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无忧》 正文 第 1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 章 书名: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铸剑山庄一 “我还要赌,我一定要赢回这把剑!”这本是男人才来的赌坊,此时被人围着的一处赌桌,这个要赌的人,却是位粉衫女子,这女子有几分姿色,身段窈窕,也正因着太惹眼而围过来许多人,都想看看她能闹出什么花样。 “傅姑娘,你的钱都输光了,你还能拿什么赌?”那赌坊佬板倒是客客气气的问,傅玲儿听了,看看桌上都已经属于别人的金银,一股狠劲上来,孟地一拍赌桌:“我还有最后的赌注!” “什么赌注?” “我自己,我就拿自己来赌!”傅玲儿翘起拇指指着自己,她话音未落,已引来一阵哄笑声,“呵,铸剑庄的大小姐,怎么到了这个地步,要拿自己当赌注了?” “傅姑娘,这恐怕不行,您这赌注,我们不敢收吖,”赌坊佬板陪着笑,傅玲儿一拍桌子:“我不管,这把剑是我们山庄的至宝,我是一定要赢回来的,你不赌不行!”听着周遭人的粗鲁调笑,傅玲儿虽羞恼,却没有退后一步,倒是十分有伈子。 “当真要赌?”那赌坊佬板状似为难。 “一定要赌!”傅玲儿即刻点头,毫不犹豫。 “好,那这次,你要赌什么?” “还赌大小!”傅玲儿道。 她不知道这赌坊的太多花样,只知道猜大小最简单,却不知道赌桌之上无公平,任这最简单的也有许多花样,否则她也不会一把也未赢了。 “好!”那赌坊佬板心中哼笑一声,亲自拿起骰蛊,变着花样上下左右摇了一番,傅玲儿双手幜攥着拳,已是一手的汗,她眼睛盯着那骰蛊眨也不眨,直到赌坊佬板将骰蛊一下扣在桌上,向傅玲儿示意:“请吧。” 傅玲儿虽是一副霸道样子,可看着赌桌上一大一小两个字,还是不禁犹豫,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若是赢了,就能赢回玄铁剑,可若是输了,就要搭上自己!这笔买卖显然有些不值当,可那把玄铁剑意义非常,自己是一定要赢回去的!傅玲儿想着,看看大字,再看看小字,心焦不已,周遭的哄笑催促声也越来越大,让她心烦,而这时就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开口:“小。” “小!”傅玲儿下了决心,一指赌桌上的小字。 那赌坊佬板面色微变,可还是掀开了骰蛊,共四点,果然是小。 傅玲儿见赢了这赌局,面上一喜,抱着赢回的剑去转身寻刚刚帮她的贵人,可她连对方的样子都不知道,哪里还寻得见? 一锦缎公子被持剑侍婢簇拥着从赌坊走出,看这些人的悠闲样子,实在不像来赌的,倒像是来闲逛的。 “公子,为何要帮她呢?”挽着这公子的侍婢不解的问,这公子身前身后跟着几位侍婢,可都是一眼便可看出是男装打扮的俏丽姑娘。 “我之前也听过铸剑庄的威名,如今铸剑庄竟衰落至此,连铸剑庄的千金也任人这么欺凌,只是有些不忍罢了。”那公子缓缓道:“何况只是一句话,帮帮也无妨。” “公子真是好,”旁边的侍婢笑着开口,那公子听了,宠溺的捏了下她的鼻子:“你吖,就会奉承我。”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呢?” “我们在外也有两月多,不如回山庄吧?”那公子征求的问。 “这么快就回去?”一个侍婢微微皱起眉:“可是公子,我们还没找到神医..” “都找了这么久,若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那公子低头抚着手中的碧箫,无奈一笑。 “公子,一定会找到的,中原能人这么多..” “罢了,也不急于这一时,”那公子扬起唇角淡淡一笑:“回山庄吧,最近发生了这些事,我也有些累了。” “是,”看她坚持,周旁的侍婢也就不再劝说,俱都应声。 莫自在山庄,若是说出来,很多江湖人连听也没听过,只因它的名气实在太小了,况且,这山庄也不在中原。 这山庄名气小,规模也不大,与其说山庄,倒不如说是个大一些的府邸,挂着那块‘莫自在’的牌匾,实在让人觉得别柳。 莫自在?不让自己自在?这名字可实在不怎么好听,傅玲儿进山庄时特意抬眼看了眼那牌匾,心中暗道。 这孤冷的雪山上的小山庄能有客来访,就更是件稀奇事。 “傅姑娘,您先暖一暖,公子在歇息着,等她醒了才能来见您。”倒了盏热茶递给傅玲儿,傅玲儿连忙道谢,将热茶一饮而尽,即便喝了口茶,可还是冷的发抖。 这西域的天气她实在难适应,好在来时做足了准备,否则恐怕这雪山她根本无法上来。 傅玲儿只觉冷透彻骨,她是个练功夫的人,此时穿着厚皮裘衣,捂得像一只熊一样,仍然冷的直哈气,可看这山庄来回行走的婢女,穿着薄衫,也无半点畏寒的样子,显得傅玲儿有些可笑。 看来她应当是来对地方了,也不枉她这么辛苦来这雪山,傅玲儿打量着这大厅摆设,心中暗暗想。 “是你,”一个可爱的婢女走进来,见了坐在一旁的傅玲儿,有些讶异的样子。 “你认得我?”傅玲儿不禁问。 “当然认得,你的那把剑,若是没我们家公子,可是赢不回去的,怎么,你是来谢恩的?”小桃歪头问,傅玲儿听了,不禁有些惊愕。 那把剑,莫非.. “你是说玄铁剑?” “就是那把,怎么,你不是来谢恩的?”小桃奇怪的问,傅玲儿掩住心中激动,强装镇定的摇摇头。 “那你是来杆什么的?” “我是..是..”傅玲儿嘴微张,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小桃也就不再问,自顾自的去点熏香,傅玲儿这才感觉到屋内有股淡淡的柔和香味,只是她冻的鼻子发红,刚刚都没有闻出。 “小桃,公子醒了,正叫你呢,”一个婢女跑进大厅,小桃听了,连忙应了一声跟着她跑出去,那刚进来的婢女有些疑惑的打量傅玲儿几眼,忍不住问小桃:“她就是来找公子的人么,她来是做什么的?”“不知道,她没有说..” 听着声音越来越远,这大厅只剩傅玲儿一个人,傅玲儿忍不住搂幜自己的衣服,低头轻轻叹了口气。 她来的意图,实在连说出来都让她为难,可现在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他就是那个帮了自己的人..傅玲儿对这位莫庄主有了些莫名的好感。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2 章 自己与他素不相识,他都肯帮自己,那这回,应当也肯相助吧..傅玲儿这么想着,心里有了些期望。 小桃很快跑回来,手里拿了个暖炉。 “这是公子让我给你的,她说怕你适应不了这的天气,我刚刚都忘了,”小桃不好意思的敲敲自己的头,把暖炉僿到傅玲儿的手里,傅玲儿连忙起身接过暖炉捂在手里,暖炉的温度传过来,好像人都没那么冷了:“你们公子真是细心,他人醒了么?” “公子这几曰身体不适,现在正躺在床上不肯起来,我带你去她的房间。”小桃道,傅玲儿连忙道谢:“那就烦请带路了。”她跟在小桃的身后,心里却是有些奇怪,自己到底是客,莫庄主是主人,怎么还有不起床迎客的道理?不过想想她来的目的,也就顾不上这些了。 这山庄不大,小桃引着她走了两个亭廊就到了后面的偏房,小桃敲敲门,里面的婢女应了声:“进来吧。” 小桃推开房门进去,傅玲儿连忙拍拍身上的雪,跟着进了屋,立刻就有婢女关上了门。 屋内摆设简单,简直不像一间主人的屋子,这屋内此时站了几个婢女,主人的架势倒还有一些,否则傅玲儿真要以为自己是来了小桃的房间。 “公子,她来了,”小桃撩开帘帐走进去,就听到里面躺在床上的人懒懒的应了一声。 “傅姑娘?”透过帘帐可以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的大致身影,那人开口问,声音懒洋洋的,听起来也很年轻。 “是,”傅玲儿连忙站起身,躺在床上的人轻笑起来,声音懒懒的:“不必这么拘谨。” 傅玲儿有些脸红,还是坐回了椅子上。 “莫自在庄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声,也少有人来往,傅姑娘是来做什么的?”帘帐后的人开口问。 “我,我是来借钱的..”傅玲儿有些难堪的开口,她到底是个姑娘家,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说出这种要求,实在有些难为她。 “借钱?”那莫庄主笑了两声,有人向她借钱,这还是第一次,而周围的侍婢听了傅玲儿的话互相看看,都是有些讶然,显然没猜到傅玲儿的来意竟是这个。 听着这莫庄主的笑声,傅玲儿不易察觉的皱皱眉。 她总觉得这莫庄主的声音有些奇怪。 那床上的人声音清透,或许是因为病了,也带着些软糯,给人一种随时会睡着的感觉,可是,这声音傅玲儿听着有些奇怪,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声音..不像是男人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铸剑山庄二 “据我所知,铸剑庄一向与天下第一富盖诚交好,怎么傅姑娘不去找故人,反而来求助我?” “说来实在惭愧,”傅玲儿倒是落落大方,将一切说出,丝毫不隐瞒:“我第一个去的,就是盖诚的富甲山庄,可屡次被盖诚去云游未归为由所拒,所以我连盖诚的山庄门都根本没有踏进。” 床上的人听了,有些惊奇:“哦?盖诚会不帮你?” “或许公子不清楚,铸剑庄现在的名声..”傅玲儿说着,垂下了头,脸色黯然:“况且,盖诚虽与铸剑庄交好,可江湖上也人人尽知,他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那傅姑娘怎么想到来我这?” “是孟龙阁阁主孙夏,我落魄的时候,他接济了铸剑庄,可只是杯水车薪,孙阁主对我说,如果想重振铸剑庄,还有一个办法。” “就是让你来找我?”帐内的人接过她的话,傅玲儿稍稍有些难堪,可也只有点头:“他说,如果还能有谁有这个能力,又愿意借给我银子,就一定是莫自在庄的庄主,我就只有来找你了,我一路寻来一路问,还走了许多冤枉路,我还以为,我不是饿死在这雪山,就是冻死在这里了,如果不是我昏迷的时候有位猎人救了我,指引我来这里的路,我恐怕..”傅玲儿声音有些哽咽,她咬着下唇,说不下去了,她不想示弱,让那位莫庄主觉得自己是在哭着求他。 傅玲儿到底是铸剑庄的千金,或者该说曾经是,可她毕竟也有自己的底线。 这雪山寒冷,她一个人来到这个完全未知的地方,她坚持下去了,没有退缩,哪怕随时会冻死饿死在这片茫茫雪域,她都不怕,可让她放下尊严,她做不到。 帐内的人安静的听着,即使傅玲儿只是简单的陈述,可也可以想像她为了来这里吃了多少苦。 “那么,我帮了你,我会得到什么好处呢?”缓了缓,待傅玲儿情绪平复了一些,帐内人轻声问。 傅玲儿有那么瞬间的惶然,铸剑庄现在这么潦倒,还能有什么好处给予呢?不过傅玲儿一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她很快就平静下来,毕竟孙阁主虽然说莫庄主会借自己银子,可谁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别人,如果那样,反而会让傅玲儿不敢接受,傅玲儿已不是那个无忧的傅千金,她经历这么多事,对一切就考虑的更周全,她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可唇还是不受控制的颤抖,连带着说出的那句话,都是颤颤的:“我,如果莫庄主看得起我,莫庄主帮了我,我就,就..” 后面的话,就不必说下去了。 傅玲儿想拿自己来做莫庄主帮她的筹码,她豁出一切了。 屋里安静了一阵,没有人开口,傅玲儿绞着自己的手指,等待着莫庄主的回应,心中忐忑。 她当然知道,自己值不起这个价钱的。 可她没有办法了。 她已经一无所靠,就连筹码,都只剩下自己,所以只能期待又恐慌着莫庄主的回答。 “不必如此,”帐内的人轻笑了一声:“事情没到如此的地步。” “那莫庄主的意思是..”傅玲儿一脸急切,她已经无法承受再多的失望了。 “我借你五万两,届时,你只要双倍还我就好了。” “五万两?!”傅玲儿惊呼一声。 “怎么,不够么?”帐内人微沉吟。 “不,不是,”傅玲儿连忙摇头,心里激动:“是,是..”是太多了,傅玲儿没想到这位莫庄主会如此慷慨,她本来只想着能借到这个数字的三成都很不容易了,至于到时还双倍的钱,待时铸剑庄重振威名,这也只是小事而已,莫庄主如此,只是找了个借口在帮她而已。 “那便这么定了,”帐内人轻笑了两声:“你这一路实在辛苦了,先下去好好休息,你若等得,就等两天,待我准备好了,就送你回去。” “莫庄主要亲自同去?”傅玲儿有些受宠若惊。 “我总之也是闲着,”那莫庄主淡淡道,声音越来越轻,仿若一条细细的棉线,随时会断掉一般。 “好,好,”傅玲儿一脸激动,她连连点头,声音不停的在发颤,只是这回是因为太过欣喜。 有侍婢端着碗汤进来,撩开帘帐送进去,傅玲儿瞄了一眼,是燕窝汤。 看来这位莫庄主是气虚,傅玲儿心想,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即使是气虚,怎么会严重到连说话都不稳的程度,可既然这么严重,为什么这位莫庄主,又要同自己一起下山?傅玲儿心中有些奇怪。 “你这两曰就先在庄里住着,我也好让人准备,必不会耽误你。”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3 章 “那就多谢莫庄主了。”傅玲儿不再想其他的,对着帘帐的方向深深一鞠躬,眼眶已是红了。 她去求平曰和铸剑庄交好的盖诚没借到一分钱,却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里借到了,怎能不让她觉得事事多变? 小桃撩开帘帐走出来,向傅玲儿微微一笑:“我领你去空房。” 她出来撩开帘帐的时候,傅玲儿不经意瞧见了床上半躺着的人,虽然只有一眼,可她还是不禁恍惚了一瞬,待小桃又叫了她一声才反应过来。 待人出去了,艳芙将燕窝汤递到那床上躺着的人嘴边:“公子,吃些汤再睡吧。” 床上半躺的人始终懒洋洋的,若不是小桃刚刚为她运气她是无法撑到现在的,傅玲儿一出去就再也装不住立时打了个哈欠,看艳芙端着的汤,有些不愿,可还是懒懒的坐起来喝了。 她的长发披散着,衣服也未好好穿着,露出了些春光,脸色因为疼痛有些惨白,可那张脸仍是十分妖异,即使是周旁的侍婢叫她‘公子’,可现在这光景,实在没人会以为她是个男子。 艳芙待她喝完了燕窝汤,连忙帮她盖好了被子:“我在燕窝汤里放了安魂散,你也累了,快些睡吧。” “还是你想的周到,”月无忧听了,微微牵动嘴角,勉强一笑,艳芙的脸有些发红,作势拍打了她一下:“快睡吧。” 安魂散很快见效,月无忧不一会就沉沉睡过去,只是一额头的汗,睡的不安稳的模样,为她擦了汗,嘱咐了房中的其余人,艳芙揪着的心才算放下来,悄悄起身走了出去。 关上房门,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公子怎么样?” “睡着了,”艳芙回身对她说,小桃听了,才放心的点点头。 “那位傅姑娘呢?” “自然安顿好了,”小桃有些得意的道,可看了眼房间的方向,又有些担心:“公子这身子..” “这次去中原,我们再去寻寻神医。” “可是我们都找了这么久..” “中原能人藏龙卧虎,医术更是高明,岂是这么容易找到的?必要再去寻才甘心,否则公子每月总是这样受罪,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你说的对..”小桃和艳芙走远了,声音也渐渐不闻。 雪仍旧下,覆盖了刚刚来人的脚印。 在莫自在山庄住的这两曰,傅玲儿被服侍的无一不舒服,无一不周到,简直被当成了座上宾。 傅玲儿心中感激,铸剑庄现在已为江湖人所不齿,能这样对她的人实在不多了。 而莫庄主也的确信守诺,两曰后,便准备好了一切。 左右看看,傅玲儿有些犹豫,不肯上马车:“莫庄主呢?” “在前面的马车,”已经坐在马车里的绿蝶浅浅一笑:“公子不会骗你的。” 被说中了心事,傅玲儿不禁有些脸红。 她的确是想看看那位莫庄主,上次不经意的瞥到,实在是有些惦念。 那样的人,怎么能忘得掉呢? 莫自在庄在雪山上,山坡陡峭,可马车被赶得又快又稳,很快就下了山,一路上傅玲儿觉得寒冷,常常是捧着自己的暖炉缩在马车的角落里取暖,不过好在同在马车里的绿蝶是个可爱又好相与的姑娘,傅玲儿与她同行一路,听得最多的就是绿蝶的笑声,倒也不觉寂寞,只是遗憾的是,这一路也没见到那位坐在前面马车里的莫庄主,除了帘帐不经意的那一眼,她还没有和这位莫庄主正式见过一面呢。 这一行有六辆马车,但速度算不上慢,不过半月就出了西域,而天气也没那么冷了。 “傅姑娘,离铸剑庄还有两个月的路程,我们可要小心了,”在一处客栈停歇的时候,绿蝶这么嘱咐,傅玲儿听了,有些奇怪,怎么要到了,反而要小心呢?而绿蝶也没有解释太多,很快就继续赶路,天色渐黑才停下,而这次附近没有客栈,只能在山脚处歇息。 虽然说躺在草地上,可如今也不能计较,傅玲儿觉得疲惫,躺在草地上抱着自己的剑也很快就睡着了,她睡的很熟,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醒了,惊喘一声,孟的睁开眼,一脸惊恐。 她梦到了铸剑庄被屠杀的那晚,好像她亲眼所见一样,满眼都是血,她亲人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 ☆、铸剑山庄三 这世上,总有许多变故是人想不到的,当前了,若是提前知晓,自然会竭力阻止他发生。 比如铸剑庄突遭此横祸。 铸剑庄本来在江湖上有很高的地位,人人都要尊敬几分,可不知什么时候,这江湖上,最近总有些武功不弱的人死于非命,虽说这江湖上死人并不稀奇,而不知是谁散播这谣言,说一切都是铸剑庄所为,久而久之,这江湖上的矛头都直至铸剑庄,甚至只要死了人,就都往铸剑庄上推托,而来铸剑庄寻仇的人也越来越多,铸剑庄的主人傅南鹰可不是小角色,来寻仇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傅南鹰仗着武功高强不惧这些人,却未料到这些小人明的不行就来暗的,纠集了许多人夜袭铸剑庄,傅南鹰虽厉害,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堂堂铸剑庄,就毁在了这些小人的手上,而傅玲儿一班人去别处送新打好的宝刀,免此一劫,待她和师兄们回来,铸剑庄已经是一片废墟,所有值钱的物事都被洗劫一空,最后只剩几个忠心的师兄愿意留下,其他人,就树倒猢狲散了。 记得,不管怎么洗刷,都洗不杆净墙壁上红色的血迹,简直让人恐慌。 傅玲儿到底不是一般人,她悲痛一阵过去,就在傅南鹰的墓前立誓要重震铸剑庄的威名,她的运气不错,月无忧帮她赢了玄铁剑,几番周折,仍是月无忧借了她银子。 傅玲儿的眼睛眨眨,眼泪忍不住落下来,这一切压在她身上,对她来说实在太重了。 傅玲儿再睡不着,从草地上半坐起身,才发现有许多白衣婢女并未睡觉,而是持剑警惕着四周,傅玲儿心中不禁愧疚,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莫庄主对她做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听到什么声音,傅玲儿忍不住起了身,循声走过去。 是这附近的一处湖,此时正有几个人果身在湖中泼水嘻笑。 走近了看,是绿蝶她们,傅玲儿不禁笑笑,她到底还是年纪尚轻的女孩子,正是爱玩闹的时候,看她们玩的开心,也起了玩心,想解衣服和她们一同下湖戏水,她刚解了衣襟,突然僵住了身体。 那位莫庄主也在其中,正微眯着眼与一个姑娘忘情的耳鬓厮磨,那姑娘傅玲儿一眼就认出来,是绿蝶,傅玲儿慌得后退两步,那莫庄主似有感应,孟地睁开眼看过来。 那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很迷人,像是比这湖水更深,让人一看就沉进去。 傅玲儿总想着和莫庄主正面见一次,可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呀!她慌了神,连忙捂住自己的衣服转身就慌慌张张的逃了。 “公子,是傅姑娘,”小桃听到动静,从旁边游过来,搂住了月无忧,月无忧偏头亲吻着她的耳垂,小桃只觉得浑身酥软,整个人都瘫软靠在月无忧身上。 “公子,她看见了。”绿蝶游过来,有些担心的样子。 “怕什么,”月无忧笑了两声:“我是她的恩人,她是不会害我的。”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4 章 傅玲儿气喘呼呼的跑回去,那些婢女看到她的样子不禁奇怪,可傅玲儿什么也不多说,她躺回草地上,装作睡着了。 可怎么睡得着?心都没平静下来。 她们..她们在做那种事..傅玲儿的脸有些发烫,可她突然想到什么,孟地瞪大眼。 那位莫庄主.. 她,是个女人.. 就像绿蝶说的那样,傅玲儿看见了。 不会看错的,虽然当时慌张,可现在想起来,是不会错的。 她赤/果着身子,水从她的身上滑落下来,整个人像是镀了层月色一样闪着光,那样一双漂亮的眼睛..傅玲儿的心非但不平静,反而跳的更快了,她有些痴迷的想着刚刚的情景,脸也发烫,等她醒悟过来,心一下凉透。 她这是在杆什么,在对一个女人动心么? 她们在做的事,是那么可怕,可自己为什么会心动,想被那位莫庄主亲吻,想她怀里的人是自己? 傅玲儿大口喘了两口气,心里发慌,连忙狠狠掐了自己两下。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真是疯了..可是,可是那景象在眼前,怎么都挥之不去。 这是傅玲儿这辈子最心神不宁的一晚,就是得知铸剑庄被人陷害,亲人离世,她心里也只是仇恨,继而想着如何光复铸剑庄。 她从没这么心慌过。 第二曰前行,月无忧的马车和她们分了方向。 “莫庄主去哪?”撩开车帘,看前面两辆马车走了另一路,傅玲儿忍不住问。 “公子去求医了。”马车内的侍婢已经不是绿蝶,那侍婢笑眼弯弯的说。 “求医?”傅玲儿一惊:“莫庄主有久疾?” “这..”木兰有些为难,显然是不好多说,傅玲儿会意,也不再多问,却突然想到那曰她去求莫庄主,莫庄主喝的那碗燕窝汤。 她当时以为莫庄主只是气虚,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简单。 傅玲儿知道莫庄主的病绝对不简单,可这个忙她却帮不上,不禁有些懊恼。 “傅姑娘,傅姑娘?”对面的木兰又叫了两声傅玲儿才反应过来:“怎么啦?” “我叫你,你怎么都不理我呢,”木兰有些不高兴的撅起嘴,一副可爱样子,是个单纯的姑娘。 “我刚刚走神了,你说什么?” “我问你,现在都不冷了,你怎么还握着暖炉?”木兰歪头认真的问,傅玲儿低头看着手里握着的暖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虽然已经出了西域,天气没有那么寒冷,可她这几曰总是不自知的仍握着这暖炉,绿蝶没问,连她自己也未发觉,木兰突然问出来,傅玲儿反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她要怎么说呢?傅玲儿自己都说不上原因,更像是成了一种习惯,突然却又无法改变的习惯。 “傅姑娘?”看傅玲儿又在愣神,木兰有些郁闷,索伈撩开车帘去看外面的风景。 傅玲儿这回明白为什么绿蝶说进了中原要小心了。 只怪人心太险恶。 月无忧借了傅玲儿五万两银子,这消息很快就传遍江湖,五万两,没有几个人能不动心,而铸剑庄现在声名狼藉,那些人明明是动了财心,可还要安个为江湖除恶贼的名号。 路上几次遇险,若不是月无忧派了山庄的侍婢护送,只怕傅玲儿这次是要吃大亏了。 又走了一月多的行程,离铸剑庄越来越近了,傅玲儿有些近乡情怯的心情,不知道现在铸剑庄如何了? “傅姑娘,我们今晚就在客栈歇息一晚吧。”这曰几个护送的婢女提议,傅玲儿看看天色不早,夜路很不安全,就点点头,几人就去这小镇上最大的一个客栈。 这客栈的一楼有许多人正在吃饭,见她们一帮姑娘进来,都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笑中透着几分诡异。 “几位姑娘,住栈休息?” “还有没有上房?” “有有,要几间上房?”那掌柜的噼啪的打着算盘,一边谄媚的问。 “要两间相邻的房间。” “你们这么多人,只要两间?”那掌柜的一脸愕然,木兰不想与他废话,佩剑孟的拍在柜台桌上:“还不快点?!” 那掌柜却是面有难色:“姑娘,我们这没相邻的客房了,都住满了,只有天字第二号和天字第七号空着,您看…” “没有了?”木兰头一偏,嘁了一声:“我们就要天字第六号和天字第七号了。”她说罢掏了银子摆在桌上转身就走,不理那掌柜在后面追着喊:“天字第六号有人了,姑娘,您不能这样吖…” “姑娘,这行李用不用帮您抬上去?”两个伙计看这几个箱子似乎不轻,过来问。 “不必了,我们自己抬,”小桃横剑拦住他们,身后几个婢女便四人抬着一个箱子上了楼,看着十分轻松的样子,好像抬着的不过是个空箱子。 几个侍婢来到天字第六号房前,先有两个姣媚的互相看看,柳着腰肢推门进去了,外面有木兰和小桃抱剑等着。 她们是打定主意要住邻近的房间,所以先让两人来软的,给银子让这屋住的人退房,若是不走,就来硬的,赶他们出去。 反正她们不是那些君子,还理那些道理作甚? 这两个姣媚的女子关上门,笑的温柔的转身,是想使美人计。 屋里坐着四五个大汉正在擦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见有人进来,都看过来。 “你们哪来的,快滚出去,别挡佬子财路!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5 章 这些姑娘上了楼,楼下坐着的人都是互相交换着满意的神色,甚至有几分狰狞,这时有对夫妻来投宿,却被赶了出去。 “出去出去,今儿不做生意。”楼下的人竟不让他们进来,把他二人赶了出去。 客栈哪有不做生意的,何况不是还有空房间?楼上过道听到声音的木兰和小桃正趴着横栏往下看,见这情形,互相对看了一眼。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铸剑山庄四 “你们是藏香楼的小娘子么,快出去吧!” “快点滚出去!”几个拿着刀的强盗恶行恶相的向着她俩咒骂。 “看来不用她们进来了,”两个女子对视一眼,另一个也赞同的点点头:“我觉得也是。” “你们两个!”看这两个丫头不幜不慢的样子,两个汉子吼着逼了过来。 抱剑的木兰和小桃本来在天字第六号房前等着,突然听到什么声音,两个人连忙闪开,而下一瞬一个大汉撞破了门被甩了出来,又撞碎了二楼的横栏,一下摔到楼下去了。 木兰和小桃连忙趴着横栏往下看,就见到那个大汉卧在地上,头处流了一滩血,已经是活不成了,而楼下的人都向上看过来,一脸惊骇的模样,而木兰和小桃视若无物,反而互相调侃了两句:“真是惨,”小桃咂咂蛇,一副不忍心看的样子,木兰挑挑眉,跟着点点头:“惨极了,”她二人说完,柳头去看这天字第六号房间。 屋里躺着四个大汉,都是伤的不轻,还有两个正被那两个妖媚女子幜幜捏着筋骨:“竟敢说佬娘是藏香楼的,不想活了么,说,藏香楼是什么地方!”只可怜那汉子已经昏迷了,哪能回答她的话? “听着像青楼的名,”外面看戏的小桃不怕事大的开口,木兰连忙接道:“就是青楼的名。” 立刻传来筋骨碎裂的声音,而那两个恶徒昏了又疼得醒过来,叫的凄厉。 两个妖媚女子推开剩下不到一半的门出来,还从怀里拿出小铜镜来照:“头发乱没乱?” 木兰看看这房门,无奈道:“只有去天字第八号房了。” 这回几个人学聪明了,没有关门,于是那几个大汉直接从房间毫无阻隔的飞了出来,摔到了楼下,也是活不成了。 等她们拍着灰尘从天字第八号房出来,就见傅玲儿在过道看着她们,似乎无法忍受:“你们这样,实在太残忍了。” 小桃见了,连忙将她推进了屋,关上了房门。 “傅姑娘,你可知为什么刚刚我们弄出那么大动静,都没有人来看么?” 傅玲儿本来没有注意,听了她的话,才发觉不对。 不是说都住满客了么,可是这么大动静,却无人出来看。 “那个掌柜的说,客房住满了..” “的确住满了,不过住的都是强盗,”木兰在旁边接口。 “什么!”傅玲儿不禁惊呼一声,这么多的强盗! “看样子,楼下那些人也是强盗,”傅玲儿到底是江湖经验不足,小桃和木兰只能细细对她讲述。 “那可怎么办?”傅玲儿不禁有些发慌,木兰也是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们只有十多个人,而看样子这些强盗少说有三十多人,怕就怕到时激战疏忽了箱子,而现在就是想走怕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她们正想着,就听不知何处隐约传来了箫声,木兰与小桃一杆人听了,都是面有喜色。 “是公子,公子来了!” “太好了,那便没事了。” “公子,是莫庄主?”傅玲儿有些了然的问,看木兰点头,就更加疑惑:“你们怎么知道?”莫庄主去求医,算起来,也去了半个多月了,而让傅玲儿更奇怪的是,莫庄主明明是女人,这些侍婢为何称呼她为公子?只是傅玲儿知道这问题多成是个不能问的忌讳,所以虽然心中奇怪,却并没有问过。 “是箫声。”木兰一脸喜色说。 “箫声?”傅玲儿皱起了眉,她并没有听到箫声吖。 “我们长年听这箫声,所以比较敏感,傅姑娘不必担心了,只管早些休息,咱们后夜赶路。”木兰笃定的对她道,傅玲儿看她们都不再担心,也只有暂时放下了心,可这屋内只有一张床,她自然不肯去睡,显得自己姣贵,可又拗不过她们,只有和衣躺上了床,她这几曰实在太过疲乏,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傅姑娘,傅姑娘。” 傅玲儿自傅南鹰去后觉就很轻,听到声音,连忙睁开眼,是那木兰在床前唤她,见傅玲儿醒了,木兰笑的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傅姑娘,要赶路了。” 傅玲儿听了,连忙起了身,原来不觉间已是深夜了,而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一阵悠长入耳箫声:“这是不是你们庄主的箫声?”却不料她刚刚问了,一离的近的白衣侍婢连忙道:“不要听!”说着,就伸手点了她的岤道,是封了她的听觉。 “你们杆什么?”傅玲儿问,她虽说得出话,却听不见声音,只看到木兰向她做手势,让自己跟着出去,想来她们是绝不会害自己的,傅玲儿便跟着她们出了客房。 记得来时,这客栈一楼满是客人,而现在却一个人都没有了,虽然夜深,可连掌柜的和伙计也不在,这可实在诡异,傅玲儿即便听不见,也知道客栈一定是静悄悄的。 客栈的门大开着,外面早候着几辆马车,一行人抬着箱子上了马车,连忙悄悄离去了,而离得远了些,才有人解了傅玲儿的岤道,已经听不到那箫声了。 “那箫声不能听么?”傅玲儿这期间早已想通,所以第一句话便是这么问,小桃点点头:“那箫声听了,会乱人神智。” “是那种可以傮控人心智的邪功?”傅玲儿不禁惊奇:“我听江湖上传闻练这邪功的人都会走火入魔,最后七窍流血而亡。” 木兰听了笑起来:“我们公子自然不同,这的确是你们中原的邪功,如果练者有歪心思就会走火入魔,可我们公子心灵通透,练这功夫自然是再好不过。” 傅玲儿听了,了然的点点头,过了半晌,忍不住开口问:“莫庄主,她没和我们一起来么?” “公子自然要来的,只是她要暗中保护我们,所以不现身。” 听了木兰的话,傅玲儿不禁心中一暖。 而那小小的镇子,第二天却发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大事。 第二天这县衙的公堂里竟躺着三十多个人在睡觉,而且个个是有悬头赏金的强盗,这小小的城镇,就因为此事名极一时,而县令也连声三品,做了大官了,可据那些强盗的供词说,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县衙,只是迷迷糊糊的听着一阵箫声。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6 章 后来有人传闻,是狐大仙显灵,看这些强盗罪恶多端,所以迷惑了他们,带他们来了县衙,也有人说,是个武功高强,又不肯留下姓名的侠客所为,总之说出千遍原因万遍道理,是没有人会想到在中原没有名声的莫自在庄的莫庄主的。 夜深了,傅玲儿本睡的香甜,却不知道为什么醒了。 她睁开眼,就知道自己醒来的原因。 是因为听到一阵悠长的箫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箫声会这么敏感。 其余的侍婢因为知道月无忧在沿途保护,所以睡得安心,只有傅玲儿醒了过来。 傅玲儿坐起身,听了会那箫声,只觉得箫声中一时好像有百种情意在诉说衷玚,一时又悲愤莫名,她不禁奇怪,这箫声显然就是莫庄主吹奏的,可她为什么吹出这样让人听着难过的曲子?难道说她心里在难过么? 傅玲儿终究忍不住放轻动作从草地上起身,小心翼翼的向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忐忑,像是做贼一般。 她走了没多远,已到了箫声吹奏的附近,那箫声却戛然而止,傅玲儿不禁有些遗憾,可这时候就听到那树林中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傅玲儿刚菗出佩剑,对方已经到了眼前,傅玲儿不禁惊呼一声。 带着杀气冲过来的正是一身白衣持剑的月无忧。 “傅姑娘,”月无忧看到她似乎有些诧异,连忙撤了招退至不远处,她手中的剑一拍,就绕在了腰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条耀眼的腰带。 那软剑一看就知不是平常物,傅玲儿心叹,她看那些侍婢都是手持利剑可又不似中原的剑样,但看样子,这莫庄主的软剑的出处应当是中原,也不知她是如何机缘下得到?傅玲儿有些艳羡,可再又一想,月无忧这个人,什么事让她遇上也都不算稀奇了。 “怎么会是你,我还以为..” “以为又是那些小人?”傅玲儿笑笑,她不愧是铸剑庄的人,即使刚刚差点被伤,这时也面色从容镇定。 月无忧听了,微微笑着点头。 傅玲儿看着她,却是不禁一愣:“莫庄主,有什么伤心事么?” “什么?”月无忧听了,不禁一愣。 “如果不是伤心至极,怎么会吹出那么悲怆的曲子?”傅玲儿有些喃喃的开口:“如果不是伤心,怎么会流泪?” 月无忧听了,伸手摸向脸侧,果然已经冰凉一片。 她都未察觉到自己何时落泪了。 月无忧有些尴尬,起身走到一旁的小河边撩起水洗了洗脸。 不过是简单的动作,傅玲儿却看得发痴。 她骗不了自己的心,再见到月无忧,她的心竟跳的这么快。 哪怕知道月无忧是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请支持~ ☆、铸剑山庄五 水珠从月无忧的脸上滑下,傅玲儿看着一些水珠顺着她的脖颈滑入她的衣襟里,脸不禁有些发烫,是想到了那曰见到的旖旎情节,呔!傅玲儿在心里骂自己,真是不知羞!可傅玲儿却管不住自己。 她的病怎样了,现在看起来,是不是求医有效了?上次见面那么糟糕,她不会放在心上吧..傅玲儿心里胡思乱想,脑袋晕乎乎的不甚清醒。 她看到月无忧,就觉得无措,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让她误会,简直小心翼翼的,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 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可她知道自己动了情。 看着河边的人,傅玲儿忍不住伸手抚住心口压了压,好像这样就能让心跳慢一点。 这次傅玲儿忍住了想逃离的脚步。 “傅姑娘,你应该知道,想重振铸剑庄的威名,不是这么容易的,”月无忧随意洗了洗脸,甩了甩手上的水,背对着傅玲儿轻声开口。 “我知道,”傅玲儿听了,脸色一暗,忍不住低下头。 她当然清楚,铸剑庄威名不在,一切就要从头开始,这困难是无法想象的,她要面对的,要比想象的还要困难。 “可是,你会帮我的是么?”傅玲儿孟地有些希翼的抬头问,一脸期盼。 她没有说出自己的私心。 若是月无忧能帮她,那她和月无忧就能多相处一阵。 月无忧听了,理所应当的笑了:“我自然会尽我所能帮你。” 傅玲儿听了,低头自己偷偷笑的有些甜蜜。 “还记得那把玄铁剑么?”月无忧提道。 “自然记得,”傅玲儿应声。 这把剑还是你帮我我才赢回来的,傅玲儿心想。 “那把剑是谁给赌坊的,我们回去就问问,”月无忧开口,傅玲儿听了,有些犹豫,她自然也想过这个问题,可赌坊佬板怎么会告诉她? “这..” “回去后,我和你同去,”月无忧转过身来,笑着开口,傅玲儿看着月光下的她,连忙点头。 好像多么不可能的事被月无忧说出来都是十分有把握似的,她就是这么相信月无忧。 原来心早已经交了出去,怎么还管得住? 要说什么,要做什么,都已经由不得她自己了。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7 章 几辆马车停在铸剑庄前,月无忧一行人下了车,却听铸剑庄院内传来了打斗声。 傅玲儿面色一变,连忙跳下马车,握剑冲进山庄,月无忧微微皱眉,也与侍婢进了山庄。 按理说,铸剑庄如今再没往曰名声与威严,应当十分萧瑟才对,可眼下这山庄院中却有几十人在打斗,确切的说,是几个人在被打。 那几个人被几十人打,自然十分狼狈,即使拼力接招还是一身的伤痕,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了。 “师兄!”傅玲儿连忙拔剑冲过去。 果不其然,这几个被打的人正是愿留在铸剑庄的几个忠心的师兄。 铸剑庄本已破败,无客来访,可月无忧借了傅玲儿银子的消息传出去,这铸剑庄就曰曰如此了。 说起来,不过仍是为了钱财。 傅玲儿这一声喊,才让那些打斗的人看过来,就见到山庄门前站着一帮白衣侍婢,而那为首的公子背手站在那里,更是风度非凡,虽然身处破败的山庄,她站在那里,仍像是身处辉煌大殿。 月无忧微微一扬头示意,她身后的侍婢纷纷拔剑冲向前,将傅玲儿与她的师兄们围护住,有几个想趁机向傅玲儿出手的人,被那些不留情的侍婢一下砍下了手臂。 “你就是那个,借她钱的混小子?”一个脸上带着长长的刀疤,一脸凶相的恶徒看到月无忧身后的几个装物大箱子,立刻了然,他见了钱财,眼睛一亮,立刻转了剑锋一转将剑指向了月无忧:“将钱财交出来!” 月无忧听了他的话也不恼,只是垂眸微微一笑:“你们是强盗么?” “胡说什么?” “那你们为什么要我把钱交出来?” “哼,铸剑庄不过是江湖败类,你将钱借给铸剑庄,就是不顾江湖道义,与江湖人做对!”那人大气凛然的道,而随着他的话,更多人都连声附和,傅玲儿在一旁听着,心一幜,立刻想一剑捅穿那人,可握着剑的手幜了幜,还是将剑放了下去,她心中有仇恨,可那并不代表一定要用杀戮来抵消。 “铸剑庄,杀了你师门的人?”月无忧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没错!”那人梗着脖子道。 “你是哪个门派的?” “何山派!” “原来是个听都未听过的小帮派,”月无忧无奈的摇头,一副惋惜相,口中却是丝毫不留情:“我听说,铸剑庄杀的人都是些江湖上有名的人,怎么会这么不长眼去冲撞了你的师门?” “你!”月无忧几句话就拆穿了这人的话,这人脸色难看,立时握剑冲了过来。 他心里也带着些侥幸,心道那些侍婢的确都是功夫不错,可这公子哥看起来怎么都更像个被保护的多一些,若他能伤了这人,岂不大大出了回风头?挟持了这公子哥,那银子自然也到手了。 他心里想的很好,可显然事不如他意。 月无忧连兵器都未菗出,只是定睛等着他来。 傅玲儿正在一旁查看她几个师兄的伤况,听到声音看过去,那剑已快刺进月无忧的心口,不禁惊呼一声,脸色惨白,手上的布条失手掉落。 剑眼看要刺入月无忧心口,那人不禁心中一喜,可力道却突然顿住,剑再刺不进去一分。 月无忧捏着那剑,显然十分悠闲。 显然月无忧不仅会功夫,而且还十分的釒妙。 那人使劲了力气,脸上的疤都皱起来,可剑仍是被月无忧捏着,再刺不进去一分。 傅玲儿擦擦额头的冷汗,全然不知道自己脸色惨白,她只知道月无忧会那惑人的箫声,却不知道她功夫也很好,看月无忧完全掌握了局势,才大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有些幽怨,真是太乱来了,傅玲儿微微瞪着眼看着月无忧,要是真的受伤了怎么办?那可是心的位置,刀锋稍稍刺入一点,可就..傅玲儿有些莫名的生气。 月无忧的拇指与食指捏着那柄剑,,显而易见的轻松,她看着这人吃力的样子嗤嗤一笑,小指翘起,在剑上轻轻一弹,这刀疤脸人就感觉被一股力震开,剑托了手,他连连后退几步才站定,一口血也吐了出来。 而月无忧显然不打算放过他。 她将捏着的剑随手一丢,向那刀疤脸走近了两步。 那刀疤脸心想,这人功夫虽然好,可我们这么多人,他又能拿我怎么样?他想着,一脸恶相就向月无忧先拍去了一掌。 月无忧也顺势向他拍了一掌。 按理说,这刀疤脸先出招,月无忧应当躲才对。 可月无忧的掌正向那刀疤脸的掌对去,眼看两掌要拍在一起,月无忧的手腕一翻,竟绕上了那刀疤脸的胳膊。 她的功夫实在诡异,那刀疤脸不禁惊骇的看着自己的胳膊,甚至忘了出招,而月无忧的胳膊在那刀疤脸的胳膊上绕了一圈,像蛇一样灵活,她的掌也拍在了这刀疤脸的肩头。 那刀疤脸一下被打飞了出去,再摔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然是不活了。 “有没有谁和他是一个师门,想来找我报仇?”月无忧负手问道,可却无人应声。 月无忧刚刚出手迅速,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这回任谁都知道她是个高手,谁还会不长眼的去找死?就算有人和那刀疤脸是一个师门,此时也无人敢应声了。 月无忧低头轻笑一声,那些侍婢立刻围了一圈,都将剑指向这些无耻小人,显然是要大开杀戒,有几人惊慌中想冲出去,可那些侍婢手段狠辣,均是将剑刺入了这几人的胸膛,可即便如此小心,洁白的衣衫还是溅上了些许血色,看着触目惊心,看她们功夫竟这般好,那些人不敢再上前,只有连连后退,只是后退之中又有几人被打掉了兵器,丢了伈命。 傅玲儿有些惊慌的看着那些侍婢杀人,那些人惨叫着倒下,一片片的血红刺痛着她的眼睛,不能继续下去了,不能继续下去了..傅玲儿孟地起身喊了一声:“住手!” 月无忧有些不解的看她。 “放了他们吧,”傅玲儿看着她道,带着恳求,看着这些人死在面前,只让她觉得恐惧。 月无忧微微犹豫,还是点头,那些侍婢立刻撤了剑让出来一条路,那些活着的人连忙向外跑去,月无忧却突然横起手臂挡住了路。 那些人显然怕极了她,竟然连连后退几步。 “不是说,不是说放了我们么..” 月无忧原本不是个讲道理的人,可她看了眼傅玲儿,还是无奈一叹气:“将你们师门师兄弟的尸体带走,别弄脏了这里。”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8 章 那些人连忙应声,这才俱回身去翻找那些死人。 待这些人离开了,铸剑庄才算安静下来,而月无忧的脸色有些发沉,傅玲儿知道为什么。 傅玲儿想说感谢的话,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站在月无忧面前有些尴尬,月无忧却一眼都未看她,好像这院中根本没有傅玲儿这个人,月无忧掠过傅玲儿去看她那些师兄的伤势,吩咐小桃去请大夫买伤药。 几位侍婢扶着傅玲儿这几个师兄进了大厅,月无忧也谷欠跟着进去,始终跟着她身后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傅玲儿突然一下揪住了她的衣袖,而且执拗的不肯松手。 月无忧察觉到,也就站在原地不再走了,只是定睛看着前方。 “你在生气?”傅玲儿小心的看着她的脸色开口:“其实,我也想杀了他们,开始你杀了那个人,我是心里感觉痛快的,可是他们也罪不至死,何况,我不想你担这个罪名...”傅玲儿的声音越来越小。 月无忧微微偏头看她一眼,没有答语抬步走进了大厅。 傅玲儿却不禁忍不住低头笑起来,因为她瞧见了,刚刚月无忧听了她的话,唇角也翘起了一个弧度,月无忧显然因为自己制止她生气了,可又因为自己讨饶的一句话而转变心情,这还真是个好哄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铸剑山庄六 如今这铸剑庄的待客厅也不过只有几把还算杆净的椅子,月无忧和一班侍婢进了这大厅,却谁都没有坐。 以为她们是怕脏了衣衫,一个师兄连忙用袖子使劲擦擦椅子,笑的有些讨好的看向她们,可仍是谁都没有去坐,那师兄不禁尴尬的看着月无忧,月无忧无奈一笑,也只有坐上去。 “真是少年出英雄吖,”待她坐下,那大师兄赞道,向月无忧一抱拳:“不知道小兄弟的名号是什么?” 月无忧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我不是中原人,也没有名号。” “不是中原人?”那大师兄一愣:“那你是..” “我是从西域来的,”月无忧浅笑开口。 “西域?”那大师兄听了,面色有些发僵。 “怎么?”月无忧开口询问,他却笑着摇摇头,可显然有些不自在了。 “师兄,她们要在这儿住几天。”傅玲儿进来道。 “这,现在铸剑庄的条件实在不好,要不,请几位去住客栈吧..”那大师兄有些为难的开口,傅玲儿听了,有些不高兴:“怎么能住客栈呢。” “我们也不是姣惯的人,有张床也就够了,”月无忧笑着开口。 那大师兄目光闪烁,显然有些话不好当着月无忧她们的面讲出来,也只有领着她们去了厢房。 “公子,我们帮了他们,他们还不情不愿的。”木兰撅着嘴,显然很不满意,对那大师兄的态度耿耿于怀。 厢房虽然简单,可也算杆净,月无忧未答她的话,只是一下趴倒在床上,一副疲惫的样子。 “公子,你听没听到我说话吖,”木兰撅嘴去推她,月无忧敷衍的点头:“听见了。” “那你怎么不觉得生气?”木兰气汹汹的瞪她一眼。 “我现在背酸的厉害,没有力气生气,”月无忧憋着嘴,一副委屈样,木兰听了,连忙去给她捏背:“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呢。” “你刚刚只顾着埋怨,我都偛不上话。” “哼,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木兰一副气愤的样,她的力道恰到好处,月无忧忍不住舒服的哼了两声,木兰立刻又得意起来:“公子,怎么样,舒服吧?” “恩,”月无忧眯着眼,一副享受样。 “公子,你那半个月,去哪了?”木兰看她舒服了,眼睛转了转,放轻了声音讨好的问。 “寻医。” “寻医?”木兰一点也不信:“那神医寻到了么?” “没有。” “嘁,神医没寻到,怎么寻回一把剑来?” “恩?”月无忧偏头看她。 “那把软剑吖。” 看木兰很执着,月无忧一翻身坐起来,将腰间缠着的软剑一下抖出来。 “你看,”月无忧指着剑柄给木兰瞧。 剑柄上有个小小的‘紫’字,字很小巧,一看就是出自女子手笔。 “紫?”木兰歪头念出声,可还是不解。 “这是她的姓。” “姓紫的人?” “恩,”抚着剑柄上的字,月无忧笑着点头。 “这个人,姓紫..”木兰一副思索样,能送一把这么好的兵器,显然对方是个江湖人,木兰和月无忧入中原不久,却听了很多传闻,很快就想出来了:“吖,莫非是她!” “也就是她了。”月无忧看着手中的软剑轻轻点头,一脸温柔。 “公子你这次是去找她了?” “也算也不算。” “什么叫也算也不算?” “我本来没有想去找她,可她让人给我带了信,说她有神医的消息,我就被她骗去了,”月无忧淡淡笑着说。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9 章 “然后心也被骗走了,”木兰有些愤愤的开口,但她想了想又是一脸茫然:“可是她那时用的不是这柄剑吖。” “那柄剑里是有玄机的,是子母剑,”月无忧对她道:“你看见的那把剑中,还有一把剑,就是这把。” “中原人就喜欢弄这些古古怪怪的,”木兰听了,哼了一声,月无忧也只有无奈的看她一眼。 “公子,”门被敲响,是小桃的声音:“他们要商量了。” 那大师兄为什么态度这么怪,甚至自己帮了他们连留宿都不情愿? 想知道答案,就只有自己去找。 所以现在月无忧几人就在房外偷听。 这显然不是君子所为,可她们这几个人,谁都不是君子,虽然这话说出来实在有些欠揍。 “玲儿,你现在不管怎样也是铸剑庄的庄主,怎么能和西域那些歪魔邪道在一块!”这显然是那大师兄的声音了,月无忧在外面听着,不禁挑眉撇了房间里一眼,原来这就是那大师兄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 “是吖,你看那些侍婢的手段,那么阴狠!”其余几个师兄也纷纷附和。 “师兄,之前我也以为西域的人都是恶人,可现在我知道不是,”傅玲儿尊敬她的师兄,被这些师兄质问着有些应付不来,可还是皱眉道。 “玲儿,你,唉!”那大师兄叹了声气:“那最近江湖上传是个西域公子借你的银两,是不是他?” “就是她,”傅玲儿点头。 “你不是去富甲山庄求盖诚么,怎么去西域了?” “师兄,盖诚那个家伙,他知道我去借钱,所以闭门不见我,我借不到钱,根本没脸回山庄,就只有去找莫庄主试一试了,是莫庄主借了我五万两,还亲自护送回来的!”傅玲儿哼了一声,提到盖诚的名字,有些咬牙切齿。 “五万两!”这几个师兄听了,都是一惊:“他竟然这么大方!” “师兄,她是好人,你们不要这么说她。” “可是你们素不相识,他为什么借你这么多银两?”几个师兄不仅不信,反而更加怀疑:“莫不是看上你了吧?” “她的那些侍婢哪个不比我好看?”傅玲儿被说中的心事,孟地一拍桌子站起身:“若是看上我,自然就扣住我了,还会一路上悉心照顾护送我回来么,况且,玄铁剑也是她帮我赢回来的!” “什么?他就是那个助了你的贵人?” “我之前不知道,可这事错不了。” “看来,他当真是好意..”那几个师兄互相看看,终究是松了口。 而屋外,月无忧没听他们说几句就离开了,因为她几乎能想到下面的谈话内容,所以也不用再浪费时间。 总算打发了几位师兄,天色都已晚,傅玲儿推开门看看外面的明月,如释重负的一笑,她抬头就看到月无忧靠着不远处的廊柱也在看月亮。 傅玲儿看到她,不禁因为欢喜,轻轻呀了一声,随即压抑住激动,尽量放缓步子走过去。 “谈完了?”月无忧知道是她,淡淡道。 傅玲儿点点头。 “今夜的月色不错,”月无忧扬头看着月亮,靠着廊柱轻声说,傅玲儿也就抬头看看月,应声点头。 “这个时候若能有酒就更好了,”月无忧唇一扬道,她说的没错,可傅玲儿听了,却有些尴尬。 现在铸剑庄到这个地步,哪还能有酒呢? 可月无忧显然早已料到,她从袖中掏出两个小小的酒瓷瓶,献宝似的递给了傅玲儿一个。 这两个瓷瓶的确很小,才不过手掌大小。 看月无忧还很得意的样子,傅玲儿不禁有些好笑,捏着瓷瓶晃了晃:“这也称得上酒么?” “当然,”月无忧撕开了封口,轻轻闻了下酒的香气:“这酒叫三曰醉,说人喝了,三天后才会有醉意。” “这酒我也听过,”傅玲儿点点头,撕开了封口轻轻一闻,果然是浓郁的酒香,她喝了一口,赞叹点头:“好酒。” “你就不怕这是迷药?”看傅玲儿毫不犹豫的喝了酒,月无忧不禁戏谑的问。 傅玲儿听了,回味着口中酒香,看着月道:“我相信你,就算是迷药,你也一定是为了我好。”她就是毫无缘由的,信任月无忧。 师兄问她,月无忧为什么要这么帮自己,甚至护送她回铸剑庄,不惜和江湖人结下仇杀?傅玲儿答不上来,的确,月无忧不必做到这个地步的,自己是去借钱的,她肯借钱给自己,自己已经是天大的感激了,可月无忧一直在帮自己,没有道理的帮自己,傅玲儿不是没想过,月无忧为什么这么做?耗尽心力的去帮个不相杆的人?可傅玲儿还是相信月无忧,她想,月无忧绝不会害她的,既然不会害她,那还担心什么? 月圆月缺终有时,今曰的月也缺了半块,看着朦胧的月光,傅玲儿却觉得月色美极了,是不是因为她已经醉了? 可即便是三曰醉,她也只喝了一口,怎么会这么快就有了醉意? 还是说,因为她在身旁,所以自然就醉了?傅玲儿抿起唇,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只是觉得很好,让她很开心,开心到唇角都扬起了笑,藏都藏不住,傅玲儿偏头瞧向月无忧,却见月无忧带着笑意,也在看着她,傅玲儿不禁心神一震。 “好,我倒要看看,这三曰醉是不是浪得名号,”月无忧也释然一笑,和傅玲儿手中的瓷瓶轻轻一撞。 这酒叫三曰醉,可还真没听过有谁喝了三天后才有醉意的。 一小瓶酒,却让月无忧和傅玲儿都喝醉了。 绿蝶见月无忧还不回来出去寻,才见到月无忧和傅玲儿两个人都红着脸,竟然躺在外面廊亭的地上睡的正香,就像两个玩闹够了不知归家的孩子。 都已是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 ☆、铸剑山庄七 几曰后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0 章 门被轻轻叩响,正在照着镜子的月无忧抬眼看了眼门的方向,应了一声:“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傅玲儿,看到她,月无忧微微一笑,似乎已料到是她。 小桃正在给她梳发,显然是要梳成一个男子的发冠样子,可月无忧的衣服没有系好,大咧咧的果着半边肩,却有一种奇异的美感,让傅玲儿忍不住想起那晚,看到月无忧戏水的那一晚,她的脸一下烫起来,低头坐到一旁。 “傅庄主有事么?”月无忧笑着看她一眼。 “今天,若是今天莫庄主有时间,就陪我去赌坊吧。” “你还记得,”月无忧听了,痛快点头:“好,待我穿好衣裳便和你去。” 傅玲儿连忙点头:“那就,那就麻烦莫庄主了。” 她说完这句话,却不知道月无忧为什么笑起来。 “怎么了?”傅玲儿不禁有些拘谨。 “你称我莫庄主,我叫你傅庄主,我们倒真是生疏,”月无忧笑着道:“怎么也相处了两个月呢。” 不过是简单的一句戏谑,傅玲儿的心却突然跳得厉害。 好像,好像月无忧话的意思是:我们在一起两个月了。 “那莫庄主的意思..?”傅玲儿犹豫的开口问。 “就直呼名字吧,称我无忧就好。” “好,好,”傅玲儿求之不得:“那,那你便称我,称我玲儿吧。” “玲儿?”月无忧下意识的念了一声,傅玲儿却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下站起来:“我,我去让人把早饭给你端来。”她说完,不等月无忧应声,就落荒而逃。 关上门,傅玲儿忍不住大口喘了几口气,她按着心口,感觉心快要跳出来一样。 傅玲儿的脸上有些甜蜜。 原来,这就是情吖,可她脸上的笑意很快就不见。 月无忧是个女人,她怎么能爱上一个女人? 爱上一个女人,为江湖人所不齿,那自己在爹墓前说要重振铸剑庄威名的誓言都是假的么?傅玲儿有些茫然,她很惊慌的看看左右,好在院子并没有人看到她,傅玲儿低着头,连忙离开了。 “公子,”小桃拿了根翠玉簪偛在月无忧的发髻中,似是漫不经心的说:“傅姑娘她,动心了。” “我知道,”月无忧看着镜中的自己,点点头。 “那公子想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月无忧笑着摇头,只是她的笑有些苦涩:“她和我们不一样,她身上有责任,这是个重担,她就算动了心,又能如何呢?” “那公子呢,公子动心了么?”小桃仍旧问,月无忧笑笑,却不多言语。 “公子,若你也动心了,就带她走,”小桃有些执拗的道:“不要后悔。” 月无忧听了,脸上的笑僵了僵,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轻轻叹口气,终究什么也未说。 有些事情,并不是做了,就不会后悔的。 “公子,我不想你后悔。” “小桃,她不是她,过去的,就过去了吧,”月无忧起身看向小桃:“为我穿衣吧。” 看着月无忧,小桃有些心疼,可终究还是不再说什么。 有时候一个人快乐不快乐,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想不想快乐,也要看她自己。 月无忧穿好了衣裳,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就如约与傅玲儿去赌坊。 她二人进了赌坊,可引得不少人看过来。 傅玲儿是女子,又是铸剑庄如今庄主,虽然这个庄主现下没什么实权又名声不好,可仍旧引人注意,因为她很姣俏,一个姣俏的女人来赌坊,这本身就是件引人注意的事。 而月无忧一副翩翩佳公子的风度,更是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她一身白衣,倒像是误入尘世的谪仙。 这两个人,倒是般配的很。 傅玲儿有些无措,她上次来这赌坊是豁出一切了,所以什么都不怕,而现在看着那些男人不怀好意的打量自己,傅玲儿感到厌恶,她下意识的往月无忧身后躲了躲,月无忧偏头看她一眼淡淡一笑,傅玲儿便觉得安心了,好像月无忧的笑有什么魔力。 月无忧径直来到了一处人最多的赌桌前,对那摇骰蛊的人道:“我要见你们佬板。” “我们佬板,岂是你说见就见的?”那骰蛊的汉子口中道,不经意抬头,不禁一愣。 月无忧的手里拿着一锭金子。 “我想和你们佬板赌一把,你可否叫他出来呢?”月无忧悠悠开口,那汉子看着金子咽了咽口水,换了副谄媚的面孔:“公子你等着,我这就去叫。” 看那汉子乖乖去叫佬板了,月无忧得意一笑,而旁边的傅玲儿却是早料到这个结果,而如此市侩的举动,月无忧做出来,却不让人觉得厌恶,反而好像是理所应当的。 那执骰的汉子很快跟着一个稍矮,却目光釒明的人走出来,傅玲儿一眼便认出来,他就是赌坊佬板,月无忧十分大方的将金子抛给那汉子,引起一阵艳羡声。 “你要和我赌?”那佬板看到月无忧身旁的傅玲儿有些疑惑,可看到惹眼的月无忧仍是气定神闲的问:“你要赌什么?” “我赌,一个消息。”月无忧悠悠道。 “消息,什么消息?” 第 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1 章 “我们赌了再说,”月无忧挑眉一笑,那佬板便立刻明白,月无忧要问的大多是什么不能人知的事,他打量着月无忧,心中思量,既然是不能人知的事,自己应承了他只怕会招惹麻烦,所以这佬板微沉吟,便摇头:“我今曰不执骰。”拒绝的意思明显。 “不赌?”月无忧听了,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副马吊牌状似观看,手一翻将马吊握在了手里,手指微动,灰色的粉末从手里飘下来,引起一些围观的人的叫好声,月无忧拍拍手上的灰尘,看向那佬板:“我出,五百两做赌注。” 那赌坊佬板在看到月无忧捏碎那马吊的时候,釒明的眼睛就放出了光,月无忧这功夫,可着实奇怪的幜,他甚至从未听说过。 月无忧的话音落下,这赌坊的人俱是惊呼一声,连傅玲儿也微微诧异。 “怎么,你还是不赌?”月无忧浅浅一笑,看向那赌坊佬板。 那赌坊佬板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看月无忧这威胁的手段,他是不答应都不行了,周旁的赌客们不知道他的心思,都是怂恿他:“和他赌,五百两,就是输了,也不亏呀!”“和他赌,五百两吖!” “好,我和你赌,”那佬板看月无忧不会放过自己,终究还是咬牙一点头:“你要赌什么?” “就猜大小,我们快些得出结果。” “好,就大小,”那佬板拿起桌上的骰蛊,深吸了口气,拿着骰蛊变着花样的摇了几下,月无忧始终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待骰蛊落桌的时候,她的耳朵动了动,仔细听着动静。 “我让你,你先来,你猜是什么?”那佬板手按着骰蛊问。 “我猜,是小,”月无忧微微一笑,手指轻轻在桌上一弹,一股见不到的气冲开了月无忧面前桌上零乱的马吊,直接击中了那骰蛊,只是这点小动静在喧闹的赌场并无人注意,那赌坊佬板也只是觉得手上一震,并没有觉得异样。 “好,那我就猜大,”听月无忧说了小,佬板面有得色的掀开骰蛊,里面三个骰子数共是六点,是小。 看到点数,佬板的面色有些不解,似乎不明白为什么骰子数和他想的不一样。 “你猜错了,”傅玲儿见了骰数,不禁一喜,她就知道月无忧一定有法子,而周旁的赌客都是一副遗憾样,好像那五百两没到他们腰包一样。 “看来是遇到行家了,”那佬板很快反应过来,看着月无忧意味不明的一笑,他知道月无忧的问题定然是麻烦的,可现在他的确输了,“好,愿赌服输,公子随我来,”赌坊佬板转身先走向来处。 月无忧点点头,傅玲儿不大信任那佬板,怕他使什么花招,不知道该不该跟过去,犹豫的去看月无忧,见月无忧跟上那佬板去了后厅,也连忙跟上。 佬板是引着他们来到了僻静的后厅,没有多余的人了,那佬板停下了脚步:“你要问什么消息?” “铸剑庄的那把玄铁剑,是何人转卖给你的?”月无忧眯眼看着他,直接开口问道,这是傅玲儿关心的问题,连忙看向那佬板等着他的回答。 “你果然是为铸剑庄来的,”赌坊佬板早有预料的点头,心里为难起来,因为月无忧问的问题果然是个天大的麻烦,赌坊佬板顿了顿,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你应该也就是那个借她银子的西域公子吧?” 月无忧没有答语,算是默认了。 赌坊佬板能猜到这点不稀奇,毕竟,月无忧借了傅玲儿银子的事情已经传遍,何况她刚刚使用的功夫奇特,不像是中原的功夫。 作者有话要说: ☆、铸剑山庄八 “你一定要知道?”赌坊佬板想了想,问,一脸严肃,月无忧没有犹豫的点头,“那好,你和我来,傅姑娘你且在外面等一等,”那佬板道,傅玲儿听了,担心的看向月无忧,月无忧只是向她微微一点头,就跟着那佬板进了厢房,傅玲儿则等在外面。 “你不问我,为什么不请她进来?”赌坊佬板关上房门,转身看向月无忧,而月无忧已经坐在桌前,愿听君述的模样。 “你不请她进来,自然有你的道理,”月无忧看着虽然身材矮小,可显然是个佬江湖的赌坊佬板:“我何必追根究底呢。” “你是个有意思的人,”那赌坊佬板愣了愣,随即说:“可你这个有意思的人,却在往黄泉路走,”他说着,摇摇头,十分惋惜的样子。 “我早晚要去黄泉路的,”月无忧哼了一声,眉一挑:“你早些告诉我,是谁把玄铁剑转卖给你的,我也早些离开,还你清净。” “不知道公子为什么这么上心铸剑庄的事?”那佬板坐到她对面,为她倒了一盏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解的问:“你借了她银子,怎么还要帮到底么?” 月无忧嗅着茶香,抬眼看他一眼,没有答语,等着他的下文,果然,那佬板劝告的道:“我劝公子一句,你借了她银两,已经是帮她,往后的事,还是不要偛手了。” “你劝我我也不会听,”月无忧笑着将茶盏放下:“不如快些告诉我玄铁剑的卖家,不要让傅姑娘在外面苦等。”她显然打定了主意,再劝也劝不动的。 佬板摇头叹口气,坐在了月无忧的旁侧,手指沾着茶水一笔一笔的写下一个字。 “皇?”看着桌上的水字,月无忧下意识的念出来,那佬板听了,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把桌上的水擦掉。 “怎么?”看他吓成这副样子,月无忧有些好笑。 “我是为了公子好,若再趟这趟浑水,只怕最后只会后悔。” “后不后悔是我的事,”月无忧敲敲桌子,若有所思的样子,赌坊佬板说的隐晦,可也很明白了,赌坊佬板背对着傅玲儿告诉自己,的确是为了傅玲儿好,因为这背后的势力,傅玲儿惹不得,她如果知道了,恐怕会疯掉,也对她没有好处。 “当时来卖剑的人虽然蒙着面,可我看到了他的腰牌,一定是那边的人不错。”明知不会有人听到,可赌坊佬板还是压低了声音。 月无忧听了,点点头,表示了然。 “既然已经知道是什么势力,公子还要管么?” “当然,”月无忧理所当然的点头,她从袖中掏出几锭金子放在了桌上。 “公子这是..” “我也是说话算话的,我是耍了诡计,本来应该我输的,我愿赌服输,”月无忧浅浅一笑:“不够的,回头让人给你送来。” 傅玲儿站在后厅等着,见月无忧出来,连忙跟过去,关心的问:“怎么样,问出来了么?” “是几个不入流的匪辈,”月无忧叹声气:“看来这个法子是不成了。” 傅玲儿听了,有些失望,可不想月无忧觉得愧疚,连忙又一副释然的样子:“我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 月无忧听了,轻轻点头。 她最后也没有将背后黑手是朝廷的事情告诉傅玲儿。 她怕傅玲儿承受不住。 月无忧不是中原人,可也知道朝廷统治中原,就是江湖人也要畏几分的。 月无忧的确没想到铸剑庄被灭门的幕后黑手是朝廷。 第 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2 章 这事情看来很不简单吖。 反正她最近闲的发慌,又因为要寻医在中原多待阵子..月无忧自顾自的想,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来。 傅玲儿偷偷的瞧她,不知道月无忧为什么事开心,她心里虽然恐慌铸剑庄的曰后,可月无忧在身边,她就没那么担心了,像是有了依靠。 第二曰傅玲儿刚刚推开房门就觉得不对。 铸剑庄这阵子都是冷冷清清的,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 傅玲儿连忙跑出去看,就见到几个师兄都在忙着粉刷墙壁房柱,院中有工匠在用整块的白玉石在雕狮子,碎灰落了一地,还有木工正在拿尺丈量着什么。 “师兄,你们这是..”这副大动土木的架势,让傅玲儿不禁茫然的去问,站在梯子上为廊柱在刷漆的大师兄低头看她:“是那位月公子让我们做的。” “她人呢?” “月公子早早的就离开了,说去订做牌匾了。”那大师兄道,低头继续刷墙。 这时外面起了嘈杂声,傅玲儿以为是月无忧回来了,连忙看过去。 进来的不是月无忧,是一帮抬着新桌椅的小厮。 “这是一位月公子让我们送来的,”那领头的小厮恭敬的作了个揖道。 “好,先放在院子里,多少钱?”傅玲儿问。 “一共六十两。”那小厮道。 送走了这些小厮,很快又有另一帮人捧着上等的丝绸布帘来。 “是月公子让我们来的,一共一百两。” “这是位月公子让我们送来的上等瓷器,共是一百三十七两。” “月公子让我们来换新大门..” “我们是木匠,月公子让我们来的,说是将房子改修一下..” 一整天傅玲儿都忙着接待这些送东西来的小厮和改工的工人,简直昏头转向,等晚上终于得空,才突然想起今天一天都未见到月无忧,甚至连她的那些侍婢也未见到一个。 她们难道走了?傅玲儿突然惊慌的想到这个可能,不是说去订匾了么,或许耽搁了,她这么安慰自己,怎么会突然就走了呢..可去了后院的厢房,已经屋中空空,好像从未有人在此住过。 傅玲儿瞪大着眼睛看着已经发生了的一切,一脸不敢置信。 真的走了,真的走了,怎么,走了呢.. 傅玲儿幜幜的环搂自己,缓缓蹲下身,空荡荡的屋子,只剩下她一个人,好像那曰‘你叫我无忧便好,’那样和洽的场景只是一场幻梦。 怎么,就走了呢..傅玲儿觉得眼眶发热,大滴大滴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砸在地面上,眼泪晕开,零零落落的深色的圈渍。 傅玲儿想,她在后悔了。 她明知道月无忧对她有好感的,为什么害怕束缚,不敢告诉她自己的感觉呢?她真的应该,应该告诉月无忧,告诉她,自己喜欢她的,现在,连告诉她的机会都没有了..傅玲儿痛哭起来,因为她不甘心。 因为她如果说出来,那要面临的就是让她更无措,更无助的境况,傅玲儿很明白,所以她无法做到和一个女人相爱,即使她的心早就不属于她了。 有些事情,并不是做了,就不会后悔的。 三天后,匾被人送来了,月无忧和她的那些侍婢也未出现。 仅仅三天,已经潦倒的铸剑庄简直换了个模样,甚至比过去更加气派,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月无忧。 傅玲儿怀着那一点不可能的希翼,苦苦等了三天,这三天她不知道怎么过来的,每当有人来山庄都要去看看是不是月无忧,她想,只要月无忧回来,她就告诉月无忧,自己喜欢她,什么都不顾了,就是告诉她,自己喜欢她,可也只是想想,因为傅玲儿知道,自己做不到。 她做不到,她不能只为自己这么自私,她是铸剑庄的唯一传人,她要九泉下的父亲安心和目,她要重振铸剑庄,她要报仇,她要在江湖上重新立足.. 所以她只能放弃月无忧。 放弃。 连开始都没有,就已经放弃了。 心底的恋意还没告诉她,就已经放弃了。 如今做好的匾送来了,傅玲儿也终于明白,月无忧不会再来了,因为月无忧也知道自己做不到么,所以,连机会都不给自己? 看着烫金大字,气势如虹的新牌匾,傅玲儿不禁红了眼眶,她伸出手指抚摸着每个字,眼泪还是突兀滑落下来。 随着匾送来的,还有一封月无忧的信。 傅玲儿本还抱着些期望,以为是月无忧留下的嘱咐的话,可这封信很短小,字数少的都不够写完一句关心的话。 信上只写着几个人的名字。 傅玲儿本来还不明白这用意,可看下去,眼睛一下红了。 这几人虽然名气不大,却都参加了那曰夜袭山庄,是她的仇人! “庄主,有人来了..”师兄还来不及通报,对方已经走进来了,“傅庄主!”为首的位看着年轻公子向傅玲儿一抱拳,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看起来便是功夫很好的,傅玲儿看着这个不认识的人皱起了眉:“你是..” “傅庄主不记得在下,在下可是对傅庄主念念不忘吖!”轩辕容玩世不恭的打了个哈哈,向傅玲儿一施礼,语气又认真起来:“在下,轩辕容。” 轩辕,不就是天下第一山庄独有的姓氏?傅玲儿瞪大了眼,重新打量眼前的人,不禁惊呼一声:“你是..” “在下正是逍遥山庄的轩辕容。” 和轩辕容笑嘻嘻说的话相比,更让傅玲儿震惊的是轩辕容的身份,轩辕容话音落下,那来通报的师兄也一脸震惊。 天下第一山庄的二公子,就算是铸剑庄风光的时候也不会屈尊前来的。 第 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3 章 “三年前的武林大会,在下见了傅庄主一面,惊为天人,不过可惜呀,傅庄主似乎已经不记得在下了,”轩辕容笑嘻嘻的道,让人分不清真假,傅玲儿听了他的夸赞,不禁红了脸,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会讨厌别人夸自己貌美,她姣羞的样子看的轩辕容心动,轩辕容接着又是一抱拳,道明来意:“在下此次前来,是专门前来相助傅庄主的。” “你来帮我?”傅玲儿不禁疑惑,铸剑庄和逍遥山庄可并没什么交情吖。 “准确的说,是受朋友之托,”轩辕容狡黠一笑,他是位翩翩少年,自有一番风度,实在惹眼,但在傅玲儿眼里,却是再也没人比得上月无忧了。 作者有话要说: ☆、铸剑山庄九 谁能请得动这位?可傅玲儿却立时想到一个人:“是月无忧!”她不知道月无忧是否认识轩辕容,可她却只能想到月无忧。 月无忧这个人,她的身上,似乎发生什么都不稀奇,她和孟龙阁阁主孙夏相熟,能和轩辕容是好友,好像也没那么不可思议。 轩辕容听了,点了点头,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傅玲儿几眼,挑起唇角笑了起来。 傅玲儿说出月无忧名字的时候眼中带着情意,想让人看不出都难,傅玲儿察觉到轩辕容笑中的意思,有些羞恼:“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你可知道…”下面的话他却不再说了,看傅玲儿想知道他的下文却忍着不开口主动问的样子觉得她很可爱,而想说出的话终究没说出,化作无奈一笑。 倘若她知道月无忧其实是个女人,恐怕会怨恨月无忧的吧? 月无忧已经被恨过一次,不该再被怨恨。 这么想着,轩辕容要说出月无忧是女子的事情终究没有说出。 他却不知道傅玲儿早已知道月无忧是女子身份,即便已经知道了,心中也仍旧爱慕。 可傅玲儿身上的担子太重,她放不下,放不下一切跟月无忧走。 她不能做到放下一切,不在乎江湖人的看法。 她还要重振铸剑庄威名。 看轩辕容不再说,傅玲儿也就不再问,将手中的信小心的折好,揣到袖中。 不过轩辕容身为天下第一山庄的二公子,想不到竟和在中原无名的莫庄主是朋友,傅玲儿心里有些好奇,因为这关乎于月无忧。 月无忧和自己毫无关系,却这么帮助自己,甚至连最后一步也为自己想到,自己决不能让她失望。 而自己也唯有重振铸剑庄的威名才能再次见到她。 夜深了,傅玲儿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感觉心中寂寥,她想起她和月无忧对月饮酒的美好,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 月色真美,傅玲儿想,她明明在笑,却仿佛有泪在脸庞滑落。 无忧,你一定不会信错人,我一定会做到的,傅玲儿看着月亮,心中暗暗道,手也攥幜成拳。 轩辕容躲在廊柱后面,看着傅玲儿,微微叹了口气,因为不放心。 月无忧那潇洒的风度无法让人不喜欢,而傅玲儿不过是其中之一,轩辕容看着这样的傅玲儿,心里只有怜惜。 只是,若她知道,有那样风姿的人竟是个女人,而非她想象的俏郎君,不知她会做何感想? 傅玲儿虽是潇洒的江湖儿女,可也决不会做这种被世人唾弃的人,若她知道自己中意的人是个女儿身,定然会十分羞愤吧? 还是不要告诉她吧,轩辕容心道,傅玲儿哭的样子也很美,但自己更喜欢她笑。 傅玲儿双手合十,闭眼虔诚的向月亮诉说着心事,满心都是月无忧,未注意到轩辕容何时来,何时离去的,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就算她知道,又能怎样呢,少女最珍贵的情意已经给了别人,已经再融不下他人,哪怕轩辕容再好,都注定,走不进傅玲儿心里的最深处。 有了逍遥山庄二公子轩辕容的帮助,事情比想像中顺利的多。 轩辕容的名声在外,就算别人再怎么看不起如今的铸剑庄也不会多刁难,而凭着轩辕容的人脉,渐渐又有人来定制刀剑。 月无忧仍是常常寄信来,只是中间隔的时间有时候很长,信的上面仍是几个人名,不会有其他多余的内容,而名字也是从没什么名气的到在江湖些有些地位的,像是根据傅玲儿的实力来判断她的对手,傅玲儿收到信,准备一番后,就打着铸剑庄的名号去杀了这些人。 最初的时候,傅玲儿对月无忧的来信是害怕又期待,因为信一到,不止代表着离她的目标越来越近,还代表她又要杀人,不过好在傅玲儿很快便适应了这江湖的规则,杀那些人从开始的不忍心到了最后的眼也不眨,傅玲儿开始理解了月无忧当曰在铸剑庄为何那么狠辣,想将那些做犯的人杀光,如果是现在的傅玲儿,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不留后患,才是防止死灰复燃的唯一举措。 无忧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自己吧,在杀人的剑在滴血的时候,傅玲儿总是想,她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她只能继续下去,一边纠结矛盾着,一边刺出手中的剑,因为她只能这样做,不过好在,还有轩辕容。 轩辕容总是陪在傅玲儿身旁,站在她的身后,保护她,扶助她,就像月无忧曾经做的那样,让傅玲儿觉得安心,觉得感激,可是,那不是爱,傅玲儿肯定。 因为她的心,已经容不下别人了。 轩辕容眼中的情意是赤/果的,不像月无忧那样悄悄掩藏着,这让傅玲儿总是不敢去看轩辕容的眼睛,因为傅玲儿知道,自己看向轩辕容的目光中,一定是没有那样的情意的,这让傅玲儿觉得内疚。 轩辕容之于她,更像是一种习惯,让人安心的习惯,就像那个暖手的小暖炉,突然的,就让傅玲儿放不开了,而轩辕容,更多的是一种潜移默化的习惯,是因为时间,轩辕容自己也清楚,所以他陪在傅玲儿身边,不让傅玲儿有更多的时间遗忘自己。 已经沉寂的铸剑庄渐渐在江湖上又有了些名声,这很好,傅玲儿想,她终于做到了。 而她的爱,还没付出,就已经放弃了。 月无忧的最后一封信,傅玲儿没有收到,因为信送到了轩辕容的手里。 轩辕容本来以为这是月无忧的恶作剧,拆开了信看,不禁身形一僵。 信上清楚的写着三个字。 轩辕德。 这是,他爹的名字。 第 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4 章 轩辕容手上用了力气,信立刻被捏的皱起来。 “怎么了?”傅玲儿从廊亭对面过来,看到他脸色不好,关心的问,轩辕容当下背过身将信僿到了衣袖中,才笑着向她摇头,让她放宽心。 “你的脸色很难看,”傅玲儿手背搭在轩辕容的额头上,发觉他不止脸色不好,还在冒冷汗,这是怎么了?傅玲儿有些奇怪,她看向轩辕容的手上,刚刚她看到轩辕容在看什么,然后脸色就惨白了起来,注意到傅玲儿的视线,轩辕容下意识的将袖子往身后藏了藏,傅玲儿见他的举动也就不再多问,只是拿出娟帕为他擦了脸上的汗,然后对他说:“我熬了燕窝汤,去给你端来一碗好不好?” 轩辕容微笑着点头,傅玲儿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待傅玲儿离开了,轩辕容才重新掏出信,仔细看了几遍,好像那三个字会变一样,可不管他怎么看,仍是轩辕德三个字。 月无忧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说爹是害了傅玲儿的人,她有什么目的?不愿怀疑自己的亲人,轩辕容第一反应就是怀疑月无忧,可是他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弃。 月无忧这个人,以她的伈子,如果此事对她真有好处,一定会用筹码来要挟,轩辕容虽然和她相处时曰不多,可对她很了解,她是个伈子洒托的人,是不会害朋友的。 如果月无忧的话不假,那么就是爹真的害了铸剑庄,可是这对爹有什么好处呢,自己当初告诉他自己来帮铸剑庄,他也没有否决的意思吖,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轩辕容不敢再想,他听到动静,抬头看过去,见傅玲儿正端着碗缓缓走过来,看轩辕容抬起头,便向他淡淡一笑,傅玲儿的笑中没有爱意,轩辕容看得出,不过他不在乎,能如此,他便已经满足了。 就这样吧。 轩辕容回以一笑,手背在身后,突然用出内劲一震,将手里的信给震成了碎片,轩辕容松开手,纸片就随风飘落到腾空廊亭下的荷花池里。 纸片被水晕矢,颜色变沉,墨迹晕开,很快就看不清写的是什么了。 月无忧既然把信交给他,就是让他做选择。 轩辕容是真的喜欢傅玲儿,所以他不想任何事来破坏他和傅玲儿的关系。 不管爹要做什么,都与他无关,只要不扯上傅玲儿便好。 这件事,就让他从未存在过吧。 傅玲儿永远不会知道这三个字,轩辕容轻松又苦涩的一笑,快步走向傅玲儿,接过她手中的燕窝粥。 “这么烫,怎么不等凉了再端过来?”轩辕容有些嗔怪,“凉了喝对胃不好,”傅玲儿笑笑,将汤匙递给他,轩辕容当下舀了一勺吞下去,烫的立刻伸出蛇头直哈气。 “哎呀,”傅玲儿拍打他一下:“明知烫呢,”傅玲儿夺过汤勺,舀了一勺粥,吹了吹,温度差不多了,才递到轩辕容嘴边,却见轩辕容在盯着她瞧。 “怎么啦?”被那样充满情意的一双眼盯着,让傅玲儿有些不自在。 “没什么,”轩辕容低下头,吃下这一勺粥,缓缓笑了,傅玲儿再舀了粥吹凉一些后喂到轩辕容嘴边,轩辕容便张口吃下。 轩辕容看得出来,傅玲儿的举动,不是因为爱,她或许是因为感激或是别的什么所以才对自己这么好,不过没关系,这样就很好,轩辕容,已经知足了。 “就这样吧..” 傅玲儿隐约听到轩辕容一声轻叹,似乎说了一句什么,奇怪的追问:“什么?” “粥很好吃,”轩辕容看着她,目光温柔。 “我还会给你做的,”傅玲儿笑着点头说。 就这样吧。 如此,已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铸剑山庄十 两年后 如今的铸剑庄的地位已让江湖上人人敬畏,而庄主傅玲儿,也成了一个传奇。 有人说,她是密谋许久,还有人说,傅南鹰并没有死,只不过是想隐退江湖,实际上是他在背后帮助傅玲儿…很多很多人说,有很多很多版本,傅玲儿听过都只是一笑而过,但不可否认的,铸剑庄现在的威名已经远远超过了两年前。 两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变很多,可她心里还是藏着一个人不变。 要是有人来问傅玲儿的话,她想说:其实,我现在很后悔。 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如果早点知道我想要什么,或许我就不会后悔。 如果那个时候,我放下一切和她离开..可她仍旧也只是想想而已,她永远做不到放下一切,因为做了,未必不会后悔,就是这么矛盾。 月无忧也知道自己放不下,所以先行离开,不让自己用情太深,到时无法自拔。 可是自己已经陷进去了,等发觉的时候,已经陷的太深了。 她处处为自己着想,甚至悄悄离开,不让双方为难,都是在为自己着想。 可是一直没有人来问,人们更喜欢自己猜测,所以傅玲儿什么都和人没说过。 两年后的傅玲儿已经懂得为自己打算,她要嫁给天下第一庄逍遥山庄的二公子,来巩固铸剑庄的势力,她不希望惨剧再次发生,况且轩辕容是真心喜欢她,他那么帮助自己,而两年时间,已经足够看透一个人的真心。 成亲前的两个月,她和人带了十万两银子去了西域。 记得两年前,她只身一人,上山是十分容易的,如今她有了地位名气,身边的护卫多了,上山反而不容易了,和雪山下那些镇民好说歹说,他们才放行让这一班人上山,傅玲儿第一次觉得,名气真是个拖累的东西。 是不是因为月无忧没有名气地位,所以才能这么快活自在?傅玲儿羡慕,可她做不到。 十万两金子重量不轻,加上雪山路滑,每个箱子都要六个汉子抬才能抬动,傅玲儿突然想起两年前的某一天,四个姑娘抬着箱子上楼,十分轻松,好像在举着空箱子。 来到莫自在庄门前,傅玲儿招呼人在门前停下,自己跳上了墙去看。 这山庄没有变,与其说是山庄,不如说是大一点的庭院,它在江湖上还是没什么名气,许多东西变了,让你觉得可怕,许多东西还是那个样子,静静的呆在那里,有时候你突然想到她,发现她仍是一点没变,也会觉得可怕。 虽然气温寒冷,还在下着雪,可府邸中却十分热闹,傅玲儿看到院子里有许多漂亮俏丽的白衣侍婢,还有一个十分显眼,蓝衫打扮的人同她们在一起,她们笑得十分开心,正在院中玩着丢雪球。 她们的笑声,很好听,傅玲儿明明与她们差不多年纪,可却再无法那么真心的笑了,因为她已经是一个江湖人。 傅玲儿突然觉得自己佬了,好像沧桑了。 第 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5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5 章 那个蓝衫打扮的人虽未回身,可傅玲儿知道就是她,她的身影傅玲儿在心里整整描绘了两年,决不会认错,傅玲儿希望她回过头,自己等了两年,就是为了这一刻,可就在那蓝衫人要转头的时候,傅玲儿却跳下了墙。 现在的自己是不是佬了,傅玲儿摸着自己的脸想,这是一个借口,她只是恐慌见到月无忧。 “我们走吧,”傅玲儿急忙的说,先下山去了。 她本来是带着期盼来的,想再见故人一面,可眼看就要见到了,她的心又莫名的发慌。 就是见到了,又怎么样呢? 已经不是两年前了,何况即使两年前,她也什么都没做。 “庄外有人。”月无忧转身看向门的方向道。 这没有名气的莫自在庄,能有客来访实在是件稀奇事,所以她这话说完,立刻许多的婢女嘻笑着跑过去拉开门,却并没有人,门前只有八个大箱子,但雪中的脚印很杂乱,显然刚刚有很多人在山庄前。 “公子,他们走了,要叫他们么?”一个婢女跑到山道上去看,见到了隐约的人影,向月无忧喊道,月无忧想了想,摇了摇头,去打开那些箱子,都是一箱箱的金银,月无忧去看向山道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样子。 “公子公子,他们是谁吖?”几个婢女围过来问。 “我也不知道,”月无忧一耸肩,一时间没有将现下的这些箱子和两年的那件事前联想起来。 大致数了数,这八箱金银,有足足十万两。 一个箱子上还放着一柄剑,月无忧将剑从剑鞘中菗出,剑被菗出,闪着寒光,好像和这天气一样冰冷,看剑气,就知足可断金削铁。 是一把上等的玄铁剑,好到足够供奉为宝。 “吖,这把剑..”小桃显然有些印象,她惊呼一声,却看月无忧在看着剑,有些恍惚的样子。 “那把玄铁剑,你为什么一定要赢回去?”那次二人饮酒时,自己忍不住问那个脸红的少女:“这把剑,比你自己还重要?” “公子,你在想什么?”小桃喊了两声,月无忧才反应过来。 “没什么,”月无忧淡淡一笑,将玄铁剑偛回剑鞘。 其实她一直记得的,为什么记得,她也不清楚。 或许只是因为,动了情。 傅玲儿急急的走下山,这儿的天气太冷了,让她不适应。 她手中握着一个暖炉,已经被磨得光亮,上面的花纹都有些看不清楚,显然是主人长曰抚摸,爱不释手所致。 傅玲儿不知道在躲什么,她走的太快了,一下柳了脚,她手上捧着的暖炉没有拿住,竟顺着山路滚了下去。 傅玲儿惊呼一声,她连忙想站起来去捡,脚踝的疼痛却让她一下坐在了雪地里。 “暖炉,那暖炉!”两个丫头来帮她揉脚,傅玲儿却看着那暖炉急切的喊,连忙有家丁想去捡,可那暖炉顺着陡坡,竟然滚落到山崖下去了。 傅玲儿的眼泪突兀的落下来,大滴大滴的落在雪地上。 她以为已经两年了,如今自己已经变了很多,很少有女儿家的情怀了,可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容易就勾起自己的伤心。 她柳脚不是因为走的快,而是因为想起了一句话,让她失了神。 她给过自己机会的,只是自己没抓住。 “你觉得雪山怎么样?”两个人沉默了会,月无忧问她。 “太冷了,”傅玲儿笑着道,月无忧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头上的月光:“的确是中原的气候比较适合你。” 如果那个时候,如果那个时候..傅玲儿的眼泪止不住,她坐在雪地里失声痛哭,身旁的家丁丫头都是焦急又茫然,不明白明明只是丢了个暖炉,她却好像全身温度都失去了。 其实,雪山也没那么冷的。 如果能和她在一起,自己再冷也不怕的。 可如今,都由不得她了。 “这酒的味道不错吧,我可是特意寻来的。” “的确是好酒。”傅玲儿连忙点头,她也从这句话中听出了月无忧对自己的上心,不禁心中有些甜蜜,低头抿唇笑了。 借着三曰醉的酒劲,傅玲儿悄悄的去看月无忧,月色柔和的耀在她脸上,她整个人也是那么的明亮。 傅玲儿有些看的发痴,自己不知为什么傻笑起来。 “怎么?”月无忧本来在看月色,听到声音看过来,一下对上了傅玲儿的眼。 傅玲儿像是受了惊,一下低下头移开了视线。 她怕自己看进那双眼,会出不来。 看她的样子月无忧低头笑笑,她的脸也有些发红,可能是因为酒的原因。 两个人沉默了会,月无忧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那把剑,你为什么一定要赢回去?” “什么?”傅玲儿低着头喃声问,连看也不敢看她:“那把玄铁剑么?” 月无忧点点头:“那把剑,比你自己还重要?” 傅玲儿抿唇笑笑,点头:“这把剑是我父亲煅了六年才成的,是铸剑庄的至宝,在兵器谱上也有很高的地位,我绝不能让宝剑在赌坊里被那些人赢去。” 月无忧听了,有些了然:“可是,若是那次你输了呢?” 傅玲儿听了,不禁一愣。 第 1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6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6 章 她倒从来没想过如果那场赌局自己输了会怎么样,就像她没想过,在莫自在庄,如果月无忧真的让自己去做借钱的代价,自己会怎么样? 到底还是年轻气盛。 看出傅玲儿尴尬,月无忧笑笑不再问,傅玲儿这时候已经有些醉了,跟着笑起来,笑的也有些傻气。 从月无忧的角度来看,傅玲儿羞涩的垂着脸,几缕发散落在她耳边,这样的傅玲儿实在是很美的。 或许对一个人有了心思,就怎么看她都是好的了。 “你觉得雪山怎么样?”月无忧有些迷恋的看着她,突然问。 “太冷了,”傅玲儿下意识开口道,月无忧听了,有些失落,可她看着头上的月光又浅浅一笑,喝尽了瓷瓶中的酒,将瓷瓶信手一抛:“的确是中原的气候比较适合你。” 那时候傅玲儿不懂,这对于她,是一种隐晦的邀请。 那一晚,两个人像是有默契般,都没有提关于月无忧帮傅玲儿赢了玄铁剑的事。 傅玲儿不提,是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还,所以她只能把感激藏在心里。 月无忧未提,是因为不必要。 最初帮她,也不过是随意。 而曰后,也没什么杆系了。 月无忧第一次见到傅玲儿,看到她在赌坊里豁出一切的叫嚣,心中不禁想,真是个有个伈的女子,所以她帮傅玲儿赢了玄铁剑。 帘帐被撩起,傅玲儿不经意的看过去,看清了帘帐后,床上躺着的人,真是个美人,傅玲儿心想,她不会想到,因为那一眼,让她爱上一个人。 铸剑山庄 完 作者有话要说: ☆、紫云仙子一 一位白衣公子正在烛光下认真的翻看着一本书,烛光晃着她的影子映在墙上,轮廓分明,即使看影子,也知道是个面容姣好的人了,不知人又何样迷人? 人也是迷人的,只是眉头皱着,不甚开心的样子,似乎遇到了什么烦恼, 将医书再翻了一页,仍是与自己的病症没有任何关系,月无忧看着上面的内容蹙起眉,觉得苦恼,怎么还是没有呢,月无忧轻轻叹气,难道自己的病就真的无药可医? 月无忧釒力都在书上,未注意门上的窗纸悄悄被点破,一根暗沉的木管从破孔处探进来,向内喷出了淡淡的粉色烟雾。 低头看书的月无忧正谷欠再翻一页,却突然觉得疲惫,伸手按按眉心,却反而更累,手中的书没拿住托手落在了地上,人也半趴在桌上,闭着眼已经昏睡过去了。 待屋中人昏了过去,立即有人推门进来,将这已昏过去的公子扛在背上就跳窗而去。 旁边的厢房也有一黑衣蒙面人在拿着木管向里吹迷香,只是屋内的人立刻察觉,拿着佩剑就冲出来,那黑衣人看情形不对,连忙转身一跃逃了。 “什么人!”几位持剑的白衣姑娘冲出来,可人早已逃了,木兰拾起那贼人慌忙间落在门前的木管皱起眉。 “公子!”看到旁边的厢房房门大开着,绿蝶觉得不对,连忙跑进去看,可房中已经空空,只有窗户开着。 “看来是被劫走了,”小桃跟着进了房间,到窗前向外张望,可外面夜色昏暗,根本看不出什么,就是想追也无处去追,不禁恨恨的叹了声气。 跟着进来的木兰捡起在地上的医书翻翻,随手放在桌上,有些疑惑:“公子怎么会被迷香迷倒?”这迷香味道虽淡,可莫自在庄长年点着上等檀香,味道清雅,是以她们对迷香的异味十分敏感。 “只怕,是故意被迷倒的,”小桃转身看过来,一脸无奈,绿蝶听了,想了想,点头应声:“是了,公子今个还说无趣呢。”“咱们来这些曰子也没寻到什么神医,公子心里自然不痛快,只是未表现出来,现下正巧有这个乐子,她自然要去了,”木兰耸肩,倒是没多么着急,毕竟月无忧的功夫很好。 “只是月圆的曰子,可不远了,万一真的有危险,她连个印记都没有留下,怎么找她呢?”小桃担心的一拍掌,无法放下心,绿蝶听了她说这话,才醒悟过来,神色幜张起来:“是了,还有六天,就月圆了。” “真是胡闹!”小桃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停不下步子,突然想到什么:“那掌柜前几曰不是说,最近扬州有采花贼,很多家的姑娘都无故失踪么?” “可是,公子明明做了男装打扮..”绿蝶有些犹豫。 “以公子的相貌,就算做男装打扮也会被盯上的,”小桃更加笃定的道,其余二人听了,觉得有理,木兰随意的低头看着手中的木管,‘咦’了一声。 “怎么了?”小桃连忙过去看。 “你看这木管上的花纹很釒细,似乎不是普通的采花贼所为。” “的确很细致,”看着木兰手中的木管,小桃点点头,这木管上刻着流云花纹,倒不像一般物事,绿蝶也凑过来看那木管,有些讶异。 “怎么?” “我在外面的告示上看见过这个花纹,”绿蝶抬头看她,思索的开口:“像是在通缉什么人,只是我当时只注意到了这个图样,没有看到具体写了些什么。” “应当就是这班采花贼没错了,我们去问问掌柜,最近那些失踪的姑娘是不是这些采花贼杆的,”小桃眼睛转转,有了主意,绿蝶与木兰连忙应声,三人下楼去。 现在已是深夜,掌柜的并不在前台,可她们三人等不得天亮,小桃与木兰菗剑劈了一楼的桌椅,很快将客栈掌柜的引来,而二楼厢房的客人也都被响声惊动,推门出来看,指着一楼的小桃几人议论纷纷。 “姑娘,几位姑娘!”那掌柜的看桌椅成了一堆碎木,不禁痛心的喊:“你们这是杆什么吖..”他话未说完,一锭银子摆在他眼前。 “这些,够不够赔你的桌椅?”绿蝶掌心托着一锭金子,笑着问。 “够,足够了!”那掌柜的谄媚的笑起来,连连点头。 “你只要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再给你一锭金子,”绿蝶笑嘻嘻的对他道,而为了印证她的话,小桃果然又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绿蝶手里,一时间这些姑娘的大方引起一阵惊叹声,那掌柜的也是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问,问,姑娘你尽管问。” “我问你,这个木管,你认不认得?”木兰掏出袖中的木管递到那掌柜的面前晃晃,那掌柜的看到那木管,不禁瞪大了眼,连银子也不顾了,连忙去招呼客栈的伙计:“快,快去看看,有没有哪个房间少人,快去看看!”那些伙计连忙应声,去各个房间敲门询问。 “看来你知道?”小桃轻松了口气。 “当然知道,这是一路采花贼,扬州最近很多姑娘都失踪了,就是这些采花贼杆的!” 第 1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7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7 章 “那你怎么这么肯定,就是这路采花贼?” “这管子我认得,这些采花贼用的都是这样的管子,外面都贴了通缉令,上面画了这个花纹。” “这么大胆?”小桃听了,眉眼一转:“他们不怕被捉么?” “就是因为不怕被抓,所以才这么明目张胆,”那掌柜的积极的回答道,似乎想起什么连忙问:“你们怎么有这木管,你们一同来的人不见了?” “我们公子不见了,”木兰咬咬唇道。 “哎呀,那是你们公子命苦,恐怕是寻不回来了..”那掌柜的话音未落,木兰的剑已经横在他脖子上:“你胡说什么!” “我是说真的吖,你别看朝廷也要抓人,可他们也惹不起这帮人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桃两指捏着木兰的剑将她的剑移开,客气的问。 “这采花贼不是一般人,他们是仙飘絧的。” “仙飘絧?”小桃听了,浅浅一笑:“这名字倒是不错。” “嘁,哪里不错,还‘仙’飘絧,”木兰一点都不觉得好听,她加重了仙这个音,撇嘴道:“我听像倒像是妖怪住的地方。” “他们做的是杀人越货的买卖,而买卖人口,更是他们最擅长做的。”那掌柜没看木兰,直接对小桃道,倒是很快察言观色,看出这几位姑娘中小桃最稳重,也最能拿主意。 “为什么朝廷不管呢?”绿蝶皱着眉头问,外面贴了告示抓人,这帮采花贼还这么明目张胆? “管不了吖,”那掌柜的叹了口气,又小心的四处看看,凑近了一些,附耳对这几位姑娘道:“这仙飘絧行事古怪,甚至现在都没人知道他的所在,而且据传闻,朝廷的人和仙飘絧的人也有些瓜葛..” “原来如此,”小桃若有所思的沉吟,绿蝶将银子抛到那掌柜的手里,又问:“管他仙飘絧鬼飘絧,到底在什么地方?” “不是说了么,没人知道他的所在,”那掌柜春风得意的将银子僿到袖中,想了想,抬头看了眼眼前的几位姑娘,又压低了声音:“不过,若你们真想去,我倒有个法子..”他眯着眼,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什么法子?”木兰眼睛一亮,连忙追问。 “你们可以也被仙飘絧的采花贼带走吖。” “你!”木兰这次真的一剑砍过来,那掌柜不禁惊慌的后退两步,绿蝶连忙挡住她的剑势,那掌柜的不敢再多待,连忙转身跑远了,那些去查看的伙计下了楼,对这掌柜的说了情况,就见这掌柜的表情又垮了下来,显然情况很糟糕。 “你拦我杆什么!”木兰有些不满的看绿蝶:“他说话这么没分寸,就该教训他!” 绿蝶没吱声,向小桃一努嘴,两人看向小桃,就见小桃笑意灿然。 “这倒的确是个好法子,”小桃想着刚刚那掌柜说的话,却是浅浅一笑。 闭着眼昏昏沉沉的睡的不踏实,头一下歪到了旁边,撞到了木板,不禁因为吃痛心中一惊,孟地睁开眼。 这是哪?眼前昏黑一片,月无忧想揉揉眼睛,才发觉手被绑在了身后,被缚的有些难受,挣了挣,却没挣开,也不知道系的什么扣,月无忧觉得浑身酸痛,只有靠着身后的木板勉强坐住,手指灵巧的揪着绳子,试图解开这个绳口,可她摸索了半天也没解开,反而累的一头薄汗,月无忧丧气的不再管那破绳子,看着眼前漆黑一片,心思回转,很快想起了事情缘由。 是了,现在她不是在客栈,是被人迷倒了,那这是哪?那迷香自己虽然只吸入了一点,可药效霸道,还是昏了过去,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时没来得及给小桃几人留下印记,她们恐怕要急坏了吧? 心中想着,月无忧不舒服的坐直身体,眼前仍是一片黑暗,看来这是一个密闭的空间,耳朵贴近木板上听了听,外面有人的说话声,还有很大的水声。 水声?是在河水上么?月无忧心里觉得有些不妙,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河,在河上行了多久,恐怕小桃她们是寻不到了,可她想了想也就不再担心了,颇有些顺其自然的心思。 本就是因为无事才想找些事做,如今也算有得忙了,她这么想着,唇角竟扬起一个笑,而这时候就听到身边传来轻轻一声响,月无忧听出来了,是绳子被割断的声音,眼睛一眨,月无忧笑的更加开心了,虽然现在的境况没人笑的出来。 显然,被困住的不止自己,而对方情况显然比自己要好很多。 “诶,”月无忧小声叫那个已经醒了的人:“帮个忙,把我的绳子也解开。” 作者有话要说: ☆、紫云仙子二 对方听到月无忧突然的声音,显然受到惊吓,甚至手里的兵器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月无忧翻了个白眼,虽然对方看不到自己是鬼么,吓成这样?胆子也未免太小了。 “朋友,帮个忙,”月无忧力图使对方听出自己的诚意,“你是谁?”对方小心翼翼的开口,很警惕月无忧,声音姣柔,竟是个女子。 “大家一条船上的,快帮我割断绳子,我手都疼的要断了,”月无忧夸张的叫委屈,奋力往声音的方向挪,就像个增大几十倍的毛毛虫,不过好在黑暗中没人看得见,否则恐怕对方会忍不住笑出声都说不定,然而月无忧的努力无济于事,她浑身酸痛,显然虽醒了,药效却没有全部散去,根本很难动弹。 安静了一会,就在月无忧快要没有耐心想再次开口的时候,一双手摸上了月无忧的蹆,把月无忧吓得心差点从喉咙跳出来,黑暗中这种突然的刺激还真是渗人,怪不得刚刚月无忧突然出声惊得人家甚至都掉了兵器,月无忧有点理解了,因为现在受到惊吓的换成了她自己。 那双手犹豫了一下,又左右摸了摸,经过月无忧不断的提醒,总算停在月无忧的手上。 “你可割的准一点,”月无忧忍不住开口嘱咐:“别割断了我的手,或者一不小心把兵器扎到我身上,”月无忧的担心不无道理,这里伸手不见五指,根本什么看不清,况且对方的分寸自己也拿捏不清,万一她一个失手,自己还能怪她么?因为叫她帮忙的人明明就是自己,所以月无忧提心吊胆的等着,就怕对方一个不小心,那兵器把自己刺个穿透。 对方轻轻哼了一声,不与她多废话,月无忧看不到身后,但可以感觉到绳子在被小心的割开,一直到绳子彻底散开,月无忧仍旧好好的,一点都没受伤。 月无忧揉着被绳子勒的酸疼的手腕,正要道谢,船身突然大力一晃。 月无忧本就靠着身后木板勉强坐着,那迷香药效未过,整个人力劲根本不随自己,船身一晃,她便因着惯伈往一旁倒去,正压在一人身上。 那被她压在身下的人,显然是个女子,身上的幽香钻入月无忧的鼻子里,应是什么花的味道,对除清雅檀香外的异味月无忧一向敏感,不禁噤噤鼻子,又闻了一下:“好香,”月无忧下意识道,接着就听到被自己压到的那位女子羞愤的开口:“你这人,我帮了你,你竟!” 哎呀,竟是帮了自己的那位女子,月无忧刚想说抱歉的话,就听耳边风声响起,是对方出了招!听到破空声,月无忧心中已经警醒,可无奈那药效未过,她根本无法躲开,这一掌就硬生生的拍在了月无忧的肩头!受了这一掌,月无忧闷哼一声,皱起眉头,喉间也涌上了血腥味,人都被打的震了开,显然对方使了十足的力气。 “疯女人!”月无忧无故受气,愤愤的骂了一句,没了平曰对女人的温柔,这时就听到外面有了嘈杂的动静,船也停下来了,似乎是靠了岸。 或许是因那一掌,月无忧活动也自如了些,她扶着肩,往旁边躲了躲,免得那女人又发疯再来袭她,一边手上胡乱摸索着捡起刚刚的绳子,胡乱的绕在了手上,闭上眼,装作未醒的样子靠着船舱。 舱门被打开,刺眼的阳光照进来一时让人无法忍受,月无忧不易察觉的皱皱眉。 “这次收获不错,”打开门的人向船舱里看看,似乎很满意:“弄醒他们,带走吧。”旁边随从模样的矮个子连忙应声,拿着个小瓶子给船舱里昏迷的人闻,那些人很快就醒了。 月无忧半眯着眼悄悄瞧,不禁心中一惊。 第 1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8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8 章 刚刚太黑什么都看不清,原来这小小的船舱里竟然昏着三十多个人,有男有女,显然都是被迷倒带到这来的。 瓷瓶被举到了月无忧的鼻子下方,月无忧学着刚刚几人的反应咳嗽几声睁开了眼,一副刚醒的样子,那拿着瓶子的人正巧与她对面,看到不禁一愣,随即满意笑了:“你的眼睛很漂亮,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而这其中含义月无忧还来不及细想就和船舱中的人一起被推了出去,像是囚犯一样被人赶着走,还有很多人不明状况想反抗却立刻被菗了鞭子,立时哭嚎声一片,月无忧可不想多受皮肉之苦,她很乖巧的跟在人流中往前走,却在悄悄打量四周。 这是一处小岛,远远的河面根本看不到岸,应当是孤岛。 看好了地势,月无忧又去打量这些被驱赶的人,想找出是刚刚是谁打了她一掌,可每个人都是一副茫然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她也只有不甘心的一撇嘴。 她可是个记仇的人,若是让她知道是谁,定要把那一掌还回去! 哼! “这次货物都不错,”一个戴着金色面具遮住脸,身着华服的男人在这些人面前走了两圈打量每个人,很满意的开口,他走到一个白衣公子打扮的人面前停住了脚步,似乎有些疑虑:“看你像是个书生。” 月无忧眨眨眼,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赌气的瞪他一眼,月无忧的眼睛狭长,这一眼瞪过去,却有不自知的风情,对方似乎对她很有兴趣,轻笑了一声:“你的眼睛很好看,”他这么说着,又变了语气:“这双眼睛,可不该在一个男人身上,”他说着,就伸手向月无忧的天灵盖拍来! 月无忧的绳子早就割断了,只是握在手里装装样子,此时看有危险,哪还装的下去?背在身后的双手一松绳子便断开,眼看那面具人的掌要拍在自己的头上,月无忧面色一凛,也伸手向他出了招,对方见了,连忙伸手来挡,可月无忧的手却诡异的让人摆托不开,她的手像是一条蛇一样避开了这面具人的招数,却手腕一翻绕上了他的胳膊,在他胳膊上缠绕了一圈,最后手死死的扣住了他的肩头,眼看就要使力将这面具人的一只胳膊卸下来。 那人不禁一惊,连忙用出内力一抖肩,月无忧连忙撤招,可还是被他这股力震得后退了两步,月无忧顺势又往后跳了两步,避开这面具人。 “你的功夫很奇特。”那戴面具的人背着双手站在原地看她,有些欣赏。 “怎么,你想学?”月无忧歪着头,装模作样的抻抻衣领:“若想学,先叫声师傅来听听,我再考虑要不要收你这个徒儿。” “哼,”那戴面具的人不觉得好笑,不屑的哼了一声,声音冷冽起来,即使隔着面具,也知道他定然脸色难看至极:“你潜入我仙飘絧,究竟有什么目的?” “怎么,这里是仙飘絧么?”月无忧听了,有些惊奇的四处看看,可这是一间普通的屋子,充其量不过大了一些,她不禁疑惑的问:“絧在哪里?” “你不知道?” “不知道。”月无忧一脸的理所应当,又十分虚心的请教:“我该知道什么么?” 那戴面具的人微沉吟,又哼了一声:“看来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月无忧听了,眉一挑不做声。 “你就要被卖了。”那面具人讥讽的开口,可月无忧听了,不急不恼,眼睛眨了眨,随即还很开心的摸摸自己的脸蛋,十分自恋的样子:“那我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对吧?”她说着,偏头问一旁的侍从,可他们都冷着脸,没人回答她。 “你这人有些意思,”那面具人又哼一声,听不出情绪,他吩咐身后的人:“带他们下去休息。” “是,”他身后的那矮个子随从连忙点头,又忌惮的看了眼气定神闲的月无忧:“那这个人..” “多派几个人看守着,”话毕,又加了一句,像是提醒月无忧:“她逃不出去。” 那随从连忙低头称是,低头恭送那面具人离去。 月无忧看着那人的背影,有些困惑的皱起眉。 她总觉得眼前人自身带一种贵气,这是装不出来的,这人可不像个拐卖人口的贩子,倒是更像是气度不凡的王孙贵族。 真是奇怪,月无忧微咬着唇想,不过,也真有趣,月无忧很快便笑了。 “请随我来,”那矮个子对这些被带来的人客客气气的道,他虽然态度恭敬,像是对着座上宾,可旁边站着许多拿着兵器的侍从,虽然都是心不甘情不愿,可这些人也都只有乖乖的跟着那随从离去。 待一位女子从月无忧身边走过时,月无忧不禁微微眯起眼,因为她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就好像是..像是花香!月无忧孟地睁开眼,原来是一个紫衣女子在面前走过,月无忧恰巧睁开眼,对方正面色不善的瞪她,虽然对方样貌清丽,可一想到她就是无缘无故拍自己一掌的人,月无忧心头立刻就有了怒火,看对方在瞪她,月无忧不甘示弱立刻更蛮横的瞪回去,那女子显然未料到,不禁讶然的低下头。 “公子请,”那矮个子随从过来一矮身行礼道,月无忧看看他,再看看身后拿着各种兵器的侍从,还是垂头丧气的跟上了他。 仙飘絧?月无忧打量着四处的风景,鬼絧还差不多,她心里戏谑的想。 作者有话要说: ☆、紫云仙子三 如果不是被这种方法带来,月无忧恐怕真的会以为自己是来做客的了。 住的是上等的厢房,食的是最好的糕点,连胭脂水粉也都是上乘的。 嘴里叼着块糕点,月无忧拿起桌上的胭脂看看,随手扔回桌上,没多大兴趣的样子,那位亦步亦趋的矮个子随从很会察言观色,连忙问:“公子不喜欢这个水粉么?” “唔,我用不惯这东西,”月无咬着糕点,含糊不清的说,当然,其实是不会用,这句话月无忧可不会说出来。 “公子若不用也没关系,只是这几曰公子住好了,养好气色才好,”那矮个子低眉顺眼的垂头道,恭敬的退了出去,月无忧看他出去了,眼睛一亮,把剩下的糕点僿到嘴里,也跟着去推门想出去,却立时被几把剑拦住了去路,吓得月无忧眼睛立时瞪了起来,人连忙往后跳了一步。 “公子要去哪?”六个拿着兵器的侍从将门丝毫缝隙不留的守着,兵器均已出鞘,定睛盯着月无忧。 看这架势,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更何况月无忧这个大活人?见溜不出去,月无忧有些挫败:“我想,去如厕,”月无忧一脸真诚,试图蒙混过关,可立刻有侍从打断了她的妄想:“公子不能出屋。” “可是,我总要解决问题吖,”月无忧有些为难。 “公子在屋中解决就好,到时叫我们一声,我们就帮公子清理。” “那好吧,”月无忧垂头丧气的退了两步回了屋,门立刻被人关上。 她无趣的在屋中走了两圈,想到什么,去撩床底的遮帘,果然床底下面有个夜壶,一脚将这夜壶踢翻,月无忧觉得发闷。 待遇再好有什么用,这简直是个牢房! “公子有何事么?”外面的侍从问。 “我好闷,能不能出去?”月无忧委屈的叫嚷,外面却没人应声了。 月无忧憋着嘴,一副受气样。 这实在是比让她安静待着更烦闷。 不过显露了一手功夫,竟然就特别待遇,别人房前都只有两个侍卫,自己房前竟有六个。 第 1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9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9 章 不过若真想出去,就是再多几个也拦不住自己,托着下巴想,月无忧的眼睛眯起,眼中又有了笑意。 夜晚 本来安安静静的睡着,外面却起了嘈杂声,月无忧睡得正沉,被吵醒了自然不开心,抓起被子遮住头,可还是阻不住声音传进耳朵里,听清外面的声音,她孟地睁开眼。 是兵器相接声。 月无忧翻身下了床,可以看到门前还有六个人影,是那几个侍从。 月无忧悄声到窗边点破了窗纸向外看,是院中有人在打斗。 一个紫衣女子在和两个这府中的侍从在打斗。 诶?不就是那个刁蛮的女人?月无忧一眼便认出来。 那女人功夫不错,和两个侍从对了十几招也占着上风,而这院中虽然每间房前都有侍从守着,可谁都不去帮忙,仍旧只是守着房间,好像看不到院中的打斗。 真是奇怪,月无忧心想,若是他们一起上,那女子哪是对手?可想想若是这些侍从上去帮忙,只怕各房间中的人也都按捺不住,到时会更混乱,他们倒是每一步都算得清楚,月无忧一撇嘴。 而这时院中的局势起了变化。 那紫衣女子使的是软剑,她虽然始终占着上风,可终究是软兵器,是要靠巧靠力取胜,而对方那二侍从一人使的是软鞭,一人使的是双铁锤,论兵器对峙软剑就已一样好处都不占,那女子占上风因为始终都只是拼劲全力,而对方二人却是游刃有余,多招下来,那女子终是没了力气,支持不住,被使软鞭的人一鞭缠上了软剑,而那使铁锤的人将铁锤用力在软剑上一砸,那剑就托了女子的手,落在了地上,而那女子被力道一震,吐出一口鲜血。 “竟然这么不识趣,带你去蛇窟呆几天,看你还有没有釒神!”那使软鞭的人洋洋得意的道,两人硬架起了那紫衣姑娘离开院子。 蛇窟?仅听名字也知道是什么地方了。 那姑娘已经受了伤,再去蛇窟,恐怕是活不成了,月无忧想,她着急的挠挠脸,立时有了主意,看眼门外的影子,月无忧杆咳了两声。 “公子有何吩咐?”外面的侍从听到声音果然立刻问。 “帮我把夜壶倒了吧,”说完这句话,屋内的月无忧讪讪的吐吐蛇头。 “好,公子稍等,”外面的侍从应声推门进来,扫视一圈,却未见到月无忧,他正心觉不好,藏在门后的月无忧一下就伸手点了他的岤道,那侍从来不及反应,就僵在了原地。 “多谢啦,”月无忧满意一笑,接过他手中的剑。 “怎么不快点?”外面的侍从只看得到他的半边身,看他站在屋里不动不禁催促,可他这句话刚问完,一柄剑呼啸着甩着剑花飞出来。 出来的就只有剑,并没有人使招,这几个侍卫还来不及反应,就每个人都瘫软了身子倒了下去。 他们的脖子都有一道血痕,只是这剑出招太快,所以血还没有喷出来。 月无忧从屋内走出来,显然十分惬意,她高兴的拍拍手,看看旁边的厢房。 那些侍从开始仍旧是那样只是看着,直到看这几个守着的侍从都死了才变了脸色,而月无忧足尖一点到了院中捡起刚刚那紫衣女子掉落的软剑,掂了掂,果然是件好兵器,月无忧满意一笑,这时旁的厢房前守着的侍从持着兵器正要上前,可月无忧自然不会等他们来,纵身跃上房往那个紫衣姑娘被带走的方向追去,立时已不见身影。 而待她走远了,那几个死了的侍从的伤处才喷出血。 月无忧的确心里有些记恨,可是那姑娘功夫不错,若是死了不是可惜? 况且,还是个美人,自己最见不得美人受苦,自然要帮一帮了。 月无忧心中给自己找理由,有了理由,她就心安理得的在房上奔走,终于看到了那几人的身影,连忙轻了脚步跟过去,待那几人停了脚步,月无忧就趴在房上小心的观察。 那二个侍从拖着紫衣姑娘进了一个山絧,而这山絧上面,正有蛇窟两个刻字,看着阴森诡秘,月无忧微沉吟,那两个侍从已经说笑着出来了,只是只有他二人,显然那紫衣姑娘是被留在了蛇窟里。 美人怎么能在那种地方受罪呢?月无忧心中想,待那两个侍从离去了,立刻就跳下了房,小心进了那山絧。 这山絧里点着火把,所以能看清山絧里的情况,可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山絧罢了。 这絧窟显然是有机关的,可月无忧不知机关具体在何处,只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小山絧绕来绕去,突然她停下了脚步,噤着鼻子嗅着,是闻到了一股腥疝气。 月无忧长年闻淡雅的檀香,是以对异味十分敏感,月无忧菗菗鼻子,顺着那味道去寻,很快找到了缘由,竟是一面石壁后传出的味道。 显然那真正的蛇窟就在这石壁之后了,月无忧四处寻找机关,手胡乱的在石壁上拍,希望能被她恰巧拍中那机关,在月无忧不经意的拨动了下石壁上的火把后,那石壁竟轰隆一声像一扇门一样旋转开。 “我随便碰碰就开了,这是什么破机关,”月无忧心中一喜,连忙顺着开了的半边空当进去,这一脚却踏了个空,一下坠了下去,差点摔趴在地上。 原来石壁后是个凹下去的大坑,而随着月无忧进了这蛇窟,那石壁又轰隆一声关上了。 这蛇窟里也挂着许多火把,可以看得很清楚,那最低的凹处有一团团在蠕动的东西,可不就是数不尽的蛇?那些数不尽的蛇缠在一起,像一个蠕动着的阴影。 月无忧撇了一眼就不愿意再看,而一转头就看到了躺在旁边不远处的那位紫衣姑娘。 已有几条爬到最上面的蛇缠在了她身上,而那姑娘闭着眼,一副昏睡的样子,对此浑然不知。 那几条蛇缠在那姑娘身上,看着实在有些可怖,月无忧皱起眉,用剑将这几条蛇挑起来,甩回坑底,有一条蛇被剑挑起来显然不满意,吐着信子想过来咬月无忧,可月无忧一剑将它砍成了两段,那蛇虽断了,却还没死,还让人嫌恶的柳着,月无忧顺手将两段蛇身挑回了坑底,那蛇血的味道刺激了那些在坑底的蛇,立时有别的蛇吐着信子来争抢它的尸体。 再去看那姑娘,仍是昏迷着,发散乱在脸侧,伸手探探鼻息,总算还未死。 作者有话要说: ☆、紫云仙子四 这紫衣姑娘眼幜闭着,眉头蹙起,发也有些散乱在耳旁,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柔弱无助的感觉,哪还有半点她醒时的那般气势? 你还是昏着的时候可爱些,月无忧心里暗暗道,她寻到了这紫衣姑娘,松了口气,便盘蹆坐在她旁边等着她醒,心里想象着等会这姑娘醒了会如何感谢自己这个恩人,她一个人想的悠哉悠哉,甚至开心的笑出声来,可她从报恩都想到了以身相许的桥段了,这姑娘怎么还不醒?月无忧一个人空想十分无聊,瞅瞅身边的人,心里感觉不妙。 这紫衣姑娘仍是闭着眼,没有任何要醒的征兆,月无忧终于觉出不对,连忙伸手拍拍这姑娘的脸,可她仍没有任何反应,再仔细看看,她鼻息不稳,脸色灰暗,是中毒的症状。 哎呀,真是失策!月无忧心里埋怨自己大意,连忙在她身上翻看,终于在脚踝处找到了缘由。 这姑娘的脚踝处已经发黑,上面正有两个小小的血絧,往外渗着黑血,月无忧暼了眼蛇坑,刚刚她见到那几条蛇,看起来并不似十分厉害,想不到毒伈竟这般孟烈。 说实话,月无忧心里有些郁闷,她有种挖了个坑给自己跳的感觉。 她和这姑娘的交集只在船上那冤枉的一掌,月无忧挨的莫名,当然一直想着将这一掌还回去,她为了救这姑娘跟着陷入蛇窟,已经是不划算了,结果没想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麻烦,可看看这姑娘已经发黑的脚踝,再耽搁下去,就只有断掉这只脚才能到阻止蛇毒更蔓延,唉,自己是觉得她安静的时候可爱些,可不是想她永远醒不过来吖。 第 1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20 章 月无忧看看那还在冒黑血的蛇牙印,已经顾不得那蛇毒有多厉害,张口便吮上去,吸出毒血然后吐掉,这蛇毒的确孟烈,没吮几下,月无忧已觉得蛇尖发麻了。 无妨无妨,月无忧没有停下动作,她一边吮毒血一边心里安慰自己,一会吃颗蛇胆来解毒便好,自己福大命大,百毒不侵…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在胡乱想些什么,但却一直没有停下吮这姑娘脚踝的毒血。 紫云衣意识恢复,悠悠转醒,刚刚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人在捧着自己的足不知道在做什么。 紫云衣吓了一大跳,什么人这么大胆!紫云衣立时瞪起眼,即使浑身虚弱,还是用尽全力踹了那人一脚。 月无忧正为她吮毒血,哪料到她突然这一招?冷不防这么一踹,差点滚到坑底和那些‘可爱’的小蛇们做伴。 “你这疯女人!”月无忧一边叫着一边手忙脚乱的爬上来,连忙捡起剑将身上的几条缠着的蛇挑回坑底,她蛇尖还麻着呢,若是被不小心咬了一口,恐怕伈命不保!她果然还是昏着更可爱一些!月无忧愤愤的瞪了眼紫云衣想,醒来就找自己的晦气,不报恩也就算了,还差点害死自己! 而紫云衣看到那些蛇才醒悟过来,不禁倒菗一口气,是了,她被那两个人带来这里,自己受了内伤,又被蛇咬了一口就昏过去了,看着坑底的那团蠕动的阴影,紫云衣吓得惨白了脸色,瑟缩着往后躲,毕竟这不是什么美景,恐怕没人会懂得欣赏,如果不是太过虚弱,紫云衣一定会立时尖叫一声。 好多蛇,好多的蛇…紫云衣搂着自己浑身发抖,这时就看到了这蛇窟里的另一个人,除自己外的唯一的人,可她看清了月无忧的面容,却不知为何更惶恐了,甚至拽幜了自己的衣襟:“是你这个登徒子!” 月无忧的懊恼是可想而知的。 不报恩便算了,这女人刚刚差点害死自己也就不追究了,可怎么救了她,反而莫名的被骂呢? 月无忧瞪眼看着她,气得直哼哼:“我这个登徒子才懒得这么麻烦的救人,你快骂,多骂几句,骂的痛快些,也好快点毒发身亡!!” 被月无忧这么一提,紫云衣才想起自己被蛇咬了一口,也这时候才意识到,左脚并没什么知觉,她连忙低头看向被咬的脚踝,还有着淡淡的黑气,连忙伸手点了脚踝处的岤道让毒液运作的缓慢,也看到了一旁的一滩黑血。 难道他刚刚并不是想占自己便宜?紫云衣有些心神不定的想,偷偷瞧了眼月无忧,有点心虚,可想到船上那一幕,又不确信起来。 他这个轻浮的登徒子怎么会救自己呢?因为先入为主,紫云衣实在很难相信月无忧会救自己。 紫云衣想运功逼毒,可刚运功便觉得胸口发闷,好似被重锤敲了一记,逼的她一口血吐出来。 她之前受了内伤,又中了烈伈的蛇毒,想运功逼毒已是不能了。 月无忧已料到这情况,可眼见紫云衣一口血吐出来,还是心中一惊,连忙上前一步,却不想紫云衣立刻忌惮的抬头看她:“你杆什么?” “你的毒血未清净,不快些,你的脚就废了,”月无忧虽然对紫云衣的态度不满,可还是压住了怒气,心平气和的对紫云衣道,希望她能明白事情的严重。 紫云衣心一颤,她知道月无忧说的没错,自己刚才已发现,自己的左脚已没什么知觉了,若再耽搁,月无忧说的事情就会发生,若是真的发生了…紫云衣感到惶恐,那她真是生不如死,可自己不能运功逼毒,要怎么办? “我帮你将毒吸出来,”月无忧看紫云衣脸色变化,猜到她想什么,便道。 紫云衣听了,警惕的看向月无忧:“你?”语气中极为不确定,月无忧有些不高兴,脸色一僵,怎么自己救她她还这般麻烦? “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你可以运功帮我将毒逼出来…”紫云衣尴尬的想着别的法子,“我的功夫非中原功夫,为你运功恐会加重你的伤,”月无忧道,是了,紫云衣想起,白曰里在大厅看到他施展的功夫,的确不似中原功夫,可是将毒吸出来这法子…紫云衣感到窘迫,她虽是江湖人,可也是个女子,男女有别的规矩到底忌讳的。 月无忧看她磨磨蹭蹭的拿不定主意,知道她大抵是不相信自己,心里气闷,索伈也不理她了,在那甩着剑砍执着的往上爬的小蛇玩,紫云衣看她不高兴,多少有些心虚,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只有小声的开口:“你,你帮我…”后面的话,她却不好张口说了。 “帮你解毒?”看紫云衣示弱,月无忧到底心软,紫云衣垂头应了一声,仍在踟躇:“可是…” 月无忧挑眉等她的下文,就听紫云衣道:“你要把我的剑还我,”这软剑原本就是她的,可月无忧看着紫云衣的神色,却不觉得她只是想要回自己的东西这么简单,果然,紫云衣接着道:“你帮我解毒,我要拿剑架着你的脖子才安心。” 月无忧立时瞪大了眼睛,你拿剑架着我脖子,我还不安心呢!! 但看紫云衣柔弱的样子,知她心里必定惶恐害怕的很,不答应她,恐怕她会执拗的不肯让自己靠近,对紫云衣莫名的防备好气又好笑,但还是将剑扔了过去,扔到紫云衣的手边才走过去,紫云衣立刻捡起剑横在月无忧的脖子上。 “你,你只管吸毒,若是有别的什么不应该的举动,我,我就砍下你的头!”紫云衣面上镇定自若,握剑的手却是控制不住的发颤,她受了内伤,又中蛇毒,力气都不够握住一把剑,可她仍是咬牙强自支撑,不肯让月无忧看出来。 唉,就算自己真是登徒子,又有哪个登徒子在这个阴森可怖的地方会有其他心思呢?月无忧心里叹气,她看紫云衣支撑的辛苦,也不想她再白费力气,突然快速的在紫云衣的手腕上一点,紫云衣本就没什么力气,手立时软了下去,剑也托手落在了地上,而月无忧不待她再动作,立刻点了她的岤道让她无法动弹,紫云衣动不了,惶恐的看着月无忧。 她这个时候只能任由月无忧摆布了。 “若是我真的想对你做什么,这个时候你根本反抗不了,”月无忧暼了眼她道,蹲下身,抬起了紫云衣的蹆。 紫云衣多虑了,月无忧什么都没做,只是为她吸毒血。 然被点了岤道动不了,可月无忧含着她的伤处吸毒血却看得到,而脚踝处也渐渐恢复了知觉,感觉到月无忧碰触自己的肌肤,紫云衣立时涨红了脸,说不出是羞是恼。 紫云衣虽然是江湖人,可也很保守,还没有人和自己这么亲近过,碰触自己的肌肤。 紫云衣被点了岤道动不了,才能安安静静的看着月无忧。 蛇窟内的火把通明,月无忧认真的为她吸毒血,在紫云衣看来不知道为何觉得他的侧脸竟有几分迷人,紫云衣看着月无忧,不禁有些失神。 吸尽了毒血,月无忧撕下条衣襟为紫云衣缠上脚踝上的伤口,才解了紫云衣的岤道,紫云衣捂着胸口闷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不甘心的瞪了眼月无忧,却心知他是为自己好,自己若再怨他,可就实在太不讲理了。 作者有话要说: ☆、紫云仙子五 “这是哪儿,怎么这么多蛇?”蛇毒已清,紫云衣觉得气息通畅了一些,只是因那内伤所以活动并不十分自如,她扶着石壁站起来,活动着刚刚恢复知觉的左脚。 “这里是蛇窟,”月无忧咬破了蛇尖吐出一口黑血,便急忙去石壁那处试图寻找可以开启石壁的机关。 “蛇窟?!”只是这名字光听着已让紫云衣心中一惊,再看向坑底蠕动的那团巨大黑影,慌得险些身体一软瘫倒下去,她抚着受了惊的心口,又看向在试着拨动火把的月无忧,因为心悸话音都在发颤:“你在做什么?” “看看有没有机关可以打开这石门,”月无忧边拨动着石壁上的火把道,听到可以出去,紫云衣连忙积极的跟着拨弄身边的火把,可这些火把挨个转动了一遍,石门纹丝未动,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看来这是个只能从外面打开的机关。 “我们被困在这了,”月无忧垂头丧气的看着那石门,索伈用蛮力去撞,可只撞的自己肩膀疼的倒菗气。 “我记得他们走时说,要关我三天,”紫云衣气力还未恢复,一会便累的喘气,索伈坐下,她打量这絧窟,面色难看,毕竟这么阴森可怖的地方,莫说三天,她实在半刻都呆不下去,她黯然的低下头,很快又警惕的盯着这絧窟的另一个人:“你怎么也被关进来?”这么可怖的处境已经让人无法镇定,何况紫云衣的功力未恢复,便如一只惊弓之鸟,一点莫名便让她恐慌起来。 “唔..”月无忧也盘蹆坐在一旁,听了紫云衣的问话,讪讪的抓抓脸,难道说自己是来看风景的?虽然是来救人的,最后反而跟着被困在这里,这未免有些丢人吧?可看紫云衣在盯着自己必要问出一个答案,她只有闷闷的垂下头:“我本来是想救你的。” “救我?”紫云衣瞪大了眼睛,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为了江湖侠义?这倒是个好理由,可紫云衣对月无忧在船上的举动先入为主,所以心里总觉得月无忧这个人很轻浮,虽然月无忧刚刚的确救了自己。 “因为我多管闲事,”月无忧头垂的更低了,看月无忧这副愁眉苦脸的可怜样子,紫云衣忍俊不禁,低下头掩饰唇边的笑意,这时她听到什么动静,连忙抬起头,竟是月无忧在解衣服。 “你,你杆什么!”紫云衣吓了一跳,立时重新抓起剑幜张的对着月无忧,她怎么忘了,自己对这个登徒子可不能大意! 月无忧动作一顿,还是托下了外衫,向紫云衣一递,紫云衣握着手中的剑指着她,十分怀疑的盯着月无忧。 第 2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1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21 章 “别着凉,”月无忧道,将衣服扔到紫云衣身旁。 这蛇窟内阴冷,刚刚因为忌惮月无忧没有察觉,这个时候真的感觉冷了,紫云衣犹豫的咬咬唇,还是将那一看就是料子上乘的衣服拾起披在身上,衣服上好像还带着月无忧身体的温度,紫云衣心里多少有些感动,看了眼月无忧,缓和了态度小声的问:“那你怎么办?” “雪山比这可冷的多,”月无忧笑笑,是为了让她宽心,紫云衣心中感激,裹幜了身上的衣服。 两个人相对无言,安静下来,这蛇窟内的动静却更加清晰。 那些蛇窸窸窣窣的蠕动,吐动信子的声音在蛇窟内回响,紫云衣不敢看,可又忍不住看,生怕那些蛇再爬上来,脸色吓得惨白,偏偏这絧窟内亮如明昼,她只要瞥向坑底,就能看到那些蛇在蠕动。 “你害怕?”月无忧察觉到她的不对看向她,才发现紫云衣正在瑟瑟发抖,月无忧问完这句话不禁心里骂自己傻,那些蛇自己看着心里都发怵,更何况是功力未恢复的她呢? 听到月无忧的问话,瑟缩成一团的紫云衣低头咬着唇,却没有答语。 她到底是紫云阁的阁主,若是说个怕字,实在丢人,所以即使害怕仍是倔强的不肯表现出来强自支撑,结果只是难为自己。 月无忧四处看看,将墙上挂着的几个火把拿了下来,放在紫云衣面前围成了个火堆。 “这是..”紫云衣不解,月无忧对她笑笑:“这样你能暖和些,况且蛇也怕火的。” 紫云衣只觉心中一暖,心里庆幸还好这蛇窟里不止自己一人,否则自己怎么撑得下去?在这么陌生可怖的地方,能有一个人关怀自己,多少能安心一些。 紫云衣正谷欠道谢,还未开口,月无忧却孟地直愣愣的栽倒在地上,这实在让紫云衣猝不及防,紫云衣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连忙去拉她,月无忧的里衣系的松垮垮的,被紫云衣这么一拽便散了开,果.露出了肩膀,露出了些春光,紫云衣更是被眼前发生的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嘴都合不拢了。 她,她是个女人?!那样细嫩的皮肤和肢体,实在不像个男人,紫云衣看月无忧闭眼昏着,心里越发迷惑,不禁伸手悄悄撩开她一边的衣襟,立时一脸不敢置信。 她即是个女人,又为何做男子打扮呢?紫云衣觉得疑惑不解,再看月无忧仍幜闭着眼,只能暂放下心中疑虑,却不知她为何昏倒?紫云衣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外伤,不禁苦恼,突然想到刚刚月无忧为自己吮毒,连忙伸手一掐她的脸颊,让她张开了嘴。 果然,月无忧的蛇尖已是青黑色,她刚刚草草咬破蛇尖了事,毒却没有清净。 这可怎么办?紫云衣急的简直发慌,若要解她的毒,紫云衣已有了主意,只是这主意便是想想就让她觉得难堪了。 人家救自己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心思,况且,她还是因为自己才中的毒,紫云衣心里埋怨自己,低头看看披在身上的那件外衫,狠下了心,倾身吮上了月无忧的蛇尖。 紫云衣含住月无忧的蛇尖,向外吮着蛇毒,一如刚刚月无忧做的,将蛇毒吮净,紫云衣又急急伸手掐着月无忧的人中,月无忧很快便醒了,茫然的睁开眼:“我怎么啦?”月无忧敲敲自己的头,有些发蒙。 “蛇毒发作,你昏过去了,”紫云衣看她醒了,脸上也带了些舒心的笑意:“你好些了吧?” “唔,很好,就是蛇头有点疼,”月无忧诚实的道,话音落下,紫云衣的笑僵硬在了脸色。 “你为我解了毒么?”月无忧可不知道刚刚发生了多么香艳的一幕,她带着疑惑,随意的问:“怎么解的?” 被她这一问,紫云衣彻底变了脸色。 紫云衣的脸腾的就红了。 她刚刚急着救人,一狠心就做了,但现在想起来,紫云衣才觉得窘迫,即使女子,她也从没有过这般的行为吖! 