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正文 第 1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1 章 ================= 书名: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文案: 伯澈大哭起来,她抬起头,望着天上一轮莹白的大月亮,人世的一切真的就只是一场梦吗?撕心裂肺,生离死别,最后都是一场虚空,什么也留不下。今天的月色尤其的好,北极星亮极了,她相信,梦也罢,不是梦也罢,对于梦中的人来说,就是永恒。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胤禛,影青 ┃ 配角:胤礽,胤祥,愫茑 ┃ 其它:爱恨痴迷 ================== ☆、第 1 章 作者有话要说: 多情唯有中庭月,尤为离人照落花 月亮是没有哀愁的,因为见的悲欢离合太多了,从远古到如今,所以也变得冷而硬。不过也只有月亮,任凭再轰轰烈烈的悲欢离合,百转千回后,随着人事的消亡归于平静,仍旧亘古不变的在深夜投下清冷的月光,凭吊那些逝去的过往。 三月的江南,轻风中总是伴着潇潇细雨,淡淡的杏花香和湿润的泥土气,尤其到了夜里,更吹得人虚飘飘的。胤禛此时却被吹得更清醒,孤灯下望着书案上一摞拆开的信封和一只黄杨木盒子发怔。盒子上贴着封条,已经从底座打开,每一封信上都写着“谢仕明亲启”。 “哥,你看这事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这事太大,我们两个是瞒不过去的。只能如实禀明皇阿玛了。” 胤祥无奈的笑道:“还以为这次是个闲差,可以跟着你到扬州好好玩一回,结果又是一件头疼事。没想到谢仕明是八哥安排在太子身边的眼线,这么多年竟没人知道。看来谢仕明也是怕有这么一天,这才防着他一手。本来想着凭谢仕明在江南替太子强取豪夺摆太子一道,结果皇阿玛派了你来分明是放太子一马,八哥又是白忙一场,现在又出了这密信,又蚀了一把米。” “这把米蚀的可不小。” “哥,老八这次要是完了,可就失去了对付太子最有利的一颗棋啊。” “那也是没有办法,皇阿玛跟前是一点儿都错不得的,这事凭我们俩摆不平。宁可这颗棋不要了,也不要引火烧身的好。也不必太忧心,皇阿玛怎么处置他还不知道,留着日后再算也不一定,而且即便要追究,老八的人脉太广,皇阿玛也不见得完全灭的了他,对于太子,他还是很有用的一颗棋。” “皇阿玛也是不容易,一心只是盼着太子成才,可是他这样的任意妄为,皇阿玛只是一味姑息,反倒害了他。” “一物降一物罢了,我们虽也是儿子,皇阿玛宠归宠,和他到底还是不一样。其实太子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只是······” “只是太任性,你总是这样和我说。兄弟也就罢了,皇阿玛含辛茹苦对他这么多年,他这样,要人怎么说他。” 两人又闲话一会,也各自睡了。 胤禛把信和盒子装好放在枕边,翻来覆去接近四更天也不曾入睡。半夜下起了雨,风刮的窗口的竹叶沙沙乱响,映在窗纱上鬼影子一样。 胤禛闭目静思,朦朦胧胧感觉一股甜暖的气息飘过来,睁眼一看,一个黑影正立在跟前吹迷魂香。胤禛倏的一跃而起,一边和她交起手来一边大喊一声:“胤祥快来。” 胤祥在里屋赶来与她周旋,胤禛点起灯,来者身手不凡,胤祥也只能和她打个平手。年羹尧在扬州任职,胤禛来后就搬到扬州府亲自守备,也已经带着侍卫进来擒拿。 胤禛已经看出她是个女孩子,遮面虽已经被打落,慌乱之中仍看不清眉目。只能见一个黑影游龙般摇曳于万马千军之中,这女孩子头发高盘,从中间伸出一长缕,行动间如同飘带经风摇曳,看得胤禛有些怔怔的。但到底寡不敌众,不多时候就被擒住,五花大绑起来。 胤禛到了跟前,这个女孩子只十七八岁的摸样,冷若冰霜的脸,清霜冷月,柔柳素花一般。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到这里来?” 她转过脸,不叫他的目光正对到自己。 “谋害钦差是死罪,你若说出幕后的指使人,也许可以免得一死。” 她仍旧不说话,面无惧色,胤禛尤其注意到她的眼睛,平静的秋水一样。 “主子不必与她多费唇舌,奴才下去审她几个来回,不怕她不招。” 胤禛摆手道:“不可无礼,夜深了,暂且押回去以后再说。切记,不可难为她。” 年羹尧应了个“是”,压着人出去了。刚出门口听胤禛喊道:“亮工回来。” 年羹尧急忙跑进来。 “主子还有何吩咐。” 胤禛过去附耳对他说了些什么。 “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办好。” “那就幸苦你了。记住,一定不能出差错。” “奴才明白,到时候,再将这个刺客······” “不许伤她性命!” “属下明白,不敢不敢。” “这就好,赶快去办。”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2 章 年羹尧出去后,胤禛一脸轻松,只顾着琢磨这个小丫头,险些正经事忘了。 “干什么啊?”胤祥问道。 “你说呢?” 胤祥笑道:“这可真是巧了,正愁这事,法子自己找上门来了。” “也别高兴太早,我看这丫头多半是老八派来的,她该怎么处置呢?” “你不会真的要杀她吧?” “杀了她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不管她是谁派来的,死无对证,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些信的下落了。” “我看这小丫头挺可怜的,杀了是不是不好。” “我也是这么想,再看看吧。” 当天夜里传出扬州府被劫的消息,官差带着人马搜查刺客,整个扬州城一整夜人仰马翻,不得安宁,几乎不曾被翻过来。 ☆、第 2 章 这间牢房专关机密要犯,没有窗子,铁门紧锁,无论白天黑夜里面都是漆黑一片。即使是盛夏酷暑,也一样的潮湿阴冷,夜里躺在地上,更加觉得冷气侵肌透骨的向身体里钻。 影青被困得结结实实一点动弹不得,又冷又累,全身的骨头要散了一样。她的一只脚被兵器穿透了,血一直流,但是她看不见,只是疼,现在这里这样冷,反倒不特别的觉得了。 影青知道自己这次是躲不过了,自己的尘缘竟然这么短。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是死在这一件上。若是别的,媺娖还可以借着她收复人心,大加宣扬一番,这次可是白死了,连个做表面文章的机会都不得,不知道她会火冒三丈成什么样。想到这影青觉得很解气。 只是家里还有姥姥和两个妹妹,姑姑一定也哭死了。姑姑自然不会不管他们,两个妹妹也不小了,老人家有她们,自己也可以安心。但又一想,微娖没了她,再找人顶替难保不是又从她们家找,得力人是哪里都寻的着的,只是骨血这一层难得。纤怜,纤捷若是和她一样,她不敢向下想。 影青平下心来,什么也不想了。一朝无常万事休,放得下放不下也只能全放下了。有什么办法? 胤禛一夜不曾入睡,第二天早早起来,见书桌下有一只银簪子,旁边散着一缕头发。胤禛小心把头发拢起来,拿在手里很柔软。再看簪子,上面缀着一只镂空银蝴蝶,下面四根莲花银流苏。心想,若是昨天戴在头上定然越发摇曳生姿。胤禛把两件东西包了放在书屉里就叫上胤祥匆匆出门。 牢房一打开一股冷气迎面袭过来。见影青被绑的直直的睡在那里,面色憔悴没有一点血色,一只脚已经被血痂糊住,全成了殷红色,白凤扑地一样。 胤禛摸不透她,即使到了这里,身陷囹圄成了阶下囚,她身上那种无形的气场始终挡不住。 年羹尧刚要上前把她叫醒,胤禛摆手道: “赶快找个女眷来把她的伤治了,天黑以后挪到我那里去。” 年羹尧答应一声,心里却在盘算这事蹊跷。 胤禛把自己的团龙黑斗篷解下来,正俯身给她盖上,影青醒了过来,一睁眼刚好和他对在一起。昨天看不真切,现在离的倒太近了,眼前之人清瘦高俏,面容清俊,生的一双剑眉。昨天影青就知道他一定是他们说的那个冷傲刻板的四皇子,不过他的眼神很柔和。 “你醒了,想好了吗?” “有什么好说的,一死而已。” “你倒是不怕死。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是谁了。你且安心养病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还有以后吗?”影青心里道。 胤禛刚走不久,就有一个女人来给她包扎伤口。鞋袜都被血浸透了,脚肿的老高,脱不下来,只能用剪子剪开。酒洒在上面影青觉得一阵钻心的疼。 “疼就喊两声吧。” 影青只是皱了几下眉,仍不出声。 “你这小丫头够硬的,犯下这样的死罪,还有皇子龙孙关照,好大福气啊。”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过来用布堵住她的嘴。影青被装到一只黑布袋里,又装箱上了一辆马车。影青此时恨不得自己赶快死了,免得货物一样受摆布,只是被捆的死死的,动都动弹不得。 再见天日自己已经躺在一张红木拔步床上,屋子里很暖和,虽然还是被绑着,但总算觉得手脚是长在自己身上的。影青见屋里大亮点着灯,知道现在是晚上了。 胤禛和胤祥很快过来。胤禛只是立在远处,胤祥过来蹲下来问道: “你好些了吗?疼不疼?” 影青认得这是昨天和她交手的人,年纪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生的俊朗安静,文质彬彬。 “哥,把她放开吧,她这么虚也跑不了。” 胤禛点点头,胤祥把她身上的绳索都解开,粽子一样被绑了一天一夜,早勒出一道一道的淤青。 “咱们走吧,问她也不会说什么。” 胤祥道:“你的功夫倒是很好,只是女孩子不该干这个行当的。外面已经派了人,逃也是逃不掉的,还是好好的养病,我们不会为难你。” 影青不懂他的话,难道他们不杀自己吗?那又要怎么处置她。 他们走后,影青勉强站起来,那只脚一着地就是钻心的疼,好在抓住了床栏才没顺着滑下去。影青一只脚跳着扶着桌子坐下,见窗口已经用木头钉死,再想跳到外间看时听有侍卫喊道: “干什么的!” “钦差叫我来服侍里面的姑娘。”接着听到铁锁开动的声音,影青知道自己真的成了笼中鸟了。 这时候一个穿藤黄袄海蓝背心的小丫头拎着食盒进来,笑道: “姑娘怎么起来了?两位大人叫我来服侍姑娘。” “我不要人伺候的,他们把我关在这里是为什么?” “我只来伺候姑娘,别的不知道。” 小丫头摆上饭,道:“姑娘先进些吃的吧,用完饭我扶姑娘上床休息。”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3 章 “不劳烦了,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小丫头笑着从柜子里取出一叠衣服放在床头道: “那我不烦扰姑娘了,这些衣服都是新的,姑娘不嫌弃姑且换着穿。有什么事情就叫前门的侍卫叫我。”说完悄悄退下去。 影青太久没吃东西,暖和过来才觉出饿来。见桌上是一碗红枣小豆粳米粥,菜只是一道蒸鱼和两盘素菜。影青端起粥一痛喝下去,然后又扶着家具回床和衣睡了。今后几天一直如此,除了丫鬟来送饭换药再没有别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胤禛这边把密信被抢的事情写信禀告康熙,半月后御旨下来,叫他和胤祥立刻动手回京,失窃之事也不必再查。外界虽隐蔽密信之事,但谢仕明于狱中听闻扬州府被劫,也知道再无生还之望,第二天就撞墙死了。胤禛得知心下甚喜,如今人证物证都没了,这事情也就搪塞过去了。 胤祥笑道:“只是八哥他们不会感激我们。” 胤禛笑道:“他感激我们的时候还在后面呢,以后大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只是这个小姑娘头疼,怎么办呢?” “我也伤脑筋啊,皇阿玛叫我们即刻回去,只能带着走了。留在这怕是凶多吉少。” “你要带她回去呀。” “怎么了?” “没怎么。”胤祥狡黠的笑了笑。 路上影青又被绑起来,直挺挺的横贯在中间,胤禛两个在马车侧坐坐着。 胤禛道:“反正你也跑不掉,要是答应不出声音,就不堵着你的嘴了,好不好?” 说着过去刚把她口里的绢子拿下来,就被她狠狠的在手上咬了一口。 “怎么了?”胤祥见她一脸愠色问道。 “没什么。”胤禛笑道。 他知道她很生气,一早为了把她装箱,他紧紧的箍住她叫胤祥绑她的手和脚,就像只白鹿在怀里乱撞。胤禛看了看她,忍不住笑起来。影青瞪大眼睛很生气的看了他一眼。 一日行到正午,天热起来,影青头上汗涔涔的。胤禛过去,“咔哧”几声把她外面套着的黑衣服撕下来露出里面的常服。 “你干嘛!”影青大喊道。 胤禛把白绢子塞到她嘴里。 “你不热啊。” 影青气鼓鼓的瞪着他。胤祥一旁忍俊不禁。 “笑什么?” “没什么。”胤祥努力止住笑,看了影青道:“哥,她手上勒出血印子了。” 胤禛拿出两绢子缠在她的手腕脚腕上,再照旧绑好绳子。 三人一路行到京城,胤禛还没到家就接到入宫见驾旨意。嘱咐胤祥安顿影青,不曾换衣服就匆匆入宫去了。 胤禛进到东暖阁,见康熙皇帝穿着赭石暗团寿纹常服,大炕上倚着引枕读《论语》。胤禛施礼罢,康熙坐起身问道:“路上还好走。” “托皇阿玛洪福,一切还好。” “没什么事就好。扬州是怎么回事?” “儿臣也不知,只是谢仕明下狱后交给儿臣一只盒子,已经封好,嘱托一定要皇阿玛亲启。儿臣觉事态严重,想年羹尧谨慎,交与他看管,没想到还是叫一伙贼人盗走了。是儿臣办事不力。” “这也不能怪你,想必衙门里也是有人。你说这人是谁派来的呢?” “儿臣也不知。” “你二哥?这次也饶过他了,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里面还有别的事?”康熙握着拳头敲了敲头,神色很疲惫。 “胤礽叫我怎么办啊?他到底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皇阿玛保重龙体要紧。” “我不让他气死也就是大幸了。死无对证也查不出什么了。这次就算了。他虽是太子,但也是你哥哥,兄弟之间应该相互劝勉,你素日又和他好,一定要多规劝他。” “儿臣明白。” “明白就好,进过膳再走吧。” “谢皇阿玛。” 小太监引胤禛到侧殿,桌上满满摆开三十几道菜。胤禛没有什么胃口,每样夹到碗里的菜只吃上一口。皇父赐饭也不好不吃什么就走。侍宴太监舀了一勺甘草青橄榄,胤禛吃了一口点点头,又舀了两勺,太监喊一声“撤”,那道菜马上端了下去。又撤了清蒸蚌肉和洪福齐天胤禛才去。 到了宫门早有太子府的人传话叫他,胤禛料着今天别想消停。 进了太子府,胤礽正站在游廊斗草鸮,白金的鸟笼子,一只雪白细黑点的草鸮眼睛眯成两条缝,看上去很慵懒。 胤禛施礼罢,胤礽也并不回过头,依旧拿着金叉子挑着肉斗鸟。 “这又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东西丢了,谢仕明怎么又死了?” “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快说。”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4 章 胤禛把木匣被抢一事原本告诉他。胤礽用丝帕擦过手转过身道:“那里面是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 “这个谢仕明,我本来还想,等押解到了京城,念在主仆多年的情分上好好替他求求情,没想到他竟然为了自保向皇阿玛出卖我。” “你和我说实话,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了。” “我有什么把柄,我无非要他在南边捎点东西过来,皇阿玛就大惊小怪的。” “这事还小吗?不会是你派人抢的东西吧?” “连你也这么想了。”胤礽气得把刚端起的茶又摔在茶盘子里。 “我可真是百口莫辩了,想必皇阿玛也是这么想的,如今谢仕明又死了,死无对证,我更说不清了。” “是不是的皇阿玛已然说了,不再追究。只是臣弟也劝太子凡事收敛一些。这次皇阿玛虽然不追究了,但也有些动气了,难保下次还能这么容易过去。不管是为了皇阿玛还是为了自己,凡事也不能太过了,我们做儿子的理应为皇阿玛分忧,怎么能······” 还没等他说完,胤礽气道: “你们也就会盯着我,我才捞多少,老八他们捞的那才叫多呢!这么没人说他?我堂堂太子,一国储君还不及他了。当我不知道,他在皇阿玛跟前告我的状少了,你不站在我这边帮我对付他们,还劝我什么收敛,等叫我抓着的,我饶不了他们。” “自己没有纰漏也不怕别人说了,不是我说你,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皇阿玛让凌普做了内务府总管就是为了迁就你,你还想怎么样啊。” “你知道什么?谁都像你一样,吃斋念佛,青菜豆腐,麻衣芒鞋就是一辈子啊。天下这么大,我拿点又无伤大雅。” “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 “你别和我说这些大道理,你就是死脑筋,不知道变通,只知道念经读书都傻了。不知道王天下者食天下。” “这是一回事吗?你要是这样说,将来天下都是你的,现在因小失大值得吗?” “别和我说天下,天下在哪我还不知道呢?谁见过做了快三十年的太子吗?” “你这叫什么话。” “实话,你就不指望有一天我做了皇帝跟着大富大贵。” 胤禛笑道:“我是皇子,已经富贵超于常人了,不指望还有什么更大的,只知道忠义孝悌而已。将来你要是用得着我,臣弟肝脑涂地,万死不辞;用不着我,我乐得做个富贵闲人,不惹那些虚烦恼。” “都说皇爷爷出家了,我看你最该出家。” 说了一会话,胤禛辞了太子顺着游廊出去,心里好笑:“这样下去,用不了别人,自己先把自己······” 正想着珽琴带着丫鬟绣凤迎面过来,彼此施了礼。 珽琴笑道:“四叔才回来,为了你哥哥,你和十三叔路上可是辛苦了。” “二嫂严重了,没什么辛苦,难得皇阿玛派我去江南,借机玩一回才是真的。” “你哥哥也是难为你们操心了,他总是和些奸邪小人在一起,好好个人,都被他们挑唆坏了,你和十三叔可要多劝劝他才好。” “倒是二嫂多规劝他才是,我们说了他也不肯听。” “我说他更不听了,你哥哥还是听你的,对你同别人不同。四叔多费心些,也不枉你打小待你哥哥好了这些年了。” “嫂子这么说真叫我无地自容了。” “我说的是心里话,你是真心劝他好,不怕他爱听不爱听。不像别人,只知道捡好听的哄他。” “嫂子放心,多年兄弟情义我自然尽心而为。” “我真是感激不尽了。光顾着说话,我都忘了正事,才做了些点心,就是去请你兄弟两个。” “皇阿玛赐了饭,我吃过了才来的,不扰嫂子了。” “那四叔好走了。” 胤禛心里暗道:“她倒是有国母风范,只是可惜。”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回到府邸已是掌灯时候,胤禛和福晋徐阔一番自回破尘居去了。 胤禛平日喜欢独居在东花园,里面有破尘居,伏心阁,断嗔阁三座楼阁。其间茂林修竹,姣花澈湖,稻埂田畦一应俱全,或读书参禅,或观花逗狗,或垂钓耕作,关起门来做个自在的五柳先生。 胤禛将影青安置在伏心阁,本来想去看她,想她也已经睡下,只得等到明天。一路上思来想去,如今到了京城,是不能再拖了。她到底是胤禩一边的人,即便不是也难脱干系,留在身边是不能的,她也不会愿意。到底不能因小失大,留终究留不住,日子越久反倒越难割舍。这样辗转反侧一夜不曾合眼,天刚亮就起身望伏心阁去,一进门见丫鬟含雨出来,问道: “姑娘起来了?” “刚起来,在后园。” 胤禛转到后花园,影青站在一架紫藤前弄花。听见脚步声早回过头来,见她身上穿着自己的那件天青色右衽稠袄和淡蓝皱纱裙。熏风袅袅,吹得人影花影都飘飘渺渺的,无一处不合人心。 胤禛心里道:“再留她几天也未尝不可。”但马上又消了念头,还是早了结了的好。 影青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冷艳中透着乖觉可爱。见胤禛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道: “你是笑话我成了瘸子吗?” “白璧微瑕更有情趣。” “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放了你风险太大,最好的办法是杀了你一了百了,我又不忍心,只能这么关着了。”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5 章 “这样还不如死了呢!” “我知道你不怕死,不过也不会轻易死,你一定会活着,想尽一切办法逃出去,直到最后。” 影青没想到他竟然看穿自己。 “我打算放你走。” “真的?”影青不敢相信。 胤禛点点头。 “只是我一直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受谁指使。” “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是太子对吗?” “你不用乱猜,反正我什都不会说。” “不说也没关系,我还是会放你走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 胤禛把手里的匣子放到她手里道:“把这个带走,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抓到过你。” 影青早注意到他手里的匣子,这一定是他们要自己找的东西。 影青把匣子还给他道:“要我拿它干嘛?” “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总之你把它带走,我们就各不相干了。随便你怎么处置它了。” “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我猜你不会。” 影青笑道:“你这个人,看着挺精明谨慎,怎么这么容易相信人。” 胤禛笑道:“除了我弟弟我从来不相信任何人,不过我愿意冒一次险。” 见影青愣愣的,胤禛笑道:“天黑以后就送你走。” 两人沉默了一会,胤禛道:“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肯不肯?” “又有什么?” “你我也算相识一场,只是不知道你叫什么?” “反正自此一别再不会相见,知不知道又能怎么样呢?”话一出口,影青莫名感到一丝怅惘。 “既然不会再见面,知道又何妨呢?” 影青转过头悄悄的离开了,胤禛默默的看着,权当是瞬息的春梦吧,现在正是春天,容易做梦。 今夜的月色很好,是满月,影青和胤禛静静的站着,一旁小太监疏碌打着纱灯。 “以后别在做这样凶险的事情了,你这样的女孩子,不该这样的。” 这句话说到了影青心里去,还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自己何尝想这样。 “人这辈子,好多事情是身不由己,有什么办法?” “你年纪很轻,却好像已经经历了太多。” 两个人谁也不去看谁,只是望着苍茫的远方,相处了近两个月,却仿佛只有此刻这两句话是真心相对。 影青从袖子里抽出一条手帕,手里缠来缠去,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清上面的两个字。胤禛连头也没转一下,这时候胤祥牵着马过来,影青知道没希望了。不想手帕突然被他抢了过去,不慌不忙塞到袖子里,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没等影青发作,胤祥已经到了跟前,这才知道他早就注意到,算好了时机。影青瞪眼盯着他,胤禛也睁大眼睛阴谋得逞的坏笑。 “你的脚没完全好,还是坐车的好。实在要骑马,这匹骑上三天三夜也没关系的。你的功夫虽好,但总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今后还是找个安稳的行当安身立命为好。” “多谢王爷,大恩感激不尽,就此别过了。” “你也保重。” 胤祥见她没话对胤禛说,道:“你怎么不和四哥打个招呼啊。” 影青也不答应,直接上车。 见车远了,胤祥问道:“你们怎么了?” “没怎么啊。” 灯下胤禛细细的摆弄着一条雪青绸帕,上面绣着一棵紫藤,旁边两横小字:紫藤挂云端,云深绕佳木。署着“影青”两个字。 “影青”胤禛喃喃的念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影青上了车,见车座上放着一大一小两个包袱,一个装干粮,一个竟是他那件黑披风包的,里面是几件换洗衣服。影青心里想是丫头无意为之还是他有意要自己留着。 出了城影青打发了马夫骑上马连夜向安庆赶,把东西交予接应的人,又耽搁几日确定没有人跟来才起身回杭州。 还没进门和臻早迎了出来,拉住手道: “怎么耽搁这么多日子,可是吓死我了。”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6 章 “没什么,只是那里封城利害,一时出不去,才拖到这个时候。” “我这几天心神不宁的,早知道就不该叫你去了。” 和臻拉着影青到了自己屋里,问这些日子过得如何,可曾受伤,路上情景怎样,又见她脚有些不灵巧,忙问起缘故。 影青只说着急赶回来,过林子时马太快蹭到树上崴了一下。又问起姑父可好。 “还是那个样,不添病也就好了。你今天累了,不必去看他了,他这几日换了新药,屋子里味道怪怪的,见过奶奶就回屋歇着吧。晚上到我那里吃饭。” 和臻领着影青到了思崇斋,进屋挑起毡帘见眠雪正在外屋炕上绣花,眠雪出来悄悄道: “正做午课呢,姑姑等一会吧。” “你忙你的,不必管我们。” 过了一会,眠雪和卧霜抬着香案出来,和臻领着影青进去。见媺娖倚着靠枕闭着眼朝南端坐着。媺娖早晚念经,期间一点响动都不可有。 和臻上去道:“妈,怡铧回来了。” 媺娖睁开眼,影青到了万福。 “事情可办好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和臻道:“封城封的厉害,好不容易现在松了,这才出来。” “办成就好,冯老爷子和咱们交情不同别人,他托的事不好不办的。” 又说了些闲话,影青才退下去,只留和臻和媺娖在屋里。 “怡铧也不小了吧,今年有十,祖父两代行医为生,家里开着一小家药铺,一心盼着家里出个走仕途的读书种子。可惜冯翰文考到三十几岁还是个秀才,一气之下随了父业,医术虽不精,但是生意场上却如鱼得水,几十年下来成了富甲一方的豪绅。 因为冯夫人姚氏娘家有一胞弟,自幼体弱多病,身不离床,吃药甚于吃饭。媺娖看准了冯家的财力人脉,有意要结交,和臻十九岁时就订亲许给了姚家,到了二十四岁才过门。后来姚家人连着冯夫人渐渐死绝了,和臻带着夫君又回了媺娖身边。 和臻走后,为了接替她,媺娖又把影青引荐给冯老爷子,冯翰文见她年纪虽小,但伶俐慎敏,老成持重,又是亲戚,就留下帮忙打理生意。这年冯家三公子冯相绅订亲,预备年后过门,要影青六月间送药材进京,顺带采办几件女家彩礼和把定亲事宜告知冯相绅。影青两年没有回家,和臻特意准她回京前到家几天,可以过了节再启程。影青满心欢喜,提前几天收拾妥当急着回苏州多住几天。 六月的苏州湖光树色都是莹莹的碧色,薜萝把石桥绕的满满的,巷子里永远是湿湿的弥漫着植物的气息。青石路上和石墙上附着滑腻的青苔,绿色植物从墙缝里探出来。湿而绿的江南,再久不回来,也不会感到陌生,她的心一直在这里。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7 章 江南的院墙很高,看不到里面的,但远远就可以看见院子里大杏树冒出的尖,上面结了好多白杏子。 影青拍了几下门环,听到轻快的脚步声,她知道是小妹妹,抢着开门只有她。 “谁呀?” “你猜呢?” 门“豁朗”马上开了,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姑娘一头扑倒怀里道: “姐姐,你总算回来了。” 影青关上门道:“回屋里在说吧。” 纤捷一边跑一边喊道:“姥姥,姐姐回来了。” 殷婆婆和纤怜连忙下地迎出来,纤怜拉着手,殷婆婆抱到怀里道: “这可有日子了,我才还念叨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一家子进屋叙阔一番,影青拿出三匹湘绸,一匹杨妃,一匹鹅黄,一匹沉香道: “今年杭州最流行了,你们闲了做着穿吧。” 殷婆婆道:“我看好些姑娘穿的花茜纱就很好,你回来也做一套。” “我穿艳的不好看。” “谁说的,年轻轻有什么料子穿不了。” 影青盯着纤怜道:“我听说你有人家了。” 纤怜红了脸。 “人怎么样?” 殷婆婆道:“西街张妈妈做的媒,听说人品很好。家里虽不是十分殷实也不错了。咱们家也不指望攀高枝,只求过去不受委屈就好。” “这是真的,大户人家只怕纤怜太老实过门受刻薄。不过什么人家也不算高攀,凭二妹,有什么人是她配不上的。” “姐,几年不回家,回来了就竟说疯话。姥姥,你也不管管她,准是在外面学坏了。” “我说错了?那边说什么时候过门了吗?” “纤怜还有些小,再等几年也不妨碍。” “你们都嫁人吧,我当家给姥姥养老。”纤捷一本正经道。 说的其她三个都笑了,影青拍着她的头道:“你就盼着当家了。” 纤怜拿手指头朝她脸颊戳了一下道:“可不是,天天嚷着要当家。” “我是想替你们分忧,替你们好,还不领情。” “我们知道。你个小大人。” 影青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想起这小妹妹的身世心里酸酸的。 当晚一家人吃了团圆饭,老人家不能熬夜先去睡了,影青三个在大炕上一边说笑一边做针线。影青见炕桌上放着一本《孟襄阳集》,里面夹了几页纸,取出一看是纤怜写的几首小诗,署着“蓑笠行者”四个字。 影青笑道:“这是你给自己取的雅号,难道想做孙悟空,还是想烟蓑雨笠卷单行,芒鞋破钵随缘化。” 纤怜拿过诗稿道:“取着玩的,谁又不像要自由呢,只是红尘烦扰,总难遂心。” 影青笑道:“这倒是,再过几年,有了婆家,又要侍奉公婆,又要相夫教子,想天不拘兮地不羁,心头无喜又无悲也不行了。” 纤怜向影青身上捶道:“越来越不正经了。” 影青虽嘴上玩笑,却叫纤怜说的怅然起来。 夜里纤捷到殷婆婆屋里睡了,影青和纤怜一起睡。影青道: “家里你最大,姥姥和小妹还要你操心了。” “姐姐放心了,你在外操劳,我帮不上,只替你看好家,家里不必挂心。” “我自然放心的,纤捷你也要常开导她,她面上嘻嘻哈哈的,心事重着呢。” “是啊,总说当家,她还是放不下,小孩子家,落个这么个心事。” 纤怜渐渐睡去了,夜里静悄悄的,只有卖糖粥的经过打着梆子,哝哝的喊着:“鸳鸯糖粥,桂花粥,赤豆粥”声音也像糖粥一样浓稠甜腻。 影青在家呆了五日,第六天就是端午节。前一天大家忙活包粽子,过节当天姐妹三个天蒙蒙亮登山采艾草菖蒲回来,一家人洗过艾水澡忙活过节。影青纤怜把艾草扎剪成花朵鸟兽各样簪头挂门,纤捷早到厨房蒸上粽子。影青离家多年头一次在家过节,殷婆婆更加欢喜,当晚一家人喝黄酒,吃鳝粽,其乐融融。 第二日一早影青启程要走,影青总不许家人送到渡口,每次只在家里话别。殷婆婆三人早哭得泪人一样。 影青心里难受,面上笑道:“每次回来只是两三天,总呆不长久,这回耽搁了六七天,节也过了,反倒哭起来了。我在外面姑姑待我很好,知道你们在家也很好,大家虽然不能相见,但各地保平安,这就是千里共婵娟了,理应高兴才对。” 殷婆婆忍住泪道:“你和你姑妈说说,你也不小了,过几年就回家里来吧。” “姑妈没有子嗣,偌大的家业总要有人帮她一把,她带我们又不薄,家里有她们两个我也放心了。您也就不要替我操心,我时常写信也是一样。” 又向纤怜道:“没事不要多出门,全家平平安安才是真的。” 纤捷扑到她怀里道:“姐,我长大了把你替回来了。” “不许胡说,只要你好好的,不要胡思乱想。” 四个人又依依惜别了好一会。殷婆婆三人倚门伫立,晨雾很大,很快影青就见不到了。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8 章 江上雾蒙蒙的,影青坐在船舱里,再见不到岸,腾云驾雾一样不着地。她知道自己这一生注定身如浮萍,只能没有根基的四处飘荡,哪天遇到大风大雨打碎了才是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影青压了药材入京,京城她也常常走动,这次感觉却不一样了。 相绅见了影青忙到:“表妹辛苦了,上次的事我不知道,若知道这样,万不叫你去了。” 影青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多耽搁些日子罢了,总放在嘴边干什么?” 冯翰文有三个儿子,分唤:冯相缨,冯相缙,冯相绅。冯翰文也望里面有个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但天长日久下来看着,终无一人是读书种子。就叫三个跟自己学着经营生意,将来承袭家业。其中相绅不比两个哥哥秉性文静,自幼喜欢舞刀弄棒,结交朋友。前几年听说京城繁华,和父亲说想到此地经营生意。冯翰文想着既可让他见见世面,又能学者独当一面,一举两得,就把京城的一家分铺和两家酒楼交予他。 相绅初到京城就和皇十子胤礻我意趣相投成了莫逆,渐渐同胤禩熟识。冯翰文来京有幸得于胤禩有过一面之缘,见其人仪表不凡又温玉和润,肯礼贤下士,扶危济贫,毫无天潢贵胄的轻狂桀骜。冯翰文本就有意结交权贵,自然不肯放过此好机会,无事常从安庆运了钱箔特产孝敬胤禩几个,又嘱咐相绅与胤禩多多交往。相绅却不甚理会处世之道,只随心同胤礻我真心交好,其他只是面子过得去罢了。此次影青盗信的事情就是胤礻我托到冯相绅,冯相绅又托到影青。 叙过寒暑相绅就忙问道:“祝家的那位小姐表妹可见到了。” 影青道:“没见到。” “好表妹,别唬我了,我知道你一定见着了,快告诉我,人品怎么样?” 影青笑道:“我只见一面,人看着是很好的,长得秀秀气气,文文静静,听说针线学文也很好。” 相绅听到这“哎呀”一声道:“这可糟了!” “这么糟了?” “她要是太老实怎么和我玩得到一起去。” 影青笑道:“三少爷你多大了,还想着玩。老掌柜就是看你太调皮了,这才要聘一个[site]出身的小姐,好好管管你的。” “那我的苦日子还久了。” “胡说。” 相绅笑道:“表妹,上次要你帮忙的几位朋友知道你来京,特意想当面谢你,不如大家一起吃个饭。” “我受你和老掌柜之托,又不是他们,你谢过就好了,我不去了。” 相绅不再说了。 又过了三日,影青正跟着账房点帐,福升过来道:“三公子说今天彭阳湖运了几篓螃蟹,叫姑娘到摘星楼去尝尝。” “我不去了,你叫他自己吃吧。” “公子说了,这是老爷点名要给姑娘尝的,姑娘不吃,他怎么好意思吃呢?” “那我去好了。” 影青没有多想直接和福升到了摘星楼,进了雅间见一张大圆木雕漆桌子竟围坐着一桌子人。 仔细看过主位坐着个白袍人,温润和蔼,观之温善近人;右手边一个面色沉暗;左手边一个年纪同自己相当,稚气未脱;挨着一个看着颟顸淘气。影青不认得这些人,但因为他挨着相绅坐着,两人神色又相近,她知道这一定是相绅常说的皇十子胤礻我。 影青转身就要走,相绅快步上来拦道: “表妹慢走,我知道是我不对,但也是想大家见个面,交个朋友。几位王爷久仰表妹大名,又想当面道谢,这才······” “你已谢过了,别人要谢只谢你好了,于我又什么干系?” “妹妹好歹给我个面子。” 影青推门就走,胤禟过来拦道:“姑娘不要这样不给面子,我八哥是好意要谢姑娘,姑娘反倒不领情。” “我不是替你们办事,受不到诸位的谢。今日也不知道有这个局,更不愿奉陪。” “你也知道我们是谁,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罚酒又是什么?自古圣主以仁义服天下,到了儿子就可以仗势欺人不成?” 胤禟刚要发作胤禩忙道:“十弟,不许无礼,咱们一屋子的爷们,哪有人家一个女孩子家和我们共处的。我只当今日是兄弟朋友几个小聚,没想到你们还骗了人来了。” 又向影青道:“姑娘不要动气。原是受姑娘大恩,一心想当面道谢,没想到今天生了误会。你表哥他们也是好心,不要见罪才是,我替他们这里赔罪了。” 影青只说了“不敢当”三个字自出去了。 心里道:“这老皇帝到底有多少儿子。还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见这几个人同那两个更不一样。” 影青走后,相绅道:“我可真的是里外不是人了。” 胤禩道:“冯老弟也是,人家姑娘家害羞,你这样叫她来,她当然不肯了。” 相绅道:“这个表妹平日挺好说话的一个人,怎么这次气性这么大?” 胤礻我笑道:“人家这是庄重。” 胤禟笑道:“什么庄重,她一个混江湖假正经什么?” 相绅正要拍案而起,胤禩忙喝道:“嘴里又胡说什么呢?这几日又是谁惹到你的气了,动不动就冒混话。” 胤禵道:“她就是夜闯扬州府的那个吗?看着不像啊。” 相绅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这表妹看着文文弱弱的,人的本事可大呢,学文武艺,为人处世没有不好的。” 胤礻我道:“说的这么神,真的假的?” “信不信由你。”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9 章 “她是你什么表妹,叫什么,也是安徽人吗?” 胤禩拍了胤禵一下道:“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我只是好奇问问。” “别说这些了,咱们正经喝酒才是真的。”胤礻我说着自斟了一大杯喝下去。 兄弟们也不提此事畅饮起来。喝到一半相绅出去叫厨房重整酒馔,胤礻我道: “这事不告诉大哥不妨碍吧。” 胤禟道:“他不知道最好。” “你说他忙什么呢?皇阿玛说要追讨欠银的话放下去好几天了,他不会讨了去吧。” “他再傻也不会去捅这个马蜂窝。估摸着没人应也就不了了之了。” 当夜散去各自回府,只胤禵留下同相绅不知又说些什么。第二天相绅向影青千不该万不是的赔罪。影青也不追究,这事就怎么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过了七八天,卸货记账,采买聘礼的事情都忙得差不多了,影青这才借机上街散散。逛到一家卖绒花的,大红,朱红,鹅黄,宝蓝,月白,牙白,葱青,深紫一朵一朵五彩斑斓,影青拣一朵柳芽黄的簪上。又见一旁的兔爷憨厚可爱,抽出两只耳朵摆弄起来,心想不如买几只,托人送到家里让她们也玩玩。 影青正在河沿弯着腰看岸边湿土里刚长出来的藜菜芽,听后面有脚步声,回头见竟是上次摘星楼中的一个。 “王姑娘好。” “王爷怎么会在这里来?” “姑娘还记得我。”胤禵惊喜道。 “上次我九哥太莽撞,姑娘不要介怀。” “没有什么的。” “我今天去找姑娘不见,他们说姑娘多半是到这散心来了。” “你找我干什么?”影青心里道。 “我钦佩姑娘为人胆识,想和姑娘交个朋友。” “王爷乃天潢贵胄,我们蓬门荜户高攀不起。” “姑娘过谦了,我父皇的十几个女儿恐也没有一个比得上姑娘的。” 影青心里道:“你父皇的女儿了不得吗?还不是走戈壁草原受人摆布。” “我知道你叫影青。我叫胤禵。” 影青心里气道:“准是相绅这张大嘴,随便把我的名姓告诉人。” “胤禵?” “是。”胤禵蹲下拿树枝在地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影青笑道:“想必你父亲希望子女受天庇佑。” 胤禵道:“正是这个意思。我真的没有想到姑娘看着如此柔弱之质,竟飞檐走壁游戏一般。” “过奖,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上次见姑娘迟迟不归,还以为出了变故。好在虚惊一场,若是叫我四哥知道,可是就糟了。” “你四哥?” “就是上次去扬州办事的那个,他叫胤禛。” “胤禛?” “是,他和我是一母所生,不过同我不好。”胤禵负气的道。 影青自听到那两个字接下的话也就一字也不往耳朵里进了,笑逐颜开道: “我回去还有事,王爷自便吧。” “你自忙你的。” 影青早掉头跑开了。 胤禵后面喊道:“我没事去找你玩好吗?” 影青回到住处关上院门,院子里一棵白海棠开的正盛,昨天下过雨,树下的泥土湿湿的吸着好多花瓣。影青到了树下,捡起小树棍划着两个字,口里轻轻念了两声,果然觉得比其他的好听,抹了字欢快回屋去了。 胤祥一进园子,见胤禛正拿着大剪刀修剪长进紫藤架里的荼蘼。 “剪它干嘛?” “这荼蘼都长到藤花里来了。” 胤祥笑道:“花开堪折直须折,勿到无花空折枝。” 胤禛把一枝花扔到他怀里就走,道:“花在哪呢?又怎么折?” 胤祥追过去道:“皇阿玛叫我们到三哥俯上赏荷花,我来叫你一起去。”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10 章 识赛亭建在荷塘中间,六月间荷花盛开,清风徐动,荷香扑面。 胤祉正看着下人摆东西,里面已经朝南摆好了两排红木椅子,前面各设一张雕漆几。胤禔领着胤禩一行人先到了,大家按长幼打过千。 胤禩道:“三哥这园子收拾的越来越像样子了。” 胤祉道:“我还能干什么呀?你们忙你们的,我做个闲人罢了。” 胤礻我笑道:“这是四哥给自己起的浑号,三哥怎么也拿过来用了。” 胤禩道:“什么叫浑号,乱说。” 胤祉道:“不过他也确实不闲着。” 说话间胤佑一瘸一拐的过来,刚要行礼忙被胤禔胤祉扶住。 胤禔道:“你腿脚不利索,弄这套虚礼干什么?” 胤禩向太监道:“拿个杌子过来给七哥垫脚。” “你们别忙,我来了反倒添乱。” “七哥不常出门,平时想兄弟徐阔一番还不行,难得今天见一面,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话间兄弟都陆续到其,胤佑过去向胤禛打千,胤禛也不去扶,只说“免礼”两个字。两人又说了些没要紧话。 胤禟在胤禩旁边小声道:“一个残废兄弟面前他也要拿腔作势的。” “不准乱说。” 康熙来后大家赏玩一番,不觉夜色降下来,亭子里点上了玻璃宫灯,康熙又命胤祥吹箫助兴。水声,荷声伴着箫声听的人虚飘飘的。康熙越发来了兴致,又要众皇子做咏荷诗。大家挥墨作罢,康熙下去依次看过,到胤禛处念道: “婷婷袅袅思更甚,不觉青影入梦来。” “这写的有意思啊。” 胤礻我停了想了一会道:“四哥这诗写的不对呀,花在哪呢?” 说的兄弟几个笑起来。 胤祉道:“四弟诗写得倒好,只是不和景,这池子里开的是粉荷花,你写的太青素了。” 胤禛道:“天黑了,我心里倒想成白荷花了。” 胤禩笑道:“四哥这是见心见性,心中有眼中就有。” 当晚宴罢胤禛向父皇请了追讨的欠银的差事,康熙大喜,赐酒三杯。本来众兄弟饮酒赏花十分惬意,一听到这个消息,欢娱之气顿时烟消云散。 胤礻我没出门就忍不住气道:“老四真是个扫兴鬼,别人不管非他管,他不接也再没人接,皇阿玛也就抛到脑后了,这样还一来不知道他要闹的这么天翻地覆呢?还非要在人高兴的时候说,本来今天高高兴兴的,全让他搅和了。” 胤禟笑道:“你怕什么,又不是还不起。等着吧,倒要看看他这回能得罪多少人。别人不还我们也别着急还,看他能怎么样?” 回去路上胤祥道:“你想好了,真的要替皇阿玛讨债去?” “闲了这几个月,呆着也是呆着,刚好找件事情作。” “这事可不是叫人消遣的,皇阿玛追讨欠银的旨意下去有十来天了,怕得罪人一个应的都没有,你非要去干什么?” “旨意一下来我就想接了,只是想再等几天而已。” “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我又不怕得罪人。你怕不怕,和我一块。” “我当然要帮着你。” “这次我一个人去,你别上手。” “为什么?” “我得罪人就算了,总要留下一个替我善后的。” 胤禛这几天心里不自在,来了小性子,特意挑了这个时候扰的其他兄弟和他一起不自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圣旨刚下来胤禛就时不我待的风风火火干起来。每日五更天不到去户部坐堂,要关宫门才走。一边清理欠款账目一边疾风迅雷的追讨起来。大小官员要么还不起,要么还的起见别人不还自己也不肯还,十几天下来也没有什么起色。胤禛传下话去,三日内换不清者抄家抵债。 三天过后,果然有几个大官被抄了家,胤礻我没有还钱,一行人拿着家伙浩浩荡荡到了贝勒府大门外。胤礻我虽是天不怕地不怕惯了的人,事到临头也怕抄家被辱,骂了几句只得把钱还了。但是十皇子险些被四贝勒抄家的消息却惊雷般炸开了。本来当朝重臣无罪被抄已经是闻所未闻,胤礻我的事情一出来更是闹得沸反盈天。众人都道四皇子平日看着不声不响,怎么做起事情来这么个火爆脾气,不讲情面。 胤礽得知胤禛要办此事,满心欢喜可以蒙混过去,没想到胤禛连他的情面也不给,只得要死要活想尽办法还清了欠银,但心里受用不过,向胤祉埋怨道: “怎么说咱们也是自己人,越来越分不清里外了,把我们同老武颜面扫地,兄弟离间,反倒适得其反。你自幼做事就过急过躁。” 第 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11 章 “儿臣知罪。”话一出来不少人喜上眉梢,老九和老十相视一笑,只胤礽,胤禩,胤禵不动声色。 胤祥到胤禛旁边跪下道:“老话说,站着借债,跪着讨债,这本就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四哥虽有不当之处,但也是处于为过尽忠,为皇阿玛分忧的好心。” 还要说,被胤禛打了一下也就停了。 胤礽上来道:“也怪难为老四的,皇阿玛也不要过责他才好。本来欠债还钱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些拖欠不还的还要皇子费心劳神的去讨,已然够给他们面子了。” 康熙道:“太子话是没错,只是好心也有办错事的时候。切记不可再如此莽撞行事,罚你一年俸禄,闭门思过一月。” “儿臣谢恩。” 当日退潮朝野上下欢欣雀跃,比过年还要喜庆百倍。 到了午门外,见胤禛,胤祥上轿去了,胤禟道:“这回可是连兄弟也得罪光了,看他还能怎样。” 胤禩道:“四哥也是为大局,只是太不留情面而已。” 当下兄弟五人到胤禩府中畅饮一回。 回到府里,见胤禛靠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悠哉的读《指月录》,胤祥气道: “皇阿玛也真是,债是他叫讨的,如今又把罪过全摊到你身上了。我不懂了,你这回又是为的什么呀?得罪光了人不说,还落了皇阿玛一通骂。” 胤禛笑道:“这回落的可远不止这些,大着呢?” “什么?” “开始我就知道这差事怎么样都办不好。要松了钱还不回来;要紧了,以皇阿玛的慈悲心肠,经不住大臣诉苦,也就是今天这个结果。只是你想一想,如果我不去,岂不是让皇阿玛觉得,儿子里面连个能替他分忧的人都没有了吗?” 胤祥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其实就是演了一场戏。” “记住,为人子,只在一个孝字;为人臣,只在一个忠字。有这两点就什么都不用怕了。这次也借机叫这满朝的蠹虫心惊肉跳一回,这顿骂也不白捱。别叫有一天这些人落到我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禛闭门思过,其间福全病重,又有赵申乔引出《南山集》一案,胤礽噶礼在中间煽风点火,除戴名世,张伯行,方苞,又有胤禩的老师何焯一干大臣牵扯其间,事情越闹越大,朝野混沌一片。胤禛充耳不闻,只在家里参禅读书。 一夜胤禛正拿着一卷《资治通鉴》念,夜深有些困顿,不觉夜风从窗子吹进来,拂竹做响,睁眼还以为是梦中。 影青歪着头看他,见胤禛穿着香色暗团龙纹睡袍,人坐着,头枕着炕几闭着眼。心想,这人平时一本正经,私下倒有些孩子气。还以为他睡着了,正不知该不该叫醒他,他自己先醒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 “变成鬼飘进来的。” “难怪你走路从来听不到脚步声。” “不是和你玩笑来的,我是有事相求。” 胤禛见了影青心中早喜不自胜,听她言辞恳切,一脸愁绪,问道:“遇到难处了?” “我长话短说吧,我有个亲戚名叫冯翰文,是安徽一代有名的药材商人,他素来看不惯噶礼贪张枉法,两人结下了仇,上个月冯家无故被抄了,不仅没了家产,全家人都下了狱,说是与《南山集》的戴名世有亲戚,全等着秋后问斩。既抢钱财又灭门,这太没有天理了。噶礼是封疆大吏,没人参的倒他。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求你了。” “为什么只能求我?” “我认得最大的官就是你了。” 胤禛心里盘算她为什么不去找胤禩他们,胤禩怕事一定是不敢管的,又或许她真的和他们没有牵连。 “我可不是什么官,只是个吃空饷的。” “你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啊。” 胤禛拍了拍身边的炕沿道:“你过来,我慢慢告诉你。” 影青过去,隔着炕几在炕沿坐下。 胤禛道:“这个噶礼与我父皇同岁,他母亲又是我父皇的乳母,皇阿玛对他们母子自同他人不同,这是一层;噶礼处世严谨,办事得力,也会讨父皇喜欢,所以即便常有人弹劾,一来父皇久居深宫对他种种不法不甚明了,二来也是有心袒护他,这是又一层;还有他与我二哥私下交往甚密,这一层恐怕连我父皇也不知道,可谓是最为要紧。《南山集》这件案子只是两派相争引出来的,里面的事也不方便和你多说,该着戴名世倒霉罢了。如今已经定了罪,即便你的亲戚是被人冤枉,也不能放了。因为如果放了他,一来就坐实了张伯行弹劾噶礼的罪名,皇阿玛的决断岂不是错了;二来他的罪名是与戴名世谋反有牵连,赦了不是说皇阿玛又错了。这些也算了,尤其投鼠忌器,二哥此次过于活分了些,免不了牵扯到他,他是当朝太子,我皇阿玛素来把他看得比自己还重,是不会允许对太子有一丝一毫伤害的事情发生的。” 影青急道:“官场的事情我不懂,总之不管谁对谁错总要把有名的处置几个才好。可是冯家只是普通商人,赦不赦他还不是一句话吗?” “只是这句话从谁嘴里说出来。噶礼自然不会说,其他官员说不了,只剩最后一个人就是皇上,可是他会说吗?就像我刚才和你讲的,说了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就是说没有办法了?” 胤禛点点头。 “你们家怎么这样啊,贪官横行,民不聊生,却只知道打压忠良纯臣,涂炭生灵。难道不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冯老爷子虽然有些贪慕权贵,可是人也是扶危济贫,慈老怜幼的好人呀,他不该这么倒霉的。” 胤禛见影青又气又恼的样子道:“笑时应无比,嗔时更可怜。” “你说什么?” “我说你求求我吧,或许我就有办法帮你。” “我不是和你说笑的。” “我也不是。” 影青向前窜了窜道:“求求你了。” 胤禛笑道:“好吧,叫我想想。” “你不知道怎么办吗?” 第 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12 章 “我又不是张良孔明,总要让我想想吧。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前阵子刚被皇阿玛教训一番,现在还是闭门思过呢。我总要想想怎么把这个过思过去。” “那你就快点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是满门的人。况且你是皇子,民怨四起动摇的可是你们家的江山,到时候最可怜的也是你们。”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再民怨四起我这辈子也赶不上什么改朝换代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影青道:“那就拜托了,大恩大德绝不敢忘。” “说这些套话是又要走了。” “就是啊。” “这次来,面上寒暄几句都省了,就长话短说要我办事,是不是有些失礼啊。” “寒暄什么,王爷这些日子可好,每日吃多少饭,喝多少水,睡多久觉,日子过得可好?” “托福还好,只是这一来,又难清闲。” “清闲什么,欲盖弥章,你什么时候真闲过。” “事情呢?我尽力而为,做不成可不要怨我啊。” “少给自己找后路,你的鬼点子多着呢,一定有办法。” “姑娘这么看得起我啊。” 见胤禛只是盯着自己看,影青转头道:“美得你。” “我也不算丑了。” “你这个人啊。我真的很着急,他们虽和我不是什么至亲,不过人也很好,还望你真的能帮他们。” “你放心好了,我既然答应你自然尽力而为。噶礼种种不法我也深恶痛绝,只是有皇阿玛和太子在,不敢出头,这次倒要试一试。只是人微言浅,也不知道行不行。” “少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 “上次分别还说今生不能再见,没想到还能再见,见了面提的又是不遂心的事。说些别的吧,这半年还好?” “还好了?你还好,还有你弟弟?” “我还好,胤祥也很好。” “他叫胤祥啊。” “是啊,你知道我叫什么。” 影青刚要出口,又反应过来道:“我干吗要知道。” 胤禛拿起笔在纸上写下“胤禛”两个字,影青第一次见他写字,下笔行云流水一般,字体俊逸刚劲,影青拿起来道:“你的字真好啊。” 胤禛笑道:“我呢,没有别的能耐,除了参禅礼佛就只会写几个字而已。你还欠我一个字。” “你也只告诉我两个字,我干嘛要多告诉你一个字。” 胤禛笑道:“你怎么进来的,真的飘进来的。” “这你别管,我不是瘸子了,谁也关不住我了。你怎么住在这个地方,这里是前朝宦官住的。” “有什么不好,一命人住过的。大富大贵,无牵无挂,无烦无扰。” “这么说来大富大贵有了,做个闲人也无烦无扰了。” “我是富贵有余,遂心不足。” 说话间时钟敲响了三更。 影青道:“我该走了。” “我怎么找你啊?” 影青拿过纸笔转过头写下几个字。 “到时候到这里找我就好。” 胤禛接过来,见字体很隽秀,对折一下夹道一本书里道:“有眉目我自会告诉你,这几天你只在家等消息,不要在走动了。” “我知道。” 影青走后胤禛恍恍惚惚仿佛在梦里,今生竟然还能再见到她。胤禛恐怕是梦,可夜里醒来那张信签的确还在书里,再看一遍发现背面一角写着欠他的那一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第二天夜里胤禛叫来胤祥商量对付噶礼一事。胤祥道: “你不是一直说这招棋是险棋,轻易动不了,也不要动吗?” “如果永远不动就永远不知道动不动的了了。” “真的假的,人家姑娘一句话的事,你就敢冒这个险。” “我就这点出息啊。本来这次我也在想,是置身事外还是也出来热闹热闹,她这一找来,我猜可能刚好是个机会。” “这个风我往那边放啊。” “不能太广,闹得满城风雨就演砸了,要一个镇的住的人知道才行。” 第 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13 章 “明珠。” “不能经过揆叙,阿灵阿几个,这事一定不能叫老八知道。最好走大哥的路子。” “我去想办法。” “只要这阵风刮得好,刚刚刮到皇阿玛耳朵里,事就成了八九分了。剩下那一两分咱们点播点播就好,或许皇阿玛英明神武,不用我们那一两分,自己就悟了。我这次要蜉蝣撼大树,动不了这伶俐的根基,也先治治他的标。” 胤禛循着影青写的地方到了西山,只山腰一座小院,隔着院墙见到庭院里郁郁葱葱的花木。开门的是一位眉发皆白的老翁,少说也过了古稀之年。没有胡子,胤禛惊了一下,这样的脸他太认得了。 “我姓金,不知有位王姑娘可在这里。” “公子稍等,我这就去禀告。” 须臾老翁出来引着他到外屋,道:“姑娘请公子在此略坐一坐,她即刻出来。” 胤禛说了句“生受”自在屋子里四下观望。临窗设着一铺大炕,铺着青萝褥子,上设炕几靠枕。窗外一棵大紫藤,盘根错节,入了秋叶子虽稀,花还开着,更加仙姿绰约。胤禛翻开炕桌上的一本《漱玉词》,里面蝇头小楷著了批注。只翻了一页就听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影青挑起帘子从里屋出来,身上穿着月白对衿绸衫,上面绣白色兰花,下着素白纱裙,只腕上一只白玉镯子,头顶轻轻挽了髻,头发顺着两肩披下来,午睡起来鬓角毛毛的,带着黑眼圈,反倒添了些媚气。 胤禛心里道:“这样的人,若是施了脂粉,披金戴翠,真是暴殄天物,辜负了这灵犀天成了。” “有办法了?” “连口水都不给我喝,先问起事情来了。” 这时老翁端着茶上来,影青接过道:“没有别的,这是前年又前年的碧螺春,凑合着喝吧。” “办法已经有了,只是等了。” “要我做什么吗?” “什么都不用做,这事也简单,不过一道折子几句话的事,你就好好的等消息吧。” “前几天还说的无药可救一样,现在又起死回生了,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都是真的,有些事说难就难,说简单就简单。只是你要记得欠我的人情。” “这也是你分内的事情,国之蠹虫,你不该除之后快啊。” “我也要能管的起啊,我若是能做主,一个也不放过,只是这不是我该问的。此次我只能说冯家人可免一死,至于噶礼我是动不了他的。” “你父皇是怎么想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只是一味包庇,有违圣君之名吧。” “你胆子不小啊。”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皇阿玛只是上了年纪,不愿多生事,比起前朝的严嵩,马士英之流倒还好些。” “开国的时候就说,前朝如何如何不好,自己如何如何顺天承命;现在又说前朝也是一样,我们还比他们好些呢?严嵩服侍的是明世宗,你也把你父皇比作明世宗不成了。” 胤禛笑道:“如今《南山集》牵连的这样广,你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我也要秋后处决了。” “还有呢?武宗只下了一回江南,就叫你们说成什么荒淫无道,荼毒百姓,欺男霸女;你父皇下了四次江南了,就说是体察民情,与民同乐,恩德广沐。” “也比武宗好些吧。” “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还不是一样的黄土铺路,锦绣堆烟,金山银山,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用尽了。” “那你是要为民请命不成。” “我自己尚且朝不保夕,你或许可以。” “我只是暂且能保个朝夕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禛自追款之事之后第一次入宫,秋高气爽,扶着皇父在御花园赏花。 康熙道:“说叫你闭门思过,一晃快一个月没进来了,是和朕生气?” 胤禛道:“儿臣可不敢,我是想见皇阿玛,又怕皇阿玛说,叫你思过,不好好在家呆着,又出来乱跑。” 康熙笑道:“家里呆着好,这几天正乱着,好躲清闲。你前几天送来的荸荠,莲藕和青枣朕吃着还好。” 胤禛道:“荸荠是今年从宁国府新进的种芽,今秋收上来第一茬给皇阿玛尝尝鲜。青枣倒是庄稼院的。” 胤禛见花圃里开着的白蝴蝶姜笑道:“这种花以前没见过,样子倒素净可爱。” “这还是去年星罗上供的种子,也带了几盆来,说是路上霜打了,今年想起来种上了。你喜欢明年春天挖几盆回去种。” “谢皇阿玛。” “要说上回的事呀,你有三分错,那七分是朕。” 胤禛连忙跪地俯首道:“儿臣办事不利,害的皇阿玛圣明蒙晦。” 康熙低头见胤禛也越发俊朗清逸,道:“你起来,朕说的是真心话,不是唬你。”胤禛战战兢兢起来。 康熙道:“朕见到你就好像见到你皇额娘一样。你呀,从小就是心思太重,你皇额娘也是这么说。这事朕着实不怨你,今天和你说只是不想你心里有疙瘩,今后办起事来缩手缩脚的。” 胤禛道:“皇额娘薨世也有十五年了,前些时候翻旧物,见到皇额娘亲手为儿臣做的几件衣服,也不胜酸楚。皇额娘的养育之恩,儿臣却难保一二。” 康熙道:“当年你皇额娘病重,你小小年纪,就能侍汤奉药,不离左右,着实难得,你皇额娘在天之灵也可欣慰了。你和胤礽都是朕身边带大的,朕见到你们就同见到你们各自的额娘一样。你虽不是你皇额娘亲生,她带你却如亲生一样啊。” 第 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14 章 胤禛道:“皇阿玛与皇额娘哺育爱护之恩,儿臣永世不敢忘。” 康熙叹气道:“你二哥若是也可如此就好了。这几天见你二哥没有?” “二哥和我不自在呢,这些日子在家,十三弟也少来走动。” “朝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儿臣也有耳闻,不过皇阿玛英明决断,也过去了。” “朕自然有决断。你就说胤禩吧,一听说参了何焯,这把他急得,又是身家力保,又是联名上折子,朕是昏君吗?别人怎么说就怎么听,忠奸不分了。” “皇阿玛英明神武怎么会?八弟仁厚,何焯是他师傅自然和别人不同,难免性急了些。” “这事朕也不想牵连太广。” “儿臣知皇阿玛是体恤臣工百姓,只是儿臣斗胆,噶礼未免有些过分。儿臣听说安徽的冯家好好就被他没了家产还要下狱处斩,这未免太过了。” “什么冯家?” “皇阿玛可是忘了,上次去徽州,知府献上一只千年何首乌,皇阿玛大喜,还题了诗。就是从他们家得的。安庆一片的大药铺,十家有八九家是冯家的。” “那家业可不小啊。朕也知道他有点毛病,可是办事还算明白,加以管戒也还可为朕所用。” “儿臣明白。恐怕凡事都有缘法,欲极也不是什么好事,太富贵难不保引祸入门,得了富贵也不见得什么好事。人一生,千间房屋夜间无外一床安宿,万亩良田一日只需三餐,要那么多黄白之物又有什么用呢?” “你二哥因为要账和你动的气不小吧。” “可不是,说我也不知道袒护他。” “那是七月份的事吧。”康熙自顾道。 胤禛没有听清楚,默默走了一段见康熙神色黯然。心里喜道: “多半有希望了。” “跪安吧,朕累了。” “儿臣扶皇阿玛回去吧。” “不用了,朕想自己静一静。没事还是在家里呆着,别出来了。” “儿臣知道。儿臣告退了。” 康熙独自立在斜阳下。 “夺了人的家产,还要灭人满门,这是人干的出来的事情吗?” 几天以后,康熙赦免了冯翰文一家,又告诫噶礼安守本分。 胤祥过来,笑道:“这回我明白了,皇阿玛袒护噶礼前提他一直自信噶礼对他的忠心,如今知道他暗中也走了太子这条路,心里打着新主登基自己还能飞黄腾达的算盘,为人臣子的一个忠字就大打折扣了。” “不过皇阿玛也并没有完全信,只是拿这件事给他一个警示,噶礼这个名字还真不是白起的。这种人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以后还长着。” 赦免冯家的消息并没有听说,湘西一代出了事,影青相信胤禛不会骗她,当夜打算到贝勒府道谢后就星夜启程。 “多谢王爷,大恩······” 胤禛摆手道:“说完这两句客套话可是又要走了。” 影青点点头。 “就不能不走?” 影青只是摇头。 “这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面。你说我还能见到你吗?” “不知道,不见的好吧。” 一句话说的胤禛心里冷了半截。 “我不想要你走。” 来的时候影青就仿佛觉得他会有什么特别的话同自己说,现在听到也并不觉得突兀,似乎也早料到,只是等他说,但又怕他说,因为她知道,结果都是一样。 “我放走了你一次,不想再放第二次,我怕你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王爷的话我不懂。” “你懂,我喜欢你。” 听到这几个字,影青心里又喜又悲,但马上针扎一样。勉强转过头平静的道: “王爷错爱我实难承受,您不该喜欢我。” “我是真心的,我知道或许你的身份有些特殊,可是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和你从新开始。” “王爷是个谨慎的人,不觉得会太冒险。” “没错,自从遇到你,我真的做了很多冲动的事情,这几天我也想过很多,但今天再见到你,我决心冒这辈子最大的一次险。” “可是我不愿意。”话一出口只觉万箭攒心一般。 “真的不愿意?” “不愿意。” “你为什么不回过头和我说。” 