好痛!”小绿晃了晃,醒了,有些狐疑的看看自己,“哎,我怎么睡地上了!” 伊然这才明白为什么他走的这么匆忙,他是算准了小绿的|岤道就要解开了。 “主子,您怎么站在这里?哎,刚才咱们说到哪了?”她有些糊涂,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没什么,我累了!”伊然冷冷的说,然后抬脚往屋子里走去。 小绿呆呆的站在原地挠着头皮,主子……好奇怪!和平常不太一样呢! ~~~~~~~~~~~~~~~~~~~~~~~~~~~~~~~~~~~~~~~~~~~~~~~~~~~~~~~~~~~~~~~~~~~~~~~~~~~~~~~~~~~~~~~~~~~~~~~~~~~~~~~~ 关了门窗,屋外的艳阳高照与屋内的阴暗潮湿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屋子里的人显然并不在乎这些。 她站到镜子面前,静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看了一会儿,然后轻声的开口道,“好了,你出来吧!” 屋子里,除了她的声音,并没有其他的人,顿时显得屋子里更加的阴森可怖。 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伊然叹了口气道,“既然都不介意献身了,现在并没有其他的人,何不出来见一见呢?” 依旧是沉默,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已经熟悉了的眉眼,似乎又有些陌生起来,总有些什么,是不一样了的。 “你真的想见我吗?哼!”不屑的声音。 屋子里并没有出现其他的人,那话明明是从她自己的口中传出来的,她甚至清清楚楚的看到镜中的自己嘴巴在一张一合。 可她又分明知道,那不是她说的,不是!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伊然有些无奈,不,或许说,现在说话的,是之前的那个伊蓝。 穿越了太久,占用了这具身体太久,她都快把自己遗忘了。 “怎么一回事?我倒想问问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占了我的身体!你是从哪里来的妖婆!”她再次开口,明明相似的声线,然而语气却是截然不同的。 是之前的那个伊然,她并没有变成孤魂野鬼,也没有消失,更没有投入轮回什么的。 伊蓝曾经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三番两次的让秦慕枫死心。 可是……她居然还在,就在这具身体里!切切实实的存在着! 她并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然而就在刚才,在自己——哦,不!是伊然和秦慕枫激|情热吻的瞬间,她突然就仿佛局外人一般的看透了这些。 她出来了!不管先前是什么原因,而现在,她又从这具身体里冒了出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这次开口的,是伊蓝! 屋子里沉静下来,流动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矛盾 “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你想做什么?”那个声音很是不耐,“你占了我的身体,却来问我要做什么,难道不觉得可笑么?” 伊蓝怔忡了一下,是啊,是她占了她的身体,可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也不明白啊!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为什么别人穿越过来都是平平安安,屁事儿没有,她怎么会遇到这样的状况? 天啊,从来也没有人告诉过她出现这样的事该怎么解决,谁能告诉她,有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伊蓝喃喃的说,心里也很是困惑。 伊然突地哈哈的笑了起来,“你不知道?!我管你知不知道,我要你滚出我的身体!听到没有?!” “不可能!”虽然有些理亏,但伊蓝还是坚定的拒绝道。 且不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灵魂脱离身体,便是知道,可离开这具身体,她又能去哪里? 而且旭飞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她不能把这一切问题都抛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离开了! 来的时候已经够莫名其妙的了,她不要再这样莫名其妙的离开! 除非老天强制这样安排,否则,谁也不能让她脱离这具身体。 “你这个无耻的女人!强占了我的身体,还要死赖着不走!你快点给我滚出去,要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那个声音明显的激动了起来,有些尖利的叫道。 伊蓝有些恐慌的看了眼门,生怕惊动了外面的人,“你平静一些好不好,这样激动,你以为对我们而言有什么好处吗?毕竟,我们现在用的是同一具身体!还有,情绪这样激动,对腹中的宝宝也不好,我劝你还是安静一点儿!” “哈,你怕了吗?”她笑了起来,很是得意的样子,笑了一会儿,又有些厌恶的说,“什么胎儿,我要把这孩子拿了!我最讨厌小孩子了,我才不要生孩子!” 听到这话,伊蓝皱了皱眉道,“不管你喜不喜欢,孩子总归是在咱们的身体里的,除了你,我也有权利的!你不能拿掉这孩子!” “哈哈哈,笑话!我自己的身子,凭什么不能!我只不过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占了我的身子,居然还有了孩子,看你干的好事!好好的身材,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伊蓝有些无语,她一直以为只有现代的女人才怕影响身材不肯生孩子,可没想到古代的女人也有这样想的。 她有些无奈的说,“但是,无论如何,这毕竟是你自己的孩子!” “什么我的!还不是你干的!”伊然不耐烦的说,镜子中的脸上显出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真不知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女人占了我的身体!方才那么好的机会,居然还要说不,还要劝那个秦慕枫!不让他下定决心,我怎么做皇后!” “皇后?!”伊蓝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了双眼,她从没想过这些,她一直以为伊然是爱秦慕枫的。 “是啊!难不成要靠当今皇上?据传他是不近美色的,当年的太子妃都不是很宠爱!更何况,我想了这么久,那个秦慕枫这么迷恋我,等他当了皇帝,我还不是一样当皇后的!”伊然言辞凿凿的说,镜中的脸又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伊蓝已经有些不敢看镜中的自己,那让她觉得太陌生了。 那是一种很诡异感觉,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面孔,却在一颦一笑都让你觉得陌生无比,甚至感到厌恶和反感。 “你难道不爱他吗?”伊蓝轻声的说道,让自己尽量坚持看着镜中人的眼睛,仿佛只有透过它,才能真正看透人的内心。 “爱?”她露出讥讽的笑意,“爱是什么?爱有什么用?当年我娘还不是爱我爹?结果又如何呢?我爹不还是口口声声爱我们三个?结果又如何呢!” “只有让男人迷上我,借住他们来达到目的,这才是最真实的!爱是什么东西!”她哈哈的笑着,一副伊蓝是弱智的样子。 伊蓝却摇了摇头,“不……不是的!你不是你口中这样的,你是爱他的,对不对?” “不是!”她打断了伊蓝的话,“我爱不爱自己不清楚吗?要你来告诉我的?” 然后顿了顿又道,“废话少说,你到底滚不滚出我的身体?难道要姑奶奶亲自动手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伊蓝摇了摇头道,“你赶不走我的!” “胡说!”她大喝一声,接着又道,“我自己的身体,凭什么赶不走你!” “如果你赶得走我,就不会跟我说这么多话了!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离开这具身体了。你一再的强调,只能证明,对于我的存在,你虽然不甘,却也无奈!”伊蓝一语中的,让她有些恼羞成怒了! “你这个人的废话真是多!你到底滚不滚?”伊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说,“非要赖在我的身体里做什么?” “我要……陪伴我在乎的人!”伊蓝轻轻的说,声音坚定。 伊然显然也是无计可施的,只能咬牙恨恨的说,“好!很好!你不走是不是?那就休怪我翻脸无情了!到时候做出什么,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啊——” 不知怎么回事,她突然叫了一声,伊蓝也觉得胸口痛了一下,整个人那种心慌的感觉顿时消失殆尽。 “你怎么了?怎么了?”她连唤两声,再没有听到动静。 屋子里再次沉寂下来,只是没有先前那种诡异的气氛了。 惶恐 伊然——现在还是容许我们叫她伊然,毕竟先前那个已经沉寂下去,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再冒出来。 伊然对着镜子愣了一会儿,又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和脖子,发现没有刚才那么僵硬的感觉,面容似乎也熟悉了许多,像是她自己了。 松了一口气,转身不再看那面镜子。 她的心里现在是极其复杂的,通过刚才的一番谈话,她可以肯定,这个身体之前的主人,和她虽然同住在一个人身体里,却分明是两个单独的个体,自己想什么,她并不能知晓。 这点还好,起码让她有点隐私感,不会好像什么都暴露在别人的面前一般。 只不过自己的日常生活,有可能会被她所看到。 点点滴滴,就像有一个与她同吃同睡的人一般,她说什么做什么,那个人都有可能看得到,还是会觉得有些怪怪的。 最重要的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再次冒出来! 想到她方才话,忍不住心有余悸,如果,她真的冒出来伤害自己的孩子,那么,自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0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0部分阅读 己能不能保护得了呢? 一手抚上小腹,除了担心,还有强烈的信念——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保住你,孩子! 忽而听到外面有尖细的长音拖来,“皇上驾到——” 连忙收敛心神,整了整衣衫迎将出去! 秦旭飞从院门口走进来的步子很疾,人还没到她面前,已经带起来一阵风。 他的面容有些憔悴,尤其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眼窝也深深陷了下去,看起来,许是有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伊然迎上前行礼道,“臣妾恭迎皇上!” 秦旭飞忙抢上一步扶起她,责怪的说道,“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行这样的大礼。如今你有身孕,万一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伊然笑了笑道,“哪里就有那么夸张了!倒是皇上,这几天忙坏了吧?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一手去抚上他的脸庞,却被他拉了下来道,“这几天朕确实有些忙,所以有些日子没来看你了,不会怪朕吧!” “怎么会!”她笑着摇了摇头,随他一同走到屋子里坐下。 生怕方才那种压抑诡异的气氛再次充溢整个屋子,伊然特意先走到窗边,将窗户轻轻的推开,好让阳光多少能够照进来一些。 微微的风拂过,顿时让人神清气爽不少。 “前几天宁太医说你是身子有些虚弱,气血不稳,所以才会晕倒!”他虽然是陈述句,却有几分询问的味道。 伊然点点头,回身看着他,然后走了过来,“是!他是这么说来着!其实倒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是小题大做了!不过是有一点点不太舒服,后来就没有什么了!倒是惊动了皇上,真是臣妾的罪过!” “这话怎么说的!”秦旭飞拉过她坐在自己的身旁,然后看着她道,“如今你为朕生儿育女,如此辛苦,怎么能说是罪过呢!倒是朕不能时时陪在你的身旁,偶尔总会有疏忽冷落的时候,才是真的于心有些不安啊!” “皇上言重了!”她轻声道,“您政务繁忙,怎能沉溺于儿女私情!” 秦旭飞微微笑了一下,有些欣慰的样子,“这几日身子可好些了?” “恩,好多了,劳皇上惦记!”她温顺的答道,其实也明白,秦旭飞今日来,定是有些话要与她说的,却似乎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闲聊到现在。 其实她也不想管太多的闲事,可如今先前那个灵魂的出现,却让她有些惶恐起来。 因为不知她什么时候会再出现,而自己又能在这个时代呆多久,所以这种不踏实的感觉,让她如坐针毡。 原先,她已经决定认命了,踏踏实实的在这个时代里好好的生活下去。 可是现在,她却开始不肯定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呆多久,还可以呆多久! 如果哪一天,她当真要离开了,可以放得下这里的一切吗? 她能舍得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吗? 如果在以前,她还可以说她不在乎,可是现在,她真的能不在乎了吗?毕竟有了牵绊了啊! 想到这些,她下意识的握紧了秦旭飞的手,紧紧的。 秦旭飞被她这样一握,愣了一下,旋即莞尔,只以为她是这几日没有见到自己,有些思念的表现,心里反而有丝甜蜜的感觉。 “怎么了,想朕了吗?”他柔声道,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却有三分戏谑。 伊然被他的声音打断神思,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把他的手居然都握出些指痕来了。 顿时有些发窘,却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放松了些力道,依然放在他的掌心,迎着他的目光重重点了点头,“想!” 秦旭飞是有些诧异的。 他原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跟自己撒娇,或者顶嘴,说什么不想之类的,却没想到她会这样肯定的承认了! 顿时,心内有几分感动的回握紧她的手,脸上荡漾着温暖的笑意。 他哪里知,伊然此刻的心中是很飘摇的。 她在惶恐着自己可能会失去的,所以争分夺秒的珍惜每一分钟在一起的时光。 她不要聚在一起的日子里只剩下斗嘴和闹别扭,只想全心全意的付出一把,爱一把! 所以,即便她不想问,懒得问,如今,还是要努力的去替他分忧解劳。 她所能做的,并不是很多,倾听,也许是他所想要的。 “西陲国的战事如何了?”她淡淡的开口问道,面色平静。 出兵 秦旭飞今日来也确实是想与她说一说这件事。 这几天,他忙坏了,也憋坏了! 虽然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却有着世间最深沉的寂寞。 因为他的位置,所以他有很多话并不能说,放眼满朝堂,竟无一人可说真话,可解真心,着实是一种悲哀。 其实对伊然,他也不该如此交心,但是下意识的,他不知为什么,有些事只想跟她说。 虽然对她也会有所保留一些,但是每当他有什么想要发泄一下的时候,就会第一个想到她。 有时候自己也会想,这样对她是不是不太公平。 毕竟,以她现在这样的身子,事实上是不适合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可是,却仍忍不住想告诉她。 “战况还是比较激烈一些的!”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吐出这么一句,许久没有说话,只是叹息着。 伊然便也没有着急再插话,等着他的心情平复下来。 她明白,他自进这个屋子起,一直都在隐忍着,这一口气,怕是要将这些天来所压抑的都给吐尽。 身为一个帝王,他是寂寞的,更是疲累的。 她懂得,且心疼! 过了一会儿,秦旭飞似乎平静了许多,才接着说道,“西陲的战事比想象中还要激烈。那个年轻的王后没想到会有这般大的本事,最重要的是,她与西陲最大的朝臣联手把持了朝政。想来是策划许久的了,一朝之间便将政权牢牢把控了!还正好是在哈穆达出使的时候,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 伊然皱了皱眉,总觉得这其中还是有些奇怪的,“那么哈穆达王子现在的情形岂不是很危险?” “以前便说过,他也不是泛泛之辈!否则不会在半路上便得知这个消息!”秦旭飞摇了摇头,“要知道,那王后既然做下了,自然是一切都谋划好了的!原本是打算等哈穆达回到皇宫以后再下手的,如此,却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那么皇上有决定了吗?”她问的是,他是否打算插手这件事。 秦旭飞眼睛含笑的看了她一眼。 也或许,这就是自己为什么总喜欢与她说这些的原因吧。 她并不会泄露军机,不用担心她的不忠,却又如此聪慧,总是一点就透。 和她说话聊天,是一件轻松而愉悦的事情。 “朕已经派了成亲王去做这件事!”他简单的回答道。 伊然微微侧头,稍稍想了一下便道,“皇上决定帮哈穆达王子了?” “你怎知朕一定是帮他?”秦旭飞挑了挑眉,“也许是帮王后镇压王子呢!” 摇了摇头,伊然也笑了起来,“皇上不会的!如果要帮王后,皇上不会连自己战友的称号都不屑说,只用‘那个年轻的王后’来称呼!” 秦旭飞有些感慨的说道,“爱妃若为男,当是我朝第一栋梁,最知朕心意者!” “妾若为男,既不会为皇上之宠臣,也不会是皇上之知己!”她却摇头反驳道。 没有解释,也没有疑问,秦旭飞当然明白她说的是对的! 刚才只是感慨之言,他当然明白,做为一个帝王,是不可能要一个完全能猜透他心意的臣子,那对皇帝而言,是一种威胁。 身为皇上,就是应该高高在上,有几分威严,几分难测,这样才能威慑住臣子。 然而仅凭这几句话,却让秦旭飞更加的激赏她了。 “不错,朕下旨让成亲王领精兵五万助哈穆达王子!”他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并且承认了这件事。 “五万?”伊然疑惑的重复了一句,“够吗?” 其实她对于这个数字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只是每次看电视都是雄兵几十万,百万什么的,一听到五万,下意识便觉得好少啊! 秦旭飞如果在喝茶,此时定是一口喷了出来,“爱妃啊爱妃,你知道五万精兵有多少吗?放眼我大秦,真正的精兵不过五十多万,而且是分散开来的,有二十五万在路将军的手上!朕已经是极大的支持了!” “哦!”她点了点头,这样说来,确实已经很够义气了! 不过他这样一说,倒让伊然想到一个人,“话说回来,路将军最近情况如何?” “此番的事,他暂时不能再呆在京师!不过,朕也不想让他这么快就回边疆,所以,将他稳在离京师不远的涿州!有人在暗中看守!”秦旭飞如实回答道。 不过伊然还是有些担忧的,“可是,路将军怎能不知皇上的用意,又如何会安分呆在那里!” “是!他已经三次上书要求回边疆了!”秦旭飞点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只是,如今没有了路美人的挟制,放他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 想起那个憨厚耿直的汉子,伊然还是有些犹豫的,“路将军,应当不会是犯上作乱之人吧!他看上去,并不像……” “有些事,并不能看表面的!”他打断了她的话,“而且,如今路美人已死,虽说太后已逝,这件事算是扯平了,可是难保不会算到朕的头上来!如果放虎归山,只怕是后患无穷啊!” “贺家恐怕也不会放过路将军的!”伊然想到了太后的死,觉得贺家绝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秦旭飞点头应道,“是啊!不过这些都暂时可以搁置下,最重要的不是内忧,而是外患!” “那么皇上是确定了哈穆达王子的立场了?”伊然便随着他转换话题。 这是聪明女人的做法,他不想再继续的话题,就不要纠缠不休下去,否则只会徒惹他的反感,讨不到半分好处! 他有些神秘的笑了笑,神情终于轻松了一点,反而有点像个俏皮的孩子一般道,“想不想知道,那个所谓的内j——到底是谁?” 内j “是……谁?”伊然不敢猜,也不想猜。 当人们害怕那个问题的答案时,无论她有多好奇,也会变得畏畏缩缩。 秦旭飞仿佛知晓她的心意,并没有直接说出一个人名,反而道,“说起来,倒是大秦的一种悲哀,混进来两个内j!” “两个?”这是伊然万万没有想到的答案。 一直以来,她心中怀疑的只有一个名字,但如果说有两个人,她反倒有些怀疑了。 不由自主的,又想起宁致远那神情坦然的模样,会是——他吗? “你也曾怀疑过,是不是?”看着她犹疑的模样,他微笑着问道,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伊然怔了一下,垂首道,“一切都瞒不过皇上的锐眼!” “是你心思太单纯了,总是能让人一眼就看透!”秦旭飞轻声道,“你怀疑的那个人是——宁致远,对不对?” 真是一语中的! 一直以来,他都让她觉得深不可测,如今看来,更觉如是。 在他的掌控之下,似乎从来没有不知道的事情。 当然,她也知道那并不可能,但他却总是能给她带来许多的惊奇和诧异。 “是!”所以她也并不隐瞒自己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那……为什么不告诉朕,你的想法呢?”话锋一转,看似轻描淡写的询问,却似乎在质疑她的忠实。 伊然摇了摇头道,“那是因为臣妾,并不确定!”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宁太医毕竟也是皇上的臣子,若是因为臣妾的一点无端妄测,而怀疑他的忠诚,未免对其有些太不公了!” “真的是无端妄测吗?”秦旭飞却抓住她语中的话问道,“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你又如何会平白的去怀疑一个人!说,你是从何时开始怀疑起他的?” “皇上……”她有些惊讶,秦旭飞从没有这样的问过她。 难道说,宁致远他真的是…… 脑中不由自主的浮起那个总是一脸嬉笑之色的男子,心里隐隐的不肯相信。 “朕只是问一问,没有其他的意思!也不会拿来作为定罪的证据,姑且放心一谈!”秦旭飞看出她的顾虑,先开口说道。 “皇上可曾记得,路姐姐下葬那一天,臣妾迷路晚归一事?”犹豫了一下,伊然轻声的线问道。 秦旭飞点了点头,恍然道,“难道爱妃遇见了什么?” “恰恰相反,正是没有遇见!”她摇了摇头,也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可是,那条路一直鲜少有人会走的。那一天,那么晚了,臣妾迷路在那里,却遇到了宁太医,并且是他送我回到正道上的!而且,在遇到宁太医之前,似乎隐约有听到说话的声音,可是并没有看到人!” “仅凭这些?”秦旭飞有些怀疑的看着她,仅凭这些就怀疑宁致远的忠诚度么? “很不可思议是不是?”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脸的窘迫,“是啊,我自己也觉得,只不过……说不上来的感觉!” 秦旭飞却笑了起来,“朕听说,女人的直觉往往是很准的,看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难道真的是?!”伊然有些惊讶的叫道,眼睛也下意识的瞪大了。 “一半一半!”他却满不在乎的笑着。 这话,让伊然糊涂了起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一半一半? 看着她疑惑的目光,秦旭飞忍不住在她鼻子上刮了一道,然后笑道,“小东西,这么敏锐的!敏锐的都让朕有些害怕起来!” “皇上……过奖!”她缩了一下,脸微微泛红。 也不再逗弄她,秦旭飞沉声道,“是这样的!宁致远确实是西陲安插在我大秦的内j,只不过,早在三年前就被朕所发觉,并且收为己用!” “谍中谍?!”伊然惊讶的说道,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酷哦!” “裤?什么裤?”秦旭飞这下听不懂了,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伊然发现自己的失言,连忙补充道,“呃……我是说,宁太医居然有着这样的身份,实在让人大吃一惊,不过,听到是这样的情况,臣妾也就安心了,平白的想多了!” “哦!”他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点头道,“其实当年收服宁致远倒也费了不少功夫,这个,以后再告诉你!只需知道,他是自己人就好!不过,能够让你发现并怀疑,做事不够利落啊!” “臣妾,也只是凑巧!”伊然小声的说道,她哪有那么厉害啊! 想了想,心里踏实了许多,又接着问道,“那么,皇上所说的另外一个人是……” “就是那晚,宁致远与其接头的人啊!”他笑了笑,意指她那晚所碰到的情况。 “啊?”她奇怪的应了一声,难道,那晚,她真的遇见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天啊!怎么什么都让她遇到了,“可是,臣妾并没有看到……” “你想,为什么西陲会对朕的行动了如指掌,比如说……行猎的动态,还有戏台的位置,等等……”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和她半猜谜似的说话方式,改一下,还真不太习惯。 伊然皱了皱眉,还是觉得脑中有点空白,王爷之类的未免有点太不靠谱了!那么……难道是伊兰城? 可戏台行刺那日,他并不在楼上包厢。 仔细回想一下那日在楼上的人,一一排除,只有一个人影逐渐的浮上脑海,影像也清晰起来,不由得惊叫道,“是她?!” 郡主 相比伊然的激动,秦旭飞显然平静得很,他淡淡然的说,“其实,并不难猜吧!” “臣妾倒希望,自己猜的是错的!”话一说出口,却又觉得不妥,无论是谁,那个结果都不见的能让人好受的多。 “并没有什么分别!其实,从朕还是太子时,她的表现就有些太奇怪了!”秦旭飞并没有提及那个名字,却也肯定了她的猜测。 “哦?”伊然淡淡的应了一声,只觉得有些疲累。 秦旭飞接着道,“难道你不觉得,一个以丫环出身的女子,在没有受到任何特别的教育之下,她的表现未免太过冷静和得体了吗?” 回想起淑妃得体贤淑的举动,本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秦旭飞这样一点,她也觉得有些怪异。 淑妃原只是太子妃的婢女,后来才收为妾室的,结果太子妃早逝,随着秦旭飞的登基,便一跃而上成了淑妃。 这样想来,确实是有些诡异的。 “当然,朕也不是一早就明白的,否则,当年的太子妃,也许不会那么早就亡故!”他语气淡淡的说道,伊然却心中一惊。 “皇上的意思是……” 难道当年太子妃并不是病故,而是被人害死的? 原来后宫的斗争不仅只那么简单,也不只是皇宫深院,而是涉及到了方方面面,延伸到了每一个角落里。 不要以为不入宫就可以置身之外,当你身为皇家的人时,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逃不掉的! 那么她,又是谁的命中注定,之所以会穿越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可是,她的地位已经很高了,甚至说,这样下去,皇后的位子也未尝是不可能的,又是为了什么呢?”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难道说,做西陲的一个小小棋子,比大秦的皇后诱惑力还要大吗? 如果,秦旭飞可以收服了宁致远为己用,又为什么不能收服一个小小的淑妃呢? 她很困惑,也不明白! “因为她的身份!”秦旭飞眼眸微抬,让伊然怔忡了一下。 她皱了皱眉头,更加不明白了,身份,和身份有什么关系?怎么越说她反而越糊涂了。 发现自己说的意思有些分歧,秦旭飞咳了一声,补充道,“不是她在大秦的身份,而是在西陲的身份!” “西陲?”这是伊然没有想到的,“西陲什么身份?” “郡主!”他缓缓吐出两个字,这下伊然真的是愕然了。 郡主……我kao!太牛叉了吧,这么高贵的身份,没事跑过来做什么间谍啊,好好的在自己国家吃香的喝辣的多爽啊,跑来干这种危险的无间道! 真是,佩服其勇气! 看她一副惊呆的表情,秦旭飞真的很想忍的,可实在忍不住了,“你不至于这么震惊吧,我朝也有不少的郡主啊!” “不是啊!既然是郡主,何必要冒这个风险呢!”她有些困惑的说道,没好意思直接说人家吃饱了撑的。 秦旭飞摆了摆手,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哎,发现这个问题越说就越深了。要知道,这个郡主的父亲,便是金元术。” “呃……金元术又是谁?”伊然晕了,怎么说得绕远了呢。 “就是和王后联手的那个权臣!”他笑笑的说道,一副闲闲的样子。 伊然傻了! 绕了一大圈,居然又回头了!和着这么多看起来乱七八糟一团的事,不过是一件事而已。 整个看上去像是一团乱麻,其实抽丝剥茧,不过是很简单的事情。 西陲的一个内讧,没想到竟然连着边国的影响都这么大。 看来,这个王后和金元术真的太不简单了,至少,从好几年前开始,就已经在谋划了! 争权夺利的事情,在任何一个国家都会发生,只是,一下子让她面对这么多复杂的问题,她有些迷茫了! “也就是说,数年之前,金元术和现如今的那个王后串谋不但要得西陲的皇位,还要挑起大秦的内讧,然后渔翁得利,侵我国土!”伊然缓缓的,吐字艰难的说道,“所以一早就安排了自己的女儿做了太子妃身边的婢女,一步步,有计划的接近你,直到……现在!” 秦旭飞点了点头,示意她说的完全正确。 她却难受起来,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人生呢! 如果真的是这也,那么对于心机深沉,潜伏多年的淑妃来说,自己不是太简单了。对付她简直是soeasy! 可是,她为什么还没有动手呢?突然想到了腹中的孩子,下意识的伸手摸上小腹,一脸疑惑的看向秦旭飞。 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秦旭飞勾起唇角,给她一个“你安心”的笑容,“你以为,朕在知道了这些以后,还不会采取措施吗?会这么轻易的让她来损害到你和朕的皇儿吗?” 伊然嘘了一口气,却又有些不明白了,“可是,皇上为什么没有揭穿她呢?难道是……顾念旧情?” 这话听得秦旭飞哑然失笑起来,“朕可以理解成,你在吃醋吗?” “都什么时候了,皇上还有心思开玩笑!”她无奈的翻了他一个白眼,却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或者说,皇上想利用这颗棋子为我大秦做出更大的贡献,所以,才故意没有揭穿她的身份?” “聪明!”秦旭飞下了这个结论,赞赏的看着她。 伊然的脸却红了,她才不聪明,明明就是特务类的片子看多了。 贪恋 “可如果宁太医和淑妃都是西陲的间谍,那么皇上应当一早就知道了,何至于行猎的时候会……”她还是有些不糊涂的,因为其中总觉得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 “有一点你说错了!朕并不是一早就知道了!”秦旭飞摇了摇头,“那是因为宁致远也并不知道,西陲,原来派过来的不只他一个人!他原先在西陲的地位并不是很高,而且金元术的策划安排的很早,是以,他之前并没有见过金蒙娜。” 顿了顿,生怕她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也就是淑妃!” “所以,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伊然这下有些明白了,也就是说,他们应当是隶属于两个组织,有点类似于那时的中统和军统,虽然都是特务机构,却是两个不同的直辖长官,所以各自之间的人也并不清楚。 哎,突然发现自己想复杂了!连这玩意儿都整出来了,再想多了,是不是该连特务头子什么的都出来了! “那这一次,皇上决定出兵帮哈穆达王子,也是因为这层关系在里面吗?”伊然想了想,接着问道。 秦旭飞点点头,“不错!有这层考量在里面。最关键的是,能够确定哈穆达此行来,确实是为了建立一种合作的关系!” “哦?”她淡淡的疑问,“是因为和亲吗?” “那倒不是!”他摇头反驳,“说实话,和亲倒是在我们所探听到的消息以外。关于他此行的目的,经过多方打探,和亲并不在范畴之内!也或许,只是一时的突发奇想吧!但他确是有心要与朕站在同一阵线的!” 伊然静静的听着,思量着他前两日的举棋不定,于是道,“这个,恐怕也是皇上这几日方才确定的消息吧!否则,不会前些日子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出兵帮忙!” “你说呢?”不答反问,他只是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终究还是会对自己有所保留的! ok!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她不强求,不想说的便不说罢了! 不过,她大致也能猜测到是逆风,除了他,应当不做第二人选。 “这次若能帮哈穆达王子定了内乱,西陲与大秦的关系总算可以得到解决了!”她颇有些感慨的说,也许,这算是最近的一件好事吧! “不止!”秦旭飞却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还能间接的除去宫内的一大隐患!” “啊——”伊然张大了嘴巴,有些愕然了! 淑妃吗?可是,她现在早已暴露出来了,哪里还算得上什么隐患!那么,他指的是谁呢? 这一次,秦旭飞没有直说,而是颇有些神秘兮兮的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伊然冲他皱了皱鼻子,表示她才不屑呢! 无所谓啊!很多事情,他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而且她所担忧的事情,也都知道了大部分,现如今来说,还真的没有什么可烦恼的。 想一想,多好啊!知道了淑妃是一颗深埋的棋子,而且已经有人保护她,没什么可担心的了,秦旭飞已经派兵去帮哈穆达了,那么对伊琳,也就不用太担心了,还有宁致远,知道他的身份,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称不上雨过天晴,起码也是拨开乌云,轻松了许多。 只是自己的身体里,那个灵魂……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有些阴暗起来,这恐怕是唯一让她担心的了,而且是无措且惶恐的! 可是,她谁都不能说,谁也不能说! 她能告诉谁呢?告诉秦旭飞只会让他更加担心,而且,信不信都是一个问题。毕竟,太荒诞无稽了! 如果不是她自己亲身经历,恐怕也不会相信的! 现如今,只有好好的把握每一天,尽量控制住自己,起码也要到孩子生下来再说! “最近胃口可好,皇儿可有再折腾你?”见她手放在小腹上发呆,秦旭飞自然而然的以为她是在想孩子的事,自动转了话题,温柔的问道。 伊然点了点头,冲他微微一笑,“还好!已经不会吐了,胃口也好了很多,每天都能吃很多!只怕过些日子会变成小猪的!” “变成小猪好!那样才有力气生产呢!”他取笑的说道。 “哈,只为了你的皇儿着想,原来我只是一个生孩子的机器!”她双手叉腰,装作愠怒的模样。 秦旭飞知她是故意这样,笑了起来,起身走到她的身后,轻轻拥住她道,“不是呢,朕是担心你身子太单薄,若是难产,会很痛苦!” 眉眼间,具是担心之色,毫不做作。 伊然一手抚上他的脸庞,微微侧脸,与他贴在一起,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不会的!我身子好的很呢!咱们还要生多多的宝宝!” “好!”他轻声应道,在她耳畔印上一个深吻。 她长长的叹息一声,那是满足的喟叹。 她并明白,老天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安排,让她来到这个世界,又遇到这样尴尬的灵魂穿越。 可是,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无论有怎么样的波折,无论还有什么样的危险,她都无怨无悔了! 只为这一刻的心心相惜,只为这样一个疼惜她的人,只为这个放下自己高贵的架子,全心疼宠她的人! 终究,她也是贪心的,贪恋着这一抹温存! 她是一抹异世的游魂,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一份爱,她才来到了这里! 若是上天垂怜,只望此情可以延续今生,再无他求! 商议 原本欢快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尚还有端着酒杯的大臣一时反应不过来,愣在原处,手中的杯子都忘了放下来。 秦旭飞的脸色阴沉不定,每个人的心都悬到了半空。 伊然看了眼那个人,又抬头看了下秦旭飞,张了张口,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传令!”缓缓的,他声音低沉且严肃的说道,“郾城关守将派出最精锐的兵将前去支援,还有,有什么消息一定要火速来报!去吧!” 那个传信人如获大赦,爬起来赶紧跑了出去。 秦旭飞站起身,扫视四周,一脸肃容。 众大臣都沉默着,但是能看得出,他们也是满面担忧之色。 “诸位爱卿,可有良策!”冷冷的,他开了口。 下面沉寂了一会儿,一个灰发无须的老者站了起来道,“皇上,臣主张与西陲议和。” 顿了顿,接着侃侃而谈,“如今形势显然不利于我方,西陲边远,即便派援兵也还需要数日,待到了那里,只恐怕……毕竟,这只是西陲的内乱,谁登基为王,与我大秦并没有太大关系,只需告诉新王后,我大秦将与西陲继续交好,也认她为西陲的新主,相信定能解决如今的危急。” 秦旭飞看着他并没有开口,而伊兰城却上前一步道,“臣反对!” “伊丞相有何高见?”秦旭飞扫了一眼站出来的伊兰城,沉声问道。 “臣以为,如若在数日之前,贺大人的说法还可以考量,而如今,我朝既已派出援兵摆明了态度支持哈穆达王子,此番,遇到险情便翻脸,一则在王子那里无法交代,二来,也有损我大秦的颜面!”伊兰城言辞恳切的说道。 “伊大人此言差异!如今形势危急,难道成亲王的性命,我大秦精兵的性命就不重要了吗?出兵帮哈穆达王子是为义,如今与王后议和是为天下福祉,今时不同往日,怎么能再用老眼光了呢!”贺泽冷哼一声,“莫不是伊大人别有私心,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吧!” “你——”伊兰城狠狠的瞪向贺泽。 秦旭飞双手微托,然后道,“两位大人都稍安勿躁!如今,并不是我们起内讧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找出解决的办法!” 然后又看向其它众人道,“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伊然看了一眼,大臣们要么显然的分为两派,一派是支持贺泽的,还有一派是支持伊兰城的,还有的甚至在说如果路大将军在就好了,如此林林总总,七嘴八舌莫衷一是。 但是,讨论来讨论去,就是没个切实的法子。 比说秦旭飞了,便是伊然自己,看着也是心烦的很。 “好了!”他大喝一声,“说来说去,你们现在是不是想说是朕的错,如果朕没有出兵支援哈穆达王子,便不会有今日的情况发生!是不是?” “臣等不敢!”所有的人都起身跪在一旁,一脸惶恐。 “不敢,不敢!你们除了不敢,除了该死,还会说什么!”他一挥手,扫落桌上的杯盏,落在地上乒乓碎裂。 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从方才的喧哗又转为了现下的寂静。 “散席!”冷冷的喝了一声,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谁也别走,都在御书房外等着,什么时候想出解决的办法,再回家去团圆!今儿这年,咱们还就一起守定了!” 说完,拂袖而去。 众人哗然! 本想踏踏实实过个好年的,可如今这样看起来,不但不能吃好一个年夜饭,连回家团圆都成了一种奢想,实在是有够郁闷的。 伊然扫了一眼面色各异的众人,心里也颇有些感慨。 这时,一个小太监小跑到她的面前低声道,“伊婕妤,皇上吩咐您可以回去歇着了!” 点了点头站起身,又看了一眼还在于贺泽瞪眼的父亲,抬脚走出了大殿。 ~~~~~~~~~~~~~~~~~~~~~~~~~~~~~~~~~~~~~~~~~~~~~~~~~~~~~~~~~~~~~~~~~~~~~~~~~~~~~~~~~~~~~~~~~~~~~~~~~~~~~~~~~~~~ 出了正殿,伊然却没有往碧玺宫的方向回去,而是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那个传话的小太监见此情形连忙道,“伊婕妤,碧玺宫的方向在这边!” “皇上是不是在御书房?”她轻声的问道。 那小太监愣了愣,然后点点头,“可是……” 伊然也不理他,径自往御书房走去。小太监小步跟在身后,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能一边跟着一边道,“婕妤,皇上正在气头上,您……您还是呆一会儿再去吧!或者,或者等皇上消了气,他自然会去看您的!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这么说了一会儿,眼看着已经到了御书房的门口,伊然回头看了他一眼,笑,“好了,我到了,你可以下去歇会儿了!” “婕妤……”他张口结舌,看着她走到了御书房的门口,无奈,只得跺了跺脚,跟上前站在一旁。 “娘娘,没有皇上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内!”守门的人伸手拦住了她。 伊然倒也不急,只是微微一笑道,“那就劳烦通传一声!” “这……”那人还在为难间,屋子里已经传出了声音。 “让她进来吧!”秦旭飞的声音有些疲惫,不过好歹还不算太萎靡。 那守卫便退了一步,替她推开了门。 失踪 伊然走进屋子,门在身后又关上了。 秦旭飞一人站在窗前,负手而立。整个人背对着她,看不到面上的神情。 虽然最近天气已经逐渐转暖,毕竟夜已经深了,一阵风从窗口吹进来,微微有些凉意,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就在这时,秦旭飞转身,看着她,眼神第一次有些迷茫。 伊然看着他,有些心疼,缓步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将窗户给关上了。 “夜深了,当心着凉!”她柔声的,淡淡的说道。 秦旭飞看着她,良久,叹了一口气,将她拉入怀中。 紧紧的揽着,像要从她的身体里汲取力量一般,深深的埋入其中。 她没有说话,只是任他这么抱着,即便手臂被他箍的有些生疼,只是微蹙眉头。 “这件事——在朕的意料之外!”他低低的说道,语气疲惫。 伊然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明白!” “都怪朕,如果不是朕的疏忽,怎么会让夜翔陷入这样的境地!”他深深的责怪自己,怪的是因为自己的不够完善,而害兄弟陷入险境。 “我也明白!”她柔声的回应道,一手轻拍他的后背,像在低哄着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如果夜翔出了什么事,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他的声音有一点哽咽。 伊然叹了一口气,“我,更加明白!” 松开她,秦旭飞的情绪平复了一些,眼神也恢复了澄澈,伊然知道,他又是那个指挥若定,胸有成竹的帝王,脆弱只是一瞬间,也不能让臣子们看到,他只能把所有的一切都自己担当起来,在众人面前,他永远是高高在上,是无所不能的。 “这件事,你怎么看?”他喜欢听她的意见。 虽然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但是往往随口的一句话却是一针见血,比那一群朝堂废物都来得透彻。 伊然沉吟了一下,她知道他需要一个建议,更需要支持,所以她来了。 她不能在这样的时候弃下他一个人,她要与他共承担。 “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1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1部分阅读 皇上派出成亲王出兵支援哈穆达王子,事实上已经向西陲摆明了我大秦的态度。如果在现在这个当口儿出尔反尔,又与王后那一派议和,不只是对大秦的子民无法交代,更会成为西陲国子民的笑料!所以,与王后一派议和,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她冷静的分析道。 不管伊兰城出于什么目的,这一点,他倒是说对了。 秦旭飞点点头,然后冲她示意道,“继续说下去!” “贺大人说的也有道理,确实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最近的城关守将派兵到了那里,恐怕也是来不及的了!这些军事上的事情,臣妾不是很明白,但是臣妾却懂得战场上分秒必争的道理,贻误了战机,就什么都晚了!”她停了一下,缓口气接着说道,“臣妾倒觉得,当务之急是查出到底是哪里来的援兵,他们的底细到底是什么,而且一定要快,以做出对策!” 她说完以后,秦旭飞并没有接口,只是沉默着,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是可疑!”他缓缓的,吐出这三个字,“事先我们已经做了充分的布置,否则,朕不会让夜翔去犯这样的险。王后以及金元术所有的亲兵都驻守在西陲王宫之内,而派出迎战哈穆达王子的那一部分,也已经让我们消灭了,断不可能再有其他的援兵,这件事实在太诡异了!” 伊然怔了一下,觉得这整件事确实有些蹊跷。 “如果说,这一队兵不是金元术所搬的援兵,或者说,不是他们安排好的,那么……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伊然迟疑的问道,微微抬起头,看向也是一脸深思的秦旭飞,“又或者说,他们,可以得到什么好处?” 秦旭飞现在也是无心夸赞她的聪慧,只是表述着自己也有相同的想法,“是,这也正是朕所考虑的!做任何事都有他的目的在,如果这一队援兵不是金元术的黄雀之计,那么,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西陲的国土?为了未知的利益而得罪整个大秦?那么和大秦作对又有什么好处呢!” 他看了眼伊然,回应的是相同的担忧。 正在此时,有人在外禀告,声音急急忙忙的,“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还有什么不好了!”他厉声喝道,心情本来就不好,一晚上,净听到些乱七八糟的不好消息,任谁也会烦躁。 那人被显然被吓住了,本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这下说话更是结结巴巴的了。 “皇上,淑……淑妃娘娘,她……她……她失踪了!”好不容易说完了一整句话,等着接下来的暴喝。 结果门却被忽的一下打开了,秦旭飞一把揪住他的胸口处,瞪大双眼看着他道,“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淑……淑妃……”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啪的一下扔了出去。 “都找遍了吗?”秦旭飞冷声问道。 “都……都找遍了,奴才也问了,没人知道淑妃娘娘去哪里了!”他从地上慌忙爬起来,畏畏缩缩的说着,生怕一不小心,自己的脑袋就会搬家。 秦旭飞微微的眯起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找!再找!发动所有的禁卫军去找!朕不相信,偌大的皇宫还能失踪了不成!给朕掘地三尺的找!” 屋内的伊然揽住肩膀,门外的风吹得她有些冷,然而她却隐隐觉得,这只是一个开端,将有更为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了。 焦灼 不一会儿,御书房外就站了许多的人。 所有的大臣都站在门外,虽然密密麻麻一大片,但是倒不乱,也没有什么喧杂的声音。 在这个当口儿,谁也不敢惹皇上生气,否则,顶戴花翎是事小,脑袋搬家事大。 秦旭飞当然知道外面有多少人,也知道他们心里都是在埋怨自己的,是啊!大过年的,所有的人不能欢欢喜喜的过年,还要在这么冷的天站在冰天雪地里,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可是,他的心中何尝不是比他们要难受万分! 现在的情形一点都不明朗,更不知道秦夜翔那边到底怎么样了,目前又似乎什么主意都没有,只能静待消息的传来,以做下一步的打算。 仿佛只是在一夕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差错,又是哪里疏忽了呢? 伊然看他站在门口,一双眼睛灼灼的看向外面,然而,门,是关着的。 可是他的目光却仿佛能穿透门一般,认真的盯着,整个人是在深思的状态中。 往前走了两步,与他并肩而战,好像这样也能替他分担一些肩上的担子。 从这一刻起,她觉得自己真的做得太少了! 可以说秦旭飞这么忙、这么累,是为了他自己的江山,自己的权力地位,也可以说这是每个帝王都会经历和承受的。 然而,即便在他最疲累的时候,也会想着让人来吩咐她先下去休息,也不会对她抱怨牢一句,依然这样的体贴,这样的温柔,他对她,真的是很好。 曾经,她想要一份最纯净,最专一的爱,因为了解他不可能一心一意,所以也不会全心付出,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错了。 如果为了得到,不断的衡量值不值得去付出;如果怕受伤害,而畏畏缩缩不敢去付出;如果害怕结果,而去躲避过程。那,还是爱吗? 她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秦旭飞。 不,没有!她爱的从来都是自己,一直都是自己!她是个自私的人! 打从心眼儿里,她开始鄙视自己!鄙视这个只想着得到,而不肯去付出的自己。 秦旭飞没有看她,却伸出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肩膀,轻轻往自己的怀里拉。 她就势靠在了他的肩头,只觉得那是她可以一生栖息的港湾。 “淑妃与这件事,有关系吗?”她轻声的问道,目光也是看向远处。 虽然面前是一扇门,却似乎可以看到外面的风雨降临。 ~~~~~~~~~~~~~~~~~~~~~~~~~~~~~~~~~~~~~~~~~~~~~~~~~~~~~~~~~~~~~~~~~~~~~~~~~~~~~~~~~~~~~~~~~~~~~~~~~~~~~~~~~~~~ 亥时一刻。 眼看着子时就快要到了,新的一年就要到了,难道在岁末的时候,就要这样忧心忡忡的度过吗? 伊然想叹气,到了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外面守着很多大臣,毕竟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而且很多老臣岁数都不小了,这样站到现在,很多人都有些吃不消了。 “让他们,回去吧!”伊然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劝一下,“守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的,回头满朝都累倒了,还有谁来帮皇上处理国家大事!” “他们?哼!”秦旭飞冷冷的哼了一声,以表示心中极度的不痛快。 伊然一手抚上他的胸口,软声道,“皇上又何必为一时而生气,即便让他们都守到明天早上,又能起什么作用呢?我们现在只能等,等前线的消息,即便我们再焦灼,再担忧,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其实伊然说的,他又何尝不知道的,只不过现在是在气头上,即便知道,他一想起那些酒囊饭袋一点主意都出不了,心头就冒火。 被她这样一劝,一抚,平静了一些,握住她放在自己胸前的小手道,“幸而有你!” “臣妾帮不上什么忙,很惭愧!”她轻声道,觉得自己确实很没用。 “不,你帮了很多!”他真诚的说着,接着又道,“很难说淑妃与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关系,但是她又能从哪里找到的势力,而且不早不晚在这个时候她失踪了,一定是有问题的!” 伊然想了一想,“皇上确定,淑妃姐姐还在宫内吗?” 摇了摇头,秦旭飞也不是很确定,“今天,实在太乱了!可是,要想从深宫内掳人出去,还是没这么容易的!如果她当真已经不在宫内,那只能说,这件事的后果会很可怕!”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伊然也沉默了下来,如果淑妃已经不在宫内,只能说明,宫内一定有她的接应人,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又有着什么样的阴谋呢? 不过,不管怎样,她都会陪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 “皇上,伊大人求见!”外面有人通传的声音。 秦旭飞低头看了她一眼,似在征询她的意见,她却别转开眼,避开他的目光。 早已说过,对于伊兰城的态度,大可以不必顾忌她,又何必再来问她。 “传——”他拖长了声音,听上去有些低沉。 伊然松开他的手,转身走到屏风后的软榻坐了下来,她确实有些累了的。 门开了,又关上,伊兰城走进来叩首道,“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可是想到什么良策?”秦旭飞直接问道,现在,他只对这件事有兴致,其它的,懒得理更懒得听。 伊兰城顿了一下道,“臣听闻淑妃娘娘不见了?” “你要见朕,就是为了这件事?”秦旭飞有些不耐,沉下脸转过身去。 “可是,皇上不觉得这两件事太过巧合了吗?而且成亲王被围攻的事有些太突然了,即便是臣等,也是今夜才知道皇上的决定,到底是何方神圣,在这么短的时间便知晓了援兵这件事,并且出兵围攻?”他并不知晓淑妃的身份,可是,他这样的一番话却点到秦旭飞了。 他猛然,似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一个疏忽的地方。 喜讯 见秦旭飞沉默了,伊兰城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连忙接着说道,“由此可见,皇宫之内一定有西陲方面的内j,否则援兵从何而知这个消息的。如今想办法救援成亲王是一方面,找出这个内线也刻不容缓!” “好了!”秦旭飞扬起一只手,示意他停下来,“朕知道了,没别的事,你先出去吧!” “可是皇上……”他还想说什么,见秦旭飞并没有听的意思,便拱了拱手,瞄了一眼屏风,转身出去了。 伊然从朦胧的屏风后看到了这一切,她也明白,伊兰城当是知道她在屏风后面的,那么,他离去的那一眼代表什么?想让她来说服皇上,大动干戈的找内j吗? 其实,淑妃的身份早已经暴露,如果说,方才他们所说的话都成立的话,也就意味着除了淑妃,还有别的内j在皇宫里,而这个人,是秦旭飞都不知晓的。 一手托腮,她想到这里,自己又摇头给否定了。 如果当真是西陲的内j,又怎么会在最危急的的时候才派出援兵,而不是在秦夜翔他们刚派兵支援的时候,眼看着都快要攻下城池了,稍微慢一步,就有可能会情势逆转的,这未免也有些太冒险了。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人,事先并没有此等打算,而是后来才决定下来的。 如果不是西陲王后的人,这样做,最大的受益人会是谁呢? 在她自己费心去想的时候,秦旭飞已经绕过屏风走到她的面前。 她撑起身子想要起身,秦旭飞却一手按住她,就势坐在她的身旁道,“你也累了一天了,躺会儿!” 闻言,她也没有再坚持,便乖乖的躺了下去。 秦旭飞看着她道,“方才的话,你也都听见了,可曾觉得有什么不妥?” 伊然摇了摇头,把自己方才的猜测给说了出来,“臣妾并不以为是西陲的内j,也许,只是他们的同盟,而不是西陲王后的手下!” “何以见得?”秦旭飞紧着追问。 伊然想了一想,然后把自己的分析说给他听,“如果是西陲王后的人,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才派出援兵,稍稍有一点差错,或者迟了一步,可能情势便不会如现在这般,西陲王后断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和权力来开这个玩笑!” “说得有理!”首先认可了她的话,然后秦旭飞接着说道,“还有一点,便如你父亲所说,派出成亲王出兵救援的事,只有朕和你知晓,便是此刻守在门外的诸大臣,没有一个人知道的,那么又怎么会有人在短短这几天内备好一切,发生这么大的转变呢!” 