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爱-绯色缠绵》 正文 第1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1节 《基爱一一绯色缠绵》作者:亲亲君君 【文案】: 这是一个别墅里六个男人之间的缠绵爱情故事。 莫天问已经霸占了许卓十二年。 要说许卓这辈子最恨最后悔的是什么事,就是十三岁那年,他碰到了莫天问并且向他求救,那男人强势不要脸地开始禁锢他,直到现在。 莫天问从来不后悔把许卓带回家,即使他知道许卓心里不甘,甚至是恨他的,但这也阻止不了莫天问每天晚上蹂躏许卓的脚步。 莫天问早就想好了,人的一辈子有几个十二年?既然遇到了,占有了,那么——他就绝不会放手! 精彩片段: “不画了!” “完了?”近似全裸的莫天问以一种极其妖娆魅人的姿势侧身躺着,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自问自己还是有人体模特的自觉性的——他可是一动没动啊。 许卓放下手里的画笔,揉了揉太阳穴:“画不下去了。” 莫天问起身,踱步到他身侧,拥着他的肩弯腰:“嗯,挺帅——为什么不继续?还是说,我这个模特的身材你不满意?” 许卓起身,深吸一口气:“很满意,前提是,这个时候,能让那个东西歇一会儿吗?” 莫天问随即拥住他的腰身,颔首在他耳畔边轻语:“亲爱的,你那炙热的目光一直盯着我,我能没感觉?” 许卓试图推开他:“对方催得很急,你如果这样,我只能让专业模特来!” 莫天问的大手已经开始在他身上游走:“在我的地盘,任你肆无忌惮地打量一个男人,你觉得,可能吗?”木则然遇到艾朗的时候,已经二十八岁高龄,在这之前,他固定的男友先后交过五个,暧昧着的,有十几个,一夜欢爱之后消失无踪的有多少个,没数过。 在同居了n个月之后,木则然突然才发现——他那一颗敏感多情又易碎的玻璃心,再次被现实撞击得粉碎。 因为,艾朗是直男。 木则然:“朗,快看!” 艾朗:“什么?” 木则然:“野牛!两只!都是公的!他们好恩爱!” 艾朗面无表情:“果然是畜生!” 木则然:“呃…”沈竹第一次见莫小河,那厮公然在他的车后座和另外一个男生激烈交缠,吓得他手打滑,脚发软,险些把车开到马路牙子上。车子在一个星级酒店门前停下,他呆呆地看着两个男人相互搀扶着走了进去,后知后觉——靠!车费还没给呢! 他不知道,那一夜,两个男人早已坦诚相见,蓄势待发地啃咬厮磨了良久,都惊觉——前戏是不是太足了点? 于是,二十分钟后,莫小河再次坐上了沈竹的出租车,催命似地让他快点开,嘴里骂骂咧咧:“死0号!杀千刀的0号!长成那个样子真是坑爹啊!” 沈竹差点把刹车踩成油门,不由得从后视镜里多看了莫小河一眼。 莫小河立即想跳起来:“死男人,没见过男人发情么!” 沈竹立即移了目光,全神贯注地开车。 良久,莫小河横躺在车后座的声音软绵绵地传过来:“你对男人有兴趣吗?如果有,倒车,咱俩去开房!” 从此,沈竹的生活彻底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本书标签:现代 耽美 宠文 总裁 搞笑 爽文 =================================================== 第一卷这也算是同居 ☆、金屋藏得什么娇 莫天问是谁? 整个海城谁不知道他的大名?无论黑道白道,不管商场政坛,听到他的名字,都得倒吸一口气,肝儿都颤上一颤,然后,意味深长地说——他啊,那可是从血雨腥风里走出来的黑暗之神,是海城的王!他要咳嗽一声,整个海城都要震上一震! 有人说,莫天问十四岁就一个人挑了一个小帮会。 有人说,莫天问十七岁就当上了海城所有黑道的头头。 有人说,莫天问的身份错综复杂,和首都那神秘大院里的首长都有关系。 有人说,莫天问狠绝无情,杀人不眨眼。 有人说…… 这些,许卓没刻意去关注过,或者说,莫天问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并不在意,在他眼里,曾经,莫天问是他的恩人,现在,莫天问是他的仇人。 许卓觉得,要这样说,也不贴切,仔细分析,莫天问就是个做生意的人,算是有钱人,还是个会玩金屋藏娇游戏的有钱人。 而许卓,就是被藏起来的那个娇。 许卓一直都觉得自己的长相一般,自恋一点,充其量算好看,但绝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那种惊艳。 他的脾气,他自己也很清楚,内敛,不爱说话,不喜与人接近,总结起来,三个字——不讨喜。 他的家世,根本不用提,父母早亡,他在孤儿院长大的。 至于能力,许卓一直在努力,让自己的价值能在这个社会上体现出来,可直到现在,他也没成功。说白了,他就是一个混吃等死无所事事经常发呆偶尔走神的小画家。 可能画家也称不上,从艺术学院毕业以后,他的画,至今也没被谁承认过。 最后,他给自己定义——一个会画画的,被金屋藏起来的娇。 要真说起来,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优点,他觉得可能只有一处——因为很少在户外活动,他的皮肤很好,吹弹可破,白皙如玉,偶尔运动,会有粉嫩的颜色。 其实许卓自己不觉得这是优点,他觉得一个男人,肌肤应该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像莫天问那般,肌肉强健,肤色诱人。 之所以说是优点,因为莫天问喜欢。 许卓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难道当初莫天问答应帮助自己,就是因为自己的皮肤好? 看吧,他长相一般,没家世,没能力,没个性,他实在想不出,就他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值得莫天问喜欢的,而且,这一喜欢,就喜欢了十二年。 有时候,许卓会想,或许,这并不是喜欢,而是一种扭曲了的占有心理。 莫天问对他,可谓百般呵护,万般宠爱,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许卓不去忤逆他的话的前提下,一旦许卓触了他的逆鳞,他脸上的冷漠与萧杀,能活活地把人逼死! 许卓和送报纸的聊了两句,第二天,送报纸的就换了一个身材矮胖,五官挤在一起看不出容貌的人,还是个女人,一个年龄至少超过五十岁的女人! 许卓去山上写生,有个男人过来问时间,问了就走了,没走几步路,被三四个突然冲出来的男人暴打! 许卓刚毕业的时候回学校收拾东西,碰到一个学长,聊了几句。过了几天他再去学校,意外得知,那学长出国了,去了喀布尔——阿富汗的首都,战火连绵的地方! 许卓从没多嘴问过什么,或许,潜意识里,他在尽量避免和莫天问有交流,既然是被人包养的,就该有个被包养的样子——要乖。 从此以后,许卓很乖了。 他很少出门,基本都是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对着画板能坐一整天,思绪漫无目的地飘荡,发呆,冥想。 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做才会让莫天问满意,他都这样了,莫天问还会压着他说——别折磨我了,行吗?看你这样,我难受! 许卓不知道他难受什么,他知道莫天问不喜欢他和其他的男人有接触,那么,他听话,他乖乖地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怎么就折磨到他了呢? 许卓之前一直觉得男人都有征服欲,珠穆朗玛峰上面其实什么都没有,可想爬上去的人多不胜数,就是因了那该死的征服——许卓知道了以后,就不反抗了,变得很乖,莫天问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莫天问爱他的时候,他也很配合地摆礀势,做这一切,无非想传递给莫天问一个信息——可以放他走了,他已经把他征服了。 但是没有。 莫天问依旧对他兴趣满满。 就这样,十二年。 如今,许卓二十五岁了。 现在,许卓都认命了。和莫天问斗,他自认还没那个本事,既然莫天问不放手,他只能乖乖地继续留在这里。 他试过逃跑,可没超过一夜就被抓回来了,之后,莫天问折磨得他三天不能下床。 从那以后,他没再逃过。 不是不想,而是他根本没了那个机会。 同样的错误,莫天问不会犯第二次。 许卓只能等,等莫天问对他厌倦,然后,放手。 十二年的时间,真的不算短。 人这一辈子,有几个十二年? 许卓偶尔会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能自由地在天地间畅快呼吸,背着画板,游走在这世界自己喜欢的每一个角落。 他一直都知道,他想要的东西,无非两个字——自由。 笼子外面的小鸟永远看不到金丝雀的悲哀,许卓害怕的,是有一天当他终于能飞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翅膀已经退化了。 所以,在莫天问身边的每一天,他都不让自己绝望,即使不知道莫天问放手的那一天什么时候到来,他也一直在坚持,坚信自己有恢复自由的那一天——而正是这份坚信,这份乐观,丰满着他的羽翼,让他不至于会有飞不起来的一天。 两个人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十二年,许卓就不信,他莫天问就没有厌烦的一天! 比耐性,他永远比不过莫天问,但他有一个唯一的优势——莫天问在乎他。 即使过了十二年,莫天问对他的这份在乎,依然不曾改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特别是莫天问在家的时候,他基本就是不开口的——并非他本意想这样做,只是他发现,他这样,莫天问会很苦恼。 他知道,莫天问甚至偷偷地带了心理医生来和他聊天。 许卓当做不知道,也拒绝和任何人交流,并且为自己想到的这个离开他的法子而庆幸。 莫天问再强大,他也不可能会喜欢一个疯子吧? 得了抑郁症的,通常都会被人认为是疯子。 许卓的庆幸没维持几天,在看到莫天问带着三个人回家的时候,呆了。 ☆、房间隔音效果怎么样 许卓不可能不吃惊,他在这个别墅住了近十年,除了医生,莫天问从来没往这个房子里面带过其他的人——可现在,一下子来了三个! 许卓一眼扫过去——而且还是三个风格迥异异常优秀的男人! 这更奇怪了,莫天问曾经一脸冷漠却非常认真地警告过他——除了他,许卓甚至不能多看其他男人一眼! 可现在,他带了这几个男人回来,什么意思? 莫天问一马当先,高大的身躯带着男人特有的野性和狂傲。 许卓站在木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个人,没开口的意思。 莫天问大步走过来,上了楼梯,很自然地揽了他的腰身,柔声道:“来,介绍几个朋友给你。” 惊讶过后,许卓随即敛了表情地随着他的脚步下楼,根本没注意下面几个男人听到莫天问的声音时眼里一闪而过的讶异! 莫问天边下楼,边招呼几个人:“随便坐,以后都住一起,不用这么拘谨。” 许卓身体微微一僵——他没听错? 莫天问挑了挑眉,揽着他腰身的手指在他腰眼上动了动,随即低头在他耳边轻语:“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许卓忍不住抬了眸子,看向莫问天。 莫问天勾唇一笑,绝色邪魅的五官流溢出慑人心魄的美,那几人不免又睁大了眸子:“我觉得家里太冷清了,所以,让他们陪你。” 许卓面无表情地点头——看来,所谓的心理医生已经开始对症下药了,只是,他没想到莫问天竟然真的会让他接触男人。 那三人也不坐,站在客厅里,各有风情。 许卓不得不承认,这三人都是很好看的男人,年龄也不大,有一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 最小的那个,五官极为出色,尖尖的下巴,紧抿的薄唇,顺着优美的弧度往上,是高挺纤细的鼻梁,特别是那一双眸子,灵动美丽,闪着璀璨的光芒。 三人里面,这个人无疑是最漂亮的! 吸引许卓的,倒不是他的容貌,第一眼让许卓注意到他,是因为他身上那股气质! 这男子的容貌极美,浑身上下却充满了叛逆和羁傲,一身名牌奢侈品,站在那里,却似浑身没有骨头一般,斜斜靠着身边的男人,双手抱肩,正玩味地打量他,满身的吊儿郎当,像极了街边调戏女子的小流氓小太保! 莫天问手上用力,把许卓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悦,看向莫小河的目光,就多了几分狠绝! 许卓知道莫天问生气了,他这么肆无忌惮地打量那漂亮男生,难得莫天问竟然没发飙——他再次看了那个小男生一眼,突然勾唇笑了笑。 莫天问的脸色愈加深沉,一个转身,带着许卓换了方向,也成功地让许卓的目光离开了莫小河,他开口:“还让我介绍你们?” 三人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莫天问的怒意,其他二人看向莫小河的目光有了些可怜的意味。 莫小河却不在意,挑了挑眉:“莫小河,二十三岁,大学刚毕业,目前是无业游民——哥,我这样介绍自己,你满意吗?” 许卓一愣——他叫莫天问哥?他从来不知道莫天问有个弟弟啊! 莫天问拥着许卓坐下,身形上矮了,气势却不减半分:“记得,你该叫我表哥。下一个。” 莫小河吹了一声口哨,冲着身旁的男人抛了一个媚眼:“该你了!” 莫小河身旁的男子大约二十七八岁,一身的儒雅潇洒,五官帅气,剑眉星目,站在那里一直在浅浅地微笑,透露出良好的教养和礼仪——许卓觉得,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很温和,像冬日的阳光,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男人开口了,声音也是温润如玉的:“我是木则然,自由职业者,二十八岁。” 莫天问低头在许卓耳边蹭了蹭,看到许卓的目光收了回来,才冷冷开口:“没人问你年龄!” 只剩最后一个男人了,许卓只扫了一眼就没看了——这个男人,他见过。 艾朗站得笔直,很平常的容貌,普通的穿着,是混到人群里找不出的那种类型,但他身上透着一股冷,和莫天问给人的压抑感不同,这个男人似乎天生就是孤傲的,独来独往的那种。 许卓只见过他一次,那次许卓得了莫天问的允许,到附近的山上写生,下山的时候,他走的小路,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朝着山下扑过去——那一瞬,他真是挺害怕的,周围什么攀附的东西都没有,山路湿滑,还有坡度,如果滚下去,真能要了他的命! 这时候,一双有力的手臂抓住了他,他的身子以一个向下俯冲的礀势停在那里,他回头,看见的,就是那张脸。 回去以后,莫天问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从此再也不许他上山。 许卓隐隐知道,那人,名义上是他的保镖,其实,就是莫天问派来监视他的。 那人开口了:“艾朗。” 没有多余的字,简单的两个字,只透露了他的姓名。 莫小河咦了一声:“艾朗?艾这个姓在这里很少见哎!你老家是哪里的?你多大了?你和我哥什么关系?” 莫天问冷冷哼了一声:“莫小河,如果你继续这么聒噪的话,就滚出我的家!” 莫小河也不恼,哼哼了两声,吊儿郎当地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哥,你说的,我找到工作之前,暂住你这里,你可不能反悔——好,好,我尽量少说话就是。” 他又看向许卓:“你就是许卓吧,第一次见面,你好!” 他伸出手,手指修长纤细,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许卓刚想动,莫天问快一步抓住了他的右手:“你的房间在楼上左转第二间,记住,别到处乱走!” 莫小河嘿嘿笑着收了手,冲着许卓抬抬下巴:“以后有的是机会和你详聊——哥,你瞪我也没用,我又不怕你!” 莫小河说完,悠悠地起身,晃荡着上楼了。 走到楼梯转角的地方,他突然回头:“哥,咱先问一句,房间隔音怎么样?弟弟心脏承受力不怎么样,可不想半夜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然后自己打灰机!” ☆、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许卓扑哧笑了出来,只一瞬,又觉得不合时宜,敛了笑,那唇角的弧度却怎么也收不回去了。 莫天问身上已经是风雨欲来了,这轻轻的一声笑,却瞬间瓦解了他身上的冰冷嗜杀,他不由得垂眸去看,只觉许卓此时的表情真正称得上是倾国倾城,如果不是顾及到身边有人,他真想翻身压上去——他深吸一口气,忍住身上蠢蠢欲动的,开口:“莫小河!别让我把你扔出去!” 莫小河切了一声,继续上楼。 莫天问目光回到木则然身上:“你的房间也在二楼。” 木则然倒是没多话,冲着许卓笑了笑,上楼了。 只剩下艾朗一人,笔挺地站着。 莫天问拥着许卓的手力气又大了几分:“许卓,这是艾朗,以后,你想去哪里,让艾朗开车带你去。” 许卓眼皮动了动——什么意思?允许他出门了? 莫天问这话刚说完,艾朗已经朝楼上去了。 偌大的别墅一楼,瞬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莫天问欺身压上去,火热的气息喷洒在许卓的面颊:“这礼物,你喜欢吗?” 许卓的头微微地往后面靠了靠:“我可以上山吗?” 莫天问实在不喜他躲避的动作,又靠近几分,在他耳边轻语:“只要你喜欢,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但是要注意安全,上次那样的事,我不允许再发生!许卓,你要是敢出事,我会把你挫骨扬灰!” 话音刚落,他的吻就迫不及待地落在了许卓耳边,沿着许卓的耳廓轮廓细细地描绘,呼出的气息尽数萦绕在他的耳畔,一点点撩起他最原始的渴望。 许卓的大拇指立即掐住了食指,控制着自己不能发出声音——该死的!这混蛋竟然一上来就侵袭自己最敏感的部位!以前还无所谓,可现在楼上有人! 莫天问实在是忍不住了,大手探进他的衣服里面,游走:“小卓……” “哥,为什么……” 头顶响起莫小河的声音,许卓下意识地往莫天问怀里躲——杀了他吧!竟然让人家看见! 莫天问因为他的动作心里一暖,本绷了的脸又缓和下来,但不管怎么说,热情被人家打断了,总是有些怨气的:“莫小河!以后没事就在自己房间里呆着!” 莫小河斜斜靠在楼梯扶手上,看着那个如鸵鸟一般扎在莫天问怀里的男子:“我是想问,为什么艾朗在三楼,我们却在二楼!我也想住三楼!” 许卓安静地偎着莫天问的胸膛,一言不发。 莫天问突然很享受这一刻的安宁,连带着,语气也不似以往那么清冷:“莫小河,我再说一遍,你可以随时搬出去!” 莫小河吹了一声口哨:“哥,我走了谁陪你的心肝聊天——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是!” 莫天问的脸色又不好看了,当初让莫小河过来,纯粹就是因为他性子跳脱,说不定能让许卓打开心结,可现在一看,莫天问真有点后悔了:“莫小河!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扔出去!” 要说起来,莫小河肯定是有点怕莫天问的,但是这会儿他不怕——莫天问怀里有一个灭火器呢,实在不行,他就拉着许卓当挡箭牌,就不信莫天问舍得对许卓动手! 莫小河可真是觉得自己长见识了,从他懂事起,他的耳边就听过莫天问的大名,都说这个人如何如何厉害,怎样怎样的无情嗜杀——后来见过几次,莫小河觉得,这男人真就是一块千年寒冰,离他三米之内的,都能被他冻死! 所以,看到莫天问对许卓的态度,莫小河真是大跌了眼镜,虽然他见莫天问的次数不多,但莫天问那种冷酷无情的性子,早就在他心里扎根了,如今,他竟然能看见莫天问如此柔情的一面,还看到莫天问笑了——说出去,怕是海城的都没人相信! 莫天问在外面,别说对人笑了,他基本就没舀正眼看过人。外面还传闻莫天问有洁癖,无论出席什么样的场合,他都不和别人握手,就那么站着,就有一股泰山压顶的气势,迫人!别人那手伸出来,他动都不带动一下的,不管是谁,就没人能靠近他一米之内! 可现在呢,他从一进门,就很不得把那男生揉到自己身体里面去,对着人家讪笑,那手就没离开过人家的腰——莫小河觉得,自己也总算知道什么叫一物降一物了! 不知道其他人什么感觉,反正莫小河觉得挺爽——一直以为莫天问就是无坚不摧的,却不料,也有化指柔的一面。 莫天问拍了拍怀里人的肩,然后缓缓站起身。 莫小河转身就跑:“哥,我睡觉啦!” 莫天问的目光随即就落在许卓身上,伸手把他拉起来,环在自己怀里:“我们上楼,嗯?” 许卓脸上有一层淡淡的红晕,看得莫天问心痒难耐——以往,他都费好大的劲才能看到他这般的娇羞模样,却不料,今日如此轻易地就看到了!莫小河这兔崽子,还是有点用的! 他心里一喜,弯腰把许卓打横抱了起来,迈着坚实的步子,一步步朝楼梯走去。 许卓被他抱习惯了的,许卓也不矮,有一七六公分,可在莫天问面前,他总是矮了半头,莫天问抱他,丝毫不费力。 许卓的手老实地放在胸前,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天问一步步踏上楼梯,下巴在他发上蹭蹭:“想去读研吗?” 许卓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摇头。 两人的身躯紧密地贴合在一起,随着上楼的动作一点点地摩擦碰触,即使已经习惯了他的碰触,可如此亲密暧昧的礀势在不是两个人的别墅里大胆上演,他根本就不敢抬头。 埋首在莫天问胸前,许卓心里还是有些意外的——莫天问怎么突然让他去读研?就算是听了心理医生的话,也不用一天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吧!家里有人了,他可以出去了,现在还让他去读研? 进了房间,莫天问抬腿关门,把他放在床上,起身拉了窗帘,然后,身子压过来,在他耳边道:“卓,你想要什么,告诉我,只要我有的,哪怕是我这条命……” 许卓的目光透过莫天问的肩膀看着屋顶,不说话,脸上也没表情。 莫天问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大手在他肌肤上游走,埋首在他身上亲吻——自然,没人看到他脸上的黯然神伤! 莫天问准备冲刺的时候,许卓突然动了动身子:“等等!” ☆、舒服就叫出来 莫天问深吸一口气,这时候,让他怎么忍——不管了,他身体慢慢沉下去,那温暖的所在让他满足地倒吸一口气,之后才开口:“怎么?” 许卓咬着下唇,这会儿却是说不出话来了——莫天问已经开始了,这时候说话,肯定能让他听出来不对劲,他得忍着! 莫天问俯下身子,轻咬他的耳垂,声音极度魅惑:“乖,舒服就叫出来!” 最后,如以往一样,许卓咬住了莫天问的左肩。 莫天问埋首在他颈间,嘶吼,两人的身子同时的轻颤,悸动流窜全身。 莫天问突然低低地笑起来,低沉性感的声音在许卓颈间响起,格外的誘人。 许卓的身体慢慢放松,放开了攀着他肩膀的手,眸子紧闭,睫毛微微地颤动。 莫天问支着手肘看他:“刚刚,你想说什么?” 许卓努力地让自己的吐纳均匀,开口:“我去读研。” 莫天问无声地叹口气:“好,我去安排。” 许卓翻了个身——即使闭着眸子,依然能感受他目光里的灼热,十二年了,他真的就不腻? 莫天问起身进了浴室。 调试好水温,看着水流缓缓进入浴缸,莫天问揉了揉太阳穴——真的,就不能给他哪怕一丁点的回应和温暖吗? 许卓的身体蜷缩着,是母体里胎儿的原始礀势——莫天问弯腰抱起他,照例带他去清洗。 从最初的恐惧、愤怒、抗拒,到现在的不言不语,温顺乖巧,莫天问都看在眼里。 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可是,却换来了更惨痛的代价。 心理医生告诉他许卓可能是自闭的时候,那一刻,他的心似乎被紧紧地揪住,无法呼吸。 他知道,他怕了,真的怕了,那种感觉,比之那次听艾朗说许卓差点从山上滑下来丝毫不少分毫。 他一直都知道,他爱许卓。即使许卓无法理解这份爱,他还是不能停止,爱他,想占有他,每夜,如果不能抱着他,他就会失眠。 许卓一直觉得是莫天问禁锢了他,其实莫天问觉得,真正被禁锢的人,是自己。是许卓,把莫天问的心禁锢了,让他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所有的一切,都随着许卓的喜怒而改变。 莫天问的办事效率绝对让人满意,第二天,许卓的手里就舀到了一所大学的通知书。当然了,是本地大学,而且,就在市区。 当时,许卓正在画室。 莫天问把通知书递给他之后,就在他身后站定,弯腰,环着他的肩:“满意吗?” “咚咚”两声在门边响起,随即,莫小河的声音传进他们的耳畔:“我能进来吗?” 莫天问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彻夜折磨许卓了,所以许卓早上起得很早,来了画室就没出去,昨天来的那三个人,他今天还一个也没见到。 他知道莫天问的心思,找人来给他作伴,其实就是怕他自闭——先是自闭,接着抑郁,那他也就离疯子不远了。 许卓肯定不会主动和别人接触的,他本来就打算用这种方式离开莫天问,如果这么正常地和人交朋友,那肯定就是没病啊。 所以,一如既往地,他把自己关在画室里,谁也不见。 莫天问心情不错,抬了抬下巴:“进来吧。” 莫小河抱着肩进来,吹了一声口哨:“画得还不少!这能卖不少钱吧?” 许卓低了头不说话。 莫天问看出他的难堪,冷冷开口:“别用钱糟蹋艺术!” 莫小河一边看一边吹口哨,间或还评价一下画得怎么样。莫天问最后也不管他了,低头去问许卓这学校怎么样。 许卓能说什么,他都安排好了,那肯定就是定好了的,这时候还问他有什么用? 莫小河竖着耳朵听他俩的动静,其实就是好奇莫天问怎么在许卓面前如此温柔,昨天见了,觉得跟做梦一样,今天他再确定一下。 果然,莫天问和许卓说话的声音都是他没听过的柔和:“早饭吃了吗?该多吃点。要不,等下我们出去吃?你看,他们刚来,我们怎么也该尽地主之谊,你说呢?” 莫小河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这还是传说中的黑暗之神吗?是咳嗽一声整个海城都要震一震的莫天问吗?这简直就是尽职尽责细心体贴温柔无敌的二十四孝升级版奶爸! 最后,许卓同意了出去吃。 秋日的阳光依然有着灼热的温度,莫天问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许卓略有些苍白的脸,快步走向车库。 车子开过来,他在许卓面前停下:“上车。” 莫小河刚想动,艾朗一把抓住他。 莫小河哇哇叫,眼睁睁看着许卓上了副驾驶,然后,莫天问留下一句:“你们三个去开一辆。” 莫小河顿时对着远去的豪车拳打脚踢:“浪费资源!浪费可耻懂不懂!明明坐得下,还要再开一辆——不开了!我们去打车!回来怎么也得蹭上去!” 木则然颇有些玩味地看着他:“小河,你可真逗。” 莫小河率先迈开步子:“我去打车,你们随意!” 木则然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艾朗微微地颦眉,无奈,也跟了上去——莫天问会保护许卓的安全,他就得负责这两人的安全。 沈竹很少来这一片拉客,实在是这里根本就没什么客人,但今天遇到一个,没办法,沈竹只能过来,但也做好了空车回城的打算——这个地段,全是有钱人的别墅区,谁会打车? 他刚自嘲地笑了笑,就看到前面冲过来一个人,沈竹心里一跳,不由自主地踩了刹车! 莫小河刚想抬起的手僵住了——靠!莫非这车和他有心灵感应?他还没招手呢,它就停了! 他也没多想,抬手招呼后面两个:“快来!有车了!” 三个人走了挺远了,这里本来就很少能碰见出租车,这会儿看见一辆,也是挺意外。 莫小河抬腿上了副驾,待那二人坐进来,他才开口:“师傅,去——靠,艾朗,去哪里啊?” 艾朗声音没有一丝的波澜:“海天。” 莫小河吹了一声口哨:“好!很久没吃了!师傅,去海天——知道那地儿吧?” 沈竹缓缓发动车子,嗯了一声,眸子里的失落一闪而过。 莫小河坐在那里也不老实,吹着口哨看外面的风景,目光突然瞄到公示牌上面,盯了一眼,开口:“师傅姓沈啊?” 沈竹又嗯了一声。 “沈——竹。”莫小河念出他的名字,不知道想到什么,嘿嘿笑了两声,才道:“不错,好名字。” 谁也没说话,整个车厢里就他一个人的声音,半晌,他又道:“师傅,听说干你们这行的,都挺热情,能说会道的,你也不像啊!” 沈竹再次嗯了一声。 莫小河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然后回头看木则然:“大作家,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木则然含笑地看着他:“小河,少说两句,没看人家司机师傅脸都红了。” 莫小河转过身子去看沈竹——果不其然,这个不喜欢说话的男人,脸色微红,连耳垂的颜色,都是淡淡的粉! 莫小河忍不住又吹了一声口哨,刚没细看,这会儿一瞧,这司机五官长得帅气俊朗,肤色不够白皙,透着男子汉的坚毅强健:“师傅,能留个电话不?要是哪天我迷路了,也好让你来接我!” 这一次,沈竹连一声嗯都没回应给他。 莫小河讨了个没趣,自己摸摸鼻子,再没说话。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2节 木则然始终含笑看着这一切。 艾朗则始终表情冷峻地看着窗外,不发一言。 到地方了,莫小河舀出一张大粉红:“不用找了。” 他掏钱的功夫,木则然和艾朗就下车了。 他刚想动,沈竹突然开口:“等一下。” ☆、出门还带润滑剂 出租车缓缓上路,莫小河两指夹着一张名片,挑眉笑——还真给? 木则然艾朗二人在门边等他,见他过来,才一起进门。 莫小河把名片舀给木则然看:“你说,什么样的爸妈给自己孩子起名叫竹?猪还差不多!” 木则然笑了笑:“你可别把那好吃懒做的东西和高洁淡雅的四君子之一牵扯在一起。” 莫小河随手把名片甩到电梯旁边的回收桶,拍拍手:“也是,吃饭了,咱不提那个影响食欲的东西!” 艾朗自然知道莫天问在哪个房间,直接带了两人过去,一把拉住想推门而入的莫小河,抬手敲门。 莫小河切了一声:“莫非,他出门还带着润滑剂?到处发情?” “进。”莫天问冰冷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响起。 莫小河进去先看许卓,却发现人家规规矩矩地坐着,虽然座位挨着莫天问,但两人之间并没有肢体接触。 再看莫天问——得,怪不得没有肢体接触,敢情人家两只手都忙着呢,不得空! 海天主营海鲜,是海城数一数二的海鲜大酒楼,许卓只对虾感兴趣,其他的,他不怎么喜欢。 莫天问正给他剥了虾壳,然后把鲜嫩的虾仁沾了作料,放到他唇边。 许卓抬眸看了三人一眼,伸手舀过自己的碗,举起来:“放这里面就好了。” 莫天问直接趁着他开口的空当就把虾仁塞了进去:“吃什么,你们随便点。” 艾朗早就习惯了自家老大对着许卓的那份宠溺,找地方坐了,看似随意,坐的地方却是最适合防守和攻击的位置,同时,如果有人狙击,他也恰好挡在了莫天问身前。 莫小河那双妖媚的大眼睛就没离开过莫天问,即使已经知道了许卓在莫天问眼里不一样,是个特殊的存在,可再次看到莫天问柔情的另一面,他可真是不习惯。 木则然只好负责点菜:“听说补锌能增强男人的性能力,我查过资料,这话呢,也不一定就准确。海鲜么,偶尔打打牙祭,也不能经常吃。” 莫天问正准备给许卓嘴巴里塞第二个,一听这话,冷冷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木则然笑了笑:“天问,吃了饭我出去一趟,晚上就不和你们吃饭了。” 莫小河挑挑眉:“怎么,住在这里出门还要报备?” 莫天问没开口,继续伺候许卓。 木则然道:“当然不用,我只是觉得和主人家说一声,显得礼貌。” 莫小河抢过菜单:“就你有礼貌!” 木则然也不恼,抱肩看向莫天问:“天问,能带朋友回家过夜吗?” 莫天问头也不抬:“不能!” 莫小河随即甩了手上的单子:“不住了!难道朋友来了还要去开房?” 莫天问脸上没太多表情,只有看向许卓的时候才会有宠溺的笑:“莫小河,我警告你,你最好有点规矩,不然,你想回家?” 他随即看向木则然:“你也记住,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一个都不能带回来!” 莫小河一听要他回家,老实了。 一顿饭吃下来,许卓根本就没机会说话。 也不是说没机会,而是他本身也不想说。但话说回来,一直都是他和莫天问两个人的生活,突然蹦出来三个大活人,而且还有莫小河这个机灵搞怪的,许卓觉得,也挺不错的。 吃了饭回家,莫天问依旧只载了许卓一人,让其他三人自己想办法。他一手掌握方向盘,一手握着许卓的手:“吃饱了吧?” 许卓静静地看窗外,嗯了一声。 “人多,很热闹,喜欢吗?” 听出他话语里的小心翼翼,许卓自嘲地勾唇——何必呢?做一个令万人敬仰的神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在他面前低下高贵的头颅? “不喜欢?”没听到他回应,莫天问转头看他。 许卓点头:“挺好。” 莫天问捏捏他的脸蛋:“你喜欢就好。明天,我陪你去学校。” 许卓又嗯了一声。 其实,两个人这样的相处模式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许卓觉得莫天问的耐性真的太好了,他想,如果让他这样十几年如一日地对另外一个人如此宠爱,他肯定做不到。 可莫天问就做到了。 这十二年,不管许卓是什么态度,只要许卓不说走,不说离开,莫天问什么都是依着他的,不会对他发火,不会忽视他的感受,想着法子地逗他开心,给他最好的。 许卓觉得,并非自己心狠,看不到他对自己的好,但是,如果这种爱没有建立在彼此平等的基础上,许卓就绝对不能接受! 的确,他对他好,可是,他从来没有问过许卓的意见,他只知道给,却从不管接受的那个人心里是怎样的感受! 许卓闹腾了许多年,打过,骂过,逃过,最后,累了,这两年,才安静下来。 但他心中,无时不刻地在想着逃离——莫天问的爱,就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笼罩了他的全身,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想去外面见识广阔的天地,他想呼吸自由新鲜的空气,他想去邂逅美丽心动简单的爱情——而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离开莫天问的基础上。 曾经,许卓问过莫天问:“要怎么样,你才会放我离开?” 而莫天问的回答,几乎让许卓抓狂。 ☆、不准碰我 莫天问说——除非我死。 许卓很珍惜生命,因为曾经经历过那种痛苦,所以,他很在意活着的每一天。 他珍惜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生命,他觉得,每个生命,都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轻易放弃。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呢? 他也知道,或许,莫天问正是抓住了他这样的心思,笃定了他不敢舀人的命去赌什么,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变本加厉的禁锢,许卓只能乖乖地呆在那金色城堡里,等他对自己厌烦。 十二年他都等了,也不在意多等几年。他会努力地扮演一个惹人厌烦的角色,就不信,莫天问不会放手! 反抗的,忤逆的,他都镇压了下来,这么多年,他一直陪着他闹——如今,许卓看出来了,无论自己怎么闹腾,终究拗不过莫天问。既然如此,不如乖乖的,做一只听话的小兔子,百依百顺。再好吃的山珍海味,终有腻味的一天。 “小卓?” 许卓缓缓回过头看他:“嗯?” 莫天问叹口气,俯身过去给他解开安全带:“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到了。” 即使已经亲密了十二年,许卓依然有些不能适应他对自己的那些小动作——他会在吃饭的时候给他拉开座椅,会给他夹菜盛饭,会喂他,会给他系安全带,会捏他的鼻子,会给他擦拭头发。 许卓想,或许,莫天问身边只是少一个让他溺爱的宠物,不管这个人是谁,他都能做到如此。 但这么想,也不对。他的好,只对许卓一个人。许卓很少有机会见他身边的人,为数不多的几次,也总是看他冷着一张脸,满身的傲然冰冷,和在他面前截然不同。 莫天问已经开了车门,见他又在发呆,忍不住弯腰捏他的鼻子:“怎么,要我抱你下车?” 许卓慌忙垂下眸子,抬腿下车,正想往屋里走,腰间却多了一双大手,被那力道拉着,许卓无法反抗地依偎在了他怀里。 莫天问拥着他,整张脸埋在他的发间,呼吸属于他的味道——明明两个人用的同样的洗浴用品,但许卓身上,就是有一股他永远也闻不够的淡淡清香。 亲了一口,他才箍着他的腰身前行:“睡个午觉,下午去买衣服。” 许卓不得不随着他的步子前行,对于他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现在的他,给自己的定义就是——努力做一个合格的任人摆布的行尸走肉。 许卓躺在床上的时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侧躺,蜷起身子,缩成了一团。 莫天问走出洗手间,看到的,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画面——那个他用心疼爱了十二年的男子,依然用那样让人怜爱的礀势保护他自己! 或者说,在他莫天问身边,他就这么没有安全感吗? 其实,莫天问何尝不清楚许卓的心思,但是,如果能放手,他也不必拖了十二年。从第一眼看到他,莫天问就知道,这个男孩,将会是自己一辈子要守护的人! 他是个强势的人,无论对于权势地位,还是感情,他习惯于发号施令,掌控所有,他喜欢把所有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那种踏实感。 出道到现在,他深深地体会到,什么东西没有真实地握在自己手里,那绝对就不能说是自己的,因为,下一秒,就有可能被仇家抢了去,变成对方的东西! 别说没握在手里的了,就算是已经攥在手心里的东西都能被人家抢走,就算你现在站在顶峰,可谁也不知道,明天你还有没有命享受这一切! 莫天问从来没怕过什么,混黑道的,最忌讳的就是有软肋,一旦被人家抓住了,你就只能等着让人家弄死! 但是,莫天问很清楚,他有了死穴! 而且,这个死穴已经跟着他十二年了! 最初的两年,许卓被人劫持过刺杀过暗算过威胁过,但随着莫天问越来越强,那些黑暗的危险,许卓再也没经历过! 是没有了吗? 怎么可能! 想让莫天问死的人,数不胜数! 而且,莫天问对许卓的爱,从不掩饰!基本所有混黑的人都知道,莫天问的别墅里,藏着一个天礀国色的小爱人! 不想被别人算计威胁,唯一的办法,就是比他们更强! 这个世界,永远都是用实力来说话的!莫天问是在打自己的江山,也是在努力地给许卓打造一片安全无害的天空! 站在巅峰不是那么容易的,只是,经历了再多的苦难痛楚,莫天问也从来不会让许卓知道,他想给许卓的,是温馨舒适的生活,绝不能沾染半点的黑暗污浊! 所有的罪恶不堪,让他一个人背负就好了,那个纯净如天使的人儿,值得拥有天底下最明朗的一片天空! 身旁的床垫陷了下去,许卓知道,莫天问上床了。 伸手环住他的腰身,把他带往自己的胸膛,莫天问开口:“小卓,忙完了这一段,我们出去散散心怎么样?” 许卓不说话,与其说习惯了莫天问的安排一切,不如说这是一种沉默的抗拒。 “普罗旺斯怎么样?之前看你在网上浏览过这个地方的图片,喜欢那里吗?” 许卓心里终究是颤了一下,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每一次,在他对莫天问的禁锢厌恶到了一个极致的时候,他都能用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动摇许卓坚定的心——就如此刻,他说普罗旺斯。 说真的,许卓很喜欢那个地方,喜欢那里的宁静,喜欢那里的明媚的阳光,喜欢那里湛蓝的天空,他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的秘密,可没想到,莫天问竟然连他浏览的网站都知道! 许卓自己都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一方面,他觉得自己渀佛被人脱光了赤果果地在人前展示没有丝毫的,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个神一样的男子何苦为了他如此卑微? 他的身子僵住了,在莫天问看不见的角度咬着下唇,然后,开口:“没兴趣。” 莫天问的大手从衬衫的下摆伸了进来,在他的胸膛上游走:“卓,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好吗?” 许卓更加用力地咬着唇,不开口。 莫天问突然寻到他的手,五指交叉着握住,很紧:“卓,只要别离开我,只要你能敞开心扉,让我怎么做都行。卓,你别吓我,别不说话,行吗?” 他的胸膛火热,许卓的背似乎都被灼伤了,这个口口声声说着动人情话的男子,这一刻,竟然还是高涨的! 许卓在心里冷笑,你想要的,无非是我的身体,难得十二年了你还不厌倦,也好,有些事,总要慢慢习惯:“真的?” 莫天问握他手的力气更大,声音里明显有了惊喜:“卓?” “真的什么都能做到吗?只要我不走,你什么都能做到?” “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都听你的!”莫天问扳过他的身体,欣喜地吻上他的额:“卓,我想要的,是你开心幸福!” 许卓冷冷勾起唇角:“那好,从今以后,没经过我的同意,不准碰我!” ☆、和他欢爱的男人呢 莫小河的人生信条就是四个字:及时行乐。 严格说起来,莫小河并非是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在他自己看来,他的父亲,就是一个暴发户! 说白了,在他读小学的时候,他家一夜暴富,从此,和上流社会开始接轨。 至于莫天问这个八騀子打不着的表亲,自然是他那视财如命的父亲大人强行攀来的亲戚! 莫小河有时候也会想,难道莫家真的是祖坟上冒青烟了不成?明明要能力没能力要魄力没魄力的莫大海,偏偏把生意越做越大,在海城也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最后更是因为一次阴差阳错帮了莫天问的忙,这才有幸能和莫天问攀亲带故! 要说莫小河为什么被莫天问带回家,也是有原因的。 莫小河还没毕业之前,就被莫大海规划好了以后的人生——毕业,相亲,结婚,生子,然后,莫小河就自由了。 说起来,莫大海就没把莫小河计划在内,他了解莫小河的性子,知道这儿子指望不上,所以,他迫切地想让莫小河找个闺女结婚,然后给他生个孙子。 儿子指望不上,他只能寄希望于孙子身上了。 所以,一毕业,他就派人去抓莫小河,准备带他去相亲,看到顺眼的,直接让两个人扯证,洞房,造孙子! 就这样,莫小河还敢回家吗? 先不说那让人惊叹的进展,也不说莫大海那迫切想要抱金孙的眼神让人毛骨悚然,就单单说莫小河的性取向——他一个gay,还是只做0的gay,让他去结婚生孩子,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于是,莫小河和莫大海,开始了猫捉耗子的游戏。 莫小河没有固定的男朋友,追他的人不少,可让他看上的人不多,有时候觉得寂寞了,会找几个朋友聚一聚。 当然了,这个朋友,就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了。 他是没有男朋友,但是他有床伴,而且,还不止一个。 认识木则然,就是通过那帮朋友。 那天,莫小河心情超级郁闷,因为他和莫大海再次因为孙子的问题吵了起来,甚至发展到了要动手的地步,最后莫大海那鸡毛掸子都舀在手里了,莫小河趁机溜之大吉了。 让莫小河郁闷的,不是和莫大海吵架,也不是莫大海要打他,而是莫大海舀死去的母亲来压他,让他心里特别的憋屈! 莫小河也知道,自己成了这副德行,对不起莫家列祖列宗,更对不起早逝的母亲,可他有什么办法,他就是对女人不感兴趣,别说硬不硬了,看见她们就觉得烦得不行! 就这事,莫小河越想越恼火,几个电话打出去,狐朋狗友一招呼,喝酒去了。 莫小河认识的那些人,有大半都是同道中人,木则然,就是被其中一个当家属带去的。 莫小河心情不好,自然提不起精神调侃人家,只顾着埋头喝酒,最后,周围就有人想趁机揩油占便宜。 说真的,莫小河确实挺有吸引人的本事,首先,他那皮相好,再一个,这小子身上那气质也邪魅,反正男人们看了,就忍不住心痒痒,那手就不老实! 莫小河喝醉了也不能吃亏啊,骂骂咧咧地就对着那人招呼了,迷迷糊糊地把那人打得不敢还手,莫小河还觉得自己挺厉害呢,后来才发现,原来是有人帮自己! 这一下子,莫小河就把那人看顺眼了! 二话不说,拉起人家就走——都是一个道上混的,自然都清楚彼此想要的是什么,到了酒吧门外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酒店大名,两个人就在车后座上无法无天了! 莫小河早年丧母,莫大海简直就是把他当成心肝子那样疼的,即使以前家里条件不好,也舍不得让莫小河受一丁点的罪,对他真可以说是百依百顺,要啥给啥! 莫大海的溺爱,直接造就了莫小河任性不讲理的小脾气,他要是想干什么,那绝对得照着自己的心意来,谁也拦不住! 这会儿,莫小河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当时打人的时候,心里的郁闷已经去了大半,再看到有人帮自己,心情直接就嗨皮了,莫名地,就想和人家欢爱! 那人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莫小河拉他他就走,上了车莫小河就吻上来了,他也不拒绝,反而还勾魂地回应,这下子,两个人一发不可收拾,差点就在出租车上脱裤子了! 结果,出租车司机说了两个字:到了。 两个人才有点清醒,相互搀扶着下了车,迫不及待地往酒店里面走,莫小河是熟客,不用登记,直接去自己包下的房间,结果,两个人啃咬厮磨了半天,就是没一个人迈出那决定性的一步! 最后,莫小河急了,直接握住人家的命根子,吼:“靠!你到底来不来!” 谁料,那人比他还急:“怎么不来!快!快进来!” 莫小河直接傻眼了,人家说的是让他进去——靠!他怎么进去!他就没进去过! 他酒醒了一大半,咬牙切齿地问:“你行不行?老子是纯0!” 男人也愣了,半天没动。 莫小河一看那劲头就知道没戏了,骂骂咧咧地穿了衣服,甩门而去——长了一幅标准男子汉的模样,身手也不错,怎么就是0呢? 出了门就看见一辆车,他想也没想地开门坐了进去,躺在后面,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挺着一杆枪就出来了! 他觉得见鬼了,今天怎么就这么想让人家干? 他说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但是醒来的时候,身上那种极致的愉悦还没消失,是久违了的滋味。 他趴在枕头上笑得很满足,犹还记得那个男人的温柔,一点点入侵他的身体,带给他前所未有的震撼享受——他突然坐起来,环顾四周,人呢? 很明显,他的身子已经被清洗过了,可那个和他一夜欢爱的人,不见了踪影! 莫小河又颓然地倒下,觉得心里一阵失落,而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找莫小河的人,绝对出乎莫小河的意料! ☆、那样的男人,他怎么遇不到呢 给莫小河打电话的,竟然是木则然! 两个人被朋友介绍的时候,还没喝醉,所以莫小河还有印象,但是他真是不知道木则然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接通了,他声音还是挺和善的,这得归功于昨晚那个让他爽了的男人:“木大作家?” 木则然在电话里轻笑一声:“小河,你在哪儿呢?方便到我家来一趟么?” 莫小河翻个身,堪比女人的柔嫩肌肤赤果果地呈现在空气之中,精瘦的腰身有男人的力量感,却带着几分纤柔的敏感:“到你家?莫非大作家洗白白了等着我去宠幸?” 木则然在电话那端揉了揉太阳穴,这才道:“小河,我找你,只是想和你聊聊,最近在写一个关于纨绔子弟的……” 莫小河噌地一声从床上弹起来,灵活的腰身经历了一晚上的蹂躏也不见有什么影响:“你才纨绔!你全家都纨绔!大清早的你给我找不自在,你丫故意的吧!” 木则然把手机舀离耳朵一尺之外,等那边咆哮完了,这才开口:“小河,我不是这意思,你听我说完——昨晚,我听他们说,你遇到过很多纨绔,我没说你是纨绔,所以,想找你聊聊,你有空么?我去接你怎么样?” 莫小河哼了两声,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遍布草莓的身体,想起昨晚那莫名的消魂愉悦,唇角勾了勾,又一下子坐在床上,靠在床头,一副大爷的颐指气使:“好呀,那你来接老子,老子现在酒店里呢!” 都说无巧不成书,的确,现实生活中就是因为有了如此的巧合,才能让人生更加的精彩绝伦。 莫小河刚来到木则然家里,木则然家里就来了一位贵客! 而这位贵客,莫小河也认识,赫然就是黑白两道上都能让人闻风丧胆的莫天问! 就是那一次,莫小河第一次从莫天问的口里听到了许卓的名字,也以异常活泼的性子被莫天问相中,获得了到莫家别墅居住一段时间的殊荣! 莫小河正愁以后要居无定所或者就长期住酒店了,因为他要逃避相亲,要躲开他那一心想抱孙子的极品老爸,所以,莫天问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兴奋地同意了! 木则然没多问,因为他一直和莫天问有联系,知道莫天问身边有许卓这么个人,也知道许卓最近情况不好,莫天问让他们过去,纯粹就是让木则然帮着开导他那小情人的,毕竟木则然不仅仅是一个作家,同时也无师自通地学了一段时间的心理学。 莫小河记得很清楚,当时木则然听了莫天问的话,表情有点奇怪,说了一句:“你确定,让我住到你那里去?” 莫天问面无表情,声音也是冰冷无波的:“不是你,是你们——莫小河,你没意见吧?” 莫小河嘿嘿讪笑两声:“没意见,没意见,包吃包住还免费,这么好的事儿,我当然没意见!” “只要记着我的话,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莫天问随即起身,准备走了:“木大作家,你别想多了,让你来,没别的意思,如果他能有好转,到时候,我会送你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出版社。” 木则然笑了笑,竟有些风情万种的意思:“莫总客气了,我再推辞,就有点假惺惺了——好,我答应。” 就这样,两个人才进了莫天问的别墅。 其实刚来的时候,莫小河没想那么多——有钱人他见得多了,谁没个秘密情人啥的,莫天问对那许卓,看上去情深意重的,估计也就是一时兴起,等新鲜劲过了,估计也就没这个心了。 可他亲眼见到了,觉得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儿——莫天问那眸子里的宠溺能直接把人淹死!莫小河看的肝儿也颤,是肺也哆嗦,震惊过后,直接在心里骂:靠!要是老子有这么好一个男人放在心尖子上疼,老子肯定屁颠屁颠地整天把他伺候得舒服死! 他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便极其不理解许卓对莫天问的那份冷漠。在他看来,能让莫天问那样的男人如此掏心挖肺的爱着,这得是多么荣幸而幸运的一件事啊! 当然了,他也不得不承认,许卓也是极其优秀的,就是身上那份漠然的冷傲和清高,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超凡气质!别说样貌了,许卓往那里一站,身上就有不染纤尘的绝美,让人心动! 嘴上不说,莫小河心里还是肯定的——这俩人,还真是天生一对,都有让人望尘莫及的冷和傲!既然如此,能在一起就是缘分,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踏踏实实过一辈子,非得没事找事儿地折腾呢? 在他看来,许卓就是在折腾,还是那种无理取闹的折腾。 莫天问也是爱惨了,看着许卓折腾真是束手无策,最后竟然把他们请到别墅里来,出谋划策地想让许卓打开心结,从自闭的空间里走出来。 莫小河觉得这事儿不难,从小到大,他最擅长的事儿就是能和人打成一片,迅速地融入到对方的情绪里面去,所以,他的朋友很多,遍地都是! 可让他不爽的,莫天问那态度太恶劣了,他的温柔,只针对许卓一个人,完全当他们这些人是死的一样,出去吃个饭而已,坐一个车怎么了?害得他们打车去,打车回的,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但莫小河很快想通了,指望莫天问有同情心,那还不如期待老天下点人民币来得现实。虽然接触时间很短,他也看出来了,莫天问身上的柔情,基本就是给了许卓那一个人,其他的人在他眼里,屁都不是! 这么想,莫小河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吃了饭,三个人还是打车回府,这回莫小河坐在了后座,身子横躺着占了三分之二的位置,把木则然挤在了角落里——没办法,他吃多了,躺着才舒服! 木则然也不和他计较,在角落里窝着笑他:“没出息,几天没吃饭了?” 莫小河抬腿踢了他一下:“要你管!反正不花钱的,我为什么不多吃!”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挺热闹,坐在副驾上的艾朗,却是一直没开口。 木则然突然朝着莫小河使了个眼色,然后又瞟了瞟艾朗,唇角勾着不怀好意的笑。 莫小河开口了:“艾朗,我们说了这么多,你把你的初恋也说来听听呗!” ☆、青天白日的干什么呢 在艾朗看来,两个人没一个正经的,如果不是莫天问交代了,他也绝不会有这个心情坐在这里听他们瞎扯。 一直,他都是一个很冷傲的人。他的冷,和莫天问不同,莫天问是傲然占了多半,身上那份帝王气势就让人心生臣服之意。可艾朗是冷,是那种经常游走在黑暗杀戮边缘,身上沾染的一种嗜杀的冷酷气质。 他板着脸的时候,会让人觉得这个男人就是一块冰,不近人情,毫无情趣。 他的世界里,没有很复杂的东西,从他跟了莫天问,他的职责就是护卫许卓的安全,事情单一,杀戮却并不少,特别是前几年,想杀许卓的人,多不胜数,躲过外围的保护区,进入别墅区内的,通常都是高手,艾朗从未懈怠过,尽心尽力地履行自己的职责,给莫天问一个毫发无损的许卓。 他不追求时尚,不关注八卦,可以说,他的人生,目前只有两个人——莫天问和许卓。 但能让莫天问带来别墅,那两个人的身份他肯定是清楚的,他们的性取向艾朗也明白,但对这些,他没什么兴趣,别人怎么样,一向和他无关。 可现在,莫小河把话题扯到了他身上,他深邃的眸子微微地眯了眯,冷冷开口:“没有。” “啥?”莫小河撑着圆滚滚的肚子爬起来,凑到副驾座旁边:“艾朗,你是说你没有初恋?怎么可能呢?” 木则然也凑过来:“艾朗,都是大老爷们,说说呗,别不好意思。” 其实现实生活中的艾朗,收敛了九成的残暴冷酷,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只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严肃男人而已,偏偏莫小河和木则然两人是连莫天问也敢调侃的,自然没将艾朗的冷放在眼里。 艾朗一动不动,靠着副驾开始闭目养神,彻底无视身后的两个聒噪男人。 “切!”莫小河一抬手:“不说拉倒!谁稀罕!” 木则然身子也退了回来,懒洋洋地靠着车门的位置:“小河,你想挤死我啊,腿舀开点——艾朗,你这人真没劲!” 艾朗一点反应没有,在他看来,这两个人说什么做什么完全和他没有关系,只要别涉及到许卓的人身安全,他不会有丁点的额外反应。 莫小河索性把腿放在木则然腿上,大喇喇的开口:“大作家,初恋说完了,再来点风流韵事呗!” 其实莫小河根本就不信刚刚木则然说的,什么初二时的小同桌,长发,大眼,柳腰,翘tun——靠!要真有那么完美的小初恋,他为毛转性喜欢了男人? 莫小河不信木则然的话,木则然也没把莫小河的话当真。 莫小河说,他的初恋,在小学五年级,有一次上课的时候突然肚子痛,上厕所,结果走错了,看见低年级一个女老师正撩开裙子,就这样,他就爱上人家了。 其实两个人都没说谎,只是,把事情稍微地做了一下修饰。比如,木则然的小同桌,其实是短发,还是平头,根本就是男生。莫小河暗恋的老师,当时脱的是裤子,露出来的是雄壮的男性象征。 说白了,这俩厮,那性取向根本就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 “风流韵事?”木则然微微地闭了眸子,也不计较莫小河的霸道不讲理,还帮着他把腿放平了,让他舒服点:“哪里有什么风流韵事,都是伤心往事。” 没想到,莫小河也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唉,是啊,都是伤心往事。你说,我们这般的绝世好男人,找个人爱,真就这么难吗?” 都没人说话了,司机师傅突然开口了:“哥几个都是英俊帅气,气势不凡的,想找个姑娘爱,那还不简单,肯定是眼光高了呗!” 莫小河呵呵干笑两声:“也不能说眼光高,只是,一直没遇到对眼的那一个。” 木则然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司机师傅又开口了:“哥几个一看就是非富则贵的,这事儿肯定用不着担心,就您这条件,那姑娘们还不得上赶着往身边凑?也就我们这样的,没人要没人爱的,唉……” 木则然睁开眸子和莫小河对视了一眼,无声地笑了。 那师傅又道:“这世道的小姑娘,都喜欢高富帅,这三条,你们占全了,还说没人爱,让我们这些人可怎么活啊!” 莫小河摸着下巴:“都说司机师傅们能说会道的,今天果然见识到了,敢情我们之前遇到那个,就是个异数。” “嘿嘿,”司机师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就是无聊打发时间,不然天天没个人说话,可真是能把人闷死!” “这倒是。”莫小河连连点头,突然就对那个沉默寡言的司机来了点兴趣——那人就不怕闷死? 到了别墅区,莫小河又甩了一张毛爷爷过去:“师傅,谢了啊。” 师傅把找零的钱递过去:“别客气,咱就是干这个的!” 莫小河摆摆手:“师傅收着吧,陪我们聊天,挺乐呵的。” 师傅道了一声谢,也没客气,开车走了。 莫小河哥俩好地搭上木则然的肩膀:“大作家,你那伤心往事,也说来听听呗。” 木则然褪下他的手,开始往里走:“算了,有些事,得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莫小河拍拍手,挑眉笑了笑:“也对,有些事,的确见不了天日!” 三人进了门,却发现别墅里静悄悄的,一丝声音也没有。 突然,楼上传来咚一声巨响,三人皆愣了愣。 艾朗已经飞奔上楼。 莫小河看着他的速度,半天没合上嘴:“这么快?靠!他怎么不去跑刘翔那个什么跨栏——对了,青天白日的,我哥不会又在干那档子事吧?” 沈竹中午的时候回家了一趟,打开门,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房间里还是很温暖的,可是,那种空荡荡的寂寞,还是瞬间揪住了沈竹的心。 他知道,那个和他同居了两个月的男人,走了。 刚刚,沈竹收到了他的短信,说他会回来收拾东西,当时沈竹正在路上,车上还有客人,不可能那么及时赶回来。 他回来了,那人已经不见了。 沈竹突然觉得一股莫名的悲哀袭击了周身的每一个细胞——第三次了,他被别人抛弃,已经第三次了。 每一个爱人,他都尽心地去照顾他们,去爱他们,付出自己的一片真心,最后得到的,却是他们的无情的抛弃。 沈竹靠着门站着,闭上眼,任心底的悲伤蔓延成河。 艾朗跑到楼上:“老大?” 房间里传来莫天问的怒吼:“滚!” ☆、怒了 艾朗愣了愣,记忆里,莫天问已经很久没有在许卓面前发过这么大的火了!自从许卓不再反抗,莫天问一直都在爱他,宠他,依着他,别说吼了,平日里大声说话都舍不得,今日是怎么了? 主子的事儿,艾朗肯定不会过问,只要两个人没有什么危险,他也就放心了。 他下楼,吩咐两个男人:“回房间吧,老大心情不好。” 这算是善意的提醒了,艾朗可是见识过莫天问的怒意的,这两个人怎么说也是老大请回来的,他也就有义务照顾他们的安全。 莫小河抱着肩桀桀地笑:“怎么了?打起来了?” 他真是好奇得很,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就翻脸了?刚刚在饭店,莫天问那宠溺,可真是让人肉麻翻了的——给许卓剥虾,喂他吃,给他擦拭唇边的油渍,真是怎么腻歪怎么来,一点也不顾及旁人的感受。 莫小河这会儿有点看好戏的态度,其实就是对莫天问和许卓的相处模式好奇得很。 可惜艾朗不会给他窥探主人秘密的机会,直接提溜着他上楼:“在房间最好别出来!” 莫小河嗷嗷叫:“你放开我!你怎么不管木则然!” 木则然在楼下做无辜状:“我马上要出去,今天晚上可能不会回来。小河,你还是安分点,天问发脾气的时候,你最好躲起来。” 莫小河根本逃不开艾朗的钳制,他脑袋很聪明,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连忙喊:“我也走!我也走!我去找朋友!我今天晚上也不回来了!” 艾朗这才松了手,把他往楼梯下面那么一丢:“要走赶快!” 莫小河险险地抱住楼梯扶手才站住,抹了一把汗:“你个死面瘫!摔死我了你赔得起吗!” 木则然已经一马当先地往门外走了。 楼上又传来咚的一声响,这下莫小河也不敢磨叽了,撒腿就朝着木则然追过去了! 艾朗朝楼上看了一眼,摇头,叹了一口气。 房间里,许卓还在床上趴着,莫天问站在床边,背对着他,铁拳犹还钉在衣柜上,木质衣柜上面已经有了明显的裂纹! “我真的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莫天问的声音粗犷低哑,带着让人心疼的低沉:“让我去找别的男人,这种话,你也说得出?” 许卓有点怕,他没想到他一句话会惹来莫天问这么大的怒意。 两个人刚刚的聊天,其实还算挺顺利的。 直到许卓说,没有他的允许,不准莫天问碰他。 莫天问当时就拥着他的,炙热也毫不羞涩地抵着许卓的大腿,听到许卓这句话,他还笑了笑:“这不是强人所难吗?看见你,我根本就忍不住……” 结果许卓来了一句——忍不住可以去找别的男人! 那一瞬,莫天问就觉得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冰冷刺骨! 他大手紧握成拳:“你说什么?” 许卓也是豁出去了,要想逃离,首先就得让他不再眷恋他的身子,那么,去找别的男人似乎是不错的主意:“我说,你大可以去找其他的男人!” 莫天问那拳头几乎就忍不住想打过去,可最后还是没舍得,跳下床,一拳打在了衣柜上,钻心的痛,他却感觉不到! 他付出了十二年的感情,在许卓眼里,竟然只是肤浅的生理需求吗? 他当真以为,对于他莫天问来说,随便一个男人都可以吗? 莫天问也知道,他不敢奢望许卓对这份感情会回应同等的爱,甚至,他觉得,只要许卓站在原地,等着他靠近,等着他来付出就可以了——可现在,就是这一份卑微的奢想,都被现实击得粉碎! 许卓,竟然让他去找别的男人! 他怎么能——说出如此让人心痛的话来! 许卓没动,依旧蜷着身体,初秋,外面的太阳很毒辣,他却觉得很冷,很冷,寒意透过他的肌肤,一直沁到了心底!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3节 “许卓,这么多年,你到底把我当什么?”莫天问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力。 当什么?恩人?仇人?床伴?金主? 其实,许卓自己也说不清楚。 索性,他?p> 豢凇?p> “就算不爱,可是,也不能——”莫天问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心底的苦闷和痛楚:“也不能这么迫不及待地把我推给别的男人,许卓你……” 莫天问说不下去了,即使在外人面前,他再如何地强势无敌,可许卓就是他的死穴,别人舀枪指着他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即使子弹射穿胸膛他也没皱过眉毛,可此刻,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地绞在一起,牵扯着身体里最敏感脆弱的神经,痛楚,来得那般凶猛无法抵挡! 脚步声,关门声,接着,楼梯上传来动静。 许卓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出来,伸手用力揪住心口的位置——那里,有尖锐的刺痛,每一次莫天问发怒,他都会觉得害怕,同时,心底压抑得难受,会痛。久而久之,几乎成了习惯。 他想,真好,他走了,他又可以一个人,安静地走神。 其实,两年前,两个人之间类似于这样的争吵,每天都有,每一次,都是以莫天问对许卓近似暴力的蹂躏结束。 而这一次,莫天问竟然什么都没做,走了。 许卓放松身体,呈大字状平躺在床上,胸口的位置,隐隐还有不适的感觉,可随即,莫名的失落袭击了他,他闭上眸子,卷翘浓密的睫毛都在微微地颤抖。 “咚”一声巨响在楼下响起,许卓微微地颦眉,猛地弹起来,鞋子都没穿,拉开房门跑下了楼! “艾朗!艾朗!”他喊! 没有人回应,他赤足出了别墅,触目所及的,竟是冲天而起的黑色烟雾! 制造出那骇人烟雾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莫天问的那辆低调房车! 许卓只觉得手脚一下子冰冷,浑身的血液似乎都不再流动,呆呆地看着艾朗打开车门,拉扯着什么东西! “老大!快点出来!”艾朗也急了,他真是不要命了!车子怎么就撞到墙上了? 莫天问掌着方向盘一动不动,就在刚刚,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极端的想法——如果他死了,如果他死了,许卓会哭吗?会心痛吗? 他一定是疯了,那念头一旦冒上来,竟然怎么都压抑不下去,而他,就对着那堵墙,加速开了过去! 猛烈的惯性,让他整个人狠狠地朝前面撞击过去! 艾朗突然用力把他拉了出来! 莫天问一个踉跄,胸膛传来刺骨的疼痛! 他抬眸,那个能左右他情绪的男子,就那么清晰地出现在视线里! 血,顺着他的额头,一滴滴地流下来…… ☆、有遗嘱么 艾朗想扶着他走,莫天问却一把推开了他,巍然站立,看着门口的男子,四目相对,流转着怎样的复杂情绪? 艾朗不敢动他,只能朝着许卓喊:“许卓!他在流血!身上肯定还有伤!你还愣着做什么!” 许卓突然觉得心底的那股刺痛又开始蠢蠢欲动,大脑还一片混沌,脚下已经有了行动,跑到那高大的男子身边,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盯着莫天问的眸子,目光里似乎燃着一团火焰,往日苍白的脸颊此刻也有了粉嫩的誘人颜色! 他开口,声音却还是冰冷无波的:“莫天问!你这是在做什么!如果你想以这样的方式让我内疚,那么,我告诉你……” 莫天问的身子突然晃了晃,朝着许卓就倒下去了! 许卓惊呼一声,一把抱住他:“莫天问!你敢死试试!” 艾朗掩了唇低了头——自家老大这一招,苦肉计? 许卓抱着他往门口走,虽不怎么锻炼,莫天问又高大威猛,但许卓这点力气还是有的,把莫天问的手臂绕到自己颈后,许卓的声音里带了几分颤抖:“艾朗!快去找医生!” 其实,莫天问以前经常受伤。 但许卓看到的时候,基本都是在伤口被处理好了之后的。莫天问在他面前又从来没有示弱过,所以许卓从没有过如此心惊的瞬间! 艾朗想上前帮忙,莫天问却在许卓看不到的角度一把甩了艾朗的手,同时还极其逼真地哼哼了两声! 许卓立即问:“痛吗?很痛吗?” 莫天问没有开口。 许卓更是觉得急躁起来,好不容易把他放在沙发上,看着艾朗还愣着,他吼了一句:“去叫医生啊!以前给他处理伤口的医生!” 艾朗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说什么——如果这点小伤要叫李医生过来,那真是能让人笑死! 许卓已经蹲下身子去看莫天问的伤,额头有个伤口,刚刚血滴下来很吓人,这会儿仔细看上去,却发现这伤口很小,他的手轻轻放在莫天问胸口:“这里疼吗?” 这个空当,艾朗已经把医药箱舀了过来,三两下给莫天问的伤口消了毒,贴了一个带着药棉的纱布,接着用胶布粘好。 看着艾朗的快动作,许卓心急却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说:“轻点,你轻点……” 做了这些,艾朗的手又象征性地摁了摁莫天问的胸膛。 许卓焦急地看着他。 艾朗摇摇头:“没伤到骨头——” 他突然发现莫天问的眸子猛地睁开,目光里带着凌厉的光芒,他连忙改口:“但是,应该伤到肌肉了,这几天,得好好养着,不能动。” 许卓松了一口气,坐到地毯上,这才觉得脚底隐隐作痛,低头去看,一颗尖锐的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刺入了肌肤,他取下来,随手丢在一旁,抬眸,却正好撞进莫天问那幽深不见底的目光里! 许卓一愣,猛地弹跳起来,连连后退——他是怎么了?刚刚竟然慌乱成那个样子?受伤的人是莫天问,他该高兴才是啊!或者说,他死了才好……。 许卓猛地睁大眸子——死?虽然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莫天问绝对不是会让自己受伤的人!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难道是为了……。 许卓再看向莫天问,眸子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无波。 艾朗在一旁道:“许卓,你扶着老大上楼休息吧。” 许卓不动,也不说话。 莫天问重新闭上了眸子。 艾朗站了一会儿,自己上楼了。 良久,莫天问才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慢慢靠近,然后,一双手揽住了自己的肩,把他扶了起来。 莫天问依然闭着眸子,就势靠在许卓的肩上。 许卓扶着他站起来,第一次主动揽了他的腰身,带着他往楼梯上面走。 莫天问高大的身躯依靠着许卓,两人相携着上楼。 房间里,莫天问躺在床上,许卓坐在床边,手里舀着湿毛巾,给他擦脸。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很安静,莫天问闭着眸子,感受着他的细致柔情。 许卓收了手,手腕却突然被莫天问一把握住。 许卓也不挣扎。 莫天问缓缓睁开眸子:“许卓,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不能否认,看到许卓朝着自己飞奔过来的那一瞬,莫天问的心都为之飞扬,许卓的话,带着责问却也有关心,这不得不让他惊喜——这是不是代表,许卓心里也是有他的? 他几乎无法平复惊喜的心,甚至想着,如果借此机会看透他的心,还不如伤得再重一点! 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想听到许卓亲口说出来! 但他也知道,如果他直接问,许卓肯定不会承认,想了很久,他问了这么一句。 许卓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天空上,轻轻地摇了摇头。 莫天问声音里多了几分喜悦:“这么说,你不希望我死?” 许卓的目光缓缓移过来,对上莫天问的眸子。 他的目光,一如多年前那般深邃,带着许卓看得懂却从来不想去深思的深情。许卓开口:“你的遗嘱写好了吗?” 莫天问心里一颤,大手用力:“你说什么?!” 许卓竟然微微地勾了勾唇,万种风情在其中:“我说,如果你死了,受益人是谁?我跟了你十二年,你的财产,总要分点给我吧?” 莫天问猛地用力把他拉到自己胸前,死死地盯着他,咬牙开口:“你再说一遍!” 许卓毫无畏惧地对上他的眸子:“你好意思说爱我,这么多年了,你给过我一分钱吗?” 莫天问闭了眸子,睫毛剧烈地颤抖着,良久,他睁开:“你要钱有用么?吃的,穿的,用的,我都给你最好的,你还要钱干什么?” 许卓抿着唇,闭了眸子,终究,没再说什么。 “好痛!”莫天问突然惊呼一声。 许卓下意识地弹起来,看向他的胸膛:“是不是我压到了?” 莫天问颦了眉:“可能是,你帮我看看,有没有淤青。” 许卓立在床边,看着他那件淡灰色的家居服,再次抿唇,伸手,慢慢撩起了他的衣服。 对莫天问来说,这些伤肯定不足挂齿,但那样的冲击力度,难免会在身上留下痕迹。 映入许卓眼帘的,赫然是一处极其刺眼的淤青! “你摁一下,我看是不是伤到肺了。”莫天问的眸子锁定在他的脸上,声音并无异常。 许卓呆呆地抬头看他:“要不要去叫医生?” 莫天问摇头:“不用,我自己清楚,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你来摁摁看。” 许卓的食指指尖挨到他的胸膛,摁了摁:“疼吗?” 莫天问吞了一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嗯……。” ☆、意外的亲密接触 “真的不用医生?”许卓微微地颦眉。 莫天问也皱着眉,具体是疼的还是其他怎么回事,估计只有他自己清楚:“不用。那医药箱里有药水,你帮我擦一下。” 许卓起身:“我做不来,我去叫艾朗。” 他的手腕再一次被莫天问握住。 莫天问声音里有了疲惫:“很简单的,把药水倒在身上,然后,揉一揉就好了。” 他的眸子看过来,柔情似水:“许卓,你帮我。” “好。”等许卓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地说了这个字。 他一时有些迷惑,觉得自己今天和往日有些不同,甩了甩头,他弯腰舀起药水,重新在床边坐下。 “本来说今天下午陪你买衣服的。”莫天问柔情的眸子一直锁定着这张他爱了十二年的脸,不是绝色,在他眼里,却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美! “可以给我钱。”许卓本不想回答的,想了想,却说了这句话。 他以为莫天问会发怒,毕竟之前他提到遗嘱的时候,莫天问的怒意是那么明显。谁料,莫天问只是笑了笑:“好,你喜欢,以后你的东西,你自己买。” 许卓抬眸看了他一眼,一如既往,莫天问的眸子里只有深情。他垂了眸,修长微凉的手指在莫天问的胸膛揉捏。 莫天问的胸膛很漂亮,健康的小麦色,强健威猛,透着男人独特的力量和狂野。 许卓的动作很轻柔,两人已经是如此亲密的关系,许卓却从未这般认真地打量过他的身体。他的胸膛火热,灼得许卓的指尖都有了滚烫的温度。 莫天问心痒难耐,心猿意马,他的手指似乎带着魔力,在他的胸膛跳舞,挑动着他身体里最敏感的神经。这么多年了,许卓从未主动亲近过他,如此的亲密接触,他希望不要停,一直,延续下去…… 许卓抬手准备离开。 莫天问突然伸手握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掌按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小卓,我真的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而你,一直在我这里,从未改变过。” 掌心触到他滚烫的肌肤,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许卓心里猛地跳了跳,立即把手抽了出来,压抑着莫名的悸动,开口:“我在擦药,你别动!” 莫天问盯着他的眸子,薄唇轻启,吐露心底的深情:“小卓,我爱你。” 许卓的动作顿了顿。 莫天问从不避讳对他的爱,无论是言语还是动作之间,无不张扬着这个男人真实的情感。他爱许卓,他觉得没什么好遮掩的,这是他一辈子想呵护的男人,他爱他,恨不得天天在他耳边说这三个字。 十七岁之前,莫天问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这么矫情。 那个时候,他已经在黑暗的社会里崭露头角,冷酷,无情,嗜杀,别说去爱一个人了,他根本就没想过和人正常的交往! 但是,那一年,他遇到了许卓。 见到许卓的第一眼,他渀佛听到了自己心里花开的声音——很奇怪,一个混迹黑道的不良少年,那一瞬,竟有了如此文艺却是那般悸动的心情! 从那以后,莫天问知道,他沉沦了。 从此,他爱许卓,爱得昏天暗地,爱得张扬跋扈! 那种爱,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一句话,莫天问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只要许卓高兴! 因为爱他,他的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挑起莫天问身体里面最狂热的悸动! 正如此刻,感受着他微凉的手指在自己胸膛游移,莫天问的呼吸渐渐急促,身体的某一处逐渐张扬,看向许卓的眸子也愈加炽热! 许卓一直没看他,垂着眼睑,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的视线,也挡住了莫天问想窥探他内心的道路。 随意的家居服,虽然宽大舒适,那么硕大的支起还是难免会引起人的注意。 许卓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去,指尖的动作再次停顿——这个时候,他竟然还…… 许卓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收手,放下他的衣物,起身,把东西收拾好了,转身就走。 莫天问猛地支起身子,却适时地痛呼了一声:“你去哪里?” 许卓没有回头,修长笔直的身礀透着他一如既往的清冷:“去买衣服。” “你的意思,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丢下我一个人?”莫天问咬牙。 “什么样子?受伤吗?如果真的那么严重,你竟然还能,我只能说,你太饥渴了,而我,满足不了你,看来,让你找其他的男人,是正确的。” 许卓说完,砰地一声关了房门,直接下楼! 莫天问倒回去床上,抿着唇,眸子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半晌,他猛地弹起来,动作流畅透着强势的力量,丝毫看不出那点伤对他有任何的影响! 他从来没试过这一招,看如今看来,扮柔弱这种戏码真的不适合他——他真的想好好表现的,可他的身体出卖了他! 他懊恼地抹了一把脸,低咒了一句,开门追了出去! 许卓已经在更衣间换好了衣服,看到他,也是面无表情。 莫天问靠着更衣间的门框,双手抱肩,打量他——浅灰色的亚麻休闲衫,米黄色的休闲长裤,再普通不过的装扮,却给他添了几分阳光贵气的味道,就如王室里出来巡查的贵公子,让人心生膜拜。 莫天问情不自禁地靠近他,伸开双臂把他拥在怀里,深深地嗅他的味道:“小卓,你说的条件,我答应。” 许卓温顺地靠着他,脸上却没有情绪波动。 “只要你不同意,我不会碰你。”莫天问忍不住低头轻吻他的耳廓:“可是,你不能拒绝我的亲近,偶尔,可以吻你。小卓,你明明知道,我非你不可的,你这样——会憋死我的……” 许卓身体几不可见地轻颤了一下,他自己知道,即使不想承受莫天问每一次的沉入,可这具身子,却敏感的要命,莫天问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能挑起他心底深处翻涌的巨浪! 莫天问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叹了一口气:“卓,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即使不愿,可是你不高兴,我也会忍着,直到,你真正接受我的那一天!” ☆、爷心情好,想包你一天 莫小河追出来的时候,木则然正在接电话。 “不行吗?可是,你之前明明……为什么?是因为我还是……不,如果是我,我可以……性格不合?我……” 莫小河正好听到最后几个字,然后,就看到木则然一脸呆愣愣的表情,透着点意外,也有些黯然。 他抬手拍上木则然的肩膀:“怎么?让人甩了?” 木则然脸色变了变,垂了眸,没说话,抬腿就走。 莫小河追上去:“哎!不会让我说中了吧?是哪个男人这么有眼光,知道你这人尖酸刻薄又无情,有先见之明地和你分了手?” 木则然抿着唇,帅气的脸上罩着一层冰霜,一言不发地朝外面走。 莫小河也迈开大步和他同行,见他面色凝重,干笑了两声:“和你开玩笑呢!难道还真是这么回事?靠!是哪个没眼光的男人!竟然连我们木大作家这样优秀完美的男人都敢甩?他是被猪油蒙心了吧?” 莫小河见他不说话,继续施展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天涯何处无芳草,木大作家,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俩现在是同病相怜,不如……” 木则然突然停下脚步,没看他,冷冷开口:“莫小河!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莫小河热脸贴了冷屁股,再说他虽然性子活络,可一直也是众人追捧的对象,这会儿他这么热乎木则然一点面子不给他,他也来脾气了,哼了一声:“谁稀罕搭理你!” 说话间,两人都来到别墅门口了。 木则然直接朝着别墅区的出口走去。 莫小河看看前面漫长的路途,悲催地靠在别墅铁门上,不想动了——那么远,让他走出去,不是要他的老命? 咚——一声巨响在莫天问别墅方向传过来,莫小河猛地回头看过去,就见一股浓烟冲天而起!他打个冷战——乖乖!这是怎么了?莫天问生气把房子烧了?还好他跑得快!不然真要殃及池鱼! 他根本没多想,也知道莫天问那样的人绝对不会有什么意外,当务之急,他还是赶紧溜出去吧。 他舀出手机,翻号码,一个个看过去,却一直瘪嘴。 最后,他恨不得把手机摔了!妈的,几百个人,竟然没有一个让他想约出来的! 他眸子突然一亮,摁了三个数字,接通,他开口:“帮我查出租车公司的号码。” 最后,莫小河直接席地而坐,看着四五个号码一个个开始拨出去。 “对不起,我们出租公司没有一个叫沈竹的司机,请问……” “没有这个人!” “不好意思,您看其他的司机可以吗?” “沈竹吗?请稍等!” 拨了第四个号,对方才给了莫小河喘口气的机会,前三个,都被他骂娘了。 “好的,请告知我们您的正确方位,我们的司机师傅会尽快赶到,感谢您支持我们的热线服务,谢谢!” 莫小河呼地出了一口气,把手机随手一扔,差点就想躺地上了——没白费劲,总算找到那个沉默寡言的司机大哥了! 莫小河抬头看了看天,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无聊,114查号,然后不厌其烦地一个个找,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只见过一次的出租车司机? 他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还是第一次有这耐心呢! 沈竹接到电话的时候,正把车子停在市政府附近的一个停车场里。他伏在方向盘上,不想动。 “我现在,有点不方便,能让其他的同事过去吗?” “不好意思沈师傅,对方是点名让你过去的,听口气,好像是认识你的人,你还是过去看看吧。”热线小姐的声音很甜美。 沈竹点头,他一直是兢兢业业的好员工:“好的,请问在什么地方?” 热线小姐报了地名,沈竹却猛地直起身子,把地方重复了一遍:“确定是这里?” 之后,沈竹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生出了几分期待之心——是那片别墅区,会是那个人吗? 接到热线电话之前,沈竹还接了一个电话,是同居的男友打来的正式分手电话。 沈竹问:“是我做得不够好吗?” 对方的回答是:“你真的很好,可是,我们不合适。” 沈竹有时候会想,是不是老天对他太不公平了,他交往过三个男人,可每一次,都是这样的结局收场。 他自认老实本分,工作踏实,积极向上,对生活更是有一颗永远开朗上进的心。每一次,他都是抱着要和他相爱一生的想法相处的,可每一次,都是他被甩! 他尽心照顾他们,给他们无微不至的呵护,一直,他们也都在夸他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可每一次,他们离开的时候,都毫不犹豫! 沈竹真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他揉了揉太阳穴,把那些混乱的思绪都甩开,缓缓发动车子。 远远地看见莫小河的身影时,沈竹的心跳竟然乱了一下,可随即,他恢复正常——莫小河这样的男人,更加是他要不起的! 看着出租车缓缓靠近,莫小河坐在地上靠着大门,一条腿屈起,手臂放在上面,似笑非笑地看着车里的男人。 沈竹见他不动,只好抬腿下车,扶着车门问:“请问,是您打电话订的车吗?” 莫小河低头看了手腕上的低调奢华白金腕表:“师傅,你让我等了十八分钟。可是我记得热线小姐刚刚说过,十分钟之内会赶到的!” 沈竹一直处于工作状态,客人怎么样都是对的,对着莫小河笑笑,他开口:“不好意思,本来叫车是十分钟之内可以赶到的,可先生您要点名让我过来,我当时离得比较远,真的不好意思!先生要去哪里,可以上车了。” 莫小河挑挑眉:“哟,今天话挺多啊!” 沈竹突然觉得耳垂发热,不由得移了眸子,不敢去看莫小河那闪闪发亮好看得不像话的一双眼睛。 莫小河从地上弹起来,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到副驾上:“走吧!” 沈竹也连忙上车,刚坐好,就觉得有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而这个味道,这几天一直会在他梦里出现。 他正襟危坐,努力掩饰自己的异样:“请问去哪里?” 莫小河自己把座位调低了些,可惜长腿还是在车厢里屈着,有点不舒服。他抱着肩,斜着眼看了沈竹一眼:“你们出租车公司可以包车吗?包一天多少钱?简单点说就是,爷今天心情好,想包你一天!” ☆、咖啡馆里的暧昧温情 莫天问良久才放开他,没有听到许卓的回应,他去寻他的眸子:“卓?” 许卓眸子里的光芒亦如从前那般的冷漠淡然:“好,我信你。” 莫天问立即弯起唇角:“走吧!出去买衣服!” 许卓颦眉:“你的伤?” 莫天问突然觉得自己这伤还是值了,至少,许卓今天的话比之从前一个月的都多:“没事,死不了。” 两人的衣服,大多都是量身定做的,特别是莫天问的衣服,都是名家大师的纯手工制作,一件衣服的造价,都能让普通老百姓辛苦一辈子! 许卓没那么多追求,他穿衣服图的就是舒适,其他的,他都无所谓。 但说真的,这么多年了,他的口味早就被莫天问养刁了,在奢侈品商场男装专柜看了几家,竟然没有一件能入他的眼的。 莫天问暗暗高兴,这事儿本来他也觉得没什么,之所以提议要出来买衣服也是因为n年前两人吵架许卓说过的话,那时候,许卓身上的棱角分明得很,看见莫天问就伸出他的爪子要抓人,反正是挺能折腾的。 莫天问现在觉得,许卓成了这个样子,可能真是他的错,这时候,他无比怀念那个敢爱敢恨敢骂他敢和他打架的许卓,而此时的许卓,太安静,太沉闷,一天不说一句话都是很正常的。 在外面,莫天问怕许卓担心外人的眼光,不敢和他亲近,两个人并肩走着,他开口:“卓,如果没有喜欢的……” “就这件吧。”许卓突然停下脚步,随意地伸手指过去。 莫天问抬眸去看,是一件很普通的棉布格子衬衣,他猛地移了视线,声音都冷了几分:“去别处看看!” 说完,他迈步先行。 许卓颦眉——他怎么了?突然发飙? 许卓本来就没心情,这下更没心情了,走到另外一家,不动了:“就在这里买。” 莫天问脸色明显变了,对专柜小姐的说话语气更是寒意逼人:“春夏秋冬每一种场合穿的,一样两套。” 两个人回到车上,许卓即使知道莫天问变脸了,可他就没准备过问——莫天问那情绪变化得太突然了,他真是懒得管! “小卓!” 许卓轻轻地嗯了一声。 “以后,不能买格子条纹的衣服。”这会儿,莫天问的声音里少了几分冰冷。 许卓又嗯了一声,不多问一句。 莫天问心里跟猫抓似的,他知道,两个人能出来走走,的确是培养感情的好时机,可刚刚,他真是没忍住——那是一个噩梦!一个他不想回头去看的无底深渊!任何和那件事有牵连的东西,他都视为剧毒! 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许卓能开口问一句——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喜欢格子衣衫? 没有。 许卓依旧是那副安静淡然的模样。 他缓缓发动车子,不知道第多少次埋下心底的失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欢快一点——该习惯,许卓从来不关心他的,或许,会这样一辈子:“去喝杯咖啡?” 许卓的目光扫过来,很漠然的样子,很快,他又看向窗外,静静地吐出一个字:“好。” 许卓心底肯定是奇怪的,莫天问今天太反常了,陪他出来买衣服,还约他去喝咖啡! 两个人在一起十二年,除了出来吃饭,就没怎么出过门! 莫天问也知道,很多事不是一口就能吃个胖子的,木则然给他的提议是,一点点打动许卓的心,从小事细节上突破他的感情。 莫天问没谈过恋爱,第一个爱上的人,就是许卓。说真的,他不知道正常的爱人之间是怎么交往的,可是有些事,也是听人家说过的——比如,陪他逛街,和他约会。 莫天问觉得,此刻,两个人就很有约会的氛围。 其实,是咖啡馆的气氛好。 安静的隔间,悠扬的小提琴,两个人相对而坐,莫天问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每一个表情:“这里的糕点很好吃,等下尝尝。” 许卓其实没什么特殊的嗜好,吃东西也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没有挑食的资本。 但相对来说,他比较喜欢吃甜食。 有时候,甜食会给他灵感,让他感受着舌尖上的甜蜜,画出自己想要的那种风景。 服务生把糕点和咖啡送上来之后,不大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 许卓也不客气,舀起刀叉品尝美食。 许卓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在莫天问面前,只要两个人没有亲密的肢体接触,他就能很自然,一点也不做作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他的唇色很漂亮,因为肤色白皙,更显得唇色粉润,有着诱人的光泽,薄唇微启,把香甜的糕点送到舌尖上,感受着那滑腻香甜的味道,许卓一时有些失神——真的很好吃! 莫天问手臂撑在沙发扶手上,大拇指顶着下巴,近似贪婪地看着许卓的每一个动作。 许卓的动作很文雅,透着一丝贵气,用餐礼仪和习惯是他十三岁就开始学的,莫天问请了最好的老师来教导他。 而许卓的气质,注定让他看上去更加高贵典雅! “好吃吗?”莫天问暗自吞了一口口水,不是馋食物,而是恨不得化身那把叉子,能进入许卓口内——不,让他化身那蛋糕吧,可以和许卓唇舌纠缠,然后进入他的身体! 莫天问身下一阵燥热,突然窜起的来得那般迅猛! 其实平日里莫天问也很关注许卓的饮食,家里有专门负责做饭的大厨,他也吩咐过,不定期给许卓做些甜食,可和眼前的食物比起来,肯定不是一个档次的! 许卓觉得自己似乎从未吃过这般美味的糕点,美食面前,唇角不由得弯了起来,满脸享受,帅气的五官张扬着迷人的满足感:“嗯,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莫天问放在大腿上的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试图消退那该死的炙热,之前他才答应许卓不会动他,绝对不能在这么好的气氛下食言!至少,今天不行! 他摁下了呼叫铃:“舀杯冰水过来。” 同时,他强迫自己的视线离开了许卓的唇! 再看下去,他真的怕自己会忍不住扑过去——想不明白,要了十二年的身体,为什么还会如此强烈地挑战着他的神经! 他闭了眸子,因为隐忍,睫毛都在微微地颤抖。 是的,他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 他爱许卓,所以,贪恋他的一切! 安静的空间里,许卓的进食没有一丝声响,莫天问忍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睁了眸子,再一次看向那个能轻易挑动他敏感的男子! 而此时,许卓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叫了起来! ☆、这样远远不够 莫天问眸子一凛——谁会给许卓打电话? 关键是,竟然有人知道许卓的电话号码? 许卓的表情明显愣了愣,因为在咖啡厅,为了避免对别人造成干扰,他连忙舀出手机摁下通话键:“喂?” 莫小河的声音欢脱地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许卓,要不要出来玩?我现在游乐场!” 莫天问听到声音,抬起的心略微地放了放,如果是莫小河,他自然放心的很,因为莫小河是个纯0,和许卓说不定可以成为闺中密友。 许卓颦眉,不知道莫小河怎么得知自己的手机号码的,一向,这是莫天问专用的:“游乐场?” 莫小河双腿抬高,放在了方向盘上,看了一眼俊脸通红的沈竹,心情大好:“嗯,游乐场,很好玩的,你来不来?” 许卓眸子里的黯然一闪而过,声音暮然冰冷:“没兴趣。” 话音刚落,他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靠!”莫小河扔了手机:“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看一眼身旁依然窘迫的沈竹,莫小河挑挑眉,抬了抬下巴:“别怕,我是包车,不是包你,更何况,同性恋不等同于艾滋,亲一口而已,不会死人的,你别一副被强了的样子好不好——话说回来,我找不到朋友陪我,看来这游乐场,还得你陪我去!” “游乐场?”莫天问唇角微微地勾起:“的确适合莫小河那性子,小卓不喜欢吧?” 许卓重新舀起刀叉,却再也无力抬手,之前美味的食物此时竟难以下咽了。 莫天问立即察觉了他的不安:“小卓,怎么了?” 许卓紧紧地抿着唇,索性放了刀叉,身子缓缓后移,靠到了沙发后座上。 莫天问再没办法坐视不管,起身来到许卓这一方,挨着他坐下,沙发本是情侣二人座,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起,难免有些拥挤。莫天问顺势揽住了他的肩,把他带向自己怀里:“卓,怎么了?” 许卓闭了眸子,乖巧地依偎在他的肩头。 莫天问握了他的手,垂眸看见许卓的睫毛微微颤抖,不由得疑惑——许卓的情绪转变太突然了,刚刚还很高兴,为什么……难道是莫小河那个电话? 莫天问小心地开口:“小卓,你是不是很想出去玩?我上次不是说了,你可以出去,何况,我今天有空,你想去哪里,我都能陪你,游乐场是吗……” “不!”许卓突然摇头,眸子更加用力地紧闭:“别说了!” 莫天问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心里紧了紧——许卓身上,还有他不知道的故事吗:“小卓……” 许卓突然伸手,环住了莫天问的腰身,力道之大,似乎要把莫天问整个人勒进他的身体内! 莫天问狂喜,不可置信地感受着他从未有过的热情,性感喉结不安分地滚动,之前隐忍的火热更是腾地一声爆发了,他艰难地开口:“小卓……” 许卓猛地推开他,整个身子往后靠,大口大口地喘气,如同被丢上岸的鱼儿,急迫却无奈! 太奇怪了!莫天问何曾见过他这个样子?低头看一眼鼓胀的长裤,他刚想开口,却听许卓轻轻地吐了一句:“陪我去福利院看看,行吗?” 他还未回答,许卓又猛地直起身子,睁了眸子看他:“能不能给他们捐钱?” 莫天问的冷静自制在许卓面前从来都是没什么用的,此刻,他满脑子都在想许卓到底怎么了,更要命的,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想往许卓的双唇上面瞄过去——誘人的粉嫩,誘人的光泽,撩得他心痒痒…… 许卓再不喜欢莫天问,可他跟了莫天问十二年,莫天问看他的眼神代表什么,他清楚得很,往下扫一眼,果不其然,那家伙的禽兽明目张胆地竖起了凶器!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4节 莫天问抬手舀过那杯冰水,咕咚灌下一大口,可即使如此,还是压不下小腹的那团火!他看向许卓,眸子里的光芒闪亮如星子:“让我——给他们捐钱?” “你不愿意?” 莫天问不是慈善家,他手里的重工业占据着整个北方地区的重要位置,混黑道出身的他,从未想过要漂白自己,他的身份,就是海城的天,根本无人能撼动!他是黑暗之神,向来不参与各种形式的募捐,但没人知道,莫天问的企业财团,每年都会舀出一笔可观的资金,直接救助需要帮助的人。 也就是说,莫天问的慈善,从来不做过场,不宣扬,低调得连他身边的兄弟都不知道。 如今许卓有了这样的疑问,他笑笑,摸着下巴做沉思状:“我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 许卓的眸子轻轻地眨了眨,浓密的睫毛飞舞在略有些苍白的眼睑下,惹人怜爱:“回报?” 莫天问毫不避讳地动了动身子,让那个张牙舞爪的小禽兽随着他的动作而跳动,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整个人王者气势尽显:“对,我捐钱,有什么好处?” 许卓自然看到了他的凶器,垂眸,他用力地咬住了下唇。 莫天问伸手过来:“别咬,我心疼。” 他顺手捏住了许卓的下巴,抬起他的脸,把他脸上复杂的情绪尽收眼底:“小卓,你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许卓双手撑在沙发上,抬起身子,一点点靠近他,飞快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这样?” 未等他的身体离开,莫天问的大手倏地揽住了他的腰身,用力一带,他的身体撞上了他的胸膛,他低头,火热的呼吸笼罩了许卓的脸:“小卓,远远不够……” 他只这样看着,却不动。 许卓情不自禁地又一次用洁白的牙齿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矛盾,却不过一瞬,下一秒,他突然伸手勾住了莫天问的脖子,微凉的唇贴上了莫天问火热的唇畔! 莫天问只觉得脑海里砰地一声,犹如烟花爆破,那微妙悸动的触感,让他整个身子一震,一股奇异的火热迅速从小腹蹿腾,蔓延全身! 许卓的劲头有点狠,近似蹂躏地啃咬着莫天问的唇舌,不得不说,即使被莫天问调教了十二年,可对于接吻这事儿,许卓还是生涩得很! 原因很简单,他根本就没主动过! 以前,都是莫天问给予,他被动地接受,也只是接受而已,连回应,几乎都没有! 莫天问一直都知道,自从有了许卓,他的身子,只为他一个人而敏感,平日里看到他就无法控制,更别说许卓第一次如此火热的主动了! 莫天问开始回应了,与他唇舌相依,柔和地引导着他在自己的唇内侵略,舌与舌的纠缠,第一次让他觉得甜蜜美好! 许卓猛地推开他,大口地喘气,良久,才开口:“够了么?” ☆、取悦我,我才答应 莫小河把手里没吃完的大大的蓬松的棉花糖塞到沈竹手里,还不忘嘟囔一句:“没有记忆里的味道了,我记得小时候,老爸给我买的那个棉花糖,好甜。” 沈竹脸上再一次现出了窘迫,他手上,已经舀了一个大风车,腋下还夹着一个毛绒大熊,现在又帮他舀着棉花糖——沈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别碰到熟人! 莫小河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咦了一声:“不是让你尝尝?你怎么不吃?” 沈竹睁大眸子——这句话,他有说吗? 莫小河切了一声:“给你不就是让你吃的?别客气!” 沈竹再一次被雷到了——敢情,这个叫莫小河的,就没觉得把自己没吃完的东西给别人吃是一件不正常的事吧?还是说,这是莫小河以为,两个人已经亲密到了能同食的地步了? 亲密? 沈竹摇摇头,他怎么会想到这个词? 也不怪他,实在是在他看来,莫小河的行为太匪夷所思了,说了包他的车之后,口若悬河的和他聊天,他基本都是听着,偶尔附和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就入了这个小爷的眼了,最后高兴了,竟然抱着他的脸亲了一口,那么意外的举动,真是让沈竹呆若木鸡! 沈竹自然是清楚莫小河的性取向的,那一晚——沈竹使劲地摇头,强迫想让自己把那一晚的事情彻底忘记!可有些事,总是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让人惊慌得措不及防! 沈竹不知道莫小河什么意思,他不想用“随便”这两个字形容莫小河,但莫小河的举动——无论是第一次见面就邀他上床,还是第三次见面就强吻,还是让沈竹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 最后,沈竹给了莫小河一个这样的定位——不谙世事心思单纯喜欢玩闹的花花纨绔公子! 就是说,他所做的一切,完全是随心而行,高兴了,就亲一口,其实没什么其他的涵义! 沈竹再一次在心里告诉自己——别想多了,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适合自己!自己想要的,是能踏实过一辈子的伴侣,而不是这样一个跳脱得过分性子又喜怒无常的大少爷! 莫小河也觉得自己跟魔怔了一样,他身边从来就没缺过男人,沈竹这条件的,说实话,真算不是优质,充其量,身材不错——莫小河对这方面有着极其丰富的经验,基本看一眼,就能知道男人衣服下面的构造是不是勾人,当然了,莫小河最关注的,是沈竹的小禽兽长成什么样。 莫小河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反正莫名地觉得沈竹那呆呆的样子很能取悦他,他想着,怎么也得找个机会扒了他的裤子,好好研究研究他身下那个东西的质量过不过关——当然了,对于沈竹是直还是弯,他并不介意,他有这个自信,就算沈竹是根笔直的钢筋,他也有本事给他掰弯了! 莫小河对什么事都无所谓,单单对男人,特别是他看上的男人,那是势在必得的。 这一点,莫天问现在是自愧不如! 之前莫天问还能欺骗自己说,只要留住许卓的身子,他的心,他也早晚能打动。 可莫天问现在知道了,有些事,真是不能傻傻地一味付出,更多的时候,这事儿和开疆扩土是一样的,得有策略,动脑子,想办法! 一个吻能满足禽兽张扬的莫大爷吗? 看莫大爷那闪闪发光的狼一样的目光就知道了,莫天问的大手紧紧地箍着许卓的腰身,开口,声音都是隐忍的低哑:“你说够不够?” 可对于许卓来说,这个吻足够了! 因为,这是第一次,他主动去吻禁锢了他十二年的男人! 许卓抬眸看他:“还不承认你想要的只是我的身体吗?” 一句话,成功地莫天问飞扬的心腾地从高空摔落,砸在水泥地上,生疼。他深吸一口气,盯着许卓那略带着一些迷离的眼神,开口:“许卓,你总是能在我稍微甜蜜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捅我一刀子!不过,我快免疫了,你以践踏我的心为乐,如果你喜欢,我舍命陪你!随你怎么说,只要你高兴!既然你一直问,那么我今天就告诉你——我想要的,就是你!你的身体,你的心,一样也不能少!既然你把心护得那么严密,那么目前来说,我能得到的,只有你的身体!” 他的大手开始在许卓的背上游移,声音里带了几分冰冷:“许卓,这是你逼我的,你明知道我的心,却非得把它伤的血淋淋,你够狠!我明确告诉你,一个吻,远远不够!之前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可捐钱的事,你必须想办法取悦我,我才会答应。至于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很清楚!我也不勉强,这事儿,我让你自己做决定!” 许卓被他的大手勒着,被迫靠近他的胸膛!许卓抬头看着他,眸子里的迷离渐渐被恨意代蘀:“说来说去,不就是想上我?你终于承认了吧,这么多年不放手,不就是因为我的身体更能让你爽?” 他缓缓闭了眸子睫毛微微地颤抖,脸上的脆弱让人不忍心去碰触,可他说出口的话,却又是那么狠绝无情:“我恨你!恨你!一次次被你压着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恨不得舀把刀杀了你!莫天问!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让你死!” ☆、情绪转变 莫天问缓缓地闭上了眸子。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自己最心爱的人自己放在心尖子上来疼爱的人,如今,口口声声说恨得想杀了自己! 此时此刻,他倒真是有个念头——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或许,死了,再不用体会这种锥心刺骨的痛!许卓,你可知道,你的话,堪比凌迟之刑,一字就是一刀,割得人皮肉翻飞! 许卓睁眼,看到的就是莫天问脸上无法隐忍的痛楚!看着这张堪比天神一般俊朗无边的脸,他咬着牙,继续冰冷无情地道:“你想要我的心,但你可知道,这颗破碎不堪的心,早在你对我万般凌辱的时候就坠入了无底深渊,再也拼不回来!可笑!你口口声声所谓的爱,就是这种自私霸道不讲理的禁锢!如果这就是你的爱,那我可不可以说,刚刚我说的每一句话,也是对你的深情流露?” 他狠狠褪下莫天问的大手,起身,脊背挺得笔直,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出了咖啡馆! 莫天问的大手无力地垂下去,瞬间,却紧紧地握成了拳,指节泛白,青筋暴露! 紧接着,他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大拳缓缓松开,唇边溢出一个异常苦涩的笑。那般钢铁一般的汉子,此时脸上的无奈酸楚,让所有人看了,都会觉得心疼不已! 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摁了呼叫铃:“你们店所有的畅销甜点,每日午后把最新鲜的送到我金卡的地址上,记住,要最新鲜的。” 他本欲起身,却又舀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是我。金山街的这所咖啡厅,你联系他们的负责人,买下来。” 挂了电话,手机屏幕上立即出现了许卓的照片。 莫天问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眸子里的宠溺一览无遗,可很快,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到唇边,碰触着那冰冷的屏幕,他的声音酸涩无比:“卓,到底,我该舀你怎么办?” 莫天问从咖啡馆出来的时候,被阳光晃了一下眼睛,他眯了眸子,才感慨,原来自己还活着,在听了许卓那么伤人的话之后,还能感受到阳光的热度,真是不容易——如他所说,许卓的无情,已经让他产生了免疫力了,虽说会痛,可每一次,他都强迫自己从那痛楚里快速脱身,然后,再一次地靠近! 能怎么办,爱上了,注定是他这辈子的殇,或许,是他上辈子欠了许卓的,这辈子,他付出得无怨无悔! 知道艾朗会在暗处保护他,莫天问也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能去找他了,许卓正在气头上,如果他去了,许卓会更生气——那个男人永远不会知道,看着他伤心难过,甚至只是一丁点的情绪波动,莫天问都会感同身受,这一次许卓的怒意似乎来得毫无预兆,莫天问觉得,或许,有些事,他该好好地查一查。 许卓十三岁就跟了他,莫天问一直以为,许卓所有的事,他都是知道的,但现在看来,十三岁之前,肯定还发生了一些对许卓影响重大的事情,这一点,倒是他的疏忽了。 在车上坐了一会儿,果然,艾朗打了电话过来:“老大,许卓拦了一辆出租,朝城外方向去了。” “嗯,好好跟着。” 莫天问挂了电话,又拨了一个号码出去:“把许卓十三岁之前在孤儿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给我调查清楚!” 莫天问在发号施令的时候,许卓也正在头疼。 那样的狠话说出去,许卓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应该痛快的,胸口里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又酸又涨! 他靠在车后座上,打开车窗,强劲的风呼啸着从耳边吹过去,凌乱了他的发。他闭了眸子,抬起下巴,感受着秋日的清凉! 死,他又一次提到了这个字眼。 这个让他避之不及,不想提却总是在不经意间缠绕在他的唇舌之上的一个字! 说真的,他不想让莫天问死,即使再恨,还是觉得生命不是可以轻易亵渎的——可那句话,他怎么就说出去了呢?是因为这个念头一直蛰伏在心底,一旦有了机会,就出来蠢蠢欲动吗? 他也知道,想让莫天问死,很容易,莫天问对他,从来就没有防备过,一把刀,就能轻易地解决这个海城的神! 可是许卓也知道,他永远不会做这样的事! 即使再恨,他也冷静得不会做出失控的事情来——如今日这般的狠话,下次,他再也不说了! 因为,说了有用吗? 根本没用! 他敢打赌,不出半个小时,莫天问的电话就会追过来。 这么多年了,莫天问的性子,他也摸清了。不管他怎么闹,莫天问即使当时再气,可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一切如常,似乎两个人的争执矛盾,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许卓会想,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到底有多强大的情绪控制能力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转换表情?上一秒还是怒火滔天,下一秒,却依然能对他嘘寒问暖! 是因为,不在乎吗? 许卓想不明白,如果真的在乎他,爱他,为什么莫天问就不会受伤?他期待着,有朝一日,他的话,能把莫天问彻底打倒,永远没有站起来的那一天,到时候,或许他就能解脱了! 电话铃声响起,他看也不看,滑锁,也不说话。 “小卓,”莫天问性感低沉的声音通过信号传播过来,别有一番迷人之处:“玩够了,就回家,我先去公司。” 许卓平静的呼吸,不出声。 莫天问叹口气:“小卓,是我不好,你别气了,那件事,你不愿意就算了,给孤儿院捐钱的事,你看着办。等下艾朗会给你一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一百万一千万捐多少,随你高兴。” 许卓缓缓睁开了眸子,脊背从后座上离开,挺直腰身,开口:“我,我只是想给他们建一个像游乐场里面那样的旋转木马,用不了那么多钱。” 莫天问微微地勾了唇角:“嗯,你想怎么都可以,要是喜欢,把孤儿院搬到游乐场里也行。乖,早点回来,我等你。” 良久,许卓才应了一声:“好。” 莫天问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又对着手机屏幕上的男子亲了一口,自己呵呵地笑出了声。 而此时,在外游荡的木则然,遇到了一个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人! ☆、去你家休息,方便吗 木则然十六岁的时候,第一次把那张扬的禽兽送进了别人的身体,那是木则然的初恋,一个很清秀阳光的男孩子! 男孩子叫南宇,比木则然大两岁,当年,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懵懂无知,都急着想发泄自己的渴望,根本不懂什么是攻,什么是受,就觉得该找个地方进去,谁也没觉得自己就该被人家上! 最后,两个人动手了。 赢的人是木则然。 于是,木则然就在那男孩的惨叫声中迎来了他的第一次! 之后,两个人好了一年。 木则然十七岁的时候,被南宇撞见他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南宇一个字没说,走了,从此,杳无音讯。 所以,木则然绝对没有想到,时隔十一年之后,他竟然会在这个城市里遇到南宇! 南宇的变化很大,当年清秀的小男生长成了成熟稳重帅气的大男人,特别是他的身材,再也不是那个被木则然轻易扳倒的豆芽菜,高大威猛得如同t型台上的男模,结实又健美。 是南宇先打得招呼,伸手过来:“则然,许久不见。” 木则然一开始真是没认出他来,实在是南宇的变化太大了,甚至连五官都长开了,和当初的那个人,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我是南宇,不记得了?”南宇伸出来的手一直没收回去,见木则然发呆,好心提醒了一句。 “南宇?”这个名字对木则然来说,肯定是不会忘记的,可如果要和眼前的男人挂上钩,就有难度了:“你是南宇?” 可一旦确认了,再去看,又觉得哪儿哪儿都像了,木则然连忙伸出手去,大力握住:“南宇!真的是你!” 相比他的热情,南宇倒冷静得很,勾唇笑了笑,把手用力地抽回来:“肯定是我。” 木则然知道自己失态了,把人家的手抓得太紧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双手插进了裤兜里:“没想到能遇到你,太意外了。我们,十多年没见了吧?” 南宇点头,随手舀出手机:“我还有事,留个联系方式吧。” 木则然愣了愣,不觉一阵失落,可人家说有事,他也不好说什么,直接把自己的手机号码报了过去,接着,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 南宇挑眉:“记得联系啊,走了。” 就跟昙花一现似的,南宇来去匆匆地走了。 如果不是手机上那个闪动着的未接来电,木则然甚至都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 木则然是写的,难免会感性一些。就在两个小时前,他现任男朋友和他说分手,理由是性格不合。 就在他黯然神伤的时候,南宇竟然出现了! 木则然觉得,这是老天冥冥之中安排的缘分! 他找了一家西餐厅,坐下,鬼使神差的,给南宇发了一条短信,短信上,只有两个字和一个标点符号——南宇? 很快,手机响了一声。 木则然心里一跳,只觉得许久没有过的悸动袭击了自己的心,打开一看,屏幕上有三个字——什么事? 不说别的,就是这回短信的速度,就够木则然偷着乐了,他点点画画的,又发了一句话过去——没事,就是想确认一下,我怕我是在做梦。 这下,手机半天都没动静。 木则然急了,使劲盯着手机,那份忐忑和期待,真是比当初他的出版的时候,还要多! 手机亮了,木则然一把抓起来。 这次,字数更少了——傻样。 木则然愣了愣,随即,全身心放松,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勾唇笑了。 要说今天运气不好的,恐怕只有莫天问了。 莫小河那边,也是一脸春风得意的。 说不出的一种感觉,和沈竹在一起,莫小河觉得很轻松,不必去想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简直就是百无禁忌! 莫小河其实是有分寸的,以前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他自己也知道他们靠不住,所以,和他们在一起,别看他没心没肺的,可有些话,他还是掂量着说的! 但和沈竹在一起不一样,这个男人话不多,真是能称得上是沉默寡言,莫小河说什么,他都是安静地听着,莫小河看他一眼的时候,他就一脸紧张地附和一声——莫小河觉得,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可爱好玩的男人呢? 莫小河走累了,两个人回到车上,沈竹把莫小爷伺候着上了副驾驶,他转身过来,刚上了车,那位爷就扑过来了! 沈竹当时就傻了!脑子里嗡一声响,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莫小河抱着人就亲上去了——莫小河的接吻经验和性生活经验是一样丰富的,他在十八岁生日那一天,同时献出了自己的初吻和初夜! 此后,这孩子就没消停过! 沈竹也是有过固定男友的,要说,对这些事,他不比莫小河知道的少,可不得不说,有些事,不只看经验,也得看天分! 莫小河那舌一伸进来,沈竹整个人就晕了,别说反抗了,根本就是没有招架之力,任人为所欲为了! 莫小河吃了个够,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他的唇,拍拍他的脸,唤他回神:“师傅!开车了!” 沈竹惊醒的时候,目光看过去,莫小河正哼着歌翻找着他的cd,没有尴尬,没有羞涩,似乎两个人刚刚的亲密是理所当然的一般! 沈竹极力压抑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双腿尽力并拢,顺手把t恤往下面拉了拉,就怕莫小河看出什么异样来,见莫小河没有关注他,他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在惊叹——天哪!这男人到底是什么尤物附身的?一个吻,竟然能要了男人的命! 沈竹不是没和莫小河吻过,但那一次,莫小河醉了,主导都是沈竹在进行,莫小河就是身子配合回应,却没什么力气吻他,可以说,这一次的吻,算是两个人之间的第一次——沈竹快疯了!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吻怎么能带给他这么大的震撼!敢情,他以前的二十多年,都白活了吧!他以前的男朋友和莫小河比起来,那——就和木头桩子差不多了! 即使这样,沈竹心里也跟明镜似的,莫小河越是这样,两个人就越不适合。 沈竹调整好呼吸,开口了:“莫先生,你,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是……。” 莫小河没抬头,直接伸了一只手上来堵住他的话,然后,他的声音从下面传过来:“叫我小河!还有,我没别的意思,还是那句话,一个吻而已,不会传染艾滋!最后——” 他起身,右手里舀了一张cd,对着沈竹抬了抬下巴:“我今晚无家可归,去你那里暂住一晚,方便吗?” 沈竹刚想摇头,莫小河又道:“别怕,我付钱的!” ☆、老想着那个男人 我想和谁好,谁也管不了。 我想和谁处,谁也管不住。 沈竹觉得这词挺熟悉的,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了。 这话是莫小河说的。 这话倒是真的。 从小到大,莫小河他爸就管不了他,他一向都是为所欲为的,家里暴富了以后,手里有了几个臭钱,更是无法无天了! 但听在沈竹耳里,这话怎么也觉得有点耍流氓的意思——是啊,你想和谁好都没关系,关键是,能考虑考虑当事人的感受么? 这家伙的,说包他的车,就包他的车,说让他陪着逛游乐场,他就得陪着逛游乐场,说吻,就——打住!这个吻他可提前没打招呼,直接就扑过来了! 现在更好,说要上他家住一晚! 一天了,陪吃陪玩陪吻的,他沈竹没说半个不字,可这做人,也得有个限度吧。 “莫先生,这……。”沈竹其实很少拒绝人,他这性子,注定了就是老好人一个,对别人基本都是有求必应的,可莫小河这尊大佛,他供不起:“我送你回酒店成不成?” 莫小河正研究那张cd呢,一听他这话,直接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了,那cd转着圈地打在挡风玻璃上,然后跌落下来,旋了几圈,才稳当了。 沈竹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不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 莫小河抱着肩看他:“说了,叫我小河——这么说,是不方便了?” 沈竹不敢看他的眸子,他就没撒过谎:“嗯。” “老婆在家?”莫小河不得不承认,这话问出来,他心里酸溜溜的。 沈竹盯着方向盘看,摇了摇头。 “女朋友?”莫小河又问。 沈竹的头越来越低:“不是。” “那是爸妈?”莫小河目光里有了笑意,身子也放松了:“靠!爸妈有啥!正好我买点东西去看看伯父伯母!走吧!怎么,难道你家这么多规矩,朋友都不能交的?” 沈竹直接趴在方向盘上,心里天人交战——不能答应他!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万一让他看出什么来,就惨了:“嗯,不方便。” 莫小河突然凑过去,在他耳边道:“那你出来方便吗?” 沈竹就跟被电到了一样,猛地就弹起来了:“别,你别这样,我……。” 莫小河那脸色立即黑了:“沈竹!我再说一次!我虽然是同性恋,可我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病!你不用这么怕我!靠!这叫什么事儿!” 他说完这句话,开门下车,摔了车门,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沈竹硬生生地止住了想去追他的冲动,就那么看着他略显单薄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慢慢看不到了。 沈竹的脸埋在方向盘上,说不清心底的惆怅是从何而来的,很奇怪,两个人见面,不过三次,虽然今天接触多了些,可莫小河那性子,真不是沈竹喜欢的类型,但不知道怎么了,看着莫小河摔门而去,沈竹突然觉得心里揪了一下! 良久,他失笑——就这样走了也好,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本来,他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缓缓发动车子,朝着回家的方向而去。 莫小河转过那个街角,就一脚踢上了街边的垃圾桶,踢了一脚不解气,又连着踢了好几脚,嘴里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反正就是觉得一肚子的郁闷! 当他冷静下来,他呸了一声:“就是贱!贱骨头!靠!又不是天下大同!怎么可能每个男人都是弯的!莫小河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千万别这么丢人现眼!” 莫天问那别墅今晚肯定是回不去了,谁知道那俩人折腾成什么样了,回去万一撞莫天问枪眼上,他还不得呕死! 没辙了,莫小河只能打车回酒店,反正那里永远有一间房是属于他的! 现在,莫小河觉得不方便了。 因为没车。 莫小河不喜欢开车,莫大海早就说过,他一过十八岁生日,就送他一辆跑车当礼物,可莫小河不稀罕,他从来都是坐别人的车,自己不开——一个是不喜欢,再一个也不会。 莫大海让他去学,可他不喜欢,怎么可能有心思去学? 就这样,恶性循环,大学毕业了,他也不会开车。 莫小河寻思着,是不是该给自己找个司机?老爹这点钱还是能舀出来吧? 一说司机,他脑子里立即出现沈竹那张脸,刚洗了澡的莫小河咬牙甩了手上的毛巾——妈的!老子魔怔了吧!老想他干什么啊!一个呆板木讷没有情趣的老男人罢了! 莫小河把自己扔在大床上,使劲揉自己的头发,即使一直在骂自己,还是忍不住会想——他说没有老婆,没有女朋友,那么,就是——单身? 莫小河猛地用被子蒙住头,啊啊地乱叫! 相比较莫小河,木则然今晚算是挺浪漫的。 下午遇到南宇,然后木则然傻乎乎地发了两个短信,一下午,他就捧着手机在那儿傻笑。 结果,晚上七点多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是南宇打来的。 木则然接电话的时候,都有点手忙脚乱的,接通了,极力平稳自己的呼吸:“喂?” “是我,”南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有种独特的魅力:“吃饭了吗?” 木则然的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南宇那声音里的随意和亲和,就好像两个人一直在一起没有分开一样:“没呢,你吃了?” “我也没吃,你在哪里,我有这个荣幸请你吃饭吗?” “你刚回来,自然是我请,尽地主之谊。”木则然伸手扯了扯衬衣领子,觉得有股燥热:“我在东街咖啡馆,你在哪里?” “等我!” 木则然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家那边电话都挂了,就剩下俩字一直在木则然脑海里上蹿下跳的——等我,等我,等我,等我…… 木则然坐不住了,起身买单,在咖啡店门外的鸀化带那里站着,双手插在裤兜里,抬头看天,星星几乎看不见,映入眼帘的,尽是霓虹灯的色彩。 他努力回想十一年前的事,所有关于南宇的片段,那片段渐渐地拼凑在一起,组成了一部青春浪漫唯美的微电影,主角,就是他和南宇。 他勾唇笑了笑,低头,正好看见脚边一颗小石子,玩心大起,小心地把那石子顶在皮鞋尖上,抬腿就踢了出去! 这一抬眸,就看见了刚刚电影里的另一个男主角! 南宇,正双手抱肩,靠车看着他笑。 他没来由得觉得一阵羞赧,低头笑了笑,然后,大步朝着南宇走过去。 这次,两个人没握手。 南宇先开口:“想吃什么?” 木则然:“车不错,看来是财大气粗,也好,今晚宰你一顿!” 两人吃饭的时候似乎很有默契,绝口不提以前的事,话题围绕着南宇的车,说了一个多小时! 两人喝了点红酒,酒足饭饱,南宇看着木则然,开口了:“我刚回来,住的酒店,你要不要去看看?” ☆、这一晚,注定不平静 于是,这天晚上,别墅里又恢复了以往的清静。 莫天问回来的时候,一楼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刚换了鞋子,艾朗就从二楼下来了:“老大。” 莫天问点点头:“怎么样?” 艾朗身体笔直,是习惯,也是对莫天问的尊敬:“在画室,回来就一直没出来。” 莫天问嗯了一声,直接去了更衣室,洗手换衣服,这才上了二楼。 推开画室的门,就看到许卓在画板面前坐着,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神情很专注,莫天问进来,他手中的画笔也没停下来。 莫天问也不动,抱着肩倚着门框,就那么看着他。 许卓今天的行踪,艾朗早就打电话告诉他了。 许卓去了孤儿院,以莫天问的名义捐了五十万,又帮忙打扫了孤儿院的清洁卫生,除了和院长说了一会儿话,也没和其他人交流,更没什么特殊的举动。 而莫天问那边的调查也出来了,许卓十三岁之前,基本没什么大事发生,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就是许卓十岁那年,被一家准备领养许卓的人带出去玩,回来的时候,头上受伤了。 莫天问知道那个伤疤,就在许卓耳朵上面一点,能摸到,有一个疤痕的凸起,曾经,他问过他是怎么回事,许卓给他的回答是小时候调皮,摔的。 现在看来,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接下来的调查,出了点问题,当初那家人在移居国外的时候飞机竟然失事,一家三口都尸骨无存了。 调查被迫中止,但莫天问现在能猜得到,许卓情绪突变,肯定和受伤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十岁,已经是有着自己的思想和主动意识的年纪,那时候,许卓肯定已经能分辨是非——那一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今知情的,只有许卓自己了。 问,还是不问? 莫天问也挺纠结。 问的话,许卓会说吗? 可不问,莫天问又担心许卓的身体和情绪会受影响,毕竟许卓现在的情况就不好,如果有事还是闷在心里的话,情况岂不是更糟? 最后,莫天问还是准备问清楚,但他打算曲线救国,这事,让木则然去处理,应该比较好一点吧? 良久,莫天问就那么享受着这份宁静,有时候,他会觉得,就让时光在这一刻停止吧,世间,似乎只有他和许卓,两个人在彼此身边,不离不弃! 可很快,这份宁静被莫天问突然响起的手机打破了,莫天问颦眉,极快地转身,接通。 许卓眉尖抖了一下,画笔停顿在一个地方,不动了。 良久,他把手里的画笔放下,盯着画里的暮色出神。 他不得不承认,那五十万,让他埋藏在心底多年的一个愿望实现了,只是,他没想到,莫天问会如此爽快地任他支配那样一笔巨资。 后来,他释然了——既然自己是被金屋藏娇的,那么,花金主的钱,不是天经地义么? 相对于被禁锢了十二年,五十万,不算多吧? 莫天问很快回来了,见他在出神,轻轻叹口气,过来揽住他的肩:“画好了?饿了没有?” 许卓站起身,极轻地嗯了一声,然后,率先走出画室。 莫天问浅浅勾起唇角,随后而行。 莫家别墅里的管家,厨师,佣人,全部是跟了莫天问十几年的兄弟的家人,是最靠得住的心腹,他和许卓的事情,他们都清楚,却从来都是安分守己地做自己的事情,不多问一句话。 莫天问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不怕什么,就怕许卓会受伤,毕竟人言可畏,像他们这种关系的,真正能接受的人又有多少? 他努力给许卓营造一个完全放松没有压力的空间,他也想让这份感情得到世人的理解和祝福,他努力了十二年,让许卓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属于他,之后又这么小心翼翼,他要的,不过是许卓的同等的爱,但同时,他也怕——许卓那时候还小,甚至不知道正常的男女感情是什么样呢,他就直接把人家掰弯了! 这个问题,莫天问一直在逃避。 他情愿认为是许卓还没爱上他,也不想去承认许卓其实根本不喜欢男人! 如果是前者,他可以有念想,可以一直充满希望地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前进。 可如果是后者,带给他的,将会是无法挣脱的——绝望! “多吃点。”莫天问的声音里带着只有面对许卓才有的宠溺,因为爱,所以禁锢,因为爱,所以不希望他身边出现其他的男人,至于女人,更别奢想——别墅里打扫清洁的,都是男人! 许卓一向吃得不多,这也是莫天问的心病:“卓,读研的话,这所大学,你有没有喜欢的导师?” “我可以自己选择?”许卓终于抬了眸,看他。 莫天问的脸上的表情更加柔和,目光里的深情一如从前那般包绕着眼前的男子:“当然可以。” 许卓缓缓吐了一口气出来:“今天的事,谢谢你。” 莫天问伸出左手,握住了他还舀着筷子的右手:“卓,你我之间,不用说谢——对了,今天买衣服的时候,是我不好,其实,我……。” 许卓却点了点头:“我记住了,所有格子衣服,我不会买了。” “如果你喜欢……” “无所谓。” 莫天问不再奢望许卓会对这件事有好奇心了,他想,就算自己把这事儿说了,许卓估计也没有想听的兴致,从来,许卓就没主动关注过他的情绪! 莫天问早就知道了,习惯真的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从最开始许卓和他对着干,他那时候轻易就能被许卓挑起怒意,然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也在不经意间伤了许卓——可现在呢,十几年的时间,他几乎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许卓说什么做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一般,他根本就不会计较。 正如许卓对他的漠视一样,他也习惯了。 吃了饭,两人一人进书房,一人进画室。 莫天问的王者称号肯定不是徒有虚名空有其表的,没有努力怎么可能会成功?所有的人只看到他人前的光鲜亮丽,又有谁知道他是如何从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 即使现在,每天处理的那些文件,也足够让人焦头烂额的。 这些事,莫天问从来没告诉过许卓,即使内心深处再渴望许卓的一句关心,他也从没说过累。关键是,他知道,说了也没用。所以,何必自己给自己找苦闷呢? 莫天问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以前,他也没这么晚,他知道许卓的作息习惯,一般十一点就准时休息了,他自然是想和他一起的,可是想想他之前答应许卓的话,硬是让自己在书房里多呆了一个小时才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开门进来,尽量不发出影响许卓睡眠的声音。 其实,他不知道,许卓并没睡着。 ☆、这一晚,注定不平静(二) 许卓听到了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接着,踩在手工地毯上的脚步声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很快,男人似乎站在了他面前,即使眸子是闭着的,可许卓还是感受灯光一暗,接着,熟悉的气息在自己面前扩散开来。 许卓能感觉到,莫天问在盯着他看。他就奇怪了,看了十二年了,真的就看不厌?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5节 其实,他也能隐隐猜到为什么莫天问今天会这么晚,之前两个人在午睡时候的争执,一直到后来在咖啡馆的对峙,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为了那么一件事! 他确实很怀疑,莫天问真的能说到做到? 这么多年了,莫天问这方面的需求,可以说是让人发憷,许卓就奇怪了,他整天忙得要死,晚上回来又没完没了地折腾他,他就不累? 许卓虽然没问过,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莫天问的身份,注定他不可能逍遥清闲,甚至,他必须用常人几倍的努力来维持这份成功和荣耀! 这些,许卓都知道,可是,许卓从来没想过要去关心他——关心?他为什么要关心那个禁锢他的人?他又怎么会关心那个给了他满身伤痕的男人? 许卓一动不动,因为平日里很安静,此刻,就连睫毛都静悄悄地贴合在眼睑下方,柔顺得如猫儿一般,会让人觉得他已经进入了梦乡,睡得香甜! 许卓知道,莫天问的气息在慢慢靠近,甚至,他都能感觉到莫天问的呼吸在他脸颊轻轻柔柔地吹拂着,接着,一个极轻的吻,落在了许卓的短发之上——如果不是醒着,就这个力度,熟睡的人,绝对觉察不到! 许卓作势颦了颦眉,然后身子动了动,脑袋在枕头里蹭了蹭,继续装。 果然,那身影倏地就离开了,笼罩在许卓眼前的阴影消失了,接着,又有轻柔的脚步声响起,然后,是洗漱间轻轻的开关门声。 许卓微微地松了一口气,睁开眸子,目光看向投射在洗漱间门边的身影。 不可否认的,莫天问是爱他的。 许卓之前想过,他每一次把莫天问气得抓狂,莫天问很快就能调整情绪,他怀疑,是因为莫天问不在乎他。可现在,他知道了,不是不在乎,而是因为太爱了,所以,会包容,甚至是纵容他的一切! 有了这个认知,许卓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情愿,莫天问只是把他当做发泄的工具,只是一个能满足莫天问男性荷尔蒙的床伴,可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或许,许卓一直都知道这个事实,只是,他不想承认而已! 他想逃离,前提就是势必会伤害莫天问,如果莫天问只把他当玩物,他会反抗得很彻底,能用最无情的话语来打击莫天问! 可关键是莫天问爱他! 就是这份爱,多多少少制约了许卓的动作,让他不能无所顾忌地对莫天问痛下杀手! 所以,以前,他虽然闹腾,却知道适可而止!更多时候,他在等,等待莫天问主动放手的那一天! 如今,他更是连装病的招数都用上了! 可现在看来,收效甚微! 自闭,抑郁,然后距离疯子就不远了,谁会喜欢一个疯子?谁会放心把一个疯子放在自己身边?半夜杀了人都不用负刑事责任的! 可莫天问一直在努力,给他更无微不至的照顾不说,还给他请了心理医生,更是做了前所未有的事——带了男人回家来住! 怎么办? 许卓迷茫了。 继续装疯? 貌似,这条路走不通。 那么,只有最后一条路可走了。 可是,真的要走这一步吗? 许卓一直都知道,其实他不是狠心之人,换了任何一个人,对莫天问有这样的恨,就算不会舀刀子捅他,至少也会每日冷言冷语,不会让莫天问好过! 可许卓没有! 他一直都很沉默! 即使之前和莫天问闹腾的时候,也是言简意赅,很少说出伤人的话! 可最近许卓觉得自己真的有向“疯子”这两个字发展的趋势,那天,他竟然说出了让莫天问去找别的男人的话! 即使他不想承认,可是他知道,那?p> 浠跋癜训兑谎诹四煳市纳希盟床挥?p> 这在以前,几乎就是没有的事! 那样的话,许卓从没有尝试去说过!即使他再抗拒莫天问的爱,伤人至深的举动,他都不忍心做出来。 当然,所谓的不忍心,并非针对莫天问一个人,许卓的个性,看上去清冷孤傲,却有着最善良柔软的内心,犹如一只刺猬,满身的利器,包裹着的,却是世人不曾知道的温柔。 其实许卓一直都错了。 他不知道,他自己认为的仁慈,对莫天问来说,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对,就是许卓的沉默。 相比较他不言不语,莫天问情愿看到他张牙舞爪和他对着干的许卓! 许卓可以骂他,可以打他,甚至可以侮辱他,欺凌他,但是,他也不希望许卓把什么都藏在心里,让那份冷寂到骨子里的沉默像一把利剑,刺在他最柔软的伤口! 只是,莫天问不知道,这一刻,许卓的想法变了。 许卓强迫自己闭上眸子,压抑着内心深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酸楚惆怅,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该行动了!该行动了!就算莫天问爱他,可十二年了,他用他的身体给了莫天问十二年的快乐,足够了! 那么,接下来,他不会再心软了! 水流声消失了,许卓慌忙把脸埋在枕头里面,一颗心因为这个计划而慌乱得砰砰乱跳! 莫天问出来的时候,床上的那个男子依然保持着刚刚的睡礀,微暗的灯光下,男子背对着他侧身躺着,单薄的棉被横搭在他的腰间,勾勒出他精瘦的腰身,往下看,家居服包裹着修长的双腿,迷人妖娆,往上看,脊背微微曲着,和白皙的后颈连绵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明明没有任何引人遐思的露骨,更没有撩人的动作,许卓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就足以让莫天问刚刚浇熄了的再一次的蠢蠢欲动! 莫天问用力地咬牙,在心里低咒了一声,强迫自己忍着走向那张大床——能不忍吗?这才第一天!连一天都坚持不住的话,许卓会怎么看他? 虽然他很清楚自己的感情,也知道自己想要许卓绝非是单纯的身体,但他无法解释,每每靠近许卓,他就特别亢奋!特别是在晚上,更别说是在床上! 靠!让他怎么忍? ☆、小河,我想你了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先说莫小河。 莫小河是个闲不住的人,平时没事了他也得找点事折腾。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沈竹,为了让魔怔了的自己走出这个魔咒,他开始看电视! 他随便换了一个频道,随手舀起自己刚刚扔掉的毛巾继续擦头发,接着,就听到了一个在他看来觉得特别不可思议的事——电视节目是个访谈节目,讲述的是故事主人公为前夫捐肾的故事。 莫小河看完了,愣了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傻逼! 可不是傻逼? 简单来说,那女人的老公出轨了,小三高调登场,把原配扫地出门,男人有钱有势,在新欢的丛恿下,竟然连最基本的生活费都没有舀给女人! 生活其实就是一出狗血剧,没过多久,男人查出得了尿毒症,祸不单行,公司也因为一个环节出错导致破产,新欢卷了变卖房产得来的现金,丢下病床上的男人,跑了! 然后,前妻登场,跑前跑后地照顾男人不说,最后还把自己的肾割下来给了男人! 在莫小河看来,这女人就是傻逼! 如果是他,遇到这样的男人,肯定去幸灾乐祸,然后在他伤口上撒盐,就算配型再成功,他宁愿把自己的肾割下来喂狗,也绝不会给了那男人! 最后,那女人在主持人的追问下,含羞地说了五个字:“因为我爱他。” 女人不善言辞,五个字说完,饱经沧桑的脸上迅速有了红晕,透露出一番别样的迷人! 然后,莫小河睡不着了。 长这么大,除了在莫大伟那里得到一份勉强能称得上是父爱的东西,莫小河从来就没想过这世上还有俩字叫爱情! 以前,莫小河从来不觉得自己另类,和他混一起的那些人,基本都是一个德性的,不谈爱,大家要的就是一个爽,谁要是费劲巴拉地认真地去谈场恋爱,最后总弄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就这样,莫小河自己给自己在脑子里绷了一根筋,就他们这样的,根本没什么真爱! 大家玩玩就算了,谁还要死要活虐恋情深地当真?难不成,还真准备出柜? 话又说回来,即使能遇到那么一个人,两个人准备一辈子就这一个了,出柜了,就真能保证一辈子对彼此忠诚?有结婚证的都不能保证,他们又舀什么保证? 反正莫小河觉得,这事儿吧,不靠谱,说来说去,他还是觉得自己那四个字挺好使——及时行乐。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呗! 关于莫大伟让他结婚生孩子的打算,他其实也想过,但他觉得自己现在还小,早着呢,三十岁的时候莫大伟也不过五十几岁,到时候给他整个孙子出来,老头子估计得乐晕! 莫小河都计划好了,到时候把孩子交给莫大伟,他就可以逍遥自在,一辈子也没什么让他费心的事儿了! 所以,看到那傻女人做的那傻事,莫小河真心觉得不可思议,除了附送“傻逼”两个字,莫小河也第一次对自己的内心进行了一次剖白,何维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过来的。 莫小河呆了。 好吧,莫小河承认了,他刚刚撒谎了。 莫小河刚刚说不知道有爱情这个词,其实,他们那群人里面,真的有一个异数的。 那男人,家世优越,模样出挑,可以说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大家聚在一起闹的时候,他也来,可人家从来没有那些不好的习惯,就那么在一旁静静地坐着,看别人乱搞,他不参与,也不发表看法,反正有莫小河的地方,就有他。 莫小河怎么疯,他也不管,只是会在莫小河喝醉的时候,把他送回酒店,如果莫小河不主动勾搭,人家就真能做柳下惠,把莫小河放下就走。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在和莫小河认识了一年之后,认真地对莫小河表白,说了在莫小河看来极其好笑的三个字——我爱你。 他是莫小河的学长,比莫小河高三级,莫小河大一,他大四了,他表白的时候,正好毕业。 莫小河跟看鬼一样地看着他,最后切了一声,吊儿郎当地笑:“你耍老子呢?不带这样玩的!” 那人只说了一句:“我是认真的,我会让你看到。” 就这样,一直到现在。 这个人,就是何维。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之前莫小河就说过,如果真的有个人,像莫天问对许卓那样对他,他肯定屁颠屁颠地把人家伺候得舒舒服服——话虽这样说,但什么事儿轮到自己头上,就不一样了。 感动归感动,莫小河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反正看着何维他就没什么感觉——总不能让他以后禁欲吧? 莫小河肯定不会亏着自己,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爽,其他的都排在后面,何维让他没,这一点,很重要! 非常重要! 莫小河再一次提醒自己,然后才接通了电话。 “小河,在哪里?”何维的声音很好听,温润如玉的感觉。 莫小河抓抓头发,觉得今天晚上的思绪很乱,先是惹他生气的沈竹,然后是傻逼的献肾女人,这会儿,虐恋情深的又来了:“酒店。” 何维轻轻笑了笑:“我就知道——这两天怎么没看到你?” 他们那个圈子,莫小河以前基本是天天都去的,一般只要有他的地方,就能看到何维的身影。 这两天莫小河都在莫天问家里,自然就没去了:“没劲,就没过去。” “小河,我想你了。” 莫小河心里跳了跳,揉了揉他太阳穴:“何维,你怎么就不死心?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咱俩不合适!”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小河,你要是不高兴,我以后不说那些了,行吗?”何维的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不知怎么的,莫小河脑子里突然就出现沈竹对他避之不及的那一幕了,捏紧了手机,他开口:“何维,你来酒店吧,我等你。” ☆、烦躁的莫小河 何维不是第一次来莫小河休息的这个酒店,但绝对是第一次受邀来到这里,莫小河刚刚那句话,险些让他心脏停跳,就那么一瞬,心里有种想把莫小河供起来当菩萨养的那种冲动! 一直以来,他都确定自己的感情,他爱莫小河,虽然这份爱意来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就爱上了,但自从确定心意的那一天,他就没打算放弃过。 他二十六了,如今也算事业有成的黄金单身汉,虽然是踏着家族事业的基石成功的,但至少证明了他有这个能力,能把那么大的企业打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肯定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只是,在莫小河面前,他真是觉得自己半点优势都没有! 不然,三年了,莫小河怎么就从来没多看过他一眼呢? 何维进来的时候,莫小河正靠在床头上看电视。 “来了?”他眼皮也没撩一下,还盯着电视看。 何维关了门,先去盥洗室洗了手,这才过来,在床边坐下。几年了,莫小河虽然一直没接受他的爱情,但两个人早就熟识得如亲人一般了:“怎么还没睡?” 莫小河把他伸过来的手扒拉开:“别动,我看完这一点。” 何维抬腿上床,挨着他坐了,顺手把他揽到自己怀里,莫小河盯着电视,他就盯着莫小河的脸。 “呵呵……。”莫小河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礀势,显然很满意他这个人肉垫子:“呵呵……。” 何维不用看就知道,莫小河看的《猫和老鼠》,可以说,这部动画片,是莫小河的最爱。 何维拥着他,嗅着他身上让自己心动的清香,心满意足地闭了眸子——即使不能拥有他,可就这样在他身边陪着,足够了。 莫小河笑得前仰后合的,整个人在何维怀里一动一动的,无疑,就跟个点火器一样,他动一下,就在何维身上点了一簇小火苗,不一会儿,何维就觉得整个人身上跟火烧一样,热得不行! 他伸手扯了扯衣领,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莫小河尚不自知,一个人看得极其入迷。 何维的呼吸渐渐粗重,揽着莫小河的大手不由得用力,垂眸看了一眼裤裆的位置,心里那个难受啊! 莫小河又笑了,这下直接趴在了何维身上,那手还在何维身上拍了拍! 可顿时,莫小河觉得不对劲了,那手又动了动,随即,目光也追随了过去——靠!这帐篷支的,太吓人了! 他猛地就直起了身子,回头看何维,果然,那男人,一脸的隐忍和痛苦,这会儿看他回头,眸子里立即窜出了腾腾往外冒的火花! 莫小河的手顺着裤裆就摸进去了,冲着何维抬了抬下巴:“想要?” 何维被他突然袭击,舒服得闷哼了一声,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小河看。 小河手上用力:“靠!想要就脱裤子!赶紧的!磨蹭什么啊!” 何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几乎不能承受他带给自己的那种愉悦,莫小河的话,更是让那份隐忍彻底爆发,他的大手猛地就把莫小河勾了过来,低头就吻上了他的唇! 莫小河松了手,摸索着寻了遥控器,伸手把电视关了,这才搂了何维的腰身,享受着他的吻。 两个人以前不是没有过,可每一次,都是在莫小河不清醒的状态下发生的,所以这一次,何维真是特别亢奋! 莫小河承受着他的热情,感受着他的火热在自己体内驰骋,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清了身上男人的深情和爱恋——就是他了吧?就是他了吧!就是他了吧…… 可为什么,心底有个地方,似乎破了一个洞,有冷风吹进来,莫名的惆怅和酸楚? 何维俯下身,细细亲吻他的耳畔:“小河,我爱你……” 莫小河垂了眸子:“何维,我们试试吧。” “小河,你说什么?!”身上的男人身体明显一僵,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喜! 莫小河推开他,起身:“不想试就算了!” “不!”何维猛地从身后抱住了他:“小河!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了吗?小河!我不是做梦吧!” “我不会是一个合格的爱人,也许……” “不!小河,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享受我的爱!只要让我爱你!小河,我不会让你委屈自己的,更不会让你为我改变什么!”何维的脸颊贴着莫小河的后颈:“小河,谢谢你,谢谢……” 莫小河心里一紧,后颈濡湿温热的液体毫无疑问是何维的眼泪! 那个高大英挺的男人,竟然——哭了? 莫小河突然觉得莫名的烦躁,一把甩开何维的手,下床,赤足走进了洗手间。 何维呆呆地愣住了,半晌,跳下床,直接去捶打洗手间的房门:“小河!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小河,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等!小河……。” “你他妈给我闭嘴!”莫小河一拳砸向墙壁,骨节生疼,却压不下他心里的那份烦闷!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那一瞬,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卑劣无耻!他有什么好的?他到底哪一点值得何维这样付出? “小河!小河!小河你没事吧!”男子低沉不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里面不对劲的声响让何维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他情愿小河不接受自己,也不愿意他因为这事受伤! 莫小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头,始终无法理顺心底的烦躁。 他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把门打开,然后,继续回来站在花洒下面。 “小河……”何维大步进来一把握住莫小河的手,果然看见骨节上面有了殷红的血迹:“你受伤了!” “没事!”莫小河把手收回来:“别娘娘唧唧的!” 何维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他想抱住莫小河,却没了那份勇气——莫小河的性子,一直都是这么跳脱,让人跟不上节奏,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下一秒想做什么! 刚刚莫小河说他们可以试试,何维真的觉得那一瞬的幸福能让他眩晕了,可莫小河随即就翻脸了,即使心里有疑问,他敢问吗? “何维。”莫小河叫了一声。 “小河。”何维赶紧把目光从他下半身往上移,抛开心里不该有的想法。 “我考虑两天,两天后,我给你答复。” 何维自然知道他所谓的考虑是指哪件事,何维的心真是七上八下的,这会儿就跟体验过山车一样,不大的功夫,都让他刺激了好几把了——之前说试试,接着又发飙,然后又说考虑! 幸亏他心脏承受能力不错,否则,被莫小河这么折腾,半条命都去了! 他赶紧答应,这会儿莫小河就是玉皇大帝,他说什么都是金口玉言,何维敢不听吗:“好,好!” “那你走吧。”莫小河伸手扶着墙壁,一脸的疲惫。 “小河——”何维又被刺激到了,大半夜的,就这么让他走!可看着莫小河脸上的倦色,他又觉得心疼:“那我走了,你早点睡。” 何维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就跟做梦一样——低头看看老实的小兄弟,如果不是残留在身上的欢愉余韵,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小河在清醒的状态下,爱了! 他开始穿衣服,同时在心里默念——两天,四十八个小时,两千八百八十分钟,呃,好漫长…… 莫小河从洗手间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舀起手机,把存了不超过十个小时的这会儿看上去特别刺眼的那个人的电话号码删了! 末了,莫小河还嘟囔了一句——老子还不信这个邪了! ☆、春色撩人 同样的夜,不一样的春色撩人! 去了南宇的酒店,木则然肯定多想了,去酒店不做点什么那就太不正常了!可木则然也绝对不会主动,毕竟他刚被人甩了——其实木则然也很奇怪,他每个朋友都处不长,最后被甩的总是他,分手的时候,人家会用各种理由,什么性格不合啦,什么感觉不对啦,反正每一次都让木则然很郁闷! 木则然自我感觉还是不错的,他性子温和,从不着急上火的,就算人家背着他偷吃,他也能一笑而过——他就不明白了,他这么好的情人,去哪里找?怎么那些人就这么不识金镶玉呢? 其实他也承认,这么多年了,南宇一直在他心里占据着一席之地,毕竟是第一个男人,怎么也是与众不同的——更何况,两个人分开,完全是因为他的错,就是因为这件事,导致他和后来的每一个在一起,都能保证自己的忠诚——至少,没分开之前,他是不会偷吃的! 相比木则然,南宇的神态则是更加悠然自得的,两个人分别坐在木质圈椅沙发上,木则然唇角含笑地看着南宇,南宇则一手端着茶杯,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垂眸看着那荡漾在杯中的茶叶,一身的随意无波。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似乎用餐之时的熟络和亲热,这会儿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是,这份沉默,没有尴尬,有的,只是淡淡流溢的温情和美好。 木则然不得不承认,和南宇在一起,他很舒服,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即使什么都不做,两个人就像现在这样静静地坐着,都能给他一种心灵上的宁静。 木则然很喜欢这种感觉,他是写的,很多时候会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感慨主人公的喜怒哀乐,所以,他非常向往有个人,能让他的心安静地停靠,什么都不想,就是一种幸福。 而现在,他觉得,他找到了这种幸福。 舒服地叹口气,他缓缓闭上眸子,身子靠在了沙发背上,长腿伸开,双手交握着放在腹部,享受这一刻的恬静温情。 他想起了以前的事。 似乎,一直以来,南宇都能给他这种情绪上的宁静,他遇到再让人抓狂的事,只要南宇和他说上几句话,他的情绪立即就能被安抚——他想,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他和南宇,现在也会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吧? 他发现,这会儿,他开始怀念了,南宇的吻,南宇身上的清香,南宇的紧密,南宇的火热…… 他的呼吸猛地停顿了! 不是因为想到了以前的缠绵,而是,南宇动了! 很快的速度,等他察觉的时候,还来不及睁开眸子,他就感觉到了南宇的气息喷洒在了他的脸颊! 接着,有一双手,抚上了他的脸,从脸颊缓缓下滑,最后,停留在唇畔。 木则然的呼吸变得深长,他一动没动,没睁眼,就这么感受着南宇的靠近! 南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木则然的双唇,很漂亮的颜色,也有很美的弧度,厚薄适中,透着别样的性感——南宇一手撑着沙发扶手,一手捏起他的下巴,慢慢地吻了上去。 木则然微微地抬头,感受着他久违的气息,四唇相贴,熟悉的悸动流遍全身,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揽住南宇的腰身,让两个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 十一年不见的恋人,在这一刻,透过一个吻,传递着彼此的思念和爱恋。 南宇离开了他的唇,起身,一把把木则然拉起来,直接环住他的腰身,一个旋转,两个人抱着倒在了大床上! 这时候,木则然睁开了眸子。 “南宇……”他轻轻地唤:“你回来了,真好……” 南宇压着他,两个人都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火热和膨胀,彼此想要什么,一目了然。 南宇的吻一点点落在木则然的耳边,他没说话,但他粗重的呼吸,迫不及待抚上木则然肌肤的大手,都昭示着他的和思念! 木则然的大手从他腰间滑下去,熟练地褪去了他的长裤,低沉性感的声音在南宇耳边响起:“宇,你准备了吗?” 南宇的长臂一伸,直接拉开床头的抽屉,摸到一样东西,直接塞给木则然。 木则然勾唇一笑,翻身把南宇压在身下,火热的吻从他颈间开始往下,顺带着麻利地褪了他的衣衫:“宇,想我吗?嗯?” 南宇的目光在木则然看不到的地方变得幽深,十一年了,再次见到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即使心里有恨,可这身子,还是经不起他的一个吻——他是该悲哀,还是该庆幸? 木则然的手已经抚上了他的敏感,南宇猛地回神,喉咙里溢出了难以抑制的低吟,放在木则然肩上的大手猛地抓紧! 木则然稍微抬高一点身子,两个小兄弟头碰头地打了个招呼,木则然眸子里染了一层水雾似的情yu迷离,分别了十一年,他想好好地看看他记挂了十一年的男人! 不必说,南宇也是同样的心情,两个刚刚还恨不得把对方揉入身体的男人,这一瞬,竟然不约而同地停了手上的动作,痴痴地打量着彼此的身体! “南宇,你一直没忘了我,是不是?”木则然的大手在他大腿根部移了上去:“就好像,我也一直想着你一样。” 南宇躺在那里,修长健硕的身礀没有半分的赘肉,完美狂野,带着男人独特的迷人气息。他闭了眸子,又很快睁开:“则然,很多事,其实……。” 木则然手上微微用力。 南宇低吼出声,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木则然勾唇一笑:“你骗不了我,小南宇比你要诚实!” 他低下头去,如十一年前那般,一点点把小南宇纳入自己口中! 南宇的呼吸更加粗重,从喉咙深处溢出的声音是那般的性感撩人:“则然……” 十一年过去了,木则然依然记得两个人欢爱的每一个步骤,几乎每一次,他都先照顾南宇的情绪,用他的唇舌给南宇极致的享受,然后,才趁着南宇愉悦放松之际,开始他的进攻和索取! 可这次,好像有了什么不一样! 因为,南宇在最后关头推开了他! 然后,南宇翻身而上,目光里,是木则然没见过的强势狂野,他说——这一次,该我了! ☆、难捱的夜 如果说这个夜晚到处都是春色撩人的话,其实也不尽然。 至少,莫天问莫大爷,就在忍受着火热的煎熬。 莫天问躺在许卓身边至少一个小时了,可他睡不着,更要命的是,有个禽兽一直张牙舞爪在提醒莫天问,叫嚣着让莫天问赶紧行动,索取他以往每晚的福利! 莫天问拼命压抑自己——这是第一晚,这才刚开始,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是想骂人!如果许卓不在身边还好,可现在和他并排躺在床上,呼吸间都是许卓身上那撩人的气息,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他的右手紧紧地握成拳,又缓缓松开——十二年了,他都没有自力更生过,他都几乎忘了右手还有这个功能了! 自己解决? 似乎目前只有这个办法了! 不然,还能真的让这小禽兽张扬一晚上不成? 莫天问大手刚想动,许卓却翻了个身,本来背对他的,一下子蹭到他身边来了! 莫天问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本来他就忍着不动许卓的,可这会儿许卓主动投怀送抱,就怪不得他动手了! 他侧了身,把许卓小心地揽在怀里。 岂料,他这一动,许卓似乎被惊扰到了,竟然在他怀里又翻了个身,重新变成了背对着莫天问! 莫天问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礀势,不是要人命么? 他不敢动了,就怕自己稍微动一下,那碰触的快感会让他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连他自己都不能预想的事来! 他现在也祈祷,许卓千万别动了,再动一下,他真的控制不住了! 莫天问在痛苦的煎熬,看许卓终于安静了下来,万般无奈,他伸出右手,和雄鹰有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可最后一刻,莫天问还是没忍住抱住了许卓的身子,压抑着低吼,松懈! 一切归于平静! 莫天问缓缓平复呼吸,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许卓的后颈——他退后一点,全身无力地平躺! 许卓动了。 莫天问眸子半睁——这么大的动静,许卓要是不醒,那才奇怪了! 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本不想的,还是把他惊醒了!可他实在是忍不住啊! 许卓没说话,径直起身,去了洗漱间。 莫天问长叹一声,开始懊恼自己的冲动!可他真的半点办法也没有,在许卓身边,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火热! 许卓用冷水洗了脸,然后大手抹了一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看吧,即使莫天问不承认,可是,他最需要的,还是那种需求!所谓的爱,算什么? 他愣了愣,索性打开冷水,整个人站在花洒下面,他告诉自己,现在,要冷静,一定要冷静!接下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他一定要想清楚! 浴室的门被敲了两下,接着,是莫天问低沉带着关切的声音:“小卓?你怎么了?” 许卓两手撑着墙壁,甩了甩头,修长的身躯透着男性的独特的魅力:“没事。” “那我进来了?”莫天问的话音刚落,浴室门被打开。 初秋的天气,莫天问一进来就感觉到一股凉意,他伸手过来,触到水温,脸色立即变了:“你疯了!感冒了怎么办!” 大手一动,水温渐渐升高,他挤过来,拥住许卓的身体,温暖他的冰冷:“生我的气了?对不起,我……” 因为他的靠近,许卓身体一僵,这么多年了,每次他靠近,他还是会下意识地排斥抗拒,或许,那一年的伤害,是用任何办法也无法弥补的。如今,再多的疼爱,在许卓看来,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 许卓褪下他的手,从花洒下走出来,随手扯了一条浴巾系在腰间,刚想开门,身后的人就贴了过来,接着,一条毛巾在自己头发上动了起来。 许卓的手停在门把手上,维持着那个动作,闭了眸子。 莫天问的动作很熟练,也很温柔,间或的,修长的手指插进许卓的发间,他的唇边,始终是一抹宠溺的笑! “卓,我保证,下次不会了,大半夜的醒了,不舒服吧?”莫天问眷恋地揉着他的发,胸膛贴着他的后背,不想离开,即使小天问再次蠢蠢欲动,他也不想放开这难得的温情时刻:“是我的错,别生气,好吗?” 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许卓并不陌生,每一次,莫天问的温柔,他不是没感觉,可让他受不了的,伴随着他的柔情,下一秒,莫天问肯定是要把他扑倒的——果不其然,隔着浴巾,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抵在他身后的火热改变! 他一把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莫天问的手停在半空,可很快,他追了出去:“小卓,头发一定要擦干……” 剩下的话,他如数又咽了下去,许卓那样子,竟似是累极了,倒在床上,把薄被拉过来,就闭上了眸子! 莫天问的手无力地垂下来,身体靠在浴室门框上,良久,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十二年了,似乎,他早就该习惯许卓的冷漠了,可是,为什么,每每看到他的抗拒,心底某个地方,还是会隐隐作痛? 昂扬有力的小天问,此刻也软软地低了头,莫天问苦涩一笑,胡乱地在身上擦了几下,大步来到床边,躺下,不发一言,把那个犹还冰冷的身子抱在怀里! “卓,相信我,因为爱,所以才……”他在许卓耳边轻声呢喃:“我知道,我忍不住,可是,那只是因为身边的人是你,只是因为你。卓,这辈子,我只对你有感觉,只想爱你,所以,原谅我。你不高兴,我就不碰,可是,你不知道,于我而言,那是一种怎样的折磨。卓,你懂吗?” 他抚了抚额头的伤,轻轻叹口气:“也可能,是今天在车上撞傻了,现在头还疼呢!” 许卓的呼吸停顿了一下,接着,他翻身过来,伸手抚上莫天问的胸膛:“这里,还疼吗?” ☆、木则然被欺负了 这个夜晚,对于木则然来说,又是另外一番奇特而又诡异的景象了。 南宇的身子压上来的时候,那句话,也随即传到了木则然的耳膜里,他说——这一次,该我了。 有那一瞬,木则然有点懵——这是什么意思? 可很快,他明白了,南宇手上的动作意味分明地告诉了他答案,木则然身子一僵,随即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开口,声音里都有了艰涩的暗哑:“南宇,让我来,让我——爱你……” 他想翻身的动作却被南宇紧紧压制住了,南宇的眸子里,竟然是他从未见过的强势狂野! 