第 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5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15 章 “没什么好说的。” “那好,要我告诉你,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个地方上次你进的来出的去,今天进的来,是出不去的。我不会放你走,不想再也见不到你。” 影青回过头平静的道:“王爷知道我是谁吗?你只知道我叫王影青,你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名字叫朱怡铧。” 影青见他一脸惊愕,知道挽回不了了。 “我自幼父母早亡,孤苦无依,四处漂泊。也想同平常人一样过安稳日子,只是命该如此,虽无人知晓我的身世,可是就怕万一哪天让人知道了,会牵及无辜。所以我早已抱定了终身不嫁。王爷是有大心的人,更不可同我有牵连。我不怕死说出来,只是不愿连累王爷。冯家并不知道我的身世,还望王爷不要追究他们。至于我,王爷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命该如此,我绝无怨言。” 两个人的眼里都没有泪,也都再也没有说过什么,许久胤禛对她道: “你好好保重。” 他的背影看上去很孤独。 影青一路跑出来,她真的希望他杀掉她算了,因为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过完了。 今晚的月光很好,把河水照的很亮,水面上她的样子还很年轻,但是她觉得自己已经老了,或许从来就没有年轻过。 或许他会永远记得他;或许他现在就已经不爱她了;又或许他对她只是一时的感情作用,篝火一样,烧的快,灭的也快,好多年以后回忆起来,会觉得自己年轻时候是那样的可笑。但是她愿意相信他会永远记得她,因为她永远不会忘记他。 影青只是呆呆的想着,见水里有一缕红,以为是哪里投下的灯影子,直到觉得口里甜腻腻的,原来是自己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禛在院子里再也没有出去,一直等到降雪,康熙带领众皇子出巡塞外他托病没有去。十二月传来裕亲王福全薨世的消息。康熙连夜回京。亲临治丧,恸哭不已。到发丧之日,皇子,皇侄,皇孙白压压跪了一地,康熙扶着灵柩道: “当年先帝问几个兄弟他日何所为,裕亲王说愿为贤王。四十余年兢兢业业,恪尽君臣之义,兄弟之谊。还记得最后一次见他,他说恐时不久矣,朕说皇考膝下无福承恩,唯兄弟二人自幼亲睦,若落得朕自己,岂不孤单。裕亲王说,皇上若是思念老臣,可绘老臣肖像于旁,权当同老。你们兄弟之间也切记不要忘了纲常伦理,君臣兄弟之义。”说罢更加痛哭起来。 胤礽在最前面,连忙磕下头道:“儿臣们谨遵皇阿玛教诲,还望君父保重龙体,不可太过悲痛。”其他人也连忙应着磕下头。 守灵的几天胤禛总是离着三里地就下车,一身缟素走去裕王府,私下有的说他知理,有的说他作作,总之到了第二天胤禩也走着去,到了第三天所有阿哥都只能大冬里跟着走。胤禛只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清晓从鉴华阁出来,红燕过来道:“姑娘好些没有了,姑姑回去眼圈红红的。” “还说呢?皮开肉绽的,后脊梁就没有好肉了,我们姑娘就是性子倔,叫几声也好些,就怕着淤血怨气郁结着,火发不出来再有好歹。”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老太媪打她做什么?” “都是天杀的章家,湘西那边的事,吃药,治病,又赶上过年,拿不出银子来,姑娘从年上给章家送礼的开支里挪出几百两救急。可巧叫运昌老不死的知道了,当着人告到太媪那里。太媪问姑娘怎么办,姑娘说按规矩办,这就要打。太媪说了我们家的人没有大庭广众受刑的,叫到后院自己打,运昌那老不死的说,只怕老太媪护犊手下留情,太媪说,我们还犯不上与你这做奴才面前作假,不信叫个女眷过来监军。还真把他女人叫过来了。打得那叫一个狠,谁不知道他是章家派来的人,不过是因为姑娘不肯答应他家的亲事,故意找茬子。臻姑姑要人来抬,姑娘披上斗篷扶着我就回来了。这次回来我看她就不对,又挨了一顿打,不知道心里气成什么样呢?” “现在干什么呢?” “还能干什么,胡乱躺着呢。你也不必进去看了,刚才和我说要一个人清静清静,咱们散散说说话吧。” 清晓两个四处逛了一会就各自回去了。清晓进屋见影青俯身躺着,头枕着枕头对着窗口,眼睛一动不动的发愣。 “姑娘醒了,渴不渴,要吃东西吗?” 影青许久才指着红木柜子道:“里面有个檀木盒子,你替我拿出来。” 清晓取了盒子放到她跟前,影青从里面拿出两条半旧的白娟子,上面带着淡淡殷红的血印。影青要过笔墨写下几行字: 雪落寒砌,北风紧,声声碎, 独卧高楼,归途前路不见。 已化灰,偏有扰,欲回避,全无益, 月即入寒庭,缘何又难留? 影青摆弄一会塞到枕头底下,闭上眼。清晓知道她心里着了气,以为她要睡觉,独自到外屋做活去了。 影青照旧睁着眼发愣。 媺娖越发的性急,起了一次事又是叫人镇压过去,这次打她这样狠,想必除了做样也是恨她不肯答应章家的婚事,她心里一定想若是有章家帮一把,也不至于败的这样惨。影青从京城回去,忙着善后,越忙也就可以把京城越快放在脑后。闲下来却心里眼里全填满了,现在只能这样动也不动的躺着,时时刻刻就这样熬着,越想越恨不得死了。 朦朦胧胧睡去,梦里仿佛回到扬州,他问她:“你疼不疼?” 惊醒过来,果然是一场梦。 影青一连养了半个多月,和臻见没有落疤肉皮反倒更嫩了这才放下心来。 红燕笑道:“又看不见,落下疤又怎样?咱们姑娘这么俊俏,只要没花了脸,怕什么?” 和臻笑道:“小丫头,你懂的什么?” 今年因为有福全的丧事在,上元节免了观灯放花几项,皇子们陪康熙用过元宵就早早各自回府。胤禩一回房,宝婺正和几个小丫鬟掷骨子玩,丫鬟见他回来连忙散了,沏上茶来。 “今天回来的早啊,我还以为有一会耽搁呢,吃饭吗?” “在皇阿玛那吃过了。” 见宝婺穿着大红对襟百花氅衫,梳着一字长髻,簪着红玉花压发和珊瑚流苏珠子,颊上两片桃花,越发春色撩人。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大朵双色玫瑰,递给宝婺道:“你看这花可是有趣。” 宝婺接过看了看道:“这花好奇怪,竟是花瓣正面是红的,反面是白的。” “皇阿玛书房放了一大盆,我刚看还以为是工匠扎的假花呢,原来是真的。偷着剪了一朵给你。” 宝婺把玩了一会插到花瓶里道:“时候差不多了,收拾了出门玩。” “你就是玩不够。” 第 1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6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16 章 “你还说,过去跟着我外公,哪里去不得?自从嫁给你,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你又忙着做贤王,我闷死了。” “过年又乱说话了。” 宝婺换过衣服,胤禩要来刨花水给她重新梳过头,又剪下一朵红玫瑰给她簪上,两人欢欢喜喜出去逛灯会。宝婺穿着大红斗篷,冬天里一团火一样。 “这条道人多。”胤禩拉过她道。 “人不多看灯有什么意思。” 宝婺拉过他去,一路人挤人,胤禩也就环住她免得叫人挤散了,好不容易出来到了一条宽敞路。胤禩气喘吁吁道:“都压成柿饼了。” 宝婺笑道:“这才有意思呢。”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刚好和胤禛迎面相遇。 “四哥也来逛了。” “你们也出来了。” “四哥一个人可不好,这里乱糟糟的。” “你带着如花似玉的媳妇出来都不怕,我又怕什么?” 胤禩笑道:“我们先走了,四哥也早些回去才好。” “你们玩的尽兴些。” 别了胤禛宝婺道:“他不会告诉老爷子去吧。上回只是跟你同几个清客说了几句话,就叫皇阿玛说了一通。” “他不是那种无事烦的人。” 遇见胤禩两个,胤禛更觉得这满目的歌舞繁华空寥寂寞。一个人立在河边,只听得见远远传来的炮竹烟花声,想胤禩虽母亲出身低微,但到底有慈母呵护,爱妻厮守,倒胜过自己孤家寡人,形单影只的。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胤禛心里说道。 影青坐在渡口的青石阶上,湖面飘着各色河灯,华船里传出管弦丝竹的声音,都是飘飘荡荡的富贵繁华。今年的上元节下起雪来,碎玉的小雪花落到水里就不见了,就像芸芸众生,投生到这人世间,再也寻不到踪迹。不知道北京今天下雪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宝婺这边逛了半天拉了胤禩要吃馄饨,胤禩道: “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吃坏了肚子。” “哪有那么娇气。” 胤禩只要了一小碗,摆摊的老板见两个华冠丽服也不敢慢待,小心的端了一碗。胤禩舀起一只,嘴边吹了几下喂她,宝婺刚张嘴要吃,他拿过去自己吃了。挨了几下捶又喂她吃了几个。两人吃不到小半碗。临走宝婺向桌子上掷了一只金馃子,卖的人拿起来咬了一口,站着愣了半天。 宝婺卖了一盏大红鲤鱼灯,回家的巷子很暗,墙上一道红影伴着向前移,没到头就不见了。四下没有人,胤禩把一只手搭着她的肩膀往回走。 进了屋,花香檀香暖暖的扑过来。丫鬟们见他两个出门了,也离了屋子各自玩去了。宝婺正要进卧房,见霓烟在外间坐着太师椅,头抵着桌子呼呼大睡着,桌子上散了一大片瓜子,她两只手摊在桌上,一手抓了一把。宝婺向胤禩招手,胤禩过来见了,两人捂着嘴笑起来。宝婺蹑手蹑脚移到跟前,朝霓烟脸上弹了一下。 霓烟“啊”的一声惊醒起来,连忙跪下道:“奴婢该死,八爷福晋饶了我。” 宝婺笑道:“谁要罚你了,快把人叫几个回来,收拾收拾睡觉吧。” 缈烟借着空挡和别的丫鬟在后院玩,约莫宝婺要回来,也忙忙往屋里赶,到了游廊里不妨和一个人撞了满怀。 “谁呀?冒冒失失的。” “被撞的还没言语呢,你先恼起来了。” 定睛一看是胤禩身边的小太监常德。 “是你这个冒失鬼,福晋贝勒快回来了,还不去伺候净往外乱跑。” “这是我要问你的,你不在屋里伺候,到哪乱跑去了,脸红扑扑的,准又没少喝。” “用你管闲事。” “贝勒说了,今天放我们假,自有你们伺候,还不快回去。”说着把她头上一朵红绒花摘走了。 “还我。” “权当过年的红包了。” “你们歇着,要我们伺候福晋贝勒,还要给你红包,好意思。” 常德不听,笑嘻嘻的走了。 缈烟后头喊道:“小心调到水里变只大乌龟。” 丫鬟们回来后扫地铺床,重新添过香,服饰两人换衣服就寝。缈烟为宝婺卸妆,从她头上摘下一朵红玫瑰花道:“这花都冻蔫了,福晋下回出门带假花吧”。 “那些花的香那赶得上鲜花的香味。” 过节屋里点着红纱等,床上挂着银红帐子,绣着玫瑰花,帐子里插着玫瑰花,香气盈盈。 宝婺自幼在外公安亲王岳乐跟前长大,生的娇媚艳丽,又果敢要强,玫瑰花一般。岳乐宠爱异常,给她取名“宝婺”,又常称她“格林布”。她自幼花中最也喜玫瑰,玫瑰中又最喜大红。过门后胤禩见其品貌,想起“秾艳尽怜胜彩绘,嘉名谁赠作玫瑰。”一句,取了“尽怜”做表字。 宝婺睡下道:“灯这么亮,睡不着。” “我抱你一会,暖和过来就好了。” “过去这一年可真是波折凶险,总算过去了” 第 1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7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17 章 “大难过去必有后福。今年等着好戏看吧。忘了告诉你,我这次进宫揆叙透漏我说皇阿玛好像要整治凌普了,只是先有了大伯父的事,又紧挨着过年,这才拖了下来。” “这不是打到太子脸上了吗。” “正是,皇阿玛终于要下手了,太子这样闹,老爷子的宠爱也要松了。” “你可要抓住机会。” “你就等着我给你和额娘争脸吧。” “大哥看你越来越有些眼红了,和前些年到不一样了。” “大哥就是这样,眼高手低。自以为是长子,又同皇阿玛出过几次兵,只恨自己投错了胎,眼巴巴觉得太子就该是他当的。要说他,学问武功倒还好,品貌也凑合,就是打小脑子里灌铅了一样。即便太子如今成了这副样子,也不是他比的上的,就算投生道了皇后肚子里,皇阿玛也照样不会抬举他。” “你说他会不会暗地里给你使起绊子。” “这倒不会,我和他自幼都是一个额娘身边长大的,他虽有些自负糊涂,兄弟之情倒不会忘,不会这样对我的。” 年后康熙免了凌普内务府总管的职务,任命胤禩接替兼查处凌普职间贪污忤逆种种。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礽换了衣服正要出门,珽琴过来劝道: “皇阿玛处置了奶公就是要给你个警示,你不说在家里老实呆着,反倒要去往枪口上撞。” “你懂的什么,皇阿玛要罚我就直接冲着我来,杀鸡给猴看算什么,叫满朝文武看我的笑话。这也就算了,明知道老八和我过不去,还抬举他掌管内务府,叫他来打我的脸,把我的脸面撕下来给他贴。嬷嬷自幼把我带大的,除了亲额娘就是她了,我总不能看着她们受苦不管吧。” “我知道你不忍心嬷嬷她们受苦,可是如今你去了,帮不到她们反倒叫皇阿玛更添了一层气,何苦呢?” “你不用管我,我自有道理。”胤礽负气径直去了。 “这可怎么是好。” 珽琴急得又咳个不停。小双连忙扶回房里,安抚道: “主子不要动气,事也不见得就那么大。” “你哪里知道,过去不管太子怎么闹,皇上说归说,劝规劝,都是私底下和太子一个或四贝勒,三贝勒说几句,从没有闹出来的。如今免了奶公的职,怕是真的动气了要整治他了,他又不知道收敛些,这可怎么办啊。”说着哭起来。 小双忙劝道:“太子妃也不要太着急,不行咱们这就进宫去求求太后,德妃娘娘她们,她们劝劝皇上,事兴许就缓和多了。” “求也不能现在就去求去,他才去闹,我跟着就进宫,好像串通一气似的,总要他闹完了,我再看看可有什么能收拾的。”接着越咳嗽越重,越哭越急。 小双忙给她拍背揉胸,叫绣凤,鸾镜倒茶打洗脸水。 这边胤礽到了康熙处父子大吵一番,一个讲哺养之情,一个讲私不害公,闹到厉害处康熙气道:“你吃了她们几天奶就任由她们把国库搬空了,我养了你三十年,你就是这么和父亲说话的?” 梁九功连忙从外面进来,拉了太子劝解道:“太子气性怎么这么大,父子俩个都消消气,本是没什么大事的。今儿皇上下江南的《南巡图》刚好呈上来了,皇子们都在南书房赏画呢,太子也过去和兄弟们乐一乐。等都消气了再来。”说着就把胤礽往外拉。 出了乾清宫梁九功道:“我的太子爷,您这是怎么了,这回皇上是真的动气了,您不说软和点,还气得他老人家这样。” “少管我,皇阿玛看老八好,叫他换了我啊。” 梁九功看着胤礽气鼓鼓的走了,道:“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胤礽行到南书房,果见众兄弟都围在画前品评称赞,皇子里胤祥最喜藏画,对画工颇有造诣,正指点哪里笔法好,哪里神韵足,胤礻我道: “哪有那么多说道,我看着都差不多。” 正说着,见太子进来了,连忙一大片行礼下去。胤礽只看了几眼,又进里间去,见胤禛正在写字,周围扇面,匾联铺了一片,太监正一旁伺候磨墨晾纸。 胤礽拿起一张看了看道:“你这是干嘛呢?铺这一片。” “要春分了,皇阿玛要我写些耕织的对子扇面发下去。” “除了这个你还能干什么呀?”胤礽把纸向桌案一扔出去了。 “又是谁惹着他了。” 胤禩见胤礽出去了,也跟进来,仔细看了几张道: “四哥的字可是越来越成气候了,还记得当年皇阿玛说四哥的字写出来是龙飞凤舞,我的字写出来是春蚓秋蛇。还叫我照着四哥的练,我偷懒写不够篇数,四哥还替了我几张,后来皇阿玛见了说,这几张是你四哥拿左手写的吧。” 胤禛笑道:“皇阿玛何等英明的人,咱们小孩子的把戏哪里瞒的过他老人家?八弟是重大事不拘这些小节的人,不像我,整日闲着拿些书画禅机虚度光阴。” “四哥言重了,皇阿玛错爱,我真怕自己做不好。” “八弟的贤能有目共睹,只要尽心为皇阿玛分忧就是好了。” “谨遵四哥教诲了。” “我有什么能教诲的,只是和你说几句肺腑之言罢了。” 说话间其他人也进来了,胤礻我看看这,翻翻那,拿起一副看了半天道: “我难道连字也不识了,这副竟不认得。” 胤禛无奈笑道:“看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丁香千结苦难解,各向春风各自愁 第 1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8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18 章 春天乃万物复苏萌动的时候,胤禛心里也荒草一样烦扰,心里一烦又挑了件不讨好的差事出京办事去了。送行时胤祥笑道: “你呀,一不自在就爱找骂去。” 嘉应关为武陟险地,每年春汛时候比别处更易决口,胤禛趁着初春过去,该补的补,该修的修,过了一个多月事毕回京,沿途经过苏州,又多停了几天。 又是暮春天气,心情却是另一番滋味。临街有一棵大杏树,开得云笼烟罩一般,胤禛放慢了脚步,驻足看了许久。这时候树旁的窗子开了,一个女孩子探出头来,两人眼神交汇都以为梦中一样。这杏花本来就如天上云朵,置身在云雾里,恍惚是梦里人了。 影青“豁朗”一声关上窗子,心就快跳出来,真的还是自己想多了花了眼。还没多想早有人在门外道:“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想见见你。” 影青没有想,到门口把门开了,见了面却陌生人一样。 见影青头上只戴了朵雪青绢花,穿着雪青袄,上面绣着紫丁香,一朵又一朵,都是心里数不清解不开的结。 “你怎么在这里?” “你这么在这里?” “我奉命出来办些事情。” “上次多亏你帮忙,冯家的人都出来了,为了冲洗,年后他们三公子娶亲,我过来帮着料理几天。” 许久胤禛道:“你走后我想了很久,我很后悔放你走。我们总是匆匆忙忙的见面,又匆匆忙忙的分开,总是以为再也见不到对方了,又总是要再相遇,或许真的有种缘分把我们连到一起。我想告诉你,我不在意你的身份,你也不要在意我的身份。” “这不仅是身份的事情。” “那我说明白些,我不怕你连累我,你也不要怕我连累你。” “事情不是这样简单的,不只是我的身世,我还是······” 话没有出口,胤禛已经堵上她的嘴吻她。影青就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不知道多久才晃过神赶快推开他,感觉天旋地转的。 “我知道你不愿意,我是留不下你的。本来我也想过忘了你也许是最理智的选择,但是今天再见你,真的是失而复得的欣喜。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为什么我们没有争取过就要放弃呢?千金易得,知心一人难求。你或者是有苦衷,或者是不愿意我受牵累,所以我说,谁也不要怕谁连累对方,我们只为自己的心,好吗?” 胤禛走后影青想的只是他那句话:“只为自己的心。”真的可以吗?那将是多么的难以置信。 月亮升上来的时候桌案上多了一帧青绿信笺。上面写道: “求南湖一见。” 影青打见了字心里就一直在说两个字,可是行动上连忙穿了衣服做的却是一个字。 今夜的月亮很圆,月光很好,湖面闪着粼粼波光,只有他们一只船在湖心荡来荡去。影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船夫找不到了。他们都没有话说,知道那几句话说不清,以后的话都出不来。胤禛拿起栗子剥起来,两人并排坐在船头,影青只是吃栗子,胤禛只是给他剥,不久一小盘栗子就叫他们吃完了。 胤禛道:“栗子吃完了,说点什么吧。要不然,这里还有三盘果子。” “说什么?”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知道你要些时间一个人想想。我不能多耽搁,后天就要走,今晚咱们只看看月亮,说些闲话吧。” “你说说什么?” “走后想过我吗?” “没有。” “我很想你,尤其上元节那几天,也不知道你在哪里。想你是不是也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影青想起那句:凄凉别后两应同。 夜深了,胤禛道:“你去睡吧。” “你住哪?” “不用管我。” 影青到仓里躺下,眼睛刚闭上没多久,胤禛也到对面躺下。 “你干嘛?” “心不妄念,身不妄动。大惊小怪。” “这是大惊小怪吗?堂堂皇子,没皮没脸的,还振振有词。” “怎么说都好,陪我待一会。” 影青把头转过去,对着墙。 “转过来好不好,闭上眼睛谁也看不见谁的。” “既然谁也见不到谁,这样也一样。” 胤禛非要把她扳过来,影青转过头有些生气道: “你烦死人了。”头发蹭的毛毛的。 胤禛见她娇嗔满面,笑道:“这样倒容易生妄念了。” “你再胡说,我把你扔到水里去。” 床很大,两人隔得很远面对面躺着,闭着眼谁也不看谁。 “你比上次瘦了一些。”突然把她的一只手腕拉过来把了把脉道: “舌头伸出来。” “干嘛?” “伸舌头。”影青小狗一样伸了伸舌头。 第 1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9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19 章 “脉沉无力,舌滑白。气血不足,脾湿里寒的症候。怎么?想我想的懒吃懒喝,郁郁寡欢。” “少胡说,我素来这样。你也瘦了很多的。” “想你想的。” “少骗人了,你是天天在河边看着人扛沙袋,丁桩子,嗮太阳累的,才不是因为我。” “七分是因为你,那三分才是别的。” 两人就闭着眼,静静听着水声,也不知道对方睡着了没有,好久胤禛突然对她说: “一直想去北塔寺看看,明天你陪我去好吗?” 这一夜的月色有些暗淡,站在塔顶向外看,黑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虽然四周种的桃花开得正盛,这样高也闻不到花香。只有风呼呼的从四面吹进来,檐上的铃铛叮铛作响,更觉得万籁俱寂,混进一点别的声音都是多余的。 “这佛塔叫杨新桂烧成这样,不过也好,清清静静,少了世俗的烦扰。” 许久,道:“尘寰事,六朝金粉灰飞冷。天长地久到头来,都只是成埃尘。” “心中有就是天长地久。” “那就永远留在心里。” “我也要人。” 影青望着他,缓缓回过头,凭栏望着苍茫混沌的人间,风吹着发丝,如心乱。 胤禛过来抱住她,头抵在肩膀上轻声道:“我想能永远就这样。” 影青道:“你来只是在纷争中体味片刻的平静,到底还是要回去的,那才是你的人生。” “你也是我的人生。” “好多年以后,你还会记得我吗?” 胤禛把一只银流苏给她簪上。 影青惊道:“怎么在你这里?” “你那天丢下的。” 影青的心沉下来,他现在还给自己,是不是想清楚要和自己了断了。 “我一直舍不得还给你,不过今天就权当重新开始,我相信有一天它还会回到我手里。” “你总是这么狂妄。” “没把握的事情我不会。” “你明天要走了?” “一早启程,答应我,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好好保重自己,不要让我担心你。” “你也是一点都错不得的,更要谨慎小心。” 影青第二天醒来已经快正午了,他现在已经不再苏州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禛离京期间胤禩查处了凌普的家产,康熙知道他有意施恩为其隐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私自道:“凌普贪婪巨富,众皆知之,所查未尽。”胤禩自接手了内务府,一时间名声更噪,越来越多的朝政大臣向他聚拢过来。 胤禵正要进乾清宫请安,见胤禛勾着胤祥肩帮出来,两人边走边笑的说着话。见了胤禵,胤禛道: “十四弟也来了,我刚出门回来,有快两个月没见了。正要去额娘宫里请安,你一会可也去。” “我见过皇阿玛也要去呢?”说完往里走。 胤祥笑道:“又怎么了,见了你又不行礼了。” 胤禛同胤祥到了永和宫给德妃请安,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会闲话,不久胤禵也来了,德妃忙搂到怀里心肝肉的叫起来。 “这个小没良心的,多少日子没进来看我了。” “我不是叫福晋替我进来请安了吗?这几天正有事。” “你媳妇来和你一样了?肚子还总疼不疼,天暖了也别到处疯跑,小心着了风。” 德妃只是琐琐碎碎和胤禵唠叨,胤禵有意在胤禛面前和额娘撒娇,扎在德妃怀里摸了摸她的鬓角道: “额娘,你头发有一根白了。” “还不是替你操心操的。你都这么大了,额娘也老了。” “我头发痒痒。” 德妃叫蜜香拿篦子来亲自给胤禵篦头。 胤祥看了看胤禛,他脸上始终带着静静的笑。两人刚要告辞,听院子里疏碌正和人说话。 德妃问道:“什么人在外面?” 疏碌和春荣一起进来。春荣打下千道: “奴才给德主子请安。” 第 1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20 章 德妃笑道:“是小荣子啊,怎么有功夫到我这来啊。” “回德主子话,太子爷听说四贝勒今天回来了,在府里置了桌酒席,又赶上园子里有棵竹子开了花。特叫奴才请四贝勒,十三爷过去饮酒赏花乐一乐。听说两位主子又往德主子宫里来了,奴才特来请两位爷过去。” “即是太子请,你们就快过去吧,别耽误了太子的好意。” “儿臣和十三弟就先跪安了,十四弟陪着额娘多说说话。” 胤禛走后,德妃一边给胤禵篦头一边道: “你虽是和你八哥好,你四哥走的是太子那片云,你也记得和他亲近亲近。” “有老十三和他亲近,我懒得又亲近去,只和八哥好就是了。” “和你八哥好又不耽误和你四哥好,你和他是一个肚子出来的,他和你本该要比和胤祥亲。怎么反倒倒过来了?” “您问我我上哪知道。” “对了,额娘,我喜欢上一个小姑娘,只是见了一面就再也找不到她了,怎么办?” “你多大的孩子了,还尽在这些没要紧的事上费心。” 辞了德妃出来,胤祥道:“太子真的请我去了,别是只请了四哥,我过去闹个没眼力见。” 春荣笑道:“瞧十三爷说的,请了四爷哪有少了您的。” 胤礽在竹子旁摆了酒馔,等胤禛胤礽落了座亲自斟起酒来。胤禛胤祥忙止道: “这怎么敢呢。” “不妨碍,我今天请两位弟弟来,一是赏花,二是为四弟接风,三是赔罪。我知道两位弟弟是真心为我好,尤其四弟,忠言逆耳利于行,不比的那些献媚讨好只挑我高兴的说。只是我有时候这脾气上来,管不住自己,难不保说些冒犯的话。今天当着十三弟的面,给四弟陪个不是,千万不要和二哥计较。”说完双手拿起杯子,端端正正的像胤禛鞠了一躬。 胤禛笑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你哪年那月得罪了我,今天一本正经的要赔不是。” “四弟要是当真心里不计较记不得,我感激不尽。要是面上说不记得心里还有疙瘩,可见兄弟间就疏远了。” 胤禛笑道:“咱们自幼一同长大,比其他兄弟更近一层,彼此心性早了然于心。你有时候话说的轻了重了,我有时候话说的轻了重了,谁还会真的上心吗?” “你如此说我也就放心了。” 胤禛道:“今天可是太铺张了。” 胤礽笑道:“兄弟一起喝杯酒有什么。倒是你,前年春天把大伙叫去府里啃春,吃的那都是什么。什么榆钱饽饽,野菜团子,柳芽拌豆腐,藜菜蘸酱,薤白盒子,全是挖的野菜。见不到肉就罢了,连油都越发省了,啃春倒成了啃荒了。” “哪有没放油啊。” “皇阿玛倒还吃你那套,说是有“得常咬菜根,即做百事成”的意思。你是又不用破财又得了力,倒苦了我们了,当着皇阿玛又不好意思不吃,吃又吃不下去。尤其是那个苦碟子做的汤,喝一口比药还苦。” “那是特意掐了苦尖用水焯过的,只一点淡淡的苦味,饶有回味的。” 兄弟三个赏了一回竹花,喝到一半,胤礽唤来绿腰,素腕,一个弹琵琶,一个抚琴唱他新作的曲子。听得来了兴致命人取来笔墨写道: 竹花 为爱临流凤尾斜。不将丹粉斗春华。 贞姿已放千梢翠,修轮深垂万箨花。 月影忽筛纹错落,风茎未改骨槎枒。 多应预兆江郎梦,斑管纷披五色霞。 胤禛和胤祥称赞一番,但心里都觉得并非吉兆。 胤礽道:“我只是抛砖引玉,你们可也要做两首听听。” 胤禛笑道:“平日勉强应付博皇阿玛一乐罢了,现在又要难为我们。” 胤礽道:“少推脱,这等良辰美景,不出文墨岂不有负诗境。” 胤禛道:“即是二哥有这番雅兴,我们也就拙技相陪了,只是二哥咏竹花,我们不敢效仿,只以春色为题罢了。” “随意,随意。只是取个乐罢了。” 胤祥拿过笔写道: 春韵 好景当三月,红云点绿苔。 莺啼垂柳外,鹤舞曲池隈。 丽藻毫端发,熏风纸上回。 尧阶多雨露,棠棣四时开。 接着胤禛也写道: 春暮 坐惜芳华晚,登楼独举觞。 眼看春色暮,行踏落花香。 藻密鱼堪隐,林深鸟易藏。 凭栏无限思,新月逗清光。 胤礽看了道:“楼在哪呢?又怎么凭栏。” 第 2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1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21 章 胤禛道:“随便想到哪写到哪了。” 胤礽道:“你这又是神游到哪了?” 从太子府回来,胤禛翻箱倒柜找不到东西,到福晋房里道: “我那个装长命锁的盒子呢?” 福晋道:“你忘了,前些年收拾屋子放在我这了。” 说着开柜子取出一只红木盒子,打开里面满满一大堆小孩的玩具挂件。胤禛拿出一只小盒子,里面是一只金锁片,上面镶着各色宝石,做工十分精致。 “怎么今天想起它来了?” 胤禛端详着金锁片道:“皇额娘薨世也快十六年了,养育我一场,我却未曾能进过一天孝道。今天和十三弟到二哥府里,想着他们两个也是自幼没有额娘的人。人之一生,纵然有再大的富贵荣华,父母跟前不能承欢膝下终是遗憾。” 福晋道:“王爷也不必伤感,皇上对皇子们个个都是恩宠有加,虽有一半的遗憾,也成小一半了。” 这个金锁片只他和太子两个人有,当年孝懿皇后特意重金差人做的,奢华精巧异常。大的一只送给胤礽过生日,小一点的给他戴。胤禛看着锁片,想起当年皇后问他道: “禛儿,你看好不好看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这一年春天,河间等地因为水灾,不断有灾民涌入京师,李光地也因此事被参呈报不实,碌碌素餐,虚文巧饰。康熙对他宠厚颇深,也不引咎,只和朝臣商讨赈济救灾的事情。命诸王贝勒设立粥厂赈济灾民的旨意还没下来,胤禩就已经在城外架起了十几口大锅,日夜不辍的施粥和馒头。 朝上李光地,揆叙等将胤禩的事加以渲染奏报康熙,朝臣没有不称赞的。 胤礽笑道:“真是难为不肯出的。那些不出的又不能硬向他们抢去,所以一定要一个威望极高的去才可伏的住众人,让相处不想出的都情愿跟着把钱捐出来。皇阿玛即欲从皇子中选,我兄弟里若说威望,自当皇太子首当其冲。太子乃一国储君,若能不辞辛苦,欣然前往,虽不是皇阿玛亲临,也可令百姓感知皇阿玛,太子爱民之心,又可圆满了江南一行,可谓一举两得。因此,儿臣恳请皇阿玛命皇太子江南一行,为民解难,为皇阿玛分忧。” 康熙笑道:“朕也正是这个意思。胤礽,你的意思呢?” 胤礽跪下道:“皇阿玛旨意儿臣自当肝脑涂地,不敢怠慢。” “这就好,传朕旨意,即命皇太子胤礽至江苏,浙江,安徽等处筹款赈灾。庞文宏,施云随行。钦此。” 下了朝胤禟气道:“这个老四,一席话哄得皇阿玛喜欢成那样。什么兄弟里若说威望,自当皇太子首当其冲。要说威望,那个比得过八哥。要说肆意妄为,暴虐无道他倒是首当其冲。” 胤禩忙止住他道:“胡说什么,四哥说的也是有礼。” 胤礻我道:“为什么四哥总能说到皇阿玛心坎上,我们却不行。” 胤禔道:“他又不是皇阿玛肚子里的蛔虫,只是好做个样,凡事向着太子说话。只要是向着老二,哪一句不进皇阿玛心坎里,同样是儿子,我就是不服。” 胤禟笑道:“等着吧,那边可是我的地盘。” 这边太子笑道:“总算知道替我说话,没有胳膊肘往外拐。老八这戏做的也过了些,那么多粮食,钱哪来,还不是老九南边弄来的,现在取之于民还之于民了。” 胤禛道:“这次皇阿玛是有意要提高你的声望,你可切记要谨慎,不要又闹是非。尽心······” 话没说完,胤礽打断道:“我就那么糊涂啊。进了宫有皇阿玛唠叨,回了家有你嫂子唠叨,中间又有你。你们三个的话就跟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样,还没张口我就知道你们要说什么。” 胤禛道:“即然如此,臣弟也就不再多言了,还望二哥戒心尽力,为百姓办事,为皇阿玛分忧。” “行了行了,一天竟说这些套话累不累呀。” “不说不行。” 胤礽回府说了出京一事,珽琴连夜打点好路上一应东西。第二天一早去康熙处辞行,康熙嘱咐了好些话,又吩咐了随行几个一应事宜,德妃也着人送了东西过来,这才启程。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安庆冯家这边,冯老爷子大难不死,出来后又从整齐鼓,恢复各处的生意。经此大难更加留恋骨肉天伦,不肯再放相绅回京来。相绅新婚燕尔,媳妇不舍得离父母太远,也不提回京的事情。但京城里的几处产业又不忍荒废,就派了影青进京打理。 第 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22 章 胤礽前脚刚离京去江南,影青这里后脚就离了江南进京城来。离京城十几里,到处可见临时搭的帐篷和粥场,灾民流离失所,游荡期间。到城门时,影青着实让那十几口大锅惊了一跳,不仅粥稠的可以立住筷子,还有馒头和小菜,去吃的人里面也有很多衣着整洁的。 影青心里道:“这是什么人,什么时候也没见过行善这么大手笔的。” 下了车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在城墙下薅城底根长出的旋复花。影青过去问道: “这是谁在给你们粮食吃?” 小姑娘道:“听人说是一个叫八千岁的,我们几天前逃荒到这来,就有这些吃的了,这几天搭起的锅更多了。” “你家里人呢?” 小女孩指了指前面一个靠着城墙睡觉的女人道:“家里就剩下我和我娘了。” 影青拿出两块银子给她道:“你娘醒了给她,别丢了。” 进了城,几家铺子要重新开张,大小事情冗杂繁重,影青从早忙到晚,心里却想不知道他可知道自己现在离他这样近,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一样一直想她? 到的第三天胤礻我倒是来了,见了影青问道:“冯兄弟可也回来了,听说铺子有要开张了,我想他是不是也回来了。” “三公子留在安庆,一时半会怕是不会回来的。” 胤礻我听了沮丧道:“他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当初的事情我也求过我八哥,还跟他动了气,可是噶礼是皇阿玛······” 影青连忙打断道:“十爷不必自疚,三公子知道您的难处,并没有怪您。临走他还同我说,要是遇见您向您问好。他留在家里,既是老掌柜不舍得他走,也是刚娶了夫人,新奶奶不愿意离家太远,过了这段还是要到京城走动的。” “他娶了亲了,那向他道喜了。到了京城可还叫他来找我啊,朋友不能在一处也没什么意思。” “这是自然的。” “你这里忙我也就不打扰了,有什么用的着我的,尽管张口。别客气了。” “多谢了。” 影青心里道:“这家伙大大咧咧倒是直爽,只是倒容易惹是非。” 胤礻我刚走出几步,回过头道:“对了,还有件事。” “什么事?” “算了,我八哥不叫我多说的,你自己自然会知道。” 影青心里纳闷他们会和自己有什么事情。 又过了几日,影青一早到药铺来,一个伙计说昨天她走后有位公子来找过她。 莫非是他来了?他不会明目张胆的找自己的。忙问那人长相体貌。一个铺子的老人道: “好像就是十爷一伙里面的一个,年纪最小的那个。” “莫非是上次河边遇见的那个,找我干什么?”心里正盘算,胤禵就来了。 “你总算回来了,叫我好一通找。还以为你也牵连到冯家的事里面了,叫我好不着急。” 影青一头雾水,见他孩子气,也搞不清他是什么意思。刚要张口说话,忘了他是十几,一时称呼不出来。 “您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事情。”胤禵有些羞怯,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能有没头没脑的问道:“只是见你回来了,看看你。一向可好?” “多谢关心,还好。您若是没事,我还有事情要忙,恕不能奉陪了。” “你就真的那么忙吗?” “来来往往好多事情。” “那你先忙着,你是不是不会再离开京城了?” “贩药送药的,哪有不走动的。我先走了。”说完就跑开了。 胤禵想趁她没远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影青吩咐下去,若八爷党里的人再来找她,无论谁,全回她不在。自己也少在外面露面,她不想把自己惹到更复杂的是非里。 胤禵几次三番被拒之门外。这次又来,影青终于出来相见。 胤禵道:“我来了许多次,姑娘可是故意多我?” “正是。” “这又是什么缘故?” “男女授受不亲,若非骨肉至亲,均不该往来太甚。您几次三番来找我,于旁人看了不好。” “你竟然也顾及这些世俗虚礼。” “这不是虚礼,是真道理。我虽免不了抛头露面,四处奔走,也都是情势所迫。这些忌讳不敢不顾及。” “你这就是不许我找你了,古往今来,男女之间成为知己莫逆的也不胜枚举啊。你我就不可吗?”胤禵的样子很着急,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子。 “我是守旧惯了的人了,恕我不识抬举了。何况我是许过人家的人,这里的伙计掌柜与那边多有联系,大家看在眼里,难免传到婆家人耳朵里,到时候我还怎么做人?” “你有婆家了。”胤禵惊道。 “正是。”看他被雷轰了似的,影青心里暗喜: “这个瞎话编的可是好了,得了一劳永逸的法子。” 第 2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3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23 章 “我着实不知,姑娘恕我莽撞了。” “岂敢。” 胤禵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的离开了,又想和她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以后也不在来。回府也关起门不肯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赶上一日御花园里的金莲花开了好大一片,康熙叫众皇子进来赏花作诗。 宴罢胤禛问道:“十四弟好些日子没见了,真是病了,不肯出来。” 胤礻我笑道:“相思病还差不多,看中了个小丫头,没想······” 话没往下说被胤禩打了一下道:“又胡说,小孩子家没事使性子,过一阵就好了。四哥不必挂心。” “他也是这样惯了。” “这也是皇阿玛,母妃和兄弟们从小太宠他了,学着四哥静静心也好。” 七天过去了,影青还是没有等到他来。他又怎么能知道自己在这里呢。但是到了第九天,梳妆台上竟又是一张青绿色信笺,印着淡淡的兰花印。写着:“思甚,祈一见” 影青刚出门,一个人上来道:“我来请姑娘。” “你是?” “姑娘不认得我了。” 影青仔细一看认出他是稀扰。 进了园子稀扰带她至沁漪亭,见胤禛穿一件白袍坐在里面,周围一池的白荷花,摇曳生姿,香气沁人。 影青刚坐下,胤禛把刀和莲藕递给她,影青很娴熟的把藕切成薄片。素手切鲜藕,别有情致。 “盯着我看干嘛。” “我怕你把手也切了。” 见影青穿着牙白绸衫,上面用银线勒出一片一片的荷花瓣来,配着淡绿百褶裙,每条褶子里都用绿线绣出荷叶的经络,走起路来仿佛一把将收未收的荷叶伞。 影青切完藕,胤禛又把一只莲蓬递给她。 “我才不伺候你呢。” 胤禛笑道:“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吗?” “我不喜欢屈正则。” 胤禛拿起一朵白荷花给她簪上道:“这样就完满了。”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我想看看我不去找你,你会不会先找我。” “我才不会先找你呢。” “所以呀,今天我养的两株兰花开了,就想起应该叫你来了。” “花不开也不会想起我?” “那你想不想我?” “不想。” “这次能呆多久。” “不知道,一时半会是走不了的。” 胤禛望着荷塘道:“我一见到白荷花和紫藤就会想到你,一个是人,一个是心。你的名字若是去掉中间的字和刀刃就名副其实了。” 影青一只手撑着下巴道:“你怎么知道,我也觉得朱华很好听,每次也只写这两个字。” “胤禵是不是喜欢你啊。” “胤禵是谁?” “我十四弟。” “你是说去找我的那个人。”胤禛点点头。 “我上哪知道。” “心虚了。” “我行得正坐得直,心虚什么。我已经和他说明白了。” “怕我生气?” “我干嘛要怕你啊。” “我听说你有婆家了。” 影青忙道:“我只是骗他的,要不然他总是来,叫人看着很不好的。” 影青突然睁大眼睛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 2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4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24 章 “听人说的。” “不对,你是不是找人监视我,怎么每次送信给我我都不知道。” “我没有那个胆子,真的有人看着你,你的警觉会不知道。至于信就不告诉你了。” “你,阴险的很,谁防的了你。你那两个兄弟倒是直来直去,一点算计也没有,和你一点也不像。” “你是说老十和老十四。” “他们那样在你们家怎么活的。” “个人有各人的活法。老十从小就这样,虽然书念的不怎么样,倒是直爽可爱,皇阿玛也很喜欢他。他额娘是昭仁皇后的妹妹,几个兄弟里除了太子就数他出身最高了。只是他额娘很早就不在了,皇阿玛也更疼些。” “没娘的孩子很苦的。” “也不见得。” “这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 “你母亲呢?” “我额娘端庄贤德,我皇阿玛也是很敬重的。” 影青见他说的很勉强,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两个人又说了些话,胤禛带她会去看新开的兰花。整整一屋子的兰花,开的一株绿云,一株白玉素。 “你呀,自比兰花,其实他们应该长在深山里才好。” “我也知道,可是谁陪我呢?” “不是还有一屋子小狗吗?” “那些不够,你要是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就一株兰花也不养了。” “这怎么可能呢?”影青怅然的道。 “我只是说说,又惹你不自在了。” “才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礽走了一个多月,这日回京,到了府里正要换衣服进宫面圣,康熙身边的太监过来道: “皇上说了,太子爷一路辛苦了,今日可不必进宫去,明日一早去即可。问太子爷可想吃什么,叫御膳房去做了送来。前几天新疆进上来的果子和风羊,皇上特意挑好的给太子爷留的送过来,皇上说了,这哈密瓜和贡梨不能放久了,免得不鲜了,还有一道八宝豆腐,午膳皇上吃着好,也叫御膳房做了给太子爷送来了。” 胤礽笑道:“多谢皇阿玛挂心。你回去禀告皇阿玛,就说我都好,明天一早就去给他老人家请安。” 胤礽打发了太监,又把所赐之物挑好的送到索额图府上,又叫春晖派人去府上请胤祉,胤禛,胤祥来家里喝酒。 见了面寒暄过后大家按长幼坐定,胤祉道: “城外的灾民还未散尽,我们这样奢费倒不好。” 胤礽道:“难得老四今天不唠叨了,你又来了,我们总不能跟着灾民一起吃草根吧。我还特意差人寻了几株名贵的青山玉泉和星雨流芳给你们。” 胤祉道:“我总是种不好,你们养出了芽给我几盆好了。” 胤祥道:“换厨子了吗?菜的味道倒是大不相同了。” 胤礽笑道:“老十三的嘴还挺灵,你们吃出来没有。尤其是这道蟹黄酿竹荪,我吃过多少厨子做的,竟都比不上这一个。” 胤禛问道:“厨子是南变带过来的。” 胤礽道:“让你猜着了,这人叫绿禄,做的一手好菜,尤其这道酿竹荪,真是绝了。人也俊俏。你们没事常来尝尝。” 胤礽又道:“听哥曲子助兴吧。” 胤祉道:“咱们几个说话,只要些丝竹管弦轻轻的弹就好,别太闹了。” 胤礽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叫春葱过来弹琵琶就好了。” 不一会,春葱抱了琵琶过来轻轻弹起,胤祉见女孩子纤纤玉指在琴弦弦间波动,不禁道:“真是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好个佳人。” 胤礽道:“喜欢领回府去好了。” 胤祉道:“还是二哥自己留着吧。莫非这次江南之行又是收获不小,有了新的,要把旧的打发人了。” “哪有,我这次只带了绿禄回来。” 胤禛道:“既有美酒佳肴,又有佳人曼曲,三哥可是又要有好诗了。” 胤祉道:“我有什么好诗,倒像是酒色之徒一样。” 胤礽道:“有什么不好,世上的人,或是求功名的,或是求富贵的,大多还不都是为了这两样。” 正午的太阳很盛,热的人昏昏欲睡。胤禛正在禅房打坐,两只小狗懒洋洋的在书案底下呼呼大睡。影青突然心急火燎的跑了来,神色又慌又急。 “怎么了?” “我家里出事情了,两个妹妹被人掳走了。快一个月了,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家里写信来说有一伙人,打着给东宫选秀女的旗号,一带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都被抓走了,我姥姥也急病了,有什么不好可怎么办啊?” 第 2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5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25 章 影青说着眼圈都红了。胤禛从未见过她这样,就是当初在扬州知道性命不保也是坦然自若的样子。 “你别着急,若是真的在太子宫里,这就好办了。我去和他说,他没有不放人的,我现在就去,你只在家等着。” “可是······” “别说了,先找到人再说别的。她们叫什么?” “大的叫纤怜,小的叫纤捷。纤弱的纤,可怜敏捷里两个字。” 胤禛一边叫含雨和竹滴过来服侍她洗脸,一边赶忙穿了衣服出门去了。 含雨安慰道:“姑娘放宽心,没什么事过不去,太子同爷最好的,若是关系到他的,爷一说就好了。” 胤禛这边到了太子府,太监忙先去书房通报,胤禛正要进去见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从里面出来,见到胤禛慌慌张张行礼下去。胤禛只看了他一眼急忙进去。 胤礽临窗站着看前面的梧桐树,转过头道:“大晌午的跑过来什么事啊?” 胤禛说出两个人的名字。胤礽道:“你怎么知道?” “就是说在这里了。人家家里急得火急火燎的,千里迢迢都找上京城来了,你还不把人放了。” 胤礽面泛难色道:“别人也就算了,只是这个纤怜······” “怎么?” “我是真的喜欢。” “你真的喜欢的少了,过几天都是一样。” “这个真的不一样。我是真的很喜欢她。这样的奇女子平生还是第一遭见到,恍若天人一样。”胤礽说着很陶醉的样子。 胤禛虽也没有指望,但听他如此说心早灰了,无奈道:“既是这样,不用说······” “没有。”胤礽连忙打断道: “我知道她同其她女子不同,从进府到现在一直以礼相待,不敢冒犯。” “小的呢?” “那是她妹妹,我怎么会这么糊涂,何况自从见了她,就万人皆不入眼了。” “你还是真的不糊涂啊。不管是天人,还是凡间女子,都是有父母亲人的良家女子,你这样教唆人,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这不是造孽吗?还说在江南规规矩矩的。” “确实没有,这都是熊延迪为了讨好,背着我做的,他派人把人送到府上我才知道。” “这样最好,即便闹出去,错在他,也怪不到你头上去。” “别人送就送了,这个不行。” “天涯何处无芳草,因小失大就不好了。” “你没有见过她,若是见了也就知道我的心意不错了。” 胤禛想到影青,可知她妹妹也自然是人才出众,胤礽许是真的动情也未可知。若是真的这样,就更难叫他放人了,心里发起愁来。 “那姑娘自己可也愿意?” “我正发愁呢。她说自己是许过人家的,断然不能和我在一起。” “这就是了,二哥是最明事理的,人家既然许了人,又不肯留下来,强扭的瓜不甜,留的住人也留不住心。你这样关她在府里,让她不得见家里人,如今听说老人也急的生了重病,再有什么她不是要恨你一辈子。倒不如随她好好送回去,她也念着你的好,不好吗?” “我有什么不和她的意,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二哥自然不会有不好的,只是人各有志,她是许了人家的,矢志不渝可敬可佩。” “又没有成婚,推了又能怎样。” “她要是看着太子品貌不凡,荣华富贵就不顾伦常,这样的女人也不值得你为她悬心了。” 胤礽怅然道:“难道就真的和她无缘吗?” “你自己想想,这事还是她家里人千里迢迢不知道托了多少人才托到我底下徐满那里,你要是真心待她,也不忍心人家骨肉离散吧。” 胤礽急道:“你让我再想想吧。” 胤禛从府里出来,先让人快马回去报信叫影青安心。待进了破尘居,影青静静坐着,神色缓和了许多,但还是怏怏不乐的样子。 “不必担心,我二哥也不是糊涂人,他似乎真的很喜欢纤怜,并不曾冒犯过她们。我劝了劝,他也明白了些。明天我再去看看,人不久也就出来了。” “多谢你了。只是我怕他不肯。” 胤禛知道她想见一见两个妹妹,只是又怕他为难。 “你要是想见见她们,我和他说。”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找着人,家里要见也是应该的。” 即刻叫人到太子府传话。人回来回禀太子许了家人来探访。 胤禛叫了徐满,嘱托了话,又回来同影青说好相应事宜。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的,有疏碌跟着你,你自可放心。太子也不是什么坏人,要是见了面不要动气。” “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 “我只是不放心你。” 第 2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6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26 章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第二天影青同疏碌,徐满到太子府,先见了纤怜纤捷,姐妹三个抱头痛哭一场。影青见两个水葱一样好好在那里,心才放下一半。又问她们可曾受惊吓,被欺负,得知都好才安心。纤怜纤捷问到姥姥可好,影青只说还好,不敢叫她们忧心。这边才说了一会话,春荣过来道: “太子闻之两位姑娘的家人来了,特备了薄酒赔罪,叫我来请几位过去。” 影青拉了纤怜,对纤捷道:“我和你二姐过去,你在这里等着。” 纤捷点点头。 影青和纤怜刚到跟前,胤礽连忙起身下拜,赔罪道: “我这里赔罪了,皆因为底下人趋炎讨好才把二位令妹弄到府里来,若是平时我定然好好送回原籍,只是见了纤怜,惊若天人,再难割舍,才留她到今日,不想闹的合府不安,着实是我的罪过。但我实非诚心,还望姑娘见谅。” 影青于外间早听闻太子种种暴虐无道,不得人心,今天来还以为是个怎么凶神恶煞的人。如今见眼前之人身着飞龙白绸袍,腰间佩双龙白玉珮,面若皎月,醉眼含情,人又谦逊有礼。都说胤禩礼贤下士,温润如玉,这样看来,竟是胤禩不能比的。 “太子既是无心之过,还望即刻就放我两个妹妹回去。也免了家里人的思慕之忧。” 胤礽抬头见影青,竟然比纤怜更胜一筹。 胤礽面有难色,脉脉含情的看着纤怜。 纤怜道:“太子错爱我着实承受不起,我已许了人家,此其一;满汉是不可通婚,此其二;我也只希望在平常人家过活,不愿身处侯门,此其三,也是我真心。求太子放我姐妹回去,恩德不敢忘。” “姑娘当真不肯留下。” “恕我不识抬举了。” 胤礽立刻怅然若失的样子。 “太子是明白人,就算留的住我妹妹的人,她心不在此也无益,只是大家都徒生烦恼,也恐有损太子仁孝之名。” “你们先叫我想想。” 中午徐福回禀胤禛说太子留影青和两个妹妹住下,自有疏碌伺候,几日内必给个答复。 胤祥也正在府里,笑道:“太子是真的动心了,这可是难得。你们两个倒是越来越像了。要是这姑娘一走,不会也和你一样闭门害相思病吧。” “我可没有硬抢啊。真能消停几天倒是大好事了。” 这时候宫里康熙赏了荔枝送过来,胤祥拿起一只剥开道:“皇阿玛还真是越来越宠你了,你发现没有?” “我还不是沾光的。” “也不见得,办了这么多事,皇阿玛又不是糊涂人。” 这时候含雨包着包袱进来道:“姑娘的换洗衣服收拾好了,就叫稀扰送进去吗?” 胤禛抓了几个荔枝放到胤祥手里,盖上盖子给含雨道:“叫他收拾了赶快送进去吧。” 胤祥看来看手里的,又看了看那边一盒,感慨道:“了不得了,才几天,就重色轻手足成这样了。” 含雨听了扑哧笑出来。 胤禛笑道:“我什么时候轻你了,荔枝火大,吃那么多干什么?” 稀扰到了门口向里面道:“我来送姑娘的换洗衣服来了。” 影青连忙出去,稀扰把一张小字条给影青,悄悄道: “贝勒叫姑娘放心,太子若不放人,他定然再来说到他放才好。自有疏碌在这里伺候,姑娘有事叫他即可。” 又笑嘻嘻的道:“还有这给姑娘的荔枝,听雨含说十三爷才分了五个,说爷偏心。” “少胡说了。” 稀扰走后,影青打开字条,心里又气又好笑,但也放下心来。他肯这样,相必是有把握了。再打开那个箬竹编的小竹盒,里面衬着荔枝叶,冰里镇着十几枚红荔枝。影青见春荣远远来了,连忙把盒子塞到包袱里进屋。 春荣捧了只大白玉盘子进来道:“皇上才赐的荔枝,太子爷差我过来送给姑娘尝。” 纤怜道:“多谢太子好心,只是我们不吃这些东西的,还是拿回去的好。” 春荣道:“若是拿回去,太子岂不是嫌弃我这点事都办不好吗?姑娘好歹收了。” 又道:“不是我有意夸赞自己的主子,太子爷的人才姑娘是知道了,自不必我多说。奴才跟了太子爷这些年,还未见他对哪个女子如对姑娘这般。姑娘若是跟了他,日后的指望可是不可限量。当朝太子可是未来的皇上,万岁爷对太子打小就是宠爱有加,什么东西,但凡皇上有的,宁可短了自己的,也决不会短了太子的。就说今年江西进荔枝来,半路翻了好几条船,就剩不到两篓。嫔妃大臣们分了分就不剩几个了,除了三贝勒四贝勒每人分了二十颗,其他的皇上自己一个不留全给了太子,太子如此受宠,又是前途无可限量,姑娘就不好好想想。” 纤怜道:“我心意已决,您也不必再劝了。我只想安贫乐道一辈子足矣,大富大贵我消受不起。” 春荣听得如此,只得无可奈何退下去。 影青举起盘子,见盘子底是一条鎏金飞龙,又想起刚刚见胤礽的茶碗也是同样白玉鎏金龙的。虽然晶透华美,也未免太奢华了,而且他的着装用具不算僭越吗? 夜里睡下影青问:“我看你有些不对,是别的事情还是真的对他有些意思。” “姐姐说什么呢?” “还瞒我啊。” 纤怜道:“说动心道也有几分,只是我已经订过亲了,他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边嫔妾滕姬不会少,现在说动情,难不保日后把我扔在一边不管不顾的。而且侯门深似海,我只想过寻常人的日子。” 影青道:“这才是正理,你这样想我也放心了。” 到了半夜姐妹两个谁也没有睡着,纤怜心事重重背对着她看月亮。影青悄悄拿出装荔枝的盒子,摸着黑一颗一颗摸着数起来,还真的刚好十五颗。又悄悄剥了皮吃起来。 “姐,你干嘛呢?” 第 2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7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27 章 “没什么?” 到了第三天,稀扰传话过去给胤礽道:“贝勒叫我过来传话给太子爷,长痛不如短痛,生出事就不好了。” 胤礽见纤怜闷闷不乐,也狠下心来,第二天放她们走。 晚上珽琴过来,影青见她二十多岁样子,穿着松花色桐花氅衫,梳着一字髻,只淡淡点缀些鲜花,观之雍容高贵,和善可亲。 珽琴道:“我知道几位姑娘明日要走,到时候是不能相送的,今日特来辞别。这都是底下人讨好太子胡作非为,太子为人仁厚,反倒越发纵得他们无法无天了。若是平时早把姑娘送回去了,只是太子动了真情,这才困了姑娘这几天。但到底扰的姑娘家姊妹亲人忧心害怕,还要千里迢迢赶过来,我们心里着实受不过去,还望姑娘不要见责。实在没有可赎罪的,知道姑娘们自然看不上眼,但也想不出他法来,这些我的一点心意,还望一定收下。”说着双手捧过一盒珠宝。 纤怜道:“太子妃的心意我们收了,东西是万万不能收的。” “这叫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纤怜道:“太子妃若能劝太子把其她江南来的女孩也放了,感恩不尽了。” “这个我自然知道。” 第二天一早胤礽叫人收拾了车送姐妹三个出城,到了城外早另有车等着那里。影青对车夫道:“我们家里来人了,不劳烦了。” 太子府的车离开后,三人又上车行了一程停下来。影青见纤怜闷闷不乐道: “不要多想,回去好好安抚外婆。我这里还有事情不能陪你们回去的。” 纤怜纤捷一听眼泪要流出来。 影青心里恨道:“自己多少回入家门不得入。即便在人就在苏州,没有准许也不可回去。” “你们放心好了,这几个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和他们说。家里以前的老房子是不能住的,到了家自然有人料理搬家的事情。你们和姥姥说我这里一切都好,不用他悬心。回去也不要想太多。” 纤怜纤捷点点头,姐妹几个洒泪告别。影青看着车没有影子才回去。 晚间回了贝勒府,胤禛道:“说好的,帮你办了事,好好待上十天半个月的。” “只是露一面,也没见你干什么呀,最多五天。” “十天,不能再少了。” “你以为是讨价还价呢。” “我也让了不少价了。” “就这样好了。”影青无奈道。 胤禛正坐在炕沿上摆弄百福玩,薅它的耳朵它只是拿爪子挠一下,还是懒洋洋的四脚朝天不肯起来,眼睛都懒得睁开。影青过去拉一下它的尾巴,爪子够不到也不去管。 “懒死你算了。” 又向胤禛道:“这个太子和先前听说的太不一样,看起来文质彬彬,谦逊知礼的。” 胤禛笑道:“他呀,想做人容易,想做鬼也容易,只看他想做什么了。他额娘过世早,皇阿玛从小宠爱尤甚。听说当年撤藩最要紧的时候,因为他出痘,愣是三天不理朝政的照顾他。二哥从小容貌风度,文治武功,为人行事,真是没有人可比的,只是如今大了,越来越随性胡作非为起来。” “这么说这人就是人一面鬼一面了,到有些瘆人。” “他倒是简单的很,没有那么复杂。” “他做人的时候看上去比你那个八弟要好。” “怎么见得。” “你八弟太谦卑了一点,少了些威严硬气。大男人不说做些正经事,天天乱拉人有什么用?” “那我呢?” 影青想了想缓缓道:“你呢?面又冷,心又硬,鬼主意又多,又爱算计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面上一本正经,谦谦君子;里面乖张任性,恣意妄为的一肚子坏水。比当面人背后鬼还吓人。” “哦,那你怎么觉得我比他们强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 “真的不觉得。”胤禛笑嘻嘻的盯着她,像只小花猫要白鱼。 这时候万福突然叫了一声。 胤禛笑道:“做恶梦了?” 影青笑道:“梦到有人和它抢骨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礽那边见纤怜走了,干脆把熊延迪送过来的十八的女孩子也一起要放回原籍去。里面有几个要回去的;还有几个已经被临幸过,想回去也难做人,只得认命留下;还有进来几日贪恋荣华也不肯走。但胤礽因失了纤怜一个,其她也再难入眼,统统要她们回原籍去。珽琴见他在气头上,也不敢劝,只细心安抚那几个女孩子。临走前一晚,有一个投井死了,还有一个上吊死了。珽琴深怕闹出去,悄悄叫人安葬,又按其她女孩子说的住处,派人多送些钱到家里,这事情才算过去。 绿禄因为有了纤怜来,好些时候不受太子宠,如今趁着这个空档赶紧使尽全身解数讨好他,太子私下只和他混了几天,心情才好些。 胤禛这里有影青住着,虽然不能麻花糖似的黏一起,没事的时候观花玩狗,说几句闲话也觉此生足矣。胤禛一自在又引出小性子来,康熙召皇子游园赏湖,他推脱中暑不肯去,皇父竟然也信以为真,送来祛暑的果子和莲子冰酪来。 皇子们从畅春园出来,胤礽道:“胤禛又在家躲清闲去了,只要我们陪皇阿玛。咱们非闹他去,下午都到他园子里喝酒去。” 胤禩道:“四哥从小最怕中暑,这大暑天可是真的身子不爽,咱们去扰不好吧。” 胤禟道:“就是,别人不给面子,四哥如此孝顺,皇阿玛的面子四哥是宁可爬也要来给的,今天恐怕真的病的狠了。” “九哥这是说什么呢?”胤祥气道。 胤禩训斥道:“玩笑也要有度,没事就只是信口胡说,好在四哥从不在意这些,也不和你计较。” 第 2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8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28 章 胤禟悻悻的转过头不再说了。 胤祉道:“大暑天的自己又浇什么油,太子既然说要去老四那里,咱们就一起去看看,权当探探病,兄弟的心意。若是不妨碍,叫他凉快凉快起来,兄弟几个喝杯酒乐乐。” 胤礽道:“这正是,听胤祥说他有一株徽州墨这几天开了花,也不扰他,只看看花也好。” 这边兄弟一行人上车浩浩荡荡往胤禛府里来,胤祥先骑马去府里传话。 胤禛听说道:“我就是想清清静静呆两天,这都不行,你就知道给我惹烦。” 胤祥道:“太子的意思,又不是我。你这几天也是太自在了,也该出去应酬应酬了。” 胤禛连忙换了衣服,出去叫家人把听雨轩收拾了待客。 影青进来见他出去了,问胤祥道:“出了什么事了?” 胤祥笑道:“没什么,叫他只知道躲清闲,太子带着兄弟们闹他来了。” “你们兄弟到底有多少人啊。” 胤祥道:“大大小小有名的就二十来个。” “这可是好一大家子,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那么多人同八皇子好,只你单单同他好。” 胤祥道:“这也是缘法,我额娘过世早,我和四哥都在德妃娘娘身边长大,他待我比十四弟还好。” “他好像不太愿意提他的母亲。” 胤祥道:“这也是没办法,四哥自幼是懿仁皇后带大的,后来才回了亲娘跟前,只是带他太冷淡了,眼里只十四弟一个。” “原来是这样,那你岂不是比他还难些。” “德妃娘娘待我还好,我在亲娘跟前也承过好几年的慈恩,也没什么了。”胤祥的话里听得出浅浅的忧伤。 “我上前面去了。” “你慢走。” 影青去逗造化和百福,可是这两个只顾着睡懒觉。影青心里道:“何不偷偷悄悄这些人都是个什么样子。” 于是悄悄出了东书房,蹑手蹑脚到游廊旁边的一棵郁李树后面藏起来,见丫环仆人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搬座椅器具。 渐渐见远处太子穿着黄袍,旁边跟着一个年纪差不多的皇子走在最前面,后面三五成群一堆人。因通身的明黄,为胤礽最显得高贵耀眼。 影青心里道:“穿着这样的衣服,平常人见了真要把他当成皇上了。” 胤禛从后面过来刚要往前面相迎,见烟霞似的一颗大郁李树后躲着一抹玉色影子,胤禛也悄悄过去,榆钱大的粉色花瓣不知不觉已经落了她一身,只是她自己浑然不觉。心里道: “梅花妆也不见得比得过。” 于是悄悄到她身后拍了一下,影青回过头,刚要张口就叫他堵住,一边动起手来。这棵树虽然密密的开了一树花,可枝条极其的疏软,动起来沙沙有声,影青唯恐惊动了人,一动不动的不敢出声。人迷迷糊糊,胆战心惊的,上面不断的有花瓣随着风轻飘飘的往下落。好不容易听后面没声了,也不管人是不是真的走完了,推开他往园里跑。回去镜子里一看,从耳朵起脸都是红的,头上身上都是花瓣,衣襟被他豁开一大截。 心里气起来:“这人不要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墨兰早放到了一只黑檀木高几上,胤礻我刚过去要摸,被胤礽拦住道:“这兰花是深山幽谷中的精灵,只可远观,沾了人气就不好。