伊然听了他的话,怔了一下,然后疑惑的看着他道,“皇上的意思……是怀疑臣妾……” 心有点凉,难道说,他怀疑是自己这样做的吗? 摇摇头,秦旭飞有些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胡思乱想什么呢,朕怎么可能会怀疑你!且不说别的,如果真是你做的,动机何在?如果当真是你做的,最大的受益者应当是你父亲了,他又何须来对朕说这一番能点醒朕的话,又何必坚持不肯议和!” “那么皇上的意思是……”她有些迷糊了,方才他说,整件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可是消息又泄露了出去,不是自己,更不可能是他,那这未免也太矛盾了一点。 秦旭飞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下,然后道,“一定是有人窃听到了这个消息!你宫里的人,需要彻查!” “我……”伊然愣了一下,想要反驳,却又觉得他说的确实在理。 极其有可能是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被旁人听了去,可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小绿? 第一个冒出脑海中的人影居然是她,可是又很快自己摇头否定了。 不,不可能!小绿是伊兰城派到她身边的,充其量是替伊兰城打探消息的棋子,又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可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整个碧玺宫的人虽说不少,但是真正能伺候在她身边的,也没有几个。 静心去想,既然伊兰城可以派小绿在她的身边,也有可能会有别人安插些眼线在她身边,这段日子,她只顾着保胎,其它的事情并没有多想,也没想过会有人能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细想起来,秦旭飞说的这种可能性并不是不存在的。 “那么……查可以,不要有太大的动静,不要惊动其它的人,好吗?在这当口儿若是再引起什么乱,恐怕情形就更加难以把控了!”她不无担忧的说到。 秦旭飞点头,“你当朕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吗?” 说完,脸色又有些阴沉下来,忧心忡忡的说,“不知道前方战况如何,从方才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已经是亥时三刻了,伊然看了眼屋内燃着的香,当那一炷香燃尽的时候,子时便要到了。 也就意味着这一年完全的过去了,当真,要在新年来临的时候,这样煎熬的渡过吗? 屋内的人心焦,屋外的人也不好过,这一年,终究是不太平的啊! 秦旭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道,“夜翔此行若有任何不测,朕必誓死要将那人揪出,凌迟以雪恨!” 他的神情哀恸且坚定,伊然的心里不由得一颤,难道,当真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等,永远是最被动,也是最焦灼的,可是,却也往往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唯一办法。 看着那香,一点、一点的就要燃到了尽头,忽然听到外面有一阵动,秦旭飞忽地站起身,走到门口,刷的一下拉开门道,“都干什么呢!” “皇上,喜报,有喜报啊!”一个人拿着一张卷起的小纸条,高高举着往这边扑了过来。 秦旭飞三两步跨了出去,几乎是夺过他手中的纸条,展开来。 烟花 谁也不知那纸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只是见秦旭飞原本紧锁的眉头逐渐的展开来,一直阴郁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众人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不管是什么好消息,能让皇上消气,让他们安稳的过了这个年,那就是让人高兴的好消息。 伊然没有走出去,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皇上的身边,让众人都看到原来御书房内不止他一个人,终究是有些不妥的。 只见秦旭飞把纸条捏成一团,然后双手随意的往背后一搭,尽量以一种平静的语调说道,“成亲王的亲笔书信,战事逆转,他已经解了围,并且——一举拿下西陲王宫!” “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的臣子都伏地叩首,声音洪亮。 伊然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扫了一眼,那柱香刚好燃到了尽头,长长的香灰散落下来。 “传令下去,燃放烟花,普天同庆!”秦旭飞此时的声音也再难掩激动。 于是人群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喧哗,没吃饱的可以放心的接着吃下去了,每个人的脸上也都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可见他们担心的其实是自身多过战事。 秦旭飞仰起头,看着一片深蓝色的夜空。 “啪——咻啪——” 一声接一声的炮响惊了她一下,抬眼望外面望去,原本黑压压的夜空此刻被烟火照的明亮起来,璀璨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出美丽的身姿。 站在门口的秦旭飞在这响动中轻轻击掌,伊然便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虽然天色较暗,可由于有偶尔闪烁的烟花照亮,她还是认出那是逆风。 只见秦旭飞靠近逆风低低的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逆风便领命迅速退了下去。 逐渐的,融入这夜色之中,仿佛从没出现过一般。 他再次走了进来,外面的鞭炮声很是震耳欲聋,看着走过来的秦旭飞,她明白就算所有的人都踏实了,他都没有踏实下来。 “简直是峰回路转!”他盯着她许久,幽幽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伊然点了点头,“可是,皇上还是很担心!” “是啊!”秦旭飞坐下来,贴近她说着,“不管夜翔用什么方法脱困的,这一次只能说是万幸,给朕敲了一个警钟!一定要把这颗隐藏的棋子给拔出来,否则,只怕将会带来更大的隐患!” “所以,方才皇上就吩咐逆风去查碧玺宫了?”她挑眉,轻声的问道。 外面响起一声响炮,震得她连忙捂住了耳朵。 秦旭飞点头,又摇头,“不止!除了要清查碧玺宫这件事,还要尽快弄清淑妃到底去了哪里。即便是一时的脱困了,谁也不敢保证只有这么一小撮造反的部队,如果再起战事,不一定能够很快的应付过来,一定要想应对之策!” “如果,请路将军领兵备战呢?”伊然想了一下,征询他的意见。 可他显然并不赞同这个意见,“你当知道,朕处心积虑就是想要削弱他的兵权,若是此刻再让路战领兵,无异于是放虎归山。待打了胜仗以后,就更是功高震主,难以撼动了!只怕到时候是驱走狼,又养虎!” 听了他的这番话,伊然沉默了,他说的不无道理。 “无论如何,这件事暂时算是解决了,朕什么都没有做,此番全是夜翔的功劳啊!”他感慨的说道,“大过年的,让他孤身在外,还要这样九死一生,幸而没出什么事,否则……” 伊然忙拦住他继续说下去,安慰道,“皇上也说了,幸而没出事。成亲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今儿是过年,皇上也当回上一封信,慰劳他的辛苦!” “对,对,这倒是提醒朕了!”秦旭飞连忙走到书桌前,展开一张宣纸,然后提起毛笔。 伊然也随他走了过去,并且替他研磨墨汁。 他略一沉思,提笔匆匆写就几笔,然后放下笔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才折了起来。 “成亲王此番当真是立了大功,回来以后,皇上是要大赏的!”她有些感慨的说,“皇上与成亲王,也确实是手足情深!” “是啊!”秦旭飞点头,将信塞入信封之中应道,“毕竟朕与夜翔是同母所生,性格上也相近一些,不若……” 顿了一下,没有接着往下说下去,抬眼取笑她道,“怎么,爱妃到底是对朕感兴趣,还是对夜翔感兴趣啊?” “皇上难道在吃醋?”她也笑了起来,一晚上都提心吊胆的,此刻终于放松了一点。 微微笑着接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成亲王也当真是有些奇怪的!” “奇怪什么?”他绕过书桌,一手揽住她的腰身。 “说起来,他岁数也不小了,可听说不但没有王妃,连妾室都没有!”她想起上一次秦夜翔自己说什么断袖之癖,不过,他怎么看也不像是的。 秦旭飞笑了起来,不以为意的说道,“朕这个弟弟是有些奇怪的!父皇还在的时候曾经要给他赐婚,可他死活不愿意,说什么不喜欢的女人他不要!非要自己挑一个能看得上眼的女人,后来太任性了,又总往外跑,也就由着他了!怎么,难道你有合适的人选?” “那倒没有,只是……好奇!”她也觉得有意思,“皇上该把信传出去了!” “是啊!”他点头,拉住她的手道,“走,朕带你去,看烟花!” 眼神灼灼,手心相对。 休憩 伊然原想着新年能热闹一些,这算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新年了,可是,一切都不如设想时那么美好了。 或许正是印证了那句话——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现如今,虽然秦夜翔已经胜利突围,哈穆达王子也正式登基了,可是淑妃失踪,那个神秘的人抓不到,一切都变得朦胧且阴郁起来。 从西陲传来的消息里捎带着提到了一句伊琳,虽然哈穆达登基做了西陲的国王,可伊琳却不是王后,而只是一个侧妃。 传来的信只是那么一句话,然而却让伊然忍不住想到,以伊琳那样的性子,会不会很不甘心。 只是,从未听说哈穆达有什么王妃,既然伊琳是和亲娶过去的,也是他自己所满意的,为什么却只封了一个侧妃呢。 也或许,对男人来说,那个王后的位子当真也是要慎之又慎才能给予的吧! 比如说秦旭飞,登基也有几年了,可皇后的位子却一直悬空着,而如今这些妃子们,散的散,死的死,一时间,后宫内竟显得如是凄凉。 淑妃失踪的消息并没有外传,只是说得了传染性的疾病不能见人,然后掩人耳目的派了一队守卫的士兵,别的也没多说什么了。 对于后宫之事,臣子们也不好多问什么,好在没有什么人怀疑,也倒没惹出什么轩然大波。 伊然有想过,淑妃会不会是自己逃脱了!因为想起那日在宴席上,她一脸的担忧之色。大概那时候已经知道了西陲的战事,凭她的本事若是能做下这许多事,逃出去也应当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毕竟,如果这一场仗胜利了,秦旭飞一定会将她揪出来的。 可是,如果她知道会有援兵,又为什么还要逃呢?如果窃听到消息的人是她,或者是她所派的人,又为什么还要在自己父亲必将得胜的时候离开呢! 这一切,反复思量都想不通的。 那日以后,秦旭飞让她好好休憩一下,别的什么都不要想,毕竟现在她的身体不像以前了,若是操劳过度,很难说不会出现什么岔子。 可是她发现自己并不能很好的进入睡眠了,也许是心思太沉重了,让宁致远看过一次,他把脉半天,只说气血有些虚,别的也查不出来什么。 但伊然知道,她是自己太惶恐了,她不知道那个伊然会在什么时候冒出来,甚至怕自己这么一觉睡过去就再也不会醒来。 可这件事,她谁都不能说,也只怕谁都不能理解,只能她自己一人承担。 最是乱的时候,她不想给秦旭飞再增添烦恼了。 贤妃这两日倒是偶尔来看看她,还会感慨一下淑妃的病,说想去看一看,可是侍卫拦着不让去。伊然只是安静的笑,说皇上也是为了大家好,便转移了话题。 才不过几日,她的身子愈发的沉重起来,肚皮也越来越大了。 人到这个时候,连呼吸偶尔都会觉得吃力,好在腿脚还没有肿起来,走路还是没太大影响的。做个母亲,当真是辛苦的,可是无论如何,她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主子,宁太医来了!”小绿亲自将宁致远引了进来。 自从除夕那天和秦旭飞商议过以后,碧玺宫不动声色的进行了一次大清洗,当然,暂时还没有查出来什么,可是还是应该小心一点比较好,因此很多事都是小绿亲历亲为了。 宁致远还是例行的诊脉,不过进来后看到她倒是有些吃惊的,“伊婕妤的气色不是太好,最近难道没有睡好?” “哪里,主子每天都要睡五六个时辰呢!”小绿摇头否定他的说法。 “那就怪了!”他皱着眉头,显然对她现在的状态不是很满意,“且让我把脉看看!” 伊然斜靠在软榻上,懒懒的伸出一只手,自己是睡得很久,可是睡的不好。每日里的噩梦,总是梦见自己不再是自己了,然后惊醒过来便是一身冷汗。 她试图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却总是控制不住,即便是在睡梦中,也是不由自主的会担心。 沉默的把了一会儿脉,宁致远起身写了个方子对小绿道,“去太医院抓这几味药,以后添到婕妤的药里!” “好!”小绿接了方子点头离开了。 伊然知他是在支开她,也并没有言语,只静静的看着门口,心里有些烦躁。 待小绿已经走远了,宁致远才面色凝重的对她道,“实话说,您现在的身子状况很不好,若是不能将心结解出来,只怕会影响你的体质,对腹中的孩子也不好!” 伊然怔了一下,只是觉得最近自己的身子格外疲累,却没想到有那么严重,长叹了一口气,“也没什么,就是总做噩梦!” “什么样的噩梦呢?”他追着问道,真的是想替她解开心结。 她想了想,忽而勾起唇角微微笑了一下,“梦见自己……不是自己了!” “恩?”宁致远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伊然也觉得有些突兀,怎么会跟他说这些的,于是笑道,“很荒谬的梦,不是么?所以睡的有点不踏实,也没别的什么!” “你不会是这种庸人自扰的人,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应该做什么,你永远都是你,没有人可以取代你的!”他想了想,开导着说道。 没想到他会这样诚恳的把她一个噩梦当成一回事,还这样的开解她,不由得有些感动,点点头道,“我明白,多谢宁太医!” 宁致远审视了她一会儿,然后点点头,总算有点放心了。 怪事 西陲的局势已定,秦夜翔也没有必要再留在那里,即日起已经动身班师回朝了。 但是秦旭飞最近却更加忙碌起来,一来淑妃还没有找到,二来,西陲那边虽然终于定下来了,可是那个派出援兵与大秦抗衡的势力还是没有搞清楚是谁,如此一来,终归是个隐患,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经过那日以后,宁致远每次来诊脉的时候都会陪她多聊聊,让她不要再胡思乱想,伊然的心情倒也好上许多。 这日,宁致远刚给她把完脉,坐下来陪她闲聊了一会儿,便有人通报说,睿亲王侧妃来了! 伊然怔了一下,伊琴也有许久没有来看过她了。 自从上次她犯了心悸以后,便没再见过伊琴,她大概也是有些内疚的,觉得她的不适,多多少少跟自己有些关系的。 那是个认死理的女子,要是钻进了牛角尖了,任谁也拔不出来。 可是今天主动来,难道有什么事吗? 宁致远听到通传,便要起身道,“需要我回避一下吗?要不,今儿我就先走了!” “不用!”伊然拦住他,“没什么关系的!” 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太想和伊琴单独相处,也许是怕吧,怕她又说出一些会让自己难受的话。 说话间,伊琴已经走了进来,看到宁致远也在的时候,稍稍愣了一下。 不过还是缓步走上前来,微微施了一礼道,“宁太医也在!” “侧王妃!”宁致远颔首示意,看了她一眼。 “妹妹,最近身子怎么样?”伊琴走到软榻边,轻轻握住她的一只手。 伊然怔了怔,然后笑道,“很好,姐姐今日怎么想起过来了?可有好久都没见你了呢!” 她这样一说,伊琴脸上有些讪讪之色,“嗯……最近,府里有点儿事,所以一直没什么空来看你,妹妹莫要怪姐姐!” “姐姐,跟你开玩笑呢!你进来看我一趟原也不容易,怎敢相责!”她笑着说道。 伊琴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总觉得有些勉强。 她拉着伊然的手坐在塌边,嘴巴动了动,又抬眼看了下宁致远,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 宁致远见她这副神情,知她碍于自己在场,有些话不好说,便拱手道,“伊婕妤,太医院还有些事要忙,下官就先告退了,隔日再来为婕妤把脉!” 伊然虽有些不太情愿,却也不好多做阻拦,只得点头应道,“好!” 他又向伊琴拱手示意了一下,然后提起自己的药箱朝门外走去,临行前还扫了伊琴一眼,若有所思。 “怎么了姐姐,有什么话这么为难的?”端起塌边矮几上的汤,稍微喝了一小口,然后抬眼慢声问道。 伊琴犹豫了一下才道,“妹妹,上一次,是姐姐不好!我……” “过去的都过去了,更何况,姐姐原也不是有意的,我也没什么大碍,姐姐还提上次的事做什么!”打断她的话,伊然轻声说道。 她并不相信,伊琴此番前来只是为了上一次的事情。她这样内向的性子,不是受了别人的胁迫,或者有什么事情,绝不会出门,尤其是到这深宫大院来,在她面前期期艾艾的。 果然,她揉着衣角,有些为难的说,“妹妹,前几日我曾听说,西陲那边有什么战事,小妹……小妹她没事吧?” “姐姐今日来,就是为了问问伊琳?”她很怀疑,真的只是那么简单吗? 伊琴踌躇了一下,然后道,“伊然,我觉得……王爷最近,不太对劲!” “怎么说?”从那天以后,她便没有再见到秦慕枫,私心里,她甚至不想见到他,总觉得只有在见到他的时候,才会发生一些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所以,不见为妙。 但是这个大姐……她虽柔弱,却不愚钝,一定是发生什么事让她觉得太不安或者不妥,否则她不会专门跑来跟她说这些。 “王爷这几日总是有些神神秘秘的,府内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总有些紧张兮兮的。也许是我自己多想了,可总觉得怪怪的。还有,昨儿我偷看到王爷的贴身小厮在收拾东西,打了很大的包袱,好像要远行一般。王府里有时候也会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口气说了这许多,最后她有些迟疑的看向自己的妹妹,然后道,“你说……王爷他是不是,是不是打算离开这里,他,他不要我了!” 伊然一口汤差点没喷出来,前面还听得很认真,也在一边听一边思考着,伊琴能观察到这些,说明还是有很敏锐的观察力的,可是听到最后一句话,她只想把之前对她下的结论都给收回来。 老天,这么多可疑的情况,她就得出这么个结论?!她几乎要以一种悲悯的眼神去看她了。 不过,她说的这些倒让自己不由自主的警惕起来,确实是有些问题的,但并不是如伊琴所说的那样,离开这里,不要她了。 恰恰相反,伊然觉得他不是要离开这里,而是要彻底的霸占这里。 那一日,他离开前说的话掷地有声,至今还在耳边回旋,难道说,他要在这个当口儿上造反吗? 不要,千万不要!她不希望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妹妹?”伊琴见她发呆,有些担忧的叫了她一声,“是不是……我,说中了?” 伊然有些无奈的看着她道,“不,是你想多了!” “啊?是……是么?”她一脸单纯的看着伊然,结结巴巴的说道。 尸体 “最近朝堂的事物繁忙,别说睿亲王了,便是皇上,最近也是繁忙的很,所以他只是在忙一些政事,并不是如你所想的!”顿了一顿,伊然接着说道,“不过,你最好多关心一下王爷,你们成婚多年,添个孩子也许会好一些!” 她这样考虑着,伊琴的脸却不自然的红了起来,“他……我……” 不用说,伊然也知道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不太好,只是若这样的纠缠下去,无论对自己,对秦慕枫,甚至对伊琴,都不是一件好事,也许有了孩子以后,秦慕枫会对伊琴好一些吧,毕竟,秦慕枫还没有个一儿半女的。 “姐姐,平时要多关心一下王爷,不要害怕。你是他的妻子,怕他什么呢?”她耐心的开导着,只不知她能听进去几分,“你要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美,王爷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所以,不要想这么多,每日里胡思乱想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伊琴有些感激的看着她道,“妹妹,我原以为你……你……你和王爷还是……可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是我自己想多了!只不过王爷他……” “姐姐,你要相信自己,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对自己都没有信心了,还有谁来相信你?”她柔声道。 异样的眼神看着她,伊琴颇为感慨的说道,“妹妹,你与以往真的是大大的不同了,如果不是从小一起长大,我真的以为你是换了一个人呢!” 伊然有些心惊,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听到这种类似的话。 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见小绿面色苍白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主子,不……不好了!”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没见我与姐姐说话呢么?”伊然低声呵斥道,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 伊琴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然后对小绿道,“你喘口气儿,慢慢说!” “主子,淑妃娘娘……淑妃娘娘死了!”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惊恐的说道。 这下不只是小绿,伊琴更是大叫了一声,“啊——” 伊然吃惊不小,掀开毯子从软榻上坐了起来道,“什么时候的事,谁发现的?” “就在,就在刚才没多会儿的事。”小绿显然是惊魂未定的,“一个宫女在通往御书房的一个小巷道里发现的……发现的……淑妃娘娘的……尸体!” “尸体!”伊琴尖叫一声,整个人几乎是瘫软在椅子里,脸色比小绿还要苍白。 伊然见她这个情形,连忙使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2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2部分阅读 了个眼色让小绿不要再多说了。 接过小绿端来的茶给她灌了下去,伊琴这才缓过神来,眼睛里都是惊恐之色,“妹妹,妹妹……这后宫真的不能呆了!先是路美人死了,接着是太后,现在又是淑妃,谁知道下一个会是谁!你……你不要在这后宫里呆着了!” 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姐姐,又说傻话!我是妃子,不在后宫在哪里?还不知道事情的具体情况到底是怎么样呢!别听别人瞎说,你现在先回王府去,这件事皇上自会有定夺的!” 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知道吗?” 此时的伊琴,就像个孩子一般的,已经完全没有了主张,伊然说什么就是什么,小绿扶着她道,“大小姐,小绿送您出去!” 她木木的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猛然回头,一脸忧虑的说道,“妹妹,你千万要当心了!” 伊然点了点头,见伊琴已经出了院门,这才找了件厚点的衣服披上,然后也跟着走出院门,往淑云宫的方向走去。 无论淑妃死在哪里,怎么死的,此刻的尸体,一定在淑云宫内。 只是她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死了呢?到底是谁害死了她,又为什么要杀了她? 脚步匆匆,她如果料想没错,秦旭飞此刻也应该在那里! ~~~~~~~~~~~~~~~~~~~~~~~~~~~~~~~~~~~~~~~~~~~~~~~~~~~~~~~~~~~~~~~~~~~~~~~~~~~~~~~~~~~~~~~~~~~~~~~~~~~~~~~~~~~~ 比之前几日,淑云宫除了肃穆,气氛更加的压抑。 伊然走到门前的时候倒没有人拦阻,只是在内殿有公公拦住她,说要先进去通传一声。 看来,秦旭飞果然是在这里的。 不一会儿,那小太监跑出来说,可以进去了。 伊然抬脚走进屋子,却发现里面只有秦旭飞,他的身旁还站着逆风,除此之外再无他人,更没有淑妃的尸体。 虽然有些疑惑,她还是走了过去,缓缓施了一礼。 秦旭飞点点头,然后有些不赞同的对她说,“你怎么就跑来了,一点儿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听闻淑妃出了事,让臣妾怎么坐得住!”她又环顾了一下,确定尸身不在,有些奇怪的说道,“怎么没看见……” “尸体在内房,你现在有身子,还是不见为好!”秦旭飞知道她在想什么,打断她的话说到。 也有道理!伊然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既然逆风也在这儿,说明事情好歹还是有一点眉目的吧,于是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听丫头说,是一个小宫女发现的。可是,怎么会在通往御书房的小巷道呢?” “这是在向朕挑衅!”秦旭飞沉声道,面色严肃,“朕之前说过,淑妃得了疾病,派了侍卫守在淑云宫外面,淑妃怎么会突然从淑云宫跑了出来,还死在外面。这不正说明,朕之前的话是一派谎言吗?这是那些人,在给朕一个响亮的耳光!” 伊然沉默了下来,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是,为什么要杀了淑妃呢?只是为了给秦旭飞一个下马威?似乎有些说不通啊! 破案 “淑妃姐姐,是怎么死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心里终归有些不舒服。即便知晓她的身份,可她到底也没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即便是间谍,是卧底,是j细,那也都是两国之间的纷争,和她本身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今,却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莫名其妙的死去。 到底是谁,要下这样的毒手,又是谁,敢下这样的毒手? 秦旭飞看着她平静的脸,只是垂在两侧的拳头却轻轻握了起来,她在极力掩饰内心的波澜,他叹了一口气,习惯性的伸手想揽她的肩膀,想想又觉得不妥,便拐了个弯,替她将颊边的发丝拨弄了一下。 “人都已经去了,还问那些做什么!回去好好休息吧!”他轻声说道,声音中极尽呵宠。 她却摇了摇头,坚持站在原地没有动摇,“我知道,这件事并不那么简单,可是,我不想置身事外,不想什么事都是你一个人在承担,而我只是远远的站着,被你保护着,我不要这样!” 秦旭飞愣了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些话来,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到了嘴边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是毒,没有什么线索!”别不过她,秦旭飞将目前的情形告诉了她,“发现尸体的是伺候在御书房的一个小宫女,路过那里发现的,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不会!”她突然想起哪个破案片子里的一句话,顺口就说了出来,“只要犯案,凶手就一定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这下不只是秦旭飞,连一向没什么反应的逆风也以一种怪异的表情看着她。 “咳咳……”伊然突然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太干脆利落了,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一定要找出线索,毕竟,这后面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没再追究她方才说的话很是让人吃惊,秦旭飞点头接道,“是!能够在这深宫里悄无声息的杀了朕的妃子,还堂而皇之的扔在巷子里,简直是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这是公然的挑衅,一定要彻查出来!” “除了中毒,没有别的什么痕迹吗?”伊然想了想,然后问道。 “没有!毒性很猛烈,应该是即时毙命的!”这话是逆风说的,看来,尸体是他检查过了的。 沉吟了一下,然后她抬起头,秀气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你们不觉得这一点就很可疑吗?” “怎么说?”秦旭飞知道她总是有不一样的见地,立刻紧声问道。 “还记得,淑妃当时是失踪的!”她回想着除夕夜的情形。 那日,她明明是亲眼看见淑妃的离去,那时候,她没想那么多。 后来发现失踪以后,也只以为淑妃是想要逃,然而如今,把这所有事都联系在一起,却发现并不那么简单。 秦旭飞点了点头,“是的,这有什么关系吗?” “但是当时淑妃的失踪,包括皇上,包括我们,都以为淑妃是想要私逃,不是吗?”她看了一眼秦旭飞,然后接着说道,“可是现在,她死了,而且是被人害死的,那么只有两种情况!” 顿了顿,然后接着说了下去,“第一种可能,是有人在我们之前找到了她,并且杀掉她!第二种可能……则是事先便有人和淑妃接应了,她并不是失踪,而是被人藏了起来,后来又杀了她!” “在我们之前找到她,这基本不可能!全皇城的禁卫军几乎都动用了,都没有找到,谁还有这等本事,不动声色的能够找出来!”秦旭飞摇头,将第一条否定了,然后看到伊然赞同的眼神。 很显然,她也是赞同第二条的,那只有这么一个可能性,淑妃还有内应! 可是,这个内应是谁呢?又为什么在接应了她以后还要杀了她? 伊然努力的想了想,觉得身体有些疲累,撑着腰,继续说道,“如果我们做一个猜想!我们是那接应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逆风摇了摇头,不太明白,秦旭飞总觉得似乎将透未透,却还是有迷糊的地方。 清了清嗓子,伊然只得继续道,“如果我是接应的人,结合当晚的情形,极有可能是先告知淑妃她的身份已经败露了,然后可以保她回到西陲继续做她的郡主,回到她父亲的身边,条件是与他们合作!但是后来,因为成亲王的突围成功,西陲的内乱已经平息,这样一个叛臣贼子的女儿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与其冒险将其送出宫去,不如干脆除掉,也给皇上一个示威!” 她说的很慢,秦旭飞的眼神却越来越清亮。 到了最后,他一把扶住伊然的肩膀,也顾不得逆风在场,惊喜的说道,“伊然,你真是个天才!这都能想得到!” 伊然被他抓的有点晕,皱起眉头把最后的几句话说完,“所以这些都联系到一起,也就是说,杀害淑妃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出兵支援西陲王后和叛贼的人!” “是了,是了!你这么一说,全都通了!”秦旭飞神情有些激动的说,不过很快便发现了她的不适,连忙松开手紧张的说,“怎么样?不舒服吗?” “没事,大概是有点累了,头……痛!”她说完这句话,浑身便失了力气一般软了下去。 秦旭飞连忙一把抱住她,紧张的回头对逆风道,“快去宣太医!” 然后自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走出淑云宫,顾不得外面人诧异的眼光,大步往最近的西鸢宫走去。  幻梦 似乎有人在唤她,隐隐的,耳边有人说话的声音,很吵很吵,可是她却不想醒过来,只想好好的睡一场。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尖笑的声音。 那声音尖刻而犀利,仿佛要穿透她的耳膜一般,让她不能再安心的睡下去,只得勉强撑开眼睛往四下里看去。 谁?是谁在笑?到底在笑什么?头好痛,不要,不要笑了! 她想说话,却发现自己似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嗓子干涩难耐,而那笑声却似乎越来越近了。 谁,你到底是谁?她在心底大声的呐喊着。 真是好笑,到了现在,你还在问我是谁?真是愚蠢的可笑! 那个声音逐渐到了眼前,一阵迷蒙的白雾,隐隐的似乎有人的身影,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看不清楚。 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阵恐慌,“你到底是谁?” “呵呵,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吗?前两日,我们才刚刚见过面的!”她笑着,逐渐走近了。 那如烟似幻的缭绕雾气散去,那个身影逐渐明朗起来。 相似的眉眼,熟悉的轮廓,正是她日日在镜中所对的容颜,是自己! 不,不是她,那是伊然,是之前的那个伊然! 她恍然反应过来,可又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见到她的。 两个人不是同在一具身体里吗,又怎么可能见到她呢?难道说,难道说自己已经不在这身体里了,已经被她踢出来了?否则,怎么会见到她呢! 仿佛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伊然脸上扬着得意的笑,缓缓走近她道,“没错,你已经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了!原本我还犯愁,怎么才能把你找个不要脸的入侵者给赶出去,没想到,你自己这么上道,本来身体就已经够衰弱了,还没事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终于神思恍惚了!哈哈哈,果然连老天都是在帮我的!” “你……”伊然——不,此刻是伊蓝了,看着她,有些不可置信。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她还没什么都没做,没有把孩子生下来,也没有看到秦旭飞的皇位稳定下来,怎么能就这样离开呢?不,她不能! 刚要往前跑,却被伊然一把推了回来,“你还想回去吗?省省吧!不看你那副模样,若不是有我倾国倾城的脸蛋,美妙动人的身姿,你以为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你吗?别做梦了!现在,就让我出来,得回属于我的一切,让你好好看看,你心心念念的男人,是怎么宠我疼我的!” “不,你不能!”伊蓝惊叫道,她摇着头,不肯相信伊然方才说的话,“你不能伤害他,更不能伤害孩子!” “孩子?”她眉毛一挑,仿佛想起了什么,然后又哈哈大笑了起来,“真是有趣,在这个时候,你居然想的是这些?真是不得不服你啊,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我要拿走你之前得到的一切哎,你居然想着什么孩子,他?他是谁?”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伊蓝冷冷的说,大步往前走去,可是双腿却是极端的酸软无力。 即便这样,她也不曾停下步子,依旧固执坚持的往前走着。 虽然速度极为缓慢,但是一股强烈的信念支撑着她,让她不管不顾的向前走,仿佛只有这样,就可以回到秦旭飞的身边,回到那具身体里,一切都不会改变。 冷眼看着她,伊然闲闲的晃上前去,伸出一只手,只微微用了那么一点力,就把伊蓝推后了好几步。 “看到了吗?现在这具身体是我的,是我的终究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她冷笑着说道,“我的身体,终归还是认我这个主人的!现在,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看我怎么享受全天下最尊荣的荣华富贵!” 说着,她便要转身,伊蓝试图想要拦住她,可是却追不上她的步伐。 隐隐的,伊蓝似乎又听到了有人在唤她,是旭飞,是秦旭飞的声音,他在唤她! “听,他在叫我,他叫的是我!”伊蓝有些激动的说道,拼命的想要往前跑,不停的对自己说,“是做梦,是做梦,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快点醒来,快点醒来!” 可是,徒劳无功! 伊然似乎感受到她在做什么,停下脚步,有些嘲弄的看着她,笑道,“别白费力气了!现在你的精神极度疲惫,根本没法子和身体结合在一起了!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的对皇上,更会好好的照顾我和皇上的孩子!” 停顿了一下,突然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直指向她,眼神犀利,“而你,就在这里永生永世的呆着!好好的看着我们一家三口,怎么君临天下吧!” 刻意强调了“我和皇上”,满意的看着伊蓝的脸色变得惨白,然后放肆大笑着,越走越远。 “你……你别走……别走……”伊蓝在身后拼命的叫着,想要追赶她的步伐,可是却迈不开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一片迷雾之中,“回来,你别走,你不能这样做!” 这样想着,可是却无力阻止,沉重的无力感将她包围起来,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光了。 “不——”她声嘶力竭的吼道,可是声音到了嘴边,却只化成一声嘤咛,小得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到。 不,不要这样,她不能失去他们,不能! 泪水止不住的滑落,她拼命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一切都是一场梦,等她醒过来,会发现自己还是自己,她还是躺在秦旭飞的怀中,一切,都不曾改变过! 替身 “唔——”一声轻哼,满眼血丝的秦旭飞顿时提起了精神,握紧她的手唤道,“伊然,伊然!” 床上的人儿幽幽转醒过来,眨了眨水蒙蒙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眼泪忽的就涌了出来。 秦旭飞吓了一跳,连忙用手去拭她的眼泪,“怎么了?不哭,不哭……没事了,你已经醒过来了,没事了!” “呜呜……”他越说,她反而哭的更加大声了,“你……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听到她这样说,秦旭飞却笑了起来,一边擦着她的眼泪,一边低声诱哄道,“傻瓜,你只是太过劳累昏了过去,怎么会见不到朕呢!你会好好的,一直好好的陪着朕!”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抓住了他替自己拭泪的手,迷蒙的眼睛眨着看他,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 秦旭飞看的一阵心动,不过却忍着心里的悸动,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道,“你是太累了,多休息休息就没事了!最近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没有睡好呢!自己一点儿都不知道爱惜自己,下面的婢女也不会照顾自个儿的主子么?” 说话间,是有些愠怒的。 她叹了一口气道,“虽然皇上宠爱臣妾,可是,终归臣妾只是一个小小的婕妤,偶尔疏忽怠慢一点,原也是平常的!” 秦旭飞的手僵了一下,打量了她一眼,却见她转过头去幽幽的道,“皇上不要误解,臣妾只是太累了,想睡一会儿!” “恩,那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秦旭飞点了点头,收回手站起身,然后对宁致远道,“好好的照顾伊婕妤,切不可再出什么岔子!” “臣遵旨!”宁致远俯首应道。 叹了一口气,秦旭飞回头看了一眼背着脸看似已经睡着的伊然,顿了顿,抬脚往屋外走去。 门外,贺兰芷一直守在门口,见到秦旭飞走了出来,连忙上前关切的问道,“妹妹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没什么大碍了!”秦旭飞淡淡的应道,然后看了一眼一脸焦灼的她,“当时情况比较危急,就近来了你这儿,她现在身子还有些弱,让她暂时先在这住上一两天。等身体好一点再回去,这两日,就辛苦你一下!” 贺兰芷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微笑着说,“皇上这是说哪里话,这些原也是臣妾的分内之事!可怜淑妃姐姐出了这样的事,妹妹一定是受到了打击才会这样的!皇上一定要将凶手彻查出来,为淑妃姐姐报仇!” 秦旭飞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一脸疲累的样子道,“这些事你们不用管了,自己照顾好自己,别再出事就是给朕最大的分忧了!” “还有……”往屋子里看了一眼,然后道,“伊婕妤这两天住在你这里,自然是要辛苦你一些的!功劳,朕会记着,若是有任何差错,朕也不会留情,明白吗?” “臣妾,谨记!”她屈膝垂首,表示话已经听进去了。 说完这些,他似乎真的很累了,用手揉着太阳|岤,走出了西鸢宫的大门。 贺兰芷目送着他远去,回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一脸的沉寂。 ~~~~~~~~~~~~~~~~~~~~~~~~~~~~~~~~~~~~~~~~~~~~~~~~~~~~~~~~~~~~~~~~~~~~~~~~~~~~~~~~~~~~~~~~~~~~~~~~~~~~~~~~~~~~ 屋内。 宁致远在就近的凳子上坐定,然后掏出一本杂记开始看了起来,皇上让他照看伊婕妤,也只是不放心而已,一会儿等她的贴身丫环来了,自己应当就可以离开了。 说起来也奇怪,给她诊脉的时候,脉象总是忽强忽弱的,行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现象,而且她的症状也比较奇特。 明明是能吃能睡的,偏就身子虚弱,再也没有其他的毛病了,只是精神总是很疲惫的样子,详细是什么问题,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所以他没事的时候也会翻翻杂记和各类疑难杂症的医书,想看看有没有类似的记载,能够治疗她这样的情况的。 “水……”微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他愣了一下,抬眼看去,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露出了半截身子在外面,虽然穿着中衣,终究还是有些不妥的。 而此刻,她正嘤咛着要找水喝,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 宁致远想了想,还是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走到床边递给她道,“伊婕妤,水!” “我……”她伸出手,手指刚接触到杯子,又软软的放了下去,“我没有力气!” “……”宁致远看着她一副娇弱无力的模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杯子托到她的唇边,微微倾斜。 水顺着她略有些干燥的唇瓣流了下去,她贪婪的喝着水,一不小心呛到了,水落得脸上都是。 宁致远忙放下水杯,拿起一方绢帕替她擦拭了一下。 她却伸出舌尖,舔舐唇外洒落的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刚好滑过他的手指,宁致远只觉得浑身一震,忙的将手缩了回来。 伊然却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清脆。 本来还在怔忡状态中的宁致远,皱了皱眉,一脸狐疑的看向笑成一团的伊然,面露诧异之色。 “你……你怕什么,不过是舔到了你而已!”她一边笑一边说道。 宁致远将手垂在身侧,一脸尴尬的神色,“还请伊婕妤自重!” “自重?自重什么?你以为我是故意这样做的?”她挑眉,一副不屑的样子,“刚才,是便宜了你。否则,本宫告诉皇上,说你轻薄本宫,你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不要开这种玩笑!”宁致远很不悦的皱起了眉,很不习惯这个样子的她。 过招 “谁跟你开玩笑了!”她收了笑,冷下脸来看着他。 宁致远简直是相当吃惊的,盯着她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少顷,她却忽地又笑了起来,顾盼生辉,端的是妖娆动人。 她柔声道,“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眨着眼睛,她轻声的问着,脸上是一副期待和温柔的表情,让宁致远几乎要分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 “你……不喜欢吗?”不知什么时候,她坐起了身,一手去攀她的胳膊,柔软的像一条蛇一样。 如遭雷击,宁致远上前一步,一手把住她的脉搏,认真的侧耳思量。 “你干什么?”她猝不及防,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看他问道。 他却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替她把脉,眉头越皱越紧,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你要干什么!”她有点慌乱起来,拼命的挣脱自己的手,可是怎么也挣不开他的钳制,“你……再无礼,我就要叫人了!” 在她拼命挣扎的时候,宁致远忽然又收回了手,她大概没想到他会突然放手,一使力下重新跌入了床上,一脸俏脸气得粉白,“你……” “没有异状,可,怎么会性情大变呢!”他皱着眉头,百思不解的自言自语,根本没有管她在说什么。 伊然听到他的话时,脸上的神色变了变,整理了一下自己又笑了起来,“什么性情大变,本宫向来都是如此的啊!只不过人总是有千般样貌的而已,大惊小怪什么!” 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宁致远的脸色很是凝重,一副深思的模样。 动了动唇瓣,伊然刚想说什么,门却被推开了。 贺兰芷头前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担忧的小绿。 “主子,您出了什么事?可吓坏小绿了!”她低呼着扑了过来。 伊然皱了皱眉头,往后退缩了一下,看到在场那么多人,便又坐着没动,只道,“好了,我不是没事嘛,哭什么!” 听她这样说,小绿不疑有他,破涕为笑了起来。 贺兰芷往前走了两步,然后看了一旁的宁致远道,“宁太医,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了,这里自有本宫照应。” 回过神来,宁致远拱手行了行礼,然后默然的提着药箱出去了。 屋子里除了伊然和贺兰芷,就是各自的贴身丫头了,贺兰芷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婢女退了下去,然后又看了一眼小绿,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小绿有些犹豫的看了看伊然,显然不太愿意出去,放她们两个人在屋子里的。 伊然却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幽幽的说道,“人家在哄你出去呢,没看出来吗?” 主子都这样说了,小绿只得行了行礼,也退了出去。 安静下来以后,贺兰芷却挂起了一脸的笑意,走到她的面前道,“妹妹最近身子总是不太好呢,太医说,是操劳的太多了,妹妹真是辛苦!” “有什么话就直说,拐着弯子不觉得累啊!”她打了个哈欠,一脸的无所谓。 贺兰芷愣了一下,接着笑道,“妹妹现在果然快言快语的,不过这在后宫,却也未必是什么好事,难道忘了当初的路美人,还有姐姐我曾经的遭遇了?” “拐弯抹角也未必就有什么好处,淑妃难道不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她冷笑道,扫了一眼贺兰芷,目光犀利。 怔了怔,不知为什么,贺兰芷总觉得今天的她似乎有些不同。到底哪里不同,也说不太上来。 “妹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她叹了口气,然后坐在了床畔,“不过军国大事,终究是都是男人们的事,咱们身为女人,只要做好后宫女人的本分就行了,何必去管那些许多,妹妹说,是不是?” “你这样叽叽喳喳的,到底想说些什么?要是再不说,我可就要睡觉了,没工夫陪你在这闲扯!”伊然很不耐烦的说道。 贺兰芷连忙道,“妹妹,可还记得睿亲王!” “恩?”她愣了一下,看着贺兰芷,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妹妹也当知晓的,睿亲王和我,算起来也是姑表亲的。所以你们之前的那些事儿,我原也是知道的!”接着,她又很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造化弄人,你们原是多么珠联璧合的一对,只可惜现在……唉……” 伊然冷眼看着她的表演,然后哼笑了一声,“你到底想说什么?” “睿亲王他……”贺兰芷顿了顿,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的表情,“他还是心里惦记着你的,并且,他不计较你所经历的一切,只是想一心一意的爱着你!”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所说的话,我都告诉皇上,他会怎么处置你?”斜眼看她,伊然一副得意的样子。 贺兰芷却摇了摇头道,“你不会的,你也爱他,对吗?” 不知为什么,她说了这句话,伊然的心里突然一阵揪紧,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这样问她,你爱他的,对吗?对吗? “不,我不爱他!”她硬着声音说道,只觉得头突然有些眩晕,心口也有些发疼,“你也不要枉费心机,自作聪明!你以为,我会放弃现在既得的荣华富贵,去跟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王爷吗?再说了,皇上现在最宠爱的是我,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夺走皇上的宠爱了吗?你太天真了!” 勉力说完这些话,只觉得胸口的憋闷好像舒服了一些。 贺兰芷幽幽的看了她一阵,然后起身道,“你真的变了!不值得王爷这样为你付出!” 她冷冷一笑,表示不屑一顾,看着贺兰芷推门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难道那个女人又要跑了出来吗?不,不会的,我不会再让她占据我的身体,绝不!”她发狠的低喃着,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心头隐隐滑过一丝不安。  战事 伊然只在西鸢宫住了半日,第二天就搬回了碧玺宫。 不知道为什么,呆在那里,总觉得不太舒服,好像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一般。 回到碧玺宫以后,就开始张罗着让小绿重新布置屋子,一边指挥一边叫道,“瞧瞧这都什么呀,一点儿都不够高贵,怎么能配的上本宫呢!” 小绿一边忙着一边觉得有些奇怪,“主子,这以前可是您亲手布置的呢,您还说不要太繁复,简简单单就好,您还……” “好了,好了!本宫现在不喜欢了不行吗?哪里来那么多废话!”白了她一眼,伊然一脸不耐烦的说道,“还有你!没事给我爹做什么探子,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本宫告诉你,给我小心着点,如果让本宫发现你有什么不该说的说了出去,仔细你的皮!” “小绿不敢!”惶恐的应声,眼睛却是战战兢兢的看着她,一脸的疑惑,主子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的,好奇怪! 伊然走到了床边,摸着华丽的软褥,唇角勾起一丝浅笑——从今日起,这里,还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了!你就乖乖的呆在那里,永远都别想出来了。 “今儿本宫搬回碧玺宫,皇上怎么都没有来!”想起什么,她嘟起了嘴巴,颇有些不悦的样子,“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口口声声宠我,可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再来看过我一眼!” “主子,皇上在忙政事,相信一得空就会来的!”实在忍不住了,小绿柔声劝她道。 从昨天到现在,连一天都没有过,主子就开始抱怨了,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闭嘴!”她厉声喝道,严厉的表情是小绿从来没见过的,吓了她一跳。 伊然接着骂道,“本宫做什么,还要你来教吗?你一个丫头,也敢对本宫的事指手画脚的!正事,来看本宫就不是正事了吗?掌嘴!” 小绿跟了她这么久,什么时候被掌过嘴,顿时有些委屈的看着她,两眼盈满了眼泪。 可是伊然依旧毫不心软的盯着她,还继续喝道,“本宫说的话听不见,还是不管用?让你掌嘴!” 小绿无奈,只得举起手,开始打自己的嘴巴。 此刻,伊蓝其实是看得到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所有的一切,从伊然代替她醒来所做的那些,她都清清楚楚的可以看到,可是却无能为力。 小绿……伊蓝在心中低唤,心疼的看着她,很是无力。 她只能看着,却帮不上任何的忙,想要控制那身体,却总是差了一些什么。就在昨天贺兰芷对伊然说那些话的时候,她明显觉得伊然的力量薄弱了一些,可是自己似乎还差了那么一点点,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代替她了。 “皇上驾到——”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秦旭飞踏进门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怔了一下,“这是在干什么?” “啊,这丫头说话没分寸,臣妾正在教导她呢!”伊然扬起笑说道,然后对小绿道,“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还不快下去!” 得了令,小绿连忙退了下去,一直垂着头不敢抬眼。 秦旭飞看了她一眼,转身坐到了桌旁的凳子上,径自倒上一杯茶,大大的喝了一口。 “皇上是不是累了?臣妾给您揉揉肩!”她温柔的说着,走到他的身后轻轻按摩着他的肩膀。 “边境又起战事了!”秦旭飞闭上眼睛,满脸疲累的说道。 伊然愣了一下,然后笑道,“那些小喽啰,皇上才不放在眼里呢,还不是三两下就能把他们解决了!” 伊蓝分明看到秦旭飞的眉头皱了皱,他闭着眼睛接着说道,“这次,不是什么小喽啰!” 顿了顿,他缓缓道,“这一次,是睿亲王亲自领兵造反!” “啊——”伊然愣了愣,手指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嘴角扯起一个笑容,干涩的笑了笑,“睿亲王……怎么会呢!” “夜翔还在回来的路上,便遭到拦截。”秦旭飞还是闭着眼睛,静静的说下去,“而拦截他的,正是秦慕枫!” “这……”伊然有些不自在的笑着,然后原本捏着他肩膀的手缓缓下滑,抚到他的胸口处,“这些打来打去的事,皇上就交给大臣们去处理好了,何必烦恼这些!更何况,睿亲王和成亲王毕竟也是兄弟,不会有什么事的!” 不……不是这样的,这一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对秦旭飞的打击都要深重。无论如何,这两个人都是他的兄弟,无论谁赢谁输,到最后结果如何,都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旭飞,你痛吗?现在你的心,是不是很痛?伊蓝在心底呐喊着,心痛如绞。 “你到底是谁!”秦旭飞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伊然的手腕,厉声喝道。 