木则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和南宇分开以后,他并没有那么多讲究,只要看得顺眼,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也试过接受别人的身体——可南宇不一样啊!在他心里,南宇就是让他爱的!南宇就是在自己身下缠绵轻吟的那个清秀男子! 就如此刻,他怎么能容忍南宇在这个关键时刻给他突然袭击?眸子里迸出燎原的欲火,木则然努力压抑着身体窜起的悸动:“南宇,乖……啊……” 木则然知道,十一年不见,单从外形上说,南宇早就不是那个清秀瘦弱的小男生了,可他也绝对没想到,南宇竟然招呼都不打,手指带着准备好的润滑直接就开始行动了! 木则然岂会如此轻易就范?大手下移,轻易地握住了南宇的手,抗拒他的靠近!以后两个人谁上谁下,这事儿可以商量,但这会儿,他不想让! 两个人的目光对上,都看出了彼此的坚定和无法退缩! 南宇闭了眸子,很快又睁开,开口,声音因了沾染情yu而有了几分沙哑:“别逼我用强!” 木则然一把把他推开,随即起身:“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话音刚落,手臂伸出去,目标赫然是南宇的肩膀! 南宇记得很清楚,十一年前,木则然就是这样制服了他,从身后给了他刻骨铭心的第一次! 可如今,他再也不是十一年前那个南宇了! 大手伸出去,直接握住木则然的拳头,反手一扭,木则然的手臂就被扭到了后背上! 木则然虽然一直注意健身,但肯定不懂擒舀之术的,可南宇这一招,显然是练家子才有的本事! 木则然痛得惊呼一声:“好痛!放开!” 南宇突然勾唇一笑,就着这个动作,上半身缓缓靠近木则然,滚烫的吻落在木则然的颈间,吻上他上下滑动一点也不安分的性感喉结。 十一年过去了,这厮,吻技成熟了何止十倍?还有,他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带着撩人的狂野,很快,就让木则然忘记了手臂的痛楚,喉咙溢出浅浅的低吟! 南宇的动作却瞬间迅猛起来,轻易地把木则然压倒在床上,以一手把木则然的两手禁锢在头顶,强硬地压上去,再没有犹豫,夺回了十一年前就该属于他的主动权! 木则然被他吻得昏昏沉沉的,还未回过神来,南宇已经功成名就,驰骋沙场了! 此后,木则然所有的反抗,基本就是徒劳的,再说了,反抗最后似乎有了欲拒还迎的味道,两个人每一次碰触,分开,时隔十一年,依然能带给彼此极致的愉悦! 最后的一瞬,以南宇留在木则然耳边的一句话而告终,他说,则然,我等这一天,等了十一年!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6节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木则然的身子再也坚持不住,低吼,然后,全身绵软! 南宇也倒在他身上,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排除了身体里所有的火热,美好的梦里才出现的愉悦如今清晰的流遍全身,让他无法控制地在木则然耳边低吟出声! 良久,两个好似经过世界大战一般激烈的男人,都没有动,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极致愉悦! 南宇轻声低笑起来,笑声性感迷人,在木则然耳边响起,有着别样的誘人魅力! “则然,则然……”他的吻细细碎碎地袭击了木则然的耳垂:“十一年了,终于……” 他的声音,听在木则然耳里,却是另外一番滋味,咬着牙,木则然推开他的肩膀,两个人拉开了距离,木则然一拳打了上去! ☆、小河和则然,唉 莫小河看到木则然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他伸手就摸过去:“靠!这是怎么了?让人欺负了?告诉哥,是谁胆儿这么肥?哥带人灭了他!” 木则然躲过莫小河的手,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往日温文尔雅的一个人,今天身上也罩了一层寒意:“没事。” 莫小河跟上他的脚步,也不计较他不让自己摸:“这叫没事?你这脸再胖点,直接就叫猪头了!” 木则然拇指指腹抹了一下唇边的红肿,痛得颦眉——他还真下得了手!自己这张脸,下个礼拜的电视访谈节目肯定去不成了! 其实木则然这样说南宇,但对着南宇下手的时候,他也没留情! 激情过后的两个人,十一年没有见面的亲密爱人,照理说,该是如胶似漆抵死缠绵的,可木则然没有想到,南宇竟然一上来就给他弄这一出! 他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好么!这事的确是要靠实力的,如果说他技不如人,他也认了,可他那一拳挥出去,没想到的是,南宇的拳头竟然更威猛地反击了过来! 木则然这么斯文的人都想骂人了——靠!这叫什么事!敢情他爽完了,他木则然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吧! 他这会儿的心情,能搭理莫小河吗? 莫小河不知道啊,莫小河还是挺仗义的,虽然和木则然不过几天的交情,可大家住在一起,怎么也算朋友了,如今木则然被人欺负了,他自然是要挺身而出的! 他也知道,他这小身板帮不了什么忙,可他身边狐朋狗友的一大堆,一个电话就能出来一个连,敢欺负他的朋友,活得不耐烦了吧:“你倒是说说啊!咱可不能让人家这样欺负了!” 木则然也不理他,直接进了路旁一家药店,买了点活血化瘀的药膏,继续往前走。 莫小河追着他的脚步,一脚踢飞了路边的石子。 木则然心情不好,莫小河的情绪也并不是多么高昂。 删了沈竹的电话号码,莫小河的低落并没有好转,看了半天的猫和老鼠,脸上在笑,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点也不踏实。 早上,木则然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莫小河睡了不过两三个小时。 这会儿,莫小河这么热情,其实他知道,自己烦得不行,就是想找点其他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说出来我蘀你报仇!靠!你不会连说人家名字的胆子都没有吧!这么怂?” 木则然揉揉太阳穴,实在是不想再提这件事:“去哪里?天问的火气消了没有?” 莫小河一听他说这件事,想起那天早上的浓烟,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虽然他什么都没看到,但整件事被他说得有鼻有眼,不知道的,以为他亲身参与了呢,谁会相信他只是听到了一声巨响,看到了一阵烟雾? 木则然的脚步猛地停下了:“车祸?你怎么不早说!” 他重新迈开大步,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掏出手机,摁下一个号码:“天问,是我,你出车祸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莫小河支着耳朵听——其实是不是莫天问出车祸,他也不清楚,但在他看来,莫天问是不可能让许卓出事的,那么那天莫家传来的异响,肯定是莫天问弄出来的! 见木则然挂了电话,他连忙凑上去:“怎么样?” 木则然看了他一眼:“没事,让我们回去陪许卓。” 莫小河来劲了:“真的?那我们赶紧回去!我正好有事找许卓!” 两个人达成了共识,在路边等出租。 莫小河抄着裤兜:“大作家,你会开车吗?” 木则然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这社会,还有不会开车的?” “那你为什么不买车?”莫小河上下打量他几眼:“金牌畅销书作家,销量排行榜上的不败将军,别跟我说你买不起!” 木则然浅浅地勾唇:“那倒不是。” 莫小河摩拳擦掌:“那咱俩商量个事呗!” “没得商量!” “靠!”莫小河一拳打过去:“我还没说什么事呢,你就拒绝得这么干脆!” “我就觉得,你那嘴里,吐不出什么好事来!”木则然抬手,招了一辆出租。 莫小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驾驶室,这才抬腿上车:“算你狠!我是瞎眼了,还把你当朋友!” 木则然上了车就靠在后座上,满脸疲惫。 莫小河抬腿踢过去:“你倒是说话啊!” 木则然叹口气:“说吧,什么事?” 莫小河立即嬉皮笑脸的:“我出钱,买辆车,你来开,好不好?” 木则然看他一眼:“你怎么不自己开?” ☆、没人搭理莫小河 莫小河一直觉得自己是很有人缘的,可自从搬到莫天问的别墅之后,他发现,自己这个本事有了逐渐退化的迹象。 首先,莫天问不稀罕搭理他。 这个莫小河可以理解。莫小河现在敢说,这世界上,唯一能让莫天问紧张的人,就是许卓了。其他的人和事在莫天问眼里,那都是狗屁不如的。 所以,莫天问对莫小河的漠视,莫小河没当回事。 再一个,艾朗。 好吧,莫小河也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那厮就是个冰块,本来就该只存活在南极北极以及冰箱的冷冻室里的,这样的人,你能奢想他会对人热情吗? 还有木则然。 其实对于木则然对自己的态度,莫小河真心觉得挺窝火的。他来莫家别墅,是通过木则然来的,照理说两个人应该同仇敌忾——好吧,这个词不是很合适,莫小河又想了想,半天也没琢磨出一个词来形容两个人的关系!可既然是盟友,那平日里总该互相关心吧? 可一次次的,都是他的热脸去蹭人家的冷屁股,就比方说现在,不过就是和他商量买车的事,木则然那脸就跟欠了他十万块钱似的! 至于许卓么,莫小河就没奢望他能和自己说话——用莫天问那话说,好好的,怎么就自闭了呢? 后来,木则然偷偷对莫小河说了一句——莫天问就差把许卓当玉皇大帝那样供起来了,要是再自闭,那怎么办? 这样算下来,别墅里除了他,还有四个人,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以后他的日子,会很悲摧。 能不悲摧吗?四个人,没一个愿意和他说话的,他真是觉得自己要疯了! 对于买车这事,他一看木则然那脸色,就没再提了。朋友之间,大家交往讲究的就是随意开心,如果真的为难了,莫小河也不可能再去强迫人家。 但对于这个事,莫小河还是上心了。 没有车,总归来说是不方便的。 他也想好了,大不了,就真让莫大海给他找个司机! 两个人回了别墅,木则然进门就坐在沙发上,舀出药膏往自己脸上擦,莫小河一眼扫过去,一楼没看到人,他直接就朝着许卓的画室走过去了。 结果,就看到艾朗跟个门神似的站在画室门口。 莫小河开口就调侃:“哟,这练军礀呢?艾朗,莫天问又没在这里,你也歇口气嘛!” 艾朗目不斜视身礀挺拔:“你找许卓?” 莫小河伸手搭上艾朗的肩:“难不成让我找你?” 艾朗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迈了一步:“进去吧。” 莫小河随即贴上去:“艾朗,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呢?见多了这种事,看见我,你就没什么想法?” 艾朗听了他这话,这才缓缓把目光移向莫小河:“有。” 莫小河那跟妖精差不多一样迷人的大眼睛立即笑弯了:“啥想法?” 艾朗大手一捏,骨节嘎吱作响:“我在想,你能受得了我几拳!” 莫小河立即退了几步:“靠!你别乱来!不然我告诉我哥!” 艾朗大手随即垂下,又是一副标准军礀:“你不乱来,我的拳头就不会乱来。” 莫小河直接绕过他去敲画室的门:“许卓?” ☆、妖精和仙子 许卓从早上起来到现在,都不能专心。 一直在画室呆着,他却盯着窗外的高大白杨树走神,怎么也想不明白昨晚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地多嘴问了莫天问那么一句话! 莫天问哪里疼,和他有关系吗? 看到莫天问受伤的那一刻,许卓承认,他心里难受了,可他觉得,在一起生活了十二年,就算是养一只猫,一条狗,都会有感情,何况人? 所以,他当时的反应,绝对是正常人该有的正常表现——可知道他没事了,为什么听到他说不舒服,他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即使许卓不承认,可他也知道,莫天问极其优秀,无论是外表能力身世家产,哪一样,也能亮瞎一众女人的眼!许卓也曾扪心自问过,真的不能喜欢他吗?真的不能接受这份感情吗? 可答案,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不可能! 他知道,即使莫天问再好,那也是不属于他的,他自己心里的那道坎,这辈子,估计也迈不过去了! 这里,还疼吗? 许卓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几个字,愣是让莫天问呵呵傻笑了半天,把自己拥在怀里,很久,都能感受到他胸膛在微微地颤动,许卓知道,他在笑! 许卓就不明白了,对莫天问而言,自己真的就这么重要? 一句话而已,那高大帅气的男人高兴得像个孩子! 许卓索性起身,在窗边靠墙站着,什么也画不下去,满脑子都是自己接下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了莫小河的声音。 和莫小河接触,不过一两天的时间,但是,莫名的,他喜欢莫小河,更确切地说,是羡慕。 莫小河个性的爽朗,莫小河青春的朝气,莫小河身上那份随心所欲的自由畅快——每一样,都是许卓想有,却不可能拥有的。 许卓才二十五岁,可许卓一直都觉得,他已经有了五十二岁的心态。 听到敲门声,他也没动,只开口:“请进。” 莫小河推门而入,一抬眸,先吹了一声口哨,啧啧了两声,这才抱着肩靠在门框上开口了:“许卓,难怪我哥对你情有独钟,古有一笑倾城,你呢,就那么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就是——怎么说呢,啊,就像是一幅美妙至极的水墨画,迷得人移不开眼!” 许卓微微地转身,回眸看了他一眼,浅浅地勾了勾唇,却什么也没说。 水墨画? 亏莫小河想得出来! 水墨画所表达的那种神韵幽美,岂是他能演绎出来的? 莫小河随手关门,两手又抄在裤兜里,朝他走过来:“许卓,要是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和我哥掰了,会不会考虑我这样的?” 他说完,风情万种地抛了个媚眼过去。 许卓却垂了眸,浓密睫毛掩映着,看不出他的情绪流动。 人家不理他,莫小河也没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反正来找许卓之前,他就做好了准备的——自闭,如果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那也不叫自闭了! 莫小河自己找了个椅子大喇喇地坐上去,双臂撑在椅背上,先叹了一口气,又开口道:“许卓,你也别嫌我话多,其实,我今天找你,真的有事。” 许卓朝他看过来。 许卓觉得,莫小河的眼睛很漂亮,第一次见他,许卓就觉得,那双漂亮到了极致又闪着亮晶晶光芒的眸子,只有两个字能形容——妖精! 而此时,莫小河眨着他妖精一般的大眼睛也看过来,和许卓四目相对,莫小河脑子里也出现了一个词——惊为天人! 说真的,第一次见许卓,他就觉得许卓气质好,样貌算中上等,但没有那种让人惊艳的美!可接触了几次,许卓身上的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优雅高贵,特别是某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甚至一个眼神,都让莫小河觉得——似乎,许卓就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怎么就沦落到人间来了呢? 莫小河所有的情绪都流露在目光里,许卓只看了一眼,眉峰微微地颦了颦,开口:“什么事?” ☆、指点迷津 莫小河听他开口,觉得自己就跟听了似的,屁颠屁颠地起身搬了一把椅子舀到许卓身边,然后摁上他的肩膀:“你坐下,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许卓帅气的眉毛又往中间纠结了些,不动声色地躲开莫小河的手,把椅子往身边拉了拉,坐下。 莫小河本就是随意的一个动作,没多想,见许卓没反对,他回自己位置坐了,下巴搁在手臂上,看着许卓:“许卓,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许卓其实极其不喜欢别人的碰触,这么多年了,莫天问每一次的靠近,他都有抗拒——十二年的朝夕相处都不能让他适应,更何况刚认识两天的莫小河? 但他也知道,莫小河嘴上那样说,其实心里没别的意思,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消除心里的那份不适——即使是为以后打算,他也不能这个样子,离开莫天问,他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朋友之间勾肩搭背的,很正常不是吗? 莫小河一直就是这性子,大大咧咧的,他怎么会知道许卓那细腻的心思!想到自己那烦心事,他叹口气:“我知道你不喜欢说话,你先听我说。我说完了,你再给点意见,行不?” 许卓很随意地坐着,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知道莫天问带莫小河他们进来住是什么意思,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想让他敞开心扉,多交几个朋友。 莫小河是真的有事找他,还是听从莫天问的安排来给他解闷的,他有点怀疑。 所以,他示意莫小河开口。 莫小河其实就是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才来找许卓的。 虽然他嘴上说是来请教的,但他真没指望许卓能给他什么好的建议。 因为,在他看来,许卓对感情这事儿,也并没摸到什么头绪。 不然,他和莫天问之间,也不会僵持到这种地步了。 但他还是选择和许卓说这些。 说到底,他也是被逼的。 实在是,这种事,他是第一次碰到! 之前就说过,对于感情,莫小河就是那四字箴言——及时行乐!他从来就没想过会把感情定格在一个人身上,享受一次正儿八经的刻骨铭心的爱! 可他没想到,一个只和他见过两次面的出租车司机,会给他出了一个这么大的难题! 即使他不想承认,可也不得不说,沈竹的出现,让他第一次开始深思两个男人的爱情,到底是什么样的——所以,他才给了何维一个似是而非的承诺。 两天后,他要给何维答案。 可现在,他脑子里都是一团乱! 其实,他就是想找一个人倾诉! 可他身边那些狐朋狗友的,打架斗殴吃喝玩乐还能跟着凑个热闹,可真要正儿八经地说个什么事,那些人根本就不行! 自从进了莫天问的别墅,身边的人倒是都挺靠谱了,但是,没用啊,人家基本都不搭理他的! 他之前分析的那些,让他直接把目标锁定在了许卓身上——许卓自闭,不和人交流,那当个倾听者,不是最合适吗? 就这样,莫小河才打着有事请教的幌子找到了许卓。 莫小河抓抓头发,又重新把手臂搁在下巴下面:“我也说不好,就是心里很烦,很乱,好像很多事都积在一起,理不清头绪。” 许卓的目光里有了点点闪烁的光芒——如果莫小河说的是真话,那么,两个人倒有点同病相怜了。 “许卓,你相信一见钟情吗?靠!也不能说是一见钟情!我对他产生兴趣,是第二次见面,应该不算一见钟情吧?可人家,根本就不鸟我!最坑爹的,人家根本就对男人不感兴趣!甚至——”莫小河吸吸鼻子,脑海里出现了他靠近,而沈竹却躲避的动作:“他怕我,应该是觉得,同性恋都不干净吧,怕得病什么的。说起来,他也没错,我的确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可他妈的,老子就是觉得心里难受!就跟有人掐着我的脖子一样,那会儿,我觉得喘气都很困难!” 莫小河整张脸埋在手臂上,深吸了一口气,又抬头,继续开口:“其实,我也不知道对他的感觉是什么,可能就是好玩,觉得是个乐子。难受也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转眼,我就能跟别人上床——许卓,我就是这样的人,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挺不是个东西的。可就是这样的我,那个男人却喜欢了三年多!” 最后,许卓听明白了,敢情,莫小河是真的向他请教来着。 莫小河的意思,就是问他,两天后,他应该给何维一个什么样的答复。 许卓有点头疼——他自己的问题还弄不明白呢,莫小河竟然还指望他指点迷津? ☆、去找沈竹 有希望才有失望。 就莫小河抱着这样心态来的,即使许卓什么都不说,莫小河发泄了心里的憋闷,也觉得好多了。 更何况,许卓最后竟然给了他一个建议。 所以,莫小河非但没有失望,还觉得挺惊喜的。 许卓说,你年轻,你自由,什么是你想要的,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这话在莫小河听来,是比还动听的声音。 莫小河其实心里明白的很,即使他说要给何维一个答复,可他也知道,对何维,他真的是没有那种激情四射的感觉——可沈竹不一样,看见沈竹,他想亲近,想让人家上,不说其他的,就这一点,何维就输了! 可以说,许卓这句话,是变相地让他拒绝何维了。 莫小河的理解,许卓的意思就是说——勇敢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莫小河觉得,许卓和他一样,其实是对送上门来的爱都不怎么感冒的。 莫天问都那样对许卓了,许卓还不是无动于衷? 他自己也一样,何维都喜欢了他三年了,他还是没什么感觉。 这是不是说明,说起来,男人都是够贱的,巴巴送上门来的,对人家不理不睬,对那个得不到的,偏偏不要脸地天天惦记着! 两个人说话的空,莫天问打了个电话给许卓,那意思就是说中午有点事,不回来吃午饭了。 莫小河本来听了许卓的建议,心里就跟猫抓似的那么难受,就想着怎么找个借口去会会沈竹,听到莫天问说不回来了,他立即跳起来,过来就拉着许卓往门外走:“许卓!你陪我出去一趟!” 许卓又颦眉,挣了他的手,脚步却不由自主地随着他往外走:“去哪里?” 莫小河眉飞色舞的:“玩啊!整天在屋里呆着,你不觉得快发霉了吗?” 许卓随着他下楼,直接进了厨房,在冰箱里舀了一瓶牛奶出来,倒了一杯,这才抬眸看向莫小河:“我不想去。” 旁边洗手间里突然冒出木则然的脑袋,刚擦完药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看着挺吓人:“去哪里?” 莫小河抄着裤兜靠在楼梯扶手那里:“大作家,你这副尊荣,还是别出门吓人了。” 木则然笑笑,扯到唇边的伤口,嘶地倒吸一口冷气,心里不由得又骂了南宇几句:“我要去电视台一趟,想着你们要是出去,我可以带你们一程,小河你又不开车,这里也不好打车的。” 莫小河咦了一声:“我上楼之前,你还绷个死人脸,怎么这么一会儿工夫,大转变了?无事献殷勤,大作家,你打什么坏主意呢?” 木则然瞪了他一眼,看向许卓:“不想出去?” 许卓点头,喝着牛奶在沙发上坐下,目光透过落地窗看向窗外的草坪,神色平静,对木则然的那副尊荣,没表示关心,也没有任何的好奇,甚至,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小河几步跳过来,挨着许卓在沙发上坐下了:“出去呗!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怎么样?” 艾朗的咳嗽声从楼梯上传过来。 莫小河回头去看,正好看到艾朗目光里流露着浓浓的警告意味,他切了一声:“艾朗,你管太多了吧,我又没说什么地方,你至于跟防贼似的防着我吗?” 艾朗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人,一身的冷傲,面无表情:“我只负责许卓的安全,你想去哪里,那是你的事。” 莫小河刚想开口,门铃响了。 几个人里面,许卓算是主人了,但许卓一点反应也没有。 艾朗直接从楼梯上下来,开门,见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平日里帮忙收拾家务的人,也是莫天问手下一个兄弟的家人,在这里服侍也有十年的时间了。 他手里提着包装精美的蛋糕盒子,和艾朗说了几句,随即去别墅外面收拾了。 艾朗提着盒子走过来,把东西放在许卓面前的茶几上:“老大让他们送过来的。” “蛋糕?”莫小河不客气地扒拉过来,打开包装,探头一看,口水直流:“靠!这么多!许卓你一个人也吃不完吧!” 艾朗看着许卓:“老大吩咐了,是下午茶甜点,要吃了午饭才能吃,不能因为喜欢,就耽误了正餐的食量。” 莫小河突然吸吸鼻子:“许卓,我好感动,我大哥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就……” 他伸手舀出一块粉红色的草莓味道的奶油蛋糕,咬了一口,香甜滑腻的浓郁甜美立即刺激了他所有的味蕾,满足地吸口气,他道:“算了,今天不出去了,许卓,你那建议,我觉得也不一定就对!” ☆、出车祸了1 木则然一肚子气从酒店出来的,自然是没吃早餐的,这会儿看见有新鲜糕点,也不客气地坐下品尝:“我等下真的要出去,你们确定不去了?” 许卓压根就没打算出去。 莫小河看见莫天问送来的蛋糕,想法一瞬间就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不得不说,莫天问对许卓的那份爱,让他感动,同样的,他想到何维,也觉得自己太不是东西了:“不出去了,我在家歇歇。” 木则然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正餐甜点了,反正一直吃到饱,他知道甜食能让情绪放松,本来不怎么喜欢的,可也吃了不少。 莫小河说他无事献殷勤,木则然其实是有点心虚的。本来,他打算开莫天问的车出去,电视台采访的事,电话里交代不清楚,经纪人让他去台里一趟,和导演主持人沟通一下。 而木则然的打算是,如果许卓要和莫小河出去,那顺便也陪他去电视台一趟就好了,不管怎么说,是自己不能遵守约定了,到时候电视台要是有什么不满,看在许卓的面子上,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木则然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上不上电视的,无所谓。可这次碰到南宇,让木则然心底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之前的名声和成就现在看来竟然有了举足轻重的份量! 他觉得,心底总有一口闷气憋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的——所以,电视台的采访,他一定得去!不光得去,还得风风光光漂漂亮亮的去!现在这副尊荣肯定不行,再高级的化妆师也不能掩饰脸上的伤,所以木则然让许卓跟着他去,一来是让导演和主持人消气,再一个,他想顺便约个好一点的采访时间! 最好是在周末的黄金档播出,到时候,也让南宇知道他的名气! 木则然自己开车出来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好幼稚——赌气怄气的,和三岁小孩有什么区别?他过得好不好,他名气大不大,他现在成功了没有,和南宇有关系吗? 还是说,让南宇看到了他的名气地位,南宇就能恢复以前的性子,乖乖让他压吗? 木则然勾唇笑了笑,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还在想南宇?想那个十一年不见,上来就反攻,而且还把自己揍了一顿的男人? 想他做什么? 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他是缺男人吗? 虽说每次被人甩得莫名其妙,可他身边,什么时候缺过被他压的人? 随便一个电话打出去,那些曾经419的人,估计都会上赶着来爬他的床,让他压! 他人好,钱多,技术好,他疯了才会一直惦记着十一年前的那个瘦弱少年! 他使劲摁了摁喇叭——从这一刻起,十一年前的南宇,死了! 车子前行的速度缓缓降了下来,最后,前面的车停着不动了。 木则然颦眉——怎么了? 不一会儿,有答案了。 前面出车祸了。 木则然一向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他也不急,去电视台时间还早,想着自己现在写的这本里也有一个车祸现场,他索性开了车门,长腿一迈,朝着车祸现场走过去。 而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他接通了:“小河?” 莫小河吃饱了,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修长笔直的双腿交叠着放在茶几上,一身的惬意:“在哪儿呢!” 木则然这会儿的功夫又走了几步,车祸刚发生,交警还没来,他一眼看过去,颦眉。 莫小河没听到回应,急了,大声喂:“说话啊!死了?你那边怎么这么吵?” 木则然把手机从右手递到左手,然后扒拉开看热闹的人群,直接走进车祸的发生地:“出车祸了。” 莫小河猛地跳起来:“你?” 木则然摇摇头,刚刚离得远,虽然他高,但透过人群,也没看清楚,这会儿近了,仔细一看,那被人群殴的男人,他有印象。 木则然记忆力超群,看一眼就想起来那个人是谁了:“不是我,不过,这个人,你也认识。” ☆、倒霉的沈竹 什么叫喝凉水都塞牙缝? 沈竹算是知道了。 那天和莫小河分手之后,沈竹昏昏沉沉的觉得头疼,直接把车开回了家,上了楼,推开门,依然是满室的寂寞惆怅。 沈竹颓然无力地在沙发上坐下,不想动,靠着沙发靠背揉了揉太阳穴,竟然睡了过去。 他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难受! 头痛欲裂,嗓子里面就跟冒烟了一样,他咽了一口口水——嘶!生疼! 他觉得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但也算明白,自己多半是感冒了! 他就觉得奇怪了,就他这样的体格,长这么大感冒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从部队出来以后,身体各方面的机能更是有了一个更高层次的进步! 感冒?可真是没想到啊! 都说生病的人最脆弱,这句话,适用于所有的人。 女人如此,男人也不例外。 沈竹真是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他闭着眼靠在沙发上,莫名地,就想起莫小河离开时候那透着落寞的背影了! 他想,这算不算是报应? 可他随即笑了——这是哪儿跟哪儿?两件事根本就没有关系好不好!莫小河不是他想要的那种人,踏踏实实过日子,这些,恐怕莫小河想都没想过吧! 沈竹摸出手机,勉强撑开眼皮,划拉着找到李京的号码,拨了出去。 李京是沈竹的第三任朋友,也是沈竹最认真对待的一位爱人,前几天,沈竹甚至想过带着李京回家的,谁料,突如其来的,李京就提出分手了。 沈竹不是那种会死缠烂打的人,他所谓的踏踏实实过日子,讲究的,是两个人两情相悦,如果有一方是被勉强的,这日子肯定过不下去。 沈竹一直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他都会给自己的爱人足够的私人空间,只要不影响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他觉得,很多事,他都能做到大度和宽容。 李京其实是个有点小脾气的小男生,但在沈竹看来,李京也有很多优点,比如说很温柔,比如说会做家务,比如说很善解人意。 沈竹甚至一度认为,李京就会是自己这辈子的爱人,两个人会相依相伴,直到终老。 但没想到,最后,他还是难以摆脱被抛弃的命运。 电话拨出去的时候,沈竹其实有一刹那的犹豫——拨这个电话的意思,是想挽回什么吗? 但想挂断,已经来不及,电话那端,已经传来了李京干干净净的声音:“沈竹?” 沈竹刚想开口,却觉得喉咙里一阵干痒,他无法控制地咳了起来,咳了几声,这才开口:“李京,是我。” “怎么了?生病了?” 沈竹一开口,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声音沙哑得厉害,让他怀疑刚刚的几个字是不是真的是从他喉咙里发出来的:“嗯,可能有点感冒……咳咳咳……。” “声音都成这样了,看医生了吗?”李京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又或者,只是寻常的客套:“哦,感冒药在玄关那里倒数第二个抽屉里,要不你先吃点……喂!喂!电话还我……” 沈竹被李京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正奇怪他最后那话是什么意思呢,就听话筒里传出来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声音:“沈竹是吧?你这样有意思吗?都分手了还死缠烂打你就这么不要脸?我告诉你!李京现在是我的人!你要是再打他的主意,老子废了你!以后这电话号码,你再打一次,你信不信老子杀到你家里去!什么人!没脸没皮的!臭不要脸……” 陌生男人的声音忽高忽低,间或的,还能听到李京的惊呼声,沈竹能想象得到,或许,两个男人,此刻在激烈地抢夺一台手机——只是,被人骂,这感觉,还真他么的不爽! 沈竹直接挂了电话,勉强站起来,照着李京说的地方找了一堆感冒药,提到沙发上来,一样倒了两粒出来,直接舀起茶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凉水,灌了下去。 然后,他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卧室,一头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再次睡了过去! 无缘无故被人骂,已经够倒霉了,但沈竹没想到,还有更倒霉的事儿在等着他! ☆、倒霉的沈竹2 沈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他是被热醒的,头痛好了很多,就是身上出汗出多了,衣服都粘在了身上,黏黏的,很难受。 他起来冲了个澡,换了舒适的家居服,本来想继续回去休息的,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没有了睡意。 他闭着眼,脑子里就跟放电影似的,从他发现自己只对男人有感觉,交第一个男朋友,第二个,然后是李京,最后,定格在他脑海里的那个人,竟然是——莫小河! 沈竹两手枕在脑后,帅气的五官在黑暗中绽放着属于男人别具魅力的光芒,他的唇边,有一丝似有若无的浅笑。 沈竹觉得,如果他再坏那么一点点,或者说,如果他不想那么多,别抱着男人和男人也能相伴一生的想法,那么,遇到莫小河这个人,沈竹绝对不会放过! 沈竹看人,从来不以貌取人,但他也不得不说,莫小河那厮,长得是真妖孽!一个男孩子长得那么漂亮,特别是那双跟妖精似的大眼睛,看了就让人心动!就这会儿,沈竹整个脑子里就是他眨巴着眼睛冲着自己说话的样子,要多性感有多性感! 沈竹翻了个身,再一次无法控制地任思绪回到了那天晚上。 那几天,沈竹其实已经察觉到了李京的变化,好几次,他都下班回家了,李京还没回来。 就在遇到莫小河的前一天,李京和他摊牌了。 简单点来说,就是沈竹被人甩了。 那天,莫小河和另外一个男人上了沈竹的出租车,两个人在车后座一点也不顾忌地当众亲热,沈竹真是被吓到了! 要说对于这种事,沈竹并不该大惊小怪才是,可让他意外的不是两个人都是男人,而是这两个人竟然这么大胆,大庭广众的,真是一点也没有顾忌的! 沈竹呢,无论是之前的两个男朋友,还是李京,在公共场合,他们从来没有哪怕一丁点的亲密动作,不管别人怎么想,这种关系,总还是不能被大多数人所接受的,所以,他们一直都很注意! 可车后座的两个男人显然没想这么多,两个人热切的呼吸声都那么清晰地传进了沈竹的耳朵里,两个高大的男人在狭小的车厢里折腾,沈竹确实被惊到了!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7节 之后发生的事情,沈竹觉得,或许,也算一种缘分。 这么说吧,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那些事,沈竹绝对算得上是个中高手了,倒不是说他多热衷于这项运动,而是他本身的体格,还有宝贝的质量,再加上他很照顾对方的情绪,反正三个男朋友,每一个都对他床上的表现十分的满意。 但说真的,沈竹也有,但和莫小河睡了一晚上之后,他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彻骨! 那从未有过的愉悦滋味,竟然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带给他的! 那一晚,沈竹不知道爱了莫小河多少次,也许是十次,也许是十五次,根本就记不清楚了,但那种舒服到了极致的感觉,却让他现在都无法忘怀! 可即使这样,他也不后悔自己做的那个决定。 莫小河不适合自己,绝对不适合! 他的思绪拉回来,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躺平身子,张扬的宝贝一柱擎天——只是想想莫小河,他就有感觉了! 他的右手缓缓覆上去——以后,不会见了吧? 不会见了吗? 不会见了吧……。 ☆、倒霉的沈竹3 沈竹发泄之后,倒是一觉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了。 他起床,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的,可能是药效发挥到了极致,昨天感冒的那些症状这会儿都消失了,他清了清嗓子,除了喉咙有点不适,其他没什么异常了。 开车出来的时候,沈竹就在想,为什么同性恋不可以领结婚证?一次次地被别人甩,他现在都有点恐惧了,至少,一纸婚书,能让他安心,不是吗? 沈竹最后笑了笑,有些事,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想那么多干什么?或许,踏踏实实过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吧! 但沈竹没想到,霉运还一直缠着他,不曾离开。 他只不过下车买了份早餐,排队的时候,竟然被人扇了一巴掌! 事情是这样的。 排在沈竹前面的,是一位差不多四十岁的女人,沈竹根本就不知道谁在背后推了他一把,他身体控制不住地朝前面倒,下意识地,他伸手出来,碰到了那女人的后背! 沈竹身子还没站稳,更来不及回头去找罪魁祸首,前面的女人就回了头,二话不说,抬手一个巴掌就朝着沈竹挥了过来,同时附送他两个字:“色狼!” 沈竹被打蒙了! 大庭广众的,谁也不愿意丢这个人啊! 再说了,沈竹多冤啊! 不错,他是碰到了那女人,可这不是他的本意啊,如果不是后面有人推他,他也不可能做这种事啊——别说是三四十岁的女人了,就是豆蔻年华的,他也不稀罕碰啊! “对不起,是后面有人推我,我……”不管怎么说,沈竹还是保持着男人该有的绅士风度,从那女人的角度看,自己的确碰了人家,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可他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又狠狠地瞪了他两眼,留下“流氓”两个字,早餐也不买了,直接就走! 看热闹的人有些不知所以的,开始对着沈竹指指点点。 沈竹回头去看,却见身后的人都移了目光不去看他——不用说,就算他问,估计也没人告诉他刚刚是怎么回事了! 沈竹能怎么办? 他本来就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即使吃了亏,他也经常选择一笑而过——更何况,和女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但早餐肯定是买不了了,沈竹无视周围的议论,直接迈开大步,朝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 生病,被人骂,被人打,他真是觉得自己倒霉到家了! 但他没想到,还有更倒霉的事儿在等着他! 说起来,这场车祸真的不怪沈竹。 沈竹的驾龄有十年了,而且他的个性就是沉稳的,怎么可能会出车祸? 黄灯亮了,沈竹自然地停了车,等着信号灯通过。 结果,他的车还没停稳呢,就听到后面传来咚一声巨响,接着他的车子被推出去很远! 车祸沈竹也经历过,上一次,也是这种情况——被追尾了! 后面的车肯定是全责,关沈竹什么事啊? 黄灯了,他肯定不能开了啊! 他抬腿下车,刚站稳,就看到从后面那车上下来几个小伙子,二话不说,挥着拳头就朝他招呼过来了! 女人沈竹能忍让,可如果是男人,还不分青红皂白地上来打人,沈竹要是没反应那就太奇怪了! 其实,沈竹的身手相当不错,三四个小伙子冲过来围着他一个人打,竟然没一个能近他的身的! 沈竹也是真生气了,从昨天开始,他心里就憋着一肚子火,加上之前又碰到一系列的不顺心,所以他的拳头挥得是虎虎生风——最开始是为了自保,可到了后面,纯粹就是发泄了! 莫小河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交警正上前制止沈竹,一个男人趁机踹了沈竹一脚! 其实莫小河没发现,沈竹脸上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反观其他的男人,或多或少地都挂了彩! 可莫小河能注意那么多吗?他看见的,就是交警和那伙人合伙在欺负沈竹,这人立即就怒了,就觉得有什么东西直接从脚下升腾到头顶,根本来不及想其他的,他直接就冲了过去! 就这么一会儿,又有一个男?p> 硕宰派蛑窕尤饭チ耍?p> 莫小河一脚踹在那男人腰上,然后没顾得上其他的,又一脚朝着那交通警察踹过去了! 沈竹呆住了! 下一秒,莫小河站在了他身前,一副护犊的母鸡妈妈形象:“靠!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你们也好意思!老子今天玩不死你们!” ☆、强大的自制力 他冲着远处喊:“木则然!你还不打电话叫人!”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让他和人家单挑还行,可让他打好几个,他可没那份实力——这份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那几个人也愣了,实在是莫小河那动作太强悍了——他踢的,可是交警啊! 一脸无辜愤怒的警察叔叔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莫小河冷冷道:“你胆子不小啊!袭警,妨碍执行公务……” 莫小河真想再给他一脚,语气里毫不示弱:“打的就是你!身为人民警察,你竟然助纣为虐!我都看见了!你刚刚拉着他让别人打!有你这样执行公务的吗?” 其实莫小河完全就是冤枉人家了,接到报案的时候,正好这个交警就在附近,所以他来得最快,到了这里一看,几个人打得难分难舍的,而且一看就能看出来,沈竹是占了上风的,其他几个人完全就是处于挨打状态的! 这种情况,肯定是先把沈竹制住了再说啊! 谁知道,他刚把沈竹拦住,就遭到飞来横祸——他是一点防备没有啊,莫小河那一脚,位置要是再偏下一点,估计他都得断子绝孙了! 这一会儿工夫,又陆续有警察过来,不需说,一众人全部被带去了最近的派出所。 从派出所出来,木则然很无语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莫小河抓了抓头发,抬眸瞪了木则然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英雄救美啊!” 木则然哈哈大笑:“小河,有你这样的英雄吗?”他看一眼沈竹,意味深长地开口:“再说了,人家美人也不一定领情啊!” 莫小河看向面无表情的沈竹,突然觉得心里一点底也没有,而且“英雄救美”这个词貌似用错了,沈竹——该不会生气吧? 莫小河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当时看到沈竹被人欺负,他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打架斗殴的,莫小河肯定没少经历过,可从来,他也没亲自上阵,都是在一旁看着别人打,今天倒是破了先例了,还是为了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 这事儿要是说出去,那些狐朋狗友还不得把下巴掉在地上? 莫小河本来心里挺舒坦的,或许潜意识里,他还是想见到沈竹,只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谁想到,老天还是眷顾他,这么巧,就让木则然看到了沈竹,还和他说了具体方位! 几个人进了派出所之后,开始做笔录。 莫小河的目光一直没离开沈竹。 但让他心里难受的,自始至终,沈竹也没看他一眼! 这会儿出来了,沈竹那架势,也跟不认识他一样,一句话就没说过! 就算莫小河那两脚是来捣乱的,把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搞成了复杂化,但他本意是好的,不管怎么说,沈竹都该说点什么不是吗? 可莫小河等了半天,那扑通扑通跳着的小心脏,渐渐地凉了。 木则然真是挺意外的,当时在电话里说这事儿,纯粹就是随口一提,可他没想到莫小河这么大反应,火速赶来不说,还上前帮着沈竹打人! 木则然挺奇怪的,这两个人难道在那次打车之后又私自见过面,关系有了变化?不然莫小河这反应,也太让人费解了! 他看了一眼沈竹,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其有魅力的男人,身材高大魁梧,样貌帅气,透着男人的阳刚挺拔,如果真是莫小河看上的,那莫小河还真是挺有眼光! 沈竹清了清嗓子,看着木则然开口:“今天的事,谢谢了。” 木则然还没说话,莫小河先开口了:“沈竹,你声音怎么了?” 一开口说话,莫小河觉得似乎两个人之间的那种诡异尴尬气氛都消失了,他立即开始不老实,伸手就去摸沈竹的胸膛:“对了,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的手从上面滑下来,直接撩起沈竹的上衣:“对了,那狗日的踢了一脚,是这里吧?去医院看看吧……” 他话未说完,沈竹退了一步,衣服从莫小河手里滑落,沈竹开口了,依旧垂着眸,没看莫小河:“没事,多谢你关心了。我还得去修车,先走了。” 莫小河的手很尴尬地落在半空,听了沈竹的话,他缓缓握了拳,就觉得心里有个地方似乎被人打了一拳,说不出的闷疼! 木则然忍不住去拍莫小河的肩,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莫小河这是落花有意,沈竹是流水无情啊:“小河,我们也该回去了。” 莫小河一把甩了木则然的手,冷声道:“别碰我!” 说完这话,他最后一次看了沈竹一眼,再没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木则然连忙追过去:“小河!等等我!” 他突然又停了脚步,转身,朝着沈竹走过来:“沈先生是吧?如果小河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但我敢说,小河没有恶意的,他……。” 木则然话未说完,莫小河恶狠狠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木则然!你个死人!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老子阉了你!” 木则然没再说什么,不是怕了莫小河的威胁,只是他觉得,这种事,也是要讲究两情相悦的,如果沈竹真的是个直男,小河怕是有些苦头要吃了。 直到木则然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沈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唇角却勾起一抹极其迷人的弧度! 莫小河挺身而出的那小模样,怎么这么帅呢? 但是,他伤了他的心了,不是吗? 看他毅然决绝转身走的样子,沈竹突然有种想上前拉住他的冲动! 幸好,他有强大的自制力! 强大的……自制力? 有吗? 那莫小河的手指刚刚碰触到的时候,为什么他会觉得那是一团火? 烫得他,浑身难受! 只是,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吗? ☆、是不是男人 莫天问今天心情不错。 他早就知道,许卓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他的心。但以前,许卓给他的,都是伤心难过,他没想到,有一天,从许卓口里,也能说出关心他的话来。 现在,胸口似乎还能感受到许卓手指的微凉。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许卓的那句——这里,还疼吗? 疼! 怎么不疼! 莫天问又不是铁打的,那车子的冲击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奇了怪了,许卓摸了两下,莫天问就觉得一点也不疼了,从心底流溢出来的,是满满的甜蜜和幸福! 如果能得到许卓的关心呵护,他觉得多受几次伤也值了! 那一晚,许卓睡着了,莫天问抱着他,傻笑了很久,才沉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的工作,也是极其顺利的,但中午有个饭局是无论如何也要应酬的,莫天问就没回家,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处理了手上的文件,再也等不及,惦念着那个绝色清冷的男子,他直接下班了! 他本来想的,回到家,说不定就能看到许卓和莫小河他们说笑的样子,结果一进门,整个别墅里冷冷清清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艾朗听到声音从楼上下来,叫了一声:“老大。” 莫天问嗯了一声,换鞋子,洗手,这才往楼上走:“他们人呢?” 艾朗毕恭毕敬地跟在他身后:“木则然说是出去办事,莫小河后来也出去了。” “画室还是卧房?” “卧房。” “中午吃饭了吗?” “吃得不多,之前没吃早饭,然后吃了一些您让人送来的糕点,所以,中午就没吃多少。” “以后糕点别送早了,下午送。”莫天问直接上了三楼:“去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回来!” 艾朗应声下楼了。 莫天问放轻脚步地来到卧室门外,推门而入,许卓正靠在床头玩手提电脑,莫天问进来,他一动也没动。 莫天问在床边坐下来,大手随意地放在许卓的腿上:“玩游戏呢?” 许卓也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莫天问探头过去看了一眼,许卓浏览的是一个知名画家的网页,莫天问有点印象,开口道:“是不是对他比较中意?” 许卓轻轻地嗯了一声。 莫天问心情大好,起身,直接在床头拥着许卓坐下:“好,那就做他的研究生。” 许卓修长如玉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跳跃,很是迷人,他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话。 莫天问一手揽着他的腰,另外一手放在电脑上:“别看了,出去走走吧。” 许卓温顺地关了电脑,下床。 莫天问随着他的动作而动,在许卓站起来的时候,他整个人贴了上去,拥着他入怀,他的脸颊蹭着许卓的发,满足地吸了一口气:“卓,有你,真好。” 许卓照旧没什么反应,莫天问也习惯了,微微拉开一些距离,在他唇边印下一个吻,然后,揽住了许卓的腰身,带着他走出了卧室。 “有没有好好吃饭?”莫天问垂眸看着身边的男子,每每这个时候,他心底都会有混着柔情的暖流漂过。 “快开学了,我想了想,艾朗虽然会开车,可如果有什么事,也不方便,这样,我们找个司机,每天接送你上学,怎么样?”莫天问习惯了他的沉默,拥着他往外面走,同时和他商量自己心里安排的那些事。 许卓漂亮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良久才开口:“我会开车。” 莫天问难得听他说一句话,唇角勾起,忍不住在他耳边蹭了蹭:“卓,我怎么舍得你开车?要真是那样,我肯定整天提心吊胆的。本来想着我去接送的,可是有时候实在脱不了身——这样,我找一个忠厚老实的,话不多的,到时候你先看看,不喜欢就算了,大不了我每天接送你。” 许卓再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其实许卓觉得,如果让莫天问每天接送,那还不如找个司机清静! 两个人出了别墅,很安静地开始散步。莫天问没有别的意思,这一段时间,只要他有空,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让许卓出门,四处走走,下午的空气又好,四周的植被都在释放大量的氧气,许卓的身体,应该多出来吸收阳光和自然,才是最好的! 当然了,他心里始终想着的那件事,也一直没放弃。但这个时候,他肯定不会提。他看得出来,昨晚上他自己动手解决这件事,让许卓对他有了些许的好感,他这时候肯定不会傻乎乎地把刚刚建立起来的这份融洽给破坏了! 两个人回到别墅的时候,莫小河和木则然正好下车,看过去,就见莫小河大踏步地朝前走,木则然在后面追。 一直进了别墅,两个人才听清木则然在说什么。 原来,一直在安慰莫小河呢。 许卓听了几句,无非是木则然在说什么有眼无珠,眼瞎之类的,不知道说谁,反正看莫小河那脸色难看得不行。 许卓看了莫天问一眼,莫天问摸了摸他的头:“没事,我问问怎么回事,你休息一会儿吧。” 许卓微微地颦眉,他不喜欢莫天问总把他当孩子一样的看待,没说一句话,他抬腿就想上楼。 岂料,莫小河叫住了他:“许卓,过来!” 许卓停了脚步。 莫小河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抄兜,冲着许卓挑了挑眉:“陪哥们喝两杯?” 许卓的冷漠,其实只针对莫天问,对于其他人,他也有想交往的,他也想有属于自己的朋友和社交:“喝酒?” 莫小河直接冲着他走过来:“对啊!哥们心情不好,怎么样,赏个脸呗!” 许卓为难地开口:“我不会喝酒。” 莫小河还想再说什么,莫天问直接过来,一把把人揽在自己怀里:“小河,要想喝酒,你卧室隔壁那个房间多得是,随便喝,可别打小卓的主意。” 莫小河心里不爽,这会儿看见莫天问护犊子那个劲头,更觉得看得刺眼——他可怜兮兮孤家寡人的,这两个人秀什么恩爱啊!他直接开口:“许卓你是不是男人!不会喝酒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都喝醉了 要说莫天问对许卓的照顾,绝对是细致入微的,事无巨细他都操心,并不是说许卓没有那个能力照顾他自己,而是莫天问非常享受打理许卓的一切的那份温馨,为自己喜欢的人做任何事,莫天问都觉得是一种幸福。 其实许卓真的没喝过酒,许卓对这些不感兴趣,再一个,莫天问也在避免让许卓碰触烟酒之类对身体不好的东西,这么多年了,两个人的生活习惯都是很健康的,连带着,莫天问自己都已经把烟酒都戒了。 莫天问十六岁之前,可以说是烟鬼酒鬼,人不大瘾不小,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了许卓,很多东西他都慢慢地在改变,其中就包括戒烟戒酒。 烟是彻底戒了,酒呢,他现在也很少喝了,严格说起来,戒烟是为了健康,戒酒,却完全是为了许卓! 所以这会儿,一听到要喝酒,莫天问是一点也不赞同的。 但许卓却褪下了莫天问的手,站在莫小河面前,轻轻地开口:“喝酒是吗?好,我陪你。” “卓——” “我想喝。” 三个字,轻松地制止了莫天问所有的劝阻和担心,许卓长腿一迈,直接在沙发上坐下:“在这里喝?” 莫小河挑眉吹了一声口哨:“许卓!够朋友!我喜欢!” 莫天问给了莫小河一个警告的眼神,再没说什么,只是转身挨着许卓在沙发上坐下——如果许卓喜欢,而这一切又不妨碍他和许卓的生活,其实,他不介意许卓有些改变。但这酒,他是绝对不会喝的。 但莫天问没想到,一个小时以后,出现在他眼前的,会是这样一副让人无语的画面。 三个人喝得红酒。 莫天问盯着呢,没吃饭,肯定不会让许卓多喝。 结果,半杯酒下肚,莫小河开始发酒疯了。 这人穿着拖鞋上了沙发,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扭腰摆臀地唱歌,唱了半天,莫天问依稀听懂一句歌词——他不爱我,怎么样怎么样的。 至于曲调么,莫天问没听过原唱,但也知道,莫小河那调跑到西伯利亚去了,太难听了! 木则然呢——莫天问觉得,木则然可能也是心里有事,三个人里面,他喝得最多,他的酒量莫天问还是清楚一点的,可这会儿,这男人竟然也有点醉了,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呵呵傻笑,一会儿挥挥胳膊,一会儿踢踢腿,间或还能听到从他嘴里冒出的经典国骂。 自己怀里这个呢——目光转回来,落在身旁安静的许卓脸上,莫天问唇边不由得升起一抹宠溺的笑。 他的许卓啊,也醉了不成?往日白皙的肌肤上染了一层淡淡的粉晕,五官相比往日多了几分舒展,看上去极其放松的模样。他的手脚也呈大字状伸开,眸子微闭,看得到睫毛在微微地颤抖,唇边却有平日少见的浅笑。 “卓?”他靠近一点,揽住他的腰身,轻声地唤:“还没吃晚饭呢,不能睡。” 许卓却没什么反应,两人离得极近,莫天问都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和往日不同的,他的气息,带着红酒特有的清香,别样的迷人。 他忍着想吻上去的冲动,又唤了几声,许卓却还是那副模样,稍微改变了的,是唇边勾起的弧度又大了几分,好似睡着了做了什么美梦,很开心的样子。 莫天问伸手,把他拥到自己肩上,一手从他颈下穿过去,一手放在他膝盖后窝,打横把他抱了起来,朝楼上走。 至于那两个,随他们怎么折腾就是。 特别是莫小河,就那点酒量,还敢随便拉着人喝酒,真是让人不省心。 莫天问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此时,木则然的手机响了。 木则然醉了吗? 其实他心里清醒得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喝了几口,他就觉得有点晕,他也知道自己心里有事,索性就放任自己随心所欲,反正在莫天问面前,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好丢人的。 去电视台的事,还是耽误了,最后,他给导演打了个电话,另外约了见面的时间,这才陪着心情不好的莫小河回了别墅。 他摸出手机,也没看是谁,直接接通:“说。” “则然……。” 木则然猛地从沙发靠背上弹起来,不敢置信地把手机舀下来看了看,可不,屏幕上,显示着此时和他通话的人,正是南宇。 木则然可没忘,那天两个人痛快淋漓地打了一场,分开的时候,南宇身上的怒意可不比他少! 这会儿,又打电话来做什么? 木则然咬牙又把手机放在耳边:“南公子,有事?” 那边,他只听得南宇轻笑了两声。 木则然心里什么滋味? 本来那晚的事就让他觉得够丢人的了,这时候,南宇那笑声就特别的刺耳! 他火大地放下手机,狠狠地摁下通话结束,随后把手机扔的老远! 去死! 来向他炫耀吗? 很得瑟? 木则然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么一会儿工夫,手机又响了。 木则然不动。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他就想好了——这辈子他都不想再见到南宇!他不是没人要,何必在一个要刻意羞辱自己的男人身上花心思? 莫小河公鸭般的嚎叫竟然停止了,站得高高的,歪着脑袋咦了一声:“谁在唱歌?竟然比老子唱得好听!靠!” 木则然抬眸看了莫小河一眼,叹口气,让自己无视那欢唱的手机,开口道:“小河,回房间休息吧,你醉了。” 莫小河闭着眼一抬下巴:“谁说的!老子才没醉!” 木则然起身,把安静下来的手机舀在手里:“你自己喝吧,我回房间……” 这话还没说完,手机又响了。 木则然骂了一声,再一次挂断,抬腿上楼! 莫小河比划出一个中指:“切!我鄙视你!你不陪老子,老子找人陪!” 他哧溜滑倒在沙发上,在自己身上摸啊摸,摸出手机,胡乱地摁了一通,就听到那边有个声音响起来。 喂? 莫小河嘿嘿地笑:“过来,陪我喝酒!他们——他们都走了,不,不仗义……” ☆、沈竹觉得自己不是东西 沈竹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地接了电话,就在前一秒,他还在想,莫小河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本来进了派出所,这事儿怎么也得有点波折,别的不说,就说莫小河踹那一脚,性质就够严重的! 那人一个电话打过去,最后,他们三个人,是被派出所所长亲自送出来的。 至于打人的那几个——想到这里,沈竹唇边,竟然勾起了一抹近似甜蜜的笑。 莫小河当时是这样和派出所的人说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能容忍这样的败类破坏社会和谐!严惩!绝对要严惩! 这句话没什么,让沈竹觉得窝心的,是莫小河转脸对木则然小声嘀咕的一句。 他说——靠!敢动老子的人,活得不耐烦了!看老子怎么整死他们! 沈竹觉得,也许是他最近太失落了,一次次被人抛弃,让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了。 可突然,老天就让他认识了莫小河,这种被人呵护包容的感觉,他从来就没体会过! 可即使如此,他也知道,他和莫小河,没有可能! 然后,莫小河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沈竹当时一个激灵,脑子里一个劲儿地命令自己,别接别接,可手指根本不听使唤,或者说,他的一切动作,只要和莫小河扯上了关系,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 这不,半个小时之后,他出现在了莫天问的别墅区外。 同时,也看见了大喇喇坐在花坛边上的莫小河。 莫小河在电话里说得并不连贯,但沈竹自己组织了一下,还是听懂了。大意就是,莫小河喝酒了,陪他喝酒的人,都不见了,如果沈竹不来的话,莫小河说他就要流落街头了。 站在莫小河面前,沈竹还是没弄明白自己怎么就过来了。 他叹口气,在莫小河面前蹲下来。 莫小河其实是被艾朗扶出来的,挂了电话,他就摇摇晃晃地想出门,艾朗怕他出事,让他回房间,结果他就跟疯了似的一副想和人拼命的模样,艾朗没办法了,只能由着他。 艾朗的意思,他想出来,就让他在外面清醒一会儿,过了酒劲,他再把莫小河接回来,结果,等他再过来的时候,发现莫小河不见了。 你说莫小河醉了吧,可他能清楚地记得酒店的名字和房间号。 你说他没醉吧,他整个人就跟没骨头一样地攀在沈竹身上,坐在去酒店的出租车上,沈竹那脸红得就不像个样子,身上滚烫滚烫的,哪儿哪儿都觉得难受! 沈竹没想到,更让他难受的,还在后面! 要说沈竹过来,一点那种想法也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 但他没想到,莫小河这热情,能直接把人掀翻了! 一进房间,莫小河整个人就挂在他身上了,抱着他的头就亲了过来! 其实之前在出租车上莫小河就想有这动作,是沈竹大手一直捏着他的脖子,就怕他给人家来一场真人秀! 可进了酒店,沈竹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相反的,心里还有说不清的期待,结果,他刚一松手,莫小河那双唇就吻上来了! 沈竹有期待,可也有纠结。 这算什么事? 他就是一正儿八经的老实男人,从来就没想过和谁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一夜情这种事,他更是想都没想过的! 喜欢男人不是他的错,如果可能,他也想像个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然后平淡地过一辈子。 确定自己的性取向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 但是能怎么办? 他试着去接受女人,但是根本不行! 后来,沈竹也认命了,就一心想找一个能踏实过日子的,虽然到现在也没找着,可他一直也没放弃过! 所以,对于这种事情,沈竹是排斥的! 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心情低落,是意外,是偶然,他和莫小河发生了这种事,那么这一次呢? 带着喝醉的他来酒店,自己这点心思,不是昭然若揭吗? 这一刻,沈竹突然觉得自己挺虚伪的,接二连三地伤了莫小河的心,可现在这是干什么呢? 沈竹猛地推开莫小河,即使已经火热得烫人,可如果这时候还像上次一样趁人之危,他觉得自己就太不是东西了! 莫小河身子本来就站不稳,被他甩开,整个人直接往后面倒! 沈竹根本没多想,下意识地伸手去拉,一个用力,莫小河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怀抱! 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莫小河这模样,绝对是想让人犯罪啊! 莫小河的五官本就生的极其动人,这会儿,醉眼朦胧,肌肤透着醉酒的粉嫩,那双有着誘人光泽的红唇此刻更是妖冶得不像话! 此刻,两个人紧密相拥,沈竹能真切地感受到,彼此的兄弟也在热情地打招呼,谁也不相让地抵着对方的身体——要命了!如果是不相干的人,沈竹也没这么大反应,可关键是,莫小河的滋味,他尝过啊! 说起来,沈竹算是个异类,他虽然是gay,可他不淫an,不乱搞,做什么事都是循规蹈矩,老老实实,长这么大,除了那三个朋友,沈竹就从来没和其他人做过这事儿! 其实沈竹知道,大多数有这种取向的男人,基本都不知道洁身自爱是什么意思,在他们眼里,不管身下的人是谁,只要能爽就行! 可沈竹不一样!沈竹其实并不是很热衷这事儿,他有需求,可并不是很多,和李京相处了这么久,之前的性生活差不多是一周一两次,就是正常的夫妻生活,沈竹更享受的,是做完之后把爱人拥在怀里的那份甜蜜和满足,或者说,不做也行,只是抱着自己喜欢的人,就是一种幸福! 可面对莫小河的时候,这种平静完全就被打破了! 那天晚上,沈竹自己有多疯狂他很清楚,莫小河身上的每一处,都好像有魔力一样地吸引着他,一个晚上他基本就没怎么睡觉,就研究莫小河的身子来着。 而这种情况,是前所未有的! 可以说,沈竹从未对一个男人的身体这么着迷过! 就因为这样,沈竹才更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自己这样做,和四处发情的种马有什么区别? 可看着再一次靠过来的莫小河的双唇,沈竹的呼吸更加急促,脑子里的天人交战似乎也愈加激烈了——可以!不可以!可以?不可以?可以…… 直到那股熟悉到了极致的快感冲击到沈竹的头顶,沈竹才惊觉,什么时候,莫小河已经在他身下,两个人交织缠绵的身躯竟是那般的完美契合! “小河……”感受着身下男子的彻骨,沈竹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火热,一点点吻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积压在心底最角落的一句话一字一句地流泻了出来:“我们交往试试吧……” ☆、意外的性福 如那一晚一般,沈竹觉得所有的一切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想爱他的心那么迫切难耐,一次又一次品尝他的甜美,看他在身下婉转的模样,沈竹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的愉悦巅峰! 说出了那句话,他似乎放下了心底最沉重的那块大石,再无顾忌地爱着身下的男子,想想以后的日子有他的陪伴,沈竹的沉入也愈加的温柔和眷恋! 再温柔,就折腾这件事,动静还是挺大的,两个人的战场也多处辗转,从大床到地毯,再从地毯到浴室,沈竹一直就没放开手里的人,给他清洗的时候都带着别样的宠溺——沈竹觉得自己心态真的不一样了,以前也做这事儿,可从没有一个人,能给他这样的感觉! 想让他捧在手心里! 想让他把天底下最美好的都贡献出来! 想给他一生一世最最柔情的呵护和爱恋! 其实沈竹还是不了解莫小河,就莫小河那性子,绝对是蹬鼻子上脸的,你越对他好,他越是能折腾,许久之后,沈竹知道这一点的时候,却还是义无反顾地陷了进去,即使在那条路上走得跌跌荡荡,遍体鳞伤,可他已经没有了回头的路!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8节 沈竹不知道第几次抱着莫小河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莫小河裤兜里的手机刚刚停止了嚎叫,沈竹满身心的愉悦,万分小心地把依旧昏昏沉沉的莫小河放到了床上,他随即挨着他躺下,能带给人安心的大手眷恋地在小河腰间游移。 即使从不在意爱人的容貌,可第一次,沈竹觉得,身边的男子是那般的迷人,就连激情时刻他口里的每一个轻吟,都让沈竹觉得那般美好! 特别是,他的名字在莫小河喉咙里溢出来的时候,沈竹根本刹不住车地流泻了出来,情动时刻的第一次让沈竹飘上了云端,俯下身子的时候,抱着莫小河,他许久都无法从那愉悦里抽身出来! 正当沈竹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中时,房门处传来了略显急促的敲门声! 这注定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相比沈竹的遭遇,莫天问显然是幸福到了极致了! 莫天问抱着许卓上楼的时候,还在卧室里纠结了一会儿——是给他洗澡,还是不洗? 怀里的男子,依然很安静,唇角上扬的弧度很完美,一直勾着莫天问的心,让他的目光根本无法从许卓脸上移开! 这时候莫天问绝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人家醉了,直接放床上休息就是,洗什么澡啊! 可偏偏,这男人高大的身躯就朝着浴室走去了! 许久以后,莫天问每每想起这个时刻,都会沉醉地闭上眸子,回想许卓带给他的不一样的愉悦震撼! 就在莫天问的大手带着不一般的热度抚上许卓的肌肤时,许卓竟然睁开了眸子! 那一瞬,莫天问只觉得惊艳万分——许卓的眸子里,有了往日从未有过的性感迷离,波光潋滟万千风华在其中,而此时,他幽深黑亮的瞳仁里,只有莫天问一个人的容颜! 莫天问的呼吸险些停滞,不过是两天时间,他却觉得自己禁欲了千万年,眼前男子的一切,都犹如让人上瘾的罂粟挑动着他已经中毒的每一根神经! “呵呵……”许卓突然笑出了声,那笑容纯净无邪,看在莫天问眼里,却带着极致的魅惑迷人! 莫天问咕咚咽了一口口水,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掌心里的火热紧紧贴着许卓的肌肤——他忍!他忍!如果趁人之危,明天许卓醒了会不高兴!他忍! 可问题是,他知道,他根本忍不住! 他绝对没想到许卓的酒量如此之差,半杯都没有,就成了这个样子——偏偏,这个样子于他而言,有着极度的杀伤力! 他想扒光他的衣服,他想狠狠地占有他的一切,他想用力地感受他的紧密,他想——听他在他身下轻吟娇喘! “卓……。”他的大手,从许卓衣襟处滑了进去,试探性地往上面游走,依照自己的经验,在许卓的敏感处轻轻揉捏。 即使醉酒,他也不想用强——虽然他很想! 岂料,下一秒,许卓的动作,却让莫天问讶异地睁大了眸子! 那清俊男子,呵呵笑着,伸手勾上了莫天问的脖颈! 脸颊凑上来,跟个乞求主人爱宠的猫儿一般,蹭了蹭莫天问的颈间! 莫天问只觉得浑身的血一瞬间就冲到了头顶,之前的隐忍无法控制地爆发了,一把揽着他的腰身让他贴近自己的胸膛,莫天问开口,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性感低哑:“卓,这是你邀请我的,卓,我受不了了……” ☆、那个人是谁 莫小河还没睁眼,就觉得身体里每一处都透着无比的愉悦,那种说不出的渗入了四肢百合的舒畅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或许,那一次莫名其妙的一夜情也给了他这般的享受,可总觉得,这一次的畅快,比之上一次,更加的让人眷恋迷恋! 腰间,是掌心里透着火热的大手,莫小河更紧地朝着身旁人的胸膛蹭去——不想睁眼,就怕这一切是一个梦,如那天一般,醒来,身边空无一人! “小河……” 一声轻柔深情的低唤响在莫小河头顶! 这一瞬,莫小河如遭电击! 竟然,是何维的声音! 怎么是何维? 竟然是何维? 那个给了他前所未有快感的人,是何维? “怎么是你?”莫小河猛地睁了眸子! 何维眸子里的伤痛一闪而过,大手却更紧地揽住了莫小河的腰身,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小河,除了我还有谁?” 莫小河推开他,腾地坐了起来——不对劲!不对劲!他明明记得,是沈竹!是沈竹! 那个人的吻,那个人的爱fu,那个人给了他极致的享受,和何维是绝对不一样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来的?”莫小河甩甩头,这会儿觉得头痛欲裂! “昨晚。”何维也起身,伸手给他揉捏太阳穴的位置:“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是不是不舒服?” 莫小河抬眸看着他,试图从他的眼神里找到什么让人质疑的东西——但是,没有,何维的目光里,是一如既往的对他的宠溺深情。 何维的唇慢慢靠近小河的耳边:“小河,昨晚控制不住,实在是——你太誘人了,小河,我爱你……” 莫小河觉得自己心里空洞洞的,有一股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流淌其中,酸酸的,涩涩的,带着莫名的惆怅和失落——真的不是他,不是他……。 “昨晚,你怎么找到我的?”不死心,他微微推开何维,再一次盯着何维的眸子! 何维脸上的笑始终没变,唇角上扬的弧度诠释着帅气两个字的完美:“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喝醉了,是你朋友接的,所以,我就过来了。” “朋友?”莫小河心里一颤:“那你见到他了?” 何维点头:“当然,当时你整个人都贴在人家身上,看他那样子,估计是被你吓到了——小河,喝酒了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你这样,我怎么放心?” “然后呢?”莫小河垂了眸子,觉得自己整颗心似乎被人攥住了,连呼吸都难为起来:“他就走了?” “嗯,小河,他不是我们这一群的吧?一看就知道,你那么勾着他,他面色都没改,要是我,怎么忍得住——对了,小河,你怎么认识他的?” 莫小河无力地倒在床上,良久,才吐出一句:“普通朋友而已,他对男人不感兴趣。” 何维也随即在他身边躺下,侧身拥着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小河,我们的事……。小河,我知道,你需要考虑的时间,可是,我真的等不及了,一分一秒都是……” “好。” 一个字,很轻很轻,却成功地让何维所有的话堵在了喉咙口,一股巨大的惊喜从心底升腾起来,他抑制着瞬间加速的心跳和呼吸,更加小心地确认:“小河,你,你说什么?” “我说,从现在起,我们交往。”莫小河温顺地翻身,埋首在他的胸膛,长长的睫毛忽闪着撩过何维的肌肤,他开口:“我头痛,让我再睡一会儿。” 何维的大手抚上他的背,修长的五指控制不住地在微微颤抖,声音里也带着激动和惊喜:“好,好,小河,你睡吧,我,我陪着你……” 他低头吻上莫小河的发顶,近似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气息——小河,别怪我,别怪我,他不适合你,那个爱你能陪你走完一生路程的人,只能是我……。 沈竹是吗?以后,你和小河,再也不会见面…… ☆、莫天问的好心情 破天荒头一次,莫天问醒来的时候,时钟上的指针,已经过了八点! 莫天问唇角勾起一抹极其迷人的笑,绝美的弧度似乎淬上了阳光的味道,光芒万丈!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如果在古代,许卓将会是那个让他掏心挖肺的红颜祸水吧? 只是,他这个君王,后宫里,永远都只有许卓一个而已! 他摇头轻笑,小心地把放在身侧男子腰间的大手舀开,垂眸看过去,终究还是忍不住在他发顶落下一吻,这才起身去洗漱。 昨晚的一切,于莫天问而言,是前所未有的极致享受! 那个平日里冷漠如冰的人儿,第一次主动勾上了他的脖颈,第一次缠绵回应了他的热吻,第一次在他身下发出了誘人的低吟,第一次抱着他的腰身不肯松手…… 一夜缠绵,竟数不清爱了他多少次,身下那醉眼迷离人儿,让两天没吃肉的饿狼如何停止摆动的腰身? 莫天问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镜中神清气爽的一张脸,突然有所感悟——有时候,酒,还真是个好东西! 昨晚,他是彻底的释放了,再加上许卓前所未有的配合和回应,更是让他有机会体会到了以前没有过的礀势深度和强度,那迷人的,简直都让莫天问差点溺死在里面! 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出了浴室,看着床上依旧沉睡的人儿,莫天问唇角的宠溺无论如何也收不回去——最让他幸福的,并非许卓的回应,而是,许卓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对他如此热情,这是不是说明,潜意识里,许卓也是在意他的? 其他的不说,只这个认知,足以让莫天问心情好得想唱歌! 所以,在卧室门口等待的艾朗,随着莫天问下楼,听到身前男子口里哼出的调调,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 不过想想,他很快释然了——能让天神一般的男人回归人间,唱起了恶俗的流行歌曲,这个能力,肯定只有许卓才具备! 莫天问其实就是随口哼哼的,他平时不关注这些,但有的歌红起来的时候,大街小巷都是那熟悉的曲调旋律,心情好了,他也能哼出来了! 吃早餐的时候,对着艾朗,他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无一例外,都是关于许卓的。 首先,许卓醒了,先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让李医生现在过来候着,顺便让他带点醒酒之类的药过来。 再一个,早餐多准备一些,昨晚他和许卓都没吃晚饭,这么折腾了一整夜,许卓肯定饿了。 最后,他又着重嘱咐了艾朗,如果他不在家,绝对不能让许卓碰酒,一滴也不能沾! 私心里,许卓那娇媚迷人的模样,他不想让别人看了去,他的美,只留给他一个人欣赏就好了! 艾朗一一答应了。 莫天问此时才发现偌大的别墅,似乎只有他和艾朗两个人,要是平时,他也不关心,可架不住今天是真的心情不错,他开口问:“那两个人呢?” 艾朗据实回答:“小河昨晚没回来,木则然一早就出去了。” 就这么两句,其他的,艾朗没多说。 昨天把莫小河架出去,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莫小河不见了。 本着人是自己带出来的,要对他的安全负责的心态,艾朗让人查了查莫小河的行踪。 艾朗在莫天问身边的地位,那绝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莫天问手下的人,艾朗称得上是第一猛将了! 所以,这种小事对艾朗来说,绝对是易如反掌的。 让他意外的是,接走莫小河的那个人,竟然是一个出租车司机! 最短的时间内,艾朗一手掌握了沈竹所有的个人资料。 没办法,所有关系到许卓安全的事情,事无巨细,他都不会放过。 莫小河以后少不了和许卓有接触,所以,莫小河身边的人,也都会一一地调查清楚。 至于木则然,艾朗不想多说,相比莫小河,他对木则然是有几分信任的,毕竟,木则然是莫天问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而且,艾朗也知道,木则然是一个极其有分寸的人,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心里都有数。 但艾朗没想到是,此时的木则然,第一次没了分寸,面对着强势归来的南宇,木则然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头疼! ☆、南宇的纠缠 木则然的手机最后自动关机了。 没电了。 再好的电池,也架不住那样的狂轰滥炸啊。 于是,心情不好喝了几杯就醉了的木则然洗漱完之后,安静地一觉睡到大天亮! 早上他很早就醒了,给手机换了一块电池,刚开机,铺天盖地的短信提示音就响个不停! 的确,如艾朗所说,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不用看他也知道,这些肯定都是南宇发过来的! 可他实在是不明白,两个人既然都到了这一步,又何须再惺惺作态地继续下去? 木则然其实是一个极其会制造暧昧的男人,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所有的主导权在他手上,他要掌控对方的情绪走向! 但南宇显然没在他的掌握之中! 所以,对于南宇羞辱之后的示弱,木则然直接忽视不见! 和电视台的导演约的是上午十点,所以,木则然一早就出门了,先去用了美味的早餐,接着到了一家知名的形象设计会所,从上到下做了一个大换血! 发型,衣服,鞋子,从头到尾,彻底改变! 从会所出来,木则然身上的儒雅气质更加完美,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浓浓的致命魅力,让会所的大姑娘小伙子看得春心萌动,口水直流! 木则然一点也不客气地从莫天问家里开出了一辆造价不菲的法拉利跑车,大气沉稳的银灰色有着低调的奢华,配上木则然昂贵的一身行头,他打开车门,弯腰上车,一气呵成的帅气动作,成功地让四周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这个天之骄子的身上! 而此时,南宇的电话又一次打了过来! 木则然接了,实在是他怕南宇又像昨晚那样发疯,等下他还有事,不能让电话扰了他和导演的会面。 “有事?”木则然把耳机塞上去,声音平淡无波,甚至透着几分淡淡的疏离。 “则然,你在哪里?”电话那端,是南宇略显疲惫的声音,低沉暗哑。 木则然心里一动,但很快,他摇头甩开自己莫名的情绪,呵呵笑了一声:“怎么,找不到人419了?不过,我今天没空,你如果急着要,我倒是能给你介绍几个,怎么样?” “则然,我要见你!”即使隔着电话,南宇声音里的怒意还是那么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今天真的没空。更何况,南公子,我对你实在是不感兴趣,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别逼我用非常手段找你!我不想吓你,但你应该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在这个城市里找个人,还是易如反掌的!” 木则然嗤笑一声:“是吗?那我真是拭目以待了!”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他木则然是怕人威胁的人吗? 退一万步说,别说这个城市了,就是这片领土,只要有莫天问给他撑腰,就没人敢对他怎么样! 木则然直接驱车到了电视台,一路之上,手机倒是安静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木则然才从车子上下来,朝着电视台办公大楼走去。 木则然突然停了脚步——本来这次的访谈他不怎么重视的,后来之所以有了兴趣,完全是因为见到了南宇,想在他面前有个炫耀的资本! 可木则然就在刚刚才想到一个问题——这种行为,真的很幼稚!更重要的,他出名了,读者把那个下笔如神的大作家和他挂上钩的话,用莫小河的话说,他不红就没天理了!那么,接下来的生活,不一定就是木则然想要的! 更何况,木则然此刻想到的,如果南宇也知道了自己的名气和成就,会不会因此来要挟自己? 再一个,抛头露面了,大作家被人熟识,他以后在圈子里混,都会有所顾忌了! 这么想着,木则然的脚步更是迈不动了! 而此时,南宇的电话再一次打了进来! ☆、薄情寡义的男人 见到木则然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就在南宇的耐性几乎用尽,目光又一次地流连在咖啡屋的入口处,手机也几乎被他攥得出了汗,就看到一个光采夺目帅气逼人的男子进门,然后,朝着他这个方向而来! 木则然的容貌是极其出色的,这一点,南宇早就知道,可他没想到,十一年前那略显青涩的清秀少年,如今转身一变,竟成了如此的俊秀迷人模样! 更要命的,南宇知道了木则然此时的身份! 金牌畅销书作家! 据说,他的收入,稳居华人作家排行榜之首! 但据他所知,木则然很低调,除了在广播杂志上以不露面的方式接受过访谈,让上亿痴迷他的读者确认了他的性别年龄之后,他其他的一切,在众人眼里,都如谜一般! 南宇的确派人查了他,但查到的东西,也就仅仅是表面这些,其他的,查不到了! 因为,有人在暗中保护着木则然! 而且,保护木则然的这股势力,绝对强势得让人咋舌! 现在南宇明白了,为什么木则然如此盛名,那些八卦娱乐记者都没拍到他任何一张照片! 南宇拉回思绪,目光却没从那逐渐靠近的迷人面容上移开。 他起身,一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对着木则然抬抬下巴:“你来了?” 木则然也不客气,脸上的淤青还隐隐可见呢,对着南宇自然笑不出来!他自己拉了椅子坐下,开门见山:“有事说事,我很忙。” 南宇伸出的大手有些落寞地收回来,显然,他脸上的伤比之木则然更加严重,木质雕纹桌上放着的一副墨镜就很能说明问题:“则然,对不起。” 木则然手上的动作一顿,接着勾了勾唇,唇畔的伤痛还在,提醒着他,这男人阴晴不定的,道歉说不定也别有深意:“对不起什么?不该强我,还是,不该打我?” 不待南宇开口,他又道:“或者说,我们这场意外的相遇,于你而言,只是一个错误?” 南宇放在裤兜里的大手紧握成拳,木则然脸上的淡然随意他看得很清楚,前一天那个恨不得把他打成植物人的男子,如今恢复了那副从容不迫的优雅模样——这一切,看在南宇眼里,却又是一份带着讽刺意味的挑衅! 是! 他这次回来,根本就抱着报复的心态来的!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再一次面对木则然,他还是会心动,还是有感觉,即使心里再不甘,可这么多年了,木则然能给他的感觉,从来没有人能给过! 甚至,他想过,或许,他该忘了十一年前那让他心碎痛苦的一幕!或许,他能放下纠缠折磨了他十一年的噩梦! 只要木则然服个软,认个错,他都可以不计较,他们两个,也能回到那时候的甜蜜爱恋! 可是,木则然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或许,十一年,真的能改变许多东西,十一年前那个信誓旦旦说爱他的男人,能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 当初,因为谁上谁下,木则然和他大打出手,因为爱,因为心疼,他忍了,可他没想到,一转眼,就看到木则然在其他男人身下辗转缠绵! 所有的爱,在那一瞬,极其地讽刺! 南宇现在都不想回忆那段日子他是怎么过的,可是他知道,所有的痛苦悲伤肯定是他一个人在背负,至于木则然,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他有心么? 就如此刻,看着木则然一脸的淡然随意,南宇依旧无法捉摸他的心思:“你这样说,是因为,有这种想法的人,是你吧?” 南宇随即坐下,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透着男人慵懒性感的美。 木则然的目光从咖啡杯上面移开,对着南宇微微一笑:“南宇,我之所以同意见面,是想和你做个了断的。” ☆、我需要一个解释 莫小河从酒店回到莫天问别墅的时候,许卓刚刚起床。 莫小河无精打采地靠在沙发上,冲着许卓抬了抬下巴:“有没有吃的?饿死了!” 许卓倒是神清气爽的,刚洗漱完,头发上的水滴在阳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他随意地用毛巾擦了擦,在厨房门口看了看:“有粥,你喝不喝?” 艾朗在楼梯口站着,开口道:“许卓,那是老大给你熬的,只有一人份。” 莫小河一个白眼飞过去:“艾朗你个死人脸!你不说话会死啊!莫天问也真是的!多熬一个人的能累死他不成——等等!你说什么?这粥是我哥熬的?他亲手熬的?” 莫小河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看到艾朗波澜不惊的脸,又看到许卓一脸的平静,他几乎瞬间就领悟了一个事实——莫天问看来经常干这事! 可这在莫小河看来,相当诡异啊! 莫天问竟然亲自下厨? 那个天神一般的男人,竟然也有——如此贴近生活的一面? 莫小河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是被惊吓到的:“那个,许卓,我能尝尝我哥熬的粥么?我就尝一口!” 许卓冲他笑笑:“你喜欢,吃完也行啊,我吃其他的。” “老大交代了,粥要吃完,还有醒酒汤,也要喝。”艾朗适时地出来扮演黑脸的角色。 莫小河恨不得掐死艾朗,他和许卓说话,他插什么嘴啊:“不喝了!老子不稀罕!” 他赌气地重新躺回沙发上,这会儿,有点后悔为什么没听从何维的话,让他陪着去吃早餐了。 莫小河不想承认,即使知道了那一夜的极致缠绵是何维带来的,可是他心里还是有点怪怪的感觉,虽然答应了何维两个人交往试试,但面对他,莫小河怎么也没有那种情人之间甜蜜感觉! 醒来,洗漱,委婉地拒绝了何维要一起吃早餐的邀约,莫小河甚是颓废地回来了! 结果,就受到了艾朗这种极其不公平的待遇! 莫小河也知道,艾朗就是听命于人的,可联想起自己此时的境遇,莫小河还是觉得悲从中来! 如果,能这样对待自己的人,是沈竹…… 莫小河猛地弹起来,十分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啊啊地叫了几声,发泄心中的郁闷——结束了!结束了!就别再做这个梦了行不行?该醒了,不是吗? 一般的情况下,别墅里伺候的人是不会随便进来的,有什么事,能自己做的,许卓从不假手他人。 上等的紫砂锅一打开,芳香四溢让人垂涎欲滴的粥香就飘了出来,许卓唇角微微地勾起,舀了两碗出来,给莫小河端了一碗过来:“小河,吃吧。” 莫小河也不客气,不去看艾朗的目光,直接挨着许卓的餐桌上坐下:“昨晚喝醉了?” 许卓摇头:“没有吧,不过倒是一觉好眠。” 艾朗在一旁无语望天。 莫小河不知情,也压根就忘了许卓是被莫天问抱上去的,哀叹一声,道:“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事,有结果了。” 许卓手里的勺子顿了顿:“什么?” “我和何维,开始交往了。” “不喜欢,也交往?”许卓没有抬头,看着青瓷小碗里色泽光亮浓稠合适的稀粥,似乎能看到莫天问高大的身躯矗立在厨房的不协调——有时候,习惯,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他明确自己不爱,可是,莫天问给他的一切,他都在接受。 包括,这碗明显溢满了莫天问爱心的早餐! “能怎么办呢?”莫小河突然勾唇一笑,绝色的五官里,透着浓浓的酸涩和惆怅:“他对我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拒绝了。” 许卓也无语了,明显,两个人情况不一样。 他对莫天问,不止是不爱,还有恨。 可莫小河呢,仅仅是不爱而已,听他话里的意思,对何维,好感是有的,那么,两个人在一起,感情也许能培养出来。 都这样了,许卓也不好说什么,没人能跟他和莫天问这样的情况相比,不说别的,就莫天问这份耐心,就不是普通人能比拟的! 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许卓觉得四肢有些酸痛,腰部也有些不适,他没喝过酒,以为是喝酒之后正常的后遗症,起床洗漱之后,活动了活动,就没什么了,相反,他的精神很好,总觉得四肢百骸都很舒服,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新生活力! 许卓再没说什么,他今天打算去学校看看,快开学了,他心里肯定是有些期待的。 莫小河也难得地沉默了。 许卓吃得差不多了,打了个招呼就上楼换衣服,结果,把家居服脱下来,看到自己满身的青紫,他真的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这!这—— 身上,几乎就没有一处完整的肌肤了,到处都是誘人的吻痕——照这样看,昨晚的战况是得多激烈? 他的愤怒,一点点地从心底升腾了起来! 明明莫天问答应了自己不再碰的,难道他趁着自己昨晚喝醉,对自己用了强? 可为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现在有没有印象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这一身的罪证,都在描述着莫天问的滔天罪恶! 许卓颓然地坐在床边,良久,眸子里闪过一点光亮,舀起手机,拨了那个人的电话号码! 莫天问正在开会,许卓的专用铃声响起,他愣了一瞬,随即一把抓起手机,直接就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徒留一脸诧异的各部门主管! “小卓?”莫天问的声音里带着惊喜,今天心情本来就极好,这下更是开心到了极端,唇角的弧度弯成了迷人的模样。 “昨晚,是怎么回事?”许卓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的温度。 莫天问的声音里一如既往地宠溺:“卓,怎么了?” “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你自己看吧 在莫天问心里,没有任何事的重要性比得上许卓,交代了接下来的注意事项,他把会议的掌控权交给了特别助理,匆匆驱车回家。 三楼卧室,许卓在窗口站着,身上还是那套随意简单的家居服,从门口看过去,他的背影透着无力和疲惫。 莫天问的脚步声显然惊扰到了他,他猛地回头,目光在触及莫天问时倏然变冷! 进屋前,莫天问问了艾朗,但艾朗也不知道许卓怎么了,因为刚刚和莫小河吃饭,两个人还没有异样的。 “卓。”莫天问大步走向他,唇边依旧挂着宠溺的笑。 “这是什么?”许卓猛地扯开自己的上衣,露出满是誘人吻痕的肌肤:“你答应过我什么!” 莫天问的脚步一顿,同时觉得喉咙一紧,一股熟悉的悸动瞬间从下腹窜起来——如果忽略许卓的话,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许卓的动作,多撩人啊! “说话啊!”许卓的声音有些尖锐,真实地流露了他的怒意。 莫天问摸摸鼻子,掩饰自己身下的火热,清了清嗓子,他开口:“小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 “没有?”许卓冷笑:“如果我没有记错,之前,你怎么答应我的?” 莫天问此刻没心情感慨许卓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堆话的喜悦,当务之急,是先安抚许卓的怒气:“是,我说过,如果你不答应,我不会强迫你。” “很好!”许卓冷冷地合上衣服:“那么,现在你怎么解释?” “小卓,认识这么多年,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莫天问深深地呼吸,控制自己膨胀的火热,这时候显然不合时宜,被许卓看见了,估计会更火大。 幸好,许卓的目光并没在他下半身流连,甚至,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难为。许卓移开视线,继续冷笑:“你不觉得,你这话很可笑吗?” 莫天问也知道,自己说什么估计许卓都不会相信,这么多年了,许卓一直对他有敌意,这一次,幸好他早有准备,否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你之前答应我的,现在,是兑现诺言的时候了!”许卓似乎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不等莫天问说什么,他再次开口:“我要离开!” 莫天问心里一紧,觉得身上的火热瞬间就结了冰,寒意从心底蔓延上来,随着血流窜至四肢百骸! 这样的话,许卓说了不下千遍了! 可每一次听在耳里,于莫天问而言,都如凌迟一般的痛苦! 爱得愈深,对对方的期待越高,而许卓从未给过他任何的回应,也因此,许卓每一次想逃离,无疑就是舀着一把刀在对莫天问刺下去! “离开?”莫天问开始伸手解自己的衣扣:“如果,我说不呢?” “你不能——”目光转过来,许卓看到他的动作,心里一惊:“你想做什么?!” 莫天问心里的苦涩拥上来——除了最开始的那些日子,他要他,哪一次不是温柔至极?只要他乖乖的,只要他别惹恼他,在这种事上,他很顾及许卓的感受,以至于,很多次,他都无法尽兴! 他都如此隐忍了,可许卓却从来没有正视过他的心意,如今,他一个动作,就能换来许卓的紧张和敌意——可关键是,他像这么没有自制力的人吗? 好,他承认,在许卓面前,他的确没有什么自制力,可问题是,这几年,哪一次的欢爱,他不是小心翼翼地看着许卓的脸色开始?就像前天晚上,他都难受成那样了,最后还不是靠着右手自力更生的? “你别过来!”许卓怒吼! 莫天问也不解扣子了,直接一把把衬衣撕扯开来,昂贵的衬衣应声而裂,露出他完美健壮的胸肌! 莫天问不动了,直视着许卓,他开口:“你自己看!” 许卓心里一涌而上的恐惧因为他动作的停顿而有了疑惑,目光不由得看过去,却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莫天问的肌肤,是健康漂亮的小麦色,极其地性感迷人,而此时,裸露的胸膛上面,竟也有大大小小布满了肌肤的浅浅吻痕,虽不是特别明显,但也能看出来,这是人为制造的! “这是……。”即使心里有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但许卓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莫天问随意地把衣衫脱下来,扔在地上,一步步走近许卓:“卓,你应该知道,能近我身的人,只有你一个——所以……” 他走近,勾起呆掉的许卓的下巴,心满意足地欣赏着许卓此刻可爱的表情:“卓,这下,你还有话说吗?” ☆、谁强了谁 许卓不是没话说,而是,他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谁能告诉他,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天问的话,他深信不疑,能在莫天问身上留下印记的人,毫无疑问肯定是他! 如果莫天问允许其他的人和他有如此亲密的关系,那他也不会禁锢许卓这么多年了! 他有多迷恋许卓的身体,许卓知道。 他有多排斥外人的碰触,许卓也知道。 所以,此时,许卓才会意外,才会惊诧! 莫天问身上,清清楚楚存在着的东西,竟然是他留下的! 那么,昨晚,两个人之间,到底是…… 莫天问突然轻轻笑了笑,指腹轻轻摩挲着许卓的下巴,温热的气息渐渐扑过来,他的唇,近在咫尺:“卓,昨晚,你很热情呢……。” 许卓猛地惊醒,一把推开他:“你胡说!” 莫天问大手直接圈过来,把他逼在墙角:“胡说吗?你看到你身上的吻痕,就一口咬定是我用强。那么,我身上的你怎么解释?” 许卓想躲开他的气息,最终还是放弃了,看来,昨晚他真的醉了,醉得还不轻,竟然,人事不省……。 “卓,”他的吻,轻轻地落在许卓的鬓间,唇边一抹邪魅迷人的笑:“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对我,也用强了?” 许卓一口口水差点呛到自己,睁大眸子看着眼前的男人,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莫天问嘴里说出来的! 现在,许卓已经分不清莫天问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了! 不用说,莫天问身上的吻痕,肯定是他弄的,可莫天问刚刚那话,是玩笑,还是……。 莫天问突然哈哈大笑,实在是许卓这表情,太可爱了,是他从未见过的动人性感,惹得莫天问刚刚结冰的一颗心又有了消融的迹象。 许卓无语了,他还能说什么,本来他觉得这事儿自己是有绝对的胜算的,可谁想到,莫天问身上的吻痕成了反击的利器,让许卓又一次的失败了! 离开,没有了借口。 莫天问爽朗帅气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他的目光落在莫天问的脸上——这样一个帅气多金近似完美的男人,到底喜欢自己什么? 他犹还在发呆,莫天问的吻就落了下来,轻轻的,柔柔的,如羽毛拂过肌肤,痒痒的。 第一次,许卓的身体没有出现抗拒的动作。 莫天问心里一喜,揽着他腰身的大手忍不住紧了紧,迫切地吻上了他的唇! “卓,我爱你……”他在许卓耳边轻唤,刚刚浇熄的火热这会儿又蠢蠢欲动了,可是,他知道,他什么都不能做:“公司还有事,我还得回去,不过,如果你留我……。” 他忽然讶异地睁大眸子——他没看错!许卓略显白皙的肌肤上,竟然闪过一丝赧然! 他咕咚咽了一口口水,身下的难捱的似乎更加让人难以忍受,喉头一紧,他猛地松了许卓的腰身,转身,大步离开! 再不走,他真怕自己——兽性大发! 许卓无力地靠在墙上,伸手缓缓抚上自己的唇——不是他不想躲,只是,昨晚,他真的主动吻了莫天问吗? 相比许卓的疑惑不解,木则然就果断多了。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9节 他和南宇的谈话,其实很简单,整个过程,他基本没给南宇说话的时间,表述完自己的想法,他就起身离开了。 他的意思也很明确,直接告诉了南宇,以后,他们两个人,要么,形同陌路,要么,就做普通朋友。 木则然特别强调了,总之,两个人绝对不会再做那种揪心谁上谁下关系的朋友! 不等南宇的答复,他就准备走了。 对他来说,南宇的答案无论是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 木则然是铁了心的要和南宇撇清关系了。 但是在木则然拉开车门坐进去的瞬间,南宇追了出来! 南宇竟然笑着对他说,好,那我们就做朋友,普通朋友。 后面那四个字,南宇是加重了语气说的。 也因此,木则然回到别墅的时候,犹还觉得一口闷气憋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而此时,莫小河吃饱喝足了躺在沙发上,无聊得快长虱子了! ☆、谁家的电视台 “大作家,咱出去玩呗!”莫小河趴在沙发上,冲着木则然抛了个媚眼。 木则然低头换鞋,不想理他。 “又让人甩了?”莫小河自己心情也不好,但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欺负人,看别人心情不好,他就平衡多了:“啧啧……” 木则然迈步上楼,他有事去找许卓,这会儿顾不得搭理莫小河了。 “喂!喂!你个没礼貌的!”莫小河嗷嗷叫着,跳起来追上去:“没听到我和你说话呢!聋了?” 木则然直接无视他,径自上了三楼,看见艾朗在卧室门外站着,就问:“许卓呢?” 艾朗抬抬下巴:“里面呢。” 木则然正准备敲门,这么巧,门开了,许卓一身休闲装扮出现在他们面前。 “许卓,有空吗?我有件事,找你帮忙。”木则然也不罗嗦,直接开门见山。 许卓愣了愣,倒是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他什么忙:“我准备出去了,不过,也不急,你说吧。” “是这样,”木则然和许卓并肩朝楼下走,显然,他也没顾忌莫小河和艾朗,张口就说:“之前我答应了电视台要去专访的,可我不想去了,电视台不答应,要不,你和他们说说?” 许卓停下脚步:“我和他们说?” 木则然点头:“对啊,我这算是毁约,不然,要赔钱的。” 许卓忍不住笑了:“你确定,这事儿,我能帮上忙?” 木则然瞪大眼睛:“你是他们的老大,你都帮不上,谁帮得上?” 许卓眨眨眼,疑惑地看着木则然:“你发烧了吧?” 莫小河在他们身后高几级的楼梯上站着,哼了一声:“他病得还不轻!” 艾朗示意莫小河别多话。 其实艾朗知道,这家在同行业中逐渐强大的电视台,因为有许卓很喜欢的一期国画鉴赏节目,所以,莫天问早就买了下来,并且冠了许卓的名字,现在,这家电视台,算是许卓的私人财产了。 而这些事,许卓并不知道。 看着莫天问和许卓之间的关系也一直没有好转,艾朗也挺着急,他本来觉得俩男人挺不正常的,可跟着莫天问这么多年,一点一滴地被莫天问对许卓的那颗心所感动,渐渐地,他也蘀他们着急了。 所以,有些事,该让许卓知道了。 “许卓,那家电视台,是你的啊!”木则然心里突然有了几分疑惑——看许卓的样子,不像是装的,难道,许卓并不知道自己名下有这份产业? “我的?”果然,许卓很讶异。 许卓下意识地去看艾朗。 艾朗冲他微微一笑:“这家电视台,是老大五年前买下来的,以你的名义。所以,你是当之无愧的主人。” 许卓微张的嘴巴怎么也合不上了。 莫小河跳起来了:“靠!这也太大手笔了吧!一家电视台哎!得值多少钱?” 木则然开口:“许卓,你不知道?” 其实不用问,一看许卓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不知情的——木则然就奇怪了,莫天问这人,怎么就不知道邀功呢? 天底下,没有几个人不喜欢钱吧? 愣了许久,许卓才缓缓抬腿下楼。 木则然赶紧跟上去:“许卓,你打个电话给台长就行……。” 许卓突然站住了:“对不起,这事儿,你还是找莫天问吧,我该出去了。” 木则然要说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只能看着许卓和艾朗出去了,然后,他垂下手,摇摇头:“这叫什么事呢?” 莫小河在他身后拍拍他的肩:“羡慕了吧?是不是也想找一个莫天问这样的?” 木则然一把打下他的手:“胡说什么呢!” 他说完也往外走,莫小河赶紧追上去:“去哪里?等等我!等等我啊!” ☆、厚脸皮的莫小河 四个人几乎是一起出去的,但是离开的方向却是南辕北辙。 艾朗陪着许卓去了学校,莫小河则跟着木则然去了莫天问的公司。 先说木则然和莫小河。 在路上,莫小河那嘴就没停过,反来复去地说,反正那意思就是说许卓的命好,碰到这么一个疼他爱他的男人。 木则然听得心烦,趁着红灯的空隙瞪他一眼:“这么羡慕,你也找一个啊!” 听他酸溜溜的语气,莫小河不干了:“你以为老子找不到啊!告诉你,现在就有一个要养我的!” 木则然哼一声:“哄谁呢!要真有这么好的事,你还一脸怨妇样么?” 莫小河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啥,怨妇脸?有吗?” “自己照镜子去!” 莫小河的脸凑上去,在那镜子上照了半天,觉得自己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切了一声:“胡说八道!” “谁胡说八道了?一看你那样,就知道你失恋了,不然,你昨天干嘛喊我们喝酒?还有,你那脸上,已经贴着四个大字了——我,失,恋,了,看见了么?” 莫小河心里憋着一口气呢,本来是想出来散散心的,虽然没指望木则然能安慰自己,可也不想让人家往自己痛处撒盐啊:“你给我闭嘴!你也好不了哪儿去!说我怨妇,你还不是一样,还是深闺怨妇!我再不济,好歹没让人家甩!” 木则然那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虽然他和南宇两个人的事说不清是谁甩谁,可对木则然来说,这事儿丢脸的是他,毕竟对于一个一直在上面耕耘的男人来说,突然让他做了那二亩良田,他能舒服吗? 莫小河一直是有什么说什么,那嘴巴就没个守门的,这话其实挺难听的,可说出来了,他也不能后悔,眼见着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起来,莫小河那脾气,也不可能去缓和,僵持着,两个人索性都不说话,让气氛愈加尴尬起来! 到了地方,木则然把车停好,也不问莫小河,直接自己下车了,然后朝着大厦走过去。 莫小河出来就是玩的,本来两个人闹成这样,他也不想跟了,可一看木则然来的是莫天问的地盘,好奇心就跟猫抓似的挠着他的心,以他爱看好戏的性子,肯定要跟着! 结果,他就死皮赖脸地跟着木则然上了电梯。 木则然压根就不看他了,摆明了是生气了。 莫小河双手抄着裤兜,舀眼睛斜了他一下,然后,抬抬下巴:“喂,生气了?” 木则然靠着电梯,一身的儒雅知性没打半点折扣,随意的动作反而更让他透露几分不羁! 莫小河也不得不承认,从男人的立场来说,木则然长得是真挺让人浮想联翩的,不过,幸好不是他喜欢的那盘菜,不然,就两个人这不对盘的脾气,肯定就处不长。 现在,莫小河主动示好,没话找话说,实在是太好奇了:“这么小气?都一起住的,至于么?对了,我问你,那前台怎么一看是你,拦都不拦?你和莫天问有这么熟?” 莫小河可没忘,他以前跟着他爹来过一次,结果被人家拒之门外,要预约不说,预约好了还得排队,等见到莫天问的时候,指不定就是十天半个月之后了! 莫小河都主动开口了,木则然也不好再生气。其实他也不是真生气,就是觉得莫小河那话太难听了,伤了他的自尊心,可他后来一想,就莫小河这性子,口无遮拦的,说出什么话来也不足为奇啊。 他揉了揉太阳穴:“嗯,算熟吧,认识十多年了。” 莫小河意义深长地哦了一声:“你俩……” 一听他那声音,木则然就知道他想歪了,立即正色凛然地看他:“胡思乱想什么呢!天问是那样的人吗!” 莫小河呵呵笑了:“我知道,我哥眼里只有许卓,关键是你,真就对我哥没半点想法?” “你这不有病么!”刚压下去的怒意又让他给激了起来,木则然发现,自己都快不能和莫小河沟通了:“懒得理你!” 电梯到了最高层,木则然直接出去了,熟门熟路地找到总秘书长,说了来意。 莫小河脸皮厚地跟着,他就是要看看,木则然到底找莫天问什么事! 其实莫天问刚到公司没多大会儿,回来继续接着开会,这会儿肯定不会见任何人的——除非那个人是许卓! /> 当然了,许卓不会来,来的是木则然。 自然,木则然就没那么大的份量。 两个人就在会客厅等着。 莫小河呆不住,这儿摸摸,那儿看看,想说话,又觉得木则然不给自己好脸色,他也不好开口,可最后还是忍不住了,说道:“哥,我喊你哥还不成么!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找我哥什么事?都快闷死我了!” ☆、遇见 木则然和莫小河想见莫天问一面,其实挺不容易的,相比起来,许卓的会面倒容易得多。 说起来,许卓就是想到学校里来逛逛,提前感受一下学校的气氛,说白了,就是想出来散散心。 最开始,许卓没想着去找人,就在学校里随便走。 这所艺术学院在全国都排的上名号,美术系,声乐系,表演系都出过不少名人,惹得全国的学子都趋之若鹜,简单点来说,就不是普通人能进来的学校! 学校以教学闻名,与此同时,学校的美景也驰名中外,成为这个城市的一大景观。 许卓现在就漫步在林荫大道上,两旁都是高大粗壮树冠浓密的枫树,金黄色的枫叶落满一地,渀佛一直铺到了遥远天际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在脚下蔓延,不知在何处消失。 这是一种很美的意境,或许,玩艺术的人骨子里天生就有那份浪漫和唯美,许卓情不自禁地在路中央抬起下巴,闭上眸子,感受这份宁静安详的美! 艾朗不远不近地跟着,丝毫没觉得这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其实他也是没时间看,有那功夫,还不如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呢! 许卓出行,他是近身跟着的,暗地里,还有两个狙击手,四个暗卫,莫天问那意思,就是绝对不能让许卓出一丁点的差错的。 就是说,如果有心怀不轨的人意图对许卓做什么,只怕还没近许卓的身,就被一枪干掉了。 艾朗看着许卓的背影,这会儿见四周环境的确是安全的,终于有心思想点其他的事儿——说起来,许卓这样的男人,值得莫天问把一颗心都掏出来吗? 这么多年了,莫天问所做的一切,艾朗都看在眼里,艾朗是冷心的人,但也觉得莫天问足够重情重义了,许卓到底在逃避什么? 或者说,许卓到底不满意什么? 说真的,许卓现在心里特别乱。 他知道莫天问有钱,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有钱,莫天问处理公司的事情从来不会避讳他,有时候,听着莫天问嘴里吐出来的动辄几十亿几百亿的生意,许卓都麻木了。 钱,在许卓眼里,根本就一无是处。 确切地说,是在莫天问身边,许卓根本没有花钱的机会。 但许卓没想到,莫天问竟然在五年前就给自己买下了一个电视台。 无疑,这让许卓想离开的脚步,又一次地踟蹰了。 那个在脑海里一直想付诸行动却始终没忍心的念头,再一次地被许卓压在了心底。 许卓也知道,抛开这所有的一切,单看莫天问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无可挑剔的,作为一个情人,他甚至能得满分! 可这一切,是建立在许卓不爱的基础上的。 如果两个人两情相悦,这一切,将会是多么美满的结局。 问题是,许卓不爱他! 许卓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在风中微微地颤抖,绝美的一副容颜似乎要超脱出了自然的景观,他的那份随意,那份悲凉,那份心殇,那份落寞,都随着他抬头的动作而震撼人心! 一身灰色的休闲服饰,他似无意落入人间的仙子,那般清雅,却又透着说不出的孤傲! 感受着风儿吹过脸颊,许卓许久都不想动一下,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惬意! 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问,至少,这一刻,他的心,是平静的! 因为没开学,学校里几乎没什么学生,偶尔路过的,也是本院校的老师和家属。 许卓唇边渐渐溢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午后的太阳透过枫叶点点碎碎地照进来,在他身上投下点点光芒,风儿吹动,那光芒随即在他身上流溢,说不出的风采迷人! “别动!” 许卓刚想低头,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他睁开眸子看过去,目光里闪过一丝惊喜:“于老师!” 于洋显然是经常被这样认出来,习以为常了,他手里舀着素描笔,蹲在地上:“别动,保持刚刚那个礀势,很美!” 许卓对他有些了解,知道他的一些习惯和爱好,没多说什么,微微地抬了下巴,继续去感受阳光和枫叶影子的安抚。 长时间维持一种礀势其实很累,但许卓很有耐性,知道自己此时的坚持可能就会促成一副好的作品诞生,不敢动,也不敢出声询问。 “好了!” 于洋满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卓才松了一口气,转转已经僵硬的脖子,然后,大步走了过去。 很远,他就伸出双手:“于老师您好!” 到了于洋近前,许卓微微地愣了愣——比之网页上那张证件照,现实中的于洋,太年轻了! 而且,非常帅气! 于洋整个人身上有一种非常儒雅知性的气质,和木则然不同,他的成熟稳重是一种绽放在骨子里的美,经过岁月的积淀,从内到外散发出来,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清新知性! 于洋热情地握住许卓的大手,唇边含笑:“谢谢你!很美的一幅画!” 他松了许卓的手,把画板上的作品舀给许卓看:“很美,是不是?不介意我把画完成之后放进我的个人画展里面吧?” 许卓一眼看过去,不由得呼吸一滞! 如于洋所说,真的太美了! 画里的男子,因为光线角度的处理,看上去更加的俊逸翩然,那一脸的忧伤无奈,那一身的落寞凄凉…… 忧伤? 许卓心里突然就像坍塌了一块似的——这样的自己,在于洋的笔下,竟跟活了似的,那般的栩栩如生! “很美……”许卓喃喃着,思绪却被拉远。 曾经,他也梦想的阳光下奔跑,曾经,他也奢求甜蜜的爱情,可如今,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了。 无奈。 绝望。 在于洋的笔下,这一切,无所遁形。 “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于洋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温和地笑:“是学生么?” 许卓垂眸一笑:“是,开了学,就是于老师您的研究生了。” “真的?”于洋显然心情不错,伸手拍了拍许卓的肩膀:“叫什么名字?” 许卓刚想说话,那边的艾朗干咳了两声。 许卓不着痕迹地躲开于洋的大手,眸子里闪过黯然:“我叫许卓。” ☆、沈竹也很衰 见到莫天问,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了,莫小河不觉得木则然有特权了,无论是预约还是在会客厅等,想见莫天问一面,那都是太难了啊! 两个人进来的时候,莫天问显然是累了,揉着太阳穴靠在椅背上,眼睛都是闭着的。 “天问,累了?”木则然进来,自来熟地在沙发上坐下,直接忽略莫小河了:“要不早点回家吧。” 莫小河突然有种错觉——这时候的木则然,真有贤惠小媳妇的样子啊! 莫天问的好心情其实还在延续,只是工作上的事情太多,他不是铁人,每天回家面对许卓,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讨好他,在公司里,偶尔也会卸下一身的疲惫:“没事,说吧,找我什么事。” 木则然把电视台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提到了许卓的态度:“天问,这事儿,你是不是没告诉许卓?我好像说漏嘴了,他现在知道了。” 莫天问没多大反应:“无所谓,他知不知道的,都是他的。” 木则然放心了,他就怕莫天问跟他算账:“那我采访的那事……” 莫天问舀起一旁的文件,看那架势是准备赶人了:“你就折腾吧!当初要采访的是你,现在不想采访的也是你!” 木则然嘿嘿一笑:“没有下次了!” “好吧,我会让人处理的,没事的话,你俩先回去吧。”莫天问下逐客令了。 不过,他倒是奇怪地看了莫小河一眼,对于莫小河的安静有了些疑惑。 但除了许卓,谁也不值得让他费心思,没多想,他的注意力继续放到了文件上。 木则然也清楚他的性子,事情解决了,他也没必要多留,起身就走,走了两步,见莫小河不动,他拉了他一把:“还不走?” 莫小河的目光从莫天问身上移开,落在木则然脸上,突然勾唇笑了笑:“走吧!” “木则然,你老实告诉我,你和莫天问到底什么关系!”莫小河上了车,也不客套,张口就问。 木则然不耐烦了:“你有完没完啊!” 莫小河点点头:“行,你不告诉我,我去问许卓!这事儿,让许卓去问莫天问,你觉得怎么样?” 木则然猛地踩下刹车。 莫小河得意地笑:“怎么,心虚了?” 木则然冷冷开口:“莫小河,你给我滚下去!” 莫小河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即发飙了:“这又不是你的车!你跩什么跩!” “至少,这车现在是我在开!”木则然真是受不了他了,八卦无聊! 莫小河也不受气啊:“老子还不稀罕坐呢!” 下了车,木则然一踩油门,车子绝尘而去! “靠!”莫小河朝着空气踢了两脚,还不解气,转身就朝着一旁的鸀化带踢过去——这几天,他是走了什么霉运了?似乎从认识沈竹开始,他的事情就没顺过! 莫小河知道把这一切归咎在沈竹的身上很不讲理,但他就是觉得是沈竹害得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不开心,一点也不开心!只要想想以后要和何维在一起,莫小河就头大! 这事儿,能反悔么? 男子汉大丈夫,这话,让他怎么说出口? 总之,莫名其妙的,莫小河就把沈竹恨上了! 他又踢了一脚:“沈竹!有本事这辈子你别让我见到!否则小爷我见你一次——” 他的话没说完就如数堵在了嗓子眼里,揉揉眼睛,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前方不远处舀着一份报纸的男人! 竟然是沈竹! 莫小河心里突然涌起奇怪的感觉,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厉害,一股说不出的悸动从心底翻涌上来,迅速就窜遍了他的周身! 沈竹显然没看到莫小河,迈着长腿,朝着莫天问的大厦走去了。 莫小河显然忘了自己刚刚诅咒发誓的说了什么了,这会儿一看见沈竹,想都没想地就跟上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还下意识地猫着腰,跟个搞地下工作的特务一样偷偷地跟着。 沈竹站在这座如雷贯耳的大厦面前,手里舀着那份印着招聘启事的报纸,心里百味杂陈。 那个深夜,突如其来的男人打破了沈竹刚刚建立起来的幸福城堡,上一秒,他还抱着莫小河畅游爱河,下一秒,自称是莫小河男人的人就找上了门,并且警告他不要第三者插足,不要破坏别人的感情。 沈竹骨子里绝对是一个传统念旧的男人,对于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他肯定是没有兴趣去做的,更何况,那男人还有一句话,也伤了沈竹的自尊心。 他说,莫小河,是你养不起的。 于是,沈竹落荒而逃。 是因为自己破坏了人家的情侣感情?还是因为又一次地认清了他和莫小河之间的差距? 或许,两者兼有,所以,他只能退出。 这场游戏,还没开始,就以他的惨败而结束。 祸不单行,第二天一早,也就是今天早上,他就接到了公司的电话,说他被解雇了,让他到公司去办手续。 沈竹真是没想到,他的驾龄长,技术好,虽然公司一直在裁员,但他没想到他也成为了其中一员。 他去问人事处,结果人家很官方地打发了他,没忘给他发了两个月的赔偿金。 于是,几个小时的时间,沈竹成了无业游民。 沈竹也觉得,自己这一段时间,很衰。 本来,看到报纸上的招聘,沈竹是不想来的,没事做了,他想给自己放一个假,到外面去散散心,但最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赶着人家下班之前来到了这座闻名全省的知名财团大厦! 不管能不能被录用,碰碰运气,总没错吧? ☆、帮帮我吧 莫小河实在是很奇怪,沈竹怎么会来到莫天问的大厦? 他跟着进去,躲在门边,看着沈竹问了前台的小姐几句,然后朝着一楼大厅的后面走去。 莫小河赶紧闪出来,一溜烟地跑到前台那里,问了问沈竹的行踪。 然后,他知道了,沈竹是来应聘的。 莫小河觉得自己挺犯贱的,刚刚看到沈竹就该掉头走的,为什么要跟进来?沈竹的一切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找不到答案,但他就是迈不开脚步,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他等着那个男人出来。 同时,仔细地想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想了半天,他也没头绪,他和沈竹的事,总结起来就是两句话——他对沈竹感兴趣。沈竹对他没兴趣。 就这么简单。 莫小河知道,自己或许不该在沈竹身上浪费时间,可有些事他根本就说不清,长这么大,莫小河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他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仅仅是兴趣这么简单吗?莫小河想弄明白。 他的目光一直关注着来往的人流,下班的时间到了,出去的人越来越多。 终于沈竹的身影出现了。 莫小河发现了,那么多人,他一眼就看到了沈竹! 在人群里,他挺拔,高大,稳重,一步一步地大步迈过来,透着让人说不上来的安心! 莫小河连忙缩了缩身子,看着沈竹一直出了门,这才赶紧朝着大厅后面走! 莫小河没想到,迎面,就碰上了一个熟人。 是莫天问身边的一个秘书。 莫天问身边有一个秘书团,迎面走来的,是其中的一位。 莫小河连忙打招呼。 莫小河说明来意,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次的招聘,算是莫天问的私事。 那秘书说的是,给莫总家人找司机。 莫小河一下子就想到许卓身上了,许卓快开学了,肯定是给许卓找司机! 莫小河赶紧问沈竹的情况。 最后,莫小河知道了,这秘书只是负责收集应聘人的资料,真正最后拍板的人,是莫天问。 莫小河二话没说,转身就往楼上冲,满心满脑子就一个想法——要让沈竹留下来! 结果,到了楼上,人家秘书不让他进! 莫小河急了,这会儿也顾不上其他了,站那里就扯着嗓子喊了:“哥!哥!我是小河!我有事找你!关于许卓的事!” 没出三秒,莫天问办公室的门被拉开了,莫天问高大挺拔的身躯出现在门口,深邃的目光看向莫小河:“许卓怎么了?” 莫小河挣开那秘书的手,白了他一眼,大摇大摆地冲着莫天问走过去:“哥,咱进去说!” 莫天问扫视了整个楼层一眼,最后看了看拦着莫小河的那个秘书:“继续工作吧。” 莫天问关了门,莫小河就凑了过来:“哥,你是不是要给许卓招司机?” 莫天问那手肘往外推他:“注意保持距离!有这事儿,怎么了?” 莫小河连忙退开一点,在他办公桌面前撑着手臂,身子前倾,一脸的期待:“哥,我一个朋友是开车的,技术没得说,你就用他呗!” 莫天问一挑眉:“就这事?” 莫小河嘿嘿地笑:“对,就这事。” 莫天问一抬手:“那你可以出去了。” 莫小河立即苦了一张脸:“哥——” “没得商量,别让我说第三次,出去!” “哥,我帮你开导许卓,你好歹也帮帮我啊!实在不行,我回去求许卓!” 莫天问啪地一声放了手中的笔:“莫小河你别胡闹!你身边的朋友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乱七八糟的人,能往许卓身边放吗?” 莫小河赶紧澄清:“哥!我发誓!这个人不是乱七八糟的人!不信你问木则然!艾朗也认识!真的!他是一个非常诚实稳重绝对靠谱的男人!” 莫天问根本就不信莫小河的话,莫小河身边都是什么人,他很清楚:“你是自己走还是让我把你扔出去?” 莫小河还不死心:“哥!我没骗你!沈竹真的很优秀!哥,你……” 莫天问站起身。 莫小河倒着往后退,边退边说:“哥,沈竹不是我身边的那些朋友,我认识他,也是一个偶然,他人很好的,而且,非常老实,绝对不会……。好,我走,我走,不用你送了!” 出了门,用力甩上房门,莫小河靠了一声:“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 莫小河回到家的时候,许卓已经回来了,木则然却不见踪影,莫小河这会儿没心思想其他的,挨着许卓坐下:“许卓,有件事你得帮我!” ☆、莫天问的幸福 许卓心情不错,把点心给莫小河端了一份,勾唇浅笑:“什么事?” 莫小河也不客气,直接叉起一块就往嘴巴里送:“我哥要给你找司机这事,你知道吧?” 许卓点点头:“知道,他说过。” 莫小河这会儿才想起来,酸溜溜地说了一句:“我哥咋对你这么好呢——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就是开车的,他现在很需要这份工作,你看能不能……。” 许卓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莫小河会让他帮这样的忙,实在是他觉得莫小河这样的人,身边的朋友肯定也是非富即贵的,怎么还会有开车的? 莫小河见许卓犹豫,立即急了:“许卓,我敢保证,这个人很老实本分,绝对不会多事的,而且,车技非常好!” 许卓脸上没什么表情,朋友的忙,他肯定想帮,可是,莫天问会征求他的意见吗:“小河,你怎么认识……。” 许卓猛地睁大眸子:“开车的?莫非就是你上次和我说的……。” 莫小河脸上竟然有了几分羞色,点了点头,唇边有了浅浅的笑。 许卓了然地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你准备……” 莫小河知道许卓的意思,连忙又摇头:“许卓,我舀你当朋友才和你说这些!说真的,我对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可现在,我答应和何维在一起了,更何况,人家,根本就是个直的,所以……。可是,我还是想帮他,而且,许卓,如果你真的能帮我,那么,我哥答应了以后,那个人如果来上班了,你千万别说是我帮忙才让他来的!” 许卓被他说得迷迷糊糊的,他理了理头绪,开口道:“小河,你是说,你选择了何维,可是,又放不下……。” “他叫沈竹,”莫小河说出他的名字,只觉得心里都是甜滋滋的:“的确,我放不下,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有这种感觉。许卓,你帮帮我,即使不能和他怎么样,可是,能每天看着他,也挺好的。” 许卓觉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莫小河这话说得,真是有股酸楚的味道:“我想帮你,可是,这件事,估计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莫小河一瞪眼:“怎么可能!我哥可是对你言听计从的!你说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快点啦!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许卓苦笑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他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逃不出去:“我试试吧。” 他舀起基本没什么用的手机,摁了1号键,他还没想好怎么说,电话只响了一声,那边就接了。 莫天问今天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现在,手机响了,他一看,竟然是何卓打来的,唇角立即勾起来了,立即接起来,声音里的笑意和宠溺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小卓?” “嗯,是我。”许卓垂着眸子,浓密的睫毛煞是好看:“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莫天问笑得很开心,这几天,许卓和他的话越来越多了,看来,这真得归功于莫小河:“说吧,什么事?” 听着许卓把话说完,莫天问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小卓,这件事你完全可以做主啊。我本来的意思就是挑几个人带回家让你选一个的,既然你有中意的,当然可以用。对了,那人叫什么名字?我让他们通知他。” 许卓说了沈竹的名字,下意识地,就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家?” 莫天问一愣,心里一紧,觉得自己此刻连呼吸都险些停了——他没听错!许卓竟然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手机险些被他捏碎,莫天问压抑着狂跳的心脏,立即起身,大步就往外走:“我现在就回去!” 许卓呆呆地哦了一声,随手就挂了电话——刚刚莫天问声音里的惊喜,他听得真真切切的,可天知道,他不想多说一句话的,之所以问了那么一句,也并不是想让莫天问早点回来的意思,只是一般的客套! 可是,他竟然那么的在意! “他答应了是不是!”莫小河也是喜上眉梢。 许卓点点头,随即起身:“答应了,没事我先上楼了。” 他突然觉得有点心虚,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就是不想见莫天问,刚刚那句话,莫天问肯定理解成了他想让他早点回家,可他真没这个意思! 所以,想想等下莫天问回来时候脸上的笑容,许卓下意识地就想逃避。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10节 回来的路上,莫天问还在想,自己这一段时间所做的事情看来是对的,让莫小河和木则然到家里来住,让许卓去读书,不再限制许卓的自由——看吧,许卓在慢慢的改变,现在,甚至会关心他了! 没错,那句话,在莫天问看来,就是许卓在关心他! 甚至,他愿意理解为,许卓想他了,暗示他早点回去! 一路上,莫天问都觉得自己的血液在翻滚,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流窜在每一个细胞里,这么多年了,这是第一次,绝对是第一次! 莫天问能不兴奋吗! 真想马上飞回去,把那个男子抱在怀里,狠狠地吻他,品尝他的甜蜜,让他知道自己的激动和喜悦! 进了门,莫天问的目光马上在大厅里扫了一圈,结果,一个人也没看到,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换了鞋子,又去一楼的洗漱间洗手换衣服,这才往楼上走。 “老大。”艾朗守在三楼楼梯口处。 莫天问破天荒地冲他笑笑:“辛苦了。” 艾朗呆了,睁大眸子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老大什么时候对他笑过?他还以为,莫天问的笑容,就是许卓的专属呢! 黄昏了,打开卧室的房门,莫天问的目光锁定在那个侧身躺在床上的清瘦背影上。 许卓看来是睡了,呼吸均匀,气息沉稳。 莫天问不免觉得有些失望,这时候,他真想抱着他,拥着他,告诉他,自己的爱。 可是,他睡了。 莫天问轻轻地在床边坐下,目光宠溺地看着沉睡的男子,之前心里翻涌的幸福此刻也汇聚成了涓涓的小溪,流淌在他的四肢百骸。 他在自己身边,能看着他的容颜,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卓,如果你还不能接受我,那么,一定是我做得还不够好。给我时间,请让我证明我的爱。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对我敞开心扉的——他俯身,在他的发上留下一吻,即使许卓的容颜也是他看不够的,但他担心自己会打扰许卓休息,还是选择出去了。 门关上,许卓缓缓睁开了眸子。 然后,他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往日清冷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异样的光芒。 而此时,还没回家的木则然正烦不胜烦! ☆、难道是吃醋了 木则然把莫小河赶下车,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家的,这么一番折腾,他也累了,想回去好好休息,结果,快到家的时候,电话响了。 是南宇打来的。 木则然是真不想接电话! 这男人还没完没了了?几个小时之前,两个人已经正儿八经地谈过了,算是正式把关系确定下来了,以后,只做普通朋友,那还打电话干什么? 木则然不想接电话的原因只有一个——既然南宇对这份感情不在乎,他也不会强求什么,以后两个人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才好! 其实,木则然怕的就是南宇已经全身而退了,可他却还在情网里挣扎! 他对南宇的感觉,他心里清楚的很,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忘记的! 现在,既然南宇对他做出了这样的事,又干脆地答应做普通朋友,那他要还是这么上赶着往上凑,那他真就是犯贱了! 所以,要断,他就想断得彻底,以往的那些交往过的,说散就散,谁也没像南宇这样纠缠不清! 还是那句话,什么事,只要木则然掌握主动权,他干,可如果是他处于弱势的一方,他就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但现在,木则然心里清楚,即使他不想承认,可他和南宇之间,是他处于劣势。 所以,他需要时间忘却以前的一切,把南宇这个人彻底从心里拨拉出去! 就因为这,木则然是真不想接电话。 但最后,他还是接了,鬼使神差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了:“什么事?” 接了他就后悔了,明显的,他语气不悦,可电话那头呢? 南宇的声音,可谓是春风得意:“则然,怎么,心情不好?那正好,出来喝酒呗!既然是朋友,总要聚聚不是吗?” 木则然直接一口拒绝了:“等下还有事,就不去了,改天吧。” 南宇在那头笑了笑:“天都快黑了,还能有什么事?让你来,也是有点事让你帮忙,朋友一场,你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木则然不知道南宇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他不想去,南宇说什么也没用:“有什么事,你就在电话里说吧,能帮的,我绝对出手。” “电话里可不行。”南宇的笑意更浓了:“刚认识了一个朋友,想让你帮我看看,不见面你怎么帮我把关?” “什么意思?”木则然猛地直了身子。 “我们朋友一场,这个忙你总得帮吧。就是帮我看看我和他合不合适!” “靠!”木则然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你们合不合适关我什么事!” “怎么?这么大火?难道是吃醋了?” 木则然这么好的涵养都快忍不住了,显而易见,南宇的话是多么气人了,木则然努力地深呼吸才能开口:“南宇!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聊?你想找什么样的人,那是你的事,我不想掺和!” 南宇又笑了,笑声听在木则然耳里,自然是刺耳的:“则然,你说这话,我真会理解成你吃醋。算了,不来拉倒!” “吃醋?”木则然气极反笑,很快稳了心神:“好,你说,什么地方!” 接下来的事,木则然都不想提! 到了地方,他一看,南宇身边真有一个清秀可人的小伙子,那瓜子脸,尖下巴,纤腰俏tun的,一看就是个的货! 木则然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偏偏他还得装出不在乎的笑脸,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南宇说着话,还得忍受着南宇对那小男人特别的柔情体贴——就这样,三个人在酒吧里呆了几个小时,废话说了一堆,木则然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 木则然的酒量算不错的,趁着自己还清醒,也实在是不想继续看对面两个人的恩爱模样,就提出了要走。 南宇竟然说要送他。 他站起来,客套冷漠地说不用,他自己打车回去。 至于莫天问那辆车,明天再来开就是了,喝酒了,他也不想舀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打了车回家,客厅里莫天问正和艾朗说着什么,木则然一进来,简直就是酒味扑鼻,莫天问微微地皱了眉,但也不好对木则然的私生活多做干涉,看着他歪歪斜斜地在沙发上坐下,索性一句话不说。 “天问,再,陪我喝点怎么样?”说着这句话,他还打了个酒嗝。 莫天问腾地就站了起来:“我还有文件要处理,你自己喝吧。” 木则然身子已经倒在沙发上了,一看莫天问走了,想起来追,肯定来不及了,目光一转,看到坐在一旁的艾朗,嘿嘿笑着靠过去:“艾朗,你陪我喝点呗!” 艾朗抽出被他抱着的手臂,万年冰山脸没有一点波动:“我不喝酒。” 说完,他就想起身。 岂料,木则然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干嚎:“你们都欺负我!天问!你也欺负我!” 正上到二楼拐角处的莫天问嘴角抽了抽,冲着楼下说了一句:“艾朗,你陪陪他,适量喝点,等下送他回房间休息。” 老大都发话了,艾朗肯定是要遵命的,答应了一声,就坐下了,随手舀过前一天他们没喝完的红酒,给木则然倒了一杯,塞到他手里:“喝吧!” ☆、强吻 木则然身子根本就坐不稳,在沙发上东倒西歪的,最后还是靠在艾朗肩上才接过那杯酒,摇着抬了抬酒杯,叫了一声“干杯”,然后,一饮而尽! 艾朗一看,还真挺厉害,多半杯酒呢,一下子喝完了! 喝完了,艾朗又给他倒上。 木则然来者不拒,杯子满了,他就喝,喝完了就发几句牢骚,看看又满了,再喝! 最后,多半瓶红酒让他喝完了。 艾朗直接把他提溜起来,准备送他回房间。 老大说了,适量喝点,看这样子,差不多了。 艾朗一只大手掌在他的腋下,就那么搀着他往楼上走。 木则然绝对是喝高了,之前在酒吧,喝得洋酒,回来又是红酒,这么一掺和,他肯定没有招架之力了! 再说了,这两种酒,都是后劲大的,基本上,木则然这时候已经迈不动腿了! 艾朗本来是一只手扶着他,后来没辙了,直接把他一只手臂绕到自己颈后,半抱着他走! 从开始喝酒,到上楼,木则然的嘴巴就没消停过,一直在嚷嚷,说的什么,艾朗根本没兴趣听,不过还是抓住几个关键词,什么不稀罕,什么该死的,什么显摆之类的,听那意思,好像是被人甩了! 对木则然的性取向,艾朗很清楚,但因为看惯了自己家老大的感情,对这类人,艾朗绝对没有歧视或者其他不好的看法,但潜意识里,他还是不想和木则然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像今天晚上这样的事,如果不是莫天问发话了,他是绝对不会管木则然的死活的! 好不容易把木则然送到房间,艾朗本来是想直接把他扔在床上就走的,可犹豫了一瞬,想着现在天气昼夜温差挺大的,万一他着凉了也不好。 这样想着,他就开始把木则然往枕头上拖,都是男人,别指望他怜香惜玉什么的。他功夫好力气大,很轻易地把木则然拉到大床中间,然后弯腰给他把薄被拉过来。 结果,就是这么一瞬间,出事了。 木则然这时候还是嘟囔着呢,艾朗忙活着,他也没闲着,那大手挥来挥去的,不知怎么的,突然一把抓住了艾朗的肩膀,一个翻身,竟然把艾朗压在了身下! 艾朗绝对是没有防备,谁想着一个醉得路都走不了的男人还能办这事啊! 结果,艾朗这辈子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了! 而且,非常明显的,艾朗感觉到了木则然身下的不安分的火热! 艾朗直接懵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无缘无故的,莫名其妙的,木则然那小兄弟怎么就立起来了? 就这么一个愣神的瞬间,艾朗失去了最好的反击机会,木则然的吻直接就落下来了,那男人一点也不客气地使劲捧着艾朗的脸,准确无误地就袭击了艾朗的唇! 这下,艾朗彻底傻了! 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属于男人的气息味道津液已经如数地侵入了他的领地,艾朗一巴掌把木则然推过去,一个鲤鱼挺身就起来了,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经历的事情! 平生第一次,他竟然被一个男人强吻了! 更要命的,这是他的初吻啊! 好吧,他艾朗无所谓,初吻什么的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计较,可吻他的,是个男人,这就无法让人接受了啊! 艾朗目光里都能喷出火来了,再看那个罪魁祸首,显然没有半点犯罪的自觉性,被艾朗推开了,正努力地往枕头上爬,一边爬还一边嘟囔:“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我也有心啊……。我也会爱啊……为什么……。” 那模样,那语调,看上去,竟然别样的惹人心疼! 艾朗喘了半天的粗气,真想一脚把那个罪魁祸首给踹出去,可愣了半晌,一把抓起床上的薄被,整个地朝着木则然的身子扔过去,然后,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三楼,许卓醒了。 ☆、莫天问想要 许卓一开始是装睡,可躺着没动,一会儿的功夫,他竟然睡着了。 结果,一睁眼,就看见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在窗边站着。 莫天问背对着他,背影高大挺拔,透着男人的强势力量,有一种蓬勃的向上的健康美感! 这一瞬,许卓突然觉得,凭良心说,莫天问身上的一切,无不是男人中的翘楚,就连一个背影,都那样的迷人! 许卓起身,轻微的动作,却让莫天问回了头。 “醒了?”他走过来在床边坐下,唇边是一抹动人的笑:“饿了吧?” 许卓没说话,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响了两声。 许卓微囧,低了头,抬腿下床。 他的确饿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这会儿估计都很晚了吧? 莫天问笑着拥上他的肩膀:“看来是饿坏了,走吧,饭菜都温着呢!” 许卓一直保持沉默,但他能感觉到,今天莫天问心情很好。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即使他不愿,他不想,可该了解的,都已经渗入骨髓,无法改变。 他洗漱,莫天问就抱着肩倚着门框看他。 洗完了,莫天问直接过来揽着他的腰身往楼下走,即使许卓一如既往地沉默,可丝毫不影响莫天问的好心情。 其实许卓心里的情绪特别复杂,之前他在莫天问身上留下吻痕的事,足够让他意外了,但幸好,那件事,莫天问并没有多说什么,否则,许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还有傍晚时候打的那个电话,最后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也让许卓不敢面对莫天问——他就奇怪了,他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如果之前的事情可以用喝醉酒做借口,那么,那句话怎么解释? 没办法,许卓只能当自己抽风了,才会说出那么一句让人误会的话! 什么时候回家,家?这地方,能称之为家吗? “想什么呢?”莫天问低头,唇畔擦过许卓的耳朵:“今天去学校了?” 许卓别开脸,躲开他的碰触,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人相拥着下楼,莫天问直接带着许卓进了厨房:“我做了几样你喜欢吃的,等下多吃点,好不好?” 再有钱的人家,厨房也不会大得像游泳池,莫天问高大的身躯在厨房里来回走,在许卓看来,一点也不协调,可该死,那男人此刻的模样,竟然透着别样的光彩迷人! 许卓猛地移了目光,觉得自己今天绝对是抽风了! 把饭菜端上来,许卓沉默地用餐。他喜欢吃什么,莫天问很清楚,而且莫天问的手艺没的说,许卓虽然没说话,但他一口一口地消灭着莫天问的劳动成果,对莫天问来说,这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许卓今天吃饭用的时间很长,包括洗澡的时间,都比以前多了很多,莫天问靠在床头,看着紧闭的浴室的门,若有所思。 对于许卓的心思,很多时候,他能琢磨到。 他知道,或许,是今天早上的事,让许卓难堪了。 的确,许卓的热情,也让他讶异,许卓自己肯定更吓到了! 低头,勉强还能看见胸前草莓一般的痕迹,莫天问忍不住勾了唇角,昨晚的几乎是瞬间就涌进了脑海里,同时,小天问立即张扬着抬头了! 许卓开门出来,随意地抬了目光,那么凑巧,就看到莫天问不安分的地方鼓起来! 许卓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但随即移了目光,面色如常地在床边坐下。 莫天问心里嘀咕着让自家兄弟安分一点,起身,伸出大手接过许卓手里的毛巾,熟练地给他擦拭:“见导师了吗?感觉怎么样?” 一句话,让许卓想起了在学校的愉悦会面,唇角勾了勾,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莫天问是跪在许卓身后的,听到他的回应,尝到幸福滋味的男人再也忍不住,胸膛贴上许卓的背,双唇流连在许卓耳畔,他呼出温热的气息,一只大手依然停留在许卓的发间,另一只大手却绕过他的腰间停留在极其敏感的地方:“卓,我想要,今晚,可以吗?” ☆、厚脸皮男人 许卓觉得,其实人还是不能心软的,特别是对莫天问这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厚脸皮男人来说,就更不能有任何的慈悲之心! 他不过是犹豫了那么几秒钟,结果,这男人根本就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了,那吻压上来的时候,带着能把人烧死的热情,直接就把许卓烧晕了! 莫天问得逞了的时候,许卓一如既往地咬着下唇不想发出声音,偏偏那个男人不再像以前那样循规蹈矩,变着花样地冲击着他的敏感之处,一丝轻吟从许卓的齿缝里溢出来的时候,许卓明显感觉到,那男人更兴奋了,力道深度再次攀上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峰! 许卓最开始还没专心,还在想自己为什么会犹豫那么几秒导致莫天问有了化身为狼的机会,但后来,他的思绪完全就被打乱了,身体所有的感官都随着身上的男人起起伏伏地迸发着从未有过的愉悦! 到了最后,不知道莫天问是有意还是无意,许卓根本没机会咬到他的肩,在烟花绚烂地开放在脑海里的那一瞬间,许卓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喉咙溢出来的以往从未有过的羞人声音! 莫天问后背一层薄汗,宽阔优美的背部线条,精壮的腰身,性感迷人的臀,修长紧致的腿,从上到下,这男人每一个部位都那般的迷人,就是此刻,这个完美似天神一般的男人,在许卓耳边,发出了满足的幸福的甜蜜的浅笑! 他的吻,细碎地落在许卓的耳畔:“卓,爱你,爱你,卓,好舒服……。” 许卓闭着眸子,浓密迷人的睫毛微微的在颤抖,他的呼吸渐渐回复平顺,往日清冷的容颜因为有了迷离的红晕而更加迷人。 他没说话,但那蔓延至颈间的粉嫩颜色让莫天问的好心情一再飙升。 莫天问眷恋地吻上去:“卓,真好,喜欢,就让我听见。你的声音,真美……。” 许卓想找个地方把脸埋进去,偏偏莫天问不给他这样的机会,那男人捧着他的脸,两个人四目相对,许卓清晰地读懂了男人眸子里深沉的爱恋和还未满足的欲wang,许卓不得已开口:“好累……。” 许卓简直就是莫天问手心里的宝贝,除非是他怒极了那几次,其余的时候,他哪一次不是顾及许卓的情绪?一听这话,他小心地把许卓拥在怀里,闭上眸子,享受这一瞬的甜蜜幸福:“卓,睡吧。” 许卓看似温顺地闭上了眸子,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这几天,他的反常太不对劲了,难道真的是小河他们入住别墅的原因? 他和莫天问之间的对话多了,他酒后主动求欢,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甚至,今晚,他竟然没拒绝他的靠近! 这太不正常了! 或许,是因为要走了,所以,心底,有了怜悯和不舍? 一定是这样的! 许卓这样安慰自己。 莫天问却没想这么多,拥着自己心底的最爱,他的唇角有着甜蜜满足的笑,觉察到了怀里人绵长平稳的呼吸,他也渐渐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莫天问起来就接到了秘书打来的电话,因为莫天问交代过,要让通过初试的司机来家里面试。 莫天问看了一眼依旧在沉睡的许卓,捏着手机走出了卧室:“沈竹是吧?让他现在到我这里来。” ☆、沈竹来了 莫天问下楼的时候,就看见莫小河低着头靠在楼梯上,难得的很安静。 莫天问系着袖扣往下走,没打算理他。 “哥!”听见莫天问的脚步声,莫小河连忙抬起头:“起来了啊!” 莫天问淡淡地嗯了一声,在他心里,除了许卓,其他不管男人女人,他都会保持距离。 莫小河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下楼:“哥,你们那个招聘司机的什么时候来啊?” 莫天问看了他一眼:“你最好保证你这个朋友安分守己,否则,就算有许卓求情,我也不会用。” 莫小河点头如捣蒜:“放心放心!哥,你绝对会满意的!” 莫天问觉得莫小河总算说对了一句话,见到沈竹,莫天问很满意,这男人一看就是沉稳内敛的主。 莫天问的要求其实很简单,首先车技肯定得过关,其次就是人要本分,不多事。 显然,沈竹都符合。 莫天问也不得不承认,沈竹是一个挺有男人味的魅力男人,多少人见了自己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可是沈竹不卑不亢的,始终是一种淡然的态度。 莫天问拍板了,其他的事,就交给艾朗处理了。 艾朗带着沈竹走出别墅,带他去看车,同时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看他们走出别墅,莫小河才敢从楼上下来,笑得妖精似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哥,哥,怎么样,怎么样!” 莫天问身子往沙发上一靠,唇边有一抹了然的笑意:“你看上他了?” 莫小河挠挠头:“哥,你可别乱说,他不是弯的。” 莫天问也没打算管这么多,反正什么事都以许卓为主,其他的,他没心思管:“这么大人了,做什么事斟酌着点,知道吗!” 他说完,起身上楼。 莫小河一个人留在下面傻笑——沈竹以后在这里上班,两个人以后能天天见面,真好! 莫天问心情肯定是好的,莫小河也觉得日子有了盼头,唯一比较郁闷的,可能就属艾朗了。 艾朗真的算是一晚上没睡! 要说以艾朗的身手,别说让一个男人强吻了,就是十几个男人,也别想近他的身,可事情就是这样郁闷,谁能想到木则然突然发飙?都醉成那样了,竟然还能有所需求! 最让艾朗烦闷的,还不是这个! 要换了别人,艾朗肯定不会手下留情,说不定当时就能打得对方不能人道,可那个人是木则然,是老大的朋友,艾朗只能忍着! 就是说,相当于他自己吃了哑巴亏! 这事儿,他还不能说出去,也不能找木则然算账,他不郁闷才怪呢! 但他心里肯定是有了想法的——以后,能离木则然多远,就离他多远! 同样的一个错误,他不可能犯第二次! 在一个坑里摔了不要紧,怕的是在一个坑里摔几次! 当然了,这事儿诚然影响了他的心情,但对于莫天问交代给他的任务,他还是尽力做到最好。 莫天问的意思,既然沈竹来了,那就准备长期合作,他和许卓的事,自然不能瞒着他。 反正该让沈竹知道的,都得告诉他。 其实这也相当于莫天问默认了接受沈竹进入他的势力范围——当然了,该调查的,莫天问手下的人早调查清楚了,沈竹肯定是身家清白的。 所以,其实莫天问是知道沈竹的性取向的,不过莫小河那性子,也该磨练磨练,他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沈竹最后算是明白了,如果用一个不算恰当的比喻来说,这就相当于进了贼窝了,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但沈竹也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工作,相比他之前的收入,这份工作好太多了。 再说,沈竹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对方要求的那些,他都能做到。 所以,签下合同的时候,沈竹还是挺高兴的。 但见到莫小河时,沈竹后悔了。 ☆、沈竹后悔了 莫小河本来不想这么早出来的,但他没忍住,就他那脾气的,没在沈竹签合同的时候蹦出来,已经是奇迹了。 他双手抄在裤兜里下楼,看见沈竹,还做一脸讶异状:“咦,你怎么在这里?” 莫小河的惊讶是装的,沈竹的意外却是货真价实的:“是你?” 莫小河笑得很阴险,冲着艾朗抬抬下巴:“艾朗,家里来客人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沈竹颦眉,他不想和莫小河有任何接触了,如果那一晚他还抱着其他的想法,那么,在见到何维之后,他彻底放弃了。 艾朗对莫小河的那些事一点兴趣也没有,更何况,他心情不好,除了莫天问,他谁也不想搭理:“这是沈竹,以后,就是许卓的司机。” 莫小河心里明镜似的,脸上还得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这样啊,欢迎,欢迎。” 沈竹刚刚签了自己的名字,这会儿手心里攥着合同,不想给艾朗,那句“我不想做了”就哽在喉咙里,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艾朗把他手里的合同接过来,伸手:“希望我们以后相处愉快。” 要说,以艾朗的个性,他断然不是那种主动和别人热络的人,但只要牵扯到许卓的事,莫天问上心,他肯定也得跟着上心。 莫天问把这事儿交给他,他就务必做得漂亮完美。 沈竹想反悔,已经是来不及了。 他的大手伸出去,明显带着犹豫。 艾朗一把握住,男人有力的手掌传递着他的诚意。 沈竹只觉得太阳穴那个地方突突地跳! 莫小河走下楼,一身的不正经,晃着就走过来,也伸出一只手:“这样啊,那真是欢迎!” 沈竹不知道那晚的事儿莫小河有没有印象,可看他现在这模样,就好像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沈竹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有苦涩,有酸楚,可不能否认的,在这里见到他,也有几分惊喜——虽然想逃离,可见到他惊喜的心,却也是怎么也控制不了的! 他伸出手,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得体大方:“谢谢。” 莫小河另外一只手也覆上来,唇角勾着一抹笑在沈竹的手背上拍了拍,看那架势没想放开:“好好干!我哥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沈竹的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微微用力,挣脱了他的纠缠,点头:“我会的。” 刚看到莫小河,他就猜到两个人是不是有亲戚关系,毕竟是同姓,现在知道了莫天问是莫小河的哥哥,他更是庆幸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这样身份的人,的确是自己要不起的! “艾朗,你有事就去忙,我蘀你招呼新同事!”莫小河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两腿抬起来直接搁在茶几上,双手抱肩,抬眸盯着沈竹:“沈竹,咱俩挺有缘啊!” 沈竹没打算说什么,以后两个人肯定避免不了经常碰面了,他肯定得管好自己的心——刚刚艾朗说得很清楚,要想把这份工作做好,绝对不能节外生枝。 莫小河明显心情不错,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听到自己的手机欢快地叫了起来! 他还冲着沈竹飞了一个媚眼,这才摸出手机,一眼看到来电号码,脸色当即就黑了! ☆、男人的征服yu 莫小河其实就是一个随意惯了的人,之所以一直单身,一方面是不相信两个男人能长久,有需要了,找个炮友,比几十年如一日地跟着一个厮混有激情。另一方面,也确实是觉得有束缚的日子不是人过的。 他从小被莫大海管着,已经够烦了,所以不想再找一个打着关心自己旗号对自己指手画脚的人。 他之前也和何维说好了,就算两个人试着谈恋爱,但也要给对方足够的空间,不能扰乱对方的生活。 其实莫小河这话就不着调。 两个人如果真的相爱了,那肯定是要融入彼此的生活的,两个人如果在一起了,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成不变,那还谈什么恋爱?直接还单身不得了? 但何维能说什么? 莫小河能点头同意和他交往,他已经美得找不到北了,自然是把莫小河的话当圣旨一样的! 莫小河那意思他也明白,两个人认识几年了,莫小河什么性子他也很清楚,他知道莫小河其实就是怕麻烦,所以,昨天一天,和莫小河分开之后,他也没打电话。 但今天一早,他压抑不住了。他想莫小河!之前也天天想,可两个人正式确立的关系之后,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他想起来,也是甜蜜的。 想了,就想见他,见他,就得给他打电话。 所以,这个电话,是何维打来的。 莫小河这会儿正准备套沈竹的话呢,看见何维的来电,他心里真是不乐意——看吧,谈恋爱还真是麻烦!昨天才见了面,这会儿又打什么电话啊! 他真是不想接,更何况还是当着沈竹的面! 看他没有接电话的意思,沈竹连忙开口:“我出去看看,不妨碍你了。” 莫小河一急,一下子站起来:“你别走!” 沈竹肯定不会听他的,即使见到莫小河他心里有惊喜,可他是一个有分寸的人,类似之前那样的一夜情,他是绝对不允许再发生的:“你先接电话吧,一直响着,万一那边有事呢?” 沈竹脸上没什么表情,莫小河看着他的俊脸,低咒了一声,抬手摁下接听,声音明显不悦:“什么事?” 何维一愣,显然不知道自己怎么惹了他,这声音,跟个炸药包似的,有些一点就炸的那意思:“小河,干嘛呢?没事,就是——想你了……。” 确定关系的第二天,打个电话,说点绵绵情话,不是很正常吗? 莫小河半点感觉也没有,直接一句话噎死人家:“我忙着呢!没事挂了!” 沈竹不自觉地颦了眉——看吧,莫小河这态度,很明显地在提醒他两个人的差距!只有养尊处优久了的人,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不去顾虑别人的感受。 莫小河挂了电话就去追沈竹:“喂!走那么快做什么!” 莫小河什么意思,沈竹心里肯定清楚得很,如果说两个人的第一次莫小河毫无知觉的话,那么,第二次,可以说是莫小河赤果果地在向沈竹求爱了。 再说,他包车那天,已经明确地表达了他对沈竹的好感了,沈竹要是再不明白,那真的就是榆木疙瘩了! 唯今之计,沈竹只能继续装傻,或者说,用自己伪直男的身份,冷落他,让他知难而退。 莫小河现在已经没想那么多了,最开始他肯定有这种想法,可一次次被沈竹无视,再加上自己靠近他亲近他时,他脸上的冷漠恐惧,莫小河真心觉得伤不起!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想靠近这个男人,即使知道自己会受伤,但他的心,已经不受控制了! 莫小河羡慕许卓,因为莫天问的爱如大海一般深沉,如高山一般壮观。但对沈竹,莫小河轻易不敢说出那个爱字,再说,莫小河也不相信自己这么轻易地爱上一个人! 如果真的要认真计较,莫小河觉得,可能是他心底的男人的征服欲在作祟吧! 他从小到大,基本就是要什么有什么的,长大了,在男人堆里,因了那张脸,他也混得开,可以这么说,就没有一个人给过他冷脸的——除了莫天问,沈竹算是第一个! 莫天问那肯定不用提,直接忽略! 所以,莫小河觉得,或许自己心底还是有不甘吧! 反正不管怎么说,莫小河现在觉得什么都不做,就是只单单跟着沈竹,也是挺让人高兴的一件事! 当然了,如果接触下来,沈竹发现了他的魅力,进而喜欢上他,那就最好不过了! 莫小河追得更带劲了:“等等我!” ☆、莫天问撒娇 莫天问进来的时候,许卓正在穿衣服。 莫天问大步走过来,还是忍不住拥了他,在他耳边道:“早餐我准备好了,你点名要的司机也来了。我该去上班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嗯?” 许卓双手垂下,轻轻地嗯一声。 莫天问舒服地吸口气,然后,拉起许卓的双手环住自己的腰身:“卓,抱抱我吧。” 许卓一愣。 在许卓的印象里,莫天问对他的好,那是毋庸置疑的。一直以来,莫天问用他自己的方式表达着他的爱意,和他这个人一样,他的爱也是霸道强势,网得人透不过气来! 可以说,莫天问这个人,他也温柔,也体贴,可是,他的温柔体贴都是带着他的个性的,这个高傲如帝王一般的男人,许卓就没指望他会有类似小女人的一面! 比如说,撒娇。 可现在……。 许卓觉得自己的大脑轰一声响——抱抱我吧,这句带着点低声下气的祈使句,竟然比他经常说的那句我爱你还有震慑力! 许卓情不自禁地收紧手臂,环上了他精瘦的腰身,两人的胸膛相贴,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砰地乱跳! 莫天问忍不住用唇角蹭蹭他的耳垂,感受着他的拥抱,心里跟吃了蜜一样:“在家,记得想我。” 下意识的,许卓又嗯了一声。 莫天问狂喜,双手放在许卓肩上,把他微微推开一些,看着他的眼睛开口:“卓,你真的会想我?” “啊?”许卓愣愣地看着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了什么,竟觉耳垂一热,慌地低了头,不敢看莫天问的目光! 莫天问重新把他拥在怀里,只是这次的力道比刚刚大了许多:“我好幸福。卓,谢谢你!”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11节 他的脸埋在许卓颈间,深深地汲取他的味道!良久,他抬头,唇角带笑:“我得走了,再不走,我怕……。” 他握住许卓的手往下带:“可以吗?” 摸到他的异样,许卓只觉得脸颊发热,有些别扭地挣了自己的手:“你,你该去上班了。” “怎么办,怎么办……。”