我们只远远看着,不要靠近。” 胤禩道:“太子说的即是。” 这边胤禛进去听雨轩笑道:“我今天家里是遭蝗灾了。” 胤礽道:“我就说你没事,今天特地来闹你来了。” 胤禩道:“四哥身体可还妨碍,别要我们扰的重了。” 胤禛道:“多谢八弟关心吗,皇阿玛送来的东西吃了好多了。” 胤祉看了会兰花吟道:“向来俯首问羲皇,汝是何人到此乡,未有画前开鼻孔,满天浮动古馨香。” 胤礻我笑道:“又不知道三哥说什么,不过四哥这花很有趣,竟和米血糕一个颜色。” 胤禛笑道:“米血糕呢,今天没有,倒是有豆沙的水晶糕,颜色淡一些,也差不多” 大家赏玩一番,入座饮茶。到了晚间胤禛吩咐人摆上饭来。 有一道酱菜,像青绿的蒜毫,一根盘成一只小圆饼,上面洒着烘干的玫瑰花。 胤礻我很喜欢,问道:“这是什么,看着嚼着像蒜毫,味道一点也不辣,好清香。” 胤礽道:“你这只猪八戒怎么也爱吃上素了。” 胤禵笑道:“猪八戒本来就是和尚嘛。” 胤禛笑道:“那是紫玉簪的茎腌的,不值什么的,你喜欢腌几坛子送到你府上去。” “多谢四哥了。” 胤祉道:“可惜没有丝竹助兴。” 胤祥道:“四哥好雅静,素来不喜欢声色犬马的。” 胤禛道:“也不是,声色犬马我至少也占了两样。” 胤礻我想了想道:“我知道那两样。” 第 2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9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29 章 胤禩问道:“你说是那两样?” 胤礻我笑道:“一样是犬,四哥养了好几只狗;再有一样,四哥自己就是一匹马呀。” 胤禛笑道:“真叫你说着了。你又占了什么?” 胤礻我笑道:“我就是猪八戒都占全了,一辈子要多自在就多自在。” 胤祺笑道:“猪八戒哪里赶得上你自在,又要西天取经,又要风吹雨淋,又要斩妖除魔,又找不得女人。” 说话间,上来一道炒肝。 胤禟尝了道:“自家做的太精细了,倒不如市面卖的有味。” 胤礻我道:“知道你最喜欢自残骨肉,这道菜能做的和你的口可是不容易。” 胤禟道:“你要做猪八戒,别把我也算进去。” 兄弟几人闹到掌灯就散了。胤禛吩咐下人把点心渣扫起来留着喂乌鸦,就到伏心阁去了,影青收拾了正打算睡觉,见了她竟没有横眉怒目,心里奇怪。 “这么早就歇了。” “是啊,你忙了一下午也早点歇着吧。” 胤禛越发觉得她不对劲,但也只好回去,看她明天有什么举动。 第二天清早,胤禛在园子里散过回来,稀扰倒上茶来,只喝了一口就吐出来。 “这是什么呀,辣死了。” “这怎么会辣呢?” 胤禛还要说,听后面有笑声,回过头一道绿影倏忽不见了。胤禛漱了口,含了块冰在嘴里才好些。 出门找影青,见她正坐在廊子上,手里拿着树枝逗一头伸进头来的梅花鹿。见他来了起身就走,胤禛上去拦住她,把嘴里的冰硬送到她口里。 “干嘛?凉死了。” “你说干嘛?” “谁叫你自找的。” 原来影青昨夜并没有早早的睡下,只是等含雨滴竹睡着了,一个人悄悄溜到厨房里偷了好些辣椒,泡了一宿的辣椒水,第二天又天不亮偷偷的同胤禛去年集的沏茶用的雪水换了。 正说着有人来禀告胤祥来了。胤禛和影青去见他,说了一会话,滴竹捧上茶来,胤祥端起来要喝,两个人才想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胤祥“哇”的吐出一口辣椒水来,张嘴晾舌头道:“这是什么呀,把辣椒当茶叶泡了吗?” 胤禛道:“我对不起你,殃及池鱼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八月康熙带领大臣和胤礽,胤祉,胤禛,胤祥视察永定河。胤禛拔出堤坝的桩子,发现腐烂不稳,康熙下令加固。其间陕西一带匪盗蜂起,年羹尧的哥哥擒匪罹难。 九月回京后,一日胤禛,胤祥正在康熙处。突然报有从江南来的机密折子,康熙进里间看过出来,向胤禛气道: “我平时就和你说,要多多规劝太子,没事看着他。如今又闹出这个乱子来。” 胤禛胤祥连忙俯首跪下,不敢出声。 “你看看。”把折子扔到地上。 “儿臣不敢。” “恕你无罪。” 胤禛战战兢兢捡起折子看起来。原来是胤礽送回原籍的几个女孩子,有几个回去不堪闲言碎语自尽死了,没寻短见的家里也觉羞愧难以见人,十几家到巡抚衙门门前鸣冤。称当朝太子强抢民女,玷污后又遗弃不管。 “他一出门准又要惹是生非。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看不见吗?” 胤禛不敢出声,胤祥道:“太子此次去江南倒是老老实实没出什么错,只是底下想讨好他的人太多,多半是他们打着太子的旗号。人送到太子府里,太子又耳根子软,喜欢玩,也就留下了。四哥也常规劝他,只是太子听烦了,遇见这样的事情瞒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叫他知道。” 康熙道:“正经人家的女孩子,抢了也就罢了,宁可养在府里一辈子也没有往回送的,坏了名声叫人家怎么见人。家里人抬不起头来自然也不会有好脸色看,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既是送给他的,定然也是人尖了,死了这些,不是造孽吗?” 叫魏珠道:“把那个孽障找来。” 见胤禛胤祥还在地下跪着道:“算了,你们也下去吧。” 兄弟两个也不敢在气头上多说话,只跪安出来。 胤祥道:“他这是怎么想的,哪有往回送的呀。” 胤禛道:“心里有气吧,走了个最得意的,那些也不肯留了。” “那影青的妹妹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她人出去也好一阵没见到了。” “你们两个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而且,我总觉得你是在玩火。” 胤禛无奈道:“我知道,只是偏偏放不下,没有办法。” 胤祥感慨道:“人这一辈子真的能像皇爷爷一样遇到个可以倾心相许的人,也不枉此生了。” 一天晚上胤禛正闭目打坐,听见风吹竹叶的声音,睁眼果然她回来了。 笑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 2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0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30 章 影青不答话,两人到书房坐下。影青神色很忧伤。 “怎么了?” “没怎么。” “又遇到什么事了,无精打采的。” “没有什么了。”影青淡淡的道。 胤禛贴上去道:“你的舌头好凉啊。” 影青只是木木的,动起手来也没有反应。 “你真的很不对劲,到底有什么事?” 影青静了一会道:“要是有一天我有什么事情对不起你,你会生我的气吗?” “什么事?” “你不要乱想。” “我乱想什么了。” “你说你这种眼神想的是什么。我是说,说不明白。”影青明白,也许他早就知道,只是自己没有勇气告诉他。 “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我不会怪你,不管你做过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从来不想我不好。” 见影青滴下眼泪来,忙道:“你怎么哭了,原来你也会哭。” “都是你,没有你之前我根本不这样的。”说着对他又捶又打哭的更伤心。 胤禛把她抱在怀里道: “别哭了,我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不希望看到你哭的样子。我也想不通为什么就是舍不得你,或许你也想不通,既然都不愿意放手,还是当初那句话。” 影青在他怀里痛哭了一场,哭完神色好了很多。 胤禛问起纤怜可好,影青道: “家里来信说还好,有什么事情吗?” “问问罢了。” 影青道:“我也是怕她名声上过不去,只是更不能在太子那里一辈子的。风声过去了,可能也就好了。” 胤禛道:“遇上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办法。” 虽然康熙一再密旨宋荤要封锁消息,胤礽的事情还是在朝野越传越广,胤礽和康熙着了气恼,又见外面众人口诛笔伐不绝,干脆闭门不见人,只在内帷厮混。胤禛想着这事情多有蹊跷,背后多是有人操纵。 到了十二月祭祀奉贤殿,礼部奏请将皇太子拜褥置于槛内,康熙不准,礼部尚书也被牵连夺官。胤礽冬至祭祀也托病不去,父子两个谁也不肯先服软。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宝婺冬季喜欢滑冰,过去最爱去北海,一大群人穿着五彩斑斓的棉袄,在冰面上像无数只彩色的甲壳虫滑来滑去,没人管束,又热闹又自在。出阁后出门多有不便,胤禩便将花园的荷塘扩建,里面只夏日种些浮萍绿藻,入了秋收拾了,到了冬天注上水,冰冻实了就可以在家里玩。 今冬宝婺好不容易等冰冻上了,也不管结不结实,趁着胤禩进宫就叫了丫鬟太监一大帮来滑冰。 宝婺爱热闹,总要人陪她玩,起初府里的丫鬟没几个会滑的,被宝婺逼迫着上了冰,亲自去教,如今也少有不会的。太监冬天不便在外挨冻,但也不好出口,只能勉强应承着,后来胤禩暗下和她说了,也不勉强他们。 胤禩从外面回来,远远就听见宝婺和丫鬟又笑又喊又叫的,大家也不分尊卑胡乱玩成一统。宝婺穿着大猩红斗篷,火鹦鹉一样在百花丛里飞来飞去。只见一个新来的小丫鬟不会滑,没几步就摔倒了,另一个向她道:“你等着,我来救你了。”刚要过去也一下子滑到跪倒了冰面上。其她人见了被逗的大笑起来。 这边胤禩过去咳嗽了一声。霓烟,缈烟,霞烟正三个手拉手拉成一个圈,见了胤禩,霓烟笑道:“哎呀,爷回来了。” 胤禩道:“冰还没动结实就怎么一大群的人,真掉下去了谁捞的过来。” 宝婺远远的道:“哪有那么多事,早就能玩了,都是你婆婆妈妈不叫我玩。掉进去了,大家人踩人,搭云梯上来。” 胤禩被常德扶着往中间走,常德道:“爷当心点,这下面可滑着呢。” 只听宝婺喊道:“大男人的,还用人扶啊。” “我自己走就好了。” “也当心着点。”话音未落常德先向后一仰滑了个四脚朝天。 丫鬟们笑道:“还说怕爷滑了,你自己先滑了,还好爷没叫你掺着,要不然连爷也叫你连累的摔了。” 常德骂道:“一群小捉狭鬼,就知道看人笑话。” 胤禩笑道:“你们别光笑他了,快过去扶起来。” 说着霓烟,缈烟过去扶他。霓烟道:“大总管可是摔疼了,可要奴婢为您揉揉腿呀。” “你有那个孝心可也好啊。” “呸,还蹬鼻子上脸了。” 那边常德被扶到岸上,胤禩到宝婺跟前道:“玩了一上午了,丫鬟太监也累了,也该歇歇了。” “我还没玩够呢,她们歇谁陪我玩。” “我陪你玩。” “有你这句话就好。你呀,骑马射箭可以,这上面可比不过我。” 第 3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1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31 章 胤禩双手合掌道:“那福晋就露几手让小人开开眼吧。” 宝婺冰上能滑许多花样来,寻常的冰戏艺人也是不及她。因有意等胤禩回来给他看,一上午只是和众人玩乐,现在才把真本事亮出来。众人都知道她有这个能耐,现在也悄悄退到旁边等她。 只见她一会是飞龙入水,一会丹凤朝阳,一会彩蝶穿花,一会又是精卫填海。身上的红斗篷时而飘起,时而落下,冰面上透出冻在水里的绿藻,红花绿叶,百种情趣,万种风情。周围的人没有不赞叹的。 大家闹了一回悄悄退去,只留他们两个玩。胤禩两手缕着她的头发到: “出这一头汗,大冬天再着凉。” “我才没那么娇气呢。小时候和外公去蒙古,比这冷多了,吃烤羊肉,喝奶子多有趣,现在是在不能了。” “你呀,总是玩不够。” “你有了出息,就没人管的了我,可以少受约束。” “真的那样,约束可是更多了。” 缈烟过来叫她们去吃饭,见宝婺在冰上滑,胤禩只是穿着靴子跟在后面,宝婺一时没刹住脚,胤禩连忙去扶她,两人全倒了,宝婺摔到他身上,两个人不急着起来在冰上打打闹闹起来。 缈烟只顾呆呆的看,不妨被廊上的台阶绊了一跤,“哎呦”一声摔下去。 常德忙过去道:“你怎么跑这来了,可摔着了。” “我来叫爷和福晋用午膳,摔这一跤。” “别是有心事。” “你这张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哪有那么长的牙啊。我扶着你吧。” “才不用你扶。”缈烟站起来要走,可是疼的厉害,才迈步就有要倒下去,常德忙扶住。 “姑奶奶你要爬回去啊,我扶着吧。” 缈烟回去叫别人去叫宝婺两个,自己自到屋里歇下。 这边刚摆上饭,小太监道:“回贝勒福晋,前面大爷,九爷,十爷,十四爷几个浩浩荡荡全来了。” 胤禩笑道:“这么齐全,我可没下帖子啊。”连忙出去接。 兄弟五人一进来,宝婺笑道:“我没请,这一下子全来了,可是要把我们家吃空了。” 胤禟道:“嫂子不用心慌,我们也不是白来的,今个底下人孝敬上来上好的猩唇,鹿筋和猴头菇来。我想着叫着大哥和两个弟弟过来热闹热闹。” “我这就叫厨房去做。” 胤礻我道:“九哥连厨子也带来了,最会做山货的。” 宝婺道向翠云道:“去厨房叫他们赶紧收拾了伺候九爷的厨子做饭,再做个火锅,把早上新割的羊肉片了,把野鸡,鹿尾和鱼也做了。” 府里霎时忙成一片,胤禩陪着兄弟几个说话,宝婺到厨下看了一回,等到菜上齐了,大家按长幼围坐一堂,满桌子的珍馐美味,配上热气腾腾的火锅,好不温馨热闹。 宝婺忙着给他们布菜。胤礻我见宝婺把鱼鳔和针线包全夹给胤禵,委屈道: “嫂子疼小叔子是应该,可是也别只向着老十四,嫂子也疼疼我们。” 宝婺拿筷子头朝胤礻我头上打了一下道:“嫂子哪里不疼你了,谁让十四弟最小,又招人疼,你要是小的过他,嫂子杀一百只,一百条鱼给你也成。” “可是我偏偏比他早生了,嫂子几百只鸡鱼也省了,有什么办法?” 胤禩笑道:“你呀,还和小孩子一样,难怪皇阿玛还送布娃娃给你玩。” “什么呀,是皇阿玛逗十八弟玩,我说有趣,皇阿玛说,你喜欢还有好些,拿几个回去。我也不好意思不要啊。”引得大家笑了一回。 吃的正浓,胤禟举杯道:“今年可是好兆头,八哥接手了内务府,打理的井井有条的,皇阿玛都夸他广结善缘,办事得力,咱们好好敬八哥一杯。” 胤禩推辞道:“不敢当,我人微才浅,真怕有负皇阿玛众望。” 胤禔笑道:“当着咱们兄弟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又赶上老二今年竟是出岔子,谁贤谁愚,皇阿玛和旁人眼里都清楚着呢?” 胤禟道:“还要看我的手段吧。” 胤禵道:“也是太子他自己太过分了。” 胤礻我道:“正是,玩腻了再送回去,这就不是人干的事。皇阿玛还愿意为他遮掩,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 胤禟道:“我听说因为这个气的了不得,把老四都骂了一通。” 胤禩道:“四哥也不容易,他时常劝太子那些话但凡太子肯听,也不会是这样了。” 宝婺道:“太子那脾气,谁和他处的来,跟着他还不是盼着有一天也来个从龙入关。” 胤禔道:“弟妹说的即使,老四面子上如何如何淡薄名利,清心寡欲,还不是作戏给皇阿玛看。他和老三,老十三这么忍着太子,跟受气小媳妇一样,不就图着有一天太子即位,自己能得个铁帽子亲王什么的。” 胤禵道:“他倒也不是那样的人。” 胤禟道:“到底是一个额娘的兄弟,十四弟也不愿意了。” 胤禩连忙道:“十四弟说的是实话,四哥凡事都能站住个理字,倒是我们难比的。” 胤禵气道:“我同八哥好,是天地良心。和他虽然是一个娘生的,如何?也是大家都知道,总拿这个说事,我是里外都成了外人了。” 胤禩道:“你九哥就是随口说说,小孩子家就是乱想。” 胤禟脸上下不来,忙赔不是道:“瞧我多喝了几杯,乱说话,十四弟别往心里去,你同我们的情分还用说吗?” 大家轮着打圆场,胤禵也不好再说,但心里还是闷闷的。 第 3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2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32 章 胤禟道:“今年老十是要大喜了,又要抱老二了。” 胤礻我道:“已经有一个了,儿子女儿又有什么妨碍,多了像皇阿玛那样操心也不是什么好事。” 胤禵道:“又胡说。” 胤禟道:“十四弟今年也是头一遭做阿玛,老十就是乱说。” 席上别人都不觉得,唯宝婺神色黯淡下来,胤禩看了看她,知道她心里不自在,连忙找了别的话岔过去。 当晚兄弟几个其乐融融,玩到半夜才散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礽这边,索额图见他在这样同皇上闹下去不是办法,到府里劝道: “太子不能总和皇上这么僵着呀,日子久了惹怒了皇上,淡了父子之情就不好了。” 胤礽气道:“我做什么皇阿玛看着也是不顺眼,说什么也没有用,他如今越发的抬举胤禩,要是高兴我让贤好了。” 索额图急道:“不可乱说。太子也要想办法挽回万岁爷的心才好。如今八贝勒已经成了气候,羽翼越来越丰满,朝中重臣多和他交好,连李光地都在皇上跟前称赞他是贤王,如今皇上又把内务府这个交人的差事给了他,再这下去我真的怕对太子不利。” 胤礽啐道:“李光地他算个什么东西,贪功卖友,阿谀谄媚,为了做官,亲娘死了都不回去守丧。一张嘴,几篇文章哄得皇阿玛心花怒放的,什么官都舍得给了。他闹出多少事,御史大臣联名参他,皇阿玛都只是一味护着他。我这个儿子是越发连个奴才也不如了。” “所以呀,咱们得想想办法,先发制人才行。到时候真的做实了皇太子的话,咱们还有活路吗?” 胤礽叹气道:“三姥爷,你也要我有法子才行,你看看胤禩手里的人,老九给他弄钱;老十给他弄人;老十四在皇阿玛面前替他邀宠;还有老大坐镇。我呢?我手里有谁?老三就是个书呆子;老四除了躲清闲,得罪人,就是挑我的毛病,从来不知道为我着想;老十三就更不必说了,那是老四带来的,他怎么会听我的。我身边连个正经的得力人都没有啊。” 索额图小心道:“也不是就没有法子了。”说着在胤礽耳边悄悄说了什么。 “你疯了呀,你这是要我逼宫啊。” 索额图连忙打开门,见没有人,才放心关上,压低声对胤礽道: “太子想一想,要是皇上真的动了易储之心怎么办?” “皇阿玛不会这么对我吧?” “即便不会,八爷如今的势利这样大,他日即使太子即了位,也是个大麻烦啊。” 胤礽想了想,道:“那也不行,我不能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皇阿玛从小对我恩重如山。” “这也只是万不得已的办法,即使到了那一步,也不是要让太子弑父弑君。当年李世民杀了建成元吉两个兄弟,将唐高祖奉为太上皇,颐养天年就是个例子。我已经准备好了几百死士和兵器在府里,真的有变故也可以拼死一搏。” 胤礽摆手道:“这事不成,皇阿玛何等英明的人,我们赢不过他的。你以为还是当年跟着皇阿玛擒鳌拜,有几个会功夫的人,硬打硬拼就江山易主了。” 索额图道:“也不是只这样,朝里我的人也能派上用场,也可以拼他一回。” 胤礽拍手道;“行了行了,别说了,还没到那个时候。” 胤禛岁末略着了风寒,托病把千秋免了,只蛰居在家里。晚间靠窗倚在炕上读书听呼呼的风声,百福蜷缩在炭火盆旁呼呼的睡着。 一抬眼见影青蹲在地下用手指逗小狗,这家伙仍旧懒得起来。 见影青穿着淡海蓝色撒花袄,牙白月华裙,外着银狐出锋披风,头上戴了白狐卧兔和一朵柳芽黄绒花。毛茸茸的,胤禛很想抱抱她。 影青看着小狗道:“怎么少了一只?”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胤祥说你生病了。” 影青到他跟前用被子把他连头蒙住道:“要发汗才能好,这样怎么好。” “小病是福。” 胤禛一把把她搂到怀里道:“毛茸茸的,好想抱抱你。” “少磨我。” “你也不知道心疼我。” “看你这样也不像真的生病了。” 影青见炕桌上放着一张大红笺,上面写道: 臣弟胤祥恭祝兄多罗贝勒胤禛寿 朱邸宴开介寿时,九重恩眷集繁禧。 纯诚自是承欢本,仁厚端为受福基。 三岛露浓培玉树,小春风暖护琼芝。 年年愿傍青鸾队,拜献南山祝嘏词。 “你昨天过生日啊?” “最烦的就是过年过生日,哪是给自己过的,分明就是给别人过。来的也烦,我这个请的也烦。” 影青见底下有一本他的诗集,封面还没有写,看了几页笑道:“你也真是,满纸的雨露恩泽。看个花也要感沐圣恩,划个船也要感沐圣恩,种个稻子也要感沐圣恩。睡觉说梦话是不是也要喊着皇恩浩荡啊。” 胤禛笑道:“能喊出来我真的喊,皇上也爱听好话。我这还算好的,你没听过李光地,噶礼给皇阿玛上的折子,光是例行请安就能让人听的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们是臣子,你们是儿子,也要说奉承话说的这样肉肉麻麻的,骨肉亲情反倒显得淡了。” 第 3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3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33 章 “有什么办法,皇阿玛一天防我们这些儿子跟防贼一样,不多表表忠心他也不会安心。” “这也难怪,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没有皇帝不怕大权旁落的。武宗别管怎么爱玩,世宗就是十八年不肯上朝,照样都要看折子。” “你们家倒是有趣,别管是明是庸,竟然没有一个皇帝大权旁落,受制于人的,以往历朝历代倒是没有的。” “谁都想能做的了自己的主,即便要死,做决定的也要是自己,不是别人。” “有的时候,争了一辈子,为的只是能做的了自己的主。” 影青笑着在书面填上集名,写完笑了笑。 “干嘛呢?” “没干嘛。”影青背对着他,努力忍住笑不让他听出来。 见笔杆上刻着“煦暖亲犬”四个字,更觉得有趣,问道:“笔杆上这几个字什么意思?” 胤禛笑道:“那是我小时候养的一只小狗,大概是十岁的时候。我给它取名叫煦暖,黄黄的,毛茸茸的,耷拉两只小耳朵,总是伸着舌头,摇着尾巴。我小时候总是不自在,爱发脾气,有一回拿它撒气,用马鞭子把它身上抽的出了好几条血林子,它就躲在墙角轻轻的叫。我知道不该打它,过去对它说:‘别伤心,我再也不打你了。’它还舔我。养了五年死了。我就把它尾巴上的毛剪下来,做成两只笔。” 他的眼神很平静,也很茫然。就如同经历过一番大风大浪以后,一切都看淡了。 影青正想着,冷不防被她抱到怀里躺下去。 “今天别回去了,陪我待一会。” “不行。” 话没说完他已经把她的披风退下来扔到一边。 “棉袄也脱了吧,热死啦。” “不行。” 胤禛将她抱在胸口,把她一只手放在左胸道:“这样暖心。” 影青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声,压着厚厚的被子真的很热,人迷迷糊糊的。 “云深饶佳木,我是不是佳木啊?” “朽木。” 胤禛拿起被子上一条绢子道:“影纱,你妹妹啊。” “什么?那是我的表字。” “我送你一个更合适。” “什么?” “雪菟。” “雪兔?” “再加上两根草。” 影青捶他道:“我才不是母老虎呢!” “那是什么啊。还好我不属龙,要不然就要天天打起来了。” “你就会编排我。我就不是老虎。” 胤禛笑道:“我这辈子就是很老虎有缘,弟弟是虎,你也是。” 影青道:“都是你,忘了和你说呢,我这次到江浙走了一趟。好家伙,你八弟八贤王的名声都传到那里去了。” 胤禛笑道:“胤禩的老师何焯回原籍丁母忧去了,估计就是他传的。还有老九,江浙一代是他的老巢。” “他如今名声这么大,会对你不利吗?你皇阿玛也答应?” 胤禛笑道:“皇阿玛怎么会许自己的儿子声望比自己还高呢?八弟呀,才德兼备,只是不管有用没用,什么人都往麾下拉拢。虽说是礼贤下士,谦恭和顺,就像你说的,谦恭倒太过成了谦卑了,一点皇家威严都没有了。要一大群人围在身边,只是如今得个华而不实的虚名,反倒太扎眼,日后怕是要被这些人围的喘不过气来。他就是忘了连鸡不能具止于栖的道理。” 影青道:“他是连鸡难栖,你是鸷鸟不群了。都和你似的孤家寡人一个。” “我是孤家寡人吗?我和胤祥,太子还有三哥私交甚好,其他兄弟也是不即不离,怎么就孤家寡人了?” “你和太子还不是心里藏奸,兄弟就更不必说了,除了胤祥一个真的也没有。” “你不算啊。” “少带上我。” “世上的人哪一个不是这样,有的人左右逢源到头还是一个知心也得不着,我算好多了。” 两个说着话,影青穿着紧身袄感觉热腾腾的,沉沉欲睡,迷迷糊糊的觉得毛茸茸的东西在脖颈滑动,像小鹿小猫毛毛的嘴。第二天醒了两个人都热的发了一身汗。 早上影青捧上一晚荷花燕窝粥道:“就算给你祝寿连着探病好了。” 胤禛吃了一口,甜润清香,笑道:“是你手艺好,还是红袖添香啊。” “我别的不会,只会煮个燕窝粥。我们家祖传的。我太爷爷最喜欢燕窝,姑姑说姑奶奶为了讨他欢心常给他做,一辈子就会煮个燕窝粥。” “那也是天伦了。” 想到自己姊妹三个的身世,又想到媺娖与和臻,影青心里凄然道:“女儿家的天伦,于父母眼里最多也不过是蜻蜓点水,可有可无的陪衬罢了。”此刻她也难得同情起媺娖来。 影青走后,胤禛见诗集上题上了“玄狼盥沐集”几个字,里面还有两句话: 沐恩盥泽非常乐,缘为玄狼惜皮革。 第 3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4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34 章 胤禛看了笑了笑,拿出信笺写了几个字。 影青回到住处,临窗案上一帧笺上写道: 破尘居玄狼谨谢 庸人不才,承蒙仙府雪菟不弃,眷顾垂爱,于昨日赐名拙作,临字不胜感慨涕零,家有二菟,真乃黄天厚土优渥之甚矣。万语千言,尚难尽述肺腑一二,唯微笺一帧,且抒胸意。 雪菟谨启。 影青看罢,伏在桌子上笑起来。夜里胤禛见桌子上多了一帧雪青笺,上面隐隐印着紫藤花印,写道: 鉴华阁雪菟谨陈 今晓忽接深山玄狼朵云,不胜惊异,君所陈溢美感激之辞,实愧难当。不过一时有感而发尔。 玄狼谨启。 自此之后两人写信皆以玄狼,雪菟相称。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一日清晨,影青刚梳洗完,扬州发来急信,和臻夫君病故。影青匆匆收拾了行装,嘱托底下人几句话,当即快马回去。不到十天回到苏州,大门依旧关着,进去全府上下一片缟素。影青连忙套上孝服到和臻房里来。屋子里仍旧弥漫着淡淡的药气,和臻坐在她丈夫床上,戴着孝,哭的泪人一样。见到影青,抱住大哭起来。影青说了些劝慰话,问道: “可有人为姑父摔盆扶丧?” “他们家的人,再也懒得管他,哪有同姓的人肯来。” “姑姑不弃,我愿意。” 和臻道:“你真的愿意?” “姑姑于我就如亲娘一般,姑父不在了,这也是应该的。” 和臻听完抱着影青又痛哭了一气。媺娖虽然不情愿影青屈尊降贵给个商贾之后尽孝女之礼,但念在和臻的面上也没说什么。发丧当日忙过一天,影青宽慰和臻睡下从她屋里出来,刚要回房,见眠雪过来道: “太媪叫姑娘过去一趟。” “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姑娘同我去就是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过来。 影青进了屋,见媺娖正襟危坐在大团椅上。影青请过安,媺娖叫她也在旁边椅子坐下,影青只说不敢,仍旧站在一旁。 “你姑父的事这几天倒是劳烦你了。” “都是我应当的。” “你不小了,我想留你也是留不住的。想过嫁人没有?” “怡铧真的不愿意嫁人,甘心情愿伺候奶奶和姑姑一辈子。” “你姑姑和我都当不起,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要孝顺的是我们家的列祖列宗。” 媺娖缓了缓道:“你知道,东边越来越成气候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正经本家反倒要受他们挟制,光复不成倒又是改朝换代了。我本想着叫你嫁过去,可是你不愿意,我也不逼你,我们家的女儿也没有下嫁给他的道理。只是有一件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奶奶请说。” “今年又是宫里选秀女的时候,底下有人说温州那边有户旗人,不舍得闺女进去,想花钱找人替了。我想这正是个机会。” 影青的脸色瞬间白了。 “你别害怕,我不是要你去糟蹋自己,别人这事也办不好,你去我才放心。在皇宫里埋下颗钉子,咱们就有翻身的机会。要是你能受到招幸就更好了,趁机杀了当今的皇帝。不过你要记住,且不可辱没了祖宗的颜面,否则死了也没脸见祖先。” 影青脑子空白一片,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媺娖见她久久不说话,问道:“怎么?你不愿意,怕死。” “我不是怕死,这是这一件我说什么也不会去做。” “你如今人大心也大了,心里也有算计了。你不要梦着像你姑姑说的,找个人过小日子。不要做梦了,咱们家的人注定享不到这样的福。你就是个天仙又如何,你的身份嫁给谁也是拖累了人家。何况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一辈子伺候他有什么趣?我们是高祖皇帝的子孙,没有他们有我们吗?如今家道成了这样,我亲眼看着你爷爷我大哥被那些野人杀死的,你太姥爷愣是瞧着连话都不敢说一声。这个仇你不报吗?你这辈子注定是逃不出去的,大事一天不成,我们家人就一天不得安宁,永远东躲西藏,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为了子孙后代你和我也要尽心”。 媺娖见影青只是低头不语,道:“你不愿意,叫你姑姑劝你,你姑姑不成就只有你妹妹你姥姥劝你了。” 影青连忙跪下道:“奶奶待我恩重如山,没有奶奶一家子都饿死了。奶奶叫我做什么,我肝脑涂地,粉身碎骨没有不尽心的。” 媺娖这才笑逐颜开,扶起影青道:“好孩子,我也不想你受苦啊,可是咱们家能指望的就只有你和我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怡铧不会。” 秀女是三年一选,选拔当日,由神武门左右排开两片,左面是三旗包衣的女孩子,右边是各旗待选的秀女。包衣家是贫寒的多,即便入京也少拿的出一件好衣服,所以一边是灰蒙蒙的,零星点缀有几见翠绿嫣红;另一边是花团锦簇,还未入选,就看得出主仆之分来。 隔得日子不多,但这次入京感觉是一日千年一样。直到影青穿着粹白红舜英大襟袄袴,梳着辫子站到神武门外,她也觉得自己在做梦。他也会常常到这红墙里来,可是自己和他已经隔着天地,再也见不到了。 到入选的上前留牌子的时候,影青迟疑了一下,把绿牌子放到了左边的盘子里。监督的老太监道:“你不愿意做秀女,将来出人头地。” 影青点点头。 “从那边到这边只是几步,隔得却是十万八千里,苦日子在后头,你可想好了,放着主子非要做奴才。” 影青点点头。 “下一个。” 影青在一群灰色里看着那边的光鲜艳丽渐渐远去,她知道这里的女孩子再怎样也只能做宫女,要是做了粗使的就更没有机会见到皇上了,而且自己还有出去的一天。 第 3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5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35 章 影青被分到了浣衣局洗衣服,宫女只调教半个月就可以入局当差。在宫里住的第一夜,影青一脸心事的铺床,挨着她睡的女孩子问道:“姐姐是哪里人,叫什么?” 影青晃了一下神,笑道:“我是温州鹿城人,姓托和罗,叫涬藜,十七岁,正黄旗。” “是杏梨姐姐,我姓他他拉,叫春韭,开封通许人,今年十六岁,是镶黄旗。” “那以后就叫你韭儿了。” “随姐姐高兴,我家里也是这么叫我的。”说着摸了摸影青的袖口道: “姐姐这件衣服好漂亮,我还是头一遭见这么好看的衣服。” “你喜欢送你穿,没什么的。” “我可不敢穿,姐姐家一定是在大官王爷府上当差的。” “也没有了。” “姐姐在家里一定是受宠爱惯的,父母定然不舍得你进来受苦的。” “朝廷有令,也没有办法。你阿玛额娘也一定不舍得。” “我们是穷人家,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底下弟妹一大堆,我是可有可无的人,入了宫每月还有一两银子,家里也没什么舍不得的。倒是姐姐这样的人,若是能入选秀女,一定能做妃子,荣华富贵,可惜咱们包衣的丫头就是命苦。” 影青笑道:“做妃子有什么好,再锦衣玉食也是万事不由己,倒不如平常女孩自在。日后出了宫,好好找个人家过日子不是更好。” 正说着一个五十上下的老嬷嬷进来道:“早些睡吧,今天看在你们是第一遭在宫里住,先叫你们自在一天。明日五更早起学规矩学做活,宫里可不是你们自己家的后院,由着想怎么说怎么做,苦日子后头呢,心里都有数点。” 听她一说,屋子顿时鸦雀不闻,愁云惨淡起来。 屋里一共东西两铺大长炕,每铺十二个人。春韭是个大心的,呼呼已经睡了,其她一多半睡不着,只是不敢出声。影青看着映在窗户纸上的树梢影子,想这辈子就算能出去,也是七八年以后的事了,到时候外面会是什么样子,家里又会是什么样。自己从此音信全无,他找不到自己会怎么样。想着一夜不曾睡。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第二天天没亮就有人来叫她们起床,粗使的宫女极少能见到主子,规矩上并不太讲究,只着重叫她们如何做活,如何伏管。当日累了一天,不管有没有心事,吹了灯全昏昏睡过去。宫女睡觉不许仰面和发出声音,有几个或是摆了大字,或是说梦话磨牙,统统梦还没醒就让嬷嬷打了起来。有两个禁不住打哭起来,又被罚跪了一夜的墙角,第二日仍旧要上午学规矩下午洗衣服,渐渐即便挨打,谁也不敢哭了。爱出声的几个在嘴里塞上手绢,有一个叫雀儿的入了宫每夜都要说梦话,一夜塞了口差一点闷死。 调教了十几天,影青和春韭几个分到浣衣局中的一处,这里专管洗被褥罩蒙之类的东西。到的第一天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姑姑训了几句话,就由另一个女孩子领着到了住处。房前是一棵枝枝丫丫的老柿子树,进了屋里面还是两铺大炕,只一面镜子,两个洗脸架。青灰落茬的窗台上放着几只有点干的苹果,空气里一股酒味。放下行李那女孩子道: “我叫绢儿,到了这里只管踏踏实实做活,不要胡思乱想。有什么事就对我说,千万不要惹恼了姑姑。”说完拉着影青领着一行人去干活。 洗衣服是在一个大敞院里,和前面住人的小院子一道墙隔开,里面两口水井,一半地方洗衣服,一半晒东西。她们几个一过去就是每人几大盆的衣服。这里的人都是后面扎一条鞭子,弯着腰头也不抬的洗衣服。宫女穿衣服是春夏穿绿,秋冬穿黄。因为是做粗活,怕弄脏了衣服挨骂,上面给的旧衣服只挑墨绿,松绿,竹青,土黄,枯黄,橡黄这些颜色深的穿,十几岁的女孩子穿的都同四五十岁老妇一般。 如今正是初春,树上的新芽还没发出来,院里已经是绿树成荫浓绿一片,衣服上开着一朵一朵的牡丹花,但是也是没有水分的干牡丹。外面还只是刚如春,里面早已经到了盛夏绿叶满枝;初秋叶子还没黄,里面已经枯槁满地的深秋了。这里永远比外面的时令快,而且少一个春天,时光流逝中只有年复一年的红消绿减,任由锦绣流年不再。 春韭虽然是在家做惯了活的,但是猛然这样重的活也承受不住,到了后来,搓几下衣服喘几口气。影青从她盆里把剩下的抓到自己盆里。春韭忙要回拿,道: “怎么能叫姐姐替我洗,我自己也行的。” “我洗的动,以后你再替我洗也一样。” 到了吃晌午饭的时候,大家才可缓口气。每人只是一碗白米饭,就着凉剩菜。可是累了一上午谁也不觉得,一个个饿狼一样。 春韭吃了一口道:“这菜怎么是馊的。” 一个一边大嚼一边道:“这就不错了,上个月拿些臭肉来给我们吃,不吃下顿还上来,吃的我上吐下泻的。” 午休的时间很短,但是这些人饿极了,没多久也就风卷残云吃完了饭到炕上休息闲聊起来,因为怕睡午觉醒不过来。 一个叫作槐花的拉起影青一只手道:“你可真好看,竟然把她都比下去了,可是要做娘娘的命了。” “做妃子有什么好,她又是谁?” 槐花撇了撇嘴,影青看过去,见对面炕角坐着一个女孩子,低着头摆弄自己的辫子梢,生的楚楚可怜,哀怨凄婉,倒有几分纤怜的意思。 “她叫婇鹇,家里还过得去,也读过几年书,就飘飘然起来,觉着自己是随龙伴驾当娘娘的命了。家里花了钱不让她进宫来,她要死要活非要的进来。到了这个鬼地方还忘不了娘娘梦,没事就只一个人发愣,要么就嘴里乱七八糟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将近一个月,一天早上绢儿叫了影青同她一起到宫里送浆洗过的家具套子。路上绢儿道: “我见妹妹倒不像是平常人家出来的,只可惜落在了咱们这里。” “姐姐过奖了,我如何敢当,这里就很好,清清静静没什么烦扰。” “我还是头一遭听有人说这里好的。受苦受累又受气,我还是命好的,有姑姑提携,你们倒是苦了。” “姐姐自然比我们都好的,要不然姑姑也不会提携姐姐的。” “这可就是过誉了。我今日带你出来就是叫你见见宫里头是怎么回事,要不然七八年只窝在小院子里,白入宫了一遭了。其实看惯了都是那么一回事。” “这是姐姐心疼我了。” 说着已经到了永和宫门口,绢儿悄悄道:“这是德妃娘娘住的地方。” 影青心里一惊,他会不会在里面? 进了院子双成正站在屋檐下看着小丫头打扫院子。见她们来了迎出来道: “这不是绢子吗?” “我来送新椅套子。德主子可好?” “一向都好,早上去密嫔那里说话去了。” 双成见到影青,惊道:“这位妹妹可是没见过的。” 影青施礼道:“我是上个月新来的。” 第 3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6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36 章 双成拉住手道:“你们浣衣局还真的是藏龙卧虎的地方,里面的人倒是比正经秀女还气派,他日没准还是个有造化的。” 绢儿道:“这位妹妹的志向倒不在这里。有一个婇鹇就够闹得了,好在她老实本分。” 双成道:“这就是福气了,都说是娘娘风光,暗地里的委屈又有谁知道。妹妹一大早起来,进屋喝杯茶吧。” “不劳烦了,还要去别的主子那里。”说着和影青出去,双成送她们到了门口。 绢儿道:“她是德妃娘娘身边的大丫头,尤其受宠,只是宠的离不开了,反倒到了岁数不放出宫去,得不偿失。” 影青笑道:“姐姐肯定想着他日出了宫谋划个好去处。” 绢儿道:“刚说你老实,也说这种滑头话。” 正说着,前面走来两个人,绢儿连忙拉影青跪下,来人到了跟前道:“奴婢见过德主子。才去宫里送东西说主子不在,没想到这里遇见了。” 影青一听是她,偷偷抬眼看是什么样个人。只看见那人穿着香色氅衫,头上带着半银钿子,很富贵雍容。旁边是一个穿湖蓝袄,梳八字头的丫鬟。 德妃忙叫她们起来道:“我才去密嫔那里说两句话,手里活不忙也到宫里陪我说说话。” “奴婢承蒙德主子垂爱。” 德妃走了后,绢儿悄悄道:“那就是德妃娘娘,年轻的时候皇上跟前受宠的很呢,阿哥格格生了好几个。当初也只是个宫女罢了,没几年就升到了主位。” “她怎么就那么得宠?” “宫里漂亮的主子多了,哪是都能的,还是会做人,从太后到大小嫔妃答应常在,没有不同她好的,要么怎么叫德妃呢?当年第一个阿哥刚生下来就说要给皇后养,皇上皇后都夸她贤德。” 影青听到这只觉得一股寒风朝后脖颈吹进来。 绢儿继续道:“如今虽然上了岁数,皇上没事倒也还记得她,还常夸她贤德平和。十四阿哥也尤其的皇上的宠。” “父母总是宠小儿子多些的。” “说也奇怪,就两个儿子,小儿子宝贝眼珠似的,分府出去好几年了,还总是不放心,问长问短的,几天不来宫里请安,就要差太监去问是不是有什么事了。大的就不一样了,可怜猫一样没人管,倒不像是亲生的,来了话都说不上几句。” “为什么呀?” “谁知道,说不是跟前养大的,可是宫里好多主子的孩子都是由别宫带大的,也没有这样啊。这四王爷也古怪,听说从小就孤,除了十三阿哥一个一处在德妃娘娘跟前养大的,兄弟间没有极好的。也不愿意和人打交道,平时不声不响的,只是成日躲在家里看书念经什么的,倒是要做和尚一样。不过不久前也惹出件大乱子。” “什么乱子?” “皇上要儿子里一个人出去讨账,怕得罪人谁也不肯,只他讨了去,闹得朝野上下乱了一团,听说还把几个大官和一个阿哥的家抄了,出了好大动静。被皇上好一顿训,还得罪了好多人。” “讨账也不是容易事,也没有办法。” “说四王爷冷冷的,倒是有件趣事好多人都知道。” “什么趣事” “说啊,有一回四王爷叫府里的侍卫射箭,箭靶子离的老远,王爷说‘中的者有赏,不中者受罚’。结果只有一个人中了,那人自以为能得赏,没想到四王爷说,那就罚你请其他几个喝杯酒。那人不明白了,问我射中了为什么要受罚啊?王爷指着地说,我是要你们中地,别人都把箭射到地下了,只你射到靶子上,当然要罚你了。” 影青听了笑起来,心里道:“这人就是不正经。” 说话间又到了一处寝宫,绢儿道:“只是良妃娘娘住的地方。” 影青抬头见匾额上写着“钟粹宫”几个字,媺娖同他说过,她爷爷当年就是在钟粹宫读书的。影青立在门口看着匾额只顾发愣。 “快进来啊。” 影青答应了一声赶忙跟进去。刚进去先一股香气扑过来,见里面白茫茫的一片,十几株大梨树都开满了花。一个穿青蓝氅衫的人正立在一棵梨树底下剪花,旁边立着一个拿白瓷花瓶穿葱绿袄扎辫子的小丫鬟。 “良主子剪花呢?” 那人回过头来,手里拿着小银剪子笑道:“是绢子来了。” 影青这才看清楚她的样子,见她穿着青蓝白梨花氅衫,梳着横长髻,只简单点着通草花和绿水玉流苏,鬓边簪一朵梨花。观之安静娴雅,和善可亲。 “我来给娘娘送新做的椅套子。” 倩馨连忙叫柳绒接,柳绒向里面喊道:“桃绒,我腾不开手,来接东西。” 一个穿草绿扎辫子的丫鬟出来接了到:“一早上不干活,就知道指使人。” 柳绒道:“我这伺候娘娘摘花呢,走不开。” 桃绒道:“娘娘快看看她,越发的没规矩。” 倩馨道:“你们啊,当着客也要拌嘴。快去看茶。” 绢儿道:“不敢烦扰娘娘,还要去其她宫里。” “那快去拿二两银子来请姑娘回去喝杯酒。” “怎么敢无端受娘娘的赏。” “我知道你们苦,一点意思。”说完看到影青,拉起手道: “这位姑娘可是真俊俏,新来的?” “回娘娘话,今年新入宫的。” “好个模样,我还是头一回见着了。” 绢儿笑道:“要说俊,谁不知道娘娘当年排第二,哪个敢排第一啊。” 倩馨笑道:“你这丫头,拿我取笑起来。” “我说的是实话,娘娘怎么不好意思认起来。” 第 3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7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37 章 说话间桃绒取了银子出来,两人谢了赏出来。 影青又看了一眼钟粹宫,里面的人早变了,不知道宫殿还是不是当年的样子。这里曾经是她们的家,如今里面住的是别人,自己也陌生的要别人指引才不会迷路。 出来影青道:“这位娘娘很和善啊。” “她就是我们这出来的,算起来也是老姐妹了。” “她在浣衣局洗过衣服?” 绢儿点点头。 “要说人都是命,谁曾想能有这个造化,良妃娘娘是包衣出身。” “那可不是一般的受宠了,既然封她做主位。” 绢儿摇摇头道:“进主位也是前几年的事,之前连个嫔都不算。人是个美人,皇上有后宫三千也早厌了,还不是看着帝当年出宫的地道,可是如今要出院子都难,更别说满宫里找出口了。 等到了中秋节,宫里忙着宴请王公大臣,要洗的东西更多了。浣衣局的人从早到晚低头不停的洗,连中饭都没工夫吃。影青手不停的洗,心里只是想着两个字。他一定会进宫来,两个人都在这紫禁城里,可是谁也见不到谁,自己在这里不觉得苦,只是他这么久找不到自己,不知道会怎么着急。影青一想到这里手不由的快起来,越急越快,越洗越多,一上午下来不知不觉洗了有六大盆。 绢儿见了劝道:“再卖力也没有这样干的,你这几天把别人好几天的都洗了,今天就歇半天,人也不是铁打的。” 影青摇头道:“我不累的,闲着倒心里闹的慌。” “再这样身子受不了的,我做主,快回去歇着吧。” 影青只得回屋去,静下来才觉得腰酸背痛,一双手要掉了一样。躺在炕上望着窗外树枝上的枯叶,心里乱蓬蓬的,好在累的很快就睡过去了。 当晚宫里宴席撤下来,她们晚饭也分到了些剩下的酒肉,每年只有过节的几天才能吃到些像样的东西。这几天大伙都累的直不起腰,有了吃的也都不觉得,大家欢天喜地抢吃的,屋子里炸开了锅。只影青仍睡着炕上不肯起来。 春韭拿了东西过来道:“姐姐吃些东西吧,难得有吃的。” 影青躺在炕上道:“我吃不下,你自己吃吧。” “姐姐这是怎么了,这几天懒吃懒喝的。” “没什么,有些悲秋而已。” 春韭道:“你们念过些书的人就是爱无端的自寻烦恼,倒不如我这大字不识的自在。婇鹇也是一样,不进来吃饭,坐在井边发呆。” “她是心里有事情。” “姐姐,她嘴里总是念叨的那几句话什么意思啊。” “那几句话?” “就是上回晾衣服听到的,你也在。” 第 3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8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38 章 “是秘洞扃仙卉,雕窗锁玉人。毛君真可戮,不肯写昭君。这几句?” 春韭想了想道:“差不多。” 影青道:“这是说画师毛延寿因为贪财故意把王昭君画的很难看的故事。” 春韭抢道:“这个故事我知道,后来王昭君嫁到塞外,皇帝生气把画师杀了。” “正是,写这首诗的是隋炀帝的一个姓侯的夫人,她不仅人美,才学也高。只是后宫的嫔妃太多了,炀帝不能都看到,就派了心腹太监替她挑选,也是个贪财的人,侯夫人因为不肯屈尊贿赂他,到了二十五六岁也不得见到隋炀帝,于是怀恨自缢而死。” 春韭“啊”了一声道:“那她岂不是太可怜了。” 红霞回过头,嘴里嚼着东西道:“看见了吧,从古生的好不能见皇帝的女人多了,又不光她一个。” 刚巧婇鹇回屋来,在门口听到影青的一席话越发悲难自胜,捂着脸又到井边翻肠倒肚的大哭起来。 当天夜里影青正睡着叫春韭叫醒。 “怎么了?”影青小声问。 春韭没回话,只是捂住她的嘴。影青知道准时自己说梦话了。 第二天洗衣服的时候影青问道:“我昨天说什么了?” 春韭道:“什么,你在哪啊?姐姐怎么说起梦话来了。” 影青道:“没什么,梦到人了。” “姐姐想家了?” 影青点点头。 “你呢?” 春韭怅然道:“回去也就是这样,他们想也不愿意我回去的,家里还不及这宽敞。” 到了九月份秋已经深了,柿子树的叶子落光了,挂满了橘红色的柿子,一个个叫太阳照得晶莹剔透,小灯笼似的。 红霞踮着脚望着树上的柿子道:“我想吃柿子,再不摘下来掉到地下都烂了。” 藕香道:“小米子到别处当差去了,叫谁帮我们摘啊?那些人,多拿根柴火棍都不肯,又要我们给他们洗衣服。” 红霞道:“要不我拿棍子挑,你拿着家伙接着。” 正说着,影青过来道:“摘个柿子哪那么难,我就行。” 藕香惊道:“你会爬树?” 影青点点头。 红霞道:“太高了,摔下来不是玩的。” “我没事的。放心好了。” 影青刚要往上爬,红霞和藕香搬了梯子过来,她不好意思不用,就攀着梯子爬上树去,把一只洗衣服的大木盆放在中间的大树杈上,伸手四周摘起来。 这时候屋里的人也都出来站在树底下看她摘柿子,只婇鹇一个人抱膝坐在炕上发呆,外面的喧闹她根本听不见。 众人抬头望着影青,见她穿着杏黄大襟袄袴,衣服上大朵大朵的九月菊,周围是黄澄澄,红艳艳的大柿子,仿佛神妃仙子入了年画一样。 碧桃对身旁的一个道:“她比婇鹇强十倍,连她都肯老老实实同我们在这鬼地方混,婇鹇那张狂鬼又有什么不甘心的?” 不到一会,影青已经摘满了一盆,底下三五个人接下了盆,又摘了一盆影青才下去。底下的人连忙围着梯子怕她摔下来。 下来一看树上还有好些柿子。当晚屋子里随处都是柿子,大家吃着柿子欢欢喜喜说闲话,只有婇鹇仍旧坐在窗旁。 影青拿了几个柿子过去道:“吃柿子吗?” 婇鹇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秋天的草原日光下成了一片浩瀚的金海,不时几块洼地里的积水反射来耀眼的银光,成了海面的灯光。就静静的伫立在旷野里,感觉天地之间更宽阔了,清冷的空气使人的心境更加平静。 胤禛望着蓝的没有底的天空若有所思的样子, 胤祥道:“别总是心烦,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她的事情是不得和你说的,也不能给你带话。” “她知道我不放心她,不会这么长时间一点音讯也没有的,这都有大半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真的怕她出了什么事。” “你就是自己吓唬自己,她不是那么容易出事的。你呀,现在就是越想越烦,说不定哪天不想着了,人倒回来了。” “叫我怎么不想着?这半年也没听说哪边又有造反的呀。” “所以呀,别这么操心。” 正说着,胤祥的侍从远远跑过来。 “什么事啊?” 来人上期不接下气的道:“二位爷叫我好找,那边太子爷要打殷大人呢。” 胤禛胤祥两个连忙往回走,边走边问道:“为什么打呀?” “是太子非要骑蒙古进贡来的御马,殷大人不让,这就生起气来了,拿着鞭子就是要打,众位爷正拦着呢。” 第 3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9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39 章 到了行在,见殷裴跪在地下,胤礽拿着马鞭子,胤祉胤禩在两边拉住他,其他阿哥随行官员围了一圈,或有劝的或有看热闹的。胤禛胤祥连忙过去抢他手里的鞭子。 胤禛道:“御马是随便骑的,殷大人也是为了你好,闹这么大动静一会惊动了皇阿玛就不好了。” “你少管,如今看我不得宠了,连个管马的小奴才也敢在我头上作威作福起来。”说着要抽,险些打在胤禛脸上。好不容易抢下了鞭子,胤禛喝道: “一大群人都是干嘛?还不快散了,把殷裴扶起来。” 说话间康熙从营帐里出来,见胤礽气鼓鼓的,殷裴不声不响的跪着,周围围了一群人。 向胤礽喝道:“御马是你能骑的?越大越没样。殷裴是秉公办事,你还不快给他赔礼。” 胤礽难以置信道:“我给他赔礼?” “还不快赔礼。” 胤礽微张着口,一脸的惊愕。 胤禩忙上来道:“这也不能全怪太子,殷裴也有不当的地方,把御马和寻常马关在一起,太子不知道要骑这才起了误会。” “不用你说好话,就是御马我骑了又能怎么样?” 殷裴道:“属下当不起,属下只是秉公办事,不想得罪太子,还望不要因此损了皇上太子父子之情才好。” 胤礽急道:“我和我皇阿玛因为你要父子不睦了,你也配!” 康熙怒道:“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说完气冲冲回帐子里去了。 这边胤礽回到帐子向胤禛三个抱怨道:“让我给个奴才赔罪,还能再作践我吗?以前只要我喜欢,什么御用不御用,随我拿过来玩,如今因为一匹马就不依不饶的。” 胤礽只顾发牢骚,其他三个见他在盛怒中也不敢劝他,支应了一会就告辞出去了。 进了营帐胤祥道:“你有没有发现,皇阿玛对太子真的就和过去两样了,真的是要失宠了。” 胤禛道:“宠倒是不会少,只是父子间有了间隙。你没有发现吗?过去索额图明珠两个分庭抗礼,皇阿玛都是不偏不倚的,这几年倒是越来越向着明珠了。他多半是怀疑索额图结党谋逆,二哥又是索额图手里的王牌,自然也要疑心起来。” 胤祥道:“索额图就是贪得无厌,倒不如明珠,虽然贪,倒是忠心的。要是太子真的有了不臣之心,皇阿玛不知道要如何伤心呢。” 胤禛在胤祥耳朵边小声说了些什么。胤祥听完神色巨变,惊道:“这是真的?” 胤禛点点头。 “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谁管的了?” 胤祥道:“你手下的人还真是神通广大。” 胤禛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广大什么?连个人都找不着。” 晚上在草地上搭起台子,康熙胤礽做在上面,底下生着篝火,皇子按序齿左右两排坐着,空气里弥漫着烤肉和干草的香味。 肉上来胤礽一会儿说鹿肉烤膻了,一会儿又嫌奶子太甜,要自己贴身厨子重做了吃的来。康熙也不理他,看底下其他的皇子,老十四正拿着东西逗落到地上的一只猫头鹰,胤祥在一边看着;老十还是猪八戒一样大啃大嚼着;老八斯斯文文的一边切肉一边同老七说笑;老四只是切了几片烤羊肉,把切肉刀上的油涂在白面饼上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一天早上婇鹇早早的起来梳洗打扮,换上一件缇色碎花衣服,扎了红头绳,脸上淡淡的搽了粉,同绢儿出门到各宫去了。 槐花洗着衣服道:“婇鹇要作死了,半夜就起来,闹腾的人睡不了。” 银钩道:“求了绢子姐好几天了,又盼着进去能勾引上皇上,还不好好梳洗打扮一下。” 招娣道:“若是和了她的心愿也是好事情。” 银钩道:“姐姐也想着做娘娘不?” 招娣道:“就会拿我取笑,我能做娘娘,猪八戒的妹妹也当贵妃了。”说的大家笑起来。 一直吃过晌午饭也不见绢儿和婇鹇回来。大家正收拾了打算出去做下午的活,只听们“豁朗”一声门被撞开了,婇鹇捂着脸,头发衣服乱蓬蓬的跑进来,扑到炕上大哭起来。大家忙围上去问她怎么了?她只是哭什么也不说。 说话间绢儿也满头大汗的跑进来,气冲冲的骂道:“你可真是猪油蒙了心了,连累我也要受牵累了。” 众人从来没见绢儿发这么大的火,连忙过去劝解问所为何事。绢儿见婇鹇哭成那样,也不再说下去,同大家到后院洗衣服,只留婇鹇一人在屋里。到了后院一边看着她们干活一边道: “我今天可真是撞了晦气了。姑姑本来就嘱咐过,每月要是再有送东西的事不要派婇鹇,怕她到了外面发狂。她哭天抹泪的求了我十来天,我实在看她可怜才带她去的,谁想闹出事来了。” 槐花问道:“姐姐快说是什么事?” 绢儿道:“还能是什么?进宫也有五年了,天天想着盼着见皇上。别说,今早上倒真叫她赶上了!本来正在宜妃娘娘院子里交东西,皇上的玉鸾刚好从门口过,婇鹇就跟失心疯了似的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喊,还好叫几个嬷嬷拦住了,要不然惊了圣驾是闹着玩的。被按到地上她还张牙舞爪喊呢,‘皇上我叫婇鹇,我叫婇鹇’我听着都要臊死了。还好宜妃娘娘没告到总管那里,只是告诉了姑姑好好管教管教。如今害的我也要受牵累,姑姑回来还不知道要怎么罚我呢。” 银钩道:“姑姑就放她回来了?” 绢儿道:“说她可恨,倒也可怜,你们没看见被姑姑好一顿打,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姑姑那边还在宜妃娘娘宫里呢,还不知道回来怎么处置。” 碧桃道:“也是她活该,叫她一心就是要往高枝攀,怨谁?” 姑姑回来以后到屋里奚落了婇鹇一番就叫她去跪墙角,跪墙角远比挨打还难受,阴地里冷气顺着膝盖渗上去,就像一群蚂蚁咬骨头一样。 晚上招娣拿了一碗饭到影青跟前道:“我这里留了碗饭给她,烦劳妹妹带给她,也好好劝劝她。我是个笨嘴拙舌的人,不比妹妹能说会道会劝人。她要是因为这个魔怔了,误了一辈子可就不好了。” 影青笑道:“姐姐真是好心肠,我去就是了,只是鹇姐姐脾气扭的很,劝不劝的动她,我就不敢说了。” “你只管去就好了,她不识好歹是她没造化。” 影青端了饭到墙角道:“姐姐一天没吃东西了,招娣姐特意留了碗饭给姐姐,姑姑不在,姐姐吃一口吧。” 第 3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0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40 章 婇鹇也不答话。 影青劝道:“姐姐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宫中千门复万户,君恩反覆谁能数的道理,何必非要到那深宫大内误了一生呢?以姐姐这样的人才,过几年出去了不怕找不到好归宿,将来一家人和和美美一辈子岂不比在宫里独守空闺的好?” 婇鹇只是淡淡的道:“我的志气不在这里。” 影青知道她这是给自己面子,要不然就要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了。也就不管她回屋去了。 婇鹇自此以后更加恍恍惚惚,不思饮食,没事的时候只是一个人发呆。一天姑姑在家,一个个谁也不敢出声,只有倒水搓衣服的声音。姑姑到婇鹇跟前道:“我的贵妃娘娘,你怎么才洗了这几件,要奴婢伺候不要啊?” 婇鹇不理,只是低头洗衣服,其实婇鹇洗的并不慢,只是姑姑有意要给她难看。 姑姑把一条湿毛巾甩到她脸上道:“一天要死不活的给谁瞧?皇上看不见你,救你出不了苦海,也不照照自己长什么样,真以为也能做良妃娘娘呢?” 婇鹇捂着脸冲到后院哭起来。 姑姑喝道:“越来越张狂了,给我叫回来,还轮到你撒野了!” 婇鹇渐渐的头也不梳脸也不洗,干活总是出错,姑姑和其她人也免不了要奚落她。有一天夜里,影青朦胧醒了,映着月光,见镜子前站着一口钟,仔细瞧才认出是婇鹇,隐约看出她穿着大氅衫,梳着云堆雪砌的架子头,点翠珠花插了一头。 影青心里道:“这人不会是真的疯了吧?叫人知道不是闹着玩的。” 想过去叫她又不敢,她现在许是不正常,一过去定会惊动人,反倒要被人告诉去。这边想着,姑姑果然进来了,婇鹇还没回过神,姑姑早把她踢倒在地上,一把将头架子扯下来。点上灯,见地下好几缕子头发扯下来,婇鹇披头散发,穿着朱红暗福纹的氅子趴在地上大哭大喊起来。 第二天姑姑罚她穿着红氅子绕着院子打太平。婇鹇散着过膝的长头发,罩着大红氅,一边手里摇着铃一边木木的喊着“太平”,就像招魂鬼一样,看的人心里慎得慌。浣衣局里多数人都不喜欢她,但如今见她被这样作践,心里也不忍,唯独槐花碧桃几个暗自高兴。 半夜大伙正睡着,隐隐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起来看竟是婇鹇游魂一样又在绕着院子打太平。姐妹们连忙一群出去死拉硬拽的把她拖回屋里来。怕又惊动了姑姑,不管手帕子汗巾子只是塞到她嘴里,她向上伸着两只手,疯了一样要抓住什么似的,直到闹得筋疲力竭才安静下来。没想到半夜又大喊大叫起来,一会喊“太平,太平”;一会又喊:“皇上救我,我是婇鹇”。一直闹到了天亮。 自此婇鹇再也下不了床,夜里仍旧鬼哭狼嚎喊着那几句话,原本还可怜她的人多也被她闹得不愿意管她,只盼着她家里人早早接她去了。因为婇鹇家在南方,来京有好些日子耽搁,人也只能一直在屋里放着。后来她连叫的力气都没了,大家也权当她死了一样,只有招娣,影青,春韭,红霞几个人轮着喂些水粥给她,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婇鹇已经骨瘦如材,面如黄蜡,一点人样也没有。一日中午大家回来吃饭,红霞过去喊道:“没气了!” 稻花道:“不会是昨天夜里就死了吧?和死人睡了一夜。” 招娣道:“早上还有气,多是上午咱们不在的时候没的。” 大家连忙告诉了绢儿,不多会,两个太监过来连人带东西一卷抬走了,倒有几个落了几滴眼泪,此后不管喜欢不喜欢她的人,再也没有提起过婇鹇的,就如同从来没有过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除夕这天皇子们早早到乾清宫请安来。正在外间等着,梁九功带着一群小太监进来,每人手里都提着一只红漆食盒。 梁九功道:“皇上在太后那里陪着说话,还要等一会。昨天看御膳房做的花馒头好,今天特意叫按诸位皇子的属相给每人蒸了一个,这刚蒸好的,趁热给各为皇子送来了。” 众皇子连忙跪下谢恩,起来各自打开自己的。胤禔是一只胖胖的大豚鼠,圆圆的耳朵,盘着一条大尾巴,背上印着一个大红梅花印;胤礽胤祥是两只黑花纹大猛虎;胤祉是一条黑点梅花大蛇;胤禛是一匹大白马,口里衔着青草;胤祺是一只大白羊;胤佑是一只红脸蛋猴子,手里拿着一只红桃子;胤禩,胤礻禺是两只花尾巴大公鸡;胤禟,胤礻我,胤禄是三只大胖猪,卷着尾巴,大蒲扇一样的大耳朵;胤裪胤礼是两头黑花纹大牛,尾巴好像在扇蚊子; 只有胤禵是一条大青龙,栩栩如生,很是壮丽。大家一起赏玩了一番。 胤禛见胤佑的猴子道:“六弟也是属猴的,若是现在还在,也该分府成家了。” 胤佑道:“四哥想起六哥了,我没事也常想起他。小时候一起读书射箭,一起玩耍,就同三哥和四哥,九弟和十弟一样。” 胤禛道:“天意难违,有你想着他,他酒泉下也该欣慰了。” 正说着胤祥过来道:“我怎么觉得我这只没什么精神啊。” 胤禛道:“你还没精神,胡子都活灵活现的。” 看到胤祥这只虎,胤禛想起家里遗失的一只来。 那边兄弟几个都围着胤禵看他那只青龙,都赞叹做的好。 胤禩道:“咱们虽然是龙子龙孙,但是众兄弟里还只有老十四一人属龙的。” 胤禟道:“也难怪了皇阿玛这么疼他了。” 胤礽一脸不自在,一个人到里间去了,胤禛进去见他正在摆弄一盆金灿灿的黄踟蹰,笑道:“太子爷又是怎么不自在了。” 胤礽回头道:“我有自在的时候吗?” “好好的又怎么了。” “人家是正经的皇子龙孙,我们都是不成龙的。” “这话可是说混了。兄弟们都是皇阿玛的儿子。一个属相,都是命里赶上什么是什么,你这又生什么气?” “真命天子真命天子,就是命里定的。如今小弟弟们都大了,一个比一个压得过我的宠来了,没准就真的要老十四老八越过我了。” “胡说吧,谁压得过你去。老人家上了岁数,自然疼小的多些,可是宠归宠,心里器重偏向的还是大的。” “真的吗?我现在真是战战兢兢,四面楚歌,不知道做错什么就要粉身碎骨。” “你想太多了,别怪我多话,既然是明白,就收敛些,不要和他们胡闹。” “你呀,什么也不懂。老八天天见谁都低三下四的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往跟前拉人。手里没几个人成吗?你们几个又太老实不爱生事,我再不自己张罗谁帮我张罗。你有精神就知道乱用,能把讨账得罪人的劲头拿出一点来帮我,我也不至于这样孤立无援了。” 正说着康熙从太后那里回来了,皇子们请过安,大家又陪着康熙赏玩说笑一番。 上元节局子里的人可以歇一天,宫里也赏了些吃的出来,夜里大伙全在屋子里吃喝玩笑,只影青在院子里依着柿子树看烟花。想起去年的今天自己坐在石阶上想他,今年的今天又在这里想他,他现在一定也在这宫墙里。 出了年又开始忙起来,一天影青正和银钩晾衣服,两个太监送来两车要洗的被面。影青想起道:“喜柱那家伙倒不来捣乱了。” 银钩道:“他都死了半年多了,你不知道吗?” “死了?”影青惊道。 银钩点点头。 第 4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1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41 章 “怎么死的?” “刷茬死的,没弄好,那地方都臭了,听说脏血干流也流不净,又找不着他家里人。屋里弄得又臭又腥的,同屋的几个人烦死他了,躺了一个多月,人还没断气就连着铺盖抬出去了。” 银钩说完这些好像也不打算再说什么了。两个人继续晾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一天胤禛到德妃宫里请安,德妃见他无精打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看着没精神。” 胤禛笑道:“多谢额娘挂心,夜里没睡好。” “平时也要保重身体。” 说不上几句话,胤禛就起身跪安,刚打下千去,眼睛瞄到刚才坐的垫子上,连忙拿起来仔细瞧了,也不顾旁人拿起来快步往外走。德妃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道:“这又是怎么了?” 那垫子是竹青色的,绣了花花绿绿的宝相花纹,角上刚好有很小的一串紫藤花,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每朵花的花蕊连起来就是浣衣两个字,胤禛认得,这个花纹是她自己画的,宫里不会有一样的。 稀扰见他急急忙忙出来问道:“爷要去哪啊?” 胤禛也不答,只是往浣衣局的方向走,待到快到了地方,胤禛在稀扰耳边说了几句话,稀扰面色一惊,连忙匆匆进去了。 到了里面,只见绿压压一群人在不停手的洗衣服和晾了一院子的被面,枕套,桌布。稀扰找的眼都花了也没见到。 绢儿见有人来了,连忙上前去,虽然不认得,但是看身上的袍子知道稀扰品级不低,连忙问道:“这位爷到我们这不知有何贵干啊?” “也没什么事,恰巧路过进来瞧瞧。” 稀扰特意提高了嗓门,影青正低头洗衣服,听到声音连忙起身往那边走。