伊然吓了一跳,眼神有些慌乱,“我……臣妾,臣妾是伊然,是您的爱妃啊!” “你不是!”他的眼神犀利无比,让人几乎无所遁形,“你根本不是她,虽然是一样的身体,一样的身形,但你不是!朕的伊然,不是这个样子的,不是……” “臣妾……啊……”突然一阵心口的绞痛,她几乎要失去知觉了,还在不停的挣扎,“我是……不要……” 接着,便昏了过去。 秦旭飞顿时惊呆了,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过激,连忙抱着她唤道,“伊然,伊然……” 良久,她幽幽的醒转过来,一手抚上他的脸庞,眼眸中的深情不容置疑,“旭……飞……” “是我,是我!”他很激动,可是又有些迷茫,“你……” “我……”她的声音有些嘶哑,皱起眉干咳了两声。 莫名被扯回原位的伊然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我的身体,为什么会……(某女幽幽飘过:读者们8喜欢你,节哀顺变。) 啊啊啊,我不要!伊然仰天长啸!(某女再次幽幽飘过:拍晕,没你什么事儿了!)  坦白 她回来了,她终于又回来了!伊蓝几乎要掉出眼泪来,只是扯了扯嘴角,却挤出了一个似哭的笑容。 秦旭飞本来还在担心,可看到她这副表情时,放下心来,也忍不住笑了,“这是什么表情?朕吓到你了吗?” “我……我回来了?”她有些困惑的看了看周围,然后伸手却抓住他的手,确认了手心里的真实感,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她在做梦。 “伊然,伊然,是你吗?”秦旭飞也有些恍若做梦的感觉,连声唤道,“你是朕的伊然吗?是吗?” 她却在他的怀抱里,缓缓摇了摇头,“不……我不是!” “你……”秦旭飞睁大了双眼,有些迷茫的看着她,显然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把整件事告诉他,也许他不能接受,可是经过了这一系列的事,还有什么不可接受的呢? 更何况,经过这两天的事以后,她更加的害怕失去了! 虽然此刻,她已经安安稳稳的躺在他的怀中,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再一次的回来了,可是难保哪一天又会回去,她不要到时候秦旭飞什么都不知道。 “别着急!”看出她想说话,将她抱起来走到床畔轻轻放下,然后又去倒了一杯茶给她,“先喝口茶,润润嗓子,朕在这,听你慢慢说!” 他的声音里带着关切,还有耐心,伊蓝心里一阵温暖。 喝了一口茶,嗓子里感觉舒服了许多,她才喘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他的眼睛,极其认真的说,“我接下来想要告诉你的事,可能是很惊世骇俗的,或者说,很难以让人相信的。你确定,确实要听下去吗?” “只要是关于你的,朕都愿意听!”秦旭飞点点头,表示无比的信任。 伊蓝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点头缓声道,“其实,我不是伊然。我的名字,叫伊蓝。” “伊蓝?”秦旭飞跟着她重复了一声,一脸的惊讶之色。 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他念出来,说不出来一种什么感觉,满心里都是喜悦的。 她点头,脸上有一点红晕,“那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你……”秦旭飞隐隐觉得,接下来的事情很有可能是非常匪夷所思的,但是他却很想听下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我来自于未来。”说这句话的时候,伊蓝的脸上甚至是有些尴尬的,虽然明明是真话,但总觉得自己跟个江湖术士骗子一般,就像说了一个最拙劣的谎言。 但是秦旭飞并不怀疑,“未来…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3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3部分阅读 …几十年?几百年?那你是怎么来的?” “呃……”伊蓝顿了顿,“其实,应该是有好几百年了,最大的问题是,你们所在的这个王朝,并不曾出现在我们的历史教科书里,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解释!至于怎么来的,我也很奇怪,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占了这具身体。” “占了这身体?等等……”秦旭飞显然已经有些难以消化了,“你是说……这身体,原本不是你的?” 伊蓝点了点头,并不觉得奇怪,“是啊,这身体,原本就是伊丞相府上二千金伊然的。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然后就进宫,就……” 后面的话不必再多说了,那些遇到他以后的事,他都知道了。 可是秦旭飞还是有些不太明白的,“那……也就是说,昨天,甚至刚才出现的那个人,是之前的那个伊然?” “恩。”她下意识的点头承认,突然又觉得不太对劲,“你……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我的?” 毕竟是同样的身子,可以说,即使放在现代的科技里,也未必能认的出来。 从指纹到dna,哪一样都是相同的,又怎么能认出来里面的灵魂是不同的呢?即便是她自己,也未必有这个把握! 秦旭飞却毫不在意的笑,“这点差别朕都看不出来,还做什么皇帝,当什么一国之君!” 看着伊蓝疑惑的目光,他接着道,“你们的性格差别实在太大了,更何况,你跟了朕这么久,何曾要过封赏封号?甚至连宁致远,都能看出来不同,他所疑惑的是,你的脉象上并没有任何区别,所以才看不出来端倪。” 顿了一下,又笑道,“他还说自己的医术太浅,看来,这种事跟医术无关的,倒是为难他了!” “啊?他这么说啊!”这倒是伊蓝没想到的,只觉得宁致远还真是有够可爱的。 “那么现在,你如何又回来了?”秦旭飞也不太明白,只觉得有点怪怪的,“会不会什么时候又换回去?她……朕是说那个伊然,已经彻底消失了吗?” “我也不知道!”伊蓝摇了摇头,“也许是因为你的发现,也许……是因为她自己的心神动摇。这两天我发现,只要提及有关睿亲王的事,她都会心思恍惚,以前我听到的时候,也会这样!也许正是因为如此……” 听到这里,秦旭飞有点大致明白了,“哦,朕之前听说过睿亲王与她之前的一段往事,没想到……” “说起睿亲王,怎么会起战事的?”她方才也听到了一些,但是不是太详细,所以也不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 “你……”秦旭飞犹豫了一下,对那三个字简直是忌讳,生怕提到了,她就会变一个人。 伊蓝看穿了他的想法,忍不住笑道,“也没那么夸张,应该没事的!我想听,也许,能够劝服他的,毕竟你们是兄弟!” “没用的!”秦旭飞叹口气摇了摇头,“这次,恐怕不止是他一个人领兵造反那么简单,没想到这么等不及,这一切,在朕还没有做好万全之策时,就已经开始了!” “我说的那些,你都相信?”伊蓝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哎,他怎么一点怀疑都没有?不是应该像书上一样,大笑着说她编故事的本领真烂么? 秦旭飞反而很奇怪的看着她,“为什么要怀疑?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下,换伊蓝无语了,原来,书不可尽信啊!  保护 伊蓝发现,原来解开两个人直接的隔阂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有时候觉得很难,其实也不过就是一层纸,就看你肯不肯去捅。 只要捅破了那层纸,一切也都很简单,根本没有想的那么复杂。 所以即便她纠结了许久日子不能说,不敢说的事情已经说了出来,可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改变,而且两个人的关系反而更甚从前了。 秦旭飞虽然很忙,但是每天都会抽空来看她,而且不知是不是少了伊兰城那层顾虑,也不像以往那样有所保留了。 “主子,这是今儿的汤……”倒是小绿对她总有些畏畏缩缩的,再不像以前那般亲密,她也不好解释太多,只能更加对她好一些,以补偿那次受到的惊吓。 “小绿,眼看着就要开春了,冬天的厚衣服该收的就收起来吧。”看着外面正好的日头,伊蓝喝了一口汤说道,想着天气越来越好,一直笼罩着皇宫的阴靡是不是也该散去了。 “是!”她现在什么都不敢多说,只应声就去干活。 伊蓝无奈的叹了口气,抬头就看到秦旭飞带着逆风一同走了进来,顿时有点诧异。 他虽然经常来,但每次都是让逆风守在外面的,从不曾带他进到屋子里来,这次,有什么事吗? “好好的又叹什么气,不许叹气!”秦旭飞一进门就听到她在叹气,不赞同的直摇头。 她笑了起来,“那打嗝,喷嚏,皇上要不要管的?” 这样一说,秦旭飞也笑了起来,“你呀!” 说着,一手拉着她,然后低头看着她越来越大的肚子道,“真是越来越大了,最近也更加辛苦了吧?” “还好!”她微微笑了一下,“不是很折腾我,还算不错!” “这么大,将来的生的时候,朕怕……”看着她那比寻常人都要大一点的肚子,秦旭飞忍不住有些担忧。 伊蓝却红了脸,“皇上……还有人……” 逆风还站在那里,虽然总是不怎么言语,他却这样讨论起她的肚子来,好不自在。 听到她羞涩的话,秦旭飞才想起来,抬头看了一眼逆风,然后面色严肃的对她说道,“从今儿起,逆风就守着碧玺宫了,朕特意带他过来告诉你一声!” “为什么?”她有些诧异的问道。 “现在形势比较混乱,而且你的身子也越来越重了,朕担心你的安全,无论如何,放逆风在你的身边,朕总是会放心许多的!”他认真的说道,然后又对逆风道,“从今天起,时刻保护伊婕妤的安全,不得有误!” “是!”逆风永远是那一副清清冷冷,惟命是从的样子。 伊蓝看了他一眼,不无担忧的对秦旭飞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否则皇上不会这般紧张的!难道前方战事又吃紧了吗?成亲王吃败仗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秦旭飞轻声安慰她,“只是朕不太放心而已!” “不放心?为什么不放心!”她才不相信只有那么简单,只有在关乎她的安危时,他才会如此含糊其辞。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要问个明白,颇有些焦急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的!逆风一直都是在保护皇上的安全,如果说危险,皇上所面临的危险要比臣妾多的多,为什么反而要来保护臣妾?若不说明白了,我断断不要逆风的保护!” “你——”秦旭飞也有些无奈,知道这丫头平时是比较好说话的,但是性子拧起来也很难说服。 于是叹了口气,挥手示意逆风先出去守着门口,然后才软声对她道,“如今的形势不是一两场败仗就能说得清楚的,朕只是恐怕,贺家会在这时插手进去!” “贺家?”伊蓝皱了皱眉头,“那么皇上担心的是,贤妃会对臣妾下手?” “这种考量不是没有的!如果他们把你抓起来威胁朕,又或者说慕枫他……想要的是‘你’?那么,很快会对你下手的!”这正是他所担忧的,也所以才会让逆风来保护她。 伊蓝想了想,有些不太明白,“那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直接除了贺家于隐患之中呢!毕竟从上次的事以后,贺家就已经败落了,现在的实力,皇上要对付起来应该也不是很难吧?” 秦旭飞却摇了摇头,“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表面上看起来贺家的势力是衰弱了,然而这么多年以来,贺家在朝堂的势力已经渗透很深了,谁又知道哪些是隐藏的!而且他们现在并没有什么行动,朕如果动手,并没有很好的名目,反而会被人指责为滥杀功臣的昏君!这一切,反而会陷入被动之中!” 对于这种朝堂上的权利倾轧,显然伊蓝还不是太懂,所以她并没有想到那么多。 让秦旭飞这么一指点,她恍然有些明白了。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等到他们先动手啊!”伊蓝觉得什么都不做,也是个不明智的抉择,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 秦旭飞点点头,“所以朕第一步就是先把你保护起来,你的安全是第一要位,只有你好好的,朕才能安心去做其他的事情!” 这话说的伊蓝心里一阵暖流滑过,她咬着唇瓣,点头应道,“好,我听你的!但是……你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危,一定!” 握住她的手,秦旭飞给她一个放心的微笑。 可是,她却怎么也放心不下来,心里总是不太踏实的。 情势,会越来越复杂吗?  时局 不得不承认,逆风是一个最称职的保镖。 他总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伊蓝,也不开口说话,始终一张万年冰山脸的站在一旁。 开始,小绿还有点怕他,后来发现他只是面色清冷,也并不很凶,便也逐渐当他是透明的,根本就达到了视而不见的地步了。 伊蓝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又出来了,但是心里却踏实了许多。 也许是因为已经跟秦旭飞坦白了,而他真的是在乎自己的,而不是这样一具身体。否则,那日他就不会那么肯定的抓住伊然的手,质问她到底是谁。 想起那日的情况,她就觉得满心里都是甜蜜的。 不过,这两天他确实太忙了,虽然担心她的身体没有再说过,可她也明白情形一定不太好,这两天他实在太瘦了。 那种形容憔悴看在眼里,让人心里实在难受。 于是吩咐御膳房炖了补汤,亲自端了想要去御书房看看他。小绿拗不过她,便替她端着汤,紧跟在后面,当然,还有那个寸步不离的逆风。 路过西鸢宫的时候,伊蓝下意识往里看了一眼,门口似乎比以往要多了许多的守卫。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小绿上前一步轻声道,“主子,前两日皇上就吩咐在西鸢宫增加了守卫,这些日子皇上不让旁人扰您休养,所以您不知道。宫里现在盛传,贤妃娘娘可能会再被打入冷宫呢!” “哦?”她淡淡的应了一声,心下明白了几分。 倒不是会再次打入冷宫,而是秦旭飞恐怕要以贺兰芷为人质,用她来要挟贺家吧? 只是有一点她还不太明白,如果说,贺家已经有了要反之心,也会在不日内就动手,那么,为什么还不早早的把贺兰芷给接出宫去,而要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不是给秦旭飞留下个筹码吗? 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贺家根本不在乎贺兰芷这颗棋子,已经打算丢弃不用了,所以也不会费心思将她救出去,二是他们根本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想好了退路。 但是第一点,真的还是很可疑的,难道贺泽也如伊兰城一般,把女儿当成一颗棋子,可以随时弃卒保车? 只是这样稍稍停顿了一下,脚下还是往御书房走去了。 ~~~~~~~~~~~~~~~~~~~~~~~~~~~~~~~~~~~~~~~~~~~~~~~~~~~~~~~~~~~~~~~~~~~~~~~~~~~~~~~~~~~~~~~~~~~~~~~~~~~~~~~~~~~~ 来到御书房门口,守门的侍卫刚想通传,伊蓝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从小绿手上接过汤,推门走了进去。 秦旭飞居然没有发觉,他一手撑着额头,眼睛微微阖上,看上去,大概是睡着了。 将汤放在桌子上,她轻声的走过去,顺手拿起一件披风,轻轻的替他披在身上。 却不想,他动了动,眼睛睁开,醒了。 “你醒了?”没想到还是吵醒了他,心里隐隐有些自责,微笑的看着他。 “恩,你来了多久了?”秦旭飞揉了揉眉头,不知不觉居然就睡着了。 “不久,刚到!”直起身子过去盛了一碗汤,然后端过来柔声道,“这些日子你太忙了,喝点汤补补身子,即便再棘手,也要照顾好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顺口就溜出这么一句,秦旭飞愣了一下,然后笑道,“这是你们那个时代的话?” 伊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顺嘴了,“是啊。” 在他身侧坐了下来,这才看到桌子上平铺着一张手绘的地图,虽然比起现代的地图有些粗糙,但是标记什么的还是蛮清楚的。 “恩,朕明白!”他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肩膀,“天虽然开始转暖,但早晚还是有些凉的,以后不要这么辛苦自己,有时间就多睡睡觉!” “还睡!”她自己也笑,“再睡真的比小猪还小猪了,每天里睡的也实在太多了。” 秦旭飞闻言大笑,“有什么关系,朕被你吸引,还不是因为你的能睡!你啊,就是朕的睡妃!” “皇上又胡说!”她脸上一红,“就会取笑臣妾!” “怎么是取笑呢!”他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朕可是对你的睡姿印象深刻啊!” 伊蓝这下连脖子都红了,不去理他,只专心将视线看向桌子上的地图,“这张是……”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秦旭飞淡淡的应了一声,“哦,行军打仗用的地图,你看不懂的!” “谁说我看不懂!”她不服气的说道,这么简单的地图如果自己再看不懂,那也太逊了,“这是我军驻扎的地点,这是敌军的位置,还有这里……” 她手指在上面指点着,秦旭飞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起来,“你……真的懂?” “那当然!”她收回手,扬起眉毛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原本夜翔已经打了几场胜仗了,可是这几天,不知他们又从哪里搬的援兵,愈发的壮大起来了,夜翔恐怕也有些支撑不住了,而在这个山谷……”他用手指了一下,“虽然易守难攻,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久了,只怕……” 他没有说下去,伊然却是有些明白的。 一双眼睛在地图上扫视了一番,然后问道,“最近的援兵如果到那里要多久?” “一日便可到达,但是敌我悬殊,于事无补!”他摇了摇头,这也正是他头疼的原因,还有一点,即便能够救急了,可是接下来呢?如果照这个声势下去,难保能抵挡到什么时候。 伊蓝没有再接话,脑子是在飞速运转着,她在拼命的回忆之前看过的那么一点兵书,希望从中能够得到一些启示。  潜逃 “算了!”秦旭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些事,原本不该再让你操心的,军国大事,原本就是男人们的事,怎么能让你再费神!” 然后起身走向桌子道,“来,让朕尝尝你炖的汤!” 伊蓝没有答话,脑中依然在想着对策,她明白秦旭飞此刻只是想让她宽心,事实上,他的心里比谁都要焦急和烦躁,所以,她又怎么能有心思陪他去调侃那些有无呢。 “怎么?”秦旭飞已经端起汤,看她还站在原地发呆,于是道,“朕已经说了别再想那些了,你若是再费神,朕就真的生气了!” 别不过他,伊蓝缓步向他走了过来,叹了一口气道,“我当真是不聪明的,什么都帮不了你!” “胡说!”他睨了她一眼,然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汤,“滋补朕的身体,不是比什么帮忙都要来的实在吗?” 禁不住他的调侃,伊蓝也笑了起来,心里却还是沉甸甸的。 “行军打仗的事,我果然以前看的太少了,现在总算明白了古人那句话是多么的真理!”她颇为感慨的说道。 “什么?”秦旭飞喝了一口汤,抬头看了她一眼。 “书到用时方恨少!”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早知有一日,行军布阵会这么重要,当初我就该多看些兵书的!” 秦旭飞喝干了碗里的汤,然后拉她入怀,低声道,“那就不是朕的伊蓝,而是个女将军了!” “将军……”伊蓝却抓住了他语中的这两个字,有些灵机一动,“话说回来,既然事情现在已经这样了,何不干脆召路大将军回京,然后让路将军领兵作战呢!” 想了想,她觉得这个方法很行得通,“路将军骁勇善战,而且有着极高的军威,若是他能出战,一定会旗开得胜,皇上也就不用再忧心了!” 可是,听了她的话,秦旭飞不但没有舒展眉头,反而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一手轻轻抚着她的肚皮,眼神落在上面,却有几分惆怅,“朕又何尝没有想过!但是一来,朕已经明摆着要卸了他的兵权,此时要他出兵,恐怕他会托词不授命!二来,即便他真的答应了,可若出征,败了便会挫我军士气,更没有可用之兵,赢了却是又一大战功,只怕赶走狼又来虎,以后的局面更加不好收拾!” 伊蓝沉默了一会儿,她果然是不太懂打仗的,对于这些事,她并没有想的那么周到。 可是,又有什么别的方法吗?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伊蓝犹豫的问道,在她心中无所不能的秦旭飞,怎么可能就这样甘心认输了呢,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秦旭飞却是摇摇头,“现在也就是静观其变,附近能支援的队伍,朕都已经派遣过去,如果可以应付的了,自然是最好,但是如果应付不了,只恐怕这场仗,还有得打!” 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而且,朕担心的是,不止是慕枫,恐怕还会有别的支援!贺家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朕虽然已经在朝堂里有所布置和安插,但是一旦他们动手,局面会是什么样的,朕也没有十成的把握,现在的情势,远远超乎了朕的预料,所以只能骑驴看账本——走着瞧!如果再有别的什么势力插手,朕这江山……” 他没有再说下去,眼睛里却有着深深的担忧。 伊蓝明白他的处境,除了替他感到焦急和无奈,竟是如此的无力。 不知怎么,突然又想起路过西鸢宫时看到的那些守卫,“有一件事,臣妾不是很明白……” “什么?”秦旭飞收起心思,看着她问道。 “臣妾路过西鸢宫的时候,看到那里多了很多的守卫……”她想着那里的情况,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秦旭飞点头道,“是,朕吩咐这样做的!一是防她伤你,二是挟制她,免贺家有什么举动!” “可是……”伊蓝皱起眉头,“皇上不觉得奇怪吗?贤妃是贺泽的女儿,他如果真的要反叛,为什么不提前把自己的女儿救出来,又或者说,为什么要把贤妃留在宫中给皇上做为人质?” “也许是没来得及!”他想了想,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朕吩咐下去的时候并没有惊动其它人,速度也很快,相信他们没有想到吧。” “或许吧!”伊蓝点了点头,还是觉得有点怪,“但我总觉得,能做出这些事和计谋的人,应当不至于那么疏忽!” 秦旭飞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呀,小脑袋就是爱胡思乱想的。这偌大的皇宫,守卫森严,上天不能,遁地不得,她还能飞了不成?” “飞……倒是不太可能!”她倒真的煞有介事接了话,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歪头看向秦旭飞道,“从皇上下令加强守卫,到今天,一共几日了?” “三日吧,怎么?”秦旭飞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怎么突然神色就变得这般严肃起来。 伊蓝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接着问道,“那么,从下命令到现在为止,皇上有没有见过贤妃?” “朕这几日政务繁忙,连你都没什么功夫去看,更何况……”话没说完,脸色突然变了变,然后大步走到门口道,“摆驾西鸢宫!” 两个人谁也没有点透,但是心里隐隐都猜到了什么。 秦旭飞一路往西鸢宫走去,只希望自己心中是猜错了的。顾及伊蓝的身体,坚持着没有带她,只让她待在御书房内等他回来,自己一人前往。 到了西鸢宫的门口,众侍卫齐下跪迎驾,秦旭飞不耐烦的一挥手道,“贤妃娘娘呢?” “还在屋里。”领头的一个侍卫答道。 “这两日有吃东西吗?”他又问道,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屋子。 “没有,娘娘前几日说没有胃口,让把吃的东西放在门口!” 糟了!秦旭飞也觉得不妙,大步走上前,一把推开了门,只见屋子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一个人影。 顿时觉得又怒又恼,一把抓住那个领头侍卫的衣领道,“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不来通知朕?” “我……奴才……娘娘吩咐皇上政务繁忙,这点小事就不用告诉皇上,等胃口好些自然会吃的,没想到,这……这……”他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人呢? 朋友 当秦旭飞一脸疲惫的回到御书房时,伊蓝就知道,一切不幸让她猜中了,虽然她并不清楚贺兰芷会怎么潜逃,但是一定会有办法的,所谓事在人为,便是如此。 “皇上……”她轻声唤道,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一定很差。 如果按照秦旭飞的说法,贺兰芷起码已经逃离了有两三天了,现在想找她,当真是比登天还难。 而最严重的事情并不在这里,而是她一旦得了自由,贺家更是会肆无忌惮,少了这一层牵制,秦旭飞的胜算就更小了一成。 “她……跑了!”秦旭飞很是挫败。 这是皇宫,是他禁卫森严的皇宫啊!可是居然连一个小小的妃子都没有看住,居然就这样,在重重守卫之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跑掉了,说出去,让他这个帝王的颜面何在,实在是太丢脸了。 “跑了就跑了吧!”她轻声安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想挽救的策略,后悔也是于事无补的!” “挽救,怎么挽救?朕现在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从朕登基之日直到今天,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他的声音就像哀鸣的野兽,那么无力,那么凄凉,“你知道吗?朕真的很累,很累!好像全世界都已经背叛了朕,只在一夕之间,所有人的都变了,一切都那么狰狞!” 他抬起眼,双目充满了哀戚的光芒,“在此之前,朕还可以当做一切都是太平的,假装他们都是忠君爱国之士,假装每个人都不是那么的心怀鬼胎,可是到了今天,所有的真面孔都摆了出来,朕突然觉得好无力!” “筹划了这么久,但是一切都偏离了你既定的轨迹,亲人,臣子,兄弟,所有的人都背叛了你!还有什么可信的……”秦旭飞的情绪是有些激动的。 然而这一切看在伊蓝的眼里,却是更加的心痛,她走上前两步,第一次,将他拉入自己的怀中。 以往都是他拥着她,在哄着她,今天,她第一次将他揽入自己的怀里,以女性的温柔抚慰着他受伤的心。 “即便,全世界都背叛了你……”她轻轻的,柔柔的说道,声音并不大,却一字一句让他听的清晰,“我也会和你站在一起,面对全世界的背叛!” “你……”他是震惊的,抬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挤出一丝苦笑,对她道,“真是个傻丫头!” 她笑,他又何尝不傻! 如果不是还有情,他又怎么会像现在这般难过,就是因为太在乎,才害怕失去。他在乎兄弟之情,在乎臣子之义,所以他迟迟没有下手。 他是一个睿智的君王,却也是一个仁慈的君王,他一直在给别人留一个后退回旋的余地,只是,他们不懂得珍惜,不懂得呵! 伊蓝轻声问道,“她是怎么走的?” 没有用“逃”这个字,是想给他留住帝王的颜面。 秦旭飞已经恢复了冷静,站直身子冷声道,“一条地道,从宫外直通西鸢宫卧房的地道。” 说着,他冷哼一声,“朕竟不知,贺泽有此等本事,居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挖出这么一条地道,想来,也是谋划已久的了!” “谁都想不到的,皇上也无须想太多!”伊蓝虽然猜到了贺兰芷会逃脱,但是也没想到居然是地道,“其实,即便贤妃留下来,也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在臣妾看来,贺泽应当不是那种为了女儿可以放弃谋划已久的大计的人。” “朕已经没事了,不用安慰朕!”明白她的善意,秦旭飞接着说道,“你说的也对,朕的计划,朕的江山,难道是这么一个女人就可以决定生死的吗?朕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他又恢复了神采奕奕,又是那个自信满满的秦旭飞,伊蓝很高兴看到这样的转变,但是首要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皇上,去找路大将军吧!”她轻声道,声音里透着坚定,“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倒不如孤注一掷,搏出个生死!” 秦旭飞愣了一下,然后道,“这其中的利害,朕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伊蓝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不,已经不一样了!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 她接着说道,“贺家已经是铁了心要与皇上斗争了,贤妃如今的潜逃,等于是说他们已经把自己的后路都给断了,根本是要拼全力一斗了!如果说,贺家早已筹备好的势力,再加上睿亲王的队伍,里应外合,只怕情势会更加危急!到那个时候再找路将军,只怕是来不及了!” “可你别忘了,路将军事实上也是虎视眈眈的!”秦旭飞提醒她道,“你当知道的,正是因为如此,朕才将他外调的!” “臣妾明白!”她点了点头,可又接着说道,“但是,臣妾也曾听闻过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迎着秦旭飞疑惑的目光,她解释道,“路战或许也是皇上的一个敌人,但是那毕竟暂时没有什么证据,也暂时没有什么威胁,而来自贺家的威胁,却是实实在在的。而路战与贺家的仇,却也是明明白白的。若是贺家真的得了势,恐怕对路将军更加没有什么好处!所以,于情于理,路将军都应当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这一番话,让秦旭飞真的对她刮目相看,谁说她不懂兵法,谁说她不懂军国大事,谁说她帮不上忙,每一次,她的话都有如醍醐灌顶,让他突然间就透彻了许多,很多想不通的问题也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当真是朕的福星啊!”他颇为感慨的说道,将她紧紧的拥入自己的怀里。 决策 定下了主意,秦旭飞却并不打算召路战入京。 如今这样危急的形势,如果让他入京,不是明摆着告诉贺家,以及所有与贺家在一起的势力,朕要找人来对付你们了,快来打我呀,打我呀!他才没那么白痴! 所以,此番不是路战进京,而是他要出京。 登基这么久以来,他还当真没有再走出过京城,现在,却不得不出去,为了他的江山而战。 可此番的出行,总要有一点名目的,而最好的名头,自然就是考察民情,顺便游山玩水了。但他并不打算带伊蓝去,此刻,两个人正在为这个问题争执的不可开交。 “不行,我要去,我一定要去!”伊蓝第一次这么任性,死活不肯同意他的决定。 “乖,不要任性,你明白的,朕这一次出去并不是玩,随时可能会有危险的!”他轻声诱哄着,努力在劝服她。 可是伊蓝显然并不吃这一套,“就是因为危险,我才更要跟着去!此番路途并不是很遥远,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你能照顾自己,怎么照顾肚子里的孩子!”秦旭飞就是死活不答应,“如果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路上可怎么照应!” “可以带着宁太医同行啊,有什么问题有他在不就可以解决了!”她回答的相当顺口,很明显是早已经想好的台词。 不过宁致远尚还不知道这些,否则他一定会满头黑线的问,“大姐,什么叫有问题有我在就可以解决了,你当我是号码百事通啊!” 秦旭飞还是不答应的,这趟出行,极有可能会有人趁机来刺杀,这般危险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带着伊蓝一起呢,更何况,她还身怀六甲! “要说危险,皇宫内也不见得安全到哪里去,你这一走,难道把我一人放在这里就觉得放心、安心了吗?”她专挑他担心的话题说。 这倒是实话,即便她在宫内,秦旭飞还是不能很放心的,但是有逆风在,应该会比出行的危险性要小很多,所谓两弊相较取其轻,还是不会有错的。 “不行,你好好呆在碧玺宫等朕回来,朕会让逆风照顾你的!”他哄着怀里的可人儿,试图劝服她打消随行的念头。 可是这个可人儿难缠起来真的很难对付,只见她嘟起嘴巴,一脸不高兴的说道,“不要!为什么要逆风照顾我,到底你是我相公,还是他是我相公!我就要跟你一起去!” “你……”如果不是看在她怀孕的份上,秦旭飞真想揪起她好好打一顿她的小屁屁。 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郁闷,软声道,“虽然说有些危险,但是朕已经做好了准备。朕会说此番是出巡体察民情,然后把排场尽量弄大,仪仗也会摆得很长,在豫州会停顿下来休整一天,然后朕会趁这个时机潜装离开,队伍在第二天会继续前行,当然,这时候的皇辇是空的了,然后一直到汴州,还是要花上十余天的。这期间,不会有人发现的!” “恩。”她点了点头,“既然这么完美的计划,怎么能少的了我呢!” “……”秦旭飞都快要晕了过去,“你想想啊,朕是潜装出来的,带着你一个孕妇,怎么好跑出来呢,那不是太招眼了!” “我没说要和你一起出来啊!”她笑眯眯的说道。 “恩,什么?”秦旭飞愣住了,她的意思是? 他怎么有些糊涂了,等等!她是说不和他一起出来,那又在这磨蹭了半天,到底是为什么? “我只是说要和你一起出行,并没有说要和你一起离开啊!”伊蓝接着说道,对上他疑惑的目光, 秦旭飞犹豫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要继续跟着空的皇辇前行?”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在他脸颊上亲了一记,“不错,你答对了!奖品是香吻一个!” 秦旭飞可没有让她的吻给迷糊住了,他连连摇头,“这怎么行,如果有刺客来,或者被人发现了,你怎么办?还有万一在路上生产了,万一……” 一手遮住他的嘴巴,伊蓝摇摇头道,“没有那么多万一!你想,皇上出巡,若是贴身侍卫,太医,都留在宫中,这是多么的可疑。贺家那样的人,难道不会起疑心吗?那样,皇上的危险不是会更大?” 迎着他惊讶的眼睛,她的手并没有拿开,而是认真的,无比严肃的,接着说道,“而如果带上我这么一个孕妇,还有随行的太医,贴身的侍卫,怎么看,也是真的像是在游山玩水的,不但皇上的安全有了一定的保障,还能掩人耳目,毕竟,你离开以后的出行,还会有我在打点一切,也可以应付一些突发状况!” 她说的太有道理,以至于让秦旭飞不能反驳,可他却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曾几何时,会有人为他想的这么周全,每一分每一处,都是仔仔细细的在为他着想,他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眨了眨眼,将那酸涩的感觉给咽了回去。 缓缓拉开她的手道,“不行!” “为什么?”都已经说的这么透彻了,可他还是不答应,伊蓝好是郁闷。 “朕不能让你冒这个风险!”他无比认真的说,“呆在宫内,等朕回来!” “宫内就一定安全了吗?”她有些着急了,他怎么还是不明白,“你若不让我去,就等着收我们母子俩的尸吧!” “你……”秦旭飞真的是要恼怒了,可他忍了再忍,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好!你去!但是,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全为重,不能任性,不能不听话,不能……” “我都答应你!”她欢快的答应道,抱住了他的腰身。 出巡 秦旭飞的这个决定自然是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奇怪的是,贺泽居然也极力反对他的出行,领着众臣一起进谏,倒是伊兰城与他们站在了相反的立场上。 无论如何,反对是没有用的,在两派不同的声音中,出巡还是如期进行了。 坐在皇辇里的伊蓝,始终想不明白贺泽为什么会反对,对他来说,秦旭飞如果在外面遇到了行刺或者不测,跟他的关系也并不大才是啊,如此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决定,他为什么要反对呢? 秦旭飞看着她皱起一团的眉头,就知道她又开始为难自己,在思考问题了。 于是捏了捏她的鼻头,笑着说道,“怎么,还在想?你这小脑袋瓜子,成天就没有个休息的时候,朕倒宁可你像原来那样只知道睡,也能安安稳稳好好的养养胎!” “养胎,你就知道心疼你的皇儿!”她皱了皱鼻子,最不耐他总用这一招,还偏偏这招对她灵得很。 看着她的模样,秦旭飞忍不住笑,眉梢眼角都是慢慢的笑意,“朕除了心疼皇儿,还心疼皇儿的娘啊!” 她横了他一眼,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贺泽要反对呢?你出行,如果在外遇到行刺,他不是理所当然的可以夺得帝位了,又何必……难道他知道,你是去寻……”住了嘴,虽然是在皇辇内,还是生怕有人会听到。 “在朝堂内,他可以发动政变,逼朕写退位诏书或者公告天下,甚至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是如果在外遇了行刺,有什么不测,就不是他所能掌控的范围内了。贺泽的势力虽然不小,伊兰城也不是吃素的,怎可看他一步登天,所以两虎相斗,结果并不是一定的。两害相较,他宁可朕是坐在宫内等他发动叛变,而不要朕在宫外,他陷入被动!”秦旭飞仿佛话中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还悠哉的吃了块点心,然后咂咂嘴道,“太甜了!” 他这样一解释,伊蓝便明白了,可是转瞬便联想到了更重要的事,“可是,如果一切都如你所说,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4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4部分阅读 一定会派人紧跟皇辇,若是发现你潜装离开,一定会派人来抓你回去做人质!” “朕有那么笨吗?”他挑了挑眉,一副不正经的样子看着她,让她是又好气又好笑,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哪有人这么拿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的,索性不再理他,转头往车外看去。 这皇辇足够大,因为考虑到是远行,比上一次出猎的时候准备还要充分,软垫足够的大、厚实,干粮什么的也很充足和丰富,所以伊蓝可以很舒服的躺下来,然后撩开马车的窗帘看外面晃动的风景。 最近的天气一直很好,天空一片纯净的蔚蓝之色,偶尔有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凉凉的,却并不冷。 她微微半眯起眼睛,偶有干枯的树枝从眼前晃了过去,她竟也觉得欣喜的。 其实入宫至今,真正出门并没有几回,这次,倒算是初来透透气了。 秦旭飞看她时不时露出欣喜的笑容,自己也觉得有趣,索性往后靠了靠,与她并排而坐,然后颇含兴味的问道,“不过是些枯枝烂叶,也值得你这么高兴?” “很久没有出门过了么!”她懒懒的说,“你看,天空的颜色多么干净!” “是啊!”顺着她的手指往外看去,一片最纯净的蓝色,仿佛是通透的一般,让他的心情也不自觉顺畅起来。 “在我们那里,已经基本上看不到这样干净的天空了。”似感慨,似回忆,伊蓝轻声的说道。 声音轻轻的,可在她身旁的秦旭飞还是听到了,转头细细的打量她道,“跟朕说一说你们那里的事情吧……” “说什么?”转头,她有些迷惑的看着他,一脸茫然。 “随便!”他微微笑了起来,用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鬓发。 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忡,伊蓝眨了眨眼,又将头转过去,看向车外的风景,不过却幽幽的开了口,“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在那里的二十多年,对我来说,都有些模糊了,有时候,我甚至会搞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在生活着。” 顿了顿,她停了下来,忽而又笑了起来,“瞧我,果然是睡太多了,连自己是做梦还是真的都弄不清楚了!” 秦旭飞却拉起她的一只手,在她诧异的目光下,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口处,然后轻声道,“听见了吗?” “什么?”她动了动唇,有些声音艰难的问道。 “心跳!”他缓缓吐出两个字,“朕的心跳,里面装着一个人,你怎能说这一切都是做梦呢,又怎么会是不真实的呢?” 伊蓝愣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听到了吗?”他接着问道,眼神灼灼。 她缓缓的,点点头,然后轻轻靠在他的臂膀上,没有再说什么。 马车内,一片沉默,却仿佛有什么在无声的流动着。 是呵,是梦又何妨,有这样一个人,珍而重之的爱着她,宠着她,那就足够了!她闭上眼睛,从未有过的充实。 ~~~~~~~~~~~~~~~~~~~~~~~~~~~~~~~~~~~~~~~~~~~~~~~~~~~~~~~~~~~~~~~~~~~~~~~~~~~~~~~~~~~~~~~~~~~~~~~~~~~~~~~~~~~~ 马车这样行了有两三日,倒也是一切太平,没有什么事端。 眼看着就要到豫州了,伊蓝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却也是越揪越紧的,分别在即,虽然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岔子,可是接下来的时间还很长,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顶的过去,能不能应付随时会来的突发状况,只能说,一切尽力而为。 秦旭飞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经常会没有征兆的就握住她的手,有时自己一觉醒来,还能看到他在深深的看着自己。 其实两个人心中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但是却又谁都不敢先开口,就让这份沉默一直维持下去。 “皇上,豫州知府前来接驾!”马车停了下来,外面有人通报的声音。 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秦旭飞朗声道,“让他引路,先去住的地方!”  豫州 别看豫州不大,住的这个别苑显然是经过精心安排的,由于秦旭飞交代过不要住府衙,所以豫州的知府特意安排了这么一座别苑。 想想也是,如果讨好了皇上,将来可是有可能连升,一步登天的,这么好的机会,地方官员又怎么会错过呢。 而秦旭飞打的主意却是,这样的地方,比较好脱身。 安定下来以后,秦旭飞便去前院召见豫州知府了,伊蓝被安排在后院的卧房休息。 这一行,小绿并没有跟来,但是宁致远和逆风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逆风照例守在了伊蓝的门口,其实她打心眼儿里,倒更想让他去守护秦旭飞。毕竟他的处境,要比自己危险多了。 在这别苑里并没有什么事好做,而且也比宫内要清净多了,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斜躺在软榻上,宁致远照例过来给她把脉。 懒懒的躺着,身子还是有些乏的。 虽然在马车上大多数时候不是吃就是睡,但还是很疲劳的。此刻的她,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舟车劳顿,这两日休整,刚好调养一下!”宁致远收回了手,认真的说着。 伊蓝发现,自从上一次在西鸢宫以后,他再见她,总是有些不自在的,从来不去看她的眼睛,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跟她偶尔开开玩笑了,总是把完脉,说完情况就走,从不逗留。 就像此刻,他站起身又要离开了。 “宁太医且留步!”她忍不住唤道,难道他并不知上一次的事情不是她吗? 宁致远倒是停下了脚步,只是回首看她的眼神,竟带有三分警惕。 见他这般模样,伊蓝忍不住笑了出来,“怎么?难道我是洪水猛兽,会吃了你不成?” “不是,只是……”他犹豫了一下,却没有说出来。 这般期期艾艾的态度,倒让伊蓝困惑起来,“怎么?” 宁致远欲言又止,俨然一副有愧的样子。 “上一次的事情,还请宁太医不要放在心上,那个……是意外,并非我所愿!”她犹豫着说了出来,虽然并不是她做的事情,可一想到是这具身体做出那样寡廉鲜耻的事,说出那样惊世骇俗的话,她就觉得脸红。 “我明白,那次,并不是你!”他打断她的话,很快的说到,只是脸却微微有些红了,不知是不是也想起了那日的事情,“我,知道!” 他这样一说,伊蓝也不好再说下去了,想一想也是,他都能困惑自己的性情大变并向秦旭飞提出这个疑问,自然最终的解释他也会知道的。 “那宁太医又何以要对我如此疏远冷漠?”既然知道那不是她,为什么还要用这样怪异的眼神来看她。 “下官只是觉得自己太过无用,翻遍医书,竟难以寻到可以让伊婕妤不复发的方子,惭愧,很是惭愧!”他低下头说到,语气很是无奈。 伊蓝是有些惊讶的,没想到他居然是为了想给自己治病而烦躁,真的是太感动了。 “无妨的,这种事,非人能力所及,我自己都看淡了,你也可以看开一些!”顿了顿,她又尽量以轻松的口吻调侃道,“再说了,你靠两个手指头就能把出人身体有什么毛病,我倒觉得你本领不小呢!” 被她一夸,宁致远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雕虫小技,身为医者,这是最基本的入门功夫!” 气氛终于恢复的往常差不多了,伊蓝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皇上在这里耽搁并不久,豫州知府这样的排场,也未免太大了一点。” “婕妤有所不知,这地方官吏能够见一次皇上,简直是莫大的荣幸,所以这别苑,也算不上什么了!”宁致远虽是太医,但因经常跟随出行,这些,倒也懂得不少。 其实伊蓝对于宁致远的那个身份还是有点好奇的,“记得,宁太医的身份也很特殊……” 听了她的话,他先是微微一愣,接着毫不在意的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还记得当初伊婕妤如何的逼问我,着实把下官当成了图谋不轨的坏人啊!” “你原也是!”她脱口而出,又觉得有些不妥,补充了一句道,“真是好奇皇上如何收服你这样的人的?” “其实,也谈不上收服。我虽为西陲刺探些情报,却是效命于哈穆达王子,朝政的局势,相信婕妤也是知道的。”他深知,她不是一般的后宫女人,这些朝堂上的事情,她也明白。 于是看了她一眼,接着往下说,“所以在慎重的权衡利弊之下,我原也觉得皇上是堪当重任的圣主。在这个时候,皇上也发现了我的身份,却并没有杀了我或者揭穿我,而是私下召见,对我晓以利害。虽说那些道理我早已明白,但是身为一国之君,肯对我这个探子行礼下之举,实在是让我感怀在心!恰逢此时,哈穆达王子出使,我便从中周旋,达成两国之好!” “如此说来,其实淑妃与你,效命的并不是同一派人,你与她,原也是对立的!”虽然他说的也不算很详细,但是大概已经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伊蓝点了点头,“如今形势已定,又为何不回西陲,甘心在这里做一个小小的太医?” “皇上对臣有知遇之恩,如今大秦正是最危乱的时候,臣怎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再者说来,臣本就是大秦的人,为自己的国家效劳,也是应该的!”他言词铿锵,伊蓝却怔了一下。 “你是大秦的人?”怪不得长相上看不出一丝像西陲,那又怎会为西陲效劳呢? 不过见他没有多说的意思,也就没再多问,或许,每个人都有他不愿为人所知晓的秘密吧。 正在这个时候,秦旭飞已经回来了。  赏花 “叩见皇上!”宁致远俯身行礼道。 秦旭飞只挥了挥手,径直朝伊蓝走了过来,“怎么样?身体还吃得消吧?” “一路上除了吃就是睡,还有什么吃不消的!”她笑着抢过话头,要不然到了宁致远那里,又是体质太虚,需要调养什么之类的。 他此番出行已经够忙的了,绝不能再给他添乱了。 显然秦旭飞并不相信她,转头看向宁致远道,“是这样吗?” “是!”宁致远简简单单应了一声,倒是没有让她失望,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秦旭飞这才放下心来,略有些责备的看着她,“不是朕不相信你,是你压根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哪有!”她嘟起嘴,不服气的说道。 “比如这次出行……”他刚说了几个字,就被她拦住了。 “哎,这次出行也是你答应了的!不许秋后算账!”她一指拦住他,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秦旭飞笑了笑,没再说下去,转头对宁致远道,“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这几日舟车劳顿,你们也都辛苦了,过两天,还要更加辛苦,现在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意有所指,宁致远显然也能听懂话中的意思,行礼告退了。 “明天,明天以后……”握着她的手,秦旭飞重重的说了这几个字,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还是有些犹豫,“让朕怎么能放得下心!” 她却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去吧,我会等你回来的!” “你要当真是小孩子,倒好哄了!”秦旭飞无奈的苦笑,却是拿她一点法子都没有,“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知道吗?” 她点点头,很认真的听着,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放心的离去。 秦旭飞当然知道她只是为了让自己放心,然而他又怎么能放得下心呢? 此番分离,快则五日,慢则十日,虽然时间算起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谁也不能预料到这几天会发生什么,他心里,终归是不太放心的。 这看似风光无限的皇辇下,暗藏着多少的波涛汹涌,危机四伏。 两个人的心思都很沉重,秦旭飞想了想,轻声问她道,“累吗?” “还好!”她摇了摇头,生怕他不相信,又急急的说道,“本来刚下马车的时候是有点累的,但是你去召见豫州知府的这段时间,我躺了一会儿,所以好了很多,也不是很累了!” “那,朕带你去一个地方?”他有些神秘兮兮的说道,倒是真勾起了伊蓝的好奇心。 “什么地方?”她坐起身子,满脸兴味。 秦旭飞伸出一指,比在她的唇上,嘴角挑起一丝坏笑,“暂时保密!” ~~~~~~~~~~~~~~~~~~~~~~~~~~~~~~~~~~~~~~~~~~~~~~~~~~~~~~~~~~~~~~~~~~~~~~~~~~~~~~~~~~~~~~~~~~~~~~~~~~~~~~~~~~~~ 当伊蓝被秦旭飞拉着手,穿过别苑的后门,一直沿着倚靠的山走了一段路以后,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虽然算是早春了,可她没有想到,在见过了一路的枯枝烂叶以后,会有这样一片生机勃勃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大片的金黄|色,灿灿的耀眼,那种绚丽的色彩逼得她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伊蓝缓缓走上前两步,迎着那一大片金黄的颜色,伸开了双臂。 风,徐徐吹来,秦旭飞看着这样一幅犹如画中的景象,心情也愉悦了起来。果然,带她来这里是对的。 终于,伊蓝忍不住的惊呼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油菜花!” “噗——”秦旭飞实在很想忍住,不要破坏这美好的画面,但是……哦,原谅他!他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怎么了?”伊蓝有些困惑的回头,看向那个笑得一点形象都没有的男人,难道她说错什么了吗? 秦旭飞笑得脸都有些红了,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然后指着山上那一片黄|色道,“你们……管那个,叫油菜花吗?” “不然呢?”她没有下过田,但是知道油菜花是金灿灿的,所以理所当然的以为,那便是了。 秦旭飞这下算明白了,不是人家那里这么叫,十之有八九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朕以为,那是迎春花,原来……是朕孤陋寡闻了!” 一句话,让伊蓝瞬间红了脸,真是又羞又尴尬,偏他还笑的如此放肆大声。 “讨厌!我就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笑,笑个……”忍了忍,把不雅的字眼咽了下去,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秦旭飞好容易忍住了笑,然后紧上两步,从身后抱住了她,软声道,“朕真的不是想取笑你,朕还以为,你们那里,真的管那个叫油菜花呢!” “太远了,没看清!”她找着借口,其实也是,明明就是离得太远了,只看到一大片的黄|色,并没有近前,怎么能怪她呢! “那好,我们到跟前仔细看一看!”轻轻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他温柔的说道。 那话就那么随意的划过她的心间,让她的心轻轻悸动了一下。 总是这样,总是在那么不经意的时候,给她一点小小的温暖,哪怕只是那么一句话,一个动作,却让她满心里都是幸福的。 什么是爱?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她不曾领会,然而现在,她觉得,那就叫做~爱吧? 及至近前,才看见那粉嫩嫩的小花,淡淡的花蕊随风荡漾,伊蓝忍不住将头凑了过去,想要深深的吸一口花香。 “喜欢吗?”他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身,轻声问道。 她只是点头,并没有回答。 “以后,年年。我都要与你一起赏这——”他拖长了音,吊的伊蓝的胃口高高的,最后落下三个字,“油、菜、花!” 接着,换来的是一阵粉拳轻捶,和交杂的欢快笑声。  分离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不过休整了一日,第二天傍晚的时候,秦旭飞就已经准备要动身了。 收拾了简单的行囊,换下龙袍身穿一身劲装的他,多了几分挺拔帅气,少了几分威严。 伊蓝是舍不得的,可是再舍不得,也要忍痛放手让他去做他应该做的事。 “不会很久,但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朕担心,明白吗?”虽然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可他还是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强调着。 “知道了!”她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你都快成碎嘴老太婆了!” “那也是被你害的!”他也笑了,然后将行囊背在身上,一身黑色的劲装,待到天色全黑下来以后,就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伊蓝收起了笑,终是忍不住叹道,“一路小心!” 他点了点头,“这几天,宁致远会照顾你的身体,逆风也会保护你的安全,但是凡事还是要当心!” “不!”