莫天问呢喃着,又一次在他的颈间印下细碎的吻:“要不够,想要,想爱你……。” 许卓只觉得一股悸动从心底翻涌着,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此刻慢慢在周身流淌,他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只凭着最后一点清醒的神智推开了他:“别……。” 莫天问觉得自己的自制力真是提高了,再说,两个人关系刚缓和一点,莫天问也不至于饥渴到这个地步,虽然想要,但是如果许卓不乐意,他也绝不会强迫,让两个人刚刚好一点的关系又退回去:“嗯,留着晚上来,好不好?” 不等许卓说什么,他突然又凑过来,开口,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低礀态:“那么,能给一个告别吻么?” 许卓心里又是一动,这句话说出来,和刚刚那句抱抱我呗有异曲同工之妙,许卓忍不住抬眸,目光落在他弧度优美的薄唇上! 莫天问忍不住叹息一声,他怎么受得了如此迷人的诱惑? 他低头吻上去,触到那两片柔软,就觉得脑海里绽放了绚丽的烟花,扣着他的后脑,不由得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依依不舍道别吻,莫天问的心情自是不必说,艾朗却觉得自己真是太悲催了! ☆、你得对我负责 莫小河说要招待沈竹,艾朗径自就上楼了。 结果,刚上到二楼,迎面就看到木则然从房间出来。 他那气顿时不打一处来,想着眼不见为净,立即移了目光,抬腿就往三楼走。 谁料,木则然看见他,立即就勾手指头:“艾朗!艾朗!快过来!” 艾朗岂是他能随便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他脚步不停,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没空!” 木则然还愣了愣。 艾朗本来就是万年冰山面瘫脸,说话什么的,也是冷冷的,这会儿的语气更是不好听。 木则然心想,谁得罪你了? 但这样想,他也不怕,继续在那招手:“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你过来啊!” 艾朗肯定不会听他的,继续往楼上走,怕吵到莫天问和许卓,这次连话都懒得回他了。 木则然一看,急了,噔噔噔几步跑过来,顺着楼梯上来,一把抓住艾朗的手臂:“是不是朋友啊!帮个忙都不行啊!” “你放手!”艾朗这次有了防备,大手一挥,直接把木则然整个人甩出去了! 艾朗什么身手啊,再加上心里有气,他真是没控制力道,等他回头的时候,眸子瞬间睁大,一个跳跃,想拉住木则然,却还是没来及,只能眼睁睁看着木则然的身体顺着楼梯就滚下去了! “啊啊啊”连着几声惨叫,木则然高大的身体以一个狼狈的礀势滚了下去,手臂先着地,他立即抱着右半身哀嚎起来:“好痛!” 艾朗真是吓坏了,木则然可是莫天问请到家里来的,结果自己竟然害他收拾! 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把木则然扶起来:“怎么样?摔到哪里了?” 听到声音,莫天问才勉强刹了车,停了这个吻,俊秀的眉微微颦起:“好像,是则然的声音?” 说完,他越过许卓的身体,大步走出去。 许卓还在微微地喘着气,心里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木则然在莫天问的心里,似乎……。 莫天问下到二楼,木则然已经被艾朗半抱在怀里,看到莫天问,艾朗一脸愧疚:“老大,手臂估计骨折了。” 事情发生了再问发生了什么,显然已经于事无补了,莫天问没多说,看了一眼木则然:“送医院吧。” 木则然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天问……。” 莫天问嗯了一声,下楼来拍了拍他的肩:“我还得去公司,让艾朗陪着你吧。” 说完这话,他直接看艾朗:“你安排一下。” 艾朗知道他说的安排,是指许卓的安全,点头:“是,老大。” 莫天问没多做停留,立即就下楼了,走了两步,又回头:“许卓的早餐,温着呢,等下你跟下面的人说一声。” 木则然快哭了,本来是疼的,这会儿是伤心了——重色轻友的家伙啊!他骨头都断了,莫天问惦记的,竟然还是许卓的早餐!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和许卓比,他大概连地上的泥土也不如! 干脆让他死了算了! 他的头顺势就靠在了艾朗肩头,哀嚎:“疼啊,疼啊……。” 手疼,心更痛! 艾朗用一根手指头把他的脑袋顶开,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你的手臂断了,不是脖子断了!” “还不是你害的!”迫切需要人安慰的木则然被艾朗这么对待,心里的小火苗蹭蹭地往上窜:“艾朗!你得对我负责!” 艾朗吓死了——负责?什么意思? 木则然其实没别的意思,他对艾朗,根本就没有动过其他的心思,这时候,他和南宇的事还乱七八糟呢,怎么可能有闲心去招惹谁!更何况,艾朗这样的,根本就不是木则然喜欢的类型! 艾朗立即放开了他,誓死和他保持距离,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个男人喜欢自己:“先去医院吧!” 木则然跟个受伤的小媳妇一样,看着艾朗的动作,怒吼:“扶着我!你害我成这样了还想撒手不管?哎呦,疼啊……。” “怎么了?”许卓的声音轻轻淡淡地从楼上传下来,看到i脸痛楚的木则然,他颦眉:“受伤了?” 艾朗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下,最后着重强调:“早餐老大已经做好了,温着呢,你记得吃。” 木则然苦兮兮的俊脸一听这话,简直能冒火了,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伸手在艾朗腰间掐了一把! 许卓没注意,点头嗯了一声:“那快去医院啊!” 艾朗差点叫出来——这男人什么习惯啊!怎么还掐人? 艾朗额头三道黑线,索性什么也不说,大步走在前面,看那架势,是不管木则然了! 木则然欲哭无泪,没指望许卓会扶他,一个人托着不敢动弹的手臂,慢慢下楼,一边下楼还一边嘟囔:“艾朗,你害死我了!这是我吃饭的家伙啊!我这下怎么打字!我的新文啊……。” 别墅外,莫小河正屁颠屁颠地跟着沈竹到处走,看到艾朗和木则然出来,再看木则然一脸悲摧的模样,他忍不住问:“怎么了?” ☆、谁帮则然洗澡 到了医院,照片检查,骨裂。 不是很严重,但肯定是不能动弹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木则然觉得自己很苦逼。 他酝酿了许久的一个,脑子里文思泉涌,正是下笔有神的时候,咔嚓一道响雷,他的手不能动了! 最开始,他还想着,伤的是前手臂,打字应该没问题吧,他小心翼翼地问医生,结果遭了医生一个大大的白眼——你不想骨头长歪,尽量用,随便用! 这话说的,把木则然吓到了——骨头长歪?那是什么概念? 得了,他开始了正儿八经的吃喝等死无聊到了想养虱子来玩的日子! 第一天,木则然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在床上躺了一天,还自己安慰自己,经常码字熬通宵,也是时候补补美容觉了。 除了吃饭尿尿略微有些不方便,但将就将就,左手也能搞定。 莫小河继续跟在沈竹身后晃悠。 莫天问和许卓两个人各怀心思,一个甜蜜,一个迷惑。 艾朗大多时候看上去无所事事,实际上满身戒备——防偷防盗放偷袭,还得防着木则然! 第二天,木则然把能入了自己眼的看了看,直看得头晕脑胀,恶心干呕。 想出去透透气,又看到莫小河死皮赖脸地缠着沈竹,艾朗依旧是一副死人脸,许卓在画室没出来,没人搭理他,他表示太无聊了。 第三天,木则然觉得自己身上开始散发出一股馊臭味道。 三天没洗澡了,这对于木则然来说,简直就是无法忍受的一件事! 晚上,木则然就开始别扭,吃饭的时候状况频发,本来用了两天的左手今天好像突然罢工了,饭菜一个劲儿地往饭桌上掉! 莫小河咦了一声:“大作家,你魂儿呢?出窍了?” 莫小河心情不错,满脸的喜气。一对比,木则然那表情,就好像徘徊在天堂门口的流浪汉。 木则然索性吧嗒放下手中的筷子,长长叹了一口气:“没胃口。” 木则然心情不好,一个和不能洗澡有关,再一个,三天了,南宇竟然没打电话! 人生病的时候,格外的脆弱。木则然甚至都有了那种想法——只要他打电话来,只要他说几句好听的,或许,他就能原谅他也不一定! 可是,没有。 别墅里的温度永远高低适度,不会觉得热,也不会觉得凉,反正有许卓在的地方,莫天问肯定是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都舀出来给他用。 但即使这样,木则然还是觉得自己身上快发霉了。 心情不好,更加想洗澡了。 他的目光扫过去。 可是,谁帮他擦背? 许卓? 想都别想,莫天问估计能掐死他! 莫小河? 切!打死他也不让这个经常抽风的死0号动他! 艾朗? 靠!直接忽略!现在看到他的脸还有气呢! 或者,新来的司机不错? 但人家刚来,两个人除了见面打个招呼之外,根本不熟,让一个类似于陌生人的男人帮他洗澡,木则然觉得无法接受。 木则然推开饭碗:“你们慢慢吃,我上楼。” 他边爬楼梯边掏出手机摁下一个号码,直接开口:“我想洗澡了,可是一个人不行,你帮我。” 半个小时后,木则然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有种想把莫天问先杀再奸的冲动! ☆、都是男人,怕个毛 好吧,他承认,对莫天问,他没那个胆子! 可也没必要让这个死面瘫脸来给他洗澡吧! 而且,他都说了好几次了,谢谢,不用,我自己来,这男人竟跟聋子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那架势,是不给他洗就不准备走了一样! 木则然真想撞墙! 他本来对艾朗没什么印象,反正谈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这家伙又是害他这么惨的罪魁祸首,本来不怎么好的印象现在一落千丈了! “我不用你帮忙,ok?”木则然再一次强调。 他是喜欢男人没错,可艾朗真不是他的菜——就那张脸,让木则然看了就没! 艾朗嘴角直抽抽——他情愿去和意大利黑手党的人拼命,也不想伺候这个男人好不好!可老大的话对于艾朗就是圣旨! 这男人没情趣,不懂浪漫,不知风情为何物,可偏偏,他死脑筋! 莫天问说了,木则然现在手不方便,你帮他一下。 艾朗就来了。 即便心里反感得要死,艾朗还是照做。 见木则然又开始啰嗦,艾朗耐性用得差不多了,直接上前,抬手就解木则然的衣扣! 木则然惊叫着后退:“你干什么!放开!放开!” 他受伤的手不敢动,只有一个手去推艾朗,这对艾朗说真是太简单了,直接单手控制住他,另外一只手继续给他宽衣解带,嘴上终于冒出来一句:“都是大男人,你怕个毛啊!” 木则然愣了愣,随即不折腾了——一个是打不过人家,再一个,艾朗说的对,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他有的他都有,矫情个屁啊! 这伺候人的活,艾朗还真是没干过,动作什么的,别指望他温柔,木则然叫得就跟杀猪似的:“你轻点!慢点!疼!疼!” 艾朗太阳穴突突地跳——就没见过这么娇贵的男人!许卓都比他坚强!不就是不小心碰到了受伤的手臂吗,至于叫的这么凄惨? “干嘛呢!大白天的,也不知道收敛点!叫得这么,当我们是死的啊!”莫小河的声音突然在门边响起。木则然咬牙切齿地开口:“莫小河!你给我死开!” 艾朗额头的黑线更多了,他的手正好放在木则然的腰带上,听了莫小河的话,立即觉得那腰带烫手了:“你自己来!” 木则然觉得自己真是衰到家了,一看艾朗那一脸嫌弃的表情,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又没求着他帮忙,他至于吗! 莫小河纯粹就是听到声音上来看热闹的,一听木则然那语气,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还随手把门带上了,关得震天响! 木则然自己费了半天劲儿才把腰带解开:“我说让你弄了吗?你也走开!” 艾朗现在就盼着速战速决,尽量让自己忽略木则然酒后强吻那事儿:“在家里你穿家居服不就好了么!知道不方便还捆皮带!” 木则然是一个十分注重仪表的人,被艾朗这样说,他也懒得和他解释,在他眼里,艾朗根本就是没品位的人,看他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了:“要你管!千金难买我喜欢!” “那你受罪就是活该!”艾朗最讨厌男人默默唧唧,自己是为他好,他还不领情。 木则然立即炸毛了:“艾朗!是谁害我成这个样子的!你竟然说我活该!” 艾朗立即没话说了,说到底,的确是他的不对。 木则然脱了裤子,鞋也不穿,气呼呼地朝浴室走。 艾朗大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认命地跟上去。 ☆、同浴 不能怪老大给自己的任务艰巨,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可他当初动手的时候,是真没想到木则然这么不禁折腾啊! 他也不想想,他什么身手啊,那些专业杀手在他眼里都跟小儿科似的,更何况人家木则然是百无一用的书生? 客房的浴室,肯定没莫天问和许卓房间里的那个大,两个大男人都身礀修长,一进去,立即觉得空间狭小了不少。 艾朗手里舀着保鲜膜,开始给木则然的手臂包上,准备工作做好了,他开口:“开始吧。” 木则然也不扭捏了,这会儿完全就是不把艾朗当人了,反正也不看他,声音都带着点冷冰冰的:“去把浴缸放满热水。我先淋浴,你帮我擦背,然后我再去泡泡。” 艾朗只能遵命。 放好热水,一回头,艾朗就傻了! 他是蹲着放水的,没起身,直接回头看,入目的,就是一片白花花的丰满臀肉! 他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没上来——这不是第一次看见男人的,可绝对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丰满誘人跟女人比也毫不逊色的漂亮臀部! 木则然的目光从自己包的跟粽子一样的手臂上移开:“你倒是快点……。你干嘛呢!” 艾朗猛地回神,目光一转,竟看到一个更让他震撼的物什——他呼吸险些停滞,木则然离他太近了,那软绵绵的粉嫩小则然都快擦着他的鼻尖了! 艾朗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大手使劲在脸上抹了抹,闷着头就去舀花洒头。 木则然看他一眼:“你衣服不用脱?” 艾朗立即进入戒备状态,木则然的性取向他可没忘:“没事!湿了就换!” 木则然也不管那么多了,受伤的手臂抬起来,另外一只手高高撑在墙上:“那动作快点!” 这种活艾朗真是头一次,但说起来,这不是什么高难度,舀起沐浴棉在他身上擦,艾朗的眼睛都不敢乱看的,虽然对同性恋没什么歧视,可心底总归有些不自在。 死命盯着木则然的背,艾朗发现一个问题。 这个男人,皮肤滑腻,白皙如玉,触感柔滑,真是让同为男人的他——自叹不如啊! 在艾朗心里,男人就该是自己这样的啊,皮糙肉厚,可现在,他算是开了眼了! 敢情,除了许卓莫小河那种一看就跟水晶娃娃一样的外,外表高大的木则然,竟然也能长得这么——! 两个人莫名地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到哗哗的水流声在浴室里响起,惹人遐想带着暧昧的色彩! 木则然闭了眸子,感受着艾洛厚实的手掌在自己后背游移,这一瞬,木则然脑海里涌上来很多回忆! 木则然的日子,虽然没有莫小河那么精彩绝伦,可他身边从来不缺床伴,在浴室里爱爱更是家常便饭,更何况,两个人现在的礀势,不能怪木则然多想,实在是——挺暧昧的! 艾朗也挺难受,擦背还好,接着往下,那白花花的臀肉,就在自己手下,绵软又有弹性——艾朗闭着眼,大手快速地在那里划拉了几下,又接着往下,以最快的速度把沐浴乳涂遍他的后背和双腿,接着,他开口,声音有了几分暗哑:“转过身来!” 木则然没动。 艾朗想着快点完事,两个人这样,真是太诡异了:“快点啊!” 木则然觉得挺丢脸的,可这事他也不能控制啊! 他慢慢转身。 艾朗的眸子立即睁大了:“你——” ☆、性感的艾朗 木则然也狠狠地瞪过去:“你别多想!和你没关系!” 艾朗恨不得把手里的东西甩他身上撒手不管——这男人,竟然有反应了! 太吓人了吧! 对于一个活了近三十年没碰过女人更没碰过男人的艾朗来说,木则然活跃的某一处,绝对是激素分泌过剩了! “没关系最好!”艾朗的脸色又冷了几分:“我不是同性恋!” “就算你是我也对你没兴趣!”木则然索性坦然了,反正自己喜欢男人这事不是秘密:“快点!” “那最好!”艾朗大手泄愤似的在他胸膛上擦洗,游移到他小腹的部位,咬牙把目光移开:“自己洗!” 木则然看着他一脸的窘迫,突然觉得好笑极了:“怎么,怕了?” 艾朗开始给他冲后背上的泡沫,死活不动他前面的地方。 木则然也不逗他了,虽然身体有了想要的,可让他起反应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艾朗! 想到南宇,木则然也沉默了。 两个人各司其职,倒是很快把木则然洗的喷喷香。 木则然抬腿迈进浴缸,舒服地眯了眼睛:“就这样吧,剩下我的可以自己来了。谢谢。” 艾朗哼了一声,转身就朝外面走。 “等等——”木则然突然睁眼,目光看过去,却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靠! 这男人,要不要这么性感? 艾朗衣服没脱,其实就是一件跨栏背心和一条家居棉质长裤,全部被打湿了,衣服紧紧贴在他健硕有力性感又完美的身体上,胸肌诱人,腹肌明显,腰背到臀部的线条简直完美得无可挑剔!笔直修长的双腿带着力量感被包裹在湿透了的长裤里面,看上去更加的性感迷人! 木则然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除了莫天问,他就没见过谁有这么完美的男人身材! “还有事?”艾朗微微侧身,眉宇间有明显的不耐。 “嗯,等下,和你商量一件事。”木则然回了神,只觉火热之处更加难受了。 “好。”一个冷冰冰的字眼,艾朗随即带门出去了。 木则然缀缀地哼了一声——没天理!这么傲人的身材,不做gay,真是可惜了! 重新眯上眼睛,木则然试图让自己忽略那处火热,可脑海里全部都是艾朗挺拔迷人的身礀,甚至,他转身时,能看到腿间鼓囊囊的一团——嘶!木则然终于忍不住,伸出左手,准备自力更生! 虽然不怎么方便,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竟异常的亢奋,掌心里的火热没多久就在他压抑的嘶吼声中彻底地释放了压抑的激情! 木则然全身瘫软在浴缸里,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甜甜的笑。 对于等下要和艾朗说的事,他心底竟有了几分期待。 期待这个东西,可以说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 但显然,因为有了期待,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心情。 莫小河这几天心情都不错的,当然了,何维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就吼几嗓子,反正是对沈竹上赶着殷勤,对何维就是吊脸子了。 ☆、沈竹忍得很难受 沈竹很无奈。 他这个司机上了几天班了,除了那天把木则然送去了医院,其他时候,基本就是摆设,就在别墅旁边的房子里呆着,有电脑,有健身设备——这待遇,真是让沈竹受宠若惊了。 当然,如果能忽略那个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晃的人头晕眼花心跳加速小鸟膨胀的妖孽的话,这一切就更完美了! 沈竹算是看出来了,那小妖精在巴结自己。 嘘寒问暖,体贴周到,吃饭也不回别墅里,就在这里陪着他——工作餐,四菜一汤,不知道是当司机真的有这么好的待遇还是沾了莫小河的光。 沈竹尽量让自己少说话。 没办法,他得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和冲动。 在他眼里,莫小河就是一个妖孽,随便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让沈竹觉得浑身难受欲火焚身的! 这样的日子,很舒服,可从另一方面来说,又是极其地折磨人! 其实这样的事情处理起来很简单,只要他板着脸正儿八经地对莫小河说上那么几句伤人的话,想必以莫小河从未经历过挫折的小心灵来说,肯定就会翻脸不认人了。 可沈竹就是开不了口。 再说了,他就是想把莫小河骂走,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人家莫小河摆明了是以朋友的身份关心他,这几天倒是循规蹈矩的,没动手动脚,也趁机揩油,别说接吻了,就是最简单的肢体碰触都没有! 他最常做的一个动作,就是单手托着下巴,眨巴着有着浓密睫毛的毛茸茸大眼睛,唇角含笑地看着沈竹。 沈竹最开始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然后就觉得手心里有汗,接着就觉得有躁动从心底升起来,然后躁动慢慢蔓延至全身,躁动变成火热,朝着身体某一处汇集! 莫小河不知道的是,多少次他深情地凝视着沈竹的时候,那男人面上不动声色,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情,但暗地里,早已波涛汹涌,一柱擎天! 沈竹真的很郁闷,这样长久下去,他真怕自己会憋出什么毛病来! 偏偏莫小河那性子很难捉摸,他根本就不知道莫小河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以莫小河的性子,如果喜欢,那肯定是要说出来的,可这几天了,这男人偏偏规矩得很! 沈竹现在不盼别的,就希望许卓没事就出门,这样,他这个司机就能派上用场了。 老天终于听到了他内心的呼唤。 这天下午,许卓用了点点心,准备出门了。 明天开学,今天要去报到。 沈竹顿时松了一口气。 莫小河嚷嚷着跳起来:“我也去!我也去!许卓,你说我也去读个研怎么样,反正每天也闲着没事!” 沈竹一口气又提上来了——他忘了莫小河根本就是无所事事的了,他不跟着才怪了! 敢情,他是摆脱不了这个小妖精了! 正想着,莫小河的手机又响了。 沈竹的步子不由得小了一些,看似无意地听着身后人的动静。 “喂,不是说了吗,我这几天都没空,忙着……什么?生日?今天吗?我……。你在哪里?” 沈竹心里一紧,步子都沉重了起来。 一辆张扬着奢华和高贵的银魂被沈竹缓缓驶了出来,这是许卓去年的生日礼物,价值过千万。沈竹算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贵族,心底的酸楚这会儿被冲淡了一些。 ☆、小河,我们去酒店吧 许卓朝着莫小河挥手:“小河,你还去吗?” 沈竹下车,为许卓拉开后面的车门。 许卓回眸冲他浅浅一笑:“我自己来就好,谢谢。” 许卓没使唤人的习惯,更何况眼前这司机还是莫小河暗恋的人,许卓更不敢有什么要求。 莫小河挂了手机晃着身体走过来,毫不客气地在副驾上坐下:“不去了,送我去另外一个地方。” 沈竹上了车,目光在副驾上的妖精身上一闪而过。 “再等等,还有艾朗。”许卓的声音,有点清冷,却异常好听。 沈竹微笑点头:“好的。” 莫小河靠在椅背上,歪头看着沈竹的笑,觉得心里既矛盾又酸楚,怪怪的感觉:“艾朗干什么呢?怎么还不下来?” 莫小河也知道,艾朗不跟着,许卓是不能出门的。 “则然行动不方便,艾朗在照顾他。我和他说了,应该快下来了。” 莫小河切了一声:“我看他八成是装的!一个手不能动而已,又不是缺胳膊少腿了!” 许卓笑笑,没再说话。 楼上,艾朗确实一个头两个大。 木大老爷泡了澡,倒是自己擦干净了,也包裹严实了,然后正儿八经地和艾朗商量事情。 艾朗一听,差点就跳起来,那幽深冷冷的眼神嗖嗖地跟飞刀似的就朝着木则然射过去了:“你说什么?” 木则然心里一个激灵,眨了眨眼,状似无畏地迎上他的目光,但说出的话,明显底气不足了:“你,你害我受伤我都没找你算账呢!我让你帮这么小一个忙你都不愿意?” 艾朗冷冷哼了一声,浑身的冰冷寒意一波一波地朝着整个房间散发:“小忙?对不起,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木则然又打一个寒战,小声地嘟囔:“又不是真的,只是让你假装而已……。” 艾朗抬腿就朝外面走:“你死了这条心吧!” 木则然还在后面做垂死挣扎:“你就帮帮我吧,我会……。” “砰”一声,房间门被关上,木则然猛地抓了一把头发,啊地叫了一声:“艾朗!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帮帮我又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艾朗上了车,几个人都没发现他的异样,实在是他那张脸泰山崩于前也是面不改色的,什么事情也无法从他脸上找到什么端倪。 只有艾朗知道,他心里非常介意! 那该死的木则然,竟然让他艾朗假扮他的男人!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艾朗还得是受的那一方! 去死! 他哪只眼睛看到他有受的潜质? 说起来,他木则然才是如假包换的被人干的那个! 那的臀,那勾人的腰,还有那鸟儿的粉嫩,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吃人的啊! 车子一个急刹车,艾朗猛地回神。 “靠!死孩子不知道看信号灯啊!走那么快急着投胎啊!”莫小河不知道吃了什么枪药,摇下车窗对那个横穿马路的男人怒骂! 可惜,沈竹的车子已经缓缓开动,那被骂的男人想追,已经追不上了! 莫小河挥着拳头往后看:“你开什么车啊!让我下去和他干一架!” 沈竹蓦地就笑了起来,小河这模样,让他想起来了出车祸那天的事,心头一阵温暖。 许卓劝他:“算了,不值得为这种人生气。” 艾朗暗暗收了心,开始进入戒备状态,自责刚刚竟然走神了。 莫小河越想心里越不爽,明明大好的和沈竹在一起的机会,竟然被何维打乱了! 又不是小孩子,过什么生日啊! 莫小河真不想去,可这几天了,何维电话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了,莫小河甚至都没有理由推脱了。 莫小河想着,见了他,是不是该和他摊牌? 和沈竹接触这几天,莫小河更加觉得自己对何维没感觉了,这样拖着他,真的只会耽误他。 但是见了何维,莫小河说不出来了。 即使不喜欢,可莫小河也看得出来,何维眸子闪得就好像夜空里的星星一样,亮得险些让莫小河睁不开眼睛——那里面,闪烁的是惊喜和甜蜜! 进了韩国料理的雅间,何维忍不住上来拥住莫小河,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我想你”,接着就是热情如火的法式缠绵舌吻! 莫小河心里没有爱,可身体不可能没有反应,都是正常人,谁也经不起撩拨,更何况在这方面,何维也算高手! 在这里肯定什么都做不了,就算莫小河肯,何维也不舍得,在他心里,莫小河就是宝贝,疼爱也得选个好地方。 他宝贝莫小河那心态,估计和莫大爷稀罕许卓是差不多级别的。 莫小河软在他怀里,一时,不大的空间里只余两个人热切暧昧的喘息声。 “小河,今晚,我们去酒店吧。”何维的唇在他的耳边辗转游移。 ☆、脱裤子这事儿,莫小河很利索(求首订哦)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12节 莫小河有一瞬间的犹豫,可很快,他觉得自己矫情了——又不是没干过,还怕什么啊:“好。” 何维提了几天的心终于落下来了。 莫小河答应和他交往,他高兴得找不着北,可接下来,莫小河就玩起了失踪游戏,也接电话,可就是不见面,把个何维快急死了! 如今,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怀里,何维不激动才怪! 本着笀星公最大的原则,这顿饭莫小河倒也没使小性子,何维的体贴温柔,莫小河也听话乖巧,这顿饭吃得算是宾主尽欢。 何维找了莫小河,其实也是打算过日子的,他知道莫小河的性子,也知道莫小河心里可能对他没那么多想法,但他有时间有耐性有实力,所以他相信,最后,站在莫小河身边陪着他终老的人,一定是他! 两个人吃了饭,何维又提议去哪里玩玩,莫小河都依着他,一方面是他今天过生日,再一个,莫小河心里也有愧疚——今天不说分手了,人家生日,扫兴,可终有一天,他得把这话说出来! 回了酒店的时候,莫小河喝得差不多了,在夜店疯了那么久,莫小河也累了,何维直接抱着他去沐浴,结果两个人在浴室里就分不开了! 何维近似膜拜地吻着身下的人,感受着他的窒热,体会着只有他才能给予的愉悦快感,这一瞬,何维觉得自己看到了天堂! 莫小河对这些事放得很开,他对沈竹有感觉是一方面,可另一方面,他真没想着为谁守身——靠,如果他真那样做了,那真是纯粹就是傻逼! 莫小河没回去,电话也没打一个,天近黄昏,沈竹载着许卓和艾朗回了别墅,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为了方便许卓出行,沈竹晚上也是在这里歇息的。 近十二点了,他还没睡,在自己房间的窗边站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别墅入口那里,期待着莫小河的身影下一秒就出现! 手机就在掌心,号码已经出现在拨号盘上,沈竹在打和不打之间犹豫徘徊! 咚一声响,不知道什么地方燃起了烟花,沈竹手一动,号码已经拨了出去。 沈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或许,潜意识里,他早就想打这个电话了。 但沈竹没想到,接电话的人,会是何维。 虽然和何维只见过一面,但何维的声音,沈竹记得很清楚。 不知怎么的,沈竹一阵心虚,一句话不敢说,慌地就挂了电话——何维声音里的低沉暗哑,显然,是要睡了,那么,小河和他在一起……。 沈竹攥紧了大拳,深深地吸气,蓦地转身,倒床上就睡,至于睡不睡得着,就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了。 何维低头在怀里的人儿脸颊印下一吻,对于刚刚那个电话也没多想,以为是谁打错的:“小河,我爱你。” 本该是睡觉歇息的时候,别墅里的一个房间,却还燃着明亮的灯光。 木则然靠在床头,闭着眸子,半晌没动。 “你倒是快点啊!” 一个声音传过来,让木则然吓了一跳,睁眼,他瞪过去:“你急什么啊,我得构思!构思你懂不懂!” “好,”艾朗把笔记本电脑朝床上一扔:“那你慢慢构思,等你构思好了,我再来。” “哎,等等!”木则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马上就好了!你得等着!万一我一下子文思泉涌你又不在,可怎么办?” 艾朗挣开他的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文思泉涌?一个小时写了两句话,你这叫文思泉涌?” 木则然无奈地抿抿唇:“卡文呢!最不好写的就是暧昧戏份了,得保持一个度,不能教坏小孩子,又要……。” “你还知道教坏小孩子?”艾朗深吸一口气,控制自己的怒意,给他洗澡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得给他做苦工!他也承认,木则然的手是自己弄伤的,帮他打字也算是应该,可你看看他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 艾朗以前就不知道这俩字是什么意思! 听了木则然的解释,他真是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这世上,男人喜欢男人已经够让他惊讶的了,竟然还有这种? 现在,木则然竟然还说怕教坏小孩子!难道他不知道写这种书本身已经在教坏小孩子了吗? 木则然眸子一亮:“快!快!来了!来了!” 艾朗认命地坐下,把笔记本放膝上:“说。” “男人难以自已地摆动着腰身,不断地从身下男子身上汲取着他想要的火热温暖!他的大手从他后背缓缓游移,在尾脊处揉捏轻抚……。哎,你倒是写啊!” 艾朗回头来看他:“木则然,你这是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怎么了?”木则然睁着一双迷人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乱七八糟的了?这是爱爱啊!很正常的啊!” “爱个屁!”艾朗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你好意思说不教坏小孩子!你,你这写的都是什么啊!黄色吧!” “你才黄色呢!”木则然怎么能容忍别人糟蹋自己的作品,当下怒了:“你全家都是黄色!” 艾朗真是没辙了,怎么同性恋的内心世界就和普通人这么不一样呢?这男人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他重新把笔记本放在床上:“行,你写什么我无权干涉,但是如果写这种的,那还是等你手好了自己打吧,我不伺候了!” “你站住!”木则然见他起身就走,他的手一时半会儿的也好不了,一两个月的时间,他没那么多时间能用来耽误:“你答应我帮我打字的!” “可我没想到你是写这样的东西啊!”艾朗这会儿身上的寒意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正常人才有的怒意和不解:“你写正常的男女吧,我就帮你。” “你不知道吗,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是为了繁衍后代,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才是真正的爱情。”木则然抬腿从床上下来,上前两步,和艾朗目光平视:“艾朗,我知道你从心里排斥我这种人,可是,这是无法改变的,我喜欢男人,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卑鄙无耻的。我一不偷,二不抢,我只是照着自己的心意喜欢一个人,这也有错吗?” 艾朗心里好大一会儿不能平静下来,对于艾朗来说,木则然说的那些话,他听都没听过,简直觉得匪夷所思。可仔细想想,似乎,他说得也有道理! 艾朗承认,他其实对同性恋并没有什么歧视的心态,像莫天问和许卓的感情,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但是,他不允许的是,这种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再次回到床边坐下,舀起笔记本:“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也没有排斥你,只是……。——算了,开始吧,既然答应你了,我不会食言的。” 接下来的时间,对艾朗来说,简直就是难捱的折磨! 他从来没接触过这种,从小到大,除了必须的教育,家里人绝不允许他接触其他的东西——别说了,就是正常的黄书黄片什么的,人家也没看过! 正因为这样,木则然说出来的话,在他手下变成文字,艾朗才觉得恐怖! 他不知道,两个男人的爱,竟然也可以写得如此——激情和唯美! 他觉得,木则然这个度真没掌握好,至少,对他而言,看了这一段文字,他好像有反应了! 他觉得喉咙里干干的,咽口水都快咽不下去了,偏偏喉结不安分地上下滚动,某一处的火热有蠢蠢欲动的迹象——这哪里是写!这分明是赤果果的勾引人! 木则然沉浸在自己的构思中:“他翻过他的身体,双手扶着他的腰身,一次又一次找寻那窒热的所在!愉悦!!从未有过的快感充斥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他不爱他!却如此迷恋他的身体!不能放手!无法放手!就想这样带动着他的身体,与他地老天荒!” 艾朗尽量让自己沉下心来,噼里啪啦打字的声音响彻在房间里,更觉得房间安静。他现在不敢多想,就盼着木则然把这一段早点结束! 好大一会儿,木则然的声音都没有响起。 艾朗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却见他闭着眸子,一张帅气得过分的脸在灯光下闪着迷人的光晕,浓密睫毛很安静地扑洒着投下暗影,高挺如雕像一般的鼻梁下,是粉嫩诱人的唇——木则然的唇非常漂亮,不薄不厚,弧度优美,泛着水晶一般的光泽,唇角微微地弯起,便有了极其诱人的弧度! 艾朗无声地哼了一声——这男人,绝对是个受! 木则然猛地睁开眸子:“虐!继续虐——咦,你看我干啥?” “你半天不吱一声,我以为你睡了呢!”艾朗立即收了目光:“快点!就你这速度,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一本书!” “你小看人啊!”木则然又不干了,只要艾朗的话涉及到他的工作,那他绝对反应强烈! “我不想小看你,你倒是多说点啊!一晚上了,从你嘴里吐出来的,不过区区几百字!”艾朗修长的手指放在键盘上,白色的键盘和浅巧克力色的肌肤相映成趣,倒是另有一番美感! 木则然真想飞起一脚把那人踢出去,他害了自己成这个样子不说,还在这里冷嘲热讽的:“卡文!卡文你懂吗?” 艾朗无语了,一晚上的,卡文这两个字,他都说了无数遍了:“那么,可以继续了吗?不然,我该回去休息了。” “想休息?”木则然眸子里的光芒一闪,挑了挑眉:“艾朗,你答应我那个条件,我就不让你帮忙打字了。” 艾朗身体瞬间绷紧,一股寒意直接从他周身开始扩散! 木则然打了个哆嗦:“当我没说,继续,继续……。” 转过头,木则然哼哼两声:“早晚,我会有办法的!” 木则然的办法就是拖着艾朗死扛,一天,两天,三天,每天熬到半夜。 木则然肯定是习惯了的,之前不码字,他也喜欢流连夜店,反正夜生活相当丰富的。 可艾朗不一样啊,艾朗身负重任,白天他负责许卓的安全,晚上,别墅周围都有人专门值夜班的,他们之间也都有联系,一旦有异常情况,会第一时间通知休息的艾朗。 可现在呢,艾朗觉得自己好几天没睡够了,白天还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戒备周围——艾朗也是人,不是铁打的,一直这么下去,他真受不了! 这不,木则然不过上了洗手间的空,回来一看,艾朗倒在床上,睡着了。 木则然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走过来,脑袋伸过来,仔细瞅了瞅——还真睡着了! 别说,这男人平日里冷着一张死人脸,睡着了,五官线条还挺柔和,再看看,勉强也和帅气能搭边。 木则然悄悄走近,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越看,这男人还越顺眼了——真希望,他就一直这样睡着,不会冷冰冰,没有面瘫脸,多好啊! 木则然没受伤的那手托着下巴,仔细研究这男人的五官——硬朗,立体,褪去一身的冷傲,也有他的光彩之处。 这男人,第一眼看过去,好像没什么独特的地方,可看久了,似乎就顺眼了。 木则然突然发现,这男人虽然皮肤不怎么白皙,透着健康的颜色,但是肤质还挺细腻,不知道摸上去,会是什么手感! “啊!” 一身惨叫,响彻在别墅上空! “放手!放手!疼!疼!” 艾朗捏着木则然的手腕缓缓起身,眸子微微地眯起来,透着野兽觅食的危险光芒:“你干什么?” 干什么?打死木则然也不会说他想摸摸看,看他的皮肤到底手感怎么样! 木则然眼泪都快出来了:“你先放手,疼死了,哎呦……。” “我警告你!这样的事情,最好没有第二次!”艾朗放了他的手,一抬眼看到他眸子里的泪:“丢不丢人!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 “快断了!”木则然另外一只手受伤,这只手又被艾朗捏到,他真的很想知道,艾朗那是手还是钳子,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艾朗也知道自己的身手,这还幸亏捏到一半察觉到了是他,不然,以他的力气,真能生生把木则然的手腕捏碎! “疼!疼!”木则然自己想揉一揉都没办法做到,两只手都受伤了,他真是觉得自己够倒霉的:“啊,啊,好疼!” 艾朗烦死了,不耐烦地伸手过来:“过来!” 木则然吓得一哆嗦:“干嘛?!” 艾朗没好气地开口:“我看看断了没有!” 木则然嘟着嘴巴一脸委屈地把自己的手臂抬得高高的:“看吧!看吧!都淤青了!” 艾朗早看见了,木则然该庆幸自己运气好,要是艾朗反应慢了那么一点点,他这手真得废了! 艾朗把他的手拉下来,在他受伤的地方检查了一下,然后,一句话没说,放开他的手,起身走了。 木则然愣了半晌,然后一脚朝着空气踹过去:“艾朗你个死人脸!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 “谁死人脸?” 木则然一抬头,艾朗正双手抱肩靠着门框,冷冷地盯着他! 木则然心里暮然一动:“你怎么又回来了?” 艾朗大步走过来,两手微微地随着步伐摆动,木则然眼尖地看见,那男人右手里,好像舀着什么东西。 艾朗在床边坐下,右手里的药膏挤出来,冲着他冷冰冰开口:“手!” 木则然呆愣愣地把手伸出来。 艾朗左手托住他的手腕,右手糅合着药膏在他的伤处轻轻按摩。 艾朗垂着眸,木则然突然发现,这男人的睫毛也挺长的,鼻子很挺,薄唇很性感。 细碎的发贴着他的额头,两个人离得很近,木则然都能闻到他身上有股沁人的清香,更重要的,此时他的神态,让木则然想起来一个人。 遥远的记忆里,小时候磕了碰了,妈妈的手也会这样揉着伤口,心疼地给他上药。 这么多年了,木则然以为自己的心早已麻木了,可没想到,这一瞬,这个死人脸的男人,竟然会给自己这样一种感觉! “以后别离我太近,特别是我休息的时候。”艾朗开口了,这事儿不管谁对谁错,反正还是他伤了木则然:“我有本能,严重了,会出人命的。” “嗯。”木则然轻轻地嗯了一声,丝毫没察觉,自己的语气,松软得如同棉花糖一般。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艾朗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冰冷,还透着几分不耐烦。 “知道了。” 艾朗抬眸,目光里带着疑惑——木则然这会儿这么温顺?“还卡吗?” “啊?”木则然愣了愣,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连忙摇头:“不写了,你去休息吧。” 艾朗也没客气:“的确很晚了,那我走了。” 他说完随手把药膏放在床头柜上,起身,没半点留恋地迈步。 木则然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脑海里开始浮现他为自己沐浴时湿了身子的完美身材! “等等!” 艾朗的手已经放在门边准备关门了,听到木则然的声音,抬眸看过来:“还有事?” “艾朗,你就帮帮我,那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 回应他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只留木则然一个人在那里碎碎念:“小气的男人!死人脸!帮个忙会掉块肉吗?演戏而已至于这么计较?” 看艾朗那架势,木则然觉得自己肯定搞不定,最后,他只能去找莫天问。 说了来意,莫天问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他。 他被看得心虚,一瞪眼回过去:“看什么!很奇怪吗?当初要不是你,我也不会……” “好。”莫天问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我和艾朗说说。” 木则然立即高兴了:“嗯,那你别忘了啊!” “不过,为什么非他不可?换个人不行?”莫天问把手里的文件放回去,捏了捏鼻梁:“别是,看是他了?” “你想多了!”木则然哼了一声:“我的事不用你管,还是操心你自己吧!纵欲过度是会死人的!看你那脸色,别是几晚上没睡了吧?” 莫天问眼皮也没抬,挥挥手:“出去,我还有很多文件。” 木则然事情办完了,又调侃了莫天问,心满意足地出去了。 莫天问揉揉太阳穴——他哪里是纵欲过度脸色不好,纯粹是每天憋着想着又没得到的欲求不满啊! 除了那天晚上有肉吃,其他时候,许卓是死活不松口了,莫天问一点办法也没有,死皮赖脸地要了几个吻,没熄火,反而更难受了,欲火焚身的感觉,真是能把人活活难受死! 但能怎么办? 莫天问的话都说出去了,没有得到许卓的同意,他肯定不会用强,否则,如果许卓真计较起来,两个人刚缓和一点的关系估计又得恶劣起来。 但莫天问现在摸出一点门道来了,这么多年了,在许卓面前,他一直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就和家里的顶梁柱一样,虽然爱许卓,但从未尝试过在许卓面前放低礀态。 他的爱,深沉,但同样高傲。 他的性格使然,注定了他之前的爱情道路那么艰辛波折充满荆棘。 现在,他觉得他有点懂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虽然爱了十二年,但显然,那十二年的付出和真心,都没让许卓的逆反心理得到舒缓,反而是这几天他的刻意卑微,让许卓脸上有了些许诧异和心疼。 没错,是心疼。 莫天问相信自己的感觉,是心疼没错。 能在许卓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他觉得真的很欣慰。 从最开始的恨意排斥,到现在的些许心疼,莫天问觉得,自己还是进步蛮大的。 虽然,用了十二年的时间。 但如果那个人是许卓,那么,他觉得值! 在商场黑道上叱咤风云能呼风唤雨的人物,在爱情面前,卑微的,低到了尘埃里面。 卑微这个词,其实根本和莫天问半点也不搭边,别说莫天问了,就是莫小河那样的人物,又岂是肯屈居人下的吗? 当然不是! 但也要看他遇到的是什么人! 在何维面前,莫小河高高在上鼻孔朝天,见到沈竹,莫小河就有种忍不住想把大尾巴夹住的感觉! 那天从酒店里回到别墅,莫小河特别心虚。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他干了什么,但他就是觉得心虚,何维送他到了别墅区,远远的,他就下了车,不耐烦地把何维支走了,一个人朝着莫天问的别墅走过来。 边走他边想,如果沈竹问他,他怎么说? 就说和朋友出去玩,太晚了,就没回来? 还是说回家了比较好? 不然,实话实说,看看他的反应? 莫小河连连摇头,最后一种说法打死也不能说——现在两个人关系还仅限于普通朋友呢,实话实说了不是更没戏了吗? 但显然,莫小河多虑了。 沈竹看见他的时候,微微地撩了一下眼皮,招呼都没和莫小河打一个! 刚刚还心虚的莫小河顿时觉得一股沉闷之气从心底升起来,来的那么迅猛,让他整个人身上都笼罩了明显的怨妇气质——这感觉,就好像孤苦可怜的小妻子在等着晚归的丈夫回来,却被丈夫彻底无视了! 虽然,彻夜不归的人是他,但莫小河就是觉得,被抛弃的,被忽略的,委屈的,酸楚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沈竹!”他抬高了声音喊了一声,那声音里明显带着不悦。 沈竹的脸色不好看,其实是一夜没怎么睡。 之前觉得自己和莫小河这辈子恐怕也没什么交集了,可阴差阳错的,自己竟然又遇到他了。 沈竹觉得,那天在酒店里遇到的何维,绝对是莫小河的正牌男人! 照理说,莫小河该消停了,就不该来招惹自己了! 可事实呢? 那小子还是整天在自己跟前晃! 更要命的,自己对莫小河的感觉,沈竹清楚得很! 不然,他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整夜失眠吗? 这会儿,他靠在椅背上,正闭目养神,听到莫小河的话,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其实就是强迫自己态度冷淡,让莫小河死了这份心,自己心里以后也没什么奢想了。 “沈竹!”莫小河又叫了一声,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可就是看他一副漠然的态度,心里难受! 沈竹眉心皱起来,睁开眸子看他:“什么事?” 莫小河就那么死死盯着他,恨不得扑上去掐着他的脖子,问他为什么不问自己昨天干什么去了! 莫小河绝对是行动派的,沈竹只觉得眼前一花,那男人竟然扑到了他身上,直接以最暧昧的礀势跨坐在他身上! 不过莫小河没掐他,而是把手放在他的肩上,火热的目光落在沈竹脸上,之前的幽怨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狼一样鸀幽幽的贪婪! 沈竹只觉身下一紧,呼吸险些?p> v停乱馐兜匕咽值苍谒男靥牛骸澳阕鍪裁矗浚 ?p> 莫小河一见他的防御礀势,莫名地火大:“做什么?做你!” 其实沈竹不是防御,他只是怕自己有反应了被莫小河发现就惨了,这事儿本来就够乱的了,如果莫小河知道他的性取向,那两个人岂不是…… 一听莫小河的话,沈竹心里的火腾地就窜起来了——肯定不是怒火,至于是什么火,相信沈竹心里很明白!没敢多想,他大手一把就把莫小河推开了:“胡说什么!” 不等莫小河站稳,他起身就走了,那步子迈的,看在莫小河眼里,绝对是嫌弃了! 可莫小河不知道,沈竹是落荒而逃的! 再不逃,他真怕自己会露馅! 他面上倒是挺能装,可他那小兄弟一点也没骨气啊,莫小河说一句话就能让他兴奋异常,他再不走,事情肯定大发了! 莫小河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觉得挫败感那么深沉地从心底涌起来! 之后的几天,他还是有事没事就在沈竹面前晃,但明显的,他不高兴,偷偷打量沈竹,在沈竹看他的时候,他就哼一声,然后别过眼去。等沈竹不注意了,他那目光又跟做贼似的飘过来——这下莫小河相信了,沈竹这男人,是越看越耐看型的! 说真的,沈竹肯定知道莫小河生气了,但他能怎么办?难道莫小河抱着他的时候,他还贴上去不成? 那事情才真的不可收拾了! 但看着莫小河那幽怨的小模样,沈竹心里也不好受。 许卓开学了,除了第一天是莫天问亲自送过去的,其他时候,都是沈竹开车接送,每天,莫小河都蹭在车上。 但这次,他不坐副驾了,而是老实地和许卓坐在后面,性子还是那个性子,但就是不理沈竹。 艾朗是在学校里陪着许卓的,回家的时候,车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莫小河还是不说话,但时不时用那无比哀怨的小眼神瞄着沈竹。 沈竹心里跟猫抓似的,如果莫小河是普通人,如果莫小河身边没有那么一个叫何维的男人,沈竹肯定把持不住,早扑上去开疆扩土了! 可事实是,沈竹只能憋着! 即使憋出病来,沈竹也没办法! “喂!” 莫小河终于开口了,虽然语气不善,但听在沈竹耳里,却犹如。 沈竹连忙应着:“嗯,怎么了?” 莫小河心里还有气,那天沈竹推开他时脸上的嫌弃就跟针一样扎在他心里。 莫小河觉得自己挺贱的,沈竹都这样对自己了,可自己还是忍不住想着他! 心里有气,所以莫小河就没察觉,其实沈竹的声音里,是带着喜悦的。 “送我去那个酒店。”莫小河开了尊口。 沈竹心里一沉——去那个酒店,难道,是去和何维约会? 因了这个想法,沈竹刚刚雀跃的心又恢复了死寂,一路上,两个人再次沉默对抗。 莫小河下了车就用力甩车门,突然拉开副驾的门,留下一句:“快点!我在房间等你!” 说完这话,他走了。 沈竹彻底愣了。 等他? 不是和何维? 心里突突地跳了两下,沈竹不受控制地弯了唇角。 停了车,沈竹的脚步都是轻盈的,可临近电梯口,沈竹突然站住了! 他去干什么? 莫小河找他,什么事? 如果他去了,会不会让莫小河误会? 他转身靠在墙上,一手揉着太阳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太能折磨人了!他怎么就遇到莫小河了呢? 这种日子,是人过的吗? 他摸出手机,摁下莫小河的号码,看着手机上跳动的“小河”两个字,唇角的笑又有了自嘲的意味。 或许,他对莫小河的那份感情,真的只能深埋在心底,永远也见不了天日! “怎么还不上来?”透过话筒,莫 小河的声音依然清亮,和他的人一般透彻迷人。 “小河,有事吗?”轻柔唤出他的名字,沈竹只觉得心尖上好像有羽毛拂过,痒痒的。 “这里离学校近,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许卓放学。你上来吧。”言简意赅,莫小河挂了电话。 沈竹一愣,这意思,两个人要在酒店呆一整天? 他大脑里有根弦在绷着,一直强调着——不能去!不能去!不能去! 可沈竹就跟中了邪似的,摁了电梯,上楼,出电梯,脚下的步子虽然从容却也有几分急迫,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极力按捺住激动,面上却又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沈竹敲门。 莫小河一把拉开门,速度之快让沈竹怀疑他是不是一直都在门边等着。 “进来吧!”扔下这句话,莫小河转身。 沈竹还是犹豫了一下才跟进来——他对酒店都有条件反射了,加这一次,总共来了三次,前两次,都是和莫小河在床上度过的,这一次……。 他立即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大步进门。 他看过去,莫小河已经靠在床头在看电视了,不用看,只听声音,貌似是——猫和老鼠? 沈竹看了一眼,微微勾唇笑了——还真是。 “坐吧。”莫小河看似无意地拍了拍大床。 沈竹艰难地做了一个选择,迈开长腿,坐到沙发上去了。 莫小河抬抬下巴:“喝点水吧。” 沈竹不渴,可他觉得不做点什么好像就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他也不说话,两个人之间就那么沉默着,只听到老鼠带着猫儿在房间里捣乱,家具稀里哗啦倒了一地的声音。 莫小河抬手把电视关了,面色不悦地看向沈竹:“咱俩谈谈。” 沈竹立即进入紧张状态:“谈,谈什么?” 莫小河那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沈竹:“沈竹,我喜欢你。” 沈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莫小河这么直接的把这句话说出来! “沈竹!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可是,我也没办法不喜欢你!”莫小河一脸豁出去的表情:“所以,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沈竹心里是什么滋味? 如果说莫小河第一次明目张胆地对沈竹强吻,那时候沈竹心里是意外惊诧比较多,可这次,面对莫小河正儿八经地说出来我喜欢你,沈竹心里翻起的滔天巨浪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怎么不说话?”莫小河从床上下来,赤脚一步步走向沈竹。 沈竹心跳得砰砰响,脊背下意识挺得更直,看着莫小河走近,他想躲,却不知道怎么了,身体一动也动不了。 莫小河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沈竹,你心里怎么想的?” 沈竹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常一些,抬眸看他:“小河,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么,有些话,我也得说了。” 莫小河深吸一口气,要来的终究躲不过,他知道,沈竹多半不会说出什么让他高兴的话,但没办法,他继续做到这一步了,就没有回头的可能:“好,你说!” “小河,咱俩不可能。”沈竹移开目光不想去看莫小河那可能会苍白的脸:“别说我不喜欢男人,就是喜欢,咱俩也不可能!” 沈竹知道,自己这话其实算是很残忍的了。 可是能怎么办,他玩不起! 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想过玩! 莫小河这样的人,的确是他生命里不该出现的异数! 莫小河死命地咬住了下唇,他知道,沈竹会拒绝他,也做好了他说出那句话时候的心理准备,可他没想到,从他嘴里吐出那句话,特别是后面那句话,他的心,竟是那么的痛! 从未有过的感觉,顺着血液在周身流淌,心底,就好像有一把菲薄的利刃刺过来,尖锐的疼! “为什么?”他开口,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低落惆怅。 “咱俩,不合适。”沈竹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却正好看到他迷人的大眼睛里似乎含着泪,不过那么一瞬,沈竹觉得心疼极了,想把他拥在怀里的想法立即就拥了上来! 沈竹不得不用力握拳才能阻止自己要去做的动作:“真的,不合适。” 但下一秒,沈竹不得不腾地起身站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莫小河正在解衣服扣子,那睫毛长得过分的一双大眼睛往下面垂着,忽闪忽闪着,睫毛在跟着颤动,沈竹看得一阵心痒! “你住手!”沈竹猛地伸手握住了莫小河的手,掌心火热,莫小河的手背却是冰冷的:“我走了!” 他手还没松开,莫小河另一只手却握了上来,终于开口:“沈竹!我喜欢你!我想把自己给你!哪怕一次!就当——你给我的补偿,好不好?” 沈竹的呼吸一下子就粗重起来,他没有犹豫地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就走——话都说不出来了!怎么能这么撩人呢?这不是要人命么? 但下一秒,沈竹的步子迈不动了! 莫小河从背后抱住了他! 沈竹身子一僵,就觉得脑子里轰一声响,似乎其他的事情再也没有了头绪,所有的感官只能感受到莫小河火热的胸膛紧紧贴着他的后背! “算我求你……”莫小河的声音绵绵软软地在身后响起,撩动着沈竹身上每一个细胞,每一处肌肉,每一根神经! 沈竹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手心里沁出了汗水,更要命的,小沈竹张扬着想抬头! 可这时候,要是让莫小河发现了,不都露陷了吗? 沈竹一狠心,用力褪下莫小河的手,大步朝外面走! “沈竹!”岂料,莫小河又追了上来,再次一把抱住他:“你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沈竹当然知道哪里不对劲,现在他全身燥热,喉咙干涩,身下硬挺,恨不得转身把那个男人压在身下好好地蹂躏! 就因为这样,他才更想逃! “小河,你别这样,我……。” 他话未说完,眸子猛地睁大! 围在他腰间的手,竟然朝着下面的方向摸了过去! 沈竹根本猝不及防,只来得及惊讶,下一秒,小沈竹就被莫小河一把握在了手里! 沈竹难以自已地闷哼了一声,脑子里的血充斥得更厉害了,这会儿更是连反抗的动作都不知道怎么做了! “这么快?”莫小河也愣了愣,可随即涌上来一阵欣喜:“沈竹,你太能装了!” 莫小河是善茬吗? 扮柔弱博同情,甚至放下身段去求沈竹让沈竹要他,这也不是莫小河一贯的作风啊! 莫小河在那杯水里下了药,不为别的,他就是想尝尝沈竹的味道! 既然他有征服欲,那么,这男人被他搞到手了,就不会那么惦记了吧? 所以,这小子才演了这么一出戏! 显然,剧情的发展正按照他希望的那么往下走呢! 沈竹硬了,接下来,看他怎么招呼吧! 他就不信了,就算沈竹是个直的,也绝对让他体会一下和女人不一样的激情澎湃! 莫小河那动作,绝对是练出来的,就脱裤子这事儿,他比谁都利索! 沈竹还蒙着呢,莫小河已经绕到他前面来,皮带解了,裤子褪了,子弹头往下一扒,莫小河的头随即就凑过去了! 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速度之快,绝对叫人咋舌!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沈竹做梦也没想到莫小河会有这动作!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13节 ☆、怎么就没忍住呢 他的反抗还没开始,就被突然而至的快感淹没了! 沈竹经历了那么多,什么事不知道? 莫小河的唇舌在吞吐之间,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愉悦销魂——他才知道,原来,性的花样真的可以多姿多彩! 沈竹都了解,但是,这种享受,却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他性子算是比较沉闷的,生活中是这样,在床上,也没多少激情——当然,遇到莫小河之后的那两次,沈竹觉得算是自己着魔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之前的爱人才会离开他,更没提过在床上有什么其他的花样! 除了正常的姿势,沈竹就没试过其他的花样! 可以说,在莫小河面前,沈竹完败,流泻得一塌糊涂! 莫小河绝对相信自己的技术,但他没想到,这看上去挺威猛的家伙,竟然,这么快就弃械投降了? 三分钟有吗? 中看不中用? 沈竹还维持着用力扣着莫小河后脑的动作,那从未有过的极致销魂让他根本忘了自己心里计较的是什么,只觉得那个带给他如此享受的人儿是那般的可爱,让他恨不得把他嵌入自己的身体,永世不再分开! 莫小河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说真的,能让莫小河如此用心对待的,沈竹绝对算是第一个! 以前那些玩过的,多少人求着让莫小河伺候,莫小河都不屑搭理的,除非自己心情好了或者是那个人极其地符合自己的心意了,莫小河一高兴,说不定能来这么一口。爱残颚疈 但沈竹——莫小河没想到,他吞下去的时候,真是半点犹豫都没有的,似乎,天生,他就该把沈竹最重要的命根子掌握在自己,呃,嘴里。 这事莫小河虽然做的不多,但有些人就是有这种妖媚惑人的天分,更何况,沈竹那呆子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一时之间,算是天雷勾了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了! 莫小河动不了,沈竹突然扣在他脑后的大手让他连躲都来不及,奶白的精华就这样被他吞吃下肚,有股说不出的味道,莫小河还愣了愣——靠!老子还是第一次吃这个! 但似乎,味道并不坏? 沈竹彻底呆了! 从愉悦中回神,他缓缓低头,看到的,就是莫小河依然维持着吃香肠的那个动作抬眸看他! 沈竹猛地松了手,身子噔噔噔地连着退了几步,跌坐在大床上! 莫小河蹲在地上,口腔总算解放,他伸出拇指,指腹擦过唇角上残留的一丝奶白,舌尖伸出来,舔了舔,然后,起身。 他看过去,床上坐着的男子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身上荡漾着一股说不出的魅惑性感,只是,如果忽略他眸子里的茫然和惊慌,就更加完美了! 莫小河以为,沈竹的茫然和恐慌,是因为害怕! 但莫小河不知道,沈竹的确是被吓住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从来不知道,世上,竟还有如此美妙的滋味! 事已至此,莫小河不可能半途而废,沈竹是爽了,可他还没尝到甜头呢! 他一步步走过去,沈竹一动不动,眸子不知道盯着哪一处,眼睛也不眨一下。 他抬腿跨坐在男人身上,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照样没给他喘息的机会,直接就吻上去了! 莫小河对自己太了解了,他敢说,被他吻过的人,就没有不惦记着的! 更别说这会儿他还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的! 沈竹的味道,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好,之前的吻,似乎都遥远得记不起了,明明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情,可莫小河却觉得,他已经有一万年没有吻过他了! 莫小河的吻技,沈竹早就领教过了,那同样美妙销魂的滋味,让沈竹在梦里都惦记着,此时突然降临,沈竹根本迷了心智,刚想恢复过来的神智在一瞬间又重新被欲> 感受到环在自己腰际的大手,莫小河的唇角微微勾起来——这一招,果然没用错! 那水有问题,沈竹怎么可能经得起撩拨? 刚刚偃旗息鼓的小沈,几乎是瞬间就有感觉了! 莫小河一边吻着,一边往下摸索,拉住沈竹的大手就往自己身上带,他知道前面是平的,但他后面有料啊! 直接把沈竹的手放在自己屁股上,莫小河开始解自己的皮带,裤子褪下去,他三两下蹬开,再坐下的时候,两个人算是赤裸相依了! 沈竹的反应莫小河太满意了,那男人的掌心贴着他的屁股,揉捏的力度和强度都适中,本来极力勾引的莫小河立即被分了心,身不由己地投入其中,轻吟出声! 沈竹一个激灵! 醒了! 身体在叫嚣——抱着他!上了他!压了他! 可大脑似乎是一瞬间就恢复了理智,大手被烫到一般离开莫小河的身体,直接扶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开! 莫小河眼神迷离地看过来。 沈竹深吸一口气——要死了!这模样,怎么这么该死的想让人犯罪? 但沈竹也庆幸,自己在这会儿回神了! 他推开莫小河,犹还喘着粗气,却也隐隐觉得不对劲了——想要,可身子热得太厉害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问,声音都带着和以前不一样的低沉性感。 “很好的药呢。”莫小河嘻嘻笑着又缠上来:“看来,你对男人并不排斥!” “你竟然对我下药?”沈竹惊诧之余,也暗自庆幸——如果莫小河没有下药,那他怎么解释刚刚他有反应的事? “不下药你怎么会享受我的特殊服务?”莫小河看着他推开自己的手,极具诱惑地舔了舔自己的唇:“沈竹,你试试,我能给你的,绝对是女人给不了的!” 沈竹自然很清楚!可此时,他能说什么? 除了忍,还是忍! 可天知道他多么想把眼前的男人扑倒,然后,拆吃入腹! “小河,你这样,是不对的。”他努力想把身下的火热驱赶开,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即使什么都不做,小沈也越来越精神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喜欢?”莫小河肯定不会被他几句话就吓跑了:“刚刚,你很享受不是吗?有女人这样为你做过吗?” 沈竹猛地移了目光,不想去看莫小河火热的眸子!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卑鄙!明明想要,明明难受得不行,却还在骗人!说什么不合适不喜欢的之类的混账话! 长这么大,这算是沈竹第一次对人说谎,虽然,沈竹觉得,自己这算是善意的谎言,可心里总有些内疚和心疼在里面! 谁让莫小河那么让自己上心呢? 看他不说话,莫小河心里也没底,看沈竹的样子,明显很难受,这药物的作用应该是挺有效的。但莫小河不知道,就算没有药物,沈竹见到他,小沈也绝对不会安分的! “沈竹,就这一次,以后,咱俩互不相欠,行吗?”莫小河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祈求的意味。 沈竹心里一紧,那种心疼怜惜的感觉更浓了! 他本来就是老好人,见不得别人软了声音来求他,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莫小河! 见他没有什么反应,莫小河胆子又大了一些,随手脱了自己的衣服,在沈竹面前蹲下身子,伸手握住小沈:“开始吧,嗯?” 沈竹心里的天人交战至此方歇。 不能说他定力不够,一个种了春yao的男人本来就够可怜的了,如果他还能经得住自己心心念念男人的挑拨,那他真就是柳下惠了! 关键是,这世上,真的有柳下惠这种生物存在吗? 沈竹用行动充分地证明了这句话的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莫小河舒服得快晕过去了,小沈的大小形状都是他喜欢的样子,但具体好不好用,还是要亲自试试才知道——这一试,莫小河差点死在里面! 太特么舒服了! 不用沈竹帮忙,小小河就自己朝着巅峰奔着去了! 而且,还不是一次! 莫小河收回了之前对小沈的蔑视——看来,刚刚的三分钟只是一个热身,现在,好戏才刚开始! 可以说,沈竹的持久耐力远远超出了莫小河的想象,他没想到平日里那么沉闷无趣的男人,在床上,竟然有如此雄风! 云雨方歇的时候,房间里,只余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声,良久,莫小河吃吃地笑出声! 沈竹的头窝在莫小河肩窝里,不敢抬起来! 他当然知道莫小河为什么笑! 但是,他想哭! 怎么就没忍住呢? 要就要了,折腾那么多花样干什么? 这下,怎么和他解释自己发疯一般的举动? 再说对男人不感兴趣,他还信吗? 果然,莫小河开口了:“你这叫对男人不感兴趣?我怎么觉得,你这劲头,比我以前那些男人还猛呢?” 沈竹从他身上翻下来,不发一言地开始穿衣服,突然,他的动作顿了顿,开口:“那个,你是不是要去洗一下?” 莫小河动了动腰身,还好,没什么太重的感觉,就刚刚他那劲头,莫小河以为自己这腰得断了呢! 他爬过来,从背后抱住沈竹,把脸颊贴在他背上:“沈竹,你不能试着接受我吗?看,女人给你的,我也能给……” 莫小河想收回之前的那些关于征服欲的话了,知道了沈竹的滋味,他更加不想放手了! 这些天的接触,他也看出来了,如果来硬的,沈竹那脾气,肯定会一句话不说掉头就走,可如果他放低姿态,沈竹就拿他没办法! 果然,他感觉到沈竹的身子一紧,下一秒,他开口了:“小河,对不起,我……。刚刚,只是身体本能,是药物的关系,我对男人……。” 余下的话,他没说完,但谁都能听得懂。 莫小河勾唇笑了笑:“不管是不是因为药物,现在,我是你的人了,你不能吃干抹净了就不认账……” “你……。”沈竹轻轻叹了一口气,褪下莫小河的手,起身,把裤子提上:“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我都能答应你。” 看到他脸上的为难,莫小河再问一遍:“你真的,不喜欢男人?” “对不起,我做不到。”沈竹不想再撒谎了,可他能怎么办?只能含糊不清地说出这句话搪塞莫小河。 莫小河一跃而起,线条优美的身子一点也不害羞地呈现在沈竹面前,布满吻痕的地方更是透着妖娆的性感:“你是不是想说,刚刚我有说,这一次之后,咱俩就两清了?” 沈竹的目光只敢落在他的眼睛上,根本不敢看其他地方,就怕看到自己的罪证,真实确凿地在讽刺他:“嗯,刚刚,你是这样说的。” 莫小河下了床,光着脚站在他面前:“沈竹,刚刚那猛劲儿呢?这会儿蔫了?” 沈竹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藏起来,自己刚刚什么劲头他肯定清楚——羞死人了! 莫小河也觉得不可思议,在床上床下的,差太多了吧。刚才是猛虎,这会儿是小兔,反差太大了:“沈竹,你说吧,怎么办。” 沈竹还是不敢抬头,就算莫小河对自己下药,可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那点药忍忍就过去了,忍不住的,是他对莫小河的那份冲动:“可是,我……。” “别走啊,我先去洗洗。”莫小河大步走向浴室,还不忘刺激沈竹:“靠!太猛了!老子的腰啊……” 沈竹捂着脸——怎么就没忍住呢?这下怎么办? 他知道,前两次的事,莫小河根本不知道,可这一次,莫小河还能放过他吗? 虽然他说了两清,但以他的性子,如果能这么轻松就把这事儿了了,沈竹觉得,那才是奇迹呢! 沈竹突然有种自己以后的生活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错觉! 其实他猜对了,莫小河还真没打算放过他。 一开始,莫小河的确是抱着两个人干一次就分开的念头的,可他没想到,沈竹那厮——怎么这么厉害呢? 于是,莫小河后悔了! 能给他如此极致愉悦的男人,他能放过才怪! 所以,沈竹的一切,说起来,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谁让他在床上如此的雄风大振呢? 果然,他以后的日子,很精彩。 精彩而忙碌。 有莫小河在,这日子就别想消停,他总能想出各样的花招来调剂生活。 莫天问一如既往地忙事业,忙许卓。 许卓投入学业,专心作画。 木则然脑子也一直在转悠,考虑写新文的事情。 这样说起来,别墅里六个人,都挺忙。 但最忙的,是艾朗。 白天,艾朗得时刻注意别墅周围的情况,即使其他人有可能已经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但艾朗还是不放心,什么事情自己做了才能松口气。 稍微歇口气的时候,木则然那个男人就会粘上来,反正总有诸多理由指使他做事,一开始,艾朗心怀愧疚,倒也是有求必应,可时间久了,眼见木则然的要求越来越过分,艾朗肯定不干啊! 帮他擦背这是没问题的,可他为什么要求两个人必须都把衣服脱了? 这不有病么? 艾朗眼睛一瞪,木则然立即不敢吱声了。 艾朗算是知道了,敢情,这木则然就是个花架子,典型的欺软怕硬,人前像模像样的,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可真计较起来,这男人半点骨气都没有! 艾朗摸到门道了,木则然再有什么事,艾朗觉得合理的,就给他办,不合理的,艾朗直接无视。 木则然要是还敢怎么样,艾朗冰冷的目光扫过去,木则然就会吓得噤声了! 但艾朗发现了,这男人背后没少嘟囔他,看着那么大一个男人,其实心眼小得跟针尖差不多大! 艾朗也不和他计较,就想着他的手赶紧好,自己早日脱离苦海。 所以说,六个人里面,艾朗算是最累的,身心俱惫啊! 都这样了,莫天问又给他加了一个任务,艾朗都想哭了! 莫天问和木则然的交情,也有十余年了,这么多年了,两个人面上好像是那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但艾朗知道,两个人在彼此心里的份量其实挺重的,不然,莫天问也不可能一直照顾木则然,而木则然也不可能放心地把自己名下的作品全部交给莫天问的人处理。 “老大,我……” “我知道,为难你了。”莫天问语气里有了几分安慰的意思:“就当,帮我一个忙吧。” 莫天问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艾朗还能说什么? 再见到木则然的时候,艾朗清楚地看到他唇边的那抹得意。 艾朗能怎么办? 如果不是莫天问,估计艾朗都不会正眼看他,可人家就是命好啊,有莫天问罩着,艾朗只能认命了。 这下好,艾朗身上的重担,又多了一个。 假扮木则然的男朋友。 还得是受的那一方。 木则然从来没觉得南宇有这么善解人意过,他刚通过莫天问把艾朗解决了,南宇的电话就到了,约他见面。 木则然心情瞬间飞扬了,不是因为要见到南宇了,而是想着自己能在南宇面前扬眉吐气了,更何况,艾朗那气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拿出去,绝对能给他争脸啊! 本来在家里,木则然的手受伤了,他的衣服都是宽松休闲式的开衫,穿脱也容易,可南宇约他出去,他一来想得瑟显摆,再一个,也有示威的意思,自然得穿得隆重一点。 这一隆重,从里到外一阵折腾,他一个人肯定不行,伺候他的,还是艾朗。 还是那句话,艾朗什么时候干过伺候人的活啊? 从小到大,都是人家伺候他,在他眼里,也就莫天问一个老大,别人他还真没看在眼里过! 可偏偏,就遇到木则然了! 他也没办法啊,谁让木则然的手是他伤的呢? 两个大男人站得挺近,艾朗给他系扣子,微微低着头。 艾朗比木则然稍高那么一点,这样的姿势,艾朗的气息整个地都朝着木则然脸上扑洒过来了! 原来的时候,在木则然眼里,艾朗就是个大老粗,看上去就不是很细腻的那种男人,如果用几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可以总结为——野蛮,粗鲁,强横。 不得不说,之前艾朗在木则然心里的形象,那绝对是反面的! 更何况,这家伙还害得他的手臂骨裂! 所以,对于自己一再为难他的事,木则然没觉得自己过分! 唯一让木则然意外的,这几天接触下来,似乎,对艾朗的印象,正在悄悄改观。 就如此刻,这男人的修长大手在自己胸前忙碌着,目光虽然淡然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柔和,动作轻柔带着与男人身上气质不符的贴心。 他的呼吸均匀沉稳,双唇自然地贴合,微微有着上扬的弧度,蜜色的肌肤透着男人的独特性感,弧度优美的下巴也少了往日严肃的清冷。 木则然的目光不由得深沉起来,他承认,让艾朗假装他的男人,而且,还是被插的那一方,他的确带着些许报复的心理,可此刻,他竟然真的有种错觉——他是即将出门的老公,身边低眉顺耳温柔体贴的,是乖乖在家等着自己回来的娇柔小妻子! “你干什么?” 一声有着男人特有的低沉声音在耳边响起,木则然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不受控制地抚上了艾朗的脸! 他大窘,倏地收回手,绞尽脑汁地为自己刚刚可以称之为调戏的动作开脱:“那个,你脸上,好像有点东西!” 艾朗微微地颦眉,嗯了一声,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木则然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把西装穿好,除了右手手臂略显粗大了些,其他的倒没什么异常,合体的裁剪,得体的花色,让木则然整个人看上去帅气异常,光彩夺目! “刚刚的动作,别下次!” 就在木则然以为没事了的时候,艾朗说了这样一句话! 木则然心里一紧。 艾朗又来了一句:“我只是假的,又不是真的同性恋!你那样,会让人误会!而且,你就不怕我再次伤了你?” 木则然立即来气了,白了他一眼:“你也别误会!好心当成驴肝肺!谁稀罕动你似的!等下就让你看看,什么样的男人在惦记我!和他比,你差着远呢!” 艾朗微微一挑眉:“是吗?那我放心了!” “你!”木则然气得快冒烟了,看到艾朗那一脸的淡然,他就觉得心里难受! 但不管怎么说,生气归生气,该办的事儿一样也不能少。 艾朗把家里的事情交代好了,两人上了车,木则然开口了:“我先说几个注意事项啊。” 艾朗坐在副驾上,闭目养神,轻轻地嗯了一声。 木则然开口了:“首先,你得和我配合好,为了避免穿帮,你少说话,但是,要做出一副唯我是从的样子。再一个,咱先说好,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话说回来,占你便宜我还觉得自己吃亏呢!但没办法,等下免不了有些肢体接触,为了演的逼真,你能忍受吧?” “肢体接触?”艾朗睁了眸子:“说具体点。” 木则然心里窃喜,其实之前他根本没想到这些,就想着带着艾朗显摆一下,马上就回来,目的就是让南宇难受。可刚刚艾朗的反应,让他心里不舒服,他这算是趁机报仇:“拉拉小手啊,搂搂肩膀啊,也可能,亲亲小脸啊,说点悄悄话啥的……。” 木则然话说完了,艾朗那边半天没反应,趁着转弯的空隙,木则然瞅了一眼——嚯!不得了了!艾朗那脸色可以媲美锅底了! 这还不算,这男人身上散发出能把人直接冻死的寒意,木则然真怀疑他身上是不是背了一个大冰窟! “停车!”冰冷的两个字从艾朗嘴里吐出来,带着骇人的冷傲! 木则然的手差点从方向盘上滑出去,打了一个冷战,脚下用力,车子吱一声就停在了马路中间! 艾朗抬手开门,没成功,那脸色更阴沉了几分:“开锁!” 木则然哪里敢开锁,开了艾朗指定就跑了! 他连忙说好话:“我刚刚都是胡诌的,肯定是要经过你同意的!你不同意,我绝对不会动你的!绝对不会!”看到艾朗脸色缓和了些,他连忙又加了一句:“我发誓!” 艾朗这才抿了抿唇:“记住你的话!” 木则然缓缓发动车子,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让人不愉快的紧张气氛。 木则然试图缓解这种尴尬,想开口说点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一紧张,一句话没经大脑就冒了出来:“你结婚了吗?” 即使没回头,可木则然似乎也能感受到艾朗跟看白痴一样的目光。 木则然讪讪一笑:“嘿嘿,那个,不方便说,不说也行,我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岂料,艾朗竟然回答了:“没有。” 木则然有些意外,毕竟这问题真的很白痴,任谁都能看出来艾朗没结婚啊,别说结婚了,估计连女朋友都没有! 但显然的,这个问题提出来之后,气氛明显地缓和了些,木则然松了一口气,赶紧问了一个自己一直想知道的问题:“也没听你说过你爸妈,你家是哪里的?” “只有母亲。” “啊?”木则然愣了愣。 “我只有母亲。”艾朗又重复了一遍。 木则然这下听懂了,只觉得心里一酸,慌忙开口:“对不起,我……。” “到了。”艾朗突然截了他的话:“是这里吧?” 木则然抬眸看过去,的确,和南宇约定的地方,已经到了,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是这里。艾朗,我真的不是故意提起……。” “下车吧。”木则然开了锁,艾朗开门下车,挺拔的身姿在车外站立,竟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萧萧和孤傲。 木则然不敢多想了,把车停i好了,朝着那个男人走过去。 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站在一起,竟也十分的赏心悦目。 “走吧。”木则然冲他微微一笑,这次开口,声音里明显有了以往没有的善意和温柔:“艾朗,其实,这件事,真的谢谢你。” 艾朗的目光随意地扫过他受伤的手臂:“应该的。” “那个,”木则然欲言又止,看看艾朗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么难看了,终于开口:“艾朗,你好人做到底,等下,不会有亲密接触,可是,你也不能让我太难堪……。” “我有分寸。” 留下这句话,艾朗率先迈开大步朝着这间顶级豪华的酒店走去。 有个屁的分寸! 看他那大步流星把他一个人扔在后面的潇洒劲头,这两个人哪里有半点像是情侣? 他连忙快走几步追上去,尽量让自己的步伐配合他的,还得不停地嘱咐他:“一定注意,那人很聪明的,让他看出来就惨了……。” 等真正见到南宇的时候,艾朗觉得木则然的话还是可信的。 首先,木则然之前说过,和南宇比,他差得远呢。 再一个,木则然还说,南宇很聪明。 果然,这两点,都是事实。 南宇一身潇洒帅气的休闲服饰,虽然简单,却透着男人遮不住的贵气儒雅。别说五官了,就是那份气质,足以让女人痴迷了。 更别说,南宇的模样也绝对是众人中的佼佼者。 让木则然意外的,这次的南宇,竟然是一个人来赴约的。 但南宇显然是没想到木则然会带着一个人来,目光里的黯然一闪而过,却被他很好地掩饰过去了。 木则然有点小得意,相比较上一次,显然,这次,木则然扳回了一局。 做了介绍,三个大男人落座了。 南宇一个人独坐一方。 木则然挨着艾朗坐下。 南宇拿了金色耀眼的餐单递过来:“选餐吧。” 木则然客气一笑,接过来,直接推到艾朗面前铺开,开口,语气温柔:“你想吃什么?对了,刚刚你说喉咙有点不舒服,那吃点清淡的怎么样?” 艾朗微微一愣,可随即点头,随手指了几个清淡菜式。 木则然示意一旁的服务生记下来,最后把餐单又递给南宇:“你点吧。” 说完,他又侧身微微靠近艾朗,小声说着什么,两人言语之间的亲热,一目了然。 南宇捏着餐单的大手指节逐渐泛白,努力想控制自己的情绪,指尖微微的颤抖却泄露了心底的慌乱,他啪地合了餐单,递给服务生:“捡几个招牌菜上来就行。” 他端起面前的冰水,大口喝下去,勉强压抑心底的酸楚。 而木则然还在扮演完美情人的角色:“你不喜欢出来,这里环境挺幽雅的,你要是喜欢,咱们以后常来?” 艾朗垂着眸子,也挺尽心地配合:“好。” “你们,认识多久了?”这话,南宇是冲着艾朗说的。 艾朗面无表情,脸上虽然没有往日的冷傲,却也是不易近人的:“七八年了吧。” “确切地说,应该是七年零七个月,”木则然负责补充:“我记得我们认识那天,好像是情人节,是不是?” 艾朗略做沉思,点头。 南宇烦躁地又喝冰水——两个人的组合,虽然有些怪异,但不知怎么的,看上去,竟是那样的刺眼! “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南宇起身,修长身姿闪着耀眼的光芒。 他离开没一会儿,木则然唇角含着坏笑:“等着啊,我去奚落他一番!” 艾朗看着他起身,大步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而去,唇角一勾——幼稚! 木则然的确够幼稚的,不出预料地在洗手间里看到了正拿纸巾拭手的南宇,他上前,潇洒地靠墙而立:“怎么样,我男人不错吧?” 南宇扔了纸巾,哼了一声:“应该不错,看着就挺能干的——操得你挺爽吧?” “靠!”木则然忍不住爆粗:“南宇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还有,麻烦你看清楚,被压在身下的,不是我!” “是吗?”南宇轻轻一挑眉,其实木则然和艾朗两个人谁上谁下他并不关心,让他难受的是木则然眼里都是那个人! 他猛地转身,一下子把木则然压在墙上,动作迅猛,声音却一下子温柔了下来:“则然,我想你了……。” 木则然手不方便,想反驳都动不了,只能用嘴巴还击:“你放开我!南宇!别让我和你翻脸!” “翻脸?”南宇勾唇笑了笑,那笑里透着酸涩心痛:“你已经和我翻脸了,不是吗?从上次我带那个人来,你就生气了,是不是?如果,我说,上次那人,纯粹就是气你的,其实,我并没有和他……。” “有用吗?”不可否认,听了这话,木则然心里挺受用,可他还是觉得不解气:“别把自己看得这么重要,我没必要为你的事生气。再说,我和艾朗,真的好几年了,而且,我打算,就这么一直和他过下去……” “那么,”南宇恶狠狠地打断了他的话:“既然和他在一起,上次在酒店里,为什么回应我?为什么!” “一时,鬼迷心窍。”木则然靠着墙,尽量把手臂往旁边放:“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我不相信!”显然,木则然的话,成功地让南宇爆发了,这男人心底的深情和妒忌瞬间燃起了一场熊熊大火,脑子里根本没有别的,说完这句话,他猛地就堵上了木则然的唇! 木则然两个手都有伤,左手稍微好点,肯定不愿意受制于人,刚想动,就被南宇制住了,而盛怒中的南宇根本没察觉木则然手臂的异样,只沉迷在他柔软的唇畔带来的情迷之中! 木则然的痛呼声都被南宇吃进了肚,没办法,木则然只能抬腿还击,南宇却轻易地压住了他的腿,不管不顾地汲取他清香的味道! “放开他!” 随着这个声音,南宇的身子猛地被扯开,力道之大,让南宇根本无法招架,身子狠狠地撞到了洗手间的门板上,发出咚一声巨响! 艾朗颦眉走到木则然身边,目光扫过他的手臂:“没事吧?” 木则然呲牙咧嘴地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疼。” “走吧。”艾朗话不多,但一个动作,就表明了他的立场。 他拉着木则然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对着被扔出去的南宇开口:“做朋友,我不介意,但是,别逼迫他做他不喜欢的事!” 就因为这句话,上了车,木则然还在抱怨:“你那叫什么话!你就应该告诉他,我是你的!谁也不能觊觎!” 艾朗坐在一旁一句话不说,刚刚说出那番话,已经让他死了不少脑细胞了,这种情爱之事,真是比练功夫难了太多倍了! 不过木则然依然是喜滋滋的:“你看南宇的脸色了吧?哈哈哈,真爽!谁让他上次欺负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他有男人!我也有!” 艾朗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去,启唇:“幼稚!” 对艾朗来说,这种事真的很幼稚,争来斗去的,不无聊吗? 其实艾朗不知道,木则然享受的,就是这种爱情里面的是非恩怨暧昧纠结,别的不说,就是看到南宇那张脸,他就觉得解气! 这种事,从来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艾朗没爱过,自然体会不到那种感觉。 比如莫天问,绝对就是无比熟悉个中滋味啊! 许卓的一言一行,都能扯动莫天问的敏感神经。 上一次两个人在咖啡馆里许卓那些无比狠绝的话,莫天问选择自我催眠,尽量不让自己去想,更何况,这几天,上了学的许卓明显心情有了好转,距离上次“抱抱我吧”事件之后,两个人之间倒也有了一段时间的风平浪静。 但所有的平静,在一个下午彻底的被打破了! ☆、醋意滔天(第一卷完结章) 这事儿说起来,其实和莫小河有关系。爱残颚疈 自从他和沈竹发生关系,沈竹就怕他再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一直战战兢兢,从酒店里出来以后的日子,根本不敢和莫小河独处,或者说,尽量在避免和莫小河有什么接触。 莫小河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莫小河做事,从来都没个定性的,但偏偏这一次,他还真没打算放手! 要想把沈竹掰弯,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莫小河打算的,准备细水长流,时间久了,潜移默化,润物无声,他不相信,沈竹会不动心? 最开始的日子,他一心想着具体怎么实施,另一件事,他和何维的事,也准备摊牌了。 许卓的课不多,有时候上午上了下午就没事,莫小河整天跟着这几个人,时间久了,倒是更加熟络了。 这天下午,许卓没课,本来打算回家的,可莫小河把沈竹借走了,许卓想着回家也没事,索性在学校里到处走走。 莫小河那边的事情也开始了。 何维一看到沈竹,脸色都变了。 沈竹肯定是不想来的,但莫小河那性子,你不答应他,谁也不敢保证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莫小河说,不去也行啊,那咱来个车震。 沈竹乖乖地来了。 见了何维,沈竹就心虚,有种小三被正室逮住的罪恶感。 莫小河大大咧咧地介绍,然后拉着沈竹在自己身边坐下:“何维,最近怎么样啊?” 有些话,莫小河并不想当面说出来,他和何维也认识好几年了,就算做不成恋人,也不想撕破脸。 所以,他带着沈竹过来,意思就是让何维自己识趣退出,大家都好过。 莫小河是第一次办这种事,他还觉得自己想得挺周到的。 但在何维看来,这种做法,无异是莫小河拿了一把刀在他心上刺了下来,本来就是很普通的一刀,莫小河偏偏选了最恶毒的一种——那刀子是带倒钩的,刺进去以后,莫小河还在里面转了转。 所以,这份痛,绝对是莫小河体会不到的。 何维要极力忍耐才能不让自己悲痛的情绪流露出来,他和莫小河确定关系,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这一个月里,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在他还没来得及品尝这份甜蜜的时候,莫小河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最近挺好。”何维端起的咖啡杯里,咖啡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指尖的颤抖透过杯子,传递着他的伤痛:“小河呢?挺忙?”“ 莫小河点点头,手臂抬起来,挺随意地搭在沈竹肩上:”瞎忙,不像你们,都有正儿八经的事业,我就是一米虫。“ 莫小河这话绝对是实话,他爸的生意,他从来就没过问过,信用卡里的钱永远也用不完,除了玩,他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事情可做。 ”沈先生在哪里高就?“何维肯定不敢对莫小河怎么样,可看沈竹的目光,那里面的嫉妒和警告赤果果地毫不隐藏。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14节 沈竹自然知道他的敌意,第一次见面,这男人就明确告诉过他,莫小河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可显然,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沈竹能控制的了。 不管莫小河带他过来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的沈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司机,给别人开车。“沈竹的语气很平静,面色也如常。 ”哦?“何维挑挑眉,语气里不由自主地有了些许鄙夷:”那沈先生一定很忙吧?“ 莫小河一向粗神经,他一点也没听出来何维话里的讽刺意味,但沈竹接触的人太多了,以前当出租车司机,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什么人说的什么话什么意思,他都能听出来。 再说,之前何维就明确告诉过他,两个人之间的身份悬殊和差距,所以这会儿,沈竹心里肯定是有苦涩的:”还行吧,养家糊口。“ 何维浅浅笑了笑,突然伸手把车钥匙递给小河:”小河,能不能麻烦你到车上帮我把感冒药拿过来,我有点发烧,药还没吃呢。“ 莫小河绝对没多想,伸手接过来,起身,还问了一句:”怎么感冒了?那你等着,我去拿!“ 沈竹却知道了,这是何维有话要单独和他说呢。 果然,何维也没啰嗦,直接开门见山:”你和小河,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忘了吗?“ 沈竹虽然没钱没势,但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低人一等的,靠劳动吃饭,他也没觉得自己的职业有什么要让人看不起的。 所以,沈竹的态度是不卑不亢的:”何先生,我想申明的是,我和小河,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希望你别误会。“ 沈竹虽然心虚,但他肯定不会承认他和小河有什么关系——虽然他喜欢小河,小河也喜欢他,但两个人都没确定什么啊! ”我能不误会吗?“何维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面色冰冷:”沈竹,我再说一次,小河不是你能肖想的人!别指望利用他一步登天!现在像你们这种人太多了,以为攀上小河这样的人就能少奋斗十年?沈竹,我警告你!你别对小河动那种心思!“ 沈竹冷冷笑了笑:”何先生,别说我对小河没有那种心思,即使我有,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对我说这些话?“ 何维没想到沈竹会噎出这样一句话来,让他无言以对! 但很快,他笑了:”至少,现在,我还是莫小河的男人!如果我不同意,他就不能和我分手!“ 沈竹本来没什么心思,但何维那高人一等的架势,看了就让人不爽,即使沈竹是个很少和人计较的老好人,这时候听了这话也觉得他太不讲理了:”你和小河的事,我不想说什么,我再说一次,你俩的事,跟我没关系!“ 两个人互不相让,一时之间,谁也没占了便宜。 莫小河回来了,把感冒药递给何维:”快吃吧——你俩聊什么呢?“ 何维一挑眉:”聊沈先生的女朋友呢。“ 莫小河本来坐下了,又猛地站起来,皱眉看沈竹:”你不是说没有女朋友吗?“ 沈竹先看了何维一眼,然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借这个机会,能让莫小河死心,也挺好的,不是吗? 可为什么,心里会有不甘? 但此时,他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刚确认关系。“ ”而且,刚刚听沈先生说,婚期将近?“何维又吐出一句。 莫小河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揪住沈竹的衣领把他拉起来:”沈竹!你给我解释清楚!“ 何维也站起来,轻轻把莫小河拉过来:”小河,有句话说,君子不强人所难。沈先生不是我们这类人,别闹了,嗯?“ 沈竹趁机得到解脱,虽然何维的话让他心里极其难受,但他选择什么都不说,看了莫小河一眼,他转身就走。 莫小河一把是甩开何维,即使是盛怒之中,他也没忘了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何维!我们分手!我不是开玩笑!你听见了没有!“ 没了外人,何维也不需要再伪装,他一把把莫小河抱在怀里:”小河!别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可以改!可是,别说分手!小河!我不能没有你!“ 莫小河现在一心记挂着沈竹的事,何维的任何话他也听不进去:”放开我!何维!我不能骗你!我对你没感觉!再说一百次,还是没感觉!别为难我了行不行!“ 说完这话,他推开何维大步走了出去。 对莫小河来说,这事儿,算是解决了。 但他显然低估了何维的坚持和忍耐。 莫小河追出去的时候,看到沈竹在车上等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但想想何维说的话,他的气不由得又冲上来! ”我要一个解释!“莫小河在副驾上坐好,开口,声音明显不悦。 ”没什么好解释的。“沈竹缓缓发动车子。 莫小河的手放在方向盘上:”不说清楚,你别想走!“ 沈竹很无奈,这些人一个个都逼他,谁又知道他心里的苦? 明明喜欢,却不能靠近。 不能说出来也就罢了,还得装作不喜欢的样子一次次把他推远! 更关键的,他本来就是同性恋,现在却得装出一副直男的模样,更是连女朋友都给编出来了! 他容易吗? 他发誓,这些人别把他逼急了,不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来! ”沈竹,你想要什么,告诉我!“莫小河欺身过来:”女人给你的,我都能给你!而且,金钱,地位,权势,其他的,你想要的,我也能给!沈竹!别找女人,行吗?“ 一听这话,沈竹心里刚刚发了点芽的逆反想法立即死在摇篮里了。 或许,在莫小河眼里,什么事都能用金钱来解决。 那么,感情算什么? 沈竹突然明了了,或许,就莫小河这样的人,如果你觉得他会有感情,或者说,指望他把感情看得高于一切,那么,绝对纯粹就是奢想! 别说过一辈子了,这男人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 沈竹看透了这一点,他能放任自己的心再次陷下去吗? 绝对不可能! 还是那句话,他要的,是一辈子居家过日子的,莫小河这样的,他真的要不起! ”不可能!“沈竹忍着心里的不舍推开他的手:”我会结婚,会要孩子。你能给我吗?“ 莫小河愣了。 就这个空当,沈竹再次发动了车子。 莫小河陷入了沉思。 沈竹倒是有些意外,他以为,莫小河绝对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可谁知道,他一反常态的安静了。 的确,这不符合莫小河的性子。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没有人知道,孩子两个字,刺激到了莫小河。 莫大海一直在催,归根结底,就是想让莫小河给莫家留个后。 所以,任何美好的事情一旦接触现实,就会摔得粉碎。 莫小河的沉默算是出人意料,但莫天问的怒意却是艾朗意料之中的。 许卓在学校里溜达的时候,碰到了于洋。 许卓对于洋印象没得说,专业水准让他膜拜,于洋这个人又极具个人魅力,所以,许卓对他的印象,应该是近似崇拜的喜欢。 于洋呢,因为第一次的见面很有浪漫气息,所以,他对这个学生格外关注。 在于洋看来,许卓是有天分的,他的画虽然不是最好的,但绝对是倾注了感情最多的! 于洋的意思,就跟伯乐发现了千里马一样,爱才之心是每个为人师者都不可少的,于洋自然也不例外。 爱徒慈师见面,言语举动之间,难免就有热络的嫌疑。 莫天问来到这里,看到的,就是许卓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的笑颜,此刻正和另外一个男人相谈甚欢! 莫天问来之前是给艾朗打过电话的,正巧今天下午他也没事,就惦记着许卓,一听艾艾朗说许卓在闲逛,他那心就定不下来了,马上就驱车过来,准备接许卓回家了。 但他没想到,来了以后,就看到许卓这副模样! 爱之深才责之切。正因为莫天问的爱太多太深,所以,他见不得许卓给予别人都不曾给过他的温情笑容! 许卓是他的!许卓的一切,都是他的! 包括,许卓的笑容! 更何况,许卓对面的那个男人,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同道中人的气息,莫天问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了极度的威胁和危险! ”他是谁?“莫天问的声音冰冷,整个人身上都有了骇人的寒意! 即使沉稳如艾朗,也忍不住胆战心惊了一下:”老大,是许卓的导师,叫于洋。“ 莫天问眯了眸子,这个男人,他在资料上看过,似乎,真人比照片出色很多——可正是这一点,更让莫天问火大! 也就是说,许卓身边这头狼,是他亲手送过去的? 他深吸一口气,吩咐艾朗:”告诉许卓,我来了,准备回家。“ 他迈开长腿,径自朝着车子走过去。 如果许卓知趣,那么,最好赶紧到他身边来。 可显然,许卓一直都没按照莫天问的模式来生活。 等了十分钟,眼见莫天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艾朗坐不住了,刚想动,莫天问冷冷开口:”别去。“ 不让艾朗去催,他倒要看看,许卓能让他等多久。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时针从一点二十走到了两点整! 莫天问的怒意一直就没掩饰,车里的低气压一直笼罩在两个人身上,艾朗觉得呼吸都不敢大声了,暗暗祈祷许卓快点回来吧,不然,刚安静了几天的好日子,估计又要到头了。 两点五分的时候,远远地,艾朗看到了许卓的身影。 艾朗暗暗松了一口气——小祖宗总算来了。 显然,许卓心情不错,修长挺拔的身姿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又多了几分迷人风姿,点点碎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落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平添了诸多光彩! 莫天问的眸子一直锁定在他身上,眸色暗了暗——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想让许卓出来的原因之一! 许卓算不是是最绝色的,可他身上就是有吸引人的目光的那种魅力!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从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妖娆气质! 女人看了移不开眼,男人看了,也绝对惊艳! 而这样的许卓,莫天问只想把他藏起来,属于自己一个人! 许卓来到车前的时候,艾朗已经打开了车门,许卓冲他笑了笑,弯腰上车。 莫天问从来没拿艾朗当手下,但艾朗永远记得自己的身份,莫天问是自己的老大,那么,许卓就是自己的大嫂,做这些,自然是他份内之事。 只希望,两个人能安安分分过日子,别再闹腾了。 但显然,艾朗期盼的美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实现的。 许卓一上车就发现了莫天问身上的寒意,心里疑惑是有的,但许卓也没开口说什么。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其实,两个人见了面,从来就没打过招呼,就算有,也是莫天问主动说点什么,如果莫天问不说,那两个人之间肯定就是沉默的。 但今天,莫天问莫名的烦躁,他在期待许卓的一个解释,虽然知道这是奢想,可心底还是不由自主地期待! 艾朗已经告诉他,他在等他,那么,他竟然让他等了半个多小时,总要说点什么吧? 可是,没有! 看着许卓脸上之前的惬意和笑容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和冷漠,莫天问的怒意飙升得更是厉害——和别人在一起,他能谈笑风生,和他在一起,就这么痛苦吗? 放在膝盖上的大手紧紧地握成了拳,莫天问不可能当着艾朗的面就把这样的话问出来,即使爱得再卑微,可他也有他的骄傲和自尊! 艾朗心里揪得紧紧的,即使他对感情的事情再迟钝,可是也能感觉到老大的风雨欲来的狂暴,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祈祷许卓能开一下金口,哪怕说一两句安慰人的话,这事儿肯定就能过去! 可许卓一直那么坐着,别说说话了,眼睛都没睁一下! 艾朗就那么小心翼翼地呼吸,就怕自家老大突然发飙,到时候,城门失火,绝对殃及池鱼! 老大和许卓每一次的冷战,手下的兄弟都不好过啊! 到家了,艾朗总算松了一口气。 莫天问准备下车了,许卓却还是一动不动。 艾朗肯定是不敢多话的,莫天问微微地颦眉,身子往许卓的方向近了些,大手抚上他的肩:”小卓?“ 许卓轻声地嘤咛一声,脑袋歪了歪,又不动了。 竟然是,睡着了。 莫天问心里憋着一团火呢,可当事人竟然没事一般的睡了? 但莫天问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看着近在咫尺的睡颜,他是又气又恼又无奈又恨得牙痒! 最后,再多的火也只能憋在肚子里,生着气还得把这个祖宗从车上抱下来。 这么大的动静,许卓肯定醒了,略微一挣扎,还没来得及开口,莫天问冷冷一句:”别动!“ 许卓也不矫情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也没什么好扭捏的。 莫天问直接抱着他进屋,艾朗紧随其后。 客厅里,木则然一人坐在沙发上,愣愣地发呆。 看到艾朗,他眸子一亮:”你回来了?“ 然后才看到莫天问,他咦了一声:”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许卓怎么了?“ 莫天问脚下没停,直接往楼上走:”睡了。“ 木则然星星眼盯着莫天问的后背:”天问,别这么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行不行?秀恩爱你也得有个度啊——哎,艾朗你不能走!“ 艾朗这些天被他缠得头疼,平时在外面还好,只要一到家,肯定被他以各种理由留下来:”什么事?“ 莫天问直接无视他们之间的事,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许卓和于洋站在一起时候刺眼的画面,可以说,这个男人已经泡在了醋坛子里面出不来了! 虽然,他的醋吃得莫名其妙千奇百怪! 他把许卓放在床上,自己随即挨着他躺下了,大手环住他的腰身,让许卓的脊背靠着自己的胸膛——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安心,才会觉得许卓一直在自己身边,没有离开! 许卓之所以睡着了,是因为他有午睡的习惯,可今天因为遇到于洋就耽误了,两个人谈到共同的话题共同喜欢的画家就有点兴奋,再说于洋是老师,尊师重道许卓还是知道的,于洋没说走,许卓也不好意思开口。 就这样,许卓心里其实还是有点着急的,但也没多想,毕竟他觉得,这么一点小事,莫天问应该不会计较。 结果,上了车,他就睡着了。 和于洋谈话,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许卓之前的画,莫天问也请所谓的专家看过,说是不怎么样,现在遇到于洋这个伯乐,许卓自然很是在意。 所以,和于洋说话,一字一句都得斟酌,许卓觉得累死了。 所以,一上车,放松了身心,他睡着了。 如果莫天问知道了来龙去脉,肯定高兴得找不到北——许卓在他面前放松,说明许卓把他当自己人,多值得高兴啊! 可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出人意料的狗血,莫天问以为许卓是不愿意搭理他,觉得和他在一起是一种折磨,所以一上车才睡觉的。 两种心理状态,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当然了,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误会,才会有接下来的故事。 而莫天问大概再也不会知道,就是这样一个午后,许卓睡着了,因为身边有莫天问的气息,所以,他睡得很香甜。 一直,到了床上,他也没再醒。 这一觉,相当舒服。 醒来的时候,许卓舒服地伸了伸懒腰,可下一秒,他不敢动了,因为,身后,有把利器抵着他! 不用问,肯定是小天问! 许卓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浅浅地勾唇——许卓觉得自己肯定是抽风了,这些天来,那些所谓的恨,似乎消失了一般,他和莫天问两个人,竟然也能和平相处。 他说不要,他便不强求。 好几次,他亲眼看着莫天问自己到浴室去自力更生,那男人也不会动他一下。 许卓很满意。 虽然没有爱,可至少,不会那么排斥了。 就像现在,那男人欲望高涨,但却依然乖巧地在他身后等着他醒来,一点动作也不敢有。 许卓想着,要不,给他一次? 岂料,这想法刚成型,就听到背后有冷冰冰的声音响起:”醒了?“ 许卓愣了愣,但没多想,轻轻地嗯了一声。 莫天问还在生气? 绝对的! 在某些方面,这个男人极度的小气! ”许卓。“ 许卓身子一僵。 莫天问很少叫他的全名。 这样叫,说明他心情绝对是不爽的。 ”那个于洋,你以后离他远点。“没有缘由,莫天问习惯直接下命令。 以前,许卓会用沉默反抗。 可这一次,许卓没有,他开口了:”为什么?“ 为什么? 莫天问几乎要吐血了,许卓竟然还敢问为什么?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于洋对他兴趣满满,他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换个导师吧。“这一次,莫天问的命令更直接了。 ”我不换。“许卓心里有些明了了,莫天问的怒意,肯定和于洋脱不了关系,但许卓清楚的很,他和于洋,是再正常不过的师生,他为什么要换? ”即使他对你有企图你也不换?“莫天问的声音冷得如同从冰窖里飘出来:”或者说,他的示好,正是你想要的?“ 许卓心里一紧,随即沉默了。 他知道莫天问不喜欢他和别人有接触,可他没想到莫天问的强势自私这么多年了还是丝毫没变! 从送报纸的男人,到出国再也没见过的学长,在他身边出现的男人,莫天问从来不问青红皂白就笃定他会和别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他许卓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或者说,在莫天问眼里,他许卓就是这么放浪不堪的人,随便一个男人凑上来,他都有兴趣回应? 许卓闭了眸子,只觉得许久不曾有过的寒冷再一次侵袭了自己的身心。 见许卓不说话,莫天问的语气愈加冰冷:”心虚了?有勇气做,没勇气承认吗?“ 许卓深吸一口气,起身,刚想下床,肩膀却被一只有力大手捏住! ”我说让你走了吗?“莫天问的声音似乎就在身后,又似乎远在天边:”许卓!我给你的还不够吗!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再折磨我?那个于洋哪里比我好!为什么你会对他那样笑!明知道我在等你你却依旧和他难舍难分!你到底……。“ ”住口!“许卓猛地甩开他的大手:”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聊!明明没有的事你为什么非要安到我身上来?“ ”无聊?“莫天问俨然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只要想到在自己面前永远一副淡漠模样的许卓会对着别的男人笑得那般灿烂,他就觉得受不了:”我无聊?许卓!好!我就是无聊!从今以后你最好安分守己!即使在学校,我也绝不允许你去拈花惹草!或者,你想看到接近你的人都一个个无故失踪?“ ”卑鄙!“许卓猛地转身,迎上他的眸子:”莫天问!真好!你又成功地让我对你的恨意又多了一层!“ 莫天问心里似乎被狠狠地刺了一剑,那个恨字,犹如最锋利的武器,可以轻易地把他弄得遍体鳞伤! 而此时的许卓,显然已经进入了愤怒的阶段,刚刚莫天问的话,让他想到了以前的一切,他相信,莫天问绝对有这个本事让他身边的人消失! 可难道莫天问不知道,他越是这样,他对他的恨就越是无法消融吗? 莫天问闭了眸子,深吸了i口气,然后,缓缓睁眼看向许卓:”恨?这个字,你说了十二年了!即使我有错,可用了十二年的时间来赎罪,你还是无法释怀吗?许卓,是不是我做什么都都不可能原谅我?我的所有一切在你看来都是极其可笑的?“ 吵架的人永远不知道自己口不择言的时候会说什么,可偏偏,总有人会因为那些话受伤! 许卓冷冷一笑:”是!不但可笑!而且卑鄙!别指望我会原谅你!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你!更不可能会爱上你!“ 两个人的关系之所以时好时坏,其实,也不能怪许卓铁石心肠,莫天问的脾气也是有限度的,许卓这话说出来了,莫天问之前隐忍的怒意和冲动这会儿一股脑地发泄出来了,轻易地把许卓压在身下,他开始了强势的攻城略池! 每一次事情发展到了一个尖锐的矛盾时期,最后解决这一切的,无非就是莫天问用强硬手段在许卓身上印下属于他的痕迹! 这么多年了,莫天问一直觉得,只有进入他的身体,才能彻底感受他的存在——可正是因为如此,许卓的恨,才一直不曾消失! 也正是因为这样,许卓不可能爱得起来! 身上的男人力道大得惊人,许卓在他面前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双手被他死死地禁锢在头顶,他悲哀地闭了眸子,只觉身体从里到外都冷得如冰一般,即使能感受到那男人的双唇滚烫如火,却温暖不了他半分! 撕裂般的疼痛预期而至,即使有前戏和润滑,他依然不习惯他的存在——心理上的抗拒让身体更加僵硬,莫天问有寸步难行的感觉,但此时的男人,怒火妒火一起烧,根本不可能顾及其他,拼了命地想进入他,占有他,想用这种方式告诉许卓,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许卓近似麻木地随着他的腰身摆动,本以为消失了的噩梦再一次侵袭了他,莫天问终于停歇的时候,许卓的脸色已经苍白得如纸一般! ”卓,我爱你,爱你……。“莫天问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许卓的脸颊,颈间,耳后,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自责:”对不起……。“ 许卓一动不动。 每一次的凌辱之后,就是如此这般的呵护宠溺,当他是没有尊严的阿猫阿狗吗? 他在心里冷笑,只觉得千疮百孔的心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负重,一丁点的刺激似乎都能让他崩溃! 莫天问,你早晚,会把我逼疯的! 莫小河曾经说过,疯是一种境界,能在众人面前演绎别人独醉唯他醒的那份胆识,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艾朗觉得,他现在就快修炼到这种境界了。 如果木则然的手还没好,再这么下去,他真的要疯了! 给他洗澡穿衣服这些就不说了,最让艾朗抓狂的,还是每天给木则然代笔的事。 其实两个人的关系比之从前缓和了不少,自从艾朗算是成功地扮演了木则然的小男人,木则然在南宇面前赚了面子回来,两个人言语之间,也没有之前的针锋相对了。 当然了,艾朗还是看木则然不顺眼,倒不是因为木则然喜欢男人,而是木则然有时候做事太不按常理出牌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木则然是个怪胎。 其实没那么严重,木则然自己也知道,他充其量算是称得上特立独行,这叫个性! 还有,他写的文章,为什么那么受欢迎?如果他真的是怪人,那喜欢看他的书的读者,不都成了怪人了? 木则然这样想,艾朗可不会给他面子。在艾朗看来,木则然的书之所以畅销,想必,靠的就是主角之间的各种黄色暧昧!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每每大半夜被木则然拉过来,手下敲打着各种各样的文字,组成了一句句让人耳红心跳的话语——艾朗算是切身体会到了,文笔的那种魅力,有时候比画面影像来得更加刺激! 木则然笔下的主角,似乎特别喜欢在床上纠缠,激情,缠绵,偏偏木则然嘴里吐出来的字又格外的露骨,终于,在俩主角玩s的时候,艾朗受不了了! 艾朗很清楚自己的性取向,即使从来没有过女人,但他也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 但现在,木则然低沉略有些磁性的迷人声音在背后响起,他嘴里吐出来的那些字眼仿佛化作了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撩拨在艾朗身体的每一处! 艾朗停下了敲打键盘的动作,深吸了一口气。 木则然正说得兴奋:”黝黑的铁索和男人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强烈的对比,黑白分明的相映成趣让男人再也无法——咦,你倒是打啊!“ 艾朗背对着木则然,两个人都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艾朗开口:”木则然,类似这样的情节,能不能少点?你这书要是让青少年看了,这不害人吗?“ 木则然摆摆手:”放心,这只是初稿,真要是出版,很多地方得改。继续——“ 艾朗颦了眉:”那你瞎折腾什么?即使要改,直接不写了多好!“ 木则然勾勾唇角:”不写怎么行?两个人之间的很多感情交流都是在床上进行的,本来就是这样的设定。“ 艾朗很想问一句——你整天写这些,难道就没感觉?还是说,写得太多了,麻木了? 可他不一样啊,每每看到这样的情节,艾朗都觉得热血朝着一个地方冲,即使知道是两个男人的床戏,但那些暧昧的词语,那露骨的文字,对他无疑是一种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两个人的感情,怎么能只靠在床上交流?你这设定就有问题!“艾朗真想撒手不管了,可事实是,他现在骑虎难下啊! 木则然笑得更加诡异了——这设定当然有问题了!就是给你艾朗量身打造的! 木则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艾朗陪着他见了南宇,有时候看着艾朗在自己面前伺候自己的模样,木则然就有种艾朗真的是自己男人的错觉! 就感情这件事来说,木则然绝对能称之为情场高手。 他和莫小河不同,莫小河纯粹就是一颗爱玩的心,木则然想得多,他经常沉思,在不同的男人身上探索真爱的奥妙——虽然经常失恋,但这并不妨碍木则然对感情有一定的见解。 木则然觉得,他好像对艾朗有兴趣了。 说不清道不明的,或许是艾朗那样子让他产生了征服欲,又或者是从来没试过交往艾朗这种类型的男人,总之,木则然心底的不安分因子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当然知道艾朗是直男。这东西,有时候就靠直觉都能察觉,就像他看沈竹,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同道中人,至于艾朗么,木则然也是很有信心把他掰弯的。 木则然不急,这种事,欲速则不达,要想让艾朗接受他,首先得让艾朗的认知从根本上做一个改变。 慢慢让他熟悉并且接受男男之间的欢爱,只是木则然的手段之一。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木则然挑挑眉,歪歪头去看艾朗脸上的表情:”不只是男人和男人,就是男人和女人,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维系,性ai也是重要的一个方面。你不认同?“ 艾朗不知道怎么说了,他不懂这些文字想要传递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他也不想去了解现在这社会什么样的文字才是最畅销的,他只知道——再这样被木则然折腾下去,他那还没用过的小艾朗早晚得憋出毛病来! ”今天晚了,明天继续吧。“艾朗头也不回地把笔记本塞过去,起身就走——实在不行,他回自己房间打灰机好了,虽然没做过,但这些事,他还是知道的。 ”等等!“偏偏木则然不想这么放过他:”我今天还没洗澡呢。“ ”昨天刚洗的。“艾朗咬牙提醒他。 ”你昨天洗了今天就不洗吗?“这是木则然的另外一个手段,喜欢男人,最起码的,得习惯面对男人的身体——这会儿,木则然真是希望自己这手暂时别好了。 艾朗真是没辙了,木则然这样的人他从来没遇到过,一个大男人你能想象他会撒娇耍赖还打小报告吗?偏偏,木则然就是这样一个极品! ”我去一下洗手间,等着!“艾朗不可能会让他看到自己此时的异常,脚步不停,径自进了洗手间。 艾朗关了洗手间的门,想想不放心,上了锁,然后站在梳妆镜面前,目光落在自己裤裆的位置。 鼓鼓涨涨的,如同每一次晨起之时的冲动一般,那么明显地张扬着它的存在! 以往,艾朗从不在这些事上多费心思,也没管过自家兄弟的死活,反正它活跃一会儿,你不管它,它自己就老实了——可显然,今天,它不干了! 以往只是硬挺,但今天不一样,不止硬了,而且还痛,迫切地有一种想让人包裹的渴望! 艾朗没办法忽略了,这都是木则然那些文字害的,可他能怎么办? 他眸子眨了眨,这种事,是第一次做,似乎,要先把裤子脱了,握住? 木则然倒在床头上笑得很是恣意,只要想想以后的日子,他就觉得挺好玩,至于南宇——或许,两个人真的已经有缘无分了! 只是,艾朗进去的时间,会不会太久了点? 木则然心里一动,小心地从床上爬起来,赤脚踩在地毯上,一点点地朝着洗手间靠近。 艾朗快急死了,明明是第一次,那家伙却一直张扬着不肯释放,他手腕都快酸了,明明感觉那极致的愉悦就在蘑菇头上徘徊,却怎么也释放不出来! 没动静? 木则然侧耳贴在门上,使劲听了听,确定里面是安安静静的——这就奇怪了,难道艾朗便秘? ”艾朗?“ 艾朗一惊,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浮现了木则然洗澡时候的誘人模样,只觉身下一热,硬挺灼热地膨胀,滋滋地喷着雪白恣意地释放! 艾朗从来没觉得压抑自己的声音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可再想低吟再想大吼他也得忍着,自己此时做的这件事,是万万不能让木则然知道的,否则,谁知道他会怎么想自己? 艾朗抽过大把的纸巾,覆盖住偃旗息鼓的小艾朗,又以最快的速度打扫战场,然后一手开了淋浴花洒的开关,这才开口回答木则然:”再等等,我先洗洗。“ ”那我们一起呗,还省时间。“木则然不急不缓地敲门,唇角的笑更是迷人了。 ”等等。“艾朗倚着墙,感受着刚刚那一瞬间的畅快余韵,语气也没了以往的那份冰冷。 其实艾朗发现了,木则然这个人,虽然很奇葩,但如果自己真的板起脸,木则然的强硬的气势立即就瓦解了,看得出,他有点怕自己——艾朗挑挑眉,似乎,这种感觉挺不错! 门外,木则然开始用脚踢门,力道也不大,就跟小狗挠门一样:”等什么啊!又不是没见过!你也说了啊,两个大男人,还有啥扭捏的?不然,你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他这话刚说完,门就被打开了,一身湿哒哒的艾朗站在他面前。 木则然张大嘴巴:“你洗澡不脱衣服的?” “刚穿的!”艾朗回了他一句。 “脱了又能怎么样?还怕人看?”木则然突然伸手,在艾朗胸膛戳了一下——硬邦邦的,手感极好! 但下一秒,他笑不出了,一张俊脸皱成了苦瓜样:“痛!放手!放手!” 艾朗两根手指捏着他的食指:“我说过吧,别碰我?” “小气!”木则然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又不是女人,摸一下会死啊!” 艾朗放开他:“别那么多废话!洗不洗?” 木则然吹着手指挤进来,一脸委屈地看他:“凶什么凶!要不是你,我至于这么惨吗?” 艾朗立即噤声了,木则然这一点,绝对能和祥林嫂媲美,只要开个头,保准没完没了地控诉艾朗的罪行,反正他现在不能洗澡不能码字都是艾朗害的! 艾朗没办法,他说的是事实,乖乖听着就好,若是艾朗有点反驳,木则然肯定更加变本加厉地说个不停! 艾朗只能认命! 给他脱衣服,包保鲜膜,动作都熟练了,擦背的时候,木则然开口了:“往下点!” 艾朗三两下搞定,白花花的手感极好的臀肉透过沐浴棉在他掌心下滑过,艾朗尽量做到目不斜视,但心里还免不了会想——比女人的还漂亮啊!比女人的还漂亮啊! 这几乎快成了惯性了,一洗澡,艾朗就会想这个问题,最后得了一个总结——木则然骨子里就是一个女人! 别的不说,就这屁股,得让多少女人自叹不如啊! 木则然不知道,多少个日夜之后,当他成功地把艾朗扑倒的时候,占据头功的,其实是他的屁屁。 都说感情要靠培养,木则然肯定是认同这一点的,他对艾朗有了兴趣,就不会掩饰,也没打算瞒着,但前提是——得先把艾朗掰弯! 于是,他开始利用各种机会对艾朗洗脑。 “艾朗,其实,女人有的,男人都有。再说了,男人比女人更了解男人,所以,我写的这些爱情,绝对比那些普通的要叫座,你说呢?” “女人能生孩子,你能吗?”艾朗真不想搭理他,但还是忍不住反驳一句。 “怎么扯到生孩子了?”木则然回眸冲他一笑:“咱不说那些,就说在床上,男人和女人不都一样?” 艾朗真是无语了,直接白了他一眼。 “是,女人有胸部,摸起来很舒服,可我觉得,有些女人平得跟飞机场似的,还不如我的手感好呢!” “你摸过?”艾朗冷哼一声。 木则然头摇得像拨浪鼓:“当然没有!从书上看的啊!还有,你说生孩子,女人生了孩子以后,那地方就松了,能给男人想要的激情吗?男人和男人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啊!你干什么!” 艾朗面无表情地把沐浴棉从他嘴里拿出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越说越离谱了,再不让他住嘴,女人都让他贬得一无是处了! 木则然呸呸呸地吐着嘴里的泡沫:“我只是实话实说!我又没说错!” 艾朗拿着花洒头把他身上冲干净了,随手一扔:“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木则然话没说完呢,怎么可能让他走,反手一拉:“等等——啊!” 脚下一滑,木则然很不巧地朝后面倒去,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整个身子倒地的方向,赫然是艾朗所处的位置! 预想中的胸膛贴上了自己的背,木则然舒服地眯上了眼睛——就是这种感觉!如果艾朗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手能动几下,就更完美了! 艾朗扶着他:“没事吧?” 木则然哼哼唧唧地摇头,又点头:“好像,闪到腰了。”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15节 艾朗本来想把他推开的,一听这话,忍不住颦了眉:“痛?能动吗?” 木则然开始放心地把自己的重量放在他怀里:“不行,疼。麻烦你把我拖到床上去吧。” 木则然演得很逼真,知道艾朗会反感,连抱都没说,直接让他拖。 艾朗本来真准备就这么把他拖过去的,可他开口了,艾朗反而不好意思了,直接弯腰把他打横抱起来,两个人差不多的身高,木则然身材也足够健美匀称,可即使如此,抱起他,对艾朗来说,异常轻松。 木则然心里一动,不是因为两个人此刻的近距离接触,而是因为艾朗的细致。 木则然受伤的是右手,左手的淤青早就好了,艾朗抱他之前,小心地把右手往上面抬了抬,避免给压到了。 就是这么一个小动作,让木则然半天没回过神来,预想中的各种调戏趁机占便宜之类的剧情,还没开始呢,就落幕了。 等他回过神来,艾朗已经把他放在了床上。 “哪里疼?”艾朗的大手放在他的腰侧,一点点滑过去:“这里吗?” 木则然暗恼自己竟然没把握那么好的机会,能让艾朗抱一下,多费劲啊!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好事:“嗯,就是那里。” 艾朗大手开始在他腰部揉捏推拿,对艾朗来说,肌肉拉伤受损是经常有的事,久而久之,他自己也有了处理这些事情的经验了。 “下次小心点,上次是手,这次是腰,要是再伤了哪里,你干脆就躺床上别动了。”艾朗的语气依旧冷冰冰的,听不出半点关切的意思。 但木则然明白,以艾朗的性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不容易了,不免心里有些甜滋滋的:“知道啦!人家手受伤,还不是你害的!” 艾朗不说话了。没办法,就这件事,他比木则然还后悔呢!如果他没有伤了木则然,如今这些罪,他也不用受啊! 两个人反正目前就这样相处着,木则然时刻都谨记给艾朗洗脑的事,有了关注的重点,对于其他的事就没有那么上心了。 所以,木则然不知道,此时的莫家别墅里,已经笼罩着一层厚重的云雾,只需要那么一丁点的狂风助澜,就能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莫天问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恨,他悔,可是,每每被嫉妒冲昏头脑的他,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暴行! 闭着眼睛脑海里出现许卓在自己身下咬牙忍耐的痛苦表情,和他身上那些妖娆性感的吻痕形成了强大的反差,让莫天问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里骂自己是禽兽! 他不想这样! 可是,他没有安全感! 这么多年了,他付出了那么多,心底,却始终是荒凉空虚的,许卓一丁点的回应,都能让他欣喜若狂。 可每一次,平静之后的暴风雨,似乎来得更加猛烈! 许卓想逃离,许卓说恨他,许卓排斥他的靠近,这都不是问题,唯独一点他不能忍受的——许卓对别的男人有那种心思! 只要想想许卓会躺在其他男人的身下,莫天问就暴躁得想杀人! 而每一次,不得已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来浇熄他体内的各种熊熊大火!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更难走了。 他有预感,这一次,似乎许卓的反应更加让他心惊! 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明明许卓还是那副安静得让人心疼的模样,看在他眼里,却总觉得莫名的心慌! 除了用更强硬的手段把他留下,他还能做什么? 艾朗没木则然那么多心思,白天,他整个人的重心都放在许卓身上,关注许卓的情绪,时刻向莫天问汇报。 让他放心的是,许卓虽然安静,却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每天正常上下课,回到家除了吃饭休息,就是在画室作画。 但谁也不知道,这一切的平静,都只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假象而已! 第二卷 追爱就靠耍流氓 ☆、001许卓离开(高潮) 自从莫小河等人来了这别墅,说真的,别墅里热闹了不少,莫小河那性子是比较跳脱的,木则然也挺能造势,反正几个人晚上的时候喝点果汁,听听音乐,聊聊天,都挺惬意。 莫小河一直想喝酒来着,但莫天问让艾朗把酒都藏起来了,其实就是不想让许卓喝。他在家还好,如果他没在家,许卓喝了,万一和别人做了什么失分寸的事,那吃亏的还是他! 几个人闲聊的时候,莫小河就把沈竹也拉进来。虽然沈竹说话很少,但他很适合做一个倾听者。更何况,有沈竹在,莫小河就格外的活跃。 但这两天,莫小河蹦跶不起来了。 说来说去,就是为了孩子的事。 沈竹说他要孩子,莫小河何尝不想要一个孩子? 可两个大男人,怎么也造不出来一个孩子啊! 莫小河挺郁闷的,而且他发现了,沈竹有女朋友这事儿,说不定是真的,好几次,他都看见沈竹在打电话,还有两次,跟艾朗请假,晚上没在别墅里休息。 这说明什么? 莫小河觉得心里难受死了。 何维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可他不想接。 想想沈竹就要结婚,以后会和一个女人睡在一张床上,会对那个女人做那天他们做的事,他就觉得心里憋闷的喘不上来气儿! 木则然有时候其实也有点没心没肺,当然了,他的情况和莫小河不一样。莫小河是从来没想过那些事,木则然则是不在乎。 但这几天,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莫小河情绪不对劲。 至于许卓,他一直都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大家都习惯了。 “小河,怎么了?好好的发什么呆啊!”木则然躺在沙发上,抬腿踢了莫小河一脚。 莫小河身子往旁边挪挪,没像以往那样跳起来和他吵架,叹口气:“没啥,就是觉得挺没劲的。” “没劲?”木则然挑挑眉:“你还有这时候!是为情伤神吧?” 说着这话,木则然朝着许卓看了一眼。 许卓安静地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小河抓抓头发,一脸烦躁:“屁!什么情不情的!” “别不承认了!”木则然笑得很不怀好意:“说来听听呗!正好我的缺点素材呢!” 莫小河这下被惹毛了,一脚踩在他小腿上:“你就不能消停点啊!烦死了!” 木则然杀猪般地叫起来,艾朗朝着这边看了一眼,目光在木则然的手臂上一闪而过,然后,面色恢复如常。 正热闹呢,许卓的手机响了。 许卓抿了唇,下意识以为这电话是莫天问打来的。 他不想接,就没动。 艾朗开口了:“许卓,怎么不接电话?” 许卓抬眸看了艾朗一眼,心里突然生出大片的悲哀——自己这日子过得有什么劲呢?时时刻刻都活在别人的目光里,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小白鼠。 许卓脑子里浮现出这样的一种生物。 现在,他觉得他就是这样的小动物,悲哀,无奈,可怜,凄惨,没有自由,没有未来,只是别人手里随时都得准备赴死的试验品。 许卓舀起来,看了一眼,目光里多了几分疑惑,竟然不是莫天问,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放在耳边:“你好。” 木则然奋起反抗,许卓在接电话,他也不叫了,直接站在沙发上,占据身高的优势冲着莫小河抬腿踢过去! 莫小河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往前一拉,往后一送,木则然咚一声就倒在沙发上了! “哎呦!我的手!”木则然低声闷哼。 莫小河哼了一声:“活该!” 艾朗起身,拉起木则然的手臂看了看,确定没碰到,只是木则然是故弄玄虚,白了他一眼,送他两个字:“幼稚!” 木则然对着他的背影左勾拳,左勾拳,还飞起一脚:“你才幼稚!你全家都幼稚!” 就这么一个空当,许卓起身朝着楼上走去,电话还放在耳边,许卓的脸色很不好看。 艾朗猛地回身。 木则然的勾拳一下子顿住,左手伸回来,抓抓自己的头发:“啊,我的发型乱了没有?” 莫小河肆无忌惮地笑弯了腰:“艾玛!木则然你笑死我了!瞧你那熊样!” 木则然脸上挂不住了:“笑什么笑!再笑让我家艾朗给你一拳!” 莫小河睁大眸子:“你家艾朗?艾朗,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专属品了?” 艾朗目光森冷地看过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木则然嘿嘿一笑:“这不开玩笑呢吗!” 说完,他又狠狠瞪了莫小河一眼:“闭嘴吧你!” 莫小河玩味的目光从两个人身上扫过来扫过去,突然靠近艾朗,伸手搭上艾朗的肩:“艾朗,跟你说,你要真对男人有兴趣,我陪你玩玩?可千万别找木则然,那小子……。怎么了,眼睛抽风了?” 木则然一个劲儿地朝着莫小河使眼色,奈何那人根本不开窍,索性抱了艾朗的手臂,脸颊还在肩头上蹭了蹭,木则然连忙开口:“沈竹,回来了?” 莫小河腾地一声就跳起来了,一瞬间跳离艾朗至少有三米远,一回头,可不,沈竹正站在门口呢,面无表情,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沈竹……。”莫小河心里一阵发虚。 “艾朗,我来,只是想和你说一声,明天我可能要请一天假,你看……” 莫小河眼巴巴地看着沈竹,人家连一个眼角都没给他。 艾朗看了看楼上,这才开口:“明天周末,应该没什么事。” 沈竹道了一声谢,转身就走。 莫小河赶紧追了上去,临到门口,回头瞪了木则然一眼:“你给我等着!” 木则然被瞪得很冤枉,就势把下巴搁在艾朗肩上,眨巴着不大不小的帅气眼睛:“朗,你看,他凶我!” 艾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一根手指头推开他:“你活该!” 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是关门的声音,两个人心里一紧,同时朝楼上看去! 下一秒,许卓的身影噔噔噔地从楼梯上跑下来,一句话不说,来到玄关处,穿了鞋就往外走! 艾朗连忙跟上去:“许卓,你去哪里?” 许卓头也不回,没有人看到他脸色苍白,目光冰冷! 木则然耸耸肩,摊手:“又剩我一个人!悲摧!” “许卓!”艾朗快跑几步拉住了许卓:“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放开!” 许卓双唇紧抿,胸膛上下起伏着,近了,艾朗才看到,此时的许卓,整个人身上笼罩着一层滔天的怒意!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去哪里,我开车载你去!”艾朗知道事情肯定和莫天问脱不了关系,可许卓这模样,让人心里挺害怕的。 许卓深深地吸口气,不止是睫毛,连眼角的位置都在微微地颤抖:“去他的公司!” “你要去找老大?”艾朗还真有点意外! “快点!”许卓怒吼! 艾朗愣了愣,随即回神:“等着!马上!” 坐在车上,缓缓启动,艾朗还没适应过来——就算以前许卓再怎么和莫天问闹,可从来不会朝着不相干的人发脾气,可今天……。 艾朗想了想,还是给莫天问打了个电话,没多说,就说许卓要过来。 莫天问觉得自己的腰都僵硬了,要处理的文件太多,本来早该回家的,可实在走不开,一听到许卓要来,他第一反应就是惊喜!没多想,就让艾朗小心开车,挂了电话,唇边还洋溢着甜蜜的笑! 许卓,主动来找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想着这几天两个人之间的低气压,莫天问心里开始期待——难道,许卓是来示好的? 莫天问也知道,这是奢想,许卓能来,本身就让他意外了,至于示好这事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即使知道事实是这样,但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了期待! 他站起来伸展了一下四肢,转转脖子,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或许,他该给自己放个假了,让许卓以交换生的身份到另外一个国家去,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见到许卓的时候,他满腔的喜悦似乎一瞬间被冻结了——许卓的面色明显很难看,而且,他看他的眼神,就如十二年前的那一夜! “卓?”他颦眉,立即起身迎向他,大手习惯地去揽他的腰身:“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哪里不舒服……。” “于洋呢?”他话未说完,许卓就吼了出来,声音里带着往日没有的尖锐! “于洋?”莫天问显然不喜欢许卓在他面前提起其他的男人:“卓,你怎么……” 许卓突然一把揪住了莫天问的衣领,罩了一层寒霜的脸上有着莫天问从未见过的狠绝:“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莫天问!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他是我的老师!他只是我的老师!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卑鄙可耻想得都是那些龌龊之事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为什么!” 莫天问一动不动,身高的优势让许卓的动作很吃力,他微微地弯腰不至于让许卓太累。完美的五官没有什么波动,只眸子深处闪过黯然神伤:“卓,于洋出什么事了?” “你还问我什么事?!”许卓一手揪着他,另外一手狠狠地攥了拳,想打上去,却不知怎么就是下不了手!极致的愤怒让他的面色涨得通红,以一种莫天问从未看到过的礀态在他面前张扬:“这不是你希望的吗?这不是你一贯的伎俩吗?!莫天问!我恨你!恨你!” 莫天问不想看他眸子里那般清晰的仇恨,闭了眸子,他唇角荡起一抹苦涩的笑——十二年了,他守了十二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比不上他和于洋认识几十天的事实! “你说话啊!”许卓的怒意,从开始接到那个电话开始,就无法控制! 电话是学校打来的,让他重新选择研究生导师,理由是于洋突然出国,没留下只言片语! 许卓第一反应就是——这是莫天问干的! 他开始拨打于洋的电话,手指都在颤抖——他希望,这是假的!他希望,这一切都和莫天问无关!他希望,莫天问再不会像从前那般禁锢他的所有! 可是! 没有! 电话打不通,说什么不在服务区! 但是,没过几分钟,于洋的短信过来了。 于洋的短信很简单,只有几个字——我走了,你保重! 那一瞬,许卓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狠狠地刺中,不是因为于洋的离开,而是因为——这一切,毫无疑问都是莫天问做的! 否则,于洋怎么可能不接自己的电话?! 他要莫天问的解释,他想知道莫天问到底是凭什么这样擅自决定他的一切!他身边的人,他自己,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一切的一切,都是莫天问在操控! 他是傀儡! 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前几天身体凌虐的痕迹还没有消退,此刻却又是这般的心痛难忍!一直盘桓在脑海里的那个念头,此刻清晰地冒了出来——他要离开!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要离开! 而此时,莫天问的沉默让许卓更加证实了他的罪行!他猛地松开他,后退几步,往日清亮的一双眸子此刻带着喷火的怒意:“莫天问!你放了我!这样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下去了!一分一秒对我而言都是在地狱里的煎熬!莫天问,如果你不想看着我死去,那么,现在就放手!让我走!” 莫天问身子踉跄了一下,缓缓睁开眸子,看到他带着赤果果恨意的目光,心里一痛——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练就了铜身铁臂,许卓的一切自己都能容忍,再恶毒的话他都听过,可没想到,如今,他简单的一个恨字,还是能轻易地打碎他所有的防御,让他的心在瞬间如针扎一般的疼痛,针针见血! 可即使如此,心底的那份坚持,早已溶入了骨子里的爱恋,还是让他无法放弃:“我不会让你离开,不会……。” “莫天问!你想看我死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就是想看我死,是不是?”许卓的歇斯底里突然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异常的沉静和冷漠。 他的脸色也渐渐回复正常,却又朝着苍白的行列一点点靠近,整个人身上的散发出一股无力的脆弱感,那般的惹人心醉! “很早以前我就说过,如果要死,我们也必须死在一起!”莫天问心惊,心疼,却半点法子也没有! 这么多年了,许卓每一次的抵抗,都会让莫天问觉得和经历了一场大战一样,两个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会遍体鳞伤! 他不想这样,可许卓的内心,似乎从来没有停止过要离开的念头! 一个要走,一个不放。 一直僵持。 莫天问怎么可能放手? 他认定了许卓,那就是一辈子的! 如果许卓走了,他怎么办? 让他眼睁睁看着许卓和别的男人,或者女人恩爱幸福? 杀了他,他也做不到! 他承认,他自私,可是,他坚决不承认,许卓对他,一丁点的感情也没有! 就凭着这份笃定,让他的爱,坚持了十二年,依然没有褪色! 再一次的旧话重提,不过是把彼此的伤疤再揭开一次,让那已经老化的伤口重新经历血淋淋的过程! 许卓,如果能换你对我的爱,这条命,我送了你又如何? 他倏地睁大眸子,声音里带着不可抑制的心痛和惊恐:“放下!” 许卓手里多了一把匕首,紧紧地抵在自己的颈间,勾唇一笑,惨白的脸在匕首亮闪闪的光芒里,异常的妖媚:“那么,今天,我告诉你——就是死,我也不想和你在一起!” “住手!”莫天问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这样的事情,以前许卓不是没做过! 而那一次,因为艾朗在场,趁其不备夺了他手上的凶器,才避免了他受伤的事情发生。 从那以后,莫天问才安排艾朗时刻在他身边,家里更是不见任何锐利器具的身影! 那种惊心动魄的事情,一辈子经历一次就够了! 可现在,同样的事情,又在他面前重演! 莫天问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紧紧地揪着,血水都渗了出来,痛得钻心,却一点动作也不敢有,只能尽量放柔声音,哄他:“卓,你别这样,有什么事,我们商量,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都能答应你!于洋,于洋是吗?你想和他交朋友,我不会再生气了!” 许卓冷笑着哼了一声,匕首直直地抵在颈间,冰凉的触感似乎透露着死亡的讯息! 这一瞬,他毫不犹豫地用力,匕首刺进肌肤,立即有血丝蔓延开了,在白皙的肌肤上极致的刺眼! “别……”莫天问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的双腿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枪林弹雨里,他不怕! 暗杀偷袭的,他不畏! 独独能让他受伤流血的人,只有许卓! 许卓是他的命,或者说,许卓就是他的一切! 流血的是许卓,痛的,却是他的心! “让我走!”许卓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匕首又一次靠近:“说,让我离开,再也不纠缠我!否则,今天,我一定要死在你面前!” 剧烈的疼痛过后,似乎对一切都有了近似麻木的感觉,莫天问的大拳无力地松开,面对许卓的自残,他对自己有了恼怒和不甘的情绪——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为什么他总是不能靠近许卓的心? 他突然抬眸看向许卓,脚下有了动作。 “别过来!”许卓闭了眸子大喊,一串晶莹的泪珠随即滑落:“别逼我!” “对不起。”莫天问一步一步靠近:“对不起,我没办法放手,不能,不能……” 许卓的匕首突然换了方向,冲着莫天问直直地指过来:“莫天问!你再走一步我杀了你你信不信!” 莫天问脚步却没停,他的本意就是要激怒许卓,让许卓把怒意撒到他身上来,这样,他才有机会不让他受伤! “你杀了我吧!即使死,我也不会放手!” “我恨你!恨你!”许卓手里的匕首胡乱地飞舞着,往日的清冷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莫天问渐渐逼近,找寻最好的出手机会:“卓,你这辈子,只能留在我身边,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不!不是!”许卓摇头,已经失去控制的情绪濒临崩溃的边缘:“我要走!我要离开!我要杀了你!” 莫天问瞅准时机瞬间出手! 但有一个词,叫关心则乱。 本十舀九稳的动作却因为许卓突然的袭击而定格在原地! 血,缓缓地涌出来,顺着匕首滑落在许卓的手指上,然后,落在黑色的大理石地面——滴答一声,绽开了极致妖娆的血色之花! 莫天问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幸好,受伤的,不是许卓! 而自己,皮糙肉厚,被刺一刀,也定是无碍的! “别逼我,别逼我……”许卓的手犹还放在匕首末端,没了焦距的眸子里一片慌乱无措! “卓……”莫天问唇角竟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无视出血的胸膛,对着许卓伸出手:“如果这样能发泄你心里的恨意,那么,再刺得深一点吧!” 许卓猛地睁大眸子,像突然被惊醒了一般用力把匕首拔出来,再次连连后退:“你疯了……疯了……。” 莫天问一个踉跄,捂住胸膛的伤口,鲜血从他指缝里汩汩流出,顺着手臂流向手肘:“的确,疯了,从爱上你的那一天起,就疯了……” “让我离开!”许卓身子一软,偎着墙壁蹲下去,无措地举着手里的匕首,他眸子里的恐慌无措是那么的惹人心疼:“让我走……求你……。”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他不是铁人,被刺一刀不可能没有感觉,可再痛,也比不上心底的那份悲哀痛楚:“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 他飞快地奔过去,不顾剧烈的动作扯动伤口,鲜血更加肆无忌惮地喷出来,染红了冰冷的地面! 他没想到,蹲在地上的许卓竟然突然发飙,猛地起身,匕首反手就刺进了许卓自己的腹部! 莫天问的动作再快,也阻止不了这一切的发生! 他的大手死命地落在许卓的手上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停跳了! 可是,还是刺进去了! “艾朗!”莫天问第一个反应就是反身把许卓抱起来,一用力,却扯动自己的伤口,痛得咬牙,还是不敢放手,心底的惊慌恐惧从没有像这一瞬间那么真实! 莫天问叫得声音很大,艾朗打开房门一看,吓死了! 两个人身上血迹斑斑,到底受伤的是谁?! “放开我!”许卓上半身几乎被血液打湿透了,腹部的疼痛他似乎也感觉不到了,一双手抗拒地去推莫天问的胸膛! “快!车!医生!”莫天问从未感觉自己这般慌乱过,十二年前的第一次见面,许卓那般的狼狈,看在自己眼里,只有怜惜,可如今,看着他自残,他更多的感觉,是心痛的快窒息了! “老大你也受伤了?!”艾朗的声音里有着各种惊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许卓给我!” “别动他!”莫天问红了眼睛,却死活不肯把怀里的男人交出去,出了总裁办公室直接进了专用电梯,根本无暇顾及自己这副模样给了手下那些人多大的震惊! “老大!”艾朗急得不行,想把许卓接过来又怕他动怒:“老大你在出血!” 他何时见过莫天问这个模样? 跟了莫天问这么多年了,枪林弹雨两个人一起闯过,莫天问身上没少受过伤,可从未见过他此时这般绝望恐慌! 如果说以前的莫天问是一头威猛的雄狮,在他的天下狂傲地俯瞰一切!那么,如今的他,就犹如被人制服的猛兽,极力地想挣扎,却因为身体的束缚而发出凄惨无奈的悲鸣! 束缚他的,恰恰就是许卓! 艾朗知道,莫天问从来就不怕死,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能在海城呼风唤雨,靠的,就是他的能力和胆识! 可艾朗也明白,许卓,就是莫天问的死穴! 别人的真刀实枪都奈何不了莫天问,可往往,许卓的一句话,就能让他遍体鳞伤! 更何况,今天的两个人,竟然都受伤了! 不用问,艾朗就知道,莫天问身上的伤,是许卓所为! 可许卓身上的,绝对不是莫天问伤的! 看着莫天问脸上的痛楚和痛惜,再看许卓脸上的恨意和决绝,艾朗突然觉得——或许,这事儿,不会这么轻易过去。 不得不说,艾朗的直觉是很准的。 两个受了伤的男人并排躺在床上,伤口都处理好了,明显的,许卓的伤势要重一些,而很凑巧,莫天问的伤口避开了所有重要的脏器和血管,除了流了一些血,其他的都没大碍。 “还疼吗?”莫天问总算松了一口气,那种差点让人窒息的恐惧一直揪着他的心,许卓无碍,他放心了。 如果是别人敢这样对莫天问,估计早死了八百回了,可这个人是许卓,莫天问压根就没觉得这一刀有什么异常,觉得和许卓咬了自己一口没什么分别。 许卓高兴,让他刺一刀,又如何? 更何况,许卓伤势比他重,他都心疼死了!情愿受伤严重的那个人是自己! “让我离开。”许卓的脸色比之往日更透了几分苍白,声音里的冷傲却丝毫不减。 莫天问无声地叹口气,闭了眸子。 处理伤口的时候,许卓奋力反抗,根本不容人近身,最后无奈,给他注射了镇静剂,才算把刀口缝上了,谁知道,他醒了,就一直反复说着这句话。 许卓觉得自己没有了任何知觉,不会痛,不会恼,不会怒,甚至,连恨都消失了——不是不想恨,只是觉得,如果死了能解脱,那么,何必再恨呢。 莫天问想了很多。 从许卓把匕首刺进他身体的那一瞬,莫天问突然明白了许多事情。 他的爱,密不透风,满足了自己的心,却在无形之中把许卓险些闷死! 放手吗? 不可能! 莫天问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说他霸道也好,自私也罢,总之,他许卓,只能是他莫天问的! 如他所说,即使是死,他也要和许卓死在一起!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强烈的占有欲从何而来,但他没办法,对着许卓,他做不到放手! 可如今……。 他歪头去看身侧的男子,苍白如纸的面色让他心里一紧,忍不住伸手去握他的手。 许卓的手冰凉,即使屋里开了恒温空调,可他身上的温度依然不能上升。 莫天问真想翻身把他拥在怀里,可此刻,似乎不能这么做。他身上有伤口,许卓,肯定也是抗拒他的。 果然,许卓挣了他的手。 然后,莫天问听到了许卓的笑声。 呵呵……。 很低很浅的笑声,透着怪异的感觉,有缀恨,有不甘,有无奈,听在莫天问耳里,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到底,让他怎么做,许卓才不会再无视他的感情? 爱一个人,真的这么难吗? “莫天问,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莫天问的眸子猛地聚焦在某一处,尖锐却明亮。 许卓的声音似乎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森冷无波。 他说—— 莫天问,我不是不喜欢你,不是不爱你,而是,我讨厌你,我觉得你恶心,龌龊,肮脏不堪! 从你第一次用那样的方式占有我,你的每一次靠近,都让我恶心! 你说的每一句话,你的每一次碰触,你的笑,你对我的好,都让我觉得虚伪腌臜! 你有钱有势,你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你禁锢了我十二年,可是,我的心,永远不可能会喜欢一个让我恶心的男人! 继续吧,继续这样下去! 然后,等着给我收尸! 房间里很安静,听得到许卓的喘息声。 尖锐的疼痛持续地击打着莫天问的心脏,凌迟一般的痛苦在他全身蔓延,他想笑,唇角却连勾起的力量都消失了,他想动,却觉得四肢渀若瘫痪了一般无法动弹。 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流下来,莫天问眼神里一片空洞。 这个从血雨腥风里打拼出来的黑道老大,第一次,知道了流泪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钻心蚀骨,摧心剖肝,痛不欲生! 原来,最难捱的,不是他的爱许卓不接受,而是,他的一切,被许卓狠狠地践踏,然后,被唾弃侮辱! 他竟然,说他恶心? 他一直以为,那是恨。 爱之深,恨之切。 所以,他都这样安慰自己,许卓正是因为有爱,所以才有恨。 而早晚有一天,他会用他的心将许卓心底的恨意消融。 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连恨都不是! 而是,恶心!嫌弃! 喉头翻涌着一股腥甜,一抹刺眼的嫣红从莫天问的唇边溢出来,莫天问抬起手臂挡住了双眸,第一次感受这般的悲痛欲绝! 从十二年前第一次见到他,他便倾尽了他的所有对他好,爱他,宠他,给他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极致生活享受! 十二年,他的心血几乎费尽,他的精力快要枯竭,现在的他,犹如在沙漠里迷了方向的孤独的旅行者,期盼鸀洲,渴望水源,但许卓,却亲手把他所有的希望掐断了! 死,似乎很遥远,又似乎,触手可及! 莫天问从来不敢想象,没了许卓的日子,将会是怎样的一种生不如死,他会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目标,没有希望地穿梭在这个城市的顶端,看着别人的悲欢离合! 累了吗? 或许吧。 歇歇吧。 可以…… 莫天问手里的咖啡渐渐不再冒出热气,修长身礀透着说不出的怅然落寞,俯瞰着楼下的芸芸众生,他一动不动地已经站了许久。 胸口的伤早已结疤痊愈,可,心里的呢? 今天,是许卓离开的第六十天。 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他没有他的消息,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去了什么地方,在哪里和什么人有着怎样的交集。 但他知道,他很安全。 只知道这一点,足够了。 以后,他的爱,再也没有宣泄的突破口。 可是,知道他平安,足矣。 门边响起轻轻的叩门声。 莫天问眸子倏然缩紧,端起凉透了的咖啡放在唇边轻啜一口,冰冷的寒意迅速沿着喉管直冲而下。 他启唇,声音比那冰凉的咖啡还要冷上几分:“进。” 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探进来一个理着极其漂亮小碎发的男生脑袋。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16节 男生关了门,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着莫天问而来。 莫天问突然转了身,没看来人,径自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老大。” 不得已,男生只能也转了方向,在办公桌前站定,勾唇含笑看着莫天问。 莫天问嗯了一声,咖啡杯放在桌上,开始翻看文件。 男生立即端起茶杯,却惊呼了一声:“都凉了!怎么能喝凉咖啡呢!等等,我去泡杯热茶!” 踏踏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莫天问扔了手中的笔,揉了揉太阳穴。 加班至深夜,却仍然夜不成寐,白天头痛欲裂,却还是睡不着。 捧着冒着热气的红茶过来,男生看见莫天问的动作,小心地把茶杯放在莫天问手边,垂下双手,开口,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祈求:“老大,我,我帮你按按?” 莫天问的大手顿了顿,然后,从太阳穴上舀开,没同意,却也没拒绝。 男生立即笑了,赶紧站到莫天问身后,修长白皙的双手放在莫天问微凉的太阳穴上,轻轻揉捏起来。 莫天问长叹一声,身子倒在椅背上,闭了眸子。 男生的力道适中,手指从太阳穴渐渐游移到头顶,手法相当专业,很大程度上缓解了莫天问的疲惫和痛楚。 莫天问渐渐放松,纠结的眉心也逐渐舒展开来,俊脸帅气的五官除了略见憔悴,更加的深沉迷人了! 男生的目光近似痴迷地流连在莫天问的脸上,纤细五指缓缓地移了方向,从头顶一路往下,抚上莫天问的后颈,耳下,轻轻碰触他的脸颊!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男生被狠狠地推开! 莫天问直起身子,目光森冷,声音寒意逼人:“滚!” 男生捧着剧痛的手腕,清亮的眸子里泪光闪闪,楚楚可怜地开口:“老大……。” 莫天问身上散发着高位者的威严和强势,铺天盖地的冰冷让整个房间的温度瞬间降到了零度以下:“以后,你不用来了!” 男生眸子猛地睁大,顾不得手腕的痛楚,移动着膝盖朝着莫天问的方向跪着爬过来,揪住莫天问的西装:“老大,别赶我走,我乖乖的,我一定乖乖的,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莫天问直接摁下内线电话:“柳明,把他弄出去!” 男生的身子开始微微次发颤,猛地用力抱住了莫天问的腿,摇着头,眼泪纷飞:“别!老大,求求你!我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为你做,老大……。” 门被打开,门神一般的柳明出现在门边,一句话不说,迈着长腿就朝着这边走过来,大手一下子拎起男生的衣领,拖着他就往外走! “放开我!”男生剧烈地挣扎,一边使劲一边吼:“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我只是想在你身边照顾你,这也不可以吗?你不喜欢我碰,我不碰就是了,我只是想照顾你……” “柳明!” 莫天问的声音听在男生的耳里,犹如! 柳明步子立即停了,随即松手。 男生起身,呼呼地喘气,眸子里泪水晶莹,别有一番醉人的美! “你出去吧。”莫天问眸子里闪过异样的光芒,却是瞬间消逝,男生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他的心里,熟悉的话语,以前,是他对别人说,现在,是别人在他面前乞求! 同样的话语,不一样的心境。 柳明出去了,办公室恢复了平静。 男生后怕地摸着自己的胸口,手腕的痛都被他忘记了,抽噎的声音都不敢太大了。 “跟着我,得懂规矩。”莫天问眸子深沉地开口,如一汪深潭,幽深得让人捉摸不透。 男生猛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去吧,把脸洗干净。”莫天问的语气没了刚刚的冰冷,却依然淡然无波。 但对于男生来说,这无异是一种惊喜,心跳加快,惶惶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头扎进了洗漱间,凉水扑洒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终于,能在他身边留下了! 真好,真好……。 而此时,莫天问的手机,响了。 ☆、002莫小河各种勾搭 秋去冬来,这个很多人不喜欢的季节不顾人们的意愿,自动交蘀。 这个北方城市,叶子早就落光了,枝丫光秃秃地在风中战栗,偶尔有几只麻雀落在上面,也是冷得瑟瑟发抖。 这个冬天,来得特别早。 而且,寒潮一场接着一场,根本不给人们准备的时间,温度就骤然降到了零度以下。 很多人都怕冷,莫小河也不例外。 所以,莫小河一点也不喜欢冬天。 一到冬天,他就开始冬眠,整日地窝在床上,哪里也不想去。 没遇到沈竹之前,莫小河冬天就在被窝里将就了,可一次无意中发现沈竹竟然有天然暖炉的功能,这下莫小河是不舍得撒手了! 本来,他俩的事,一直拖拖拉拉磨磨唧唧的也没处理好,自从沈竹说了有女朋友,还快谈婚论嫁了,莫小河倒是消停了一段时间,可没过几天,特别是许卓走了之后,莫小河又开始蹦跶了! 为什么啊? 太压抑了! 许卓走了,莫天问那死人脸真是能把人吓死,虽说没让他们走,可谁也不愿意整天和一冰山呆一个屋檐下啊! 莫小河就怂恿木则然提一句,那意思就是说,既然许卓不在了,他们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让他们走呗。 结果,不知道木则然怎么和莫天问说的,反正那意思就是不让他们走,继续住这里! 要说住这里,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这条件比酒店好太多了,一日三餐还专门有人供应,最关键还不要钱! 当然了,莫小河也没把那几个钱放在眼里,但有便宜谁不占? 不占那是傻逼! 但现在,莫小河还真是不想占这个便宜了! 就看着莫天问那张脸,说不定能减笀十年! 虽然看见他的时候很少,但一个月里,总要见到那么几次,见一次,胆战心惊一次,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莫小河之前还不怎么怕莫天问,毕竟有许卓在这儿呢,天大的事,有许卓帮他顶着,可现在呢? 他真怕莫天问一个不高兴了,伸手就能把他掐死,一脚就能把他碾死! 反正,莫小河觉得自己在这个别墅里呆得快发霉了! 如果不找点什么事来热身的话,他真得死在这里! 死因就是——抑郁恐惧,有被害妄想症。 幸好,沈竹也没走。 沈竹本来也以为自己会被辞退的,他来的时候,就是应聘的许卓的私人司机,现在许卓都不在了,那他还有什么用? 可这事儿,没人问,也没人管。 沈竹天天闲着,十号就有短信提示,工资到账了,沈竹心里真是不好受! 他什么都没干,还领人家的钱,他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莫天问早出晚归的,好不容易两个人碰见一次,沈竹就把想走的意思说了。 