影青的穿着打扮虽然和以往大有不同,稀扰也一眼认出来,道: “这不是往年给我洗衣服的宫女放出去了吗,到这来想劳烦那位姐姐帮忙洗几件,感激不尽。” 绢儿道:“爷哪里话,这是看得起我们,爷说出住处来,叫人送来就是了。” “也不远,”指着影青道:“就这位姐姐吧,顺路和我过去取一下,也省得再送过来了。” 说着要影青跟着出门,绢儿觉得心里古怪,但也不敢拦着。影青同稀扰出来,离院子远了稀扰道:“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跑到这来了?王爷找的您好苦啊,这可真是灯下黑,就在眼皮子底下了。” 影青问道:“他人呢?” “在那边等着呢。” 影青不敢相信,马上可以见到他了,她以为真的要再等六年出宫的那天。 稀扰把影青带到胤禛跟前,自己到后面去放风。两个人见了面,影青见他就在前面,穿着乌黑四爪龙纹朝服,带着黑暖帽,离了一丈多就停住了脚,都恍惚是梦,不敢立刻接近。胤禛见她后面梳着一条大辫子,头发有些乱,穿着淡绿大襟袄袴,衣服上是一大朵一大朵的牡丹花。胤禛第一次看她穿旗装,变了一个人一样。 胤禛快步过去,一把抱到怀里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就快急疯了。” 影青快要哭出来,道:“我以为永远也见不到你了。” 胤禛放开她,向下缕着她的刘海鬓角道:“没事了,你再忍耐几天,我马上就会救你出去。”向四下看了看道:“我不能多呆了,你只回去安心等着。” 影青点了点头。 再回到洗衣服的大院里,影青仿佛做了一场梦一样,她真的害怕刚刚发生的只是一场梦。 当天夜里影青一夜没有睡,想着白天看见他的样子,一年多没见,他看起来比过去憔悴了好多,她知道多半是因为自己。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绢儿叫她到屋里去一趟,进了屋,见炕上放着一只大包袱和一只红漆食盒。 姑姑满面堆笑道:“涬藜呀,这是你家里送来的东西。平时若是做不动活就不必勉强,这里又不少你一个人手。” “我不累的。” “不累就好。你就先歇歇吧,今天不用再回去干活了。” 姑姑说着拉了绢儿出去。 影青打开送来的东西,包袱里都是些换洗衣服,食盒第一层是蟹黄包子和水晶虾饺;第二层是水磨年糕和酥皮点心;第三层是一些蜜饯果子,里面还有一只小白绢袋子,上面绣着一棵兰花,闻起来香香的,打开是一个用白绒线穿着的白兰花花环。影青又仔细的翻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信笺之类的东西。 年糕都做成小长方形,隐隐透出里面嫣红,藤黄,乌黑,翡翠,水晶的陷子。影青拿了一块红色的吃起来,以为是红果,枣泥,豆沙一类,没想到咬了一口辣的要命,里面竟然是红辣椒。影青想起辣椒水的事情来。这个人这个时候也不忘了和她算账。 到中午人都回来了,影青把吃的分给她们。正吃着,听春韭叫到:“这怎么是辣椒馅的。” 影青看着春韭伸着舌头的样子笑道:“我也殃及池鱼了。” 当晚闻着枕头底飘上来的丝丝清香,影青终于相信他真的找到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祥拿着垫子看了看笑道:“我就说,不用着急自己就回来了。” 胤禛道:“要立刻她回来才行,多一天我也不愿意她在里面。” “她只是洗衣服的宫女,又不是秀女,出来容易的很。这么心急如焚。” “她进去是为了什么,要是为了打探消息,关在浣衣局什么都不知道的。” “这个就要你自己问她了,既然人已经回来了,哥,该想些正经事了。” “我什么时候不想正经事了?不就是要退位的事。这也能当大事说。” 第 4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2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42 章 “恐怕只有你不把这件事当大事,皇阿玛是什么意思啊,好好的为什么要退位?前些日子还越看太子越不顺眼,真的敢把皇位交给他。” 胤禛道:“你没看那是当着索额图明珠说的吗?退位是假,要探忠心才是真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皇阿玛现在已经在捉摸到底要不要对索额图动手了。” “我也知道,可是皇阿玛最在意太子,不会真的爱子心切就把皇位给他了吧。” 胤禛笑道:“皇阿玛心里,儿子再重也重不过权利,不到最后他是不会交出来的。” “那我们怎么办?” “简单的很,闭门谢客,没事不要和大臣议论,尤其二哥,胤禩他们,没事不要理他们。他们要闹就让他们自己闹去。要是皇阿玛和你提起这件事,你只说皇阿玛千秋鼎盛,怎么就能退位呢?若是再问,就说皇阿玛自有圣断,要儿臣做什么事儿臣肝脑涂地。全顺着他说,总之只要让他明白你不想他退位,但也不怕他退位就好。” “我明白了,过几天就把人给你接回来。” “过几天干嘛呀?” “总得等几天吧,一年多都等了,还等不了这几天啊。” 一天早上影青正低头洗衣服,姑姑过来把好几条白帐子扔到她前面道:“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帐子都叫你洗缩了水了。” 影青连忙道:“姑姑息怒,皆因为水太冰手了,我用了热水,不想洗缩了。” 姑姑怒道:“你嫌冷,就不管我的命了,这是密嫔娘娘屋里的帐子,上好的湘绸新做的,叫你糟蹋成这样。如今惊动了黄总管,连我也有不是,黄总管说了,叫你立马卷铺盖走人。” 其她人听要赶影青走,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影青道:“求姑姑开恩,这么回去了,我出了这个门还有脸见人吗?” “别求我,算你倒霉赶上黄总管非要撵你走,少罗嗦,收拾东西走吧。” 春韭一听要影青走,连忙跪下道:“姑姑开恩吧,这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藜姐姐好,求姑姑留她下来吧。” “求也没用,赶紧收拾东西。” 其她人都惧怕姑姑的狠毒,唯独春韭还苦苦哀求,影青见了知道她视自己如同亲姐姐一样,也忍不住要哭。拉起她道:“出去也是好事情,你不要替我难受,只安心待在宫里,将来出了宫好好过日子就是了。从此以后恐怕是再难相见了,你我情同亲姐妹一般,只要彼此心里牵挂,知道彼此都好,就也和在一起一样的。我那几件衣服你留着穿吧,也是个念想。”春韭听得哭得更伤心了。 影青回屋见也并没有可拿的,衣服铺盖统统不要了,只把白口袋和春韭的一根头绳拿走,又过后院道:“我今日走了,承蒙姐妹们这一年多的照应,大家各自保重吧。” 招娣,红霞,银钩几个都大哭起来,还有几个默默落泪的,春韭见影青真的是要走了,更泪如雨下哭道:“好好的,怎么今天说走就要走了呢?” 影青哭道:“你好自保重,我在外面也时常记挂着你。” 又向绢儿和姑姑道:“承蒙姑姑和绢子姐照应我,春韭要是有什么不好,还望姑姑和姐姐担待她。” 说的绢儿也撑不住哭起来。姑姑道:“快走吧,没有功夫这里磨。” 影青跟着姑姑绢儿出去,只听春韭在后面哭,走了老远回过头,见春韭还倚在院门看她。心想没了自己她该多孤单呢。 影青出了宫门早有车来接,车一路直奔贝勒府。影青一路到破尘居来,好像是上辈子来过一样。到了屋外见胤禛正站在窗口等她,见她来了连忙迎过来。两人谁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 稀扰道:“王爷和姑娘说话吧,奴才告退了。” 门一关上,胤禛把她抱到炕上激烈的吻她,抱的太紧,影青觉得迷迷糊糊喘不上气来。好一会才明白过来,睁开眼见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好像离开一会她就会飞了一样。 影青推开他道:“你有什么不知道的?只是在我面前装糊涂罢了。如今想装也装不下去了。” 胤禛环住她道:“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装吗?大家都了然于心,说不说出来又有什么关系?我不会变,不管你要怎样,我当初对你说过谁也不要在意对方的身份,我们只对得起自己的心。如今还是一样。” 影青道:“我无话可说,我可以告诉你只是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有你这句话我心足矣。” 影青又哭起来。胤禛转过她的身子,对着她道:“你过去很少哭的,我惹的?” “都是你惹的我。”影青扑到他怀里哭起来。 胤禛抱着她道:“你走的这一年浑浑噩噩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影青也道:“我也以为要好多年以后才能见到你。” “你也是犯傻,跑到那种地方去,什么也打探不着,还要荒废七八年的好年华。” “我还不是因为你,故意把秀女的牌子扔到了宫女里面。” 胤禛蹭着她的头发道:“你去做秀女,不如要我去死了。” 两人说了好半天话影青才到伏心阁沐浴更衣。含雨收拾起影青穿回来的那件了衣服道: “姑娘这一年多去哪了?王爷朝思暮想,吃不下睡不着的。” 影青梳着头道:“死丫头,又贫嘴。”又想起春韭来。 影青收拾完在到胤禛跟前,换了雪白文殊兰对衽袄,白绉纱裙,。胤禛抱到膝上道:“你又变回原来的样了。” “你嫌我洗衣服不好看?” “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你。” 影青见书案后墙上多了一副画,一株莹紫欲滴的紫藤花,底下数株白兰。 “画这幅画干嘛?” “想你的时候看看啊。” “还把你种在我下面。” “你是挂在云端凌霄的仙葩奇草,我这个俗世中人只有望眼欲穿,翘首而望了。” “说的自己这么可怜。” 第 4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3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43 章 “你说着一年多我煎心煎肺可不可怜?” 影青见窗口好多串的藤花伸进来,过去一看,房子外面攀的都是紫藤花,微风里笼罩着直辖一般。 “好看吗?去年种的,今年开了好多。” 影青道:“这样好漂亮,从里面看也像在花房子里一样。” 说着话疏碌进来道:“爷养着的那条鲥鱼怎么吃啊。” 胤禛对影青道:“在里面吃糠咽菜这么长时间,要不要腥膻油腻大吃大嚼一番啊。” “你当我是饿狼啊。” “清蒸吧,别弄腥了。” 疏碌答应着笑道:“姑娘可算是回来了,这条鲥鱼还是去年春天皇上给的,爷说要等着姑娘回来吃,一养就是一年多,姑娘再不回来,鱼要老死了。” 胤禛道:“没事主子面前就敢乱说。” 疏碌笑道:“我心疼主子连那一条鱼,怎么是乱说。今个鱼有造化,总算要吃了。” 影青道:“有什么主子就□□出什么人,都是贫嘴。” 胤禛道:“我话多吗?” 吃饭的时候见到眼前的珍馐美馔,影青想起浣衣局里那些人每顿还是吃着凉饭馊菜,伤感道:“有个小姐妹同我很好,她现在一定替我难受。宫里的那些粗使宫女,连顿正经饭都吃不上。” “如今也好些了,比你们家那时候少了不少,不至于饿死了。” 影青叹气道:“宫女还有出宫的一天。那些太监连死了都不能入祖坟,过去知道也不觉得,这一进去真的觉得他们可怜。宫里呆了一辈子,混的好的还可以买块坟地,不好的连尸骨都无处安放了。你们就是心狠,不顾人死活。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历朝历代也离不了这些人。哪天跟皇阿玛提一声,拿出一块地给他们做坟茔,找些人专门打理就是了。” 后来雍正十二年的时候,播了几万两银子,在北京阜成门外的八里庄拿出六顷多地,御赐建了恩济庄太监茔地。清朝最显赫的太监李莲英死后就埋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禛的卧房前面竖着一架白纱绣屏,上面绣着好几株的兰花,床上挂着青帐子,两个人还像当年苏州船上一样面对面躺着。 影青缓缓的道:“我爷爷是崇祯帝的太子,当年被多尔衮所杀,我父亲是他最小的儿子,逃出来以后东躲西藏,入赘到我外公家里,二十三岁就没了。那时候我4岁,纤怜2岁。我娘还怀着身孕,想要是儿子此生还有指望,生下来还是个女儿,第三天就投井死了。因为这件事情,我小妹妹从小就在心里埋下了种子,她总觉得自己是不祥之人,是她一生下来就害死了亲娘。我外公靠教村子里的孩子养活一家人,八岁那年大旱,寒冬腊月没东西吃,一家子就要饿死。家里只剩下一方祖传的古砚还值点钱,我外公揣着一早就出去,到了天黑也没回来。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山坳里了,回来的路上,粮食和钱都叫人抢了,手里还攥着面口袋,只是里面什么也没有了。也不知道是摔死的还是活活冻死的。我外婆饿的下不去地,是我和二妹挖了坑埋的,小孩子家也埋不深。再后来真的过不去了,商量着不卖我也没有活路,说来也巧,本来说第二天带我到集上卖,前一天晚上我姑姑就来了。她领我到了姑奶奶那边,一直就替她们办事。我总是想,我娘为什么要扔下我们就去了,哪怕死,一家人也要死在一起呀,她就没想过我们姐妹三个和自己的父母?其实我姑姑也是苦命人,她打小带着我,她不是我姑奶奶亲生的,当年姑奶奶离开周家出来,怀着三个月的身子,可是没生下来,赶上那年冬天姑姑被扔在门口,她就养大认作了女儿。可是她从来没有把她真的当成自己的孩子,她只是想用恩情栓住她,让她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做事情。我十二岁那年姑奶奶把她嫁给了我姑父,我姑父久病在床,起身都是要人扶,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她出嫁那天,看着她穿凤冠霞帔出去,我知道她不开心。他们两个只是空有夫妻之名而已,去年姑父死了,我以为她不会很伤心,可是她哭的肝肠寸断的,同我说:‘你姑父在一天,我也有个家一天,如今他去了,我就真的孤孤单单一个人了。’我一直恨我姑奶奶,可是我知道她也是个苦命人,一个人,父母兄弟,丈夫孩子,全都没有了。她不会不知道做的这些事情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只是她想找到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只是她为了我太爷爷苦着一辈子,我太爷爷临死还要先带了她走。什么天潢贵胄,真到了山河破碎的那一天,不过是任人宰割,连死都做不了主的可怜虫。” 过了一会道:“我见到你母亲了,看得不太清楚,不过很贵气。还有你八弟的母亲,真的很漂亮,也很平和,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温柔安静的小家碧玉。” 胤禛道:“我一生下来就被我额娘送给孝懿皇后养,那时候她只是皇阿玛身边的一个没有品级的宫女,她大概知道自己养不了我,倒不如先送了人,讨皇阿玛欢心,我没有怪过她。皇额娘待我很好,只是她是皇后,想亲近,又又敬又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犯了她。记事的时候嬷嬷指着额娘跟我说,那是我亲娘,但她对我总是淡淡的,或许看见我会让她想起,当初身份低微,为了生存做过的那些事情,又或许她真的不喜欢我。每次看见她对我六弟那么好,我真的很羡慕我六弟。他六岁那年得了重病,我甚至想,如果他死了,额娘就只有我一个儿子,她就会像对六弟一样对我好。后来胤祚真的死了,额娘很伤心,对我更冷淡了,我又想,胤祚要是还能回来就好了。有一次在南,有人说胤禩的额娘过去是身份最底下的奴隶,胤禩到她额娘宫里,抱着她额娘哭了好久,我真的很羡慕他,至少他有了烦心事,受了欺负,还可以扑到额娘怀里大哭一场。十岁那年皇额娘薨世,我回了额娘身边,那一年她生了十四弟。我很孤单总是爱乱发脾气。如今想来,皇额娘才更像亲娘,她是真的把我当做自己的孩子,只是因为她是皇后,我不敢把她做亲娘,也不能尽一份孝心。对不起父母兄弟的事情我做过很多,但是我从来没有感到心里有愧,只是一想到皇额娘和胤祚,我真的觉得我欠了她们。” 两个人都在揭心里最痛的伤疤,可是说的都是那么平静,更没有泪。伤多了,心结了太多的痂,也就不会觉得疼了。 “你恨你母亲吗?” “早就没有感觉了。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叫暖煦的那只小狗吗?有胤祥之前,一直都是他陪着我的。小动物真的比人还可贵,你对它好它会对你摇尾巴,对你笑;你对它不好,它还是愿意跟着你。那次我把它打的很重,但是它没有怪我,就是那一次,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为了不在意你的人去伤害真的在意自己的人。或许从那时候起,我习惯了脱离所有的人,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额娘也好,兄弟也好,他们怎么对我我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不在意到有时候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现在我不会轻易的去恨一个人,也不会轻易的去相信一个人。如今真的能让我毫无顾忌真心相对的,除了胤祥,就只有你。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当初我一直怀疑你是八弟派来的人,但是从见到你第一眼开始,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你会骗我。” 影青道:“我也不明白,从第一次见你,我就感到你不是简单的人,但是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会骗我。” “也许命中注定就要遇到这样的一个人。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我背了太多的人情债,我不敢保证,但是我的心事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有你这一句话,我就不孤单了。手足,挚爱,情字上面我也不缺什么了。” “我真的很好奇,在你心里,你父亲和胤祥以外那些兄弟,又是什么人?” “我一直都想把皇阿玛当做心里的第三个人,只是他是皇上,不可能。太子不是坏人,他虽然暴虐任性,但是对对他好的人,他愿意付出真心。其他的人,只是大家在玩一场游戏,使尽解数,千方百计,看谁能玩到最后,只是输的那些付出的代价会很大。” 胤禛看影青只是笑嘻嘻的看着自己,道:“你不怕我玩坏了?” 影青道:“我相信你是最会玩的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第二天是春分,影青坐在后院的石阶上咬春饼,胤禛坐到旁边,见不远有一只小白兔,轻轻向它着手,等它到了跟前,喂它春卷吃,咬的里面的豆芽萝卜咯咯响。影青看了他一眼道:“你觉得我和它很像吗?” “都很白很软很毛绒绒的。” “我才不毛绒绒的呢。” 草地上造化和百福还有胤禛新养的一只白色的小虎斑在玩,影青取了东西来喂它们,三只笨笨拙拙的跑到跟前,围成一个圈,把头埋在大碗里吃东西,露着短短的小尾巴。百福是一只和煦暖很像的小黄狗,造化是一只白色带着黑花的。影青看着三只道: “般般之兽,乐我苑囿。” 胤禛笑道:“它们是兽吗?” “它们怎么不是兽了,它们也有皮毛,也有花纹,也是毛绒绒的。” 胤禛摸着虎斑道:“我想你的时候就看看它好了。” 影青道:“你这叫照猫画虎。那我养一只大黑狼好了。” 胤禛道:“你还不如想我的时候直接来见我。” “我才不想你。” 第 4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4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44 章 正说话胤祥来了,两人进去相见。胤祥见了影青道:“我的好嫂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有人真是。”说着看着胤禛摇摇头。 胤禛道:“有人怎么呀?” 胤祥只是捂着嘴笑。 影青笑道:“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人,这才是物以类聚。” 胤禛道:“那你呢?” “少扯上我。” 胤祥问道:“里面呆了一年,日子好不好过,可曾受苦。” 影青道:“苦倒是没什么,只是熬心。” 胤祥道:“四哥也是熬心,没几天就唠叨她是不是不回来了。这才真是: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没说完撑不住笑起来。 影青向胤禛道:“你家里这只老虎今天是着魔了,没事还吟起诗了。” 胤禛也笑道:“还有一只走失了一年多,原来藏到垫子里面了。” 影青瞪圆眼睛翘着嘴看了他一眼。 胤禛问道:“刚从皇阿玛那里回来?” 胤祥点点头,道:“就是一句话的事,面上没怎么,底下倒是也闹得不像样了。我今天去,大哥也在。没说上几句话,就说什么‘皇阿玛万万不可置天下苍生不顾,还应再辛劳几年’什么的。大哥也是糊涂了,话说的这么明白。难怪明珠都怕引火上身不肯管他了。” 胤禛道:“明珠才是真的摸的清圣意的人,索额图就闹吧。” 正说着疏碌禀报说太子府派人来请胤禛。 胤禛道:“叫了好几回了,不能再不给他面子了。” 向胤祥道:“我派人从南边捎回一副仿许道宁的画,你看看喜欢拿回去玩。” 胤禛出门后,影青和胤祥去看画,是一幅仿《关山密雪图》。 影青道:“虽然太寂寥空旷了,倒是能让人静下心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若能真的这样就好了。” 胤祥道:“这种日子都是可望不可即的。人要么是身陷樊笼,要么心陷樊笼,总难自由自在的。” “你也不像是名利场上的人。” 胤祥笑道:“我是希望一蓑烟雨任平生。可惜闲云野鹤莫能仿。命中注定如此,也只能尽心竭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又问道:“你眼里四哥是个怎样的人?” 影青道:“她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或许太孤单了,所以也习惯了孤单。但是他是个真性情的人,真心只肯对他真正在意的人抛舍。” “自从有了你他比以前快乐了很多,如果真的要你和他一起活在他的空间里,你愿意吗?” 影青道:“其实我真的很想就呆在这座院子里一辈子不出去,有他也在里面就好。只是我不能,他也不能。” “世事总难全,有心就是全了。” 影青道:“我在里面听说你同他好是因为从小在一个母亲身边长大的,可是十四皇子就不同。” 胤祥笑道:“也不全是,兄弟间从小一同读书习武,天天在一处,好也不在是不是一个宫里出来的。我同四哥好,即是同命相怜,他自幼对我好,也是因为他于别的兄弟待我不同。质彬彬的书生样,倒也不像习武之人了。” 胤祥道:“听说明珠的长公子容若生前也是武艺精湛的人,只是一生不遂意,早早辞世。” 影青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吹画扇。” 胤祥问道:“那你当初看四哥又像什么。” 影青想了想道:“明是一团火,暗是一把刀。” 胤禛从太子府回来,见胤祥走了,换了衣服道:“最简单的一件事,最好的办法安安稳稳在家呆着,非要闹得乌烟瘴气。” 影青道:“他同你说什么了?” “就是那点事,如今大哥八弟那边深怕老爷子真的退位不管了,闹得正厉害。他又是怕真的给他坐不住,又是怕是皇阿玛给他放的烟雾弹,叫我进去探探风。我有那个胆子才怪。” “你皇阿玛会退位,谁信?” “有谁信啊,只是怕个万一。” “胤祥和我说了些我不知道的事。” “什么啊?” “你猜啊。” “你这是套我啊。” “谁套你。” 第 4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5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45 章 胤禛抱倒她道:“陪我睡会觉,醒了再说。” “你这算是什么觉,我不困啊。” “不困就陪我躺会儿,当布娃娃。”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影青呆到第十天,掌灯时候到胤禛书房,见他正在躺椅上读书。 “有事啊?” 影青犹豫一下道:“我要走了。” “我知道你也该走了。” “你是诸葛亮吗,会神机妙算。” “我喜欢曹操。” “我也一样。” “我知道你在宫里这么久,一定放心不下家里人。也该回去看看她们了。”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不舍得你。” “才没有。” “我当然舍不得你,不过你要是在这里总是悬心家人,我又怎么能安心呢?” 影青低头不语,胤禛站起来紧紧抱住她道:“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来,我真的怕又见不到你了,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 影青哭起来,觉得自己有千百般的对不起他。 胤禛替她拭着泪道:“你哭起来就是再梨花带雨我也不愿意看,我喜欢你生气的样子,不喜欢你哭的样子。” “都是你惹我的,就因为你哭了。” “我只要你好好的,不要总是委屈自己。有两件东西早备好了,等你要走的时候送给你。” 胤禛从书屉拿出一只檀木盒子,打开道:“这只金锁片是我养母孝懿仁皇后给我的,我从小带着,你留着,保佑你平安。” 影青道:“这是你母亲保佑你的心意,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你平安就是我平安了。” 又从手腕上褪下一串十八粒黄红玛瑙念珠戴到她手上道: “这串念珠陪伴我多年,从未离身,你看见他就同看见我一样。我只要知道你平平安安,就安心了。” 影青又抱着他哭起来。 六月康熙南巡河工,胤礽,胤禔,胤祥,胤禵等随行。胤禛留北京。 屋子里的灯还亮着,他穿着一件白绸袍,又躺在床上看书直到看睡着。胤禛睁开眼,见影青躺在对面睁眼看着他,一把搂过来,让她伏到自己胸口,道: “你回来了。为什么我睁开眼睛总能见到你。要是永远这样就好了。” 影青笑道:“不可能的。” 心里同时道:“以后永远也不可能了。”针扎一样。 影青把头埋在他怀里,避免去看到他。 “我总觉得欠了你好多一样。” “你欠我什么?” “人情债啊,我欠了好多的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辈子恐怕还不清了。尤其是你,但是偏偏欠你的最多,还了别人的,又欠了你的。” “那就不用还了,越是亲近的人才越是欠的越多。而且你没有欠过我,我只是喜欢你,你没有理由因为这个觉得对不起我。” “可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你,我不能像你喜欢我一样喜欢你,我总是要离开你。” “你如果真的可以因为我绝情绝意放弃其他的亲人,你也不是我喜欢的你了。” “年希尧是我底下的人害死的。” “我早料到了。” “你不怪我吗?” “为什么要怪你,我们总要无可奈何的去伤害好多人,只有珍惜眼前的人才是真的。你若是知道他是我的人,你也不会要他死。” “不管他是不是你的人,我真的没有想要任何人死。” “就因为这个不自在,这么久的事了,总是在心里不好,说了就好。” “可是我不能总在你身边的。” “那这就算是这辈子你欠我的,还不清,下辈子还要来找我。要是还是这样的尔虞我诈,你还愿不愿意来找我。” “下辈子我只替你活,什么日子我都跟着你。” 第 4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6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46 章 “有你这句话此生足矣。” “分开太久了,你会不会忘了我,对我淡了。” “最开始你一走就总是如有所失的,现在也渐渐好些,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知道你还是要回来的。” 影青很想告诉他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 胤禛笑道:“你要是怕我淡了,就不要走,天天绕着我多好。” 影青道:“谁要天天缠着你,你要是忘了我,也许会更好些。” 胤禛有些生气的道:“说这种糊涂话,那你是不是觉得忘了我自己也好受些。” 影青道:“发什么脾气。我随口说说你生什么气呀。” “这也是可以随口说的。” 影青见他一脸的孩子气,笑道:“你放心,我到死也不会忘了你的。” “不许胡说。” 胤禛摸着她的头发,轻轻的吻她。像沐在春天里的风一样,柔柔的,轻轻的。影青渐渐觉得自己好像糖一样浸在暖水了,轻飘飘的什么也抓不住,只是向下沉,向下沉,渐渐完全融到水里,再也找不到了。 夜里下起了小雨,他的怀抱很暖和,影青听着他的心跳和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总想多看他几眼,下辈子两个人会变成什么样子?遇到他他还会喜欢自己吗?雨声渐渐停了,她知道自己要走了,她最后脉脉看着他,心里对他说:“从此以后我就永远的在你的生命里消失了。你再也见不到我了。好好做完你要做的事情。” 影青从他府里出来,天已经晴了,一轮明亮莹白的圆月挂在夜空。在影青的记忆里月亮永远是圆的,不管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直到好多年以后,她即将离开这个尘世的时候,月亮仍旧是圆的,那时她相信她真的可以圆满了。 影青踏着月色,没有再回头,这辈子到底她不是一个人,她得到的已经远比自己最开始想到的多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第二日胤禛起来丛枕头里掏出那只银簪子和一帧雪青笺,上面写道: 愿君安好,今生永别矣。 胤禛看完万念俱失,但马上静下心来,细细思量昨夜她说的话。又不管惹不惹人耳目,立刻把按在冯家几处店面的探子叫过来,可来人皆报近两个月都没有见过姑娘回来。胤禛在禅房静直坐到半夜,出来立刻修书两封秘密差人连夜送往德州去。 影青从离京快马行了七天到德州,媺娖在当地给她安排了三十几个人。当夜她把时间晚说了两个时辰,总之一心求死也不管夜深没深,一个人潜到行宫前,夜色里一身黑衣,面色更加显得白,头发扎在脑后,发髻中间留出一长缕子,像一只绝望高傲的美女蛇。 侍卫见前面突然冒出这样一个人来,不是以为花了眼就是以为见了鬼魅。等影青不慌不忙拔出长剑,这才晃过神来,高喊道:“有刺客!” 马上一群冲人行宫护驾,一群下来擒拿。还没交上手,二十多个黑衣人也几乎同时冒出来。影青见了吃惊起来,根本没有到时候,打斗间一个穿官服的人连连把她向树林逼过去,天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从官府的颜色看得出不是平常侍卫,功夫绝对在她之上。这时候有一个黑衣人从树林冒出来,对她道:“快走!” “别管我。”话刚出口就被打晕了。 影青恢复知觉后发现自己又是被装在箱子里,能感到马车的颠簸。她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可是现在她真的不敢见他。 箱子一打开,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他,这是他的书房,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可是隔了十几天,就像自己已经变成了鬼来魂游一样。 胤禛理着她的头发道:“你没事吧?” 影青推开他道:“你为什么要管我,要我死了好了。” 说话间稀扰进来道:“爷,来的几个人等着呢。” 胤禛忙吩咐稀扰看着她,自己出去,来者带来胤祥的信,互相嘱托过,一个呈上一把长剑道:“这是姑娘的剑。” 胤禛接过道了谢,吩咐培盛悄悄带他们出去,瞧了剑竟还没开刃。进屋影青仍旧万念俱灰的坐在地上,胤禛道:“你这样一心求死是为的什么,你就不能想想我吗?” 影青道:“叫我如何呢?无辜伤个老人性命不应该;救命之恩不报不应该;杀了你父皇,太子继位断送了你的前程更是不应该。既然如此我死了,也就一了百了的。” 胤禛把她抱到怀里道:“我不想你死,你死了我该多孤单。” 影青哇哇哭起来,对他又是咬又是捶。 睡觉的时候胤禛把她抱在怀里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 影青道:“什么也别说了,她现在根本就没有理智,这次我没法不去,临走我和她说,她养了我一场,这一回就算报了她这一世的养育之恩了。她也答应了。现在不知道消息传过去没有,那几个人应该不是我的人。” 胤禛道:“他们的家里人已经安顿好了,也没什么牵挂了。” 影青也不问了。 “和我交手的人是谁呀?” “应该是舅舅,他叫隆科多,是皇额娘的兄弟。” “他一定觉得你胡闹。” “不会的,他比我还要胡闹的多。” “为什么?” “故事太长了,你有精神再说吧。” “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这不会是梦吧。” “不是,第二天醒过来我还在你身边。” 影青感觉自己生了一场大病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她知道是心累。第二天醒来果然还是在他怀里,他睁着眼睛,知道他昨天一夜没有睡过。 影青梳洗完只是坐在炕沿发呆,小狗跑到脚边咬她的裙子她也不理。胤禛到旁边坐下道: “干嘛呀?事情都过去了,还这么心事重重的。” 第 4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7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47 章 “这么大的事,那边早有风声过来了。” “你放心,现在皇阿玛封锁了消息,京城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 “皇阿玛一定以为是索额图做的,至于怎么收拾,就要看皇阿玛还能忍耐到什么时候。”胤禛附耳对她说了几句话。 影青惊道:“他真的有这个胆子。” “有没有胆子不知道,反正心是有了。皇阿玛自从退位的事情,已经彻底对他失去了信任,我这次不过见缝插针,叫他死的快一点。” “可我还是不放心。” “你要寻死剩下我一个人就放心了。” 影青转过身背对着他。 “那天和我说什么到死也忘不了我,现在想想就瘆人。”抱住她又道:“我是个叫亲娘都要不待见的人,既然遇见了你,再叫我回到没你的时候我受不了。你在不在我身边不重要,只要知道你好好的活着,我也不奢求别的了。” 影青又抱着他哭起来了。 “人的眼泪是有数的,过去不哭全留到和我哭了。都过去了,我只想你知道,不要再不珍惜你自己,你真的不在了,我活得会很苦。”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康熙那边,行刺当夜胤禔听到风声连忙出去同刺客拼杀,胤祥慌忙送影青上了车也脱了夜行衣出去周旋。胤禵赶到康熙寝宫护驾,康熙听说外面来了刺客,即刻拨出人手去护卫太子。来的刺客仅有几个逃走的,其余不是被杀就是服毒自尽,胤祥也受了伤。康熙忙命太医看了,知道并未伤及筋骨才放下心来。出去检验刺客的尸首也并无蛛丝马迹留下来。 康熙道:“倒是干净。”心下料定十有□□是索额图。 胤礽也以为是索额图见如今康熙大有要处置他的意思,恐朝不保夕冒险而为,不出几日就病倒了。期间又有索额图的门人高士奇不堪他欺辱,投奔了明珠,历数索额图种种忤逆不臣之事。不出几日以太子病重为由,康熙下旨召索额图前往德州看视,回京路上就收押起来。传到北京朝野震惊,其党羽众多,整日惶惶不得终日,只等康熙回京或受死或流放。 另一边,索额图一倒,都觉得胤礽的太子之位是不保了。胤禩一党人和明珠,趁着南巡收拾了索额图这位胤礽的第一保驾大帅,康熙还没进京就满心欢喜大事要成,只盼着康熙赶快回来好看热闹。 迎驾这一天,胤祉带领着留京众阿哥俯首跪迎在午门外,康熙一路劳顿并没有说什么,早早就散了。 胤禛拉着胤祥道:“家里那只雪斑倒很好,本想要你到院子里见见,不过最近不宜多走动,没事只呆在家里闭门谢客,不要出来,也不要和人打听什么。” “我知道。” 胤禟见胤禛两个走在前面对胤禩道:“你说老四这该怎么办?” 胤禩道:“四哥是个明白人。” 第二日康熙朝堂大斥索额图是当朝第一罪人,说到气愤处道:“就是养只狗还知道向主子摇尾巴。”但一字不曾提过胤礽,好些人不免有些失望,暗下里不知康熙是什么意思。 胤礽下了朝来到乾清宫,跪下道:“三老爷几十年侍奉皇阿玛兢兢业业,还求皇阿玛饶他一命。” 胤礽平日在康熙面前骄纵惯了的,今天如此虔诚知礼,反倒更惹起康熙的火来了。 康熙把一封奏折扔到胤礽脚下气道:“从他府里搜出的兵器甲胄快上千了,他有谋逆之心要害我你知不知道?” 胤礽不语,康熙更加疑心他知道,怒火中烧道:“他要害你君父,你还要替他求情,你到底是想着他还是我。” 胤礽道:“皇阿玛待儿臣恩重于山儿臣怎有不知?只是三老爷自幼待儿臣不薄,儿臣怎么忍心他就这么去了袖手不管。” “他要杀我,你还替他求情。” “他有不臣之心儿臣若知怎有不禀明皇阿玛的,儿臣再糊涂也不至于至此。只求皇阿玛念在他往日的功绩上饶他一命,皇阿玛待他之恩有如日月星辰,他如何不知道,即便有不臣之心,也是明珠他们逼得,以求自保,万万是不敢加害皇阿玛的,还求皇阿玛念及多年的君臣之情,亲戚之谊,更看着皇额娘的份上,谅他是一时糊涂,给他条活路吧。” 胤礽说的声泪俱下,康熙听他说并不知道索额图要谋反,心里也宽慰许多,缓了口气道: “你可知道,如今朝野上下都在传,他谋反是为了你提早即位,我这都是为了你,你怎么就不肯体谅我的苦心呢。索额图结党营私,早就有谋逆之心,他这是借着你离间我父子情义,指望要改朝换代。” “三姥爷不会的,要说结党不轨,明珠不也是一样吗?他们一族的人都同胤禩好,难道就不是指望着他改朝换代吗?” “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明珠再如何他不会造反!” “皇阿玛怎么就认定他不会,难道说同儿臣好的就是要造反,和胤禩好就一定是忠臣。” “你何必要处处和你八弟过不去呢?” “儿臣没有和他过不去,是皇阿玛越来越偏他薄我,他身边有得人儿臣身边就不得有,他同重臣交往可儿臣就不可,他能做的儿臣就不能做。” “你混帐!我什么时候薄了你?你一生下来你额娘就去了,我一个人含辛茹苦养育你到如今,你现在说这样的话寒我的心。” “皇阿玛寒心,儿臣就不寒心吗?老八,老十四他们即得皇阿玛的宠,又有亲娘,我打生下来眼睛还没睁开亲娘就没了。如今皇阿玛也渐渐把心转到几个弟弟身上,对儿臣多有抱怨,我母家就剩这几个贴心的人,皇阿玛也要从我身边拿了去。” 一席话说的康熙也泪眼汪汪的。 “你是我的儿子,他们也是我的儿子,我待他们好,可是我待你如何你更该知道。我呕心沥血的栽培你,既是怕你不成器,担不起祖宗的江山,也是念及同你皇额娘的夫妻情分,你若不好,我他日千秋万岁了,如何去见他。我常劝你要有容人之量,恪守孝悌之意,你的那几个兄弟,你若能宽宏大量都如对胤祉,胤禛,胤祥那样对他们,将来我不在了,他们也是你的臂膀。” “人和人是将心比心,他们不肯真心待我,叫我如何真心待他们呢?” “你不听我也无法,只是今日的事是万万不可由你的,你回去好好闭门思过,免得落人口实,不要再和索额图的族人交往。” “就是说他非死不可了。” 康熙不语回头往寝宫去了。 胤礽后面喊道:“这是明珠陷害的他,胤禩胤禔他们也难干净,有朝一日儿臣也叫他们害死了,皇阿玛也就知道今日所言不假了。” 胤礽到牢里见了索额图,不禁泪如雨下,哭道:“三姥爷,我救不了你了!” 索额图拍着太子的额头道:“太子不要这样,我早就知道,皇上不会放过我的,只是托日子而已。太子也不要再因为我的事情和皇上伤了父子情义,有太子这份心我就死而无憾了。皇上说我是本朝第一罪人,我也无话可说,到底大逆不道的事情不管我做没做,我心里的想头是埋下的。” 第 4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8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48 章 “三姥爷,你和我说实话,这次是不是你?” “我同太子实说把,我是有忤逆之心,可是我没有做,说什么也没有用。高士奇投奔了明珠,他知道的太多了。就算没有谋刺这个事情,我也是活不了的。只是我死无所谓,我放心不下太子。我都是这把年纪的人了,死也就死了,太子还年轻,您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这恐怕是最后一面,有些话我一定要嘱咐太子,死也就安心了。” “三姥爷尽管说。” “太子是性情中人,凡事未免感情用事,此次我连累了太子,但皇上并无责罚太子之意,可见父子之情尚存,太子今后一定要谨慎做人,与人为善,切不可再恣意妄情,得罪了皇上和大臣。如今这些皇子们也已经长大成人,于太子多有不利。大阿哥虽然一直觊觎太子之位,但他不过是个莽夫,连明珠都不肯待见他,不足为虑;三阿哥心高气傲,不过最多也只是个书呆子,成不了气候;四阿哥我冷眼看着这么多年,并非众人眼中那样不问事故,不通世事的人,他的水深着呢。太子若能得他所用是再好不过的,但是也不可不防着他。其他阿哥倒也不成威胁,唯有治武艺倒是不相上下,只是品性各有不同。大阿哥过于愚钝莽撞些,太子有些任性,三阿哥有些自恃清高倒也没什么妨碍,四阿哥不声不响,心里明白,五阿哥七阿哥天性仁厚,肯与人为善,八阿哥有些过于好沽名钓誉些,老九干的那些事以为朕不知道,只是不愿意管他罢了,老十是个老实人,胤禵到底是小孩子脾气,比不了胤祥懂事谨慎。都看着朕疼胤禵,其实到底也压不过他去,胤祥身上颇有侠者之风,将来是个贤王的材料,恐怕比裕亲王有过之无不及的。” 魏珠道:“知子莫若父,皇上这样扒心扒肺的为皇子们操心,他们定然感念皇上的恩情,为皇上分忧。” 康熙冷笑道:“只求不落得齐桓公的下场朕也就感念祖宗庇佑了。” 胤禛到家刚换过衣服坐下,影青刚才从外面回来,见百福扑到脚边舔她,抱起来道:“你想不想我啊。” 胤禛一旁道:“你也搭理搭理我行不行?” 影青只顾逗狗玩,转过头道:“我懒得搭理你。” 胤禛由后面抱住她道:“挨罚没有,路上好不好?” “倒是奇怪了,姑奶奶竟然没有怪我,到长白山走了一趟。”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总是悬心。” 第 4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9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49 章 “我信上都说了,你还不放心。” “见不到你就放不下心啊。” “朝廷好像平息了很多了。” “平不平息呀也不关我们的事情。” “我知道,外面最乱的时候就是你最自在的时候。放到平时又要进宫请安又要奉命吟诗的,一有了事什么都省了,天天呆在家里不用出去了。” “要是有你也在里面我就更自在了。” “你呀,别人累死累活的,到头落不下功反倒得过,你什么也不做,呆在家里逍遥自在反倒哄得你母皇眉开眼笑。” “我有那么大能耐倒好了。我是不出门,心一刻也没闲的过。本就累心劳神,还要望眼欲穿受相思之苦。” “你,无病□□,成了温飞卿了。” “我这叫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就害相思。” 胤禛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小猫一样磨她。 影青道:“我听沿途南边来的商人说,宫里又要进贡楠木修房子了。” “好像是有这个事。太和殿那几根柱子叫火烧了,要用新的。” “那些楠木都是长在深山老林里,长得又稀,一片林子也不见得有一棵,哪里那么好找。尤其四川一代,最有经验的山里人也难免要迷路,又常有野兽出没,伤了性命怎么好,而且即便找到,也运不出来呀。紫禁城从建成起,烧过多少回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再烧了,又要找,没完没了了,倒不如找些杨木什么的,只要直,用的住就好了,反正外面包了金子谁看的出来。” 胤禛点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我过几天和皇阿玛说了。不对,叫太子去说,皇阿玛也开心点。” “这样会不会帮了太子啊。”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皇阿玛知道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不久以后胤礽向康熙奏请了面贡楠木一事,康熙很高兴,大加称赞了一番。中秋节赏赐了胤禛好多彭阳湖的大闸蟹,胤禛见院子里的桂花也开了,特意叫了胤祥来赏花吃蟹。 当天只在月桂树旁放了一桌,影青又预备下菊花酒,粽子,青团,鲋鱼汤,栗子鸡,桂花藕和几样小菜。秋高气爽,桂花飘香,点点小黄花雨点一样随风飘落,洒的酒杯,盘子里都是。 影青道:“丹桂虽然名贵,但总觉的太浓艳了一点,倒不如月桂清清雅雅的。” 胤禛道:“真味是淡。太浓就显假了。凡事到底不要太盛才好。” 胤祥道:“盛衰盛衰,到底是从未盛也就没有衰的好,还是有盛有衰的好。” 影青道:“佛里讲一切有为法,都如梦幻泡影一般,如此来讲又何有盛衰呢?可是人偏偏是脱不了凡念,明知有衰还是希望有过什么。” 胤禛笑道:“你又想有过什么呢?” 影青道:“什么都没有就省心了。” 胤祥不说话,只是睁大眼狡黠的看着他们两个。 影青道:“你干嘛?” 胤祥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只从你们在一起,都变得爱无端寻愁觅恨的。” “我从来就这样的。” “是吗?”胤禛问道。 影青道:“本来就是。” 胤祥只是旁边长着嘴笑,努力不笑出声音。 夜里月亮升上来,清风吹得桂枝簌簌响,见不到桂花,只问道淡淡的桂香。 胤禛道:“再清雅的乐器浑进来也辜负了这好音好境了。” 三个人静坐了好久,只是听着风树声。 胤祥走后,影青枕着胳膊在窗前看月亮。 胤禛过来道:“干嘛呢?” 影青道:“我从小就是这样,秋冬的时候,见了草木凋零,满目疮痍的悲景倒不觉得;到了春夏,见了乐景反倒要伤心,总觉得眼前越好,终究还是要不好的,到时候反倒更伤心” 胤禛道:“你就是心太重,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永盛不衰,只要有过就够了。寒蝉在地下蛰居了近一辈子,为的只不过是破土而出一朝的清鸣而已。” 影青道:“那我呢?” 胤禛笑道:“说来说去你是舍不得我啊。” “人家正经问你话,你还不正经。” “这辈子,下辈子,有几辈子我们就要在一起。你别想躲开我。” “可是我真的害怕。过去怎么样都没怕过,现在我怕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难受,会忘了我。若是死了我也不知道什么,可是要是活着,见不到你,这辈子又怎么过。” “别乱想,我们不会这么倒霉的。” 影青笑道:“我也是庸人自扰,好不容易安宁几天,又无端端自寻烦恼起来,倒是辜负了今天的良辰美景了。” 胤禛抱她道怀里道:“你呀,一辈子为人操不完的心,我却不能帮你,反倒又要你为我操心起来。” 第 4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0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50 章 影青笑道:“我的心也不是随便替谁愁挂的,不值当的人我才懒得管。累心也是福气,若是累心的事没了,我也没什么活的意思了。” “又胡说,看来我是值当的喽。” 影青转过头去道:“我没说啊。” “是吗?”胤禛睁眼看着她,咬了一口。 影青笑道:“别咬我。你只是一只大黑狼,我是万兽之王。” 胤禛笑道:“不知道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道理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一天珽琴和宝婺一同从太后宫里请安出来。珽琴见宝婺穿着银红榴花金星氅,拉了拉她的袖口道:“这一身是怎么说?” 宝婺叹气道:“嫂子还不知道吗?” 又笑道:“我前又得了新方子,说是很灵,难得有尚好的野鹿胎,姐姐也同我配几副。” 珽琴摆手道:“我这辈子是注定无子的命了,就守着个顺屏算了,只要她将来有个好归宿,一辈子无病无灾就省心了。不比得你年轻,两个又好。” 宝婺道:“不是我冒犯说太子爷,嫂子这样好,处处为着他着想,他反倒不领情,只情愿同那些狐媚子混。” 珽琴道:“太子待我还好,天底下有几个同你们家那位爷似的,跟前有个你万人就不入眼了。” 宝婺害羞道:“嫂子真是的。” 珽琴道:“前几天嬷嬷到家里去了,还要我代她替你和八弟带好,说想去请安又怕不好。” 宝婺道:“这有什么,无事闲来走动走动。” 珽琴笑道:“我有几句话要劝劝妹妹,妹妹若是个多心的人我也就不说了。” “嫂子尽管说,我几时是那种糊涂人,连好赖话都不知道了。” 珽琴道:“我知道妹妹是个豪爽人,几个兄弟都是自家骨肉,也没有什么。只是外面那些清客堂倌,师傅大臣什么的,到底跟前少露面的好。虽然妹妹是住在宫外头,咱们家的门风有多紧你还不知道?传到皇上母妃那里,难保要受不是。” 宝婺笑道:“嫂子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今后留心就是了。” “还有,你也别多想,我都是为你想。有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再过几年要是还是不行,你也要早为自己打算才行,要不然受苦的可是你自己。八弟再疼你,皇上也不会许他无后的。” 宝婺红着眼圈道:“嫂子这话可是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就算皇阿玛,额娘,他自己都不计较了,我难道忍心他绝后了不成。我也是想过好多回了,只是自己现在还年轻,多有些不甘心。要是再过几年还是这样,我也自然要张罗的。嫂子不知道我心里的苦楚,嫂子是真心替我打算,额娘怕我心里不自在也从来没在我跟前提过,倒是有些不相干的瞎搅合。老九没事不是明里暗里的拿话敲打我,就是叫他媳妇到家劝我什么子嗣为重。说的好像我宁可八爷绝后也要霸占着他不肯他另立侧室一样。我就是那样糊涂的人吗?” 珽琴劝解道:“谁不知道八福晋知礼名义,自从过了门,孝顺公公婆婆,劝勉丈夫上进,上到皇阿玛太后,下到兄弟大臣,哪个不称赞八弟是难得的贤王。若是没有妹妹相助,八弟那得出息自此。儿女缘分都是命,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可是妹妹命中注定是晚生的,没准明年就抱个大胖小子了。” 宝婺道:“没有我也不怕什么,反正他也不会因别的女人生了孩子就忘了我去。” 胤礽这边只安静了几个月,年初飞燕要换床,珽琴拿出自己陪嫁的几张给她选,没有中意的。绿禄便道城南一家姓周的开的古董店里如何有几架好的拔步床,尤其一架楠木的百蝶大床,雕工如何精细,上百只蝴蝶栩栩如生,如何睡在里遍体生香,连熏香香袋都省了,又如何是前朝蔡贵妃睡过的。别的还尤可,只是听到是前朝贵妃的床,飞燕就撺掇着太子非要买过来不可。但是差人去问,床虽然有,但是乃是镇店之宝,无论如何不肯卖。 胤礽听到回话气道:“连张床都弄不来,要你们干什么用的。” 底下人连忙回去走动,随意找了个罪名把周家的店封了,里面的古玩字画统统归公。胤礽本以为是小事,不知道怎样竟然传到康熙耳朵里。康熙素来自居体恤爱民,大斥胤礽道: “朕四十余年来孜孜求治,唯求知人安民,一事不妥,即归罪于朕,未尝一时不自责。你如今却如此恣意欺凌百姓,底下的姬妾又是什么飞燕,又是崇祯的贵妃,你难道是想同汉成帝和崇祯一样荒淫灭国吗?” 一席话说得胤礽颜面无存,回到府上亲自拿斧子把那架百蝶床砍了,叫人扔到伙房烧火。又打了飞燕一顿,许久不到她房里去。 春天底下进上来十几斤松萝茶来,胤禛喝了不喜欢,分给了几个兄弟。这一日赶上胤禩,胤禟,胤礻我都在胤禵府里,见禾胜送东西来胤禟问道:“四哥的东西可曾也有我们的?” 禾盛道:“这是今年春天底下刚孝敬上来的黄山松萝,我们爷喝着好,特意叫给每位爷府上也送过来。” 胤礻我道:“既然我们都有,把我们的也一起都拿过来吧,也省得你在多跑几趟。” 禾盛道:“奴才分内的事,有什么麻烦,我还是给几位爷送过去就是了。” 胤禟道:“这里给我们又如何?还怕我们比多少不成。” 禾盛无法只得把其他几个的也拿上来,胤禟本以胤禛并未要送东西给他们,只是禾盛假意敷衍,没想到竟然真的拿出给个人的礼来。胤禩三个都是三只乌绿花纸盒,上边贴着各人的名号,唯有胤禵的是一只四尺多长的大方木盒子。 胤禟道:“四哥还真是心疼你呀,茶叶也多分你些,咱们一人一斤,给你十斤吧。” 胤礻我道:“管他多少斤,先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胤禵打开盒子,见里面一只于其他几个相同的茶叶盒和一只大长黑木盒子,里面是一把青铜短剑,一张白纸条写着:若喜,且留。 胤禵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要它干吗?” 向禾盛道:“你拿回去吧。” 胤禩忙道:“老十四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四哥知道你喜欢古剑,有好的特意给你送来玩,你到是不领情了。” 又向禾盛道:“辛苦你了,回去替我们谢过四哥,叫他没事也常到我们这走动走动。到后面领赏吧。” 禾盛跪下磕头道:“奴才谢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赏。” 夜里胤禵点上灯,细细瞧这把剑,果真是好剑。但看了几眼就往盒子里一丢,叫人随意收了,不再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四月上伴太后游幸畅春园,午间胤礽进上竹荪芦笋汤和银丝甘蕉。 第 5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1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51 章 康熙道:“不当令的东西吃了与养生不利,孔子也曾说过不时,不食。你也要记住才好。” 胤礽听了当着众人只身就走。大家都没了兴致,早早散了。 胤禛到家,含雨出来道:“姑娘回来了。在后院摘花要做点心。” 胤禛到了后园,果然见她站在高椅子上,踮着脚,拿剪子剪紫藤花,稀扰拿着筐在地下接花。 胤禛在院子里建了一个半月的紫藤蓬,春天的时候一串一串的藤花垂下来,流水一样。 胤禛到跟前抱起她的腿,叫她摘离棚顶更近些。 “这回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嫌我啊。” “我是怕你想我。” “才没有呢。” 影青一边剪,花雨点一样向下落。 胤禛道:“像不像天女散花。” “谁要做天女,受王母的摆布。” 摘过花下来,两人头上身上都是花,互相抖身上的花,胤禛道:“花里胡哨的。” 再看稀扰,两个人都笑起来。他满身满头全身花,成了大花球,只是自己不知道,见他们两个笑,也傻傻的跟着笑起来。 滴竹正在厨房看着火蒸馒头,影青洗净花做好藤花饼出去道:“叫胤祥过来吧,我有幅画送给他。” 胤禛叫人去请。胤祥过来见桌子上放着一大屉掺了绿绿香椿芽的馒头,有小狗,小兔,小刺猬,小老虎许多样式。 胤祥拿起一只小白兔,托在手里,捋着耳朵道:“即终丧虎口,何必如此怜。” 胤禛过来道:“虎口是你啊。” 胤祥笑道:“你这辈子都是和老虎打交道的,我一只,影青一只,太子一只。” 胤禛道:“这叫什么?三人成虎了。” 影青进来道:“我回去从箱子底翻出一幅画来,你看看是不是真迹。” 三人到书房,铺开画来,见一棵古松下立着一只白鹤,展翅欲飞的样子。 胤祥见了喜道:“这鹤话的可是栩栩如生。” 影青道:“上面落的是薛稷的款,他是没有画传世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只是看画工情景都很好。” 胤祥道:“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只是情趣好就是了,历代名家也有败笔呢。” 拱手向影青行礼道:“多谢,多谢嫂子了。” 影青同样回礼道:“客气,客气。”胤禛在旁边看着笑起来。 胤祥道:“四哥给我提几句吧,这也算你们两个一起的心意。” 影青道:“我翻箱倒柜找的,他写几个字就占一半啊。” 胤祥道:“你们又分彼此吗?” 胤禛想了想,提笔写道: 放鹤 丹砂结鬟彤云开,玉羽裁氅霜雪消。 九皋长啸云天外,华表飞还山水间。 岩洞烟霞自在侣,皓月清风默契交。 放逐使君随意去,切莫羁恋尘寰烟。 胤祥道:“好一个皓月清风默契交,如此可谓遂愿矣。” 晚间胤禛进来见影青穿着白绢衫,躺在床上闭着眼。 胤禛在床沿坐下笑道:“要是哪天没钱了,这张床也能卖个好价钱。” 影青迷迷糊糊道:“楠木的最值钱的。” 胤禛把百蝶床的事情想影青说了,道:“你躺过了想必值的更多了。” 影青道:“传国玉玺都叫唐末帝抱着烧了,还要什么贵妃榻,自欺欺人。田贵妃也是个短福短寿的。我最不喜欢别人睡过的床。” 说着一下子坐起来问道:“说,除了我这张床有别的女人住过没有。” “没有。” “真的假的?” “真的没有,你来之前我是不要人到东院来的。” 影青躺下接着睡。 胤禛笑起来。 “笑什么?” 第 5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2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52 章 “没笑什么。” 睡下以后胤禛把她抱在怀里道:“凉凉的。” “你嫌我冷啊。” “影青瓷本来就是如冰似玉的,抱一会就暖了,这才是真的抱香暖玉。你是汝窑,弟窑还是徽州啊?” 影青道:“反正不会是你的官窑。” “我没说,你自己先欲盖弥彰了。” 影青气血不足,身上总是凉凉的,胤禛喜欢就这样抱着她,凉凉的身体在怀里慢慢的变暖。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一天半晚胤祥从古董店出来,秋天太阳落得早,天已经渐渐暗下来。胤祥刚进到车里,冷不丁见里面坐着个女孩子。这时候后面传来人声。那个女孩子把食指放在口前,示意他不要出声。很快一群人浩浩荡荡过来,带头的一个大汉上来就要掀帘子搜车。 马夫喝道:“胆子不小,知道里面坐的什么人。” 来人道:“家里走失了人口,劳烦搜一下,我们也放心。” 马夫道:“你家里走失了人口与我们何干,皇城根底下的规矩我看你是忘到西天去了,若是惊动了车里的主子,看你吃不了兜着走。” 胤祥坐在车里听里面人说话,见那女孩子一脸慌张哀求,向外面道:“和他费什么话?” 马夫连忙掏出块牌子,来人见了慌忙跪下道:“有眼不识泰山,饶命,饶命!” 马夫看也不看他一眼,架起车就走。行了一段路,那女孩子悄悄掀开车帘,见后面没有人追来,开口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胤祥仔细打量她,见她穿着大襟嫩绿小黄花袄,乌黑百褶裙,一字刘海,披着头发,头上戴两朵黄绒花。观之若清秋之菊,甜净可人。 “那些人是来追你的。” 她点点头。 “他们为什么追你?” “总之一言难尽,公子在前面放下我就好了,大恩只能以后再报。” “他们人多势众,你一个女孩子,如何对付的了他们。有什么苦恼不妨同我说说,我也许帮得了姑娘。” 那女孩子犹豫了一下道:“我是关中人,父亲开武馆为生,自幼母亲早亡,父亲膝下只我一个女儿。因怕我嫁远了,今年把我许配给一位师兄,打算初秋成亲。他人很好,只是我不喜欢,就偷偷跑出来。本来到京城是想投奔我姨妈的,没想到她们搬到别处去了,也不知道在哪。才耽搁几天,就有人来抓我回去了。我爹在京城的旧友很多,我东躲西藏的也难不保叫他们找到。” 胤祥笑道:“姑娘若是不嫌弃,我有个底下人的宅子正在这附近,旁人是决不敢擅闯的,不如暂且住几日。” “这怎么好意思呢。”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萍水相逢也是种缘份,不如做个朋友,我姓艾,单名一个祥瑞的祥字,敢问姑娘芳名。” “我姓曹,叫愫茑。情愫的愫,茑萝的茑。” “好,那我们就算认识了。” 到了地方,愫茑见室内陈设虽不算十分华丽,但同普通人家比也是远远过之了。 愫茑道:“你是什么人啊,手底下的人就可以住这么好的房子。” 胤祥笑道:“这也是我家的一处房产,平日不住,叫他看房子罢了。” 顺昌连忙叫媳妇亲自捧上茶来。胤祥把顺昌叫到一边,悄悄说了什么。 顺昌过来毕恭毕敬的道:“姑娘尽管安心住下,小人这里轻易是不敢有人进来的。” 愫茑起来向胤祥道:“我觉得还是不好,这样白吃白住你的心里不好受。” 胤祥听了忍不住笑道:“我都说了,举手之劳,没有什么的。” 愫茑道:“你是家大业大的不计较,我却不好意思。要不我出点银子吧。” 胤祥笑起来道:“你忘了,说好了我们是朋友了。朋友有难两肋插刀都可,在家里住几天又有什么?姑娘这样和我见外,可见还是把我当外人。” 愫茑笑道:“你不要多想,我住下好了。” “这就是了。今日天也黑了,我先回家去了,以后的事明日我在来同你商量。” “太劳烦你了,我怎么好意思。” “我闲着也是闲着。明日再见吧。” 晚间顺昌媳妇亲自叫贴身的丫鬟小雪过来伺候。 愫茑忙道:“这怎么敢当,已经够叨扰了。” 顺昌媳妇笑道:“姑娘不必客气,就同自己家一样,我们寒门草舍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姑娘同我们说,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岂敢,岂敢。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什么人,萍水相逢竟然如此搭救我。” 顺昌媳妇笑道:“我家公子府上可是京城有名的阔绰人家,房屋田产,车马奴仆不计其数。公子又是个极愿旧贫扶危,行侠仗义的好人。不仅如此,学文武功也没有不好的。” 愫茑笑道:“见他为人倒是斯文直爽。” 顺昌媳妇笑道:“姑娘久了就知道了,我家公子的为人可是没处挑的。” 愫茑心里道:“能多久,过几日就是要走的了。” 第 5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3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53 章 第二日早上胤祥过来,愫茑刚梳洗完,听胤祥过来连忙出来道:“这样周到真叫我受宠若惊了。” 胤祥笑道:“没有什么,你尽管安心就是了。只是我想,你这样一直躲在外面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令尊难免要牵挂。” 愫茑道:“多谢你费心了,我自幼同我爹四处跑,他知道我皮棱,不怕我受欺负。我也是想先躲过这一阵,等他的气消了,我再回去向他赔罪。” 胤祥道:“姑娘倒是的敢作敢为的人。” “什么敢作敢为,公子不觉得我忤逆不孝就好。” “姑娘能有自己的心事是再难能可贵了,比如前人的卓文君同司马相如,戏词里的梁山伯与祝英台。” “后面两个我知道,前面那两个我倒不知道,只知道司马相如是个大才子。” 