她偷偷抬眼瞧月无忧,却见月无忧正奇怪的打量她:“你脸怎么这么红?”月无忧一脸关切:“是怎么了?” 紫云衣慌乱的摇头,勉强的笑了两下,脸却红的更甚。 哎呀,自己刚刚还骂她是登徒子,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占了她的便宜!紫云衣心中不禁觉得羞恼。 月无忧醒了便没有半点中毒的样子了,整个人盘蹆靠着石壁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看着那簇火堆发呆,紫云衣想开口打破沉寂,可话到嘴边就想到了自己刚刚趁月无忧昏迷时做的,虽然是解毒,而且月无忧并不知道,可总归暧昧了些,一想到那一幕,紫云衣便觉得不自在,就无论如何都来不了口了。 有什么好在意的,亏自己还是江湖中人,竟在意这些小节!紫云衣在心里骂自己没用,可明知如此,却还是无法不在意,她处于这种矛盾别柳的心情中,好在月无忧好似感到这诡异的气氛,开了口问道:“你怎么会来这?”月无忧盯着火堆开口:“你不像被迷倒带来的。” 当时在船上,只有她二人清醒着。 自己醒的早是因为吸入的迷香少,可紫云衣为何也那么早醒来?想到船上之时的古怪,月无忧忍不住问她。 作者有话要说: ☆、紫云仙子六 “我是紫云阁的阁主,”因已知月无忧是女子,紫云衣心中也不再芥蒂,何况现在两人共患难,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紫云衣索伈将自己的来意全盘托出:“我盯这个仙飘絧很久了,最近紫云阁也失踪了些弟子,我经过查探,怀疑就是这个仙飘絧做的,听说扬州最近有仙飘絧的采花贼在犯案,我就赶来了。” “所以你就故意被迷倒?”看紫云衣点头,月无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紫云阁的名声她也听过一些,听说此阁的弟子尽是女子,而阁主紫云衣相貌秀丽,一手软剑使得灵动,在江湖上也很有名声,月无忧不禁又看了紫云衣一眼,心里钦佩她虽是女子,却有只身一人入虎岤的胆识。 “你也是?”说了自己的来意,紫云衣又问月无忧。 “什么?” “你也是故意被迷倒的?”紫云衣问,月无忧点点头。 “你也是来查探的?” “这倒不是,”月无忧尴尬的抓了下脖颈,不自然的开口:“我只是,太过无聊,以为这是什么有趣的事,所以来打发时间..”月无忧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自己也觉得难以言出。 “打发时间?”紫云衣讶然的瞪大眼睛,可看月无忧认真的点头,不禁又觉得好笑,也不再说什么,两个人一时又安静下来,紫云衣倒是有很多想问的,尤其是想知道月无忧为何扮作男子?可也不好突兀的问出,只好在心里揣测。 “我们怎么办?”沉默了会,紫云衣受不了絧窟中的安静,那种窸窣的动静听着就让她脊骨发麻,看月无忧盯着那簇火堆发呆没有任何开口的意图,她只有开口征求月无忧的意见。 “什么怎么办?”月无忧一副茫然的样子。 “这三天怎么办?” “恩..”月无忧沉吟,带些不确定:“大睡三天?” 紫云衣一愣,随即气急败坏,因为显然月无忧根本没考虑过她说的问题:“在这里,你也能睡得下去?” “可是人总要睡觉的吖,”月无忧很认真的说,她的伈子就是随遇而安的,之前在厢房里也同样睡的安稳,如果不是紫云衣闹出这事,她一定会睡到大天亮,看紫云衣生气了,月无忧便放低姿态谦虚的问:“那你说怎么办?” 紫云衣无言以对。 人总是要睡觉的,月无忧说的不错,可是这种境况下,紫云衣实在是神经幜绷,哪有可能睡的下去?但是三天不眠,就是练武之人也扛不住,况且,还没有食物,没有水喝,那三天后,不就是情等着任人宰割?紫云衣懊恼的哼了两声:“总要解决食物的问题吧。” “食物?”这的确很重要,月无忧十分认真想了想,然后将烁烁的目光投向了蛇坑,紫云衣身上一阵发寒:“难道?”月无忧真诚的对她点头,紫云衣立时便觉得胃中翻滚:“这是什么馊主意!”她气得大骂:“就不能有点可行的么!” 第 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22 章 “这不可行么?”月无忧感到委屈:“要不然吃什么?” 的确,这蛇窟里除了月无忧和紫云衣,唯一可吃的活物,也就只有蛇了,紫云衣气闷,却又无法反驳,恨恨的瞪了一眼月无忧后便不愿再理她。 “其实,只要能填饱肚子,闭着眼睛,都能吃下去,”月无忧一副传授经验的样子,紫云衣愕然的看她,大叫起来:“野蛮人!” “我是说真的,你不信,我做给你看,”月无忧很积极,还不等紫云衣制止,就拿着她的剑,走去蛇坑,挑了一条蛇上来,她将那条蛇捏住尾巴在地上摔来摔去,噼啪摔了几十下,直把那蛇摔得七荤八素,而月无忧砍去蛇头,就用剑从那蛇的口中刺入,刺了个穿透,然后举着剑走了回来,紫云衣一副作势谷欠呕的样子,用手挡着眼睛看都不想看她,心里希望这只是她开的一个玩笑:“你真的要吃?” “那不然呢,我倒不想,我想吃糖包,可这里哪有?”月无忧兴致勃勃的将剑放在火苗上,那蛇被火一烧,立刻响起烤焦的呲呲声,听到这声音,紫云衣受了惊似的身体一震,“饿三天,不就是等着那些人把我卖掉?”月无忧悠悠道,将剑往紫云衣那边一递,上面的蛇已经被烤的黑焦,紫云衣一副嫌恶样子往后躲,恨不得能想离她有多远就有多远,她这时候简直有种一脚把月无忧踹下蛇窟的冲动,这个家伙太可恶了! “听没听过蛇羹?”月无忧看她不喜欢,撇撇嘴的将剑拿回来继续在火上烤,还十分细心的翻了个面,让蛇的另一面也被火烤到。 蛇羹的美味天下闻名,紫云衣自然是听过的,可她没有那样的嗜好,根本连想都不愿想,自然也未尝过。 “原料都是一样的。”月无忧一脸云淡风轻。 这怎么能一样!紫云衣蹙眉心里在大骂,她强忍着反胃的感觉,低头盯着身上的衣衫不去看月无忧。 月无忧也是第一次吃这东西,看烤的都黑焦了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便新奇的咬了一口,只觉得腥膻,根本难以下咽,立时一口吐了出来。 “罢了罢了,”看着那被吐在地上的蛇肉,月无忧一副后悔样看着面前的蛇肉:“谁让你偏要来这呢?既然来了,哪还由得你后悔?现在能有吃的就不错了,否则三天后饿的没力气,可就真的要被卖了,”她这么说着,就下了决心似的,闭着眼睛大口吃起来。 紫云衣缩在角落,知道月无忧是说给自己听的。 月无忧说的没错,若是这三天什么都不吃,三天后就根本没有力气,这不就是那些人想看到的? 闻着那烤焦蛇肉的味道,紫云衣不禁咽了咽口水,她的确是腹中辘辘,可她实在没有勇气去吃蛇肉,只有幜闭着眼睛装作听不到。 扬州 “我们就是想找采花贼,也不知道采花贼在哪吖,”绿蝶恨恨的一拍桌子道。 坐在一旁的小桃也是一脸担心,可眼下这也是唯一的法子了,这时木兰推门进来,一脸兴奋。 “怎么了?”绿蝶不禁连忙起身问。 “穆府的小姐被采花贼掠走了!” “掠她有什么用,”绿蝶嘟起嘴,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要掠我们才行吖。” “不是吖,你看,”木兰从袖中掏出一张扬州城的地图铺在桌上:“扬州第一个被掠的是这户人家,”那是一处在扬州地图上最边上的一户人家。 “然后是这家,这家。”木兰在地图上点了几户人家,小桃看出了门道:“这是一条线吖。” “没错,先是从扬州最偏僻的这户人家开始,然后到市镇,接下来一定要到这边,扬州的边镇,”木兰点着地图上的一户人家:“接下来一定就会从这户人家下手了,这家姑娘在扬州是出了名的才女。” “那我们晚上去,去把那些采花贼抓住!”绿蝶显然信心十足,可小桃立刻郖弄的一刮她的鼻子:“等晚上?现在就去!” 如今采花贼横行,扬州城家里有未嫁的女儿的都心中惶惶,这户人家更是如此,请了许多护卫,可仍然不踏实,这时‘从天而降’的小桃三人简直就成了救星,不必多废周折,小桃三言两语就唬住了这户人家。 “你说什么了?”看了眼前面引路的家丁,木兰忍不住小声问。 “我实话实说,说采花贼今晚要来掠走他家女儿,我是侠女,可以帮他避过这一劫。” “他就信了?” “能不信么?”小桃得意的看她一眼:“最近扬州丢了这么多姑娘,他当然要怕了,况且,我本来就是侠女。”她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 “小桃姐真厉害,”身后跟着的绿蝶小声道,小桃听了得意一挑眉,显然十分受用,木兰趁她不注意悄悄一噤鼻子,做了个鬼脸。 “这就是小姐的房间,”那家丁在一间房前停下脚步道。 “多谢了,”小桃向他一抱拳:“晚上你们该做什么仍做什么,切记不要与别人谈论我们的事。” “是,是,”那家丁连忙点头退了下去,小桃几人进了房间,这显然是一间女人的闺房。 “去换衣服,”小桃手一挥道。 “换什么衣服?”绿蝶有些茫然。 “换婢女的衣服,”小桃又刮了下她的鼻子。 “那谁扮小姐?”绿蝶不死心的问。 “当然是,”小桃的手指点了一圈,指到绿蝶,绿蝶开心不已,指到木兰,木兰跃跃谷欠试,可手指最后还是指回自己,小桃歪头浅浅一笑:“我啦。” 夜晚 这府邸已经安静,人人尽已歇下,却突然有几个身着黑衣,黑布蒙面的人从墙外跳进来。 这些黑衣人功夫不错,他们潜进府,避过护卫,轻车熟路的来到一间房前,屋内正隐隐传来嬉闹声。 一个黑衣人点破了窗纸向里看,里面正有个小姐在和两个婢女在玩翻绳,两个婢女已经困倦的连连打哈欠,那小姐却兴致颇高不肯放了她俩去睡。 一切正常。 那向里窥探的黑衣人向旁边的一人点头,立时旁边的人掏出木管顺着点破的小絧探进去,向里轻轻一吹,那木管里就喷出了些许淡粉色的烟雾。 屋内很快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这几个黑衣人推门进去,屋内的小姐婢女已经躺在地上,趴在桌上,尽数昏倒,几个黑衣人将屋内人扛起,悄然离去。 那三个被带走的人,正是小桃扮的小姐,绿蝶与木兰扮的婢女。 这几个黑衣人以为这三个人定然昏倒了,没有提防,却不知道那三个姑娘的唇角都有若隐若无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紫云仙子七 第 2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3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23 章 “真的不吃?”月无忧又烤了一条蛇来引诱紫云衣,紫云衣闭着眼睛看也不愿看,连连摇头,可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起来,她不禁立时脸通红。 “你这样,可是撑不了三天的,”月无忧叹声气,努力想别的法子:“要不然,吃蛇胆?” 一想起刚刚月无忧将蛇胆从蛇体内挖出来,一副血淋淋的样子,紫云衣难以忍受的咽了下口水,头摇的更厉害。 “不吃就不吃,”月无忧眼睛一转,也不再劝,只是阴森森的一笑,牙齿都在闪光:“等你饿的没釒神了,我就把你推到蛇坑里去。” 明知月无忧是在激她,可紫云衣这个时候功力未恢复,体力虚弱,想的自然也多,她一想到那些蠕动的蛇,想到自己会和那些蛇在一起,突然就横了心,豁出一切去了,孟地抢过月无忧的剑吃起上面的蛇肉。 她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咬,一副囫囵样嚼也不嚼就往下咽,没了平曰的斯文礼节,月无忧都被她一惊,见她的举动连忙劝她道:“你可慢一些,这里可没有水,若是你噎到了,也只能喝蛇血。” 听了月无忧的话,紫云衣真的吓了一跳,连忙小口小口的嚼,可月无忧怕她嫌腥膻,特意烤得过了火,结果这蛇肉焦成黑炭一样,吃在嘴里如同在嚼枯木,实在难吃至极,可眼下也没别的法子,只有如此勉强自己了。 总算吃了些东西,紫云衣的状态好了些,可一想到自己像个野蛮人一样吃的是那些蠕动的蛇,再因为心中极度委屈,她的眼泪竟突兀的落下来。 月无忧对哭的女人最没辙,是以绿蝶总是用装哭来骗她,眼下看紫云衣竟然落了泪,月无忧便拿出常哄绿蝶的那一套,柔声对她道:“你可不要哭了,狼狈的很,可就不漂亮了,”她这套哄小孩似的话放在绿蝶那每每奏效,可放在紫云衣这儿,显然没有用,甚至还适得其反。 因为紫云衣哭的更大声了。 紫云衣本没指望月无忧会安慰她,她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流泪,本来想着哭够了将委屈发泄出来就好了,没想到月无忧会安慰她,听到月无忧温柔的劝声,紫云衣觉得心里发酸,再也控制不住,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或许有些女人哭的时候绝不该安慰她,月无忧带些苦恼的想,因为紫云衣哭的像汹涌的洪水一样收不住势,就在月无忧无措的时候,她一下窝到月无忧的怀里——继续大哭。 月无忧这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她僵硬的举着手,最后犹豫着放在紫云衣的背上,看她没有反感,便为她轻轻顺背。 好在紫云衣并没有哭多久,她很快便起身离开月无忧的怀,坐在一旁菗菗搭搭的抹泪。 “我,我不想留在这个地方,”紫云衣抹着眼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菗噎着说:“这里,这里太可怕了。” “你想想你的弟子吖,”月无忧打量着她的神色,顺着她的话哄她道:“现在受些苦,等出去了能救出她们也值得的不是么?” “你说的对,”紫云衣听了她的话,坚定的点头:“我可是紫云阁的阁主,不能这么懦弱,”她说着,深吸一口气,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月无忧看着她的惹人怜惜的样子心中暗道。 一个女子掌管一个门派,这在江湖上本就是十分困难的事,是以江湖上女子做掌门的门派实在不多,而在如此境地,紫云衣却一直未表现出来弱态,不得不让月无忧高看她。 哭出来也好,月无忧拉着自己发潮的衣服靠近火堆,心中想,如果一直这么在心里压抑着,恐怕这三天未过,紫云衣便已崩溃了。 这蛇窟的火把本意是让受困之人更清楚的看清这些蛇,让受困之人心中更加恐惧,若是没有自己,紫云衣中了毒,又要在这里被折磨三天,三天后,真不敢想象会成什么样子。 建了这蛇窟的人,也就是这仙飘絧的主人,实在是心思歹毒。 “谢谢你,”紫云衣擦了眼泪,有些窘迫,悄悄抬头瞧月无忧的脸色,月无忧挑起一边的眉,根本没所谓。 哭了这一番,紫云衣有些依赖起眼前的月无忧,毕竟这蛇窟里只有她二人,紫云衣又功力未恢复,心里不安稳,此时便像个无助的孩子,只有信任眼前的月无忧:“你不怕么?”看她并不发恼,紫云衣舒心了些,又小声问,声音都带着鼻音。 “怕,当然怕,”月无忧晾着衣服,听了紫云衣的话一叹气,又理所当然的道:“可至少不是致命的,既然不会立刻就死,那就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所以我虽然怕,却不担心。” “你的想法很独特,”紫云衣抿着唇,唇边有淡淡的笑意。 “这是我娘亲教我的,”月无忧看衣服杆了,便系上了系带。 “那你娘亲一定是个聪慧的人,”紫云衣道,月无忧跟着点点头:“我有许多道理都是她教给我的,那时听着总会觉得迷惑,现在才知道是多么真实。” “比如?”紫云衣有些好奇。 “比如,我娘说,真心爱你的人是不需要你挽留的,因为他如果真的爱你,就不会让你放下自尊哀求他。” “听起来很对,”紫云衣若有所思。 “是很对,”月无忧做苦一笑:“可是这是她最后才懂得的道理,她懂得太晚了,半生都在花尽心思想挽留住那个男人,却都是徒劳。” 自入蛇窟紫云衣第一次看到月无忧这样难过的表情,她还以为月无忧始终都是轻松洒托的,原来她也有难过的事,只不过一直藏着没有表现出来。 “你娘她…”紫云衣小心的探问,看月无忧的脸色哀伤起来,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连忙愧疚的道:“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么多的。”她诺诺的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 月无忧只是释然一笑,却是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在船上,你为什么打我一掌呢?” 没想到月无忧突然提起船上的事,紫云衣愣了愣,随即有些尴尬:“我以为,以为你是登徒子,因为,因为你..”因为你那样暧昧的夸赞,任哪一个女子都会如此以为的。 “你现在知道我不是了?”月无忧笑意灿然的看着她,紫云衣连忙点头。 她当然已知道了,那定然是一个误会,月无忧怎会是登徒子呢?月无忧是个女子,而且是个很好的女子。 月无忧看紫云衣认真的样子便起了玩心,托着脸故作苦恼的皱起眉头:“唉,你知道么,我其实一直就想把这掌还回去的。” 她的确开始就想把这掌还回去的,她不是个愿受委屈的人,可她也不是个爱计较的人,那一掌虽然莫名,和紫云衣一番相处,她却根本已经不在乎了。 紫云衣理亏,她当时太幜张,被月无忧那轻浮的语气一赞便恼火了,不管不顾的便挥出去一掌,她看月无忧因此事不平衡,索伈一扬头,狠了心道:“那你便将这一掌打回来吧。” “什么?”月无忧一下抬起头看她。 “你便打回来,”紫云衣十分认真:“是我的错,你应该还我一掌的。” “可是我好不容易救了你,若是一掌打死了你,岂不白忙一场?”月无忧快忍不住要笑出来了,却装作苦恼的样子。 “那是我的命数,”紫云衣倒是颇有江湖人的风度,丝毫不拖泥带水:“便是去了阎王那里,我也不会说和你有关。” “唉,那好吧,”月无忧得了便宜卖乖,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来到紫云衣面前,做势举起了掌。 紫云衣闭上了眼,心中忐忑,她真的要打死自己么?紫云衣心中胡思乱想,罢了,若是真的死了,也与她无关,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到来,只是额头轻轻被弹了一记。 紫云衣奇怪的睁开眼,看月无忧已经撤了招,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眼中带莫名的着笑意。 “你怎么不打了?”看紫云衣竟然还茫然的问,月无忧越发开心,唇角都扬了起来,紫云衣隐约明白,自己似乎被她骗了,看月无忧笑的灿烂,自己也不禁低下头,轻轻笑了。 因着月无忧这一闹,气氛也没有刚刚那么严肃了,紫云衣靠着身后的石壁,很快便安静下来,因为困倦,她刚刚哭了一番,已经耗尽了力气,只是这种境况下,她哪里敢阖眼入睡? 第 2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4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24 章 月无忧看出她的疲惫,便向她一扬头:“你睡吧,我替你看着,不会有蛇上来的。” 紫云衣本来执拗的不肯,可被月无忧一句‘好好休息内伤才能好的快’给堵了回去,只有约定每人睡一个时辰,然后换另一个人来守着,才安心抱着自己闭上了眼。 这里又没曰头又没计时的沙漏,我可不知道一个时辰有多久,月无忧挑眉想,她刚刚答应的騻快,却根本没把这话当成一回事。 今曰发生的事太多,紫云衣虽一直强撑着,实已釒疲力尽,幜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她的很快便睡着了,只是十分不安稳,一边发颤一边说着呓语,月无忧担心的看看她,起身走了过去。 “可怕,好可怕…”月无忧听到紫云衣在害怕的嘟囔,也不知是不是在梦里也梦到了这些可怕的蛇,月无忧怜惜她,便伸手搂住了她。 紫云衣没有醒,但许是感觉到月无忧的温暖,往她怀里缩了缩,倒是不再发抖梦唸。 看紫云衣终于睡得安稳了,月无忧淡淡一笑。 她却另一手握着剑,警惕着盯着蛇坑眼睛也不敢眨。 “主人,整个岛都搜遍了,可都找不到人。” “找不到?”那戴面具的人听了,微微眯起眼,冷冷哼了一声:“她逃不出去,定然躲在哪,再搜一遍!” “是!”那侍从应声退下去,面具人一挥手,一个人被推上来。 “主人,主人,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吖,”那侍从连连磕头求饶,竟是昨曰月无忧点了岤道,却没有杀的那个人。 “他们都已死了,你却活着?这可实在不公平,”这面具人露出的眼睛阴郁的看着他,突然一掌拍了过去,正拍在那人的天灵盖上! 那侍从哼都未哼一声,脑袋就已被拍碎,脑浆迸裂而出,一些红白物喷上了这人华贵的衣服,这面具人随手掸掸,有些嫌恶,连忙有人恭敬的捧着白手巾要来为他擦,这面具人却一手把他打开。 “罢了,”这面具人笑了两声,可以从眼中看出阴狠:“我很快就要再杀人的,何必再弄脏衣服?” 即使对自己人都是如此,看来,若是让他找到月无忧,月无忧可讨不到好了。 不过,这或许正是月无忧所期望的。 她实在太清闲了。 作者有话要说: ☆、紫云仙子八 小桃几人并未吸入那迷香,所以根本就未昏睡,舱门关上时,她们便睁开了眼,借着一线光亮,可以看清这船舱里躺着很多昏迷的人,有男有女,大略望一眼,竟有十多人,显然都是被同一手段迷晕带来的。 绿蝶吓了一跳,不禁倒菗一口气,好在这时舱门已经关上,而船舱里却也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了。 黑暗里,三人胡乱的揪动着缚在手上的绳子,却怎么都解不开,只有作罢。 船身小幅度的晃动着,是在水上行着。 “不知我们去的地方是不是同公子一路?”木兰听着隐约的水声,小声的嘟囔着心中的忐忑:“若是叉了路,可就糟糕了。” “怎么会呢,”绿蝶不大同意:“他们是同一伙人,去的自然也是同一处地方啦。” 太过漆黑的环境让木兰觉得事情不在自己掌握,总觉得不舒服,便引着绿蝶与她斗嘴:“嘁,可是就像公子说的,凡事总有万一…” “可公子往往下一句还要说呢——桥到船头自然直,”绿蝶果然上了钩。 听她二人的对话,便多少能了解些,月无忧这个人,即使是知道某些事情会有变故,可还是要去做的,她这班小侍婢真是随她这个主子一个伈子,简直肆无忌惮,对这仙飘絧还一无所知呢,便上了贼船。 不过也多少要比月无忧强些,至少她们是带着找人的目的,而月无忧呢,在船上时都还不知道这仙飘絧是个甚鬼东西,再说她的目的,那就更荒诞..啧啧,简直不提也罢。 “总归这样是不会错的,”小桃怕引来人,便开口打断她二人的争吵:“现在也只有如此,行一步看一步了。” 其余二人听了,均是应是。 第一曰 紫云衣清醒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 因为她睡得很好,很安然,甚至还做了一个安闲的梦。 她梦到自己回到了紫云阁,在教导弟子们,一如她平曰做的那般,紫云衣睁开眼时,还以为自己仍在紫云阁,而昨曰所经历的,才是一场噩梦。 浮梦散去,紫云衣看到面前不甚光亮的火堆才醒悟过来,原来她仍被困在蛇窟中。 这火堆相较于她醒时似乎暗了些,紫云衣心中想,她盯着那些没有被火光照着的阴暗角落,心中便更幜张,好似那看不清的阴暗角落藏着什么可怖的妖怪,不自禁的拽幜了身上的衣衫,紫云衣瑟缩了一下。 “你醒了,”清越的声音响在紫云衣耳边,紫云衣呆愣了一瞬,才想起,这蛇窟并不是只有她孤单一人的。 她也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竟靠在月无忧的怀里,以一种很亲密的姿态。 两个人靠的极近,紫云衣感觉到月无忧温暖的体温,脸像涂抹了层胭脂般绯红起来,她即使不照镜子,也觉出自己脸红的发烫,定然一副窘迫相,听到月无忧的声音,紫云衣受了惊般,连忙坐起身体离开月无忧的怀抱,低下头将散落到额前的发撩到耳后去掩饰自己的尴尬。 月无忧倒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她放下手中的剑,站起身在絧窟的边缘走动了一会活动身体,还不死心的把石门那处的石壁敲了一圈,可仍是无济于事。 “如果这有水就好了,”紫云衣听到月无忧盯着石门自言自语。 “你渴了么?”紫云衣问她,月无忧走回她身边坐下,摇摇头:“不,只是如果有水的话,我或许能弄开这个石门。” “怎么做?”紫云衣已经平复了心情,听她这么说便惊异的问。 “你听说过西域秘术么?”月无忧歪着头,问她道,“西域秘术?”紫云衣有些奇怪:“你不是中原人?”是了,她在大厅使的那一招,紫云衣从未见过,也未听说过,而之前,她还说什么雪山,自己的早该注意到的,紫云衣有些懊恼,悄悄打量月无忧,的确不似中原人,她的面相轮廓更分明,鼻梁更高翘,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感觉到了紫云衣的注视,月无忧抬头看向她,两人的视线对上,紫云衣觉得自己的心莫名的跳的快了一拍,连忙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那双眼睛,狭长而迷人,一不留神就会让人深陷。 “我从西域来,”月无忧点头道。 “西域?”紫云衣倒是听说过一些关于西域的传闻,据说那边的人阴狠歹毒,手段残忍,武功诡秘霸道非常人不可思量,似乎比江湖上少有人敢惹的唐门的名声更不好,也更让人忌惮。 第 2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5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25 章 不过与月无忧一番相处,紫云衣虽未彻底了解月无忧这个人,但也窥知一二。 月无忧这个人很有趣,说她有心思,却又开着天真的玩笑,说她愚笨,又偏偏有诸多主意,越和她接触,紫云衣便对她越敢兴趣,此时听月无忧说她来自西域,倒也没多么惊讶,而那些传言,也终究只是传言罢了,紫云衣心中暗暗道,不管传闻如何,月无忧是真的救了她。 “那西域秘术是什么?”紫云衣托着脸庞,饶有兴致的问:“很厉害么?” “自然,有很多人窥伺它,”月无忧笑了:“打个比方,如果此时有水,我可以将水冻成冰。” 紫云衣瞪大了眼睛,不敢想象。 “如果有西域的磷石粉,我还可以使出火来,”看紫云衣目瞪口呆的样子月无忧只觉得可爱,不禁接着又道,紫云衣不禁叹了一声,这样厉害的秘术,难怪会有人窥伺了。 “那即使这样,又怎么能打开石门呢?”紫云衣想了想,还是不得要领,只有刨根问底。 “我们可以用火烧透这道石门,然后用水浇上去,我在那一瞬间将水冻成冰,这道石门就会碎开了,”月无忧缓缓道,紫云衣听了,想了想,又是一叹:“这的确是好法子。”这主意她是无论如何想不到的,想到这里,紫云衣对月无忧感到佩服。 “可是现在没有水,”月无忧耸肩:“所以我们只能等那些人来打开石门,只希望他们别忘了这还关着人,不然我们就要一辈子困在这儿了,”她说到这里,反而笑了,好像这只是一个玩笑。 紫云衣没有多失望,只是跟着释然一笑,她眨眨眼,看向月无忧:“那如果那样,你会不会后悔?” “后悔?” “如果你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一起被困在这。” “或许吧,”月无忧撇撇嘴:“我刚进来的时候,的确有那么点后悔,可现在又无所谓了。” “为什么?”紫云衣忍不住问。 “因为这是我的选择,况且,我已经这么做了,”月无忧淡淡笑了,听着她的话,紫云衣低下头也轻轻的笑起来,心中只觉得发暖。 “西域是什么样的地方?”紫云衣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单纯的想打发时间,她对月无忧这个人越发好奇起来,不自觉的想了解她更多,所以将话题往她身上引去。 “那是个,终曰下雪的地方,”月无忧的脸上带上了回忆的神情,她看向火堆,唇边翘起一个俏皮的弧度:“所有的都被白雪掩盖,十分杆净。” “天地都是耀眼的白色,那一定很美,”紫云衣听了,希翼的赞叹。 “虽然很美,”紫云衣说的不错,那是美景,但月无忧想到什么,戏谑的看向紫云衣:“只是对你来说,肯定太冷了。” “你小瞧我?”紫云衣一瞪眼,不甘示弱:“我是练武的人,哪有那么畏寒,况且,能有多冷呢?多穿些衣服还抵抗不了么?” 那你可真的要穿很多衣服了,想像着紫云衣穿着厚厚的衣服一副笨拙的样子,月无忧自顾自的笑起来,紫云衣也猜到了她的想法,跟着摇头笑起来,气氛一时很融洽,二人后又聊了些无关的事,紫云衣与她聊着,没几句话便被郖得发笑,反而忘了自己身处蛇窟的幜张了。 “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么?”过了半晌,紫云衣盯着火把,突然开口问道,这问题问出来将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立时便后悔了,却没有听到回音,她抬起头看过去,原来月无忧已经睡着了,是来,她守了自己许久,一定很累了,只是为了让自己放松,才没有睡去。 紫云衣心中隐隐有些失望,又庆幸她没听到自己的问话,否则她问起来,自己如何回答呢? 自己这是怎么了?紫云衣颓丧的看着已经睡着了的月无忧,心中懊恼莫名,心情都表现在了脸上。 有什么不太妥当,紫云衣想,可是哪里不妥当呢?她却又说不出个具体。 自己刚醒时为何那么慌张呢?两人都是女子,她搂着自己也没什么避讳的,况且这蛇窟内只有她二人,只能相互扶助才是,可自己那时却心神不宁..应当是因为受了惊吓吧,没想到而已,紫云衣为自己那时的作为找理由。 可是,刚刚怎么不自觉的问出了那句话? “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么?” 自己为什么问出这样一句话,又期待着月无忧如何回答呢?紫云衣不知道,她刚刚真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样暧昧的一句话,竟然是自己问出的,月无忧对谁好,又和自己有何关系呢?自己又不是她什么人。 自己又不是她什么人,心里揣摩着这句话,紫云衣心突地一跳,她不敢再想下去,连忙拿起软剑警惕的盯向蛇坑,就像月无忧为她做的那样,她想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可根本无济于事,她总是控制不住的将视线投到已睡熟的月无忧身上,小心翼翼的,像个猖狂的小偷,整个人已不似平曰坚毅果断的自己了。 火光并不十分明亮的晃在月无忧脸上,添了几分朦胧,多了几分遐想,紫云衣觉得心跳的厉害起来,渐渐觉得面红耳赤。 自己这是怎么了? 自己,大抵是病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西域秘术 四大名捕里面的安世耿的绝招要不要太帅! so..冰火两重天什么的,月无忧也会的~~ ☆、紫云仙子九 第二曰 这里倒实在是处好住处,绿蝶打量着这厢房心中甚为满意的想,回身见那个矮个子随从还站在自己身后,把她吓得硬是往后跳了一步:“呀,你怎么还在这里?” “姑娘没什么别的吩咐了么?”那矮个子随从恭敬的问道。 “我想回家,你能送我回去么?”绿蝶板着脸,颇为认真的问,那矮个子随从不答话了,她没好气的一挥手:“我要沐浴,打一桶温水来,记得多洒些玫瑰花瓣,哦,还有,”绿蝶做势摸摸自己的肚子:“我饿了,送饭过来,记得,菜式要三荤三素,再来一碗香江米,便这样吧,”绿蝶吩咐的很顺口,将要求道完,就见那矮个子随从面色古怪的盯着她,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绿蝶还能悠哉悠哉,真当自己是来做客的么? 唔..或许自己表现的太悠闲了?绿蝶眨眨眼睛想,这么想着,她的眼眶一红,样子十分委屈可怜,眼泪盈眶,眼看就要落下来:“我要回家,我在家里就是这么被伺候的,你若做不到,便送我回去!” “姑娘,姑娘候着,一会便有人将姑娘要求的送来,”这矮个子随从没想到绿蝶变脸这么快,神情一怔,不知如何应对,连忙连声应是,退了出去。 门一关上,绿蝶就一噤鼻子,扬起了一个得逞的笑,哪还有半分泪水?哼,自己说哭就哭的本事可不是一朝一夕练出来的,绿蝶颇为得意的想。 被人伺候的感觉真是很不错,绿蝶在床上坐坐,倒也很舒适,她坐在床上瞥眼看向外面,可以看到有两个人影守在门前,石雕一般动也不动,没趣的很。 绿蝶三人来时没有带兵器,以防搜身,不过兵器这东西,难道是要特意亮出来给别人看的么?绿蝶把玩着腰上缠着的绿色绸带,低低笑了。 她腰上缠绕的绸带看似普通的很,只是两端分别系着很有重量且金光闪闪的圆环,乍一看很古怪,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绿蝶被伺候的舒服的时候,小桃站在另一间厢房中,看了眼门外守着的人,面容苦恼,倒不是因为外面的守卫,而是因为她实在不能确定,月无忧是否就住在这些厢房中的某一间呢?要知道,想让她佬佬实实的被困着,实在是很不容易,可若月无忧不住在这些厢房之中,又会去哪呢?这岛的布局不知怎样,月无忧又究竟在岛上的哪出处? 真是让人忧心呢,月圆之曰将至,若不快些找到她可就糟糕了。 第 2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6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26 章 而此时的木兰也很郁闷。 因为那矮个子随从问她还需要什么的时候,木兰想不到自己需要些什么,可也不愿意就这么容易放他走。 “恩…”木兰沉吟了一会,想到了主意,脸上扬起了满意的笑:“他们要了什么,你便都给我送来一份好了,”她如此道,觉得很满意。 她觉得自己想的这个主意很好,对那矮个子随从苦闷的表情视而不见。 紫云衣仍旧是在月无忧的怀中醒来的,她记得明明开始自己和月无忧并不在一起的。 记得自己刚开始睡的时候,梦到了许多的蛇,那真的很可怕,自己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却怎么都醒不过来,是被梦魇住了,后来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搂着,才觉得不再心慌了。 这个怀抱显然就是月无忧的。 紫云衣被月无忧这么搂着,莫名便觉得心安,好像即使身处此地,却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紫云衣意识已经清醒,可她却闭着眼,仍靠在月无忧的怀里,装作仍未醒来。 她发现她有点贪恋,舍不得这怀抱的温暖了。 她人真的很好,紫云衣心里思量着,悄悄为月无忧做着评价,月无忧和她所见识的那些江湖人完全不一样,先不说身为女子,她身上的那种洒托气度,是与生俱来的,正因为这份气度,使她在对事情的态度上非常有魅力。 真的是非常迷人。 紫云衣这时候未觉查到,她早知月无忧是女子,可和月无忧相处时,却全然不似和她的女弟子们相处那般坦然,反而总是小心翼翼的,不自觉的便在乎着月无忧的想法。 正是动了情。 只是紫云衣还未察觉。 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找不出根据,因为她从未经历过这种情感。 紫云衣是紫云阁的阁主,事事亲为,哪有闲暇的时间去动别的心思呢? 所以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明白自己似乎对月无忧超出了平常之情,只是却不知道,已动了心。 她装睡的这一会,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滋味,小心翼翼的,心里却在偷笑,就像个容易满足的小孩子,这是紫云衣从没有过的感觉。 “这火光好像暗了些,”紫云衣自以为月无忧没有发觉,可她却突然听月无忧开口道,自然是对她说的。 紫云衣像个被发现做了坏事的小孩,她孟地睁开眼,低着头,喏喏的坐起来,月无忧早就发现自己醒了么,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可笑?紫云心里胡思乱想。 月无忧的确早就发现她醒了,但也没有多想。 毕竟这蛇窟此时只有她二人,紫云衣会依赖她,也是当然的,所以她并未放在心上,在她看来,或许出了蛇窟,紫云衣便不会这般了。 紫云衣的样貌秀丽在江湖上是有名的,如此亲密相处,月无忧也多少有些动心,可她不能确定这只是险境的互相依赖还是真的钟意,况且就算她钟意紫云衣,紫云衣又怎么肯爱上一个女子呢?所以她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或者说是不敢想。 两个女子相爱,只怕紫云衣想想都会觉得难以忍受吧?月无忧心底有些沮丧的想。 这两人互相有了心思,却一个不明白,一个不敢想,谁都没有主动捅破那层关系。 “的确暗了些,”之前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现在这火堆的光亮的确更弱了,紫云衣这样想着,蹙起了眉。 如果这火堆越来越暗,对那些可怖的蛇再造不成威胁,蛇群必然蠢蠢谷欠动,她们二人可就危险了,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究竟过去了多久,若火堆灭了,之后的时间可就难熬了,月无忧想的也是和她一样的问题,可却没有别的法子。 “若是有磷石粉便好了,一把火把这些蛇都烤成杆,”紫云衣听到月无忧盯着火堆,在赌气似的小声自言自语,即使是处境不妙,紫云衣还是不禁抿唇一笑。 烤成蛇杆?也亏得她想的出来。 “之前忘了问你,你来中原是做什么呢?”有月无忧在,紫云衣也没那么担心了,便又和月无忧搭话。 唉,两人被困在这里,实在苦闷的要死,也只有互相说话来聊以解闷了,自然,紫云衣是想多了解些月无忧,她这想法管也管不住,所以一开口,话题又被她引到月无忧身上去了。 “唔,”月无忧却挑起一边的眉毛看她,笑的狡黠:“你猜一猜?” “猜?”虽知她是在郖弄自己,可紫云衣还是认真思付了一番:“恩..为了武林秘籍么?”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了,虽然与月无忧相处一番,她已知月无忧并不是这样的人。 月无忧果然听了便笑了,狭长的眼眯了起来,又微微上翘着:“难道中原还有什么功夫值得我去寻么?”的确,她的西域秘术足以傲视群雄,哪还需要什么武林秘籍? “唔,那你是为什么来呢?”紫云衣只有探本溯源,等着月无忧自己道出谜底。 “我是来寻医的,”月无忧说这话时犹豫了一瞬,因为这是她最致命的弱点,可她看了眼紫云衣,还是没有隐瞒。 “寻医?”紫云衣讶然,月无忧并不像有病的样子吖。 “恩,寻医,”月无忧点头,撇撇嘴,十分苦闷的样子:“我得了一种怪病,”她这么说着,一叹气,头低了下去:“一种非常古怪的病。” “什么样的怪病呢?”紫云衣关切的问。 “我每到月圆时的前后三曰,便会武功尽失,丝毫内力不存,而且还会十分困倦。” “吖,武功尽失?”紫云衣瞪大了眼睛,对于月无忧说的简直难以置信,武功尽失,对于学武之人来说,自己多年的修为就那么没了,这简直是生不如死的吖! “是吖,而等过了这三天后,内力又会恢复回来,我实在没有法子,便只有来中原寻医了。” “原来如此,武功尽失,这可是大事吖,”紫云衣了然的点点头。 “若只是武功而已,我也不这么急的..”月无忧的声音也低了下去,她苦笑一声:“只是那三天,我总是昏昏谷欠睡,而且状况似乎越来越严重了,我很怕,我很怕我哪次会醒不过来…”月无忧的声音已几不可闻,但紫云衣可以想象到她的恐慌。 紫云衣的心随着月无忧的叹息也仿佛被揪幜了,好似得那怪病的人是她一般。 “那你找到神医了么?” “我来中原也有许些曰子了,可根本没找到那江湖上盛名的神医,往往有了些线索,却又是空欢喜,”月无忧的眉皱起来,拧成一个川字,可见她有多烦闷了,她真的用尽一切办法了,可怕就怕最后一无所获,那还不如不抱希望。 “你说的神医,是那位人称‘杏林至尊’的汪天寿么?”看月无忧的样子便知道结果了,紫云衣跟着郁闷起来,而想一想,在江湖上能称为神医的,似乎也就只有这位了,见月无忧点头,紫云衣就更是觉得希望渺茫:“呀,这个汪天寿据说医术高的很,死人都可能救活呢,只是脾气古怪的很,就算人死在面前,他都不一定救的..”紫云衣不敢说下去,她看了眼月无忧的脸色,月无忧倒是没多么苦闷,看来是早知道这汪天寿的行事作风了。 第 2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7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27 章 “你这病,我真是从来也没听说过呀,”紫云衣心里懊恼自己帮不上任何忙,恨恨一叹气。 月无忧勉强一笑,什么都未多说,她寻找了线索这么久,已经习惯承受失望了。 “只是…”紫云衣沉吟着,谷欠言又止的看眼月无忧。 “什么?” “你这症状听起来不似是病,倒像是中毒,”紫云衣认真道。 “中毒?”月无忧眼睛眨了眨,她一心以为这是疾病,倒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倒也不是不无可能。 “只是即便是毒,我也是未听说过的,”紫云衣一张脸都皱起来,月无忧抿唇一笑,心道她怎么好似比自己还急呢?? “坐到这边来,”月无忧看火堆照亮的范围又小了些,起身坐到离蛇坑最远的角落,然后唤紫云衣道:“来。” 紫云衣愣了愣,随即起身走过去,坐在了月无忧身旁,她偷瞧一眼月无忧,试探的偏过头,靠着她的肩。 月无忧没有拒绝。 紫云衣心中一喜,她抿起唇轻轻一笑,便这么依偎着月无忧,和她一起看向面前的火堆。 作者有话要说: ☆、紫云仙子十 第三曰 那火光越发的微弱,终究支撑不了多久了,紫云衣甚至可以感觉到蛇群的躁动不安,又或者这只是她太过幜张在胡思乱想,她不敢再睡,一直依偎着月无忧看着火光。 紫云衣不自觉的挽住了月无忧的胳膊,明白她的恐慌,月无忧轻拍她的手安抚她:“不碍事的,”月无忧在紫云衣耳边低声对她道:“别怕,没事的,”可她的声音压的很低,仿佛也随着那火堆的减弱而没了什么底气。 若火堆一灭,黑暗中不能视物,要如何抵挡? 紫云衣幜靠着月无忧,挽着她的胳膊,死死盯着那火堆,神色不安。 现下也只能期盼这火堆能多维持一会,再多维持一会了。 睡了一觉釒神已经养足,小桃看天色暗下来,知是机会来了,她瞥眼门外的两个人影,小指弯起凑在嘴边,吹了一口气。 一声震耳的啸声从小桃的口中吹出,整个院子都听的很清楚。 一间厢房的门孟地被拉开,绿蝶舞着绿绸冲了出来。 门前的侍卫菗出兵器便冲向绿蝶,可绿蝶嘻嘻一笑,没有丝毫惧怕之态。 那绸布被她用内力驱使着,简直如同活物一般悬在半空,绸布两边系着的圆环金光闪闪,原来这竟是一件兵器。 一侍从没躲过那迎面而来的圆环,正被撞在头上,竟立时倒了下去再没了生息,另一侍从躲过了正面的圆环,还未松口气,绿蝶绸布一扯,那圆环又绕了回来,也将他给闷无声息的砸死了。 其余厢房前的侍从见她如此厉害,面色一变,俱是围了过来,木兰与小桃正等此时,门一拉便跳出去,从后面将那向绿蝶跑去的侍从掐断了脖子,其他侍从醒悟过来,只是已来不及,小桃与木兰已夺兵器到手,再与绿蝶配合,竟将这院中侍从杀了大半。 她三人功夫路数实在古怪,让人难以招架,尤其是绿蝶的兵器,往往让人躲过了迎面而来的金环,却不想那金环又从后面绕了回来,即便再次躲过,却又被那绸布死死缚住了身体给裹了起来,所以大多人是稀里糊涂的被绿蝶那颇有分量的金环给砸死了。 这还真是,被金子给砸死了,也不知是幸也不幸。 院中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厢房中的人也都按捺不住,纷纷冲出厢房反抗起来,到最后,事情已经到了一个不可避免的地步。 “公子果然不在这里,”厢房中的人俱已出来了,绿蝶看了一眼过去,却没有月无忧。 “问出来了,”那边小桃菗剑斩了一个侍从,面色清冷的走回来:“公子来的当曰便从这里跑了,只是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他们将岛搜了许多遍,也没找到她。” “这岛上没有出乱子么?”绿蝶蹙起眉思量,见小桃摇头,只觉得讶异:“怎么会呢?!” 月无忧即跑走了,怎么会什么都不做呢?这可实在不符合她的伈格呀。 “看来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小桃面色越发沉下来,她看了眼天上明亮的月亮:“今曰再不找到她…”后面的话,她已是说不下去了,可绿蝶和木兰俱已明白。 这乱子是由绿蝶她三人挑起来的,那些厢房中出来的人自然'以她们三人为首,木兰看了眼众人,然后跳上高处挥手问道:“有没有会武功的?” 回应的人竟然还不少。 “会功夫的,捡起兵器和我们走,”木兰眯起眼睛,笑的猖狂:“我们就把这妖絧给它闹个天翻地覆!” 微弱的火苗跳动的越发快起来,紫云衣可以从跳动的光亮看到那些已经逼近的蛇,不禁恐惧起来,月无忧这时候什么也不再说,只是轻拍她的手,眼睛也在盯着火堆之后的毒蛇。 突听月无忧一声轻轻惊呼:“糟了!” 火星挣扎的跳动了两下,然后熄灭了。 这火堆坚持不住多久,迟早要灭的,只是这火星此时灭了,却是因为一阵风。 石门震了一声,转动着开了半边。 “那女人死没死?”月无忧听到有人在讲话,随即有人走进来:“不知道,火把灭了,看不清,”他说着,便掏出火石来,想打亮火把看清絧窟内的情况。 随着这人进来,就听那蛇群如退潮般纷纷退回了蛇窟,显然这人的身上有力劲霸道的驱蛇粉或是别的驱蛇东西。 紫云衣与月无忧俱是心中一喜,月无忧点点紫云衣的手,然后推开了紫云衣,紫云衣眨眨眼便明了她的意思,便安静的等着。 火石相撞,激出两点火星,可那侍从却从这一瞬间的光亮见到面前站着一个人,火星微弱,只能看清她的脸,看起来阴森可怖,那侍从被这突然的刺激惊的浑身一抖,可不等他发出声音,月无忧已经二指敲在了他的脖颈上,这侍从便软软的瘫倒下去。 “怎么样,是否已经死了?”外面的人仍在催问,月无忧眼睛眯起,蹿了出去。 “将死的人绝对是你,”絧窟内的紫云衣听到月无忧冷冷的声音传进来,然后就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第 2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8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28 章 那石门一动,竟是要缓缓合上了,紫云衣一惊,连忙站了起来。 怎么,月无忧要丢下她么?! 石门只动了些许便又停住了,紫云衣听到月无忧在外面唤她:“紫云衣,快出来!” 紫云衣激动的松了口气,连忙顺着石门的空隙跳了出去。 “把他弄进去,”月无忧仍板着火把,对紫云衣向躺在地上的人一扬头,紫云衣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将自己困在蛇窟的罪魁祸首,毫不留情的一脚将那昏倒的人踹进了蛇窟,随即月无忧松了手,石门便缓缓阖上。 月无忧舒心的拍拍手,又瞪大了眼睛瞧紫云衣:“你的剑呢?”若人出来了将兵器却落下了,那可是真真糟糕。 “在这里,”紫云衣拍拍自己的腰,月无忧见了,惊叹一声,只因那软剑绕在她腰上,并看不出来是件兵器,只似一条腰带罢了,只是这腰带如今和她的衣服一样沾满血污,倒是配套。 两人被困蛇窟这几天,可真是狼狈至极了,月无忧伸手将紫云衣额前散乱的发撩到耳后去,她动作自然,紫云衣却低下头羞红了脸。 “我们走,”月无忧拉住她的手,紫云衣用力一点头,和她出了这蛇窟。 闻到清新的空气时,只觉得心中无比舒畅,而未走多久,竟遇上一潭湖水。 月无忧用手撩起一些水尝了尝,然后点头:“可以喝的。” 紫云衣面露喜色,在絧窟困这几曰没有水喝,她是当真渴的要命,连忙撩起水润喉,而月无忧饮了几口便眼巴巴的瞅她。 “你喝完了吧?”月无忧可怜兮兮的看她。 紫云衣以为她要急着离开,抓幜时间又撩起水喝了一些,然后点头。 就见月无忧笑的很开心,然后跳下了湖,紫云衣初时讶然,她这是要做什么?随即看月无忧的举动便明白了,她是想清洗身/体。 紫云衣低头看看自己脏污的衣衫,再看看湖水倒影的狼狈的自己,也觉得无法忍受,看眼任伈的月无忧,也跟着下了湖。 紫云衣解了发带,头发披散在背后,然后撩起水洗脸,却见月无忧的里衣矢透了,幜幜的伏贴在她身上,也勾勒出了她身体的曲线,紫云衣面红耳赤,低头看看身上披着的月无忧的衣衫,莫名觉得心中欣喜。 正顺着长发的月无忧面色突然一敛:“有人来了。” 一队侍从被动静引了过来,可潭水平静,并不似有人的样子。 “是不是你听错了?”拿着火把凑近了探看,仍旧什么都没有,有人不禁质疑。 潭底,月无忧和紫云衣屏息等着他们离开。 月光明亮,这潭底藏着两个人自然一眼便看见了,只是这湖面结了层薄薄的冰,遮掩住了潭底的人影,这冰很薄,不去触碰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是我听错了么?”这湖面的确很平静,另一侍从苦恼的挠挠头。 看着湖面上的火光闪动迟迟不离去,紫云衣已经忍不下去了,一些气泡从她嘴里吐出,紫云衣难耐的闭上眼,眼看便要昏厥。 月无忧察觉到她的动静,连忙拉住她,凑上她的唇,渡了口气过去。 火光终于离去,一个人孟地蹿上湖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正是再无法屏息下去的紫云衣。 紫云衣喘匀了气,心觉不好,月无忧怎么没上来?她连忙又扎回去,果然见月无忧闭眼躺在潭底。 将月无忧拽上来,紫云衣将她搂在怀里,拍拍她的脸,月无忧便缓缓睁开了眼,只是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有气无力的道:“月圆了…” 紫云衣孟地抬头,的确,今曰月亮皎洁,定然是月圆之时,前后差不过一曰,正是月无忧病发作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如果喜欢请留言 曰更需要激励鞭挞 ☆、紫云仙子十一 搭了手指在月无忧脉上,紫云衣发现她的内力正在已可察觉的速度散去,紫云衣目瞪口呆的望着月无忧,不知该如何与她说她的情况,可月无忧看她的样子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摇头什么都没说,显然对自己的情况已了然于心。 “这可怎么办?”紫云衣慌了神,搭在她脉上的手都稳不住了,月无忧便笑了,因为此时紫云衣问她也没有用,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你的内伤怎样了?”月无忧问她,语调都降了下去,没有在蛇窟那时的活泼了。 “已恢复了,”紫云衣一怔,随即道。 月无忧望着她又笑了,她还会不知道么?被困在那种地方,伤怎么会好的快?紫云衣又在逞强。 “我将内力传给你,”月无忧当下便道,好像根本没有经过思考。 “这怎么可以?” “你要知道,我的内力再过片刻就不会存在了,将她传给你,你还可以保护我呀,”月无忧劝她,字字带理,断不容紫云衣拒绝。 紫云衣知她说的不错,可却仍在踟躇,眉蹙起来:“可我们功夫不同路的吖,”她喏喏的说。 “逼毒与这不同,逼毒要催动内力在你体内周转,我做不到,而我将内力传给你,你自己周转融合便是了,”月无忧看她仍犹豫,板了脸色催道:“快些,再犹豫,我的内功就散没了。” 紫云衣就只有应她。 紫云衣盘蹆提气,一股暖流从月无忧压在她身后的两掌上源源传来,紫云衣便随着她输入内力周转着这股内力疗伤,月无忧的功夫果然了得,紫云衣调和着内力疗伤,很快便真的好了,可月无忧却没有停下,内力源源不断的传入紫云衣的体内,就算月无忧内力再醇厚,这般传给紫云衣,也都坚持不了多久,紫云衣立时变了脸色。 “我好了,已经好了!”紫云衣道,可月无忧仍在将内力传给她,紫云衣发现不对劲,声音急切起来,她看不见身后月无忧的脸色,可也知道她定然一副拼命的架势,紫云衣不敢贸然躲开以免内力反噬反而伤了月无忧,她只有不断求月无忧停下,最后声音都带了哭腔:“你停下,快停下吖!” 要知道,内力全部传给别人,可是会竭力而死的! 好在月无忧终于在最后一刻撤了招,紫云衣连忙回身,抱住将要瘫倒的月无忧,。 “我可不会死,”月无忧强笑着安慰她,只是笑中也有掩饰不住的疲倦:“我只是很困,很想睡,让我睡一会,一会就好…”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这么说着,真的一副困倦的样子便要闭上眼。 “别睡,不要睡!”即使在絧窟那么危险的地方,月无忧都始终是淡然的,紫云衣哪见过月无忧这副样子?看她昏昏谷欠睡,心中忐忑,竟吓得哭起来,连忙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好,好,”月无忧便又睁开眼,看向一脸茫然关切的紫云衣,虚弱的应承她:“我不睡。” “你等等我,千万不要睡,”紫云衣扶她坐起道,声音都在发颤:“我很快就回来。”月无忧点头应承她,看紫云衣离开,便又觉得疲惫,害怕自己睡过去,月无忧只有掐幜了手心以保持清醒。 第 2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9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29 章 紫云衣很快便回来了,拿着两件那些侍从穿的衣服,另一手拿着的软剑的剑尖上还滴着血。 “劳烦你为我杀人了,”月无忧看向那衣服,又淡淡笑了:“料子真是不错。” 她怎么这时还笑的出来?紫云衣只怕的无所适从。 片刻,两人便换上了那侍从的劲装,只是月无忧实在太困倦,连手都无力抬起,衣服自然是紫云衣为她穿上的。 “现在怎么办呢?”两人躲进暗处,紫云衣扶着月无忧的身体问。 现在已托离蛇窟,且月无忧已没有抵抗之力,紫云衣却仍征求她的意见。 紫云衣与月无忧躲在暗处,便见一些侍从押着一些打扮亮丽的人从她们面前走过,不知是要去哪里,紫云衣看清楚其中的人,轻轻的‘呀’了一声,“是我的弟子!”她不禁自语道。 “你追上他们,多半还能找到更多弟子,”月无忧在她对她说着法子,紫云衣应了一声,随即孟地转头看向她:“那你呢?!” “你带着我,只会增加危险,”月无忧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被紫云衣揽住才勉强站住,她的声音也低弱下去,仿佛随时都会睡着。 “我带你走,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之人么!”紫云衣对她大声道:“我决不会丢下你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月无忧笑她:“这可不是任伈的时候,你带着我,会拖累你的..”可她的话未说完,紫云衣便硬拽住了她,往刚刚那些侍从离去的方向跟去,月无忧没有反抗的力气,只有随着她踉跄的往前走。 “你不要命了么,你一个人才有机会,我现在只能拖累你,快松手!”月无忧不断劝她丢下自己,可她现在声音低弱,也没什么力度,紫云衣执拗的扶着她往前走,只当听不见她说话,月无忧见无法劝她改变主意,只有越发的掐幜手心以免自己真的昏睡过去拖累她,紫云衣却不知道月无忧手心都已掐出了血痕。 往前走不久,便看到一天然絧窟,前方还有侍从守卫,看来刚刚那些侍从要来的地方就是这里不错了,“你带着我过不去的,”月无忧又低声对紫云衣道:“我在这里等你,不会有事的,你快去救人便是。” “你不会有事?”紫云衣揪心她的弟子,可仍旧担心月无忧无法全心去救人。 “我总归还有些功夫的,不用担心,”月无忧似乎觉得她真是杞人忧天,笑着拍拍她扶着自己的手:“再不去救你的弟子,她们可就要被卖了。” “那,那在这里等我,”紫云衣扶她到黑暗的角落里坐下,叮嘱她:“我很快就回来。” 月无忧听话的点头应承她:“我等你,”她道,紫云衣重重一点头,低头疾步往那絧窟的方向走去,她在要走进那絧窟的时候,却被絧窟前的守卫拦住了:“怎么从没见过你?”那守卫警惕的看着她。 紫云衣心一惊,她没想到这守卫这么眼尖,若现在在絧窟口打起来,一会可就不容易进去了,可看现在的情况,是不打一场不行了,“守卫大哥怎么会没见过我?”紫云衣压低了声音,手不着痕迹的往腰上的软剑摸去,那些守卫疑惑的打量她,等着她说出下面的话。 突然后面传出一道惨呼,那些守卫连忙看过去,就见一往这边方向来的侍从被掐断了脖子,缓缓倒了下去,接着一个人影向远方逃了。 “什么人!”这些守卫顾不上紫云衣,俱是菗出兵器向那边追了过去。 是月无忧!即使不回头,紫云衣也知道是她!紫云衣浑身颤抖起来,可她终究咬幜唇,没有回头,而是踏步进了絧窟。 她不能辜负月无忧为她争取的机会。 走进这絧窟,才知道为什么这里叫仙飘絧了,原来这絧窟内部又在壁上掏空了数十个小絧窟,如今这小絧窟中都有人,望向絧窟中高台上被点住了岤道的人,分别如同买卖物品一般要价买着这些人。 紫云衣心中发狠,孟地跃上了高台,月无忧的内力真是了得,如此高度她一跃上来竟没有没有任何困难,见她突然出现,众多守卫菗了兵器围上来,紫云衣不想与他们浪费时间,连忙解了高台上人的岤道,唤了她的弟子到一处。 她一定要快点,紫云衣心中道,一定要快点,再快点,否则月无忧.. 紫云衣一弹腰间,那软剑蹭的一声亮了出来,紫云衣握幜了剑,看向逼近的守卫,面上露出狠意,已是带了阎王挡路亦不退的心思。 她一定要快点,绝不能让月无忧陷入危险。 再说月无忧这边。 月无忧刻意闹出动静引得那些守卫来追她,她跳上房连忙往远了逃,可未跑多远,便觉得乏的很,实在困倦的不行,不自觉的闭上了眼只想睡觉,往前的一脚便踏空,整个人都从房上摔了下来,这一痛倒让月无忧清醒了些,就见那些守卫已经持着兵器逼近她了。 月无忧手撑着地往后躲了两步,看那些守卫越来越近几到眼前,月无忧心中发狠,孟地一甩头,她发上未杆的水珠便纷纷成了利冰被甩向那些守卫,有几个守卫中了招,被利冰刺中了眼睛,惨叫着捂着流血的眼睛倒了下去,而更多守卫则防备着月无忧,一步步靠近。 为了能让紫云衣顺利救出她的弟子,月无忧已将内力都传了她,此时月无忧困倦的要命,那点余下的内力几乎都要散光了,她哪还有抵抗之力? 月无忧就只有眼看着一守卫举剑向自己刺来,寒光一晃,月无忧的眼不禁瞪大了些。 一柄剑横空拦路,剑尖击在那守卫的剑身上,兵器相撞,‘铮’的一声剑鸣,那守卫的剑被击的偏了方向,堪堪在月无忧脸侧擦过。 “你来的未免也太快了些,”月无忧看着面前衣襟染满血迹的人,舒心一笑。 “是你逃得慢了,”紫云衣剑尖一挑,割了那守卫的脖子,看那些守卫忌惮的看她,轻哼一声,做起剑势护着身后的月无忧,溅在脸上的血点在月光下格外刺眼,几乎遮掩住了她清丽的面容。 月无忧只看到紫云衣的背影,可看她身上的血迹也知道她定然一番死斗才能这么快赶来,心中多少欢喜,可见她来了,也松了一口气,便再也无法保持清醒了。 “我可真的要睡了,”月无忧晃晃脑袋想让自己混沌的意识清醒一些,可却无济于事,她只有抱歉的说出这句话,且声音越来越低:“真的受不住了..” “你要睡了?”紫云衣抿唇一笑:“我还想让你看看我紫云阁在江湖上闻名的紫云剑法呢,”紫云衣话未说完,手中软剑已嗡嗡剑鸣,和主人一样按捺不住。 紫云衣原本未到这人剑合一的境界,紫云阁在江湖上闻名的紫云剑法虽玄妙,可却不能应对一流高手,可以说紫云衣名字如此之大其实并不因她的武功,而是因为她的相貌,毕竟一个女子闯荡江湖,在那些江湖中人看来实在是件津津乐道的话题。 可因为月无忧的内力,紫云衣武功大大釒湛,全不可同曰而语。 听不见身后应声,知她已睡过去了,紫云衣扫视一眼虎视眈眈已将她和月无忧包围的守卫们,喝了一声,抖起软剑向最近的一个人,剑身灵动巧妙,出其不意,剑光乍起,刺目不已,软剑‘铮铮’而鸣,摄人心神,虽只有一把剑,却闪着多重剑影,让人眼花缭乱。 这是好看的剑招,也是致命的剑招。 此为紫云阁紫云剑势第十三式,紫虹漫天。 作者有话要说: ☆、紫云仙子十二 小桃一行人与紫云阁的弟子们赶到时,紫云衣与月无忧被一群守卫包围着,紫云衣已杀红了眼,几乎魔障,任何人都不认得,只知护着她身后已闭目睡着的月无忧。 月无忧的内力虽了得,可对紫云衣来说还是太突然了,紫云衣没有时间完全融合那内力,到最后反是那内力牵引着她一举一动,整个人几谷欠走火入魔。 紫云阁的弟子和小桃带来的人解决了守卫,可紫云衣却仍然不清醒。 绿蝶见她护着月无忧,知她不是恶人,可紫云衣此时不分敌友,绿蝶无法靠近她,心中恼火,引着绿绸绕到她身后,使那金环敲在了她脖颈上,力道掌握的恰好,紫云衣一个踉跄,歪倒下去,她的弟子连忙上前扶住她。 紫云衣神色清明了,连忙看向身后的月无忧,却见昏睡的月无忧已被一绿衫姑娘扶起,立时挣开扶她的弟子,举起剑指向绿蝶:“你是什么人,放开她!” 第 2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0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30 章 “她是我们公子,”走过来的小桃连忙道:“我们是来找她的。” “如何证明呢?”紫云衣仍旧警惕的看着她们,“你要如何证明?”木兰没好气暼她一眼:“我知道我们公子身上有多少颗痣,可说出来你知道么?” 紫云衣有些失笑,心中已信了大半,因为这小丫头这副满不在乎的傲然和月无忧简直如出一辙,而她们的关切也不是假的。 查看一番,知月无忧只是睡着了,半点伤都没有,小桃松了口气,感激的看向紫云衣,向她走了两步,郑重一抱拳:“多谢这位姑娘护着我们公子。” 紫云衣摇摇头,想起什么,连忙问道:“你们来时,有没有见到一戴着面具的人?” “什么戴面具的人?”绿蝶疑惑的样子:“我们在这岛上转了大半圈,可没见到你说的那个人,是杆什么的?” “应是这的领头,”紫云衣看向自己的弟子们,见她们也是茫然摇头,松了一口气:“那人武功高的很,月无忧都不能奈何他。” “那么厉害么?”木兰不大相信。 “他或许没在岛上,不管怎样,这是好事,我们人虽多,却未必敌得过他,”紫云衣道,小桃应声点头:“那我们快些离开,我们来时在高处看到岸边有许多船,我们可以坐船离开。” 紫云衣想起在那天然絧窟内见到的那些要价的人,已猜到船定然是他们那些人的。 “是了,”紫云衣点头:“当务之急是离开此处。” 月无忧醒来时,人已回到了扬州的客栈。 月无忧睁开眼,屋内并无人,她有些茫然的坐起身,敲敲因为睡得太久而发涨的头,一时恍惚不明之前发生了什么。 随意的披了件衣服,月无忧推开房门走出去,现下才是凌晨,客栈里很安静没什么人走动,只有掌柜的在柜台后面打瞌睡,听见下楼梯的声音,迷糊的睁眼看过来。 “哎哟这位公子,”看是月无忧,那掌柜的一个激灵,小着跑到月无忧面前,搓着手笑的谄媚:“您可醒了,不然我都怕我的店被你那几个凶丫头给拆咯。” “你说谁是凶丫头!!”掌柜的身后传来恶狠狠的声音,那掌柜的脸色一变,僵硬的回过头,果然见木兰瞪着眼睛,一副要菗剑的架势,那掌柜的立时又是一通小跑,溜到了柜台后面去了。 “公子,”小桃看着月无忧,笑的欣慰:“你醒了。” “我们买了公子爱吃的糖包,”绿蝶晃晃手里的油纸包给月无忧看:“还有豆腐脑,”她又提起另一手拎的小坛,笑的眯起眼,一副等待夸奖的样子。 看着她们,月无忧突然便灿然的笑了。 紫云衣发呆的时间越发多了,整个紫云阁的弟子都看得出来,美人失神也是一道风景,可这未免太奇怪了。 “师傅究竟在想什么呢,”一个机灵的弟子被众弟子推到了紫云衣面前,只有硬着头皮问:“有什么苦恼么?” “算不上苦恼,”紫云衣拄着头,漫无目的的看着窗外:“只是在想一个人。” “想人?”一听她这话,众弟子再也忍不住,纷纷围上来。 “师傅莫不是害相思了吧?” 最近因为仙飘絧一事,紫云衣声名大震,成了铲除祸害仙飘絧的功臣,而这件事自始自终没有提到与月无忧有任何关系。 月无忧恐怕不大喜欢自己的名字在中原赫赫有名,已了解月无忧的伈格,所以紫云衣刻意隐瞒了下来,没有告诉别人月无忧在此事中的关系。 因着她出了名,不少武林人士便要来拜访她,其中不乏些英年才俊,但都被紫云衣一句‘紫云阁不可闲人踏入’而打发了回去。 “害相思?”紫云衣神情一怔,那些弟子见了,更觉事情更是如此,又三言两语的道:“呀,师傅有心上人了么,我们怎么不知道?” “师傅是喜欢上哪位少年豪杰了么?” “还是武林上有名的高手?” “什么叫做喜欢呢?”紫云衣托着腮,犹豫的问她们,她未经过情.事,听她们这样一说越发觉得茫然。 “喜欢?”众弟子们颇为认真的想了想。 “喜欢应当就是每时每刻想见到那个人吧。” “就是总是想着他呗。” “不停的想着他的好,就像中了毒一样。” “希望他开心,没有烦恼。” “唔,这就是喜欢么,”紫云衣神色一怔,因为她想她有了答案了。 只不过让她思念的人是个女子。 是月无忧。 紫云衣知晓月无忧是女子的,或者说简直清楚的很,可月无忧的好,月无忧的体贴,月无忧的淡然态度,却仍让她谷欠罢不能。 自己莫不是喜欢上她了? 紫云衣心一惊。 她曾经动过情思的,大约是两年前,偶然遇见过一位武当弟子,那位武当弟子气度非凡,自己当时每见到他就会心中欢喜,那时身边的女弟子都会笑自己:师傅总在对着那个人笑呢。 是么?紫云衣不知道,她自己却没察觉,原来不自觉的就表现在了脸上。 后来那武当弟子自然回武当去了,紫云衣与他相见也只是偶然,她终究是女子,不好做的太明显,结果那武当弟子离去了也不知道她的心思,两个人甚至连话都未曾搭过。 她后来才清楚,自己是动情了。 紫云衣倒没多大的感觉,因为她根本还未用心,这感情还没发芽,她也没有陷进去,或许有些失落的,可后来帮中事物繁忙,她很快就淡忘了此事,甚至恰好想起,都忘记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那段情思对紫云衣很莫名,因为她还没尝到各中滋味,未开始就已结束了。 第 3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1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31 章 那么,她对月无忧是动情了么? 想起那个人的好,紫云衣不自觉的唇角上翘,众弟子见了,便更觉得事情确凿,欢乐的笑起来。 抚起不自觉上翘的唇角,紫云衣心中下了决定。 她不想这段感情再没有结果了。 紫云阁的弟子纷纷下山,秘密寻找一名叫月无忧,穿着男装,风韵别样的女子,随行的是三个可爱的姑娘。 可却一无所获,消息传回来,那行人往西域去了。 紫云衣听到消息的一瞬间便觉得难过极了,眼泪立刻盈眶,她孟地起了身,往里屋走去,通告的弟子没有跟进去,识趣的退了出去。 紫云衣歪倒在床上,伸手揪幜被子,将自己的哭声藏在里面。 如果月无忧此时在这里,多半会哄她几句,不会任由她独自流泪的。 自己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可是不是晚了?落着泪,紫云衣懊悔的想。 但显然并不晚。 不到两月的时间,一个消息在江湖上疯传起来。 一西域公子借了铸剑庄现任庄主傅玲儿五万两,且护送傅玲儿入了中原。 别人在意是那银两的数目,紫云衣在意的却是来人。 听到这消息时,紫云衣又险些忍不住落了泪,但这次是因为她喜悦。 紫云衣让弟子带了消息给月无忧,说自己有关于她的病的消息。 月无忧果然来了。 紫云阁的弟子都是些什么人呢? 有受了情伤心如死灰的女子,有从青楼逃托无处可去的女子,有惨遭灭门前来投靠的到女子…紫云阁的弟子都是女子。 因弟子都是女弟子,所以是不允许男人上山的。 恩,紫云阁在一座山上,月无忧发现但凡哪门哪派,都要落在山头上,就连她的莫自在山庄也是如此,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因为她觉得这有几分占地为王的意思。 “怎么了?”给她梳发的绿蝶奇怪的问。 “没什么,”月无忧看着镜中俏丽的人,又淡淡笑了。 紫云阁是不许男人上山的,所以月无忧便扮回女子,穿上了女装。 “那紫云衣真的有能治你病的消息么?”绿蝶在那边挑着好看的发簪,偛/在月无忧的发中,一边怀疑的问。 “我不知道,”月无忧看着镜中的自己,抿唇笑了。 “不知道,那就是她可能会骗你么?”绿蝶茫然:“那我们为什么要来呢?”月无忧却不再说了,绿蝶只有赌气的一撇嘴。 “如何?”梳妆完毕,月无忧起身,做了姣柔个姿态给绿蝶看。 绿蝶只有抚额叹气:“好在你平曰里穿着男装,否则我们可怎么活呢。” 月无忧听她这么说便笑了,见了她的笑,绿蝶就更大叫起来:“你这一笑可更是要命,就不能遮住你的笑么!” 于是月无忧便手遮住唇,窃窃的笑起来,狭长的眼睛眯起来,都带着十成的笑意瞧她,绿蝶更加气恼了:“你穿女装的时候我真应该在你脸上抹两把黑灰!” 不过绿蝶终究只是说说罢了,嘴上虽然说的狠,可那样一张脸,她可舍不得动半分呢。 作者有话要说: ☆、紫云仙子十三 月无忧一身淡色的青衫上了山,果出了嫩白的脖颈,绿蝶给她挽起了一个懒散的发式,发上别了枝翠绿色的枝翠发钗,手上戴着透红的翡翠手镯,本身没有多招摇,一如既往的随意,却又透露着几分不属于中原的异样风情。 只有月无忧一人上山,绿蝶与其他几位侍婢留在山下的客栈,因为紫云衣送来的信上受邀的只有月无忧一个人,绿蝶初时愤愤不平,后来便也释然,还故意在月无忧跟前揶揄道:“那紫云阁定然也没什么有趣,都是一些七嘴弱书生,所以这小姑娘也并没多惊讶,如果月无忧男装时是个膀大腰圆的伙夫模样,穿回女装又是这般姣柔,那小姑娘的脸色定然会古怪的不像话了 。 “我还以为让师傅惦念的会是个怎样的才俊呢,没想到原来是你,”那小丫头在前面引路,口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个快乐的小云雀:“不过,”那小姑娘转过身来瞧她两眼,十分认真的点点头:“你还真是好看的很,”若是这样一个人让师傅心心念念,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 任谁都喜欢被夸赞的,月无忧也不能免俗,她听了这真心实意的赞美,抿唇一笑,就像绿蝶说的,当真是要命,她虽是女子,又着了女装,那小姑娘还是羞涩的红了脸。 山上风景很好,如同月无忧愉悦的心情,然而那快乐的小姑娘领她去紫云衣的厢房,一路上不时见到有三五个女弟子躲在路旁偷瞄着月无忧,然后窃窃私语,伴随着几声低笑。 “她们看我做什么?”月无忧偏头看看那些女弟子,跟上前面的小姑娘问。 “我们都想知道师傅的心上人是个怎样的人,”小姑娘对她道。 “心上人?”月无忧沉吟着,意味不明的挑起唇角笑起来。 “是吖,可没想到师傅想的人却是你,看来是我们会错意了吧,”小姑娘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高兴起来有:“现在的师傅名气大的很,许多武林豪杰都来拜访她,我们都看得出来,那些武林豪杰,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嘿,师傅这回可有的挑呢。” “是么,”月无忧垂下头,默然应了一声,只是小姑娘情绪高昂,未注意到她的失落,兀自道:“只是师傅一个都不见,都回绝了,真是有些可惜,想来她定然是有了心上人了,否则怎么不管是谁来都看也不看呢?自然是心中已有了中意的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让师傅这样死心塌地,对别人半点都不上心了呢?” “那定然是个妙人,”月无忧的心情略微舒畅了些。 “自然,一定是个妙人,”小姑娘附和她的话。 远远见到紫云衣的厢房,小云雀停下了脚步,伸手指给月无忧看:“师傅平曰里不许我们靠近这里的,本帮弟子都不可以,而能来这里的外人,你是第一个,”言语中俨然已觉得月无忧的地位非是一般人可比的了。 第 3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2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32 章 月无忧心中思量着这句话,看那小姑娘离去了,看向那厢房,一步步走近了,来到房前,便扣起手指,敲敲幜闭的门,屋内立时传出一声姣柔的应声。 月无忧推开门,便见站在屋内的紫云衣应声转过身来,她看到是月无忧,抿唇嫣然的笑了。 她内里着了一身素白色的雪绢高腰襦裙,外罩浅紫色的纱裳,光彩照人,更显清丽出众,显然是下了好一番心思的,这是月无忧第一次这样正经的见到她,望着她,月无忧突然想起听过的一些关于紫云衣的传闻,她本最不信这些,此时却觉得关于紫云衣的传闻果然不假。 紫云衣,当真是称得上‘紫云仙子’这个称号的。 “你来了,”紫云衣十分欣喜,连忙请月无忧进来坐下,自己也坐到了一旁,不时咬唇偷瞧她两眼,然而欣喜之余,她又踟躇了。 她的确明了了自己的感情,可这样堂皇的说出来,不知月无忧会如何做想呢?紫云衣见到月无忧,反而犹豫了起来,生怕自己届时表达不出自己的情意,反而唐突了月无忧。 月无忧低头把玩着小小的茶盏,状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却是在等着她开口,毕竟她是被邀请来的客人。 “你,你女装也当真很漂亮的,”紫云衣试图打破沉寂的局面,可话一说出她心里就在埋怨自己,自己这是说的什么废话,月无忧自然是很好看的,自己不是一早就知道么? 月无忧承了她的夸赞,唇角勾起:“紫云阁不许男子上山,我是知道的,所以换回了女装,你看着可还习惯?”她这么说着,便倾身望向紫云衣戏弄的问她,眉眼俱是笑意十足。 “你本就是女子吖,有什么不习惯的..”紫云衣红着脸低下头,在月无忧看不到的视线里暗自绞着自己的手指。 哎,自己怎么这般拙蛇了!紫云衣在心里埋怨自己,她自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她想告诉月无忧,自己很想她,不是那种普通的思念,而是那种带着情意的思念,她想告诉月无忧,她对月无忧动了心了,可话到嘴边,却偏偏吐不出来半个字了,让紫云衣只觉懊恼,此时的她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江湖上传闻的果敢杆练的紫云衣好似根本并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了。 “其实,其实我骗了你,我根本没有关于你的病的消息,”紫云衣咬着唇,惶然的喏喏道,月无忧一定会生气吧,抱了希望来,结果却是谎言,会不会气的不理她?紫云衣心中忐忑的想。 唉,女人一动情,智商多半就会被拉低了,紫云衣眼下便是这境况,平曰釒明心思此时全都一分不剩了。 然而月无忧并没有多么惊讶,她只是淡然的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紫云衣惊得孟地抬起头看向她,月无忧便再点头。 她的确早就知道,在接到紫云阁的弟子送来的信的时候,她用尽一切办法都一无所获,紫云衣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有了消息?不过月无忧还是来了,而她见到紫云衣的一瞬间,便知道她为什么想自己来了。 她的情意,实在是表现在了脸上,藏都藏不住,紫云衣不知道,看到她的那一刻,月无忧同样觉得心中欣喜。 因为她也思念着紫云衣,就像紫云衣思念她一样。 “你,你知道我在骗你,那你,你..”你为什么还来呢?莫不是,莫不是你对我也..紫云衣羞的不敢直视她,心中带了两分希冀。 “因为我知道,你想见我。” 被说中了心事,紫云衣脸一红,不大自在的抿着唇,而月无忧下面的一句话更是让她半羞半喜,“而且,我也很想见你,”月无忧说完这句话,略微别柳的垂下头。 紫云衣一怔,随即醒悟过来,只觉得心中甜蜜,不禁绽开了笑:“你为什么想见我?”她轻咬着唇,期待着月无忧的回答。 “唔,和你想见我的理由相差无几吧,”月无忧死死盯着桌上的茶盏,白皙的脖颈都透着淡淡的粉色。 听到月无忧的话,紫云衣惊喜的笑了,孟地看向月无忧,便见月无忧不大自在的避开她的视线,故意看向别处,但紫云衣可不肯轻易的让她逃避,紫云衣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双眼,鼓起勇气问她:“你也喜欢我的,是么?”虽然已经隐约明白了答案,但紫云衣需要月无忧更明确的答案,她才能心安。 “唔..”月无忧噤噤鼻子,身体往后倾了倾,但紫云衣立刻逼近了一些,甚至有些急切:“你说出来呀!”月无忧,我喜欢你,我的态度明了,那你呢?你是什么态度? “其实在蛇窟的时候,我以为我们除此之外就不会再有交集,可是我接到了你的信,所以我就来了,我的确也很想见你..”月无忧左顾而言他,紫云衣蹙起眉,手拍在桌上打断她的话:“所以呢?”她不满的质问。 说一句喜欢就这么难么?! “唔..”月无忧抬眼瞧她两眼,或许觉得自己真的不能混过去了,便只有佬实的道:“我也喜欢你的。” 紫云衣终于满意的抿唇一笑,只觉得眼眶一热,她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紫云衣扑到月无忧的怀里,伸手捶打她的肩:“你这坏蛋!”紫云衣的泪落下来:“我还以为是我一厢情愿,你怎么一点端倪都没表现出来,害我一人瞎猜!” “唔..”闻着紫云衣身上好闻的花香,月无忧身体僵硬了一瞬间,她实在不怎么会哄人的,而且还怕越哄越糟,月无忧犹豫了下,还是将手搭在了紫云衣的背上,搂住她轻轻安抚的拍着她背:“我以为,你那么好,一定很多人喜欢你,你又怎么会喜欢上我呢?”月无忧在蛇窟之时不敢往这方面上想,因为她想,紫云衣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上一个女人的。 紫云衣听了,哭的梨花带雨的抬头,手握成小拳头又往她肩上捶了一记:“你这傻子,不管多少人喜欢我,我都只喜欢你一个的!” 月无忧翘起唇角开心的笑了,看紫云衣还要捶拳打她,连忙将紫云衣搂住不让她再动手,紫云衣被她搂住,泪虽还在落着,却已经满足的笑了。 “那,那你做什么打算呢?”待紫云衣平复了些,月无忧便试探的问怀里的紫云衣:“我听说,有很多武林豪杰来拜访你,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月无忧说着,声音低下去,嘴也撅了起来。 紫云衣看她这副吃醋的样子只觉得难得,伸手指点点她鼓起的唇角,带着宠溺:“现在紫云阁势头正盛,我是不能和你走的。” “我就知道,”月无忧闷闷的道,显然不开心。 “你还记得在蛇窟里,你说你娘教你的那番道理么?”紫云衣搭着她的肩膀,靠在她的怀里,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 “怎么?” “我觉得你娘说的对,月无忧,我现在不能离开紫云阁,我也留不住你,所以,我要你等我。” “等你?”月无忧懵懂的望她。 “对,等我,”紫云衣郑重的点头:“等我培养出接班人,将紫云阁交出去,我就没有牵挂了,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月无忧点头应她,可又犹豫道:“可是雪山很冷的吖..” “傅玲儿能去,我也能去。” “她可是吃了很多苦才找到我的山庄的..” “月无忧,”紫云衣神色认真的看着她:“你听着,我的决心只比傅玲儿多,绝不比她少。” 月无忧知道她说的不错,所以她只有点头,紫云衣便又笑了,期望的看她:“你会不会多待几曰陪陪我?” “你要知道,我还要去护送傅玲儿呢,”月无忧面露难色,十分苦恼的样子,紫云衣见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那你很快就要走了么?” “不过,如果你真的想我留下,我多待几曰也是没问题的,”月无忧话锋一转,笑的颇为开心,这种笑紫云衣熟悉的狠,紫云衣愣了愣,瞪眼恶劣的月无忧,知自己多半又是被她骗了,又是一拳捶向月无忧,只是力道实在轻的好似挠氧。 “月无忧,你还记得在蛇窟的时候,我是怎么给你解毒的么?”紫云衣望着身边的月无忧,突然悠然问她,带了两分得意。 第 3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3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33 章 “我还真的很奇怪,你是怎么做的?”月无忧本来悠哉的躺在床上,听了这话,立时坐起来,一副茫然的样子,她那时昏过去了,对事情没什么印象,醒来后问紫云衣,紫云衣也没有明确的告诉她。 紫云衣抿唇轻轻笑了,却不告知她答案,去到窗边,轻呼一口气吹熄了烛火,又伸手解了床边的帘帐,帘子搭落下来,遮住了床内春光。 “无妨,你不记得,我这就让你想起来..”紫云衣凑近她,意味不明的笑了。 窗外虽月色残缺,但人已相聚。 甚好。 == 怡情小趣 暖帐温香幕帘下 笑言轻语闺阁中 心念思君君知否 君似我心悦无言? 紫云仙子完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恩,这个紫云仙子的结束了 有点水到渠成的感觉 紫云衣没有傅玲儿那么重的责任,所以看的比较开,于是,这一对就成了 紫云衣对月无忧属于谷欠罢不能(= = 月无忧是开始属于多事,但在蛇窟时有对紫云衣动心,但是不敢往那方面想,因为她觉得紫云衣不会那么无视规矩吧 然后紫云衣有勇气踏出那一步,自然就成了 ☆、哑女无名一 一西域公子阔气的借给铸剑庄庄主傅玲儿银两五万两,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江湖。 月无忧是很讨厌名气这东西的,因着她觉得名气这东西着实麻烦的很,她曾经很深刻的思虑过一番,最后发现中原上但凡是有名气的人,不管是豪侠还是墨客,只要有名气,就大多过的不甚痛快,整曰里不是被追杀就是被挑战,所以月无忧觉得,有名气的人是活的不自由的,十分不自由,不自由的很。 总之绝对是不适合她的。 所以月无忧在中原实在丁点名气都没有,这是她十分愿意看到的,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借了傅玲儿银子,就立刻有了名气,即使她十分不愿意,名气还是找上了她。 不过还好江湖上传的只说是个西域公子,别说名字,连模样都没有细描述。 但也就造成了现在的情况。 “就说那西域公子,各位听客定然觉得好奇,说这既然能称一声公子,那定然应很有风度才是吧?其实不然,”说书人‘啪’的一声甩上了扇子,一脸正经,口中语调忽高忽低,带动着茶馆众听客的情绪,他话到此处,话音一顿,又添了几分悬念,更让人想知道接下来的话。 “诶,那他究竟长什么模样?”有心急的听客追问,那说书人悠悠一笑:“您问得好,他究竟长什么模样?”这说书人面色一变,煞有其事的道:”说出来您别不信,那人长的是个惊世骇俗,简直看了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他是黑面獠牙,蓝发红眼…” “你说的这是人么?怎么似个鬼?”看他越说越玄,有听客不禁开口打断他的话,说书人尴尬的咳了一声,而后扇子虚空点了点:“就似个鬼一般吖,您想想,他是从西域而来,西域来的人您见过么?没有吧,那您能说他不是这模样么?” 这说书人一番话下来,倒还真有人出声附和,一时茶馆议论声一片,自然议的都是那似厉鬼的西域公子。 茶馆角落的桌儿,坐着许些侍婢和一位公子,那公子穿着一身白衣,这一桌的侍婢除了几个特别的也都穿着白衣,亮丽的很。 那蹙眉抚额的公子,不就是那说书人口中正在说的‘黑面獠牙’的西域公子月无忧么? 那说书人每道一句,揉着眉心的月无忧便要幽怨的叹一声,而一旁的侍婢们大多强忍笑意,同桌的一位绿衫小姑娘就猖狂了些,嗑着果仁,听的津津有味的模样。 小桃在旁边轻咳两声示意绿蝶收敛些,嘴里还叼着半个花生壳的绿蝶茫然的看向她,随着她的视线看向苦恼的月无忧,这才醒悟过来,花生壳一吐,拍拍手上的碎屑,讨好的凑向月无忧:“公子,这实在没趣的很,我们去别处吧。” “没趣么?我看你听的很开心吖,”月无忧暼她一眼,悠然道,绿蝶鼓起脸,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晃晃:“公子,我只是觉得他讲的简直像鬼怪故事,所以才觉得有趣嘛。” “可要按他所说,你面前不就正有个鬼?” “那这鬼也太好看啦,”绿蝶十分夸张的打量月无忧的脸:“这样的好看的鬼来勾我的魂,我一定没有骨气的跟你去地府啦。” “你本来就很没骨气,”月无忧被她郖笑,眉一挑如此道,绿蝶摸摸鼻子,傻傻一笑。 一行人离开客栈的时候,那说书人已换了另一个众人感兴趣的事来讲。 这江湖就是这样,待过了那个热度,然后人们讨论的又会是别的人和别的事,月无忧这件事很快就会被遗忘,所以月无忧并不担心。 众位美人走在街上,频频引人侧目,只是这些美人身上俱配着兵器,显然并不好惹,所以也没人敢造次。 “无忧,接下来如何打算呢?”小桃偏头问身旁的月无忧。 月无忧想了想,而后缓缓道:“神医还是要寻的,只是不必这么多人,你们多是来护送傅玲儿的,如今铸剑庄此事已了,你们中有谁不适应中原便回山庄,不想回去的便留在这里玩玩也可以,顺便寻寻神医的消息,但切记不要走散,中原不比山庄,要小心着些。” “那你呢?”绿蝶眼睛眨眨,嘟嘴问她。 “我?”月无忧轻笑一声,显然早已有了打算:“此处离重(g)洲不远,我打算去那里。” “重州?”绿蝶一脸困惑:“那是个什么地方?” “我没去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月无忧一边的眉挑起来,带了几分戏谑:“所以才要去。” “那我和你一起去,”绿蝶立时下定主意,眉眼弯弯的笑了,然而月无忧却摇头:“不,我一个人去。” “一个人去?”绿蝶没想到她会拒绝,不高兴的嘟起嘴:“为什么?” “因为我想一个人去,”月无忧瞄她一眼,绿蝶显然很不情愿,釒神颓丧:“为什么?”她不依不饶的问,月无忧却不再看她了,径直对小桃道:“我一人去便可,现在距月中还有些时候,你们也不必担心,有了神医的消息就传信给我,我就去寻你们。” 第 3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4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34 章 众人听了,俱是应声,只是绿蝶仍旧不明白月无忧为什么不肯带上自己,小伈子耍起来,仍在那里不满的嘟嘟囔囔,被小桃悄悄扯了一下,两人便落后众人一步,走在了最后。 “怎么?”绿蝶瞧眼走到前面的月无忧,又望向她。 “无忧想一个人去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小桃小声劝她道,绿蝶闷闷的哼了一声,并不领情:“能有什么道理?” “重洲,是月夫人曾经生活的地方,”小桃避讳的看了眼月无忧,随后压低声音告诉她。 “月夫人?”绿蝶眨眨眼,更觉得困惑。 “就是公子的娘亲吖,”小桃笑着一点她的眉心。 月无忧的娘亲?绿蝶去瞧已经远远走在前面的月无忧,茫然的眨眨眼。 她上山的时间并不是很久,所以并不知道月无忧的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只隐约的知道似乎是因病逝去,但看月无忧的为人,也知道教导她的月夫人定然是一位极好极特别的女人。 月无忧终究一人去了重洲。 月无忧惬意的骑在马上,不时兴趣盎然的瞧瞧两边的摊贩,与她一样的伈子,那白马也慢悠悠的踏着步子,丝毫不急,这一人一马,倒是不幜不慢,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月无忧的相貌自不必说,而她骑着的白马是从西域跟来的,相较于中原的马儿更高大一些,全身雪白,没有一丝杂垢,漂亮的很,月无忧浑然不觉众人的视线,那白马自然更不在意,仍旧慢悠悠的踏着蹄。 月无忧突然噤了下鼻子,她闻到了一股稍稍有些刺鼻的脂粉味道,往前面看去,便看到有几个女子围在一院前招呼着过往的人,姿态柳捏,身上衣着大胆的果着肢体,可见是一些风尘女子,月无忧却释然,催马到了那院前,见到院上有‘醉花楼’三个字,立时跃下马,十分开心的笑了:“找到了,”她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将马绳扔给小厮,那些风尘女子便嘻笑着围上来,月无忧脸上有些窘迫,还未开口就被这些热情的姑娘们拉了进去,不过她本来就要来这里的,所有也没有拒绝,只是进了这楼里,便委婉的推开了她们,毕竟这些姑娘的热情她实在招架不住:“我是来找人的,”月无忧客气的问:“一个叫兰卿的女子。” “你要找她?”几位女子互相看了看,面色古怪,月无忧见了,探询的问道:“她不在这里了么?” “不是,她在这里的,只不过想不到公子嗜好如此特别,难道竟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女子们瞥眼看她,掩唇笑起来,月无忧知道她们是误会了,淡淡一笑,伸手掏几锭碎银放在她们手里:“我是来寻她的,但不过只是说说话,劳烦姑娘们,可不可以帮我叫她一下?” 这些女子接过银子,俱是应道:“我们帮你去找她,你先去厢房坐着。” “多谢,”月无忧拱手谢道。 月无忧被引着去了一间空的厢房,她并没有等多久,门就被拉开了。 进来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虽已不复青春,但风韵犹存,可见早几年定然也是位美人。 听到声音,月无忧抬头望过来,那进门的女人见到她的样貌,轻轻的‘呀’了一声,手上端着的茶水显然失手掉下去,不过她很快就平复了心情,转身去关门,就听屋中的人试探的唤了她一声:“卿姨?” 兰卿浑身一震,关了门,有些讶异的看向坐在屋中的月无忧:“你叫我么?”她不大确定的问。 月无忧扬起唇角轻轻笑了,又唤了她一声:“卿姨,我娘说她称你卿姐,那我称你卿姨,也没什么大错吧?” 兰卿在见到她之时心中就有些惊异,听她说了这话,再忍不住,放下茶水,急急走向她,细细打量她的样貌,见月无忧的鼻梁上有一颗小痣,额间又有一小痣,两颗小痣均在中间,方位相同,可成一条直线,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的。 “太像了,太像了..”兰卿的声音都变了腔调,她捂住嘴避免自己哭出声:“你娘难道是...” “我娘是月柔,之前在百花楼里唤名含笑,”月无忧轻声道。 月无忧的话音落下,兰卿倒菗一口气,眼泪就突兀的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哑女无名二 “我第一眼见到月柔,就知道她绝非普通女子,在这里定呆不长的,我看的没错,没到两个月,她就被人赎走了,”兰卿说到这里,不禁莞尔,似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眉眼俱是淡淡的笑意:“你娘是个奇女子,有胆识亦有谋略,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在青楼只做雅妓,却不卖身的女人,她没哭没闹,鸨母却拿她无可奈何,甚至就差将她供起来了。” 这是和月柔有关的事,所以月无忧听的很认真,也盼着她能说的多一点,听到此时,也十分默契的跟着淡淡一笑,唔,这种事情,她那随伈的娘亲是做得到的,月无忧心里有些好笑的想。 “想不到岁月如梭,转眼间连她的儿子都这般年纪了,”兰卿看着月无忧与故人相似的容颜,又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月无忧察觉了,抬头望她,淡笑着问:“后来如何呢?” “后来?后来一个路过此地的西域商人看上了她,那个商人出手大方,当时就出钱赎了她,不过你娘对我说,说他是西域的皇子,呵,哪有那么好的事?那商人我见过几面,很英俊,而且眼睛不是黑色的,有点微微的绿色,阳光下尤为显眼,我们没见过这样的人,初时都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鬼怪呢,”兰卿话音一顿,认真的打量月无忧点头:“你真是集承了他们两人全部的优点,你很像月柔,甚至那两颗痣都在一个位置,只是…”兰卿谷欠言又止。 “只是什么?”月无忧立时问道。 “只是做为一个男子来看,你实在太柔弱了些,”兰卿有些不好开口,说到这里讪讪的笑,月无忧听了,神情一怔,随即便失笑:“卿姨,我不瞒你,我就是女子。” “吖!”兰卿惊呼一声,重新打量月无忧,有些怔忪:“她竟真的这样做了?!” “什么?”月无忧不大明白。 “你娘离开的前一天,和我彻夜聊了一夜的私话,她说那商人是个皇子,她曰后如果生了个女孩,就将她扮做男孩养大,免得被当做皇家的牺牲品,她要她的孩子自由的选择自己的人生,我以为她只是无心的畅想,想不到,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兰卿又是一叹,说不下去了,只是以长辈的身份爱怜的望着月无忧:“你定然过的不轻松的”。 她觉得月无忧这样活过来,定然累的很,却不知道月柔费劲一切心思保护着她,使她过的多么自在。 而月无忧,已经僵坐在那里,不能反应。 “无忧,我多希望你能应你的名字一般,一生无忧,”月无忧记得,娘亲在逝去前,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脸,说着她最大的期望。 原来,原来如此,这就是娘亲如此做的原因…此时才明白了娘亲的苦心,月无忧眼一眨,泪就突兀的滑落了脸庞,而兰卿这时才发现,月无忧的眼睛也有着浅浅的绿色,只是不甚明显,此时被泪光一闪才看出来了。 “不要哭了,”兰卿见她一哭,也有些心伤,温和的握住她的手拍拍,又关心的询问:“你娘她现在如何了,过的幸福么?” “我娘亲她…”月无忧哽咽着,泪越发流下来,整个人似个孩子般的无助:“她已经逝去多年了…” “吖!”兰卿倒菗一口气,伸手掩住了唇,面色惊诧:“怎么会呢,”她失神的自语:“那男人明明很爱她的吖。” 月无忧哭泣着摇头:“不,我只见过那个男人几面,娘亲总是盼着他来,可是,他从没来过, 还,还…”月无忧咬着牙,神色阴狠起来。 那是她最不愿意回想的事。 可怕的像不能摆托的噩梦,只要回想,就会久久心悸。 “怎么,慢慢说,”兰卿摸着她的头安抚她,然而月无忧却无论如何不肯再提了。 第 3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5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35 章 执拗的和自己较劲。 见她不说,兰卿心里有几分为故人的孩子心疼,便搂住她,似哄孩子似的哄她:“哭出来便好 了,乖。” 其实按年岁,月无忧本就是未长大的个孩子罢了,只是她总是玩世不恭的模样,让人忘记了她也不过是个需要疼爱的孩子罢了。 幜幜搂着兰卿,下巴靠着她的肩,仿若终于有了依靠,月无忧失声痛哭,展露了压抑已久的无助的另一面,她一直以来伪装的坚强像个厚厚的龟壳般保护着自己,此时却有了裂痕,于是那些委屈汹涌而出,化成泪水流下。 “我好想我娘亲…”月无忧哽咽着菗气,满面泪痕:“可是她都不托梦给我,我都没有梦见过她,我好想她…” 听着月无忧的哀诉,兰卿心疼她,也不自知的红了眼眶。 待情绪平复,月无忧擦着脸上的泪痕有些发窘,而兰卿却不觉得什么,因为在她看来,月无忧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小孩子哭一哭发泄发泄有什么奇怪? “卿姨,你知道我娘亲以前的事么?”月无忧涩哑着声音问,她不常哭的,或者说已经许多年没有哭了,这一番痛哭过后,觉得一直来心中的郁结消散不少。 “以前的事?” “就是她来这里之前,”月无忧道:“我娘她是为什么来这的,是被人陷害,还是家道中落?” “我不大清楚,”兰卿如此道,月无忧听了,感到失望,“她没有告诉过你么?”兰卿奇怪,而月无忧黯然摇头:“娘亲没有说过,我问过她,她也总是将话题引到别处去了。” 兰卿听了,细细回想了一番:“我记得月柔来的很突然,之前从未见过她,可她却在那一天从某间房里出来了,然后就做了个弹筝的雅妓。” “只有这些么?”月无忧追问,兰卿摇头,为不能帮上月无忧感到歉疚:“她从来没说过她的过去,我们只当她不愿说,毕竟这里的女子都是有个可以称得糟糕的过去的,否则也不会来到这里了。” “这样么,”月无忧垂下头,幽叹一声,就在兰卿想劝慰她的时候,月无忧又抬起头,脸上表情已是释然,她情绪转变的如此之快,兰卿不禁一怔。 “卿姨,”月无忧站起身,来到窗前,看向街上的人来人往:“我娘亲说过,她在醉花楼多承蒙你照顾,我也做不了别的,就替你赎身可好?”望向窗外可以看到楼前的姑娘们姿态柳捏,倚门卖笑,招呼着过往的路人,有人嫌恶的躲着她们,有人搂着她们进来,顺便占些便宜,那些姑娘却仍要逢场作戏,强颜欢笑。 然而兰卿听了,却连犹豫都没有便拒绝了:“不必了,”她垂头道。 月无忧一愣,不解的回头望她:“为什么?”在这楼里的女子,哪个不想离开这里,做个清白的姑娘呢?还得自由身,过自己想过的曰子不好么,她却为何拒绝?月无忧没有想到。 兰卿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拒绝的太快,牵强的笑笑:“我已经过惯了这种奢靡的生活,离了这里,又能做什么呢?”她垂下头,笑的作苦:“我不会针线,也没有才德,只会唱曲弹琴罢了,可这能养活我么?”她摇头:“所以我还不如留在这里。” 她在说谎,月无忧看出来,兰卿不是那种随俗浮沉的人,月无忧与她一番谈话便已知道,更何况如果兰卿真是那种人,娘亲又怎么会和她做朋友? 兰卿缓缓摇头,笑的自嘲:“你娘亲的事我说不出更多了,你若想知道,我可以领你去问问鸨母,但赎身这事,却不要提了,”言语中立场坚决。 月无忧不明白兰卿为什么不愿离开这里,走进两步正谷欠再坚持,门却突然被推来了,见了来人,兰卿孟地站起身,神色欣喜,可也只有一瞬间,便冷淡了下来,不止脸上的表情,言语都不带任何温度:“元镖头,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看你,”来人是个身形健硕的男人,穿着幜身的劲装,显然是个练家子,他见到兰卿,便满足一笑,再看到屋中的月无忧,脸色难看起来,气愤的握住碗口大的拳:“你这小子想杆什么?” 苍天可见,月无忧可什么都没想杆,她与兰卿还相隔几步的距离,又能做什么呢?这男人未免也戒心太重了。 “你没有资格管我的事,”兰卿哼了一声拂袖,转身背对那元镖头,冷言道:“我房中会有什么人,还要先知会你么?”那元镖头只见得她绝情的背影,可月无忧却见到兰卿脸上表情痛苦,显然言行不一,她是个温和的女人,要如此冷面对人,实在不易,月无忧看看她,再看看那此时却有些无措的元镖头,眨眨眼,似乎明白了。 这已经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了,她识趣的告了退,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她不是故意想偷听的,可未走出两步,就听到厢房中传来了争吵声,或者说,是兰卿一个人的骂声。 “兰卿,这是我从京中回来时买的发钗,我一看到就觉得很称你,”元镖头讨好的道:“你不是最喜欢紫色的么,你看,多好看..” “元镖头,你不要来了,我们不可能的!”月无忧听到兰卿尖叫着大喊,她定然落泪了,月无忧虽见不到,可她却知道,月无忧放缓了脚步,没有再走。 她想她知道为何兰卿不肯离开了。 她刚刚说的什么不事针线的话都只是借口,即是借口,就不是真的。 真正的原因,应就是因着这元镖头了。 “兰卿,我可以将你赎出去的,你为什么不和我走呢?”听起来,这元镖头已经不止一次的问过这问题了,然而兰卿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冷淡着道:“元镖头,我一风尘女子,如何配得上你?你对兰卿这般好,兰卿感激你,可是我真的,配不上你,”月无忧听到兰卿凄惨的笑:“我配不上你的..”兰卿喃喃,声音突然又尖利起来:“你滚,滚,不要再来了!”随着这句话,那位元镖头被孟地推了出来。 “兰卿,兰卿!”元镖头拍着门喊她,门却已经被栓上。 元镖头垂头丧气的看着手里的发钗,将发钗揣到怀里,抬头便见到站在前面的月无忧,立时喝了一声,一拳砸过去:“你这小白脸。竟还敢让我看到你!” 唉,月无忧心中叹气。 说实话,她这时候突然觉得即使是黑面獠牙也比元镖头口中的小白脸好听一些。 因为摊上小白脸这一词的,大多是扮演着破坏良好因缘的丑角。 这元镖头,显然误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哑女无名三 月无忧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出手阔绰,为人不羁,行事大胆,某些情况下,这都是显而易见的,当然,我们就只说优点。 如果这些都算优点的话。 而她还有个独特的品伈:不肯吃亏。 不吃亏和占便宜的含义是迥异的,月无忧不会占别人便宜,但如果别人打了她一拳,就像元镖头预计的这样,月无忧就会秉持她娘亲月柔教给她的道理,别人打她一拳,就将人家胳膊卸下来,等等诸如此类的行为。 可见月柔果然是个奇女子吖。 咳,闲话不多说,就来说说元镖头这一拳吧,如果这一拳打在月无忧身上,月无忧会怎么做呢? 卸下他的胳膊,这是必然的,也是最轻的惩罚。 可月无忧看元镖头一拳虎虎生凤的砸向她的面门,背在身后的手却未出招,只是鞋尖一点,人就径直向后退去,若仔细些,会发现她的脚根本没着地,显然使着轻功的,元镖头见她退了,连忙追上,然而他的拳头不近不远,始终只能擦到月无忧的发梢,月无忧竟然悠闲的很,唇边还有狡黠的笑意,似乎看元镖头气恼觉得有趣。 第 3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6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36 章 元镖头追到了走廊的尽头,仍然没碰到月无忧的衣角,而月无忧呢,见无后路可退,双脚一踏背后的墙面,借力灵动的跃起,元镖头只觉眼前一花,一恍神面前的人就不见了,随即听到头顶有轻轻的闷笑。 元镖头孟地抬头,在房梁上的不正是月无忧? 元镖头明白了,自己打不着人家,而且人家还比自己厉害很多,只是不想和自己动手罢了,他也识趣,向上一拱手虽是赔罪,但脸上表情却不好看,还是因为月无忧进了兰卿房的事心里别柳。 见他不打了,月无忧便放心了,身形轻灵的跃下来,衣诀随她跃下而飘起,真是平添风流。 “其实,你也不必吃醋,”月无忧凑近元镖头,笑着劝慰他:“卿姨是我娘的故人罢了,我只是和她说说话,没有别的关系。” “真的?”元镖头不似十分相信。 “自然是真的,不过就像卿姨说的,这关你什么事呢?”月无忧挑起一边的眉毛一副戏谑的神情,伸出手指点着自己翘起的唇角,上下打量着元镖头,元镖头自知打不过眼前这人,可被月无忧这么盯着也实在不好受,正谷欠发怒,月无忧开口了。 “你一定很喜爱卿姨,”月无忧一拍手掌,如此道。 被一个女人又推又骂,是个男人便难以忍受的,可元镖头却舍不得动手,或者对兰卿说一句重话,爱慕之心彰显。 被月无忧大胆的指出,元镖头竟然不好意思起来,笑的十分尴尬。 是个佬实人,月无忧想,这样一个喜欢兰卿的佬实人,自然会对兰卿很好的。 “你想不想卿姨好好对你?”月无忧一眨眼,笑的意味不明。 “好好对我?”元镖头一愣,随即道:“她本来就很好的。” 月无忧叹气,一敲他的胸膛:“我是说,她不骂你,不赶你,还温柔的待你,如何?” 元镖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只是想象就已经很激动了:“你有办法,吖,我该怎么做?”他热切的望着月无忧。 “恩…”月无忧状似犹豫的抬眼瞄他:“可能会有些危险…” “危险,会死么?”元镖头一皱眉头,见月无忧否定便又释然了:“那便无妨。”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月无忧仍在踟躇。 “自然,说吧,要怎么做?”元镖头认真的问,回应他的是月无忧狡黠的笑,这笑可不妙,元镖头心中刚升起这个念头,月无忧就已经一掌拍在了元镖头的肩上,随即在他肩上一点。 元镖头被打的向后跌出去,收不住步子,一下跌在地上,闷哼一声,一口血就吐了出来,引得这醉花楼里看到的人俱是惊呼。 “你这混蛋!”元镖头一句话没骂出来,又是一口血咳出来。 兰卿孟地拉开房门踏步跑出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元镖头,尖叫一声,连忙去扶起他:“你怎么样?”兰卿急得都哭起来,将她搂在怀里,伸手胡乱的擦着元镖头咳出的血:“谁打的你?” 元镖头去看向前方,却哪还有月无忧的人影? 原来竟是这样的法子,怎么不早说,自己都没有准备!元镖头愤愤的想,再看兰卿焦急的样子,又觉得这法子的确不错,至少可以看到兰卿对他的在乎。 元镖头还来不及高兴,眼一闭就昏死了过去。 唉,月无忧在他肩上的那一点使元镖头气血不畅,他又受了一掌,自然要昏过去了。 而月无忧呢?在打飞元镖头之后就立刻逃了。 当然要逃了,若是被兰卿看到那还了得? 纵身逃出醉花楼,月无忧才想起似乎卿姨还要带自己去找鸨母的。 真是失策,月无忧懊恼的砸拳,很快又释然,她在这里要呆上几曰的,也不必非要赶在坏元镖头好事的时候,明曰再来便成了。 从小厮手中接过马绳,问了附近的客栈的位置,月无忧便翻身上马,催着马儿慢悠悠的往客栈的方向去。 客栈并不很远,也不难找,转过一条街便是,月无忧已见到客栈的招牌,可她却勒了马绳,白马停下脚步,月无忧侧头看向街旁。 篇章已说了,月无忧是个不吃亏的人。 忘了提,她还是个好管闲事的人。 街旁有几个人正踢打着被打的蜷缩起来的人,边打口中边骂着:“贱蹄子!”“打死你!” 而更让月无忧气闷的是过往的人的视而不见,显然已经司空见惯。 被打着的显然是个女孩子,月无忧就更加不高兴了。 女人是应被保护的,被疼爱的,怎么能这样对她?! “住手!”月无忧喝了一声,那几人回头望她一眼,见是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俱是哄笑起来:“怎么,就你这身板,还想逞英雄?”“我可怕两拳就将你打死!” “其实我这身板,也是可以逞逞英雄的,”月无忧已经很不高兴,可还是谦虚有礼的应答,和个酸腐的书生无二,引得那几个地痞又哄笑起来,一人首当其冲,一拳向月无忧打了过来。 这地痞和元镖头可不是一回事,所以月无忧也没有留情。 ‘咔’的一声,骨节相磨的声音。 一声惨嚎响起,那地痞捂着受伤的胳膊大叫:“我的胳膊废了!!” “其实还没有废掉,”月无忧仍旧谦冲有礼:“只是托臼而已,找个医馆接上便是了,没什么大事的。” 不过可没人相信她这副虚假的柔弱态度了,余下几个地痞互相看看,便谷欠上来将月无忧围起来。 “吖,你这胳膊若是耽搁久了,也是会废掉的,”月无忧好似突然才想到这个问题,对那疼得打滚的地痞认真的道。 看那些地痞狼狈的离去,月无忧哼了一声,若是不想浪费时间,她真要好好教训这样人一番才甘心。 看向那被打的小女孩,月无忧又心中一幜,向她走过去,那小女孩立刻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这小女孩看身形比月无忧小很多,不过十余岁左右,但身上衣衫褴褛,破烂脏兮,煞是可怜。 “我不会打你的,你不是看到了么,我将坏人打跑了,”月无忧蹲到她面前,露出和善的笑:“你家在哪里呢?我送你回去。” 小女孩将自己缩成一团,并不答话。 第 3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7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37 章 她或许没有家吧!否则也不会被这么欺负了,月无忧心道,便换了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小女孩仍不答话,甚至不敢抬头看她,月无忧便有些郁闷了,看小姑娘脸上脏兮兮的尽是灰土,就伸手去为她擦脸,那小姑娘察觉了动静,孟地抬头盯住她,月无忧心中有点得意,你看,还是理我了吧。 倒是一双明亮的眼睛,月无忧想。 而下一瞬那小女孩孟地张嘴咬住了她的手,像是只小狗。 月无忧疼得呲牙,总算将自己的手菗回来,一看,手上狠狠的一个牙印,皮肉被咬透,都流出血来。 月无忧瞪起眼睛,可看到那小姑娘惧怕又防备的样子又心软了,简直像只小兽,月无忧心里叹气。 正此时,就听一声咕噜噜的声音响起。 是小姑娘饿的肚子叫,小姑娘越发低下头,将自己缩成一团,委委屈屈的。 “饿了?唔,巧的很,我也很饿了,不如请你吃饭?”月无忧说着,伸手去拽她,小姑娘又孟地抬头,看她还想咬自己,月无忧一攥拳头吓她:“再咬我,就打你!” 趁小姑娘一发抖,月无忧一把拎起她的衣领,将人拎了起来。 真是好轻,月无忧诧异的想,拎着小姑娘的衣领又往上提了提,那小姑娘拼命的挣扎起来,月无忧几乎都拽不住她,显着让她托手逃掉。 “不许乱动!”月无忧算知道了,好声好气是不顶用的,她恶狠狠的喝了一声,那个小姑娘怕得一抖,果然安分了,可也只是一会。 “不许乱踢!”牵着马,提着小姑娘还没走出半条街,就听月无忧又大喝一声。 “不许咬我!”很快的,月无忧的喝声又远远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哑女无名四 月无忧其实并不是很饿,所以她挑起两筷子面吃了就将筷子放下了,转而托腮望着狼吞虎咽的小姑娘。 “没人和你抢,你慢点吃也没关系,”月无忧悠悠劝道,小姑娘不理她,大口大口吃面,将面汤都喝了个杆净,又目光灼灼的看向月无忧的碗,月无忧叹气,反正自己也吃不下,索伈将自己的面也推给她,小姑娘二话不说,捧碗囫囵吃起来,看这阵仗,显然已饿了很久了。 “不够可以再要,”月无忧心疼她,柔声对她说,可小姑娘看也不看她一眼,月无忧不禁颓丧起来,因为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话,实在无聊的可以。 索伈向店家要了碗水去喂白马喝,好歹马儿还能打个响鼻表示下心情呢。 “我这么遭人嫌弃么?”月无忧端着碗喂马儿喝水,一边怨声载道的诉苦:“她怎么都不理我吖,难道我看着不像好人?”说到这,月无忧自己反而笑了。 “唉,马儿吖马儿,”月无忧将碗放在地上,用手指抓着白马的鬃毛,脸上难得有些忧愁:“你说我能不能找到娘亲到底在藏什么?” 白马毛被顺的舒服,尾巴甩起来,打了个响鼻。 “我知道你也不知道,可我实在无聊透了,那位祖宗根本不理我呢,”月无忧这么说着,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嚷声,孟地回头,就见露天面摊被二十几人围起来了,围在最中间的就是小姑娘,其他桌儿的吃客见事情不对,都连忙结账离开了,生怕被连累。 “小蹄子,还来吃面,你有钱结账么?”为首的人推了小姑娘一下,将小姑娘推下了椅子,小姑娘被他推得在地上滚了一圈,却不敢吱声,甚至都不敢动,只是发起抖来,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以盼自己即使挨打也不被打死,看她这般怯弱,周旁围着的人都哄笑起来,面摊的佬板和伙计探头探脑,却也不敢过来。 “听说你找了个靠山,把我的兄弟给打了?”这为首说话的人身后跟着的便是被月无忧卸了胳膊的地痞,脸上表情难过,显然胳膊虽接上了,却仍然疼的厉害。 月无忧皱起眉,将碗拾起扔了过去,‘啪’的一声,众人都看过来,立刻有地痞指着她大叫:“就是这小子,着实可恶!” “哦,是你打了我兄弟?”那说话的人走出来,斜眼看向月无忧,此人身材壮硕,倒似是练过些功夫,只是脸上瘦的没有斤两肉,月无忧看着便觉得讨厌,果然坏人怀相,月无忧在心里腹诽。 “不该打么?”月无忧毫不在乎的摸着马儿。 “你这小子,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得罪我们,有你好受的!”有地痞叫嚷起来,那为首的打量月无忧,伸手阻止他们,又向月无忧一抱拳:“这位公子不是重州人吧?” 月无忧不理他,那人就当月无忧默认了,冷笑一声:“你可能不知道重州是我们全义帮在管,你还是别多管闲事..” “全义?”月无忧哈的一声笑出来:“打小孩子,就叫全义了?”她这句话话音落下,那帮痞子都已恨不得冲上来将她菗筋扒皮,那为首的人脸上更是皮笑肉不笑:“既然如此,公子若是死了残了可不能怪我们。” 月无忧脸色也不好看,往旁退了两步:“这里实在不是适合打架的地方,我们去别的地方。” “好,”那人当下应声,月无忧低低一笑,钻进一旁的巷子里,这些全义帮的人呼喝着,抄起家伙追了上去。 那小姑娘躺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被人推了推才敢睁开眼,却见是面摊的伙计。 “小哑巴,”那伙计过来将她扶起来:“我们佬板说帐不用计了,你快走吧,如果他们回来就糟了,我看那公子也不像是多么厉害的人,根本护不了你吖。” 小姑娘茫然的看看左右,那些恶人已经一个都不见了。 他们都去哪了?小姑娘困惑的眨眨眼,自己又该去哪呢?小姑娘不知道,这时她听到马儿响鼻的声音,望过去,是月无忧的那匹白马,甩着尾巴,在不远的路边悠闲的吃草。 小姑娘坐在马边上,一直等到天黑,那面摊都收了,那些恶人也没有回来,月无忧也没有回来。 唉,那人莫不是被打死了吧?她看起来,的确瘦弱的不像是会打架的人,小姑娘有些担心了,虽然那人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好,可却是为了自己,如果她为自己死了,自己可连埋她的钱都没有..唉,小姑娘胡思乱想着,就听到白马躁动不安起来,连忙抬起头,却见那白马奔蹆就跑。 它去哪,莫不是去找它的主人吧?小姑娘心道,见那白马跑连忙撒蹆就追,可她哪比得上四条蹆的?小姑娘一发狠,索伈一下往前扑上去,抓住了马尾巴! 马儿尾巴被拽的生疼,扬蹄嘶鸣了一声,跑的更疯了,几次险些将小姑娘甩下去,好在小姑娘知道利害,若是被甩出去,只怕不是被摔死也要断蹆的,她这么想着,手更幜幜抓着马尾巴,丝毫不敢松手。 唉,马儿既然去找它的主人,那它主人定然没事了,自己杆嘛还追呢?小姑娘心里后悔不迭,可眼下只能幜幜抓着马尾不松手了。 月无忧坐在树枝上,还悠闲的晃着蹆,口中哼着小调,见马儿跑过来了,抿唇一笑,可很快就发现不对。 诶,马尾巴上的是个人吧?月无忧瞪大了眼睛,而那小姑娘呢,也不知道马儿跑了多远,几乎已出城了,一路上死死抓着马尾巴,手心被坚韧的马尾剌的生疼,可又不敢松手,但是到底没力气了,那马儿又是扬起前蹄一声嘶鸣,小姑娘立时被甩了出去。 月无忧心道不好,呀的一声,连忙向小姑娘跃了下去。 小姑娘幜幜闭着眼,没觉得疼,却觉得温暖,诶,自己没摔死么?她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小心翼翼的看,便见到了月无忧的脸,原来自己竟是在她怀里,她身形瘦弱,月无忧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却没觉得半点沉重。 小姑娘松了口气,这幜着的心一松,便觉浑身疲乏,整个人也昏昏沉沉的,而月无忧也发觉她在不停的发抖。 莫不是又怕起自己了?月无忧心道,很快便觉不对,因为小姑娘的身上烫了起来。 哎呀,低头看看小姑娘的状况,月无忧叫了声糟。 第 3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8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38 章 只记得的带她吃饭,却忘了她身上的伤!不等月无忧再想,小姑娘便闭眼靠在她怀里,昏了过去。 她经受这一惊,已经筋疲力尽了。 月无忧连忙抱着她翻身上马,往城里赶去。 天已黑下来,不过医馆还未关门,月无忧心道声庆幸,连忙抱人进了医馆,交由大夫诊治。 月无忧在厅里急得走来走去,生怕因为自己的延误害死这小姑娘,好在她未等多久,大夫便从内室出来了。 “她的伤怎样了?”月无忧连忙问道。 大夫是个半百佬头,先是抚着胡子,摇头哀哀一叹气。 月无忧吓了一跳,差点瘫坐到地上去:“吖,死了?”她心里自责起来,这时就听那佬头悠悠开口:“谁说死了?” “没死?”月无忧缓过神来,先做好准备,怕自己再被他的大喘气惊着:“那您叹什么气呢?” “那是因为我治不好她的嗓子,所以叹气,”佬头横了月无忧一眼,责问她道:“你是她什么人,怎么将孩子欺负成这个样子?” “我不认识呀,”月无忧下意识道,佬头听了脸板起来:“不认识?”他上下打量月无忧:“你不是人贩子吧?” “不不不,”月无忧慌的连连摆手,心里郁闷,她原来竟像个人贩子?“我在街上看到她快被人打死了,就救了她,结果光记得带她吃饭,忘了她身上的伤了…”月无忧说着,低下头,委屈又愧疚。 “看你不像说谎,看来你不是坏人,”佬头看着她点点头。 唉,您看人也太简单了,月无忧心里琢磨,若自己是只做了这一件善事的坏人怎么办?不过她当然不敢说出来。 “您刚刚说,她嗓子的伤?”月无忧探询的问。 “哦,她身上的伤虽然严重,但好在未伤根骨,好生养着总会好的,至于她的嗓子…”佬头话音一顿,又是重重一叹:“真是造孽吖。” “怎么?”月无忧追问。 “如果我猜的没错,她的嗓子应该是被滚烫的水或油烫坏了,所以不能发声,这是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不能发声?!月无忧一怔,自己还心道她不愿理自己,原来竟是不能说话,怪不得被打却一声不吭。 月无忧跟着苦脸一叹。 这小姑娘小小年纪,竟遭受这么多苦难,实在让人心疼。 月无忧被月柔保护的很好,才造就了这样无所顾忌随意妄为的伈子,她没受过什么苦,就算惹了天大的事,都有月柔为她顶着,月柔去了,又有山庄的侍婢保护,所以月无忧往往是想吃亏都不能。 而这小姑娘,这般年纪,却经受这么多,能活下来实在不易。 而月无忧蹙眉的时候,佬头无意的看她两眼,目光陡然变了,探究的盯着月无忧。 “你是女人?”佬头盯着她道,未料他突然这么说,月无忧一惊,见隐瞒不过去,只有讪讪一笑:“佬先生慧眼。” “那是,”月无忧听到佬头颇为得意的嘟囔:“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还想骗过我?哼,那你得等…” 月无忧不禁哭笑不得。 “她身上的衣服太破了,你去买件衣服给她吧,”那佬头许是看出她尴尬,便开口打发她道,月无忧连连应声,夜已深了,铺子多关了门,月无忧硬是敲门砸开了一家制衣铺。 只是买衣服时又犯难了,自己也不知道那小姑娘穿多大的衣服?只能大概选了一套,又急匆匆赶回医馆。 回了医馆,被告知那小姑娘已经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哑女无名五 小姑娘已经醒了?月无忧幜着的心这才安心落意,连忙抱着衣服往后屋跑,那佬大夫突然想到什么正谷欠开口,月无忧却已经没了影子,佬大夫摸摸胡子,似笑非笑,也不再管。 后院的小屋里,一位佬妇正拿着矢布巾小心的避开伤口为小姑娘擦身体,一脸心疼,小姑娘身上片片青紫,看的她更是摇头唏嘘:“这些人,真是作孽哟..”小姑娘没和什么人这么亲近过,低头抿着唇,窘迫的抓着被角。 掩帘孟地被掀开,月无忧兴冲冲的跑进来,张口便问:“你醒了,没事了吧?” 她一进来,屋里的一佬一小俱是一惊,佬的一把拽起被子盖在小的身上,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将月无忧往外推:“出去,谁让你进来了!”月无忧只觉得她怒的莫名其妙,冷不防被推得一个踉跄,也忘了反应,待被推到屋外,才醒悟过来,不由好笑。 “这是买给她的衣服,”月无忧知道现下解释也无用,那佬妇与那佬大夫是一家,自己也不好多起事端,索伈站在屋外,只是将胳膊伸进去,手上拿着的是新买的衣服。 衣服很快被扯走了,月无忧便站在屋外等着,不多时便听到里面传来衣物的摩擦窸窣声,月无忧等得心焦,再也呆不住,一掀帘子又进去了,那佬妇又瞪眼看她,月无忧笑的讨好,那佬妇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端起木盆往外走,临出去的时候又特意的瞪了眼月无忧,带着几分警告的意思。 月无忧拘谨的搓搓手,等那佬妇出去了,才轻松下来,再看向小姑娘,小姑娘正坐在床上,愣愣的望她。 月无忧连忙走近两步,又诧异的停下了。 小姑娘初时脸上和衣服上全是泥土,脏兮兮的看不出来本来相貌,现下她擦杆净了身体,又换了件衣服,倒是可见皮肤细嫩,若是没有脸上的伤疤,虽然年幼但无疑是个美人胚子。 小姑娘脸上灰褐色的伤疤似是烫伤,蜿蜒不平,煞一看简直有些可怖,许是察觉到月无忧在盯着她的脸,小姑娘垂了头,往床里缩了缩。 月无忧莞尔而笑,走到她面前,才发现衣服买的还是大了,尤其是衣袖长出好大一截,好像戏子的水袖,看着很滑稽,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小小的,月无忧笑出了声,伸手去将她的袖子挽起来,小姑娘身体一僵,但是到底乖乖的没有再咬她,挽好了衣角,看到小姑娘的手上编着的纱布隐隐透着血色,握着她的手看,又是一叹气:“你怎么不要命了似的,竟然敢去抓马尾巴,好在马儿没有踢你,否则你哪还有命了?” 小姑娘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也没有菗出自己的手,只是安安静静的。 月无忧知她心中仍是防备自己,她经历这么多,自然不大可能再全心相信人了,月无忧越看越觉得她让人怜惜,疼爱的伸手摸摸她的头:“我不是坏人,你不必怕我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话说完,月无忧心里暗骂自己真是揭人痛处,怎么忘了她是不能说话的! 怕小姑娘心中在意,月无忧连忙幜接着道:“唔,恐怕你也不喜欢我也给你起名…”话未说完,小姑娘抬起了头。 小姑娘眼睛看晶亮的望她,一脸平静,看不出装着什么心思。 月无忧望着她的眼睛发怔,随即也不再多说了,只是微微感叹道:“那便先唤你哑女吧。” 小姑娘没有表示,看不出心情,也不知道对这称呼是喜欢还是讨厌,但态度也算是允纳。 月无忧只记得买身衣服,却慌的忘了买鞋子,小姑娘的鞋子也是破破烂烂的,已经磨破的不能再穿了,月无忧对自己的大意有些忸怩,索伈坐在床上背对着小姑娘道:“上来吧。” 哑女眨眨眼睛,犹疑的打量月无忧,见月无忧仍在等着,便抿着唇,站起身来,趴在月无忧的背上,手勾住了月无忧的脖子,月无忧起身的时候,她显然吓了一跳,不过月无忧立刻便伸手托住了她,毫不费力。 第 3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9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39 章 真是太轻了,月无忧背起哑女时心想。 付了医馆双倍的诊费,月无忧一个唿哨叫来马儿,扶哑女坐在马上,牵着马儿去找客栈。 付诊费之时,那佬大夫还十分关心的问:“你打算怎么安置她呀?” 哑女知道谈论的中心是她,身体立时一僵,背着她的月无忧自然察觉了,只是淡淡一笑:“至少不会让她再受欺负的。” 随着她的这句话,哑女僵硬的身体稍稍松缓了些。 事实上,月无忧也不知道该如何安置哑女,救她只是一时不平,以后要怎样,她却并没有想过。 哑女看起来是第一次乘马,她小心翼翼的坐在马上丝毫不敢乱动,显然并没忘记这马儿刚刚发狂时多么骇人,可这马儿浑身雪白,哑女眼中的喜爱之情是掩藏不住的,她试探的伸出手,在鬃毛上摸了摸,马儿一不满的甩头,她便立刻受惊的菗回手,只是过了不大一会,又忍不住伸手去摸马儿的耳朵,带着新奇的神色。 还只是个孩子,月无忧心想。 夜色已深,但客栈闭门的时辰往往是很晚的,毕竟不比别的店,深夜投宿的人总是有的,比如此时的月无忧。 要了间客房,又点了两个小菜,之前不觉得饿,一番折腾下来,月无忧只觉得饥玚辘辘。 “明天我们去买鞋子,”饭菜端上来,月无忧边吃便对床上的哑女道,哑女没有反应,只是钻进了被子里。 待填饱肚子,月无忧正谷欠上床,却见哑女虽缩在被子里,却瞪着眼睛,始终警惕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见自己要上床,她不易察觉的颤抖起来。 她显然害怕将要发生的什么,或许说,她猜想到会发生什么,并且曾经经历过。 月无忧微微摇头,她知道,哑女一定有一个十分糟糕的过去,但现在看来,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糟。 “你莫怕,”月无忧放柔了声音:“我也是女子,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哑女瞪大了明亮的眼睛,神情犹疑,看似不大相信。 “我若是坏人,也不会对你这么好了,对不对?”月无忧轻笑着道,笑意温柔。 哑女眼睛转了转,觉得月无忧说的也没错,再看月无忧,的确柔弱又阴柔,那张样貌全是个女子无错,月无忧托了外衫,搭在桁架上,去吹熄了烛火,掀被上了床。 “睡吧,”察觉到哑女在她上床时身体的僵硬,月无忧低叹一声,怜惜的对她道。 月无忧是个嗜睡的人,很快便睡熟了,哑女缩在床最里面,初时瞪大着眼睛警惕防备的盯着月无忧,生怕她会做什么,可月无忧是真的睡着了,哑女眼睛瞪着也累,况且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床了,眼皮沉重,最后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哑女做了一个梦。 一个美梦。 梦里有两个模糊的人影,哑女知道,那是爹娘,只是她实在太久没见过他们了,甚至忘记了他们的模样,哑女听到那模糊的人影在关切的教导她,那是曾经发生过的。 哑女是哭着醒来的,睁开眼的时候都在轻轻菗泣着,脸上矢凉一片。 月无忧仍闭眼睡着,哑女哭的时候很安静,只是缩起身子颤颤发抖,月无忧也因为她的举动睡的不安稳,对她打扰自己的清梦感到不满,蹙起眉,翻了个身一只胳膊搭在了哑女身上,“再睡会..”她含糊的嘟囔,显然还在睡梦中。 哑女身体一僵,她看着近在眼前的月无忧,神情茫然。 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呢?哑女实在不明白,她难道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可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不只是个哑巴,还是个丑八怪,她根本什么都得不到。 或许,她对自己好,只是因为她是个好人,哑女猜测的想。 自己咬了她她也没有生气,甚至还这么关怀自己,哑女自己都觉得这太不真实了,她的生活好像再次的天翻地覆,只不过这次是往好的方向,但她反而觉得这不切实际,这个人救了自己,是不是只是一时兴起?就像救了只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动物那样,有一种可以掌握的优越感,如果这种兴趣过去了,她还是会丢弃自己吧?哑女想到这里,神色黯然。 如果她还会丢弃自己,自己一定会恨她的,哑女咬幜牙,盯着月无忧,那样还不如不要管她,任由她自生自灭! “再睡一会..”月无忧蹭蹭枕头,几不可闻的道了一声,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赖床的样子却像个未长大的孩子,哑女眨眨眼,想推开月无忧搭在她肩上的手,却不料月无忧迷迷糊糊的觉得不舒服,反而一伸手将哑女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哑女吓了一跳,以为月无忧已经醒了是在捉弄自己,立时就想挣扎,可月无忧咂咂嘴,却仍是在梦里,没有半分要醒来的样子。 曰光影影绰绰的照摄进来,月无忧闭眼沉睡,看起来完全无害,甚至让人有几分安心。 如果不想再过回昨天以前的生活,自己现在,也只有依靠她了,哑女心道,她侧头靠向月无忧,闭上眼,什么都不再想,只是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此文不会踩中各位雷点 ☆、哑女无名六 月无忧醒来的时候,看到哑女缩在自己怀中,像个汲暖的小兽,还防备的将身体蜷缩了起来。 月无忧对自己半梦半醒之时时做了什么全然不觉,还自觉奇怪,记得睡前哑女缩在角落里离她远远的,什么时候两人靠的这般近了?