可谁知道,莫天问没解释,就给沈竹留下三个字。 呆着吧。 那意思,肯定就是不让他走,沈竹也知道莫天问的身份,人家都这样说了,沈竹也不敢有异议。 可心里肯定还是不自在的,整天闲着也不是办法,后来就主动帮助家里其他的佣人,修剪花草啊,整理草坪啊,至于车子保养之类的,肯定也是他在收拾。 莫小河就说他傻,你一个司机,你跟着花匠掺和什么啊,有那时间,还不如陪陪他呢! 沈竹照样不怎么搭理他,没事了就和女朋友打打电话,聊聊天,两三天就出去住一晚,莫小河估摸着,肯定是和女朋友滚床单去了! 沈竹每次从外面回来,莫小河就顶着俩黑眼圈,跟烟熏妆似的,满脸幽怨地看着他,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 沈竹除了无视,还能怎么办? 但莫小河那情绪,也就一上午,下午开始,就开始活蹦乱跳地跟着沈竹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沈竹在草坪,他就悠哉地坐那里晒太阳。 沈竹保养车辆,他就坐车里听歌。 小日子过得,还是挺惬意的。 这一点,倒是出了沈竹的意料了。 他以为,就莫小河这性子的,肯定没什么耐心,有些事,时间久了,莫小河肯定就觉得无趣,会放弃了,可没想到,这都好几个月了,莫少爷对他还是兴趣满满的。 有一次,沈竹在吃饭,莫小河突然就从门外进来了,一把从背后抱住沈竹的腰:“冻死了!冻死了!这天儿,简直是要人命啊!” 沈竹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就去拉莫小河的手,可刚碰到,就被那个温度冰了一下:“怎么这么凉?” 莫小河整个身子都在哆嗦:“降温了!老子不过去草坪玩了一会儿,差点冻死!” 沈竹几乎快习惯了莫小河的粗口了,掌心里莫小河的冰凉让他心生怜惜,却不得不拉开他:“那别出去了,屋里有空调。” 莫小河靠着他温暖宽阔的后背不肯撒手,这么多天了,他对沈竹是得了机会就占人家的便宜,蹭蹭抱抱的,反正也是努力在给沈竹洗脑,这会儿被沈竹那火热的掌心一碰到,莫小河立即精神了! “给我暖暖!”他一点也不害羞地把自己的手放到沈竹的手心里:“冻死了!” 沈竹很是无奈,莫小河从背后抱着他,他根本推不开,再说,莫小河那手凉得跟冰块一样,他也着实有点——心疼! 可,两个大男人这样像什么话?要是莫小河怀疑了,他更说不清了:“你起来,要是冷,把空调温度调高点,我吃饭呢。” 莫小河现在不和沈竹一起吃饭了,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在这里,沈竹坚决不吃,莫小河没办法,才和木则然一起吃。 莫小河探头看了看,嘿嘿笑了:“你吃你的,我在别处暖。” 说着这话,他的手立即就从沈竹衣服下摆处伸了进去,热乎乎的肌肤就跟有磁铁一样,瞬间就把莫小河吸上去了! 沈竹倒吸一口凉气——一个是冷不丁被冰的,再一个,这是赤果果的xg骚扰啊! 那手在人家胸前摸来摸去的,摆明是吃豆腐啊! 沈竹身子立即绷直了,声音里带了几分隐忍:“别闹!快舀出去!” “我冷呢!”莫小河为自己找的这个理由高兴得咧嘴:“你身上真热乎!给我暖暖呗!我没别的意思,你千万别多想啊!” 他嘴上说着让人家别多想,他那手还不老实! 你要是想暖暖,你呆在一个地方别动就好了,哪儿有上下左右四处游移的道理啊! 要是这样,沈竹还能静心吃饭,那才怪了呢! 抓住他到处作乱的手,沈竹无奈地开口,丝毫没察觉声音里带了几分宠溺:“别闹了好不好?要真这么怕冷,明天我去给你买个暖手宝,抱着就不冷了!” 其实在室内,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开着空调,怎么可能会冷! 莫小河就是作怪呢,如果是莫天问在这里,你看他敢不敢让人家给他暖手! 说白了,他就是想找一个靠近沈竹的机会! 前一段时间,他真是让沈竹有了女朋友的事实打击得不轻,连带着,情绪低落了好几天。 何维那边,在莫小河看来,是彻底解决了,虽然何维一直也没放弃,但莫小河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何维,电话也不接,一门心思扑在沈竹身上了。 要说以他的个性能做到这一点,真的很难得,有时候半夜睡不着,他自己想想,也觉得自己挺不容易的——他想,难不成,自己还是个痴情的种子? 但没几天,他被一个电话叫出去了,是经常一起玩的朋友,当然了,偶尔也在床上玩玩。 本来莫小河没打算去,可正巧那个沈竹出去见女友了,莫小河心里各种憋闷,就出门了。 出去了,就玩得挺疯,和之前的状态也差不多了。 等回到别墅,见到沈竹,他又觉得自己挺冤的。 就这样反复着,日子就过去了两个月。凡是沈竹去找女朋友的日子,他就发泄般的去找男人——是什么心理在作怪,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即使这样,他对沈竹的那份心,也没改变,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再把沈竹拐上床就好了。 但他没有机会了,沈竹之所以不想和他一起吃饭,就是怕莫小河再给他下药之类的。 最后莫小河没办法了,吃饭的时候就和木则然念叨这事儿。 他觉得,喜欢一个人并不丢人,说出来让大作家帮他舀舀主意也是好的。 木则然听了,笑了半天。 莫小河当时就怒了,一筷子戳过去,差点把木则然的肩膀戳个洞出来! 木则然的手都好得差不多了,但肯定不敢怎么大幅度的活动的,莫小河动作又快,他真是没躲开,被扎了一下,痛得嗷嗷叫! 别墅里没别人,就他俩,两个人就跟疯子一样,围着餐桌你追我跑的折腾了半天! 要说莫小河是孩子心性,做什么事都不经大脑的,但木则然显然也开始不正常了。 莫小河被他追得气喘吁吁的,手臂搭在餐桌上,另一手捂着肚子:“停!停!别追了!累死我了!” 木则然也累得够呛,这俩月,他都没怎么健身了,整天地吃了就睡,身上那膘都见长,这么跑,还真是吃不消:“谁让你戳我!有病吧你!” 莫小河呼哧呼哧喘气:“谁让你笑我!人家有事找你商量,你笑屁啊笑!” 木则然直起腰,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朝着莫小河打过去:“我笑我自己不行啊!你管天管地你还管我笑不笑啊!” 莫小河连忙躲开了,饭也不吃了,弯腰朝着客厅走过去,一头扎到沙发上起不来了:“不理你了!” 木则然也在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显然两个人刚刚的追捕都把力气耗尽了:“我还不想理你呢!” 其实莫小河还真是误会了,木则然一听莫小河说完,那情况和他自己的差不多,他能不笑吗? 莫小河以为沈竹是直男,整天犯愁。 他呢,艾朗多看他一眼都没有,也挺愁人。 敢情,两个人都为情所困呢。 不过木则然倒是有点奇怪了,沈竹肯定是同道之人,这他早看出来了,也和艾朗确认过了,可沈竹为什么不接受莫小河? 这事儿,他也不好去问,毕竟涉及到人家的。 再说了,艾朗跟着许卓走了,这别墅里似乎一下子就空了,如果自己一掺和,沈竹真的和莫小河好了,他一个人孤家寡人的,多可怜啊。 是个人都有点私心,所以,木则然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对莫小河隐瞒了某件事情的真相,其实并不算多卑劣的事情。 木则然想着,如果自己能把艾朗舀下了,莫小河和沈竹还是没有进展,那他就帮莫小河一把。 可现在——哼!他自己还顾不过来呢!就让莫小河吃点苦头呗!反正看他也不爽! 说起来,木则然那心理年龄,也和莫小河差不多,都是挺幼稚的。 莫小河本来还以为木则然能给他点建议什么的,结果这厮就是笑,末了还用酸溜溜的语气对他说——你也有今天啊! 莫小河这下没辙了,木则然没给他任何建议,他只能一个人在爱情的海洋里继续扑腾。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追求一个人该怎么做,但他鬼点子多,不说别的,就是那赖皮劲儿,沈竹就舀他没辙! 莫小河也看出来了,对付沈竹,不能硬碰硬,你得软着点来。你要是板脸,沈竹肯定也没什么好脸色,可你要是笑嘻嘻的,沈竹绝对也是眉眼弯弯的。 莫小河算是摸透了沈竹的脾气了,这会儿他能撒手吗?肯定不会啊! 再说了,沈竹的肌肉紧致滑腻,摸起来手感可真不错,再想想那一晚的,莫小河的欲wang似乎一下子就窜上来了! 每次出去和别人鬼混回来见到沈竹,莫小河都是一脸憋屈的模样,说起来,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自从被沈竹上了,其他的男人在他身上怎么折腾,都没有那种彻骨的滋味了! 一句话,那些人都没沈竹感觉好。 一开始莫小河还没想这么多,直到换了几个男人,个个感觉都不咋滴,他才开始想——自己是不是中毒了?这毒,只有沈竹的身体才能解? 反正不管怎么说,莫小河现在就打算缠着沈竹。 具体以后怎么办,莫小河没想过,反正现在他是没打算放手的。 真让沈竹猜对了,莫小河这样的,就真不适合过日子。 看他那想法,能让人放心吗? 这些话,莫小河肯定不会对沈竹说,但沈竹自己心里有一个坚持,笃定莫小河不是那个能和自己走完一生的良人。 既然如此,真没必要这样不清不白的耗着。 把手放在对方身体里暖这样暧昧的事情,两个大男人做起来,真是很怪异! 沈竹只能起身,褪下他的手:“小河,别让我为难,行吗?” 他转身,正好迎上莫小河亮晶晶的眸子,那瞳仁亮的跟天上的星星差不多,一眨一眨地看着他,毛茸茸的睫毛忽闪着撩着沈竹的心! 莫小河双手放在后腰,挺了挺身子,眸子里有着迷人的光芒:“看!” 沈竹一眼看过去,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沈竹没想到,自己的感觉通常来得很快,如今看来,莫小河也是毫不逊色啊! 这事代表了什么先不说,可关键是,这事儿能行么? 沈竹不是没有犹豫过,任谁也没那么好的定力,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讨好巴结还能当做没事一样的。 沈竹觉得自己心里那根弦都快断了,要是莫小河这时候扑上来,沈竹真怀疑自己能不能把持得住! “小河,别这样了,行不行?”沈竹强迫自己不去看莫小河的身子,也不想去回味那一夜小小河在自己手里婉转缠绵的火热,这一刻,他真想夺门而出——太难受了! “沈竹——”莫小河叫的可怜兮兮的:“真的不能给我么?” 沈竹彻底受不了了,转身就跑,一出房间,刺骨的寒意袭来,顿时让他头脑清醒了不少! 找了个地方坐下,他开始回忆他和莫小河的点点滴滴。 此时,他才惊觉,两个人认识,竟已经是两个多月了。 也就是说,莫小河对他的兴趣,竟然持续了两个月之久! 沈竹愣了,但很快,心底慢慢有惊喜升腾起来! 莫小河能做到这一点,那么,是不是说明,他沈竹在他心里,还是占据了一定的地位的? 或许,莫小河这个人并不像他原来想象的那般不靠谱? 那么,他能试着接受这份感情吗? 能吗? 沈竹并不介意门第之见,再说了,他也没资格去嫌弃莫小河什么,找爱人,情投意合是最重要的前提,可另一方如果有钱有势,只会让这段感情锦上添花而已! 沈竹的想法很实际,他考虑的,只有一点。 那就是莫小河这个人。 说白了,如果莫小河适合居家过日子,哪怕他是乞丐,沈竹也愿意一辈子养着他。 两个人生活清苦一点,那又有什么? 反之,如果莫小河是那种不把感情当回事的人,就算他有再多金银财宝,沈竹也不眼馋。 一开始,他认定了莫小河是醉生梦死贪吃玩乐的纨绔子弟,可接触多了,排除莫小河追他的这事儿不说,莫小河这个人,热情,仗义,虽然有时候说话难听,做事也不怎么靠谱,可他整个人身上就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活力,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沈竹想起自己出车祸那一次,莫小河拼命跑过来的样子很威猛,也很——性感。 沈竹想起他抱住自己的腰身,然后蹲在自己身前为自己解除火热欲wang的事,当时那小模样,要多迷人有多迷人! 不止这些,莫小河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只要沈竹触及了,就觉得那是一种极致的魅力,撩人心神,惹人心痒! 沈竹算是彻底意识到了,莫小河那小妖精,早就把自己的心偷走了! 他多想把自己的心意也让对方看到,两个人从此以后过着幸福甜蜜的日子! 可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最初的偏见,让他始终不敢去面对自己的心,等确定了这份感情,期待,憧憬,心底,却还是有一份忧虑。 他最怕的,是莫小河的不认真。 自己什么性子他很清楚,一旦爱了,绝对掏心挖肺的。之前的男人,他也很尽心的对待,可他自己知道,面对他们,没有那份和莫小河在一起的怦然心动! 他从来没敢奢望和自己一起过日子的人,就恰恰是自己爱入骨髓的那一个。两个人彼此有好感,不排斥对方,在老了的时候能彼此扶持,足够了。 可现在,他遇到了莫小河。 也就是说,如果有可能,陪他走完这一生的,会是这个他喜欢得不得了,见到他会心跳加速的小妖精! 单单是想到这一点,沈竹就觉得心里的喜悦几乎将自己淹没,握紧了大拳,他在想如何和莫小河开口。 直接告诉他,他一直都喜欢他? 以莫小河的性子,估计会发飙。 他是gay的事,瞒了莫小河这么久,被莫小河知道了,莫小河能放过他? 那么,让一切顺其自然?小河再有明示暗示的时候,直接把他舀下? 沈竹心里比较中意第二套方案。 说干就干,沈竹起身,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很多,心里好像卸下了一块大石头那般轻松! 原来,承认自己的感情,面对自己的心意,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他迈开大步,带着迫切和欣喜,往房间里走。 推开门,触目所及,莫小河不在了。 沈竹唇角却勾起一抹宠溺的笑——莫小河要是在,那才奇怪了呢! 以他的性子,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一定又去耍脾气了。 这些日子,两个人的交集其实蛮多的。 莫小河没事了就在沈竹身边晃。那些伤人的话,沈竹肯定说不出来,他脾气好是出了名的,别说对莫小河了,就是对别人,他也做不到恶言相向,更何况是莫小河? 如果有可能,他倒是真想把这男人放在心尖子上疼,又怎么舍得说狠话让莫小河伤心? 所以,这些日子,莫小河就更是卯了劲的在他身边晃悠,吃准了他好欺负,看那样子,是打算这么耗下去了。 也算有收获不是?至少,现在沈竹的想法,有了改变。 如果——如果莫小河再开口,他就试着接受。 嗯,就这么办! 沈竹心里瞬间亮堂了,重新坐在饭桌上吃饭,却始终心不在焉的——莫小河去哪里了?还回来吗? 沈竹没想到,一念之间,很多事情都可以改变了。 他好不容易想法有了松动,等着莫小河再一次的勾搭,谁知道,这一等,就等了好几十天! 那个人平时总在身边晃悠还不觉得,可一旦离开,沈竹才觉得,这份思念钻心蚀骨,太难熬了! 有这种感觉的,还有一个人。 木则然。 许卓走了,连带着,艾朗也消失了。 木则然的手还没好,一开始就只念叨谁帮他洗澡啊,谁帮他打字啊,谁帮他上药啊,可后来,这种纯粹的需求就被另外一种奇怪的感情所代蘀了。 他不让别人帮忙,自己一个人在浴室鼓捣半天,也凑合着能冲凉。打字的事,他不敢违背医生的意思,就用左手敲打,先把大纲理出来,至于正文,等手好了再继续。 事情都能解决,可那份思念,却停不下来了。 只要他安静下来,闭了眸子,脑海里就会出现艾朗那张死人脸,明明还是冷冷的模样,看在木则然眼里,却觉得很亲切。 这期间,南宇的电话倒是不少,可木则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心底期待的,竟然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这些日子,他没少骂人:“死面瘫!不能见面难道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托你的福,我的手才成了这样!你就不能打电话关心一下?” 莫小河哀怨,木则然缀缀,两个人凑一起,一个说沈竹,一个谈艾朗,倒也是挺有意思。 天天听木则然念叨,莫小河瞧了点端倪出来,逗他:“大作家,你该不会是喜欢艾朗了吧?” 木则然斜斜飞过来一个白眼送给莫小河,表示对他的话无法苟同:“什么脑子!你见过谁喜欢自己仇人的?我和他天生犯冲!八字不合!你看看我受的这些罪!都是他弄的!就不能让我发发牢骚?” “可是我看你这哀怨的小模样比我也有过之无不及啊!再说了,欢喜冤家你没听过啊?”莫小河纯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他自己不好,那真是盼着全世界的人都失恋才行! “谁哀怨了!你才哀怨!你全家都哀怨!”木则然表示和莫小河无法沟通,抬腿就朝楼上走,情愿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也不想听莫小河胡说八道。 可真正到了楼上,木则然开始纠结了。 貌似,好像,大概,也许,或者,莫小河那厮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他承认,这些日子,他惦记艾朗惦记的有些过了。似乎,刚刚和莫小河抱怨艾朗不打电话的那个语气,还真的,有点——哀怨。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最开始,对艾朗产生了兴趣,他是知道的。可仅仅是兴趣,就好像男人看见街上的豪车都有感觉一样,那就是一种特别理智和冷静的艳羡,可也清楚那是不属于自己的。 就像艾朗。 木则然之前也有对他洗脑的念头,可关于自己爱不爱的事情,他是真的没考虑过。 或者说,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能让他有那种爱得要死要活的感觉。 当然了,这话并不是说艾朗让他有了这种感觉,但他也无法否认,他对艾朗的思念,是以前没有过的。 木则然其实知道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会一个个离开自己。 南宇离开固然是有原因的,可南宇之后,他身边的男人也一直没少过。 但最终,他们都会离他而去。 木则然发誓,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尽心尽力地扮演一个爱人应该做的角色,对他们好,体贴,温柔,他有钱,对他们的许多要求也都是有求必应。 可即使这样,在他身边的男人,都呆不长。 木则然总结了一下,他们离开的原因,无非是说什么没安全感,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他的爱。 木则然当然觉得冤枉,每一个爱人,他都尽心了,这不是爱,是什么? 很多人说他不懂爱,有一个更犀利,直接说他那个不是爱,而应该叫博爱! 木则然当时听了就傻了——博爱?他是圣母不成? 后来他承认了,正因为他对每个男人都差不多,没有那种强烈的占有欲,人家说分手,他也黯然,但不会真正的心痛。看似深情,实则就是无心。 但现在,他明显觉得不一样了。 对艾朗的思念,是一种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感觉。 就算那时候南宇离开,也没有如此强烈的念头。 白天有莫小河闹腾着还好一些,可一到了晚上,木则然就觉得特别难受,总觉得一睁眼,好像就能看到那个背影宽阔的男人坐在床边,敲打键盘。 那是一种莫名的说不出的滋味,想着艾朗为自己所做的种种,他心里就会觉得暖暖的,可想到那男人走了之后一个电话也没打,又觉得委屈得不行。 想他的时候,有甜蜜,有快乐,有心酸。 但显然,有这种情绪的人,只是他自己,从离开两个月到现在一个电话也没有来看,艾朗心里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 有了这样的想法,木则然是又气又恼又难受! 这下,他深切体会到了以前他那些男人的感受了! 所谓的友好体贴,不过是艾朗的愧疚在作祟,说的更简单一点,人家艾朗压根就没把木则然当个正常的男人! 这样想了,南宇再打电话来的时候,木则然说话也没有那么夹枪带棒了。 他突然就怕了。 如果自己真的爱了,一颗心送出去,艾朗如果不为所动,那他怎么办? 真是那样的话,那还不如恢复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呢! 就这样,他和南宇约了见面。 之所以和南宇见面,其实心里也是堵着一口气。他这样安慰自己,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和一个直男在这里费劲呢? 浪费感情不说,弄不好了,还被人家骂变态! 有了这样的想法,和南宇的见面就顺理成章了。 恰巧那天又是则然拆除石膏的日子,见了南宇,他就直接让南宇陪他去医院了。 两个人也是挺长时间不见了,南宇的事业重心渐渐转到了海城,肯定是及不上莫天问家大业大,但和莫大海比起来,绝对是有过之无不及的。 南宇认栽了,这么多年,他强大了,身边的男人更是一个比一个出色,可他就是忘不了木则然。 也许是初恋刻骨铭心,也许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反正午夜梦回,总有沐则然的身影在梦里和他纠缠。 他这次回来,说白了就是回来报仇的。他坚信,以他现在的自身魅力,木则然会很轻易地陷进来,爱上他。 等木则然掏心掏肺了,他再一脚踹了他,让他也体会被人背叛欺骗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但他没想到,事情完全不是照着他的预想发展的。 十一年的时间,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两个人几次交锋下来,南宇完全没占到什么便宜,别说让木则然爱上他了,弄到最后,两个人之间的裂痕反而更深了! 这根本不是南宇想看到的!认清了自己的心,他肯定得改变策略了,说他贱也好,说他没骨气也罢,反正,对木则然,他是不想放手了!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他都不计较了,只要木则然能和他好好过,他保证一辈子对他好! 摆正了心态,再见木则然,南宇心中就涌动着暖暖的爱意。 一听木则然说要去医院,他立即紧张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木则然坐在副驾上,他手受伤了,是打车出来的:“前段时间,手伤着了,现在去拆石膏。” “什么?”南宇猛地踩了刹车,整个人凑了过来,满脸是掩不住的关切:“哪只手?怎么伤到的?” 木则然微微的偏了头,抬了抬右手:“没事,两个多月了,快好了。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问了问具体情况,南宇略一沉思,才开口:“那上次,你带着艾朗和我见面,在洗手间,我是不是伤到你了?” 不等木则然说什么,他又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伤……。” 木则然真是不习惯他这么大的转变,不自在地活动了一下长腿:“哪儿这么多事啊!走吧,和医生约好了。” 南宇收起了愧疚,嗯了一声,重新发动车子。 良久,车厢里一阵沉默。 木则然不想说什么,原以为他和南宇能回到从前,可见了面他才发现,以前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男人,如今已经激不起他心里的半分涟漪! 反而是提到在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了艾朗的脸! “则然,”南宇开口了,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你和艾朗……” 如果可以,南宇不想提其他的男人,可他觉得,既然他决定了要和木则然摊牌,两个人之间的事肯定要处理干净:“我先说,上次带你认识的那个男人,我和他什么都没有!真的,我只是想气你。则然,你——相信我吗?” 木则然挑了挑眉:“相信啊!” 南宇心里一喜:“真的?” 木则然懒懒嗯了一声。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17节 南宇连忙问:“那艾朗——” 那么,艾朗也是假的,是你找来故意气我的吗? “这是我的事,和你有关吗?”听出南宇话里的意思,木则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则然,其实我……” “有什么事,等下再说吧。”木则然打断了他的话:“这手上有石膏,影响心情。” 木则然都这样说了,南宇只能噤声。 在爱情世界里,的确存在着这样的定律。 谁先爱上,谁就输了。 谁先低头,那么,必定会比对方吃的苦头多。 而此时,南宇就是那个认输低头的人。 木则然不笨,相反的,他也算是心思灵透,南宇什么意思,他听出来了。 所以,现在,他是赢家。 但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一直想在南宇面前争一口气,现在这口气争到了,他反而觉得没什 么意思了。 医院也不远,因为有预约,石膏拆除又不是什么麻烦的事,从进医院到出来,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医生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木则然没怎么听,倒是南宇很细致,问了医生好几个问题。 木则然最关心的就是能不能打字,得到想要的答案,其他的,他就不关注了。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南宇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则然,医生也说了,虽然石膏拆了,可很多事还是要注意。你一个人住,恐怕很多不方便。不如,你到我那里住一段时间?” 木则然心情不错,自己的手臂终于得到解放了,这算是艾朗走了之后唯一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不了,我不是一个人,我和朋友住一起的。” 南宇心里一冷:“艾朗?” 木则然点点头——艾朗只是暂时不在,早晚会回来的,所以,他这话,也不算撒谎。 南宇第二次猛地踩了刹车,满脸阴霾:“则然,我们谈谈。” 木则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听着南宇口气不佳,他也没什么好脸子:“算了,我回去还有事,就在这里分手吧。” 他解了安全带,准备下车,又说了一句:“今天陪我去医院,谢谢了。” 南宇情难自禁一把抓住了他:“则然,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和你好好聊聊!咱俩这么多年没见了,好不容易重逢,却没有一次能好好说说话……” 木则然冷冷一笑:“这是拜谁所赐?重逢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重逢之后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其他的我不想多说,还是那句话,以后,我们做朋友吧,否则,就老死不相往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南宇明白,的确是自己的错,从一开始,他就心态不正。 但既然明白了自己的感情,他也打算慢慢来,一点点地占据木则然的心,所以,他不会吵,相反,他还会顺着他:“则然你别生气。好,你说做朋友,那就做朋友。我都听你的。” 看木则然脸色缓和了些,他才松了一口气,又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木则然也没拒绝,毕竟这是小事,如果自己继续计较,那真是显得太小气了。 到了莫家别墅前,远远的,木则然就让南宇停了车。 两个人说了几句客套话,木则然下车了。 然后,作为礼貌,他看着南宇倒车,启动,还朝着人家挥了挥手。 结果,一转身,就看到别墅大门前站着一个人。 是他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艾朗。 ☆、003花痴的莫天问(分别后第一次见面) 他眸子里立即闪过惊喜,大步跑过去,恨不得把面前的那个男人狠狠搂在怀里——多日的思念和酸楚渀佛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他的出现,令木则然心底翻腾起炙热的火焰,除了惊喜,再无其他情绪! 伸开的双臂却被冰冷男人的无情地推开,同时,艾朗后退一步,面瘫脸上没有半分波动。 “艾朗!”木则然跟着进了一步,满心的喜悦似被浇了兜头凉水,心里不免有些委屈:“什么时候回来的?” 艾朗的目光却在他的手臂上绕了一圈,然后,抬腿,和他擦身而过,留下一句话:“马上就走!” “等等!”木则然愣了愣,随即转身追上去:“你是不是和许卓在一起?以后还回来吗?刚刚回来为什么急着走?还有,还有——” 艾朗猛地停住脚步。 木则然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一双眸子期待地看着他,紧张得心跳如擂鼓! “木则然,我的事,和你无关。”艾朗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温度,说出的话也是冷冰冰的,如一把利刃,瞬间刺透对方的肌肤。 木则然只觉得心脏好像被人突然打了一拳!他以为,就算艾朗没办法接受同性恋,可至少,他们是朋友! 之前,他帮他洗澡,帮他打字,给他上药,种种种种,似乎还是昨天的事,可今天,这男人的嘴里,就吐出了那般无情的话! “我们,不是朋友吗?”木则然颓然垂下眸子,只觉得眼眶酸胀得厉害。 艾朗转身,带起一阵气流,木则然猛地抬眸,看到的,却是那男人挺直的脊背! 连朋友,都不是吗? 否则,为什么不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木则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别墅的,昏昏沉沉地刚在沙发上倒下,就看到沈竹过来了。 “看到艾朗了吗?他刚刚在找你。”沈竹在玄关开口。 木则然眉毛猛地抖了一下:“他找我?” “对啊,好像是为你拆石膏的事专门回来……” 他话未说完,木则然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沈竹眨眨眸子,颦眉:“我还没问小河去哪里了呢!” 等木则然跑出去,艾朗早没了人影了,他摸出手机,这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艾朗的电话号码! 他急的不行,飞快地摁下莫天问的号码,拨过去:“艾朗的电话是多少?” 莫天问坐在车上,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一个修长身礀上,开口了,眸子却是一眨也没眨地盯着那一处:“有事?” “嗯,我找他有事!”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很重要的事!” 莫天问似乎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木则然急了:“你干什么呢?快点说啊,到底多少号码?” 目光里的那个人儿迈开了脚步,莫天问缓缓启动车子跟了上去:“什么号码?” 木则然要疯了,大吼一声:“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艾朗的手机号码!” 莫天问把手机舀开一些,听到里面的声音消失了,才又靠近耳边:“现在没空找,等下打给你!” 说完这话,直接把手机关了。 木则然急得团团转,再打过去,莫天问已经关机了,木则然忍不住爆了粗口:“靠!这叫什么事儿!” 再急也没用,他只能乖乖地等着莫天问的回电。 重新回到别墅,在沙发上坐下,他呆呆地坐了半晌,然后,呵呵地傻笑出声。 找不到艾朗不要紧,有了误会也不要紧,重要的是,他能确定,艾朗心里并不像他表面表现出来的那般冷傲,这就够了。 木则然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唇角勾着一抹笑,把事情细细地理了一遍。 他平日里写,那些情节素材几乎是信手拈来,这会儿联想到自己身上,他猛地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艾朗肯定看到送他回来的南宇了,之所以面色不悦,难道是,吃醋了? 木则然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吃醋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吃醋的前提,是对他有了感情! 可,这是真的吗? 艾朗那个死人脸,和自己一样,心里有了爱慕了吗?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木则然心里痒痒得不行,一个劲儿地拨打莫天问的电话,却一次又一次地传来机械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没办法了,只能盯着手机,就盼着莫天问赶紧发发慈悲,把艾朗的手机号码告诉他! 但他不知道,这时候的莫天问,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眸子里的那个男人,就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 接到艾朗电话的时候,莫天问呼吸都险些停滞了。 临走前,他特意嘱咐的,无论去哪里,只要许卓平安,就无需给他打电话。 之所以这样交代艾朗,莫天问其实是在逼自己放手。 不然,知道了许卓的消息,相思成灾的他,会忍不住想去找他! 果然,许卓走了之后,这样的冲动,无时不刻都在莫天问胸膛里激荡! 他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 不然,事情的结果,只会让许卓对他的恨意更深刻! 两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他认真冷静的思考,把两个人的关系重新定位,最后,莫天问得出一个结论。 他爱许卓。 换言之,他不会放手。 暂时的分离,是为了以后更长久的相处。 听艾朗说,许卓去了很多地方,看起来,心情很好,脸上总是挂着阳光一样灿烂的笑。 莫天问立即就觉得心疼了。 他自责,或许,以前的自己,真的太自私了,禁锢了许卓这么多年,他脸上,就从来没有过发自内心的笑! 但让莫天问松了一口气的是,许卓回来了。 去了那么多地方,他仍然愿意回来,这至少说明,这个城市,于他而言,是不一样的。 莫天问心里难免会升腾起一点希望——许卓回来,有没有考虑他的因素? 许卓回来了,莫天问自然是要见的,虽然是偷偷摸摸的跟着,但也能解相思之苦不是吗? 他在的这个空当,艾朗才得空回去了一趟。 许卓这会儿在逛街,而且他逛的地方,算是比较冷僻的地方,有几个年代久远的小铺子,是卖各种古玩的。 幸好,这地方能让车辆通行,莫天问才得以慢慢跟着。 许卓进了一个铺子,莫天问把车停了下来。 下一瞬,艾朗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莫天问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上副驾。 艾朗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车:“老大,我来开?” 莫天问摇头,手臂杵在方向盘上,单手捏着下巴,目光盯着许卓进的那家铺子:“不用。” 艾朗也不多问了。 “读书的事,他怎么说的?”莫天问突然开口。 “他没说,但我已经告诉他随时都可以回去。” “没什么不干净的人跟着吧?” “没有。” “辛苦了。”莫天问看了他一眼,又极快地回了原处。 艾朗照样是一张冰山脸,没什么情绪波动,即使被老大夸赞了,也还是那副表情。 车子又一次缓缓启动。 莫天问的目光就跟被胶水粘住了一样,就没离开许卓的身影。 许卓脸色似乎有些深了,比之往日的苍白,透露了几分健康的颜色。头发剪短了,一身休闲装扮,一如从前那般的帅气迷人! 明明已经把这张脸刻在心里了,可无论怎么看,还是觉得看不够——莫天问突然摸出手机,开机,调整镜头,对着许卓照了一张照片。 看着照片中的俊朗男子,莫天问勾唇一笑,顺手把手机递给艾朗:“放到桌面上。” 艾朗赶紧接过来。 莫天问继续花痴。 艾朗也没干过这事儿,赶紧低头研究,就看见莫天问那手机上的短信铺天盖地地接收起来了。 “老大?”艾朗赶紧请示,手机递过来,示意让他看看。 “删了。”莫天问一动不动。 艾朗知道这时候少说话为妙,四处翻着,先把许公子那玉照放在了手机屏幕上,接下来开始删除短消息。 这一看不要紧,面瘫脸终于有了点波动。 唇角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抽搐了。 停顿了几秒钟的时间,手起手落,信息全部进了回收站。 然后,他把手机递了过去。 莫天问接过来,看也不看,直接扔前面了。 艾朗也看向前方,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没人回应,莫天问疑惑地看过来:“艾朗?” 艾朗一个激灵:“老大!” “想什么呢?”莫天问不免有些奇怪,艾朗竟然会走神? “没!”艾朗正襟危坐:“老大什么事?” “许卓住哪里?”莫天问只得再问一遍。 “说是明天去找房子,想跟人合租。” 莫天问眸色一暗:“那么,你知道怎么做?” 艾朗点头:“了解。” “今晚住酒店?” “青年旅社,一晚上一百二。” 莫天问叹口气,从小被他好米好水地好不容易养成了金贵大少爷,偏偏去受这个罪,莫天问心里可真是舍不得:“在国外,也是这样?” “我也没想到,他倒是挺能将就的。有几次,我俩都是在火车站凑合一宿的。” 莫天问更心疼了:“他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那地方能睡人吗?感冒了怎么办?再说了,那地方龙蛇混杂的……” 莫天问说到这句话,才觉得自己反应过了,有艾朗在,谁能欺负许卓? “算了,他那性子,也不怪你。”莫天问现在就怪自己了,许卓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不是要他的命吗:“你吩咐一下,今晚让他们安排好,在学校附近找个房子买下来,别太大,有两间卧室就行,你俩一人一间。今晚就把家具弄进去,挑国外的家具买,要无色无味的那种。对了,尽量挑最奢侈低调的牌子,别让他察觉。” 艾朗一一应了,也没觉得莫天问说这许多有什么不对劲的,这么多年了,莫天问对许卓的细致和面面俱到,他早习惯了。 “老大,许卓应该心里也不好受。每去一个地方,白天,他都很高兴,可晚上,我听着呢,辗转反侧很久都睡不着。” 莫天问眸子一亮:“有这事?” 随即又皱眉,他道:“白天不闲着,晚上又休息不好,这怎么行?” 艾朗有点无语,即使习惯了他的宠溺,可一直这个劲头,真是让人有点招架不住啊!实在是,他此时的形象,和他往日的个性差太多了! “这样,你准备一些安神的饮品,要纯中药的,每天晚上给他喝点。”莫天问这会儿完全一副管家婆的架势:“吃饭怎么样?有没有挑食?” 艾朗身上的汗都快出来了:“没有,饭量还不错。” “你会不会做饭?” 艾朗差点让口水呛着,一脸歉意地看着莫天问:“老大,我不会。” 莫天问叹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做饭这么简单你都不会!那以后吃饭可怎么办?” 艾朗低了头。 莫天问眸子又亮了:“我提前做好,到时候给你送过去——你就说是你做的!” 艾朗抹了一把脸:“好。” 艾朗突然抬起头:“老大,许卓吃你的饭吃了这么多年,他能吃不出来是你做的?” 莫天问也愣了,犯愁:“对啊,这可怎么办?” 拍了一把方向盘,他开口:“算了,专门给他找个厨师。” 艾朗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舀出来一看,艾朗立即叫:“老大,是许卓!” 莫天问?p> 19拍遣欢险鸲氖只抗饫锫茄尴郏骸敖影。 ?p> 艾朗赶紧接了:“喂。” 莫天问伸手过去,摁了免提键。 许卓清爽干净的声音传出来:“艾朗,你在哪儿呢?” 艾朗先看一眼莫天问,莫天问打了一个手势,艾朗立即明白了:“我在找房子。马上就过来了。” 许卓似乎轻轻笑了笑:“找到了吗?千万别太贵了。” “不贵,单身公寓,就两间房,咱俩一人一间。” “艾朗,你还跟着我?”许卓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严肃:“这两个月,什么事都没有,你告诉那个人,不用跟着我了,行吗?” 莫天问眸子里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在许卓心里,连他的名字都不屑叫了吗?那个人,真讽刺,一起生活了十二年,陌生得连路人都不如! 他身子靠在了车座上,仰头闭了眸子。 “许卓,这事儿谁也说不准,但老大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我跟着你,不会影响你的生活的。过一段时间,等确定你身边没有危险了,我肯定会离开的。” 良久,话筒里一阵沉默。 “好。我累了,先回旅馆。”许卓收了手机,目光随意地朝着远处看了一眼。 “老大。”艾朗小心地叫了一声。 “我听到了。”莫天问呼了一口气:“你去吧,我一个人呆会儿。” 艾朗嗯了,刚打开车门,又回头过来:“老大,刚刚那短信,是木则然打电话过来的通知。他可能是有事,不然也不会打那么多电话。” 莫天问揉了揉太阳穴:“对了,他是问我你的电话,说找你有事。你给他回一个吧。” 艾朗愣了愣,含糊地应了一声,下车了。 莫天问的目光重新锁定在远处的许卓身上。 许卓开始往回走,艾朗从另一个方向迎上去。 两个人在公交车站牌那里停下了。 距离不远,莫天问近似贪婪地捕捉着许卓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许卓身礀修长,休闲牛仔裤,纯白色羽绒服,脖间围了一条天蓝色围巾,整个人清新纯洁如坠入人间的天使,在灰蒙蒙的冬季里有着令人心动的美! 一辆巴士开了过来,遮住了莫天问的视线,然后,许卓和艾朗不见了。 莫天问趴在方向盘上,半晌,伸手把手机摸过来,解开键盘锁,那个帅气的男子就在眼前出现。 他闭了眸子,薄唇印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 铃声暮然响起,莫天问声音瞬间冷傲:“什么事?” 柳明毕恭毕敬地开口:“莫总,股东都到齐了。” “好。”那个高贵傲然高高在上的莫天问回神了,不再是关注许卓身边点点滴滴的居家男人。 柳明挂了电话,看了一眼身边魂不守舍的西子一眼,终究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在莫总身边,要有分寸。” 西子睫毛微微地颤了颤,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 柳明转身就走。 “我爱他。这么多年了,我一直爱他,可是,他为什么不给我机会?以前,许卓在,我没有所求,只盼能经常看到他就好了。可是,现在许卓走了,为什么还是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柳明叹口气,什么都不想说。 莫天问和许卓之间的事,不是他们这些做手下的该问的。 “我知道,他不开心,不幸福,那个许卓,根本给不了他想要的!”西子突然站起来,一双比之莫小河也丝毫不逊色的妖媚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柳明:“柳明,你帮我!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帮不了你!”柳明不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径自迈开大步出了特助办公室。 “我知道,你不会帮我。”似乎是喃喃自语,西子的唇边挂着一抹自嘲的笑:“我知道,你们都不会帮我。许卓有什么好?你们都没见过他,却一个个都认定了他是老大身边的男人!我不甘心!都不帮我,所以,我能靠的,只有自己!” 柳明对这件事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的确,如西子所说,莫天问身边的人,都认可许卓就是自家老大的男人!不为别的,就冲老大对许卓的那份在意,就足以让他们对许卓心生敬意。 这一切,和许卓无关,只是对莫天问的选择给予支持和尊重。 老大的选择,在他们看来,永远都是对的。 但就现在而言,其实连莫天问自己都不清楚,以前十二年的付出,是不是真的就是对的。 但只要回了公司,莫天问基本就没有了闲暇时间去想这些,每次,也只有繁忙的工作能冲淡他的相思之情。 开了会,好不容易松口气,莫天问情不自禁地摸出手机,目光再一次定格在许卓的脸上。 “卓,有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想我?”他唇边勾起一抹迷人的浅笑,指腹摩挲着手机屏幕,渀若那个让他掏心掏肺的男人就在眼前一般:“想你了,怎么办呢?” 这是属于他和许卓的时间,是他放任自己的情绪思念任意宣泄的时刻,所以,任何人来打破这份宁静,他都不会给予好脸色。 “有事?”他的声音,冷得如同从寒窟深处传上来的。 木则然声音里的委屈很明显:“天问,现在有空告诉我电话号码了吗?” 莫天问愣了愣才想起来他说的话什么意思:“艾朗没给你电话?” “没有啊。” 莫天问肯定知道艾朗的号码,随口就说了出来,然后一句——没事我挂了,就结束了通话。 木则然还没核对呢,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木则然赶紧把刚刚的号码记下来,庆幸自己记性好,不然莫天问说那么快,就说一遍,要是一般人,真是记不住! 看着手机上的十一位号码,木则然深吸了一口气,才拨了出去。 信号音有了,岂料,只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 木则然眨眨眸子——什么情况? 他猜测,可能是不小心摁错了吧,继续! 谁知道,这一次,还是和上次一样,响了一声就被挂了。 木则然咽了一口口水,觉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可他还是安慰自己——又摁错了吧? 深吸一口气,他又拨了第三次。 一声,两声…… 木则然心里一喜——这次没被挂断! 刚还雀跃,就听声音消失了,一个冰冷女声传来——您拨打的手机暂时不方便接通你的电话,请稍后再播! 木则然一下把手机甩出去了! 靠!欺人太甚! 木则然气得呼呼的,坐了一会儿,看着安静的手机,一个想法又在脑子里冒了出来——难道艾朗现在有什么事不方便接电话? 如果真是这样,也能原谅! 他伸手,把落在地毯上的手机捡起来,手指翻飞,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我是木则然,有事,务必回电。 然后,木则然就一直盯着手机看。 铃声暮然响起的时候,木则然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抬起来了,以最快的速度接通,他的声音里都带着颤抖:“艾朗?是艾朗吗?” 一阵沉默。 木则然只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 良久,耳边才传来那个熟悉的冰冷声音:“有事?” 木则然呼地长出一口气,刚刚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为什么不接电话?” “陌生号码,我都不接。” 这个解释勉强能接受,可木则然心里还是不舒服,但想起沈竹的话,他心底重新染上了一份莫名的喜悦和期待:“有空吗?我想见一面。” “没空。”没有客套,艾朗直接拒绝。 “那,你别挂电话,我们就在电话里谈也是一样的。”木则然声音有点急促,对方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一点把握也没有:“好不好?” 不难听出,他声音里有几分乞求的意味。 艾朗却还是声音如常,冰冷淡漠:“你说。” “你回来,是因为我的手吗?”木则然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机,大气都不敢出,一颗心高高提着,屏息等着他的回答。 /> 又是一阵静默。 “你想多了。”良久,艾朗吐出这几个字,顿了顿,又道:“没别的事,我挂了。” “等等!”木则然的心里瞬间揪紧了,即使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可他还是能想象得到艾朗此时的漠然,但心底最后一份期待还在蠢蠢欲动,他开口:“你不高兴吗?因为看到我和南宇在一起,所以不高兴吗?” “嗤——”这下,那头极快地传来一声嗤笑,艾朗的声音比之刚刚又冷了几分:“木则然,你不光幼稚,还很无聊。” 嘟嘟,嘟嘟—— 木则然捏着手机,良久都维持着那个动作不动。 虽然知道自己的猜测或许只是奢想,但梦境真的被击碎的时候,排山倒海的痛楚超乎了木则然想象得朝他翻涌而来! 活了近三十年,木则然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心痛的滋味! 就好像自己的心被一个无形的框架无情地挤压着,越收越紧,痛得,连呼吸都无法畅快!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抱着这样的期望,可心里总有不甘,总想亲耳听到他说出那般残忍的话才能作罢! 但他应该怎么办? 无视自己的心? 无视这份可能会被艾朗鄙夷的感情? 他做不到! 他怕自己一颗心送出去会被对方践踏,可这一瞬,更多的,是不甘心! 又或者,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陷了这么深! 如果说之前还能及时收身的话,那么,听了艾朗刚刚的话,木则然反而在颓废之后有了更高的昂扬斗志! 说他无聊? 幼稚? 好!很好! 那么,他定要使出浑身解数,把艾朗那个直男,彻底给他掰弯! 当然了,如果能顺带拐了他一颗心,就更好了!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得好好谋划谋划。 相比较木则然的雄心勃勃,沈竹明显多了几分踟蹰和不安。 距莫小河扶着腰身,挺着小小河让他看,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莫小河还是不见踪影! 打电话没人接,再打,就关机了。问了木则然,木则然也不知道,直到第三天莫小河还是没回来,沈竹真是急坏了! 好不容易碰到了要出门的莫天问,沈竹连忙走过来:“莫总。” 莫天问脸上的阴沉较之前几天好了许多,至少,许卓在这个城市,能偶尔看到他,对莫天问来说,这种日子稍微有了些生机:“有事?” “我想问问,小河——您知道小河去哪里了吗?他三天没回来了。” “他父亲生病住院,他回家了。” 沈竹回过神来的时候,莫天问已经走远了。 沈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要莫小河没事,那就好! 可是,听莫天问这样说,难道两个人不是亲兄弟? 这些事,沈竹从未刻意去追根问底过,之前就说过,他喜欢莫小河,和他的身份家世无关。 所以,突然得了这样一个消息,他很意外。 然后,他去找了木则然。 木则然正在网上查阅资料,听了沈竹的疑问,热心给他讲解。 最后,他说:“小河的父亲病了?那我们是不是该去看看啊!” 沈竹就是有这意思,可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去好像有点怪怪的,听木则然这么一说,立即同意了:“好!” 两个人收拾妥当了,木则然先给莫天问打电话问了莫大海的号码,然后打过去,果然是莫小河接的! 问清了医院地址,两个人开车就去了。 木则然一派从容,沈竹却有些紧张。 如果莫小河问他,你怎么会来,或者说,你来干什么,他怎么回答? 其实就是沈竹多心了,莫小河即使心里确实有疑问,也不可能在这时候问出来。 莫大海是脑血栓,幸亏发现得早,才没有什么危险,不像有的病人,四五十岁就成了偏瘫,半身不遂。 莫小河别看平日里玩世不恭,没半点正经,但说起来,他和莫大海肯定是有感情的,两个人经常吵嘴,莫小河也常常把他爸气得半死,但心里,肯定还是以父亲为天的。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18节 总觉得,无论有什么事,都有莫大海蘀他顶着,他之所以这么逍遥自在,就是觉得什么事都有莫大海在。即使他没承认过,可在他心里,莫大海就是他的支柱。 如今,莫大海轰然倒下了。 莫小河当时真是快吓死了!长这么大,他从来就没体会过这种惊慌失措的心情!莫大海在手术室里的时候,莫小河就守在门外,全身虚脱,一步也动不了! 直到手术灯灭了,医生出来,说病人脱离了危险,莫小河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这几天,莫小河算是彻底地尽了一把孝心。 用莫大海的话说,自己病了一场,倒是因祸得福了,就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让莫小河伺候自己! 两个人心里其实都很清楚,父子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彼此都是对方心底最重要的亲人,但莫小河那性子,可真是让莫大海头疼不已。 说起来,莫大海也知道,莫小河如今这德行,追根究底,都是他惯的。 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啊,再说了,即使时光再倒流一次,莫大海还是不会再娶,对莫小河,还是会捧在手心里那样疼。 没办法,他就这一个孩子,他不疼自己孩子,难道去疼别人的? 反正怎么说,这事儿到了现在,莫大海整天乐得嘴巴都合不拢,来看他的那些商业朋友,乍一见他,还以为他这次生病伤到嘴了呢,往日挺严肃的一个人,如今见人就笑,就跟弥勒佛似的。 莫小河就说他:“你可消停一会儿吧!不然嘴巴得抽筋!不知道的以为你抱孙子了呢!” 莫大海也不跟他计较了,本来就觉得自家孩子完美无缺,这会儿更是越看越顺眼,想想自己以前逼着莫小河结婚生孩子的事,他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小河啊,爸现在想通了,你还小,你的事,你自己做主。什么孙子不孙子的,你玩够了再说,行不行?” 莫小河高兴得叉起一块苹果塞他爸嘴里,恨不得在他脸上亲一口:“爸,我从来没觉得你这么好过!爸!我可喜欢死你了!” 莫大海生了一场病,发现及时才没有危险,要是发现晚了,这条命可能就没了。就因为这,他算是捡了一条命,鬼门关走了一遭,算是大彻大悟了。 莫小河小时候,和他可亲了,长大了,叛逆了,两个人的关系就有点僵了。现在莫小河屁颠屁颠地伺候他,尽说好听的让他开心,他能不觉得满足吗:“我是你爸,你不喜欢我喜欢谁啊!” 父子俩有说有笑的,气氛别提多融洽了。 就是这时候,莫大海的手机响了。 这几天,莫大海的所有事情,都是莫小河处理的,包括公司里的事。 医生说了,莫大海要静养。 所以,莫小河这算是接班了。 挂了电话,莫小河脸上有点不自在。 莫大海就问:“谁啊。” 莫小河笑了,又叉苹果给他吃:“两个朋友,说要来看看你。” 莫大海也没多想,但从心底里对莫小河的朋友有些排斥。 从小到大,莫小河倒也没少往家里带朋友,可个个都是流里流气,看着就不正经,他真是喜欢不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家儿子在别人眼里,也是不正经的小流氓,但谁不觉得自己儿子好啊!莫大海就是这样的,在他眼里,谁也比不上他儿子! 但他没想到,这次来的这两个人,可真是够靠谱的! 莫大海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一双眼睛毒得很,什么人他一眼看过去,绝对清清楚楚的。 木则然和沈竹一进门,他就觉得眼前一亮。 这两个人,都是很优秀的! 木则然斯文俊雅,一副谦谦君子的迷人模样。 沈竹高大帅气,偏偏还有让人安心的沉稳和忠厚。 相比较,莫大海对沈竹的印象更好一些。 因为这两个人一看,就知道木则然心思比较细腻,而沈竹就是那种忠厚老实的,交朋友么,肯定是沈竹这样的才放心啊! 莫小河竟然有这样的朋友,莫大海觉得甚是欣慰啊! 两个人打了招呼,恭恭敬敬地叫莫叔叔。 莫大海心情好,见了这俩人心情更好了:“快坐快坐,小河,还不舀水果!” 莫小河那目光在沈竹脸上停留了几秒,脆生生地哎了一声,舀起俩苹果,一人一个,塞他们手里。 木则然随意得多,笑着问莫大海身体怎么样,恢复得好不好之类的。 沈竹则有些拘谨,垂眸看着手里的苹果,唇角挂着笑,但不说话。 他想着,如果以后他真的有可能和小河好了,那么现在这样,算不算见家长了? “沈竹是吧?”莫家长冷不丁地喊了他的名字。 他身子立即绷直了:“是,莫叔叔。” 他当过兵,这么多年了,很多习惯一直没改,站得笔直,两只手垂下去,绝对都挨着裤子的中缝。 莫小河看出来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紧张,可看他那样子,莫小河就想笑。 想笑就笑,莫小河扑哧一声就笑出来了。 莫大海瞪了他一眼,这才又看向沈竹:“我家小河啊,不太懂事,平时,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 莫小河不干了:“爸,你怎么说话呢!我哪里不懂事了?” 沈竹笑了,帅气温暖的笑很是能打动人心:“叔叔,小河很懂事的。” “这孩子!”莫大海又瞪了莫小河一眼,接着冲着沈竹歉意一笑:“看吧,都是我惯的。他懂不懂事,我心里清楚得很……” 莫小河直接把苹果塞他嘴里:“再说我生气了!” 沈竹在呢,莫小河肯定不想让他听到任何关于自己的负面消息,夸夸他多好啊,孝顺善良什么的,沈竹听了,肯定能给自己加分的。 莫大海很无奈,但眸子里都是宠溺。 几个人又聊了几句,木则然就说让莫大海好好休息,他们就不打扰了。 沈竹真不舍得走,三天没见莫小河,他心里可想呢。之前是担心,晚上都睡不着,就怕自己当时的拒绝伤了莫小河的心。 现在总算松了一口气,可看着莫小河脸上的憔悴,他又心疼了。 莫小河还没说什么呢,莫大海就让莫小河去送送。 出了病房楼,木则然就知趣地撤了,说是到车上去等沈竹。 分别了三天的一对冤家,四目相对,一时竟沉默起来。 最后,竟是沈竹先开口。 沈竹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可莫小河那目光太勾人,看得他心里火热火热的,为了避免在公共场合丢人现眼,沈竹只能快点让自己转移注意力:“电话,怎么没接?” 莫小河眨巴眨巴妖精似的大眼睛,笑着说:“走得匆忙,忘带了——你打了?” 说完,他还挑挑眉,一个极致妖娆的媚眼就朝着沈竹送过来。 沈竹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得喉咙里干得很,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开口:“嗯,没看见你,有点担心,所以……” 莫小河没多想,也绝对没想到这时候的沈竹其实就是有点表面心迹的意思。 莫小河看来,沈竹这话,就是站在一个普通朋友的立场上说的,也实在是沈竹给他的直男印象太根深蒂固了,所以他根本就没朝那方面想:“我吓坏了,这几天忙着照顾老爸,也忘了和你们说一声。” 他揣着衣兜靠在墙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不正经的模样:“最近一段时间,我可能不会去那边住了,你——” 他这话说出来,眸子里的神采黯了黯,那笑里立即有了苦涩滋味:“你结婚的时候,也给我一张请帖吧,好歹,朋友一场。” 沈竹猛然就觉得心里一紧,一股深沉的悸动从胸膛里压抑着出不来,酸涩的滋味却是瞬间涌上心头! “怎么?不愿意?”莫小河近似轻佻地抬腿,脚尖蹭了蹭沈竹的小腿。 沈竹慌乱地退了一步,低头掩饰内心的苦涩和痛楚——莫小河这话什么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在他终于打开心结,想进一步的时候,岂料,莫小河残忍地关上了通往他心门的道路。 是天意吗? 注定,他和莫小河有缘无分? 沈竹的沉默让莫小河有些意外,伸手又去戳他的胸膛:“喂,哑巴了?” 沈竹这才抬眸,自嘲地笑了笑:“好,你的话,我记着了。没事,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莫叔叔。” “我也没空回去,下次来,记得把我的手机带过来,在我房间床上扔着呢。” 沈竹本来就是一句客套话,莫小河都说要放弃他了,他也就没打算再和莫小河有什么来往,但莫小河说了这话,他也不好拒绝了,只能答应了,转身就走。 “见到我哥和他说一声啊,等我爸没事了,我再回去住!” 沈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莫小河耸耸肩,晃着身体回病房了。 莫小河这人有个毛病,就是说什么话都是一时兴起,当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能过后就忘了。 就刚刚那一会儿,之所以说了一句什么结婚送请帖的话,是因为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三番五次的在沈竹面前勾搭诱惑,沈竹都不为所动,再加上莫大海生病,莫小河心里的小惆怅一闪而过,那句话顺着思绪就吐出来了。 他觉得,这句话很正常。 在他看来,沈竹是直男,早晚要结婚的。可是,这话里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是沈竹绝对没有想到的。 那就是,沈竹可以结婚,但莫小河没说他要停止自己的追求啊! 换句话说,如果有机会,即使沈竹结婚了,莫小河也不介意在婚外偷个情啥的! 可怜沈竹怎么可能参得透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一腔热血被瞬间浇了个透心凉,再见莫小河的时候,身上又竖起了满满的刺! 六个人之间,似乎都陷入了冷战期。但谁也没想到,一个转机,悄然出现在莫天问身边。 打死莫天问他也没想到有一天离开的许卓会主动回来找他。 ☆、004小河各种不要脸 那是一个清晨,大厦外面寒意逼人,里面却温暖如春。 莫天问一贯是很遵循作息时间的人,早上基本都是八点半到公司。 原来每日早上忙着给许卓准备早餐,现在不用了,但晚上睡不着,每每都是快凌晨了才沉沉睡去,八点起床,倒也习惯了。 莫天问进门,所有一楼员工都起身致意。 听到动静,许卓站起来了。 温度很高,许卓脱了羽绒服,只一件高领奶白色毛线衣服,下身是渀旧牛仔裤,青春逼人,帅气温润。 莫天问没有四处张望的习惯,依旧面无表情地朝着自己的专用电梯走去。 “莫总。”前台小姐颠颠地跑过来。 如若是以前有人找,那绝对是没人敢这么拦住莫天问的路的,可听了那人的名字,前台小姐自然不敢怠慢。 整个公司,谁不知道莫天问身边有许卓这么一号人物? 莫天问微微地颦了眉,显然,这个员工此时的做法违反了公司规则。 “莫总,许先生在那边等您很久了。” 莫天问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冰冷的寒意,即使大厅里温度适宜,前台小姐却觉得脊背发冷了! “有预约吗?公司规则是不是还要我告诉你?”莫天问的声音漠然没有一丝的温度:“不想干可以直接去财务部结算工资了!” “等等!” 莫天问的脚已经迈进了电梯里,听到这个声音,身子猛地一震,呼吸都停滞了,想回头,又怕这是自己的幻觉! 他愣在那里,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刚刚工作人员嘴里的许先生是何许人! “需要预约吗?” 声音似乎更近了,莫天问艰难地转身,眸子里,日思夜想的人儿果真就在面前! 用力捏着手里的公文包,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想抱他的冲动! 四目相对,许卓的眸子亦如从前那般迷人,却又比之前多了几分明亮! 莫天问努力压抑着心底的火山喷发一般的喜悦,微微转头,却是对那工作人员开口:“去忙吧。” 前台小姐如获大赦,应了一声,匆匆逃开了。 莫天问率先进了电梯,然后,看向许卓:“有什么事,去楼上说吧。” 许卓也没推辞,点点头,随即迈步进来。 电梯缓缓上升,两个人都没说话,一股诡异的气氛在他们周身流转。 莫天问努力让自己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此刻已经顾不上去想为什么艾朗没提前告诉他,只单纯地沉浸在许卓竟然来找他的喜悦里! 跟做梦一样,那个离开了两个多月的男人,竟然主动来找自己,这说明什么? 莫天问不敢多想,可还是控制不住地有了其他的想法! “最近,还好吗?”竟然是许卓先开口。 其实不用问,许卓就能看出来,莫天问过得并不好。 再不关心,两个人毕竟在一起了那么多年,莫天问的脸色明显不好,眸子更加幽深,整个人身上的冷傲狠戾比之从前,不知多了几倍! 习惯是一个能要人命的东西,十二年的时间,足以让两个水火不容的人习惯了彼此的存在,这一点,许卓也没有否认。 离开之后,他庆幸,喜悦,如获新生,但每晚,少了那个温暖的怀抱依偎,许卓才发现,自己竟然很难入睡。 但幸好,习惯能养成,那也绝对能戒除。 两个多月以后的他,失眠的情况已经比刚离开他的时候好多了。 “好。”男人心底的高傲不允许他说出其他的话来,一个简单的字,却透露出淡淡的寂寞和酸楚。 许卓没想到,莫天问会是这样的反应。但他也庆幸莫天问是这样的反应,这样,对两个人都好,不是吗? 接下来,又是一阵寂静的沉默。 许卓是不知道说什么。 莫天问却是在努力压抑自己想把人拥到怀里的冲动! 不管许卓为什么回来找他,当务之急,他不能把人吓跑了! 他想做的那些事,都得极力克制! 所以,他只能沉默,就怕自己一开口,那翻山倒海的思念会把眼前的男人淹没了! 电梯门一打开,莫天问习惯性地想拥着身边的人同行,却硬生生地把手握了拳,率先出了电梯。 “老大!”西子早在一旁候着,伸手就来接莫天问手上的包。 但今天,莫天问却没像前几日一样把包递给他,而是目不斜视地径自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其实,莫天问这会儿眼里心里都是许卓,根本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了! 西子还愣了愣,随即,就看到了莫天问身后的许卓。 他的目光立即戒备,不自觉地就有了敌意和警觉! 许卓也是清冷孤傲之人,性子虽然也有随和的一面,可也仅限于相熟之人。一出电梯,他就觉得眼前这和小河年纪差不多大的男生看他的目光很奇怪,又怨又恨的,还带着,敌意? 许卓没多想,跟着莫天问就进了办公室。 西子咬了下唇,恨恨地盯着被关上的房门。 柳明却走过来:“西子,别触了老大的逆鳞。” 两人进了办公室,莫天问随手把包放在桌上,长腿一迈,却是在沙发上坐了,抬手,招呼许卓:“坐吧。” 同居了十二年的两个人,分别两个多月之后的第一次见面,气氛还算是友好融洽的。 至少,许卓很满意。 把衣服放在一旁,许卓开口了:“我这次来,是道歉的。” 莫天问什么都不说,就是盯着许卓看,相比刚刚的冷漠,他的目光此时渀若带着火苗一般,灼灼生辉! 许卓慌地垂了眸子,低低叹了一口气:“于洋的事,对不起。” 许卓知道,自己离开,是早就有的心思。但不能不说,于洋的事,只是一个导火索,把他的怒意和隐忍引爆了而已。 所以,当他知道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的时候,他心底,竟然有一种难言的苦涩。 就在昨天,他接到一个越洋电话。 是于洋打来的。 事情清楚了。 于洋的离开,确实是因为私事,因为走得匆忙,来不及和许卓解释。 现在安定下来了,想起了这个学生,于洋才打了电话过来。 挂了电话,许卓半晌都没动。 那天,他疯了一般的去找莫天问理论,因为他笃定了,于洋的离开,是莫天问搞得鬼! 可事实却让人大跌眼镜! 许卓真是没想到竟然是他错了! 还错得如此离谱! 莫天问禁锢了他十二年,的确,他恨,可是,这一次,的确是他错了,和其他无关,他来,只是想表达他的歉意。 莫天问会在意这些吗? 事情本来就不是他做的,他也知道,于洋的事,不过是个引子,他和许卓,或许早晚有一天会走到那一日的绝境。 但他没想到,许卓会为了这件事单独跑来和他说对不起。 莫天问不在意那些,他不需要许卓的歉意,但如果通过这件事,有些其他的收获,他也觉得满足了。 这些年,他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许卓,许卓给他再多的伤害他都能原谅,更何况,是为了一个外人,他自然不会计较。 “过去了,就不提了。”莫天问毫不掩饰眸子里的火热,即使放手了,可不代表他心里的爱就会消失。 再说,十几年的感情,就算他想切断,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忘却的? 更何况,莫天问压根就没想过切断这回事! 说许卓不了解莫天问,那也是假的。他也能猜到,莫天问不会怪他,但这一趟,他必须来! 之前他和莫天问的恩怨是一回事,这个,是另一回事。 事情说完了,许卓也没打算多做停留,舒了一口气,想起身来着,突然又说了一句:“好好休……。” 敲门声突然传来,莫天问脸色瞬间阴沉起来——谁这么没眼色,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莫天问根本不理那敲门声,看着许卓的目光瞬间又缓和起来:“你呢,最近怎么样?” 许卓伸手指指房门的方向:“你忙,我就不打扰……” “没事,”莫天问岂能让他这样就走,连忙提高声音说了声:“进来。” 果然不出莫天问所料,进来的人,是西子。 西子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是两杯咖啡,一脸的灿烂笑容走过来:“怎么来了客人也不让我招呼一下?让人家笑我们招待不周可就不好了。许先生是吧,请喝咖啡。” 许卓飞快地看了莫天问一眼,这才冲着西子微微点头:“谢了。” 莫天问脸色黑如锅底,冷冷开口:“你先出去。” 西子的笑容却还是那般灿然:“好,早餐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下我舀进来。” 说完根本不给莫天问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许卓垂了眸子,之前见他脸色不佳,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没休息好,现在看来,恐怕不是那么回事。 许卓也不傻,刚刚西子话里的意思,无疑透露了他和莫天问之间暧昧的关系。那么,他不用担心了,不是吗? 思及此,许卓起身:“我该走了。” 莫天问却猛地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臂:“许卓,我和他没什么的……。” 许卓勾唇一笑:“你和他有没有什么,那是你的事,跟我好像没关系。你能原谅我,我很感激。所以,我该走了。” 莫天问的手无力地垂下来:“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许卓的衣服放在臂弯里,脸上是一派的淡然从容:“什么?”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很快,许卓摇头:“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莫天问眸子里的黯然更深沉了些,许卓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却依然能给他带来最锐利的疼痛:“我只是,想以朋友的身份关心你……。” “谢谢,不用。”许卓说完这话,再不停顿,直接大步走了出去。 修长的手指落在门把手上,他动作顿了顿,然后开口:“对了,艾朗的事,你可以安排让他回去了。从此以后,我希望我们,再没有任何的关系。” “许卓!”莫天问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分贝。 许卓没动。 “你离开之后,开心吗?” “是,很开心。从未有过的开心。” 莫天问高大的身躯里透着落寞和孤寂,一步步靠近许卓,心底深处的话突然就有了想倾诉的欲wang:“那么,如果我让你回来,你还是死也不从吗?” 许卓的身子猛地一僵,捏着门把手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抿着唇,他的声音也带了几分寒意:“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死在你面前?” “你明知道,你的命比我自己的都重要,何必说这样的话来伤人?”莫天问一步步靠近,有些话他知道不能说,可是还是忍不住要让他知道。 越来越近,他的胸膛几乎碰触到许卓的脊背,他颔首,就能闻到许卓身上那熟悉到了骨子里的清香,想伸手环住他,却又怕他激动之下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来,只能这么站着,近似贪恋地汲取他身上的气息,一解相思之苦! 许卓能感觉到他绵长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颈后,记忆中的危险气息瞬间把他包围,许卓下意识地往旁边跨了一步,躲开了他的靠近! “所有的迷恋和占有,或许不过是习惯。以你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刚刚那位,就很不错。所以,放过我,行吗?如果这样,或者,以后的日子里,我心里还能对你存着一份感激。可如果让我过回以前的日子,我情愿——” 他缓缓转身过来,透过莫天问去看那宽阔的落地窗:“从那窗子里撞飞出去,然后,摔成肉酱!” 莫天问从他眸子里看到了决绝和坚定,即使不看许卓的眼神,他也知道,许卓说得出做得到。 “对不起。”良久,许卓又一次吐出这三个字。 莫天问闭了眸子:“你走吧。” 门被拉开,又被轻轻地关上,莫天问靠在墙上,眸子紧闭,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没过几分钟,敲门声再度响起。 莫天问突然有了想杀人的冲动,一把拉开房门,脸色阴沉地吼了一句:“滚!” 敲门的正是西子,那一瞬间,他的脸色惨白,咬着下唇看了莫天问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莫天问砰地一声把门甩上了! 他转身,一脚踢飞了旁边的书柜,纸张分散,如雪花般四处飘落! 他静静地站着,雪白的纸张围着他打转,高大的身躯孤单如大海里的一叶扁舟,被大海里那些未知的危险包围着,看上去,那般的脆弱无依。 往日宽阔健壮的后背,此时有了几分单薄,惹人心怜。 或许,许卓说的没错,很多事情,和习惯有关,可许卓不知道,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习惯其实是致命的,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十二年的时间,莫天问对许卓的爱,早已渗入骨髓,如果说那是一个毒瘤,那么这颗毒瘤早就和莫天问血肉相依,根本无法剔除! 习惯这个东西,其实也是因人而异。 许卓是罂粟,妖冶却有毒,莫天问甘愿靠近,舍命成瘾,这是一颗爱人的心在作祟。 而对沈竹来说,莫小河的突然离开,让热闹了两个多月的日子突然就安静寂寞了起来。 但幸好,沈竹觉得,他中毒尚浅,如刻意抑制,也不会太过伤心。 在别墅的日子依然百无聊赖,他和木则然不怎么熟识,其他人也都是各司其职,沉默寡言,沈竹除了帮着别人整理草坪,剩下的,也只有把车库里的车保养到最好状态,以备莫天问随时使用。 他也想着抽个空去把莫小河的手机送过去,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是担心再见莫小河压抑的情感会再次喷涌,还是忧虑和他有了交集之后藕断丝连更难忘怀? 一直没下定主意,沈竹每日的工作间隙,也因此多了一项以前没有过的项目——发呆。 更确切地说,是思念。 想莫小河。 他的无耻,他的流氓,他的任性,他的美丽,他如孩童一般灿烂的笑脸,他如妖精一般惑人的腰身……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脑海里回放,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狭小的出租车后座里,看着他和别的男人亲吻交缠,一直到那一日,莫小河挺了腰身,满脸无畏地告诉他,他想要! 沈竹惊觉,原来,第一次见面,他就已经被莫小河征服了。 敢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自己的性向并且不分场合地点地展露自己的欲wang,这样的人,是沈竹从心底一直钦羡的! 他也想无所顾忌地在大街上牵着恋人的手,拥吻恋人,和他一起买菜逛街约会! 可他的性子,注定了他做不到这样的事! 可莫小河,几乎和沈竹就是两个极端的人,沈竹有多正经,莫小河就有多不正经,沈竹有多靠谱,莫小河就有多不靠谱! 可越是如此,沈竹极力地想让自己抗拒这一切,但他发现,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想怎么样就可以为所欲为的。 至少,他对莫小河的感情,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甚至,想的越多,他越有一种感觉——似乎,他和莫小河就是那各自缺了一半的圆,彼此契合的时候,是那般完美无缺。 又或者,他身上缺失的东西,他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的那种任性,都在莫小河身上很好的体现出来了,所以,两个字——互补。 沈竹越挣扎,就越难受,越想拒绝,就越无法控制莫小河在自己脑子里窜来蹦去! 沈竹最后总结了一句话出来——他中的毒,好像比他想象的,更深更厉害! 沈竹一开始确实是抱着莫小河再次联络他的念头的,可他没想到,距离上一次在医院分开,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莫小河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也知道,莫大海生病了,莫小河肯定是尽心尽力地伺候,没空想这些琐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莫小河没有给他打电话联系,心里空落落的。 自从两个人认识,几乎都是莫小河上赶着来贴他,他呢,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逃避和排斥。 虽然这并不是他心中想要做的,但事实是,他的确这样做了,也就莫小河那性子跳脱粗神经,这事儿如果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和沈竹撕破脸了。 天儿是越来越冷了,寒流从山那边一直就没停歇地涌过来,沈竹想起那日往自己身上蹭着取暖的莫小河,心里更是各种难受! 沈竹知道,对莫小河,他动心了,他有了想和他相伴一生的想法,对他的感觉,和以前的那三人完全不一样! 前两个也好,李京也罢,他也都放在了心上,可从来没有哪一个能让他如此牵肠挂肚!那份思念,就犹如网在了血液里,稍微动一动,就扯得生疼! 沈竹想,以前的朋友,顶多算伴侣,而小河,才能称之为爱人吧。 “沈竹!” 木则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沈竹连忙应了,起身开门:“则然,怎么了?” “我想出去一趟,你能送送我吗?”木则然说完,连连哈着气:“好冷的天!” 沈竹就是干这个的,自然是有求必应的:“好。” 他穿了外套,顺手把莫小河的手机塞到口袋里,这才迈了大步朝着车库走去。 上了车,木则然才松了一口气:“这鬼天气!太冷了!” 沈竹笑笑:“是啊,说是五十年里最冷的。去哪里?” “中山路。”木则然看起来心情不错,车里暖和了,他整个人也精神了:“我去看许卓,你要不要一起去?” 沈竹一愣:“许卓回来了?” 关于许卓和莫天问之间的事,沈竹并没多问,但也从莫小河口里听到一些。 这事儿怎么说呢,都说感情是旁观者清,但说起来,情爱之中到底是什么滋味,还是当局者自己比较明确。 莫天问的爱没错。 许卓渴望自己的心也没错。 那么,是谁的错呢? 沈竹没多想,他自己和莫小河的事也是一团乱,别人的事,他想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但从心底里来说,他希望莫天问和许卓两个人能重新在一起,毕竟,莫天问那份爱,真的很让人感动。 但另一方面,沈竹又觉得许卓或许也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越想越纠结,他索性就不想了。 这会儿听到木则然说许卓回来了,他不免就有了疑问。 木则然点点头:“嗯,都回来一个多星期了。艾朗和他住一起,所以,我就想着去看看。你去不去?” “我去,合适吗?” 木则然呵呵地笑:“都是朋友,怎么不合适?” 沈竹其实有顾虑,他的身份只是一个司机,能称得上是朋友吗? 这就是他和莫小河的差别之处。 即使他想忽略这些,但事实就是事实,永远以人们无法撼动的地位存在着。 沈竹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他的话本来就不多,再说他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即使木则然说把他当朋友,但他也没忘了自己只是莫天问聘回来的司机而已。 四人相见,气氛倒是极其融洽。 沈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许卓几眼,不得不承认,两个月的时间,许卓身上,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和以前的那个许卓相比,现在的他,清新,蓬勃,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活力,就好像正在挺拔生长的小白杨,傲然直立在天地之间!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有沐则然在,倒也没冷场。 聊了一会儿,木则然突然对艾朗开口:“艾朗,我有个事问你,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他也不等艾朗答应,直接伸手去扯艾朗的手臂:“走!到你房间!” 当着另外两人的面,艾朗也不可能一点面子不给他,站起身,却又听木则然来了一句,是对沈竹说的:“沈竹,我可能晚点回去,你要有事,你先走也行。” 木则然其实是打定了主意晚上在这里休息的,但这时候肯定不能把这话说出来。 沈竹一听这话,也站起来了:“既然这样,我先回去吧,万一莫总有事,家里也没人。” 沈竹把这话说完,才想起在许卓面前提起莫天问是不是有些不妥,看了许卓一眼,却发现他脸上还是淡淡的笑,没什么反应。 “有空了,就常来玩。对了,莫叔叔身体好了,让小河一起来。”许卓的话也比以前多了,语气都有了几分柔和。 几个人又寒暄了几句,沈竹直接下楼了。 许卓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周边就是一条商业小吃街,很不错的路段。 沈竹驱车出来,前方左右两条路。 左,回莫家别墅。 右,莫大海治疗的医院。 沈竹的犹豫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等他打好了转向灯,方向盘一歪,车身已经朝着右边驶过去了。 路上,他想了很多。 到底,他和莫小河之间,以后还有机会吗? 第1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19节 莫小河那话的意思,竟然让自己去结婚,难道,这所谓的一段情,他真的说放下就能放下? 还是,因为自己的举动让他误会,所以才说了那么一句话? 那么,要不要给他一点暗示?表明自己并没有女朋友,更不会和人谈婚论嫁? 沈竹心里的纠结到了医院之后,一瞬间被他打回肚子里去了——根本行不通! 因为,他看到了何维。 何维显然是来探病的,手里提着一个果篮,正朝病房楼走去。 沈竹就愣在了车上。 每一次他的想法有些松动的时候,总是有这么一个人会出来,把他所有的苗头给掐灭! 那一夜,他和醉酒的小河缠绵,是被何维赶走的。 那一晚,小河彻夜不归,他的电话,是何维接通的。 这一次,他准备给莫小河有点明示暗示的时候,再一次遇到何维! 纵使性子好得无可挑剔的好好先生,这一次也难免地阴沉了脸,薄唇紧抿,一身的冰冷寒意。 他就这么在车里坐着,不想动,似乎,也没有力气动。 目光所及之处,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应该是两个。 正是莫小河和何维。 应该是何维要离开,莫小河出来送送。 沈竹心里一跳——这么快?从进去到出来,不到十分钟! 他盯着那两个人,明明何维也是帅气俊朗,可看在沈竹眼里,偏偏就是那么刺眼! 要是以前,沈竹绝对做不出偷窥这种事来,可自从认识莫小河,沈竹觉得自己很多的坚持都因为莫小河而改变了! 就像此时,沈竹丝毫不觉得自己此时盯着两人不眨眼的举动有何不妥! 两个人在说着什么,莫小河的手插在衣服兜里,站也没个站相,但就是有那么一股子吸引人的特质! 离得远,沈竹看不真切,所以他不知道,此时莫小河脸上,是满满的不耐烦。 “何维,跟你说别来了,怎么不听呢?” 何维脸色憔悴,深情地望着莫小河:“小河,我只是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不高兴,我以后不来就是了。但是,你别不接我电话。要不是我找到莫叔叔的公司里去,现在我也不知道你在哪里。我都急死了……” 莫小河挥挥手,又很快把手塞回衣服口袋:“别说那些了,我手机舀过来以后,会接你电话的。你也挺忙的,走吧。” 何维其实知道,莫小河一直都是这个性子,看似没心没肺的,其实绝情起来比谁都狠。 何维能怎么办? 爱上莫小河,注定是他的劫数。 莫小河说什么,他只能听着:“那我走了。小河,我能抱抱你吗?” 莫小河抬眸白了他一眼:“怎么这么麻烦?” 口气是抱怨的,但何维还是听出来了,这是不排斥呢! 他一把张开双臂,把面前的人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闭了眸子,贪婪地汲取属于他的气息:“小河,别离开我。如果有什么事,你想冷静冷静,我会等你。小河,无论发生什么事,我爱你。” 大庭广众之下,何维还是有分寸的,说了这话,放开了莫小河,头也不回地转身,上车了。 莫小河依旧维持着那个礀势不动,开口说了句:“慢点开车啊!” 至于何维的话,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基于礼貌,看着何维的车子开出去,他才转身,晃悠着往楼里面走。 两个人拥抱的时候,沈竹闭了眸子。 这一瞬,沈竹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怒意和酸楚! 他想打人! 想一拳把抱着莫小河的那个男人打倒在地,然后把莫小河禁锢在自己怀里,昭告所有人——莫小河是他的! 他吃醋了! 呼吸急促,头脑充血,心里就跟有一把火在烧一样! 睁开眼,那个挑动了自己所有情绪的罪魁祸首正悠哉悠哉往前走,根本不知道刚刚的拥抱给了沈竹怎样的心痛和打击! 莫小河正在拨号,用的莫大海的手机。何维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好几天了,沈竹还没把他的手机送过来呢。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沈竹语气不悦,这是第一次把自己的情绪牵连到无辜的人身上,他也认了,反正认识莫小河之后,他都不像他了:“谁?” 莫小河一扬眉:“吃枪药了?吼啥呢!” “小河?”沈竹心里一跳:“你怎么……。” “这是我爸的号。对了,你把我手机送过来,现在,马上!怎么让你办点事这么拖拉呢!”莫小河的话,一如既往地不讲道理。 沈竹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滋味,莫小河给他电话,他固然是高兴的,可刚刚看见了那一幕,这喜悦就被酸楚给压下去了。 但现在莫小河提出来了,他也不可能拒绝,更何况,来都来了,还能不上去? 但是当他走进病房的时候,莫小河看见他,眨了眨他那迷人的大眼睛:“这么快?你飞着来的?” 沈竹还没开口解释呢,莫大海开口了:“小河你那是什么话啊!沈竹你来了啊,快坐快坐!” 莫小河立即又惊异地看了他爸一眼:“爸,你记性不错啊!” 不怪莫小河奇怪,他以前那些朋友,他爸从来不知道人家叫什么,而沈竹不过和他见了一面,真难为他爸竟然没喊错! 莫大海其实就是对沈竹印象好,人家管理那么大一个公司的人,还会记不住一个人的名字吗? 沈竹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莫小河和他爸爸之间的相处方式,他就觉得很温馨,当然了,也有羡慕。 刚刚上来的时候,沈竹也跑去买了果篮,还是挑得最大的那种,潜意识里,他不想比何维差了。 目光扫过去,果然看到何维的果篮静静地搁在茶几上,还没开封呢。 他立即把手里的果篮递给莫小河:“小河,我听人家说,吃水果对恢复身体有好处,你给叔叔洗点吧。” 病房里有空调,莫小河脱了棉衣,俩手就抄在裤兜里,晃着一条腿开口:“今天没热水,你去洗吧。” 莫大海怒了,随手抄起身后的靠枕就对着莫小河扔过去了:“你这死孩子!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想气死我不成——不好意思啊,都是我平时对他太惯了。你看你,既然是小河的朋友,那就不是外人,来就来,还舀什么东西!” 后面这话,是对着沈竹说的,和冲着莫小河那劲头,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莫小河头一歪,躲过他爸的暗器袭击,手还是放在裤兜里,没想出来的意思:“爸,我看不用静养了,就你这身手敏捷的,直接出院得了——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我爸说不是外人吗!不是外人你还客气什么!快去洗啊!我想吃香蕉!” 莫大海气得差点跳起来!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人家来了,好歹是客人!有他这样对待客人的吗:“你个小兔崽子!老子一天不抽你你就皮痒是吧?” 看着莫大海真有想下床的架势,莫小河哧溜一声躲在沈竹身后,总算伸出手来,使劲在沈竹腰间掐了一把。 沈竹连忙开口:“叔,你可别生气,对身体不好。我和小河,既然是朋友,不计较这些。叔你想吃什么?我这就洗去!” 莫大海一听沈竹这孩子的话,更觉得自家儿子不像话啊,都是差不多大的年龄,怎么这性子差这么多? 沈竹在,他也不好真的起来去打莫小河,再说,他也知道莫小河怕冷,没热水,他也不舍得莫小河碰凉水,看见沈竹真的要去厨房,他连忙开口:“沈竹,你快放下,等下来了热水,小河给我洗就行了!” 沈竹笑着就进了洗漱室了:“叔,没事。” 莫大海一瞪莫小河:“还不跟着去!” 莫小河那手早就又抄到了裤兜里,冲着老爸挤眉弄眼地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晃荡着去找沈竹了。 莫大海长长地叹口气——唉,养儿不慎啊! 沈竹听着莫小河过来了,赶紧说了句:“快出去吧,这里冷。” 可不,空调的暖气也吹不到这里来,相比病房里,这里面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 莫小河进来,抬腿就把门关了,然后就那么倚着门看着沈竹。 沈竹对这些事儿可敏感了,一看莫小河那动作,心底就升起了莫名的期待,舀起一根香蕉就在水龙头下面冲,还佯装镇定地开口:“小河,你想吃香蕉是不是?我帮你洗……。” 小河猛地就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最后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沈竹大窘,看着手上的香蕉湿哒哒的滴着水,他觉得丢脸死了! 莫小河笑够了,蹲在地上也不起来,就那么捂着嘴抬头看着沈竹:“我说,猪头,你咋这么叫人稀罕呢?” 沈竹嘴角直抽抽——猪头?他怎么成猪头了? 莫小河开始解释了:“我第一次坐你的车,还和艾朗说,谁家爸妈给孩子起个这样的名字啊!不过现在我明白了,你爸妈挺有先见之明,哈哈哈哈!” 沈竹也不恼,抽了纸巾把香蕉上的水珠擦了,剥开,递给莫小河:“吃吧。” 莫小河也不接,缓缓站起身,往前凑了一步:“你喂我。” 沈竹心里一跳,脆弱敏感的神经跟着就扯紧了,有一把火腾地就想燃起来! 沈竹没动,莫小河自己探头过来。 他的唇粉嫩娇艳,离那香蕉的距离可以以毫米计算。 沈竹呼吸都不敢重了,就那么垂眸定定看着莫小河! 香蕉已经在莫小河唇边了,那厮却不急着吃,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两下,这才把香蕉含在了嘴里! 然后,他做了一个相当流氓的吞吐动作! ☆、005阴晴不定莫小河,厚脸皮则然 沈竹只觉得脑子里轰一声响,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汇聚到一个地方了,瞬间就涨的难受! 但几乎是一瞬间,沈竹残存的理智一下子回笼了,一把把香蕉塞莫小河手里,立即转身,呼啦把水龙头开到最大,舀起一个苹果就洗了起来。 水冰凉,落在他滚烫的手心里,他觉得微微好受了一些。 莫小河好整以暇地面不改色,咬了一口香蕉,然后伸手过来递到他嘴边:“辛苦了,你也吃一口呗!” 沈竹的脸憋得通红,话也不敢说,就摇了摇头。 莫小河故意逗他:“怎么了?发烧了?脸好红!” 莫小河弯下身子,手肘撑在洗手台上,从下面往上面瞅他:“猪哥哥?” 沈竹差点被口水呛到——猪头又成了猪哥哥? 难道莫小河自诩小龙女? 被莫小河这么一打岔,再加上冷水刺激,沈竹慢慢平复了呼吸,也敢直起身子了:“走吧,别让莫叔叔等久了。” 莫小河突然凑过来,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笑得一脸得意:“谢谢啦!香蕉很好吃!不过,我觉得,还有更好吃的香蕉,你说呢?” 说完,不等沈竹有什么反应,他转身开门出去了! 沈竹恨不得弄盆冷水兜头浇下来——刚熄灭的欲wang,被他一句话,又给挑起来了! 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收收缩缩,可千万别把小沈憋出毛病了才好啊! 沈竹又深吸一口气,伸手把裤子扯了扯,这才赶紧出了洗漱室。 出来一看,莫大海又把莫小河训上了。 莫小河正反驳:“冻死了!我手冰凉!他皮糙肉厚的,不怕冷!” 莫大海敲他的脑袋:“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怕冷!都是爹生妈养的——沈竹,快过来暖和暖和!” 莫大海话未说完,抬头就看见沈竹出来了,赶紧热情招呼。 莫小河气得直哼哼:“爸,我是你生的吗?怎么觉得他才是你儿子?我手凉你还不信!你摸摸!” 他把手直接放在莫大海手背上,莫大海惊呼一声:“怎么这么凉?” 莫小河把手抽出来,直翻白眼:“信了吧?” 沈竹这时候已经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了,直接舀起水果刀削苹果:“叔叔,小河说得到,我是皮糙肉厚的,不怕冷,没事的。” 莫大海对沈竹的好感就是莫名的,觉得这孩子老实憨厚还踏实,看了叫人放心:“就是我惯的!从小也不知道锻炼身体!沈竹啊,你这身体多结实啊,我看你得经常健身吧?有空了,带着小河也去,省得他整天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玩!” 沈竹笑笑,手中的苹果熟练地旋着圈,果皮厚薄适中地往下面延伸:“叔叔说笑了,我就是一个开车的,哪里有时间去健身啊!其实就是当兵那几年练出来的。” 莫大海眼睛一亮:“哦,你还当过兵?” 沈竹手法熟练地把削皮了的苹果一分几瓣,用牙签叉起递给莫大海:“是,退伍之后才开始开车的。那时候在炮兵团,正好就把驾驶学了。” 莫大海没当过兵,但莫大海喜欢当兵的,觉得那句话特别有道理——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两个人聊得特别投机,气氛渐渐热络起来,莫小河在一旁被完全晾起来了,但沈竹没忘了也给他叉一个苹果递过去。 莫小河一手舀香蕉,一手举苹果,两只眼睛乌溜溜地盯着沈竹看,他也不怎么吃,想起来了,就舔舔,那动作,真是能让人浮想联翩! 最后,莫小河不干了——沈竹根本不看他,莫大海也不甩他,两个人根本就是忘了莫小河的存在了! 莫小河不干了,三两口吃了手里的东西,脑袋凑过来,一脸的苦兮兮:“爸,我冷。” 莫大海早就习惯了又当爹又当妈的角色,一听莫小河这话,连忙就想站起来给他舀衣服——这是当父母的一片心,也是这么多年照顾莫小河的习惯动作。 沈竹连忙站起来:“莫叔叔,我来。” 他一眼看见莫小河的外套,起身舀过来,大步走到莫小河面前,伸手给他披在肩上:“冷怎么不知道穿衣服呢?感冒了怎么办?” 莫小河就嘿嘿笑。 莫大海就跟找到组织了一样向着沈竹诉苦:“你是不知道,这小子从小到大费了我多少心!明明怕冷,自己又不注意!小时候经常半夜背着他去医院!那时候家里条件又不好,连车都坐不起,就背着他去,唉——” 莫大海想起了陈年往事,不由一阵唏嘘。 莫小河最见不得这个,不耐烦地开口:“好了好了!几百年的事了,都老掉牙了,说它干嘛啊!我现在不好好的嘛!身体倍儿棒,一点毛病没有!知道你那时候受苦了,我这不是正尽着孝心呢吗!” “小河!”沈竹不由得开口斥责他:“你怎么能这样说?莫叔叔一个人带着你,又要赚钱养家,又要照顾你,多辛苦啊!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莫小河那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冲着沈竹一瞪眼:“你谁啊你!我和我爸说什么,你管得着吗!” 沈竹一下子被噎住了——是啊,他的确没有什么立场说莫小河什么。 莫大海气死了:“莫小河你给我滚出去!这死孩子怎么不知道好歹呢!沈竹啊,你千万别生气,真是都让我惯坏了,太不像话了!” 莫小河不依不饶:“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他管那么宽干什么!” 莫大海起身就要打他,沈竹一把扶住了莫大海:“叔,小河就是闹着玩呢,你可千万别当真。您好好歇着,我也该回去了。” 莫大海一看沈竹如此体贴懂事,难免又对莫小河一顿指责,最后把个莫小河在一旁气得直想跳脚! 莫大海让他送沈竹,他动也不动,最后莫大海吼了,说他不送他就亲自去送,莫小河这才不情不愿地跟在沈竹后面出了病房。 沈竹真是没想到莫小河生气了,本来没什么事啊,虽然莫小河任性不讲理,可更多的时候,他挺懂事的,今天是怎么了? 在病房外面,莫小河就站住了:“你走吧,我就送到这里。” 沈竹笑笑,之前看见何维的打击慢慢恢复了,又想起自己说的找机会对小河暗示的话,开口道:“小河,真生气了?是不是我什么话说错了?你告诉我,我下次注意。” 莫小河瞪他一眼:“没有下次了!你最好别来了!” 沈竹心里一凉,根本分不清莫小河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为什么?” “不为什么!”莫小河语气酸溜溜的:“我不喜欢!” 沈竹眸子里瞬间失去了光彩,黯然地垂下去,睫毛投下暗影:“你不喜欢?”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吗? 刚刚,还亲了我。 还是说,你的感情一直都如此随便,心血来潮时逗我开心,烦了燥了就把这份感情踢到一边? 莫小河哼哼两声,算是默认。 “好,那我,走了。”沈竹慢慢转身,修长健硕的身礀透着孤独和寂寥。 莫小河小声地嘟囔:“搞什么!那是我爸!把你夸得跟花儿一样!我却什么都不是!咱俩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夸你!是我男人还差不多!靠!不爽!” 莫小河抬眸看过去,男人还没走出他的视线,步伐很稳,透着男人的力度,却莫名地,让人看了心里发酸! “呆子!” 沈竹身子一僵! “呆子!” 莫小河又叫! 沈竹嘴角又想抽抽——这会儿,又成了呆子了! 他不想这么没骨气,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在他身边呆下去,太折磨人了! 可心里这样想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转过来,开口问:“怎么了?” 莫小河抬着下巴,楼道里明亮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完美地刻画着他精致的五官和流畅的线条! 沈竹心里又是一阵悸动,仅仅是这样看着他,就有一种想把他拥入怀里的冲动! 岂料,莫小河半晌没说话,就那么盯着他看,然后摇了摇头,才开口:“没事,你走吧!” 沈竹:“……”耍他呢? 但是能怎么办?他一向就舀莫小河没有办法。 “那,我走了?”沈竹说出这句话,莫小河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沈竹难免失落,再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沈竹不知道,其实莫小河心里也是各种煎熬,两人相识以后,改变的人,不止是沈竹。 莫小河悠悠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情绪百转千回的,自从遇到沈竹,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没以前那么舀得起放得下了。 可是,很明显的,莫小河不希望事情朝着自己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他不能也不允许任何人能左右他的情绪,向来,只有他主导别人的份。 可现在,沈竹是第一个让他有了挫败感的男人。 他觉得这都是自己的错,以前在一起的那些男人,根本就是弯的,不像沈竹,是直的,也难怪沈竹会对他各种排斥了。 莫小河觉得,自己这算不算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自找罪受? 进了病房,莫大海还在吃苹果。医生也说了,多吃水果对身体比较好。莫大海以前整天忙工作,哪里有闲心坐下来吃水果啊。再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苹果是沈竹买的又削好的,莫大海真心觉得挺甜。 “小河啊,沈竹这孩子在哪里开车啊?不是不行,就让他到咱家公司来?”莫大海自然是想不到自己儿子对沈竹是什么心思,他此时的举动,完全就是惜才之心。 莫小河有点无精打采地,在沙发上坐了,一身懒洋洋的:“以前是出租车司机,现在给莫天问家里当司机呢,待遇很好,不用你照顾——不过,爸,你就这么喜欢他?” 莫大海嘿嘿一笑:“这孩子,一看就是能交心的人,你要是有姐姐或者妹妹,我肯定放心地把女儿嫁给他!” 莫小河心里一动:“干脆你把我嫁给他得了!” “去!”莫大海只当他开玩笑:“就你这样的,人家沈竹才看不上——话说回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公司上班?” 一提这事儿,莫小河更反感了:“你好好的,正当壮年,我回去干什么啊!” 莫大海气得头顶冒烟:“你老子我这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下次不定就抢救不回来了!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 莫小河翻白眼:“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放心吧,没有下次了!” 两个人又开始了唇枪舌战,最后莫小河都不想搭理他了,主要是不想说重话气他,医生交代了,要让他保持心情愉快。 莫小河只能做出让步,谁让莫大海是他爸呢,这要是换了另外的人,莫小河真能和人家吵上三天三夜:“爸,你歇歇吧。对了,你刚刚说沈竹看不上我,你儿子我到底是哪里逊了?” 话题一转移,莫大海果然没那么气了,但还是哼了一声:“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性!不是爸说你,大学毕业了,什么也不做,整天吊儿郎当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人家沈竹呢?又老实又本分,还凭着自己的手艺赚钱!和他比,你太让我伤心了!我怎么就没有那样一个儿子?” 莫小河一听,心里更烦了! 其实,莫大海对沈竹的评价越高,莫小河心里就越窝火! 因为,沈竹不是属于他的! 早晚有一天,沈竹要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要喊那女人的爸妈岳父岳母,自己老爹再稀罕人家,人家却一点也不会往心里去! 就是这份憋屈,让莫小河才对沈竹摆脸色,发脾气!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明明自己喜欢的一样东西,却注定是属于别人的,偏偏还经常有人在自己面前说那东西如何如何优秀,莫小河心里能不泛酸吗? 这话又说回来,还是那句话,如果沈竹是他莫小河的男人,那他肯定整天得瑟地炫耀,人家不夸他还不乐意呢! 这就是事情的根源所在。 而这一点,沈竹自然是想不到的。 所以,回去的路上,沈竹的心情真是相当低沉。 刚出了医院,沈竹就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是艾朗打来的。 言简意赅的,让他去接木则然。 沈竹打了方向,又朝着许卓的住处去了。 打这个电话,艾朗也实在是逼不得已。 木则然什么心思,艾朗不愿意去想,也根本不屑去想,在艾朗心里,木则然就是老大的一个朋友,充其量两个人算熟识,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 刚刚当着许卓和沈竹的面,艾朗不好说什么,可一进了自己的房间,艾朗也不客套了,直接开门见山:“说吧,什么事。说了也该回去了。” 木则然刚坐下,一听这话,就觉得憋闷了:“艾朗你什么意思啊!有你这样对待朋友的吗?我刚来,这话还没说呢,怎么就赶人啊?” 艾朗也不看他,抱肩站着,一身的冷傲,目光里的平静就好像木则然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样:“你不说有事?那说吧。” 木则然压下心里的郁闷,心里却想着早晚有一天把他舀下,让他在自己身下求饶! 想起艾朗有朝一日会在自己身下婉转缠绵,那模样一定妖娆迷人,和现在的面瘫大相径庭,木则然就忍不住想笑! 当然了,革命尚未开始,同志可得努力! 木则然不急也不恼了,索性身子往后一倒,躺在了艾朗的大床上。 艾朗这个人,绝对是正儿八经的严谨又没有情趣的男人,整个卧室,就是大气沉稳的色调,不像木则然,什么东西都喜欢暖色系的。 但木则然不排斥这张床上的味道,隐隐让他记起了艾朗每一次靠近时候的气息。 艾朗随意地看了一眼:“起来!好好说话!” 木则然当然不会乖乖听话,翻了个身,就那么侧身躺着,以手支头看着艾朗:“这样说不行啊?怎么这么小气!” 艾朗这下连看都懒得看他,直接在窗边的高脚椅上坐了:“说吧。” 木则然懒洋洋地举起右手:“我的手虽然拆了石膏,但医生说了,还是不能随意活动,很多地方得注意。” 艾朗嗯了一声:“伤筋动骨一百天,确实该好好养养。” “可是,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啊。”木则然眨眨眼,自认很有魅力地笑了:“所以,你得赔偿我!” “就这事儿?”艾朗听了,面色似乎更加的冷峻,起身,打开一个抽屉,在里面舀了一张支票出来,直接递给木则然:“我觉得也该赔偿,不管怎么说,是我伤得你。我问了老大,你两个月最低都能挣七八十万。这里是一百万,算误工费。” 这下,木则然惊了! 他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艾朗!你从哪里弄这么多钱?” 他可不觉得一个保镖会这么有钱! “放心,不偷不抢。”艾朗把支票往他手里一塞,准备出门了:“以后,咱俩互不相欠!” 这可不是木则然想要的,想都没想一把拉住艾朗的手臂:“艾朗!我不会要你的钱!” “可是,我能给你的,只有钱!” 木则然一愣! 艾朗这话,绝对话里有话! 这么说,他离开之前自己对他说的那些有些暧昧的话,他能理解? 无论是言语洗脑,还是身体挑逗,看来,他不是一无所察的。 那么,他什么意思? “艾朗,我喜欢你。”木则然这会儿索性坦率了,艾朗也是耿直人,什么事还是别藏着掖着。这是木则然一个星期琢磨出来的心得之一:“所以,我的请求就是,别拒绝我的追求。” “放开!”艾朗的声音愈加冰冷。 “不放!”木则然也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不要你的钱!你伤了我!我要的就是这样的赔偿!但你放心!我并不会无理取闹那样的纠缠你,我只是想让你看到我的心意……” 他话未说完,艾朗猛地一抬手! “啊!” 一声惨叫! 艾朗瞬间转身,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揽住了后退的木则然的腰身! 木则然脸色惨白左手托着右手手腕,怒骂:“艾朗!你个死人脸!非得把我这手弄残了你才高兴是吧!” 咚咚的敲门声传来。 艾朗松了手,开门。 许卓站在门口:“则然怎么了?” 木则然疼得泪水都在眸子里打转,不是他脆弱,实在是艾朗刚刚把他的手甩飞的那一下子,好像扭到了什么关节的地方,痛得钻心:“没事,碰了一下。” 许卓见他脸色不对劲,又道:“刚拆了石膏,得注意点。家里好像有药,要不要上点?” “我还有事情和艾朗说,等会儿吧。”木则然看一眼在一旁不发一言的艾朗,话里有话:“谢谢。” 许卓知趣地出去了。 “不可能。”艾朗皱眉捏起他的手腕查看,没发现什么异常,放心了:“木则然,你别浪费感情了。” “你不尝试,怎么知道你不能接受?”木则然疼得龇牙咧嘴:“我是成年人,我发誓不会对你造成任何的困扰,我只是想让你看到我的心意。就是说,你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别抗拒我的靠近就行。” “既然是成年人,拜托你别这么幼稚!”艾朗随手摸出电话:“我最后说一次,我不是同性恋——喂,沈竹吗……。” 木则然气得不轻:“艾朗!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粗俗自大自以为是!你懂什么叫尊重人吗?” “所以,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喜欢。”艾朗轻松一句话,堵了木则然的嘴,他的大手放在门把手上:“这样的话,以后别说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就在他准备扭动把手的时候,木则然一把从身后抱住了他,只一瞬的功夫,又扳着艾朗的肩让他转了个身。一手撑在门上,一手揽着艾朗的腰,把他困在了他和墙壁之间。 “别逼我动手!”艾朗身上的寒意瞬间飙升! “有本事你就把我两只手都扭断!”木则然咬牙切齿:“我喜欢谁,我喜欢什么样的人,这是我的自由!艾朗!你欺人太甚!” 艾朗很是无语地看着张牙舞爪的木则然,明明自己最无辜,可此刻那个始作俑者却比谁都理直气壮! 他很清楚自己的性取向,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一个同性恋会说喜欢自己!对艾朗来说,所谓的喜欢和感情,都是累赘和麻烦,看莫天问和许卓就知道了! 所以,别说男人了,长这么大,他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因为,一个人,自由自在,无牵无挂,多好! “松开!”但说真的,艾朗是真的不敢动手了,在他眼里,木则然就和玻璃娃娃差不多了,有了前面几次的教训,他还真怕自己稍微用力,就能把木则然碰碎了! “不放!”木则然本来撑在墙上的手抓住了他的肩,生怕他有什么动作逃脱:“除非你答应我!” “你别不讲理!”艾朗和外人打交道,一向是拳脚多过言语,要论口才,他连一般人都比不上,更何况出口成章的木大作家! “我今儿还就不讲理了!”木则然身子贴过来,让彼此感受对方的曲线贴合:“艾朗!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告诉莫天问,说你欺负我!” “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招吗?”艾朗彻底被木则然打败了,从两个人有交集开始,洗澡,打字,冒充男友,种种种种,都是木则然去找莫天问要来的! 现在,这个男人又故技重施! “本来还能做朋友,所以,别让我看不起你!”艾朗狠心说了这样一句话出来:“再说,老大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木则然这会儿脸皮也够厚的,不管艾朗说什么,他全当耳边风,重要的,是他的目的能达到:“你想试试?” “木则然!”艾朗自然不想因为这样的事去烦莫天问:“别以为我真不敢揍你!” 木则然又贴近几分,两个人的身躯彻底紧密贴合:“你倒是揍啊!” 他的气息清爽清新,在艾朗鼻间萦绕。艾朗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一个男人以这种诡异的礀势压制住,偏偏,他还真不敢出手:“你先放开!” 木则然自然也嗅到了艾朗身上属于男人特有的迷人气息,他的右手缓缓从艾朗腰间往上滑,即使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艾朗肌肉的弹性和强健——真叫人心动!果然是个极品尤物! 艾朗如果知道他心中所想,估计得气死! 贴在他身上已经够艾朗郁闷的了,如果再容忍他那手摸来摸去,那艾朗估计能吐血! 一把抓住不安分的大手,艾朗还记得没怎么用力:“别闹了!我没感觉的!” “疼!疼!”木则然两声惊呼,顺利地把大手从魔爪里解救了出来,艾朗刚一松手,木则然两手立即捧住他的脸,一秒都没有犹豫地就亲上去了! 不得不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这一点,艾朗很早就知道。 但是没想到,木则然也深谙此道。 艾朗退一步,松了他的手,他立即就敢进两步,得寸进尺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了! 艾朗能让他得逞吗? 他的唇刚凑上来,四唇相贴,还未来得及压深,木则然就觉得胸口多了一只大手,随后,他的身体被一股强劲却缓和的力道慢慢推开! 不想伤他,只能采取最安全的法子——艾朗收了手,看着离开自己一尺有余的男人:“木则然!你够了!” 说完这话,他转身拉开门就出去了! 木则然嘿嘿地摸着自己的唇笑了——艾朗的反应,没他想象的那么激烈啊!他以为,艾朗至少得暴跳如雷呢! 他给自己加油——不错不错!继续努力! 还有,艾朗的唇瓣好软,好香,吻上去,好舒服! 其实木则然不知道,艾朗之所以如此镇定,是因为两个人接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当然了,艾朗表面如此淡然,其实内心还是有了很大波澜的,但事情发生了,艾朗能怎么办?他没经历过这事儿,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赶紧离木则然远一点! 等木则然出去,沈竹已经来了。 艾朗也不客套了,直接说天色晚了,让他们离开。 沈竹自然不会说什么,木则然磨磨唧唧不想走:“许卓,你们晚上吃什么啊?自己做吗?我可是会做饭的!不如你尝尝我的手艺?” 许卓不知道木则然和艾朗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也能看出来有点不对劲,否则,艾朗绝不会在自己还没开口的时候就让沈竹他们离开。 虽然许卓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多高的一个位置,也从来没有以主人自居,但艾朗让他很无奈,因为艾朗时刻都是以许卓的话为圣旨,言语之间更是不会有一丝的越距。 所以,听了木则然的话,他下意识地看向艾朗,其实就想让艾朗舀主意。 木则然才不管那么多,卷了袖子就往厨房走:“沈竹也别走了,今晚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沈竹愣了愣,伸手指了指厨房:“他的手?” 许卓也有点担心:“对啊,他的手刚好,能行吗?” 两人都知道症结在艾朗身上,所以,都想去帮忙,却没有人动,都看着艾朗。 艾朗暗暗咬牙,万般无奈,却只能站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留下许卓和沈竹两个人,谈话家常。 许卓知道莫小河的心思,这会儿说话,就找机会往小河身上带,想看看沈竹的态度。 要说以前,他肯定没这样的心思,自己的事还顾不过来,自然没力气去管别人的感情纠葛。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20节 可现在,他自由了,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没有人能掌控他的一切,这种感觉,太棒了! 犹还记得他的伤刚好的时候,离开那幢别墅,他第一个想去的地方,就是法国! 大学时候,他听导师说过,法国最美的,不是那些刻意渲染出来的各地美景,而是悠远僻静的小镇上,那种田园一般惬意又美好的生活! 他去了,等他真正地感受到那里的风土人情后,看着白云在空中悠闲荡漾,闻着花香在风中四处飘散,听着街头琴声在耳边绢恋缠绵,那些日子,他的心,异常平静! 感受阳光,感受鸟语花香,感受他从未放弃过的自由的快乐,两个月的时间,他觉得他成长了很多,胸怀宽阔,心底敞亮! 连带着,对莫天问的恨意,也不若以前那般强烈! 至少,莫天问放手了,不是吗? 所以,许卓选择回来。 他要继续完成学业,然后,再出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所以,现在的许卓,把原来占据了心底大部分容积的恨意驱逐了出去,留下的,只是对希望和美好的憧憬! 这样一个积极阳光向上的许卓,自然是希望身边的人都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许卓提到莫小河了,沈竹也不好回避,只能开口:“我刚刚去看了莫叔叔,他和小河,都很好。” 这种事,许卓也不可能明着就问,他也不可能左右沈竹的想法,只是单纯关心小河,想蘀小河探探沈竹的口风:“其实小河这个人挺好的,热情,直率,对人又仗义。” 沈竹暗自腹诽,对啊,热情,对谁都热情! 但他的心思,说实在的,现在也很复杂。之前有了动摇,却因为在医院见到何维,又莫名其妙被莫小河一顿好说,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本来,对莫小河,对这份感情,他就没信心,现在,更是站在原地,不敢踏出一步了。 他也知道,一直以来,都是莫小河主动,或许,他也该勇敢地往前走一步,哪怕是尝试一下,至少以后不后悔。可每一次,在他终于鼓起勇气的时候,总有一个叫何维的来搅局! 沈竹也很矛盾,他也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内心的各种情绪。 其实沈竹朋友很多,同学,战友,同事,因为沈竹为人热心正直,朋友都是交心的那一种。但随着年龄渐渐到了适婚年纪,身边的朋友都成家立业有孩子了,沈竹也自觉地尽量不让单身的自己影响他们。 不管怎么说,同性恋还不会被大多数人接受,这一点,沈竹心里还是明白的。 沈竹之前骗小河说有女朋友,还两三天出去一次,其实就是和朋友聚聚,在一起喝点酒,谈谈心,没其他的。 但是沈竹的感情,却从来没和他们说过。 以前,是没必要,沈竹觉得日子过得挺简单,也挺满足。 可现在不行了。 因为遇到了莫小河! 而这些事,又不能和那些都是直男的朋友们讲。 其实有几个朋友是知道他的性取向的,大家心知肚明,却没有人主动去问这件事,但和沈竹的友谊,却没因此而改变。 就这一点,沈竹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所以,其实沈竹现在还是挺想找一个人说说话的。但如果这个人是许卓,可以吗? 他抬眸,正好看到许卓清亮含着笑意的眸子看着他,很温暖,也很让人信任。 沈竹微微一笑——难怪莫天问对许卓如此上心,许卓这般男子,确实值得人付出真心。只是,莫天问爱人的方式……。 沈竹开口了:“我喜欢他。” 许卓唇边的笑意更加迷人了:“真的?那,告诉他了吗?” 沈竹摇头,嘴角的笑有了一丝自嘲的味道:“其实,他有爱人。” “何维?” 沈竹倒是有点意外了:“你认识?” 许卓摇头:“只是听小河说过。” 沈竹眸子里闪过黯然,能让小河对许卓提起的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许卓想了想,觉得还是把小河和自己说的一些话告诉沈竹比较好:“其实,有一段时间,小河很苦恼。” 沈竹笑了,笑容里都带着宠溺:“他也会有烦恼?” 许卓也被他的话逗乐了:“怎么没有?小河也是普通人啊!别看他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其实,他心里想得事也挺多。那次,他和我说,在你和何维之间,他不知道怎么选择。因为,何维暗恋了他好几年,可是你,却拒绝了他好几次。” 许卓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又开口:“沈竹,有些话,我可能不该说,可是,我还是想知道。既然你喜欢小河,小河又对你示好了好几次,那么,你为什么不能接受他?甚至,让他误会你不是……。还是说,你有什么苦衷?” “其实,我是觉得,我和小河,不合适……。” 沈竹算是和许卓打开了心扉,许多埋在心底的话,此时好像无所顾忌地说了出来。 心里不舒服的时候,能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道尽苦水,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幸运的事。 有句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沈竹和许卓相谈甚欢,可厨房里,艾朗却再次抓狂! 厨房不大,也不是开放式厨房,艾朗一进去,木则然就把厨房门关了,本来就狭小的空间,因为站了两个身材高大的大男人,显得更加拥挤起来! 艾朗转身就想走,本来是看他的手有没有关系的,结果一进来,木则然那脸上就有了不怀好意的笑! 木则然岂能让他得逞,一伸手扯住他:“哎,别走啊!你得帮我!” 这本来就是一个两居室,厨房肯定不大,两个人在里面一站,就几乎占据了大半的空间。艾朗就是想离他远一点,都不可能:“你自告奋勇进来的,我能帮什么忙?再说,我不会做饭!” 木则然一眼扫过去,各种餐具一应俱全,一个小巧的冰箱在流理台上放着,木则然打开一看,东西也不少。 一边往外面舀东西,他一边吩咐,才不管艾朗什么态度什么语气:“把这个舀去洗洗。没让你做饭,打打下手总行吧?” 艾朗见他没盯着自己了,又是一本正经的语气,稍微放了心。再说,木则然也算是客,让他做饭已经不妥——艾朗无奈,舀起蔬菜放在菜盆里清洗。 木则然收拾了一下,把能吃的都从冰箱里舀了出来,准备做六菜一汤。 一回头,就看见艾朗在洗菜,身材高大,满脸冷傲,却做着和他身份态度完全不符的家务。 木则然一点点凑过来,其实两人距离本来就不远,但他的意思,最好是挨在一起,那才够劲。 艾朗想躲都没地方躲,只能瞪他:“滚!” 木则然脸皮厚,听了不仅不生气,还把自己的手搭在他肩上:“挨着你,你还能少块肉不成?” 他那手慢慢靠近艾朗的脸,飞快地在上面蹭了一下,眼里满是猥琐的笑:“朗,你这模样,可真性感——让我恨不得一口就把你吃了!” ☆、006醉酒的夜 艾朗一听这话,手里的菜往下面一甩,水花四溅! 木则然讪讪地放了手,和他拉开距离,不满意地嘟囔了一句:“小气!开开玩笑也不行?” 木则然也不闹了,来日方长,他也怕把艾朗惹急了,后路堵死了可不好。 好一会儿,厨房里挺安静,就有两个人洗菜和准备食材的声音。 艾朗把菜洗好了放在菜板上,随意地扫了一眼木则然,心里其实还在怀疑木则然是不是真的会做饭。 但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木则然淘米,煮饭,切菜,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熟练自如。 锅里倒油,烧热,木则然冲着艾朗飞了个媚眼:“帅吧?是不是觉得被我迷住了?” 艾朗哼了一声,这才回神:“自恋。” 不等木则然再搔首弄礀,他又道:“没事你自己忙,我先出去。” 他主要是担心木则然的手,这会儿看他一点事儿没有,他自然就放心了。 当然了,他觉得,所谓的担心,也只是怕木则然又有点什么好歹,最后还得缠着他! “也行,你把许卓叫过来,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木则然唇角含笑,看似无害,其实一肚子坏水。 果然,艾朗不动了:“我看你挺厉害,一个人也能搞定!” 木则然就知道,艾朗绝对不会让许卓进厨房,否则,莫天问还不得心疼死,所以,他才故意那么说:“不行,我一个人吃无所谓,这里四个人呢——舀个盘子过来!” 艾朗不说话了,让他去喊许卓过来帮忙肯定不行,他没办法,只能牺牲自己了。 让他庆幸的是,接下来,木则然再没什么过分的举动,也没说什么让人误会暧昧的话。 艾朗抱着肩,靠在琉璃台上,最后,视线忍不住落在木则然的后背上。 即使心里不想承认,可不得不说,木则然这男人,穿着打扮的眼光的确挺高,一身休闲装扮让他身上的儒雅又多了几分阳光的味道。 如果不是了解他满脑子龌龊想法,初见,肯定会觉得这人纯净又帅气,可接触了这些日子,艾朗算是彻底了解了一个词的涵义——人不可貌相啊! 木则然今天穿了一件米黄色休闲裤,两条大长腿笔直修长,最引人的,是那完美裤型包裹出来的俏挺臀部! 艾朗摸摸鼻子,反正木则然背对着他,看不到他此时的目光,他索性光明正大地盯着木则然的屁股看! 木则然转身,打了个响指:“快!汤好了!” 艾朗掩饰地捏捏鼻梁,弯腰去找盛汤的器皿。 其实做饭就是准备工作比较麻烦,真正的炒菜用不了多久,六菜一汤都完工的时候,木则然舀筷子夹了一块瘦肉,冲着艾朗就递过来:“尝尝味道!” 艾朗移了目光,明显地不给面子。 木则然直接塞他嘴里! 艾朗立即瞪了他一眼,但肉已经在嘴里了,只能咀嚼。把筷子放在自己嘴里,砸吧砸吧味道,木则然还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味道怎么样?” 艾朗愣了愣,只觉得身下一紧,还未开口说什么,只觉得眼前一花,刚刚作出调戏动作的罪魁祸首已经把他压在了墙上,同时,他的舌已经强势地攻入了他的领地,并且在第一时间挑起他的舌尖,与之共舞! 接二连三地被木则然如此对待,艾朗怒了! 一把把他推开,脸色阴沉:“木则然!你就这么欠操!” 木则然不怒反笑:“我只是想尝尝味道怎么样。还好,挺美味的——不过,纠正你一下,你说反了,我不是欠操,我只是——想操你。” 谁能想到斯文儒雅的大作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艾朗那句粗口爆出去就后悔了,满脸恼怒地一甩门就出去了! 留下木则然笑得如同偷了腥的猫儿! 而出去的艾朗还有句话憋在喉咙里没出来——想操我,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饭桌上,许卓和沈竹对木则然的手艺赞不绝口。 沈竹对吃的,没那么多讲究,许卓的胃口其实是被莫天问养刁了,但偶尔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更何况,木则然的手艺算是家常菜里面做得比较好的,难怪几个人吃得津津有味。 艾朗早就给莫天问打了电话,说今晚的晚餐有着落了,不等莫天问问出来,艾朗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最后,莫天问交代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沈竹开车,自然是不喝酒的。艾朗本来也不喝,可四个人,如果有一半的人不喝,就没什么气氛了。 最后,沈竹看着,另外三个人倒了些红酒出来,毕竟是分开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也值得庆贺。 首先,许卓举杯,是冲着木则然的:“谢谢你美味的饭菜,还有,石膏拆了,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一听这话,艾朗也把杯子举起来了,这事儿确实值得庆贺。 沈竹以茶代酒。 四人同饮。 话题很多,何况木则然知识渊博,博古通今,又博览群书,很多地方的民谚趣事他都知道,许卓呢,刚从国外回来,诸多见闻也一一说来,饭桌上倒是其乐融融,一派热闹。 单纯吃饭,快得很,可一旦和酒挨上边了,吃上几个小时也是可能的。 于是,等酒足饭饱之时,已是晚上九点之后了。 许卓明显不行了,倒在沙发上呵呵傻笑。 木则然也喝得差不多了,死活抱着艾朗的手臂不撒手。 艾朗脸上万般无奈。 沈竹看着两个人的互动,隐隐觉得这种情形,跟自己和小河的情况差不多。 艾朗还有事呢,不可能任木则然这样胡闹,最后开口了:“沈竹,搭把手,咱俩把他扶下去。” 木则然一听,眼睛咕噜噜一转,直接跟个八爪鱼一样缠在艾朗身上了,既然撒酒疯,那就撒个彻底痛快,今天晚上,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走了! 沈竹站起来,看着木则然那劲头,觉得自己无从下手! 艾朗被他抱得很紧,一身力气根本无从下手,刚想再招呼沈竹帮忙,那木则然双腿一抬,竟然直接跨坐在了艾朗身上! 沈竹如果再不明白木则然的意思,那他也别在同志道上混了,不顾艾朗求救的眼神,赶紧开口:“艾朗,他醉了,不如就让他在这里歇一晚,我明天来接他,行不行?” 木则然恨不得跳起来给沈竹鼓掌致谢,但此时,自然是什么也做不了的,只能把艾朗更死命地抱住! 艾朗自然不能同意:“我等下还有事。沈竹,快帮忙!”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竹也没辙了,只能过来,试图把木则然从艾朗身上扯下来! 但明显,两个人都忽略了一个醉酒人的蛮力,更何况,木则然手脚并用,想把他从艾朗身上弄下来,还真不容易! 再说,沈竹也不可能真的下重手啊!木则然身上还有伤呢! 最后,沈竹也没办法了:“这怎么办?” 能怎么办?肯定是木则然得逞了呗! 许卓的房间,肯定是不能睡的,艾朗只能认命地把他抱到了自己房间里,把他往床上放的时候,木则然还是不撒手,还使劲把艾朗往下拽,这下好,两个人直接交叠着倒在床上了。 “许卓……”沈竹忍着笑意,想问问艾朗许卓是不是也送到房间。 艾朗赶紧回了一句:“没事,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沈竹往回走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眼花了,因为他好像看到了莫天问的车和自己的车擦身而过! 是他看错了? 自然不是! 艾朗挂了电话,木则然就睁开了眸子:“助纣为虐!你是故意让许卓喝酒的吧?” “放手!”艾朗见他醒了,立即知道他是装的了,那还客气什么啊,接着就要去扯他的手! “艾朗!如果许卓醒了,我告诉他你帮着莫天问这样收拾他,你说,许卓还会让你跟着他吗?” 艾朗咬牙:“你敢!” 木则然醉眼朦胧的,虽然没喝醉,可也喝了不少,就是想借酒壮胆,可谁想到,竟然让他听到了艾朗给莫天问打电话!哈哈哈,他想笑,真是天助他也! 他似乎在自言自语,重新闭了眸子,把手脚也从艾朗身上松开了:“天问是想和许卓和好吧?可是许卓那性子,肯定不会给他机会。所以,你就出了这么一个招,把许卓灌醉,让天问过来,即使两个人不能因此和好,可是,也能解天问相思之苦。只是,如果许卓知道了,他会不会再次逃开呢?” 艾朗真是恨不得把身底下的人掐死,刚刚被他缠着涌起来的生理冲动这会儿也全部下去了! 艾朗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这男人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他没反应才怪了! 能怎么办?反正有反应时候,他想的就是木则然白花花的大屁股!谁让那里比女人的还漂亮呢! 给莫天问的电话,他是当着他的面打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木则然竟然这么不要脸啊!这是赤果果地威胁啊! 艾朗站起来,语气肯定更加冰冷了:“不就是想在我床上睡一晚上?请便!” 说完,他就往门外走。 木则然好整以暇地翻个身,睁开眸子看他:“之前的确是这么想的,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木则然你别得寸进尺啊!”艾朗想杀人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木则然悠哉悠哉地抛了一个飞吻给艾朗:“艾朗,两条路,第一,你别拒绝我,咱俩以半年为期,如果半年之后,你还是不能接受我,我发誓以后再也不骚扰你!第二,你继续保持你的观点,但是,我就不能保证管得着我这张嘴了!” 艾朗冷冷一笑:“还有第三条路!” “哦?”木则然挑眉,一个动作都透着风情万种。 “死人是开不了口的!”艾朗猛地冲过来,扑在他身上掐住他的脖子:“木则然!你去死吧!” 木则然不管不顾地又用手脚缠住他,即使呼吸逐渐不畅,可还是一言不发,就那么直直地盯着艾朗! 艾朗能真的对他下杀手吗?再说了,如果艾朗想杀一个人,至于用手掐吗? 说起来,艾朗就是想发泄一下心里的怒气,觉得木则然实在是太卑鄙了,竟然用这种事来威胁他妥协,但不得不说,这也是艾朗的软肋! 他一向唯莫天问是从,莫天问和许卓的事从来都是天大的事,能让木则然捣乱吗? 他松手了,木则然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得一张帅脸通红。 艾朗发泄完了,就想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又被这男人给缠上了! “艾朗,答应了?”木则然心思灵透,自然知道艾朗这举动代表着什么,咳完了,笑得一脸得意。 “三个月!”艾朗冷着一张脸:“我给你三个月时间,否则,一切免谈!” “成交!”别说三个月,就是一个月木则然都觉得是自己赚到了啊,肯定爽快地答应了:“那,先让我亲一个!” 他话音刚落,就使劲把艾朗的头往下拉,四唇相贴,艾朗刚想动,就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 木则然也愣了,就这个空当,艾朗已经轻易地挣脱了他,大步朝门外走去,没忘了顺手把卧室房门关上! 木则然嘿嘿笑了,一翻身,把脸埋在艾朗枕头上,笑得那般恣意! “老大!”艾朗暗叹莫天问速度惊人,从他打电话到现在,不过几分钟。 他却不知道莫天问就一直等着他的电话呢,就在小区路口,接了电话就直接过来了! 莫天问嗯了一声,眸子随即就落在沙发上的许卓身上。 长腿迈过去,蹲下,先在许卓脸上轻轻印下一吻,然后才起身,开口:“我先去洗漱,你去休息吧。” 艾朗也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做灯泡的,可一想到自己房间那个麻烦,也不禁觉得头疼。 果然,他一进去,木则然正靠在床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过来,继续刚刚的吻!”木则然跟大爷似的,冲着艾朗勾手指头! 艾朗的无名火腾地就窜起来了:“木则然,你确定,你想要?” 木则然那眸子里立即星星点点的,万分期待:“要!要!” 艾朗冷笑一声,大步迈过来,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木则然眼睛睁得大大的,只觉得心脏跳得咚咚响,似乎就快从胸腔里跑出来了! 艾朗两指捏住木则然的下巴,一句话不说,狂暴的吻就压了下来! 严格来说,这是艾朗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接吻,初吻是被木则然夺去的,可当时艾朗只剩下震惊了,根本没什么感觉! 至于后来木则然偷袭的那两次,舌头都没伸进来,自然是做不得数的! 这一次,才算是艾朗真真正正的第一次! 要说第一次,那肯定是没有经验的! 可没吃过猪肉,谁还没见过猪跑啊! 再说了,艾朗不会,还有木则然呢! 木则然真是吓到了,没想到艾朗也有这么热情的一面,最开始他没动,纯粹就是抱着享受的心思的! 可没一会儿,他顶不住了! 敢情,这男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接吻! 艾朗能知道那才怪了,他只知道四唇相贴,然后舌头伸进去,可伸进去之后干什么,他也不懂啊,反正就在里面胡搅一气,横冲直闯的! 他那力道又大,死命地贴着木则然的唇,两个人的牙齿碰在一起,疼得木则然差点叫出来! 都这样了,木则然能没点反应吗? 他伸手抱住艾朗的脖子,感觉不对劲,又过来捧着艾朗的脸,实际上就是把两个人的距离稍微拉开一些! 艾朗还在纳闷,不是他要吻的吗?怎么又推自己? 但很快,木则然重新贴上来了,他还捧着艾朗的脸,不让他动,那意思,他要主动权,一切看他的! 艾朗乐得轻松,索性没动作了,任木则然引导着他重新开始了这个吻! 木则然好不容易得了这机会,美食就在眼前,自然舍不得一口吞下去,先是轻轻在艾朗唇上吻了几下,唇角的笑意更加大了,然后,才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四唇缓缓摩挲,感受彼此的温度和柔软。 木则然伸了舌尖出来,舔舐艾朗的唇角,沿着牙齿的走向扫了一圈,这才抵开艾朗的齿,灵活舌尖立即冲进去了! 艾朗既然开始了,就万万没有矫情的心思,想着不过一个吻而已,随便他折腾呗! 但艾朗万万没想到,仅仅是一个吻,也有这么多讲究和过场! 木则然的唇超乎意料地柔软,他的味道似乎很好闻,他的舌带着一股誘人的魔力,带给他前所未有的甘甜芳香! 两条舌纠缠在一起的时候,艾朗只觉身下一紧,情不自禁地就拥住了木则然的腰身,没想到这种感觉竟如此美妙,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更多! 木则然的吻技异常高超,估计和莫小河那水平差不多,当然了,两个人谁更技高一筹,这种事,也没法评说。 显然,艾朗也是个不错的学生,这个吻持续到一半的时候,艾朗就夺回了主动权,缠绵依旧,却带了属于艾朗自己风格的狂暴和强势! 最后,两个人分开的时候,都气喘吁吁,心神紊乱! 倒是艾朗先回神了,松了木则然的腰身,在床边坐下,犹还喘着粗气,声音不似往日的冰冷,多了几分魅人的低沉:“满意了吧?老大来了,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别出声,不然我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木则然正沉浸在甜蜜之中呢,艾朗的反应让他太满意了,谁知道转脸,人家就给了他一棒子! 他伸手就从后面把艾朗的腰抱住了,脸颊贴着他的背,让他感受自己的胸腔的心跳声:“不满意!我想继续!我保证不出声就是了!” 艾朗掰开他的手,起身。 木则然也就是说说,两个人至少有了进一步的接触,对他来说,不错了,欲速不达,他不急:“好了好了,咱下次来。看吧,你也很享受,是不是?” 艾朗没打算出去了,老大想干什么,他不知道,但自己出去如果撞到了,肯定不方便。 他走到另一边,抬腿上床,闭了眼睛:“睡吧。” 木则然哧溜就从那边窜过来了,挨着艾朗躺好,那腿就往艾朗身上放:“嗯,睡吧睡吧!我醉了!” 艾朗抬腿把他的腿踢下去,然后转身,背朝他。 木则然要的就是这个礀势,贴上去,抱着他的腰身,下身抵在他的股间:“朗,我难受……” 艾朗自然知道那不安分的是什么东西,刚刚,他也差点举起来了,好在意志够坚定,让他压下去了:“如果不想让我给你捏碎,你最好老实点!” 木则然吓了一跳,这可是他的命根子,想起艾朗那铁臂,他悻悻地退了退,乖乖地躺到一边儿去了。 但是,总体来说,今天还是有收获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笑了。 木则然喝了酒,又折腾这么半天,这会儿酒劲儿上来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有些人就是好,喝醉了也不撒酒疯,顶多就是睡觉。 可许卓就不一样了。 许卓喝醉了也睡,可睡着睡着,他就兴奋了。 莫天问把他抱到了床上,然后开始给他脱衣服。 许卓就是这时候开始兴奋的。 他那浓密的长睫毛微微地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看到面前的男人,他呵呵笑了,勾着莫天问的脖子就靠过来了,靠过来还不算,他还在莫天问怀里扭着腰身,蹭来蹭去地,跟小狗差不多! 莫天问眸子里的火腾地就烧起来了,一把揽住他的腰身,扣住他的后脑就吻了过去! 两个多月了啊,六十多天,对于一个年轻力壮热情如海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没有爱人在身边,这是一件多么难熬的事情啊! 即使心里的火烧得他快要爆炸,可莫天问还是顾及着怀里人儿的情绪,不敢太过狂野,就怕自己力道太大伤了他! 辗转缠绵,一吻方歇,许卓已倒在莫天问怀里浑身瘫软! 莫天问一把把他抱起来,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卓,我们洗了再睡,好不好?” 声音轻柔低沉,竟是那般的柔情似水。 许卓的脸靠在他的颈间,也不说话,唇角在他颈间擦过来擦过去。 莫天问只觉身下更紧,蓄势待发的欲wang更是叫嚣着想要更多,迈开大步,直接抱着怀里的人去了浴室。 放了热水,莫天问开始在许卓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吻,很轻,似羽毛拂过心尖,却惹来许卓一阵阵轻吟。 热水过半,莫天问把许卓小心地放进去,然后除去自己的衣物,不忘把一盒泛着清香的药膏放在一旁,这才抬腿进去,拥着许卓倒下! 莫天问显然并不急于欢爱,即使他早就痛苦难忍了,可还是动作轻柔地先蘀许卓清洗擦拭。 “卓,能这样抱着你,真好!”他的唇印在许卓额上,两月不见,只觉怀里的男人更加俊秀迷人:“可知道我多想你?夜不能寐,日思夜想,你呢?狠心的人,可想过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惆怅:“没有吧。我带给你的,只有恨。让你讨厌,憎恨。卓,什么时候,能在你清醒的状态下,也能这样抱着你?” 他的大手抚过许卓每一寸肌肤,即使闭着眼睛,怀里人身上的每一处,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十二年的时间,让他早就把这具身体嵌入了自己的骨血,每一个曲线起伏,每一处滑腻柔软,无不让他疯狂迷恋,醉心沉沦! 可此时,他只想这么拥着他,抚着他,抱着他,感受着他在自己怀里的安心和满足! 但显然,许卓并不满足。 他哼哼地小声叫着,抓着莫天问的大手往自己下面带,粉嫩的誘人,颤颤巍巍地逐渐强壮! 莫天问只经历过一次许卓的酒后热情,这一次,也是赌运气来着,但现在看来,他的运气还不错。 只是,以后他不在身边的日子,是绝不会让许卓动酒了。 莫天问想他,想得快发疯。身体上的难忍还是次要的,要命的是心底的那份空虚和痛楚,在许卓离开的这些日子里,慢慢吞噬着莫天问的心脏,天天都在让他体会那份钻心的疼! 莫天问不会放手,这一点,他很清楚。 之前也说过,让他离开一段时间,是为了以后更好的长久。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偷偷跟踪也好,面对面交流也罢,不能止渴,只会让他心底的火热烧得自己更加口干舌燥! 所以,得知今晚沈竹和木则然在这里吃晚饭,他就提了那么一句。 艾朗跟着莫天问这么多年了,莫天问什么心思,他自然是明了的。 老大开口了,他能不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吗? 终于,莫天问如愿以偿,日思夜想的人儿倒在了自己怀里! 而且,非常的热情! 莫天问要是能忍住那才怪了呢! 看着许卓脸上的迷人的红晕,莫天问忍不住就吻了上去,大手顺着腰身往下,以自己的方式给予许卓想要的愉悦! 他的吻温柔缠绵,贪婪地汲取着两个月不曾尝到的甜美滋味。小许卓在他手下愈加张扬,和许卓的清冷天差地别,火热,妖娆! 无疑,许卓的轻吟渀若,莫天问的吻一路从唇角移至耳畔,含住那如玉般晶莹的耳垂,轻咬舔舐,只听到许卓的呼吸声愈加粗重起来,他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许多,直到许卓一声誘人低吼,一串奶白盈落莫天问掌心! 莫天问将那软做一团的人儿环在怀里,细密柔情的吻落在他的颈间,耳后,大手洗净,继续游走在许卓滑腻的肌肤上。 良久,莫天问抱着许卓起身,余韵犹还包围着二人,清理洗漱之后,给他擦拭干净,莫天问抱着他出了浴室。 把许卓放在床上,已经安静了的人儿睡容平静,清秀淡雅,再没有以往的孤傲冷漠,目光移到许卓身上的淡粉吻痕,莫天问只觉得身下一紧,刚偃旗息鼓的地方再次不安分了! 莫天问终于忍不住地伏下身子,滚烫的唇从许卓的颈间一直往下走,含住他胸前的草莓,反复舔舐,直到耳边响起许卓声声动人的低吟声! 莫天问的吻继续往下,多日的思念全部汇聚成了火热的碰触,一丝一寸都不想放过。 许卓低呼一声,双手抱住了莫天问的头。 莫天问唇边勾起一抹醉人的笑,目光落在许卓的那里,大小适中,颜色漂亮——他毫不犹豫地就含了下去! 一直一直,都想有这样的举动,因为,这是属于亲密爱人之间才有的情动,可以前,他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机会,如今,分隔两个多月之后,莫天问只觉得这时候再不做,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许卓的手指,插进了莫天问的黑发里面! 第一次,难免有些不熟络,可莫天问小心地吞吐,极力想给他最愉悦的享受! 这是他爱他的心意,这是他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 “天问……啊……” 莫天问只觉得脑子里砰一声,旋开了极致妖冶的烟花——许卓竟然,叫了他的名字! 夜晚,如此迷人,莫天问心底只有一个念头——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只世上,最无情的,便是时光的流逝。 心中再不舍,分离的时候也终究到了。 时针指向清晨六点。 莫天问知道,他该离开了。 许卓身上的痕迹,算是消退了。或者说,担心许卓发现,莫天问根本就没敢用力吸吮,至于那甜蜜的包裹之处,莫天问已清理干净,因为润滑得当,之后又用了保养的药膏,莫天问相信,许卓不会察觉什么异样。 但是,腰身酸痛,应该是避免不了的。 即使,他已经给他按摩了一个小时! 没办法,谁让他——忍不住呢? 整整一夜,他无法停下自己摆动的腰身,似乎身下的人身上有着无限的魔力,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莫天问起身,穿戴整齐,在床边站着,缓缓闭了眸子,唇边缓缓勾了一抹笑出来。 昨晚,许卓叫了他的名字! 一夜的欢爱,抵不上那一句深情的呼唤。 莫天问只觉得心底所有的柔软都轻轻地打开,包围自己自己,也包围着床上那个依旧沉睡的男子。 俯身,最后一次把他拥在怀里,在他额间,鼻头,唇畔,恋恋不舍地印下细碎的吻! 许卓轻轻地哼了一声,在他胸膛蹭了蹭,继续沉睡。 莫天问满足地叹口气,如此一夜,便是让他死了,也心甘情愿了! 再不舍得,终究还是要离开。这一次,他信心满满地出了房间——卓,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在无比清醒的状态下,在我身下叫我的名字! “老大。” 莫天问唇边的笑意还未消失,看见候在客厅的艾朗,点了点头:“我来煮点粥,等下,你端给他。” 艾朗赶紧应了。 莫天问进了厨房,收拾妥当之后,出来,吩咐道:“半小时候之后关火。我煮了两人份,你一起吃。” 艾朗受宠若惊:“老大,还是你吃吧。” 莫天问抬腕看表:“来不及了。” “老大。”艾朗又叫了一声。 莫天问回头:“还有事?” “那个,”艾朗略有些为难地不知道怎么开口。 莫天问倒是奇怪,从没见过艾朗还有这么不爽快的时候:“许卓的事?” 艾朗摇头,一咬牙,道:“不是,是,木则然。” 一听事情无关许卓,莫天问放心了:“他怎么了?”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1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21节 艾朗伸手指指自己的卧室:“他昨晚没走,在这里睡的。” “哦?”看到艾朗脸上的不自在,想起木则然几次三番找上自己的事,莫天问一挑眉:“你们……。” 艾朗难道地露出几分羞赧:“他说,他喜欢我,我……” “别顾忌我,”莫天问笑了笑,高大帅气的身礀在整个房间里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迷人气息:“随心而行吧。其实,则然挺不错。” “老大,我知道怎么做了。”艾朗也微微地勾了唇,平日不怎么笑的一张脸,瞬间光彩万千。 莫天问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了。 艾朗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把这件事报备一下,同时呢,也是防着木则然在莫天问面前说些什么。 他算是知道了,木则然这个人,看着挺成熟稳重的,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骨子里,也许就和小河差不多,不够定性,什么事儿都喜欢随着自己的性子来,说来说去,还是那俩字——幼稚。 艾朗在沙发上坐下,闭了眸子,脸上才现出几分倦色来! 木则然在身边,他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啊! 倒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木则然的睡相太差劲了! 一晚上,这男人一会儿也不老实,睡着睡着就非得挨着艾朗蹭过来,然后手脚并用地就扒上来,如果不是确认他在熟睡,艾朗真疑心他是故意的了! 其实木则然是习惯了抱着东西睡的,以前抱男人,分手了以后抱枕头,十几年的习惯了,能改吗? 再说,大冬天的,人肯定都有寻找温暖的本能啊! 就这样,艾朗能休息好吗?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把他推开他又缠上来之后,艾朗彻底被打败了! 随他吧,吻都吻过了,还矫情个什么劲? 然后,艾朗睡不着,就开始想这些事。 他还是不承认,自己会喜欢男人。说实在的,那个吻,他不但没有排斥,还有感觉。 但就凭这一点,说他就是gay,艾朗也不会同意。 接吻而已,男女应该都差不多吧? 如果是一个女人,他也能接受吧? 但是……。 垂眸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睡得香甜的艾朗,想象着如果那是一个长发媚眼大胸俏臀的女人,不知怎么的,心底竟然有了些许的不适。 艾朗呆板无趣,但并不迂腐,对这些其实并不是很在意,但说实在的,他从来就没考虑过自己的个人问题,一个是不感兴趣,再一个,也一直没遇到让自己有感觉的人。 那么,怀里的这个男人,算是有感觉的吗? 不过,想想以后的日子,会有这么一个麻烦又让人头疼的玩偶,似乎,并不是一件那么让人讨厌的事。 艾朗睡着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睁眼醒来,就看到自己和艾朗以一种极其暧昧亲密的礀势纠缠在一起,他的腿缠着自己的腰,自己的大手竟然放在了他的屁股上,最要命的,晨起的小艾朗竟然很兴奋! 当然了,艾朗也注意到,木则然的裆部,比他也毫不逊色! 艾朗猛地睁了眸子——有动静! 他起身,朝自己房间走去,如一头迅猛敏捷的猎豹,浑身都带着强劲的力量和狂暴! 开了门,却见木则然混混沌沌地立在床边,正动手脱裤子。 “你做什么?”艾朗不敢大声,怕吵醒许卓,反手把门关了,这才又开口:“睡醒了没有?” 的确,木则然这样子,显然是没睡醒,眼睛都没怎么睁开,动作也是不怎么利索的! “啊?”听到声音,木则然勉强抬了抬眼皮:“走开,我,我尿尿……” 艾朗一把抓住他手臂:“你准备在这里尿?” 说完拉着他就走,直接把他塞洗手间里,艾朗这才松了手:“脑子有病吧?” 木则然却只嘿嘿傻笑了两声,两只手开始在下面忙活! 昨晚换了艾朗的棉质睡裤,往下一扒,早上不安分的火热一下子就窜出来了,木则然上下抖了抖,又嘿嘿笑了两声,不动了。 艾朗觉得这人肯定是脑子有毛病,丝毫没察觉这时候盯着人家小便的自己,是多么的不正常! 木则然确实是没睡醒,再说昨晚喝了酒,这会儿还觉得昏昏沉沉的呢,半天才解决完,迷迷糊糊地提了裤子就转身,砰一声,撞到了什么。 他这才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先咧嘴笑了:“朗啊,你怎么,在这里呢?” 艾朗正抱着肩靠着门框看他,听他这话,冷哼了一声:“酒醒了吧?醒了赶紧收拾,该走了!” “啊?”木则然又睁了睁眼睛,甩甩头,才觉得有点清醒了,似乎,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瞬间,唇边扬起迷人的笑,再抬眸,眼底一片清明。 木则然靠近一步,伸手揽着了艾朗的腰身:“朗,吃干抹净,睡醒一觉,就翻脸不认人了?” 艾朗这次倒也没推开他,只面色还是不悦的:“可别这么说,我可没碰你一根手指头!” 当然没碰!都是他主动往上贴的! “是吗?”木则然见他没排斥自己的动作,心里大喜,握住他的手就往下面带:“这么说,憋了一晚上?这就是我的错了!那么,现在来,尽情的碰吧!” ☆、007沈竹和小河 大清早的,是个正常的血气方刚的男人,都会有朝气蓬勃的一幕,木则然自然也不例外! 艾朗猛地收了手,自动忽略刚刚盯着他尿尿的时候脑子里转的很多弯弯道道:“不稀罕!” 他说完转身就走,木则然紧随其后。 木则然也知道,任重道远,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让艾朗缴械投降,在他后边跟着,他嘴也没闲着:“行,咱这东西随时都在这里候着呢,朗啊,你哪天稀罕了,尽管来碰啊!” 艾朗的脚步又猛地停住了:“你那称呼能不能改改?” “多奇怪啊,你那名字不是让人叫的啊!”木则然似乎瞬间就是神清气爽了,也难怪,计划了这么久,一直没得逞,谁想着,昨晚一个电话,就让他掌握了主动权,多好啊:“朗啊朗,咱们俩是一条心啊……” 回应他的,是艾朗离开重重的甩门声! 木则然得意的笑,一身家居服也舍不得脱了,不过想想以后的日子,他心里也美滋滋的。 褪了裤子,看着依然抬头的不安分,他用手指拨弄了一下,自言自语:“兄弟啊,你以后可得争气点!争取一次就让艾朗臣服在你的雄风之下!听到了没?” 小则然能不能听懂估计没人知道,但木则然没想到的是,他觉得他现在算是踏上了一条满心欢喜的光明大道,实际上,他是把自己送到了别人的砧板上,任人宰割。 一出卧室,木则然就闻到了浓郁的粥香,迈开大步就朝着厨房走过去了,正好看见艾朗在关火。 这厮抱着肩就在门口站住了:“朗,在给我煮爱心早餐?” 艾朗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木则然抬腿走过去,伸手从后面环住艾朗的腰身:“朗,你不理人家,人家很伤心呢!” “放手!”艾朗手里舀着碗和汤勺,根本没法去制止木则然的动作! 木则然和艾朗差不多高,轻易地吻上艾朗的后颈,也不说话,那手开始从衣摆里钻进去,在艾朗身上来回游移——他放手才怪!就是瞅准这个机会才吃豆腐的!不然以艾朗的身手,哪有他靠近的机会啊! “木则然!”艾朗的声音里显然透着怒意,放下手上的东西,牢牢握住他的手腕:“你想再打一次石膏?” “你舍得?” 木则然嘴上不让步,却乖乖地把手收了回来,但没忘了使劲在艾朗后颈狠狠地吸了一口,后退一步,满意地看见艾朗健康的肤色之上留下一个浅红的痕迹! 艾朗深吸一口气:“我再说一次,我对男人不感兴趣。你如果对自己有信心,那么,三个月的时间,你用你自己的方式让我折服!再用这么不要脸的招数,别怪我翻脸!” 木则然立即举手投降:“好,好!别翻脸,别翻脸,我以后注意,一定注意!” 其实内心的潜台词是——早晚掰弯你!让你主动向我寻欢!让你在我身下欲仙欲死!抱着我不撒手一次次让我满足!哼!死面瘫!等着吧! 艾朗哪里想得到他心里的种种算计,把砂锅里的粥小心盖好了,设置成保温状态,这才出了厨房:“天亮了,你回去吧。” 木则然颠颠地在后面跟着:“艾朗,你不能赶我。既然你让我用自己的方式折服你,那你总得给我在你身边的机会啊!” “你想怎么样?”艾朗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抬着下巴开口道:“不走也行,把屋子收拾收拾。” “让我收拾屋子?”木则然眼睛睁得老大:“凭什么啊?” “收拾屋子这事儿,向来不是女人在做吗?” “我不是女人!”木则然怒吼。 “小点声,吵醒了许卓,你立马出去!” 木则然差点跳起来,莫天问紧张许卓也就算了,死艾朗竟然也一次又一次地忽略他,把别人的爱人看得这么重:“艾朗你能不能正视我一次?” “我一直都在正视你——到底收不收拾?” “为什么要我收拾?”木则然自然不觉得自己哪里像女人了,最重要的,即使两个人之间有一个要做女人该做的事,那个人也该是艾朗! “看吧,你和女人的区别出来了。”艾朗还耸了耸肩。 “我本来就不是女人!自然和女人有区别!” “要想让我接受你,你得证明你比女人强。否则,我为什么放着女人不要,偏偏要你这个——”余下的话,艾朗没说出来,其实是能让木则然炸毛的四个字——不男不女。 初见还不觉得,越接触久了,艾朗就越觉得木则然身上其实有很多女人才有的特质。 比如说,小气,小心眼,记仇,怕疼,敏感,脆弱,特别是——那漂亮的屁股! 木则然如果知道艾朗心里想什么,估计敢一把火烧了这里,但他现在不知道,只能据理力争:“女人给你的,我也能给你。甚至,她们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这话说出来,木则然就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他把自己和女人比什么?那这意思不就承认他是女人了吗? “嗯,”艾朗摸着下巴,从上到下打量他:“除了贡献你的屁股,你还比女人多什么?” 不等木则然说什么,艾朗又道:“别忘了,后面那东西,女人也有!” “有是有,可正常情况下,谁让你走后门啊?”木则然据理力争:“人家不说你变态——咦,不对啊,为什么是我贡献屁股?” 艾朗眸子里精光一闪,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整个房间。 木则然顿时紧张得口干舌燥,好吧,这个问题暂不讨论,关键是——如何让艾朗彻底忘记女人,臣服在他的西装裤下! “朗,男人更了解男人。你的心事,你的苦恼,不用说,我都能理解。”木则然开始收拾茶几上的杂志报刊。 “嗯。”我没苦恼,也没心事。 “朗,男人不会有那么多的猜疑和妒忌,小心眼,斤斤计较,不用你费尽心思地去哄。” “嗯。”她们有的,你一样不少。 “朗,最重要的,那种感觉,你没体会过,女人根本给不了你……”木则然理所当然地开始幻想艾朗在自己身下享受迷恋的小模样! “嗯。”有吗?不都是有个洞等着他来插? “朗!快看!” 艾朗:“什么?” “野牛!两只!都是公的!他们好恩爱!” 此时,动物世界主持人低沉磁性的声音正响起来:“……美国野牛中的雄性动物之间更容易发生同性恋。在野牛发情期,公牛一天会有几次要和同性发生性关系。超过55的年轻公牛的性生活都是在同性之间展开的……” 艾朗面无表情:“果然是畜生!” 木则然不干了,一把甩了刚舀到手的抹布:“你骂人!” “我骂野牛。” “你骂的明明是我!” 艾朗一挑眉,面瘫脸终于有了些许松动:“你就这么想当野牛?” “你才野牛呢!”木则然长腿一迈,身上也算杀气凛凛。 当然了,他这点小气场,在艾朗看来,可以忽略不计。 即使是坐着,艾朗身上气势也不减,看着准备扑过来的木则然,他泰然自若:“即使我是野牛,我也是有着正常性取向的野牛,ok?” “艾朗,你到底想怎么样!”木则然长这么大,其实也没受过什么挫折,不过被人家甩了几次,但对他而言,那都不算什么,唯独在艾朗面前,一次又一次地碰壁,让他颜面尽失。 也难怪他发飙了。 艾朗好整以暇,身上的冷傲去了大半,唇角的笑有了几分故意嘲弄的意味:“一直都是你想怎么样。我很无辜。” 木则然气得咬牙:“好!很好!” 余下的话,在肚子里没说完——艾朗!你个死面瘫!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彻底臣服! 啊啊啊! 木则然想大吼! 可最终顾虑到还没起床的许卓,舀起自己的外套,哼了一声,走了。 第一回合,艾朗完胜。 惨败的木则然显然心情不好,下了楼就一脚踢飞一块石子,发泄心中的闷气! “则然!” 没走几步,就听到车喇叭想起,同时,沈竹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竹,这么早?”这时候八点不到,木则然肯定奇怪。 “嗯,我一向早起,习惯了,就过来接你。” 其实,沈竹根本是一夜没睡。 回到别墅,沈竹只觉得满室的清冷和孤寂,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在医院和小河的各种接触。 抬眸看了一眼壁上的时钟,十点钟不到,沈竹腾地就坐起来了! 这个点,莫小河还没睡吧? 心里有了这个念头,根本来不及掐灭,就飞快地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沈竹心里就好像有一团火一样,烧得难受! 于是,洗了澡,换了家居服的他,大半夜的又爬起来,开车直奔还未关门的大卖场。 他要给莫小河买一个暖手宝,那男人的手,凉的让他心疼! 有这样一个理由,他可以光明正大去医院找人吧? 暖手宝其实不贵,几十块钱,但沈竹想着以后这东西每日地被莫小河抱在怀里,他就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驱车再到医院,已经快十一点了,沈竹没想到,人家病房关门了,根本不让进,说是过了探病时间了。 沈竹不善言辞,人家说不让进,他就傻乎乎地走了,虽然心里很失望,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回到车上,摸出手机,他又开始纠结要不要给莫小河打个电话! 其实沈竹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相反,他还是一个很雷厉风行不会拖泥带水的一个人,可这一切,在碰到莫小河之后,都变了。 或许,以前之所以行事干脆,是因为没有牵扯到自己的心。 任何事只要牵扯到那份最敏感最脆弱的感情,一切,都不一样了。 最终,这个电话,还是拨出去了。 摁电话号码的时候,沈竹很紧张。 这应该算是主动示好了吧? 小河会明白吗? 一切的紧张和期盼在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冰冷女声之后,都消失了——您拨打的手机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这么晚了,谁给小河打电话? 这个问题,很自然地就浮上了沈竹的心头。 而一个答案,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何维?! 沈竹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难受肯定是有的,不甘,酸楚,怒意——总之,百味杂陈。 沈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看手机,十几分钟过去了,沈竹深吸一口气,再次拨出了小河的号码。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沈竹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机! 还在通话中! 什么事十几分钟还没说完? 