胤祥细细给她讲卓文君同司马相如私奔的故事,待讲道卓文君作《白头吟》挽留司马相如时,愫茑道:“这不好,既然男人已经变心了,就算能把他留住,也是人在心不在,有什么意思?不如大家分开好。” 胤祥笑道:“若是对他还有情,能留住人也是好的。” 愫茑道:“我却不觉得,若是两个人彼此好,即便天涯海角不得相见,只知道他心里有自己,也是甜的。倘若心里喜欢他,他天天在跟前,心里想的却不是自己,又有什么意思呢?” 胤祥道:“姑娘着实叫我佩服。” 愫茑道:“少取笑人了,这有什么佩服不佩服的呢?” 正说着,顺昌媳妇进来道:“姑娘该用早饭了,爷出来用过饭不曾,今儿的杏仁粥熬得还好。” 胤祥道:“那我也一块吃吧。” 小雪摆上杏仁粥,扮肚丝,炸鸡蛋和几样小菜。 胤祥道:“京里的东西可还吃的惯?” 愫茑道:“京城我来过几次,好些吃的我都爱吃,什么炒肝啊,猪血粥啊,酱肉烧饼啊,红果馅切糕啊。尤其猪血粥,滑滑的。就是豆汁味道怪怪的,总是喝不惯。” 胤祥道:“好些女孩子都不敢吃炒肝呢,你竟喜欢这些。” 愫茑道:“我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就是个到处跑的疯丫头,走到那吃到哪。” 胤祥道:“这怎么是疯呢,这是见多识广。我想到处走动还不能呢。要说吃,你同我嫂子倒有几分相像。” “你嫂子。” 胤祥道:“我嫂子是江南人,和我哥哥喜欢吃清清淡淡的东西。不过偶尔也要吃些白肉,猪血这些个粗犷菜来。我哥说她就像时钟上油一样,过一段时候总要补些油水。” 愫茑笑起来:“你嫂子是细中蕴粗,我从来就是没有细的人,就是个大大咧咧的。” 胤祥道:“姑娘太过自谦了,姑娘就是个果敢可爱的人。” 一句话说的愫茑脸红红的不好意思起来,只是低头吃饭。胤祥看着着实可爱。 吃过饭,胤祥道:“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尽尽地主之宜,带你到郊外看看。” “我怕被人抓到。” “不怕的,到时候还有我呢。” 愫茑见他文文弱弱的样子,根本不信他打得过人,但是也不好推脱不去。 刚入秋,百花山上开满了一簇一簇黄白的野菊花,处处是清郁的花香。 愫茑摘了一朵嗅道:“这里真好,好安静,要是老了能在这里修个小房子,清清静静的多好。” 胤祥道:“热闹惯了,不怕太冷清吗?” 愫茑道:“再怎么热闹,总有要安静下来的一天。” 胤祥道:“我也想有那么一天,只是怕难如愿了。” 愫茑道:“怎么难如愿呢?不过建个房子,于你再简单不过了。” 胤祥道:“只是难得有闲心闲功夫。” 愫茑道:“我正想问你,你是读书要考功名的,还是经商的。” 胤祥笑道:“功名我是不能考的,经营是难免的。” 愫茑道:“我看你倒是读书人的样子,不过不去争名夺利倒是福气。看那些做官的,好的坏的没有一个是舒心自在的,难不保哪天皇帝不高兴,就要人头落地。” 胤祥笑道:“这倒是真的,若是真的可以远离名利场,自由自在,真是人生快事了。” 胤祥见秋菊点点间一抹新绿,赏心悦目,纵是千模万画也是不得的。 从旁边的一株菊花上摘下两小朵白的簪到她头上。 “这样好清雅可爱。” 愫茑不好意思转过头去。 胤祥道:“除了念书我最喜欢收集字画。” 愫茑道:“这我可是最不懂了,我爹都笑话我不识货。有一回带我去古玩店,我说一副画好,一副不好。人家笑话我说,我看好的那副是赝品,值的钱还不到一锅烧饼;那一副却是名家之作,值钱的很。” 胤祥道:“画好不好只在自己喜不喜欢,那些只认名家墨宝的人倒好像是为了收了画,等着他日提价了发财一样,成了做买卖的。一副画,只要我喜欢,不管什么真迹赝品也好,都是千金不换的,若是不喜欢,再怎么价值连城,烧了也没什么可惜。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倒没有一幅像今天这样好的。” 愫茑道:“再拿我开心我真的生气了。” 第 5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4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54 章 胤祥笑道:“我都是肺腑之言。” 愫茑脸一下子红了,胤祥看着越发觉得娇羞可爱。 两人到山下的集市又逛了一圈,愫茑正拿着一只老虎枕头玩,突然撒手落下来。 “怎么了?” 愫茑神色慌张起来,前面一伙人等在那里,正是几天前的一伙。 “快走。” 愫茑刚要跑,后面也早有人围上来。 “我打不过他们的,你走吧,别管我了。”愫茑无奈的道。 那个大汉又过来道:“知道今天立秋这里热闹,姑娘多半会来,我们已经在这等了一上午了。姑娘还是同我们回去吧,要是再不走,老爷子可要亲自上京来了。” “反正我不回去。” 胤祥上来道:“何必强人所难呢。” “公子不懂我们的事,拐带我们家小姐可不是小事情,若不叫我们带了小姐回去,公子这细皮嫩肉的恐怕要吃苦头了。” 胤祥笑道:“怎么个苦法?” 愫茑上来道:“别管我了,他们不会为难我的。” 胤祥道:“我今天恐怕不能叫你们抓她回去。” 大汉笑道:“可就不要怪我得罪了。” 刚要出手,早叫胤祥单手翻倒在地,其他人见了先愣了。 胤祥拉起愫茑就跑,众人忙上来阻挡,拦不住胤祥几下子过去,人已经找不见了。 两个人上了马车,都跑得气喘吁吁的。 愫茑大口喘着气道:“你的功夫怎么这么厉害,一点都看不出来。” 胤祥道:“不足挂齿的,打小学了几下子而已。” “大姐姐同我说你文武双全我还当她是有意夸大你,没想到是真的,真是看不出来。” 胤祥道:“那你看我像什么?” 愫茑道:“斯斯文文,乖乖的小羊,小马。” “我们家的千里马是我父亲和我哥。我是老虎,我嫂子也是老虎。” 愫茑“哦”了一声道:“原来你是虎。”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苏州纤捷突然来信,传来纤怜出走,外婆病重的消息。影青日夜兼程赶回去,回家见姥姥躺在病榻上垂泪。 纤捷道:“自从前年从京城回来就是这样,虽然换了地方,街里街外没有不说闲话的。二姐也好不气恼,只是忍着,想着日子久了,事也就过去了。没曾想,到家才几天,董家那边就来人要退亲,二姐哭了好一场,这样受人指点羞辱,叫她怎么受得了?” 影青道:“我问你如何,你们怎么反倒说都好呢?” 纤捷道:“二姐说了,自己的名声已然这样了,别人既认定她是不洁之人,自己就是这个命了。什么也不必想,只一辈子不嫁人伺候姥姥就是了。二姐说姐姐在外多不容易,告诉了姐姐也只是多个人白操心,何必再拖累姐姐担忧。” 影青道:“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纤怜道:“这一年二姐虽也是悻悻的,倒也没什么。我想着慢慢也就好了。偏偏前几天给爹娘姥爷上坟,叫伍家出了名的那个浪荡轻浮货遇见了,对二姐出言不敬,还要动手动脚的。二姐回来大哭一场,一连几天水米不进,神色恍惚,急死了人。这月初五就找不到了,只留了这张条子。” 影青接过见一张白纸上写着:“勿挂勿念,我自归去自在。” 影青道:“倒不像是想不开,多半是要出家。” 纤捷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临近的寺院都找过了,找不见人。偏偏姥姥又病了。” 影青道:“你只在家看着姥姥就好,我去找找,不信找不到的。” 影青一连找了三日,总算在临县的一座明云庵问着消息,进到后院,见一个尼姑在井边打了水正要架起扁担挑。影青过去一把抱住哭道:“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想不开的,走了这条路。” 纤怜道:“姐姐不必替我伤心,我在这里清静了。如今我的法号叫静慈,外婆年岁大了,叫她老人家务必保重,不要为我伤心,纤捷大了,我也放心了。我如今终于找到静心之所,你们替我高兴才是。” 影青道:“这叫什么静心之所,一辈子就完了呀。你的心事我知道,回去我带你远远的,谁也不会说什么,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 纤怜摇头道:“这就是最好的归宿。走到天涯海角又如何?难不保有一天还是要落褒贬。这里最好了,我这辈子遭此横祸,是前世的孽果,今生还完了,来生就安宁了。” 影青道:“你不欠谁的,错都是别人的错,你不能这样断送了一生。你如此,叫姥姥如何想得开,叫我又有什么颜面将来去见父母。” 纤怜道:“姐姐已然对得住他们了,不要再为我劳心伤感。我心意已决,是不会回头的。姐姐累到今天,也该为自己着想找个归宿了,纤捷不小了,还要烦姐姐给她找门好人家,带上姥姥好好过吧。你们安好,我也就真的可以无牵无挂了。” “你无牵无挂,我们又怎么能不无牵无挂。你若是真的青灯古佛了此一生,我们这辈子是再难安生的。” 纤怜道:“姐姐不要再逼我了,我心得宁,你们应该为我高兴才是。” 影青规劝了好久,纤怜是笃定了不肯回头,影青知道,纤怜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想说动她不容易。只得暂且离开,只指望日子长了,纤怜回心转意。临走给了庵里的师太十几两银子,叫她不要令纤怜受了委屈。 回到家中影青向外婆说了纤怜的情形,殷婆婆听说纤怜出家大哭一场,但知道她没有死,心也放下些。当即要下地看她,影青两个见她病未痊愈,连忙拦住道:“既然知道在哪里,晚几天去也不妨碍,她如今心里不受用,去了也是惹得大家都白伤心。等姥姥病好了,那时候她兴许也想通了,没准人就回来了。现在人好好的在那里,当静静心也好。” 殷婆婆这方才不去了。夜里伺候姥姥睡下,影青把纤怜叫到院子里道:“你二姐恐怕是真的硬了心要出家了。” 第 5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5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55 章 “那怎么办呢?” “也不知道劝不劝的回来,只是姥姥面前你要往宽心里说。” “姐姐放心好了,我知道的,这里尽管交给我。” 影青道:“你也十七了,该嫁人了。我想着给你找个好人家,咱们多给些配嫁,带着姥姥好好过吧。” 纤捷道:“我早说了不嫁人,你们不用逼我。” “这怎么是逼你呢?女孩家总要有归宿的。纤怜已然是这样,你要是再辜负了一生,叫我怎么安心?” 纤捷道:“人各有志,谁说的女人一辈子就是要有个男人才算好。我一个人一生就不是归宿吗?男人也不是就靠得住的,有真心的能几个,倒不如自己自在,只要我自己觉得好,姐姐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影青道:“你还小,不明白,有个贴心的人总比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好。” “我不是不明白,只是真心人难求,还是自己的好。其实想来如果二姐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又何必非要她回来不可呢?” “你年纪还小,纤怜是无路可走,若是可以,她也想着相夫教子安宁一辈子的。你可以,为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自己受苦呢?我知道,因为娘的事情你从小就在心里落下了病根。那是命,没有人生下来就是有错的,要怨只能怨娘自己想不开。” “即便不是这样,我也是万万不会嫁人的。姐姐,我的性子你知道,你劝不动我的。我见姐姐为家里操劳,也不想让姐姐再为我的事情忧心,可是我志如此,还望姐姐成全我。” 影青看着纤捷执着的眼神,她知道如今一切都不再是她所想的那样了。世事在变,人在变,过去她左右不了,现在她更左右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影青等姥姥的病渐渐好了才离开。因为一阵的劳心劳身,到家当天就落了胎。这才知道怀了一个多月的胎,人支持不住越病越重。 一天胤禛见她抱着雪斑默默的伤心,过去道:“别难受,你这样叫我怎么办呢?” 影青抱着他哭起来,“你不会怪我吗?” “我怎么舍得怪你,你好好的我就什么都好了。你这辈子,操不完的心,我帮不了你,你不怪我我都不能不怪我自己。” “是我自己的错,命该如此,你这样说叫我这么说呢?我只是难过,我还不知道有他,他就走了,孩子在天上一定恨我的。” 胤禛道:“他知道你不容易,怎么会怪你呢?儿女缘分是注定的,既然我们留不住他,是我们的命,不要太伤心。纤怜的事情你也不用太忧心,将来日子久了,没准她就想通了。什么事情都有个转机,否极泰来嘛。” 见影青还是怏怏不乐,胤禛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孩子,将来日子久了,咱们多生几个,长大了你牵一串,我牵一串,把大道都拦住了。名字就按桥牌起,要不然太多了,想起来太费心思。” 影青笑道:“又胡说,有谁生的了那么多,怎么养活。” 胤禛道:“我皇阿玛生我们这么多,不是也都活着吗?你是小老虎,就是要一窝一窝的生啊。” “你才一窝一窝的呢。” “我没说不是啊,你哪一窝不是我要养活的。” 影青平时不喜欢腥膻的东西,但怕病拖着胤禛心里担心,为了好的快,不管什么补药只是往下灌,挨到入冬总算好了,但多少落下点病根。 胤禩这一年也并不安宁,因为宝婺总是不生养,康熙做主把德妃宫里一个叫杏蕊的宫女送给胤禩做妾。 杏蕊的娘家虽然没有势力,但到底也算上是皇上指婚,又有德妃的后台,胤禩不敢怠慢,她嫁过来的时候也比普通的侍妾体面的多。但碍着宝婺,胤禩也只在她房里呆了三天就不再去。杏蕊并不是个受的了委屈的,过门后头一次入宫给德妃请安,先哭得眼睛杏核一样。德妃只是安抚她,叫她凡事要多忍让,好好侍奉福晋贝勒,但不知怎么?事情传到康熙耳朵里。康熙责备宝婺泼悍好妒,罚她抄女规,宝婺气得哭了一场,碍着胤禩的前程,只能含羞忍辱抄了十遍呈上去,过后大病了一场。 一日宝婺的乳母佟嬷嬷过来探病,见她穿着深红大襟袄在床上坐着。开导道: “格格也要想开些,为人妻小的那个不是这么过来的。格格是命好,遇到爷这么个好人,进门这么些年,屋里也没收进人来,冷不丁进来一个格格就受不了了。咱家爷这样的身份,将来身边也少不了人,格格要总是这么生气,以后可有生不完的气了。只要爷心里念着格格,格格又是正房福晋,底下别管是谁,敢冒犯到格格头上去。” 宝婺哭道:“嬷嬷你不知道,我难道就那么不懂事?这些年我一直没有生养我心里也急啊。我也盘算着给他找个可靠人,能传宗接代也是我们两个将来有后。可是这口气我咽不下,本是我们自家的事情,叫人横插一道,硬生生弄了这么个人进来,叫我心里怎么想得开?” 佟嬷嬷道:“我知道格格心里委屈,子嗣虽是王爷的大事,但张罗自然要福晋张罗的。就是皇上要宠幸哪个妃子,事先还要皇后点头才行。只是事已至此,那杏蕊是皇上给了爷的,身后又有德妃这座靠山,任凭她再怎么样,为了爷的前程也要忍着她些才好。” 宝婺道:“这个理我如何不知道?要不是为了他,我是死也要出这口气的。只要他有出息,我哪怕粉身碎骨呢,眼也不眨一下。嬷嬷不必劝我,我也想开了,那小贱人再怎么胡闹,我只当是疯狗乱叫好了,打狗还要看主子呢。” 佟嬷嬷道:“格格这样想我也放心了。咱家爷如今这样的有出息,还怕没有出头的日子?” 说话间胤禩掀帘进来,见嬷嬷在,连忙见礼道:“嬷嬷来了。 佟嬷嬷道:“来见见格格,说了好一会话了,我这里也该走了。爷也好好开导开导格格,别闹出了病才好。” “有劳嬷嬷废心。” 胤禩送过嬷嬷出去,进来道:“好些没有,总是这样让我也难受。” 宝婺道:“你也不用劝我,我也想开了。好好个家,非塞进个搅和的,我也认了。她即是个有来头的,你好歹别冷落了她,在她靠山后面落不是。”说着落下泪来。 胤禩拿出帕子给她擦道:“你这又是干嘛?总之我心里不会忘了你就是了。她的靠山再大,也是你是正,他是侧,她要是敢不尊长幼,皇阿玛跟前也是过不去的。你放心,我总不会叫你受委屈的。” 宝婺道:“有你这句话我就什么都认了。只要你有出息,我受什么委屈又能怎么样” 胤禩道:“好好的别哭了,眼睛都肿了。” 正说着缈烟进来道:“常喜过来说九爷来了,正在书房等着呢。” 宝婺道:“你去吧,不用管我,我没事的。” 胤禩又安抚几句出去了。 胤禩进来书房,胤禟笑道:“我可有件好事同八哥说。” 胤禩道:“我还有好事,整日的家无宁日,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胤禟附耳小声对他说了什么,胤禩惊道:“真的?” “信不信由你。听说那女子家姓韩,她父亲只是徽州一带做个小官,自己没什么本事,就是家里这么个风华绝代的姑娘。托三求四的要送到皇阿玛跟前,本来在难寻的时候托人同皇阿玛说了,皇阿玛也答应下,没想到一回京也就忘了。一两年不提,姓韩的等不到信不甘心,又托人要往东宫送,太子要接过来,人都在路上了,皇阿玛又想起这件事来,要那姑娘,无法自然是送到皇阿玛跟前。太子好不生气呢,口口声声说皇阿玛和他抢女人。” 第 5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6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56 章 胤禩道:“这也没什么,好在还没到太子宫里,出什么事。” 胤禟道:“这可是个做文章的好机会,如果皇阿玛以为太子故意连老子的女人也要抢,出去可就有好戏看了。” “你呀,唯恐天下不乱。” “八哥这话说的,我还不是为了八哥,不识好人心。”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可别闹出乱子。” “出了乱子也是我自己的,怪不到八哥头上就是了,反正老爷子也不待见我,做出什么来也是这个样。” “别这么想,皇阿玛还是为你好的。” “在皇阿玛心里我是个什么东西我心里知道,八哥不必宽我的心。只要八哥不嫌弃我这个兄弟我就知足了。” “你这叫什么话,你们不嫌弃我出身低就好。” 胤禟急道:“八哥这叫什么话,皇阿玛这些个儿子里哪个比得上八哥的,老二不过是命好,投生到了皇后肚子里,他干的那些事,连我都不好意思提。皇阿玛只是一味惯着他,没有他,太子还不是八哥的。” 胤禩忙道:“不可乱说。” 胤禟道:“又没别人,怕什么?八哥就等着吧,没准明年又抱儿子又出息,来个双喜临门也未可知。” 胤禩道:“千万别在你嫂子跟前提,让她再添一层气恼。” 胤禟道:“嫂子也是,她不生,也不能叫你绝后啊。你要是没儿子,皇阿玛怎么把大位给你。新嫂子如何?过几天让兄弟们也见见。” “见什么见,搅家精一个。” “话不能这么说,皇阿玛给你的,定然错不了。一定是嫂子不容人,把人逼急了。你呀,可别辜负了皇阿玛一番苦心才好。” 胤禩道:“不是你嫂子不容人,是她太不懂规矩。” “再不懂规矩你不惹她,她自己和自己置气啊,还不是招惹了人家。” “你总是这么想你嫂子,我不同你说。” “你就是个怕老婆的,不说新旧嫂子,我和你商量商量正经事。” 两人嘀嘀咕咕谋划起正经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影青一早醒过来,大襟子全被解开了。胤禛进宫回来,影青迷迷糊糊过去道:“我现在怎么了?越来越能睡,一点警觉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过去从来没有这样的。” 胤禛揽到怀里道:“出了门就不这样了。” 说话间滴竹提着一只笼子进来道:“稀扰说十爷送来的。” 笼子里呆着一只白绒绒的比貂鼠大些的小动物,耳朵半圆的,鼻子眼睛黑黑的,大尾巴,短爪子。 影青道:“我知道,这是雪鼬,东北那边有好的呢。见它这么讨人喜欢,憨憨的,脾气可坏了,喜欢咬人,动不动就吊着只大老鼠,大麻雀什么的。春天的时候就变成青灰色的了。” 胤禛道:“这个老十,我每年送他几坛子泡菜,他回送我只这个东西。这大概是在山里的,春天放回去吧。” 影青笑道:“不准乱咬人,要不然把你做成毛穗子。” 胤禛道:“今天想吃些什么?” 影青道:“我想吃白肉炖酸菜,还要加血肠。” “好,今天立冬,一会把胤祥请过来吃顿饭,有些日子没见他了,干什么呢?” 影青道:“我刚才看见厨房有一条大胖头鱼,把鱼头炖了做个火锅,我再包点鱼肉饺子。” 胤禛叫培盛去拿新鲜的猪肉血肠,培盛道:“刚好今天送过来撒满下来的等背肉。” 胤禛道:“她知道能吃吗?另找别的。” 胤祥过来,影青随意挽着头发,穿着象牙白暗纹乌圆领袄正在理东西。 胤祥在外屋炕沿坐下,见桌子上放着一只乌漆金牡丹纹长盒子,打开里面各是三只乌漆小长盒,第一个上面写着“莲生百子”几个金子,第二个写着“秋菊浥露”第三个写着“凌波仙子”。依次打开,第一个里面是一只羊脂玉的百子莲簪子,一小朵一小朵的花,花梗如头发丝粗;第二只里面是一朵铜钱大的菊花,花瓣又薄又密,层层叠叠,稍一碰就要碎了一样;第三只是一只水仙花,绿豆大的花蕊竟是镂空,每根簪子都放在案形状挖好我绒垫里。 胤祥惊道:“这几根簪子也太精致了,我还是第一遭见到这样好的手艺。” 影青在里屋道:“这还是当年从宫里带出来的,据说是出自陆子冈之手。平时哪敢戴,手重点都怕弄坏了。” 胤禛道:“这同剖腹藏珠又有什么分别?簪子不带,只是白藏着搁着。” 影青出来道:“这怎么能一样呢?旁人收藏字画,也是要好好的收紧包好,放了麝香樟脑封到箱子里藏着,深怕破了脏了潮了,哪有成天挂着的。不过是有兴致拿出来赏玩一番而已,看完了照样小心收起来。这么精致的东西坏了怕是也就再也没有了,我是怕暴殄天物。” 胤祥笑嘻嘻道:“嫂子,给我一根好不好?” 影青道:“这要是送给谁?” “这你别管。” 影青一只手托着下巴在他对面坐下笑道:“那叫我想想,你要哪一根。”说着把第二支递给他。 胤祥笑道:“你怎么知道?” 影青道:“菊,花之隐逸者也。” 胤祥接了谢道:“多谢嫂子了。” 第 5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7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57 章 影青胤禛两个相视一笑。 吃饭的时候见影青蘸了好多蒜酱,胤禛道:“少吃一点,嗓子不好。” 影青道:“吃白肉酸菜怎么能没有这个呢?” 几个吃了白肉,漱过口,端上鱼头火锅来,滚水里白白的鱼肉和饺子热腾腾的跳着,像海面上飘着的白帆。 吃过饭,胤祥和胤禛在书房说话,胤禛道:“好一阵子不见你,干什么去了?” 胤祥笑道:“倒有一件事,心里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胤祥把愫茑的事情同胤禛讲了。 “你说怎么办?我真的很喜欢她,她就像山谷里的一朵野菊花,清净单纯。可是她是最厌弃权贵的,知道了我的身份,一定不会在和我在一起了。” 胤禛道:“要说满汉不通婚,如今也不讲了,你要娶她是没什么不行的。只是人家恐怕不愿意,也不能这么拖着了,你也说她是菊花一样的女孩子。菊花是隐逸山中的,怎么能入侯门呢?” 胤祥叹气道:“我知道,只是我也知道坦白身份的那一天,就是她离开我的那一天。我也想过是不是能说服她留在我身边,可是又觉得太自私,即便她原意,让她生活在我的圈子里,她也不会开心的,如果真的喜欢她,就应该放她自由自在才好。” 胤禛道:“也别这样想,人都会变的,也许她会习惯这里的生活。” 胤祥道:“她不是影青,只要有你在,一辈子关在这里都愿意。” 胤祥从贝勒府出来,刚要上车见老九,老十,老十四的车正从跟前经过。 胤禟掀开帘子道:“老十三从四哥那儿出来。” 胤祥道:“今天冬至,四哥叫我过去吃饭,九哥,十哥,十四弟也是刚从八哥那里出来?” “是,八哥也叫我们过来的。” 胤禵撩开帘子,没有说话,直接叫车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一天胤礽从太后宫里出来,经过假山,仿佛看见有个影子跟着自己,回过头,一下子又不见了,只剩一大片烟霞一样的桃花。隔了一些日子再走过附近,仿佛又有人在后面。胤礽回过头,朝假山过去,一个女孩子冷不丁躲闪不及叫他迎头撞上。 见这个女孩子穿着杨妃色银桃花衬衫,扎着白丝巾,头梳一字髻,带着艳色绢花,艳红琉璃耳坠子,手上拿一条白丝巾,无名指上戴着一只芙蓉石戒指。观之柔媚温婉,暮春艳桃一般。见到胤礽战战兢兢的低着头。 胤礽走进道:“我说怎么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你好大的胆子。” “太子爷恕罪,奴婢不是诚心的。” “不是诚心的三番五次跟着我,说,谁叫你来监视我的。” “没有人叫奴婢来,是奴婢想一睹太子爷的尊荣,不敢有别的意思。” “这样啊。”胤礽慢慢靠近她,桃夭只是怯生生的低头向后退,碰到了假山石头上再也躲不了了。 胤礽饧眼看着她道:“你是哪一宫的,如今是什么封号。”边问边从头发摸到脖颈。桃夭脸红红的,低着头躲他的手道:“奴婢是延喜宫的答应。” “这样啊,什么时候入宫的,被皇阿玛招幸过没有?” “回太子爷,奴婢是康熙四十三年入宫的,只被皇上临幸过两次。” 胤礽笑道:“那也够可怜见的。”说着一把把她的一只耳环摘下来拿走了。 桃夭着了慌,见胤礽头也不回的走了,心碰碰的乱跳,一摸脸热的烫手,过了许久才探头探脑做贼似的出来。 桃夭回去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恍惚做梦一样,等了那么多回,只想悄悄看上他一眼,今天竟然能见到他,总不是自己看花了眼着了魔吧?心想他到底看自己怎样,若是没有意,也不会把自己的耳坠子拿走了。可是自己自己到底是他父皇的女人,他会不会从此就不理自己。思来想去心里好多只蚂蚁爬一样,待终于熬到天亮,早早起来收拾了再去老地方等着他。 催花一边给她梳头一边道:“小主今儿是怎么了,眼圈黑黑的,昨夜没睡好。” “没什么。把那件淡蓝衣服拿出来我穿。” 催花道:“小主这就要去给惠妃娘娘祝寿吗?要等娘娘带着一起去的。” “今天是惠妃娘娘过寿吗?” “小主怎么忘了,昨天香穗特意来告诉的。” “哦,我忘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总要吃过了中饭以后吧。” 桃夭收拾了对催花道:“我出去散散,一会就回来。” 催花道:“小主去哪啊,一会娘娘就要叫了。” 桃夭不管只出门朝慈宁宫过去,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眼看着就该去惠妃那贺寿了,桃夭知道他不会天天来给太后请安,来也不会这么早,只是就是不舍得走。 下午好不容易等到宜妃告辞回来,桃夭回去也不曾换衣服,见没人注意就偷偷溜到老地方去,等到日头落下来也不见人。以后十几天茶不思饭不想,只是早早出来到慈宁宫附近等,太阳落山才肯回来。 一天回来,饭也无心吃就躺下要睡,催花道:“小主这是怎么了,整日不见人,要是娘娘叫起来可怎么好。” 桃夭无精打采的道:“你就说我到别的宫说话去了,有什么难应付的?”说完蒙着头睡了。 二月里赶上宫里唱春戏,中午太后把胤礽叫到宫里喝茶,胤礽出来欲往前面去,瞟见假山后又有人影,走过去,见桃夭睁着大眼睛看她,一把拉到山洞里,一边扯衣服一边虎狼一样亲起来。 桃夭慌道:“太子爷不可这样。” 胤礽一点不放慢道:“小妖精,你不为这个,没事总偷着看我干什么?” 事后两人整过衣冠,胤礽拍拍桃夭的脸道:“你放心,我自然亏待不了你。”说完出去了。 桃夭还是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才出去,到了前面戏已经完了,又虚飘飘的回宫里去。 第 5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8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58 章 催花见她回来忙问道:“小主可算是回来了,这一下午的到哪里去了,叫我好一番找。” 桃夭也不答话,到床上躺下去,蜷缩着身子,两只手交叉着握着自己的肩膀,细细回忆着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当夜又是一夜没合眼,天不亮就叫催花起来给自己梳洗出门。 催花道:“宫门还没开呢,小主这时候起来要上哪啊?” 桃夭听了一下子倒到床上不说话。好不容易宫门开了,收拾完就往外走。 催花道:“小主又要去哪啊,整日乱跑,也不叫人跟着。” “不用管我,你忙你自己的就是了,我到各处散散。” 当天快到掌灯时分也没有等到胤礽。桃夭今后几天更加神情憔悴,但每天仍旧打扮了早早出去。催花看出她的不对劲来,一天等她出去了悄悄跟在后边,桃夭察觉出来,故意不往老地方去,只四处乱逛。 好不容易又等到胤礽,胤礽在假山里对她道: “这里不是地方,今夜子时三刻你在永和宫西边的偏殿等我。”桃夭点点头。 当夜桃夭早早躺下,心想到时候后宫门锁了自己怎么出的去呢。恰巧桃夭的寝宫后面是延僖宫的花园,等快到了时辰,桃夭悄悄爬窗户进了后院,顺着梯子爬到墙头上,可是太高,骑在上面就是不敢跳。桃夭犹豫了半晌,申怕晚了他就走了。心一横,抓住瓦片往下下,但底下没有踏的东西,手抓着两块瓦片就滑了下来。仰面摔在地上,全身骨头散了一样疼。桃夭见四下无人连忙拍了身上的土往永和宫那边跑。 到了地方,胤礽果然在,当夜桃夭顾不得疼痛,只得强颜承欢,全凭他高兴。 桃夭依偎在胤礽怀里道:“太子爷还不知道我叫什么。” “你叫什么呀?” “我叫桃夭。” “桃妖?桃花变的妖精。” “什么呀,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原来还有出处的。” “太子爷还记得我吗?” “你现在就在我手里,我怎么忘了你。” “我是说三年前。那一年我在玄武门外待选,手帕子叫风吹走飞了,追的时候刚好和太子爷撞上。我吓坏了,您只是朝我笑了一下。” “这谁还记得。” “我本是皇上的人,如今服侍了太子爷,爷好歹不要忘了我。” “你放心,我将来自然不亏待你就是。” “奴婢不是说这个。” “不是这个又是什么。你冒杀头的罪来勾引我,不是指望我将来当了皇上跟着荣华富贵又是什么?” 桃夭急道:“我只是要太子爷心里记住我,死了也甘心,再不求别的。” “好好好,我记住你。”胤礽不耐烦,又抱住她求欢。 桃夭回去以后,想办法偷配了大门钥匙,以后隔三差五半夜溜出去和胤礽私会。只是胤礽和她在一起多有一些报复的意思,过了两个多月,身边又有了新人,就渐渐把她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祥进屋见愫茑正坐在桌子旁编五彩结。 胤祥在对面坐下道:“总想送你点什么,思来想去又找不着合适的。恰巧从我嫂子那里拐带来一件东西,配你再合适不过了。” 愫茑打开盒子,拿出簪子细细瞧道:“这太精致了,我不敢收的。” 胤祥道:“你要是不收,就再没有该收的人了。” 愫茑微笑着收起来。 见旁边一只画轴,道:“这又是什么。我最不会看画的。” “也是送你的。” 愫茑打开是自己的像,身后是漫山遍野的野菊花。 胤祥道:“我说过,再好的画也比不过你,只是还是想画出来。” 愫茑只是低头微微的笑。 许久道:“其实我爹已经不生我的气了,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回去。” “那你要回去吗?” “回去我们就见不到面了。” 胤祥知道应该向她坦白的时候了,可是又怕就这样失去她。愫茑见他一脸的踌躇,问道:“你怎么了?” 胤祥叹气道:“有些事情我不想瞒你。” 听胤祥说完,愫茑只是低着头不出声,过了好一会,扑到桌子上大哭起来。 胤祥连忙坐过去道:“你别哭啊,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我的身份,可是我又不能瞒你。我明白,你不会和我在一起的。” 愫茑哭了好久,缓缓抬起头抽噎道:“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可是你为什么会是皇子呢?” 胤祥怅然道:“这是没有办法的,我也很想就是个普通人,像你说的一样,自由自在。可是命中注定生在皇家,我没有办法。我也真的很喜欢你,可是我知道,你是不会同我生活在这个尔虞我诈,危机重重的圈子里,即便你愿意,我也不会忍心。” 愫茑不再哭,声音有些绝望的道:“这不是你的错。”以后再也没有说什么。 第 5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9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59 章 胤祥知道她再也不会回到自己身边了,回到府里闭门谢客,半个月也不出去,也不打听愫茑。 一天顺昌差人来说愫茑想见他,胤祥以为她早已经离开了,慌慌张张赶过去,见愫茑笑靥盈盈,并无哀伤的神色。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我也不能不和你说一声就走啊。” “那你这是要走了?” 愫茑摇摇头。 胤祥喜道:“你肯留下来吗?” 愫茑靠近他道:“即便你是皇子,我们也可以在一起啊。”说着把嘴唇贴上去。 以后的日子愫茑又恢复了以往的活力,就安安心心的住在顺昌家里,胤祥以为她想通了,可以就这样过下去。 转眼又到了秋分,白天愫茑叫他带自己去百花山玩,晚上月亮出来了,两个人坐在石阶上看月亮,愫茑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道:“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我们相遇就是今天,刚好一年了。” “日子真快啊。” “我想有个纪念。” “你说什么呢?” “我没有表字,你给我取一个吧。” 胤祥道:“这个我早想好了,就叫莹菊。” “莹菊。” 胤祥摊开她的手在上面划那两个字。 “在我眼里,你就是一朵又纯净又美丽的野菊花。” 愫茑笑道:“那你是大白鹤。” 两个人说说笑笑一直到很晚,第二天胤祥醒来愫茑已经不见了,枕头底下留下一封信和一缕用绿绢子包的头发。 胤祥连忙打开信,上面写道: 胤祥: 我走了,我真的很喜欢你,很舍不得你,当着你的面和你告别我一定又不舍得离开你,我不希望你见到我哭的样子。 我一直想找到一个自己心里所想的那个人,也一直怀疑他是否真的会存在,直到遇见你,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只是命中注定我们这两个不同的人是不能在一起的。你走不出那个紫禁城,而我又不可能走进去。就让我们把对彼此的这份感情永远埋藏在心里,永远停留在最快乐的时刻。这一生,虽然不能和你相守,但是能遇到你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也希望你能永远记住我。只要知道人世间有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虽远隔万水千山,也是幸福。 莹菊 信纸还潮潮的,胤祥看过静静的走到窗前,外面的秋色很美,就如同她们的相遇。她们相遇在秋天最美丽的时刻,分别在秋天最美的时刻,她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美的,只是再美也还是秋天,永远是那么短暂。 胤祥关在屋子里一个月也没有出门,一天听说胤禛请他过去,进到书房并不见胤禛,只影青坐在后院台阶上看三只小动物玩耍。 胤祥过来问道:“四哥呢?” “他进宫去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月以前,他都和我说了。” 胤祥也在台阶上坐下,道:“嫂子要开导开导我。” 见百福和雪斑,造化在草地上跳来跳去的,道:“无忧无虑的真好。” 影青道:“众生皆苦,人到世间来都是要受苦难的,又有什么办法?你四哥和我说过,好多东西只要有过就够了。寒蝉在地下蛰居了近一辈子,为的只不过是破土而出的一朝清鸣而已。情之一字,只要永远留在心中也是一样,喜欢一个人只是想他快乐。即便她情愿留在你身边,如果她不快乐,你也不会安心,既然她选择了离开,你知道这样她会更快乐,虽然不能长相厮守,知道她好,也是一种安慰。” 胤祥道:“我知道,这样对她最好。我只是无奈自己偏偏生来注定要活在这名利场中。” 影青道:“命运无奈,人生莫测。就仿佛前朝的武宗皇帝,后世多评他荒淫无度,声色犬马,但我却觉得他只是想自由的活着,可偏偏他是皇上,永远也不可能。” 胤祥道:“但愿有来世,我们都能摆脱命运的束缚。” 影青道:“不过我猜你四哥还是会选择生活在权利场上,他永远都只是想做天下的主人。” “那你还愿意跟着他吗?”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影青在心里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礽一连一个多月没有找过桃夭,桃夭不是白天出去等,就是夜里偷偷出去到永和宫偏殿等,但都不见他的人。没多久整个人就病倒了,整日躺着哭,以为他不要自己了。 一天下午,梁九功带着几个小太监突然闯进来,催花忙请安问道:“大总管到此不知有什么事。” 梁九功道:“今日宫里丢失了一件重要东西,各宫搜一下,好放心。” 摧花见情形不对道:“也没见搜别的宫,怎么偏偏搜我们宫里呢?” 梁九功道:“大胆,搜哪宫要你这小蹄子磨牙。”说着就往寝宫闯。 摧花急道:“小主还病在床上,大总管等小主回避了再搜也不迟。” 第 5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0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60 章 梁九功并不理睬她,直接到桃夭床前,见她穿着银红袄,头发凌乱,面容憔悴。道:“有事请小主同奴才走一趟。” 桃夭见突然进来这么多人,又气势汹汹的翻箱倒柜,知道事发了,正心焦皇上要处置太子,但一想自己不过是个小答应,皇上恐怕早不记得她了,只要她抵死不承认,只是杀了她了事,不会重责太子,心也就平静下来。起身把枕头底下胤礽给她的一只白玉扇坠偷偷吞下去,全当陪她上路,穿了衣服梳洗打扮了同梁九功去了。 来人从桃夭屋里搜出一条玉带和一把折扇,拿给康熙看了,康熙认出是太子之物,气得险些仰头晕死过去。许久才缓过来,问道:“那个贱人怎么说?” 梁九功回道:“她不认,只说玉带扇子是她在花园拾下的。用过大刑了,还是不肯说。” 康熙气道:“做出这种无耻下贱的事来,她敢认吗?” 梁九功又道:“身边的小丫头摧花也问过了,她说王佳氏这半年多来都是早上早早出去,也不肯带人,一天一天不见人影,天黑了才回来,这几个月黑天还偷偷溜出去,其它的她就不知道了。” “这种事怎么会没有个传话的,她还有不知道的理,同样是该死。” “那这事皇上看怎么办?” 康熙坐下缓了缓气道:“能怎么办,此等家丑能传出去吗” 当晚桃夭和摧花被下令廷杖致死。临刑桃夭含泪求梁九功道:“烦总管替我向皇上说一声,都是我一人的罪过,同旁人无关。” 梁九功道:“谁说也没有用,没人救得了你了,还是求菩萨保佑下辈子做个有心肝的人吧。” 桃夭被打死后,康熙命人挖出她是心肝,大卸八块,丢到乱坟岗子喂了野兽。第二天一早宫里送了一只木盒子到太子府,胤礽收拾过到书案前坐下打开,里面是一根带着芙蓉石戒指的手指。胤礽“啊”一声叫出来。 珽琴一直守在门口,听到声音连忙进去问道:“怎么了?” 胤礽赶忙和了盒子,道:“没什么,出去吧。” “到底怎么了?” “我叫你出去,听不见啊!” 听琴只得讪讪的退出去,自此胤礽再也不敢进宫,整日在家惶恐自危。 自从桃夭的事情后,胤礽不敢进宫,不知道康熙私下的意思怎样,只得夜里偷偷叫了格尔芬几个来商量。 一日盐铺送盐进府里来,绿禄做菜从来只用这家铺子从四川运的井盐,而且尤其苛刻,每次送了几小坛子来,每一坛都是封了口的,绿禄都要亲自一坛一坛看过,稍微有一点混进杂质都不可,几乎每次都有一两坛要照旧封了口退回去。 这次又有一坛要拿回去,一个佣人抱着坛子不小心叫门槛绊倒了,碎了坛子,盐洒了一地。那人连忙拿了干净坛子,把上边没占地的盐小心捧进去,正收拾着见白花花的盐里混着一张小小到底白纸条,打开来写着几个字,又不认得,就交到管家手里。 管家看了,见上边写着:保近日极为惶恐,夜集格尔芬,阿尔吉善暨二格,苏尔特哈等,恐欲谋大事。 管家看完大惊失色,问道:“那里得的?” 回道:“方才把要退回的一坛子盐打了,收拾的时候从里面拣着的。” 管家道:“记住,再不可同别人说,要是张扬出去,你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那人听了吓得脸都黄了,颤颤巍巍道:“小人知道了,打死也不敢对第二个人说。” 管家把纸条交到胤礽手里,胤礽看了吓得面如土色,许久气道:“我说怎么我这里不管什么事情皇阿玛都知道,原来跟前早就埋了一枚钉子了。” 胤礽叫人带了绿禄来,道:“你说我待你如何,你竟然这样害我。你说,是谁派你来监视我的。” 绿禄只是死不认账,等动了大刑,禁不住几番严刑拷打,最后疼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在地上写了一个“九”。胤礽看了瞪圆了眼睛,道:“我就说,除了老八他们,再没人使的出这种阴损手段。” 胤礽接着又逼问绿禄可有其他的同党埋伏在府中,绿禄受不住刑,只求速死,便胡乱写了几个人的名字。胤礽也不审问,全杀了,接着又把身边得宠的飞燕几个同时上刑拷问,最后挨不住都认了求死。几天的功夫,府中的姬妾奴仆死了有一半。 胤礽闹了这一通,自己也撑不住病倒了,又不肯请医吃药,端来的饮食也恐投毒,整日关在屋子里,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身边只珽琴和贴身太监春荣,春晖几个伺候。即使如此也还是不放心,总司突然大喊道:“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 珽琴急的只是黯然落泪,也不敢闹出动静叫外人知道了。 天没亮,一辆马车经过胤禟府门口,扔下一只大布袋子。开门的一打开袋子,先看见一只带血睁眼的人头,竟是一袋子人肉块,险些晕过去,回过头跌跌撞撞的边跑边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禩这边,杏蕊入秋生了个儿子,取名弘旺。杏蕊仗着母以子贵,见生过孩子胤禩不常待见她,更加闹起来。宝婺因杏蕊得了儿子,也是心中不快,杏蕊有身孕的时候也不叫她来请安,就是不愿意看见她的肚子生气,两个人明里暗里多有口角。把胤禩夹在中间,弄得焦头烂额。这日又因为琐事闹起来,胤禩正在宝婺屋里安抚,突然报说胤禟急急忙忙过来,有要事相谈。 宝婺气道:“又来个惹火的,怕我不死不成。” 胤禩道:“九弟一定是有事,你别乱想。” “他几时眼里有过我这个嫂子,巴不得你休了我再娶。” “别生气了,和他又有什么事了?我先去看看。” “走了就别回来,反正我也多余。” 胤禩知道她是气头上,又怕胤禟有什么紧急事,只得先离了宝婺。 胤禟见了胤禩连忙过去急道:“大事不好了,绿禄死了,被大卸八块今早扔到我府门口。” 胤禩惊道:“太子岂不是一定知道了。” “就是这个事,你说他会怎么办呢?” “那边有动静吗?” 胤禟摇头道:“还没有。” “那四哥那里呢?” “也没听说。” 胤禩冷静下来道:“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想必他也不敢同皇阿玛说,只是他已经知道了我们在后面算计他,日后是不会饶了我们的。宫闱之中出了这种丑事皇阿玛都没有降罪于他,可见对他还没有彻底死心,要是他在皇阿玛跟前告我们一状,咱们就都活不成了。” 第 6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1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61 章 胤禟道:“八哥,姑且坐着等死,倒不如来个先发制人。让皇阿玛彻底对他失望,废了太子,你就可以入主东宫,没准这是老天爷给我们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好机会。” “怎么先发制人。” 胤禟小声道:“前一阵子他秘密叫索尔图几个儿子来府里,恐怕早就有了谋逆之心,我们姑且把这事做实了。先教人上折子说他在江南一带暗地里差人收买死士,打造兵器,有要造反的意思,趁他咬我们,先咬上他一口。那里我的人多,做点东西来最容易不过了。” 胤禩道:“你真的有把握,这事情非同小可。” “不这样又有别的办法吗?八哥放心,真出了事,我一个人担着,绝不牵连你。” “你这叫什么话?咱们兄弟死也一起。” 胤禟感激道:“我就全凭八哥这句话了。” 那一边胤祥也火急火燎的找到胤禛府里道:“不好了,绿禄死了。太子应该知道他是奸细了。” 胤禛放下手里的书,眉头紧蹙。 胤祥道:“他不见得知道我的事,到时候真的出了事,我一个人顶着,你不要来救我。” 胤禛急道:“这不行,皇阿玛不会饶了你。” “总比都死了好,保住你咱们就都有希望,你也完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四哥,我不怕什么,皇阿玛再怎么还能杀了我不成。只是要让他老人家伤心了。你千万不要替我说话,我只是包庇,这事主谋是老九他们,大不了我说出来,大家来个鱼死网破。” “不一定就到了这个地步,你叫我再想想,总有办法。” 正说着,胤祥身边的丹青进来道:“皇上传下话来要去塞外行猎,叫十三爷随驾。” “这么急,还有谁?” “还有太子,大爷,三爷,八爷,十四爷几个。” “没有我。” 胤祥道:“四哥,这次去恐怕有事,到时候真有什么,你记住一定要把自己摘干净,不要为了我坏了大事。” “你放心。” 胤祥走后一个月后,传来十八阿哥病重的消息,在京皇子都慌忙前去探望。 影青给他理着衣服,神色忧虑,只是不说。 胤禛把她抱在怀里道:“别担心,没事的。我走以后你也先避出去,免得我惦记。” “你放心,你也要小心。” “没事的,我就不信,什么事是我过不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禛等抵达行宫不久,康熙下谕废除胤礽的太子之位,胤礽跪在行宫最前面,康熙哭道: “朕承太祖太宗世祖宏业,四十八年来兢兢业业,唯以轸恤臣工,惠养百姓,治安天下为任。胤礽不法祖德,不尊朕训,只知道肆恶虐众,暴虐淫乱,好多种种,朕都说不出口。朕包容了他二十年,可是他却越发作恶嚣张。鸩聚党羽,专擅危权,戮辱诸王贝勒,大臣,官员,朕乃一国之主,饮食起居竟然没有他不打探的。朕知道他好奢华排场,将他的奶公凌普擢为内务府总管,方便其取用,谁知凌普更为贪婪,包衣下人无不怨恨其为人。胤礽从小朕就谆谆教诲他,凡是所用物、皆系庶民脂膏、应从节俭。他不遵朕言,仍是一味穷奢极欲,逞其凶恶,如今更加恣意妄为。十八阿哥患病以来,众人皆以朕年高,劝朕不要忧虑伤心,他呢?他是胤祄的亲哥哥,却连一点悲戚之意都没有,朕说他,他竟然盛怒以对君父。从前索额图帮他潜谋大事,朕都知道。朕将索额图处死,本冀其痛改前非,如今胤礽竟然为了替索额图复仇,结成党羽,意图不轨,朕未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昼夜戒慎不宁。况且胤礽生而克母,这样的人,古人称其就是不孝。祖宗弘业岂可托付给这样的人。”说着向后一仰,倒在地上。众人连忙上前劝救。胤礽只是木头人一样默默的跪着。 康熙被扶起来,平静了一会又道:“太祖太宗世祖之缔造勤劳,与朕治平之天下,断不可以付此人。回京后朕自会昭告于天地,宗庙,将胤礽废斥。朕前命直郡王胤禔善护朕躬,并没有要立胤禔为皇太子的意思。胤禔秉性躁急愚顽,怎么能立为皇太子呢?胤礽的党羽中,朕已经将索尔图的几个儿子处死,杜默臣,阿进泰,苏赫陈倪雅汉几个发配盛京,其他的人不必惶恐,只要你们痛改前非,朕一律从宽不咎。” 说完被人搀扶着会行宫里去了,一眼也没有看胤礽。 胤禔就在跟前,刚刚还是春风满面,如今也和胤礽一样成了木头人,别人都起来了,只有他们两个还没了魂魄的跪着。 “大哥,起来吧。”胤禔抬起头是胤禩。 胤禛胤祉到胤礽跟前把他扶起来,胤礽目光呆滞,一句话也没有,很快两侍卫过来道:“二阿哥,走吧。” 以后的几天几位阿哥同胤礽一样都被分别监禁起来。 一日夜里胤祥被传唤至行宫,康熙背手站在案前,也不叫他起来,问道:“太子府上有个叫绿禄的厨子你知不知道?” “儿臣不知。” 康熙转过头,把一封书信扔到胤祥脸上,盛怒道:“你特意密信嘱托人不要把他是探子的事泄露出去,你不认识他?” 胤祥道:“皇阿玛既然什么都知道了,儿臣也无话可说。” 康熙一个耳光打过来,气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你的哥哥。这么多儿子里,除了他,朕最看重的就是你,没想到啊,朕最心爱的两个儿子,就是这样来伤朕的心啊。” 一席话说的胤祥心如刀绞。 “朕一直以为你秉性纯善,是忠孝狭义之人。你同胤礽交好,将来可以助他一臂之力。没想到,孝顺友睦都是假的,你竟是这样一个心里藏奸,两面三刀,不忠不孝的人。” 胤祥道:“儿臣或是不忠,但绝非不孝。皇阿玛的哺育之恩儿臣至死也不敢忘,只是胤礽如此所作所为,儿臣难服。” “可是他待你如何?兄弟中他是怎么待别人的,又是怎么待你和胤禛的?” 胤祥道:“他待我不过是看在四哥的面子上。我同他好,不过也是看在四哥的面子上,大家心里清楚。” “你这样算计他,也像胤禔一样想着取而代之。” 胤祥道:“儿臣无此心,只是不愿意大清国落到他的手里。八哥,四哥,三哥,五哥,随便谁不比他强,说了多少次,皇阿玛只是一味姑息他。此次的事儿臣不敢推诿,只是他要是行得正,又怕谁背后算计呢?” 康熙气得说不出话来,抓起东西不管什么只管往胤祥身上砸。外面的人听到响声连忙进来劝解,康熙无力道:“祖宗宽恕,我怎么就生了这些个不孝子。把他关起来,再也不要叫朕见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康熙躺在龙床上,并不看胤禛,道:“你和胤祥做的好事啊,如今废了胤礽,心里也自在了。” 第 6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2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62 章 “儿臣不懂父皇的话。” “你真的不懂?” “儿臣只劝皇阿玛保重龙体。自从太子被废,兄弟之中人人自危,皇阿玛心里若有什么疑虑,还望明白训教儿臣知道。” “你们干的事朕如何知道。都天天在我的眼皮底下,原来都只是假孝顺。胤禔恨不得胤礽死,胤祥私下里使绊子要胤礽身败名裂。朕真是养了一群好儿子。” “十三弟如何叫太子身败名裂?” “胤礽府里的一个厨子是刺探他的奸细,胤祥不肯叫人揭发他,亲笔信都在这,你还真么说。” 胤禛看了信,道:“儿臣着实不知道。” “胤祥同你要好谁人不知,他做这样的事你会不知道?原来你们同胤礽好,是为了暗地里算计他。” “儿臣无话可说,胤祥是儿臣看着长大的,从小教他写字读书,众兄弟中最为相谊,他犯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皇阿玛要怪罪儿臣,儿臣也不辩驳什么。只是关系到二哥,皇阿玛如此想,也是在寒自己的心。儿臣同二哥,自幼在皇阿玛身边长大,皇阿玛的苦心教导一日也不敢忘过。儿臣同他要好也是众所周知的,不要说兄弟间,就是二哥自己也说过,说我难道就不是为了有一天,等他接了皇阿玛的大位,自己也能以拥立之功,谋个铁帽子亲王什么的。儿臣自幼潜心佛学禅宗,深知箪食瓢饮足以,繁华富贵只是过眼云烟,唯一放不下的,人情二字而已。我还记得,九岁那年我学皇阿玛写字,皇阿玛说我写的好,二哥夜里把字撕成了碎片。过了几天对我说‘字是我撕的,你不要怪我,咱们照旧是好兄弟。’二哥是性情中人,他气皇阿玛赏识八弟,气皇阿玛心疼胤祄,并不是不念及兄弟之情,只是他自幼丧母,就只有皇阿玛一个亲人,他总是怕有一天皇阿玛不在意他,他不会有谋逆之心。” 胤禛没有说完,康熙喝道:“你给我住口,不要再说了。” 说着老泪纵横,仰在床上喘不过气来。 周围人连忙围过去抹胸捶背。 梁九功一边替康熙捶背一边道:“四贝勒少说几句吧,皇上怕听什么您怎么偏偏提什么?” 胤禛泪流满面,连忙磕头道:“儿臣不孝,皇阿玛保重龙体要紧。” 康熙合着眼,摆手无力道:“你也下去吧。” 胤禛战战兢兢的退出去。 晚间侍卫送饭到胤禩帐里,胤禩小声道:“那边怎么样?皇阿玛传我了吗?” 侍卫小声道:“只传了大爷,三爷,四爷和十三爷。听说四爷替废太子求情招了皇上好大的气。” 胤禩点点头,招手叫他出去了。 夜里胤禛早早熄灯躺下,直至丑时也未曾入睡,突然一个黑影钻进来,胤禛连忙把她拉进被子里。 “你怎么了,怎么被关起来了?” “我没事,看样子皇阿玛还是信我的,只是胤祥不好了。” “我偷偷去看看他。” “太危险了,你快走,我不会有事的。” “这的守卫很松,不会有人知道我的。” 影青说完很快闪出去。 胤祥这边并没有睡,帐子里还亮着灯,几个侍卫突然觉得有一股甜丝丝的味道,迷迷糊糊晃了一下神。 胤祥见一个黑影钻到桌子下面,过去一看也连忙藏到桌子底下。 胤祥道:“四哥现在怎么样?” 影青道:“一起关着呢,不过他说没事,皇上应该还相信他。” 胤祥道:“我这次是犯在绿禄的事上的,是老三向皇阿玛告的密。老九几个没被传唤,大概是老三怕得罪老八他们,把指使绿禄监视太子的事也推到老大身上了。你告诉四哥,千万不要替我求情,他平时遇事谨慎,一到了亲近人就爱莽撞。要是能让皇阿玛知道绿禄同老八他们的事,就再好不过了,不行也不要勉强。告诉四哥,一定要沉住气,如今老大,老二都完了,老八这么闹,也早晚要死的,四哥只要安安静静保住在皇阿玛心里的位子,大事之成就在早晚。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你们了,你们保重,千万别替我忧心。” 影青道:“你四哥说了,这个坎总能过去,你也要想开些。” 胤祥道:“大不了关一辈子,皇阿玛不会杀我的,什么事都没了,我乐得清静。告诉四哥千万不能坏了大事才好。” “你放心。” 影青回到胤禛帐子里,把胤祥的话同他说了。 胤禛道:“老大,老八闹成这个样子,现在最该做的就是什么也不做,你放心回去等我就好。” 影青点点头,趁着夜色离开回京。 胤禩回府后,宝婺迫不及待从大门迎出来,胤禩看了看道:“快进屋。” 回到屋里胤禩道:“都是大哥,非要同皇阿玛面前乱说,坏了大事。” 宝婺道:“不管怎么样,太子是废了,这就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咱们的人脉在那,不怕的。我夜里就叫人偷偷同我舅舅,姑父说,叫他们帮忙。” 正说着常德进来,看了看宝婺,也不说话。 “怎么了?”胤禩问道。 常德犹豫道:“杏奶奶说阿哥哭得厉害,叫您过去看看。” 胤禩见宝婺不悦道:“阿哥哭叫奶妈哄啊,生了病请大夫来,叫我有什么用?” 宝婺道:“你还是看看去,到底是你亲生的,别叫人说我就这么不容人,连亲儿子都不叫你见。” 胤禩也想见见孩子,听她这么说道:“我去看看孩子,一会就回来。” “不回来谁管你?” 胤禩回头无奈的看看她,想说什么只得又什么都不说的离开了。 胤禛回到家里,话也不说,直接往床上一倒,影青过去道:“怎么了?” 胤禛拉过她,枕着她的腿道:“我没什么,胤祥不知道要关道什么时候,现在也不肯放回家来。” 第 6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3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63 章 影青安慰道:“别这样,你不是也说,你皇阿玛最疼太子和他了吗?爱之深责之切,他这样生气,也是因为宠爱胤祥,过了这一阵,就放出来了也不一定。” 胤禛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影青知道他累,替他换了衣服,上床陪他躺着,睡到半晚胤禛醒过来,屋里没有点灯,很暗,一睁眼见影青正眼正看着他。 胤禛抱住她道:“还好有你在,连你也不在我身边,我该多孤单啊。” “别乱想,事情会好起来的。你现在不可莽撞,错一步,满盘皆败,胤祥就更出不来了。” “我清醒的很,现在是关键时候,都是自己下套自己往里跳。皇阿玛前几天说二哥住的地方不好,常有鬼魅出现,兴许就是因为这个着了魔,才变成这样。” “这话他自己会信吗?” “别管有没有人信,他还是后悔了,开始替二哥找借口。” “可怜天下父母心,也难为这么大岁数了。” “我待不了多久,明天一早就要进宫去,皇阿玛叫我看着他。” “可见皇上还是相信你,把他给你看管才放心他不会被欺负。太子现在是什么情形?” “跟着魔也差不多,浑浑噩噩,精神很不好,总说有人要害他。” 影青也觉得胤礽可怜,但是想到纤怜,又可怜不起来。 影青道:“胤禩最近大肆笼络人,连我手底下的人都知道宫里出了大事,章武功没有不好的,人也俊俏惹人喜欢,又难得知礼明义,怎么就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啊。” “儿臣说,他有这个胆,没这个心。皇阿玛,骨肉至亲间只过心,皇阿玛教导他这些年,他是什么人皇阿玛难道不知道?骨肉之间,非要铁证如山才能明个忠奸不成吗?” 康熙道:“你们也大了。没出去的时候,上午下朝去南,下午看你们练剑。如今想想,心里难受啊。太子即便没有不谋逆之心,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胤禛见康熙只是哭,劝道:“不如叫二哥来见见皇阿玛吧。” 康熙不说话。过了好久只道:“你也去歇着吧。” 胤禛看出康熙已有松动的意思,第二天早晨吩咐人传话过去,不许胤礽喝酒,好好收拾了等消息。 中午又叫胤祉送药的时候向康熙提见胤礽的事情。 康熙点点头,晚间召胤礽过来。胤礽进到寝宫,扑到床沿上只是埋头哭。 康熙微弱道:“你起来。” 底下人搬过凳子来叫胤礽坐。康熙见他神色疲惫憔悴,早没有往日的神采菁华。 第 6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4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64 章 “你怎么成这样了?” 胤礽只是哭。 “你要朕如何,你额娘过世的早,朕辛辛苦苦拉扯你长大,盼你成才,将来继承祖宗的江山,你如此行事,叫我怎么保你?” 胤礽跪下哭道:“是儿臣叫皇阿玛操碎了心,儿臣罪该万死。可是儿臣心里也是敬爱皇阿玛的,绝没有要害皇阿玛的心,其他的罪名儿臣都认了,唯独说儿臣要弑父弑君,儿臣就是死也是冤枉。” “南边来的折子,说你在那边召集死士,私造兵器,你说有没有?” 胤礽哭道:“朝野上下,儿臣不对的地方固然多,那些想害儿臣,日后取而代之的也不少。南边的事定然是老九的意思,前几年儿臣去江南办差,把个叫绿禄的厨子安插到府里来,儿臣一举一动没有他们不知道的。后来事发,他们急了,才来诬陷儿臣。儿臣自知,此事难以启口,不敢同皇阿玛说。” “这能怨谁?你自己不叫人抓到错处,谁又动的了你?” “儿臣知道错了,还望皇阿玛保重身体,再不要因为儿臣伤心,儿臣死了,也心安了。” 康熙听了忍不住也大哭起来。外面的人听里面哭得越来越厉害,连忙进去劝住。 当夜胤礽留下住了一夜,第二天照旧送回上驷院去。自此康熙常召见胤礽过来,身体渐渐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病重其间,康熙命胤禩彻查胤礽党羽吏部监察司主事盛邦玑罪行家产。 盛邦玑自胤礽被废以来,称病在家,本想运些家产出去,以望日后供养家小,无奈阖府上下叫重兵重重围住,再也难出去,假病也成了真病。 胤禩刚到府上,盛邦玑直接丛病榻下来,跪行到大堂胤禩脚下,哭道:“八贝勒慈悲,放小人家小一条生路。” 胤禩连忙扶起道:“盛大人这又是做什么?我怎么担的起如此大礼?” 盛邦玑哭道:“都是我自作自受,遭此大难也是应当。我死不足惜,只是我的家人并无过错,还求八贝勒开恩,叫他们带些东西出去,将来我死了,他们也好活人啊。” 说完又跪下不停向胤禩磕头。 胤禩扶起安慰道:“盛大人不必忧虑至此,皇阿玛仁慈,自然明白你的苦衷,何至于把你逼到死地呢?就是我,也不忍心你这样一个栋梁之才就如此白白断送了,人谁无错呢?” 盛邦玑道:“小人知道八贝勒最是贤善仁爱之人,小人一失足成千古恨,还求八贝勒向皇上求情,饶过小人一家。” 胤禩道:“我没记错,盛大人是康熙十五年的殿试第四名,如此学识才干,只因为一朝糊涂,就落个万劫不复的下场,谁见了不可惜呢?何况错不全在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盛邦玑叹气道:“十年寒窗苦,只求出人头地,为国尽忠,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这个结果。只求保全家小,死也安心了。” 胤禩道:“盛大人也不用这样想不开,何至于一定要死?我向皇阿玛求求情,皇阿玛不至于一定要杀你。至于你的家小,你尽管放心,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忍心殃及完卵。” 盛邦玑听了跪下磕头道:“八贝勒就是我之再造父母,大恩大德终生不忘。” 胤禩扶起他笑道:“我说过多少次了,切不可如此。我只是不忍大人遭此横祸,哪里担得起盛大人这样说。” 又缓缓道:“皇阿玛已然说过,首恶已经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其他人都是慑于淫威,不得已为之,只要虔心回过,都会从宽处置。盛大人想必也是有难言之隐,只要能洗心革面,皇阿玛哪有不宽免的道理?到时候恐怕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盛邦玑本抱定必死,听胤禩这样说仿佛一下子吃了保命灵丹一样。 又跪下感激道:“不敢奢望功名,只求保住小人和一家性命,八贝勒大恩,日月星辰,生生世世报答不尽。” 胤禩又扶起道:“你尽管放心。” 晚间胤禛奉药进去,康熙正左手拿着笔,很不灵便的批折子。 胤禛道:“虽是国事为重,但皇阿玛也要顾及龙体,不要太操劳的好。” 康熙把折子给他道:“你看看。” 胤禛不接,道:“儿臣怎么敢。” 康熙道:“看看,没什么。” 胤禛接了,折子是胤禩向康熙呈报查抄盛邦玑家产的事。 康熙道:“盛邦玑在吏部呆了有十年了,家产对不上啊。” 胤禛笑道:“等他放缺的人不会少,哪会就这么多。” 康熙道:“这个胤禩,就是这个毛病,叫他办事,只会卖好。” 胤禛道:“八弟心软,禁不住他苦求。这种国之蠹虫,杀了倒干净。” 康熙道:“十年寒窗得个功名,也不该叫他们太寒苦。” 胤禛道:“凡事也要有度,虽不能说都如于成龙,顾八代一般,也不可太贪得无厌。皇阿玛尚且教导儿臣们,民脂民膏,慎取勤俭。何况他们?” 顾八代是胤禛的老师,但康熙从来只把这些人当奴才看,胤禛在他面前也只得连名带姓的叫。 康熙道:“顾八代是个好人啊。文人会带兵的不多,倒有前朝袁崇焕的遗风。他今年走的,胤礽的事闹得我也没有好好找人替他治丧。” 胤禛道:“皇阿玛有这番话,已然是最大的恩德了。” 康熙道:“他是你师傅,过去看了没有?” 胤禛道:“去过了,家无长物,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儿臣亲自给他置办发送了。” 康熙点头道:“这就好,他教导你一场,待你又不同别人,应该的。这个盛邦玑,你去看一眼,怎么回事和我说一声。” “儿臣领旨。” 胤禛第三天直接到吏部升堂,盛邦玑慌忙被戴上锁链从牢里提出来。一见胤禛坐在堂上,瘫到地下,颤颤巍巍要死了的道:“参见四贝勒。” 胤禛笑道:“盛大人这个牢可做的安生?” 第 6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5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65 章 盛邦玑道:“罪臣有负圣恩,时刻无不痛责悔恨。” 胤禛道:“不只吧。那么多家私在外面,也不怕丢了。” 盛邦玑许久才答道:“罪臣不明白四贝勒的话。” 胤禛道:“我叫你明白明白,从监察司郎中到主事,一个道台的缺少说也要上千两,还不算历年考核下面孝敬的。没出来家产才四万,天下哪有那么多瞎子?” 盛邦玑道:“罪臣的家产着实只有这么多,八贝勒已然查明,不敢造假。” 