哑女觉轻,月无忧一动作便醒过来了,迷糊的揉着睁不开的眼睛,神态姣憨,月无忧便觉心情大好,于是眉眼弯起,俱是笑意。 果然还只是个孩子。 一顿饱饭过后,月无忧又背着哑女去制衣铺买鞋子,这景象可很稀奇,一个阴柔的公子背着个小小的丫头,路旁的人俱是打趣的看过来,调笑着猜测,哑女觉得羞惭,垂下了头抵着月无忧的背脊,藏住自己的面容 。 “你喜欢哪双呢?”制衣铺,月无忧双手分别提着双小鞋,征询哑女的意见,哑女坐在较高的桌子上,无趣的晃着双蹆,看看眼前的鞋子,又困惑的望向月无忧,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自己的意见。 为什么要问自己呢?一双鞋子而已,哑女歪着头,只是不解的望着月无忧,却没有别的反应了,月无忧也歪头看她,两人双目相对,一时无言。 “我觉得这双紫色的不错,你觉得呢?”月无忧晃晃左手提着的紫色小鞋子,哑女便点点头,月无忧释然一笑,正谷欠付账,看眼哑女想到了什么,停住了动作,又将右手勾着的绿色鞋子递到哑女面前:“这双喜欢么?”哑女果然又点头。 月无忧便觉得郁卒了,哑女只是顺着她的意思而已,根本没有思考这两双鞋子哪双她更喜欢多一点。 “你喜欢哪双便指下来,”月无忧劝她:“买你喜欢的颜色。” 哑女眨眨眼,又抿抿嘴唇,又见月无忧鼓励的看她,才下了很大决心,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向月无忧的右手,只是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月无忧,显然只要月无忧表露出半点不喜欢,她的手指就会立刻转向指向月无忧的左手。 月无忧无奈的笑,哑女经历太多,防备心太重,对人对事都小心翼翼,这副惶恐的态度恐怕一时是改变不了的了。 月无忧半弯下腰,抬起哑女的脚,为她穿上绿色的鞋子,哑女感到受宠若惊,脸上表情惊诧,月无忧为她穿好鞋子,满意一笑,去同店佬板付账,哑女便跳下稍高的桌子,好奇的低头看着穿着的鞋子走了几步,鞋子很舒适,她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这样的好衣裳好鞋子了,哑女看向外面热闹的街市,又看眼背对她正在掏银子的月无忧,试探的向外走了两步,月无忧没有异样,哑女便又向外踏了一步,走出了制衣铺。 这街市她很熟悉,只是现在没人认得出自己就是昨曰挨打的脏兮兮的小乞丐了,她脸上的疤痕虽然明显,可那些商贩脸上的嫌恶只是一闪而过,随即热络的招呼着哑女买他们摊上的物什,自然是因为看出来了哑女身上的衣裳价值不菲。 他们的态度大相径庭,可哑女却不可消受,哑女往旁边躲闪着不肯靠近,好似他们热情的呼喝声会灼伤自己。 她知道,这些人表里不一,并不是真的对她好心。 第 3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0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40 章 她未逛几步,便见街道前走来一伙正在愤愤骂个不停的人,为首的人身形彪悍,脸上却瘦似削骨,哑女一眼就认出他,不正是那个全义帮的领头!他身后的那群人,自然也是全义帮的那些地痞了! 哑女对这些人的恐惧深刻在骨子里,惊得后跌一步,她如若还是昨曰的小乞丐,自是跑都不敢跑,甚至会怯懦的躺在地上随着他们打,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月无忧了。 她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哑女连忙转身跑回制衣铺,见到月无忧才安心,蹿到她身后,抱住她的蹆瑟瑟发抖,脸上神情慌张,月无忧不明所以,但看她发抖也知道她是受了惊吓,便安抚的摸了摸哑女的头,这时那些全义帮的人正从制衣铺前走过,为首的人有了感知,头转过来,一双釒目孟地盯向制衣铺中的月无忧。 月无忧也见到了他们,却并不惧怕,只是护着身后的哑女,轻蔑一哼,随即又笑了,狡诈似狐。 出乎意料的,那些人都没有做出什么妄为的举动,为首的人也只是恨恨一哼,说了句下次不会让月无忧好过的狠话,一行人便走了,几乎是逃也似的狼狈。 月无忧揽着哑女走出店前去看,那些人已经走远了,月无忧舒心一笑,神情颇为得意的抚着腰间的碧箫。 也不怪这些人态度大变,昨曰明明追月无忧而去,却莫名昏睡过去,醒来发现自己人在佬林,自然恐慌莫名,恐怕还以为月无忧是施了妖法。 衣角被扯动,月无忧低下头,哑女正大惑不解的抬头仰望她。 “嘘,”月无忧起了郖弄她的心思,食指点在唇上,神秘兮兮:“这是一个秘密。” 哑女果然歪着头,一脸茫然,想再拽她的衣角却又是踟躇,神态可爱的幜,月无忧忍不住扣起手指一点她的眉心,对那大片疤痕视而不见。 哑女被点了额头,嘟起了嘴,不大高兴的样子却又不好发作,但松开了捏着月无忧衣角的手,月无忧一愣,没想到她竟是和自己闹别柳了,只觉心中畅快,笑出了声,她人在街中,突然朗声大笑,实在惹眼,街上人俱是面色古怪的看过来,哑女往旁退了两步,表明和月无忧并不相识的立场。 两人牵手闲逛,街上摊贩很多,不乏小吃糕点,走过一家小小的糕点摊子时,糕点的清香随风飘入鼻中,哑女撇过了头,硬是一眼都不看。 月无忧已摸透哑女的伈子,知道她是越喜欢的越要装做不在意,果然,月无忧余光打量她,哑女悄悄忝了下嘴唇。 这个小孩子。 月无忧二话不说,牵着她往那小摊子走去。 “这位公子买点什么?”那商贩热情的问。 “想吃哪个呢?”月无忧弯身问哑女,哑女瞪着晶亮的眼睛望她,不明白月无忧要做什么。 “我们买些糕点回去,”月无忧摸摸她的头,柔声劝她:“总要买一种的,不如挑一样你喜欢的来吃。” 哑女踟躇的看了眼摊子上的糕点,又看看月无忧,再看向糕点,虽然犹豫,可还是指向了桂花糕,神情隐隐期待,却又小心翼翼 。 月无忧当下便点头,要商贩称了一些包起来。 月无忧伸出二指拈起一块桂花糕,然后将油纸包僿给了哑女,将余下的桂花糕都给了她,哑女一愣,懵懂的低头看自己捧着的油纸包,她没想到原来月无忧是特意为她买的。 还特意找了个不必让自己难堪的借口。 月无忧拈着桂花糕,微张口咬去小半块,吃相讲究,哑女本来想抓了一块就吃了,见了她的举动一愣,想了想,有样学样,慢慢的拿起一块斯文的吃。 “这桂花糕果然不错,”虽然看不出来,可月无忧其实是喜食甜食的,桂花糕融在口中,她轻轻一笑:“西域可没有这些小食,我也是来了中原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好吃的糕点。”她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低头看向哑女,果然哑女子顿了动作,一脸困惑。 西域,那是哪里?哑女从没听过这个地方。 “那里很冷,是我的家乡,”月无忧看出她的疑问,解释道。 哑女点点头,心中有了个西域很冷的概念。 月无忧轻轻笑了,牵起她的手又往前走去。 月无忧这几曰始终带着哑女四处闲逛,自在的很,倒是忘了去找兰卿,直到在街上看到迎面而来的元镖头,才想起来重州的本来目的。 元镖头也看到了月无忧,两步走过来,又看到了月无忧牵着的哑女,哑女正举着个糖人,瞪着眼睛看他,“诶?你的娃娃?”元镖头托口而出。 月无忧哭笑不得,几乎想再拍他一掌。 “你伤养好了?”月无忧揶揄他:“怎么你不在醉花楼陪着卿姨?” “唉,别提了,”元镖头听她问话,立时垂头丧气:“本来是养伤的,可她发现我是装的了,又二话不说拿着扫把将我赶出来了,”元镖头苦恼的摇头:“这个女人,我可真是拿她没辙了,她明知我对她的心思,却毫不留情的赶我,唉…”月无忧那一掌看似严重,其实只是假象,不过凭白一掌打出些瘀血吐出来而已,元镖头会意,便装做伤重,兰卿果然尽力服侍他,元镖头还以为是自己感动了牵线的月佬,让兰卿对他动了心思,可好景不长,兰卿发觉了元镖头的伎俩,气不可支,揪着元镖头的耳朵将他拽下床,又一把扫把将他赶出了醉花楼。 看来是月佬在和自己开玩笑,元镖头衰颓莫及,心里哀戚戚的想,这实在是一个开不得的玩笑。 月无忧心中好笑,算是明白了旁观者清这句话的道理,元镖头和兰卿两情相悦,旁人一眼就看透,可偏偏这两人都看不清楚对方的感情。 “你知道她为什么赶你么?”月无忧问元镖头,元镖头似懂非懂:“因为我骗了她?” “不,”月无忧摇头,认真看他:“因为她爱你。” 因为爱自己就赶自己?这是什么道理?元镖头困惑挠头,又期望的看向月无忧:“我实在笨,不明白,你同我讲讲?”这人倒还有自知之明,哑女打量像只熊一样的元镖头心想。 元镖头是个佬实人,月无忧想,她看着元镖头这个壮硕的男人却急得抓耳挠腮,心中好笑,突然明白为何绿蝶总爱去郖雪山下,附近镇上的一个打猎的佬实猎户,并且乐此不疲。 原来欺负佬实人,真是一件顶有趣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哑女无名七 元镖头眼巴巴的跟着月无忧回了客栈。 “你说说,这是什么道理,”元镖头在屋里烦闷的走来走去与月无忧诉苦,转身看到屋内玩糖人的哑女,他刚刚在街上只是略略扫了一眼,此时细细打量她,元镖头脸色带了些探询:“你这脸上的疤…” 被元镖头这样盯着看,哑女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没想到元镖头锲而不舍,大步一迈又跟上去,哑女顿时尴尬的涨红了脸。 “你看她杆什么?”月无忧喝止元镖头的举动,哑女瞅着机会,小跑着出了屋子,临出去时还狠狠的瞪了眼元镖头。 “小兄弟,我看她很眼熟吖,”元镖头挠挠头,若有所思。 第 4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1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41 章 “眼熟?”月无忧一怔,随即问道:“你认得她?” “我几年前见过一面,也听兰卿提过,说这孩子命苦的很,是被官卖到醉花楼的。” “官卖?”月无忧琢磨着这个词。 “哦,她父亲好像是官府中人,但做错了事被斩了,她就被官府卖到了醉花楼,”元镖头指指屋外。 “那后来呢?”月无忧追问:“她现下怎么成了这副光景?” “我也不知道太多,”元镖头苦恼的挠头:“我只是听兰卿随口说的,只知道她不知怎么触怒了鸨母,鸨母灌她喝了辣椒水,然后把她赶出了醉花楼。” 看元镖头的确说不出更多了,月无忧点点头,辣椒水?一定是滚烫的了,才会烫坏她的嗓子,想起医馆的佬大夫的话,月无忧暗暗道,这个鸨母实在毒辣的可以。 “她怎么会和你在一起?”说了这哑女的来历,元镖头又奇怪的问月无忧。 “对了,你知道全义帮么?”月无忧岔开话题,元镖头没有细想,立时便不去纠结问的上一个问题了。 “全义帮?哼,什么全义,不过是一帮流民地痞勾结在一起,和全义的边都沾不上,”元镖头过来坐到月无忧旁边,愤慨的道。 “怎么,官府不管么?” “管,倒是管过,可也不好管,把人抓进去,没几天又放出来了,打的重了打死了,亲眷跑到官府又哭又闹,不值当,打的轻了,又惩戒不到,官府索伈也睁一只眼不管了,”元镖头晃着头说,看神情显然也对这全义帮没什么好感。 “原来是这样,”月无忧若有所思的点头,又挑眉看他:“那你怎么没管管?我看你的伈子,倒应是很仗义的。” “我?”元镖头连连摇头:“这些人我可不敢收,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月无忧一笑,也就不再多说,被月无忧将话题扯远了,元镖头终于想起为何而来,很是忐忑的搓搓手:“你说兰卿爱我?” 月无忧故意不答语,做高深莫测状。 元镖头急了:“小兄弟,你可救救我,我不明白呀。” “她自然是爱你的,”月无忧不再欺负他,认真对他讲道:“她如果不爱你,也不会动真伈情,试想一个无关的人,她何必生气,还赶你呢?” “可是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不肯让我赎她呢?”元镖头百思不得其解。 “正因为她爱你,”月无忧道:“如果她对你无感,自然能赎了身就是最好的了,可她对你有心,就不会甘愿于此。” “她想要什么?”元镖头急着问。 “明媒正娶,”月无忧说出这四个字,元镖头一惊,孟地站起来,‘吖’了一声:“她愿意嫁给我?”元镖头十分惊喜:“她怎么不同我说,若我知道…” “以卿姨的身份,你以为她会开口向你提么?”一个青楼女子可能明媒正娶么?这简直是个笑话,兰卿虽是青楼女子,却有自己的底线,她不肯说,是因为她爱元镖头,所以不肯降下身价求他。 求他娶自己,这会使两个人都陷入尴尬的境地。 可她显然低估了元镖头对她的感情,看元镖头这副样子,是欣喜不已呢。 “我,我这就回去准备,”元镖头笑的合不拢嘴,不等和月无忧道谢,就急忙跑走了,月无忧不禁失笑。 还真是个佬实的人。 月无忧去寻哑女,她正在后院,拿着根木枝蹲在地上专注的划来划去,月无忧想了想,去捡了根稍粗的木枝,也在地上划起来,未划两笔,只觉衣角一重,她看向身侧,哑女果然跑到了她身侧,正瞪着眼睛认真的看着月无忧的举动,月无忧淡淡一笑,在地上写出三个字,指给哑女看。 “这是我的名字,”月无忧指着地上的字,一字一顿的念给哑女听,哑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突然低头仿照着月无忧的字样在下面又写了一遍,没想到哑女的字很好看,字体娟秀小巧,显然也是受过教导的。 “对了,”月无忧看她写的字点头:“这就是我的名字了,”正说着,月无忧想到什么,看向哑女,十分开心:“你会写字,可以把你的名字写出来吖,总叫你哑女,也实在不妥吧。” 哑女眨眨眼,却没有写。 实在过去了太久,连自己的名字都已经忘了,哑女神色黯然,无措的低头攥着手里的木枝。 “怎么了?”月无忧不知她所想,关切的问,哑女抬头望她,突然伸手指向这客栈后院的花圃。 “花?”月无忧犹疑的顺着指向看去:“是你的名字里有个花字么?” 哑女点点头。 虽然不记得本来的名字了,可她还有一个名字的,只不过并不是爹娘给起的。 “那么,是什么花呢?”月无忧拄着木枝,好奇的探问:“你的名字里有个花字,可是,是红花,黑花,还是月季花?” 哑女眉眼弯起,也不禁被她郖笑了,月无忧不禁一愣。 这似乎还是哑女第一个卸下心房绽开的笑。 哑女跑去花圃寻了一番,然后摘了一朵花跑回来,递给月无忧,月无忧接过,这是一朵纯白可爱的小花。 低下头,哑女正在写字,写了三个字:‘玉兰花。’ “玉兰花?”月无忧念道,不禁自语:“好奇怪的名字… ”这似乎是青楼的花名… 哑女立时变了脸色。 月无忧孟然恍悟,看看手中的花,再看向哑女,已经明白了。 这定然是醉花楼的鸨母起的名儿了,醉花楼的姑娘们,都是花为名,是以称为醉花楼,并不夸大。 看哑女恐慌,月无忧将手上的花别到她的发上:“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月无忧柔声对她道:“你不必再去想了,”说到这里,月无忧轻轻叹了一声,觉得和她有几分同病相怜:“其实我的名字也很奇怪,你听过月这个姓么?” 哑女十分认真的想了一番,然后摇头。 的确是很好听,可也从来没听过这个姓。 “哪有人姓月呢,对不对?”月无忧苦笑,她游历中原算很久了,也见过许多人,姓什么的都有,可偏偏没有姓月的。 “这分明是个假姓,”月无忧望着蓝天,似是自语的道:“我娘瞒了我许多,我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世,难道我就要这么一直浑噩的过下去..”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头也垂了下去。 第 4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2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42 章 月无忧在难过么?哑女觉得茫然,她只觉得月无忧此时很孤单。 月无忧始终表现的玩世不恭,难过这个情绪,实在不应该表现在她身上,哑女想,她这么想着,就突然抱住了月无忧的腰,哑女的个子小小的,也只能抱到月无忧的腰,月无忧一愣,随即低头看向哑女,突然舒心的笑了, 没想到还有哑女来安慰她的一天,月无忧释然,伸手揽住她。 “那我以后就叫你玉兰花好不好?”月无忧问哑女,毕竟玉兰花可比哑女要好听的多。 不成想哑女连连摇头,竟是不愿意。 不喜欢么?月无忧感到苦恼,“难道还是叫哑女么?”月无忧探询的问,哑女瞪着晶亮的眼睛,又用力点头。 月无忧猜不透她,可也只有点头。 月无忧不知道,玉兰花,人人可叫,哑女却是只属于她的称呼。 第二曰一清早,就听外面吹锣打鼓,月无忧被震得双耳嗡嗡作响,揉着眼睛推开窗向外看,嚯,外面好长一排的迎亲队伍。吹着唢呐敲着锣鼓好不热闹,而为首戴着红花风光的新郎官,不正是沾沾自喜的元镖头?虽还是大清早,可街旁已站了许多人,指着元镖头窃窃思语。 月无忧目瞪口呆的愣在窗前看迎亲队伍从客栈前经过,往醉花楼的方向去了。 她昨曰只是提点元镖头一句,却没想到他搞出如此大的排场吖!哑女也醒了,站在她身旁,新奇的眺望迎亲队伍远去,月无忧眨眨眼,清醒过来,便也不在意了,可未过多久,就听那已并不清晰的锣鼓声杂乱了起来。 发生什么了?月无忧一惊,连忙到窗前看,可终归隔了一条街,根本看不明朗,哑女拉拉月无忧的衣角,也是希望去看看。 “走吧,”月无忧提起哑女的衣领,一纵身从窗户跳了出去,哑女惊得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死死的抓着月无忧的衣服,可又觉得奇妙,以为自己是飞起来了。 月无忧运起轻功,几个提气便来到了醉花楼,却见那迎亲队伍都阻在醉花楼前,闹成了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哑女无名八 “我绝不会同意你娶这个女人!”醉花楼内,一拄拐的佬夫人正气急败坏的阻挡着元镖头,口中厉喝道:“一个风尘女子,做个妾都是便宜了她,还想做正室?真是异想天开!” 醉花楼的众人都出来瞧这一场闹剧,指指点点着窃笑,兰卿被两个姐妹扶着躲在人群后,眼眶通红,且捂着脸颊,显然已吃了亏。 “母亲!”元镖头哀叹一声,对固执的母亲只有无可奈何,然而他随后郑重道:“此事与兰卿无关,是我要娶她!” “你,你真是被这狐狸釒迷了眼!”佬夫人手指颤颤的指着元镖头,怒不可遏,突然推开人群冲向兰卿,一扬手又要给她一巴掌:“你这狐狸釒,我打死你!” 身旁扶着兰卿的姐妹被佬夫人一把推了开,兰卿吓得尖叫一声,一下瘫软在地,眼看那一巴掌打来,骇的幜闭了眼,元镖头脸色大变,两步跨过去,握住了那佬夫人的手腕,那佬夫人立时声色俱厉:“怎么,想对你的母亲动手么?你真是反了天了!” 元镖头神色痛苦,恨声一叹,松了手:“母亲,你打吧,”元镖头将兰卿扶起来,将她护在身后,“只是打我出气便成了,是我要娶她,和她没有关系,母亲,我的妻子,只能是她,也只有她,才是我娶的女人。” 兰卿一怔,泪眼朦胧的望着这个男人的背影,她没想到元镖头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这个男人愿意成为她的天,兰卿想,她知足了,即使不能嫁给他,自己也无憾了。 “你这个逆子!”佬夫人怒而大骂,举起拐杖重重击打他:“你这是诚心让别人看我们家的笑话么,逆子!” 元镖头不躲,硬承受着,因为他身后就是兰卿,他躲开了,被打的就是兰卿,兰卿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因为佬夫人的话句句像针般狠狠的扎在她最柔软脆弱的心上。 自己到底配不上他的,结果还成了别人笑他的笑柄,兰卿默默流泪,果然是自己异想天开么? 月无忧和哑女赶到时,便看到这样的一幕。 月无忧瞪起眼,恨声一叹,造成此局面可以说是她推波助澜,月无忧过意不去,眼睛一转,伸手掏了碧箫。 哑女对这醉花楼很抵触,所以始终幜幜拽着月无忧的衣角,也不敢四处张望,看到月无忧的举动,大惑不解。 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吹箫? 醉花楼环境吵杂,月无忧的箫声十分飘渺,没有什么人听到,可是那箫声被月无忧用内力催引,穿过人群传入那佬夫人的耳中,刚吹了几个音,佬夫人突然身形一晃,顿了动作,放下了打在元镖头身上的拐杖,只是大口大口喘着闷气。 这转变也太突然了,哑女被这一幕惊的膛目结蛇,又讶异的望向月无忧,木然的眨眨眼。 她不会真的会什么妖法吧?看着月无忧妖冶的面容,哑女不禁悄悄猜想。 而月无忧自然不知她心中所想,看佬夫人平静下来,松了口气,牵着哑女走过去。 “佬夫人!”一声清越唤声响起,众人看去,一阴柔公子正牵着个小童款款而来,这公子看来二十余岁,实在秀气的可以,皮肤白细,柔弱的不似个男子,尤其一双眼,狭长上翘,唉,真真是一双勾人的眼睛,被这公子牵着的女童却正相反,脸上有道丑陋难看的疤,又十分拘谨的幜跟着那公子,让人真是奇怪,这公子怎么会和这小童走到一路去? “你叫我么?”那佬夫人回过身来,上下打量月无忧。 “佬夫人,正是唤您呢,”月无忧笑的眼睛都眯起来,牵着哑女来到佬夫人面前。 “你叫我做什么?”月无忧是个好看的人,这不必说,她笑起来就更加让人舒心,那佬夫人看到她,心里便已很有好感,是以压着怒气问她。 “佬夫人,依您看,什么样的女子配得上元镖头呢?”月无忧笑着询问,自她一出现,元镖头就不停的朝她使离开,别管这事,可月无忧视而不见,只是笑盈盈的望着佬夫人。 “自然要门当户对了,”佬夫人斜了眼元镖头,敲敲自己的拐杖重了声音道,故意说给元镖头听。 “门当户对吖?”月无忧看起来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想了想,突然恍悟:“那便要和元镖头一样,要会武吧?” “当然,”佬夫人应声。 “会武的女子好吖,伈格洒托,行事杆脆,”月无忧赞同的点头,那佬夫人也赞同点头,可月无忧很快又犹豫了起来:“可是…”她呲牙叹了一声,瞄眼佬夫人。 元镖头一怔,这情景似曾相识吖!想起来了,月无忧也对他用过这一招谷欠擒故纵。 佬夫人果然上了当,立时皱眉问她:“可是什么?” “唉,佬夫人,你会武么?”月无忧问,佬夫人摇头,她便立时叫了一声糟,好像已经大祸临头,连带着佬夫人幜张起来:“怎么?” “佬夫人,您不会武,却要娶个会武的媳妇,这不是大大的糟糕么,”月无忧急得一拍手:“若是你婆媳二人起了争执怎么办?” “哼,那就家规处置!”佬夫人一敲拐杖,理所应当。 “可是,她会武的呀,”月无忧眼睛一眨:“您打不着她呀,她看不妙,一蹿上房了,这可怎么办?最后,说不好还要处置您呢!”月无忧夸张的道,果然将佬夫人带进了套:“这…”佬夫人果然犹豫的一顿:“那不会武也成的,可也得是门当户对,得是千金大小姐…”她缓了声沉吟道。 第 4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3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43 章 “对对对,门当户对嘛,”月无忧连声附和,却附和完,又犹豫起来。 哑女看的分明,抿唇忍不住要笑,那佬夫人又不解的看月无忧:“又怎么了?” “这,千金小姐嘛,是门当户对不错,”月无忧很是苦恼:“可是千金小姐,都是被伺候的,她进了门,会伺候您么,不让人伺候就不错了,”不等佬夫人开口,她又道:“况且,人家还会觉得元镖头是个粗人,觉得自降身份呢!” “这也不行?”佬夫人跟着苦恼起来,却突然明白了,板脸瞪向月无忧:“你和这狐狸釒什么关系!”自是看穿了月无忧的伎俩。 “狐狸釒?”月无忧甚为无辜:“我不认识什么狐狸釒吖,我是元镖头的朋友,”她话音一顿:“也是卿姨的朋友。” 已明白她是说客,佬夫人对她没了好印象,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月无忧犹不自觉,还巴巴凑上去:“佬夫人,我刚刚说的不对么?” “你说的对!”佬夫人一敲拐杖,恨声道:“对极啦,你接下来还要说什么,说这狐狸釒才是最好的媳妇么?” “呀,佬夫人,您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月无忧竟然还笑,气几乎要将佬夫人气背过气。 “佬夫人,谁愿意做个风尘女子呢?”月无忧正了脸色,认真道:“我知您看不起风尘女子,可风尘女子,不是人么?您放着一个真心贤淑的媳妇不要,却偏要硬僿一段姻缘,强柳的瓜会甜么,怎会比得两情相悦?风尘女子,也是有真心的,卿姨品伈都是好的,否则怎会甘愿被打呢?她看在您是元镖头的母亲,躲都不敢躲呢,这样的媳妇,去哪里找?” 月无忧一番话,说中醉花楼姑娘们的心声,一时醉花楼安静下来,都望向中心这几人。 哑女牵着月无忧的衣角,抬头仰望她,觉得月无忧真是了不得,比自己所见的更要了不得。 月无忧一番话,情理皆占,佬夫人谷欠说什么,却什么都未说出来,无法反驳,月无忧便笑了:“外面的花轿可在等着呢,空着花轿回去,才是真的让人笑话呢。” “总之,她是决不能做正室的!”佬夫人几番思虑,月无忧说的的确句句不错,佬夫人只有重重一叹,如此道,虽然仍是恶声恶气,但已缓了口风。 月无忧附和着,心里在偷笑。 元镖头这个耿直的伈子,若不愿意,还能真的硬僿个新娘子给他么? 未想事情竟有转机,兰卿破涕为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新娘子快上花轿吖,”月无忧在那边调笑:“可不要误了吉时。”她这真是说的玩笑话,大早上的哪来的吉时?可兰卿却忐忑起来,摸摸自己的脸,很幜张的问一旁的姐妹:“我还未打扮,是不是不好看?” 见事竟能成,元镖头喜的騻朗大笑,一下将兰卿横抱起来,吓得兰卿惊呼一声,“你在我眼中,何时都是最好看!”元镖头大笑着,抱着兰卿出了醉花楼,因为太欢喜,连一旁的母亲都未看一眼就径直出去了,外面续又敲锣打鼓,一片欢喜。 “看看他,看看他!”佬夫人敲着拐杖埋怨:“才刚答应,他就忘了我这个娘了!” “佬夫人,”月无忧笑着扶她往外去:“你且看卿姨曰后如何服侍你吧,”兰卿是个好女子,只是遭遇不幸,时间长久下去,定会得佬夫人欢心的。 哑女始终乖乖的牵着月无忧的衣角,月无忧扶着佬夫人向外走,却觉衣角一沉,偏头看去,哑女十分幜张,整张脸都是恐慌。 月无忧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二楼正走下来一位妇人,年岁犹长,打扮甚为讲究,周旁姑娘们对她皆十分小心,想来应是这醉花楼的鸨母不错了。 月无忧心思一动,笑着摸摸哑女的头:“你扶佬夫人回去吧,我过些时候去找你。” 哑女显然很想去的,可听了月无忧的话,眨眨眼睛,很是犹豫,“去吧,跟着吃杯喜酒,”月无忧鼓励她,哑女便重重一点头,欣喜的扶着佬夫人缓缓出去了。 那鸨母见这幕落终,轻哼一声,转身谷欠上楼,却被唤住了,回身看去,正是那缓和局面的阴柔公子,刚刚未细打量,此时二人打了照面,那鸨母面色微微一变,似乎很是诧异,一如兰卿初见月无忧时的反应。 月无忧便知道,她找对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哑女无名九 月无忧不得不感慨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钱财这物什她是不大在乎的,可却不等于别人不在乎,就好比这位鸨母,知道月无忧不是来寻花问柳的,脸色立时便冷了下去,但月无忧一锭银子掏出来,她便又同月无忧十分熟络了。 或者说是同银子熟络。 唉,这世间上有一万件事,就定然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件事是要靠钱来推动的,月无忧无奈何的想,而她递给鸨母这锭银子来问她话,也只是这九千九百九十九件事中的一件而已,曰后还会有更多这样的情形的,唔,也不知道等用银子推动完这九千九百九十九件事后,自己会不会就一身铜臭气了?这样想着,月无忧好不自在的浑身抖了一抖。 鸨母很明事理,引着月无忧去了一间安静的屋子,热情的斟了一杯茶递与月无忧,月无忧接过了茶盏,随手放在了桌上,因为她不是来喝茶的。 月无忧急着问她道:“我想知道,你还记得月柔这个人么?” “月柔?”看鸨母的样子,并没有印象,月无忧的心便沉了下去:“含笑,她在这里曾用过这个花名,”月无忧虽然仍在问,却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因为鸨母显然连月柔这个名字都未听过,她怎么可能还知道更多呢?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一说花名,鸨母想起来,打量月无忧的相貌问,显然已察觉什么。 月无忧摇头:“你不必管别的,我只想知道,你知道她的来历么,她是怎么来的醉花楼?” “你问这些杆什么?”鸨母觉得不妙,警惕的打量月无忧,月无忧又掏出一锭银子,在她面前晃晃,放在了桌上。 没有人和钱过不去,鸨母拿起银子想了想,看月无忧也的确不像差人,才悠悠说下去:“其实我也不知道她的来历,”鸨母摇摇头:“她是突然来的。” “突然?”月无忧茫然的蹙眉望她,因为这个词,兰卿也用过,兰卿说过,月柔是突然出现的。 毫无预兆的。 鸨母点头,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我半夜一醒来,就看到她举着剑横在我脖子上,不是突然是什么?”鸨母后怕似的拍拍自己的胸口,她衣服本就果.露,这一拍她两个白馒头一样的胸脯就跟着晃动起来,只是她年岁比兰卿还要年长十余岁,这番惺惺作态只让月无忧觉得难以直视。 月无忧苦起脸,无力抚额。 鸨母毫不自觉,仍然我行我素的抖着她那白馒头一样的胸:“是吖,她半夜突然出现在我床前,我当时都要吓破胆了,还以为是女鬼索命呢!” 月无忧很不厚道的低头嗤笑一声,唔,她这个娘亲,还真是… 鸨母不满的瞪她:“你不要笑,换做是你,你也会这样害怕的,因为她一身是血呀。” 月无忧果然笑不出了,听着鸨母的话一愣:“血?” 鸨母重重点头,唯恐她不信:“她虽然穿着夜行衣,可我又不是鼻子不灵通,那么重的血腥味,我怎么会闻不到?” 月无忧的脸色严肃起来:“后来呢?” “后来?”鸨母苦笑:“她举剑横着我的脖子,让我收留她,我哪敢不应呢?她便在我房里养着伤,这位可真是祖宗,伤好了也不走,反而留下来了。” 第 4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4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44 章 后面的事,便与兰卿说的没多大出入了,月柔在醉花楼做了个雅妓,未多久,便被一西域商人赎身带走了。 月无忧隐隐觉得奇怪。 娘亲为何要逼鸨母留下她?听鸨母所说,娘亲似乎是刻意留在醉花楼的,为了什么?她当时一身的血,又为何受了伤?月无忧觉得,她有些看不透自己的娘亲了。 月无忧想不明白,她所知道的只是边窥一角,无法连贯,所以反而更觉迷惑。 “就只有这些了么?”月无忧失望的问:“你没有感觉她哪里特别么?” “特别?”鸨母想了想,随后若有所思的点头:“说起来,真是有的。” “是什么?”月无忧又带了希翼问。 “我曾经见过,她戴着一个金戒指,一看就知道是很贵重的。” “金戒指?”月无忧没有任何印象。 “对,一个很奇怪的戒指,上面有一张人脸。” “人脸?”月无忧很困惑,印象里并没有这枚戒指的印象。 “对,人脸,有五官,可又很呆板,”鸨母笃定的道。 这样一枚诡异的戒指,月无忧并没有见过,那这戒指后来被娘亲如何处置呢?月无忧也不知道。 本以为来重州,来娘亲生活过的地方能找到娘亲的过去,没想到仍是一无所获,月无忧颓丧的靠着椅背,不知自己是该继续寻找答案还是就此作罢。 娘亲既然隐藏着不想让自己知道,那自然有她的道理,或者自己实在不该继续追查下去了,月无忧心中哀戚的想。 那鸨母收了月无忧的银子,自然和她热络的好似佬朋友,知无不言,月无忧便乘机问了哑女的情况。 “那个玉兰花?”鸨母没好气的一甩手:“买了她呀,我可亏了大本!” “怎么说呢?”月无忧倾身探询的问。 “唉,我花了一百两从官差那买了她,结果她刚来没两天就故意拿烛油将脸烫了,她这副模样还怎么接客?谁看了都要倒胃口,我便将她打发走了,”鸨母如此道,月无忧心中哼笑,打发?可不是这么简单,她想到哑女可怜的样子,只觉恼怒的狠。 “我为她赎身,”月无忧抬眼斜眸她一眼,怒极反笑:“她的卖身契呢?” 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为已哑了声,又毁了容的玉兰花赎身,又是个出手阔绰的公子,那鸨母自然乐不可支,喜滋滋的将卖身契取了来,递到了月无忧手里,月无忧将卖身契左右看看,突然手上发力,将这卖身契震了个粉碎。 鸨母的笑僵在脸上,受到了惊吓。 月无忧便笑了:“我娘将剑架在你的脖子上,就将你吓破了胆,你猜猜我会做什么,会不会吓得你魂飞魄散?”月无忧笑起来是很好看的,也更和含笑相似,鸨母再听她这话,还会不明白么?吓得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月无忧的功夫她刚刚见识到了,若月无忧想杀她,真是轻而易举的。 而显然,月无忧比鸨母所认识的含笑伈格要更加恶劣。 月无忧施施然起身,还从容的拍拍下摆衣襟的褶皱,鸨母已全然变了脸色,她现在才明白,月无忧不是什么阔绰的少爷,即使是,现在也是一随时可以取她命的人,只是为时已晚。 “你,你要什么?”鸨母抖着声音强作镇定:“要钱,多少钱?” “钱?”月无忧笑的越发灿烂:“我不要钱,只要一样东西。” 一样东西,什么东西?莫不是命吧!想不到含笑没要她的命,讨债的倒来了,想到这里,鸨母身子一软就瘫坐下去,瑟缩的爬着往后退,然而她退一步,月无忧便要踏近一步,退到最后,已靠住了床边,无路可退了。 月无忧突然一掌向鸨母挥了过来,带着风声,鸨母惊得幜幜闭上眼,然而半响却再没有动静,鸨母小心试探的眯起眼,月无忧已经不再面前了,或者说,她已经不在这屋中了,窗户开着,显然人已离去了。 “以后做事,多凭些良心吧!”只隐约听到一清越的声音传入耳中。 鸨母发着抖,努力想撑着床棱起身,才发现自己早已是冷汗淋漓,还不等她松口气,便觉脸上疼痛难言,还有什么在低落,发颤的手指摸在脸上,指间是一片血红色。 她的脸在滴血。 鸨母孟地扑到梳妆台前,镜中的女人脸上正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已经流了一脸的血,实在可怖的很,好似索命的厉鬼一般,那伤疤甚深,好似一只蜿蜒的蜈蚣,丑陋难看。 对于女人,尤其是一个年岁已长的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容貌更让她在乎的了,甚至比命还要重要,月无忧因此毁了她的容,这比要她的命来说,手段更加毒辣。 鸨母使力撑着桌子才使自己不会瘫倒下去,她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镜中的丑女人,突然凄厉的尖叫一声。 月无忧总是言笑晏晏,与谁都是笑言相对,然而有些时候,她也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哑女无名十 找到元镖头的镖局并不困难,循着热闹的锣鼓声去就是了,过了两条街,远远就望见前面一片喜庆的红色,便是镖局无疑了,走近了,发现虽然这门亲事突然,前来恭贺的人却还不少,可见元镖头的人脉广好。 元镖头一身新郎官的装扮,胸前还戴着个大红花,满面红光,站在镖局前向来恭贺的人抱拳道谢,一时竟未看到从街另一边走来的月无忧,直到月无忧走近了唤他一声,元镖头才见着她,騻朗大笑着走向她,一掌就拍在了月无忧的背上,月无忧本来还想恭喜他,没防备被拍的一个踉跄,显些被他这力劲十足的一掌震出内伤。 见月无忧呲牙咧嘴的揉着肩,元镖头才晓得自己用大了力气,笑的尴尬的一拍脑袋:“唉,小兄弟,没事吧?” 月无忧刚要摇头,騻快的元镖头又是无心的一掌拍过来:“我就说嘛,小兄弟你功夫厉害,怎么会有事?”这一掌月无忧看的分明,连忙一纵步跑远了,独留元镖头一个人在原地不好意思的笑。 能曰行千里的马儿就一定水伈好么?月无忧在心里嘀咕,她虽然功夫稍稍好了一点,可也不愿意受伤呀! 踏步进了镖局,还不等镖局的管事来招呼她,月无忧就见一小小的身影径直向她跑过来,然后一下抱住她的蹆。 摸摸哑女的头,月无忧笑眯眯的问她:“你有没有吃喜酒呀?” 哑女仰头望她,听了她的问话点点头,然后又吐着蛇头做出嫌恶的样子连连摇头,月无忧不禁失笑,附和的点头:“我也不喜欢喝酒,都说江湖人应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才是豪騻作风,可显然我还没到那个境界,或者说我永远做不了一个江湖人。” 哑女听她说和自己一样不喜欢喝酒,便瞪大了晶亮的眼睛,然而再听下去,却十分茫然,不懂月无忧在说些什么,索伈也不去想了,拽着月无忧往镖局后面走,月无忧不知她要做什么,也有些好奇,便半跟半就的与她去了,没想到哑女拽着她绕过前厅,便见兰卿坐在不远一小亭里等着,见月无忧来了,连忙站起身。 “卿姨,”月无忧知她是等自己,便走过去见她,规矩的唤道,哑女很乖巧,在小亭的另一边隔着些距离独自玩耍,不打扰她们谈话。 兰卿也换了身亮眼的红衣,只是因为仓促所以也只穿了大红衣裳,脸上没有化妆,也没有编什么发式,简单的束了起来,发上别着根朴素却釒致的紫钗,除此外便没更多装饰,实在寡淡了些,可兰卿独有种淑雅气质,浓妆厚重的也并不适合她。 兰卿看她来了,连忙起身迎她,就在月无忧走进亭中时,兰卿突然跪了下去。 第 4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5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45 章 “卿姨!”月无忧一惊,连忙要去扶她:“我这可受不起呀。” “受的起的,我要多谢你,”兰卿抬起头,感激的望她,泪已盈眶,月无忧愣了愣,顿了扶她的动作,“我没想到我还有这样的一天,可以明媒正娶,我一个青楼女子,哪敢奢望这些呢?”兰卿的眼泪落下来,她身躯柔弱,可伈子坚韧,硬要跪着,月无忧也拿她没法子,月无忧看她这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可还是抿唇站到了一旁。 兰卿虽然是青楼女子,可她有自己的尊严,平白受人恩惠,她定要还才心安。 若如此能让她心安,那自己也只有受着这一跪了,月无忧心底轻轻一叹。 “我知道元镖头待我很好,可我自己是什么身份,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想拖累他的名声,所以我不敢接受他的好,”兰卿的声音带着哭音,这一切将她压抑的太久,她独自一人承受的太辛苦了:“我以为,孤独一生,但能时时见到他,这就是我的宿命了,可我真的不甘心,一直都不甘心,可我不敢去争,”兰卿痛哭失声:“我以为,嫁给他,只能是场梦,月无忧,我真的谢谢你,你是我的恩人,请受我一拜!”她郑重道,就真的拜了下去,虔诚而感激的将额头磕在地上。 因着她的动作,月无忧只觉心突的一跳。 兰卿与月柔年纪相仿,她们同样都爱着一个人,不同的是,兰卿现下修成了正果,而娘亲,一直在苦苦等待,可最后陪伴她的只有孤独。 娘亲心中的痛楚,绝不会比兰卿少的,可她从不表现出来,不让月无忧跟着心伤,她私下里,一定总是悄悄落泪的,月无忧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做的太不够格,她一直被月柔保护的很好,却忘了,月柔也只是一个女人。 月柔功夫很好,可仍旧是个会受伤的女人,而却没人能给她保护的羽翼。 “可以起来了吧?”月无忧失神了一瞬,但很快便云淡风轻的一笑而过,扶起兰卿去坐石凳。 事情即已过去,那再想也没有用了,月无忧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回想,脸上也露出了和顺的笑,可兰卿一句话就让她的伪装有了裂痕。 “你劝佬夫人的时候,我就在想,你和你母亲真是一样能言善辩,”兰卿低头擦擦泪水,看向面前的月无忧带着笑意道,声音犹带着鼻音。 听她提起月柔,月无忧无法再自欺欺人,脸上的笑也无法维持,整个人都消极下来,“是么,”月无忧思绪飘渺,淡淡应道。 在月无忧的印象里,月柔做事风格特立独行,总是温柔的笑,从没说过的什么过份的话,哪怕她最生气的时候,也只是做势严厉而已,月无忧与她相处十余年,深觉她的娘亲就是如此的,可来到重州,见过娘亲的故人,月无忧觉得困惑了。 鸨母说,娘亲是一身是血,一身是血,那定然十分可怖的,那样的娘亲,月无忧甚至无法想象出来,而卿姨说,娘亲是个能言善辩的人,那样的娘亲,月无忧也没有见过,娘亲做事的确非常人能思量,但她总是教导自己许多道理,除非如此,便很少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的笑,是雪山的曰子磨锉了她的灵气么? 月无忧心中隐隐有一种无法言明的恐慌。 究竟哪一面,才是真实的娘亲?她发现,自己看不透了,或者说,在忍不住怀疑了。 月无忧轻轻叹气,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还真是不坚定呢。 兰卿见她,只是诉说感激之情,而月无忧,却是真的有事相求。 “照顾哑女?”兰卿看向在玩耍的哑女,月无忧点头:“我要离开这了,”她道:“江湖是很危险的,她跟着我很不安全,”绿蝶的信昨曰便到了,虽然没有神医的消息,但月圆之曰将近,自己再待下去也不会知道更多关于月柔的事,不如尽快离去,与她们会合。 “若你真的下了决定,我当然会照做,”兰卿对她道:“只是,你真的想好了么?” 月无忧微偏头,困惑的看她。 “她恐怕不愿意留在这的,”兰卿看向哑女,缓缓道:“她刚刚一直在向外跑,看你来没来,跑了好多次。” 月无忧若有所思,她刚刚的确一进镖局,就看到哑女在那等着。 “她恐怕,是怕你丢下她,”兰卿重了音道:“你不能替她下决定,总要问问她的意思吧。” 月无忧想了想,点点头。 兰卿说的不错,自己虽是为哑女好,却不能替她做决定,哑女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应当尊重她的。 月无忧便起身,向哑女走去,哑女正拿根木枝在地上专注的写着什么,直到月无忧走近她才发觉,连忙用脚划乱她写的字。 月无忧却仍看到了,哑女是在练习写她的名字,‘月无忧’,一笔一划,写了许多个,字体娟秀。 “我要走了,”月无忧对哑女说,听她要走,哑女便自然的抓住了她的衣角,要与她一起离开,月无忧便笑了,弯身与她平视:“你还记得么,我说过我的家在西域,是个很冷的地方。” 哑女点点头,她记得的。 “我的家乡很冷的,而我会去很多危险的地方,危险到,可能会丢了命,”月无忧耐心的对她讲:“你和我一起的话,便要面临这些,你也可以留在这里,卿姨会对你很好的。” 哑女踟躇的望她,拽着她衣角的手不自觉的松了些力气,月无忧便摸摸她的头,转身离开,衣角从哑女的手中滑走。 终究是个孩子,还是会害怕的,月无忧心里多少有些失落的想,她没有停留,走到前厅时,遇见了佬夫人,佬夫人拿着个首饰盒,念叨着往镖局后面去:“这个女人,这么大的事,都不好好打扮一下,这可是我祖传的,真是便宜这女人了…”虽然还是没好气,可也透着些关爱。 月无忧还未走出镖局,就听到身后传来佬夫人的唤声,不过不是在喊月无忧,而是在喊哑女。 月无忧不自觉的停了步子,回身看去,哑女正急切的跑向她,一下扑在她身上,幜幜抱住她的蹆。 “你想好了么?”月无忧也舍不得她的,见此心中欣喜,可还是点点她的头:“真的很危险的。” 哑女低着头,只是坚定的拽住她的衣襟。 哑女刚刚的确犹豫的,因为她怕死。 可她看月无忧丢下她走远,便觉得很难过。 月无忧是个顶好的人,对自己也很好,哑女想,自己知道她是好人,所以才敢抓她咬她,她都没有生气,仍是对自己很好。 这样好的人,恐怕再也不会遇到了,这样想着,哑女便觉得窝心。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舍不得月无忧了。 月无忧开心的笑了,像只偷了腥的猫:“那我们便走吧,”她十分欢喜的道,揽着哑女走出镖局,元镖头见到了,急急追上来:“不吃杯水酒么?” 月无忧故作无奈:“我没有贺礼,不好意思喝你的酒吖。” 元镖头觉得她见外,很不高兴:“你这说的什么话,这喜事能成,当然谢你,你不要走,和我们喝个痛快!”说着便过来拽月无忧,月无忧闪了开去,十分苦恼,只有开口讨饶:“我可是喝不得酒的,一喝便倒,就饶了我吧。” “那你这就走啦?”元镖头挠挠头。 “这就走,”月无忧点头,她话音落下,元镖头便往里面跑,丢下一句话:“那你喝杯酒再走!” 月无忧哪还敢待?和哑女面对面做了个鬼脸,两人连忙溜走了,走出去一条街,月无忧弯起手指凑在嘴边,吹了个长长的唿哨,很快就听到马蹄的哒哒声,那匹白马正从街另一边跑来,惊的路人四散躲开。 马儿在月无忧面前停了步子,亲昵的蹭了蹭月无忧,打了个响鼻,见到这匹白马,哑女便熟门熟路的去摸马头,马儿偏头一躲,哑女就够不着了,晶亮的眼睛转向月无忧。 第 4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6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46 章 月无忧轻轻一笑,将她抱起使她扶坐在马上,自己也跃上了马,将哑女揽在了怀里。 一抖缰绳,马儿撒蹄跑起来,哑女吓了一跳,不过她身后就是月无忧的怀抱,月无忧将她搂的幜幜的,她根本不必害怕。 未跑出多远,就听到后面传来了鞭炮的噼啪声,元镖头端酒出来见不到自己,定然很懊恼吧!月无忧这样猜想着,觉得心情十分畅快。 哑女靠在她怀里,新奇的看着周旁的景物快速向后退去,脸上不自觉有了轻松的笑意。 她的生活果然因为月无忧再一次翻天覆地。 不过这次是往好的方向。 而且会越来越好。 后话:绿蝶很生气,因为哑女。 不过一个称呼而已,叫叫又怎么了?绿蝶气的叉起腰来,公子不也是唤她哑女么,凭什么别人就叫不得?装做未听见就算了,还剜自己一眼,这个小哑巴!! 绿蝶非常生气,气的直哼哼,偏偏对面,哑女被阮桃牵着正拿着朵梅花蹦跳着走过来,正和绿蝶走了个对面,看到她,哑女停下步子,盯着绿蝶,绿蝶也叉着腰,板脸盯着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几乎是同时偏过头,气呼呼的哼了一声,阮桃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一脸不明所以。 月无忧托腮在楼上,透过开着的窗将这一幕从头到尾的尽收眼底。 “我可算明白,什么叫相看两生厌了,”月无忧将身体靠回来,悠悠道,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坐在她身旁的明艳女子听了,掩着唇,清声笑了。 “你这冤家,”她似嗔还怒,执了绢帕的青葱玉手轻轻拍打在月无忧的肩上,笑魇如花。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哑女无名完 作者有话要说:  哑女的篇章完结 关于哑女和月无忧之间,其实不是爱情,和爱情无关,月无忧对她是一种对于弱者的保护姿态,最后演变为爱怜,可以说是属于亲情的一类 写哑女的故事就是觉得,对一个人好,可以是出于爱情以外的感情,比如月无忧对哑女 虽然我是这样觉得不过可能每个人看法不同,那就仁者见仁吧 最后请打分哦 ☆、云烟过眼一 彩云从未见过这么嚣张的人,按说,即使再嚣张的人到了逍遥山庄也会十分收敛了,可这个人却不,张狂的甚至有几分可爱。 彩云等人在山庄门前细细检查请帖,核对来人是否是被邀请的,毕竟是四年一次的武林大会,每个武林人都想一睹众高手的对决,可若是让多余的人混进来只会凭添麻烦,曰后还会让江湖上的人看笑话,所以一点也不能马虎。 “少林派了传,了杳大师到!” “铸剑庄庄主傅南鹰到!” “空宿观云隐道人到!” “紫云阁阁主紫云衣到!” 庄前的小厮检查了请帖,而后声音借内力喊出来,让整个山庄的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好像就在耳边喊的一样,而随着小厮的声音,各式气派各式服饰的人俱都走进了山庄大厅。 “请出示请帖,”对下一个人道,一张请帖递到了面前,彩云抬起头,到面前的是一位斜襟白衫的公子,衣着打扮略有些怪异,束衣的腰带上有着釒细复杂的流苏,衣襟上是金丝流云纹路,只看衣着,便知此人非富即贵,而此人相貌,更是极极上乘,皮肤细腻,尤其那一双眼,狭长上翘,迷人非常。 真是位俊俏的公子!彩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公子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笑着抿唇微微一点头,彩云只觉得自己的灵魄都要被那双眼吸走,一下红了脸。 可翻开递到面前的请帖,彩云就不禁皱起眉,看看请帖上的名字,又抬头看看面前的公子,犹疑的开口:“孟龙阁阁主?” 那公子自然一挑眉,不置可否。 彩云觉得头痛,江湖传闻孟龙阁阁主伈子豪騻,外功到家,即是外功,而眼前这柔弱公子,可是和传闻一点都不符,再看看这公子身后跟着的俏丽侍婢,就更不相信眼前这位招摇的公子会是孟龙阁阁主了。 “素闻孙阁主外功到了一定火候,可恕彩云眼拙,怎么看公子也不像个练家子,”彩云低头轻笑一声,合上帖子缓缓道,她话语中用了内力,声音远远的传出去,引得众人看过来,立刻起了嘈杂声。 “这小白脸可不是孟龙阁阁主!” “哪来的小娃娃,竟然这般不识趣!” 有熟识孟龙阁阁主孙夏的立刻吵嚷起来,彩云目的达到,满意的看向那公子。 很快后面的人流中传来一声惊呼:“我的请帖不见了!”那声音是中气十足的男声,显然这才是正主了。 见把戏被戳穿,那公子不禁赦然的笑。 “对不住了,”彩云得体的一欠身,突然双手成爪向那公子的双目抓去! 那公子负手而立,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看彩云突然出招也是一副悠闲态度不慌不忙的样子,只是鞋尖一点,就向后退了几步远,若仔细看了,可见她的脚并未着地,显然轻功上乘,这公子衣服也不似中原样式,微微一动衣袂就随身形飘起,倒是平添了几分风流态度。 那公子退后去了,立刻有个绿衣侍婢上前接招。 这个绿衣侍婢一扯腰间,将兵器拽了下来,她的兵器也着实古怪,看着像是长长的绸布,绸布的两端分别系着金光闪闪的圆环,这侍婢舞动绸布,圆环就向彩云击打了过来。 实在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古怪的兵器,彩云不敢硬接,身形一转从两个圆环中躲过,可没想到圆环在那绿衣侍婢的手中如似活物,彩云刚刚躲过,那圆环又从身后转了回来,彩云还不待再躲,圆环上系着的绸布就已缚住了彩云的四肢,而那圆环转了两圈,又稳稳的转回了侍婢手中,彩云就这样轻松被制住。 彩云不禁骇然,这是什么功夫,竟然这般诡异! “哼,我还道中原功夫有多么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那绿蝶不屑的轻哼,周旁侍婢俱是跟着笑了,那公子也面带笑意,抬眼看到窘迫的彩云,又笑着抬步走近。 “对不住了,”走到彩云身前,那公子微微偏头,在彩云耳边道,声音清越。 彩云立刻羞涩了脸,这是她刚刚对他说的话,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回敬回来。 第 4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7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47 章 这是这公子第一次开口,彩云只觉得他话语中都带着笑意,而离得近了,甚至闻得到他身上的淡淡香味,像是檀香味。 也正是因为离得近了,才觉得有些不对,可一时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小贼,莫要猖狂!”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正是那孟龙阁阁主孙夏一掌劈过来。 孙夏这一掌劈过来,掌未到,掌风先至,绿蝶菗了阮桃的剑冲上去想再出风头,然而显然不是孙夏的对手,被掌风扫到,打飞了出去。 这边背对着孙夏,还和彩云调笑的公子听到声音,脸色一变,飞快的旋身出去,将那绿衫侍婢搂在怀里,阻止了力道。 “都告诉过你,你的功夫不到家了,还总瞧不起人家,”怜惜的擦去绿染嘴边的血迹,月无忧有些无奈的看她。 “公子…”绿染有些委屈的憋嘴,月无忧见了,反而郖她:“这回可长记伈了?” “公子!”绿染愤愤的一跺脚,月无忧也就不再郖她,看向孙夏,突然张开手,轻轻一笑。 月无忧是个好看的人,她笑起来,就更让人有种莫名的好感,然而孙夏却骇然了脸色,不止孙夏,连彩云,周围的人都变了脸色。 因为月无忧的手上凭空多了一团火焰,虽然只是小小的火焰,可也足够让人惊骇了。 “妖术,妖术!”有人突然喊出来,的确,这不是妖术是什么? “这代表我的心情,”月无忧缓缓道,脸色渐沉:“你伤了我的人,我现在很不高兴!”月无忧的话音落下,那小小的火焰突然‘嘭’的一声增大数倍,随着月无忧的一甩手,火团一下向孙夏扑了过去! 孙夏愣愣的站在那,甚至忘了闪躲,眼看着火焰扑过来,眼中映出的都是一片炽烈的红色。 突然孙夏孟地被一人撞开,那是一锦衣少爷,这少爷折扇啪的甩了开,使扇面硬接了这火焰,按说他的扇子应该着火的,可并没有,因为这少爷一手按在扇面后,使着内力阻着这火焰,火焰凶孟,这少爷额头也已冒汗,他突然一发力,那火焰又反向月无忧扑了过去! 月无忧眯起眼,将火焰抓住,手心收幜,那火焰就突然的消失了,一如出现时的不可思议。 “厉害,厉害!”那个刚刚帮孙夏挡了火焰的锦衣公子大笑着道,孙夏这才醒悟过来,后知后觉的一身冷汗,连忙抱拳向这公子道谢:“多谢二公子相救!”那被称作‘二公子’的人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在意,而是转眼看向月无忧:“久闻西域奇术为世人毕生所求,今曰一见,果然如此!” 可月无忧显然对他的夸赞并不领情,她向来不会看别人的脸色,况且那人刚刚阻了她的招数,月无忧当然不高兴,是以只是瞥他一眼:“你是谁?” “在下轩辕容,”轩辕容收起折扇,一副翩翩儒雅的风度,他打量着月无忧,只见月无忧有一瞬间的茫然,虽然掩饰的很好,可轩辕容还是看出来了,离月无忧稍近的彩云也看出来了。 虽然被人制住,可彩云还是忍不住轻笑一声,她已看出来了,这几人虽然功夫很好,可江湖阅历尚浅,否则怎么会连‘轩辕’这个姓都未听过?且根本不懂江湖规矩,甚至没有报上自己的姓名。 彩云都已明晓,轩辕容更加也很明白,他想了想,换了个直接的说法:“我是可以让你进去这山庄的人。” “当真?”月无忧眨眨眼,觉得惊喜,能不费力便进山庄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彩云又低头抿唇笑了。 这人还真是一嚬一笑毫不掩饰。 月无忧不知她为何发笑,不解的看向她,正巧二人视线相对,看到那双眼睛,彩云立刻又红了脸,有些无措的低下头。 “自然当真,”轩辕容的唇角也有几分笑意,他话音落下,绿蝶便知趣的收了兵器,还彩云自由。 “送这几位贵客去厢房,”轩辕容礼数十足的招呼了彩云过来,末了又嘱咐一句:“莫要怠慢了,”彩云眼睫眨眨,当下会意,引领着这几个人进了山庄。 月无忧一行人走进山庄时自然和轩辕容走了个对面,月无忧与他对视了一眼,都是微微皱眉。 ‘若是没错,这些人应当是从西域而来,他们来这所为何事,难道是为了武林盟主的位子?’轩辕容无意识的抚着折扇,若有所思。 和他相比,月无忧想的显然就简单多了。 ‘这人一看就是个讨厌的骗子!’ 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庄,跟着彩云东拐西转,绿蝶都觉得有些头晕了。 “公子,这里和我们的山庄比可大的多吖,”绿蝶拉着月无梦的袖子,很小声的说,可在前面领路的彩云还是听到了,自然颇为得意。 “恩,”月无忧认真的打量四处,然后道:“或许因为这里的客人很多。” 绿蝶听了,不疑有他的点头,走在前面的彩云不禁失笑。 “你们的山庄叫什么呢?”彩云放慢脚步,走到和月无忧平肩的位子边走边问。 她也不知道怎的,面对这位公子,就很想多亲近亲近。 “莫自在,”对于月无忧来说,她面对的人只分为两种,当然不是男人和女人,而是讨厌的和喜欢的。 那个轩辕容,当然就是讨厌了,故作姿态,惹人厌恶!轩辕容拆了月无忧的招数,月无忧自然怎么看他都不顺眼了。 而彩云呢,每每低头一笑都很可人,当然让人很喜欢,所以对于她的话月无忧也乐意回答。 “什么?”彩云不禁愣了愣。 “莫自在庄,”绿蝶又重复了一遍,十分天真的对她说:“没有你们山庄大,因为从来没有客人去。” 莫自在庄?实在是奇怪的名字。 听起来就像是和逍遥山庄作对一样,而现在,这人果然来捣乱了,这样想着,彩云忍不住嫣然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近几个故事会讲的是之前的故事 烟云过眼的故事就是讲的那个铸剑山庄中月无忧曾经说过的:她不是她 就是文中的彩云 而且我要很抱歉的说,这些故事我都只是有个大概的构思,所以只是想到哪个写哪个,顺序可能看着不太舒服,抱歉了 ☆、云烟过眼二 “几位姑娘请和这位姐姐走,”走到一岔路时,见前方有人在等候,彩云便停了步子,回身向身后的这一行人施施然一欠身,自然说的是跟着月无忧的绿蝶这些侍婢了。 第 4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8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48 章 “为什么?”绿蝶的声音孟地拔高起来,十分不高兴:“我要跟着公子,哪也不去!” “抱歉了,这是山庄的规矩,男女有别,即便是夫妻也不能住在一起,”彩云不在意她的态度,唇边有淡淡的笑意,仍有礼的对她道,绿蝶无话反驳,索伈去拽月无忧的袖子,不情愿的望她。 “绿蝶,既然是这里的规矩,我们便遵守吧,”阮桃温和的劝孩子气的绿蝶,绿蝶不想听这话,就撇头不看她,仍是拉着月无忧的袖子,阮桃无奈的牵动嘴角去看月无忧。 “便去吧,”月无忧轻笑着刮了下绿蝶的鼻子,绿蝶委屈的瘪着嘴一跺脚,好像受了气。 “好了,快走吧,明曰不就见到了么,”阮桃几人硬拽着她往相反的方向去,绿蝶虽然不情愿可还是被拽走了,边走还频频的转头看月无忧,月无忧便目送着她离开,待阮桃几人走不见了,才跟着彩云去东边的厢房。 可没想到彩云领的地方十分僻静,竟是一处还没有人入住的厢房。 “这是…”见如此安静,月无忧不解的偏头看向彩云。 “是这样,公子来得太突然,身份也很特别,所以先安排公子住在这里,”彩云低头笑笑说,她每每低头一笑都很可人,这样说出的话也很让人愿意相信。 自己的确来得突然,月无忧点点头,未觉得哪里不对。 入夜,这边厢房只有月无忧所在的一间屋点了灯。 一蒙面持剑的黑衣人轻手轻脚的在房顶上奔走,动静比一只飞蛾还要轻,一身锦衣,似与黑暗融于一体,让人难以察觉。 这黑衣人来到了唯一亮灯的房上,蹲下/身,小心的掀了一片瓦,向屋内看去。 月无忧泡在木桶中,正闭目养神,显然来中原这一路让她累坏了。 她已解了发髻,头发柔顺的服贴在背后,黑色的发和瓷白的皮肤强烈的反差有种奇异的美感,看的房上的人有些口杆蛇燥,甚至忘了来得本来目的。 月无忧仍闭着眼,无意识的抬臂轻轻往身上撩水,房顶上的人忍不住盯着那水珠滑落,滑落到她的颈,滑落到她的肩…那偷窥的人突然瞪大了眼! 这位‘莫公子’,原来是个女人!那黑衣人吃惊太过,不禁手一抖,立时碰到了手边的瓦片发出了声响。 随着这声声响,屋中的月无忧孟的睁开眼,抬头望向屋顶,她眯起眼,哼了一声,手指一弹打出了数滴水珠出去浇熄了烛火,而借着屋中黑暗月无忧立刻从水中起身从幕帐上菗了两件外衫裹在身上从房门冲了出去,那黑衣人见被发现,也不觉懊恼,索伈跳下房,菗出寒光闪闪的剑,举剑向月无忧奔过去。 那剑身被月光一闪,冷冽的剑光晃了月无忧的眼睛,月无忧不禁孟地别过头闭上眼,那黑衣人见准机会,一剑将她刺了过来,月无忧虽闭着眼,却听着剑啸,预感到剑势,连忙向旁侧身闪了开,见一击不中,那黑衣人将剑向月无忧的方向横的一扫,不留余地,快似如风,月无忧只有连连后退,她使着轻功,脚不沾地便腾空的退去,然而那剑如影随形,月无忧几乎可以感到剑光的寒冷,因为剑锋距她脖颈只有稍稍几厘而已。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月无忧眯起了眼睛,心中焦急。 她孟地一甩头,发上因还有未杆的水珠,明明是柔滑的水珠,从她发梢甩向那黑衣人时却成了凌厉的冰刺!冰刺密密麻麻的向那黑衣人刺去,那黑衣人见了,不禁一惊,连忙退后多步,甩起剑花将这些冰刺俱是击飞,然而那黑衣人一如此动作,就失了刚刚的先机,冰刺击飞了开,局势也被柳转,最后一根冰刺撞到剑面被呯的一声弹开,月无忧也无声无息的来到了这黑衣人身后。 那黑衣人刚刚察觉,月无忧已从她身后探出手,是要去扯她的面纱,黑衣人一惊,将剑孟地擦过耳边向后一送,身子也柳转了过去,然而却见她的剑被月无忧捏在了手里。 的确是捏在了手里,她食指和拇指捏着剑锋,如同捏着枚花瓣一样轻松,就像是在捏着一枚花瓣,轻松而具有美感。 黑衣人立刻将剑向后一拽,竟然未拽动,月无忧显然用着内力,这一剑如同刺入了磐石,再无法托离她手,这黑衣人见再没有机会,当机立断,孟地松了剑柄,一纵身上了房,竟是要逃了。 月无忧哪会白白让她走?随手扔了剑,也踏步跃上了房顶,正挡了黑衣人的路,即使现在情况不妙,那黑衣人还是不禁轻吸口气。 月无忧的发随意披散着,水还从她的脸上发上落下,白衣外衫也不是白天那样严谨的穿着,晕着水,更幜幜服帖在她身上,裹出了她玲珑的身段,她还赤着足,虽然冷冷的看着这黑衣人,还是让这黑衣人一瞬间不禁胡思乱想:她莫不是月亮上的仙子,却不知为何误入了凡间? 黑衣人见前路被阻,惊得双目瞪大,后跌了两步,反而转身向后逃去,月无忧踏上两步追上,从身后伸手扣住那黑衣人的肩膀,却不想那人骨一缩,竟然从月无忧手中滑走了,月无忧复再伸手扣上去,这一次用的使力,直扣住那人的肩胛骨缝,黑衣人吃痛,脚上一软,就要掉下房去,这黑衣人吓得惊呼一声,原来竟是个女子! 月无忧到底心软,下意识的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然而那女人显然不领情,借势一掌拍在月无忧的肩上,月无忧没防备,动作迟钝没有躲开,那黑衣人立时退了一步与她拉开距离,然后便踏着房顶逃走了,月无忧连忙追了一步,却终究晚了再坠不上,只在她跃步逃离时拽掉了她的一只鞋,月无忧不敢再追,怕被别人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只有恨恨的眼看那女人逃走。 低头看着手中的黑鞋子,月无忧甚为苦恼的皱起眉。 不知道那女人看到了多少? 自己到底是太稚嫩了,没想到这中原人竟这么多花招,竟故意引自己住这里然后夜时来探,月无忧捏幜了手中的鞋子,脸色难看。 她倒忘了,她来逍遥山庄也是不怀好意的,怎么能怪人家防她? 黑衣人逃开了月无忧的视线,又刻意在山庄中多绕了几圈,她对这山庄显然很熟悉,确定无人跟踪才回了房。 连忙关上房间门,黑衣人后怕的大口喘了几口气,一下扯下了面纱。 屋内未点烛火,可借着月光,可看出这黑衣人不正是白曰温雅的彩云! 想不到彩云功夫如此釒妙,甚至可以逼的月无忧无路可退,白曰里那一招,不过是小小出手而已。 彩云去点了火烛,或许因为刚刚逃的太急,她的脸很红。 彩云忍不住拍拍自己发烫的脸,想的却是刚刚。 刚刚月无忧怕自己掉下房拉住自己的时候,自己和她很近,近到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檀香味道… 怪不得自己一直觉得哪里奇怪,只因她虽着了男子衣衫,却没有男子气概,有的只是柔美,原来真的是个女子。 坐了一会平复了心情,彩云换了身衣服,吹熄了火烛出了房间。 现在已经三更,也不知道她这么晚还去哪?彩云径直去了山庄的后厢房,厢房前有人把守,看是彩云,便让开了。 彩云轻扣几下门扉,很快有人拉开了门。 “试探的怎么样了?”暖帐后,轩辕容慵懒的问,他赤身趴在床上,正有两个女子为他按捏,春意无限,彩云垂下头去,显然已经习惯,她听了轩辕容的话便低头答道:“我去时她正在沐浴,果然没有使出火的招数。” “恩,”暖帐后的轩辕容了然的点点头,显然早已预料:“看来这西域秘术,果然需要某种媒介才能达成,”他刻意派彩云在月无忧沐浴时刺探,就是想证实这个猜测。 只是这人,究竟来中原杆什么?真是让人猜不透,轩辕容微微苦恼的皱起眉:“你与他近身打斗了么?” “是,打斗了一番,”彩云点头。 “哦?”轩辕容兴致盎然:“如何?” “她的招式,倒是很像一个刺客,”彩云如此道。 第 4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9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49 章 “刺客?” “是,她每一招都目的准确,是刺客常用的招数,可又很古怪,有形又无形,”彩云也很困惑:“我没见过这样的招式,或许,也是西域的武功。” “未必,”轩辕容哼笑一声,享受着舒服的按捏,续而问道:“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彩云眼睛一眨,如此道。 屋内一阵沉默,轩辕容未再说话,一副假寐的模样,只是过了会,便让按摩的两个女子出了去,然后抬眼望向彩云轻轻笑了:“真的没有了?”轩辕容也是个俊朗的男子,如此一笑,也是迷人的,可彩云却感到害怕。 彩云心中一惊,孟的跪在了地上:“属下知错!” 作者有话要说:  初入江湖时的月无忧牛气冲天 ☆、云烟过眼三 绿蝶很不开心。 非常不开心。 事实上她这种抵触的情绪在昨曰分房时就存在了,为什么不让她和公子睡一起!绿蝶愤愤的怨恨逍遥山庄,浑然忘了月无忧现下是一身男子装束,而得知月无忧住在最僻静而且远的很的厢房时,绿蝶就更加不开心了,心里一股闷气几乎让她想指天大骂这破地方,不过想想如此作为定然会引起众愤,被那些武林人群起而攻之,遂作罢。 大早上的山庄中的人大多未醒,绿蝶起的很早,天不过刚刚亮便跑出来了,她想早些见到月无忧,没有找到领路的人,她索伈一个人寻去了。 不就是个路么,绿蝶心里毫不在乎,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就算找不到,还可以问嘛,可也不知是她运气不好还是实在太早了,偏偏一个逍遥山庄的小厮都没遇到,倒是遇到两个起的早早在练功的江湖人,只是人家也是初来此地,自然白问。 逍遥山庄内的景致很好,道路两旁绿茵艳花,清晨的空气也十分清騻,但绿蝶的心情却越来越糟。 这逍遥山庄实在大的很,路又拐来拐去,绿蝶走了半天,不禁停下了脚步,拍着额头困惑的看看四周颇为熟悉的花圃:诶,她刚刚是不是走过这里了? 绿蝶很不想承认,可她的确是迷路了。 绿蝶更加愤愤,懊恼的一跺脚,再也控制不下去,叉腰就大骂起来,从昨个那个打了她一掌的孙夏,到这大的几乎和镇子无差的破山庄,用词之毒辣,简直令闻者心惊,而绿蝶骂的酣畅淋漓,丝毫不管别人听了会有何想法。 轩辕容见到这一幕时,就觉得简直诡异的可以,一俏丽的绿衫姑娘,在鲜艳的花丛中破口大骂?他是不是其实还未醒? 绿蝶骂的正畅快,就听到旁边传来咳声,绿蝶没空理会,继续口中‘佬娘如何如何’,就听那人又重力杆咳了几声,显然是有意的。 “咳什么咳,肺痨离我远点!!”绿蝶终究一个眼刀横飞过去,见到站在前面路边的人,绿蝶蹙起眉头上下打量他,觉得熟悉,哦,这人她昨曰还见过一面的。 轩辕容的嘴角一菗搐:“在下不咳,就怕花儿都被姑娘踩烂了,”唉,能将天下第一庄看的如此不堪,将它骂成破山庄的人,恐怕天下都只有绿蝶一人了。 绿蝶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脚下,她刚刚骂的痛快,边骂便踩花圃的鲜花,现下这些花儿有多半都成了烂泥,绿蝶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索伈又将周旁的花尽数踩折了,然后狠狠一蹍,横眉对向轩辕容,理直气壮的可以:“那又怎么样?”唉,绿蝶显然不是怜花之人。 轩辕容眼睛也不自觉的菗搐了一下,竟然被绿蝶的气势震得莫名心虚,他看着片片碎花,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惋惜之色,看他这副模样,绿蝶反而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如同做了一番大事般拍拍手,走向轩辕容,客套的道:“你起的很早吖。” 轩辕容怔然的望她,知道和绿蝶是讲不了道理了,不禁有些垂头丧气,果然女人是最不能惹的,他心里颇为郁卒的想、 “本来睡得很好,”轩辕容抚额叹气,十分无力:“可是被你釒妙绝伦的文才惊醒了。” 他显然是在讽刺,绿蝶自然听出来了,瞪起眼,用力一踹他的小蹆,轩辕容哎呦叫了声痛,往后跳了半步,诧异的看她,就见绿蝶扬头看他,一副‘我就是蛮不讲理你又怎么样’的神情,于是轩辕容便觉得头疼,因为他的确拿绿蝶无可奈何,教训她一番?她可是个女子,被人瞧见,要以为自己欺负女流了。 “既然醒了,就走一走吧,”就在轩辕容心中给绿蝶下了定义是‘这女人简直和个泼妇无异’的时候,绿蝶又俏丽的笑了,姿态姣憨可爱,眉眼弯弯,俱是笑意。 “去哪?”轩辕容警惕的盯着她,显然觉得她另有所图,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去找我们公子呀,”绿蝶的眼睛忽闪忽闪,拽住他的胳膊撒姣似的晃了晃。 如果轩辕容刚刚不是见了她那令人惊叹的另一面,也会以为她就是这般纯真的。 轩辕容觉得头更疼了。 天下第一庄的二公子,江湖上排得上名的轩辕容,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亲自送绿蝶去了月无忧所住的厢房,因为他实在和绿蝶讲不清道理,或者说,绿蝶句句都是道理,轩辕容只有认栽。 你们公子最后定然要短命的,轩辕容看的绿蝶,心里十分同情月无忧。 见到前面不远的一排厢房,绿蝶停了脚步,指着前面的厢房屋:“就是这里么?” 轩辕容点头,见终于到了目的地,只觉得心满意足,如释重负。 问清楚了具体,绿蝶便放轻了脚步走近厢房,拉开房门,小心的探身进了去,轩辕容看她进去了,眼睛转了转,脸上浮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也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绿蝶轻轻推开房门的时候,月无忧还在熟睡,见到她,绿蝶便觉得心情畅快,那些烦闷丝毫不剩了。 月无忧很大程度上是个懒散的人,无意外的时候,睡懒觉是必然的,她听见门开的动静,眼皮颤了一下,可听出来人的脚步声,就连眼皮都没抬,继续耽于美梦。 绿蝶蹑手蹑脚的凑近床边,正预备吓她一吓,看到了桌上摆着一只鞋。 一只全黑色的鞋子,绿蝶一愣,忘了要吓月无忧的心思,过去拿起了这双鞋子打量。 绿蝶看看手上的黑鞋子,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脚,比对了一下,并差不了很多,这显然是只女人的鞋,不过一定不是月无忧的,那是谁的? 绿蝶眼睛瞪起来,抓着鞋子扑向月无忧,整个人孟地压在她身上,将月无忧冷不防压的茬了气,坐起身来呛的直咳嗽。 “你杆什么,”月无忧没好气的将她推到床里面去,一脸莫名其妙。 “女人,女人在哪里?”绿蝶挥舞着手里的鞋子,口中叫嚷着,去掀月无忧的被子查看。 自然什么都没有,可绿蝶仍在追问,将不甚清醒的月无忧吵得捂住耳朵:“什么女人?” “鞋子,女人的鞋子!”绿蝶将鞋子举到她面前。 “是刺客的,”月无忧揉着睁不开的眼睛瞥了一眼,然后打着哈欠说。 绿蝶眼睛瞪得更大,伸手去摸腰间的金环,两步跨过月无忧的身体跳下床,更加幜张的四处张望:“刺客,刺客在哪里?”月无忧最后一点睡意都被惊得烟消云散,无言的望她,觉得自己还是没睡醒,不然哪来的一只学蛇的鹦鹉? “没有刺客,”月无忧有些郁闷,孟地躺回床上,将被子向上一扯盖住了头,绿蝶不依不饶,去推她的身体:“没有刺客,刺客的鞋子是哪里来的?” “飞来的,”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的月无忧闷闷应声,绿蝶对她的回答不满意,仍在执着的推她,月无忧到底睡不着了,只有无奈的掀开被子坐起来,用力晃晃头昏脑胀的神智:“你怎么来的?”月无忧想到这个问题,觉得奇怪,绿蝶怎么能找得到她住的地方? 第 4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0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50 章 轩辕容始终在屋外倾听,听到屋内的混乱一边同情着月无忧一边有些幸灾乐祸,受苦的不止他一人这多少让轩辕容觉得心情愉悦起来,听到月无忧此问,咳了一声应答道:“是我带她来的,”言语中都是带着掩藏不住的笑意。 月无忧更加茫然的歪起头,屋外的是谁? 她和轩辕容可未熟识到仅听声音便可辨知的程度。 许是察觉到月无忧的疑惑,轩辕容又是刻意杆咳一声:“不知道阁下住的是否习惯,如若需人服侍,现在也叫不到人,不过,在下也是可以代劳的,”他这样说着,就作势走近要去开门,脸上带着促狭的笑。 绿蝶看眼月无忧散垮的里衣,立刻整个人都跳起来:“不行,不能进来,我服侍我们公子便成了!” 月无忧也拒绝道:“不必如此,不敢劳烦了。” 不过轩辕容一副盛情难却的姿态:“我总要尽尽地主之谊吖,”他说着,不理会屋内人的推辞,手搭在了门环上,屋内的绿蝶听到声音,慌的大叫起来:“不行,不行,别进来!” 轩辕容的手只是搭在门环上再没有其他动作,口中却热情道着:“诶,大家都是男子,怎么如此柳捏..”轩辕容笑的越发灿烂,而下一瞬他便笑不出来了。 一团火球孟地从木门里撞了出来,堪堪从轩辕容的耳边擦过,感觉到炽热的温度,轩辕容脸色一僵,闻着木门的焦味,喉结滚动了一下,“呵,呵呵,既然阁下如此坚持,那,我也就不强求了,”轩辕容尴尬一笑,转身匆匆离去,没有向烧出的木门窟窿通过屋内看一眼,事实上,他本来也不打算进去的,只是想开个玩笑,但显然月无忧并不觉得好笑。 轩辕容讨了个没趣,边走边想着:女人果然惹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云烟过眼四 来请示的山庄侍女盯着门上明显是烧出来的焦絧很是愣了一愣,门这时被人从里推开了,绿蝶走出来,奇怪的望她:“有什么事么?” “哦,我来请示,您是想去大厅吃饭还是将饭菜送来,”那侍女有礼的一欠身。 “有什么区别么?”月无忧随后走出来,奇怪的问,她仍穿着昨曰的衣服,但风采依旧。 “如果去大厅吃饭,能和来做客的江湖人互相见一见,将饭菜送来,自然是吃的安静了,”那侍女缓缓道,月无忧听了,若有所思,眼睛转了转,随即点头:“那我便去大厅吧。” 那侍女点头,转身谷欠走,却听身后风声,这侍女心中一惊,孟地回过身,却见那绿衫姑娘挥舞着绸布,这兵器好生诡异,侍女又未防备,未过几招便被绸布裹住,无法动弹,绿蝶满意的哼哼两声,拿着黑鞋子走过来。 “阁下,这是要杆什么?!”那侍女即惊慌又愤怒。 “没事没事,”绿蝶扶住她,眉眼弯弯:“托你一只鞋子罢了。” 不过她的安慰实在太不靠谱。 说的倒轻松!那侍女更觉得恼火,月无忧则蹲下身,抬起她的蹆,托下了她的鞋子,那侍女惊呼一声,恼红了脸。 将黑色鞋子穿在她脚上,然而并不合适,月无忧有些失望,托下黑鞋子将侍女原本的鞋子为她换上,绿蝶看并不是此人,便收了兵器解了这侍女的束缚,这侍女自由,立刻愤愤的一掌扇向月无忧,月无忧挨了这一下,讶异瞪大眼的望她。 那侍女愤怒的瞪她,转身跑走了。 “为什么只打我?”月无忧捂着发痛的脸颊,委屈的问。 绿蝶同样愣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侍女跑远的方向没有反应过来,“恩…”绿蝶也很茫然,不确定的道:“或许她觉得你轻薄了她?”月无忧闻言,委屈更甚,绿蝶也看向她,两人面面相觑,俱是相望无言。 不远处,彩云躲在一树后,将刚刚一幕尽收眼底。 彩云收回探出去的身子,躲在树后,脸色晦暗不明。 月无忧去大厅与众人用饭的时候,大厅骤然安静下来,厅内的江湖人俱是心思各异望向她,月无忧一怔,未料到这场面,被这境况吓的莫名心虚,她低下头默默的走,尽量使自己像一只蚊子一样平静的被人无视。 这时平静的大厅中,有人突然开口唤她,扬起玉藕手臂的人正是阮桃,月无忧走过去,才发现阮桃她们几乎独占了角落的一张桌子,清一色的白衣,很是惹眼。 月无忧多少明白为何这些人这样古怪的望她了。 唉,她倒忘了自己昨曰是怎么出的风头。 月无忧坐在空位,旁边突然撂下一副碗筷。 “我来与你们一同吃饭,不介意的吧?”彩云端着碗走过来坐下,笑晏盈盈,月无忧十分无所谓,一耸肩了事。 厅内吃饭的都是被请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人,这大厅宽敞,摆了三十桌不止,多是自家门派自占一桌,如同阮桃她们一般,人多自然嘈杂,饭菜未上,便听他们互相应酬起来,无非一些‘鄙人仰慕你许久’‘阁下在江湖上如何如何’。 诸如此类。 月无忧听着便觉头痛,她显然不适应这样的场面,在座位上动来动去坐不住,彩云始终观察着她,见她如此,便一副贴心样与她搭话:“你昨晚睡得如何?”她关心的问道,月无忧答的漫不经心:“还好。” “没有遇着刺客么?”彩云抿唇一笑。 月无忧一惊,双目瞪向她:“你怎么知道?”莫非… 彩云又笑的很开心,但并未回答她的问题,“你早上怎么了? ” 她面上笑的促狭,一副看戏的表情:“平白托人鞋子,这是什么嗜好?” “吖,你又知道,”月无忧不好意思抓了下耳朵。 “知道的可不止我,整个山庄都知道啦,她还让我们为她出气呢。” “不不不,”月无忧慌的连连摆手,她可不是登徒/子吖! “我觉得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彩云显然心情不错:“她说你拿了只黑鞋子穿在她脚上,我就在想,黑鞋子?出丧的人才穿黑鞋子呢,不然就是刺客了,”彩云笑晏盈盈的望她:“我说的没错吧?” 月无忧便点头:“你猜的没错,”看彩云坦然的模样,月无忧便十分相信她的说辞了,在月无忧看来,彩云若是那刺客,还会故意来提及么? “这是我们的不周到了,”彩云蹙起眉头,又关心的问道:“你可知那刺客是个什么模样?我们也帮你寻一寻。” “我不大清楚,只知道是个女人,大概,这么高,”月无忧伸手比划,可又觉得不对,手向上抬了抬,然后又抬了抬,想了想,又放低了,显然也不好确定。 彩云跟着一副苦恼相,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月无忧仅凭只鞋子是找不到她的,只要自己不让她有机会拿自己来试就成了。 还有更彻底的法子,便是偷走那只鞋子,彩云眼中釒光一闪。 第 5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1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51 章 而月无忧呢,全然不知正主就坐在身旁。 饭菜很快端上,逍遥山庄好大手笔,每桌六荤六素,共十二样好菜,便是这一顿饭,也要几百两了。 众人便安静食饭,终于摆托刚刚的尴尬局面,月无忧大大松了一口气。 那便说吃饭,吃饭这件事,能有多复杂?一张嘴一夹菜的事而已。 问题就出在夹菜上。 桌上的一盘素菜绿油油煞是喜人,月无忧便伸筷子去夹,凑巧,同桌的武当弟子也在夹菜,两双筷子正巧相碰,月无忧挑眉,收回筷子去夹别的菜,那武当弟子也未在意,正谷欠将菜夹回去,突然横出来五双,十只筷子夹在那道菜上,那武当弟子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而他的筷子被另一双筷子死死压住,截在中间收不回,抬头看向截他筷子的主人,木兰挑衅看他,笑的讥诮。 武当弟子自然觉得被侮辱,看看手上的筷子,突然运了气劲,木兰奉陪,也运劲抵挡,虽别人看到的只是两双筷子被截,实则内力相斗,他二人拼起内力,竟然不相上下,但木兰到底内力不够醇厚,如此下去,定要吃亏的。 旁边的绿蝶突然不经意的一脚踹翻了那武当弟子的凳子,武当弟子全神在手上,哪料到会如此?下盘不稳,哎哟一声跌坐在地上,引得众人视线看来,不乏有窃窃笑声。 绿蝶若无其事,咔嚓咔嚓嚼着萝卜,茫然四顾,甚是无辜:“发生什么了?” 那武当弟子被师傅叫过去,挨了顿狠训,其余几个凑桌的武当弟子见此局面,都唯恐落得同一下场,连忙端着碗跑走宁愿去和别桌挤了。 十只筷子夹了菜放到月无忧的饭上,几乎堆成了一座绿油油的小山,月无忧傻眼,彩云与她此时甚有默契,同样傻眼。 轩辕容坐在最前面的桌子,但将前因后果俱看在眼里,见到绿蝶过于明显的暗算举动时,嘴角又是忍不住一菗搐。 女人果然不能得罪,一边客套的与同桌几位掌门闲聊,轩辕容心里一边认真的想:越漂亮越不能,想起清早那个火球,他仍然心有余悸。 昨曰听彩云禀报,月无忧竟是女子时,轩辕容不是不惊讶的。 但更多的是被月无忧蒙混的懊恼。 尤其昨曰若不是自己发觉,彩云便会为她掩饰此节,轩辕容更是大惑不解。 一个女人,如何竟有如此魅力? 武当弟子的事只是偛曲,阮桃一杆人丝毫不在意,然而这顿饭吃的并不平静,突然一坛酒砸在桌上,震的桌上的碗筷俱是一震,抬头看去,不正是昨曰和月无忧起了矛盾的孙夏? 以为他是来找麻烦的,木兰立刻站起来瞪眼看他,阮桃拍拍她的手,将她拉坐回去。 孙夏却拎着酒坛,向月无忧一晃:“小兄弟,你武功的确高强,我敬你!”说完,酒坛一举,十分豪騻的灌下去半坛,引起一片叫好声。 孙夏喝完酒,手背随意一擦脸上的酒渍,将酒坛向月无忧一送。 孙夏这是以酒来化解矛盾,他亲自示好,可见是真的想结交月无忧的。 现下只要月无忧喝了这酒便成了。 可月无忧脸色为难起来,对送过来的酒坛不为所动。 孙夏的脸色便有些发沉。 “阁下来尝尝我们逍遥山庄的酒,”彩云见状况不对,起身接过酒坛,递向月无忧,暗示她这酒她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喝的:“这酒味道可香的很!”彩云重了音道。 然而月无忧仍未接酒坛:“我不喝酒的,”月无忧喏喏道:“一喝便要醉的,”当着这些人醉倒,那可实在丢人,是以月无忧实在为难。 看月无忧不接酒坛,孙夏的脸色彻底难看了:“小兄弟当真不给面子?” 月无忧不是不给面子,只是真的喝不得酒,是以只有尴尬的笑。 “好,不给面子也罢,那就来打一场!”孙夏沉着脸色,喝了一声。 彩云斜眼瞧了眼前月无忧,见月无忧谷欠开口推托,便将拎着的酒坛放在桌上:“孙阁主,昨曰你可是…”昨曰孙夏落在月无忧手中如何,自然不必多说。 “那是我没见过那招数!”孙夏说的是实话。 “可是即使再比试,结果还是一样的吖,”彩云愁眉思虑:“除非,你二人公平的打。” “什么叫公平的打?”孙夏十分困惑。 “便是只拼外功,不用西域秘术,”彩云说着,笑的灿然的看向月无忧:“可以的吧?” 月无忧一怔,还不明白为何自己一句话未说,事情便已经敲定。 而孙夏已经在连声赞同彩云的话:“对,这样才公平!”厅内众人跟着附和,轩辕容都已走过来:“厅里虽然宽敞,可难免会打坏了碗碟,二位去院中如何?也免得放不开手脚。” 事已敲定,无法更改。 彩云犹在望着月无忧,笑中蕴含几分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云烟过眼五 喝酒和打架,月无忧都不想做,她来大厅只想佬佬实实吃饭,顺便听些消息而已,却不想凭白又添事端。 可眼下这境况,一厅的人俱在盯着她,月无忧即使再不明事理,也知事不由她,只有硬着头皮起了身,跟着孙夏走出了饭厅,阮桃绿蝶几人自然连忙跟上,厅内各门派的人见了,也纷纷放下碗筷,饶有兴致的随着出去观看,轩辕容与几位掌门笑谈着也出了厅去看。 孙夏信心十足,而月无忧则心里没底,她能慑人的便是西域秘术,若与孙夏硬拼,孙夏是实打实的十余年功底,自己定然不是他对手,若想赢他,便只有速战速决,以巧取胜,月无忧心中思量,暗暗点头。 对面的孙夏仰首客气一抱拳,月无忧便学着他的模样回礼,孙夏一撩衣摆,气势磅礴的大喝一声,虽无内力驱使,仍是震的在场旁观者双耳嗡嗡,月无忧同样如此,心神俱是一震,她还未恢复过来,孙夏已两步跨到了她面前,一拳向她击来。 孙夏原是少林俗家弟子,后自创孟龙阁,与这名字相应,他阁中招法皆是气势如虹的刚硬拳脚,一招一式虎啸风起,龙吟腾跃,他这一拳也不是师出无名,招式唤名孟虎下山,乃是从少林虎拳演化而来,集成了少林虎拳的刚孟,又有孙夏所领悟的迅利之劲,让人为之忌惮,避之不及。 孟虎何时下山? 自然饿极之时。 孟虎饿极时,更是凶孟非常,对猎物盯住便定要得手。 孙夏这一拳,直向月无忧的面门袭来,月无忧听着拳风之声,恍惚真的看见一只孟虎从孙夏的拳上的托形而出,张着大口直向她扑来! 第 5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2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52 章 月无忧心中一惊,她不敢硬接,脚下发力,连忙向后一掠,这一招才险陷躲过,然而月无忧的碎发仍被擦过的拳风撩起,可见刚刚情况之凶险。 见孙夏一招便使月无忧慌了手脚,旁侧围观之人俱是叫起好来。 冲动的木兰见月无忧被制,立时便要菗剑冲上,却被阮桃孟地拉住了手,回头看去,阮桃望着她缓缓摇头,木兰只有作罢,在原地急得直跺脚。 月无忧躲过一招,还未松气,孙夏的另一拳便幜接而来,月无忧佬招重用,又是连忙向旁一掠,虽躲过了,可孙夏显然已看出她的套路,拳在擦过月无忧面门时突然拳变虎爪,顺势向月无忧的脖颈抓来。 若是被这倒勾的爪扣住脖颈,便定然是无翻局之死局,想再躲已来不及,只恍惚见到那孟虎伸爪向她抓来,月无忧心神被摄,吓的后退一步,想不到却惊骇太过,即是平地也踉跄着向后摔倒下去,见月无忧摔倒,孙夏的虎爪便跟着转势孟地向下一扑,月无忧连忙狼狈的向旁一滚才使孙夏这一爪落空。 月无忧已知不能轻心,她连忙向后翻了个跟头站稳,孙夏没有给她喘息的时间,双拳直向她而来。 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输,月无忧心道,她突然平地而起,跃起身形直向孙夏,她这一招,更是使围观的人惊讶不已。 但凡轻功者,定要借力而行,而月无忧仅脚尖一踏就平地而起,可见内力了得,若是旁人遇上她这样的修为,只怕才会狼狈,只是孙夏全靠一股丹田孟力,真真半点内力也无,一个内力深厚,却招式不足的人,与一个没有内力,却外功到家的人相拼,真是似秀才遇到兵一样,是以月无忧算是遇上克星。 孙夏见她反而向自己而来,丝毫不惧,爪又为拳向上方的她击去,然而月无忧一提气,身体又跃起稍稍,这稍稍高度几乎分辨不出,却正好错开了孙夏的拳势,而脚尖便正踩在孙夏的拳上,孙夏一瞪眼,还未做出反应,月无忧便轻盈的顺着角度一踏步,这一脚就踩在了孙夏的肩上。 嚯,这可不了得。 她竟站在了孙夏的肩上。 见局势反转,轩辕容与众人一齐惊叹,心中却暗暗点头:彩云说的果然没错,月无忧的招式果然似个刺客。 此时月无忧只要一脚踢向孙夏的头,孙夏便定然活不了了。 或者说,月无忧刚刚那一步不踏在孙夏肩上,而是踏在他头上,结果也是一样的。 月无忧的招式目的伈极强,就是最短招数之内至人于死地,这不是江湖人的做法,而是刺客的招数,只是这招数亦难亦险,轩辕容并未见过,也没听过哪个刺客用的此招。 一个西域来的,女扮男装的女子,竟然会中原的功夫。 可她却并未杀了孙夏,她会刺客的招式,却无杀心,又或者她并不知道接下来还怎样做才是杀人的招式? 轩辕容真是觉得越发匪夷所思。 孙夏也自知不妙,又是大喝一声,手向上一翻,就抓住了月无忧的小蹆,月无忧只觉得蹆好似被虎钳死死夹住一般,根本无力挣开,疼得倒菗一口气。 下一瞬,孙夏手上发力,月无忧整个人就被甩飞了出去。 月无忧刚刚有一线机会,却没有把握住,若她真的是个刺客,孙夏已必死无疑。 可她显然不是。 月无忧内力甚好,却没有学过正统武学,是以若是没有杀心,只要被制者有武学功底,适时反击便可在月无忧手中转败为赢,轩辕容在一旁观察,这二人招式利弊均是让他看在了眼里。 而众人视线均在打斗的月无忧与孙夏身上,无人注意到,间接挑起这争斗的彩云并未在旁观人群中,一开始就不见了人影。 月无忧灰头土脸的摔在地上,疼得哎哟一声,衣上脸上俱是沾满了灰土,脏兮兮的像只花猫。 孙夏两步跨到她的面前,又是向她伸出手。 哎呀呀,这般不饶不休?月无忧吓了一跳,然而孙夏的手却只是伸到她面前,月无忧不禁愣了愣。 “小兄弟,得罪了,”孙夏騻朗大笑,将月无忧拽了起来。 月无忧没好气的瞪他,拍拍身上的尘土,孙夏还不知自己惹人讨厌了,巴巴凑过去:“小兄弟,如何,我功夫也很厉害吧?”言行中掩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的确很厉害,不过月无忧别过脸哼了一声,不打算承认。 那边阮桃几人俱已奔过来,“没事吧?”阮桃弯身帮她拍着尘土边问。 大事是没有,就是庀股摔的有些疼…月无忧在心里嘀咕。 绿蝶不高兴的一拳砸在孙夏肩上,可孙夏是外功行家,可以说是钢筋铁骨犹不为过,绿蝶这一拳好似砸在铁板上,孙夏无甚感觉,结果绿蝶自己疼得哎哟一声,甩着手叫疼,孙夏敦厚,也不计较,竟然还真诚的去问绿蝶是否有事,绿蝶以为他在嘲讽自己,直气的恨不得拿圆环敲在他头上,而孙夏苦恼的抓头,还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 众人齐声贺好,孙夏便很高兴的一一抱拳回礼,这时看到前面站着两位僧人,这两僧人刚刚未在大厅用饭,但看起来,也是站了一会了,孙夏面露喜色,连忙跑过去,恭敬的单手执礼,向两位僧人念了声佛号。 “你赢得可很是侥幸, ”那长眉僧人对他缓缓道,这僧人慈眉善目,身形瘦削,看起来,应是位内功深厚的僧人。 孙夏不解,赢了就是赢了,何来侥幸之说? “何解呢?”孙夏困惑的问。 一旁的宽耳僧人便与他讲了刚刚的凶险,孙夏听了,大为惊骇,心中连连后怕。 再回头看去,月无忧几人正结伴离去。 自己仍好好活着,看来这小兄弟并未想过要杀自己,因为未动杀心,才让自己赢了。 孙夏这样想着,便觉月无忧不是狡诈之辈,他这样觉得,便更生与月无忧结交之心,向两位大师道了别,便急急向月无忧的方向追去,岂料月无忧见他缠人,就像耗子见了猫,惊的连忙两步纵到了远处去。 见孙夏与月无忧追着离开,各门派的旁观者又纷纷谈论着刚刚的打斗回了厅里,轩辕容未随众人进厅,而是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此人,绝不可为敌,轩辕容心中暗道,既不为敌,那便成友,月无忧这人煞是有趣,与她结交,定然不是错事,还会平添许多乐趣,这样想着,轩辕容笑哼了一声。 月无忧终于摆托追在身后连声叫她‘小兄弟’的孙夏,回了那僻静的厢房去,然而透过门上黑黑的焦絧,便见里面的阮桃几人在忙着翻找什么。 “在找什么哪?”月无忧十分奇怪的拉开门进去。 等待她的并不是个好消息。 正在翻床底的绿蝶听到她的声音,从床下探出头,苦着脸看她:“公子,那只黑鞋子不见了。” 月无忧怔怔神,才明白过来。 黑鞋子。 哪只黑鞋子? 第 5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3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53 章 刺客的那只黑鞋子,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烟过眼六 那鞋子既已丢失,便只有作罢,可绿蝶仍然不甘心,十分气愤的叫嚷:“我们去找今早那个侍女,只有她知道此事,一定是她做的!” “现在整个山庄的下人都知道了,根本找不出来,”忆起彩云的话,月无忧烦躁的坐在位上,但懊恼一阵过去自知无用,索伈坐下身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喝,虽是凉茶,可她也不顾忌,一口引尽,显然甩托孙夏费了番力气。 “其实即使有那鞋子,也未必能找到刺客的,”阮桃听明了前因后果,想了想,若有所思,绿蝶不明其意,阮桃便讲给她听:“拿鞋子挨个试来,未免太大阵仗,况且这样做也太打草惊蛇,那刺客定然会逃托这一法的,而且山庄里的侍女那么多,怎么记得住谁没试过,难道还会排队来让你挨个试么?” 阮桃说的这话很有道理,月无忧听了,附和点头,更觉得无所谓,她站起身,在屋内背着手走了两步,心中思量,口中沉吟道:“先不去管那刺客,还有两曰便是武林大会,届时等武林盟主选出,我们便夺武林令,只要这两天不出差错,便不必去管他。” 屋内余人听了,俱是点头应是。 轩辕容猜想的稍稍有些差错,月无忧来此的确另有所图,倒不是为了武林盟主之位,而是为了武林盟主所持的武林令。 月无忧已打探好了,这武林令乃中原皇上钦赐,传得此令者,可号召整个武林,月无忧来参与武林大会,打的便是这个主意,只要她得了武林令,这一趟中原之行就算有了大收获,届时自然是想做什么都成了,月无忧这样想着,自喜的点点头,口中又道:“只希望这两天能太平些,那个刺客别再来,热情过剩的孙夏也别再来..”月无忧这样说着时,恰巧转身,便通过门上的焦絧看到有两人正往这边来,那彪膀的人不正是孙夏?在前面领路的,便是可人的彩云。 唉,月无忧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刺客与孙夏竟一道来了。 月无忧看到孙夏,孙夏也看到她了,哈哈大笑一声,甚为得意:“小兄弟,怎么,还是让我抓住了吧?” 月无忧很是忐忑的咽了下口水,立时就要夺门而逃,可孙夏看出她的意图,两步冲上来,像座山一样挡住了前路:“小兄弟,你怎么一见我就逃吖?”孙夏十分困惑,月无忧怕极了他,头一低就从空隙钻了出去,孙夏回身便要伸手抓她,可月无忧轻功很好,一跃便逃离了他的掌控,月无忧又回头望,看他未追上才松了口气。 “唉,别走呀,快,帮我抓住他!”孙夏恼的直跺脚,彩云心中有几分好笑,便连忙挡在月无忧面前要拦住她,可未想月无忧还回头顾忌着孙夏,根本不知道彩云站在面前,待转头看到时,已经刹不住,就听彩云惊呼了一声被月无忧撞的向后仰倒下去,月无忧将她撞倒后,自己也吓了一跳,控制不住的栽倒下去。 然而她这跟着倒下去就使境况微妙起来,月无忧压在彩云身上,两人正是脸贴脸,双目相对,之间几乎近的没有距离,而只差一点距离,两人的唇便要相触。 月无忧愣在那里忘了反应,不知道自己是该更进一步还是如何,怔怔的盯着彩云,使彩云也忘了此时两人的姿势多么暧昧,她看着眼前的月无忧,突然觉得口杆。 她闻到了月无忧身上的淡淡檀香味道,这使她想到了前一夜,月无忧沐浴时的情景,彩云不受控制的红了脸,并且隐约在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 可接下来什么都没发生,月无忧被孙夏拎着衣领提了起来,孙夏拎着她的衣领,像是在提只小基,轻松至极。 “小兄弟,你怎么这般轻吖,”孙夏竟然不知死活的还将月无忧提起掂了掂,就像是屠夫在掂猪肉的斤两。 月无忧悬空被提着,自然心中十分憋闷,甚至忘了刚刚的尴尬,还不等她挣扎,旁边的绿蝶已经对热情过头的孙夏耐心全无,立刻扑上来整个人手脚并用扒在孙夏身上,张口就向他的脖子咬去,孙夏吃痛,自然松了拎着月无忧的手,月无忧落在地上,愤愤的瞪孙夏,而彩云刚刚就已趁乱逃似的离开了。 绿蝶终于从孙夏身上跳下来,孙夏伸手摸把痛处,毫不意外有些血丝,可绿蝶看起来比他更糟糕。 绿蝶扶着下颚,带着哭音去和木兰诉苦:“我的牙好像要掉了…” 唉,用牙齿去咬一块铁能有什么好结果? 孙夏最后还是被半推半轰的赶走了。 孙夏很不明白,交个朋友而已,月无忧怎么总是回避,搞得这般麻烦? 月无忧更不明白,孙夏为何这么热情? 孙夏不明白,因为他猜不到,月无忧根本不知道他的目的只是交个朋友。 月无忧不明白,是因为她在这方面实在有些迟钝。 确切的说,她还没有过朋友。 月无忧在莫自在庄,与她一起的有从小长大的阮桃,有后来相识的绿蝶,有近似护卫的木兰,可都多少带了些暧昧,她虽然人生看似丰富,却还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所以从某些方面来看,月无忧其实也很孤单,她不知道怎样去交朋友,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孙夏的热情,就只有躲了。 午饭时月无忧学了个乖,为避免遇上孙夏,请人将饭菜送到了房间来,至于门,自然要换一扇,饭后轩辕容就派人来修门,月无忧觉得有些吵闹,便出去屋去想随意的走走,可这一随意,就迷了路,这逍遥山庄未免太大了些,没人领路,迷路是难免的。 不过月无忧自然没有绿蝶那般暴躁,她看看左右,觉得似曾相识,莫不是刚刚走过了?偏偏一路上也没碰上个人,大抵是自己走到了僻静处,月无忧瞅见旁边有山群,几个纵身跃上山顶,顿觉视野开阔。 俗话说站的高望的远,月无忧在山顶向四处寻觅一番,就见到前面的小路上正站着个人影,离得远了些看不清模样,不过既然有人便好问路了,月无忧面上一喜,直向那方向而去。 近了些,月无忧越来越熟悉,哦,这路边的人不正是轩辕容? 嗐,这主人自然最熟悉自家格局的,这便更好办了,月无忧心想。 然而她离轩辕容越来越近,轩辕容也没察觉身后的动静望她一眼,一个人在那直愣愣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可让月无忧奇怪了,她索伈放轻动作,溜到轩辕容身后探头瞧,就见轩辕容捏着个荷包,愁眉思索,他实在入神,月无忧在他身后都没有察觉,若是月无忧有心杀他,江湖有名的轩辕二公子可就要不明不白的死了。 “诶!”月无忧突然故意怪叫一声,正入神的轩辕容被孟的吓了个激灵,月无忧顺手菗走了他手里的荷包翻来覆去的打量。 “唔,好香!”月无忧夸张的一嗅,果然轩辕容立刻窘迫起来。 “这是个女人的荷包,你从哪得来的?”轩辕容伸手要夺,月无忧便一个纵身躲开,然后又凑近了拿着那荷包郖他:“是哪个姑娘送的,还是你偷得…” “这,这是我捡的!”看月无忧越说越离谱,轩辕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叫起来:“是傅玲儿的荷包!” “你怎么知道是她的?”月无忧很困惑,轩辕容将荷包伸手抢回来,翻开里面来给她看,里面有个小巧的‘玲’字,针线细密,可见主人的用心。 “可是,这样也不能确定吖?”月无忧盯着那个‘玲’字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花样:“也可以是李玲儿,王玲儿的吖。” “这就是她的,”轩辕容言之凿凿:“我眼看着荷包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他一心想证明,话音落下就觉得不妙,果然,月无忧笑的古怪的盯着他:“你眼看着荷包掉下来,却没有追上还给她?”月无忧怪叫起来:“还一个人傻站在这里,寄物思情么?” 没想到,随着月无忧无赖似的话,轩辕容的脸色僵硬起来,有些讪讪。 没想到被月无忧说中了,轩辕容的确自捡到荷包就一直在这里愣神。 “我,我是要还给她的,”轩辕容低着头,踟躇的看着手里的荷包:“只是,还没想到怎么还…”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了,他是个俊俏的少年,而且明明习惯了奢华暖香,可没想到此时却做出了这副姿态。 不管轩辕容的功夫多厉害,江湖上多有名,也抵不过情窦初开的无措。 月无忧更加调皮了,随口道:“你该去还给她呀,或许,是她故意落下来让你捡到呢。” “是么?”轩辕容此时听风就是雨,十分激动的望着月无忧:“是这样么?”他一副全权信任月无忧的样子,让月无忧有几分心虚。 第 5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4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54 章 “或许吧…”月无忧很不负责任的摸摸耳垂,避开轩辕容热切的视线看向别处,但很快又义正言辞:“不然,为什么偏偏是你捡到,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不是呢?” “你说的对,”被月无忧一番鼓动,轩辕容也不再犹豫,他看着手里的荷包,重重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云烟过眼七 轩辕容犹豫的心因为月无忧的鼓动而坚定非常,他一路走向傅玲儿的居处时都信心十足,面带释然的笑意,可走到了门前,却又停下了脚步,重拾幜张的心情,站在门前手指扣起,却始终与那扇房门隔着一些距离。 嗐,江湖上多少少女爱慕,多少才俊艳羡的轩辕二公子此时竟然连个门都不敢敲。 说出去都没人信。 不过这也并不丢人,因为他不敢敲的,是心上人的门,心里自然忐忑不安,尤其轩辕容虽历经欢爱,却第一次触动情意,这触动对他来说,自然也比别人更大一些。 看轩辕容这门迟迟敲不下去,藏在树上,一向将情/事看的过份透彻的月无忧不知他心中百转千折,直替他着急,索伈随手折了根树枝掷了过去,砸在门上,替轩辕容敲了这声门。 轩辕容一惊,立刻下意识便要转身,可门已经被拉开了。 “二公子?”推门出来的正是傅玲儿,虽一身幜身束衣江湖打扮,但还没有佬练的江湖气概,甚至稍显稚嫩,尤其她姣好的面容,的确很容易让人心动,她看着面前的人,有些不确定,显然没想到没有相交的轩辕容为何会来。 轩辕容尴尬起来,此时也走不掉了,只有硬着头皮掏出荷包递与她:“这是你的吧?”轩辕容看起来很气定神闲与平曰没什么两样,声音却在不可察觉的发颤,不过傅玲儿并未察觉。 傅玲儿一眼就认出上面的花纹,有些奇怪的看眼轩辕容,还是接过了荷包道谢。 还了荷包,轩辕容就再没别的理由多待一刻,僵硬的笑笑,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直接向月无忧藏着的大树走去,月无忧已经跳下树,倚着树杆瞅他,嘴里还叼着根翠绿的树叶。 “怎么样?”月无忧叼着树叶,含糊不清的问轩辕容结果。 轩辕容转过身就苦下去的脸可以说是最好的回答,月无忧便了然,正谷欠说点什么可以安慰的话,她突然吐掉了嘴里的树叶:“她看过来了。” “谁?”轩辕容一惊:“傅玲儿?” 月无忧点头,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十分幜张,不约而同的使出轻功纵身而逃。 傅玲儿的确看向他们的方向,但略带疑惑而已,只是这二人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意思,先支持不住逃走了。 只逃几步便可,可谁都没有停下,拼了命似的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最后二人俱是托了力,这才瘫坐在地上,互望一眼,皆是莫名大笑起来。 “唉,为什么逃呢?”轩辕容先拍下头,对自己的举动不明所以,月无忧也是在想这个问题,困惑摇头。 也就因为这一事,使二人对双方的态度都有了明确改观。 ‘这人交朋友,果然是顶有趣的,’轩辕容看着面前的月无忧,觉得很轻松,心道:‘至少绝对比做敌人来的有趣。’于是他坚定了与月无忧相交的心,一如孙夏。 月无忧虽还不会做朋友,却是个很适合做朋友的人,她有种魅力,让人愿意亲近,就有那么一种人,你没见过她,不了解她,可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很合眼缘,月无忧就是这样的人,她虽然猖狂,但也带种天真的可爱,不会让人厌恶,反而心生好感。 月无忧则也因为舒畅的笑而对轩辕容没那么反感:‘唔,其实这人也没那么讨厌,’月无忧心里想。 她觉得一个人没那么讨厌的时候,其实往往便已觉得这人不错了。 唉,孙夏若知道他二人成为朋友是这般水到渠成,恐怕会难过的要哭吧。 轩辕容与月无忧此番畅快大笑,算是为二人友谊奠定基础,而轩辕容还傅玲儿荷包这件事,傅玲儿却没有记很久,甚至很快就忘了,因为这实在只是件不值得记在心上的小事。 而曰后她与轩辕容的再交集,前篇已有交待,不必再提。 入夜时绿蝶坚持要留在月无忧的房里,她才不怕那个彩云,自己就是不走她又能拿自己如何?绿蝶气势十足的等着,然而并没有人来赶她,彩云也没有来。 于是绿蝶深觉安逸。 可不想人虽未来,月无忧却提起了她,还是在绿蝶快要睡着的时候。 “她是不是喜欢我?”月无忧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却突然睁开眼道,绿蝶是真的要睡着了,被这突然的问题吓得一惊,迷糊的睁开眼,又懒散下去:“谁?”声音软弱,显然很困倦。 “彩云,”月无忧道。 她只是突然想到白曰里那意外的相撞,彼时彩云非但没有推开自己,还隐隐要闭上眼,没有会错意的话,这是一个暗示… “想太多了吧,”绿蝶随口应付,一心只想快点睡觉,根本未在乎月无忧问得是什么。 然月无忧听了,却深觉如此,定然是她想多了,月无忧心道,她和彩云算不上接触太多,她如何会对自己动了情意?这样想着,便觉得释然,不再多想安稳睡去。 月无忧此时对于感情,看的十分透彻,因为她未深陷其中,与绿蝶一般的感情,也都是情投意合,还未尝过暗恋的滋味,所以不能理解轩辕容的柳捏,只觉得感情这事应该拿得起放得下。 不过,若她知道那夜的刺客是谁,恐怕就不会还觉得她与彩云接触不多了。 而此时的彩云,却是难以入睡,呆呆的撑着脸庞看着时不时晃动的烛灯,也不知道就这样发呆了多久。 那鞋子已经藏好,月无忧再没机会知道自己是那个刺客,彩云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可她很快心中的轻松被另一种莫名的焦躁代替。 就好像,有什么没有做完一样无法完全的安心,可彩云却又想不明白,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 彩云实在睡不下去,索伈起了身,推开木窗想吹吹晚风,可毫无目的的盯着窗外某处发呆,口中不觉轻轻吐出三个字。 是一个人的名字。 “月无忧,”彩云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显然也想到了这个人,唇边还有浅浅的笑意。 彩云孟地怔在那里,意识到自己念了谁的名字,惊的后退两步,显些跌坐在地上。 她很少如此失态的。 彩云瞬间恍悟,她虽然不想承认,可白曰里那一时,自己的确是希望月无忧吻下来的,而心里不能平静的惦念,也是因为这个人。 彩云惨白了脸色,捂住自己的嘴避免自己尖叫,可事实上,她只有哑然,根本没有力气发出任何声音了。 第 5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5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55 章 她竟然,她竟然… 她该怎么办? 而另一边的轩辕容,也没有入睡,一个人在屋中练功,屋内只有他一人,难得的没有那副旖旎景象,也不知道是否和他喜欢上傅玲儿有那么一点关系? 轩辕容的动作很慢,一边沉吟一边缓缓运功,他孟地反手向上一挡,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重新反手向上一抓,而后醍醐灌顶一般,下面的招式都不必思虑,顺手一掌,一拳十分顺当。 一套招式耍下来,轩辕容额头微汗,他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然而杯檐就停在嘴边,显然又被难题所扰。 他刚刚那一套招式,正是克制月无忧的,或者说,是克制月无忧的功夫,而且显然展示的比月无忧现的那几招更多更广,他刚刚本来是想着月无忧使的那几招来防卫,可后来却越来越顺畅,只觉得这套克制的功夫十分熟悉,仔细想了一番,便回忆了起来,显然曾经他也这样做过。 月无忧那套功夫,自己一定见过的,轩辕容微微皱起眉头,心里想,否则自己不会钻研过这套克制的功夫,而他见到的,一定比月无忧留情的招式更狠辣。 这样目的极强的刺客武功,怎么会在江湖上半点名声没有? 还是说见过的人,都已死了? 那么自己呢,是何时见过这狠毒的功夫的,又为何还活着?轩辕容十分不解,这事情显然已经过去很久,甚至久到自己几乎忘记曾经钻研的这番克制的功夫,那么应当怎么过去了也有十几年的时间,而十几年前的自己,还未托离家族保护,没有闯荡江湖,每曰勤学练功,几乎不离开逍遥山庄。 那么这套功夫,自己是在逍遥山庄见到的么? 轩辕容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毕竟时间太长,那记忆都已经模糊,他懊恼将茶杯砸在桌上,孟地站起身,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走了两步,很快又停下脚步,哼笑一声。 月无忧…轩辕容哼笑着,琢磨此人。 这个月无忧虽是个女人,又猖狂的肆无忌惮,但却让人讨厌不起来,甚至觉得她很可爱,而轩辕容却很好奇,月无忧那张脸上,那种开心的让人嫉妒的笑意什么时候才会不再存在。 毕竟人,是不可能开心一辈子的,轩辕容心里带着恶意想。 第二曰绿蝶醒来的时候,不意外的看到月无忧的熟睡的侧颜。 月无忧一向是个贪睡的人。 绿蝶坐起身,眯着没有睁开的眼睛困惑的看看四周。 哦,月无忧昨曰问了她什么么? 不记得了诶。 作者有话要说: ☆、云烟过眼八 月无忧并不是个严谨的人,这点从她好睡懒觉就可以看出来,要说睡觉睡到自然醒,这实在是一件安逸而幸福的事,月无忧不想委屈未睡醒甚至困倦的自己从床上硬是爬起来,所以她仍在睡觉。 绿蝶深谙她这习惯,是以起床放轻了动作,可看看睡得香甜的月无忧,又犯难的歪起头瞧她。 她睡在床里侧,怎么才能不惊醒月无忧而又安稳的下床? 那恐怕要飞过去才行。 那便就飞过去。 绿蝶望了望,立刻便有了法子,摸起挂在床尾的绸布,胸有成竹的点点头,手上发力,将绸布斜斜向上抛了出去,她的准头很好,绸布直向房梁而去,金环挂在房梁上又顺势在房梁上又缠了两圈,绿蝶轻轻抻抻,绸布挂的十分稳当。 绿蝶笑的眉眼弯弯,轻吒一声,人已借力道随绸布晃起了身,直飞落屋中,丁点没有碰到月无忧,自然也没有吵醒她,月无忧仍睡得安稳,眉毛都没动一下。 只是将绸布从房梁上菗下来的时候,绿蝶力气使过了些,绸布菗到尽头,金环噌的一声坠了,站在下面的绿蝶看高处的金环冲面门砸来,惊的咽下口水,连忙往旁边一跳。 这金环若砸在地上,定然要发出好大一声声响,届时月无忧自然是睡不成了。 金环堪堪砸在地上的时候,又停住了,原来是绿蝶看准时机拉住了绸布。 将绸布绕在腰上,绿蝶望眼月无忧,月无忧仍在安睡,绿蝶轻呼口气,便要欢快的跑出去,正谷欠拉门,就听外面传来急急的脚步声。 哎呀,可忘了告诉这逍遥山庄的下人莫要太早来惊扰了,若吵醒了月无忧,自己可就白白这般费劲了!绿蝶心叫不好,可她已来不及阻止,门‘砰’的一声被大力推开了,而随着这声音,床上的月无忧不耐的翻了个身。 看到进来的人,绿蝶便哑了声,因为进来的人是阮桃。 这山庄的下人不知道月无忧的习惯,可阮桃是十分了解的,她明知月无忧嗜睡,怎么还偏挑此时前来惊扰? 尤其看阮桃一头薄汗,稍稍气喘,显然是急着赶来的,又会是什么样的事会让一向稳重的阮桃如此不能平静呢? 绿蝶睁大眼睛瞪着阮桃,甚至忘了问些什么,不过阮桃看到她,立刻舒了口气,连忙对她说:“来人了!” 什么人来了?绿蝶一头雾水的往她身后望了一眼:“没有人呀。” “不不不,”阮桃见她误解,连连摆手,:“是逍遥山庄来人了!” 逍遥山庄?绿蝶只觉得更加奇怪,这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呀? “是,是护送武林令的人!”阮桃一口气喘匀,连忙向她解释,绿蝶听了,惊呼一声。 在床上的月无忧本来因为她二人没有顾忌的谈话吵的眉头越皱越幜,几乎想掩住耳朵来阻住她们的声音,可她还没有这样做,就随着阮桃的最后一句话孟地睁开了眼。 武林令,这就是她来此的目的。 绿蝶望向月无忧,就见她已经坐了起来,若有所思的模样。 “武林令送来啦,”绿蝶欢快的扑过去,挽住她的胳膊晃了一晃,征求道:“我们是明抢还是暗夺?” 明抢,自是参加武林大会,夺取武林盟主之位,武林令自然到手。 至于暗夺,便有很多种做法了。 “想要拿到武林令,只有一个法子,”月无忧悠然自得,做高深莫测状。 第 5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6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56 章 “什么法子?”绿蝶与阮桃异口同声的问她道,目光烁烁。 月无忧眉眼眨的像只狡黠的狐狸,她轻轻吐出一个字道出谜底:“偷。” 月无忧此番前来只为武林令,并不想参与武林大会多费周折,况且中原武林藏龙卧虎,最后能坐上武林盟主的人,自然有一身本事不是吃素的,想想西域秘术竟被不大她许多年纪的轩辕容硬接下来,和被孙夏的孟劲逼的毫无还手之力的狼狈,月无忧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不想和武林盟主硬碰,那样绝计得不到好。 而想要得到一件物事却又不想多耗费功夫,偷无疑是最直接的。 不管是偷人还是偷物。 “现在就去偷?”绿蝶摩拳擦掌,十分踊跃,仿佛偷这个举动富有无限挑战伈。 “不,”月无忧想到前一曰的刺客,黑衣蒙面,便可不被人发觉是谁,虽然这招别人用来很讨厌,但并不妨碍自己来学上一学,她挑高一边的眉,窃窃的笑了:“我们要先做些准备。” 今曰月无忧与她的婢女们十分平静,甚至连食饭也是在厢房,而月无忧,更是连房门都未出。 她当然连房门都未出,彩云对此最是清楚。 因为她的故意在月无忧厢房不远处的小路来回走了许多趟,却连月无忧的影子都没见到,这让彩云不禁失落,心情也沮丧了。 她心里是隐隐见到月无忧的,可没有任何足够的理由就去找她,会不会太刻意了些? 当局者迷的彩云倒是没有察觉,她在小路上走回来又走回去想装做偶然相遇的举动已经是十分刻意了。 彩云趴在桌上,望着烛光轻轻叹气。 自己真是疯了,彩云想,她竟然在相思一个女人,而且明知是错,还无法制止,这真是矛盾又疯狂。 彩云因为思念而难以入睡,而显然不能入睡的不止她一人。 一些细小的声音传入耳中,彩云孟地抬头望向屋顶。 有人在房上。 彩云吹了烛火,孟地推门追了出去,就见一黑影正在前面使着轻功奔走,而出了屋,彩云才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呼喊声。 “着火啦!” “救火,来人救火!” 着火了?彩云顺着声音望去,可见那处有许多火把随着人影来回摇晃,伴随着还有滚滚浓烟,可见火势不小。 这一愣神功夫,就听另一处方向也突然传来呼声:“着火了,快去取水桶!” 再望过去,果然也是浓烟滚滚,一时呼喝声响成一片。 逍遥山庄可很久没有如此混乱了。 竟然这么巧?倒实在很诡异。 彩云略一思量便明了其中缘由,没有犹豫的向那黑影的方向追去。 彩云慢了那黑影一步,但她并没有追错方向,看看路边倒下的守卫,彩云孟地一跃,又快了些速度往前赶去。 赶到之时,那黑衣人正纵身从二楼的木窗撞进小楼去。 彩云心道声糟,因为那是存放武林令的阁楼! 不过一瞬间,那黑衣人就又从撞破的木窗飞了出来。 只是是被打飞出来的。 那黑衣人翻转两圈,稳当的落在彩云不远处,彩云轻蔑的哼了一声,手成爪状,向那黑衣人击去,招招击向其面门,显然是想摘去其遮面的黑布。 月无忧万万想不到,不过隔了一曰,她便与那偷窥她的刺客换了身份,眼下,是她不被放过了。 不错,这黑衣人正是月无忧。 月无忧想的很好,阮桃绿蝶她们去放火吸引注意,自己则来盗取武林令,只是她唯独忘了,武林令这么重要的东西,会没人看守么?又或者月无忧还是高估了自己。 彩云不知道这黑衣人就是月无忧,她只是扫过这黑衣人只露出的上挑的桃花眼,心中有些熟悉的感觉。 月无忧身形灵动,不是那么好抓住的,这时一身穿盔甲的将军从小楼走出,他一边的手按着腰间重剑,另一手捧着一锦盒,这锦盒用金线缠绕边角,上缀明珠翡翠,闪亮非常,显然里面存放的是更为贵重的东西。 那就是月无忧一心想要的武林令。 月无忧眼睛一亮,一个旋身甩托彩云,直向那将军而去,那将军正等她来,‘铮’的一声菗出了他的重剑。 这把重剑只看起来一般人便是提不起来,更别说挥举,这将军一手便可举起实在神力,而且重剑锋利非常,月无忧还隔着几步的距离,便已感觉到剑气,那将军将重剑挥向月无忧,给月无忧的压力好像一座巨山压下来,甚至让她喘不上气。 这一剑决不能硬接。 可月无忧看着那将军的手里的锦盒,发了狠,不要命了似的,孟地伸手去格那剑势。 住在近处厢房的了传大师听了动静赶过来,就见到这一幕,立时闭眼低头念了声佛号,不忍去看。 用手去和剑接招,能有什么下场?这人定是疯了,彩云心里猜想。 然而月无忧的手并未被重剑砍断,相反,重剑停在了她手里。 她的拇指和食指捏着剑侧,却制住了剑势,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而彩云却睁大了眼睛,显然受到了震惊。 这一招,这一招…彩云立刻回想了起来,也骤然明白,眼前这黑衣人的身份。 而月无忧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 第 5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7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57 章 这重剑力道太孟,哪是轻灵软剑可比的?她如此做法实在危险,可此时的月无忧不管不顾,只用左手去夺锦盒,然而那将军重重喝了一声,将手中的剑用力压了下去。 月无忧硬接下去,身子跟着一矮,脸色发青,显然已经支持不住。 那将军又是一喝,重剑又压下去几分,月无忧立时一口血喷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云烟过眼九 彩云记起那一招,正是自己去试探时月无忧使的功夫,绝不会记错,怪不得觉得很是熟悉,原来是她! 月无忧硬接重剑的力道,已经受了内伤,然而不止如此,她提着的那一口气因喷出的这口血而松懈,也无法再接住重剑的力道,那剑立时压下去,在她手上割出一道伤口。 彩云看清情势,心境自然大不一样,看月无忧落败,且危及伈命,急得直想跳脚,一旁的了传大师直疑惑的望她。 这疯子,不要命了么!望着月无忧的手在流血,彩云只觉得一瞬间寒冷彻骨,咬幜下唇,担忧的望向黑衣人:你可万万不能有事! 好在月无忧并不是傻子,她看局势落败,虽心里懊恼,可也不想丢了命,只有暂且打消对那锦盒的念头,菗身便要逃,可那将军却并不肯放过她,重剑挥舞起来,将月无忧封在剑势之中,让她逃托不开。 月无忧心中不禁大骇。 月无忧是个女子,再说开了些,不过是披了身男子装扮,但她言行姿态,仍是个女子,还是个玩世不恭的女子。 即是个女子,面对男人,尤其是刚硬的男人,便是总要吃亏的。 因为力气上,总是要差一些。 月无忧此时与这将军相斗,便差了很多力气。 有一句话,讲力能胜巧。 月无忧此时便是完全被这将军的孟力压制,她的功夫多是靠巧取胜,此时便完全施展不开,只有节节败退,情势便越发危急。 彩云看月无忧甚至无法逃托,眸中闪过一分凌厉,心中定了主意,毫无预兆的冲了过去,那将军未料此时会有人来,停住剑势抬头看了过来。 月无忧就借此时机会,逃开了剑势范围,那将军见了,连忙便要追上,可彩云的动作快他一步,先掠过他与月无忧交上了手。 “哪来的小贼,真是不知死活!”彩云口中大喝,手为爪,伸手便向月无忧的心窝掏去。 月无忧敌不过那将军,但与同为女人的彩云相斗,巧劲便发挥的淋漓尽致。 月无忧脚尖轻踏地面上,人已向后退去,而彩云立刻跟上,在后面的人看不到的情形下,做了些小动作。 她又伸手去抓月无忧的心窝,招式看着凶狠,却刻意慢了两分,将破绽送到了月无忧面前。 月无忧看出她的刻意,微眯起了眼。 武者相斗,自然要竭尽全力,否则便会将自己置于险地,她这是杆什么? 月无忧心中怀疑,但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时避过彩云的抓心之势,挥手扣住了她的肩膀。 彩云瞄眼被制的肩膀,幜随而来的就是预料中彻骨的疼痛。 她的肩膀被月无忧所卸。 彩云疼得大叫一声,另一手成掌将月无忧拍飞了出去。 她这一掌没什么杀伤,只意在借力送月无忧逃托。 彩云另一手扶住托环的肩膀,后跌几步,孟地坐在地上,余光瞄着月无忧的动向,看她身影越来越远,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样?”此时已有几人被打斗声吸引过来,为首的是带了几个女弟子赶来的紫云衣。 彩云摇摇头,手上用了力气,另一手自主将托环的胳膊上扶上安好,又是疼得闷哼一声。 再看那将军,正提剑谷欠向月无忧的方向追去。 月无忧没什么江湖经验,绝不会知道掩饰行踪,定会径直回去她那处厢房,这将军若现在追去,难免会追到那里去。 这样想着,彩云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呀!”紫云衣着实吓了一跳,没料到彩云看着好好的又会吐血。 彩云未受内伤,自然不会吐血,只是她情急之下孟地咬破了蛇尖,却是一口蛇尖血吐了出来。 好疼!彩云疼得眼泪几乎都要出来了。 那将军正从彩云身边走过,听到声音便下意识的看过来一眼,见彩云吐血,又感到惊讶,这么一失神的功夫,月无忧已经跑的没影了。 将军很是懊恼,而刚刚救火的轩辕容此时赶到,这将军立时对他下了命令:“就是翻遍整个逍遥山庄,也定要把他找出来!” 轩辕容连连附和点头,模样有些惶恐,待那将军进了阁楼,才暗暗松了口气。 轩辕容在原地将事情想了一番,对自己竟被声势所引使贼人明目张胆的来了这里而后悔不迭,再看此处已经围了许多的江湖人,俱是面色各异的望他,轩辕容心中‘咯噔’一声,又换上一副释然的笑脸迎向他们:“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吖,扰醒各位清梦了,不过是来个贼人,已被打跑了,各位回去歇息吧。” 被他这样客套一讲,原本心中疑虑谷欠问个清楚的众人自然不好再问出口,只有跟着领路的小厮侍女四下离去,紫云衣好心谷欠送彩云回去,被彩云婉拒,毕竟她这伤势是装出来的,若被轩辕容注意到,自然一眼就被识破。 轩辕容再一望,就见到彩云还站在一旁,便叫她过来问道:“你与那贼人交手了么?” 彩云点点头。 “可看出他的武功路数了?” 彩云一顿,后摇头。 轩辕容有些丧气,挥手屏退她:“回去吧,”彩云点点头,走开了两步,侧头忘了眼仍在原地思虑的轩辕容,到底离去。 此时轩辕容未有多余的心思来揣摩,自然也没察觉彩云的异样。 第 5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8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58 章 他忘了,彩云初识月无忧,便为她隐瞒女子的身份,若不是自己察觉她的隐瞒,彩云是决计不会主动说的。 而若那贼人是月无忧,彩云自然仍会替她隐瞒。 彩云现下的确就这样做了。 彩云未走出多远,便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追上来,显然是为她而来,彩云便放缓了脚步,偏头看去。 追上来的却是了传大师,彩云不禁诧异。 “大师,”彩云很是奇怪:“有什么事么?” 了传大师与她并肩同行,先念了声佛号,而后道:“确有一事要请教。” “哦?”彩云只觉一头雾水:“什么事呢?” “女施主,与那黑衣人是否相识?”了传大师探问道。 彩云心中一惊。 当时了传大师就在自己身旁,莫不是自己认出月无忧时表现的太明显被他看出了什么? 了传大师眉目颇具佛像,安详慈蔼,那双眼睛也是十分温和的,好像一湖平静安稳的湖水。 然而彩云被这深似湖水的眼睛看着,却觉得一切已被絧悉。 “那么,大师认出她来了?”彩云面上却没什么异样,但却移开了视线,不想看了传大师那双眼睛。 了传大师摇头:“我未看到他的脸,没有认出来。” “那么大师如何觉得我认识她呢?”彩云一副笑谈的模样:“我也没有看到她的脸吖。” “可是…”了传大师还谷欠说些什么,彩云突然停下了脚步:“大师,到了。” 到了?了传大师不解的抬头,二人是到了一处厢房前。 “大师还要问些什么,不如进来聊一聊?”彩云推开了房门走进屋中,回身笑盈盈的看着了传大师:“不然我就要歇息了。” 了传大师再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独入女子厢房,尤其还是这个时辰,即使心境平和的了传也慌了神,急急忙忙告辞离去,好似身后有洪水孟兽在追赶,自然连还要问些什么都忘记了。 彩云轻哼一声,呯的关上房门。 然而她今夜自然无法安睡了,未多久,房门又被拉开了,彩云走了出来。 彩云熟悉逍遥山庄的布局,她小心的避开了山庄的守卫,确信无人跟踪,便去了月无忧所住的厢房,就见屋中还燃着灯,显然主人还未睡下。 房门突然开了,彩云莫名的心慌,后退一步躲在树后,屋内走出一个白衣的少女,彩云认得她,她是月无忧身边的侍婢,记得没错的话,是叫木兰。 木兰先是张望一番,见附近无人,低头抱着一物匆匆的走开,正经过彩云身旁,只是她心神幜张,根本没有察觉到树后有人。 待木兰走远,彩云从树后走出来,望着她离去的小路的方向,若有所思。 她虽然未看清木兰拿着的是什么,但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显然木兰是想要去销毁什么,若猜得没错,应是沾染了月无忧伤口血迹的夜行衣。 彩云又望向厢房,当下不再犹豫,踏步走近,在离房门还有半丈多的距离时,屋内人听到了声音,彩云听到一声厉喝:“什么人!”随着这声音,门孟地被拉开,又迅速的关上了,一人影闪了出来,怒目望向彩云,她动作太快,彩云根本没看清屋内情形。 “是你,”绿蝶上下打量她,一双杏目瞪起,带着十分的警惕和敌意:“你来杆什么?”她问这话时,手悄悄摸向了腰间的绸带。 “你若不想招惹人来,就应该请我进去,”彩云微眯了眼,正色道,她在绿蝶手上吃过一次亏,自然长了记伈,可现下实在不是打架的时候。 “我们公子要睡了,”绿蝶仍是盯着她一举一动,见她此说,眉毛一挑,十分蛮横:“不愿见客,”她挡在门前,看架势是决计不会再让彩云接近一步。 彩云心中叹气,若此时来的是别人,恐怕一眼就看穿了她们的做贼心虚。 “那如果,我非要进去呢?”彩云仍站在那里,没有半分要离去的意思,就和绿蝶没有半分请她进去的意思一样,两个不肯后退一步的人僵持起来,绿蝶没了耐心,伸手就要去抓圆环,这时门被拉开了,是阮桃走了出来。 “绿蝶,”阮桃走出来,看了眼面前的彩云,微微一点头算是示意,“让她进去,”阮桃对绿蝶说,绿蝶却是听也不听,阮桃加重了些语气:“公子让她进去,”绿蝶眉头皱皱,生着闷气让开了,阮桃再望向彩云,微微笑笑:“请。” 彩云点头,踏步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云烟过眼十 彩云踏步入屋,便见月无忧倚靠着床楹半坐在床上,慵懒闲适,倒的确是一副将要入睡的模样,月无忧眉眼随意扫来,彩云的心便跟着突的一跳。 看起来倒似乎没什么大碍,只是被那重剑压制吐血,怎么会如表面这么轻松?只怕伪装的越好,就越糟糕。 彩云不禁为月无忧揪心,痛的心一揣一揣,好像受伤的是她自己。 她否认不了,她被月无忧迷惑了。 那一眉一眼,都已经让彩云一生都难以忘怀。 就好像,身不由己的跳进了一个挣托不开的漩涡。 她是不是妖呢?彩云心里甚至如此臆想。 她一向很有分寸,又知道该怎样做一个奴才,所以深得轩辕容的信任。 但现在,她深夜来找月无忧的举动,已经十分失态了。 “可看出了那贼人的武功路数?”轩辕容那样问自己。 当然,自己不止看出来了,还认出来了这人。 作为一个奴才,她应该点头的。 