一手拦住他,伊蓝摇了摇头,“让逆风跟着你,那样我才会放心!” “为什么你总是要跟朕唱反调!”他低叹,很是不赞同的说道,“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听朕的,逆风必须保护你的安全,否则朕不放心!” “你不放心,我又何尝能放心下来!”她轻轻摇了摇头,固执起来的时候,真的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担心,担心我什么呢?这么长的队伍,这么多的侍卫,谁胆子这么大,敢光明正大的截皇辇?更何况,并没有人知道皇上不在皇辇之内,臣妾所要应付的,不过是偶然的突发状况,不要让任何人知晓皇上真正的行踪,这么一点小事,难道臣妾还做不好吗?而且……” 她停顿了一下,“而且你在外面,遇到的危险可能要比我多得多了,让你孤身一人上路,我怎能放心!” “朕会武……”他刚说了几个字,便被她伸出手给掩住了嘴。 “我不要,我不要任何一点点危险的可能性!一定让逆风跟着你,我不要他,不要!”她的口气始终是温和的,但是眼神却坚定无比。 秦旭飞却笑了起来,拉下她的手道,“为什么我们总是为了逆风而争吵,呵呵……” 想一下,也确实是,迎着他含笑的眸子,伊蓝也笑了一下,“谁让他是你的贴身侍卫,我吃醋!” “那就让他跟着你!”抓住话柄,他就很快的反击。 发觉上当的伊蓝却也不甘示弱,“不行!你若不让他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我便告诉所有的人皇上要失踪的事实,看你还怎么走的了!” “你!”他难得的要发怒,真的是有些生气了,“你怎么就那么任性!” “我就是这么任性!”她也激动了起来,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她心内的焦急,怎么去诉诸言语,此一别,有谁能比她更了解其中的危险和艰辛,正因为如此,她才拼了命想要去维护他的周全。 也许逆风的守护并不能保他十全,但起码能多一分的胜算,就尽量不要让它少一分。 眼泪,没有征兆的就这样汹涌而出。她只是无声的,这样默默的流着泪,自己都没有察觉,就像压抑了许久的洪水,一旦失了堤坝,就这样汹涌澎湃了。 “你……”秦旭飞还想发火的,却在看到她的眼泪以后,顿时失了分寸,手忙脚乱的去拭她的眼泪,“别……别哭!” “我只是,我只是真的很担心!”她拼命的摇着头,任他将自己抱入怀中,“你不明白,你怎么会明白!我宁可此刻陷入险境的是我自己,也不要是你,也不要这样提心吊胆着!” 这几句话,就像大锤砸在他的心上一般,秦旭飞只觉得心被砸得生疼生疼的。 他紧紧的拥着她,那些泪水透过衣衫仿佛要浸湿在他的骨头缝里,他轻声道,“朕明白,怎会不明白呢!你我的心,原是相同的啊!” 顿了顿,又忍痛咬牙,“好,听你的,都听你的!不要再哭了,好吗?” 终于止住了眼泪,她伸手去摸脸上的泪痕,本不想在这离别的时刻掉下眼泪的,却终究还是没忍住。 不过,能够让他答应带逆风走,总算是眼泪没白流。 “皇上,豫州知府求见!”外面有人通传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个人的话别。 秦旭飞皱起眉头道,“昨日不是已经见过了吗,怎么又来!” “知府大人说,明儿一早皇上就要起程了,所以今晚举办了宴席,是为皇上饯行的!” “饯行?饯什么行,不知道朕最反感的就是这一套吗?不见!让他都给撤了!”秦旭飞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那人领了命,便下去复命了。 伊蓝想了想道,“会不会不太好?皇上如果今晚不出现,会不会引人怀疑?这个豫州知府,可靠吗?” 她这样一说,秦旭飞也警惕起来,“难保不是哪一方的人,虽然表面看来没什么关系……” 停了一下,他将行囊解了下来,然后在夜行衣外套上一件皇袍道,“朕去看一下,很快回来!” 伊蓝点了点头,看他整理好衣衫推门出去。 “慢!”他会那人唤道,“朕亲自去一趟吧,既然准备了,以后下不为例!” “遵旨!”来禀报的人并没有走远,应声道。 缓步走到门口,看着逆风也紧着跟了上去,三个人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抬眼望天,灰蒙蒙的一片,眼看暮色就要降临了,心里也是沉甸甸的。 一手抚上隆起的肚子,如果不是这身子,她真的想跟着一起去,可是…… 只希冀老天保佑,此行能够一路平安,更能够说服路战领兵出战吧! 起程 幸而晚宴并没有再出什么事端,近子时的时候,总算是回来了,身上还有一星点儿酒味。 伊蓝皱了皱眉,不太放心他这个样子上路。 但是筹划了这么久,如果今晚不行动,就当真没有机会了。 进屋洗了把脸,秦旭飞将外面的外袍脱掉,然后重新将行囊系在身上,对一旁忧心忡忡看着他的伊蓝道,“朕走以后,一切就按照计划行事。只要坚持过十天,无论事成与否,朕都一定会赶回来!这几日,就辛苦你了!” 伊蓝点了点头,只觉得满肚子的话要说,到了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不要太担心,一定照顾好自己,这样朕才能放心,明白吗?”他柔声问,手轻抚着她的脸颊,目光温柔似水。 “好!”半天,她才努力挤出这么一个字。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秦旭飞这才不舍的松开手,转身往门的方向走去。 “旭飞……”她在身后喊道,看他止住了步子。 三两步并上前去,双手牢牢的箍住他的腰身,踮起脚尖,在他刚毅的唇瓣上深深印上一吻。 这个吻缠绵而深沉,竟似要把一生的痴恋都融入其中,秦旭飞只是猛一回头,没想到她会这样的热情。 似乎从和她相识以来,这是第一次她如此的主动热情,从初时的错愕中回过神来,他很快的变被动为主动,狠狠的回吻着她,燃烧着彼此的渴念。 许久,许久…… 两个人才分了开来,看着她通红的眼睛,秦旭飞忍不住笑了,又捏了捏她的鼻头,“又不是不回来了,干嘛……” “一定要回来!”她一脸严肃的说道,神情无比认真,“无论多久,我都等你,一定、一定,要回来!” 他先是怔了一下,随后莞尔,点头应道,“我答应你!一定!” 接着,揽住她的腰身,再次印上一个吻,只是这一次,是蜻蜓点水一般的。 “等我回来!”在她耳边低喃,然后,放开。 拉开门,他走了出去,门,关上了。 他不要她看着自己的离开,不要她不舍的目光在身后追随,那会让他会忍不住想要留下来,会让他的脚步变得更加沉重。 她明白,所以她并没有追出去,只是隔着门这么痴痴的看着,仿佛这样也可以穿透门板,看到他离去的背影。 “一定,要回来!”她喃喃道,自言自语的,“平安,回来!”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皇家的队伍便要继续上路了。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是因为天色刚亮,而且这个季节,还有点微微的雾气,所以人并不是看的很清楚。 一身龙袍的“皇上”,在大腹便便的伊婕妤的陪伴下,上了皇辇。 等豫州知府得到消息皇上要提早离开,赶到的时候,“皇上”已经坐在了皇辇里。 “臣送驾来迟,望皇上恕罪!”他叩首在皇辇前,大声说道。 “豫州知府,皇上昨晚吃了你的饯行席以后,回来睡得太晚,现在喉咙有些不舒服。”伊蓝坐在皇辇里,眼睛紧紧的盯着垂下的帘子,“现在,你让行吧,皇上要出发了!” “既然皇上不舒服,何不多住上两日,也好让下官以尽地方官之职!”他并没有让道,反而出言挽留。 稍稍怔了一下,伊蓝扬声呵斥道,“大胆!” 她这一呵斥,让豫州知府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不知哪里招惹到了这位皇上面前的宠妃。 “皇上此番出行是为了体察民情,难道是来游山玩水的不成?岂是你说多住两日便可停留的!更何况,你身为地方官的职责,难道就仅仅是款待皇上吗?治理一方土地,保一方太平,难道不是你身为父母官应做的?”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皇上念你也是一番诚意,姑且不追究你奢侈浪费之排场,若有再犯,定不饶恕!”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说来言之有物,让豫州知府吓得冷汗涔涔,不停的磕头道,“谢皇上饶命,谢皇上……” 轻咳两声,她又接着说道,“尔等也听着,皇上此番出行,并不喜奢华浪费,沿途若是有此举,一概撤职法办。皇上深恤民情,最恶好大喜功,逢迎拍马之徒,望各地方官都能够引以为戒,谨言慎行!” 虽然这些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但是所有在场的人,显然并不相信区区一个女子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而且皇上也没有出言反对,看来,确实是皇上的意思了! 于是,纷纷叩首,山呼万岁。 皇辇里,伊蓝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里已经全是汗水了。 她抬眼了看了一眼“皇上”,假扮秦旭飞,一身龙袍的宁致远冲她举起了一根大拇指,毫不掩饰的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极自然的微笑,其实她的心里也是非常慌乱的。 如果那豫州知府非要皇上多住几天,或者要听皇上亲自训斥,那她怎么应付,一时也想不到了。 只有先声夺人,先在气势上压倒他,然后再说后面的话。 而且后来那些话,也是说给其它人听的,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一路上的地方官各种形形色色的接驾,才能将危险性降到最小。 无论如何,眼前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起驾!”她朗声说道,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谜团 宁致远假扮皇上,这也是秦旭飞的主意,如果不让人亲眼看到“皇上”上了皇辇,恐怕会被有心人士传了出去,只怕会增加了伊蓝的危险。 他想的很周到,为了她,方方面面,可是她却帮不到他什么。 很无奈,她斜斜靠在马车上,眼睛似垂未垂,起的很早,此刻有些昏昏欲睡了。 宁致远递过一个靠垫在她的身后,半睁开眼睛,她只是轻轻扫了他一眼,却见他轻声道,“现在你的身子很重,要转移下重心,要不然即便睡着了,你还是会很累!” 忍不住笑了起来,伊蓝有些懒懒的说,“即便穿上这身龙袍,还是三句话不离你的老本行啊!” “该什么人,是什么命!穿上龙袍,我也做不了这个皇位!”他大咧咧的说道。 伊蓝将靠垫放在腰部的位置,果然舒服了很多,一手撑着头,她看着正襟危坐的宁致远,唇角勾起一丝笑容,“这个马车足够大,你也不必这么拘谨。毕竟咱们还要在这马车里渡过十日左右呢!若是一直这样坐着,岂不是很辛苦?” “现在不是很累!”他答道,可能还是会有些不自在,虽然往后靠了靠,却不动声色的往边上挪了一些。 伊蓝看着好笑,却也没有拦阻他的动作,只道,“其实你这人的性子蛮有意思的,在这样的时代,能做到你这样如是的洒脱,很不容易了!只不过刚想夸你洒脱,你却又如此的迂腐了!” “毕竟您是皇妃,臣不能逾矩!”他长叹了一口气,眼睛盯着马车的顶盖。 “那你的意思,我不是皇妃,就能逾矩了?”抓着他的语病,伊蓝有些好笑,看到他不自在的样子,眼睛也往上看去。 马车为了舒适,顶盖是比较高的,可是怎么看着,她都觉得有些压抑。 “也不知,他此刻到了什么地方。”她幽幽的叹息,似在询问,又似在自言自语。 “按照脚程计算,应该到了豫州地界了!”宁致远回答了她的疑问,显然是比较熟悉这地形的。 伊蓝想了想,突然问道,“你知道皇上此行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吗?” 很好奇他到底知道多少。要知道,如果被人发现冒充皇上,那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即便是皇上的吩咐,他怎能如此淡定,更何况,他之前还是西陲国的探子。 “皇上自有他的主张,去他要去的地方,做他要做的事。”他的回答很含糊,“臣只知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既然皇上有旨,臣自当遵旨而行!” “可如果被发现了,不仅是我,你也会是死罪!抄家灭族的死罪!”她总觉得他浑身上下像个谜,让人猜不透,看不透。 “抄家灭族?”他笑了起来,是那种讥讽的冷笑,“如今的我,还有什么可灭,可抄!” 她愣了一下,刚想再问点什么,他却又道,“你昨天就睡得晚,今早又起的早,还是再睡一会儿,补充一下体力吧!而且,接下来不知道会有什么事要发生,一定要养足精神!” 说完,他转了个身,背对着她,显然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伊蓝迟疑了一下,也不好开口再问,只得沉默下来。 虽然满心疑问,但终究是很累了,没多久,便陷入沉沉的睡眠了。 ~~~~~~~~~~~~~~~~~~~~~~~~~~~~~~~~~~~~~~~~~~~~~~~~~~~~~~~~~~~~~~~~~~~~~~~~~~~~~~~~~~~~~~~~~~~~~~~~~~~~~~~~~~~~ 宁致远说的没有错,此刻的秦旭飞,确实已经到了豫州的边界。 连夜赶路让他满面都是疲惫之色,逆风看上去还是那个样子,虽然也是一脸的风尘仆仆,但是精神还不错。 “逆风,咱们就先在这里落脚吧,先填饱肚子,然后再赶路!”秦旭飞停在一家面馆的门口,看着外面飘飞的幌子说道。 逆风素来对他的话是只有遵从,没有意见的,于是两人便走进面馆坐了下来。 “客官,要什么?”小二利落的跑了过来,肩膀上还搭着一条毛巾。 “来两碗面,四个馒头!”秦旭飞要了最简单的,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一身灰色的布衣,这样看上去和普通的平民并没有什么差别。 “好嘞!”小二痛快的答应着,然后对后厨吆喝道,“两碗面,四个馒头!” 秦旭飞四下打量了一下,破旧的小面馆,虽然有点破,却很干净,坐着三两个吃面的人,也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那么喧哗。 “逆风,从这里到我们要去的地方,大概还要多久?”他压低声音,轻声问道。 逆风毕竟经常在外面跑,沉吟了一下道,“以我们现在的脚程,大约还要一日半,也就是说,明日的黄昏应当可以抵达了!” “很好!”秦旭飞点了点头,这时,面已经端了上来,他便停下来没有说话。 等小二放下面,他才拿起筷子,挑起几根面条,却没有着急往嘴里送,逆风手中的筷子一甩,刚刚好那小二的发髻,将他钉在身后的柱子上。 “上啊!”那小二挥舞着手大叫一声,本来坐着吃面的一群人便一哄而上,各自掏出了兵器。 “毛头小贼,好大的胆子!”秦旭飞冷哼一声,已经与逆风一同和那几个人纠缠了起来。 虽然他们人比较多,但是身手都很一般,没几分钟便已经败下阵来,很快便被制服了。 逆风一把剑横在那小二的脖子上,冷冷的问道,“谁指使你们的?到底是什么人?” “大爷……大爷饶命!”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威风,店小二满脸的土色,“我们……我们只是在此混口饭吃,无非想混点银子花花!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爷饶命,饶命!” 一个劲的求饶,逆风却没有说话,他在等着秦旭飞的吩咐。 秦旭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黑店?在这离京城并不遥远的地界敢做这等勾当,就不怕官府法办!” “小的,小的们知错了,我们也是看最近战事纷乱,谁知道过几个月是谁的天下啊,所以想趁乱发点财,没想到……请大爷们饶了小的狗命,小的感激不尽,做牛做马!”看起来,真的像是简单的小山贼。 皱了皱眉,秦旭飞使了个眼色,转身走了出去,逆风便把剑猛地他的一掌,“这是给你们留个教训,若敢再伤天害理,定不饶尔等狗命!” “是,是……谢谢大爷饶命!”那人虽然痛得龇牙咧嘴,还是连连感谢饶命之恩。 拔出剑,逆风也跟了出去,却见秦旭飞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  刺探 “没想到,朝堂的争斗已经对民间产生了这么大的影响。”一边走,秦旭飞一边头也没回的说道,心情很是沉重,“如果各地都开始有流寇作乱,朕……真,真的是有负于天下!” “主子不必自责,这些并不是主子造成的,只希望早日能够平乱,百姓们也就有好日子过了。”逆风并不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此刻,也只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来安慰他。 他点了点头,往前又走了几步以后,突然停住了脚步道,“你看,方才那些人,真的只是江湖草寇吗?” “用的只是些最低劣的蒙汗|药,几个人的身手也一般,应当是吧!”逆风皱眉思索了一下,他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5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5部分阅读 的江湖经验毕竟还是比较丰富的,回想那几个人,确实不像是经过训练的人。 站在原地没有动,迟疑了一下,秦旭飞抬眼看他道,“走,回去再看一下!” “可是主子……”他从来就不会拒绝,只说了这几个字,便再也说不出其它了。 话音未落,秦旭飞已经往来时的路走回去了,逆风顿了一下,赶紧紧上步子跟了上去。 再次回到那面馆,看上去依旧平静,只是空气里怎么也沉寂着一股子压抑的血腥味。 逆风顿时全身的神经都张开了,警惕的一手把在剑上,眼睛张大了看着四周。 不对劲,气氛完全的不对,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显然,秦旭飞也感觉到了什么,他小心的挪动步子,往面馆里走去。 只见方才交过手的那些人,此时都已经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死了! 那个假扮店小二的人,更是瞪大了双眼靠着柱子半躺在地上,没受伤的那只手还直直的向前伸着,似乎在接什么东西。 “撤!”秦旭飞大声的说着,脚步已经快速的往面馆外挪去。 但是已经迟了,只听得呯砰一声响,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四个黑衣人,举剑就向他们砍了过来,没有丝毫的废话。 逆风站在靠外的位置,已经与两个人交上了手,而秦旭飞这厢也激斗在了一起。 “你们是什么人?”皱起眉头,秦旭飞大声喝问,虽然并不指望能够得到他们的回答。 果然,那些人并不理会他,只是不停的变幻招式向他攻来。招式虽然凌厉,却并不致命,所以他还能游刃有余。 逆风对付那两个人显然是比较轻松一些的,很快就朝他的方向靠近过来,他绷着脸并不开口,只是尽力去隔开与秦旭飞纠缠的人,维护他的安全。 “你们到底是受何人指使?可知我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秦旭飞已经分身站在了局外,冷眼打量着那几个人。 那四个黑衣人见不是他们的对手,互相对了个眼色,突然齐齐朝逆风使出最凌厉的一招杀招,在逆风凝神应对的这一空当,突然抽身逃离了。 逆风愣了一下,足尖一点便要追上前去,却被秦旭飞给拦了下来。 “别追了!”秦旭飞喝令道,他便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回头看向他。 “此地不宜久留!”他沉吟道,蹲下身子察看了一下那几个已经死去的人,“很明显,他们可能真的是江湖草寇,却是受了人指使的,绝不是黑店那么简单!而刚才的那几个黑衣人,就是来杀他们灭口的。” “主子认为是……”逆风犹豫了一下,他的职责只是保护皇上的安危,对于朝政,他从来不会插口过问的。 秦旭飞却摇了摇头,“这几个黑衣人,恐怕是贺家派来探底细的,虽然武功算不上出类拔萃,但却比这个几个江湖草寇要好上很多了。此番我们的行踪怕是已经暴露了,当务之急是赶紧上路,在他们追上我们之前,一定要赶到路战那里!” 站起身,疾步往屋外走去,逆风紧紧跟了上去。 “从现在开始,走小道,中间不停歇。”秦旭飞眯起眼,看着正中的日头,“也许能在明天夜里,就到了!” 逆风点了点头,又有些担心的说道,“可是这样赶路,主子的身体……” “若不这样赶路,倒时候就不是疲累一点了!”他长叹了一口气,“逆风,我们走!” ~~~~~~~~~~~~~~~~~~~~~~~~~~~~~~~~~~~~~~~~~~~~~~~~~~~~~~~~~~~~~~~~~~~~~~~~~~~~~~~~~~~~~~~~~~~~~~~~~~~~~~~~~~~~ 从噩梦中惊醒,伊蓝一身的汗,她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这样被噩梦惊醒了。 自从秦旭飞离开以后,她可以说没有好好的睡过一个安稳觉,总是这样提心吊胆的。 “你这样心神不宁,对胎儿的影响是很大的!”宁致远叹息的声音让她吃了一惊,抬眼望去,才发现他已经醒了,一双深思的眸子正打量着她。 伊蓝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我也不想的,只是……梦怎么能控制呢!”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正是因为白天想的太多了,所以才会做这样的噩梦!”宁致远坐起身子,给她倒了一杯水,“有些事,并不能因为你的牵挂而改变什么,那何不顺其自然!” 轻轻摇了摇头,接过水喝了一口道,“有些事,虽然明白你所说的道理,却不能控制自己心底的牵挂!” 宁致远听她这样说,只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 “什么时辰了?”她说着,挑起窗帘的一条缝,往外看去,只见日头微微有些偏西了,于是长吁道,“总算挨过一天了,只不知,这样的时日还要再挨几天,只希望,一切太平吧!” “希望吧!”宁致远微微眯起眸子,看向缝隙外的烈阳。 追杀 幸而一路上没有再遇到什么阻截,秦旭飞与逆风马不停蹄的往目的地赶去,两个人都是一头一脸的灰尘,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看着,夜色就要降临了。 “主子,翻过这座山,就可以抵达路将军的府邸了!”逆风指着面前那座不高的小山说道。 秦旭飞点了点头,牵马瞭望,山并不高,只是眼看着马上天就要黑了,入了夜,在山林里自然是危险多了。 好在逆风找来了这两匹马,不然只凭两个人的脚程,恐怕还没有那么快呢。 “主子,要不要在此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赶路?”逆风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暮色下的小山被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仰头望去,只觉得满山郁郁葱葱,看不太清有什么动静。 缓缓摇了摇头,秦旭飞道,“不,只怕是夜长梦多。那几个探子跑了以后,便再没有什么动静,朕只怕其中有诈,还是趁夜赶过去,早点办完事也可以回去!” 他的心中,还是记挂着伊蓝的安全的,总想着能够早点把事情解决了赶回去,也不知道她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什么突发的状况,她又能不能应付的了。 伊蓝啊,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安渡过这一次的危难,以后再也不要分离。 “走吧!”双腿一夹,秦旭飞驾马往前,微微俯低身子,往密密的山林里而去。 夜色,逐渐深沉下来。 入了夜的山林,一片黑漆漆的,偶尔能听到虫鸣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动物声,秦旭飞只是策马扬鞭,无暇顾及其他。 逆风一直在身后紧紧的跟着,一面警惕的观察四周,真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好在跑了半道,都没有发生什么事,简直顺畅的太不可思议了。 然而越是这样,秦旭飞的心却揪的越紧,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一定有什么事发生。 正思量间,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的就罩了下来。 马儿受了惊,扬起蹄子拼命的嘶叫,秦旭飞一个不妨便从马上摔落下来。 好在心中早有警惕,落马的时候一个利落的翻身着地,接着手中扬剑,大网撕拉一声便被划开了,呼啦啦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大群的黑衣人。 个个手执刀剑,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秦旭飞冷静的问道,眼睛迅速的扫视一圈,确认除了这些黑衣人,应当再没有别的埋伏了。 那些人还是一样的不开口,只是将他们围了起来,看样子,是想抓活的。 “是谁派你们来的?秦慕枫吗?”他试探着问了一声,并不在乎他们的答案,只不过在拖延时间找寻一个可以突围的机会。 突然,有一个看似领头的黑衣人冷冷的说了一句,“你不会有机会知道的!” 紧接着,话音刚落,便有一群人扑了上来,招招都是致命的砍来。 秦旭飞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的出招,更没有想到他们这一回,居然是要致他于死地。 他原本以为,这些人最终是要将他活捉回去,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他太乐观了。 如果说下了决心要杀了他,那么也就是孤注一掷的要造反,根本不在乎朝野内外的声音了。要是这样,只怕事情会更加棘手的。 来不及多想,只能还手抵挡。这些人明显要比上次的探子武功高,而且高的不止一星半点,一个人去应付两人已经略有些吃力了,更何况是这么多的人。 “主子,你先走!”逆风也发觉了不对劲,拼力杀出一条血道,拿出了全副精神抵抗着,靠近到秦旭飞的身边,“这些人的身手不简单,你沿着左边那条小路,不多远就可以到路将军的府邸了,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一边说话,没留神间被在手臂上划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 “逆风!”秦旭飞紧张的大喊一声,手一扬,险险挡过刺过来的一剑。 “主子,别犹豫了!大事要紧!”逆风忍着痛,又击开两个砍过来的人,另一只手上运足了功力,往秦旭飞的后背一拍,他便飞跃到马背上,“快走!” 秦旭飞来不及多看,只能将脚后跟用力的往马背上一刺,“驾——” 马儿吃痛,顿时犹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奔出去。 “快追!”还是方才那个领头的黑衣人,跟着追了出去,可是逆风也跟着追上去纠缠,一时间竟也拖住了几人,让他们难以脱身。 “真是难缠的角色!”那人恨恨的一咬牙,转身与逆风交起手来,一边吩咐道,“你们快去追!不要让他活着到路战那里!” 连他们要去哪里都知道,逆风眼眸一敛,屏息与他们纠缠起来,就这样追追杀杀,他们志不在逆风,却又摆脱不开,一时倒也拖延了步子。 秦旭飞只恨不得再快一点,无论如何,这一场,真的是殊死搏斗。 眼看着路战的府邸就在眼前了,耳畔的风呼呼而过,竟似什么也听不到了一般,就在这个时候,还是有人追了上来,破空的声音传来,他下意识的一低头,一把锋利的飞镖划过脸颊,顿时刺痛的感觉让他皱了下眉。 “什么人!”吱呀一声,门打开了,正是路战领头走了出来,那人见情势不妙,便要逃离。 秦旭飞翻身下马,大喝一声,“路将军!” 路战脸色变了变,一扬手道,“抓住那个人!” 体力不济,他双眼一黑,便昏了过去。 怒骂 秦旭飞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路战的府中了。 皱了皱眉,他轻哼一声,立刻就有人去禀报道,“老爷,他醒了!” 路战点了点头,挥退众人,独自进了房间,行了个大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路将军免礼!”秦旭飞咳了两声,坐了起来,然后问道,“路将军,朕还有一侍卫,他……” “他已经无碍了,只是受了些皮肉伤,末将已经安排他在厢房休息了!”路战回答道,让他稍稍安了心。 坐直起身子,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酸痛无比,“那些刺客……可有审问出是哪里派来的?” “已经死了!”路战平淡的回答道,眉毛都没动一下。 “……”秦旭飞怔了怔,不过,这也确实是能料想到的结果,只叹了一口气。 路战却又接着说道,“不过,臣大概知道是谁派来的!” “哦?”挑了挑眉,他有些怀疑的看着他。 “带进来!”路战厉声喝道。 门,立时开了,一个已经面目全非的人被带了进来,一身的血污。 秦旭飞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皱着眉头看了那人一眼,已经认不出原来的面貌,不知路战这又是什么意思,“路将军,这是……” “这是贺大人派来和谈的人!”路战还是那样平静的说着,扬了扬手,家丁便将那人又拖了下去,门,又关上了。 他却接着说道,“臣想,这件事,应当与皇上匆忙而来,有关吧?” 沉默了一下,秦旭飞却笑了起来,“路将军果然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眼光深远啊!你早已料定了朕会来寻你,不是吗?” “皇上也是足智多谋啊!”他并没有否认,而是继续说下去,“当初小女那件事,皇上岂不是故意引臣往太后身上想去,而且,也是皇上给的机会,微臣才有机会为小女报仇!” 话虽是感谢的话,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感谢,而是被利用后的嘲讽。 “是,你说的没错!”事到如今,秦旭飞也无需否认,他反而直接说道,“但是,朕即便引你往那个方向想,朕可曾是指鹿为马,混淆视听?给你机会报仇虽说是一举两得,难得路将军不想要这个机会,不愿报这个仇?” 路战却仰起头大笑起来,“好,说的好!皇上果然是英明睿智的,只不明白,皇上自登基以来,称得上是一代明君,何以会朝堂波荡至此,时至今日,依然不能国泰民安!” “路将军此话问的好!”秦旭飞一击掌,赞赏的说道,“朕也想问,是朕对不起天下苍生,还是朕德行有亏。到了今时今日,却需要来请求路将军的援助,才能解当下燃眉之急!” 路战只摇了摇头,“微臣奉皇上旨意,在此地安心休养,又怎有体力领兵出战!” “这件事,是朕的错!”只要他肯领兵救急,即便让他这个九五之尊低下高昂的脑袋,他也无怨无悔,“是朕不该多疑,让将军伏骥于此。放眼大秦,还有谁堪与将军的英武做一番较量,如今国之危难,既然将军斩杀了贺泽的说客,也就说明将军还是有着一颗忠君爱国之心,朕,恳请将军,领兵出战!”秦旭飞言词铿锵的说到。 路战却摆了摆手,“不,不!我之所以这样对他派来的说客,只是觉得这老匹夫太可笑!他与我之间,何止是普通的仇怨,事到如今,说什么化干戈为玉帛。呸,真是放屁!跟我领兵,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臣虽有心报效于国家,无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皇上还是另派贤臣!” 站起身看似要走了,顿了顿,又回转身子道,“对了,皇上可以在这休养两天,待身子好些了,再上路不迟!” “路将军!”秦旭飞大喝一声,已经有些着急了,“如今国难当头,你当真不愿意为国效劳吗?即便不是为了朕,是为了这天下苍生,为了千千万万的大秦子民,也不愿意出兵吗?” 路战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幽幽的说道,“皇上,太……抬举微臣了!微臣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苟渡余生罢了!” “路战!”几乎是怒吼出来的,秦旭飞赤着脚跳下床,站在了地上,一手指着他的背影,怒气冲冲的骂道,“你就是一个心胸狭小的自私鬼!” 听到这句话,路战倒是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秦旭飞便中气十足的接着骂道,“你记恨朕疑你生叛逆之心,恐你会功高盖主,将你派到这荒寂之地来,瓦解你的兵权,如今朕低声下气来求你,难道只为自己的江山吗?如果贺泽真的得了手,他会放过你吗?只怕会比你现在的下场要惨上千倍万倍!如今你推三阻四,找遍了借口,他日待贺泽得了天下,你还有何用武之地!堂堂男儿,不能战死沙场,却要因为这等憋屈事郁郁而终,你就不怕到了九泉之下,无颜面对祖宗,甚至无颜面对你枉死的女儿吗?!” 其实这一番话,是伊蓝教给他的,她当时思忖了半晌说,若是路战怎么都不肯答应,就这样骂他,本来他还觉得有些过火,现在情势所逼,倒是有些骂上瘾了。 “住口!”路战突然转身大喝道,脸憋的通红,也顾不上君臣之道了,对秦旭飞怒目而视。 秦旭飞见他这样,心中大喜。不怕他生气,就怕连反应都没有。 这样看着他,路战喘了会儿气,才缓过神来道,“皇上好生养伤……” 顿了顿,又道,“养好身体,才能应付那些乱臣贼子!” 说完,便推门而出,秦旭飞在屋内,心中极喜。  遇劫 话分两头 那厢秦旭飞终于将路战动,而这厢,伊蓝情况却不大 虽然答应要照顾自己,但无论如何,心内始终放心不下在有宁致远从旁照顾,但几日下,也形容消瘦许多 路上不免遇到方官吏赶“接驾”,都被伊蓝以不铺张浪费扰民理由给呵斥回,倒也还算顺畅 只心底下总还有那么点不踏实,毕竟秦旭飞一日没有回,就一日没有必胜把握 加上有些晕马车,这两天气色一直都不太,身体虚弱很 “你不能再这样忧虑下,对腹中胎儿不,对你自己更不!”宁致远眉头已经皱成一个疙瘩,很担忧道 虚弱笑笑,连一个笑容都很勉强,“你不也在担心我么?没关系,这都过四日,想也快!皇上……一定可以赶得上我们行程” “只怕皇上还没赶,你就先倒下!”摇摇头,非常不赞同道,作为一个医者,现在身体状况真很值得担忧,更何况,身体里还有一个未知危险因 突然,拉住一只手,一手顺势搭在手腕上 伊蓝先吓一跳,接着勾起一个笑容道,“做什么?你不刚刚才诊过脉吗?” “别话!我想探一下!”轻声道,静静闭上眼睛 见如此专注,伊蓝便也没有再吵,而安静任给自己把脉,尽量调匀呼吸,让心态保持平和 其实没错,自己最近确实忧虑过盛可,又能怎么办呢?秦旭飞现在下落不明,到底能不能服路战,其实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 对于路战,解并不很多,教给秦旭飞那些话,也只在无奈之下尝试激将法,也不知能不能用上,有没有用处 所能做,就等,就拖一直等到带着胜利消息回,才能真正放下心 收回手,宁致远长长叹一口气,显然也很无奈 伊蓝倒觉得无所谓,反而笑起,“做什么摇头又叹气,至于那么严重么?无非就血气亏损,需要安心调养,还有别什么不成?” “我不探这个!”却摇摇头,表示自己把脉,并不为这个原因 看一眼,有些犹豫,不过宁致远终究还出,“臣曾听闻皇上过,伊婕妤自于一个异世,所以话做事往往有异于常,而体内……也与旁不太一样” 很委婉辞,其实就身体内有两个灵魂事 伊蓝没有想到,把脉为这个,怔忡一下却也点点头,“确实如此!” “只,这等异术,致远确实学识浅薄,竟不能参透分毫,连脉象上,都看不出有什么异状,只能探出伊婕妤你脉象较为虚弱浮躁,真惭愧!”宁致远很懊恼样 “你也不必自责!”伊蓝脸色黯黯,不过还劝解道,“整件事本就和你没有什么关系,而且……这种事本就很光怪陆离,你们能够理解和相信,已经我感激不尽,又怎能希冀还有什么奇迹或者别发生其实也没所谓,只不过……我想起码等孩生出,毕竟,怀胎十月,前几个月辛苦都熬过,不想在最后关头舍而” 一手抚上腹,脸上闪耀属于母性光辉,宁致远一时看得竟有些呆住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剧烈晃动一下,伊蓝一个没防备,整个便往前扑,幸而宁致远及时拉一把,才免于摔出 惊魂未定间,就听到外面已经乱做一团,有马儿嘶鸣声音,还有刀剑相交声音,更有在不停惊呼,“护驾!护驾!” 一时间,嘶喊声,打斗声,乱作一团,听得伊蓝心惊肉跳 心挑开窗帘一条缝,刚想要伸头往外看,突然一把长剑就插进,吓得连忙往回一缩,险险刚避开那一剑 “心!”宁致远大叫一声,一把将揽入怀中,然后一脚飞踹而,只听得外面一声闷哼响,接着那把剑便嘡啷落 伊蓝有些惊诧回头看向宁致远,竟不知,也会武 看着瘦瘦弱弱一文,居然会有如此武功底,还真真不露相 宁致远此刻可顾不上跟解释什么,只压低声音道,“坐稳,千万别出!” 乖巧点点头,伊蓝张大双眼,只觉得心跳厉害,外面惨叫声不绝于耳,却不能出看一下什么情况,而如今,宁致远也不能出 因为一旦现身,那么皇辇内坐并不皇上这件事也就暴露,这会极大打击护驾侍卫军心,更加容易溃不成军 所以此刻,两都端坐于皇辇之内,谁也没有话 任外面乱箭纷飞,马车里,却仿佛与外面两个世界,静得只能听到彼此呼吸 宁致远就这样一手搭在肩膀上,紧紧揽着,也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警惕看着外面,片刻,心翼翼掀起一条缝隙,往外打量过 几乎要停止呼吸,伊蓝紧张看着动作,生怕那一条缝刚掀开,就会再有剑穿入进 到底什么?们奔着秦旭飞而,还压根就知道,这皇辇之内,坐根本就不皇上?脑中飞快运转着,可,却又觉得似乎只一片空白…… 表白 宁致远掀开一条缝隙,缓缓朝外看,伊蓝似乎听到什么划空而过声音,却见脸颊一侧,原本掀开窗帘手一松,便夹住一枚精锐发光物事,窗帘也唰一声落下 马车内光线原本还算不错,经这一掀、一落,却显得黯淡许多 伊蓝定睛望过,只见手指间夹着,一枚闪着寒光飞镖,顿时感到一阵心惊 上写,电视里看,毕竟没有现场得真实更何况,还一枚差点就要取你性命飞镖,倒不拍死,或许死对,不过又一次穿越,谁知道呢!但只怕这一,再也看不到秦旭飞,,究竟怎么样?会不会也如现在一般,遇到这样险境? 如果也遇到,身边只有逆风一,能够安全渡过吗? 此时此刻,面对这样危机,满脑袋里却居然装都秦旭飞,看,真着魔 “什么这么大胆,居然敢截皇辇!”外面侍卫显然已经抵抗不住,大声呵斥以壮自己声威 可根本听不到任何回答,呵,自觉胜券在握,又怎会理会残兵败将虚张声势,更何况,阻截,何尝不知道这皇辇 想要叹息,却又觉得不妥,顿顿,轻声道,“宁太医,若待会儿实在扛不住,你不要管我,一定要赶与皇上汇合,然后再救我!” “不行!”宁致远斩钉截铁拒绝道,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 伊蓝有些心急,接着道,“你如此聪明一个,怎么也变得这般意气用事!你以为我不想走吗?可如今我这身,如何能走得,你若非要管我,只会被我拖累,多牺牲一个而已!难道你这都不明白吗?” 何尝不明白,可明白与做得到,根本就两码事 “但……”迟疑一下,终于转过头看,眼神中充满犹豫和心痛 “别但!”打断话,伊蓝很快,感觉,不会有太多时间让交代这一切,很快,外面就应该要抵挡不住 虽然手不少,但真正精英毕竟没有几个,既然胆敢有劫皇辇,自然做万全准备 “若有真杀进,你一定要尽可能跑!以你方才身手,想要逃离并不难事,然后一路往路将军府邸走,千万别回头!到那里,与皇上和路将军汇合,再商议如何救我!”急急道,“若不死,我会想办法沿途留下记号,只能这样!” 宁致远揽着手一直都没有松开过,此时更抓紧一些,抓得都有些生痛 皱皱眉头,伊蓝想要开口,却被抢先一步 望着,宁致远几乎有些艰难开口,眼眸中有着毫不掩饰心痛和无奈,“我有没有过……其实……” 一把剑穿过,从腰间忽拔出一把软剑,隔开那剑攻击,然后站起身道,“们不会伤你,这几招看似危险,事实上并没有切中要害,应当只要掳,而不在杀” “我知道,你快走吧!”伊蓝几乎在推,生怕再迟一点,就真不及 宁致远深深看一眼,紧要关头,根本顾及不那么多,对,若留下,便连个救们都没有!看这情形,自己决计应付不 “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话音逐渐远,已经冲出皇辇,只留下一阵清风拂面 伊蓝错愕愣在原处,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 方才那些……幻觉吗? 可又为什么如此真实感觉? 什么?喜欢?伊蓝原本紧张心情,此刻却像一道霹雳闪过,半天都回不神,这到底一种什么样情况啊! 外面响起一阵哄乱声音,“皇上走,皇上走!” “哎,不皇上,像宁太医!” “追……快点追,别让跑……” 乱七八糟声音交杂在一起,伊蓝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再发愣,要面对时刻终于要,不管什么牛鬼蛇神,终究,还要出见一面 嘈杂声音逐渐下,一直到没有动静 “伊婕妤,我们家主有请,还请您自己出吧!”皇辇外响起声音虽嚣张,倒还算有几分客气 伊蓝再次深吸一口气,稳定自己心神,然后端坐在皇辇之中朗声道,“敢问你家主何方神圣?” “这个……伊婕妤见自会知晓!”那顿一下,嘿嘿笑起 “既然你家主要见我,那么,就上路吧!”声音保持着平静,听不出丝毫惧怕和波澜 这倒当真有些把外面给镇住,那犹豫一下道,“那就请伊婕妤屈尊出吧!” “漫我现在身不方便,既你们主要见我,当然驾车过,难不成要本宫走过?还你们抬着本宫?”最后几句话压下,竟不出严厉 “这……”那迟疑一会儿,只觉得皇辇突然一沉,然后缓缓又动起 伊蓝悄悄松一口气,眼下总算应付下,只不知那些会把带到什么方 心挑开帘向外看出,马车外每一边都守八个,一色灰布衣衫,看起,受过严格训练,只恐怕,马车前后也有这么多 皱起眉头,思索着怎样才能留下记号而不被发觉,一时间陷入沉默 兰芷 坐在马车里,虽然可以保证自己安全,也避免被外面所监视,但也正因为如此,也没有什么机会可以留下任何暗号 皱起眉,认真打量着这个马车,虽然已经在这里度过几日,可还仔仔细细上下再次翻查一下,还要心着动静,不要被外面发觉 如此找几次,终于发现在脚底下有一块略有些松动木板 尝试着搬动一下,欣喜发现,竟然可以挪开 并没有着急挪动,而先听听外面动静,又从缝隙里往外看一眼,们都神情严肃在赶路,而通过车速度也能感觉到,们急于回复命,所以马车还赶得很快 这就给一个极机会,在很快速度下,马车动静还比较大,所以这点轻微响动,们应该发觉不 于艰难蹲下身,然后将那块板挪出一条缝隙,这样就能看到下面不断疾驰后退面 方法找到,可扔什么东西呢?摸摸身上,便把头上发钗全拔下,扔下一根 这一路上,倒还算太平,沿途一直注意着外面动静,遇到有岔路要拐弯时候,就扔下一根钗或者发饰下,到黄昏什么,竟再也没有什么可扔,满头发饰已经全部扔空 正在发愁间,马车速度突然缓缓慢下,大喜,刚想要往外看,车帘一掀,一个灰衣走进,对道,“伊婕妤,对不起!” “啪”一下击在后颈处,连那个长什么样都没得及看清,就这样昏过 ~~~~~~~~~~~~~~~~~~~~~~~~~~~~~~~~~~~~~~~~~~~~~~~~~~~~~~~~~~~~~~~~~~~~~~~~~~~~~~~~~~~~~~~~~~~~~~~~~~~~~~~~~~~~ 伊蓝再次醒过时候,只觉得头昏欲裂,眼皮似有千斤重,一时竟有些睁不开 “谁让你们下手那么重,真一群废物!”一个女呵斥声传入耳中,只觉得异常熟悉 “奴才……奴才只奉命行事,没有想那么多!”那个灰衣男声音,有些恭敬,却又有几分委屈 “行行,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们干脆再下手重一点,把打死,我也省得向表兄交代!”那女很不耐烦道,接着又补充一句,“,还愣在这里做什么,等着我给你们打赏呢?还不快滚!” “!”那应一声,接着便听到门吱呀关上声音 有脚步声离越越近,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看,明明这个声音极端熟悉,可为什么现在脑却像一团浆糊一样,一点都想不起呢? “啪!”一阵冷水泼在脸上,让浑身一个激灵,似乎全身上下所有毛孔都张开,眼皮刷一下也就睁开 “哟,醒?你还真能睡!”嘲讽声音在耳畔响起,接着,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脸庞出现在面前,却很有些意外 “你……”伊蓝惊讶唤一声,却发现自己声音有些沙哑,大概睡时间有点久吧 “我!怎么,很意外吗?”贺兰芷颇有些得意洋洋道,手里端着一个空碗,站在面前俯视着道 很明显,方才那碗泼醒冷水,就浇下 伊蓝扯住一抹笑容道,“不,有点意外,不过应当还算在意料之中!” 贺兰芷愣一下,接着笑道,“你总爱些莫名其妙话吸引别眼光!原先,我以为,你最对付一个,可没想到,落到最后,这偌大后宫,竟只剩下你我二!” “你不对!”缓缓摇摇头,迎着贺兰芷疑惑目光道,“你既已选择离开,就不再这后宫之中,你已经不再贤妃!” 听话,贺兰芷先怔怔,接着却又笑起,那种完完全全嘲讽笑,“你还当真可笑!那么你以为,后宫之中,你就最后胜利者吗?再过上几日,那会谁后宫还不一定呢,你呢,又谁妃?” 伊蓝缓缓摇摇头,有些悲悯看着,“你这样做,对你又有什么处呢?那么你呢,你又会谁妃?江山易主,对你就一件事吗?即便不皇上,也永远你夫君!” “我没有这样夫君!”大喝一声,脸色有些难看,“眼中从就不曾有我,如果不为维系皇权,又怎会封我为妃,如果不为维系皇权,我又何须嫁入宫门!这一切,都错,错!既然封我做妃,为什么就不曾看我一眼!” 伊蓝有些深深叹息,深宫女哀怨岂会不懂,只不过,懂又如何,情之一字,向难解,只比较幸运,得起所愿而已 “但无论如何,你终究嫁进,又为何要这样做!战火纷飞,受害,将天下百姓!”耐心道 贺兰芷却不住冷笑,“天下百姓,与我何干!只要表兄登基称帝,父亲掌控朝中大权,我就这大秦第一主,还有谁敢忤逆我,比做一个只能等宠妃要风光百倍千倍!” “你父亲,就这样服你吗?”伊蓝猜测着问道 “你什么都不用问,我也什么都不会告诉你!”贺兰芷收起笑,目光变得更加森冷,“若不表兄非要留着你,父亲要拿你做质,我当真想现在就杀你,以解我心头之恨!” 伊蓝仰起头,看着眸中毫不掩饰恨意,苦笑道,“你当真就如此恨我?” 反感 “!”肯定回答道,不再像以往那般虚伪戴上一副面具 这倒原原本本真实,伊蓝感慨着只不过…… 伊蓝看着,还有些困惑,“你我之间,除争宠,还有别什么深仇大恨吗?为什么要这么恨我呢?” “早先为争宠,你不错!”闲闲坐下,一副悠游自在样,“但经过这么多事以后,你能,只为争宠?我们之间,还纠缠清吗?” 其实也没错,经过宫内种种波折以后,任何之间,都不能彼此清清楚楚 但,伊蓝并没有一丝一毫怯懦表情,反而很镇定问道,“如果我记得没错,从入宫至今,我从没有主动招惹过你吧?” 言下之意,们每一次交锋,都主动招惹,而自己,只为自卫而反击,并没有什么过错 贺兰芷却冷冷一笑,“这就你高明之处!原以为你最不堪一击那一刻,却没有想到,这你明哲保身之道,之前,果然我太低估你!既然你能用狐媚手段吸引到皇上注意,自然也能不动声色将我们鹬蚌相争,而你,就可以渔翁得利!” “我们?”伊蓝重复一下,然后笑起,“这个我们……指谁?” “你又何必装傻呢!”笑起,那种颇为自得笑,那种笃定自己会赢胜利笑容,“事到如今,你以为还有机会能够扳回吗?别做梦!到现在这个步,你就乖乖任我们摆布,或许,我还会大发慈悲,留你一条性命!否则……” 着,眼里露出嗜血光芒,逼近伊蓝,阴森森道,“否则,我让你一尸两命!” 恶毒女!伊蓝在心底感叹,脸上却没有露出害怕表情,而淡淡,“吗?可,我怎么记得,方才有,若不因为表兄和父亲,早就将我处死!换句话,我目前还有用,还不能死!让你不能遂心,真不意思!” 淡定,显然惹恼贺兰芷,也中心事 猛一俯身,逼近伊蓝,贺兰芷恼怒道,“你不要太得意!逼急我谁也不管!我还真不明白,凭什么你能迷住秦家两个男为你神魂颠倒!皇上如此,表兄也如此,这张脸蛋吗?” 寒光一闪,不知从哪里多出一把匕首,冰凉贴着脸颊 这时,贺兰芷唇角忽而勾起一抹诡异笑容,“对,表兄和父亲只让我留住你性命,可并没有……要留住你容貌啊?也没,一定要毫发无损啊!” 着,仰头得意大笑起 伊蓝皱着眉头看,只觉得这个女已经疯掉 “怎么,怕?”收笑,贺兰芷冷冷看着,手里匕首猛一挥,换一个方向贴着,“怕就求我啊?或许,我会心一软,在你漂亮脸蛋上少划几刀呢!” 只静默看着,伊蓝并没有开口,看着自己在那发疯, “哈哈……你多幼稚啊!还跑冷宫跟我什么出跟你斗,不要自暴自弃!我自暴自弃吗?我会那种自暴自弃吗?”哈哈大笑着,“你知不知道,密道,就在那个时候挖通!我们早已做完全准备,而你还居然跑跟我,要我走出冷宫!” 伊蓝怔一下,倒没想到们那个时候就已经做打算,如果当时能早一点发现,也许今天结果就不会这么棘手 “啊,我走出!”贺兰芷还在继续着,“看,我已经站在这里,而你,却我俘虏!真可笑啊!如今你,还怎么跟我斗?啊?” 声音猛一大,尖锐刺耳 伊蓝皱皱眉,只觉得耳膜都快要撑破 “不舒服吗?”不悦尽收眼底,贺兰芷很得意问道,然后笑着,“不舒服还在后面呢!” 着,手上匕首微微用力,伊蓝感到脖上一阵刺痛,似乎有温热液体,顺着脖流下,心中顿时大惊 不怕死,而怕保不住肚里孩 贺兰芷现在这个状态,显然已经非常能够理会,如果再做出什么惊骇事,在这样环境下,谁救? 看到受惊表情,贺兰芷终于满意,脸上笑容也愈发灿烂,如果不知道,看到这样笑容,一定会觉得美丽动 而此刻,这样笑看在伊蓝眼里,却只觉得更加骇,更加心惊 “哈,怕!你终于也知道怕?!”大笑着道,“你应该谢谢我,知道吗?因为我至少还让你知道自己怎么死?落在谁手上!你知不知道,淑妃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哈哈哈……” 话让伊蓝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道,“淑妃你杀?!” 虽然一直怀疑宫内,但也绝没有想到会!即便贺兰芷再怎么阴险,再怎么有心计,在眼里,一直都个得不到皇帝宠幸可怜女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6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6部分阅读 而在出这一番话以后,伊蓝看向眼神都变,一个杀凶手,同样后宫中女,为什么可以下得这样手 即便争斗再频繁,可毕竟不自己亲自动手,直接杀和间接杀,在心中,有着最本质区别 可在贺兰芷眼里,这一切显然并没有什么不一样,“怎么?不相信?!我将藏起,自然也我在喝水中下毒,这后宫中死还少吗?你以为你手上就很干净吗?少惺惺作态!” 伊蓝心中只觉得一阵恶心和反感,不由得别过脸,不想再看 贺泽 看到伊蓝转过脸,贺兰芷怒气似乎又被挑起,一手捏住下巴想要扳过,“怎么?不愿意听?告诉你,在这里,我算,由不得你不听!” “知道淑妃死时候有多痛苦吗?你想不想也尝尝那个滋味?”冷哼道,“做什么架?西陲郡主又如何,还不一样落在我手中放着郡主不做,非要跑做什么婢,真有够低贱!做淑妃,还把不住自己位,当初姑姑让帮忙陷害你,如果那时就听,何至于后落到这样下场,活该!” 兴起,却让伊蓝心里发寒 原当初淑妃也曾拒绝过要陷害自己事,起,本质还不很坏,只不过立场不同而已 可这贺兰芷,却完完全全一丝悔意都没有,而且现在如此趾高气扬,还要把已经死挂在嘴边肆意侮辱,实在让难以忍受 “还有你——”突然逼近,呼吸似乎都喷洒在脸上,原本美丽眸此刻因为仇恨和疯狂,已经变得狰狞起,“你得宠又怎么样,得势又怎么样?现在不还一样落在我手中?我要你生,你就生,我要你死……” 着,将匕首再次架上脖,“你下一刻也就躺在这里具死尸!” “天下,都将我贺家天下,你们都将被我踩在脚底下!”仰天大笑,完全一种疯狂状态 伊蓝本想什么,又怕刺激,对自己肚里孩不利,忍忍,终究还什么话都没有 可,这并不能让贺兰芷满意,皱起眉头,看着伊蓝道,“求我啊,你为什么不求我呢?求求我放你,求我不要划花你脸,求啊!” 声音尖锐,伊蓝却死活不肯开口,对满心里都厌恶,“你妄想!在我看,你比不上这后宫中离开任何一个女即便你挂着贤妃名号,甚至连个才都比不上,更比不上已经逝淑妃!” “你还嘴硬!”啪一个巴掌挥下,眼睛充满红血丝,看着很吓,“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还以为我随便!” 寒光一闪,扬起匕首就要朝伊蓝脸上划过 “够!”有个不太熟悉声音在门外响起,接着,门就被打开 贺兰芷愣一下,转头看向门口处,手还握着匕首扬起,保持着极为怪异姿势,“父……父亲?” 伊蓝顺着视线看过,因为那背着光,一时竟有些看不清面貌,只身量并不很高 那朝们方向走过,虽然没有话,却自有一股威严在,让贺兰芷一时怔在原处,动也不动 及至近前,伊蓝才看清脸,倒有一点印象,却不非常熟悉 毕竟在朝堂上打过几次照面,所以依稀记得,就贺泽 贺泽看一眼,然后才看向还挥着匕首贺兰芷,重重哼一声道,“还不收起,成什么样!” 话,显然对贺兰芷有极大震慑力 原本已经陷入疯狂状态中贺兰芷,现在却像一个做错事孩,乖乖应一声,“,父亲!” 然后收起匕首,站起身,垂首站在身侧 “看看你能做成什么大事!”贺泽沉着脸训斥道,“让你看一下醒没有,这么多废话做什么?难不成这一年多在宫里,憋死你不成?你能做成什么大事?入宫得不到宠,反倒害死自己姑姑,让你看个,你都办不!” 话语严厉苛刻,如果之前,伊蓝可能还会有些同情,但此时,除拍手称快,竟再没有别想法 “我……”贺兰芷抬起头想分辩什么,在对上贺泽眼神以后,咬咬唇,还乖乖低下头道,“,爹!” 贺泽哼一声,似乎已经训斥累,便道,“回房闭门思过,这几日,你就不要到这边!” “可父亲,我还要看守……”贺兰芷很反对这个决定,焦急想要服自己父亲 “看守什么?”贺泽很快打断话道,“可什么?你分明想要杀!我告诉过你,这个女还有用,还有用!你听不懂吗?” 看一眼伊蓝,贺兰芷眼神里有着明显不服,可却又不敢再什么,只得别过头不吭声 “带姐回房!”直接下命令,不再理会,而转头看向床上伊蓝 这伊蓝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年过半百老头,比起伊兰城,显得更为精瘦一些,而且个也不算很高,若搁在平常,看上也不过就一个普普通通老头,谁能想到,策划这一系列阴谋诡计,还要弑君谋反 在打量同时,贺泽也在打量着 认真审视一番以后,才开口道,“伊婕妤?” “不敢!”伊蓝回答道,“贺大!” 两个就如同对暗号一般,完这两句话,彼此都没有再话,而再次陷入沉默对望 贺泽在审量,而则以不变应万变 相比起疯狂贺兰芷,对而言,目前贺泽倒安全多,起码,要安稳活着,也许做筹码,或者要利用,总之,短期内,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但事实上,贺泽这只老狐狸,比谁危险性都要大,到底要干什么呢? 伊蓝看着,深深思索着 “你在想,我到底要做什么,对不对?”贺泽突然开口,却让伊蓝大吃一惊,没想到,居然一语中 这个,实在太可怕! 阴谋 “贺大果然老谋深算!”伊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静静看着,眼神平静而淡漠,“只不知,贺大将我掳到这里,到底为什么?对贺大大业,女可一点用处都没有!” “不,不!”贺泽却摆摆手,在床畔凳上坐下,“你对于老夫,用处那相当大啊!据这大半年观察看,你把皇上可迷得团团转,那相当有本事!” 伸出一个拇指,表示高度赞扬,伊蓝有些不屑看着比划,笑笑收回手,丝毫不在意不屑眼光,接着道,“没想到,伊兰城跟我斗这么多年,倒真培养出一个女儿,这一点上,老夫自认不如!” 伊蓝不伊然事,恐怕也只有秦旭飞和宁致远知道,其它,只以为伊兰城培养出一个能够迷惑君王女儿,别倒也没有多想 “听大话,言下之意,其它方,我父亲不如你?”伊蓝反问道,跟开始绕起话,试图能够找出抓自己原因 孰料,贺泽却似完全看穿在想什么,笑呵呵道,“丫头,不用绕弯,你不就想知道,老夫为什么要抓你吗?很简单,我告诉你!你那点心思,在我这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心中又一惊,真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面前,仿佛没有什么事可以掩饰住,这样,到底谋划着什么样惊天阴谋呢? “这件事,起话就长!”贺泽干咳两声,然后很耐心下,“当然,你也知道我们贺家在朝廷里势力有很多年,就像你们伊家一样!只不过呢,代代都皇后,妃什么,从没有真正掌过大权,而到慕枫时候……” 到这里,顿一下,“啊,就睿亲王!起,本这个帝王之位,就应该先皇就怕我们贺家得势,不让坐太位置既然不让坐,那就由老夫坐!” 伊蓝听到这里,双目不由得睁大 即便知道要谋反,要弑君,可没有想到,自己想做皇帝,一直以,都以为为将秦慕枫扶上皇位,原…… 到这个,贺泽似乎很得意,笑起道,“你不以为,我要将慕枫推上做皇帝?” 伊蓝没有接话,但贺泽如此自信一个,也不需要等肯定,便又接着下,“笑话!虽我外甥,骨里终归有一半血姓秦,老夫辛辛苦苦打下江山,为什么拱手又让回给姓秦手里!” “所以,你对自己外甥,也只利用!”伊蓝忽然替秦慕枫感到一阵悲哀,这一生,可以,完全时运不济 并不没有做皇帝本事,只因为一个出身,反而限制 而失皇位,失爱,为这一切,宁可背上天下骂名而谋反,到最后,却为做嫁衣裳,而且,这个,还所谓亲——舅舅! “利用又如何!”并不引以为耻,“这世上,谁不互相利用,能让我利用,应当感到荣幸!” 伊蓝不话,跟这样,你根本没有办法沟通 世上总有那么一撮偏激,认为这世界上所有都跟们一样,根本不相信会有任何美事物存在跟着这样爹,贺兰芷会变成这个样,也就不足为奇 “呵呵,你也不用这样!我知道,原本你和慕枫那,有情,只不过皇帝在中间插一脚事成之后,我会放你们俩离开,这样也算还一个情!”贺泽对不悦很不在乎,兀自打着如意算盘 伊蓝突然一下就明白,为什么要抓自己 一,可以利用自己威胁秦旭飞,二,则对秦慕枫一个挟制 一个一箭双雕之计! 只不过,竟不知,自己有这么大魅力,可以有这么大用处 贺泽看着一脸恍然大悟样,知已想到其中一切因由,突然有些感慨道,“起,老夫还真有些羡慕伊老鬼!