胤禛把一打票据扔到他跟前道:“自己的东西,认不认识?八弟心软,经不住你死缠烂打。我却是心硬的,来之前已经叫人到你管家的妻弟家搜过了。还有什么话说?” 盛邦玑当即晕了过去。 胤禛道:“国之蠹虫,天理难容。盛邦玑身处高位,不知道为国尽忠,贪赃枉法,欺瞒君父,这种人死不足惜。” 说话间胤禩知道消息也匆匆赶过来,到堂下向胤禛道:“四哥,这都是我的不是,他是个老实人,只想替家人留点家私活人,何必这样逼他。” 胤禛道:“他的家产都是不义之财,本就不是他的,又何来给家人?他有罪,罪在他一人,难道朝廷会叫他家小饿死。就是发配宁古塔为奴,也自然有朝廷给供养。八弟心慈意软,禁不住他几番哀求见他可怜,殊不知他贪婪巨重,皇阿玛日常帷帐床幔尚且为棉布,他家的床帐子都是金线绣的,此种贪蠹,不死不足惜。” 胤禩被逼得说不出话来,连忙退了众人,后堂悄悄向胤禛道:“他到底是二哥的人,他如此,二哥的罪更大了。四哥同二哥如此好,为了二哥也从轻发落才好。” 胤禛道:“我知道你也是为二哥好,只是好不是这个法。二哥就是被底下这些人谗言蒙蔽,才遭皇阿玛伤心至此。这等人不除,朝廷难安,皇阿玛难安。” 胤禩道:“四哥说的在理,只是······” 胤禩说的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心里只是气胤禛不通情面。 胤禛道:“不必说了,咱们做皇子的,既是为国效力,也是保的自家江山,不可因小情失大理。” 胤禩只得道:“四哥教导的是。” 胤禛心里道:“什么正事也干不了。” 正值李光地在京,康熙与他许久不见,一同用过膳又到书房君臣畅谈一番。 康熙看过胤禛的折子,向李光地道:“这才是四阿哥知礼的地方。” 李光地道:“四阿哥倒是办事谨慎,雷厉风行。只是难免太严些,叫人觉得不近人情。” 康熙道:“我如今精力也大不如以前了,好些事想管也是有心无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底下的人倒纵容的他们越来越不像样了,倒也该这样管管。” 李光地道:“皇上是千古以来第一圣明君主,如何有纵容的下臣张狂的道理?是皇上仁慈,有些无关痛痒的小错处也不忍苛责他们。” 康熙道:“你就不必宽我的心了。你看看胤礽如今的样子,叫我真是愧对列祖列宗。” 李光地道:“皇上对二阿哥之心,天人共鉴,皇上且不可归咎圣躬。” 康熙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尽力了。” 过了许久叹气道:“晋卿啊,你看,这些皇子里,谁更好些?” 李光地道:“天家之子,自然都是人中龙睿。” 康熙道:“别和我打马虎,叫你说。” 李光地道:“以奴才见,目下诸王,八王最贤。” 康熙靠到靠枕上,闭眼道:“这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禔知道自己于大位无望,曾经向康熙举荐,说相士张明德说胤禩一定大贵,胤禩之才远超过众兄弟。胤礽同胤禩多有嫌隙,过去不处置胤礽时,康熙只觉得胤礽气量太小,如今废了胤礽,心里却总是要找借口替他开脱。 如此一来,胤禩按兵不动,康熙还总觉得胤礽之事与他有干系,如今胤禩上下活动非常,四处施恩卖好,大有取而代之的意思。加之康熙又想起当初要杀索尔图时,胤礽对他说胤禩胤禔暗地算计自己,自己早晚要死在他们手里的话来。因此,胤禩过去收买人心,施恩买好的事情,康熙只一分嫌,如今竟成了十分。现在听过胤礽,李光地等人的一番话,更加怀疑他同胤禔几个勾结谋害胤礽,妄图大位,深怕他图谋不轨起来。 一日上朝,当着众臣道:“当废胤礽之时,朕已有口谕,如果有钻营谋为皇太子者,即国之贼,法断不容。废皇太子后,胤禔曾奏称胤禩好,众兄弟中没有比得上他的。又说胤礽所行卑污,大失人心,相面人张明德曾相胤禩,说后必大贵。还说,想要杀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朕不信这是兄弟能说出的话。胤禔这种凶顽愚昧,不知义理的人,尚且果同胤禩聚集党羽,杀害胤礽,可见胤禩的党羽有多大,有一天恐怕他们连朕也不会放过。这样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至情的人,和乱臣贼子有什么区别?天理国法哪一个容的了他们。胤禩自幼就柔奸性成,妄蓄大志,废太子期间更是上窜下跳,收买人心,还到处散什么贴,迷惑众人。朕今天才知道,他过去集结党羽还要谋害胤礽,今天事皆已败露,著将胤禩锁拏,交与议政处审理。” 胤禩听说,当即吓得面如土色,胤禟向胤禵小声道:“到了这个地步,再不说话,还等什么时候?” 胤禵跪下道:“八哥绝没有这个心,儿臣愿意保他。” 康熙气道:“你懂什么?他要谋害君父,你也保他?” 胤禵道:“八哥贤德朝野皆知,皇阿玛因为废太子的几句话就迁怒八哥,于八哥着实不公。” “朕有什么不公,你说。他处处博虚名,收买人心,妄图不轨,还要谋害胤礽,不该处置他。” “八哥人品出众,礼贤下士,不比那些不忠不孝的,不用收买,自然天下归心。说到底皇阿玛还是因为他得罪了废太子,才要找他的不自在。说八哥妄图不轨,真的那妄图不轨,天良丧尽的,皇阿玛怎么不锁了,反倒还要护着。” “你说谁不忠不孝,你这是要替你八哥气死我才好啊。”康熙盛怒把佩刀拔出来,说话要杀胤禵。 胤禵不示弱道:“理不评不明,皇阿玛就是杀了儿臣,儿臣也要替八哥找回这个礼。” 胤祺连忙抱住康熙的腿,底下大臣皇子跪了一地,求情喊道:“皇父息怒,皇父息怒。” 胤禵最后被杖责一顿,德妃知道,不叫他回府,直接抬到永和宫里来,哭天抹泪,心肝肉的伤心好一通。 胤禛来看时见胤禵俯躺在一张贵妃榻上,伤口已经上过药,双成,蜜香,维容几个立在一旁。德妃正喂他喝银耳红枣汤,见胤禛来了,没好气道:“你皇阿玛要杀你弟弟,你不拦着,还要等五阿哥拦着。” 胤禛道:“皇阿玛只是一时气恼,还会真的杀十四弟不成。” 胤禵气道:“不用说,要是换了老十三,他宁可自己替了他也不会一句话也没有。” 胤禛闹得没趣,又不好就走,干晾着站了半天。被胤禵的话说的又想起胤祥来了。 事情闹过后,康熙平静下来,到底还是愿意相信胤禩是无心要害胤礽,不久又恢复了胤禩贝勒的爵位。找了一天,把胤礽,胤禩叫道跟前,希冀两个人不计前嫌,就此和好。 第 6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6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66 章 康熙一只手拉一个,把胤礽胤禩的手拉在一处道:“自家骨肉,你们是从小一处读书玩耍长大的,如何会有大间隙?你们不要听底下奸佞之人挑拨是非,自此以后,你们就和好了吧。” 胤礽跪下道:“皇阿玛说话,儿臣怎敢不听?八弟是弟弟,儿臣是哥哥,理应孝顺君父,友爱兄弟。儿臣不贤,叫皇阿玛操心,受人挑拨,和八弟心生误会,自此以后,儿臣定然痛改前非,还望皇阿玛宽心,保重龙体,切不要为儿臣再伤心,也求八弟不要怪我。” 胤禩连忙也跪了道:“臣弟怎敢当二哥如此说?是臣弟多有不周到的地方,才叫奸人乘虚而入,挑拨我父子兄弟情义,自此说开了,兄弟间还如小时候一样。求二哥不要怪我。” 胤礽连忙扶起胤禩道:“八弟这叫什么话?是我不对才是,怎么成了你的不是?” 胤禩道:“都是臣弟的不是。” 康熙见了笑道:“你们如此,我也安心了。切不要出来这里又生嫌隙才好。” 胤礽胤禩两个一齐跪到康熙面前,胤礽道:“儿臣等谨遵皇阿玛教诲,从此亲善友爱,再不受人挑拨,伤我骨肉情义。” 胤禩道:“儿臣也同二哥一样。” 康熙扶起笑道:“你们若能真的如此,就是最大的孝心了。” 康熙是从来不用晚膳的,当天也传膳同他们一起吃了,直到半晚才散。胤礽,胤禩当着皇父应承一番各自从乾清宫出去,到了宫门胤禩道:“二哥先走”。 胤礽不说话,直接去了。 胤礽,胤禩走后,魏珠搀着康熙在院子里散步消食,道:“两位皇子如今一笑泯恩仇,皇上也可宽心了。” 康熙叹道:“谁知是真是假,他们不是在朕面前做戏就好。” 魏珠道:“皇上多虑了,自家骨肉,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小孩子家一时玩急了眼,过后照样好好的。” 康熙道:“他们两个从小就这样,也怪胤礽太不容人,但胤禩也太过虚荣,不如胤禛了。” 魏珠道:“要说这两个皇子,哪一个都是没挑的。大的不比说了,那是皇上心上的肉,皇上自己最知道;八阿哥也是明理的人,佟老爷子那么轻易不说话的人也夸他,他自然会体谅皇上,经历这事,兄弟几个其乐融融,也都不淘气了,皇上也可省心了。” 魏珠只自顾自说着,康熙突然问道:“佟国维怎么会夸胤禩好?” 魏珠道:“前儿派人去佟老爷子家送皇上赏的野味,回来的人回话说佟老爷子还问八阿哥放出来没有,说八阿哥是好孩子,皇上不要想错了才好。” 康熙道:“还真是不要想错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禛在宫里住了近一个月,回家同影青盥浴后就睡下。胤禛把头埋在影青胸前,疲惫道: “虽说是尽孝,伴君如伴虎,这几天下来,大气都不敢喘。我活了三十年,头一回这么和他朝夕相伴的。” 影青道:“你现在也是和老虎睡在一起。” 胤禛道:“这只老虎,伴一辈子都好。” 影青想到胤禛家中虽父子兄弟间隙重重,但到底能得以尽孝道,怅然道:“你们到底还能在父母面前尽尽孝心,我是不能了。” 胤禛道:“你做了这么多,远比尽孝还难得了。” 影青道:“都是命,也没办法。” 又问道:“里面最近怎么样了?” “皇阿玛下谕,想让朝臣在皇子中举荐一个人做太子。” 影青吃惊道:“从古至今,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以为是选秀女吗?” 胤禛道:“这不就听说了,立谁做太子是皇上自己是事,没有这么选的。” “那你怎么办啊,你皇阿玛不会真的病糊涂了。真是大家说谁就是谁,一定是老八了。” 胤禛道:“皇阿玛不会这么糊涂,刚骂完他,又立他。我猜也不靠谱。皇阿玛心里想的还是二哥,这次大概是想试探人心,下个套给我们钻。” “看你说的,哪有父亲给儿子下套的,你们要是省心,也不用这样了。” “这也是命,又有什么办法。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又不甘心,只能套来套去,全看最后口收在谁手里了,已经套进去了一个胤祥。” 影青道:“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胤禛把胤禵的事同影青说了,影青道:“这怎么说的,他既然同他八哥好,全指望他好了,要你做什么?没下过本,还理所应当的要利钱吗?” 胤禛道:“也不能这么说,我待他自然不能同胤祥比,但到底是一个娘生的,比其他兄弟不同。自幼我待他也不错了,只是他气不过我待胤祥比他好罢了。我是凡事随缘的人,也不愿意强求。” “你是觉得同胤祥同命相怜了。” 胤禛道:“这倒是真的,不一样的人又怎么能在一起呢?” “我哪里和你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你和我有一点不像吗?这辈子再也找不着第二个。” 影青见他脉脉含情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道:“少这么儿女情长的,一点都不像你。”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胤禛道:“我刚儿女情长一点,你又煞风景了。” “人家正经问你呢?” 胤禛道:“叫他们闹去,我最后上折子,保二哥。” 影青道:“你皇阿玛还没有对他失去信心。” 第 6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7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67 章 胤禛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就算皇阿玛对他没有了信心,爱心还是不会少,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游戏现在才是到有意思的地方,可惜胤祥已经出局了,我真怕一步走错,就再没机会了。” “不会的,我说过,你是最会玩的一个。”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有信心,爱屋及乌。” 影青道:“这可不像你,对自己有怀疑。” 胤禛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影青道:“凡事只在尽心而已,只要你不在意,我们两个一起死了又有什么?” 胤禛道:“不准胡说,我不舍得你死。” 影青道:“我也不舍得你,我要是没了就算了,你千万不要走在我前面,那样一个人,我会和你一起走。” 胤禛道:“我们不分开,都会一起活着。” 影青道:“你心里有把握的事情从来不会总放在嘴边,其实你也怕,可能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 胤禛捂住她的嘴道:“不许乱说,不会的,你要永远在我身边。” 影青想哭,但只能忍住,心里难过起来。要是自己真的死了,他该怎么办,如今连胤祥也不在身边了,就只有他一个人。 影青心里想到:“如果我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生命里,他也就不需要像现在这样苦恼要怕失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礽这边,太子被废的消息刚传到太子府,珽琴就昏死过去,好不容易灌水灌汤才清醒过来。也来不及多想,一边连夜叫人去娘家找人打探消息,一边穿戴好了宫门一开就进宫四处求情。太后,妃嫔低三下四说了一天,后宫不敢妄议朝政,只有太后安慰道:“皇上回来我一定替胤礽求情,好好个孩子,难免一时糊涂的。” 珽琴回到家里,好几天水米不进,只是等着,心里抱着必死之心,几个月折腾下来人瘦的皮包骨头,但却干挺着没有病倒。 康熙将胤礽由上驷院迁到咸安宫,珽琴过去,见胤礽憔悴消瘦,不知道受了多少煎熬苦楚,哭道:“我的爷,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胤礽看珽琴,面容枯槁,眼圈都陷下去了,哭道:“福晋,你怎么也成这样了,都是替我操心啊。” 珽琴道:“皇上既然已经宽恕了爷,咱们以后只求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再也不要折腾了,外面的人要怎么折腾,随他们去。有皇阿玛在一天,咱们就好生活一天罢了。” 说着夫妻两个抱头痛哭起来。 胤禩这边被康熙在宗人府锁了好几天,宝婺在家里坐立难安,四处打探消息。后见康熙放了胤禩,又恢复了胤禩的爵位,以为康熙对他也同对胤礽一样,宠爱未弛,出来后开始四处活动。 马奇,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几个人把“八”字写在手心上,暗地示朝臣推举胤禩为皇太子,又在民间广散八王贤德的言论。佟国维早已经解任在家的人,也上折子请康熙速作睿断。一时间朝野上下内外,万众一心,只要举胤禩作皇太子。 康熙本来只是想试一试众皇子的威望,没想到胤禩竟然有这种翻江倒海的人脉,比胤礽的党羽还要大,自己也着实吓了一身冷汗。 当即下谕道:“马齐,佟国维和胤禔结为党羽,倡言欲立胤禩为皇太子,实属可恨。朕于此不胜忿恚。况且胤禩是缧绁罪人,其母又系辛者库贱妇,你们今天保奏他做皇太子,是什么居心?你们是想着胤禩庸劣,为人糊涂,将来当了皇上,叫你们挟制住吗?” 胤禩听康熙说自己生母为贱妇,又说自己庸劣糊涂,二十几年从未有人敢如此羞辱他,气得脸色青白,险些晕过去。 回到家里又是哭又是喊道:“他说我什么都可,凭什么说我额娘是辛者库贱妇。凭什么,凭什么,没人逼他一定要娶她。” 宝婺把他抱在怀里,也只是哭。一连一个多月,整个府里连鹦鹉都不敢叫一声,坟地一样死寂。 一天影青正在屋里坐针线,稀扰跑进来道:“姑娘,大喜了。” “什么呀?” 稀扰把一本封册呈道影青手里,影青打开念道:“雍亲王。” “皇上封他作亲王了?” “皇上复立了太子,又封了几位年长皇子为亲王,尤其还夸咱们家爷诚孝,能体圣意,实属伟人。” “那胤祥呢?” 稀扰道:“没听说,还在宗人府关着。” “他人呢?” “王爷还在宫里,这阵子可又好一阵忙活了。” 影青点点头,道:“福兮,祸之所倚。虽是好事,里面的风险也大着呢?千万不可喜形于色,太过张扬,知道吗?” “奴才知道,爷也是这么说的,如今这时候越是出头就越凶险。” “这就好。” 胤禛直到半夜才回来,影青见他补服上的纹饰已经由四爪蟒换成了五爪金龙。胤禛一直没有说话,看上去很累,影青把他抱在怀里,过了好一会以为他睡着了,听他道: “以后更有好玩的了。越来越乱了。” 第二天醒来,不见胤禛,影青穿上衣服,果然他在后湖,湖面上已经结了冰,岸上一片枝枝桠桠的黑树枝。胤禛穿着黑皮袍,玄狐褂子,带着貂鼠暖貌,一身的黑,站在冰面上慢慢向前移,面容显得更冷峻,像冬天里的一只雪鹰。 影青过去道:“上来吧,小心危险。” 胤禛望着遥远的对岸,道:“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走过去。” 影青道:“只要你想,没有做不到的。” 胤禛把她搂在怀里,冬天的空气很清冷,阳光很暖,隔着厚重的皮革,彼此的心很近很近。 胤禛封了亲王,第二天到永和宫贺喜的人络绎不绝,德妃却只是淡淡的,也不问封号,应承一会自会后院去。中午疏碌奉例来禀告胤禛封王的事,进来见德妃倚在大炕上闭着眼,只穿着檀香家常衣服,一旁维容正给捶腿。疏碌以为是睡着了,立着也不敢出声,好一会才听德妃问道:“过来干什么?”也不睁眼。 疏碌道:“回德主子话,奴才给主子报喜来了,咱家爷被皇上封为雍亲王。” 德妃问道:“其他皇子都封了什么?” 第 6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8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68 章 疏碌道:“回主子话,三爷被封为诚亲王,五爷是恒亲王,七爷封了淳郡王,其他几个年的皇子封了贝勒。” 德妃道:“皇上给你主子的封号倒是气派。” 疏碌笑道:“可不是说的嘛。皇上尤其夸咱们爷是自幼在身边带大的,人品贵重,能体圣心,实为伟人呢。” 德妃睁开眼,把茶碗朝疏碌旁边一砸道:“烂嘴丫的死奴才,皇上夸几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张狂成这个样子!不知道出头的椽子先烂,咋呼的鸟先死。回去告诉你主子,叫他别皇上高兴哄他几句,他就得意忘形,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到时候连累了一家子不是玩的。” 德妃见疏碌跪着不动身,喝道:“还不下去!” 疏碌连忙答应了跑出去。 维容见德妃久久不说话,道:“皇上器重王爷到底也是高看娘娘。” 德妃冷笑一声道:“那是抬举我吗?抬举的是别人。人品贵重,皇后养大的,能不贵重吗?” 维容听触了她的死穴,再也不敢出声。 疏碌回去不敢实说,只是回德妃很是高兴,叫胤禛记得要谦谨。 胤禛正逗狗玩,听说笑道:“不是说出头的椽子先烂,咋呼的鸟先死吗?你怎么倒敢乱传了?” 疏碌连忙叩头道:“主子如何知道,奴才是不想主子生气。” 影青听了把百福放下道:“什么死不死的,哪有这样说的。” 胤禛拉过她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忠言逆耳,这都是好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这个年大家都过得闷闷的,年虽过了,但事情还堆在那里收拾不完。自从被康熙当着朝臣说胤禩受制于妻,又说宝婺泼悍善妒,宝婺又哭又闹了好一场,但见胤禩不乐,一直也不敢露声色。 常德从宫里问话回来,迎头碰见渺烟从宝婺屋里出来,笑道:“姑娘要大喜了。” 缈烟没好气的道:“还喜呢?今年可是喜到家了。” 常德道:“你等着吧,有你谢我的。” 常德进屋,见宝婺穿着大红袄,倚在靠枕上,半闭着眼,神色疲乏。 缓缓道:“爷在宫里怎样?招没人招人欺负。” “回福晋话,爷特意叫我回来告诉福晋,不必挂心,今个过年,大家伙都高高兴兴,和和气气的。” 宝婺冷笑道:“这群狼,面上不说,心里也不知道怎么笑话他呢?树大招风,人贤招恨,老爷子也偏心,为了个不争气的太子打他的脸。” “福晋息怒,这话可不敢乱说。” “我不就是在家里说说吗?我倒是忘了,眼线早安插进来了。” “福晋也想开点,人已经这样来了,阿哥也生了,人也不敢再嚼舌头了。” 宝婺听到着哭道:“我就是没给他生个儿子,我就不是人了。说我凶悍不贤德,不许他纳妾,到现在还没有儿子。弘旺他们娘俩是死的吗?” 常德道:“福晋说的极是,福晋一片心都是为爷长的,别人不知,错会了福晋,日子长了旁人自然知道福晋的为人了。” “我的为人怎样谁知不知道又能怎么样?只是操心他不好,这我才心焦。” 常德道:“贝勒神通广大,没人说不好的,皇上早晚还是会明白的。只是福晋也要为自己打算。贝勒自然是对福晋好的,如今阿哥也有了,只是那位主子难缠,阿哥难跟福晋贴心,日后天长日久阿哥大了,那屋那个仗着母以子贵要爬到福晋头上来,爷自然是要帮着福晋的,只是儿子攥在他那边,爷也难免左右为难。” 宝婺道:“所以想起来我才揪心啊。” 常德道:“奴才自幼在爷和福晋跟前长大,只求粉身碎骨报答主子。奴才见如今爷遭此冷落,回到家又叫那院的搅的不得安宁,冒昧替福晋想了个法子,只是不敢说。” 宝婺道:“你尽管说。” 常德道:“杏蕊不过是仗着有儿子,若是没有,皇上娘娘哪个也是靠不长的。福晋差只差个儿子罢了。” “这还用你说。” 常德又道:“福晋别急,听奴才慢慢说。为今之计,福晋不如找个出身低的老实人,再给爷生个儿子。一来堵了那些说福晋量小,不肯教爷纳妾人的嘴;二来,福晋把孩子拿到身边养,孩子的亲妈是什么身份,福晋肯抬举她,已然是天大的造化,她还敢怎么样?如此一来福晋也算有了子嗣,她杏蕊的儿子虽是长,可是福晋才是正房夫人,儿子落到您跟前就是嫡长子。到时候还怕谁?”常德说完连忙磕头道:“奴才这都是为福晋着想,若有一点私心,不得好死。” 宝婺抬手道:“你起来,我知道你是为我和爷想。我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这人该找谁?” 常德道:“要我看,一定要是知根知底的才好,要是又弄了一个杏蕊进来,可是没走了虎,又来狼了。” “你看有什么可靠人没有?” “依奴才看,福晋身边这几个女孩子也大了,又是福晋跟前长大的,品性知根知底。奴才也不敢造次,倒要福晋看看。” 宝婺思忖一会道:“要说可靠,缈烟,霓烟两个都是我娘家陪嫁来的,对我也忠心,倒是再好不过了。” 常德道:“霓烟脾气太冲些,若是将来和杏蕊两个闹起来,反倒更不好了。缈烟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倒能忍耐些,只是品性如何就不知道了。” 宝婺道:“她倒是个好孩子,给了爷倒也妥当。只是如今事情多,只能先放放,过了这一关再说。” “奴才只是给福晋提一句,福晋自然比奴才明白。” 宝婺笑道:“难得你这样为我们着想,如今咱们家遇到难事,日后好的一天怎么也不会忘了你们。” 常德道:“奴才能伺候主子已然是天大的恩典了,哪还敢指望别的。” 从宝婺房里出来,常德到厨房,见缈烟正在炉灶前炖花生羊骨汤,悄悄从后面过去,朝她肩膀拍了一下。缈烟吓了一跳,回过头气道:“要死啊,吓死我了。” “怎么还要劳烦姑娘亲自下厨啊。” “明知故问,福晋房里的汤都是要我们屋里人亲自熬,厨房里不干净可不好。” 第 6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9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69 章 常德道:“姑娘这样任劳任怨,可要福晋好好赏你才好。” 缈烟道:“分内的事,赏什么,没事又来缠我干什么?” 常德笑道:“我替姑娘讨赏去了,姑娘不领情,反倒嫌我。” “什么赏?” “自然是好的,我方才到福晋那里,给你寻了门好亲事,还不谢谢我。” 缈烟听完急道:“我撕了你这张嘴,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我又没惹到你,你何必害我。我说了不嫁人,要服侍福晋一辈子的。我这就和福晋说去。” 常德连忙挡在前面道:“别急呀,你先听听是谁,还要谢我呢。” 缈烟要哭了一样道:“谢你,我杀了你吧,没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常德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缈烟的脸刷的红起来,急道:“你胡说什么,我上哪有那个造化。” 常德笑道:“现在知道要谢我了吧。你的心思瞒得了别人还瞒的了我,说是要一辈子伺候福晋,还不是想一辈子伺候爷。没事偷偷看爷,以为我不知道呢?” 缈烟四下看看,好在没有人,急道:“你胡说。” 常德道:“我是一心为你好,你倒不领情了。如今杏蕊那个搅家精仗着生了儿子,快爬到福晋头上了。你要是给福晋爷生个阿哥,既是帮了福晋,也是了了自己的心愿了,大家安安稳稳一辈子岂不是好。” 缈烟低着头,脸红红的,只是揉自己的围裙。 常德又道:“我这都是好话,日后福晋找你你也要好好想想怎么说才好。福晋一心在爷身上,要让她知道你喜欢爷,还不撕了你的皮。” 缈烟道:“我怎么说啊。” “福晋八层是看中你了,你只老老实实,不出乱子,还怕没有你的出头之日来。我走了,你好好想想。” 年后宝婺果然出面逼胤禩娶了缈烟,只是又多了一房来,虽是自己的意思,宝婺也难免心里不自在,杏蕊也是好拿尖的人,缈烟在中间难免受委屈,好在能忍,也没闹出太大乱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影青这边接到信,要回扬州去料理些事情。临走胤禛把一只白兰花苞坠子给她戴上塞到衣襟里道:“这是玄灵寺高僧的舍利子雕的,保佑你平平安安的。你在外面这样漂泊,我总难安心。” 影青道:“你就是越来越多心了,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如今局势变幻莫测的,叫我不安心。” 胤禛道:“怕什么,大不了关起来就是了,你要是愿意陪我,我也不寂寞。” 影青道:“我倒是真想和你坐一辈子牢,可是对你太残忍,你要做你想做的事情才行。你还没说过最不好的结果,我知道你怕我和你一起死了,可是于我,这也是一种好的结局,只是想到你大事难成,替你难受。” 胤禛抱她到怀里道:“这辈子有你,什么也不怕了。” 一天胤禛到永和宫请安出来,见胤禵迎面过来,道:“十四弟也来给额娘请安。” 胤禵不理他,只是往前走。 胤禛道:“你站住,我有几句活和你说。” 胤禵过来道:“请说吧。” 胤禛笑道:“到底还是长不大,想必还是因为上次的事心里不自在。” “总有亲兄弟念着我,我何必不自在。” “这个亲兄弟是八弟。皇阿玛近来很在意朋党之事,你还是少和八弟来往的好,于他于你都有益。” “我们几个,死也死一起就是了。” “这是老九的意思?” “我知道八哥为我好,情愿替他赴汤蹈火,就算皇阿玛要杀我,我也不怕。” “你到底是我弟弟,我不愿意你最后被他们拖累太惨,皇阿玛还是疼你的,你也不要让他老人家伤心才好。” 胤禵冷笑道:“士为知己者死,就算因为八哥要我死,我无话可说。你们这些人,明明就是嫉贤妒能,八哥只是得人心,又妨碍到你们什么。我只是没想到,胤祥同你这样好,你也未替他求过情,可见你是怎样无情无义了。” 胤禛笑道:“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胤祥,他有什么对不住你,何苦呢?” 胤禵道:“既然说开了,我不妨问你个明白,我和你是一母所生,打小一同长大,你待我却连他都不如。我生病是额娘守着,他那年病的高烧,你就一整夜一整夜不睡陪着他说话,为了什么?” 胤禛道:“你打生下来,有皇阿玛疼你,有额娘疼你,不差我一个,他有谁?我也知道,这些年你对我多有微词,兄弟间我不在意。只是如今你和老八他们闹到这个地步,我不得不劝你一句,不要和他们玩火。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我同胤祥,太子的情分不是别人可比的,但是我从来没有不把你当做我的亲兄弟。你如今也大了,该明白事了,你不妨好好想想,就算谁也不求情,皇阿玛真的会杀你吗?可是如果去求情的是老九,皇阿玛要杀的会是谁?” 胤禛说完自走了,胤禵站着愣愣的。 年羹尧奉旨进京,特意带了妹妹葆龄一起恭贺胤禛晋封亲王。当日胤禛不在,只同福晋说了一席话,出来葆龄泄气道:“反正过几天你一定要来和王爷见一面的,我还来。” 年羹尧道:“来了一次说是给福晋请安,再来又是为什么?一个女孩子家没事瞎走算什么样子。” 葆龄道:“我来还不是为了见王爷,见不到王爷不是白来了。” 年羹尧道:“见了也没用,这回要不是你闹得恨,非要和我进京,我才不带你来。不过你最好死了这条心,王爷是不会喜欢你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喜欢我呢?说不定他见了我就喜欢我的。” “你就不要想了,好好找个老实人有什么不好,非要攀这枝高枝。侧室是那么好做的,整日还要看人脸色过日子。小门小户虽没有皇家的尊贵,你进去就是正房夫人,什么不是你说了算。” “我才不要,这事怪谁,四年前是你带我进京见了王爷,我可不就喜欢他。” 年羹尧道:“早知道,真不该带你来。我也好后悔,本是要带你见见世面,开开心,反倒耽误到现在也不肯找婆家。” 第 6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0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70 章 葆龄道:“哥,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我嫁给王爷呢?你是他的心腹,他不会对我不好的,福晋也很和气,过了门自然不会刻薄我,何况就是嫁到普通官宦人家里,三妻四妾也少不了,王爷屋里的人只这几个,倒比一般人家少很多,不是更好。” 年羹尧叹气道:“你这是逼我啊。我不愿意误了你,这天大的事情就同你只说吧。”附耳悄悄说了几句话。 葆龄听完张大了嘴道:“王爷怎么会喜欢一个刺客?” 年羹尧一脸无奈道:“谁知道?当初第一次见面,险些死到她手里,他却像叫人勾魂摄魄一样,我看着就不对。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回事,反正是分不开了。每天只在内宅住,和外面说是修心静气,其实是只和那个女人在一处。” 葆龄道:“王爷精明谨慎的人,怎么能同她在一起呢?早晚要出事的呀。” 年羹尧道:“谁说的动,我敢说吗?” “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我和她比呢?” 年羹尧安慰道:“我只见过一面,不过那个狐媚相一辈子也忘不了,她们这些闯江湖的,什么伎俩不懂,王爷这样的人都被她迷惑的五迷三道的,你进去不等着守活寡还等什么?所以我劝你,想开点,咱不跟他行不行?” 葆龄“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不管,不能嫁给他,要么叫我死,要么叫我当姑子去。” 年羹尧无奈道:“这怎么好,都是家里把你惯的。” 第二日年羹尧去见了胤禛,到底狠下心没有把葆龄带过去,寒暄罢,胤禛问道:“南边还好。” 年羹尧小声道:“倒有一件事要讨主子示下。我那边有个人叫孟光祖的,说是三爷派来的,四处妖言惑众。” 胤禛摆手道:“我知道,你不必管,到时候自然有人告诉皇阿玛。他要银子你给他就是了,皇阿玛最多训你几句。如今他老人家是草木皆兵,看谁都像要谋划大位的人,三哥又是极为受器重的,你是我的人,说了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 年羹尧道:“奴才知道了,主子真是神通广大,稳坐京师也能知晓千里之外的事。” 胤禛笑道:“我哪有那个能耐,也是听人说的。” 年羹尧道:“奴才想着,三爷埋伏这人也有年头了,是不是也是有心的人啊。” 胤禛道:“三哥要是想学八弟还差太远,学会了反倒更是万劫不复,他是不必放在心上的人。” 年羹尧道:“主子自有决断,奴才也只是多嘴。还有一件就是,九爷的门人到奴才那里,说是九爷很器重奴才。” 胤禛笑道:“老九挖人都挖到我手里了。你如今是出息了,谁也想拉拢。倒不如答应了,得两份赏钱也宽裕些。” 年羹尧听了慌忙跪下道:“奴才蒙主子大恩,怎敢有那等不忠不孝的心。” 胤禛扶起他道:“我说着玩,你倒这样认真起来。你是我藩底的旧人,你还有我信不过的。你的忠心我知道,回去好好办事,记住要本分,皇阿玛很是器重你,有你在,我也是多条臂膀在外。你有出息,我脸上也有光啊。” 说着拿出一只盒子给他。 “没什么好赏你的,知道你要进京,特意刻了枚印章,也是对你的厚望。” 年羹尧双手接过,打开见是一枚田黄石印章,上面“尽忠报国”四个字。 年羹尧跪下叩头拜道:“奴才一定不辜负主子恩典。”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影青把辎重粮食运到大蒙山一代,这里是章家和媺娖共属地界,屯兵多年,地势险要的交通要塞。影青在山上住了近半个月,等着后续队伍过来才安心。 这一日清早,影青刚起来正在房里读书,听前院吵吵嚷嚷,好像有一群人进来。影青叫进秀棠问事什么事。 秀棠回道:“有人打死了两只狼,好像还是两口子,抬回来在院子里呢。” 影青听完到前院去,一大群人围着看狼,见影青来了连忙从中间分开。一个上前道:“大小姐快看,龙哥打死了一对鸳鸯狼。” 影青过去,见一只大灰狼,背上伏着一只没有前腿的,个头稍微小一点,应该是母狼。两只从头到肚子被捅的都是血,不过母狼还是在公狼的背上没有下来。 影青道:“怎么杀的?” 张龙道:“这几天半夜总见有东西到庄子里偷东西,跟人差不多高,又不像,还以为是什么鬼魅,守了好几夜,才知道是狼背着婆娘出来。这公的背着一个跑的还那么快,追到山里才叫我们抓着。”说的得意洋洋。 影青看着两只狼,伤感的道:“你们不知道,豺狼虽然伤人,也不是随意的,不到实在没有东西吃也不会害人。它们一辈子只找一个伴,有一个半路死了也不会再另找。这只狼本来可以自己跑了的,就是不愿意扔下母狼才会死,这样的情义,人有几个做的到?” 另一个连忙道:“我们如何知道这些,谁知道这畜生什么时候伤人祸害东西。” 影青也不和他争辩,只道:“它们送我吧,我想把两只安葬了。” 张龙有些扫兴道:“任凭大小姐想怎么办了。” 众人散去后,张龙见影青回屋去了,道:“女人家就是磨磨唧唧的,两只祸害人的畜生都舍不得。他们老朱家如今就指望女人成事,能成才怪?” 影青回去取了块白布,把两只包了,向人问着它们逃走的方向,和秀棠把两只狼抬到山里埋了。 影青想,公狼一定因为母狼不能走路,怕把它放在窝里遇到不测,才总是到哪都带着它,两个最后死在了一起。心里道:“要是这辈子,也能这样,就在他怀里死了,也没什么了。” 秀棠道:“这母狼还有奶呢,可能窝里还有狼崽子。” 影青道:“四处看看,能找不找的着。” 秀棠道:“到狼窝去,怪吓人的。” 影青道:“有我在,还怕什么狼?” 影青寻着狼的爪印,找了好一气,到底找到了一个藤蔓遮蔽的山洞,最里面铺着柴草,上面睡着四只小狼崽。三只灰溜溜的,一只油黑的,都还没睁开眼睛。 影青过去抱起那只黑的,道:“好可怜,爹娘都没了。” 秀棠躲的远远的,害怕道:“小姐小心,再咬了您。” 影子抱着道:“还这么小,哪就咬的着,都还没长牙呢。” 说着抱到她跟前道:“来,摸摸它,多好玩。” 第 7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1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71 章 秀棠只是往后躲,道:“小姐,我害怕,您自己玩吧。” 影青非要她摸,秀棠只得勉强摸了几下。 影青道:“你看,不咬你吧。” 回去自己抱两只,秀棠抱两只,把狼崽都抱回屋里。养了十几天,都睁开眼睛,每只眼睛都圆溜溜,亮晶晶的。 寨子里知道进来了四只狼,都劝影青不要养这害人的东西,但是影青不肯,也没人敢违背她的意思。 一日影青在大院升座,众人也都站在前面侍立。 影青叫张龙上前道:“不知道张掌座这个名字是如何来的?” 张龙听她话问道蹊跷,连忙恭敬答道:“小人自幼家里穷,又没有识字的,只是小人的爹听说书的说包公旁边有个叫张龙的护卫,刚好和了姓,就给小人起了这个名号。” 影青“哦”了一声笑道:“我还以为张掌座指望当皇上,做真龙天子,就改了这么个名。” 张龙笑道:“大小姐可是说笑了,我下辈子也没有这个造化。” 影青笑道:“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算着了将来天下易主呢?” 张龙道:“我又不是算卦的,如算的着?” 影青把茶碗往桌子上一顿道:“不会算,怎么说的出我朱家难成大事,全靠女人早晚绝户的话来。” 张龙听了连忙道:“大小姐息怒,小人何时说过这种糊涂话?” 影青道:“大伙瞧瞧,这就是堂堂大掌座的,兴起事往前冲的先锋。堂堂七尺男子汉,敢说不敢认。章老伯怎么就重用起你这个外强中干的软柿子来?” 张龙听了气紫了脸道:“我就是说了又如何?一句戏言,也犯得着没事找事。” 影青向丁祁恩道:“丁管家,我不便同这种缺心少肺的人理论,你是章老伯跟前的人,你说,这种话是能随意说的?” 丁祁恩忙到跟前道:“大小姐息怒,这小子乡野之人,他狗嘴里吐得出象牙来?这小子是失心疯了,敢说出这种混账话了。大小姐千万不要因为他,坏了两家的和气。” 说着喝道:“还不快磕头,给大小姐赔罪,妖言惑众,搁过去就是凌迟的罪。” 张龙不服道:“她们家早就不是什么皇上了,还想摆皇上的谱,如今还不是要指望我们。我说了又怎么样?我七尺男儿,只跪父母章老爷子,给个娘们下跪,不如叫我死了。” 影青冷笑道:“听听吧,这可是人心?” 丁祁恩连忙跪地道:“这人是疯了,大小姐息怒。”说着拽张龙的裤子,叫他跪下,张龙只是站着不肯服软。 影青笑道:“去年五月叫你运粮草,你狂妄自大,招了官兵来,要不是老太媪派人过去,你现在也成骨头渣子了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不知悔改反倒越发张狂,变本加厉。章老爷子的一世英名全叫你们这群不成器的断送了。你本不是我手底下的人,我也处置不了你。罢了,照理说出这种动摇军心的话是死罪,到底我不是正经主子,处置不了你。我回去同太媪说了,章家如何瞧得上我们这过了气的绝户,南进的事以后说吧。” 丁祁恩连忙磕头道:“大小姐息怒,怎可为了个不成器的黄口小儿坏了大事?大小姐一句话,杀了他又如何?” 张龙听了,脸色刷的白了。 影青道:“是我要草菅人命了?” 丁祁恩连打了自己十来个嘴巴子道:“这是按法当斩,怎么是大小姐的意思。” 说着向人道:“把张龙拖下去,斩首!” 众人听了都呆了,谁也不动。 丁祁恩喝道:“听不见吗?张龙妖言惑众,离间军心,立刻斩首示众。” 张龙吓得瘫倒在地上。 好几个人上前求情,丁祁恩看了看影青,见影青不说话。 喊道:“谁敢求情,同罪并处。” 底下再没人敢出声,张龙瘫软着被拖下去,出了院门才听外面喊道:“丁总管救我,我不能死啊,不能死啊。”喊了一会也没声了。 影青道:“我朱家自高祖皇帝自红巾军起义,破蛮夷,平九州,天下归心。不奈,内逢贼寇犯上作乱,外遭达虏入掠中原,才至如今真龙浅海,日月蒙霾。可是我大明承天之佑,黄天不灭我朱家,得以保全子孙。自古君在内,将在外。怎有真命天子亲自抛头露面之理?说我朱家要绝户,绝了户我们这些人嫌命长,和你们赌命玩呢?” 丁祁恩跪下道:“大小姐家乃真命天子,怎么有绝了的道理。蛮夷破我山河,天怒人怨久已。早晚真龙归位,天下归心。” 其他人也跟着跪了一片。 影青道:“明白就好。以后再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尽管说。皇天后土看着。”说完起身去了。 第二日影青自回扬州。秀棠如今舍不得这几只狼了,道:“要么小姐给我带着玩吧。” 影青道:“带大了再吃了人。还是我带走吧。” 秀棠道:“送我一只玩也好。” 影青笑道:“又舍不得了?喜欢抱几只小狗小猫玩,狼是要回山里的,不能养在身边。” 秀棠无奈,只得又摸了几下叫影青带走。 影青回到扬州,同和臻见过媺娖。 媺娖闭着眼倚在炕上道:“那边怎么样?” 影青把杀张龙的事向他说了。 媺娖道:“怎么没活剐了他?” 和臻道:“已然给章家人个警示了,也就好了。无端端的也是一条人命呢。” 媺娖道:“放到咱们家以前,都是灭族的罪。这个章老不死的想爬到咱们家头上,他也要想想,禁不禁得住头上的三尺神灵?” 和臻道:“妈别生气,再添层病。” 第 7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2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72 章 媺娖气道:“你看我要死了吗?” 和臻忙道:“我哪是这个意思。” 媺娖道:“你就是这点见识,到底不像我们家的人。” 影青听了心里一惊,媺娖虽从来不把和臻当朱家的人,可是也从来没有在嘴上说过。影青看看和臻,和臻只是微笑立着。 每次从京城回来,影青总要带些东西给媺娖,媺娖也只有从这些物件里想像那座京师如今的模样,留住过去的记忆。 媺娖看着兔爷,鬃人和草编,想起小时候过年兄妹几个一处玩,那时候外面还在打仗,他们却什么也不知道。 和臻道:“怡铧带了螺蛳转给妈,尝尝。” 螺蛳转拿起来咬了一口,渣子落到衣服上。久久只道:“和当年早不是一个味了。” 和臻见她不自在,又说了几句就带着影青出来了。 影青道:“姑奶奶这是怎么了,脾气越来越爆炭似的。” 和臻道:“人老了都这样,你不要和她计较。” 影青道:“我常年不在家,有什么?倒是姑姑可怜了。” 和臻道:“我有什么?伺候老人倒也是桩事,打发时间也好,要不然一个人有什么趣?” 又道:“我还有件事要你办。” “什么呀?” 和臻道:“你姑奶奶总是念道你太爷爷,说没事就梦到,可连上个坟也不能,总是难受。你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把明陵的土啊,树枝啊什么的带点什么过来,叫她看了也好受些。” 影青道:“我看看,有了就叫人稍回来。” 和臻道:“你看着办,不行就算了。” 影青道:“这个也容易。” 进到屋里,影青把京城带的几件东西给送她,和臻道:“你如今是再也耽误不得了,我看看,找个好人嫁了吧。” 影青笑道:“我挺好的,姑姑别替我瞎操心了,我才不要嫁人。” 和臻道:“你这样的人,要是不找人,这辈子可是亏大了。” 影青笑道:“我们家的女孩都是没嫁人命的,一个人过最好。” 和臻叹气道:“我知道我也劝不住你。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叫你走这条道。” 影青道:“这是应该的,不走,早饿死了。何况我是朱家的子孙,命里该受的。” 和臻道:“别说这些了,好好过日子比什么不好,非要做什么皇帝。” 影青道:“姑姑不要替我伤心,我自己都不觉得,您就宽心吧。” 和臻哭道:“我能如何?你若不好,我罪孽重了。” 影青忙安慰道:“姑姑待我同亲生女儿,怎么反有罪孽。姑姑看我如今哪里不好了?” 和臻道:“算了,我不该给你添烦的。” 影青见她如此心里也很伤心。 过几天要走,影青非要带上那几只狼。和臻道:“你带着它们干什么?我养大了放到山里就是了。” 影青道:“我怕别人知道是狼下毒手,才不要留下它们。” 和臻无奈道:“你呀。”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禛进屋,见影青洗过澡,正躺在床上抱着雪斑睡觉,身上穿着白纱衫,上面绣着一朵一朵柔红牡丹花。胤禛过去一通亲起来,影青懒洋洋的,也不睁眼道:“烦死人了,我才回来累死了,你就只赖皮猫一样黏我。” 胤禛道:“我是饿狼捕食。” 日暮时分影青穿了衣服,扎着头发起来。 胤禛懒洋洋道:“好久没这么安心睡一觉了。”又把她抱倒下去。 “晚上还睡不睡了?” “随便,不行我们也画船听雨眠。” “刚进春,天冷着呢,还没到春水碧于天呢。” “明年园子修好了,咱们搬进去住吧。” 影青道:“我还是舍不得这里。和你住了这么多年,惯了。” 胤禛道:“有我在不就什么都习惯了。” “美得你。你和你皇阿玛说的,把你的混号作园子的名。” “什么叫混号?皇阿玛问我,给你建个园子,你看叫什么名。我说就用儿臣的道号好了。” 影青笑道:“不是混号是什么,破尘居士,圆明居士。你什么时候离过红尘。” 胤禛道:“本来可以,就是因为有了你,才脱不了凡心杂念。” 第 7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3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73 章 “少来。你自己心里最明白。” 又道:“总算消停了几天,你父皇倒是够疼你的,给你的封号都比其他兄弟尊贵。” 胤禛道:“只是暂时的,现在面上越安静,以后闹起来就更厉害。也不知道胤祥在里面怎么样?若是好好的,倒免了费心,就是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形。” “别担心,你皇阿玛对他还是好的。前几天听说带他出来了。” “没叫我跟着去,也看不见。听说气色还可以。他这个人好强,有事也不会叫人看出来。” “好强倒也好,有个指望。胤祥也是命苦,好不容易遇到个合心意的,又处不常,如今还关了起来。但愿否极泰来,大难过后有大福。” 又道:“你知道吗?噶礼那边又有动静了。太子的意思?” “这人就是要作死。以后不管再怎么闹,咱们都是以逸待劳的好,做的越少,错的就越少,也最安全。” 影青道:“道理要是明白了,就是一本万利,事半功倍,反过来,就不好了。” 又道:“我又件事要你去办。” 胤禛道:“杀人放火,尽管吩咐。” 影青道:“我想要我太爷爷坟上的土,你抓几把过来。” 胤禛道:“干什么用?” 影青道:“姑奶奶要留念想,问我能不能?” 胤禛道:“这个简单,过几天的。” 正说着,只听“喵”的一声,雪斑正在床角。 胤禛道:“这个家伙,一直在床上啊。” 影青抱起来道:“小坏猫。” “送来几尾银鱼,还有点莼菜干,晚上我给你做石子馍和银鱼莼菜羹吧。我特意从黎城带回来的石头。” “给我还是给猫。” “喂狼。” 影青起来捡起胤禛的黑朝袍道:“你还是穿黑的最精神。” 胤禛道:“我是大黑狼。” “大恶狼。” 影青自到梳妆台前梳头发,胤禛也起来,拿过梳子梳道:“怎么觉得你的头发掉的比以前多了。” “掉就掉了,反正以后还会长出来。” “你不要替我烦心,我自己好好的。” “谁替你烦心。天天看你,我心里也踏实些。这是年前动静太大了,才有些心烦。” “以后大动静在后头,叫你跟着我担惊受怕。” “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只是担心你而已。这点担心要是没了,也就没意思了。” 正说着,听外间有什么叫。影青连忙过去,到大炕上看那一窝狼崽。它们早睡醒了,从竹筐里出去,满屋乱跑。 胤禛过去见了道:“还真的要养狼啊。” 影青把狼狈的事情同他说了,胤禛道:“走兽倒是比人还有情义。说人禽兽不如还真是不假。” 影青道:“我想把它们养大了放回山里去,放在家里就不是狼了。” 胤禛抱着一只道:“随你高兴。” 晚上两个拿牛奶味它们,这些小狼很不听话,总是不在一处,喂完一只跑了,再抓到一只,又不知是不是味过的。好不容易都抓其了放到一起睡觉,影青把它们放到竹筐里,和他们一起睡。 胤禛看影青摩挲着几只狼,静静的看它们睡着的样子,就好像在看自己的孩子。 他们后来渐渐认清了哪只是哪只。雪斑,百福和造化也和它们一起玩,地下总有毛绒绒的东西跑。 一天胤禛见百福趴在一只小狼身上,两只一起睡觉,道:“小的时候亲亲热热的,不知道长大了,一个就要把另一个吃了。” 影青听了道:“我只要你不是被吃的那个。” 四只小狼在家里养了一年多,春天的时候两个人把它们放到景山去了。影青和胤禛立在夕阳下,看着它们头也不回的走了,影青道:“倒像是送孩子去闯世界。”(1620) 61 入冬缈烟生了一个女儿,宝婺小心伺候了她大半年,满心想她能生个儿子,自己也可扬眉吐气,怎么也没想到天下还有生女儿这一桩事。 缈烟自从知道有了身子就心里暗自担忧,只是不敢同宝婺说,心中郁结,难免生孩子时多了些危险,总算没有丧命,只是将来不能生育。缈烟得知是女儿,当即就晕死过去,宝婺见她如此,也不好说什么。杏蕊越发得了势,没事冷言冷语。宝婺气急也拿缈烟撒气道:“你说你,怎么就是不争气,连个儿子也生不出来,倒比她都不如了。” 缈烟也不敢出声,没事只是抱着女儿流眼泪。常德见是这个结果,跟前悔道:“都是我害了你,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这样。” 缈烟垂泪道:“怎么能怨你,是我自己不争气,生不出儿子,白白辜负了福晋王爷和你待我的一片心了。如今又不能再生养了。” 常德道:“也怪福晋就是个醋坛子,见你不能生了,也不许爷到你跟前了。” 缈烟道:“不是福晋的事,是爷心里只是福晋一个人,当初到我这来也是福晋好说歹说逼的。是我没用,既生不出儿子,又不讨主子喜欢。” “你这么好的人,爷怎么会不喜欢你?你也不必太伤心,不见得就一定生养不了了。我没事多给你寻几副方子,没准就能成。”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没那个命,也不要为我劳神了。日后再劝福晋给爷找个好的才好。” 第 7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4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74 章 常德急道:“说你傻,你还真的傻,如今一个福晋一个杏蕊就快把你挤兑死了,再进来一个,还怎么过?” “总要为福晋想想,没人替她生个儿子,她将来不是要受杏蕊欺负吗?” “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光想着别人,福晋如今这样对你,你还替她想。” “福晋自幼待我不薄,如今虽说气我不争气,可是弘旺有的,冬娥也一样没落下。还叫我说什么?” “你呀,别人一分好,你要报答人家十分才安心。” “这也是应该的,你待我如此好,我却也不能报答。” 常德道:“好什么,我真把你害苦了。” 胤礽这边复立太子后没消停了几天,更加变本加厉闹得不像样。珽琴劝他几句,他只道: “不趁现在还能闹,等到什么时候?人生在世须尽欢,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叫他们算计死了,死前也不便宜了他们。” 胤礽被废时珽琴挺了过去,如今却大病了一场,痊愈后只随身藏了毒药,全等万不得已的时候死了干净。 老二老八家里闹得不像样,胤禛本是闭门读书躲清静,偏偏事情自己上了门。 康熙升了年羹尧四川巡抚,又把年葆龄指给胤禛作侧福晋。好在迎娶的时候影青出门在外面,一连过了快两个月也没回来,中间捎来一封信,告知他江南的情形,就也没有消息。后来知道人早回来,只是一直住在北京西山的房子不肯见他。 胤禛送了只檀木盒过去,影青打开是一盒子茉莉花,里面埋着只比翼鸟金簪,当天收拾东西回去了。 人一回去,胤禛道:“皇阿玛赐婚,我是没有办法的。反正你要生气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不要不见人。” 影青道:“谁和你生气了。你过去不是我一个,将来也不会只我一个。我只是怕自己在这你别扭,才躲出去。” “躲了多少天了?” “我不说你就罢了,还敢问我。” 胤禛环住她道:“总之我这辈子心里只你一个就是了,你爱信不信!” 影青道:“好啊,我高兴就信,不高兴就不信。” “你这又是什么话?” “年羹尧是你的一只臂膀,他的妹妹你也不要冷落她。” 胤禛道:“这话是故意气我呢,还是真心这么说。气我我还高兴,若是真心,不是要我惹我生气是什么。” 影青道:“若是可以,我才不管什么天理报应,别的女人谁也不许你要,只是有办法吗?只要你好,我什么也能忍了。” 胤禛听了心里不胜感动,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抱到怀里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也想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只和你在一起。只是身不由己。” 影青道:“男人有些本事想一心一意也不可能的,免不得人要往里送。我过去总是觉得如果自己喜欢的人还有别的女人,是根本不能受的,但是我没有想过会喜欢谁,也就从来没有想过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遇到你之后,我也渐渐认命了。” 胤禛道:“我知道,因为我你付出很多。” 影青道:“我们两个,最值得的是我,和你在一起一天,我就多得天。你要下的勇气比我大很多。” 胤禛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放在平时,我一定会杀了你,以绝后患,可是我就是下不去手。” 影青道:“你说实话,如果真的可以只有一个女人,你愿意只要我一个吗?” “我不骗你,我真的愿意。” “要是我老了呢?自古美人同良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我要的是你的心,心不变,人永远不会变。” “你们皇家里,真心有,但专心难。好比你爷爷,虽然只喜欢一个董鄂妃,到底两个人的孩子死后还是和别人生了好几个。” 胤禛道:“有些事情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不过你们家的孝宗不是只一个张皇后吗?也不是都不可能。这辈子没办法,下辈子我就只你一个。” “下辈子你要还是什么了不得的人,也难。反正你总带着我就好了,我也就这点出息了。” “没出息的是我。” “你的出息大了。” 两人洗过澡,早早躺下,叙过分开这一段的话,胤禛道:“舅舅闹得越来越不像样了。” “怎么了?” “为了嫣凤,活活亲娘气死了。” “真的假的?” “有假吗?本来已经是抢了老丈人的下堂妾,又逼死原配,如今连妈也气死了。” “弄成这样,他们心里也过不去啊。” “这两个人是魔杖了。娶回来也就算了,好好过日子就得了。非要巴高望上做正室,这个女人真是不安生。” “她倒是敢作敢当,没准隆科多就是喜欢她这点。” “敢作敢为的多了,非要别人都死了,成全自己的倒不多。” 影青笑道:“你们这些人,最后哪一个不是鲨鱼的儿子。” “怎么说?” “娘胎里先杀起来,咬的就剩一个再出来。” 胤禛笑道:“我还是只知道说人,把自己先说了。” 第 7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5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75 章 “说什么不重要,别叫人吃了才好。” “我吃了你,你看怎么样?” 影青道:“有本事你就吃了我,永远别叫我走的成。”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复立太子后,康熙本无心再追查胤禩的事情,但胤禩锋芒太盛,上有老九老十几个继续替他活动,下边又有众多官员求情示好,康熙于是秋后算账,将拥立胤禩为太子一事要揪出主谋来,胤禩免不得又受重责,只能隐居在家。 经历接二连三的打击,良妃也生了重病,只是不肯请太医诊治,既怕招惹到康熙,也怕胤禩忧心。拖了快一个月,德妃同康熙胤禩父子两个说了,才请医看病。康熙派人传话来道:“有病就要治,这是要作践自己还是要和朕置气。” 良妃听了面上没什么,只回道:“以为没什么大病,不想突然重了,承蒙皇上费心。” 人一走就捂着被子哭起来。 第二日胤禩和宝婺一早赶到宫里来看,良妃一人拉住一只手哭道:“都是我的不是,帮不上,还要拖累你们,叫皇上觉着不省心。” 胤禩哭道:“额娘万万不可这样想,是儿子不争气,叫额娘操心。” 良妃道:“娘知道你是有志气的人,可惜娘身份太低,帮不上你,反倒要拖累你。” 宝婺忙道:“额娘快不要说这样的话了,额娘生他养他,没有额娘,哪里有他这个人?” 良妃道:“我若不生他,投生到这宫里谁的肚子里,不比我强啊。” 胤禩跪下哭道:“额娘这是什么话,您这是不愿意要我这个儿子啊。” 良妃道:“不是娘不想要你。娘是什么人,这宫里最下贱也就算我了。娘这一生只是生了你这个好儿子。这一身的荣耀都是因为你,没有你,谁把我当个人。只是我对不住你,娘出身又低,又帮不上你在你皇阿玛跟前说上话。你要是投生到皇后肚子里,太子还不是你的。娘若是能像德妃那样会做人,大臣推举你,你如今也不至于受你皇阿玛苛责至此,遭手兄弟白眼啊。” 宝婺道:“额娘哪里比皇后差,太子是皇后肚子里出来的又怎么样?朝野上上下下都是怎么说他的,又是怎么说咱家爷的?要说身份,老十是皇贵妃肚子里出来的,除了太子也就是他了,还不是照样跟着咱们爷,听爷的调遣。要说德妃,最会巴结卖好多管闲事的人,额娘如何和她去比。爷的人心还在,他如今境遇如此,朝野上下没有不替他抱不平的。自古道好事多磨,得人心者得天下,如今赶上咱们走背运,将来大富贵还不是咱们的。额娘只管保重身体,等着跟我们享福。还有您孙子孙女,不为我们大的,也要为他们小的,看着他们长大成人。” 良妃道:“他有你在身边,我就放心了。我也不求什么大福大贵,只求你们平平安安的。人一辈子才几年,何必太争强好胜的。我若有福,能跟你们过几年好日子,是造化;若是不得,只要你们好,我死也闭眼了。” 胤禩道:“额娘不要说这种话了。儿子自小发奋用功,为的还不是给额娘争气。额娘有什么不好,儿子还有什么趣啊。” 良妃摸着胤禩的头道:“娘知道你是为了我,娘有今天都是你的功劳,这辈子知足了,只求你能平安一辈子。不要再和他们争了,娘求求你。” “额娘,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您不明白,儿臣到了这条路退不了了,也不甘心退。” 良妃合眼躺下道:“也好,娘不逼你,你自己高兴就好。” 胤禩见过倩馨,回家早有胤禟等在那里。 胤禟问道:“母妃的病怎样,我也不好去看。” 胤禩道:“还好,这病还不是操心操的。有什么事?” 胤禟道:“我想着如今太子闹成这样,咱们是时候反击了。” 胤禩道:“我如今已经被皇阿玛逼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办法。” “事在人为,要是真的等到老儿当了太子,咱们都要玩完。早死晚死都是死,干脆来个同归于尽。” “皇阿玛对他的心你还看不出来吗?是一心要把大位传给他。只要皇阿玛不改变主意,我们动不了他。” “皇阿玛也不能不顾人心向背,如今人心在你这边,他再想着老二,也不能任由一个暴虐荒淫的人做太子。太子早就疯了,连他自己都说保不准什么时候要死,咱们怎么反倒先丧了气。我在南边有人,实在不行,到时候造反也不怕的。” 胤禩道:“不可乱说,还没到那个时候。” “是没到那个时候,可是我们也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太子这样,早晚是个死,我们先要安抚好底下那些支持八哥的人,不要让他们投到太子那里才好,到时候只要等待时机,不怕大位不是你的。” 胤禩道:“好兄弟,你这样待我,叫我说什么好。” 胤禟道:“八哥你放心,就算所有的人都变了心,我胤禟不会,我早就备好了毒药,实在不行,咱们哥俩死一块。” “不能,你还有家小,不至于到那个地步。” 胤禟道:“是不会,喝毒药的不会是我们。” “你知道四哥怎么样了,他和太子现在怎样。” “他除了给皇阿玛和老二跟前当哈巴狗还能干什么。难怪他喜欢狗,物以类聚。” “不可胡说。四哥也是有算计的人。” “他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喜欢顺着皇阿玛说,替太子开脱吗?前一阵子也劝过太子,谁听他的?现在除了进宫请安就窝在家里,他也就这么点能耐了,误打误撞得个亲王,也到头了。” “老十四怎么不见了?” 胤禟道:“这孩子恐怕心变了,我去请他,他倒不愿意同我亲近。八哥,咱们也该小心他些了。还记得大哥当初找人算过吗?咱们中必有一人可以荣登大宝。除了你,只他最得皇阿玛宠,上次冒犯了皇阿玛,皇阿玛反倒更疼他,把大哥的俸禄分了一半给他。如今老十三关起来了,除了太子,最得宠就是他,小心他反过来对付我们。” 胤禩摇摇头道:“十四弟不会是那种人。” “谁是什么人谁知道?他和老四是一个妈生的,虽说过去同我们好,如今看老四身边没了老十三,又受皇阿玛宠,没准另投庙门了,不得不防。” 胤禩道:“这都是以后的事,先干正经事才是。南边有你响应我放心,京里要老十打点,让亲贵们知道我在皇阿玛跟前并没有完全失势。就等着皇阿玛对太子完全失去信心的时候,皇阿玛自然会知道我的为人。” 胤禟道:“就算不知道也不怕,到底还有最后一条路。” 胤禩道:“你怎么就总是要造反呢?这条道走成的还是少数,太险了。” 胤禟道:“我说的也是万不得已,哪朝哪代没有一个造反起家的,近的就有明成祖,咱们大清还没有呢?” 胤禩道:“只是咱们手里没有兵。” 胤禟道:“钱能通神,还怕招不来天兵天将。” 第 7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6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76 章 “到底你的大本营太远,京城又不安全,要是有武官肯相助就踏实多了。” 胤禟道:“要是能拉托合齐入伙就最好不过了,皇阿玛把家钥匙都给了他,能拉拢他入伙,比得上千军万马。” 胤禩道:“这事还要你先打个前鼓,探探他的意思,我再去说。” 胤禟道:“八哥放心,我都知道。”(2461) 63 影青这边家中来信外婆病重,到家见纤怜也脱了僧袍回来服侍,姐妹三个侍汤奉药一月有余,殷婆婆到底辞世,姐妹几个哭得死去活来。发丧过后,影青本意要留纤怜,但见后,觉得她已然离尘别世,再无回头之意,也不再强求,照旧放她回去。 影青向纤捷道:“就剩你一个人,你要是不肯嫁人,就同我去吧。” 纤捷道:“姐姐不必说了,我自有去处的。” “你能去哪?” “我如今不叫王纤捷,叫朱怡铦。” 影青听完险些晕过去,但也并无意外,平静道:“这只是痴人说梦罢了,就算有那一天,也不是现在。” “可是这是我们的命,没有人可以改变。姐姐为了我们已经耽误到今天,是时候我来接替你了。” “我这一辈子只是希望你和纤怜好,如今她这样,我已然无颜见父母,你要是这样,要我死吗?” 怡铦道:“姐,这是我自己愿意的。我这一辈子,总觉得自己是个有罪孽的人,如今可以把你替出来,也是赎罪了。你若能成全我,叫为家里尽几分责,我感激不尽。” 影青道:“要我说多少次,你有什么错?有罪孽的不是你。要说真有罪孽,母亲上不顾父母,下不顾儿女,一撒手去了,有罪孽的是她才对。” “你不可以这样说母亲。我求求姐姐,这是我一辈子的心愿,你不要以为我是在受苦,我心安然。” “这是要命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是死,你叫我怎么放心?” “我死得其所。” “你要怎样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走这条路,我不能看着你送死。” “人活在世上若不能趁心如意,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我只想为姐姐分忧而已。姐姐自幼去受苦,如今把自己累的七病八灾的,是时候叫你安心几年。