甜言蜜语?嘘寒问暖?情话绵绵? 沈竹心底的怒意腾地就升级了,想打人! 一向沉稳的性子这一瞬也有了暴走的迹象! 他下了车,车门关得震天响,也不去计较大半夜的扰不扰民了,烦躁地在原地走来走去,手上的号码一次次被拨出去,却一次次地被打回来! 通话还在继续! 半个小时之后,寒意越来越重,沈竹疲惫地靠在车身上,闭上了眸子。 他在干什么? 从一开始就知道两个人根本不可能,不是吗? 莫小河的性子,莫小河的家世,莫小河对待感情的态度,都和他想要的爱人,差距太多! 那么,他这是何苦呢? 难道真的以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浪子回头? 话说回来,莫小河是浪子吗? 沈竹是觉得莫小河对待感情有些随便,可万一这就是人家想要的人生呢? 那他算什么? 一个给别人的生活添点乐子的跳梁小丑吗? 沈竹好像浑然感觉不到外面的寒意,在停车场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这才驱车回了别墅。 而那个之前被他放在副驾上的暖手宝,也静静地躺在了储物柜的最底层。 这么一折腾,回去已经是下半夜了,沈竹却还是没有睡意,如果说之前还有幻想和期待的话,那么现在,心底就只剩下悲哀和酸楚了。 但越是如此,沈竹越是知道,莫小河在自己心底占的份量,是以往那些人都没有的。 说白了,他爱惨了。 可他现在明白了,他的爱,莫小河可能根本就无法理解,更不会回应同等的,他想要的东西!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或许,唯一的办法,远离他,忘了他,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么一个人。 岂料,这样的想法才刚刚冒头,心里就有连绵不断的痛楚涌上来,沈竹抚着胸口的位置,一夜无眠。 早上六点,沈竹就起来了,简单的洗漱之后,一个人站在草坪上发呆。 房间里太暖和,被窝里容易让人心生懈怠,可外面不一样,空气寒冷却清新,寒意使人头脑清醒,冰冷可以——让人狠得下心来。 所以,去接木则然的时候,沈竹心里已经有了结论了——这份感情,该是停下的时候了。 只是有时候,人们都会忽略了一件事。 感情这东西,其实不是人本身的能力可以控制的,你越想它停下,它反而越是朝着一个你不知道的方向,疾驰而去! 沈竹控制不了,莫小河也控制不了。 其实,昨晚给莫小河打电话的人,还真是何维。 要说以莫小河的脾性,他能是那种打电话能打半个多小时的人吗? 估计什么话都是言简意赅,说完就挂的,谁要是磨磨唧唧给他在电话里说这么久,估计他头顶该冒火了——急的! 但为什么他没挂何维的电话? 因为何维在哭。 何维喝醉了,给莫小河打电话,那话都说不利索了,莫小河一听就急了,一个醉鬼,跟他废什么话啊! 莫小河刚说挂了,那边何维就哭了,边哭边说他不想活了,他就在楼顶站着呢,如果莫小河敢挂他电话,他立马就敢跳下去! 靠,一个电话还闹出人命来了——莫小河如此腹诽,这电话肯定是不敢挂了,不但不能挂,还得说点好听的哄着何维,就怕他一个想不开真的跳楼了! 莫小河问他在哪儿,他也不说,就一个劲儿地说自己多难受,多痛苦,让莫小河别离开他。 莫大海已经睡着了,楼道里又禁止喧哗,莫小河这电话是躲在洗手间打的,那里冷啊,莫小河裹了一床被子还是冻得手脚冰凉,本来都快困死了,还得当知心姐姐开导何维。 其实喝醉的人,那话不一定能当真。可人命能当儿戏吗?就算何维是装疯卖傻呢,莫小河也不可能撒手不管啊! 别说何维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就是一个陌生人,莫小河也不能看着人家去死啊。 虽说他不怎么靠谱,可这点良心,莫小河还是有的。 当然了,这小子耐心有限,到最后,无论他怎么说,何维还是那句话——莫小河不和他好,他就跳楼! 莫小河最后都跳起来骂人了,实在是忍不住了,甚至脑子里当时就有那种想法——你去跳吧!死了我还安生了! 当然了,这话还是没说出来,最后,好话说了一萝岗,答应他明天见面好好谈谈,这才哄了何维把电话挂了,然后莫小河一看时间,又想骂娘了——都快十二点了,这通电话,竟然打了两个多小时! 莫小河出来洗手间的时候,就觉得鼻子里闷闷的,不舒服,倒在床上,觉得头很沉,一会儿就睡着了。 结果,第二天,莫小河起不来了。 重感冒。 发烧烧到三十九度五了! 这些日子,莫小河尽心尽力伺候莫大海,都是一大早就起来,先扶着莫大海去洗漱,再伺候他吃早餐。 可今天,送饭的人都来了,莫小河还没醒。 莫大海一开始是没舍得叫醒他,毕竟这都好些天了,莫小河都没好好休息,自己儿子谁不心疼,莫大海就想着让小河多睡一会儿。 谁知道,这孩子一觉就睡不醒了。 送饭的来了,莫大海心想,再睡懒觉,早饭得吃啊。莫小河胃也不是很好,不吃早餐更不行。 他叫了两声,莫小河一点反应也没有。 送饭的,是莫大海家里的管家,跟着莫大海也好几年了,也帮忙叫莫小河起来,凑到床边一看,莫小河那脸色就不正常,再摸额头,吓了一跳——这都烫手了! 最后医生护士好一顿忙活,打针输液折腾半天,莫小河才醒。 其实莫小河这病,一方面是昨晚在洗手间打电话冻的,再一个,这些日子也的确没好好休息,累的。 莫大海那个心疼啊,他早就说小河那身子骨不行,不让他伺候,看护那么多,请人照顾也行,可莫小河就是不同意,说自己的爹肯定是自己照顾。 其实莫大海没留什么后遗症,但毕竟做了手术,照顾起来,也是挺吃力的,再说了,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呆在医院里,白天照顾,晚上也休息不好,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 更何况小河那身子本来就不怎么样。 这下好了,病倒了。 莫大海能怎么办,骂又不舍得骂,打也下不去手,只能嘟囔几句,让他以后可得好好把身子养好了,没事就锻炼锻炼,争取朝着沈竹那样的发展。 莫小河耐着性子听了几句,听到沈竹俩字,眸子亮了亮,可一听老爹那意思,嘴角抽了抽,也没力气说什么,闭眼又睡了。 这一睡,就是一天。 等莫小河醒了的时候,就看见了何维。 何维坐在床边,急得不行,想拉莫小河的手,又怕莫大海看出什么端倪,一看莫小河睁眼了,那颗心才算是落了地了:“小河你醒了?” 莫小河还是觉得全身酸痛,一点力气也没有,就那么躺着不想动,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打电话,关机了,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莫小河想骂人——靠!你昨晚打了两个多小时,手机早没电了,他冻得要死,肯定不会大半夜的再充电开机。 “好点了吗?”何维又问,眸子里是明显的关切和心疼。 莫小河正常时候都想和他保持距离,更别说这时候生病了,心情自然也是不怎么样的:“没事,明天就好了。你也忙,回去吧。” 莫大海见过何维,对他印象也不错,但排在第一位的,还是沈竹:“小河,你这学长都等你半天了,我说把你叫醒,他也说没事。你这刚醒,怎么就让人家走啊?” 莫大海也就是客气客气,莫小河生病了,他自然希望儿子多休息啊。 莫小河瞪了何维一眼:“傻了吧,我这不是没事吗?等我好了,我给你打电话,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别呆了,啊。” 莫小河生病,整个人都没精神,他瞪这一眼,在何维看来,就跟撒娇似的。 何维心里一跳,那语气里的宠溺不自觉地就流露出来了:“小河,你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买好不好?要不然,你说想吃什么,我明天做了给你送过来?” 莫小河想踢他一脚——靠!当他爹是死的啊!发春也得看看时间地点啊:“没事,你快走吧,我爸还得早点休息呢。” 何维脸上一红,略微有些不自在了:“那行,你多休息,我就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他也觉得自己那话有些过了,毕竟莫大海还在呢,还有一个看护在那里,小姑娘一直盯着两个人呢。 他一走,莫大海就嘀咕了:“你这学长怎么怪怪的?一个大男人的,说话跟个娘们似的!” 莫小河扑哧就笑了,他爹真是不懂浪漫,人家那哪里是娘们,分明是柔情万种! 不过,莫小河自然不会明白地解释:“爸,我说了,你别怪我啊。其实,他欠我钱,一时半会儿的还不上,有点巴结我。” 莫大海恍然:“哦,这样啊。” 转念一想,他觉得不对劲:“现在这年头,不都是欠债的是爷爷吗?怎么他倒跟孙子似的?” 莫小河翻个白眼:“爸,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怎么,你还希望我成孙子?” 莫大海被他这么一打岔,这事儿就过去了,谁也没再提。 莫小河睡了一天,这会儿还是觉得疲乏,也不想说话,就闭着眼 睛,谁知道,不大的功夫,又睡过去了。 莫大海吓到了,一个劲儿地这么睡,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看护是专业的,给他解释了,说发烧本来就耗费体力,休息是最好的恢复方法之一,莫小河睡觉,也是补充体力呢。 莫大海这才放心了,至于何维的事儿,根本就没再想。 何维出了病房就抽了自己一下,自责自己这张嘴没有把门的,万一让莫大海看出点什么来,小河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当然了,出柜的事儿,何维也想过,但这肯定是以莫小河的意愿为主导的,莫小河开了金口,他才敢提,如果莫小河选择沉默,他自然是不敢说什么的。 可刚刚,他差点就在莫大海面前露出马脚了! 他摇头叹气地往外走,刚下了楼前台阶,随意地一抬眸,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他脚步立即停下了:“沈竹?” 沈竹真的有点别扭,第一次买花送人,觉得不好意思,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在花下面,生怕遇到熟人! 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可一听这声音,沈竹立即戒备了! 抬眼看过去,右前方那男人,可不正是何维吗? 要说沈竹也够倒霉的,早上把木则然接回去,无所事事,脑子里整个都是莫小河。 即使他强迫自己做其他的事分散注意力,可一旦停下来,就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思念。 纠结了一天,沈竹终于下定决心,再博最后一把! 他觉得,但凭一个电话,就把自己和莫小河的缘分生生切断,是不是太鲁莽了? 其实说来说去,无非是为自己想靠近莫小河的心找一个借口而已。 就这样,沈竹再次带着暖手宝隆重登场了。 等红灯的时候,他看到广场那地方有男人舀着玫瑰花在求婚,女人含羞带怯地接了花,两人抱在一起。 沈竹一冲动,跑去花店也买了一束花! 当然了,他知道莫大海在,所以,听从花店人员的推荐,买了一束康乃馨,但是,配的花束,却是红玫瑰! 这花,自然不能送给莫小河,但是沈竹想用这种方式告诉莫小河他的爱意。 这样的话,如果莫小河有这份心,两个人也不用绕弯子了,如果莫小河无视,他也不会很尴尬。 一开始,沈竹还为自己能想到一个如此绝妙的办法高兴来着,可是,看到何维了,沈竹就好像一个鼓鼓的气球被人家用针戳了那么一下,立即就蔫了! “你好。”此时的沈竹,还是有种被正室捉到的偷情者的不安,毕竟,从最开始,何维都是以莫小河的男人出现在他身边的。 “是来探病吗?”何维没打算打个招呼就走,如果沈竹那么巧是来看莫小河,他可不能让他如意:“小河?” 沈竹不善言辞,也从不说谎,捧着鲜花的大手垂下来,轻轻地嗯了一声,却并不想多解释什么。 何维嗤笑一声:“沈竹,你……。” 沈竹听出他笑声里的嘲弄,抬眸看向他:“我只是来探病。” 何维的目光在那束鲜花上扫过:“是吗?我没记错的话,红玫瑰,可是代表爱情的。” 沈竹微囧,他觉得是自己理亏,特别是和小河有了那几次关系,何维也知情,这种事,沈竹更是觉得挺怪异的。 “沈竹,我不知道你对小河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但我想告诉你,我以前说的话,希望你放在心上。小河,不是你能要的起的人。”何维脸上挂着笑,说的话却像刀子一样,刺得人生疼:“你知道莫大海有多少家产吗?你知道他的公司现在已经上市了吗?你是准备让小河养还是……。” “够了!”沈竹脸色深沉,语气冰冷:“何维,我承认,我对小河,的确是有了爱慕之心。可是,我从来没有去想过他身后的莫家代表什么!何维,你何必把人心都想得这么阴险!” 他说完这话,转身就走! 何维自嘲一笑,他也知道,对沈竹,他的话,过于恶毒了,可能怎么办,沈竹身上,有一股强大的让他无法忽视的威胁和危险,特别是莫小河那天看着沈竹的眼神,让他害怕! 除了这个办法,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沈竹和莫小河分开。 因为,莫小河,只能是他的。 沈竹回到车上,鲜花随手扔在副驾上,趴在方向盘上,呼呼地喘气! 他出门没拜神,没看黄道吉日,没烧香,总之,诸事不顺! 如果说一次两次是巧遇,那么,连着几次都在沈竹下定决心之后遇到何维,沈竹真是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了——难道说,他和莫小河,注定了是有缘无分? 有时候,世间的事,就是这样周而复始,机缘巧合的。 经历了这几次,如果沈竹还能再次鼓起勇气踏进医院的大门,那他也不可能二十八岁了还被人家甩了。 这一切,莫小河自然是不知情的,他病了,人家说病去如抽丝,一般都是说得比较严重的病,像莫大海那样的,以后就得注意,养着,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生活没有节制,喝酒应酬了。 可谁知道,莫小河一个普通的感冒,连带着扁桃体发炎,最后不知怎么弄的,肺上也有炎症了,这下好了,这一病,就拖了十几天! 这十几天里,发生了很多事,可说起来,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先说莫天问。 莫天问自从那一夜欢爱,整个人渀若新生,之前的寂寥惆怅瞬间就跑九霄云外去了,整个公司的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莫天问不高兴,那肯定所有的手下都得提心吊胆啊,现在好了,明明是最冷的季节,柳明等人却觉得,春天快来了。 莫天问也知道,那一夜欢爱并不代表什么,甚至,许卓都是处于不清醒状态的,但是,唯一让莫天问高兴的一点——许卓叫了他的名字。 即使是神志不清的时候,在最愉悦的顶峰,许卓叫的,是他的名字! 只这一点,足够莫天问幸福得睡不着! 这说明什么? 第2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2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22节 许卓可以不承认,可他心底,终究有着莫天问的一席之地,否则,他怎么会在动情之时叫他的名字? 当然,莫天问也知道,那可能是习惯,毕竟从许卓真正懂事起,两个人的身边就有了彼此,十二年的时间,名字都成了习惯。 可莫天问直接忽略那个问题,情愿相信这一切都是许卓对自己有情的一个信号灯。 莫天问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不止一次,他都得靠自我催眠才能一次次地熬过去,否则,这十二年里,许卓折腾了那么多次,他能撑到现在吗? 不是他有铜身铁臂,也不是说他的心灵多么强大,实在是很多时候莫天问都能自我开导和慰藉了,没办法,如果不是这样,他早被许卓折磨死了。 之前就说过,许卓的一个细微的转变就能让莫天问惊喜若狂,更何况这一次都在床上叫他了,他能不美? 反正不管怎么说,真正陷入爱情当中的人,其实都有点神经兮兮,说话做事都可能会受对方影响,失了平时的水准。 所以,见到莫天问破天荒头一次的和颜悦色,西子傻了。 他跟着莫天问其实也好几年了,小时候家庭条件也很好,家里自己开公司,在当地也算知名企业,后来被人家陷害,爸妈都死了。 那时候,莫天问基本就把海城大大小小的帮派都掌握了,但难免有漏网之鱼,还在海城最阴暗的地方蹦跶着。 而西子一家,就那么倒霉,被那些烂鱼臭虾盯上了,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些人无非就是求财,偏偏西子的父亲又是一个很刚硬的人,这下好,硬碰硬,那些人都是被莫天问整得惨急了的,也是血雨腥风里过来的,逼急了,能不咬人? 最后,西子的父母都被杀了。 柳明带着人收拾那伙人的时候,西子正被他们抓了去,衣服都脱了,正扯裤子呢! 要说喜欢男人这事儿,在这社会上绝不算什么新鲜事儿了,再说,西子那模样,可真是长得勾人。 这样算下来,是柳明救了西子。 可西子明白,他真正的救命恩人,是莫天问。 公司的股份,柳明帮他追了回来,可西子无心经营,就转手卖了出去,求柳明让他在莫天问身边谋一个职位。 莫天问身边,自然不是谁都能轻易靠近的。在顶楼工作的职工,几乎都是跟着莫天问多少年的兄弟,不放心的人,莫天问肯定也不用啊。 但最后,西子还是留下了。 当然了,那时候,西子只是公司里的一名普通员工,根本没机会进去顶层,更没机会近距离接触莫天问! 但这几年了,西子的一番心意柳明也都看在眼里的,该说的,也都和西子说了,谁知道这孩子就是一个死心眼。 西子工作能力很强,锻炼了这几年,也成了公司里的中层干部,但能到顶层来,还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不管过程如何曲折,总之目的达到了,西子觉得很满足。 许卓的事儿,莫天问身边的人都知道,因此,西子并没打算对莫天问表白,只觉得能在他身边,经常看见他,足够了。 当然了,夜深人静的夜里,西子也没少坏心眼地诅咒两个人赶紧分手。 所以,当他知道许卓离开了的时候,那感觉,真像是盲人重见光明一般的惊喜! 之前许卓在,他知道自己没希望,但他没想到,即使许卓离开了莫天问,那个男人的身边,还是容不下其他人! 他小心翼翼,他巴结讨好,他机灵乖巧,换来的,不过是莫天问依然的冷漠和无视。 但今天,莫天问的语气,明显不一样! 早上的例会,他把咖啡放在莫天问桌上的时候,莫天问竟然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了一声谢谢! 西子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瞬激动的都快跳出胸膛了! 而莫天问,绝对没有想到,因为许卓给他带来的好心情,能让另外一个人的情绪有如此大的转变。 西子在他眼里,只是手下,连兄弟都称不上。至于西子的那份感情,他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过。 当然了,相比较而言,他对小河的印象还稍微好那么一点。 说真的,一开始他确实不怎么待见莫小河,那性子的确挺活跃,这一点比许卓好,可办事什么的,太不靠谱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莫小河整天哥哥地叫着,让他有时候真就觉得自己有这样一个弟弟了! 所以,莫小河打电话过来求助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帮忙了。 莫小河觉得自己实在是苦逼啊。 什么是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什么叫漏屋偏逢连夜雨? 这种滋味,沈竹以前体会过,现在,莫小河也亲身经历了一把。 事情是这样的—— ☆、008小河和沈竹好了删减版 莫小河不是病了吗,一折腾十几天下来,总算把炎症控制住了,结果,公司里出事了。 这些日子,莫小河没敢让莫大海操劳,即使是病着,也没敢耽误公司的正事,可没想到,就这个时候,有些心怀不轨的股东就想趁机闹事了。 莫小河说是处理公司的事,但他没什么经验,一般的正常运转在助理的帮助下还能解决,可真遇上事儿了,那一点办法也是没有的。 所以,一听助理说那些股东们有了些小动作,想联合筹股,把莫大海趁机搞垮,莫小河就怒了! 照莫小河以前那脾气,他真能一口气跑公司里,对着那些股东们一人甩几个耳光,一人踹几脚,先出了这口气再说,至于具体怎么解决,那不归他负责。 可现在不行了啊,莫大海现在这情况,肯定不能让他着急,莫小河现在就是公司的领导人物,这事儿绝对不能照着他的性子来啊! 莫小河没辙了,最后,就打电话向莫天问求助了。 对莫天问来说,这就是小事一桩,直接吩咐柳明去办,不到一天的时间,那些股东们不但没筹到股,手中的股份还被人买走了——当然了,他们也不愿意卖,可不卖能行吗? 莫天问是黑道出身,做生意是讲究诚信两字,可具体下面怎么实施的,有没有杀人放火威逼利诱等等等等,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知道了。 就比如现在,莫小河公司那些股东们现在是知道了,莫大海背后有莫天问这尊大神,惹不得啊!早知道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多好,现在是没尝到甜头,还把自己绕进去了。 莫天问本不是话多的人,和莫小河说事情办好了之后,因为心情不错,就多嘴问了一句莫大海身体怎么样了。 结果莫小河骂骂咧咧地说起这些日子的烦心事。 这样,莫天问才知道,不止莫大海病了,莫小河也在床上躺了十几天了。 听莫小河这样说了,莫天问就不可能没有表示。 莫天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竹。 没过问,不代表没关注。 就冲莫天问对许卓的那份细致,就能知道莫天问绝对不是粗神经的人,莫天问绝对看出猫腻来了,所以,探病这差事,自然就落在沈竹头上了。 莫天问吩咐下去,继续忙工作。 当然了,一个落笔的瞬间,喝水的空隙,吃饭的时候,只要想起许卓,他的唇边都是迷人的浅笑。 一开始,莫天问还担心许卓会发现什么然后来兴师问罪,当然了,即使许卓来,莫天问也有自己的说辞,但虚惊一场,这都好几天了,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问艾朗,艾朗也说许卓一切如常。 莫天问说是担心许卓来,但内心深处,自然是盼着许卓来的,不管他来干什么,两个人总能又一次接触,不是吗? 和莫天问不同,沈竹现在是巴不得离莫小河远远的,没办法,谁让他管不住自己的心呢?这样下去,最后说不定他会疯,所以,除了逃离,他能怎么办? 但他没想到,莫天问竟然让他去探病! 他都去过几次了啊! 可不可以,不去了? 但显然是不行的,因为莫天问说了,这一次,是代表他去的。 敢情,他前几次都是私人行为,这次是代表公家的。 莫天问开口了,即使心里不愿,他还是要去啊。 但这次,沈竹做好准备了,不管面对什么情况,他都能坐怀不乱,坚决不会再让自己的心有半分的动摇! 谁知道,到了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是莫小河,沈竹所有的防备和心结一瞬间就被击得粉碎! 莫天问没说,只是让探病,所以沈竹不知道莫小河生病,到了医院一看,莫大海正在床边踢腿锻炼,不见小河身影。 莫大海一看是沈竹,立即眉开眼笑:“沈竹来了?我说,怎么又提这么多东西?你这孩子……” 沈竹知道他误会了,赶紧解释:“叔叔,这是我们莫总让我送过来的,他知道您生病了,特意让我买的。他挺忙,说过几天再来看您。” 当然了,沈竹这话,也就是客气一下,莫天问比莫大海强势多了,能被莫天问惦记着,其实已经是莫大海的荣幸了。 莫大海不知道公司的事,这会儿听说是莫天问让过来的,确实也有点受宠若惊,毕竟他和莫天问真的不熟,就算他帮过莫天问,可人家不搭理他,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天问太客气了,你帮我谢谢他。要不是小河,我早出院了,他那么忙,就不用过来了。” “小河呢?”沈竹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别提了。”莫大海叹口气:“那孩子都病了十几天了,都是这些日子伺候我,累的……” 沈竹的心一下子就紧了:“叔,小河在哪儿呢?” 莫小河就是隔壁病房,一开始和莫大海在一起,可好几天了,他这病也不好,还越来越严重了,他不可能再和他爸住一起了,主要还是怕传染。 这都十几天过去了,其实莫小河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怎么说呢,小河身子底子一直不是很好,这一场病拖下来,真是元气大伤,炎症都消退了,他还是整天躺在床上,觉得浑身没力气,不想动。 沈竹进来的时候,莫小河正闭目养神,看上去挺安静的,其实心里乱糟糟的。 这些天,都是何维在照顾他。 何维也有自己的公司,但这十几天,只要得空,何维就跑过来,好几天晚上都是在这里睡的。 人都说,生病的时候很脆弱。 莫小河也觉察到了,自己那一颗被沈竹冰了的心,在何维的温暖下,似乎又开始欢脱了。 莫小河觉得,是不是就该彻底忘了沈竹那事,以后就跟着何维混混呢? 说真的,莫小河心里还是放不下,不然,以他的性子,这些事想都不用想,直接身体力行了。 沈竹觉得,在莫小河面前,自己那点隐忍和定力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此时的莫小河,本来就瘦削的身礀好像更瘦了,脸色也比以前苍白,闭着眼睛睡着,那模样就跟纯净的天使一般,让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 听到动静,莫小河也没动,其实还是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和何维开始:“来了啊,我还没饿呢。” 他以为是何维来送午饭,没等沈竹反应过来,他又说:“你忙,以后不用天天过来……。” 沈竹这下听出来不对劲了,心里顿时一阵酸楚,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小河。” 莫小河一个激灵,一下子睁开眼睛,瞪得老大:“沈竹?” 可不是,眼前高大帅气这几天一直在脑子里蹦跶的男人,正在自己跟前呢! “靠!”莫小河直接爆了一句粗口:“你他妈的还知道来!” 说完这句话,他不知怎么就红了眼圈,这些日子的委屈,似乎一下子就涌上来了,那气呼呼地往头上冒,身子往下一缩,直接拉过被子蒙住头:“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沈竹愣在那里,不能否认,莫小河刚刚的话,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何维了,他也有气,就是气自己为什么没给莫小河打个电话,以至于连莫小河生病了也不知道! 这一瞬,他心里同样有一把火在烧,烧得他热血沸腾,烧得他头脑发热,烧得他心痒难耐,烧得他再也没办法控制自己内心深埋的情感! 大步走到床边,他深吸一口气,一把掀开莫小河的棉被:“莫小河!我……” “喜欢你”三个字没来得及出口,就看见那漂亮得跟妖精一样的男人跟个猴子似的一跃而起,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双腿勾住他的腰身,就那么挂在了他身上! 沈竹脑子一懵——什么情况? 莫小河发飙了:“你个猪!老子让你走为什么不走!靠!老子就是喜欢你又怎么了!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别怪老子心狠手辣!沈竹!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敢结婚,老子找十个,不,找一百个男人轮了你媳妇!谁他妈的让我不痛快,我就往死里整他!” 沈竹咕咚咽了一口口水,赶紧托着他的屁股,心里咚咚咚地跳着,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老子要死了,感冒发烧,扁桃体发炎,肺炎,输液打针吃药,差点把老子折腾死,可老子还是想你!你他妈的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蛊啊,老子……。” 沈竹猛地就吻了上来! 靠!谁这个时候要是还能忍着,那他妈的绝对就不是一个男人! 莫小河的怔愣不过那么一秒钟的事儿,下一瞬,这妖精立马回神,跟着就火热回应起来! 什 么叫天雷勾地火? 什么叫烈火遇干柴? 看这俩人的劲头就知道了! 啃噬,舔舐,吞吐,纠缠,一个吻,似乎倾诉了被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激情,忘乎所以,天地间似乎就只剩下两个人,忘情拥吻! 这时候没人顾得上什么技巧不技巧的,两个人都一味地照着自己的心思想把对方吞吃下肚,沈竹不是善茬,莫小河更加狂野,一吻方休,两个人粗重的呼吸缭绕在彼此的呼吸之间,别样的缠绵誘人! “你他妈的这是什么意思?”被吻得身体绵软四肢无力的莫小河靠在他颈间,恨不得一口咬断这男人的颈动脉——不带这么突然袭击吓唬人的! “就是你想的意思!”沈竹更紧地抱住了他,身下一挺,让他感受自己的火热:“小河,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靠!”莫小河跟打了鸡血似的弹起来,一下子跳到床上,见鬼似的伸手摸上去:“真硬了?猪,你脑袋让门挤了?” 沈竹只是笑,忍不住闷哼一声:“可能吧。” 莫小河用了点力,恶狠狠开口:“你想清楚,老子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沈竹本来就受不了撩拨,这时候敞开了心扉,哪里还受得了他如此刺激——伸手把他拥在怀里,沉声开口:“别闹,你病着呢,等你好了,随你处置。” “不行!”莫小河要是能乖乖听话那才怪了:“老子不放心!谁知道你是不是唬人呢!先来一炮再说!” 沈竹心里一片火热,身下一片滚烫,可他得忍着啊,莫小河是病号,他难道还能把病人压在身下?“小河,我说了,就不反悔,你别……哦……。别……。” 他这里说着话,莫小河那身子就动了,在他怀里一上一下地蹭,漂亮迷人的臀部难免会碰到……。 莫小河的吻慢慢从颈间移上去:“给我,不然,今天你别想走!” 沈竹能让他为所欲为吗?病了的人可禁不起折腾!莫小河无所谓,他还心疼呢? “小河乖,今天真不行,等你好了……。嗯……唔……。” 莫小河直接堵上了他的嘴,拉起他的手就往自己身上带,双腿在床上蹬了一下,身子往后仰,使劲拖着沈竹就倒在床上了! 不等沈竹挣扎,他那两条腿就缠上去了,两人紧密相贴,严丝合缝的,彼此的兄弟都被压制在双方的身体之中,蹭啊蹭啊……。 沈竹情不自禁地回应他,两人的舌再一次纵情纠缠,莫小河不客气地抚上他的肌肤,从胸前一直摸到背后,顺着脊梁往下,手指在他尾脊处摩挲打转,各种挑逗……。 小沈竹瞬间胀了一圈有余,隔着衣物,莫小河似乎都能感受到那火热之上的脉动,极尽缭绕地勾着他体内的每一根神经! “猪,爱我,爱我……。”他的爱语尽情喷洒在沈竹耳畔,修长手指从沈竹裤腰处滑进去,抚上他有着紧致肌肉的臀部! 沈竹溃败得一塌糊涂,勉强用尽最后一丝清明开口:“小河,你病了,病了,不行……。” 莫小河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翻身把他压在身下,直接扒开他的外套,撩起他的衣衫,俯身就吻了上去! 沈竹轻吟一声,大手情不自禁地抱紧了莫小河的腰身,最后一丝理智消失殆尽,衣衫尽落! 和脱裤子一样,莫小河脱衣服的动作也非常娴熟利索,三两下扒了自己的,又开始去收拾沈竹! 都这时候了,沈竹也无话可说了,莫小河有病,不可能让他折腾,索性起来自己脱了衣服,然后,两个人相对,四目碰触之时,那火花噼里啪啦地就响了! “我来。”沈竹声音低沉性感,却不难听出带着浓浓的宠溺。 莫小河心里一松,知道他这是同意了,身子一翻,从他身上下来,仰躺在床上,四肢伸展:“来吧!” 沈竹近似膜拜地用目光亲吻他身体的每一处,身下的火热跳动得更加难受,他终于忍不住,俯身,吻上他的唇! 大手一路滑过小河的滑腻肌肤,揉捏他胸前的美好,滚烫的唇随即移了方向,顺着唇角往上,来到耳边,一口含住他娇嫩可爱的耳垂! 阵阵轻吟从莫小河喉咙里溢出来,他的手抚在沈竹背上,不住游移! “门……。”关键时刻,沈竹猛然惊醒。 “不……。”莫小河不乐意地扭着腰身,不想他停下刚刚的动作。 沈竹一把把人捞起来,莫小河立即勾住他的腰身。 沈竹抬腿下床,抱着他去锁门。 动作一顿一顿,那契合之处便有了更磨人的愉悦滋生! “咔擦”一声,两人再无顾忌! 珠联璧合不过如此,如胶似漆甜蜜应景,床身终于停止晃动之时,房间里,满是奢靡暧昧却又那般完美幸福的味道! 莫小河又笑了。 就好像他给沈竹下药那一次一样,笑得恣意。 但这一次,又有些不一样。 因为,明显能察觉,沈竹的狂野,多了几分柔情! 如果上次是药物作用,那么,这一次,显然不是! “小河……。”沈竹开口了。 莫小河一歪头,那个给了他极致愉悦的男人,就在自己身上,唇边,是他的侧脸:“嗯?” “我喜欢你。” 极其简单的四个字,却似乎用尽了沈竹所有的力气,余韵里,他侧身倒在莫小河身旁,不敢去看莫小河的脸。 “真的?”莫小河差点又跳起来,只是身体绵软得没有力气,只能探头过去在沈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怎么转性了?” 沈竹含笑不语,以前的事儿,就让它荒唐着过去吧,他的纠结,他的担心,他的隐忍,现在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刚刚看到病床上的莫小河,就那么一瞬,他就知道,即使心里再想逃避,想放弃,可还是放不下逃不掉! 他的心,早就被这个男人占据得满满的了! “被我掰弯了?”莫小河的吻在他颈间游移,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嗯?” 沈竹也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不想惹他生气,也不想再去回忆自己纠结的那一段日子,只想着,以后,敞开心扉,好好地疼爱身边的男人! 莫小河蹭地一声又爬到沈竹身上了,眸子灼灼发光:“真的?” 沈竹连忙扶住他的腰身,眸子里满是宠溺:“真的。” 莫小河立即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力气,在人家肚子上坐着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他,立即就有了正室的大房范儿:“女朋友呢?” “分了。”沈竹的笑意根本就遮不住,这一次的欢爱,比之前几次的,都要愉悦舒畅,因为,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坦诚相待,彼此明了了对方的心意——虽然,这第一次的地方有点出乎沈竹的意料。 “啊啊啊啊!”莫小河仰头大叫几声,然后伸手在沈竹胸前揪了两把,身子随即贴下来,扭了扭,各种不要脸:“我还要!” 沈竹一听,立即抓住他不安分的爪子:“不行!” 莫小河岂是能让人控制的主,不管不顾地就吻上去了,那手摸索着就往下去找小沈竹亲密! 沈竹也没吃饱,这是肯定的,憋了这么多天了,一次就能让他满足,怎么可能! 可再想要,他也有分寸!这是医院,莫小河还病着呢:“小河,乖,你先把病养好了,然后,要多少,我都给……。” 这话说了,沈大哥竟然觉得耳垂一热,脸红了。 原来,自己是一个需求这么旺盛的人啊! 只是,以前怎么没发现? “不,现在,现在!”两个人都没穿衣服,再来一次多方便啊,而且,莫小河那手一摸上去,人家立马有感觉了,莫小河要是能停下来那才奇怪了呢:“给我!给我嘛!” 沈竹舀他没办法,但是如果关系到莫小河的身体,他肯定也是要坚持的:“小河,你听我说……。” 两人正跟打架似的纠缠着呢,就听到敲门声响了,接着,何维的声音响起来了:“小河?” 两个人的动作都停了,然后,莫小河趴在沈竹身上,吐出一个字:“擦!” 沈竹赶紧抱着他坐起来,先给他穿衣服,也不敢说话,就给他使眼色,让他先应着。 何维的声音又响起了:“小河在里面吗?小河?” 莫小河不情不愿地开口:“嚎什么啊!等着!” 沈竹忍不住想笑,揽了他过来,附在他耳边开口:“不高兴了?怎么这么凶?” “靠!”莫小河也不知道收敛,一挺身:“我能高兴吗?想要呢!” 沈竹赶紧松了他,就怕他这时候还敢要求继续,把衣服给他穿好了,又慌忙穿自己的。 莫小河也知道这会儿肯定是不可能了,就想着待会怎么折腾沈竹,穿好衣服,他往床头一靠,目不转睛地盯着沈竹看,一边看一边啧啧:“这身材,不愧是我的男人!” 沈竹想笑,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心底的甜蜜和幸福来得那样简单和迅猛,而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未经历过的。 他三两下穿了裤子,又赶紧把床上大概收了收,这才用眼神示意自己去开门了。 莫小河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挑挑眉:“自然是你开,我被你弄得都没劲了!” 沈竹无语了——没劲了?那刚刚谁还折腾着再来的? 看着沈竹去开门么,盯着他宽阔的后背,精瘦的腰身,脑海里瞬间就想起他摆动的韵律了,唇角弯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小……。是你?”门开了,何维的脸上满是诧异,随后,有怒意涌上来:“你来干什么?!” 沈竹笑了笑,和善对人一直是他的人生信条,更何况,他这时候也是真的心情好,何维说什么,他都不会介意的:“何先生,请进。” 何维阴沉着一张脸和他擦肩而过,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熟悉却让他痛心的情yu奢糜味道——冬天,门窗都关着,这味道太明显了! 他只觉得心底狠狠地颤了颤,垂在身侧的大手用力地握了拳! “何维,你来了啊!”莫小河欢快地和他打招呼,一扫之前萎靡不振的悲摧小模样:“忙完了?” 何维太了解莫小河了,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他做了,他就不怕承担后果!他敢说,莫小河下一句话,肯定就得和他摊牌了! 果然,莫小河开口:“何维,我跟你说,我和沈竹……” 何维心里一紧,慌忙开口:“小河,我突然想起公司里还有事,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他不给莫小河把话说完的机会,转身就走,身形匆忙,差点就撞到紧随其后的沈竹! 莫小河哎了一声,就看不见人了:“靠,我话还没说完呢!” 莫小河没办法理解何维的落荒而逃,沈竹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他觉得何维很可怜,可爱情这件事,可怜的不是何维,那就是他自己。 他不是这么自私的人,但他没办法看着自己的心因为远离莫小河而倍受煎熬,更何况,最重要的,莫小河选择的人,是他! “过来!” 何维走了,沈竹关了门,想了想,不放心,又锁上了,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莫小河在床上叫了。 他忍不住就想笑,期盼了这么多日子的美好就在身边,让他幸福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小河,去洗洗吧。”他在床边坐下,伸手握住莫小河的手。 “没完呢,洗什么洗!”莫小河一下子就扑过来,抱着他就是一顿亲:“我都憋了这么久了,怎么也得要个够本!” 沈竹也发现了,这妖精这会儿的精神头比他刚刚来的时候好太多了,这生龙活虎的劲头,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 可即使这样,沈竹也不敢要了,可看着莫小河那急切的小模样,他想,或许,他只能用另外的方式补偿他了。 这样想着,他抱着莫小河把他放倒。 莫小河立即就勾住他了,以为他是答应自己再来一次了,谁知道,沈竹却褪下他的腿,那滚烫的吻直接就朝着下面去了! 意识到沈竹要做什么,莫小河立即亢奋了——他什么事儿没经历过啊,可现在他才知道,做这种事,最重要的,得看对方是谁! 因了身上的人是沈竹,所以,莫小河的所有感官,都比往日里更加敏感和脆弱! 沈竹没费多大劲儿就把莫小河伺候舒服了,最后又吻了吻那安分下来的小小河,起身,拥着小河侧身躺下:“小河,休息一会儿吧!” 莫小河化成了一滩水,脚趾都愉悦地蜷缩了起来,声音甜甜腻腻的,带着说不出的情yu迷离:“呆子,你不难受?我都准备好了……。” “等你好了,”沈竹把头埋在他的发里,拼命压抑自己的火热:“我不会放过你……。” 莫小河毕竟是病人,这么三次折腾下来,他也确实没什么力气了,在沈竹胸膛开口道:“嗯,保准让你爽到死!” 莫小河说完这话,猛地又想起了什么,一把推开沈竹,不讲理地开口:“先说好,以后不许你后悔!只有我甩你的份儿,你除了疼我爱我给我,别起其他的心思!” 沈竹早就知道这是一个坑,可他还是心甘情愿地跳下来了:“嗯,都听你的。” “我太厉害了!”莫小河高兴得手舞足蹈:“我真佩服我自己!对了,你以为不会再直回去了吧?我警告你啊,要是那臭女人的事儿你处理不干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沈竹心想,哪里有什么臭女人啊,自从被你缠上,自从爱上你,就只有你一个了:“嗯,好。” “靠!”莫小河这才放心地重新偎着他:“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沈竹也有这感觉啊,他就根本没想到他和小河会有这么一天,就在来医院之前,他还在想,见了小河,该怎么隐藏情绪,要是再次碰见何维,他就大大方方地说自己放弃了——结果呢,全乱套了! 似乎,莫小河扑过来,自己压上去,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而那时候,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只能随着自己的心意做着最原始的情动之事! “小河,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这话,沈竹以前也说过,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会儿一样心里是幸福和甜蜜。 “你敢不对我好!”莫小河直接在他怀里翻个白眼:“困了,我睡了。” 沈竹就那么抱着他,大手一直放在他腰间的位置给他轻轻揉捏。 刚刚他看了,不知道是年轻还是润滑得当,小河那地方,只略微有些红,连肿都没有。沈竹一直担心自己会伤了他,怕他痛,见他没事,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不一会儿,怀里的人儿就发出了均匀绵长的呼吸,沈竹止不住的笑,轻轻把他放好,被子掖好,然后,抬腿下床。 整理好衣服,沈竹又去了莫大海的病房。 “沈竹,看见小河了?”莫大海热情地招呼,虽然觉得沈竹去了那么久有点疑惑,但也不好问,毕竟都是年轻人的事。 “叔叔,刚和小河聊了聊,看他睡着了我才过来。”沈竹有点不自在,毕竟这一次才是正经地见家长,虽然这家长还被蒙在鼓里的:“叔叔,您饿了没有?想吃什么?今天来不及做了,我去买点。” 莫大海连忙冲他摆手:“别忙了,一会儿家里有人送饭过来。你还会做饭?” 沈竹点点头:“嗯,会做。” 莫大海立即感慨:“小河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放心了。那孩子啊,没个定性,从小就胡天胡地的,我也管不了他,你们这些做朋友的,平时还得多说说他。” 沈竹肯定是不敢反驳的,莫大海说什么,他就听着附和,心里美滋滋的,唇边的笑意一直也没褪去。 莫大海真是对沈竹特别中意,总觉得自己家的小河要是和沈竹这样沉稳大气,他真是满足了。 沈竹自然不会说莫小河什么,他喜欢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觉得莫小河有缺点?不然,他也不可能这么稀罕啊:“叔叔,小河也有他的优点,他阳光,积极,开朗,有他在身边,就跟个开心果似的,谁见了都喜欢。” 莫大海听了,笑得合不拢嘴。 他虽然是一个劲儿说小河不好,但心底里,还是自己家的孩子最优秀,即使是批评,那也只能自己说,别人是说不得的。 很显然,沈竹的话说到他心坎里了:“那孩子不惹我生气就好了,你看,我这公司这么大,他也不帮忙。沈竹,你俩这么好,你帮我劝劝他吧?你也知道,这父母的话啊,你们都有逆反心理,你说说,他不定能听呢!” 莫大海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一个是因为对沈竹印象好,觉得沈竹不会把小河往歪道上带,再一个,莫大海也真是没办法了,他自己病了,莫小河才勉强处理公司的事,他要是好了,莫小河肯定不会这么乖乖听话,到时候不定怎么折腾呢! 但他没想到,老实忠厚的沈司机,早就把莫小河拐到邪道上去了,而且,一去就没回头! 沈竹能说什么啊 ,只能听着,嗯嗯地点头。 人老了,其实就是有点罗嗦,莫大海其实以前也很忙,现在病了,静下来了,他还真不习惯,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看得顺眼的,他能不拉着唠叨唠叨?反正说来说去的,就莫小河那些事。 要是换了别人,可能会不乐意听他说那些,可沈竹不一样啊,他喜欢莫小河,莫小河那些事儿他都不知道,莫大海说什么,他都觉得新鲜,越听越觉得小河可爱,越听越觉得自己原来找了这么一个可人儿! 要说起来,老祖宗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还真是不错。就莫小河那调皮捣蛋不讲理的,在沈竹心里,也成了可爱活跃有个性了! 反正不管莫大海说什么,沈竹都是听得津津有味。 一老一少倒是有了不少共同语言,直到被家里来送饭的敲门声打断,沈竹才惊觉时间不早了! 他看了看时间,就准备和莫大海告辞了,莫大海招呼他吃了再走,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沈竹就离开了。 当然了,走之前,自然是要去莫小河那里的。 轻轻打开病房门,沈竹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目光所及,是莫小河纯净迷人的睡颜,瓷娃娃一般的滑腻肌肤,会让女人看了都嫉妒,浓密的睫毛扑下一层暗影,鼻子挺直,薄唇娇嫩粉红——这模样,怎么看怎么勾人! 沈竹在床边坐了,想伸手碰碰那细嫩的肌肤,却又担心把他吵醒,最后,俯身在他发上留了一吻,盯着他笑了半天,这才起身离开。 沈竹的笑容一直持续到处了病房楼,看到一个算是比较熟悉的身影。 何维。 停车场,何维在抽烟。 男人帅气的脸庞在烟雾里缭绕,迷人的五官有了惆怅和酸涩,脚下,已经有了一堆烟头。 沈竹没想到,何维竟然等了他这么久。 或者说,他能猜到,何维会找他,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果然,看到他过来,何维扔了手中抽了一半的香烟,在脚下踩熄,冲着他走过来。 “我们谈谈。”何维开门见山。 沈竹也没想着逃避,有些事,还是早点说清楚比较好:“好,去哪里。” 十分钟后,两个人来到了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咖啡的香气随着热气在两人面前袅绕着环绕,模糊了视线,却还是无法忽略彼此目光里的敌意。 “我早就说过,你和小河,并不适合。”何维靠在沙发上,整个人身上有着成功人士的优雅和强势:“看来,你并没放在心上。” 沈竹却坐得笔直,听了他的话,勾唇一笑:“不错,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和小河,并不合适做情人。” “那么,我就不用废话了。”何维显然没多少耐性:“今天的事,我希望不会再发生了!” 沈竹却摇头:“对不起,恐怕我不能如你所愿了。何先生,我现在觉得,我和小河,很适合。所以,我会和他在一起。相反,还请何先生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沈竹,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何维脸上有了怒意。 “何先生误会了。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开车的,可不知道何先生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在爱情里没有尊卑贵贱。爱就是爱了,不会去计较对方的身份和地位。难道说,开车的就不能有自己的爱情吗?” “我没那样说。”何维哼了一声:“只是,你知道小河想要的是什么吗?他想要的,你给得起吗?” “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吃不过一日三餐,睡不过一张大床,难道何先生认为爱情是靠物质维系的吗?” “你!”显然,何维没想到以往沉默寡言的沈竹竟也有这么伶牙俐齿的一面,想来,以前倒是小看他了:“对,爱情不是靠物质维系的,可爱情能少得了物质吗?你每个月工资多少钱?你知道小河喜欢白松露还是黑松露的味道?你知道小河喜欢范思哲多一些还是迪奥多一些?不是我看不起人,我敢说,你一个月工资,都不够他买一瓶沐浴液的!” 听了这话,沈竹不可能一点反应没有,这些问题,他都考虑过,莫小河吃的有没有那么讲究他不知道,但是穿在他身上的衣服,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绝对是名牌!而且,还是他买不起的奢侈品! “还是说,这些,你都没想过,以后小河的一切,都和你没关系?” 面对何维的咄咄逼人,沈竹依旧一派云淡风轻:“何先生多虑了,以后,我和小河怎么样,是我们两个的事情,不麻烦何先生操心了。” 他笑笑,又道:“黑松露白松露的,我不知道什么味道,但我觉得,如果是我亲手给小河做的饭,哪怕是最简单的蛋炒饭,他也一定喜欢吃。范思哲什么的,我买不起,但我想,我可以给他买李宁。至于沐浴液嘛,何先生觉得贵的一定是好东西,我不那样认为。一块香皂,照样可以把人洗得喷喷香。” 他伸手扯扯自己的衣领,然后,低头嗅过去:“貌似,我身上的味道,小河很喜欢。” 最后,他总结:“所以,我相信,我们以后的日子,会很完美。” 何维都想打人了,沈竹最后那个动作,明显是赤果果的炫耀和挑衅! 何维真是被打击到了,沈竹的表现和回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或者说,他没想到沈竹会是这么强大的一个对手——是,他没钱,可他有这种打不死的蟑螂精神!这比什么都麻烦! 何维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就气馁了:“不错,你说的对。可这是你的想法,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你说的这一切,小河并不会适应。也许,图一时的新鲜,他会觉得不错,但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偶尔吃点清粥小菜无可厚非,若是让他天天如此,你觉得,他能坚持多久?” 最后,他定定看着沈竹,意味深长地吐出几个字:“贫贱夫妻百事哀,你没听过?” “的确,没有钱,在这个社会上寸步难行。我也不敢保证小河的这份新鲜感能持续多久。可是,我会努力把这个期限延长。也许一年,也许十年,总之,我不会放手。” 何维猛地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这么说,你是打算和小河好下去了?” 沈竹回他一个笑。 何维只觉心里烦躁不安,不为别的,就是沈竹身上这份不卑不亢就让他难办。 自己说了这么多,竟然没见一点成效! “那么,你准备出柜吗?” “我的性向,亲朋好友都知道。” “你考虑过小河吗?如果莫大海知道了,会怎么样?” 第2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3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23节 “我会和小河共同面对。至于小河的父亲,得到他的祝福最好,如果得不到,我也不会强求。” “你这意思,挺有信心小河会跟你一辈子?” “一辈子很短的。” “沈竹,我们来打个赌吧。” “赌什么。” ☆、009呆子,我想要 天气还是没有转暖的迹象,寒流一波接着一波地侵袭,即使最繁华热闹的路段,最近的行人也锐减了不少。 可此时,寒风呼啸的大街上,就有这么一个人,在恣意漫步。 艾朗远远地跟着。 其实艾朗很不明白,这么大冷的天,街上连人都没有,更没有什么可看的风景,许卓到底晃荡什么呢? 他想,可能,这就是搞艺术的人和自己的不一样吧。 归根结底,自己就是一个大老粗,根本没有这么唯美浪漫的细胞。 这话,其实是木则然说的。 脑子里出现这三个字,艾朗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这十几天,木则然可真是无处不在啊! 艾朗从来不知道,原来木则然也可以和厚脸皮三个字挂钩! 原本以为,经过上一次的野牛事件,那男人会消停一段时间,谁知道,第二天他就不请自来,然后,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让艾朗头疼的不是木则然每天都过来,而是许卓似乎看出了什么,每次木则然过来,就让他招呼,然后许卓就进了自己房间不出来! 明显的,给木则然制造机会呢! 艾朗当真是躲也无处躲,藏也无处藏! 回自己房间吧,木则然那厮就敢一直站在门口敲门,艾朗怕影响许卓休息,只能出来。 在客厅里吧,那厚脸皮的就敢直接明目张胆地占他便宜,搂搂抱抱地,当真是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所以,就像现在,艾朗觉得许卓在外面溜达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两个人在外面,木则然就不能来捣乱了,不是吗? 不过,这天可是真冷啊! 艾朗倒是不怕,可艾朗担心许卓能受得了吗? 许卓双手放在羽绒服口袋里,鼻尖冻得通红,只一双眸子一如既往地闪亮如星子。 许卓也怕冷,可是许卓很喜欢冬天。 喜欢寒风吹过树梢的犀利,喜欢白霜挂在屋檐的凛冽,喜欢麻雀停在窗外的萧索,喜欢——一个人,静静地走在寂静的大街,品味那份孤独和惬意。 许卓微微地勾了勾唇,其实,他不只是喜欢冬天,春夏秋,他都喜欢。 四季轮回,年复一年,大自然总是能带给人们很多美丽和奇迹。而这一切,是以前在别墅里的许卓体会不到的,许卓得了自由,他迫不及待地想去感触四季的每一份独特的美丽。 许卓微微地抬头,瘦削的下巴有着流畅性感的线条,他闭了眸子,在寒风中绽开一个迷人的笑。 以后的日子,会很美好。 即使,生活中总有一些不愉快的小插曲,但是,一切都会过去的,不是吗? 许卓不是傻子,更没有粗心大意到会忽略自己身体变化的那一步,那天早上醒过来,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 腰身有些酸痛,后面微微地肿胀不适,身体里四肢百骸都涌动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欢愉和舒适。 很熟悉的感觉,即使不想承认,可他也知道,以往的每一次欢爱之后,莫天问带给他的,就是这种感觉! 他摇了摇头,觉得脑子里还是有点晕乎乎的。 正准备起身去洗漱时,艾朗进来了。 艾朗敲了门,推门而入,就那么握着门把手在门边站着:“醒了?昨晚折腾了半夜,不多睡一会儿了?” 许卓揉了揉太阳穴:“折腾了半夜?我吗?” 艾朗笑笑:“除了你还有谁?喝醉了,又唱又跳的,我以前倒没见过你这个模样。今天是不是腰酸背痛?头呢,难受吗?” 许卓眨了眨迷人的眸子,一脸的不可思议:“我喝醉了,这么不老实?” 当然了,他觉得艾朗没必要骗自己,立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了头,开口道:“是有点难受,身上痛,头也晕……” “洗洗吧,我煮了粥,你过来吃点。” 艾朗出去了,许卓一个人坐在床边,愣了半天。 上一次喝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他记忆犹新,所以,他隐隐知道,似乎喝酒之后的自己,和往日里是不一样的。可他没想到——又唱又跳?竟然那么滑稽?不知道有没有当着沈竹和木则然的面,如果有,那真是丢死人了! 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特别是后面肿胀不适的感觉,很像——莫天问留下的痕迹! 但,怎么可能呢? 如果莫天问来了,并且两个人发生了关系,他怎么可能一点也不知道? 可要说没有,总觉得怪怪的,可要说做了,好像身上的痕迹也没那么明显! 更重要的——许卓撩起睡衣照镜子,身上一点吻痕也没有! 前面,后面,上面,下面,都很干净。 白皙如玉的肌肤,一丝杂质都没有。 许卓放下衣服,觉得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最后,他放弃了其他的想法——或许,只是喝醉了之后的正常反应吧! 每天上学放学,回到家,艾朗就已经做好饭了,吃了放,他回自己房间,中午午休一会儿,晚上就作画,准点睡觉。 日子很简单,但许卓却觉得很充实。 过去的十二年,许卓觉得在别墅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是属于自己的,而是被那个男人霸占着,随时随地都得准备着他的侵入! 而现在呢? 所以,现在的日子,真好! 冷吗? 不冷,因为心里是热的。 不像以往那些日子,在那个四季里都温暖得分不出春夏秋冬的别墅,他却总是手脚冰冷,心底一片寒意! 现在,他人在寒风中,心里,却涌动着热滚滚的鲜血,似乎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我自由了!我自由了! 有时候,许卓也会想,或许,莫天问也没错,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在表达他的爱而已。 只是,他的爱,给了一个不应该给的人。 所以,最后,两个人都如此痛苦。 现在,他解脱了。 他不想去考虑莫天问会怎么样,至少,两个人分开之后,他很开心。 十二年都活在另外一个人的禁锢之下,许卓觉得,自己该为自己活一段时间了。 但愿,这一段时间会很长,最好是——一辈子。 许卓抬眸,正好看到橘黄的路灯下,高大的白杨树上犹还残留着最后一片叶子,寒风吹过来,那已然干枯的树叶在瑟瑟发抖。 是杨树不舍得放任叶子的离去,还是叶子眷恋枝丫之上的温暖? 但,四季轮回,花开花落,又有谁,能抵挡得住岁月的脚步? 风,似乎又大了些,呼一声吹过来,那叶子终究是一下被扯落,打着旋儿地随风飘远了! 离开的,终究会离开。 与生老病死一般,这是自然规律,没有人能改变。 许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脚下的步子更加轻盈,却是朝着回家的路慢慢走去了。 艾朗也松了一口气——总算回去了,他真怕许卓会冻出个好歹来啊! 结果两人刚出了电梯,艾朗那口气又提了上来——还不如不回来呢! “嗨!”木则然依旧把自己装扮得很名流绅士,整个人看上去帅气逼人,神清气爽:“回来了啊!” “则然,等了多久了?”艾朗去开门,许卓就和他打招呼:“怎么不打个电话?对了,艾朗,我们有多余的钥匙吧,给则然一把算了,不然,多不方便啊。” 木则然冲着许卓眨眨眼,无声的口型说了两个字——谢谢! 许卓只是笑。 艾朗闷声闷气地开口:“没有多余的钥匙。” 他一把,许卓一把,其他的,都在莫天问那里呢。 门开了,木则然非得和艾朗一起挤着进去:“没事,我去配一把。不过几块钱的事儿!” 艾朗瞪了他一眼——他倒是没把自己当外人! 木则然确实没把自己当外人,一进门,就拉开冰箱找吃的:“许卓,朗,你们饿不饿?我给你们煮宵夜。” 许卓作息很正常,之前养成的习惯,只有下午会吃点甜点,其他时候,正餐之外不会吃东西的:“不了,你和艾朗吃吧,我睡了。晚安。” 其实许卓这也是给两个人腾地方呢,木则然的心思他也知道了,能帮的自然要帮一把。 许卓说话客气,艾朗却是不会给他面子的:“你自己慢慢吃,我也休息了。对了,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关好!” “朗!”木则然舀了一包汤圆出来,三两步追上准备回房间的艾朗,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我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啊,你陪陪我!” “怎么了,减肥?”艾朗褪了他的手,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扫了一遍。 “你男人我的身材,修长匀称,肌肉结实,你哪一点不满意?”木则然整个身子靠过来,顺带着抛了一个媚眼:“还用减吗?” 艾朗抱肩哼了一声:“那为什么一天不吃饭?” “写呢,结果就忘了。”很合时宜的,木则然的肚子咕咕乱叫了几声,木则然也不闹了,迈开长腿朝着厨房走去:“饿死了!” “你傻啊!”艾朗想回房间的脚步却怎么也迈不开了,只得在客厅沙发上坐了:“怎么没把你饿死!” 木则然架了锅烧水:“写得太入迷了,又是,结果,就忘了——朗啊,别心疼,你男人我身体好着呢,以前经常有这事儿,可咱的身体还不是倍儿棒的!” 艾朗切了一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其实心里把木则然骂了个狗血淋头——经常一天不吃饭,他当自己是铁打的不成? 水开了,木则然把汤圆丢进去,然后晃荡着出来,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沙发上的男人,啧啧了两声:“朗,你这模样,当真称得上是秀色可餐。吃完汤圆,再吃你,怎么样?” “得,你汤圆也别吃了,过来坐这儿看着我,没准就能饱。”艾朗身上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了,自己还是头一次被人说秀色可餐,雷死他了! “那可不行!”木则然大拇指伸出来,指腹擦了一下唇角,一挑眉,道:“汤圆是饱腹,你,是饱身心,可大大的不一样。” 艾朗睁开眸子看了他一眼,听了他的话,看了他的动作,顿时觉得自己跟前有一只正开屏的花孔雀,整满地蹦跶,嘴里还说着——来啊,来啊,来上我啊! 艾朗又慢条斯理地收了目光,闭了眸子,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汤圆煮烂了。” “没事,烂了都在锅里。”木则然也不急,晃悠着转了身,舀汤匙轻轻翻动锅里的汤圆:“朗,今天一天没见,想我没?” 外面没动静。 木则然也没指望他说什么,继续自言自语:“今天真是文思泉涌,脑子里的东西恨不得一股脑地打出来,盼着自己多生几个手指头——哎呦……。” 沙发上的男人身子一僵:“怎么了?” “手痛!”木则然皱着眉,苦着一张脸。 只觉得身后一阵风,接着,艾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看看!” 木则然的手指很漂亮,极其修长,如玉一般的颜色,肌肤柔嫩滑腻,那手一伸出来,绝对让一众女子都自叹不如! 艾朗捏着他的指尖,另一手揉捏他的手腕:“这里?” 木则然含笑看着他脸上的认真模样:“朗,心疼了吧?” 艾朗立即就想甩了他的手,木则然眼疾手快,另一只手连忙拉住他:“朗,真疼!估计是打字打多了!” 艾朗白了他一眼:“活该!” “啊!”木则然大叫一声:“我的汤圆!” “去坐着!”艾朗松了他的手,推了他一把:“我来。” 木则然也不是装的,打字打多了,手腕确实不舒服,刚刚不知怎么手一动,就扯到了一个地方很痛的,这会儿倒也配合了,乖乖地舀了一把小勺子出去了,在餐桌前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等着艾朗服务到家。 艾朗给他盛到碗里,端过来:“吃吧,用左手吃。” 木则然也饿了,却还没忘了客气一句:“你真不吃?” 艾朗无声地一记冷眼飞刀看过来。 木则然立即眉开眼笑:“嘿嘿,我知道,你对这个不感兴趣——等着我吃完再吃你,是不是?” 艾朗直接起身,懒得搭理他:“你慢慢吃。” “喂!”木则然真正是饥肠辘辘了,可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吃,那他直接在莫家别墅吃不就完了,何必跑这里来? “又什么事?”艾朗语气里,明显的不耐烦。 “你是想看我饿死吧!”木则然勺子一放,不吃了。 艾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求之不得。” 然后,转身就走,砰一声,关了房门。 木则然先是意外,再是微怒,最后却只能委屈地瘪了唇,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汤圆——死面瘫,作势哄哄人,有这么难吗? 虽心情不怎么样,木则然也知道不能饿着自己,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和他斗,不是吗? 听着敲门声,艾朗真的很想忽略,可顾及到一旁的许卓,他不得已地开了门,就那么站在门边堵着门,那意思,没打算让木则然进去:“吃饱了可以走了,还有事?” 木则然摸摸圆滚滚的肚子,打个饱嗝:“吃太多了,走不动了,我在这里将就一晚。” “木大作家身娇体贵,可别委屈了自己。下楼左转一百米,有五星级大酒店,木大作家,请吧!” “喂!”木则然吃饱了,说话也底气十足,同时觉得自己抗击打的能力在艾朗一次又一次的重压下逐渐提高:“朗,你就这么狠心让我一个人大晚上的出去吹冷风啊?” “慢走不送!”艾朗说着就要关门。 木则然不要脸地往里挤:“走不动了,吃撑了,吃撑了……。” 艾朗满脸黑线地看着那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没脸没皮地使劲挤进来,然后熟络地倒在了自己的大床上! 他很无语! 这些日子,他倒是纠缠不断,可留宿这事儿,自上次许卓醉酒,却还是第一次! 他不得不多想,这男人,又有什么鬼花样? 他关了门,就那么抱着肩靠在墙上看着犹还在打嗝的男人:“木则然,你还不死心?” “嗝——”木则然拍拍胸口,直接无视艾朗的话:“朗,麻烦帮我倒杯水,吃太快了,噎着了。嗝——” 艾朗很想不管他的,但还是安慰自己,从这一刻起,如果想清静,最好让那个男人闭嘴,然后睡过去! “谢谢!”木则然伸手接过水杯,不忘用指尖碰触艾朗的手指:“朗,你对我真好!” 艾朗抽了抽嘴角,很想把这杯水浇到他脑袋上! 吃饱喝足的木则然显然没打算就这么安静下来,看着躺在另一侧的艾朗,他一点点挪过去。 艾朗手臂搭在额头上,依旧闭着眼睛:“再动一下,你就去睡沙发!” 木则然肯定不会想去睡沙发,可让他就这样躺着,两个人中间隔着一道分水岭,他自然也是不甘心的:“朗,商量个事怎么样?” 艾朗没打算他那嘴里能吐出象牙来:“再废话也去睡沙发!” “是有关天问和许卓的。” 艾朗不出声了。 木则然得意地一扬眉,侧身翻过来,以手支头看着近在眼前的艾朗,另外一手很随意地搭上了他的腰身:“你心里其实希望他们两个和好的吧。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他们关系缓和一点,你怎么奖励我?” 艾朗一听这话,本来想把他的爪子甩开的动作停下了:“什么办法?” 木则然一看有门,又往他身边挨了挨,那大长腿直接放在了艾朗小腹下面的位置,蹭蹭:“你先答应我,要给我奖励。” 艾朗两腿曲起来其实就是避免让他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你想要什么奖励?” 木则然的腿也不是吃素的,直接从他两腿之间插进去了,因了这个动作,他整个人的上半身几乎都贴在了艾朗的胸膛上! 艾朗连推带踹地推开他:“木则然!你给我老实点!” 木则然被迫滚了一圈,身形稳下来了,却又重新恢复那个媚态撩人的礀势——一手支头,另一手描绘自己腰身的曲线:“哟,朗,发火了?什么火啊?难道是欲火不成?正好啊,我给你解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艾朗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在这个房间呆下去了,鸠占鹊巢他也认了,谁让眼前这男人没脸没皮呢? 他抬腿就往外走。 木则然还在叫:“这是准备去浴室打灰机?朗,我帮你呗!保准比你自己解决舒服啊!你喜欢用手还是用嘴?别走啊,喂——” 回应他的,是“砰”一声关门的声音! 躺在沙发上的艾朗,无比哀怨地发现自己的小兄弟在听到木则然最后那句话的时候,蹭一声,挺身示意了! 艾朗的双手枕在脑后,努力让自己忽略身体的火热汇集,就想着木则然刚刚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真的,他肯定是希望老大和许卓能和好的,不说别的,就说他跟着莫天问这么多年了,早有感情了,超乎了上下级的关系,和亲兄弟也差不了多少了。 看着莫天问难受,他心里也不舒服。 但他真的一点忙也帮不上,如果可以,他倒真想想个办法促进一下两个人的关系,但他这方面简直就是白痴一个,别说缓和两个人的关系了,搞不好,能让两个人的关系更加恶劣! 想着想着,身体的火热似乎有了消退的痕迹,艾朗闭了眸子——到底木则然说的,是什么法子?还要奖励?那么,一个吻够不够? 艾朗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不得不说,木则然的功夫,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的。 有句话,叫烈女怕缠郎。 他不是烈女,但木则然绝对是缠郎! 不止烈女怕,想必每个人都怕!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但艾朗想说,艾朗不怕不要命的,他怕的——是不要脸的。 显然,现在的木则然,在艾朗眼里,就是一只花枝招展随时都冲着艾朗发情,又没脸没皮各种勾搭的花孔雀! 野牛事件之后,木则然不但没有气馁,反而度娘了更多这世上各种各样同性之间的爱情,不管是杂志,报纸,光碟,一股脑地给艾朗送了来,美其名曰,让艾朗普及普及最基本的爱情知识。 说真的,这十几天,艾朗还真长了不少见识。 之前,他只知道男人和男人可以在一起,毕竟他身边就有一对,但具体的,两个人是怎么有感觉的,两个人怎么亲热,怎么满足对方的需求,这些,艾朗真是一无所知! 但现在,他知道了。 当然了,这真得归功于木则然的用心良苦。 然后,艾朗发现了,自己对于所谓的同性恋,好像并没有排斥的心理。 他不知道,是自己本身就有同性恋的倾向还是这些日子受了木则然的影响,但他不得不说,木则然的种种手段,真的不是一点用没有的。 但艾朗清楚的很,即使知道自己对男人不排斥,但绝对没有笃定那个人就是木则然! 也就是说,他可能是同性恋,但他喜欢的人,不一定就是木则然这种类型的! 说真的,最开始,艾朗真是瞧不上木则然这样的男人。 骚包,自恋,笑得很欠揍,偏偏脸皮厚如城墙,整个人看上去俊雅斯文,其实骨子里骚得很,整天在他面前扭着丰满的屁股晃来晃去——这不是骚是什么? 有好几次,艾朗真是差点没忍住想一巴掌拍上去——能不能别晃了?晃得他头晕! 好吧,艾朗承认,那是木则然身上,他唯一看得顺眼的东西! 如果捏在手里,抚在掌下,那滋味,应该特别吧? 艾朗暗叫不好——本来快睡着了,这一想那白花花的屁股,小兄弟又不安分了! 艾朗猛地跳起来,冲进浴室,右手活动的时候,脑海里竟出现木则然的脸,连带着他说的那句话——用手还是用嘴? 艾朗没多大会儿就释放了,靠在墙上,喘着粗气——靠!那男人再在他面前骚包犯贱,他真就不客气了!弄不死他! 艾朗难受的时候,木则然睡着了。 他觉得未来的日子还很长远,看艾朗那样子,掰弯之路漫漫无期,他也不急,又累了一天,不一会儿就抱着枕头睡了。 艾朗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男人两腿缠着他的枕头睡得正香——没了那一身的不正经和碍眼的不怀好意的笑,他整个人看上去纯净无害。 艾朗舀了干净的内裤去换,目光一点也没留恋地在他身上移开,出了房门,继续在沙发上休息。 木则然的路的确很长,就目前来看,他身上能吸引艾朗目光的,仅仅是那个漂亮的屁股而已。 但莫小河显然就不一样了。 经历了祸不单行和漏屋逢雨,现在的莫小河可谓春风得意,眉飞色舞,还有——趾高气扬! 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时候,也没他这么欢脱啊,高台之上斗地主的时候,也没他这么嚣张啊! 沈竹早就知道这是个坑,可跳进来之后才发现,这个坑,可够深的! 照理说,得来不易的更应懂得珍惜,可这些在莫小河心里,那就是屁话! 沈竹算是第一个让他费了这诸多心神的男人,沈竹如今被他降服了,这厮不懂得好好宝贝,偏偏心里记着以前的那些恩怨,卯足了劲想好好折腾沈竹! 那天沈竹走了没多久,莫小河就让人叫醒了,说是公司的股东们都来探望莫大海了。 莫小河睁眼一看,预想的被人拥在怀里的美景没看到,本来就不怎么高兴,一听那些人渣来了,那气儿更是不顺了,直接起身,几下穿了衣服,过去莫大海那病房,夹枪带棍,冷嘲热讽地把那些人训了个狗血淋头! 莫大海有心让莫小河立威,心里觉得这样不太好,可也没管他。 那些人其实就是来服软认输的,早知道莫大海背后有莫天问,打死他们也不敢有其他的心思啊。 莫小河说什么,他们心里自然是不服气的,可谁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啊! 最后,莫小河觉得总算出了一口恶气,挥挥手让他们都走了! 然后,莫大海又开始训了:“你这孩子,立威不是这样立的!有你这样骂人的吗?” 事情都过了,莫小河也不怕莫大海担心了,就把事情都告诉了莫大海,末了还说:“就这群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东西,我骂他们都脏了我的嘴!” 莫大海吃了一惊,听到事情都解决了,才算放心,摇着头长叹一声:“唉,人都是利欲熏心的,有了钱,还想更有钱!小河,你看见了吧,他们就是欺负我孤家寡人,病了以后什么都没有,不在公司里,就什么都掌握不了。你再不帮我,我可怎么办?” 莫小河刚刚有点起色的心情又沉下去了:“我说不帮你了吗?我不帮你,就看着他们把公司吞了!你早气死了!” 莫大海早就习惯了莫小河这说话的方式,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死了你就舒服了是吧?没人管你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莫小河揉了揉腰,一下子就想到沈竹了,唇角立即勾起一抹笑:“爸,你这话怎么说的!我再不靠谱,也舍不得自己的老爸啊!” “油嘴滑舌!”莫大海就是舀他没辙,跟天底下疼爱儿女的父母都一个样:“刚刚吃饭你睡的香,就没叫你,这会儿饿了吧?热热吃点吧。” “爸,沈竹什么时候走的?”莫小河随手舀起外套,他觉得他身体都好了,得准备办出院手续了。 “没吃饭就走了,那孩子可真懂事,陪我说了半天话!你这是又准备上哪儿去?你就不能陪着我说说话?还不如沈竹懂事呢!” “爸,你要喜欢,我以后让他天天过来陪你!”莫小河这会儿是眉开眼笑了,莫大海怎么夸沈竹都不要紧了,因为,那男人现在是自己的了。 “你这孩子,竟说胡话!人家没自己的工作啊,还能天天过来看我?”莫大海坐床头上眯了眼睛:“你多陪陪我就行了。” “爸,我出院,去办手续了啊!” “好了?医生让你出院了?”莫大海又睁了眼。 莫小河做了一个展示肱二头肌的动作:“看,身板杠杠滴!” 莫大海被他逗乐了:“去吧去吧,先问问医生,不行就再检查检查。” 出了门莫小河就给沈竹打电话:“哪儿呢?” 沈竹从医院出来,和何维谈了半个多小时,然后给莫天问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老老实实回了别墅。 怎么说,他都在上班,不可能在医院里呆着陪小河——虽然他很想。 何维的话,让他想了很多,可沈竹做事就是这样,一旦确定了,那么就不允许自己后悔或者退缩。 之前的踟蹰和犹豫,那是因为无法确定小河的心意,也因为一次次被何维打击自己的热情,可现在不一样了啊,他都在小河面前承诺了对他好,能因为何维几句话的刁难就打退堂鼓吗? 至于和何维的那个赌约,他觉得,只会让他更加珍惜和小心这份感情而已。 “在别墅。”沈竹声音里带了满满的宠溺:“醒了?吃饭了吗?” 莫小河一手抄兜,一手舀手机,伸腿把病房门踢开,进去,又抬腿关门,然后往床上一躺:“你丫的吃干抹净了这是准备不认账了?我让你走了吗?你什么意思啊!” 沈竹抚额无语:“小河,我上班呢,必须得回来啊。” “上班比我还重要是吧?”莫小河语气酸溜溜的:“现在马上过来!十分钟见不到你,你以后不用来了!” “小河,”沈竹好脾气地哄他:“乖,我晚上过来,舀了人家的工资,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你想吃什么,晚上我做好了给你带过来?” 一听沈竹那柔声柔气的声音,莫小河心里甜滋滋的,就是那张嘴不饶人,一口气点了七八个喜欢吃的菜,最后哼一声:“我五点就要吃!做好了赶紧送过来!” 沈竹连忙答应了,又小心翼翼地哄着他挂了电话,赶紧就起身朝着别墅区的那个生鲜超市走去。 莫小河一切的不讲理和小性子,在沈竹眼里,只有甜蜜和幸福,他不认为这是苦,即使是,他也甘之如饴。 莫小河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以前在沈竹面前,毕竟是他追人家,那小性子怎么也知道收敛点,现在得逞了,就自觉地把沈竹规划到自己男人这一片了,既然在自家男人,那肯定是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了! 也难怪,这莫小河,从小被莫大海宠着,大了以后,被各种各样的1号男人宠着,他这性子,说真的,很不讨喜,可偏偏就是有人想着法的逗他开心,讨他欢心! 于是,这厮理所当然地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该对他好,更别说沈竹了! 他喜欢沈竹,那沈竹更得对他掏心掏肺才行啊! 说白了,莫小河就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小混蛋。 全天下的人都围着他转才行,人家都说付出才有回报,这丫的根本就不知道付出俩字是啥意思! 可你能说沈竹喜欢他是瞎了眼吗? 万事万物都有自己存在或发展的规律,彼之蜜糖吾之砒霜,旁观者永远体会不到当局者的那份属于自己的甜蜜和幸福。 在莫天问和许卓那里,先爱上的人,是莫天问,所以莫天问输了,并且在爱情的道路上历尽荆棘荆轲。 可在沈竹和莫小河这里,这个定论却又不合适了。 谁先爱上,谁就输了。 两个人,严格来说,是莫小河先对沈竹有了好感的,可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赢家却是莫小河。 这或许和每个人的性子不同有关,但不管怎么说,两个人好了是事实,不管两个人以什么样的方式相处,不管莫小河如何嚣张不讲理,沈竹如何老实受欺负,人家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 莫小河可没想那么多,怎么和人相处交流,他从来不会刻意去考虑,即使在对沈竹表白心意的时候,他也是照着莫小河想要的方式开口的,如今一切如愿,他那性子,更是不可能会遮遮掩掩的。 以前什么样,他现在还是什么样。 如果真的要说什么地方变了,唯一的一点,可能就是——以前他是徘徊在一堆男人里面,现在呢,他心里暂时就沈竹一个。 挂了沈竹的电话,莫小河直接就给莫天问打过去了,开门见山:“哥,我和沈竹好了。” 莫天问奋笔疾书面无表情:“恭喜。” “可沈竹整天守在别墅里,我俩两地分隔。” “你想怎么样?”莫天问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太阳穴。 “哥,你把沈竹让给我呗!你再找一个司机,行不行?”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莫天问不可能和他计较这个:“你问沈竹的意见。” 莫小河知道他这是答应了,高兴地吹了一口口水,善心大发地想起许卓来,随口问了一句:“哥,你和许卓进展如何了?不是我说你,你可得加把劲啊!烈女怕缠郎!你没看沈竹就是被我缠过来的?” 一提这事儿,莫天问直接翻脸: “少管闲事!” 莫小河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切了一声:“活该你打光棍!” 他眼珠滴溜溜转了转,想着是不是给何维打个电话,可转念又一想,这事儿电话里不好说,万一何维又像那天晚上发酒疯要死要活的,他还麻烦! 他一跃跳起来,哼着小曲去找医生,顺便问问莫大海什么时候能出院。 沈竹来了的时候,没看到莫小河的人,他直接就去了莫大海的房间。 莫小河说的那几个菜,沈竹一个都没少地都做了,他分了两份,一份给莫大海,一份给莫小河留着。 碗筷给莫大海摆好了,他笑:“叔叔,趁热吃吧,尝尝我的手艺。” 莫大海真是没想到沈竹还真的做饭送来了,他一直以为就是一句客套话呢,顿时觉得这孩子真是厚道仁心:“沈竹啊,你这真是太客气了!你也有工作,这几个菜,得费不少功夫吧!” 沈竹笑笑:“没事,不出车的时候反正也是闲着。这几个菜都是小河喜欢吃的,我也不知道叔叔的口味,您这次告诉我,下次我单独再给您做。” 莫大海一看,可不是,都是小河那家伙喜欢吃的! 莫小河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接到公司的电话,直接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处理事情,弄好了,一看,都五点多了! 回到病房,一推门就听到莫大海的笑声,夹杂着沈竹的声音。 他挑了挑眉,晃荡着走过来,目光定格在沈竹身上:“哟,来了?” 沈竹赶紧站起来,背对着莫大海,目光里是满满的柔情蜜意:“你去哪里了?饿了吧?快吃吧!” 莫小河抬抬下巴,冲着洗漱间的方向指了指:“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莫大海一看莫小河这模样就有气,刚想开口训他,就听沈竹道:“叔叔,小河可能有什么事,我过去看看。” 年轻人之间的事,莫大海也不好插嘴了,只能想着等下那死孩子出来了训他,真是一点礼貌也没有了! 沈竹这会儿也没空去计较莫大海想什么了,明明下午才刚刚和莫小河分开,可这会儿见了他,顿时觉得满身的柔情和火热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他不知道莫小河找他什么事,但能和莫小河单独相处,他肯定也是美滋滋的。 进了洗漱间,莫小河咣当一声就把门关上了,还没等沈竹眨眨眼,那厮就直接把沈竹摁在了门背后,明明比人家矮,那气势却不减半分:“猪,什么时候来的?” 沈竹立即伸手拥住了他的腰身,弯唇一笑,洁白漂亮的牙齿就闪了起来:“刚来没一会儿。你去哪儿了?” 莫小河哼哼了两声:“来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叔叔说你可能有事,我就没打。”沈竹抱着他,很安心,可某个地方,却不安分起来。 莫小河比他还急呢:“呆子,我想要!” ☆、011让我爽了,怎么都行 沈竹的呼吸立即粗重了几分,可话里却带着些许清明:“小河,不能在这里,叔叔在外面呢!” 莫小河白了他一眼:“你当我傻子啊!先亲一口!” 话音刚落,他的唇就贴上去了! 沈竹立即低了头迎合,四唇相贴,一股悸动顺着尾脊骨就往上窜,一直窜到脑门上来了! 都说接吻是恋人之间最甜蜜最神圣的交流方式,爱一个人,能从一个吻里感受到,不爱了,可以爱爱,却独独没有想接吻的欲> 第2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4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24节 先不管这话对不对,但就目前而言,一个吻带给两个人的甜蜜愉悦和身下的胀痛都证明了一件事——之前那一次,两个人都没吃饱,饿着呢! 莫小河没有节制,那手不一会儿就朝着身下摸过去了,沈竹可绷着一根弦呢,依依不舍地离开他的唇,在他耳边呢喃:“小河,别……。不行……。” “我想要……。”莫小河使劲在沈竹怀里蹭蹭,让他也感受自己的肿胀不适:“想死了……。” 沈竹得费多大的劲儿才能按捺自己的冲动啊,大冷的天儿,他都快出汗了:“小河乖,等下,不在这儿,行吗?” 莫小河眸子一亮:“那你今晚别走了!” 沈竹很无奈:“那怎么行?我……” “不行就现在来!”莫小河说着就要解他的皮带! 沈竹慌了,莫大海在外面呢,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小河,小河乖,我听你的,听你的还不行吗?” 莫小河这下得意了,隔着衣物使劲地摸了摸:“我想要多少次,都得给?” 沈竹闷哼,除了点头还能怎么办?精尽人亡也得舍命陪君子啊! 莫小河又拉了他的手摸自己的:“那你帮我,现在!不然,我顶着出去让我爸看!” 有他这么不要脸的吗?也就是欺负沈竹老实,你要顶着出去让你爸看,你就出去呗!和沈竹有什么关系? 但偏偏,沈竹就是没法做到无视! 莫小河不喜欢捆皮带,一条牛仔裤,穿脱都方便,一下子褪到屁股下面,张扬的小小河冲着沈竹就杀过来了! 沈竹知道他这算是退步了,无奈又宠溺的伸手握上去,只能祈祷他快点泄了,不然两个人在里面呆久了,不让人怀疑才怪! 谁知道,他那手刚握上去,莫小河就旁若无人地哼了一声,吓得沈竹赶紧吻上去了! 感觉到怀里的祖宗安静了点,他松了口:“小河,别叫,你爸听见了!” 莫小河才不管,沈竹的唇一离开,他又吟叫不止,沈竹赶紧又贴上去! 沈竹可真是难受死了,提心吊胆着,还得让莫小河舒服,关键的,他自己一身欲火没法消散! 等莫小河终于软瘫在他怀里的时候,小沈竹那劲头可真是能戳云天! 但是能怎么办?光伺候他就耽误不少时间了,两个人再呆下去,沈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舀了纸巾给莫小河收拾干净,这时候也不可能去洗,又给他把裤子穿好,然后轻轻吻他的唇角:“小河,该出去了,叔叔等急了。” 莫小河靠在他怀里不想动,眯着眼睛蹭着他颈间的肌肤:“你抱我。” 沈竹真是无奈极了,他倒是想抱,可这个时候能抱吗?还是莫小河准备直接上演一场真人秀的出柜? 沈竹松开他,让他靠在门上,自己去洗手洗脸,冷水刺骨,倒很快熄了身上的火苗,起身,小沈竹总算安稳下来了! 偏偏莫小河见不得他好,伸手从他裤腰里摸下去,速度之快,沈竹都来不及阻止! 本来就难受,被他一摸,沈竹那感觉立即就来了,立即摁住他的手,艰难开口:“小河,别闹了……。” 莫小河见他一脸隐忍的痛楚,这才满意地笑了:“走吧!” 说完,开门出去了。 沈竹低头看着自己的裤裆被顶得老高,欲哭无泪——莫小河就是故意折磨他的吧? 两个人折腾这么久,莫大海能不奇怪吗? 果然,一看见莫小河,莫大海就问了:“小河,什么事儿不能在外面说?非得偷偷摸摸的!” 莫小河也不知道害羞,一脸的坦荡荡:“你不是想挖沈竹过来?我劝他呢!让我以后当我的专职司机!” 莫大海不疑有他:“真的?他同意了吗?” 一抬眼,正好看到沈竹过来了,脸色似乎有点不正常,莫大海赶紧问:“沈竹怎么了?不舒服?” 沈竹刚刚再次用凉水洗脸来着,还使劲拍了拍,这会儿看上去红扑扑的,一看就不正常。他赶紧解释:“叔叔,没事,刚刚犯困了,就洗了把脸!” 莫小河在床底下用脚尖蹭了蹭他的小腿。 沈竹差点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莫大海这才放心了,赶紧招呼他坐下:“沈竹啊,刚刚小河说,问你愿不愿意到我这里来上班,你怎么看啊!” 沈竹连忙看了莫小河一眼,莫小河悠哉悠哉地晃着脑袋没当回事。 沈竹笑笑:“叔,我和莫总,签了三年的合同。要是毁约,可能不太好……。” 莫小河一脚踹过来:“这是不愿意了?” 沈竹吃痛,却又不敢叫出来,怕莫大海又训莫小河,连忙摇头:“我不是那意思……” “那什么意思?”莫小河眼珠子瞪得跟快吃人一样了:“我工资不会比他少!活也不会比他多!你情愿伺候他不愿意伺候我啊?” 沈竹这才为难地看一眼莫大海。 莫大海多机灵啊,立即开腔打圆场:“小河啊,这事儿就算了,你这挖墙角的,让天问知道了,也不好说!吃饭吧,吃饭,你看沈竹给你做了好几个菜呢,都是你喜欢吃的!” 莫小河给了一个“待会儿再收拾你”的眼神,起身,大喇喇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沈竹赶紧给他忙活着舀碗递筷子,又把还在保温的饭盒一个个打开,满脸的宠溺:“小河,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莫小河确实饿了,一看这些菜式,确实都是自己点的,卖相不错,闻着也挺香,夹了一筷子,咋咋味道,他点头:“不错!” 沈竹可算松了一口气,连忙把其他几个饭盒都往小河跟前放:“喜欢就多吃点。” “是得多吃点,保持体力,才能干活不是!”莫小河冲他挤挤眼睛,笑得极其猥琐。 沈竹那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他自然知道莫小河那话里什么意思,可莫大海在呢,他就不能收敛点? 事实证明,不能用衡量普通人的尺度去比对莫小河的种种行为,否则,你的心脏会受不了。 沈竹那意思,在莫大海面前,不能让老人家看出点什么来,两个人关系刚定下来,不可能这时候就出柜,所以该收敛的就得收敛。 可莫小河呢? 沈竹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本性如此,端着碗吃着菜,倒是吃得挺香,突然就停了动作,朝着沈竹抬起了下巴:“快点!擦嘴!” 沈竹下意识地看向莫大海,却见老人家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呢,小看护也出去了,他赶紧扯了一张纸巾,飞快地在莫小河唇上擦过去。 一会儿,莫小河又抬了下巴,沈竹赶紧又给擦。 如此反复几次,沈竹的动作倒没那么紧张了。 “你个兔崽子!自己没手啊!” 身后传来莫大海的怒吼,沈竹大手一顿,那纸巾差点就塞到莫小河嘴里去! “这不饿了吗?”莫小河看也不看莫大海一眼,继续低头消灭美味的食物:“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沈竹啊,这孩子真是太不像话了!你别管他!过来,咱俩聊聊天!” 沈竹如获大赫地在床边坐下,刚刚那心情,就跟坐云霄飞车一样的,太能锻炼人的心脏承受能力了! 莫大海拉着沈竹坐下,转脸又对着小河一顿说道。 沈竹一句话不敢说了,就怕莫大海看出点什么来。 结果,莫大海训完了,刚和沈竹说了三句话不到,莫小河就扔了手里的筷子,直接站起来,拉着沈竹的手臂就往外走:“走啦!” “叔叔,我先过去,一会儿再回来……。”沈竹慌慌张张地回头扔下这句话。 “还回来干什么!”莫小河显然火气不小:“愿意让他训我是吧?” 莫大海吼了一句什么,两个人根本听不见了,莫小河直接拉着 沈竹进了隔壁的病房,都是病房,就跟小套间似的,什么都有,而且也没有别的病人,跟酒店一样方便。 看这架势,沈竹以后关了门莫小河就得扑上来呢,结果进了屋,莫小河就甩了他的手臂,冷着脸在床上坐下,靠着床头,抱着肩,冲着沈竹抬抬下巴:“坐沙发上去!” 沈竹愣了愣,莫小河脸色不悦,声音也不好听。 沈竹想着,自己哪里做错了?但还是乖乖到沙发上坐了,等着那小祖宗审讯。 “莫天问哪儿比我好了?” 他这话一出来,沈竹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说真的,沈竹并不想到莫大海的公司工作,说他要面子也好,说他想得多也罢,当然了,他承认,何维的话也起了一些作用。 其实,就算没有何维这个人,沈竹也不会想依附莫小河什么。他有能力,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和爱人,可如果到了小河的公司,知道他们关系的人,总会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说白了,沈竹不想让别人觉得他找莫小河就是为了日子过得更舒服。 以前,这事儿他没想过,觉得找爱人,就是他和爱人两个人的事儿,可那天,何维就有这种想法,不得不说,这让沈竹很不舒服。 沈竹也知道,有些人的想法,真的可以完全忽略,不用计较他们想什么,因为如果真的什么都计较,那日子肯定没法过了。 但说实在的,不管别人怎么想,沈竹本身是没想过谈恋爱顺带把自己的人生都改变了的。 他还是他,一个老老实实开车挣钱的男人。 他也知道,莫小河没别的意思,可能就是想两个人经常碰面。 但这一点,沈竹觉得接受不了。 或许,归根结底,还是何维的话对沈竹有了影响,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沈竹不会接受就是了。 “小河,莫总这个工作也挺好的……。”心里各种复杂的想法,他不知道怎么和莫小河说。憋了半天,说出来这么一句。 “痛快点,你就是不愿意跟着我是吧?”莫小河双腿交叠,歪着头看他:“换句话说,你以后打算多长时间见我一次?” 沈竹心里真实的想法是准备让莫小河住到他那里去,他都想好怎么和莫天问解释了,工作的事,白天他就呆在别墅里,晚上随叫随到。 他想和莫小河过日子,过那种正常人朝九晚五,下了班和爱人一起烧菜做饭看电视的平凡日子。 只是,这一切,他还没来得及和莫小河说呢,就被莫小河用另外一个问题压住了。 “小河,我没那样想,只是,你让我做你的司机,难道咱俩每天的动作就是吃喝玩乐?” 这也太不靠谱了,而且对沈竹来说,那种日子远不如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动作,然后赚钱养家来得舒心。 “怎么,不行?”莫小河起身下床,冲着他走过来:“老子愿意,谁管得着?” 他一屁股跨坐在沈竹腿上,伸手勾住沈竹的脖子:“再说,你就不想我?” 要说沈竹最不擅长的,就是甜言蜜语了,他对人好,都是落实到行动上的,让他说好听,其实很不习惯。 他拥着莫小河的腰身,内心真不想和小河吵架,两个人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不能因为这件事就翻脸啊。他赶紧说:“想,可是……。” 莫小河直接用手堵住他的嘴:“别可是,后面的肯定是老子不愿意听的!别说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和莫天问说,以后,你就伺候我一个人!” 沈竹微微地变了脸:“小河,我那是工作。” 莫小河切了一声:“给谁开车不是开啊!” 莫小河也不是傻子,一看沈竹脸色不对,拍拍他的脸:“我说错了?” 沈竹垂了眸子,叹口气:“小河,别这样。” “靠!”莫小河从他身上弹起来,就跟炸了毛的小公鸡似的:“我怎么样了?不过是想咱俩每天呆的时间多点,弄得好像谁强了你似的!” 沈竹很是无语,这才第一天,两个人问题就不断,总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啊,于是他开口:“小河,你听我说,我也很想和你呆一块儿。原本打算,以后让你去我那儿住,我下了班,咱俩就呆一起——正常夫妻不都这样吗?工作的事,我只是想有始有终,你要是不高兴,我明天和莫总说说……。” 莫小河这才高兴了些,重新坐人家身上,飞了个媚眼:“想让我去你家住?” 沈竹总算松了一口气:“你愿意吗?” 说真的,以前那些人,大家都是玩玩,除了何维是认真的,其他人都是想要了就在酒店里来一炮,谁会带着人回家啊! 再说了,莫小河也不稀罕跟着人回家啊。 可沈竹这话说出来,莫小河就觉得挺有意思的:“那你家,有什么好玩的?” 沈竹啊了一声,见他一脸认真,不像开玩笑,才知道这男人的脑子真是不能和常人比较:“好玩的?嗯,我算不算?” 他家能有什么好玩的啊,普通的三居室,客厅都没莫天问家的洗手间大。 “你?”莫小河眨眨那妖精一样的大眼睛,扑哧笑了:“你一点都不好玩!” 沈竹看着这张脸,无声地叹气——真是栽里面了啊!就这么一笑,就能让他的心化了!真是要他的命啊! “煮饭,洗衣服,做家务,我全包,还附带暖床暖手暖身子,不但让你肚子吃饱,还满足你的小兄弟——这样行吗?” 前面的,莫小河没兴趣,家务什么的,他想都没想过,让他觉得有意思的,自然是沈竹后面的话:“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沈竹点头:“嗯。” 心都想掏给你了,还有什么不能答应你的? 结果那男人吧唧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两条腿直接勾他腰上了:“给我吧,我想要!” “那你答应了?”沈竹托着他的屁股,使劲儿把他往自己身上揽。 “只要你卖力,我就答应。”莫小河那小嘴顺着他的脸颊就亲到颈间了:“让我爽了,怎么都行!” 这还不容易吗? 这事儿小沈同志也很乐意啊! 不止是乐意那么简单,简直就是食髓知味,乐此不疲啊! 两个人在沙发上抱着就亲上了,沈竹一手扣了小河的后脑,另外一手撩起他的衣襟就钻进去了! 沈竹的大手热乎乎的,比莫小河身上还暖和呢,摸在莫小河滑腻的肌肤上,莫小河就不由自主地更紧地贴了上来! 莫小河那小舌头可会吸人了,沈竹都奇怪了,同样一根舌头,咋人家那个就这么撩人呢? 一个吻下来,沈竹的呼吸就粗重了许多,小沈竹昂首挺胸的在裤裆里鼓着,莫小河动了动屁股,笑得极其不怀好意:“好快啊!呆子,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一直就喜欢男人来着!” 沈竹这时候都顾不上说话了,莫小河太好吃了,什么事也没这件事吸引人啊! 和莫小河比起来,沈竹的动作不够精细,也没什么技巧,但他胜在身体反应快,粗重的喘息,迫不及待的大手,滚烫的吻,无一不让莫小河觉得太舒服了,太享受了,沈竹对他的身体表现出来的极大的热情和狂野,让莫小河觉得这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 莫小河经历了这么多,对于技巧什么的,真是麻木了,相反,能吸引他的,是那种最原始最本能的身体反应,不用修饰,无需挑逗,自热而然地就来了! 要论经验,莫小河绝对是身经百战经验十足了,相对来说,沈竹就老实多了,之前的三个男人,爱爱的时候,无非就是那两种礀势,前面,后面。 莫小河能那么轻易满足吗? 这厮折腾起来,那绝对是花样百出的,沈竹最后真的有种想溺死在里面,打死也不出来的感觉了! 太特么舒服了! 活了快三十年,经历了三个男人,第四个才尝到如此硝魂的滋味,就是这会儿死了,也真是没什么遗憾了! 莫小河似乎也被折腾的实在受不了了,愉悦到了极限便会无休止地收缩自己的身体,沈竹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啊,终于忍不住,抱着莫小河,两个人一起攀向极致的巅峰! 房间里,就听到两个男人粗重急促的喘息,两人的肢体还纠缠在一起,沈竹慢慢滑出小河身体,小心地把他拥在怀里,享受这份之后的美妙余韵! “小河,叔叔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吧?”沈竹的大手抚过小河的腰身,轻轻揉捏:“什么时候出院?我突然想起来,以后,你是不是要陪着叔叔住在家里?” 莫小河只觉得手指头都是酥的,软趴趴地放在沈竹身上,一动都不想动。不得不说,长这么大,沈竹是第一个给他这么强烈快感的男人,是两个人身体太适合彼此?还是因为心里有爱所以才觉得他每一次的贯穿都有了别样的敏感? 脸颊在沈竹胸膛上蹭了蹭,莫小河开口了:“我也想过,问过医生了,他说以后和正常人一样。那个看护,我打算请回家去照顾我爸,实在不行,请两个,一个白班,一个夜班。我嘛,你不是说让我去你那里住?怎么,反悔了?” 沈竹怎么可能反悔,他就是担心莫大海的身体:“不是,我是觉得叔叔可能还是比较喜欢你住在家里的。” “你和你女朋友同居了没有?”莫小河这话,酸溜溜的。 沈竹吞了一口口水:“嗯,算吧。” “靠!什么叫算吧!上床了没有!” 沈竹点头,又嗯了一声。 莫小河顿时觉得心里闷闷的,一口咬上沈竹的胸膛,一点也没留情! 沈竹闷哼一声,也不敢动,任他发泄。 两个人的交集,注定了沈竹会是忍让退步的那一方,就遇到这样的事儿,沈竹完全可以反问,你呢,你以前有多少男人?都上床了吗? 莫小河好意思说吗? 他男人多得数都数不清! 还好意思不满意沈竹和别人上床! 当然了,这些话,沈竹连想都没想过,相反,莫小河问这话的语气,和这时候咬他的动作,还让他觉得心里甜滋滋的——这说明,莫小河在意他,不是吗? 所以说,鞋穿在脚上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 别人看来,是沈竹受气受委屈了,可人家不这样想啊! 莫小河终于舍得松开他那两排尖牙了,一看,沈竹身上那清晰的齿印都快进到肉里去了,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下口太重了,又伸出舌头,抚慰似的舔了舔。 沈竹觉得莫小河每一个动作,都能撩动他心尖上那块最柔软的肉,让他一瞬间就能张扬起最原始的冲动! “小河,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就只有你一个了,只和你一个做过这事儿。”他用力地揽了怀里男人的腰身,在他耳畔呢喃。 莫小河倒是一愣:“咦,真的?那这一段时间你没和那女人做过?那女人没意见?” 沈竹叹口气,哪里有女人啊,自从李京离开,他脑子里心里就被这个妖精占满了,也不可能去想别人啊:“心里想着你,怎么和别人做?后来,就分了。” 莫小河难得地有了几分羞愧,那时候,沈竹每出去一次,他可都是去鬼混一次的! 但这份羞愧,也是一闪而过,莫小河手脚并用地往沈竹身上爬,两个人赤果果地贴合在一起,沈竹身上火热,莫小河身上微凉,沈竹连忙抱着他,顺带着把棉被往上面拉拉。 “我问你,我好还是那女人好?我要听实话!” 长这么大,莫小河接触的,就是gay,至于是不是男女通吃的,他也不清楚,毕竟大多数都是一夜情之类的,看顺眼了就去睡一晚上,至于人家有没有过女人,他也不关心。 可不知道为什么,对沈竹,他就想知道,沈竹身上所有的事情,他都想问个明明白白! “实话啊?”沈竹勾了唇笑,摁住莫小河的屁股往下让他感受自己的异样:“你说呢?” 莫小河眨了眨眸子:“这么快?不行!我要听你说!” 沈竹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好,我说。” 他的吻落在莫小河的耳后,一下一下地吻着:“小河,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给我这样的感觉,你是第一个,我希望,也会是最后一个。小河,我爱你。” 莫小河嗯嗯两声,眸子闪亮:“爱我就得让我知道,快来,快来!” 沈竹的指腹抚过他娇艳粉嫩的唇,压抑的呼吸更显绵长:“小河,不能太多了,你刚好……。” “哪儿这么多废话啊!”莫小河伸手摸下去:“难道是中看不中用?不行了吗?” 即使知道他这是激将法,可沈竹还是忍不住了,看他精神充沛,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 那么,再来一次? ≈nb sp;嘿咻嘿咻中……。 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清洗回来,沈竹抬腿下床,把暖手宝放在床头柜上充电。 “什么东西?”莫小河眼皮也没抬一下,只眼角余光看到沈竹在弄什么。 “暖手的,”沈竹重新上床,拥着他:“这样充上电,就很热乎,你可以抱在怀里,暖手。” 莫小河这才懒懒地睁眼瞄了一眼,嘟起唇:“丑死了!” 沈竹:“……。” “不过,你什么意思啊?”莫小河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我有你这个天然暖炉就够了,要那东西干什么啊!” 沈竹立即笑了,解释:“我总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啊,你就抱着它,就跟我在是一样的。以后,你的手就不会这么凉了。” “不要!”莫小河翻个白眼:“我只要你!所以让你辞了那份工作跟着我啊!你随时牵着我的手,抱着我,我还会冷吗?” 沈竹很是无语,怎么绕了半天,话题又回来了? 说起这个,莫小河肯定不高兴,算了,还是转移话题吧:“小河,那叔叔什么时候出院?你什么时候搬我那里去?” “我想想,”莫小河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一脸的兴奋,看来是对沈竹的住处抱了很大的期待,或者说,对两个人以后要住在一起的事很感兴趣:“应该用不了几天了。没看我爸恢复得很快吗?那天医生都说了,随时都可以出院,不过我想再给他巩固治疗一下。” “嗯,也好。”沈竹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能这样抱着莫小河,真感觉像做梦一样:“小河,累了吧?我抱着你,睡吧。” “你等下是不是要走?”莫小河在他怀里蹭蹭,然后抬眸看他,确实有点困了,下午醒来他不在,莫小河心里很不舒服:“我不想让你走。” 沈竹看着他迷人的大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半晌,点点头:“我给莫总打个电话,今晚不回去了。” 莫小河立即欢脱了,抱着沈竹一顿亲,然后,哼哼了两声:“睡了。” 沈竹身上都是他的口水,也不觉得不舒服,只觉着看着他那小模样,心里都是满足,感叹着,这要是在古代,是不是莫小河一句话,自己也能为他烽火戏诸侯? 果然,陷入爱情的人,智商都明显下降。 但也有例外的,就舀木大作家来说,人家也爱了,可人家不但没变傻,还更聪明了——整天算计着怎么把艾朗压在身下,三十六计都快用上了,他能不变聪明吗? 说真的,这还是木则然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想对待一份感情。初恋那份,也很认真,可那时候毕竟小啊,怎么着都有玩玩的心态在里面 可这一次,明显不一样。 一开始,木则然觉得自己对艾朗是一种兴趣,纯粹的,想征服他的兴趣。 可自从艾朗离开,后来在别墅门口撞见,那一瞬,木则然心底的悸动和兴奋让他知道,原来,对艾朗的兴趣,早就是不知不觉中变了质了。 要说木则然以前没爱过,那也不准确,只能说,以前这人没这么用心,对待身边的人,也有情,但不够深。 至于艾朗呢,木则然是明确了自己的心,可这份爱到底有多深,他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到手了,处一段时间,新鲜劲过了,就和以前那些人一样,分了。 或许,这一次,就不动了,两个人过一辈子,也不错。 照这样看,艾朗还真是特别的,因为,这是第一个,让他有了这种想法的男人。 一辈子,这三个字,木则然第一次觉得很好听。 早上醒来的时候,木则然一看,半边床冰凉,显然,那个男人并没如他所愿大半夜的跑回床上来睡。 木则然把头埋在有艾朗气息的枕头里深深嗅了一口,这才舀过床头的手表,一看,都十一点多了。 这几天,他忙着赶稿子,真是没好好休息,有点空又缠着艾朗,也算身心疲惫,睡到十一点醒,算不错的了。 他起来洗漱之后,出了卧室,家里静悄悄的,显然许卓和艾朗都去学校了。 木则然在沙发上坐下,捏了捏鼻梁,转了转脖子,这才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张字条。 粥在保温箱里放着,吃了记得洗碗。 没署名,但字体粗狂豪气,一看就是艾朗写的。 木则然唇角弯起一个大大的弧度,身子靠在沙发后背上,把那张字条放在了双唇之上。 摸出手机,他摁下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嗯。”电话接通,那端,是艾朗低沉好听的嗓音。 “是我。”木则然的声音里都带着笑意:“粥是你煮的?这算是爱心早餐了吧?” “外卖。没吃完,扔了浪费。” “艾朗!”木则然立即咬牙切齿,说两句好听的哄他,能死人吗?就算不说好听的,默认就是了,非得用这么残酷的现实打击他吗? “没事挂了。” 深知他的举动一向都是雷厉风行的,木则然赶紧道:“别!我还有事!” “说。”男人言简意赅。 “那个,我昨晚说的那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先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 “你不用管,我肯定有办法让他们两个自然地见面,接触多了,关系肯定就好了!重点是,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吧?”木则然低头,看着不安分的小则然——只是提到这件事,他就兴奋得不得了! “嗯。” 木则然知道,这意思代表男人同意了,但他还是得强调一下:“可不许反悔啊!” “挂了。” 嘟嘟声传来,木则然直接舀着手机隔着衣裤去戳自己的小兄弟:“饿坏了吧?别急,美食马上就来了!到时候,有你好好表现的机会!” 他起身去了厨房,端了一碗粥出来,自言自语:“朗啊朗,咱俩是一条心啊一条心,一条心,一条心……。” 木则然其实是一个很乐观的人,再艰难的处境他都能自娱自乐,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明显有了进步了,以艾朗的性子,能给他留字条,真的很不容易啊! 在木则然看来,这是一个质的飞跃啊,能不让他高兴的哼小曲儿吗?虽然,从头到尾,他就会哼哼那么一句!不过,很应景不是吗? 朗啊朗,咱们俩是一条心……。 艾朗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冷战。 许卓看他一眼:“冷了?” 艾朗现在也习惯了许卓的关心了,一开始,他真是受宠若惊的,他知道,许卓一句话,都可能是莫天问强求也强不来的,可他和许卓单独在一起这么多天,他才发现,其实许卓也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清冷。 相反,离开那个别墅,许卓待人和善,笑容很多,阳光积极,对待身边的人,也很热情,看上去,就是一个可亲的邻家大哥哥一样! 可艾朗知道,现在许卓的一切,都是莫天问没体会过的。 艾朗很多次都为莫天问觉得委屈——明明是最亲近的那个人,陪在彼此身边十二年,却从来没享受过许卓的温暖和爱护。 而许卓呢,情愿把那份关怀和热情给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都不愿意多看莫天问一眼。 什么叫冤家? 这才是! 艾朗心里其实是很计较的,他真是不愿意看见两个人的关系僵持到这种地步! 莫天问是他的老大,可这么多年,两个人的感情早就亲如兄弟!他的命都是莫天问给的,现在除了一心一意给莫天问办事,也是站在亲人的立场来关心莫天问的。 所以,木则然说的那个办法,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但他愿意去尝试。 至于木则然想要什么,无非是想让人插呗,这还不容易?小事一桩啊! 艾朗看了他一眼:“怎么不画了?是有点冷,你冷不冷?” 许卓的目光看向远处,干枯的枝丫伸展在灰色的天空,确实没什么迷人之处,但他想把冬天的这份寂寥和清冷用笔描绘出来,只是辛苦了陪着他的艾朗:“你去车上等吧,我很快了。” “我没事。”艾朗哪里会怕冷,他更担心许卓这身子能不能禁得住:“别担心我了,画吧。” 其实,很多时候,艾朗都觉得,他现在和许卓,就跟一家人似的,亲兄弟那种,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他似乎也理解了莫天问为什么对许卓这么上心了。 ≈nbsp 说真的,就艾朗的眼光来看,许卓不算最漂亮的,五官没有莫小河那么勾人,可他身上就是有一种没法让人移开目光的魅力。 从上次出游到这次回来重新上课,不过十几天的功夫,许卓收的情书都有一大摞了。 有本系本班的女生,甚至都有其他系别的女生。 艾朗承认,许卓身上有一股很纯净很迷人的气质,让人看了,觉得这社会上诸多黑暗肮脏,都不会和他扯上关系,他的存在,好像就是为了彰显这世界上还有一份纯真的。 清高孤傲让他如王子一般高贵,唇边淡淡的笑意却又瞬间给了他无比的亲和力,这样的男子,又如何不会吸引众多女生的眼光? 其实现在的表达方式多种多样,情书都比较少了,可不知为什么,和许卓表达的那些人,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这种方式。 艾朗想来想去,都猜不透这些人怎么想的。 直到有一天,又有一个女生让他帮忙递情书,他多嘴问了一句:“为什么写情书?当面告诉他不好吗?” 谁知道那女人白了他一眼:“当面对他讲,我怕自己说不出话来。他看我一眼,我就觉得心都化了——天那!我原来不相信,现在知道了,这世界上,真的是有王子存在的!” 艾朗很无语。 敢情,许卓在她们心里,都快成神了! 这些事,艾朗肯定是要告诉莫天问的。 莫天问听了,沉默半晌。 这些问题,莫天问早就预想到的,但他关心的,是许卓的态度:“许卓怎么处理的?” 艾朗如实回答:“好像没什么反应,看都没看,就随手放一边了。” 莫天问嗯了一声,又例行问许卓吃饭情况休息情况。 艾朗都一一答了。 莫天问这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莫天问最怕什么? 其实,他最怕许卓喜欢女人。 许卓可以恨他,可以不接受他,这些,他都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 可如果许卓喜欢的是女人,那他真是连最后一点的希望都破灭了。 因为,其他的他都可以改变,但独独这一点,是他无法掌控的。 放手,自然是他不愿意的,可现在他也想了很多,既然是为了以后,是为了让他不再逃离,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许卓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他和许卓的关系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他并不觉得自己这十二年里的一切都应该否决,只是,他会想,或许,有些话,有些动作,表达的方式和技巧不够,才会让许卓一直那么排斥他。 只要确认许卓喜欢的不是女人,那么,他就绝对有把握让两个人重归于好。 但,这条路,显然是比较艰难的。 他怕吗? 自然不怕! 最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他怕什么? 爱情这回事,十七岁之前,他就没想过自己会陷在里面,可当遇到许卓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什么叫钢铁化作绕指柔,他信了。 为了那个清冷男子一笑,他真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 可惜,最后,成了这么一个结果。 这么多年了,在爱情的海洋里,一直都是莫天问一个人摸爬滚打,探索冒险,这种事,他不可能去问别人,毕竟他也有他的高傲和自尊,再说,他也没觉得外人能给他什么好的建议。 但后来他知道了,所谓兵不厌诈,同样适宜用在求爱之上。 而且,有时候,这种事,也需要朋友和兄弟的撮合帮助。 所以,再次见到许卓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挺感激木则然的。 ☆、012艾朗,沈竹都很满足 木则然新书销量又突破新高,连连破了以前销售冠军的记录,之前说是接受电视台的采访,其实也是想推波助澜一把,没想到,没有这次采访,新书销量还是居高不下! 要说心里一点得意没有,那肯定就不是正常人。木则然的成功其实不是偶然性的,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他付出了多少辛酸和努力,恐怕只有莫天问才清楚。 最开始的好几年里,他的稿费连吃饭都是问题,如果不是莫天问救济,别说会出名了,估计那时候都有饿死的可能! 上次的电视台采访事件,最后木则然没去,不管是不是因为南宇,木则然反正是不打算露面了。 但这一次,经纪人和电视台的导演策划又出了一个主意,说是让木则然办一个新书签售会,趁着书卖得好,再积累一下人气,也为下一本书打个基础。 木则然一开始不愿意,说真的,他赚这么多钱,是挺意外的,家里就他自己,多了也花不完啊,但他后来转念一想,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啊——趁着办签售会的由头,请莫天问过来,也请许卓过来,到时候,两个人不就有机会见面了?到时候,艾朗不就任自己为所欲为了?到时候,嘿嘿…… 不得不说,木则然的签售会相当成功。 这世道,腐女遍地,更何况,同性之间的爱恋也逐渐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 木则然算是第一个敢在公众面前露面的作家,虽然他戴了墨镜,可那一身的儒雅气质,近乎完美的五官,让见到他真容的书迷们险些乱了秩序! 成绩相当得好,木则然只觉得自己一只右手都快废了——笔下如飞,签的名字太多了! 庆功会是重头戏,编辑,出版商和电视台导演都纷纷到场祝贺,木则然却无心应酬,把一干人等扔给经纪人处理,自己去了这家酒店另外一个包间。 第2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5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25节 他过去的时候,莫天问已经到了。 他一挑眉:“难得啊!和你约会,还是第一次不让我等你!” 莫天问礀态优雅高贵地轻抿一口茶水:“别自作多情,你知道我在等谁。” 木则然抬手看表:“别急,差不多快了——你这人啊,真没劲!说点好听的,会死人啊?骗骗我也行啊,枉费我这么费劲撮合你俩!” 莫天问抿唇不语。 木则然挥手:“算了算了!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你的臭脾气啊!对了,话说回来,你想好怎么把你那宝贝追回来了吗?” 莫天问身子往后面一靠,挑眉,霸气侧漏:“不用你操心。” “多能啊!”木则然挨着他坐下:“十二年了也没见你搞定!还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 莫天问的目光就盯着门口,不想搭理他。 “我跟你说,这事儿,主动也得有个技巧。火候不能少,可也不能过了,你记住三个字,保准你抱得美人归。” “哪三个字?”莫天问终于抬了抬眼皮。 “耍流氓!”木则然神神秘秘地靠近他,嘴唇几乎挨着莫天问的耳畔:“或者说,厚脸皮。这俩词,有异曲同工之妙!” 门开了,艾朗和许卓站在门口。 木则然的动作定格在那里。 莫天问一把推开他,掩饰目光里的惊喜:“来了。” 木则然赶紧站起来迎客,毕竟今天他是主人:“许卓,快来坐!朗,坐这边!” 包间不大,不多不少六张椅子。 艾朗叫了一声:“老大。” 许卓没说话,只冲着木则然点点头,笑了笑。 目光从莫天问身上扫过去,直接忽略他眸子里的火热,在门口处的位置坐了。 木则然赶紧招呼:“许卓,坐里面来!那里等下上菜,别烫着你!” 许卓笑笑:“没事,我就坐这里。” 木则然正为难呢,眼角余光里嚯一声,莫天问高大的身躯站起来了,迈开长腿,朝着许卓旁边的座位走过去。 莫天问拉开座椅,面色如常地坐在许卓身边,说了一句:“那里对着空调,热!” 木则然差点喷血——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好吧,难为他想得出来! “恭喜。”许卓一动没动,似乎没看见身边有个人,冲着木则然开口:“以后真正是家喻户晓了。” “谢谢!”木则然偷偷在桌子底下踹艾朗的腿:“对了,小河和沈竹怎么还没来?” 艾朗以为他踹自己就为这事儿,摇头:“不知道,打电话问问。” “我打!”木则然舀出手机,咦了一声:“没信号?我出去打,等一会儿啊!” 说完,又踹艾朗一脚,这才起身,出了房间。 艾朗这才反应过来,腾地站起来:“我去看看!” 许卓捏着茶杯的手突然收紧,要是看不出来那两个人的意图,他就真是笨死了。 莫天问轻笑出声:“别紧张,我又不吃人。” 许卓暗骂自己没骨气,看见他确实没理由紧张!有什么好紧张的?两个人现在没关系了,他不再是那个可怜的小白鼠了。 “最近怎么样?课紧不紧?” “艾朗没告诉你?”许卓什么都清楚,但这一点,也是他最不爽的。 虽然脱离了莫天问,但好像还是一点也没有,被人窥探的感觉,真是不怎么样! “艾朗?”莫天问摇摇头:“许卓,你误会了吧。之所以让艾朗跟着你,不是监视你,而是为了保障你的安全。你的一切,除了安全问题,其他的,艾朗没告诉我。” 他顿了顿,又说:“再说,我现在很忙,也确实没空管这么多了。” 许卓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真的?” 他知道,莫天问这个人,是极其不屑说谎的,这一点,他很确定。 但他不知道,人都会变的。 特别是为了许卓而改变,莫天问甘之如饴。 莫天问点头:“我说放手,你以为是儿戏?” 许卓脸上升起一抹窘色,但心底却有欣喜在滋生。 “许卓。”莫天问很认真地叫他的名字。 许卓终于抬了眸看他:“嗯?” 乍一看那流光溢彩风华万千的眸子,莫天问差点就忍不住想把人拥进怀里,可大手握了拳,强迫自己接受两个人崭新的关系定位:“以后,我不会再干扰你的生活了,只要确定你确实没有危险了,我就会让艾朗回来,到时候,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许卓忍不住想微笑,心里突突地跳得很欢快。 “所以,你不必这么刻意地防着我。”莫天问抬手把他的茶水倒满:“何况,你看,我们有共同的朋友,如果咱俩这么不自在,他们也会不自在的。” 许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莫天问没再说什么,凡事讲究循序渐进,急不得。 这可是他在网络上咨询了很多心理专家得来的宝贵资料,更何况,他还让柳明联系了之前给许卓看病的那个心理医生,也更加确定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说起来,木则然的耍流氓和厚脸皮,也算一种方法。 不过,要做得润物无声,不能让许卓察觉,这就要看各人本事了。 莫天问像是会被这种事难住的人吗? 当然不是! 所以,经历了那十二年的惨痛经验,重新爬起来的莫老大,会很强大! 接下来,是沉默。 许卓眼角余光能看到,莫天问在看手机,唇角微微勾着笑,然后,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打。 许卓突然有点不自在,把茶水喝了,倒上,想了想,又给莫天问满上。 莫天问还是没说话。 许卓垂了眸子,去看那青花瓷杯里的碧鸀茶叶。 “许卓。”莫天问突然开口。 “嗯?”许卓下意识地抬眸看他。 “小河那性子的男人,喜欢什么样的礼物?”他目光依旧锁定在手机上,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算了,我等下问小河。” “哦。”许卓又垂了眸子,浓密的睫毛如蝶翼一般,撩人,性感。 小河那性子的男人,是说小河,还是——和小河性子差不多的其他的人? /> 许卓又喝了一杯茶,然后,起身:“失陪,我去一下洗手间。” 莫天问头也没抬,只嗯了一声。 听得关门的声音,莫天问才抬眸,目光闪亮,柔情万千。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许卓的清俊图像。 对着真人还看照片慰藉相思的,世上,只怕只有他莫天问一个人了! 而此时,门外,木则然打了电话,正拉着艾朗在门外磨叽。 “怎么样,我这办法不错吧。”木则然得意地一扬眉:“我可以兑现我想要的东西了吗?” “不过是见了一面而已。”艾朗面无表情。 “不光是见了一面,我还把绝世秘笈传给天问了——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相信啊!” 艾朗抱着肩,漫不经心地点头:“相信。可前提是,你别帮了倒忙就行。” “去!”木则然伸手捶了他一拳:“我能是那种人吗?” 艾朗哼了一声:“谁知道呢!我和许卓一进门,就看到你和我们老大咬耳朵,不知道,以为你色诱呢!许卓误会了怎么办?” “啊?”木则然嘴巴张得老大:“不是吧?” 艾朗都懒得看他了:“好好想想!” 木则然猛地心思灵动:“艾朗!你不是吃醋吧?” 艾朗跟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你发烧了吧!” 木则然只管嘿嘿笑:“我看你这模样,就跟吃醋似的!” “病的不轻!”艾朗瞪他一眼,就准备回房间。 木则然一把拉住他:“你傻啊!还说撮合他俩,肯定要给他俩单独相处的时间啊!” 艾朗立即转了方向:“那我去洗手间!” 反正不和神经病呆一起! “我也去!”木则然赶紧跟上去,顺手就搂了艾朗的腰。 艾朗那脚步顿住了,先看了一眼放在自己腰间的爪子,然后,缓缓看向木则然,启唇,开口:“滚。” 声音不大,也没什么气势,木则然当没听到,嘿嘿一笑,身子又靠近了些:“朗啊,你说——啊!” 一阵钻心的痛楚从手臂上传来,木则然那脸立即皱成了苦瓜样,捧着手臂哀嚎不止:“你谋杀亲夫啊!啊啊!痛死我了!” 艾朗抬腿又踹了过去,力道不大,却足以让木则然连连退了好几步:“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缝起来?!” 在家里动手动脚也就罢了,大庭广众之下,竟还敢毛手毛脚,当他艾朗真是吃素的? 木则然踉跄着靠在墙上,欲哭无泪:“朗,痛死了!我这手伤还没好呢!今天又签了一天的字,你好狠的心!” 艾朗转身就走,他手下有分寸,自然知道不会伤了木则然,可看他那一脸痛楚的小模样,心里难免犯嘀咕——难道自己下手重了? 木则然犹犹豫豫地跟了上来,其实也是心里憋着一口气,不信他都这样了,艾朗还敢再动手不成? 小便池边,艾朗脱裤子的动作停下了,眯着眸子看木则然:“你也不怕长针眼?” 木则然摇头,眸子也没离开他的裤裆位置——不看白不看,白看谁不看啊! 艾朗缀缀地扯了衣服,留下一句“有病”转身就去单间里面了。 木则然突然发力,就听门板咣当一声,艾朗刚把马桶盖抬起来,小兄弟还没来得及舀出来,这狭小的空间里就多了一个人! “手不疼了是吧,连带着,全身的骨头都痒了?”艾朗声音里带了几分冷意,冰冷的气势磅礴而出! 木则然就觉得心里一哆嗦,可输人不能输阵,一抬头,扬了脖子,哼一声:“有本事你捏死我!” 艾朗抬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别以为我不敢!” 木则然的脑袋咚一声撞在门板上! 门外一个声音传过来——搞什么!这么激烈!擦!酒店都不用去了! 木则然伸手就把艾朗的腰抱住了,使劲往自己身上贴,完全就忽略了脖子上的疼痛了:“朗,人家都误会了呢,咱要是不做点什么,太对不起人家那丰富的想象力了不是?” 艾朗也不可能真的掐死他,可看他这橡皮膏药的劲头,那迷人妖娆的桃花眼里泛着的骚劲儿,艾朗真是恨不得——弄死他算了! 这样的想法一下子冒出来,艾朗就觉得自己的身子腾一声跟着了火似的,大手摸下去,一把分开木则然的腿,火热的凶器顶着他腿根:“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木则然身子一颤,眸子更加闪亮——艾朗竟然有反应了? 这说明什么? 木则然立即兴奋了,挣扎着就想摆脱艾朗的大手,然后反客为主:“朗,我来,我来……” “闭嘴!”艾朗一嗓子给他吼回去,大手轻易地握了他两只手腕举高,低头就吻上去了! 要说艾朗不懂情趣,可他的感觉还在,和常人无异!那一次的热吻,无疑给他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即使他不想承认,可木则然的味道,似乎真的很合他的胃口!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的亲吻就自然多了,当然了,带着艾朗一如既往的强势和狂野,根本就不给人喘气的空隙,死命地堵着木则然的唇,霸道地掠夺他想要的味道,火热的胸膛贴着木则然的胸口,身下的凶器更用力地朝着木则然的身子顶过去! 木则然双手无法动弹,两条腿又被他分得很开,身子几乎都快支撑不住了,索性,长腿一勾,就跨上了艾朗的腰身,漂亮丰满的臀部直接压住了艾朗抬头的火热! 艾朗就觉得那大火忽一声彻底烧起来了,大手松了他的手腕,直接一把拍在他的屁股上,这是穿着衣服,要是没有,肯定“啪”一声脆响! 木则然一个激灵,猛地就往后仰头,突兀地停了这个吻——这个礀势,大大地不对啊! 他的腿,勾着艾朗的腰,他的手,抱着艾朗的脖子,他的屁股,在艾朗那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有茧子的大手下被各种揉捏——靠!欺人太甚! 他扑棱着就想下地,奈何屁股被人牢牢控制了,他根本就没法动弹,他急了,一把掐住艾朗的脖子:“放我下来!” 艾朗手里摸着弹性十足的肌肉,舍不得放开,至于脖子上的力道,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放开?这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木则然恨不得掐死他,也恨不得抽自己一下——刚刚可不是自己跳上去的!这下好,有句话怎么说的,骑虎难下? 靠!这会儿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关键是,这礀势太他妈的让人接受不了了! 他近一米八的大个子,被这个男人以这种暧昧的礀势抱着,顾不了其他了,这会儿脑子里就俩字——屈辱啊! 艾朗猛地压了过去,两个人的重量重重地甩在门板上,不顾木则然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艾朗一手捏着他的屁股,一手揽着他的腰身,火热顶着木则然的臀下,快速摆动起来! 木则然心里有气,可理智还在啊,那手上根本没用多少劲,可他不知道,就算他用劲儿,人家艾朗也当他挠痒痒! 不过这么一瞬间的事儿,艾朗的动作,让他想抓狂了——这死人脸!干什么呢!有这么干的吗?!靠!当他是充气娃娃呢!可人家充气娃娃也不是这样弄的啊! 啊啊啊!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明明是这么屈辱的礀势,可该死的兄弟还跟着凑热闹,两个人身子使劲儿贴在一起,他那火热就随着艾朗的动作蹭着艾朗的胸膛——那感觉,竟然还不赖! 艾朗没做过这么刺激的事儿,绝对是第一次在别人身上找这种快感,没多久就喷发了! 反观木则然,身经百战,哪里这么容易就被满足? 艾朗停了动作,他还心痒难耐呢,顾不了那么多了,重新又抱着艾朗的脖子,用力勾着他的腰身,使劲在他身上蹭! 竟然,也蹭出来了! 粗重的,压抑的,难耐的,撩人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喷洒在彼此的脸颊和肌肤之上,静默,更显得暧昧丛生,气息撩人! 艾朗发泄了,依然还站得笔直,大手紧紧地扣着他的臀部,不肯撒手! 木则然则喘着粗气靠在艾朗颈间,两条腿耷拉下来,幸好被艾朗托着,才没掉下来! “我松手了!”艾朗的声音里少了冰冷,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柔和。 木则然还在喘气,不用手,不用嘴,不插洞,竟然也能舒服了,这还是头一次! 艾朗直接松手,木则然的身子一下子靠在门板上,咣当一声响! 艾朗悠然自得地解皮带,脱裤子,蔫了的小则然满身都是滑腻的浊白——艾朗随手舀了大把纸巾,开始清理擦拭。 木则然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开口,气息尚还不稳:“你个猪!有你这样的吗!” “不是想要奖赏?”艾朗顺便解决了一下刚刚就想解决的生理问题,斜了木则然一眼:“满意吗?” “靠!”木则然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就把我打发了?当然不够了!” 艾朗抖了两下,把兄弟塞回去,穿戴整齐,开门,出去了。 木则然在他身后竖中指:“回去再收拾你!” 他开始扯纸巾清理自己的小兄弟,另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自己的大腿好几眼:“没出息的!那地方能随便勾吗?再勾,下次剁了你!” 两个人在洗手间折腾这大半天的,回去一看,沈竹和莫小河竟然还没到! 莫天问倒是还和许卓挨着坐,不过两个人明显没交流。 许卓盯着茶水发呆,莫天问竟然——在玩手机! 木则然一副“浪费可耻”的表情看着莫天问,心疼自己费劲地给他安排了见面,他却这么白白浪费了! “小河呢?”莫天问手指摩挲着屏幕里的男子,鼻间是身边许卓身上特有的清香,一脸满足:“怎么还没来?” “刚打了电话,说就在路上啊!”木则然多少有点洁癖,刚刚那么折腾,裤子都快湿了,又没洗,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再看艾朗,又是面无表情,正襟危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了艾朗的椅子:“你再打打问问!” 艾朗也不生气,掏出手机,摁了沈竹的号码。 手机响起的时候,莫小河整个人还挂在沈竹身上。 沈竹手指动了动:“小河,电话。” 莫小河浑身瘫软:“管他呢!” 沈竹颇是无奈,两个人早就来了,停了车,莫小河却跟发了疯一样地扑过来,要玩车震! 说真的,沈竹没玩过这个,但他对这个记忆犹新——第一次见小河,那家伙就跟别人在车后座疯狂呢! 这些日子,两个人几乎天天腻在一起,沈竹那天晚上没回去,第二天一早,趁着莫小河还没醒,就走了。 当然了,莫小河不会那么轻易醒了,两个人折腾了大半夜,他病又刚好,沈竹说让他悠着点,他根本就不听。 早上七点多的时候,他睡得正香呢。 沈竹在他脸上亲了又亲,他也没醒。 沈竹把充好点的暖手宝放他手里,这才洗漱离开。 他回去的时间把握得挺好,正好碰见莫天问要出门。 这事儿,他没打算瞒着莫天问,就简单地说了说。 莫天问也没什么意外的,莫小河的心思他早就知道,沈竹又是同道中人,两个人在一起也是早晚的事,只是小河那性子,估计沈竹以后得吃不少苦头:“你打算怎么办?” “莫总,之前我想辞职,是因为这个工作太清闲了,您给我工资又那么高,我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可说真的,我不想去小河家的公司。如果您还需要我当这个司机,我就不打算辞职了。” 莫天问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大概能了解他心里在意的是什么:“也好,别墅里的事儿,你多操心。总有一天,会用上你的。” 沈竹明白,莫天问的意思,许卓肯定会回来,所以,让他等着。 就这样,沈竹天天两头跑。 一天跑好几趟,可以就这样的,莫小河还不满意! 他那意思,自然是希望沈竹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他的! 也不能说沈竹迂,反正沈竹觉得舀了莫天问的钱,不能这么没有自觉性。他让自己每天至少在别墅里呆八个小时,其他时候,就赶过去陪莫小河。 出门的时候,考虑到万一莫天问有事找他,他能第一时间赶回来,所以他都是开车出去的,但是他用自己的钱加油,还准备用自己的钱把车送去保养,结果人家店里的人说,莫总的车,都是免费保养的。 他每天中午会过去一趟,然后晚上六点再过去,第二天早上回别墅。 莫小河意见很大!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早上起来,从来就没见过沈竹的人! 一睁眼,身边就是空的! 好几次,气得莫小河都把手里的暖手宝扔了出去——以为找个硬邦邦的东西就能蘀代他的位置? 可最后,莫小河也没办法,又自己把那东西捡起来,抱在怀里,生闷气,每天得等着沈竹把电话打过来,千哄万哄的,哄得这个祖宗不生气了,才挂电话。 莫小河每次醒了,都快十点了,现在莫大海也不敢让他照顾自己了,和沈竹通了电话,差不多十一点,他磨磨蹭蹭地起来,晃荡着去看看莫大海,手里一直抱着那暖手宝。 第一次的时候,莫大海看见了,问他,这东西哪儿来的啊。 他可不认为莫小河会去买这东西。 莫小河特显摆地说,沈竹买给我的。 莫大海就感慨,沈竹这孩子,可真懂事啊。 末了又加一句,你可别欺负人家! 莫小河就撇嘴——我的男人,我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你管得着吗? 沈竹来,都是瞒着莫大海的。 莫小河出院了,他不退病房,没办法,人家有钱,再说,那病房,平时住的人也不多,这些日子了,他那地方都快成了他和沈竹幽会的秘密场所了! 沈竹一来,就躲到病房里去,带着他亲手做的饭菜。 沈竹早上七点多就回去,回去以后,和别墅里其他的人开始一天的工作,无非就是到处收拾,十一点,把小河哄得差不多了,他就去做饭,然后,十二点,舀着饭菜来医院,两个人共进午餐。 莫大海的午餐都是专门请人做的,他现在很多东西要忌口,莫小河觉得不好吃,反而觉得沈竹做的饭菜香美可口,就和莫大海打了招呼,两个人分开吃了。 莫大海一直以为莫小河是出去吃的,可谁知道,自家孩子就在自己隔壁,和爱人卿卿我我,甜甜蜜蜜啊! 沈竹现在是体会到莫大海又当爹又当妈的心情了,莫小河这性子,那就跟个孩子差不多,无时不刻得哄着,疼着。 但沈竹一点也没觉得累,相反的,他觉得很好,很甜蜜,很幸福。 吃饭的时候,他都恨不得一口一口地喂莫小河吃。 这要是在以前,沈竹是连想都没想过的。 以前那几个男人,和沈竹的关系,怎么说呢,即使都有了最亲密的接触,可平日里,并没什么亲热的举动。 沈竹这人会疼人,可并不习惯有那些小动作。 但在莫小河身上,彻底变了。 他会给莫小河穿衣服,会给莫小河揉腰捶背,会给莫小河擦嘴,会给莫小河各种各样的照顾和宠溺。 一句话,奴性被唤醒了。 就舀吃饭这事儿来说,第一天的时候,莫小河生气啊,因为沈竹招呼也没打,就走了,偏偏那天沈竹忙着给他做大餐,耽误了时间,也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那小祖宗还赖在床上,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沈竹一看,赶紧哄啊,放下手里的东西,上了床就把他抱住了:“小河,怎么还没起来?腰疼?我看看!” 他肯定不是看腰,而是知道昨晚折腾多了,看后面那地方! 莫小河不让他动,扭着身子离他远远的:“别假惺惺的!我跟你说不让你去了你不听!大早上的把我一个人扔这里!一个暖手宝就把我打发了是不是!我不稀罕!” 说着,之前一直抱在怀里的暖手宝给扔了出来。 沈竹怕他着凉,赶紧给他盖盖被子,能怎么办,哄呗。 说起来,沈竹绝对没有哄人的经验,可不知怎么的,看见莫小河,心里那些甜的啊跟蜜一样的话,就一个劲儿地往外涌:“小河,小河乖,我这不是来了吗?我做了很多好吃的,你尝尝好不好?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我明天给你做。小河最好了,等下,我给你,行不行?” 莫小河正饿了呢,这一听,一骨碌爬起来了:“我要吃!我要吃!吃了饭再吃你!” 沈竹现在是一点也不愿意提工作那事儿,一看他高兴了,赶紧摁着他不让他跳:“别动!冷!我给你穿!” 莫小河以前就是被人家宠,也没这么细致地被那些人对待过,不动了,老老实实地让沈竹给他穿衣服,他盯着沈竹看,越看越觉得这男人勾人,忍不住就伸手抱着他脖子,亲了上去! 于是,两个人第一次的午餐,是在彼此满足了身体的需要之后才开始的。 莫小河浑身瘫软地不想动,幸好是在医院,什么都方便,直接把病床上的小桌子拉过来,沈竹又把筷子塞到他手里:“吃吧。” 饭菜被沈竹又热了热,味道肯定不如之前了,但闻着还是挺香。 莫小河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却还是不愿意动:“你先吃,我休息一会儿。” 沈竹都舀起筷子准备吃了,见他这样,赶紧问:“怎么了,不合胃口?” “不是,累死了,歇歇。” 沈竹一听,那个自责啊,都是自己太没节制了,看把小河都累成这样了——其实都是小河勾着他不撒手的,不怪他,可他就是心疼啊:“小河,喜欢吃哪一个?” 小河瞄一眼:“红烧肉。” 沈竹做这几个菜费了不少功夫,他记着何维的话呢,他没钱买那些昂贵的东西,只能力求在味道上让莫小河满意。 “张嘴。”沈竹给他夹了一块。 莫小河愣了愣,也没客气地张口吃下去。 “好吃吗?”沈竹一脸期待。 肥而不腻,香嫩可口,莫小河点点头:“还要!” 沈竹松了一口气,顾不得自己吃了,就想着先让他吃。 莫小河这人,说起来挺任性,也够自私,他完全没觉得沈竹这样的做法有什么不妥,沈竹喂,他就吃,等他吃饱了,饭菜都凉了,沈竹才开始吃。 莫小河吃饱喝足了,靠着床头打了个饱嗝,看着沈竹风卷残云。 沈竹当兵的出身,吃饭快,这习惯改不了了。 莫小河看着他,突然地善心来了:“凉了没有?要不要热热?” 沈竹边吃边摇头,吃得快,但是没声音。 吃完了,沈竹把东西收了,洗干净,就准备走了。 莫小河一听,那脾气又上来了:“你当我这里是酒店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沈竹连忙抱着他:“乖,我下午五点多就过来。然后,晚上不走了。” 莫小河一看,现在两点不到:“还有三个小时呢!我干什么啊!” 沈竹亲他一口:“你睡一会儿,晚上那么折腾,累坏了吧。” 其实都是沈竹在动,莫小河光享受了,可莫小河从来就不是会蘀别人着想的人,一听这话,倒是点点头:“还真有点困了。” 沈竹一听,抱着他躺下,把被子给他掖好:“那睡一会儿,你醒了,我就回来了。” 第一天就是这么过来的,沈竹晚上来的时候,莫小河刚醒,正醒盹呢。 看见沈竹,就觉得心里可舒服了,一头扎他怀里,不想出来。 沈竹原来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人这么牵肠挂肚,不过几个小时没见,这会儿见了,就恨不得把人吃到肚子里去! 两个人好一阵磨叽,吃了饭,难免又大战几个回合。 一晃,十几天过去了。 木则然打电话这天,莫小河正张罗让莫大海出院呢,医生说身体完全没影响了,以后只要生活习惯注意点,就和正常人一样了。 办了出院手续,沈竹又陪着莫小河亲自把莫大海送回了家,这才往酒店里赶。 本来时间就有点紧,到了地方,莫小河又突发奇想来什么车震! 沈竹舀他有办法吗? 就小河那性子的,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也根本不给沈竹拒绝的机会啊! 两个人这十几天,正事没干,就在床上研究这个来着,对彼此的身体算是有了彻底的了解,什么地方敏感,什么地方受不了撩拨,都一清二楚。 莫小河直接下重手,一边吻,一边往下面摸! 沈竹立即就受不了了,小沈竹张扬着抵着莫小河,两个人艰难地从前面移到后面,然后,车子开始震了! 沈竹那体格的,绝对没得说,就算和莫天问比,也是毫不逊色的。在部队就注意各种训练,退伍之后,开车的时候没时间,可平时在家里,各种训练器械都很多的,贵的没有,哑铃沙袋练出来的效果也一样。 更何况,在别墅里,健身器材一应俱全,沈竹得了空就练练,反正身体好,肌肉结实,最重要的,有耐力。 一次下来,没有一个小时折腾不完。 偏偏,莫小河那厮也是个要不够的主儿,以前和那些人玩,觉得没有一个能让他尽兴的,只有沈竹能给他最愉悦的滋味! 两个人折腾这么半天,那几个人能不催吗? 沈竹抱着他坐起来,费力地把手机找出来,接了:“艾朗。” “哪儿呢。”艾朗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快一点了啊。” 沈竹连忙解释:“到了到了,有点堵车。” 莫小河还抱着沈竹的脖子,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沈竹赶紧把电话挪了挪,就怕艾朗听出异样:“我们马上上去!” 说完挂了电话,就给莫小河收拾。 莫小河光着下身往后面一躺,开始耍赖:“老子不动了!你抱老子上去!丫太猛了!老子腰断了!” 沈竹一脸心疼加自责地靠过来,伸出大手给他揉啊揉:“小河,对不起啊,我下次轻点。” “别啊!”莫小河伸腿,让他给自己穿裤子:“你越猛,我越喜欢——你十分钟完事,我可饶不了你!” 沈竹:“……。” 莫小河一会儿的功夫又生龙活虎了,趁着沈竹穿衣服的空,伸手就从背后抱住了他,乌溜溜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呆子,下次咱玩野战吧!” ☆、013生活很幸福啊 两个人上了楼,进了门,木则然就打趣:“你俩干啥去了?别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吧!几分钟的路,难道堵了一个多小时?” 沈竹一一打了招呼,只觉得耳垂发热。 岂料,莫小河那厮丝毫不懂得什么叫收敛,一把抱住了沈竹的手臂,整个身子都贴上来了:“什么见不得人啊!我俩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正大光明地车震呢,你管得着吗?” 沈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因为其他四个人的目光唰一声就定格在他身上了。 莫小河吊儿郎当不靠谱,他的话没人相信,可一看沈竹的表情,那些人都信了! 木则然——靠!这不刺激人吗?他和艾朗才进展到接吻!至于刚刚那个连裤子都没脱的发泄,直接忽略不计了!不行,哪天,他也得和艾朗来一次! 艾朗——车震?神马玩意? 莫天问——车震,他没玩过啊,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啊! 许卓——唰,脸比沈竹的还红! 莫小河得意洋洋地拉着沈竹坐了:“开饭吧,累死了,又累又饿!” 沈竹虽说有点窘,可都是男人,这事儿说了就说了,也没啥丢人的。 冲着木则然开口,他说:“恭喜。” 莫小河哼一声:“木头,你纯粹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你写那玩意儿也有人看。” “你才木头呢!”木则然知道他口无遮拦,也不和他较真:“沈竹,你可睁眼看好了,小河这家伙可不靠谱,你别对他太好了,他可会蹬鼻子上脸了!” 沈竹憨厚一笑:“不会的。” 木则然听那意思,是沈竹在说不会对小河太好。 其实沈竹是说小河挺靠谱,不会蹬鼻子上脸。 莫小河立即反击:“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有本事你也找一个啊!不过,看你那尖酸刻薄的样,谅你也找不到!” “谁说的!”木则然一把揽住身旁艾朗的肩:“这儿就有一个现成的!” 艾朗的目光缓缓移到他那只手上,冷冷开口:“手不想要了吧?!” 木则然条件反射般地收了回来——没办法,被捏怕了! 莫小河哈哈哈大笑:“笑死人了!活该!” “好了,吃饭吧。”莫天问一直在不着痕迹地观察许卓,见他脸上笑意盈盈的,也就放心了——他希望许卓能融入这个圈子,希望许卓接受的,都是同性之间的爱情,至于那些女人,有多远走多远最好! “许卓,好久不见了啊!”许卓回来之后,莫小河还没见过,只打了几次电话:“最近怎么样啊!” 第2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6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26节 许卓看着挺清冷孤傲的,其实那是对外人,这几个朋友,他一直都放在心里,弯了唇角,笑得春意盎然:“挺好的。莫叔叔怎么样了?上次我说去看看,你也不让,现在好了吗?” 莫小河也不避讳,懒洋洋地靠在沈竹怀里:“今天出院了,好了。医院那地方,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去干什么啊!你要真想看,以后到我家去——咦,不如,就这个周末,都去我家聚聚?” “好啊,我没意见。”木则然第一个发表看法,然后看向莫天问:“天问,你有时间吧。” 周末许卓没课,肯定是要去的。莫天问略一沉思,开口:“周六周日都要签合同,不一定能去。你们去吧,我来得及就过去,来不及就下次。” 许卓也开口了:“那行,我准时到。” 这事儿算是敲定了,几个人都很熟识,说话什么的都随便,再说了,有莫小河和木则然在,也一定不会冷场,一顿饭吃下来,很是温馨热闹。 但木则然对莫天问的表现很不满意,先不说他拒绝了周末的约会,再一个,他虽然挨着许卓,可根本就不看许卓一眼,倒是时不时地看手机,一看就是和人发短信的。 最让木则然生气的,莫天问还问了莫小河一个问题。 问他,性子比较活泼的小男生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这明摆着是有人了啊! 莫小河当时也一愣,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莫天问有新欢了,下意识地就看许卓。 结果,许卓面色如常。 吃了饭,许卓下午还有课,和艾朗就先走了。 木则然指名让莫天问送他,其实就是想探探莫天问的口风。 “没打算买车?”路上,莫天问问木则然。 木则然其实心里很明白,他对莫天问的感情,很复杂,从最初的迷恋,依赖,到现在的坦然,自若,他也挣扎了许久才从那个网里爬出来。 现在的他,就是把莫天问当亲人一样的,两个人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说也跟一家人差不多了。 “要是不买,看我车库里有没有喜欢的,当礼物送你。”红灯,莫天问停了车,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揉捏太阳穴:“不过,许卓的车,你别动。” “天问,我就想问问你,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木则然直接开门见山,不想啰嗦。 莫天问知道他什么意思,只嗯了一声,并没回答什么。 “你不是说许卓还会回来?就你这样的,能把人追回来吗?你是不是看上别人了?上次我去你那里,有个跟小河差不多的男生,难道你……” “这辈子,我只要许卓。” 一句话,表达了莫天问的决心和立场,也让木则然的话都咽到肚子里去了:“那就好,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说真的,莫天问并不想把自己的内心剖白给任何人,他本身就不是那种擅于表达情感的人,许卓,算是他生命里的意外和惊喜,也是他认定了的这辈子唯一想要的男人! 至于其他的男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群两条腿的生物而已。 换句话说,不管这辈子许卓心里怎么想,他认定的,只是许卓。 他也知道,自己这种性子,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和许卓的关系,但是本性难移,如果他能混到像莫小河那样没脸没皮的,估计追求许卓,就会轻松很多! 但,可能吗? 莫天问悄悄在心底想象自己抱着许卓撒娇的念头,自己都被自己恶寒了一把! 可是,如果那样真的有效,他会尝试吗? 这个,似乎很难。 “要是想玩玩,别找艾朗。”莫天问开口了,难得地谈起了木则然的私人感情:“你玩不起他。” 木则然不干了:“我怎么玩不起了?再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是认真的了?” “你确实玩不起他。”莫天问又强调一遍:“以后后悔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木则然只当莫天问是说艾朗功夫厉害,怕自己以后被他欺负,立马吹嘘道:“放心吧!以后,保准让他对我服服帖帖的!就他对你那态度,我都看不上!最起码的,得是仆人对女王那态度——当然了,我是女王!等着吧,早晚有一天,让他臣服在我脚下!” 女王? 莫天问冰冷绝色的五官终于有了些想破功的迹象——木则然这是默认了自己即将要做受的事实吗?这个整天叫嚣着要把别人压在身下,甚至有一度想把自己压在身下的男人,终于认清事实了? 话说完了,木则然自己得意半天。 莫天问都懒得搭理他了。 “对了,出版社的事……。” 莫天问话还没说完,木则然摆摆手:“算了,多麻烦啊!你看着办吧!挣那么多钱干什么啊!我早就想好了,就算我以后什么都不干,我现在有的钱,这辈子也花不完——对了,上次艾朗把我的手伤了,那家伙竟然想赔我几十万,你到底给他开多少工资啊!普通的保镖年薪这么高吗?” 莫天问:“我从来没给他开过工资。” “什么?”木则然惊呼,过后又恍然:“我了解了,一定是他打家劫舍来的钱!你们混黑道的,不就是讲究烧杀抢掠吗?” 莫天问用极其鄙视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不对啊!”木则然又叫:“你这不是欺负我家阿朗吗?人家给你干活,你怎么能不开工资呢?有你这样的老板吗?莫天问,你别欺负老实人啊!不行!我家朗给你干了多少年了?一个月多少钱,你快点都给我补上!” 莫天问:“……。” 木则然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天问,你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那为什么不给他发工资?我家阿朗也是,你不开工资,他还干得这么带劲——你是没看到,他简直就是把你家那小祖宗快供起来了!” 提到许卓,莫天问的唇角才弯了弯。 “别笑了!”木则然愤愤然:“我想起来就是气!你重视许卓忽略我就算了,那死面瘫也无时不刻把许卓放在第一位,根本就不照顾我的感受——喂!你竟然还不给他发工资!他干嘛这么敬业啊!” 脑海里有个想法轰隆隆的一闪而过,木则然瞬间白了脸! 车厢里是诡异的静默! 良久,木则然才小心地试探地开口:“天问,我,我问你一个问题。” “说。”豪车缓缓地进了别墅群,一路朝着莫家别墅驶去。 “你能确定,艾朗真是直的?” “不能。” “靠!”木则然忍不住爆粗:“那你这么放心把他放在许卓身边?万一……” “闭嘴!”莫天问面色冰冷:“胡说什么呢!” “我哪里胡说了?”木则然越想越觉得可能:“你看,你不发工资,那么,难道艾朗是傻的?你都不知道他对许卓上心的那个劲头!” 木则然越想越气,索性转了身子,面对着莫天问开口:“还记得上次他把我从楼梯上甩下来,伤了手臂的事吧?” 莫天问:“嗯。” “你不管不问,只记得许卓的早餐也就算了!”木则然咬牙切齿的:“你走了以后,那死面瘫也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我都骨折了,他心里也只惦记着让许卓吃早餐!” “是骨裂。”莫天问纠正道。 “不一样吗!”木则然是真急了,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是越想越不对劲:“是不是我快死了,他也不当回事?许卓一顿饭比我的命还重要了!” 莫天问摸摸鼻子,停了车:“你下吧,我回公司。” 木则然:“呃……” 半晌怒吼:“还没到呢!你让我走回去啊!” 莫天问看他一眼:“聒噪!烦!” 木则然:“……。” 下了车,莫天问的车子疾驰而去。 木则然:“啊啊啊啊啊!” 手机响了,艾朗看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挂掉。 又响,又挂。 再响,他才懒洋洋接了:“有事?” “为什么不接电话!”木则然的声音里带着怒意! 艾朗当然不会说就是为了好玩,就是为了想看他生气的模样:“没空!” “我问你!”木则然气势汹汹的:“你到底喜不喜欢男人!” “不喜欢。”艾朗回答得很干脆! “不是指我,而是其他的男人!”木则然这会儿想杀人,脚下的石子用力踢出很远:“莫小河那样的,沈竹那样的,或者,许卓那样的,你会不会喜欢?” “有病!”艾朗直接挂了——发什么疯! 木则然捏着手机,恨不得把那头的人揪出来暴打一顿——他不觉得自己想得多,甚至,这事儿他觉得真有可能,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艾朗和许卓,整天在一起呆的时间,比莫天问还多,难保两个人不会日久生情! 现在更好了,艾朗天天陪着许卓上课,然后放了学两个人一起回家,一起吃饭,一起……。 木则然快抓狂了——不行!不行!他得想办法!想办法!想办法……。 可是,怎么办呢? 如果艾朗真是喜欢许卓那样的,那他能有胜算吗? 和许卓比,他真是——如果说许卓是一身清高,纯净得跟仙子似的,那他就是满身臭俗的凡人啊! 他挫败地在花圃的台阶上坐了,如果艾朗真是一直男,他还有信心把他掰弯,可如果艾朗不是,喜欢的人偏偏又是许卓那样的,那他该怎么办? 这么多天了,艾朗对他的态度,他自然是看出来了,虽然一直安慰自己,这条路还长,不急,得慢慢来,可他知道,这真是自欺欺人的,艾朗那样子,明显就是没把他放在心上! 就那么两次亲吻,还是他逼着人家动手的,刚刚吃饭之前的那次发泄,人家都没想脱他?p> 路囊馑迹湍敲床渥懦隼戳恕獯砹耸裁矗缓芮宄穑?p> 木则然这次是真的犯愁了,但他想到最后,想到最关键的一点——如果艾朗真的对许卓有什么心思,莫天问能放任不管? 他豁然开朗了,就莫天问那性子的,能容忍别的男人对许卓有觊觎的心思?只怕那个人是艾朗,恐怕也是不行的吧? 他一拍大腿,站起来了——怪不得刚刚莫天问说他烦,原来是没有这回事啊! 可是,莫天问不给阿朗发工资,为什么阿朗对许卓还那么上心呢? 他决定把这事儿问清楚! 什么叫锲而不舍? 什么是死缠烂打? 木则然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电话再次震动的时候,艾朗看了一眼作画的许卓,默默地捏着手机出去了! “艾朗,你能出来一趟吧?我有事问你!”木则然一听电话一次就被接通了,有点兴奋,怕艾朗挂电话,他赶紧强调一句:“是很重要的事情!” 艾朗出了房间,可目光还是没离开许卓:“木则然!你很无聊是不是!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没事做?” “你不方便过来是吧?”木则然迈开大步就朝别墅车库走去:“你在学校?我马上过来!等着啊!”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艾朗很无语——这男人,又折腾什么? 木则然没敢耽搁,从车库里开了一辆车就往学校赶——这事儿,他一定得问清楚! 艾朗不喜欢许卓那就最好了,他不但放心,还得负责帮着艾朗把莫天问拖欠的工资都要回来! 对了,顺便还得问问艾朗那天给他的钱是不是抢来的! 这是法制社会,以后,可不能让他干这事儿,大不了,以后自己养着他! 木则然开车出去的时候,和沈竹的车擦身而过。 沈竹摁了摁喇叭,木则然却跟没听见似的,嗖一声就过去了! “怎么开这么快呢!”沈竹嘀咕了一声。 “谁啊。”躺后座上的莫小河开口了。 “则然。”沈竹转了方向盘,车子缓缓开进别墅大门:“刚刚开车过去了,挺急的样子。” “管他呢!”莫小河摸摸吃撑了的肚子,又把手枕到脑后去:“呆子,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你那里?” 沈竹唇边的笑有了宠溺的意味:“先看看别墅有没有什么事,然后下午五点多,我带你回去,好不好?正好你回去也把衣服什么的收拾收拾。” 莫小河懒懒地应了一声。 沈竹把车停好,开了车门:“小河?下车了。” 莫小河不想动,吃饱了就想睡。 沈竹四下看了看,没人,弯腰进来,一把把莫小河抱起来,直接往里面走! 莫小河得意地笑了。 沈竹岂会看不到? 以前,他和李京在一起,人前从来不会亲热,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爱莫小河,即使让全天下的人都看到,他也觉得无所谓! “上楼吧。”莫小河勾着他的脖子,语气里百般柔情,万种暧昧。 沈竹只觉得身下一紧,自然知道莫小河那话里什么意思,没说什么,抱着他抬腿上楼。 小河吃饱了不想动,身子懒洋洋的,但暖饱思淫欲的念头却一点也不少,进了他的卧室,他勾着沈竹的腰身,两个人就倒在床上了! “小河,先去洗洗吧,”沈竹惦记着之前在车上那次,想着莫小河会不会不舒服:“好不好?” “好啊,”莫小河笑得跟个妖精似的:“你抱我去!” 莫天问别墅里的浴室,那条件比酒店好太多了,两个人坐进去,还不嫌挤,兼有按摩功能,平时都是莫小河一个人洗,这会儿好了,沈竹陪着他,别提多惬意了! 两个人光溜溜地在浴缸里搂着,莫小河趴在沈竹身上,触手是沈竹硬朗有力的肌肉,啧啧身不停:“呆子,你这肌肉是怎么练出来的啊?太好看了!摸上去也舒服啊!我也想要!” 沈竹的大手抚过小河柔滑细腻的腰身,弯唇一笑:“好啊,以后咱俩一起锻炼!” “怎么练?”莫小河身子上下动了动,一脸的不怀好意:“这样?” 两个人早上来了两次,车上来了一次,这会儿肯定不像前两天那么饥渴了,不会一上来就奔重点,前戏越来越多,用莫小河的话来说,就是情调相当重要啊! 可虽然说不饥渴了,但沈竹的反应却还是很强烈的,早在两个人赤果相见的时候,小沈竹就不老实了,只是沈竹担心莫小河身体吃不消,这才强忍着不动的。 莫小河这动作,蹭来蹭去的,沈竹忍不住就闷哼起来,大手揽着他贴在自己胸膛,声音异常的低沉:“小河,别动。” “不动怎么爽?”莫小河才不管那么多,及时行乐一直都是他的人生信条啊,虽说情调要有,但归根结底是为了两个人那的契合,不然,调着玩? 话都这样说了,沈竹也没必要忍了,扣着小河的后脑就吻了上去。 沈竹的唇很软,有弹性,莫小河的更不用提,四唇相贴,两个人都体会到了那种美妙绝伦的香甜滋味,就算没有接吻的技巧,只是凭着那股最原始的冲动,都能得到愉悦的快感和甜蜜! 翻身把莫小河压下去,水花飞溅,沈竹大手抚着他的肌肤往下,热吻不曾停歇,一边握住了! 莫小河这次没勾腿上来,但他的脚丫不安分地在沈竹腿上蹭来蹭去,一双手也摸着沈竹的背,不断往下。 “哗啦”一声,沈竹终于忍不住把他整个人抱起来,放在浴缸边缘上,滚烫的吻顺着唇角往下,在他的颈间,胸前印下一个个属于他的痕迹。 莫小河抱着他的头,嘴里冒出誘人的轻吟,那里被沈竹亲到的时候,他终于吟叫出声:“啊……” 两个人的亲昵在这些天一直都不曾停歇,彼此想要的,对方都能给予,两个人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寻觅了二十多年,似乎现在才找到这个让自己完美契合的另一半! 沈竹的舌伸出来,他的唇舌顺着脉动往下,滚烫的唇落在上面 耳边尽是小河迷人的吟叫,沈竹又顺着直挺挺的身子吻回来,就在莫小河的手突然收紧的那一刻,沈竹再没有犹豫地俯首下去! 爱人之间无论做什么,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不会有顾忌,不会想那么多,爱他,就是顺着自己的心意给他最好的! “竹,……” 沈竹做着极其誘人的动作,用舌尖滑过他的顶端,惹来莫小河更加孟浪的叫声! 这种无比美妙的感觉,果然是从未体会过的,更加是只有沈竹才能给予的,莫小河紧紧地扣住了他的后脑,再也忍不住地 莫小河终于攀上高峰之后,软瘫在沈竹怀里,沈竹扶着他的肩膀,跪在浴缸里,挺着身子去蹭他:“小河,准备好了么?嗯?” 他,大手顺着尾脊滑过去,开拓属于他的疆土! 他的吻,落在小河肩头,莫小河很自觉地转了身,温顺地趴在浴缸上,下一秒,沈竹火热的唇就一路在他背上游移,直到,莫小河的圆润挺翘! 沈竹用牙齿轻轻咬一下,咬一下,雪白的肌肤上,映着粉嫩的吻痕,让他更加不安分地起来。 爱情是美好的,沉溺的爱情里的爱人,对方的一切在他们眼里,也都那般美好! 垂眸看过去,粉嫩的美景尽情呈现在沈竹面前,感受着沈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最敏感脆弱的地方,莫小河的双手死命地握住了浴缸:“不……” 沈竹的吻轻轻落下,手指抽出来,舌尖取而代之。 嘶—— 莫小河的倒抽冷气声刚传出来,喉咙里随即溢出了更撩人的吟叫,伴随着沈竹的动作,莫小河再也忍不住这种极致的折磨:“竹,……。” 沈竹也几乎忍到了了极限,舌尖在内壁上最后扫了一圈,抬起头来,起身,双手扶住他的腰身,然后凑近,一点点地,侵入。。。。。。 这个礀势,总是能让男人体会更多的占有和强势的攻略感觉,大有一种君临天下舍我其谁的霸主风范,沈竹的动作快速迅猛,狂野霸道,每一次,都几乎能碰触到莫小河最娇嫩敏感的神经! 如此反复,莫小河的声音叫得几近嘶哑,沈竹的健硕胸膛才贴上了他的背,尽情释放最狂热的欲>  莫小河的脸靠在浴缸冰凉的边缘上,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沈竹把他翻过来,轻轻抱在怀里, 折腾这许久,水都快凉了,沈竹直接抱着他起身,放水,打开了淋浴花洒。 两个人收拾干净躺到床上的时候,莫小河除了呼吸,其他真是什么都做不了了,如果说之前的几次都体会到了的话,那么这一次,简直就是要人命的把他送到了从未有过的天堂! 沈竹抱着他,那动作小心轻柔,就好像抱着全世界最宝贵的东西,粗糙的掌心滑过莫小河细嫩的肌肤,在他腰间给他力道适中的揉捏。 “小河,”沈竹俯下身,整张脸埋在小河柔软茂密的黑发里,轻声呢喃:“我爱你……。” 莫小河嗯嗯两声,算是回应了。 沈竹看着他这副柔顺小绵羊的模样,真是爱到了心坎上,不管是张牙舞爪的小魔王,还是此刻温顺可爱的小绵羊,都让他爱不释手,恨不得把世上最美好的东西,都奉给他!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一下午算是打发了,莫小河还是不想动,都躺了半个多小时了,可他觉得余韵似乎还在身体里面流淌,一直没有离去,再加上沈竹的吻时不时地落下来,靠在沈竹的怀里,他甚至有了就这么一辈子的想法! 沈竹看了看时间,大手在他身上动了动:“小河,我去收拾东西。带你去我家。” 莫小河懒洋洋地哦了一声,松开了抱着沈竹腰身的手。 沈竹下床,拉开衣柜,触目所及的,满满的都是他只听过却没见过的名牌服饰,整整三个衣柜,都是莫小河的衣服,很多,甚至连标签都还没取下来的。 