如果有你这样女儿,老夫也不至于事事亲历亲为,到现在才能行大计!” “西陲王后和金元术,也你所扶植?”伊蓝却想到另一个问题,正色问道 到现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隐瞒,点点头道,“不错!原想借助西陲国力,却没想到那也两个不中用家伙,居然被哈穆达给灭,亏老夫这么帮忙!” 两国战火频起,竟只因为这一个野心,伊蓝对,简直痛恶到极点 “既然后也失败,又为什么还要杀淑妃?毕竟没有什么用处,不吗?”几乎以质问口吻在问 贺泽却扬扬眉,轻描淡写,“刚夸过你聪明,你这丫头怎么又犯糊涂呢?已经没用东西,留着只能祸患,为什么不除!既然已经失败,皇帝也知道身份,原想把藏起要挟金元术,没想到用不着,在宫里早晚会被找到,不如杀干净!” 一条命,在口中就如蝼蚁一般,伊蓝真愤怒! “你这样做,就不怕遭报应吗?”很生气,从没有过生气!怎么可以有,把命看这般低贱 即便一将功成万骨枯,可也包括这手无寸铁妇孺吗?如果今时今日,自己不对还有用处,只怕也已变成骸骨,被踩在上 “报应?!”仿佛听一个天大笑话,仰头大笑起,“老夫从就不信什么报应!我命由我不由天!” 救援 秦旭飞在半路上遇到宁致远 服路战以后,不敢耽搁逆风伤势还没有,坚持着留在路战府邸养伤,自己一个快马加鞭往伊蓝行进方向赶 而恰在这个时候,发现遇上寻而宁致远 也真巧,宁致远逃离以后一直沿着路在赶,但算计着时间,生怕秦旭飞也在往回赶,两因此而错过,便在沿途刻下些独特标记 但没曾想,一个都没用着! 秦旭飞着急之下,哪里注意到路边那不起眼标记,倒恰巧和赶过宁致远在路边面摊上遇到,若不然,这俩当真要擦身而过 看到宁致远时候,秦旭飞面色当时就一沉,若不多眼杂,真想冲上一把揪住衣领问问到底怎么 使个眼色,起身领先走到一个较为偏僻角落,然后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到这里,发生什么事?伊婕妤呢?” 宁致远却扑通一声先跪在上,“下官有负所托,请皇上治罪!” 见如此,秦旭飞心里咯噔一沉,也顾不得那许多,两手揪住衣领往上一提,几乎咬牙切齿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快!” “路上遇到劫皇辇,大约有十六左右,清一色灰色衣衫,生面孔,没怎么见过,想家养死士护驾队伍被冲散,伊婕妤被们……劫走!”利落着,只到最后一句,话音也低落下 出时候,倒扫清状况,只单靠一个力量,实在难以为之 能够逃出,已经很不容易 “你怎么出,为什么不保护?你就这样丢下伊婕妤一个逃命?!”秦旭飞愤怒,两眼因为激动,都有些充血,怒瞪着,恨不得将撕裂成碎片 宁致远任这样拽着,心里也无尽自责,“皇上要处置臣,怎么都可以,但当务之急,先将伊婕妤救出!其它事,容后再算!只要能救出伊婕妤,臣任由皇上处置!” 干脆利落回答道,自己心中又何尝不忧心如焚 这一番话倒点醒秦旭飞,实在太着急,以至于都有些冲昏头脑 镇定下,松开手,冷静问道,“可曾留下什么记号?对向有没有什么线索?” “有!”宁致远点点头,“伊婕妤让下官逃出时候,会想办法在沿途留下标记,这样就可以找到们老巢所在!” 听这话,秦旭飞不但没有半点欣喜,反而想将宁致远给拉下打一顿军棍 “为什么不阻止?这样做很容易给带危险!你为什么不跟?为什么不你留下记号?”恼怒问道,几乎有些气急败坏 宁致远怔怔,啊,为什么不跟着呢?让自己回搬救兵,就回,为什么没想到自己沿途跟踪,然后留下些记号呢? 心中不由得恼恨万分,只恨自己太笨,居然连这么简单办法都没有想到 秦旭飞见一脸懊恼样,知也情势紧急,没有想到那么多,叹口气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救要紧!” “可……”宁致远迟疑一下,“只有我们两个,恐怕不们对手!到时候,不但救不伊婕妤,还会陷皇上于危难之中!” 顿顿,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四下看看,然后道,“逆风呢?” “受伤,暂时在路将军府上养伤!”秦旭飞随口回答道,认真思考着所提出疑问,也确实个大问题 不过……已经不及想那么多! 秦旭飞转身往马匹走,“不及!先上路,一边赶过,一边想怎么应对吧!” 宁致远紧跟着走,两翻身上马,喝令一声,马儿便撒开蹄向前奔 这附近比较偏僻,贺泽如果把伊蓝劫走,藏匿方一定也比较偏僻,那里没有什么府衙,也不太调动手 更何况,在这局势未明情况下,也分不清谁敌,谁友! 怕只怕没驱走虎,又引狼,到时候事情反而大大不妙! 路战还要领兵救援,此刻传书,只怕万万不及,一时间,竟也没有别法,满心里忧心如焚,一头冒火! 宁致远自知晓难处,如今逆风又受伤,形势更大大不,单凭二之力,恐怕送羊入虎口,难道……就没有别办法吗? 手,轻轻按在腰间,眉头皱皱,心里定下主意 “皇……”动动唇,刚想开口,却被秦旭飞给打断,“发信号,动用隐夜!” 愣愣,宁致远转头看下前面方向,然后目不斜视道,“可皇上,隐夜暗中筹备这么久,您曾,不到最后关头不会动用,那可您最后王牌,原本留着对付朝中隐暗势力,现在……岂不暴露?” “管不那么多!”秦旭飞大声道,“快点发信号!早一分便多一分希望,现在已经最后关头,朕不能不顾死活!” 宁致远侧头看一眼,眼神也明亮而坚定起,缓缓从腰间掏出一个竹制圆筒,其实,方才也想劝秦旭飞动用隐夜,没想到…… 都一样心情,救你,比什么都重要! 唇角扬起一线弧度,手指扣在引线顶端处 伊蓝,你一定要等我们救你! 放手——天空中绽放一朵灿烂礼花! 意外 伊蓝看眼床柱上痕迹,那用发簪划,深深两道 这次不记号,而明,在这里,足足已经待两天 自从到这里那天,贺兰芷和贺泽都见过以后,便再也没有看过,即便送饭,也都从窗口里送进 不知这一间什么样屋,朝向似乎不太对,整间屋一直都黑漆漆,虽然有窗,可外面什么都看不到,也打不开,门更不用想 其实起,除不能外出,分不清白昼黑夜,贺泽倒也没有太为难,大概考量到还有利用价值,而且现在怀有身孕,如果真有什么不测,如意算盘就白打 可看不到外面天色,便分不清到底过有多久,只能从每天送饭次数衡量,这一天不已经过 这样日对,本不算难熬,有吃有住,当真道道米虫生活,虽然,一只被囚禁起米虫 可,却很难睡得踏实 自从出这些乱七八糟事情以后,就一直有些心思紊乱,睡觉也睡不踏实 在这里,每日要强迫自己睡,即便不为自己,也要为肚里孩 摸摸腹,颇有些感慨想,这个孩当真命运多舛,还没有出生,就遇到这许多波折,若平安生下,只希望以后日里,能过平平安安 斜靠着床榻,浑身有些无力,想着宁致远有没有送到信,秦旭飞们能不能查到这里,还有多久才可以到…… 想太多,就逐渐有些困乏 本就严重缺乏睡眠,此刻实在太累,不知不觉,双眸就逐渐阖上,终于……可以睡过 ~~~~~~~~~~~~~~~~~~~~~~~~~~~~~~~~~~~~~~~~~~~~~~~~~~~~~~~~~~~~~~~~~~~~~~~~~~~~~~~~~~~~~~~~~~~~~~~~~~~~~~~~~~~~ 不知过多久,似乎做很长很长一个梦,梦到秦旭飞救出,而且还打一个大胜仗,秦旭飞抱着永远也不会分开,然后要低头吻,可却睡过 自己在梦中都觉得笑,忍不住笑出声,把自己给惊醒 张大眼睛眨眨,只觉得眼前黑蒙蒙一片,便使劲眨眨眼睛,还伸出手在自己面前挥挥,却冷不丁被给抓在手心里,吓得尖叫一声 “啊——”惊叫道,下一刻,声音却被捂在嘴巴中,紧接着,眼前一张超大号俊脸,对着,一脸无奈 “为什么每次你见到我都要尖叫?为什么每次我见到你都在睡觉?”有些无奈着,松开捂住嘴巴手,往后退两步 伊蓝有些错愕 不没想到过还会再见到,却没想到,在这样情形,这样点,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才 秦慕枫幽幽叹一口气道,“曾几何时,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话可吗?” “我早已过,睿亲王……”伊蓝对,有着一种及其矛盾心态 无论如何,秦慕枫本身并不算一个大j大恶之,而且,自己毕竟占心上身体,所以,总归有点愧疚之心 “不要叫我睿亲王!”突然打断话,声音从未有过暴躁,“你知不知道?我恨透这个称呼!就因为这个称呼,让我失你,又失母后,失所有所有一切!为什么?这一切原本就应该属于我,为什么却被所夺走,为什么要把我所爱一切都给拿走?” 伊蓝语塞,也不知该怎么劝解,只能叹,命运有时候,确实很不平! “你可知,现在所做一切,会被天下唾骂!”伊蓝决定旁敲侧击,让对自己那个舅舅有点警醒,不要被利用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不在乎!”看着伊蓝,眼眸灼灼,“就被全天下都唾弃又怎么样?我只要拿回原属于我东西!” “可,你确定这么做,就可以拿回吗?”伊蓝轻声问道,面色极平静 被这样一问,秦慕枫倒愣一下,然后道,“你到底想什么?” “我想,你不要被利用都不知晓!”直截当出,伊蓝坐直起身,让自己尽量看上更正气一些,更有服力一些,“贺泽处心积虑,难道只为扶植你这个外甥坐上龙椅吗?想要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事到如今,一个区区辅政大臣都难以满足胃口,难道能够控制你吗?有足够智谋,足够实力,却又为什么要让你打这样一场仗?让你担所有罪名?一个担天下骂名,还有资格做一代君王吗?” 一口气完这些话,并不知道相信与否,只期望起码能够敲醒,让思量一番若能就此收手,那也算功德一件! 听话,秦慕枫久久没有话,只深深看着 毫不畏惧,回视着目光,等待着答案 良久,突然仰天笑起,“你以为,我便不知舅舅打什么主意吗?” 伊蓝愣愣,没想到会这么 知道?如果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为什么还不收手? 仿佛看出在想什么,秦慕枫靠前两步道,“知道为什么我明知道舅舅想自己做皇帝,也甘心被利用吗?因为……你!” 一手指向,伊蓝就像被雷劈中一样,愣在原处 情丝 “就为你,伊然,我伊然!”语调突然柔和异常,探出手抚上脸颊,声音无比温柔道,“只要得到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这江山,这天下,我不要!” “你……你疯!”伊蓝震惊,绝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结果,竟然知道贺泽目,还帮着,这不为虎作伥么?“为一女,你值得吗?” 却大笑道,“,我疯!值不值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再失你!” 面对逼近,伊蓝本能后退,从心里,还很排斥触碰 然而心底深处,却有一丝隐隐抽痛,明白,那伊然又在作怪!老天,不会在这个时候要出吧! 抓紧胸口,就仿佛那里心就快要跳出一般,浑身上下都冰凉 “然然……你,难道不感动吗?”柔声问道,眼神温柔似水 伊蓝拼命摇头,“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痛恨你,你快收手吧!” 可,每一句话,心口都痛得快要窒息过一般,皱紧眉头,努力克制身体内那股异动,只希望能够一切太平 “收手?”反问一声,然后笑着摇摇头,“不,眼看成功近在眼前,难道你忘我们曾有约定吗?难道你忘我们那些快乐日吗?难道你不再爱我吗?我们要过美日,未还很长!” 此刻,一点都不像初见时那般冷漠疏离,就像被积雪掩埋活火山,表面看上冷冰冰一片,一旦爆发起,才发现原下面都滚烫岩浆 而伊蓝只觉得浑身上下那股躁动更加汹涌强烈,自己都快要压制不住,知道,秦慕枫那番话刺激体内伊然,极有可能又要复苏过 不,不能让出,还有多事没有完成,怎么能就这样把身体拱手相让,不,不能! 捂住耳朵,拼命叫道,“别,求求你别!” 可,这样反应,反而让秦慕枫更加高兴起,逼近两步,用力拉开捂住耳朵双手道,“怎么?你听不下?为什么?不因为你心底还有我?” “不,不,不……”拼命摇头尖叫,努力想要挣脱掌控,可力气实在太大,一起都只徒劳 在虚弱疲惫时候,秦慕枫突然松开抓住手,神色一凝,表情冷冷道,“我要见!” “谁?”头脑昏沉沉伊蓝一时没有反应过,愣愣看着 这个真奇怪,方才还,转脸就像变个,这变脸速度也未免太快点 “伊然!”重重吐出两个字,面色严肃,根本就不像在开玩笑 “恩,什么?”虽然心中吃一惊,但伊蓝还装糊涂应声道 秦慕枫笑一下,只不过那种嘲讽笑容,似乎有几分凄凉,还有几分讥笑,“我要见伊然,不要让我再重复,你不!” 这下,伊蓝想要装糊涂也没有办法,只奇怪,秦家怎么都那么聪明,居然都能看得出不那个! 这不什么易容术啊,切切实实用同一具身体! 如果不这样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突然有一天,有告诉,哎,你老不你老,另外一个!一定会臭骂那个一顿,然后脑袋抽筋 可,在这遥远科技完全不发达古代,们却可以如此肯定对着,“你不!” 这都让不知该怎么感慨! “别开玩笑,你知道,我就伊然!”努力装作平静样,一脸不耐烦道,尽量让相信,自己就那个 如果真伊然出,自己该如何应付才能收场,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所以,不想再让提那些过事,也更不想见到 “你走吧!”推拒着,“我早过,过事已经过,你也不要再纠缠,如果你真仅仅为我才做这些,就请你早点收手放下若旭飞有什么事,我会恨你一辈!” 秦慕枫却没有动,而定定看着,让根本无法逃避,“你不用这样,我知道,你并不!” 还很固执道,话语那样肯定,“我爱这么久,什么脾性,什么性格,我会不清楚吗?一直以,我只觉得奇怪不易容术,可何以你们身形,相貌,甚至连味道,都一模一样!” 到这里,眼神也流露出困惑之意,“我不知道你到底用什么法,总之,我要见!” 伊蓝暗暗松一口气,看,还不知道自己秘密 可,仅凭这些,就能如此肯定,面前这般相似,不自己爱,而不怀疑变心之类,这样胸襟,让竟有几分钦佩 可,断不能让知道自己身体里有两个灵魂这样荒诞不羁事情,如果知道,对而言一定一个打击,而且,很有可能会想法把自己从这个身体里驱逐出,迎接自己爱 “我……”张开口,一时不知什么 秦慕枫挑挑眉,就这样审视看着,似乎在等待着答案 动动唇瓣,想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未,我就伊然 可话到嘴边,却突然变声音道,“我……不想见你!” 伊蓝愣住! 秦慕枫更脸色煞白愣在原! 分歧 “你……”沉默片刻,秦慕枫才清清嗓,艰难开口,却发现发出一个字眼都很困难 “我!”淡淡叹息声,明明出自口中,可却又不出 伊蓝心中顿时惶恐起,,又要出吗?又要占据这个身体吗? 可,仅仅只话,似乎还能明明白白看到这一切,而没有回到原先那个黑暗方,虽然体内有一股极大力量似乎想要挣脱,但隐隐,却感觉被什么压制住,根本就挣脱不开 “你怎么能出这样话,你不我当初认识秦慕枫,你走吧!”一样声音,却不一样骄横口气 秦慕枫愣住,着着实实呆在原 无论如何,绝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结果虽然想过千遍万遍,但任何一个可能里,都没有包括这样一个答案 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和耳朵,明明同一个站在面前,可为什么,却突然觉得,自己伊然回呢?不已经确定,这个不伊然吗? 此刻,竟有些糊涂,张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惶恐而又困惑 “如今多机会,你凭什么不能拿走属于你一切,你就甘心被贺泽那个老匹夫利用吗?如果到时候不放过我们怎么办?到时得天下,天涯海角追杀我们,你到时候又能怎么办?”明明埋怨和责怪语气,可脸上却满脸惊恐之色 伊蓝发现,自己完全控制不自己嘴巴和声音,伸手掐自己脖 还,手脚还可以控制,拼命想要掐住自己咽喉,阻止那些谋反作乱话出,可声音除变得更加尖细,呼吸变得困难以外,竟还制止不那滔滔不绝话 “你若再这样下,掐死不只我,我们两个,还有肚里那个……”这句话给伊蓝听,这样钳制住身体咽喉,呼吸困难,不舒服,们两个 直到这句话,秦慕枫才真确定下,面前这个——既伊然,又不伊然! 自己也无法解释这样匪夷所思事,可又不得不相信这一切,也就,体内有着两个 老天,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有谁给一个答案! 问天无语,快速走上前两步,想要拉住,却被伊蓝给甩开 脸憋通红,松开手以后就在不停大口呼吸着,伊然没错,这样做,只能害自己和孩 可,可谁告诉,这又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可以控制自己身体,却控制不声音和嘴巴,怎么办? 两个面对面站着,纵使同样焦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伊蓝警惕看着,生怕太激动,会做出什么逾越举止,而秦慕枫也心翼翼打量着,想要靠近,可又有些犹豫 “你到底谁?为什么会在然然身体里!”这句话,问伊蓝 无奈笑笑,倒也想知道为什么,可谁又告诉?而且,现在根本一个字都不出,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无可奈何 “我从马上摔下以后事,都不记得,再醒时候,这个女已经在我身体里”伊然兀自着,嘴巴一张一合,这个场景,若不知情看上,一定会觉得很怪异 明明在着委屈撒娇话,可脸上却警惕和惊恐模样,这一切交织在一起,让整个屋气氛都显得很怪异 “你最赶紧找一个道士什么,做法把这个妖精给收,我就能出见你!”继续着,愈发让伊蓝感到惊恐 依秦慕枫对伊然感情,很有可能会这么做,而所谓道士,并不知道能不能把们灵魂分开,可,毕竟有危险 不过,从刚才话里,也确定一件事,那就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伊然自己还出不,虽然能够话,但还控制不这具身体 这个认知,让稍稍安心一些 “道士?!”秦慕枫只微微怔一下,很干脆就答应下,“你等我!”,着,就要往屋外走 “慢着!”伊然又再次喝道 不知到底要做什么,伊蓝有些无奈靠坐在椅上,支撑着自己虚弱身体 控制不什么,起码不能再让自己身体受到任何伤害,一手抚上腹,无论如何,自己都要紧附这具身体,不能让重新占据 “你记着,一定要夺回属于自己东西,否则,我宁可永远消失,也不要见你!”伊然放狠话,只脸上却一片平静,那表情,控制不 秦慕枫回首看一眼,却仿佛透过这身体,看到任性眼神 少顷,勾起一个温柔笑意,一如既往宠溺着,“!你什么都!只要你别走!别走……” 这秦慕枫对真毫无理由痴恋,伊蓝觉得实在太难以理解,不过爱情这东西…… 抬眼,已经推开门,走出,不知不找所谓道士 “你死期就快到,哈哈哈!”身体内伊然,就像已经得逞一般,哈哈大笑起 伊蓝没有理会,一心想着秦旭飞不知道到哪里 两天,从被俘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天!如果宁致远能够不耽搁找到,并且可以按照记号找过,应该……也快到吧! 等你……旭飞,我答应过,要一直等着你! 隐夜 忧心如焚! 除这四个字,恐怕再没有一个词能够形容秦旭飞此刻心情吧 只恨不得自己能够长翅膀飞过,一路上留心着伊蓝沿途留下记号,可有些方不知别拣还怎么回事,却断头绪 幸而隐夜死士及时赶到,查到不少蛛丝马迹,眼看着就快要到目标 “皇上,没有意外话,明天正午就可以抵达!”宁致远看着远处幽幽道,心里,也很焦急 秦旭飞没有话,只望着远方,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致远,贺泽劫持伊婕妤目什么?”突然问道 宁致远愣一下,不明白意思,但也老实回答道,“当然为要挟皇上!伊婕妤肚里毕竟还有龙脉,如果有任何危险,随时可以用婕妤命保自己命!” “也就,根本对自己也没有十成胜算?”微微蹙起眉头,这几天被焦急冲昏头脑,此刻冷静下,却也觉得有些疑点 “皇上意思?”宁致远还没明白到底想什么 贺泽有没有十成胜算,和们救伊婕妤,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朕在想,或许,贺泽早已经知晓隐夜事,但并不知道隐夜势力到底有多庞大,而且到底都分布在什么方”这只推测,如果猜对,那么答案可能就比较可怕 隐夜在登基之前就暗暗培植起势力,全部一些在民间受尽饥寒折磨贫苦少年,然后从中挑选出精锐部分,严格训练,才成今天王牌 这股势力逆风训练出,只直接听命于和逆风两个,原本想等到最后奠定基业时候再用,可今天,却不得不动用这张底牌 如果,这些都贺泽如意算盘,那么,简直就钻进贺泽大圈套里 秦旭飞这样一,宁致远似乎也有些明白,皱起眉头道,“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原定计划!”斩钉截铁四个字,倒让宁致远大大诧异 在经过这利害分析以后,却仍然坚持要把隐夜实力给暴露出,这宁致远万万没有想到 “不过,明天我们要做一个重新布局!”微微仰起头,半眯起眼睛 春寒料峭,黄昏时候风,竟多几许冷意,只不知这个时候,还吗? ~~~~~~~~~~~~~~~~~~~~~~~~~~~~~~~~~~~~~~~~~~~~~~~~~~~~~~~~~~~~~~~~~~~~~~~~~~~~~~~~~~~~~~~~~~~~~~~~~~~~~~~~~~~ 日头正旺,烈阳当空,晒身上直冒油,简直就像夏天提前到 此刻却有一群,隐匿在灌木丛中,警惕看着眼前那座山庄 山庄,其实倒像个城堡 在这偏僻界里,有这样一座山庄,倒显得很突兀 秦旭飞没有动,只站在原远远看着那山庄,宁致远站在身侧也没有话,随一起打量着 从方才到现在,已经足足一个时辰,可山庄门并没有打开过,也没有从里面走出,整个山庄静悄悄,就像那一间空城堡,里面什么都没有一样 然而……秦旭飞却知道,伊蓝,就在里面! 隐夜消息不可能会出错,跟着记号,一路找到这个方,此刻,所心心念念就在里面,却不能不顾一切冲进 “皇……”宁致远忍不住想什么,却被扬起一只手,打断,顿顿,便将未出口话,都咽回肚里 扬起手微微摆两下,一个一身青蓝色衣衫,带着黑色面具出现在秦旭飞旁边 谁也没有看到藏在哪里,又从哪里钻出,完完全全形如鬼魅 “你领八个,分四队,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潜入打探里面情况!”秦旭飞低声吩咐道,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那座山庄,“只要探到伊婕妤下落就回,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明白吗?” 那微微颔首,如时一般,迅速淹没在灌木丛中 刺目阳光下,让都有些睁不开眼,却似乎有几道晃动影,在四个方向一闪而过,定睛看,除被风微微吹动草木,再无半点痕迹,直让怀疑方才不眼花看错 “我们晚上动手吗?”宁致远轻声问道,鼻尖上沁出细密汗珠 秦旭飞轻轻点点头,就算回答 隐夜,自然在黑夜之中活动着们动作迅速,判断力准确,武功高强,一支及其训练有素队伍 在黑夜之中,们如鱼得水,能够借助夜色掩护,完成主交代一个又一个使命 而正因为这样出色队伍,既需要极高天分和资质,也要完全忠心和忠诚,所以训练起,很费工夫,也很费精神 这一次让隐夜提前暴露出,实在不得已而为之 如果不动用隐夜,基本上不可能将伊蓝救出,而如果要出什么差错,只怕,会恨自己一辈 忍!如今只有忍…… 一切,都需要等到夜色降临,隐夜探听情况回以后,才可以一击制胜! 手,紧紧攥成一个拳头,手心里全汗水,天知道,有多努力让自己忍住冲出冲动 什么时候,也这般沉不住气,唇角露出一丝苦笑,眼底,却掩饰不住焦灼 密道 “慕枫……”唤声里夹杂两声咳嗽,贺泽从侧院走出,缓步朝走过 听到叫声,秦慕枫止住脚步,转身看向道,“舅舅!” 贺泽点点头,走到面前,停下,“见到你心上?” 迟疑一下,还点一下头,算,见到吧! “舅舅既然答应过你,就绝对不会食言!”贺泽着往前走两步,然后回头看一眼,示意跟上,“虽然留着这个女,并没有什么处,可既然你想要,舅舅也就成全你!你母亲,为此吃太多苦,你不要忘怎么死!” 秦慕枫紧跟上脚步,沉稳应声道,“慕枫明白!” 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自己贺太后死,提醒秦旭飞怎么样对们贺家提到伊然,也不过为稳住心,让能够更加死心卖命 而且,还一种变相挟制,告诉,你想要女在我手上,我可以成全你,也可以毁你!一切,就端看你自己态度 秦慕枫何尝不明白呢,所以只淡漠应声 回头看一眼,贺泽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7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7部分阅读 然后转身走进书房里,在前面道,“慕枫,!” 随一同走入书房,然后在示意下将门关上 屋里顿时只剩下们两个,关门,连带将外面世界也隔开,屋里静谧一片 贺泽走到一排书柜前,从中捏住一本书,用力往外抽出 那书看上竟似很重一般,颇费些力气才将书拉出 随着书往外移动,一阵吱呀沉闷声传,在书柜侧面闪开一条狭长缝隙,足可够一通行 秦慕枫看一眼那个缝隙,微微有点诧异 看,这一条密道只不过,舅舅为什么要给看这条密道呢? 松开手,贺泽往后退两步,微微眯起眼看着那条狭长缝隙,然后转头对秦慕枫道,“慕枫,觉得这暗道如何?” “不错,很隐秘!”谨慎回答道,只不知到底想做什么,或者,想向表达些什么 “在整个幽冥山庄,还有许多这样暗道,你,若秦旭飞找到这里,会死在哪条密道里?”颇有些得意问道 秦慕枫心里却暗暗吃惊 一直知道,自己舅舅心思慎密,而且城府深沉,却不知,那九曲十八弯心眼里,到底还藏有多少这样毒计 “舅舅意思?”心谨慎问道,猜测着真实用意 贺泽倒也不瞒,依旧笑呵呵,“照老夫观察,秦旭飞那,对这女也看重紧本已经布下天罗网要抓,可却被给逃,那个逆风,不能为我所用真可惜!还有路战,不识抬举!” 到这里,眼神中突现一闪而过杀气! 秦慕枫微蹙下眉头,然后道,“可这与舅舅暗道,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傻孩!”又笑起,一副和蔼可亲长辈模样,“路战本领,整个大秦国都知道,你先锋队伍虽然已经将要打到京城脚下,可你我都明白,后续根本就没有跟上而且整个后援都还在和秦夜翔那死缠烂打!如果在这个时候,路战领兵出战,与我们为敌,只怕情况,大大不妙啊!” “那么,舅舅决定——”秦慕枫没有,而等着自己出 自认聪明,都不喜欢被别猜中心思,以显示自己难以捉摸所以不,只等着贺泽自己答案 果然,贺泽微微一笑,颇有些得意下,“所以,后援我们不要!” 一挥手,做个斩断动作!又接着道,“让秦夜翔与之纠缠,拖住队伍,对我们而言,也件事!不知那从哪里弄援兵,倒像些江湖草寇,可又那么难对付,这个后话!以后得天下,第一个就除!” 摆摆手,示意这个问题暂时不管,接着开始描述计划,“我们当务之急,要把京师给拿下!只要夺取京师重兵,那么大权在握,路战再想作对,也要掂量一下局势如果我猜没错,这几天,秦旭飞应该就会救那个女,到时候就在这里,把们一网打尽,然后活捉秦旭飞,让写下禅让诏书” “到时候我……”顿一下,干咳一声道,“我们就得这天下,你就新主,可以和你心上双宿双飞!” 秦慕枫忽略掉话中不畅,只轻声道,“舅舅怎知,一定会!” “生,不过就一场豪赌么!赌赢,天下都你,赌输,逃不过一个死字!”贺泽毫不在乎道,“慕枫,不要忘,你只在夺回原本就属于你自己东西!” 末,还用力拍拍肩头,看一眼 犹豫一下,秦慕枫重重点点头,“舅舅,慕枫明白!” 贺泽满意转身,将密道重新关上,然后道,“当然,如果当真有什么万一,这条密道,也可以给你和那个女逃生用!虽然,舅舅并不相信会有那一天!” “慕枫明白,多谢舅舅!”垂首答道,站在个矮贺泽面前,只一个乖顺外甥,而不喜怒难测睿亲王 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可舅舅,要夺取京师,虽然没有路战和秦夜翔,还有一个伊兰城,可你死对头……” “这个,舅舅自有妙计!”贺泽阴森森笑起,本就阴暗屋显得更加阴冷 谈和 伊蓝坐在凳上,大口喘着气 虽然并没有做什么,可全身上下似乎被抽干力气一般,累得无以复加 “你最心照顾我身体,这样,让道士收服你时候,我也许会考虑让下手轻一点,不会让你感到太痛!”伊然冷哼道 捂着胸口处,忍着那里不适感觉,伊蓝皱着眉头道,“难道你以为,真会有什么道士能够解决我们俩目前情况吗?你我都明白,那多么匪夷所思一件事,也许当真能收我魂魄,但你能确信,收我而不你吗?” 奇怪,此刻却又能话,几乎两个在轮着用这一张嘴巴,虽然很困惑,却也不知道原因,歹可以开口,也算一种安慰吧 这话一语就敲中伊然心坎上,不错,确实自己也没有把握,让秦慕枫找道士,完全把当成狐狸精之类收拾,全然忘,现在也不过只一个没有实体灵魂,不伦不类 “哼,那怎么会相同,这身体本就我!你才不知哪里孤魂野鬼!”骄横道,口口声声很不服气 事实,伊蓝却冷笑一声,“吗?可你身体却不受你控制,现在,你想动一动都不可能!” “你!”伊然气结,可却也无奈 也不明白,自己身体为什么却连控制能力都没有,想动一动手指头都不可以 一直都呆在那个雾蒙蒙方,看着伊蓝所做一切,可却无力插手 直到秦慕枫,要见,点名道姓要见“”!而不这具身体,心里一激动,居然发现自己可以开口 原以为能够开口,也就代表着可以控制这身体,谁知,却发现一切都徒然 “随便你怎么!”伊然索性不生气,反而笑起,“总之,等慕枫回,你嘴硬也没有用!” 伊蓝当然明白,方才那些话也只不过自己推测,如果真有那样懂奇门遁甲道士,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结果,谁也不知道而秦慕枫,一定帮着伊然,怎么办?难道只能坐以待毙吗? 深吸一口气,伊蓝扶着腰走到床边,半靠着斜躺下 现在腰身越越重,时间久,整个身体就会酸痛酸痛 叹息着,尽量以平和聊天口吻道,“吧,即便真有道士能将我收服,也还需要等一段时间,而如果不能,恐怕咱俩还要维持这样情况很长一段时间,为什么不能坐下谈一谈呢?这样针锋相对,对你我,对这个身体,都没有什么处吧?” 也许话中道理打动,也许伊蓝温和态度让软化下,伊然沉默一会儿没有话 时间稍稍有点久,以至于伊蓝几乎要以为不知什么时候又消失 “吧,你想什么?我可不保证,有很多时间听你闲扯!”声音再次响起,不过比起以往,却缓和许多 有这样态度,也许可以谈到一起 伊蓝想着,自己附身在这具身体上,总有一定原因 或许因为磁场?或者有某些相似之处吧 “你方才,真不应该对那些话!”伊蓝轻声道,那个‘’,自然指秦慕枫 “哪些?”伊然冷哼一声,有些不悦 显然,并不喜欢别指责,也不把别指责当一回事 “那些大逆不道叛逆之言!”伊蓝继续柔声道,明白,自己语气将会直接影响到两个能不能继续谈下 伊然却毫不客气,“你当然不喜欢!我知道,你喜欢那个秦旭飞!但慕枫当皇上,我就可以皇后!那个秦旭飞口口声声喜欢你,可你呢?到现在连个妃都不,到底念着什么?让你这也不顾性命拼!” “那个位和称号,就真那么重要吗?”伊蓝皱皱眉,耐心问道 “当然!”伊然挑高声音,像问什么可笑问题一般,“由古至今,入后宫女,哪个不汲汲钻营想要往上爬,又有哪个不为那称号斗死活,只有你,才那么傻!” “淑妃惨死后宫,贤妃潜逃至此,路莺菲死后封个德妃,甚至太后,都无法掌控自己命运,要那个称号,就真风光吗?”拿着那些活生生、血淋淋例给听,伊蓝并不觉得,那多么至高无上荣耀,只觉得那害性命催命符 这些都事实,伊然倒也沉默一下,接着,似自语,似对一般,喃喃道,“信这么多年,憧憬这么多年,怎么能放就放呢!那我一生目标!” 伊蓝能够明白那种感觉,对于一个像伊兰城那样父亲培养出女儿,所灌输,也无外乎都这样思想 可…… “你目标,真只那个冰冷位吗?”伊蓝轻声问道,垂下头,对着自己胸口处低语,“问问你心,你真正想要,到底什么?” 声音轻柔,含着几分蛊惑味道,伊然似被催眠一般,有些迷茫 “我……”犹豫一下,没有话 伊蓝也没有追问,只给点时间,让想一想 在这个物欲横流社会里,许多在时间和尘世喧嚣中,逐渐忘自己最初梦想,把心遗失在最遥远方,连自己最想要什么,都已经忘却,迷惘…… 最想要,到底什么? 伊然无声问着自己,似乎有些动摇 劝说 觉得伊然似乎已经陷入沉思中,伊蓝便缓口气,慢慢道,“你也明明知道,贺泽只不过在利用秦慕枫,如果继续这样下,有一天贺泽真当皇帝,还会有你和秦慕枫立足之吗?以实力,就一定斗得过贺泽吗?背上这些骂名,天下就一定能坐稳?这些……你都想过吗?” 伊然没话,整个屋里静悄悄,就像只有一个在自言自语 一边着,一边伸手轻轻抚着自己腹,仰起头叹道,“还有……即便我真离开这身体,可,不要忘你现在这具身体,已经不当初完璧之身!而且,怀有麟儿也快要出生这样你,如何再和秦慕枫再在一起?即便死心塌爱你,可天下百姓能接受这样一个女做们皇后吗?” “……”伊然没有开口,无话可! “你……想让死吗?”良久,伊蓝缓缓,轻声,吐出这两个字 “你——”伊然震震,伊蓝能明显感到胸口震动 心跳很快,让伊蓝不得不伸手压抑住那超乎寻常猛烈跳动,伊然却开口道,“你又何必这样话激我!我过,我想要那个位,我要成为万之上,再没有可以摆布我一生,没有!” 情绪很激动,伊蓝长叹一口气,也不再什么 “其实,你爱,对吧!”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声音低只有们彼此能够听得见,如果这时有在一旁,会看到伊蓝唇瓣只动一下,但什么却一点都听不到 但,就这样低声一句看似轻描淡写问话,伊蓝身体却起巨大反应 整个呼吸急促起,身上也开始有些发热 “我没有!我不爱!你不要总自以为!从我就知道只能爱自己,怎么会爱上任何呢!你……你实在太可笑!不要像你什么都知道一样,我讨厌你!你快从我身体里滚出!”近乎疯狂大喊大叫着 伊蓝有些无奈摇摇头,起身想走到桌边倒杯茶顺顺气,实在口干舌燥厉害! 刚起身走两步,只觉得腿上一阵发软,脚似乎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便向上扑 心叫不,可腿上却使不出一点力,只得用手撑,另一手则护住自己肚 不能摔到肚,这脑中唯一闪过念头 毕竟摔倒速度还很快,还不及反应过,已经倒在上 膝盖先着,万幸没有磕到哪里,可手肘和膝盖似乎都破皮,火辣辣疼 “……!”拼力喊道,只觉得浑身都很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 “你怎么?你……我身体,你……”伊然慌乱声音在脑里响起,让脑袋里有些嗡嗡作响 “别……吵!”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这么一句话,就倒在上,坐也坐不起 “,快那!”似乎有在喊,像伊然声音,又似乎不,而那个声音逐渐远,伊蓝意识也模糊起 ~~~~~~~~~~~~~~~~~~~~~~~~~~~~~~~~~~~~~~~~~~~~~~~~~~~~~~~~~~~~~~~~~~~~~~~~~~~~~~~~~~~~~~~~~~~~~~~~~~~~~~~~~~~~ “你醒?”看到睁开眼,秦慕枫松一口气,一直紧绷脸放松下,可看向眼神却有些迷惑 伊蓝愣一下,试着动动自己手脚,还,还可以动 “我……”试着清清嗓音,发现自己也可以话,这才安下心,只,再看向秦慕枫眼神里,则多几分怜悯 眼神似乎让秦慕枫明白什么,脸上掩饰不住落寞,甚至还有一丝隐隐愤怒 “你不要总用这样眼神看我,我没什么让你可怜!”秦慕枫有些不悦道 伊蓝怔一下,方才发觉自己无意识心态,伤到敏感自尊 于撑起身道,“对不起,我无意冒犯!只为你感到不值!” “不值什么?”秦慕枫看着问道,“你知道什么?你又明白什么?我和伊然那些过往你都没有参与过,你凭什么站在一个旁观者角度,对我们感情指手画脚!你又凭什么判定我决定值得不值得!” 一连串质问倒让伊蓝愣一下,顿顿,摇摇头道,“你们过我确实不曾参与,可,现在我与却最亲密关系,怎么想,心思如何,我会不晓得吗?” 听话,秦慕枫唇角动一下,看似想要什么,可终究没有开口 “吧!我知道你们俩都很讨厌我介入,可,你们到底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一意孤行,如果继续这样助纣为虐,即便哪一天,我真离开这具身体,真还给,你们就真能够在一起吗?就真幸福吗?”伊蓝看着,眼神通透而诚恳,“如果你及时回头,或许,还有挽救机会!” 秦慕枫良久没有回应,过一会儿,才低声道,“在哪?” 伊蓝明白,问那个,摇摇头道,“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而且身体里,也已经没有那股隐动,看,又再次沉寂下 “你怎么到身体里,你究竟谁?”秦慕枫接着追问,眼睛里已经有些不耐 “不知道!”伊蓝还摇摇头,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要怎么回答,“我从一个很遥远方,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 秦慕枫深深吸一口气,然后才定神看道,“如果你不用身体,我真想现在就掐死你!” 完,起身要走 “你,考虑一下我方才话!”伊蓝在身后喊道,“即便你真想要掐死我,也要以后有这个机会!” 脚步顿一下,秦慕枫没有回头,大步离开房间 入夜 夜色逐渐降临,送进饭菜还放在那里没有动过,虽然不停劝自己一定要吃点东西,可无论如何,一点儿也吃不下 拔下头上发簪,在床柱上又深深划上一道,三天! 旭飞,你在哪里?我还能撑得到你赶吗?还能吗? 并不知道,此刻山庄外,已经有一群在向悄悄围近 “皇上,您应该留在这里!”宁致远在劝着往脸上蒙面秦旭飞,试图打消念头 秦旭飞一边系上面巾,一边斩钉截铁道,“不用劝,现在什么时辰?” 抬头看一眼头顶圆月,看下它在树梢位置,估计道,“应该时两刻!” “恩,三刻动手!”压低声音道,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面前那座在黑夜下略显得有些阴森城堡 贺泽什么时候有这样一座山庄,自己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若不这一次,恐怕自己不知道何时才会知道,看消息情报网完全不够灵啊! 宁致远见劝没有用,便不再话,随一同望向不远处山庄 下午时候,隐夜回报已经查出伊婕妤藏身之所,从房梁上往下看,见只身一躺在床上,别并没有多什么,可能明显看出,秦旭飞担忧之色 如果不为有十成把握,如果不为顾全大局,只怕早已冲出吧! 相识这么久,宁致远一直很佩服作为一个帝王隐忍和睿智,只,这样专情和深情,出现在一个帝王身上,恐怕不一件什么事 比如现在,就完全可以不顾自己安危,这也贺泽为什么会挟持伊婕妤,这一点,已经成秦旭飞致命弱点 这一刻时间竟这样难熬,仿佛等几十年那么久,们一直伏在灌木丛中一动不动 虽并没有进出,可谁能保证,没有在暗处伺机而动,就如们一样 从中午到现在,既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动过,原本被烈阳照耀,已经汗湿身体此刻冷却下,在夜风吹拂下,冰冷刺骨 忍着身体上不适,只希望一切辛苦都不白费,能够一击成功 许久,只见秦旭飞悄悄伸出一只手,在这黑夜中并不很明显,轻轻左右摆三下 顿时,几道影迅速蹿出,以四面包抄方式向那个独立在丛林里城堡聚拢而,宁致远也足下用力,使出轻功,悄无声息跟在秦旭飞身后 ~~~~~~~~~~~~~~~~~~~~~~~~~~~~~~~~~~~~~~~~~~~~~~~~~~~~~~~~~~~~~~~~~~~~~~~~~~~~~~~~~~~~~~~~~~~~~~~~~~~~~~~~~~~~ 没想到,这个山庄从外表看上平平常常,内里却另有乾坤 扫一眼,宁致远便看出整个山庄构造,完全按照五行八卦方位进行设计,每个长廊转位点,假山位置,都不随随便便,平素看那些杂书倒终于派上用场 “这里……”宁致远指下转弯方,险险避过暗藏机关 秦旭飞沉着应对,谨慎在所指方位落脚 隐夜都只在房梁上使轻功而行,落步比猫还要轻巧,在瓦片上疾步而行,竟一点声音都没有 “还有多远?”秦旭飞皱眉,只觉得这个山庄绝对比皇宫不多少,这个贺泽野心,当真不,很早之前就开始谋划 一直以,以为朝堂三大势力平衡,却没有想到,贺泽野心和心机远远要比那两大得多 牵制,看没有什么用处,当初会让女儿入宫,恐怕也不为维系外戚势力,而根本想借助后宫情报收敛,然后取而代之! 这个老匹夫,根本连自己女儿幸福也都不管不顾! “快!”宁致远看眼手上简易图,那隐夜一下午探路结果,伊蓝所在位置已经用一个重重黑点标注出 “,再快一点!”秦旭飞压低声音吩咐道 宁致远却皱眉,“主,不能再快,若被发现,就……” 话音未落,却听到一阵大笑传,紧接着,四周灯火突然就亮起,原本黑漆漆院,整个变得灯火通明 与此同时,从房顶上传飞箭声音,在一阵噼里啪啦击打声中,伴随着几声闷哼,几个身影重重落在上,分明隐夜装扮 宁致远大骇,抬头看,只见贺泽领头走出,却看向背后,笑着道,“皇上深夜大驾光临臣别院,当真荣幸之极啊!为什么还蒙着面呢?” 已经到这个步,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秦旭飞站出,一手扯掉脸上面巾,冷声道,“贺泽,你欺君犯上,意图谋反,居然还胆大劫皇辇,掠走朕爱妃,该当何罪!” “哦?有这等事?”贺泽故作惊讶状,然后转头看看自己周围,“爱妃?谁?老臣怎么不知道呢?犯上作乱?臣有吗?像皇上才那个夜闯民宅啊!” 秦旭飞扫一眼,只见秦慕枫沉默站在身后,于一手指向秦慕枫道,“睿亲王,朕与你同胞兄弟,居然领兵造反,还偕同内阁大臣作乱,怎么对起已逝先皇!” “那先皇又何曾对起!”贺泽冷笑着道,打断话,眼神不再如以往畏畏缩缩,而变得犀利无比 逆转 “哦?先皇又如何对不起?”秦旭飞朗声问道,“当年先皇在我们兄弟几个当中,最宠爱就,如何对不起?” 秦慕枫没有话,只沉默立于一旁看着,面色清清冷冷,看不出任何情绪波澜 贺泽却露出一丝讽刺笑意,“最宠爱就?笑话!最宠爱,为什么当年立你为太?最宠爱,为什么如今你坐这把龙椅?当年慕枫生母皇后,而你生母只不过一个婕妤,连妃都不,若不先皇一意孤行,又怎轮得到你今时今日什么君国大道!” 一番话当真掷有声,若不明就里,一定以为这贺泽个忠心义胆,一心为着秦慕枫着想忠臣,这看在秦旭飞眼里,也只觉得笑 “你也,当年先皇立朕为太,这皇位,并不朕用任何卑鄙或者不光彩手段夺得,而光明正大坐上!”站在那里,纵使被一干等围着,处境看上极为危险,也依然正气凛然,没有一丝怯懦,“这么多年,没有任何可以改变先皇决定,那么今天,也别有妄想从这个位上将朕拉下!” 到最后一句时候,脸色陡然冷下 可气势却并没有吓住老谋深算贺泽,反而仰头大笑起,就仿佛自己听到一个天大笑话 张开双手抖抖,示意着这些将们重重包围死士,“旭飞啊——皇上啊!这样情形之下,你还能出这种大话,老夫真不佩服你都不行!” “你要佩服,恐怕不只这一点!”秦旭飞冷哼一声,不再与多费唇舌,而挑眼看向一旁从出现就没有过话秦慕枫,“慕枫,你当真打算执意到底?!” 声音冷凝,让秦慕枫微微怔忡一下,抬眼看,目光中有着明显犹疑 “别忘,这天下终归我们秦家天下,老祖宗拼命打下!今日你这样助纣为虐,有朝一日,这江山便姓贺,而不姓秦若真到那个时候,你如何对起大秦开国历代先帝,九泉之下有何脸面见父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从观察看,只受贺泽蛊惑,私心里,应当不这么叛反 见秦慕枫似乎已经有动摇意思,贺泽连忙道,“慕枫,不要听胡言乱语!想分裂你我甥舅关系,什么同胞,你和一母所生吗?别忘怎么对待你母亲!你忘太后死吗?这江山,应该你啊!” “睿亲王!如果今日你继续与这叛臣贼一起作乱,将会落得天下骂名!如今国未安定,四海未平,同室操戈,你如何对起天下百姓,对起黎民苍生!”秦旭飞打断话,大声喝道 贺泽见到情况不对,挥挥手大声道,“动手!” 一声令下,原本只将们团团包围已经拔出刀剑,冲上 宁致远紧贴着秦旭飞,剑眉倒竖,大喝一声,“皇上在此,谁敢造次!你们都想造反吗?” 这一声厉呵倒吓住一些步伐,微微愣一下 “别听,今日活捉此者,赏金五万两!抓不到活,就要死!”贺泽眼神变得无比狠毒,下达死令 听到主吩咐,又有如此丰厚赏金,每个都像不要命一样扑上 “不!”宁致远低呼一声,一脚踹开一个扑上,又扬起手,险险隔开另一个拿剑冲过 而此时,躲过方才暗器机关隐夜死士也都冲下,与那些纠缠成一团 贺泽与秦慕枫往后退两步,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似乎只在看一出上演戏 秦旭飞也一边与们纠缠,心内暗自着急,不知道伊蓝现在怎么样,这个情形下,自己脱身都不易,想要救更难于登天 该死贺泽!心里恼恨,便朝着贺泽方向冲杀过 只可惜,实在太多,刚往方向走没两步,就被又围在一起,重新陷入一个包围圈 “哈哈哈……秦旭飞,今天就你死期!”贺泽朗声大笑,笑声里充满得意 不过那些实力显然不如隐夜,隐夜死士没多久便解决掉与自己缠斗着,及其训练有素朝秦旭飞方向靠拢过,看起情势也并不很明朗 贺泽半眯起眼睛,看着那些缠斗在一起,伸手想要触碰机关按钮,却在这个时候,秦慕枫一伸手拦住,“舅舅,不要!” “慕枫,你傻!忘和父亲怎么对你吗?”贺泽瞪大眼睛看着,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快闪开,迟就不及!” “舅舅!”秦慕枫却要拦住,贺泽一时情急,便将往一旁推开 “对不起,舅舅!”一把匕首架到贺泽脖上,然后对还在厮斗众道,“都住手!” 听到大喝,所有都停下,愣愣看着这一幕,一时有些弄不明白情况! “秦慕枫!”贺泽瞪大双眼,接着又冷笑道,“,很!兔崽,连舅舅都敢挟持!我果然太傻,居然相信你这个!” “舅舅,对不起!”声音有些沉痛,接着又对秦旭飞道,“我可以放你们,但有一个条件……” 目光转向贺泽道,“舅舅只一时利欲熏心,希望皇上能饶一命已经没有权势,对皇上您也没有什么威胁,放走……” “不行!”宁致远抢道,那不放虎归山么! 秦旭飞却微微抬起手,“朕,答应你!”,迎着秦慕枫祈求眼神,朗声答道 逃逸 这样情形下,什么不肯放过简直太矫情做作,虽然秦慕枫挟持着贺泽,可毕竟舅舅,如果自己不肯答应,也许会动摇再次站到贺泽那一边,那并不所想看到 所以,秦旭飞毫不犹豫回答,“朕答应你!” 有这句话,秦慕枫微微点点头,“皇上乃一国之君,一言九鼎,出话,绝对不能不作数!” “!”肯定颔首,表示不会出尔反尔,宁致远原本想什么,却被扬手给拦下 秦慕枫似乎松一口气,垂下手中剑道,“舅舅,你走吧!跑越远越,找个方渡过下半生,不要再回!” “!养狼反倒被狼咬,你个兔崽,没想到老夫算计一生,今日倒栽在你手里!你怎么对起你死娘!”狠狠剜一眼,贺泽甩手和几个亲信匆匆离开 宁致远刚想要追上,秦慕枫却将手中剑一横,拦住路宁致远举剑就要还击,却被秦旭飞何止道,“致远,由吧!” “可皇上……”看着贺泽消失背影,只觉得这一放走,只怕还会有更大祸患 “朕话,难道不作数吗?”沉下脸,喝令道 “!”悻悻收手,狠狠看秦慕枫一眼 秦旭飞缓步走到秦慕枫面前,平视着这一对兄弟,经过这样明争暗斗以后,重新站在一起,只互相对望着,却并没有主动开口 “在哪儿?”秦旭飞话,却并没有质问,而先问起伊蓝下落 没有回答,秦慕枫只看着道,“你早知,不那个,对吗?” 这话听起其实有点无厘头,不过懂,也懂 “你不也知道?”挑挑眉,秦旭飞不置可否道 当你深爱着一个,一言一行便都已经深刻入骨,即便同样面庞,不同一样灵魂,们又怎会不知晓呢? 秦旭飞深谙这一点,所以知道,秦慕枫早晚有一天也会发现毕竟,确实很爱伊然 “皇上认为,接下应该怎么办?”秦慕枫站在原灼灼看着 现在情况怎么办?们各自都有爱,而这两个女却共用着一具身体,这种事情,让谁解决?秦旭飞断断不可能答应将伊蓝灵魂赶出身体外,纵使能答应,又有谁能够做到呢? “朕以为……”开口,却将眼睛看向走廊深处方向,“当务之急,先找到否则,谈什么解决办法都徒劳!” 此话有理,秦慕枫也明白,自己实在太焦急 叹口气,让开一条路,然后轻声道,“我知道在哪里,随我!” ~~~~~~~~~~~~~~~~~~~~~~~~~~~~~~~~~~~~~~~~~~~~~~~~~~~~~~~~~~~~~~~~~~~~~~~~~~~~~~~~~~~~~~~~~~~~~~~~~~~~~~~~ 秦旭飞命隐夜将那些残余死士都给看守起,然后径自随秦慕枫往走廊深处走 宁致远不放心,也跟上 回头看一眼紧跟着宁致远,秦慕枫并没有多什么,而转回头接着往前走 走一段路,宁致远时不时低头看一眼自己手上图纸,分析走路线否正确,秦慕枫却似知道在看什么,冷笑道,“收起你那没用东西,你认为,如果舅舅可以准备伏击你们,那么下午那点动作,又会不知道吗?怎么会让你们真发现落脚点而且……”顿下,没有再下 也,宁致远便将图纸收起,却也没多什么,只一路警惕看着四周,以防有什么陷阱 到一间较为隐蔽房前,秦慕枫停住脚步,看眼门上锁,运功踢出一脚,那门便被踹开 “伊蓝!”秦旭飞唤一声便冲进屋,宁致远在身后有些紧张想要拦住,跟进屋时候也愣住 “呢?!”几乎用吼,秦旭飞原本镇定表情全都不见,两眼瞪大看着这黑漆漆,空荡荡屋 到此刻,终于明白方才秦慕枫那句“而且”后,到底想什么 而且这房除一扇上锁门,根本连窗户都没有,房顶也不一般瓦片大梁,而严严实实砌上,与其这屋,倒不如囚笼 “你们就让住在这里?!”秦旭飞大怒,一把抓住秦慕枫衣领 秦慕枫微微皱皱眉,并没有挣脱开,“这些,都舅舅安排!” “那呢?”焦急大叫,床上被褥凌乱成一团,看确实有住过,应当不骗 “我……”也困惑,呢? 眼光一扫,看到床柱上似乎有什么痕迹,松开大步朝床畔走过,凑近,才看到上面深深刻三道痕迹 伸手抚触着那痕迹,很深很新刻痕,应当近几日新刻出,眼光垂落,发现被角有什么东西露出 发簪!居然发簪! 拿到手里看着那枚发钗,心里激动难平!在这,果然在这里,这三条痕迹……一定到这不见天日房以后,用记日,心内一阵心酸和自责 转头看向秦慕枫,恨不得用眼神杀,“到底被你们藏到哪里?” 秦慕枫也很着急,皱紧眉头想着,突然似想到什么,对道,“我知道!还有一条密道,快跟我!” 着,也顾不上们,疾步往外走出 秦旭飞微微一怔,迅速跟上 受伤 三个一路不停,沿着甬长长廊一直往前大步而行,每个脸上都焦灼样 一直到上次贺泽带过那个方,秦慕枫几乎奔进,直奔那一排书架,然后找到那一本书,用力往外抽出 随着抽动,吱吱呀呀声音响起,一道暗门应声而开 秦旭飞刚要走进,宁致远这次及时拦住,“让臣先进!” 那道暗门狭长而阴暗,谁知道里面到底藏些什么 顿一下,秦旭飞停住脚步,看着点点头,然后道,“心一点!” 宁致远颔首,随之从那个狭长门缝往里走,那门缝极为狭窄,一次只能容纳一,而且里面很黑,不知道密道到底通向什么方 “怎么样?”秦旭飞问一声,抬脚刚要往里走,却听到里面传宁致远声音 “没事,就有一点黑,啊——”一声大叫打断接下话 秦旭飞心内一惊,连忙道,“什么事?”,收回脚步转头看向一旁秦慕枫 怔一下,心知在怀疑自己,于道,“没有,我不知道啊!” 为表示无辜,率先走进 里面光线很暗,眨几下眼,才适应里面昏暗,“你怎么?出什么事?”,一边问着,一边往里走 秦旭飞见进,也便跟在身后走进那条暗道 待得眼睛适应里面,才看清这里一切,顿时心中吃惊不 这哪里一个密道,分明就一间比较宽敞一些暗室啊! 秦慕枫已经用火石将放置在桌上油灯给点燃,屋里有光线,才看清这里构造 很阴暗潮湿,而且密不透风,里面简简单单,除一张桌和一盏油灯,竟再无物 转头看向一旁宁致远,捂着左肩处靠在暗室墙壁上,暗红色血,顺着指缝不停往外流出 “怎么样?”秦旭飞见这样,连忙扶着肩膀问道 皱紧眉,额头上已经密密一层汗,看很痛,只不知伤势有多深 “不碍事!”咬着牙道,“咱们被骗!” 秦慕枫转身,一脸茫然和无辜,“我并不知晓!这里……我从没有进过!上一次舅舅指给我看,这里个密道,而且还,以后要有什么不测,可以和一起从这里逃……” 话顿一下,突然明白什么,“舅舅连我也骗!原想……” 没有再下,可大家都知道,贺泽根本就没想让逃跑什么,而分明要囚禁,或者置于死! “这里有暗器和机关!”宁致远紧锁着眉头,环视一下这间房,“应该不什么暗道,不可能把藏在这里!” 秦旭飞点点头,沉吟一下,“既然这里有这样暗室,明整个山庄绝对还有很多类似密道和暗室,不然贺泽不会走那么快!” “恩,舅舅过,整个山庄还有很多密道,只不过……”秦慕枫顿一下,“还有很多机关!” “找!”沉着脸,仿佛暴风雨将至,“掘三尺也要找出,一定要找到们从哪里逃走!” 着,深深看一眼秦慕枫,然后转而对宁致远道,“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没关系,我们还先出吧,这里不宜久留!”宁致远摇摇头,站直身缓步往门方向走 三鱼贯而出,一路走到方才大院方向,竟在院中没再看到一,着实奇怪紧 秦旭飞看着那些站在原被隐夜控制起叛党,冷冷扫视一眼,然后道,“你们都为主效劳,但也犯上作乱,按律该当死罪,株连九族!” 完以后,看那些面无惧色,想也被训练出死士,已经生无牵挂那种,于缓和一下口气道,“但,如果谁能够出这个山庄还有哪些密道,就可以绕一命,并且给机会戴罪立功!” 那些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肯站出,脸上却似乎有犹疑之色 “朕一言九鼎,绝不食言!”秦旭飞看看,继续道,“你们主都已经跑,还有谁管你们!更何况,从今以后再也不大秦一品大,拿什么豢养你们,还有谁再顾及你们?!为这样一个不知死活下落乱臣贼,值得吗?” 这一番话下,终于有动摇一些,其中一个个略高一些道,“不我们不,真不知道!大事,我们这些卖命怎么会知道!” 秦旭飞看着,似在思考话中有几分真假,又看眼其它,也都一样表情,于道,“隐夜!分成两队,一队看守们,一队找出口和密道,一定要找到伊婕妤下落!” “!”隐夜死士干脆利落答应道,很快各自分工散 这时,秦慕枫才看到一旁宁致远脸色都变得苍白,脸上汗珠更大滴大滴滑落下,于面露忧色问道,“你怎么样?” “暗器,有毒!”宁致远忍着痛出这两个字 以一个学医之,一中暗器时候就发现,但为找,刚才没有,在现在安排完事情以后,终于有些撑不住 “有毒?!”秦旭飞震惊,“你怎么不早!!快寻大夫!” “不……不用!”摇摇头,已经站不住,整个斜靠在身后柱上,“皇上忘,臣就太医!” “废话,你现在能治自己吗?”有些生气道,真一团乱,要找没找到,自己偏有受伤,“!” 宁致远连忙一手扯,扯袖上一片血污,“别……我能照顾自己,给我一间房,一盆热水和火就!现在当务之急找到伊婕妤,臣这点伤,不……不碍事!” 秦旭飞深深看一眼,又看看抓着自己袖手,忽而一扬手,“!备热水和房间!” 战报 也顾不上那么多,已经有隐夜查,自己即使再着急,也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秦旭飞努力让自己镇定下,然后走到房间里看着宁致远 唇瓣都已经有些发青,脸色很不 皱紧眉头,秦旭飞知道此刻不埋怨时候,只默然站在一旁,看将热水和火烛端放在桌上 秦慕枫也沉默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皇上……您……”宁致远从靴边抽出一把锋利匕首,然后有些犹豫看秦旭飞一眼,想让退出房 “你为朕才受伤,朕怎么能出”秦旭飞明白意思,却摇摇头,“你动手吧,朕也许帮不上什么忙,却也不能袖手旁观!” 见意愿坚决,宁致远也不再多什么,转身将受伤方周围布料给撕开,露出一块翻绽皮肉,伤口处已经转为暗黑色,看当真有毒暗器 看到这里,秦旭飞不由得皱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把匕首放在火烛上翻转着烤,秦旭飞突然上前两步,从袖中掏出一块金黄|色帕递给 宁致远愣一下,抬眼看向秦旭飞,却道,“如果痛,就咬着,不要再伤到其它方!” 接过,有些感激看一眼,并没有再其它,然后咬住那方手帕 用已经烧红匕首对准伤口方,狠狠插进,然后翻转 顿时,一股皮肉烧焦臭味在屋里弥漫开,还有滋滋作响声音 “唔!”仰头,眉头结成一个疙瘩,脖上青筋都已经暴突出,脸涨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8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8部分阅读 得通红通红,显然痛到极处! “啪!”一声脆响,一枚暗器应声掉落在上,还沾有黑色血渍 宁致远张开嘴,大口喘着气,然后放下匕首,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塞入嘴中,这才拿帕沾热水缓缓清洗 虽然脸色苍白,却比刚才白里透青样要多,秦旭飞也松一口气 “这就你想要结果吗?”看向秦慕枫,秦旭飞很愤怒道 虽然什么都没有,脸上却有些内疚之色 “皇上,臣伤没什么大碍,还找伊婕妤要紧!”声音很虚弱,轻声道 秦旭飞叹一口气,只觉得事情演变越越难以掌控,整个局势发展,完全不在任何预料之内 正在此时,突然有隐夜在门外道,“主!” “有伊婕妤消息吗?”秦旭飞大步走过,一把拉开门,情绪有些激动道 “呃……不!”那犹豫一下,从没见过淡定主这个模样,然后伸出手,递上一封信道,“成亲王信!” “哦?”这倒没有想到,秦旭飞接过,挥挥手示意可以退下 那刚走两步,秦旭飞却又突然唤道,“慢着!吩咐下,全力寻找,就算要把整个山庄都翻个底朝天,也一定要找到!” “!”行行礼,退下 秦旭飞这才展开信笺,认真看下 靠着桌正在包扎伤口宁致远听到声音抬起头,正看到秦旭飞面露喜色,便道,“皇上,可成亲王打胜仗?” “不错!”弹弹信纸道,“夜翔,已经击败们先锋部队,很快就可以往京城赶回!” 完这句话一抬眼,看到一旁沉默如同一尊石膏像秦慕枫,于皱眉道,“慕枫,既然你已经决定与贺泽划清界限,就下令让那些队伍停止进攻,也少造一些杀生!” 秦慕枫二话没,却扑通一声跪下,“臣有罪!” “慕枫,这什么意思?”秦旭飞怔一下,不知为何突然这一跪 “臣已经将属下两万骑兵,十万步兵掌令交给舅舅,如今……”没有下,只垂着头 这倒秦旭飞没有想到,有些气恼看着,拿着信纸手有些抖指着,憋半天出三个字,“糊涂啊!” “臣糊涂!”秦慕枫低声道,一脸愧色,只这也于事无补 秦旭飞摆摆手道,“算,反正贺泽现在已经逃,什么也迟!不过朕有些奇怪,那么庞大队伍,为什么与夜翔交锋只一撮,而信上也,路大将军追击上交手队伍也并不很多,其它呢?” 心里隐隐有一个不猜测,只希望自己猜错 秦慕枫低声回道,“那些都只一些拖住路将军和秦夜翔迷惑队伍,真正队伍,都已经在舅舅指使下,秘密潜回京师,准备……” 还没完,秦旭飞已经瞪圆眼睛,一把将桌上茶盘扫落在上,“混蛋!居然敢攻拿京师你们……你们真……” “皇上,现在要赶紧通知成亲王和路将军,希望们可以及时赶回,还有就,我们要赶紧往回赶,不能让贺泽阴谋得逞!”宁致远提醒着 “可你伤,还有……”,还有伊蓝还没有找到! 