你为我们家做的够多了,我若不能替你分忧,我这辈子也难心安。” “我一辈子已经这样了,没必要把你也拖进来。” “别瞒我了,我知道,你和姐夫的事情。” 影青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当年被太子掠进京,我听到你同他的太监说话了。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对第二个人说的。” “这是姐姐自己的事情,他可以保护我,你不用担心我的。” “我只是想让姐姐过几年安生日子,自己也尽一份责,落个心安。姐姐是知道我的脾气的,若不答应,我只有一死了。” 影青知道拦不住,一切都不是自己可以主宰的。那天夜里她们说了很多,都是小时候的事情,再没说别的。 影青回去后大病了一场,一直好不了,胤禛每天寸步不离,白天夜里喂汤喂药,以外万事不顾。 一天胤禛味她喝粳米粥,影青靠在他怀里,见碗里的米又紫又大,吃起来软软黏黏的,问道:“这是什么米,以前没吃过。” 胤禛道:“这是皇阿玛御田里新种的黑珍珠,喜欢我多要些回来吃。” 影青道:“算了,吃什么都一样。我太拖累你了,风寒会过人的,我移到外屋,有含雨滴竹服侍我就好了。” “你这是烦我啊,见不到你叫我怎么心安?你不要难受,都是命,纤捷的心总是想为家里做些事,不要她去她反倒一辈子难安心。你这么多年,不是也没事吗?她是个机灵人,也不要太操心。” 影青道:“我操心又能怎么样?到现在才越来越知道,世事无常,我什么也改变不了。你不要担心我了,我只是一时想不开,慢慢就好了。你要替我操心,我反倒更要添一层苦恼的。” “我怎么能不忧心呢?反正也没事干,就守着你,我也乐在其中。” 影青道:“我太拖累你了。” “我愿意要你拖累一辈子。” “我也想一辈子,可是我真的怕,你好我什么都不要紧的。要是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也要好好的。” 胤禛捂住她的嘴道:“别说了,你一定要在我身边。我过去孤单了太久了,不想永远孤单下去。” 影青道:“可是我总有一种感觉,我会比你先走。” “是你太多愁善感了,刚在一起的时候你就怕,如今遇到些事情更要乱想了。” 影青不再说了,只是听着窗外呼呼的北风响。夜里咳的睡不着觉,胤禛背着她在屋子里转圈子。 影青道:“猪八戒背媳妇。” 胤禛道:“老十才是猪八戒,我这是小马背媳妇。” “快成老马了。” “有多老啊。” “总是这样好吗?你不要为了我耽误了别的事。” 胤禛道:“你也说,别人越是忙的时候,也就是我最清闲的时候,这样挺好的。叫他们折腾去吧,我们就在我们的桃花源里好好过我们的日子。” 影青道:“你总是有你的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第 7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7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77 章 秋天的时候桂花又开了,影青采下些晒干了烹茶做点心,八月十五那天下起了雨,半夜醒来见不到他,书房隐隐亮着灯。影青把他的袍子拿过去给他披,他正看着案上一手七言律发呆。 翻飞庭院叶初开,怅怏难禁独倚栏。 两地西风人梦隔,一天凉雨雁声寒。 惊秋剪烛吟新句,把酒论文忆旧欢。 辜负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 胤禛把头倚在她身上道:“怕你难受没敢告诉你,胤祥放回府里了,还是不能出来。腿着了湿气坏了一只,以后就是个瘸子。” 影青落下泪来:“回家呆着总好,身边有人。只是他这么个文武双全的人。”说着也说不下去了。 胤禛道:“人是废了。也不知道他想不想的开?前年今天咱们三个还一处赏花,今年今天却隔着天涯了。” 说着抬头望着影青道:“我只有你,永远不要离开我。” 影青道:“你放心,我总陪着你的。” 胤祥关在宗人府的时候,本有两个小丫鬟进去服侍,一个叫缀芳,一个叫衔菲。缀芳是自愿进去服侍胤祥,衔菲是福晋指派的。进去前都许过她们等到出来那天,具封为侧福晋。到家没几天缀芳就自尽死了,临死留下纸条给胤祥,说不敢求胤祥能以等心回己,只求不要忘了她而已。 胤祥看过心思沉重,当时正是黄昏时候,下着潇潇秋雨。庭院里只种着黄白两色野菊花,如今正开着盛。胤祥也不撑伞,到院子里对着花道:“要是有你在,我真的可以一辈子不出去,可是我又怎么忍心你和我受苦呢?” 家人见他淋在雨里,连忙出去叫他,胤祥不理,只是静静站着,许久才回去。进屋也不换衣服,径直到书案上写道: 暮雨起轻烟,庭菊正好香。 潇潇何所似,绵愁难可断。 影只惆怅客,正好少一人。 神驰何处是,山高水远间。 影青的病到过年才渐渐大好,除夕这天胤禛早早进宫去,府里上上下下忙活着过年,含雨和滴竹是专在东院伺候的,不必出去打理反而闲着。影青知道胤禛定要快半夜才回来。 从早上起都是或远或近的爆竹声,扰的影青也无心他事,睡一会儿醒一会儿,每次醒过来桌子上又会多出好些东西来。 影青叫滴竹拿来彩纸,教她们糊各种花草鸟兽。又是绿尾巴孔雀,又是大红的大丽花,又是鹅黄的百灵鸟,花花绿绿摆挂了一屋子,地下落了一层彩纸屑。影青叫她们收拾了屋子,懒洋洋的又倒到床上,一觉睡醒,过了还不到一个时辰,桌子上放着刚撤下了的百事大吉盒。 影青记忆里的过年就是停不了的爆竹声和堆成山的吃的,要在以后的一个月里不断的吃剩饭。影青到桌前坐下,只挑里面的荔枝干吃了,吃过半只柿饼又百无聊赖的回去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胤禛才回来,把她叫醒道:“小懒猫,人家都守岁,就你在这睡大觉。” 说完往她嘴里塞汤圆,饺子,又把一片驴肉给她吃。 影青迷迷糊糊没有表情的嚼着那片驴肉,像小牛吃草一样。 “今天的驴肉一点味也没有。” 胤禛又塞到她嘴里几片道:“多嚼几片,这是嚼鬼。” 疏禄端了几只白瓷盘子进来道:“皇上款待外国使臣的洋菜,叫送几盘给王爷尝尝。” 胤禛道:“我吃不惯这些,半生不熟的。” 影青用叉子叉了一块柠檬煎鳕鱼,吃了一口道:“清清淡淡的,这个还很好。” 胤禛把着她的手教她用刀叉。 影青道:“这跟古时候的刀具差不多,只是小巧了一点。听姑奶奶说,她小时候偷偷看太爷爷接见来使,有的地方的人直接用手吃饭,什么都省了。” 胤禛道:“藏民好些也是这个习惯。” 影青向疏禄道:“拿到前面给别人吃吧。” “姑娘也留几式吃吧。” 影青摇头道:“我吃了怕不受用。” 胤禛道:“到外面走走。” 影青道:“捂了一天累死了,越睡越累。” 胤禛给她披上水绿斗篷,理了头发,道:“明年给你做件大红的。” “我穿艳的不好看。” 胤禛道:“还有什么是你穿的不好的?你就是粗布麻衣也是欺花胜雪。” 影青朝他身上打了一下道:“拿我开心。” 胤禛道:“我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没办法。” 影青笑道:“那你说我什么颜色最好看。” 胤禛想了想,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影青用拳头捶他道:“你不是好人。” 胤禛拉着影青的手到花园的木棉树旁。 影青惊道:“这个时候花就开了。” 只见一树红彤彤的木棉花,树上挂着十几只大红纱灯笼。从仙境中移来一样。 胤禛道:“今年过年晚,天暖和了,刚好今天开了。” 胤禛把影青头上的红绳结褪下来,摘下两朵花给她簪上,道:“这样真好看,你怎么不戴绒花?” 影青道:“今年的绒花不好。” 第 7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8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78 章 胤禛道:“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放在这倒是更相宜。” 天空中突然放起来了大红的烟花,一片天火烧一样。 胤禛道:“你看,这一定是八弟家放的,他每年只放这种颜色的烟花。” 影青道:“他们两口子都是好热闹的人。也够张扬的。” 过了好长时间,胤禩家的花才放完,停了一会又换成全是紫色的。 影青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个颜色的。” 胤禛道:“像不像紫藤花。这就是‘紫藤挂云端,云深饶佳木’了。” 影青惊道:“这是我们家放的。” 胤禛道:“好不好看?” 影青点点头,把头倚在他肩膀上。 “你就是一颗大乔木。” “当初谁说我是朽木的。” 影青道:“黑既是白,白既是黑。莨莠岂可尽分。”(1960) 65 胤禩这边宝婺因为缈纱生了女儿一年来闷闷不乐的,胤禩为了讨她欢心,头一年把西边花园里的树木统统砍了,种上上百株红梅,有在外面围了围帷,只说要修,不准人进去。宝婺一心放在别处,也不在意。到了二月梅花都开了,整个院子着了火一样,火烧火燎。 胤禩捂了宝婺的眼睛带她进花园,宝婺道:“干嘛?神神叨叨的。” “一会你见了准喜欢。” 宝婺一进去,就道:“里面怎么了,这么香。” 胤禩松开手,宝婺揉了揉眼睛惊喜道:“真漂亮,我说这一年你神神叨叨不叫人进来,原来是种了这些梅花。” 胤禩道:“怕你知道了就不好玩了。以后这里就叫沁梅园,我还在里面盖了小楼,平时我们就在这里玩,别人不叫她们进来。” 宝婺道:“只怕有人又要过去告状,说我霸道好妒。” 胤禩道:“你不要总是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不管什么时候,你永远都是这里的女主人。只要我在一天,谁也不能欺负你。” 宝婺哭道:“我知道。只是你不要管我,如今皇上听信谗言,处处重伤你,你更不能因为我得罪家里这个。” 胤禩道:“你放心,总有我们出头的一天,到时候你受的委屈,我一定加倍补偿给你。” 宝婺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是叫她们作践死也闭眼了。” “过年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好日子还在后面。” 宝婺拭泪点点头。 胤禩和宝婺赏了一遭梅花回去吃年夜饭,宝婺刚要夹虎皮肉,胤禩道:“怪凉的,吃了又要闹肚子。” 杏蕊见了,筷子一摔道:“醋鱼做的这么酸,要酸掉谁的牙呀?” 胤禩一拍桌子道:“不吃回屋去,发什么疯。” 杏蕊瞪着眼,两手一摔拉上宏旺就走。宏旺没有吃到东西,哇哇哭起来。 宝婺道:“拿点菜给阿哥吃去。” 只剩缈烟和她们坐着,自己也觉得多余,又不敢就这么走,一顿饭吃的死气沉沉。 入春影青接到江南来的信,知道怡铦很受媺娖重用,媺娖身上近日不太好,其他也没有什么。影青想到怡铦如今也是刀光血影的日子,心里难过也没有办法。 胤禛正坐在院子里喂飞过来的乌鸦和喜鹊,他本就穿了一身黑,一大群鸟黑压压落了一地,有一只还落到他肩膀上。 从外面回来,见影青在那里发愣,过去道:“怎么了?” 影青把底下人的来信给她看道:“还没听说这名目张胆卖官的。噶礼在江宁开了一家叫瑞禽斋的酒楼,只卖九道菜,从蓝雀,鹌鹑,鸂鶒一直到仙鹤,只看谁卖的起。连人都懒得认,有钱就好。” 胤禛道:“这大概又是太子的意思。” “你要是不说你父皇会怪你吗?” 胤禛道:“不说好。过去不说,难免皇阿玛觉得我不分轻重,不知道规劝太子。如今要找他错的人太多,废过太子后,皇阿玛也最怕皇子里有擅谋大位的,还是不说保准些。” 说话见到桌子上几张画,一张画的是雪斑,百福,造化三个;一张是一只像青狮子的大猫,白白的眉毛,眼睛一只蓝,一只黄,好不高贵可爱。 胤禛拿起道:“这是猫,长的好有趣。” 影青拿出一轴画道:“照着这张画的。” 胤禛拿起来看,果然比影青画还要生动几分。 “这是宫里带出来的,是世宗最喜欢的一只霜眉,听说还封它做个什么威武将军。死的时候世宗好一个伤心,又是金棺材,又是立碑。还非要大臣给它些悼文,大臣怕传到后世遭耻笑,都不肯好好写。只一个叫袁炜的把只猫捧得“化狮为龙”,就从个侍讲学士升到了少宰。” 胤禛道:“你们家人啊,就是能闹。” 影青道:“虽说有些荒唐,倒也有几分可爱。不像你们家的那几个,心里想一回事,嘴里说的一回事,做出了又是另一回事。没事就是端着,也不嫌累的慌。” “那我呢?” “你更是。” 胤禛把她抱住腿上,把着她的手指蘸了墨在纸上画了一只狼爪印,道:“我是只大灰狼。” 第 7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9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79 章 在旁边又画了一只小一点的道:“你呢?和我是虎狼之属。” 影青道:“我的爪子怎么和你的一样啊。” 胤禛道:“分不出你我才好。” 说着话,稀扰拿着刚做好的小狗衣服进来道:“王爷要做的衣服好了。” 影青接过来,是一件杏黄的小虎套头衫,和一件青蓝的麒麟套头衫。胤禛把两只小狗抱过来叫它们试穿。 影青道:“像舞狮子的。它们可能不喜欢呢?” 胤禛向稀扰道:“压着耳朵它们不舒服,改出耳朵来,眼睛做的不精神,换新的。再把猪和豹的那两套也做了。” 稀扰拿着衣服答应着出去了。 影青道:“没事就摆弄它们,它们不会喜欢穿衣服的。” 胤禛道:“莵非犬,安知犬之乐乎?” “我才不是小狗呢。” 滴竹抱了一只竹筐进来道:“前院的花点子生了一窝小狗,我抱过来玩。” 影青过去见七子白毛黑点子小狗,还没睁开眼睛,线团一样挤在一起,拿起一只玩了一下又放回去。自从几年前失了孩子,影青再也没怀上身孕,自己也渐渐灰心了。见到这些小家伙,心想:“草木走兽尚可结子繁衍,偏偏自己没有子嗣。”心里不禁伤感起了。 胤禛见了道:“怎么了?” 影青道:“没什么,就是入春了,反倒有些伤春悲秋的。” 胤禛道:“我不是天天陪你吗?怎么反倒成了闺中怨妇了。” “谁是闺中怨妇了。” 胤禛道:“园子收拾好了,天热的时候就搬进去住。” “随你了。” 胤禛特意等到六月荷花开的时候搬进去,胤禛先带她道荷花塘,只见十几亩的荷塘,一碧无垠,里面开满了大朵的白荷花。胤禛道:“漂亮吧,还是你前年带回来的一丈青种的。周敦颐有濂溪堂,我就附庸风雅,叫这里濂溪乐处。” 影青笑道:“随你怎么附庸风雅,有这些花,就什么都不必了。” 胤禛道:“绿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总要你留下才完满。” 影青道:“我才不是。” 胤禛道:“那是什么?” 影青伸手在他眼前划了一下,道:“长爪子的走兽,把你挠成大花猫。” 胤禛把她的手放在嘴里咬道:“我咬掉你的爪子。” 午间两人在亭子里乘凉,影青捧过一碗木莲凉粉给他。 胤禛见水晶碗里的粉冰块一样晶莹透明,上面放着几片绿薄荷叶,入口果然清香爽滑。 影青抱着膝盖,把头枕在腿上道:“这里好好,又安静又漂亮。” 胤禛道:“以后就住在这吧。” 影青道:“喜新厌旧。”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怡铦接替了影青后,和臻叫清晓进京伺候影青,又给了影青好一笔嫁妆,要她找人家嫁人。影青从冯家铺子里挑了个老实精明的人,将清晓许配给他,给了他们本钱,叫他们别处谋生,再不回京城。 影青送到城外,见清晓改了妇人装扮,换了人一样。 拉着手道:“你服侍我一场,说是主仆,就同我妹妹一样,以后是天南海北,恐再无相见之日了,你好自保重,我时时刻刻在佛前保佑你。” 清晓泪流满面道:“我舍不得姑娘。” 影青道:“我又如何舍得你,只是你如今终身有靠,我也安心。” 清晓道:“我自幼无父无母,多亏太媪,姑姑和姑娘收留,如今要别姑娘去了,我心里难受。不管什么时候,姑娘都是我最亲的人,我不管在哪,都保佑姑娘平平安安。” 影青道:“你好我就安心了。”又同清晓男人说了几句话才叫他们走。 影青看着清晓的车渐渐远的见不到了,心里有一种感觉,身边的东西渐渐都要离开自己了。 影青正出神,一群小孩子从城里跑出去,边跑变唱道: 阿保阿保不读书,日日只知看春宫。 阿保阿保不上朝,月月只知泡酒窑。 阿保阿保不争气,年年只知气皇帝。 又唱道: 老龙愁得龙唇干,天不下雨庄稼稀。 老龙忧得龙鳞少,黄河决口人家少。 老龙哭得龙眼瞎,小龙败家江山倒。 影青听了拉过一个小女孩,摸出些碎银子给她道:“谁叫你们唱这个的?” 第 7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0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80 章 小女孩手里抓着一大把糖,一边往嘴里放一边道:“一个老爷爷教我们的,每天唱就每天有糖吃。” “他人呢?” 小女孩向城门里指了指道:“他总是在那边,现在不见了,明天可能还会来。” 影青好些日子不出门,这段日子世面上的情形不太清楚。她知道既然有人在城外放这种谣言,城里一定更多,也不着急回王府,只在摘星楼挨着窗口的位置坐着。 到了正午人最多的时候,只听见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人道:“要说皇上如今可是操心,太子不孝,江山不保啊。” 一个问:“如何说太子不好?” 那人道:“怎么不好?听人说这太子生下来就把亲妈克死了,从小不好好念书,就喜欢些歪门邪道的东西。长大了就是整日的喝酒,赌钱,玩女人,大字不识几个,连折子都看不懂。皇上愁得吃不下睡不着,叫太子气得七病八灾的。” 有人道:“这么个气法?” “怎么个气法,我只说几件,你听听。太子到江南,但凡入点眼的,不管大姑娘小媳妇,通通抢到府里,玩几天腻了在送回去。” 周围人道:“这真是造孽啊。” 那人又道:“这还是好的,身边还有个男厨子,见人好看收进来的,干个什么勾当也不用我说,诸位明白。有一回,菜不对口点,活活把人大卸八块,扔乱坟岗子去了。” 另一个人道:“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真的假的?太子深宫大院的,里面的事你怎么知道?” 那人道:“我怎么知道?有一个字假话,叫我不得好死。我有个朋友就是太子府里当差的,一回只因为朝廷里有个姓鲁的什么官得罪了太子,太子回去一生气,把府里姓鲁的通通要打死。好在我的朋友不姓鲁,可是也不敢再在那阎王跟前呆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掉脑袋。要不是他亲口同我说,我也不信呢。” 又有人道:“这还有天理了。” 那人道:“还有更说不出口的。和皇上强女人,后宫好几个妃子都叫她霸占了,皇上知道了气得什么似的,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亏人干的出来。” 跟前人听了无不愤慨的,有人道:“这样的人要是做了皇帝,可是要把老百姓祸害死啊。” 又有人问道:“皇上就不管。” 那人又道:“皇上如此圣明,怎么会由着大清的江山败坏在他手里。只是迫于太子结党营私,跟前歹人太多,只等着时机成熟,一网打尽。” 有人问道:“那新太子又是谁?” 那人道:“自然是八贤王。天下谁人不知八王贤明谦逊,最是慈悲为怀的人。” 一个又道:“我听人说过,八王爷最得人心,皇上最器重了。还抚恤百姓,救危扶贫。” 影青说着叫过掌柜的道:“怎么叫这些人胡说,闹着玩的?” 掌事小声道:“伍爷吩咐的,咱们也不敢得罪他,只是说每处一天,不会多呆。” “其它的大小酒楼都有去?” 掌事的点头道:“小酒楼更是张狂。” 影青心里道:“老八这是要作死啊。” 说着叫跑堂的出去,把自己南边的手下叫过一个来。伙计从后门进了来,影青嘱托了他几句话。 那伙计听了进到人群道:“要我说,如今世道是变了,你们觉不觉得?贪官横行,民不聊生的。” 有的道:“哪朝哪代不是这样,听我老爷爷说,前朝的时候饿的吃人的都有。” 伙计道:“那是人怨,要打仗。如今可是有天灾。如今的年景,不是蝗灾,就是黄河决口。就说咱们京城,天子脚下,哪朝哪代饿死人的都有,可谁见过天子脚下闹地震,天上落石头的。” 有人道:“听你怎么说还真是,过去真是没听说有过,怎么一回事?” “怎么回事,这是犯了天怒了!” 忙有人问:“什么天怒?” 伙计“哼”了一声道:“什么天怒?世无真龙,可不是要惹恼老天爷。” 有人忙问道:“皇上不是真龙天子好好的在紫禁城里吗?怎么就没有真龙?” 伙计道:“这个真龙同以往的可不一样啊。诸位想想,咱们中原大地,从秦始皇一统天下起,别管世道怎么换,皇上姓什么?那都是咱们中原人自己当自己的家。如今的皇上以前谁见过。他们满洲人那是以往在关外放羊牧马的,咱们姓什么,再看他们姓的是什么,姓谁名谁,表字什么都分不清,一叫出来稀里哗啦一大串子念经似的,那根咱们是一路人吗?叫他们做咱们的主,老天爷也不干。当年蒙古鞑子进来,不是没几年就让高皇帝打跑了,如今的天下,我看长不了。还得是咱们自己的真龙天子回来,才是顺天承运,天下归心。”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道:“还真是这个理。” 刚才说话的人急忙起来抓住伙计的衣领子怒道:“你这个小子,敢在这里妖言惑众!” 伙计挣开,笑道:“你怎么和我急了,不是说好的,你唱红脸我唱白脸。” 那人急了,气道:“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和你说好的,我只是就理论理,你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就该见官去,治你个作乱犯上。” 伙计急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出尔反尔?你说叫我和你办一副架,现在又要报官抓我,你这是诚心害我。” 说着拉起他道:“也好,要见官,咱们一起去。你也一样的妖言惑众,要死一起死。” 那人不肯走,火道:“你这个黄口小子,血口喷人,我何时要和你合伙,又何时妖言惑众?” 伙计道:“太子是国之大计,你说如今太子不行,不是亡国的征候是什么?皇上别管多少儿子,如今正宫皇后的儿子就一个,他要是连江山都守不住,亡国还远了。你说的什么八王,谁听过,那是正宫娘娘生的嫡子嫡孙吗?龙子龙孙那么多,可是随便哪个妃子生个儿子都能代替的?你口口声声八王如何如何圣明,我看你是要帮着八王造反,到这蛊惑人心来了吧。” 旁边的人听了,也都炸开锅起来。 伙计道:“我看我还是早晚离了你好,叫人知道了,这都成造反的同伙了。” 酒楼里的人听了,连忙都离了他们。 那人见人散了,急道:“你是什么人?” 伙计道:“少装蒜,你会不认识我,还不跟我说个清楚。” 说完拉起他就走,那人不肯走,硬生生叫他拽到外面去了,连喊带叫叫伙计逼到一条死胡同里,进了胡同伙计松开他笑道:“得罪了。” 第 8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1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81 章 说完自出去,那人也不敢上去追,只是怒道:“你是什么人派来的?” 胤禛过了中午才从宫里回来,他最怕热,换了衣服洗过脸就歪到炕上躺着。下人连忙旁边摆上冰来。影青拿过扇子给他扇风。 胤禛闭着眼,道:“清晓送走了?” 影青点点头,又把上午酒楼的事同他说了。 胤禛含糊道:“利令智昏,何况是江山?知道是谁吗?” 影青道:“道上的人,叫伍把刀的,吩咐人到各处酒楼戏院去说。他和阿灵阿的管家有交情。” 胤禛道:“你呀,鬼主意也不少,这要是说出去了,污蔑太子可就变成犯上造反了。” 影青道:“闹着玩罢了,怎么容易就成真了。” 胤禛道:“造反这个事,没影事都能坐真了,何况大庭广众说。” 影青笑道:“你们家从来是真的当假的,假的做真的。” 说完胤禛也不答话,迷迷糊糊已经睡着了。影青伏在他胸口,也呼呼睡起来,半晚醒过来,日头已经落了,感觉怀里毛绒绒的,雪斑和百福竟然蜷到他们怀里还睡着。(3111) 67 乡试后朝廷出了大风波,巡抚张伯行检举江南乡试中考官所举之人有不识字者。又有士子不平,大闹贡院,请入财神爷爷,将“贡院”二字改为“卖完”,是时江南震动。 康熙特命尚书张鹏年前去扬州会与噶礼,张伯行查办,审讯中副主考招出同谋之人,只是不敢招出总督噶礼为主谋。张鹏年同噶礼是儿女亲家,也不穷追,只有张伯行同噶礼不睦,还要深查。噶礼盛怒,给证人上了大刑,此事也就草草了事。 只是张伯行不服,又上书康熙弹劾噶礼卖官鬻爵,事发又向官员勒索巨资。噶礼也同时弹劾张诬陷忠良,猜忌糊涂,又引出种种不实之事。一时间江南总督巡抚弹劾往来,京城里都闹开了锅。康熙又命两名御史前往查调,御史因为惧怕得罪张,噶礼两为重臣,仍旧如同旧议。噶礼无罪,张伯行革职。 噶礼因为是胤礽的亲信,又适值胤礽党中重臣托合齐于安郡王丧期,聚结党羽,商讨要是,遭人揭发。胤礽此刻如坐针毡,一面在康熙面前帮噶礼对付张伯行;一面嘱托噶礼拖延时间,牵出别的事来,使会饮一事在朝野渐渐淡漠。 本来胤礽自复立以来,康熙恐其再失人心,比过去更加纵容,但凡他有错,能揽到自己身上的都揽过来,恐怕旁人有找出胤礽的错处。只是胤礽复立后种种不法层出不穷,再想姑息也难掩耳目,又有胤禩几个不甘心,四处摸黑胤礽。 康熙罢免了噶礼的官职后几天,在畅春园西门箭厅内召集诸王贝勒,文武百官,自己坐在庭前道:“朕擢用你们五十年,你们依附于皇太子是为什么?” 胤礽听了,脸一下子白了。底下没有一个敢出来说话。 康熙有道:“别人不知道,鄂缮自然不会不知道。鄂缮,耿额,齐世武。还等着朕叫你们说吗?” 鄂缮出来,跪下磕头道:“臣蒙皇上豢养擢用厚恩,若果然知道此事,岂敢隐讳皇上?” 耿额道:“臣实是不知,知之敢不陈奏。” 齐世武也道:“臣于各处并不行走,诚也不知。” 康熙道:“真的不知道?朕却早已经知道。你们干是那些事以为是瞒的了朕的,只是没有抓着真凭实据,如今已有人供出尔等结党乱政,再不说实话,将尔等灭族。”说着叫魏珠拿出折子来道:“都图的折子就在这里,写的清清楚楚,看能落下谁?” 说话间侍卫绑着都图的包衣张伯良出来。康熙对他道:“你认一认,这里面哪个见过。” 几个人早心虚把头低了。张伯良早吓得站不稳,哪里敢抬头看人。 康熙见他不认,把副都统悟礼叫出来问道:“你看,见没见过他?” 张伯良颤颤巍巍的抬起头,见悟礼一脸忧色,久久结结巴巴道:“有这位大人。” 康熙问道:“苏满查边去了,杨岱呢?” 一个官员上来道:“杨都统因病未到。” 康熙问道:“有个叫杨岱的吗?” 张伯良道:“有一个老都统,只是不知道叫什么。” 康熙点点头,叫出统迓图问道:“鄂缮干的事你知道吗?” 统迓图下跪道:“鄂缮在众前,常言感激皇恩,欲行效力,他私下的行事,臣不得知。” 康熙冷笑道:“你不知道,可是还知道替他说好话啊。” 又问道:“里面有你没有?” 统迓图叩头道:“无有。” 康熙站起来,到鄂缮几个跟前道:“朕不得实据,岂肯冤屈无辜之人。尔等谓朕年高,邀结党与,肆行无忌。今日在朕跟前,尔等能行何事?且有什么何颜面,仰视天日。诸臣内不入尔党者甚多,尔等视之,宁不愧乎?” 胤礽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悟礼战战兢兢道:“臣蒙皇恩,授为副都统,又身系宗室,岂肯行此等事?臣居宅与鄂缮宅近,鄂缮曾具酒食送臣,但实并无与他等结党。” 齐世武也道:“臣性不能取悦于人,素无朋友,皇上早已知道。不知道都图为何如此污蔑臣。此等之事,臣实并不知,惟有鄂缮请臣吃过一次饭,臣也回请他一次而已。若真的结为朋党,自当族诛。” 康熙道:“你们说各处俱不行走,怎么又供出彼此宴请的事?” 齐世武道:“鄂缮之母系佟氏,叫臣舅舅,故有彼此宴请之事。” 康熙道:“齐世武乃最无用之人,猪狗不如。你们将如此龌龊之人援入党内,有什么益处?” 齐世武听了,当即昏倒过去。康熙叫人拖了他下去,又指着耿额道:“秋额乃索额图家奴,他在乌喇的时候,谄媚索额图,馈送礼物。在索额图案内就该杀了他,朕特宥之。今天他反倒负恩,造谋结党。你们所行之事,皆由于耿额。” 耿额慌忙出来,叩首道:“臣蒙皇上隆恩,苟有此事,即当凌迟。” 康熙道:“索额图的党羽,竟然断绝不了,都想替索额图报复。你们的祖父也都是索额图的奴才吗此事正黄旗大臣没有不知道的。” 又指着鄂缮,对皇子道:“曩者鄂缮自谓为郭尔罗氏,想入朕旗的分内,朕不准予,到今天也没有明说。你却并不思朕的恩德,反倒结朋党妄行,洵不肖之人也。” 又谕道:“凡人有所甚爱之子,也有所不甚爱之子。奴仆中有亲近用之者,也有不亲近用之者。为人子,为人奴仆,却岂可不安分而妄为?以酒食会友又有何妨碍?只是这里面你们所行之事,并不在以食会友。效力的人,在行间用命,才可谓之效力。如都统能操练旗兵;护军统领能训练护军;前锋统领能训练前锋;文臣能洁己办事;这可谓之效力。你们这些因为皇太子而结党的人,算什么?皇太子是朕的儿子,朕父子之间并没有间隙,都是你们这些在其间生事的人挑拨离间。汝辈小人,若不惩治,将为乱臣贼子。” 向侍卫道:“先把这些人监禁在宗人府。都图不久就到,到时候再行审问。” 鄂善几个被待下去后。康熙道:“最近京城有几首歌谣尤其流行,尔等可知道?” 第 8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2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82 章 众臣都知道是什么歌谣,只是不敢出声。康熙走到胤禩跟前问道:“你知道吗?” 这几天为了对付胤礽的事,胤禩着实大忙了一场,本以为太子此次定可再废,刚才见康熙处置了□□的亲信,一心以为大事要成,一听到康熙道:“皇太子是朕的儿子,朕父子之间并没有间隙,都是你们这些在其间生事的人挑拨离间。” 这一句,心就已经灰了,如今见康熙质问自己歌谣一事,头上早冒出汗来,知道动不了胤礽,自己却是死定了。 胤禩久久惶恐道:“儿臣不知。” 康熙从案上拿出几张纸,扔到胤禩胤禩脸上怒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谁叫那些孩童说书人四处讲太子忤逆不孝,禽兽不如,八王如何贤德圣明,定能继承大统。还勾结什么江湖妖人,要什么真龙归位。还编什么歌谣,什么龙鳞稀,龙眼瞎,江山倒。朕不废了胤礽立你做皇太子,朕就是瞎子,朕就昏君,大清就要亡国了!不把大位给你,你就要勾结反贼,方清复明了。胤礽是你的亲哥哥,你如此重伤污蔑他,心机险恶如此。” 胤禩扑在地上,不敢抬头,只是哭道:“儿臣冤枉,儿臣实无此心,实无此心啊。” 胤禟看了看胤禵,胤禵只当不看见,又拿手推他,胤禵也不出去。 胤禟无奈出去道:“皇阿玛息怒,八哥得人心,自然受民拥戴。这歌谣也是民心,太子屡失人心,民有哀怨,才出了这歌谣,怎么就是八哥的意思?” 康熙一脚朝胤禟踢过去,胤禟倒在地上,胤禩连忙去扶他。 康熙道:“好一个兄弟情深,你和胤禩干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当朕不知道吗?胤礽在深宫,他的事外人如何知道?你们妖言惑众,不知悔过,还振振有词。胤禩妄博虚名,纠结党羽,比胤礽更可恨。恐怕将来还有同胤禟一样行同猪狗的阿哥,为了谋求拥立之功,逼朕逊位。” 胤禟起来道:“皇阿玛说儿臣是猪狗,儿臣无话可说。可是皇阿玛不可因小人污蔑八哥。” 胤禩道:“九弟,都是我一人的不是,你不要替我受过。” 康熙气得青筋暴起来,怒道:“把这个畜生给我带下去,别叫我再看见他。” 侍卫虽上来了,也不知道是带老八,还是带老九。康熙见他们犹豫不肯动手,怒道:“还等什么?你们也是同他们结党,还是怕了他们。” 侍卫听了,也不管对不对,赶紧吓得带了胤禟下去。 康熙弯下腰对着胤禩道:“才过了几天,你是同朕怎么说的,从此再也不同胤礽作对,原来都是应承我的。” 胤禩哭道:“儿臣岂敢欺瞒皇阿玛。” 康熙道:“欺瞒的不少吧。你跟何焯在江南收买人心,书信往来,以为朕是傻子吗?” 胤禛向右看看胤禩,见胤禩伏在地上,眼泪在地山滴了一片,头抬不起来,已经贴在地山。又向左看胤礽,胤礽只是跪着,脸上带着惯有的不屑的微笑。胤禛薅了薅胤祉的袖子,向胤礽那边偏了偏下巴。胤祉明白,也薅了薅胤礽的袖子,胤礽也不管。 康熙向众人道:“胤禩不忠不孝,妄博清明,营聚党羽,勾结贼酷。朕施人之恩惠,他皆归于己名,实乃乱臣贼子。” 康熙还未说完,胤禩已经晕过去,倒在地上。胤佑,胤礻我连忙扶起他。 胤禵道:“皇阿玛饶过八哥一回,切不要叫市井奸人坏我骨肉情义。” 康熙道:“原来还有骨肉情义。” 自己说完也气得一下子坐到椅子上,众人经了废太子事后,恐他年事高,再出什么错,连忙过去劝解。胤祉胤禛扶着他,其他皇子拥在后面送他回寝宫去了。胤禵胤礻我留下来,连忙叫人拿水过去,胤礻我把一碗茶泼到胤禩脸上,才把他弄醒。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禟被关在了宗人府,胤禵胤礻我两个把胤禩送回府邸。胤禩躺倒床上只是睁着眼不说话。宝婺坐在床边哭道:“太子就是弑父弑君,也要照样把罪名全赖在他身上,他是招谁惹谁了,皇上怎么就是可着他一个作践,死了也就安心了。” 胤禵连忙道:“嫂子少说几句吧,要人听了又是一场祸。” 宝婺冷笑道:“老十四你要是怕你八哥连累你,自可另攀高枝,免得我们牵累了你。” 胤禵听了急道:“八嫂这是什么话?我只是为了八哥好,嫂子如何这样错想我。” 宝婺道:“天地良心,咱们只问自己的良心。” 胤禵觉得委屈,气道:“我同八哥的情分天人可鉴,嫂子这样含沙射影又是什么意思?” 胤礻我连忙道:“都少说几句吧,当着八哥的面,自己人倒先打起来了。” 宝婺气道:“谁知道还有几个自己人。” 胤禵听了急了,刚要说话,叫胤礻我忙拉住。胤礻我道:“嫂子不要气恼,好好看着八哥,咱们以后再商量以后的事。” 宝婺哭道:“哪还有以后,全等着死了。” 胤礻我正要拉着胤禵往外走,杏蕊,缈烟也哭哭啼啼进来看胤禩,宝婺见了她们越发气急了眼,恨道:“都哭天抹泪的干什么,也盼着他死啊,都给我出去!” 杏蕊急了道:“总要我看他一眼吧,弘旺这么小,爷要是有个好歹。” 话没说完,宝婺到跟前,一个耳光扇过去,骂道:“你敢咒他死,死老婆不要命了,仗着生个儿子,你眼里还有谁?有本事到你主子前告我去。都是凭着不要脸,勾引男人生了儿子才爬上去的下贱货。” 胤禵听了,上去怒不可遏道:“你再说一遍,你说谁下贱?” 杏蕊也疯了一样朝宝婺身上扑,道:“我是皇上给了爷的,我生了儿子不叫爷绝户,我招谁惹谁了?就因为这个,福晋就要往死里作践我。” 一时间屋里炸开了锅,哭声喊声不绝于耳。胤礻我制住胤禵,缈烟拦着杏蕊,宝婺就扑在胤禩身上哭。只胤禩一个死人一样。 胤禵自此许久不来胤禩府上,只胤礻我一个不避嫌疑常过去替胤禩宽心。 托合齐自从得知鄂善等人被抓,也称病在家不肯出来。康熙命隆科多暂代步军统领一职,又指派胤禛,胤祉,胤祺,胤佑和阿灵阿一同审理鄂善等人。 鄂善,齐世武几个很快招出托合齐来,托合齐下狱后,只招认结党,决口不提有与太子勾结,谋求大事。胤禛兄弟几个都是有意要顺着康熙,要想着胤礽,他如此说也乐不得就这样写。只是阿灵阿一心要替胤禩搬倒胤礽,不甘心就只处置了托合齐几个,动不到太子。 托合齐身居高位,又系康熙宠爱,仗着权势多年来贪污索贿,串通外官,勒索百姓之事不可枚举。胤禛几个只得每日早起晚走,天天埋在卷宗账目里。胤佑从来不管事,也不敢插手,只是每日过去点卯而已。一日只胤禛还没走,见胤禛还在看账道:“四哥可是太辛苦了,也要爱惜身子才好。” 胤禛道:“年纪轻轻的,能为皇阿玛尽一份心是一份。”说完把一摞账本推过去道:“你回去理了明天带过来。” 胤佑道:“我如何做过这个。” 胤禛道:“你不是皇阿玛的儿子啊?理应为他老人家分忧,还偷起懒来了。” 胤佑道:“我不是不肯,怕做不好。” 胤禛道:“万事开头难,不历练如何好?你今天回去就试试,不明白我明天告诉你。” 第 8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3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83 章 胤佑感激道:“四哥器重我,我都不知如何说了。” 胤禛道:“皇阿玛也是器重你,叫你办差,你可不要让他老人家失望。” 胤佑忍不住哭道:“也就是四哥和皇阿玛不把我当个废人。” 胤禛道:“谁把你当废人了。皇阿玛将来要你分忧的事情多了,你可要尽心为他老人家办事才好。” 胤祐点点头。 胤禛道:“就是腿不伶俐些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孙髌道都走不了,照样是一代兵圣。你又差什么?儿子都老高了,还哭起来。” 胤祐道笑道:“多谢四哥开导,我心里舒服多了。” 胤禛道:“你想明白了就好。” 钟敲过三更,影青过来见他还在点灯熬油,过去道:“我都睡一觉醒了,再不睡天亮了。” 胤禛道:“今天的事还没完呢,早点办完早点结案。” 影青道:“不差这一会,看你明天成了熊猫。”拉他道:“进屋去,看你再不睡觉。” 胤禛懒懒踏踏的一步拖一步的和她进到卧房。上了床就解她的衣襟。 影青转过头道:“你不睡了?” 胤禛道:“你也不知道心疼我。我天天累死了。” 影青道:“叫你睡觉,就是个夜猫子。” 胤禛抱着她,把手伸到衣服里,懒洋洋道:“我要累死了。” 影青道:“什么大不了的,明天我帮你看。累死累活成这样。” 胤禛含含糊糊道:“胤禩太可怜了。” 影青道:“现在上来恻隐之心了。” 胤禛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第二天胤禛醒来,影青还在旁边睡着,胤禛起来收拾了要进宫,到书房拿昨晚带回来的账本和供词。供词没动,账已经给他算完了。胤禛到床边,影青还在呼呼睡,胤禛低下头,伸出舌头添了舔她的嘴唇。以后每天多了给他算账的。 一天正值阿灵阿值夜,阿灵阿进到牢房,见托合齐头朝墙曲着身子在炕上躺着。 阿灵阿进去道:“老弟可还好,我来看你来了。” 托合齐久久也不出声,阿灵阿以为他睡着了,刚又要叫,托合齐慢悠悠的起身道:“老哥来看我了,我可是没白活,落到这步田地还有老哥肯半夜三更,进大狱里看我,雪中送炭,感激不尽啊。只是老哥小心道黑,进来了出不去了。” 阿灵阿不悦道:“你这是什么话?” 托合齐道:“老哥有话就直说吧。拖拖沓沓的天就亮了。” 阿灵阿换上笑容道:“老弟呀,你我共事这么多年,我怎么忍心看你身首异处,就这么完了。我要是帮不上也就算了,既然老天爷可怜你,叫我管你的事,我岂有不管的道理啊。” 托合齐道:“要我如何啊。” 阿灵阿道:“这都是太子结党乱政,妄图大事,知道你也是受人胁迫,身不由己。” 托合齐摆手道:“我自己愿意,自作自受,有今天也是活该。我堂堂当朝重臣,谁胁迫的了我?” 阿灵阿道:“我这是要救你,你反倒糊涂。” 托合齐笑道:“老哥啊,你这是要我满门抄斩啊。你也不用和我面前假慈悲,你走的是八爷这条道,我走的是太子这条道。我劝你一句,你这条道走不通。我在皇上跟前这么些年,皇上心里想的什么我比你清楚,就算二阿哥再任意妄为,他老人家不把大位传给他,也不会是八阿哥的。我如今虽是必死了,到底也是位高权重,贪得无厌,鱼肉百姓了这么多年,还承蒙皇上器重,这辈子虽留不下什么好名声,大富贵是享尽了,死也不亏了。如今我一人死了,皇上也不会太绝情,一家子老小日后也可安生度日。我若是真的像你如此说,又去为了八皇子陷害太子谋反,皇上定然以为我背信弃义,摇摆不定,恐怕要灭我九族啊。老哥,我劝你也收手吧,你还是不死心吗?皇上现在对八阿哥是痛心疾首,你还要和他们搅合,咱们都是这把岁数的人了,死了也无妨,还要为后人着想,你这样,早晚招来灭门之祸。” 阿灵阿气道:“你糊涂,别说我也糊涂。我自有我的主张,可惜你见不着了。你若再不悔改,别怪我不尽人情。” 托合齐笑了笑,照旧面朝墙躺下,再不说话。阿灵阿等了好一会,气冲冲往外走,到了门口,只听托合齐道:“我自然看不见你,我还不至于要下地狱。” 阿灵阿把门一摔,气急败坏往出走,人老了,身子不灵便险些摔倒。 三天后托合齐死在狱中,康熙命人把他挫骨扬灰,不准家人收葬。 魏珠把处置托合齐复命的折子呈上来,康熙看过久久不语。魏珠小心敬上茶。康熙也不接,道:“索尔图是崇祯二年的生辰,算起来,比托合齐大八岁。” 思虑了许久又怅然道:“朕待他们不薄啊,他们这样对得起朕吗?” 魏珠道:“皇上待他们之恩如日月星辰般,他们不知道替皇上分忧,还胡作非为,都是自作自受,皇上不必为此伤心。” 康熙道:“身边的老人越来越少了。曹寅在南边也见不到,其他的不是死就是病,要么不省心。也罢了,亲儿子都是那个样,还指望什么?做个孤家寡人好了。”说完向后一仰,闭上眼很疲惫。魏珠也不敢说话,悄悄出去了。 托合齐死后,隆科多接替了九门提督的职位,一时间送礼拉拢的人不绝于庭。 月中初六隆科多慢慢悠悠在街上逛着,路过摘星楼,一个伙计出来道:“是佟大人,好些日子不见。” 隆科多道:“近来事忙。” 伙计道:“今天店里新进的黄肉翅,大人可要尝尝。” 隆科多笑道:“好好好。”说着跟着伙计进去,到了三楼的雅间。影青站在窗口看外面的丁香树叶,回过头笑道:“舅舅大喜啊。” 隆科多笑道:“王爷,姑娘可好?” 影青道:“还好,前一阵办事起早贪黑的,这几天正在家歇呢。舅舅可是春风得意了。” 隆科多笑道:“都是皇上器重,还真有一件同王爷说,九爷到府上送了我一架上好檀香木书架。” 影青笑道:“给您就收着吧,王爷的意思,应承一下,您明白。” 隆科多道:“自然明白。” 第 8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4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84 章 影青道:“我也没什么好送的,想必府上也是金银成山了。” 隆科多忙道:“姑娘可不敢这么说,我的脑袋可不保。” 影青笑道:“当今皇上要是喜欢谁,只要不造反,国库搬空了又有什么妨碍?” 说着把窗台上一只红雕漆盒子给他道:“我知道,府上是表壮不如里壮,礼送到您手上没有用,还要送对地方才可。” “瞧姑娘说的。”隆科多打开盒子,是一串三十八颗红玉珠链,颗颗圆润匀称,外面都包着镂空铂金雕花网。 隆科多道:“这可真是太精致贵重了。” 影青道:“一点心意。” 隆科多道:“我替她谢过王爷姑娘了。” 影青道:“还有一件王爷叫我同你说。疼媳妇是好事,只是不可跟伦常事理混了。闹的过了头,官恐怕也要丢了。” 隆科多道:“也是她太任性了,我叫她闹得受不住,这才姑息一回。” 影青道:“都不是外人,说什么场面话呢?真的是一两回?不是我说舅舅,事过去才几年,当时赶上太子的事,上面没有深究,躲过去了。如今再不收敛些,就算不会惹下大祸,于功名不利呀。” 隆科多道:“姑娘王爷的话我记着,日后定然不由着她闹就是了。” 影青道:“我们做小辈的,本不该多说,可是当局者迷,他念着亲戚情义,也怕舅舅因此耽误了前程。” 隆科多道:“王爷爱护之心,时刻不敢忘,我孝懿皇后在天有灵,也可明目。” 影青道:“他没事也总是说,养育之恩,憾难得报。舅舅待他如此好,只是如今的情形,不敢亲近了。” 隆科多道:“有王爷这份心意,再不敢妄求了。姑娘回去替我告诉王爷,八皇子软弱无为,定难成大事,叫他要沉得住气。” 影青道:“您放心,我定叫他知道,舅舅的苦心他心里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康熙自从处置了托合齐一等人,因为气胤礽胤禩,身上又添了好些病。赶上太后千秋节,虽走不稳路,却也为讨老人家喜欢,跳起蟒舞祝寿,当下其乐融融,只是胤禛不乐。宴罢康熙把胤禛叫到宫里问道:“今天皇太后寿辰,怎么看你不高兴,这叫太后见了不好。” 胤禛跪下道:“儿臣不孝,不该在皇太后寿宴惹皇阿玛忧心。” “心里有事。” “没有。” “到底怎么了?”康熙听他声音有些呜咽。 胤禛终于哭道:“儿臣不孝,见皇阿玛病体憔悴,还要斑衣戏彩,为皇太后祝寿尽孝。儿臣几个蒙皇阿玛天恩,却不能为皇阿玛分忧一二,心里着实羞愧。” 康熙不听还好,听了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只道:“你起来。” 胤禛站起来,康熙道:“你有这个心就好啊。过去只指望你们成才,倒是没有一个不好的。可是如今,朕宁可你们都是目不识丁的庸才朽木,只要能懂朕的心,朕也就不多求了。” 胤禛哭道:“儿臣等知道皇阿玛为兄弟几个操尽了心,只是儿臣们不孝。” 康熙叹气道:“你二哥的事你知道多少,怎么不告诉我了。” 胤禛道:“儿臣也不常同太子往来,难得见了也说不上什么。” 康熙道:“他的事你少不知道了。” 胤禛不语。 “太多了也懒得和朕说了。” 胤禛道:“皇阿玛有什么不知道的,何必儿臣又来惹皇阿玛烦心。” 康熙道:“他和你还好,你对他的好他是记得的。你过去替我传句话给他,叫他好生养病,不要劳神劳心了。” “儿臣领旨。” 康熙道:“我知道你是明白人,千万不要让别的东西蒙了心,伤朕的心。” “儿臣谨遵皇阿玛教诲。” 康熙仰头道:“下去吧。” 胤禛走后,魏珠敬上茶来,道:“雍亲王本是孝顺话,反倒惹皇上伤心了。” 康熙道:“你知道什么?倒是他还明白,不想别的,糊涂油蒙了心了,真是利令智昏。求他也不要变了才好。” 说完又叹气道:“这些个儿子,哪怕是在朕面前装个孝顺,出去再掐呢?装都不愿意装了。” 胤禛从宫里出来到胤礽府上替康熙传了话,胤礽正和姬妾喝酒,听了话喝退了左右,亲自掩门挡帘,只剩他和胤禛两个。 胤礽小声道:“皇阿玛还说什么了?” “没什么呀。” “真的没什么?不是叫你来试探我的。” 胤禛道:“你什么意思啊?我还是探子呢。” 胤礽四下看了看,小声道:“我和你说。” 话没出口胤禛道:“你要干什么呀?你自己家里,跟做贼似的,说话蚊子一样干嘛?” 胤礽小声道:“不可乱说,谁知道谁是眼线。我现在是四面楚歌。” 第 8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5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85 章 胤禛道:“你没事吧,有什么探子?” 胤礽道:“我现在看谁都像。” 胤禛道:“太子爷,你是不是魔杖了,找个太医看看,不能这样啊。” 胤礽道:“我没病,皇阿玛叫我养病,他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要死了,给杀我找借口。” 胤禛急道:“你这叫什么话,皇阿玛是叫你安生几天,不要再闹了。” 胤礽狂笑起来,道:“我闹,我是疯。我知道我就是耗日子,和皇阿玛和胤禩他们耗着,早晚就是个死罢了。他们都要害我,都盼着我死。” 胤礽的样子很恐怖,胤禛看他的样子,一个幽灵一样,心里也酸酸的。 “皇阿玛怎么会盼着你死?他老人家这是给你个机会,你说胤禩他们和你过不去,他不是处置了胤禩了吗?你却不知收敛,越来越胡作非为,既伤他老人家的心,又贻人口实。” 胤礽突然道:“你手下的年羹尧如今在四川,那边可是易守难攻的地方,要是能在哪分庭抗礼,最合适了。” “你胡说什么呢!” “我不是胡说!老八处处找我的错处向皇阿玛那里送,都说我要谋反,我何必白担虚名,他们都说我要反,我就反了。” “胡说,当初关起来的时候你是怎么叫我同皇阿玛说的,你说你是绝不会谋反的,如今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胤礽道:“我是他们逼得。”说着握住胤禛的手道:“好兄弟,你帮我办成大事,二哥绝对不会亏待你,咱们对半分也行啊。” 胤禛急道:“你把这些话给我咽回去,我全当什么都没听过。” 说完气冲冲出去了。胤礽两眼瞪得溜圆,神色很恐惧。 回去胤禛把胤礽的话同影青说了,影青道:“怎么就这么巧呢?你看,宁波来的消息。” 胤禛看了惊道:“可不可靠,别是假的。” 影青道:“假的也难。我手底下的人是走暗道的,好多官员私下干不了的事多有他们的,既然噶礼偷偷要那么多的人和铁,不是造反是什么?” 胤禛道:“明天我就进宫,这事一定要和皇阿玛说了。” 又一想道:“不行,连夜就要去。” 影青道:“太子如今恐怕是疯了,你说他和你说了这些,会不会要封口加害你。” 胤禛道:“你放心,我死不了,他也不至于。” 影青道:“他要是还明白或许不会,可是听你这样说,他是什么都做的出的了。” 胤禛道:“别害怕,吉人有天相,我不会有事的。” 影青道:“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见你进了宫门我才放心。” 胤禛道:“你还是在家等着我。” “我就是要去。” 胤禛只好带她一起去,本来没想过胤礽要加害自己,被影青怎么一说,反倒真的怕连累了她。 到了午门马车停下来,影青道:“只说太子的话,噶礼的事可别说。” 胤禛道:“我什么时候这么糊涂了,放心了。” 当下天已经黑了,胤禛进到东暖阁,康熙正在炕上批折子,见他夜里入宫也知有事,问道:“是不是胤礽有什么事。” 胤禛把胤礽同他的话同康熙说了。康熙把手里笔一扔,气得险些晕过去,大口喘着气说不出话来。胤禛连忙过去捶背,道:“皇阿玛不要动气,儿臣看太子精神不对,怕是着魔了。” 康熙许久喘上气道:“他可不是魔了。” 胤禛道:“起先儿臣想多半是二哥一时失心疯了,乱说的,不能当真。可是回去思来想去,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事可大可小,儿臣实在拿不定主意,还是告诉皇阿玛为好。” 康熙缓了过来,道:“你说的是。假的也就算了,真的就。” 说道这里气道:“这两个都是油盐不进的,软的硬的说了多少也没有用。胤禩是逼着胤礽造反,胤礽朕安抚的还不够吗?他还要反。都要气死朕了。” 胤禛连忙捧上茶道:“皇阿玛息怒,这也就是二哥一时气急乱说的,只是儿臣怕有个万一,才同皇阿玛讲,没想到叫皇阿玛动这么大的气。” 康熙摆手道:“你做的对。以后不要再去找他,也不要进宫来,只老实呆在家里。他要是有联系你,你也不要理他,只告诉朕来就是。” “儿臣明白。” “这话不要同别人说,知道吗?” “儿臣不敢糊涂。” 康熙点头道:“这就好,回去吧。” 又向梁九功道:“吩咐图里申,派人手护送四阿哥回去,不要有散失。” 梁九功跟着胤禛出去,出了乾清宫道:“不知又有什么事,皇上这几日总是不自在,王爷最懂皇上心思的,告诉我们些,也叫奴才们知道怎么个小心伺候。” 胤禛道:“内庭不该干政,公公还是不知道的好。” 胤禛上了车,见影青好好在里面才安心。把食指放在嘴唇前,影青不说话,上去只往他肩膀一靠。回到破尘居,两人洗漱更衣早早上床歇了。 影青道:“怎么样?” 胤禛道:“皇阿玛很生气,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告诉我不要再出门,我看又要有事了。” 影青道:“这日子啊。我们倒还算好的。太子身边的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样。” 胤禛道:“没事的,我们什么也不做,火烧不到。” 第 8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6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86 章 影青道:“可是我总是不能安心的。” 胤禛道:“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起死。” 影青钻到他怀里道:“是啊,真的到时候,没什么可怕的,死不比活着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第二天胤礽的太子府就被里里外外看守起来,府里一干人等都不能出去。 自此后,阖府上下人心惶惶。胤礽不是蒙着被子在黑屋子里发抖,就是披头散发大喊大叫,到处乱跑。珽琴却木头人一样,什么也不管了,只等着死。 胤礽被困后,朝野上下都看出太子二次又要被废。胤禩抓住时机,四处请人去打探消息。没有几天康熙下谕道:“太子以往所居,多有鬼魅出现,才至中邪魅而不自知。近胤礽尝语朕神色恍惚,多有不适。朕恐有如胤禔者,与胤礽有镇厌加害之事,故封其府邸,防外间加害于万一。实乃爱护之心,并无惩处之意,尔等不可妄揣圣心。皇太子乃国之大体,岂可立而废,废而立,立而再废乎。” 口谕刚传出来,胤禩几个顿时脸都白了,也不避嫌疑,退朝直接都到了胤禩府里。几个人谁也不说话,许久胤礻我拿起桌子上一只茶碗,抬起来恍喨一声摔在地上摔的粉碎。 气道:“皇阿玛如何这样偏心,老二卖官舞弊,闹得几百里地都知道,他还是不肯废他,只有他是皇阿玛的儿子,我们全是后的不成。” 胤禩气道:“不准胡说!皇阿玛他老人家自有他的决断。从此以后,我只一心孝顺皇父,辅佐太子就是了。” 胤禟呸了一口道:“辅佐他,他算什么东西?我宁可死了也不要看见他当皇上败坏了我大清江山。八哥,你说实话,你心里甘心吗?兄弟里有谁比得过你的,你不能这样就自暴自弃了啊。就算你甘心,老二恨不得我们死,等他做了皇帝,我们就全等着叫他五马分尸吧。” 胤禩道:“不甘心又能怎么样?皇阿玛非要二哥做皇帝,我们又能怎么样?如今我在他老人家心里,已经是大逆不道的人了,就算太子倒了,我也没机会。” 胤禟道:“八哥,你不要这样说。阿灵阿说过,你的生辰与前代帝王一样,定可践祚大宝。八哥,事在人为,咱们是没有退路了。如今看来,指望皇阿玛回心转意是不可能了,过去只是小打小闹,只能破釜沉舟干一票大的。” 胤礻我道:“你要怎么干?” 胤禟道:“太子在一天,皇阿玛就糊涂一天。只有一个办法,如果太子死了,皇阿玛还能找个死人做太子吗?到时候,太子就还是八哥的。” 胤禩道:“万万不可,这不是闹着玩的。” 胤禟道:“当初大哥也说过要杀他,太子如此,天下得以诛之。” 胤禩道:“他到底是我们的兄弟,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怎么行?” 胤禟道:“八哥,我们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我大清的千秋万代。大清朝怎么能有这样的皇帝呢?八哥,为国为己都是我们占理,你还犹豫什么?” 胤禩道:“就算是,我们怎么杀的了他。” 胤禟道:“杀个人能有多难的。” 说着目光投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胤禵,道:“这事恐怕要烦劳老十四了。” 胤禵急道:“我怎么杀的了他?” 胤禟道:“咱们几个只有你可以。皇阿玛叫你接手兵部,太子府的那几班侍卫定然有认识的,收买了他们,在茶水饮食里下个毒,还怕胤礽不死吗?我这里有从湘西那边得来的奇毒,刚吃不会死,慢慢犯病,没人知道。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叫他死了。” 胤禵道:“这事太大,我怕我不行。” 胤禟道:“有什么不行?倒时候定然查不着你。这都是为了八哥,为了我们的活路。实在不行,还有我们大家替你挡着,大不了大伙死一块。” 胤禵道:“我不是怕,只是事关重大,不是说办就办的,也要叫我回去仔细想想。” 胤禩过去道:“十四弟,我不是要逼你。这不是小事,你愿意八哥感激你一辈子,你不愿意,八哥也还是你的八哥,照旧是好兄弟,你不要为难自己。” 胤禵道:“八哥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兄弟一场,我要是害怕有私心,就让我不得好死。你容我回去准备几天,我定然不辜负你。” 胤禩道:“我知道,你也不要为难你自己。” 胤禵,胤礻我走后,胤禟道:“看见了吧,我看胤禵也变了。” 胤禩道:“老十四不是那样的人。” 胤禟道:“看着吧,皇阿玛越来越宠他,没准他心高了也未可知。” 胤禵回去想了一夜也拿不准主意,最后想着到底胤禛和他是一母的兄弟,他不至于要自己死,还是问问他。 秋天胤禛种的一亩地瓜芋头该收了,胤禛用锄头在前面挖,影青扎起头发,穿着墨花袄袴拿着竹筐在后面捡。 下午疏禄过来道:“王爷,十四爷来了,要见您。” 胤禛向影青道:“你先回去。” 影青提了篮子往后院去了。 胤禛接着挖山芋,胤禵过来到跟前道:“四哥倒是自在。” 胤禛道:“我一个大闲人,能干点什么。今天怎么想起来到我这来了。” 胤禵道:“好些日子不见四哥,额娘有些想四哥。” 胤禛冷冷一笑道:“我们两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我会害你吗?你有话就直说,别遮遮掩掩。” 胤禵跟着他把胤禟要他办的事同胤禛说了,胤禛听完停下来,把锄头一扔道:“你答应了?” 胤禵遥遥头。 胤禛松了口气,道:“总算你不糊涂,皇阿玛也没有白疼你。” 又道:“我问你,皇阿玛待你如何?” 胤禵道:“皇阿玛待我恩重如山。” 胤禛道:“那你就忍心叫他老人家伤心吗?太子自幼丧母,皇阿玛含辛茹苦养育他快四十年,你杀了他,皇阿玛会如何痛心?皇阿玛若是知道杀他的人是你,又要如何痛心?你一个,太子一个,皇阿玛如今最疼的就是你们,一个最疼的儿子,杀了另一个最疼的儿子,你要他老人家怎么受得了。自从太子被废一次后,他老人家的身子就没有完全好过,怎么还能受得了这种惨绝人寰的重创。再有,就算你不顾及皇阿玛,额娘呢?一旦事发,重则丧命,轻则也要像大哥,胤祥一样监禁,你想想大哥的额娘,如今既见不到儿子,又要在宫里受人白眼,你忍心额娘如此吗?就算你谁也不想,你自己的后果你想过没有。事成,八弟不见得能做皇上放你出去,就算他日他可以荣登大宝,八弟此生最在意的是什么?你比我清楚。他放了你,岂不是承认了指使你去杀兄夺储,这样的千古骂名他愿意担吗?不管他愿不愿意,反正你是担定了。如果事情不成,一旦别人知道了,罪名全是你担着。你想好。” 胤禵惶恐道:“八哥不会那么对我的。” 第 8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7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87 章 胤禛道:“不管会不会,要么千古骂名你一个人担,苦你一个人受;要么你们大家一起担,大家一起受。不过左右你都躲不过去。” “大清国不能落到太子这样人的手里,我这也是为了千秋万代着想。” “我问你皇阿玛是昏君吗?” “当然不是。” “皇阿玛这辈子为了大清国受了多少苦,亲手开辟这太平盛世,他老人家还没有你为大清国着想的多了?皇阿玛是何等圣明的君主。他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岂是我们这些小辈能妄加揣测明白的?皇阿玛如今最忌讳的就是朋党之乱,没事还怕惹上身,躲都躲不及,你还不知道避嫌,和他们要谋害太子。我为什么一直闭门谢客,连进宫请安都不去了,还不是怕惹祸上身。本来我不该见你,只是你和胤祥一样,心眼太实,人又直,爱遭人算计。一个已经关进去成了废人,我不愿意你也一样。胤禩是真心带你我信,可是你也要想想你们里面别的人是不是也同他一样。胤禟除了胤禩,他对谁也没有过真心,你还记得记得大哥说过,算命的说你们中间必定有一个能做皇上,大哥关进去了,他和老十根本就不可能,就只剩下你和胤禩了。如今胤禩越来越不受皇阿玛待见,你却越来越得宠,这事成了,八弟得利,败了,没了你,就只剩一个了。” 胤禵惊道:“这不可能,这太可怕了。” 胤禛道:“我只是猜,叫你小心他些。你们怎么回事,你心里最明白。我没想错的话,太子跟我说胤禩派了一个厨子到他府里,也是胤禟吧。” “你怎么知道?” “这种事,老八干不出来,老十和你又太老实,除了他还有谁?可是最后他什么事都没有,只大哥倒了霉,又少了一个。” 胤禵道:“他有那么可怕吗?” 胤禛道:“有没有我不知道,可能都是我瞎猜也不一定。不过你最好不要惹到皇阿玛的忌讳。” “我该怎么办?” “别再和老八他们搅合,清清静静,闭门谢客。你今天来找我,想必也有人看见,要是有人问,你就按先前我问你时那么答,只说问我为什么许久不进宫去,若是皇阿玛也是一样。不过这是瞒不过他老人家的,问急了,你只说,八弟叫你来找我,拖我到皇阿玛跟前打探消息,我不肯,叫你也不要乱走动,你听了,也不出门了。你和我说的话,全烂在肚子里,一个字也不要再同别人提起,明白吗?” 胤禵点点头道:“多谢四哥教诲。” 胤禵走后,影青出来道:“他来是怎么回事?” 胤禛把胤禵的事说了,影青道:“到底你还是不忍心他。” 胤禛继续挖地,道:“既是不忍心,也是保险起见。他即来问我,事情出了,难不保把我也连累进去,全当大家都不知道,老八他们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大事在后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晚间影青用园子里采的果蔬做了山芋羹,南瓜团,莲藕排骨,西湖醋鱼,糖蟹,和几样小菜,拿出自酿的米酒同胤禛对饮几杯。 胤禛道:“这种日子过一辈子就好了。” 影青道:“你才不要呢?你想的日子还没有到。” 胤禛道:“什么日子你一定要跟着我。” 影青道:“总这样说,我又跑不掉。”说完心里也害怕起来。 胤禛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不过倒现在已经越来越好玩了,碰的头破血流又怪的了谁?” 影青眨眼看着他道:“第一眼看你我就知道,此人绝非善类。” 胤禛睁大眼,可爱巴巴的看着她道:“我是兽类,专门吃你的心。” 影青两只手伸过去抻了抻他的胡子道:“你活到一百岁也就是这个样。” 胤禛道:“两百岁你也逃不掉。” 吃到一半,胤禛叫了疏禄道:“把园子收上来的芋头,莲藕什么的挑好的给皇阿玛送些去,就说我亲自种的,叫他老人家尝尝。” 疏禄答应着下去了,影青道:“你呀,说几句话,送点萝卜芋头,就能把你父皇哄开心,老人家要说难伺候,其实也好伺候。” 胤禛道:“你没看我替他办事出多少力。” 影青笑道:“胤祥说,当初你非要去讨债,得罪好多人,好像专门要找人不自在一样。气得老三把你当年因为念书跷二郎腿,叫先生说的事都抖出来了。” 胤禛笑道:“我都不记得了,他们倒还记得。那时候以为永远见不到你了,借着办差也闹得别人也不痛快。” 影青道:“你呀,心眼就那么大,小孩子脾气。” 胤禛道:“我还不是因为你。” “我又没叫你去捉弄人。” 胤禛道:“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逃不掉。” 影青道:“我和你一起作孽好了。” 疏禄从宫里回来,影青正和胤禛逗狗玩。 疏禄道:“回禀王爷,皇上说正想吃这些,自己园子种的比宫外进的还好些,还赏了六对东珠给王爷。” 胤禛笑道:“皇阿玛还真是舍得,珍珠换芋头。” 疏禄道:“爷的孝心在皇上眼里可是比珍珠重啊。” 胤禛道:“难为皇阿玛,儿子都是不省心的。” 向影青道:“留着给你穿珠花吧。” 影青道:“我不用那么大的珠子,刚好两对耳环,该给谁给谁去。” 胤禛抱过来咬道:“你这只小坏猫。” 影青道:“我今天喝了一缸醋,你管得着我。” 胤禛道:“我管不了你,只你管得了我,我的魂全让你勾着走。” 影青薅着他的辫子,道:“多少年了,你就不正经吧。” 第 8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8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88 章 又正色道:“不过今天的事可不是小事,我有些担心。” 胤禛道:“全当什么都不知道,不做就不会错。” 影青道:“我知道你有你的办法,只是难免又会担心。你八弟辛辛苦苦收拢了那么多人,唯独得罪了你父皇,你呢?得罪了那么多人,唯独收拢了你父皇。” 胤禛道:“凡事在精,不在多。” 又含情脉脉的看着她道:“我也只要你一个精,不要那些多。” 影青咬他一口道:“那些多都在前院呢,只有更多,少过一个没有。” 胤禛把嘴贴上去道:“我看你今天喝多少醋。” 晚间胤禛叫丫头拿过棋盘来两人下棋解闷,影青这一局眼看要输,影青道:“输了的可是要罚的。” 胤禛笑道:“要自己罚自己还真少见。你说怎么罚你。” 影青道:“你自己想想。” 这局快完的时候,影青把两个人装棋子的竹箩调换过来,自己改黑子,胤禛就这样输了。 胤禛笑道:“还想黑吃黑啊。” 影青扬着眉毛道:“如何?怎么着都是百川归海。” 胤禛道:“好吧,怎么罚我。” 影青想了想道:“明天我要去城边看夕阳,你敢不敢背我去。” 胤禛笑道:“你要是舍得,我就背。” 影青笑道:“马牛老矣,不屠待何?” 胤禛道:“待下锅烹之乎。” 影青见雪斑,百福,造化三个正在地下一起肯骨头,道:“那就罚你叫它们里一个主动把骨头给你。” 胤禛道:“叫我从小狗嘴里抢骨头啊。” 影青道:“不是抢,要心取。” 