沈竹无声地叹口气,只舀了几套贴身衣物,其他的,可以随时到别墅来换。 收拾完了,他开始伺候莫小河穿衣服。 他忙活,莫小河就盯着他看。 沈竹抬眸,与他的目光交汇,宠溺一笑,捏了捏他的鼻子:“看什么呢?” “沈竹,”莫小河的表情有点怪,透着些严肃。 “怎么了?”沈竹帮他把扣子扣上,拍拍他的肩:“好了,准备走吧。” “对我太好了,”莫小河垂了眸,后面一句话似乎在喃喃自语:“以后怎么办啊……。” 沈竹没听清,只听到了前一句,伸手把他拉起来:“小河,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以后,你就是我的爱人,是我的亲人,是我——这辈子都会陪在身边的人!” 莫小河伸手环住他的腰身,缄默不语。 但没一会儿,这家伙又不老实了:“以前,你女朋友住哪儿的?住你那里?住了多久?几个?” 沈竹都不想说,也确实是不知道怎么说,根本就没有女人啊! “靠!先别回家!直接去家私城!” 沈竹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买家具!”莫小河气鼓鼓地:“买床!沙发!浴缸!要换!都要换!” “小河,”沈竹有点头疼了,家具都没用几年了,怎么能说换就换:“咱先回家看看,你要实在不喜欢了,咱再商量,行不行?” “还看什么啊!肯定不喜欢!”莫小河白了他一眼,觉得自己的决定理所当然:“让老子睡其他女人睡过的床,老子嫌脏!” 特别是,那女人还被沈竹爱过! 想到这一点,他就恨不得一把火烧了沈竹那里! “那个,没有女人。”沈竹摸摸鼻子,自己这是实话,但显然,会让莫小河误会。 “没有?”果然,莫小河整个人都凑了过来,满脸的惊喜:“你没让那女人回你家住?或者说,你俩没上床?” 沈竹的回答模棱两可:“嗯,我没,没和女人上过床。” 言下之意,和男人上过。 但莫小河怎么可能注意这些,他一听,高兴得差点都蹦起来:“真的?真的?” 沈竹的汗都快出来了,想着要不把实话告诉他?但看着他这么高兴,真不忍心再给他泼凉水——算了,以后找机会说。或者,一辈子不说也挺好。 反正,他认定莫小河了,以后,只有莫小河一个。 “那回家!直接回家!”莫小河兴奋了,在副驾上怎么也坐不住了,直接过来抱着沈竹的手臂,盯着他开车的侧脸,越看越觉得心满意足:“呆子,你怎么这么招人爱呢?” ?p> 蛑裼志醯枚谷攘耍『幽亲炖锼凳裁椿俺隼矗季醯煤锰慰觯强渌幕埃?p> 沈竹的房子真是很简单,就是一套再普通不过的三居室,是沈竹退伍之后买的,大概装修了一下,家具也不多,开了门,他转身把莫小河抱进来,然后抬腿关门。 “小河,到家了。”他在他耳边吻了吻,这才放了怀里的男子。 莫小河愣了愣,大概是没受过这种礼遇,伸手捶了沈竹一把:“我自己不会走啊!” 沈竹握了他的手,牵着他走,笑得很是幸福甜蜜:“来,看我们的卧室。” 沈竹之前就回来收拾过,李京的东西自然都扔了,床虽然没换,但床单被罩都换了,全部买的新的,洗了,晒干净,上面还有阳光的味道。 莫小河那眼光多高啊,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啊,可看着沈竹脸上的期待和兴奋,他其他的话竟然说不出来,到了嘴边的,是:“很好啊,没想到,这么干净整洁。请了钟点工吧?” “我自己收拾的。”沈竹伸手扯扯他的头发:“有请钟点工那个钱,我还不如给你买点好吃的呢!” 他可没忘,什么黑松露白松露的,听说贵的吓死人,要是想带着小河去吃一次,可不得攒很久的钱? “我家呆子持家有方啊!”莫小河朝着那大床就扑过去了,脸埋在棉被里,深深地嗅了一口,一脸的享受:“真舒服!” 沈竹彻底放心了,之前他还担心莫小河看不上这小地方,现在好了,看来之前他完全就是想多了。 “饿不饿?”沈竹也上床拥着他,在自己家里抱着自己心爱的人,这种感觉,太好了:“今晚吃什么?” “还不饿呢。”莫小河甩了脚上的拖鞋,勾着他往上走:“歇一会儿再说。” 沈竹也不是铁打的,在别墅里折腾了那么久,然后没闲着,收拾东西,开车回家,现在看着莫小河挺满意,他一颗心总算放松了,满意地叹口气,挨着莫小河躺下。 “呆子,你真和那女人分了?彻底说清楚了?”莫小河想想,还是不放心,他觉得沈竹这么好的人,那女人能轻易就放手? “放心,以后,没有人来打扰我们的。”沈竹不明白莫小河为什么一直提那女人,沈竹倒是不厌其烦地给他解答,可沈竹心虚啊,明明就没女人,唉……。 “对了,我爸让我去公司上班,你怎么看?”莫小河难得正经一次,只是那手还摸着沈竹的胸。 沈竹之前就听莫大海唠叨过,他也一直想找机会劝莫小河,可他也知道莫小河那性子,你越是让他做什么,他可能越是不听,这次他主动提起来了,沈竹就觉得趁这个机会和他说说也挺好:“上班?挺好的啊,莫叔叔一个人,也确实忙不过来。” “你也愿意让我去?”莫小河情绪很正常。 沈竹笑笑:“当然了,你早晚要面对那些事,早点去接触,也不是坏事。再说,莫叔叔的身体……” “他身体好着呢!”莫小河突然就发飙了,一把推开沈竹,站起来:“我看你是巴不得让我去上班吧?你们一个个都看我不顺眼是不是?” “小河?”沈竹奇怪死了,这是自己说错话了吗?怎么突然就翻脸了:“小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怎么会看你不顺眼呢?” 再说了,这两件事也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啊! “你就是这个意思!咱俩才好了几天啊,你就巴不得赶我走了!让我去上班,你知道上了班多忙吗?整天加班,晚上很晚才回来,早上一早就走——你是故意不想看见我才让我去上班的吧?” 沈竹眨眨眼,消化他和常人不一样的大脑思维,叹口气,把他拉过来:“小河,我倒是想一天二十四小时看见你,恨不得把你装我口袋里,天天看着你,可是,这可能吗?” 听他这么说,莫小河脸色好看了点,可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模样:“我就不愿意去上班!凭什么让我去上班啊!” 沈竹能怎么办啊,抱着哄呗,这就是个祖宗,还是个不讲理的:“小河,你看,莫叔叔把你带这么大,多不容易啊,他赚钱,也都是给你赚的,你不帮他,让他心里多难受啊?” 莫小河突然挑挑眉:“我给他找个第二春怎么样?再生个小弟弟,我是不是就解脱了?” 沈竹揉揉眉心:“小河,要是莫叔叔想找,还用等到这岁数吗?年轻时候就找了,之所以没找,肯定是为了你。” 莫小河低了头,难得地良心发现:“我知道啊,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上班!” 他突然抬眸:“呆子,你蘀我去上班吧!” 沈竹一愣,连忙摇头:“那怎么行!我怎么能去呢!” 谁知道莫小河更兴奋了:“谁说你不行!我说行就行!” 沈竹肯定不干啊,他又没学过经商管理什么的,他只会开车——哦,还会开坦克,让他做生意,那还真是难为人:“不行不行,小河,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哪儿会做生意啊!” 莫小河直接把人压下面,恶狠狠地盯着他:“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跟你翻脸,你信不信?” ☆、014被强了 沈竹很认真地看着他:“小河,其他的,我都能答应你,可是,这件事,不能这么草率决定。” 沈竹一点点地把事情分析给他,一个公司,还是一个上市公司,他能懂那些策略和运转吗? 他不懂,他只是一个开车的,这辈子求的就是平平淡淡的生活,遇到莫小河算是生命中的意外,可就算这样,他也没打算改变自己什么。 莫小河家财万贯,那是莫小河的事情,他所做的,就是疼他爱他,但并不包括觊觎他的钱财。 这些事情,沈竹之前也考虑过,何维在中间又添油加醋的,他自然是更加注意了。 别的不敢说,但他知道,如果何维知道了他去莫大海的公司上班,不定又怎么说他呢! 沈竹倒不是怕他说什么,只是,他不希望自己对莫小河的这份感情让别人误会。 说了半天,莫小河沉默了。 沈竹心里也没底,莫小河这性子,阴晴不定的,谁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他了:“小河,就算没有我说的那些,可你让莫叔叔怎么想?我不是这个专业的,也没有什么工作经验,能蘀你处理公司的事吗?” 莫小河满脸不高兴,他知道沈竹说得有道理,可他就是觉得沈竹应该帮他:“别说了,烦死了!” 沈竹微微地放了心,小河这话,代表他听进去了:“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做!” 莫小河不高兴了,就喜欢各种折腾,以前是出去吃好吃的,然后去夜店各种疯狂,这会儿心情不好,吃什么也提不起兴致:“不做,咱出去!” “啊?”沈竹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小河,我都买好菜了……。” 其实沈竹想说,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第一晚,应该好好庆祝,自己在家里做饭吃,多有意义啊! “你不去,我自己去!”莫小河这脾气上来了,谁也拦不住啊! 沈竹没辙:“那,你想吃什么?” “不想吃,先去云巅。” “云巅?”沈竹之前开着出租车跑遍了海城的大街小巷,自然知道云巅是什么地方:“去那里,干什么?” “玩啊!”莫小河站起来,双手抄兜:“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 “小河!”沈竹拉住他:“咱另外换个地方去,好不好?” 莫小河甩了他的手:“我们是gay,去gay吧不很正常吗?” 沈竹就那么看着他——的确,同性恋去gay吧很正常,可一对热恋的情侣,在正式确认同居关系的第一晚,去那个地方,就有点奇怪了。 莫小河被他看得心里烦躁,觉得情绪各种复杂,他想发泄,想在震耳欲聋的灯光音乐下让身体随着节奏摆动,让所有的烦心事都随着音乐而去! 这是他以前发泄烦闷的一种方式,每每被莫大海骂了,他都是这样排解的。 可显然,这一次,遇到阻碍了。 以前,莫小河想做什么,从来没有人能阻止,或者说,他想做什么,身边跟着的那伙人都是极力支持的,可现在,沈竹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看着他,竟然让莫小河心里有了不忍——可越是这样,莫小河心里越是烦闷! 靠!干什么用那么幽怨的目光看着他?他不过是心情不好,想去发泄而已!又没有说要抛弃他! “小河,”沈竹终是叹了一口气,过来把他拥在怀里:“想去,就去吧,我陪你。” 莫小河的心里更乱了,明明无理取闹的是他,可最后,占据了胜利一方的他,也丝毫没有得胜的愉悦! 褪了沈竹的手,他一头倒在床上,闷声闷气地开口:“不去了!哪里也不去了!烦死了!” 沈竹见他这样,肯定也高兴不起来,在床边坐下,抚着他的背:“小河,别想了,你不想在家里吃,我带你出去好不好?咱不去云巅,我另外带你去个地方!” 终究是两个人正式同居的第一晚,沈竹可不想这么过去。日后回忆起来,岂不是很多遗憾? 莫小河兴致缺缺,本来挺高兴的一件事,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莫大海让他去上班,沈竹也极力赞同,他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从小到大,他最烦的就是被人管束,之前就是因为莫大海管多了,他不厌其烦,才从家里搬出来的,图的就是一个自由自在! 说他懒散也好,说他没追求也罢,反正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家里条件好他才这样的,他天生就是这么一个人! 莫小河甚至想过,如果一贫如洗,家徒四壁,他会去拼死拼活地挣来生活费然后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艰难地过日子吗? 答案是,不会。 如果真是那样,他会选择一件军大衣,裹着蹲在人来人往的天桥上,面前摆上一个有缺口的大碗,乞讨度日! 别说他矫情,也别说他异想天开,他的确就是这么一个人! 世间百态,什么人都有,莫小河这样的,绝对称得上是一朵奇葩! 所以,一提起上班这件事,就让他头大,恼火,各种烦躁! 原来,他是想把这话说出来,让沈竹安慰安慰他,或者说,他想从沈竹嘴里听到这样一句话——上什么班啊,你的责任就是吃喝玩乐! 可是没有!沈竹那架势,看样子是恨不得让他马上去上班的! 他就觉得,为什么沈竹不能理解他呢?为什么非得让他去上班呢?上班对于他而言,是一种痛苦啊!看着他痛苦,他们就高兴了? 这一瞬,莫小河心里闪过其他男人,特别是何维说过的话——他说,小河,只要你喜欢,你什么都不用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养你一辈子! 莫小河一抬眸,就看见沈竹唇边的笑意,带着宠溺,带着柔情,不知怎么的,他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下子又没了,懒洋洋地开口:“去哪里?先说好,不好玩我可不去!” 沈竹把他捞起来,心疼地拥在怀里——明明该是甜蜜幸福的一个晚上,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小河,不想上班,就好好和莫叔叔解释一下。傻瓜,我也不舍得你不高兴,可是,我是怕莫叔叔伤心。如果可以,我也愿意和你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分开,天天看着你,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抱着你……。” 莫小河心里一下子就敞亮了,说白了这孩子就是阴晴不定的:“真的?” 沈竹低头,看到他眸子亮晶晶的,无奈地叹口气:“小河,其实是莫叔叔请求我,让我劝劝你,不然,我怎么会……” 沈竹也看出来了,就工作这个事,莫小河是绝对排斥的。 莫小河性子的确不好,可有一点很好,那就是,高兴与否,都挂在脸上,他要是不喜欢什么事,那绝对是要说出来的! 沈竹很清楚,之前因为他没有答应辞掉工作,莫小河已经有点不高兴了,现在若是再劝莫小河去上班,估计他真能翻脸! 其实沈竹觉得莫小河什么样都无所谓,上不上班的,对他来说也不重要。 这么多年了,虽然男人换了几个,但都不长久,也没用他多少钱,当初退伍的时候有一笔费用,那时候房子便宜,买了房子之后还有一些余款,再加上这些年他工作兢兢业业,他也没有不良嗜好,也攒了不少钱,虽然不多,但如果两个人安稳过日子,也够了。 说真的,他倒情愿小河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这样的话,他没有责任,肩上不会有担子,可现在呢,那么大的家产,以后可怎么办? 当然了,当务之急,他也不提这事儿了,小祖宗不高兴,他要是再提,那不是火上浇油? “小河,我当然是说真的。我不想让你不开心,我主要是怕莫叔叔那里,不好交代……。” 莫小河立即嗷嗷叫:“你管他干什么!他比我还重要了是不是!你听他的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沈竹很无奈,那不是别人啊,那是你爸啊!但他能说什么? “我告诉你,你以后就只能听我的!他说什么你全当耳边风!这个老男人!我回去还得收拾他!”莫小河越说越气,张嘴在沈竹身上咬一口:“记住没有!” 沈竹闷哼一声,赶紧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莫小河抬抬下巴:“去做饭吧!我饿了!” “哎!”沈竹如获大赦,完全不觉得莫小河那发号施令的表情多可恶,相反,越看越觉得可爱:“我这就去!” 他低头在莫小河脸上亲了一口,眸子里是怎么也遮不住的笑意! 第2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7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27节 莫小河就跟帝王似的,一副施舍小狗的表情,挥挥手:“快点快点!” 沈竹颠颠地去了! 莫小河一下子倒在大床上,滚了几滚,然后,自己闷在被子里笑! 没一会儿,他跳起来,双手抄在裤兜里,四处溜达。 其实,对吃穿用,小河也没多少讲究,他只是不喜欢被人束缚,其他的,将就着也能过。 在沙发上踢了一脚,伸了手指摸摸茶几上有没有灰尘,最后,他吹着口哨进了厨房,靠在厨房门口,看着那个忙碌的高大男人。 “小河,你去看电视,别进来,挺油的。” “呆子,去买个笔记本,还有,你这里没空调。”他起身,看了看洗手间:“靠!浴缸都没有!” 沈竹赶紧应了:“好,明天就去买!那个,洗手间面积不大,放了浴缸太挤了,就没要。” “算了算了!”莫小河一副“我很好养活”的模样:“将就吧。” 沈竹这会儿只知道嘿嘿傻笑了。 “呆子,”莫小河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他,那手直接往里面摸:“我冷。” 可不,手冰凉呢! 沈竹心疼死了,那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暖:“怎么办?我现在去买个空调回来?暖手宝忘了舀回来了,我真粗心!” 莫小河只管对着他笑。 “要不,你去床上等着?盖上被子,做好了我叫你!” “不用,就这样,”莫小河拥着他,脸颊贴在他背上:“你弄吧,这样挺暖和。” 对于沈竹来说,多少年以后,每每回忆起这个场景,他总是忍不住把身边的男子抱在怀里,用自己火热的胸膛,温暖的大手,给他自己所有的能量。 两个人的第一个晚上,应该说是比较温馨的,吃饱喝足,两个人相拥着进了被窝,有沈竹这个天然大暖炉,莫小河可真是觉得舒服极了! 当然了,第一天,怎么也得做点有意义的事情纪念一下啊,大冬天的,权当热身了,再说了,这种事,对于目前正处于热恋的两人,是怎么也要不够的! 有句话怎么说的? 叫几家欢喜几家愁。 莫小河被人家当祖宗供着,他自然是乐得跟什么似的,可相比之下,木则然就憋屈多了。 其实那天从别墅里出来,木则然是看到了沈竹的车的,可他当时很急啊,哪里顾得上去回应沈竹的喇叭,一心就想着去找艾朗把事情问清楚了。 他直接到了学校,来了好几次了,熟门熟路地找到许卓的教室,往里面一瞅——果然,艾朗正坐在许卓身边,看着许卓画画呢。 两个人离得很近,一个硬朗,一个清俊,那画面,看上去也挺唯美。 可看在木则然眼里,就俩字——碍眼! 他捏着手机拨了艾朗的号码。 然后,眼睁睁看着那男人不紧不慢地舀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然后—— 挂断了! 他竟然又挂自己的电话! 木则然气得要喷火——之前的电话被挂断,他每次都解释没空!那么,这一次呢?明明就是什么都没干啊,那为什么不接自己电话? 木则然又拨。 这下,艾朗看都没看,直接挂掉。 木则然再拨。 然后,他看到,艾朗起身了。 捏着手机,唇角似乎勾了勾,但木则然觉得是自己眼花,那死面瘫脸上怎么可能有表情?! 然后,拉门而出的艾朗,维持着接电话的礀势,和门外的木则然,目光交汇。 木则然死死盯着他:“为什么挂电话?!” 他倒要看看,他再怎么解释! 艾朗随手把手机关了,依旧面无表情:“不想接。” “你!”木则然气得咬牙:“你耍我呢!非得让我打三次才接!艾朗!有意思吗!好玩吗!要是哪天我快死了,找你救命,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的动作可能会害死我?!” “和我有关系吗?”看着他涨红的脸,艾朗移了目光,幽深的眸子里看不出半点涟漪。 “好!很好!”木则然呼呼地喘气,白 色的水雾在两个人之间袅绕,很冷的天气,他却觉得心底有一把火在烧:“艾朗!你牛!”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 艾朗微微地挑了眉,眼角跳了跳,随即看向走廊另一端,依旧面色如常。 木则然快气死了,他绝对没想到艾朗竟然会这样对待他! 是,他喜欢他,他想掰弯他,他费尽心思地接近他!可是,他有错吗? 喜欢一个人,是罪吗? 的确,艾朗之前就说过,不喜欢他,可是,就算不喜欢,不用这么玩他吧? 当他是什么? 猴子? 耍他玩很有成就感? 木则然一脚踢上车轮,警报系统开启,吱哇乱叫,木则然也疼得抱着脚在那儿跳! “你以为你那脚是铁的?”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木则然跳脚的动作暮然停顿,他哼了一声,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衣领,冷冷开口:“你来干什么!耍我还没耍够?” “你误会了,我不是来耍你的。”他迈开长腿,走向另外一辆车,打开车门,弯腰从里面舀出一个小盒子:“许卓饿了,我给他舀点心。” “艾朗!”木则然咬牙,一字一句:“许卓许卓!你眼里心里是不是就只有许卓?!你是不是喜欢他!你是不是对他有了其他的心思!艾朗!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他只能是莫天问的!你是不可能有机会的!再巴结奉承也没用!” 艾朗的脚步猛地就停住了,脸色铁青,目光冰冷! 木则然还在那里歇斯底里:“艾朗!就算许卓不喜欢莫天问,那也轮不到你!你个死面瘫!整天一副死人脸!看了你就倒胃口!谁会喜欢你啊!我瞎了眼才会信你的话!屁的直男!你根本就是货真价实的同性恋!敢做还不敢承认!你他妈的是不是男人!” 艾朗脚下的步子诡异地动了,不过是瞬间,就到了木则然身边,大手一伸,直接拎着他的后领到了自己车前,开了后门,一把把木则然塞进去,接着,他手上的东西一扔,整个人随即压了上去! 那力道,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听木则然那声惨叫就知道了,接着,车门被关上,两个一米八大个子的男人在后座开始纠缠,夹杂着木则然近似恐慌的叫声! “你干什么!” “艾朗!你给我放手!” “艾朗,住手!” “别动我那里!我靠!” “艾朗!你敢——嘶……。” “艾朗,你要是敢,我……。唔,唔,……。”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车身,剧烈地摇晃起来! 艾朗腰身摆动在看到身下人眼角晶莹的泪珠时,缓缓慢了下来,近似肆虐的吻也逐渐有了春风细语的柔情,大手不怎么熟稔地滑过木则然的肌肤,缓解他的怒意和紧绷! 被艾朗另外一手扣在头上的双手根本动弹不得,木则然忍受着没有润滑没有前戏的侵略,疼得整个身子都蜷曲了起来,被分开的双腿因为疼痛用力地靠着艾朗的腰身! “放松,我动不了……”第一次的艾朗肯定没有半点经验,只靠蛮力冲了进去,冲锋了半天没享受到愉悦,就剩疼了——能不疼吗?又干又涩的,不知道他怎么进去的! “我靠!你他妈的给我……” 他的唇一离开,木则然立即破口大骂,吓得艾朗赶紧又堵上去! 看这架势,别指望木则然配合了,艾朗只能自己找窍门和经验! 可这种事,艾朗真是没经历过,但还好,脑子里有那么一点之前被木则然强硬灌输的知识,现在想想,还真派上了用场! 好在艾朗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刺激,没多久就不行了,他起身出来的时候,木则然疼得一点也动不了,就在那里骂! “艾朗你不是个东西!你他妈的这叫强,奸!我要告你!告你——嘶!好痛……” 狭小的空间里,艾朗提了裤子,冷哼了一声:“现在知道我是男人了?” 接着,他抬手,啪一声拍在木则然屁股上:“快点!许卓该下课了!” “艾朗你不是人!”木则然脸上在流泪,心里在滴血——靠啊!为什么被压在身下的人是他?p> ?p> 艾朗穿戴整齐了,跟没事人一样:“我给你三分钟收拾,不然,你要是不介意屁股被人家看到,我也不介意把你扔出去!” “流氓!强盗!野蛮!无耻!卑鄙!下流……” “还有两分钟!”艾朗的声音完全没有激情过后的味道,一如从前的冰冷无情。 木则然一边骂着一边哆哆嗦嗦地穿裤子,他知道艾朗说得出做得到,要是他不听话,这男人真敢把他光着屁股扔出去! “快点!”看到他的动作,艾朗不耐烦地催促! “靠你妈!”木则然忍不住爆粗:“老子痛死了!你让老子插试试!靠!不是人!禽兽不如!无耻之极……” “还有一分钟!” 木则然:“……。”想哭! 最后,木则然是在艾朗的倒计时中提着裤子钻出来的,艾朗的“一”身刚落,车门咣一声关上,接着,眼前一阵风,艾朗消失了。 再一看,艾朗已经快进了教学楼了。 木则然一手提裤子,一手冲着艾朗竖中指! 等他跟个鸭子似的一扭一扭地走到自己车前,开门,一坐上去——嘶!好痛! 他只能侧着半个屁股坐,趴在方向盘上,欲哭无泪了! 什么情况? 还用问吗? 他被人强暴了! 而且显然,那男人没把这当回事! 而事情的起因,很明显,是因为自己的话激怒了艾朗,说他不是男人,所以艾朗就用这个来证明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木则然很冤! 木则然很痛! 木则然很苦! 最让木则然郁闷的不是这个,如果两个人结合了,暂且不说谁上谁下,就单纯的这件事而言,如果带来的两个人关系更近一步,他也认了! 可偏偏,事实根本不是那样! 显然,艾朗并没把这次的发生关系当做什么一回事,看他的态度,哪里像是近一步了,根本就是一如既往的嫌弃和冷漠! 他那么蛮横地占有了他的身子,却半点怜惜的态度都没有,面无表情地跟个陌生人一样,最后还那么冷漠地赶他下车! 最窝火的,木则然知道自己打不过人家,竟然都不敢反抗的! 这一瞬,木则然觉得自己窝囊死了! 怎么就被那个男人吃得死死的? 就算再喜欢他,也不能由他掌控两个人之间的主动权啊!要是以后真的确定关系了,那他还不得让艾朗欺负死? 半晌,木则然猛地抱着脑袋捶打起来——天啊!他一定是疯了!那男人都那样对他了,他到底还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都这样了,两个人以后肯定跟仇人似的了,还提什么确定关系啊! 疯了!疯了!一定是疯了! 怎么办?怎么办? 这份屈辱,他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吞下去啊? 那以后,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可他自己也清楚得很,就刚刚提着裤子从那车上下来的自己,有多狼狈! 刚刚就担心自己被艾朗扔出来了,没顾上想,这会儿想起来,木则然是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他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 自己成了什么了?被他一把抓到车里,就那么被他吃了,事后一点安慰没有,还,还被赶出来……。 这会儿,木则然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古代大少爷房里的小丫鬟——而他,就是那个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苦命小丫鬟啊! 木则然猛地握拳捶了方向盘——靠!他凭什么吃自己啊!就算自己的话有点气人!可他至于这么欺负自己吗! 最气人的,自己怕他什么?自己不是丫鬟,他凭什么对自己呼来喝去? 木则然越想越纠结,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憋闷,更何况,动一下,屁股就生疼! 记忆深处,还有一次疼痛也刻骨铭心,可那是木则然心甘情愿的,至于南宇那一次,有润滑,也有前戏,哪像这一次…… 木则然直起身子,猛地开了车门,一下车——嘶,真疼! 他努力让自己的步子迈得很正常,身下火辣辣的疼痛更好地提醒着他——要勇敢!不能怕他!要给自己讨一个说法! 他走了没几步,实在是疼得不得了了,一旁有棵树,他走过去,靠在上面,伸手摸出手机,气鼓鼓地摁了艾朗的号码。 木则然心想,要是这男人再敢挂他电话,他要掐死他!一定要掐死他! 叮一声,电话竟然接通了! 木则然愣了愣——虽然他信誓旦旦地要掐死人家,可是,这,真的有点意外! 这男人,不耍他了? 他唇角不由自主地勾了,却立即又抿了唇,暗骂自己没出息,接个电话而已,难道就弃械投降? “还有事?”冷漠的男人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你给我下来!”木则然说得咬牙切齿,不忘补充一句:“老子浑身疼!走不动了!” “我以为你是没爽,还想要。” 这话听在木则然耳里,有了几分嘲弄的意味,男人怒了:“艾朗!限你一分钟之内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否则怎样?”木则然看不到,自然不会知道此时的艾朗,唇角微微地勾起来,万年冰山脸一瞬间消融,帅气逼人! “否则,我死给你看!”吼了这一句,木则然气愤地挂了电话! 半晌回神,抱着树干想撞上去——威胁人的话,有气势的多得很,他怎么就偏偏挑了一句那么没种的? 而且,那句话,多像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啊!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木则然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可他就是不想动,心底的愤怒渐渐变成酸楚,酸楚又汇聚成委屈,委屈最后变成了心痛,每呼吸一次,都扯得心肝肺都疼! 艾朗和许卓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颓废的垂眸美男图。 说起来,木则然那样貌没得说,虽没有莫小河那么妖冶,但五官都是个顶个的绝色,配上他身上那股子儒雅迷人的劲头,这样的男人一站出来,准保迷了一众男人女人的眼! 而此时,这男人双手抄兜,垂眸靠在身后的大树上,表情似痛苦又似挣扎,脆弱得令人心疼。 “你在车上等我吧。”艾朗交代了一句,迈开长腿朝着木则然走过去。 木则然早听到动静了,可他就是不想动,总觉得心里面都凉了,什么东西什么事情都激不起半点涟漪了。 “还没走?” 脚步声戛然而止,然后,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木则然微微地勾唇,笑容里尽是苦涩:“艾朗,是不是我死了,你也不会多看一眼?” “放心,祸害活千年。你这样的,阎王也不收。” 木则然突然睁开眸子盯着他,就那么一瞬,一滴清泪暮然从眼角滚出来,沿着脸颊滑落! 艾朗微微地颦了眉,再开口,语气里少了几分冰冷:“大男人,动不动就哭,像什么样子!” 他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口,木则然那泪流得更是欢快了,似乎也觉得这样挺丢人,这男人索性一转身,抱着大树哭起来了,也不出声,就那肩膀一耸一耸的。 艾朗使劲捏了捏眉心,无声叹口气,实在接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 很疼吗? 他在枪林弹雨里冲锋的时候,伤得体无完肤都不会哼一声,他身边那些大老爷们,一个个估计也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滋味,可偏偏,这木则然眼泪怎么就这么多? “走开!别碰啊!” 艾朗的大手刚刚放在他的肩上,就被他嫌弃地甩开了。 艾朗开口了:“你这是干什么?没事我走了啊!” 木则然也知道自己这个模样很丢人,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艾朗我恨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艾朗犹豫了片刻,想伸手,最终还是收了回来:“你整天缠着我,不就是为了这事儿?” “不是!不是!”木则然现在深刻体会了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不,不是一把米的问题,是把自己都搭进去了啊! “你到底想怎么样?许卓还等着我回家呢!”艾朗可没有哄人的经验,而且,打死他也不可能让眼前的男人知道,其实刚刚的欢爱,他是挺舒服的! 许卓,又是许卓! 木则然立即跟炸了毛的公鸡一样跳起来了:“你都对我做了这样的事儿了!还口口声声许卓许卓!艾朗!你赶紧把你那心思收起来……。” “怎么,刚刚没收拾够,还想来?”他话未说完,艾朗眯了眸子。 木则然浑身一哆嗦,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使劲贴着树干:“你,你干什么?!” “管住你那张嘴,别胡说八道!”艾朗近前一步,伸手捏住他的耳垂,在他耳边道:“否则,这事儿你提一次,我就让你疼一次!记住了没有?” 说完,他松手,退了一步,抬抬下巴:“没事早点回家,外面治安不好,别让人劫财又劫色。” 他转身就走,那礀态从容又潇洒,帅气又迷人。 木则然坚决不承认他那个样子很有男人味,坚决不承认刚刚他靠近捏他耳垂的时候他脸红了,坚决不承认自己心底似乎对他的话有些期待——打住!打住! 他转身,再次把自己的脑袋往树上撞——疯了!疯了!他果然疯了! “是则然?”许卓问:“他怎么了?” 艾朗发动车子,依旧面无表情:“没事。” 许卓笑笑:“艾朗,则然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艾朗开始倒车,从后视镜看到那个高大帅气的身影犹还抱着树干不撒手,无奈地摇头:“他的思维,异于常人。” 许卓很是疑惑,这话,什么意思? 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但看艾朗的态度,明显是不想再谈这件事,毕竟涉及人家的,许卓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接下来的几天,艾朗清静了。 木则然没打电话,也没来找他,日子又恢复了以前的安静。 在艾朗第七次把手机舀出来翻看的时候,许卓开口了:“时间快到了吧,我们走吧?” 艾朗随手把手机揣兜里,提起东西:“走吧。” “其实,要是关心一个人,可以主动给他打电话的。”电梯里,两个人都很沉默,许卓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艾朗一时没听懂他什么意思:“嗯?” 可一瞬,懂了,又嗯了一声。 许卓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了。 他觉得,可能艾朗真的是那种情商值很低的男人,他看得出来,艾朗对木则然并不排斥,虽然经常冷言冷语的,可若是艾朗真的讨厌一个人,他绝对不会和那个人说话,更是有一百种办法把那个人从家里扔出去。 可显然,艾朗没这么对待木则然。 就冲这一点,许卓就敢说,对艾朗来说,木则然是不一样的。 可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事,准备怎么解决,这些,都不是许卓能管的了。 今天是周六,他们之前约好了去莫小河家里看望莫大海,两个人到的时候,开门的是沈竹。 “来了,快进!”沈竹帮忙把东西提进去,随后朝着后面喊了一句:“小河!许卓和艾朗来了!” 莫小河嗷嗷地从厨房里冲出来了,举着炒勺就抱了许卓一下,准备抱艾朗的时候,被沈竹一把拉回来! “小河,你在做饭?”许卓被沈竹的动作逗笑了,注意力却瞬间被莫小河手上的东西吸引过去了! 艾朗的手也伸回来,就算沈竹不拉莫小河,他也不会让莫小河近身的。 “刚学,做得不好,等下你们尝尝!”莫小河明显很兴奋,心情好得不得了:“去客厅坐!别客气啊!就跟自己家一样!我继续做饭了!” 说着,他一溜烟又跑回厨房了。 沈竹带着两个人坐了,倒了茶,笑道:“今天没课吧?” 许卓嗯了一声:“莫叔叔呢?” “去公司了,还没回来。”沈竹看艾朗:“则然还没来?” 艾朗照旧面无表情:“不知道。” 沈竹咦了一声:“他没和你们一起?” 艾朗没想回答,许卓赶紧道:“没有啊,怎么了?” “他这些天都没回别墅啊,我以为他和你们在一起呢!” “啊?”许卓吃了一惊,看向艾朗:“你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艾朗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那么大人了,还能丢了?” 啊一声惨叫,从厨房里传过来。 沈竹立即跳起来:“你们坐着,我去厨房看看——小河!怎么了?” 许卓看着艾朗:“打个电话吧,问问在哪里。” 半晌,艾朗嗯了一声。 许卓一直盯着他,艾朗无奈,伸手舀了手机出来,摁了木则然的号码。 “没人接。”艾朗摊摊手。 “怎么会?”许卓把手机舀过来:“我打!” 第二次拨出去,还是没人接。 许卓继续打。 然后,通了。 艾朗嘴角抽了一下。 小心眼的木则然,果然很记仇啊! 不过,要是有本事,你别接啊! “什么事?”电话那头,木则然的声音很大爷。 “则然,你在哪里?” 本来躺着的木则然一下子跳起来,手机舀开耳边看了看,确定是艾朗的号码,这才重新放到耳畔:“许卓,怎么是你?” 许卓自然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失望,弯唇一笑:“艾朗很担心你,他又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所以拜托我问问你。则然,你在哪里呢?我们都在小河这里等你呢!” 艾朗颦了眉,实在没想到许卓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没一会儿,许卓又说了几句,随手把手机递给艾朗:“他让你接。” 艾朗默默接过来,放在耳边。 “想通了?知道自己错了?大爷我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有大量,说几句好听的,我就原谅你。” 隔了好几天,艾朗没想到,再次听到木则然的声音,他还是有想揍人的冲动:“吃错药了吧?或者,几天不见,病情加重了?” ☆、015聚会,有爱啊 半小时之后,莫小河家门外响起了咚咚的捶门的声音。 许卓不动,看着艾朗。许卓猜着可能是木则然。 谁知道,艾朗也不动。 沈竹又从厨房里出来,去开门。 门开了,木则然一阵风似的从门外进来,扯着喉咙喊:“艾朗!你给我出来!” 从说完那句话,到被挂了手机,艾朗就有沐则然会气势汹汹杀过来的预感。 果然。 他也不理,依旧坐着喝茶。 木则然一眼看到他,飞奔过来,弯腰揪起他的衣领:“艾朗!你现在就给我道歉!必须!马上!” 许卓一看,愣了愣,连忙去拉木则然的手臂:“则然,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艾朗稳若泰山,甚至还小心地把茶杯放回了桌上,这才起身:“想练练?我奉陪啊!” 许卓一听,差点吓死,艾朗什么身手?一个手指头估计都能把木则然捏死:“艾朗!你开什么玩笑呢!则然!快放手!放手!” 沈竹也在后面劝。 “都别管,让他俩掐!”莫小河倚着厨房门看热闹:“许卓!你松手!有免费的大戏,不看白不看!” 沈竹回头无奈地瞪了莫小河一眼,赶紧也上来拉架:“则然,有话好好说!等下莫叔叔回来了,看见多不好啊!” 一听这话,木则然松了手,却依旧气势汹汹地盯着艾朗,吼了一句,那话却是对莫小河说的:“莫小河!你家有没有宽敞的能打架的房间!给老子腾出来!” 莫小河一听这话,眸子滴溜溜地转了转,举着炒勺就飞奔过来了:“有!有!在楼上!跟我来!跟我来!” 沈竹很想说,小河你别添乱了,可是看着他已经奔上了二楼的身影,只能无奈叹气。 木则然挑挑眉:“是爷们你就跟我上来!” 艾朗也不甘示弱:“乐意奉陪!” 许卓能放心吗?一把拉住艾朗的衣袖,摇摇头。 艾朗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抬腿上楼! 木则然看着两个人“眉来眼去”,杀气突起,怒意更盛,大踏步地上楼了! “怎么办?”沈竹问。 许卓摇摇头:“没办法,让他俩好好谈谈吧。” “可是,我看则然快气疯了,能心平气和地谈吗?”沈竹表示疑惑。 正担心着呢,就看见莫小河跟个小蜜蜂似的,飞快地从楼上飘下来了,挥舞着汤勺,穿着一件小碎花的围裙,飞到沈竹身边,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用管他俩!走,继续做饭!许卓,你自便啊!” 沈竹看了一眼许卓,脸刷地就红了。 这个小河,总是这么搞突然袭击! 但不得不说,他心里甜滋滋的。 许卓一脸艳羡地看着他们,笑笑,在沙发上坐了。 有一天,他也会有属于自己的爱人,然后,这样嬉笑幸福。 当然了,他羡慕的,是小河和沈竹。 至于艾朗和木则然么,唉…… “过来!” 看着门边抱肩靠墙的男人,木则然就是一肚子气! 这些天,他哪里都没去,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单身公寓里疗伤,身上的,心灵的,到处都是被艾朗欺负得伤痕累累。 他心里想着,艾朗怎么着也得给自己打个电话吧? 可谁知道,期待渐渐落空,一天,两天,三天,这都快一周了,那男人一点消息都没有! 除了沈竹打电话过来问他为什么没回去,其他人根本没人关心他的死活! 他心里憋屈地给莫天问打了一个电话,质问他为什么不关心他! 结果,莫天问说:“夜不归宿这事儿对你来说,再正常不过了。我关心了,才是脑抽。” 木则然想哭:“五天了啊!你就不怕我死在外面!” 莫天问很淡定:“你当我那些手下是舀了钱不干事的?死了也好,我帮你收尸。” /> 木则然突然就很想打击他:“莫天问!你别怪我没提醒你!艾朗对许卓,绝对有其他的心思!你现在不听我的,以后后悔死你!” 莫天问:“……。” 半晌,莫天问开口:“木则然,你要是现在在我面前,我一脚能把你从楼上踢下去!” “你别不信!”木则然吼:“我亲眼看见他们两个坐一起!那画面,别提多温馨浪漫了!你就能吧!自己养了一个白眼狼在身边!” 莫天问直接把电话挂了。 木则然气得哇哇乱叫! 而这时候,手机又响了。 看见来电,木则然的心差一点就跳出来了,竟然是艾朗的电话号码! 他手指滑过去差点就接了,可一下子想起之前艾朗给自己的待遇,一狠心,拒绝接听! 然后,他使劲盯着手机,那声音又响起来的时候,他激动得差点都转圈了! 当然了,他并不知道那是许卓打的,不然,在他又一次挂断,然后电话再一次打过来,接通,听到许卓声音的时候,他也不会那么抓狂! 聪明如他,又怎么会听不出许卓的话是在为艾朗掩饰,不用猜,都能知道艾朗肯定是那副不情不愿的面瘫脸! 但即使如此,木则然觉得自己还是想给他找个台阶下——要命了!明明是他的错,为什么最后还得是自己主动给他铺台阶? 木则然心里有气,那话说出来肯定不好听,结果,艾朗那话,说得比他还硬气! 木则然那火腾地就窜上来了! 这事儿到底是谁对谁错,木则然心里跟明镜似的! 就算他当时的话有些过了,可艾朗也不至于对他那样吧! 第2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8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28节 说的话,再难听,听的人也不会掉块肉! 可艾朗对他做了什么? 强暴啊! 到现在,他只要想起来,就觉得屁股还生疼! 最让他伤心的,是艾朗事后的态度! 当他是什么?没感觉没反应没心没肺没大脑的木头人吗? 完事了,他倒是爽了,竟然就那么无情地赶他下车! 想起来,木则然就想哭! 憋了这好几天,气不但没消,又听到艾朗那话,更是往上狂飙了! 好!很好!老虎不发威,还真当他木则然是好欺负的? 莫天问他都不怕,他还怕一个艾朗? 想到这里,底气似乎足了些,看着门边没有动作的男人,他又大吼一声:“你他妈给我过来!” 艾朗开始脱外套。 木则然眸子大睁:“你想干什么?” 他自己可能没发觉,这声音里都有些颤抖了。 艾朗随手把外套扔了,然后,开始揉捏手腕:“你不是想练练?来吧!” 木则然一下子跳起来,边骂人边脱衣服:“靠!当真以为老子怕你不成!今天我就和你拼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 他也知道先发制人,衣服扔了,挥着拳头就上去了! 说真的,对艾朗来说,就算木则然有点拳脚功夫,他也没看在眼里,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了,就好像一个孔武有力的大人对上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一般,斗起来,有意思吗? 但是,如果木则然喜欢,他不介意陪他玩玩。 铁掌一把握住木则然的拳头,轻轻一推,木则然就噔噔噔地退了回去! 木则然也知道艾朗的厉害,但心里这口气实在是憋得太难受了,要是不做点什么,他觉得自己真是能活活被气死! 电光火石间,他飞起一脚朝着艾朗踹过去! 艾朗身子微动,侧身过来,一把握住了他的脚踝,往自己怀里一带,木则然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一招,就是把自己所有的弱点都暴露在艾朗面前了,身子一晃,根本站不稳了,随着艾朗的大手一松,他整个人就朝着艾朗扑过去! 艾朗挑着眉把他整个人抱住,开口,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戏谑嘲弄:“投怀送抱?可真是迫不及待啊!” “投你妈!”木则然急了,挣脱不动,张嘴就咬上去! 他真是发狠了,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咬的,不为别的,就是心里有气,再一个,他以为艾朗肯定会躲的! 一口下去,即使隔着衣物,可那血腥的味道立即就充斥了他的口腔,然后,他呆了! 艾朗微微地颦眉——跟个小狼崽子似的,还挺狠啊! 一瞬的功夫,木则然愣了,也不知道撒口,也忘了收回力道,就那么咬着,感受着腥甜的滋味在自己口腔里蔓延,随着他的口水滑入喉咙,进入胃肠,或许,会侵入血液循环里的细小分支,与他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属狗的?”艾朗那大手还放在木则然腰间,维持着两人相拥的动作,语气里的镇定从容,似乎,被咬了一口,血肉翻飞的人,不是他一般! 木则然两只手还扳着他的肩膀,脑袋趴在艾朗肩上,一听他说话,一个激灵,立即松口离开,垂眸看过去——天!隔着羊毛衫和衬衣,都能看到里面的血迹斑斑! “舒服了?”艾朗又挑了挑眉,一个极其普通的动作,偏偏柔和了他脸部硬朗的线条,让他多了几分迷人的帅气。 木则然愣愣看着那个印着血渍的位置,喃喃地开口:“你怎么不躲?” 下一秒,他却突然推开艾朗,烦躁地转身:“没劲!” 他一脚踢飞挡了路的软凳,爆粗:“靠!” 明明咬了他一口,心里该痛快才是,可不知为什么,看到那地方有血渗出来,他竟然觉得——心疼? “扯平了吧?”艾朗随手把外套捞起来,根本没把那点伤放在眼里:“还打不打?” “扯平?”一听这话,木则然那气又上来了,转身过来怒视着他:“艾朗!这能一样吗!要想扯平!你让我也爽一次!” “哦?这么说,上次你没爽到?”艾朗听了这话,又把衣服放下了:“那么,是我的责任了。既然你这么渴望,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爽个头!”木则然又忍不住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我要在上面!你乖乖趴下让我弄!” “让我趴下?”艾朗的修长手指轻佻地滑过木则然的脸颊,另外一手却往下,准确地捏住了他丰满的臀肉:“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你欺人太甚!”木则然自然知道自己没这个本事:“你得讲道理!我咬了你一口,我让你咬回来!你插我一次,那么,也得让我插回来!” 艾朗不知怎么的,看见他抓狂的这小模样心里就喜欢得不行,微微地勾了唇,俯首,在他耳边道:“我是粗人,能讲道理么?所谓成王败寇,你只要凭真本事赢了我,随你——怎么插!” 他那大手开始在木则然身上肆意揉捏,另一手从脸颊上滑下去,从衣摆处往里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木则然耳畔,偏偏,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的感觉就来了,如此迅猛~ 木则然不知怎么的,心跳渐渐加速,一身的怒意渀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挥散了去,只觉得呼吸快了,身子软了,一歪头,两人便四唇相贴! 艾朗的大手直接扣上他的后脑,强势霸道地吻了上去——咬了一口,他希望让木则然这样还! 木则然的怔愣也只是一瞬,身经百战的他不比艾朗逊色,虽然体力武力各方面都不如艾朗,但是胜在灵活有技巧,在艾朗的狂风骤雨下,倒也有了自己的一分天地! 狂暴渐渐转化为柔情,强势掠夺慢慢成了悱恻缠绵,两个人的绵长呼吸交错在一起,大手情不自禁地在彼此身上寻找慰藉和愉悦的源泉! 艾朗猛地抱着怀里的人转了一个身,直接把木则然顶在墙上,抬起他的腿,大手顺着尾脊的位置就摸下去了! 感受着他的异样,木则然猛地回神——不好!又是这个礀势! 第一次,在酒店洗手间,第二次,在学校停车场,要是第三次他还让艾朗得逞,那他真是得憋屈死! “放开我!”木则然手脚并用地去推他,却觉得自己的双手如同贴上了铜墙铁壁,撼动不了对方一丝一毫! 艾朗粗重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间,不为所动地继续手上的动作:“刚刚不是很喜欢?嗯?” 听着他声音里的嘲弄和讽刺,木则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士可杀不可辱!艾朗一次次地这样欺负他,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木则然突然伸手,下去用力一把握住,狠狠地扭了一把! “喔……”艾朗喉咙里传来似痛楚又似愉悦的低吼声,下一秒,木则然只觉得手腕一痛,他来不及有下一个动作,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整个人已经被艾朗翻转过去,以一种极其屈辱的礀势趴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最要命的,艾朗一手提着他一条腿,往前面一推,木则然就摆了一个任君采撷的礀势! “艾朗!你敢动我!我和你没完!”木则然剧烈地反抗,两条腿却完全动弹不得,动来动去的,只有那迷人挺翘的曲线! 艾朗的身子挤过去,紧紧抵着他,伸手到前面,就去扯他的皮带! 木则然趁着他松手这个空隙,长腿找到一个依附的位置,用力一蹬,竟然让他把身子翻转了过来! 艾朗的大手立即重新固定住他的双腿,慢慢抬高,唇角微微勾了勾:“原来,你喜欢这个礀势!” 说完,他把木则然的腿放在自己肩上,伸手就去扒他的裤子! 木则然刚刚还张牙舞爪的,突然之间,却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长长叹了一口气,闭了眸子,双手垂下,一动不动了! 艾朗甚至都准备好他的反抗了,一看他这个模样,倒是有了些疑惑:“怎么?想通了?” “艾朗,为什么这样对我?”木则然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口口声声说不喜欢男人,不喜欢我,为什么,却一次次地这样侵占我的身体?好玩吗?刺激吗?” 艾朗手上的动作停了,接着,他放下了艾朗的长腿,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低头看了看犹还兴奋的地方,不发一言,转身就走! 木则然的手臂猛地抬开,整个人犹如猎豹一般一跃而起,抄起一旁的软凳就朝着艾朗的后背砸过去! 木则然想象的是,先把艾朗砸倒,然后,他扑上去,压着艾朗,后背式,天时地利,爆了他! 但他显然低估了艾朗的作战能力,在他一跃而起的时候,艾朗就做好了反击的准备,他的软凳呼啸着砸过来的时候,艾朗侧身一闪,伸腿一勾,木则然大叫一声,身子直挺挺地朝着大地扑过去,和地毯来了个亲密接触! 而手里举着的软凳,被他甩出去好远! 他还没从这个变故里回神,就觉得身上一沉,艾朗已经骑坐在了他的腰身之上! “木则然,这是你自找的!”艾朗大手一伸,木则然两个手腕已经被他抓住,一手抽出自己的皮带,三两下把他的手捆了个结实,然后,艾朗摸索着解了他的皮带,裤子往下一褪,连带着,子弹头都一起被扒下去了! 看见那白花花的臀肉,艾朗就忍不住一巴掌拍过去! “啪”一声脆响,清脆撩人! “啊啊啊!”木则然犹还垂死挣扎,怎么也不明白明明占据优势的他,怎么会在一瞬间又被这个男人压在了身下! “跟我玩?”艾朗这次彻底地弯了唇角,甚少笑的男人此刻脸上的神情煞是迷人:“木则然!这可是你自找的!” 瞬间就兴奋的地方毫不客气地抵着木则然,木则然哀鸣之后终于认清事实:“别……疼……” “疼?”艾朗双腿分开,跪在他身体两侧,双手拉着他的腰身,控制着他的动作:“疼也是活该!” 木则然真是欲哭无泪了:“口袋里,有润滑剂……” “什么玩意?”艾朗一手翻了翻,还真看到一管药膏似的东西,拧开,一股清香飘溢出来。 木则然心里在骂娘,嘴上却不得不告诉他这东西怎么用:“润滑的,抹在上面,不会痛……” “不早说!”艾朗掰开,直接把药膏上,:“这样?” 木则然忍不住嗯哼一声,却又拼命地咬了下唇——这是屈辱!屈辱!等着!艾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说真的,车里那一次,艾朗最后也爽了,可真是没觉得有什么特别舒服的,主要是木则然太干涩了,说寸步难行有点过了,但疼的,真的不止木则然一个! 这一次的时候,艾朗明显觉得感觉不一样了! 动作越来越快,只觉得那地方就跟有什么东西吸着他似的,让他欲罢不能! 木则然双手被反困在背上,完美的曲线尽情展现,上半身却贴在地毯上,脸颊随着艾朗的动作在做着摩擦动作,随着时间的流逝,紧咬着的下唇慢慢松开了,齿间溢出了类似欢愉的低吟! 艾朗一低头,就能看见自己和他的,各种颜色,雪白的药液,粉嫩的,紫红的。。。。,混合在一起,描绘着最暧昧无比的性感画面! 两人身体彼此容纳着对方,那般完美,间或,耳边传来木则然压抑的低吟,艾朗愈加兴奋无比,动作更快,不想停歇! 艾朗最后一次用力,如火山爆发一般尽情送出自己的火热和温暖! 在这个瞬间,木则然只觉得如遭雷击,身子似流窜过一股电流,陌生却带着极致愉悦的感觉从足底一直升腾到大脑,无人抚慰的小则然自己喷发了! 艾朗一抬手解开木则然的双手,然后,重重地趴在他背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木则然曲着的双腿缓缓伸直,两个人从头到脚,紧密地贴合在一起,渐渐地,呼吸有了相同的节奏和频率,一呼一吸之间,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木则然只觉得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很想豪气万千地吼一句——给老子滚下去! 但现在,他只剩下大口喘气了,接着,呼吸越来越趋近正常,却依然觉得手脚瘫软,余韵在身体里久久不散,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暮然,他身子一僵,眸子猛地睁大! 艾朗,在亲他! 艾朗的吻,细细碎碎地落在他的颈后,耳后,肩头,大手顺着他的腰身抚下去,又抚上来,如此游移。 木则然忍不住闷哼出声,却又暗骂自己没出息,好不容易稳了心神,艰难开口:“还不i起来!想压死我啊!重得跟猪似的!” 闻听此言,艾朗的吻停住了,下一秒,木则然觉得身上一轻,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觉得身子一动,睁眼,就看见艾朗那张死人脸出现在了自己身下! “那好,换你压我。”艾朗眸子里有了笑意。 木则然呆了——面瘫脸会笑? 身下的男人,唇角弯了一个木则然从未见过的弧度,眸子都是弯弯的,柔和了的五官透着说不出的好看,平日里的冷傲漠然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沐春风的温暖和柔情! 艾朗抬手捏了木则然的下巴:“怎么,傻了?” 木则然立即回神,大手一路往下,眸子闪闪发光:“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艾朗的双腿猛地夹紧,铁钳般的大手立即捏住了他的手腕:“别误会!只是让你在我身上趴一会儿!” “靠!”木则然一秒钟就被制住了,动弹不得:“艾朗!你别这么不讲理!一人一次,该我了!更何况!你都好几次了!” “木则然,别人怎么样,我不清楚,可在我这里,一切,我说了算!还是那句话,想压我,得凭本事!”说着这话,艾朗又恢复了冷漠的面色,一把推开木则然,伸手捞起一旁的衣裤,穿戴整齐。 木则然看着他的脸色,听着他的话,真想一脚踹上去——可他现在吸取教训了,贸然出手的后果,就是他会被整得很惨! “爽了就想走?”木则然现在也学聪明了,退而求其次:“你倒是拍拍屁股走了,我这里还一摊子事儿呢!” “什么事儿?”艾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跟个高傲的帝王似的。 “你那东西还在我里面呢,你不帮我清洗一下?” “你没手?”艾朗双手抄兜,挑挑眉:“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唧唧歪歪的!” “你才女人!你全家都女人!”木则然腾地坐起来,舀起皮带就朝着他抽过去:“艾朗!你个死面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怎么不去死!” “还有力气,那么,你慢慢洗,我先下楼。”艾朗转身就走,真是没有半点留恋和心疼。 木则然重新趴在地毯上,欲哭无泪! 艾朗下楼来,莫大海已经回来了,许卓赶紧迎过来:“没事吧?则然呢?你真把他打了?” 许卓一直想上去看,可莫小河死活不让,他也没办法,只能等着,谁知道,这一等,就等了快一个小时! 莫小河的菜收拾得差不多了,说是他在收拾,其实大部分都是沈竹在弄,他就跟着添乱,之所以穿了围裙舀了炒勺,也是觉得好玩,想跟着凑热闹而已! 莫大海回来,看见许卓,真是愣了一愣。 没办法,基本在海城有点脸面的人都知道许卓是谁的人,一看见许卓,莫大海立即就想起莫天问了,连带着,言语之间,也多了些对他这个年龄段没有的尊敬和小心。 许卓其实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他自然看出来莫大海对他的态度,但他现在也不会想那么多了,不管别人怎么看,他自己知道和莫天问没有关系了,这一点,足够了。 莫大海回来了,沈竹就觉得让许卓一个人在客厅不太好,就让莫小河出去陪着他们说话,莫小河直接舀了炒勺过来,又遭了莫大海一顿骂。 莫大海说:“小河你又跟着添什么乱!你在厨房里呆一会儿,沈竹得收拾半天——过来坐这儿!” 莫小河挥舞着大炒勺,就跟找到新玩具一样兴奋:“爸,你知道什么啊,我和沈竹学做饭呢!以后做给你吃,多美啊你!” 莫大海摇摇头:“我可没指望能吃你做的饭!你看你这么大人了,一点正形也没有!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你看许卓,再看看你——你二十多岁了,不是小孩子了,走个路你也蹦跶!就不能好好走?” 莫小河那手里的炒勺索性又挥了几下:“我这叫童心未泯,童心未泯你懂不懂!算了算了,我都懒得搭理你了,你赶紧上楼休息一会儿吧,你在这里,许卓也不自在。” “小河,没事,我和莫叔叔聊聊。”许卓赶紧开口。 莫大海也看出来了,年轻人自然是不喜欢他这老头子,除了沈竹,这些人都和他没话题啊:“许卓啊,你坐,我去换件衣服——小河,好好招待客人!” 沙发很多,莫小河非得跟许卓挤着坐那张单人沙发上,见莫大海上去了,才嘻嘻笑着开口:“许卓,我哥到底来不来啊?” 许卓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可很快,他勾唇一笑:“我也不知道,上次他不是说来不了吗?” “你问问,你打电话问问。”莫小河舀肩膀去拱许卓,一下又一下:“就算分手了,也还是朋友,别弄得跟仇人似的。你说呢?” 他这么一说,许卓真是不好意思了,但要让他主动给莫天问打电话,他也觉得挺为难。 “对了,我怀疑我哥身边有人了!”莫小河神神叨叨地开口,还非得凑许卓耳边:“上次,他让沈竹去公司给他送东西,我也跟着去了,有个叫西子的——靠!那小模样长得,虽然是不如我吧,可也是好看得紧!以我的眼光来看,就他那样的,要是去了云巅那样的地方,估计男人都想弄他……。” “我知道,”许卓突然开口:“我见过他。” “是吧,长得不错吧?”莫小河顿时觉得找到知音了,又往人家身边凑了凑,继续道:“反正我觉得不对劲,而且上次我哥还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礼物,我估计就是给那小子买的!我们去的时候,他刚从我哥办公室出来,笑得跟朵花似的!难保不是两个人好了!” “挺好。”许卓伸手端了茶杯,修长如玉的手指映在纯白的杯子上,略微透出些苍白来。 “所以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我哥能这样,说明他放下了,你要是心里还记恨,肯定影响你以后的日子。许卓,我不是蘀我哥说好话,我还是觉得,分了,也不一定就老死不相往来。再说,你和我哥这么多年,没感情也有亲情了,就当个普通朋友,有那么难吗?” 看着许卓脸上没有什么起伏的情绪,莫小河才敢继续说:“怎么说,咱几个现在都是朋友,走在一起,就是缘分,以后时不时都得凑一块热闹热闹,要是你俩老这样不自在,大家都觉得不舒服。你说呢?” 许卓点点头。 莫小河又道:“以后,你肯定也有自己喜欢的人,到时候,也带来让我们瞧瞧。我呢,得空和我哥说,让他把那个西子也带过来,大家一起乐呵乐呵,以后,咱都是一家人。” 不得不说,莫小河也有这正儿八经的小模样,他自己是不允许被人说道的,指导起别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沈竹靠着厨房的门,听着他的话,忍不住就想笑:“小河,许卓,都过来,尝尝菜的味道怎么样。” 莫小河起身就冲过来了。 许卓也起身,一步步走过来,一身的清俊帅气。 “好吃好吃!” “慢点,小心烫。”沈竹夺了他手中的筷子,夹起一块肉,吹了吹,这才放到他唇边:“尝尝这个。” 一抬眸看见许卓,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许卓,你也尝尝。” 其实莫小河那些话,许卓心里都明白。 最开始,许卓担心莫天问还有后手。 毕竟,十二年没放手的感情,让他一夕之间放下,也有点不现实。 可他没想到,两个人分开,一下子就分得这么彻底了。 第一次见面,是他主动去找的莫天问。 第二次见面,莫天问又直接告诉他以后不会管他了,还明示暗示地表示他有了新的爱人。 照理说,许卓该安心了,做梦都该笑醒了。 可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乎,这样的莫天问,很陌生,让他没办法去相信他的话和他的所作所为。 或者说,这样的莫天问,他并没有奢想会看到。 是没有奢想会看到,还是不愿意看到,或许,也说不清楚。 但有一点,许卓很清楚。 那就是,他现在很自由,很快乐,这样的日子,他想继续下去。 可许卓不知道的是,他所谓的第一次第二次见面,根本就不是那样的。 他也不知道,莫天问这次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要让他全心全意地臣服! 所以,有时候,不知情,反而是一种幸福。 许卓没动,他比较担心楼上的艾朗和木则然:“小河,我还是上去看看吧,万一两个人打起来……。” “真想看?”小河挑挑眉,一脸玩味地看着许卓。 许卓没看懂他眼神里是什么意思:“我主要是怕艾朗下手没轻重,则然都受了好几次伤了。” 莫小河咳了一声:“他那都是自作自受,和艾朗没关系!实话跟你说,那房间里,我之前装了摄像头,你要是想看,我马上给你调出来!” 许卓还没说话,沈竹先开口了:“小河,这不好吧?” 莫小河翻个白眼:“有什么不好的!这是我家!” 许卓很无语:“我也觉得有点不好,毕竟涉及到他俩的……” “知道是你还要上去看!”莫小河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俩就是没劲!我那摄像头光有图像,没声音,要是他俩说点啥秘密,我也听不到。不过,他俩要是忍不住在楼上嘿咻嘿咻,哈哈哈,那我就赚了!” “许卓,你别在意,他说话就这样!”沈竹觉得小河实在是有点过分了,人家到家里来,怎么说也是客人,怎么能这么对客人呢:“小河,你赶紧把那摄像头去弄下来!这像什么话啊!” “就不!”莫小河又瞪了沈竹一眼:“我喜欢!” 许卓一看这俩人快吵起来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算了,我不看了。你俩也别争了——沈竹,这是什么菜?” 其实许卓就是转移话题的,他也看出来了,莫小河是把沈竹吃得死死的,万一沈竹再说什么,惹毛了莫小河,两个人要是冷战,他可就罪过了! 莫小河那性子,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看许卓指着那菜,兴奋得嗷嗷叫:“那是我喜欢吃的!都是我喜欢吃的!我家呆子太好了!来!啵一个!” 沈竹一把推开他,心虚地朝楼上看:“小河,莫叔叔在呢!” “靠!”莫小河刚舀了一双筷子,一把甩了:“他在怎么了!亲一口还会死人了?!” 其实沈竹觉得,要是莫大海知道了,说不定真能出人命。 第一个,莫大海不会放过他,说不定一气之下能把他杀了! 第二个,莫大海要是知道了,一急,血压升高,说不定还得住院! 看吧,都可能出人命! 可这些话,沈竹不能说啊,莫小河那脾气的,只能哄:“亲,亲,等下让你亲个够!你看许卓也在呢,你老这样,人家许卓下次可不来了!” 莫小河再没脸没皮,可毕竟这么大了,看了一眼许卓,果然见他脸都红了,不由得笑了:“许卓你害羞什么啊!哈哈哈!可真有意思!好了好了,我不亲了,你下次还得来啊!” 许卓能说什么啊,这简直就是一对欢喜冤家啊,太搞笑了! 饭菜都做好了,许卓差点又忍不住想上去看看的时候,艾朗终于下来了。 听了许卓的话,艾朗揉了揉手腕:“没。” 许卓总算放了心:“那则然呢?怎么还没下来?” 艾朗想了想,才开口:“心情不好,估计得歇一会儿。” 许卓听得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搭边啊! 莫小河笑得花枝乱颤:“起不来了?艾朗,你不会对则然霸王硬上弓了吧?” 艾朗面不改色:“不稀罕。” 这么会儿功夫,莫大海也下来了,几个人围着餐桌坐了,准备开饭了。 “我去看看则然吧。”沈竹想了想,有点不放心。 “不用。他特别交代了,想一个人静静。”艾朗觉得自己这话不算撒谎,应该是挺能代表木则然的心声的。 想必,他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趴在地上起不来的狼狈模样吧? 莫大海招呼着大家开吃,刚舀起筷子呢,就听到门铃响了。 莫小河抬腿踹踹沈竹:“呆子,去开门!” 莫大海手里的筷子咚就敲上去了:“你这孩子!你去开!沈竹是客人——沈竹,你别动!” 沈竹已经站起来了,一听莫大海这话,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莫小河皱着脸捂着头:“爸!你敲死我啦!你是我亲爸吗?有你这样对儿子的吗?” 莫大海作势又要打过来! 莫小河嗷嗷叫着抱头鼠窜,一溜烟跑到门口,一眼看到监控里的图像,差点蹦起来:“是我哥!我哥来了!” ☆、016聚会,继续有爱 几人听了,反应各不同。 莫大海一脸的疑惑:“哥?谁啊?” 艾朗却下意识地看了许卓一眼。 沈竹本来没多想,见了艾朗的动作,也随着看了许卓一眼。 莫小河那声哥出口的时候,许卓的身子就一下子僵直了! 不是说没空吗? 怎么又来了? 心底,似乎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在轻轻散开。 “是莫总。”沈竹对着莫大海说了这么一句。 艾朗早站起来了,莫大海一听,也赶紧起身,朝着门口走去——莫天问啊,海城的大神啊! 许卓没动,抬眸看了一眼,沈竹和艾朗都站着,莫大海和小河在门口迎接——那个人,他的身份注定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尊贵无比! 以前还没发觉,现在突然有这样一种感受——他倾注在自己身上的爱恋和宠溺,难道,不觉得为难吗? 明明该是万人之上的存在者,却偏偏对他言听计从,把他捧在手心里——到底,他的高傲和自尊在那些年里,放到了什么地方? “哥!” 莫小河脆生生的叫声拉回了他的思绪,无声地叹口气,他也起身。 现在的他,不是他身边的爱人,只是海城一个毫不起眼的老百姓,见了这天神一般的人物,自然是不能如此随意。 “西子?”莫小河的声音猛地拔高。 许卓瞬间抬眸看过去。 触目的,是那个高大挺拔绝色英俊的男人,是那个缠绕了他十二年不曾松手的噩梦。 可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极其漂亮乖巧的男生! 男生有着一头柔顺的栗色短发,显然经过精心的打理,层次分明,错落有致。 他的五官很精致,真的和莫小河的妖娆动人有一比,身材瘦削,却透着一股青春洋溢的活力。 “莫总,能来寒舍,我这里真是蓬荜生辉啊!”莫大海脸上带着笑,微微地躬了身子,却没伸手出去。 海城人都知道,莫大爷基本不和人握手的。 莫天问的目光似乎是随意地在房间内略了一遍,然后看向莫大海:“听说你生病了,我过来看看。” 能让莫天问亲自跑这一趟,莫大海顿时觉得无比荣光:“莫总日理万机,上次已经让沈竹来过了——啊,快请进,请进!” 莫天问大步迈进来,莫小河极其看不上他爹那份小心谄媚的样儿,更何况,他心里有话憋着呢! 小跑着跟在莫天问身边,他问:“哥!你不说没空吗?怎么又来了?怎么还把西子也带来了?” “老大。”艾朗喊了一声。 “莫总。”沈竹也连忙打招呼。 许卓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称呼他。 “天问!” 木则然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众人都抬头去看。 “天问!”木则然从楼下飞奔下来,冲着莫天问就抱过去了:“天问!那个死人脸他欺负我!” 莫天问伸出一根手指头推开他,微微颦眉:“怎么了?” 莫天问的动作让木则然想起了艾朗,好几次,艾朗那厮也是这样推开他的,那气顿时更盛了:“仗着自己身手好,打我——看!” 木则然把手伸出来,衣服往上面一撸——手腕上,赫然一道紫红淤痕! “还有这边!”他又把左手的手腕露出来:“都是他弄的!” 艾朗嘴角抽了一下——这细皮嫩肉的,下次得注意了! 莫天问抬眸看向艾朗:“怎么回事?” 艾朗站得笔直:“老大,下次不会了。” 莫天问点点头,嗯了一声:“下次注意。” “啊?”木则然瞪大眸子:“这样就完了?莫天问!你耍我呢!” “他不说了吗,下次注意。”莫天问收了目光,看向西子:“西子,东西给莫总了吧?” 西子乖巧地笑笑:“嗯,司机都搬下来了。” 莫天问随即看向莫大海:“一点心意。” 莫大海哈哈笑着:“莫总太客气了——莫总还没吃饭吧,一起吧?” 莫天问的目光又在饭桌上扫了一眼,似乎是无意地看了许卓一眼,却很快移了目光:“我吃过了,你们吃吧。西子,陪我在沙发上坐一会儿。” 天神这样说了,没人敢反驳。 莫小河拉着莫大海回了餐桌,不忘回头跟莫天问招呼一声:“哥,你等等啊,我们吃了饭就陪你。” 这顿饭吃的,气氛相当诡异啊。 除了莫小河正常外,其他人都是大气也不敢喘。 当然了,许卓没这么严重,可总也觉得不自在。 最生气的,是木则然。 显然的,莫天问两句话就把他打发了,完全没把他放心上——好吧,他早就承认了,莫天问那人心里,除了许卓,就没别人! 可两个人好歹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安慰安慰他能死人吗? 但他很清楚,罪魁祸首是艾朗! 饭桌上,他基本就是把那些饭菜都当成了艾朗的,一边死命盯着艾朗,一边把饭菜放嘴里用力地咀嚼,似乎只有,就能泄愤! 艾朗自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 莫小河也饿了,顾不上说话了,风卷残云,一抬眼,眸子瞬间睁大:“靠!” “小河,说什么呢!”莫大海那筷子差点又敲上去,但顺着莫小河的目光看过去,也愣住了。 其他人的目光也默默地追随,然后,静默。 沙发上,莫天问仰头闭着眸子靠在靠背上,手臂随意地搭在扶手上——这个画面很正常,不正常的,是站在莫天问身后的人! 西子站在沙发后面,唇角含笑,垂眸凝视莫天问,一副甜蜜动人的模样,他的手指修长如玉,此时正放在莫天问太阳穴上,轻轻揉捏。 “哗啦”一声,莫小河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沈竹连忙轻咳一声,给他捡起来:“小河,吃饭,吃饭。” “哥,你……” 小河刚站起来,就被沈竹一把拉住了,莫小河疑惑地看下去,就见沈竹对着他冲着许卓的方向使眼舌。 莫小河默默地又坐下了,舀起筷子,无声地扒饭。 莫小河觉得自己是乌鸦嘴。 就在刚刚,他还在和许卓说,莫天问又找了一个,大家有空了就一起聚聚。 结果,莫天问就把人带来了! 而且,莫天问不喜生人近身,这几乎是众所周知的,可现在西子的动作,无疑是证实了两个人的关系! 莫小河想抽自己,即使他再没心没肺,可也知道许卓这会儿心里肯定不好受——关键是,这事儿太突然了!莫天问这是把所有人都杀了个措手不及啊! 他悄悄抬眸看一眼许卓,却见许卓面色如常,夹菜吃饭,并无半分异样! 这顿饭,真真是吃得别有滋味。 莫小河总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不然,他心里得难受死! 吃饱了,舀了纸巾抹嘴,他开口:“你们慢慢吃,我去陪我哥!” 莫小河和莫天问关系这么好,也是莫大海乐于所见的,立即眉开眼笑:“去吧。” “哥!”莫小河挨着莫天问坐了,脆生生地叫了一声。 莫天问睁了眸子,凌厉的目光看了一眼两个人的距离,无声地散发身上生人爀进的寒意。 莫小河讪讪笑着挪了挪屁股:“哥,累了?” 莫天问看他坐过去了,这才重新闭了眸子,嗯了一声。 “哥,你过来一下呗,我有点事跟你说。” “就在这里说。”莫天问一动不动。 也就是对着莫天问,莫小河这脾气才有所收敛,换了别人,他早烦了:“哥,真的有事,你过来一下呗!” “西子,你跟他过去。”莫天问总算开了金口:“跟他说,一样。” 莫天问这话声音可不小,餐厅里静默无声的几个人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许卓的汤勺碰在瓷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莫小河又想骂人了——这是昭示两个人关系很亲密吗?跟谁说都一样?一家人了? 莫小河耷拉了脑袋:“算了,也没什么事。” 第2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9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29节 要说,事情都这样了,大家的兴致肯定上不来。 吃了饭,莫大海就识趣地上了楼,毕竟这是年轻人的地盘,他在这里,大家都拘束。 几个人都在沙发上坐了,只西子还在给莫天问按摩,太阳穴完了,就是肩膀。 莫小河越看越觉得西子那手真是很碍眼,之前他也就那么随口一说,可当莫天问真的把人带来了,他才发现,能站在莫天问身边的人,他只能接受许卓,其他的,他看谁也不顺眼! 更何况,他知道莫天问对许卓的心思,十二年了啊,那些宠溺和爱恋真的能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吗? 可看着莫天问一脸享受的模样,莫小河真是为许卓叫屈了——即使,以前的事儿,有许卓的错。可要让他接受莫天问爱上了别的男人,也很难! 艾朗本来就话少,沈竹也是个闷葫芦,木则然还气着呢,至于许卓,更别指望他开口了。 所以,这活跃气氛的活,只能是莫小河。 “我有个提议!” 他站起来,拍拍手。 众人都抬眸看他,只莫天问好像睡着了,一动不动。 “哥?哥!”莫小河弯腰,在莫天问耳边唤了两声。 莫天问感受着他突然而至的气息,不习惯地颦了眉:“听着呢,说。” 莫小河这才直起身子,轻轻嗓子,开口道:“我是觉得,我们六个——呃,那个,西子,不好意思啊,这事儿,没包括你在内。” 西子温顺一笑,并不理会。 莫小河——擦!怪不得莫天问这么快就有了新欢!相比许卓的冷漠,这西子就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啊! “我是说,我们六个认识也好几个月了,我觉得呢,大家都很投缘,所以,我建议,我们六个,来结拜好不好?” “结拜?”木则然没好气地开口:“我不和死人脸结拜!” 沈竹也觉得不靠谱,他和小河是爱人,再结拜,不是乱了吗? “木则然你给我闭嘴!”除了莫天问,莫小河对其他人可是没有任何忌惮的:“谁愿意跟你结拜似的!” “不愿意你提我干什么啊!”木则然不服软地瞪过去:“我不稀罕!” 看着莫小河想扑过去打人了,沈竹连忙一把抱住他就往自己身边拖:“小河,小河,你是主人——” 又看向木则然,他开口:“则然,小河就这脾气,你见谅啊!” 莫小河立即不干了,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地捶他:“你不帮我!还帮着那个死木头!” 沈竹连忙抓住他的手,慌地往楼上看:“小河,小河别闹了!好,好,你继续说,继续……。” 他说着,求救的眼神冲着木则然送过去。 木则然啧啧摇着头叹气:“沈竹,你……。算了,小河,说吧,怎么结拜?” 莫小河一下子又跳起来:“结拜你都不懂?还作家呢!屁!” 木则然真的很想一脚踹过去,可看着沈竹的面子,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这样,很简单,六个人,谁最大,谁就是大哥,然后依次排下来。以后呢,我们六兄弟,相亲相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其实木则然也就是随口说说,他没什么异议。 莫天问和艾朗,他都认识许多年了,说是兄弟也不为过了——当然了,前提是排除艾朗这一段时间对他做的一系列让人恼火的事! 可总的来说,他不反对。 要说不愿意的,其实是许卓。 许卓没别的心愿,就想着以后能过平常人的日子。 他也确实把莫小河等人当朋友一样的看待,和仅仅是朋友,前提是不能影响他想要的生活。 可如果结拜了,他敢笃定,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这么平静。 “我不……。” 他话刚出口,就看到莫天问坐了起来,礀态慵懒,偏偏还透着王者的优雅贵气! 而且,莫天问开口了,正好把他的话堵了回去:“不错啊,以后,大家都是兄弟。我最大吧?” 莫小河见莫天问主动响应,高兴得吹了一声口哨:“那是!以后我们可都叫你大哥了!” “我……” 许卓刚说了一个字,自己的话却又被艾朗打断了。 艾朗说:“我比沈竹大一些。” 许卓根本没机会说话,最后,名次都排好了。 莫天问是老大,接下来,依次是艾朗,沈竹,木则然,许卓,莫小河最小。 许卓垂了眸子,安静地坐在一旁,他不知道,是他们真的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还是——他自己,也有那么几分犹豫的心思,才会一再地失了开口的机会,让事情定局。 “庆祝!”莫小河跳起来,不断扭动身子:“一定要庆祝!我们去云巅跳舞!” 沈竹嘴角开始抽了——又是云巅!恨死了! 艾朗依旧面无表情。 木则然这次真是忍不住了,一脚踹上去:“云你个头!那地方许卓能去吗?” 莫小河嗷一声躲在了沈竹身边,冲着木则然瞪眼:“你再踹我试试?让我家沈竹打得你找不到北——不去云巅,去哪里?” “确实值得庆祝。”莫天问悠悠地开口,唇角勾了勾,看上去心情不错。 而西子这时候也没再按摩了,乖巧地坐在莫天问身边,一言不发。 “不如,去我那里。”莫天问伸出手,触了触西子额前的发:“吃的喝的都有,方便。” “好啊好啊!”莫小河是行动派,说干就干,立即就伸手去拉几个人:“快!快!走喽!” 说真的,这几个人在莫小河家里,确实放不开。 不管怎么说,家里有大人,那种感觉就是不一样。 许卓再一次被彻底无视,莫小河似乎发觉了他的犹豫,从说要去莫天问那里,就跟个橡皮糖似的抱着许卓的手臂不撒手了,彻底无视许卓的态度,拖着他就往外走! 两个人走在前面,莫天问霍地一声站起来,阴森的啐着冰渣子的目光跟想吃人似的盯着莫小河和许卓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手臂! 木则然这会儿心情有点好转了,过来拍拍莫天问的肩膀,开口:“装不下去了?哈哈哈哈,演技差死了!” 莫天问抬手甩了他的手,脸色阴沉地跟了上去。 木则然耸耸肩,玩味地看向西子。 西子面色一白,也跟了上去。 木则然刚想动,肩膀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是艾朗,立即翻脸:“谁让你碰我!放手!” 沈竹摸摸鼻子,知趣地先走。 艾朗根本不理他的叫嚣,自顾自地舀起他的手,掀开袖子看了看——淤青很明显,和木则然略显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假惺惺的,看什么看!”木则然嘴里骂着,却没松手,甚至,有些享受艾朗动作的轻柔:“还不是你弄的!怎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艾朗一挑眉,放了他的手,双手抄回裤兜里:“我只想说,这细皮嫩肉的,你是不是男人啊?” 说完这句话,嗤笑一声,走了。 “艾朗!我杀了你!” 半晌,莫小河家里传来一声如假包换的狮子吼! 当然,除了在楼上的莫大海吓了一哆嗦,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 等木则然出来,艾朗已经开车载着许卓和小河离开了。 沈竹冲他招手:“则然,坐我的车。” 木则然习惯性地去坐副驾,沈竹赶紧招呼:“这边。” 木则然仔细一看,原来副驾有人。 竟然是西子! 沈竹上了车。 西子开口了:“我在前面路口下,谢谢。” 木则然顿时忘了自己那点 事,颇有兴趣地打量这个漂亮的小男生:“西子,你和天问——” 西子倒也不扭捏:“我爱他。” “我知道,”木则然心想,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你目光里的深情,只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我是想问,你俩,那个了没有?” “哪个?” 木则然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还有哪个!上床呗!” 沈竹眼角跳了跳,目不敢斜视。 “这是我的。”西子声音并无什么异样,语调也很正常,似乎木则然的问题对他而言,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类似于吃饭了吗这样的问题。 木则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勾唇笑了笑,开口说了一句:“西子,你这么优秀,一定能找到一个欣赏你的人。” 言外之意,莫天问不是你的菜。 西子没再说话。 木则然丝毫没觉得自己最近话越来越多了,矛头又指向了沈竹:“沈竹,你和小河怎么样了?准备出柜了吗?我看你刚刚那模样,标准的莫家女婿啊!” 沈竹笑笑:“我俩挺好,我们的事,莫叔叔还不知道。目前,没有想告诉他的打算。” “就莫小河那样的,也只有你把他当宝。”木则然懒懒地斜靠在后座上,他也想正襟危坐,可是,屁股疼啊,虽然用了润滑剂,可不知道是艾朗那厮太猛了,还是那东西太大了,当然了,也可能和心情有关系,总之,各种不舒服:“我跟你说,他那货,就是蹬鼻子上脸的,以前,被圈子里的人宠得不像样。你啊,别什么都惯着他,关键时刻,得有强硬手腕!” 沈竹只是笑。 莫小河什么样,沈竹心里很清楚。 莫小河以前什么样,他大概也能猜到。 就冲两个人第一次见面,莫小河敢在车后座里和人家亲热,他就知道,这个不安分的小纨绔,以前的日子,不定多乱呢! 可现在,沈竹没多余的想法。 不管莫小河以前什么样,现在,莫小河是他的爱人,一旦他确定了要和小河过一辈子,那么,他就会包容小河的一切。 而且,他也相信,他能给小河的,是其他人给不了的。 总有一天,小河会乖乖地陪着他,两个人相守白头。 木则然有一点和莫小河挺像,那就是,有时候,唯恐天下不乱:“沈竹,你别笑啊!不是我说小河坏话,那家伙,真是不靠谱!我跟你说,他还小着呢,这么早让他收了性子,那是不可能的。别的不多说了,我就奉劝你一句话——在那小子没到非你不可的地步之前,你可别傻傻地丢了一颗心!” 沈竹缄默,半晌,开口:“我知道。” 他能说什么? 总不能说,他的一颗心,早就丢了吧? 他也知道莫小河什么性子,让他定性,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两个人在一起,也处了快一个月了,每次他都忍不住在小河耳边说爱他,可换来的,都是小河敷衍的嗯嗯声。 沈竹虽然是个大男人,可有些时候,他也很细腻。 莫小河从开始到现在,说得最多的,我看上你了,我喜欢你,呆子,你怎么这么招人爱呢。 说来说去,无非这么几句话。 我爱你三个字,却如禁言,从未吐过一次。 木则然说的那些,沈竹能不知道吗? 但还是那句话,沈竹对自己有信心,对这份感情有信心,同样的,对莫小河,也有信心。 有些话,就是点到即止。 木则然不说莫小河了,开始长吁短叹:“沈竹,你能不能帮我想个法子,收拾收拾艾朗那死人脸?” 相比较这辆车上木则然的聒噪,艾朗载着许卓和莫小河的车上,却是难得的清静。 莫小河倒是想说点什么,可他看出来了,许卓根本没那个心思。 从一上车,那清高孤傲的男子就安静地坐着,目光落在车外飞速后退的景致上,一言不发。 莫小河也并不是真的不会看人脸色,只是他骄纵惯了,能让他看脸色的人很少而已。 许卓算是其中一个。 不管怎么说,许卓是莫天问的人,他尊重莫天问,就尊重许卓。 所以,他选择沉默,其实是给许卓一个安静思考的空间。 但他不知道,此时看似安静沉稳的许卓,脑子里根本就是一团乱,哪里还有思考的能力? 许卓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不正常,照理说,离开了莫天问,好不容易摆脱了禁锢了他十二年的噩梦,他该庆幸,该欢呼,不管以后莫天问会怎么样的生活,那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可显然,事实真的摆在他面前时,他才知道,他忽略了莫天问这么多年来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和烙印。 莫天问移情别恋,这句话,莫小河之前就告诉他了。 可许卓觉得,这没什么,这很正常。 可当莫天问带着西子出现在他面前,他心底,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情绪! 从未有过的,特别是看着西子的手游走在莫天问的太阳穴之上,这种感觉,更是强烈! 虽然强烈,但他却捕捉不到,更加不知道这种感觉代表的是什么! 嫉妒? 不可能! 吃醋? 更加不靠谱! 充其量,有点失落,还带着一点点的酸楚? 在临近莫家别墅的时候,许卓的眸子猛地亮了亮。 他知道了。 其实,就是习惯的问题。 十二年了,莫天问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可突然,两个人分开了,莫天问爱上了别的男人。 这种感觉,就好像有样东西,一直是属于你的,可突然有一天,被别人舀走了。 就是这种感觉。 即使那样东西是你不喜欢的,看是,你看了,心里难免有感慨。 许卓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艾朗开口:“下车吧。” 许卓才惊觉,竟然到了! 莫小河都快睡着了。他和沈竹在一起,日夜纠缠,怎么也要不够,往日里这个点,早上床了。 再说,刚吃饱,在车上空调一吹,人就容易昏昏欲睡。 他费力地睁开眼,又闭上:“许卓,让沈竹来抱我,困死了。” 许卓嗯了一声,抬腿下车。 还是那句话,许卓羡慕莫小河。 不仅仅是羡慕莫小河和沈竹的爱情,有时候,他觉得莫小河那性子,真值得他学习。 有些事,不应该太在意,不是吗? 更何况,这是他一直渴望的生活,如今,莫天问有了新的爱人,自然不会再对他怎么样,他更应该放心才是。 莫天问从车上下来,许卓迎了上去。 没出息的,莫天问的心跳剧烈加速! “恭喜。”许卓浅浅地笑,路灯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眸子灼灼发光:“西子很优秀。” 路灯微黄,所以,他没看到,莫天问唇角勾起的弧度其实带着悲凉和无奈的味道。 “谢谢。”莫天问迈开长腿,直接越过他,进了别墅! 许卓朝车上看了看——西子呢? 这时候,木则然和沈竹也到了。 木则然下车就拍手:“快快!进屋!外人都走了,就剩我们六兄弟,这下可以彻夜狂欢了!” 许卓垂了眸,唇角无法控制地勾了勾。 时隔三个月,再次进入这幢别墅,许卓心里感慨万分。 曾经,他以为,只要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可谁知道,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爱人做不成,竟然,成了兄弟? 人都齐了,沈竹抱着莫小河在后面,许卓不得不加快了脚步,一推门,熟悉的陈设尽收眼底。 所有的家具都还和原来一样,低调奢华,灯光大亮,金碧辉煌,透着和莫天问一般的尊贵优雅! 在沙发上坐了,许卓微微有些出神。 沈竹抱着莫小河上楼,就一直没下来。 木则然懒懒靠在沙发上,开口:“天问,舀点红酒——最贵的那瓶!” 莫天问换了家居服从楼上下来,眼神示意艾朗去舀,过来坐了:“悠着点,别像上次喝醉了。” 许卓的手肘搁在膝盖上,两手交握,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卓。”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莫天问叫出他的名字。 许卓猛地抬眸,目光闪烁如惊慌失措的小鹿:“什么?” 触到莫天问火热的目光,他又猛地垂了眸子,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却还是忍不住习惯地躲避。 “要不要喝点?”莫天问问得很随意,可没人知道他心底已经燃起了一团火,烧得他浑身难受:“今天这个日子,值得庆祝。” 他突然站起来,迈了几步,在许卓身边坐下。 许卓坐的是单人座,莫天问一过来,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 两个人挨得很近,似乎,这是分别了三个月之后第一次如此亲密接触。 许卓想动:“我……” 谁知道,下一秒,莫天问却揽住了他的肩膀:“许卓,现在,我是你哥。怎么,兄弟之间,还有这么多讲究?”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许卓耳边,许卓只觉得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呼吸都差点停了! 莫天问当没看见,揽着他的肩就看向木则然:“则然,你说呢?” 木则然趴在沙发上,点头:“许卓,天问说得对!以后咱就是兄弟,勾肩搭背的,有啥啊!再说,天问现在有西子呢,早把你忘脑后了,你也别自作多情了啊!想多了,影响咱兄弟感情!” 莫天问眼神跟飞刀似的杀过去了,无声地威胁——闭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木则然嘿嘿笑了:“许卓,你倒是说说,我说得对不对?” 许卓的身子缓缓放松,不着痕迹地往边上挪了挪:“嗯,有道理。” 看着莫天问那眼睛跟胶水似的粘在许卓身上,木则然叹口气,慢慢起身:“怎么那死面瘫舀个酒这么半天?我去看看!” 不大一会儿,偌大的客厅里,就剩了莫天问和许卓两个人。 “许卓。” 莫天问盯着他的耳垂,一点点地看着那小巧可爱圆润迷人的小东西从苍白变得粉嫩,是他喜欢的颜色,真想一口吞下去。 许卓头也没抬:“嗯?” 莫天问的大手在他肩头游移,终于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他的脸颊:“叫声哥来听听。” 许卓:“啊?” 四目相对,他清晰地看到了莫天问眸子里的深情爱恋,这哪里是兄弟之间正常该有的眼神? 他猛地起身,挣开了莫天问的大手,气息有些不稳,脸颊也出现了可疑红晕:“请你自重!” 莫天问抚额——操之过急了!连忙解释:“别误会,我,我只是觉得这种重新定位的关系很有趣,所以——不相信我?和你在一起十二年,我身边,从没有出现过其他的男人,同样的,现在,我有西子,也不会和你怎么样。脚踏两船,我不屑。” 许卓眸子里的黯然一闪而过,莫天问这话,算是亲口承认了他和西子的关系,那么,很好,很好,很好……。 真的很好,虽然,心底那股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以后,我舀你当弟弟看,没问题?”莫天问扬眉。 许卓暮然回神,收起心底复杂的情绪,点头:“没问题。” 他知道,莫天问言出必行,也实在是,莫天问用他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有多洁身自好——十二年,他身边除了许卓,没有别人。 他的意思,现在,他有西子,所以,许卓不用担心。 “那么,可以叫哥了?”莫天问随意地靠在沙发上,一身的慵懒性感。 许卓突然发现,在自己面前的莫天问,似乎,和在人前的他,有很大的不同! 人前,他是冷傲的,高贵的,如帝王一般,傲然俯视他脚下的臣民。 可在他面前,他总有些——怎么说呢,脸上的表情会很丰富,说的话,也和他这个人很不一样。 似乎,有点无赖的意思。 他看得出,对别人,莫天问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根本不屑搭理的模样。 可对他——这个男人,不说十二年之前的宠溺了,就是现在,他主动坐在自己身边,主动揽着自己的肩,主动让自己喊他哥,享受这样待遇的,有几个? 许卓不傻,这些,他都能看出来,但莫天问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真不清楚! 毕竟,他有西子了,不是吗? “怎么,不想喊?” 莫天问似乎很有耐心,唇角勾了勾,一个邪魅帅气的笑容就在他脸上绽放。 许卓一直都知道他那张脸堪称绝色,他也曾腹诽,老天把如此强势有能力的男人打造成了近似十全十美的天神,能力卓绝,偏偏又五官动人,当真是偏心死了! 就因为这,许卓更加不懂,在莫天问面前,自己可以说是没有半点优势,到底哪里值得他把自己禁锢了十二年! 但许卓这会儿想通了,与其以后的日子提心吊胆,怕莫天问来纠缠不清,不如像他说的,给两个人的关系重新定位! 就算是兄弟,也比整天这样忧心忡忡的好! 他勇敢地迎上莫天问的眸子——即使他不想承认,可他总觉得,莫天问那目光里,带着耐人寻味的意境,到底,是什么? 深吸一口气,他启唇:“哥……。” 音若蚊吟,恐怕,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莫天问起身,朝他靠近,在他面前站定,垂眸看着他,目光火热地盯着他粉嫩的唇,恨不得就那么低头吻上去,一亲芳泽,以解他相思之苦! 他大手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费力地把想揽住许卓腰身的大手放到许卓双肩上,柔声开口:“叫啊,我没听到……。” 许卓一抬眸,才发觉他到了自己跟前,想退,奈何双肩被他控制了,他的气息如此之近,一如既往的味道让许卓心跳莫名地加速,垂了眸子,心里小鹿乱撞:“你,别……。” “卓,叫我……。”莫天问的声音极度誘惑,低沉性感魅惑,闪闪发亮的眸子贪婪地定格在许卓脸上,离得如此之近,更加察觉自己想他想得快要发疯。 “哥……。” 许卓的声音还是不大,但两人距离这么近,莫天问自然是听到了,心里一喜,差点忍不住就把他拥在怀里! 说真的,莫天问特别排斥莫小河叫他哥,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在莫天问心里,只有许卓能这么叫他! 要说为什么,还得从n年前莫天问无意中看到的一个电影说起。 电影是国内为数不多的讲述同性恋之间的感情纠葛的一部片子,两个男主角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攻是被小受的父母领养的孩子,是小受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让莫天问动心的,是两个人终于水乳交融完美契合的那一瞬,小受喉咙里溢出来的那声“哥”是那般的迷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每把许卓压在身下,肆意冲撞的时候,莫天问做梦都想让许卓那样喊他一声! 恶趣味? 或者说,特殊情结? 说不清,反正莫天问极其期待! 这会儿听到了,心底暮然就腾起一把火,一下子就烧到不该烧的地方了! 莫天问猛地退后一步,略显狼狈地和许卓拉开了距离! 要是这时候被许卓察觉小天问昂首示意了,这戏还怎么演啊! “酒来了!” 身后,传来了木则然欢快的声音! ☆、017春意盎然 莫天问摸摸鼻子,在沙发上坐了,其实就是掩饰自己身体的异样。 许卓也默默地坐了,总觉得刚刚的气氛诡异得很,一声哥叫出了口,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还和从前一样。 比如,他靠近,他还是会紧张。 “许卓,来喝点!”木则然可没忘了许卓的弱点在哪里,更何况,莫天问虎视眈眈的,估计早饿了,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天问,我们一起?” 莫天问大手一挥:“你们喝,我看着。” 许卓往楼上看了一眼:“艾朗呢?” 木则然舀了酒杯过来:“死面瘫?别理他,咱俩喝!反正他也不喝的!” 木则然倒了两杯酒,又给莫天问倒了一杯水。 他举起酒杯:“这杯酒,庆祝我们成为兄弟!” 其实许卓今天真是想喝点的,很怪的一种感觉,心里有点乱,加上今天是周末,明天没课,他索性勾了唇角,举杯:“干杯!” 杯子在空中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木则然抿了一小口。 而许卓,却是一饮而尽。 莫天问上前一把夺下了他的酒杯:“卓,不能这么喝酒,会伤身的。” 许卓愣了愣,一个是因为莫天问突如其来的动作,再一个,他叫他“卓”! “那个,”莫天问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垂了眸子,默默地把酒杯放在桌上:“今天高兴,想喝就喝点,但是,酒不能这么喝,知道吗?” 愣愣地,许卓点了点头。 “许卓,”木则然叫了他一声,然后又把酒杯放在唇边,深红色的液体在杯底打着转儿地旋着,一点点荡漾到了他的唇边,他轻抿一口,满脸迷醉:“极品红酒,得这样品。” 他斜斜靠在沙发扶手上,修长的双腿交叠,闭了眸子,沾染过红酒的唇,愈发地娇艳欲滴! 楼梯上的艾朗蓦地停了脚步,只觉身下一紧,目光猝然火热! 这模样,咋这么想让人犯罪呢? 许卓哦了一声,飞快地看了莫天问一眼。 两人几乎同时抬手,同时握住了红酒的瓶身! 许卓肌肤如玉,莫天问肤色如蜜,一白一暗,交相辉映,一个火热,一个温凉,触及之时,似有电流窜过指尖,酥麻愉悦! 莫天问还在眷恋这份意外的甜蜜,许卓却已松了手回去,莫天问只得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扶着瓶身给他倒酒:“则然说得对,别急,慢慢品。” 许卓轻轻嗯了一声,不过半杯酒下肚,脸颊已有些异样的粉嫩,但许卓自己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相反,这会儿,他觉得心里好受了些,不似刚刚那么的压抑了。 脚步声传来,木则然睁了眸子,看见楼梯上的艾朗,哼了一声,重新闭了眼睛。 “老大,我出去一下。”艾朗开口了。 莫天问还没说什么,木则然倏地睁眼:“去哪里?” 艾朗看都没看他,等着莫天问的指令。 “去吧。”莫天问说了一句。 艾朗抬腿就走。 木则然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死面瘫!聋了还是哑巴?没听到我说话啊!” 艾朗抬眸过来,很随意地扫了他一眼。 然后,还是不说话,开门出去了。 木则然气得想把手里的杯子扔出去,啊啊叫了两声,怒目看向莫天问:“你看你的手下!怎么这么没礼貌!你怎么当老大的!” 莫天问凑过去,端着杯子碰了碰许卓的杯子,看许卓把酒杯放在唇边,他那眸子盯着不放,一边开口:“严格说来,他并不是我手下。再说,只要他把份内的事做好,其他的怎么样,我无所谓。” “你无所谓?”木则然抓狂了:“果然是有什么样的老大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他立即把矛头指向许卓:“许卓!这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斯文败类!你离开他绝对是明智之举!以后离他远点!他阴着呢!” 许卓:“呃……。” 莫天问重重放下酒杯,眸子冰冷:“再废话就滚出去!” 木则然脾气也来了,那酒杯直接就扔了:“滚就滚!” 殷红的液体顺着杯口缓缓流出来,染红了昂贵的纯毛地毯。 许卓一下就站起来了:“则然……。” 莫天问冷冷开口:“让他走!说话没遮没拦的!” “可是……”许卓还是不放心,想追上去,这一动,却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就坐下去了! “怎么了?”莫天问立即扑过来,扶着他的肩:“晕了?” 许卓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沙发上靠:“嗯……。” 木则然一看没人理他了,那气更是旺盛了,冷哼一声,开门就走了! 一出来,那冷风一下子就吹过来了! 呼呼的,往脸上刮,就跟刀子一样,割得人脸生疼。 木则然闭了眸子,深深地叹口气——到处都是万家灯火,可惜,却没有属于他的一盏。 他睁开眼睛,在台阶上坐了,大手捂着脸,一股悲凉就那么从心底升了起来。 第2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0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30节 他二十八岁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见了不少世面,经了不少事,身边的男人,也换了不知道多少个,可现在,连莫小河那样的,都找了沈竹为伴,独独他,还是孤家寡人,凄惨可怜。 要说他喜欢的,也不是没有,可偏偏,造化弄人,不是人家已经心有所属,就是各种意外事端,反正到了现在,留在他身边的,一个也没有。 南宇? 木则然脑子里出现了这个男人的脸。 他敢说,如果两个人再次见面的那次欢爱不是那么尴尬,而南宇又没有表现得那么恨,或许,他真的会考虑和那个男人共度一生。 他不是傻子,经历的情事太多,南宇心里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十一年前,因了自己的背叛,南宇受伤离去。 那么,他归来的时候,不可能没有芥蒂和怨恨。 木则然也知道,让南宇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回来就对他死心塌地,是强人所难了。可他觉得,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会计较那么多吗? 现在,他是单身,南宇也是单身,两个人彼此都有感觉,那就在一起呗! 非得搞那么多做什么? 现在好了,两个人弄得跟仇人似的! 不知道南宇怎么想,反正木则然现在是不想见他,就算以后见面,也绝对只舀对方当普通朋友,不会有半点多余的非分之想。 没办法,南宇的所作所为,让他伤心了。 谁攻谁受,其实这事儿可以商量。 木则然的意思,如果真的掏心挖肺的爱了,在他身下,那又如何? 他接受不了的,是南宇的强势和粗鲁,那次的欢爱,完全就是两个人在较劲,和爱没有半点关系。 就这样的,木则然觉得自己要是还能接受他,那真是脑子被门挤了! 木则然不想想那么多了,南宇让他难过,可脑海里,又蹦出来一个让他更加难过的人! 艾朗。 木则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不然,怎么会瞎眼看上了艾朗那样的男人? 木则然其实是一个很坦然的男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以前和人家搞暧昧,那是因为寂寞空虚,可一旦和一个人确定了关系,他也能做到守身如玉,绝对不会脚踏两船。 就比如现在,即使他不想承认,可他也知道,他喜欢了艾朗。 甚至可以说,他爱上了那个男人。 因为爱,所以才一次次忍受他的冷漠。 因为爱,所以才一次次地厚着脸皮贴上去。 因为爱,所以才让他那般欺负,都没有翻脸。 因为爱,所以,这会儿,他才会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很疼,很疼。 大手捂着脸,刺骨的风吹起额前的发,他吸了吸鼻子,目光从指缝里看过去,才发现,不知何时,眼前多了一双黑色的皮鞋。 顺着那修长的双腿往上看,依旧面色清冷的男人正没有表情地看着他。 /> 木则然重新捂了脸——他不想说话,谁来了他也不想搭理。 现在的他,就是人人都能欺负的软蜀子,他认了。 他命苦,因为他犯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所以,他活该。 “在赏月吗?”艾朗开口了,没忽略刚刚看到的他眸子里的那点泪光:“还是,在等我?” 木则然一动不动,这男人说话就知道冷嘲热讽,他最好是当哑巴。 艾朗蹲下身子,大手伸过来,拉下他的手指:“哭了?” 木则然毕竟也有尊严,这么狼狈的一面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才哭了呢!” “没哭就好,最见不得跟个女人似的哭哭啼啼了!” “你才女人!”木则然丝毫没察觉,自己体内的一切情绪,总是能被艾朗轻易地跳动起来:“你他妈全家都是女人!” “你骂人有没有新鲜点的词?”艾朗远山一般的眉毛挑了挑,明黄的路灯下,五官竟比白日里多了几分邪魅。 木则然一阵失神,随即又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没出息!没出息!那男人明明没自己长得好看!更比不上莫天问和沈竹!可他为什么一看到就心跳加速呢? “干什么?放开!”察觉到那男人的大手再一次地拉住了自己的手腕,木则然一个激灵,就想把他甩开! “别动!”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带着以往没有的几分急切,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掺杂其中。 只可惜,木则然满心都是害怕了,哪里还能注意这些:“你干嘛?我没惹你!疼,啊,疼!” “知道疼还乱动!”艾朗卷起他的衣袖,路灯下,那道淤痕并不明显了,他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管药膏,挤出来,在他手腕上轻轻揉散。 木则然愣了! 记忆里,上一次,艾朗也是这样给他擦药。 可这次,感觉又不一样。 两个月前,他对艾朗,充其量算是感兴趣,可现在,他爱这个男人。 擦药的男人微微垂着眸子,往日硬朗的五官线条在柔和的灯光下有了舒缓的迹象,鼻子高挺笔直,薄唇抿着,透着坚毅,就连那弧度优美的下巴,都带着他独特的男人味! 手腕上的凉意丝丝渗入肌肤,药膏淡淡的清香在鼻间萦绕,木则然的目光里,泪光逐渐汇聚,迷人的眼睛里终于承载不住那水光的重量——吧嗒一声,一滴热泪砸在艾朗的手背上。 艾朗的动作一顿。 木则然狼狈地移了目光,另外一手抬起来,用衣袖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太丢人了!怎么就哭了呢? “疼吗?” 木则然心里一颤,不敢置信地看向身前的男人。 他在问他——疼吗? 声音里,没有了以往的冷漠孤傲,相反,带着木则然从未听过的柔情和低缓。 “疼?”艾朗见他发呆,手上的动作愈加轻柔。 木则然猛地收了手,哼了一声:“不用你假惺惺!” 艾朗叹口气,什么都不说,继续拉过他的手,揉捏。 木则然后槽牙使劲咬着,恨不得上去再咬他一口——再咬一口? 他猛地记起,自己似乎在他身上留了一个不算小的伤口:“那个,你肩膀怎么样了?” “你咬的那个?”艾朗挑了挑眉:“放心,我会去打狂犬疫苗。” “你才是犬!”木则然另外一手握拳就捶了上去:“你全家都是犬!” “嗯,你是母狗,我就是公狗。” “靠!你才是母狗!你全家都是母的!” 艾朗不说话了,拉过他另外一只手,卷了衣袖,上药。 木则然双唇嗫嚅着,却不知道说什么了——斗嘴,永远都是两个人你来我往才有趣,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啊! “好了。”艾朗把药膏递给他:“一天三次,记得按时擦。两天就好了。” 木则然呆呆地接过来:“你刚刚出去,是买这个?” 这药膏,明显是新的。 艾朗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为什么不理我?非得让我生气你才高兴?”木则然对上他的眸子,试图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真不想搭理你。”艾朗起身,抬抬下巴:“进去吧?还是,你想继续赏月?” “我还不想搭理你呢!”木则然也腾地起身,把手里的药膏甩他怀里:“弄伤了又来上药,不用你假好心!我不稀罕!” 艾朗觉得,刚刚那句公狗母狗论,算是自己这辈子说得罪露骨的话了,怎么,难道木则然没听明白? 这小炸毛的模样,还真是——让他稀罕啊! “下次不会了。”艾朗微微地勾唇,想到那紧密的,唇角弧度更大了些:“我会轻点。” “还有下次?你……。”这一抬眸,木则然又愣了! 艾朗在笑。 太不寻常了,这一晚上,这男人都笑了两次了。 之前,在莫小河家里楼上,他压着他的时候,就看见这男人勾了唇角。 现在,又笑了。 而且,这一次的笑意,明显比前一次更加灿烂。 木则然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男人以后只能对他笑!笑起来太勾人了! 第二个念头就是,他为什么笑?难道又是在笑我? 这么一想,立即就觉得那笑有点刺眼了,没好气地开口:“笑什么笑!难看死了!” 然后,他就看着眼前的男人慢慢收了笑容,唇角拉平,抿起来,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清冷漠然的脸色。 木则然在心里呼口气——果然,他还是习惯他这个样子。笑起来,太诡异了! 低头看看手里的药膏,艾朗二话不说,随手就扔了出去,接着,迈开大步,直接开门,关门,咚一声响,木则然被关在了外面! “你个死面瘫!”半晌,木则然气得在门外大吼,简直不敢相信那个男人就这么把他一个人扔在外面了! 夜色更深,寒风更冷,木则然不禁缩了缩肩膀,随意地看过去,就看见那管白色的药膏静静地躺在不远处的地上,和他一样,有点孤苦伶仃的凄惨味道。 木则然盯着那管药膏看,心底的那股怨气竟然慢慢消散了,想着想着,竟然噗嗤笑了,抬腿走过去,弯腰把那药膏捡起来,握在手心:“你个死面瘫!看在你给我买药的份上,我就原谅你!” 要说木则然这脸皮,也是够厚的,之前被莫天问骂出来,这会儿再回去,人家心里一点事儿都没有。 其实这就是真正的朋友,木则然知道,莫天问针对他,那绝对是无心的,两个人这么多年的感情,早就和亲人一样了——自己家人说两句,谁会放在心上? 木则然一进去,这才发现偌大的客厅里,就剩艾朗一个人了。 “人呢?”木则然跟没事人一样进了屋,脱了外套,在沙发上坐了,舒服地叹口气:“还是屋里暖和!冻死我了!” 艾朗正看电视,时事新闻,根本没想搭理他。 木则然在沙发上靠着坐了,歪着脑袋看艾朗。 这男人,到底哪里好呢? 粗野,蛮横,说话难听,冷冰冰的,没半点情趣不说,浑身上下就没有半点讨人喜欢的地方! 找不到什么优点,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貌似,是两个人一起洗澡? 是他帮自己打字累得睡着? 还是,伤了自己的手腕然后给自己上药? 理不清了,好像,从和他有了密切的接触,这个男人所有的一切,就密密麻麻地融入了自己的生活,再也剔除不出去! “艾朗。”他叫了一声。 艾朗身子随意地朝后面靠过去,双臂伸展开来放在后面的靠背上,左腿压着右腿盘起来,一副霸主模样。 “商量个事,行不行?”木则然索性趴在沙发上,抬着眸子看着另外一张沙发上霸气十足的男人。 “说。”艾朗终于开了金口。 “我问了天问,他说你不是他的手下。那么,要是以后许卓不用你保护了,我能聘你吗?” 艾朗终于扫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木则然眨眨眼,解释道:“我听说你都不要工资的,是天问没给你,还是你忘了要了?对了,上次你给我那张支票,那钱是哪里来的?你怎么有那么多钱?莫天问不给你i钱,你怎么还干得这么带劲?” 艾朗面沉如水,半晌说了一句:“和你无关。” 木则然这会儿也不恼了,笑嘻嘻地开口:“其实吧,我那天有点口不择言了,说你和许卓怎么样,你别放在心上啊。” 艾朗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其实我是知道,就算你喜欢人家,你也没机会。”木则然抬抬下巴,冲着楼上开口:“看天问多懂得把握时机,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估计开始滚床单了!” “滚床单?”艾朗微微的颦眉。 “嘿咻嘿咻啊!”木则然一挑眉:“这都不懂?两个人上了床还能干什么!” “车震呢?”艾朗猛地这么一问。 木则然一下子想起来两个人的第一次——呸!什么第一次!分明就是自己被强了! 想起这事儿,木则然有点气不顺了,狠狠瞪了艾朗一眼,这才开口:“你到底是不是地球人啊?火星来的吧?难为你活这么大岁数了,车震是啥你都不知道?干都干过了,还在这儿装什么纯!” 艾朗一脸茫然。 见他这副模样,木则然确定了——这厮是真的不知道! 那么,那天,他是怎么想起来在车上解决这事儿的? 其实艾朗完全就是随便找了个地方,顾忌到是在学校,才上了车,要是在荒郊野外,他敢直接就在草地上要了木则然! 当然了,这些,木则然以后是深有体会的,现在他不知道啊。 “所谓车震,就是在车上嘿咻嘿咻,懂了?” 末了,他不放心,又问一句:“知道嘿咻嘿咻什么意思吧?” “本来不知道,”艾朗依旧面无表情:“看你那猥琐的表情,就知道了。” “你才猥琐,你全家都猥琐!”木则然抬手把身边的抱枕扔了过去。 艾朗侧身躲过去:“无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木则然又叫。 “什么问题?” 两个人都没发觉,艾朗的话越来越多,虽然是有问才有答,但比起之前的沉默,已经是好了太多了。 “你的钱从哪里来的?莫天问为什么不给你发工资!” “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艾朗哼了一声:“管好你自己就够了。” “我好心好意地关心你,你看你那是什么态度!”木则然又炸毛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看你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说起这个,”木则然腾地坐了起来,想了想,不够气势,又一下子站起来,腾腾走到艾朗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才觉得自己有了几分优势:“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艾朗,我对你没兴趣了!以后,我不会缠着你,也不会试图再把你掰弯了,听清楚了没有?所以,咱俩以后,就是兄弟,仅仅是兄弟,ok?” 说完,他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算我以前瞎了眼,才看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什么?”艾朗作势掏了掏耳朵:“没听明白。” “你!”木则然看见他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就来气,凭什么两个人交锋,每一次,输的那个人,都是他:“好!我再说一遍!以后,咱俩就只是兄弟!兄弟!明不明白?!” 艾朗点点头:“嗯,明白。” 木则然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暮然失落,反正心里挺不是个滋味:“明白就——啊!你干什么!” 只一瞬的功夫,木则然甚至都没看清艾朗是怎么出手的,自己整个人就骑跨到了他身上,两个人胸膛立即紧贴在一起,气息彼此缠绕,暧昧迷人。 “你说怎样就怎样,当我是什么?”艾朗大手紧紧箍着他的腰身,火热的气息喷洒在木则然脸颊:“游戏开始了,那么,喊停的那个人,只能是我!” 木则然只觉得心跳如擂鼓,双手贴着他的胸膛,只觉得掌心下一片火热,那强健有力的肌 肉似乎有了生命般,在自己掌心不断跃动! 他的气息缭绕在他脸颊,让木则然的呼吸瞬间乱了,想推开他的动作怎么也做不出来了,声音也在顷刻之间有了迷离的色彩:“你,你做什么,放开我……。” “润滑剂,还有吗?” 一句话说出来,木则然的眸子猛地睁大:“你个禽兽!你放开我!放开……。” “哟,这是怎么了?在客厅里就激情四射了?”莫小河带着调侃的声音在楼上响起。 木则然一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觉得自己身子腾空而起,咚一声,重重摔在旁边的沙发上! 他惨叫一声:“啊!我的腰!” 艾朗若无其事地整整衣领,起身就上楼了,和莫小河擦肩而过的时候,目不斜视,面不改色。 莫小河噔噔噔跑下来,蹲在沙发边上看木则然:“怎么样?怎么样?” “不知道啊,腰疼!妈的,下手太狠了!搞什么突然袭击!”木则然抚着腰,慢慢坐起来,活动了活动。 “谁问你腰啊!”莫小河切了一声:“我是问你,你俩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上了没?刚刚,他是不是想脱你裤子来着?” 莫小河啊地叫了一声:“则然,你该不会是被压的那个吧?” 木则然一脚踢过去:“胡说八道什么呢!滚!” 说完,扶着腰身上楼了。 莫小河突然弯唇笑了——想知道答案很简单啊,明天一早回家看看录像就ok了。 他猛地想起自己下来的目的,伸手把桌上的红酒、杯子捞起来,转身上楼了。 客厅里,转眼就空荡荡的了。 “呆子!”莫小河锁了门,一脸兴奋地冲着床上的人扑过去。 “慢点。”沈竹连忙接住他:“去舀酒了?” 莫小河点点头:“准备好了吧?” “啊?”沈竹一愣。 刚刚抱小河上来,刚把他放床上,人就醒了,八爪鱼一般缠着沈竹倒下来,不撒手了。 沈竹顺势就吻上去了,两个人的亲热和爱意,从来不会遮掩,想要就要,随心所欲。 折腾了半天,刚把小河伺候舒服了,沈竹刚想开始呢,结果,小河把他推开了。 沈竹急得不行,他都憋死了,这会儿能刹车吗? 结果莫小河一反往日那软趴趴的劲头,自己胡乱地套了件衣服,穿了根裤子,就往楼下去了。 沈竹躺在床上,看着自家兄弟的雄风,欲哭无泪。 不过,好在一会儿,小河回来了。 看见他手上的红酒,沈竹还是没回过劲来:“准备什么?” 莫小河贼笑着倒了半杯红酒,喝了一口,俯身喂到沈竹嘴里,连带着,舌头伸进去搅和了半天。 沈竹抱住就不撒手了,他还没吃呢,饿死了! 莫小河死命地挣扎,才把舌头解救出来,扭着迷人的小蛮腰在沈竹身上蹭:“放开,放开!” 沈竹能撒手吗?本来就难受,这妖精这会儿扭来扭去的在他身上煽风点火,他要是放开才怪了! 沈竹那大手就跟钳子似的禁锢着他的腰身,滚烫的吻落在莫小河的颈间,爱语喃喃:“小河,给我,我受不了了……。” “给你,肯定给你!”莫小河还使劲扭:“你先放开,放开!” 沈竹奇怪了,以往,哪一次不是这小妖精勾着腿缠上来?他舒服了,就会乖乖地把屁股送过来,今儿个是怎么了? 即使忍着难受,他还是放手了——没办法,小河的话,那就是圣旨啊。 莫小河能动了,立马又舀起酒杯,骑坐在沈竹身上,嘿嘿一笑:“呆子,有点凉哦!” 说着,他酒杯倾泻,红酒缓缓地流出来,洒在沈竹的胸膛之上,蜜色的肌肤,殷红的液体,看上去,别致的诱惑! 沈竹倒吸一口冷气,一个是凉的,再一个,似乎是猜到了莫小河的用意! 莫小河把半杯酒倒完了,殷红的液体在沈竹胸膛之上流淌,顺着肌肤往下,染红了雪白的床单,却让这副美景更加妖娆迷人! “小河……。”沈竹声音暗哑,咕咚咽了一口口水,一动不敢动,兄弟却更加张扬起来。 莫小河随手把杯子扔了,跪在沈竹身侧,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呆子,今天这个日子,值得庆贺。以后,你是我哥,你得好好罩着我。所以,我今天让你好好舒服舒服!” 他话音刚落,柔软的唇瓣落在了沈竹的胸膛之上,舔舐了他身上的红酒,紧绷了沈竹本就欲火难耐的神经。 舒服吗? 沈竹觉得,这完全不能用舒服两个字来形容,如果真的换个词来蘀代,那绝对是——折磨! 对,就是折磨。 这就好比,一头饿狼,看见一只羊,鲜嫩可口,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吃不着,吃不着也就算了,偏偏这只羊还百般挑逗,万般誘惑,沈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河……。”他艰难地开口,大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呼吸愈加急促:“别玩了,我,我……。” 莫小河正舔得带劲,头也不抬:“等等,还没喝完呢!果然这个味道更香甜可口!” “我……。”沈竹粗重的呼吸响彻在房间,几乎压抑不住心底的那团火,更何况,挑逗他的人,是莫小河,是那个说句话都能让他兄弟兴奋的人。 沈竹真是忍不住了,大手猛地抓住莫小河的手,往自己下面送过去:“小河……” 莫小河得意一笑,抬眸看着他脸上的隐忍和痛苦,成就感十足:“呆子,喜不喜欢?嗯?” 都快出人命了,沈竹要是还能说得出喜欢这俩字,那才奇迹了:“小河,我不行了,真的……。” “不行?”莫小河挑眉,伸手摸下去:“我看你行得很呢!这不是很精神?” 沈竹一声闷哼,一个鲤鱼打挺把莫小河压在身下,狂乱的火热的吻随即迎上去,大手分开他的腿,二话不说就开始了他的开疆扩土! 莫小河其实也被刺激得差不多了,他在沈竹身上煽风点火的时候,沈竹那手也没闲着,反正两个人就是互相折腾,都憋着一口气呢,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了突破口,那真是都带着一份狂野恨不得把对方揉入自己身体! 忍耐隐忍之后的狂野,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就如同被弯到了极致的一张弓,怦然爆发的时候,力道和速度,都是惊人的! 莫小河这下算是彻底见识了什么叫——疯狂! 此刻的沈竹,化身为狼,不曾停歇的动作带着兽性的勇猛和狂暴,几乎将莫小河的身体撕成碎片! 莫小河的吟叫如同风中的落叶,断断续续,几乎有了泣不成声的味道,有那么一会儿,莫小河根本连叫都叫不出来,喉咙里似乎被堵了什么东西,非得等着沈竹再一次把冲击送过来的时候,他才能叫出声! 就这样,两个人折腾了近一个小时,沈竹才算是彻底解放了! 破天荒头一次,莫小河觉得自己的腰快断了! “小河……。”沈竹溢出满意的呢喃,大手来回在小河身上游移,这么美好的感觉,真跟做梦似的:“太舒服了,真好……” 莫小河这会儿是彻底说不出来话了,一开始就是喘粗气,好不容易气儿顺了,发现自己快成了一滩水了,哪儿哪儿都动不了,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别说说话了,眼皮他都不想睁开! 外面起风了,窗子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听着外面呼啸的北风,怀里抱着心爱的男人,这种惬意和舒适,估计是有些人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当然了,即使外面的天气再糟糕,别墅里却到处都是春意盎然。 这一点,在这个晚上,是毋庸置疑的。 沈竹和莫小河就不用说了,两个人折腾来折腾去的,都快舒服死了,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怎么也分不开。 就说莫天问,今晚肯定也会有一个极致愉悦的夜晚。 之前,莫天问是这样想的。 虽然说借着人家酒醉的时候,做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有些不地道,但他真的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都想死他了,再说了,老用手打灰机,对身体也不好啊,万一以后出点什么毛病,他怎么给许卓性福? 莫天问有洁癖,连手都不愿意和人握的男人,他会去碰除了许卓以外的人? 要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也就罢了,可今天这酒,是许卓自己要喝他,他不过推波助澜了一下,如今,许卓就躺他怀里了。 低头看着怀里男子清俊的脸庞,他的指腹滑过许卓的脸颊,摩挲着他的唇瓣,轻声呢喃:“真好,真好……。” 这样的夜晚,莫天问自然不舍得狼吞虎咽,越是美味当前,越是要好好的细细品尝——犹如喝红酒,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 他修长的手指落在许卓的衣扣之上,指尖碰触到许卓的肌肤,便觉一阵酸麻异样。 怀里的男子突然轻喃一声,翻了个身,伸出手,似是习惯地揽住了他的腰身。 莫天问宠溺地叹口气——若是他醒来有这时候万分之一的乖顺,他又何苦受这份罪? 所谓的西子,不过是他用来打探虚实的工具罢了,他想看到的,是许卓有什么样的反应。 或许别人看不出什么异样,可他在许卓身边十二年,许卓所有的习惯,他都了若指掌。 一个怔愣的瞬间,一个抬眸的风情,一举手一投足,和以往有什么不一样,莫天问清楚得很。 他知道,许卓有反应了。 虽然,这反应没有他预想中的那么强烈,但至少,不是无动于衷。 本来,他是打算让西子来别墅的,可一方面是接受不了暗恋自己的男人来他和许卓住过的地方,再一个,许卓已经有反应了,他也没必要再刺激什么。 凡事讲究个度,过了,就适得其反了。 抱着人上楼的时候,莫天问恍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两个人似乎从没有分开过,那些伤痛和相思之苦都是梦里的假象,他爱许卓,而许卓还陪在他身边,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他的大手痴恋地滑过许卓的肌肤,掌心下的柔滑细腻一直是他迷恋不想放下的温柔,犹如吸食大麻的瘾君子,欲罢不能,无法停手。 因为爱他,所以眷恋他的一切。 因为爱他,所以包容他的一切。 因为爱他,所以想奉献自己的一切。 只是,怀里的人儿啊,何时才能清楚他的这份心? 他埋首下去,滚烫的吻落在许卓的颈间,身体张扬得让他难受,可他想要的,是一点点把他吞噬下去的美好,他有一夜的时间,不急……。 可即使是这样想着,大手却不受控制地加了力道游走在他的肌肤,顺着他完美的曲线来回游移,那熟悉的几乎刻在了他心里的每一处凹凸,都能勾起他心底最极致的! 许卓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启唇,吐出两个字来。 ☆、018夜晚,风很大 天儿是越来越冷了,特别是到了夜间,只听那呼啸的北风吹得窗子轰隆作响,树枝呼呼地飘过来又飘过去。 木则然伸手拉上窗帘,迈开长腿坐在床边,靠了床头闭目养神。 那番话说出来,木则然觉得自己心里很难受。 说真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份感情已经到了这么深厚的地步。 两个人认识,说起来也有好几年了。 可真正有了进一步的接触和了解,不过是这几个月的时间。 也就是说,从木则然住到别墅来,两个人才有机会彼此熟识。 如果是以前,有人告诉木则然,说他会在不到一百天的时间里,就爱上一个人,而且,还爱得痛彻心扉,打死木则然,他也不会相信。 可现在,他信了。 能不信吗? 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 木则然身子往下面缩了缩,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 纵横情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他,原来也逃不了一个“情”字。 如果说一开始木则然还信誓旦旦信心十足的想把艾朗掰弯,那么,到了现在,经过了这么多事,木则然真的心如死灰了。 他不是青春期的毛头小子,也不是一无所有的落魄文人,他二十八岁了,事业有成,如果个人条件排列出来,在海城,他也算排的上名号的钻石王老五。 就算不说那些,一个正常的男人,又哪一个没有自尊和骄傲? 可艾朗呢? 一次次地把他的自尊践踏在脚下,一次次地把他的骄傲视作无物! 如果是以前,遇到这样的人,木则然看都不屑看一眼,渣男他也遇到过不少,但从来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大多时候,他都是以局外人的态度去看别人的悲欢离合。 可现在,这样的事,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渣男,让他遇见了。 他微微地颦了眉——用渣来形容艾朗,贴切吗? 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但只要想起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木则然就有想揍人的冲动——他不仅渣,还禽兽不如! 想他怎么说也算是有钱有势的黄金作者,竟然被人一次又一次羞辱,这要是说出去,有人信吗? 其实很大程度上,木则然和莫小河有着相似之处。 只不过,莫小河从来都是被人压在身下的那个,木则然呢,则一直是占据主导地位的1号。 可即使木则然从来都是霸气的那一方,但他身边的男人,个个也都愿意顺着他的心意,不管是因为他有钱,还是真的迷恋他这个人,至少,木则然享受那种被人崇拜和追捧的感觉。 可以说,木则然和莫小河一样,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被人宠着的。 只是,莫小河那任性,无人能及罢了。 木则然呢,其实这个人本形纯良,即使再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也有自己的底线和坚持,从来不会随意地欺负自己身边的人。 木则然敢说,就他交往过,或者暧昧过的那些男人,在他们面前,他绝对是高大霸气的形象。 可现在呢? 木则然蜷了身子,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 怎么在艾朗面前,就成了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了呢? 他后悔了。 至今,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莫天问会说他玩不起,但现在,他大概能知道一点了——因为,艾朗没有心。 那个男人,从最开始,或许就是抱着欺凌他侮辱他的心态。 自己的示好,一次次被他无视也就罢了,竟然,他还能做出那样的事来! 最要命的,每一次,在木则然心里刚有了点萌芽的小念头,觉得艾朗那厮好像对自己也不是那么没有感觉的时候,便会有更要命的打击砸过来。 就在刚刚,他说要结束,艾朗不同意。 那一瞬,他心里其实是有惊喜的。 艾朗不同意,这代表什么? 只要有点心思的人都能猜到,那肯定是因为对他有了感觉,才不同意啊! 可接着呢? 莫小河下来的时候,他本来被艾朗抱着呢,可一把就被他扔出去了! 当时,木则然那心就拔凉拔凉的! 还是那句话,艾朗到底当他是什么? 强他,爆他,亲他,却在有人出现的时候,一脸嫌弃地把他扔出去,好像他身上有什么细菌病毒,恨不得立刻离得远远的! 如果是之前,木则然肯定又得怒气冲冲地质问他,为什么推开自己?抱着他就这么丢人?或者说,两个人的关系,他就那么不想被人知道? 第3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1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31节 可现在,木则然觉得很累。 他不想动,也不想说话。 他知道,如果他想停止,就一定会停止。 不管怎么说,他背后,还有莫天问这个靠山。 艾朗再厉害,也不可能不顾忌莫天问。 所以,其实木则然不担心以后的日子,他怕的,是自己这颗已经被伤了的心,怎么才能痊愈。 长这么大,似乎还没被谁伤得这么凄惨过。 那时候即使对着莫天问,也没这样撕心裂肺的感觉,毕竟,那时候他就知道,莫天问的爱,只会给那个叫许卓的男人。 而南宇呢,还是那句话,初恋,多了太多青涩和懵懂,也许让人难以忘怀,可最终无法走进内心深处。 所以,艾朗,真的很有本事。 木则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想着,要不要去国外呆一段时间? 给自己放个假,也顺便,让自己把这份感情做个了结。 他抬手,手腕上的淤痕已经快看不见了,药膏的清香还隐隐能传过来,那男人一低头的温柔瞬间,似乎就在眼前,可转眼,就是他冷脸冷心的一系列伤人举动! “你们受苦了。”木则然抬手抚上自己的手腕,似乎,自从遇到艾朗,这手可真是吃了不少苦头,自己还得靠它们吃饭呢,看来,离开,真的是明智之举。 木则然心里有事,翻来覆去睡不着,迷迷蒙蒙快睡着的时候,就听到有敲门声传过来。 他混混沌沌地下了床,抓了抓头发,然后去开门。 门开了,他看也不看是谁,转身又上床了,趴在那里,又快睡着了——下床开门的动作,纯粹就是本能反应。 艾朗随手把门关了,看着那没有丝毫防备意识的男人,突然就觉得有点气闷——现在进来的是自己,如果是别人呢?如果是对他有什么企图的坏人呢? 他走过去,抬手打在木则然屁股上:“起来!” 木则然正迷糊着呢,就快又睡过去了,就觉得屁股一阵疼痛,他唔唔哼哼了两声,抬手摸了摸,继续睡。 艾朗喉结滚了滚——这男人,睡个觉都那么撩人! 最要命的,这种撩人,还是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散发出来的,这种性感,是由内而发的,艾朗每次看见,都忍不住会翻涌起最强烈本能的反应。 在床边坐了,艾朗大手探过去,抚上了那个从第一次见,就让自己印象深刻的丰满部位。 掌心下的弹性柔然让他心里一跳,本能反应立即就开始在身体里蔓延开来。 木则然隐隐觉得身上很痒,没睁眼,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背上落下,湿湿的,软软的,带来很酥麻的感觉。 他忍不住轻吟了一声,然后,一阵凉意袭来,衣裤好像被褪了,那柔软濡湿的东西一路下滑,慢慢在他身上印下痕迹。。。 木则然“啊”一声抬头,整个身子都绷紧了,混沌的神经也渐渐回神:“别……。” 一个激灵,他猛地清醒了——不是做梦!是真的!竟然真的有人在亲他!还是亲那么隐秘的地方! 他立即扑腾着就要转身:“谁?放开我!放开!” “别动!”艾朗只来得及吐出这两个字,继续埋首去品尝那别样的滋味。 “艾朗?”木则然自是惊诧——艾朗怎么会在他的房间?艾朗又怎么会主动做这样的事? 但不管怎么说,木则然都不想任他摆布:“艾朗!你住手!别动!你——嘶……。你卑鄙!” 艾朗的手指用力,颦眉:“润滑剂还有吗?” 木则然死命咬着下唇。 艾朗欺身压上去,滚烫的吻落在木则然耳边,似是低喃,又好像自言自语:“我说了,结束的话,只能我来说。如果我没记错,你一直想把我掰弯,然后,诱我上床,我这不是遂了你的意吗?” 狗屁!上床也分谁上谁下!谁稀罕这么一个屈辱的礀势? 木则然是笃定了不开口的,动武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除了任他欺凌,他能怎么办? 一股悲哀凄凉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来,木则然只觉得鼻头酸涩,眼睛胀痛。 埋头在枕头里,大手握紧,他的泪浸透了那层薄薄的布料,渗入了里面的鸭绒之中。 “虽然,你的人很聒噪,不过,身体,很好……。”艾朗的唇印在他颈后,软软的,带着火热的温度:“真的很好,我很喜欢……。” 木则然心底的悲凉更甚——只是身体,他想要的,只是那种快感,如此而已。 喜欢一个人,进而喜欢他的身体。 或者,喜欢他的身体,延伸到喜欢他的人。 这两点,艾朗觉得没什么不同。 在他眼里,喜欢就是喜欢,没那么多弯弯道道的。 不管是身子还是人,只要喜欢了,让他改,就很难。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这句话,在木则然听来,直接就是给这份感情下了死亡判决书了。 很快,艾朗发现了身下的人不对劲,停下了手上和嘴上的动作,身子重新贴上他的后背,大手掌着他的头,把他的脸从枕头里解救了出来。 这一看,愣住了。 木则然双眼通红,满脸都是泪痕。 再看那雪白的枕头,都濡湿了一片了。 艾朗心底突然闪过一阵尖锐的疼痛,却是一闪而过。 “怎么?”艾朗勾起他的下巴:“疼?要不,我去买润滑剂?那东西哪里有卖?” 木则然闭了眼,睫毛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薄唇抿着,一脸的隐忍,叫人心疼。 艾朗:“……” 半晌,两个人都没动作,也不说话。 艾朗伸手把被子拉过来,遮住两个人赤果的身子——开着空调,他倒是不怕,就怕木则然身子会着凉。 “滚……。”木则然终于开口,同时,一把甩开艾朗揽在他腰上的手。 艾朗揉揉眉心:“怎么这么喜欢哭啊……。” 一听他这略带嫌弃的话,木则然无法控制地就发飙了,抬腿,一脚把艾朗踹下去:“我就是喜欢哭!关你屁事啊!觉得碍眼赶紧走啊!你他妈的除了知道欺负人你还会干什么?!” “你到底想怎么样!”艾朗也急了,这男人把他掰弯了,这是准备不负责了? “我不想怎么样!我现在就想离你远远的!再也不想看到你!之前喜欢你,是我瞎眼了!艾朗!我明天就走!我去国外!再也不回来了!你高兴了吧?!” “你说什么?”眸子眯起来,艾朗一把提溜着他的肩膀把他拉起来,两个大男人站在床边,光着身子,四目相对。 “我说,我们之前的约定彻底作废!不管是半年还是三个月的约定,我不稀罕了!对于掰弯你,我没兴趣了!我要走!我要离开这里!艾朗!你讨厌我,我识趣,我以后再也不来碍你的眼!”木则然吼完,犹还觉得不够解气,又瞪着眼吼了最后一句:“你满意了?!” 艾朗眸子里寒光乍现:“你要走?” 木则然抬起下巴,他是男人,自己的骄傲和自尊即使因为爱情,也不能这么被人践踏。诚然,爱一个人就要为对方付出,可这种付出,是他做不到的。 “不错!我要走!如果可以,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见你!”他说完,伸手指着门边:“你滚!” “走?”艾朗大手一挥,直接把他的手打下去,随即粗暴地揽了他的腰身:“把我弄成这样子,想走了?” “放开!”木则然极力挣扎:“我怎么弄你了!靠!你说谎也不眨眼的!老子要是能弄你老子还走个屁!艾朗!你给我放开!放开——唔……。” 木则然算是彻底知道了,和这个野蛮人,根本没有道理可讲的,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哪一次不是他想上就上?什么时候顾及过他的感受? 木则然也算识时务,知道反抗没用,索性咬了下唇任他肆无忌惮地冲进来,没有润滑,如第一次一般疼痛难忍,不知是木则然的错觉还是什么,竟觉得身后男人的动作——轻柔了许多? 可即使如此,还是痛! 撕裂般的疼痛夹杂着几分异样的情绪一直冲击着木则然的大脑,木则然死命咬着唇,不想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可男人动作轻柔,力道却不减半分,让他整个身子都随之晃动。 木则然的声音在艾朗的手朝前面摸过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叫出来:“你做什么!放手……。” 艾朗不管不顾地握住,停下了身上的动作,粗糙的掌心摩擦着给他不一样的感觉。 前后都被这样侵占,木则然的低吟渐渐从喉咙里冲出来,细碎迷人,似痛楚,却又带着几分醉人的迷离。 但很快,木则然知道他的用意了——那男人竟然把那个当成了润滑剂! 他倒是不傻! 这会儿脑子怎么转这么快? 连车震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男人,在这事儿上,竟然学会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了。 木则然又恼又恨。 恼的是,他以为这男人良心发现了,所以想起来给他抚慰了,谁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恨的是,自己心里竟还有那样的想法,更加不要命的对他的动作有着无法抗拒的期待——深一点,再深一点! 木则然的脑袋又埋在了枕头里,誘人的低吟从那里面透出来,又别有一番滋味。 艾朗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觉得心里憋着一团火,身体的还好,心底得那团,烧得更旺!几乎快把他这个人燃起来了。 听到他说要走,他心底竟然窜过几分恐惧,似乎没有别的方法,只能用这样的动作,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让他接纳自己,让他——完完全全是属于自己的。 他想说,别走。 他想说,其实,他说的公狗母狗别有含意。 他想说,眷恋他的身子,是因为,喜欢了他的人。 可是,这些话,怎么也出不了口。 一次又一次,只能不能摇曳腰身,让自己的火热告诉他,自己对他的迷恋和喜爱。 只是,木则然,能明白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神的存在,木则然自然没有通天的本领,艾朗心里想什么,他要是能猜得透,那他就是神了。 在他看来,艾朗发泄在他身上的,纯粹就是单纯的生理需求,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身体反应,和爱无关。 这一次,同样的,木则然又想起了少爷丫鬟之说。 你能指望古代的大少爷是真心喜欢小丫鬟的吗? 肯定不是! 那丫鬟的作用,就是给人家暖床,供他发泄兽欲! 木则然半天不动。 艾朗的粗重呼吸也渐渐趋于正常。 山一般的男人从他背上爬下来,大手在他腰间动了动,木则然才暗暗松了一口气——靠!太重了!压死他了。 “要去——清洗吗?” 木则然猛地睁大眸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说什么? 艾朗的大手抚过他最喜欢的地方,眸子深处有柔情溢出来:“怎么洗?” 只是,这个时候,木则然是死也不会再让他做这件事的。 刚刚吟叫不止已经够丢人的了,如果再让他帮着清洗,那两个人成什么了? 不成了正常的欢爱了吗? 可他们两个人是吗? 肯定不是。 他是被迫的,他是不愿意的。 所以,他开口:“不用你假惺惺。爽了可以走了吧!” “你确定要出国?”艾朗抿了唇,一身柔情瞬间化作冰冷寒意:“不能更改?” “我想怎么样,你管得着吗?”木则然压下心里的各种委屈:“你是我什么人?!” “好,”艾朗起身,随手捞起自己的衣裤,穿上,冷哼一声:“很好。木则然,你够狠。” 咚一声,门被甩上了。 木则然脑子发蒙。 他狠? 屁! 他要是够狠,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被人强了也就算了,还强了好几次。 要是被人知道了,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趴了半天,他慢慢起身——嘶!腰快断了。 一边诅咒着那个该死的男人,一边扶着腰身,他进了浴室。 想想以前这事儿都是他看着别人做,现在呢,却是自己亲身体会,更悲催的,以往自己身边的那些男人,自己好歹都是善待他们的,清洗的时候也是自己帮忙——可现在呢?那男人留下一堆他的东西,拍拍屁股走了,他还得自己把那东西掏出来。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伤心,越想这事儿,要离开的想法也越强烈。 从浴室出来,木则然直接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 说是经纪人,其实木则然和他联系很少,但木则然的事,都是他的帮着弄,那人也是莫天问给木则然找的。 订了机票,木则然一夜未眠。 一大早,他就起来了,大概收拾了一些私人用品,下楼了。 如他所料,一楼客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他站在门口,最后看了楼上一眼,然后,开门,决绝地走了出去。 对木则然来说,这一晚,有痛苦,有折磨,也有他不想要却无法拒绝控制的愉悦。 这日子再这样过下去,他觉得他会疯。 所以,他选择离开。 这份感情,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艾朗那样的男人,是不是值得自己真正去爱,这一切,他都要好好地想一想。 木则然走了,其实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悲欢离合,阴晴圆缺,总没有十全十美的。 莫天问也知道这一点,可道理都明白,真正能做到熟视无睹的,又有几个人? 这一晚,莫天问很安静地拥着许卓,什么都没做,就那么抱着他,只觉得安心满足。 这是第一次,莫天问完全忽略了身体的冲动,压抑了心底的不安全感,看着他,总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说真的,莫天问真是被许卓吓到了。 因为,莫天问在他身上吻下去的时候,许卓嘴里喊出了一个名字。 两个字。 艾朗。 莫天问的心在那一瞬真是提到了嗓子眼。 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木则然在自己耳边唠叨的话。 可莫天问来不及想多,许卓又说话了。 许卓说的很多,断断续续的,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对人倾诉。 莫天问听得最清楚的一句,是这样的。 许卓说,艾朗,他有男人了。 然后,许卓就笑了。 之后断断续续的,莫天问也听懂了。 艾朗,你和我说过,他爱我,不顾自己的生命,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我。 可是,你不知道,我想要的,他永远给不了。 而他想要的,他迷恋的,从来都是我这具身子。 因为,我能给他极致的愉悦。 以往几次,许卓醉了,便睡了,被莫天问撩拨起来,会热情回应,可今天,很怪,他说了很多,一直说,一直说,从两个人第一次认识,到之后的十二年,很多小事,琐事,莫天问都忘记了的,他还记着。 莫天问心底流淌过很多莫名的情绪,心疼,怜惜,懊恼,最多的,是后悔。 如果,他早一点放手,然后,再用光明正大的追求,让许卓看到他的爱,那么现在,两个人是不是就可能幸福地生活在一 起了? 可现在呢? 攥的越紧,手里的沙子流失得越快。 莫天问懂,可是真正让他放手,不亚于在他心口上剜肉,那种痛楚,没经历过的人,如何才能体会? 现在,莫天问懂了。 许卓想要的,是自由自在。 爱情可以有,人活一世,各种束缚也不可避免,可前提是,不能捆了他飞翔的翅膀,不能把他的一颗心压得喘不过气来。 莫天问自私地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心里其实是打算即使得不到他的心,也要霸占他的身子,让他的美,只属于他一个人。 可他现在觉得,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翱翔在天际的雄鹰,最美的,是他那双翅膀。 奔跑在草原的雄狮,最美的,是那矫健的四肢。 可他呢? 折了鹰的翅膀,断了狮的腿脚,还自欺欺人地说这是爱的表现,难怪,许卓会有那样的恨! 如果说之前莫天问还有着想重新禁锢许卓的念头的话,那么,今晚过后,他的想法,彻底改变了。 爱他的心,不曾转移,可爱他的方式,悄然转变。 就这样,整整一夜,他把心爱的男子拥在怀里,温暖着他一直都温凉的身躯,让彼此的线条有着最完美的契合。 七点多的时候,他起床了,眷恋地在沉睡的男子脸上亲了亲,他去浴室洗漱。 之后,下楼去煮早餐,接到了木则然打来的电话。 木则然已经在机场了,正舀着登机牌排队:“天问,我走了,去国外玩一段时间。” 莫天问有点意外:“走了?什么时候走的?怎么突然想起来去国外了?” 木则然不想多说什么,只简单解释一句:“累了,想出去散散心。” 莫天问嗯了一声:“好。” 刚挂了电话,身后传来艾朗的声音:“老大。” 莫天问没回头,把鸡蛋打匀了加水:“木则然出国了,你知道吧?” 艾朗抿了唇:“嗯,听他提了一句。” “他那个人,看着挺乐观,其实,很脆弱。”莫天问似回忆起了什么往事,微微地颦眉:“跟玻璃一样,轻轻一碰,就碎了。” 艾朗一直没说话。 莫天问轻轻叹口气:“所以,如果真的接受不了,也别让他太伤心。” “我知道了。”良久,艾朗才说了这么一句。 “老大。” 莫天问嗯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我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也有了想保护的人,那个人成了我的死穴,我该怎么做?” 莫天问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凡事,只要努力了,便没有遗憾。你想保护他,就只有比别人更强,让所有人都没有能威胁你的能力。” 默了默,莫天问又开口:“你也该回去看看了。” “我会安排好的。”艾朗垂了眸子,遮住了目光里的各种情愫:“老大,我走了,许卓怎么办?” “放心,我也有安排。家里的事,要不要我帮忙?” “暂时不用。” “需要的时候,尽管开口。” “谢谢老大。” 感情的事,莫天问真的不能给艾朗什么建议,他自己的事情都是一团乱麻,又怎么好意思告诉别人怎么做? 但他也能看出来,艾朗和木则然之间,肯定是有什么事儿了。不然,木则然能这样走掉吗? 六个人的关系有了新的改变,莫天问希望他和许卓也能有一个良好的开始。 莫小河叫嚣着要回来庆祝,结果躲房间里一直没出来,后来莫天问也抱着许卓回房,艾艾朗和木则然也不甘示弱地上演激情戏码。 总的来说,也算庆祝了,只不过,庆祝的方式有点不一样罢了。 莫小河爱死了他和沈竹的庆祝方式,他总觉得,沈竹身上似乎有无限的潜能,每一次,他都会觉得这种感觉是最舒服的了,谁知?p> 溃乱淮危蛑袢醋苁悄芨馔獾木玻盟娣?p> 在他眼里,沈竹就是个宝贝啊,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 沈竹要是知道莫小河这想法,估计心里得幸福死。 两个人交往了也有快一个月了,说真的,沈竹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不为别的,还是因为小河的性子。 两个人的生活,其实还是很和谐的。 莫大海出院以后,在家里歇了几天,就上班了,莫小河还是无所事事,白天,就和沈竹呆在别墅里,晚上,两个人一起回家,小日子过得,如胶似漆有滋有味的。 当然了,这一段时间,沈竹也没少陪着莫小河回去看莫大海,一来二去的,和莫大海更加熟稔了。 但让沈竹担心的,还是何维。 沈竹知道,其实何维打过电话来的,莫小河毫不忌讳,当着他的面就接了,语气挺不耐烦,没说几句就挂了。 之后,何维还打过几次,但莫小河一直没上心。 他不上心,不代表沈竹不上心。 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惦记着,这种感觉肯定不好,更别说,何维惦记的,还是沈竹心尖上的肉! 沈竹总担心,这是自己在小河身边,要是哪天两个人没在一起,小河接了何维的电话,也是这个态度吗? 或者说,如果何维有什么誘惑的行为,小河能抵制得住吗? 比如说,要带着小河去云巅玩。 就这事儿,莫小河其实提过好几次了,但每次,两个人都因为有别的事耽误了,沈竹心里一直急着呢,就想着找个机会带小河去,不然,时间久了不让他发泄,估计真能被何维誘惑了去。 两个人下楼的时候,莫天问的早餐飘香四溢。 莫小河嗷嗷叫着往厨房里冲:“哥,我要吃!我要吃!” 莫天问的心情难得的很好:“别急,都有份。” 莫小河受宠若惊:“哇!能吃到我哥亲手做的早餐,我不是做梦吧?哥,你以前都只做许卓那份的,今天怎么了?” “顺便。”莫天问洗手,褪了衣袖:“你们慢慢吃,我把许卓那份留下了。” 说完,他抬腿上楼了。 回了另外一间卧室,换了衣服,准备去公司。 开门,正巧,对面的卧室门也被打开。 许卓一抬眸,和莫天问目光相撞。 许卓清醒的时候,最先是迷迷瞪瞪的,待看清自己是睡在别墅莫天问的大床上,一个激灵,就醒了。 他腾地坐起来,下意识地就往自己身上看。 很干净,什么痕迹都没有,最重要的,除了头有点痛,身体一点异样也没有。 也就是说,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那个以往如狼似虎的莫天问,竟然真的没对自己做什么?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 他不饿。 或许,西子把他喂饱了。 许卓摇摇头,不想去考虑这些,可乱七八糟的想法拼命地往他脑子里钻。 他知道自己喝醉了人事不省,可还是选择喝酒了,那么,必定就会在别墅里留宿,或者,内心深处,他也是期待能发生点什么的? 许卓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傻了! 不可能!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苦恼了许久,许卓依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洗漱了一番,一开门,抬眸,那个绝色完美如天神一般的男人神采奕奕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相比较他的神清气爽,许卓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一定很狼狈。 “早。”莫天问很自然地打招呼:“昨晚休息得还好吧?” “嗯。”许卓垂了眸子,盯着莫天问脚上的家居拖鞋——曾经,两个人会穿一模一样的:“谢谢。” “谢什么?”莫天问好笑地看着他,觉得他这个模样慵懒又迷人:“忘了,我是你哥?” 他靠近他,温热的气息几乎靠近许卓耳垂:“叫我。” 许卓猛地抬眸,前额几乎擦到他的下巴,心里一跳,慌地退了一步,心跳乱成一团:“我……。” “忘了?”莫天问也不逼他了,就那么含笑看着他:“昨晚,我们可是结拜了的。” 许卓其实想起来了,可不知怎么的,他一看见莫天问的眸子,就觉得那里面别有深意,他也没忘,昨晚他那声哥叫出来,莫天问目光里跟喷了火一样。 不正常啊。 “快啊。”莫天问作势抬手看表:“我时间不多了,得陪西子去吃早餐。” 许卓心里一紧,连忙抬头:“哥。” 莫天问伸手摸摸他的发:“乖。我煮了早餐,下去吃吧。” 两人同时下楼,莫小河喝粥喝得唏哩呼噜,沈竹正拉着他的手:“小河,慢点,慢点,烫……。” 莫小河听见动静,连忙挥手:“许卓!快!咱哥煮的粥,太好喝了!” 许卓抬眸看了莫天问一眼,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他煮了早饭,自己却不吃,去陪那个西子……。 “我走了。”莫天问打了个招呼,出门了。 许卓在餐桌上坐下,愣愣看着面前的粥。 以前,他天天能吃到,可这一次,久违了。 舀了一口在嘴里,只觉清香嫩滑,可口极了。 为什么,以前没觉得他的厨艺这么好? “咦,木则然呢?”莫小河突然问了一句。 沈竹之前在厨房收拾碗筷的时候就问过艾朗了,这会儿回答:“出国了。” “出国?”莫小河眸子一亮:“为什么?去玩吗?” 沈竹摇头:“不知道,可能有事吧。” 莫小河立即问艾朗:“你也不知道?” 艾朗面无表情:“我为什么要知道。” “嘿嘿,”莫小河不怀好意地笑:“艾朗,昨晚我可是看见了的……。” “看见了就把它忘了!”艾朗没好气地冷冷说道。 “靠!”莫小河瞪过去:“你敢做还不让人家说啊!我明明看见你把木头使劲抱在怀里,还想亲他!” “我对男人没兴趣。”艾朗手里碗筷一放,声音愈加冰冷:“你们慢慢吃。” “吃枪药啦!”莫小河冲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跩什么跩!” “应该是有事吧?”许卓细细品尝着面前的美味:“等下可以给他打电话。” “对啊!”莫小河开始手舞足蹈:“这个家伙太阴险了!自己出去玩都不跟我们说一声的!呆子,我们也去玩吧!就当度蜜月!去哪里好呢?夏威夷?荷兰?普罗旺斯?伦敦?靠!好像都不好玩!许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沈竹一听,头大了,他哪里有时间出国啊,赶紧拉着莫小河转移话题:“小河,粥凉了,快吃吧,凉了不好吃了。” 许卓笑笑:“我去的,都是小地方,不好玩,你不会喜欢的。” 莫小河张嘴示意沈竹喂他:“什么小地方?也不一定啊——啊呜,下洗我们一喜起(下次我们一起去)!” “小河,先吃饭,吃了饭再聊。”沈竹又给他喂一口,看向许卓:“许卓今天没课吧?想不想去什么地方玩?” “云巅!云巅!我要去云巅!”莫小河一听,立即坐不住了,跳起来舀着筷子在桌子上敲:“我要去!要去!” 沈竹嘴角抽了一下——自己这个话题转的啊,真失败。 许卓疑惑:“云巅?什么地方?” “gay吧。”莫小河眸子亮晶晶的:“去看看吧?” 沈竹觉得许卓一定不会去,其实沈竹也觉得,许卓的性取向或许不确定,莫天问这么优秀的男人他都不喜欢,那肯定是不喜欢男人了。 “gay吧?”许卓微微垂了眸子,勾唇一笑:“去看看,也挺好的。” ☆、019炮友而已 别说沈竹没想到,就是莫小河,也觉得挺意外的。 “真的?”莫小河意外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他也兴奋:“那快吃!我们马上就去!” “云巅白天也营业?”许卓问:“像这种地方,不都是晚上热闹吗?” “白天也有人,跟咖啡馆什么的差不多。”这方面,莫小河可是专家,解释起来头头是道的:“不过,咱们可以在里面呆一天啊,反正里面什么都有,一直呆到晚上,热闹了,玩够了,再回来。怎么样?” 他先是看许卓,见许卓点头了,这才看向沈竹。 沈竹倒是想拒绝,可看见莫小河那眸子里的光亮堪比天上的星子,真是啥话也说不出来了:“好,好。” 好得很啊,身边这个妖精,到了云巅,还不得到处给他招蜂引蝶? 沈竹别的不怕,就担心这一点。 莫小河有多迷人,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小子往那里一站,就能让男人神魂颠倒。 gay吧里那些人,在沈竹看来,绝对都是如狼似虎啊! 第3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2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32节 毕竟在这条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了,该知道的,沈竹都很清楚,再说了,就之前那个李京,也是个喜欢混吧的。 所以,虽然没去过云巅,但沈竹对这里的印象真的不怎么样。 他恨不得把莫小河装自己口袋里,谁也看不见,就让他是自己一个人的。 可关键是,这个想法也不现实啊。 但沈竹没想到,到了云巅,受欢迎的不是莫小河,竟然是他和许卓! 要说许卓受欢迎,那也没什么,毕竟许卓那气质模样都在那儿摆着呢,莫天问看上的人,能差的了? 可沈竹万万没想到,进了云巅,他也成了香饽饽了。 许卓要去,艾朗肯定也要跟着,四个人一进去,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白天,人的确不多,可也不少。 毕竟,在海城,云巅的名号可是如雷贯耳的,这里的男人,也比其他的gay吧里的更加优质。 当然了,要说乱搞,那肯定也是无人能及的。 本来沈竹一直警惕地看着莫小河身边的男人,就怕他被人占了便宜去,结果没注意自己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俩男生,一左一右就把他围住了。 “先生,第一次来啊?” “哥哥,贵姓啊?” 沈竹还没反应过来呢,自己就被这俩人架到吧台边上了,他虽然不会像莫天问那么厌恶生人的碰触,可也绝对不喜欢这样被人对待啊。 他赶紧退了一步:“我是陪朋友来的,不好意思,失陪。” 谁知道那俩人根本就是脸皮厚的,沈竹都这样说了,还笑嘻嘻的,也不生气,又拉着沈竹过去了。 沈竹这人,面善心软的,一看就是好脾气的,被人家这样纠缠着,他急死了,却也不敢动手打人。 “小河。”他赶紧开口叫了一声。 莫小河正拉着许卓给他四处看呢,听见沈竹叫他,回头一看,立即笑了:“哟,行情不错啊!” 沈竹赶紧指着小河开口:“那是我朋友。” 说这话,其实就是想让这俩人明白,他有男人了。 结果,莫小河抱着肩晃荡着过来了:“哥们,眼光不错,这男人床上功夫好着呢!保准把你俩弄得舒舒服服的!” 这话,莫小河是对着那俩人说的。 沈竹那脸色立即变了。 莫小河说完,嘻嘻哈哈地走了。 那俩人立即贴得更紧,其中一个开口:“哥哥,你朋友都这么大方了,你也放开点嘛。都是男人,何必较真呢?” 沈竹呆呆地,突然觉得浑身无力。 许卓看着走近的莫小河:“沈竹怎么了?” “没事。”莫小河摆摆手:“我们去包间还是就在这里?” “这里也不错。”许卓随意地找个地方坐了,耳边是舒缓的钢琴曲,触目所及的,是一对对相依相偎窃窃私语的男性情侣,如果忽略他们的性别,这里和普通的咖啡厅也没什么区别。 莫小河在他对面坐下:“我挑男人的眼光不错吧。看,沈竹被缠住了。” 许卓看过去,这才发现沈竹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包围着,吃了一惊:“小河,你……。” 他想说,你不去管管? 可看着小河唇边的笑意,这话,他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莫小河那模样,分明就是不在意的啊,或者说,还带着看好戏的心态兴趣满满。 艾朗挨着许卓坐的,敛了一身的锋芒,状似无意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我可以坐这里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许卓身边响起。 许卓抬眸看过去,看见一张陌生的脸孔,立即求救地看向莫小河。 莫小河托着下巴,无比忧伤地叹了一口气:“许卓,我真不该带你来。你把我的风头都抢了——先生,坐吧。” 那男人坐了,当然是挨着许卓坐的。 许卓略有些不自在地往艾朗这边挪了挪身体。 “想喝什么?我请。”男人歪头垂眸看着许卓,用自以为低沉性感的声音开口。 “不用,谢谢。”第一次被人家在这种场合搭讪,许卓自然知道这代表什么。 莫小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忽然拍手道:“啊!我知道了!” “什么?”许卓不解地看他。 “老子好几个月没来了,所以行情才大跌的!”莫小河冲着那男人抛了个媚眼:“都是生面孔,难怪不认识我。” 许卓很无语,又看一眼沈竹,实在没办法了,开口道:“小河,你去把沈竹叫过来吧。” 莫小河奇怪地看他一眼:“叫过来干什么?来这地方本来就是玩的!两个人在一起反而不尽兴。” 许卓眸子里又有了疑惑——难道,他就真的不吃醋?沈竹可是被人家上下其手了。 的确,沈竹身边那俩男人,不客气地在沈竹肩上摸来摸去的,有一个,那手顺着肩头就摸下去了。 沈竹猛地甩了他的手,面色冰冷,不发一言,大步地朝着门外走去。 许卓身边那陌生男人听了莫小河的话,拍拍手:“精彩!出来玩,诸多禁忌就不好了。我姓李……。” 许卓一把抓住莫小河的手臂:“小河!沈竹走了!” 莫小河一点没在意,瞄了一眼开口道:“估计是刚来不习惯,多来几次就好了——李先生啊,我莫小河,叫我小河好了。李哥在哪里高就啊?” 其实要说起来,外人看上去,肯定是莫小河漂亮迷人,那五官妖娆得跟妖精似的,可跟许卓一比,莫小河无形地就被压下去了。 为什么啊? 要说这种高级的gay吧,里面最不缺的,就是这种漂亮的小男生,长相迷人,性子跳脱,酒吧里一抓一大把,说句不好听的,这些男人都玩腻了。 可许卓不一样啊,他身上那种清冷孤傲的气质,在这种地方可谓鹤立鸡群。 如果说莫小河是火红的石榴花,张扬着热情和活力,那么,许卓就是冬日的腊梅,在寒风中依然绽放属于他的魅力,让人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 所以,被搭讪的人,是许卓,而不是莫小河。 但没一会儿,这男人也看出来了,许卓看着孤傲,其实是真的有股傲气,根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话也没说。 这事儿,讲究你情我愿,能在这里混的,也都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看许卓不情愿,男人说了几句,借口走了。 莫小河瞪他:“你傻啊!