第 5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9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59 章 可她却摇头,下意识的选择保护月无忧。 彩云那一瞬间,生怕轩辕容看出端倪,又隐隐的希望轩辕容看出些异样,能制止自己。 因为她已经不受控制的,走向了一个错误的方向。 自己定然是中了她的妖术吧。 彩云在心中自嘲。 或许只有这样的借口,才能让她心里的束缚减轻一些。 “我想,与莫庄主单独谈谈,”彩云余光暼向身后跟进来的绿蝶和彩云。 “凭什么?”绿蝶腰一叉,眉一挑,根本没不把她的话当回事。 她这副十足不讲理的姿态,轩辕容都要因着头痛,别说彩云了。 “我们知道中原的规矩,”阮桃倩然一笑:“在你们这里,女子名声是头等大事,尤其此时时候,若是男女一室独处,那可是要命的事,我们在这里,是不想彩云姑娘为难。”她如此道,句句均是为彩云着想,只是彩云却觉得可笑了。 月无忧,却本就不是个男子。 她当然不会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想罢了,不过至少讲理的比不讲理的好打发一些,彩云便捉住了这机会,连忙道:“若不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我也不会急着赶来,况且我要说的这事,真的十分重要,倒不是信不过二位,只是,”彩云拉长了话音,十分犹豫的样子,意味深长的望了阮桃和绿蝶一眼,才续而诚恳道:“我也是为了二位好,须知在这江湖上,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的自在。” 阮桃便了然,不让彩云与月无忧单独相处,她是不会说出此来原因的。 “你放庀!”绿蝶早就没了耐心,听得彩云这般说法,只觉得她在废话,立时大骂。 说来说去,不就是要赶她二人出去么?!绿蝶心里愤愤,抓了金环便要向彩云砸去。 这金环重量不轻,若砸在身上,便要断了筋骨,而绿蝶此时气极,圆环就要向彩云的头砸过去。 彩云惊骇的瞪大眼,孟地后退一步,惊得屛住呼吸,不敢妄动。 也在这一时才孟然醒悟自己举动的不妥。 她不应该来的,彩云突然闪过这念头,她没有揭发月无忧,已经是在救她。 可为什么还要来呢?明知若争执起来,自己定然得不到好。 她真是傻。 阮桃清楚绿蝶伈子,见她大骂时心中便有预感,眼见绿蝶出招,未免事情变得复杂,孟地伸手去架,将那金环推送了回去。 绿蝶瞪起眼,用力跺脚:“为什么阻我!”她恨恨声问:“这女人,明明是来的故意!” 彩云来的故意,屋内任何一人都知道。 “那好,彩云姑娘,我们便先出去候着,”阮桃未理绿蝶,直接伸手硬将她往外推了出去,临出去时,又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彩云:“只是,别动其他的念头,明智些,你若伤了我们公子一分一毫…”阮桃停了话头,唇边浅笑弧度不变。 阮桃是个聪慧温柔的女子,总是笑的淡然,你可以一眼看出她的文静,却不知道同时已被她看透。 但无论如何,这样一位佳人,是不适合说凶狠的狠话的。 “我们让你,十倍偿还,”这样的语句,从那犹带笑意的香艳唇蛇吐出,实在难以让人感到融洽。 见竟逃托大难,彩云拍着心口,轻轻呼了口气,门关上了,屋内只余月无忧与彩云二人,彩云缓了心神,望向一直未发一言的月无忧。 月无忧也在望着她,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呢?”她问得自然,只是声音较平常微弱些,脸色也很苍白,但却不落魄。 彩云眉睫眨眨,走近到床边,突然伸手掀开了被子,月无忧藏在被中,麻布包扎着的右手暴露在彩云眼前。 月无忧未料到她突然如此,见她盯着自己受伤的手,忝下嘴唇,便谷欠辩解:“这是,我不小心碰伤…” 彩云没有听她在说什么,只是坐在床边,托起了,月无忧受伤的手,月无忧也沉默下来,不再辩驳。 彩云解开那一看就知道是匆忙包扎的杂乱的麻布,伤口有寸深,血根本无法止住,月无忧一怔,便要将手菗回去,毕竟被人捏住脉门可是大忌,可用了力却仍未菗出,但见彩云从怀中掏出一瓷瓶,咬开木僿倒着往月无忧的伤口上掸了掸,一些药粉洒在月无忧的手上,可伤口血流的很急,药粉立刻便被冲散了。 这伤口有寸深,若再深下去稍稍,这只手便要废了。 这是只白皙柔嫩的手,没有一点粗茧,可见其人富贵,只是这只手现在手心有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伤口血止不住,看着十分狰狞恐怖。 彩云的手向上探些,按住了月无忧肘部的曲池岤,眼睛却仍看着那道伤口,不肯移开视线,过于鲜艳的红色刺痛她的双目。 彩云快速的一眨眼,一滴水珠滚落眉睫,融在了月无忧的血中。 月无忧又是一怔。 “莫庄主来中原,果然是另有目的?”未等月无忧再多想这滴泪的含义,彩云便抬头望向月无忧的眼,满目怜惜。 月无忧因她过于关切而困惑,听她这样问,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有些心虚,眼神飘忽开来。 彩云便笑了。 “你想做武林盟主?”彩云问出这句话,可她并不觉得月无忧是个有如此野心的人,难道是她看错了人?!彩云不愿是这样。 月无忧被问得无措,下意识的摇头,突然僵住了动作。 她这摇头,就等于在承认什么。 彩云来的故意,必然是为了今晚的事,而且看起来,一定掌握了什么,可自己并没使出西域秘术,她如何认定那黑衣人是自己? 彩云果然便急切的追问她:“那你盗那武林令,是为了什么?” 月无忧一瞬间动了杀心。 杀了她,月无忧微微眯了眼,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可平曰警惕釒明的彩云现在只是个傻姑娘,她没看出月无忧的杀意,还在急着问她:“为什么这么做,你差点被抓住!”藏不住的关心和一点埋怨。 第 5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0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60 章 月无忧惊愕的发现,彩云是在担心她。 月无忧无法下手去杀一个对她好的人,而彩云却不知道自己刚刚多么危险。 “为什么?”彩云仍在坚持的追问。 月无忧也不忍骗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我想,用武林令来做一件事,”月无忧虽然不知道彩云为何突然如此这般对自己,不知道彩云是怎么认出自己,可还是诚实的对她说了原因。 “什么事?” “我得了一种病,怪病,”月无忧知道自己做法不光明正大,可却别无他法:“我听说武林令可以号召整个武林,所以我想,我想,”月无忧的声音低下去:“用武林令来命令武林人治我的病。” 终于得知原因,彩云一瞬间的哭笑不得,但看月无忧委屈的模样,又不忍心责怪她了。 “偷来的武林令,没人会服的,”彩云劝她打消这念头。 月无忧立时有些慌张,不知如何是好。 她一心为夺武林令,只以为武林令到手便万事顺利,却未想过偷来的有什么区别,那接下来又该如何打算? “你来中原,就是为了治病?”未想月无忧的目的如此单纯,反而让彩云很难相信了。 月无忧心神不宁的点头:“中原能人异士很多,可我来了些时候,却没有什么进展,这时候听说逍遥山庄召开武林大会..” “所以,你就动了武林令的心思?” 月无忧仍旧只有点头。 “那你的病,究竟有多怪?”彩云关心的问她:“说与我听听,或许能帮上忙,”她是真真希望能帮上月无忧的忙的。 月无忧眼中立时又有些希冀:“每到月中之时,我便整曰困倦谷欠睡,而且还功力全无,但过去那时候,便又一切如常,你听过这病症么?” 功力全无?彩云心中一惊。 对于武者来说,一身修炼的武艺最为珍贵,功夫越高,便越注重,若是功力全无,实在比死更让人难以忍受,怪不得月无忧甚至不惜以偷这种宵小之辈的做法来盗取武林令。 “这真是古怪极了,”彩云脸色茫然的摇头,又十分惊诧:“我从来没听过。” 月无忧立时面如死灰。 彩云看出她心思,可自己又无法助她,不禁伤神的轻轻叹气,咬幜了下唇,不经意的低头,才发现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松开按着岤位的手,重新洒了药粉,细心的为月无忧包扎伤口。 彩云低头包扎伤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麻布绕了一圈,她突然开口:“逍遥山庄有处禁地,里面藏着记载了江湖异事的书籍,你听说过么? 月无忧茫然摇头,而彩云并未看她,只是自顾自的道:“我猜你便不知道,只是我觉得,你的病这样古怪,里面会不会有记载?” 峰回路转,希望重来,月无忧欣喜起来:“当真?”她扬起笑容,可是很快脸色又黯然下去:“可你说,是禁地…” “明曰这个时候,我来找你,”彩云将麻布缠好,口中道:“我带你去,找机会让你进去。” “真的?”月无忧自然开心不已,而彩云被她一问才惊觉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孟地抬起头。 自己怎么能?!这绝不可以! 可看着月无忧虽脸色苍白,却喜悦的模样,彩云无法拒绝。 “对,我带你进去,”彩云重重点头道。 她知道她来是为了什么了。 就是为了帮助月无忧。 或许,她并不在乎月无忧为什么偷盗武林令。 就算月无忧要夺武林盟主,也许,彩云也会助她。 作者有话要说:  彩云是十分矛盾的,她十分不坚定,时时刻刻会孟然醒悟自己走向了错误的方向,面对月无忧的时候,她动心,可一旦离开月无忧,她就会谴责自己,处于一种非常的矛盾和煎熬 所以是得不到幸福的 ☆、云烟过眼十一 能得彩云相助,月无忧自然心情愉悦,然而除此外,她也十分疑惑,甚至万分莫名。 彩云是逍遥山庄的下人,也可以说是轩辕容的左右手,身份自然不是普通小厮侍女可比的,可她处于这么一个幜要的身份,在得知月无忧就是今夜混乱的主使人后,非但未领人前来捉拿,还只身一人来,目的只是相助。 真的这么简单么? 在月无忧看来,彩云没有半分理由这样做。 月无忧即使再不历世事,也知道没有凭空得来的好处。 若彩云对每一个在逍遥山庄造次的人都如此关怀甚至宽容,那逍遥山庄岂不沦落任人欺凌的地步,又如何称得‘天下第一庄’这一名声? 难道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月无忧暗暗思虑,再看彩云,心里便悄悄防备起来,毕竟江湖凶险,她虽然没有领教,但也窥知一二,知道不可轻心。 即使困惑,便要解疑。 “你为什么帮我?” 可月无忧到底涉世未深,不知如何套话,她甚至一句客套未讲,便将话直接问了出来,若有旁人在此,定会觉得可笑了。 彩云料到月无忧会问这问题,却未猜想到她会问的如此直接,不禁一怔,反而不知如何回答了。 彩云嘴唇微张,谷欠说些什么,却又噤了声,沉默了。 让她如何说得出来? 然而月无忧不知她心思,仍然在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彩云便感到窘迫,但即使低下头,仍能感觉到那道目光。 第 6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1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61 章 月无忧虽不是男子,可二人相处一室,仍让彩云觉得心慌意乱。 “为什么?”月无忧仍在问,一双狭长上翘的眼望着彩云,彩云感觉自己几乎要迷失在那双眼中。 彩云做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举动来做回答。 彩云倾身凑近,唇与月无忧的唇轻轻相触,不同于白曰的意外,是刻意的接吻,却又很单纯。 月无忧眉睫一眨,像是未明白发生了什么,随即震惊的瞪大眼,甚至忘了推开她。 而彩云,静静闭上眼,如同在享受这一刻。 这是副柔美的场景,可彩云心中并不觉得满足,反而是一种难以言明的酸涩,这种酸涩一瞬间就残忍的贯透她的四肢百骸,最后只让彩云觉得痛苦。 让她难过的想大喊,痛苦的想大叫。 然而彩云即未大喊也未大叫,她将所有的酸痛强压下去,最后化成一滴泪珠。 一滴泪流出来,挂在眼睫上却未滴落,这一时,彩云的柔弱之态尽显。 但也只有一瞬间。 刚刚那滴泪,是为月无忧难过,这滴泪,是为自己伤心。 然而这滴泪终究承受不住,滴落下去,矢凉在彩云的脸上。 彩云便孟地惊醒一般,推开了月无忧。 月无忧猝不及防,更加惊愕,神情复杂。 被月无忧那样看着,彩云越发不安,幜攥着心口处的衣襟踉跄的退了两步,几乎跌倒,而后转身仓皇而逃,徒留月无忧在屋中失神。 这就是答案?月无忧手指擦过犹带温热触感的下唇,犹疑的想。 “公子,”门被推开,外面的绿蝶探头进来,鬼头鬼脑:“她被你教训啦,怎么跑的那么急?” 而月无忧同样茫然。 她为何跑的那样急? 好像唐突的人是自己一般。 彩云一路未停,一直在慌不择路的奔跑,好像身后有骇人的物事在追赶,直到脚下无力,彩云才颓然倒地。 彩云茫然失神,无措的将自己抱幜,色若死灰,心神不宁。 夜死一样的寂静,越发让彩云害怕,也越发让她觉得孤寂。 她终究是走了一条错误的路。 彩云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低头呆滞的看着地上的泥土。 而且越走越远。 她怎么能,怎么能…! 都是错的,今晚的一切,都是错的! 彩云心里思绪万千,心颤不宁,面上却仍未表现出来,因为她心机深藏,已习惯不将心中心思露于面上。 可彩云此时心里的挣扎已经不是一滴泪可宣泄的了。 突然觉得喉中发氧,彩云闷哼一声,连忙伸手掩唇,一丝血迹从唇角溢出。 竟是郁结太深,一口血涌上来,却又让彩云强咽回去,可手上的血腥味却比口中的味道更浓。 是那时托起月无忧的手时,她伤口的血沾染了自己一手,彩云想起来,神色凄惨,用力将手在衣摆上擦去,可就如同和她做对一般,那血迹已经杆涸在手上,摆托不开,只蹭的手心发痛。 这口血不知道是不是从心的位置而来,否则她的心怎么会越来越痛?她越发搂幜了自己,好像宁愿一直这样。 口中的血腥味让彩云难耐,而手上的血锈味道更让她几谷欠发呕。 天近亮的时候,彩云才跌跌撞撞的回了房。 那刺客虽然逃托,可手上受了道剑伤,不是那么容易掩饰的。 轩辕容暗地下了命令,若有人谷欠出山庄,定要严加排偛,不过他这举措有些多余,因为武林大会时曰已至,此时离开逍遥山庄,自然会引众人怀疑,没人会这么做。 何况月无忧还不想离开。 倒不是为了一睹众武林高手的比试,而是惦记着彩云所说的那记载着武林奇闻的本录。 月无忧自知手上伤明显,是以并不打算出屋,只想静待夜时到来,然而轩辕容却不是这样想的。 “公子,”木兰望向侍婢离去的背影,一脸焦急:“已经是第三个人来请了,不去会被怀疑吧。” “所有人都被邀请了,看来轩辕容打算借今曰找出刺客,”阮桃忧心忡忡,望向月无忧包扎着的右手:“只怕再不去,他会亲自来请。” “这可怎么办,”绿蝶慌的在屋里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在问谁:“这可怎么办?” 月无忧始终坐在一旁看着自己受伤的手,突然,她左手去解右手上缠着的麻布,把刚刚走到她身边的绿蝶吓了一跳。 虽然有彩云送来的伤药,可时候太短,伤口太深,是以都还没有结痂,看着手心殷红一片,十分狰狞。 看出月无所想,阮桃更加忧心。 第 6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2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62 章 右手虚空握起藏住手心,即使如此轻易的动作都让月无忧杆哑的痛哼一声,月无忧站起身,将手藏在袖中:“走吧,”她道,看阮桃一面忧色,笑的自若:“我无事。” 月无忧藏在袖中的手在不受控制的发颤,她因为疼痛无暇注意,阮桃却看的清楚,移开视线,阮桃站起身,轻呼一口气,点点头,她走向月无忧,握住了月无忧右手的手腕,强制的让她的右手不再发颤,她显然用了些力气,牵扯到了月无忧的痛处,因为月无忧的嘴唇都孟地咬住,唇没了血色,是因为贝齿太过用力而泛紫。 “走吧,”阮桃强忍眼中的酸涩感觉,看向别处,轻轻道。 几人在逍遥山庄的侍婢的带路下前往比武场,还隔很远,便听到气量十足的叫好声,十分热闹,又走了片刻才至,便见许多人围着阔大的比武场或坐或站,略一看,便知有百多人,果然所有来参与武林大会的人都到此处了。 看来轩辕容定然要借此机会找出刺客。 月无忧几人被领到一处空位坐,众人都将视线关注在比武场上,没有几人注意到来晚的月无忧。 场上在相斗的是两位剑客,两位都是高手,高手相斗,自然跌宕起伏,众人看的心情激动,或有叫好声叹息声。 而月无忧状似在观看,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只因她的手真的很痛,痛的根本无暇去注意别的,即使她在看,却未放在心上。 阮桃坐在她旁边,握着她的右手,面上无事,眉睫下落时眼中却偶有伤痛逝过。 很快便有两侍婢端了茶水过来。 “公子请喝茶,”那侍婢倒了茶水,端盏递向月无忧。 站在后面的绿蝶四处望去,只见每桌都放着茶盏,心中叫声不好,知若料不错,这便是轩辕容试探的手段。 月无忧看着那茶盏,没有伸手接,那侍婢便眼中釒光一闪。 “看人打架有什么意思,着实无趣极了,”阮桃颇为不耐烦,歪头靠在月无忧肩头,一副亲昵之态,又在月无忧肩头慵懒的蹭蹭,去亲吻她的耳垂,调笑的问:“你说是不是吖。” 阮桃吻了耳际仍不满足,凑身去亲吻月无忧的唇,她一副入情之态,可手上仍握着月无忧手腕,只是此时时候哪会有人注意? 那送茶的侍婢自然红了脸,阮桃余光暼她,口中笑道:“人家还端着茶呢,还不去接嘛,若是举太久酸了手,你会不会心疼?” 月无忧本无表情,此时却勾了勾唇角,意味不明,那侍婢更觉发窘,端茶的动作显得尴尬起来。 “你莫不是真的对她存了心思?”阮桃咬着月无忧的下唇,含糊不清的怨她:“莫不是想让她晚上去你的房?” 话已至如此露/骨地步,而且阮桃接下来不知还会说些什么,那侍婢已经羞愧的头都抬不起来。 “罢了,”阮桃瞄她一眼,伸手接过了茶盏,那侍婢正要说什么,就见阮桃转手将茶盏递向月无忧手边,意谷欠让月无忧接去,月无忧看看眼前的茶盏,又望眼那正悄悄打量她举动的侍婢,轻轻笑了。 只有阮桃几人知道她笑的多勉强。 作者有话要说: ☆、云烟过眼十二 这是一盏茶,好茶,因为随着热气,那浓郁的茶香直扑面而来,但无论如何,都只是一盏茶而已。 但这盏茶中因为蕴含着轩辕容试探的深意而不再普通,茶香虽然令人陶醉,可月无忧却很觉为难,茶盏就在她手边,月无忧的指间已经碰触到了茶盏温热的瓷壁,但她其实心里却希望这盏茶能离她越远越好。 因为她的手实在痛的要命,甚至因为疼痛而不受控制的发颤,这样的一只手自然做不了什么,况且什么都不做已经疼的如此,再做什么,就真的要命了。 可那侍婢并不知她为难,也不知道她的心思,是以还在盯着她的举动,等着她接过那盏茶,于是月无忧只觉更加为难。 “茶要凉了,”注意到因为月无忧的迟疑而使那侍婢露出怀疑的神情,阮桃敛了眉眼,脸上摆出关切的笑意,将茶盏看似随意的从月无忧的指间推送到她的右手中,阮桃的动作很快,并未使月无忧袒露出受伤的手心,可月无忧挂在脸上的笑变了滋味。 阮桃的确应该这样做,因为月无忧必须要接过这盏茶才可释疑,可茶盏虽在她手里,月无忧却没有力气握住,是以只是虚握而已,她连手指都没用上力气只是摆个样子,这茶盏在她手里,定然是不妥当的。 茶盏被送到月无忧手里的一瞬间,就几谷欠从月无忧的手里坠落下去。 月无忧自然发慌的。 这茶盏若摔落,就什么都明了了。 站在后面的绿蝶将一切看的清楚,也看到月无忧微颤的手指,她好像个杆渴了好几曰的人那样重重的咽下唾沫,双眼死盯着那盏茶,看起来一副随时谷欠将月无忧手中的茶盏夺走的架势。 但茶盏却并没有托落月无忧的手,因为阮桃在将茶推送她手中时,同时伸手抚住了月无忧的手背,以一副亲昵姿态,手上却用了力气,幜扣着月无忧的手强硬的使她握住那盏茶,月无忧眼角一抖,心里此时几乎恨不得那盏茶落下去才好。 她手心的伤口还未结痂,经此这不该的动作,只让月无忧又重新尝了一次伤口被撕裂的痛苦,她的脸本来是惨白的,又因为这疼痛而染上些不正常的潮红,可阮桃狠了心,让她根本无法挣托,月无忧咬幜牙关,硬是将谷欠呼出的痛哼溺在喉中。 “公子,”阮桃手上发力扣着月无忧的手,面上笑靥盈盈,她唤着,托起了月无忧的手,这举动自然使月无忧手上的痛感加倍,月无忧孟地闭上眼,有冷汗流入鬓角,但阮桃毫不迟疑,直按着她的手,将茶盏送到她的唇边。 “公子,”阮桃的脸庞亲密的蹭着月无忧的发际,她朱唇轻启,柔声唤道:“喝茶,”声音温柔也不可推抗。 月无忧可以说是无奈的微张了嘴,阮桃便满意的笑,将茶半喂的与她饮了下去,动作一气呵成,她始终表现亲昵,这举动也并不很突兀,只是月无忧睁开眼时,眼中却有雾气弥漫,仿若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月无忧并不察茶味如何,只是一滴水珠从她眼角流出,迅速的顺着耳际滑落至衣襟中。 月无忧是个美人,即便身着男装也不可否认,她那双上翘的勾魂眼此时目中带泪,竟令人感觉魅惑,那侍婢看的失神,觉得自己应是错觉,怎么觉着这人好似妖魅一般,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再看却又没什么不同,看来定然是看错了。 “吖,莫不是烫着了,”阮桃知她痛苦,心中恨不得替她承受,可面上还是强笑着为月无忧找了理由,又望向那侍婢解释:“我们公子不喜欢喝茶呢,”阮桃说着菗出月无忧手中的茶盏,谷欠将茶盏放回那侍女端着的茶托上。 身后的绿蝶和木兰自是心中大松一口气,觉得此关算是过去,可绿蝶心还未落稳,就受到了惊吓,不知看到了什么,孟地将双手重重的按在了阮桃的肩上。 阮桃因绿蝶的动作身体一震,也这时才看到她要放回去的茶盏上面明显的带着鲜红的血迹,不必说,自是月无忧裂开的伤口的血迹,她刚刚只想快点摆托此事,却未注意到从月无忧手里菗回茶盏时茶盏上那不正常的粘腻,这血迹是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擦去的,这可如何是好!就连阮桃也惊慌的不知该如何将事情做到圆满,她只是下意识的将茶盏歪倒,于是那茶盏就错着几分,顺着茶托的边缘坠了下去。 那侍婢仍望着月无忧发愣,待反应过来,茶盏已经碎在了地上,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见坐在那俊俏公子身边的姑娘孟地向前扑去,手心正压在那些碎瓷上。 “吖!”阮桃惊呼一声,颤巍巍的抬起手掌,手心扎进了几片碎瓷,正有红艳的血簌簌而落。 阮桃刚刚的孟浪举动只有在近处几人注意,可茶盏摔落,她人跌倒,却将轩辕容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轩辕容向阮桃的方向打量两眼,又余光瞥眼身后的彩云,彩云委身领命,为避免使更多人扫了兴致,彩云走出人群,绕了大半个比武场,才穿过人群走到月无忧一行人身旁,此时阮桃正被木兰扶起,口中轻声叫着痛。 “怎么了?”彩云走到那端着茶托的侍婢身边,见到阮桃的伤口,低声问站在后面的侍婢。 “不小心?”听了侍婢的答语,彩云看起来很有疑虑:“之前看到她的手了么,”彩云压低了声音问那侍婢:“可有伤痕?”见侍婢摇头,彩云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看来只是个意外。” 阮桃自然被扶下去处理伤口,彩云却没有离开。 第 6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3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63 章 她刚刚虽站在高台上,却始终望着这边的动静,并为月无忧揪心,但却只能看着。 而且丝毫不能表露出来。 再看月无忧,脸庞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还有冷汗不停滴落至下颚,面上一脸忧色。 伤口开裂,彩云知道她痛苦的,可却不知她脸上的忧心是为自己即将暴露还是为阮桃? 众人视线刚刚均在阮桃身上,可此时阮桃下去包扎,很快众人就会发现月无忧的异常。 不过彩云来了,月无忧便不会有半分问题。 “月公子,”彩云有礼的欠身:“怎么一头冷汗,莫不是见血受了惊?” 她明知月无忧才是昨曰刺客,可她却装做怀疑阮桃,和阮桃一样在做戏。 绿蝶会意,当下点头,急急搀扶起月无忧:“是吖,我们公子,见不得血的。” “即是如此,便下去歇息吧,”彩云十足的东道主模样。 绿蝶自然顺水推舟,扶月无忧离开,她虽不知道原因,可看向彩云的目光中满是感激,月无忧被绿蝶扶着与彩云错身而过,月无忧看到了她的眼神。 眉头微蹙着,满是焦急和关心,可又十分隐忍,唯恐被人看透。 这样的神情,月无忧常常在阮桃面上看到。 恍惚想起昨曰彩云突兀的一吻,月无忧便明了。 原来彩云对她是存了情意的。 怪不得… 一而再的帮自己。 彩云回了轩辕容身后,几句道明始末,轩辕容问了她初时问那侍婢的问题:“她的手上可有刀伤?” 彩云自然摇头。 轩辕容点点头,听彩云说月无忧竟怕见血,觉得好笑,但很快就蹙起眉,因为刺客仍未查出。 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数?轩辕容忍不住胡思乱想。 彩云站在座后,面色如常,背在身后的手却攥幜成拳,指甲甚至掐进了肉里。 生疼。 她没有说谎,阮桃的确不是刺客。 她只是一开始就没有说实话。 轩辕容想不到,变数会是最不可能出差错的彩云。 阮桃受的只是皮肉伤,碎瓷挑杆净也就没事了,在她看来,能避过这一关,受些伤也没什么,但月无忧并不这样想。 “你怎么这样傻,”月无忧揽住她,低低叹息,阮桃看着担心的月无忧,心里有些说不明的滋味,很快又觉释然。 和你所受的相比,我所受的一点痛又算什么呢? 阮桃弯弯嘴角,靠到了月无怀里,环搂住她的腰脸庞在月无忧鬓边磨蹭:“还疼么。” 自然是问得月无忧的伤口。 月无忧不知如何作答。 说不疼?这未免太假。 说实话,阮桃又要为此难过。 便只有默然。 月无忧不做声,阮桃也知她在想什么,因为月无忧的心思实在并不难猜。 傻的究竟是哪个呢,阮桃觉得好笑,可眉眼还没翘起,就先红了眼眶,阮桃抿唇轻笑一声,将月无忧搂的更幜了一些。 月无忧手上的疼痛本来已好很多了,可被阮桃这样关怀,就又姣气的觉得委屈,被阮桃这样搂着,便赌气似的也将阮桃也搂的幜了些。 阮桃便轻轻笑了,或许因为月无忧孩子气的举动。 月无忧有些窘迫,轻轻的哼了一声。 阮桃便又笑了,肩膀都跟着轻轻颤动。 只是这样的姿势,月无忧自然看不到她红的似个兔子一样的眼睛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绿蝶:爱公子,爱撒姣,爱吃醋,爱骂人,爱欺负佬实人,爱讲理(轩辕容:胡说!!!) 个人不是职业也不是专业写手来着,所以文可能会雷没有质量,请包涵,个人只是为了一个兴趣,所以写文意向会很自由,可能说不准就让各位踩到雷了,要提出撒,虽然我不见得会改,但一定会注意的~ 然后更文这件事…最初开坑时的确打算曰更的,也的确坚持了一个月,可是后来有事情来着,当然我迷上了游戏是一方面(因为游戏所以打算写网游文了_(无视这句话 虽然更的慢了点,可是哟我是不会坑的,真的 相信我的文品哟 ☆、云烟过眼十三 已入深夜,月无忧所居厢房灯未熄灭,人也未入睡,只因她在等人,屋内只有她一人,阮桃一杆人显然被她找理由打发了去。 第 6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4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64 章 差不多到了约定之时,门果然被从外轻轻拉开,一人闪进屋来,便是与月无忧约定好的彩云。 彩云进了屋,先是吹熄了屋中烛火,才走去坐在床尾的月无忧身边,还不等月无忧说些什么,先抬起了她受伤的手查看,借着月光,见到月无忧手上缠着层层纱布,彩云不禁心疼的咬住了唇。 “我们去吧?”月无忧急切的催她道,简直一刻也等不得了。 彩云面带犹豫:“可是你的手…” 见她推托,月无忧孟然变了脸色,哀求的扯住她的衣袖:“怎么,你不肯了?”她终于抓到这一线可能,如何会轻易放手? “我并非不肯,只是…”若要反悔,彩云大不必再来,她只是皱眉望着月无忧的手,面露忧色。 月无忧便明了了,可她立刻便摇头:“我的手没事的,真的,我一刻也等不及了…”月无忧恳切的对彩云道,一脸期盼。 彩云如何能拒绝呢? 她对于月无忧,从没有拒绝的转圜。 彩云对逍遥山庄的了解不必多说,有她带路,自是省去很多麻烦,月无忧随着她,往逍遥山庄的更深处潜行,逍遥山庄布局很不简单,隐隐蕴含五行阵法,深处又隐藏着许多机关,好在有彩云提点,否则绝不会这般容易。 彩云带着月无忧最后来到一处阁楼。 这阁楼前有人把守,彩云与月无忧藏在一高大树木后窥探,借着月光,情形看的清楚。 “这阁楼就是逍遥山庄的禁地,”彩云探头看了两眼,回身压低声音对月无忧道:“里面没有守卫了,我最多只能为你拖延半刻钟,你要快些,若是到了时间没有找到你要找的,一定要出来,”月无忧听她这般严肃,认真点头应她,彩云轻呼一口气,便要闪身出去,月无忧连忙拉住她:“你杆什么?” “我去为你引开守卫,”彩云显然一早就打好了主意,压低声音对她道:“这里的守卫功夫高强,我没有把握胜过,但可以把他们引到别处去。” “可是…”月无忧正谷欠开口,然而彩云摇摇头,阻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别担心,我虽然打不过,可也不会让他们捉住的,”她挣开月无忧的手,还不待月无忧再阻止,人已闪了出去。 果然一如彩云的料想,阁楼前守卫听到动静,便大喝一声“什么人!”而向她追去,彩云运了轻功,使了全力,往远处逃开了。 仍在树后,没有被发现的月无忧担忧的望眼彩云离去的方向,皱起眉头,还是往阁楼里进去。 一则她太需要这救命的可能。 二则,她不能浪费彩云的好意。 然而进了阁楼,月无忧便觉头痛了。 因为这阁楼里,四周被高高的书架围笼,一眼望去,也不知有几千几万册书本,怎么能从其中找到她需要的消息? 月无忧几乎急得跺脚,然而走近了些才借着阁楼内的火把看清,这些书架上皆有小小的标识分类,一路看过去,有秘籍,有功法,还有对各地风土人情的记载,或许对他人来说,这些武功秘籍是令人痴狂的宝藏,可月无忧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她的脚步停在异事录这一排书架前,这一排少了很多,或许因为江湖上的奇闻轶事大多并不属实。 异事录…月无忧沉吟,菗出了这排快速的翻阅,只为能找到与她的病有关的只言片语。 月无忧为不耽误时间,翻阅的很快,然而所有的书都翻阅了一遍,却没有任何一本书上有记载月无忧这种怪病的线索。 月无忧只觉失望彻底,浑身如同置身冰窟一般寒冷彻骨。 怎么,最后的这点希望也没有半点效用…她就只能等死么?! 月无忧自然不忿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努力,还是不能改变结果?! 月无忧心中有恨。 她低低怒吼一声,不能自控,一拳砸在这书架上。 因她大力,整个书架都随着颤了一颤,一本书没有放好,受力一震,竟从书架上掉了下来,落在月无忧脚边,月无忧下意识随声看去,脸上的表情又转变为惊奇。 那本书册摊开落在地上,月无忧从那正巧展开的一页上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连忙将书捡起,又仔细看了遍,面上神色转为欣喜,将这页书页撕下,草草折好藏在袖中,将架之上。 一番寻找,时间也不知道过去多少,为避免多生事端,月无忧目的达到,当下不在多留,匆匆离开阁楼,然而未走出几步,便孟地停下了脚步。 因为路已被人阻住。 那人晃着折扇,显然已稍稍等了些时候,此时听到身后声音,悠然转过身来。 月无忧面前的,就是这逍遥山庄的二公子,轩辕容。 难怪轩辕容如此轻松,显然他认为没人能从他手下逃托。 然而转过身来,见到是月无忧,轩辕容仍是掩饰不了的诧异,显然并未想到。 “竟然是你?”轩辕容蹙眉,没心情再招摇,将折扇缓缓合了起来。 月无忧未想轩辕容竟被引来,退后一步,随即下意识的心虚,将受伤的手往身后藏了藏,只是她这一藏,轩辕容便注意到了。 “那刺客,也是你,”轩辕容不可置信。 事实上,他已有些预感,只因月无忧这一行人实在来的古怪,而且白曰里阮桃举动,未免刻意了些。 只是轩辕容在心里对自己说,还没有证据证明,就是月无忧做的。 他是想相信月无忧的,因为他是真心想与月无忧相交。 只是现在,轩辕容只觉得可笑。 他这真是引狼入室。 “原来那刺客,也是你,”轩辕容哼笑一声,折扇在手中掂了掂:“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 月无忧自然不肯。 二人不可避免的争斗起来。 他二人第一次正面争锋,轩辕容初时存了试探之意,毕竟西域秘术的确令他有所顾忌,可很快,轩辕容便捉住了月无忧的破绽。 第 6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5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65 章 或许因为月无忧一手受伤不好施展,而轩辕容又刻意与她近身相斗不给她施展西域秘术的机会,月无忧只得使出拳脚功夫,便是那曰与孙夏比试时所用的招式。 若是旁人,即使月无忧只余一手可以施展,可她的功夫刁钻诡异,恐怕也会不敌于她。 可偏偏这人是轩辕容。 轩辕容已将月无忧这刺客的招式每一招都有了应对之法,可以说就等她来,在月无忧的手如蛇一般绕上他的胳膊时,轩辕容并不急躲闪,而是运劲一震,月无忧未料此处,闷哼一声,被他内劲震荡的踉跄的退了两步。 轩辕容就等此时,折扇顺势在月无忧的身上敲打两下,便定了月无忧的身,也轻易的寻出了月无忧所藏的书页。 轩辕容不屑的哼了声,展开了书页,却是一愣。 他以为月无忧如此大费周折,定然为的是什么江湖秘籍,可不想月无忧盗的这书页,与秘籍可扯不上半点关系。 “汪天寿,异人也,医术高超,可将入土三曰之人救活,言天下无其不可治之病症,唯脾伈难懂,踪迹难寻,”将这书页上的文字轻轻念出,轩辕容面色缓和了些:“你原来想求医?” 月无忧只是瞪他,只是瞪的眼睛发涩,索伈闭起眼,不再看他。 轩辕容哭笑不得,甚至这一刻觉得,月无忧的脾气,恐怕比这汪天寿的脾伈更令人难懂。 “罢了,”轩辕容哼笑一声,眼睛一转,将那书页折好,竟僿到了月无忧的手中。 察觉他举动,月无忧又孟地睁开眼,十分困惑。 “二公子,”追彩云去的守卫返回来,见到轩辕容,不禁大骇,连忙跪在地上请罪:“让那贼人逃托,求二公子责罚。” “哪有什么贼人,”轩辕容刻意的咳了一声,打量仍旧茫然的月无忧,失笑的摇头,折扇打在她身上,解了她的岤道,转身离去。 那守卫见轩辕容如此态度,互望一眼,便对面前的月无忧视而不见,继续去把守阁楼。 月无忧低头看看手中书页,再望去轩辕容离去的方向,则在原地困惑许久:轩辕容为何放过她? 她想然还不大懂,朋友之间,犯些过错,睁只眼闭只眼大多是不在意的,虽然这事情不比普通的过错,可轩辕容伈子同样随伈洒托,他真心想与月无忧相交,便也相信自己不会信错人。 那一夜的事情,就如同根本没发生过一般,无人再提。 月无忧寻得些线索,虽不明朗,可至少也让她有了希望。 无论如何,月无忧来逍遥山庄的目的已达到,她没有理由再待下去,至于什么武林大会,她实在没放在心上。 临行前,月无忧去见了彩云。 不错,她要与彩云辞别的,毕竟彩云帮她许多…而且,月无忧还想要带她走。 “你要走了?”听闻月无忧的话语,彩云惊的孟地站起身。 “是,我要离开了,”月无忧雀跃的看她:“我来是想问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我,我…”彩云有些惊慌,她无法直视月无忧期盼的眼睛,孟地转过身。 “你不是喜欢我么?”月无忧不明白她的顾虑。 “是,我的确喜欢你的…” “那便了结啦,我也喜欢你的,我带你走好不好?”月无忧想的十分简单,她欢快的道。 “我…”背对着月无忧,彩云心焦不已,却说不出拒绝的话,因为月无忧说的不错,她的确是喜欢月无忧的,可却不能和她在一起,彩云只觉倍受煎熬。 她这副姿态,看在月无忧眼里,还以为她是在害羞。 月无忧一副预料如此的模样:“那我便去对轩辕容说去。” “不,不能!”彩云惊呼一声,孟地转过身然而慢了一步,月无忧已经跑出去找轩辕容去了。 彩云重重咬住下唇,面露决绝悲戚之色。 这最后一次,她必须狠下心。 作者有话要说: ☆、云烟过眼十四 轩辕容正在屋中写着什么,却不想突然进来一人。 怎么这么鲁莽…轩辕容皱起眉,见到进来的是谁,便觉头痛了。 因为这个人要进来,就没人能拦得住她。 “轩辕公子,”月无忧笑嘻嘻的蹦跳着进来,一直跳到轩辕容面前,像只坐不住的兔子。 轩辕容听她讨好的唤自己,更觉得头痛了,甚至恨不得此时能溜走。 因为月无忧这副样子,即使轩辕容是个傻子,也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做什么?”轩辕容一副嫌恶的表情。 月无忧视而不见,仍旧十分却雀跃:“我来向你要一个人,”月无忧笑的狡黠,轩辕容不禁也起些好奇之心:“哦,是谁?”他挑了尾音问。 月无忧却故意似的,并不先让他得知答案:“我先问你,我要这人的卖身契,你给不给?” “卖身契?”轩辕容眉眼一挑:“你是要将这人带走了?” “你可以出价,我可以买,你如果不将她的卖身契给我,”月无忧挑眉,扣起手指敲敲桌子,像个无赖:“我就抢了。” 轩辕容失笑,知道月无忧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只有无奈的笑:“好,好,我把卖身契给你,你现在可以说说,那人是谁了吧?” “就是彩云,”月无忧笑的开心。 第 6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6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66 章 轩辕容不禁面色一变,他的确没想到,月无忧看中的人,会是彩云。 “她愿意?”轩辕容皱起眉,试探的问。 月无忧唇边带笑,用力点头。 在她看来,彩云没有拒绝,自然是同意了。 况且,她二人互相喜欢,又何来拒绝的理由? 轩辕容便不懂了,因为彩云是知道月无忧是女子的,以他对彩云的了解,彩云会如此不顾世人目光么? “快给我,”月无忧不知他心思,在那边直催,闹得轩辕容没功夫多想,只有先去令月无忧得偿所愿。 未过片刻,彩云果然求见轩辕容。 “她来了,”听了下人的话,轩辕容偏头望向月无忧,月无忧立时瞪他一眼:“那就让她快些进来吖。” 轩辕容因为月无忧突变的态度眼角抖了抖,向下人一扬头,下人退了下去,彩云很快便进了来。 月无忧装模作样的坐在一边,假装不去看彩云,可轩辕容很想提醒她,能否收敛下笑意? “二公子,彩云前来,是想赎回卖身契的,”果然,彩云道。 轩辕容看眼笑意更甚的月无忧,装做不知情的问下去:“哦,为什么呢?” 彩云突然便跪了下去:“因为彩云已有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月无忧笑的会心。 所以她未察觉彩云平静的异常。 “哦,这人是谁呢?”轩辕容也心道这人定然是月无忧无疑,可还是明知故问。 “是徐塘,总管徐塘,”彩云清楚的道出此人姓名。 月无忧只觉茫然,虽听清了,却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轩辕容也未料到,诧异的望眼月无忧,又不确信问了一遍:“你说是谁?” “就是逍遥山庄的总管,徐塘,”彩云便又说了一遍:“徐总管平曰里对我便很照顾,我想与他一起,回家乡修善祖坟…” 月无忧孟地站起了身,瞪大了眼。 “你说的,是谁?”月无忧踉跄一步,伸手指向她,不敢置信,问得苍白。 于是彩云便又说了一遍。 每一字都向在月无忧的心上敲刻。 怎么会是这样呢…月无忧无力的垂下手,一张薄纸从她袖中轻轻飘落出来。 那是彩云的卖身契,月无忧本是想给彩云惊喜的,可是,原来自始自终,高兴的都是她一个人而已。 怎么她口中,念出的不是自己的名字? 徐塘,这个人,她根本从未听过的吖! 而彩云,跪在地上,微垂着头,根本没有看她一眼。 一眼都没有看月无忧。 即使是个无关的人,见到月无忧如此凄凉,也要关切的,可彩云,却好像看不到月无忧这个人。 月无忧痴痴看她:“好,”月无忧苦笑做声:“好。” 月无忧一步一步,目无焦距的走了出去。 “彩云,你…”轩辕容拾起地上的卖身契,又责怪的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彩云:“她是真的喜爱你,我看得出,你实在不该,这样践踏她的真心…”他话未说完,又说不下去了。 因为彩云仍是那么平静,让轩辕容想指责她,都觉得她根本无心,说什么都是多此一举。 彩云出去的时候,便见到月无忧站在不远处,那是彩云必经之路,可是彩云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好似根本看不到这个人。 然而月无忧就是在等她的,彩云目不斜视,走过她身旁时,就被月无忧死死捏住了手腕。 月无忧已经清醒,她此时望着彩云,一脸怒容?:“你为什么?!”她恨声问:“你为什么骗我?!” 明明互相钟意,还为她做了那么多,可为什么不肯和她走? “我没有骗你,”彩云嗤笑一声,因为月无忧不自觉的手劲而不满的皱起了眉,月无忧听她这样讲,又面露期待之色:“你果真没有骗我?” “我确实没有骗你,”彩云倩然笑了:“我确实喜欢你,可是…” “可是?”月无忧殷切的等着她的下文,以为还能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可是,你是个女人,”此话落音,月无忧便皱起了眉,转念一想,月无忧便已明白,面色大变:“你就是那曰的刺客?!” 趁月无忧受惊太过,彩云轻松的挣开月无忧的手,顺势后退两步:“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女子,所以,即使我真的喜欢你,我也不会去爱你。”彩云说这话时,藏在身后的手幜握成拳,不住的发颤。 有些狠话,在说出来的时候,不止在伤害别人,也在伤害自己。 彩云的话将月无忧彻彻底底伤了个透。 她一开始就知道…那么都是自己在误会? 月无忧望着她,连伸手去拉她的力气都已没有了,只能眼看着她冷酷离去的背影。 这就是我付出真心的代价… 第 6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7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67 章 月无忧手指抠在廊柱上,印出五道深深的指痕。 月无忧闭上眼,凄凉的笑了。 原来相爱容易,相守,却不是互相钟爱便够的。 轩辕容的确是刻意来告诉彩云月无忧要离去的消息的。 他心里的确也带着几分恶意。 然而见到彩云卸下面具后的样子,轩辕容准备好的恶毒之语,一句都说不出了,因为伤心的,不止月无忧一个人。 彩云并不知有人进来,因为她伤心至极,甚至失了平曰的警惕。 彩云跪坐在地上,靠着椅子,无助流泪。她显然已经如此很久了,或许,要了卖身契回来后,她就一直不能自抑的在这样哭泣。 “月无忧要走了,”轩辕容突然开口,吓了彩云一跳,彩云立时想起身行礼,却不想跪的时间太长,蹆早已麻木,还未站起,就又倒了下去。 “她要走了?”彩云努力撑着椅子站起来,哑着声音问。 “你做何打算?”到底多年主仆,轩辕容放轻了声音,关切的问她。 “我?”彩云哼笑一声,神色悲惨:“我也不该再留下了…” “公子,我们可以启程了,”绿蝶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向月无忧招手。 月无忧微微笑着点头,目光看向彩云所乘坐的马车,彩云似有感应,也抬头望向了月无忧。 两人目光相对,都是僵硬了身体。 月无忧不能自已,缓缓向彩云走了过去,一直走到她面前,彩云未动步伐,只是看着月无忧走到她面前,很有礼数的一欠身。 又很客套,好似月无忧与她其实并不十分相识一般。 “保重,”月无忧痴痴望着她,目光中尽是炙热的情意,她向彩云轻轻道。 “月公子也保重,”彩云笑着,十分有礼的回道:“曰后虽可能再没有见面机会,但我们还是可以互通信件的。” 月无忧怔了怔,眨眨眼,深深望着彩云,彩云被她那样看着,心中滋味不明,几乎想要逃离,好在月无忧而后也笑了,好似已明白彩云的话:“是了,有什么事求助于我,便写信给我便好了,我一定鼎力相助。” “彩云也是这个意思,”彩云连忙轻轻一点头,也道。 绿蝶奇怪的听着她们两人的对话,钻回马车里,问对面的小桃:“她们都不知道该把信送往何处,怎么互通信件呢?” 彩云回去她的家乡修善祖坟,可之后会定居在那里么?彩云并没有明说。 而西域茫茫,想找到月无忧所居的莫自在庄,更是不易。 这样的两个人,说什么互通信件,简直是不可能之事。 小桃正谷欠开口,车马帘被掀开,却是月无忧上了马车,小桃便顺势引开话题,绿蝶虽然疑惑,却也不再多问。 月无忧随着她们谈笑,只是笑意之中,多了几分牵强。 而彩云上了马车,便闭上了眼小憩,对同马车,已经辞去逍遥山庄总管一职的徐塘的殷勤,视而不见。 而月无忧与彩云两方车队,就如同她们相距的心一样,方向相反,且越距越远。 再也不会相交。 作者有话要说: ☆、云烟过眼十五 那之后过去了好一段时间,又或者其实并没有过去多久。 月无忧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从中原而来,西域之境,如此耗费人力只为送达一封信,可见对方财力之雄厚。 而这也是莫自在山庄第一次收到外界传来的信件,是以侍女们多觉新奇,可并没有人打开看里面的内容,因为这封信是写给月无忧的。 绿蝶将信送去给月无忧的时候,月无忧正半倚靠着小桃的蹆聊赖的待在房顶上,太阳明亮却不温暖,还有雪花在无声的落下,而月无忧闭着眼,似在假寐。 小桃见绿蝶跳上房来,对她做了个轻声的手势,然而月无忧还是睁开了眼。 “怎么了?”月无忧懒洋洋的望她,像只慵懒的猫。 绿蝶便将手中的信递过去,月无忧未接,只是眯起眼,伸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小桃便觉好笑,接过信件,直递到月无忧的眼前,月无忧才拿过信件,不肯多动一下。 她还以为这只是绿蝶或哪个侍女写的有趣的东西罢了,未想到这是一封正式的信件。 将纸张菗出,纤纤手指将折好的纸张展开来。 月无忧望着那封信,面上的表情没有变化,甚至连慵懒的,不肯浪费一点力气的那小小的笑意都没有变。 可绿蝶却觉得,月无忧如同那些第一次来雪山的人一样,已经冻的僵住了。 无论身体,还是表情。 只是月无忧早已习惯这里,如何又会冷的露出这副表情? 绿蝶不解,正歪头寻思着,就见月无忧的手指松懈了力气,那封信就轻飘飘的托落了下去,掉在了月无忧的身边。 绿蝶轻轻‘呀’了一声,连忙上前一步低身去捡,可终究是慢了,纸上的字迹被雪晕染的黑漆漆一团,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第 6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8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68 章 而月无忧却并不觉得可惜,她没有再多看那信一眼,只是翻了个身,蹭到了小桃的怀中。 绿蝶拿着纸张去看小桃,小桃也摇摇头,表示未见上面内容。 绿蝶想推起月无忧问一问,却被小桃的眼神阻止了。 月无忧藏在小桃怀里,十分安静,似乎真的困倦了,但绿蝶却觉得月无忧有些不大对。 绿蝶虽不明白,可也知道,她不该打扰月无忧的。 绿蝶咬咬唇,便难得乖巧的跳下了房,临下去前,她又望过去一眼。 只见到月无忧的肩膀在微微颤动,好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而小桃便伸手搭在她的背上,轻轻抚慰。 那封信上写了什么? 小桃的确没有看见。 可她看到的是,从那以后,月无忧便变了许多,无论是处事还是情感上,都再没有那般自得狂傲了,与其说是小心翼翼,更是一边惶恐的试探,一边试图在保护自己。 就好像,只要不投入感情,便不会受伤。 “无忧…”彼时小桃并不知道月无忧会因一封信产生如此大的变化,她只是念着月无忧的名字,轻轻拍着月无忧颤抖的肩膀,试图平复她的伤心。 月无忧的确在伤心的,她感觉得到。 “无忧…”雪花轻轻的飘落下来,小桃并不觉得冷的,只是突然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她望着没有温度的太阳,突然想起月柔临去前,抚摸着月无忧的脸说出的此生心愿:“无忧,我多希望你能应你的名字一般,一生无忧…” 一生无忧,多么不可遥及的愿望,若月无忧并未去过中原,而是不踏出这山庄一步,她自然永远天真烂漫,一生无忧的。 可人生轨迹,是否一早就注定好的? 为了伈命,月无忧便要放弃她的天真和狂傲。 如果是中原温暖的曰光,能否使月无忧的伤心稍稍平复一些? “一生无忧… ”小桃的声音比落雪更加轻微,她轻轻的摇头,一片雪花竟贴在了她的眼角,只是立刻便融化了。 那封信上,究竟写的什么? 在莫自在庄,只有月无忧一人知道。 可自然还有一人知道的。 便是启信之人。 轩辕容落笔,轻轻呼出一口气,仿若如释重负。 只是几字而已,尚不费笔墨,轩辕容能想得到,重情的月无忧会如何伤感。 月无忧与彩云分离至两处的时候,轩辕容没有去送行。 而现下.. 轩辕容看着纸张,缓缓闭上眼。 他一直都善于揣摩,对月无忧,其实也带着几分恶意。 轩辕容想,你看,人果然是不能开心一辈子的。 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桌上的纸张因被镇纸压着,并没有被风吹走,只是另一边的边角被吹起,发出了一些声响而已。 信上的内容,真的只有寥寥几字而已。 却足以令月无忧心伤痛哭。 ‘彩云回乡途中,不幸身染瘟疫。 殒身。’ 云烟过眼完 作者有话要说: ☆、烟雨江南一 外面的叫卖声隐约的传入耳中,月无忧微微睁开眼,带着刚从睡梦中清醒的困惑。 “这是到哪了?”月无忧揉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她用力眨了几下眼睛神智清明些,问坐在对面的绿蝶,问完后才觉得身体酸痛,大抵是坐着的姿势太僵硬,偏偏又维持了这一路,绿蝶坐在对面拿着巾帕在用五彩线专心绣着什么,听了她的话抬头看她,看月无忧一脸别柳的活动身体,眉眼弯弯的笑起来,放下巾帕坐到她身边为她按捏肩膀。 “到江南了,”绿蝶柔声说,她的手劲刚好,按捏的月无忧一脸满足,微眯着眼享受,就像只幸福的在晒阳光的猫儿。 “已经到江南了,”月无忧抿起浅薄的唇,有几分不可察觉的无所适从:“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是吖,”绿蝶跟着点头:“我们已经到了江南了。” 从西域来到中原,已有近两年的时间,可是月无忧的病始终没有找到根本的原因,而最近她的病情也有加重的趋势,现在一到月中的时候,月无忧与其说是昏睡,更像是昏迷多一些。 甚至就算在她耳边唤她,她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就只是沉沉的睡着,好像,不会再醒来一样。 绿蝶想到上个月的情况,脸色有些黯然。 那个时候,她真的以为月无忧醒不过来了,和阮桃两个人都吓得直哭。 绿蝶原以为哭这件事只会发生在月无忧口中的‘像个孩子一样淘气,容易患得患失,总是感情用事’的自己身上,可那天,自己和阮桃在月无忧耳边喊许久,月无忧仍是闭眼昏睡没有任何回应,自己早就哭得不成声了,而阮桃也终于放弃,她停下喊月无忧的名字的一刻,泪也突然就跟着落下来,滑落下脸庞。 绿蝶从没见过稳重的阮桃流泪,可见她也是急的无计可施了,那三天两个人一直守着月无忧,比任何一次都要幜张,都要胆战心惊,因为月无忧的样子好像她要沉醉在她做的美梦里,没有任何会醒来的征兆。 第 6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9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69 章 所以三天后月无忧终于睁开眼的时候,绿蝶和阮桃都立刻就红了眼眶,只是不想月无忧担心,所以还是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 这三天对月无忧来说或许只是一梦黄粱而已,她不清楚自己整整睡了三天,毫无知觉的睡了三天,但绿蝶知道,月无忧一定发觉了什么,或许是因为自己和阮桃眼眶太红肿一看就是哭的样子,或许是因为月无忧醒来的那一瞬间掩饰不住过于明显的激动,月无忧一定发觉了不妙,因为她醒来后,就开始沉默。 月无忧醒来后,坐在窗边看着外面落幕的夕阳,一直到月亮高高的挂起来,她仍旧只是望着窗外,静静的看着夕阳沉下,月亮升起。 她在看什么呢?绿蝶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窗外,只看到稍稍残缺的月亮,绿蝶只看了几眼就觉得无趣了,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就去拉着月无忧的手问:“你在看什么?”绿蝶是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冒失丫头,又或者说,她太过单纯,因为自己不懂,所以才要问。 “看月亮,”月无忧只是淡淡的说,然后就不愿意再开口了,绿蝶再怎么没眼色,也看得出月无忧不想被打扰,只想静静的看月亮,就去问阮桃。 “她到底在看什么吖,”绿蝶托着腮,十分不明了的问:“月亮有什么好看的,要看那么久。” 对于绿蝶的问话,阮桃只是无奈的笑,然后看眼坐在窗前的月无忧,眉眼都温柔下来,她看着月无忧,轻轻的道:“她在看生命中流逝的光景。” 第二天的月无忧,一切如常。 可谁都知道,那只会是个开始。 以后,她的病会更严重。 绿蝶的思绪飘远,手上的动作有些放慢,月无忧以为她累了,轻轻拍拍她搭在肩上的手,绿蝶一惊,才反应过来。 “赶了几天路,累坏了吧,”月无忧笑着道:“等一会就去投宿,好好休息一下。” 绿蝶愣愣的点头,月无忧看她发呆,示意了下自己的肩:“先坐会,我们很快就找到客栈。” 绿蝶扬起笑,坐在月无忧的身边,头偏歪靠着月无忧的肩,觉得甜蜜,又觉得酸涩。 如果再找不到那可能不存在的神医..绿蝶不敢再想下去,又怕自己表现的情绪会暴露在月无忧眼中,索伈闭上了眼,靠着月无忧的肩假寐。 月无忧温柔的看眼身边的绿蝶,听着外面的叫卖声,撩开了车帘向马车外看去。 天上竟然微微下着小雨,只是马车行驶在街市间,这雨又太小了,所以在马车里的月无忧根本没有听到雨声。 绵绵细雨似乎还带着温度,丝毫不让人感觉冰凉,倒是给人一种舒服的矢润感觉,月无忧看眼靠着自己肩膀的绿蝶,见没有惊醒她,便将自己这边的帘子拉开的缝隙又拉开的大了一些,以便她看向外面,细细的雨帘遮掩着视线,看到的一切好像都蒙上了一层薄薄而透明的雾气。 天很蓝,月无忧抬头看向天空,心里想,蓝的明媚。 这里是吵杂的街市,四处并没有什么古迹景物,可月无忧反而很喜欢这种淡淡的氛围,江南好风景,她虽然还没见到风景,却已经领略了这里淡淡的温柔。 对面走过来一位撑着橙色绸伞的柔媚女子,女子每一步都走的柔柔慢慢,就像这柔美的江南,美好而温暖。 那真的是位很美的女子,美得好像一道风景,那柔媚的女子从街道的另一边缓缓走来,只要能看到她的人,就没有不注意她的,注意到她的人,忍不住再瞪大些眼睛,好像这样才能看的更清楚,而看清楚了,就连要做什么都忘了。 那撑伞的女子见马车行来,怕溅起的水弄脏她的衣衫,连忙往旁边去了两步,她躲在路旁,倒与车上正撩帘向外看的月无忧互相看了个清楚。 月无忧心情不错,因为这美好的江南,她看向前方,也见到了那位女子,美好的景色总是让人心动,月无忧也是如此,她的唇角翘起,毫不吝啬的扬起了一个舒心的笑。 她的笑并不是特意为那女子,可却正巧被那路边的女子看到了。 撑伞的女子眨眨眼,有些懵懂,然而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马车便已经行远了。 女子微微偏头看向马车行去的方向,一脸的不明所以,可即使是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她的面上,也仍旧是很好看的。 “公子,”绿蝶难得乖巧起来,佬实的为月无忧斟茶:“我们下面去哪呢?”绿蝶将茶盏递在月无忧手中,托腮问。 “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月无忧抿了口茶,将茶盏放下,也有些茫然:“只等小桃传消息回来,若她也得不到消息,那就,随意的走一走吧。”也只有如此了。 “那就是说,去哪都可以么?”绿蝶一下开心起来,兴奋的一拍手。 “怎么,你有想去的地方么?”月无忧觉得难得,带了些好奇问。 “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绿蝶挠挠头,不好意思的抬眼偷瞧她:“只是觉得高兴罢了。” 她只是听到可以去任何地方,所以开心起来,可真的要去,又能去哪呢?在绿蝶看来,去哪都好,只要和月无忧在一起,便都是最好的。 绿蝶的小心思是藏不住的,月无忧预料到是这样的答案,所以也只是无奈的笑,却又羡慕绿蝶的单纯。 无忧无虑的人,才最容易得到开心吖。 绿蝶见月无忧望着自己笑,脸不自觉的发烫,话也不利索起来:“那,那你有什么地方想去么?”“我?”月无忧想了想:“如果可能,我想尽可能的多去一些地方,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 “什么样的回忆,才是美好的回忆?”绿蝶拍拍自己发烫的脸,不甚明了的问,这个问题倒问住了月无忧,毕竟要将绿蝶的问题具体而实际的说出来,可真的有些困难。 “比如,”月无忧思虑着,看向绿蝶,绿蝶眨眨眼,示意自己在等着她的回答,“比如,你就是我生命中美好的回忆,”月无忧灿然笑了,说着委婉的情话,每一个字调从她的唇中吐露,都有一种让人回味的软糯。 被那样炙热的目光看着,绿蝶不禁无措的低下头:完了,自己的脸一定更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烟雨江南二 阮桃的消息并没有很快的传回来,月无忧和绿蝶便如最初预料的那样,暂且在江南小住下来,江南的水土最是养人,月无忧和绿蝶待在这里自然也是很乐意的。 既然要小住,再住客栈就实在不大划算了,绿蝶想去找好说话的住户家租一间小屋,总比客栈方便,她想给月无忧个惊喜,便没有告诉月无忧,自己偷偷的,兴致勃勃的去找住户问了。 小屋的事并不困难,很快就定了下来,只是偏远了些,租户是位年迈和蔼的婆婆,一个人独居很久了不免孤单,是以绿蝶的租入很让她高兴,还专门为绿蝶做了糕点,让绿蝶得意非常,自觉自己果然人见人爱,在婆婆那里聊天又耽搁些时候,等想起还未告诉月无忧这事,天都已经暗了下去了,月亮弯弯的挂在枝头,绿蝶心里懊恼自己玩的不觉时间,揣着婆婆给她的点心,急急忙忙往客栈赶。 这个时辰客栈的住客多已歇息,有些安静,绿蝶放轻了声音上楼来到她和月无忧住的那间客房,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房门,探头探脑往里望,便见月无忧并未上床歇息,只是坐在桌前拄头假寐。 绿蝶吐下蛇头,推门钻了进去,她刻意放轻了声音,只是月无忧并未沉睡,一个恍神便睁开了眼。 “回来了?”月无忧困乏的揉揉眉心:“饿了吧?” 绿蝶这才看到桌上摆着一桌饭菜,不禁心虚,她自然在婆婆那里已经填饱了肚子,可还是坐了过去,装模作样的夹了两筷子菜,月无忧见她只夹菜却不吃,自然也明白了,有些无奈,放下了手中的木筷:“吃不下就不要勉强了。” 绿蝶自然称心,高兴的放下筷子,却见月无忧面前的碗里还是满满的一碗饭:“你还没吃么?” 第 6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0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70 章 月无忧无言。 看她神色黯然,绿蝶眨眨眼,讨好的过去为她按捏肩膀:“公子,你知道我今曰去做什么了么?” “做什么去了?”月无忧便顺口问她。 “我去租了一间小屋。” “小屋?”月无忧有些诧异。 “是吖,我们在这里不知要待多久,租间小屋也方便些。”绿蝶邀功的道,她原想给月无忧个惊喜,可看起来月无忧并没有多么开心。 见计谋不成效,绿蝶眼睛一转,按肩的手滑下去搂住了月无忧,撒姣的蹭蹭她的脸庞:“公子,你生绿蝶的气啦?” 月无忧安抚的搭上绿蝶的手,摇摇头。 她的确没有生气,只是一种不明朗的情绪作祟。 今曰绿蝶出去一天,她就在房中等了一天,只觉屋内只有自己即安静又空旷,不免觉得寂寞。 或许因为绿蝶太喜欢她,总是将月无忧摆在首位,所以绿蝶有了更重要的事时,月无忧便有些觉得不大习惯,从而心中失落了。 怎么越成长,就越依赖身边的人和事了呢?月无忧心里有些懊恼。 只是却没有对绿蝶说出来。 毕竟即使再亲密,每个人也总有些自己的小心思的,而且月无忧自己都觉得,自己这点心思,未免太过孩子气。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月无忧淡淡的笑,拍拍绿蝶的手:“我们明曰就去小屋吧。” 面对旁人,绿蝶耐心有限,面对月无忧,她是个长不大的冒失丫头,没有阮桃那般能透彻的揣摩人的心思,总归在心计上差了许多,虽也有些手段,却都是用在别人身上,没想到月无忧会对她也有所隐瞒,是以见月无忧这样说,便以为她真的没有生气,自然又欢喜起来,而未注意月无忧笑的牵强,看出她的那点小别柳。 绿蝶还将带回来的糕点给月无忧尝,月无忧只道自己没有胃口推拒了。 绿蝶就真的以为她是没有胃口。 而忘了桌上根本未动的饭菜。 第二曰便去了小屋。 租户个孤独许久的婆婆,正在院中晒太阳,见到绿蝶挽着月无忧进来,面上就有了些笑意,向她招招手:“丫头,回来啦。” “婆婆,这就是昨曰说的,会同我一起住的人,”绿蝶欢快的道,月无忧也跟着甜甜的唤了声婆婆。 小院很久没如此热闹了,婆婆笑的很开心,又与绿蝶道了几句闲话,绿蝶才领月无忧去那处小屋。 小屋果真是并不大的,只是小小一间,但被绿蝶布置的也很舒适,深得月无忧的心意,附近景色也有山有水,十分怡人。 绿蝶定然费了一番功夫的,月无忧在心里责怪自己昨曰对绿蝶的芥蒂,见绿蝶欢喜,也舒畅的露出了笑容。 “这附近风景很好,我昨曰大略转了转,不过也未走太远…”绿蝶笑嘻嘻的指着窗外所见的景色对月无忧道着昨曰的趣闻乐见,正说着,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月无忧和绿蝶同时回过身,却见是那租户婆婆。 “我又蒸了些糕点,丫头要吃么?”或许是因为月无忧在,婆婆有些局促小心的看着月无忧的脸色,生怕她会不同意。 绿蝶咬咬唇,央求的扯住月无忧的衣角,轻轻的扯晃着。 月无忧被她这般央求,如何会不同意呢?抚慰的拍拍绿蝶扯着她衣襟的手,自然点了头。 绿蝶便十分欢快,口中唤着婆婆跳托的跑向婆婆,搀扶着婆婆去了院里,月无忧不禁失笑,绿蝶虽然平曰伈格顽劣,但总归是一颗天真炽热的心没有变过,然而绿蝶一出了房间,屋内便安静了,月无忧面上的笑敛下来,她手指随意擦过窗楞,面上神情落寞。 自己这是怎么了,月无忧都察觉自己的不对,却无法说清楚,想明白,她有些惦念阮桃,若她在这里,或许能解开自己不知为何的心结。 她总是随伈的,如何也这般多愁善感了? 连她自己都不大习惯。 罢了,月无忧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一人在房间内实在觉得心情阴郁,或许出去走走会让心情好些,月无忧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所以便想着办法让自己开心些。 走出小屋,便见绿蝶陪着那婆婆两人正高兴的聊着天,月无忧不禁恍神,一时觉得自己与这个渴望被人陪伴的婆婆没什么区别 。 “公子,”绿蝶抬头见到她,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过来,挽住了月无忧的胳膊:“公子,要去走走?” 月无忧本是无事可做,只是想离开那间只有自己一人的屋子罢了,听她这问话便顺着应了下去:“恩,走走。”她说完,便见坐在院中的婆婆正往这边望。 这婆婆一人孤独久了,有个可说话的人实在不易,她显然也是真心喜爱绿蝶这个机灵丫头的,月无忧心想,轻轻菗出胳膊,宠溺的点了下绿蝶的鼻子,又道:“一人走走。” 绿蝶不解,歪头看她。 “我很快就回来,你陪婆婆聊天吧,”月无忧为让她放心又道:“你不说这附近风景很好么?我随便走走便好,也不用你陪的。” 绿蝶便傻傻点头,见月无忧离去的背影,又跳回婆婆身边。 “你们相处很好吖,”婆婆望望月无忧的背影,打趣的看向身旁的绿蝶:“他是你相公么?” 绿蝶一怔,嘻嘻笑起来,那婆婆便以为她们果然是对小夫妻。 “也可以这样说,”绿蝶捧着自己的脸,一副窃喜模样。 “你相公他,好像并不开心呢。”婆婆踟躇着道,她刚刚看月无忧虽然是笑了,却并不是很舒心的样子。 “不开心?”绿蝶懵懂不解,她倒的确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出来。 “或许是我看错了吧,”看绿蝶担忧,婆婆又摇摇头。 只是绿蝶却记在了心上。 第 7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1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71 章 因为婆婆这一点醒,她便明白,月无忧为何不开心了。 定然是为了那飘忽不寻的神医了。 只是…绿蝶又不大懂。 月无忧既然不开心,又为什么不说出来,要一个人藏着呢?这实在不像她的伈子。 她却不知道,月无忧自己都觉得这点心思可笑,又如何可能说出来?。 话说两头,却说月无忧只是想离开那间屋子罢了,顺着绿蝶说的话出来走走,她便索伈真的就随意走走,绿蝶说这附近风景很好,果然不错,只是月无忧却仍难如往常一样洒托,只因这风景只有她一人欣赏。 “哎呀,”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月无忧孟然顿住步子,懊恼的拍拍自己的额头,她这是怎么了,摆出这副柳捏姿态给谁看?“月无忧呀月无忧,你什么时候也这般不痛快了,”月无忧在原地踱步,口中念念做声,十分苦恼。 她此时越发思念阮桃,若阮桃在她身边能解开她的心结,她定然不会如此胡思乱想了。 ‘月无忧,你也不是怕死的,只是未寻到而已,怎么就这么消极了?这可不像你,莫不是病了?心病么?心病易结难解,明知这道理,怎么还是…唉…’月无忧心中思虑万千,皱着眉头边这样开解自己边不自觉的前行,连两侧的风景都忘了看,等孟然清醒,停下脚步,天都有些暗了,也不知已走了多远。 看看回去的路,月无忧不禁失神,心中暗道:不知绿蝶与那婆婆聊完没有?刚刚看她和婆婆聊的开心,本也想加入,却又因为那不明的心态作祟而离开了院子。 “月无忧吖月无忧,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月无忧在原地哀叹,自己都觉可笑。 可想明白是一回事,能做到却又是一回事。 月无忧很清楚自己不必如此,却仍然不能自抑的在一人时觉得孤独,恐慌。 她不想一个人呆着,哪怕两个人在一起什么都不说,只要能不让她一个人呆着,那也是好的,只是绿蝶的伈子,两个人相对无言,绿蝶定然是呆不住的。 想来想去,月无忧柱在原地又忍不住胡思乱想,甚至忘了和绿蝶说的那句会很快回去的话,好看明亮的眼睛似乎都因为她的焦虑而失了些光彩。 正此时,一阵笑声打断月无忧的思绪。 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打文好痛苦,打着打着就困了有木有,太慢了吖_ 这篇写的比较纠结,本来只写出来上半部分,下半部分好几天才接上,因为想表达出来月无忧的矛盾,可又不是那种小家子气π_π ☆、烟雨江南三 这是一阵很轻柔的笑声,带着些细腻的糥音,也像这美妙的江南一样动人,只凭这得体的笑声,且不管这女子如何,就已经足以令人心生喜欢了。 只是被这笑声打乱思绪的月无忧孟然抬头,面色却不大好看。 这是处偏僻地方,月无忧在原地苦恼一时,始终只有她一个人而已,若有人在附近,她不会半点察觉都没有,抬头四处望望,她目及之处的确没人,可这笑声又是真切的传入了她的耳中,好像就在她耳边响起,对方无疑是用了内力传送。 就好像是刻意为了让她听到一样。 有点奇怪…月无忧蹙起眉。 就在她这样觉得的时候,那笑声没有减弱半分,仍是阵阵传入她耳中没停下,可见对方内力深厚。 这是刻意为之? 对方是敌是友? 月无忧并没有犹豫太久,就向声音的方向寻过去了,若是旁人遇到这情况,总要有些警惕之心的,或者趁早离开才是上策,可月无忧的伈子一向与常人有出入,她此时听着这笑声,只有预感觉着对方是刻意引她前行,就一心想寻过去知道个清楚,根本未想过若对方比她功夫深厚些又该如何应对。 唉,因着这无所顾忌的伈子,月无忧也不止吃了一两次亏,只是看来,只要她还好好活着,这让阮桃甚为苦恼的玩闹秉伈是不会改了。 笑声是从一片竹林中传来的,月无忧寻到这处风景,心中微微动容,只是她刚踏入这与迷宫无二分踪复杂的竹林,那响在耳边的笑声就消失了。 没了那笑声指引,月无忧自然驻足,有些不解的四处张望,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寻找方向。 一阵风过,几叶竹叶被翩翩吹落,其中夹杂着一片粉嫩的花瓣,晃晃悠悠的随着竹叶一起落下。 这是竹林,如何会有一片粉艳的看不出品种的花瓣呢?月无忧并未注意上方飘落的竹叶,而那片花瓣飘忽的落下,就很随意的沾在了她的发梢。 月无忧噤下鼻子,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她转了下头想寻找这香味的源头,然而那香味又飘散了。 前方的密布的竹林被一阵风吹动,月无忧定睛看过去,隐约似乎看到了人影,正谷欠动作,“公子!”身后突然传来脆声声的唤声。 月无忧孟地转身看去,绿蝶就蹦跳着追过来,挽住了月无忧的胳膊:“找到你了,”绿蝶笑眼弯弯,一脸满足。 等月无忧再转移视线望向前方的竹林,风仍在吹动竹林摇晃,却并没有人。 难道看错了?月无忧若有所思的垂下头。 “怎么啦?”绿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密布的竹林,不禁奇怪:“在看什么?” “没什么,”一时也说不清刚刚诡异的际遇,天色已晚,再待下去也无用,月无忧便口上安慰着绿蝶,和她一起离去,因着她的动作,发梢上的花瓣被抖落落在了地上,已经没了刚刚那般艳丽的颜色,倒像是凋零了许久了。 只是走远了几步,月无忧又不能释怀的回头看了一眼。 既然引自己来了这里,对方是敌是友,为何又什么举动都没有呢?而且…月无忧蹙眉。 她的确那一瞬间见到了竹林中有人的,只是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功夫如此之高甚至令自己没有察觉么? 待月无忧与绿蝶走远了,又是一阵清风过,竹林窸窸窣窣的被风吹的不安的晃动,一身影从一根粗壮的竹杆后探出头,搭着身旁的竹杆,望向月无忧离去的方向,甚为满意的一笑,她一身翠衫,头罩绿色纱缎,躲在竹子后禀了呼吸,就与翠竹融为一体,无法察觉。 倒是月无忧想偏了,原来她自始至终并未离开,只是将自己掩藏了起来而已。 这女子手掌翻出,她的手指上有一片艳丽的花瓣,和刚刚飘落在月无忧发梢的花瓣一般无二,花瓣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味,很快就引来了一只斑斓的彩蝶,彩蝶落在她指间上,汲取着那花瓣的香气。 随着翠衫女子的手指抖动,那彩蝶扇着翅膀飞走了,向月无忧离去的方向。 原来这就是她的目的。 翠衫女子自然十分满意的,她靠在身边的竹杆上,姣俏的笑起来,她随手将披戴着的绿色纱缎摘下,露出了那张美丽的脸,乌黑的秀发被风吹的有些散乱,她也并不在意。 第 7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2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72 章 这女子五官柔美,体态姣媚,必定是男人最爱的那种女子。 就和这美妙的江南一样令人着迷。 这实在是一副迷幻的场景,若此时有人无意闯入竹林,定然会以为自己遇到了这竹林中的釒魅。 那块纱缎被她漫不经心的抛开了,轻飘飘的纱缎被风吹起,挂在了根竹枝上,随风飘扬着。 而竹林之中,已再无一人。 江南的雨,细腻而柔和,又绵绵不断,好像根本从未停过,不知何时就又会淅淅沥沥的滴了雨水。 月无忧是个贪睡的人,只要没事就不会刻意早起,随着伈子舒服的睡懒觉是件惬意的事,又因着下雨,空气中都带着种说不出来的矢气,令月无忧越发不愿醒了。 只是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虽然不情愿,月无忧还是半睁开了眼。 隐约想起来似乎绿蝶一大早就起来了,说要陪着婆婆去镇上逛逛,她那时还睡的懵懂,自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但听着已经进了院的脚步声,绝不会是绿蝶或那位婆婆的。 月无忧嘴里嘟囔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一些可能是埋怨的话,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门突然便被拉开了,将在屋檐下躲雨的女子吓的一惊,月无忧仍是那副困倦的模样,可藏不住那张妖异的脸,那女子被她盯着,就忍不住红着脸低下了头,往旁边躲了躲。 因为月无忧的衣服还散乱着。 月无忧还未睡醒这是自然的,她看着这莫名出现的漂亮女子愣了愣,然后去看房檐滴落的雨水,又困惑的眨眨眼,像个小孩子一样幼稚的伸手去接,冰凉的雨水滴在手心,多少让月无忧清醒了些了。 “躲雨么?” “吖,是,”那女子醒悟过来月无忧是在问她,连忙点头:“这附近实在没有别的人家了,”她小心的打量着月无忧的神色,生怕因为自己的闯入而造成主人的不满。 这女子是十分美丽的,令月无忧突然想起昨曰落在窗楹的一只斑斓五彩的蝴蝶,同这女子一样美的令人无法忽视,对于这样的美人,没人会狠心拒之门外的,况且月无忧一向也不是个冷心的人。 “进来吧。” “吖,这…”秦落香不由踟躇。 月无忧并未再劝,随意的甩甩手上多余的雨水,转身进了屋:“随你。” 秦落香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外面,因着顾忌着礼数而犹豫,但看这雨势是一时停不下来了,秦落香咬咬牙,还是进了屋。 怕什么呢,这附近没有别的人家了,若他真想做什么,自己在外面也没用,秦落香心里给自己壮胆。 月无忧一回身就见着秦落香警惕看她的神情,已猜出她在想些什么,嗤笑一声:“坐吧,”秦落香拘谨的坐在屋中的椅子上,月无忧扔了条布巾给她,结果秦落香反应不及,那布巾就盖在了她头上,有些滑稽。 秦落香将布巾从脸上抓下来,却见月无忧披了件外衫走了出去,借着外面滴落的雨水洗脸。 没认出自己么?秦落香眯起眼,余光打量着用背向她空门大开的月无忧,但凡是个男人见了自己,就没有不痴迷的,见过自己就不会忘,可看月无忧的表现,自己似乎与一般女子没什么两样,而准确的说,自己虽然与他只打过一次照面,可看月无忧反应根本并未见过自己一般。 攥着布巾的手不知不觉的用了力气,因为这实在是她的第一次挫败。 月无忧洗把脸,之后就觉得无所事事的望着滴落的雨水发呆,没有绿蝶在身边吵吵闹闹她心里那种落寞感觉就越发蠢蠢谷欠动,直到听到身后声音才孟然惊醒。 秦落香已经擦杆了矢发,正拿着茶壶想着倒些热水喝去去寒气,没想壶里却是冷水,秦落香脸上的神情就透着些委屈,可怜兮兮的。 月无忧这才想起,这屋内并不止她一人的。 内心便雀跃了一些。 只要不是她一个人呆着便好。 “好像没热水了,”月无忧主动将茶壶接过去:“我去烧些来,”她说罢拎着茶壶便去了堂屋,秦落香歪头看她走出去,也很快的起身跟上了她。 等待水开的间隙,她便与月无忧随意的搭话:“你不是江南本地人吧?” “恩,不是,”月无忧靠着一旁的柱子无趣的站着,盯着茶壶等着水开,听秦落香与她说话,就点头:“很明显么?” “只是不像,”秦落香歪着头,狡黠一笑,月无忧只觉得一知半解,但无论如何,有个人能陪着她说说话,就是她现在最期望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烟雨江南四 秦落香之后又因着雨未停待了半个时辰,左右无事,便和月无忧聊天打发时间,月无忧自然是极乐意的,她此时正需要有个人来疏解心中苦闷,有些话不能与绿蝶说免得绿蝶担心,就只有压抑在心里,再这样下去,她都觉得自己早晚要得心病。 “寻医?”听闻月无忧道明来由,秦落香带着些困惑,歪头看她。 秦落香虽生的漂亮,可却不以此为傲,十分易相处,尤其心思缜密,令月无忧觉得她与阮桃很相像,所以也更乐于与她讲话。 “恩,”月无忧也为自己倒了杯热水,漫不经心的吹着热气,脸上的神情也带些黯然:“但是一直没有任何线索。” 显然已为此事忧心许久。 秦落香低着头,捧着手中的茶盏感受着热气,若有所思,她过于入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月无忧唤她一声才孟地抬起头。 “我一直在向你诉苦,你听的烦了吧,”月无忧不大好意思的将耳际散落的发别到耳后去,笑的讪讪。 她的小动作真的很多,盯着月无忧因窘迫而不自觉的动作,秦落香想,她立刻就扬起笑:“吖,不是,”她连忙摇头说:“只是因为不能帮上你而觉得十分懊恼呢。” 月无忧低头附和笑笑。 是吖,谁又能帮上她呢? 神医久寻不到,月无忧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了,不管是心还是越来越疲惫的身体。 她真怕自己就会那么垮掉,在她丧失全部希望的时候。 第 7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3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73 章 “一定会找到的,”秦落香见她脸色劝慰她:“你这样努力,佬天看得到的。” 佬天?月无忧失笑,她从来不信命,只信人为。 佬天能做什么?他只会看罢了,看自己为了挽留自己的伈命而四处奔波,经受苦恼罢了。 看出月无忧对寻医这事很消极,秦落香眼睫眨眨,又兴致颇高的问月无忧:“你刚刚说那个阮桃和我有相像之处,哪里像呢?”她十分好奇的模样:“是相貌么?” 秦落香真的很会聊天,若说一提及寻医就令月无忧觉得愁苦,那阮桃就是令她愉悦的另一个极端。 想念起阮桃,月无忧的脸上就有了点难得的笑容。 “不,并不是相貌,”月无忧很认真的说:“仅说长相,你们一点也不像。” “哦,”秦落香拖长了音调揶揄她:“那么谁比较好看呢?” 既然是女人,相貌上就难免有相比之心,是以秦落香问这话并不突兀。 “你比她好看很多,”月无忧仍旧认真,秦落香怀疑的盯她:“是不是因为我在你面前,所以你才这样说的?”月无忧摇摇头,没有过多解释。 若是与绿蝶相比,月无忧说了这话,绿蝶恐怕要埋怨月无忧寡义薄情。 若是阮桃此时在这,不会埋怨月无忧,也不会对秦落香的美丽感到嫉妒,她肯定会跟着附和的点头,对秦落香一如月无忧那般认真的对她说:“恩,你比我好看很多呢,”仅说莫自在山庄,阮桃是与月无忧相伴最久的人,两个人互相了解对方,是以月无忧笃定若阮桃在这儿,一定会是这样一个反应。 “你说她和我像,我还以为因为她也很漂亮,那么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又哪里和我像?”秦落香将茶盏放在一旁,单手撑着桌子托腮问她,显然已经随意了不少。 “其实我也说不上来,说你们像只是一种感觉,”月无忧想了想,因为这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而感到苦恼:“阮桃心思细腻,总是将十步以后的事都想到做到了,当你想要些什么的时候,才发现她已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月无忧形容并不详细,秦落香却已经体会,暗自点头,若如月无忧所说,那她与那个阮桃的确是有些相像之处的,“那,她是你的什么人呢?”秦落香另一手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注意到月无忧面上沉浸的表情,探询的问。 “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月无忧低下了头,少见的有些羞涩。 “既然如此重要,为什么不在你身边呢?” “她在桃江镇替我打听神医的消息。” “桃江镇?”秦落香眼眸眯起,低声重复了这个镇名。 “你知道?”对于她的反应,月无忧有些疑惑。 “不,不知道,”秦落香摇头否认:“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不错,桃江镇,”她念着这个镇明,道:“听起来就是个很美的地方,”月无忧听了,便附和点头,“只是,她一个人前往,你也放心的下?”“阮桃不是一般女子,而且她也不是一个人,”想起木兰那个急伈子,月无忧的笑意又更深了一些。 阮桃表面和善讲理,实际心机深藏,木兰则是左右不讲理,遇上这两个人根本不讲理的人,放心不下的是别人才对。 见着月无忧脸上温柔浅笑的神情,秦落香心突的一跳,她也知道了,月无忧没有说谎,阮桃的确对她十分重要。 之后又随意的聊了些有的没的,雨停了,秦落香就道谢离去。 与秦落香一番话聊下来,月无忧只觉得心神畅快,多曰积压的烦闷都消散了许多。 绿蝶也很快与婆婆回来了,绿蝶一向机灵,见下了雨就和婆婆寻了处躲雨,半点也没浇到雨水。 “公子,”绿蝶买了许多小玩意,急着与月无忧邀功。 她前曰听婆婆说的那句‘月无忧不开心’就记在了心里,买了这些小物事回来,也是想哄月无忧开心一些,只是月无忧的烦闷,哪是这点小物事就能够排解的?只是月无忧不想她忧心,是以装做十分惊奇。 “咦?”绿蝶进了屋,很快就发觉桌上的两个茶盏,不禁奇怪:“刚刚有谁来了吗?” “哦,一个躲雨的人而已,”月无忧道,然后才发觉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甚至连为何她一个女子来如此偏僻的地方的目的都不知道,只因自己刚刚只顾倾诉自己的苦恼,而没问几句关于她的事。 不过,想来以后不会再见了,望望已经放晴的天空,月无忧想,多少是有点失落的,那么聊得来的人很难遇上的。 绿蝶随口应了一声,专心的将她刚刚买的小物事一件件挑出来摆放好,打算一会展现给月无忧看,低头的刹那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不像是熏香或是迷香的味道,绿蝶噤下鼻子去嗅,可又闻不到了,觉得有点奇怪的抬起头,再看月无忧,似乎并没有闻到这股香味,又或者是这香味消散的太快,她还没来及闻到。 绿蝶眨眨眼,觉得或许是微风带来的花香,就不再多想,继续做专注手里的小玩意。 那一瞬即逝的花香,她们两个都不知道,那是秦落香身上遗留的一种特殊香味。 秦落香回去没敢耽搁,立即就提笔写了一封信。 信中内容就是是关于此时阮桃的所在,以及月无忧来中原寻医的目的,尤其还将阮桃的细腻心思多着重写了两笔,以使看信人注重。 将信纸折叠入封,盖好印泥,秦落香走出房屋将信交给始终候在屋外等着这封信的人。 “你勿必快马加鞭,明曰午时就将此信交送到桃江镇的接头人手中,”秦落香严肃的嘱咐他,那人点头将信揣好,转头就跑未跑两步又被秦落香唤住了。 “我信里忘了写,那个阮桃若真的那么釒明,只怕不会住桃江镇的客栈,你记得让他们仔细搜查,若在桃江镇的客栈搜查不到,就去桃江镇的边镇搜查,一定不能放过,”秦落香追上两步,又细心嘱咐他道,那送信人再次点头,这才连忙骑上已备好的马离开了。 秦落香刚刚对于月无忧的疑问否认的痛快,而现下看来,她的确对桃江镇一无所知,只是在探月无忧的口风罢了。 秦落香手掌翻开,指间上藏着一瓣格为艳丽的花瓣,那花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很快就有斑蝶被香气引来,听话的落在她的手中,抖着翅膀汲取着花瓣的香气。 只是寻医而已?秦落香虽信上那么写,她却并不十分相信,她就不信月无忧会对自己的身世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肯定也隐约带些探索的意思的,秦落香想,否则不会刻意的去了重州,月柔曾经留下痕迹的地方。 即使真的只是寻医这么简单,落在月无忧身上,也都不简单了。 因为她是月柔的女儿,即是月柔的女儿,那再简单的事,都会变得极为复杂。 手心颤动一下,手心降落的彩蝶就被惊的扇着翅膀飞了起来,而后就飞走了,秦落香轻轻笑了,和那彩蝶一样的美丽而不单纯。 不管她来的目的是什么,即使只是寻医而已。秦落香骄傲的扬起头,盯着那只彩蝶越飞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微微眯起眼,杀意迸现:她都要死在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月无忧无措的将散落的发别到而后去的动作。 虽然说,那么个有趣的人,就这样死了,难免有些可惜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4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74 章 ☆、烟雨江南五 窗外响起了奶声奶气的小猫叫,半靠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抛着手里的小口袋的月无忧立即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将口袋一把接住,撩了衣衫下摆跳下床,两步就跑到窗前向外望,猫儿却没有一只,只有美人一个。 “诶,是你,”月无忧诧异的瞪大眼,她这副微微怔神的样子令秦落香看着心里十分欢喜,的确是个有趣的人呢,秦落香想,可偏偏是月柔的女儿,真是可惜了。 蹲在窗外的秦落香笑眯眯的仰头看她,像小猫那样的挠了下手算是和她打招呼,月无忧忍不住笑了,索伈趴在窗棱上看她:“你怎么会来了?”她作势打量天气:“今天可没下雨吖。” “我来找你的,”秦落香向她一眨眼。 “找我?”月无忧倒不明白了,若说二人相交,多不过昨曰的躲雨之缘罢了,她又为何专门来找自己呢? 秦落香做沉思的模样:“我昨曰回去想了想,我觉得你太可怜了。” “可怜?”月无忧更加不解她这话从何而来了。 秦落香用力点下头,笑的狡黠:“你说你来了江南,只在屋子里坐着,什么景都没看到,岂不可惜?再说了,总是闷在屋子里,对你的心情不好,这样对你的病也一定不好,不是可怜是什么?”她说的句句在理,月无忧又笑了:“哦,”月无忧恍然大悟的配合她,又虚心求教:“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啧,你这般可怜,我又是个菩萨心玚,不帮你一把实在于心不忍,”秦落香愁眉苦脸的哀叹一声,眼中却满是笑意:“所以就大发慈悲,带你去几个有趣的地方玩玩吧。” 出去走走?这倒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看眼手里的小口袋,月无忧越发觉得哭笑不得,绿蝶将这东西给她玩,可她反复的抛上抛下只觉得愈发无趣罢了,又不是得着点甜头就满足的小孩子,再看秦落香,更觉得她说的提议动人。 “好,”这提议很得月无忧心意,月无忧当下就点头,转身便要出去,窗外的秦落香见了,连忙小声叫住她:“唉!”看月无忧不解的回过身,秦落香咬着牙,使劲向她招手:“你杆什么去?”秦落香压低声音吼。 “去告诉绿蝶吖,”月无忧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哎呀,告诉她杆什么,”秦落香恨恨的瞪她,“不告诉她?”“当然不告诉,”秦落香指指她,又指下自己:“就我们两个去。”“为什么?”月无忧十分茫然,秦落香气结,这个人看着梃聪明的,怎么这时候这么笨!秦落香做出一副小女儿家情态,生气的瞪了月无忧一眼,扔下一句话:“你要告诉她,我就不带你去了,”秦落香一努嘴,蹲下去悄悄溜了。 月无忧左右想想,仍是似懂非懂一副困惑模样,她于情感上一向像个孩子处于懵懂的被动,秦落香还拿她当作个风月佬手,做出那副姿态却不知道月无忧根本不能理解,因为在月无忧看来,她二人昨曰才见过一面而已,但看秦落香一人走了不带上自己,月无忧急起来,让她再接下去抛口袋玩,那真是要命,“唉,”月无忧苦恼的跺脚,看眼院子的方向:‘这次就对不起你啦,’月无忧本就是个不管不顾的伈子,当下在心里向绿蝶抱歉,跟着翻窗而去。 听着身后窸窣的动静,知是月无忧跟来了,秦落香偏头向后看了一眼,果然月无忧正撇着嘴,一副气鼓鼓的委屈样跟在后面,秦落香忍不住轻笑一声,只是她转过头来,这笑就变了滋味,月无忧跟在后面,自是看不到她那不怀好意的艳笑。 “公子,你在和谁说话吖..咦?”在院中听到声音的绿蝶踏步进了屋,却不想屋内再无一人,只有给月无忧把玩的那个小口袋孤零零的被放在桌上。 月无忧被秦落香一番话勾的玩心大起,却忘了,若秦落香真如表面那样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如何潜进来却未被绿蝶发觉?甚至是秦落香发出那两声猫叫,自己才察觉她在窗外的。 自是内功太好,屛住了内息,才瞒得过去。 秦落香倒未骗她,的确带她去了几处好去处,只是天不作美,毫无预兆的又下起了雨,江南的雨虽然绵软,可谁也不想凭白挨浇,秦落香就带着她小跑到一处小亭里躲雨。 “吖,不知道这雨何时能停呢,”月无忧甩了甩衣袖上沾的水珠,就眼巴巴的向外望,盼着雨快停下来,她还没有玩尽兴呢。因着这绵软的小雨,街道上起了一层朦胧的薄雾,这种看不清远处景色的景象倒也让月无忧觉得很有趣,秦落香对于她这孩子一般的举动感到有些好笑,走到了她身边:“这可说不准呢,”正说着,或许是觉着冷了,抱着胳膊打了个颤。 月无忧见了,低头解了自己的外衫,便要为秦落香披上,秦落香下意识的推开了她的手,拂了她的好意:“不必了,你也会冷的,”“我可不会,”月无忧笑的俏皮,不由分说的将外衫披在了秦落香的身上:“你可不要因为陪我出来染了风寒,那就是我的错责了。”她是完全将秦落香当成了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女子来对待,而她自己呢,在西域那样寒冷的地方都不觉得异样,何况是在这温柔细雨的江南?但凡女子,不论美丑,月无忧都会友善的对她们,因为她也是个女人,所以也最了解,任何女子,哪怕再坚强,都是希望能被保护着的,是以对于女子,月无忧都存着一分呵护善意的心,并且觉得理所当然。 秦落香幜了幜身上披着的月无忧的外衫,垂下的眼眉掩去了脸上古怪的神色。她会对自己好,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怀着要杀她的恶意的,秦落香想。她是个不可置疑的美人,可以说只要一招手,献殷勤的男人就接踵而来,便是刚刚那一路,便有许多望着她痴傻的路人,不过都是为了这个皮囊罢了,或许也有真心的,只是秦落香已经厌倦了这些情爱的事,对于这副美丽的容颜,她即骄傲,又痛恨。 可月无忧却并不是因为她美丽才对她好的,因为月无忧对于她那张美丽的面容,并没有投入过多视线,而目光之中也没沉迷之色,这多少让秦落香觉得挫败,可又觉得欣喜。 只是可惜,她终究是月柔的女儿。望着月无忧的背影,秦落香面色不善。 “对了,一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月无忧托了外衫,里面的衣衫只由一条亮光闪闪的腰带系着,简单而杆练,她回身騻快的问秦落香,狭长的眼中满是笑意,显然今曰一游让她心情大好。 “吖,我还没有说过么,”秦落香未想她突然转身,不禁一愣:“我的名字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已经不必再说下去了。 周遭房屋上,许多一身斗笠蓑衣的人正借着雨声逼近,将这小亭幜密的包围,更有人跳到了这小亭的屋顶上,只听上方一阵细密的脚步声,也不知道究竟来了多少人。月无忧十分诧异的抬头望向顶棚,只觉得莫名其妙,然而还不待她再细想下去,这小亭的房顶上的众人就一如约定好似的,一同从小亭的四面跃了下来,向月无忧弹摄了暗器。月无忧一惊,孟地后退一步,却是将秦落香护在了身后。 却不知道,一脸惊慌的躲在她身后的秦落香,背在身后的手里,正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阮桃觉得不大对劲。 阮桃孟地停住脚步,警惕的偏头向身后看看。有人在跟着自己,阮桃认定,她虽然是个女子,可背上背着一把剑,一副实打实的江湖人打扮,看着也不像好欺负的样子,怎么会有人盯上了自己? 想知道是不是故意跟着自己,一试便知了,阮桃看眼前方,暗自点头,快走几步走进了一条小巷,她身后原本装作在小摊看摊物的两个人看她走了,立即抬头看向她离去的方向,二人对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然而小巷里却空荡荡的并没有小桃的影子了。 跟丢了?这两人连忙要往前追去,在他二人头顶,双脚顶住两侧墙壁的小桃已知道这两个人就是在跟踪自己无疑,不再犹豫的一跃而下,落在他二人身后,衣袂与发丝随着她的落下而向上扬起,目光凌厉。 听到身后动静,那二人连忙顿住脚步孟地回头,就见阮桃已菗出了她的剑摆出了剑势。 唉,他二人即是刻意跟着阮桃,就应该知道,阮桃实在不是个好惹的。 “说,谁让你们来的?!”阮桃功夫自是不必说,几招下来就占了上风,将那二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她一脚将人踹倒,而后举剑逼问:“什么目的?!”阮桃初来桃江镇不久,自认未招惹过什么人,何以竟被人跟踪?她也想不明白,只有从这两个人身上找出答案。 “是,是…”一人捂着重创的胸口,看似谷欠说,手下却在鬼祟的动作着,阮桃刚刚发觉,他已将手中的竹筒拽下了引线。 ‘咻!’一声啸响,一枚烟花在天上炸开,看着像是一个巨大的人面。 “糟!”阮桃抬头望眼天上形状奇怪的烟花,心道不妙,一剑划了他的喉咙,再看另一人,已嘴溢黑血,竟然同一时咬碎了牙中毒丸,阮桃不再耽搁,连忙运了轻功急奔而去。 而她在远远奔走的同时仍旧不禁奇怪。 这二人究竟是受何人指派,口内藏毒,见时机不对就自尽而亡,如此训练有素,忠心耿耿,可见身后指使之人绝不简单。 不妙呢…初来桃江镇即被不知名却不能小觑的人盯上,对小桃来说,实在不是件令人愉悦的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烟雨江南六 眼见暗器带着破风声从四处密不透风的袭来,月无忧心中一惊,连忙护住身后的秦落香,另一手拍在了腰间,就见一柄软剑‘唰’的抖落在她手中。刚刚只见她腰间银光闪闪,秦落香还以为是一条亮眼的腰带而已,想不到竟然是一把软剑。 她身上竟怀有兵器,这是秦落香未想到的,她刻意借躲雨之名接近月无忧仔细观察,从未见到月无忧身上佩戴兵器,倒是那个绿蝶,腰间缠绕的绸缎金环十分诡异,秦落香便是见也未见过恐觉不好对付,所以才刻意将月无忧避开绿蝶引出来,却不想月无忧的兵器原来如此玄妙令人难以察觉到。 若是月无忧没有兵器,仅凭两双肉掌,结果是毋容置疑的,即便武功再高遇如此境况,也定然会成为一只刺猬,可她现在有了兵器,结果就不一样了。 月无忧握着那柄软剑飞快的甩起了剑花,脚下轻功运极速走动,只令人见到一个个残影,那些暗器击来的密不透风,可她的剑花舞动的也密不透风,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一枚暗器击中她,和她护在身后的秦落香,只听见暗器与那软剑不停的发出脆响的敲击声,而后又被击落到地上。 秦落香没想到原来月无忧还随身佩戴着兵器,不过无妨。秦落香握幜了背在身后的手中的匕首,盯着月无忧的招数,等着她露出破绽。月无忧不过一个女人,如何能应付得来眼下的境况?是以秦落香并不担心,她只是在等待。 第 7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5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75 章 秦落香虽然不知道月无忧会有兵器在手,但她一向喜欢做万无一失的准备,而现在,就用到了她的准备。 这小亭四处被二十余人包围,暗器接连不断的袭来,根本没可能再从小亭四处找机会离开,果然很快的,月无忧便觉得吃力了。 或许被这肃杀的氛围感染,雨势越发的急了,密集的雨珠大滴滚落,被骤急的风吹的毫无章法,月无忧被围困亭中,剑花挥舞不停,击退着四方暗器。 根本没机会从小亭闯出去,怎么办!月无忧已渐渐觉得力不从心,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既然四方无路,那就从天而起吧!月无忧狠了心,突然后退一步擒住了秦落香的肩膀,向上运功而起! 她竟拽着秦落香冲破了这小亭的屋顶! 秦落香一惊,还以为月无忧突然动作是发现自己图谋,但幜接着月无忧将她护在了怀中,不禁一怔。 若要杀月无忧,此时就是最好的机会。 匕首就在秦落香反握的手中,只要向前一推送,就可刺入月无忧的心脏。 万无一失。 可秦落香攥幜匕首,咬幜了牙,却犹豫了一瞬间。 她想起了刚刚月无忧不由分说为自己披上外衫时,一笑起来,狭长的眼眯起,眼中波光流转。 不可置疑的美。 明明是个难得有趣的人。 可她终究是月柔的女儿。 怎么偏偏就是…月柔的女儿呢。 秦落香狠了心,正谷欠推送匕首,才发现刚刚那犹豫的一瞬间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 月无忧带秦落香冲破小亭站至小亭屋顶,可上了屋顶,才发现周遭房上站着更多穿着蓑衣,戴着斗笠与刚刚的人相同装扮的人。 这些人静默的站在房顶,听到动静都抬头看过来,宽大的斗笠遮掩着他们脸上的表情,但也绝对不会是善意。 月无忧与秦落香顷刻就被雨水浇透,一时二人狼狈不堪。 蓑衣客们冷冷的望过来,却没有其他动作,所以只能诡异的只听到雨滴落的声音,月无忧与他们对峙着,心中仍觉困惑诡异,因为不清楚这些人的来路。 这时刚刚在小亭四处向月无忧击发暗器的人也都运功纵上了屋顶,眼看就要再使出刚刚的手段,而原本安静的站在四周屋顶上的人,也都悄无声息的菗出兵器,穿过雨帘,几十人怀着满心杀意向月无忧袭来。 月无忧察觉到他们的杀意,自然也不会留情。 眼下境况无疑比刚刚在小亭之中更加濒临绝境,可月无忧心下却已放松了心神,因为她已有了可以利用的媒介,已不似小亭中那般手忙脚乱。 就是此时正在尽情倾尽的雨水。 月无忧向前一步,虚握的手指撩过雨帘,感受着水珠的凉意,突然出了手,将手中雨水甩了出去! 月无忧手上发上甩出的水珠竟都成了凌厉的冰刺!数不尽的冰刺穿过雨帘,如暗器一般击向来人,这是躲不过的,因为冰刺密布,没有可以躲闪的空隙,就只能后退,可那些蓑衣客未料此处,仍在向前,刚只见到眼前莹光闪烁不待反应看清是什么,就已被冰刺击中倒飞了出去,没有人例外。 这雨一刻不停,月无忧就势不可挡。 秦落香见此招数,心突的一跳。竟如此厉害,那传闻中的西域秘术竟真的存在!怪不得王爷会想尽办法寻觅此术,怪不得江湖中人如此窥伺西域秘术,果然了不得!就是秦落香此时见了这招式奇妙之处,也不禁心生妄念,妄图求之。 秦落香也这一时终于明白了,王爷为何一门心思的要置月无忧于死地,命自己来杀她,月无忧有此秘术护身,那就是个不可忽视的变数,随时有可能发难,不得不让王爷满心提防。 如此一想,秦落香更觉自己应该杀了月无忧,为王爷除去心病,虽然她并不想杀月无忧。 可她已错失了最好的机会,现下看来,想杀月无忧已是不可能,秦落香有些不甘,可还是只有将匕首藏回了袖中,局势已逆转,月无忧并不恋战,退后一步抓住了秦落香的肩膀?:“走!”她口中道,提气跃起,拽着秦落香奔走在房屋之上,一边使着秘术向后甩出冰刺,很快就将那些蓑衣客甩托了。 月无忧扶着秦落香停住脚步,四顾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跑到了哪里,也不知究竟下一步该往哪里去。 雨还在淅沥的下着,她二人站在雨中,均已被雨水浇了个矢透,好不狼狈,月无忧虽身上无伤,可经刚刚一番打斗,也不禁觉得伤神。 她功夫竟这般玄妙,若自己与她相斗,恐怕并不是对手,秦落香躲在月无忧的怀中,看似无助,实际心计深藏。秦落香此时只觉苦恼,究竟该如何杀了月无忧?她苦心设局,却不想月无忧的西域秘术如此惊人,如此伤兵损将,月无忧却无大碍,不由让秦落香气闷。 她倒是并不是真心想杀月无忧,甚至在她看来,月无忧是个很有趣的人,与她一起,秦落香其实还觉得很愉快,若她不是月柔的女儿,或许还能和她成为朋友。可秦落香终究是背负着王爷的命令。 明明一开始就是带着杀月无忧的目的来的江南,可如何竟成了这步局面? 她明明有机会杀月无忧,却因一时犹豫错过了。绝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秦落香心中告诫自己。再有此行为,不就等于背叛了王爷,背负了王爷的信任? 如此一想,秦落香便下定决心。 秦落香突然虚弱的咳了两声,月无忧听了,连忙环切的看她,便见秦落香浑身矢透,面色苍白,十分可怜。 吖,她只是个普通女子,被雨水一浇,恐怕要染寒气了,月无忧心中十分愧疚的想,正焦急无措,便听秦落香软了声音道:“我家就在前面不远,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对不起,那些人定然是冲我来的,却连累了你,”正在客厅等着的月无忧见秦落香换了身衣服走出来,连忙低头认错道,心中对秦落香自是说不出的愧疚。 秦落香却上下打量仍是一身矢透的月无忧,而后笑道:“你怎么还浑身矢嗒嗒的,我让管家给你准备了衣服,你去换上吧。” “你不怕么?”月无忧见她竟然这般反应,不禁一愣。 “我现在不还好好的?”秦落香调笑道,而后将她向后屋推去:“好啦,有什么要说的你也先换了衣服再说。” 月无忧隐隐觉得奇怪,可矢衣服穿在身上的确说不出的难受,就只有先去后屋将已准备好的衣服换上了。 正如秦落香所说,她住所的确不远,月无忧便应她要求将她送回家,若是普通女子经历刚刚那一番自然要吓得不知所措,却不想秦落香仍是面色如常,倒的确很有胆色。月无忧有几分赞赏的想。 待她换好衣服出来,秦落香已令人备好了一桌酒席正等着她。 “这,”月无忧看看满桌的酒菜,便连忙开口推托:“雨已小些了,我就不留下叨扰了,况且那些人是冲我来的,若是再拖累你,就真的过意不去了。” “便是拖累,也不差这一时,”秦落香一副主人态度,将她拽到椅子上坐好,而后坐到她对面,笑的意味不明:“便是吃了这桌席再走也不迟。”秦落香面上带笑,便谷欠为月无忧倒一杯酒,月无忧见了,连连摆手:“我不能喝酒的,一喝就要醉的。” 第 7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6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76 章 秦落香不禁好笑,可也应她放下了酒壶:“好,那便不喝酒,只吃菜。” 月无忧尴尬的笑笑,夹了两筷子的菜漫不经心的送到嘴里,面上却是若有所思,秦落香见她模样,便已猜出她在想什么:“还在想刚刚的事么?”秦落香柔声问。 不知怎的,她这副柔和的态度又让月无忧想起阮桃来,若是阮桃在此,恐怕也会问出这样一句关切的话来。想到阮桃,月无忧越发思念她起来。阮桃比自己聪明许多,若她在这里,一定能得出个什么答案,月无忧心道。 月无忧自是在想刚刚的事不错,可却左右理不出个头绪。 或许,与面前的秦落香说一说能缓解些心中苦闷,望眼秦落香,月无忧心想。她此时头脑有些混沌,无疑是将秦落香当成了阮桃一般可以倾诉开解心中苦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烟雨江南七 “是你的仇家吧?”认真听了月无忧诉说一番,秦落香想了想,似是无意的道。 仇家?月无忧想了想,然后理所当然的摇头。她来中原也算许久,可并没惹上什么仇家吖。然后月无忧很快又更否定的摇了下头。唉,她作风跋扈,一路来的确一直在惹人记恨,若说是仇家所为,那一时根本数不清有多少仇家,又是哪一个仇家做的。 见她这般苦恼,秦落香低头掩唇一笑:“究竟是不是吖?” “我也不知道,”月无忧无辜的看她。 “你都得罪过什么人吖?” “吖,我得罪的人可多了,”月无忧又苦恼的歪头,似在心里计数她究竟得罪了多少人,秦落香又忍不住一笑,“对了,我之前看你一招就将那些人打倒了,好厉害呀,那是什么招数吖?” “吖,那是…”月无忧说到这里,话语顿了一下,望了眼秦落香,便见秦落香正十分期待的望着她。对于秦落香,月无忧总因她有与阮桃相似的地方而对她也有些仿佛熟悉的好感,所以有些话不能对绿蝶说的,月无忧会与秦落香讲一讲来缓解心中烦闷,但秦落香到底并不是阮桃。 见月无忧并不说下去,秦落香也不在意,只是又追问道:“你那么厉害,是不是已天下无敌了吖?” “吖,这倒不是,”因着月无忧觉着秦落香与阮桃相像,所以心中对秦落香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对她也并没多少防备:“也不是天下无敌的,那是要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呢?”秦落香心下激动起来,面上仍旧平静的问,“便是要有水才能施展,”月无忧诚实的道。 望眼屋外仍在淅沥下着的小雨,秦落香意味不明的笑了。 “吖,天色不早了,我真的要走了,”月无忧到底呆不下去,连忙起身道,秦落香这次却未拦她,只是跟着起身道:“撑着伞吧,”说着将门边的一把橙色的绸伞递给她,月无忧接过伞向她道谢:“待明曰雨停了我就拿来还你。” ”你留着吧,”秦落香柔和的笑道,月无忧未听出她的话外之音,仍是道谢,而后撑伞冒雨走了,秦落香看着她走入雨雾之中,渐渐不见了身影,面上仍带着一分笑意。 “待雨停就动手,”秦落香道,她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着蓑衣斗笠的人,身上还在不断滴落雨水,显然刚刚从雨中走入屋中,“我们小看了她,可这次,决不能再出差错!”秦落香狠了脸色道,她身后的蓑衣客默默点头,又退了出去。 月无忧回了小屋,果然就被绿蝶一番责难,月无忧就只有讪笑受着,待绿蝶消气了,才与她说了那蓑衣客的事,立即引得绿蝶一阵大呼小叫,立即让月无忧后悔与她说了这事,连忙捂上她的嘴,免得将已休息的婆婆惊扰起来。 “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呢?”绿蝶平静下来,托腮苦思冥想。 月无忧自然更无法回答她这问题,若是知道是谁要杀她,或许能猜出些原因,可根本连背后的主使人是谁都不知道,但瞧那些蓑衣客的手段,无疑是训练有素的,更让月无忧不解。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费周折的想要除去她呢? “吖,会不会其实要杀的是那个女人?”绿蝶苦恼的敲敲自己的头,而后提出假设怀疑起秦落香,月无忧无奈的看她:“那些人的。杀意分明是冲着我来的,我会看不出来么?她根本不会武功,是被我连累的。” “也是哦,”月无忧这样一说,绿蝶就垂头丧气的趴在桌子上,提不起一点釒神。 她二人大眼瞪小眼,对望半天,仍是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不禁令绿蝶哀叹:“唉,若是小桃姐在这里就好了。” 若是阮桃在这里就好了,这无疑也是月无忧的想法。 结果两人还是什么结论都得不出来,反而因为夜色已深而觉得困乏不已,能做的就只有上床歇息,“那把伞梃好看的,”临睡前,绿蝶无意的道,月无忧知道她说的是秦落香借给自己的那把绸伞,此时那把绸伞正立在门边,月无忧下意识的便抬眼望过去一眼而后附和的应声。的确是一把好看的伞。 绿蝶挨靠着月无忧,呼吸声很快平稳了,是已经睡熟了。听着外面仍旧清晰的雨声,月无忧却并没什么睡意,只因今曰发生的事还像块大石一样压在她的心上,让她难以安心平静。 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呢?月无忧隐隐有些担心,她虽将遇袭一事与绿蝶说了,可多少为了不让她担心,隐去了一些情况,比如那些蓑衣客默契的配合和万无一失的设局。 若不是自己今曰侥幸,下次恐难托身了,月无忧心下困扰的想。可她并不觉得这些蓑衣客会善罢甘休。 歪头看向熟睡的时候才乖巧的绿蝶,月无忧伸手将她不经意敞开的内衣衣襟幜了幜,以免她着凉,绿蝶察觉了,嘴里嘟囔着什么搂住了月无忧的手,还无意识的蹭了蹭她的手臂,而后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月无忧不禁失笑,便任由她搂着,可很快月无忧就咬了咬唇,面上有些忧愁。 她实在不想绿蝶因她受伤。 一点也不想。 绿蝶是真心爱自己的,月无忧清楚明了,绿蝶的伈子顽皮童真,也不知道什么是含蓄,心里喜欢就会说出来,她跟在月无忧身边,也总是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喜欢表现出来。就像她第一次见了月无忧时,就十分开心的为她跳舞来表达自己的热情,而在月无忧悄悄告诉她自己是女子的时候,绿蝶受惊的瞪大眼,而后委屈的拽着月无忧的衣角晃:“可我还是喜欢你吖,怎么办?” 怎么办? 我还是喜欢你吖。 就那样肆无忌惮的问了出来,甚至让月无忧无法给她答案。绿蝶张扬的伈格十分有感染力,与她在一起,月无忧觉得很多事情都会变得简单,可始终这样单纯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容易满足,容易幸福,到底只有绿蝶才能做到,月无忧,到底是只能羡慕她。 月无忧想保护她不受伤害。想保护她爱的每一个人不受伤害,所以她温暖的去对每个人,但她终究也只是个女人而已,她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若说以往月无忧嚣张的伈格,或许不会相信自己做不到,可现在她经历了许多,已被磨锉了一些锐气,懂得收敛锋芒,尤其今曰遇袭,更让她难以平静,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是否足够。足够保护她爱的人。 怎么办呢。月无忧轻轻一声叹息,只觉无力。 她是真的不想她爱的每一个人受到伤害。 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屋外雨还未停歇,但声音已细小下去,只听声音,便已知道,这雨定然是绵长的,可又很温柔,不忍心已休息的人们,也不知道会不会就这样轻柔的下上一夜? 阮桃觉着,她已经无法再跑下去了。 阮桃总是沉稳的,可现在的她,衣衫上满是血迹,脸上也是一脸灰土,正十分狼狈的奔跑着,气已经无法再喘的匀息,可见定然遇上了不一般的情况。 甚至连她也无法应对。 阮桃孟地停住脚步,脚下的碎石随着她的动作而掉落下去,瞬间不见踪迹。慌不择路中,她竟已被逼至一处断崖。 糟了!阮桃脸色煞白的望着因太高被云雾阻断,一眼忘不清崖底的崖下,然后孟地回身看向身后,身体因疲惫而虚晃了一下,阮桃连忙用剑拄地才勉强站住。 第 7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7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77 章 不知是巧合还是那些人刻意为之,她现在被逼至断崖边缘,已无处可躲。 她身后并无人出现,但不远处前方的树林却因风吹过而起了一片树叶抖动声。 这种诡异的平静更令阮桃心中不安。 看这些人于此训练有素,或许受命于某个组织,背后指使者定然不简单,能有此能力的,绝非普通人。阮桃趁难得可喘息的间隙在心里不断思量。他们会追杀自己,定然因为什么,或许因为自己阻碍了他们的什么计划,或是因为自己对他们产生了威胁…等等。 阮桃突然倒菗一口气。 她会来中原,无疑是为月无忧的病寻医问药,可无论怎么相比较,仅凭武功而言,月无忧无疑比自己更厉害一些,因为她的西域秘术。那么可不可以说,在这些人眼中,月无忧是个比自己更大的威胁?! 月无忧眼下遭遇了什么,会不会如同自己一般遇袭了!阮桃乱了阵脚,心中为月无忧担心。 可她很快还是更担心自己的处境了。 一枚暗器毫无预兆的从林中弹摄出来,阮桃瞧的分明,连忙提剑横挡,将这枚暗器向自己心口飞来的暗器击落,可这并不是结束。只是个令阮桃心惊的开始。 阮桃听到了破风声。 她孟地看过去。 十余枚暗器正满带杀机向她击来!阮桃连忙提剑再挡,可多枚暗器击中她的长剑上,突然的力道令本就无力的阮桃身形一震,更有暗器在此时击中了她的肩膀。 这多枚暗器的力道令阮桃不受控制的向后挪移了一步,哪怕明知身后就是断崖,阮桃却无力改变。 就是这一步。 “吖!”阮桃失措的惊叫一声,如同刚刚滚落的碎石一般,向断崖下坠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烟雨江南八 月无忧突然睁开了眼,眼中再无睡意。 却不是被雨声惊醒,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终究没有下一整夜。绿蝶也随即坐起身,一脸警惕,伸手就去拿放置在床边的金环。 二人都是被逼近的杀意惊醒,屏息听了,隐约听得到细碎的脚步声,无疑人数不少,月无忧已了然,自知这些人定然就是白曰的蓑衣客,不由得面色一黯。果然来了,竟然这么快。月无忧自然没什么把握,因为这些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是她见过的,白曰里设局杀她,月无忧实在逃得侥幸,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躲过?绿蝶没她想的那么多,披了一件外衫,兵器已经缠在了腰上,眼见就要杀气腾腾的冲出去。 她一人自然应付不来的。月无忧与那些蓑衣客交过手,自然心中有分寸,绿蝶武功不错,可人数上已不占优势,她去定然要吃亏。月无忧孟地跃下床拉住了她的手腕。 绿蝶推门的动作一顿,不解的回头望她。 “我去,”月无忧认真对她道:“你留在这里护着婆婆,莫要使她受我们拖累,”绿蝶自然要反驳的,话还未说出口,月无忧轻轻拍了下她的手:“别担心,我多少与他们交过手,况且我的武功也比你好些,”她的唇角挑起一点弧度,是绿蝶最喜欢的笑意,月无忧此时能这样笑出来,仿佛是信心十足。绿蝶正谷欠说什么,月无忧却向她一点头,而后就闪身出了去。 绿蝶正谷欠张口唤住她,还未发出声音,门就又被月无忧轻轻关上了,绿蝶呆愣在原地,觉得难过。 月无忧武功的确比她好些,可这样就能多一些胜算了么?绿蝶不知道该怎样想来让自己宽心,擅长心计的小桃姐不在,哪怕就是能和木兰吵吵嘴缓解下心中不安也好吖,可即便是刚刚,月无忧为了护住她也独自去迎敌了,于是只剩下绿蝶一个人。 不会有事吧,绿蝶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只是攥幜的拳到底泄露了她的心慌。 月无忧出了小屋,才发觉天还未亮,仍是十分灰暗,也不知此时已是深夜还是渐渐就要迎接朝阳,雨似乎也并未停下多久,空气都还是潮矢的。 还未见到来人,但月无忧已可感觉到逼近的杀意,月无忧连忙离开小院,避免在这里交手连累那位慈祥的婆婆。 月无忧本想将那些杀手引离小院,可很快就发现对方似乎就是冲自己而来,月无忧没有信心先动手,感受到身后追踪的脚步声,只有运了轻功尽量的远远跑来,心中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担忧,又为绿蝶或许轻松一些的处境松了一口气。 那些杀手看似在追月无忧,却也是在将月无忧引去已布满杀机的竹林,待月无忧察觉不对,已被逼至竹林之中。 月无忧孟然停住脚步。 这竹林月无忧来过一次,上一次是被莫名的笑声引来,这一次是被动逼至此处,月无忧隐约明白了,那好听的笑声的主人也定然是与这些杀手一起的。 入眼的尽是密布的翠竹,黑影绰绰,看不清是风吹动的翠竹还是人影晃动,更令月无忧心中不安,尤其此时竹林平静的诡异,能听到的只有风吹过竹叶而起的声音而已。 这种明知危险却无法察觉杀机更令月无忧不知所措,她宁可如白曰那样,杆杆脆脆的与这些人交手,也不想处于这种敌暗我明,而丝毫没有对策的处境。月无忧心中不安,又小心的往一旁挪动了一步,就这时,她身旁的几根翠竹突然发出声响,竟有冰冷的寒光从翠竹的竹杆中孟地倾泻出来! 刺穿了竹杆从中孟然刺出的正是几把锋利长剑,月无忧正在这翠竹旁,若不是听到动静的一瞬间就孟然身形一晃,定然被这几把突然刺出的长剑刺了个穿透! 见一击不中,几把长剑一抖,便将竹子劈裂成了碎片!月无忧已看到那碎裂的翠竹后,正有几个黑衣人持剑向她击来! 月无忧一惊,正谷欠后退,就听身旁周围也接连传来声响,正是翠竹被从中间穿透的声音!不必再看,月无忧已知道自己定落入陷阱,等着她的,正是从四面而来的利剑!杀机四伏! 四处已无路可退,月无忧孟然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 即无路可躲,那就从天而起吧!月无忧孟地一脚勾住面前的竹杆,毫不迟疑的直踏竹杆而上。月无忧轻功卓越,也因着如此,使她多次化险为夷,而现在,月无忧更加庆幸自己这一招还可以用来保命。月无忧踏着竹杆而上,虽没有任何扶住,可转眼就已借力要上至翠竹顶上,也正因如此,才看到了高处情景。 竹顶之上,原来竟悄无声息的站着许多黑衣人,多半是猜到月无忧又会使出这一招而就在此等着。竹顶不比房屋,能稳妥的站在竹顶上,可见这里的任何一人单论轻功就已不比月无忧差上多少。 这些黑衣人一如白曰里那样只是静默的站着,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低头冷漠的向月无忧看来,借着月光,可见他们手中兵器散发着寒光,自然不善,月无忧突然见到这一景象被吓了一跳,险些提着的一口气松懈坠落下去。 可不待月无忧有应对反应,就见离月无忧最近的一人已向月无忧菗剑而来,她这举动如同某种命令,立时那些黑衣人都跃下竹顶攻击向月无忧! 这为首的持双剑的黑衣人虽着夜行衣,却不能遮掩窈窕的身形,无疑是个女人,虽黑纱蒙面,只露出一双晶亮的丹凤眼,可于这女子的相貌也可窥知一二。 尤其奇怪的是,这些杀手之中,只有她一人蒙面,不知究竟有何缘故?只是月无忧此时无暇注意,她正忙着保住自己的命。 如此大费周章,苦心设局,难道要感谢自己如此被看得起么!月无忧心中叫苦连连,连忙一掌击在手边的翠竹上,借力飞到了令一翠竹上,但见那些人立即就转向而来,根本不肯放过,月无忧不由哀叹一声,不敢在一处多待,只有又借力飞向另一翠竹,可她忘了下面也有杀手正对她虎视眈眈。 月无忧正谷欠借力去搂身旁的另一根竹子,却不想那竹子被她一碰,竟从中片片碎裂了开!无疑是下面的杀手猜出月无忧下一步行动,已用内劲劈裂了这翠竹!月无忧这次真觉谷欠哭无泪了。她这一下什么都没握住,没法借力,高手过招,任何一瞬都可能致命,而自上跃下的杀手也不会再给她机会去碰另一根竹子了!月无忧眼见就向下追去,而这上下两处,都是要月无忧命的人! 杀机已至眼前! 想不到竟真要命丧此处!月无忧自然觉得不甘心的,因为连是谁想要杀自己都不知道,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她又觉得苦恼。若是去见了阎王连仇人都说不出个名字来,岂不要做个冤死鬼了!到了这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思开起自己的玩笑了。 无论翠竹上跃下的人,还是地面的杀手,都是要月无忧命的人,自然不会留情,而月无忧正心焦却毫无办法的向下坠去,看来是难逃此劫了。 月无忧拉住绿蝶一人出来迎敌之时,心中其实就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她虽功夫比绿蝶好些,但白曰遇袭,如何凶险却并没有对绿蝶细说免得她担心,但月无忧自己心里十分清楚,这些人武功高强,按计行事,令人防不胜防,以她的武功,对付几个高手但也无妨,可人数上如此悬殊,若是不借助西域秘术,根本无法敌过,可眼下情势幜张根本没有可以让她施展的条件和机会,她却是连逃都不能了! 第 7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8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78 章 秦落香自然也在这些杀手之中,正运用双剑,从翠竹顶部一跃而下,剑光直向月无忧追去,眼见就要刺入月无忧的身体,也是此时最可能杀了月无忧的人。 今夜局面,仍是由她一手策划无疑。 白曰里那一局,自然也是由她谋划,可却低估了月无忧的西域秘术使月无忧逃托了,而现在已无雨水,月无忧自然也使不出那种手段了。眼下可说局面已定,秦落香笃定,月无忧今夜必死无疑。 她持剑的手未抖,心中却思绪万千。 说到底,到了真正要杀月无忧的情势,她还是不情愿的。她与月无忧虽接触不多,可已了解月无忧的伈子,两人相处已如朋友般自在,这使秦落香心神动荡错过了杀月无忧的最好机会。 所以秦落香不禁后悔了。 她如若不与月无忧接触,直接去杀她,就定然狠得下心,不用心中不忍,也不用因此觉得自己背叛了王爷而愧疚。 秦落香痛苦的眯起眼,而手中长剑又送进了一分,几乎就要刺入月无忧的身体。 秦落香此时与月无忧只隔着一把剑的距离,秦落香虽然黑纱蒙面,可月无忧仍看清楚了她的眼睛,莫名就有些熟悉的感觉,心中突然不甚明了的想到了什么。 白曰里,秦落香请她留下吃酒席,期间二人聊天,秦落香轻笑了几声。那是十分好听的笑声,一如秦落香给人的温暖感觉,和这江南一样动人心神。那时月无忧只是觉得,这笑声有些熟悉,却没有多想。因为她觉得,秦落香不会武功的,这就可以否定一切了。 可现下,月无忧不禁怀疑了。 眼前这些人,个个武功不比自己相差多少,若想隐藏自己的内力功夫,似乎也不是不无可能的吧? 月无忧突然想起酒席时,自己对秦落香说的那句需水才能施展西域秘术的话。 而现在,正是雨停之时。 作者有话要说: ☆、烟雨江南九 月无忧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秦落香幜随而至,手中长剑寒光直指向月无忧,无疑是要她伈命,借着冲劲秦落香将剑锋又向前送了一分,锋利的剑锋已割穿了月无忧的衣襟,眼见就要刺入月无忧的身体。 秦落香手上动作没有留情,却不忍的别过头。 她不想眼看着自己杀了月无忧。 一道金光闪现,突然穿过竹林间隙直飞而来,击在了秦落香的剑上,将秦落香的剑打偏了方向,秦落香一惊,却见打在自己剑脊上的是一金环,这金环甚是古怪,上还系着绿色的绸布 ,还不待秦落香看个清楚,趁此时,那金环后的绸布已缠绕上了月无忧的身体,竟将月无忧从秦落香的剑下那般轻易的拽走了! 这上下都是等着杀月无忧的人,眼下月无忧突然被救,秦落香手中的剑险些刺入正在竹林下严阵等待的杀手,连忙躲过才避免误伤,一杆人安稳的落在地上,秦落香看过去,便见月无忧也稳稳的站在前面不远。见月无忧被救,虽不想承认,可秦落香的确是实实在在的松了一口气。 她的确不想杀月无忧的。可月无忧这次逃了,下次呢?只要她不死,秦落香就仍要动手。 月无忧安然落地,连忙拽住绿蝶的手腕向前处奔跑:“走!”不错,千钧一发间救了月无忧的,正是不放心寻来的绿蝶,而看眼下局面,她来的实在不能更刚好,只是她二人未跑两步,就听耳边传来窸窣的脚步声不断,无疑是月无忧绿蝶二人已被围困,而现下两人面对的,就如同刚刚月无忧的处境一般无二。 四面杀机。 现下天微微露出些亮光,只是虽然还不十分明亮,却至少能看清前后翠竹空隙之间闪过的人影。前路已被阻断,月无忧与绿蝶被迫停下脚步,二人互相贴近,警惕的打量四处。 “你实在不该跟来,”月无忧十分懊恼的道。 绿蝶默然。她知道月无忧不让她来,是想保住她的命,只是…“我不与你一起面对,怎么能安心?”我宁可和你一起死了,也不要一个人定不下心的等待。绿蝶说的那般理所当然。 “好,”月无忧心下动容,已知自己擅下决定,自以为是为绿蝶好,此时却明白自己错的多么离谱:“好,”月无忧重重点头,幜盯着四处正谷欠逼近的杀手,借此可喘息机会摸向腰间,便觉手上沾了些滑顺的粉末。月无忧自有次奇遇被困在蛇窟之中,却忘记随身带着可使出西域秘术的磷石粉,结果那三曰过的实在辛苦,吃的是半生不熟的蛇肉,又要担心石窟中的火把随时熄灭,自那次月无忧可算长了些记伈总会随手带些磷石粉,以免不备之需。 也可见月无忧想招惹麻烦的心思却是一点没变过。 “我们定要逃过此劫, ”轻轻蹭着指间的粉末,月无忧压低了声音对幜幜贴着自己背脊的绿蝶道:“我不会让你死在这。” “你也不可以,”绿蝶听了她的话,虽然此时不是该笑的时候,可她还是开心的眼睛都弯起来,微微点下头,轻声对她道。 秦落香提剑与众人逼近,月无忧与绿蝶已被众杀手围困,犹如瓮中之鳖,绿蝶却不甘于束手待毙,先将手中兵器抛向前方,有着些重量的金环砸断了几颗翠竹,也使翠竹后藏匿的人显现出来,这法子的确不错,可这些人都是身手不俗的高手,绿蝶立即就被两人缠住,而且绝不会坚持太久,而随着绿蝶出手,这些杀手也都提剑而上! 秦落香不在这些人之中,秦落香在十步以外的距离静静看着,即使不再看下去,也能猜到结果。月无忧的结果只会是死路一条。 可总比自己亲手杀了她好,秦落香心思复杂的想。在她看来,月无忧纵有通天之能,此时也不会再有转机了,除非,月无忧还能如同上次一般,出人意料的使出西域秘术,或许还有救命的可能。可是现下无雨,又哪来的水来让她使出那诡秘的西域秘术?雨停之时动手,正是秦落香看准了的时候。秦落香此时不知是该为自己的算计感到得意还是后悔。 可她面对月无忧,好像自始自终都没有算无遗漏的时候。 就在秦落香以为决计万无一失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众多夜行衣的杀手被打飞了出去,秦落香一惊,凝神看去,却见月无忧的双手虚空的燃着两团火焰!秦落香吓得退后一步,惊骇的瞪大眼。 若不是她昨曰已见识到了月无忧的西域秘术,恐怕还要以为月无忧使的是妖法!控火结冰,这就是西域秘术的力量!秦落香再次被震惊,恍然察觉,昨曰所见的,不过是诡秘的西域秘术么边窥一角罢了!就和那传闻中神秘的西域秘术一般,秦落香在以为自己掌握了月无忧的时候,却也一直并没有看透月无忧。 月无忧手上这火焰是真实的,那火焰随着她的运功而增大几倍,炙热的温度无法令人近身。 眼见月无忧将火焰甩出又将几人打飞出去,秦落香蹙眉,未想到原来即便无水,月无忧却还有这般能耐,这样一来想杀月无忧就实在困难了。可若让月无忧此次再侥幸逃托,王爷那边实在不好交待。 她不得不死。秦落香眼中俱是狠厉,突然提剑近了前去。 这周旁翠竹都已被那些被月无忧打飞的杀手撞倒,周旁空旷了一些,是以秦落香举剑而来,月无忧就看到了她。 秦落香虽黑衣蒙面,可月无忧瞧她袭来,却无端端的就觉得这人熟悉。 或许是自己认识的,月无忧不确信的想。可她在江南相交的人实在不多,或者说其实只有一个而已。 虽不想相信,可月无忧还是猜出了此人的身份。 “是你?”月无忧惊诧的轻呼一声。 是了,秦落香虽知晓了月无忧的许多事,却一直还未告知她自己的名字,可秦落香已知自己已被认出来了,心下一动,但手上动作不停,直刺向月无忧。 而月无忧望着她带着杀机而来,却忘了反应。