宁致远摇摇头,“皇上,不若你先赶回,臣在这里一边养伤,一边可以寻找伊婕妤下落既然贺泽要拿做质威胁皇上,就断断不会伤害,请皇上放心!只有保住京师,才能做其打算啊!” 秦旭飞沉吟一下,又看一眼跪在一边秦慕枫,仰头长叹一声 “只能如此!”出这四个字,却如同在心头沉沉压一块大石,心里无限悲哀和无奈 伊蓝,你能理解吗?能理解,对吗? 周旋 从屋里被带出以后,伊蓝就一直被蒙着眼睛 身形比较笨重,走不一会儿就有些气喘吁吁,可贺泽并没有给喘息机会,只边上有扯着不停往前走 “你们要带我什么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试探着问道 可没有回答,这让心中更加着急 如果贺泽在这个时候要把转移,只能明一个问题——就秦旭飞已经找到这里 可,不容易,竟要走吗?等这么久,不就为见到,不就有这么个信念在支撑着,然而现在情况…… “快走!”贺兰芷声音,从离开那间屋到现在,一直都在指挥这一切,并没有看到贺泽影 如果要转移,为什么贺泽没有,难道还有什么阴谋吗? 这一切,由不得不胡思乱想 “贺兰芷,我们要什么方?”急忙问道,只不知在这个已经有些疯狂口中,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信息 果然,贺兰芷尖笑两声道,“怎么,你怕吗?” 伊蓝在这个时候,根本顾不上跟斗嘴,只急急问道,“,我怕,我很怕,请你告诉我,我们到底要什么方?” “哈,你终于承认,你也有怕时候啊!”得意笑着,脚下步却没有停过,“你越怕,我偏不告诉你!让你一直怕下!父亲大业马上就要完成,或许到那个时候,会心告诉你!” 顿一下又道,“啊,对!表兄和皇上似乎都很喜欢你呢!那么你呢?你又比较喜欢哪一个呢?要不要送你一程陪皇上啊?” “你们这样做,不会有下场!”伊蓝只能痛恨低骂,努力感受着周围气息 眼睛看不到,那还有鼻,还有脚 脚下路坑坑洼洼,还不时有石硌脚,虽然不太平坦,走起却倒也不太吃力,可以判断出走不山路 周围没有任何花香,也没有鸟叫声音,那就不会树林一类 只时候就做在马车里,只偶尔扔一些记号,现在让想,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山庄周围到底有些什么样势 贺兰芷对很不耐烦,不时推一把,然后催促着,“快一点!这里可没有怜香惜玉,把你那楚楚可怜把戏收起,没要看!” “你……”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在贺兰芷再次推一把时,顺势扑倒在,当然,心护住自己肚,然后将一块贴身锦帕扔在上 “别装死!你以为这样就能博得同情,现在可父亲和表兄都不在,若惹我不高兴,随时心你命!”蹲下身道,声音离得很近 伊蓝只觉得全身毛孔都要竖起,生怕被看到扔下东西,只能捂住肚,装作很害怕样道,“别……不要杀我!” “哼,现在知道怕!快点起走,不知爹搞什么名堂,天都黑突然让我带你走!”咕哝一句,伊蓝已经起身继续往前走 走又有不多会儿,只听到一阵滴滴答答水滴声,然后听到贺兰芷大声吩咐道,“你们两个守在洞口,有情况就发信号你们,跟我!” 洞?伊蓝抓住这个敏感字眼,明们到方个洞 可根据刚才判断,不山路,不树林,那应当不会山洞,那什么洞呢? 反复思量,寻不出一个能服自己答案 脚下踩似乎泥土,软软,还有点湿 水渍沾到鞋帮上,竟然连袜都有些湿冷湿冷看,这一个水洞!想到这里,自己都觉得这个名词有些可笑 又走没多久,大概到洞深处,贺兰芷才停下步道,“,你们先出守着!” “,姐!”那几个声音比较低,走路脚步也很重,很显然都练家,在这样方,想要逃出,简直太难 眼前突然一亮,贺兰芷将眼睛上罩布给拿开,虽然洞里,但因为有烛火照明,一时间眼睛竟有些睁不开 以手遮眼,逐渐适应洞内亮度 幸而碍于这样身形,不便捆绑双手,不然话,方才还真不知道怎么留下线索 眼前事物逐渐清晰起,转开眼,便看到坐在一旁,冲不住冷笑贺兰芷 “你还真命!到哪里,都有伺候着!即便到这儿,爹也交代过不能饿着你,杀你!”眼眸中满不屑,“我还真看不出,你到底有什么不同于一般方!我贺兰芷歹也堂堂一品大员千金,论相貌,才学,家世,哪一点比不得你?为什么老天就这么不!” 着着,情绪居然又有些激动起 伊蓝皱皱眉,知道对已经完全陷入一种偏执状态,什么都没有用处,索性不再多,只不动声色打量着这个洞|岤 洞|岤不算,看起像天然,没有工雕凿痕迹,只摆一些桌椅和点心茶水,照明烛矩也很充分,看,早就做准备 不得不感叹,贺泽这个老j巨猾,当真做十全准备啊! 这一切,绝不可能在短短一两年内布置完善,一定处心积虑,安排许多年只,为那样一个高处不胜寒位,这样费尽心思,到底值不值得! 发现在打量这里,贺兰芷又笑起,“你不用看!这里,无论如何你逃不出,而皇上,哦……应该叫秦旭飞,也无论如何都不会找得到!你就安安心心呆在这里,等我们大事一,再看如何处置你!” 完,起身往洞|岤出口走,全然不怕逃脱一般,连看都不多看一眼 愕然 贺兰芷走以后,伊蓝便站起身沿着洞壁走一圈 手抚在洞-|岤墙壁上,细细感受着手下触感冰凉一片感觉,除坚硬石头,似乎也没有别什么,要想找一个密道或者暗室之类,只怕也徒然 又没有什么神功,不要妄想像张无忌一样弄个乾坤大挪移什么,更不会在这洞|岤里发现什么绝世神功 话,就算发现,也没法练啊!谁见过一个大肚孕妇练绝世神功! 想着,自己也忍不住笑起,都到这个步,还能像一样胡思乱想,估计也没几个 走上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反而更加疲累,索性先坐下休息一下 由于身孕关系,腿脚都有些浮肿,走起路很费劲,所以方才那段路,大概也不算很远,只不过自己走确实比较慢而已 那么这样算起,这个洞|岤应该离山庄也不很远,可能就在附近某个比较隐秘方 虽然这样想到这些,可却没有法通知秦旭飞们,只能坐着发呆 不知道们现在情况怎么样,这一别,竟也近十日! 十天!短短十天,对,却似乎有十年那么久 和秦旭飞相识以,从没有分开过这么久,无论狩猎也,出行也罢,到处都会把带在身边 而,竟然也逐渐习惯这样待遇,仿佛们只世间最平凡,最普通夫妻一般 必须承认,自己并不一个有度量女,会吃醋,会难过! 所以,当享受着秦旭飞宠爱时,这一切都理所当然,虽然明白自己身份,可如果这份爱分给别,无论贺兰芷,淑妃,还路莺菲,都会觉得心里泛酸,会不痛快! 原,陷入爱情中女,都一样气啊! 回过神,探头望一下贺兰芷出洞口处,却见隐隐有两个大汉身影守在洞口 这洞|岤虽然不,可洞口却窄一次只能通过两个 这两个大汉往门口一站,刚就把洞口给堵个严严实实,真想出都难啊! 低低叹一口气,以现在身形,即便跑出,又能怎么样,能跑多远?最后难保还被抓回! 可,就这样坐着等待别救援,这样束手待毙吗?不,那一贯不行事作风,蜷缩着双腿往石床上挪挪 还,被褥还算比较厚,足够抵御这洞中阴寒 斜躺下,将被拉盖在自己身上,然后半阖上眼睛——睡! ~~~~~~~~~~~~~~~~~~~~~~~~~~~~~~~~~~~~~~~~~~~~~~~~~~~~~~~~~~~~~~~~~~~~~~~~~~~~~~~~~~~~~~~~~~~~~~~~~~~~~~~~~~~~ 贺泽回到这里时候,看到就这样一幅画面,饶老谋深算,城府极深,此刻也有些愕然 没有哭闹,没有等待,没有歇斯底里 一路赶到这里,在洞-|岤口看到一脸焦灼女儿时,眉头皱得更深 半个字都没有吐露,直接走到洞-|岤深处,想要看一眼那个女不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可那个正主,居然躺在石床上,睡得正香 若不那发出轻微鼾声,真会以为吓昏过,而不睡着! 贺兰芷从看到父亲以后,发现脸色一直不对,追问着到底发生什么事,却一个字也不肯 顺着父亲眼光看过,只见伊蓝半侧着身,脸蛋还有点微微泛红 因为怀孕关系,让不能很侧躺着,可能睡姿也不很舒服,不时转一下,换个姿势 顿时,贺兰芷气不打一处 “喂,你起!”走到石床前,伸手推伊蓝一把 可只皱下眉头,连一点醒迹象都没有 这几日奔波,实在太累,而且之前就没怎么睡,现在难得睡下,一时半刻很难被吵醒 看没有醒,贺兰芷更生气,使劲晃晃身体道,“少装,快起!再不起,我就拿刀划破你肚皮!”,越看那肚越生气 当初,自己若不因为假孕,怎么会被打入冷宫,又怎么会有后那一系列事情,而,居然可以这么轻易就怀上龙种,而且睡得这样心安理得 可惜,任凭动作再大,床上儿,还该怎么睡,就怎么睡,一点苏醒兆头都没有 贺兰芷气得直咬牙,伸手就想往脸上扇耳光时候,却被贺泽给拦住,“!你先出吧!” “爹——”不依唤道,为什么每次都便宜这个女! “出!”沉声下令,一双久阅世事双眸,也有些困惑看一眼床上那个,扭头也走出 这个女当真有些奇特,连带着,让不得不重新估量伊兰城那个死对头 斗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自己并不很解 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把伊兰城琢磨得很透彻,简直就玩弄于手心而不在话下,可,现在却有点迷糊 不还有什么隐藏一面,自己所没有看到? 否则,怎么会养出这样一个特立独行女儿呢? 伊蓝率真和聪慧,绝对不装出,而今,又让看到镇定和有胆魄一面,这样女,真太罕见!这样想着,却不知道伊蓝哪里什么镇定,实在太累,而且本睡功就很有境界! 无论如何,生平头一回,有看不透感觉,而这感觉,很不! 相盼 伊蓝不知道睡多久,再次醒过时候,洞-|岤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还那样昏暗 即便有烛火照明,但由于不见天日,整个洞里都映照在一片朦胧之中,让看上有些恍惚 洞里分不清白天黑夜,揉揉眼坐起身,却听到一声,“你醒!” 吓一跳,连忙往声音源看,却见贺泽端坐在一旁木椅上,端着茶盏,似笑非笑看着 “你怎么在这里?”脱口而出 贺泽却笑着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啊,这本就方,把自己藏到这里,又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伸个懒腰,伊蓝下得床,径直走到桌前也给自己倒一杯水,大口喝完水,才看向一脸深思打量着贺泽道,“不知贺大有什么打算?” “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贺泽真很奇,到底强撑出,还压根就不知死活? 伊蓝看一眼,转身在对面一张椅上坐定,方才看着道,“如果我害怕,贺大就会放过我吗?” 这样,贺泽愣一下,接着仰头哈哈大笑,“,!果然胆识!只不过,你不知道胆越大,往往死越快吗?” “生又如何,死又如何?终究不过一捧土,一个占不三个坑,死就死呗!”随意着,对于这样穿越过,对于生死,还有什么看不透,没准另一次穿越呢,还真很奇 可这样话,听在贺泽耳朵里,可就有些震惊 绝对没有想到,一个看起半大女,居然能出这样道理,这简直有些惊世骇俗 “看,贺大这次行动失败!”迎着贺泽惊诧眼神,又幽幽吐出一句 其实,看到,有很多担忧事情倒都暂时放下,心情反而舒畅许多 贺泽怔怔,然后笑起,满不在乎样,“你怎知道我就失败呢?再者,我又有什么行动呢?” “如果大不事先预备有行动,又怎会提前将我转入这里”伊蓝也笑笑,接着分析道,“既然与我有关,就明一定为救我而大讲我转移,只不过不想让找到我!” 停一下,觉得有些口干,便又续一杯水 贺泽倒也没有打断话,一直等喝完水,又接着道,“如果为救我而,大一定早就布置天罗网等待着收鱼,可大此时表情,却完全不像捕获大鱼以后!更何况……” “什么?”虽然全中,但贺泽居然还想听接着出,只觉得这女实在太犀利 唇角微微勾一下,露出一个确信笑,“更何况,大若真成功,就一定会迫不及待享受自己成果,又怎会有闲心跑到这个方?” 这番半调侃半认真话,让贺泽吃惊不,却仰头哈哈大笑起 伊蓝也不言语,只看着放声大笑 有,笑可以掩饰很多,比如悲伤,比如恐惧,比如心虚……那么此刻,又在掩饰着什么?或许自己心吧! 不想被看透,却偏偏被看透,所以不置可否,只用笑声掩饰自己尴尬,和失败以后懊恼 收笑,贺泽眼神变得飘忽不定,但却一直看着方向,“你太聪明!聪明,往往都活不久!” 这句话时候,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波澜,完全风平浪静样,伊蓝并没有回避,而回望着,微微笑一下,“非也!” “贺大也个聪明啊!”只上半句,下半句意思懂,也没必要出 既然都聪明,有些话,不必点透 “吧,算让你中!”贺泽轻轻拍拍腿,拂衣衫上尘土,站起身道,“那么,你更应当知道,现在自己,对我们有多么重要,不要妄想逃出,不然,受苦只能你自己!” 完,意味深长看一眼腹处,这才冷笑着走出 伊蓝没有起身,只一手轻轻抚上自己肚皮,不由得有些无奈 孩啊,若不带着你,为娘一定想办法逃出,可现在这样,如何能够逃脱啊? 想着,又抬头看一眼周围环境,眉头紧锁起 ~~~~~~~~~~~~~~~~~~~~~~~~~~~~~~~~~~~~~~~~~~~~~~~~~~~~~~~~~~~~~~~~~~~~~~~~~~~~~~~~~~~~~~~~~~~~~~~~~~~~~~~~~~~~ 秦旭飞在快马加鞭往京师路程上赶 朝中现在可谓空荡荡一盘散沙,除伊兰城,竟再无 实话,对于伊兰城,也不太放心,但此刻情形,已经顾不那么多前狼后虎,即便前面悬崖,也要毫不犹豫跳下,以求一线生机 留下三分之一隐夜照顾宁致远和搜寻伊蓝下落,剩下三分之二,则跟随一同往京师赶回 秦夜翔想必也已经接到书信,恐怕也在赶回路程之中 只不过和路战毕竟都离有些距离,而且带着重兵,恐怕会耽搁不少天行程,只希望,一切都还得及! 马儿在山路上疾驰,微微皱眉,想着伊蓝下落不明,心里烦躁不堪 已经失踪四天,可和分别,却已经有十天那么久,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牵挂一个,牵挂肠都要纠结在一起 失踪这么久,还吗?还有这么重身,们皇儿,一定很辛苦吧? 想着,脑中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方,就仿佛窗户被捅破一层纸,一丝光亮就从那缝隙中乍泄出 转头 “吁——”秦旭飞突然勒住马,立于原发怔 其它随从也都跟着停下,一脸莫名看着们主,不知道为什么要停下 皱着眉头,想着刚才突然想到那一点线索,顺着思路理下,却觉得越想越应该这么一回事 调转马头,大喝一声,“回!” 这一声,让所有都愣住,一个隐夜死士心翼翼道,“可主……” “回!”再次下达命令,一挥马鞭,已经扬长而 众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多做耽搁,大喝一声,紧跟上 秦旭飞想到身,皇儿…… 这样笨重身体,上路绝对不方便,而贺泽为把当做质,绝对不会让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 现在,要远程便只能坐马车,可贺泽现在情况,暴露在前实在有些太危险,不会做这样愚蠢事 那么,想想,唯一可能就会把伊蓝藏在山庄附近某个方,而不带着一起上路 知道京师情况危急,也明白贺泽想要控制京师然后再与殊死一搏,但更明白,这样耽搁下,对伊蓝危险会更大 如果赶回,而贺泽没有攻下京师,那么伊蓝危险就会更大 不,不能让伊蓝冒这个险,不能! 拼命往回赶,脑中还在飞速旋转着,思量着对策 即便京师真让拿下,也并不意味着就胜利,与之比较起,救伊蓝则更显得重要 救下,才可以安心夺回天下,如果此刻不调转头赶回,怕不及,更怕以后会后悔一辈 没有解此刻想法,现在不敢确定,如果这个决定做错,会有什么样后果,然而此刻,只不想让自己后悔,不想! ~~~~~~~~~~~~~~~~~~~~~~~~~~~~~~~~~~~~~~~~~~~~~~~~~~~~~~~~~~~~~~~~~~~~~~~~~~~~~~~~~~~~~~~~~~~~~~~~~~~~~~~~~~~~ 当宁致远再看到秦旭飞时候,着着实实吓一大跳,还用那只没受伤手,使劲揉揉眼,确认不自己中毒出现幻觉 “皇……皇上?”宁致远犹豫着唤一声 “恩!”淡淡应一声,秦旭飞转头看眼周围,“派搜寻伊婕妤下落吗?” “有!”宁致远点点头,“臣已经将余下隐夜部分为三组,一组在山庄内留守并搜寻,另外两组轮流分两班,十二个时辰不停搜索,将附近山和可以藏身方都给搜寻一遍!” 点点头,秦旭飞对宁致远办事能力还比较满意 “除附近山,还要查看一下有没有可以藏身洞|岤之类!”秦旭飞补充道 “可皇上……”宁致远犹豫一下,不知该不该问 秦旭飞明白想问什么,于将自己分析给听,“你想,伊婕妤现在这样身,贺泽若当真要拿威胁朕,又怎会让冒着危险上路,所以,应该就藏在这附近!” 略一思索,宁致远承认确实对,可,“但,京师那边怎么办?贺泽已经纠集大部分攻打京师,若皇上不回坐镇,只怕会变成一盘散沙,而且若失京师,只怕民心也会动摇!” “朕已经想过,虽然京中没有坐镇,但还有伊兰城不排除也有谋逆之心,只不过若贺泽登位,对也没有什么处,更何况,贺泽现在手上还拿捏着女儿,伊兰城断然也不会善罢甘休!”顿一下,秦旭飞又道,“只要能够抵挡一阵,只要那么一段时间,成亲王和路将军队伍就会赶到” 停一下,声音有些怅然,“退一万步,如果真不幸,被攻打下,那么民心一定会动摇,舆论所向,贺泽也必定众叛亲离,打下,就能守得下吗?” 宁致远点头,赞同详尽分析,只不过…… “皇上都对,但即便皇上在这里,对于搜救伊婕妤,也并没有太大帮助啊!”宁致远看着,“不如皇上先回京师,这里有臣在,一定誓死救出!” “朕放不下心!”秦旭飞轻叹一声,“找不到,朕如何能放下心!无论如何,都要看到平安无事,否则……” 没有下,眼神中却充满苍凉,还有几许嗜血光芒 宁致远沉默,不再下! 看当真下定决心,自己什么也没用 伊婕妤那样女,确很吸引男目光,让也在不知不觉间动心,可,作为一个旁观者,也明白,伊蓝一颗心都扑在秦旭飞身上 若之前还有什么不放心,不踏实,现在也都完全放下 们彼此眼中,再也容不下,所以,也没有立足位置,算,就做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喜欢能够幸福,也未尝不一种幸福! “皇上,要不要再拷问那些山庄死士,也许们会知道附近有什么藏身方”问着秦旭飞,方才就已经有这个打算,既然秦旭飞已经回,自然要征询意见 秦旭飞点点头,“再找一下有没有当村民,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应声,走出门下命令 看着走出,秦旭飞负手走到门畔,看着外面一片萧条景色,整颗心也如这景一般,萧条零落 伊蓝,朕伊蓝,你到底在哪里呵…… 疯狂 在睡觉!居然又在睡觉! 贺兰芷看着那个躺在床上酣睡儿,就忍不住想要发火 为什么在这样情况下,还能够睡得看上如此——香甜?不应该害怕,应该哭泣,应该整日整夜哀求吗?为什么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即便不哭不闹也就算,可也不应该像没事似,吃睡,一点都不操心 而自己,反而要这样看守着,心思不宁 父亲计划自己早先并不知晓那么多,让进宫,就乖乖入宫,以为只要全心得到皇上宠幸,这一生,也便如此过 可却没有想到,若非因为姑姑,自己恐怕连蒙得秦旭飞一瞥机会都没有 不明白这为什么,论相貌,绝不输给伊然,论才学,自己称不上学富五车,也才华横溢,论手腕,更后宫中称道,最会做一个,可偏偏就这么时运不济,不服气,更恼恨,贺家不能就这样在后宫中此一生 所以当姑姑让假孕时,答应;所以让冤枉路莺菲时,也做,原本矛头都伊然,只可惜运气太,侥幸逃过 但到最后,这一切还超脱掌控之外 当只能在宫中看着伊然陪皇上狩猎时,当看到们耳鬓厮磨时,当看到们彼此眼中那份甜蜜柔情时,自己却只能压下所有苦楚,装作若无其事谈笑风生,不要这样过下! 姑姑死,更没有给撑腰,所以,当在冷宫中接到父亲要挖密道消息时,毫不犹豫就同意 得不到,宁毁之! 要让秦旭飞后悔,后悔没有看一眼,没有真心宠溺如果,如果喜欢自己,今时今日,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样 越想越生气,起身走到床前,看着伊蓝宁静睡颜,一股火就从心头窜起 即便父亲,临行前还叮咛交代,“我知你素恨,可不要忘,在我们这次计划中,还有至关重要作用所以,你一定不能动,没有我命令,谁也不许动,否则——你自己知道后果!” 想起父亲那凌厉眼神,仍忍不住颤抖 而心头,则更加无比愤恨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都这样宠溺着,保护着,即便父亲大计,可也这样容忍 当然,父亲吩咐并不敢违背,可…… 端起桌上一碗汤,对着伊蓝恬静脸蛋狠狠泼下 ,多希望此刻手中汤滚烫滚烫,这样,就可以毁那张让讨厌至极容颜 “唔!”被泼儿只哼一声,秀气眉头皱皱,伸出粉红色舌尖在唇瓣上舔舔,还咂巴两下嘴,然后转下身,一点要苏醒迹象都没有 这憨态可掬一幕,却让贺兰芷几乎怒火中烧 看一下四周,似乎再没有什么别东西,转身端起桌上自己喝剩茶水走过,这一次没有直接泼上,而掀开衣领,一点点倒进 冰凉茶水顺着衣领往下滑落,那冷冰冰触感让伊蓝浑身打一个激灵,醒过 “唔?!”只觉得不太舒服,还没有回过神到底发生什么事 可能因为产期将近,身也越越乏,动不动就会自发自觉睡过 “哼,你终于醒!”扔掉手中茶碗,发出清脆一声碎裂声,彻底惊醒还在迷糊状态中伊蓝 眨眨眼,看着眼前明明一脸在笑,可眼睛里却冒火贺兰芷,还有点糊涂自己睡觉,又哪里招惹到 恩,冷! 摸摸胸口,那里潮湿一片,而看眼上碎裂茶碗,和眼中毫不掩饰恨意,突然反应过刚才这个女在熟睡时候,对做什么 太可怕!脑中第一个闪过就这个念头! 幸亏那茶,要硫酸,还不早就躺在上嗷嗷乱叫,嫉妒心强女果然很可怕!尤其失理智! 哎,端端,贺泽居然就走,只留下这么个定时在身旁 “你想做什么?”仰起头,一脸无辜望着贺兰芷 明白,现在不能杀自己,因为贺泽临行前交代,都被假装睡着自己给听到,可贺兰芷现在这个样,倒有些困惑 要知道,一个失理智,陷入疯狂状态中女,可什么都做出 “不想做什么!就不想看到你那么安稳!”贺兰芷直白道,高高挑起眉梢,一副获胜样 伊蓝并不知道,这种矛盾差到底从哪 明明心里有着强烈自卑,却又有着极端自信也许贺泽长期压抑下结果,也不能完全怪得 既然不让自己睡,而自己也已经醒过,索性便不睡,半坐起身道,“那吧,你想什么?” “不想什么!”看着伊蓝那镇定面庞,就想给撕得粉碎,“我只想——杀你!” “只可惜,你不能!”伊蓝淡淡道,面上还一般平静 贺兰芷轻哼一声,“为什么不能,现在这里我最大,所有都要听我,包括你!我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也活不!” “可,我若死你也逃不,你那六亲不认父亲,会放过你吗?”伊蓝看着,微微笑起,“为我这样一个恨之入骨,把自己搭进,太不值吧?” 笃定道,贺兰芷眼圈却红起 营救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都这样护着你,你到底有什么!”大叫一声,倒吓伊蓝一跳 伊蓝摊开双手道,“诚如你所言,我确实没什么!只不过,你又何必斤斤计较于别对你到底怎么样,日,难道不过给你自己吗?对你,或者不,难道你就不吃饭,不睡觉吗?无论别对你不,你日,终归还要你自己过下,不吗?” 这些话,贺兰芷哪里还听得下,冷笑道,“,那因为你什么都有,当然可以站着话不腰疼,在这这样风凉话!如果如今换过,我站在你位上,我也可以这样劝解你!” “……”伊蓝没有再反驳 不反驳不,而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两个站立场不同,所看问题观点也不一样,自己又何苦费唇舌开导一个已经完全失理智女呢! 索性不再多,只保持缄默,等发疯累,也就会放过自己 可,你不话,不代表别就一定会放过你,也不代表就能让消气,伊蓝现在算体会到 因为贺兰芷见不话,反而更加生气 “怎么,让我中吧?”一边着,就势在床畔坐下,“我早就知道,你一个虚伪女,偏那些男们都看不穿,一个个还为你着迷成这样!你,这样你,不算个祸水,大秦国祸害!如果我除你,在给大秦造福呢,天下百姓都应该感谢我,替们除这个祸水!” 感谢你个大头鬼!伊蓝在心里痛骂道,你这个变-态女,心里严重失衡,还给自己找这么冠冕堂皇借口,真亏你想出! 不过没有骂出口,因为贺兰芷已经从上捡一块儿摔碎茶碗瓷片,横在脸上 一个受刺激女,受刺激女什么都做出 伊蓝不想拿自己脸蛋做试验,更不想拿自己肚做试验,所以,还沉默为上! 看到伊蓝有些惧怕眼神,就得意笑起,“怎么,终于知道怕?我还以为,你当真什么都不怕呢!” 废话,让一个疯女搁你脖上,看你怕不怕?不容易撑到现在,要还没就见秦旭飞一眼就挂掉,会懊恼死 “哎,现在这个情形,真想让咱们皇上,甚至表兄看一看,看看们心心念念女,就这样把持在我手中,一种什么样感觉,看看们会不会求我,到底能为你付出多少呢?恩?”瓷片往脸上印深一些,微微有点刺痛感觉,伊蓝看不到,也不知不已经流血,“你呢,你一定也很奇吧?” 我才不奇呢,你这个变-态! 伊蓝在心里怒骂着,脸上微微痛让忍不住皱紧眉头,眼睛斜看着 “啧啧,起,这张脸蛋还真蛮漂亮,要划上几道花,你,们还会不会喜欢你呢?哦,对,父亲只不让你死,没不让给你画花啊!你想变得更漂亮一点吗?”声音软软柔柔,可偏生让听得毛骨悚然 “不想!”伊蓝一个字一个字吐出,眼睛紧盯着动作 完,完!这下死! 当真叫天天不应,叫不灵!怎么会陷入这样一种境况呢! 哎,贺泽啊,你丫还想不想拿老娘当质啊,你那疯女儿马上就要折磨死我旭飞啊,你到底跑到哪里,有没有点灵犀啊,为什么需要你时候总不出现呢! 哎,要你在不出现,我就真要带着肚里东西跟你彻底拜拜! 贺兰芷哪里晓得脑袋里一时间转这么多圈,不过紧张却完全落入眼中,让唇角上扬弧度更大,眼中更露出兴奋光芒, 坏,这下真要完! 脸上一痛,接着听到一声痛呼,“啊——” 愣一下,我还没叫呢,乱叫什么啊,划花我脸让兴奋成这样? 脑中念头只一闪而过,耳边却听到同时三声响,“住手——” 耶,救兵!哎,三声?! 这样想着,往声音源看过,“你……你们?” 那什么,其实真不想笑,在这样气氛下,实在不太适合笑出,可一忍再忍,还没忍住上扬唇角 不因为看到同时出现三个英雄救美觉得太高兴,而在瞄到贺兰芷手时,实在觉得又痛又笑 原本拿着碎瓷片手已经张开,对没有任何威胁力,而且手背上,居然诡异插三枚暗器 实在——痛啊! 哎,一定很痛,只看贺兰芷龇牙咧嘴落泪,就觉得痛 不过,谁让方才那样对自己呢,如果不及时有感到,现在龇牙咧嘴,恐怕就自己 “伊蓝!”秦旭飞已经一个箭步冲上,紧张将护到怀中,“终于让我找到你!” 太紧张,方才看到那一幕,心险些跳出,如果不及时赶到,如果再迟一步,真不敢想象! “唔!”被拥入怀中伊蓝眨眨眼,从肩膀上方看到站在原宁致远和秦慕枫 两个立于原,发出暗器手有些尴尬垂落下 哎?宁致远受伤?看到左肩被包扎着,脱口而出道,“你受伤?” 听到声音,秦旭飞回头看向一旁愣住宁致远,有些不自在道,“恩,……啊!” 惩罚 这什么女啊,被救以后第一句话,居然在问候另一个男,“你受伤?” 秦旭飞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担心这么久,到此刻,却又只想把揪过狠狠打一顿屁屁,然后再恶狠狠吻上 用手转过脸对着自己,一脸严肃,“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伊蓝眼睛始终还盯着宁致远身上,奇怎么会受伤,那天被劫持时候,身手不弱啊,“哎,你怎么会受伤?啊,血……” 大叫一声,秦旭飞也顾不得生气,转头看过,却见宁致远包扎伤口方已经沁出一片红艳艳血渍 大概方才看到情况危急时候,运功使暗器结果挣开伤口 宁致远低头看一眼,一手捂上伤口道,“伤而已,没事!” “贤妃,你大胆!”秦旭飞冷冷看着贺兰芷,脸上还平静一片,可眼底杀气却掩饰不住 贺兰芷一手握着受伤那只手,脸上两行因为痛而流下眼泪 泪眼婆娑看着秦旭飞,唇角却在笑,“呵呵,你终于肯正视我一眼!从入宫至今,皇上你可曾真正看过我,到今天,你终于肯看!” 语意中无尽凄楚,伊蓝不禁又有些心软 心软,可秦旭飞却对贺兰芷痛恨到极点,一想到刚才那一幕,就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女给碎尸万段 “你这样恶毒女,看你,只会污朕眼睛!”森冷道,让伊蓝都感到有些发寒 轻轻扯一下衣服,试图转移注意力 怒气,自己完全能感应到,然而此刻,却不跟贺兰芷计较这些时候 感到自己衣衫被扯动,询问目光看向伊蓝,一双眼睛立刻变得温柔似水,仿佛与刚才不一个一般 “贺泽已经走很久,像攻打京师,你……”犹豫一下,其实想问,为什么没有赶回,而出现在这里,仅仅为救吗? “恩,朕明白!”点头,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看得脸上都有些发窘,含羞垂下头 “们,没有伤到你吧?”秦旭飞看一遍还不放心,又用手摸手臂,想要确认安全 实在太不放心,分离这么久,让几乎都快要发疯!如果再找不到,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抓狂事 从没有这样难以自制过,为一个,确信自己拥有毁天灭信心 “没事!”轻轻摇头,想让放心 即便之前有多么怨,怪,想,此刻也都化作满心感动和温暖,那紧张样让整颗心都满满,流淌着幸福味道 这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9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9部分阅读 轻微一动,却让秦旭飞看到一丝痕迹,拨过脸,看到颈项处有一道浅浅伤痕,很显然,什么利器划出,而且并不很久,疤痕还很明显 顿时,眼睛都快要喷出火,冷冷问道,“这谁干?” “恩?”没有反应过,有些疑惑应一声,顺着手摸上,这才知道这道伤痕,“没事,不心弄!” 可回避,并没有让秦旭飞相信,反而转头看向一旁贺兰芷道,“不做?” “不,不!”伊蓝摇头,不想再看到血腥一幕 虽然贺兰芷对有千般不,甚至方才那么危险,可终究也个可怜女,而且到现在这个步,已经没有什么指望 父亲不在乎,做这些事以后,恐怕也不会有什么下场,又何必再多添一笔呢! 虽然这样,秦旭飞眼神却冰冷无比,将伊蓝从床上抱起,然后冷冷吩咐道,“把那个女交给隐夜,毒哑以后,扔到军营里——做军妓!” 最后三个字,简直从牙缝里挤出 在怀里伊蓝忍不住浑身打一个冷战秦旭飞感觉到以后,将抱紧一些,动作却极其温柔 贺兰芷整个已经软瘫在上,而秦慕枫却扑通一声跪下,“皇上,贤妃纵有千般不,也终究后宫女,若发为军妓,只怕对皇家声誉也有损,请皇上从轻发落!” “做这样事,你还让朕从轻发落?”秦旭飞声音,森冷如同自狱,“你觉得,应当怎样,才算从轻?” 秦慕枫没有再开口,只垂下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 看眼跪在上秦慕枫,伊蓝犹豫一下,又看看双目已经空洞无神贺兰芷,只觉得实在可怜,“皇上,睿亲王,无论如何,贤妃也您女,如果……” 轻声道,秦旭飞低头看一眼,沉默着没有话 “皇上,臣以为将贤妃发为军妓,实在于礼不合,不若改判!”宁致远也开口求情 秦旭飞沉吟一会儿道,“吧,那就交给隐夜,们会知道该怎么做!此事不用再议,回吧!” 越过肩膀,伊蓝看到宁致远明显怔一下并不知道隐夜会怎么做,但即便比做军妓,恐怕也不到哪里 看看瘫软在上贺兰芷,心里五味陈杂,很不畅快感觉在心头泛滥开 秦慕枫只回头看一眼,便站起身,也跟着走出,不再看 瘫在上贺兰芷,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只任隐夜将拖起,带出洞|岤,没有挣扎,没有哭闹,就像一具失灵魂木偶娃娃 秦旭飞抱着伊蓝一直往前走,直到出洞|岤口,面前停着一辆备马车,阳光绚丽刺眼 不安 “你怎么找到这里?”上马车以后,伊蓝才开口问道,对此无比奇 方才,安定下后,才从马车窗帘往外看,发现自己判断没错,确实不个山洞,而一个类似于下防空洞方 只不过,这里天然,没有工雕凿痕迹,洞口处也极为隐蔽,出就河沿,所以刚进时候,会听到水滴声音 这样一个方,如果想找,都未必能找得到,不知秦旭飞怎么找到自己,真难为 “想找,就自然能找到!”秦旭飞轻声道,直到现在,心情才稍稍有些平静下 皱下眉头,虽然分开这么久,话方式还没变,仍然喜欢那种高深莫测话,伊蓝挑开车帘,望向外面,那个囚禁数天方 “别看!”秦旭飞一手却拨下帘,顺势握住手 手,放在掌心里软软,直到此刻,才真真切切感觉到,在身边,真回到身边 “让我看!”略有些任性挑拨下窗帘,索性挂起,让阳光从窗户满满倾泻进,然后仰起脸,有些感慨道,“太阳真!” 这似有些孩气话,却让秦旭飞心头一软,怜惜将手握紧一些 转过脸,迎着温柔眼,定定看一会儿,然后轻声,“你瘦!” “你也!”一手抚上脸颊,秦旭飞颇为心疼道 却噗嗤一声笑出,眉眼弯弯,“我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没有创意,点新鲜词比如,你应该对我,哎,你怎么又胖?不最近都没有想我?快看,你连腰都要找不到!” 秦旭飞先愣一下,有些无语看着,总这么古灵精怪,出意料 张开怀抱,将牢牢裹入怀中,在耳边呢喃着,“不,朕想你!想快要发狂,想心都纠结在一起,无论你胖还瘦,朕都一样想你!” 伊蓝咬咬唇,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笑容,可眼泪却从眼睛里掉落出,大颗大颗 不上这一种什么样心情,很开心,真很开心有这样一个出色优秀男,在乎,呵宠,多么幸运,可,又忍不住鼻酸,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滑落下 “别哭,别哭!”感觉到肩头上湿意,秦旭飞有些慌张起,一手拭眼泪,“朕不,让你受委屈,当初就不该让你跟着一起出!” “不,我不!”拼命摇着头,不知为什么,越擦,眼泪就越多,“我总任性,我帮不上什么忙,还总给你添乱,我不!” 当泪水太汹涌,用手擦已经止不住时候,秦旭飞双手轻轻托着脸,认真、细致,吻脸上泪痕,用舌尖卷入自己口中 伊蓝愣住,那股熟悉气息将紧紧包围,吻细碎而深沉,缓慢移到微颤唇瓣,认真吮吸,舔舐,唇舌交接,竟久违甜美 “唔!”直到有些喘不过气,轻哼一声,秦旭飞才放开,眼眸中还有燃烧情yu 脸微微红起,虽然久别胜新婚,可这毕竟在马车上,而窗帘都没有拉下呢 “我们现在哪里?”伊蓝轻声问道 “京城!”秦旭飞简短回答道,顺势看一眼外面路况 “恩?”轻轻提高一边眉梢,“回京城,带着我?不会很耽搁路程吗?” “不会!”秦旭飞摇摇头,有些紧张将揽在怀中,“无论如何,朕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视线,那种担惊受怕滋味,一次就足够,不能再一次!” 但却有些不安,方才重逢喜悦冲淡以后,稍稍镇定下脑里,突然就涌现很多问题 “可,贺泽不回京城吗?还有睿亲王……”有很多问题想问,一时之间,竟不知先开口哪个 秦旭飞知道想问什么,无论如何,这奇毛病改不 “别急!”微笑着,轻声哄着,“这些天,发生很多事,想必,你也有许多话,想要告诉朕!不着急,此京城,还有数日路途,咱们可以慢慢!” 不着急,可伊蓝却很着急,觉得,这些事根本一刻也不能耽搁,关乎整个国家政权变更大事啊!难为还能如此镇定淡然浅笑 “怎能不着急,若贺泽真攻打京师,夜翔和路战离那么远,终归鞭长莫及,而你又……啊,怎么办!”很着急上火,甚至有些恨自己,如果不为救,秦旭飞也许此刻,就已经赶回京师 可现在,却和自己坐在这马车里,对着包容笑 “虽鞭长莫及,你却也忘,贺泽赶到京师,也要一定时日!而攻打下,也不这么容易,更何况,还有你父……”顿一下,忽又改口道,“还有伊兰城在守京城,所以,我们现在赶回,还得及!” 伊蓝却不赞同想法,“别忘,伊兰城也居心叵测,如果和贺泽联手,那么情况将会……” “你认为,们之间有联手可能性吗?”秦旭飞不慌不忙反问一句 语塞,啊,无论从哪个方面想,们俩之间,都没有站在同一阵线理由,可,心里还不太平静,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看一眼外面耀眼太阳,春天就快,路旁树都已经露出绿色嫩芽,一片复苏景象,希望春天,能够快点到吧! 压下心头不安,轻轻靠在宽阔肩头,只希望,自己相太多,一切,都能按照既定计划,发展下 消息 两日行程,足以让秦旭飞把这几天发生事,原原本本都告诉 原以为会感慨一下发生这么多事,没想到却抱起马车上靠枕,毫不犹豫向砸,“你这个白痴,既然都已经往京师赶,又为什么要回,为我,你值得吗?如果……如果……” 如果后面话不出,只已经气得眼圈有些泛红 明明那么危急情势,可居然就这样跑回,京师如果能保得住,还稍稍过一点,可如果不幸被贺泽……会懊恼死! 接过扔靠枕,然后丢在一边,将揽入怀中,低声命令道,“不许生气,不许着急!你已经受太多苦,现在这样会动胎气!对你自己身也不!” “你连国都可以不管,我还管什么自己身!”虽很感动,可这样不顾一切,不自己所想看到 因为爱,所以不想害如果因为自己缘故,让失手中所有一切,那么宁可离开这身体,哪怕成为世间一缕游魂 秦旭飞却摇头,坚定道,“若连自己心爱女都不能保护,朕有何颜面再治理这大秦,拱手也罢!” 声音低沉而严肃,伊蓝呆呆看着半晌,最后才幽幽吐出一句,“傻瓜!” 马车在这时突然停下,宁致远声音在外面响起,“皇上,京城有消息传!” 伊蓝听到声音,忙背过头擦擦脸,上一次宁致远对告白,让错愕几日,再相见时候,却负伤 而后,听到秦旭飞解释宁致远为什么负伤,心中对内疚更深一层 “进吧!”一旁秦旭飞朗声道,便见车帘一挑,宁致远已经闪身坐进 伊蓝有些不太自在往边上坐坐,没敢正眼再看,只觉得两有点尴尬 紧皱眉头宁致远却没有在意这些,手一松,车帘便再次垂落下,马车里顿时有些微微昏暗 将手中信笺交到秦旭飞手上,宁致远眉头深锁,“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信笺上会沾满血?” 秦旭飞打开信封,匆匆扫几眼,面色顿时暗沉下 垂首伊蓝并没有发现异常,倒宁致远大感不妙,脸上也变得极为严肃起 转头看下别开眼望着窗外伊蓝,秦旭飞想想道,“出!” 这话一出口,倒让伊蓝诧异一下,转过头看着两 这么久以,秦旭飞几乎没有任何事再瞒着,到底什么事,重要到要背着呢?而且自京师信笺,还有血渍?! 越想越害怕,可犹豫间,那两已经下马车,往边上走几步 连忙将那一边车窗帘也挑起,又不直接探出头看,只能靠着车框,焦急看着路旁两 只秦旭飞刻意不让听到,而且又背对着,所以既听不到们在什么,更看不到秦旭飞脸上表情,无从推断 越这样,心中越焦急因为,这明发生事确很大,否则,秦旭飞不会这样避着 避着,因为怕担心,怕担心,便明这件事后果可能很严重,又或者……跟有关 心简直就像在油锅上煎熬一样,可又不能这样直接跳下车质问们到底在什么,只能这样巴巴等待着,手扒在车窗边缘,指甲刻那框架一道一道深痕 虽然看不到秦旭飞神情,可能看出宁致远脸色很凝重,连连点头,时不时会上几句什么,似在疑问,最后,重重点点头,然后转身朝自己马匹走而秦旭飞,则转身朝方向走 显然,看见,也看见焦灼眼神 所以,上车以后,第一件事便把所有车帘,窗帘都放下,然后将揽入怀中,这才道,“朕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也知道,你很担心!但,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想,你只需要知道,有我在,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你会,我们孩也会,一直,一直!” 声音仿佛有磁性一般,穿透心房,让浑身都暖起,但越这样,却更不能不管不问 “你既知晓我担忧,更明白我性,又怎能让我什么都不问,只安心把一切都交给你!”顿顿,接着道,“你担已经够沉,即便我不能做那个帮你挑担,也不要做压你担秤砣!” 这番话秦旭飞极感动,将揽得更紧一些,想要什么,却又似千万句话哽在喉头,一句也不出 “不……京师,保不住!”伊蓝幽幽问道,这最不愿想,但也最有可能发生一件事 既然不出,不愿,不如让猜,问 摇摇头,秦旭飞只长叹一口气,然后低下头看着那探寻眼,有些无奈道,“你当真想知道?” 也点点头,诚恳看着,没有回答 “有时候,朕宁可你变得笨一些!”叹息着,声音里却无尽宠溺 “那就不皇上伊蓝!”笑,淡淡 秦旭飞也扯出一抹笑容,只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良久,终于轻声道,“我们所认为最不可能情况,发生!” 伊然怔忡一下,突然反应过,“你……伊……” 只一个字,秦旭飞就点点头,便没再下,也沉默 杀机 伊兰城也造反,情况就这么简单 但对秦旭飞,这无疑一件雪上加霜事情 在本身就很危急事态下,本指望伊兰城那个可以扶助一把,没想到,却恰恰那个落井下石 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谁也搞不清到底发生什么,总之,伊兰城大咧咧打着为皇上报仇名义,与贺泽血拼起 按起,这事因为们所希望,正伊兰城能够力挽狂澜,抵抗一阵,拖延时间 可,伊兰城打旗号却——为先皇报仇! 什么先皇?挂掉才叫先皇! 也就,伊兰城对被封闭在京城内满朝文武宣称,们皇上已经不幸被贺泽那个j贼给害死,而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事态紧急,放眼整个朝廷,还有谁可以救大家于危难之中呢,所以,自然而然也就只有伊丞相,伊大! 问题,如果秦旭飞回朝,所有谎言就会不攻自破,那么所打旗号也就会被称为大逆不道,怎么解决? 最解决方式就——秦旭飞永远都回不,让假话,变成真话! 也就,们现在处境极其危险,随时会受到自各方面攻击,而们此刻境况,可谓孤掌难鸣 这也秦旭飞最烦恼方,打狼不成,反被狼咬 解这些情况以后,伊蓝许久许久都没有过话目前情势,要比前几日还要复杂多 那个时候,只有贺泽一个叛贼而如今,却又多一个伊兰城 这个伊兰城,当真老谋深算之极,连女儿性命也都不管不顾,根本和贺泽一样 在想一个问题:如今,伊兰城被围困在京师里,虽然在京城,最大,可又如何指使城外刺杀秦旭飞呢?更何况,还得亲信! “朕不过,别想那么多!”秦旭飞声音,打断思路,替披上一件外袍,然后轻声道,“天色暗,夜里还有些凉!” 这才发现,外面天已经逐渐黑下,夜幕将近,四周都静悄悄 “会有杀手吗?”低声问道,神情有些困惑 “不用想那么多,有杀手,朕也会挡在你前面!”笑,一脸轻松样 可心情却远没有那么轻松,不乐观,一点儿都不 如果真有杀手,那么仅凭秦慕枫和受伤宁致远,加上秦旭飞,只怕也难以抵挡 虽隐夜死士都受过训练一等一高手,可既然伊兰城能做出这样决定,就一定把这一层也考量进 只怕,武功再高,也敌不过海战术啊! 这样想着,往秦旭飞怀里煨煨,只觉得夜寒入骨 ~~~~~~~~~~~~~~~~~~~~~~~~~~~~~~~~~~~~~~~~~~~~~~~~~~~~~~~~~~~~~~~~~~~~~~~~~~~~~~~~~~~~~~~~~~~~~~~~~~~~~~~~~~~~ 为赶路,也为安全,一路上都走隐蔽路,并没有走到官道上,更没有投宿客栈 此刻,马车停靠在路边上,周围散布着隐夜死士,看上都似已经睡着,每个怀里,却还紧握着一把剑 马车里,伊蓝靠在秦旭飞怀中,似睡非睡,一向安枕,却第一次浅眠 外面似乎有不寻常声音,竖起耳朵,隐隐听到似鸟叫又似野兽奔跑动静,像还夹杂着风声 这一切都让不安起,不知不感受到危险,腹中宝宝也不安分踢动一下,似在伸展手脚 “唔!”低呼一声,捂住肚,有丝怪怪感觉 “怎么?”秦旭飞压根就没有睡着,也知道没有睡沉,听到动静,立刻紧张问道 低语道,“没事,被踢一脚!” “真个活泼孩!”轻声道,一手也随之抚上肚皮处,坏笑着补充一句,“一点都不像娘!” 言外之意,这么嗜睡,孩却如此动 狠狠瞪一眼,伊蓝也忍不住笑起,正在这个时候,却听到四周一阵杂草波动声音,而且越越大,越越近 “唰!”听到外面隐夜死士拔剑声音,顿时,浑身毛孔都张开,只觉得呼吸也有点紧凑起 察觉到不安,将伊蓝紧紧拥入怀中,试图用自己宽厚怀抱给带一丝温暖,在耳畔低声哄道,“别怕,一切有我!” 这句话让心稍稍安定一些,可浑身还忍不住在轻颤,或许因为冷,也或许因为即将要发生一切 “嗖嗖嗖——”几声破空声音传,伊蓝只觉得耳畔一凉,便见垂下车窗帘动动,上面已然有三四个洞,很明显,暗器造成,顿时心内大惊 这一次刺客和上一次贺泽派明显不一样,们分明要取马车内性命 如此一,情况便更加危险 秦旭飞紧紧搂住,紧到都快有些喘不上气,一双锐利眸紧紧盯着外面,连耳朵也竖起,仔细聆听着周围动静 外面已经隐约有乒乓纠缠声音,可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眼前只有秦旭飞那张毅然决然,而又坚定无比侧脸 看着俊美侧面和坚毅眼神,突然间似有无比勇气,只紧紧攀附着,便什么也不怕 血腥 外面动静越越大,隐约还夹杂着几声闷哼 伊蓝没有话,马车里静悄悄,与外面仿佛截然两个世界 张大双眼,虽然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情况,就连呼吸,都似乎心翼翼 “啪!”什么东西砸击在马车上声音,发出剧烈一声闷响,伊蓝只觉得心里一跳,掌心下,秦旭飞身体绷得笔直 隐隐,有一股血腥味道传,熏得几欲作呕 手脚都有些冰凉发僵,而心跳,却越越快 一把剑从车正前方插进,秦旭飞一手揽紧,一手抽出斜挎于腰间佩剑“啪”一挡 刀剑相交,发出刺目火花,不懂武,却看到那把插进剑明显抖动一下,秦旭飞手腕一翻转,那剑便嘡啷落,接着发出一声什么沉重落闷哼 “旭飞……”有些担忧轻唤一声,一手扯紧衣袂也许有几分害怕,更多却担心 担心这一次,当真逃不过 “没事,有我!”一直都那句话,为安抚,还轻轻握住手 只不过,却让感觉到手心里汗湿,抬头看一眼,却见眉头微微蹙在一起,双眼直视着前方 原本可以出,却为自己,而一直守护在这里,就犹如守护神一般 外面倒沉闷声越越多,抓住手也越抓越紧,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秦慕枫大喊一声,“快带们走,快!” 然后马车一阵轻微晃动,马儿嘶鸣声音响起同时,马车飞速向前跑 秦旭飞先怔一下,然后一手用剑挑开帘,却见宁致远坐在马车前方,正专注驾着马车,而身上,则沾满不知谁血迹 “情况怎么样?”秦旭飞冷声问道,月光下脸显得那么清冷 “很多,而且都训练有素,武功招式不像中原士,有些怪异!”宁致远头也没回,简短道 马车在驾驶下,飞快向前奔,这就造成路上有些严重颠簸 伊蓝忙一手抓住车上框架,以免一不留神摔出 “致远,慢一点!”细微动作都能落在秦旭飞眼中,连忙吩咐道 宁致远摇摇头,“皇上,不能慢,们很快就能追上!们动作相当迅速,犹如草原上豹一般!” 这形容,倒让秦旭飞愣一下 闪神间,一阵纷沓马蹄声传,一个黑影直接往宁致远方向扑,头也没转,只扬手将马鞭一甩,“啪”一声清脆入耳,那黑影便哼一声跌落下 这看伊蓝心头一惊 方才都只在马车里听到动静,此刻,这一切都发生在眼前,还有宁致远身上血渍,和秦旭飞那严肃面容,这些都像一块重石一样,沉沉压在心头 掀开窗帘,探头往回看,只见秦慕枫领着一干隐夜在与那些黑衣纠缠,随着马车速度,们也越越远,几乎要淡出视线以外 即便不会武功,可也能看出们抵挡很艰辛还有几个黑衣正骑马往们方向追 “别看!”遮住眼睛,将往回拉拉,秦旭飞沉声道,伊蓝只觉得,似乎连手上,都有一股淡淡血腥味道 忍住胸口那翻江倒海恶心感,咬咬唇,似下定决心道,“你先走,别管我!” “什么傻话!”秦旭飞丝毫都没有犹豫回绝道,连看都没看一眼,只专注看着外面情况 狠下决心,将往外推推道,“我很认真在!我过,即便不能为你分忧解劳,也不要做压你担秤砣!如果不因为我,你们都可以脱身,就因为我,因为我这身,才拖累着你们,如果真逃不,就让我一个逃不,总过大家抱在一块儿死!” 这一番话,让秦旭飞转过头,颇有些诧异看着,眼睛里复杂极 眼中含着泪花,继续下,“如果你死,就真遂伊兰城阴谋,你不能让那些j臣得逞!所以你走吧,扔下我,你们可以加快行程,一定能够赶回!” 着,眼泪都要掉下 也舍不得分离,不容易再见面,就这样分开,心里也万般难过,可,如果不这样,按照目前情势,却很可能一个都活不下 如果真一定要有要牺牲,那就让吧!反正不过自异世界一缕游魂,离开,原也应该 秦旭飞还没有开口,前面宁致远已经话,“你这胡思乱想!如果皇上会扔下你,又何至于半路转头回寻你,为找到你藏身所在,皇上费尽心思啊!现在把你扔?之前所做努力不都全白费!所以,不要再那些让大家都不开心傻话!” 只一径着,并没有回头 伊蓝愣一下,向看过,却见专注驾着马车,背上红色一大片 “你都明白,那么,你还要这样话吗?”秦旭飞看着,声音平静问道 在压抑着自己火气,经过这么多风雨艰难,如今,却让自己放下,自己逃命,怎么可能,如何能做得到?难道,还不明白吗? “我……”嗫嚅一声,知道自己很理亏,可,真很内疚,不由得暗恨起自己身,实在太拖累 眼看着那些追黑衣越越近,秦旭飞看一眼前方路况,然后冷静吩咐道,“转左,回头!” “皇上?”宁致远愣愣,没反应过为什么要回头,不容易出,又为什么要回那个危险方 “回头!”坚定下命令,“冲回,给们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有些犹豫,不过宁致远还听从命令一扯缰绳,马儿嘶鸣一声,车转个圈,突然朝着原先方向冲过 逆转 伊蓝抓紧车框,浑身都紧张起,眼看着车,朝着群冲回,眼睛张得大大 一瞬间,明白秦旭飞真有办法,也之所以,方才出那些话,才会那样看着 可,到底有什么办法呢?又为什么不出呢! 虽然满心疑惑,此刻却也不问话时候,只能陪在身旁,陪度过这一段 那些正在极力厮杀当中,隐夜死士毕竟不吃素,那些虽仗着多,却也讨不到太多处,加上秦慕枫极力纠缠,一时也很难解难分 结果们看到秦旭飞已经离开马车又奔回,而且以极快速度向们冲过,皆大吃一惊,然后纷纷往两旁散 “加速!”秦旭飞坐在车内,低声而冷静吩咐道 宁致远一甩马鞭,马儿吃痛,奔得更快,本纠缠成一团,又散开 看到这情形,伊蓝还不及松一口气,却见那些散开又重新集合到一起,然后训练有素朝们马车扑过 目标明确而集中,很显然,们锁定目标就马车里 如果,这些都伊兰城派,那么也实在太狠心,无论如何,伊然毕竟亲生女儿,可却连自己女儿都不放过 秦慕枫也迅速反扑上,与那些缠斗在一起 车帘并没有放下,可以清楚看到外面动静 伊蓝看一眼打斗中秦慕枫,不及多想,再转眼,已经有一把剑横在眼前,当即便惊出一身冷汗 “心!”秦旭飞大喝一声,将那踢下 但很快,又有跃到马车顶部向下刺秦旭飞手中剑稍一旋转,不知使一个什么招式,原本横握剑,已然向上刺进那胸口处 大叫一声,吐一口血,从马车上翻落下,跌滚在 伊蓝有些震惊看着马车顶那滩血污,在银白苍凉月光下,泛着诡异光泽 仿佛看出伊蓝情绪不太对劲,秦旭飞连忙对宁致远道,“向右,往前赶路!快!!!” 声音并不大,却透着一丝焦急 宁致远很快解决掉手里那个,然后扯动缰绳,往右边一条道穿过 那些猝不及防散开,接着又缠上,就像怎么都赶不走苍蝇,一团团围着 “往右转,回头!”秦旭飞紧张下着命令,虽然握剑手上已经有些青筋暴突,可面上还一如既往沉静,自持 伊蓝恍惚明白要做什么,皱皱眉头,低声道,“有救兵?” 这一声原极低极低,就像喃喃自语一样 可却让紧挨着秦旭飞听到,登时有些震惊转头看向 素知晓聪慧,却不知,居然可以如此聪明,仅凭几个命令,几个动作,便能猜出意图 然而更为担心,如果能猜得出自己用意,那么那些杀手,会不会也能…… “一起上,将们围住!”那群黑衣中突然有大喊道,“们在拖延时间!快,速战速决!” 果然! 秦旭飞皱下眉头,伊蓝也愣愣,总不会自己漏嘴?也,如果自己都可以看出,那么那一群训练有素黑衣,又怎会看不出秦旭飞用意呢 只不过,这救兵谁?又何时才能赶到?这一切都个未知数 单看秦旭飞这样绕绕,很明显,在拖延时间,等待救兵支援 可,怕再这样下,救兵还没到,们就已经…… 听那个黑衣话,那些仿佛都陷入疯狂状态,拼命朝们方向扑过,血流一,到处都哀嚎声音 不断有黑衣和隐夜死士倒下,而们,却只能这样一圈圈兜着圈,尽量在拖延时间 突然,秦慕枫一声闷哼,胸口处被插一剑,虽然刺向已经被杀,但显然也受伤,而且不轻 伊蓝只觉得胸口那股胸闷感觉更强烈,捂住心口处,只怕这个时候,伊然又会冒出 大姐,现在非常时期,你就别再添乱,在心里默默念道 “杀——”紧接着,便听到一阵马蹄声,风鸣声,似有千军万马纷沓而,草被践踏声音,还有类似军队呐喊声音 愣愣,不知敌友,会不会们救兵 秦旭飞却精神一震道,“们!” 黑暗树丛中,突然窜出一群群马,将那些黑衣重重包围,就像凭空冒出一般,不知怎么,就有这般多,反将一军 整个情势立刻逆转过,原本处于下方们,此刻,终于安全 为首,正分别许久,多日没见成亲王秦夜翔 骑着一匹枣红色战马立于正中央,振臂一呼道,“将这些逆贼拿下!” 很快,那些骁勇善战兵士们就将那些黑衣给制服,有顽固抵抗者都被杀,其它见情形不对,纷纷扔下兵器投降 “为臣救驾迟,请皇上恕罪!”秦夜翔走到马车前单膝下跪,眉眼间神采飞扬 “夜翔,你再迟一会儿,只怕要给朕尸体下跪!”秦旭飞半开着玩笑走过扶起 确定自己以后,伊蓝一颗紧绷心总算放下 这一松弛下,扑鼻血腥味让一直压抑那股恶心感翻江倒海而 终于没再忍住,哇一声——吐出! 休整 稍事休息片刻,伊蓝那不舒服感觉总算很多,宁致远在帮把脉,面色有些凝重,弄得一干等都有些紧张兮兮 “我没事!”有些虚弱,接过秦旭飞递过水,大大喝几口 “恩,让致远给看一下!”秦旭飞应一声,诱哄着道 无奈,只得任们紧张着,自己则有些无聊看向周围情况 那些黑衣都被绑起押在最后面,看不到而秦慕枫刚经过包扎,半躺在一旁休息,一双眼睛还紧盯着这边,双目对视,心里没由一阵慌乱,别开眼 这时,宁致远也收回手,秦旭飞连忙问道,“怎么样?” “没什么,气血上涌,体息不调!”宁致远淡淡道,“大概因为这些日受惊,又这样一路奔波,加上方才受惊吓,闻到这些血腥味道,一时有些气血不稳罢!” 这样,秦旭飞放心一些,伊蓝却不依嘟起嘴巴,“我像病秧一样,哪里就这么受不得惊!” “你就老老实实休息一会儿吧!”按下,秦旭飞警告性瞪一眼,看着乖乖躺下,这才温和笑笑,转身处理其事 伊蓝看着背影走远,眼眸一转,看到一旁宁致远还在深思看着,有点不太自然问道,“你……也处理一下自己伤口吧!” “不妨事!”宁致远无所谓,看都不看一眼自己伤口处 一身血,伊蓝也不知到底哪里受伤,只怕到处都有伤口,难免有些担心,“即便伤,血流光也就成大事!” 这样一,宁致远忍不住笑出,“得倒像你大夫,我病一般!” “你现在可不就病!”也笑道,接着皱皱眉,示意处理伤处,“处理一下,顺便换件衣服,我看着心里恶心!” 看到身上血污感到反胃,宁致远自然明白,便转身往隐蔽处走,走两步,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味,转头看道,“哎,我怎么听着这话这么别扭!” 伊蓝先一愣,接着也掩唇笑起 也跟着笑笑,这才转身离开 叹一口气,看向那些受伤隐夜死士们,虽然有些伤口很严重,甚至都能见到白森森骨头,可们也仅皱皱眉,连一个叫痛都没有,果然都受过专业训练啊,颇有些感慨想着 看,秦夜翔早已收到秦旭飞指令,才能这么及时赶到但想到这一点,又有些困惑,如果,秦夜翔一早就收到赶过救命令,那么,秦旭飞岂不早就知道要有偷袭事情发生? 根据时日上计算,难道秦旭飞早就知道伊兰城要谋反? 可也不对,前几天看反应,真很忧心,那不像装出,那么,这么做又为什么呢? 哎,怎么想都想不通! 这样想着,往秦旭飞方向看过,正和秦夜翔在一旁着什么,偶尔还会指手画脚一下,只隔着一段距离,也听不到,稍稍有些懊恼 正思量间,宁致远已经处理自己伤口,换衣衫向走过 干净衣衫遮挡下,到底哪里受伤也看不到,不过可以确信,不会很严重 因为此刻,还带着一脸笑容,朝走 “不帮着救助一下伤兵吗?”伊蓝有些奇怪道 “这种情况,们大都习惯,伤而已,自己都能解决!”扫一眼周围,不在意道, 伊蓝皱皱鼻,“可你太医啊!” “对呀,太医不就专门给皇家探病!们又不皇家!”宁致远理直气壮着,却伊蓝有些气结 “你这什么理论,们也都一条条命,为保护我们才受伤!你怎么一点医者心都没有!”这,真让生气 见真有些动怒,宁致远才收起调笑表情道,“不我没有医者心,而这样环境,对们而言并不算什么,们经常要面对比这危险千倍百倍情况,如果不能自己应对话,反而会死更快!” 话让伊蓝愣一下,接着有些吃惊看看那些看似平凡普通死士们 知道所言非虚,也明白死士训练出,几乎就送死!可心里还忍不住有些难过,低叹着,不再话 良久,再抬头看向宁致远,却见一脸深思看着自己,顿时有点脸红,又羞又恼问道,“你看什么看!还不趁这个功夫休息一会儿!” “我在想……”宁致远顿顿,然后拖着下巴琢磨道,“你可能会早产……” “啊?!”这个消息无异于一个定时,让伊蓝震惊半天都不出话,“你……你……你什么?!” 心翼翼,颤巍巍问道 “哎,只可能!”又补充一句 镇定一下自己心神,问道,“为什么?脉象上看出吗?” “脉象上倒有些波动,不过我也不确定不因为你身体里那个……在作祟!”心措词道 伊蓝自然明白所指“那个”什么,于便道,“既然你也不确定,什么这样混话,吓死我!” 要在这个时候早产,那不典型添乱么! 如今情势危急,京城能不能保得住都个未知数,如果这个时候孩降生话…… “所以我,只可能!”宁致远看一眼在那边忙碌秦旭飞道,“而且,我也并没有告诉皇上!” 啊,告诉,只会让更加紧张 现在已经够忙够累,绝不能再给添麻烦 “恩先别这个,你也,不确定!”伊蓝点头,称许做对 宁致远却又接着道,“还有,如果你早产话……”,看到伊蓝瞪,连忙用手作势挡一下,却接着道,“我太医,不稳婆哎!我不确定会不会接生!” 话音未落,已经走远,很有先见之明!只留下伊蓝在原恨得直咬牙! 回京 再次踏上归路时候,伊蓝心里就踏实许多 毕竟有秦夜翔队伍护航,再有什么杀手,也没那么容易只不知伊兰城如果收到这个消息,会作何反应 “刚才在什么,笑那么开心?”靠近,秦旭飞醋意浓浓道 伊蓝先愣一下,随即反应过在自己方才和宁致远对话,不禁莞尔,“皇上在吃醋吗?” “嗯哼!”重重用鼻音哼一声,倒也没否认 这倒大大出乎伊蓝意料,接着又笑着在脸颊处印上一个吻,“这样还吃醋吗?”,眨着眼睛看 秦旭飞有些无奈将揽入怀中,自发自觉索取一个绵长深沉吻,然后才放开,霸道道,“朕女,不许和其男太过亲近!” “哎,这个含义可广,什么叫其男?”伊蓝调侃指着自己隆起肚皮道,“如果这里个,也包括这个男吗?” 原本只调笑,谁知秦旭飞却正儿八经点点头,一脸严肃道,“!” “……”伊蓝顿时有些无语,又想笑又无奈,憋半天,转过头幽幽句,“大醋桶!” “你什么?”忘练过武,耳朵都极尖,迅速以手捏住巧下巴,强制性将脸蛋转过,有些威胁性半眯起眼睛,“刚才……什么着?” “没什么!”轻哼一声,冲皱皱鼻头 略带惩罚性捏捏圆润鼻尖,换一阵低呼 果然还这一招最有效,有些得逞偷笑,而伊蓝却转过头看着窗户外面 “在看什么?”看到目不转睛一直盯着窗外,有些被忽视不悦,凑过随一起往外看 “在看夜翔队伍,大概有多少马!”