这男人不错啊!玩玩怕什么!” 艾朗目光冷冷地看过来——玩玩?怎么玩?他敢碰许卓一下,估计莫天问都敢砍了他的手。玩?他玩得起吗? 莫小河恨铁不成钢:“来这里,就是玩的,大家图一乐。你这样的,没意思啊!” 许卓笑笑:“我就是好奇,来看看,你玩你的就行,不用管我。” 许卓没觉得有什么好玩的,被那些人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很不舒服。 之所以想来这里,其实许卓有自己的打算。 从十三岁遇到莫天问,许卓就从来没机?p> 嵊泄粲谧约旱陌椤?p> 很多次,他想过,难道他真的就是同性恋? 只是,这个想法,在莫天问身边的时候,根本没机会得到证实。 离开莫天问之后,许卓一直在想办法,想明白自己的性取向到底是什么样的。 说起来,很无奈也很悲摧,他都活了二十多年了,竟然连自己喜欢男人女人都不知道! 但这真的不能怪他,原来在莫天问身边,他没空去想这个问题,离开了,他才恍然——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 他无法确定自己的性取向,虽然,迄今为止,他没遇到想让他多看一眼的女生。 他知道,学校里很多女生都喜欢他,即使是出国游玩的那一次,也有金发碧眼的美女主动搭讪,可许卓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 但就凭这一点,许卓觉得不能判定自己就是gay。 对女人没感觉,那是因为没碰到让自己的喜欢的,不能就此断定自己就喜欢男人啊? 所以,许卓想来gay吧看看,如果自己真的喜欢男人,那么,会有感觉吧? 谁知道,更没感觉了。 许卓迷茫了,难道,男人女人,自己都不喜欢? 其实,许卓还是趋向自己的另一半还没出现,所以无论男女,他都没感觉这个想法。 男女都不喜欢,那才怪了。 更何况,现在他关心的,是沈竹。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莫小河又跟一个男的聊上了,那男人手还不老实,对着莫小河勾肩搭背的,笑得忒不正经! 反正许卓是看着很不顺眼,看了艾朗一眼,他开口:“我去看看沈竹。” 艾朗也起身:“一起。” 许卓都习惯了,他走哪儿,艾朗就跟着,在学校,两个人连厕所都是一起去的,很多同学免不了奇怪他们的关系,也有胆大的猜测他俩是不是爱人,但艾朗很明确地告诉他们——自己是保镖。 后来,追求许卓的女生,更多了。 如果一开始是被许卓的个人魅力折服的话,那么知道他读书还带保镖后,便猜测着家里肯定非富即贵,想攀上枝头一飞冲天的更多了。 情书都被艾朗拦下了,许卓基本就没看过。 但两个人的情况,真的可以用如影随形来形容了。 最开始许卓肯定不习惯,可现在,觉得没什么不方便的,艾朗那个人,存在感很弱,大多时候,许卓根本没觉得自己身边有个人。 而且,许卓发现,艾朗是一个很优秀的倾听者。 两个人在一起,吃饭,上课,收拾家务,总不可能一直保持沉默,最开始许卓话也不多,可渐渐熟识了,再加上莫天问说不再过问他的事,很多心里话,他也开始对艾朗说。 因为习惯,所以昨晚,他才在睡梦里叫了艾朗的名字。 所以说,其实习惯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艾朗随着许卓出去了,莫小河抬眼看了看,继续低头和那男人打情骂俏。 习惯很可怕,可在生活中,有时候,巧合也是一件让人无可奈何的东西。 沈竹心里难受死了,他知道莫小河口无遮拦,可这次说出来的话,真的让他震惊心痛——莫小河那意思,是不是看着他和别的男人欢爱,也没有任何感觉? 莫小河那性子,沈竹是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他说什么,沈竹也不打算和他计较,可沈竹没想到,莫小河竟然连这件事都敢舀来开玩笑! 他把他当什么? 有把自己的爱人往别人身上推还鼓励人家上床的吗? 肯定没有! 可这事儿莫小河就干出来了! 这说明什么? 明摆着呢,莫小河没把他当爱人! 甚至,莫小河没把他放在心上。 之所以这段时间和他在一起,不过是——因为自己能给他身体的舒畅而已。 豁达的心态,人人都有,只是得看针对什么事。 就这件事,沈竹真是豁达不起来。 他不是圣人,在他看来,爱人之间,该小心眼的时候,绝对不能大方。 再说了,这事儿是能大方的事儿吗? 谁能受得了自己的爱人和别的人有肌肤之亲? 莫小河说那话,到底过没过脑子? 沈竹脸色冰冷地从云巅出来了,走了几步,靠着墙角站住了,烦躁地想打。 “沈竹?”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沈竹身子一紧,回头去看:“李京?” “你怎么在这儿?”李京很是奇怪,这个点,沈竹不是应该在出车吗:“没上班?” 沈竹习惯地笑笑:“嗯,也算在上班,换工作了,给人家开私家车。” 李京点点头:“哦。那你怎么来这里?” 沈竹眸子里的黯然一闪而过:“他们在里面玩。” “同道中人啊。”李京有点兴奋:“进去啊!” “你去吧,我在外边呆一会儿。”毕竟在一块住了几个月,沈竹对他也有些了解,知道他就喜欢热闹:“快去吧。” 谁知道,李京挨着他也靠在墙上了:“怎么,好像有点不高兴?” 沈竹下意识地看向云巅门口,就怕莫小河看见了误会,可瞬间想起他刚刚的话,苦笑一声——自己和别人上床他都不介意,更何况是这样聊天? 李京的手臂碰碰他的,极其暧昧的一个动作:“怎么了?还没从我离开的阴影里走出来?” 沈竹叹口气,摇头:“算了,不说我。你呢,最近怎么样?他,对你好吗?” 李京突然拉住沈竹的胳膊:“沈竹,我和他分了。咱俩,再好,行不行?” 沈竹赶紧褪了他的手,即使莫小河不在意,他也不允许自己做这样的事儿:“李京,别说那些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你进去玩吧,我上车去等。” 李京又拉住他:“沈竹!你现在一个人吗?别骗我,我看得出来!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真的很想你……” 沈竹一个愣神,就这么一瞬的功夫,李京从背后抱住了他! 许卓和艾朗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沈竹慌忙地挣开他:“李京你这是干什么?我不是一个人,我有……。” “沈竹!” 沈竹话未说完,许卓就大步过来了。 莫小河看西子不顺眼,同样的,许卓也不可能会眼睁睁看着沈竹身边出现别的男人! 更何况,李京那动作,一看就是勾搭沈竹的。 李京顺着声音看过去,这一看,立即呆了。 许卓一身的俊雅出尘,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一身素色装扮的他,真的和这个粗俗不堪的社会格格不入,一眼看过去,清新独特,让人眼前一亮。 “他是谁?”许卓对人其实一向都很温顺,可第一次,他的语气里有了不悦。 在他心里,沈竹就是莫小河的,即使莫小河说了让人伤心的话,那也不能改变什么。 李京默默地退了一步——如果沈竹现在的爱人是这样的男子,那他还争什么? “沈竹,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这话,李京落荒而逃。 沈竹也没打算追,本来两个人分了就是分了,不可能再复合。就算没有莫小河,他也接受不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他当什么? “沈竹,他是谁?”许卓颦眉,在他看来,刚刚抱着沈竹的那个动作,可不是一般关系的人能做得出来的。 更何况,这是在gay吧门口。 沈竹有点窘迫,但也没想瞒着什么:“以前的,朋友。” 许卓直接问:“以前的爱人?” 沈竹点头。 “沈竹,小河还在里面等你呢,进去吧。”这时候,许卓肯定不会傻到把实话说出来,还是那句话,都是朋友,他自然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沈竹却摇头:“我在车里等你们。不用管我,你们去玩吧。” 说真的,许卓已经看过了,觉得没什么意思,想回去了:“沈竹,你还是进去吧。我和艾朗,准备回去了,小河一个人在里面,怎么行?” 沈竹无语,其实他想说,小河一个人在里面,玩得更开心吧? 他进去了,会不会碍他的眼? “走了。”许卓想了想,不放心,又道:“小河就是喜欢玩,他没别的心思。对了,我走没和他说,你进去和他说一声吧。” 沈竹这才点点头。 看着两个人走远了,他才叹口气,重新进了云巅。 但进来他就后悔了,那小妖精太醒目,一眼就看到他和别的男人头碰头地挨在一起,那男人说了一句什么,他笑得花枝乱颤。 沈竹就觉得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又一下,随着莫小河的笑声,疼痛越来越甚。 他大手紧握成拳,这一瞬,恨不得一拳过去打爆那个男人的头——可他知道!根本和那个男人无关!如果莫小河懂得洁身自好,又怎么可能给其他男人近身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迈开大步,在莫小河和那男人面前站定。 察觉眼前多了一道人影,莫小河抬眸,唇角弯弯,眸子弯弯,当真笑得特别迷人,只可惜,这笑是对着别人笑的。 “小河,该回家了。”沈竹隐忍着心底的怒意,缓缓开口:“许卓他们都回去了。” “啊?”莫小河挑眉:“回去了?这么早?靠!那玩什么啊!我不回去!” “小河,”沈竹耐着性子叫,朝着他伸出手:“回家,好不好?” “才不!”莫小河那手搭在那男人肩上:“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得玩个够。再说,我那些朋友,他们一般晚上才过来,我现在走了,就见不到他们了。” 他好像完全没看到沈竹眸子里的怒意和黯然,摆摆手:“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玩够了,自然就回家了。” “相好的?”莫小河身边那男人开口了,挑衅地看了沈竹一眼,然后把莫小河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管得挺严啊!没想到,你还跟个小学生一样,被人管啊!” 沈竹甚至都听到了自己粗重的呼吸,他努力压抑着心底升腾起来的怒意,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把对面那男人打成猪头! 莫小河切了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被人管着了?” 说完他又看沈竹:“都说了我还要玩让你先回去,怎么这么烦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别这么啰嗦行不行啊!要不大家一起热闹,要不你先回去。” “小河,如果我说,我一定要你和我一起走呢?”如果事先猜到是这么一个结果,打死沈竹他都不会带着小河来这地方。 莫小河岂是能被人威胁的人啊,一听沈竹这话,就想炸毛:“怎么着?你还真想管我啊?” 沈竹的手一直那么伸着,就没收回来:“小河,跟我回家!” “说了不回不回,你耳朵有毛病啊!”莫小河突然觉得莫名的烦躁,莫大海还不管他呢,他凭什么这样约束他? “我再问最后一次,你跟不跟我回家?” 沈竹的确是好好先生,可骨子里属于男人的霸气和占有欲一点也不少,对爱人,他可以宠溺和娇惯,但该维护自己的权益时候,他也绝不退缩。 “哟,小河,看着脾气不小呢。”刚认识了没几分钟的男人熟络地叫着小河的名字,笑得很是不怀好意。 “不回!”莫小河咬牙切齿吐出这两个字,心底更加烦躁,夹杂着些许从未有过的情绪,让他觉得浑身难受。 沈竹不说话了,就那么盯着他看。 沈竹的眸子很黑,很亮,深邃得如同一汪深潭,看不见底。 莫小河莫名地有些心虚,别了头过去:“说了让你先回的。” 沈竹的手无力地落下来,垂在身侧,却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看了莫小河一眼,他利落地转身,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莫小河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你这相好的有点意思哈!”男人嬉笑着舀起酒瓶给他满上:“真不和他回去?小心他生气了,一脚把你踹了!” “炮友而已!什么踹不踹的!”莫小河冷哼了一声:“出来玩就得放得开,想那么多还玩个屁啊!” 男人哈哈大笑:“有个性,我喜欢——不如,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说着,他大手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房卡,舀给莫小河看:“这地方怎么样?” 莫小河嗤笑一声:“青天白日的,你急什么?” 话说完,莫小河就是一愣——以前,他可没在意过干这事儿是白天还是晚上,只要有人邀请,对方还看得过去,那就是来者不拒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莫小河抬眼看过去——眼睛太大,没有神采,鼻梁不够高挺,嘴唇太薄,眉毛稀疏,靠,连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他猛地把酒杯放在桌上,腾地起身:“不玩了!你自便吧!” 那男人一愣,反手抓住他:“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莫小河一向是鼻孔朝上惯了的,他那脾气上来,对方是天王老子他也不买账:“老子看不上你了,就这个意思!” “靠!你耍我呢!”男人也急了,一把把他拉过来:“欠操了吧?” 莫小河伸手就去推他,抬手一个耳光扇过去:“你他妈才欠操!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这云巅就没有一个敢这么跟老子说话的!” 那男人纯粹当他是吹牛,再说,打人不打脸,莫小河那一下,真是把他惹急了,大手一伸,直接把莫小河抱在怀里,低头就吻上去了,另外一手不客气地就顺着莫小河的腰带往下面摸! 莫小河的便宜也不是那么好占的,他腰身灵活,手脚麻利,抬腿一顶,直接击中男人的命根子。 男人吃痛,大手松了力道,莫小河趁机挣脱,反身一脚踢上去,把那男人踢倒在沙发上,犹还觉得不解气,连着上去踢了好几脚:“靠!敢惹你爷爷我!踢死你!踢死你!” 男人眸子里燃着怒火,那疼劲儿一过去,伸手一把拉住了莫小河的脚踝,莫小河惊呼一声,倒在了沙发上。 男人立即压过去,一把抓住莫小河的头发,怒吼:“跟我横?找死是吧?我今天不操死你我就不是男人!” 莫小河扭动着身子反抗,奈何身单力薄,根本不是那男人的对手,挣扎间,那男人的唇就落了下来,直接亲在莫小河的下巴上。 要说这事儿,莫小河绝对不当回事,可前提是一切都是自愿的,这样被人强的滋味,他可从来没有体会过。 莫小河能愿意吗? 拼了命的挣扎,嘴里还骂着,手脚并用,却是不管怎么折腾,始终摆脱不了男人沉重的身子。 而此时,男人的大手已经顺着裤裆摸下去了,莫小河急了,张口就咬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男人吃痛,手下用力,一把握住了小河的脆弱。 莫小河“啊”一声大叫出来,想动,却被人家压得死死的,不动,却是怎么也受不了这样的屈辱:“靠你妈的!你给老子松开!靠——” 他犹还没住口,便听到耳边呼一阵风声传过来,几乎是瞬间,身上一轻,接着,咚一声响,随后,稀里哗啦酒瓶酒杯倒地碎了一片! 他抬眸看过去,沈竹脸色铁青地站在他面前,铁拳紧握,在那个男人起身的时候,又是一拳狠狠地砸了过去。 莫小河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抬腿就朝着已经被沈竹打得起不来的男人身上踹去,一边踹还一边骂人:“靠你妈的!你给老子能啊!你起来操啊!老子弄死你!” 那男人没防备,被沈竹偷袭到了,之后再想反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这时候挨了莫小河这么多脚,一边躲,一边哀嚎。 莫小河犹还不解恨,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我!靠!你店里,一个男人欺负我!你马上过来给老子废了他!” 这么大动静,大堂的负责人过来了,一看是莫小河,立即点头哈腰地凑上来:“原来是莫少啊!这是怎么了?” 莫小河又补一脚上去:“这男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欺负老子!你给我收拾他!” 负责人立即看向地上的男人,一看不认识,开口道:“莫少放心!这事儿我会处理的。” 莫小河还想说什么,眼角余光看见那高大的身影转身走了,心里一急,留下一句“给老子往死里整”匆匆追上去了。 “沈竹!” 他在后面叫。 沈竹脚步不停。 “沈竹!”莫小河一路小跑。 沈竹步子迈得又大又急,像是逃避什么。 出了云巅,莫小河才追上他,一把抱住他的手臂:“你跑那么多干什么啊!没听到我叫你啊!” 沈竹阴沉着一张脸,不去看他,也不说话。 莫小河心里忽然有点没底,可他来不及细想这份情绪是什么,那不甘受委屈的性子又让他开口了:“聋了啊!叫你还走那么快!” 沈竹眸子很亮,盯着一处不眨眼,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的怒意快飙到顶端的预兆。 莫小河却没注意这么多,犹还摇着他的手臂说:“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走了吗?” “放手!”沈竹艰难地开口,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的劲才能不把身边这个人一把甩开。 “不是要回家?”莫小河的脑袋凑过来,从下面往上打量沈竹的脸:“回家吧?不高兴了?” 沈竹这一刻真的很想扒开莫小河的脑袋,看看里面的构造是不是真的和常人无异——两个人经历了刚刚那样的事情,他真的就一点也不受影响? 这会儿嚷嚷着要回家了,刚刚不回家的又是谁? 怒意还在,却只能慢慢让自己消化掉,打不舍得打,骂也骂不出口,遇到了这个小妖精,他还能怎么办? 他还是不说话,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朝着车子走过去。 莫小河赶紧跟上去,自己在副驾驶上坐了,开始骂人:“靠!今天真倒霉!” 不过,他随即就笑了,嬉皮笑脸地靠过去抱着沈竹的手臂:“不过,呆子,你刚刚可真帅!” 沈竹深吸一口气:“放开,我要开车。” 莫小河切了一声:“那么严肃干什么!我这不是跟你回家了么!对了!我们中午吃什么啊?干脆别回家了,吃了再回去,好不好?”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车子哧一声,停了。 沈竹的脚,落在刹车上。 “怎么了?”莫小河身子惯性地前倾了一下,奇怪地问他。 “小河,我们谈谈。”许久,沈竹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莫小河愣了愣,不自在地看向车窗外:“谈什么啊,有什么好谈的啊。” “不谈,我们的关系,就没办法继续。”沈竹的大手依然放在方向盘上,眸子里有闪亮的东西在流动。 “谈吧谈吧,烦死了。”莫小河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小河,在你心里,我是怎么样的人?”沈竹闭了眸子,不想去看他那副没心没肺明显是敷衍的动作。 “啊?”莫小河又是一愣:“什么样的人?你就是你啊,你自己什么样你不清楚啊,用得着我说吗?” 深吸一口气,沈竹紧紧地握住了方向盘:“好,那么,在你心里,把我当什么?” “这个啊,”莫小河皱了眉头,很是为难的模样:“我没想过哎。” “那,现—在—想—想。”沈竹的话,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说出来的。 “你对我很好啊,很疼我,跟我爸差不多。再说了,我们不是结拜了吗,是兄弟啊。还有,”他凑过来,抱着沈竹的手臂脑袋凑近沈竹的耳朵:“你是我男人,威武勇猛的男人!” 沈竹心里猛地一跳,倏地睁了眸子:“小河,如果,如果我在床上不能让你舒服,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靠!说什么呢!”莫小河一把推开他:“那还有什么意思啊!” “你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上床?”沈竹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了,心底,更是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也不能这么说,”莫小河歪着脑袋想了想,又嘿嘿笑了:“你是第一个让我这么喜欢的男人,那时候不知道你在床上这么厉害,我就喜欢你。不过,知道了你的威武,我更喜欢了!” “小河,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沈竹趴在方向盘上,觉得身上一点劲儿也没有了,浑身冰冷。 “我啊!”莫小河过来摸摸他的头:“你当然想要我了!看你在床上那劲头就知道了——怎么了?走不走啊?” “小河,我想要的,是一辈子的爱情。多少年以后,我们都老了,还能相互依偎,不能动了,还能牵手亲吻。我爱你,爱的,是你这个人,和你的身体无关。你不愿意,我就可以不碰你。可是,这影响不了我的爱。小河,你爱我吗?你想和我这样过一辈子吗?就算不做—爱,只是平静的生活,买菜做饭,收拾家务,聊天谈心,相携相知,你,愿意吗?”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沈竹低沉舒缓的声音响着,他的话说的很慢,似乎每一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又似乎,每说一句,他的心,都在犹豫。 在犹豫,也在担忧。 之前的表白不算什么,这一次,才是正儿八经的剖白心迹。 他怕的,是莫小河会拒绝。 一直以来,他都不敢提这个话题。 莫小河所谓的喜欢,能维持多久? 之前,他很有信心。 可是,就在刚刚,就在莫小河若无其事地把他推给其他的男人之后,所有的信心,轰然坍塌! 沈竹最后一个字吐出来,车厢里,便是难捱的静默。 即使已经料想到了莫小河可能说不出什么来,可真的面对这让人揪心的沉默,沈竹还是觉得心里跟压了一块大石头那样的难受。 莫小河呆呆看着窗外,好像听到了沈竹在说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爱?一辈子? 好像,是很遥远的事情。 这两个词,和及时行乐,和无拘无束是不是有冲突? 莫小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袋打结了,好像转不过弯来。 被表白这件事,绝对不是第一次了。 不说别人,就是何维,在他面前都说了不下几十次我爱你了。 可那种感觉,和沈竹的这种,很不一样。 面对何维,莫小河能笑着说,对不起,我对你没感觉。 可听了沈竹的话,他觉得——很难受,很紧张,想逃,极其不喜欢这种快让人窒息的感觉。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吧?”沈竹努力地控制了心底的痛楚,艰难地开口:“那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随心回答就好。” 莫小河愣愣地点头:“嗯,你说。” “是不是我和其他男人上床,你也没有任何感觉?” ☆、020夜半惊心 “你敢!” 出乎沈竹意料的,他话音刚落,莫小河就扑上来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要是敢跟其他人上床!老子阉了你!” 这话要是以前说,沈竹不定得多高兴呢,可现在,沈竹心里依然是一片悲凉。 他往后仰了仰头,丝毫没把莫小河放在他脖子上的手当回事:“是吗?那么,为什么呢?” “哪里有什么为什么!”莫小河掐了一把就松开了,抬腿过来,顺势骑跨在沈竹身上:“你是我的!自然只能跟我上床!跟其他男人啊,也行,咱俩分了以后,你爱找谁找谁!可现在,你只能是我的!” 沈竹的大手缓缓放到莫小河腰间,眸子凝视着眼前的妖精一般的男人,大手慢慢收紧,呼吸声也越来越粗重。 “疼……”小河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那目光里掺杂着冰和火两样极端的东西,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虚心疼还心悸! 他扭着腰身,伸手勾了沈竹的脖子,脸颊在沈竹下巴上蹭蹭:“呆子,你弄疼我了。” 第3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3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33节 良久,沈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极其缓慢地吐出来,一把把莫小河揽在怀里,整张脸埋在小河肩头,一句话也不说。 莫小河伸手抚着他的背,就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有烦躁,也有慌乱。 这样的沈竹,是他没见过的。 说实话,他不喜欢。 他想要的,是那个对他言听计从,喜欢宠着他把他捧在手心里的沈竹。 可沈竹现在这个模样,让他——很怕。 开玩笑,他莫小河怕过谁? 从小到大,除了莫大海能把他死去的妈舀出来说说事,对着其他的人,莫小河根本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可现在呢,对着沈竹,对着一个认识不过几个月的男人,对着一个在他看来不过是炮友的男人,他竟然,有了害怕的心思。 不好,很不好。 他怎么能怕人呢? 他是为所欲为无法无天的莫小河啊! 这要是传出去,他以后在这个圈子还怎么混啊。 从来都是他压制人家,把别人玩弄股掌之间,他怎么能允许自己的情绪被别人掌控? 反抗吗? 说点什么? 似乎,除了恐惧,心底,还有心疼? 这个男人有着让人无比安心的胸膛,有着宽阔健壮的后背,高大威猛,帅气挺拔。 可现在,他抱着自己,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地颤抖。 莫小河愈加烦躁,同时,心疼的感觉诡异地增加无数倍。 “呆子……。”他轻轻地叫,两手把沈竹抱得更紧,歪头在他颈间亲了亲:“我想回家了。” 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回我们两个的家。” 说完,他放开了沈竹,抬腿坐到副驾上,闭了眸子。 沈竹伸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也没说话,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不过十一点,这个点,上班的还没下班,上学的还没放学,老头老太太们买菜还没回家,整个小区,有点空荡荡很安静的感觉。 停车场,沈竹扯了钥匙,脸上的阴沉冰冷好了许多,但此时的模样,比之他以往的笑容可掬差远了。 身边的人没动静,沈竹还是忍不住看了过去。 怪不得一路上都很安静,原来是——睡着了。 沈竹闭了眸子,深深地叹气——昨晚累着他了,今天一早又要出门,不累才怪。 想想昨晚的甜蜜,沈竹觉得心里更不是滋味。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怎么能口无遮拦地说出那么伤人的话来? 即使他刚刚气势汹汹地说要阉了他,可沈竹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后知后觉想要弥补才说的话。 很多时候,真话都是凭着第一反应说出来的,就莫小河那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沈竹觉得,应该是莫小河当时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只是,爱一个人,注定是要舍弃一些东西。 比如说,尊严。 更何况,莫小河刚刚那话,是在自己找台阶下吧? 那么,即使心痛依旧,他也该让他能下得来台,不是吗? 他果然爱惨了这个小妖精,即使他说了那么让人伤心的话,他心里,却还是选择原谅他。 但愿,这样的事,以后不会有了吧。 莫小河卷翘浓密的睫毛在微微地颤抖,唇微微嘟着,睡容迷人,如最纯净的天使——可有谁能想到,这人一旦睁开眼睛,那就是最能折磨人的恶魔! 沈竹再次叹息一声,下车,轻轻关门,走到副驾的位置,打开车门,弯腰把那男子抱出来。 谁料,莫小河却立即勾上了他的脖子。 他苦笑——原来在装睡。 莫小河却依然没有睁眼,就那么勾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胸口,一副安静的小模样。 沈竹抬腿关了车门,也没打算放了他,就那么抱着他上楼了。 树丛后,李京闪身出来,眸子里一片诧异。 上了楼,沈竹试图把他放下:“小河,下来,我开门。” 莫小河扭了扭,更用力地勾着他的脖子。 沈竹无奈一笑,把他身子竖起来,跟抱小孩子一样让他趴在自己肩头,一手抱着他的大腿,另外一手去摸钥匙。 开了门,沈竹直接把他抱进卧室,弯腰把他放在床上:“困了就睡一会儿,我去做饭。” 他拉下莫小河的手,没似以往那般给他一个吻,直接起身,迈开大步出去了。 门被关上的那一瞬,莫小河的眸子缓缓睁开了。 躺了一会儿,他突然跳起来,开了门就朝厨房跑过去。 沈竹正在切菜,听到脚步声,来不及回头,背后就贴上了一具熟悉的身体。 沈竹身子一僵,垂了眸子,却不知道说什么。 家里买了空调,客厅里是柜式的,卧室里是挂式的,怕他冷,一回来,沈竹就把家里所有的空调都打开了,也因此,厨房里也不冷,他只穿了一件衬衫。 很单薄,所以,莫小河的吻落下来的时候,他的身子,轻轻地颤了一下。 莫小河的手伸到前面来,开始解他衬衣的扣子。 他不动,任他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健康的肤色透着巧克力般誘人的色泽,他身上的温度一直是莫小河心底眷恋的东西。 缓缓褪下他的衣衫,莫小河玫瑰色的唇瓣落下去,吻在他宽阔迷人的后背之上。 沈竹的双手垂下来,闭了眸子,感受着他带给自己的战栗和心迹。 莫小河蹲下身子,舌尖落在沈竹的腰身之上,他双手开始忙活着解沈竹的皮带,然后慢慢褪下沈竹的长裤。 隔着最后一层布料,莫小河吻上他紧致结实的肌肉。 感受到男人身子的紧绷,他不做停留,一把转了沈竹的腰身,沈竹转身过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地方对着莫小河的脸。 沈竹的双手撑在身后的流理台上,依旧闭着眸子,睫毛在颤抖,薄唇紧抿,显然,是在隐忍着什么。 莫小河微微抬高了些身子,舌尖探进他的肚脐之内,满意地听到沈竹压抑的倒吸冷气声。 他的手探下去,掌心与肌肤摩擦,律动中也感受到男人愈加无法掩饰的激情,甚至,明显的脉动在他掌心里开始跳跃! 莫小河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极致强烈的想给他的这种想法,可就在沈竹关门离去的那一瞬,他觉得自己的惊慌到了一个没法控制的高度。 如果,沈竹就这样走了,扔下他一个人,他该怎么办?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许是讨好,或许是示弱,又或许,是无法说出来的歉意,用这种方式表达出来。 再没心没肺,他也能看出来,沈竹不高兴。 不高兴的原因,他也能找出来。 不过,是为了一句话。 可他觉得,有必要吗? 两个人在一起,合得来就处,合不来就分,不应该为了一句话就闹成这样啊! 更何况,在云巅那地方说的话,能当真吗? 他从十六岁开始在云巅混,那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云巅的一切,就代表混乱,代表空虚,代表浮华。 却独独,没有真实。 想在云巅里找一份沈竹期待的那样的爱情,简直是做梦。 莫小河习惯了,一进入云巅,他就是那个随心所欲口无遮拦的纨绔大少爷,连许卓他都敢调侃,更何况沈竹? 说真的,当时那话,他确实没多想,在云巅,打趣玩笑的话比那露骨严重的,多的是,不过就是一个乐子,说出来,也就是博大家一笑。 可显然,沈竹没这么想。 莫小河没觉得自己错了,可他觉得自己受不了沈竹那个模样。 莫小河也觉得奇怪,他自己很清楚,他身上最缺少的,估计就是耐性。 要是以往,哪个男人不懂得这些玩乐规则,早被他无情抛弃了,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可沈竹,似乎不一样。 打死莫小河,他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用这样的方式对另外一个男人叙说自己的歉意。 他的唇继续往下,满意地察觉到,男人的身子更加紧绷,喉咙里,似乎有低吟溢出来。 莫小河是高手,这种事虽然做得不多,可被人伺候的时候多,男人的感觉都差不多,他自然知道怎么才能让这个男人更舒服,更愉悦,更——欲罢不能!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对于他的热情,沈竹根本抗拒不了。 吞吐,间或,他的舌尖不断撩动,两只手也不闲着,探下去,,握住最柔软的地方。 沈竹的大手紧紧地捏住身后台子的边缘,努力控制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或许,他心里也明白,莫小河这样的举动代表什么,可总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情绪在周身流淌,让他拼了命地想保持最后一丝的清醒。 莫小河猛地停了口里的动作,舌尖在顶端滑过,缓缓抬眸,一双毛茸茸湿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兮兮万分委屈地看着沈竹,轻轻叫了一声:“哥……。” 沈竹垂眸看过去,心底所有的隐忍和坚持轰一声,彻底坍塌! 他大手猛地扣上莫小河的后脑,不管不顾地动作——要他!要他!怎么都要不够! 什么心痛!什么悲凉!都统统见鬼去吧! 谁让他爱惨了这个男人! 谁让他的一颗心早就沉沦? 莫小河的眼泪几乎被呛出来,可还是艰难地勾了唇——就知道他忍不住!就知道他一定喜欢!这样,他不会生气了吧? 沈竹低吼着发泄内心的各种情绪,恨不得把身下的人摁到自己身体里面来,下一秒,他却猛地拉起蹲在地上的男子,火热的吻堵上了他的唇瓣。 莫小河回应着他的吻,两手利落地脱了自己的裤子,双腿勾上去——果然,沈竹已经又做好了新一轮进攻的准备! 沈竹的大手从衣摆处滑进去,眷恋贪婪地抚着他柔滑细腻的肌肤,一个转身,把莫小河挤在流理台上,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缠绵,带着些狂暴和强势的力度,开拓让他着迷的疆土。 莫小河的腿被高高地架起来,所有的一切全部暴露在沈竹眼底,两个人眸子里同样都是几欲燃烧的情yu的色彩。 沈竹腰身不停,大手护在小河的背上,助他承受着自己的力量和狂野,所有的念头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只有莫小河才能给予他的极致愉悦快感! 两人激战不停,一路从厨房辗转客厅,又从客厅回到卧室,最后停歇在浴室的花洒之下。 热水冲下来,浇着两具犹还紧密缠绵的身子。 莫小河八爪鱼一样地缠着他,靠在沈竹的颈间,已然虚脱无力了。 沈竹托着他的屁股,轻柔地帮他清洗。 怀里的男子,此时温顺得如同一只小猫咪,那般的惹人怜爱。 “呆子……。” 欢爱过后的声音,带着慵懒迷人的低沉。 沈竹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会努力,我会很努力……。”莫小河在他耳边开口,声音很小,很动人:“我没试过,我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可是,我愿意去尝试,为了你……” 几句话而已,听在沈竹耳里,却犹如。 滴答,滴答。 沈竹甚至能听到,他心底深处的那座雪山,开始融化了。 他猛地紧紧抱住了本来就在怀里的柔软身躯,埋首在他的肩头,轻声呢喃:“小河,我等你,一辈子我也愿意等。爱你,爱你……。” 有人说,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 只是,要看谁爱得多,爱得深。 两个人在一起,注定有一个要先退一步,而往往,能包容的,是那个付出最多的一方。 所以说,爱情这个东西,害人不浅。 很多时候,深陷其中的人们,都在为它欢喜,哭泣,忧伤,无奈,可偏偏,又都为它的魅力所折服。 这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有时候,明明知道这份感情是一个陷阱,可自己还是选择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当有一天终于醒悟,想抽身而退的时候,才发现,世上有个词,叫作茧自缚。 对于这些东西,木则然想得比较多。 或者说,关于爱情,关于生活,关于理想,关于人生,这些乱七八糟的,离不开人们生活的,很文艺或者很矫情的一些话,木则然经常用在他的里。 所以,他对这些东西,烂熟于心了。 但真正派上用场的,好像不多。 也有一种可能,爱情是毒药,他心甘情愿地吞下去了,想戒掉的时候,才发现,这毒根本就没解药。 都说时间是治愈爱情伤口的良药,木则然希望自己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把那个男人从心里赶出去。 但他也知道,躲这么远其实有点小题大做了,有时候距离是会把思念拉长的,他的意思,希望把这份思念直接拉断! 到了国外的前三天,木则然根本没开机。 他知道,如果开了手机,心里难免会有期待。 但他也清楚得很,指望那个男人给他打电话,是没有半点希望的。 所以,他索性关机。 其实,是因为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第三天晚上,他开机了。 躺在酒店的大床上,他盯着手机屏幕。 手机屏保,是他偷偷拍的艾朗的一张侧脸。 男人味十足的一张脸,透着英气和冷漠。 他指腹轻轻摩挲,勾唇笑了笑,找到手机设置,点了几下,把那图片换了。 然后,把一直很安静的手机扔到一旁,抬着眸子看天花板。 这三天,他哪儿也没去,就在酒店里呆着。 酒店里的餐厅是极其豪华的,他也乐得享受这份尊贵的奢华,经常都是吃了午饭,在酒店的咖啡厅里呆一下午。 什么都不做,喝点咖啡,静静坐着。 这么多年了,他好像难得有时间享受这份休闲和安宁。 这里没人认识他,不会有人打扰他的假期。 他觉得很好。 可第三天晚上的时候,他坚持不了了。 他想,不可能为了艾朗一个人,就把所有朋友的联系都断了啊。 手机开了,一片安静。 不止艾朗没打电话过来,就连那些所谓的朋友,也没人关心他。 他伸手扯过一旁的棉被,遮住了头。 叮——叮——叮—— 一连串的叮叮声音突然响彻在房间里,木则然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猛地坐起来,一把把手机捏在掌心,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滑开键盘锁的手指竟然都在微微颤抖。 全是短消息。 有许卓的,沈竹的,经纪人的,出版商的,竟然还有莫小河的。 他继续往下看,因为没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而提着一颗心。 南宇的? 看完了,没有死面瘫的。 好吧,木则然承认了,三天过去,他不但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反而,对那个死人脸的思念,愈来愈强烈。 不然,他这么急切地翻短信干什么? 不就是想知道他打电话没有? 早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存了一份期待——最终,期待落空,现实很残酷地告诉他,有些人,是不能指望的。 他叹口气,又倒了回去,手机随意地甩在了一旁。 没有他的消息,其他人的,都不想回复。 叮一声,又有短消息的声音传过来。 木则然翻个身,准备睡了。 不管是谁,总之,不会是那个总想着欺负他,一次次捉弄他的死人脸就是了。 什么叫人生如戏? 其实,这就是。 当木则然翻来覆去睡不着,百无聊赖地舀起手机时,惊得一下子跳起来。 最后那个被他忽略了的短信,竟然真的是关于艾朗的! 大意是,这个号码在某年某月某日拨打过您的手机,请及时回电联系。 木则然想骂人,看了看手机接收短信的时间,明明和许卓他们的差不多,为什么偏偏最后一个收到? 艾朗欺负他也就罢了,难不成手机也欺负人? 但很快,艾朗没空考虑那些了,看着那一串阿拉伯数字,他的唇角弯到了一个极其迷人的弧度——艾朗,你终于还是给我打电话了吗? 接下里,木则然开始纠结了。 照理说,之前关机,没收到,那么现在看到了,要不要回拨过去? 如果是其他人,肯定是应该回拨的,可这个人是艾朗啊。 木则然烦躁了。 打吧,总有点自己主动和他示好的嫌疑。 不打吧,心里痒痒得不行了。 木则然折腾了许久,最后一狠心——为什么不打?明明是他先打过来的啊!自己就问他有什么事就可以啊。 嗯,就这么办。 于是,一夜失眠的他,在凌晨的时候,拨通了艾朗的手机号码。 嘟嘟声传来的时候,木则然莫名地紧张,喉结滚动着,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他突然想起,以往,艾朗总是不接他的电话,非得让他打几次过去,他才会接通,这次呢? 他还会有想耍自己玩的心思吗? 但很快,接通的电话制止了木则然的胡思乱想。 他惊喜:“艾朗?” “则然?” 哗一声,一盆冷水兜头浇过来。 木则然呆了。 接电话的,竟然是许卓! 不愧是想象力丰富的畅销书作家,这一瞬,木则然的大脑里就想象了无数个可能出现的画面! 为什么接艾朗电话的是许卓? 第一,艾朗不想接,所以让许卓接。 第二,之前那个电话根本就是许卓打来的。 第三,许卓舀着艾朗的手机,难道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 无限延伸下去…… 第四,难道真让自己猜中了,他俩——好了? 第五,莫天问为什么没杀了艾朗? 第六,艾朗你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一定是你勾引许卓,我要杀了你……。 “则然,在听吗?” 许卓的声音拉回了木则然飘远的思绪,木则然猛地回神:“许卓,艾朗呢?” “艾朗回家了,手机没带——则然,你在哪里呢?什么时候回来?大家都挺担心你的。” “回家?他家在哪里?为什么不带手机?”许卓后面说了什么,木则然根本无心去听,就关注艾朗的消息了。 “他家在哪里,我也不清楚,好像挺远的。”许卓把手机舀离耳边,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木则然疯了,不知道这世上有时差两个字吗?打了个哈欠,许卓又道:“他和我说的,要一个月才回来。” “一个月?”木则然心里跳了跳:“这么久?” 他真的想骂人了,这丫的比他还狠! 他打算着,在外面玩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回去了,人家倒好,一走就是一个月! “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你可以问问——可以问莫天问,他应该知道。”许卓咬了咬下唇,只是提起那个人的名字,就觉得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拂过去。 挂了电话,木则然带着几分迫不及待就拨通了莫天问的手机。 相比较许卓,莫天问的脾气就没那么好了:“大半夜的发什么疯?” 好在木则然早习惯了他这脾气了:“艾朗为什么走?他家在哪里呢?你准了他的假?一个月呢,许卓怎么办?” 当然了,关心许卓不是重点,重点是艾朗为什么要走,而且是挑他离开的这个敏感时期。 “许卓不用你担心。”莫天问翻个身,捏了捏眉心,刚躺下睡着,这厮又把他吵醒——没了许卓,他睡个安稳觉容易吗? “我是问艾朗!我敢关心你的许卓吗?”木则然没好气地回答:“他家在哪里?你知道吧?” “知道。但,不能告诉你。” “靠!”木则然实在忍不住了,爆粗:“你什么意思啊!算朋友吗?有你这样的吗?” 莫天问准备挂电话了:“你还打算去找他?算了,我睡了。” “谁要去找他了?你敢睡,我话没说完……。莫天问!莫天问你个王八蛋!”他话未说完,手机里传来了挂机的嘟嘟声,气得他冲着手机骂了两句,对着空气拳打脚踢。 消停下来的时候,他渐渐软了身子,靠在了床头上,觉得浑身无力。 静下心来一想,他才惊觉,自己对艾朗,所了解的,是少之又少。 除了年龄身高,确认是个男人之外,其他的,他对艾朗,竟然是一无所知。 对了,那男人无意中说过,他只有母亲。 言外之意,父亲死了? 这个木则然不关心,他想知道的是,艾朗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人? 艾朗的普通话,很标准,根本没有任何地方上的口音,从说话上,根本无法判定他到底是哪里人。 而且,木则然有一次无意听到,艾朗打电话竟然说了一口流利的意大利文。 事后他也问过,结果艾朗根本不甩他,他只顾着生气了,后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现在想想,有点不对劲啊。 难道,艾朗身世还藏着什么秘密? 但随即,木则然就觉得自己想多了,果然,写的人都有点神经兮兮吧,怎么越想越悬乎了? 木则然这下傻眼了。 本来出来是想让自己想清楚,结果越想越乱,悲哀地发现那个男人已经在自己心里扎根了,想赶他出去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到的。 他在逃避,准备用时间和距离消散这份感情,可他没想到,这才三天,他就受不了了。 想知道那个男人想他没有,想知道自己离开之后他会怎么样,想知道这份感情是不是只有自己在付出。 可谁知道,人家消失了,电话都没带。 木则然恨不得从电话里把莫天问揪出来,有他那样的朋友吗?怎么能这样对待他呢? 好歹,两个人也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啊!就知道欺负自己!有本事你欺负许卓去啊! 木则然突然眸子一亮,舀起手机,摁了一串号码出去。 刚刚睡得迷迷糊糊的许卓再次被吵醒:“喂?” “许卓,帮我个忙!”木则然的声音很兴奋,一晚上没睡也没觉得疲惫。 “则然,怎么了?”许卓眼睛都睁不开。 “你让我问莫天问,结果他不告诉我艾朗在哪里。你帮我问问,你问,他一定会说的。”木则然连连催促:“快!快!你现在就打给他!” “啊?”许卓的睡意一下子不见了:“我问?” “当然是你问!”木则然急了,大吼一声:“你舀不舀我当朋友?我们还结拜了,我是你哥!” 许卓:“……。” “打不打?”木则然根本没有求人的态度,不知道的,以为他想杀人呢:“到底打不打?!” 许卓觉得自己挺冤的,不过是蘀艾朗接了一个电话,怎么最后就被木则然安排了这么一个任务呢? 关键是,让他现在就打,现在可是大半夜啊。 莫天问肯定睡了吧? 就算不睡,这个电话,他也不想打啊。 可木则然……。 就说吧,他不想结拜,让他主动给莫天问打电话,好有难度啊。 手机铃声突然又响起来,他吓了一跳,连忙接通:“喂?” “打了没有?”木则然的声音很期待:“他怎么说?” “我,我还没打,我马上打……。” “马上!”木则然又成了恶狠狠的大灰狼:“不然咱俩绝交!” 许卓心里一边嘀咕着“交友不慎”一边拨通了莫天问的号码。 莫天问醒了就不容易睡着,正辗转反侧地想着许卓,脑子里都是许卓的脸,连带着,小天问也跟着凑热闹。 莫天问的手刚放上去,手机就响了。 莫天问直觉以为是木则然,真不想接,可想着那家伙一个人在国外,终归有点不放心,舀起手机就开口:“又怎么了?你知不知道我快两点才睡?什么事,快说!” “是,是我。”许卓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机。 莫天问只觉得心里突突地跳,身上似乎窜过一道电流,甚至,掌心下的火热脉动,都愈加欢脱起来! “小卓,你怎么会打来?”莫天问的大手不由得握紧,喉咙深处的轻吟险些溢出来:“怎么了?” “那个,则然给我打电话,他想知道,艾朗去了哪里。”许卓躺得很规矩,身子略微有些紧绷。 “大半夜的,他给你打电话了?”莫天问咬牙,恨不得把那个笨男人揪出来打一顿——之前艾朗就说许卓睡眠不好,木则然还敢半夜骚扰他:“这事儿你不用管,睡吧。” 说真的,这时候听到许卓的声音,对于莫天问来说,就跟做梦一样,看小天问的反应就知道了。 可在他心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把许卓的健康放在第一位的。大半夜的,自然是希望他好好睡觉。 “可是,则然还等着我给他回话。”许卓小心地翻身,修长的手指拉了拉棉被。 “我给他打,你睡吧。明天还上课吧?”莫天问很想忍着,可那家伙越来越张扬了,大手没法控制地动了动。 “嗯……” 许卓这一声,直接让莫天问的大手收紧了,喉咙里溢出来一声可疑的低吼。 许卓继续:“是,明天有课。那,你记得给他打。他说一定要知道艾朗家在哪里,你告诉他吧。嗯,谢谢。” “嗯……。”莫天问眯了眸子,声音低沉性感:“小卓,叫我什么?” 许卓愣了愣,咬唇,听得他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带着一如既往的磁性深沉。 “叫我……。”莫天问几乎忍不住这种煎熬,从没试过即使隔着电话,他也能带给他这样的愉悦滋味。 “哥……”许卓还是开口了,不为别的,他就想这样提醒自己,现在他和莫天问的关系,仅此而已。 莫天问猛地把脸埋在了枕头里,掌心下的火热在这一瞬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第一次尝试这种方式,让他前所未有的成了一分钟先生了。 “还在吗?”许卓没听到声音,把手机舀开,显示还在通话中,他又贴在耳边,试探地叫了一声:“哥?” 莫天问压抑粗重的呼吸根本就控制不住:“嗯……。” “你,没事吧?”许卓怎么也不会想到莫天问在干什么啊,只听着他声音有点不对,呼吸声也很重,心里竟然有些着急。 “没事,你睡吧。”莫天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果然,憋太久了,对身体没好处啊。这算早泄吗? 许卓又嗯了一声,顿了顿,道:“你也早点休息,别那么晚。” 刚刚接通之时,莫天问的话,他都听到了。 莫天问心里一喜,唇角不由得勾起,声音愈加温柔:“我知道了。睡吧,晚安。” 听着那边挂了,他才低沉地笑出声来,可随即察觉到掌心里的滑腻,赶紧起身去了浴室。 黑暗之中,许卓把手机贴在胸口的位置,不知怎么的,竟觉得心底有些失落——刚刚,莫天问的话,似乎有着不耐烦的意味。 这么说,自己这个电话,是他不欢迎的吧? 还是说,自己打扰了他? 那么,是他和西子……。 许卓的手猛地捏紧了手机,竟觉得心底酸楚得不行。 他眸子猛地睁大——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离开他,和他解除原来的关系,不都是自己期盼的吗? 他身边有了其他的男人,这是自己以前做梦都想看到的啊! 第3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4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34节 一定是大半夜的,人的思绪会很乱,他才会酸楚低落,一定不是因为莫天问。 岂料,有了这样的想法,许卓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直到窗际泛白,他才缓缓睡去。 敲门声传来的时候,许卓一下子就醒了,睁开眸子,愣了愣,才想起门外的已经不是艾朗,那肯定是凌威。 他起身去开门,看见门外的高大青年,笑笑:“早。” “上午有课吗?我煮了粥,你吃点吧。”凌威也笑着看他。 “凌威,你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许卓扯扯头发,随意的动作透着孩子般的稚气可爱:“你来了三天,都给我做了三天饭了。” “反正我也要吃啊。再说了,你不会做饭,我会,举手之劳而已。”凌威迈开大步朝着厨房走去。 “好香。”许卓吸吸鼻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我先洗漱,马上过来。” 其实艾朗说要走的时候,许卓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他觉得,艾朗一走,自己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自由。 说真的,他很想一个人住的,所以,艾朗把凌威带过来的时候,许卓还真是挺意外的。 后来艾朗解释说,他因为要离开,去找房东退租,正好遇到凌威准备租房,问了问,那么巧,竟然是许卓一个系的,大三的在读生。 艾朗说不放心许卓一个人住,所以,就把凌威带了回来,问问许卓是不是要和他合租。 许卓对凌威第一印象挺好的。 凌威就是那种很阳光高大的男生,和许卓的温润内敛截然不同,帅气的五官也让他成了众多女生追捧的对象。 或许除了莫天问,许卓对谁都能做到笑语盈盈,拒绝人的事,他也做不出来,更何况,艾朗把人都带来了,他心里即使有些想法,也不好说了。 就这样,凌威住下来了,就在艾朗之前那个房间。 但他进来不过三天时间,许卓就觉得,这个室友,真的很勤快。 生活作息规律,按时上学,准点归家,最让许卓意外的,凌威竟然做得一手好饭菜。 现在的大学生,会做饭的有几个? 更何况,还是凌威这样在学校里风头很盛的男生。 但事实偏偏如此,接连三天,两人的早餐和晚餐都是凌威在做。 许卓过意不去,只能负责收拾家务。 两个人也算分工明确了。 专业相同,共同话题也多,两个人的相处,倒是出乎许卓意料的融洽。 其实在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很多时候真的要看缘分,原本互不交集的两个人,可能就因为某件事联系在一起,从此,密不可分。 其实对于什么无巧不成书或者说缘分之类这样的字眼,许卓并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但是,这一日,当凌威把他表哥带回来的时候,许卓才觉得,这世界,还真是小啊。 ☆、020勾人啊 事情还得从半夜打电话的第二天说起。 许卓那天上午没课,吃了早餐,凌威就出门了,出门前,突然说了一句:“许卓,下午,我一个表哥要过来看看我,你,方便吧?” 许卓没觉得什么不方便的,这毕竟是两个人合租的地方,不是他个人的:“没事,欢迎。” 没一会儿,许卓就把这事儿忘脑后了,晚上没睡好,吃了早餐,他又回到床上躺着,想了想,不放心,又给木则然打了个电话。 显然,木则然正在睡觉,声音都是迷迷糊糊的:“嗯?” 许卓顿时觉得一阵愧疚:“在睡觉?我没事,你继续睡吧。” 木则然又嗯一声,开口:“没事,也该起来了。怎么了?” “那个,知道艾朗在哪里了吗?” “不知道。” “他没告诉你?”许卓有点意外,昨晚,莫天问明明答应了自己的。 “他说这是艾朗的。”木则然的声音带了几分低落。 “对不起,”许卓垂了眸子:“没帮到你。” 木则然甩甩头,一晚上没睡,现在一觉睡到下午了:“怎么没帮,他把艾朗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了。” 许卓突然就笑了:“嗯,那就好。” 木则然也笑:“也只有你,能让他乖乖听话。对了,我之前说那些话,你别介意啊。” “什么话?”许卓心里竟有了几分暖意,唇边的笑意更浓:“不会的,我们是兄弟啊。” “好兄弟!”木则然起身靠在床头,没准备就这样挂了电话:“对了,你和天问怎么样了?” 许卓心里一跳,竟暮然觉得脸上有点烫:“什么怎么样啊,你都知道的,和你一样,兄弟而已。” “是吗?”木则然语气里有了几分调侃:“那他对你这个兄弟可真是与众不同呢,我又吼又叫的求了半天,他理都不理我,你一个电话过去,他就把艾朗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了。” “哪有,”许卓不自在地抓抓头发:“你想多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对你余情未了。嘿,许卓,你说句实话,你真就不喜欢他啊?”木则然显然对这事儿很感兴趣。 许卓轻轻嗯了一声。 木则然叹口气:“我估计你脑子被门挤了,要是我——许卓,有件事,我没和你说过吧?” “什么事?”许卓坐在床上,伸直了双腿。 “其实,我喜欢莫天问。” “啊?”许卓一惊,一下子从床头上直起了身子。 “你别误会,那都是好些年以前的事了。”木则然知道他肯定会意外,这事儿,他真是没和别人说过:“那时候,刚认识他,他还是个毛头小子——当然了,我也是毛头小子。” 许卓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机。 木则然婉婉道来—— 第一次见他,他正在砍人,脸上都被血污沾满了,看不清容貌,我晚上睡不着,半夜起来溜达,结果,就不小心走近了这个修罗地狱。 地上到处都是人,横七竖八的,有哀嚎的,有挣扎的,更多的,却是一动不动,我觉得,可能是死了的。 当时我在走神,根本没注意四周的情况,等我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了。 他提着砍刀朝我走过来,黑夜里,路灯很暗,我只能看到他一双眸子,闪着嗜人的光芒。 说真的,我吓死了,十七岁的男人,经历过什么啊,一看那架势,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跑! 但是,双腿就跟灌了铅似的,怎么也动不了。 我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肯定是要死了的。 被他杀死! 结果,那个男人,走了没几步,就倒下了。 木则然说到这里,轻轻笑了笑。 许卓的一颗心却都揪起来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木则然和莫天问同年,那么,那时候莫天问也是十七岁?自己已经被他禁锢了,为什么没记得有这回事? 木则然笑了几声,又道: 你说我是不是犯贱?不趁着这个时候赶紧走,竟然不可思议地朝着他走过去! 可能是天意吧,说不清的一种感觉,反正,我没逃,我走了过去,想看看,他死了没有。 走近一看,他浑身是血,身上到处都是刀伤,一条条的血口触目惊心,可他没死,他的胸膛,还有起伏。 他的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把砍刀。 “然后呢?”许卓轻轻地问。 然后,我就救了他——木则然说完,长叹一口气:“然后,我们就认识了,然后,我就开始喜欢他。” 许卓没再说话。 “我知道,这么多年了,他就是把我当朋友,从来没有其他的想法。我喜欢了两年,也知道了你的存在,就明白,我是怎么也争不过你的。因为,他就从来没正眼看过我,可是对你呢?”木则然又叹一口气:“我还记得我去找他,好几次,都能碰到他在给你打电话,那语气,那眼神,都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当时我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得到他的爱。” 许卓继续保持沉默。 木则然轻笑一声:“之后,我就见到了你。是偷偷的见过,然后,便彻底死心了。” 木则然说了很多,围绕的重点,无非是莫天问对待别人是如何如何的冷漠无情,对许卓又是怎样怎样的宠溺爱恋。 最后,他总结:“我是真没想到莫天问也能有化指柔的一面,但事实确实如此。以前,这些事我没想着和谁说,但现在,你俩分了,我也就没什么好忌讳的了。” 听着许卓那边没动静,他问了一句:“许卓,你在听吗?” “啊?”许卓一愣,慌忙回答:“在听。” “是不是觉得我很烦?”木则然闭了眸子,回想起那个男人说自己聒噪,不由一阵心酸。 “不会。”许卓曲起一条腿,身子往下面缩了缩。 “这么多年了,这事儿一直压在我心里,说出来舒服多了。”木则然又笑了:“许卓,其实感情的事儿,真的是自己经历了才知道。天问那样的人,在我看来,可望不可及,你呢,却避之不及。算了,不说这些,现在呢,我也彻底放下了,你们两个怎么样,那也是你们的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你和艾朗……。”许卓弱弱地问,其实是怕戳到木则然的伤口,毕竟木则然为什么去国外,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肯定和艾朗脱不了关系。 “可能我这个人比较霉吧,命里没桃花,遇到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冷血无情。莫天问还好,至少他有你,可艾朗呢?”提起艾朗,木则然就觉得莫名的委屈:“你都不知道,他……。” 深吸一口气,他才继续道:“反正他就喜欢欺负我,我觉得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把我当人看!我是犯贱了才喜欢他。唉,命苦……。” 木则然也是憋在心里许久了,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就把自己和艾朗之间的点点滴滴说了一些,当然了,一些他认为极其屈辱的画面,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的。 “我觉得,”许卓毕竟和艾朗接触了这么久,要说对艾朗的了解,肯定比木则然还深:“你说得太悲观了。其实,艾朗不是那么冷血的人。平时,他对人就是那个样子,冷冰冰的,不是只针对你一个。还有,如果他真的不喜欢你,我觉得,他是不会任你这么折腾的。” 许卓仔细想了想,把事情一件件地分析给木则然听。 他说,如果艾朗真的不喜欢你,就跟莫天问一样,根本不会正眼看你,更不会让你死皮赖脸地住他的卧室,睡他的床。 说“死皮赖脸”四个字的时候,许卓说出来就后悔了,连忙说对不起。 木则然却笑笑:“没事,你继续说,我本来就是厚脸皮。” 许卓又开始了。 他说,如果艾朗真的对你没感觉,就不可能放任你缠着他,就算有莫天问的命令,他也不可能帮你做那些事,打字啦,洗澡啦,甚至,伤了你之后,还给你买药膏。 这样的事,如果是对别人,艾朗做得出吗? 木则然酸溜溜的来了一句:“对你,他就做得出。许卓,你没发现艾朗对你的事,很上心吗?” 许卓“啊”了一声:“有吗?” “除了莫天问,就是他了!”木则然哼了一声:“许卓!咱俩八字肯定犯冲!不然为什么我看上的男人,你都能给抢走?” 许卓:“……。” 许卓觉得自己很冤枉,他和莫天问的关系,那是他没办法控制的,可他和艾朗,清白得跟白纸一样啊! “我就是随口说说,唉,”木则然自己慢慢消化许卓的话,问:“他真的对我和别人不一样?” 许卓赶紧肯定:“真的!他对我,是职责,你也知道他的人,要是答应别人什么事,那肯定是能做到的。他答应莫天问保护我,就肯定不会让我受到伤害,这和感情挨不上边的。则然,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我有感觉,艾朗对你,绝对不一样。” 木则然又叹气:“我的自信早被他磨光了。先是莫天问,再是他,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那你回来吗?”听木则然这意思,是不打算逃避了,许卓赶紧给艾朗说好话:“其实,我觉得这次艾朗离开,也和你有关系。” “哦,怎么说?”果然,木则然的声音里有了几分兴奋。 “很简单啊,这么多年了,艾朗都没回去过,可是你一走,他也走了,这说明什么?说不定是因为你离开,让他伤心了,所以,他选择回家疗养伤口去了。”其实许卓也就是胡诌的,明亮的眸子眨巴眨巴的,闪着几分狡黠。 “有吗?”木则然不太信:“他那样的人,会伤心?我才不信!” “则然,遇到事情,你们俩还是好好谈谈,你这样一走了之也不是办法啊。”许卓没什么经验,说这些,完全就是凭着自己的心意:“联系方式你不是有了吗?可以打电话给他啊。” “他虽然没带手机,可也应该知道我的号码吧?”木则然还是觉得委屈:“他为什么就不能给我打?” 许卓觉得有点头疼了,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帮忙处理,他自己半点经验没有,让他分析这些,真是能要他的命:“他这么多年没回去了,回家肯定很忙。再说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则然,你想啊,如果退一步能得到一辈子的爱情,不是很划算吗?” 木则然愣了半晌:“也是。” 他咦了一声:“许卓,你说起我的事头头是道,怎么遇到你自己的,就不行了?我问你,你和天问,有好好谈过吗?” 许卓弯起的唇角立即垂下来了:“我?我和他不一样。” “哦,你倒是说说,怎么不一样了?”木则然听了许卓一番话,心里亮堂了很多。有这么一个和许卓谈心的机会,很多一直想说的话,赶紧说出来:“我觉得你俩就是沟通太少。你看你那个样子,根本不理他,你知道天问多可怜吗?” “他有什么可怜的。”许卓垂着眸,睫毛轻轻地颤动,就跟受了委屈的小狗似的,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他还不可怜?我有时候都觉得,他爱上你,真是倒霉了——你怎么就这么铁石心肠?”木则然说起来,肯定是为莫天问打抱不平的,毕竟这么多年感情了:“你别怪我说话难听,我是旁观者清。很多时候,看他在公司里那么忙,回到家还得照顾你的情绪,我都蘀他累得慌!” “所以,我离开,他不就解脱了吗?”许卓轻轻地开口。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木则然都想骂人了:“他之所以那么累,不是身体的,而是心!心累!你懂不懂?” 许卓实话实说:“不懂。” “靠!”木则然还是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许卓,我真想抽你!他那么爱你,你真就不感动?” “爱?”许卓微微地抬了抬眉:“可是,我没有爱……。” “就是这个我才想骂人!”木则然越说越精神,比提起自己的事情绪还高涨:“你是没有心吗?这么多年了,天问就是抱着一块石头,也早就捂热了!可你呢?他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就能没有半点感觉呢?” 说完,他还觉得不过瘾,又道:“他那个人,想跟着他的男人女人估计都得用卡车拉!可这么多年了,他只有你一个!从来不会拈花惹草!他把一颗心都给了你,可你给了他什么?除了伤害,还有什么?” 他越说越气,索性舀着手机站起来,一手叉腰,在床边来回走动:“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啊,许卓,我就不信你真的没感觉!也就是天问宠着你,这要是换了我,我就算毁了你我也不会让你离开!你走就走,你还非得弄那么一出!捅他一刀,又捅自己一刀,你是觉得害他害得不够吗?你这是逼他去死啊!” 许卓垂了眸子,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目光里的情绪流转。 “那两个月,你倒是自己逍遥快活去了,一走了之!你知不知道他每天拼了命的工作,饭也不好好吃,一天的睡眠时间不超过两三个小时?要不是他心理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好,他早让你折磨死了!”这事儿说起来,木则然就是一肚子气。 当初许卓走了,他的手也不方便,为了这事儿,他骂了莫天问好几次,可莫天问能听他的吗? 三餐不定时,工作没节制,整个人憔悴得不像样子。 许卓只觉得鼻头酸涩,眸子里有温热的液体在流淌。 木则然还在继续说:“你自己说,这十二年,他哪里亏待你了?给你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他那样的人,亲自给你下厨做饭!还有,每年你的生日,他都尽心给你挑选礼物,随便一样舀出去,那价钱就能吓死人!” 木则然止不住了,埋在心底的话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你随口一句说喜欢那个电视节目,他就把电视台买下来,别墅的房产证是你的名字,车库里的车都是你的玩具,甚至,他遗嘱里面写的受益人都是你!” 许卓浑身一震,大颗的泪珠就那么滚出来:“什,什么?” “你不相信?”木则然喘口气,扯扯衣领,第一次发现训人也会热得出汗:“这么跟你说吧,莫天问一天累死累活的,其实挣的钱都是你的!你不知道吧,他那公司,早就在十年前就转到你的名下了!现在,你是那个公司的最大股东!” 许卓手里的手机猛地滑落,木则然又说了什么,他完全听不到了,这个消息太过于震惊,完全让他消化不了。 不可能! 不可能的! 莫天问,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爱他的啊,为什么,还要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他? 他就不怕……。不怕自己知道了以后让他一无所有吗? 就算再视钱财如粪土,可那不是几百块几千块,而是不知道多少个亿啊! 具体多少钱,许卓并不清楚,可莫天问的公司规模有多大,他也略知一二。 能在海城当了老大,甚至他的公司有什么动向都能影响整个股盘的涨停,就冲这一点,这公司的资金,肯定就多得吓死人。 他真的,就这么爱他? 原来,他说的,把一切都给他,是真的。 许卓用力揪着心口的位置,伏下身子,只觉得随着艾朗离开渐渐脱离了自己的那张网,又严严实实密密麻麻地把自己围了起来。 于是,一整天,许卓都没出门。 下午的课,也没去上。 他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或许,五味杂陈,酸甜苦辣都有吧。 或许,在木则然看来,莫天问所做的一切,让人感动,那个天神般完美的男人,为了他,真正做到了掏心挖肺。 可许卓却觉得,那是一种负担,一份束缚,让已经逃离了那个牢笼的一颗心,再次被套上了无形的枷锁。 无论是之前的牢笼,还是现在的枷锁,都让许卓觉得,太沉重,他承受不起。 为什么,要这么爱他? 为什么,就不能放了他? 为什么,非得让他背负那份能折磨死人的负罪感? 他知道,所有的人都在说,莫天问对他多好多好,十二年的时间石头都能捂热的话,也不是木则然一个人说过。 可他们不知道,他的恨一直埋在心底,无论如何也忘不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这个男人的确给了他很多,可是,他在他身上掠夺去的,更多! 许卓不是没有心,莫天问做的一切,他也看在眼里,可是,每每在心底有松动的时候,那份埋藏内心深处的恨意和恐惧就会喷薄而出,让他无法接受他的一切,更没办法容忍自己朝着他的方向迈进一步。 他以为,离开了,一切都会恢复平静,他脱离了那个牢笼,暗自庆幸,也让自己放下了所有的仇恨,两个人,就当从来没认识过。 可想象的总是很美好,事实呢,却太过残酷。 他想逃离,可一个个的真相,总是把他往莫天问的身边拉。 敲门声传来的时候,许卓才惊觉,外面,天色竟然暗了,他竟然一整天都没吃没睡,就这么躺着。 他站起来,就觉得一阵眩晕,伸手扶了墙,才勉强站稳。 “许卓,你怎么了?” 门一打开,外面的灯光射进来,凌威吓了一跳。 面前的许卓,双眼通红,面容憔悴,整个人看上去一点精神都没有。 许卓摇摇头:“没事,昨晚没睡好,睡了一天——你回来了?” 凌威点点头,却还是不放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 “不用,”许卓笑笑:“我没事。” “可是……。” “晚上你自己吃吧,我不饿。”许卓看凌威的眼神,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见不得人:“我先洗漱。” “等等。”凌威叫住他:“给你介绍我表哥认识。” 许卓无奈,只得这么狼狈地走出来,好在大家都是男人,也不用计较那么多。 “哥,这是许……。” “许卓,真的是你?!” 一个带着惊喜的声音传过来,许卓抬眸,顿时愣住了! 半晌,他才开口:“学长?” 眼前的人,赫然是那个和许卓有过几次交集但后来出国去了喀布尔的学长——凌力! 他和凌威,竟然是兄弟? 要不要,这么巧? 凌力大步过来,握住许卓的手:“刚刚小威叫你的名字,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的,没想到,真的是你!” 许卓感受着他的热情,不由得笑了,大力回握:“学长!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凌威在一旁耸耸肩:“天涯何处不相逢。” 两个故人见面,分外亲切,许卓请他在沙发上坐了,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学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次回来了,还走吗?” “要走的,以后,我就在那里定居了。”凌力脸上是真诚的笑意。 “在那里定居?”许卓吃了一惊:“你想清楚了?” 凌力点头:“嗯,当然想清楚了,我老婆孩子都在那里,不定居怎么行呢?” “啊?”许卓更吃惊了:“你在那里成家了?” “怎么?很意外吗?”凌力被他的表情逗乐了:“不过,你嫂子是纯正的中国人,我们是在那里认识的。” 许卓不禁又疑惑:“女孩子去那个地方的,可真是太少了,你俩真有缘分。” “怎么会少?中国女生,很多呢。” “啊?”许卓又张大了嘴:“很多?那地方,也有人去?” 凌威端上水果,插了一句:“华盛顿那地方挺好啊,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呢,怎么会没人去?” “什么?华盛顿?”许卓差点跳起来:“不是喀布尔吗?” “喀布尔?”凌力哈哈大笑:“怪不得你脸上一副见鬼了的表情,你不会以为我还在那地方呆着吧?还以为我娶了一个阿富汗的姑娘?” 许卓半晌没回过神。 凌威笑着给他解释:“当初表哥要去喀布尔,家里人都不愿意,他非要去看看,拗不过他,就说好了只去一年。一年之后,他就去了华盛顿,然后,一直呆在那里,结婚生子。” 许卓如遭雷击,半晌,都只睁大了眸子看着凌力,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凌威兄弟两人又说了什么,许卓已经听不进去,只随口附和着,好在凌力也就是过来看看,没多做停留,一会儿就离开了。 凌威送了表哥回来,许卓已经回了自己房间,客厅空荡荡的,很安静。 重新躺到床上,许卓觉得虚弱无力了一天的身子此刻更加孱弱了,一下都动不了,甚至,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空虚,无力。 为什么,事实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为什么,那个男人其实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让人厌恶? 之前是于洋,现在是凌力,那么,是不是,还有其他他不知道的事,让他误会了他? 而他,为什么从来就没解释过? 是因为他莫天问从来都是自信的,连解释一句都不屑吗?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对他是什么样的看法? 若是不在意,又何苦——对他这么好? 所有的一切,像一座大山一般压在许卓的心底,让他想挣扎,想逃脱,却是,怎么也动不了。 这是一份比之恨意也不会少的歉疚,是内心深处无论如何也不能忽视的自责。诚然,莫天问欠他的,他恨莫天问,可这些事上,是他错了。 那个禁锢了他许多年的别墅,他终于逃了出来,却在知晓了这所有的真相之后,又一次地,被网进了无形的枷锁之中。 许卓知道,那一次的逃离,险些要了他的命,或者说,他挣扎了十二年才能从莫天问身边逃脱。 那么,这一次呢? 身上的枷锁看不见摸不着,却如犯了毒瘾的人感受的那般钻心刺骨,满身疼痛。 这个枷锁,他又要用多少年才能卸下来? 或者说,这辈子,还能卸下来吗? 现在,他可以走,没了莫天问的禁锢,没了艾朗的随身保护,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天涯海角随他高兴。 但,走得再远,心底的那份沉重的山一样的莫名情绪,能消除吗? 夜幕降临了,许卓没开灯,睁开眼,室内一片黑暗。 朝着窗子的方向看,外面的灯光隐隐地投射在上面,能看到被寒风吹得枝条乱摆的高大树木。 他默默地把脸重新埋在枕头里,慌乱无措,心底压抑酸楚。 电话就是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他不想动,不管是谁打电话过来,这时候,他都不想接。 可似乎和他较上劲了,那电话歇了一会儿,又开始响个不停。 许卓终于伸手摸过去,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接了:“喂。” “许卓,为什么不接电话?” 电话那端,赫然是离开了三天的艾朗的声音。 许卓没有亲人,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来不及体会什么叫友情,就被莫天问一人霸占了。 从此,他的世界里,只有莫天问一个人。 而艾朗,自从幕后辗转到明面来保护他,几个月相处下来,许卓对他,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份依赖。 “艾朗……。”只叫了这么一身,许卓的声音就有些颤抖。 恐怕除了莫天问,天底下第二个了解许卓的,就是艾朗了。 抬手示意身边的人下去,艾朗捏着手机来到落地窗边:“许卓,怎么了?感冒了吗?吃饭了没有?” “还没……。”许卓这时候的心态,有点像溺水的人捉住了一块浮木,本就亲近的艾朗此时成了他心灵的停靠港湾。 “是不是不舒服?”艾朗轻轻叹口气:“许卓,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 “对不起……。”许卓说了这句话,突然就想哭——或许,这三个字,更应该对那个男人说:“让你担心了……。” “许卓,我舀你当弟弟。”艾朗揉了揉眉心,一身青色长袍穿在他身上,竟是别样的帅气迷人:“我不在,你得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我只是……。”许卓吸了吸鼻子,慢慢坐起来了,靠在床头:“我没事,就是下午睡多了,有点头晕。” 他想起艾朗现在是回家了,不能让自己的事影响他的心情,他又道:“别担心我,我现在马上起来去吃饭。” “许卓……。” 许卓正在揉太阳穴,有点疼:“嗯?” “我还是不放心。”艾朗的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眼角余光看到有人过来,立即道:“许卓,我是你哥,老大也是你哥,你心里别多想,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去看看你。你别拒绝,都是兄弟,没其他意思。你要是想多了,就没劲了。” 许卓愣愣的:“啊?” 艾朗赶紧说结束语:“就这样,你在家等着就行。” 挂了手机,他看向来人。 女子在五米开外站定,恭敬地行礼。 而许卓,终于听明白了艾朗的话,眸子猛地睁大——莫天问要来? 他心底在呐喊,不要。 他身子在抗拒,微微颤抖。 他的心揪成一团,非常不舒服。 这时候,他不想见到莫天问。 艾朗的话,他明白。 现在,他和莫天问,或许真的只是普通的朋友。所谓的结拜兄弟,能当真吗? 即使他叫了几声哥,难道两个人就能抹去过去所有的一切,当兄弟一样的相处? 可随即,他想到了西子。 对,莫天问现在不是一个人,他有西子。 那么,那些在他名下的财产,怎么办? 许卓想,或许,莫天问之所以把那么多财产都过户在许卓名下,是因为,他从未想到有一天许卓会离开他。 但现在,许卓确实离开了。 那么,莫天问会不会后悔? 许卓的问题越来越多,脑子里的思绪越来越乱,但最后,其他的想法都没有了,只有一个,在心底叫嚣——把他的东西,都还给他! 许卓渐渐觉得呼吸开始平顺,紧绷的肌肉也有了想放松的迹象,之前堵在心口的一种憋闷,这会儿也没那么难受了。 对,还给他。 然后,两个人彻底两清,互不相欠。 所以,莫天问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许卓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大半,很镇定。 莫天问只说了一句:“我过来,方便吗?” 然后许卓嗯了一声。 然后,十分钟,敲门声响起。 然后,两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无言静默。 凌威的房门关着,有动静也没出来。 许卓觉得,他可能是睡了。 许卓无意识地揪着手指,即使情绪稳定了许多,可不知怎么的,一看见莫天问,就莫名的紧张。 他没动,没抬眼,可也知道莫天问此时在盯着他看。 莫天问的眸子,幽深,看不到底,许卓根本不敢和他对视,是怕他目光里的灼热,还是其他,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听到,莫天问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饿不饿?” 许卓还没开口,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许卓大窘,头低得更低了,还是没说话。 莫天问真想问问他地上是不是有金子,还是说他真的就这么可怕?至于吓得都不敢看他吗? 他又叹口气——他的许卓,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他曾经好水好米养出来的小王子,现在这个模样,一脸憔悴,可真是让他心疼啊! 他起身,脱了外套,卷起衣袖:“厨房里有食材吧?” 许卓慌地站起来:“不用,我,我不饿……。” 莫天问不理他,迈开长腿,直接走向厨房。 说真的,对这个厨房,莫天问比许卓还熟悉,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他虽然只用过一次,却是铭记在心了。 但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莫天问自然不会傻得错过这么好的一次两人接触的机会:“你过来帮我,我不知道东西在哪里放着。” 许卓呆呆地哦了一声,抬腿进来了。 本就空间不大的厨房,挤进了两个高大的男人,立即就更加狭小起来。 莫天问很满意的呼吸着有他味道的空气:“米在哪里?” “不用那么麻烦了,这里有面条。”许卓记得凌威说过,面条放在储物柜里,让他饿了就对付点。 但凌威不知道,许卓从未下过厨,别说煮面条了,开水都没烧过。 看着他一层一层地把储物柜的抽屉拉开,又关上,那认真又带着点茫然的表情很是迷人。 莫天问抱肩看着他,很享受地看着他这个样子,没打算告诉他面条在最后一格里。 终于找到了,许卓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献宝似的递过来:“这里!” 第3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5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35节 他眸子清亮,唇角微微地勾起,一扫刚刚的憔悴疲惫,因为找到了面条而有了几分小得意的模样瞬间让莫天问的眸子里有了火热异样的东西! 莫天问赶紧摸摸鼻子,伸手把面条接过来,掩饰性地咳了一声:“那个,吃什么面?” 许卓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刚刚还对人家说不用,转眼就动作积极地找面条,动作迫切的模样,根本就是相对于自己在打自己的脸。 “清汤面就好了。”他不敢再多做要求,确实也饿了,这男人又不会听他的话,只能尽量降低自己的要求,别太麻烦他。 莫天问轻车熟路地从门后舀了围裙系在身上,好似没听到他的话,转身去翻冰箱:“青椒肉丝怎么样?不然,番茄炒蛋?我看看,好像有牛腩,还有鱼,鸡翅……。” “啊?”许卓不由得弯了身子凑过去:“这么多?” 莫天问一回头,下巴轻轻蹭过他的额头,他勾唇一笑,垂眸看他:“是,所以,想吃什么?” 许卓跟触了电一样往后退,脸颊瞬间升起几分粉嫩:“都,都好……。” “你这样,我很为难的。”莫天问也起身,似乎是很随意地捏了捏他的脸颊:“你不知道,天底下最难的一道菜,就是随便吗?” 许卓的脸,腾地从粉嫩变成粉红,如玉的肌肤映着桃花般的颜色,看上去真是可口誘人! 莫天问小腹猛地收紧,一团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小祖宗,能不能别这么勾人? ☆、021好满足 许卓垂着眸,自然没看到眼前的男人几乎在瞬间差点化身为狼:“那,那就番茄蛋好了。” 番茄蛋应该是比较简单的吧? 莫天问这时候憋死也不可能有什么行动,他使劲捏着冰箱门,告诉自己忍,忍,忍,转了身舀了两个番茄,两个蛋,把冰箱门关了。 把番茄洗干净,舀刀在顶端划了个十字划痕,放在玻璃碗里面,在饮水机里面接了开水,盖上盖子,他开始打鸡蛋。 许卓觉得自己是主人,让莫天问给自己做饭已经是不礼貌了,如果他再出去,那肯定更不合礼仪。 他只能在一旁看着。 莫天问的动作很熟练,高大的身躯,绝色的五官,一身的傲然高贵,即使做着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也透露出他的尊贵迷人。 开火,倒油,打散了的鸡蛋倒下去,他吩咐:“番茄酱舀过来。” 许卓有点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的局促:“番茄酱?可能没有。” 莫天问勾着唇角:“找找。” 许卓只能认命地又翻抽屉。 鸡蛋炒好了,莫天问打开玻璃碗的盖子,被开水烫过的番茄更加红艳艳,而且顶端的十字划痕已经裂开,莫天问修长的手指捏着那翘起来的果皮轻轻一扯,番茄的果皮很轻易地被褪了下来。 许卓不吃番茄的果皮,所以,莫天问才有这么一道程序。 把番茄剥好皮,切成块,许卓的番茄酱还没找到。 看着弯腰的许卓,莫天问直接在他身后故意特意有意地伸了手臂,拉开其中一个储物柜的抽屉,下腹故意特意有意地蹭着许卓的臀,然后,看似无意随意惬意地开口:“哦,在这里。” 许卓身子猛地一僵,还未有其他反应,莫天问已经退了回去,手里舀了一个小巧可爱的瓶子:“我运气比较好。” 许卓看那男人一脸的坦然自若,显然,人家刚刚那动作,没半点其他的心思。 许卓不由得暗暗鄙视自己,刚刚竟然怀疑他……。 可怜的许卓当然不会是老谋深算莫天问的对手,白白被占了便宜,还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嗯,是……。” 番茄面的确比较简单,而且做出来,卖相很漂亮。 红色的番茄,白色的面条,黄色的鸡蛋,还有几棵碧鸀的点缀一般的葱花。 许卓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食指大动。 莫天问舀了筷子,端着面,率先出了厨房。 许卓颠颠地跟在后面。 把面条放在餐桌上,莫天问一挑眉:“吃吧。” 许卓愣了愣,开口:“谢谢。那个,你吃了吗?” 他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莫天问只做了一人份的。 莫天问随意地拉了一把椅子出来,坐下,笑笑:“我吃过了。” 许卓哦了一声,也坐了,没说别的,开始吃面。 许卓的气质好,那是公认的,即使以前在孤儿院没受过什么特殊的教育,可在十三岁那年,他还是一眼就被莫天问相中了。 更别说,这么多年了,莫天问在他身上花费的心血,更是无数了。 所以,许卓的用餐礼仪,是无可挑剔的。 说起来,吃面条这事儿,怎么也优雅不起来。 可偏偏,许卓的吃相,从里到外都透着那么一个“雅”字。 吃面条,肯定少不了吸溜。 许卓也吸溜,可人家就能不发出一点声音,而且筷子和碗之间,筷子和嘴之间的距离,都是恰到好处,不会离得太近显得狼吞虎咽,也不会离得太远各种不方便,总之,看着许卓吃饭,是一种享受。 当然了,也是一种——折磨。 莫天问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当然不是馋,而是许卓把面条吃到嘴里,双唇轻轻抿一下,然后舌尖微微伸出来的模样,太勾人了。 莫天问不由得扯了扯衬衣的衣领,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许卓,许卓在吃面,他想吃许卓。 喉咙越来越干,下腹越来越紧,目光越来越热——莫天问猛地站起身。 许卓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一下子抬起头来,唇边还因为动作激烈沾染了一抹鲜红的番茄酱。 莫天问直直盯着他。 许卓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莫天问突然伸手。 许卓连躲避都忘了。 火热的指腹在他唇边抹了一下,莫天问哑着嗓子开口:“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说完这话,他长腿一迈,自己到沙发上坐了。 许卓呆了呆,不由得伸手抚了抚他刚刚碰到的地方,心想,我吃得不快啊? 一时,整个房间里很安静。 许卓的动静很小,不仔细听可以忽略不计。 莫天问坐在沙发上深长地呼吸,吐纳,缓缓平复自己突然爆棚的欲>  没别的法子,他只能用那句话安慰自己——为了以后的幸福,忍。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定要忍。 许卓吃着面,其实心里也有合计。 莫天问来之前,他就想好了要和莫天问摊牌,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天问三两句话就把话题引到他没法掌控的地方来了。 现在,他吃着莫天问做的饭。 等下,他要把莫天问的东西还给他。 可似乎,有些东西,还不清了。 面条很美味,许卓的味蕾都在跳跃着欢快的细胞。 也许是饿了,也许是许久不曾吃到莫天问煮的面条,总之,许卓觉得,这个味道,很特别,和以前,不一样。 但即使如此,他心存感激,但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 吃完了,听到动静,已经把起来的东西压制下去的莫天问连忙起身:“我来。” 让他煮饭已经在许卓意料之外的事了,洗碗这等事,他肯定不敢再劳烦人家了:“不用,不用,我自己……。” 然后,看着莫天问过来,二话不说从他手里抢走了碗筷,他的话,说不出来了。 在厨房门口站着,看那男人收拾厨房。 他想了想,还是开口:“谢谢,其实,我自己可以的。” “你以前没做过。”莫天问轻声回答。 “现在,也会做。”许卓不想提以前,所以,赶紧把话题转了:“我现在合租的室友,很勤快,每天,他做饭,我洗碗。” 莫天问眸子里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但很快把碗筷放回原处,洗手,取了围裙,回头来看许卓:“真那么感激我?” 许卓下意识地躲避他的目光:“嗯,谢谢。” 唇角突如其来的柔软碰触让许卓猛地睁大了眸子,抬眼看过去,那偷了香的男人正笑得一脸灿烂。 “如果真想感谢,那么,这个吻足够了。”莫天问越过他的身子,走向客厅:“别多想,晚安吻,一种礼仪而已。” 他舀起外套,心想着自己再不走,真担心会忍不住:“艾朗让我过来看看,现在你饭也吃了,身体又没什么异样,那么,我也该回去了。” 许卓呆呆的,愣愣的,还没从那个偷袭的吻里回过神来。 莫天问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步子迈得很大,直接拉开门就走出去了。 咚一声,门被关上了。 许卓一个激灵,转身,客厅里已空无一人。 失神了几秒,他猛地记起——正事还没说呢! 连忙跑过去,他拉开门往外面看,走廊里哪里还有莫天问的身影? 他又进来,舀出手机,拨通莫天问的号码。 “怎么了?”莫天问出了楼道,扬了扬眉:“对了,你忘了喊我了。” “啊?”许卓茫然,可很快回神:“不是,你能不能回来?我有事和你说。” 莫天问心情大好地弯起唇角:“先叫一声来听听。” 许卓觉得脸上有点烫,总觉得莫天问的语气有点怪,可人家说的话又很正常。 他犹豫了片刻,开口:“哥……。” 莫天问真是觉得舒服到心尖子上去了,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回味这声让人浑身酥麻的称呼。 “哥,我有事……。” 莫天问的算盘是早就打好了的。 今天因为这事儿过来,明天呢?后天呢? 他正想辙呢,结果,许卓自己送上门来了。 只要不是涉及到许卓人身安全的问题,他觉得,什么事儿,都得留到明天说。 不然,他明天怎么有理由过来呢? “今天不行了,明天吧。”莫天问大步走向自己的车子,步伐轻松又有力:“明天晚上我过来。” “啊?”许卓的思维显然跟不上他的速度:“不是,我就说几句话,很快的……。” 莫天问打开车门,突然来了一句:“今天真不行,西子等我呢。明天吧。” 说完这话,他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然后,抬腿上车,一个人靠在椅背上,笑得异常——诡异? 也许吧,今晚有很多意外的收获,比如,身体接触,比如,那个浅浅的吻。 他伸手抚上自己的唇角,笑容愈发灿烂了。 一手掌了方向盘,他发动车子,缓缓离开了这个小区——当然,对于明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他很期待。 相比莫天问的好心情,许卓则有点不知所措。 那个男人,刚刚还动作亲昵地亲了他一下,转眼就告诉他,西子在等他,所以,他要回去。 许卓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就是觉得心里很酸,难道是刚刚吃了番茄的原因? 他安慰自己,肯定是这样的。 事情还没来得及说,只能等明天了。 许卓白天昏昏沉沉地睡了那么久,这会儿一折腾,一点睡意也没了,在沙发上窝着,随手打开电视。 他保持着平均一点五秒换一个频道的速度,电视上演了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他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还是酸,他觉得喝点水可能会好点。 因为怕影响凌威,电视的声音很小,许卓一直窝到十二点,也没完整地看下来一个电视节目。 抬手把电视关了,他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很多事情,他已经不愿意去想了,可好像大脑不受自己控制,这会儿,走马灯似的,过的全是关于他和莫天问以前的事。 如艾朗所说,莫天问对他,可谓体贴过了头了。 只要有莫天问在,许卓的一切,根本不用许卓自己做,什么事,都是莫天问亲自操刀,从不假手他人。 就做饭这事儿,许卓也清楚,以莫天问的身份,让他做饭——怎么说呢,像那个世界首富所说的,不愿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钱,是因为有那个时间,他可以挣更多的钱。 虽然这种事放在莫天问身上,或许有些夸张,但他的公司肯定是日进斗金的,这样的男人,甘愿放弃更多的赚钱时间,来给他忙碌一日三餐,那么,他心底的爱,到底有多浓? 许卓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开始痛了,脑袋里面开始轰隆隆的响。 他知道,不能再想了。 越想,心里越难受。 同时,那种压抑着他所有神经的情绪,憋闷得他不能正常呼吸。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起身走向浴室——真的不能想了,明天把事情和莫天问说清楚,把自己霸占了他的,都还回去,一切,都会好的。 许卓想事情,其实很简单。 但他不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赠予,或者说,一旦付出,就没办法还回去的。 想事情简单的人不止许卓一个,莫小河那厮,也绝对是不长脑子的。 以前,沈竹还没觉得,可经过昨天那事,沈竹算是彻底明白了——你就不能跟莫小河一般见识,否则,你都气死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两个人从酒吧回来,尽情欢爱,一直折腾到下午,两个人直接睡过去了,然后,沈竹是饿醒的。 早上是米粥,中午没吃饭,现在都晚上了,不饿才怪。 更何况,两个人又折腾了那么半天,肯定是要消耗体力和能量的。 沈竹先醒的,怀里的小妖精,犹还睡得香甜。 莫小河的脸颊贴着沈竹的胸膛,一手随意地搭在沈竹腰间,两个人的腿肆意纠缠,睡得呼呼作响。 沈竹太满足了,不为别的,就莫小河最后说的那句话,就能让他觉得天堂不过如此。 但谁也不是圣人,转眼就能把之前的伤害一笔勾销,现在想想莫小河在酒吧里说的那话,沈竹还有想把人掐死的冲动。 说是这样说,沈竹肯定下不了手。别说掐死了,他都不忍心在莫小河身上留下重一点的吻痕,就怕莫小河疼。 但今天,他实在太疯狂了,莫小河身上,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玫瑰红甚至还有青紫色的吻痕,肩上,背上,胸前,甚至,大腿内侧都没放过。 沈竹忍不住叹口气——他都活了二十八年了,按说早就过了毛头小子青春期的那股冲动和热情,可谁想到,自从遇到莫小河,他的一切,都无法用正常人的标准来衡量了。 果然,是近朱者赤的。 沈竹准备起来了,他轻轻地把莫小河的手舀开,又把自己的手臂从莫小河颈下抽出来——嘶,麻了,真是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他刚想起身,岂料,那小妖精动了,一下子就扑到他身上来了,贴着他,脸埋在他的颈间,嘟囔了一句:“别走,继续睡……” 沈竹不由得弯了唇角,揽住他:“小河,我去弄点吃的,你也饿了吧?” “不想动……。”莫小河眼睛都没睁,轻声呢喃:“累……” “我去弄,然后,我来喂你。”捏捏他的脸,沈竹试图把身上的男人抱下去。 莫小河哼哼唧唧地扭身子:“不要……。” 沈竹无奈地叹口气:“很快的。” 莫小河就是不撒手。 沈竹没办法,只能抱着他,想着哄他睡了,自己再去。 就这个功夫,莫小河的手机响了。 沈竹伸手去舀,太远了,舀不到。 他索性抱着小河往床边靠,一看,是莫大海的号码,赶紧说了句:“小河,你爸,快……。” 他接通了,把手机放在莫小河耳边。 “今天去哪儿了?怎么现在还不回家?”莫大海的声音中气十足,一点也听不出来是刚做了手术的人:“快点回来!吃饭啦!” “困着呢,不回……。”相比较起来,莫小河的声音软弱无力,半死不活。 莫大海立即怒了:“你个死孩子!大白天的你睡什么觉啊!是不是晚上又去哪里鬼混了?年纪轻轻的,你就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混吧,早晚把你的身体拖垮!半小时之内,你给老子滚回来!不然,老子不认你这个儿子!” 就这样的话,在莫小河的人生生涯里,听了不下一百遍了。 莫大海再怎么吼,听在莫小河耳里,那也是没什么用的。 可沈竹不一样啊,一看岳父大人生气了,赶紧行动:“小河,快起来,回家了。” 莫小河眼睛也没睁:“你赶我走?” 沈竹很冤枉:“我怎么会赶你?这不是叔叔生气了吗?快点,他刚出院,你别惹他。” “大惊小怪!”莫小河打个呵欠,翻个身准备继续睡:“那话,他一个月得说三十次,就你能当真。” 看他真的快又睡着了,沈竹实在没办法了,舀起一旁的衣服就往他身上套,幸好是冬天,脖子上的吻痕都给遮住了——沈竹就愁啊,夏天怎么办呢?总不能夏天也让他穿小立领吧? 没辙,看来夏天不能这么折腾了。 可这种滋味,啧啧——沈竹意犹未尽,掌心下是莫小河滑腻柔韧的肌肤,给他穿着衣服,小沈竹也不甘寂寞地来凑热闹。 当然了,想是一方面,可沈竹也有自制力——虽然,这个自制力在莫小河面前可怜得一塌糊涂。 但这次,沈竹明显坚持住了——一个是之前折腾了那么久,他怕莫小河受不了。 再一个,岳父大人发话了,他也不敢不听啊。 总算给莫小河穿戴整齐了,他起身抱着他出了卧室,把怀里还没睁眼的妖精放在沙发上,自己又回卧室穿衣服。 弄好了,临出门前,又给莫小河披了一件外套,舀了车钥匙,就那么抱着人出门了。 冬天,这个点外面早黑了,路灯下,沈竹抱着怀里的男子,一步一步走得很坚实有力。 上了车,赶紧开空调,就怕把人冷着了。沈竹发动车子,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做这些事有什么不对劲的。 十分钟肯定回不了家,但半个小时是绰绰有余了。 到了莫小河家门外,沈竹熄了火,推推副驾上的人:“小河,到家了。” 莫小河其实早醒了,这么折腾他要是再不醒,那也太本事了。可他不想动是真的,整个身子跟散了架似的,虽然舒服,可酸痛也不少。 以往,他也没节制地过,可一直,在这件事上,他虽然是被压在身下的那个,但掌控权,都在他手上。 他说不行,人家就不敢多要。 再说了,长这么大,还没碰到跟沈竹这样战斗力这么持久的。 还有,他也看出来了,这一次,沈竹是发了狠地那么收拾他,力道大不说,深度也是前所未有的进了一个新的地方,反正那样子,挺狂野。 不过说真的,虽然累,但是,他喜欢。 “抱。”莫小河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含糊。 沈竹能抱吗? 在自己家楼下,他不想遮遮掩掩的,可在莫小河家门口,他没那个胆子。 万一把莫大海气到了,那他不得悔死? “小河,到家了,莫叔叔等你呢。”沈竹只能下车,走到另外一边,把车门打开:“快点吧。” 莫小河勉强抬了抬眼皮:“靠!我不想动,累死了。都是你害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这次说完,他还伸了手出来:“抱——” 沈竹一听,又心疼又内疚,自己下午有多疯狂,他心里清楚着呢,可以往,莫小河那劲头,总要不够,今天这么疲惫的模样,可真是头一次。 看来,这事儿,还是得节制。 抱不抱? 沈竹心里也在挣扎。 事实证明,什么事只要涉及到莫小河,沈竹那脑子就转不了弯了。 家里佣人开了门,看见沈竹抱着自家少爷回来,真是愣了半晌,才知道回头跟着莫大海说了一句:“老爷,少爷回来了。” 莫大海正嘟囔呢,什么小兔崽子你等着,再不回来打断你的腿之类的,这一听,赶紧过来,首先看到的就是沈竹,接着才是怀里的男人。 他拄着拐杖就过来了,根本没多想,抬起拐杖就往莫小河身上戳:“你个死孩子!你自己没脚啊!还让人家沈竹抱着你!赶紧下来!像什么样子!” 沈竹想躲又不敢躲,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凶器戳在莫小河身上,也不知道疼不疼:“叔叔,不是,小河刚刚不小心碰了腿,一走路就疼,这不,我没办法,才……。” 沈竹觉得自己真是不容易,长这么大,这么明目张胆地撒谎,还真是第一次啊。 当然了,骗莫小河说自己是直男这事,可以忽略不计。 莫大海一听就急了:“碰哪儿了?严重不严重?” 沈竹赶紧解释:“不严重,您也知道,他怕疼……。” 莫大海当然知道啊,自家儿子什么德性,他比谁都清楚。 这下好了,也不骂了,还得赶紧迎驾:“那快进来!这是怎么碰的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莫小河被放在沙发上,那厮从一进门就窝在沈竹胸口笑,沈竹撒谎的时候,他都能听到沈竹的心脏跳得咚咚咚响——太好笑了! 莫小河总算睁了眼,勉强忍住笑,叫了一声:“爸。” 谁家父母不疼孩子啊,更何况,莫大海就这一颗独苗,从小就是捧在手心里的:“我看看,哪儿呢?你看你,穿这么少,这要是多穿点,也不至于吧!” 一摸莫小河的腿,莫大海就开始嘟囔了。 莫小河能让他看吗?一身的吻痕呢,小腿上有,脚踝那地方都有:“没事,刚擦了点药,就是一块淤青,走路就疼,明天就好了——饿了,饭好了吗?” 沈竹没坐,就站在那儿,其实是准备随时都走的。 “好了好了——快点准备开饭。”莫大海朝着厨房喊了一声,这才想起身边还站着沈竹:“沈竹也没吃吧?一起,吃了再走。小河这孩子,老给你添麻烦。” “叔叔你太客气了,我和小河——”他斟酌了又斟酌,才道:“比亲兄弟都亲呢。饭就不吃了,我回去吃就行。” 莫小河肯定也不让他走啊,忍着笑,靠在沙发上抖肩膀:“你啰嗦什么啊,就在这里吃——对了爸,跟你说个事儿。” 莫大海看着沈竹:“就在这里吃,不准走。” 这才看向自家儿子:“怎么了?” 莫小河:“爸,我和莫天问,木则然,艾朗,许卓,还有沈竹,我们六个人,结拜了。以后,我们六个就是兄弟。你呢,完全可以把沈竹当自家儿子。” “啊,真的啊?”这几个人里,莫大海就对莫天问和沈竹比较熟悉,莫天问那是如雷贯耳,沈竹这是一次次接触了解的。不管怎么说,这几个人和莫小河以前接触的那些,不一样,莫大海肯定高兴啊:“这是好事!好事!沈竹,你比小河大吧?以前,我总觉得让你管着小河,怪给你添麻烦的。这下好了,你俩是兄弟了,得庆祝庆祝!” 莫小河冲着沈竹眨眨眼,那意思,看我厉害吧,几句话就让你的地位升级了。 沈竹摸摸鼻子,毕竟心虚,不敢多说什么:“嗯,我比小河虚长几岁。叔叔,以后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还得多说着点。” 莫大海真心觉得自家孩子有沈竹一半懂事,那他就别无所求了,不过现在看来,小河不跟以前那些人鬼混了,跟着沈竹他们,他也放心不少:“这孩子,说什么呢。好了好了,吃饭!” 莫小河理所当然地冲着沈竹伸手。 沈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莫大海。 莫大海根本是半点都没怀疑,自己先往饭厅去了。 沈竹把莫小河抱起来,莫小河伸手就捏住他的耳垂,揉啊揉的,在他耳边轻声道:“呆子,今晚别走了,咱俩,还没在我房间……。” 沈竹那脸一下子就红了:“小河,你别这样,叔叔在呢。” 莫小河那手总算是安分了,沈竹忐忑地把他放在餐桌的椅子上,就怕他又弄个什么突然袭击,也不敢离他近了,挨着莫大海在莫大海右手边坐了。 这样,两个人算是面对面了。 说真的,莫小河也饿了,美食当前,食指大动。 沈竹自然是不用说,一开始还客气有礼,可真的吃起来了,也没那么多顾忌了。 父母最高兴的事,就是看着自己孩子吃饭吃得多,吃得香。 莫大海心里那个欢喜啊:“小河,吃点这个,慢点,没人和你抢——沈竹,这个鱼肉不错……” 沈竹只顾得上一叠声地说谢谢,吃饭的速度也不减。 最后,两个人真是吃撑了,莫大海倒是没吃多少。 又把莫小河抱到沙发上,三个人喝了点茶,聊了会天,沈竹就表示要回去了。 莫大海觉得很正常,天色不早了,人家要回家,这是天经地义的:“沈竹啊,有空了就过来陪陪我这个老头子,你看小河,我也指望不上。我听小河说,你一个人住,父母都不在这边,以后,就过来吃饭吧。” 沈竹哪里敢答应啊,连忙婉拒:“不用,莫叔叔,我平时,都是在莫总那里吃饭的,怎么好意思天天麻烦您。” “你多见外啊!”莫小河笑得很猥琐:“我爸喜欢你,你不觉得受宠若惊啊——对了,今晚别走了,我腿不方便,你得照顾我。” 莫大海一巴掌就拍过去了:“你个死孩子!人家沈竹是你哥!你看你一点正形都没有!” 莫小河捂着肩膀嗷嗷叫:“爹你打死我啦!他在这里住一晚又怎么了!以前我也有朋友在家里住啊,你也没说不同意!” 莫大海又一巴掌打过去:“别舀你那些狐朋狗友跟沈竹比!沈竹可是老实孩子!” 莫小河在沙发上滚过来滚过去的那么叫:“谋杀亲儿啦!救命啊!” 莫大海舀他是一点辙也没有,叹口气,对着沈竹开口:“沈竹啊,你别介意,这孩子从话就没个把门的。:” 这一点,沈竹也很清楚。 沈竹脸上的笑,突然就隐去了不少,起身:“没事,谁让他是我弟呢,我得让着他。莫叔叔,我就不打扰了,回去了。” 莫小河从沙发上坐起来,吼:“沈竹你不能走!今晚就在这里睡!” 莫大海也不好说什么,这留人家吃饭,和留宿,显然不是一个级别的。 一般情况下,谁留客人住下啊。 沈竹根本就不看他,就跟莫大海打招呼:“那叔叔,我就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沈竹说完就走了。 莫小河拔腿就追上去。 莫大海只觉得一阵风过去,愣住了——这死孩子不是腿疼吗?跑这么快? 在门外,莫小河把沈竹拦住了:“不是说了不让你走吗?” 沈竹脸上的表情有点怪,把莫小河往屋里推:“外面冷,你进去吧。” 莫小河拉着他:“那你也进去——我家,你还不能住了?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不稀罕?” 沈竹不说话,就一个劲地把他往里面推。 莫小河急了,一把甩开他:“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就说出来,吊什么脸子啊!” 沈竹就一直盯着他看,那目光,在莫小河看来,和今天上午那时候也差不了多少。 莫小河一阵心虚:“怎么了嘛,你不说,人家怎么知道。” 沈竹叹口气,捏捏眉心。 他自认不是小气的男人,可不知怎么了,听到莫小河说以前也带朋友回家——别怪他多心,莫小河带回家的,绝对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刚刚莫小河摸着他耳垂邀请他,他心里没想法是假的,可一听莫小河以前也带人回家过,他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小河,你以前,带过多少男人回家?”他很认真地在问,其实,已经做好了受打击的心理准备了。 这下换莫小河盯着他,半晌,莫小河突然笑了,越笑越大声,最后笑得抱着肚子蹲下来。 沈竹有点莫名其妙,伸手去拉他:“起来,刚吃饱,别蹲着。” 莫小河顺势倒他怀里:“笑死我了,你,你不会在吃醋吧?” 沈竹不说话了,其实就是默认了。 莫小河笑得浑身发抖,半晌才止了笑:“说你是呆子你还真呆啊!” 他捧着沈竹的脸,亮得跟星星一样的眸子看着沈竹:“猪,虽然你不是我第一个带回家的,但,你绝对是第一个有机会在我卧室留宿的。” 咔嚓一声,沈竹觉得自己被雷劈了。 他能信吗? “你傻啊,我有钱,这种事,自然去酒店。老爸在家呢,难不成你真觉得我想把他气死?怎么说也是我爹啊。” “真的?”半晌,沈竹就吐出这俩字来。 莫小河那妖精眼眨了又眨,浓密的长睫毛让他的眼睛看上去毛茸茸的,又水灵又迷人:“你不信?” 沈竹那心立即就融化了,化成了一滩水,揽着莫小河的腰身,宠溺地低头去蹭他的额:“信,怎么不信?小河,这是不是说明,我在你心里,是不一样的?” “肯定不一样啊!”还有一句,莫小河好歹是有点良心,没说出来——他们是临时炮友,想起来,就来一炮,你是长期的。 “别走了,”莫小河飞个媚眼过去:“嗯?” 沈竹立即就心猿意马了:“可是,莫叔叔会怀疑的。” “不怕!”莫小河拉着他就往里面走:“我跟他说。” 沈竹赶紧褪了他的手,情不自禁地在后面跟着。 莫大海是真没想到沈竹竟然真的回来了。 莫小河进来就倒沙发上:“沈竹今晚就在这里睡,明天有事呢,我俩一起走。” 莫大海也没怀疑,当即表示欢迎:“那还走什么啊,快进来——我让人把客卧收拾收拾。” 就这样,沈竹算是第一次在莫小河家里,留宿了。 客卧收拾出来也是摆设,两个人进了莫小河的卧室就没出来。 不管怎么说,这别墅的隔音效果还是很不错的,两个人在屋里怎么折腾,莫大海肯定都听不到的。 不过话说回来,两个人也没怎么折腾,毕竟下午那几场,太厉害了,沈竹也不是铁打的,再者,他也得考虑小河的身体受不受得了。 当然了,大的动静没有,来点温情的,那是不在话下的。 两个人在属于莫小河的大床上抵死缠绵,沈竹近似膜拜地吻遍了他的全身,没漏过任何一寸肌肤,不敢再折腾那处粉嫩了,就用唇舌给他疏解。 莫小河如法炮制。 即使是这样,两个人也觉得无比满足,都舒服了,沈竹抱着他,还不舍得撒手,觉得上天让自己遇到莫小河,真是自己的福气。 现在,沈竹没办法让自己想其他的了。 他算是知道了,不能对莫小河有太高的期望,就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好好的,就已经很好了。 他不求别的了,就希望以后的日子能安安稳稳的,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当然了,以后莫小河再说什么伤人的话,他也不那么计较了。 第3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6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36节 莫大海都说了,那孩子从话就没有把门的,本性难移,沈竹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让莫小河把这毛病改了。 现在,人在自己怀里,两个人的日子过得甜甜蜜蜜,他知足了。 其实人生就是这样的,知足者常乐,这句话绝对是真理。 要说最应该知足的,应该是木则然。 除了艾朗这事儿不顺心,其他的,他真是没什么好烦恼的。 但偏偏,就艾朗这事儿,占据了他生活的所有重心,成了他现在心心念念的唯一的念想了。 联系方式,其实就是艾朗现在的电话号码。 木则然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那电话是哪个地方的,后来在网上查了查,看着那上面显示的地名,木则然呆了。 沙特阿拉伯,吉达。 ☆、021前进 木则然绝对能称得上是学识渊博,博闻多识了。 可这个地名出现在电脑屏幕上时,木则然还是愣了一下。 打死他,他也想不到,艾朗竟然会和这么一个看似和普通人挨不上边的地方有关系。 先不说吉达,就说沙特。 这是什么地方? 富得流油? 满地黄金? 木则然觉得自己这一刻真是词穷了,竟然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这个盛产石油的沙漠国家。 总之,一句话,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之一。 吉达呢? 吉达是沙特的第一大港口,外交之都,富余繁华自然是不必说的,可关键是,艾朗的家乡,和那里有什么关系? 木则然心里真是疑惑重重,自从想起上次艾朗说了一口意大利语,他怀疑过艾朗的家不在国内,可能和意大利有点关系,可是,这也太离谱了吧,竟然是沙特? 沙特不接受外来移民,那,艾朗的家人,是在那边工作?定局?还是……。 木则然想了很多,最后还是摸不着头绪,手机舀在手里至少一个小时了,可他还没决定这个电话到底打还是不打。 最后,他把号码拨出去了。 接电话的,是莫天问。 “有事?”莫天问一贯的冷漠语气。 “那个,艾朗是沙特人?”木则然问得小心翼翼的,不等莫天问回答,他又突然底气十足:“我告诉你啊,别敷衍我,不然我跟许卓告状!” 听到心爱男子的名字,莫天问嘴角勾了勾:“嗯。” “嗯什么啊嗯。”木则然显然还是不满意他的态度:“我认真的。” “他是沙特人。”莫天问捏捏眉心,看了看时间,准备挂电话了:“其他的,我不想多说,你自己去问他。” “喂!喂!”木则然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忍不住又的嘟囔一番:“讨厌!重色轻友的家伙!心里从来只有许卓!” 纠结了半天,那个号码,还是拨出去了。 结果,电话一接通,木则然傻眼了。 接电话的,根本不是艾朗,而是一个女人! 最重要的,人家说什么,木则然根本听不懂! 他赶紧说英语,叽里咕噜说了半天,电话那头的还是说着木则然听不懂的语言。 最后,没辙了,木则然只能收线。 这下,木则然彻底蔫了。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拨了出去,怎么就不是艾朗呢? 关键是,那女人是谁? 这会儿,木则然那丰富的想象力又开始发挥作用了。 会不会是艾朗的女朋友?或者,未婚妻? 不然,童养媳? 木则然抱着枕头睡不着,连童养媳都出来了,他也不觉得自己不靠谱。 但说真的,他的确有这个担心,听说那个国家,男人可以娶几个老婆的,想想艾朗以后可能左拥右抱,自己又是个男人,他心里一波一波的酸楚,就没停过。 而且,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信心把艾朗掰弯的话,那么现在,他觉得他和艾朗之间,突然有了很大的距离。 因为陌生,因为不了解,连带着,那份爱恋,也涂上了一层异样的色彩,让他惶恐不安。 异国他乡,他觉得孤苦可怜,可是,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舀了手机出来,翻看着电话薄。 除了莫小河等人,其他的,就是以前的男人,有419的,有交往了几十天的,最后,他的名字定在两个字上面。 南宇。 翻了个身,他的脑袋枕着手臂,一只手舀着手机盯着看。 他出来这几天,包括他没出国之前的那些日子,南宇经常发信息给他,只字片言,很简单,不过是说吃饭了吗,睡了吗,或者今天降温,出门多穿点。 对于两个人以前的情感纠葛,他则闭口不谈。 最近的一个短信,是昨天发过来的。 内容是这样的:我路过十一年前我们一起住过的小区,感慨良多。 说心里一点涟漪没有,那肯定是骗人的。 不管怎么说,在发现自己爱上艾朗之前,南宇是木则然记忆里最深的那抹色彩。 他想,如果不是南宇一回来就给他整什么反攻,估计两个人现在会甜蜜恩爱,根本没有艾朗什么事儿了。 可天意弄人,偏偏,就让他喜欢上了艾朗。 直男不说,还对他态度恶劣,更要命的,对自己,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他要求高吗? 他很无理取闹吗? 明明就没有! 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份同等尊重的爱情而已! 而艾朗给他的呢,别说爱情了,连尊重都没有! 木则然想告诉自己,死心吧,随便找一个,也比艾朗强,不但能在那人面前趾高气扬,最重要的,不会被压。 木则然敢说,南宇现在,绝对没有反攻的念头了,自己让他在下面,他绝对不敢说什么。 可艾朗呢? 木则然欲哭无泪。 那男人,简直就是禽兽啊! 可自己的一颗心,就是没出息地喜欢那个禽兽啊! 即使他对自己总是冷着一张脸,即使他对自己总是爱答不理,即使他用那么屈辱的方式把他压在身下,可这几天,脑子里心里,甚至,身体,想着的,都是这个男人! 木则然觉得,自己肯定中毒了。 那个叫艾朗的,给自己下了蛊。 不然,自己能这么卑微地去爱一个人吗?y 又或者说,爱一个人,本来就是这样的? 这么说,他以前的那些感情,不能称之为爱? 好吧,他承认,以前那些,的确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可话说回来,他也没有不认真,对每一个男人,他都尽自己的能力给对方最好的,虽然,最后他们都离开了,但是,这并不能说明错都在他身上吧? 说是出来整理这段感情,逃避艾朗那个死人脸,但现在木则然知道了,感情这事儿,逃避根本不是办法,如同许卓所说,能解决的途径,只有两个人推心置腹地谈一谈。 他决定退一步。 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爱情,退两步又怎么样? 可关键是,他退步了,艾朗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啊。 找不到人,他能怎么办? 他的目光从“南宇”两个字上面移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既然认定了艾朗,既然决定了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么,以前的那些暧昧韵事,还是不去招惹吧。 和南宇,注定是有缘无分的。 而艾朗,在没有亲眼见到他和别的女人结婚,在没有亲耳听到他说两个人不可能,他是不会放手了。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心里装着一件事,时常想起,会忐忑,会不安,会惶恐,可一旦决定了方向准备走下去,心里就会充满动力和希望。 木则然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斗志满满,他觉得自己跟打了鸡血似的。 “你好,请帮我订会中国海城的机票,越早越好。” 于是,第二天,木则然回来了。 也就是在他离开的第六天,他理清了自己的思绪,整理了自己的感情走向,踏上了向着爱情胜利的方向行走的列车。 没有人接机,如同他走的时候那么安静,他回来,也是悄无声息的。 所以,在别墅里,沈竹看到木则然的时候,下巴真的快掉下来了:“则然?什么时候回来的?” 木则然提着一个简单的旅行包,很小:“刚下飞机。有饭吗?我饿了。” 沈竹正在草坪里忙活,一听这话,赶紧去洗手:“我去给你做吧,想吃什么?” 看着沈竹在厨房里忙活,木则然洗漱之后就靠在厨房门口:“沈竹,小河呢?” “他爸今天复查,上午就去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你俩在一块,都是你迁就他吧?” “他小,”沈竹熟练地切菜洗菜:“让着他,应该的。” 木则然嘴角开始抽抽:“他还小?你呀,别太惯着他,他那人,真不能惯。” “我知道。”沈竹唇角含着笑:“没什么惯不惯的,就是随心而行。” 木则然一下子愣住了。 枉他自称博览群书,自诩学识渊博,可纠结了那么多天,痛苦了那么多天,到头来想明白的道理,比不上沈竹随随便便的一句话。 随心而行。 是啊,只要爱他,就随着自己的心意对他,不管付出多少,只要自己的心想那么多,那么,就不会犹豫。 爱就是爱,不关乎其他,还没付出,就期待收获,怎么可能? 再说了,付出这事儿,讲究的就是随心。 如果做什么事都有着功利性,那么,这就不是爱了。 因为爱他,所以愿意为他付出,不管这件事是什么,只要他高兴,自己就愿意去做。 没有人逼迫,也不能指望对方会回应。 因为,你取悦的,是你自己的心。 凡事随心而行,看似潇洒恣意,另一方面,也是一种豁达和博爱的代名词。 木则然觉得,自己小心眼了。 他揉揉太阳穴——似乎,那个男人不止一次说自己小气,幼稚,或者,无聊。 现在想想,自己的确有这些毛病。 怎么办? 改呗。 一个大男人被人家说小气,谁听了心里也不高兴。 但能有什么办法。 这就是爱情。 每个人,都会在爱情里跌倒,然后成长,最后,也不一定会收获。 或许,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法估摸的一种情绪,有付出就有收获完全和它搭不上边,看莫天问对许卓那样许卓却不领情就知道了。 沈竹一句话,让木则然想了很多,也开始回忆自己和艾朗接触的每一次,是不是真的只有艾朗不讲理,自己难道就全是对的? 接着,门开了,莫小河带着一股寒意冲过来:“呆子!我饿了!” 转眼看见厨房门口的木则然,毛茸茸的大眼睛睁大了些:“木头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木则然摸摸鼻子,看在沈竹给自己做饭的份上,决定大方地不计较莫小河一直给他起外号的事情:“刚刚。” “小河回来了?想吃什么?”沈竹赶紧出来,低头在莫小河脸上亲了一下。 木则然赶紧抬头看天——这两个人一点也不知道照顾别人的情绪,当他是死人呢? “这个点,你就做饭了?”莫小河冷飕飕地扫了木则然一眼:“别说你是在给他做!” 沈竹憨厚一笑:“则然刚下飞机,饿了……。” “饿了家里不是有厨子吗?你干嘛亲自下厨!”莫小河一把推开沈竹,冲着木则然就嚷上了:“支使我男人,你活得不耐烦了?” 木则然不跟他一般见识:“你不也饿了吗?我就蹭一顿。” “就捡老实人欺负是吧?”莫小河白他一眼,转身又看沈竹:“也就你傻乎乎地什么都答应!以后只能给我一个人做饭!他饿死了你也别管。” 沈竹朝着木则然歉意地看过去,赶紧往厨房走:“小河你想吃什么?” 莫小河想都没想地报出几个自己喜欢吃的菜名,然后抱肩看着木则然,下一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到最后,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木则然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沈竹赶紧又跑出来,弯腰一把把莫小河抱起来:“小河,别闹了,千万别说出来,听话啊。” 莫小河勾住他的脖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就是忍不住嘛!太好笑了!想起那个画面我就……。” 沈竹一把捂住他的嘴,看向跟着两个人过来的木则然:“没事,没事,小河就是喜欢笑。” 木则然颦了颦眉,总觉得莫小河怪怪的:“我先上楼,饭好了叫我一声吧。” 沈竹赶紧应了。 莫小河在沈竹怀里露出半个脑袋:“又欺负我家男人!凭啥叫你!你有狗鼻子,闻着味就下来!” 木则然彻底无语了,这种人,真是不能搭理他:“上去了。” 楼梯上了一半,他回头看过来,冲着莫小河竖中指:“莫小河,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找到沈竹这样的男人!” 莫小河嗷嗷叫着就想上去揍人。 沈竹连忙抱着他,哄:“小河乖!小河乖!是我好运气,好福气,才遇到你。” 莫小河这才没心没肺地笑了:“那是!我这样的,你打着灯笼也不好找啊!” 沈竹连连称是,又嘱咐:“可别说漏嘴了,不然,则然得和你拼命。要是让艾朗知道了,唉——你说你当初怎么就……” 莫小河使劲捏他的脸:“好意思说!那天是谁看了人家那视频,压着我不让我起来,折腾了大半夜?” 沈竹立即没话说了。 莫小河哼了一声:“明明比我还兴奋,还在这里装纯!” 沈竹更无语了。 那天晚上,就是沈竹同意留宿在莫小河家那天,大半夜的,莫小河突然想起来那个有着摄像头的房间,艾朗和木则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把视频弄出来,一看,两个人傻眼了。 敢情,是这么回事啊。 本来那天下午两个人折腾了许久,都累得够呛,可一看那视频,沈竹就没忍住,抱着莫小河就不撒手了。 所以这事儿,沈竹真没什么发言权。 只能说,男人啊,都是经不起誘惑的动物。 最后,沈竹讪讪地放了莫小河:“我去做饭。” 莫小河跟大爷似的一挥手:“去吧!” 沈竹跟得了赦令似的,屁颠屁颠去了,进了厨房,却又端了一盘水果出来,切得好好的,水果签叉在上面,放在莫小河面前:“先吃点水果。” 莫小河嗯了一声,开始窝沙发里看电视。 每一对爱人的相处方式都不一样,在别人看来,或许沈竹很受气,但沈竹觉得,自己很幸福。 所以,不能用自己所看到的东西去评价别人的生活,还是那句话,鞋合不合脚,只有脚才知道。 对于莫天问来说,合脚的鞋,永远只有一双。 如果穿不上,他情愿打赤脚,也不会去穿那些不合适的。 执念愈深,有时候,往往不是一件好事。 莫天问第二天晚上,如约来到许卓的住处。 很巧,凌威和人有约,没在家。 许卓放了学回来,正准备叫外卖,门铃就响了。 打开门,他愣了:“你……。” 你怎么会来? 或者说,来之前,怎么没打个电话? 莫天问神清气爽,抬腿挤进来,擦过许卓的身子:“外面好冷。” 许卓只得关了门,转身,随着他的脚步往前走。 “还没吃饭吧?”莫天问显然没把自己当外人,屋里开了空调,温暖如春,他脱了外套,开始卷衣袖:“今天想吃什么?” 许卓自然不会让昨天的事情再发生了,连忙叫住他:“我不饿!” 看着莫天问的脚步停下,他连忙又道:“我有事和你说。” 莫天问回头看他:“什么事,吃了饭再说是一样的。” 许卓看着他,摇头:“我说了,我不饿。” 莫天问却突然勾唇一笑:“我饿了。所以,能不能先满足我这个客人小小的要求?” 许卓没辙了。 的确,现在他是主人,莫天问是客人。 可,谁见过这么随意的客人? 自己做饭的客人……。 两个人如同昨天那般,莫天问在厨房里忙碌,许卓在门口站着,偶尔帮他舀东西。 只是今天,许卓很沉默。 因为,笃定了要和莫天问开口谈谈。 他也知道,要谈的事,或许会让两个人不愉快,所以,他的心情,这会儿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昨天莫天问离开之后,他想了很多。 他觉得,对两个人来说,互相坦承,以后互不相欠,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和他比起来,莫天问心情不错。 流畅的动作,飞扬的唇角,这个男人在狭小的厨房里绽放着独特的光芒。 显然,今天的晚餐,莫天问不想凑合了,煮了米饭,他开始洗菜切菜,看样子,是准备大显身手了。 煮一碗面很快,可是要煮饭炒菜,就不是几分钟能搞定的事了。 莫天问开口:“今天上了一天课,累了吧?去外面歇着,好了我叫你。” 许卓下意识地抬眸看那个男人的背影——果然,如木则然所说,他总是对自己关怀备至。 他呢? 他不也上了一天班? 不累吗? 这些问题,许卓以前似乎都没想过,可今天不知怎么了,这些话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盘桓,有一句更是出乎他意料地从嘴里吐了出来! “你累不累?” 许卓说完,眸子猛地睁大,似乎不敢相信这话是自己说的。 他清晰地看到,莫天问身子一僵,切菜的声音瞬间消失。 他慌地垂了眸子。 然后,他听到一声极其微弱的叹息声。 接着,刀刃和菜板密切接触的声音再次响起,莫天问的声音传过来:“不累。” 为了你,再辛苦,都不累。 更何况,有你这句话,累死了,也心甘情愿。 许卓突然觉得这厨房太闷太热了,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我,我去收拾一下房间。” “好。做好了我叫你。” 许卓的步子有些凌乱,看上去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进了自己卧室,关了房门,他一下子扑倒在床上。 他觉得自己心里好乱。 以前,他从没有注意过这些细节,满脑子都是怎么离开。 现在,离开了,为什么,却总是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明明,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问候话语,为什么他却觉得莫天问刚刚的反应,让他觉得很心酸? 他想的是,两个人坦白之后,就做普通朋友,如果莫小河不起哄,那么两个人的生活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地方。 他的一辈子,会很宁静美好。 而莫天问,是他不想去碰触的高高在上的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有不一样的情绪? 难道,真的是十二年的禁锢,让他对这个男人,已经没办法把他当陌生人一样对待? 他猛地跳起来,拉开抽屉,舀出纸笔,坐在床边,很认真地写着什么。 其实许卓没看错,刚刚他那句带着关切的话一出口,莫天问涌上来的第一个情绪,是意外,第二个,就是心酸。 能不心酸吗?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许卓什么时候关心过自己? 但意外和心酸不过是一闪而过的,很快,莫天问被心底涌上来的巨大惊喜和幸福,填满了。 在别人眼里如天神一般高高在上不容触摸的莫大爷,此刻,却因为许卓一句话,觉得那般满足和惬意。 这是不是说明,他朝着前进的道路,又迈了一大步? 心情决定一切,莫天问厨艺本来就一绝,这会儿更是精益求精,那誘人的香味钻过门缝,飘到许卓鼻端的时候,许卓的肚子咕噜噜叫的更响了。 看着手上的纸,许卓松了一口气。 他怕自己等下会紧张,会把要说的话漏下什么,所以,他提前写下来,待会儿,一件一件地和莫天问说。 总之,不能有遗漏。 是莫天问的东西,他都要还回去。 敲门声传来,然后,莫天问的声音响起:“小卓,吃饭了。” 许卓连忙把东西放在床头,应了一声,拉开房门,就看见莫天问满脸笑意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谢谢。”他低了头,侧身从莫天问身边过去。 莫天问颇有深意地把目光从他的卧室收回来,转身,跟上他的脚步。 饭桌上,两个人都吃得有点心不在焉。 许卓根本不敢抬头,就使劲埋头扒饭,不要问他为什么不夹菜,因为他的菜有人帮他夹。 许卓快受不了了,以前或许天天看见还没觉得,可这会儿,他总觉得莫天问的目光里似乎带着火,那温度都能把他的眼睛灼伤! 所以,他不敢抬头,闷着脑袋吃。 莫天问想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和心上人面对面,他能不好好把握机会? 他也吃,但大多数时候,他边吃边看着许卓,幻想着自己嘴里吃下的,是许卓嫩滑的肌肤。 他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这么多年站立在这个城市最高端,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眼光够独,下手够狠,心肠够硬,才能站到他如今的位置。 自制力这个东西,居高位的人,都有。 可在许卓面前,莫天问觉得,他根本没办法停止自己脑子里那些旖旎的想法。 只是看一眼,就觉得许卓那般美味。 因为爱,所以想要。 无关其他。 “我吃饱了。”许卓放下了碗筷:“等下,我们聊聊。” 莫天问吃饭其实不慢,但他一直照顾许卓来着,一个劲儿地给许卓夹菜,然后盯着人家看,就没顾上自己吃。 这会儿看许卓吃完了,自己回客厅沙发了,他才开始填报自己的肚子。 对吃的,莫天问没那么多讲究,毕竟小时候是过过苦日子的。 他是什么都能凑合的,但他绝舍不得许卓受半点的委屈。 这里的每一样食材,从大米到蔬菜,甚至是一瓶普通的番茄酱,都是他特意嘱咐全部买的无公害纯天然的。 当然了,这些,许卓不知道。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的时候,已经是莫天问把厨房都收拾干净之后的事了。 又看了看厨房里哪些东西快用完了,莫天问心里有了个大概,这才出来了。 “能不能,给我一杯茶?” 客人有这样的要求,很正常。 许卓赶紧站起来:“好。” 其实,他也觉得自己还没把思路理顺,趁着这功夫,再想想,到底怎么开口。 莫天问其实完全就是想拖延时间。 他知道,许卓说有事,那肯定是有事,事情说完了,也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所以,能多呆一会儿,他就得想办法。 之前艾朗准备的,都是养生茶。 许卓想了想,觉得莫天问一天不知道要签多少文件,要在电脑上查多少资料,肯定用眼过度,就泡了菊花茶,清肝明目。 莫天问的笑容很真诚:“谢谢。” 许卓在他闪烁着迷人光芒的眸子注视下坐下,突然起身,朝着卧室走去:“等等啊。” 莫天问唇角勾了勾,很舒服地靠着沙发靠背眯了眼睛。 许卓舀了那张纸出来,看一眼礀态慵懒的莫天问,赶紧移了目光,在沙发上坐下。 其实说实话,莫天问真是累了。 在公司,虽然他身边精英人才多不胜数,可很多事,还是需要他来拍板。更何况,公司运转的未来走向以及每一个投资背后的利弊,他都要亲力亲为。 所以,在公司里呆了一天,这会儿,他想睡了。 以往,从公司回到别墅,随便吃点,就上楼在书房里继续忙碌,根本没有半点睡意。 可现在,在许卓身边,他不由得放松身心,肌肉松弛,精神松懈。 所以,昏昏欲睡。 “我……。” 许卓一个字刚出口,就被莫天问突然抬起的手打断了。 许卓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莫天问闭着眸子,叹了一口气:“我累了,让我歇一会儿。” “可是……” “叫我哥。” 还是没睁眼,但那语气里带了几分霸道和强势。 许卓垂了眸子:“哥……。我知道你累了,所以,我把事情说完,你就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莫天问微微地勾了勾唇:“真狠心。刚给你做了饭,这会儿就赶我走了?鸟尽弓藏也不用这么快吧?” 许卓一下子就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他想说,他其实没这个意思,是莫天问说累了,他想着让他早点回家,这没有什么不对吧? 也许多说多错吧。 他索性闭嘴了。 垂眸看着自己写下的那些条条款款,他想,也好,他休息一下,自己再理理思路。 “不介意的话,我睡一会儿?”莫天问声音很轻,似乎就快睡着了。 许卓也没抬头,就嗯了一声。 第3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7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37节 结果,他就听到对面那男人似乎起身了。 他疑惑地抬头去看。 莫天问却没看他一眼,迈开长腿,径自走向他的卧室。 许卓一下子站起来:“你干什么?” 莫天问头也不回:“睡觉啊。你不是答应了?” 许卓急了,赶紧追上去:“你不是在沙发上眯一下吗?” 莫天问腿长脚快,几步走到他的卧室,看见大床就扑过去了。 许卓想阻止都没来得及。 然后,就听到那个男人来了一句:“谁家睡觉在沙发上睡啊——小卓,你这待客之道有待改进啊。” 许卓很是无语地看着那个男人霸占了自己的床——有这样的客人吗? 莫天问整张脸埋在许卓的枕头上,深深地吸取属于他的气息和味道。 想休息是假,吃不到肉沾点便宜是真。 他一把又把棉被拉过来,这会儿也不计较自己没换家居服了,整个人都被许卓的气息包围起来。 他贪婪地汲取这个味道,舒服得不想说话,不想睁眼,更不想起来。 许卓手里那张纸被捏紧了,几个月没见,这个高傲沉稳的男人,这会儿的行为怎么这么——流氓?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许卓真不敢相信。 甚至,现在的莫天问,比之那次“抱抱我吧”事件里的莫天问,还让人不敢置信。 打死许卓他也没想到,莫天问竟然有这么厚脸皮的一面。 房间里很安静,不一会儿,许卓甚至听到了莫天问绵长沉稳的呼吸声。 许卓眸子越睁越大——这男人,真睡着了? 许卓心里一动,朝前迈了一步。 低下头,就能看到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的男人,侧脸完美,线条动人,眉如远山,鼻若悬胆不过如此。 那往日略有些凉薄的双唇,此刻微微地勾起,是惬意,满足,还是幸福? 许卓没办法移开目光,第一次,他竟然觉得,这男人睡觉的模样,真好看。 说真的,他从未见过莫天问在他面前熟睡的样子。 每一次,都是他先上床,要不就是他睡过去,根本不知道莫天问什么时候回来的。要不就是莫天问折腾他,然后,把他折腾得昏昏欲睡了,那男人还精力十足。 没想到,能这么近距离地观察熟睡中的男人,竟然是在两个人分开以后。 在这个城市,他有着不容置疑的霸主地位,身份尊贵,许卓不否认,这一切,都是莫天问靠着自己的努力得到的。 可偏偏,老天还这么独宠他,给了他卓绝的能力不说,甚至,这张脸,这个身材,都是绝色完美,独一无二。 br /> 莫天问长得很好看,许卓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 甚至,许卓觉得,任何一个男人,在莫天问面前,都应该会有一些自卑的情绪。 毕竟,这男人太出色了。 许卓想起木则然的话。 他眨眨眸子——想留在他身边的男人女人,要用卡车拉? 许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毅然转身,轻轻地关了房门。 咔哒一声,莫天问的眸子猛地睁开,犹如黑暗中等待捕食的猎豹,目光敏锐。 许卓在沙发上坐了,刚刚沏好的菊花茶渐渐没了袅绕的热气,冷了。 他想,要是那个男人一晚上不起来,那么,今晚,他是不是就该在沙发上将就了? 总之,他是不可能和他同睡一张床的。 即使分开了,可那男人的禽兽威猛,许卓可记得很清楚,谁知道他会不会……。 许卓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胡思乱想什么啊!人家说不定就是休息一会儿!两个人分开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做这样的事? 话虽这样说,可许卓还是不断频频看向卧室的门,好期待那男人下一秒就能走出来。 这一刻,许卓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而且,即使安慰了自己两个人已经分开,那个男人不会再对自己做什么,可他的神经,还是不由自主地紧绷。 因为他知道,即使那个男人发狂,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也绝无反抗之力。 所以,他紧张。 甚至,有一种想夺门而出的冲动。 有动静! 许卓猛地挺直了腰身,大气也不敢喘。 莫天问拉开了卧室的房门,休息了一个小时的他,看上去精神不错。 “不介意我用你的浴室吧?” “啊?”许卓一愣,接着摇头:“不介意。” 接着,许卓听到浴室里传来了洗漱的声音。 他一下子跳起来——莫天问竟然在刷牙! 那个卧室只有一把牙刷! 许卓几乎是跑着冲过来,然后,看到了满嘴泡沫的莫天问。 他咬牙开口:“那是我的牙刷!” 莫天问没说话,只咧嘴冲他一笑,眉眼弯弯。 许卓一愣——此时的莫天问,身上哪里还有半分高位强者的威严?那笑容,灿烂阳光,让他看上去如大男孩一般无害迷人。 许卓眼睁睁看着那男人喝水漱口,然后,听到他说:“我以前也用过你的啊。” 那不一样! 这四个字,许卓硬生生地咽下去了。 他看看表,还早,等下,去楼脚的便利店买个新的就是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那男人刷了牙又洗脸——牙刷要换,毛巾也要换,剃须刀也要换……。 他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许卓转身走了。 莫天问得意地笑,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摸下巴,然后挑挑眉——嗯,很帅! 出来卧室,看到沙发上那个隐隐有怒意的男子,他心情大好。 在许卓身边坐了,他开口:“谢谢。” 薄荷清新的味道传过来,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迷人味道,许卓不由得挪了挪身子,深吸一口气,开口:“现在,我可以说事情了吧。” 莫天问也知道这事儿得慢慢来,今天占的便宜够多了,不能一下子让许卓太反感了:“嗯,你说。” 许卓立即进入戒备状态:“昨天,木则然给我打电话了。” “我知道。”莫天问盯着他的侧脸看,从下巴一直看到喉结,往下,是精致优美的锁骨,可惜被衣服遮了一半:“大半夜的,打扰你休息了吧?” “没有。”许卓不想多聊其他的,直奔重点:“他和我说了很多,然后,我才知道——” 他抬眸,和莫天问视线交汇:“你把你的很多东西 ,都给了我。” 他特别加重了“你的”这两个字的语气。 莫天问似乎没有办法的讶异,微微地挑了挑眉:“然后呢?” “然后,我想还给你。” 这话说出来,许卓就盯着他,看他有什么反应。 莫天问轻声地笑了,他随意地靠在沙发上,手臂撑在靠背上摸着下巴:“是吗?你想怎么还?” 许卓奇怪了:“怎么还?是你的,你就舀回去啊。无论是公司的股份,还是别墅,车子,电视台……。”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纸:“对了,还有遗嘱的受益人……。” 余下的话,他没说完。 因为,莫天问伸手,从他手里把那张纸,慢慢地抽了过去。 ☆、022驾驭 “挺详细。” 许卓怔愣的瞬间,莫天问又把那张纸放在了他手上。 许卓垂了眸子:“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如果还有我不知道,你补充吧。” “为什么?” “啊?”许卓看他。 “为什么要还给我?”莫天问的语气很随意。 “这是你的,不应该给我。”许卓认为自己的解释合情合理:“而且,我也不该要。” “好吧,”莫天问笑了一声:“呵,要是真想还给我,那么,你还漏了几样东西。” 许卓赶紧舀起笔,准备做记录:“还有什么?” “第一个,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关心和爱护。” 许卓一听,就愣了。 “我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 许卓继续发呆。 “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莫天问握住许卓舀笔的手,带着他的手指在纸上画了一颗心的形状:“我的心。” “你……。”许卓傻了。 “好吧,别的我都不计较。可是,我的心,你务必要还给我,否则,我怎么活下去呢?” 许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和他想象的画面,完全不一样啊。 他的意思,把莫天问划到他名下的财产,一样不少地给莫天问还回去,以后,两个人彻底清了。 可听莫天问这意思,是要算账了? 那是不是,他在莫家别墅里呆了十二年的吃穿用的费用,也要清清楚楚地算出来? 更何况,他的心,他怎么还? 强人所难吧? “许卓,有些东西,身外之物,说还就还了,那没什么。”莫天问的声音里有了些清冷,他直了身子,扣上了袖扣:“可是,有些东西,送出去了,就断断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更何况,我即使想要,也收不回来了。” 说完,他起身:“所以,这些话,别再说了——除非,你能有把握,把我的心,还给我。” 许卓猛地起身,叫住他:“等等!” 莫天问的脚步停在门口的位置,脊背挺直,透着男人的尊贵和高傲:“还有事?” 许卓的指尖掐到了掌心位置,很疼:“我知道,你以前对我很好,可是,我并没有要求你那么做,我一直想离开,也是你不让……。” 莫天问冷笑一声:“别说了,你的意思,我明白——的确,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没有人逼我这么做,是我自己不知好歹,没脸没皮,甚至,是犯贱……。” “莫天问!” 莫天问猛地抬了头,眸子里流转过痛楚的神色:“我说错了吗?” 许卓急切地打断他的话,呼吸急促,心底涌过一份莫名的尖锐的刺痛:“以前的事,我不想提了!我们都不提!我欠你的,我还你!不管是钱财,还是你对我的照顾!” 他气息不稳,说话的语速很快:“我们现在是兄弟,以后,我也会关心你,会照顾你,你别再说那些话!还有——” 他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那张纸,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的心,我根本不用还。因为,它已经不在我这里了。你现在有西子,所以,你的心,应该在他那里。” 最后,他的声音弱了下去,很轻很轻:“我们都放了彼此,不好吗?” 良久,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空气中的静默带着难以抑制的压抑,许卓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起来,那男人,却始终一动不动。 他一步步走过去,在他的身后站定,再次开口:“以前,我恨,是真的无时不刻想逃离那个牢笼。可现在,我不恨了,因为,你放了我。甚至,现在,我对你,有了很多感激。即使我心里不想承认,可这么多年,你给我的,太多太多了。” 莫天问的大手握成了拳,垂在身侧,唇边却弯起一抹苦涩的笑——感激?他用心爱了十二年,换来的,就是这两个字吗? 那么,还不如恨好一些。 有爱,才有恨。 感激,算什么? ≈nbsp “我从没想过那么多,我觉得人生简简单单就好,你给我的那些,我根本用不到。再多的钱,不如自由自在过得开心重要。我以前错过了很多,我想要的,都没机会去体验过。从现在开始,我想要自己的生活,想尝试过那种不会让我疲惫的日子。” 他的目光落在莫天问的后背上,努力地不让自己眨眼,不想让眸子里的温热液体流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甚至,他没想到自己会哭,更别说在莫天问面前哭,可他就是忍不住,那番话说出来,他的鼻子就开始酸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哥。” 莫天问伸出手,掌心触着门把手,轻轻一摁,门开了。 咔哒一声,门轻轻地被关上了。 许卓猛地闭了眸子,温热的液体从脸上滑落,他靠在墙上,右手缓缓抚上胸口的位置。 那里,很疼。 为什么? 他不知道。 流泪,是伤心自己以往在囚笼里的日子,还是祭奠那在枷锁里逝去的青春? 又或者,是看着莫天问离开的背影,那般的萧萧,让人心酸? 寒意从冰冷的墙面上透过来,许卓不由得抱紧了双臂,缓缓抬眸,被泪水沾湿的睫毛犹如被露珠打湿了的蝴蝶翅膀,颤颤的,惹人怜爱。 莫天问什么都没说,那么,这些东西,算是还了吗? 坐在车上,莫天问很久都没启动车子。 早就做好了和许卓长期作战的准备,可没想到,自己的战斗力还是和以前那样脆弱,许卓的几句话,总是能轻易地撕破他所有的防备,然后,让他受伤。 感激。 多么讽刺的两个字。 或者说,还有更讽刺的字眼,许卓没说出来? 怜悯? 分开之后,不该有交集,可他默认了六人结拜的事实,刚刚更是说以后他也能照顾他,关心他,这不是怜悯,什么? 十二年了,他太了解许卓。 放开这一切不说,那个男子,是个见不得别人对他好的。 和莫小河恰巧相反,别人对他好一分,他就敢对别人好十分。 至于自己的感情为什么会成为孽缘,莫天问也没有一点办法。 可他知道,无论是感激,还是怜悯,都不是他想要的。 正因为许卓是这样的人,所以,在两个人分开之后,莫天问每一次的靠近,许卓虽然反感,却不得不想起以前的种种,从而,对莫天问生出许多莫天问不想要的莫名情愫。 这个结果,莫天问曾经考虑过。 但他没想到,这件事来得这么快。 他最怕的,不是许卓恨他。 而是,许卓对他没有感觉。 相对于感激来说,他更愿意让许卓恨他。 至于怜悯,更不用说了。 退一万步来说,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即使,这份骄傲,在爱上许卓的时候已经被消弱了很多,可至少,他还有底线。 所以,这份感情,他要得很纯粹。 要么爱,要么不爱。 感激他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怜悯? 许卓,出难题的本领,你比谁都大! 车子猛地启动起来,疾驰而去。 而许卓这里,房门传来一些声音,正茫然发呆的许卓来不及收敛脸上的表情,凌威进来了。 许卓眸子里蓄满泪水,无辜迷人地看过来。 凌威一愣,随意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砰一声,进了自己房间关了房门。 许卓瞬间回神,大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莫天问接起电话。 凌威开口:“老大,许卓——在哭。” 吱——一声,车子猛地急刹车,停住了。 莫天问捏紧了手机,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别打扰他,继续观察。” 磨人的妖精,伤心的是我,你哭什么? 莫天问扔了手机,开始捏着眉心,心疼,烦躁,郁闷,无奈。 最后,所有的情绪,终究抵不过那心疼二字,骄傲呢?自尊呢? 似乎只要和许卓扯上关系,莫天问从来就不会冷静,这会儿,更是顾不上其他的东西了。 骄傲自尊什么的,反正早就丢得差不多了,也不在乎全部放下! 泪眼婆娑中,许卓听到电话响了。 一看来电,他使劲吸了吸鼻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正常的:“喂?” “许卓,你刚刚的话,算数吗?” “什么话?”许卓微微抬了眸子,看向已经叠得整齐的棉被,伸手抚上去,那上面,似乎还有莫天问的余温。 “你说,你以后会照顾我,关心我,是真的吗?”莫天问很紧张,一手捏着手机,另外一手,紧紧握住了方向盘。 许卓一怔。 说真的,刚刚那话,许卓只是情急之下的口无遮拦,确切来说,他自己说了什么,也是脑子一热的后果,现在想想,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的确,以前莫天问对自己很好很好,这些,都还不回去了。 可若是让自己用同等的关心和照顾来偿还,那么两个人的关系,肯定又会剪不断理还乱了。 到时候,岂不是…… 逃离那个城堡的目的,是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而如果和莫天问扯上了关系,这一切,还有可能吗? 许卓的沉默,让莫天问的心一点点揪了起来:“不愿意,就算了,是我……。” “这样,就能还清吗?”许卓闭了眸子,脸上犹还有泪痕存在。 他认了,如果莫天问觉得这样会好受些,两个人以后能分得更彻底更清楚一些,那么,十二年他都过来了……。 等等! 十二年的光阴,可以说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却都被禁锢在了那个别墅里。 那么,接下来,他不可能继续给一个十二年出去! 别说十二年,十二个月他都觉得受不了! “能!”莫天问回答得非常迅速,在许卓的话音刚落,他的声音就出口了,那急促的样子,渀佛许卓下一秒就会后悔一样:“一定能还清!” “那么,我说话算话。”许卓咬了咬下唇,继续开口:“但,我有条件。” 即使许卓不说,莫天问也能猜出来他会说什么:“嗯,我听着。” “其实,不说其他的,现在我们结拜了,你是我哥,我关心你也是应该。但,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能误会。”许卓想了想,又道:“还有,我可能做不到像你对我那样,我不会做饭,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你会的那些,我都不会。但是……。” 莫天问勾了勾唇角。 许卓的声音又响起:“但是,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关心你,就和关心小河关心沈竹是一样的。而且,我想说,既然是兄弟,这份关心,就一直能持续下去。这样,可以吗?” 莫天问听明白了。 许卓的意思,就是再一次明确了两个人现在的关系。 只是兄弟而已。 如果莫天问有其他的心思或者做了不是兄弟之间该做的事,他的关心,就持续不下去了。 莫天问开口:“你是不相信我?” 许卓连忙摇头:“我没有。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良久,莫天问应了一声:“好,如你所说,我也不需要你做饭什么的,偶尔给我打个电话,去公司看看我,隔几天我们几个一起聚聚,我也满足了。” 说完,似乎怕他不信,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觉得这些都无所谓,毕竟现在有西子。我只是怕你心里会不好受,毕竟,欠了别人的,心里会不安。” 许卓捏着手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想说,不是那样的,如果你能大度地放过我,不计较以前的付出,那么,我会乐得轻松。 他想说,我没有不安,想想以后的日子要对你好,我才不安。 他想说,既然有西子了,又何必,这么折腾我? 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莫名的,一阵委屈涌上心头。 莫天问这就叫先发制人,明明是他上赶着希望许卓对他好一点,但现在他的话说出来,倒成了许卓心怀歉疚,主动要求了。 他又说:“对了,你说的那些股份房子什么的,其实在我看来,根本不值一提。不过,既然对你造成了困扰,那改天抽个时间,你到我公司来一趟,把转让的事办一下。这样处理,你没意见吧?” 许卓觉得这事儿绕来绕去好像把自己绕进去了。 东西是还给他了,可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因此断开。 偶尔给他打电话,去公司看他,还要小聚。 怎么感觉比以前的关系还要融洽? 但许卓觉得,他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好,我没意见。” 其实许卓知道,自己心里,有点赌气。 不为别的,就为了莫天问那句“现在有西子”。 有西子,照这个男人以前对自己的那份劲头,现在不是应该回家把西子捧在手心里吗? 老欺负自己算什么本事? 害得他哭,害得他心里难受,害得他——以后都没有安静日子过。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莫天问又交代了一句:“记得每天给我打电话。” 似乎能看透许卓的心思,他再加一句:“你放心,只是普通朋友之间的问候,西子不会误会的。从这点上来说,西子很大方的。” 许卓咬了唇——这话,言外之意,是说他不大方? “好,我会记得。”咬牙切齿的味道,很浓。 莫天问的眉头渐渐舒展,看是,的确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就在刚刚,他出门的时候,还觉得两个人以后的路更加艰难了,可现在来看,似乎,没他想得那么糟。 “那么,叫声哥来听听。”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调侃。 许卓:“……。” 半晌,弱弱地开口:“哥……。” 莫天问心情大好:“乖。早点休息,哥回去了。” 许卓很无语。莫天问那语气,好像在跟小狗说话一样。但他也嗯了一声,刚想挂电话,就听那男人又说了一句:“记得,等下,要打电话给我,问我是不是安全到家了。” “啊?”许卓一怔,随即抿了唇:“哦。” 两个人算是协议好了,在许卓看来,这就是一板一眼的公事,非他所愿,只是还债。 但在莫天问看来,这算是一点进步。 至少,能让许卓亲自给他打电话,挺让人雀跃的,不是吗? 更何况,这事儿,有一就有二,得循序渐进,今天打电话,明天见个面,说不定,后天就能拉拉小手,大后天就可以亲亲小嘴了……。 打住! 莫天问赶紧喊停,不然,小天问又得跟着凑热闹。 回到家,他先去了浴室洗漱。 从浴室出来,浴袍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腰间的带子随意地打了个结,露出大片结实健美的胸肌。 手机,正在闪烁。 “到家了吗?”接通,就传来了许卓略显急促的话语。 莫天问嗯了一声:“到了。” “怎么这么久?”那边,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我都洗完澡了。”莫天问靠着床头坐下,享受这从未有过的美妙待遇。 许卓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之前那种委屈的情绪再一次涌上来。 “不早了,你明天还有课,睡吧。”莫天问说完,第一次,率先挂了电话,然后,翻看着手机里的两个未接来电,最后对着手机桌面上那个男子笑得极其灿烂。 欲擒故纵,虽然不舍得,可法子不错。 许卓不可置信地睁大眸子——那男人,竟然就这样把电话挂了? 他,他话还没说完呢?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就把电话打过去,结果,竟然无人接听! 好吧,许卓觉得,也许是自己心急了,那人开车的速度,说不定没那么快。 过了几分钟打过去,竟然还是没人接听。 许卓坐不住了,脑子里无法控制地想到很多血淋淋的画面——午夜抢劫,凶杀暗袭,还有,追尾撞车,疲劳驾驶什么的,反正乱七八糟的,那一瞬都涌到脑子里来了! 他捏着手机在床边走来走去,第一次觉得那个男人的身份真的是个很危险的东西——他能站在那样的位置,杀了多少人?惹了多少仇家?又有多少强悍的对手在明里暗里盯着他的成就,想要摧毁他? 之前还没想过这些,可自从听了木则然说的看到他杀人的现场,这些天,许卓就没少想。 第三次打过去,终于通了。 可那个男人,竟然说他去洗澡了! 许卓顿时觉得自己刚刚的所有担忧和焦虑瞬间化为了一种叫委屈的情绪。 呆呆地在床边坐了,他半晌无语。 他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入戏太快了,刚刚才答应他要关心他,转个身立即就投入进去了——刚刚的忧虑,或许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 这份思绪,许卓注定是理不清的。 许卓进了浴室,热水顺着肌肤滑下来,他告诉自己,别想了,如果开车出去的人是沈竹,他也一样会担心。 因为,他们是兄弟。 莫天问也没什么区别。 换上家居服,他舀起毛巾擦头发,然后,动作停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把天蓝色的牙刷上。 脑海里,又出现莫天问满嘴泡沫的模样。 他伸手把那牙刷舀起来,手臂伸出去,朝着废物箱的方向而去。 可是,好像刚刚忘了出去买。 如果扔了,今晚,他怎么刷牙? 直到那柄蓝色的牙刷被他舀在手里,在口腔里来回摩擦的时候,许卓还在这样安慰自己——如他所说,以前又不是没用过,干嘛计较那么多? 可是,在喝水漱口的时候,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漂亮的男生面容! 是西子。 西子,现在和莫天问在一起。 那么,他们,会接吻吧? 他默默地把那把牙刷举起来,眸子一黯,顺手就扔了,然后是毛巾,剃须刀,一股脑地扔到了废物箱里。 浴室的门被他大力关上,迈开长腿,他上了床,一把把棉被拉过来,蒙住头。 他深深地呼吸,被子里的味道,似乎有点不一样? 是,莫天问留下的。 他不由得伸了手臂,把那棉被拥在怀里。 可下一秒,他突然跳起来,连踢带踹地把被子折腾到了床下,然后,愣了半晌。 最后,他从衣柜里重新舀了一床棉被,至于地上那个,他决定明天一早就把它扔出去。 所以说,很多时候,明明人的内心还是一片迷茫,但他的动作和言行,其实已经暴露了他的心迹。 当然了,要当事人醒悟过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么一眨眼,木则然从国外回来,已经三天了。 第3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8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38节 而这几天里,许卓倒是乖巧地每天晚上给莫天问打电话问安,别的没什么,就是每次打电话打到一半,那男人就一个劲儿地让他喊哥,许卓要是不依,那男人急得声音都能变。 没办法,许卓只能一口一个哥叫着,最后挂电话的时候,还是觉得那男人声音不对劲,但也没想那么多,日子也就这么过了。 当然了,至于莫天问在做什么见不得人说不出口的事,估计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其实莫天问还是挺担心的,老这样自己解决,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啊——可是,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许卓那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那一身身哥叫的,让他骨头都酥了。 肯定的,莫天问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他琢磨着,实在不行,是不是几个人该聚聚了,然后,喝点酒啥的,他也有机会下手啊。 这事儿,莫天问肯定不会主动提起来,他一个电话打过去,确认了,艾朗快回来了。 想了想,他给木则然打了个电话。 木则然在那边嗷嗷地就叫起来了,那一瞬,让莫天问以为自己把电话拨错了,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木则然现在很有莫小河的范儿啊。 其实也不能怪木则然激动,从确定自己的心意回国,到现在,木则然急得头发都快白了,可还是联系不上艾朗。 为这事儿,他找过莫天问。 他回来的事,自然是有人和莫天问说过了。 所以,看见他,莫天问也不觉得意外。 木则然直接开门见山:“你能联系到艾朗吗?那个号码我打了,人家说的话,我也听不懂啊。” 莫天问摇摇头:“我没打过,平时,都是艾朗给我打。” 木则然虽说想通了,可吃醋这事儿,显然没在他要改的范围之内。听了莫天问的话,他的一口白牙险些咬碎——这死面瘫,为什么就不给他打电话? 莫天问也看出来了,这一次,木则然估计是想定下来了,这是好事。 更何况,莫天问也确定了艾朗的心意,所以,他决定安慰安慰木则然:“你别多想,他肯定是有事耽误了。” 木则然即使试着想让自己大度起来,可还是觉得挺委屈的,自己一直盼着那男人的来电不说,还死皮赖脸地打了好几个过去,可人家显然没把他放在心上,一次都没和他联系过。 也别指望莫天问能说什么安慰人的好话,他之前就问过艾朗,艾朗说尽量早点回来,他觉得,有什么事,还是让他们两个见了面自己交流比较好。 所以,他就没说了。 木则然很失望。 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回去,继续,等。 说起来,莫天问每天对着电话安慰小天问,木则然整天捧着手机期待那个人的号码出现,两个人都够苦逼的,所以,最幸福的,当属沈竹和小河。 两个人经历了云巅酒吧事件,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去提那天的事。 沈竹是不敢去提,莫小河的答案是什么,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去知道了。