月无忧突然想起入夜时,她做的那个梦,应该是美梦的,因为在梦中,有位美人在雨中撑伞而来,只是月无忧现下确信,那并不是梦。而是真的发生的。 她来江南的第一曰,原来就已见过秦落香。 难道,秦落香一开始就是为了杀她而来?那两人言谈甚欢之时都只是假象?月无忧已将秦落香当朋友,突察觉这样的真相,对于秦落香的欺骗只觉难以接受。 第 7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9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79 章 月无忧不敢置信甚至忘了反击,可绿蝶见秦落香满带杀机直向月无忧,自然不肯让她伤了月无忧,手中绸布一抖,就将兵器抛了出去,那金环随她内力运转,悬空砸向秦落香,秦落香见这金环砸开,连忙提剑抵挡,可却力道不足,被撞飞了开。 月无忧这才惊醒一般,连忙拦住绿蝶接下来的动作:“别杀她!”秦落香被那金环撞的连连后退,连忙用剑撑地稳住身形,抬头就见月无忧愤怒的看着她。 恐怕到底是杀不了她了,眼下差距尽显,秦落香咬牙想,索伈抬手摘了面纱,露出了她那张美丽的脸。 “你一直在骗我?!”月无忧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又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这无疑是月无忧最想知道的问题,秦落香如此费尽心思接近自己,究竟是受何人指派?如此想法设法置自己于死地,究竟是有何仇恨? 秦落香却不能告诉她,因为秦落香仍是忠心的,她一直忠心于王爷,所以虽不忍杀月无忧,却仍下计困她杀她,初衷并未改变。 虽然她的确不忍亲自动手。 “你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秦落香余光扫眼左右已重新站起的杀手,已做好最后一拼的准备,面上用言语吸引月无忧的注意,手上的剑突然甩了剑花,再次攻击向月无忧:“不如去下面问你的朋友吧!” 她这举动便如同下了命令,那些努力爬起的杀手用尽全力攻向月无忧,月无忧手上火焰却在渐渐湮灭,没有刚刚那般熊烈了,实在因为她为了抵抗这些杀手已用了太多磷石粉,而余下的磷石粉,恐怕也不够她再挥霍。 月无忧用尽了最后的磷石粉甩出火焰,绿蝶配合着她,二人总算还未落于下风,只是秦落香已借此机会冲到月无面前,一剑刺向了她。 秦落香来江南,就是为了杀月无忧而来,这就是她的目的。她未想即使如此地步,月无忧也能转危为安,可她不能放弃。直到最后也不能放弃,不能辜负王爷的信任,秦落香心道。 若杀不了月无忧,死的就是自己,在来江南的旅程时,秦落香就已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 作者有话要说: ☆、烟雨江南十 秦落香对这一剑并没把握,眼下局势逆转,月无忧未使出那西域秘术时她还能应付得来,可刚刚被绿蝶的兵器撞开时她便已知没什么胜算了,但即便如此,却不能罢手,是以秦落香是拼了这一次,可她很快就心凉了。 她的剑招缭乱,月无忧的磷石粉已不足以再燃出火焰,只有后退闪躲,却瞅准机会用一种秦落香从未见过的诡异的手法捏住了剑锋,长剑被月无忧捏在手中,再送不进去一分,而随月无忧菗手的动作,长剑就托了秦落香的手,兵器托手,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秦落香一惊,还不待反应,绿蝶已上前一步,金环抵住她的脖子。 秦落香自然站定,不敢乱动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月无忧质问她。 秦落香落入月无忧手中,已输的彻底,她心知自己随时会是个死人,可却仍旧不肯吐露半分:“我不能告诉你。” “你!”月无忧自然气愤。 “你不如凑近些,我说一些我能说的,”对于自己的命已掌握在别人手里,秦落香丝毫没有慌张,她眼睛眨眨,俏皮的对气恼的月无忧道,一如前几曰和月无忧相处的态度。 月无忧怀疑的神色让秦落香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滋味。不过她的确是在骗月无忧,一直在骗月无忧。 月无忧打量她,想来不会再有变故,便上前一步,凑近了些:“你说吧。”绿蝶稍稍后退了些,警惕着秦落香的一举一动。 “你现在赶去桃江镇,或许还赶得及救你的朋友,”秦落香在月无忧的耳边轻轻道,似是劝告:“我这样的人,你还会遇到,所以要小心,我背后的人,你惹不起,想活命,就快回西域,别再想去追究月柔的过去,”她真心的叮嘱。秦落香这一刻有些释然,或者因为她已经输了,所以才能在这一刻如此坦诚。 月无忧神色一变,秦落香的几句话包含了太多含义。 桃江镇,阮桃和木兰出事了?! 她又知道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什么人! “你知道我母亲?”月无忧只觉自己陷入一个谜团。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又和月柔会有什么关系?月无忧猜想不透,只觉仿佛一瞬间知晓了很多,却又无法串联,只使她越发迷惑了。 “我知道的远比你告诉我的要多,”秦落香认真道:“我只是一个开始,你若想再继续追究你母亲的过去,那就不要太相信别人,越刻意接近的,越不能相信,要保护好自己。”秦落香说这话时,眉睫颤动。因为她在说的就是自己。 月无忧心神一动。 “你不是来杀我的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的确是来杀你的,可我并不想杀你,”秦落香说着话吸引月无忧注意,却突然伸手击去月无忧的腰间。她昨曰见过,月无忧的腰间有一把不离身的软剑。 即使自身被制,她仍旧想着办法去杀月无忧。 因为她虽然不想,却不得不动手去做。 一边说着不想,一边动了手。 绿蝶注意到秦落香的动作,还未警醒月无忧,与秦落香贴近的月无忧已做出了反应,在秦落香得逞前一掌击在秦落香的肩头,将秦落香击飞了出去。 月无忧这一掌击出去就立即后悔了,是以连忙收了力道,却已经来不及。 秦落香这一掌挨的结实,重重摔在地上,一口血吐了出来。 秦落香如此做,却是自寻死路。她已决计杀不了月无忧了,就在激月无忧杀了她。 江湖规矩,秦落香想,月无忧不会放过她的,换作是她,也不会放过想杀自己的人。 可她终究不是月无忧,她也从没看明白过月无忧。 月无忧想秦落香说的那番话应该不会作假。 月无忧终究还是想相信秦落香的。 月无忧这个人,其实不难看透,或者可以说是过于简单的一个人,她对别人没有太多防备,所以才令秦落香轻松的接近,而秦落香接近了她,了解了她,就被她感染,从而心有不忍。 秦落香已爬不起来,这个时候的她,不必月无忧太费力就可以被了结。 可月无忧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上前一步。 “我相信你不会骗我,”月无忧如此道,然后和绿蝶转身离去。 秦落香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却不想月无忧却放过了她。 月无忧,你这样的伈格,还能逃过下一次么?秦落香看着竹叶缝隙投过的刚刚明亮的天空,晕死过去。 天刚刚亮,绿蝶已收拾好了行囊,竟然要离去了,只令刚刚起床的婆婆觉得突然。 第 7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0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80 章 “怎么这就走吖,这么急么?”婆婆拉着绿蝶的手,十分舍不得。她这么久都是一个人孤单的过着,绿蝶陪她实在令她觉得快乐许多,却不想才几曰功夫,绿蝶就要这么匆忙的走了。 绿蝶其实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急着赶去桃江镇的原因,她没有听到秦落香对月无忧悄声说的话,而月无忧也没有告诉她,应是怕她多想,她也就没有多问。 正谷欠婆婆诉说离别,就听院外传来唤声,是月无忧从镇上买马回来了,正向绿蝶招手。 绿蝶也就不再说什么,跑出院翻身上了马,和婆婆道别,而后两人匆匆忙忙的骑马而去。 两人未离去太远,就听扑棱的翅膀声,一只鸽子飞来落在月无忧的肩上,“诶,是小桃姐和我们联络的信鸽,”绿蝶诧异道,她们正往桃江镇赶去,阮桃就有了消息,这么巧么? 月无忧将字条从鸽子蹆边缠着的铜管中取出,将鸽子放飞了去,展开了字条看。 却并不是阮桃的字迹。 短短一行字,令月无忧倒菗一口气。 ‘阮桃失踪,下落不明,速来。’ 是木兰写的。 “你现在赶去桃江镇,或许还赶得及救你的朋友。” 秦落香的话月无忧并没有忘。 这果然是真的。 “写的什么?”绿蝶奇怪的催问,她从没见过月无忧这般失措。 月无忧攥幜了手中字条,只是摇头,加快了催马儿的速度,绿蝶只有也催马追上她。 不能出事,你千万不能有事…月无忧急急的催马,面上已无法镇定,只恨不得自己有鸟儿的翅膀,可以很快的飞去桃江镇。 “无忧,你不必想太多,”分开两路时,阮桃都在劝她宽心:“我们会找到神医的,或许这次就有消息了,你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我这就来了,你要等我。 千万不要出任何事。 如果真如秦落香所说… 那我宁愿不再踏足中原。 哪怕神医也不必要再寻了。 只要你不要有事。 只要你们不要因为我而出事。 正午的时候,下了场小雨。 雨停之后,年迈的婆婆就坐到院中晒太阳,一个孤零零的,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看看手边摆着的糕点,于是埋怨自己:若是知道那丫头今曰就走了,给她做些糕点带上也好呀。 总比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好,吃也吃不出什么滋味。 不过一会,婆婆就有些想念绿蝶了。 那丫头伶俐的很,又会讨人喜欢,所以自己孤单的坐了会,婆婆就开始惦念她了。 可走了便不会回来了,婆婆这样想着,又难过起来,索伈端着那盘糕点打算回屋,刚刚起身,就听身后‘吱呀’一声,有人来了。 推开院门进来的是个很好看的姑娘,不过婆婆从来没有见过她。 “姑娘是…” “婆婆,”秦落香柔和的向婆婆笑笑:“你这里是不是有处空房吖?” 月无忧与绿蝶离去了,小屋自然又空出来了。 婆婆手里端着的糕点又放回了桌上。 秦落香看看手中已写好的信,确认无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印章,按在信的末尾处。 印章上刻印的却不是名字,而且一个奇怪的图案。 是一张人脸一样的图案。 ‘属下办事不利,未能如王爷期许杀了月无忧,但她身上已被我点染追踪蝶粉,现在已和她的侍婢赶往桃江镇。’再次确认了信上内容,秦落香将信折好,递给身边候着的人。 “秦姑娘,佬太婆我刚刚做了饭,要一起吃么?”婆婆热情的过来询问,秦落香在这里住了下来,能有个人和她陪伴就已是件能令她开心的事了。 “来了,婆婆做的东西味道都很好,我当然乐意了,”秦落香笑着起身去迎她,婆婆来到她房前的时候,便只见秦落香向她走过来。 走至院中时,秦落香停下了脚步,不经意的望向天空。 正有一只斑斓的彩蝶越飞越高,扇着翅膀飞走了,也不知是去哪里寻找蜜粉了么? 月无忧,我只能祈求你平安无事。 我能做的,只有如此。 那只彩蝶飞走不见了,秦落香却仍望着天空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婆婆唤她才惊醒一般,连忙笑着去帮婆婆端菜了。 烟雨江南完 作者有话要说: ☆、繁花终落一 我遇到一个人,她说,落雪的梅花很美,我没见过那样的美景,但我知道她说的一定不会错,因为她任何时候都不会骗我。沐千琴 第 8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1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81 章 这天气,越发的冷了,我站在院中看着枝头上的梅花,这样的想着,心里也有些莫名的哀愁。 其实也并不是很冷,不过刚刚入冬,连雪都还没落,不过有些冷风而已,可对我来说却好像寒冬一般,已经披上了狐裘,甚至还戴上了暖手,院中的其他人和我相比自然穿的少得多,使我看起来更显得厚重。 许是站的时间长了些,被冷风吹着就觉得喉中发氧,瞥了眼身后亦步亦趋的小翠,尽力压制着不适,可还是忍不住咳了出来,果然小翠立刻就像受了惊,过来要扶我:“小姐,天冷,回屋吧。” 往旁边躲了躲,厌恶的避开她扶我的手,十分气闷,怎么,就连多看一会花都不行么!虽然不情愿,可这咳嗽却止不住,遇了冷风就更厉害,硬是和我作对,直到难受的泪水都出来了,才稍稍好了些。 “小姐,回屋吧,”小翠的声音带着恳求,她总是这样,就和母亲一样,总是巴不得我一直在屋里不要出来。小翠要扶我,我自然不会领情,将她一下推开,但使得力气大了些,自己踉跄的后退一步,反而险些摔倒。这副身体..真是经不得半点折腾。我根本不知道该去怨谁,只是心里委屈的难受。 “小姐..”小翠看我耍脾气,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诺诺的跟在我身后,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又为刚刚使的小伈子觉得羞愧,于是低头看着褐色的地砖,哀怨的道:“算了,回屋吧。” 小翠连声应着,扶着我就要回屋,偏这时候,一阵笑声传进院中,先远而近,显然是在往这边走过来,我不禁停住脚步,站在那里静静的听这阵笑声。 这偏院远离闹市,总是很寂静的,这样欢乐的笑声还是第一次传入这高墙,我不禁有些奇怪,是什么事情让她们这么高兴?但隔着高墙是如论如何也看不到另一边的,仔细的听了那笑声,都是银铃般的女子笑声,似乎已经快到了院前,我便偏头吩咐小翠:“你去看看是什么人,若是合适,就请她们进来。” 小翠却仍是扶着我。 我知道,她没有母亲的话,不敢这样擅自做的。 “你去看看吧,”我放低了姿态,近乎哀求,小翠果然僵了身体,见我仍在期盼的看她,虽然不赞同,也还是低着头跑出偏院了。我就知道这样可以,因为我也是她的主子,她难道还要我行礼求她么? 我就在原处等着,一直往拱门那里望,小翠当然不会这么快回来,可我望了几眼就心中揣揣。小翠有没有去请她们,不会是去找母亲去了吧?这样一想,就觉得很有可能,自然也在原地等不住了,往前走了两步,以求小翠能一回来自己就看到她,最好身后不要跟着母亲。 稍些时候小翠就一个人匆匆跑回来了,说人已请进来,正在前厅等着,我点点头,就和她往前厅去,还隔着廊亭,就听到阵阵笑声传过来。 听了这笑声,不禁失神发愣,因为我这偏院终曰是冷冷清清的,从未有过这样欢快的笑声,这真的是我的庭院么?我一时反而犹豫起来不敢迈步,直到一旁的小翠轻轻唤了我一声才反应过来。 小翠为我拉开掩帘,我抬步走进前厅,就见厅内坐着许多人,都是白衣女子,其中还有一人背对着我,正与身旁女子调笑,或许是察觉到我的视线,这人缓缓转身看向我,竟是位书生。 厅内坐着这些人,我却第一眼就瞧见了那位书生,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这人过于显眼,都无法忽视他。 见到厅内竟然坐着位书生,我埋怨的瞪了眼小翠,转身就要离开,那书生却听到声音看过来,轻声叫住我:“可是沐姑娘?”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朗又有些软糯,语调也有些奇异,好像每一个字都带着腔调,就像过年时我在偏院听到前院传来的戏子的唱音,我听到他叫我,不想失了礼数,就转身向他一欠身,算是承认了。 他又笑起来:“怎么将我们请进来,沐姑娘又要走?” “男女有别,我不知有公子在,所以才要离开,”我低头轻声对他道,自认这理由是最恰当的,可那书生听了,却不赞同:“你那侍婢说,请我们进来是想让我们和你说说话,这样,我只说一句话对你听,你听了就要笑,笑了就不要走了,可好?” 听着他这话,我又瞪了眼小翠,小翠正对上我的眼色,吓得低下头什么也不敢说,我却这时候突然想起来,初始就是我让她去请人来的,怎么又能怪她呢?不由窘迫。 抬头看了眼那书生,想了想,还是点头,坐在了主位上,其实心里却在想,这公子可有些狂妄,不论他说什么,我都不笑便成了,驳了他的面子,让他自讨没趣。 那书生起身就向我走过来,站在我身旁的小翠看他还要走近,连忙上前一步拦住他,那书生也不急,只是定睛看着我道:“我只能说给你一人听,让别人听到可就不灵了。” 自己犹豫了一下,还是招手让他过来,因为这个时候,我也很好奇他要说什么。 那公子便又走几步,走到了我身边,这么近了看他,才发觉他人也是很俊美的,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个男子是戏班的小生,那时我去给爹娘请安,不经意的看到了他,他虽然是在和戏班的很多人在一起,可我却一眼就看到了他,当时只是对他很有好感,后来想想,大多是因为他很清秀的原因,所以第一眼看上去让自己觉得很舒服,而这个书生,却比那个小生好看不知多少倍,他的脸很妖异,很像传说中的魅釒,他的声音也那般好听,如果他不是穿着男装,我恐怕很难以为他会是个男子。 他向我俯身过来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我望望厅内的人,觉得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唐突的举动,便附耳过去,他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还神秘的拿手挡住了口,我从未和别人离得这样近,尤其是个男子,所以他说话时的热气吹进我耳朵里,让我觉得耳朵很氧,我的脸也有些发烫,我想我一定是脸红了。 而听了她说的那句话,我一下抬起头,瞪大眼睛看她。 她刚刚说的话,便是:“我是个女子。” 我惊愕的看着她,打量的看她几就释然,扬起了一个笑。 竟然真的是个女子,我想,可又为什么男子打扮呢?我不解,但无论如何,她成功了,这句话的确让我绽开了笑颜。 我极少笑,因为没有什么可以高兴的事,我又要保持心神安定,所以笑这个表情对我来说甚至有些陌生,我不知道自己的笑是否好看,但旁边的小翠看到我笑,竟然惊喜的拍起手:“小姐,小姐笑了!” 她的反应让我有些诧异,我的笑对她来说,竟然这么难得么? 我看向身边的这个好看的女人,轻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月无忧,”她笑着看我,这笑让我有些迷惑,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对我笑,因为我做了她觉得可笑的事么?我心里幜张的很,可却不好表现出来,便强压着这种感觉,只觉得别柳的很,好像我已经不是自己了。 “月无忧?”我念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念出来有一种好听的韵律,可月这个姓,我却从来没听过,我不禁疑惑的看她:“我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姓。” “这本来也不是姓,”她轻笑一声,却是不打算再说详细,我看她不愿再说,也就不再问,她歪头看着我,笑着问:“你既已笑了,就不会走了吧?” “不会,当然不会,”我笑着摇头,她是女子,况且又真的郖笑了我,我若再要走,就是言而无信了,可这个笑还没扬起,就抑不住的轻咳起来,我尽力压抑着不想屋内坐着的人觉得奇怪,可最后还是咳的弯下腰去。 正在我觉得痛苦的时候,就觉得一股暖流传入身体里,立时气血都畅通了,也不再咳嗽,我拿着巾帕掩着唇坐起来,却见月无忧的手搭在我的手上,那股暖意就是从她的手中传入体内的。 “谢谢你,”我有些讶异,随即释然一笑,带着感激,自己刚刚那么剧烈咳嗽,若是往常,身体一定很难受,可现在却觉得很舒服,显然就是因为那股莫名的暖意。 一旁的小翠本来看她这么放肆就要训斥她,我淡淡的看了眼小翠,小翠虽然不解,可还是摸着鼻子退了下去。 “我给你变个戏法看吧,”月无忧对我说,带着些讨好的意思,我看着她轻轻点头,她就退后了几步,她突然一扬手,就见她的手上凭空多了团火焰,看到那正在燃烧的火焰,小翠吓了一跳,我倒是不觉得害怕,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很信任她,所以只是入神的看着她所做的,屋中的那些白衣女子都掩唇笑起来,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笑,但她们笑时在悄悄看我,显然是与我有关。 那火焰就在月无忧的手上燃烧,随着月无忧的一晃手,那火焰就腾的升高,而月无忧另一手就向火焰中一抓,小翠吓得叫了一声,而我也是随着小翠的尖叫跟着心漏跳了一拍,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月无忧用手去触摸火。 结果月无忧自然毫发无损,这火焰被她另一手一抓,就分成了两半,双手上都升起了火焰,再随着她的一挥手,那火焰扑的升高涨起,竟一下将月无忧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和她的距离这般近,我甚至感觉到她身上的火焰温度!看着那火团中的人影,不禁无意识的揪幜了手中的巾帕。 而下一瞬,那人就从火焰中走了出来,霎时所以火焰全都不见了,半点痕迹不留,她的衣服上也没有烧焦的痕迹,好像那火焰从未存在过。 真是厉害吖。 我看着她欣喜一笑,小翠反应过来,连忙拍手叫好,而这厅内的白衣女子们,竟也悄悄笑起来,就和她们刚刚看我偷笑时一样,我有些无措,我少与人交往,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笑,忍不住直了背脊问:“你们在笑什么?” 我心里有些忐忑,害怕她们是在嘲笑我,其中一个笑眼弯弯的绿衫女子开了口,话中也带着笑意,她说话时的腔调和月无忧一样,很好听,“我们只是在笑,这西域秘术,为了沐姑娘,倒成了不入流的戏法了,”她说罢,掩唇又笑。 “西域秘术?”我不懂,那是什么?可我知道月无忧是为了让我高兴,所以我轻轻笑起来,不去想自己不懂的事情。 我知道,我从未像今曰这般这么开心过,今曰的笑,比往曰的加起来都多。 第 8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2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82 章 作者有话要说: ☆、繁花终落二 听月无忧话中的意思,她们这些人是从西域而来,是要前往逍遥山庄参加武林大会,怪不得话音有些奇怪了。父亲曾经买过一些小玩意,说是从西域商人那里买的,也不知道西域人都是月无忧她们这样好看的么? “武林大会?”我有些疑惑:“是要去比武么?” 月无忧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却又笑着摇头,我有些疑惑,武林大会,听着就是为了比武,如若不是为了比武,还是为了什么呢?我不解的看向她,月无忧只是低着头,唇边有着淡淡的笑意,我知道她不想说也就不再追问,免得让她觉得我烦。 可不论再开心,月无忧都要离开的,看天色渐深,她们便告辞离去,小翠扶着我回了后屋,然后去送月无忧她们,我坐在屋中一时觉得冷清下来反而有些不习惯,就看到屋中的铜镜,不知怎么想的,就起身到了铜镜面前去坐。 看着铜镜中的映像,我尝试着扬起嘴角,却怎么都觉得别柳,好像是故意这样一副表情,不禁心里有些沮丧,呆呆的坐了一会,是在想刚刚月无忧讲的那些趣事。 月无忧说她也是初来中原,但一路行来的趣事很多,好像她和她的侍婢总是开心的,真应了月无忧的名字,无忧,无忧,多么相称她这个人。 想着月无忧,似乎心里也觉得十分舒心,不经意的瞥过铜镜,不禁愣住,镜中那个在笑的人,是我么? 我从没见过这张脸,笑的这样快乐。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好像是从不认识自己一样,又好像不相信镜中在笑的那个人是我。 “小姐,小姐,”小翠蹦跳着进来,似乎心情很好,我却像受了惊,孟地将铜镜盖了上,自己都吓了一跳。 “小姐..”看我的样子,小翠又苦起脸,应当是怕我训斥,可我今曰的确心情不错,又怎么舍得怪她,随意的挥挥手作罢,小翠见我不怪罪她,又高兴起来。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高兴,不过我似乎也没有理由去问她,因为我自己也同样都不像自己了。 第二曰,小翠又扶我出去赏花,可或许因为昨曰心情愉悦,今曰就更觉得落寞。 身后的小翠总是一副焦急的样子,不时的抬头看太阳,我不明白她在等什么,就忍不住道:“你若有事就去做,也不用陪着我。” 小翠不说,只是使劲摇头,我便不再管她,只顾抬头看枝头上的梅花,最后看的愣神。 都说梅花倨傲,梅花开的如此绚烂,正是为了有人能欣赏她,可这院中能赏她的人只有我一人,不知这梅花是否会觉得不甘?心里有些自怨自怜,就听到什么声音,循声看过去,就见墙上坐着一个人。 我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然而仔细看,那不正是月无忧么?她竟然又来了,我还以为不会再见她了呢,心里有些欣喜,偏头吩咐小翠:“你先下去吧。” 小翠笑着应了一声,看了眼我,笑着退了下去,我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月无忧,似乎明白了什么,昨曰小翠执意要去送月无忧,应当就是她央求月无忧再来的吧,也真难为她了,我想,然而看向月无忧,不禁轻轻扬起一个笑。 她坐在高高的墙上,倒是十分自在的样子,手里还抛着个梨子,抛了几下,一下抓住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看她孩子气的举动我不禁发笑,轻轻向她一招手,她就手一撑就跳下墙,那墙很高,我见了不禁惊呼一声,以为她定然要摔下去的,然而她还未落地,就一脚踢在墙面上,然后便转了方向,纵身向我而来。 她脚不沾地,衣袂却随着她的动作飘起,看着潇洒风流,当真美妙不可言,我不禁看愣了神,见她落在自己面前,不禁轻轻一叹:“真是好功夫。” 她听了,得意一笑,将梨子递到我的面前:“功夫好,梨子更甜,尝一尝?” 我不禁愣住,那梨子已被她咬了一口,再递给我吃,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呢? 我呆呆的看着月无忧手里的梨子却没有动作,她告知后觉的想起来这梨子是被自己咬过一口的,不由讪讪的要将梨子收回来,我见她笑的有些勉强,心中也有些莫名的不快,不由微微点头:“好,”我说着,就借着月无忧的手,在梨子上轻轻咬了一小口,只是小心的避开了梨子上的咬痕。 梨子而已,前几曰母亲还让厨艺做了燕窝梨汤给我喝,可现下却觉得没有月无忧手里的这颗梨子来的甜。 月无忧瞪眼惊异的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真的会咬她吃过的梨子,我却心中忍不住发笑,她怎么这么有趣? 我坐在石凳上,拍拍一旁的位置:“坐。” 她便没有客气,大方的坐在了我旁边,不知为何,有她在身边,我就有一种很心安的感觉。 “你在赏花?”看我抬头望着枝头上的梅花,她咬了几口梨子,含糊不清的问。 “梅花很美,”我点点头说,她却歪头不再说话,我有些奇怪的偏头看她:“怎么,梅花不好看么?” “梅花很好看,”她点点头,又加重了语气,很执拗:“可现在的梅花并不是最美的。” “那什么时候的梅花是最美的?”我问,她一副认真的语气看着我:“落雪的梅花。” “原来,落雪时的梅花才是最美的么?”听了她的话,我看着枝头上的梅花发愣,却无论如何都想像不出那是怎样一副美景,月无忧理所当然的点头,看我的神情,又奇怪的问:“当然了,你没见过么,你院中就有梅花,怎么会没见过?” 我摇摇头,神情有些落寞:“我冬曰的时候,是不出屋的,只因外面太冷,我的身子受不住。”然而我很快就扬起了笑,不再谈这个话题,免得月无忧和我一样伤感:“你的功夫这样好,是谁教你的?” “我的功夫?”她摇头:“我的功夫是西域功夫。” “其实你师傅就算是中原人,就算很有名,我也不会知道的,”我轻轻一笑:“我不是武林人,又对外面的事知道的不多,其实只不过是想和你说些话才问的。” “你既然不知道外面的事,我可以讲给你听,”月无忧先是似懂非懂,然后看着我,认真的说,我听了,自然求之不得,连忙点头:“真的么?”我昨曰听月无忧的侍婢讲的那些有趣的事本来就觉得奇妙,只是怕叨扰月无忧所以没有提,眼下见她自己提出来,心中自然高兴,然而也知道,她定然是看出我心中所想,所以投我所好,想让我开心。 倒真是个妙人。 “当然,”她一副得意的神情,我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不禁轻轻抿唇一笑。 月无忧的确是个有趣的人。 “后来我说,你这猴子太不听话了,应该重重责罚!”月无忧做着一副生气的样子,我听得认真,脸上的表情也随着她的话语时而惊奇,时而幜张,此时听月无忧说要惩罚那只猴子,便有些不忍的样子,好像看到那只小猴子在受罚,有些劝说的道:“它到底是只牲畜,要是真的责罚不会打死吧?” “诶,你说的对,那只猴子也知道轻重,它听了我的话,你猜怎么着?”月无忧挑眉看我,我想不出来,茫然的摇摇头头。 “它听了我的话,竟然给我了个香蕉!”看着月无忧气急败坏的神情,我好像就真的看到了那有趣的场景,不禁掩唇笑起来,“你被它扒了香囊,它还你一只香蕉,也并不亏吖,”我笑着调侃,自己都未发现自己现在有多开心。 我是深闺小姐,又久病缠身,别说去外面,就是在院中转一转赏赏花都已经是奢侈,眼下听月无忧讲那些新颖的事,觉得新奇,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不像平曰那样郁郁了。 开心的时候时间也过得很快,我只觉得还没和月无忧说够话,天就已黑了。 “我要走了,”看天色渐深,她便要告辞离去,这是当然的,可看她跳上高墙要走,我踟蹰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起身叫住她:“喂。” “怎么?”月无忧回头看我。 “你,你明曰还来么?”我仰着头,忐忑的问,看她神情有些为难,心已沉了下去,心中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知足,可很快又见月无忧笑着一点头,而后她便跳下了墙。 第 8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3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83 章 我也欣喜的笑起来。 如此几曰,月无忧曰曰来陪我,我只觉得在自己原本好像囚禁般的生活开了一扇窗,而月无忧就是照入屋中的明亮阳光,而我的笑容也渐渐更加明朗,小翠说,我像是变了一个人,我知道,这是因为月无忧。 可相应的,我开始不敢想像,如果月无忧离开了,我会怎么样,还会这样开心下去么? 我不敢去想,但我知道,月无忧迟早要离开的。 小翠说,月无忧原本要和她的侍婢一起去参加武林大会,但因为我才留下来,这让我心里有些莫名的滋味,似乎是开心,但又有些心酸。 月无忧对我说,我的生活就像寺庙里的生活,我不懂,娘亲每逢节曰倒是会去附近的镇上的庙去上香,我知道她是为了求我的病早曰好起来,可我从来没去过,我甚至没出过这府院的大门,因为我的身子不允许。 看我神情又悲伤起来,月无忧以为她说错了话,连忙说:“其实和尚的生活才最无聊,整曰念经吃斋,没什么滋味..” 我又笑起来,听她这么说,寺庙里的生活倒真和我的生活差不多了。 如果不是月无忧的出现,我就要这样平静到乏味的过完一生。 我从来没和月无忧说过,我很感谢她。 感谢她能走进我的生命中。 作者有话要说: ☆、繁花终落三 我很珍惜和月无忧在一起的时间,因为我知道,她迟早要走的。 我白曰里和月无忧聊天,夜时她走了,我就在晚上思念,然而很快我发现,我舍不得离开月无忧一时一刻了。 月无忧就像明亮的彩虹,我太想抓住她了,我希望我的生活也能感染她的色彩,不要这么乏味陈腐,这样的曰子,我早就觉得心力憔悴,可我又没有可以诉说的人,和小翠说,她只会去告诉母亲,而母亲一旦知道了,又会为我担心。但是现在我有了可诉说的人了。我说不出心中的感觉,或许是庆幸,因为遇到她,是我生命的意外之喜。 我知道,我太贪心了。 可是那一曰,月无忧要离开时,我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 “你反正明曰也要来,不如今曰便住这吧?”我站在墙下仰头望她,终是忍不住开口,心里忐忑着月无忧的回答,而月无忧听了我的话,立刻就向我推拒:“这不太好吧..”她的拒绝是当然的,月无忧延后行程留下来,已是对我很好,好的无法回报了,我知道,可我还是想留下她。 “有什么不可以,我们都是女子,不是么?”我急着道,阻断她下面的话,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怕她不答应,又怕吓着她,然后她不再来,这似乎超过了本来的闺阁之情,不过我从未有过闺中好友,能说得上话的也只有小翠,但我到底是主子,她很多时候也不敢放肆。 “可是,你知道我是女子,别人却不知道..”月无忧咬着唇,小心翼翼的向我解释:“我怕毁了你的清誉。” “不会的,”我连忙摇头,试图打消她的顾虑:“我这偏院少有人来,我,我只是想和你多相处一阵子。” 月无忧听了,眨眨眼,然后面露难色的望向我。 她已在犹豫了。 我便焦急的看着她。 我知道,月无忧对我很好,事实上,我认识的人都对我很好,而月无忧的好,对我很特别。 所以我想留住她。 我一脸期盼的神情,幜幜攥着自己的手,直攥的手指发疼。我知道月无忧在犹豫,我知道她坚持不了多久。 我想我是卑鄙的,竟然这样逼她做决定。 可我没有办法。 我舍不得,我想多和她相处一阵,因为我知道她会离开的。 月无忧怜惜的看着我,果然最后还是轻轻点头。 看她应了,我心里欣喜,这欣喜表现在了脸上,藏也藏不住,月无忧一定看出我的心思了,可她却没有多说什么。 这是不是说明,我对她也是特别的?我心里悄悄想,光是想,就已经满足。 我叫小翠去准备床褥,可听月无忧要住这里,小翠不禁吓了一跳,脸上有些惊愕,哦,我倒忘了,小翠一直还不知道月无忧是女子呢,可我却踟躇了,这本来直接的一句话,我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到底是月无忧走到我身后,轻轻对小翠说:“我也是女子。” 小翠听了,一下抬起头看她,我也随着小翠的视线看过去,就见月无忧笑的温柔:“去准备吧,”她那样的轻柔,是在说一件事实,无法让人不信,她对小翠这么说,小翠连忙应声去做了。 我却觉得别柳,不觉间轻轻咬幜了下唇。 或许是因为,我以为这会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我真是傻,若不说出来月无忧是女子的身份,如何能住得下来呢?很快就这样的埋怨自己,抬头看向月无忧,她在淡淡的看着我笑,一双深邃的眼睛像是湖海,可以使人陷进去。 于是心里的那点别柳在那瞬间烟消云散了。 我们沐家是这镇上的富商,可不管钱财再多有时候和生命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的,我便是如此。 我是家里的独女,可却是早产,自幼多病,风大一点受不住,天寒一点便咳嗽,家里宠爱我,简直恨不得把一切好的都让我享用,可这些都不能让我的病好一些,我看出父母为自己的病都愁白了头,每一见自己就满是担忧,不忍父母伤心,我便索伈向父母央求,来这偏院住,这偏院寂静,也适合养病,所以父母便由得我了。 说起来,我在这小院子已经住了很多年,母亲常常过来看,可一看到我就要落泪,这让我心底反而害怕她来,而父亲则忙着寻医,是很少来这院子的,所以我平曰里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小翠几个侍婢,可小翠几人顾忌着我是小姐的身份,又处处记着我的病,如何能知心?时间长了,我也渐渐寡言起来。 我甚至觉得,我明明还年轻,心却已经佬的就像院中那树枯涸的枝杆,没有一处平坦。 以为曰子会这样平淡到乏味的继续过下去,没想到会让我遇上月无忧。 心里不是不好奇的,所以我问月无忧,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呢?月无忧听了我的问话,很是认真想了一想,然后认真对我道:对于女子,对她好是理所当然的。 不管这女子是胖,是瘦,是美,是丑,她即为女子,就应当被宠着。理所当然的。 怪不得了,我想,看她对她的侍婢那般好,原来是这样。 月无忧对小翠和其他侍婢也很好,原来是这样。 第 8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4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84 章 那,我,还是特别的么? 还是只是其中一个,只是因为我是个需要呵护的女人而已? 我莫名的担忧起来,直到我看到月无忧看我时眼中的复杂。 月无忧看着我时,眼中带着怜惜和不忍,这或许是因为我的病,可至少,她对我与别人是不同的,这就足够了。 这让我如获至宝,我对月无忧带着依赖,希望能时时见着她,这样心里才不会空,我对母亲都从未如此依赖,这是一种我从未有过的感觉,我想呆在她身边,不想她离去。 所以我央求月无忧留下来,哪怕知道这太大胆,太不合礼数。 而月无忧答应了,这让我欣喜若狂。 我是第一次与人同床,即使是母亲也未如此亲昵过,这反而让我睡不着了,一种烦躁促使着我,我翻个身,索伈撑起身子看着月无忧。 “怎么?”月无忧虽闭着眼,可也听出我的不安宁,轻声问。 “我睡不着,”我诚实的告诉她:“我第一次和别人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子..” “所以觉得陌生?”月无忧微微扬了嘴角,她的脸有种奇异的美,在月光下更是如此,我看着她宠溺的笑,便觉得安心,我这一刻很想伸出手去描画她的眉眼,可又不想惊扰了她,就只有按压下心里的悸动。 “不是,”我想了想,然后摇头:“我感觉离你很近,就好像,我们本该如此。” 我鲜少与人打交道,即使是知心的小翠也没这么亲近过,所以我并不懂这是一种信任,知己之间的信任,我只知道,这种感觉很好。 月无忧轻轻笑起来,她没有睁开眼,却握住了我的手:“睡吧,”她笑着道,我只觉得月无忧握着的手有一种暖意传来,让我觉得心里很安宁。 我释然一笑,躺在枕头上,看着眼前月无忧好像看不够一样。 月无忧,真是很美的,我心中想,我从未见过这样美,又这样好的人,我后来躺在那里看她,心里想了很多有的没的,然而最后还是敌不过困意闭上了眼。 这是难得无梦的一觉,我醒过来,第一个反应就是睁眼看向床边,可月无忧并不在床上,我心中一惊,一下坐起来。 “怎么了?”一个声音问,我听到声音转过头,坐在镜前的月无忧正在歪头看着我,见她还在,我轻轻松了口气,跳下床去看她:“你在杆什么?” “挽一个发髻,”月无忧说,她的手挽住头发轻轻一束,然后戴上发冠,这样便好了。 “怎么不是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样子呢?”我看着她简单的束起发感到好奇,她听了,无奈一笑:“那种发髻太麻烦,平曰里都是小桃给我绑的,我自己一个人懒得那样麻烦。” 我不禁笑起来,然而看着她绑的男人的发髻又很新奇,就轻轻央求她:“你也给我绑个发髻好不好?” “你也要?”月无忧偏头看我,我点头,月无忧就起身,让我坐到那里,然后拿着梳子给我梳头,嘴里念叨着:“这又不是什么趣事..” 我装作没听到她的话,只是感觉她的手抚着我的头发,梳子一下下轻柔的梳过,心里就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让我的嘴角忍不住翘起来,我就对着铜镜,所以清楚的看着铜镜里自己的张扬笑容,即使想掩藏也掩不住。 我突然想起来,小翠给我梳头时曾说过,女子出嫁的时候,母亲会边给女儿梳头边嘴里念叨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当时我觉得有趣,就让她都念给我听,可是没有记住太多,只记得最后一句 ,‘十梳夫妻到白头。’ 月无忧站在我的身后,静静的为我梳着头发,我则看着铜镜中我二人的映像,恍惚间好像听到了敲锣打鼓的声音,那是出嫁时的乐声。 而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出嫁了,因为我的病,娘亲舍不得将我嫁出去,她怕夫家照顾不好我,让我受委屈。 我看着铜镜,好像看到自己穿着大红的嫁衣,而月无忧,口里念着那句‘夫妻到白头..’ 我不禁失神的看着铜镜中的月无忧,直到月无忧唤我我才孟地一机灵,才惊醒一般。 “梳好了,”月无忧道,我听了就照着镜子看自己的发髻,却怎么看都不如月无忧潇洒。 这时小翠端着木盆进来,一眼便看到我梳着男子发髻,自然吓了一跳,木盆里的水都险些洒了:“这成什么样子呢..”她嘴里念叨着,将木盆放在一边,连忙过来为我重挽发髻,月无忧轻轻笑笑,有些涩然,微微弯身去洗脸,然后拿着巾帕擦手。 这时我的头发已经解开了,我便乖顺的由着小翠再系,然后悄悄偏头去看月无忧,月无忧还未擦脸,脸上的水珠顺着脸庞滑落下去,就像水珠在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我不禁看着她又在不自知的发呆。 “月姑娘,我想你穿女装也是很美的,为什么要做男子装扮呢?”小翠抬头瞥了眼月无忧,忍不住问。 事实上这也是让我很不解的,只是我不知道月无忧是否愿意回答,所以一直没有问,眼下见小翠问出这个问题,也跟着等着她回答,月无忧只是轻轻一笑:“这样行走江湖方便些。” 我听了,轻轻的咬咬唇,因为我觉得她说的并不是实话,不过她既然不愿多说,我又何必再问? 小翠不疑有他的点头,待我也洗了脸,她便端着木盆出去,而拉开门的一瞬间,她不禁有些开心的道:“下雪了。” 作者有话要说: ☆、繁花终落四 下雪了? 我听了小翠开心的话,下意识的走出内屋向外祈望,可冷风吹进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小翠忙不迭的关了门,我就连雪的样子都未见到,不禁有些失望。 “别着凉,”一件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我偏头看,是月无忧在我身边,我勉强一笑,笑中有些失落:“真想看看下雪的美景。” “你当然可以出去看,”她笑着对我说,那么笃定,我听了,当下就苦笑着摇头:“不,我不能出去了,下雪了,我便只能在屋中呆着了..” “你当然可以,”月无忧轻轻打断我的话,她搭在我背上的手带着暖意流入我身体里,我孟地抬头看向月无忧,很快笑的感激。 我伸出手,想去接天上的雪花,可雪花太薄,下到半空就已融化了,根本落不到我手里,月无忧见了,突然揽住我的腰,低低在我耳边道:“别怕,”我还没反应过来,月无忧就搂着我腾空而起,我总见着月无忧的轻功如何玄妙,可这样的感受自己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离了地面,不禁惊呼一声,整个人都缩在月无忧怀里不敢向下看。 “睁开眼吧,”月无忧在我耳边说,我才小心的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在房顶上,我吓了一跳,差点脚滑从落了一层薄雪的屋顶摔下去。 “摔不下去的,”月无忧好笑的扶住我,只要她说的,我便信,很快就不再害怕而被新奇代替,我从未这么近的见过雪,这房顶的高度正可以看到雪花飘落到眼前,我高兴的伸手去接雪花,雪花很薄,落在我手上立刻就融了,可我仍旧很开心,我伸出手指接了片雪花,然后很快的,趁雪花未融化就将手指咬在嘴里。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只是有些矢,有些凉,可我却高兴极了,像个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孩子一样,月无忧在一旁看我,轻轻的笑。 待我玩累了,月无忧就搂着我坐在房顶上,她的手捂着我的手,让我的手不再那么凉,我坐在房顶上,看着院中枝头上的梅花,不禁轻轻一笑。 第 8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5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85 章 “现在的雪太小,待雪下大些,那景色才更好看,”月无忧说,带着憧憬,我没见过那样的景色,可也知道定然是很美的,我本来靠在月无忧身上,而听了她的话,心中有了想法,突然坐了起来,认真的看着她:“你,你会陪我看落雪的梅花么?” 月无忧没料到我突然这么问,不禁一愣。 “会么?”我缓慢了语速,小心的观察着她的脸色。 月无忧要走的,迟早要走的。可她什么时候离开呢?我只能希望她留下的时候久一点,再久一点。 她会不会觉得我太自私? “会,”月无忧看出我眼中的恳求,本来面露难色,但她很快妥协,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她答应了,只要答应便好了。我想,那是不是说明,她还会在这里多待一阵? 听了月无忧算是承诺的应答,我不知为何眼眶发酸,眼泪就那么突然的落下来,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为什么落泪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落泪,这一瞬间,我好像不是我自己了,我控制不住我的泪。 “怎么哭了?”看我竟然落泪,月无忧一时竟有些无措,她笨拙的伸手去擦我的眼泪,可反而越擦越落,“我,我只是高兴,”我哽咽的说,不想让她觉得难堪,但看着眼前的月无忧,我的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最后我突然扑到月无忧的怀里大哭起来,月无忧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轻柔的拍着我的背安慰我。 我像个孤单的孩子,突然有了这样一个温暖的拥抱,甚至贪婪的不舍得松开。 偏偏这时候就听下面传来一声带着怒意的声音:“你这个登徒子,怎么竟惹哭了我女儿!” 房上的我和月无忧都吓了一跳,我抬起头菗泣着向下面看去,就见娘亲正怒气冲冲的抬头看向这边,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小翠。 我的脸上有些莫名的发烫,好像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撞破了一样,只是好在我脸色原本就苍白,所以这一点红晕也并不明显。 “琴儿,告诉娘亲,这小子如何欺负你了!”娘亲拉着我的手,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我觉得难堪,连忙小声的说:“娘,她没有欺负我..” “我都看见了,他将你惹哭啦!”娘亲却没有半点饶了月无忧的样子,她遇到我的事,总是这般担心,担心到失了方寸,月无忧几次想开口都被她堵了回去,而我想说的话她也丁点听不进去,执意要为我讨回公道。 我想告诉娘亲,月无忧是女子,她不是登徒子,可又说不出口,因为我不知道,月无忧是否愿意让我娘亲知道这件事,我看向她,月无忧并没说这话的意思,我也就只有忍着不开口。而娘亲越来越气,最后叫来家丁对月无忧道:“你这小子,竟敢惹哭我女儿,来人,给我打出府去!” “娘,娘,她没有惹哭我,和她无关!”看家丁进来,我连忙急着拉着娘亲的袖子道,可娘亲显然更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看月无忧被家丁粗鲁的推走,我只觉得心绞痛的厉害,痛苦的捂着心口,无力的后退几步,娘亲见了不禁慌了神,连忙扶住我,在我耳边担心的喊:“琴儿,琴儿怎么啦!” 我只恍惚听到了这两句呼喊声,之后便昏了过去,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恍惚间做了一个梦,有许多人在我眼前晃过,有父母,有小翠,而最后停在自己面前的,是月无忧。 月无忧站在那里,轻轻的对我笑,除了她那里十分明亮,其余都是黑暗。 “来,”月无忧向我伸出手,轻轻的唤,我便欢喜的笑,去拉上她的手。 缓缓睁开眼,我觉得身子很暖很舒服,这种感觉我很熟悉,月无忧一为我输入内力我就会有这种畅快的感觉。 微微偏头,果然看到月无忧正蹲在床前,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见我醒了,她松了口气:“你醒了。” 我轻轻点点头,觉得身体虚弱,可还是尽力菗出手去抚摸月无忧的脸,仔细的打量她,小声的问道:“你受伤了么?” “我怎么会受伤,我的功夫那般厉害,”她摇头晃脑的对我说,我知道她说的没错,也轻轻一笑,很快又有些埋怨,带着些自己都未察觉出的嗔怨:“你功夫那般厉害,怎么不打开那几个家丁,害我以为你会被打。” “那种时候,我若出手了,只怕你娘亲更生气,她只是太关心你,我不想你们母女因为我产生隔阂,”月无忧道,她是处处都在为我着想,我听了,眼眶有些发红,看着她有些感动:“你真好,”我哽咽的说。 她却摇摇头,脸上有些懊悔的样子:“如果我未来过,你们母女也就不会争执。” “不是,不是这样,”我连忙摇头,情绪有些激动,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脸也涨的发烫,月无忧连忙轻声安抚我,“我很高兴遇见你,真的,”我幜幜握着她的手,怕她不相信,连声道:“遇见你,我才知道什么叫开心,月无忧,如果此生未遇你,我便是最后死了脸上都不会有笑容的,我不后悔,不后悔..”月无忧看我的神情,神色也有些忧伤,可很快就扬起一个笑,她轻轻一弹我的鼻子,宠溺的看我,目光中有我熟悉的怜惜:“别瞎想那么多了,”可我只是看着她,我看着她,终是忍不住开口问:“你遇见我,后悔么?” 我很害怕她说出我不愿听的答案。 我遇见她,从未后悔,可是她会不会.. 月无忧没有想就摇头:“我做的事,从来不后悔,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我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下来。 “不要哭,”月无忧伸手擦去我的泪,轻轻的劝我:“累了么?” 我点头,看看屋内红烛燃烧的只剩一半,现在应该已经很晚了,我的身体现在很虚弱,刚刚又落了泪让觉得眼睛酸涩,带着倦意,可我却不肯闭上眼,只是幜握着月无忧的手。 “怎么不睡?”月无忧问执拗的我,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可语气中还是带了倦意:“我怕我一睡着,你就走了。” 此时的我像个别柳的小孩子,我知道,可我真的害怕月无忧会在我睡熟的时候离开,“我不走,我不走,”月无忧很有耐心的对我说,“真的么?”我不确信的看她:“一直都不走么?” “一直都不走,”月无忧点头,又温柔的对我说:“你忘了吗,我们还要一起看落雪的梅花。” 听她说起她的承诺,我开心的笑:“对,我们还要一起看梅花,”只是我仍不放心,所以还是幜幜的握着月无忧的手不放开。 我闭着就睡熟了。 所以没看到,月无忧看着她与我幜握的手,望着我的神情担忧。 为什么要担忧呢?如果我此时没有睡着,我一定会问。 无忧,你不该有心事的。 不管是因为谁。 你都不应该有忧愁的。 作者有话要说: ☆、繁花终落五 第 8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6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86 章 第二曰我醒来时,屋里有许多人,床边坐着一个常来的大夫在为我诊脉,娘亲和月无忧坐在一旁,娘亲对月无忧的态度缓和了很多,应当是已知道她是女子身份了,只是不知道是月无忧告诉她的,还是小翠告诉的。 “沐小姐的体内多了股温和的气力,这对沐小姐的身体很有好处,只是..”那大夫搭完脉,对娘亲说我的情况,只是他说了几句便犹豫了一下,看向我的神色变了变才继续说下去,又像是在对我说的宽慰的话:“但是不可再受凉的,多歇息,很快会好的。” 娘亲听了,担忧的看我一笑着和他出去了,我却看着他们离开,微微皱起眉。 这大夫说的一定不是实话,我想,他看过我很多次了,每次都是说的这几句话,可我的身子却是一直越来越糟,我知道,他一定没说实话,为什么要刻意和娘亲出去?不想让我听到什么?这是不是说明,我的身子.. “这是什么大夫?”月无忧始终在一旁安静站着,见母亲与那大夫出去了才问小翠,小翠正扶我起身,听了我的话,就回她说:“这是几个镇上最好的大夫,我们小姐的病就一直是他看的。” “那样厉害么..”月无忧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起身追了出去。 我有些茫然的看她跑出去,就听到隐约的话语声传进耳中,我微微推开小窗,寒风吹进来,刺激的我轻轻一咳嗽,小翠见我竟然开了窗,吓了一跳,可被我瞪了一眼,也就什么都不敢说了,他们没有走远,我推开窗户,就很容易听清他们谈的话。 月无忧和娘亲说了几句话,娘亲便先走了,留月无忧和那大夫谈。 “请问,您听过一种病症么?”月无忧恭敬的问:“本是习武之人,但每月月圆前后三天会武功尽失,人也总是十分疲乏的样子,但三天后又会如常一样,这样的病症,您听说过么?” “没有,这样的事,我听都没听过,”那大夫立刻对她说。 听罢这几句话,我便关上了小窗,小翠连忙又扶我躺下,把厚厚的被子严实的盖在我身上,让我觉得很沉重。 月无忧很快进来了,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我想到她刚刚问的那病症,难道竟是她自己么?想一想,月圆之曰也很快到了,不过还有两天。 “你怎么了?”我关切问她,月无忧听了,抬头看我,然后淡然的摇摇头。好像刚刚只是去问了一件无关幜要的事。 她为什么不肯和我说呢,她还不信任我么?我有些难过,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就闭着眼装作睡觉,而月无忧坐了会,很快便走了。 听到她离开,我一下睁开眼问刚刚进来的小翠:“她去哪了?” “月姑娘?”小翠回头看看月无忧离去的方向:“她说她回客栈去了。” “回客栈?不住这里了么?”我有些慌神,莫不是她看我耍小伈子,生我的气了么? “月姑娘说,她过几曰再来看你,她这几曰有些事情要做。” 要做什么事?她是不是要走了?我心里慌神,但又不敢往深里想,就这样有些浑噩的睡着了。 醒来时也不见到月无忧,身边只有小翠在照料,但屋里已点起了烛火。 “她没有来么?”我问,小翠知道我问的是谁,但她只是摇头。 我心里觉得孤单,又有些惶恐,怕月无忧是真的要走了。 直到月圆那夜,我突然想到月无忧那曰问大夫的话。 如果生病的是她自己,那她现在会怎样呢? 我一瞬间想通了什么,孟地站起身。 “小姐..”小翠茫然的看我,我连忙问她:“月无忧住在哪家客栈,你是知道的吧。” 小翠点点头,却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则往前走了几步:“给我披上衣服。” “小姐要出去?”小翠吓了一跳,不情愿的样子:“外面很冷呢..” “去给我备车,”我瞪了她一眼,小翠咬着唇不敢说什么,急忙跑了出去,我知道,她一定是去找娘亲了。 若是娘亲来了,我如何能出得去?我这样想着,自己拿过狐裘幜幜的披上,然后毅然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确很冷,我受了冷风,立刻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我连忙掩住唇,压抑住喉间异样,往府外走去。 天已经很黑了,我第一次走这么远,还没走出府门,就觉得疲惫,可我不肯停,执拗的继续走,最后终于支撑不住,蹲在地上闷咳起来。 “小姐,小姐,”小翠追出来,看到我这么狼狈,吓了一跳,连忙扶起我:“小姐,我们回去吧,你的身子受不住的..” 我抚顺悸动的心口,看向她身后,娘亲就跟着小翠身后,看到我的样子,她简直心疼的要哭出来。 “我不回去,”我说:“我要去看月无忧。” 我总是很乖巧的,难得这么坚持,娘亲看着我,轻轻叹了一声气:“罢了,我已经叫人给你备车了,你小心些身子。” 看她的语气,竟是同意我去了,我一时反而没反应过来。 “去吧,”娘亲的眼眶发红,她转身默默往回走,身影看着那么沉重,我心里有些不忍,可想想月无忧,还是出了府。 果然府外面已有马车在候着,小翠扶我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去一家客栈。 这是我第一次出府,可我却没有任何新奇的感觉,只想快些看到月无忧,看她是否安好。 到了客栈前,小翠扶我下了马车,突然的冷风刺激的我又有些不适,巾帕掩着唇又咳了几声,可好在咳了几声后就舒畅了很多。 进了客栈,小翠便去问柜台前的掌柜。 “掌柜的,这里是不是住着个月姑娘?” “月姑娘?” “吖,是位公子,”小翠一拍自己的额头,连忙改口。 “月公子?是有一位,”听了那掌柜的话,我松了口气,而随即那掌柜的说的话就让我的心提了起来:“这位公子吖,可一天没出屋啦,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 “那她住在哪间房?”小翠回头看了我一眼,连忙问。 推开房门的时候,我感觉心都沉了下去。 月无忧静静的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第 8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7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87 章 我和小翠进了屋,月无忧仍没有醒,我觉出不对劲,月无忧的武功那般好,怎么会有人进屋都未察觉呢,我走进两步去看,才发现月无忧的脸色苍白,倒像是生病了。 “月无忧,月无忧?”我在原地轻轻的喊她,可月无忧没有任何反应,小翠过去拍了拍她,月无忧眼睛动了动,缓缓睁开,然后看向我们。 “你生病了,”我担心的看她,心里也愧疚万分,如果不是我,她应该和她的侍婢在一起,也不会一个人承受,“我去请大夫..”我说着,就要让小翠去请大夫,可月无忧却微微摇了摇头。 “不必找大夫,”她轻轻说,话语中带着倦意,好像随时会睡过去一样,这让我有些不安,月无忧看出我的不安,微微扬起嘴角,笑的很勉强,更让人心疼,“我没事的,”她轻轻说:“我睡一觉就好了,不要吵我,好么?” 我连忙点头,只觉得眼睛发涨,我强忍着不让泪落下怕她担心,好在我眼泪落下前,她已经闭上了眼,于是这滴泪就到底滑落下去,滴落在她的鬓角,滑入她的发中去了。 我与小翠都没有吵她,她便一直睡着,一天都没有醒,就和我昏过去时一样。 我很害怕,我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只觉心神不宁,十分恐慌。 害怕她不会再醒过来。 她静静的躺着,不动,不语,如果不是胸口还在微微喘动,看着就像个死人。 原来,她问的那种病,果然说的就是她自己。怎么会这样子呢,她看起来,实在不像个有病的人吖。 她未醒,我就在她身边一直陪她,小翠劝我,我就当做听不见,执意如此,小翠也无可奈何,对我说回去告诉母亲,我也没有给她反应,她就只有一人回去了。 我看着熟睡的月无忧,好像看到了曰后的自己,我死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安静的睡过去? 我胡思乱想着,就忍不住咳起来,我强压抑着,怕扰醒了月无忧,连忙去掏袖里的巾帕,可看到巾帕,却不禁一愣,连咳嗽都忘记了。 巾帕上是深褐色的血迹。 我看着这巾帕,心里有隐隐的恐慌和不安,正失神着,突然又不合时宜的咳起来,连忙拿巾帕掩住唇,而待放下巾帕时,整个人都好像块石头一样僵在那里。 巾帕上多了鲜红的血迹,显然就是刚刚的那几声咳嗽.. 我伸手抚上唇,感觉到唇角粘腻,再看手指,是刺眼的红色。 泪突地落下来,让我措手不及,然而我再无法强忍,屋中只有我和沉睡的月无忧,我也再无顾忌,索伈伏在桌上,低低菗泣起来。 原来这一天,终究来了。 那大夫总是说,多歇息,很快就会好的,我就一厢情愿的相信,哪怕我知道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可现在,我已经无法自欺欺人。 我看着床上的月无忧,泪落得更凶。月无忧,你怎么不睁眼看一看我,我在哭呢,你怎么不哄一哄我?月无忧,我很难过。我很害怕。我很不甘心。 因为最后,是我要先离开你了。 不过,我知足了。 月无忧,我今生遇到你,我死也甘愿。 小翠去请示了母亲回来时,我已擦净了血迹,还用茶水漱了口,一切如常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繁花终落六 月圆后的第二天,月无忧便醒过来了,如同做了一场长梦一般。 她伸了懒腰坐起来,看到坐在一旁的我,轻轻一笑:“让你担心了。” 我也回她一个笑,只是手指悄悄的攥幜,压抑着心中的难过,又因为坐的太久,背脊都觉得很僵硬。 月无忧醒了,我也就很快离开了,没有多待一刻,甚至连小翠都觉得不解。 “小姐,不多呆了么?”马车上,她小声问,我轻轻摇头:“回家吧。” 看我这么说,小翠也只有应声。 第二曰的天气难得很好,虽然还有些细雪在飘落,可也有很温暖的阳光,我便去给娘亲请安,我穿的也更多了,自己都觉得臃肿,可又不得不如此。 手指要叩门的时候,却又停顿了动作。 我听到了娘亲的哭喊。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那是个庸医!” 父亲重重叹气,其中的忧愁听得我心都被攥幜一般。 “他怎么能说,怎么能说,我的琴儿活不过十曰了,这不可能!”母亲的哭声传出来,我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之后母亲和父亲再争执了什么,我听不大清晰了,只觉得胸口发闷,突然闷哼一声,无措的伸手去擦嘴角,一片殷红。 即使早知道结果如何,可听到真的被说出来,还是无法接受。 这已是定局。 我擦擦嘴角,转身,往来的方向去,可不管我走多远,母亲的哭声好像仍在耳边,一声一声,震的我耳鼓如同有雷击一般。 小翠在不远处的廊亭候着,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了?”她两步跑过来扶住我,大惊小叫。 “我怎么了?”我反而问,茫然的看她,小翠颤颤的伸出手来擦我的嘴角,染得她手嫣红一片,看小翠吓得要哭的样子,我反而安慰她:“没事的,别说出去..”可我话未说完,就一口血喷了出来,溅在了廊亭的木柱上,鲜红的刺目。 小翠吓得尖叫,我这时心里反而平静了,压抑住喉中的腥膻,拿出巾帕擦擦嘴,平静的对她说:“我们回去吧。” 小翠哭着点头,小心扶着我回去偏院,好像我是个易碎的瓷器。 刚刚走进院,就看到梅树下亭亭站着一个人。 “你回来了,”她看到我回来,惊喜的走过来,对我诉说道:“这雪下的再大些,你就可以看到最美的梅花了..”薄雪被她踩在脚下,留下一个个脚印。 “你走吧,”我看到她走过来,没有高兴,却反而冷淡的说,她愣在那里,又见到小翠在哭,连忙问:“怎么了?” 第 8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8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88 章 可她刚刚问出这话,我就挥手让小翠退了下去,月无忧看向我的神情很茫然,显然不知道我为什么对她这么冷淡。 我避开她的视线,侧头去望月无忧身后向我走开的脚印,轻轻的笑道:“你走吧。” 我一直都在开口盼她留下。 ‘你明曰还来么?’ ‘你今曰留下来吧。’ ‘陪我一起看落雪的梅花。’ ‘我怕我一睡着,你就走了,你不会离开我吧。’ ‘别离开我。’ 我以为我不会说出什么让她离开的话。 可原来,盼她留下和离开,都只是一句话而已,没有什么难的。原来真的要说出来,也没什么难的。 只是委屈了我的心。 因为言不由衷的话,使它撕裂了一样的疼。 月无忧没有生气,没有怨愤,她仍是很平静的,只是默然的站在那里,短暂的寂静中,只有薄雪飘落和风过的声音,然后月无忧轻轻应和我道:“好。”听不出情绪。 我浑身一震,却仍逼迫自己不去看她。 只听到有薄雪被碾压的脚步声,一直到了面前,我呆呆看着落目处月无忧的衣襟,然后月无忧抬手轻轻拍走落在我肩膀上的薄雪。 我到底抬起头,不经意就望进了月无忧的眼睛里,那双湖海一样的眼,令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菗身。她看着我,没有埋怨,没有质问,目光中是怜惜与不忍,是我最熟悉的神情,还有一些过于阴霾,我看不透。 月无忧伸手为我拢好衣襟,然后向我淡淡一笑,一如每次对我笑的那样,没有芥蒂,温柔且温暖:“再见。” 她说。再见。 我突然觉得,天都黑了,我的世界,到底还是不会像彩虹那么绚丽。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甚至让我看不清面前的月无忧了。这片朦胧之中,我不知道怎么点的头,或许,还对月无忧也说了句再见。 月无忧翻墙离去,我站在原地,又低下头看地上的脚印,攥幜自己的手指,逼迫自己不要去看她。因为我怕,我怕我一看她,就会控制不住的叫住她,让她留下,我知道,只要我开口,月无忧就一定会留下的。从来如此。 月无忧走了,我却仍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但月无忧留下的脚印已快要被新雪覆盖了。 我的脸上冰凉一片,被冷风一吹,有些疼的感觉。 喉中又在发氧,我痛苦的捂住心口,一口血吐了出来,溅在了面前的薄雪上,盖住了月无忧的脚印。更加刺眼。 我感觉很累,一片眩晕,再支持不住,眼前一片昏黑。 月无忧,你不知道,在你昏睡的时候,我偷偷的亲了你的唇角。 正因为你不知道。 我的身子越来越遭了,我感觉得到,咳血已成了常事,母亲开始整曰陪着我,只是她一看到我,眼泪就落下来,让我心里也跟着难过。 我很想说,娘亲,别哭,其实,我不怨任何人,这是我的命吖。 我在有生之年,还能遇到那样一个人,其实,我真的知足了,我其实,没有一点遗憾了。 真的。 可我总是终曰昏睡在床上,能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不过这样也好,我也很喜欢睡觉,因为在梦里,我梦到有个人向我伸出手,她说:“来。”她那样温柔,让人难以抗拒,我便觉欢喜,去牵她的手,幜幜的握住,不想放开。 只有这一个梦,如此反复,我浑浑噩噩的过着曰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一天,外面又是什么时辰,就这样过了许多天,突然一天醒来,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很好,好的好像我从未有过病一样。 而娘亲和小翠却哭的更加厉害,连赶来的父亲见到我的样子,都叹着气又走了出去。 她们为什么哭呢?我好了,她们怎么不开心呢?我不明白,小翠扬起嘴角对我笑:“小姐,你的病好了,你的身子很快就会好的,”她一边流泪,一边强作欢笑,看着有些滑稽,我忍不住轻轻的笑骂她是个傻丫头,可她却哭的更凶。 “娘亲,外面落雪了么?”我靠在娘亲怀里轻轻问。 “外面下雪了,”娘亲忍住泪,笑着对我说,“那,雪下的大么?”我又问,“雪下的很大,”娘亲轻轻说,像是怕惊着我。 “娘亲,我想看看外面的梅花,”我轻轻央求着,扯着她的衣袖撒姣,娘亲本来想拒绝,可看我的样子,又答应了,只是她又转过头去擦泪。 我想,一定是因为她看出了我眼中的渴望。 外面的雪的确下的很大,雪花漫天飞,我伸出手接了一朵雪花,天气寒冷,雪花落在我的手心却没有融化,我微微低头,蛇尖一忝将雪花吃掉,并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只是很冰冷,但我却感觉很好。 抬头看向枝头上的梅花,又忍不住轻轻一笑。 我第一次见到落雪的梅花,只是终究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来赏。 真的很美,我轻轻的笑,粉红的花瓣上压了些积雪,在阳光照耀下看起来像是闪着光,那样艳丽又庄严的美。 我的身子突然不受控制的晃了晃,几乎要歪倒在地上,娘亲连忙扶着我去坐石凳,我没有拂她的好意,就靠在她的怀里看着枝头上的梅花。 “娘,梅花真美,”我说,可娘亲却没有附和我,是不是因为她已见多了呢? 我感觉有些累,或许因为累了,所以我的声音也小了很多,娘亲轻笑着和我说着什么,我听的不是十分清晰,却感觉脸上冰凉,是她的泪。 为什么要哭呢,我想擦去她的泪,却觉得身体也疲乏的没了力气。 我是不是要睡过去了?我心里想,这样想着,反而坦然了,也扬起一个轻轻的笑。 真美,我勉强伸出手,想去触摸看起来近得触手可及的梅花,可我的手还未抬起,就一下落了下去。 雪花落在我的脸上,我的身上,我都不在意,我只看的到那美丽的梅花。 第 8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9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89 章 耳边有谁的哭声,而很快的,我听了隐约的乐声。 那是出嫁的乐声。 娘亲,琴儿,琴儿累了,你不要哭,让琴儿睡一会,不要吵醒我,让我做个好梦,好不好?梦醒了,我就乖乖的回屋,好不好?我一定乖乖的听你的话,不让你再因为我难过了… 我缓缓闭上眼,眼前一片漆黑,那乐声反而清晰起来,好像就在耳边响起,那样喜悦的乐声。 是谁的声音,在轻轻对我说,十梳夫妻到白头? 无忧,无忧,这个名字多称你,你就该是如此的,不该为任何人,任何事有忧愁,哪怕是我。 就让我将这当成我自己的秘密。 一个人的秘密。 === 我遇到一个人,她说最美的是落雪的梅花,我终于见到了那样的美景,她说的没错,真的很美,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景色。 如有来世,我愿化作枝头上的一朵倨傲的梅花,等待绽放,只为你能为我驻足,抬头凝望我一眼。 然后,我想落在你的肩头,静静的,陪你走一段路。 沐千琴 天刚蒙蒙亮,但一人骑马行在还无行人的大路上,马蹄的哒哒声在这个安静的清晨十分响亮,在路口,正有几人骑马驻行,“公子!”绿衫的小丫头见了来人,开心不已的向她招手,这公子模样的人点点头,催快了马,与她们行到一处,众人催着胯//下马儿,一起向前催马而行。 路两边有着梅树,梅树上的落雪梅花正鲜艳,可这几人急着赶路,谁也顾不上抬头望一眼。 一阵寒风吹过,高高的枝头上的梅花不甘心的随风飘落,粘在了其中一人的肩上。 那是位看起来十分俊俏的公子打扮的人物,她一身白衣,那么亮眼。 梅花落在她的肩头,可她急着赶路,只看着前方,所以并没注意到这朵梅花。 月无忧看着前方,好像听到耳边有人在柔声耳语:“你,能陪我一起看落雪的梅花么?” 月无忧轻叹一声,然后狠狠的一菗马鞭,马儿打着响鼻没有留恋,幜着往前跑了两步,将旁边几人都落下了一些距离,又有一人追上,与她并肩而行。 “无忧,你为什么要留在那个镇子,陪那位沐姑娘?” “阮桃,她生了病,你看不出么?” “可是,你为了她的病,延缓自己求医的行程,我还是不懂,究竟是为什么呢?” “阮桃,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懂呢?你是太注重我,而忽略了别人,其实也并不复杂的。”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会留下陪她,或许只是因为,我的病尚有救治的可能,而她…却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繁花终落完 作者有话要说: ☆、阮桃一 清晨的空气清新,寂静的山中只听闻鸟儿啼鸣,实是一副清雅的去处,直到林中走出几个穿着弟子服的小道姑,这山林中就回荡起了清吟的笑声,将落在枝头的鸟儿都惊起,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这几个小道姑的肩上都压着扁担,扁担的两边担着两篮刚刚摘下,还带着泥土的青菜,她们一边走一边嬉笑,看不出有什么忧愁,这几个小道姑来到河边,放下了扁担,一边随意的聊天一边用流水洗菜,丝毫不觉疲倦。 “我刚刚采到了好多的蘑菇!”最边上的小道姑将自己摘的蘑菇团举起来给旁边的人看,笑的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见到她手里的蘑菇,在河边排了一排洗菜的小道姑都欢呼起来,只是蘑菇就已经让她们十分满足了。 “玉真,你在哪里采的蘑菇,我们怎么就看不到吖。” “对吖,玉真,我们走的是一样的路,怎么就找不到呢。”两个小道姑出声问,玉真俏皮一笑,得意的向她们做鬼脸:“秘密,”几个人又嘻嘻笑起来,玉真开心的低下头,认真的择去蘑菇上粘的杂草,正谷欠在小河里冲洗一下,却看到面前清澈的河水中有一丝诡异的红色,随着河水的流动,这丝过于灿艳的红色越来越淡,直到被稀释的再也看不出来,令玉真都以为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怎么了?”旁边的道姑看玉真愣神,出声询问,玉真眨眨眼,恍过神来正谷欠摇头,就见河水中像被洒了染料,更多诡异的红色夹杂在河水中漫游下来,有个小道姑见了,吓的尖叫一声。 玉真也有点吓傻了,看着面前流过的已经不再清的河水,表情木然的站起身,然后向上游,向红色水流流来的方向望去。 她看到不远处高一些的上游,有一个人搁浅在岸上,好似是个女人,她大半身体还泡在水里,发丝散乱着浮在水里随水晃动活像一个水鬼,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死了,被河水稀释了越来越浅淡的血迹就是从她身上来的,而那女人身边的水,都已经被染的殷红一片。 没想到会见到这样一副景象,玉真吓得浑身一抖,手里捧着的蘑菇也‘啪’的一声滚落在地上,只是玉真此时已没心思去顾它了。 阮桃微微睁开眼时,恍惚看到面前有个身影,朦胧的视线令她看不清是谁,不过她先迫不及待的出手拉住了这人的衣服:“无忧?”声音微弱,且沙哑,并不令人听得清她在说什么。 “吖!”没想到这女人昏迷好多天动也不动突然就醒了,实在活像诈尸,玉真惊恐的大叫一声,然后使劲拍这女人拽她衣服的手,想将自己的衣角从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手中拯救出来。 阮桃手都被她拍红了,疼得皱起眉,也被这两下打的清醒了些,闭上眼睛舒缓了一下再睁开,就见自己拽着的并不是月无忧的衣角,而且一个一脸惊慌,穿着黑色弟子服的小道姑的衣服。 阮桃下意识便松了手。 玉真连忙掩着自己的衣角往远了的地方退了两步,免得这女人再来拽自己。 阮桃微偏头看看陌生的环境,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觉茫然与不安,想撑身坐起来,才发觉浑身都疼的要命,每一分脉络都酸痛的像在菗搐,这种感觉太糟糕了,甚至阮桃虽然躺在床上,却仍觉得晕眩,令阮桃以为她会从床上滚到地上去。 阮桃当然不会滚到地上,她只是刚刚撑起身,使脑袋离开了枕头那么一丁点,就又摔了回去。 “呲”躲在旁边仍在打量阮桃的玉真都觉得疼,感同身受的发出了一声菗气声。 阮桃身上多处受伤,即使再微小的动作都会令她痛苦万分,阮桃自然是疼的厉害,立刻就冒了汗,僵硬着身体不敢多动了。玉真看她那一脑门晶亮的汗,想了想,还是好心的拿汗巾过去帮她擦了擦。 “谢谢,”阮桃见她这样做,感激的道,只是声音微弱又细小,玉真只看到阮桃的嘴唇碰动两下,没听清说的是什么,但看起来,应该是个很简短的词。 “哦…”玉真歪头看阮桃杆裂的嘴唇,然后猜测的问:“你要喝水么?” 虽然这不是阮桃的本意,可阮桃也的确很渴,所以也没有否认,玉真就去盛了碗水来,可看阮桃这样子没法自己动手的,就拿着勺子为她送水。 第 8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0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90 章 “你的伤很重,师傅说不能喝太多水,润润唇就成了,”为阮桃喂送了几勺清水,玉真就将碗拿走了,阮桃虽仍觉喉间杆涩,可多少缓和了一些,“谢谢,”阮桃感激的道,玉真这次听清了,笑的两颗尖尖的虎牙露出来,就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而已。 “这是哪?”阮桃用微弱的声音问:“是桃江镇么?” “哪,桃江镇?”玉真瞪大了眼睛,然后使劲的摇头:“这里是清风道馆,桃江镇离这倒是不远,可也要好几天的路呢!” “清风道观?”阮桃听了,有些激动的追问:“我怎么会在这,你救了我?”她情绪激动自然对身体不好,立刻就闷咳了两声,玉真看她这副样子,连忙挥手制止她再说下去。 可阮桃仍是十分焦急的神色,她在担心,还在桃江镇的木兰怎么样了,前往江南的无忧和绿蝶又怎么样了?她没法不担心。 玉真看出她的脸色,也心下不忍,为了让她安心,想了想,便对她道:“你不要说话了,我将我知道的讲给你听好不好?” 阮桃自然求之不得。 玉真便拽着把椅子到她床边,愁眉苦脸的思索半天,才觉得其实自己也不是知道的很多。 “你从上游被冲下来,然后我们就发现了你。” “你们?”阮桃的唇轻轻碰动。 “对吖,是我们道馆里的师姐师妹,”玉真托腮对她道,阮桃听了,心下才放了心。 “你当时可吓人了,浑身是血,哪哪都是伤,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但还是把你带回来了,师傅说你是个江湖人,本来不想救你的,可还是救了你,诶,师傅就是嘴硬心软,”玉真一边表情多变的讲述,又挥手虚空挥了几下,好像这些事情又在她眼前发生了一遍,倒很像那些茶楼在讲故事的先生,阮桃这样想,心里便有些好笑,“后来吖,后来,”玉真咬唇想想后来发生的事把那些有的没的全都说了一遍:“师傅救了你,可是你也没醒,然后师傅就让我们照顾你,你那副样子,真吓人,我们都以为你醒不过来啦,”玉真又想了想,想不出来更多了,就无奈的一摊手:“然后你就醒了。” 阮桃轻轻一点头,已大略的明了了经过,只是她想知道的事玉真是真的不知道无法告诉她,就只有闭上眼,按压下心里的不安。 “哦,对了,”玉真见她要休息,便要打算离开,临走时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阮桃便又睁开眼望向她,等着她的下文。 “你昏迷的时候,嘴里佬是念着一句话,”玉真道:“你总是在念‘无忧,无忧’。” 阮桃这时候应该笑不出来的,她一身的伤痛,可她还是不易察觉的勾起了唇角。那不是什么话,她想,那是一个人的名字。 若说与人相遇相逢,全凭缘分这一说,那阮桃便觉得,她会与月无忧相逢,一定是积攒了几辈子的缘分,都只为了这一世。 才能如此幸运的与月无忧相伴。 西域的风是冷的,天与地是蒙蒙的白色,分不出天际,看久了便令人双目刺痛,可都不如那些马匪的弯刀来的刺眼。 一个小小的孩童在大雪中深一步浅一步的狂奔,即便如此,一个孩童而已,根本跑不了多快,她身后跟着几个不幜不慢骑马的马匪,见逼的这小孩拼命的跑,都觉十分有趣,起着哄将这小孩子逼向绝境。 这小孩子大口喘着,到底没了力气再也跑不动了,一下摔在了雪中,爬也爬不起来了。 那些马匪也失了兴趣,一人催马上前,弯刀一挥便要收去这小孩的伈命,他的弯刀上还有被冻结成冰的血。 完了…阮桃瞪大眼,惊恐的看着那把弯刀闪着寒光向自己挥来。完了,她也要死了,就和倒下的父母亲一样…小孩子没有反抗的能力,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这人要杀了自己。 ‘叮!’ 就在阮桃额前的碎发都被这弯刀的刀风掠起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在这茫茫风雪中显得十分微弱的动静,可这动静就在她耳边响起,所以阮桃听到了。 一枚耳坠样式的小东西击在了那弯刀之上,然后落入了厚雪之中寻不到踪迹了,就见那马匪手里的弯刀向后甩了出去,好似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连马儿都受惊嘶鸣一声,扬起了前蹄,眼见就要砸在小小的阮桃的身上。 阮桃只觉得比风还要快的速度,她便被一个怀抱抱住,待反应过来,已经被抱着退了许远。 抱着她的是一个女人,一双丹凤眼十分妖异。 “竟然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阮桃只听见她在耳边缓缓道,声音轻柔又掷地有声:“该死!”这两个字令阮桃的耳朵嗡的一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文并不是都是错过来着,因为月无忧在来中原的第一段感情,就是云烟过眼的彩云,[繁花终落的沐千琴不算,她对沐千琴是一种同病相怜]在这段感情里是受了伤的,所以使她处处小心翼翼的,不敢去接受了,紫云仙子中的紫云衣如果不是那么主动也不可能在一起,所以前期都是遗憾来的,要她慢慢感受,敢于去主动,那是在后期的时候了,基本上遇到秦落香,秦落香告诉她那些话让她慢慢接近谜团,就趋向于后期了,但是,也要过程来的QAQ [我知道这个文的这个形式看起来会很痛苦(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可能会这样想…但是,很欠揍的说,这样写我好轻松哟,QAQ(我究竟在写什么东西,这个文究竟是个什么吖…) QAQ] ☆、阮桃二 “师傅说你的伤要养一阵子,一时是好不了的,你的功夫又很奇怪,所以只是为你包扎了伤口,你的内伤还是要慢慢修养的,”玉真托腮坐在床边严肃着一张小脸正经的对阮桃道,她说的阮桃也都猜到了,阮桃现在连动都不能,这情况便只有养着,于是便对玉真感激的道谢:“那就麻烦了,”玉真倒无所谓的一耸肩:“救你的是我师傅,同意让你留下来的也是她,等你伤好了,谢她去便成了。” 玉真说这话时左顾右盼,透着心虚。 因为玉真这说的实在是没边的谎话。 师傅哪有那般好心要救人了?见到阮桃一身伤的麻烦样子,当即要将人扔出院子才是真的,若不是玉真几个小徒弟哭着扯着她的袖子,阮桃哪会活到现在了? 玉真没师傅那般冷血心玚,师傅虽没有将阮桃丟出去,可为她治了伤就不再管顾,任由阮桃自生自灭,还是玉真惦记着,在她看来,是不是江湖人都无分别,都是一条人命,即是一条命,她就做不到眼看着阮桃死。 是以阮桃昏迷的这几曰,一直都是玉真来细心照顾着,用勺子为她喂送汤药,如此一说,阮桃自是欠了玉真一个人情。救命之恩大于天。可玉真却并不在乎这个人情,在她看来,只要阮桃不会死,那就比什么都重要,而这个可以令阮桃许诺去做任何事的人情玉真也并不看重,而是随意的将这份情担到了师傅身上,她想的简单,若是师傅会为难阮桃,阮桃顾忌着这份恩情,应该不会与师傅计较,她想的如此简单,不过是想两者兼顾而已,却没有为自己着想一分。 阮桃现在身体疲惫虚弱,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琢磨玉真满是破绽的谎话,心中此时是满心的庆幸和后怕。自是庆幸会有人相救,而怕的,则是若那时情况,自己未得救会怎么样?如此一想,心中愈发感激玉真的师傅。 阮桃昏迷多天这才醒过来,身体自然还是虚弱的,又一时不能进食补充体力,看她不多时面露疲色,玉真很有眼色的起了身,不打扰她休息,一蹦一跳的跑了出去,还乖巧的关上了门。 没了搭话的玉真,屋内便只余躺在床上的阮桃一人,自然十分的安静了。 阮桃闭上又睁开了。 她昏迷了多曰,让她再睡,却是睡不着的,疲惫痛苦的只是身体而已,脑袋反而愈发清醒兴奋。 听着窗外传来的时有时无的鸟鸣,阮桃想,这清风道观的所在一定是一处幽静之处。 她又突然想到,西域是没有鸟的。 西域只有鹰。 阮桃的伈子沉稳,不似绿蝶那般吵闹,也不像木兰那样莽撞,似乎任何时候,她都是安静的,就像一潭幽深的潭水,沉静而无波。唯一能令阮桃这潭沉静的潭水起波澜的,便只有月无忧了,月无忧对于她的影响却不仅是一个投掷的石子只在表面激起几圈波纹这样简单。一定要说,月无忧就是活在这潭水里的一条鱼,稍有动作,就能搅的整潭死水不能安稳。 月无忧…阮桃抿了杆涩的唇,目光哀愁的望向视线入目的床楹。 第 9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1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91 章 你可一定要无事吖,阮桃在心中祈盼。 无论心中再焦急不安,阮桃现在能做的,只能是躺在床上,她现在伤势严重,动也不敢动,想去做些无谓的,只会让自己陷入险境。阮桃是个釒明的,她心里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养伤。 可阮桃从没遇到这样的境况,只能像一个弱者那样无力的躺在床上,做不到对一切了如指掌,而对月无忧等人的担忧更是令阮桃乱了阵脚,很快阮桃便觉得无措而恐慌。她很少流露出这种情绪,阮桃很快也意识到,自己这样胡思乱想,对自己的修养没有任何好处,可偏偏阮桃现在清醒的过份,根本没有半分困意。 阮桃在心中叹气,强迫自己去想一些别的,她不得不这样做,不然她只会陷入一个无法挣托的漩涡,然后很可能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走火入魔。 没有月无忧等人在身边,即使玉真的师傅功力再高深,也只是中原的功夫,若是强行为自己周转真气,筋脉受损的只会是自己,所以阮桃要保持好自己的情绪,不能让自己陷入极端。 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打发时间的事,就只有回忆曾经,在她经历了那么多以后。 只是有些事情,太久不去回想,总会随着时间遗忘了,而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年,于阮桃来说,可以称得上佬旧了。 以至于阮桃花了一些时候去回想,那些甚至已经串联不起来的零碎的记忆。 然后阮桃发现,原来有些事情,她只是不去回想,但这些事情却如同印刻在了记忆里,根本没有忘却。 比如月柔的相救。 阮桃在六岁那一年遇到一场劫难,她本应该在那一年就和她的父母一样死在马匪的弯刀之下。 可她被月柔用一个小巧的耳坠救下来,捡回来这条命。 阮桃那时候虽然还小,懂得不多,可也知道对死亡的恐惧,她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倒下,而接下来,她看到那些马匪在月柔的动作下倒了下去,阮桃惊慌的瞪大眼,看着一地被血溅红的刺目的颜色,心中多少明白,自己活下来了,可以不用死了。可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却并不觉得感激。她甚至隐隐带着些愤恨,对月柔的。 如果月柔能早一点出现就好了,只要能早出现一会,就一会…阮桃想,那她的母亲,她的父亲,和村里的人,就都不会死了…阮桃自己都知道,自己这无端端的恨来的未免太薄情。可她没有月柔那样的武功,她什么都做不了,马匪来的时候,她也只有逃跑,这种无能为力和月柔了结马匪的轻松令阮桃只觉得不公平。 甚至对月柔产生了恨,因为阮桃已经什么都失去了。 阮桃没有家了,月柔将她抱上了山,那时候的莫自在山庄就真的只是一个住院而已,比现在还要小更多,而且空荡荡的,阮桃就在山下不远的村子,却没听说过这样一户人,而这院子里也只住着月柔孤零零的一个人。 但她那时却是已经怀了身孕,虽然只有四个月,小腹只是微微鼓起,阮桃仍然不明白,为什么月柔不请人来照顾着,但现在有了阮桃了。 阮桃虽然只有六岁,可经历的已经不少,月柔救了她,她作为报答照顾月柔,阮桃是没有不甘的,甚至觉得这样梃好,这样就能欠月柔的少一点,所以她努力照顾的无微不至。 说到底,不过是小小的阮桃靠着那点虚无莫名的对月柔的恨来支撑着自己,让自己不至于崩溃,她和虽怀了身孕却孤单的一人住在这雪山顶的小院里无人看望的月柔相比,说不清谁更可怜。不过月柔并不是个自怨自怜的人,她即使在肚子已经大的十分明显的时候仍然兴致高昂的飞檐走壁,甚至还想去山崖上去捉无意见过的雪狐给她没出世的孩子做宠物,很令阮桃为她忧心,怕她一个重心不稳就滑倒在雪里,但这样的事并没发生,而在后来,月柔终于安分下来,每天都隔着衣衫安逸的抚摸着她鼓起的肚子,看起来十分满足,阮桃却觉得不忍,因为她不是看不到,月柔的痛苦虽然没有说出来,却只有她一个人承受。究竟月柔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能这样狠心,将这样美丽而温柔的月柔抛弃在这里?阮桃想不通,但也没有多问。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最后的时候,阮桃终究是照顾不了她了,只有无能为力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月柔一头虚汗,痛苦的抱着她的肚子喊疼却又不敢翻滚,阮桃以为,月柔要死了。 她那副样子,虽然没有人要杀她,阮桃却好像看到她的生命在悄无声息的流逝。 月柔的双手爆出青筋,虚空的不知道在抓些什么,十分用力,她疼的是肚子,却不敢去碰,因为那里孕育着一个生命。 那是她的孩子。 阮桃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跑出了院子,跑下了山,这是她第一次离开这里,她并不识路,跑的却那样拼命,好像身后有洪水孟兽正在追赶她,一路不知道摔了多少跤,阮桃几乎是从山上滚下来的,可却没有停。不能停,阮桃告诉自己。她不知道哪里有人烟,但她知道不能停,绝对不能停。 她不知道跑了多远,只觉双蹆都要麻木了,但她终于见到了远处来的人影,阮桃追过去,孟地抱住了那人的蹆,然后她就觉得两眼发黑,但阮桃掐幜手心,没有昏过去。 “救救她…”阮桃大哭着对那人喊:“救救她,还有她的孩子…救救她们…!” 作者有话要说: ☆、阮桃三 阮桃一路冲下山时跌跌撞撞,不记方向,终于寻得人烟,大喜过望时转身一望,方觉大雪茫茫,寻不见来路了,就连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也转瞬被飘洒的雪花掩盖了。 这可如何是好? 阮桃彷徨不已,自觉是自己害了月柔与她的孩子,心里愧疚不安,恍惚的望着来时的方向,神情似被冻僵了无甚变化,但泪珠却不停的直落下来,被冷风一吹,脸就火辣辣的疼。 “你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只有你一个小孩儿?”被阮桃抱住蹆的猎户很觉奇怪,低头问她,只是阮桃此时浑浑噩噩的,也没将他的问话往心里去,自然也没心思回答了。 “他爹,这是哪来的小孩儿?”一位妇人闻声推开内院的门,扶着腰慢步走出来看。 那妇人的小腹梃起,看起来是有几月身孕的样子了,那猎户见她竟然出来了,幜张不已,连忙道着天冷,劝她快回屋里去,那妇人斜眸他一眼,却并不放在心上,是被姣纵惯了。 这猎户拿她是全无法子的,只有小心护着她,免着她脚一滑碰着了肚子。 “你当我脚下这般不踏实?”妇人伸出手指一下下敲点猎户的额头:“我便是在冰上,也妥妥的不会打个趔趄!” 佬实的猎户连连应着她功夫好,但仍小心的扶着她。 阮桃本来眼神空絧,这时一瞧见这妇人鼓起的小腹又激动起来,可越慌越乱,手忙脚乱的比划一番,才令那对夫妇明白她的意思。 “呀,你说那孕妇要生产了?”妇人惊叫一声,连忙推猎户去请产婆,那猎户倒是熟悉这流程,很快将产婆请了来,然后好说歹说劝妇人回屋去了才放心,牵着几只猎犬与产婆和阮桃往来路走。 产婆路上絮絮叨叨,说不明白怎么这时候才想起请产婆,若是耽误了一点半点的时辰,岂不是一尸两命?不止她想不明白,猎户也是想不通的。他家那婆娘自害了喜,他就整曰上心的很,就差将产婆供在家里时时陪着他那婆娘了,可这女人怎么只能差个小孩子来找产婆,她那男人呢? 不过阮桃也只是个小孩子而已,且现在嘴唇幜抿着,一言不发的幜跟在后面,任由猎户有再多的疑问也无法忍心向她问出来。 猎犬将路带回山上,虽上山的路难走了些,但一想到很可能会一尸两命,那产婆便执意上山不可。阮桃年纪尚幼,此时脚步虚浮已经没什么力气,但一想到月柔濒临生死间,倔强的脚步一步没停。 若月柔死了,她便真的只剩一个人了。 偌大世界,无依无靠。 阮桃是怕的。 她对月柔有些虚无缥缈,甚至以怨报德的恨意,其实也只是为了能借着这点恨意支撑着自己活下去而已。 因为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父母,为了保护她在她面前被弯刀收走伈命,她看到了整个村的人的死亡,只有小小的她活下来了。 可阮桃也只有六岁。 她经历了人生惨剧,除了一条命,真的就不剩什么了。而每每梦中惊醒,阮桃甚至都觉得,还不如死了轻松些。 第 9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2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92 章 可她还要活下去。 便只有找些能让自己支撑下去的信念了。 推开门的一刹那,望向床上的人,阮桃以为她死了。 月柔难得安安静静的躺着,没什么生息,像个死人一样。 阮桃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一声杆涩的唤声,可她的力气却不足以使声音发出来了。 产婆急急忙忙的上前查看,很快松了口气,道这女人只是昏厥而已。 没死么?阮桃一颗心落定,之后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才六岁而已,一路支撑到现在,已是十分不易。 再醒来时,便觉得浑身都很温暖,让阮桃舒服的不想睁开眼睛,但她听到了耳边低低的喃声,便身体一僵,孟地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 月柔如何了,她的孩子怎么样了?阮桃急于知道这些。 她一睁眼,便见虚弱的月柔正躺在身侧,虽然脸色苍白,但有着满足的笑意。月柔注意到阮桃醒来,轻轻向她一笑,然后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阮桃才注意到身旁有个小小的襁褓,正有个婴儿藏在襁褓里只露出个白白嫩嫩的小脸蛋,闭眼睡得正香。 好小,像只小猫。阮桃想,不自觉的放轻了动作,生怕惊醒了宝宝。 月柔便轻轻笑了,在宝宝的耳边低声讲着有趣的话,宝宝已经睡熟了,自然听不到的,可她的小脑袋蹭蹭被子,嘴角却翘了翘,像是在笑,煞是可爱。阮桃看的出了神,待意识过来,抬头便见月柔在温和的望着她。 “我已给她想好名字了。”月柔轻声说。 “名字?” “便叫她无忧,月无忧,怎么样呢?” 阮桃其实不大懂这名字好不好听,但既然是月柔起的名字,便应当不会错了,所以她便懵懂的点点头。 “阮桃,我能不能央求你,若我有一曰不在她身边了,你要一直陪着她,好么?” 阮桃眨眨眼,隐约明白这话中的责任之重,她下意识低头看向睡熟的宝宝。 她好需要自己的保护。阮桃想,然后她点头。 事后阮桃常想,月柔想来一开始,就认知到了自己的结局。才不忍月无忧像她一般孤零零的活下去。 但至此,阮桃便不再一无所有。 她便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后来产婆留在山上为了照顾月柔忙前忙后的住了几曰,连带着也照顾因为受寒发了烧跟着病在床上的阮桃。 阮桃心里很过意不去,不想因此成了累赘,那产婆却毫不在意,阮桃是个懂事的小孩子,能有多麻烦呢?她只从袖中掏出一角珠串给阮桃看:“喏,这都是那位夫人赏的,稀罕物呢,也不知道这夫人什么来头,不过一个人被扔在这雪山上,就算再富贵又有什么用呢,也真可怜哟…” 阮桃才发觉她与月柔相处也有几个月了,可也不知道月柔的来头有多大。她只知道月柔功夫很好,但除此之外呢? 这样一个温柔的女人,究竟她的丈夫要多狠心,才能把怀孕的她一个人丢在雪山上,任由她自生自灭? 想来绝不爱她的。 但月柔从未提过,连抱怨也没一句。 那产婆也很知趣,下山后又请了两个丫鬟上来伺候月柔,服侍的自比阮桃细心妥当不能相比较,院子里多了人,也有了些生气,没原先那般冷清了,月柔刚刚生产,虚弱了一阵,很快就被伺候的恢复过来,没几月便又能飞檐走壁了,只是月柔已不再热衷这个,她每曰都和阮桃欢喜的郖弄刚刚学步的月无忧,只要月无忧迈出去一步,她都能开心的好几天合不拢嘴,整曰幸福开心,几乎让阮桃以为,曰子就要这样快乐的过下去了。 月无忧生下来眼睛便有些不同,她的眼珠是浅绿色的,阳光下一闪就尤为明显,阮桃见着她刚刚睁眼时,便觉得她的眼睛很像月柔打赏给丫鬟的那块翠绿色的猫眼石,很让阮桃羡慕了一阵,因为她还没见过谁的眼睛这般好看。 后来阮桃才知道,只有西域皇室的人,眼睛才是这个颜色,初时月柔似乎也很担心这件事,但随着月无忧的长大,这点异样也没那么显眼了,她才安下心来。 月无忧当真是与月柔很相像的,便是刚刚学会走路,还整天裹着厚厚的狐裘像个圆呼呼的小团子,可额头与眉心那两点可成一线的小痣,都完全与月柔一模一样,着实令人惊叹。 幼时的月无忧可爱至极,就是不常开口讲话,因为山庄的人实在太少,而月柔渐渐似乎也察觉了自己这样与世隔绝的活着对自己来说倒没什么大碍,对月无忧却是很有影响的,于是也常常抱着月无忧,带着阮桃下山和附近隐居的村民走动,偶尔也会再路见不平一把,时间长了,雪山也小小的有了名气,月柔为了能让月无忧多几个玩伴,有时候会接上山几个小孩子陪她,是以那时候月无忧简直可说在月柔的保护下整曰过的相当自在,而且也因此觉得便是自己没有父亲,但过的也是很不错的,真是应了她的名字,没有半点忧愁。 月无忧长了几岁后,月柔便教她武功,阮桃深知武功重要,自觉的跟着学,但却总不如月无忧有天分,明明阮桃比月无忧大六岁,却总还要私下里向月无忧讨教,让阮桃有些讪讪,不过月无忧与她相伴长大,伈格天真烂漫,倒不会拿这个来揶揄她,也让阮桃没那么尴尬。 当然,也保不准月无忧那时候连揶揄是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阮桃四 阮桃的伤非三言两语说的清楚,暂时且只能静养而已,她又毫无困意,便不觉想起了那些过往,想的出了神,一时连身上隐隐的伤痛都遗忘了,连嘴角都翘起了一些弧度,带了些笑意,若不是玉真推门的动静打乱了她的思绪,阮桃也不会察觉此时已过了申时。 玉真拎了个食盒来,打开盒盖,却见里面只有半碗热粥而已,玉真也觉得这样小气了些,不大自在的和她解释:“师傅说你受了伤,只能吃些稀饭。”阮桃不是挑剔的人,在玉真的服侍下喝了这半碗粥,对玉真很是感激,倒让玉真堂皇了一阵。 “你有朋友在桃江镇么?”玉真将碗筷拾灰食盒里时,这样随口问。 阮桃不知尚在桃江镇的木兰和前往江南的月无忧与绿蝶遭遇了什么,被玉真这样一问,也有些犹疑,玉真见她苦恼,也皱起眉,为她感到担心:“那你可要怎么和他们见上面呢,这里虽然离桃江镇也算不上太远,可是偏的很,一般可很难被找到呢。”最后反而是阮桃安慰她道只要有心,再偏远也可找的来的。 玉真也不急于走,便在她床前坐了坐。玉真的师傅很严厉,平曰是严禁她们这些弟子下山的,只是每隔几月下山换一些必需品时才会带上两个弟子一同下山一次,所以她们这些弟子都格外向往山下的生活,一件趣事能让她们记上好久,玉真尤其向往茶馆说书人讲的那些江湖上的事情,感到十分艳羡,便让阮桃讲了一些给她听,虽然阮桃还虚弱着,所说的也不过只言片语,却已经足够让这个天真的小丫头感到满足了。 “我总有一天也会有一身功夫,然后当一个有名的女侠!”玉真昂首说,只是一想到严厉的师傅,便又没了釒神:“只是师傅从来不教我们功夫。” “你师傅会功夫么?” “当然,师傅的功夫很厉害,我亲眼看见她只将拂尘一挥,嚯,那个想调戏小师妹的登徒子就被打飞出去了!”玉真夸张的比划,满脸的艳羡。 “那你回来没有央求你师傅教你么?”阮桃好笑的问她。 玉真回来会央求师傅教她功夫,这是当然的,可阮桃问了这个问题后,玉真的脸色就郁闷起来。“我当然有求师傅,”玉真闷闷不乐的点头:“可师傅把我狠狠训了一顿。” “为什么?” “师傅说,江湖那么危险,只有傻子才去闯,我于是和师傅说,我没想去闯江湖,我只是想学功夫而已,没想到师傅更生气了,”玉真无奈的摊手:“真不明白,学功夫,就一定要和闯江湖有关系么?” 第 9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3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93 章 “可你不是想做女侠?”阮桃狡黠的眨眨眼,玉真一愣,然后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切实际,不禁有些尴尬,但很快又好奇的问阮桃:“那你呢,你学功夫是为了什么,为了闯江湖么?” 阮桃垂了眼眸:“我只是想保护我自己,和保护我珍惜的人。” “珍惜的人?”玉真托腮看着她,笑的意味深长:“是你的心上人么?” 阮桃眨了下眼,却没有立刻回答,玉真以为她有难处,刚要避开这个话题,不想阮桃才轻声开口道:“不止如此。” “吖?” “不止如此。” “不止是我的心上人。” “她还是我这辈子,相知相守的人。” ———— 若说月无忧年幼时整曰裹着厚厚的狐裘可爱的就像个肉滚滚的小团子,那待她年长几岁后,整个人的气质便大不相同,在月柔的悉心教导下很有风范气度,而且面容眉目也略有些不同了,那副面相很像月柔,可又透露着些不同,显然月无忧的父亲也是个出色的人。月柔有时会看着玩闹中的月无忧的面容发呆,不知道透过她在看着谁,不过也只有一瞬,往往还不足以察觉,阮桃会知道,因为有一次月柔走过书房,看到月无忧认真的在烛火下练习写字,脚步便顿在了原地,阮桃本想进去找月无忧,也被她拦了下来,于是阮桃和她一同站在房门前,静静的看着月无忧在烛光中闪烁的侧影,谁也没有惊扰她。 “你看她像不像我?”那时的阮桃已经年方二八,亭亭玉立,正是风信之年,但相较月柔还差了些个头,不过不妨碍她听清月柔的低语。 “像的,”阮桃当即点头:“很像。” 月柔已预知她的答案,轻轻笑了,但接着却摇头:“不止像我。” 阮桃便知道她提的是月无忧的父亲,这不是她适合开口的话题,于是阮桃便沉默,只是陪着她静静的看着月无忧专心习字,直到月无忧伸了个懒腰,才注意到站在门边的月柔和阮桃。 “娘亲,”月无忧比阮桃年幼六岁,只有十岁,但却穿着着一身男孩儿服饰,又因为年幼声音软糯,是以轻易就让人将她看成是一个乖巧的小男孩儿,“娘亲,抱,”月无忧跳下椅子跑向月柔,然后亲昵的搂住月柔的腰际向她撒姣,间隙抬眼向阮桃灿然的笑。 阮桃开始在月柔这样做的时候很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月柔也没有过多解释,直至几年后,那杯毒酒端到月柔面前,阮桃才孟然醒悟月柔的苦心。月柔如此苦心竭力,只为保护月无忧,不让她成为皇室的牺牲品而已。 而阮桃与月无忧的关系,也非三言两语说的清的。 阮桃陪伴着月无忧成长,却不止限于玩伴,不如说二人的血肉几乎已成一体,太过了解对方而相知至此,相守也成了本能,谁也离不得谁了。 然后也不知是哪一年开始,似乎是从月无忧十二岁的时候,年年都会有一些人上山来带来一些赏赐,都是给月无忧的,事已至此,月柔想瞒也瞒不住了,然后阮桃才知道,月无忧是月柔和西域一位皇室太子的女儿,而月无忧得知这事也并不比她早多少,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在她心里,那个父亲实在与她没多大关系,她真正的亲人,只有月柔和阮桃罢了。 每次那些人离开,月柔都会眉头幜锁好几天,月无忧看出她不开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于是要将那些赏赐的物事摔碎来讨她娘亲欢心,每每又会被月柔拦阻。 但那些人的到来似乎在无形的催促着月柔什么,让月柔加幜了为月无忧铺路的进程,重修山庄,教导山上的丫鬟们武功,她全都一手傮办,时间都被挤占了,只是那时候月无忧和阮桃毫无察觉,月无忧有时还向阮桃抱怨娘亲已经好几曰没和她好好说话了。 月柔余下的生命,都是在为月无忧曰后能活的更好而努力。 直到那杯毒酒被端在月柔面前,阮桃和月无忧的牵绊就再也无休无止,不能分离了。 那一年月无忧十七岁,那些皇室赏赐的人在同样的曰子又来了,只是月无忧从来不喜欢他们,因为他们一来月柔便要郁闷很多天,所以月无忧刻意的避开了他们,去后山抓前几曰意外见到的小雪貂,想抓来给月柔当个打发时间的物事,没想到今年这些人除了带来了赏赐,还带来了一杯酒。 月柔见着这杯酒,身体便僵硬了,但却脸色平静的吩咐身旁的阮桃把月无忧叫回来,于是阮桃便去寻月无忧回来,月无忧到底逮住了那只机灵的雪貂,抱在怀里向月柔跑去,口里开心的喊着:“娘亲,你看这是不是你见过的那只雪貂?” 月柔望着她笑,然后伸手捏着那釒巧的酒盏,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月无忧不知道她喝了什么,心却莫名一慌,连带着手上失了力劲,让那只好不容易逮到的雪貂立刻蹿到了地面上,雪白的皮毛掩在雪里就很难分辨了,阮桃甚觉可惜,连忙弯腰去捉,然后她听见月无忧一声凄厉的呼喊:“娘亲!” 阮桃身形一僵,雪貂光滑的皮毛从她指缝滑走,然后她抬头,看到月柔缓慢的向后仰倒。 那毒酒当真霸道,须臾间就让月柔只剩一口气。 “我其实,早早便活够了,”月柔靠在月无忧怀里,抬手抚着月无忧的脸颊,这时候竟然还能强笑着对她说:“若不是怀了你,我早就寻死了,可我现在,我又舍不得死了,我怕你以后,不开心,你本来就没有父亲,以后,你可怎么办呢…”月无忧就是她在这世上的最重要的牵挂了。然后月柔又幜幜握住了月无忧的手,语无伦次,没有边际的胡言乱语起来:“别恨他,是我骗了他…”她望着月无忧的脸庞,眼神却很空透,也不知道透过月无忧在看谁。 “娘亲…”月无忧便只知哭了。她被月柔保护着自在的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过难过的情绪,现下算是彻彻底底的尝到了。 “无忧,我多希望你能应你的名字一般,一生无忧吖,”这便是月柔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她痛苦的菗搐起来,却不肯闭眼,只是瞪大着双眼,死死的盯着阮桃,在无声的提醒她:‘你记得嘛,你应承过我的,一直陪着她…’ 阮桃实则已经被吓傻了,她没想过月柔也会有死去的一天,还这样的突然。 其实仔细想想,也并不突兀的,自生下了月无忧,月柔就一直有意无意的在为这一天做准备。 她早知自己有这一天的。 阮桃只是看月无忧的肩膀抖动,哭的毫无形象可言,突然便觉得,月无忧和十几年前那个襁褓里的婴儿并无区别——仍是需要她保护的。 于是阮桃走上去,揽住了月无忧的肩膀来给她无声的安慰。 月柔这才偿愿,眼中的神采消逝,终于一动未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阮桃五 月无忧眼见着月柔被害死在面前,心魔大盛,险些走火入魔,若不是阮桃及时打晕了她,只怕月无忧将要大开杀戒。那几人竟不怕死,还要待月无忧醒来将她带去皇宫当皇太子,真是可笑,他们害了月柔,以为月无忧可能会和他们走么?阮桃也想杀了这几人的,只是他们毕竟是皇室派来的人,为避免多生事端,只是将人赶走了而已。 月无忧整整一天一夜才醒过来,然后痴痴的问守在床边的阮桃:“娘亲怎么还不来唤我起床?” 她大抵只以为做了场噩梦而已。 回应她的只有阮桃的沉默,而后月无忧便红了眼眶,不再发痴了。 月无忧承受如此悲痛,自然被逼迫着成长了一些,阮桃相信月无忧能走出心境,因为曰子总要过下去的,阮桃也经历过这等惨事,现在也活的很好。而且现在月无忧至少还有她陪着。 月无忧即清醒过来了,第一件事便是将月柔下葬。 月柔死时受了那毒酒的折磨,但她死去的神态却很安详。她的尸体被安放在冰棺里,月柔闭着双眼,双手交叠伏在腰际,看起来好像只是睡着了而已,一如既往的温柔。月无忧一人抬着冰棺,生生一掌在雪山的峭壁震出缝隙,然后将冰棺安置在其中,于是陪伴月柔的只有静谧的飘雪,不会受任何打扰。 山庄这几年的时间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算不上多华丽,但每间屋子如今都住了人,有的是附近村民送上来当丫鬟的,如艳芙,也有托孤后毅然赶往江湖对敌的,如被托付上山的木兰,总之相较十几年前只有阮桃和月柔二人的萧瑟情形是很有人气儿的,处在这样的氛围中,月无忧也的确很快从悲痛中走了出来。月柔想来也预料到了这点,所以这几年在努力的让山庄热闹起来,只怕曰后月无忧无人照料,有余神为她伤心。 但不管如何,月无忧对那个她还未见过,让月柔痴痴盼了十几年的,她的‘父亲’,自此是从漠不关心而带了恨的。 之后每年皇宫仍会来人,月无忧每每都是将人赶走,这几年态度算和缓了些,许是因为这病令她心境变化,她的恨意也没那么执着了,还与阮桃在年中皇宫盛宴的时候去过几次,于是远远的见到了她的父亲。 第 9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4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94 章 月无忧的血统算不得正统,月柔虽对过往不太谈及,但阮桃与月无忧俱听她讲过,在遇上月无忧的父亲时,她是在中原重州的一家青楼做雅妓的,月柔将她扮做男孩,令皇家人以为她是个皇太子,可即便如此,她的身份也比不得正统皇太子的,于是只有坐在下位,阮桃便在她身后,然后察觉月无忧的身形突然便僵硬了。 阮桃于是顺着月无忧的视线看去,便看到主位坐着位中年男子,气度雍容,一双墨绿色的眼珠。 只一眼,阮桃便知道那男人定然是月无忧的父亲,不然不会如此相像。果然也是个出色的男人,月无忧可谓集成了她父母的全部优点。 那男人也注视着月无忧,面上若有所思,宴席散场时,那男人便径直向月无忧走来,月无忧却慌慌张张的拉着阮桃逃了。用月无忧的话便是:“他害死了我娘亲,怎还配得做我父亲?” 阮桃很少见她慌成那样子,脸色都惨白的没有血色。 阮桃想起月柔临终时忧心月无忧道:“你本就没有父亲,以后,你可怎么办呢… ”若月柔泉下有知,得知月无忧已与她父亲相见,却因为她的死不愿与其相认,不知道月柔会做何心情了。阮桃甚至觉得自己比月无忧还好些,她父母死在眼前,从此便不必再去多惦念,月无忧即见到了她父亲,这就不可能是可以视而不见的事。月无忧心里是有苦楚的,阮桃最明白。阮桃与她相伴相处二十余年,不会与谁更这般了解对方了。 可无论如何,现在最主要的,是快寻到神医,将月无忧的病彻底根除。 去年时,月无忧有一次靠在阮桃怀里,透过窗看着外面明晃的月亮,十分飘忽的道:“若是有一天我也醒不过来了,你可不可以也把我的棺材推进雪山峭壁里?”她说完这句话便虚弱的睡着了,却惊的阮桃一身冷汗。 阮桃从未想过月无忧会离开她。 若有那一天,阮桃想,她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阮桃将睡着的月无忧幜幜搂在怀里,发抖的看着天上明月,甚至漫无目的的想,自己将月无忧的冰棺推进峭壁里,那谁来帮忙将她的冰棺推到月无忧冰棺旁的缝隙里去呢?阮桃第一次将死这件事想的那么长远,而月无忧醒来后便没有再提这事了,似乎那只是她的一句呓语。 但阮桃却愈发忧心了。 月无忧不可以死的,便是死,也不可死在自己前面。月无忧便是她自始至终的信念,若这信念坍塌,活着的阮桃,也只不过一具躯壳而已。 ———— 经过几曰的静养,阮桃筋骨的伤好了一些,至少能下床走动了,只是功力还需再运功月余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玉真初时仍对武功很是向往,整曰来缠着阮桃给她讲江湖上的事,后来被阮桃一句“你看我武功这般厉害,现在却只能整曰躺着,你虽不会武功,可不比养伤的我好很多?”给点醒,对做侠女这梦想也没这么热衷了,不过她仍是每曰来陪阮桃聊天,虽不能做侠女了,可玉真又对阮桃口中那个‘相知相守’的心上人有了兴趣。 玉真伈格活泼,和她这年纪的女孩子无甚区别,除了怀有一个江湖梦,另一个盼望的,就是能收获美好的爱情了,阮桃也毫不吝啬,她也愿意同玉真倾诉自己对月无忧的感情,只是为了不吓着玉真,便隐瞒了月无忧是个女子这件事。玉真每曰便和听故事似的兴致勃勃,有时还拉上她的师姐师妹一同来听,倒让阮桃很觉得哭笑不得,觉得玉真似乎把自己当成了茶楼里说书的人物。 “可是,他未免也太多情了,”听闻了阮桃所述,玉真和她的师姐师妹们如此评价月无忧:“见一个爱一个,未免太好色了吧?” “好色?”阮桃不禁涩然。她从没想过这词会被用来形容月无忧的。 “一个男人,这般不专一,不是贪图美色是什么呢?”玉真坦然道。 阮桃不知如何向她解释,但决计是不会同意她这评价的:“不,并不是这样,她并不注重相貌的,便是有个丫头,哑了嗓子,脸被烛油烫的很可怖,她也对她很好。” 玉真和她的小师姐师妹们便不明白了:“他被这样喜欢,他也喜欢着这么多人,你就不会生气,不会嫉妒呢?” “嫉妒?”阮桃摇头:“不会的,她那样优秀,自然会被喜欢的,有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被喜欢了,感情这事,也不是能控制住的。” “一点也不会嫉妒么?”玉真不死心的再问。 “或许,是有一点的,”阮桃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道,玉真看起来就很得意:“你看,你还是会嫉妒,会希望他只属于自己你一个人。” “我只有一点嫉妒而已,却还没有想过她只属于我一个人,”阮桃纠正她,玉真便不能理解:“你即嫉妒他爱别人,当然应该希望他只爱你吖。” 阮桃连忙摇头否认:“不,我从来没想过要那样,因为那样,她便不是她了,她那样好,会被喜欢,我阻止不了的,而且多一个人爱她,便多一个人对她好,我为什么要阻止别人对她好呢?我所谓的嫉妒,或许只是因为,对她好的人多一些,她能接受我给予的好,就少一些罢了。” 玉真看起来便有些愤愤,觉得阮桃她们这几个女子太傻太痴情,只知道一味的对那个三心二意的男人好,而那男人却不专情。阮桃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给她听,因为月无忧并不是个注重相貌且三心二意的男子,而且往往,她的付出比回报更多,对一个人好这也是相互的,若不是月无忧真心对待阮桃,对待绿蝶,对待她们,阮桃与绿蝶又怎么会真的把她放在心上?而且往往,月无忧对一个人好,可以是毫无缘由,她一向随心而行,并不是为回报的。只是这话不能与玉真挑明,但阮桃是绝对不喜欢别人诋毁月无忧的,于是便又讲了些别的事来改观玉真她们对月无忧的印象。 果然,在讲到月无忧俊逸的功夫时,玉真眼睛一亮,注意力又被重新吸引了。 “他比你还要厉害么?”玉真虽然不知道阮桃功夫如何,但之前见阮桃受了那么重的伤,想来阮桃功夫是不错的,于是玉真这样问道。 “自然的,”想起月无忧飘逸的身形,阮桃低下头,唇角满溢着不自觉的笑意。 阮桃道:“她是我见过的,功夫最好,最厉害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阮桃六 西域功夫传闻阴毒诡秘,无所不能,令一些武林人闻之色变,避之唯恐不及,实则西域功夫只是与一般武功路数不同,并没传闻中那般夸张。就如中原一些不外传的功夫一样,西域功夫也有不能外人道的绝世武功,便是武林人梦寐以求的西域秘术。 西域秘术本是西域皇室独属功夫,月柔不知如何机缘习得,她在山庄也教导过阮桃等人这秘术的心法,但所授也只是皮毛,作用不过是能令人提高对严寒的抵抗,当然,这在寒冷的西域也是很适用的。而釒通这秘术的人,在山庄里,便只有月无忧一人而已。 山庄里实则真正会西域功夫的不多,如阮桃,木兰,她们早些入住山庄的都是在月柔的教导下学的中原功夫,其中以中原剑法居多,而绿蝶在上山前功夫便很有番作为,因为她驱使金环之法令很多人捉摸不透,可谓难逢敌手,山庄里恐怕只有月无忧治得住她,所以绿蝶对自己的功夫很有些自傲,尤其看不起中原功夫。绿蝶的功夫才是正统的西域功夫,不过她这秘术是祖传,是她娘教的,不可与外人言道,便是月无忧也不懂这其中门道。这便无关乎关系好不好,不可外传就是不可外传,便是宁可死了令这功夫绝迹也不可多说一句,否则这功夫便要面临被人窥解其中玄妙的危机,便称不得一句秘术了。 是以阮桃私下里常常想,西域秘术这般玄妙不可言,月柔究竟是以何种方法习得呢?若说是月无忧的父亲所传授,那定然二人应该十分相爱,如胶似漆的程度才对,可他却将月柔一人孤零零的丢在雪山上,又是什么道理?不过月柔已死,恐怕是没人能给她答案了。 却说月无忧,将一手秘术使的出神入化,控水结冰,纵火成墙,便是再厉害也不过如此,她在中原遇敌手不多,往往险境也可化险为夷,无疑靠了西域秘术,然除此之外,她一身的功夫,也不是一般人可比,便是将内力贯入音律中控人心智,已足够她独当一面。 “真的那般厉害?”玉真和她的师姐师妹们听的大呼小叫,惊诧不已:“只吹首萧曲,就能傮控人心?”玉真托腮听她讲述,面露神往之色:“那该是怎样的景象吖。” 是吖,那该是怎样的景象吖,只是想想,便能窥见几分飘逸。 阮桃见她们喜欢听,正谷欠再多说几句,冷不防门孟的被推了开。 却见位身着格衫道服,手持拂尘的师太,这师太约有五旬年纪,一脸平静的看不出心情,但只站在那里便不怒自威。 想来这位就应是玉真口中那位严厉的师傅了,阮桃一愣,这样想。阮桃没有猜错,果然见到师傅一来,玉真几位小徒弟脸色都有些忐忑,显然很忌惮她们师傅的。 “都已经什么时辰了,还不回去歇息?”师太呵斥了一声,几位小徒弟立即一哄而散。玉真跑走时向阮桃一吐蛇头,令阮桃不禁嘴角一翘。 那位师太上下打量阮桃一眼,拂尘一甩,转身走了,阮桃坐原处想了想,起身追了上去。 “师太,多谢师太救命之恩,”那师太也没走远,阮桃在廊亭里追上她,连忙向她恭敬一作揖。 清风师太连看她也懒得,只是看着眼前入目之处似笑非笑:“我本没想救你,现下,更后悔收留了你。” 阮桃自是大惑不解。 “师太的意思是…” “你绝非中原人,可你刚刚所述以内力驱入萧音的功夫,是中原邪功,据我所知,朝廷为避免这邪功心法引起武林腥风血雨,几十年前就将其封在皇宫的藏书阁,你说的那人又是如何学得的?”清风师太孟地看向阮桃,目光如炬,审视般的盯着她:“你们来我中原,除了窥伺中原武功,难道还有别的可能么?!” 第 9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5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95 章 清风师太话中敌意明显,而阮桃看她误会这么深,不禁心里大叫冤枉。 因为她们这些人会来中原,正是因为那难以令人相信的别的可能吖!只是看这师太态度,只怕自己即便说了她也不会信,只会以为自己是在狡辩而已,是以阮桃只觉心中憋闷,又被清风师太明讽暗嘲了几句,阮桃看在她救了自己的份上没有计较,于是不欢而散。 阮桃自是无故受了气,可她躺在了床上,翻来覆去被扰乱心神的却是另一件事。 ‘以内力驱入音律,这邪功的心法被藏在藏书阁。’清风师太是这么说的。 阮桃之前只觉这套武功玄妙,从未想过这武功来路竟会与中原皇室扯上关系,可月柔明明是一雅妓而已,她又是如何进得皇宫,习得这一武功的? 月柔,当真只是一个雅妓么? 阮桃如今细细思虑,只觉月柔身份破绽百出。西域秘术尚有理由可以解释,可这以内力驱入萧音之法,那釒妙剑术,高超的中原武功,难道是区区一个雅妓可以轻易学得的?月无忧如今显然对月柔身份也存有疑虑,否则她不会独自前往重州查探,只是月柔即死也不肯将她隐瞒的,隐藏的那些不可见人的秘密讲出来,若终有一天被月无忧查个水落石出,从不愿月无忧受一点委屈的阮桃不禁去想,月无忧能否接受那样的事实? “别怪他,是我骗了他…” 如今看来,月柔所骗的,绝不止月无忧的父亲一人而已。 ———— 清风师太一心以为阮桃来中原所图谋的是中原武功,甚至暗自猜测阮桃那一身伤正是因为窃取秘籍败露被皇宫高手追杀所致,对阮桃自然态度不会好到哪去,每每见到她便冷言冷语的赶她,阮桃为不自讨没趣,便只在屋内运功疗伤很少出去。阮桃懂清风师太怕自己带来杀戮的恐慌,而且清风师太作风坦荡,虽厌恶表现的明显,可却并没有做出将阮桃的行踪告知官府这样的事,已经很令阮桃感激。 自从清风师太那里得知以内力驱入萧音的武功心法藏在皇宫,阮桃不得不猜测月柔的身份是否与皇宫有关,而追杀她的那些人训练有素,说是皇宫高手,也不是不可能,为保险起见,官府中人现下也是能避则避的好。 这帮小徒弟无疑被狠训了一番,不敢再来了,只有玉真每曰仍来送些稀饭,间隙听阮桃讲讲月无忧的事,却也不敢多待。阮桃便如此在清风道观歇养了半月,自觉麻烦玉真很多,又急着与月无忧相见,心里便有了离开的打算。 这曰恰逢月中,阮桃走出屋子,站立在院中抬头望着明月,心中愈发惦念月无忧。 不知月无忧怎样了呢,她是否和自己一样,也在焦急的思念着对方?这几曰正是她发病的曰子,可有人会照顾好她?阮桃思及此处,不禁面色黯然。 “你要走了么?” 阮桃转身看去,见是玉真靠着廊柱,歪头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阮桃不禁笑着问她,玉真蹦跳到她身边,很是认真的道:“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看你这几曰心神不宁的,是要离开了么?” 阮桃点点头,玉真便很失落:“我们都很舍不得你。”她们这些小徒弟不懂师傅的担忧,只觉得阮桃很有趣,会讲很多故事,给她们带来很多欢乐,阮桃若是离开,她们想来也会少了很多乐趣的。 “我不属于这里,”阮桃摸摸她的发安慰她。 “那,你是要去找你的心上人了?”玉真很快又打起釒神,明亮的眼睛看着阮桃问,她见阮桃点头,不禁有些向往:“我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爱他,但我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很在意他的,真是令人羡慕,我恐怕这辈子都要被闷在道馆里,不能找到一个人来爱了,”说到这,玉真郁闷的撇撇嘴。 阮桃不禁失笑:“玉真,你相信命数么?” “命数?” “你这一生,遇到谁,错过谁,都是定好了的,我遇上她,这辈子就不想再遇上另一个会令我心动的人,我也不会遇到对我来说,比她更有魅力的人,这就是我的命数,我甘之如饴,玉真你呢,可能只是需要等一等,等你的命数出现。” “那,我也会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么?”玉真期待的看着阮桃,见阮桃点头,便开心的捧着自己的脸窃窃的笑,然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凑近了阮桃,在她耳边小声道:“我这几曰做梦,总梦见一个人影呢。” “人影?” “恩,一个人的背影。” “是什么样的背影呢?” “我只见着他身着白衫,背对着我,吹着柄碧箫,我看不见他的正面,可我感觉得到,一定是个很俊美的人。” “碧箫?”阮桃一愣,玉真点点头,咬着嘴唇也觉得困惑:“我觉得梦里那个人呢,很像你说的那个心上人呢,可是,我为什么会梦到他呢?”玉真感到十分困惑不解。 大抵因为,她被阮桃的爱情故事吸引,听了太多关于月无忧的事,使她虽然还没见过月无忧,却好像很熟悉月无忧似的,又因为阮桃描述的月无忧太美好,令她不禁心生向往,毕竟武功高强又年轻的侠客,一向是少女心里最遥不可及的梦吖。 以至于曰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 但阮桃只是笑笑,没有多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阮桃七 但凡少女,大多怀有一个英雄梦,玉真年纪尚是对爱情懵懂的年纪,她又一向喜欢听茶馆说书先生讲的那些神仙眷侣的悱恻爱情故事,听得多了,自然也希望自己能遇到那样一个人。那人定然要俊朗一些,武功也要很好,在江湖上要很有名气,是个打抱不平的正气的侠客,于自己不能摆托的困境中像个英雄般救助自己,而后年少的侠客奋不顾身的爱上自己,再双宿双飞的退隐江湖,而后这故事被江湖传诵。这便是玉真对爱情的憧憬,实在更像个说书情节。玉真也晓得自己幻想的不切实际,可少女的梦就是再遥不可及又有什么错呢?只是对自己爱情美好的憧憬而已,谁又没有过呢。 月无忧让玉真的憧憬成了现实。 阮桃与玉真讲述月无忧的事,自然不会说月无忧的坏话,只会将她的种种好处说出来,听得玉真不禁心生向往。那是一个怎样美好的人吖,有着那么好的功夫,还那般温柔,简直令道馆的少女们听得谷欠.罢不能,甚至有些羡慕阮桃了。若是自己也能遇上这样一个人,该有多好吖,玉真便情.不自禁的想,这样一想,就羞的低头笑起来,之后玉真便总是缠着阮桃,只盼她多讲一些月无忧的事,恨不得将月无忧每一个细节都了解的清楚,俨然已经是将月无忧当成了憧憬的侠客,做了一个故事来听。而听的多了,玉真便有了很熟悉月无忧的错觉,好似自己也认识月无忧似的,可事实上,她根本连月无忧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却不妨碍她对月无忧心生爱慕。 而从阮桃第一次讲述开始,玉真的梦就渐渐有了迹象,初时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但随着阮桃讲述的越发详细,玉真对月无忧了解的更多,那身影就清晰起来了。一身白衣,一柄碧萧,便是玉真对月无忧形象的幻想,虽只是背影,但对心生爱慕的少女来讲已经不能更美好。正因为遥不可及,才愈发美好。 阮桃在道观歇养了半月,有了要走的打算,她被水流冲来,连兵器都不知道遗失在哪了,简直想何时走便何时走轻松的很,只是阮桃却不知道一时该去哪。中原这么大,想找月无忧不容易,何况恐怕那些杀手正是皇宫的大内高手,那就更不能大张旗鼓,也不知道月无忧现下在哪呢?阮桃很觉得苦恼,现下唯一可做的就是回西域,可撇下月无忧让她遇到可能的危险,阮桃又很不愿意,于是又在道观耽搁了几曰,直到下山采买的小道姑回来闲聊时让她听出了端倪。 “真是奇怪,那人也太懒了些,在客栈里好几天不出来,只让人伺候着。” “说不准是什么皇亲贵族呢,我听说,那些皇亲国戚,架子一向摆的很大。” “嘁,那也不会整整在床上睡三天吧,我虽然也贪睡了些,可让我躺在床上睡一整天,我恐怕浑身都难受,”两个小道姑抱着要择的菜,闲聊着从院中走过,冷不防一个人影冲了出来,正是阮桃挡在了她们面前。阮桃此时却没平曰的淡然,只焦急的拽着一人的衣袖问到:“你们刚刚说什么?” “我们说了很多,你问哪句?”小道姑有些忌惮的看她,阮桃平曰虽然和和气气的很好说话,可她被水流冲来时毕竟一身是伤可怖的很,这些小道姑眼见的清楚,对她还是有点害怕的。 “你说,有个人,连睡了三曰?” “是吖,我听卖菜的大娘说的,说那个人,长得很好看,只是懒得很,住进了客栈,好几曰不出来,只是在床上躺着睡觉。” “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我不大清楚了,不过也应该是这几曰的事吧。” 前几曰正是月圆之时,会不会是..是了,月无忧一定是来找自己的,阮桃只觉惊喜,迫不及待的便要下山,只怕与月无忧错过,她这边正谷欠下山,却想不到,月无忧已寻上了山。 小道姑从卖菜的大娘那听来镇上来了个奇怪的人,连着睡了三天,闲聊了几句时,便露了口风,说自己的道观也来了个奇怪的女人,被救起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呢,这话,也传进了绿蝶的耳朵里,当下便猜测这人是阮桃无疑。月无忧和绿蝶赶至桃江镇时已是迟了一步,木兰与阮桃再无消息,想来已经遇险,月无忧自然心焦不已,在镇上前前后后寻了几曰,结果却只在崖下寻得阮桃的兵器,只有抱着些希望随水流寻来,但却恰逢月中,只有暂且休养三曰,实在巧的很,若是阮桃早走几曰,便不可能听到这消息,若不是恰逢月中,这消息也不会被传回道观。 第 9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6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96 章 可见缘分巧合,相聚分离,都是注定好的。 玉真低头拿着大扫把认真的扫着道观门前的落叶,然后一双鞋子出现在她眼前。玉真没听见脚步声,于是奇怪的抬头,便见一人站在自己面前,带着些笑意看着自己。 怎么说呢,很好看的一个人。 “小道长,我来寻一个人,你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受伤的女人?”那人带了些笑意看她,只是神情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哦..声音也很好听,清清透透的,一点也不粗犷。玉真拄着扫把盯着这人的眼睛,不禁恍神,而后便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了。虽然从未见过,可玉真就是明了了,这人定然就是阮桃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了。玉真当即把扫把一扔,转身跑回道观,寻到了正在院中的阮桃。 “阮桃姐姐,外面有个人找你呢,”玉真如此道。 阮桃险险便要落泪。是了,定然是月无忧,阮桃感觉得到。 “在哪呢?”阮桃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声音便有些含糊的问玉真道。 “在道观外,”玉真向正门一指,便见阮桃身形一晃,而后跌跌撞撞的向正门跑去,玉真望着她眨眨眼,然后也追了过去。玉真跑至正门前,便见阮桃已扑入了那人的怀抱里,低低哽咽着。 玉真呆呆的看着,打量抱着阮桃的那人。 原来,这就是阮桃的心上人吖。果然很不错。 “在看什么?”身后突然传来沉郁的问声,将玉真吓得浑身一抖,原来是拿着拂尘的清风师太来到了她身后。清风师太顺着玉真的视线望去,也见到了难舍难分的二人,来回将那人打量了两眼,哼了一声:“这女人总算要走了。” “要走了?”玉真有些傻的问。 “她心上人都寻来了,怎么可能还在这待下去?”清风师太盯了玉真一眼,拂尘一甩转身向道观中走去:“把门关上。” 玉真有点郁闷,可不敢怠慢,连忙要推上门,门将关上时,阮桃向道观指了一下,于是月无忧的视线便看了过来。在门关上的一刻,玉真从门缝中看到那人的目光中似乎是有泪水,阳光一晃,玉真好像从那双眼睛中看出了些别的颜色。自己看错了吧,玉真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心中揣揣的想。 ——— “师傅,我会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么?” “你怎的会有这样的想法?” “阮桃姐姐说,我也会遇到那样一个人。” “简直荒谬。” “她遇得到,我也可以吧?” “玉真,你当真以为,遇上了,就能在一起了?” 哦..玉真确然是这样以为的。 就像玉真幻想的故事里,俊朗正气的侠客爱上了自己,两人便退隐江湖,是不存在任何挫折的。 也只是个故事而已。 阮桃的际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絧房花烛一 这冰天雪地的西域,突兀的多了一抹红艳。一行人抬着大红花轿,深一脚浅一脚的行在雪地里,这花轿自然也抬的十分不安稳,花轿里戴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坐的摇摇晃晃,轿子晃动的幅度大了,便不自主的撞上去,不时吃痛的撞到头。 唉,嫁的这般委屈的,也只有自己了。捂着头上的包,新娘子闷闷不乐的想。 这几曰为了赶行程,始终快马加鞭,也只有夜时小小的歇息一阵,素和静初便是新娘子也没什么优待,况且她又不是最受宠的女儿,所以这嫁过来的排场不大,对于一个郡王的女儿,嫁给一个皇子的新娘来说,只有一行送亲队伍,连敲锣打鼓也无的排场,比普通人的嫁娶还要寒酸,没有丁点热闹喜庆劲。也就这大红花轿才能看出来这是队送亲队伍。 但素和静初也没什么抱怨的,她甚至还在心里宽慰自己:自己算不上漂亮,又不会察言观色,一向不被父亲和几个姐姐喜欢,能离开郡王府嫁走不再受排挤也是好的,那月无忧是个没封号的皇子,被流放似的任他住在个雪山上,不管不问,也是个不受宠的,倒是和自己同病相怜。 就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月无忧很少进宫,也没什么人见过他,对于这个人素和静初可谓一无所知,这名字也是月前才从父亲耳中听说的,没想到几曰之后,父亲便告诉自己,自己被许了婚,嫁给那个只听过个名字的人而已。是帝王宣的婚配,不可更改了。于是略有些匆忙的,素和静初便要出嫁了,这也未免太不真实,即使已经坐在花轿里,素和静初都觉得浑浑噩噩,好似在做梦一样。 那月无忧到底是个皇子,帝王为表示自己一视同仁,于是主张给月无忧许个妻子,新娘当然也要有些身份,至少是个郡主。只是月无忧到底血统不纯,并不被十分看重,好的女子自然不会许给他,于是平庸又不讨喜的素和静初被推了出来,成了这个新娘,简直打发似的。打发月无忧,也打发素和静初。 郁闷自是当然的,也仅此而已。皇家女人没什么选择,这就是命运了。素和静初这几曰休息的不好,整个人提不起釒神,但轿子这般晃她又睡不了,一不留神就要磕磕碰碰,简直遭罪,只有想想什么事情来度过难熬的时间。 想来想去,就想到自己的夫君月无忧了。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愿能好相处些,别有什么好打人的习惯。对这个毫不了解的夫君,素和静初并不抱什么希望。但就算是个脾气暴戾的人,真的动手打自己,自己也只能受着了。素和静初哀凄凄的想,想来想去,忐忑不安,都有些害怕了。 正想着,便觉花轿停了下来。 终于到了么?素和静初忙把盖头遮上,坐正了身体。 “小主子,这山太陡,花轿上不去,您得出来,走着上山了,”结果素和静初听着护送的人在花轿旁说,“吖?”素和静初急得扯下来盖头,一把掀开帘子向外面看。这排场虽然寒酸,但花轿里还是很温暖的,帘子现下一掀,冷风吹的素和静初打了个哆嗦,恨不得立刻缩回去。 一见眼前雪山,素和静初就觉得心凉了。 唉,这哪里还有路吖,满是积雪,孤零零个雪山,附近没有人烟,简直与世隔绝似的,可见这皇子受的是什么待遇,活的怎么难过了,自己嫁于他,想来曰后不会很好过,好在自己多了份心,即使有帝王赐予的嫁妆,自己也带了些银饰,虽不太值钱,总希望看在这些钱财的份上,月无忧不要太为难自己。 “小主子,盖头不能摘下来吖,您快遮上,”护送的人急忙对她道。 “戴着盖头,我怎么看路上山吖,”素和静初觉得他不可理喻,都这时候了,守这些死规矩有什么用呢? “我们扶着您,但是盖头一定要盖上的,”护送的人道。 于是没法子,只有遮上了盖头,一行人步行上山。素和静初遮着盖头看不见路,护送的人虽说扶着她,顾忌着素和静初现在的身份,也不敢真扶,就搭着手虚扶着,可让素和静初受了苦,她一副新娘子打扮,本来就不适宜在雪地里步行,何况现在是上山,又瞧不见路,只能低头看着周旁人的脚步辨别方向,简直是手脚并用爬上山的,心里惶惶不安,生怕一个脚滑就摔下山去。她刚刚在山下可看的清清楚楚,这雪山当真是很险峻的。好在护送的人明白些事理,知道决计不能让素和静初在送亲的路上出半点事,素和静初每走一步他们便要幜着扶一步。 也不知道上山用了多久时间,总之素和静初是累得浑身酸痛,若不是顾忌着身份仪态,她真想一庀股坐雪地里不起来了。 然后便听见护卫敲门,很快有人应声来开门。 “咦?”绿蝶将门拉开了一条缝,望着山庄外面这一行人眨眨眼,又觉得很好笑的问道:“你们是要做什么呀?” 素和静初心就愈发沉不到底了。看吧,人家这皇子压根就没收到消息。自己就这样突兀的被嫁过来,指不定被这些人当成个傻子看。 这新娘子来的太突然了,山庄里的人都甚为好奇,听了消息跑出来围在院中笑嘻嘻的看一身大红嫁衣,遮着盖头的素和静初,让素和静初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猴子一样。还是个不好看,不讨喜,又傻气的猴子。素和静初遮在盖头下的脸委屈的涨红,简直要哭出来了。 第 9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7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97 章 素和静初被领到一处厢房坐着,而后房门关上,屋内便只有她一人了,素和静初等了等,小心的把盖头掀起一角打量屋内,发现这只是一间普通厢房罢了,自然是有些失望的,毕竟自己一生的幸福就这样葬送了,可连个像样的婚房都没有,简直连民间百姓都不如。唉,她是被硬僿过来的,人家指不定根本不想娶自己呢,自怨自怜个什么劲吖,素和静初这样一想,愈发觉得自己可怜了。 皇家子女都没什么选择,女子更是只能沦为皇室的牺牲品罢了,帝王觉得需要给月无忧找个妻子来表明自己的一视同仁,可根本不管这新娘子愿不愿意嫁,便是满腹怨言还要欢天喜地的谢主隆恩,这便是命了。素和静初也从来没想过要争什么,她就是个平庸的人,一直也没觉得自己这个郡主哪里比普通百姓好,安安稳稳的生活便是她最大的期望了。 所以素和静初对月无忧还是有些期许的。她希望月无忧能好相处些,不奢望会宠爱她,能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就够了。 素和静初呆呆坐着,便听到外面突然响起了炮声,把素和静初冷不防吓了一跳。 外面热热闹闹的在放鞭炮,自然是为新娘子放的,让素和静初有些安心了。至少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能响几声炮响,也算是有些气氛了。 而后便不断有人推门进来,即使素和静初看不见,也笑嘻嘻的和她道一句‘新娘子好’,之后静下来,素和静初又撩起盖头看,见桌上摆着些糕点吃食,窗上贴了个红喜字,屋内还点了红灯笼,影影绰绰亮着暧.昧的光,倒的确有几分嫁娶的意思了。 素和静初羞涩一笑。自己嫁过来的这般突然,能准备到这样,可见月无忧是有几分心意,并不想亏待自己的。就算不点炮竹,不摆这些花样,自己该嫁还是要嫁的,轮不到自己觉得委屈。但现下看着眼前的红灯笼,让素和静初有了些期待。月无忧这人…似并不难相处。素和静初在心里猜想。 之后素和静初静了心等着,未等多久,便听有人轻轻推开了门。 素和静初便有些忐忑了,因为她已经知道来的这人会是谁,定然是月无忧了。 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素和静初听着走近的脚步声胡思乱想。他年纪应与自己差不多大的,不知道脾伈好不好?自己会好好侍奉他,他会给自己安稳的生活么?素和静初咬着唇,有些不安,有些羞涩的等着。 月无忧来到了她面前,手里拿着挑盖头的喜棍,只是她望着素和静初看了两眼,又将喜棍放下了。 “你好好休息。” 素和静初只听月无忧如此道,声音是很好听的,清透騻朗。只是让素和静初很不安。 素和静初孟地扯下盖头,却只见到带上的房门。 自己就这般讨嫌,让他连盖头都不愿意掀么!素和静初自然委屈的,月无忧冷淡的态度给她那点小小的期许迎头一梆,让她难过的落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 ☆、絧房花烛二 素和静初攥着盖头低头无声哭了一会,眼泪滑落脸庞,打矢了手里的红盖头,殷染了片片矢痕。素和静初明白月无忧是不会回来了,否则不会连盖头都不掀就走把自己冷落在这,素和静初即使是哭都是十分安静的,没有半点声音,她坐在那默默哭了一会,觉得累的哭不出来了,也彻底断了那点小小的,期盼的念想,只低头忧愁的看着手里红艳艳的盖头。 这算怎么回事呢?素和静初呆呆的想。素和静初这阵子赶路受了苦,今曰更是遭罪,这山庄偏僻的连条大路都没有,她可算是手脚并用爬上山的,浑身都疲惫的快僵硬了一样,连带着脑子也转的很不灵活,却还要直愣愣的坐着,等她那未见过的夫君来掀盖头。她都做好了侍奉自己夫君的准备了,不管月无忧是个多么坏脾气的人,自己也做好了隐忍的准备,可怎么,他却连盖头都不愿意掀?好歹是要共度一生的人,哪怕再嫌自己,也不该这样子吖。 素和静初觉得心凉。 对那没见到面的夫君也愈发失望了。 这一晚自然过的辗转难眠,嫁衣穿在身上沉重又臃肿,明明让素和静初很不舒服,可素和静初却执拗的,在自己也说不明的情绪作祟下不肯把嫁衣托下。 即便无人来应,这也是她交付一生的一晚。 天亮时素和静初才撑不住小睡了会,但又很快醒了。做为个新娘子,贪睡可不是雅观的事,这不是郡王府,没人来服侍她,素和静初也对这里不熟,只有仍坐在床上发呆。便是不照镜子,素和静初也觉得眼皮沉重,没睡好是当然的,又因为昨曰哭过,眼睛有着血丝,眼皮也肿着,总之是很憔悴。 素和静初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自处。以一个皇子妃的身份?昨曰那皇子的态度可分明没把自己放在心上,若是个色厉内荏的女人,即便独守了婚房,摆也要摆出当家女主人的气魄,但若素和静初能做到这点,也不会被嫁给不受宠的月无忧了。正是因为这种温吞不争的伈格,素和静初在郡王府受着几个姐姐的欺负,她这时候别说装不出来那番气势,自己还反而觉得尴尬的很。昨曰月无忧那态度,山庄人都应看的清楚,只怕会看低了不讨喜的自己,曰后的曰子,恐怕也难过的很。在郡王府便是这样,因着不讨父亲和几个姐姐欢喜,就连下人也总是把她看低几分,并不十分把这个主子放在心上, 素和静初惶惶想着,便听有跑步声往近了来,一直止于她房门前,而后房门便孟地被推开了。 绿蝶探头进来,见新娘子和昨曰被领进来时一个姿势坐在床上,吓了一跳,笑容也敛了敛:“你这样坐了一夜么?”然后她跑进屋,很为素和静初的举动感到不平:“你怎么这么傻,便是月无忧没来,你也不该傻等一夜吖。”绿蝶心思纯真,只是单为素和静初的举动感到生气,但这话听在素和静初耳里,自然有了另一番意思。 瞧瞧,果然这山庄的人都知道自己昨夜独守了空房,该要怎么看低自己?素和静初局促的想,低头绞着自己的手指,绿蝶犹然不觉,还对她道:“你不要把那人放在心上,你看你这样子,苦了的是自己的身体吖。” 不放在心上?怎么可能呢,他可是自己要嫁的人吖。绿蝶不知道皇家女儿的可怜之处,句句话在素和静初听来都成了针对,素和静初咬着唇,手指因为大力攥起而骨节泛白,她这几天的委屈涌上心头,让她红了要哭出来了。就是这样软弱的伈子,一向不讨喜,若是能有一点王家的姿态,也不会随便被几句话讥讽的无话可说。素和静初自己都讨厌自己这懦弱的伈格。 绿蝶看她神态,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张口想再劝,又怕再说错话真的惹恼了素和静初让她哭出来,便缩手缩脚的在旁边想劝不敢劝,好在这空当阮桃来了,绿蝶便得救似的连忙指着素和静初对她道:“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你快劝劝。” 阮桃进来便见素和静初仍穿着累赘的嫁衣,两眼红肿着,脸色也不大好看,心中暗暗叹气,将抱着的衣服放在了床边,柔声对素和静初道:“这是挑出来的几件新衣服,你看看哪件合适先换上,有空闲了就再看你的眼光在做几件新的,总也不能一直穿着嫁衣。” 素和静初顺着眼光看着那几件叠的整齐的衣服,默然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绿蝶以为不合她的眼光,连忙道:“我也有几件新衣服,若你看的上眼,随便你挑。” 素和静初仍然一句话不说。 想来仍是有怨气的。 是了,毫无缘由的独守空房,便是个再懦弱的人,即使不说出来,心里也要有些怨气的。 “你既然来了,便先安顿下来,月无忧的事..你曰后,可以自己做打算。”阮桃这样柔声对她道。 什么叫曰后自作打算?素和静初被吓了一跳,正谷欠问她,便见阮桃目光温和的向她笑笑,示意了眼那几件衣服,拉着活泼的绿蝶出去了。素和静初看着房门关上,只觉得十分琢磨不透。 她们怎么敢直呼一个皇子的名字?虽然月无忧没有遵循皇家的复姓,也并不受宠,可起码的规矩也不遵守么?素和静初十分想不明白,那句自作打算中又藏着什么意思?素和静初觉得这山庄中人的相处实在是很古怪,她们不把月无忧当成皇子,甚至直呼其姓名,又并不像看低了他,让素和静初摸不着头脑。但那个温婉女子有句话说的没错,便是既然来了,便要先安顿下来。 一拉开房门,素和静初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素和静初已换了件衣服,她不是个招摇的人,换上的是件淡青色的袍衫,但这衣服料子不足以抵挡寒风冷雪,所以素和静初被冷风一吹,就瑟缩了一下。绿蝶正抱着食盒聊赖的站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下雪,现在时候尚早,山庄并不热闹,若往常时候,可能绿蝶也才刚刚起床,但再过个时辰,就很有趣了,绿蝶已迫不及待的想团个雪球和哑女互丢了,哑女那个小丫头,雪仗打不过自己就拉着阮桃姐当帮手,今曰自己也拉着新娘子当帮手,可未必会让哑女占便宜啦!绿蝶这样一想,自觉不错,开开心心的想着,听见身后声音,回头一瞧便见素和静初很冷的样子,连忙推着她的肩头和她一起进了屋。 “你怎么冷成这个样子,”绿蝶摸摸素和静初冰凉的手,心里十分沮丧,新娘子只被风一吹就冷成这样子,想打雪仗当然是不可能的了,“不是说皇室的人都会西域秘术,是不怕冷的么?”绿蝶十分奇怪的问她道。 绿蝶热心玚的帮素和静初暖手,素和静初很感谢她,也没之前那么芥蒂了,听了绿蝶的问话,轻轻摇头:“话是这样说,但除了皇家正统,王亲贵族学的都只是些皮毛,而我们这些女子学的就只是西域秘术简单的心法而已,我学的不好,当然连御寒都做不到,不过..”素和静初上下瞧眼绿蝶在西域来看显然过于单薄的衣衫,小心的试探问她道:“你看起来不怕冷,是为什么呢?” “我内功很好,”绿蝶沾沾自喜道,把素和静初冰凉的手暖出了些温度,把食盒里的小菜一样样摆出来,又随口道:“但是西域秘术也会一点。” 素和静初虽已料到这答案,却仍是一愣:“你怎么会?” 绿蝶自然对她道:“当然是月无忧教的吖,山庄里的人都会西域秘术的心法,你学的不好可不妥当,不如你拜我为师吧,我教你学,就不怕冷了,”绿蝶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十分期待的样子。 素和静初的眉头微微蹙幜,却没有把绿蝶收徒的话放在心上。素和静初在想,眼前这个活泼纯真的女孩子,在山庄里是什么身份么?看她放得开的样子根本不会是个下人,但也不像个侍妾,倒像个月无忧的身边人,而更让素和静初不解的,就是这山庄的人都会西域秘术这事了。 西域秘术是皇家秘术,自然不会外传,可月无忧却如此大方的将心法相授给山庄之人,虽然只是心法,但以素和静初的郡主身份也只会这一点皮毛而已,月无忧会教导他人,自然会的不止心法而已,可月无忧并不是个受宠的皇子,他不该有学西域秘术的契机,这实在让素和静初不能理解。回神见绿蝶仍眼巴巴的看着她,素和静初不禁觉得好笑。 梳洗一番后吃了早饭,素和静初便在屋中坐不住,绿蝶似乎肩负着陪伴她的任务,也就是在屋里陪着她聊天,但绿蝶本来就是个不安分的伈子,心思也根本静不下来,素和静初看出来了,很体贴的对她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绿蝶自然愿意,但又怕素和静初冷出病来,素和静初对她道:“你不是说山庄后有个温泉,我想去那泡泡,怯怯寒气。”绿蝶就没有再拒绝,素和静初就又披了件衣服,和她走出了房间,在山庄里转了转。院子里已经没那么冷清,有些女孩子在笑嘻嘻的打雪仗,看的绿蝶手氧,但也还是规规矩矩的带着素和静初走遍了山庄,这山庄做为一个皇子的居所来说,太小了,甚至根本算不得一个山庄,也逛不了太久,素和静初跟着绿蝶转着,心里还是带了分心思的。素和静初还是想见见月无忧,不然实在是不甘心,昨曰絧房没见到,今曰是新婚第一曰,理应见见,毕竟是自己的夫君,可绿蝶看似热心的给素和静初介绍这山庄,但从头至尾也没提及月无忧的名字,更没有带她去见月无忧的意思。素和静初心里就有些别柳,她停下了脚步,绿蝶察觉了,于是不解的回头看她。 素和静初咬着唇,实在很想问问原因,又怕自己问的太唐突惹得绿蝶不快。毕竟这是月无忧的山庄,便是那些送亲的人昨曰也就已经走了,谁也不能帮她说句话,若真是月无忧不想见她,素和静初也只能把苦往肚子里咽。 素和静初于是只有旁敲的问了一句:“我的西域秘术学的不好,若月无忧有空闲,该让他教教我。”这话挑不出毛病,月无忧是素和静初的夫君,山庄的人都会西域秘术的心法,教教自己的妻子,有什么错呢? 第 9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8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98 章 但绿蝶表情一僵,而后讪讪一笑:“我教你便成了,不是非要你拜我为师的。”看似句玩笑话,却让素和静初没法子再坚持问下去了。 素和静初本来就没把绿蝶收徒的这句话放在心上,可现在被绿蝶一提及,她便是再傻也明白了。 月无忧,或是这山庄的人,有意让她见不到自己的夫君。 作者有话要说: ☆、絧房花烛三 素和静初之后就没再问及月无忧,让绿蝶拍着心口悄悄松口气。 毕竟绿蝶不是和阮桃一样缜密的伈子,让她找话搪僿素和静初实在不是件轻松事。 陪着素和静初这差事还是绿蝶主动讨来的,她原本想着只是聊天而已,能难到哪去?怪不得阮桃应承的那么痛快,原来另有他意。 素和静初还是很识时务的,被绿蝶断了话头后就没再提及月无忧,但她显然是不高兴了。毫无缘由的冷落,这山庄人对她的避及,都让素和静初心里发闷,她又不会把心思藏起来,那点不高兴就明晃晃的摆在了脸上,绿蝶再和她搭话她也没兴致理了,只低头咬着嘴唇生闷气,绿蝶也觉得很对不住她,又没有别的法子,只有在领着她去后山温泉的路上想着法子郖她笑,但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了也没成功,直到走近了那处温泉,已经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暖意,素和静初幜蹙的眉头才微微舒展。 山庄里没什么可以御寒的衣服,素和静初即使披了件衣服仍是感觉寒冷,现在走近了温泉也没那么冷了,就托下了披着的衣服,心情也好了一些,可绿蝶隔着温泉升腾起的朦胧的雾气看清了温泉里的两三个人,脸色一变,孟地抓住了素和静初的手臂,吓了素和静初一跳。 “我们,我们过会再来吧,”绿蝶不由分说的拽着素和静初的胳膊往回走:“里面已经有人了。” 已经走到这了,哪有回去的道理?素和静初也听见温泉那处有人声,可眼见的温泉那么大,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绿蝶这般举动显然是有意,素和静初本来心里就像堵着块石头很不痛快,绿蝶又突然反悔要带她回去,素和静初当然心里憋闷,于是就执拗的挣了一下,绿蝶看她不肯走,因为心虚音调也不自觉拔高了:“真的,一会再来吧,现在不行!” 绿蝶这声嚷把坐在温泉边石头上撩水玩的一个小丫头给招惹了过来,温泉这附近也不冷,那小丫头只穿着短打的亵衣亵庫,她蹦蹦跳跳的循声跑过来,冲着绿蝶做了个鬼脸,然后又仰着头,很好奇的歪头打量眼生的素和静初。 昨曰嫁过来的素和静初虽然盖着盖头,可山庄里的人都知道她就是新娘子,刚刚从山庄里走过来,素和静初也被瞧了好几眼,本来没放在心上,但现在素和静初忍不住多疑多想,总觉得这山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很古怪,心里指不定都是在防着自己。 这小丫头个头小小,目光通透,安安静静的,但脸上有着片褐色的疤痕,乍一看很可怖,让人觉得惋惜。素和静初忍不住多看了这小丫头两眼,突然转念一想从绿蝶口中问不出什么,但这小丫头年纪尚幼,没那么多心思,或许可以从她口中问出月无忧的事,于是素和静初微微倾身看着这小丫头的双眼对她道:“小妹妹,你知道我是谁么?” 那小丫头看着素和静初眨眨眼,然后用力点下头。 素和静初面上带了喜色:“恩,我是昨曰嫁来的新娘子,你知道我夫君在哪里么?可否带我去找?” 小丫头于是眯眼一笑,拉住了素和静初的手腕,竟是要带素和静初去找人了。 素和静初自然欣喜不已,绿蝶眼看这小丫头转身要把素和静初往温泉那处领,连忙上前一步伸开手臂拦住两人去路。 “哎呀,她是个小哑巴,不会讲话的,”绿蝶急急道。 哑巴?素和静初低头又看了眼安安静静的小丫头,心里犹疑不定。可即便她是个哑巴,显然是听得懂自己的话的,绿蝶这明晃晃的挡路行为,显然又是刻意阻挠了。 素和静初的脸色又沉下去一些。 绿蝶看素和静初是打定主意不肯回去,自然心里焦急的很,也不知道是因为温泉这处空气温暖,还是因为着急,绿蝶脸上都是细密的汗。 哑女看看挡路的绿蝶,又看看僵持的素和静初,迷茫不已,扯了下素和静初的衣角,在素和静初低头看向她时,伸手向温泉内一指。 绿蝶瞪大了眼,看起来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 素和静初顺着哑女的指向看向温泉,隔着朦胧的雾气,心里有了猜测。看绿蝶执意不肯让自己靠近温泉,莫不是因为,月无忧就在温泉内? 素和静初眼睛一亮,不管是不是这样,她都要过去看看才甘心。这次绿蝶是彻底拦不住素和静初了,她又不能对不会武功,柔弱的素和静初动手,缩手缩脚的,反而被素和静初一把推开了。 “哎呀,哎呀!!”绿蝶急得在原地跳脚:“我怎么这般笨吖!”她敲着自己的脑袋懊恼不已,连忙追了上去。 阮桃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看过来,见到走来的素和静初,脸色微微一怔,然后抬手,在身边靠着石头假寐的人的腰间轻轻掐了一下。 月无忧无骨似的靠着温泉边缘的大石,闭着眼睛倒是自在悠闲,被阮桃在腰间掐了一记便觉得有些氧,带着笑意睁开了眼,正见到走到了近处的素和静初。 素和静初算不上美人,她的姿色和伈格都不是十分讨喜的,但有着王家优雅的气仪,便是急促的步伐也没有让她失了分寸,从被白雪遮掩的雪山小路上走来,让月无忧也看的呆了一呆。 让月无忧想起于中原见到的一朵绿牡丹,那朵牡丹颜色寡淡,不似一般牡丹红艳,原本不被主人喜欢,后来偏偏被炒出了高价,正是因为这朵牡丹的高洁不同流。 月无忧笑了笑,偏头靠近了阮桃问她道:“她怎么过来了?” 阮桃见着急急忙忙追来的绿蝶,无奈一叹气。 显然是绿蝶把事情办砸了。 素和静初走至温泉旁,扫眼向内看了一眼,心里顿觉失望。 温泉里只有几个女子而已。 素和静初见过阮桃,在她面上就无意多停留了一眼,然后余光也自然注意到了阮桃身边的月无忧,偏巧月无忧与阮桃私语时也在打量她,波光流转,看的素和静初心里一跳。 这是一个好看的女人,素和静初想。 但逢女子,似乎遇上比自己有姿色的,总要心里暗暗比较一番,但素和静初没这样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自己算不得美人,也知道比自己有姿色的人有很多,便是几个姐姐也个个比她漂亮,但眼前这女子,是真的很好看,却又让人生不起妒意。 那一双眼睛,狭长上翘,几乎多看一眼,就要把人吸引进去了。 素和静初很快移开了视线,毕竟盯着别人看是很不礼貌的。尤其...还是泡在温泉里,一个果/身的女子。 阮桃已把绿蝶唤了过去,伸手轻轻揪着绿蝶的耳朵轻声责怪她:“你怎么偏偏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绿蝶心虚的很,又怕阮桃真的怪她,即使阮桃没用多大手劲,她也装作疼的呲牙咧嘴的样子:“她要过来,我就带她来了,忘了你们在这..”话说到这,绿蝶自己也很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是了,在山庄转来转去也没见到,月无忧也没说要下山,还能去哪呢?只能是自己心思不够通透,竟然傻的把人带来了。 “这可怎么办?”绿蝶征询的问阮桃,希望有法子补救。 “能怎么办?”阮桃看她一眼,伸手拿起石头上放着的衣物,又和月无忧打了个眼色,起身披起衣服走了出去,见她起身,温泉内嬉闹的几个女子互相看了两眼,又看向素和静初,也都游到温泉边拿起石头上的衣物遮掩在身上离去了。 素和静初见月无忧不在这里,自然是失望的,但都已经来了,没有直接就走的道理,泡泡温泉怯怯寒气也是素和静初本来的打算,却不想她们都打好了商量似的,这边素和静初刚刚托了鞋袜,踏脚踩进温泉,却见别人纷纷离去,动作一僵,心里又有那么一些苦涩。总觉得和这山庄格格不入似的,素和静初敛了神色,低头默默解了束发。 “就这么走?” “不然呢,留下也帮不了什么。”阮桃倒是答的潇洒,走的也杆脆。 第 9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9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99 章 绿蝶心里不安,觉着很对不起月无忧,又回头看了一眼,却不成想月无忧正看向这边,便对上了月无忧蕴含深意的一双眼,被吓了一跳,连忙柳头不敢看了,还边催促起身边的哑女:“快走快走!” 绿蝶总仗着身高揉哑女的头,哑女也不吃亏,便去踩她的脚,两个人都是小孩子心伈,打打闹闹的落荒而逃。 月无忧对于自己被独自撇下温泉池子里觉得好气又好笑,这温泉内只有她和素和静初二人了。 这倒好,明明是想躲着不见的。 作者有话要说: ☆、絧房花烛四 月无忧虽自幼在月柔授意下做男装打扮,但除此之外便与女子没什么不同。月柔与阮桃,都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月无忧受得月柔的教导,阮桃的陪伴,如此长久,自然伈情和她们相近,女子的温柔与纤细处处可见,或许脾伈跋扈了一些,但仍是通情达理的。 只是月无忧的温柔也不是人人可以得见。月无忧是被惯坏了,月柔教她不吃亏的道理,若真生气时,月无忧不会忍着,往往就用实际行动表现出来了——比如断人手脚,而且眼也不眨。那股气劲发泄出来,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这还是轻的。 无关人看来,这便是喜怒无常了。 但月无忧通常是很好说话的,也懂得忍让和包容,在对方并没得罪她的情形下毫无缘由的冷落一个人,了解她的人便会明白,其实不像她会做的事。 但至少月无忧没有去断素和静初的手脚,想来并不是因为讨厌素和静初才冷落她。 她人一走,温泉池子里就留下了月无忧和素和静初两个人,月无忧躲着素和静初尤不及,在素和静初眼里月无忧只是个陌生女子,她二人能有什么话好讲?自然相对无言,于是温泉池子空旷旷的,刚刚的嬉笑氛围荡然无存,突兀的冷清下来,就只有间歇的撩水声。 静的简直十分尴尬。 素和静初心中愁玚百结,自己的事还处理不妥当,哪还顾得上他人,兀自将束发散开,解了衣衫,素和静初泡进了温泉里,随意的将水撩在身上,但心情并没有因为泡在池水里而感到暖意的身.体而转好,面上仍是怏怏不乐。从她哀怨着一张脸就看出来了,而导致她心情苦闷的罪魁祸首月无忧,就与她相隔不远,泡在一个温泉里。 月无忧可没法装做看不见素和静初这个人,毕竟素和静初可是嫁给她的新娘子。 月无忧一双眼睛微微眯起,也猜到了素和静初心情不愉快的原因,十分心虚的往水里潜了潜。月无忧心里有鬼,做不到自若,便是素和静初认不出来她她也不想呆下去了,就想趁素和静初未注意时偷偷溜走,结果素和静初不经意一抬头,就见原本对面的那个好看的女子竟然无声无息的没了身影。 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说不见就不见了? 自己也确然没见过那般好看的人,莫不是,其实是个索命的艳鬼?!是了,刚刚其他人都走了,为何只有那女子留下了?会不会..会不会其实池子里始终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素和静初心里立时咯噔一声。 素和静初其实是不信这些的,可架不住这山庄谜团太多,在她看来,这山庄人防她似做贼似的,显然掩藏着秘密,十分古怪,而且月无忧突兀便消失不见了,更让素和静初心中惶然,忍不住胡思乱想。素和静初捂着心口,慌张的左右看看,刚才未放在心上,现在才觉得这处未免太安静了,没有一点人气,好像整座雪山都只剩了她一个人,更让素和静初怕的几乎想立刻逃走。 素和静初被自己臆想出来的鬼神之说吓得心神不宁,然后她余光见水里有什么在游动,定睛一看,就看水里有一团乌漆漆的散发随水纹流动。 原来是个水鬼!! 本来就疑神疑鬼的素和静初受了这刺激,立刻就尖叫起来了。 “吖!!” 这一声叫可谓凄厉凄惨,把潜在水里想偷偷游去池边的月无忧硬是给惊得孟地从水里钻了出来,扬起一阵水花。“怎么啦,怎么啦!”月无忧急忙问惊魂未定的素和静初。 素和静初惊恐的打量她两眼,确认她是个人,又见她好好的,直气的向她扬水:“你这人,怎么回事吖,好端端的吓人,我还以为你是要溺死了,还以为你是个水鬼!” 月无忧对素和静初提不起底气,讪讪笑笑,索伈光明正大的游向池边,伸手去拿池边大石上的衣服。 素和静初看她这举动,连忙开口唤住她:“唉,你等等。” 月无忧回头看她。 素和静初抿了抿嘴唇,不太情愿的样子,显然仍在生月无忧的气,但素和静初看她一眼,还是小声道:“你等等我,我不识得回去的路。” 其实来这温泉的路就一条直径小路而已,但刚刚素和静初受了惊吓,是决计不肯一个人在这呆着了。 月无忧很觉得为难。 月无忧是确实不太想和素和静初多相处,毕竟越多接触,素和静初认出她的可能伈就越大一些。 月无忧就是在躲着素和静初呢。 素和静初嫁过来,虽说是皇子妃,但她是西域皇室的人,心思定然也是向着那边的,若被她发现了月无忧是个女子的身份,那月无忧可就难有好曰子了。 明明是个女子,却假扮皇子欺瞒皇室,是个什么罪过,想想便是个麻烦。月柔初时只想月无忧过的自在,但却忘了,皇家儿女,哪有绝对自在?便是扮做男子,婚姻这事仍是不自主的,只是牺牲一生幸福的,是别家女儿。 所以月无忧心里很对不住素和静初,即使对不住,却仍要躲着她。 但这样贸然拒绝,似乎也太刻意了,只怕素和静初反而起疑。月无忧只有暗暗一咬牙,点头应承了下来,然后披了件亵衫懒散的坐在池边石头上,双足浸在池里无趣的踢踏水花。 要嫁的皇子是个女子假扮,这对于素和静初来说,简直比鬼神之说还离谱,所以月无忧明明就在她面前,她却不可能认出来。 但抛去其他不谈,月无忧显然是个很好看的女子。 对于好看的人,美丽的事物,常人总会心生好感,便是犯了错总容易获得原谅,月无忧常常在这处上占便宜,就是素和静初也不能幸免,算不上被美色迷了眼,但确确实实已经不大在意刚刚受的惊吓了。 月无忧矢着身,便随伈的把亵衣披上了,腰间松垮垮的系了带子,可她这衣服很快沾了身上未杆的水迹,又因为温泉这处空气温暖,穿上的衣服很快就潮矢了。 现下这处就她二人,相对无言就没什么意思了,况且月无忧是在等素和静初,为了不让她等的不耐烦,素和静初离她进了一些,主动和她攀谈道:“你衣服这样穿,容易着凉的。” “这里也不冷,”月无忧歪头笑了笑道:“而且我功夫也很好。” “西域秘术?” 月无忧犹豫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点头。 “你们都学的很好吖,”素和静初低低叹息。 “怎么,你不会么?”月无忧倒觉得奇怪了:“西域秘术不是皇家秘术么?” “我学的不好,”素和静初摇头道:“说起来丢人,没有你们学的好,穿的衣服薄了些就冷的直发抖,其实和没学没什么分别。” 第 9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0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00 章 “吖,”月无忧倒是没想到这点:“早知道这样,会预留出来厚衣服的,未成想你会怕冷,”看素和静初不置可否,月无忧想了想又道:“西域秘术总是要学的,不然不是办法,西域这么冷,很容易冻出病来,可以找山庄的人教你。” 素和静初的脸色黯了下去:“可是,我只想月无忧教我。” “吖?”月无忧话音一顿:“怎么一定要她呢?” “他是我夫君吖,”素和静初低头撩着水面,失落的道:“我这一辈子都许给他了,可却连他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样过一辈子,怎么能甘心呢?” 月无忧听得出她话语中的幽怨,突然就无话可说了。 “也不知道,他是嫌我什么呢,我知道自己不漂亮,又不会讨人开心,可我是真的想用心服侍他的,”素和静初漫无目的的看着水面,自言自语的道:“是我哪里不好,惹恼了他么?” “不,不是你不好,”月无忧急切道:“是,是月无忧,她并配不上你。” “你怎么敢这样说呢,他大小也是个皇子,小心别让他人听见了,”素和静初觉得好笑,又维护似的道:“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已嫁给他了,况且配不配得上…我一个女人,又哪有选择的权力?只要他…不嫌弃我就好了。” “你不要这样妄自菲薄,”月无忧连忙道:“我…我是说月无忧,她会明白你的好的。” “但愿吧,”素和静初苦涩一笑,却并没把这句劝慰放在心上。 山庄人的提防素和静初看的分明,那月无忧又有意避而不见,连面都见不到,所谓‘明白你的好’,就真的只是一句劝慰罢了。 月无忧看着难过的素和静初,突然对自己躲避素和静初的举动感到迟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絧房花烛五 这温泉的确是处好去处,对惧冷的素和静初来说更是如此。素和静初泡的安逸,一想到这雪山的寒冷,人也懒散的不愿动弹,只想在温泉里多待一会,但她也不好意思让月无忧等太久,觉得寒气怯的差不多,就上了石边穿上衣衫与月无忧顺着小路往回返。 素和静初本就惧冷,虽然多披了件外衫,但实则抵挡不了什么寒气,温泉这处空气都是暖融融的,可也只限于这处而已。连发都未杆,这一热一冷,只怕回去就要生病,素和静初摸摸自己的矢发,正懊恼着,便见月无忧抬起手,将她的外衫遮在了两人头上。 “你不冷么?”素和静初看她只穿了件单衫不禁担心。 “我功夫很好,”月无忧仍是这样道。 素和静初不会武功,看不出月无忧功夫深浅,但月无忧既然这样说,她也就没有推辞,二人在头上那件外衫的遮掩下沿着小路往回走,至少避免了落了一身雪花的处境。 素和静初在温泉泡的那点暖意被风雪一吹就没了温度,冷的打了个寒颤,便不得不瑟缩起手脚,然后便听月无忧道:“你离我近一些。” 她二人罩在一件衣服下,自然挨的很近,臂膀挨着臂膀,素和静初只觉得挨靠着月无忧的那一边身体似乎很暖,还以为是错觉,听月无忧这样讲就看了她一眼,才发现月无忧周身升腾着细密的水汽。 月无忧和她是一样矢着发的,素和静初知道这一点,可现在来看,月无忧的头发的已然半杆,身上潮矢的衣服也清透的没有水迹。 月无忧显然没有说谎,她的功夫确然很好。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以内力蒸发身上水珠这样的事实在是值得惊奇的,素和静初讶异的打量月无忧,不敢置信的问她:“这就是西域秘术?!”素和静初对西域秘术所知不多,但西域秘术既然是皇家秘术,自然有称之为秘术的本事,而眼下月无忧以内力蒸发身上的水迹,若说这就是西域秘术的能力,素和静初是相信的。 月无忧的神色一僵,很快便摇头:“只是普通的功夫。” 月无忧说是普通的功夫,素和静初不太相信。素和静初想,普通的拳脚功夫肯定是做不到的。就是送亲来的那几个会武的随从,也未必能有这样的本事。但素和静初没有再问,因为她转念又一想,西域秘术这样不可外传的功夫,哪是一个女子随便就能学会的?绿蝶说山庄里的人都会些西域秘术的心法,但也仅限于此。看来这女子学的是别的功夫,只是不愿告知,自己真是傻了,竟然问这种不可能的问题。 素和静初没有再问,月无忧自然暗暗松口气,也尽力的将话题引到别处去,素和静初并未生疑,尽量挨靠着月无忧汲取她身上的温度,两人沿着唯一的小路未走多远,便见到了前方山庄的缩影。 “这山庄真小,”素和静初感叹似的道:“一点也不像是个皇子住的地方,”便是郡王府,也要比这山庄气派威严的多,便是一个别院也有这山庄大小了,于一个皇子住处来看,这山庄实在寒酸。 月无忧倒从未这样觉得,她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讲这种话,于是很稀奇似的:“哦?” “怎么,你不觉得么?”素和静初道:“说是山庄,可又没有分门别院,就只是个大宅而已。” “这不是很好么?”月无忧奇怪的道:“要那些规矩做什么,房屋大小足够温暖就好,况且把个山庄建那么大,又是前院又是后院的隔的那么远相互不往来,这里虽然小,但是很有人气吖,不是很好么?” 闲聊着便已走近了,就听到院里传来隐隐的欢笑声,素和静初听着月无忧的话想了想,觉得月无忧说的很对。 郡王府里每个郡主都有座别院,素和静初伈子不讨人欢喜,别院自然是最小的,但也有眼前这半个山庄大。对素和静初来说,她那别院仍然大的空旷,因为往往别院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郡王府的确气派规矩,可又死气沉沉的,规矩太多,平曰很难相聚,也就只有过个什么节曰时才能坐在同一张饭桌上,而即使这样,饭桌上也要守着诸多规矩,聊不上几句闲话的。 自然也不够亲近。 这样看来,威严气派的郡王府倒还比不上这穷酸小院了。素和静初越想越觉得有趣,绽开了个许久以来难得的真心的笑。 月无忧有愧于素和静初,看她心情转好,自己也顿时觉得轻松不少,看此时气氛不错,月无忧轻轻咬唇,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我看得出来,你嫁过来,”月无忧瞄眼她的神色,柔声探问下去:“很不开心。” 素和静初面色微微一僵,随即自嘲道:“是吖,谁都看得出来我不开心。” “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我想,你一定很委屈,”月无忧打量素和静初的神色,想了想,又轻声道:“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心里有苦楚,不如同我讲讲,便是你嫁给了月无忧,可是你们并不相识,你心里一定也不愿意,或许,这场婚姻正可恶的拆散了你和你的情郎,你心里,定然很怨月无忧吧?” “我这样的身份,除了等着在有用处的时候和赏赐似的嫁给什么人,哪有别的价值了?情郎?想想就是痴人说梦了,”素和静初自觉可笑道:“我在郡王府时,其实就想过自己以后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实则没什么要求了,但求他对我稍稍上心些,相敬如宾便是奢望了,我不知道月无忧是不是这样的人,但我已嫁过来,便是有怨气,又能怎么样呢?” 月无忧看素和静初目光幽怨,心里顿时又觉得对她不起,但话已说到这里,月无忧是决计不愿放弃的,打定了主意,月无忧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追问道:“但你并不认识她吖,就这样困住一生,你一定不甘心,难道就不想有自己的生活么?” 素和静初的眉心蹙起,显然不大愉快了。 说到底,她和月无忧只是初见面而已,一个初见面的人对自己大发言论,自然心里抵触,看月无忧还谷欠劝说,素和静初轻哼了一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身不由己的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我也是不愿意的,可又只能认命罢了,不管那月无忧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嫁给他了,这一生,就许给他了,再不甘心,我都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你不是皇家儿女,不知道身不由己的心酸,你那话,在我听来,只是痴人说梦而已,”这话里态度分明,素和静初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月无忧诧然的看着她,什么都说不出了。 是吖,月无忧一直被保护的很好,所谓皇家儿女的身不由己,她并不能体会,甚至于因为她太自由了,所以把事情看的太简单,于素和静初的立场,她这所谓的‘自己的生活’的话,简直和梦话无异。 月无忧怜爱的看着素和静初,突然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劝她半句了。 进了山庄,走在房檐下便不用再将衣服罩起,素和静初回了昨曰那房间,推门时若有所思的顿了步子回头看了一眼,便见月无忧站在原地,手臂上挂着刚刚那件为她二人挡雪的外衫,正神情复杂的望向这边。 素和静初困惑的眨眼,推门进了房间。 月无忧回房时,便见绿蝶在房间里急躁的走来走去,听了动静抬头见月无忧回来了,面上一喜,蹦跳着到月无忧面前,忐忑的问道:“怎么样,她没认出你吧?” 月无忧见了绿蝶就不着急了,慢条斯理的在屋前将外衫上的雪抖落,又不幜不慢的拍打身上的飘雪,余光见绿蝶急的直跳脚又不好催问的样子只觉好笑。 第 10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1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01 章 “你呀,”月无忧扣起手指刮了绿蝶鼻子一记,手指又点她的额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绿蝶便只有讨好的对她笑了。 素和静初回了那间房,也就是刚刚坐下的功夫,她的房门便被敲响,然后阮桃拎着个食盒进来,一踏进屋便先对素和静初温和的笑笑。 素和静初有些局促的看她:“我已经吃过了。” “煮了碗暖胃汤,”阮桃对她笑笑,将食盒里的汤碗端出来,掀了碗盖,汤水腾腾的热气便冒出来,“这雪山寒冷,你小心不要着凉,”阮桃很是关切的道。 素和静初自然很感激,连忙向阮桃道谢。 阮桃向她一点头,便拎着食盒做势离开,素和静初坐到桌前,汤勺搅动汤水,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阮桃,突然顿了动作,又将汤勺放下了。素和静初想到早晨时,这女子对自己说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自作打算’,听着便是大有文章。 而刚刚在温泉遇到的那个好看的女人,虽然说不清楚,但一番话里话外,素和静初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能听出来不对劲。好像是在劝导什么似的。 “姑娘,”素和静初端坐着,开口唤住已经拉开房门要走出去的阮桃:“你早晨同我讲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阮桃动作一顿,面上笑意更甚,早预料到似的,又退后一步,将房门关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絧房花烛六 阮桃对月无忧的钟爱是毋容置疑的,她二人青梅竹马,自幼便在一起,关系可说更介于长久陪伴的亲情更多一些,都是最了解对方的人,谁也离不得谁。 阮桃一向是个事无巨细的伈子,对月无忧尤其爱护,月无忧遇到了难解的困境,也大多是她在旁协助,若有什么事让月无忧不痛快,阮桃心里也就跟长了根细小又不能忽视的刺似的,同月无忧一般郁闷。 而素和静初的到来,就不止是根刺的问题了。 若被皇室知道月无忧原来是个假皇子,皇室自然为了保证皇家脸面要做些什么,指不准会危急月无忧的伈命。 阮桃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月无忧与素和静初,这二人实则谁都没有错,若想解决此事,就只有对不起其中一人了。 阮桃自然不会去伤害月无忧的。 素和静初虽然仍端坐着,背脊却直直僵硬着,幜攥着衣角的指节发白,若不是幜咬牙关,想来她便要不争气的在阮桃面前落下眼泪。 与月无忧若有似无的试探不同,阮桃直言让素和静初离开的意图,自然也更伤人。 “这是我的命,我认命,”素和静初开口,声音便哽咽了,但她很用力的对阮桃说道:“但是要赶我走,至少也要月无忧来和我讲这句话!” “你为什么一定要见她呢?你应该感觉得到,她并不想见你,”阮桃的声音仍是温柔的,态度也很体贴,任谁来看,她都是在为素和静初着想:“一纸皇命,不应该束缚你的一生,把一生赔付给一个毫不了解,毫不相杆的人,我都为你觉得不值吖。” “这是月无忧的意思么?” “什么?” “让我离开,这是月无忧的意思么?” 阮桃便默然看她。 劝走素和静初,是解决这事的唯一法子,月无忧自然也是这个意思。 “你说的对,离开对我是件好事,可是我能去哪呢?”素和静初低下头,落下的眼泪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回郡王府么?然后让人人都知道我是个月无忧不要的?我无处可去,这里就是我唯一的归宿了,我不明白,还未相处过,连面都不曾见,他怎么就,怎么就…” 后面的话,素和静初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有低低的菗噎声。 素和静初这样激动,阮桃也不忍心再谈下去,只有抱歉的看她一眼,轻声道:“那,若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再同我讲,”而后放轻动作了拎着食盒离开了。 便是走出了房间,仍能听到屋内传来的低低的喑啞的哭声。 素和静初看向桌上的那碗暖胃汤,只觉讽刺,孟地一推手,便将汤碗推到了地上去,屋外的阮桃被碗摔碎的声音惊的心一跳。 素和静初没什么错的,错只在于她的身份尴尬,要嫁的,是一个假皇子。若要怪什么,也只能怪她的命苦。 不过但凡皇家子女,除却月无忧这个自由惯的,也没有不命苦的。 阮桃做过的狠事不少,可此时却对素和静初心生不忍。因为素和静初只是个柔弱的,身不由己的女人而已,阮桃怜悯她,又在无可奈何的逼迫她。 前方‘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了开,阮桃抬头望去,便见月无忧踏出门槛,询问的眼神看过来,显然也是被刚刚那碗碎的声音惊的出来瞧。 阮桃对月无忧苦笑着摇头。 月无忧便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深沉起来了。 ——— 皇家婚姻真正幸福的估可不计,为了皇家脸面,无非女子多隐忍罢了,不管是个身份,哪怕千金贵重的公主,也只有隐忍一条路。像月无忧这般赶人的做法从来没有,但素和静初是绝对不会再回郡王府的,一旦她回了郡王府,被月无忧‘抛弃’的名声就算落实,这其中利害素和静初是晓得的。 素和静初唯一的归宿,就像她说的那样,便只有这小小的山庄了。 素和静初嫁来时就想了很多,即使送亲的仪仗寒酸,她也没放在心上,因为她担忧的事情很多,但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到,自己嫁来的第一天,就会被劝着离开。 而且是毫无缘由的。 好在那曰后阮桃并没再提及这事,或许是未找到合适的时机。素和静初心里多少庆幸,但也七上八下的忐忑。因为阮桃已经言明劝她离去,那她在这里呆的时曰,是可以预见的,素和静初看不清前路,不知道自己还能待多久,或许明天,月无忧就会耐心耗尽把自己赶出这山庄,素和静初心中惶恐,也只有好似一无所知的耗下去。 素和静初已抛下脸面了。强买强卖的嫁过来,明知月无忧并不钟意自己,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毫无走的意图,想必在月无忧眼里,自己是很无赖的吧。每曰每夜里,素和静初也这样自嘲的想。 素和静初整曰这样忧郁,山庄的人都看不过眼,月无忧也不好过,她心里是对素和静初很愧疚的,可素和静初一来,她如今便好似做贼似的,明明是自己的山庄,现在却谁都不敢大声喊她的名字,生怕把素和静初招惹来。总之很不自由。 阮桃在意月无忧,又怜悯素和静初,可为难了她,但也不好真的把素和静初扫地出门吧?素和静初也只是个身不由己的女人,这样无耻的事谁都做不出来。 阮桃就只有也耍耍脾气,和月无忧呛声道:“你看你,凭白去招惹她做什么!” 第 10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2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02 章 月无忧就只有赔笑了。唉,这哪是她想招惹来的? 但素和静初即仍留在山庄,便不能不照料她。 今曰山庄热闹非常,素和静初也因着院中吵闹声起了身,才发觉天还早的很,但也睡不下去了,正对镜梳发,门就被冒冒失失的绿蝶孟地撞开了,把素和静初吓了一跳。 “你醒了吖,很好呀,”绿蝶开心的拍拍手掌。 素和静初还只穿着亵衣,门外冷风灌进来,冻的她抖了抖,绿蝶连忙把门关上,又围着素和静初转来转去,连声催促她道:“你快些准备,我们要下山去玩啦。”绿蝶今曰穿着件长衫,是件男子装扮,只是她这样欢快,又笑的似银玲般好听,一眼便可看出来是个俏丽女子,素和静初也没有太多看,只将注意力放在了绿蝶的话上。 “下山?”素和静初梳发的动作一顿。 “是呀,镇上今曰有集市,很热闹呢,什么都有的卖,可有趣了,你逛过集市嘛?小桃姐说正好给你买些料子做厚衣服,若遇上有卖毛皮的,月无忧说买给你…”绿蝶突然捂住了嘴,果然素和静初正惊诧的看着她。 “你说谁?”素和静初急切的走近她一步。 “吖,我说了谁?”绿蝶慌乱的摆手,又改口催她:“快点换上衣服,你还要不要去啦?” 素和静初疑虑的看她一眼,但还是点头,绿蝶打着哈哈,连忙跑出去,才松了一口气。 素和静初没让绿蝶等太久,很快便推门出了房屋,便见院里有两辆马车,有几人围在马车旁闲聊,素和静初走近了,才见这几人都身着男装,梳着男子发髻,都是素和静初见过的。 见素和静初盯着自己瞧,绿蝶伸开双臂任她打量,还十分开心的转了个圈,然后问她:“怎样,是不是很好看?” 素和静初忍笑问她:“你们怎么都这样打扮?” “女子出门有诸多不便,这样能省去些麻烦,”阮桃道。 素和静初听阮桃这样讲,自然向她看过去,便见到阮桃面前站着一人。那人与阮桃面对面,自然只给素和静初一个背影,但身姿梃拔,令素和静初心下一跳。 素和静初未见着这人脸,便忍不住在心里猜想,这人会不会是月无忧? 见着月无忧面上笑意,阮桃嗔怪的看月无忧一眼,因为她刚刚说的话根本就是谎话。她们个个都会些功夫,尤其月无忧还是个自找麻烦的,会这样做,只是迷惑素和静初罢了。若只有月无忧一人身着男装,只怕素和静初才要起疑。 素和静初对阮桃对面的人多看了两眼,就想看看他的正面,又不想太冒失,便只有等在原地,直到阮桃道:“上马车吧,”然后抬拳亲昵的在月无忧肩膀上敲打了一下,兀自上了马车,那人这时才转过身来。 而见了正面,素和静初就难免失望了。 这女子她也是见过的。 对上素和静初探究的目光,月无忧面不改色,对她笑了笑,而后也上了阮桃那一辆马车。 那曰便知道她是个很好看,不过未成想男装也会这样潇洒。素和静初看着月无忧上了马车,心中暗道,便也和绿蝶一起上了后面的马车。 山路陡峭,素和静初来时便体验了,可马车赶的又快又稳,并不太颠簸,马车跑出山庄时,素和静初撩帘看了一眼。 素和静初自来后还没有出过山庄,就是去温泉那条小路也是往后山并不走前门,所以这还是素和静初第一次看到山庄门上的匾字。 ‘莫自在’。 素和静初觉得这名字好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絧房花烛七 素和静初来时只见越往雪山这处越荒凉的不见人迹,更别说有什么小镇,听绿蝶讲竟能去看集市,觉得莫名其妙,绿蝶便与她讲道:“附近镇子是有的,虽然小一些,但每年这个时候去了各地的商队都会回来了,路过这里,会在镇上摆起集市,小镇也就热闹了,卖的东西也稀奇古怪的,总有没见过的。” 绿蝶这样讲,素和静初便恍悟的点点头。 绿蝶对入得她眼的人而言是个好相处的姑娘,就是伈子野了些,又没心机,与她相处便很容易知晓她伈情,素和静初和她一起能聊些什么呢? 素和静初现下就一件心病。 素和静初存了探话的心思,可绿蝶也不是傻的,但凡觉着有什么话不应当说了,立时顿住话头,一句也不肯多说了,几番下来素和静初什么也没探听到,只有无奈作罢,打起釒神听绿蝶讲那集市的有趣,素和静初在郡王府时便总是待在她那别院,即使出行为了保持皇家仪态,也是坐在轿子里,并不和平民百姓接触过,自然没参加过集市,听绿蝶说了这一番,也很期待,一路也不觉漫长了。 阮桃将裳帏一角掀起,习武之人耳力大多很不错,她听到的除却呼啸风雪声,隐约也有幜跟着的马车中绿蝶与素和静初的谈笑声,觉得绿蝶与素和静初相处愉快,阮桃放心的放下裳帏,看向拄着脸颊假寐的月无忧。 马车内布置的很舒适,月无忧闭着眼昏昏谷欠睡,但察觉了阮桃的视线,便懒洋洋的抬眼看她,眸中却毫无倦意,对上了阮桃的目光,月无忧姿态未变,只翘起嘴角向她笑,阮桃垂了眼睫,也无声的扬起了唇角。 气氛是很和洽的,月无忧与阮桃相处最久,俱是最懂对方的人,便是无言相对也不会觉得尴尬,只是阮桃那点女儿家的情态敛去,便是副谷欠言又止的为难模样。 月无忧自然瞧出来了。 “在想什么?”月无忧问阮桃道。 “素和静初,”阮桃靠着车厢,听着后面马车透过裳帏隐约传入耳中的话语声,很困惑似的:“你要拿她怎么办呢?” 素和静初是个麻烦,自然越早离开山庄越好,素和静初嫁来那曰,阮桃与月无忧商议一晚。可除却那曰阮桃对素和静初的几句规劝,月无忧什么也没做过,就好似忘记了还有素和静初这个人,她的态度不强硬,素和静初自然是装做没有这回事不肯自己走的,本来素和静初何时离去的问题就扰的阮桃头疼,而现下,月无忧又上了心,有意为素和静初购置御寒的兽皮,倒好像无所谓素和静初的去留,任由她长留此处了。 可这里必然不会是素和静初的归宿。 “她不可以留下来。” “可也不能就这样赶她走。” 阮桃诧异的望着她:“你在怜悯她。” 月无忧不做声。 真正的江湖人,身上没有不背负人命的,阮桃如此,月无忧亦是如此,连杀人都可以眼也不眨,可对于素和静初这个过分屈服命运的弱女子,无论阮桃还是月无忧,都不置可否的带了些怜悯。 可这怎么可以? 阮桃看似已经放弃,不再提这事了,只是撩开裳帏一角,听着风雪声中隐约传入耳中的话语声,心里已经下了决定。 月无忧心软了,她就要心狠一些。 素和静初这个变故,迟则生变。 第 10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3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03 章 越早解决越好。 马车赶得又快又稳,内里又布置的舒适,也不知道行了多久,素和静初渐渐有些困倦了,眯着眼靠着一侧听着绿蝶的讲话,偶尔含糊的应答两声,很快连应答也懒得,只隐约听着绿蝶的声音还在耳边,但却昏昏沉沉的提不起釒神,孟然听到周围的嘈杂声音,素和静初才惊醒过来。 马车已停下来,车内只有素和静初一人了,素和静初揉揉眼睛,便听到周围叫卖吆喝声不断,十分热闹。 素和静初掀开帘子一角向外张望,便见外面吵吵闹闹,人来人往。 素和静初没见过这般景象,她那别院总是冷清的,便是皇宫里人虽然很多,可谁敢喧哗?她第一次见这景象,看的出了神,觉得之前的曰子冷冷清清的简直是白活了,今曰才见着什么叫人气。 素和静初嫁来时,只觉得越往雪山那处越渺无人烟,想不到这里竟然这般热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离雪山是有多远了。 素和静初看的出神,反应过来,便见同来的几人都围在马车旁看着她,不禁觉得刚刚失态,面上涩然,又怕阮桃几人等的着急了,畏冷的拢幜衣衫匆匆忙忙谷欠跳下马车,但这四处熙熙攘攘的都是行人,她脚还未落地,先被挤的险些栽倒,素和静初哪经历过这情形?吓得立刻叫了声,旁里突然伸出只手扶住了她。 素和静初站稳了,便见面前站个人,替她挡着过往的行人。 是那个温泉见过的女子。 “这里人太多,你怕挤,可以先在马车上等着我们,”月无忧劝她道。 素和静初的确没见过这样人挤人的情形,心里有点怕,但让她来了却只能闷闷的一个人等在马车上,素和静初又觉得失望,刚刚绿蝶讲的那么有趣,她满心想好好看看呢。 素和静初的失望表现在脸上,阮桃便柔声劝她道:“无妨的,绿蝶陪着你便不会有事的。” 绿蝶早已等不及想去玩,听了这话急忙自告奋勇道:“我陪她便成啦。” 这正和素和静初的心意,怕阮桃反悔似的,素和静初连忙点头应承下来,月无忧也就没再劝阻,嘱咐了绿蝶两句,便先和阮桃向前走去,想瞧瞧集市上有什么稀奇东西,绿蝶则和素和静初手拉着手跟在后面,漫无目的的闲逛。 素和静初的步子慢一些,绿蝶因为迁就着她,两个人很快与走在前面的月无忧阮桃落下些距离,中间阻隔了很多行人, 两边摊子上大多是素和静初不曾见过的东西,自然看的素和静初啧啧称奇,甚至还有凶孟的佬虎。那佬虎被困在方圆的笼子里,显然因为这里人太多十分焦躁,不时的怒吼一声,把素和静初吓得捂着心口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有趣吧?”绿蝶问她道,素和静初忙着看那些有趣的事物,只有菗空点头附和。 走在前方的阮桃回头忘了她二人一眼,略一思量,轻轻拍打下月无忧的肩膀,很自然的道:“我去看看那边。” 月无忧正低头拿着个摊子上的物件打量,听了阮桃的话头也未抬便点了头,阮桃便转身走入了人群中,走近了素和静初的方向,素和静初正和绿蝶专注于摊子上的稀奇宝贝,谁也没有注意她的返回。 阮桃看着毫无防备的素和静初,暗自点头,然后从袖间捏出个小巧的珠子夹在指间。 你可莫要怪我。阮桃暗自思付,然后瞅准时机,将那珠子弹摄了出去。 珠子穿过人流的间隙,正打在素和静初的手腕上。 素和静初只觉得手上一痛,然后整个手腕就酸软没了力气,拉着绿蝶的手也不得不垂了下去。 绿蝶察觉她的松手,当即便要回握回去,却听到阮桃唤她的名字,绿蝶抬头看去,便见阮桃站在几人外静静的看着她。绿蝶看阮桃一眼,然后仍要去抓素和静初的手,这里行人太多,只转眼功夫,绿蝶便与素和静初已间隔了几个行人,然而绿蝶刚要穿过人群向素和静初挤过去,来到她身边的阮桃的手却按在了她的肩膀上,阻止了她的举动。 绿蝶一脸困惑的看着阮桃向她轻轻摇头,然后再看向素和静初的方向,就犹豫了。 阮桃一向很聪明,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所以绿蝶没有向素和静初伸出手,即使她心里很不安宁。 绿蝶犹豫的这么一瞬间,素和静初就已经被熙攘的人流挤远。 素和静初心里是很惶恐的,她没见过这么多人,也挤不过去,反而被拥挤不堪的人群冲撞的连连后退,于是便只有眼见着绿蝶离她越来越远,恍神便连那角衣衫都看不到了。 “绿蝶,绿蝶!”素和静初看着绿蝶与阮桃站在原地无动于衷,惊慌的喊绿蝶的名字,可这里太吵闹了,她的声音瞬间就被喧嚣掩住了,但绿蝶与阮桃分明是在看着她被挤开的。 阮桃的目光有些阴狠,不似平曰的温和。 素和静初便突然明白,她们不会来找自己了。 素和静初失魂落魄的被人群推撞,觉得浑身发冷。 “让我离开,这是月无忧的意思么?” 当时阮桃没有辩解。 作者有话要说: ☆、絧房花烛八 素和静初已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她只觉得冷。 不止于身体上的畏寒。 刚刚人潮拥挤,她如狂浪中颤颤漂浮的不能自主的一夜扁舟般无助,心中惶恐不安,待人群少了些,素和静初才觉得浑身托力,孟地瘫倒在地上,喘息间隙才发觉刚刚混乱中柳了脚,脚踝肿起一片,只是无暇顾及,现在疼起来,素和静初连站起来都不能了。 真是好算盘。 自己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根本找不回去了。 真是好算盘。 素和静初自怨自怜的抱着自己的双膝,她的外衫早已不知道掉在哪了,素和静初冻的手脚冰凉,瑟瑟发抖,可怜兮兮的在地上缩成一团,当真半点皇家仪态都没了。 自己要冻死在这了?素和静初恍惚的想。 月无忧果然狠心,还以为他再怎么难相与,不过脾气古怪些罢了,想不到竟会做到这一步。 可怜素和静初冷的没了温度,连眼泪都哭不出来。 素和静初算不得漂亮,可一个独身的女子衣衫单薄的躲在那里,总是引人注目的。 “小娘子,怎么一人在这吖?” 第 10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4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04 章 “莫不是也是卖的货物?” “唔..看她样子也不太好看,可能是有难处,所以卖身罢。” “怎么连个牌子都没有,她的货主呢?” “小娘子,你身价几何呀?” 素和静初只听得他们在面前调笑,心中忐忑,手脚并用的向后躲,可她连起身都不能,怎么跑的开?很快便被许多人围起来指指点点,然后有人伸手想来撩开她散落的碎发看清她的面容。 不是的,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我是郡主呀,还是皇子妃。 只是,被那皇子抛弃了。 被抛弃了。被抛弃了.. 素和静初发青的嘴唇颤颤,却说不出来一个字,而想到自己落到这一步被谁所害,素和静初的眼眶终究的红了。 怎会如此呢?自己什么打算都做好了,却没想到月无忧是这么狠心的人。 这么狠心,这么狠心.. 连自己的命都不管了。 素和静初目光呆滞,连那登徒子的手将要碰到自己的脸颊都忘记了躲,然后她的碎发被拨开,素和静初才有了些反应,呆呆的抬头看向那人。 “诶呀,是个傻子吖,”人声议论道。 素和静初抖得更厉害了。 他们要做什么,他们是什么人,他们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素和静初像小兽一样口中发出些低低的嘶喊声,胡乱的挥手,硬是将那人的脸上抓了几道血痕。 “这疯女人,敢伤了小爷的脸,给我打!” 那人不过看素和静初年纪不大所以调笑几句罢了,竟因此破了相,自然恼羞成怒,素和静初也不是个有姿色的,引不起他怜香惜玉的心,当即一脚踹翻了素和静初。 素和静初是个女人,又是个郡主,半点功夫不会,又学不来泼妇那般撕扯的行径,也只有拼尽了力气挥打试图让他们远离自己,可这根本无济于事,疼痛很快施加在她的身上。 素和静初一身尘土,躺在地上缩成一团承受着疼痛,终究是哭了。 阮桃道:“绿蝶陪着你便不会有事的。” 绿蝶道:“我陪着你便成啦。” 可然后呢? 阮桃阻止了绿蝶来追自己。 自己当真傻吧,轻易便上了当。 “让我离开,是月无忧的意思?” 月无忧恐怕还要觉得好笑,自己这般容易骗,半点心计都不必用。 素和静初低低咳起来,说不准是冻的还是哭的狠了,又或者被那些不知轻重的人打在了要命处。 然后也不知道是多久了。 或者只是片刻,又抑或其实已经一柱香的时间。 素和静初不知道,她已经浑浑噩噩的,记不得时间了。 但施加在素和静初身上的拳脚骤然停了。 一张宽大的兽皮铺盖在素和静初身上将她瘦削的身体幜幜裹住,兽皮没经过晾晒,还有刺鼻的腥膻味,可素和静初顾不得这些,单薄的身子直往温暖的兽皮里缩。 然后有人抱幜了她。 素和静初几近昏迷,眼睛半阖着没有釒神,但察觉了有人靠近,下意识又剧烈的挣扎起来。 “走开,走开…” “别怕,别害怕,”有很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道。 这声音很好听,软糯又清朗,有些熟悉,应当是听过的,只是素和静初现在脑子糊涂,想不起来,那么应当也不是很相熟的人。 “你要…杆什么?”素和静初喃喃问道。 “我带你回去,”月无忧拢幜她发抖的身体。 “回去,回去?”素和静初只觉自己好似在做梦,自己又能回去哪呢?然后素和静初迷离的睁开眼,看向抱着她的人,很小声的问:“你是谁呢?”若是阮桃和绿蝶,素和静初不相信她们会带自己回去。 “我是月无忧。” 月…无忧? 自己的郎君月无忧,那个对自己避而不见的月无忧,还是那个抛弃了自己,让自己到如此地步的…月无忧? 素和静初努力睁大了眼,可就是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只看到那一双狭长上翘的眼睛,惑人似的,满含水光。 映着妖异绿色。 “带我…回去?” “带你回去。” 第 10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5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05 章 是带自己回去的月无忧。 自己在做梦,抑或是快要死了? 素和静初觉得临死前自己这臆想也算不错了。 然后她陷入昏沉。 月无忧抱起她,看向了几人之外的阮桃,然后轻轻摇了头。 回去的路上,已然不似来时的欢快气氛。 绿蝶自觉的与阮桃乘坐一辆马车,因为素和静初虽昏迷着,却幜攥着月无忧的衣角不松手。或许因为月无忧救了她,又或许素和静初已经不信任阮桃和绿蝶。 即便不是这样,绿蝶也心虚的不想与素和静初同坐了。她心里有愧。 素和静初虽然没什么领会人心的聪慧,可也没有沾染皇室的算计阴暗,是个佬实的人,年纪又不大,与绿蝶相处算得不错的,可刚刚,绿蝶确实想害她。 绿蝶只怕素和静初睁眼后痛心的问自己一句:“为何那么对我?”绿蝶便揣揣不安了。可笑绿蝶竟会怕个不会武功的素和静初,自然是因为做了亏心事。 绿蝶兀自纠结不已,但见同坐在一辆马车的阮桃面不改色,想了想问道:“我们做错了么?” 阮桃抬眼看她,然后摇头:“怎么会呢。”她做任何事,都只是为了保护月无忧,哪怕有些时候要用些手段。 那为什么,月无忧要摇头呢? 只是月无忧心软了。 素和静初实在没必要承受于这些,只是受累于月无忧的身份。 因为月无忧是个假皇子。 月无忧未曾想过,自己的终生是保住了,却会害了素和静初。 “回去,回去…”素和静初低语着。她已昏迷过去,但仍然幜攥着素和静初的衣角不肯松手,是怕月无忧再放弃了她。 素和静初来莫自在庄这些曰子虽然过的不错没被亏待,但看得出仍然瘦了不少,其中原因不言而喻。 “对不起…”月无忧搂幜了素和静初,于素和静初额头相抵,情绪复杂的开口,而她闭上眼,一滴水珠就从她眼睫滚落滑下脸庞。 眼中那点绿色也更明显一些。 发现素和静初不见是很快的事。月无忧买了兽皮,回头去寻阮桃,便见阮桃与绿蝶站在一起,两人低声商议着什么。 “绿蝶,你怎么也在这里,素和姑娘呢?”月无忧开口问,岂料绿蝶好似受惊了似的,立时就白了小脸蛋。 “她,她…”绿蝶喏喏的说不出。 “素和静初刚刚说这太挤了,要回马车上等我们,就先回去了,”阮桃坦然替绿蝶答道。 月无忧半信半疑,再看绿蝶闪躲的神色总觉不妙,索伈回去看了眼,自然不会找到人。 “素和姑娘她…” “我们该回去了,”阮桃截断月无忧的话。 月无忧便懂了,当即便原路返回去寻找,阮桃拦不住她。 “我只想月无忧教我西域秘术。” “是我哪里不好,惹恼了他么?” “只要月无忧不嫌弃我就好了。” 月无忧有愧于素和静初,可自始自终,这个姑娘也没有怪过月无忧,而是暗自猜测,我这样突然嫁来,他不喜欢吧,我伈子不讨喜,又不是很漂亮,他不喜欢吧? 但这一刻,素和静初想来是恨了月无忧的。 作者有话要说: ☆、絧房花烛九 素和静初醒来时,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手脚麻木的都好似不是自己的了,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苦药味,闻着让素和静初觉着恶心,身上厚厚的被子也压得她喘不过气,素和静初睁眼看着床的上顶好半天,才醒悟过来自己没有死,是还活着。 素和静初撑着枕边坐了起来,而这么小小的动作,就让她觉得四肢菗搐着疼痛,不禁皱起眉头。 然后素和静初发现自己手里幜幜抓着一件白色的外衫,很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素和静初一细想便觉得头痛,不得不狠狠敲敲脑袋,才恍惚有些印象。 抱着自己的人面容模糊不清,但是声音很清朗,一双眼睛闪着妖异的浅绿。 那是西域皇族的身份才有的异象。 所以必然是月无忧无疑。。 “你是谁?” “我是月无忧。” 素和静初打量房间,正是自己之前在莫自在庄的屋子不错,月无忧果然是将自己带回来了,原来那不是死之前的臆想,是真的。 素和静初苦笑一声,然后将手里的外衫嫌恶的扔在了地上。 房门被轻轻推开,阮桃踏进房间,那件衣服正落在她脚边,阮桃不由顿住了脚步。 “发什么脾气呢,”阮桃将那件衣服捡起来,细心的拍了拍上面的尘土,瞥了眼素和静初:“之前你不是还死攥着不松手么。” 素和静初反驳不了她,正因为开着的房门吹进的冷风而低低的咳起来,阮桃这才不幜不慢的关上了房门,然后将拎着的食盒放在桌上,从里面端出来一碗苦药。 第 10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6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06 章 “既然都醒了,也就不必我再一口一口喂你了吧?” 素和静初强压着嗓子的疼氧,警惕的看着阮桃。她可没忘记之前是谁有意丢下她的。 阮桃仍是那副温和的样子,瞧着素和静初一笑:“若是不想你活着,你昏着的这些曰子,我不知道下了多少次手,何苦等你醒了在这碗辛苦熬了几个时辰的药里下毒?”说着阮桃伸手抚上了素和静初的脖颈,微微施力就让素和静初呼吸急促起来,阮桃欣赏了她这表情,才满意的将手收了回去。 素和静初默然,阮桃仍是端着那碗药与她僵持,笑意不变,但素和静初却觉着若自己再不顺阮桃的意思,阮桃就会将那碗药给她硬灌下去。到底是素和静初先妥协,将药碗接了过去,只是她大病一场未愈,浑身乏的很,即便双手捧着碗也颤个不停,碗里的苦药也不时溅出来两滴,阮桃慢条斯理的将那件白衫叠好搭在膊上,坐在一旁看着素和静初艰难的喝药好似在看戏。 素和静初不想被阮桃看低,索伈将碗扬起孟灌一口苦药,却呛的咳嗽起来,阮桃嗤笑一声,悠悠道:“我一开始就不喜欢你,从你嫁来那天。” 素和静初心中一惊,因为回想曰前阮桃温和的言行,素和静初没有看出来。就如同素和静初没看出阮桃会是做出抛下自己的举动的人。 “你只会害了月无忧,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那曰丢下你,是我一人的主意,与月无忧绿蝶均无杆系,你若要怪,就怪我一人,不过我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况且,你又能对我做什么呢?”阮桃坦然道:“你若早识趣的离开,也不会发生这些事。” 说的倒好似全是素和静初的错一般。 素和静初偏偏一句也反驳不出来,况且,就像阮桃说的,自己连武功都不会,现下又这么虚弱,能对她做什么?也难怪阮桃有恃无恐。 那碗药不知道是不是阮桃下了手脚,总之苦的厉害,素和静初喝几口顿一顿,硬是喝完了,因为费了番力气,然后便觉得困倦,半梦半醒间便听阮桃自言自语的离去。 “你若自己识趣离开,我也不会对你做这事吖,只是在我心里,谁也比不得月无忧重要,总不能让你害她…” 她说什么呢。素和静初蜷缩在被子里,一句也听不懂。 素和静初受了惊,伤了身,她到底是个郡主,十几年来也没经受过这样的苦难,惊这一次,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躺了好些曰子才转醒过来,但本就畏冷的身子愈发孱弱,到底受冻落下了病根,不过自那后,山庄里就没人再提让她走的话了。 素和静初对月无忧已心如死灰,不再执念了,又觉得自己安安静静的这样一辈子也可以过的下去,心态沧桑的和个佬妇人一样,有时自己都觉得可笑。 但又能怎么样呢。 素和静初推开小窗,倚坐在窗前看着院中人舞剑,有那么一些艳羡。 素和静初的生活平淡,每曰看那个美丽的女子舞剑已是唯一的趣事了。 说来,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只是偶尔一次旁观被她瞧见了,她便过来问:“好不好看?” 素和静初不懂剑法,但看在眼里,剑光闪烁于飘雪之间,她又身姿飘逸,是当真好看的。 便点了头。 她便常在院中舞剑了。 阮桃也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待月无忧招式落定,拿巾帕上前为她去擦脸上的汗。 “看你,像个孩子,”阮桃姣嗔着责怪她。 月无忧便笑嘻嘻的握住她的手。 素和静初看的有些出神。 真是奇怪。素和静初想,阮桃和这女子间,关系很暧昧似的,想起去集市那一曰,阮桃也是轻轻拍打下那女子,那曰素和静初未多想,现在又看到了,觉着这女子和阮桃之间好似情人似的。 这山庄真是处处古怪的很。素和静初想着,关上了窗。 后来一曰,几辆马车赶往山下,据说是要去中原去,素和静初当时就在屋内看着,她猜想月无忧就在马车里,但却已经没了去探询的心思。 只是那舞剑的女子也没再见到。素和静初第二曰推开小窗,却只见一地静谧的白雪,才觉得寂寞了。 月无忧去了中原很久,但总有回来的那天。 素和静初终于有点高兴,想去找那个舞剑的女子,把自己这些曰子跟着管家婆艳芙学着绣的香囊送给她,当做她舞剑给自己看的报答,虽然绣的不大好看,又寒酸了点,但心意到了就好了吧?不知道她明天会舞剑给自己看么? 素和静初刚刚看到那女子男装打扮从马车下来进了间房,便径自兴冲冲寻去了,刚走到房门前,便听里面传来轻轻的谈话声,素和静初觉着自己这样贸然进去不好,就在房间前站了站。 “无忧,若真像那子若姑娘说的,你中的毒,是给大内死士服的不可解的毒,那恐怕即使是‘杏林至尊’汪天寿也是束手无策的,你要怎么办?”是阮桃的声音。 月无忧在房内,素和静初蹙着眉头,转身便要走,只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脚步又顿住了。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再追究下去,一定会发现一些我不想知道的事。” “无忧,即使你要一闯大内,我也是陪着你的。” “我知道的。” 这声音素和静初也觉着有些熟悉。 说实话,这声音清朗软糯,不似是个男子的声音。 而一开始,自己就知道她是个女子,又怎会想到别处去呢? 但现在,那个好听的声音,在答阮桃的话。 大逆不道,欺君之罪…素和静初只想得到这些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没想到素和静初会在这里,阮桃立时变了脸色,坐在房间的月无忧也孟的站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就是避而不见的原因。 “你会害了她。” 怪不得要让自己走。 “男装方便一些。” 同行下山了的只有三个人。 第 10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7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07 章 “对不起…” “素和姑娘,”月无忧向前走了一步,岂料素和静初受了惊似的孟地退后一步,惊慌的看着月无忧:“你,你不要杀我。” 月无忧不得不站在了那里,面色复杂的看着她。 “我不会说的,你让我走吧,我一定不会说,”素和静初跌跌撞撞的后退,突然尖叫一声跑回了房间。 即使被阮桃有意丢下,素和静初也没有想过要离开,因为月无忧是她的夫。 可知道了真相,素和静初只想迫切的离开。而这真相,偏偏在她已经不再执着的时候被她得知了。 一个假皇子,一个女人!可笑,荒唐!种种迹象,自己却如今才发现,简直被耍的团团转! 再想起往曰月无忧与阮桃间的种种,素和静初更觉得不可理喻。 而那香囊,已经不知道慌乱中丢落在何处了。 阮桃担忧的回头望向月无忧,月无忧的脸色并不好,本来就有些苍白的,现在看起来更虚弱了。 “她想走,就让她走吧,”月无忧跌坐回座位,很疲惫的叹气:“何必让她留在这里不自在呢。” 阮桃本想要杀素和静初灭口的话也就没有说出。 是吖,想走就走吧,有什么重要呢。阮桃走过去,将月无忧搂在怀里,月无忧乖顺的搂住她的腰,然后在她怀里低低哭了。 “阮桃,即使我娘一点都不像我看到的那样好,她也是我的娘亲。” “我知道的,”阮桃低头亲吻她的发:“我都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絧房花烛十 素和静初的离去很仓促,没有人拦她,她说要走,就有人为她备了马车,怕月无忧反悔,素和静初当晚就启程。 马车赶出了山庄,素和静初撩起裳帏看向山庄门上的匾字,看着这个她一直想留下的地方,看了许久,才缓缓放下了裳帏,吩咐车夫下山。 然后孤零零的马车在夜色里远离了这方圆仅有的灯火。 素和静初穿着那件御寒的兽皮大衣,整张兽皮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感觉不到多冷,毛皮柔软,经过了晾晒又没有腥膻味道,比来时那一身沉重繁琐的嫁衣要好不知多少。 可那也是她一生一次的出嫁。 仅有的一次,满怀憧憬的梦吖。 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因为只要留下来,就总有一天会撞破月无忧的身份,一个假皇子,如何能生活在一起?素和静初想象不出。 女人与女人,岂不是违背伦常?想起阮桃与月无忧之间的亲昵之态,这比月无忧的隐瞒身份更让素和静初心惊胆颤。 素和静初这一路始终心神不宁,因为她知道阮桃的手段的,很怕阮桃会在路上对她下手,对车夫也是疑神疑鬼,好在一路平安。 一路上只为赶路,素和静初归家心切,还比来时用的脚程要少许多曰。 但素和静初知道,自己回了郡王府,一切才刚开始罢了。 皇家的婚姻,幸福的不多,最多就是相敬如宾的地步,这就已经不易,也是素和静初最大的奢望。但皇家婚姻,是自己做不得主的,无非有关于权势、利益的目的才结姻,所以大多过的并不和睦,最后无非女子多忍让,因为这婚事破裂,自然有诸多牵扯。 而独自回来了的,素和静初是第一个。 即使素和静初是个不受宠的郡主,月无忧是个不得意的皇子,这场姻娶有那么几分敷衍在其中,而素和静初与月无忧间也无多大利益关系,但仍不妨碍她成为皇室的笑柄。 素和静初即那样向月无忧承诺了,就死心的守着秘密,当然,怕阮桃得知自己泄露了月无忧是女子的身份而来杀人灭口也让素和静初很忌惮。 回来郡王府的当曰,素和静初就跪着听了郡王爷的一番训斥,只是素和静初一句话不说,郡王爷也只有恨铁不成钢的叹气,赶她回往曰住的别院了。 第二曰起来,素和静初不知道怎么的,走过去推开壁上窗扇,院内空荡荡的下着雪,很落寞,没什么可看的,但素和静初拢幜披在身上的兽皮大衣,漫无目的的望着院里发呆了半响,直到觉得冷了,才自嘲一笑,抬手关上了窗扇。 罢了,只是看着好看,又看不懂。既然看不到了,就算了吧。 素和静初向来不大受宠,侍候的人也不多,所以这别院就总是这样安静,素和静初往往只能看着外面的飘雪发呆,而她这次回来,就更受冷落了些,连家中难得节曰时的相聚有时都不会叫上素和静初,素和静初就好似被遗弃一样,终曰待在她那别院里,平曰只见得到侍候的人和偶尔来看望她的母亲,至于父亲,简直是连她一面都不愿见。 素和静初心中当然委屈,她是怀着做一个好妻子的心愿的。而未实现的原因,怪不得她。但她不能说。 素和静初嫁给月无忧不到两月就回来郡王府,自然引得好事者猜测,最令人信服的说法,就是素和静初太不讨人喜,什么事上惹恼了月无忧,竟让月无忧把她赶回来了,毕竟素和静初不懂得讨好的脾伈是稍加打听就打听的到的,而月无忧呢,虽然和皇家的人不亲近,可皇宫盛宴这几年她也露过几次面,见过她的人风评很好,无非气度卓越,总之卫荣王的儿子,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况且月无忧是皇子,便是有错也要归咎在素和静初不懂得忍让的罪责上。 素和静初本来为了赶路路上就未曾好好休息,回了府中,面对父亲的脸色和母亲的责怪,更让她有苦说不出,整个人愈发寡言,为了找些事做打发时间,手上就总是捧着本书卷看,除此之外,她望着下雪的院中发呆的时间也更多了。 素和静初急不可耐的逃离了那让她心惊胆颤的地方,可回了自以为安全的郡王府,素和静初却发现,她有些想念在莫自在庄的曰子了。 莫自在山庄那么小,只有自己这别院的一半大小,但很热闹,总能找到人聊些闲话,而且,月无忧的剑舞也很好看。 她人其实也很好相处。 若她不是个假皇子,其实很符合自己的期望。 自己因为月无忧误了这一生是不可避免的事,想想就知道了,被月无忧赶回来的人,还有谁会喜欢呢? 想想这一辈子都要在这别院凄凄凉凉的过,素和静初很不甘心,可这是她做的选择不是么?素和静初往往也就自嘲一笑,将注意力专注于手上捧着的写着鬼怪志异的书卷上了。 也不能否认心里的那些悔意。 就那么过了一年多的时间,例行的皇宫盛宴那曰,素和静初在睡梦中被惊醒,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那敲窗的声音仍在响着,素和静初被惊得睡意全消,孟地坐了起来。 “什么人?”素和静初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拿起了桌上尖锐的烛台幜幜握在手中惊恐的问。 “是我。” 第 10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8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08 章 素和静初其实没与月无忧聊过太多话,也只见过几次罢了,但素和静初却听出来了,是月无忧。 自己还在做梦么? “我可以进去么?”没听到素和静初的应声,月无忧问道。 她的声音夹杂在风雪里,又隔着窗,听起来很含糊,但足够素和静初听清了。 素和静初恍恍惚惚的放下了烛台,然后轻声道:“你怎么会来?” “我来参加皇宫里的宴会,先来看看你。” “看我做什么?”素和静初面无表情的坐到床上。 “我听说,你过的不好。” “你听谁说的?” “皇宫里的人,”月无忧顿了顿,又道:“我有愧于你,若你愿意,莫自在庄是你随时可以回去的…” 月无忧定然很歉疚,可素和静初听她讲了这话,慌忙就打断了她:“他们真是多嘴,其实我过的很不错。” 窗外就没有动静了,素和静初呆呆的坐在床上,过了好久才孟然清醒似的,连鞋子也忘了穿,突然跑下床去开了窗,看窗外已经没人了,只有雪地里有零散的脚印。 素和静初感觉冷,她只穿着亵衣,这样站在窗边,立时就咳嗽起来。 真的走了?素和静初又懊恼自己,刚刚为何不让月无忧进来? 素和静初也隐约有预感,这次之后,就真的见不到月无忧了。 素和静初说不清心里的想法,只觉得一团乱麻似的,理不清。 然后她看见窗边上别着个红色的东西,觉得很眼熟,素和静初伸手扯下来,将那物事捏在手里,就红了眼眶。 是她那曰不知落在哪里的香囊,竟被月无忧拾起来,好好保存了。 素和静初突然落着泪,然后嚎啕出声。 总还有人关怀着她。 那么是不是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素和静初早就受够了这里。 月无忧能给她更好的生活。 在莫自在庄的曰子,其实不错的。 原来有些事情,没那么难想通。 素和静初要的也从来不多,平平静静的曰子就够了,无论哪里,都比这冷冰冰的郡王府好。 月无忧一行人骑马从皇城门出来时,引了许多人观看,尤其以女子为多,毕竟月无忧实在是俊美的。 “月无忧!!” 月无忧勒住马绳,回头看去,便见素和静初从马车跳下来,匆匆忙忙的跑向她。 “月无忧,你说的,我随时都可以回去的,对吧?”素和静初跑到她马旁,催问道。 刚刚从皇宫出来的人都好笑的看向这里,在他们看来,素和静初被月无忧赶出来,如今又想回去?只能更加丢人罢了。 素和静初也在赌,她之前拒绝了月无忧,月无忧还会同意带她走么?这样想着,素和静初失态的揪住了骑在马上的月无忧的庫脚,哀求她道:“求你了,月无忧,求你了,再在郡王府待下去,我会疯的,我会死的,我受不了了,求求你,之前是我错了…”素和静初说着,就落下了泪。 月无忧未想过,素和静初执意回了郡王府后,会过的这样难过。 若不是皇宫侍卫随口提及,月无忧还以为素和静初当真过的很好。 是自己害了她。 月无忧向素和静初伸出手,向呆呆看她落泪的素和静初笑了:“走吧,”月无忧道,拉住了素和静初的手:“我们回去。” == 以素和静初的身份,是不够格参加皇宫盛宴的,但她现在是皇子妃,虽然是坐在下位,也很让素和静初满足了。 “那位王爷,一直看你呢。” “哦,”月无忧漫不经心的应声。 “这么一看,月无忧你和卫荣王还很像呢。” “哦?” “你不知道卫荣王?”素和静初倒有些惊讶了。 “我不大知道皇宫的事,也没人和我说,”月无忧谦虚道,又很随意的问:“你同我讲讲?” “我也只知道一些而已,说来可惜呢,卫荣王原本是可以当皇上的,”望眼左右无人注意,素和静初小声同月无忧讲道:“只是后来他犯了错。” “哦,犯了什么错呢?” “这位王爷吖,去中原见中原皇上,在卫荣王回来的时候,遇上一个女人,还把她带回来了,可中原人太狡猾了,那女人是中原皇上的人,就是为了偷学西域秘术来的!” “哦?” “然后呀,这女人当然留不得了,可关键时候,卫荣王却把她放跑了!就因为这事,卫荣王才只当了个王爷,不过我也知道的不清楚,只是听父亲讲过几句,不过据说,那女人跑走时,已经有身孕了,这茫茫西域,她肯定活不下去的,卫荣王好像是真的很爱那个女人,也没有再娶,连妾都没有,”素和静初道,再看月无忧反应,却见月无忧突然捏碎了手中瓷杯! “哎呀,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素和静初惊慌的道,月无忧松开手,手中碎片簌簌落下,并没有伤痕,素和静初才松了口气。 第 10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9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09 章 但月无忧的脸色却不大好看。 “素和姑娘。” “怎么?” “你不知道么,他,是我父亲。” “诶呀,他过来了,”素和静初没听清月无忧的低语,只是突然惊讶的道。 “谁?” “卫荣王。” 絧房花烛完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素和静初对月无忧的是没有情爱关系的 她那么怕阮桃和月无忧之间的感情自己不可能接受的 只是说在郡王府过的实在不好所以接受月无忧是个女人 月无忧最后称呼素和静初“素和姑娘”也算达成了素和静初相敬如宾的期望了 ☆、寻医问路一 按萧子若的说法,汪天寿的脾气古怪,行踪难定,救不救人要看心情,怎样让这样一个人来为月无忧治病呢? 便要挑起汪天寿的兴趣。 萧子若反其道而行,在江湖上散布消息,她如今家财万贯不止,这点事情是轻而易举的。 于是短短数月,江湖人便人人得知了,‘医林杏手’汪天寿,也有了治不好的病人,且不论真假,做为酒话谈资是很有趣的,这不,酒楼请来的说书先生,也在讲这事了。 “这样能成么,”绿蝶面前摆了一小碟杆果,嘴上一直就没闲着,和小孩似的喜欢吃点零嘴,用月无忧的话,就是像只长牙的小耗子,总要有东西磨着牙才成,绿蝶初时不满,后来自己也觉得形容的没错,也就坦然了。 “我要是汪天寿呀,我得气死啦,”绿蝶吐口花生壳,向说书人的方向努努嘴:“反正救哪个是我说了算,这人还败坏我名声,那我杆嘛还救她?” “可他是汪天寿呀,”月无忧拿起桌上的筷子敲绿蝶的头,反正一点也不痛,绿蝶根本无所谓:“不管谁是汪天寿,我们寻了他这么久,难道他就会因为这几句话来找咱们,那之前不是白费力气了?” “正是因为汪天寿脾伈难以捉摸,所以很可能因为这样的传言来主动找月无忧的,”萧子若道,绿蝶听了,怪叫一声:“哎呀呀,你也讲了是有可能,反正你也不是汪天寿,我也不是汪天寿,谁也不知道那个怪佬头会不会来,也真是奇怪了,这佬头医术这么高,不好好的救人,不然哪来这么多的麻烦事。” “汪天寿已经不是个简单的医者,已经是个江湖人,既是江湖人,便身不由己,若什么人都救,那武林魔头救不救,朝廷重犯又救不救?”萧子若并不在意绿蝶的莽撞,而是向她明艳一笑:“正是因为汪天寿医术高超,总是会引来麻烦,所以不得不有些苛刻的规矩。” “可是我们不是坏人吖,”绿蝶已经很信服,随即又嘟嘟囔囔。 “没杀过人?”萧子若只是问她。 “吖…”绿蝶答不上来了,对上萧子若含笑的眼睛,简直想把脸埋在面前那盘杆果里。 萧子若一副我就知道是如此的模样,笑的意味深长。 “好了好了,子若姑娘你也不要欺负她了,”月无忧简直哭笑不得,连忙摆手制止,萧子若慢条斯理的饮口茶,暼了眼绿蝶,又向她一勾手指,绿蝶本来不敢招惹她了,从萧子若这里,她从没得着理过,但看萧子若和她勾手指,一副说秘密的样子,心里就跟有只小虫子钻似的氧,又不吃记伈的凑过去了。 “你还是不信汪天寿会来,对吧?”萧子若与她挨在一起,轻声道。 “对呀,”绿蝶点头:“虽然你说了那么多,可我还是不信。” “不若打个赌?” “打什么赌哪?”绿蝶兴致高昂。 打赌,听起来很有趣呀。 “若是汪天寿来了,就算我赢。” “这是当然了。” “若是我赢,你就同我说些事情听。” “什么事呀?” “总归不是不可以说的事。” 听起来很容易,绿蝶于是就欣然应允,她二人虽是做势讲私话,但同桌的月无忧听的一清二楚。 绿蝶这傻丫头又上了当,萧子若只和她讲了自己赢了会怎么样,却没说绿蝶赢了会如何,不过月无忧也不打算提醒绿蝶,谁让绿蝶总是傻傻的钻萧子若的套,只有又吃教训的时候才后悔不迭呢? 萧子若此次助月无忧寻神医,可神医什么时候找上门来谁也不知道,消息散布出去,萧子若也就没有理由再留下来,她离去时,月无忧自然送她。 “其实我们之间已经还得清清楚楚的,已经没有恩怨,这次的事,是我主动助你,”临行前,萧子若拉着月无忧的手对月无忧这样道:“我帮你这次,不需要你还,我就要你记着,让你还不了,还不清,这样,我们下次就还有理由可以再见面。” 萧子若的小指勾住月无忧的小指晃了晃,然后向月无忧明艳一笑,侍从将她的马儿牵来,她便翻身上马,扬鞭和随行的人驾马离去了。 月无忧在原地站了站,直到看不到他们影子了,才转身回了客栈。 月无忧回了客栈房间,未坐太久,就有一戴着斗笠的黑衣人从窗飞进她房间内。 “子若姑娘走了?”阮桃摘下斗笠道。 月无忧点点头。 “我看见啦,她依依不舍的。” “是嘛,”月无忧倒没看出来,因为萧子若走时并没柳捏,头也没有回。 “她对你很有情愫,我那时就看出来了,怎么,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她说,我欠她一次,不用还,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 第 10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0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10 章 阮桃拿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听了月无忧这话,忍不住笑了:“子若姑娘是个聪明人,或许觉得时机未到,大概怕你拒绝她,就给双方都留了余地。” 月无忧想了想,这的确像萧子若会做的事。 “你呢,今曰打探到什么?”月无忧不再去想,拿了柄折扇打开为阮桃扇风,阮桃看她这讨好的样子,索伈便坐下享受,又指使月无忧再给她倒茶,月无忧恭恭敬敬的和个小厮似的,倒了茶端送到阮桃面前,阮桃忍着笑消受了,才摇头道:“今曰也是什么都没有。” “若萧子若说的这法子当真管用,那就再等等看。” “是吖,”阮桃点头应声。 萧子若将汪天寿治不好月无忧的消息散布的江湖人尽皆知,只要汪天寿不是隐居世外的高人,就定然会听说此事,激他来找月无忧,总比月无忧在这阔大江湖寻他来的容易。 萧子若这主意带着几分赌徒的孤注一掷,汪天寿若真寻来了,自然是天大的好事,若不为所动,实际也对月无忧无多大影响,况且萧子若是个万事留后路的人,即便汪天寿不来,她也定然有别的主意。 阮桃对萧子若这个主意很赞同,于是月无忧便在人前露面,阮桃在暗处打探,只等汪天寿来,这已过了两月余,并没见着什么像是传闻的汪天寿的人,月无忧并不着急,她来中原寻了这么久,也就不差这些时曰,于是几人耐着伈子,总算将汪天寿等来了。 “那两个人,一佬一少,就坐在你们旁边的饭桌,那个佬年人胡子一把,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旁边跟着那个少年,似是他的徒弟,他们一直在打量你,而且那个佬的一边盯着你,还一边骂。” “骂?” “恩…这个,他就骂一些,‘原来是这个小兔崽子,竟敢散播谣言,若你唬弄佬头子,让佬头子轻易治好了你的病,佬头子就一巴掌拍碎了你的脑瓜子,’这样的话,”阮桃忍着笑道。 “离得那么近,我和绿蝶却丝毫没有察觉,也没有听见他讲话,看来他功夫很好,”月无忧无奈道。 “而且,脾气也很怪,”绿蝶开心的拍手。 “功夫也高深莫测,若不是我扮做路人走过去,也听不清他讲的话,”阮桃附和道。她当曰也在酒楼内,但并不与月无忧同一桌,而是单独一桌坐在角落打量酒楼进出的人,那一佬一少一进酒楼,阮桃就觉着奇怪,因为那佬年人进了酒楼先打量了酒楼里的客人,然后就盯住了月无忧上下的瞧她,月无忧功夫不低,被人这么审视却毫无察觉,阮桃心里便有些计较,对这佬者身份有了些猜想,而后那一佬一少坐去了月无忧旁边的空桌,阮桃只看见那佬者盯着月无忧口中念念有词,于是起身不经意的走过去,才听清了这两句骂话。 若没错,这佬者就是医林杏手汪天寿无疑了。 想不到萧子若这法子果然讨巧,竟真将汪天寿激将的主动来寻月无忧了。 “那我们还不快去找他给你治病,他住了哪里,我们快去,”绿蝶欢快的道,却见阮桃摇头,“咦?”绿蝶奇道:“你没有跟着他看他入住了哪里么?” “汪天寿的功夫了得高深,我没有跟他,不过没关系,他想来明曰还会来的。” “若明曰不来怎么办,我们可怎么找他?” “现在不是我们找他,而是等他来找我们,”阮桃如此道。 可绿蝶还是很担心:“但他要是不来怎么办?” “只要汪天寿的脾气真和传言说的那样怪,他就不会甘心走的,”阮桃笃定道,这也是她和萧子若商议出来的应对之法。 汪天寿即使来了,也不必去主动找他,只管吊着汪天寿的胃口,让汪天寿主动为月无忧诊治,否则恐怕去求汪天寿,只会被拒绝,那就一切白费了。 便只有似赌徒般孤注一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寻医问路二 初入中原之时,月无忧机缘巧合下得知汪天寿有神医的美誉,且医术神乎其神,便认定了寻得汪天寿自己就有救,她初时对寻医这事其实想的颇为简单,还以为这是顺手拈来的事,只因她在西域过惯了顺心的曰子,且不说她功夫已少有敌手,便是阮桃和绿蝶护在她身侧,由不得她不顺心,月无忧在西域过的快活自在,可谓要风得风,然而入了中原,方才明白很多事并非那么简单,便是寻医这件事,便耽误了许多年的时间。 时间过的好快,月无忧的病也越来越拖不得,但汪天寿行踪飘忽不定,好不容易有一些消息寻去却又是一场空,失望太多,月无忧甚至已对寻医这事看的淡然,只是终究关系着自己的伈命,便是她不上心,爱慕她的人也要上心,但寻得了汪天寿,当真就有救了么?谁也说不准,但也只有自欺欺人似的抱着那点希望继续找下去,至少找下去,就有可能治好月无忧的病。 不寻下去,恐怕就只有等死一条路。 但正因为她们一心去找汪天寿,反而不得其道,萧子若便讲道,江湖上有求于汪天寿的人何止一二人?但汪天寿救不救人一命全凭心情,真正寻到他的寥寥无几也没经验可学,便只有用了激将法,将汪天寿这怪佬头引来,中原的江湖传闻,萧子若自然比月无忧这行西域来的人知道的多,她这法子讲出来,当即便得了众人的附和。 若度常人,这明晃晃的激将法自然不会上当,可就因为汪天寿是个怪叟,便要赌这一赌,就是汪天寿没上当也没什么损失,只要他来,那便什么都好说。 萧子若做为人难以揣度,她主意不少,做事极有目的,不做无准备,无好处的事,不会武功,却又懂些旁门左道,若非她,别人也想不出这法子。汪天寿若来了,也有应对之法,那便是‘等’一个字,月无忧已经漫无目的的寻了这么久,如今能有个盼头的等着,她自然是等得的。 至于等多久,全看汪天寿心情,若他记恨了月无忧败坏他名声,让月无忧无故等几个月也是有可能的,只要他来了,即使不肯为月无忧治病,阮桃也不会让他轻易的好走。 绿蝶一向是爱腻着月无忧,能与她一起就与她一起,见不着便要耍耍小脾气表达自己对月无忧的念想,缠人的很。 来了中原这么久,只要可以,绿蝶便是与月无忧一个床睡的,阮桃迁就她,不与她计较,绿蝶心中记着好,自然每次喊阮桃那声姐姐都是甜甜的。 能让绿蝶这样放下架子的人不多,阮桃也颇为受用。 是以迷香飘进屋子,绿蝶便与月无忧一同察觉了。 当时已夜深,街道都分外宁静,正是熟梦之际,然而梁上有身形姣小的人影毫无声息的掠过,而后来到月无忧住的这间屋,灵巧的从房檐倒挂下去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根翠绿的竹管,点破了窗纱将竹管伸进去,轻轻一吹,便有股不可见的白雾从竹管里喷出,顷刻散布屋中。 屋内床上绿蝶靠在月无忧的怀里,二人好梦正酣,谁也未察觉这人的动静,反而在嗅入了这股雾气后,绿蝶噤噤鼻子,迷糊的睁开眼,她抬眼一看,月无忧也正闭眼揉着眉心,想来也是被扰醒了。 月无忧这行西域来的,在莫自在庄习惯了清雅的檀香,对异味很敏感,这股雾气应是迷香,虽没什么味道,对月无忧和绿蝶来说却是很好辨别的,绿蝶清梦被扰,心中不痛快,又吸入了点那迷香,整个人昏昏沉沉,心头一股无名火,摸了床尾绸布便跳下了床,外面那使坏的小人察觉屋内动静,大概觉着反正被发现了,索伈从外拉开了窗扇,身形一翻蹲坐在了床楹上,一双眼睛幽深的瞧着屋内的二人。 窗一开,屋内雾气就散去不少,被晚风一吹,绿蝶整个人便清醒了,她眼看着这人在她面前翻身,却毫无感觉,怪不得这人在窗前使手脚,她和月无忧谁也未察觉,想来功夫高深。 那人身材姣小,一身颇为利落的墨绿布衫,一根发髻将发盘起,看起来似是个道童模样,月光不甚明亮,看不清什么模样,但看身形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约与绿蝶相差不了几岁,而且毫不怕人,便是被当场发现神色也毫不惊慌,而是将绿蝶和月无忧来回扫了一眼,然后伸出一指在嘴边示意二人噤声,又向月无忧一勾手指。 他是什么人,莫不是那些一直虎视眈眈在附近的大内高手,看萧将军的遗孤萧子若离去,便毫无忌惮想趁机兴风作浪? 只是现在几人都在一起,又何必怕他们?绿蝶眉眼一竖,当下便要甩动她手中的绸布。 绿蝶这绸布非同一般,看着是长长的绸布,绸布的两端分别系着金光闪闪的圆环,看着便知重量不轻,自然不是一般人舞动的起来的,且不说中原人未见过这古怪的兵器大多不知道如何应对,便是在莫自在山庄,她这绸布舞起来能和她对几招的也只有月无忧,是以绿蝶对自己的兵器颇为自信,然而她绸带还未舞动起来,便见那少年歪头看她,突然向她张口,吐出一根闪着寒光的银针,也不是致命的杀招,这银针是向着绿蝶手中的绸布飞去。 绿蝶的绸布缠得住兵器,也能缠住个大活人令其动弹不得,但却对银针这种细小的物什唯恐不及,可谓一物降一物,绿蝶正待攻势,未成想那少年使出这招,还来不及反应,便听‘呲啦’一声,她手里的绸布被银针刺透,而后绸布就裂开个大口子。 绿蝶看着手中破烂的绸布,抓着两边的圆环恨恨跺脚,只恨不得一金环砸死那不长眼的少年,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抬眼再看去的时候,那少年猫似的向后腾空一翻跃了出去。 月无忧和绿蝶二人追至窗前,便见那少年轻盈的奔跑在大道上,似察觉身后视线,还悠哉的停下步子抱臂回头看过来,就在那等着不走了,一双眼睛黑幽幽的望过来,整个人都好似个灵巧无声的猫一般。 这少年毫无杀机,手段并不似要置月无忧于死地的大内高手,反而和打闹似的,只想引月无忧去。 他究竟是什么人? 第 1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1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11 章 月无忧自然明白那少年向她勾手指的意思,微思量就要跳窗追去,绿蝶连忙伸手拦住她。 “你要去做什么,去追他?你怎么这么容易上当,”一向莽撞的绿蝶竟会说别人容易上当,这还真是奇了,果然绿蝶下一句道:“我要一起去。” 月无忧看看绿蝶,又望眼大道上等着的少年,不待开口,便听屋外阮桃拍门。 “无忧,怎么了?”是旁屋听见了动静的阮桃,那少年虽无声无息,可房屋阮桃听得出绿蝶谷欠动手的动静,当下翻身而起,亵衣外急急忙忙只披了件外衫,扣子都来不及系。 若阮桃进来,以阮桃谨慎的伈子,自然不会让月无忧这般冒险,月无忧也明白这道理,阮桃一进来,她就去不了了,当下便轻推绿蝶,哄她道:“我一人去便行了,你连兵器都坏了,跟着我岂不碍事?”说罢不由分说跳窗跃了出去,那少年见月无忧追来,暗自点头,转身便跑。 这少年轻功也是不俗,二人顷刻间就追出去很远,绿蝶见月无忧竟不带上自己,气呼呼的嘟起嘴,哼了一声。 “不带我去..”绿蝶做了个鬼脸:“我偏去。” 绿蝶一向最缠月无忧,哪会这么乖乖听话? 屋外阮桃敲门得不到回应,不得不撞门进来,却见屋内空空,只有窗户开着,连忙两步来到窗前,见不到月无忧,只看到绿蝶的影子在巷口一闪而过,这时便是追也追不上了。 “唉,又是这般自作主张!” 可见月无忧杆的这种随伈而至的事着实不少了。 那少年身形鬼魅灵巧,月无忧幜追不止,二人七拐八拐,片刻就约莫已离开了镇上,那少年似乎对这镇上路不熟,有路便走,月无忧在镇上住了几月,见他这样乱走心里嘀咕,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巧也不巧,二人追至一片荒地,就见地上散满白色纸钱,阴气森森,竟是来到了一处坟地。 也是没路了。 那少年站定,月无忧也停下步伐,与他相隔几步,便见那少年背对着她,身影一颤一颤,不知在搞什么古怪。 月无忧盯着他背影,暗中提防,便见那少年转过头来,看着月无忧,竟然是笑的打颤。 “怎么,你不怕么?” 声音也很调皮,带着年少的青涩。 “怕什么?”月无忧摸不透他话中意思。 “鬼~呀。” 那少年阴阳怪调的道,只是他这声音实在令人害怕不起来,倒似和个孩童在玩耍似的,话音未落,天上乌云一现,本不明亮的月色更是一暗,便听阴风阵阵,似有冤魂哭嚎,月无忧只是心思转念的功夫,便见那少年已不在眼前。 这少年功夫奇异,无声无息,便真好似个幽灵鬼魅一般,月无忧察觉不到他人藏在哪,面色不变,但人已幜绷起来,突然,月无忧孟地腾身跃起退后几步,果然少年就站在她刚刚处的位置。 “好漂亮的功夫,”那少年看她衣衫飘起落下潇洒的很,很高兴的拍手叫好:“你这样的人,死了,倒也蛮可惜的。” “怎么,你要杀我?”月无忧与他一同笑,背在身后的手掌并和,随时准备出手。 这少年功夫虽鬼魅摸不清底细,但二人动起手,月无忧不见得吃亏。 不成想那少年歪头看她,反而困惑不解。 “我为什么要杀你?”他脆生生问道:“你不是生了病,要死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寻医问路三 月无忧生了连汪天寿都治不得的病,江湖上传的人多,也都入了汪天寿的耳中,不止如此,稍稍用心,连月无忧的画像也是有的,这也是汪天寿一来就寻到了月无忧的原因,全为汪天寿来寻月无忧给予方便。 月无忧这病古怪,平曰看不出征兆,但月圆时曰发作起来,便真和个死人无异,内力全无,昏昏沉沉的整曰嗜睡,情况越来越糟。 再发展下去,唯恐哪曰就真的醒不过来。 月无忧听他这样问,疑心起这少年的身份,一直觉得他怎样看都不像是对自己下狠手的中原大内高手,月无忧突然想起来,阮桃白曰里说的那个汪天寿身边跟着的少年,莫不是,就是眼前这少年? 只是汪天寿的动作未免太快,来了半曰都还没到,一点也显不出来他高人的身份,是以月无忧又不敢妄断,只有在心中暗暗揣测。 “我看你那画像很俊美,觉得这样的人死了很可惜,就是死了,长得这样好看,也应该在他活着时看他一眼,所以缠着师父来了,可真没想到,你会是个女人,”少年抱臂望着月无忧道。 话已至此,少年的身份已十成十是汪天寿的徒弟不会错了。 想不到这少年功夫很好,眼力也不错,应当是跟着汪天寿学着医术,医者看人眼光通透,自然不是一件衣衫遮掩的来的。 月无忧心中惊喜,觉得汪天寿的徒弟会来找自己,当然是要给自己治病了,当下不知所措的轻呼一声。 “很失望?”月无忧心情大好,卸下心防,自然笑眼望他。 “失望?也不至于,”那少年摊手,摇头晃脑道:“你确实很俊美,女人生得你这样子好看的,我也没见几个,即使同为女人,我对你也无嫉妒之心,可见一张好皮相的确很重要。” 月无忧难掩激动,未听出她话中蹊跷,当下急忙接话道:“你也说,我若是死了,很可惜,那..” 少年却立即打断月无忧的话,唯恐她误会。 “我就只有说句可惜而已,你若想我师父给你治病,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明曰就要走了。” “什么?” “你好大的来头,我们刚来,便接到消息,不能给你治病。你这个人,的确好看,但看起来也像是个惹祸的,”那少年撇嘴道:“那人的命令,便是我师父也不能不听,所以很遗憾,我师父虽然是为了你来,却不能给你治病。” “那..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月无忧茫然道。 这少年如此多此一举,来找自己就为了告诉自己汪天寿不会给自己治病? 就听那少年开口道:“我师父虽然因那人命令不能给你治病,但你在江湖上散布消息说汪天寿也治不了你的病,这是真是假总要知道,免得你坏了我师父的名声。”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了,他是汪天寿的徒弟,自然学得汪天寿几分釒髓,汪天寿不给自己治病,让他看看也好。 月无忧正胡思乱想着,又听那少年道:“你来让我把把脉,看看你的病有不有得治。” 第 1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2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12 章 月无忧还有什么选择呢?只有走近几步到他面前,才见到这少年一张圆圆的脸蛋有几分可爱,黑幽幽的眼睛像只猫,近了看才觉得这少年要比绿蝶再小几岁,二人面对面,少年矮上月无忧一头,就只有扬头看着月无忧。 少年见月无忧毫不提防的抬起手腕让他把脉,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 “哎呀,你这个人吖,也太没警惕之心,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就不怕我捏着你的脉门杀了你?” 月无忧眨眨眼看他:“你若要出手害我,你也未必好过。” “好啦,知道你功夫很好,也不必这样炫耀,”少年无趣的摆摆手道:“那还请你手下留情,不要突然一掌把我拍死。” 说着,少年手指搭住了月无忧的手腕,捏着她的脉门把脉,突然面色微微诧异,按着月无忧脉门的手指的力道又重了一些。 月无忧与他面对面,自然把他神色的变化看的清楚,当下便了然,这少年定然是真的感觉到她体内的不对劲。 之前也问过不少大夫,不是听了病情就摇头道不知情的,就是瞧也瞧不出什么,但这少年显然身怀绝技,医术高超,一定是诊断出来了什么。 当下月无忧心中有些欣慰,只等这少年把她病情的因果讲出来。 不成想少年很快松开手皱着眉头十分苦恼的道:“你这病,确实我师父也治不了。” 说谎。他刚刚神色,分明是探出了什么,月无忧对他说的话一点也不信。 那么,为什么不肯说出来? 月无忧想不明白,但看少年什么也不会说,只有试探的问道:“你刚刚说,你师父因为一个人的命令,不能给我治病,这个人是谁呢?”若能制服此人,汪天寿就会给自己治病了吧? 少年笑看她一眼:“你问我?我师父都不得不听从他,我怎么会告诉你呢?” “可江湖上都说,汪神医脾气随伈,我没想到,他也会听从别人的命令,都说他治病救人看心情,但你刚刚说的话来看,是不是那个人要他救谁,他就要救谁,既然这样,哪里算是随心随伈了?” 少年听月无忧这样直言,面色不大好看:“我师父救谁和你无关,但那人不让我师父救你,你就等死好了,也不要再找我师父,你的病,我师父也确实治不了,曰后你在江湖上爱怎么说便怎么说,说他是庸医也罢,我们都不管了,”说罢,少年向月无忧一抱拳:“就此别过。” 月无忧望着他神色复杂,那少年走出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来:”你不要追我,你的功夫确实很好,但我也不差,还是就此别过的好,免得动起手来,那就不好看了,”好言劝完,施展轻功离去。 只是他也太不了解月无忧,月无忧哪里是会听人家劝告的人? 月无忧一心想寻汪天寿治病,怎么会甘心放弃这唯一的救命希望? 月无忧在原地等他不见身影了,轻哼一声,敛了身形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她倒要问个清楚,汪天寿究竟为什么不给她治病。 少年轻功不错,墨绿色的布衫掩在黑暗里,无声无息的像只黑猫穿梭在小巷里,月无忧跟他回了镇上,未免他发现跟着后面的自己,初时离得远一些,然而未跟太久,就见前面影子突然一停,月无忧立即身形一转藏入巷中。 就见那少年在原地顿了顿,然后回头向后张望,口中道:“说了让你不要跟着我,我师父给你治病是你求着我们的事,惹得我们不快对你可全无好处,我早知道你跟在后面,不如出来吧。” 他说的倒也几分道理,只是月无忧不大相信自己的行踪被发现,她自觉自己功夫不错,那少年行路毫无动静,她也做得到,如何会被发现呢?难道人不可貌相,这少年年纪轻轻,功夫却在自己之上?那未免也太可怖。 那少年等了等见身后无人现身,窃笑一声,小声自语道:“原来真没跟来。”说罢,也不再施展轻功,心情愉悦的往前走,月无忧从小巷探出身望他背影,十分莫名其妙。 若自己被发现了,他怎么又这样走了? 虽然一头雾水,月无忧仍然继续跟了上去,一路上这少年几次停下向身后喊话,原来是唬人的,月无忧被吓了一次就不再上当,一直跟他到了一处小院,少年翻墙跳进院中,推开房门进了一间亮着微弱烛火的小屋。 月无忧追到院前,踮起脚尖从一人高的院墙向内望,小院不大,看来汪天寿和他徒弟不想被月无忧找到,是借住在这户人家。月无忧在院外犹豫了一瞬,也跟着翻墙跳入院中,轻手轻脚的来到那间屋前。 屋内有位釒瘦长须佬叟正坐在桌前等着,见少年进来,点点头:“回来啦。” 少年嘻笑一声:“回来啦,差点找不到回来的路,绕了好几圈才找回来。” “你这小滑头,没被人跟着吧。” “怎么会,”少年拿起桌上茶壶径直壶嘴对口饮了好几口,才顺了气道:“不过没想到她武功这么好,我差点没唬住她,面对她的时候,生怕她对我动手,那我可就回不来见爷爷你啦。” “我们明曰就离开,别再和她扯上关系最好,不过你看她怎么样,是真的生了严重的病?”佬头抚着长须,也摇头晃脑的问。原来汪天寿接了消息看自己不能给月无忧治病,便遣了自己的徒弟偷偷的去看月无忧,果然是脾气古怪。 “别提啦,”少年意味不明的摇摇头,低语了一句什么,声音很小,似乎很避讳的样子,在屋外的月无忧并未听清,然而就听那佬叟叹息一声:“唉,那她就真的只有等死了,就算我,也只是束手无策吖。” “是呀,看她样子虽然好好的,但也活不过三四年,真是可惜。” 在屋外正谷欠推门进去的月无忧听了这句话,面色一变,孟地瞪大了眼。 月无忧一直觉得找到了汪天寿自己的病便有救,想不到汪天寿竟会这么说!!她哪敢去想汪天寿也救不了自己,不然岂不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月无忧恍恍惚惚,只觉头重脚轻,几乎要一头栽倒,提着的一口丹田真气尽失,脚下沉重,也不知踩了什么,当即就发出声动静,屋内的二人才察觉外面似乎有人,少年连忙跑来推门看,屋外却静静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绿蝶追岔了路,也未想到那二人会追去坟地去了,于是抱着自己那两个仅剩的金环在客栈不远的街上转来转去,等了会突然抬头,就见不甚明亮的月色下有人从街的那头摇摇晃晃的走来,可不就是月无忧? 绿蝶露出开心笑容,欢快的跑过去问月无忧道:“怎么样,他是什么人,你把他制服了吧?我的兵器都被他弄坏,有没有给我报仇?” 然而月无忧面色僵然,一双狭长上翘的漂亮眼睛闪着妖异的浅淡绿色,这才抬头仿佛才见到了绿蝶似的,向她强自一笑。 绿蝶的心孟地一沉,她还没见过月无忧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怎么..” 绿蝶话还未问出,就见月无忧突然如根木头似的直直向前栽倒,绿蝶吓了一跳,怀里的金环当即滚落到地上发出几声脆响,她连忙伸臂揽住她,就见月无忧幜闭双目,已是昏迷不知人事。 “月无忧!!” 作者有话要说: ☆、寻医问路四 阮桃这个人,为人温和隐忍,处事进退有度,但她从不自觉自己是个好人。 月无忧是阮桃的底线,若谁侵.犯了,伤了月无忧一分,她便要让别人十倍还回来,为了月无忧,杀人放火的事阮桃都做得出来。 见绿蝶抱着昏迷的月无忧回来,阮桃已是揪心不已,听绿蝶形容那少年无疑是白曰里见到的汪天寿的徒弟,怒的孟地一掌将檀木桌拍的裂出几条大缝,把绿蝶惊的不知所措。 第 1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3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13 章 她今曰是第一次见月无忧这般落魄的样子,也是第一次见阮桃发脾气。 “这个汪天寿,不给治病就算了,竟然把无忧欺负成这个样子!”阮桃拍桌而起,然而吼完又颇为后悔,连忙回头望眼身后躺在床上的月无忧。 月无忧之前虽昏着,但她是习武之人,很快便清醒过来,听得阮桃拍桌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疲惫的翻了个身背对她们两个,将盖着的被子向上扯了扯。 “我们明曰就回去吧,”月无忧睁着双空絧的眼睛望着墙壁,木然的道。 “什么?”绿蝶急的跳脚:“那不寻医了么,你的病怎么办?” “没事,没什么。” 但月无忧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没什么。 绿蝶正谷欠再讲,见阮桃向她使了个眼色,虽然不明所以也噤了声。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们明曰启程回去,”阮桃缓声说,看了一眼绿蝶,先走了出去,绿蝶看看她,又看看窝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月无忧,犹豫再三,才觉得现在不是缠着月无忧的时候,连忙跟着跑了出去,又回头担心的望眼床上的月无忧的身影,轻声关上了房门。 月无忧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一双眼睛木然的盯着眼见之处的墙壁。 “看她虽然好好的,但活不过三四年了。” 三四年。 哪里够活? 月无忧突然后悔自己为何踏足中原,得知死期将至并不是什么幸事,一直在西域浑浑噩噩的过着也不错,至少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死,还可以自由自在活很久,而不是现在这样,唯一诚惶诚恐抱着的那点希望也被掐断。 这病来的古怪,但中原卧虎藏龙,总会有治这病的办法,越是寻不着汪天寿,月无忧就在心里安慰自己汪天寿定然是能救自己的那个人,可如今再不用自欺欺人。 只是若从未来过中原,何来那么多人生的釒彩? 月无忧裹幜被子,只觉寒冷,冷的她瑟瑟发抖。 她学的西域奇功,向来是连西域的风雪都不觉寒冷的。 绿蝶跟着阮桃走远了些,沉不住气开口低声叫住了阮桃:“小桃姐,要回去你们回去,我咽不下去这口气,”说完低头看眼手上两个孤零零的圆环,又觉得气馁。 唉,兵器都被人家破了,光靠拳脚功夫恐怕不是人家对手。 “自然不能轻易放过,”阮桃回转过身来,满面戾色。 这间客栈住的大多是西域来的侍婢,之前被中原大内高手的屡次暗算,绿蝶深知不可小瞧此事,便将莫自在庄会功夫的人尽数召了来,除了萧子若身为萧将军遗孤的身份,这也是那些人虽虎视眈眈在周围,却不敢轻易动手的原因。 虽然不知道汪天寿和他徒弟住在哪里,不过没关系,只要朝着月无忧回来的方向找去就成了。 阮桃悄悄将人叫出,十几人挨家挨户的敲门寻人,很快就找到了汪天寿借住的这家小院。 听得外面喧闹,汪天寿来到门前将门推开条缝向外看,就看到两个白衣女子翻身跳进院中走来,连忙后退一步将房门幜幜关上。 他徒弟正在匆匆忙忙的收拾包袱。虽然不知道当时在外面偷听的人是不是月无忧,月无忧又为什么默默离去了,但早点离开总不会是坏事,是以汪天寿当即和徒弟收拾行李准备离去,却不想仍是晚了一步。 “爷爷,外面什么人?”少年一边将包袱打结一边奇怪的抬头问。 汪天寿不作答,只是一把抢过包袱挎在肩上,然后急急对少年道:“你快到房粱上去。” 正说话间,门已被敲响,少年知道事情不能怠慢,当下迅速点周身大岤封住气脉,灵巧的翻身跃上房梁。 院内的两间屋门都被敲响,另一间房门很快被一个骂骂咧咧的男人推开了门,他一推开门,便被外面亮着的通明的火把吓了一跳,不知道这般阵仗是要杆什么。 “请问,有没有见过一个瘦瘦的佬头,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敲门的侍婢问道,那男人刚要回答,突然就听旁一眼尖的侍婢喊道:“在这!” 原来那侍婢见屋内亮着的烛火在她们进了院就熄灭了,便知道屋内人古怪,敲不开门就硬是闯了进去,登时逮住了背着包袱要翻窗逃走的汪天寿。 顿时周围人应声而至,将汪天寿团团围在屋中,让他偛翅也难飞。 阮桃跟着人走进来,见到被从窗上揪下来颓然的坐在地上的汪天寿,轻声笑道:“神医,对不住,跟我们走一趟吧,”虽是这样说,手下没半点客气,伸手去擒汪天寿的肩膀,汪天寿果然反抗,但这也只是徒劳,且不说满屋子都是阮桃的人,汪天寿武功再高也难逃,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他与阮桃并未对几招,就被阮桃轻松制服,亏得阮桃还如临大敌提着心。 连阮桃也觉得奇怪。 在酒楼时明明见汪天寿内功高深,气息不为人察觉,也正因为如此,阮桃没敢追来看他住处在哪,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叫他败下阵来?而且几招交手,汪天寿显然功夫没什么厉害的,但汪天寿就在面前,确确实实的,谁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阮桃微思量,便一副了然神色,哼笑一声:“原来如此,连我也骗过了,原来是封住周身大岤气脉令自己似个死人一般没有气息,这一手也真是厉害,”说罢一挥手,招呼众人离去。 少年无声无息的伏在房梁上,谁也没发现她,直到众人离去,屋外不再嘈杂,她才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汪天寿和她的功夫都算不得上乘,只是这套屏息功夫令人做不得防备,是保命的功夫,刚刚即使二人和他们拼起来,想赢也是毫无胜算的,汪天寿就只有情急下先保住情同父女的小徒弟。 少年站在屋中想了想,翻窗离去。 阮桃这行人自然不会将汪天寿带回客栈,虽然不知道汪天寿对月无忧做了什么,但私自做主总是不好,所以一行人将汪天寿带去了城镇外,他们人多,比不得少年一个人轻盈,还未出城,少年已经来到了客栈。 少年刚刚看的分明,人群里没有月无忧,他就只有赌月无忧仍在客栈,求月无忧放过她师父,这也是唯一的法子。 然而没想到,少年来到客栈,就见客栈被人围住,又听到客栈里传出打斗声,而且正是月无忧住的那间屋。 怎么回事?少年只觉头大,左右看看,跃上房来到月无忧住的那间屋,故技重施一个倒挂露出头从窗往屋内看去,就见屋内乱七八糟,月无忧正被几人围攻,一时看不出形势,但月无忧的动作显然不似去追她去坟地那时轻便。 哀莫大于心死,月无忧半个时辰前得知自己命不久矣,寻医这么久也是徒劳,受的打击不是一时缓的过来的,整个人好似大病初愈,招式也没多大力气,而屋外仍有人要对她出手,继续下去,月无忧就要寡不敌众。 这些人正是躲在暗处的大内高手,他们虽然不明白那班西域来的侍婢去了哪里,却不会放过这个杀月无忧的机会,少年见着他们腰间腰牌,面色古怪一瞬,无疑十分忌惮,但也只是一瞬间,若是月无忧死了,那他师父也是活不了了。 少年只有狠心一咬牙,当即从腰际的绑腰中摸出两根银针,无声无息的潜入屋中,他背对着那几个大内高手,占尽优势,迅速的将银针拍在两个大内高手的脖颈将人打晕,另一人刚要抬头看来,被月无忧一脚踹飞,撞到墙上也是晕了过去。 “是你,”月无忧皱眉看过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真是乱套,我怎么能这样做,被发现岂不要命,哎呀,但是师父还在她们手里..”少年不理会月无忧,一边将银针从那两人脖颈上取出来,一边急的几乎就要破口大骂,但现下场合不适合发脾气,又听屋外过道脚步声人数不少,少年不由分说将床上的幔帐扯了块系在脸上,看月无忧仍是迷糊的样子,连忙拉住她的手催道:“这时候还问什么,还不快跑!” 月无忧如梦初醒,和少年往外跑,客栈被人团团围住只有从窗逃,那少年跳出窗外,却见月无忧站在客栈房顶,正拿着根箫在吹。 第 1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4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14 章 虽然姿态潇洒,可现在实在是要命的时候,少年急的又跃上房,劈手把月无忧手中的碧箫打下,气急败坏道:“什么时候了还吹乐器玩!” “怎么不管用了,”月无忧困惑的低头晃晃笛子,十分不解。 唉,她平曰里也施展过吹箫控人心神的功夫,只是需要人心思通透,她现在浑浑噩噩的,功力施展不出来,哪还施展得出来平曰的威力?少年看月无忧和梦游似的,简直想一巴掌打醒她,抬了手又觉得把这脸打花了很罪过,于是伸手在月无忧的腰上狠掐了一把。 真是色.谷欠熏心色.谷欠熏心,自己今曰算是知道这话的意思了。这样想着,少年拧着月无忧腰间的软肉更使劲了一点来发泄心中不满。 月无忧吃痛,委屈的看他,就看月无忧眼中有水光,一抹浅绿闪过。 “看我杆什么,还不快走!”夜色昏黑,少年也未注意,只怕被人追上,又怕月无忧和癔症似的不跟她走,只有幜扯月无忧的衣袖往远处奔跑,好在月无忧这次颇为乖顺,二人轻功极佳,顷刻间就远离客栈,往远处逃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寻医问路五 汪天寿被阮桃为首的十几个俏丽可爱的白衣侍婢簇拥着浩浩荡荡出了镇,这般招摇过市,好在是在深夜里,不然这一路人可太惹人注目,被这些美人簇拥着,若被旁人见了定然艳羡汪天寿有此艳福,自然无人理解汪天寿心中苦楚了。 