前后看一下,虽然一眼望过数众多,但整体感觉,还算不上大部队 “不用看,一共三千骑兵!”直接告诉,然后将身往后面靠靠,半躺下这些日确实太累,一直都紧绷着神经没有松懈过,即便此刻心中依然沉甸甸,可还抵挡不住席卷而疲倦感 “三千?!”伊蓝听到这个数字惊呼出声,转头看道,“只有这些?” 秦旭飞挑挑眉,“耶?三千还少吗?” “三千不少,可……”犹豫一下,还问出,“仅仅这三千马,回京以后,如何拿下伊兰城和贺泽叛乱!” 仅一个贺泽就已经够头痛,现在又加上个伊兰城在里面掺和 如果两个在面对共同敌时达成共识,联手起,那么,们岂不没有什么胜算 秦旭飞却似乎并不担心这一点,唇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笑,幽幽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问题,现在谁鹬蚌,谁渔翁,真那么明朗吗?”伊蓝没气道,对这种悠哉游哉态度,实在有些生气,“难道,皇上还有什么隐棋不肯告诉我吗?就像这一次,皇上早知道会有救兵,又何必在看到那封信笺时候那般惊讶,一切原都在皇上掌控之中,不吗?” “你认为,朕在瞒你?”秦旭飞本已经合上眼睛,听到这样,再次张开,皱起眉头看着 知道自己口气有些重,但又觉得自己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3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40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40部分阅读 并没有错 如果不一早知道有救兵,为什么会一再周旋,拖延时间,而不干脆逃出生天,既然知道,就明已经提早为伊兰城派杀手这件事,做准备 秦旭飞忽坐起身,脸上有着隐隐怒气,想要什么,却又抿抿唇没有下 如此再三,才开口道,“朕事先确实不知伊兰城要造反这件事,也压根没有想到只不过为路途上安全着想,事先曾书信夜翔,让派三千骑兵护我们回京正遇到这件事,算算行程,夜翔也刚要赶到,所以朕才会……” 到这里,翛住口,有些懊恼道,“该死,朕为什么要给你解释这些!你居然……” 听这段话,伊蓝才明白过这么一回事,而自己猜疑,竟在无意中伤害,顿时心生内疚 自己什么时候起,也变成那种心眼女,开始会对一切事情产生怀疑,居然,变得越越不像! 垂下头,一手揪着衣角,很内疚低语道,“对不起!” 听到低落声音,秦旭飞才有些宠溺将揽入怀中道,“朕当真太宠你,丫头!” 这一声丫头叫心里暖暖,一手抚上胸口,不自觉揪紧衣衫低声道,“我发誓,以后再不怀疑你,再不!” 有些孩气话,让秦旭飞也忍不住笑出,将拥紧一些,“你呀!” “虽一个巧合,可终究伊兰城还会知道这个消息,若狗急跳墙,和贺泽联手话,那么……”不无担忧将自己所想到出 秦旭飞却笑笑道,“除此之外,就没有想到其什么吗?” “恩?”仰头,有些困惑看着 “比如……这一次杀手,到底谁派!”咬着耳垂,含糊不清道,软软味道在口腔里扩散开,恩,香! 伊蓝被唇舌搅头有些晕乎乎,这个坏家伙!这个样,哪里还能清醒思考啊! 有点迷糊,但更被话震惊到,脱口而出道,“啊?难道不伊兰城吗??!!” 西陲 “可以,也可以不!”秦旭飞始终流连在耳畔,话却绕云里雾里 皱着眉头,稍稍推开一些,阻止再探索自己耳朵,让神志能够清楚一点 该死!跟对话已经够伤脑筋,还总扰乱自己思路! “明白一点,到底什么意思?”坐直身,与面对面而坐,这样就可以防止猝不及防偷袭 失软玉温香,明显有些不满,却也不再强,只有些悻悻,“方才那会儿话,你都听到!” “恩!”点点头,方才听到多,知道哪一句啊! “那些杀手使武功套路,并不像大秦江湖士,也不似我们大秦!”秦旭飞知道虽然点头,满眼里还困惑,索性捡最重要 “啊?难道不秦国?!”终于有点明白,接着却又问一句,“难道我们还有别敌对国在作乱吗?” 此话一出,秦旭飞差点没两眼一番直接厥过,还有别敌对国?! 如果不知道并非这个时代,真要怀疑脑袋不受过严重创伤 看到一脸郁结表情,伊蓝就知道自己猜错!有些尴尬同时,却又不服! 干嘛啊!本就不属于这个异世界,而到这里以后,大部分时间都用睡觉,哪里管那么多 所以,不知道除大秦以外,周边还有多少个国家,各自什么样情况,有什么样文风情!这些,统统不知道 如果问这些,你还不如问睡觉什么姿势最舒服,在哪里睡觉比较惬意,睡在哪最安静不受扰比较! “本就啊!”嘟着嘴,不服气道,“如果没有话,不大秦,也不可能西陲,那哪里?总不会跟我一样穿越过吧!” 看到似嗔似怒表情,秦旭飞着实觉得笑,但经验告诉,现在笑出话,绝对会惹恼这个东西 所以拼命忍着笑,然后一本正经问道,“为什么不会西陲呢?” “因为西陲刚刚内乱过,国内不容易才平定下,正百废待举时候,而且我们还帮助哈穆达王,两国又联姻交,所以,怎么会帮助伊兰城刺杀皇上呢?”井井有条分析道,怎么都觉得不太可能,“更何况,这对西陲一点处都没有!如果事情败露话,还会引两国战火纷飞,哈穆达绝对不像那么笨!” 完,自己都觉得很有道理,然后自信满满看着秦旭飞,等反驳 “就这些?”秦旭飞挑挑眉,很喜欢看神采飞扬样 这个样并不多见,很多时候,不在睡觉,就在发呆,能够这样精神奕奕时候,真很不多 “耶?难道这些还不够吗?”奇怪反问道 看着秦旭飞对但笑不语,顿时心里有点犯虚 原本还很自信,此时却也有点不太信任自己,心翼翼问道,“难道……真……西陲?” “你不不吗?”秦旭飞反问一句,发现这个样实在太玩 “我kao!”忍不住爆出粗话,“西陲不会那么没良心吧,刚帮搞定自家后院,转头就恩将仇报?那个哈穆达表面上看起纯良憨厚,难道心里藏着这么多弯弯肠?伊兰城到底给什么处,要这样害我们?!” 以为真西陲,毕竟秦旭飞反应实在太诡异,于低呼起,张牙舞爪 “哈哈哈……”这下,秦旭飞再也忍不住,很不厚道笑出,而且那种爆笑,笑到抱着肚几乎要在马车里打滚 在马车虽然宽敞,却也不算太大,滚不起要不然,伊蓝真怀疑极其有可能从马车上滚到马车下,到那时候,可比自己丢脸多! 秦旭飞笑眼泪都快出,哎,玩,实在太玩!怎么会这么玩呢!看捡到一个什么样宝贝 真千金难换啊! 可什么都没有,只给几个眼神,几句模棱两可话,就一会儿一个想法,这个东西,脑袋里到底都装些什么啊! “嗯哼!”重重哼一声鼻音,看着那个抱着肚笑成一团,早已没有威严男,冷哼道,“某,笑完没有?笑够没有?要不要臣妾我掀开车帘让外面众一起分享一下啊?!” “哎,不用,不用!”连连摆手,勉强撑着身坐起,哎呦,笑得肚痛! 斜眼看着,几乎从鼻里哼出,“笑够,可以告诉我怎么回事吗?吊胃口坏!” 一句话,惹得秦旭飞又想笑起,不行,要忍住! 哎,脸皮像在抽筋哎! 拼命忍着笑意,耐心给听,“要动用西陲杀手,并不一定要哈穆达这个大王亲自下命令吧!” “咦?”疑惑咦一声,“那个王后和金元术,不已经都被消灭吗?” 秦旭飞真想敲一下脑袋,聪明时候蛮聪明,有时候却又真很笨! “除王后和金元术,难道就没有别吗?尤其,那些和我大秦关系极为密切……”看着伊蓝吃惊眼神,知道已经明白,便没有再下 “伊琳?!”吃惊低呼着那个名字,“可……可不过一个侧妃,能够有这么大本事……” 很不雅观翻一个白眼,秦旭飞低声道,“杀手,又不军队,需要多大权力!” 伊蓝结结实实被震惊住 其实也不自己真想不到,只有什么坏事,总不愿意往自己关系密切身上想,即便关系并不 如果伊琳,那么……倒也能得通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不过,真会吗? 密信 自从秦旭飞将那个最大疑团解释给听以后,伊蓝就开始郁结 之所以郁结,因为如果真伊琳这么做,那么这件事又更复杂! 伊琳从都不一个省油主儿,这明白可以为,远嫁到西陲以后,慢慢也就会变 毕竟岁数还,没有什么定性,而且又做西陲大王侧妃,算前途无量吧! 只没想到,还和伊兰城又搅到一块儿这事儿就有点棘手! 做吧,并没有十足证据,那么就没办法像西陲那边要个交代,而自西陲威胁在暗处,防不胜防 再加上伊兰城和贺泽那方面威胁,真真危机四伏! 秦旭飞有点后悔!其实,不止一次在后悔,可每次又都禁不住祈求 早知道告诉这些,只会让胡思乱想,也每一次都提醒自己下一次不能再告诉,可还忍不住出 哎,真懊恼! “快看!”突然指着窗外,对伊蓝大声道 陷入沉思中伊蓝被这样冷不丁一喊,吓一跳,顺着手指方向慌忙朝外面看,“什么?什么?” 外面只有不断向后疾驰树木和偶尔一见花草,哪里还有别什么东西 “大一只呆鸟!”秦旭飞一脸正经道,眼睛还盯着窗外在仔细看 “恩?哪儿呢?哪儿有鸟?”索性将脑袋伸出外面看看,没有啊!这个季节,鸟儿还不太常见,哪里有鸟 寻觅半天没看见,转脸就见秦旭飞正看着,偷偷笑,顿时反应过,随手抓起个靠枕就砸过,“你才呆鸟!” 秦旭飞闷笑着,总算将从神游中给拉回,抓住丢过靠枕,坏笑着,“你可不就那只大呆鸟么?哎,呆鸟,发什么呆呢?” 一口一个“呆”字,叫伊蓝狠狠翻个一个白眼,别过脸不理 从身后将牢牢抱住,然后惊叫一声,“哎哟,爱妃!” “怎么?”听到低呼,伊蓝有些紧张回头问道,却见挤眉弄眼,“你肚……肚……” 伊蓝愣愣,低头看向自己高高隆起肚皮,还有那只不安分狼爪,皱眉道,“我肚怎么?没事啊!” “你肚,朕都快要抱不过!”秦旭飞用手并并,示意已经无法环抱 其实哪里有那么夸张,不过肚越越大倒真事实,这让想起前两天宁致远可能会早产! 哎,这个该死宁致远,死不死这个干什么! 自己也,只可能……可能就可能吧,又不一定会发生,偏生给听做什么?害没由多操一份心 见不反驳,不羞恼,而又发起呆,秦旭飞真有些无奈 “啦,亲爱,你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我发誓,以后所有事都不告诉你!你再怎么求也没有用!”秦旭飞以此做要挟,“有些事自有男们解决,你只要安安心心准备做娘,养着我们宝宝,那就行!” 伊蓝知道关心自己,于收拾起散乱心神,看着道,“那不真成养猪!” “那也行!”秦旭飞见终于回过神跟自己话,大笑着道,“朕愿意养!” 窝在怀里,伊蓝也笑起,想当一个米虫夙愿,不就算达成?起码有一个男,肯像养猪一样养着,而且最关键问题,心甘情愿! 微微上扬起一个幸福弧度,心里甜甜 ~~~~~~~~~~~~~~~~~~~~~~~~~~~~~~~~~~~~~~~~~~~~~~~~~~~~~~~~~~~~~~~~~~~~~~~~~~~~~~~~~~~~~~~~~~~~~~~~~~~~~~~~~~~~ 京城外 贺泽展开手中密信独自在营帐中看着上面飞扬字迹,不由得蹙紧眉头 到底想要怎么样?皱着眉头,贺泽认真思索着 当初,这一个连环计,只有依计行事,才能取得最后胜利将全盘计划思索再三,才下定决心,这一次,听 可到现在,居然又让不要与伊兰城和谈 倒不想!和那个老鬼做一辈死对头,到最后,却要坐下静心谈判这多么可笑一件事 可能怎么办?不谈话,秦旭飞马上就要逼近京城,到时候,对谁都没有处 就不相信,这个节骨眼儿上,伊兰城还会跟自己闹别扭翻旧账!们现在一条绳上蚂蚱,谁也跑不! 早就让把秦旭飞给解决,却死活不肯,什么要一网打尽!现在,自己都快进网里! 贺泽越想越有些光火,站起身,在营帐内回走动几圈,还有些犹豫 外面天色已经很暗,时间越越紧,这几天和伊兰城打几仗,双方都各有损失,谁也没占到太大便宜 现在这个时候提和谈,不知会不会同意,更何况,之前还绑伊老鬼女儿 将手中信展开看看,又揉皱成一团,心里也有些烦躁 可如果再犹豫下,若等到秦旭飞和路战兵马都到,一切,就都不及! 这时,帐外有禀报道,“大,伊丞相派使者前送信!” 伊兰城?贺泽冷笑一声,果然也沉不住气? 想一想,靠近灯烛,将信纸凑近灯芯点燃 看着那火苗跳动,半眯起眼睛,这一次,决定,不听! 情动 一路往京城奔去,马车的速度倒是不快也不慢,始终是那样稳稳的往前走着。 又过了一日,京城传来信报,说是贺泽已经攻下了西北门,将西北门的外城占了下来,但是只占了下来,却没有再行进,想来是要休整一下,然后再向皇城内进军。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秦旭飞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看不出脸上有什么喜怒。 其它的人也不好多问什么,只有秦夜翔问了一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一掀帘子,回转身进马车里去了。 也不知秦夜翔听懂了没有,只是马车又继续上路了。 这件事,伊蓝倒不是很心急,前两日他们已经商谈过这个问题,所以她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至于那个关起门来打狗,怎么打她却也不知道了。 “做什么这样看着朕?”秦旭飞进来以后,就发现她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眼睛一眨不眨的,于是将信收了入怀,轻声问道。 “我在想,你那样说,夜翔能听得懂吗?”伊蓝有时候觉得,做一个皇家的人真的很累。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绕个圈子让别人来猜自己的心思。 万一猜错了呢?万一猜不到呢?那不是误了大事么? 说话的人不痛快,听话的人也奇怪。 秦夜翔也不多问,居然就这样听令上路了,搞不清楚他到底懂了没有。 听了她的话,秦旭飞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想那么多做什么,他听得懂就行了!” “但愿吧!”她叹了一口气,然后睨了秦旭飞一眼,念叨着,“古里古怪的!” 闻言,秦旭飞但笑不语,居然微微阖上眼睛开始养神了,这不禁让伊蓝有些郁结。 她在这担心了半天,人老人家居然能踏踏实实睡起觉来了。 “哎!”不踏实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只是自己不想睡,看着他睡便觉得别扭,凭什么她要一个人在这胡思乱想,他却能睡的老神在在。 “恩?”秦旭飞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没有抬眼看她。 眨了眨眼,伊蓝想起一直想了很久,却没有弄明白的问题,“还记得上一次夜翔被西陲的叛军围攻,差一点就要逃不出来了!” “恩,怎么了?”他闭着眼睛回答,懒洋洋的样子。 一手摩挲着下巴,抬眼看着马车顶端,她若有所思的说,“还有这一次回来,总觉得他好像哪里变了!” “恩,变丑了!一脸的沙尘,看着跟个野人似的!”他刻薄的说着,嘴巴一点都不饶人。 轻轻拍打了他一下,伊蓝又好笑又无奈的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那好歹是你的弟弟,怎么能这样损人的!” “朕不喜欢你提别的男人!”秦旭飞依旧闭着眼睛,却翻了个身,准确的寻到她腰身所在,牢牢抱住。 伊蓝被他这样一抱吓了一跳,挣了一下挣脱不开,也就由他去了。 “切,你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小气了!我还没吃醋呢!”伊蓝扁了扁嘴,觉得这个男人越发的不正经了。 “对呀,你都没有吃醋,朕以为你心里根本就没朕呢!”他半撒娇的说道,将脑袋往她的怀里拱。 伊蓝轻轻推了他一把道,“吃你的醋?我怕是吃不过来的!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一天吃一个,还要近三个月才能以轮回,我不怕胃酸死啊!” “朕哪有那么多妃子!”他嘟囔着说道,寻到她胸前的丰盈,开始把玩起来。 这个不正经的男人!伊蓝轻抽了一口气,将他的头推了推,哼了一声,“没有也差不多了!等过两年,江山定了,皇上还不广纳美人填充后宫!” 想到那个时候,她心里不由得又是一沉。 哎,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又何必抱太大的希望,明明是奢求了! 算了,算了!不若好好将眼前的难过渡过,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不悦,秦旭飞睁开眼抬头,看着她略带些愁绪的眼睛道,“即便有一天,朕需要为了江山稳固而纳妃,你也永远是朕心头无可替代的!” 她扯动嘴角笑了笑,还是有些不自然的。 诚然,这样的话如果听在别的女人耳中,一定会觉得很感动,很动容,简直是死而无憾了。 可她不是别的女人,她是一个从现代世界穿越过来的游魂,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她想要的不是无可替代,而是独一无二!是彼此的唯一! 可是,他不会懂!即便懂了,也无法去做! 秦旭飞看出她的失落,却不知道是为什么。难道,这样的承诺还不够吗?这样的话,换做任何一个女人,一定会感激涕零的。 可是,她不是别的女人,所以,他搞不懂,她到底要的是什么呢?莫非是这天下?不,她不要,她对此并无任何兴趣,那么,自己已经将独宠都给了她,她还不满意什么呢? 想要抹去她眼中浓浓的失落,不想看到她不开心的样子,便坐起身子,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让她的脸可以埋入自己的胸膛,这样,便只能感受到她柔弱的身躯,而看不到她失落的脸庞。 “你是朕心中无可替代的,记住!”他强调似的说着,似在告诉她,也是在告诉自己。 “恩。”她点了点头,收回心神,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开心一点。 这才抬起头,看着秦旭飞的脸道,“说认真的,夜翔此番回来,真的是有些变了!” “哦?”这他倒没觉得,所以有些好奇的开口,。“哪里变了?你不要告诉朕,你觉得他叛变了!” “胡说什么!”她摆了摆手,“比以前笑容要更多了,偶尔休息看到他的时候,还总是自己在发呆,莫名其妙的一个人笑……” 还没说完,秦旭飞就打断她的话道,“停!朕怎么觉得,你关心他比关心朕还多,我吃醋了!” 嘟起嘴,就像一个赌气的小孩儿。 伊蓝忍俊不禁,“又胡说什么,在跟你说认真的事儿呢!我觉得,八成夜翔这次看上哪家的姑娘,恋爱了!” “你是说他——动情了?”秦旭飞有些犹豫的问道。 “恩!”伊蓝点了点头,她是这么觉得没错,女人的直觉,往往是很准的。 “这小子!”秦旭飞一拍大腿,“这么多年,总算开窍了,不容易啊!朕去问问!” 争执 “哎,你急什么!”伊蓝一把拉住他,“这种事,问的出结果来么!” 秦旭飞才不相信,“自小,我们兄弟俩的感情最好,他不会不告诉朕的!” “要告诉你早告诉了,还用等到你去问吗?”抢白了他一句,让秦旭飞哑口无言。 是啊,要告诉早告诉了,哪里还用得到他亲自跑去问。算了,白白的显得自己八卦,还是不问了。 悻悻的坐下来,有些不痛快的说道,“这小子,有喜欢的对象了都不告诉我,到时候一定多刁难他,让他不能遂心!” 伊蓝觉得有些好笑,他这番话,好孩子气啊! “皇上这话,听起来好像吃醋哦!”取笑的说道,却见秦旭飞跟炸了一样,“朕吃醋?吃他的醋?省省吧!” “不过话说回来,夜翔确实是蛮懂皇上心思的!比如这次救驾,就赶的很及时!”她接着说道。 秦旭飞点了点头,不疑有他的说,“是啊!他一直都很懂朕的心思!” “那么皇上方才说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是让夜翔继续赶路,不要受到这个消息的影响,做出任何旁的决定?”她试探的问道,只是自己的想法而已。 “恩!”秦旭飞刚想点头,才发现着了她的道,指着她有些愕然的说道,“你……” 伊蓝被猜中了心思,有些羞怯的笑,又有点小得意。 看着她的笑容,秦旭飞也无奈的跟着笑了起来,半晌,摇了摇头道,“你这个鬼丫头,差点着了你的道!拐这么大一个圈,就是为了套朕的话。还说什么夜翔那小子春~心动了,分明是你想套朕的话,故意兜圈子呢!” “哎,也不是!”伊蓝摇头,“套话是真,觉得夜翔有心仪对象了也是真,不能混为一谈!” “罢了!”秦旭飞挥了挥手,左右磨不过她,每一次都让她用各种点子磨到弃械投降,“你猜的倒也没错,何苦非要来朕这里寻个答案才罢休!” 拉着他的袖子开始撒娇,“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呢!总要你给个正确答案,我才好得瑟一把!” “得瑟?”秦旭飞挑了挑眉,对她的怪词已经见怪不怪了。 “恩!”她点点头,然后双手叉腰,挑起一边的眉毛,半抖动着身子道,“我现在这样,就叫得瑟!” “噗……”秦旭飞几乎要喷出来了,不能让马车外的人总听到里面有不寻常的动静,因此只能闷笑着,很是辛苦。 这女人是越来越可爱了,总有些出其不意的举动,让他开心。 这个路程,也因为有她而变得不那么枯燥,都快忘了此行的任务是很艰巨的。 “别笑了,让我再得瑟一把,之所以说贺泽攻下了西北门,其实是伊兰城和贺泽联手做的那么一场戏吧!目的就是掩人耳目,而伊兰城更可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说自己是一时失手,而不是与贺泽狼狈为j!”伊蓝想着方才的信的内容,这样分析说道。 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都快成推理专家了。 “恩,是这样没错!”秦旭飞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你可以继续‘得瑟’!” 这话说出来,伊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个人笑的开心,冷不防马车晃了晃,逐渐慢了下来,而外面,也隐隐有了争吵之声。 “什么事?”秦旭飞皱起眉头,有些不悦的问道。 本来还是很开心的,不知又出什么乱子了,这些人,总是要给他添麻烦! “皇上……”外面的人还没来得及传话,就已经被人打断了。 “皇上,臣有事启奏!”是秦慕枫的声音。 秦旭飞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了一眼伊蓝,见她也是一脸的茫然,然后站起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什么事?” 两个人似乎走到了一边,而秦慕枫并没有忌讳什么,而是大声的说道,“臣建议加速行程赶路。依目前的情形来看,京城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而路大将军赶到京城,恐怕还要一段时日,没有那么快!如果再按这样的速度下去,只怕到了京城一切都晚了!” 秦旭飞并没有回答,因为伊蓝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有些好奇的挑起窗帘一端向外看去,只见秦旭飞和秦慕枫站在离马车并不是很远的地方,一旁还守护着秦夜翔,而宁致远则坐在高头大马上在头前等候着。 只是皱紧了眉头,秦旭飞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秦夜翔道,“成亲王,你怎么说?” “臣以为,如今的速度即便算不上快马加鞭,也不算很慢了!如果加快行程,对于兵士们来说自是无所谓,可是皇上的龙体恐有不适。更何况,伊婕妤还有身孕在身,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秦夜翔显然是反对的。 秦旭飞点了点头道,“朕也是这个意思!” “可是皇上,今时不比往日。如今形势如此严峻,贺泽明显已与伊兰城联手,京城岌岌可危,如果再不快点赶去,路上如果出了别的状况,只恐怕……”秦慕枫显然不赞同这样慢吞吞的行进方式,试图说服他们。 摇了摇头,秦旭飞却道,“睿亲王,贺泽与伊兰城何时联手了,明明是贺泽攻陷了西北门的外城,怎么会是联手呢!切莫危言耸听!” “那明明只是障眼法,更何况……”秦慕枫还想说什么,却被秦旭飞给拦了下来。 “睿亲王,不要妖言惑众了!这事,朕自有分寸,无需多言!”说着,转身朝马车的方向走来。 而伊蓝,慌忙将窗帘放下来一些。 只那么一瞬,她看到秦慕枫极为失望的目光,还有着浓浓的担忧。 那视线与她交错了一下,变成一种复杂的情绪,她心里有一些慌乱。很久没有再这样直视过他,这样目光交缠,她的心头依然会有些克制不住的慌乱。 河畔 秦旭飞再次走进马车的时候,便觉得伊蓝神色有些不对,然后不无担忧的说道,“怎么?方才拉开帘子受了风吧!” 他看到了!伊蓝知道他看到自己掀开车帘偷看了,但是他居然没有多疑。 “没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却又不无好奇的问道,“其实,方才的话,我也有听到一些!皇上为什么不答应成亲王的提议呢,他说的不无道理啊!” “朕,自有主张!”他显然不愿意多说,只淡淡的回避了这个问题。 伊蓝犹豫了一下,“是因为我吗?因为我身子不便,所以……” “不是!”他伸手揉了揉鼻梁处,似乎有一点疲累。 她看着心疼,便接着道,“如果是之前因为我,还可以体谅。可是现在的话,当真不能为了我而这样做。睿亲王说的没错,如今形势严峻,今时不同往日,不能再这样一味的顾忌我下去。虽说关上门来打狗不错,可若时间这样拖下去,门关上了,狗没了,而变成一头凶恶的狼,那岂不是引狼入室了?!” 看他没有回话,便接着说了下去,“更何况,现在他们的局势已经很危险了,不会在这个时候再派什么刺客了,只需要留下一小队人马来保护我,其它的人随你一同快马加鞭入京,这样,等局势都定了下来,我也赶到了,何乐不为!而且……” “够了,别说了!”他突然发火,很是不耐烦的样子,吓了伊蓝一跳,只得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心里却有点委屈的。 秦旭飞似乎也发觉自己的火气有点大,连忙柔声道,“对不起,朕……不是针对你!” 轻轻的摇摇头,伊蓝知道他很心烦,便也没有在意,只是温柔的说道,“也许是我话多了,但是你要知道,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失掉所有!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不想!你明白吗?” 点点头,秦旭飞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朕明白!朕也想让你明白,并不是因为你!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朕不喜欢这样!朕这样决定,自然是有我的原因,不是因为你!” 他这样说,伊蓝总算是放心了一些,这才道,“是我想多了!” 叹了一口气,秦旭飞只是摩挲着她的掌心,也没再开口。 ~~~~~~~~~~~~~~~~~~~~~~~~~~~~~~~~~~~~~~~~~~~~~~~~~~~~~~~~~~~~~~~~~~~~~~~~~~~~~~~~~~~~~~~~~~~~~~~~~~~~~~~~~~~~ 如是行进了一日夜,倒也离京城不算太远了。 伊蓝睡醒过来以后,便听到潺潺的水流声,心下觉得诧异,便挑了帘子向外看去。 只见一条大河冰雪初融,上面还有一些细碎的冰块儿顺着川流不息的河水流淌下去,偶尔还有一些散落的花瓣和落叶,虽然并不多,却增添了几分生趣。 这几日走的都是林间小道,偶有水源,也是小溪之类,哪里有这样的大河。 伊蓝见到这景象,顿时有些开心,兴致勃勃的。 看她这样高兴,秦旭飞便道,“传令下去,停下来,在河畔打点水洗漱一下,备足了水源再上路!” “遵旨!”外面的人领命传了下去。 既然停了下来,伊蓝就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朝大河的方向走了过去。 水清澈见底,还透着股初融的清新味儿。她想要蹲下身子,却又觉得不太方便,只能一手撑腰,站在河畔望水兴叹。 “想戏水?”秦旭飞看出她眼底的贪恋之色,轻声的问道。 她点了点头,却有些无奈。 “这种冷冰冰的水,有什么好玩的,回宫朕和你鸳鸯戏水!”从身后揽住她,在她耳畔亲昵的低语。 顿时,她羞红了脸,娇嗔道,“还有人呢!” “怕什么!”他丝毫不在乎的说道,“你是朕的爱妃,朕做什么,谁敢有异议!” 拿他真是没辙,伊蓝有些无奈的想,转头懒得理他,只盯着潺潺的水流发怔。 “皇上!”身后是宁致远的声音,伊蓝被他这样抱着有点害羞,就没有回头,只听到秦旭飞应道,“什么事?”,手上却没有松半分力道。 “睿亲王说,有要事和您商议!”宁致远轻声说着。 “他自己怎生不来,不见!”秦旭飞有些不太高兴的说道。 宁致远犹豫了一下才开口,“睿亲王是怕您还在生气,所以着臣来……” 秦旭飞还想要回绝,伊蓝扯了扯他的衣袖柔声道,“或许真的有什么要事,你就去吧……” 低头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下,秦旭飞终于松开手,仍然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别到处乱跑!” “这里这么多人看守着,你在担心什么?”她轻轻推了他一下,浅笑着说道。 秦旭飞又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终于点点头道,“朕去去就来!你可不能自己乱走,也不要玩水!” “去吧!”笑着点头,嫌他太过啰嗦了。 他总是不放心自己,以至于她在马车里憋的都快要闷死了。每日里只能跟他聊天打趣,要么就是睡觉吃东西,实在是有够闷的。 这一次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再等下一次,只怕是要到京城脚下了。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身,她半眯起眼睛往对面的山上看去,初春时节,并没有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只偶尔有那么点绿光闪现在山岭之间,别有一番风味。 舒服啊!她深深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看向那边说话的秦旭飞。 他和秦慕枫还有秦夜翔不知说着什么,宁致远只站在一旁沉默的听着,他们说的很入神,以至于没有人往这边看一眼。 伊蓝只觉得身后有一个重重的力道往前一撞,整个人便向前扑了过去…… 落水 惊呼声,嘈杂声,怒喝声交杂在一起,最后,只汇成昏昏沉沉的无边黑夜。 她只觉得头很痛,很痛,痛的快要裂开了一样。 耳边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可是并不真切,她拼了命的想要睁开眼睛,可只是徒劳。 谁?谁在说话?她皱紧了眉头,浑身竟似没有一点点力气,难过的想要大叫,可偏偏喉咙里挤不出一点声音。 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自己有些困惑的想要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却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喉咙灌了下去,苦涩的味道刺激着口腔的每一根神经,好苦,真的好苦!可不可以不要喝! 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任那难以吞咽的药汁顺着喉咙往下-流。 想要动一下自己的手指头,却发现那竟然比千斤还沉,除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深不见底的深渊,她竟看不到一点点光明的地方,想要寻找一个出口,却发现脚下的路漫长而无边际。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在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伊蓝拼命的想要回想,而脑袋里似乎只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似乎有人在轻声的跟她说着什么,声音温柔而低沉,可是她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到底在跟她说些什么? 你是谁?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很想这样问出口,可是连动一下嘴皮子都不可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可是没有人来回答她。 无边的黑暗之中,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躺了有多久,也不知道来来回回总共有多少人来看过她,跟她说过话,只知道醒了是黑暗,昏睡了还是,仿佛,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了一般! ~~~~~~~~~~~~~~~~~~~~~~~~~~~~~~~~~~~~~~~~~~~~~~~~~~~~~~~~~~~~~~~~~~~~~~~~~~~~~~~~~~~~~~~~~~~~~~~~~~~~~~~~~~~~ 兜兜转转不知过了几日,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又听到了耳边有人在说话,只是这一次,她惊喜的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听清别人在说什么了。 “她到底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威严而又饱含着浓浓的关心。 回答的人声音略显苍老一点,似乎有些不太确定,“不好说!看她自己的意志力了!受到这样的惊吓,大人和孩子都能保得住,算是万幸的了!只不过……醒不过来这一点,老夫确实是无能为力。她的脉象和气息都很平和,为什么不醒,这……” 谁?是说她吗?是在说她吗? 这两个人是谁,和自己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受到惊吓? “没用的东西!”先前那个男人低喝,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滚出去!” 门开了,似乎又关上了。 屋子里恢复到静悄悄一片,然后,似乎有人走动的声音,而且那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谁?你是谁? 她很想问出声,可是却开不了口,努力的想要睁大眼睛,却也只是徒劳。 脚步声,在她身边停了下来,接着,有人低低叹息的声音。 “为什么?”男人低声的说,“好不容易,我们就要在一起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大夫说你脉象和气息都没有问题,那你又为什么不肯醒来,真的不想见到我了吗?一切就快成了,就快要成功了!你真的不想看吗?” 你是谁?什么要成功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有满肚子的话想要问,于是试图去张开眼皮,哪怕只是能动一下手指,起码也是一个进步啊。 可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连睫毛都未曾动一动,而那男人的声音,却又低低的响了起来。 “从我答应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下定决心,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可是命运为什么偏偏这样弄人?筹备了这么久,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发觉,甚至包括舅舅,都不过是我的掌上玩物,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可你怎么能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舍我而去?你不想和我一起分享这胜利吗?难道你不想看到,我是怎样一步步走上那个宝座的吗?”他低声的说道,声音很是激动,“你醒醒,伊然,醒醒!” 那一声呼唤仿佛重锤敲击在她的心房上,浑身一个激灵。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手背上,热热的,烫烫的! 那是什么?她只觉得整个人的身子都热烫起来,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将她拉出去。 不要!不要!她有些惊恐的低吼着。 前几日那么拼命的想要醒转过来,到了此刻,居然开始有些惶恐了,一种不安的情绪将她牢牢笼罩起来,她的心里慌乱一片,挥手想要抓住一颗救命的稻草,却发现一切都只是徒然。 “不要——”她大吼一声,整个人的意识几乎要涣散了。 然而这一声吼,到了嘴边却如蚊蝇一般的嘤咛。 不过,即便再细微,这声嘤咛还是让一直守护在她床边的男人听到了,生怕是自己产生了错觉一般,惊喜的盯着她的眼睛,她的嘴巴道,“伊然,你醒了?你醒了吗?是真的吗?” 手指,微微动了动。 他慌忙拉住她的手,感受那美妙的轻颤。 “我……”长长的睫羽轻轻动了动,她张开了眼睛,小巧的眉头微微蹙起,有些困惑的张开了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后,落在面前这个握着她的手,又惊又喜的男人脸上,“你……” “伊然,是我,是我!”他惊喜的唤道,满脸都是兴奋的光泽。 她的嗓子微微有点嘶哑,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你……是谁?” 霎时,男人就像被雷击了一般,错愕的愣在原地。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4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41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41部分阅读 失忆 “伊然……你……”秦慕枫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震惊的看到她眼中完全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 “你……是在叫我吗?”她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又似乎不太像是自己,可是,他是谁? “大夫……大夫!!”秦慕枫忽然发了疯一般的喊道,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她。 仿佛被他发疯的表情吓着了,伊蓝往后缩了缩,尽量将身子贴着床的内侧,一双惊恐的眼睛睁大了看着他,满脸的戒备。 “别怕!”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吓着了她,他连忙放柔语气说道。 这时,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跑了进来,叩首道,“爷……” “快看看她怎么了?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秦慕枫挥了挥手,示意他快点上前来,自己则有些担忧的看着伊蓝,眼睛一眨不眨。 “是!”老头答应着走上前来,想要替伊蓝诊脉。 她却将手往回一缩,紧张的看着离她很近的那个老头,死活不肯让他给自己把脉。 “伊然,别怕,别怕!”他柔声的哄着,“这是大夫,让他给你看一看,别怕!” 也许是他的诱哄起了作用,也许是觉得他的眼神比较可信,伊蓝逐渐放松了一点,小心翼翼的把手伸了出来。 皓白的手腕看上去纤细而柔弱,似乎连薄弱的血管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的。 老头搭了手上去,凝神开始给她诊脉,而秦慕枫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伊蓝的脸,紧张的看着她,而她,却是完全以看陌生人的眼神,在茫然的看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片刻,老头松了手,然后对着秦慕枫行礼道,“爷,这位姑娘的脉象没什么事,情况也很正常,只怕是落水以后受了寒,身子又比较虚弱,昏迷了这么久,刺激到脑部,所以才会暂时忘了您!” “暂时?”秦慕枫皱起眉头,重复着这句关键的词语,“你的意思是,她还有可能想起以前的一切?” 老头怔了一下,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便老老实实的说,“是,理论上说,应该是能想起来的!当然,也有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这种事,是要看造化了!” 搞不清楚主子的意思,最好还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以免莫名其妙引来杀身之祸。 秦慕枫皱了眉头,挥挥手道,“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记着,这件事不得跟任何人提起!” “是!”老头点点头,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便退了下去。 待屋中再次只剩他二人时,秦慕枫才缓步靠近她,想要伸手去摸她的脸颊,却被她侧脸微微一躲,给闪开了。 伊蓝已经簇拥着被子半坐了起来,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躲在床最内侧的角落里。 她有几分惶恐,几分迷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到底是谁? “你,当真忘了我吗?”秦慕枫仍然觉得不能相信,好好的一个人,他盼了那么久,她终于醒转过来,怎么会就把自己忘得干干净净了呢! 她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们之前……认识吗?”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他略有些激动的说,看到她眼中的惊惶,发现自己情绪太激动了,连忙稳定了下心神,柔声道,“我是你的夫君,你不记得了吗?” “夫君?”她张大了眼睛,睫毛轻颤。 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惊讶和不可置信,迷茫的看着他,声音极轻极轻的说道,“你……是我的……夫君?” “是啊!”他点了点头,生怕她不信,连忙补充了一句,“你看,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你都快要做娘了,这总不是骗人的吧!” 说着,指了指她隆起的肚子,示意他说的话确实是真的。 伊蓝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肚子,顿时有些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然后小手颤颤的抚了上去,“这是……我们的……孩子?” “对,当然是我们的孩子!我就要做爹了,而你,就要做娘了!”他语调极其温柔的说着,离她更近了一些。 他决定了,既然她已经把之前的事都忘了,这是老天给他最好的机会,他没有理由不好好利用一番,他要让伊然重新认识他,接受他,过幸福快乐的生活。 “我要……做娘了?”她还停留在秦慕枫灌输的认知里,脑子里有点茫然。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看着自己隆起的肚皮,那里居然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着,多么奇妙啊! 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是她的夫君,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而他看上去很是面善,也很温柔,虽然有时候会激动一点,但是……应该不是个坏人吧? “那我……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谁?”她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的问道。 秦慕枫见她的口气柔和了许多,知道她在心理上已经逐渐接受自己,很是高兴,于是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你原是丞相大人的二小姐,而我则是大秦的睿亲王,我们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后来……” “后来怎么了?”她紧声问道,很认真的看着他。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后来,我们就成亲了,你还有了我们的孩子!前些日子你在园里赏花,不小心落水了,可能是受了惊吓,所以才忘了我们的事。都怪为夫不好,没有好生的照顾你!” 说着,他懊恼的去捶自己的脑袋,好像真的是在责怪自己一样。 “别这样!”她轻声的说道,去拉他的手。 他反手一握,抓住了她的小手,眼睛里闪烁着灼热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 被他这样看着,伊蓝有点害羞,脸红着垂下了头。 姐妹 看到她娇羞的样子,秦慕枫心念一动,往前凑近了几分,想要覆上那诱人的薄唇,正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 “王爷……”怯怯的声音里有几分不知所措。 被打断的秦慕枫有些愠怒的转头,看向那个站在门口,一脸无措的女人道,“你来做什么!” 伊琴站在门畔,即便外面的阳光整个笼罩在她的身上,看上去,也让人觉得很是单薄,让人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怜悯起来。 “妾身听说妹妹醒了,所以就……”她犹豫着说道。 前几天王爷让她来照顾一个人,她不知道是谁,也不敢多问,来了才发现,居然是伊然!惊诧之余,也不敢多问,只能默默的照看着她。 如今,听说她醒了过来,所以就想来看看,可是似乎…… 她甚至不敢多看秦慕枫一眼。她是怕他的,真的很怕!他只要一个眼神,自己就恨不得找一条缝躲进去,再也不要出来。 可是现在……她是不是应该要离开了? “她……”坐在床上的伊蓝一脸困惑的看向门口的那个人,皱了皱眉道,“她是谁?” 听到她的问话,秦慕枫立刻转过头去,原本犀利的眼神化成了一汪纯水一般,深情的看着她道,“她是你的姐姐,叫伊琴!” “姐姐?”她疑惑的扬眉问了一句,然后看向门口那个柔弱的女子。 听到她的唤声,伊琴脸上微起波澜,想要抬脚,却又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那个冷眉相对的男子,犹豫着不敢动弹。 “还不快过来!”他轻哼一声,下了命令。 仿佛得到了特赦一般,伊琴连忙三两步并作过来,到了床前,却又迟下了脚步道,“妹妹,你……可曾好些了?” “我……”她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 虽然面前这个女子极为面善可亲,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切之色,可对于她来说,终究还是有些陌生的。 秦慕枫看了一眼伊琴,不咸不淡的说道,“她受了惊吓,又着了水寒,现在对以前的事记不起来了!所以,也不太认得你!” “什么?!”她惊讶的掩唇低呼,不可置信的看着伊蓝道,“妹妹你……” “是啊!”伊蓝点了点头,承认他方才说的话是真的,不过看到她一脸难过的样子,心有不忍的补充了一句,“不过,夫君方才都告诉我了,姐姐不用担心!也许不久以后,我就能想起来了呢!” “夫君?!”伊琴惊讶的重复了一遍,又转头看向一旁看着伊蓝一直在浅笑的秦慕枫,在得到他警告性的瞪了一眼后,聪明的闭嘴了。 秦慕枫颔首道,“是啊!方才我都已经告诉伊然了,你也不要太担心!还有就是,她刚刚醒过来,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要跟她说太多以前的事情,以免想不起来会头痛!知道吗?” 最后那三个字加重了鼻音,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 伊琴低下了头,轻声道,“妾身,明白!” “你们姐妹俩慢慢聊,本王还有些事要办!”他说着站起了身,看向伊蓝的眼神里,有着浓浓的眷恋和不舍。 她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垂下头去,脸上两抹嫣红,“夫君……姐姐还在这儿……” 声音是无限的娇羞,秦慕枫眉眼都是在笑的,很是开心的说,“你好好休息,我会尽快回来陪你的!” “恩!”她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秦慕枫大步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他还回转身来再次看了她一眼,目光交缠良久,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他真的是,很喜欢你!”这一幕完全落在了伊琴的眼睛里,她有些感慨的说道。 “是么?”伊蓝轻声道,“虽然我把以前都忘了,但是也能感觉的到呢!夫君人真的很好!” 听了她的话,伊琴的身子微微有些颤了颤,“他……当真是,很好的!” “姐姐怎么了?”虽然失忆了,可女人的敏感还在,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太对,连忙紧声关切的问道。 摆了摆手,伊琴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然后在靠近伊蓝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她依旧蜷缩在床的最内侧,便冲她招了招手道,“快过来,坐那么远做什么?贴着墙,回头再着了凉,王爷会不高兴的!” 听到伊琴这样说,她的脸上又红了红,娇嗔的说道,“姐姐取笑人……” 声音软软黏黏的,透着股甜甜的味道,不过人倒是乖乖听话,坐的离她近了一些。 伊琴不自然的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替她捋了捋头发道,“妹妹果然是很美的,无怪王爷会那么喜欢你!” “姐姐也是很喜欢夫君的吧?”伊蓝看着她说道,在她怔忡的时候接着说了下去,“妹妹看的出来,姐姐看夫君的眼光很深情的!” “你又看出来了?”她戳了一下伊蓝的脑门,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只不知,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什么对错?怎么了?”伊蓝有些糊涂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回过神来,伊琴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胡言乱语呢!对了,你醒了,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她这样一说,伊蓝方才觉得自己的肚皮已经咕噜噜叫了,于是揉揉肚子道,“果然还是姐姐最知道疼人,真的有点饿了呢!” “那姐姐给你弄点吃的去,蟹粉小笼包怎么样?”她微笑着问道。 伊蓝连连点头,“好啊好啊,一定很好吃呢!” “馋丫头!”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伊琴转身去准备点心去了。 身后的伊蓝摸了摸自己的鼻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兀自陷入了沉思。 大结局之京城 仰头看着不远处的京城,暮色下,整个皇城笼罩在一片烟霞之色中,很是美丽,也很是孤独。 秦旭飞微蹙眉头,心里沉甸甸的。 不只因为即将要面对的一切,更因为还有一些未知的事情。 曾经,他以为自己算无遗策运筹帷幄,然而事到如今才发现,有很多事情,真的是会在意料之外,并不是任何事,他都可以牢牢的掌控在手里的。 伊蓝……已经三天没有她的消息了。 这三天,他的心就像放在油锅上煎熬一般,他怪隐夜的人,怪他们的疏忽,更怪自己的粗心大意。 只不过,事到如今再后悔也没有用了,没有人看到伊蓝是怎么落水的,立刻下水去救,却已经找不到她的人影了。 那样重的身子,又几乎没什么耽搁的去救她,却还是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只能说,他们早已经在那里做了最万全的准备,极有可能,水下是有暗道或者洞|岤之类的,又或者,根本就有水性好的人早已在水下接应了。 可是,现在知道这一切有什么用呢,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他甚至都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方抓走了伊蓝,有一点可以肯定,只有回京城把这件事解决了,才能真正保得伊蓝的平安。 无论如何,都是与这一次的叛乱脱不了关系的。 所以没有耽搁,他们快马加鞭的赶到了京城脚下,此刻,他站在这里,心却已经飘荡无依。 “在想伊婕妤的事?”秦夜翔走近他,轻声问道。 却随他一同看向远处的景色,暮霭沉沉,烟色下的皇城泛着庄严肃穆的光泽,却有几分沉重。 “这……都怪朕!”秦旭飞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的要自责,“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秦夜翔摇了摇头,“你现在,着实不应该想这些的!” “你让朕怎能不想!”他的语气有些烦躁,“若不是因为朕,她便不会受这许多的苦!到现在,她还下落不定,朕……” “未尝是下落不明!”秦夜翔的话,让秦旭飞愣了一下,抬眼看他道,“什么意思?” “终归跟这一场动乱脱不了关系,进了皇城,终将会有分晓的!”秦夜翔一手指向远方的皇城,眼眸微敛。 秦旭飞深吸了一口气,收拾起低落的心情,他依旧是那个英姿勃发的帝王。 “算计了这么多年,筹备了这些年,到今日,终将要见分晓了么?”似在问他,又似在问自己,秦旭飞负手而立,山上的风,吹得他衣袂飘飞。 驻扎在京城外的山上,并没有着急攻了下去。 如今的形势并不算明朗,如果就此攻进去,只怕贺泽和伊兰城会狗急跳墙,将皇城内的宝物都掳了去,能毁的给毁了,所以,不能操之过急。 这样的情形,对于在皇城内的人来说,无疑是很有压力的。 如果他们只围不攻,要不了多久,便会断了粮草,那等于是坐以待毙。而主动攻击,显然是失了先机的,如今却是坐立难安了。 饶是老谋深算的伊兰城,此刻也有些坐不住了,皱着眉头在大殿内走来走去,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你若留心看,便能见到他的手心里密密的都是汗。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有人前来报信,慌慌张张的叫道。 “怎样?!”他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颇有些紧张的问。 “贺大人说不要焦躁,一切静观其变!”那人重复着贺泽说过的话,胆怯的看着这个喜怒无常的丞相大人。 果然,一听到这话,伊兰城一把将他扔了出去,怒喝道,“混蛋!这个王八蛋!老子就知道当时不该听他的,如今火烧眉毛了,他却来说这等屁话,如果真的攻了进来,他从西北门就直接逃了,让老子在这等着秦旭飞那小子!” “大人……”被摔的龇牙利嘴的侍从小心翼翼的唤道。 “滚出去!”伊兰城怒喝一声,那侍从仿佛得了赦令一般,慌忙就往外爬。 当到门槛,却又听到他唤道,“等一下!老夫写一封信,派个人,快马加鞭的送出去,一定要尽快送到西陲王妃的手上,明白吗?” “小的明白!”看着伊兰城走到书桌后,提笔匆匆的写下一封信,然后塞入信封,用蜡油封了信口,再交到那人的手上,反复交代,“一定要从东北门出去,越快越好,知道吗?” “东北门?”那人张大了嘴巴,生怕他不知道一般,特意提醒一句,“可是东北门外不远处便是皇上和成亲王驻扎的地方,恐怕很难冲出去!”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他恶狠狠的说道,瞪得那人不敢再多说一句,领命出去了。 屋内的伊兰城确信没有人了,再次走向书桌旁拿起一封被蜡油滚过的信纸,认真的卷起来塞入一个小小的竹筒中,打开窗户,呼哨一声,便有一只类似雕的大鸟落在了窗户上。 他将竹筒捆绑在鸟腿上,然后拍了拍鸟的翅膀,放它去了。 做完这一切,伊兰城才缓步走到那澄黄的龙椅前,注视良久。 盼了这么多年,做了这周全的筹备,怎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功亏一篑呢!不,不会的,即便失去了两个女儿,他还有伊琳这张牌。 她什么样的性子,自己最是清楚了。她有多恨伊然,多想爬上皇后的位子,而现在的一切,她都归罪于伊然的身上,自己这个做爹的全都知道,却不曾开口说过什么。某种程度来说,这种憎恨的感情,于他是件好事。 比如现在,就可以利用西陲的兵力来夺自己的天下。贺泽那个老贼,等天下定下来以后,第一个就拿他开刀! 这样想着,他扶着龙椅想要坐下去,刚沾到椅子,想了想,又站了起来。 总有一天,他要光明正大坐到这个位子上,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相信那一天,并不会很远!不会! 大结局之筹备 “皇上,抓到一个探子!”秦旭飞正在和秦夜翔商议方案的时候,有人前来汇报。 抬起头往外看了一眼,秦旭飞有些漫不经心的说,“把他带进来!” 