胤禛想了想,叫人拿来鱼干,把雪斑叫过来,雪斑只是在它们脚底下吃鱼干,百福也跟着过来,它不吃鱼干,就又回去把雪斑的骨头吊过来给它。 胤禛朝她笑了笑。 影青道:“不是给你的。” 胤禛道:“反正它自己送过来了。这叫高飞之鸟,死于美食;深泉之鱼,死于芳饵;投其所好,衰其斗志。” 影青道:“这些小家伙真好,喜欢谁就真的对它好。” 胤禛道:“人若如此倒也难得,只是不会有人轻易冒这个险。” 影青道:“老九待老八倒仿佛胤祥待你一样。” 胤禛道:“只是恐怕会害得两个人一起下地狱。他们两个要做皇帝,要的只是别人的眼色,从来也没有想过该做些什么。” 第二天胤禛带她去长城看落日,城墙上干黄的狗尾巴草风里吹得弯弯的,墙外望不到边的枯草,中间夹着熟了的苍耳,乌角,随风飘摇。这里只听得到呼呼的风声。 太阳渐渐落下来,他们只是静静的站在,影青把头靠到他肩膀山道:“太阳落了还会升上来,可是总怕不知道哪一天就看不见了。” 胤禛道:“见不见的到,总要我们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禵从此不再同胤禩几个来往,但胤禟几个的事情还是要照旧有人去做。 一天夜里几个人凑到一起接着商量行刺的事。 胤禟气道:“我说老十四变了你还不信,这下好了。” 胤礻我拍案而起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几个刺客吗?我就找得着。” 胤禟道:“你别唬我们。” 胤礻我道:“谁唬你们。我的江湖朋友多了,找几个能飞檐走壁的,偷着进去把他灭了,神不知鬼不觉。” 胤禩道:“这可是要杀头的,不是闹着玩。” 胤礻我急道:“谁闹着玩了,总是信不过我,当年去扬州盗信不是我找的人。” 胤禟道:“只是这次可比那次要凶险。” 胤礻我道:“多几个人手就是了。” 胤禩道:“不行不行,我觉得这事不行,怎么办的成?咱们还是从长计议。” 胤禟道:“怎么个从长计议,还有长吗?皇阿玛叫你少生事端,这分明已经向着太子,要处置你。等到老二做了太子,咱们还有活路吗?不如拼死一搏。” 胤禩急道:“总之不行,这不是闹着玩的,还不至于现在就死。要真是现在做了,真是现在就死了。” 胤禟急道:“八哥,真有什么都是我们的,和你无关。” 胤礻我道:“我也是这句话,我和九哥都扛了,绝不关八哥的事。” 胤禩道:“你们这是什么话,我是怕你们连累我吗?我是不想大家就这样的去送死。这事你们听着,不能乱来。” 第 8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9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89 章 胤禟胤礻我两个见胤禩急了,也不再提,但是私底下两个人的准备一直没停过。 影青收到冯相绅从安庆来的一封信,问可否认识武功高强的飞贼。 影青道:“这是疯了吗?飞贼!” 胤禛看过信,道:“老八真的糊涂道这个地步了?” 影青道:“他们真的会杀掉太子吗?” 胤禛道:“太子是那么好杀的,别看胤礽天天神神叨叨的说有人要害他,他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影青道:“我怎么回他呢?” 胤禛把信拿到蜡烛前烧了道:“告诉送信的人,再来,就说找不到你,原封给他退回去。不要惹到这个马蜂窝。” 影青点点头,道:“你希望太子死吗?” 胤禛道:“他早就是只没有牙的老虎了,皇阿玛如今只是拿他做试探老八的诱饵,死了活了与我没有什么威胁。只是我还是不想他死,其实他不是什么坏人。” 影青道:“这么闹,你父皇会不知道吗?” 胤禛道:“现在看还不知道,不过应该不远。皇阿玛既然给老八设了这个局,一定早安插好了人看着他。” 影青惊道:“你说他会不会也安插了人在这里,我们怎么办?” 胤禛道:“放心,不会。别忘了,我们跟前有人。” 不久之后胤礻我找来的十几名飞贼被捕获,虽没有确凿于胤禩有关,康熙也革了胤禩的供奉。传话给胤禩过去道:“二阿哥悖逆,屡失人心;尔屡结人心,之阴险恶毒百倍于二阿哥也。” 被废之前康熙和胤礽见了一面,胤礽的神色很平静,只是道:“不是我要造反,是人都说我要造反,我知道我伤不了皇阿玛,也不想害皇阿玛,我只是想死的漂亮些。” 康熙没有怪胤礽,只是同他讲了许多他母亲的事情。父子谈的很融洽,第二天胤礽被移到咸安宫,不久太子被废。这一次康熙似乎想通了很多,不似第一次痛心疾首。 太子被废之后,噶礼自知罪责难逃,无奈之下,其母叩阍南天门,称噶礼同其弟投毒害母,噶礼其妻私以别户子为己出。康熙命噶礼自尽,妻从死。自此噶礼一家免于灭门。 良妃因为胤禩的重创一病不起,只想快死,但是宫里最忌讳宫人自杀,良妃照旧吃药请医,只是不进饮食,每夜蹬被而寝,两个多月后自作践死了。 母丧期间,胤禩整日嚎哭,因为过度伤心患了重病,只能由人搀扶拄拐而行。康熙觉得他又是为博虚名,下谕道:“丧,与其易也,宁戚。何苦矫揉造作,罔博孝名。” 胤禩听了气得跌倒在地,宝婺抱着他的头道:“总要给我条活路吧,亲娘死了不许哭,还是人吗?” 话传到康熙那里,康熙大怒,斥责宝婺泼悍顽劣,不尊妇德,又道:“痴人畏妇,贤女畏夫。胤禩家阴阳颠倒,可谓夫妇二人皆痴人愚妇而。” 传到府里,宝婺一头扑倒床上又是羞又是哭又是骂,在下人面前也觉丢了身份,一连一个月,夫妇两个日日以泪洗面,没有一天不哭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禛这边入冬接到怡铦转托给影青纤怜的信,影青得知纤怜已经离了明云寺,四处云游去了。 影青想到当年她曾经和纤怜的戏语,没想到竟然成了真的。她这辈子真的烟蓑雨笠卷单行,芒鞋破钵随缘化,心头无喜又无悲了。这辈子是再也见不到她了。想起小时候姐妹三个一起嬉笑玩耍,谁也没有预料道今天天南地北,此生难见。 风波虽然进不来东书房,但胤禛和影青心里总有一种时不将与的感觉,只是谁也不肯说出来。 外面下起了雪,房子里生着炭火盆,百福蜷在火盆旁呼呼睡着。屋里暖融融的,听着呼呼的北风响,更让人昏昏欲睡,一睡下去就好像几百年也不会醒。 影青倚着草绿暗花大靠枕,盖着淡紫翠菊花被,正拿着梳子给胤禛梳头,编着辫子道: “你有白头发了。” 胤禛道:“你都长了,我还能没有,都白了就变成白胡子老翁了。” 影青道:“那时候我也老了,你该嫌弃我了。” 胤禛道:“以色侍人,色衰宠弛。我们两个都老了是什么样呢?” 影青道:“那要有多大的造化啊。我去岭南的时候,山里面有一对百岁老人,在一起有九十多年了,照旧一起出去挑水耕地,日日在一起,这是几辈子修来的呢?” 胤禛道:“我们不见得活的到一百岁,但也可以白头到老。” 影青道:“可是我总有种感觉,仿佛一切要结束了。” “别乱想,我们在一起一天,就要高兴一天。” 影青道:“其实就是现在死了也不亏了,只是人总是贪心的,总是还想地老天荒。” 胤禛道:“没有真心,又怎么会想地老天荒呢?” 风吹的窗户纸花花响,两个人听着风声,好像一辈子就要完了,什么也不做,总要多呆一会。 到了中午丫鬟摆上饭来,含雨和滴竹到了年纪一起放出去了,如今只一个新来的叫芷芬。 胤禛喂影青喝莲子粥,影青把一个枣扔到火盆里,屋子里弥漫出一股甜丝丝的香味。 影青道:“纤捷小时候喜欢喝糖粥,一碗几个铜钱家里也舍不得,就烧几个枣,泡了水哄她。” 胤禛道:“小的时候南边进贡橙子来,那时候还很少,兄弟中只有太子有。皇额娘把父皇给她的几个叫我带去上学,我怕太子生气,只是一直放着不拿出来吃,他给我一个道:‘这是皇阿玛只给我的,你也尝尝。’如今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又是什么样子。” 影青道:“人世无常,只是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无常。” 胤禛道:“总是杞人忧天,你看老八他们,外面得罪了皇阿玛,里面为了个孩子,闹得家务宁日,照样还要过日子。咱们不比他们好多了,更该心里开阔些才好。” 影青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没给你生个孩子,心里难受。” 胤禛道:“我有你就够了,有孩子呢,是锦上添花的好事,没有也是天意,我们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 影青道:“我知道,你有儿子,也不在乎我有没有孩子。” 第 8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0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90 章 胤禛道:“这叫什么话,别人同你又能一样的?我也想你给我生个孩子,你总是天南地北的不着家,我留不住你,有个小的还怕栓不住你?只是天下事总难十全十美,有九分满也该知足了。这辈子,只要我有你,你有我就够了。只要你我永远在一起,断子绝孙又如何了?” 影青急道:“胡说,无缘无故的咒小孩子。” 胤禛道:“我说错了。” 影青道:“这几年也死心了,只是最近又想起来,能一生一世自然再好不过了。我只是怕有个万一,那时候要是有个孩子,虽然不能在一起,你看到她也就如同看到我一样了。” 胤禛道:“谁也不能代替你。你给我生多少孩子,我见不到你,照旧活不下去。别想了,什么都不要,就要我们两个。” 影青道:“我也只是说说。你别当真了。我是太伤感了。” 第二天早上影青醒过来,只是懒在床上,并不起来梳洗。胤禛穿着大毛玄色衣服从外面回来,到床前道:“外面下雪了,我走了一段回来,好清爽。” 影青笑道:“走一圈就功成圆满,修成白眉老道了。” “什么?” “你自己看。” 影青把靶镜拿给他,胤禛见了,看镜子里自己眉毛胡子都挂了霜,笑道:“我成白胡子老爷爷了。” 影青拿过手帕替他擦了。 胤禛道:“皇阿玛每人送了件皮大衣给我们,我挑了一件银狐的,给你穿吧。” 说着叫人拿过来给她试,影青穿上在镜子前打量道:“好大呀,你穿也大,像只大白熊。” 胤禛道:“叫裁缝给你改小了,剩下的皮料做成手套。” 抱着白绒绒软绵绵的雪莵道:“我的小狐狸。” “我是狐狸精吗?” “会勾魂摄魄啊。” 影青梳洗过,穿上斗篷同胤禛到花园散步,外面飘着小雪花,树干还是黑黢黢,干巴巴的,只有几株白梅开了花,远远能闻到清香。影青到树底下,梅花蕊上落着雪花,闻起来一股冷冷的幽香。 影青道:“冬天最好,都安静了,草木睡了,走兽也呆在洞穴里不出来,可以名正言顺的什么也不做。” 胤禛道:“利锁名缰难卸,机心痴念无穷。如高枕伴长松,不作红尘虚梦。” 影青道:“王爷可是真参悟了?” 胤禛笑道:“名利痴念我那个也放不下。” 影青道:“一生贪念只为情,一世妄想只为真。” 胤禛道:“姑娘可否贪妄皆得?” 影青笑道:“胤禛,胤禛,就是真情真意。已然都得了,无所贪妄了。” 影青两人回去,稀扰带了个小丫头进来道:“这是新来伺候王爷姑娘的。” 小丫头磕下头道:“奴婢见过王爷奶奶。” 影青问道:“多大了,哪里人,叫什么?” 小丫头回到:“奴婢河南郑州人,正白旗,今年16岁,家里叫我雨儿。请奶奶赐名。” 稀扰道:“我看她为人伶俐,年纪又大,伺候主子倒好。” 影青道:“我看也好,既是父母起的,就还这么叫吧。” 雨儿道:“本是因为我是早上生的,天正下雨,父母起了胡乱叫的,如今来伺候奶奶,还望奶奶赐个正经名字,回去也是荣耀。” 影青笑道:“也好,早上雨天生的,古诗里有一句渭城朝雨浥轻尘。就要浥尘吧。你看如何?” 浥尘跪下谢道:“奴婢谢奶奶赐名。” 半晚影青领着芷芬,浥尘教她们做点心, 浥尘和豆馅,芷芬泡干藤花。影青在炉子前“嗤嗤”的煎藤花饼。 影青道:“豆馅里别放糖,王爷不喜欢太甜,面糊里多放些奶酪,炸的时候火要小点。” 说着倒下油,往玉兰花瓣里填上豆沙炸玉兰片,炸了好大一锅出来。影青泡好两碗清茶茶,把点心盛了两小盘,都放到托盘里端着出去。 浥尘要接手,影青道:“你们这里玩吧,不用管我们了,你们趁热吃了吧。” 浥尘有些呆呆的,芷芬道:“以后你就知道了,王爷的事多是奶奶伺候,咱们只洗个衣服罢了。这些东西我们吃了吧。” 浥尘见芷芬吃起来,自己也拿起一片玉兰片咬了一口。 影青端着东西到书房,不见他的人,进到卧房,他果然懒洋洋的在床上看书。 影青道:“才什么时候,又到床上赖着,懒死了。” 胤禛道:“在哪呆着不是呆着,何必非要讲究些俗人之礼。” 影青道:“你总有话说。” 搬过炕桌来,和他吃点心。吃了一会,影青突然跑出去,好久手里拿着两枝白梅回来,插到水青瓷瓶里,摆到床柜上,顿觉冷香阵阵。 胤禛急道:“原来是去做偷花贼了。大冷天这么跑出去,好了伤疤忘了疼。” 影青道:“我过去身强体壮的,就这么容易生病了?” 胤禛道:“此一时彼一时,何况你过去有过身强体壮吗?我看是气血不足才对。”说着把她搂到被子里,两人都只露出头。 第 9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1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91 章 “以后还敢不敢?” “有什么大不了,你能把我这么样?” “你看我管不管的了你。” 说着把手伸进去挠她,影青笑道:“别挠我,我痒痒。”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一日胤禛去见康熙,康熙道:“浙江报有反贼作乱,我的意思叫一名皇子去,也能彰显我大清国威,你看如何?” “儿臣一定竭力为皇阿玛办事,只是儿臣对那里不熟悉,是不是派个明白人相助儿臣。” 康熙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就要胡东明同你去,他是宁波人,又在一代剿匪多年。” “儿臣明白,不知皇阿玛欲儿臣几时启程。” “越快越好,后天就走吧。你回家安排一下。” “儿臣领旨。” 胤禛回去特意叫马车改小路,行到万岁山一代,连车带马翻倒到山坳里。回去直接进到圆明园禅房,洗过冷水澡只穿一件单衣在院子里静坐,到夜间高烧不退。夜里叫人悄悄传话到底下去,给影青的信件一律交到他手里,不准向她吐露一个字。 本来胤禟已经差人保举胤禩去,当时康熙不允,如今胤禛出了事情,反倒添了他的疑心。故意改叫胤禩去,胤禩此次也本不想太招摇,无奈本地官员上上下下无不奉承示好。康熙没有想到胤禩的名声竟然在千里之外也是如此甚嚣尘上。 媺娖被抓后秘密押解到京城。康熙到牢狱看了,已是鬓发皆白古稀之人,但是皇族的威严却丝毫不减。 康熙命人打开牢门,媺娖仍旧悉心打坐,处无人之境一样。 康熙道:“当年先帝是有意要善待你的,只是你不知感恩,非要四处作乱。” 媺娖许久才睁眼,懒懒的道:“我的几个兄弟都叫你们家杀了,这是善待?我大明的江山,你们有本事抢,我也有本事再要回来。” 康熙笑道:“你也是过了古稀的人了,何苦还是糊涂?我大清国力昌盛,你复国无望的。” 媺娖笑道:“富贵兴衰,更迭为之,没有千年不坏的江山。只有我们家还有一个人活着,就有那一天。” 康熙笑道:“倒是没见过你这样痴愚之人,也好,我不妨给你条路,若肯将他处的党羽说出来,不仅你可以颐养天年,你兄弟一家也可以免一死,我大清国定会以王爵供养。你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子孙后人。” 媺娖道:“我宁可他们都死了,也不叫他们做在在仇人脚下寡廉鲜耻的狗。” 康熙道:“我是在给你活路,非要往死路上走。我大清自入关以来,替你们赶走了李自成,供养大明的宗庙,你们不知感恩,反倒以怨报德,天理何在?” 媺娖大笑起来:“天理?杀汉儒,掠中原,剃发令,扬州七日。” 康熙甩手离开道:“无药可解。” 刚出牢门,媺娖突然道:“我可以说出来,保住三哥一家,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我想去我大明宗祠祭奠一下先祖。” 康熙喜道:“这自然可以,只要你明白。” 三日后夜里,媺娖被秘密带到前明宗祠,媺娖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对着父母牌位拜了三拜,老泪纵横道:“列祖列宗,父皇母后在上,子孙不孝啊。” 来人见她只是哭,过了好一会不耐烦道:“该走了。” 媺娖缓缓起来,擦干眼泪,回头笑道:“我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孙,岂有向蛮夷俯首低头之理,我们朱家的子孙,就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说完一头撞到祭案角上,血溅到崇祯的牌位上。 胤禛这边病了一个月才好,影青从早到晚伺候他却不知道家人大难将至。直到胤禛把半个月前怡铦来的信给她,影青看完当即晕过去。媺娖被俘,朱慈焕一家老小都遭灭门,和臻怡铦暂逃。 影青再醒过来,见胤禛正在旁边看着她。 “你早就知道了?” 胤禛点点头。 影青不再说了,好多年过去了,她已经忘了两人势同水火的命运,只是她越逃避,命运越是要她刻骨铭心的记住。 胤禛离开她,叫她一个人安静下来,影青也不哭了,只是一个人躺着发怔,白天就这样过去了,掌上灯过去,见她还是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 胤禛过去道:“我什么也不能说,只是我也不想他们是死在我手里。不管你如今怎么想,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影青大哭起来,道:“老爷爷一家都是好人,他担惊受怕,东躲西藏了一辈子,只是想简简单单的活下去,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条活路?什么天潢贵胄之家,最后不过惶惶如丧家之犬。” 那年过年胤禛胤禩两家因为有丧事,都是草草过去。上元节胤禛早早从宫里回来,到影青床前道:“好些没有?” 影青道:“这才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胤禛道:“我一想家里有只病恹恹的小花猫就回来了。” 影青道:“我好多了。” 丫鬟端来汤圆来给两个人吃了,胤禛道:“想吃些什么?” 影青道:“我想吃松子糖。” 胤禛哑着嗓子道:“嗓子都哑了,还吃松子糖啊。” “我就是想吃。” 胤禛吩咐疏禄去买玫瑰,花生的松子糖。 第 9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2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92 章 胤禛道:“我看这几天好多了。” 影青道:“是好些了。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梦到什么了?” “好多好多的白芍药花,我站在里面,找不到你。” “别乱说,你是心里有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影青摇头道:“你不觉得吗?我总有种大限将至的感觉。” “我不觉得,是你心太重了。” 影青也不再说。两人不到二更就早早躺下。夜里影青刚起来,胤禛就醒了。 “干嘛去?” “你总是叫我睡在里面,我干什么你都知道。” 胤禛道:“我怕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就不见了。” “我想去看月亮。” 两个人披了衣服去庭前看月亮,影青道:“还记得我要杀你父皇的那次,从家里出来,月亮也是这样的圆。我心里说,这辈子,那怕只有遇到你的那一天,我也死而无憾了。老天爷给了我十年,就是要我现在死,我也没有奢望。” “我不仅要十年,还要一辈子,等到我们头发都白的那一天。” 影青道:“人不能奢望太多了,我这辈子可以遇见你,什么都值得了。可是我放心不下你,我相信不管遇到什么,你都能承受的住。” “没有你,我怎么办?” “我相信你可以,没有什么可以打倒你。你答应我,不要叫我不安心。就是只有一天,一月,一年,我们也是彼此的一生一世。” 胤禛笑道:“说的像生离死别一样,不要想太多。” 影青道:“我能感觉的到,你也有这种感觉,只是不肯说。答应我好吗,就算是为了我。我真的已经心满意足了,唯独放心不下你,不要让我不安心。” 胤禛点头道:“你放心,我都答应你。” 影青微微一笑,月光下她很美很美,这的仿佛在天上的仙子。 那天夜里胤禛没有谁,只是看着她,唯恐不足,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就真的看不到了。 春天胤禛和影青又从圆明园搬回了雍王府,园子里的花木开的欣欣向荣,很是春色盎然。盘在房子外的紫藤紫盈盈的从窗口伸进来。 胤禛除了办事再也不出去,他们常常一躺就是一天,谁也不说什么,胤禛只是抱着她,总不愿意放手。 如今胤禩彻底失去了康熙的宠爱,胤禛越来越受重用。一切前所未有的平静,只是他们两个心里有种回光返照的感觉。两个人不再想别的,只是每天随着自己高兴,有时候也想可能是勾心斗角惯了,总是起疑心,也都太在意对方,所以总是觉得要出事,或许过一段时间,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就这样一直到第一场雪下来,影青一日接到一张字条,上面写到:你二人之事上已知,速逃。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影青看完慌忙拿给胤禛,胤禛五雷轰地一般,但马上静下来道:“不一定是真的,不管真假,你先躲出去,等我消息。” 影青只是不说话,突然扑到他怀里哭起来道:“我是什么都不要紧的,这辈子死了也无怨的,你还没有开始,不要为了我坏了大事。” “别乱说,不一定的事,说不定是人乱说的。再大的风浪我们都能过去,咱们还有一辈子,还要白头到老的那一天。” 影青道:“现在什么都顾不得的了。你可以没有我,没有胤祥,可以什么人都没有,你的心中大志,傲骨是不能没有的。我相信你,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的。你答应过我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挺过去。” 胤禛道:“我知道,我舍不得你。其实我也早有这种感觉,只是我不想想。如果不行,你就走,不要想不开,只要心在一处,不在乎人各一方。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的。” 影青道:“我答应你,我等着。” 胤禛道:“从我们相识到今天,总是分分和和,好在有这几年能朝夕相随,也够了。你就当又要出一次远门,这一次长一点,哪天就又回来了。” 当时是半晚十分,天还亮着,这个时候时间似乎过得尤其的慢。胤禛和影青换了衣服睡下,胤禛抱着她,谁也不再说话,谁也没有睡着,直等到夜深了,两个人默默起来更衣梳洗。临走影青泪如雨下道:“你保重,不要顾及我,死我也不怕,只是你要知道自己的大事,我到哪里都是同你一起的。” 胤禛把她抱在怀里,就是不愿意松手,他知道这放手就也许就是永别。 培盛哭道:“王爷,不能再耽搁了。” 胤禛松开手笑道:“倒像生离死别一样,没准过几天就又见面了。” 影青笑道:“是啊,你总是有办法的。” 胤禛看着影青几步回头的终于离开了,屋子里瞬间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了,胤禛觉得他就像在天地初开的时候,除了自己什么也没有了。 三天以后,康熙把参他的折子封了送到他手里,里面提到雍亲王包藏前明余孽,揽贼起事,刺杀圣上,犯上作乱,不臣之心昭然若揭种种。 胤禛这个时候反倒清醒了,这个人应该不知道内情,多半是人指使。他知道行刺的事,应该是里面的人走漏了风声,除了他们两个,只有胤祥,年羹尧,隆科多三个知道,可是他们是不会说的。想来想去找不出根源,就不知道如何应对。 胤禛此刻觉得或许自己也要完了,但是反倒心情很宁静,他分不清是自己已经彻底死心,只在等死;还是已经像胤礽当初一样,什么都无所谓了。 夜里胤禛睁开眼睛,见影青正在看折子,以为自己是花了眼,道:“你怎么还在这?” 影青静静放下,道:“我不放心,回来看一眼。” 把他抱到怀里道:“天无绝人之路,都会过去的。” 胤禛道:“你快走吧,我不想你和我受苦,我有我的办法,过不了多久都能过去了。” 影青道:“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想清楚了。” 胤禛觉得一股甜丝丝的暖烟,昏昏睡过去。 第 9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3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93 章 影青看着他,就同好多年前她以为自己要永远离开他一样,不过那次她没有死,但这次她知道,她躲不过去了。 影青叫来培盛道:“事已至此,不能再拖了。我有办法可以救他,只是要你帮忙。” 培盛跪下道:“主子吩咐,奴才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影青道小声吩咐了他一席话道:“你告诉舅舅,叫他务必便宜行事。” 培盛听完哭道:“奶奶岂不是要没有活路了。” 影青道:“我这辈子也够了。只是不放心王爷,他醒了你告诉他,务必叫他以大事为重。你对他说,我说过的话从来没有变过,就算死,变成鬼也是和他在一起的。” 培盛大哭起来。 影青道:“你们几个服侍了我们这些年,没有沾光,反倒要和我们受牵连。叫我心里过不去啊。” 培盛哭道:“主子这叫什么话,看着主子在一处这十几年,怎么老天爷非要好好的拆散主子两个。” 影青道:“老天爷待我不错了,只是待他不公,还要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了。你快去办吧,千万小心,不要叫人知道了。” 培盛拿袖子抹了眼泪答应着匆匆离开了。 影青最后对胤禛道:“好好睡一觉,醒了就会编瞎话,怎么骗你皇阿玛了。我再也回不来了。你不要想我,叫我放心不下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影青拿走了胤禛收藏的胤禩当年写给谢仕明的信,一封送到他府里,威胁他出门见面。 夜里胤禩叫了人在附近保护,一个人偷偷摸摸到了林子。 影青笑道:“堂堂八贤王,道像个过街鼠一样,畏手畏脚,这点胆子也没有。” 胤禩道:“你找我干什么?” 影青回过头来道:“八皇子要鸟尽弓藏,过河拆桥,背信弃义呀。”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出卖我,要杀我,还说没有。” “我什么时候出卖你,你于朝廷作对,聚众作乱,人人得以诛之,你和四哥做的那些事,既然做了,就知道有今天。” “我替八爷做过多少事呢?就算我是造反的,你能算计倒太子也是我的功劳。康熙三十二年三月,你要把埋伏到废太子身边的钉子拔了,不想他防着你一手,你为了自保叫我去扬州府偷你写给谢仕明的书信,说事成之后定会托九爷运两万石粮食到金华,是不是你?康熙三十六年七月,你知道索尔图私常甲胄兵器,叫我带人冒充他刺杀你父皇,我说此事可大可小,我死了怎么办?你说你在宫中有人,自会保我周全,我若真的死了,自会善待我的家人,是不是你?康熙五十一年十月,你问我要飞贼十五名,刺杀当朝太子,我说太子府守卫森严,这事恐难成,你因此就同我结仇,以为我不愿意再尽心替你办事,想着要杀我,是不是你?这些要我都说出来吗?你若肯放我挑生路,大家相安无事;要是非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别叫我把手里的东西叫出来。” 胤禩气急败坏的道:“你满嘴胡说什么,我何尝做过这些事。” 影青道:“原来八爷没有指使过我做这些个伤天害理的事,那是鬼指使的。一幢幢一件件我手里清清楚楚都留着案底,你不要太张狂。如今把我逼得无路可走,我把我知道的说出去,看你还活的了。” 胤禩道:“你不要血口喷人,休想帮老四陷害我。” 影青道:“我依然从四爷那里出来了。谁也别把事做绝了。你肯想办法叫我出城,从此大家谁也不认识谁恩怨就此勾销,若不能,你的那些亲笔信我无意也留了不少,你看到的只是随意抽出来的一封。我被朝廷抓了,剩下的很快就会到了你皇阿玛跟前,你好好想想?” 胤禩道:“你别蒙我,我不信。” 影青道:“不信,那就等着我死了你也不远了。” 胤禩恐慌道:“你叫我再想想,你不要乱来。” 影青道:“我如今是要死的人了,肯给我条活路,我什么也不计较,若是没有?我死也不会叫你们这些背信弃义之人生不如死。” 胤禩道:“我怎么知道你手里到底有没有东西,总要让我看看。” 影青道:“出了城,我一件不留,全给你。” “你现在是要犯,总不能随便出去,要不然连我也有干系。” 说话间,一大群官兵提着白灯笼由四周围过来,胤禩看清楚,带头的是隆科多。 影青急道:“你到底是无耻小人,找人来抓我,你只等着自己的死期吧。” 胤禩险些昏过去,急道:“你们怎么在这。” 隆科多道:“本事要抓反贼,八爷怎么也在这啊?” 胤禩急道:“竹筠,看在平日的交情上,放过我这一次。” 隆科多道:“八爷,不是我不通人情,您怎么就招惹道事上了。方才的话我都听真了,别的也就罢了,我若是不如是禀明,这是灭门的罪啊,我只能如实禀明皇上,您也体谅体谅我吧。” 胤禩快哭出来道:“竹筠,我求求你,这事若是叫皇阿玛知道,我是没命了。” 隆科多为难道:“八爷,您也要替我想想,我没这个胆子,这么多人都听着呢,你堵得住他们的嘴吗?您在外面又带了人来了。我想放过您也是不行啊,这是灭九族的罪呀。” 胤禩听了瘫倒到地上。 影青笑道:“好啊,这回好玩了,我死,你也别想自在。” 隆科多掺着胤禩往外走,影青被绑了,最后向胤禩笑道:“你有没有想过,这辈子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当夜,胤禩关进宗人府,影青下狱,当晚隆科多支开左右过去道:“姑娘可想好了,不管如何,是活不了了。” 影青静静道:“舅舅不必说了,使了这一招,还指望活吗?我只是不放心他罢了。” 隆科多道:“姑娘放心,他自然不能糊涂。只是你。” 影青道:“别告诉他我死了,你只说叫我逃了,不知道我去哪了。” 隆科多点点头道:“有你这片心,王爷也该知足了。” 第 9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4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94 章 影青道:“这不是该知足的,大事还不见呢。” 康熙看了供词,连夜秘密叫人带进影青要亲自问话。影青第一次进养心殿,眼前的老人头发花白,面容苍老,脸上的痘印更显的明了,他很疲惫。这就是最熟悉的那个陌生人——自己十几年来陪着胤禛揣摩,巴结,算计的人。 梁九功道:“还不跪下!” 影青道:“我们家的人怎么能跪他呢?” 康熙打量眼前的女子,欺花胜雪,气尊神贵,俨然有皇室威严,自己的儿子中也少有她这种气场。 笑道:“我见过长平公主,她应该是你什么人。” 影青道:“我爷爷是前明太子朱慈烺,长平公主是我姑奶奶。” 康熙道:“难怪,气度不俗。你知道你犯了重罪吗?” 影青道:“要造反的在你们家都是重罪,何必多言。” 康熙道:“我只问你,你和雍亲王可有瓜葛。” 影青道:“他喜欢我。” 康熙道:“他为什么会喜欢你?” 影青道:“当年去扬州盗书,为了打探消息我接近过他,那时候他说他喜欢我。” “以后呢?” “没有以后,得到东西我就不见了,以后没再见过他,只是这几年南边的地方被朝廷端了,无处可去,又投奔他来。” “他知道你的身份。” “现在知道了。” “以前不知道?” “谁会傻到告诉一个皇子,自己是他们家的死对头,要同他们家造反呢?只是我见他似乎有要动真情的意思,不愿意伤他,就告诉他真相叫他死心而已。” “你同胤禩又是怎么回事?” “我替八皇子做过不少事。他们里面的事情我知道太多了。” “他知道你的身份。” “过去不知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最近也知道了,四处要抓我。本来找他摊牌是要条活路,没想到走到死胡同里了。”影青自嘲的笑笑。 康熙见她神色自若,言语戏谑,毫无惧色。问道:“你不怕死?” 影青笑道:“能活都想活,要死也没办法,反正一死生,齐彭伤罢了。” 康熙道:“当年世祖皇帝本是要善待长平公主,只是她偏要同朝廷作对。你若肯悔改,我大清······” 话未说完影青笑道:“别假慈悲了,你们自己家里,兄弟父子间尚且尔虞我诈,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我一个造反的,会善待我?何况我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孙,怎么可以做你们家的阶下囚。” 康熙道:“前明丧德失道,我大清是承天之运,救苍生于水火,免天下于涂炭。” 影青笑道:“老八说你喜欢说大话,还真是一点没错。什么应天不应天的?不过成者王侯,败者贼罢了。大明没有什么比大清不好,不过时运尽了,轮到你们了。你们如今虽盛,早晚也有国破家亡的一天。这世上没有永远的赢家,我们没有输,你们也没有赢。太祖皇帝当年不过是没有饭吃,饿的要出家的放牛娃;你们太祖皇帝也也不过是受继母逼迫,被父亲赶出家门,在祁连山砍柴采蘑菇的。谁比谁尊贵?就是你,富有天下又如何?连最平常百姓人家的夫妇之情,天伦之乐都没有。你空有后宫三千,有几个是真心把你当做夫君看待的,就连亲生儿子都要算计你。我同八爷,九爷,十爷他们混了这许久,他们千方百计,做梦都想自己的亲哥哥死。十四爷同八爷如此好,就是因为大爷当年说相面的说过,他们之中必有人会做皇帝,九爷就连他也不放心。我同四爷待过这些时候,他说,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出门吗?家里最安全,出去了,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一个连自己的儿子都驾驭不了的人,又怎么敢自称驾驭的了天下呢?” “住口,不要说了!”他的嘴唇和脸都抽动着,话音里听得出愤怒中带着恳求。 康熙平静下来,仰天道:“你们朱家有你这样的子孙,你天上的列祖列宗也足以欣慰了。我会给你体面。” 影青冷笑道:“我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孙,怎么能死在蛮夷之手?” 说完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向着心口戳进去,只听道“咔”的一声,还没等人反映过来,影青已经倒在地上,血从伤口一股一股流出来,像一只坠地的白凤凰。 影青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她静静闭上眼睛,心里道:“胤禛,我走了,我是死在这里的,我的血留在这,你做了皇帝的那一天到这里来,你会知道我是死在这里的吗?” 康熙愣愣的看着这个女人,他又想到了长平公主。他们可以夺了他们的天下,杀了他们的子孙,占了他们的宫殿,却灭不掉他们皇族的傲骨。 梁九功道:“皇上,这个反贼怎么处置?” 康熙怅然道:“不要这样叫她。就把她埋到崇祯上吊的那棵树底下吧。千秋万代后,我大清若是能有这样的子孙,我也可明目了。” 胤禛突然从梦里惊醒,叫道:“你不要走,不要走!” 稀扰跑过来道:“王爷,您怎么了?” 胤禛只是怔怔的,一句话也不说。 钟敲响了三更,培盛从外间匆匆进来道:“王爷,皇上召您进宫。” 胤禛茫然的看着他,道:“她是不是死了?” 培盛跪下哭道:“王爷,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了,佟大人悄悄派人说了,王爷不要辜负了姑娘才好啊。” 胤禛从床上下来,把枕头底下她绣的一只青色藤花绕兰的荷包拿起来,里面是她那一缕头发。胤禛踹到怀里,心里道:“影青,胤祥,你们等着。” 胤禛进到乾清宫,康熙躺在大炕上,道:“你认识那个叫王影青的女子吗?” 胤禛道:“儿臣无话可说,只请皇阿玛降罪。” “朕没说要罚你,你就说认不认识?” “认识。” “就这些。” “儿臣喜欢过她。” 第 9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5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95 章 “你为什么喜欢她?” “儿臣太孤单。” “你不怕我治你的罪。她是前朝朱慈烺的孙女,浙江的反贼。” 胤禛道:“儿臣识人不爽,无话可说。只一句,皇阿玛要如何处置儿臣,儿臣都无怨言,只求皇阿玛相信儿臣,儿臣绝无要加害皇阿玛之心,更无谋逆之意,求皇阿玛不要错想了儿臣,再为儿臣伤心动气。” 康熙道:“你还知道朕伤心动气,朕以为你是明白人,怎么也糊涂至此,她是出身江湖草野的女子,你素来谨慎,怎么就会被她迷惑。” “儿臣知罪,只是人难免一时糊涂。儿臣从未见过如她一般的女子,心生爱慕。” “可是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只是在利用你,你可知道?” “她走时给我留过一封信,说了。” “你又如何?” “儿臣痛改前非,凭皇阿玛处置。” 康熙起身,到胤禛跟前道:“你起来。” 胤禛站起来,康熙摸了摸他的头道:“今年35了。你都这么大了。胤礽比你大四岁,胤禔大六岁,胤祉只比你大几个月。朕是你们的父亲啊,你们何必要这样怕朕,平常人家的儿子,犯了天大的错,说几句,打几下也就算了。为什么朕的儿子,一点都错不得,走错一步不是杀头就是要囚禁。在你们眼里,朕就是这样无情的父亲吗?” 胤禛跪下痛哭道:“皇阿玛的恩情儿臣死也不敢忘,如何会这样想皇阿玛?儿臣也想为皇阿玛分忧,尽孝悌忠义之责,只是如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二哥已然要疯了,儿臣只是不想再惹进是非里,让皇阿玛伤心。可是偏偏不争气,又要让皇阿玛操心。儿臣不孝。” 康熙泪眼汪汪道:“你不要这样,过去的就过去吧。以后的路你自己要明白,从此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像你说的,不要惹进是非里。” 胤禛从乾清宫出来天已经亮了,胤禩被人领着去见皇上,两人迎面相遇,胤禛没有看他,只是往前走。 那年的冬天很冷,雪很大,大雪把世间万物,生离死别都严严实实的盖住了,连时光似乎也被遮住了,一片死寂。白茫茫的天地,很静,很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礽被废以后,储位空了出来,朝臣屡有向康熙进谏再立太子的,康熙却都不予回应。众人眼中,最有可能的是三皇子,四皇子和帝就是听了独孤皇后的谗言,废了太子杨勇,该立炀帝,这才断送了大隋江山。又说前明孝宗就是因为专宠张皇后才至死后绝后。你想想,文帝,孝宗那是什么?皇阿玛是将你同天子而比,可见他是严以待你,指望将来把大位传给你,也未可知。” 胤禩愣了许久道:“不可能,我早死心了。皇阿玛怎么可能?” 胤禟道:“不到最后咱们谁也不能放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八哥,过了苦日子就是甜了。明珠虽倒了,李光地可是还得宠,过几天叫他到皇阿玛跟前吹吹风,探探口气。带兵在人心,八哥是人心所归,皇阿玛不会不考虑这一层。” 胤禩道:“说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罢了,既然都是死,也要死个轰轰烈烈。” 胤禟笑道:“这就对了,如今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只看谁挺得住。老四没了那个女人,这些年过的也不好。皇阿玛虽没有责罚他,但也不至于毫无顾忌,只是面上不说罢了。得人者兴,失人者崩。人心在咱们这边,不信不能天下归心。” 胤禩道:“好兄弟,难得我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你不离不弃。” 胤禟道:“这叫什么话,我胤禟什么时候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 胤禩道:“不管什么时候,八哥不会忘了你。” 胤禟道:“皇阿玛眼看要去热河巡幸,你跟着多说几句好话。” 胤禩道:“过几日是额娘的祭辰,我不该去。叫别人落下李光地当年的话把也不好。” 胤禟道:“也好,事差不多了你再露面。我那里得了两只玉爪海东青,你送给皇阿玛,老人家一定高兴。” 胤禩叹气道:“都说我会做人,四哥送几筐莲蓬,萝卜就哄得皇阿玛开开心心的,我扒心扒肺只是讨人嫌。” 胤禟道:“不是我挑拨,嫂子也该收敛些,皇阿玛本就不喜欢她,再因为她拖累了你。” 胤禩道:“她有什么错,因为我她已经够受委屈了,你们还总得埋怨她。” 胤禟摆手道:“全当我什么也没说。 哪个女人不比她委屈,别人忍得了,她忍不了。” 十一月康熙巡视热河,胤禩送的白爪鹰送到康熙跟前已经奄奄一息快要死了。康熙勃然大怒,斥责胤禩要诅咒他死,尤其说他行止卑污,至此父子之恩绝矣。 第 9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6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96 章 消息传到可,只听到最后一句,胤禩倒地昏死过去,从此再也不出门见人。不到一年就病倒了,报到康熙那里,只有“勉力医治”四个字。自此胤禩的病一日比一日重,来年七月康熙侍皇太后从塞外回畅春园,途中需经胤禩养病的别院,也不顾胤禩病入膏肓,非要他移回府邸。 胤禟气道:“八哥病重,要是有什么不测,谁来担待。” 康熙气道:“要回去不要说是朕说的就好。” 胤禟气得说不出话来。胤禩到底含羞忍辱搬回家中,但是他没有死,活了下来。康熙也觉得有些过于决绝,遮掩是非,恢复了胤禩的供奉。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春天畅春园的花都开了,熏风习习,吹的满园的姹紫嫣红飘飘摇摇。紫藤花架上一串一串的花,迷离的梦影,碎了,随着风飞走了。 “胤禛,胤禛?” 胤禛回过神来。 “春色怡人,儿臣不觉看迷了。” 康熙道:“有闲情雅致是好事。过几天朕想叫你代朕去天坛祭天,人老了,不愿意折腾了。” 胤禛道:“皇阿玛千秋鼎盛,还不老?” “上了春秋的人了,最近总是睡不好,批一会折子就腰酸背疼的。” “皇阿玛日理万机,也要当心身子,歇几天也就好了。” “朕想派位皇子镇守西北,你看谁合适?” “皇阿玛不弃,儿臣愿往。” “你也是四十的人了,去了也怕出病来。” “儿臣还好,从小就是这样。” “朕也不想你离开京城。” 胤禛听到这一句心里一动。 “要么叫胤禵去也好,他也大了,出去历练历练,也可为国效力,为皇阿玛分忧。” 说话梁九功过来道:“启禀皇上,十四阿哥过来请安,正在书房候着。” 康熙扶了胤禛进去,胤禵向父兄打千下去。平日见胤禛,胤禵是从不行此礼的。说了些闲话,胤禵小心道:“八哥现在身子不太好。” 康熙道:“不是说已经好了吗?万金之子,坐不垂檐。何况你们天家之子,更不可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不干净,不吉利,有病害的地方是万万不能去。朕就说他住的地方不好,一家人总是像鬼迷心窍一样。” 胤禛奇怪,胤禵已经和胤禩疏远许久,最近竟然开始向着他,心里更确实了他的猜疑。 说话间胤禩也来了,胤禩的病早已经好了,只是颜面扫地不肯出门,今天是病后第一次来见康熙。胤禩没有爵位,每次进来只能穿常服。 康熙见他只是简单穿着一件海蓝袍,人消瘦憔悴了许多,心里虽恨他,瞧他如此惨淡光景,心也软了。 胤禩过去向康熙,胤禛行过礼,胤禵也过去向他打千。 康熙道:“病可好了。” 胤禩道:“托皇阿玛福,依然好了。” 话虽没有什么不对,康熙听着却觉得好像是反话。 康熙道:“知道你有病,想给你送些吃的,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也不敢送过去。” 胤禩听了连忙跪地磕头道:“儿臣怎干担皇阿玛‘不敢’二字。” 康熙见他惶恐如此,心也凉了,没想到当年自己对他宠爱非常,如今父子两个猜忌至此,连话也难说上几句了。 康熙只是无奈道:“又没说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胤禩战战兢兢的起来,也不敢坐,只立在一旁。胤禵见他不坐,自己做弟弟的也站起来。 康熙见这么个场面,也不说话。若是别人,本该胤禛把场子圆了,只是他也有心事,四个人闷着。 这时候梁九功进来道:“难得几位皇子都在,今个午膳和皇上一起用吧。” 康熙道:“也好,难得他们孝顺,平时倒难得过来。” 胤禛道:“刚过完年,儿臣几个只是过来蹭顿饭,又不是打抽风,借不完皇阿玛的私房钱。” 一句话说的除了胤禩都笑了。康熙指着胤禛道:“你呀。” 向胤禩道:“来有事?” 胤禩道:“一来是病了这些日子,许久未来给皇阿玛请安;二来儿臣求皇阿玛明示教导,儿臣一定谨遵皇阿玛旨意,再不乱生事端。” 康熙道:“你还知道自己爱生事端。好好养病就好,身上的病除了容易,心里的病要除却难。” 胤禩听了半天说不出话。 胤禵道:“皇阿玛总要给八哥条活路吧。八哥有天大的不是,如今病成这样,他也求皇阿玛指点,叫他以后如何,他照做就是了。” 康熙道:“朕的教诲也不知教诲了多少次了,进到心里去也就没有这么多病了。” 胤禛看了胤禵一眼,胤禵也不说了。 康熙道:“朕的话最明白,少生事,说了多少遍,只是你不肯听。回去也告诉老九一声,安分守己,你们两个若是真的还认朕这个皇阿玛,就该明白怎么办,也叫朕多活几年。” 胤禩跪下道:“儿臣几个不敢,从此大家兄弟和睦,好好孝敬皇阿玛。” 第 9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7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97 章 康熙“哼”了一声道:“胤禔当年也这样同朕说过,什么嗣后兄弟等,同心合意,在皇父膝下安然度日。不是什么好话,还想着结党!” 胤禩此刻快要哭出来,现而今说什么都是错了,自己再难挽回皇阿玛的心,大志再难成,俎上肉指日可待了。 康熙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梁九功连忙叫人出去传膳。 中午四个人一起吃饭,只是谁也没胃口,拖了许久三个一齐跪安了。出了乾清宫,谁也没话说,兄弟几个当着康熙也常不理不睬。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宝婺听说胤禩回来连忙从屋里出来,问道:“怎么样?皇上怎么说?” 胤禩笑道:“皇阿玛没说什么,只叫我安心养病,说要吃什么告诉他,给我送过去。十四弟也替我说话,大家吃了饭才回来,都和颜悦色的。” 胤禩脸上虽笑着,宝婺看出来他是在自己面前强装笑颜,只道:“累了一天,回屋歇着吧。” 宝婺打一废太子起,跟着胤禩好几番的心飘起来又坠下去,兴起指望又灰了心,十几年下来人也见老了好多。但还是不甘心,三十好几的人仍旧穿大红,打扮的花一样,尤其有杏蕊缈烟两个年轻的在,更要不服老。胤禩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对她好,但是她总是不安心。 宝婺性情太烈,过去女眷里常有同她结怨的,只是碍着她娘家和胤禩的势力不敢得罪她。如今看她落到这步田地,也没有不乘机挖苦的。宝婺因此也不再与人来往,偏生又是好热闹的人,整日在家困着,更加愤恨难平,又有杏蕊在屋,更是炸了火药桶,没有几日家里总要炸开锅一回。 胤禩进了卧房,也不换衣服,疲惫的向床上一倒,笑道:“你不用替我操心,大家说开了,以后兄弟间以礼相待,好好服侍皇阿玛,什么都好了。” 宝婺冷笑道:“别虚宽我的心了。我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那一群狼,有一个是饶的了我们的?大不了就是个死,你不怕我就不怕,只是瞧你落到这个地步,我心里恨,替你不甘。” 胤禩道:“有什么不甘心的,都是命。也不至于到死的地步。我到底是皇子,就是如今皇阿玛也还没有把我怎么样,将来不管是谁即位,我到底是兄弟,还真能杀了我不成。” 宝婺把茶碗递给他道:“你看他们会不会?你看老四这几年要死不活的样,他就是只不叫的狗,越不出声,越是把人往死里咬,等着他能咬人的那一天。老十四也和你结下了忌讳,皇阿玛宠他不比老四少,德妃这两个儿子,还真不是白生的。” 胤禩道:“那又能如何,活一天是一天罢了。” 宝婺接过碗,往桌子上一扔,茶碗翻倒了,洒了一桌子水和茶叶。 “你就是等死吗?大丈夫死可以,可是也要死的漂亮。什么不做就等死!” 胤禩无奈道:“你叫我如何?做也罢,不做也罢,结果都是一样。倒不如安守本分几天,到时候就是我死了,也保得住你们。” 宝婺气道:“除草有不除根的吗?你要是完了,这家里有一个留得下的吗?倒不如拼个鱼死网破,死也要搅合着他们活的不自在。” 胤禩无力道:“怎么个搅合法,如今就是想闹都闹不起来了。” 宝婺道:“也不一定,什么都没了,也就没有怕的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们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弄死一个是一个,死不了伤了他的元气也是赚到了。如今好在还有胤禟和你一条心,他在外面有人有钱,将来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你们如今倒是到了一块去了。” “你又是什么意思,就甘心?” 胤禩仰面躺在床上道:“我不过是想给你和额娘争口气,没想到反倒连累她老人家去了,如今只有你们在,好歹还有个安生日子过。不过,你要是不怕,我也没什么怕的。豹死留皮,人死留名。我这一辈子争的就是一口气,就算将来冤死,后世也会明白不是我有负天地,乃天地负我。” 宝婺道:“正是了,你只要有这个志气,一家子都死了又怎样?” 说话间钟敲响了申时。宝婺道:“我厨房给你熬的乌鸡汤,也快好了。”叫了好一会没有丫头过来,气道:“这群猴崽子,越来越放肆了。” 说完亲自出去找人。 胤禩在床上横躺着,突然有人抱住他的腿,起身见是弘旺。 胤禩摸了摸他圆溜溜的小脑袋道:“怎么跑这来了?” 弘旺道:“我想阿玛,好几天没见到阿玛了。” 胤禩把他抱到膝上道:“阿玛也想你,这几天没去看你,听不听额娘师父的话?” 弘旺道:“额娘新教我的儿歌,我说给阿玛听。” 胤禩笑道:“唱给阿玛听听。” 弘旺依依呀呀的道: 小耗子,上灯台,偷油喝,下不来。 喵喵喵,猫来了,骨碌骨碌滚下来。 大公鸡,大公鸡, 红红的冠子花外衣,油亮脖子黄金脚,要比美丽我第一。 嗷嗷嗷,虎来了,千万不要挠虎须,咬断了,红冠子,花外衣。 哒哒哒,马来了,千万不要啄马蹄,踏碎了,油脖子,黄金脚。 胤禩笑道:“好好好,再唱个给阿玛听。” 弘旺又道: 叮铃叮铃铃响,马儿低头过河。 叽喳叽喳鸟鸣,马儿低头过河。 哗啦哗啦鱼游,马儿低头过河。 轰隆轰隆上岸,马儿抬头看天。 胤禩笑道:“光会背儿歌还不行,还要和师傅好好念书。” 弘旺道:“我还会背诗经。” 胤禩惊喜道:“还会背诗经,背一篇给阿玛听。” 第 9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8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98 章 弘旺背道: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胤禩笑道:“现在就会背诗经,阿玛像你这么大是时候还不会呢?” 弘旺道:“我还会好多呢?” 接着又背道: “园有桃,其实之肴。心之忧矣,我歌且谣。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心之忧矣······”弘旺背到这里背不出来,小手挠着脑袋。 胤禩道:“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又道:“这就很好了,阿玛还不知道弘旺这么聪明,会背这么多诗。” 弘旺被夸了,开心道:“我以后还要读好多的书,额娘叫我像阿玛一样有本事。” 胤禩怅然道:“别像阿玛,阿玛只要你平平安安一辈子就好了。” 又道:“除了念书,这几天还玩你的小木马啊。” 弘旺道:“师傅说皇爷爷射死过好多老虎,我还没见过老虎呢?” 胤禩道:“老虎会把小弘旺吊走的,阿玛不敢叫你去,等到了秋天,阿玛带你出西郊打猎,有野兔子,小鹿和你玩。” 弘旺听了拍手笑起来。胤禩心里一阵酸,因为自己,孩子就只能躲在家里,像其他皇子皇孙一样出去行猎的机会都没有了。 正说着,杏蕊进来道:“我说要哪找不着人,是找你阿玛来了。” 胤禩见了杏蕊道:“别总叫孩子一个人乱跑,再磕着碰着的。” 杏蕊道:“弘旺平时乖着呢?这是想爷了,好几天也不见,才跑到这来了。” 胤禩道:“我这几日身上不好,过几天就去看你们。” 杏蕊道:“爷但凡还记着有我们母子这两个人,我们娘俩就知足了。” 胤禩道:“又说这些话,好像我绝情绝义妻儿都不要了。” 杏蕊道:“是我不会说话,笨嘴笨舌,又惹爷不自在了。” 说完坐到床上,拿出绢子给弘旺擦鼻涕道:“这孩子,就是磨人没规矩,见了阿玛师父也不知道见礼,就是扑过去叫人抱。” 胤禩抱着弘旺道:“讲那些没用的虚礼做什么,儿子这点就是像我。” 宝婺这时候正在挑起帘子悄悄看着,见杏蕊竟然坐在自己的床上,一家三口说说笑笑的。自己的屋子,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别的女人的孩子共享天伦,气得转头就走。杏奴在后面,见宝婺气冲冲走了,连忙也跟过去,但手里端着汤走不快,只见宝婺一捧火似的往外去。 宝婺也不知道要去哪,只是想赶快离了自己的院子,看也不看,找个门就进去,别处还可,偏偏一进门见缈烟正坐在炕上和冬娥翻花绳玩。心里更加气恼,自己偏偏不能生养,连个女儿也养不出来,回头就往外闯。杏奴刚跟进来,和她迎头撞上,哗啦一声汤碗掉到地上,洒了一地瓷片汤水。 宝婺喊道:“我死了也就称了你们的心了!” 缈烟和杏奴连忙追出去,宝婺不许她们跟来,又进了一间屋,锁了门扑到炕上哭。 众人连忙报到胤禩那里,胤禩匆匆忙忙跑到窗前,敲着窗户道:“怎么了?又置什么气?” 只听宝婺在里面喊道:“你少管我,我死了,也都称心如意了。” 胤禩想到她大概刚才见到自己同杏蕊弘旺在一处生气,叫人砸开门,一个人进去道:“何苦呢?我知道你不自在,这是弘旺找我来了,她找孩子找进来,你又何必自寻烦恼。” 宝婺扑在炕上哭道:“我自寻烦恼,我可不是为了你无端寻了多少苦恼。反正只要我没给你生个孩子,就是万事不如人了!” 胤禩急道:“我什么时候怪你没生孩子了,是你自己总是放在嘴上。弘旺和他额娘不一样,咱们对他好,他长大成人,我们也是个依靠。” 宝婺骂道:“我几时说弘旺不好了,成天好像我不许你见他一样,还要偷偷摸摸趁着我出去的空当才能和亲爹见一面,我可真是罪孽深重啊。” 胤禩急道:“谁说你罪孽深重了?就是你心思重。如今外面已经够操心的了,你还自己没事找气恼,这怎么好。” 宝婺道:“我死了,外面也好些。你皇阿玛天天骂你受制于妻,我泼悍好妒,我死了,把杏蕊扶正,他老人家就乐呵了,外面的事也了了。” 胤禩气急道:“你这是要我死吗?” 宝婺倏的起来,下地把胤禩推出门外道:“我死我的事,谁也别想管我。” 胤禩见她在气头上,也只好先回去,一夜和衣在床上一躺,想到自己如今在外处处受难,朝不保夕;在内又家无宁日,整日穷吵恶斗,细品人世索然无味,倒不如也去了的好。 这日胤禛从宫里回来,一直没有吃东西,只是处置康熙交代的事,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现在康熙老了,交到他手里的事越来越多,他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可以关在家里躲清闲。 他如今总是嫌白天太长,进了夜又嫌夜太长,可是又不肯早睡,刚醒的感觉最难受。胤禛翻着账簿睡着了,半夜里一下子惊醒过来,竹叶刷刷的响,书页被风吹的哗哗的翻,可是还是他一个人。 这样的重复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理智告诉他影青是不会在人世间了,可是自从遇见她,在她的身上,他的理智从来是抽走的。他总是希望在某一天的晚上,她还能像当初一样出现在他面前,还是那一抹青色,静静的,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已经不像刚刚离开她的时候,每天只是逃避,就想胤礽当年一样。现在他只是一天一年静静的过着,任由时光磋磨着他,感情从他的生命中抽走,无喜亦无悲,剩下的只有让他自己都恐怖的冷静。 胤禛朦胧的环顾着眼前的一切,过了五六年,东花园的一草一木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少了一个人,一切就都陌生起来。他走到庭中望着那一轮圆月,就和当年那一天的一样圆,她要他答应她,如果她先走了,他也要好好的活着,她死了变做鬼也会和他在一起。 他清晰的记得她当时的样子,月光下她的眼睛亮亮的,很美,就像梦一场。胤禛总是记着她的这句话,或许她的魂真的一直伴着自己。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胤礽被废后一直幽禁在咸安宫,康熙待他于胤禩不同,仍同过去一样凡事遂他的心意。但胤礽多有不甘心,如今听到有西北带兵一事,也跃跃欲试,希望仗着康熙宠爱未失,有翻身的机会。正值顺屏去年嫁到蒙古,珽琴思女成忧,加之得知胤礽有妄图复位的打算,又不肯听劝,遂生了病,一日比一日不好。康熙得知后特意叫太医去看,一日贺孟頫开过方子刚欲出去,胤礽从门口进来,道:“有劳贺太医了。” 贺孟頫连忙跪下参见道:“奴才参见二阿哥。” 第 9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9 章 中庭月——戏说胤禛的故事 作者:珏蕤 第 99 章 胤礽道:“拙荆的病情不知如何?” 贺孟頫道:“王妃体弱,又思虑太多,思伤脾胃,故不思饮食,力疲神乏,又加如今正值初春,乍暖还寒,有些风寒。” 胤礽道:“她这个病总是不好,以前几个大夫开的方子也不见灵,你同我到书房好好斟酌斟酌,看看换个方子瞧瞧。” 贺孟頫不敢怠慢,只得跟着胤礽过去。到了书房,胤礽赐座让茶,贺孟頫不敢坐,立着道:“奴才何等身份,怎么敢与二阿哥同坐。” 胤礽道:“这有何妨?不知道先生如今是什么品级。” “奴才七品。” 胤礽道:“听说从先生太爷爷起就在太医院供职,只是一直连六品院判也没有升上。” 贺孟頫道:“奴才先祖曾经做过前朝皇子的侍读,所以难承重用。” 胤礽道:“其实就算掌院也不过是个五品官。一辈子伺候人有什么意思?我听说你一直想要二儿子走仕途。” 贺孟頫道:“中了进士后就一直没有合适的缺。” 胤礽道:“有句话说的好,只因一朝巧,便为人上人。这个巧要是叫你捡着了,你可愿意把握的住。” 如今还有些春寒料峭,贺孟頫却已经大汗淋淋,用袖子摸着汗,跪下道:“奴才家是何等薄祚寒门,岂敢妄图大贵。” 胤礽道:“先生家在前朝也是朝廷重臣,如今连个县官都不算,伺候人,真的甘心吗?” “奴才不懂二阿哥的意思。” 胤礽道:“我也不和你绕弯子,帮我带个信给普奇,不成闹不到你身上,成,就是你这辈子也想不到的大富大贵。” 贺孟頫全身颤抖,道:“奴才不敢当此大任,二阿哥还是派别人吧。” 胤礽道:“我看你老实,才肯抬举你。如今你已经知道此事,总之难逃嫌疑。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贺孟頫哭道:“何苦遭此无妄之祸。” 胤礽道:“不是祸,是福。你如今答应了,将来大富贵等着你,不答应,换了别人,出了散失我也不会叫你逃的掉。你是信得过别人多呢?还是信得过自己多呢?” 贺孟頫一拳捶到地上道:“罢了,谨遵二阿哥指使。” 胤礽把他扶起道:“这就对了。”说完把事先用矾水写好的信交给他,又嘱咐他几句话,匆匆放他走了。 胤禛刚要进乾清门,见几位太医出来,见到他连忙跪下行礼。 胤禛道:“这是去哪了?” 一个道:“奉皇上之命,请二阿哥福晋脉。” 因为康熙这些年多病,胤禛长同太医院的人打交道,见这几个只是医士,道:“没个主医来吗?” 有人道:“回雍亲王话,贺太医主医,只是二阿哥不放心福晋的病,留他说话,叫我们先回来了。” 胤禛点点头,叫他们去了。 贺孟頫拿着胤礽要他传是信,只是不敢送,又不敢告诉别人知道。康熙老了,更加猜忌皇子有谋反之心,无事也要殃及无辜,何况自己卷了进来,唯恐百口莫辩,被杀之灭口。无奈胤礽催促,只得为他和普奇传递书信。 贺孟頫一连几日神色恍惚,只觉哪条路都是必死,恨不得自尽一死,免得牵累家小。胤禛到太医院看给康熙配药的药材,得知贺孟頫一连几日神色恍惚,联想道前几日的事,心下疑虑起来。 特意等到齐翳行当班的一天,将其叫到乾清宫偏殿,胤禛坐在红木大团椅上道:“皇阿玛说过了,人参火气太重,叫减下去,怎么配的药里还有人参?” 齐翳行听了,连忙道:“王爷恕罪,配药本是贺孟頫的事,许是他疏忽了,奴才回去问过他再来给王爷答复。” 胤禛道:“皇阿玛的龙体关乎天下,一点马虎得吗?你是主事,底下的人有错你难辞其咎。他如此大意的人,如今还叫他去给二阿哥的福晋看病,这如何好?” 齐翳行道:“他素来谨慎细心,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了,奴才自派别人去,不敢叫王爷为此琐事费心。” 胤禛道:“事关皇上,王妃,怎么叫琐事了。” 齐翳行叩头道:“奴才失言,真真该死。” 胤禛道:“谁叫你死了,只要你知道自己身上担着皇上的安危。医者父母心,即使不是皇阿玛,平常百姓,也是性命攸关的,马虎不得。” 齐翳行叩头道:“奴才谨遵王爷教导,再不敢有半点差错。” 胤禛点点头,叫他下去了。 齐翳行回去自训斥了贺孟頫一番,换了别人去咸安宫诊脉,本没觉得什么,只是派去的人回来道二阿哥说了,贺孟頫就很好,下回还是派他来,便加深了疑虑。 齐翳行本与阿布兰有些亲戚,阿布兰听闻胤礽福晋病重,也向他探听消息。从齐翳行处得知贺孟頫这几日的反常,阿布兰顺藤下去,派人打探,得知胤礽叫贺孟頫捎信的事情,只是事关重大,直接报给胤禩知道。 夜里胤禟偷偷过来同胤禩商量,胤禟道:“还等什么?他死了才好。” 胤禩道:“我怕叫人知道了是我说的,皇阿玛最恨我算计他,这不是要死路上走吗?” 胤禟道:“八哥放心,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彻底处置了他。” 胤禩道:“你说还有这个必要吗?他已经叫皇阿玛关起来了,恐怕也没什么用了。” 胤禟道:“这么就没有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做了三十几年的太子,底下盘根错节,这几年劝皇阿玛复立他的人也不少。尤其皇阿玛还宠他,谁知道哪根筋不对又要立他。八哥,你知不知道今年会试的题目皇阿玛出的是什么?” 胤禩道:“什么?” 胤禟道:“放太甲于桐宫。” 胤禩惊道:“皇阿玛为什么会出这个题目。”静下来道:“你太多心了,恐怕不是这个意思。” 胤禟道:“别管有没有这个意思,听宫里说,皇上似乎有要把他放出来的意思。八哥,他害你还不够惨吗?不管他会不会当皇帝,咱们和他的仇一定要他血偿不行。要不是他,你怎么会这些年过的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当不当皇上,这个仇也要报。” 胤禩听到这里,忍不住哭道:“就是因为同他争,额娘也为我操心去了。你嫂子整日不自在,一天比一天精神不好,弘旺在兄弟里也抬不起头。我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老天爷何苦要这样对我不公。” 第 99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