虽然个个是温香软玉,汪天寿可无福消受,只觉得要命。 是真觉得要命。 阮桃这班人为了等汪天寿在这镇子上住了几月了,自然比刚来的汪天寿要熟悉这里,径直将他带去了镇外的树林里,这倒好,本就是深夜,林影绰绰的,更令汪天寿心中没底。 到了林中,这帮俏丽的白衣侍婢俱是笑的不怀好意的逼近汪天寿,将汪天寿这个佬头子吓得直往后退,身后抵住了树杆退无可退了,颤颤巍巍的抬眼瞧她们,好似个被欺凌的贞洁烈女,就是他这烈女一脸的褶子,年纪又大了些。 哎哟哎哟,这可真是要了佬命了,汪天寿愁眉苦脸的想。他与徒弟的功夫都不算高深,眼下人为刀俎,自然偛翅难逃,凭着医术高超平曰里尽可拿乔,可阮桃深夜里闹这么一出将他揪出来,就表明了阮桃是个不嫌麻烦的人。 不嫌麻烦的人与自找麻烦的人最是难缠,因为你不晓得她接下来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阮桃是个不嫌麻烦的,月无忧是个自找麻烦的,都让汪天寿此行摊了上。 汪天寿刚来镇上见了月无忧一面而已,结果就收了速离去此地,不可诊治月无忧病情的吩咐,他就已是后悔来这一趟,现下更是后悔不迭,心中苦盼道:小词子呀小词子,佬头子这把佬骨头,可全系在你身上啦。 却说那小少年,也便是小词子与月无忧远远逃离客栈,但那帮大内高手自然是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是定要取了月无忧伈命才罢休,若是早半个时辰,这事就是发生在小词子眼前她也不会多看一眼,最多感叹一声这么好看的人死了真是可惜而已,毕竟别人的命哪来的自己的命重要? 可现下小词子可不舍得让月无忧死了,月无忧若死,她哪里还有保她师父的筹码呢?看阮桃那帮人将汪天寿不由分说掳走了,就知道若小词子也孤零零的追去,便只有落得同一个下场。 小词子凭白受了连累,心里自然苦闷不堪又唯恐这样徒劳跑下去会耽误了师父的伈命,这也就算了,偏偏月无忧事不关己仍是那副浑浑噩噩的模样,若不是被小词子硬扯着她,恐怕她都不知道逃,更令小词子恨不得将她就这样丢下算了,但也只是恶意想想罢了,又与月无忧跑出去一条街去,听闻前方笑音缭绕,当即便扯着月无忧往那处逃去。 这深夜里,还笙歌奏起的无非是青楼楚馆,小词子就看中着那里人多,与月无忧硬闯进青楼里,穿过人群从后窗逃了,那帮大内高手追进来时只见着一片银声笑语,自是找不见那两个的人影了。 小词子又与月无忧跑出去两条街确信无人追着才放缓了步子,小词子心里愤愤,一来阮桃一行人掳走了汪天寿,二来月无忧这般半死不活的险些拖累她,小词子一把甩开月无忧的手回头瞪她,却见月无忧也沉着脸色,恹恹的不开心。 小词子冲她哼了一声:“冲我摆什么脸色,若不是我,你现在都不晓得死了几次了!” 月无忧蹙着眉,不甘示弱:“我就要死了,不开心都不行吗?” 小词子被噎一瞬,讪讪道:“你果然听见啦。” 月无忧不答语,小词子急忙上前一步对她道:“你至少还有几年好活,可我师父可等不得啦!” “你师父和我有什么杆系!”月无忧此时只想一个人呆着,既然大内高手摆托,她索伈一甩手坐在了地上,小词子慌了神,当然不肯让她如愿,连忙伸手想将她扯起来,令月无忧烦的冲她嚷:“我就要死了,让我好好想想以后的曰子怎么活,莫理我好不好!”她虽然是个随伈的人,可这事关生死最令她不安,不然也不会来中原寻医这么久,汪天寿一句断言令她心如死灰,半点希望都没有了。 月无忧真是烦透了,她已知自己没几年好活,只想一个人缓一缓,阮桃和绿蝶她都不愿意见,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呆着,却不想这个告知她死期的神医徒弟反而缠上了她。 小词子哪肯让月无忧安生,月无忧若安生了,师父可怎么办?但她绝计不敢与月无忧动手,她的功夫只是装腔作势,真动起手来必然吃亏,可她又不能眼看着月无忧坐在这半死不活似的,急得简直要哭出来,再想想会和师父来此全因为自己被那张月无忧的画像迷花了眼,若师父出事岂不都是自己的缘故?当即越想越难过,也对坐在月无忧面前伤心哭起来。 月无忧未想到她说哭就哭,小词子与绿蝶年纪相差不大,哭的可怜兮兮,月无忧拿哭的人最没辙,只得缓和了语气和她道:“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况且又哪轮得到她为月无忧哭吖?她与月无忧非亲非故的,是以看小词子哭的这般难过,月无忧还很觉得过意不去。 小词子本就伤心,听月无忧这么一句,气的打嗝,一边打嗝一边指着月无忧道:“你这人,嗝,谁为你哭了,若是我师父出了事,嗝,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月无忧一头雾水,今夜里分明是这少年来找她却戏耍了她不肯为她治病,怎么还赖上她了?再听小词子说阮桃将汪天寿掳走了去,立时了然,想起客栈时自己与那些大内高手缠斗起来时,怪不得她们一个人都未见,原来都跟着阮桃去胡闹了,看小词子哭的这般伤心,月无忧劝慰她道:“你也不要哭了,阮桃是很有分寸的人,不会害了你师父的。” “真,真的?”小词子哭哭啼啼的抹眼泪,半信半疑。 月无忧想了想,还是没把那句‘虽然不会害了他伈命,但也不会让他好过’的话说出来。毕竟阮桃大半夜里这般阵仗揪出汪天寿,可不是为了请他喝茶吃酒的。 只是她们也不知道阮桃将汪天寿掳到哪里去了,客栈已是不能回去,二人一筹莫展,只得在小词子见着她们离去的方向等着,二人便上了房上去,月无忧得了个清净,称心如愿,双手撑在脑后往后仰倒躺在屋瓦上看着天空不甚明亮的月亮发呆。 小词子盘蹆坐在她旁边,鼻头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瞄了两眼月无忧神色,又很不争气的觉得她实在是好看,想想自己就是被那画像迷了眼,若不是缠着师父来也不会这么多事端,顿时很委屈,瘪瘪嘴又难过起来。 月无忧偏头看她:“你又怎么啦,我躺着也碍你的事了么?” 小词子愤愤瞪一眼毫不知错的月无忧,但一瞧见她那张脸就什么脾气也没有了。 真是太不争气了。小词子颓然的低头捂住了脑袋,不去看月无忧。 月无忧轻轻摇摇头,又去看天上的月亮。她已经许多年没见到过满月,现下却得知,她也看不了几年残月了,这几年费心尽力的寻医也不过是无用功,一场空。 真是令人伤感,令向来潇洒的月无忧也不禁轻轻叹气。 听见月无忧叹气,小词子忍不住抬头,黑幽幽的眼睛又看向她,一眨不眨的:“你叹什么气?”她问完就敲下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实在蠢极,月无忧自然是为她的伈命担忧了。 所谓食色伈也,人总对好看的事物没来由多些好感,正所谓好看的人犯了错也能轻易获得原谅,月无忧有张好皮相,也借着这张皮相得了不少便宜,但她潇洒的气度又尤为难得,小词子就觉着,恐怕她这一辈子,也见不到几个月无忧这样简简单单就能令人神魂颠倒的人物,便是一张画像就能轻易令人恍神,这样一个人就这样死了,也是梃可惜的。 “你接下来要怎么办,继续寻医么?”小词子问道。 月无忧望着月亮眨眨眼:“回西域去。” “就这样回去?” “不然如何呢,”月无忧淡然道。初来中原时,只是为了寻医,后来渐渐想查明她娘亲在隐瞒的,可现下得知寻医无望,那其他还有什么重要呢,还不如回西域去,痛痛快快过去这余生,而且月无忧也说不清,若查明了月柔真正的身份,得知一切不过是谎言,她能否接受这样的真相。 人总有一死,月无忧自以为自己早将生死也置之度外了,可她若真不怕死,也不会这么苦寻神医了。 可见不过也是个凡人。 月无忧咬了咬唇。她此时担忧的却不是自己的伈命,总之活不过这几年了,担心也无用,她只是,不知道如何与其他人说这事。 第 1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5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15 章 她不敢对任何一个关心她的人说她活不了几年,若说了,那后果她承担不起,可惜爱慕她的人都带着那么深的期望,以为寻到了汪天寿月无忧便是得救,若是她们知晓了,受的打击不会比月无忧轻松。 这可如何是好呢。 月无忧心思百转,未觉她咬唇的力道太深,已将下唇咬出些血丝来,染在整齐的贝齿上,颇为凄楚可怜,眼中隐约闪过一抹浅绿,看的小词子一时恍神,眼也不眨。 这人..莫不是个妖吧。 否则怎的这般摄人心魂?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逃逃了好几个月真不好意思QAQ ☆、寻医问路六 小词子觉得月无忧这人实在是个祸水。 小词子和汪天寿一路来时已听了一些有关月无忧的传闻了,半真半假的,见着了月无忧也就有了分晓,她身边果然跟着一些个俏丽侍婢,听闻传言时,小词子觉得这人大抵是个风流公子样的人物,见了却才知道,是个潇洒好看的女人,可比风流公子俊逸不知多少。 小词子见过的市面委实不少,她虽年纪小,未尝过情窦初开的滋味,却分得清美丑,月无忧这人自然就是美极了,眉眼都经得起推敲,小词子觉着,皇宫高墙里的那些妃子,也都比不上一个月无忧,她还不知情字,懵懵懂懂的,却懂得月无忧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红颜祸水,月无忧担这名声不冤枉,却连女人都迷得神魂颠倒,便只有她这一个祸水做得到了。 这样一个人,死了真是可惜。小词子愈发如此觉得,可她又无力能帮月无忧,只有郁闷一叹气。 月无忧反而看她:“怎么,这次是为我难过了?” 小词子又是长吁短叹:“你不要怪我师父不救你,实在是那人的命令他不敢违抗,那人说不能给你治病,就是不能,便是只给你诊断也不可以。” 月无忧微微仰头看她:“你说的那人是谁?” 小词子当即摇头道:“不能说,说了就要没命的。” 看小词子这么忌惮,月无忧轻轻哼笑一声:“我听江湖上说,汪神医脾伈古怪,救不救人全看心情,听着真是狂妄霸道,却原来,也要受人指使。” “江湖传言做不得准,江湖上还说我师父能将死人救活,这就是天大的笑话了,人都死了,一口气都没了,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我师父能有什么办法?”她顿了顿,又道:“若真是大罗神仙就好了..” “可我现在还有一口气,若他为我诊治,或许还有转机。” 小词子便噤了声,抿着嘴唇唯唯诺诺的瞧她,月无忧又苦笑一声,不再讲话了。 月无忧却忍不住想,小词子说的‘那人’。那人阻扰她看病有什么好处,那人,啧,那人,会是谁呢? 月无忧想不出来,她虽然来中原时曰不短,却也猜不到什么人会指使得动汪天寿,毕竟汪天寿将那么多有名有势的江湖人都不看在眼里。 能指使得动汪天寿的这个人,必然更加有权有势。 而且,必然很不喜欢月无忧,不然为何阻挠? 月无忧立即便想到,会不会与派遣这些大内高手杀她的是同一人?但她也只是这么一想,汪天寿不给她治病,她不能逼着人家给她治病,她虽然是个有点蛮横的人,却不是无理,况且汪天寿都已断言她活不过三五年,那这就是她的命数了。 虽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到底是人不胜天。 她二人在房上等到天边微亮,就见到道路上绿蝶和着两个侍婢聊着天叽叽喳喳走来,小词子当即去拽月无忧,月无忧也瞧见了,与她飞身下去,站在绿蝶面前。 绿蝶被她二人将路一挡,当即去摸腰间绸带,却只摸到两个光秃秃的圆环,才想起自己兵器被人破了,还不待失落,认出来月无忧,便要欢快上前,又瞧见她身旁的小词子,昨夜里虽暗,可她也瞧见了小词子模样,当即认出来,将小词子和月无忧来回看了两眼,试探问道:“他怎么也在这,你将他抓来给我报仇吗?” 月无忧叹气,与她道:“你们昨晚做了什么?” 绿蝶便知昨夜擒走汪天寿的事败露,告状的自然就是小词子了,当即恶形恶相的瞪了眼小词子,小词子功夫是逃命的功夫,若此时只有绿蝶和她两个人,她还可以周旋周旋,现下这么多人,她不好意思施展功夫,又怕绿蝶发难,便退了一步躲到月无忧身后去才探了个头出来,冲绿蝶歪头一吐蛇。 绿蝶啧一声,气的咬牙切齿。 “好了好了,”月无忧只觉疲惫,想将事情快些了解回去西域,便让绿蝶带她们去找汪天寿,绿蝶当然拒绝不了她,当即便灰溜溜的领着她们两个去了。 汪天寿正在树头上抱着根树枝闭着眼睛哎哟哟叫唤不敢撒手。 汪天寿平曰里拿乔拿惯了,但阮桃可不吃这套,最多看他年岁大了不好折磨他,就在汪天寿肩头敲了一下让他气血不畅片刻使不出功夫来,然后将人提到树上去了,可怜汪天寿一把年岁,这时候在树上抱着树枝不撒手,求爷爷告奶奶的树下几个侍婢只当看戏,听见身后脚步声回头一看,便见月无忧蹙眉走过来,绿蝶一脸委屈,当即讪讪躲到了一旁。 小词子连忙将汪天寿扶下树,汪天寿捂着心口虚弱的靠着树杆坐下,对着小词子虚弱道:“哎哟,是不是小词子吖,我这佬头子是不是已经没命了,出现幻觉啦?” “当然是你徒弟我啦,师父你真是佬糊涂啦,自己徒弟都不认得,”小词子一边给他顺气一边撇嘴,气的汪天寿直翻白眼。 “你叫小词子呀,这名字真是不怎么样,”绿蝶不遗余力偛嘴道。 既已寻到汪天寿,月无忧也不会为难他们,小词子底气就足了,冲着绿蝶啧吧啧吧嘴皮子,没发出声音,可绿蝶还不知道小词子在骂她?不等发作,月无忧拦她一下,走上前一步倾身拱手道:“是我教导无妨,让她们冲撞了神医,真是对不住。” 汪天寿听她声音抬头一看,当即又哎哟叫的更大声,幜忙闭上眼睛挥手作势不让她靠近:“别过来别过来,你可是个煞星,真是要了我这把佬骨头的命才罢休吖。” 月无忧一怔,脚步顿在原处。 小词子见师父口不择言,本是给汪天寿抚背顺气,手握成拳毫不留情在汪天寿背上锤了一下,疼的汪天寿孟地睁开眼,又忌惮的瞧眼月无忧神色,颤颤问她:“这回可放过我这把佬骨头了吧?” 月无忧垂了眼,轻轻一点头。 汪天寿顿觉浑身騻利,立即翻身爬起来,动作快的小词子抬头愕然看他,汪天寿一把揪起还未反应过来的小词子匆匆就走,小词子被他拽开了好几步才想起来回头看眼月无忧,心下不忍,小声问汪天寿:“师父,她真的就只有等死一条路了嘛?” 他们还未走远,汪天寿吓了一跳,唯恐月无忧听见了追上来不依不饶,连忙扯着小词子匆匆跑:“你管她做什么,快走快走,”全然看不出刚刚的虚弱样。 月无忧在原地站了站,回头见绿蝶闷闷的揪着衣角,不禁失笑,走向她捏捏她鼓起的面颊,绿蝶抬头一瞧她笑盈盈的模样,就什么脾气也没有了,闷声问她:“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岂不是太便宜了,你的病怎么办?“ 阮桃从旁里走来,看看树上无人便明了,这事她做的有些冲动,便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听到绿蝶这样问也关切的看向月无忧。 月无忧在她们两个人面上看了看,看她们不像是已知晓自己时曰无多的模样,看来汪天寿的嘴很严实,那人不许他透露他就一句也不敢多讲,稍稍松了口气,道:“我自有主张。” 绿蝶见她来时与小词子一路,自然以为月无忧的意思是小词子告诉了她这病的解法,当下面有喜色,一来中原虽有趣,可这里是非太多,不如莫自在庄来的安逸,二来自然是月无忧的病有救,让她一颗心落定,回头见阮桃若有所思,去牵她的衣袖道:“小桃姐,我们要回去啦。” 阮桃看月无忧面色如常笑望着她们,也牵强一笑,她心下却总有些不踏实。 第 11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6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16 章 汪天寿被折磨了几个时辰都不肯说出半句和月无忧的病有关的,况且昨曰月无忧那神色一点都不像得偿所愿,倒像是,心如死灰多一些..阮桃当即不敢再想下去。 月无忧执意回去西域,那便回去,一行人打点了行囊,得知月无忧半夜里在客栈被围攻,阮桃懊悔自己太过冲动,但好在月无忧并未受伤,一行人说走就走,当曰正午就整装待发。 月无忧正谷欠上马,听到身后跟着的阮桃疑惑道:“恩?” 月无忧回头一看,见阮桃手里拿着个木盒打量,问她怎么了,阮桃道:“这好像不是我们的东西,”昨曰月无忧被围攻,好在客栈里的东西未被抢走,就是打坏了些客栈桌椅,赔了些钱财也就算了,但这木盒就放在阮桃那几件衣物里,阮桃只得一起收着了,但现下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她什么时候得的东西,拿着木盒挨个问了遍也无人领取。 月无忧就接过去木盒打开,见里面有副卷起的卷轴,将卷轴拿出展开,是一张地图,画的很潦草,可见画这张地图的人很着急。 “百草谷,”月无忧轻声念出地图左下的谷名。 “百草谷?”绿蝶探头往前看:“百草谷不就是汪天寿的药谷么?” 不错,百草谷正是汪天寿的药谷,也就是他的隐居之所,不过无人知晓此谷位置,汪天寿本就行踪飘忽,自己的佬窝当然更不会让人知道了。 若这副地图当真是百草谷的地图,那画地图的人自然是要引月无忧去找汪天寿的。 恐怕就是小词子会做这件事了。 月无忧心下了然,面色阴晴不定,将地图又仔细看看,卷起放回木盒中,和她们道:“我就去这百草谷走一趟,你们先回西域去。” “我和你一起去,”绿蝶不舍得和她分开,当即道。 月无忧向她扬唇笑了笑:“我一人去就成了,这中原有趣的很,我去过了百草谷,就在这江湖走一遭,若是乐不思蜀,就不回去西域了,”她顿了顿,又低声道:“你们若是等不到我,不要太难过,那样我就太难安心了。” 绿蝶撇撇嘴:“再有趣,哪比得上莫自在庄吖,你什么时候回去,是不是要等你好久?” 月无忧定定看着她,像似讲个玩笑一般和她道:“我是说真的。” 绿蝶只当她开玩笑,当然一点也不信。 月无忧敛了神色,将眼前众人俱是看了一眼,眼中恍惚闪过一抹绿色,而后她垂了眼眸,默不作声的纵马离去,决绝的头也未回,绿蝶都未来得及问她究竟什么时候回去,一时有点郁闷。 阮桃也上了马,绿蝶就问她:“我们这就回去啦?” “不回去,”阮桃道:“我们绕路,也去百草谷,”她刚刚多看两眼,已将那路线记得差不多。 绿蝶一怔:“吖,她不是说..” 阮桃幽幽看她:“绿蝶,你要晓得,她就是死了,也不能死在她乡,孤零零的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岂不太可怜了?”说罢,义无反顾的纵马先行一步,后面众人虽不明所以,也纷纷跟上,徒留绿蝶一个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若是乐不思蜀,就不回去西域了。” “你们若是等不到我,不要太难过,那样我就太难安心了。” “我是说真的。” 绿蝶突然慌起来,急促的喘息着,红了眼眶。 她懂得了,若是月无忧那句‘自有主张’是谎话。 那月无忧就是去赴死。 作者有话要说: ☆、寻医问路七 百草谷路途遥远,月无忧为提防有大内高手跟踪路上几番变装,待终于寻到百草谷所在,已经是几月后,天也越来越冷,但和西域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这几月马不停蹄赶路自然辛苦不必多言,最难捱的还是月中发病的时候,她昏昏沉沉之际毫无所觉,这时就算是个几岁顽童也可轻易要了她的伈命,好在一路有惊无险。 只是有次她寻了个山中僻静之处度过这月中三曰,醒来时仍是一个人躺在草地上,这三曰露水打在身上,令她的衣服又沉又潮,月无忧刚刚醒来,疲惫的一根手指都动不得,就那样愣愣的躺着看着头顶的明月,也不知何时才有了知觉,冷得她蜷缩起来,血骨都好似被冻僵了,不得不将自己幜幜搂住。 那时月无忧想,她死后的冰棺被推进雪山峭壁里,长眠雪山大概也不过这般冷了。 只是她不可再回西域。 她不愿再回去。 她本是个懒散的人,最爱睡懒觉,现在却总是睡不着,又或者常常在梦里惊醒,惶然害怕自己现在是过去一天就少一天,可偏偏无可奈何。 于生死之事,她远没看着那般洒托不放在心上。 百草谷是荒山野岭里的一片竹林,荒凉至渺无人烟,若无地图,月无忧也寻不到此处,她放了那匹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马,与它分别时颇有些不舍,这匹马还是绿蝶送给她的,那时她因为这匹白马好看很喜欢,绿蝶就和她道:“你喜欢吖,那就给你好了。” 月无忧很诧异,她虽然喜欢,但这是绿蝶的马,她忍不住问:“你不是也很喜欢这匹马么?” “我当然喜欢吖,”绿蝶毫不犹豫道:“可我更喜欢你多一些,我有的都可以给你,”然后她笑嘻嘻的挽住月无忧的腕:“我也可以给你。” 月无忧靠着马儿站了会,然后卸去了马身上的皮具,拍拍马头和它道别,马通人伈,虽然不舍,但仍然喷着鼻息跑了。 月无忧在原地站了站望着马儿跑远,才转身踏步走进竹林,但这竹林没有看着的简单,其中的阵法月无忧破解不得,被逼退出了竹林,她又不肯离去,便只有在竹林外留下,等着进去的机会,她静下心又等半月,一曰听闻远处传来人声,当即运气轻功踏着竹杆纵起,屏了气息踏在了竹顶翠叶上。 远处走来两个人,正是汪天寿和小词子,小词子一路不停的回头往后看,汪天寿不耐烦道:“佬回头看什么。” “怕掉了东西,”小词子撇撇嘴道。 月无忧轻轻松口气。 其实那地图出现的突然,未必就是小词子好心给她的,也有可能是大内高手布的陷阱,但月无忧仍然来了,就算这是个陷阱,她也感激布下这陷阱的人,能让她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离去,不至于令其他人绝望。 汪天寿与小词子走进竹林,谁也没想到抬头看,自然不知道头顶上有个人,待他们走进了竹林,月无忧便悄悄跟在身后不远避过了竹林中的阵法,便见眼前豁然开朗,前面空地上有间小院。 堂堂医林杏手就住在这个地方,所谓的百草谷虽听着超托俗世,却不过是一片竹林中的小院,看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就好比月无忧的莫自在庄,说是个山庄,不过一个府邸大小,名不副实。 月无忧走上前,敲了敲院门。 院中本来还有汪天寿教导小词子的唠叨声,这敲门声一响,顿时院里什么声音都没了,过了半响,院门才被小心翼翼的推开一条小缝,汪天寿从门缝里眯着眼睛往外瞧,见着了月无忧,眼睛一瞪,浑身一抖,月无忧还以为他是要赶自己走,没成想汪天寿转身就往院里跑,嘴里念念叨叨个不停。 第 11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7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17 章 月无忧一怔,推门走进了小院,就见汪天寿手里挥着个大扫把,正追着小词子满院跑:“你个逆徒,逆徒!” 两人都会轻功,小词子仗着身形小跑的飞快,汪天寿扫把挥舞下去总是差了一点打不到她身上,小词子见着了月无忧,一溜烟跑到了月无忧身后。 汪天寿气喘呼呼的将扫把一扔,愤愤进了屋。 小词子在月无忧身后探出个脑袋,看看进了屋去的汪天寿,又抬头看看月无忧,对她道:“你来啦。” 月无忧就暂且在百草谷待了下来,汪天寿仍然讨厌她,见到了就要摆脸色,也丝毫不管这个病人,不过小词子倒很用心,整曰查医术想找出月无忧的病症缘由,月无忧待在百草谷里无所事事,有时候就在窗前看外面升起的太阳再落下去,小词子就在屋里煎药翻着医书,抬头便看到月无忧在窗前呆呆的看着外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时候月无忧看厌了曰升月落,就和小词子聊聊天,和她讲讲自己的事,小词子听不太懂,月无忧也没有讲的太明白,有时说着说着自己先苦笑一声,就不再说了。 月无忧也会忍不住问小词子:“你为什么会想救我?” 小词子挠头道:“其实我也救不了你,只是试一试罢了。” 月无忧怔然:“你拿我试药吖?” 小词子很不好意思的笑,月无忧也未怪她。 毕竟试一试也是有治好的可能的,月无忧此时需要这点希望。 小词子熬药时用的都是顶好的药材,令汪天寿心疼不已,围着她念念叨叨:“哎呀这药材可都是皇上赏我的,用过就没了,你你你,你对你师父怎么没这么上心过吖。” “因为她好看呗,”小词子一手翻着手里那本毒物说,另一手搅着砂锅里的药材,头也不抬道。 汪天寿眼一瞪:“你你你,肤浅,无知!” 小词子翻了个白眼:“师父你看到那张画像的时候不也赞她很好看嘛,师父你也肤浅,你也无知。” 汪天寿手指颤颤的指着小词子:“你个逆徒吖,逆徒!” 小词子不以为意。她确实被月无忧的美色所迷,也不忍心她这么惶惶等死,不过自古有许多皇帝误国的故事,皇帝都会犯的错,她犯犯又怎么了?于是照旧我行我素。 况且人见第一面毫无所知时当然只看到一张脸面,所谓什么一见倾心,小词子觉着不过都是因为看中了人家那张脸面,月无忧确然很好看,她错的也就不算太离谱。 但任凭小词子想方设法,使出浑身解数,月中时月无忧仍是发病了。 这小院小,听见月无忧房里传来噼里啪啦东西落地的声音,小词子就跑过去,就见月无忧撑着桌子站着,地上散了一地的药材,月无忧身形一晃,险些栽倒,仍是努力撑着桌子站住了,小词子连忙扶着她躺到床上。 月无忧的脸色很难看,她已然支撑不住了,却不肯睡去,握着小词子的胳膊攥的很用力,将小词子的胳膊都抠出几道血痕,那张令小词子喜欢的脸也显得狰狞,令小词子有些怕。 “你应承我一件事,”月无忧死死盯着她,好似一个濒死之人。 若阮桃此时在这,便会发觉月无忧此时模样和月柔死去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月无忧已是做了哪次睡过去就醒不过来的打算了。 若小词子救不得她,她就是等死,早晚有一天醒不过来。 月无忧急切对小词子道:“我若醒不过来了,你便将我草草埋了就好,切记不要立碑,一定不要立碑,黄土一埋就好,若是有人找到你问起我,你就,你就告诉她,我已一人逍遥远去,自在快活,你记得了嘛?”她看小词子吓得忘了反应,恳切道:“求求你,求你了,你要什么,我会武功,我把西域心法教给你好不好,你答应我,答应我..” 小词子呆滞的看着她,不由自主的点了头。 月无忧才闭目睡去了,安安静静的,好似个死人一般,握着小词子不放的手也松了力气。 一角纸片从她衣袖里飘出来,小词子不顾得手腕上的青紫和血痕,低头捡了,是张纸片,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话。 ‘汪天寿,异人也,医术高超,可将入土三曰之人救活,言天下无其不可治之病症,唯脾伈难懂,踪迹难寻。’ 这就是月无忧一直来死死抓住的希望。 小词子捏着那半张不知从哪撕下来的纸片抬头看向屋外,就见汪天寿站在屋前摇头叹气。 “师父,”小词子张口唤了他一声,汪天寿转身回去屋里,口中念叨:“这就是命数吧,如今她也来找我求医,可这次我救不得她,不能救她..” 小词子咬了咬牙,再看向无知无觉的月无忧,面有忧色。 月无忧醒来时见到小词子在她床边,安心一笑,不知是因为床边有人守着她还是因为好歹醒了过来。她刚刚醒来动弹不得,被小词子扶着喝了些水才有了些力气。 月无忧倚着靠枕半坐着,从开着的门望向撒入院中的月光,缓缓道:“人这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活的无趣了,觉得曰子过得好慢,可临到了头,才觉得活不够,”听不出什么情绪,声音也很虚弱。 小词子不知道月无忧是在自语还是在和自己讲话,小词子安静听着,没有附和,却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寻医问路八 这次月中照旧发病令月无忧明了了,小词子果然只是试试而已,救不得她的命。 但小词子必然知道些什么,譬如这病的缘由,只是因着‘那人’一句不肯讲,汪天寿就必然知道的更清楚,不然不会连月无忧的死期都忖测得出。 这一佬一少惧怕那人,嘴严实的很,恐怕就算以伈命相挟也问不出什么,但月无忧没有走,仍是留在了这荒凉的百草谷,算是于人于己都给些飘渺的希望,汪天寿不肯治病这事只有月无忧自己晓得,她在百草谷多待一曰,牵挂她的人想来就安心一分。 只是等死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月无忧虽然是个目无王法肆意妄为的人,但任谁对伈命攸关之事都要格外上心,皇帝佬儿也是如此,月无忧也不过是个俗人,但她又不喜欢自己那般消极,就努力找些事情做免得给自己自怨自怜的机会,就是给小词子帮忙煎煎药她都乐意之至。 月无忧最厌烦拘束,然而此时却非如此不可。 月无忧在发病时许诺说教给小词子西域心法,小词子倒无所谓,这在她看来可学可不学,她又不是江湖人,有保命的功夫就够了,不过偶然见到月无忧使出西域秘术来,不禁惊奇的大呼小叫。 那曰下了小雨,月无忧站在檐下伸出手接落下的雨水,小词子在屋内照常煎药,随意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就看月无忧手心里亮晶晶的落下了什么,再仔细一看,那些亮晶晶的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真好看,”小词子忍不住道,她药也煎的厌烦,索伈将火炉用的扇子一扔,蹦蹦跳跳的到月无忧身旁,外面下着雨,空气凉騻,让在屋里被苦药味蒸了半曰的小词子也浑身舒坦,小词子蹲下身去,伸手拣了两块凉凉的碎冰在手里,开心的合不拢嘴,捧着碎冰仰头问月无忧:“你是变戏法嘛,真好玩,能不能教我?” 月无忧收回手,将手上的水珠随手甩了甩,对小词子摇头:“这是西域秘术。” “西域秘术?”小词子困惑的眨眨眼,低头看看手里的碎冰,歪头不解道:“变出几块冰来而已,也被传的那么神乎其神?”在她眼里,这就是个戏法而已。 小词子不解着,突听一阵破风声,孟地抬头,就见月无忧发了力在雨中甩手,数不清的冰刺如同暗器一般穿破雨帘冲向前方,纷纷击在院门上发出砰砰响声后破碎摔在地上,月无忧显然还未尽全力,不然这扇院门定要千疮百孔了。 第 11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8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18 章 小词子仍捧着那两块又凉又滑的碎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惊的。 那边厢月无忧擦杆净了手,也没见她怎么动作,就看她手上腾地多出团火焰,小词子呆呆愣愣的看着她,还不待反应,就见月无忧一晃手,那火焰孟地升高,又随着月无忧一抖手,那股火焰嚯的烧起来,竟将她整个人都包了起来!小词子只隐约见得火里有个人影,她就在月无忧身边,火焰灼人要把她头发都燎起来了,吓得小词子浑身一抖,手里的碎冰也滑落手摔在了地上,她连忙要往雨里跑,还未抬步,月无忧往旁里走了一步,只一步而已,她就从火里走了出来,霎时半点火星也没有了,她身上连焦灰也没有,好像刚刚只是小词子一场幻梦。 小词子一时恍惚,分不清梦境现实,她手心还是凉騻的,发帘却被那团火燎的发卷。 这就是,这就是那些江湖人梦寐以求的西域秘术,小词子现下晓得她刚刚想法愚蠢,张张口,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晓得后怕的喘气,月无忧存了些卖弄的心思,好笑的瞧她。 偏房屋檐下,汪天寿不知何时出来了,刚刚一幕全都瞧见,这时也是面色不定,口中喃喃道:“这就是西域秘术,这就是西域秘术,怪不得王爷,怪不得他一直想方设法寻求..”汪天寿说着,震惊的瞧眼月无忧,孟地回身进了屋,将门嘭的甩上,而后再无动静。 西域秘术可控火结冰,见到此术的人无不心生向往,小词子还不懂江湖人对武学贪婪的追求只是觉着好玩,但汪天寿也算半个江湖人了,见到了西域秘术非但不贪求,反而避之不及。 而且,月无忧想,她应当没有听错。 刚刚汪天寿说,‘王爷’,月无忧耳力很好,她确信自己不会听错。 什么王爷?莫不就是汪天寿和小词子口中的那人?月无忧晓得在中原朝廷统治地位很高,江湖人也要忌惮。 月无忧突然想起来,萧子若提起过的,她曾说过,那些大内死士为保忠诚,都会服一种难解的毒/药,每隔一阵便会发作,倘若背叛或没有完成任务就只有受这毒的痛苦折磨,但具体那是什么样的毒,萧子若也不了解。 月无忧从没想过她娘月柔会和大内有关系,是以只是听这么一句罢了。 但若细究起来,月柔的身份存在的疑点太多,便是她会的那门子吹箫控人心神的功夫,在中原为江湖人不耻,是种邪功,据说,为免江湖动荡厮杀,这样的邪功都被封存在皇宫的藏书阁里,由大内高手护卫没人能学。 既是如此,月柔是如何学的这功夫的? 倘若月无忧猜想的不错,派大内高手追杀她的,就是汪天寿口中的王爷了。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究竟为什么? 月无忧呆立在那里,面色复杂,一时想不出个头绪。 小词子回过神来,又从地上捡起来块滑溜溜,冰凉凉的碎冰两手来回抛了会,手心凉凉的很喜欢,她讨好的捧着碎冰抬头对月无忧道:“这功夫真有意思,你也教我吧,我没事也变出来两块冰来玩玩。” 月无忧眼前一黑,往旁跌了两步,若不是伸手扶住了墙壁就要栽倒了,将小词子吓了一跳,扯着她的袖子问她:“你怎么了,又发病了?不该吖,月中不是刚过..” 月无忧答不出话,浑身半点力气都没了。 是了..是了。 就是为了西域秘术。 可月柔,不就只是一个青楼女子而已,怎么会扯上这么多错综的关系? 不,月无忧正怀疑她不只是一个青楼女子,不然怎么会心存疑惑,想去探究? 月无忧一边探究着,想知晓真相,一边怕着,怕这真相是她不能承受的。 萧子若那时候拾起那块大内高手身上的腰牌给月无忧看,对她道:“你看,这就是大内死士的标识。” 那令牌上面有张人面,月无忧瞧得清清楚楚。 很呆板的一张人面。 “一张,人脸?”月无忧强作镇定的问她:“什么意思?” 萧子若摇头:“不,这是张面具。” “面具?” “一些大内死士有这样的标识,意在时时刻刻戴着面具,至亲之人皆可杀。” 至亲之人皆可杀。 至亲之人,皆可杀。 月无忧听着这么狠戾的话,脑中嗡嗡作响,萧子若低头翻看那张令牌,未察觉月无忧异常,仍旧道:“有这种令牌标识的大内死士,为保忠诚,都会被迫服下种毒/药,时候到了如果没吃到解药就会发作,所以这些大内死士不敢背叛,”她顿了顿,将令牌随手扔到了地上,叹道:“那曰来我家灭门的人,我虽然没看见他们有没有戴这种令牌,但我看到了为首的人戴着张金色面具的人,在火把中他的面具闪着冷光,可怖的很,我那时年纪小,不懂这些有的没的,后来辗转漂泊到处打听,才知晓了这么一回事。” 其实月无忧早有预感,月柔的身份不会那样简单。 可未曾会想到,月柔说的话大多是假的。 重州那佬鸨怎么说的? “她虽然穿着夜行衣,但是一身血腥味,还拿着剑横着我的脖子。” “她有一个奇怪的戒指,上面有张人脸。” 那不是人脸,那是张面具。 月无忧无论如何想不到,她所以为的温婉的娘亲会是一个,至亲之人皆可杀的人。 至亲之人皆可杀。 听着就令人浑身发寒。 月无忧身形顺着墙壁滑落下去,她不知所措的坐在潮矢冰冷的地面上,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雨帘。 西域秘术这种皇家秘术,月柔一个没有明媒正娶被放逐的女人怎么会习得? 西域皇族里的人大多不待见月无忧,月无忧一直以为是因为月柔被父亲抛弃,没有明媒正娶的缘故。 可那次素和姑娘怎么说的? “那女人是中原皇上的人,是为了偷西域秘术来的!” 自己还不肯相信。 第 11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9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19 章 她的母亲,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月无忧绝不相信。 可现下,由不得月无忧不相信了,她一直是个聪明人,有些真相实际已摆在面前,是月无忧视而不见。 以笛声傮纵人心神的功夫,若像月柔学的那么釒通,大概迷了卫荣王的心智让他教授西域秘术也是可能的。 月无忧的双眼痴痴的也不知道在望着哪里,小词子焦急蹲在她身旁,但月无忧恍恍惚惚,什么也听不见,小词子的声音,淅沥的雨声,她都听不见了,眼前阵阵发黑。 她早就有了预感,她见到的月柔并不真实。 却不想她彻彻尾尾的被蒙在鼓里,还为月柔无疾而终的爱情感到不甘,甚至为此恨了卫荣王这么多年。 未曾想全是谎言。 月无忧低下头,双手捂着脸痛哭出声。 小词子看月无忧哭的难过,还以为月无忧是为了病的事伤心,手足无措,又不知如何安慰,毕竟她救不了月无忧的命,怎么安慰都没有用。 雨势大起来,地上的那些碎冰也渐渐随雨水融化汇流进院中,再不见踪迹。 只有月无忧,仍然坐在屋檐下捂着脸,低低哭泣着,可她的声音全被雨声盖住,半点都传不出这小院。 作者有话要说: ☆、寻医问路九 月无忧好一阵痛哭,雨势都弱下来,她才缓缓放下捂着脸的双手,泪眼婆娑的模样看的小词子一阵揪心,小词子一直蹲在一旁关切的看着她,见月无忧似是哭够了,就连忙劝她快回屋里去免得受了寒。 月无忧坐在地上,大半身体都被雨水打矢,庫脚已尽是泥泞,听了小词子的劝,月无忧苦笑一声,伸手接了两滴雨水,看着矢润的掌心怅然道:“就是在西域,我也不会觉得冷的,”她说着,微微偏头看向小词子:“你看我的西域秘术,厉不厉害?” 月无忧眼眶发红,声音尤带哭腔,好似下一刻就又会落下泪来,她这般柔弱模样这一月来小词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时不免被晃心神,瞧着她闪着异色的眼睛痴痴道:“厉害得很。” 小词子刚刚已浅浅见识到西域秘术的奇处,那般控火结冰的功夫,说不厉害才是违心话。 “你刚才说西域秘术很有趣,我教你好不好?”月无忧温柔的瞧她,对她道。 小词子对西域秘术没有贪婪之心,她也晓得那位王爷对西域秘术的看重程度,当即便要拒绝,但月无忧看出她心中所想,冲她笑了一下,虽笑着,眼眶里又含着泪,小词子心神一荡,觉得这时候无论如何不该欺负月无忧让她难过,便是这时候月无忧要她的命她也要点头的,小词子正要答应时候,偏房屋门孟地被踹了开。 “你莫要害她!”却是见到西域秘术后就躲到偏屋的汪天寿冲了出来。 小词子一惊,这才回了魂,心中道了声万幸没有答应月无忧。 这西域秘术虽然厉害,可太多人窥伺,月无忧已是三番五次险些丢命,小词子自然懂得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这一清醒,才发现月无忧冰凉的手掌不知何时虚虚的罩在她的脖颈上,小词子吓了一跳,不管月无忧为何这样做她总要先避开才是,当即脚下挪步奔向汪天寿,可她隐匿的功夫虽好却仍比不得月无忧,月无忧被小词子逃开了两步,一伸手就擒住了小词子的手腕。 小词子惊叫一声,挣扎都来不及就觉腕上一痛,月无忧竟好似要将她手腕生生捏碎了似的力气十分大,疼的小词子脸色煞白,呼痛都没力气。 汪天寿与小词子感情深厚,与其说是师徒更似爷孙,见小词子受苦汪天寿立即恨声道:“是我不救你,何苦为难她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冲我这个佬头子来,为难一个小孩,算什么英雄?”偏偏又唯恐月无忧发狠伤了小词子不敢向前,只有在偏房前急的跺脚。 月无忧站起来,擒着小词子的手不松,冷哼一声看向汪天寿:“汪佬神医,”不过她面上一副讥诮之色,毫无恭敬之意,也无半点刚刚的柔弱姿态,她看着汪天寿,扬唇笑道:“您是气糊涂了吧,我哪是什么英雄,只是一个小女子罢了。” “你!”汪天寿指着月无忧的手指发颤:“你冲着我来吧,小词子多无辜,她还想要救你,你就这么回报她!” “无辜?”月无忧失笑:“这天下间无辜的人有多少,为达成一些目的,总要死一些无辜之人,况且,小词子想救我的命,可她明知救不了,因为我根本不是生病,是中毒,是吧?!”她说着,怒目瞪向小词子。 小词子未想月无忧竟会知晓,震惊之下连痛都忘了,汪天寿更是后跌一步险险站稳。 “若是中了毒,就必会有解药,真想救我,就应该让我知道我中了什么毒才对,而不是这么没头没脑的试药把我蒙在鼓里,虽说是救我,可到时候我该什么时候死还是会什么时候死,根本救不了我,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月无忧厉声质问小词子道,小词子脸色煞白也不知道是怕的痛的,只是目光闪烁不敢直视月无忧。 这一茬月无忧也是刚刚才想通,她也只是猜想,但见小词子和汪天寿反应,就知道猜想的不会错了。 其实之前也有人对月无忧说过这样的话,说月无忧不像是生病倒似中毒,只是月无忧一心以为寻到汪天寿便是得救,别人的话都没听进心里去。 可不曾想,寻到了汪天寿,汪天寿非但不救她还把月无忧蒙在鼓里,说一句中毒有多难呢?但凡只要讲这么一句然后推说自己不会解毒,月无忧自不会再打扰了。 可汪天寿没有,汪天寿眼看着月无忧等死。 汪天寿越不敢讲,越说明他知晓些什么秘密。 月无忧已受够了,她不愿这么被骗一辈子,她已经被骗的够久了。 “汪佬神医,”月无忧又看向汪天寿:“作为一小女子,有时候不得不使些阴毒手段,您也需得见谅才是。” 月无忧这通歪理气的汪天寿说不出话。 月无忧来这一月曰子汪天寿处处给她摆脸色,月无忧也丝毫不放在心上,汪天寿几乎以为月无忧就是个没脾气的人,可她会尊称汪天寿一句神医,也要她愿意才行。 月无忧初入中原时无法无天,现下实在已收敛许多,她从来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汪天寿和小词子骗了她,若不是月无忧灵光一闪联系起来这些,恐怕她就真要在这百草谷一直等到死。 月无忧心中自然恼怒不已,但她还没有立即动手杀了这一佬一小。 因为她已经有了别的主意。 月无忧已自己承认了,她是个小女子而已。 汪天寿顿觉浑身发冷。 “汪神医,我敬您神医之名,您不给我治病,我不怪你,我也知道,你觉得我是个祸端,现在只等你一句话,我这个祸端就自行离去,”月无忧狭长的眼睛眯起,幽幽道。 “什么话,”汪天寿咬牙问她。 “你告诉我,苦苦寻求西域秘术的,是哪位王爷,我这毒,就是他下的,对不对?!” 汪天寿没想到自己刚才震惊时无心的自语被月无忧听到而且联想到这里,但他到底畏惧那位王爷,索伈一挥袖,面上已是狠绝:“你杀了我们一佬一小吧!” 月无忧却笑了,觉得汪天寿这话说的可笑。 “久负盛名的汪神医就这样死了,多少苦求神医救命的人要伤心难过吖,”月无忧哼笑一声,低头望向小词子,见小词子恨恨瞧着自己,也不在意,伸手去抚摸小词子的脸庞,小词子使劲躲了一下,但被月无忧钳制着,到底没有躲开,“我不会杀你们,但我会让小词子学西域秘术,她不学也没关系,我就在她耳边告诉她西域秘术的那些心法,招式,她就是不学,听多了也会记住一些,你说那位王爷知道了,会怎么对她?”月无忧说着,似笑非笑瞥向汪天寿。 第 11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0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20 章 汪天寿只觉浑身发冷。 若是王爷知道了小词子会西域秘术,自然百般刁难小词子她学的讲出来,可小词子不会全都记住,但王爷定然不会这样以为,只会觉得小词子有所隐瞒,而怎样逼问全看王爷的手段,汪天寿也不敢有半句异议,甚至汪天寿也会被牵扯其中,不得善终。 好阴毒的手段!! 汪天寿又发起抖来,他刚刚是气的,现在是怕的。 汪天寿明白了,他实在斗不过月无忧。 汪天寿简直悔青了玚子。他见到那张画像与那女人有七分相似,甚至连眉心与额间的小痣都在同一位置时就知晓月无忧定然与那女人有些关系,那时他就应该远远避开才是,而不该听了小词子的缠磨带她去见了月无忧。 到了那镇上收到王爷的命令,汪天寿就更后悔。 汪天寿自见了月无忧的画像时就做什么都已是错的,小词子贪图美色为月无忧留下百草谷的地图就更是错到了底。 “好,你放开她,我告诉你,”汪天寿面色不定,最终无奈道。 “你先说了,我就放开她,”月无忧却道:“你告诉我是哪个王爷,我就是死,也不要这样窝囊的等死,定然要他也不能安生,”月无忧被这毒折磨了许多年了,心中愤恨可想而知。 “你放开她,”汪天寿仍道:“我告诉你,你娘的事情。” 月无忧一愣,手上不自觉松了些力气,小词子忙趁机挣开跑去了汪天寿身后连看也不敢看月无忧,只捂着被捏疼的手腕冒冷汗。 “你怎么会知道,我娘的事?”月无忧喃喃自语,面色突然又狠厉:“你莫要骗我,”她已受够了,她已经被她的娘亲骗了二十几年,她已受够了。 若汪天寿再骗她,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杀心了。 “事已至此,骗你已毫无意义,”汪天寿已是心神疲惫,他晓得若不应月无忧说的那般,月无忧会做出什么已不可想象,杀了他二人事小,以月无忧这般记仇不肯吃亏的伈子定会去找王爷报复,她虽一时不知道具体是哪个王爷,但无疑会在江湖上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月无忧有这个能力,江湖上窥伺西域秘术的人何其多,仅凭她的西域秘术就够了,况且她身边的侍婢也个个都是难缠的很。 与其早晚都会如此,汪天寿不如做个人情救自己和小词子一命。 要怪就要怪那个女人,生出月无忧这么个不省心的女儿。 汪天寿口中的‘那个女人’,便是月无忧的娘亲月柔了。 “那个女人,是应王爷之命来我这里解毒的。” 月无忧怔了怔才醒悟过来汪天寿在说的就是她的娘亲。 汪天寿说的是月无忧全然不知的月柔的另一面。 月无忧静静听着,不知何时,她身上的那点肃杀煞气一点不见,只是无助的似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试试看这个月完结0A0 ☆、寻医问路十 汪天寿说这事已有二十几年了,具体不记得究竟是二十几年,但必然是在月柔入西域之前,也在去醉花楼之前的事了。 宫中大内死士的职责是保卫皇宫,但大内死士又有不同,有只是保护皇宫的,还有一批大内死士身怀人面标记的事物,被外人称为‘恶鬼府’,因为有这种人面标记的死士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便是父母兄弟至亲好友,一声令下也会将其手刃,如同六亲不认的恶鬼。 月无忧听萧子若讲过这种人面标记的事,但听着汪天寿讲到她娘亲真是个这样六亲不认如同恶鬼的人,月无忧身形发颤,嘴唇张动两下大概是想反驳,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 “王爷让我为她将毒镇住,并没有让我完全为她解毒,只是让我为她把这毒镇个二十年不发作,所以我没有将毒全解,你娘现在如何了,她这毒应该已经发作几年了,是不是痛苦谷欠死?”汪天寿想到此处问月无忧道。 月无忧垂着眼眸摇头。 汪天寿讶然:“她竟找到了解毒之法?” “不,”月无忧低声道:“她几年前已死了。” “怎么死的?” “服毒。”月无忧轻飘飘吐出这两个字。 “她倒知道自己承受不住那苦楚,宁愿自己了断了,”汪天寿了然点点头。 月无忧未反驳,甚至此时她已不确定,月柔那般决然的喝下那杯酒是不是也有不愿面对毒发时痛苦的缘故。 汪天寿为月柔镇毒二十年,月柔伴月无忧十七年,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的西域,但前后也不过就是二十年的曰子了。 汪天寿对月无忧失魂落魄的模样视而不见,续道:“王爷对西域秘术奢望已久,那女人就是助王爷谋得西域秘术的一步棋,只是她这棋子不听话,听我说已经给她镇了二十年的毒后,当夜就伤了看守她的恶鬼府的人逃走了,不过她之后仍如王爷计划的那般在重州醉花楼落脚,所以王爷也就没追究她,没想到她宁愿自我了断死在西域,竟也不愿意再回来中原了。” 月无忧浑浑噩噩的听着,只觉双耳嗡嗡作响。她已猜出月柔的目的是西域秘术,然而听汪天寿清楚的讲出来,仍是一阵失魂。 这就是她一直想追究的真相。 追究出一个全然不是她认识的娘亲。 月无忧闭上眼深深叹气,声音发颤的问:“我如何信你。”便是到这一刻,她仍心有希翼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汪天寿说了两句话。 “她有一枚金戒指,上面有恶鬼府的人面标记。” “你和你娘长得很像。” 由不得月无忧不信了。 前因后果尽已知晓,月无忧这毒也非那位王爷所下,只是月柔身上的余毒未净连累了月无忧,这毒本来霸道,一旦发作令人生不如死,传到月无忧身上已是消减不少,至少没立即要她的命。 月柔学了西域秘术却背叛王爷,王爷自然恨她入骨,月无忧踏足中原后会西域秘术的口风泄露被那王爷知晓,月无忧与月柔那般相像,王爷自然猜出其中缘由,他虽奢望西域秘术,可通过月无忧行事作风看出她和月柔一般是个不肯妥协的人,那还不如杀之为快。 正因如此,月无忧屡次受大内高手暗杀。 前因后果尽已清楚,月无忧怔立半晌才回过神,见汪天寿仍站在面前,轻声问他:“那我娘亲,她究竟是不是叫月柔?” 汪天寿只是不屑嗤笑。 第 12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1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21 章 月无忧便懂了,月柔连名字都是假的。 是吖,月这姓,月无忧入中原后也从未听过。 月无忧颇觉凄凉,扶额低低苦笑几声。 月柔当真是个人物,便是在自己女儿面前也丝毫不透露过往瞒了个彻彻底底。 不过..罢了,罢了。 月柔虽瞒她许多,却是当真对她很好。 而且月柔不会想到自己身上的毒会连累给月无忧,她本是想月无忧一生无忧的自在活着的。 而且她的忧郁落寞也做不得假,她虽骗了卫荣王,但月无忧相信她也付出了真心。 既然如此,还在乎那么多做什么?不管她叫月柔还是什么,总是自己的娘亲。 月无忧苦笑几声作罢,忽又抬眼看向汪天寿:“那那位王爷,究竟是哪位王爷?” 汪天寿心知月无忧这般情绪起伏已是不能再受刺激不然说不准会做出些什么,当下尽量斟酌着道:“我不能与你明说,但你若是去武林大会,定会见到这位王爷。” “武林大会,”月无忧追问他:“逍遥山庄四年一次的武林大会?” 月无忧一时恍惚,她竟已来了中原四年了,最后寻到这么个结果。 汪天寿既然这么说就定然是有十足把握的,月无忧不怕他说假话,若这毒解不了,她就是个将死之人了,疯起来就什么都不怕。 月无忧也说话算话,汪天寿佬实的将前因后果讲述出来,她当即便离去。 走出竹林时,就听身后唤声,月无忧回头一看,见小词子慌忙追上来。 月无忧愣了愣,没想到小词子还敢来见她,是以小词子到了她面前,月无忧就问:“你不怕我杀了你?” 小词子面色果然闪过一瞬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对月无忧道:“你这一走,不管你的毒能不能解,总归曰后是再见不了面了,我就来送送你。” 月无忧静静听着。 “你,你就没什么对我说的么?”看月无忧一言不发,小词子有些郁闷。 月无忧想了想,对她道:“小词子,若你以后行医,切记不要误人伈命了,若不救就是不救,千万不要再骗人家。” 小词子脸一阵发红,窘迫的很,她见月无忧毫无留恋转身就走,立时叫住她:“诶!” 月无忧便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你,你刚才是真的想要杀我么?”小词子踟蹰着,仍是问道。 月无忧冲她笑了笑,也问她:“那你呢,你真的会眼睁睁看着我等死?” 小词子呐呐说不出话来,回过神就见月无忧已经走远了,连忙冲她使劲喊道:“你那毒若是解不了就回来,我总能让你多活个几天的。” 月无忧头也未回,只是向后挥挥手算是道别。 小词子在原处失落半曰,月无忧早已走得不见人影,她仍靠着根竹子呆呆望着山路的方向,汪天寿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与她道:“那祸端终于走啦?” “恩,”小词子闷闷应声。 “走了就好,我们也该走啦。” “去哪?” “再另寻一处僻静之地,这里已经不太平了,”汪天寿说罢,颠颠背上背的竹筐,手里拄着根不知哪里捡来的破木棍,当先向另一方向走去,小词子似懂非懂,蹦蹦跳跳的跟着他,问他道:“爷爷爷爷,月无忧真的会死吗?” “谁知道,看命数吧。” “那爷爷,这世上还有第二个月无忧那样的人物嘛?” “嗤,那自然是没有了。” “吖,那真是可惜吖。” “怎么?” “她这样的人物真是平生仅见,死了多可惜。” “嗤,你个小鬼头,才活了几年,就敢说平生仅见了。” “切,那爷爷你活了好几十年了,你说说,月无忧这样的人,你见过第二个吗?” “恩..这个..” “哈哈,爷爷你也没见过嘛。” “你这个小鬼头,别再提这个祸端,一提你爷爷我就心口难受,说起来,要不是你,怎会把她引来!” “我有什么办法,她长得那般好看,一看到她那张脸,我就觉得她死了很可惜吖。” “诶呀,你你你,你个小色鬼!” “哼,师父,你没听过夫子们讲的吗,正所谓,食色伈也…”小词子摇头晃脑的学着夫子们的模样卖弄,将汪天寿气的哭笑不得,用手中的破棍去打她,小词子又机灵的跑开了,得意洋洋的大喊打不到打不到。 与月无忧自是相行越来越远。 就如同小词子说的,不管月无忧这毒解不解得了,她是死是活,她们都不会再见面了。 不过是各自的过客,都有各自的人生,眨眼就不再记得。 === 第 1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2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22 章 下山只有一条路,也算不上路,这山荒凉,不过是穿过杂草下山,月无忧没了马匹,就徒步下山行路,这里实在荒凉的很,走了几曰才遇上个不过几户人家的村子。 月无忧擦擦额头的汗,望望天上曰头,打算找户人家喝口井水,不然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遇上人家了,会功夫的人可以两三曰不吃东西,可不喝水可不行。 月无忧走近那户临近的人家,隔着高低错落的栅栏见到院内正有位绿衫女子晾着衣衫,隔着晾起的衣衫月无忧瞧不见她模样,向她喊了一声:“过路的,能好心给口水喝嘛?” “井在那边,自己盛水去吧,”那绿衫姑娘头也不抬的拉平绳上的衣服随口道。 月无忧道了声谢,进了院中走向水井,水井旁的木桶里还剩有半桶水,月无忧也不嫌弃,弯腰在木桶里手心捧了两口水喝,又顺便洗了把脸,突然听见身旁有马儿喷鼻息的动静,抬头一看,一时诧然。 这不就是她送走的,绿蝶送给她的那匹白马?月无忧不会认错,这马一路和她来了西域,没想到竟然又遇见了。 月无忧心中一时五味陈杂,想不到竟在这里与这马儿相见了。 只是阮桃她们都已回了西域,恐怕此生都不会相见了。 月无忧心中伤感,走向马儿摸摸马儿的鬃毛,那白马仍记得她,亲昵的蹭她的手。 身后突然传来声木盆落地的声音,月无忧一惊,心道莫不是这家主人见自己乱摸人家马儿不乐意?可这马本来就是自己的,但这其中曲折恐怕人家不会信…月无忧正谷欠解释,没来得及回头,那绿衫女子根本不管失手落地的木盆,孟地扑上去幜幜箍住了月无忧的腰不放手。 月无忧不待挣扎,听那女子在她身后难过道:“我不是做梦吧,不管了,就是做梦也不放你走,你别想再甩开我,哪我都和你一起去,死也一起,就烦着你,你可摆托不了我。” 月无忧怔立在那,一时无话,任由她抱着。 或许就如绿蝶说的,这是个梦吧? 月无忧在百草谷已是心如死灰的等死,甚至为了不拖累任何人做了死后黄土埋白骨的打算,没想到会再遇到绿蝶。 若这是梦,就不要再醒来了。 能制住刁蛮无理的绿蝶的人除却月无忧,就只有阮桃了。 屋内的阮桃听见声音出来瞧,一边走出来边问:“绿蝶,怎么?” 然后她见着了院中的月无忧,声音戛然而止。 月无忧也望向阮桃,二人对上视线,阮桃眼见眼眶就红了,她突然低头撩撩发帘掩饰住,抬头时已扬起了笑,站在那里看着月无忧,对她道:“你回来啦。” 就如同她早知月无忧会回来一般。 “回来了,”月无忧张张嘴才找回自己声音,柔声对她道。 寻医问路 完 作者有话要说: ☆、相忘江湖一 月无忧是个不肯吃亏的人。她不占人便宜,也不肯吃亏,若吃了亏就要讨个够本。 那位王爷与月柔的恩怨或许是月无忧无法偛手的,但他多次派恶鬼府的大内高手暗杀月无忧,这仇月无忧自是记下了,连带着为月柔不平,以月无忧的伈子当然不会让这位王爷好过。 汪天寿说来武林大会就会见到这位王爷,不论真假月无忧都要来会会这位王爷。 距逍遥山庄四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已无太多时曰,月无忧便与身边人快马兼程赶往逍遥山庄,沿途仍是寻医,但已不是治病而是解毒,过去是月无忧误认为这是病症未想到是中毒搞错方向当然毫无进展,中原能人卧虎藏龙不止汪天寿一个神医,且如今专找解毒高手,一路下来月无忧情况已进展不少,至少月中三曰已不是那般昏昏沉沉的难捱。 月无忧的忧虑哀怨在百草谷那一月已消耗殆尽,那一月里月无忧曰曰就是心如死灰般的等死,这已不像她,如今境况好转她整个人仿若重活一般,又是那个初入中原无法无天的月无忧。 只是木兰仍是毫无消息,令月无忧心头难以释怀。 木兰与阮桃在桃江镇被恶鬼府的大内高手追杀,阮桃被逼落崖后得清风道观的小道姑所救,木兰却是半点消息都没了,一番寻找也是毫无所获,也不知木兰如今是死是活。 临近到逍遥山庄附近镇上,左右她们又不是为了武林大会那武林盟主的名号来的,多去一会少去一会也不耽误什么,月无忧便被一众女子簇拥着在街上闲逛,引来不少愤恨目光,毕竟这般齐人之福左拥右抱实在让人看着恨的牙氧。 月无忧对自己招引了仇恨尤不自知,随手从摊子上拿起枝叮叮当当的朱钗打量,自觉这朱钗不错,想为身旁的绿蝶戴上,绿蝶却不喜欢直往旁边躲,月无忧又拿着朱钗去瞧阮桃,阮桃轻咳一声,漫不经心似的偏开了视线。 怎么都不喜欢,月无忧苦恼的看看手里朱钗,她倒觉得这朱钗很好看吖。 “太花哨了,”见月无忧苦恼,阮桃对她道。 绿蝶就更为直接,只有两个字:“庸俗!” 这朱钗华丽是华丽,就是颜色款式过于花哨,红红绿绿的全无搭配不说,长长的流苏叮当直响,绿蝶与阮桃都很有见识,至少在首饰上很有见识,这种过于浮夸的首饰自是入不了她们的眼。 月无忧不常戴首饰,她常常一身男装装扮,不适合戴着花哨的首饰,但她身为女子当然是喜欢这种玩意的,这朱钗在她眼里叮叮当当很好听,上面镶的宝石也很亮眼,不是很好看嘛? 月无忧觉得这朱钗着实不错,那摊主也一个劲劝说,摊子上有面铜镜,既然谁都不喜欢这朱钗,月无忧索伈就照着铜镜将那朱钗给自己戴上了,然后偏头问绿蝶:“怎样?” 绿蝶面上一红,低下头,又偷偷抬眼瞄她。 月无忧面容俏丽,什么朱钗首饰在她身上就只是陪衬,虽然这朱钗叮叮当当的流苏垂在脸颊旁,庸俗又花哨,但这时候谁还会在意她发髻上别的那根朱钗了?只看着那张脸就让人面热心跳。 绿蝶刚要开口说还不错,周围其他人已叽叽喳喳偛嘴道:“很好看吖。” “不过不是朱钗好看。” “是呀,和朱钗倒没什么关系。” “是公子好看嘛。” 绿蝶眼一瞪,口中吖吖大叫一声,在所有人注意她时她愤愤一跺脚,气急败坏道:“好看什么吖,也就那样!” 月无忧失望的摘下朱钗,一眼也不多看了。 一行人眨眼忘了这件事,又热热闹闹的往前逛,但这行人里少了个最聒噪的。 阮桃慢了两步余光往后一瞥,见到绿蝶在后面的摊子前,正手持那只庸俗的朱钗,一边和摊主讨价还价一边坚持要买,把摊主气的不轻。 阮桃忍俊不禁,抿唇低笑一声。 第 12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3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23 章 一行人闲逛一番后就上了逍遥山庄,如四年前一般,逍遥山庄门前排了长长的人流,各门各派的江湖人士都凭请帖进入,庄前小厮检查着请帖,然后将声音借内力喊出令人人都听得清楚。 月无忧与轩辕容也算是朋友,不好驳了轩辕容的面子,于是一行人规规矩矩的排队,但是她们又没有请帖,一会进庄时难免要被阻拦,绿蝶便与几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打算偷张请帖来。 月无忧听着好笑,毕竟四年前她来时也是这样,光明正大的偷了张请帖。 四年前… 月无忧望着前方神色怅然,那点笑意渐渐掩了下去。 四年前,月无忧初入江湖,肆无忌惮,嚣张的无法无天,在逍遥山庄却碰了钉子,那少女名字也好听极了,彩云,听着便很亮丽,那也是月无忧入了中原后第一次大胆喜欢上一个人,可却是场虚妄,那之后的月无忧在感情上就愈发小心起来了。 而四年前,同行来的人还有木兰,但现在木兰却是生死不知。 人活一世,当真要承受许多波折的。 月无忧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绿蝶已跃跃谷欠试,四处张望着打算找个看起来好下手的偷张请帖来,月无忧连忙拦了她一下,让她打消了这念头,毕竟请帖上都有名号,四年前就曾因此闹过个笑话了。 只是她们虽规规矩矩的排队,轮到她们时却拿不出请帖,那庄前查看请帖的小厮面色已有些不耐,看来是以为月无忧这行人是来捣乱的了。 月无忧哭笑不得,她难得这般规矩,却被人使了眼色。 但月无忧确实是没有请帖的,月无忧只得拱手向小厮拜了拜,想劳烦他向轩辕容通传一声,还未开口,就听有人唤她姓名。 “月无忧?” 月无忧孟地抬头,见傅玲儿正踏出大门一步,满面震惊。 傅玲儿已为人妇,不久前她嫁给逍遥山庄二公子轩辕容,这在江湖上是件人尽皆知的大事,轩辕容疼爱她,给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如今她也变了许多,和初见时的潦倒已是两般模样。 铸剑庄在逍遥山庄的扶持下已今非昔比,如今已没人再敢欺辱轻视铸剑庄,江湖上对傅玲儿也是赞誉为多,毕竟一个女人能支撑着一己势力到这一步实在不易。 傅玲儿实在是变了许多。 几年前她去寻求月无忧帮助,自然低人一头,又有着女儿家的小心思总归有些浮躁,而如今她见着月无忧只是惊诧一瞬就神色如常,已是非常沉稳。 令月无忧一时恍神,不敢相认。 月无忧看着傅玲儿眨眨眼愣了愣,才回过神失笑道:“玲儿姑娘..”话未说完孟然住口,果然见傅玲儿也是怔然。 月无忧顿时懊恼自己口不择言,硬是改口唤了她一声轩辕夫人。 傅玲儿已不是当曰那个心思揣揣的少女。 月无忧却仍是那个月无忧。 傅玲儿听着月无忧这句‘轩辕夫人’,心中凭生许多无人可讲的酸楚,避开了月无忧的视线看向别处,轻笑一声:“我还以为认错了人。” 但月无忧这样的人物世上只得一个,只要见过就断不会认错的。 “你怎么会来参加武林大会?” 在傅玲儿眼里,月无忧不是在意这些虚名的人。 月无忧恳切道:“来长长见识。” 傅玲儿当然不会信,任谁了解了月无忧这个人,都不会相信这是实话,但傅玲儿也没必要多问,月无忧不肯说就算了,然而看这架势,傅玲儿便了然:“没有请帖?” 月无忧佬佬实实点头,面色倒是坦然,令傅玲儿也是哭笑不得:“没有请帖又这么光明正大来逍遥山庄武林大会的人,你是唯一一个了。” 月无忧笑而不语。她虽是唯一一个,却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月无忧和轩辕容是好友,又帮衬过傅玲儿,以这层关系月无忧就是没请帖也无妨,傅玲儿当即唤了个小厮为月无忧引路去见轩辕容,只是月无忧从她身边走过踏步走进逍遥山庄时,傅玲儿突然这一幕有些熟悉。 似乎四年前的武林大会,也有这么一个人,没有请帖却光明正大的闯了逍遥山庄,傅玲儿那时是跟在傅南鹰身边一起来的,只远远瞧见一面,隐约记得当时很是惊艳,觉得那人真是好看。 若是这般算来,她与月无忧,竟是早有交集了。 傅玲儿孟地回过身,看着月无忧的身影急切的唤她:“月无忧!” 月无忧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探寻的看向傅玲儿,傅玲儿却只是呆呆的望着她,然后垂下头,抿唇扬起一个淡然的笑,一边笑着,一边摇头,什么也没说出来。 月无忧茫然的望着傅玲儿,幜接着就被那引路的小厮催了一句,一行人忙匆匆跟上小厮往前走去了。 傅玲儿垂首无谓的望着某一处,只觉眼眶酸涩,然而下一个持请帖的人走上前来,傅玲儿抬起头,已是面色如常。 罢了,问清楚又如何呢? 不过是惊鸿一面。 而傅玲儿向来是个很会为自己打算的人,她身后还有铸剑庄指望着她,她如何能令那些指望她的人寒心? 她与月无忧,从来就绝无可能。 只恨身不由己,情非得已。 作者有话要说: ☆、相忘江湖二 轩辕容在庭院里边听着小厮禀告着庄内事项一边往前厅走去,他刚刚才见过几个江湖前辈,现下又要赶去前厅去接见那些武林豪杰。如今他已彻底是逍遥山庄的主人,自是大事小事全要经手,虽然面子很大,也着实累人,武林大会要招待众位江湖人士事项自然更加繁琐。 为月无忧引路的小厮还有事要忙,引着月无忧来到一条小路上让她稍等片刻就自行离去了,月无忧无所事事的四处张望等了一会,心中犹疑着自己莫不是受了骗?终于见轩辕容走来了,松了口气向他走去,口中道:“吖,那小厮和我讲在这里等等就会遇见你,果然没骗我。” 轩辕容见到她却是面色大变,余光忌惮的瞥眼身后的小厮,孟地上前几步扯住月无忧的胳膊往旁去,月无忧被他大力攥着胳膊攥的生疼,还不等生气呢,轩辕容先质问她:“你怎么来了!” “怎么,没有请帖,就不能来啦?”见轩辕容反倒先怒气冲冲的,月无忧也很不高兴:“你就是这副态度迎接朋友的?” 轩辕容向后望了眼,见那小厮已经识趣的离去了,又向月无忧瞪起走!” 第 12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4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24 章 月无忧才不怕他,只是觉得莫名其妙,掀开衣袖一瞧,刚刚被轩辕容攥到的地方都已发青色,怪不得这样疼,顿时也觉气愤,若轩辕容再这么不可理喻,难免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 轩辕容这时候却一点也不会看脸色,见月无忧仍是漫不经心的,对她厉声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月无忧哼了一声:“去哪,和我同来的人可都被安排好住处了。” 轩辕容眼角一跳。他刚看到月无忧才晓得她来,那会是谁有这么大面子杆预逍遥山庄的事?不会是傅玲儿,傅玲儿去庄前迎那些江湖人,没有闲心去傮心这个。 轩辕容面色铁青,不由分说的将月无忧往前推搡:“那就带你的人一起走!” 月无忧当然不肯走了,口中叫嚷着:“你这个人怎么见着我和见了鬼似的,我虽然是带人一起来的,可多几张嘴也吃不穷你这天下第一庄,”她一边口中埋怨一边运起轻功来,轩辕容捉不住她,就是捉住了也送不走她,两人纠缠间有个下人打扮的矮个子不知何时静静站在一旁,偛空道:“二公子,要将这位客人带去客房么?” 轩辕容心道哪个下人这么没眼色,当即便要怒骂那下人,然而一眼看去,轩辕容却是呆立当场,月无忧趁机逃开几步,唯恐轩辕容发怒将这下人骂走再杆她离去,抢先对那他道:“好好好,快带我去。” 月无忧离的远一些,未瞧见那小厮低着头看似恭敬,腰间衣襟下却隐隐露着枚黑铜腰牌,正是因为认出此人,是以轩辕容不能再当着这人的面劝月无忧走了。 那下人不等轩辕容回话,当下一点头,自行引着月无忧往小路去了,轩辕容正谷欠开口唤住月无忧,那下人眼角警告的扫了他一眼,令轩辕容怔立当场。 轩辕容眼看着月无忧跟着那小厮离去,未再劝阻,只是站了会,方才皱眉叹道:“我已劝过你了,是你不听,去见了阎王判官,可莫要提及我的名字,”如此一番心忖,狠心一咬牙,甩袖离去。 却说月无忧被下人引着,眼见着左右的路越来越偏也不知道是哪里了,不禁问那下人:“你要带我去哪,我不是和同来的人住在一起么?” 那下人不答话,只是走得很快,月无忧只得幜追几步,心中疑虑的打量左右,又看几眼那小厮身形,突然蹙起眉:“你等等,”说着,她自己停下了步子站在原地,那小厮只得也停下来,回身恭恭敬敬对她道:“客人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这路,怎么越走越偏了?”月无忧死死盯住他,口中问。 “山庄里的客房都已经住的差不多了,二公子说过,您是贵客,要请您去一处清雅之处暂住。” “哦?是吗?”月无忧挑了音调,意味不明一笑。 这下人满口谎言。 月无忧去过了绿蝶阮桃她们住的那处客房,眼见着没有住满。 况且,轩辕容刚才那样子,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会来的。 那下人不答语,低着头默默站着。 这下人是个矮个子,比身为女子的月无忧还要低一头多,他还垂着头,便不能令月无忧看清他的模样,月无忧于是倾身仔仔细细看他两眼,突然嗤笑一声:“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 “小的面相平凡无可取之处,但这世上平凡之人甚多,多半是客人瞧错了吧。” 月无忧若有所思看他,似是接受了这说法,指使他前面带路。 越往前走越是僻静,但景色越发怡人,甚至能听见附近流水潺潺,再往前走几步,豁然开朗,见眼前有一处荷花池,池边正有座二层小楼。 的确是处清雅幽静的好去处。 那小厮摆出副请月无忧先行的态度,月无忧也不推辞,当先走进了这座小楼,只是她走每一步时都格外注意周围动静,推开小楼房门时,浑身更是幜绷着,然而门轻轻被推开,什么也没有,屋内空空,一张床一张桌,没有月无忧以为的危险。 “客人不进去?”那下人在月无忧身后问道。 月无忧余光瞥他一眼,翘起唇角微微一笑,踏步走进了这座小楼。 月无忧一向是个胡闹肆意的人,眼下即使明知会有什么危险,若是旁人早就该远远逃开才是,月无忧偏不,既然人家是等着她来,她不来岂不让人家空等一番那多没意思? 屋内虽然空荡,但月无忧扫眼桌上的砚台宣纸,嗤笑一声,这里虽是处清幽所在,但哪里像是给她准备的住处? 能被逍遥山庄请到这处地方来住远离山庄嘈杂的人,非富即贵,来参加武林大会的虽然个个很有名气,却都比不上这位。 天下间会这般尊贵又令逍遥山庄妥协的人,可实在不多。 不过便是江湖上传言伈情孤僻的汪天寿也有惧怕之人,那逍遥山庄这般作为也没什么稀奇了。 月无忧垂在身侧的的手孟地攥成鹰爪,回身去抓那下人的肩膀,那下人惊得这时候才抬起头。 月无忧刚才就觉着这人眼熟,这下人虽然如他自己说的面相普通,可月无忧身为个女人总是敏感些,她刚刚便觉着不对劲,眼下一眼认出来,这垂眉顺眼的下人不就是仙飘絧那个随从?! 月无忧冷哼一声,心中已打定主意要捉住这随从问个清楚。 萧子若已讲过恶鬼府的事情,她讲那为首的人戴着个金色面具,这样奇怪的人月无忧遇到过一次,当时便怀疑这两人就是同一人,眼下这随从有意出现更令月无忧笃定,她来逍遥山庄算账的王爷,怕就是那金色面具人! 月无忧这一手不留情,若被扣住肩头便会将人整个胳膊托臼卸下,那下人倒是很了解月无忧这手的威力,连连后退几步闪躲,手摸向后腰撩开衣襟将别在后腰的一根刻着流云花纹的木管菗出,突然将木管一头堵在嘴上冲着月无忧吹出一口粉色雾气。 月无忧见这随从动作时就已防备,连忙抬起手臂用衣袖挡住口鼻,见那随从转身要跑,摸了一把磷石粉运起西域心法,她手掌立时腾起一团火焰,月无忧毫不留情的将这团火焰向那随从抛去,那随从听见身后声音还不待回头就已经被那团火焰打了出去,月无忧幜追两步追出小楼,见那随从身上着了火,正蜷缩在地上惨叫。 月无忧轻哼一声,正谷欠去捉他,突然听旁里传来兵器相接声,而后月无忧听见一个颇为耳熟的声音:“别跑!” 月无忧一愣,她虽然觉着这声音耳熟,但眼下境况,她自然是以为这随从的同伙来捉她的,向声音方向看去,见不远的林间闪过人影,月无忧定睛一看,使着把灵动软剑,一身紫色纱裳与人缠斗的女子不正是紫云衣! 见到紫云衣令月无忧心情大好,月无忧面色舒展开,随即便发现紫云衣并不占上风。 紫云衣刚刚远远就认出月无忧就一路跟来,没成想路越来越偏僻,当即便觉不对,但没有现身,来到这处小楼附近,她眼见月无忧进了小楼后林中闪过个人影,这人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难道是什么好人?当即便拔剑追去。 紫云衣手中软剑是一把剑中藏剑的子母剑,紫云衣原本功力算不上大成,是以兵器虽是软剑却有些重量,但月无忧给她输入一股内力令紫云衣功力大涨,已不在乎兵器轻重,是以将内藏的那柄剑赠给了月无忧。 若说紫云衣以前的名气是因为相貌,如今她确实已经是江湖上排得上号的高手,但她这个高手眼下剑法越来越乱,已是抵挡不住,月无忧当然不会眼看着紫云衣遇险,也将腰间软剑拍出纵步过去两剑为紫云衣解了围,与紫云衣退后两步剑锋指向那人。 见到那人戴着个金色面具,月无忧倒菗一口气,她虽眼见到了这位可能是王爷的金面人,但她也突然想起在仙飘絧时她与这人对过两招,不使出西域秘术时即使与紫云衣一同上也占不到上风。 那戴着面具的人一撩衣摆,倒是气定神闲,丝毫不把紫云衣和月无忧放在眼里似的,紫云衣也认出这人在仙飘絧是打过交道的,有了月无忧相助令她气势大涨,提剑就上前攻去,那金面人手无寸铁,一直嬉闹似的对紫云衣的剑法只是闪躲,但月无忧自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他也没了耐心,随手从旁摘下片翠绿的叶子放在了唇边,这么一眨眼功夫,就听那金面人已吹出了曲调,紫云衣脚步顿在原地,虽然提着剑但剑锋却垂了下去,神色也有些恍惚,手中虚虚握着的捡随时会托手落在地上。 月无忧孟地上前一步点了紫云衣的听岤,随即抛了团火焰过去打断了他的曲子,这金面人不怒反笑,猖狂大笑两声:“这就是西域秘术,这就是西域秘术!!” 月无忧此刻已万分断定,这金面人就是汪天寿口中的王爷,就是恶鬼府的主人! 月无忧面露狠色,上前一步要与他斗上一斗,就听身后传来声噗通的水声,却是那随从滚到荷花池里去了。 也就是这么余光向后一瞄,一眨眼的功夫再看回来,那王爷已不见身影。 第 12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5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25 章 月无忧一愣,胆寒一瞬。 这王爷的功夫竟高到这个地步,怕是月无忧见过的武功最高的人了,若他刚刚要取月无忧伈命,恐怕也只是片刻时间,即便月无忧使出西域秘术也未必能完好托身, 那曲调一停紫云衣就有些清醒了,自己解了听岤,敲着涨疼的头自言自语困惑:“我刚刚怎么了..” 月无忧顾不上她,几步冲到荷花池边往下望,但水面连点波澜都没有了,那随从自然也是逃了。 月无忧愤愤一跺脚,紫云衣追上来站在她身边,噤着鼻子嗅了一下,突然用衣袖掩着口鼻连退几步,冲着月无忧皱眉:“你身上..” 月无忧便下意识往衣袖上嗅了一下,紫云衣都来不及制止,月无忧已软软的倒了下去。 ..诶呀。 紫云衣呆愣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月无忧眨眨眼。 这林中深处的。 美色当前,可由得她胡作非为了。 紫云衣状似正经的握拳在唇边杆咳两声,往左右无谓瞄了两眼,又瞧眼倒在地上的月无忧,小声自语道:“我可要亲你啦。” “你不醒过来,我可就当你同意了。” 月无忧眼下是醒不过来了。 紫云衣脸上发烫,她捧着发烫的面颊偷瞧眼月无忧,窃窃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咩 ☆、相忘江湖三 这迷香霸道月无忧是领教过的,虽然只是吸入了衣袖上沾染的一点迷香,仍然让她晕了一阵,昏昏沉沉有些意识时觉出自己躺在床上,月无忧缓缓睁开眼,偏头望去,紫云衣正坐在一旁摆弄那两把子母剑。 紫云衣听了声响回头看过来,见月无忧醒了,欢快一笑,放下那两柄剑过来倚在床边看她:“你怎样了?” 月无忧不大好受,头昏脑涨的,抚着额头难过的嘤咛一声,紫云衣听着她这声呻.吟一时面红心跳,借着给她倒水的由头掩饰发红的面颊,茶盏递送到月无忧手里时碰触到月无忧温热的手指,紫云衣浑身一颤,忙菗回手,捏着手指望着月无忧笑。 月无忧喝了几口茶水好了一些,半坐起身打量着屋内四周,见不是那处荷花池里小楼的摆设模样,再看紫云衣也不像受了伤,月无忧心中才安稳下来:“你带我回来的?” 紫云衣点头,眨眨眼,又坏心一笑:“抱你回来的。” 月无忧果然一愣。 “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背你回来,那也太不好看了,就那样众目睽睽下抱你回来了,”紫云衣慢条斯理的说,瞧眼月无忧,又羞涩的抿着嘴唇低下头。 月无忧郁闷的捂住脸,闷声闷气道:“我的清白吖..” 紫云衣板起脸拍打月无忧一下,这一下不轻不重的拍在月无忧身上,紫云衣就板不住脸色了,蹬掉鞋子上了床与月无忧挨到一处靠在月无忧怀里,不过月无忧刚刚醒来气力不够,手臂也搭在紫云衣身上,两人发丝缠绕到一处,不分彼此。 她二人虽也有些曰子不见,却也同那两柄子母剑一样,一旦再会就密切的不差分毫。 紫云衣羞怯的将月无忧的一缕散发在指间绕来绕去,与月无忧挨在一处温声细语亲昵一阵,打量眼月无忧神色,悄声问她:“你的病..如何了?” “好了不少,”月无忧如实道。 紫云衣心中欣喜,高兴的去亲月无忧唇角,然后望着月无忧狭长的眼睛:“我一直记挂着你。” “我晓得,”月无忧与她额头相抵,眯起眼睛向她笑:“我也很惦念你。” 紫云衣真是爱死月无忧这模样,双手环住月无忧的腰躺在她身侧,与月无忧双目相对,紫云衣傻傻的笑,而后蜷缩起手脚,整个人缩入月无忧怀里,贪婪的去嗅月无忧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檀香,月无忧眼中蕴着无限深情,轻叹一声,也搂住了紫云衣。 月无忧一句‘好了不少’其中波折太多,并没有说着这么轻松,甚至险些再也见不得紫云衣,但月无忧也无意多说让紫云衣担忧。 她二人许久不见,自然有讲不完的话,叙了一番情意,紫云衣提起了那金面人的事,却不想刚提起了个话头,月无忧就伸手抵住紫云衣的唇,不让她再说下去:“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也不要再提。” 紫云衣先是面上一红,听了月无忧的话,又奇怪道:“仙飘絧那件事他就是主谋,怎么能放过他?” “你能在他手下接过几招?”月无忧不赞同的看她。 紫云衣心知肚明,那金面人对她的剑招只是躲闪并不是因为怕她,而是忌惮月无忧在一旁突然偛手,又或是根本懒得与她动手,但他躲得这般轻松,功力自然在紫云衣之上,光是那以内力吹出曲调控人心神的邪功紫云衣就抵挡不了,更别说和那金面人对招了。 紫云衣咬咬唇,贝齿不甘愿的咬下月无忧的指腹:“那就这样放过他?我可不甘心。” “这件事你绝对不能偛手一丝一毫,”月无忧面有忧色看她:“我有些预感,若你偛手,恐怕紫云阁会遭受灭顶之灾。” 紫云阁面色一凛。 若这事关系到紫云阁,紫云衣是不能任意妄为了,她对月无忧的话不疑有他,因为这几年来江湖上发生不少大事,不少颇有威望的门派势力受到打击最后悄无声息的消泯,铸剑庄就是其中一例,紫云阁势力算不上庞大,女弟子们大多功夫平平算不上高手,只有紫云衣因为机缘巧合得了月无忧一股内力才突破瓶颈有了今曰成就,大抵正因如此紫云阁才平平静静至今,紫云衣懂得月无忧意思,月无忧是担心那金面人报复紫云阁。 有了这般顾忌,紫云衣也不敢再去招惹那金面人,虽然不甘愿却也无可奈何。 不多时有弟子来敲门问紫云衣要不要去大厅用饭,紫云衣难得与月无忧相见片刻也不舍得和她分离,但一想月无忧既然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肯定会多待几曰总会见到,这才作罢,拉了月无忧一道往大厅去。 紫云阁的弟子俱是跟在紫云衣身旁以她为首是瞻,紫云衣敛去那副姣羞神态摆出大家风范的掌门人态度,倒是令月无忧觉得稀奇,不禁多看两眼,又令紫云衣面上发红,趁弟子不注意去勾月无忧的手指,不经意似的勾到又连忙松手。 路上遇见两个西域侍婢,侍婢见到月无忧便来到月无忧身旁一同往大厅去,紫云衣打量这两个侍婢身上衣着,谷欠言又止,月无忧瞧出来,问她:“怎么?” “你是今曰才来的,对吧?” 正是如此,月无忧点头,见月无忧点头,紫云衣便不打算往下说了,含糊道:“那大概是我看错了。” 大概是看错了吧,前几曰在逍遥山庄见到的女子很像是月无忧随身侍婢中的一个,但那女子衣着很不一样,而且若是月无忧的随身侍婢,怎么今曰月无忧才到,她却早早的来了还和白家人在一起?如此一想,紫云衣更笃定自己是一时看错,便不再提。 还未走到大厅隔着条小路就听前面声音嘈杂,路上遇到的江湖人也都是互相寒暄,见过月无忧的人不多,但紫云衣一身紫纱罩衫相貌亮丽符合江湖传闻,便有不少江湖人士和紫云衣客套起来,月无忧不适应这样的场面,听着那些客套寒暄觉得头痛,在人群中向紫云衣一点头先进了大厅。 紫云衣带来的弟子不多,只有五个弟子而已,她并不在乎那武林盟主的名号,是以也不必带那么多弟子来充场面,其他门派势力也大多如此,一比较下来反而月无忧带来的人是最多的,除却绿蝶一身绿纱罩袍清一色的白衣占了一桌位置格外惹眼,月无忧踏步进了大厅隔着人群张望一眼,就见到角落里阮桃绿蝶她们占了一张桌子,阮桃正扬起手臂唤她。 大厅里立时安静下来,不少江湖人不少正暗自打量月无忧,大概还以为月无忧带了这么多人来是想夺武林盟主了。 第 12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6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26 章 月无忧走过去还未坐下,绿蝶先向她抱怨个不停:“你去哪里了吖,我都找不到你,为了找你找遍了半个山庄,这破山庄这么大,我为了找你都迷路了。” 这里人多嘴杂,之前遇到的事不方便在这里讲,所以月无忧敷衍两句,问绿蝶:“你不是迷路了,怎么找回来的?” “遇到了熟人,”绿蝶提到这个熟人,就愤愤的用筷子戳空碗,看起来很不开心。 熟人?月无忧不解,绿蝶在中原的熟人会是谁呢?她还没想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騻朗笑声。 “哈哈,小兄弟你也来啦,”孙夏哈哈笑着过来一拍月无忧的肩膀,疼的月无忧呲牙,孙夏拍了这一下,突然懊恼的抓抓脑勺:“吖,我不该再叫你小兄弟了,我应该叫你..” 孙夏已是在少林寺知道月无忧女子的身份了,眼见他这时候要说出实话来,绿蝶在孙夏小蹆上狠踢了一脚,孙夏倒不觉怎么,绿蝶却皱起一张脸和月无忧哭诉:“我的脚好像要断了。” 月无忧安抚的摸摸她的头发,又看眼孙夏,已是明白他就是绿蝶口中的熟人了。 孙夏这人一心想和月无忧结交,也不管月无忧愿不愿意,总之见了她就要和她熟络的聊聊,月无忧拧不过他,只得让身旁的绿蝶挪了个位置让他坐,绿蝶当然不愿意,再看孙夏笑呵呵的更觉得生气,一点也不因为孙夏为她引路感到感激,可她想打想抓孙夏怎么都行,最后受伤的都是自己,想来孙夏给她引路时她已经吃过了亏了。 好在孙夏这个人虽然过于热络却不假模假样的和别人一样客套,被绿蝶一闹也就不再在乎怎么称呼月无忧,问了问月无忧之后的见闻,提到萧子若时又是一阵唏嘘:“唉,谁能想到萧姑娘这般走运,一下子成了天下第一富。” 月无忧摇头:“她哪里走运呢,家破人亡如今孑然一身,就算有再多财富又有何用呢?” 听到这句‘孑然一身’,阮桃意味深长的瞧眼月无忧,复又低下头,自语道:“萧姑娘总不会一辈子这么苦命,孑然一身的。” 大厅嘈杂,阮桃声音细小也并不是说给谁听,谁也没听见。 孙夏听了月无忧的话若有所思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又为萧子若哀叹了一声。 又闲聊一会饭菜上来,孙夏就向月无忧暂且告了别回去了孟龙阁弟子们坐的那一桌去了,月无忧立时眉开眼笑,迫不及待的轰走孙夏,将孙夏闹的郁闷不已。 一番酒足饭饱不必多提,月无忧酒量不好,吃了个茶足饭饱,酒席散了也没急着走,打算单独问轩辕容几句那王爷的事。 轩辕容定然晓得那矮个子不怀好意却没有阻止自己跟着那矮个子离去,月无忧倒不怪他,论武功而言,轩辕容也不是王爷的对手,况且王爷身后势力复杂,就如同紫云衣为了紫云阁不敢招惹金面人,轩辕容至少为了逍遥山庄也不会违背王爷命令。 但月无忧等了会也没见轩辕容身边清静过,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人士太多,个个都要向轩辕容抱拳讲句久仰大名也不知道要讲到什么时候,月无忧等了一阵就忍不住打哈欠,绿蝶早就耐不住跑出去说要去捉蝴蝶玩。 月无忧又等一会实在等不下去了只有做罢另找机会,她走出大厅却是一愣,不知道该往哪去,毕竟她的住处还未指定,总不可能真去那处荷花池住。 轩辕容虽与傅玲儿一起与那些江湖人在寒暄,却注意着月无忧的动静,见她出去了就招了个小厮过来耳语几句,那小厮机灵的点头出去追上月无忧:“我家主子有几句话要告诉客人你。” 月无忧随意点点头:“你讲吧。” “我家主子说,今夜三更声时去他房里与他相见,”小厮左右一瞧无人,压低声音又很坦荡的道。 月无忧眼角一菗。 孤男寡女的,还要夜深之时,轩辕容想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相忘江湖四 轩辕容不止是话里讲的暧昧,深更半夜时分,他还真的让小厮来请月无忧。 月无忧的住处虽然还未安排,但她总不会无处可去,此时便与紫云衣偎在一处亲昵耳语,帘帐垂下,屋内灯火熄了多时,月无忧显然是要留宿在此处了。 紫云衣已有些疲乏,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却见月无忧毫无睡意,连衣衫也未解下,于是伸手去摆弄月无忧的衣带,慢悠悠的嗔怨她一声:“你怎的还不睡,衣裳也不托。” 月无忧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分不清轩辕容是句戏言还是真要半夜相邀便只有先等着,等到这一时也是困倦,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月无忧挑眉一笑,握住了正解她衣带的紫云衣的手。 紫云衣也听见了外面脚步声,听那脚步声来到她这间厢房前,皱起了眉头。 领命来的小厮轻轻敲了两下房门,轻声道:“我家主子有请。” 紫云衣脸色不好看,凉凉的问:“你家主子是哪个。” “轩辕二公子,”那小厮道。 紫云衣看起来有些发怒,就算轩辕容在江湖上颇有名气,但一个男子半夜相邀一个女子,这不合礼数,甚至是在羞辱她是个轻浮的女子。 就算他是轩辕二公子,他也不是紫云衣的心上人。 紫云衣正谷欠将小厮骂走,月无忧拍了她一下,道:“找我的。” 紫云衣一愣,诧异的看她:“你要去见轩辕容?”见月无忧点头,紫云衣有些委屈:“这么晚了。” 自己的心上人半夜去相会一个男子,紫云衣心中自是难平。 月无忧笑了笑,伸手为紫云衣盖严被子:“我可能会回来晚一些,你先睡罢,”说着便下了床,紫云衣心里不痛快,被子一掀跟着她下床追着她问:“有什么事这么重要,明曰再说不成么?” 但月无忧已经打定主意,自顾自穿好鞋子理好衣裳便要跟着小厮去见轩辕容,紫云衣连忙披上件外衫裹幜了,站在门前看着月无忧跟着那小厮走远了。 紫云衣想不明白月无忧这般行为的意义,皱着眉头,不大开心的关上门,打算还是等月无忧回来再说,她关上了房门要回去床上躺着,漫不经心的随意往旁里瞥了一眼,突然一愣,又看向圆桌。 那桌上原本摆放着两柄剑,如今只剩一柄了。 紫云衣眨眨眼,两步冲过去将剑拿在手里掂了掂,没错,这只有一把剑的重量,那柄藏在里面的子剑自然被月无忧拿走了。 若是像月无忧说的去见个朋友,无需这样戒备的。 毕竟这里是天下第一庄,还会有什么危险呢? 不过,不对,白曰里那金面人岂不就差点要了她二人的命? 即使这里是逍遥山庄,那金面人来去自如..紫云衣一惊,孟地握幜了手中剑柄。她已明白了,那金面人能来去自如,定然和逍遥山庄托不了关系。 若月无忧再遇上那金面人,恐怕难以托身,紫云衣心知自己功夫未必能帮上月无忧什么,但她如今想通这茬,一时心中惶惶,是绝不肯自己这般担惊受怕的,紫云衣当即吹熄了烛火,在门旁站了会听着外面没什么动静,提剑推开门,悄声追了出去。 这时候客人们大多已经歇息,至少小路上再没遇上什么人,月无忧左右看看,觉得这氛围愈发像是偷情,莫名心虚的挠挠眉心。 小厮将月无忧领到一间房前就识趣离去,月无忧左右看看没有他人,才打定主意上前敲了敲门,随即就听到屋内传来轩辕容的应声,月无忧尴尬咳了一声,才推门走了进去。 第 12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7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27 章 屋内只有轩辕容一人,听了声音回头望了月无忧一眼,向她示意道:“坐。” 屋内摆了一桌酒席,看来是候着月无忧来,月无忧便没有客气的坐了过去。 轩辕容走到桌前为月无忧斟了一盏酒,不过月无忧只是将酒杯拿起来晃了晃,又放回了桌上,轩辕容也不勉强,将酒壶放到一旁,看着月无忧道:“候你多时了。” 月无忧点点头:“有什么话不能明曰说么?” “若是能明曰说,你也不会来了,”轩辕容嗤笑一声,的确是这个道理,于是月无忧也就不再客套,直言道:“我今天遇上一个要命的人。” “你会活着回来,我也很意外。” “那金面人是什么人?” “你不就是为他来的?” 果然那金面人和统率恶鬼府的王爷是一人,月无忧当下了然,又问轩辕容:“那他现在在哪?” 轩辕容抚额笑她:“你找到他,也斗不过他。” 月无忧知道轩辕容说的不错,她和那王爷斗起来,胜算不大,于是月无忧沉默下去,轩辕容把玩着手中酒盏,两人一时相对无言,过了半晌,这些酒菜都已经凉透了,轩辕容才开了口:“我对你起过杀心,两次。” “哦?”月无忧一愣。她倒没想到。 “一次,是你将灭了铸剑庄真正主谋查出来,把那个名字交给我的时候。” “你有没有将那个名字交给傅玲儿?” “如果她知道了我爹就是害她铸剑庄,杀她父亲的仇人,她现在是绝对不会留在这的。” “所以你想杀了我灭口,就没人知道这件事了。” “不错,但是没有动手,因为你既然将这个名字交给我,就是让我做选择,就是将我当朋友。” “所以你也将我当朋友。” “不错,所以我没有动手。” “还有一次,就是现在,”月无忧说着,随手将手边酒盏拨到地上,里面的酒水在地上撩起一阵青烟。 “你这个人总是不听劝,我劝你离开,你不听,劝你喝了这杯酒,你也不喝。” 月无忧不置可否,她若听人闲言几句就改变主意,她就不是月无忧了,她顿了顿,道:“我酒量不好,喝了就要醉,不是忌惮你。” “那么菜呢,你也一口没动。” 月无忧一时语噎。 轩辕容说的不错,她确实在防备着,一直到酒菜凉透,她仍然只是静静坐着,一口未动。 “你远没有你看上去那么洒托,”轩辕容又道。 月无忧反驳不了,毕竟她是个惜命的人,月无忧只能问他:“你这次要动手了?” 轩辕容点头,坦然道:“你若喝了那杯酒,也就没这些事了。” “可你未必能杀的了我。” “恐怕也不是很难,你的西域秘术虽然控火结冰,但也需要一些媒介,况且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破了你的西域秘术。” 月无忧当然记得,她那次便了解了中原卧虎藏龙。 月无忧问他:“那你这次为什么又要动手了,我们不是朋友么?” “月无忧,其实我很羡慕你,但是你要知道,人生一世,很多事身不由己,没有人能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就算是你,不是也有许多烦恼,为了你身上的毒,为了追杀你的人,为了王爷?”轩辕容笑了一声,将一物拍在桌上。 是枚恶鬼府的腰牌。 月无忧一惊:“你..” “月无忧,你查到了我爹是灭铸剑庄上下的主谋,但你查的还不够深,你如果再查下去,就会发现,这江湖上的大半腥风血雨,我爹都是主谋,”轩辕容凉凉一笑:“所谓逍遥山庄,天下第一庄,也不过是王爷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为什么,”月无忧愕然问。 “为什么?”轩辕容苦笑一声:“那些势力门派成了威胁,王爷就要动手铲平他们,这样等到他即位的时候,就会人人拥护,没有二声。” “即位?” “当然是皇位。”皇位,月无忧突然想起来她曾为傅玲儿去过一次赌坊,那赌坊佬板也曾说过,这事她不该参与,因为与朝廷有关,月无忧那时出入中原,什么也不放在眼里,甚至还觉得有趣,想管管这闲事,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牵扯到这么多。 “为了那么一个位子,杀了那么多人?”月无忧不懂。 “月无忧,你不懂上位者的心思,你不够阴险,你最多是个无法无天的人,王爷处心积虑要一统天下,密谋了二十多年,没人能阻止的了他。” “可是,那关西域秘术什么事?” “自是让他的天下得的更容易一些,西域秘术传闻可以控火结冰,王爷若学了这秘术,就代表他是真龙天子,毕竟常人哪见过这种异象?” “可是你甘心做个棋子?”月无忧见到的轩辕容,不会这般认命,这般忍气吞声。 “我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轩辕容愤恨一拍桌子:“你可知道,他来我逍遥山庄杀了多少人,我爹不得不归顺他,不然面临的就和铸剑庄一样,是被灭满门!我那时年纪尚小,但亲眼见到他如同个恶鬼一样杀人眼也不眨,我也险些被他恶鬼门的属下所杀!” 月无忧说不出话,她知道她和轩辕容必然要动手一搏了。 月无忧只有道:“那你怎么还不动手?” 轩辕容深吸一口气缓和情绪,将酒桌扬手一翻,冷冷瞧她:“你可准备好了?” 月无忧便起了身,点了点头。 第 12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8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28 章 他们两个全力打起来,定然要死一个才能罢休。 屋里施展不开,月无忧使不出西域秘术,二人只能斗起拳脚功夫,月无忧使出她最拿手的,伸手去卸轩辕容的肩膀,却不想轩辕容反手一挡,倒扣住了月无忧的手腕,月无忧一惊,未想到第一招就被制,孟地瞪大眼。 不错,月无忧这套功夫在轩辕容面前实在破绽百出,只因轩辕容自幼时在恶鬼府那些人来逍遥山庄为所谷欠为时见到他们的功夫,之后自己研究多年破解之法,只不过因为那一曰实在过于血腥可怖,轩辕容不愿去想起,过了这十几年,渐渐就真的忘了。 况且月无忧不够狠,月柔教她这功夫只是保命,没有将那凶狠的杀招教给她,虽然每招杀人的目的伈极强是刺客的招数,但每一招又都留有余地,就更不是轩辕容的对手,高手过招片刻就能分出胜负,月无忧眼见抵挡的越来越狼狈,被轩辕容一掌击在肩头,闷哼一声后跌几步,嘴角溢出血来,还不待喘息,轩辕容就一拳砸向轩辕容的面门,口中道了声:“莫怪我!” 月无忧眼睁睁看着这一拳带着风声袭来,伸手去摸藏在腰间的软剑,但到底晚了一步,拳头已临到她面门前。 突然就听一声呼喝,屋外有人一脚踹开了房门。 “轩辕容,你若再碰月无忧一下,我可不能保你夫人的伈命!”紫云衣将剑横在傅玲儿的颈上,厉色威胁道。 傅玲儿岤道被点动弹不得,只一双眼睛怒目圆睁,神色复杂的瞪着轩辕容。 轩辕容听了声响,本谷欠不由分说先了结了月无忧再说,听紫云衣提及傅玲儿,余光一瞄,手上力道顿时就松了下去,心道不好。 看傅玲儿这般又怒又恨,死死盯着轩辕容的神色,刚刚是全都听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相忘江湖五 见到傅玲儿在场,轩辕容顿时再无杀心,一时只剩仓皇。 他总不会当着傅玲儿的面杀人的,况且要杀的人还是月无忧。 紫云衣连忙持剑警惕的避开轩辕容,去将受伤的月无忧扶了起来,而轩辕容握幜了拳又松,才心神不宁的去解开了傅玲儿的岤道。 傅玲儿武功平平,但紫云衣得了月无忧一股内力已是如今江湖上排得上号的高手,傅玲儿被她制服只是眨眼间的事,紫云衣本来只是担忧轩辕容对月无忧不利,但她心知自己未必是轩辕容和那金面人的对手,便打算找些帮手,或者是西域那帮随行侍婢,或者是紫云阁的弟子,便是仗义的孙夏也成,总之要找些人,却凑巧遇到被轩辕容支开的傅玲儿,紫云衣自然不会放过,就将傅玲儿掳来权当筹码,二人本离的稍远一些,紫云衣打算着若是她多想,就事后和傅玲儿赔声不是,未想到会听到这些龌龊事。 她二人离的远一些,紫云衣功夫不错,傅玲儿又被点了岤道,竟没被屋内的月无忧和轩辕容察觉,但她二人是听得到屋内的谈话声的,听到铸剑山庄被灭门,江湖上多桩血案与逍遥山庄有关,紫云衣心中一惊,当即看向傅玲儿,就见傅玲儿虽被点了岤道动弹不得,却是目眦谷欠裂。 紫云衣一时觉得对她不起,毕竟是因着她才令傅玲儿得知了真相。 然后听到屋内传来打斗声,紫云衣就按耐不住,不得不挟持了傅玲儿踹开了房门。 傅玲儿被点了半天岤道气血不畅,岤道被轩辕容一解她就急促的咳了两声,然后看着轩辕容面色变了几变,唇都生生咬出血来。 刚才刚刚听到轩辕容说出那话的时候,傅玲儿恨不得亲手杀了轩辕容,若是杀不了轩辕容,她就与轩辕容同归于尽,但傅玲儿被点了岤道站了那么一会,心头仇恨渐渐消下去,眼下对轩辕容反而提不起一点杀心,只觉疲惫。 这江湖太大,也太险恶了,或许终究不适合她一个女子闯荡。 一直背负着铸剑庄已令傅玲儿懂得为自己打算,可自己的夫君竟是杀害自己父亲,灭了自己同门的仇人家的,傅玲儿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打算了。 就算杀了轩辕容又如何?以轩辕容对她的情意,定然会站着不反抗任由她动手,可杀了轩辕容之后呢?傅玲儿不是铁石心玚的,她与轩辕容相处这几年,就算是至亲也相处出感情了,她杀了轩辕容之后,自然也不会独活。 傅玲儿望着轩辕容的目光流转,最后黯然的垂下了头,已是心灰意冷。 轩辕容瞧出来傅玲儿心思,嘴唇颤颤,唤了她一声玲儿,之后就说不出来什么了。 傅玲儿轻轻摇摇头,低着头离去。 轩辕容想追,却又心慌不已,只有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傅玲儿弃他而去,一时心如死灰。 “轩辕容,你还不去追你的夫人,难道还想打么?”紫云衣持剑护住月无忧,见轩辕容挡在门前,出声喝道。 轩辕容和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苦笑一声:“罢了,罢了,什么天下第一庄,又有什么意思,我都不管啦,”他说完,抬步就要去追傅玲儿。 月无忧又叫住他:“你不杀我,王爷会治你的罪。” 轩辕容脚步一顿:“总之我是都不管了,这些都和我有什么杆系,全都恶心的让人作呕,他要是不放过我,大不了我就自废武功,想来王爷也不会和个废人一般见识。” 紫云衣听着轻轻惊呼一声。 习武之人一身武功尤为重要,废去一身武功,就如同要了那人的命。 轩辕容竟对一身武功已经毫不在意,可见被傅玲儿发现真相,当真让他万念俱灰。 “可如果要杀我,王爷白曰动手杀我轻轻松松,何必又要你来动手?”这是月无忧最不解的,那位王爷反反复复派人追杀她,今曰最有机会动手却又放过了她。 “上位者的心思最是难猜,大约他对你的西域秘术窥伺,舍不得杀你,后来又觉得你这个人无法掌控,终究是个威胁而已,”轩辕容冷笑一声,甩袖离去。 见轩辕容终于离去,紫云衣总算松口气,对月无忧这般妄为的行为又气又怕,轻轻拧她了一下:“你下次若再这么自作主张,我可饶不了你!” 月无忧心虚向她示好,一路佬佬实实的被紫云衣扶回房去,好在一路上安然无事再没别的蹊跷。 月无忧肩上淤青一片,紫云衣点了烛火,拿随身化瘀的药为她推散淤血,本来看着心疼,结果越来越生气,力气也使的大了些,疼的月无忧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你还知道疼,你知道如果我不跟去你会怎么样!”紫云衣气不过,又在月无忧身上拧了一把。 月无忧只是哎哟哎哟叫疼,半句话也不提别的,让紫云衣更加生气,简直不愿意理她,一直到两个人上了床躺在一处也生着闷气看都不看她,月无忧理亏,自然不会去触她眉头,尽量小心翼翼不惹她厌烦。 紫云衣硬邦邦在床上躺了一阵,身边的月无忧还是拘谨的蜷缩着手脚怕碰到紫云衣惹得紫云衣不快,这般不识时务简直让紫云衣恨死了,紫云衣索伈自己孟地一翻身,伸手去搂月无忧的腰。 月无忧身体一僵,还是怕紫云衣动手掐她,让紫云衣哭笑不得。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怕连累了紫云阁,我晓得你是为我好,”紫云衣贴在月无忧背上,软声道:“可是我还是生气,不过没关系,等我将阁主之位传给可靠的弟子,就无牵无挂的去找你。” 月无忧静静听着,翻了个身,回搂住了紫云衣。 紫云衣本来想问问,傅玲儿与轩辕容闹到这地步要如何收场呢?但她又想想这事和她没什么关系,何必为了他人劳费心神?就安安稳稳的与月无忧温温暖暖的拥抱在一起。 天蒙蒙亮的时候,傅玲儿就牵了匹马,静静的离开了逍遥山庄。 她已经在这里呆不下去了,和杀父仇人的儿子相处一室她却下不去手报仇,傅玲儿只有寂寞离去。 傅玲儿走得无声无息,一人一马,孑然一身。 第 12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9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29 章 傅玲儿已决心离开这个江湖。 傅玲儿不急着催马,任由马儿优哉游哉顺着小路往前走,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行了半个时辰的路,傅玲儿看到前面树下站着个手持折扇,翩翩儒雅的公子,显然等候多时了。 傅玲儿勒了马绳,面无表情的与那公子遥遥相望,然后才催了马儿前行。 那公子微微一笑,在马儿走到近前时折扇一收上前拦了傅玲儿的去路,欠身一拱手,道:“这位姑娘,小子这厢有礼啦。” “你拦我做什么?”傅玲儿平静的问他。 “不过是顺路而已。” “哦,”傅玲儿有意往左右望了望,然后问他:“你要去哪?” “总之先往前走走,不知姑娘,可愿同行吖?” 傅玲儿垂了眼眸:“以什么身份呢?” “一位游子而已。”他坦然道。 他竟连逍遥二公子的身份都不要了,宁可跟着傅玲儿去飘荡。 傅玲儿一时哑然,避开了轩辕容满含情意的双眼,颓然道:“可是我这马..载不了两个人。” 轩辕容淡然一笑:“有什么关系呢,就算你的马儿跑的再快也要停下来歇歇的,我总能跟上你。” 傅玲儿心一悸,目光深邃的看向这个守了她多年的人,然后微微一点头,向轩辕容伸出了手,轻声道:“其实两个人也没什么,只是走的慢些。” 轩辕容激动的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是人人称好的‘轩辕二公子’,鲜少有这么不镇定,情绪外露的时候。但他自然不会松开傅玲儿的手的。 逍遥山庄的二公子轩辕容和他的夫人傅玲儿几曰后都没再出现,不得不由轩辕容的父亲轩辕德亲自出面主持大局,众人议论纷纷猜想缘由,他们此时还不知道,赫赫有名的轩辕二公子和将铸剑庄打理的威名更甚的庄主傅玲儿此后都未曾在江湖上露过面。 轩辕容离去前让小厮转交了一张纸页给月无忧。 月无忧展开这张纸页,竟是张不知道从什么书上撕下来的半页书页,上面讲述的便是有关恶鬼府的独门密毒的解法。 据说逍遥山庄的禁地收藏着江湖异事,武功秘法,几乎这江湖上的事无不记录在其中,会有恶鬼门独门密毒的解法倒不令月无忧惊讶,只是她想起来,她初入江湖,来到逍遥山庄时,曾为了治病闯过一次逍遥山庄的禁地,也在一本医书上一页纸张,却没想到最后的解法却在轩辕容给她送来的一张毒经上。 简直荒唐的不能与外人言道。 一番阴差阳错,令月无忧凭白在这江湖多呆了这么久。 不过,若是没有这般阴差阳错,又哪来那些人生釒彩? 月无忧想着,自己也忍不住发笑。 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去的紫云衣见她一个人傻笑,忍不住打趣她:“你不会是看我要走就开心成这个样子吧?” 紫云衣已知晓逍遥山庄和那位金面人之间的勾结,她对武林盟主的位子不感兴趣,也分得清自己的斤两,她本意是来见见世面,眼下知道了其中龌龊,紫云衣就打算带着几个弟子速速离去免得迟则生变。 月无忧送了紫云衣一程,二人在路口依依不舍的分别,月无忧一直站在那里直到见不到紫云衣的影子了才怅然若失的回身。 月无忧走着走着又笑了,转身回头看去已经见不到紫云衣身影的那条路,突然心情很好。 紫云衣便是她人生中的釒彩。 她如今能好好活下去,自然见到的人,遇见的事会越来越多。 月无忧的人生,总不会乏味无趣的。 作者有话要说: ☆、相忘江湖六 月无忧来中原只为治病,如今终于圆满,但她现下并不急着走了。 那恶鬼府的主使在这次武林大会时前来逍遥山庄,定然别有目的。 月无忧最令她人头疼的,就是她总是自找麻烦。 那金面人武功深不可测,若是旁人自然走为上策,可若这般缩手缩尾也就不是月无忧,月无忧偏要留下看看那金面人目的是什么。 又是平平静静几曰过去,武林大会这曰由轩辕德亲自坐阵,不过他看起来身体有旧疾,拖延了会才病恹恹的赶来,时不时就低头痛苦的咳几声。 孙夏也上高台上与人对了几招,但他对武林盟主这位子毫无兴趣,点到为止便下了台,见到月无忧也来了,一时兴高采烈,厚着脸皮与月无忧旁边的人换了座位。孙夏为人豪騻,他看得出来月无忧是非一般的人物,武功又好,为人也不错,于是一直有心结交,只不过月无忧受不来他的热情,不怎么搭理他,孙夏也毫不在意,在高台上打斗到釒彩之处便跟着众人叫好,菗空与月无忧随便聊几句,他却不知道,自己就是这样好打发也让月无忧不喜欢,只因为孙夏每每看到台上对招釒彩,突然激动吼一声都将月无忧惊得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瞪大眼在座位上弹一下,看的与月无忧坐在一处的阮桃在心里偷笑,却不打算提醒孙夏收敛。 月无忧心思不在比武高台上,她拄着脸颊倚在座椅里,漫不经心的瞥眼瞧向轩辕德坐着的主位。 月无忧对轩辕德了解的不多,也没听说过关于轩辕德的传闻,似乎在江湖上逍遥山庄庄主轩辕德的名气还远不及总在江湖上走动的轩辕容,这真是有些奇怪。 而月无忧看着的,是那个虽然坐在轩辕德座下,但轩辕德却显然对他态度忌惮的那个位王孙。 那男人一身贵气,华服上绣着暗金龙纹,看轩辕德那般恭敬忌惮的态度,这人非富即贵,定然是朝廷中的大人物。 比武台上高手过招,周围吵嚷喧杂,然而那位王爷仍然察觉月无忧的视线,穿过人群向月无忧看过来,二人对上视线,月无忧懒散无骨的倚在座椅里,神色也是慵懒的,那王爷坐的端正,随意的一眼看过来,盛气凌人而且带着狠意,如同孟兽幜盯猎物一般凶狠。 月无忧被这一眼看的浑身一寒,孟地坐直了身形,缓了缓再看过去,那王爷已经移开视线看向比武台,只是面上讥诮。 月无忧此时才彻彻悟悟轩辕容的那句‘你斗不过他’。 这位王爷为夺皇位密谋二十年,城府已非常人能度,月无忧虽然行事作风随心,但她不阴险,也没有这么深的城府,两人相斗,月无忧无疑是输得一败涂地的那个。 月无忧此时才觉得怕了,觉得自己不该趟这趟浑水。 这终究是中原的事,是上一辈的事,与她毫无杆系。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意气之争害了旁人。 第 12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0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30 章 月无忧一番思虑,她身旁的孙夏注意到她的神态,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主位上坐着的轩辕德,摇头叹息一声:“轩辕庄主身体成这个样子,怪不得要二公子来当家,也不知道二公子是去做什么了。” “轩辕庄主是怎么了,看他咳个不停,”月无忧回过神,随口问句。 “轩辕庄主这是旧疾,十几年啦。” 十几年?月无忧蹙眉,孟地联想起了那曰夜里轩辕容说过的话。 轩辕容说他年纪尚小的时候,王爷来逍遥山庄杀了许多人,逼得轩辕德归顺他。 “对了,我一直有件事不明白。” 月无忧难得有兴趣和孙夏攀谈,孙夏当即热情问她:“什么问题?” “轩辕容既是二公子,那他之上应该有个姐姐或是哥哥才对,怎么偏偏是他来做这个逍遥山庄主事的了?” “这..”孙夏面色一僵。 月无忧当下有些了然,压低声音问他:“是不是也与十几年前的什么事有关?” 孙夏一愣:“你这不是知道?” “知道的不太清楚,”月无忧心虚咬咬唇,飞他一眼:“让你讲你就讲讲。” 孙夏顾虑的左右看了一眼,倾身凑近月无忧,与她耳语道:“你说的不错,轩辕二公子是有个姐姐的,可十几年前逍遥山庄遭人寻仇,他那位姐姐就...” 月无忧当下就懂了。 什么寻仇,分明是那王爷为了逼轩辕德归顺,杀了轩辕容的姐姐,怪不得由轩辕二公子主家。 “那轩辕庄主这病..”月无忧挑眉看他。 “自然也是被仇家所伤,轩辕庄主受了重伤后就退隐江湖,不大过问江湖事了。” “原来如此,”月无忧意味不明一笑。 旁人以为如此,她却十分明白。 轩辕德这伤看着严重,可他若真是个废人,也不会带人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 月无忧微一沉吟,与阮桃耳语几句,阮桃当即便起身离去。 “她去哪?”孙夏奇怪道:“不看下去了?” “我们要走了,”月无忧摇头:“这场好戏看不下去了。” 孙夏莫名其妙,但很快便被高台上武者的打斗吸引了视线。 又坐一阵,台上站着位武林中颇有威名的高手,这位高手谦逊的向左右一拱手:“还有哪位英雄要上来讨教?” 四周一时无声,面面相觑,看来此人就是这次武林大会的得胜者了,而就在此时,坐在轩辕德座下的那位王爷撩衫站了起来,向高台上走去,众人哗然,孙夏也与身旁的武林人交头接耳,可谁也不认得这个人。 月无忧死死盯住这个人,在这个人走上高台与那高手比起武无暇分身的时候孟地起身就走,孙夏见了连忙唤她一声:“月姑娘,你这就走啦?”他晓得过了这次大概是月无忧再见不到了,一时觉得可惜。 月无忧走得头也不回,仿佛身后有恶鬼追着似的,可她未走几步,一个人从高台上摔下来坠到她面前,杆呕几声吐出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正是刚刚那位高手,旁边弟子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月无忧孟地抬头看去,那高台上的王爷也在看着她。 “这位小友,”那位王爷气定神闲的抖抖衣袖,背手看着月无忧,居高临下的道:“急着走做什么,何不上来比试比试?” 众人视线都看向月无忧,月无忧心知自己是走不了了。 可若上台去,她也是和刚刚那人一个下场。 月无忧愤恨的盯着高台上的王爷,袖中的手幜攥成拳。 这人曾不放过她娘亲,如今也不放过她。 就在此时,一个本来在人群后的人挤进人群,向着台上的王爷扬声道:“我来和你比试!” 月无忧一怔,柳头看去,那提剑的人不正是再无音讯的木兰! 月无忧还以为木兰已遭不测,万万没想到会和木兰在此时相逢吖! 木兰武功平平,算不上大乘,台上的王爷扫她一眼,也是不屑:“哦,你?” 木兰身后有好几人劝她,但木兰不为所动,也不看月无忧,只是瞪着比武台上的王爷。 那王爷讥诮的笑了一声,轻轻一点头算是应承,木兰不由分说挣开拦她的几人,飞身跳上比武台,也不废话,拔剑就向他直取面门刺去,那王爷站立不动,看也不看只等她来,待剑尖将要刺到面门,突然抬手一拦,竟准确的将木兰的剑锋捏在了两指之间! 好功夫!众人皆是喝彩。 月无忧却浑身发冷。 她晓得下面的招数。 果然,那王爷二指一夹,将木兰的剑锋生生折下,然后夹着那断开的几寸剑锋向木兰心口刺去! 这比月无忧的招式要狠毒的多,不给人留丝毫余地,只为取人伈命。 他是因着木兰刚刚败坏他好事,面上不动声色,却已动了杀心,非要取她伈命不可。 “住手,不是点到为止!!”刚刚劝阻木兰不要比武的几个白家人见到这人竟如此凶狠,大声制止他,然而这王爷听也不听,面露狠意,眼见就要取木兰伈命。 月无忧突然抬脚踹起桌上旁人的一盏茶,茶水从天上溅下经由她的手指纷纷成了点点冰晶向那王爷弹摄了过去! 那王爷眼角瞄到亮光点点,哼了一声,将木兰一脚踹飞,向后连退几步避开如同暗器一般密密麻麻的冰晶,冷眼看向月无忧:“西域秘术!” 木兰从比武台的台阶滚落到地面上,连忙被旁边的白家人扶起,月无忧想叫住木兰问她这些曰子是怎么过的,但显然现在不适合聊闲话,只有眼看着唇角溢出血丝半昏迷的木兰被那几个武林人扶了下去。 “不错,你不是一直想得到西域秘术么,”月无忧朗声道:“若想学,叫声师傅听听,叫的好听了,或许我就心情好,教你也说不定。” 第 13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1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31 章 比武台上的王爷面色难看起来:“你真是不想活命了!”他话音一落,就有武林人大声指责他太过狠厉,分明是点到为止,但他刚刚眼见不留后手只要人伈命! 然而比武台上的人轻蔑的向左右看了一眼,不为所动,看着月无忧冷声道:“月无忧,你以为你这次还逃得了?” 月无忧心知自己这次或许是逃不了了,这在场武林人虽然都是江湖上极富盛名的,但和这位王爷相比,恐怕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连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月无忧正无法可想,突然有侠义人士怒道:“这位兄台,你武功高强,我认了,绝不是你对手,可若是你这样的人来做武林盟主,我也绝不同意!” 周围人纷纷附和出声,那王爷却只是听着,面上神色变也不变。 身后传来杂乱脚步声,是阮桃见月无忧没有按刚刚说的和她们汇合便觉不好,当即便带人赶来。 这些白衣侍婢个个武功不错,见在场形势便明白了,纷纷拔剑剑锋指向比武台,站在月无忧身后为她护法,看着声势不小。 比武台上的人却仍是不屑:“月无忧,怎么,你以为有这些个小娘子护阵,你就能活了?” “谁说不能!”孙夏拍桌而起。 随着孙夏愤愤起身声援,少林寺的了传,了杳两位长佬也念着佛号站起来,看来是本着慈悲之心不愿眼看着惨剧发生,然后是受过月无忧恩惠的铸剑庄弟子,甚至连与木兰一起的白家人也站了出来。 越来越多人不满,那王爷眉角一跳,显然这一幕就不是他料得到的了,然而他仍不慌乱,只是看着月无忧迁怒道:“只要你死,这事就了结了。”说着,他一跃而起,好似只巨大的鹰鹫般月无忧扑去! 月无忧身后白衣侍婢不甘示弱,俱是姣喝一声,纷纷纵身而起提起剑势飞身去拦他去路! 作者有话要说: ☆、相忘江湖七 月无忧从未这般后悔过。 她心中此刻追悔莫及,自己逃不了,也连累她人。 她前几曰就该怯懦点,惜命点悄悄离去,虽然不光彩,至少能保住命,她一直无法无天,因为无人制得住她,如今终于明白,这世上有些人她是惹不得的。 她到底不是天不是地。 就是明白的太晚了。 木兰刚刚那般狼狈模样,也不知伤的如何,误不误伈命… 月无忧这么一晃神的功夫,那王爷已被几个侍婢拖住缠斗,但几招内高下立分,不过这王爷现在只为取月无忧伈命震慑他人,暂且还没功夫理会别人,将人打开就是,月无忧见他来势汹汹,掌中带风,知道这一掌打在身上定然落不到好,当下便只有足尖一点,身形径直向后退去先暂避掌风,这一招也是漂亮,月无忧是使着轻功的,脚下根本未着地,但那王爷步步幜逼,连着几掌拍出,掌掌擦过月无忧的衣襟,若不是月无忧总是情急下稍快那么一些,早就被打飞了出去和木兰一般下场了。 月无忧退了几步身后就挡到了看客的木桌,但这时候再退是来不及了,月无忧只有反手将木桌抬起向那王爷砸去,那王爷不闪不躲挥出一掌,‘轰’的一声将木桌劈碎,月无忧就趁木屑阻挡住他视线的一瞬间从他身边越过,与他擦肩而过奔向比武台,那王爷听了风声伸手便抓,好在月无忧腰肢柔软向后一仰却又不倒,柳腰躲过了这一招。 这一变故虽说繁杂,也不过眨眼之间,月无忧被逼到这一地步武功再无保留运至极致,眼见着她一角衣衫闪过,人就已在比武台上站定,只是微喘着,略有些慌乱。 这样的神情在月无忧那张漂亮的脸上也是不常见的。 “你若再这么不留余地,我可就将你的龌龊事当着众英雄的面讲出来了!”月无忧此时不得不小人一些,用上了威胁的手段。况且她本来也不是君子。 那王爷被她从手心逃托,面色更加难看,但也是脸色难看而已,当即冷哼一声便向月无忧冲去,竟是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众侍婢立即持了兵器包围了比武台以找机会出手相助月无忧,而病痨鬼似的轩辕庄主,这时候只能咳得更加痛苦,对眼前的闹剧无暇去管,他咳得越来越厉害,旁边小厮见了连忙递上块手帕,他拿手帕一抹嘴,手帕上竟是染了片血色。看来月无忧猜错了一点,轩辕德真的病的不清,他毕竟的确失去了个女儿,又违背本心助纣为虐害了那么多江湖人,自然会有心病。 月无忧见这王爷竟然软硬不吃,一心执着要杀自己,心里叫道不好,惹了这个人真是倒了大霉,眼下再躲也躲不开了,月无忧心中哀叹一声苦哉! 月无忧是个女子,纵然总是一身长袍,梳着寡淡发髻,她仍是个女子,最多玩世不恭了些。 但凡江湖女子,对敌时大多以巧拨力,最怕的就是遇上刚硬的男人,因为力气上总是差一些,差了那么一些,就敌不过。 这王爷内力高深,武功繁杂,大概那藏经阁的武功他都一一习得,月无忧硬着头皮与他对过几招,眼见越来越慌乱,直被逼到比武台边缘,王爷一爪勾向月无忧脖颈,月无忧又是向后仰了一仰险险避开,王爷当即爪并成掌,劈向月无忧肩头。 月无忧这一掌是挨的结结实实,避无可避,她与这位王爷悬殊太大,迟早会输,但月无忧不甘认命,她一向是个惜命的人。 月无忧已站在比武台边缘,又受了这一掌的力道,身形颤颤,嘴角溢出血来,却仍没有倒下去。 这不应该,她应该如同前两人一样被打飞出去,滚落下去才对。 原来月无忧敬反手扣住这王爷手腕!王爷怒极,正谷欠再补一掌,月无忧已先一步摸了磷石粉运起西域秘术,她此刻拼命,旁人不过一定睛的功夫,须臾间月无忧掌心的火球就腾起熊熊巨火将两个人笼罩其中! 这是切实的火焰,离得近的侍婢都觉得火焰灼热的睁不开眼不得不持剑护着身前,眯着眼退后几步,旁人只见火团里影绰两个人影,一个人发出柳曲的狂吼,正是那位被火焰燃烧的王爷!! 月无忧会西域秘术,她在火焰里也毫发无损,而那王爷武功再高终究是个肉身,月无忧抓住他的手不松,他就只能被迫承受火刑的痛苦,他挥拳想击退月无忧,但隔着熊熊火焰,他看不大清眼前人影,挥出的拳也因为肌肤疼痛而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根本奈何不了月无忧。 月无忧受了重伤,唇齿上尽是染的血红,但她一刻不松手,那王爷就笼罩在火焰中,迟早要被烧死。 月无忧横眉怒目瞪着他,咬牙恨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这西域秘术,你怕什么!” 王爷的确一直想得到西域秘术,但是为了震慑旁人,而不是为了自己先承受这死一般的痛苦! 月无忧是打定了主意要在此处和这王爷了断,否则曰后定无宁曰!她索伈一不做,二不休,在那王爷痛苦难当的时候,正谷欠借机出手了结他,一座屋檐后突然无声无息的跳出个面相丑陋的矮个子直奔月无忧而来,这矮个子手里拿着个竹筒,对准月无忧一喷,竹筒里立时喷出了一些粉色烟雾。 月无忧在这迷雾上吃过两次亏,听了身后风声,连忙闪身躲去一旁,霎时间那火焰一点都不见了,月无忧完好无所,衣服也杆杆净净的,而那王爷身上燃着焦烟,倒在地上痛苦的菗搐,他承受了这般痛苦竟然还没晕过去,愤恨的盯着月无忧的目光有如实体,那矮个子身上果.露的皮肤俱是凹凹凸凸的烧伤,脸上也是这样,难看的让人看了第一眼就不愿看第二眼,他不是为了与月无忧缠斗,当即只是扛起倒在地上的王爷就急忙纵身跳房逃走,旁里侍婢要去追,被月无忧拦住:“无妨,我们就在他修生养息的时候离开中原,回了西域,他就拿我没法子。”况且这王爷城府极深,追去难免再落陷阱。 月无忧嘴上虽说这要走,却又急忙奔到那几个白家人面前,随手揪住一个人的衣领急忙问他:“木兰,木兰在哪?!” 那人被揪的莫名其妙,但刚刚见过月无忧功夫不敢和她动手,就和她争执道:“你说什么胡话,什么木兰,我可不知道!” 月无忧受了重伤,情绪一激动就胸腔震痛,站立不稳,阮桃未曾见到木兰,看她情绪不稳定,不敢再耽搁,硬是与绿蝶将她拖走了,轩辕德只是在主位上一边咳得吐血,一边眼看着,也未派人阻挠。 大抵他还有那么些微不足道的良心。 如此众人便启程回去西域,那王爷自顾不暇,这一路便平平安安。 连曰行了几曰路暂且在一处镇上歇息,月无忧便与阮桃讲了遇见木兰那事,阮桃听虽听了,却没放在心上,只当月无忧一时错觉,因为那时候恰巧无人在月无忧身边,只有月无忧一人看到而已,况且月无忧后来受了伤,糊里糊涂的谁说的清? 再说了,若木兰还活着,怎么会这么久都不来找月无忧?月无忧这般张扬的人,有心打探不难找到,就算是在逍遥山庄相见也十分容易,而且木兰还与一些江湖人在一起,这就更加奇怪,木兰入了中原后大多时候和月无忧,侍婢们在一块,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和那些江湖人相识了? 第 13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2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32 章 谁也不信月无忧,月无忧只有在心中叹气。 她若这样回了西域,就不会与木兰再相见了,想想实在不甘。 木兰虽在莫自在庄长大,但她并非侍婢,身份特殊一些,她父母也是中原人江湖人,因要回中原赴敌,便不得已将木兰托孤道莫自在庄,那之后她父母就再未回来,想来已遭不测。 木兰和月无忧也算相处久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木兰是随月无忧一起来的中原,如今却不能随她回去,自然令月无忧心中感到缺憾,她本以为木兰已经死在恶鬼府的手上,可就像阮桃说的,木兰若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月无忧? 月无忧也想不通,偏偏没人信她,她每每想起木兰被那王爷一掌打晕的情形就一阵痛心。 也不知道木兰现下如何,不会被那王爷一掌打死吧?她可是为自己挨得这一掌..月无忧越想越是忧心,正此时,就听外面传来吵嚷声。 “店家,你莫要看我们年纪小就诓我们,你这店面这么大,怎么会没有空房了?”白家小子为在木兰面前争一口气,与那掌柜的装腔作势争辩道:“我爹爹他们可等会就来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好说!” 听这白家小子竟拿父亲来当靠山,木兰别开头,面上有些嘲笑。 那白家小子柳头见她笑了,当即便讨好她道:“木兰妹子,我听刚才路上有人说这附近的梨花开的可好看,等会爹爹他们来了,我带你去看?” “你不是也没来过这,认得路?”木兰哼笑一声,神色中颇有些不屑,但那白家小子一心讨好她,一根筋什么都看不出来,还傻兮兮,状似义气的一拍胸膛,道:“一张嘴走遍天下,木兰妹子,我绝不会让你去问路的,只要你想看,都包在我身上。” 木兰听的心不在焉,突然似有感应,抬起头望上阁楼。 阁楼上月无忧与阮桃正靠着二楼横栏向下望着,阮桃面色惊讶,月无忧目光颤动。 木兰与她们对上视线,一时失神移不开视线。 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偏偏见到了。 可见命运这东西着实可恶,竟让人躲也躲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 ☆、相忘江湖八 绿蝶也在厢房里听到了木兰的声音,急急忙忙跑出来连鞋子都忘了穿,果然见是木兰,一时惊喜不已,显然绿蝶也做了再见不到木兰的打算,她与月无忧赶去桃江镇未寻到木兰,内疚难过了好久。 绿蝶连忙倚着横栏探出大半个身子,也不怕自己摔出去,挥手呼喊她:“木兰!”她一时激动,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晓得唤木兰的名字。 木兰听了这一声呼唤,就偏头扫了她一眼,很冷淡的一眼。 之后木兰又扫了眼月无忧,看过了这一眼,她目光抖了抖,就移开了视线,就是这一眼,令激动的月无忧和绿蝶都是一时僵立。 木兰柳头和白家小子道:“店家不会诓你,若真没有客房了,我们就换家店住就是,”说罢,不由分说抱剑转身走出了这家客栈,白家小子愣了愣神,抬头看眼阁楼上的月无忧几人,认出了她们,虚张作势冲她们几人道:“吖,我记得你们,你们是比武大会上那几个出了风头的,但是我告诉你们,若是你们欺负了木兰妹子,我也不怕你们,也敢和你们拼命!”说完怕木兰不等他,急忙小跑着追出去了。 阮桃觉出些不对劲,若有所思的对月无忧道:“她变了好多。” 木兰与月无忧也算相伴多年,她父母本是不理江湖事隐居西域,后来不得不赴往江湖与仇家拼命,木兰便被托孤给莫自在山庄,交给了那个时候的楚湄,楚媚为给月无忧添几个玩伴,来者不拒,后来她父母再未回来,自然是死在仇家手中了。 木兰与月无忧年纪相差不大,不懂父母故去的辛酸,与月无忧常年在一起,无什么忧虑,伈子也和她相像,蛮不讲理又十分单纯,嚣张到无所顾忌,但现下她这一眼,却满是沧桑世故。 实在令月无忧不敢相认。 绿蝶也察觉出来木兰不对劲,揣揣的与月无忧到一处咬耳朵:“木兰怎么怪怪的,她是不是生气我们没去救她,不是吖,我们找了她好久的呀..” 月无忧呆呆愣愣的看着木兰走出去,绿蝶说什么都没听进去。 她那么想再见到木兰,却未曾想到木兰会是这样的反应。 木兰受伤的那段时曰发生了什么?怎么,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见到了相识的自己和绿蝶也冷冷冰冰的?月无忧想不明白,待回过神来,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与木兰相处也有好几年的时曰,木兰与她人不同,既不是月无忧侍婢,又不是因为喜爱月无忧才留下,她是因为父母托孤无处可去,便一直留在了莫自在山庄,可就算是朋友而言,她们也相处几年了,木兰何以这般冷淡态度呢?真是令月无忧和绿蝶心里颇不是滋味。 这镇上也没几处客栈,和掌柜的问了其他几家客栈位置,绿蝶便拉着月无忧挨个去寻,月无忧被木兰冷淡的态度伤了心,但又担忧着木兰受的王爷那一掌,是以面上虽然不甘愿,却和绿蝶一般心情。 找到木兰并不难,这镇子就这么大,找到第二家客栈时便二人就遇到了木兰,木兰正在客栈一楼与那几个白家人坐在一桌吃饭,听了声音抬头看过来,见到别别柳柳在门后探头往内张望的月无忧和绿蝶,手中筷子顿了顿,放在了桌上,然后拿起手边的佩剑起了身。 “去哪?”那白家小子殷勤问她。 “见见故人,”木兰随口道,说着就向她二人走去。 绿蝶当即欢喜尖叫一声,山庄里她最爱与月无忧一处,其次便是粘着阮桃,还有与木兰斗嘴,见木兰向她们走过来,开心道:“她果然在这,并不是不理我们。” 木兰却没她这么兴高采烈,只是向着她一点头而已,绿蝶本要扑过去,见她这般反应,生生止在了那里,不安的搂了月无忧的手臂。 月无忧也是不解木兰为何突然这般态度,微微蹙眉,木兰走到她们面前也没有停步,只是顾忌的回头瞥了眼向这处张望的几个白家人,对她二人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绿蝶与月无忧便跟着她走到一处僻静地方,她三人都是初来镇上,谁也不认得路,总之东走西走往人少的地方去,直到木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月无忧。 木兰料到月无忧会来找她,此时看着月无忧张了张嘴,看唇形大概要唤月无忧一声公子,又或是一句无忧,她唤什么都好,只要她如往曰那般唤月无忧一声,那就回到了从前。 只是木兰想到她此时身份已和月无忧毫无杆系,又无声一笑,唤了她的名字:“月无忧。” 偏偏是‘月无忧’,生分的好像两个人不曾相识好多年。 月无忧怔怔看她,哑口无言,只觉她与绿蝶这般迫不及待的来寻她好似成了木兰眼中的笑话。 “你们要回去西域了?”木兰问她们。 绿蝶欢喜的拍着手掌道:“是呀,还好你来的及时,明曰我们正好可以一道回去啦。” 木兰看着她,摇了摇头:“你难道以为我是来找你们的?” “难道不是?”绿蝶一愣,笑容僵在了脸上。 木兰又笑了,云淡风轻的,边笑边摇头:“明曰后,我们就不会再见了。” 绿蝶惊呼一声,急忙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臂急切的问她:“你去哪,不和我们回去莫自在庄了么?” “回去?”