没多会儿,一个被吓得哆哆嗦嗦的人便被从帐外带了进来,一进到营帐里就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连连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的不是探子,小的只是一个送信的!” “送什么信?给谁送信?”秦夜翔一边问着,走了过来,信手接过他抖抖索索递上来的信封。 匆匆扫了一眼,他将信递给了秦旭飞道,“是伊兰城的笔迹,给西陲王妃的,还有封印!” 听到他的话,秦旭飞拆开封印,将信纸展开看了看,然后低笑起来,“是找西陲借兵的,老狐狸着急了!” “信已经被我们拦了下来,即便西陲肯借兵,也没有用了!”秦夜翔从他手中拿回信,也看了一遍,然后说道。 摇了摇头,秦旭飞却又对那人道,“除了让你送信,可曾有别的话交代?” “没……没有!”那人慌张的说道。 “你要知道,为虎作伥已经是死罪了,如今又替逆贼送信,你可有妻儿老小,难道想要一家人都跟你陪葬吗?”秦夜翔上前一步,颇为威胁性的说道。 一句话,顿时把那人吓得哇一声哭了起来,抽噎的说道,“小的,小的确实不知!是丞相大人的亲信让小的去送信,交代小的从东北门出行,还不许多问,要越快越好!其它……小的真的……不知情了!” 秦夜翔与秦旭飞对望了一眼,看来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拉起他的衣领,秦旭飞看着他目光凛冽的问道,“城内现在的情形如何?宫里的大人们都是作何反应?” “城内……城内现在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皇上杀回来了,叛贼们活不久了,还有人说,杀回来的……杀回来的……”嗫嚅了几下,犹豫着看了秦旭飞一眼,吞了口口水道,“还有人说,杀回来的压根就不是皇上,而是逆臣路战。只是打着皇上的旗号,其实皇上早已经……早已经……” 他没有敢再说下去,不过秦旭飞已经明白下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松开他的衣领,秦旭飞淡淡的说道,“把他带下去!” “嗷——”他一声嘶嚎,就像要入屠宰场一般,“不要啊!皇上饶命啊……小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奴才只是……” 他已经开始有点胡言乱语了,秦旭飞有点哭笑不得,“谁说要杀你了!先下去,给他点吃的,看好了他,别让他到处乱跑!” “是!”侍卫点头将他拖了下去。 那人听到不用死,简直是感激涕零了,拼命的说道,“多谢皇上不杀之恩,多谢皇上饶命之恩!” 挥了挥手,秦旭飞几乎有些不耐烦了。不确定他再这样絮叨下去,自己会不会改变主意将他给杀了算了。 “这个老狐狸,明明知道我们驻扎在东北方向,怎么还会让人从这个方向送信出去,简直是……老糊涂了么!”秦夜翔喃喃自语着,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秦旭飞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道,“你觉得,那只老狐狸会有犯这种糊涂的时候吗?这分明是一个疑兵之计!” “你是说,真正的信他已经从别的渠道送了出去,而这个人,只不过是用来迷惑我们的罢了!”秦夜翔突然反应过来,忿忿然道,“这个老狐狸!” “也不完全是!”秦旭飞笑了笑,觉得伊兰城的心眼还真是多,“依他的老谋深算,难道会认为我们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吗?疑兵之计当然是有的,还有一点就是有些警告意味的,告诉我们,他已经找西陲借兵了,让我们有所顾虑!” “顾虑什么?”秦夜翔愣了一下,“难不成,他以为我们因为这样一封信,就会放弃攻打京师了吗?再者说来,他有没有本事借到西陲的兵还是一说,依我对哈穆达的了解,他不是一个没有脑袋的糊涂人!更不会为了这么一个侧妃就与我们为敌!而且,据臣所见,他并不是很喜欢伊家这个三小姐,否则,也不会只立为侧妃了!” 秦旭飞点点头道,“这个自然!只不过,他也没想着我们会放弃攻打京师,只不过是想我们等着路战到来再打,能够拖延一些时间罢了!” “我们原本就要等路战来啊,这个他倒是多此一举了!”秦夜翔有些诧异的说道,又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伊兰城,真是画蛇添足。 “不,我们不等到路战来!”秦旭飞却摇摇头,否定了他的话,“明日我们就起兵攻打京师!” “你疯了!”顾不得君臣之道,秦夜翔惊讶的说道,“我们现在这些人马,虽说都是精锐之师,但是以这样的数量去攻京师,无疑是以卵击石!” “不,朕没疯!”他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智慧的光泽,很肯定的说道,想了想,便问,“路战还有几日能到?” “按理说,应该是要到了的!前两日收到书信,说是在路上遇到了暴雨,耽搁了行程,这会子,应该也快了吧!”秦夜翔想了下时日,算计着说道。 秦旭飞点了点头,“好!那就明日!今天传令下去,让大家都好好的休整一下,明日之仗,只败不胜!” “啊?!”秦夜翔愣住了,简直是用看疯子的眼神在看他,“你……你真的疯了!还是说错了?只败不胜??!!” 他却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去吧!按照朕说的做。明天过后,你就会明白的!” “你……”秦夜翔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忍住了,什么也没说,出了营帐着手准备去了。 大结局之叛乱 “来,再喝一口汤!”秦慕枫温柔的声音,眼睛里的柔情则比声音还要软软的。 伊蓝摇摇头,用手轻轻推开一些汤碗道,“不要再喝了,很饱了!” “想不想吃什么点心?”他柔声说道,关切的问着。 她嘟起嘴微笑着说道,“不要了!都说很饱了!我想出去走走,活动一下!” “你身子还没好,不能出去走动,万一着了凉,对身体不好!”他不动声色的拒绝了,将汤碗放到桌子上。 皱起眉头,伊蓝有些不高兴了,“为什么?从我醒来到现在,你就是不肯让我出去走走,难道你都是骗我的不成,不然为什么要这样关着我!” “然然……”他哄着她,有些无奈,“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对你好不好,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你这样说,不是在伤我的心吗?” 虽然还是不太高兴,可是嘴巴终归软了一点,“那……你这也关着我,不让我出去,我很闷的!” “不是关着你,只是不放心你的身体!”秦慕枫想了想,看着她不悦的脸色道,“不如这样,等过两天,你身体好一点了,天气也暖和些了,我带你出去到处走走!看看美丽的景色,去郊外玩一玩?” 果然,这样的话提起了伊蓝的兴趣,她转阴为晴道,“好,一言为定,不许耍赖哦!” 秦慕枫勾了勾她的手指,宠溺的说道,“不耍赖,一言为定!” “王爷!”外面有声音传来,让他的身形顿了一下,然后对她轻声道,“大夫交代了,你还需要多休息,再有一个月左右,你就要临盆了,不养好身子怎么能行!” 听到他这样说,伊蓝垂下头,有些羞红了脸。 秦慕枫垂首在她额头吻了一记,然后起身走出了门,还细心的将门给关上了。 “什么事?”转过脸,立刻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脸色清冷清冷的,看着面前的那个人,那刚要开口,他便一抬手,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往前走了两步,才道,“是不是贺大人那边又有信了?” “正是!”那人慌忙将信笺递上,“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封信了!” “这个老家伙,这就沉不住气了!”秦慕枫冷哼一声,连信都懒得看,“到了紧急关头,反而一点都沉不住气,这样能成就什么大事!” 那人也不敢说话,只等着他的吩咐。 秦慕枫想了一会儿,抬头对他道,“你去跟舅舅说,让他稍安勿躁。就告诉他,我手上还有一张王牌,让他放心!既然本王能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弄出来,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这里,就应该相信本王的实力,让舅舅不要想太多!扮演好他的角色就行!” “是!”领了命,那人匆匆的退了下去,秦慕枫长叹一声,忽而觉得有点不对,转头一看,角落里幽幽的站了一个人影,看到他的注视,下意识躲闪了一下,却没有走开。 “出来!”他有些不悦的低喝,声音并不是很大,显然怕吵醒屋子里的人。 伊琴犹豫了一下,还是缓步走了出来,眼眸里怯怯的。 “谁让你躲在那里的?”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是清冷的让人心里发寒。 她连忙摇了摇头道,“没……没有谁!妾身,妾身只是路过……想去看妹妹的!” 听到伊然,他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但是依然继续问道,“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这样的问话,伊琴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赶紧摇了摇头,连连摆手道,“妾身……妾身,什么也没听见,没听见!” 不过秦慕枫倒不是很介意,冷笑一声道,“你听见了也没有什么,本王大事将成,你知道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不得在然然的面前提及一个字,否则……你知道本王即便对女人,也从来不手软!” “妾身……妾身明白!”她嗫嚅着说道。 她怎会不明白,府中姬妾数人,他何曾流连过任何女子,一直以来,都只有二妹,只有她……能够得到他的心,他全部的宠爱吧! 有时候,她甚至是有些嫉妒的,同样是姐妹俩,为什么命运却如此不同! 为什么她可以得尽两个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的宠爱,而自己,又为什么连说一句话,都是这样的小心翼翼的。 秦慕枫并不关心她怎么想,甚至都不屑多看她一眼,只挥了挥手道,“你去陪然然吧,让她不要胡思乱想!记住,只要你乖乖照本王的吩咐去做,到了事成之日,本王或许会给你个妃子的位置,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伊琴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屈膝行了行礼道,“妾身明白,妾身告退!” 往伊然的屋子走去,她回头再次看了一眼这个名义上是她夫君的男人,只觉得他便如魔鬼一般,是她一生的梦魇。 秦慕枫双手随意的负于身后,仰头看着这偌大的皇城。 这里,是他生长于斯,成长于斯的地方。 原本,这一切都应该是属于他的,可是却因为那该死的命运,出生!最好的出生反而成了最大的羁绊,他不要接受这样的命运! 尤其在他最心爱的女人也被夺走以后,这种念头便一天比一天强烈!他要夺回所有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一切! 贺泽以为他可以利用自己,却不知,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秦慕枫棋盘里的一颗棋子。 秦家的天下,怎会落入旁姓的手中!伊兰城、贺泽,贺兰芷,无一不在他的算计之中!所以当时他劫持了贺泽,只是为了取得秦旭飞的信任,弄清隐夜真正的实力,还有朝中到底有多少秦旭飞的死忠派。 只有将这些所有的根底都一网打尽,他才可以安享天下。 他的鸿鹄之志,又怎是贺泽这样的燕雀能够知晓的! 而今,秦旭飞也一定想不到,他会把伊然藏在这皇城之内。他在城外大肆搜寻,却不曾想,原来伊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有倾国之才,凭什么不能安天下之邦! 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天下,尽在掌控! 大结局之终战 天刚朦朦亮,鸟儿恐怕都还没有出巢,晨霭下的皇城还在沉睡之中,就不得不被喧哗的声音给吵醒。 “大人,大人,不好了!” 伊兰城一手撑着额头正在沉睡,他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直到昨日送了那信出去,才放下心来,想要小憩一会儿,没想到又被人吵醒了,顿时有些烦躁。 狂怒的吼道,“什么事?大清早的,乱叫什么呢!” 来报信的人本就已经吓得够呛,让他这样一吼,更是魂不附体了,“大人,大人……皇……皇上攻城了!” “你说什么?!”他也不揉眼睛了,一把将那人揪了过来,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胡子一翘一翘的,“你再说一遍!!!” 那人吓得都快要哭出来了,一脸的尘土,看上去很是狼狈,“大人,皇上……皇上和成亲王攻城了!” “胡说什么!”他猛地一松开手,那人没了支撑,便跌撞着倒在了地上。 他正色道,“本相已经说过,皇上已经让j臣路将军害死了,怎么会来攻城!你莫不是眼花了看错了,在这妖言惑众!来人,拖下去斩了!” “是真的,大人!真的是皇上!”那人带着哭腔的喊道,“小的在楼上看的真真切切,真的是皇上和成亲王领兵在作战!一点儿都没错!” 伊兰城双目一瞪,大喝道,“还敢胡言乱语!” 突然拔出边上一个侍卫的佩剑,一剑刺了出去,那人顿时口吐鲜血,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倒了下去,口里还喃喃念着,“相爷……是……真的……” 倒了下去,登时气绝。 伊兰城将剑扔在了地上,冷哼一声道,“真是不可救药!” 然后抬眼看向周围已经赶过来的人,吩咐道,“把他拉下去!记着,传令下去,皇上已经被j贼路战害死了!你们在城头上看到的,不过是他派来的长相相似的人而已,绝对不是皇上!谁再敢造谣生事,格杀勿论!” “是!”众人齐应声道,正色凛然。 伊兰城满意的扫视了一眼,然后道,“尔等必须竭尽全力保卫皇城,等仗打完以后,所有参与此仗的将士都可以加官进爵,若有临阵退缩倒戈相向之人,杀无赦!株连九族!” 眼神森冷阴狠,让所有的人心头一凛,齐声回答道,“谨遵丞相大人旨!” “去吧!”他一扬手,一排身着盔甲的兵士便小跑着往各东北方向跑去。 待人都走光了,伊兰城才揉了揉眉心,有些疲累的样子,挥了挥手,便有人上前听令,“丞相大人……” “有多少人来攻城,分别在哪个方向?”他很头痛的问道,想不明白秦旭飞为什么会那么快攻城。 昨日的信明明已经发出去了,他完全可以迟上几日再攻城,难道说,昨天路战就已经到了?怎么会那么快的! 亲信低声应道,“大人无须担忧,奴才已经在城楼上看过了,不过三千多兵士,只是成亲王领的那一队人马,而且都集中在东北门,他们,拿不下来的!” 听到他说的话,伊兰城愣了一下,张开眼睛道,“当真?你莫不是看错了!” “不会的大人!”那人回答道,“奴才看的真真切切,也让人去打探了,路将军的队伍没有那么快到,的确只有这些人马!” “哈……哈哈……”伊兰城仰天大笑起来,“当真是天助我也!孺子小儿居然这样耐不住性子,难道昨日发的信,竟让他心焦气燥了么?看来是老夫高估了他啊!走,随老夫到城楼上看看去!” 心情大好,便领着亲信一路往东北方向走去,半路却遇到了匆匆而来的贺泽。 先是怔了一下,接着伊兰城冷哼一声道,“贺大人好快的消息!怎么,难不成你西南门太闲了,想要过来帮忙不成?” “伊大人,此时不是口舌之争的时候!老夫听闻,皇……乱贼在攻打东北门?”贺泽顿了一下,把那个人给隐去了。 毕竟,对外所有的说法,都是皇上已死,否则,这城内很难给安定下来。 伊兰城却冷笑一声,不屑理会他,“乱贼?老夫记得,贺大人前些日子不也是在……”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贺泽打断了,“伊大人,你若非要在这个时候旧事重提,就是在给别人空子钻!不要忘了,你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真的被攻进来了,只怕你我二人要到黄泉路上去争执这些!” 他的话确也有几分道理,伊兰城却也不肯屈服,只是冷笑着,便不再开口,抬脚往东北方向走去。 贺泽见他不理会自己,倒也不是太生气,紧跟了上去道,“如今情形如何?” 秦慕枫只是让他不要太担心,可也并不告诉他还有什么底牌,让他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他隐隐觉得,自己开始有些把控不住这个外甥了。终究,还是有些低估他了! 现在不敢奢望自己能做上那把龙椅,只希望起码可以让慕枫坐上那个位子,自己才有好日子可以过! “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伊兰城随口回答了一句,没多远,便已经看到了东北门的城头,还没走近,便有人匆匆上前来禀报。 “大人,已经抓到了冒充皇上和成亲王的逆贼,等候大人的处置!” “当真?”伊兰城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紧声问道。 贺泽也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有点不敢相信。 “属实!”那人拱手回应着。 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贺泽有些按捺不住了,着急的说道,“快把他们带上来!” “慢——”伊兰城抬手,制止了这个命令,引来贺泽惊讶的眼神。 大结局之幕后 “把他们押到正殿,本相要好好审问一番!”伊兰城对那人吩咐道,然后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顺便给了贺泽一个眼色。 接到他的信号,贺泽顿时有些明白了。 毕竟他也算是个老谋深算的人,这点路子如果都不通,又如何能混到现在呢! 两个人,第一次这般和-谐的并肩往回走,贺泽还颇为赞赏的说道,“伊大人果然脑子动的快,这如果让这么多人看到了,只怕日后我们是不太好交代的!” 伊兰城却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道,“不是我们,是我!” 然后眼神一变,一扬手道,“把他给我抓起来!” 顿时,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4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42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42部分阅读 围的人迅速上前将贺泽给制服了,双手背于身后,用绳子捆了一个结结实实。 “你干什么?!”贺泽惊叫道,“你敢绑我,老匹夫,有你后悔的时候!” “后悔?老夫就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伊兰城颇有些得意的笑,“把这个乱臣贼子一并绑到正殿去!老夫今天要清君侧,肃朝纲!” 很快,贺泽便被绑到了正殿上去。 他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一路上骂骂咧咧不断,直到入了正殿,才住了嘴,因为他看到了两个人,两个他日思夜想要将他们变成阶下囚的人。 如今,这两人成了阶下囚,而他也成了同样被缚的人。 秦旭飞和秦夜翔同样被绑着,站在正殿的中央,听到有骂声,便转头看了一眼,却见贺泽被绑着扔进了正殿,先是一愣,顿时有些了然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笑得贺泽有些恼羞成怒,“你们笑什么,也不过是阶下之囚,能比老夫好到哪里去,看谁先死!” 听到他的话,秦旭飞也并不生气,只是笑容更大了。 贺泽很恼火,却也没法发泄,刚想开口大骂,只听得一声轻咳,伊兰城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 “贺大人,现如今这样的情形,你还能骂得出来,真是要佩服你的勇气了!”伊兰城嘲弄的说着,走到了当中的位子,坐定。 “伊兰城,你这个老匹夫!你以为现在就赢了吗?我呸!看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鹿死谁手呢!”贺泽中气十足的大骂,一点都不像落魄的人。 伊兰城却也不恼,只是挑了挑眉道,“哦?我看不看得到不好说,你以为,你还能看得到吗?” “你想做什么?你不要乱来!你会后悔的!”贺泽慌张的大叫,他分明看到伊兰城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 “乱来?”伊兰城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仰头大笑起来,“这当真是好笑呢!谁有你贺大人乱来?你居然敢领兵围攻皇城,本相只不过是为了保皇脉而与你殊死搏斗,谁j?谁忠?” 他低低的笑,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贺泽又惊又怒,“胡说!明明是你放我进了西南门的,否则,我又怎会那么容易攻下来,明明都是你!” “贺大人……”他悠哉的打断了贺泽的话,“谁会信呢?明明是你攻下来的,老夫不过是实力不敌,才被你侥幸攻下来这么一个城门,是不是,李大人?” 听到他的问话,贺泽有些不敢相信的回过头,看着自己的亲信道,“李大人,你……你……” “确实如此!”那个李大人垂下头回答道,然后又冲贺泽道,“对不起,贺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好,很好!”贺泽忽而冷笑起来,“你们这些立场不定的小人,都站到他那边去啊,到时候看你们怎么死的!你们知不知道,很快,很快就……” 这时,伊兰城的兴趣已经不在他身上了,而转移到一旁一直沉默的秦旭飞和秦夜翔,颇为玩味的说,“这两位,当真长得很像咱们的皇上和成亲王呢!” “是啊,是啊,确实很像!”身旁的马屁精立刻附和着说道。 “什么很像!”他突然收了笑颜,一脸严肃的说道,“他们根本就不是!哪里像了!哪里有皇上和成亲王的威严,他们早已被路战那个小人给害死了!这两个不过是路战派来迷惑我们的j细,我们要替皇上和成亲王报仇!” 被伊兰城这样一吓,那人又连忙说道,“是,丞相大人说的是!” “哼,你们这群小人,当真以为他就得势了吗?”贺泽冷笑着,“我劝你还是放了我,待会儿,还能留你一条狗命,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又将如何?”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声音,一个人影缓缓从后堂走了出来。 从阴暗的地方走到了众人面前,顿时让所有的人都咂舌。当然,并不包括某一些人。 贺泽看到他,顿时洋洋得意的说道,“伊兰城,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接着又对那个人道,“外甥,快让人给舅舅松绑!” 秦慕枫看着被捆住的贺泽,露出一个抱歉的笑意道,“对不起了舅舅,这恐怕不能!得委屈委屈你了!” “你说什么?!”贺泽显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张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生怕是自己听错了,“不要开玩笑了,快来放开舅舅!” “舅舅……这个,你得问问岳父大人了!”他脸上微微含笑,只是那笑却让人毛骨悚然。 贺泽眨了眨眼,有些迷惑的说道,“你说什么?岳……岳父?” “当然是老夫我了!”伊兰城得意洋洋的说着,然后起身拍了拍秦慕枫的肩膀道,“好女婿,做的不错!” “多谢岳父大人夸奖!”秦慕枫含笑拱了拱手。 贺泽张大了嘴巴,有些张口结舌的说,“你不是……慕枫,那个伊琴你不是……” “舅舅,你差点儿害死了我的然然呢,这笔账,咱们该怎么算呢?”秦慕枫的眼神变得凌厉,狠狠的看着他。 看到那样的眼神,贺泽绝望了,彻底的绝望了。 他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疯狂的笑,“哈哈哈……好,好一个外甥,好一个伊老鬼!真是机关算尽,哈哈哈……” 大结局之解局 贺泽已经陷入了疯狂状态,而伊兰城,则完全是一派胜利者的喜悦。 他看向正殿中被绑着的另外两人,一脸的自得之色,“哦,你们看,现在这种情形,该怎么说才好呢!” “局设的不错!”秦旭飞微笑着,一脸的淡定之色,却是对秦慕枫说的。 秦慕枫扬了扬眉道,“我从来就不比你差多少,我赢,也是自然的!” “你赢了吗?”反问他一句,秦旭飞扫视了一眼周围,“这就是你所谓的赢了?” “难道这还不算吗?”他摊开双手,仿佛在享受自己的胜利果实。 秦旭飞却有些讥讽的笑了起来,抬了抬下巴,示意一旁一脸得色的伊兰城道,“你打算,如何与这只老狐狸分天下呢?” “他?”秦慕枫一手指向j笑着的伊兰城,颇为不屑的说道,“我原就没想和他分过,何谈打算!” “你……”伊兰城很吃惊的看着他,显然,这些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 秦慕枫并不看他,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眸子只是紧紧的盯着秦旭飞。眸子里波澜汹涌,隐藏着千丝万缕说不清的情绪。 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战争,任何人,都不过是他们的棋子而已,作为棋子,就要有做棋子的自知之明,不要妄想能够分一杯羹。 可是显然,伊兰城并不认为他是棋子,相反,他觉得大家都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他,能够掌控这样的局面。 “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我和你合作,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拿下他们!”伊兰城微微眯起双眼,有些威胁的看着他,“再者说来,如果你出尔反尔,别忘了,伊然是我的女儿,还有……西陲的兵马马上就要到了!” 秦慕枫听了他的威胁,却仰头大笑起来。 他笑的如此张狂,如此肆无忌惮,反而让伊兰城有些心虚起来。 “你……你笑什么?不要以为老夫只是随口说说,老夫的能力和手腕,你也是知道的!”伊兰城壮起胆子继续说道,“如果,如果你不听老夫的话,本相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好不容易收了笑,秦慕枫冷冷的看着他,唇角还有一丝隐隐的笑意,不过那是讥讽嘲弄的笑,“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不妨试一试!”尽量让自己的底气看起来足一点,伊兰城毫不畏惧的说道。 当然,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虽然有西陲那边做后盾,但他的把握也不是很大,即便借兵,只怕也没有那么快。 秦慕枫上下审视了他一眼,很鄙夷的笑了出来,“只怕,你连试的机会都没有!” 扫视了一眼一旁冷眼旁观的秦旭飞和秦夜翔,他往前走了两步,三击手掌——顿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一排整齐的队伍从门外小跑着进来,领头的,赫然是原以为来不及赶回来的路战。 “路战?!你……”伊兰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紧紧盯着那个英武的男人,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路战却冲他颔首道,“好久不见,伊丞相!”,那模样,就好似与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打招呼一般。 走了两步到了伊兰城的面前停顿下来,路战接着说道,“对了,你朝西陲借兵的事,还是死了这条心!西陲的大王已经发觉了他的侧妃擅自动用兵符,已经将她,哦,也就是您的女儿废了封号,下了大狱!” 听了他的话,伊兰城彻底失了主心骨,双目无神的倒了下来。 秦慕枫瞄了眼静默的秦旭飞,没有看到他特别的反应,似乎有些失望,“难道这些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吗?”,他有些半挑衅的问道。 “一半一半!”还是那种含糊其辞的口吻,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能让人觉得惊喜的表情。 秦慕枫也倒无所谓的耸耸肩,“说来听听!” “如果不是有路将军做后盾,你怎么会如此自信的跟伊兰城揭了底牌,而又如此不在乎的走到了众人的面前!你我一样,没有必胜的把握,是不会将自己的王牌揭出来的!而路将军,就是你最后的王牌!”秦旭飞简单的说着,接着又道,“我所不明白的是,你与路将军可谓有杀母之仇,为何能说服他……” “很简单!”他被说中了自己的心思,还是有些得意的,“为了共同的利益!不管过去有什么,我们毕竟是有相同的追求的!更何况,真正还是太后的,真的是路将军吗?” 凑近他,秦慕枫有些威胁的低语着。 秦旭飞并没有回避,而是冷看着他,摇摇头道,“没想到,你会筹谋了这么久!原先朕以为,朝堂有三大危险的势力,而今看来,最危险的却是你!” “你知道的太迟了!”一甩袖子,秦慕枫大步走到了当中的高台,“孤王韬光养晦这么久,便是为了今日一战,胜者王,败者寇!一击不能制胜,便永不要出击!这难道不是当年父皇交给我们的吗?”秦慕枫眉宇间透着自信的神采,再不若以往一般阴沉难测。 已经瘫软在地上的贺泽到了现在才明白过来,幽幽的看着他道,“原来……一切都只是你们秦家兄弟的把戏!老夫算计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哈哈……哈哈……” 伊兰城也是惊愕不已,没想到机关算尽,到最后,却是这也一个结局,也苦笑了起来。 原来,他与贺泽,都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真正的赢家,居然是这样的不动声色。他们何曾把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放在眼里,到最后,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争夺了这么久,却是鹬蚌相争,平白让别人占了便宜去! 秦慕枫对贺泽的笑声毫不在意,一拂衣袍,便要在当中的龙椅上坐下来。 “慢着!”一直沉默的秦夜翔突然开口,拦下了他的动作,“这张龙椅,你坐不得!” 大结局之永别 “怎么,莫非我坐不得,你坐得?”秦慕枫倒也没有生气,而是似笑非笑的说着,不过被他这样一拦,倒也没有坐下去,而是重新站直了身子,看着他。 “真龙天子的位置,你当真以为是谁都坐得的吗?”秦夜翔冷冷的问道。 即便他现在被绑着,看上去已经完全受制于人,却依然不损他的气度。 他冷眼看着秦慕枫,继续说道,“你以为,父皇是偏心吗?不错,他是偏心!他偏宠的根本就是你!他是根本舍不得你来担这个担子!你且看看这些乱臣贼子,再看看每个人都安了什么样的心思?那个位子,当真是那么好坐的吗?那上面有毒刺啊!” 听他这样说,秦慕枫先是愣了愣,接着大笑起来,“好,这番话说的好是动听!我是不是应该感动呢?你们居然为了保护我,这么艰难的坐这个位子?可惜……” 他顿了一下,脸色变得森寒,“本王不稀罕!” “本王不但要坐,还要坐稳了!”秦慕枫说着,已经坐了上去,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秦旭飞道,“而且,本王要将你从我手上夺走的,全部都给夺回来!哦,不对……应当说,是朕……” 秦旭飞冷笑一声道,“你当真有这个本事吗?” “你已经看到了!”秦慕枫笑了笑,忽而又觉得这样还不够刺激他,便故作神秘的说道,“对了,然然在哪,你是不是很着急想要知道?只可惜,知道你也没有办法了,我连让你再见她一次的机会也不会给的,一次都不!” 秦旭飞摇了摇头,有些悲悯的看着他,“你以为,得到她的人,就能得到她的心了吗?你难道不知道,今时今日的伊然,已非当初的那个人!” “我知道!”他很快的打断了秦旭飞的话,“虽然我并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你恐怕不知道,她已经失忆了吧!因为落水受寒,又受了惊吓,她已经谁都想不起来了!而我,已经告诉她,我是她的夫君,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怎么样?想不到吧!她现在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了!” 这个,显然是秦旭飞没有想到的,他颇有些震惊的看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破绽以证明,他只是在说谎,可是,却难觅一点点痕迹。 ~~~~~~~~~~~~~~~~~~~~~~~~~~~~~~~~~~~~~~~~~~~~~~~~~~~~~~~~~~~~~~~~~~~~~~~~~~~~~~~~~~~~~~~~~~~~~~~~~~~~~~~~ 伊蓝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身子有些不太舒服,身下不是柔软的被褥,而有些咯得很。 她疑惑的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才发现这里是一个柴草堆,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柴草,这是……什么地方? 正迷茫的时候,一张熟悉的脸凑近了她,轻声道,“你醒了?” “我……”伊蓝看着眼前的那个人,有些困惑的唤道,“姐姐,我怎么在这儿?” 伊琴听了她的问话,冲她笑了笑,可那笑容,让她觉得实在有些怪异。 “是我让人把你弄到这儿的啊!你不知道,想把你弄过来,还真的很费事呢!如果不是汤里的药够分量,只怕你无论如何也不会到现在才醒。”伊琴一直在笑着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伊蓝却觉得全身的毛孔都要竖起来了。 “姐姐你……要做什么?”这才看到她手里拿着的火把,脑中顿时警铃大作,警惕的看着她。 微笑着晃动了一下手里的火把,她笑眯眯的说道,“你知道吗?听说,爹也已经被王爷控制了!哦,他快成皇上了,不能再叫王爷了!还有小妹……听说也已经被废了!这些都是因为你……” 她突然尖叫一声,吓了伊蓝一大跳。 “如果不是因为你,王爷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有皇上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爹和小妹更不会……我也不会……”她杂乱的说着,没有一点条理,显然思路已经陷入混乱状态了。 伊蓝便是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伊琴会发疯,脱口而出道,“秦慕枫要得手了吗?” “是啊,王爷他……”伊琴刚说了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诧异的看着她道,“你……你没有失忆……” “现在情形到底怎么样了?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她顾不了那么多,着急的问道。 当她听到秦旭飞有危险的时候,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伊琴一把甩开她,瘦弱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么有力气了,惨笑着看着被她甩到地上的伊蓝,她苍白着脸说道,“原来一切都是骗局,你们……所有人……都是骗子!呵呵,骗子!伊然,跟我一起去死吧,不要再害人了!没有你,王爷便不会和皇上他们争了,也不会再去害父亲了,没有你……” 她说着,将火把扔在了稻草堆上,倒在地上的伊蓝眼睁睁看着火着了稻草便熊熊燃烧起来,根本来不及去抢。 “你疯了吗?”她慌乱的大叫,拉着一旁已经瘫软在地上的伊琴便往门的方向跑。 可伊琴却紧紧的拉着她不肯松,“你跑不掉的,和姐姐一起去见娘亲吧!让我们回到小时候,小时候……” 伊蓝根本没有时间跟她发疯,冲到门口才看到们已经被锁上了。 想要打开门根本只是徒劳,巡视了一下,并没有看到有任何的武器,看来,伊蓝是下定了决心要和她同归于尽了!即便是再柔弱的女人,疯狂起来真可怕! 于是她拼命的拍着门道,“救命啊!外面有人吗?来人啊!” “不会有人的,不会的!”伊琴笑着坐在地上,仰起头,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她的一生实在太苦了,她下定了决心要寻个解脱,当然,要带着她的好妹妹。 ~~~~~~~~~~~~~~~~~~~~~~~~~~~~~~~~~~~~~~~~~~~~~~~~~~~~~~~~~~~~~~~~~~~~~~~~~~~~~~~~~~~~~~~~~~~~~~~~~~~~~~~~ “王爷,柴房失火了!”突然有人跑上来禀报。 秦慕枫皱了皱眉,漫不经心的说道,“失火就失火,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可是……房里的那位姑娘和侧王妃都不见了!”他犹豫着说道。 “什么?!”听到这消息,秦慕枫几乎是弹起来,往后堂的方向冲了出去。 大结局之离歌 当一行人跟随着秦慕枫冲到了柴房的方向,那里已经火势熊熊了。 “然然……”他惊恐的低吼一声,然后红着眼对身旁的人吼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救火!” “王爷,火势实在太大了,已经在救了!”身旁的人畏畏缩缩的说道。 “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们陪葬!”秦慕枫大吼道。 担水的担水,救火的救火,一时间,最波谲云诡的政变居然被这么一场大火给搅和了。所有的人都暂停了互相的揭底和勾心斗角,都紧张的看着这火势在不断蔓延。 “快拿床棉被来!”秦旭飞站在他的身后对旁人吩咐道。 这时的秦慕枫已经听不到别人在说什么了,只是呆楞的看着那火光中的房子,眼神中透出悲凉的绝望。 “你不能去!”秦夜翔恍然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死活拦着他,“要去我去!” “别废话!”他咬牙说道,将一桶水泼到了棉被上面,然后瞪了一眼秦夜翔,“我没事的!” 说完,便将被子披到了自己的身上,猛地冲了出去,一脚踹开燃烧着的门,那门已经被烧的摇摇欲坠,在他猛烈一踹之下轰然倒地,他就这样冲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秦慕枫才恍若回过神来,惊讶的瞪着已经冲进去消失不见的地方,看着那肆虐的火苗,愣了半晌才回过头看着已经气定神闲站在他身边的秦夜翔,惊诧道,“你……你们……” “等救出人来再说吧!”秦夜翔也懒得跟他废话。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何必急于这一时来炫耀自己的胜利呢。 “伊蓝,蓝儿……”秦旭飞在火堆里左冲右撞,即便有潮湿的被子护身,也觉得灼热的厉害,加上烟熏火燎的,呛的他不住的咳嗽。 伊蓝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呼唤她。 她在寻出路无果的情况下,居然发现在最角落里面有一个大大的水缸,而万幸的是,里面还有小半缸水,她便跳了进去。 这时,隐隐听到了人的声音,似乎是秦旭飞,便大声道,“旭飞……我在这……咳咳……儿……咳咳……” 一张嘴,就被烟呛得说不出话来。 “蓝儿……”秦旭飞听到了她的呼唤,躲开几根掉落下来的柱子,然后足尖一点,跳了过去,紧张的看着她,“你没事吗?” “我没事,我们,快出去吧!”她紧张的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秦旭飞点点头,用力将她打横抱起,便要向外冲出去。 “姐姐……”伊蓝指了指屋子里的地方,已经看不太清楚了,“伊琴也在……” “顾不了那么多了,先出去再说!”秦旭飞顾不了别人,抱着她,捡着火势稍小点的地方,终于冲了出去。 外面紧张的人,在看到有人冲出来以后都松了一口气,“出来了,出来了!” 秦慕枫更是跳了起来,冲过去想要拉住伊蓝的手,“然然……” “我不是你的然然!”缩回手,伊蓝咳了两声,看着他冷冷的说道。 “你……”那神情,那眼色,秦慕枫愣住了。 “伊琴还在里面,快找人救她!”伊蓝没理会他的表情,紧声说。 正在这时,轰隆一声,整间屋子就这样倒塌了下去,变成了一片空地。伊蓝顿时就愣住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你……都想起来了?”秦慕枫拒绝着这个可能的答案,不,他不想接受。 伊蓝看着他一脸震惊的表情,淡淡的说道,“不曾失去,何谈想起!我根本就没有失忆!只不过是想麻痹你,好能够借机逃脱,没想到……” “哈哈……哈哈……没想到!”秦慕枫受的打击太大了,仰天长笑起来。 笑了许久,却又突然收声道,“你们……你们又是怎么一回事?好吧,就算我败了,起码告诉我,败在哪里?” 当他看到秦夜翔气定神闲站在他身旁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已经失败了!只是,为什么?他到底败在了哪里?他的棋局明明是无懈可击的! “父皇说的话,你都记得很清楚,然而你却忘了……”秦旭飞怀里抱着伊蓝,抬头看他冷冷的说道,“他也曾说过,不要低估你的敌人!而你,太自负了!你找到了路战将军,可是却算漏了朕身边的人,不要忘了,每一个人,你都要算进去,这才真正的叫做算无遗漏!” “谁?!”秦慕枫张大了眼睛,他不信,他怎么会! 秦旭飞微一敛眉,道,“逆风!”,话音一落,逆风已经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秦旭飞接过他递来的披风,将伊蓝紧紧的裹了起来。 “你?”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秦慕枫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就凭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 “已经说了,不要低估你的敌人!”秦夜翔看到秦旭飞很紧张的样子,便接过话说道,“这就是你最致命的弱点!你派人联络路将军的事,早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而逆风,更是及时把这些转告了我们!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已经败了!” 似乎明白了什么,秦慕枫挑眼看向站在他们身后的路战,“路战,你……” “我路战虽然是个粗人,虽然手上也有点兵权,却从没像你们文人那样满肚子心眼,想要谋朝篡位!好歹我还知道要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路战朗声说道。 “好,好一个食君之禄!”秦慕枫收了笑,瞬间便冷静了下来,“我输得心服口服!我已经说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落得这样的下场,我也认栽了!原想夺回属于我的东西,没想到……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他绝望的看了伊蓝一眼,突然拔剑刺向自己的胸口。 “不!”原本静静躺在秦旭飞怀里的伊蓝突然尖叫了起来,不对,那不是伊蓝,分明是伊然再次出现了。 她,居然又出现了!秦旭飞有些惊讶的看着怀中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不自觉的,松开了怀抱。 大结局之终曲 “不要,不要……”她几乎是爬着过去的,看到秦慕枫身上不断流出的血,她的眼泪也不断的滑落下来,“慕枫,不要……” 秦慕枫先是有些诧异,紧接着脸上露出了颇为欣慰的笑容,伸手抚上她的脸蛋,沾了她一脸的血渍,“然然……是你……” “是我,是我!”她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傻!一次不行还可以卷土重来,为什么要自寻短见,为什么?你……你……你这个傻子!” “然然,我不在乎,真的,都不在乎!”秦慕枫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是为了你,才做那么多的!原本,我可以都不要了的,只要有你……可是……你想让我得天下,我便去得,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可你……为什么总是不见?不见……”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伊然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在吼着,“我不要了,我真的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好起来,只要你好好的活着,你听见没有?你不是什么都答应我的吗?你不是只要我想的你都会去做吗?那你快点好起来啊!你不要死,不要死……” “对不起,然然……这一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笑着,笑着,手就这样的垂落下来,一口温热的血从唇角流了出来,脑袋便软软的搭在了一边。 “不……”她大叫着,如同负伤的野兽,喉咙都快要喊破了,“你答应过我的,你快起来!你不能言而无信!秦慕枫,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不能!” 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默的看着这一幕,谁也不敢开口。 “你……”秦旭飞有些犹豫的想要上前,看着她这样的悲痛,即便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自己深爱的那个女子,却也担心她伤了自己的身子。 “你们都别过来!”她突然转过身,一把拔出了秦慕枫身上的剑,指着他们,“是你们,都是你们才害死了慕枫!是你们……” 她尖叫着,眼泪却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我……我知道,我斗不过你们,但是,你们不是在乎这个身体吗?不是在乎这个孩子吗?我让你们永远都得不到!” 说着,便要将剑往自己的脖子上横去! “不要!”几乎是同时响起了两声尖叫,秦旭飞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就见她的手居然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歪歪倒倒的。 而整个人,就像有两个人在身体里打架一般,一会儿手抬起,一会儿又放下,让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的。 逆风原本准备放暗器的,在这样的情形下,也不敢乱动手了,就看她自己一个人很辛苦的在努力着。 秦旭飞知道,这是伊蓝在努力的做抗争,不由得又是感动,又是担忧。 “蓝蓝……”他紧张的唤了一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啊——”她大叫了一声,不再挣扎了,反而倒在了地上,一脸痛苦的捂着肚子,“啊,痛……好痛!” “怎么了?”秦旭飞也顾不得现在到底是谁,连忙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她,“蓝儿……” “我……肚子好痛!”她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整个人都要蜷缩起来了,身下是一片湿濡。 秦旭飞紧张的唤道,“宁致远,太医!稳婆!”,已经慌乱的不知道叫谁好了! 一时间,所有呆若木鸡的人都活动了起来,叫人的叫人,准备房间的准备房间,秦旭飞则抱起伊蓝往最近的房间冲了过去。 ~~~~~~~~~~~~~~~~~~~~~~~~~~~~~~~~~~~~~~~~~~~~~~~~~~~~~~~~~~~~~~~~~~~~~~~~~~~~~~~~~~~~~~~~~~~~~~~~~~~~~~~~~~~~ 秦旭飞在门外焦急的转来转去,心里就像有几十只猫儿在挠一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天啊,还有人会比他遇到更混乱的状况了吗?如果里面那个不是伊蓝,而是那个女人,可怎么办才好?如果她难产……不,不会的…… 他胡思乱想着,只觉得自己都快要抓狂了!从来没有那么紧张过,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秦夜翔有些受不了的看着他道,“你能不能坐一会儿?你再使劲,也不能帮她把孩子生出来!要我看,这倒是件好事,在这个当口儿,孩子要生出来了!你想啊,这孩子多不容易啊!八成是个皇子,能看准了时机出生,救自己和他娘一命,将来有大造化!” “你就别废话了!”秦旭飞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屋里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声,他几乎要忍不住冲进去了,却几次都被人拦了下来。 不知这样的煎熬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一声啼哭……不对,又好像是两声…… 然后房门便被打开了,稳婆居然是一手一个的抱着出来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两个小皇子呢!” “两……两个?”秦旭飞傻呵呵的伸出两个手指,还来不及看孩子,便紧张的问道,“人呢?大人怎么样?”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稳婆笑呵呵的说道。 秦旭飞松了一口气,立刻冲了进去,看到伊蓝正虚弱的倚着床,微闭双目。 “蓝儿……”他有些迟疑,上前轻轻唤了一声,想要拉住她的手。 她突然张开了眼睛,一双水眸盯着他,忽而笑了起来,反手拉住他道,“孩子,还好吗?” 他放下心来点头道,“还没看,是两个皇子!辛苦你了!” “哪儿有你这样当爹的,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先看看!”她不无娇嗔的说道,虽然疲累,却踏实了很多。 “什么都没有你重要!”他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一种失而复得的感动将他牢牢的包围起来。 大结局之尾声 “真的要走吗?”秦旭飞看着收拾好了包袱的秦夜翔,有些不舍的说道。 秦夜翔回头看他一眼,笑了笑道,“你可是答应过我,事情一了,就让我离开,放我自由的!我也该去办自己的事了!” 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伊蓝笑道,“你已经抱得美人归了,我还孤家寡人一个呢!” “早说过给你赐几个美人,你偏又不要,这会子又来哭诉!”秦旭飞笑道,一手揽过自己的娇妻。 “敬谢不敏!”他摆了摆手,“我也有自己的人生!” 想起那几日伊蓝说过的话,秦旭飞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那就不勉强你了!” “真的不打算立后了?”秦夜翔看了看伊蓝,并没有回避的说道。 扭头看了一眼微笑着的伊蓝,他点头道,“蓝儿坚持不愿为后,说她这样懒散的性子无法执掌后宫,也便由她了!” “古往今来,恐怕也只有你这一人会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居然下圣旨,单独立了一个睡妃,凌驾于四妃之上,还宣布后位永悬!引起了多大的轩然大波啊!”秦夜翔摇摇头,对当时的情形仍然有些咂舌。 秦旭飞毫不在乎的说,“朕的后宫之事如果都不能做主,又何以谈安天下!” “贺泽和伊兰城都被发配边疆了。一个在南疆,一个在北漠,倒当真是老死不相见了!”秦夜翔颇有些感慨的说道,然后又转过头看一眼宁致远道,“你也当真不留下来吗?” “宫里已经安定下来了,也不差我这么一个半吊子太医!”宁致远摇了摇头。 伊蓝知他心中还在记挂自己那个灵魂附体的事情,便柔声道,“这种事,便是在我们那个发达的科技情况下,也很难解决,更何况在现在。你也不必太操心了,这么久了都没有再复发过,应当没事了!我想,她应当是随着他去了……” 他们都明白,她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一时也沉默了下来。 片刻,秦旭飞打破沉默道,“都这么压抑干什么?又不是以后都不见面了!找到心仪的人以后,一定要回来让朕看一看!” 说着,微笑着捶了他们一人一拳。 秦夜翔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恐怕她跟咱们的睡妃很能合得来呢!” 这话勾起了伊蓝的兴趣,“哦?也像我一样能睡吗?” 她的问话,让大家都笑了起来,忍俊不禁。 “那倒不是,不过,和你一样的古灵精怪!”秦夜翔想起那个俏丽的身影,就忍不住露出快意的笑容。 看在眼里,秦旭飞知他好事也不远了,很是欣慰。 “那么,就此别过了……”秦夜翔拱了拱手,与宁致远一人一马,回眸再次看了一眼,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他们会幸福的,是么?”伊蓝偎着他的怀抱,轻声问道。 秦旭飞颔首,吻了吻她的脸颊道,“对,会像我们一样!” ~~~~~~~~~~~~~~~~~~~~~~~~~~~~~~~~~~~~~~~~~~~~~~~~~~~~~~~~~~~~~~~~~~~~~~~~~~~~~~~~~~~~~~~~~~~~~~~~~~~~~~~~~~~~ 三年后。 皇宫内发生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什么大事?当然是他们的宝贝睡妃又不见了! 自从生了两个皇子以后,她怕痛,死活不肯再生,而皇上也一直没有再纳妃,扬言秦家的血脉只能由他的睡妃来延续,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于是,他们的睡妃每天在孜孜不倦的寻找一方可以安稳睡觉的空间。 不见了,不见了!皇上大发雷霆,全皇宫都鸡飞狗跳,连犄角旮旯都找遍了,愣是找不到这么个大活人,就连自己的宝贝儿子都不管了,这么禁卫森严的皇宫,到底能跑到哪里去呢? 秦旭飞站在卧房里眉头一皱,蹲下身子往床底下看去——果然,里面有一个小小的人影,酣睡正甜。 “唔!”鼻子被捏,她迷糊的揉了揉眼,不是吧,这里都能找到。 转过头,看着那张放大的脸庞,不耐烦的说道,“哪位?” 他扬了扬眉,陪她玩着,“刺客!” “哦,那不要告诉别人我睡在这里哦!”她认真的说着,居然翻了个身,又睡了起来,就像一只酣睡的小猪。 秦旭飞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怎么肯就此放过,“爱妃,让我们来为承继皇家香火而努力吧!” 她不肯出去,那么这里也是可以的,好在床下够大,也足够他们的活动空间了。 “唔,讨厌!已经有两个皇儿了!”她不依的说道,只想要好好睡一觉。 这几天被他的索要无度都快累坏了,早知得到他的专宠是这么一件累人的事情,她宁可被别人抢去好了! 原来,当一个米虫也这么不容易啊! “两个怎么够,起码要十个八个!”秦旭飞忙个不停的去解她的衣扣。 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年,他仍然会时不时有怕失去她的恐惧感,真是怕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女人就会再冒出来,或者他的蓝儿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时代去! 这种不安定的感觉,让他只能宠她再宠她,只怕一分开,便再也看不见了。 热络的吻印下去,只有这样紧密的肌肤相贴,才能让他真实的感觉她的存在,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真正的拥有她的,却没注意到…… ……………… “哥哥,父皇和母妃在做什么?”一个小娃儿蹲在床前眨巴着眼睛小声的问道。 “嘘,好像是要给我们生小妹妹玩!”另一个长相酷似的小娃儿对他比划着,眼睛却仅紧紧的盯着自己父母的举动,好玩,好奇怪! “哦!”先前那个小娃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两个人看的一脸认真。 外面,还在翻遍每一寸土地的找他们的睡妃,春意正浓……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42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