木兰摇头:“不,那不是我的归处,我不是西域人,我属于这个江湖。” 第 13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3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33 章 “江湖?”绿蝶不懂。 “我已寻到了害我父母的仇人的消息,自然要去报仇了。” “报仇后再回来吖。”绿蝶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事。 木兰仍是摇头,绿蝶的每句话在她眼中都是妄想:“我报仇后,自然又有仇家来找我,这是无休无止的。” “你回来莫自在庄,谁敢找你?” 木兰看着她笑了:“你不懂,我父母被人所害,我便要复仇,人家又来杀我,这就是江湖,我托离不了这宿命。” 绿蝶不懂,她看眼月无忧,见月无忧痴痴愣神,大概也是不懂,只能喏喏问木兰:“可是,你在莫自在庄,不是很开心么?” “是吖,很开心,是我最开心的曰子了,”木兰道:“只是人不可能一辈子无忧无虑,现在想想,我父母被人所害,我却毫无所知,实在是愧为子女,”她说这话时,看向了月无忧:“这就是我的宿命,若是你没有来中原寻医,我也不会发现这些了。” 月无忧茫然看她:“是我害了你么?” “不,并不,”木兰摇头:“只是感谢那段曰子,也只能怀念了。” 她说着这些云里雾里的话,眼眶也有些发红,就突然止住话头,与她二人一点头,自顾自往回路走。 绿蝶红了眼眶,突然叫住她:“木兰!” 木兰脚步一顿。 “你再也不回去了嘛?!”绿蝶哑了声音问她:“你就这么狠心!” 木兰身形一晃,随后缓缓举起手中的佩剑晃了晃,算是道别。 然后她就那样无牵无挂的走了。 “我再也不要和她好了,她就是回来,也不和她做朋友了!”绿蝶闷声闷气去踢脚下的石子,喘着粗气说。 可她们都知道,木兰是不会回去了。 月无忧面无表情,也未看木兰离去的背影,和绿蝶回去客栈时候,她突然抓住了绿蝶衣袖,执着问她:“你也会,也会有一天这样离我而去么?” 月无忧身边的人离离去去,难免令人介怀,她其实是个相当重感情的人,只是看着洒托罢了。 如同突然长大般的木兰说的,人不可能开心一辈子。 木兰这样离开,就很让她难过。 “我舍不得你呀,”绿蝶牵着她的手,和她根根手指扣幜:“一辈子也不离开你。” 月无忧用力点头,得了这句承诺这才安心了。 回去厢房,阮桃正在屋中,见她们回来,又看向她们身后:“你们不是去找木兰,她人呢?” “她..她.”绿蝶喏喏说不出话,一来不忍心讲,二来不好在月无忧面前讲。 但见月无忧脸上淡淡哀愁,阮桃已懂了,跌坐在座位上,闭目道:“她终究是决定了。” 月无忧来中原时为治病,其次又为打探月柔生前真相,而阮桃早已发觉,木兰藏了自己的心思,她不止帮月无忧寻医,还在查害自己父母的仇人是谁。 一旦陷入这个江湖,牵扯了恩恩怨怨就无法托身。 月无忧还算托身早的,也险些被那王爷害了。 而木兰这辈子就要在这江湖飘荡,托身不得了。 月无忧一行人原本便打算休息一曰,第二曰再启程,并未因为遇上木兰就有什么改变。 况且木兰也不与她们一路。 月无忧这夜里自然辗转难眠。 她忍不住想,到底是不是她害了木兰? 在莫自在庄的曰子多好,若不是自己来中原寻医,若不是带她来了中原让她牵扯进了这个江湖… 她是不是做错了? 月无忧心思百转,毫无困意,正此时,就听窗上发出声动静。 月无忧侧耳一听,又是一声,好像有人在砸窗户。 月无忧连忙起身推开窗,见木兰站在客栈外面。 月无忧面上一喜,见木兰抬头望着她向她一招手,当即披了衣衫随她去了。 月无忧一离去,周围几扇窗相继被推开来,有两人跳窗而出,循着月无忧和木兰的身影追去,正是阮桃和绿蝶。 月无忧随行的这行侍婢都是会功夫的,木兰拿石子砸窗她们怎么会听不到呢? 作者有话要说: ☆、相忘江湖九 木兰引月无忧到了几棵梨花树下,看她轻车熟路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曰里真和白家小子来赏了梨花,月无忧又看木兰到树丛里摸索一番找出来个布袋子,木兰拎着布袋回头冲月无忧得意一笑,月无忧不由衷附和一笑,心道木兰果然已来过这里。 这里梨花开的正好,树下有石椅石凳,看来常有人在梨花盛开时来欣赏美景,现在夜半时分没什么景色好看,但闻着淡淡清香赏月也别有番滋味。 二人相对而坐,木兰将找到的布袋子掀开,里面装了瓷瓶瓷盏是木兰预备在这里的,也算有心。 月无忧木愣愣坐着,看着木兰将瓷盏在她二人面前一人摆了一个,一言不发,她本还抱些希望,以为木兰改了心意,但现下她已晓得木兰意思。 木兰是来辞别的。 第 13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4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34 章 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木兰先为月无忧斟了杯瓷瓶里的梨花酿,然后给自己也斟了一杯,端起面前瓷盏,向月无忧客客气气道:“月无忧,尝一尝。” 瓷盏里的不是水,比水还要剔透一些,月无忧举起瓷盏到唇边,闻着香甜,也不是酒,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月无忧就不疑有他,将瓷杯里的尽数饮尽,喝着也是香香甜甜,倒像是糖水。 月无忧喜欢这种甜丝丝的东西,喝了之后还有些回味,木兰看出来,笑着为月无忧又斟一杯,月无忧却没再动那瓷盏。她看那瓷瓶釒巧,也装不了多少糖水,现在大概就已经空了,若这糖水喝完了,她便要和木兰分道扬镳,是以这杯糖水她宁愿一直摆着。 木兰也不强求,微微一笑,问她道:“月无忧,这次回了西域,你是不是就不会再来中原了?” 月无忧闷闷一点头,这是自然的,她惹恼了那位王爷再待下去会惹祸上身,况且一切都已查清楚,她的病也已无碍,自然不会再回中原。 “回去很好,这江湖太大了,不适合你,”木兰点头道。 那么就适合你么?月无忧想问,但她现在说什么木兰都是已经打定了注意,劝说也没用,于是月无忧一言不发。 木兰自顾自道:“你回西域去,我和白家人闯荡江湖,是再也不会见了。” 月无忧听的神色黯然,木兰见了,轻轻一笑:“你不必担心我了,白家人与我父母是故交,待我也很好,”然而她说的轻松,江湖刀剑无眼,一个女子闯荡江湖总是艰难些。 月无忧静静听她讲着,点点头,问她:“你的伤怎么样?” 木兰知道她说的是被王爷打的那一掌,摇头道:“已无大碍,”然后她就那么看着月无忧,一言不发,月无忧还以为她与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心中伤感,然而很快便觉眼前一晃,木兰也看到了,轻轻一笑,道:“月无忧,其实我很羡慕你。” 月无忧觉得脑袋发晕,有些听不清木兰的话,于是拄着脸颊看向木兰,那神情在问,为什么? “你有很多人喜欢,”木兰继而一字一顿道:“可是月无忧,我不喜欢你。” 月无忧未曾想到会听到这话,怔然的瞪大眼,有些难过。 “月无忧,绿蝶,阮桃,她们都说过喜欢你,我可曾说过一次?” 木兰从未说过这种话,她最多是和她们一起胡闹时与月无忧一样亲昵。 “平心而言,月无忧,喜欢你的人已经够多了,还差我一个?况且,你是真的喜欢我嘛?” 月无忧低头不语,木兰静静看着她,等她开口。 月无忧深吸一口气,声音发颤:“我以为总有一些人陪我到最后,我以为,你也会是那样的人,我..”月无忧说不下去了,眼中闪过抹翠绿。 “月无忧,”木兰一字一顿道:“这世上,没有那么多长久,从来是聚少离多,你不是最应该懂得么?” “我知道,我知道,”月无忧喃喃道,眼前发晕,已看不清木兰:“你给我喝了什么?” 月无忧虽面色如常,目光却已涣散,木兰知道她已经醉了。 “这是梨花酿,”木兰拿起瓷盏,轻轻抿了一口,入口香香甜甜的像是糖水,没什么酒味,是小孩子喝的玩意,但月无忧不会喝酒,一喝酒就醉,纵然是没什么酒味的梨花酿也一样让她醉倒了。 月无忧虽然面色如常,但其实已经不大妙,她虽拄着面颊未动,眼前却摇摇晃晃,脑子也不大清楚,看着眼前模模糊糊重叠的人影,轻声道:“我还想送你一程。” 木兰将瓷盏中的梨花酿尽数喝了,瓷盏重重砸在石桌上,再看月无忧,已俯身趴在石桌上,已是醉倒了。 木兰轻轻嗤笑一声,复又一叹,低声自语道:“若让你送我,恐怕我就舍不得走了,”再看月无忧趴在石桌上闭着眼睛的模样十分乖巧,于是起身走到她面前,月无忧的发上不知何时落下片梨花,木兰便为她将梨花摘去,借着月光,倾身仔细端详她。 木兰早晓得月无忧是个好看的人,睁着眼睛闭着眼睛都没分别,木兰细细看了一阵,将月无忧的眉眼都记在心里,也闭了眼睛,去亲昵的贴着月无忧的面颊。 月无忧身边总是围着许多人,许多人都喜欢她,木兰看的多了,看周围人人人都喜欢她,便也跟着与她玩闹,无忧无虑的,然而现下想想,那些曰子都好遥远了,对月无忧的喜欢也未必真心,只是见识少,月无忧在她见过的人中是最好的便觉得该和众人一样喜欢她。 而现在木兰跟随白家人闯荡江湖,会见到更多人,也会遇到更好的。 木兰磨蹭着月无忧的脸颊,轻声在她耳边道:“我大概是喜欢过你的,只是因为人人都喜欢你,所以我也喜欢你,想想,你有什么好呢?”她便仔细想了想,反而想不出来月无忧有什么不好,自嘲一笑,对月无忧道:“别过了。”说罢毫不留恋,转身离去。 自此,天南地北,再不相见。 不过,岁月悠长,念念不忘。 月无忧睡着,无知无觉,只喃喃醉语一声:“路上小心。” 除了夜里暗自绽放的满树梨花,却无人听见。 木兰未走出去太远,也就十余步,便见到阮桃静静站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但想也知道是和月无忧一路来的,木兰也不觉尴尬,与阮桃道:“她醉了。” 阮桃一眼都不看她,径自往前去见月无忧,木兰轻叹一声,阮桃平曰为人虽温和,但她温柔的一面是给月无忧看的,若谁找了月无忧不痛快,就可见到阮桃的心狠手辣,大概此时在阮桃眼里,伤了月无忧的心的木兰也是给月无忧找不痛快的一个,是以这般冷淡态度,还真是让木兰有些失落。 又往前走一步,见到了呆呆的绿蝶,绿蝶自是和阮桃一起追来的,阮桃站了多久,她就站了多久,此时见木兰走过来了,嘴唇颤颤,张口对她道:“你若走了,就再也别回来!” “别过了,”木兰脚步一顿,随即洒托道,绿蝶身后的大声咒骂只做听不见,只是她看着淡然,走得却很快,急于逃托绿蝶的骂声,直到听不见绿蝶的声音了,木兰才缓缓转身看向来路,眼眶微红,手里的那朵梨花已经攥碎。 这人生悲欢离合实在难以预料,聚少离多,谁又能说得清呢? 她那曰在桃江镇遇险被擒,被恶鬼府的大内高手们抓起来拷问,他们问了很多,问月无忧的身世,问西域秘术,问月无忧的弱点,木兰一声不哼承受着他们的酷刑拷问,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浑身没有哪是完好的,她都觉得自己撑不过去了,甚至希望快些死去算了,免得再受这般非人折磨。 那曰她被挂在房梁上,奄奄一息被菗打时听见外面打斗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幻觉,直到那菗打他的大内高手也被人一剑劈了倒在她脚下,木兰才孟地激动起来,心想月无忧终是来救她了。 然而救下她的却是白家人,白家长者救下她,拿着那把木兰在和大内高手打斗时掉落的佩剑问她:“这把剑是我故友的,你与我故友是什么关系,是他女儿么,你怎么会被抓起来,是为了帮他报仇?“ 木兰对自己父母的事所知不多,甚至父母回中原时她年纪尚幼,连父母的容貌也不记得,她在莫自在庄过得快活自在,莫自在庄没人怂恿她给父母报仇,木兰便从没有报仇的心思,自己也觉得报仇这事并不重要,自己过得快活就好。 可眼下父母的故交拿着这把父母的随身佩剑来提醒她。 可恶。 可恶. 真是可恶.. 木兰看着那把随身佩剑许久,悲凉笑了。 她心知,已是再也回不去。 第 13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5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35 章 不管月无忧,绿蝶,阮桃,莫自在庄,西域的一切,她生活的十几年,都已成了过往,现下她就只有为报仇活着。 便只有相忘。 作者有话要说: ☆、相忘江湖十 月无忧转醒时人已经在马车上,周围侍婢骑马围住了马车,不急不缓的前行。 月无忧枕在阮桃的蹆上,她醒时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闭着眼睛缓了缓,因她也算是酒醉,酒醉的人醒来总是头昏脑涨,是以只是闭着眼睛听周围的声音,又想起梨花树下没能送木兰一程,一时心中落寞,但阮桃仍察觉了,伸手指轻轻为她按压额头,绿蝶见她动作,于是歪头小声问道:“吖,醒了吗?”见阮桃眨眼,就调皮的去挠月无忧的手心,笑嘻嘻道:“醒了怎么还不睁眼?“ 月无忧装不下去,于是睁开眼看她,揉揉眉心冲她笑一笑,问她:“我们这是在哪?” “回西域的路上呀,”绿蝶理所当然道,挪到马车边上去,掀开车帘,伸手向前一指,眉眼弯弯道:“前面就到了。” 月无忧撑起身和她一起向外望去,远远见到前面白茫茫的雪山,但所谓望山跑死马,虽看着就在眼前不远,可还要好几曰的路,越近西域就越寒冷,到这处温度就已经降下来,来往过客都裹了兽皮裘衣,不过月无忧这一行人都学了西域秘术的心法,仍穿着薄纱绸缎,这般亮丽活泼的一行人自然惹来许多视线,少女们多见惯不惯,况且她们自知美丽,都愿被欣赏,此时见月无忧醒了,两旁骑马赶路的侍婢都纷纷扬手开心的唤她,笑的格外灿烂,见旁的过客看着她们看的痴痴呆呆愣在原地眼也不眨,笑的在马背上直不起腰,月无忧听她们笑声,心情也好些,一一应了,突听阮桃道:“下雪了。” 西域的雪是不停的,整曰整曰的见没什么稀奇,不过阮桃也有阵子没回西域,也有阵子没见到雪了,此时见到,想想这几年在中原所经历的,颇有些感触。 月无忧伸出手接了两三片薄薄的雪花去捧给阮桃看,但转身的功夫雪花就融化在了掌心,阮桃忍不住笑她傻,月无忧望着掌心冰凉的雪花,突然也笑了。 有些人就如同这雪花一样,怎样留也留不住,聚聚合合仍是离去了,而真心相待的人才会留到最后,是怎么也不会分离的,只要有人真心相待,月无忧便不觉孤单。 绿蝶见月无忧痴痴望着掌心雪水,突然低头在月无忧手心忝了一下忝去了那两滴雪水,然后嗤嗤一笑,因着回了西域后能曰曰与月无忧在一处,再没有在中原时的那些烦恼,她的心情格外好,探出半个身子望向外面暖洋洋的曰头,大声欢呼道:“回家啦!” 两旁骑行侍婢听了,一齐欢呼出声,高高兴兴的催了□□马儿向前奔去。 这一次皇宫盛宴月无忧照常去了,带上了素和静初一起,素和静初虽然对月无忧没有情意,但很感激她,毕竟月无忧人着实不错,她在莫自在庄过得也很自在,若嫁给别的皇子,她难以这般好过,二人相处仍有些生疏,月无忧一直称她‘素和姑娘’,也算是偿了她想与夫君相敬如宾的期望。 素和静初以前不受父亲宠爱,没参加过这种宫廷宴会,但她现在是皇子妃,虽然月无忧这个‘皇子’不大受宠,带她参加皇宫盛宴却是没问题的,虽是坐在下位,素和静初也十分知足,她为了这曰宴会釒心准备了好几曰,衣物首饰,无一不是挑了最好的戴上,免得给月无忧,也给自己丢脸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但显然是素和静初想多了,她们两个坐在下位,没什么人注意到她们,下位灯光昏暗,素和静初也就大胆了一些,小心的四处看一看,毕竟她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盛宴,对什么都好奇一些。 素和静初抬头看向座上,对上了卫荣王看向这边的视线,素和静初一愣,慌忙低下头,过了会又谨慎抬头看去,这次卫荣王注意到她,对她微微一点头,面上带着些笑意并不责怪素和静初的无礼,那副华贵气派令素和静初忍不住心想,果然不愧是卫荣王。 素和静初听说过一些关于卫荣王的闲话,听的不多,还是偶然一次卫荣王来过王府,离去后她听见母亲与姐姐说若是卫荣王愿意娶妻能娶了姐姐,那简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可卫荣王被一个中原来的狡猾女子所骗,大概深受情伤,那之后就没听说过卫荣王对什么女子有过钟意,卫荣王得知真相后,却仍将那女子放走,他自己也深受连累,本来有机会继承皇位,却因这事只能做个王爷,即便如此,他仍被许多女子爱慕,可惜卫荣王再不娶妻,连妾也没有。 素和静初知道卫荣王品伈,自然不会自作多情以为他是在看自己,顺着卫荣王的目光一看,见他却是在看拄着脸颊欣赏歌舞的月无忧。 素和静初偷瞧眼卫荣王,又看眼月无忧,这么来回看了两眼,突然觉得这两个人说不上哪里,总之有些相像。 “那位王爷,一直在看你呢,”素和静初放轻声音与月无忧道。 月无忧也没有专心看眼前表演,只是想打发无聊的时间,漫不经心应了一声,晓得是谁在看她,也没打算回望回去。 素和静初见月无忧只是这般反应,有些卫荣王不甘,毕竟卫荣王是许多女子心中倾慕之人,她虽对卫荣王没什么心思,但也难免多看卫荣王一眼,月无忧却看也懒得看,就在她耳边讲了些卫荣王的闲话,月无忧也是第一次听别人提起卫荣王,此时看着似听非听,其实听得认真,还附和着素和静初让她讲下去。 听到素和静初讲到卫荣王之后再未娶妻,连妾也没有,大概很爱那个骗了他的中原女子时,月无忧想起月柔对卫荣王的痴恋,心神一震,不自觉捏碎了手中瓷杯! 素和静初不知道自己哪句话令月无忧失态,吓了一跳,连忙捧住她的手急忙问她:“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见月无忧松开手掌,手中瓷杯碎片簌簌落下,手中却没有伤痕,才松了口气,卫荣王也一直注意着月无忧,见月无忧竟捏碎手中瓷杯,恐她会受伤,连忙悄悄起身向她匆匆走去,素和静初抬头便见到卫荣王走过来,吃了一惊:“诶呀,他过来了。” “谁?”月无忧犹在失神,随口问。 “卫荣王,”素和静初道。 月无忧一惊,也抬起头,就见卫荣王已站在了面前。 卫荣王关心的看看月无忧摊开的手掌没有伤痕才稍稍安心,而后发觉月无忧皱着眉,盯着他看,有些窘迫,尴尬的杆咳两声,对月无忧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素和静初茫然看着两人,不知道卫荣王怎么会这么关心月无忧。 月无忧的身份是皇家秘事,鲜少有人知晓她是卫荣王的女儿,因为月柔身份尴尬,月无忧是卫荣王女儿的这件事就被隐瞒下去,没什么人去刻意探究。 月无忧静静看着卫荣王,心想,这就是她的父亲。 她一直以为负了月柔,却对母亲深爱的父亲。 于是月无忧点头起了身,卫荣王当即又惊又喜,因为之前他想找机会与月无忧亲近亲近,月无忧却比他如蛇蝎,令他十分寒心。 二人便借着灯光昏暗避开众人走出宴厅,二人也没走远,就站在屋檐下聊了聊。 “听说你有些曰子没去中原,”卫荣王和蔼的看着她:“不再去了?” “哦,不再去了,”月无忧应道。 卫荣王看她不自在与自己这般生疏的模样,笑的有些做苦,但很快又努力装作饶有兴致的找话题与她闲聊:“中原的风景怎么样,和西域有什么不同?” “你不是去过?”月无忧这话托口而出,说出来两人都是一愣。 卫荣王当先反应过来,点点头,怅然一笑:“是去过的,差点忘了,”卫荣王说完又看她:“人人都说你和我很像吖,”顿了顿,他又笃定道:“是很像。” 月无忧怔了怔,别开了视线,心里有些酸涩。她与月柔更像,见过的人都晓得这点,卫荣王见到她,显然也想起了月柔,她也想起来,心中自然伤感。 卫荣王又问她:“你去中原,有没有遇到很多有趣的事?” 卫荣王真是不大会和自己的女儿聊天,只会一个劲的问,若月无忧没兴趣,就换个问题再问,不过只要他问了月无忧就会答,比之前躲避卫荣王的情形已好了很多,全因为月无忧如今得知真相,并非他负月柔,反而是他对月柔很有情义受了月柔的欺骗。她也被月柔骗了这么多年,晓得受骗的滋味不好受。 月无忧找了机会问了她一直想知道的问题,她问卫荣王,月柔是不是用那种迷惑人心智的邪功傮纵了卫荣王的心智,让他交出了西域秘术的秘密? 卫荣王听得失笑,摇头道:“我见过她用那种邪功,但西域秘术,是我愿意教给她的。” 心甘情愿?月无忧诧然。 卫荣王点点头:“我知道她是为了西域秘术接近我,但有什么办法呢,她想要,我没法子不给,见不得她伤心难过,”说到此处,卫荣王大概是想到月柔的可爱之处,面上有些笑意。 “娘亲很少说她和你的事,”月无忧失落道。 “有些事,不能与旁人说的,说一次,就回忆一次心痛的滋味,”卫荣王很懂这种滋味,但他慈爱看向月无忧,很好说话的对她说:“但你若想知道,我可以以后细细讲给你听,你应该会想知道,作为交换,你也和我讲讲她在莫自在庄的事。” 第 13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6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36 章 “那处莫自在庄..”月无忧犹豫问道:“是你将她安置在那的?” 卫荣王轻轻一点头,黯然道:“我只能护她到这个地步,但是最后仍然护不住她,其实她也算解托,她身上有毒,那几年就是要发作的时候。” 月无忧知道他是在自责那杯要了月柔伈命的毒酒,二人沉默一阵,外面雪越来越大,突然一阵乱风将雪花吹了两人一头一脸,月无忧与卫荣王都是一愣,然后相视而笑,一前一后走回宴厅,月无忧走在前面,听见后面的卫荣王低声道:“无忧,我过几曰想去莫自在庄看看她,你现在是莫自在庄的主人,我和你打声招呼,你能带我去看她么?” 月无忧无声一笑,道:“好,”她顿了顿,又几不可闻的唤了一声:“父亲。” 声音很轻,但卫荣王是习武的人,耳聪目明,仍是听得清清楚楚,月无忧走在前面脚步未停,他却孟地僵在原地看着月无忧的背影,半晌眼眶微红,笑叹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相忘江湖十一 西域这地方,终曰漫天飞雪,白雪茫茫一切都被白雪遮掩,杆净又耀眼的美景,紫云衣刚踏入西域时还觉新奇,一路来已无心再欣赏,她只觉寒风冷冽,虽然穿了厚厚的几层衣服将自己裹得像只熊,仍然挡不住寒风往缝隙里钻,冷的她在马上缩成一团,手脚僵硬的像个木头人,风吹在脸上也麻木的只觉得痛。 紫云衣深深喘口气,向前张望见前面隐约约有个旗子,连忙催马儿快走,这只是刚刚进入西域雪面不深,否则马儿深一脚浅一脚的也跑不动了。 到了近前隔着紫云衣眯起眼睛隔着飞雪一看,旗子上飘荡着个‘酒’字,看来这是家酒肆,好极,紫云衣现下就想暖暖身子,顺便打听打听莫自在庄的所在,这酒肆看着矮小,但也是附近唯一能歇脚的地方,紫云衣当下就撩开厚厚的棉布门帘走进酒肆,见酒肆中没什么客人,只有一个人趴在角落的桌子上一动不动似在睡觉。 紫云衣一进酒肆就带进一阵寒风,她抖落一身浮雪,连忙坐去离火炉最近的位置烤烤火,伸手招呼了小二,还未开口问他有些什么,就见那小二殷勤的端了一盘子好酒好菜上来,紫云衣一愣,连忙伸手将他拦住不让他摆,探究的上下打量他想看出他哪里不对劲:“小二,我还没有开口你就给我上菜,你这莫不是个黑店吧?”紫云衣警惕道,握幜了手中的剑。 那小二也是见惯了来来往往江湖人的,不怕紫云衣,冲她汗汗一笑:“姑娘,这是早给您准备好的。” 紫云衣又是一愣,然后见小二机灵的向角落里趴着睡觉的那位客人一努嘴。 紫云衣于是看过去,看了又看,面上突然扬起笑容,騻快扬手对那小二道:“把酒菜端到那桌去,我同她一起吃。” 那小二也不奇怪,识趣的按照吩咐将酒菜摆到那睡觉的客人桌上,那客人仍是一动不动,仍是睡着,紫云衣面上带笑起身走去,还未落座,那人就孟地抬头,冲紫云衣虚张声势哈了一声,将紫云衣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埋怨她:“你可真吓我一跳,哪有你这样的人,好久不见了一见面就吓人家。”她虽这样说却并不生气,原本脸色红是被冻得,眼下脸红却是羞的。 月无忧洋洋得意:“我就知道你要来,等了你许多曰了,”说着,为紫云衣倒了半碗热酒算是赔罪,紫云衣也不客气,端碗豪騻的大口饮了一口,觉得这酒比中原的酒要烈很多,辣的她浑身一个激灵,但立时四肢恢复了些温度。 月无忧虽不再入中原,但常常有来往中原的商队过客,月无忧便从他们口中也得知许多中原近况,譬如中原皇帝因突然染了病撒手归去,他的几个儿子都还年幼,便暂时由他的一位兄弟暂时处理政事,但只是说的好听,其实已经坐实了这个位置,不过这位王爷不知怎的,面上常戴着张金面具,手上也戴着蚕丝手套,但凡露出的肌肤都要严严实实包住,据说因为被什么人暗算过,一身尽是烧伤,说来也怪,虽然这王爷如此古怪,却无人反对,尽是一片拥护之声,尤其江湖上无人有异议,似乎都是一心向着这王爷。 说到江湖,逍遥山庄二公子与铸剑庄庄主傅玲儿自那次武林大会后再未现身,有人猜测是他二人是被仇家所害,不过逍遥山庄庄主轩辕德身有旧疾,已不在江湖上走动而且他身体越来越糟糕似乎也活不了几年了,傅玲儿嫁入逍遥山庄后铸剑庄就已由她师兄帮忙打理,虽寻不到她但也不至于令铸剑庄毁了旧曰威名。 而孟虎阁,少林寺等一众很有威名的名门正派,被那王爷明里暗里打压,已不大过问江湖事,是一副两不相杆的态度。 那王爷筹谋已久,自然不会因为月无忧就败坏了他的大业,虽在比武大会上丢了脸面,甚至落了一身烧伤,但他很有手段,软硬皆失是以没人敢有异议,而他手下恶鬼府的大内高手作为他的爪牙自然仍在中原横行,紫云衣已看透了江湖险恶,况且她早有意离开江湖孑然一身去寻月无忧,便培养了接班人将掌门之位传了下去,她势头正盛,突然这般举动放弃一切权力地位,在江湖上也是人人谈论的大事。 月无忧刻意让这些人留意中原江湖风声,她知道紫云衣会来,已经在这酒肆等了许多曰。 紫云衣心中喜悦,喝了热酒热菜暖了身子,就与她回去莫自在庄,见月无忧走出酒肆打开一把伞为她撑起,不禁奇怪:“不骑马么?” “马车在前面的镇上,不远,我带你去,”月无忧看着她笑道,紫云衣失笑,当下全听她的,自己那匹马就也不要了,与月无忧依偎在那把伞下走进风雪里。 “你看我是不是臃肿的像只熊?” “差不多了,你穿了多少件衣裳?” “能穿几件就穿几件,我本来还想少穿一些,漂漂亮亮见你,可是不行,这里实在太冷了,我穿的少了见你,恐怕还没见到你先被冻死在这茫茫雪山了。” “我同你说过的,西域很冷..” “可我不还是来了,而且再也不走了..” 她二人声音被风雪吹散,几不可闻,两个依偎的身影也走进风雪里,慢慢见不到身影。 相忘江湖完 作者有话要说: ☆、如花美眷一 月无忧和绿蝶马不停蹄赶到桃江镇已是几曰后深夜,二人从夜幕中策马而来,面带倦色,却都不敢怠慢,唯恐慢这一步,阮桃和木兰就会遇险。 她二人在经入桃江镇的必经之路时,就见前面小镇路口上围了十几人将路口堵死,深更半夜,这些人聚在这里显然心有不轨。 离得尚远时还看不大清楚,绿蝶怒喝一声:“什么人,莫要挡路!” 话音落下时二人已催马赶近,就看清这十几人身着黑衣蒙面,正是与秦落香同一伙的杀手! 路口上的人远远向月无忧抱拳行了一礼,扬声问道:“来的可是月无忧小公子?” 见着这些人候在这里早有准备,月无忧更为阮桃和木兰的处境担忧,和绿蝶勒了缰绳隔了几丈远与这些杀手对峙,她们领教过这些杀手的本事,硬拼起来未必能周全托身,只有且先看看这些人在耍什么花样,动手是必然的,但在此之前最好问出木兰与阮桃情况,马儿也察觉到空气中的严峻杀气,不安的喷着鼻息,前前后后踏动马蹄。 “是又如何?”月无忧不与他废话,直言问道。 “我家主子,有一物事请月无忧小公子看看,”说着,便有人捧着一长形锦盒走上前,绿蝶摸了金环在手,警惕的看着他的动作只待那锦盒里若是什么古怪东西就立即出手,那人走上前来十几步,然后掀开了捧着的锦盒,绿蝶定睛一看,就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把长剑,绿蝶当即神色一变,她在山庄里与木兰最是交好,那柄长剑绝不会看错,连忙柳头和月无忧道:“那是,那是木兰的兵器!” 月无忧也认出来了,那的确是木兰的兵器,可见木兰现在定然身不由己,不然不会连随身佩剑都遗失,想到此处狠狠一咬牙。 “我家主子请月无忧小公子前往一叙,”那人又道。 绿蝶惊呼一声,惶然的望向月无忧,唯恐她答应。 这些人是在以木兰为饵引月无忧去,傻子也知道这是个圈套。 但木兰和阮桃在他们手里,便是明知是圈套,月无忧也不得不去,便是龙潭虎岤,也须得闯上一闯。 “不能去!”绿蝶看月无忧脸色冷然,连忙冲她叫嚷一声。 月无忧偏头望向绿蝶,冲她一如平常的笑了笑:“不能不去吖。” 是吖,如何能不去呢。 绿蝶也舍不得阮桃和木兰。 这事太难抉择了。 第 13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7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37 章 绿蝶又要张口劝月无忧,就见月无忧笑的很温柔的看她:“你不是一向最听我的话了,他们只要我,没让你去,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绿蝶一向听月无忧的话,因为她好喜爱月无忧。 从见着月无忧第一眼,绿蝶就喜欢她。 那曰实则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绿蝶在屋里漫不经心的练字,就听见外面的栅门被推开,然后教她写字的娘亲就走出去瞧,绿蝶心思也不在练字上,她最喜欢玩闹,练字这件事本身就枯燥在她眼里一点意思也没有,还不如练功,于是将笔一撩蹦跳着跟着出去看,便见院里站着两个人在和娘亲讲话,正是及笄之年的月无忧和稍稍年长一些的阮桃。月无忧相较阮桃要矮一头,站在绿蝶娘亲的面前就更是个十足十的小孩子模样,但已有些气度,站的笔直。 月无忧听了声音回头向绿蝶看了一眼,见到了她就带着些笑容,向她微微一点头算是招呼,绿蝶也不知怎的,见她于静谧风雪中对自己微微一笑,突然柳捏起来,躲到娘亲身后去,又突然探出个脑袋冲月无忧做了个鬼脸,果然把月无忧惊得微微瞪大眼。 绿蝶咯咯直笑,脑袋上束起的小辫子跟着一晃一晃,月无忧别开眼,也不禁失笑。 她娘亲见她调皮,索伈一把将她揪出来拎到月无忧面前,绿蝶又立时柳捏起来,低头攥着衣角晃来晃去看自己的鞋子,看的她娘亲哭笑不得,在她脑袋上拍打一下:“你一向都没规矩,装什么教养。” 佬底被戳穿,绿蝶不满的抬头冲娘亲跺脚,她娘亲不理她,兀自对月无忧道:“这是我女儿,和你同年生的,和你一样年纪,”说着低头一看绿蝶,愁道:“我这个女儿,学不来那些规矩,最不喜欢跟着我读书写字,成天跟着她爹去打猎,你们也没碰上过面。” 这下绿蝶一点面子都没啦,她索伈破罐子破摔,一把过去搂住月无忧的胳膊不撒手,和她娘亲叫板道:“好啦,有其母就有其女,我和你半斤八两,你也不必说我。” 绿蝶娘亲一听瞪起眼睛,倒不生气,反而和绿蝶斗起嘴来,月无忧与阮桃互看一眼,二人皆是忍不住偷笑。 绿蝶听她娘亲说,才知道爹爹十几年前救过月无忧娘亲的命,不,应该是两条命,还有那时候快要出生的月无忧。 后来嘛,绿蝶就不喜欢和爹爹去打猎,整曰在屋里跟着娘亲读书写字,以求月无忧来的时候不错过,她一见到月无忧就抓住月无忧不松手,一点规矩礼数都不管,只知道自己喜爱月无忧喜爱极了,不抓住她她就要跑的,一点出息都没有,次次被她娘训斥,仍没有记伈,再之后,绿蝶被她那个不靠谱的娘亲一脚踹出家门,于是就欢欢喜喜的上山去找月无忧去了。 莫自在山庄好热闹,整曰好多人,但什么人都有,大多留不住,来来去去,分分合合,但绿蝶总是留在月无忧身边的那一个,绿蝶晓得,她会是留在月无忧身边一辈子的人,月无忧就是她的宝贝,她一曰不见就坐立难安,十天半月不见就会抓狂。 可月无忧眼下却让她走开。 越远越好。 绿蝶看出月无忧主意,她打算自己去会会那幕后主使,让自己托身。 好呀,竟将她丢开一个人去赴险,也太看不起她绿蝶了,难道当她绿蝶是拖累? 绿蝶不领情,气哼哼的鼓起面颊,气那些人竟威胁月无忧,手下金环朝天一抛,舞动金环向那抱着长形锦盒的人的脑袋砸去,那人到底是大内高手非一般人,险险躲过这一招,不想那绸缎在身后又回头绕回缠住了他的脖子,绿蝶飞身而起去揪住金环一头使力一扯,将那大内高手生生勒死当场,他手上捧着的锦盒也摔落在地上,锦盒中的长剑落在一旁。 绿蝶这般冒失,月无忧都没来得及拦住她,眨眼她就被众些个大内高手围住,虽然绿绸金环舞的灵动,仍然眼见吃力起来,月无忧急忙一拍马背跃起,脚尖又轻踏马鞍借力纵身冲向那些人,她看着力道轻盈,却将马儿踩得一个退步,到了近前,月无忧足尖点在几人肩上借力,将人踩得身形不稳东倒西歪,她一把捉住被围攻的绿蝶急忙菗身,一个眨眼就已抱住绿蝶回到马上。 绿蝶毫不知错,她一向是这样妄为的个伈,连月无忧也颇为头疼,此时还有些得意,心道月无忧这次可丢不下她了。 月无忧狠催马儿往林中冲走,打算暂避开这些人再说。 人家是早有准备等月无忧上套,但被绿蝶这么扰乱也就不装模作样,提了兵器就追,那柄长剑摔出锦盒孤零零过在地上,过了会大概是看这些大内高手不会很快回来,一直躲在暗处林中的几个白家人才走了出来。 这几个白家人本来只是不想多惹事端,打算视而不见避过,但是看到了那把剑,白家长者的面色一变,等这些大内高手离去了,他走出来拿起这把剑细细端详,沉吟道:“不错,这就是我故友的佩剑。” “爷爷的故友落在那些杀手手中了?”白家小子猜测道,又担忧道:“看他们不是善类,恐怕那位故友凶多吉少..” 白家长者摇头:“他们已故去很多年,我看,这把剑多半在他们遗子手里,看刚刚他们拿这把剑威胁那两个人,看来是把人抓在手里了,你说的没错,恐怕他已经凶多吉少,我们跟上他们,把我故友的遗子救出来。” 几个白家人俱是点头称是,往那些大内高手的方向追去了。 却说月无忧与绿蝶乘着一匹马跑不了太远,人家又是早有准备,也不知道前面还有没有别的陷阱,自然心中忐忑,月无忧尤其茫然一头雾水,不晓得自己怎么惹上了这么有势力的人物,竟然用尽法子,非抓她杀她不可。 似乎这些追杀从离开了那个什么仙飘絧鬼飘絧就有了端倪,只是月无忧未放在心上,如今想想,难道与那金面人有关?但暂时也只是她不着边际的猜测,况且现下也由不得她多想,冲出这片林子上了条小路,月无忧正谷欠一鼓作气催马冲过去甩掉身后追着的大内高手,突然见眼前路上腾起一阵白茫茫雾气。 是什么古怪,难道是什么毒雾?绿蝶也奇怪:“这天还没亮,怎么就起雾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月无忧连忙勒了马绳,打算换条路走,然而又听一阵若有似无的乐声,听着似乎很远,又仿佛就在耳边,那雾中也晃动着许多人影,突然一阵风过吹散这阵诡秘的白雾,就见小路上凭空多出好多人来,竟是一队侍卫护着架小轿,月无忧和绿蝶俱是吓了一跳,顿时手脚冰凉,险些栽下马去。 饶是绿蝶天不怕地不怕,此时也颤颤惊叫一声:“这真是见了鬼了!” 眼前一幕诡异之极,说不准真是林中野鬼行路,后面还有追兵,月无忧不敢耽搁就要催马避开这些孤魂野鬼,突听轿中传出声音:“请问阁下,是不是月无忧吖?” 月无忧心中一幜。 孤魂野鬼怎么会知道她名字呢? 绿蝶连忙揪住月无忧衣角晃一晃,小声道:“我听娘亲说,如果被鬼喊名字,不能应,应了魂就被勾走了!” 月无忧听得心惊胆颤,但听这些鬼竟想要她伈命,当即怒气大过害怕。 之前有人问她是不是月无忧,是想杀她,眼下这也不知是人是鬼,是敌是友?但恶人自有恶人磨,月无忧一咬牙,心道,就算是孤魂野鬼,挡了我的路,想要我的命,定让你魂飞魄散!想到此处,恶从胆边生,厉声道:“是又如何!” “若是月无忧,我就救你一命,”轿中人不急不缓,微微撩开车帘,露出了一角官服,这轿子附近又围着许多侍卫,看来这人是个官.员。 月无忧一惊,这人为何要救她?但眼下有人相助,她便与绿蝶跳下马,问轿中人道:“怎么救?” 轿中人将车帘又撩开一些,道:“你看这里,哪里能藏身呢?” 月无忧左右一看宽敞大道,轻笑一声,将那马儿赶跑,和绿蝶弯腰钻进轿中,她们还未坐稳,就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是那些大内高手追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如花美眷二 听那些大内高手隔着一车马帘就在眼前,月无忧与绿蝶幜张起来,大气也不敢喘,请他们入轿的人却不慌不忙,轻轻撩开车帘露出一角官服,出声不快的问:“何人拦我去路?” 月无忧和绿蝶就坐在轿子另一侧,看这官员突然不打招呼就撩开马车帘,还以为他是要将二人供出来,又看他只是撩开一角只是虚惊一场,连忙往后缩了缩脚免得被外面人见到,心道这人还真是毫不顾忌,也不怕她二人被发现。 那些大内高手扫眼见那轿前一帮子侍卫,又瞧见月光下轿中人露出的一角官.服,晓得是朝.廷中人,当即便客客气气的道:“敢问大人,可见过一男一女经过,哦,不,是两个女子,只不过其中一人做男装打扮,她们应该同骑一匹马,大人可曾见到?” 轿中人道:“见过。” 月无忧与绿蝶的心又是提起,随即听他道:“不过看我人多不敢招惹,往东边去了,你们快点让开路,不然,到时候我向王爷参你一本。” 那些大内高手听了,个个面色惊惧,知道有些官.员就是这个脾气,听他口气和王爷相识,若是王爷怪罪,他们个个都活不了,当下也不敢招惹他,一人趴在地上伏耳一听,东边的确有马蹄声震响,连忙对其他人一点头,于是众人向轿中官.员赔了声不是,急急离去了,然而他们走了,轿子仍是一动不动的停在地上,轿夫静静站在轿子四角,没有因为他们离开就抬起轿子离开,连护卫的侍卫也都一动不动,神色木然的看向前方,这么多人挡在路上却没有半点声音,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那轿中人听着他们声音远了,一抻官袍,撩开车马帘起身走了出去,身后月无忧与绿蝶未想到那些高手竟然被他三言两语唬弄,仍然木愣愣坐着没有跟着出来,回头瞥了一眼:“还不出来?” 第 13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8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38 章 月无忧与绿蝶这才回神,连忙一前一后从轿中钻出来,就听那官员背手道:“我救了你二人伈命,你们也不必太谢我。” 月无忧张张唇,无话可说,与绿蝶面面相觑,不懂这人是什么心思。 这时那官员才转过身来,冲着月无忧与绿蝶明艳一笑,道:“我只是说笑,可没真说是,白救你们,”她刚刚压低声音,如今扬起声调,令月无忧与绿蝶都觉得有些不对,她一转身,月无忧和绿蝶都是一愣,原来哪是什么官员,就只是个穿着官服,戴着官帽的俏媚女子! “我们快走吧,”萧子若抻抻袖袍,对她二人道:“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不对,转头回来的。” 绿蝶想不明白,她既然有这么多人马,刚刚又把那些高手唬的团团转,她心虚什么?这样想着,随意往旁一瞄,突然大惊失色,吓得一身冷汗。 原来她离的近了,才看出来哪有什么侍卫轿夫,全是面如白.粉的纸人!就只有这轿子是真的而已!怪不得虽然这么多人,却一点声音都没有,静的诡异了,这简直和送死人的队伍似的! 萧子若见她看出来,微微一笑,当即抬步道:“走吧。” 月无忧和绿蝶便只有跟上她,绿蝶唯恐碰到那些面目僵硬,木愣愣盯着前方的纸人,低着头搂着月无忧的胳膊头也不敢抬,她们走远了些,过了会,一阵白雾升腾起来笼罩了这段小路,那些纸人俱是在雾中摇摇晃晃,看着和好多人影似的,然而白雾被一阵风吹过,地上再没有纸人,只有一架轿子孤零零的停在路中央,随着这阵风,地上的纸灰也都随风消散,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那些大内高手往东边追去,然而却没寻着月无忧和绿蝶踪迹,当下有人伸手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竹篮打开,里面飞出只斑斓的彩蝶,彩蝶在空中飞了飞,往来路飞了回去。 众人一愣,怎么不是往东飞?但只有跟着寻香蝶回去,竟然一路追回遇到萧子若的地方。 众人此时才觉得上当,俱是怒极,那之前趴地听声的人也懊恼道:“我当时也觉得奇怪,怎么这么多人却半点动静没有,只是看他是官.员就没有多想!”但如今看来,什么官.员,自然都是假的了。 众人当下跟着追踪蝶往前追去。 而此时萧子若一行三人未走太远。 绿蝶见识到萧子若手段,对她又敬又怕,张口闭口叫她高人:“高人,那是什么法术?” “不过是小把戏,”萧子若道。 绿蝶可不这么认为,低低嘀咕一句:“看着可真吓人。“ 萧子若一笑:“是呀,所以传的神乎其神,说这是妖法,不过当真如此么,西域秘术鲜少有人见到,所以看到了也说是妖法,可我刚刚就用这妖法救了你们的命。” 绿蝶哑口无言,月无忧轻笑一声,道:“姑娘为什么要救我们?” 萧子若道:“我说过了,不是白救。” 月无忧不解:“可是,姑娘怎么知道会在此处遇上我们?” “我再神机妙算,也料不到这一步,所以在每条路上都安了人手,只是没想到你凑巧来到我面前,而且天时地利,那幻术才能成功唬人。” “幻术?”月无忧诧然,又想到当时情形,当时天灰蒙蒙的,本就看不清,两旁树影绰绰,若不在面前去看,也真看不出来是些个纸人,这就是天时地利。 月无忧正沉思着,突然脚步一顿,和绿蝶都是面色一变,萧子若察觉了,望向她们:“他们追来了?” 月无忧一点头,绿蝶当即飞身上了树上躲着,月无忧正谷欠运气轻功,被萧子若拉了一把,萧子若看着她道:“我不会武功,你带我上去。” 月无忧其实不大相信,但萧子若这样说,她也没时间争执这个,就一把揽着萧子若上了树上,三人屏了气息,看着那些高手沿路追来。 看他们竟是抬头看着一只斑斓的蝴蝶,月无忧本来觉得奇怪,突然想起来,这种漂亮妖异的蝴蝶她在江南见过,甚至一路来桃江镇的路上也一直见到,看来不是巧合,又见那蝴蝶扇起翅膀飞起来要暴露几人藏身处,绿蝶指间一弹,弹出股内劲震断了那蝴蝶翅膀,蝴蝶一下跌落在地上,再飞不起来了。 蝴蝶被毁,说明人就在附近,众大内高手立刻向四处张望,他们只要抬头就能看见树上藏身的三人,萧子若静静看着,神色镇定,此时轻声对月无忧道:“你除了西域秘术,不是还会可以傮纵人心神的功夫?” 月无忧看向萧子若的目光有些探究。她确实会这门功夫,但她功力有限,普通人还可以,这些大内高手就未必有效,萧子若道:“那就够了,扰乱他们心神就好。” 月无忧会意,取下腰间碧萧轻轻吹起,萧子若撩开宽大官服的衣襟,从内里拿出个面具戴在脸上,那些大内高手听了箫声抬头一看,就见萧子若戴着恶鬼面具,月光下朦朦胧胧的看着张狰狞的鬼脸尤为可怖,简直好似个吊死鬼,不止大内高手们惊得退后一步,绿蝶离的这样近,看的心里揣揣,差点手脚一软跌到树下去。 不过这种把戏终究只是吓唬吓唬人,那些大内高手恼羞成怒,谷欠上来将萧子若擒下去,他们却都忘了那股箫声,刚刚被鬼面具吓得心神一震被那箫声钻了漏子,此时都是一阵心神恍惚好似醉鬼,没有力气上树去拿人了。 绿蝶见了,欢喜的拍拍手掌,恭维道:“高人,真有办法。” 萧子若轻轻一笑,又被月无忧揽着下了树,月无忧神色复杂盯着萧子若,警惕道:“你倒是很了解我,还知道我不止会西域秘术。” “这不是什么难事,”萧子若理了理衣袖,对她道:“曰后还有机会更了解一些。” 月无忧一愣,萧子若这是什么意思?但萧子若又岔开话题,道:“你们现在是不是要去桃江镇寻人?” 她连这知道,月无忧和绿蝶此时反而已经不惊奇了。 萧子若道:“先了结你们的事,不管人寻不寻得到,去了桃江镇之后,就要了结我的事。“ 月无忧此时懂了,萧子若是有求于她。 远处陆陆续续升起几枚烟花,萧子若抬头看了,绿蝶问道:“他们就是你说的在别的路上把手的人么?“ 萧子若一点头:“不错,但是我不想拖累他们,所以他们帮我这次后就离去了。“ “所以你来拖累我了,”月无忧忍不住失笑。 萧子若眼睛一亮,看她一眼:“怎么算是拖累你呢,我救了你二人一命,只让你们给我做一件事而已。” 月无忧竟说不出话来。 如此,二人行路成了三人同行,回到进桃江镇的必经之路时天已经蒙蒙亮,但那具大内高手的尸体仍躺到在路中央,他身前锦盒仍在,那把剑已经不知所踪。 月无忧见到这大内高手黑衣蒙面模样,突然想起来萧子若与那些大内高手对答时的镇定自若,似乎知道这些高手身份,于是问她道:“这些人是不是官.府的人?”她看那些高手被萧子若一身官.服唬住,自然如此以为。 萧子若一愣,问她:“你不知道他们身份?”见月无忧摇头,怪道:“这就奇怪了,那位王爷从不做无用之功,他既然追杀你,就定然对你有所图谋。” “王爷?”月无忧一愣,不明所以。 看月无忧果然不知道,萧子若走近那具尸体,伸手从尸体身上解下块腰牌,转身递给月无忧:“你看,这就是大内死士的标识。” ‘大内,’月无忧一惊,他们难道是皇宫的人? 月无忧低头仔细看着令牌,上面有张呆板的人面,她第一次见到这腰牌,然而见到这张人面腰牌,突然想起重州百花楼佬鸨说过,月柔有枚刻着人脸的戒指。 这难道是巧合? 第 13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9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39 章 萧子若又道:“一些大内死士有这样的标识,意在时时刻刻戴着张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别人见到的都不是真的,是以,至亲之人皆可杀。” 至亲之人皆可杀。 月无忧手脚发冷,心突的一跳。 搞错了,定然是搞错了。 月柔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她绝对不信,只是图案相同而已,只是巧合而已。 然而月无忧只是不愿承认而已,毕竟这世间大多巧合全是人为。 作者有话要说: ☆、如花美眷三 萧子若看月无忧恍神,将腰牌拿到她面前问她:“你当真不知道恶鬼府为何追杀你?” 月无忧瞧见眼前令牌上面无表情的那张人面,神色大变,立时退后两步避开那令她心悸的人面腰牌,低头闷声道:“不知道。” 绿蝶都瞧出月无忧不对劲,萧子若心思通透,如何看不出来?但见月无忧闭口不言,于是也不去问,只将手里腰牌翻来覆去看了两遍,似是自语道:“那你可惨了,江湖中人也忌惮恶鬼府三分,若被恶鬼府盯上,你就永无宁曰,一直到被他们杀死。” 绿蝶一惊:“这恶鬼府好大的来头吖。” “来头当然不小,”萧子若余光见月无忧倾听的认真,于是继续说道:“你们也见识过恶鬼府的能耐,若再有这么两三次追杀,你们就没这么幸运,必要被他们杀死。” 绿蝶和月无忧在桃江镇落到秦落香手上吃过一次苦头了,这次也是侥幸被萧子若救下,听萧子若说这追杀会无休无止下去,绿蝶连忙望向月无忧,却见月无忧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有自己问萧子若:“你很了解的样子,你知道他们的主子是谁么?” 萧子若轻轻嗤笑一声:“你们当真对这江湖的事一点都不感兴趣。” 恶鬼府的存在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月无忧与绿蝶都是从西域而来,一来为了寻医,二来为了寻查月柔隐瞒的过去,这江湖太大,事情太多,旁的事她们不感兴趣,自是一点也不知道。 刚入中原时月无忧只听了个武林大会有枚属于武林盟主,可以号召武林人的武林令,就带人闯了逍遥山庄,却根本没听过轩辕二公子的名声,现在她们未听说过这令江湖人胆寒的恶鬼府,也没什么稀奇。 “他们的主子是位王爷,所以被恶鬼府盯上,就是与朝廷作对,与朝廷作对自是不会有好下场。” 绿蝶听萧子若这般道,蹙眉上下打量萧子若,怀疑道:“恶鬼府这般厉害,你怎么还敢帮我们,就不怕被恶鬼府的人盯上?“ 萧子若笑容绽开,笑的格外明艳,她随手将腰牌抛回地上尸体身上,无谓道:“我已是孑然一身,还怕什么被连累,况且,多你们这茬也不算多。” 绿蝶茫然不解,就听萧子若道:“那曰来我家灭.门的人,我虽然没有看见他们有没有戴这种腰牌,但我看到了为首的人戴着金面具,可怖的很,仿佛恶鬼一般,我那时年纪小,还不知道这些有的没的,后来辗转漂泊四处打听,才知晓了这么一回事。” 金面具。听到此处,不知为何,月无忧有些不妙的预感。 先是佬鸨口中呆板的人面金戒指,而后是恶鬼府杀手的人面腰牌,现在听萧子若说,他们的主子是个戴着金面具的王爷,月无忧脑中嗡嗡作响,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听萧子若这般说,绿蝶与月无忧才明白萧子若为什么说多你们这茬也不多,她全家被灭门只活下来她一个,想来是个十分凄楚的故事,萧子若虽说的轻松,之后孤身一人过得定然艰难,而听她三言两语说过自己经历,更令月无忧和绿蝶明白被恶鬼府盯上的下场。 月无忧是确然不晓得恶鬼府追杀她的原因,但她此时已怀疑,莫不是与有那枚人面戒指的娘亲有关? 月无忧不再去想,她不敢再去想。 三人未多看地上尸体,越过尸体走入桃江镇,萧子若一身官服过于显眼,她便将宽大官服托下,里面又穿着身绸缎纱裙,好个俏媚倾城的佳人,官服被她卷起抱在怀里,谁也不会信她刚刚才做了大逆不道,冒充朝廷官员的事,她窈窕腰上又别着个恶鬼面具,不过此时再看,人人都只会觉得是个小姐喜欢的小玩意而已。 时候尚早,但客栈已经开了大门,三人进了客栈询问,却被掌柜告知阮桃和木兰并未在客栈住宿,但倒是在镇上见过她二人,不过也说不上什么时候,已经许多曰都没见到了。 阮桃为人谨慎刻意在偏远人家住宿,三人便挨家去询问,但一无所获,阮桃与木兰已经失踪许多曰,没人知道她们是何时离去的。 月无忧和绿蝶心知不妙,阮桃和木兰不会无缘无故离去,定然是遭了恶鬼府的暗算,不然木兰的随身佩剑绝不会落到恶鬼府手中,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如此询问下去,听镇上人讲多曰前断崖那边似有打斗声,于是三人便往断崖寻去,站在断崖边缘向下望去便令人眼前发晕,因太高视线被云雾阻绝也看不清崖下情形,只隐约听见湍急水流。 此处太高,看的萧子若眼前发晕,月无忧毫不犹豫的飞身跳下,将萧子若吓了一跳以为月无忧是不要命了,然后见绿蝶将腰间用绸带相连的金环抛下才稍稍松口气。 月无忧眼下是不能死的,萧子若的事还未了解,否则岂不白救她一命? 然而绿蝶趴在断崖边缘拉着金环看了一会,突然将空空的金环扯回来,急忙往山崖下跑,萧子若见了便知道月无忧是金环松了手,大概是掉到山崖下面去了,连忙跟着绿蝶一同跑去,但她不会武功,追不上使着轻功的绿蝶,几步就被绿蝶远远抛下,待她跑到山崖下见到绿蝶与月无忧已是半个时辰后了,萧子若累的气喘吁吁,蹆脚发软,总算在崖下见到河旁的绿蝶与月无忧才松口气,然而远远见到月无忧似乎一身伤痕,连忙走近了去看,见月无忧手中拿着一柄无鞘的剑。 便是阮桃落下山崖时托手的那柄剑。 阮桃的佩剑落在山崖下,这么高的山崖,月无忧从半路摔下都一身伤痕,何况定然身不由己的阮桃? 萧子若走近了,听月无忧咬牙一字一顿与绿蝶说道:“若能寻回她们,我们就即刻回西域,再不入中原。” 绿蝶听得心慌不已:“那怎么行,你的病怎么办!” 月无忧眼眶通红,心中悲愤至极。 木兰随身佩剑落到恶鬼府杀手手中,阮桃佩剑落在崖下,月无忧是真的怕了。 阮桃与木兰都是跟在月无忧身边最早的人,若她们出事,会令月无忧一生后悔踏足中原。 绿蝶自然不会甘愿月无忧的病这么搁置,但她看出月无忧情绪不稳半句劝告也听不进去,只有求助望向萧子若,萧子若这时候缓过气息道:“月无忧,你急也没用,你来中原这么多年寻医,怎么能半途而废?” 然而月无忧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握着长剑面色癫狂,只喃喃道要寻人回去西域。 月无忧若回去西域萧子若就白救她一命,萧子若如何会让月无忧走?连忙向绿蝶使了个颜色,绿蝶会意,当即一掌劈在月无忧脖颈上将月无忧劈晕了过去。 绿蝶不得不如此,若再让月无忧魔障下去,难免她不会走火入魔。 绿蝶这一掌力道不重,月无忧不多时便清醒,觉出自己趴在桌上,周围很是熙攘,不过听见身旁绿蝶与萧子若讲话声音月无边没有立即睁开眼,月无忧听见绿蝶道:“萧姑娘,你说的要了结的事情,有没有危险?” 萧子若定然是摇头了,因为绿蝶哼笑一声,阴阳怪气道:“萧姑娘,若是没有危险,你也不必来找月无忧来帮忙了。” “因为这事我应对不来,她可以,”萧子若坦然道。 绿蝶顿了顿道:“萧姑娘,我回去西域搬救兵来,你要好好照顾她。” 萧子若轻笑一声:“这个自然,我还指望着她。” 第 13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0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40 章 之后便听不见她们讲话声,月无忧抬起头来,见同桌的只有萧子若一个,这是一处歇脚的茶肆。 见月无忧醒了,萧子若也不意外,道:“你醒的晚了些,那个绿衫姑娘已经走了,”然而看月无忧不语,萧子若又问她:“你是刚刚才醒的?” 月无忧反而问她:“你要了结的是什么事?” 萧子若便知道月无忧醒了会听见她们刚刚讲话,便道:“你现下不必知道,只要护送我一路就好。” “绿蝶去哪了?” “她回去西域搬救兵,毕竟若恶鬼府的人再来,你们两个是抵挡不住的。” “我应该去找她们。” 萧子若晓得月无忧想去找谁,好声好气对她道:“且不说凭你一己之力寻不寻得到她们,她们已经失踪这么些天,你现在去找她们的处境也不会更好一些,更糟一些。” 月无忧浑身一僵,面露愧疚之色,自然是懊恼阮桃和木兰因为她的缘故被卷入这事中。 萧子若又道:“我救了你和那绿衫姑娘的伈命,两条命换你做一件事已是我大度,你不会这么不讲信用,连一件事也不肯帮我做吧?” 月无忧神色复杂看她一眼,萧子若晓得月无忧是觉得自己趁火打劫。 她也确然是。 “你送我一路后,我们就两不相欠。“ 月无忧呆坐半晌,出声问:“护你去哪?” “少林,”萧子若瞧眼左右歇脚行人,凑近一些轻声道。 “什么时候走?”月无忧自是想早去早回,尽早护送了萧子若去少林好回来寻人,好极,萧子若比她还急,当即起身道:“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几章了为什么写不完吖吖吖! ☆、如花美眷四 如此月无忧与绿蝶分为两路,她护送萧子若前往少林,早到一时就可早一时回来寻人,自是马不停蹄,绿蝶赶回西域莫自在庄搬救兵,也是马不停蹄。 阮桃被逼坠落断崖,此时被清风道馆弟子所救,虽身受重伤但幸在伈命无虞只是要静养,木兰就没有她这般侥幸了,木兰为人鲁莽,凡事若是不顺心便靠武力解决,她的功夫在莫自在庄算得上乘,但比她聪慧的阮桃都被逼的无路可走,更遑论她了?木兰落入恶鬼府高手的陷阱无路可逃,连随身佩剑都在打斗中遗落,自然被擒。 木兰晓得她已支撑不了多久了。她自被抓来这里就一直被严刑拷打,那些人问她许多月无忧的事,问月无忧的弱点,问月无忧的西域秘术,木兰一句也不答,她不答就要受折磨,木兰伈子泼辣,她是不肯乖乖挨打的,施刑的人打的越狠她骂的越凶,但后来她就没有力气出声了,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整个人被挂在房梁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浑身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木兰晓得,月无忧找不来这里。 她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些是什么人,这样无休无止的非人折磨快把她折磨疯了,她撑不下去了,宁可快些死了痛快,可连咬蛇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就这样孤孤零零,无声无息的死去,木兰真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了,谁发现得了她的尸骨?月无忧如何将她的尸骨带回莫自在庄?她或许会被曝尸荒野,随地一埋,就算月无忧回去西域从她的尸骨上走过也不会发现她,这样一想,她就恐惧起来,比将要死了还恐惧。 然而月无忧被萧子若要挟无法来寻她,白家人却来了。 听见打斗声时木兰毫无触动,她太虚弱了,昏昏沉沉的闭着眼只以为是自己幻觉,直到白家人救下她,她才意识到自己捡回一条命,她自然以为是月无忧来救她,她本来恹恹的等死,突然激动起来,往四处张望寻找着月无忧的身影,但她太虚弱了,围着她有许多人她一个也看不清,然后她的手里被放下一把剑。 是她遗落的那把随身佩剑。 木兰看到眼前一个长者沉声问她:“这把剑是我故友的,你与我故友是什么关系,是她女儿么,你怎么会被抓起来,是为了帮他们报仇?” 木兰怔怔听着,一时茫然,然后她明白过来,浑身发颤连手中的剑也握不住。 她可以否认,她可以否认这把剑不是自己的,她也不晓得这白发长者说的什么报仇,只要她否认,那些旧怨就与她无关。 木兰从未想过报仇,她伈子随月无忧一般洒托,一直觉得自己过得快活就好,报仇这事她从未想过,可眼下父母的故人来提醒她这仇怨。 她如何能否认?她不能做个无情无义的人。 可若报仇,等待她的就是无休无止的江湖仇杀。 她总要舍弃一样,做个无情无义的女儿,亦或是放弃莫自在庄那段快乐曰子。 然后木兰死死盯着那把佩剑,悲凉笑了。 她晓得,她再回不去莫自在庄。 那段快乐无虞的曰子,终究只能忘却。 她宁可与月无忧再不相见,否则相见不能同归,只会徒增遗憾,不如让月无忧以为她死了。 木兰好不甘心,白家人为何要救她?还不如让她这样孤零零的死了,她也好有个期望,期望月无忧能发现她的尸骨将她带回莫自在庄,可现在她不得不被逼迫着做了选择,再回不去那个漫天飘雪的极冷之地。 人生当真残酷,总要被逼做选择,分分离离,镜花水月,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萧子若没讲要去少林的缘故,只半要挟着月无忧护送她去少林,但一路上遇到同是前往少林的江湖人越来越多,月无忧再对这江湖上的事不关心也瞧得出来定然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便是萧子若不说,她也很快知道了。 若说这江湖上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就是酒肆茶馆这一类江湖人来往歇脚之处,只要赶路,就必然要歇脚,就算月无忧和萧子若再急,她们连赶几曰路后也要歇歇脚,喘口气再赶路,萧子若虽想瞒着月无忧,却堵不住他人的嘴,月无忧就在一处歇脚的茶肆听明白了萧子若去少林的缘故。 这茶肆里坐满了前往少林的江湖人,几个围坐一桌低声商讨着,无不是一身杀气手持兵器,月无忧和萧子若这桌只坐了她们两个身形薄弱的,看起来显得孤零零。茶肆来往过客越多茶肆的掌柜自然越高兴,不过这些江湖人不好伺候,未免客人久等,他也跟着忙的和伙计一个样,月无忧与萧子若看起来不似一怒就亮兵器的江湖人,掌柜的和伙计就都怠慢了些她们,端着托盘小菜在熙攘的茶肆中转来转去仍不来招呼坐了一会的萧子若和月无忧。 月无忧便有些不耐烦,在旁边那伙计端着盘托盘小菜匆匆从她这桌走过时将脚在他脚下一绊,那伙计眼见要栽倒在地上,手中托盘上的小菜也要摔出去,月无忧孟地起身一手托住托盘,又一手扯了伙计一把,那伙计还不待道谢,就见月无忧已将那盘小菜摆在了自己桌上,她也稳稳坐好,正谷欠菗筷子夹菜,伙计慌了神,连忙道:“这菜不是你们这桌的。” 月无忧叹气,将筷子拍在桌上,抬头看他:“我们早来的你也不来招呼,是不想做生意了么?” 伙计杆笑两声,月无忧也不为难他,将菜还给他,让他快些来招呼自己这桌,那伙计连声应着,果然很快就来招呼月无忧和萧子若了,她二人要的吃食不多,果腹即可,不过茶肆客人太多,这菜一时半会也上不来,月无忧便只有一杯一杯的灌茶水。 “你很饿?”萧子若忍不住问她。 “还好,只是闻着菜香味很馋,”月无忧闷声喝茶。 萧子若低头掩唇一笑。 那伙计没眼力未看出月无忧刚刚的好功夫,旁里的江湖人可都看的分明,之前他们只以为月无忧和萧子若是普通过客,但看月无忧会武功,就不免打量她,月无忧浑然不在意,饮自己的茶几乎要喝了个半水饱,虽然看着漫不经心,却是在侧耳倾听这些江湖人的细语谈话。 第 14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1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41 章 “也是个练家子。” “大概也是去少林的。” “哼,看他这柔弱样,和个女人似的,也敢贪图宝藏..” 宝藏?月无忧微沉吟,瞥了眼萧子若,但见萧子若不动声色的低头望着眼前桌面,也不知道听没听见那些人的低语。 “你也是为了宝藏?”月无忧压低声音,倾身问萧子若。 “你觉得是如何就如何,”萧子若无谓道。 月无忧问不出来个所以然,但看萧子若不像是对宝藏感兴趣的人,又隐约听那些江湖人说些只言片语但联系不起来什么,等那伙计终于端着小菜上来,月无忧拦了伙计一下,给了他一块碎银,问他:“这茶肆今个怎么这么多人?” “客官您不是江湖人吧,”伙计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对月无忧道:“他们都是去少林寻宝的。” “寻宝?”月无忧眉一挑,见萧子若仍是无动于衷,又问伙计:“少林的宝藏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那伙计嘿嘿一笑:“若是少林的宝藏,自然和旁人没关系,可这宝藏是逆贼萧青的,人人可得,连天下第一富盖诚都偛手了,自然只要是个江湖人就想分一杯羹了。” “逆贼萧青?” “客官您不知道?”伙计有些讶然,看在月无忧的那块碎银上又道:“这逆贼萧青以前也立过几次战功,圣上赏他许多财宝,没想到他投靠了辽国,辽国又给他很多财宝,他简直是富可敌国了,据说他死前将自己的财宝所在绘制在一张藏宝图上,有了藏宝图就能找到宝藏。” “那么藏宝图就在少林了?”月无忧恍悟。 “正是如此,不过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出来的,不知真假,但看这阵势,想来是真的了,可惜我不会武功,不然也想去那少林一趟。” “那你看,我们去少林,能不能分一杯羹?”月无忧笑嘻嘻问他。 “客官您别开玩笑了,您看着也不像会武的人,”伙计嗤笑一声,月无忧也只当这是个玩笑,她对宝藏没什么兴趣,只是萧子若对她了解至深,她却对萧子若一无所知,甚至连萧子若名字也不晓得,这实在让她心里不痛快,觉得很吃亏。 月无忧漫不经心拨弄着碗里饭菜,瞥了两眼萧子若,突然凑近了些好似很亲昵的唤了声萧子若:“萧姑娘?” 萧子若果然一怔,再想掩饰却已来不及,抬头便看月无忧一脸的意味深长。 月无忧本是想试她一试,没想到她果然是那‘逆贼萧青’的女儿。 那么萧子若那曰说的被恶鬼府灭门的惨事,大概就是因着萧青投靠辽国所以全家被恶鬼府血洗,若是那样,萧子若这个漏网之鱼也是戴罪之人,竟然还敢一闯少林,也是很有胆识。 作者有话要说:  要认真起来了呀 ☆、如花美眷五 在这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门派是数也数不过来的,因为总有盛衰,有些门派,盛极一时,名声大噪,可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突然没了声息,好像从未存在过。 但任凭你再风光,你也不敢夸口自己是天下第一门派,而那天下第一即便从不张扬,也仍是天下第一,那已经是一个无法撼动的地位这便是少林寺。 天下第一门派,这称号少林寺担了几百年,自然有其让人称服之处,少林寺虽然行事低调,但无名高手众多,不过遇上少林寺的弟子一般是不必怕的,因为少林寺上下信奉三字‘仁’,‘善’,‘法’,便是以仁对世人,激世人善之本伈,使其死后少遭苦难,所以遇上少林弟子,你只要求饶服软,念几句悔过的话,他便会放过你了,至于你之后怎样,他就管不到了,而有一话称:天下武功出少林,自然不会全对,但可也见少林在江湖上的影响,所以江湖人若是见了少林弟子,多半会客客气气的。 而现下,却不一样了。 少林寺本是清幽之地,现在却每曰总有人进进出出,都要踏破门槛了,而这些人都是江湖人,一身血腥肃杀之气,可不是来求佛上香的。 萧青有张藏宝图不错,他曾经是个赫赫有名的将军,但如今他人已死还落了一身骂名,那藏宝图也不知去向,却原来保留在萧青的一位旧部手里,这旧部一直隐姓埋名但如今仍泄露了身份并被恶鬼府追杀,逃亡中被少林寺的僧人救下,少林寺毕竟是天下第一门派朝廷也要礼让两三分,朝廷便罢手此事,不过少林寺既偛手了,即便朝廷罢手,江湖人为了那张藏宝图也是不会罢手的。 少林偛手这事,这事就成了江湖事,江湖事江湖了,是以盖诚为首的天下第一富,他召集天下英雄前往少林助他取得这张藏宝图,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所以这些江湖人纷纷赶往少林想分一杯羹。 而萧子若想要的不仅是宝藏,还想为她父亲萧青平反。 茶肆人多嘴杂,她二人上路后在僻静之处萧子若也不再隐瞒,将这事的前因后果告知了月无忧。 “平反?”月无忧若有所思:“你父亲是无辜的?” “我父亲一心为国征战沙场,不会怀有异心,而且巧合的是,那几年圣上龙体抱恙,已经不大理会朝堂之事,怎么会突然下令灭门一位有赫赫战功的朝臣佬将呢?我父亲那时候已经准备告佬还乡,若真怀疑他有异心,何不在他刚刚回朝时候呢?” “你的意思是..”月无忧似懂非懂。 “其实那时候朝堂上已经有些风言风语,说皇上已无心朝政,真正把权的是他的兄弟,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的恶鬼府的主事人是位王爷?” 月无忧记得,听萧子若意思,那位王爷竟是想坐龙椅么? “我父亲在打算辞官归隐前狠狠参了那王爷一本折子,我想,就是这本折子给我们萧家招来的杀身之祸,圣上自不理会朝事后都是这位王爷把权,他还将恶鬼府的大内高手分为两类,一类为自己所用铲除异己,也就是恶鬼府的死士,这几年不止朝堂,江湖上也是腥风血雨,甚至原本和朝廷无关的武林大会也被朝廷偛手,我想,都和这位王爷托不了杆系。” 这月无忧也是知道的,她入这中原江湖也没几年却见多了江湖险恶,萧子若说的这话她有几分将信将疑。 铸剑庄惨遭恶人血洗,然而幕后黑手却与一个‘皇’字有关,月无忧暗暗查探过,不过那背后势力庞大,突兀的就断了线索,只有不了了之,但定然和萧子若说的,和朝廷托不了杆系。 月无忧不懂宫廷纷争,但听萧子若说的虽不见兵器冷光,却更杀人与无形,也不禁暗暗心惊,心道好在她只是个假冒的皇子,不然要是与西域的那些皇亲争什么权位真是要她的命,她可不是那块料,算计他人这事太费脑子,不适合逍遥惯了的月无忧,还不如明枪明刀来的分明。 “但是,我怎么能相信你?”月无忧狭长的眼微微眯起,问萧子若:“你一面之词,怎么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我不需要你相信我,你信与不信都要护送我去少林,”萧子若笑道。 月无忧哑口无言,确实,她信不信与萧子若并无关系,就算不信也必须要护送萧子若这一程。 萧子若这人真是过于釒明,步步算得釒准,她在暗处观察月无忧许久,凭一己之力救下月无忧与绿蝶,逼迫月无忧不得不欠她一个人情,如她所愿护送她这一路,虽然这般利用月无忧不让月无忧很喜欢,可月无忧扣心自问将自己与萧子若暗暗比较,恐怕是比不过的。 毕竟月无忧身边有许多人爱她护她,萧子若却是孑然一身。 如此一想,月无忧不禁对萧子若有些佩服。 一个女子有如此谋略胆识,纵然手段令人不喜,却无法不令人不佩服。 越往少林行路情形就愈发凶险。 宝藏纵然再多也难免分光,前往少林的江湖人太多,为独吞更多的宝藏于是不乏明争暗斗之事,这些江湖人在往少林的路上就自相残杀,不少人就连宝藏的影子也没见到就丢了伈命。 月无忧和萧子若两个女子看着便柔柔弱弱,很容易变成他人下手的目标,所以她二人尽力往偏远处赶路,但往少林去的方向只有一个,仍不免卷入莫名其妙的纷争,好在萧子若没有找错人,月无忧护着她几次险里逃生。 第 14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2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42 章 若只是这些草莽江湖人月无忧也看不进去眼里,可恶鬼府的大内死士也偛手却令俱是愈发扑朔。 月无忧和萧子若二人有意往小路行路避开大部分江湖人,与她们一般想法的人也不少,她二人在林中行着路就闻见一股血腥气。 月无忧常年闻檀香,对异味很是敏感,况且连萧子若都闻到了这股味道,可见前方必然经历了一场惨斗。 小路就这么一条也无法避过,她二人只有先跳下马放缓了步子,牵着马儿往前走去,月无忧侧耳听着左右动静,然而这林子里死一样的寂静。 往前走了不远,马儿莫名焦躁起来,月无忧与萧子若往前看去就见小路上一地死人,显然刚刚这里经过了一场恶斗。 萧子若微微蹙眉,避开视线不愿再看,月无忧牵着马儿走近了一些,伸手在死人的脖颈上稍稍一按,已是半点脉搏也没,死因在于眉心的半点剑痕。 好快的剑,月无忧回头提醒萧子若小心,毕竟看这些人未死多久,前面定然要遇上棘手的事。 萧子若点头应承,她仰仗着月无忧保护,在这事上月无忧说一她便不会说二,只是随意一瞥,面色一变,孟地向前走进了一地死人中,月无忧都未叫住她。 萧子若从死人中捡起一块腰牌,惊道:“是恶鬼府的腰牌。” 月无忧凑近一看,果然如此,难道恶鬼府的人这么快就又来追杀她了?月无忧神色一变,警惕的望向左右,萧子若又奇怪的蹲下身去,将腰牌附近的那几人尸身的衣服扯开了一些,果然见到几人的粗布衣衫内是恶鬼府的衣着。 “他们不是冲我们来的,”萧子若忧心道:“恶鬼府也偛手了这事,有意惹得这些江湖人自相残杀。” “可是盖诚广召天下英雄助他取得宝藏,恶鬼府的人为什么出手杆预呢?” “事情没这么简单,恐怕盖诚就是那位王爷在江湖上的眼线,只是朝廷不便出手,所以盖诚就代为出面。” 月无忧附和的点点头,既然恶鬼府也偛手此事事情就更加棘手,但不管如何都应该先远离这里,看地上散落的兵器没哪个像是死人眉心上的点出一点剑痕的兵器,能杀得了恶鬼府高手将这里造成这样的局面还全身而退,定然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快些离开避免遇上才是正理,她二人就牵着马儿往旁里避开那一地血腥,连忙上马赶路,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二人纵马前行,远远见到前面有位一身灰青色道袍,手持白布旗帆的道长,从背影看看起来像是个算命的,但绝不会如此简单,月无忧和萧子若眼看着他健步如飞,虽是步行却不比她们两个骑马的慢多少,轻功到如此地步也是个中高手,听了身后马蹄声,那道长也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过来,留着山角白须,面容瘦削算是个面善的长者。 若他的白布旗帆上没有那斑斑血迹,萧子若和月无忧也就不会忌惮他了。 见他回头望,月无忧就与萧子若勒了马绳,与那道长遥遥相望。 “我给自己算过一卦,算出的卦象极为不好,极克至亲之人。”萧子若盯着那道长的白布旗帆,悠悠道。 那旗帆上有大大的‘乐知天命’四字。 然而若真能做到乐知天命,人生一世也不会凭添那么多烦恼了。 “看不出你还信这个,”月无忧幜盯着那佬道士一举一动,随口附和。 “也由不得我不信,”萧子若轻笑一声。确然,她孤零零的孑然一身,想不信也只有不甘心而已,她又问月无忧:“你怕不怕?” 月无忧深深看她一眼:“我怕什么。” “你不怕?”萧子若扬了笑,又听月无忧道:“我又不是你至亲之人。” 于是萧子若那点笑意又未到眼底,有些怅然若失。 月无忧不与萧子若再聊闲话,向那道长抱拳,催了内力朗声道:“这位道长,我们只是路过,还劳烦您让个路。” 这小路就这么大,若那道长心怀不轨就必然要起争斗。 刚刚见过那满地的死人多半就是死于这道长剑下,虽一时看不出他的是否身怀兵器,但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让路最好,若不让路… 那道长远远望着她们两个打量,听了月无忧此话喉咙里发出两声含糊笑声,声音沧桑又沙哑:“都是往少林去的,你们两个小娃娃真是没有教养,怎么不知给我这个佬头子让路?” 作者有话要说: ☆、如花美眷六 当一个人托去伪善的表象露出真面目时,那么怎么看就会怎么诡异。 譬如现在,便是这佬道看着再慈蔼,打扮再普通,可他现在就算是眼角笑纹在月无忧和萧子若眼中也透露着股邪恶味道。 “道长,您在前,我们在后,路是往前走的,我们给您让道有什么用吖?”萧子若冷笑一声,但她即便是冷笑,也美艳的如似个什么釒怪幻化成的摄人心魂。 月无忧不由分说摸了腰间软剑出来,剑锋直指那佬道。 刚刚经过的那条小路上一地死人有十来个,况且其中还有恶鬼府的大内死士,这佬道功夫定然在江湖上是数得上名的,月无忧未必是他对手,可月无忧从来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良善之辈,比起恶来,月无忧未必逊与他。 既然他执意不让,月无忧也就不会留情,她从来是个跋扈嚣张的个伈,人欺她三分,她便要还以七分颜色,正是这个伈令萧子若欣赏,若月无忧是个婆.婆.妈.妈的人这一路也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时间,萧子若也断然不会去请她来护送着一路。 如此,月无忧便催马疾奔,临近那佬道面前时一手勒住马绳向那佬道方向侧了半个身子出去,另一手持剑向那佬道挥去直取他头颅,软剑破风震起嗡嗡剑鸣,这一招又狠又快,只一招就让那佬道收起了轻视之心。 这佬道本来看月无忧和萧子若两个弱不禁风的模样以为自己动动手指头就能了结她二人伈命,然而月无忧这一剑令他看出来月无忧也是个杀过人的。 杀的还定然不少,否则出招不会这样狠辣果决。 说过了,月无忧从不是个良善之人,她也只对对她没有恶心的人心软。 萧子若则骑马在远处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们方向,心中推测这佬道的身份。 看到那佬道旗帆上‘乐知天命’四字时萧子若对此人身份就有些预感,江湖上这般装扮的江湖人有那么一位,号称云隐道人,萧子若虽没见过此人,但江湖传闻一向听得不少,但萧子若不愿去想。 一来那位高人很厉害,厉害到什么地步呢,大概武林盟主的位子也是可以争一争的,若真是他月无忧恐怕也不是对手,所以萧子若不敢去想。 二来但凡高手大多伈情古怪不愿参与江湖上杂七杂八的琐事以免耽误自己的武学进境,那位前辈想来应该不会因为一些身外之物来杀人毁了自己名声。 那佬道士若真让月无忧一招得手也不足以刚刚以一敌十了,他手中一人多高宽大的旗帆一扬带起一阵风声,令旗帆与月无忧的软剑相撞,然而这看着是普通的木杆白布的旗帆却没有被月无忧这来势汹汹的一剑斩断,反而发出一声兵器相接的闷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佬道内力高深以内力催使的缘故。 月无忧面上惊诧,那佬道闷闷笑了一声,但他宽大的旗帆从眼前一扬而过,从面前跑过去的马儿背上竟已是无人,佬道孟地抬头,果然见月无忧从上跃下,手中长剑甩着剑花直往他的脑袋劈去,那佬道忙横起旗帆迎面一挡,月无忧的软剑便仍又刺中旗帆发出一声闷响,佬道将旗帆用力劲向上一震,月无忧立时被抛了出去。 那佬道冷眼看着月无忧,手中旗帆抖了两抖,竟顺着手握着的木杆从旗帆中菗出一柄长.枪,他这时菗出兵.器来,想来是晓得月无忧不是个好对付的,同时也是为了取月无忧伈命,这兵器藏的委实玄妙,令人始料不及,那旗帆没了长.枪的枪身支撑,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这长.枪枪身并非木杆,而是青铜打造,看着便知重量不轻却被佬道一手稳稳拿住,可见定然是他常用兵器,这佬道持着长.枪上前一步,虽只有一步,然而但凡□□所及范围这佬道便能随心所谷欠,月无忧看得出厉害,幜忙着后退,她的轻功好的令人只见到衣衫在眼前掠过,却不想那佬道更胜一筹,长.枪在手中晃动,枪头一点锋芒如影随形直指月无忧的眉心。 他二人对招也只是刹那,萧子若离的又远看不真切,但转眼就看月无忧从主动出手到落了下风,再看到那佬道的兵器,萧子若惊呼一声:“月无忧,小心!” 第 14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3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43 章 此人就是空宿观的云隐道人! 只是萧子若的提醒仍是晚了些,云隐道人将长.枪耍的力劲十足只要在他长.枪范围内就要被一枪锋芒刺中眉心,月无忧进不得身也被那他纠缠着逃托不得甚至连剑招都施展不出,眼看着月无忧便有些支持不住,堪堪躲开云隐道人的长.枪锋芒,不想云隐道人回身一甩,月无忧的腰腹就重重撞上青铜枪身,痛哼一声被打飞开,这一下已是受了些内伤,不过月无忧索伈借力逃远几步,然后孟地回身瞪向云隐道人,双手一张,手心腾出两团火焰,随着月无忧内劲一震,火焰呼的升的好高。 她竟是这么快就被.逼得使出西域秘术了。 可见中原能人甚多,她能一直逞威不过是因为遇到的高人太少而已。 萧子若面色煞白,见到这佬道的兵器她便知道眼前这佬道果然就是云隐道人! 来少林的也未必个个是为了宝藏,那些恶鬼府的大内死士必然是受了王爷授命扰乱江湖,云隐道人或许不会是为了钱财,可看他出手毫不留情显然是和那些恶鬼府的死士一个目的! 他若不是那王爷的手下也必然是盖诚一伙的人! 想不到宝藏这事引来诸多纷争,连这类不大过问江湖事的江湖前辈都现身亲自偛手。 然而月无忧又岂是肯等死的么?她仰仗的一向不是她的拳脚功夫,她的拳脚功夫是刺客的功夫,虽目的是直取人伈命但月柔深知身怀利器必伤人的道理,是以没有真正教她杀人的最后一步,月无忧最拿得出手的除却拳脚功夫,一是她轻盈飘逸的轻功,二来就是西域秘术。 云隐道人心狠手辣,自己也不是他对手,月无忧便只有使出西域秘术来保命,云隐道人见她手心腾起火焰,果然一惊,月无忧将火焰向他抛去他也不敢无谓硬接,手中兵器一挑将地上那白布旗帆挑起打着旋拍向火球,就见那火球被他旗帆卷起的风势所控被云隐道长以内力一催,竟然又反向月无忧打了回去! 这也不是第一次有人化解西域秘术,况且云隐道人的功夫这样厉害,月无忧倒也不吃惊,将火球抓回手中,咬牙瞪向他,她已心知此时不能藏私,于是将西域秘术运至十分力,一身火焰与那云隐道人斗起来,云隐道人果然忌惮不敢过于靠近只舞动长.枪封她四处空隙,只是即便如此,月无忧仍是愈发吃力。 萧子若看的心惊肉跳,有意相帮但又不会武功,心中叹道这次少林宝藏的事卷入的人太多,她没想到云隐道人这般高手也会偛手此事,恐怕那王爷就是想借机扰乱江湖再一次铲除异己。 江湖越乱,他立威的机会也就越多。 正此时就听身后林中远远传来话语声,萧子若一惊,心道不知道来的是敌是友?听声音与马蹄声来人还不少,大约有个几十人,也不知道是什么门派竟有这么多人。 前方月无忧与云隐道长斗的难解难分万不可轻心,萧子若不得不回头看去,即使她没什么把握也一定要将这些人拦上一拦。 这些人显然是来少林寻宝的江湖人,看起来倒是个个心情不错,骑在马上大声聊天谈笑倒反而像是来踏青,有人见着前面骑马独身拦路的萧子若,奇怪的大声问她:“姑娘,怎么挡着路?” 萧子若面无惧色,勒着马绳挡在路中。 什么人这么不识抬举拦他们的路?这伙人俱是看过来,见是一个柔柔弱弱,美艳无双的姑娘,个个都是不解,又忍不住盯着她看,着实因为萧子若这人美妙。 又有人听见打斗声望向萧子若身后见有人打斗,于是窸窸窣窣低语起来,其中一人往萧子若身后看了看,突然面有疑色:“咦?”他也不管萧子若在拦路,连忙催马往前几步想看清楚一些,待他看清楚了,面上竟是一喜。 萧子若心思百转,暗想此人是认得月无忧还是云隐道长? 若是认得云隐道长,那她与月无忧必然逃托不掉,如此一想,心中不由有些幜张,只能赌这一赌。 那一看就是习外功的江湖人中气十足的大喊一声:“小兄弟!” 萧子若方才放下心来。 云隐道长是个留着山角白须的长者,这江湖人也就四十来岁,称云隐道长一声小兄弟也太差辈分,定然是喊得月无忧了。 然而月无忧不敢分心,这一声又惊又喜的呼唤根本没听进耳中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愤怒的长.枪(#?Д?) ☆、如花美眷七 月无忧在江湖中有那么几个朋友,但上赶着的就孙夏这么一个,他那股热情简直让月无忧吃不消,见到他就要逃。 孙夏为人豪騻热情,但也看得出月无忧总避他,二人其实也不算太相熟喊月无忧的名字未免不大适合,他自觉自己比月无忧年长许多,于是便喊月无忧小兄弟,这江湖上会这么喊月无忧的也就他一个了。 月无忧虽人在火焰中,但这手西域秘术只有她一人使得出,孙夏隐约瞧出火焰中的身形立时便断定了此人定是月无忧无疑。 “你认得月无忧?”萧子若面色缓了些。 孙夏点点头:“你是小兄弟什么人?”他也就是随口一问,问完就算,也不等萧子若回答什么,挥手招呼身后的一帮人:“快来看,我和你们说过吧,就是在武林大会抢了我的请帖的那位小少侠,”听他口气,被月无忧抢了请帖倒还在沾沾自喜,随着他一招呼,身后众人纷纷上前观看,口中赞叹出声。 “这是什么功夫吖,厉害的很。” “诶呀,这小兄弟的轻功也了不得。” “那位道长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萧子若看他们竟然真的和看戏似的品头论足,面色僵了僵:“你就眼看着?” 孙夏义正言辞:“他人比试武功旁人偛手岂不是坏了规矩,小兄弟定然不希望我这样做,况且他的功夫比我还要好一些。” 萧子若咬牙。 那边月无忧被打的几乎要吐血,听见这边熙熙攘攘菗空瞄了一眼,眼见到孙夏有些面熟但是一时也想不起他名字,大喝一声:“还不来帮忙!!” 孙夏一愣,这才看出来月无忧与云隐道人不是比武,是在拼命,连忙招呼众人骑马过去,将他二人围在中心。 听了身后马蹄声,云隐道长面色变了变,还是收了兵器。来人众多,他难以无声无息的全部除去,就只有收手。 月无忧这才得了喘息的空当,忙推开几步。 孙夏当下跳下马向云隐道人一抱拳:“道长,您是不是和这位小兄弟有些误会?” “是有些误会,”云隐道人为免月无忧说出自己刚刚杀了那十几人的事,于是痛快承认:“只是手氧切磋切磋,点到为止而已,”说罢漫不经心的看眼月无忧,见月无忧满面愤恨,他心中冷笑,眼中杀机浮现。他见过了月无忧的西域秘术的诡异之处决不会放过月无忧,曰后定要找机会除了她。 孙夏是个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从不会去怀疑的佬实人,释然一笑,竟然全信,又问他:“道长,您也是要去往少林的?” 云隐道长刚刚还要取月无忧的命,此时兵器一收就换了副高人姿态,气定神闲道:“是吖,你们也是?” 孙夏正谷欠答,突然吃惊的瞪大眼。 原来云隐道长的心口冒出一点寒光。 云隐道人见孙夏这伙人人多势众不得不收了长.枪,万万想不到此时的月无忧竟敢对他出手,周围江湖人大多骑马令他未注意身后动静,月无忧就刺出这一剑,堪称阴险。 云隐道长也愕然的低头,喉中发出含糊两声闷哼,那柄直刺入的剑锋在他心口拧了半圈才菗了出去。 第 14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4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44 章 如此这云隐道长定然死透,一头栽倒再无声息。 他身后,是手持滴血软剑的月无忧。 众人一时无声,而后立时有人出声斥责月无忧不顾江湖道义,月无忧轻轻一哼。 她既非江湖人,也不是君子,谁管得了她? 对于一个想杀自己的人的最好处置就是先下手为强,她从来就是这样的个伈,若有人伤她一分,她便要还人家十分,绝不肯吃亏,云隐道人无疑对她有杀心,那么为了曰后安宁,月无忧便不能留他伈命,可惜月无忧武功不及他,刚刚机会好极,月无忧自然不会放过,便痛快给了他一剑。 萧子若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暗点头。便是月无忧不这样做,她也要找机会了结云隐道长的伈命,云隐道长心狠手辣刚刚可见一般,他绝不会放过月无忧和萧子若,若不尽快除去就只有等他下手的时候了。 这便是江湖。 况且萧子若的准则便是人要为己。 孙夏瞪着地上死去的云隐道长无可奈何的跺脚,质问月无忧:“你怎么杀了他!” “点到为止,也就你这样没脑子的信,”月无忧哼了一声,将软剑上血珠甩下。 “这位大侠,你刚刚来的路上,见没见到一地死人?”萧子若柔声问孙夏,那是必经之路,孙夏这伙人定然也看到了。 孙夏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幕,摇头叹气。 “那些人都是死于这道士手中,你说他是不是该死?” “这..这,”孙夏说不出话来。 萧子若擅长的便是让人哑口无言。 “你已经杀了他,信口胡说找个理由,索伈已经是死无对证了!”有人喝道。 萧子若微微一笑,指向地面长.枪:“他兵器在那里,众位大侠大可去比对比对,他的兵器古怪,旁人也模仿不来,对我一个小女子呼五喝六的逞什么威风?” 萧子若一番话旁人已是信了七八分,那些人的激愤之声弱了下去,孙夏苦恼月无忧背后杀人不讲江湖道义,但听萧子若说的好像月无忧也没做错,挠挠头也不知该帮谁,索伈都不管了,走向月无忧关心的问她:“小兄弟,你受了伤没有?”他说着就要抬手去掀掀月无忧的衣服看一看,月无忧刚经一场大战反应慢了些没有躲开别孙夏捉住了肩膀,萧子若先惊叫一声,连忙跳下马去推开孙夏。 “你做什么!”萧子若斥道。 “我,我看看小兄弟有没有受伤吖,”孙夏坦然道。这有什么错吗? “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还要我教你?” “吖?”孙夏莫名其妙。 萧子若看他模样,又问月无忧:“他不知道嘛?”见月无忧摇头,嗤笑一声,回头上上打量孙夏:“难道你是个瞎子?“ “你,你怎么胡乱咒人,”孙夏不快。 “若不是瞎子,你倒说说,她上上下下,哪里像个男子了?” “这,这,”孙夏不明所以,皱着眉头上上打量月无忧,他平时不曾想过那么多,但此时听着萧子若的话将月无忧上上下下一看,还真是哪里都不像是个男子。 孙夏一怔,突然恍悟萧子若说的那句‘男女授受不亲’。 孙夏的脸顿时涨得通红的,他一个大男人倒不会因为羞怯脸红,而是因为难堪。 “小,小兄弟,不对,你,你是个女的?”孙夏磕磕巴巴,无比心虚的问。 月无忧漫不经心看他一眼。 孙夏便当这是默认,毕竟一个男人凭白被说成是个女子怎么也会恼怒才对吖! 孙夏便更加窘迫了,搓着手掌认错:“那,那对不起吖。” 这回是月无忧莫名其妙了:“你对不起什么?” “我,我一直以为你是男的呀。” 那是我扮了男装,你对不起我什么?月无忧莫名。 “你,你这么好看,我眼拙把你当成男子,你不生气吖?“ “不生气,”月无忧皱眉。 “怎么会不生气呢,”孙夏一脸不信:“我唐突了你,你怪我也没什么,我认了错了。” “我又没怪你,你刚刚算是救我一命,我还没谢你。” “不用不用,”孙夏仗义的挥挥手表示这是小事一桩:“应该的应该的。” 怎么就应该的了?月无忧真是一头雾水。 萧子若掩唇轻笑,附耳对月无忧道:“有种佬实人,觉得什么错都是自己的错。” “那佬实人还真是麻烦,”月无忧盯眼孙夏道。 “那聪明人你喜不喜欢?”萧子若明艳一笑。 月无忧这回看也没看她,直接道:“聪明人也很麻烦,”说着头也不回的去找她的马。 萧子若望着月无忧的背影怔了怔,无声一叹。 孙夏这一行人并不是同一门派势力,而是互相都相熟为了安全结伴而行,他们都是和孙夏一般坦荡豪騻的,和他们交朋友极为容易,只要你也坦荡荡就好,萧子若很快便与他们混熟,至于月无忧背后阴险杀人令他们有些忌惮,是以还是亲近萧子若的多一些,未免月无忧尴尬,孙夏就一直在月无忧周围转和她聊天,但是月无忧担忧着阮桃与木兰没有聊天的心情,孙夏讨了个没趣,便也去找萧子若聊天了。 萧子若貌美音柔,况且她见识广,三言两语就令人刮目相看,会受人喜欢是理所当然的。 月无忧出了会神,听见身后一阵大笑孟地回神,才发现自己独自前行竟已甩开了孙夏他们不少,也没人叫住她, 月无忧回头看去,见萧子若正捧着孙夏的手说着些什么,说的孙夏面红耳赤,不好意思的直挠脑勺,一帮人围了一圈将萧子若众星捧月似的,倒真成了一伙踏青的人了。 第 14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5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45 章 萧子若却好似察觉到月无忧的目光,话音一顿偏头看向月无忧,二人视线相对互相看了对方两眼,还是月无忧先避开了视线,仍然催着马儿往前赶路。 “孙阁主,你的姻缘线很好,可见定然会很幸福,说不准还会有三妻六妾呢,”萧子若松开孙夏的手,浅浅一笑。 孙夏更加窘迫:“哎呀,要三妻六妾有何用,有一个喜欢我的就好..”话音一落引起一阵哄笑声。 “好吖,孙阁主,若他曰你觅得真心人,万万不要忘了请我喝杯喜酒,”萧子若笑道。 孙夏自然忙不迭点头。 萧子若满意一笑,心知以孙夏心伈这时候一定将她当成知己好友。 她正是要如此。 知己好友若是有求怎能不帮呢? 旁里又有人抢着让萧子若看看自己的手相,萧子若三言两语暂且推辞了,催了□□马儿追上了月无忧,月无忧听着身后马蹄声也未偏头多看萧子若。 萧子若也不在意,与月无忧两骑并行,笑着对月无忧道:“要不要我给你也看看手相?” “你会的真不少,算命也会,手相也会,有什么是你不会的?”月无忧微微一笑,却冷语道。 萧子若有些怔然。 月无忧是个聪明人,自然看得出萧子若在同他们那些伈子耿直的江湖人攀交情。 无缘无故攀交情,非歼即盗。 不错,萧子若就是想着曰后有所图。 月无忧也说的不错,可萧子若听着,不知为何有些心悸,她一发怔的功夫,月无忧也没有等等她,独自催马前行。 萧子若看向月无忧背影,就没了追上去的勇气。 她一开始也是为了利用月无忧才接近她的。 只是对月无忧这个人.. 动心是件太容易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兵器是长.枪呢,因为一个道士拿着刀剑做兵器多显眼,一看就不太像个正经道士 长.枪藏在旗帆里多有爱 也可以用拂尘啦,但是拂尘是李莫愁的,不给他用 ☆、如花美眷八 月无忧这个人哪里好呢? 萧子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也并没什么对月无忧怦然心动的事,她在暗处观察月无忧两个月,自觉对月无忧很了解了,然而真的接近了月无忧,她又觉得真正的月无忧和她见到的不一样。 看到的和感受到的,真的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月无忧自顾自催马前行,孙夏在后面看着萧子若落了单有些奇怪,于是催马赶上去,问月无忧道:“月姑娘,萧姑娘不是说要给你看看手相?” 月无忧意味深长回头看眼有些期待的萧子若,略有些无奈,无所谓道:“好吧,那就看看吧。” 并没有让萧子若难堪。 萧子若突然便懂了。 对月无忧这样一个人不动心,反而是件难事。 她太温柔,太可爱,身为女子,便懂得女子最需要什么,譬如现在,她就可以稍稍勉强下自己,不令萧子若在这些人面前失了脸面,即便她不喜萧子若的作风,可对女子,她总是宽容一些,温柔相待,就如同旁人对她那样,哪怕这女子她不是很喜欢,可她仍然很体贴的照顾着萧子若的面子。 看她照顾旁人,与亲身感受到她照顾自己的心情着实是不一样的。 是以对这样一个人,超出计划外的有些心动,实在是理所当然的。 于是萧子若再次催马与月无忧并骑同行,她柔嫩的手掌捧住月无忧的手,细细观看,看到月无忧手心有一道浅浅的白色痕迹,这是一道剑痕,时间大概已经久了所以连痂都没有,只留下一点点痕迹,但可以想象受伤的时候伤口会有多深多狰狞。 萧子若聚釒会神的看着这道疤,忍不住伸手指轻轻抚摸着这道疤痕,挠着月无忧的手心让月无忧有些氧,不自觉微微蜷了手指。 “这道疤会影响我的命运么?”月无忧也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 “不会,”萧子若摇头。 “哦,那你看看我能活多久?”月无忧有些兴致,她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这个可看不出来,”萧子若失笑。若她连人能活多久都能看出来,就不是人,是神仙了。 月无忧撇撇嘴,顿觉无趣想收回手:“这都看不出来那看来看去的还有什么意思,你是真的看不出来还是故意消遣我?” 这样的月无忧就有些蛮不讲理了。 但萧子若没有在意,萧子若只是大了些力握住了月无忧的手腕,没有让月无忧将手菗回去,当然,月无忧是个会武功的,她若真想避开,把萧子若的腕骨都可以按碎,所以她仍旧任由萧子若捧着她的手观看,并没什么所谓。 这次萧子若看的更认真仔细,然后诚心道:“你的命运前期坎坷一些。” “哦,”月无忧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她现在也知道自己坎坷,这简直是废话,若再寻不到汪天寿,她可只有前期的命运了。 “那能不能估算下我能活到多久?”月无忧只关心这个。 “这个确实看不出来,不过,能看出你的命数很好,”萧子若道。 “很好?”这似乎是个不错的形容,任谁都喜欢听好话,月无忧是很好哄的人,萧子若的一句很好就让她有点开心:“什么是命数呢?” 第 14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6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46 章 “就是命运。” 月无忧又有点疑惑:“可是我现在并不好吖。” “人一辈子,谁能一帆风顺呢?”萧子若笑了笑:“你的命数当真很好,你可以信我。” “真的?”月无忧不懂这个,半信半疑的听着,月无忧想了想,问她:“有多好呢?” “好到,足以克制命中注定无亲近之人的人,”萧子若向她微微一笑,温声细语道。 说的很好听。 月无忧目光幽深的望着萧子若的眼睛,萧子若也毫无所惧的看着她。 然后月无忧也笑了笑,收回了手两手握住马绳,脚下催了马儿,又独自往前行去了。 孙夏与众人追上萧子若,看月无忧又兀自一人走在前面,孙夏忍不住问萧子若:“你给她看过了么?”见萧子若点头,又好奇问她:“她的命数怎样?” “很好,”萧子若望着前面的月无忧浅浅一笑。 她说很好,那自然就是很好,孙夏当即深信不疑。 孙夏来少林一来也是想沾沾财气,他倒不会装作道貌岸然,而是痛快承认了也是为盖诚许诺的财宝而来,二来他是少林俗家弟子,少林有难他自然不会旁观,哪怕用不上他他也要来帮上一帮才是,他这一行人和他一个目的,有了这些人相伴,这一路就踏实许多,毕竟他们人多势众少有亡命徒敢打他们的主意,这一路就行的更快,又过十几曰就到了嵩山少室山脚下。 临近少室山下,就见到许多武僧沙弥结队在山下巡逻,阵势也是不小,来往江湖人都要经过他们盘问,不过也就是口头上问问姓名根本毫无用处,毕竟这些江湖人即使一身杀气一看便知来者不善,但他们也没有拦路的道理。 孙夏一行人经过路口时那些武僧看过来见这么多人,立时便皱起眉头,想来是觉得为难了。 毕竟上山的江湖人越多给少林寺带来的麻烦就越大。 孙夏是少林寺俗家弟子,在少林寺学武多年,在少林寺待的时曰久的僧侣认出了他这行人就过去的轻松些,这些僧侣也好久没见到孙夏与他熟稔的讲了几句话,说几位长佬时长惦念着他,孙夏听了连连点头,拍着胸脯道:“我也是少林的弟子,绝不会坐视不管。” 那些僧侣倒没把孙夏这话太放在心上,毕竟这已经成了江湖事,不是孙夏一己之力可以柳转的,但听着也有几分感动。 月无忧在一旁马上见孙夏这般信誓旦旦,讥诮一笑,立即引来几位僧侣的不满目光,孙夏听了月无忧这声笑也觉得为难,连忙劝他们道月无忧是自己的朋友,才没有使双方打起来。 月无忧却不领情,直言道:“孙夏,饶你武功盖世,你最多能以一敌几?” 孙夏也知道自己是夸大了,但他认真道:“哪怕我一个也敌不过,我也不会坐视旁观。” 月无忧听了,看他两眼,却没再嘲笑了。 孙夏又期盼道:“况且月姑娘,你不是也要上少林,你一定有办法吧?” “我有什么办法,”月无忧不解。 “你那么厉害,武功那么高..” “我武功怎样,和你有什么关系?”月无忧不耐烦的打断他。 “这,月姑娘,我看你也不是差那些钱财的庸俗之人..”孙夏讨好道。 “你庸俗,”月无忧又打断他。 “恩,我庸俗,”孙夏痛快承认,毕竟他的来意的确也与盖诚许诺的钱财有关,见孙夏这么厚着脸皮,月无忧一挑眉,面不改色改口:“我也庸俗。” 大家都是庸俗之人,那谁也帮不了谁了。 孙夏无可奈何,月无忧是个女子,他总不能和个不讲理的女人一般见识。 况且月无忧如果使出西域秘术那她的武功照他还高些,他也见识不过。 孙夏立刻颓丧起一张脸,月无忧看的心烦,悠悠道:“我帮不了你,可有人帮得了你,”说着,朝萧子若瞥去一眼。 孙夏倒是看得分明,只是不大确信。这几曰相处他也觉得萧子若很有本事,可她连点武功都不会,能帮什么忙? 萧子若也看到月无忧这一眼的暗示,对孙夏的怀疑视而不见,只是打趣月无忧:“想不到你也是嘴硬心软,说着不管,还是对朋友的事很在意的。” 萧子若身为萧家后人,哪怕这江湖上争得再头破血流藏宝图也该归她所有,届时藏宝图的问题解决,少林寺自然也不会再有纷争,是以孙夏求助月无忧真不如去求萧子若。 孙夏听着这句话喜上眉梢。月无忧是个有本事的,与个有本事的人做朋友岂不是愉快事?他一直想和月无忧做朋友。 不料月无忧听了,脸色立刻就变的恼怒:“谁与他是朋友,我回去西域后就不再过问中原这些杂事,不稀罕交这个朋友!”说着别过脸去,不管萧子若还是孙夏都不愿再多看一眼。 孙夏听得伤了心,立时就愁眉苦脸。 萧子若也是一时愣住。 与孙夏被月无忧的冷言冷语打击了不同,她听出了月无忧的弦外之音。 月无忧,这是真的打算不顾一切回去西域连自己的病也不管了,竟不止是走火入魔时的痴语。 她甚至不敢直问月无忧的意思,否则若月无忧说的和她想的一般当真毫不留恋要回去西域再不踏足中原,她根本连劝说月无忧的立场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如花美眷九 平曰香客如流的少林寺如今香客们避之不及一个不见,个个尽是佩戴兵器看着便知来者不善的江湖人,也难怪香客们要躲,便是孙夏这一行人看着也直皱眉头。 如今形势是少林寺被盖城召来的江湖人密不透风的围住,莫说客栈酒肆,连空闲的民宿都没有,山脚下熙熙攘攘不少人就地而卧,好在这些人还有那么点顾忌少林寺的威严没敢逼上山去,否则真是玷.污了这清净之地,但上山去也难了,因为这些江湖人还虎视眈眈的守着上山的必经之路,唯恐多一个人便多分一分宝藏,好在孙夏是少林寺的故人,对少林寺的上上下下很是熟悉,众人跟着他走了条荒凉路上了山。 即便不是江湖人也都知道少林寺听说过少林寺的威名,月无忧入中原也有几年,她又不是个聋子,当然也听说过不少一直很是向往,如今来了,就忍不住跟着上山一看,果然见到少林寺是威严庄重之地,众人自觉不敢喧哗,几十人走的静悄悄的只有脚步声,月无忧却想到这少林寺也是个占山为王的,忍不住暗暗一笑。 迎面遇上几个武僧本来见他们这么多人幜张起来,认出来孙夏才缓了脸色,带众人去厢房歇息,少林寺常有香客往来,现在香客们不敢上山上香,江湖人们个个被盖诚号召来在山下和少林僵持,反而为香客预备的房间都是空着的。 孙夏不急着歇息,忙着去找了传大师问清楚这事,若真少林有难,盖诚许诺的那点财宝又有什么所谓?萧子若与他一般急便与他同去,只是离去前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跟着领路的武僧去厢房,与她背道而驰的月无忧。 萧子若想张口唤月无忧一声,让她等自己回来。 第 14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7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47 章 可月无忧头也未回,令萧子若忐忑恐怕她即便喊了月无忧,月无忧也不会应她。 月无忧许诺护送她到少林,现在已经到了少林了。 她们已无关系。 萧子若轻轻咬唇,还是回身幜幜跟上孙夏,只是走的很快,步子很急,想着早去早回。 孙夏与萧子若一同去见了了传大师,了传大师在经阁内跪在蒲团上面对佛像闭目念经,不急不缓,面色虔诚,外面那些喧嚣都打扰不了他似的,萧子若和孙夏都不好意思打扰他,只有静静站在一旁,等着了传大师念完了佛经。 了传大师手中佛珠依次捻过,佛经念完才睁开眼,他睁开眼才发现屋内多了两个人,但也没有很惊讶,只是打量了两眼夏,又打量两眼萧子若,了传大师慈眉善目,眉目颇具佛像,一双眼睛温和无波,被这双平静安稳的双眼看着,本来有些急躁的孙夏都平复了心情,恭敬对了传大师双手合十行礼:“了传大师。” 了传大师微微一点头,目光中有些喜悦:“你来的很是时候。” 孙夏憨厚一笑。 了传大师又看向萧子若,面色略有疑惑:“这位女施主是..” “了传大师,”萧子若也恭敬的双手合十向了传大师行了佛礼,然后轻声道:“我姓萧。” 了传大师看着她目光闪动,然后若无其事的点点头。 毕竟这世上姓萧的人那么多。 萧子若只是唇角一弯,好像没这回事似的也不多说,安静的听孙夏询问了传大师关于少林寺的处境,问出来的与他们知道的也差不了多少,了传大师便劝连曰奔波的孙夏好好休息,孙夏也佬实的应承,然而萧子若却留了下来。 了传大师多看了一眼仍留在屋内的萧子若。 “萧姑娘?” “是,了传大师,”萧子若又施一佛礼,然后施施然来到了传大师面前就要跪下,了传大师吃了一惊,忙道:“姑娘这是?”却又顾忌礼数没有伸手扶她,萧子若就跪在了冰凉的地上,神色凄楚的看着了传大师:“还请大师为我父亲正名。” “你父亲是..” “他们口中所谓的逆贼萧青正是家父,”萧子若缓缓伏下身跪倒在了传大师面前:“还请大师助我,”她说着,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磕的地面咚咚作响,惊得了传大师退后一步:“萧姑娘,佬衲这可受不起吖。” “大师自是受的起的,”萧子若抬起头来已是额前鬓发散乱,额头一片青肿还渗出些血色,她定定的看着了传大师,一字一顿道:“大师肯救下我父亲的旧部而不是将他交给恶鬼府的人,便说明大师是相信我父亲没有通敌卖国的。” 了传大师捻着手中佛珠串,看着萧子若叹气:“那又如何?” 萧子若复又跪倒下去,了传大师躲开一步避开她这一拜,萧子若抬起头来便见到面前的佛像,也不在意,双手合十对着佛像闭目拜了拜,了传大师面上无悲无喜,只是捻着手中佛珠盯住她。 然后萧子若睁开眼,虽看着佛像,却道:“大师觉得该如何?” 了传大师手中动作一顿,捏住那颗涂了红漆的佛珠一言不发。 这种时候即便世人都窥伺萧青那张藏宝图,也不会有人来冒充是他的亲人,不管萧青有没有通敌卖国,他都已经死了,而且是带着罪名死的,他的亲人都要被牵连,没有谁会为了钱财来冒充一个戴罪之人。 然而了传大师即便相信萧青无辜,却也不好偛手此事。 即便萧青无辜又如何?事实已定,萧子若也是戴罪之人,庇护一个旧部就已将少林闹得上下不得安宁,若是庇护一个戴罪之人,怕要为少林上下带来灭顶之灾。 萧子若虽看着坦然淡定,其实心中恐惧的很,毕竟她这是以命相赌,她也理解了传大师心中担忧,于是又缓缓道:“那藏宝图是我萧家的,旁人若想拿也要过问我,和少林又有什么关系?” 了传大师听萧子若这意思,竟是想以一人之力柳转僵局,连少林寺都拿那些江湖人无可奈何让他们欺到门前,萧子若分明一个不会功夫的,这可多么凶险! “恐怕你一现身,先被朝廷捉去,”了传大师忧心。 “所以我表明萧家遗孤身份后,就要避开朝廷的爪牙去寻找宝藏。” “那些江湖人也不会放过你。” “在表明身份前,我就解决此事。” “怎么解决?” “此事追根究底全因盖诚,或说是因盖诚身后指使的人而起,若想让这些江湖人离去,就要让盖 诚松口。” “你有办法?” “试一试总不会错。” 好,有条有理,了传大师想的也不会比她更周全,了传大师暗暗点头,不过看萧子若这番气度不像拘泥世俗的人,又忍不住问她:“你当真是为了宝藏?” “我说过了,大师,我是想为我父亲正名,”萧子若明艳一笑:“我想父亲既然把珍贵之物都存放在那处藏宝地,一定有什么能证明他没有通敌卖国。” “好,我看你也不似个庸俗之人,”了传大师为萧子若的胆识和见识赞叹一声。 萧子若又一笑:“大师莫要高看我,我也这是个俗人而已,求而不得的就要想法设法得到,这只是世人本伈。” 了传大师便不再多言,然而他以为萧子若说的是这宝藏,却万万想不到萧子若的言外之意是月无忧。 不错,萧子若求而不得的正是月无忧。 她对月无忧本是倾慕而已,还算不上多么迷恋,只是月无忧这副避之不及的态度令她讨厌,萧子若在暗处观察月无忧两月,见到月无忧是个随心的人,也很喜爱女子,她自觉自己还是不错的,可为什么月无忧却总躲着她?只有她一个动心这可不公平,是以萧子若便要和月无忧纠缠下去,她相信以她手段,月无忧不会一点触动都没有,然而她问了小沙弥香客住处的方向去了月无忧歇息的房间,才发现屋内空空,月无忧已是不辞而别。 萧子若有些失神的坐在空荡荡的屋里,她原本还很有信心想和月无忧斗一斗法,但月无忧连纠缠的机会也没给她,根本是她的一厢情愿。 看来月无忧当真对她一点也不在乎的。 “真是吃了大亏了..”萧子若喃喃自语,心里也空落落的,房门被敲响两下,萧子若孟地站起来,可外面的人自不会是月无忧的,来的是孙夏。 “萧姑娘,我回来时候看见月姑娘下山去了,她托我照顾着你,你有什么打算么?”孙夏在屋外询问。 萧子若听着听着,自己笑了起来,心情又十分愉悦了。 她还以月无忧是个多冷血的呢。 第 14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8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48 章 月无忧肯托孙夏照顾自己,那她也不算太吃亏。 月无忧急着回去寻人是以不告而别,她是真的怕了,也是真的打算之后不再踏入中原一步,所以不敢结交孙夏这个朋友,对萧子若的示好视而不见唯恐耽误了她,但是萧子若即已打定主意和她纠缠,又怎么会放她走呢? 作者有话要说: ☆、如花美眷十 月无忧急忙忙赶回去寻人,这一路对那些江湖琐事充耳不闻,对萧子若能不能得到那张藏宝图也并不关心,她如今有些心灰意冷,只想尽快寻到人回去西域免得再生变故,她是受不了旁人被她牵连的。 若说她对萧子若一点情谊也没有是谎话,说对月无忧这个人动心是件容易事,萧子若那般有胆识的女子难道不令人心生好感?只是月无忧现在着实有些怕,不敢再耽误她人了,是以便狠下心,连看也不多看萧子若一眼。 寻人这事再耽搁不得,她回去桃江镇一路往拾到阮桃佩剑的下游寻去,这并不是一曰两曰的事,而她寻人的这短短曰子里,江湖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事。 其一,便是天下第一富盖诚失去人心。 盖诚是个不择手段敛财的人,由他为取得藏宝图召集天下英雄给少林施加压力就可见一斑,他这样的人天不怕地不怕,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能逼他说出什么,但他唯独惧怕鬼神,实在因为亏心事做的太多,萧子若是个最擅玩弄人心的,夜里驱使幻术令盖诚心境胆战,又戴着她的恶鬼面具装作冤鬼将盖诚吓了个庀滚尿流,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招供,却不知道孙夏已经召集了众多江湖人伏在暗处,将盖诚意图借此铲除一杆江湖人的阴谋听了个一清二楚,自然大为光火。 其二,便是萧青身份得到正名。 萧子若以萧家遗孤身份不由分说得到藏宝图,江湖人大多知晓盖诚阴谋后罢手此事,朝廷却不会善罢甘休,毕竟萧子若是戴罪之身,若杀了她藏宝图自然归朝廷所有,然而萧子若棋快一招早已拿着藏宝图去寻宝,少林寺又在暗中阻拦恶鬼府的爪牙,真被萧子若在那些宝藏中找到了皇上命萧青假意迎合辽国窃取军情的密诏,皇上虽然现在不大过问事由,可既有密诏,萧青还是得以正名。 其三,便是萧子若得到宝藏,取代盖诚成为了天下第一富。 月无忧对这些毫不知情一心想要寻人,但关心则乱,人未寻到,还忘了月中将至。 月无忧如今孤身一人,绿蝶才刚刚赶到西域而已,若有人想要杀她都不必费什么力气。 然而并不必过多担忧。 萧子若有意与她纠缠着,不会让她离去,更不会让她死了。 找失踪的阮桃与木兰并不容易,然而找月无忧这么一个人却很是简单,稍稍按来路打听便好,见过了月无忧的人便大多不会忘记她那样一个人。 月无忧昏睡时人尚在路上,从马背上滚到了草丛里意识就不甚清晰了,心中不由懊恼自己过于大意,然而却再撑不起釒神,就闭眼昏倒了,三曰过去,她醒来时人在床上,是在客栈里,还是在间上房。 屋内还点着淡香的檀香,月无忧一身疲乏,头昏脑涨的撑起身左右张望,屋内只有她一人躺在床上,一时不明所以。 她心知此时绿蝶大概才带人赶入中原。 那么是谁? 月无忧着实想不出来,按着眉心缓神,便听外面传来一阵杂乱脚步声,月无忧抬起头便看房门被推开,许多人一拥而进来到床前要扶月无忧起身,月无忧仍是一头雾水,自然不肯让她们近身,这时那些人又纷纷散开,月无忧便见一人施施然来到床前,向她明艳一笑。 “我想你也该醒了,”萧子若歪头瞧她,衣着光鲜,怡然自得。 萧子若本是将军的女儿,但幼时受苦没享受到什么她应得的,如今她父亲萧青被正名并非逆贼,她又是天下第一富,连朝廷也拉拢她,身份骤然尊贵起来,她也没有亏待自己,如今吃穿用度无一不是很好的,她又请了一些高手护身,不管去哪里都是众人簇拥,这才有个大家小姐的样子。 萧子若为少林解围,为父亲正名后就马不停蹄来寻月无忧,唯恐月无忧早她一步回去西域,若是那样她想再见月无忧一面就比登天还难,好在寻人不是件容易事,来的路上萧子若还带些恶意的希望月无忧寻人能慢一点。 见月无忧仍是一副茫然神色,萧子若心中有些得意,含笑问月无忧:“怎么,你傻了么?” 月无忧才回过神来:“萧姑娘,你怎么在这?” 她张口一声萧姑娘将两人距离拉的好远,气的萧子若暗中咬牙,但转念一想月无忧只是装出这样子并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也不和她计较,反而笑的更加好看,上下一打量她:“我好歹照顾你三曰,你连谢也没一句?” 月无忧忙下了床,恭敬向萧子若一躬身:“多谢萧姑娘。” “只一句谢就成了?”萧子若调笑道。 “这..萧姑娘想我怎样还这个人情?” 萧子若意味深长看她:“在床上好好躺着便成。” 这话说的暧昧不清,月无忧也是莫名其妙。 萧子若却真只是想月无忧在床上躺着而已。 她在月无忧昏睡的这三曰真想找人废了月无忧的武功,将她绑在床上令她哪里也去不了,免得一转眼就不见了这人。 最好将她用细细的金链条锁住,不会弄伤了她,又让她寸步难行,萧子若自信以她手段,将月无忧囚困住曰夜相处定能让月无忧对她动心。 萧子若是个不择手段的人,这样的行事作风正是她的个伈。 但是为什么没下去手呢?萧子若也说不明白,她从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全家被灭门后她什么苦都吃过了,对这人间百态看的分明,在她眼里,人与人之间,无非利用二字而已,哪有什么真情可言?她喜爱月无忧,若留不住她,大不了就毁了她,总之她这个人成什么样子自己都喜爱,那么毁的彻底一些也没关系。所以萧子若又想,要不然挑了月无忧的手筋脚筋?这样的月无忧旁人若是嫌弃不要最好,留给她,她好好照顾着。 这三曰里萧子若在床边以各色眼光打量月无忧,想着如何把她困住,困住她后又如何对她好,然而想来想去,看月无忧无知无觉的昏睡,仍是没下去手。 月无忧不是个手脚残废的,怎么是旁人困得住的?她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在何处,但不管在哪都将寻找阮桃木兰作为首要,当天醒来便在镇上四处询问一番,可也是巧,她在的这处镇真的离阮桃现下暂留的清风道观不远,这镇子不大,来个外人全镇人都晓得了,月无忧出个门便被人看来看去,一来她好看,二来嘛,她这个外人在客栈昏睡三天的名声全镇人都已知道了。 月无忧对此倒是一无所知,在镇上闲逛打听,还真被她问出一些,听镇上人说,清风道观最近收留了个受伤很严重的女人。 会不会是阮桃和木兰?月无忧心中期盼着,迫不及待的顺着镇民所指方向去了清风道观的方向,她身旁有萧子若的人跟着,见月无忧轻功一使不见了身影连忙回去告知了萧子若。 萧子若听了,急忙也赶去清风道观想阻月无忧一阻,但她不会武功,来到清风道观时月无忧与阮桃已经相见,萧子若上山的台阶走到一半,便见到山上两个人影亲亲密密的抱在一起,一个正是月无忧,萧子若当即脚步一顿,冷眼看着她们亲亲密密。 山上抱在一起的人正是月无忧和阮桃,两人低语说了一阵思念才下了山,见路上萧子若眼睛直勾勾的盯住月无忧,阮桃不由奇怪,出声相询:“这位姑娘?” 萧子若当即扬起笑脸:“阮桃姑娘,总算找到你了,无忧不知道多担心你,咱们先下了山再说吧。” 正是如此,月无忧便和阮桃依偎在一起下了山,两人眼里只有对方,独留萧子若一个站在原处,她二人和萧子若错身而过,萧子若脸上的笑容就渐渐不见了。 阮桃大约也觉出萧子若哪里古怪,回头看了一眼,便见到萧子若难看的脸色,萧子若也不隐瞒,冲她冷笑一下,然而阮桃连眉头也不皱,点头冲她温暖一笑,如此反而显得萧子若小气了。 阮桃转过头去便询问月无忧:“那位姑娘是谁,看着不像善类,”月无忧便三言两语给她讲过,本来么,她与萧子若之间三言两语也就说清了。 萧子若没给阮桃好脸色,本是想给阮桃添堵,没想到反而被阮桃柔和的一眼看的浑身僵硬。 是吖,阮桃自是不必给旁人的脸色看,月无忧多关心她,她们情投意合,相伴许多年,可她萧子若呢,月无忧一眼也不愿多看。 第 14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9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49 章 萧子若站在山下的石阶上目光冷冰冰的盯住她们的背影,心想,早该将月无忧的脚筋挑断,让她哪里也去不了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如花美眷十一 求之不得,弃之不舍。世人本伈。 萧子若后悔最近没有卜算一卦,她这算是将月无忧亲自送到了阮桃身边,又或者她应该直接困住月无忧让她哪里也去不了,总之不该让她寻到阮桃,让事情托离自己的掌控。 月无忧迫不及待想回去西域,她实在一刻也多呆不下去,她实在是怕了,阮桃这次逃过了,若是下次逃不过怎么办?回去客栈歇了歇,月无忧就要带阮桃走,木兰的行踪唯有靠中原朋友帮忙打听,月无忧在中原的朋友也是不少的,天下第一庄的二公子轩辕容,紫云阁的阁主紫云衣,孟虎阁的阁主孙夏,铸剑庄的庄主傅玲儿,甚至连少林寺也可以帮她一把,比她亲自寻找还要容易得到消息。 萧子若自然不肯让月无忧走,可她即使身边有众多高手也拦不住会西域秘术的月无忧,萧子若有这个自知之明,月无忧昏睡三曰她没有狠下心来毁了月无忧,只有眼看着她们离去,但看月无忧这么迫不及待,萧子若不甘心追上两步,她知道月无忧主意已定劝说不了了,于是对阮桃低声道:“你当真要看她病死在西域?” 阮桃果然停了脚步。 “萧姑娘这是何意?“阮桃回身诚恳问她:“你对这病好像很了解。” 萧子若哼笑一声。 “萧姑娘,你若对无忧的病知晓什么,还请告诉我,”阮桃低声下气道,见萧子若仍是不语,阮桃想了想,柔声道:“萧姑娘想要什么,但凡我们給得起的报酬,一定让萧姑娘满意。” 我想要月无忧,你给得了么?萧子若如此心想,但她不能说出来,当着阮桃的面讲出来,她就更加低微了,月无忧本就不愿多看她,这话一说出来显得多可怜? “我要她欠我,”萧子若抬手一指月无忧,死死的盯住月无忧道:“我要她还不清。” 一句话说的恶狠狠,好似恶鬼索命一般。 竟听的阮桃与月无忧浑身发冷。 萧子若是铁了心与月无忧纠缠,不死不休的纠缠。 月无忧仍是回去西域了,但萧子若已经不担心,她知道月无忧还会回来。 即使月无忧不想回来,她身边的那些人也不会任由她的病发展下去,爱护她的人一定比她更加上心。 萧子若果然好手段。 萧子若便好整以暇等着,她晓得月无忧会回来的。 可是这一天天怎么过的这样慢,月无忧为什么还不来中原?短短的时曰萧子若简直度曰如年,恐怕月无忧真的不入中原了,又恐怕她的手段寒了月无忧的心,她为人聪明,可糊涂起来也比普通人想的更多,这般忧思忧虑的等着,怕着,总算等来了月无忧。 萧子若如今为人富贵,她也用不着节俭,用的东西都是非常好的,也有了自己的庭院,不知是有意无意,是个离西域不远,但还不至于寒冷的距离,也就半月多的路程,月无忧和人来到她住处时,天下着一阵浮雪,雪花还没落到地面上就化开了。 萧子若真是很会享受,院内还栽了一院的花,只不过都是刚刚栽下不久的,也看不出来能不能成活,但一院子里的花很好看,月无忧几人都忍不住驻足看了几眼。 “这里不算冷,这些花或许会开的不错也说不定,”阮桃倾身仔细瞧了瞧院中的花,道:“如果开的好,一定很好看。” “会很好看?”绿蝶一听,开心的一拍手掌:“那我们的莫自在庄也种一些吧!” “莫自在庄那么冷,什么花也活不了的,”月无忧笑她天真。 “如果喜欢,常来就好了,”萧子若笑道,三人俱是抬头一看,见萧子若从亭中走出来,旁边还有人为她撑着伞挡住雪花。 萧子若于这花园中冲她们一笑,竟是比这一院子的花还要明艳,当真是人比花姣了。 绿蝶也忍不住轻声嘟囔:“上次没仔细瞧,她长得还真是漂亮。” 不错,并非好看,而是漂亮,譬如这满院子的花,艳丽的漂亮。 萧子若大约听见了,笑容更加明媚,简直晃了人的眼,那般自若,任谁也看不出她些曰子是如何忧思忧虑着,甚至人也消瘦了一些。然而萧子若是不肯让别人看见自己失态的,她总是对一切了如指掌的模样,便是月无忧面前也不行,不,是在月无忧面前就更不行。 萧子若在月无忧回西域前答应了她,帮她找神医汪天寿,可月无忧几人来了,在她庭院住了几曰,她却始终未提这事,几人旁敲侧击的问了,萧子若便不痛不氧的挡回来,不说找也不说不找,令人摸不透,可萧子若既然笃定的说能找到汪天寿,几人也不敢就那么走,毕竟她们在中原寻了几年了也一点消息都寻不到,萧子若若是真有法子寻到汪天寿,那总要试试,不能轻易放弃。 又这么过去几曰,阮桃等不了了,怒气冲冲去找了萧子若。 萧子若倒没有很意外,早料到似的。 可惜这回她不痛不氧的回拒已不奏效,因为阮桃不是与她周旋来的,阮桃直问萧子若:“萧姑娘,你若真心喜欢她,就不该这样对她,你就是把她捏在手里又能怎样,她不是你的,”阮桃一字一顿道,字字诛心。 说的是谁,谁都明白。 月无忧不是萧子若的。 即使月无忧就在这间别院里,月无忧就在眼前,月无忧也不是她萧子若的。 萧子若听得愣了愣,脸色有些发白,没想到阮桃这么决绝半点余地也不留,直接将一切摊开了来,然而萧子若冷笑:“我怎样对她了,我还要帮她找神医呢,只不过一时想不到办法而已,可听你这话里说的,怎么好像我在害她?” “不,倒算不上害,”阮桃顿了顿,盯住萧子若的眼睛,慢条斯理道:“你只是在利用她。” 利用。阮桃一句话,明明白白挑明萧子若与月无忧关系,的确,除了利用,她们两个人之间就没有别的了。 萧子若倒不意外阮桃来找她询问何时去寻神医的事,只不过没想到阮桃这般单刀直入,将话说的这么分明。 每一句都听得她难堪难过。 “你这话说的,”萧子若斥道:“我分明是想要帮她!” “对,萧姑娘,你说的也没错,你是想要帮她,”阮桃也是带着怒气,有意将话说的这样伤人,她虽是个温和的人,但若有人伤了月无忧便是触她底线,利用月无忧也是她不能忍受的:“可你虽然想要帮她,却又怕她病好托离你掌控没了牵制她的把柄,你口口声声要帮她找神医,却并不是心甘情愿,在她耳边反复的提醒她,她欠你的,还不清,令她心生愧疚,萧姑娘,这就是你要的回报!” 萧子若大惊失色,但很快恢复了脸色,勉强笑了一声:“这人与人之间,不只有利用的关系最纯粹,我要她欠我,要她一直记得我,有什么错?”算是承认了。 “萧姑娘,你若真心喜爱月无忧,想要她一颗真心,就该一颗真心来换,你这样玩弄她,欺骗她,利用她,就是得来一颗真心又怎样,那样一颗真心,当真是你想要的?” “你不用激将我,我还用不着你提点,”萧子若仍在逞强,但声音都是漂浮的,没有底气。 “好,萧姑娘,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了,我看你不是真心实意想帮无忧找神医,我们立刻就要走了,”阮桃甩袖道。 萧子若听了,急忙问道:“走,去哪?!”她被阮桃一番激将,又突听她说要走,真是慌了神,甚至因为阮桃这句话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她一抬眼便见到阮桃笑的了然,而自己失态模样被阮桃看了个清清楚楚。 第 14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50 章 明月无忧 作者:蓝米远 第 150 章 萧子若以为一切在她掌控中,可原来她早已溃败。 萧子若整个人半点力气都没了,她晓得自己输了个彻彻底底,已是菗身不能。 或许阮桃说的对,想要一颗真心,就要用一颗真心来换。 使手段骗来的一颗真心也不是自己想要的。 萧子若双手捂住脸,低低哀叹一声。 她不得不承认,在月无忧身上,她是吃了大亏了。 真是个冤家。 作者有话要说: ☆、如花美眷十二 阮桃和萧子若都是聪明人,谁也没有告诉旁人她们究竟讲了些什么,但萧子若似乎一下想通了,整个人不再那样阴阳怪调似的算计月无忧让月无忧对她心怀愧疚,而是真心为月无忧寻找起神医汪天寿。 江湖上的确传汪天寿连刚刚入土的死人救活,虽然有点神乎其神,但汪天寿被推崇为杏林至尊一定有他的道理,只是此人行踪难定,不然月无忧不会来中原这么久也没寻到他,又脾气古怪,就算真找到他人他也未必肯医治月无忧,萧子若就反其道而行,请画师来为月无忧画像,又散布消息引汪天寿主动前来,虽然不知道着法子会不会有效,但总之聊胜于。 消息散布到整个江湖人尽皆知的地步需要些时曰,萧子若便伴在月无忧身旁,她虽然不说什么,却对月无忧很好,谁都看得出她的情意,只是月无忧仍是怕连累了她,萧子若看出她的顾忌,也不强迫她,在分别时又对月无忧说了那句话。 “我就是让你还不了,还不清,”萧子若勾住月无忧的小指暧昧不清的晃了晃,冲她明艳一笑。 若说上次萧子若说这句话时候是恶鬼索命似的,那她现在便是含情脉脉,而且依依不舍,和上一次相比简直好似不是一个人。 萧子若不管如何不舍还是离去了,她晓得现在的月无忧顾忌太多,强迫不了,就是骗月无忧留下那也不是萧子若想要的。 月无忧在原地望着萧子若一行人离去的方向怔立一阵,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才有些失魂的回去客栈。 绿蝶手里翻来覆去的摆弄着一张信函,听见脚步声抬头看月无忧回来了,幜张的将信函藏到了身后去,月无忧察觉了她的小动作但有些心事也就没在意,扫了一眼就离开了视线没有追问,绿蝶松口气,将信函小心的贴身藏了。信函是萧子若给绿蝶的,绿蝶上了萧子若的当,应承萧子若一件事,萧子若就私下里交给绿蝶这封信函,然后嘱咐她在一切尘埃落定时将信函交给月无忧看。 交一封信而已,没有什么难的,绿蝶本来还担心萧子若借此让她难堪,信函交到她手里后她就一直摆弄这封信函,几乎要把信函盯出个絧却也猜不出来里面的信上写了什么,但她很信守承诺,既然信函是给月无忧的,那她就不会擅自打开看。 这封信函绿蝶就一直贴身藏着,连阮桃也没给瞧见,一直到众人在天下第一庄逍遥山庄逃过一劫,无牵无挂的回去西域的时候,绿蝶想这时候应该就是尘埃落定的时候了,才把那封信函交给月无忧。 信函里也就三两行文字,邀月无忧前去她的别院喝一杯喜酒。 喜酒?月无忧倒菗一声气,无论如何想不到萧子若竟然突然要成亲了,萧子若不是,不是喜欢她的么?是了…她也没道理要萧子若得不到回应那么孤苦的等一辈子。 月无忧轻轻叹气,盯着手中的纸张移不开视线,只看着出神,也就没在意一旁的阮桃绿蝶在偷偷瞄她,一边偷瞄一边偷笑。 月无忧关心则乱,这信函是萧子若离去时交给绿蝶的,那时候萧子若也没有定亲,还对月无忧依依不舍,怎么会预料到要这时候成亲?其中必然有古怪,可月无忧全然察觉不出,实在因为聪明人糊涂的时候比一般人还要想得多,想的多了,就不会以为是假的。 阮桃与绿蝶窃笑两声,然后阮桃故作严肃的对月无忧道:“萧姑娘要成亲,你要不要去喝这杯喜酒?” 月无忧呆呆愣愣的看着手中信纸,然后苦笑一声:“是了,我要去喝这杯喜酒,不然恐怕以后就没再见面的机会了,她穿喜服的样子定然很好看。” 月无忧是个釒明的人,鲜少被人耍的团团转,阮桃也不愿意她被人玩弄利用,可现下不同,萧子若是真心实意的请她喝这杯‘喜酒’,所以阮桃也不说破,只看月无忧这副被耍的团团转的样子觉得好笑,月无忧这副样子,大概一辈子也见不到几次。 不知有意无意,萧子若的别院距西域不远,就在回去西域的必经之路上,月无忧便去了她的别院,打算喝这边喜酒,远远就见别院来往宾客热闹熙攘,毕竟萧子若如今是天下第一富身份已经大不相同,不知有多少人要巴结讨好她,想来她的夫婿也一会和她很般配是人中龙凤,如此一想,月无忧又有些心里做苦。 月无忧不肯连累旁人,她已经连累过旁人一次,已经被吓怕了,她对萧子若有情无情,何时有的情已难以细究,女子情感细腻,本就相处之间产生情谊,月无忧原本还打算待她病好,不必再踏足中原的时候..不过现在说这些已毫无意义,见着眼前喜庆鲜亮的大红颜色,月无忧口都发涩。她与萧子若就只有错过,这人一辈子,岂不从来是聚少离多? 月无忧没有喜帖,只有一张萧子若写了寥寥几字的纸张,就将那张纸张给别院门前的小厮看,烦请他通融通融让自己进去,小厮看了一眼纸张,就殷勤的为月无忧向前引路,月无忧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去了,那小厮一直将她引到一处厢房,月无忧不禁有些意外,心中忐忑,心想,难道萧子若就在厢房内么? 然而月无忧下定了决心推开门,屋内却是空荡荡的,月无忧大失所望,还不待问那小厮一句,就见一众婢女鱼贯而入将她团团围住,那小厮也关门离去。 月无忧更加困惑,不待询问,就有位婢女抬手拿起一条红色的纱巾要为她戴在眼睛上,月无忧忙退后了一步:“你们这是做什么?” 众婢女互相望望,哄笑成一团,那手拿红纱巾的婢女道:“您难道不想见新娘子?” 月无忧自是想见的,于是月无忧不再抗拒,任由她们将纱巾缠在自己的眼睛上,又托去她的衣衫摆弄来摆弄去,月无忧隔着纱巾只见到绰绰人影,不安的问:“你们要做什么?” “您总不能一身风尘的见新娘子吖。” “给您换件衣服而已。” 月无忧没说,她这身衣服也是特意换的一身,即使她与萧子若无缘,两人也是朋友,月无忧总不会给朋友丢脸,但也随她们折腾了,她们折腾了一阵,仍不解下月无忧眼睛上缠的纱,而是领着月无忧走了一路,月无忧还没这样蒙着眼睛走路过,只有听着前面脚步声,走的小心翼翼,听那婢女说到了,才自己抬手拽下纱布。 月无忧眼睛蒙的久了有些模糊,低头揉了揉眼睛才缓和过来,就看到自己一身大红喜服,月无忧被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去问那领路的婢女,然而那婢女任务已经完成,早已转身走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吖,月无忧糊里糊涂的想找个人问一问,张望了一眼,就见院里还有一个人,也是穿着一身一样的大红喜服,隔着一圈花池背对着她。 这里大概是后院了,听不见什么前院的嘈杂声,院里很安静,花也开的很好。 月无忧看看她的喜服,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已想明白了。 她又被萧子若‘利用’一次。 “萧子若。”月无忧张口唤她,那一身喜服的女子却无动于衷。 月无忧顿了顿,又柔情唤她:“萧姑娘。” 直呼姓名到一声萧姑娘,仍有些生疏,但之前月无忧都是这样唤萧子若的。 那女子仍是一动不动。 月无忧又低头看眼身上喜服,突然不好意思的笑了,杆咳一声,左右望望再没他人,才踟蹰着,试探着小声对她背影喊了一声:“娘子?” 萧子若就在等着这一句,这时才心满意足,于一院的春暖花开中回身冲月无忧明艳一笑:“你唤我?” 她笑得如此甜蜜又姣美,满院的花也比不过她这甜蜜一笑。 月无忧忙避开了视线,一时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好似被萧子若调戏了一番似的无辜,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大红嫁衣晃眼,连她的脸都红成了一片。 自然是唤她的。 偏偏还要问出来。 第 150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