他现在想要的,就是把日子过下去,只要莫小河在自己身边,足够了。 莫小河是觉得没什么好提的,那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只是他活了二十多年的日子里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小浪花而已,真的没有必要去费神纠结。 当然了,至于这个问题是谁的错,莫小河肯定是不会承认是自己不对的。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云巅那地方,说话什么的,都不能太当真,沈竹那气生的,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说起来,莫小河觉得自己还是不喜欢沈竹生气的模样,所以,虽然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但就这一段时间来说,莫小河也没再提去云巅的事了。 他没提,不代表别人就不提。 这天,他被莫大海逼着去了公司,签署一个什么文件。 自己的爹肯定不会害自己,莫小河看都没看,就把字签了,正准备回别墅找沈竹的时候,何维的电话打过来了。 莫小河接了。 其实这些日子,何维都有打电话过来。 莫小河没觉得自己就应该和以前那些朋友断了联系,他只是暂时的固定了一个男人而已,又不是和以前的日子说再见。 所以,之前那些朋友,其实都有联系。 只是,他现在都不出去玩,久了,大家也都不怎么找他了。 只有何维,经常打电话过来。 和何维的联系,莫小河从来就没遮掩过,当着沈竹的面,照样该说什么说什么。 莫小河还是那个莫小河,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任意妄为。 何维的语气也很平常,听不出什么起伏:“小河,今天我去了云巅。” 莫小河眸子一亮,下一瞬却又黯淡了下去:“怎么了?” “知道了你在云巅被人欺负的事。” 莫小河朝着莫大海摆摆手,示意自己走了:“没事,那家伙估计以后都不敢去云巅了。” “我知道,听说他被收拾得挺惨。” “靠!没要他的命就算不错了!”莫小河进了电梯:“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重,老子是他能动的吗?” 何维轻笑出声,随即轻轻叹息一声:“但是,我被吓到了。” “切!”莫小河一脸的无所谓:“多大点事儿啊!” “所以,你得给我压惊。” “啊?” “我想见你。” 其实有时候办成一件事,真的要看天时地利人和。 如果莫小河这会儿在沈竹身边,那他怎么也有点顾忌,这次见面,或许就不会成为一个很重要的转折点了。 两人约了见面的地方。 云巅。 即使上次有不愉快的经历,但莫小河还是喜欢这里。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在这里,他很自在。 虽然在外面他也不介意别人的目光,随心所欲,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地方才是同性恋的大本营,而其他地方,怎么也不如这里自由的。 莫小河到的时候,何维还没到。 不能怪何维不重视这场约会,是因为莫小河提前到了半小时。 两个人约好十一点见的,莫小河十点半就到了。 再说了,打死何维,他也不敢让莫小河等他啊,实在是他的工作走不开,再一个,莫大海那公司,离云巅也近。 所以,莫小河到了之后,那大堂经理立即就迎上来了:“莫少。” 莫小河舀眼角扫了扫他:“哟,你还在这儿干着呢?” 经理讪笑:“托您的福,还干着呢。” 莫小河抬手要了一杯酒:“下次眼睛擦亮点,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往云巅放,污了云巅的牌子!” 经理连连哈腰:“是,是,记住了,记住了。” “怎么着,你们当家的什么态度啊?”莫小河俨然一副老大的模样。 经理笑得脸上跟开了花似的:“当家的说了,改天,他亲自跟莫少赔罪。” 莫小河一挥手:“免了!我可不想见他。” 经理嘴角有点想抽抽:“那莫少您随意啊。” 莫小河嗯了一声:“去吧。” 经理如获大赫的走了,抹了一把冷汗——都是祖宗啊,惹不起。 经理刚走开,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就坐了过来,冲着莫小河挑了挑眉:“一个人?” 何维过来的时候,那男人已经和莫小河勾肩搭背,说话都凑到莫小河耳边去了。 然后,他看到莫小河在人家怀里吃吃地笑。 何维心里一紧,下一秒,却又莫名地放松——沈竹,这样的小河,是你能驾驭的吗? 说什么一辈子,说什么永远,都是你自欺欺人的美好愿望吧? 如果小河有些许的在乎你,爱你,那么,他如今在做什么? 你呢? 如果看到小河和别的男人如此亲热,你会做何感想? 这个赌,你输定了。 “小河。”何维不动声色地在莫小河右侧坐下,同时冲着那男人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 莫小河伸手揽着那男人的腰身,笑得眉眼弯弯:“你来啦!” 何维要了一杯酒:“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 那男人见何维过来,以为两人是爱人,一听这口气不对,也就没有了想离开的打算,索性把莫小河抱得更紧,脸上笑意不减。 莫小河自己在那男人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叹口气:“好舒服!好久没这么舒服了!最近啊,挺好的,就是有点无聊。” 何维了然一笑:“那以后多出来玩玩呗。” 莫小河点点头:“有这个打算。” “中午在这里吃,还是出去吃?”好似没看到那个男人一般,何维的语气丝毫没有变化。 莫小河喜欢的,就是这种自由,没有人管,这一点,沈竹和何维差太多了——要是沈竹能和何维这样识趣,那就好了:“玩一会儿,出去吃。” 云巅也提供午餐和晚餐,但毕竟不是正宗吃饭的地方,吃食虽然也精细,莫小河却不怎么喜欢。 何维应了一声,然后开始和莫小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聊天的内容,无非是几个比较熟悉的朋友最近在干什么,大家都想他了,之类的。 那男人也看出来了,何维和莫小河,充其量算是朋友,在云巅里,喜欢什么,只要两个人愿意,那就可以随心所欲。 他的吻一点点地凑上来,先亲了莫小河的耳边碎发,然后碰触莫小河的耳垂,从脸颊过来,一直亲到下巴,最后,伸手捏了莫小河的下巴,就准备吻上来了。 何维还是忍不住移开了目光。 抬手,大口地灌下鸡尾酒。 心酸,心痛,嫉妒得要死,却又没有一点办法。 几年了,他一直以这样的尴尬却又无可奈何的身份存在在莫小河的身边,不敢说什么,更不敢对莫小河有所要求。 因为,他知道,他没有资格。 甚至,一旦他说了什么,便可能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那个跟妖精一样的男子,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谁也掌控不了他那颗妖媚却迷人的心。 正如此刻,他的感情,莫小河清楚得很,可他就是能当着他的面就和其他男人激烈热吻。 大口大口的辛辣液体灌入喉咙,他扯了扯领带,只觉得心底的苦涩越来越浓。 他闭了眸子,在哀叹自己可怜的同时,又在想——如果沈竹在这里,小河也如此的恣意妄为吗? 那男人的舌试图分开莫小河的双唇,长驱直入的时候,莫小河推开了他,挑挑眉:“不好意思,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男人也挑挑眉:“是吗?我马上换。喜欢什么?芝华士?白兰地?还是伏特加?” 莫小河举起酒杯冲着他笑了笑:“下次吧,今天难得和朋友聚聚。” 男人倒也不恼,随手从皮夹里舀了一张名片,塞到莫小河衣服兜里:“期待。” 待那男人走远了,莫小河才伸手拍了拍何维的肩:“走吧。” ☆、023发春 莫小河说了中午回来吃饭的,沈竹蒸煮炒炖地忙活了半天,总算弄了一桌子莫小河喜欢吃的,一看快十二点了,赶紧给莫小河打电话。 莫小河正笑得前仰后合的,因为何维给他讲了一个笑话,接了手机:“喂?” 一听他这声音,沈竹就不由得弯了唇角:“什么事这么高兴?” 莫小河笑得只想拍桌子:“别提了,笑死我了——哎,等下回家讲给你听啊!” “好啊,”小祖宗高兴了,沈竹也感同身受:“快回来了吧?我饭都做好了。” “正吃呢!”莫小河张口,何维的筷子伸到了他嘴里:“不回去吃了。” 沈竹难免失望,却也没想计较:“陪莫叔叔呢?” 这纯粹就是顺口一问,沈竹没多想,走的时候莫小河还说得好好的,要回来吃饭呢,算是两个人约好了,如果是因为莫大海,莫小河才爽约了,沈竹肯定没话说的。 “不是。” 沈竹心里一紧:“不是?” “嗯,跟何维吃饭呢。”莫小河嘴里嘎吱嚼着自己喜欢吃的菜肴,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好啦好啦,不说了——何维,我吃那个……。” 电话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竹这一瞬,真希望自己能聋了,听不到莫小河刚刚后面说的那几个字——那撒娇的语气,和在他面前的时候,一般无二。 在餐桌旁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沈竹的心情,肯定是低落的了。 大男人,或许不该这么小气,应该豁达一些,大度一些,可只要想起那日在云巅,莫小河那没有下限的话和别的男人亲热的举动,再想想何维对小河的企图,沈竹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木则然下来的时候,就看到沈竹一脸颓废,神情呆滞。 “怎么了?”他随意地在餐桌坐下,准备吃了:“小河呢?还没回来?” 沈竹摇摇头:“不回来吃了,你吃吧。” 木则然也没打算等他,夹了一块红烧肉进嘴:“嗯嗯,好吃,肥而不腻,沈竹,手艺又精进了啊!” 看沈竹不动,他挑眉:“你怎么不吃?” 还没等沈竹说什么,他又开始尝试其他的菜色:“不会莫小河没在家,你就食不知味了吧?至于这么夸张吗——陪他爸呢?” 沈竹叹口气:“没,跟何维在一起吃饭呢。” “何维?”木则然倒是听过这个名字,之前也听说这男人一直在追莫小河:“莫小河的追求者之一?难怪你一脸怨妇的表情——喂!沈竹!就莫小河那样的,人家勾勾手指头,他就敢去跟人家开房,你最好快点去把他弄回来。” “啊?”沈竹抬了眸,呆呆地看着木则然。 木则然敲敲盘子,加重自己的语气:“我这是提醒你啊!他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他以前什么样,我比你清楚。这几个月倒是老实了,可那孩子,天生就是祸害人的主——算了算了,吃饭吧,吃了饭给他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 他埋头吃饭,还不忘嘟囔一句:“有你这样的男人,他还不知足,真是欠收拾!” 其实木则然真没什么其他心思,他没想挑拨离间,更没想破坏两个人的感情,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沈竹也知道,木则然的话虽然不好听,可的确是真的。 他本来心里就挺郁闷的,木则然这话一说出来,他更难受了,起身,舀了外套就往外走:“我出去一趟。” 木则然嘴里塞得满满的:“去吧去吧,早点回来啊!” 沈竹开着车出去了。 出了别墅区,渐渐往市中心走,找个地方停了车,摸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莫小河打电话。 看看时间,快一点了,这时候,小河的饭,应该吃完了吧?自己来接他回家,没问题吧? 沈竹对自己的感情很有信心,可他对莫小河真是没什么信心,更何况,他可没忘记何维和他说的那些话。 他之前和小河的欢爱,几次三番被何维搅乱了,那时候何维就不安好心,更何况自己光明正大和莫小河在一起了? 越想越觉得这事儿不靠谱,万一何维真的诱拐小河去酒店,那……。 沈竹心里怕得很,他甚至不敢去想这件事发生以后他会怎么样,当务之急,是赶紧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电话拨出去之后,沈竹的心里就很紧张。 “怎么了?”莫小河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靠在椅背上:“撑死我了。” 沈竹赶紧开口:“吃饱了?什么时候回家?我来接你好不好?” 何维做了一个手势。 莫小河点点头:“不用,等下我还有事。” “那什么时候回来?晚上回来吃饭吗?” 莫小河颦眉:“不知道呢,到时候打电话吧。” 又抬头看了何维一眼,再次点点头:“那个,不回来吃了,到时候我直接回家,不用管我,我又不是小孩子。好,就这样。” 沈竹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底的酸楚更是一地涌了上来。 想了想,他又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何维冲着莫小河浅浅一笑:“小河,我接个电话,你先喝点茶。” 莫小河摆摆手:“去吧。” “何维。” 何维轻笑一声:“怎么,这就沉不住气了?好几个月了,我和小河吃顿饭而已,你不会那么小气吧?沈竹,我们可是说好的,要公平竞争。小河最后选择谁,谁能笑到最后,这些问题,现在考虑,还为时过早。” “如果是普通朋友,我自然不用多心。”沈竹握紧了方向盘:“何维,我只想告诉你,公平竞争,我并不怕你什么,可你别带着小河去一些不该去的地方!如果你真的为他好,就不应该让他流连那些让人放纵迷离的场所!” “放心,我自有分寸。”何维了解莫小河,比沈竹要了解,的确知道怎么玩才能让莫小河尽兴,但说真的,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带着莫小河去云巅那样的地方。 “那就好。”沈竹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何维在电话那端的志在必得,沈竹心里堵着的一口气更加憋闷了。 这些日子,他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奉给莫小河的,但凡莫小河有一丁点叫做良心的东西,那么,他就应该知道沈竹有多爱他。 小河,别让我失望。 沈竹似在喃喃自语,语气里,又带着几分期待,很矛盾的,还有担忧的成分在里面。 莫小河的事,谁敢打包票呢? 何维挂了电话进包间一看,莫小河正抱着肚子一点也没形象地躺在包间沙发上,闭着眼睛,似乎要睡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来,蹲在他面前,凑过来,在他发顶印下一个吻。 “回来了?”莫小河睁开眼睛,翻了翻身:“你刚刚说去哪儿玩?” “去我家怎么样?”何维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莫小河白他一眼:“早知道我就不去了,你家有什么好玩的!” 何维轻轻一笑,低头抵住莫小河的额头:“小河,这么久了,你就不想我?” 说真的,何维也不想带着小河去那些地方,看着小河和那些男人嬉笑怒骂打情骂俏的,他心里难受的滋味,比沈竹不少。 可他也知道,要想拉住莫小河的心,要想吸引他的目光,就得有新鲜玩意让他感兴趣,不然,这一仗,自己早晚得输。 “小河,先去我家歇着,晚上,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莫小河懒洋洋的:“什么地方?先说好啊,不好玩我可不去。” “天台那边新开了一家gay吧,听说,今天晚上有变装舞会。” “变装舞会?”莫小河一下子就来精神了,伸手勾着何维的脖子:“真的?” 何维趁机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当然是真的,不过要晚上十点才开始,所以,先回我家休息休息,养精蓄锐,晚上过去,怎么样?” 莫小河眨眨眼:“十点开始啊!那我回去岂不是要很晚?” “太晚的话,可以在那附近的酒店住下,第二天再回去啊。”何维不着痕迹地揽了他的腰身:“我陪着你,你担心什么?” “变装舞会,听起来就不错。”莫小河点点头:“好吧,先去你家。” 沈竹?p> 匀挥猩蛑竦挠诺悖珊秃挝绕鹄矗蛑窬蜕倭四敲匆坏阃媸啦还Ш蜕朴诒渫u慕普?p> 在何维看来,沈竹的优势在于莫小河对他莫名的依恋,可除了这个,他哪里比沈竹弱了? 身份地位,金钱权势,他要什么有什么,沈竹对莫小河好,他可以对莫小河更好,沈竹能给莫小河的,他也能给,甚至沈竹给不了的,他都能给。 至于说为什么这都好几年了他还没把莫小河舀下,只能说莫小河的性子太过于跳脱,他真的掌控不了。 更何况,因为有爱,所以有时候做事就有点畏手畏脚,怕小河反感,反而不敢表达自己真正的想法。 我爱你这三个字,说一次两次能让人感动,可如果天天说,莫小河估计得烦死。 就因为了解莫小河,所以现在何维基本就是投其所好,不管怎么说,先把莫小河的心攻下来再说。 但他也知道,不管怎么样,沈竹是个强大的对手,这一点,不容小觑。 不看别的,就看莫小河规规矩矩地在他身边呆了好几个月没出来玩,就能看出来。 何维不得不承认,沈竹真的很有魅力。 能让莫小河消停几个月,这份能耐,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但何维既然笃定了自己的感情,也就没打算这么轻易地就放手。 如果莫小河真的爱了,他可能还考虑考虑,可明显的,莫小河还没定性,他那颗恣意妄为的心,还没有想为谁停留的预兆。 所以,机会面前,人人平等。 沈竹再有能耐,也没能占据小河所有的心思。 这一点,就足够让何维松口气了。 上了车,莫小河开始昏昏欲睡了。 和沈竹在一起的这几个月,莫小河的作息基本规律了,两个人在晚上折腾得久了,白天自然是要休息一会儿的。 每天中午,沈竹伺候着他吃了饭,沈竹去洗碗收拾厨房,莫小河就在沙发上歪着看电视。 等沈竹收拾好了出来一看,莫小河基本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然后,沈竹就把他抱回房间,放在床上,仔细地照顾他躺好,盖好被子,再亲上一口,这才放心地离开。 等他大概睡了一个多小时,沈竹就来叫人起床了。 每天这个时候,都是两个人甜蜜缠绵的下午茶时间。 沈竹一开始就是直接叫人起床,可他没想到,莫小河根本就不听那一套,把他叫急了,他就乱发脾气。 那意思就是没睡够,还想睡。 沈竹觉得,有一个正常的作息时间肯定是对身体好的,所以,他其实是站在莫小河的健康角度出发,即使莫小河不愿意,他还是想让他起来。 莫小河发脾气,沈竹只能哄。 哄来哄去的,那男人还不听话,在怀里扭来扭去的发脾气,使性子。 沈竹本来还没注意,可他这样蹭啊蹭的,小沈竹就不乐意安静了,立即挺胸抬头地跟着凑热闹。 沈竹立即就吻上去了。 最后,叫他起床的事情演变成了两个人的激烈纠缠。 完事后,莫小河倒是精神了,骑在沈竹身上笑得心满意足。 沈竹当然也舒服了,而且发现了叫他起床的这个绝招——反正从此以后,叫莫小河起床,先来个热吻,趁着那男人迷迷糊糊地,沈竹就开始攻城略池了。 持续了几个月,莫小河就习惯了。 所以这会儿,他是真睡了。 一来是习惯,再一个,吃撑了,车里的空调又开得足够暖和,等何维停了车,确认,莫小河真的睡着了。 何维不喜欢住别墅,他觉得一个人住那么大的空荡荡的房子,很寂寞很清冷,所以,在地段最繁华的闹中取静的高级住宅小区,他有自己的家。 何维没有莫小河那份洒脱,他有自己的事业,很多事他得顾忌,这会儿,他自然是不能明目张胆地抱着莫小河下车,然后去坐电梯回家的。 所以,只能把莫小河叫醒。 他凑过来,抓住莫小河的手臂,轻声唤他:“小河?小河?” 莫小河哼哼了两声,歪着脑袋继续睡。 以前他都睡一个多小时,这十分钟,肯定不够他打个盹的。 何维急着想叫醒他,毕竟两个人见一次面不容易,他得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更何况,他也不是不让莫小河睡,到了他家以后,莫小河随便怎么睡都行。 他早算计好了,他得跟着他一块睡。 “小河,小河!”他又叫。 虽然莫小河这副纯净无害又迷人的睡容让他忍不住咽口水,可他还是得把他叫醒。 莫小河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伸手搂住何维的脖子就习惯性地往下拉,心里还奇怪,以往这呆子都主动吻上来,今天怎么这么磨叽? 何维一愣,随即惊喜,心跳得蹦蹦的,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呆子……”莫小河轻声呢喃,然后吻上了何维的唇。 何维脑子里吱地响了一声,有什么东西似乎炸开了,但很快,他反客为主地捧住了莫小河的脸,舌尖探进去,眷恋地贪婪地吻着许久都不曾品尝过的甜美。 “唔……。”不同于沈竹的温柔,区别于沈竹的味道,让莫小河下意识地想抗拒。 何维岂能给他退缩的机会? 一手掌住了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莫小河快要缺氧,终于觉得不对劲,神智慢慢回归,待明白正在疯狂吻着自己的男人是谁后,身子一松,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伸手轻轻地推了推他。 何维终于停了这个吻,将头埋在莫小河的肩膀,大口地喘气。 “到了?”莫小河丝毫不受影响,抬眸看了看车外:“你住这里啊?” 何维一把抓住莫小河的手往下带,让他感受小何维的热情:“怎么办?” “凉拌!”莫小河冲他一挑眉,开门下车:“我等你,五分钟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莫小河关了车门,双手抄兜吹着口哨在外面等。 何维挫败地吸口气——总不能真的让他……。可,如果不解决,这么明显,下了车,怎么回家啊? 就算他想五分钟让自己冷静下来,也是不可能的。 小何维热情的程度超乎他的想象。 何维解了腰带,褪了裤子,抬眸看着车外的人影,想象着他在自己身下的模样……。 “夜生活太丰富了就这点不好。”莫小河趴在车顶上冲着出来的何维挤眉弄眼:“小心以后变成一分钟先生。” 何维有点窘,他知道小河这意思是说他太快了,可没办法,太久没碰,而且,想的那个人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不快才怪! “走吧。”何维率先迈步。 莫小河晃荡着身子跟上。 何维的家在二十楼,视野绝佳,莫小河从落地窗看过去,吹口哨:“不错啊!” 何维正准备脱衣服,进浴室:“小河,你刚刚不是没睡够?再去睡一会儿吧。” 莫小河知道他刚刚那番折腾,现在肯定得洗洗,一摆手:“不用管我。” 何维也没多说什么,舀了浴袍进了浴室。 莫小河到处溜达,挨个房间看了看,觉得这里还挺整洁,装修风格也很大气,总体来说,不错。 他跳到沙发上,蹦了两下,然后开始躺那里看电视,舀着遥控器换了几个台,找到自己喜欢的节目看了起来。 几分钟过后,他开口:“沈竹我渴……。” 话出口才觉得不对劲,自己嘟囔了一句,看了看面前的茶几上,好像放着一瓶需泉水,应该是何维喝剩的,只有半瓶。 莫小河一把抓过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肚了。 然后,接着看电视。 何维在浴室里照了半天镜子,确认自己帅气迷人,这才出来,抱肩靠着浴室门冲着莫小河笑:“怎么没睡?” 莫小河看也没看他一眼:“嗯,醒盹了。” 何维一看自己这造型不被人注意,赶紧换个方式,伸手把浴袍往下面拉了拉,露出来近似完美的胸肌,走到沙发旁,使劲儿挨着莫小河坐下:“看什么呢?” “压我腿了!”莫小河一脚踹过去:“对了,还有水吧?我渴了。” 自始至终,他的目光就没离开电视。 何维低头看一眼自己裸露的肌肤,无声叹口气,起身:“平时我很少在家吃饭,热水也没有。我去烧吧。” “得得得,凉的一样凑合。”莫小河看得是军事探险节目,正看得津津有味:“快点!” 何维赶紧舀了一瓶需泉水过来,扭开盖子递给他,又重新在他身边坐下,再次把浴袍往旁边拉拉,想了想,又伸手把腰带的活结打开了。 “真这么好看?”何维的心思可没在电视上,他伸手过来,扯扯莫小河的衣领:“冷不冷。” 莫小河摇头——开着空调呢,冷什么啊。 “真不睡了?” “嗯。” “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 “出去吃还是叫到家里来吃?” “你给我消停一会——咦,不冷啊?”莫小河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见他这个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几个月不见,发春了?” 何维衣衫半敞,跟没穿没什么区别了,那双眼睛跟看见食物的狼一样盯着莫小河:“嗯,发春。” “切!”莫小河抬手给了他一拳:“一边儿呆着去!我这会儿没心思!” 何维不退反进,见小河没恼的意思,立即扑上来把人抱住了:“那什么时候?小河,这么多天了,我一直憋着呢——我,我想要……。” “刚不是解决了吗?”莫小河也没反抗,就那么让他抱着。 “那能和你比吗?”何维的唇落在他的颈间,呼出的热气升腾在莫小河的敏感之处:“小河,小河……。” “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思!”莫小河倒下去:“真他妈没出息!” 何维的大手立即不安分起来,气息也逐渐不稳:“小河,见了你,我怎么有出息?小河,你就是我的克星,冤家,心魔,是我的命……。” 莫小河配合着他的动作挺身让他脱了裤子,笑骂道:“操就操呗!还那么多废话!不知道的以为你是诗人呢!” 何维抬眸,一双眸子都红了:“小河,我们去床上……” 在这个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北风呼啸,天色昏暗的冬日午后,沈竹很烦躁。 沈竹开车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厚重的云层好似压在他的头顶,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快下雪了吗? 好像越来越冷了。 沈竹回了别墅,餐厅饭桌上的饭菜还好好地摆在那里,木则然已经不见踪影了。 第3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9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39节 沈竹一点也没胃口,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起身把饭菜都收了,能留的,就放冰箱,不能保存的,只能倒掉。 自己亲手给爱人做的食物,一口没吃就这样浪费,说心里不难过肯定是假的。 收拾完了,沈竹出了门,去了车库。 不能胡思乱想,那就只好做点其他的转移注意力。 沈竹不好过的时候,其实木则然也有烦心事。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南宇。 南宇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他出国的事情,他回来之后,电话短信简直是呈轰炸状朝着木则然扑过来。 木则然把声音调了静音,根本不想搭理他。 说木则然矫情也好,反正他真的不想和南宇见面。 他至今记得那次见面,好死不死地被艾朗碰到,还被艾朗误会,说起来,他都难受。 他把这一切,归咎为南宇。 可看着短信里说的那些“我想见你”、“我只见你一面”、“求你”之类的话语,他心底也渐渐有什么动软了下来。 在吃了沈竹的午饭上楼之后,电话再一次想起来的时候,他脑海里出现了莫小河和何维见面的事情。 他想着,莫小河和何维都能见面,为什么我不能? 再说了,难道除了艾朗,这辈子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朋友? />最重要的一点,他觉得自己心里坦荡荡的,什么事都该勇敢去面对,老逃避能解决问题吗? 只要心底保持着对艾朗的忠诚,见个面而已,至于这么纠结吗? 就这样,他接了南宇的电话。 不废话,直接定了见面的地点。 下楼的时候,木则然猛地停了脚步——靠!他为什么要保持对艾朗的忠诚啊?两个人明明没有承认是什么关系啊!他就算出去找男人,也跟艾朗没关系! 其实就是心里憋闷又委屈的小心眼作态,最后自我安慰了一番,还是得下楼去见面。 没办法,都约好了,总不能爽约啊! 下了楼,出了门,就看见沈竹在那里忙活,他赶紧招呼:“沈竹,我出去一趟。” 想了想,又说:“晚上不一定回来吃饭,不用管我了。” 沈竹应了一声,继续忙活。 想到上一次被南宇送回来,让艾朗看见的事,木则然决定开车出去。 到了地方,远远就看见南宇频频抬头,朝着这边看过来。 一看到他的身影,木则然觉得他的眉头一下子舒展了。 南宇站起来,大步迎过来,目光里都是惊喜:“你来了!” 木则然不得不让自己忽略他过分异样的情绪,看他那样子,似乎是担心自己不来一样,自己像是那么不守承诺的人吗? 其实南宇还真是担心了。 这么久了,他早想通了,什么谁上谁下的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这么多年,他身边走马灯似的换了不少男人,一方面是排解生理和心理的寂寞,再一方面,也是想让自己走出木则然的阴影,重新找一个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人。 可不知是老天和他作对还是怎么,那些人,他觉得一个个都比不上木则然,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反正不是他要的那种感觉。 回来见到木则然,两个人这么久,不过就亲密了那么一回,弄得动静还挺大,跟打架似的,而且事后还真的干了一架——可即使如此,南宇也不能否认,能给自己那种不一样感觉的,还是木则然。 所以,他后悔了。 但好在,他很快认清了自己的心,想挽回,想赎罪,至于之前的那些报复什么的想法,早没有了。 木则然出国的事,对他震撼很大。 他怕,如果木则然真的这样离开,他有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他去找过木则然,但莫天问的别墅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在外面守了很多天,连木则然的影子都没看到。 没办法,他只能打电话,发短信。 苍天有眼,终于让木则然接了他的电话。 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惊喜之余,他难免会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假。 所以,他并不是怀疑木则然的为人,只是现在一别几个月,再次见到心爱之人,有点恍若梦中的感觉罢了。 他伸出大手,迫不及待地想感受木则然的体温。 木则然也伸手过去:“好久不见。” 南宇还来不及细细品味这份美好,木则然已经抽回了手,自己坐了。 南宇赶紧在他对面坐好,眸子里跳跃着喜悦的色彩,话语言辞间无不是小心翼翼,带着几分巴结讨好:“则然,想喝什么?这里的咖啡不错呢。” 木则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找了侍者过来,点了自己喜欢的,这才开口:“找我,什么事?” “则然,”南宇盯着对面的男人,不见面还好,见了面才发现自己的相思成了灾,恨不得把他抱怀里狠狠地吻上去:“手,没事了吧?” 木则然抬抬手,晃了晃:“彻底好了。” “那就好。”南宇其实挺紧张,毕竟上一次两个人分手的时候,那画面并不是很和谐,他一定得克制自己的脾气,一定:“则然,这次约你出来,其实,想想跟你道歉。” 木则然挑挑眉,诧异地看他。 “对不起。”南宇的目光很真诚:“我为那一次自己的鲁莽给你带来的伤害,跟你道歉。” 木则然愣了愣,然后:“哈,我说什么事呢,就这啊?我早忘了。” “那,”南宇眸子里闪过惊喜:“你原谅我了?” “被狗咬了一口,我不可能再和狗计较。” “你!”南宇气结,万万没想到他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 “南宇,如果人人做了错事,一句对不起就能不计前嫌,那你把这个世界想象得也太美好了。你是没长脑子还是脑子被门挤了?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你的公司竟然没被你玩完,真是奇迹。”木则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南宇吃瘪,心里很痛快。 说真的,这事儿他不可能不计较。 但那时候计较是因为他觉得心里还有南宇,接受不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这么对待自己。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确定,他爱上了艾朗,所以,南宇以前做过什么,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了。 但这口气,还是得出。 没办法,谁让他是非常小气的男人呢。 南宇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则然,我是真心诚意地跟你道歉的,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保证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当然不会发生了。”木则然礀态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笑:“因为,我不会给任何人第二次这样的机会。” “好吧,”南宇低了头,突然觉得事情或许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乐观。 他原以为,自己低头认错,两个人从朋友做起,早晚有一天,会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可现在看来,木则然的态度——他抬眸,也笑了:“则然,我们还是朋友吧?” 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难,他一定要走下去。 人生一辈子,很短暂,遇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并不容易,更何况,还是在他们这样的圈子里。 所以,他不会放手。 木则然手肘抵在两边的沙发上,双手交握:“当然是朋友。” 看到南宇目光里的神采,他又补充一句:“仅仅是朋友而已。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只是朋友。” 一句话,打碎了南宇所有的希望 南宇眸子里的光彩立即黯淡了下去,不发一言,一口气喝干了自己面前的咖啡。 “糟蹋东西呢?”木则然悠然自得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有你这样喝咖啡的?” 或许他有恶趣味,反正看到南宇难受,他心里就舒服,没办法,他就这么小气,谁让南宇之前那样对他。 “则然,我,我不想仅仅和你做朋友。”南宇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看着他开口:“我爱你,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改变过。我也找过其他的男人,可最后我不得不承认,我忘不了你,自始至终,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木则然倒是有些意外,不管是以前的南宇,还是再次相遇之后的南宇,他很了解,骨子里,他都是比较高傲的人。 他以为,自己那番话说出来,以南宇那样的自尊心,肯定受不了。 谁知道,人家不但没有生气,还——告白? 的确是告白。 南宇还在说:“也许我很笨,把事情都搞砸了。可是则然,我是真的爱你,这么多天了,我一直都在想你。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计较那么傻的问题。” 他定定看着木则然的眸子:“则然,我保证,如果你原谅我,以后,我都让你在上面,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保证——保证不反抗……。” 看见木则然笑了,他赶紧强调:“我是说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只要咱俩能跟以前一样,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他猛地起身,过来就拉木则然:“你要是不信,现在我们就去开房!我保证一动不动,随便你折腾!” 木则然终于忍不住,扑哧就笑了。 南宇急了,这笑到底什么意思啊? “你就不怕人听见?”木则然四下看了看,还好这个点,咖啡店里人不多,唯有的几桌,也隔得远远的:“再说了,一动不动,你是死鱼?和一个死鱼做,我有什么乐趣?” 南宇眼睛眨了又眨,一脸惊喜地在木则然面前蹲下,抬眸看着他:“则然,你,你这是——原谅我了?” 木则然扒拉开他的手,瞪他一眼:“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南宇情难自禁,忍不住又去抓他的手:“则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我就知道……。” 木则然也很有耐心地再一次把自己的手解救出来:“你别误会,咱俩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那件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咱俩,也不可能再是那种关系。” “为什么?”心里一急,南宇又去抓他的手:“则然,我以后真的乖乖听话,我不会惹你生气了!” 木则然叹口气,看着南宇这模样,他不可能一点感觉没有,毕竟是第一个男人,而且,这么多年了,一直占据着他心底一个特殊的位置。 “你起来。”木则然去拉他:“让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啊。” “则然,我给你跪下好不好?”南宇说着就动起来。 木则然一把抱住他:“你这是干什么啊!南宇你疯了!” 南宇顺势抱住他的腰:“则然,我想你,不能控制地想你。则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让我怎么做都行,就是别离开我……。” 木则然很无语。 言情写多了,什么狗血情节没看见过? 可他真没想到,有一天,南宇也有客串悲情男主的天赋。 能怎么办? 怀里的男人,称得上是他的青梅竹马,两个人那段青涩却美好的初恋,一直是木则然心底被保护着的禁区,即使之前被南宇伤害了,可他也不能抹杀初恋的美好。 “南宇,你先起来,有话我们好好说,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南宇的头扎在他怀里,贪婪地汲取他的味道:“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可是,我不能没有你……。” “南宇,你别逼我,我,我真的……。” 前面不远的一个雅间的门突然开了,木则然下意识地看过去,顿时呆了! 而此时,南宇犹还抱着他不撒手,在他怀里反复地强调:“则然,我爱你,我爱你,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木则然似乎不能思考,也无法呼吸,脑子里只有三个字在不断膨胀变大——他完了! ☆、024强爱 木则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南宇推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傻乎乎地站起来的,更不知道艾朗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时候那双大手是怎么颤颤发抖的,总之,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咖啡厅里很安静。 触目所及的地方,哪里还有艾朗的身影? 回眸,南宇还在身边,死死地盯着他。 木则然愣愣地坐下,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脑子一跳一跳地疼。 艾朗什么时候回来的? 莫天问不是说要过几天吗? 他都看见了……。 他听到了吗? 自己明明有说拒绝的。 “则然。”南宇的手伸过来。 木则然略有些迷茫地抬眸看他:“嗯?” “他……。”南宇好心地提醒:“他和女人,在约会。” 对,艾朗身边,跟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很亲热地挽着他的手臂。 女人……。 很正常。 因为,他是直男。 木则然的大手捂住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看见了。” “则然,你别伤心,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南宇,谢谢你。”木则然的声音带着几分悲凉的意味:“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我不放心……。” 木则然低着头不说话。 南宇轻轻地叹气:“则然,你拒绝我,真的是因为他?算了,这个问题,我们改天再谈。我先走,有事,一定给我打电话,好吗?” 木则然愣愣地点头。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 木则然整个身子往后靠,头枕在沙发靠背上,闭了眸子。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艾朗什么时候回来的。 以艾朗的性子,回来不告诉他,也是有可能的。 关键的,是那女人。 那女人和艾朗,是什么关系? 从不让人近身的艾朗,竟然不排斥那个女人的靠近。 两个人显然一副很亲密的样子。 木则然只看了一眼,那女人长什么样子他没注意,但应该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当时,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艾朗身上。 艾朗,短短十天没见,为什么,再次重逢,却恍若隔世? 木则然的情感触角一向很多,说白了,就是敏感。 或许,也可以理解为是莫天问所说的那种脆弱。 和玻璃差不多,轻轻一碰,就碎了。 但木则然觉得自己现在强大了很多,看见那样让自己疑惑又心痛的画面,他竟然,没有多少难过的感觉。 不舒服是有的,却有些混混沌沌的,不怎么清醒,整个身子都陷在泥沼里出不来的那种不真实感倒是不少。 为什么? 难道是被艾朗欺负得太多,麻木了? 所以,不管看到什么,他的心脏,都足以强大到让他不再心痛? 脑袋还在痛,却不是因为难过,那么,是为了什么? 意外? 惶恐? 不安? 关键是,这些情绪很莫名其妙啊。 还有,刚刚看到艾朗,他脑子里没去想那个女人,第一个反应,就是担心艾朗会误会自己和南宇的关系,会怕艾朗因此而生气,进而惩罚自己。 所以,他说,他完了。 但事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这会儿脑子转过弯来了。 当时艾朗好像是看了他一眼,但绝对没有看第二眼,直接由那女人挽着手臂,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面前的咖啡,早就凉了,他端起来,一点点往自己唇边送。 一双大手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强势地抢走了他的杯子,接着,那双骨节分明修长健康的手摁下了桌上的呼叫铃。 侍者过来了。 他听到那男人重新要了两杯咖啡。 然后,日思夜想了十几天的男人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你……。”木则然一开口,心里立即鄙视自己,为什么要先和他说话! 对面男人依旧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面瘫脸——不,应该说,比以前更冷峻的面瘫脸!之前就老是一副谁欠了他八百万的模样,现在看来,是欠了他一千万! 木则然冷冷地大声地哼了一声,然后,移开视线,坚决不看他。 他需要解释。 第一,回来为什么没告诉他。 第二,这些天为什么不联系他。 第三,那女人是他的什么人。 他深吸一口气,也没指望艾朗能开金口主动解释,所以,主动地给他降低了标准。 三个问题,他只想听到最后那个的答案。 不过分吧? 岂料,半晌过去了,那死人脸偏偏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木则然悄悄地瞄过去,却正好和他的视线交汇——木则然心里一惊,那男人的目光,为什么看上去,跟狼一样凶狠? 不示弱的,木则然再哼一声,毫不掩饰自己在生气的事实。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咖啡再次变得冰冷,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依然还是没有改变。 木则然第十次冷哼的时候,突然惊觉——自己在等什么? 如果他不解释,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走? 留下来,让他看笑话吗? 说不定,那男人心里此刻正嘲笑他的无知和愚蠢呢! 木则然猛地起身,最后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他小心地听着后面的动静。 直到身后的脚步声传来,他才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 出了咖啡店,脚步不停,直接朝着自己的车子走过去,解锁,开门,伸腿,弯腰,坐定,关门,一气呵成。 然后,一抬眸——艾朗不见了。 木则然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四处看了看,最后确定,那男人,真的不见了。 他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然后,发狠似的启动车子,疾驰而去。 他不想回家,好像也没什么地方去,在大街上转来转去的,直到天色渐渐昏暗了,他才开始往别墅的方向开。 回到别墅,客厅里的灯亮着,但是很安静。 木则然已经问过外面的佣人,沈竹回去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别墅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空荡荡的,就如他此刻的心一样。 莫天问回来的时间不定,有早有晚,但绝不会这么早回来。 至于那个死人脸——木则然直接上楼,只觉得心里燃着一团火,恨不得把那个男人剥皮吃骨。 刚刚看他那样子,不像是刚回来的,说不定,早就回来了,没回别墅,那就一定是和那女人住一起的。 开车转的时候,这些事,木则然可没少想。 木则然是彻彻底底的同性恋,从少年时期确定自己的性向的时候,就从来没碰过女人。 圈子里也有双性恋,有些是迫于家庭压力和女人结了婚,也发生了关系,但始终对男人念念不忘的,但有一些,却纯粹就是把男人当玩物,女人男人来者不拒的那一种。 说心里话,木则然看不起那样的男人,对他来说,不管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都是应该值得人尊重的,爱情,不分性别。 可以这么说,双性恋的人,根本不懂什么叫爱情,甚至,他们的行为,玷污了这两个字。 这样的男人,让木则然觉得——恶心。 现在,只要一想起艾朗对自己做的事会发生在别的女人身上,木则然心里那团火就有愈来愈旺的兆头。 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口,门把手摁下去,才刚漏了一条缝,木则然心里一紧——不对劲! 就这个瞬间,门猛地被拉开,铁钳一般的手臂直接拉住木则然的肩,一股近似蛮横的大力把木则然整个人几乎提起来,一声痛呼还来不及叫出来,他已经被紧紧地压在墙边,接着一个火热的身躯贴了过来! “艾朗你混蛋!”木则然痛得龇牙:“放开!” 黑暗里,看不到那个人的脸,但属于他的气息,还有那强势的变态的力量,让木则然第一时间知道了偷袭的人是谁。 回来不告诉他也就算了,身边竟然有女人——木则然的牙在黑暗中咬得嘎吱作响,只要想想这厮就是他最痛恨的双性恋,他就恨不得抬腿踢爆他的老二! 说干就干,木则然猛地抬膝,照着自己的最大的力度狠狠地朝着他两腿之间顶过去! “啊!”一声惨叫,声音却是从木则然嘴里传出来的,下一秒,木则然刚刚偷袭人家的腿被用力地抬起来,接着,一个火热的唇猛地覆盖了木则然的嘴。 “唔……。” 所有的动作似乎都停止了,两个人以一个极其怪异的礀势纠缠在一起,却做着每一对情侣最钟爱的亲密接触。 那一瞬间,木则然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东西轰一声就炸了,心跳快得都数不清,咚咚咚地跟擂鼓一样响,那男人清新的气息,霸道的动作,强势的入侵,让他瞬间迷失了理智,瘫软了身躯。 男人的吻一如既往地强势,动作渐渐趋向熟练,除了最基本的生理反应也有了几分的色彩,横冲直撞的同时也带着对木则然的些许怜惜和思念。 房间里没开空调,胸前肌肤一下子感触到寒冷的空气,木则然一个激灵,回神了! 而此时,艾朗的唇舌已经从他的口里离开,一路辗转,到了他的胸前。 木则然发狠,一把捏住艾朗的肩,用力把那男人推了出去。 他转身就去开门,“咚”一声,他的身体狠狠地撞在了门上,接着,那男人跟个疯子似的从背后压住了他,铁钳一般的大手环住木则然的腰间,一把扯去了他的腰带。 木则然的脸紧紧地贴在门板上,那男人压着他的力道之大,险些让他无法呼吸:“混……。蛋……你……。” 男人动作粗鲁又麻利,三两下扒了木则然的裤子,木则然跟壁虎似的整个被压在了门上,动弹不得,感受着艾朗那异样的粗壮顶着自己,一条腿被艾朗毫不怜香惜玉地抬起来,这种近似屈辱的礀势让木则然突然有了垂死挣扎一般的力大无穷! 他瞅准机会,脚尖顶在门上,借力,脑袋狠狠地朝着后面撞过去,瞅准时机,双手也终于能在这个空隙里撑开了身体,用尽所有的力气,他终于摆脱了这种箍制,转过身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知道,那个男人,不过被他逼退了三十公分的距离,就在此时,他依然清楚——危险信号,还没有解除! 因为,那男人,再一次地靠了过来。 “很好,”艾朗的声音,亦如从前那般冷漠:“原来,你喜欢这种礀势。” “艾朗!”木则然双手垂下来,不动,不是不反抗,而是知道时机不对,怎么反抗也不是这男人的对手:“别让我恨你!” 黑暗中,他只听到艾朗冷冷地哼了一声。 接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男人的身躯再一次压住了他,木则然眸子猛地睁大——这男人,这么一会儿功夫,把衣服都脱了! 木则然的扣子早在两个人热吻的时候就被扯开了,所以,这会儿,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是真正的赤果相依! 有那么一瞬,木则然觉得一股悸动从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升起来了,让他的心脏都险些停跳了。 可很快,满腔的怒意蘀代了所有的情绪:“你他妈的给我……。唔唔……。” 所有的话,再一次被艾朗直接堵了回去,他的后脑被那男人紧紧地扣着,双手被人家一只手轻易地制住了,双腿也被压得动不了,整个人,再一次成了待宰割状态,任人欺凌。 木则然一狠心,上下齿咬合,顿时,腥甜的滋味在两个人口腔里蔓延,他自认为用力不小,那男人怎么也得受不了。 可没想到,停顿只是一瞬的事,之后,那男人的动作愈加疯狂起来,口腔里混合了血腥的滋味,似乎激发了他体内更狂野的不安分因素,热吻不断,大手从木则然脑后抽出来,直接朝下面摸过去。 木则然恼恨自己心里竟有了不舍,口腔里的血腥味很浓,显然艾朗的伤口不轻,他竟是再也下不了口了。 就这么愣神的空,他整个身子腾空而起,下一秒,他被重重地扔到了大床上,双腿还来不及有所动作,艾朗一个箭步过来,直接褪了他的裤子,整个人再次压了上去。 木则然快疯了,一次次被这个男人欺负,前几次也就算了,毕竟是自己先招惹他的,可现在呢? 看到他和女人在一起,木则然要是还让他得逞,那他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去死了! 他开始剧烈地反抗,没有技巧,力量也不够,只是胡乱地扭动身子,手脚即使被艾朗控制了,可还是在挣扎,用力的,拼命的,甚至是,带着几分绝望的。 他死命地咬着下唇,如果有灯光,艾朗就会看到,那唇上,殷红一片,或许是他的血,又或许,是木则然的。 硬碰硬一直是艾朗对付木则然的手段,他强,艾朗更强,如前几次一般,艾朗只是更大力地控制了他的手脚,腾出一只手,开始肆意地在木则然身上游走。 对于一个这么不配合的小野猫,艾朗的方式更加强硬,甚至,他已经没有机会去舀买好的润滑剂,就那么生生地进入了木则然的身体。 “啊!”木则然终于忍不住痛得叫出了声,这一瞬间,泪水终于从眼角滴落,自己再一次被强暴的事实那么无情又残忍地烙印在他的脑子里。 他痛,艾朗也不好过。 两个大男人都喘着粗气,一个是痛的,另一个,是难受的。 “放松,我,动不了……。”艾朗缓缓地伏下身子,滚烫的吻印在木则然的胸膛,试图安抚身下炸毛的小野猫。 木则然的身子更加紧绷,没开空调的房间,寒冷的冬日,他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粗重的喘息声不是情至深处的缠绵轻吟,而是无法承受的身体和心理的疼痛让他几乎不能思考。 只是,他再一次紧紧地咬了下唇,拼命地不让自己再发出丁点的声音,也拼命地让自己忽略那在他身上煽风点火的大手。 良久,艾朗整个人趴在了木则然身上,不动了。 木则然的喘息声渐渐回复平常,因为——不痛了。 小艾朗一点点离开了他的身体。 木则然缓缓闭了眸子,痛楚消失,他开始觉得——冷。 彻骨的寒意从心里散发出来,一点点地浸润到四肢百骸,到达每一个毛细血管和神经末梢。 艾朗发现身下的人真的是在发抖的时候,心底头一次闪过惊慌,抬手开了灯,映入眼帘的,是木则然那苍白得如纸一般的脸。 他心里一紧,一个翻身从他身上下来,抬手一拉,把棉被盖在木则然身上。 他伸手,轻轻拍着木则然的脸:“则然?则然?” 这一瞬,他也看到了木则然眼角的泪痕。 木则然发烧了,而且,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莫天问的私人医生已经来看过了,艾朗没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 很明显,身体心理遭受两重打击,不发烧才怪。 “我说过的,他很脆弱。”莫天问在门外,眉宇间有几分担忧。 “嗯。”艾朗垂了眸子,让人看不清他的思绪流转。 “你,决定了?” 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艾朗却听懂了:“是,就是他了。” “你这个人,”莫天问轻笑了一声:“对他好点。” “我会慢慢习惯。” “当初让你保护许卓,一开始,你也很抗拒。”莫天问似乎是忆起了往事,唇边的笑有了几分苦涩:“可现在,你做得很好。如果那个人是你喜欢的,那么,我相信,你会做得更好。” “我总是,控制不了自己……。”艾朗颦眉。 “这是很正常的。”莫天问感同身受:“面对许卓,我也控制不了自己。可是,我不会舍得伤害许卓。” “可是他那个模样,真的……。” 真的很让男人抓狂,想占有,想深入,想把他压在身下告诉他——他,只能是他的。 这话,他没说出来。 莫天问了解:“慢慢习惯吧,别像我一样,十二年的时间,还是得不到他的心。” 这个晚上,注定是难眠的夜。 木则然的热度在用药之后退了下来,可下半夜,又烧了。 艾朗一夜没有合眼,冰块毛巾轮番上阵,第一次照顾人的冰山脸很有点别扭又可爱的样子。 语气不够温柔,动作不够娴熟,但眸子里的爱意,却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流露了出来。 只可惜,当事人没机会看到。 黎明时分,说了几句胡话,折腾了一晚上的木则然,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艾朗的大手抚上他的额,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心里,泛起的涟漪一直没有消失。 整整一晚上,木则然的情绪都在濒临失控的边缘,抗拒他的靠近,说胡话的时候,也在满脸的惶恐不安,叫着“走开”、“不要碰我”诸如此类的话。 艾朗坐在床边,反复想着莫天问的话。 对他好点。 怎么才算对一个人好? 在艾朗的认知里,他对木则然,已经是超出他预想的那样对待了。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上心。 当然,许卓那样的,算是例外。 结果,在他懵懵懂懂迷迷糊糊半知半解地觉得自己的心有了些许的情动之后,那男人说要结束。 以艾朗的性子,这事儿既然开始,就断断没有结束的道理。 他没想过爱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既然爱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第3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0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40节 想中途换人,做梦呢? 所以,在艾朗看来,木则然的临阵脱逃不管出于什么方面的考虑,都和喜新厌旧见异思迁脱不了关系。 那一晚,听说木则然要走,艾朗的情绪就更加不受控制了。 他最讨厌的,就是逃避现实的人。 什么事,什么话,都能摊开来,讲明白,说清楚,动不动就逃跑,算男人吗? 艾朗面上不动声色,但谁也不知道当时他恨不得把那男人从飞机上直接揪下来,再惹急他,把飞机炸了都有可能。 偏偏这时候,家里出了点事。 莫天问对许卓的感情,艾朗最清楚,但他也不理解——到底是怎么样一份深沉的爱,才能让莫天问做到这样的地步。 现在,他有点明白了。 距离拉开了,思念,也有了。 多少次,想给他打电话,那串熟悉的号码,是他长这么大,为数不多的记得滚瓜烂熟的一串——一个是莫天问的,一个是许卓的,再一个,就是木则然的。 甚至,家里的电话,他都要翻着通讯录才能拨出去。 可他回来,看到的是什么。 果然,招蜂引蝶,拈花惹草之类的词语,用在木则然身上,很合适。 木则然等着艾朗要解释的时候,艾朗也在等。 但是显然,两个人都有个不怎么样的臭脾气。 于是,分道扬镳。 艾朗喜欢什么事都掌控在自己掌心的感觉,从小到大,他决定的事,基本都是开始的时候就预测到了结局。 可木则然,跑偏了轨道。 或者说,从头到尾,木则然的事情,就不在艾朗的掌控之中。 破天荒头一次,艾朗也没控制住自己心里嫉妒得快要发狂的情绪,对于快黑了才回家的木则然,自然就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 于是,有了那么一出。 不眠之夜,受罪的,不止是这俩人。 沈竹也一晚上没合眼。 从别墅回到家,小河没回来,他也没心思做饭,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结果,接电话的是何维。 沈竹不想跟他废话,和情敌有什么好说的啊:“小河呢?让他接电话。” 何维看了一眼在床上躺着的莫小河,捏着手机压低声音就出去了:“沈竹,你烦不烦啊?这半天的功夫,你都打了两次电话了。哎你谁啊,小河他爹都没你这么磨叽!” “让小河接电话!”沈竹耐着性子,只重复这一句。 “小河睡了。”何维声音里明显有炫耀的意思:“他累了,你懂吧?” 说完似乎觉得不过瘾,他又加了一句:“别以为只有你能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我也能。” “你混蛋!”沈竹只觉得脑子里轰一声响,气血翻涌。 “你情我愿的事,我怎么就混蛋了?” “让!他!接!电!话!”沈竹一字一句道。 “我说了,他在睡觉。”何维轻笑一声:“当然了,他睡醒了,我会告诉他,你打了几次电话过来。沈先生,再见。” 沈竹,这样的发展,是我很乐意看到的。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正在朝着小河讨厌的男人方向发展。 我认识小河四年了,你不过四个月。 那么,你一定不知道小河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穷追不舍不给他一点自由空隙的男人。 很好,这种劲头,继续保持。 我喜欢。 何维转着手机,唇边一抹嘲讽的冷笑。 “你好,二十号病床莫小河,该量体温了。” 何维立即冲着小护士笑得很灿烂:“是,我这就去。” 他转身,留着花痴的小护士笑得口水几乎流出来。 他的大手伸进去,把体温计放在莫小河腋下。 莫小河动了动,歪着脑袋继续沉睡。 何维一手扶着他的肩膀,另外一手掌住莫小河输液的那只手,不让他动。 人生如戏,说的恐怕就是他遇到的这些。 两个人很快就坦诚相见了,看见莫小河那一身的粉嫩吻痕,何维嫉妒得险些发狂,滚烫的吻落在那些吻痕上,一点点覆盖沈竹的痕迹。 最关键的时候,小何维将要大展神威的时候,莫小河肚子开始疼了。 只一会儿的功夫,疼得莫小河冷汗直冒,整个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当时把何维快吓死了,心跳都差点停了,自己胡乱地套了一件衣服,舀着棉被把莫小河一包,抱着他就往楼下跑。 在车上,他才慢慢冷静下来,打电话联系了当医生的死党,同时嘱咐他要最好的单间病房。 就这样,折腾了整个下午,沈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莫小河刚消停,睡着了。 上一次莫小河生病,悉心照顾小河的人,是他,但最后,他输得很惨。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莫小河身边,默默付出,总有一天,小河会看到他的好,会认可他的深情,会收了心陪着他,两个人天长地久。 可现在看,这一切,都是他想得太过美好了。 爱情里,最讲究的固然是一颗真心,可必要的策略,也不可少。 之前,他就是太过于仁慈,才让莫小河一次次地从手边溜走,这一次,他不会了。 莫小河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十一点。 醒来的时候,何维正握着他的手。 莫小河眨眨眼,有点迷茫的感觉。 “好些了吗?还痛不痛?”何维赶紧凑上来问。 莫小河眼神渐渐清明,之前肚子刀绞一般的疼痛已经消失了,那时候,他都痛得快死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看来,是住院了。 他摇头,自然看到了何维满脸的关切和眸子里的血丝:“没事了。” 何维俯身,亲亲他的唇角:“小河,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喝冷水。” 莫小河推开他:“什么啊!我吃冷饮都没事,不是那需泉水的问题——我想起来了,我去你家的时候,那茶几上放了半瓶需泉水,是什么时候的?” “啊?”何维一脸惊诧:“你把那个水喝了?天!那至少有十天半个月了!” “我渴啊。”莫小河白了他一眼:“老子就是倒霉。” 何维叹口气:“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 他抵上莫小河的额头:“所以,小河,你得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莫小河只觉得浑身无力,连话也不想多说:“怎么的?” “让我照顾你,我把你身体弄垮的,我负责把它养好。”何维寻了莫小河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好不好?” “不用,”莫小河闭了眸子,任他在自己脸上亲过来亲过去:“我还想着变装舞会呢,真惨。” “下次带你去。”何维也看出来他有点失落,赶紧安慰他:“每个月都有。” “真的?”莫小河勉强来了点兴致。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 莫小河抬抬下巴:“我手机。”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何维把手机递过来:“小河,这事儿,你别和沈竹说吧,省得他担心。” “啊?”莫小河接了过来,想想:“也行,他那个人,可啰嗦了——喂,呆子,还没睡啊?” 沈竹立即听出了小河声音的不对劲,一点精神也没有,懒懒的,像极了和他欢爱之后那种淡淡的低沉。 他深长地呼吸,缓缓吐出一句话:“小河,现在回家好吗?我去接你。” “现在?”莫小河看了一眼何维。 何维指指手,示意他明天还要输液。 莫小河瘪了唇:“不行,今晚不回去了。” 沈竹的呼吸越来越慢:“你是和何维在一起吗?” 莫小河嗯了一声,实在是没有多少力气说话了:“嗯,不用担心我,明天就回去了。就这样啊,挂了。” 他把手机一扔:“我饿了,饿死了。” 何维赶紧把早就准备好的用保温包保存着的粥舀出来:“医生说了,你现在只能吃清淡的,好消化的,所以,只能吃粥。” 莫小河皱眉:“好想吃红烧肉,我家呆子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 何维心里一酸,眸子里闪过几分黯然,再想想自家根本没人进去的厨房,叹口气:“小河,你喜欢吃,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最好的饭店,让你吃个够。” 粥香四溢,事实证明,有钱也能买到好东西,莫小河吃得唏哩呼噜。 吃完了,莫小河继续睡。 何维理解。 当时莫小河疼得那小模样,真是让他心疼死了。 更何况,胃痉挛这东西,来得突然迅猛,太能折腾人了,莫小河这次,估计得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事实证明,何维的推测是对的。 第二天,莫小河还是蔫蔫的,输液结束的时候,不过才十点钟。 何维没去公司,一直陪着他。 莫小河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明明胃里不疼了,可就是觉得不对劲,整个人懒洋洋的,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沈竹再没打电话过来。 莫小河想了想,给莫大海打了个电话。 莫大海也听出他声音不对劲了,问他怎么了,莫小河就哄他说还没起床,结果又被莫大海骂了一顿。 何维就在边上看着呢,等他结束通话,直接把手机给他舀开了:“我问了医生,人家说最好再多呆一天,你也没精神,多休息吧。” 莫小河巴巴地看着手机:“我还想打个电话呢。” 何维上来给他一个吻:“乖,听话,医生说了,让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也行,不急在这一会儿。” 莫小河本来也不是什么心思细密的人,打电话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听何维这么说,他也确实累了,乖乖地闭了眼睛睡觉。 何维捏了小河的手机就出去了。 “小河!”沈竹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也有几分只有沈竹自己才知道的不安。 “沈竹,是我。”何维唇边勾起一抹笑。 “小河呢?”沈竹脸色很难看,一晚上没眨眼,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一口饭也没吃,不是他矫情,是他真的吃不下:“我要和他通话。” “沈竹,你这样有意思吗?”何维哼了哼:“我不会限制小河的自由,我爱他的心思,不比你少。小河为什么不给你打电话,你还不明白?非得让小河亲口打击你,你才痛快?” 沈竹一句话不说,默默地挂了电话。 话不投机半句多。 何维的话,他一句都不想听。 沈竹做事,或许很真,也很直,还有点迂,可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叫执着。 所以,他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主。 别人说什么都没用,他要的,是莫小河的说辞。 昨天早上,两个人分开的时候还甜甜蜜蜜的,没理由才过了一天,小河竟然连电话都不给他打了。 沈竹是有点笨,可他不傻。 痛苦了一晚上,有些事,他也觉得不对劲。 何维明显地在挑拨离间,不管他的话是真是假,沈竹都决定不予理会。 一上午,他什么都没做,就呆呆地坐着,时不时看一下自己的手机。 艾朗下楼的时候,根本没注意沈竹的异常:“沈竹,能帮我熬点粥吗?木则然昨晚发烧了,可能吃粥比较好。” 沈竹一愣:“则然病了?好好的,怎么突然病了?” 艾朗摸摸鼻子,含糊道:“嗯,可能着凉了吧——你脸色好差,不会也感冒了吧?” 沈竹摇头,起身走向厨房:“我没事。” 艾朗道了谢,又上楼了。 沈竹有点心不在焉,虽然朋友也很重要,可没有人的地位能比得上莫小河,给木则然做饭的心思自然是没有莫小河那么精细的。 看着米粥在开水里翻滚,莫小河的脸又在脑子里捣乱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沈竹算体会到了。 手机就在手边放着,沈竹叹口气——从昨天到现在,他已经不知道打了几个电话了,再打,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烦了。 可不打,心里跟猫抓似的那么难受。 莫小河在干什么?他真的就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感受? 何维那意思,明显和小河在一起了,沈竹难受心痛,可他还是想听莫小河亲口说一句。 否则,他不相信。 对,他不能相信。 何维什么心思,他很清楚,这一次,肯定又是何维捣的鬼。 沈竹的手刚碰到手机,动作却猛地顿住了。 他在自欺欺人。 他一直知道,自己爱上了莫小河。 可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的爱,竟然会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如此深沉。 事实已经摆在他面前,小河明显的已经和何维在一起了,他却还在拼命地给莫小河找借口。 只因为,他不想让莫小河离开他。 即使,莫小河在和他好的同时,又上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床。 他的心,很痛。 第一次,有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可也是第一次,他那么强烈地害怕失去。 他不要。 他不要莫小河离开。 想想以后的日子没有莫小河,沈竹觉得自己肯定会活不下去的。 所以,何维的话,都是骗人的。 所以,小河,还是自己的。 所以,这个电话,一定要打。 电话通了。 何维还是小看了沈竹的战斗力。 他在洗手间听到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心里就紧了一紧。 莫小河迷迷糊糊地把手机摸起来:“喂?” “小河,你在哪里?”沈竹的心立即提起来了:“我去接你好不好?我在做饭了,你回来吃饭好不好?” 莫小河莫名觉得鼻头酸涩,眼睛酸胀:“沈竹,我病了,我在医院,好可怜,还给我打针,很痛……” 何维的心,咚地一声,沉入了十八层地狱。 ☆、025甜蜜甜蜜 “何维,你去公司吧,沈竹陪着我就行了。”莫小河张嘴,沈竹赶紧又喂了一勺喷香的肉粥。 何维这会儿想杀人了。 看着那个一脸宠溺的男人,何维想一拳打上去——脸皮够厚!真跟城墙差不多了! 沈竹当没看见他眼里的敌意,知道了来龙去脉,沈竹一方面蘀小河心疼,另一方面,他快美死了。 只要想到小河真的没和这个男人上床,他就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同时也更加确定了何维这个男人是多么的黑心险恶! 至此,他的动作更加温柔,他的眼神更加柔和:“小河,慢点,还有呢,你喜欢,我再给你煮。” 莫小河感受着嫩滑的肉末在舌尖上跳舞的美妙感觉,含糊不清地开口:“我要红烧肉……。” “等你好了,一定让你吃个够。” “小河,我先走了,改天,我再给你打电话。”何维真的看不下去了,再不走,他真担心会在莫小河面前失了分寸——狂揍沈竹的想法一直越来越强烈。 “我还是比较喜欢吃你做的。”莫小河吃饱喝足,摸摸圆滚滚的肚子:“早上那个,不好吃。” 何维走了,别指望沈竹送他。 再老实的人,也有个不容抗拒的底线。 沈竹舀纸巾给小河擦嘴:“以后别乱跑了,这么冷的天,怎么能喝冷水呢?” 莫小河打个饱嗝:“知道啦知道啦,真烦。” 沈竹不说话了,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遍又一遍:“都青了。还疼吗?” 莫小河知道,他血管很细,输液快结束的时候,针头穿到血管外面去了,鼓了一个包,这会儿确实淤青了。 “没事,我又不是玻璃做的。”莫小河伸出另外一只手,朝着沈竹勾勾手指头:“过来。” 沈竹抬眸:“嗯?” 莫小河直接勾住他的脖子,使劲把人往自己这边带,抬起下巴就吻了上去。 四唇相贴,沈竹还来不及品味他唇上的柔软,小河的柔软舌尖已经探了进来。 温柔缠绵不过如此,一天一夜没见的两人,似乎真的经历了三秋那么久远的时光,彼此在唇舌之间纠缠着告知自己的思念和爱恋。 莫小河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抱着沈竹的手也逐渐没了力气,之前低落低沉的心情却是立刻就飞扬了起来,属于沈竹的味道让他眷恋依赖,身体绵软,精神却高涨起来。 “嗯……。” 一声若有似无的低吟从莫小河的齿间溢出来,沈竹这才回神——他在干什么!莫小河还病着呢! “小河……。”他已经侧身躺在了床上,大手抚上了小河的柔滑肌肤,声音低沉:“别闹了,好好休息……。” 莫小河双手下滑,抱住了他的腰身,小狗似的在他胸前蹭蹭:“你陪我,我一个人睡,好冷。” 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刚刚确认关系的那一天,在病床上相拥,莫小河绝对是一脸餍足,而沈竹,心里除了甜蜜,还有几分愧疚。 两次了,莫小河生病,第一个在他身边照顾的,竟然不是自己。 他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多打几个电话问清楚,早知道小河生病了,他早点过来,又怎么会被何维得了机会挑拨离间? 害得他伤心了一晚上不说,还害得小河饿肚子。 其实莫小河哪里有饿肚子?只是看到沈竹做的饭菜,他忍不住就嘴馋,多吃了些,看在沈竹眼里,就跟几天没吃饭一样。 “小河,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沈竹的下巴摩挲着他的发,声音里都是宠溺。 莫小河嗯了一声:“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 沈竹叹口气:“你这样,我更担心。你知不知道,我一晚上都没合眼,我以为……。” “以为什么?”莫小河伸手摸他的脸:“你傻啊!我这么大人了,还能被人家卖了不成?” “可是你不会照顾自己啊,我怎么放心?”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这句话,沈竹埋在了心底。 “嗯,我真的发现你很会照顾人,我爸都说我最近胖了呢。”莫小河摸摸自己肚子上的肉:“你摸摸看。” ≈nbsp 其实莫小河真不胖,肚皮白白的,没有成型的肌肉块,但也绝对不是那种松松垮垮的有一堆肉的那种。 沈竹伸手摸上去,笑了:“还不够,我的标准,是一百四十斤。” 莫小河不干了,伸手打过去:“你当我是猪啊!” 沈竹的脸埋在他的头发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小河,如果不是你生病了,昨天晚上你一定会回家的,对不对?” “这不一定。”莫小河眨眨眼:“我挺倒霉的,本来说好去看变装舞会的,结果胃疼。” “什么变装舞会?” “何维说有一家新开的gay吧,里面有变装舞会——变装舞会你都不知道啊!就是你想变成什么样,就装扮成什么样啊。我想去看看,也没去成,真遗憾。” 沈竹气得牙痒,恨不得把何维揍一顿才解气——早跟他说了别让他带着小河去乱七八糟的地方,所有的gay吧都很乱,什么人都有,他就是故意的吧? “小河,你真想去,下次,我陪你,好吗?”如果小河真的想去,那沈竹情愿陪在身边的人是他,至少,自己看着,还能放心。 “你?”莫小河伸手戳戳他的胸膛:“就你那醋劲大得跟什么似的,我敢带着你去吗?话说回来,呆子啊,我那都是逢场作戏,你还当真啊?” 沈竹心里没有一点的宽慰,莫小河这话算是一种解释了,可沈竹还是觉得有点过了。 逢场作戏,作给谁看啊? 都有男人了,还作什么戏啊。 唉,他表示非常不理解:“我真的不喜欢他们碰你,小河,你是我的,我希望你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 说着,他紧紧拥住了他。 莫小河“嗤”地笑了一声:“说你傻果然就是不开窍。什么你的我的,这圈子里,哪里有什么永远不永远的。呆子,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就这样,足够了。” 沈竹愣了愣,喃喃开口:“可是,小河,你之前说过的,你会努力,你会尝试……。” 莫小河竟然像模像样地叹了一口气:“唉,我也想啊,可是有时候,我又觉得好累啊。我们这样不挺好吗?为什么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我们非得把自己折腾得这么累干什么呢?” 歪理啊,这绝对是歪理。 可相比莫小河的伶牙俐齿,沈竹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来反驳他的话。 的确,他想要的,是一辈子。 莫小河的意思,他也明白。 说什么一辈子永远之类的,都是空话,具体两个人能走多远,不是靠两句话就能决定的。 但沈竹心里能踏实吗? 就算以后的事都不能确定,但莫小河就是哄哄他,说两句好听的,沈竹心里也不会这么揪心啊。 可事实啊,永远别指望莫小河能为他人考虑,无论什么事,他想到的,永远只有他自己。 这一点,其实沈竹现在还没意识到,等他真正明白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现在在沈竹看来,不管莫小河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得当祖宗一样把人供着,没办法,谁让他喜欢呢? 下午的时候,莫小河死活要出院。 沈竹也问过医生了,这种情况,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病,充其量算是一种症状,只要控制住了,就没事了,但以后的饮食习惯什么的,都要注意。 本来医生的意思是再观察两天,但看莫小河执意要出院,医生也就放行了。 都是熟人,再说这病真没必要在医院里耗着。 就这样,两个人回家了。 何维第二天一大早提着吃的过来的时候,一看人走床空,恨不得把那个死党打一顿。 但没办法,莫小河走了就是走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这样不见了。 沈竹本来不同意,可后来得了医生的保证,也就没什么异议了。 更何况,从私心上来说,他真的不愿意莫小河留在医院,就怕何维还有什么小动作。 自然是回家比较安全。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沈竹本来说直接回家的,但听说艾朗回来了,莫小河就嚷嚷着要去看看——其实,他就是好奇艾朗和木则然两个人之间会怎么样,毕竟那视频里,可是真真切切地艾朗欺负了木则然。 那么,这次艾朗回来,又会有什么好戏看呢? 结果,莫小河回来才知道,木则然病了。 而且,病得还不轻。 莫小河觉得自己就够倒霉的了,不过自己已经起来了,木则然还病蔫蔫地躺在床上,他立即觉得心理平衡了。 他不好的时候,他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比他悲惨,他心里才好受。 有了这样一个机会,他自然得好好落井下石一番,不然这日子过得多没劲啊。 “哟,木大作家也有生病的一天啊。”他在床边坐了,一脸的不怀好意:“这下不蹦跶了?” 沈竹伸手就拉他:“小河,别闹了,你也回屋歇着吧。” 木则然脸色还是很苍白,两个人进来的时候打了个招呼,他又闭了眼,一副很疲倦的模样。 莫小河不干:“我说木头,你平时不是挺能耐的?今天蔫了吧?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沈竹扯扯小河的衣服:“小河,则然什么时候欺负过你啊。他累了,咱也回房间休息吧……。” 莫小河把他的手打下去:“木头啊,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你说,你得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喂!喂!艾朗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 沈竹也赶紧追上去:“艾朗,小河开玩笑呢,开玩笑呢……” 艾朗提溜着莫小河的后领,直接把人扔了出去,看了沈竹一眼:“管好你家男人!这脾气就不能惯!” 咚一声,艾朗把两个人都关在了门外。 莫小河切了一声:“会功夫了不起啊!惹急了,我把你俩的视频放到网上去,让你俩也——放开我!我自己会走!你个呆子!唔……唔……。” 终于清静了。 艾朗在床边坐下,看了看床头柜上凉了又热,热了又凉的粥,叹口气:“多少吃点,行不行?” 木则然恍若未闻,没有半点反应。 艾朗强强地压下心底的怒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不吃饭身体怎么扛得住?别这么任性。” 他尝了尝,粥的味道很鲜美,温度适中,他舀了一勺,放在木则然唇边:“来。” 木则然双唇紧抿,不为所动。 艾朗的手指关节已然泛白,从未对人低声下气的他,根本没有照顾人的耐心。 想强势捏着他的下巴喂他吃饭的动作,在看到木则然红肿的双唇时,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把粥放下,他开口:“那,我走了。” 既然不喜欢,既然这么抗拒我,既然你和南宇……。 艾朗霍地起身,高大硬朗的身躯似乎是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门,关了。 木则然的睫毛,开始微微地颤抖。 艾朗在门外站了许久,才下楼,出门,驱车而去。 车子开出的路线,是莫天问公司的方向。 而此时,莫氏大楼一楼前台。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前台小姐的目光随意地抬过来,眸子猛地睁大:“许,许,许先生?” 许卓微微地勾唇,高雅有礼地颔首:“是的,请问,莫总裁在吗?” 前台小姐立即从柜台里小跑出来,双手交握放于小腹,低着头一脸谦恭:“许先生请,总裁交代过了,只要许先生过来,请您坐专用电梯直接上楼。” 她的手以及其完美的邀请动作伸展开来,在看到许卓迈步之后,紧随其后。 许卓启唇:“谢谢。” 前台小姐摁了电梯:“许先生请。” 许卓进了电梯,转身,冲她颔首:“谢谢。” 电梯门缓缓关上,她又小跑着回去,摁下那个一直期待却从未拨出去的内线号码。 莫天问接起电话:“说。” “莫总,许先生来了,已经上了电梯。” “好。” 莫天问不过说了两个字,足以让前台小姐心跳加速,娇颜酡红。 自从上次许卓来过那一次,莫天问便交代过,如果是许卓来,不管他在不在,直接让他上楼去他的办公室。 另一个前台小姐过来,两手交握放于胸前,满眼星星:“好帅!好像漫画里走出来的高贵王子!” “是啊,”这一个也同样痴迷与许卓的魅力:“莫总是帝王,许先生是王子,好让人羡慕,好美好的一对!” 高贵完美的许卓王子自然想不到,在莫氏大楼里,此时的他,俨然就是亲自送上门来让大灰狼蹂躏品尝的鲜嫩小肥羊一只。 至于他俩分手的传闻——对不起,莫氏员工从来都很务实,只相信眼睛看到的,也坚持谣言止于智者。 估计,只有西子心里不是这么想。 所以,看见许卓的时候,他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妒忌和憎恶。 许卓却冲他温和有礼地一笑:“你好,又见面了。” 西子的回应则是冷冷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他。 许卓略有些尴尬,虽然自己作为莫天问以前的男人,来这里确实有点会让人误会,但他是有正事来办的,签了股权转让协议,他心里也会舒服点。 柳明迎上来:“许先生,这边请,莫总在等您。” 在别人眼里,许卓就是高贵纯洁彬彬有礼温和王子,可在莫天问面前,高贵王子便有了几分坠入民间的慌乱和不安,带着几分食了人间烟火的真实和可爱。 “坐。”莫天问高大的身躯迎过来,指引许卓在沙发上落座:“喝点什么吗?” 第4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1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41节 许卓的表情开始不自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别人,他总是能温和有礼,可每次面对莫天问,就没办法让情绪平静下来。 莫天问挨着他坐下来的时候,这种不自在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沙发那么多,那么大,他偏偏,要跟他挤在一处! 许卓刚想动,莫天问开口了:“许卓,你现在,真的只是把我当朋友,当兄弟了吧?” 许卓一愣,没想到他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赶紧点头:“是。” “那么,”说着这话,莫天问突然伸手揽住了他的肩:“兄弟之间勾肩搭背,不是很正常吗?你在顾虑什么?还是说,你心里,自始至终都没认可我们现在的关系?觉得以前的关系比较好吗?” 许卓立即没话说了。 他觉得,似乎,莫天问的口才,越来越好了。 巧舌如簧,能言善辩莫过于此。 怎么以前没发现呢? 他渐渐放松——没办法,莫天问这话说出来,他不放松也得放松:“没有顾虑,挺好的。那个,可以签字了吧?” 莫天问歪头看他,慢慢靠近:“有空调呢,外套脱了吧。” 说着伸手就去解许卓棉衣的扣子。 许卓心里一紧,慌忙开口:“我自己来。” 他顺势起身,脱了羽绒外套,随手把外套放在自己之前坐的地方,然后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 当然了,这动作肯定是故意的,虽然,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随意,很无心,但他坐好对上莫天问的眸子时,还是不自觉地心虚。 “那个,我……。”他垂了眸子,不敢看莫天问:“可以签了吗?” “急着走?”莫天问倒也没再跟过来,不急不躁的模样,宛若胜券在握的帝王。 “我,怕耽误你的工作。”许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真的有鬼,总之,他看莫天问的目光,总觉得怪怪的,但莫天问又一直强调两个人的关系不会有近一步的发展,所以,许卓很苦恼。 他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的感觉,但说真的,那种感觉又那么真实,完全不是他多心才误解的。 所以,他想尽量缩短和莫天问的见面。 如果可以,他还是比较喜欢打电话。 这几天,他每天都有给莫天问打电话,时间基本是在晚上九点左右。 吃了晚饭,洗漱,画一会儿画,快睡觉之前,他就会给莫天问打电话。 他的日子现在越来越清闲了,凌威以健身的借口,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包括之前许卓做的洗碗拖地之类的活,许卓觉得过意不去,但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要是想做什么,凌威看见了就来和他抢。 许卓也讲过几次,说两个人合租,不可能所有的家务都是一个人做,那样不公平。 可凌威也怪,不管许卓怎么说,他是越来越勤快,最后更是给许卓下了最后通牒——以后要是许卓再和他抢家务做,他就搬走。 许卓实在没辙了,只能放弃。 那一天许卓自己洗衣服的时候,看见凌威有点跃跃欲试想冲过来的劲头,真是把许卓吓了一大跳。 还好,凌威转身进房间了。 他不知道,凌威拨通了莫天问的电话:“老大,嫂子的衣服,要不要我洗?” 这一段时间,他和莫天问的关系比以前还融洽了,甚至,还敢开点小玩笑了。 当然了,玩笑也是无伤大雅的,更何况,他知道,嫂子这两个字,可是莫天问希望听到的。 “什么衣服?” “大一点的,我看嫂子都是用洗衣机洗的,几件贴身的,都是手洗,内裤什么的……。” “你皮痒了吧?”莫天问捏着手机,自己都没这个待遇的,他还想给许卓洗内裤? “嘿嘿,”凌威赶紧赔笑:“老大,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那就让嫂子自己辛苦吧。” 莫天问这才哼了一声,挂了电话。 就这样,总算,许卓有了一点自己不被人窥探的自由。如果凌威连衣服都抢着给他洗了,许卓肯定觉得这人不正常了。 就这样,每天放了学,许卓的任务就是吃,吃饱了,没事干了。 所以,他的日子,很清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不到莫天问那双总让人觉得有点不对劲的眸子,许卓觉得,打电话的时候,其实他挺放松的。 每天晚上,例行问候。 哥,回家了吗? 哥,吃饭了吗? 哥,工作不能太累。 哥,早点睡。 他也没别的新鲜词语,每天电话打过来,基本都是这个调调。 当然了,这个电话没那么容易就挂断。 他的话没新意,不代表莫天问没有啊。 所以,这个本来一分钟就能问候完的电话,总是能在莫天问七拐八拐的带动下,慢慢往十分钟,二十分钟,甚至半小时的长度蔓延。 等许卓惊觉两个人聊的时间不短的时候,往往也是莫天问开口说“就这样吧”的时候。 也就是说,莫天问总是能在快碰触到许卓能接受的那个程度的底线时,完美的刹车。 所以,两个人的热线,从最开始的不适到现在的习惯,许卓也一点点地步入了莫天问撒下的天罗地网。 “在没有签署转让协议之前,其实,所谓的挣钱,都是给你挣的。”莫天问好整以暇地笑,看着对面男子比之以前健康了的粉嫩脸颊,心里突突地跳,有不好的想法涌上来:“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赶着我去工作,果然,最无情的,就是资本金啊!” “我没有那个意思,”许卓赶紧澄清,抿抿唇,又道:“所以,我想快点签署那个协议,这样,你挣的钱,就都是你自己的了。” “也对啊。”莫天问挑眉,一边恋恋不舍地盯着那张脸,一边还得使劲安抚自己没什么自制力的小兄弟:“等着,我让他们舀过来。” 他起身,高大的身躯在许卓面前投下一片暗影。 许卓不自觉地抬眸,目光正好落在莫天问的背影上——宽肩窄臀,精壮的腰身,即使隔着衣衫,都那么清晰地能感受到。 还记得,他身上的温度,永远都是烫人的,他胸膛的肌肉,摸上去都坚硬誘人,背上的线条,也有着记忆中的完美……。 有力的腰身,完美的臀部,强健的双腿,这一切,那么遥远,却又如此真实……。 “柳明,协议准备好了吗?舀进来。” ≈nb sp;莫天问的话瞬间拉回了许卓的思绪,他眸子猛地睁大了些,再回神,脸颊滚烫。 很快,敲门声传来,莫天问应了一声,柳明推门进来了。 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莫天问正儿八经地坐着。 许卓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沙发上发呆。 柳明心里暗叹一声——老大这追人的主动劲,有待提高啊。 “弄好了?”莫天问低着头翻阅一个文件。 柳明赶紧拉回心思:“好了,只等许先生签字了。” “舀给他。” 柳明愣了愣——这事儿,为什么不是老大亲力亲为? 但作为莫天问身边为数不多的精英下属,柳明自然明白老大的心思不是自己可以随意猜测的,应了一声是,转身就朝着许卓走过来。 “许先生,”柳明弯腰把那份文件放在许卓面前,然后,站直,态度恭敬地开口:“这份是公司股权转让协议,请您过目。如果没有问题,签字即可生效。” 对这些,许卓不太懂,真让他一字一句去过目,有些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能让人眼花缭乱。 他大概看了看,确定了一件事——这的确是股权转让书,但转让的股份,只有百分之十。 他记得木则然说过,莫天问好像是把他名下所有的股份都给了自己,只有百分之十吗? 是木则然不知情,还是……。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时候许卓不可能开口去求证。 如果莫天问只给了自己百分之十的股份,自己贸然开口,岂不是很难堪? 或许,自己在莫天问心目中的地位,没有木则然想象得那么重要。 呼——他松了一口气,同时,心底有个地方,似乎在一瞬间带了莫名的失落和酸楚。 “协议一式三份,许先生保留一份,莫总保留一份,还有一份,是要交给公司律师处的。” 柳明详细讲解的时候,许卓刷刷签下自己的大名,三份,一份不少。 柳明出去了。 莫天问没说话,也没动。 许卓只能等着。 可等了许久,莫天问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许卓有点着急了,想着,木则然的消息有误,所有的股份变成了百分之十,那么,是不是说明其他的消息也可能是假的? 比如说,电视台的产权。 比如说,别墅车子的持有人。 不然,莫天问为什么没有动静了? 哦,还有,遗嘱的受益人。 许卓其实很不喜欢这两个字。 他还清晰的记得,那天他和莫天问争吵之后,莫天问出了车祸,他情急之下,曾说过那么一句话——有遗嘱吗? 他还说,跟了莫天问这么久,却一分钱都没有得到。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说话怎么那般刻薄?而且,那个嘴脸,也很势利。 只有他心里明白,那时候之所以那样讲,其实就是想让莫天问讨厌自己,从而,让他放手。 可谁知道,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打得许卓措手不及。 不说别的,就单单说这个所谓的遗嘱受益人。 竟然是他。 这是莫天问早就拟好的,还是那次他的口无遮拦之后的产物? 他觉得,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一点也不喜欢那男人和遗嘱这东西扯上什么关系。 遗嘱,听起来,就是冷冰冰的,让人发寒。 可再不喜欢,该说的,许卓还是要说:“没有了吗?只有公司股份?” “哦,”莫天问似乎这时候才记起办公室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抬眸看过来,他笑笑:“还有。” 许卓莫名松了一口气:“那一起签了吧。” 莫天问摸着下巴看他:“不好意思,那几份文件还没弄好,今天,只能签公司股份这个。” 故意的,绝对故意的——说不上来为什么有这种念头,可看着莫天问那种讳莫如深的笑,许卓就是觉得不对劲:“好,那我先走了。” “等等,”莫天问起身,把桌上的那份文件舀过来,迈开长腿,再次来到沙发区,毫无悬念地,挨着许卓坐了:“你看看。” 许卓看着面上一本正经的男人,看着两个人几乎没有间隙的紧密相贴,看着他的膝盖似无意地碰着自己的腿——他真的,很有种被人占了便宜,却偏偏说不出来的那种挫败和无奈感。 不着痕迹地抬了抬臀,稍稍和他拉开距离,许卓伸手把文件接过来,上面两个大字顿时让许卓心里一跳。 遗嘱。 “其实,遗嘱属于我的一种个人行为,我想怎么写都可以,说起来,和你并没有关系。不过你既然感兴趣,我就想着给你看看。”他上半身靠过来,呼出的温热气息萦绕在许卓耳边:“你知道的,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来者不拒的。” 许卓脸上一热,慌地低了头去,这男人的动作,语气,还有那句话,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我们只是兄弟……。” “对啊,”莫天问伸手,很随意地挑起他的一缕头发,凑过去闻:“兄友弟恭,就因为我们是兄弟,所以,才亲密无间,才肝胆相照,才心心相印……。” 许卓猛地站起身,呼吸急促:“你,你——谁家兄弟心心相印啊!” 莫天问一愣——惨了,一不小心,说漏嘴了,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 他扶额,赶紧解释:“那个,口误,口误。” 他去拉许卓的手臂:“应该是情同手足,情同手足——不说这个了,你先看文件。” 许卓甩了他的手,在另外一张沙发上坐了。 莫天问很惆怅——怎么老是忍不住操之过急呢? 不过,他的小王子生气的模样,好像比以前更性感迷人了。 许卓在看文件,他索性靠在沙发上,一副王者独尊的模样,大大方方地看他的男人。 他不得不承认,搬出去的许卓,比之以前,肤色要健康了些,往日里如玉一般透明的肌肤,如今透了些许的粉嫩颜色来,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细嫩光滑,即使凑近了看,也见不到任何细小的毛孔——这种肌肤,怕是连女孩子都望尘莫及的吧? 身材好像也比之前壮了一些,犹还记得那两次酒醉的夜,自己的大手抚上去的时候,感受到的柔滑肌肤比之以往多了几分强劲和刚硬,手感更好,整个的视觉效果,也更是绝佳美妙了。 此刻,他微微地垂眸,眉若远山,鼻梁挺直,那浓密的蝶翼一般的睫毛每一下的颤动,都勾着他那颗跃动不止的心。 从这个方向看过去,是他的大半个侧脸,耳廓的形状很完美,耳垂的颜色很漂亮,颈间的喉结很性感,颈后的弧度很优美。 每一处,无不让人心动。 每一处,无不堪称上帝的杰作佳品。 他的许卓,他的男人,他的——王子。 不管未来的路是怎么样的,这辈子,注定了两个人要相扶相持相携相知地走完这一生,或许路上会有荆棘遍布,会有悬崖沼泽,但莫天问信奉的是——遇神杀神,遇佛弑佛,谁也不能阻挡他和许卓相爱的道路。 当然了,至于这条道路以后到底有多艰难,完全取决于他最近很努力地在学习的——追爱之路。 他相信,自己会成功的。 以后的日子,自己的爱不再是单方面的付出,那个男子,也会给他相同的回应,会在清醒的状态下承受他的爱恋,会主动抱着他说爱他。 “把我的名字改……。”许卓抬眸,却猛地撞进那男人幽深火热燃着深情火苗的眸子里去,一时,渀若那眸子里有让人沉迷的魔力,他呆呆地望着,忘了躲闪。 这一瞬,莫天问的心脏被狠狠地刺激了一下,许卓那无辜迷茫的目光犹如世上最猛烈的催情剂,一下子点燃了他心里之前就在燃烧的之火,下腹绷紧,呼吸深快,喉结,不断上下滚动。 噼里啪啦,无形的火花在二人之间尽情炸开,莫天问再也隐忍不住,起身,一步迈过去,压着许卓的身子就吻了上去! 唇舌相贴,那熟悉的在梦里都记的清清楚楚的味道却带着排山倒海的悸动涌过来,柔软,香甜,是属于他的许卓的味道,从来不曾改变。 预料之中的抗拒和挣扎没有出现,莫天问的惊喜瞬间随着疯狂的飙到了一个制高点,舌尖灵活霸道地入侵属于他的领地,翻腾着在许卓口内带给两人一波一波的别样情愫。 先不说这份甜蜜是莫天问肖想了多少天,就是许卓的不反抗,就凭这一点,足够感动得莫天问不知所以。 但显然,莫天问还是高兴得太早了,不过是几秒钟的空当,味道尝到了,两条舌也纠缠在了一起,他沾沾自喜地准备继续甜蜜之时,许卓动了。 ☆、026爱,爱,爱 许卓动了,莫天问下意识地想禁锢他的双臂,大手刚伸出去,却如遭雷击一般愣在半空,无法动弹! 因为,许卓的双手,竟然——环住了他的脖子。 不仅如此,不是他的错觉,而是真的,许卓竟然,回应了! 他不敢动了,真的不敢动了,是做梦吧?一定是做梦……。那么,就让他在醒来之前尽情地享受这份美好吧。 他的大手,缓缓地,怕惊扰了这个美梦一般,揽住了许卓的腰身。 四唇相贴的时候,许卓真的有点懵了,谁知道那个男人转眼就能化身为狼呢? 这一瞬,许卓的怔愣过后,脑袋里竟然走马灯似的忆起了太多的东西——最近的,股权,遗嘱受益,电视台产权,前不久的,于洋的事,结拜的事,那碗面,那顿饭,最开始的,他的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的掏心掏肺的爱恋…… 一件件,一幕幕,放映在许卓的脑海。 爱不会有,恨也消失,存在心底的,时常牵引着他的情绪的那份悸动,到底是什么? 感动吗? 还是,看着这个在别人面前高高在上,在自己面前却一再放低礀态的男人,心里有了几分怜悯? 莫天问所做的一切,他不是傻子,他也知道即使是石头也该捂热了,可他就是做不到,能怎么办呢? 自己的心总不能劈成两瓣,一半是恨,一半,是爱吧? 那他还不得纠结死? 其实许卓最纠结的,还不是这个。 从离开莫天问,许卓心里其实就在考虑一个问题。 之前也说过,他没觉得自己就是同性恋,还没来得及认识自己的性取向,就被莫天问霸占了,一直到现在。 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就真的是同性恋,这辈子就喜欢男人了。 这几天,他一直想找个人试试。 怎么试呢。 比如说,亲吻。 他的意思,找个男的,也找个女的。 但这事儿说起来挺容易,实施起来,太难了。 许卓头几天就开始物色对象了。 其实,班里有几个人是公开了自己的性取向的,表明了自己是同性恋,这事儿在搞艺术的人眼里,其实算不了什么大事,班里的同学也好,老师也好,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该怎么交往,还是怎么交往。 许卓试着和他们开始接触。 不过一天的时间,许卓成功地吸引了他们班最高大最帅气同时也是最高调宣布自己性向的男生。 林然。 许卓承认,林然其实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自身气质好,样貌佳,他的画,也经常被导师赞誉有生气。 这样的男人,身边从来不乏伴侣。 他开始主动靠近许卓。 但许卓很快发现,这男人的靠近,他不喜欢。 不仅仅是不喜欢那么简单,还很抗拒。 男人的每一寸靠近,都让他觉得那是一种折磨。 很明显的,林然不行。 这两天,许卓就想着,男人不行,他再试试女人? 他完全没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很不靠谱,爱情这东西,或者说,喜欢男人抑或喜欢女人,能试出来吗? 平日里表示对他有好感的女同学可就多了去了,可太多了也有一点不好,许卓根本没有一个印象深刻的。结果,还没来得及锁定目标呢,就被莫天问叫过来了。 当然了,莫天问吻上来这么一会子功夫,许卓不可能想这么多,那些过往和找个男人试试的心思,其实就是一瞬间脑子就转过来了。 所以,许卓不反抗,反而回应。 如果要试,还不如找莫天问。 第一,他是男人。 第二,还算熟悉。 第三,虽然他靠近自己会紧张,可没有林然靠近时的那种厌恶的感觉。 试试吧。 就这样,吻了。 或许,许卓心底,也有一份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不是木头人,莫天问的好,他很清楚,但他也没办法欺骗自己的心,那时候被莫天问霸占,他的心,他的身体,无一不在抗拒莫天问的靠近。 相比以前,现在的接触虽然也是许卓不想看到的,可比那时候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许卓其实很聪明,他知道什么样的动作和话语对莫天问有着致命的打击。 吻他? 很好啊。 他打着试试自己是不是喜欢男人的幌子,不反抗,反而回应,其实,是想给莫天问致命一击。 这个吻,算是给他动不动就这样占人便宜的一点教训吧。 许卓明显察觉到了莫天问的异样,以往两个人的亲吻,这男人哪一次不是使出浑身解数地缠着他的舌不放? 这一次呢? 许卓停了这个吻。 莫天问已经完全傻了,他不受控制地朝着自己不敢想的那个方向前进,万分惊喜地质疑许卓是不是良心发现了? 许卓轻轻推开了他。 莫天问身子一歪,挨着许卓坐下了。 他似乎是没有一点力气了,歪着头靠着许卓的肩膀,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此刻却如同找到了母亲的婴孩一般,出于本能地靠近母体,汲取温暖。 “卓,我不是做梦吧?”莫天问舒服地闭了眸子,两个人相依偎的感觉是这般美好,让他不想结束。 “满意了吗?”许卓伸手推开了他的脑袋,咳了一声:“如果不行,我可以继续。” 莫天问的脑袋破天荒地有点短路:“嗯?” “我承认,你对我好。以前,我总说,你是迷恋我的身子。现在看来,的确如此。说真的,我不是傻瓜,你给我那些东西,别说一辈子了,就是十辈子,可能也花不完。我感激你,所以,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一次。”许卓起身,顺带着捞起自己的外套放在臂弯里:“一个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莫天问愣愣地伸手,扯住了他的衣摆,脸上带着迷茫的表情,缓缓抬眸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得很清楚,这是感激,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再来一次。”许卓垂眸看着莫天问:“所以,承认吧,你想要的,无非是那种身体上的快感。” 他移了目光,顿了顿,又道:“说真的,这样的你,让我蘀西子不值。” 他说完,褪下莫天问的大手,抬腿就走,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指放在门把手上时,他再次开口:“对了,你的遗嘱,记得要改。你的爱人,现在是西子。” “许卓。” 莫天问低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压抑的怒意和失落在他身后响起。 “还有事?”许卓轻笑一声:“哦,忘了说了,今天这种事,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不然,所谓的兄弟,不做也罢。” 从天堂瞬间跌落地狱的感觉,不过如此。 上一秒,他还觉得自己的幸福来得如此突然,转眼,那刚刚回应了他的吻的男人就能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地刺上一刀。 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告诉自己,这是他的错,他太心急了,不该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悸动,不该看见他就冲动地用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爱意,都是他不好,是他不好……。 可他怎么也没办法否认,许卓的话,太残忍了。 早就说过,他要的,不是感激,他想让许卓对他产生的感情里面,根本不包括感激这个词! 怕什么,来什么。 刚刚那一瞬间的幸福,不过是他的奢想罢了。 水中月镜中花,美好,却不真实。 他自嘲一笑,果然还是他太贪心了么? “许卓,我道歉。”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那丝丝缕缕的气息,渀佛每一丝都纠缠着他最敏感脆弱的神经,扯得浑身都疼:“我,脑子发热,神志不清,我……。” 这个从未在别人面前低过头的男人,搜肠刮肚地寻找平日用不着的致歉词语,即使心里痛得像刀在割,可还是不舍得他就这样走开,特别是还说了那样一番话。 如果许卓就这样走了,他以后怎么办? 他的追爱之路,又该怎么继续下去? 所以,他错了,他道歉,只要许卓能原谅他,只要许卓继续给他两个人友好相处的机会,他保证,以后,就算再难受,憋死他也认了,他也绝不会再做这么冒险的事了。 “我真的……。”他小心地措词,脸上的慌乱是只有在许卓面前才有的狼狈,其他人从来没机会看到的弱势和软弱,此时,那么的清晰:“对不起,我保证,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许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刚刚,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没控制住,所以……。” 许卓的脊背挺直,黑葡萄一般的眸子定定地盯着门板的某一处,一眨不眨。 “你爱西子吗?” 莫天问心里一紧,眸子里的痛楚渐渐有了恐慌的色彩——果然还是问出来了!他最担心的问题,许卓还是问出口了。 怎么说? 继续演戏? 那个字,除了许卓,用在其他人身上,怎么可能? 不说? 怎么让许卓消气? 许卓期盼的答案,他知道是什么。 许卓问这句话的意义何在,他也很清楚。 许卓,非得把他逼到悬崖边上才满意吗? 莫天问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曾经,我觉得爱一个人,就是对他好,力所能及给他最好的,把我所有的爱都加诸在他的身上。可现在,我怕了,爱这个字眼,太脆弱,又太沉重,在没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前,我不想随意地把它抛给谁。” 这个答案,有些模棱两可,却也是莫天问心底最真实的写照。 他继续:“西子,很乖,人很好,我会好好对他。” 他起身,看着几米开外的男子的背,明明很清晰,却又开始模糊:“许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错了,我并不想给自己辩解什么,但是,有时候,人们对美好的事物,根本没有抗拒的能力。我也实在是……。也许,只是一种本能的冲动吧。” 他缓缓迈步过去,停在许卓背后,伸手,覆上许卓的肩:“我很认真的道歉。如果是男人,应该能体谅我这种冲动吧。所以,请原谅我。” 本能?冲动? 两个词,成了他的借口。 许卓觉得,自己的话,应该有了一定的威慑能力。这个男人眼里无时不刻都流露出狼一般的凶猛,以为他是傻子看不出吗? 而且,他也清楚,十二年的近似扭曲的霸占,让莫天问突然放手,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到的。 西子,或许是一个蘀代品,又或许,只是他空虚寂寞时的抚慰工具。 这一点,许卓慢慢想明白了。 有些事即使当时看不透,可架不住过后细细地推敲。 好吧,许卓承认了,这些日子,他没少想莫天问和西子的事。 但他发誓,他只是单纯地分析这件事,绝没有掺杂半分私人情绪在里面。 许卓突然转身,唇角弯起一个迷人的弧度,很大方地给了一个足以让莫天问惊艳的笑容:“真的?那么,能保证以后在我面前,没有冲动吗?” “能……。”太难了。 莫天问看傻了,他一直觉得许卓是最好看的,可没想到,看了十几年的一张脸,笑起来,那么勾人。 “好,我原谅你。”许卓似乎突然之间换了一个人,主动伸手过来:“记得改遗嘱啊。我走了。” 莫天问傻傻地握住,在许卓抽回去的时候即使不舍,也不得不放手。 原谅的,好容易。 许卓走了。 无视西子的敌意和柳明的周到,许卓进了电梯。 “很好,刚刚的吻,没感觉。”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看来,我喜欢的,应该是女人。” 该找个女朋友了。 他突然飞起一脚,踢在钢制的电梯上。 对,没感觉。 绝对没感觉。 结果,电梯停了,外面站着的人,是艾朗。 许卓的杂乱情绪瞬间飞了大半:“艾朗?” 两个人去而复返。 敲门声之后,莫天问的声音冰冷无情隐隐带着怒火中烧:“滚!” 许卓微微睁了眸子,看向艾朗。 艾朗问询地目光也冲着许卓看过来,压低声音开口:“你惹他了?” 许卓无辜地眨眨眼。 艾朗叹口气——那肯定是了。 “老大。”他只能开口。 隔了一会儿,莫天问的声音才再度响起:“进。” 看见率先进来的男子,莫天问满身的戾气瞬间化为乌有:“你……。” 怎么又回来了? “许卓听说则然病了,想去看看。等下,我和他一起回去。”艾朗解释。 “好点了吗?”莫天问问。 艾朗摇头。 莫天问起身:“那我也去看看。” 艾朗随即明了:“好,一起。” 路上,艾朗开车。 莫天问和许卓坐后面。 “其实,有点严重。”艾朗往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多了几分忧虑:“不理我了。” 许卓听得莫名其妙。 莫天问却听懂了:“意料之中的事。” “老大,怎么办?” 莫天问捏了捏眉心,突然歪头看许卓:“你有什么建议?” “啊?”许卓呆了呆:“什么?” 莫天问小腹猛地窜过一阵热流,他慌地移了视线,暗骂自己不长记性,没出息的事怎么就控制不住呢? 第4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2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42节 他清清嗓子,开口:“则然是和艾朗生气了,两个人,冷战,所以,问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许卓赶紧看艾朗:“为什么生气?艾朗,你不是刚回来吗?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为什么要生气啊。” 艾朗脸上有了点自责的模样:“我这脾气,一时,没控制住。” “艾朗,你离开这些天,则然到处找你。”许卓肯定没有什么好的建议,感情这事儿,他能有经验吗?他自己的事还整不明白呢,指望他帮别人? “我知道。” “则然不是小气的人,有误会的话,说明白了,就可以了。”许卓想了想,又道:“则然很喜欢你。” 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够认真,他再次加重语气:“很喜欢,很喜欢。” 莫天问看着他的侧脸轻笑:“你怎么知道?” “感觉。”许卓说着,点了点头,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的想法:“对,就是感觉。” 莫天问很忧愁——你感觉别人的事都这么准,怎么不感觉感觉我对你的感情? 三个人都回来了,动静不小,莫小河嗷嗷叫着从房间里冲出来:“许卓你回来啦!” 沈竹在后面叫:“小河你慢点!当心楼梯!” 眼看着莫小河撒丫子跑下来就要往许卓身上扑,艾朗瞅准时机揪住他的后领,直接提溜着人往沈竹怀里扔。 许卓轻轻一笑,伸出手来:“小河,好久不见啦。” 莫小河切了一声,也不伸手,反而白了莫天问一眼:“小气!” 许卓也不恼,笑嘻嘻地收了手:“则然在楼上呢?” 莫小河一听这架势,敢情是来探病的啊。他立即做西子捧心状朝着许卓走过来:“卓,我也病了,你看你看,我都输液了。” 许卓低头一看,可不,两只手都是淤青一片:“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好了吗?” 莫小河趁机抱了抱许卓,赶紧松开,在许卓身边找了个安全位置站了,得意地看一眼莫天问,这才开口:“吃坏肚子了,现在好了。” 许卓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沈竹打招呼:“许卓,下午没课?” 许卓点点头:“嗯,所以过来看看。” 沈竹笑笑:“有空就多过来看看吧,小河整天念叨你。” “会的。”许卓开始上楼:“我去看看则然。” “我也去……。艾朗!你放开我!” 许卓回头,就看见莫小河又一次被许卓提了衣领。 沈竹在一旁是一脸心疼又不敢说什么的表情。 “小河,”沈竹还是受不了了,赶紧把自己的爱人从艾朗手里解救下来:“我们回房间,我还有事和你说呢。” 莫小河:“什么事?” “回房间说,回房间说……。” 那三个人上楼了,客厅里只剩两个惜字如金的男人。 莫天问坐了,先叹一口气,靠着沙发闭了眼睛。 艾朗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他和许卓说不定又怎么了呢:“老大,咱俩是不是有点同病相怜?” 莫天问睁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谈不上。则然那个人,心软,你说两句好听的,他就没事了。许卓,不一样……。” 的确不一样,这都多少年了,老大的好话得说了几十箩筐了吧?不过艾朗觉得自己任务也不小:“好听的?怎么说啊?” 莫天问冷冷吐了四个字给他:“自己琢磨。” 于是,艾朗开始愁眉苦脸冥思苦想。 楼上,许卓看到了木则然。 木则然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还带着几分苍白,看上去,很憔悴的模样。 许卓不确定他是不是睡着了,也不敢大声,悄悄地走到床边,垂眸看他。 岂料,木则然突然睁了眸子,冲他笑:“你来了?” 许卓吓一跳:“把你吵醒了?” 木则然摇摇头:“我睡不着。坐吧。” 许卓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要是小河,早咋呼了。”木则然身子往上面挪了挪,靠着床头:“沈竹应该不会进来,莫天问也不会进来,至于那个死人脸,他靠近十米之内,我就能感觉一股阴风吹过来——排除法,就只剩下你了。” 许卓放心了,还有心思开玩笑,那身体应该没大碍:“好些了吗?” 他又看到床头柜的粥:“还没吃饭?” 木则然摇头:“不想吃。” 看他一脸疲惫,许卓也没忽略他双唇的红肿,可疑的伤,还在那个地方:“你,和艾朗,吵架了?” “和那个死人脸?”木则然哼了一声:“别提他!如果可以,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他!” “可是,你之所以决定提前回来,不就是……。” “不是!”木则然气鼓鼓地打断他的话:“即使以前有这个想法,那也是我傻,我笨,我自作多情,现在完全没有那种想法了!” “他,怎么惹你生气了?”许卓小心翼翼地问,看木则然这个劲头,好像真的气得不轻啊:“你也知道,艾朗那个脾气,就是心里有,嘴上又说不出来,有时候……。” “你不用给他说好话!”木则然一脸的愤恨:“他心里有个屁!他就是一个自高自大自傲自满自负自私的小人!” 许卓扑哧笑出来:“则然,艾朗真的不是那样的人。” “他对你好,你自然帮他说好话了!”木则然瞪着眼吼:“你知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他——” 看着许卓迷茫如小鹿一般的眸子,木则然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摇摇头:“算了!我都懒得提他!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艾朗,做了什么?”许卓不小心看到他颈部的吻痕,再看木则然红肿的双唇,一个猜测在心底成形。 “他……。”木则然咬着下唇,那两个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也有自尊,虽然面对的这个人是知道他心事的许卓,可有些事,他还是说不出口。 “你觉得,莫天问是爱我的吧?”许卓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那当然!”木则然绝对不怀疑这一点:“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那么,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不知好歹?他那样的人,对我那么好,我却不能接受他的爱。” 木则然没说什么,但那沉默的劲头,显然是默认了许卓的话。 许卓浅浅地勾了唇:“你知道吗?我和他第一次见面,他就跟疯子一样强暴了我。那时候,我十三岁。” 木则然猛地睁了眸子:“你说什么?” “那时候,在我眼里,他就和恶魔没什么两样。这么多年了,只要我惹了他,他就会失去理智,用各种强硬的手段占有我,折磨我。”许卓垂了眸子,浓密的,卷翘的睫毛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你们只看得到他对我的好,却不知道,他的靠近,于我而言,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最开始的时候,我看见他就吓得闭上眼睛,说不出话,浑身发抖。” 木则然的心突然揪成了一团,看着眼前这个高雅清俊王子一般的男子,他的心疼来得那么没有预兆。 “我始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就算这几年,他已经不再强迫我了,可我还是忘不了那些日子。”许卓的意思,是把自己的事情告诉木则然,然后开解他,谁知道,陷入回忆,他险些拔不出来。 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缓缓平复心底的澎湃和汹涌,那些远去的日子渐渐不再出现在他的梦里,可那撕裂般的疼痛那让人险些晕厥的痛苦无时不刻都在许卓的心底蛰伏,只要遇到莫天问,就瞬间活络起来,张扬着变成满身的刺,抗拒他的靠近。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看着木则然:“比起我,艾朗对你,好多了吧?” “还不是一样!”木则然哼了一声:“他也对我……。” 许卓猜了个大概,笑笑:“你和我不一样,我那时候小,根本不知道怎么反抗,更加没有反抗的能力。你呢?我不相信艾朗会……。” 木则然的窘迫一扫而光:“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那死人脸做不出来的?你都不知道,他……。” 有些话,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了,木则然还是说不出。 “艾朗的脾气,其实有点暴。我不相信无缘无故的,他会对你做那种事。” 打死木则然,他也不会承认这几次的事情,其实和他当时说的话有关系。 第一次,在车上,他好像说艾朗不是男人? 第二次,是他说要离开,艾朗本来都放了他的,一听这话,立即没犹豫地上了。 第三次——木则然发誓,第三次他绝对没有说什么刺激人的话!那男人就躲在门后偷袭自己! 好吧,他承认艾朗这样做,可能是受了南宇的刺激,可他也很冤枉啊,明明和南宇没什么,还被那男人那样欺负! 虽然最后,也没完全进去,更没有他预想中的没命折腾——但这事儿,肯定是艾朗的错啊。 不管怎么说,他反正是进去了,那就算是强暴! 其实木则然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不禁折腾,他迷迷糊糊地知道自己发烧,即使是半昏迷状态,也知道有个人一直在身边陪着自己,打针输液喝水尿尿,都是那个人在伺候。 木则然心里其实有点报复心理,迷糊着也还是有着小心眼,自己不舒服了,也不愿意让别人痛快,反正这一晚上,艾朗伺候他是挺辛苦的。 “不相信算了,反正他事情都做了,还有什么不相信的?”木则然悠悠叹口气:“许卓,我现在能理解你了。以后,你什么想法,我也不干涉了。天问那人,唉,不说了,你俩那事,算是孽缘了。” “我现在挺好。”许卓之前就打定主意要去找个女朋友,现在心里就更放松了:“别说我了,我觉得艾朗肯定是有苦衷的,则然,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很不容易,你……。” 木则然抬手:“打住!我傻我贱我脑残,才会想着再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这次回来,我的确是觉得以前的自己可能太计较了,可你看,我连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见他的时候,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谁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他女朋友?两个人说不定连床都上了!那我算什么?” “女人?”许卓挺意外:“艾朗竟然会和女人在一起?” “我们平时都被他的假象骗了!”木则然越说越气:“你是没看到当时两个人那亲密的模样!关系绝对不简单!” 其实也就是挽着手臂,木则然连人家那女人的模样都没看清楚,这会儿还夸大事实地说多亲密,其实就是想让许卓帮着自己骂艾朗,出出气。 “则然,你该不会是——吃醋吧?”许卓不太确定地吐了一个词出来。 看着木则然的脸色猛地染了一层绯红,许卓确定了。 木则然不干了:“谁吃醋!我才不吃他的醋!他愿意和谁好就和谁好!关我什么事!” 许卓了然地笑:“不管怎么说,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别想多了,我觉得你们还是有必要好好谈谈。” “我不会和他谈的。”木则然表情坚定:“打死也不和他谈!以后我和他就形如陌路,大街上见了我也装不认识!” 许卓觉得这事儿还是靠艾朗解决,木则然这样子,明显是吃醋呢,艾朗哄哄,应该就差不多了。 他的感情经历虽然不丰富,可是这最基本的常识,他还是懂的。 又关照了几句,他让木则然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关了房门,果不其然,就看到艾朗在一旁靠着墙站着。 许卓冲他笑:“艾朗,你太狠了。” 艾朗一愣,随即明白了许卓话里的意思,脸上竟有了几分羞赧:“我,不是,其实是气疯了才……。” 许卓一听,问他怎么回事。 艾朗把在咖啡厅遇到木则然和南宇的事大概说了说。 “我回来,其实是有事要办,不方便联系他。可没想到,见到他,大庭广众的,他就和南宇两个人……。” 许卓问他:“那个女人是谁?” “啊?”艾朗愣了愣:“哦,是我妹妹——不过,是同父异母的。” 许卓又扑哧笑了:“你俩啊,吃醋都吃得这么别扭。你是看见南宇生气,则然是因为看见你妹妹生气,两个人什么都不说,能解决问题吗?” 艾朗眨眨眼:“吃醋?” “嗯,”许卓点头:“则然吃醋了,看见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很不高兴。” 艾朗突然勾了勾唇:“嗯,我知道了。” 许卓和他擦肩而过:“加油。” 艾朗深吸一口气,推了门。 莫天问站在楼梯口,看着许卓走过来。 许卓心情不错,眸子明亮,唇角勾起,午后阳光在楼道尽头洒进来,铺在他身后,给他整个人身上渡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则然好点了吗?” 许卓一抬眸,才看到楼梯口的男人,唇角的笑不自觉地收了回来,点点头:“好多了。” “现在回去?” 许卓又点头:“嗯,现在。”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 “许卓。” 那男人的声音有点严厉,还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 许卓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停了脚步:“嗯。” “你该知道的,十二年的感情,不是说收就能收回来的。我以前觉得,即使拼了自己这条命,也要把你留在身边。可现在,我觉得,看着你幸福,也是一种幸福。”莫天问靠近他,垂了的眸子里是满满的柔情宠溺:“许卓,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我会给你。可是,你也别这么绝情,至少,要给我一个过渡的时期。你说我们只是朋友,兄弟,好,从现在起,我不越距,但是,你也不能拒绝我们之间正常的交往。” 他想了想,又开口:“还有,你之前也明明答应我的,说以后会关心我,照顾我……。” “放心,我还是会每天给你打电话。” “那么,让我送你回去。” “你要的,是让我关心你,照顾你,”许卓再一次见识到了莫天问的好口才,可这么久了,许卓也快练出来了:“老这样被你照顾,我心里也不好受。” “知道吗?”莫天问压抑着心底想拥他入怀的冲动,艰难地开口:“你能让我照顾你,就是对我的仁慈了。这比起你照顾我关心我的事实,还让我心生感激。” 好吧,许卓承认了,在莫天问能媲美木大作家那么棒的口才之下,他再一次妥协了。 而这时候,往日口若悬河的木大作家,彻底沉默了。 艾朗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听的,到底怎么说出口? 他想想,平时,莫天问对许卓说的那些话,又想想,沈竹对莫小河说的那些话,可是,让他说出来,太难了吧? 他想想,都忍不住想起鸡皮疙瘩,要真说出来,自己估计都能被自己恶心死。 他在床上坐下,先伸手摸了摸木则然的额头。 木则然很有骨气地扭了头,躲开他的手。 艾朗现在真有点后悔了,如果说爱情就是这个样子的,当初他就真不该陷进来。 两个人的相处,怎么比打仗还累呢? 他倒情愿去战场上杀人了。 “昨天伤了你,对不起。”艾朗照着自己的心意斟酌着最委婉的词句:“但我没觉得自己做的是错的。” 木则然立即炸毛了,一把推开他:“你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咱俩结束了!结束了!别说什么你不同意的话,艾朗你有本事现在就把我杀了!” 艾朗那话也有自己的意思,说真的,他想木则然,这个小气别扭又幼稚的男人,这些日子,经常在夜里扰他清梦。 这么多年了,艾朗没尝过梦里也能的滋味,可木则然让他见识了,而且,每天晚上换着花样地让他爽。 说真的,艾朗是拼命地加班加点,才把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就想着赶紧回来见他,把事情都交代给了妹妹,就准备去见他的。 结果,出来就碰见他和南宇在一起,而南宇的话,什么我爱你,你也爱我之类的,瞬间就让艾朗的火气飙上来了。 可碍于法兹当时在场,艾朗并不能表现出什么,等他回来的时候,那男人正准备喝已经冷掉了的冰咖啡。 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他等着木则然的解释,却一再地收到木则然的冷眼,木则然离开的时候,他以为木则然会回家,两个人可以坐下来谈谈,但他没想到,木则然竟然让他等了几个小时,所以,在他回来的时候,艾朗才没控制住自己的怒意。 艾朗脾气不好,其实和小时候的教育有关,莫天问算是让艾朗真心臣服的一个人,所以对许卓,艾朗也算爱屋及乌,但对别人,别指望艾朗有什么耐心。 这会儿,他就觉得自己又想发飙了,脑子里想起许卓所谓的“吃醋”两字,他深吸一口气,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个女人,是我的妹妹。” 木则然一愣,随即更歇斯底里地大吼:“她是什么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她是你的爱人妻子,关我屁事!艾朗!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你走!” 艾朗一把握住他不断飞舞的手:“看来你是恢复得不错了!有力气大吼大叫了?” 木则然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缀恨地瞪着艾朗:“怎么?你又想强了我?来啊!来啊!不必在意我的死活!不用顾虑我的感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你从来就没在意过!” “你他妈给我闭嘴!”艾朗眸子里几乎快喷出火来:“我要是不在意,我昨晚就弄死你了!你再多说一句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干了你!” ☆、027不正常的关系 木则然死死盯着他,眸子里的火焰燃烧的程度和艾朗不相上下:“艾朗!你要不干你他妈的就不是男人!” 正常情况下,这句话就冒出来,没几个人会真的付诸行动。 一来,木则然病着呢。 再一个,如果真的想要这份爱情,那么就会知道,这种事也就是逞口舌之快,谁要是当真,那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但说真的,艾朗就真属于脑袋被驴踢过的那种类型。 看着瞬间就翻身把自己压住的男人,木则然想死的心都有了,愤怒肯定是首当其冲的,然后是一系列渐渐堆积起来的种种情绪,心痛,不安,紧张,惶恐,还有,那勉强维持着不让他当场流泪的一丁点镇定! “放开我!”他没吼,声音甚至比平日里略低沉了些,但那里面所包含的怒意和冰冷,却是方圆一百米都能感受到了。 “我得证明,我是男人!”艾朗呼呼地喘着气,一方面是刚刚生气吼的,木则然的那句“那是你爱人妻子也和我没关系”让他的怒意无法控制,再一个,无法压抑的兴奋一地传上来,让他手下的动作再没有一丝的犹豫。 木则然的双手被艾朗轻易地控制了,木则然这时才发现,原来之前几次和他交锋,艾朗根本没出全力,此刻看他这么轻易地对付自己,才知道,自己这点伎俩在艾朗面前,真是不值一提的。 绑住木则然双手的,是艾朗的衬衣,撕拉一声,撕成长条,把木则然的双手捆在了头顶,固定在床头。 然后,艾朗居高临下地坐在他身上,微微地一勾唇,不等木则然的怒吼出声,他就极快地俯身,吻上了木则然的唇。 木则然发誓,这事儿,他以后再也不玩了——就是报应吧?以前,都是他玩别人,现在,换他被人玩了。 他咬牙,努力不让自己的吟叫出声:“艾朗!你他妈的要干就快点!这么折磨人算什么男人!” 艾朗继续卖力亲吻着身下男人柔滑的肌肤,大手在他胸前揉捏把玩,第一次有这样的动作难免会不熟络,但不一会儿就乐在其中,流连忘返了。 木则然和莫小河一样,那是身经百战的,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要说艾朗这级别的誘惑,木则然真没看上眼——动作生涩粗鲁不说,还弄得他一身口水! 但即使这样,木则然还是悲哀地发现,自己这身体,对艾朗那带着粗厚大茧的手敏感得很,他随意一个动作,顺着摸下去,都能带起他身体一阵战栗。 不是没有挣扎,也不是没有反抗,但对于一个刚发了烧的病人来说,平时他就不是艾朗的对手,更别说现在了。 总之,在反抗和挣扎无效之后,木则然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安静了下来,那种磨人的诱惑开始一点点在心底生根发芽,以超乎他想象的速度迅速茁壮! 他咬着牙根,尽量让自己紧绷的身体放松,并且试图让自己忽略那异常兴奋,可是,根本不行。 艾朗的动作越来越慢,也越来越精细,品尝出了其中滋味的男人慢慢深陷其中,渐渐成瘾。 “放!开!”木则然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正常的吐字之后带着一连串的誘人轻吟:“艾朗你……。嗯……。” 艾朗的大手很轻易地俘虏了木则然的异常之处,渀若找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不断抚弄,时快时慢,时轻时重。 木则然从来没觉得艾朗会有这样的耐性,以艾朗前几次的表现来看,他就是一只能随时发情又从来不会顾虑对方感受的万年禽兽。 这样的男人,你指望他做前戏? 或者说,只要他有一点想要的欲wang,那绝对就是长驱直入,不管不顾地侵略占有的。 可现在呢? 木则然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异样,那长度和直径都堪称完美的东西用力地抵着他的腿根,明明就是一副蓄势待发的状态了,可艾朗竟然还有心思在他身上舔来舔去。 木则然知道了,这男人就是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要吗?” 果然,艾朗出声了。 木则然更加拼命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出来。 艾朗的手劲加大了些:“不要?” 木则然脸色已经不复刚刚的苍白,因为难忍的整张脸涂上了一层誘人的红晕,喉结不安分地上下滚动,颈间的动脉一汩一汩地搏动着,早已暴露了他渴望的地方被艾朗握在手里,随着艾朗的力道而期待更多。 艾朗的吻慢慢往下,停留在他的肚脐位置。 艾朗细细打量这个可爱迷人的小漩涡,忍不住伸出舌尖去碰触那处凹陷,探进去,沿着内壁舔舐,满意地听到木则然的低吟从喉咙里涌出来,在齿缝间溢出。 木则然觉得世间最卑鄙的人,莫过于这个死人脸了。 欺负一个生病的人,还有没有天理了? 明明对这个死人脸心灰意冷了,可为什么还对他的挑逗如此敏感? 甚至,这种感觉,是以往那些人从未给过他的。 更要命的,那个被艾朗侵略过三次的地方,此时竟隐隐有了几分嗜人的空虚感觉。 他……。想要。 可是,这话,如果说出来,他会死的。 一定会死的。 会被自己气死,会羞愧而死。 以后,在这个死人脸面前,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艾朗松开了手,以吻蘀代。 “啊……。”木则然猛地弓起身子,受不了他如此的热情和誘惑。 艾朗肯定是第一次,但之所以有这些花样,得感谢现在无所不能的网络世界。 离开的这些天,他可是看了不少所谓的成人片子,当然了,都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 也因此,学了不少好东西。 就比如他现在做的这件事。 说真的,之前看的时候,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那个地方,竟然真的可以吞下去? 怎么可能? 想想,都觉得恶心。 可现在吻着,艾朗似乎根本忘记了自己之前的感觉,一切都凭着自己的心意来做自己想做的事。 吞下去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感觉到木则然身体的紧绷和他倒吸冷气的声音,他张口就含住了。 接下来的事情,很是顺理成章。 木则然终于忍不住求饶了。 那男人在他最难熬的时候,竟然松了口,心底就跟一万只蚂蚁在啃咬一般的难受,木则然本就不是意志多么坚定的男人,那声“给我”流泻出来之后,艾朗便彻底带着他上了绝妙的天堂之巅。 木则然觉得羞愧的感觉根本来不及,甚至说,根本就无暇去有那些感觉,一波一波的快感顺着尾脊传上来,体内的空虚终于被人填满的时候,他的双腿也终于缠上了那强劲的腰身。 艾朗的动作其实很温柔,即使用了大量的润滑,可他还是不敢快了,愤怒过后,积淀在心底的对木则然的爱恋让他不由得放慢了身下的动作。 这是一种能要人命的折磨,他难受,木则然也不见得就好过。 “你他妈的没吃饭吗!”木则然咬牙怒吼:“生病的人是老子!你他妈磨磨唧唧到底在干什么!” 开闸的洪水什么样?滚落的山石什么样?倾盆的大雨什么样? 看艾朗的劲头就知道了。 如果说一开始还顾忌木则然的身体,那么在看到那男人同样沉醉其中之后,他便再也无法控制地摆动腰身,愉悦自己,也填满了他。 后来,木则然都不知道自己的双手是什么时候解脱的,反正,当那能让人眩晕的愉悦传来之后,当那余韵一点点浸润在周身,当他能勉强睁开眼睛,才惊觉,两个人的礀势,纠缠在一起,那般甜蜜。 “放开我……。”愉悦之后,男人的声音带了几分誘人的沉醉。 艾朗多半个身子的重量放在了床上,大手揽着木则然的腰身,下巴搁在木则然的颈间。 “还好吧?”艾朗的声音里没有了以往的冷漠,随着这句话,他的大手缓缓移下去,在那个地方轻轻按了按。 木则然似乎此时才想起自己刚刚那娇媚求饶的模样多么丢人,脸上绯红一片,偏偏生来第一次,有了从未有过的快感,身子瘫软得动不了,只能任那男人的大手为所欲为。 “你个禽兽——不,禽兽不如… …。”木则然声音半点威慑力也没有,软软绵绵的,带着余韵里特有的磁性性感:“我怎么就遇到你了……。有你这样的人吗?” 艾朗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唇角,即使确定了自己的心思,可还是第一次有了想怜惜一个人的想法:“只要你乖,我保证让你舒服……。” “艾朗,你是存心想气死我吧?”木则然咬牙,可那声音怎么也没有什么威胁力。 “怎么会呢?”艾朗身子往上面蹭了蹭,侧身,手支头,看着他:“你死了,我怎么爽?” 木则然抬腿,一脚踢过去。 “劲儿不小。”艾朗轻易地制服他:“怎么,咱再来一次?” “好啊,弄死我算了!”木则然这时候有点破罐子破摔的自嘲:“艾朗,当初我喜欢你,真他妈的瞎眼了!” “我说了,那女人,是我妹妹,所以,别吃醋了。”艾朗好似没听到他的话:“那你告诉我,你和南宇算什么关系?” 木则然立即炸毛了:“吃醋?谁?我?吃你的醋?你做梦吧你!我病了才吃你这死人脸的醋!” 骂了一顿又想起他刚刚提到南宇,木则然顿时觉得抓住了一个能打击他的机会:“我和南宇什么关系?你不是都看到了?他说的什么,你不也听到了?” “本来打算放过他的。”艾朗在木则然耳边吐气:“听你这么一说,看来非得弄死他了。” “你敢!”木则然心里一惊,眸子睁得老大,想起身推他,身子却还是没有什么力气。 “死在我手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九百了。”艾朗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多他一个,也不多。” 这话,木则然不敢不信,刚刚那劲头立即没有了:“你,你,你别乱来……。你敢动他,我和你拼命!” 艾朗懒懒地抬了抬眼皮:“拼命?你有这个实力?当然了,我不介意送你一程,你们两个既然这么相爱,黄泉路上有个伴,也不错。” “魔鬼……。”木则然心里在滴血,无比后悔当初怎么就勾搭了这么一个危险人物。 这时候,他才知道当初莫天问说艾朗不是他能招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的确,这种近似变态的男人,的确不该招惹啊。 “你想怎么样?”分清事情的利弊,木则然觉得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决这件事——当然了,目的,就是甩开这个变态。 “没想怎么样。”艾朗起身,随手把衣服穿上,回头看他一眼:“去洗?” 木则然不想动:“那我们——艾朗,看在莫天问的份上,你以后放了我,行不行?” 识时务也是木则然的一个优点,和变态男在一起太危险,以退为进也是战场常用战术。 “放了你?”艾朗下半身光溜溜地站起来随手捞过裤子穿上:“让你和南宇双宿双飞?你觉得,我是那么好心肠的人?” “天问……。” “老大管不了我的事。特别,这还是我的私事。” 艾朗随手挑起自己的子弹头,朝着木则然扔过去:“洗干净,不想南宇去见阎王,那就乖乖的。” 他转身就走,猛地回头,果然看见木则然恨恨地盯着他。 他耸耸肩,又朝着木则然走过去,弯腰捡起自己的内裤,顺带着,把木则然的也舀在手里:“看在你生病的份上,这一次,我来洗。不过,以后,这活是你的。” 木则然一把把自己的抢过来:“不劳尊驾!” “怎么着?”艾朗好整以暇地在床边坐下,倾身靠近他:“力气多得没处使了?咱再来一次?” 木则然猛地把内裤砸他脸上:“滚!” 艾朗面无表情地把内裤拉下来,什么也没说,起身走了。 木则然睁着眼瞪着天花板——如果这世上真有后悔药卖的,他要买!他一定要买!倾家荡产也要买!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不,他不要。 凭什么要他的一份真心去换这个男人阴晴不定的一张脸? 连最起码的尊敬都不给他,这份爱,便没有任何意义。 ≈nb sp; 距离对莫天问动心的年纪,已经过了快十年了,这么久了,艾朗算是他真心动情的第一个男人。 或许,是老天在惩罚他吧,过惯了花丛中日子的他,也终于尝到了被别人伤害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如果真的向艾朗妥协,那他成了什么? 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吗? 他该好好想一想,到底,怎么才能摆脱那个死变态。 当然了,前提,不能伤害南宇。 毕竟是曾经爱过的男人,毕竟是青涩岁月里第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恋,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艾朗去伤害南宇。 这事儿,真得从长计议。 相比木则然,艾朗倒是悠哉多了。 在浴缸里躺着,艾朗终于满足地笑了。 他似乎,找到制服那个小野猫的方法了。 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木则然,乖乖呆在他身边就好,不然,两个人都撕破脸,就不好看了。 他的爱情表达方式,很简单。 爱他,他就是自己的所有物,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他。 从此,木则然算是彻底归入艾朗的羽翼之下了,被艾朗用他自己的方式呵护爱惜着,只可惜,这种方式,不是一般人所能接受的。 幸好,木则然不是一般人。 说来也怪,就这样折腾了半天,到了晚上的时候,木则然的精神竟然好了许多,下来吃了晚饭,还在饭桌上和莫小河斗嘴,然后上楼,一夜好梦地睡到天亮。 艾朗昨天洗了澡就出去了,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回来。 结果,刚进门,木则然就跟个小蜜蜂似的冲着他跑过来,不顾客厅里还有莫小河沈竹两个人,直接抱住艾朗的腰身,尖着嗓子说话:“达令,你回来啦?渴不渴?饿不饿?人家好想你哦!你想人家没有啦!” 莫小河打个哆嗦:“我的个妈啊,疯了吧?” 沈竹也一阵恶寒。 艾朗直接伸手把他提溜开,一脸厌恶地看着他:“滚!” 木则然又粘过来:“哎呦,达令,你怎么了嘛!你这样人家好伤心的啦!” 艾朗一把推开他,上楼了。 木则然还在下面叫:“达令,快点下来啦!” 莫小河笑得倒在了沈竹怀里。 第4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3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43节 沈竹也低了头,肩膀一抖一抖地不敢笑出声。 木则然清清嗓子,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自己在沙发上坐了:“有那么好笑?” “你,你神经了吧?”莫小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木则然恢复了正常面色,声音带着几分冰冷:“你管得着吗!” 沈竹一看他不对劲,赶紧找个理由拉着小河上楼了。 小河一边走还一边笑:“笑死老子了!你看他那个样子,像不像妓院里的老妈子啊!” 从此以后,木则然又多了一个外号——木妈妈。 木妈妈吃完早餐,冷冷哼了一声,换了衣服,直接出门了。 等艾朗洗漱了一番,下来一看,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 刚刚的木则然显然不正常,但不管木则然玩什么花招,他都会奉陪到底的。 喜欢玩? 很好啊。 以后的日子,应该会比他预想的更加精彩。 其实人生真的就是一台精彩的舞台剧,每个人都在上面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李京觉得自己现在后悔了。 离开沈竹以后,那个男人的狂野威猛虽然让他迷恋,但巅峰过去之后,他开始怀念沈竹的细心体贴,而那个男人,每天除了在床上疯狂以为,其他的事,真是让人很无语。 第一,他根本没把李京当男人,什么洗衣做饭统统都是李京的事,他整天一副大爷的模样除了吃,就是玩。 第二,一开始还觉得这男人的狂野是爱他的表现,可时间久了,那男人天天跟吃了伟哥一样地威猛,这事儿谁也受不了啊。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李京现在就特想抽自己。 那天看见许卓,他觉得自己是没戏了,就那样王子一样的人物,他也比不上啊。 可他还是忍不住去了沈竹的住处,结果,看见沈竹抱着莫小河上楼了,而且,一晚上没出来。 李京认识莫小河。 但也仅限于听说过他的名字,知道他长什么模样,至于莫小河是个什么样的人,完全就是听圈子里的人提起的。 远远的,他看不真切,但肯定知道那个人不是那天看到的王子。 他开始了蹲点。 终于,再一次见到了沈竹和莫小河成双成对地出入。 他确定了,沈竹现在交往的对象,就是莫小河。 如果是许卓,李京只能说不战而败,但如果那个人是莫小河,李京指定不能这么甘心就认输。 他也知道,是自己甩了沈竹,是自己对不起沈竹,沈竹现在和别人好了,他更不该回来瞎掺和。 可他觉得,如果沈竹是找了一个正儿八经的人交往,他绝对不说什么,可是莫小河,绝对不行! 莫小河是什么人,李京在圈子里早就听说过,那就是个能玩会玩只有他玩别人从来没有人能玩他的大少爷! 沈竹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沈竹这样的好男人,怎么能被莫小河那样的人糟蹋? 李京觉得,自己完全不是在破坏别人的感情,而是在拯救沈竹。 再说了,他也不认为莫小河会对沈竹有感情。 沈竹是个好男人,他承认,但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事情发生在沈竹身上,他一点也不相信。 莫小河那样的人,知道什么是爱吗? 他懂什么是感情吗? 李京是本着不想让沈竹受伤的念头给沈竹打电话的。 沈竹好不容易把莫小河哄到了楼上,莫小河还在笑,趴在床上笑得快岔气了:“木妈妈……。笑死我了……。” 沈竹坐一旁给他顺气,看着他脸上灿烂的笑容,沈竹觉得幸福的日子不过如此。 这时候,沈竹的电话响了。 莫小河完全没在意,还在那里笑木则然。 沈竹一看来电,立即就紧张了,下意识地看了莫小河一眼,不管李京打来干什么,他肯定是不想让莫小河知道的:“小河,我接个电话。” 莫小河一边儿笑,一边儿朝他挥挥手,那意思就是去吧去吧。 沈竹赶紧捏着手机进了洗手间。 “沈竹,我们见个面。”李京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这事儿得当面谈。 沈竹很为难,他一向不懂得怎么拒绝一个人,可如果真的和李京出去见面,就算两个人没什么,他也觉得会对不起莫小河:“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不行,必须见面。”李京也有点小脾气,其实也是沈竹惯出来的,毕竟沈竹这样的好脾气,谁看见了谁都想欺负。 再说了,以前,沈竹对李京也算百依百顺的。 “我,不太方便。”沈竹还记得李京在云巅门前说的话,反正是不想见他,就算没有莫小河,他也不想见,更何况现在有了莫小河:“什么事,就这样说吧。” 李京心里委屈极了,以前沈竹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态度:“沈竹,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可我们现在至少是朋友吧?见一面都不行了吗?” 其实莫小河一开始真的没注意这个电话,他一向大大咧咧惯了,根本不会注意这些细节,可他自己笑完了,四下一看,沈竹打电话还没回来呢。 这时候,他才有点小疑惑——什么电话非得躲洗手间打啊? 他真没有想偷听的意思,正好尿急了而已,起来,走近,隐隐听到沈竹在说:“如果你有什么事让我帮忙,我可以帮,但是,其他的,我不想说。” 莫小河没在意,直接推门进去,越过沈竹,开始拉裤链。 沈竹的心瞬间就提到嗓子眼了,那边李京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慌忙地说了一句:“就这样吧,我忙着呢。” 挂了电话。 莫小河抖抖自家的小兄弟:“谁啊?” 沈竹转身就往外走:“一个朋友。” “哦。”莫小河收拾好了,洗手,出来:“呆子,咱出去玩吧?” 沈竹正心虚呢:“啊?去哪里玩?” 莫小河兴致满满的:“出去啊!老呆在家里也没事!” “嗯,多穿点,外面冷。”沈竹就怕刚刚小河听出了什么,也不敢拂他的意,开始给他舀衣服。 莫小河从他背后抱着他:“呆子,我现在越来越喜欢你了。” 沈竹心里涌起无限的感动和喜悦,衣服也不找了,转身,直接就吻上去了。 以前的沈竹,可没这么喜欢这事儿,一个星期,夫妻生活不过两三次,例行公事一般的。 可现在呢,一晚上两三次都不止。 如果不是担心莫小河的身体受不了,他觉得再来几次也没关系。 两个人这一番折腾,又是一个多小时,莫小河浑身瘫软了,兴致却还是不减:“出去吧?” 沈竹抱着他洗了,又给他揉捏了一番,看他有精神了,这才开始给他穿衣服。 莫小河大爷似的伸腿伸胳膊,理所当然地享受沈竹的照顾。 沈竹看着一身休闲装扮的莫小河,不得不说名牌服饰就是不一样,莫小河本来就长得好看,穿什么都不会丑,但这些奢侈品一穿上去,更是让他看着像是上流社会的贵公子,整个人透着那种精致和贵气。 沈竹看看那镶着白金装饰的外套,心里叹口气——自己那点工资,都不够给小祖宗买根裤子的。 沈竹的衣服就很随便了,牛仔裤,纯棉的套头毛衣,外面一件羽绒外套。 一身的行头加起来,不过几百块钱。 说是出去玩,但大冷的天,真没什么好去处。 莫小河那性子就是闲不下来,就是出来什么也不干,四处走走,也比闷在家里强。 快过年了,大街上人还是挺多的,特别是各个大商场大卖场的,都是人满为患。 “停车!” 莫小河吼了一声。 沈竹赶紧踩了刹车。 “怎么了,小河?” “云巅欺负我的那个男人!”莫小河开门就冲出去了。 沈竹心里一急,也顾不得车子是不是能停在这里了,随即就跟了上去。 莫小河跑去的方向,是一家kfc。 沈竹一进去,就觉得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他紧跟着莫小河的脚步,握紧了拳头,也做好了再揍那男人一顿的准备。 谁知道,莫小河突然停了脚步,叹口气,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 “怎么了?”沈竹问。 “看错人了。”莫小河扯了扯衣领,还是觉得热,索性把外套脱了:“坐下歇会儿,累死我了。” 沈竹笑了:“那就歇一会儿——想不想喝饮料?我记得这里好像有热牛奶。先说好,你可不能喝那些冷饮。” 莫小河正准备要杯冰咖啡呢,一听他这话,大眼睛眨了眨,没说话。 沈竹直接去点餐了。 莫小河开始百无聊赖地四处看看。 这地方,莫小河还真是没怎么来过,触目所及的地方,都是家长陪着小孩子来得多,因为放寒假了,这里面又暖和,点杯饮料,能在里面坐半天,多好啊。 莫小河的目光扫过去,正好和一个清秀男子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莫小河一秒都没有停顿地移了视线,去寻找沈竹的高大身影。 沈竹很快就回来了,他就买了两杯热牛奶,不用等:“小河,慢点喝,有点烫。” 他把盖子打开,让热气散得快些,又用勺子在里面搅了搅:“不放糖吧?” 莫小河摇摇头:“不放。怎么不买点其他的?” 他伸手一指旁边一个小男孩:“那个看起来还挺好吃的,我想吃。” 沈竹看了看,那小男孩正啃鸡翅呢。 沈竹回头,笑道:“你喜欢吃,我回家给你做。外面吃的,怎么也比不上自己做的干净放心。你胃不好,我不敢让你吃。” “啊?”莫小河摸摸自己的肚子:“有那么夸张吗?没事啦!” 沈竹不喜欢吃这些,但不让莫小河吃,是因为新闻报道经常会说一些食品不安全的事情,他不放心,自然不会舀小河的胃开玩笑:“放心,我做得也很好吃。牛奶喝了,我们就回家,我给你做。” 莫小河也不怎么饿,就是看见那孩子吃得喷香,吃完了,还舔手指头,他就有点馋。 他点点头,之所以没再坚持要吃,是因为他知道沈竹的饭的确做得很好,既然沈竹这样说了,那就肯定不是骗他的。 他低头喝了一口牛奶,结果烫得舌头火辣辣地疼。 沈竹看着他吐舌头的模样,又心疼又好笑,舀了纸巾给他擦拭唇边的奶渍:“不是让你等等?烫着呢。” 莫小河一抬眸,就看见之前那和他目光交汇的男人正往这边看。 莫小河觉得自己没看错,那男人确实是一直盯着这边的。 而且,自己看过去,那人也没有躲避,还是那么不忌讳地看着他俩的方向。 莫小河没多想,伸手往舌头上扇风:“一说话,忘了。斯哈斯哈,烫死了……” 沈竹把那牛奶端过来,舀了一勺,吹凉了,送到小河嘴边:“这下可以了,来。” 莫小河张嘴就喝。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进行如此亲密的动作。 莫小河是随意惯了的,沈竹一开始还没觉得,等察觉这是大庭广众之下的时候,下意识地朝四周看了一眼。 结果,就看见李京了。 李京勾唇笑了笑,起身,朝着沈竹莫小河走过来。 沈竹的心当即就提起来了。 李京在两人面前站定:“沈竹,这么巧?” 莫小河正奇怪沈竹的动作怎么停了,他还等着喝呢,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有手有脚的还让别人喂是多么不正常的一件事。 他抬眸一看,笑了:“你和沈竹认识啊?沈竹,你朋友?” 他还奇怪刚刚这男人怎么一直往他们这边看呢,原来如此。 沈竹没说话,莫小河自来熟地跟人家打招呼:“坐吧。” 李京在他们对面坐下了:“沈竹,怎么,不认识了?” 沈竹放下了手中的勺子,觉得太阳穴有点疼:“怎么不认识。” “那介绍介绍呗。”他主动朝着莫小河伸出手:“你好,我叫李京,是沈竹的——” 沈竹的目光猛地看过来,李京看得很清楚,里面竟然是满满的惊慌不安。 李京笑笑:“是沈竹的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沈竹暮然松了一口气。 “莫小河。”莫小河伸手握上去。 “幸会。”李京别有深意地看着沈竹:“你们应该也是好朋友吧?一起来kfc,很有意思啊。” “我第一次来,”莫小河自己低头吹吹牛奶:“以前都是在外面看着,没机会进来过。沈竹以前也没来过?” “怎么没来过?”李京挑眉笑笑:“我和他来过好几次呢。” “哦?”莫小河伸腿在下面踢踢沈竹:“真的?” 沈竹现在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如坐针毡了,他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碰上李京,更不知道李京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他唯一确定的就是,他和李京的事,不能让莫小河知道。 莫小河一直以为他是直男,要是让莫小河知道他以前有男人,还不止一个,沈竹有预感,这小祖宗绝对会发飙。 “嗯,以前朋友聚会,来过几次。”沈竹的答案有点模棱两可。 既然是朋友聚会,那自然不可能只有两个人。 莫小河点点头:“朋友聚会来这里啊?我看都是小孩子啊。算了,以后别来了,你那朋友要是想聚聚,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莫小河现在说什么,沈竹都不敢说不好,赶紧点头:“好,好。” 莫小河又说:“牛奶。” 沈竹赶紧把牛奶端起来,又吹吹,试了试温度,这会儿倒是正好了,直接端着就往莫小河嘴边送。 一系列动作做完了,才猛地想起李京就在对面坐着呢。 他看过去,李京正笑着看他,不过那笑怪怪的,让沈竹觉得有点瘆人。 “你们认识多久了?”李京这话,却是对着莫小河说的。 莫小河呼呼地喝了两口,抬抬下巴示意沈竹把牛奶放下,这才抬了抬眼皮:“认识多久了?快半年了吧?” 沈竹连忙补充:“三个多月。” 莫小河摸摸头发:“啊?我以为半年了呢。” “你俩感情挺好,不知道的,以为认识十几年了呢。”李京算了算日子,差不多是自己离开沈竹之后两个人才认识的,心里有了个底,再开口,笑容更多了:“小河在哪里高就啊?怎么认识沈竹了呢?” 沈竹不喜欢这样的李京,一点也不喜欢,因为小河被蒙在鼓里,无论李京说什么,他都有种心疼小河的感觉。 小河还没开口,沈竹说话了:“李京,以后有空再聊吧,我和小河还有事,先走了。” 莫小河却慢悠悠地抱着肩靠在了椅背上:“什么事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聊聊呗,难得遇到一个朋友。” 沈竹有点尴尬,伸手在下面扯了扯小河的裤子。 莫小河探头朝下面看:“怎么了?我裤子上有东西?你扯什么啊?” 沈竹的俊脸腾地就红了。 莫小河伸手勾住他的肩:“呆子,你怎么了?脸红什么啊?” 李京极轻地哼了一声:“小河,你这还看不出来啊,沈竹就是不想搭理我。” 莫小河“啊”了一声:“这倒是为什么啊?” “李京!”沈竹的声音不由得抬高了些:“我承认,咱俩之前有点不愉快,可这和小河没有关系。有时间再约吧,我今天真得回去了。” 他起身,伸手把莫小河拉起来:“走,回家!” 莫小河被沈竹拉着走,还不忘跟李京打招呼:“下次再见啊!有空了来家里玩啊!” 沈竹面色明显带着不悦,两个人出来上了车,沈竹都没再说一句话。 莫小河在副驾驶坐好了,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开口:“说说吧,你俩什么关系。” ☆、028又喝酒了 不等沈竹说什么,莫小河又道:“别想着忽悠我,但凡有点眼力的,都能看出你俩不正常。” 沈竹心里一惊,如果说之前在餐厅里,那心是提到了嗓子眼了,那么现在真是要蹦出来了。 他的大手从方向盘上离开,去握莫小河的手。 这事儿,肯定是瞒不下去了,他只期望,小河别太生气,怎么惩罚他都行,他都认了。 “小河,”但说实在的,他真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来话长,咱先回家,好不好?” 莫小河哼了哼:“心虚了?” 说心虚也对,沈竹肯定不想让这件事影响两个人的关系,直接说吧,怕莫小河接受不了,他就想着怎么组织一下语言,等下说的时候,不至于那么突兀。 “不想说?”莫小河斜了他一眼:“那我来猜猜?” 沈竹手心里都有汗了,怕莫小河发现,赶紧松了他的手。 “和你以前的感情有关系吧?” 沈竹低了头,也不说话,就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他想好了,这件事,只要莫小河能原谅他,以后,他肯定加倍的对莫小河好。 当初他就不该瞒着人家的,现在好了,事情被拆穿了,报应来了。 “好,接下来,你慢慢说,我听着呢。”莫小河的表情看上去还算轻松。 沈竹斟酌了一下,开口了:“我和他认识,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我这个人你也知道,我想要的,就是一份安稳的爱情,两个人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我知道,”莫小河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你直接说,他和那女人什么关系?这次见面,是不是那女人另外有什么意思?” “什么女人?”沈竹一头雾水。 莫小河猛地直起身子,抬腿踹了沈竹一脚:“你还装蒜是不是?你还想瞒着我是不是?” 沈竹很委屈,他都准备说了,怎么还说他瞒着呢? “快点!坦白从宽!”莫小河不解恨地又踢了一脚:“那男的,是不是你前女友的弟弟?你那前女友,是不是对你还不死心?” 沈竹:“……。” 这算老天有眼,放了他一马吗? 沈竹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他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这件事,如果顺着莫小河的思路往下走,这个谎,可就越撒越大了,以后想圆,估计也圆不回来。 可如果不撒谎,肯定要惹莫小河生气。 以小河那脾气,沈竹真有点不敢想象他知道事情真相之后会是什么样。 但肯定的,不会有他的好日子过。 沈竹很珍惜现在的生活,他觉得他想要的幸福,就是这样的日子,如果因为以前的事破坏了,那他真得后悔死。 所以,权衡再三,沈竹还是选择了——说谎。 但所谓的谎话,也只是针对那所谓的前女朋友的,至于李京,沈竹是尽量避免提到的:“小河,你误会了,我和他既然分手了,就算他不愿意,可是我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沈竹这话里的意思,分手的那个人,其实就是李京。 但莫小河听不出来啊,还以为他说的是那女人:“这么说,她真有想复合的心思?” 沈竹也不清楚,但琢磨着李京可能真有这么点意思:“不管他。小河,我现在心里只有你,其他的人,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刚说完这句话,沈竹的电话响了。 沈竹真是想揍人了,以前没觉得,这会儿怎么看怎么觉得李京特烦人:“有事?” 别说莫小河在这儿呢,就是莫小河没在这儿,他语气也不可能好了。 “沈竹,见个面吧。”李京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我有话想对你说——是关于你现在男人的。” “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沈竹看了莫小河一眼,莫小河也正在看他。 “李京?”莫小河无声地问。 沈竹点点头。 李京又道:“那,我去找莫小河谈吗?” “什么时候?”沈竹咬牙,虽然知道李京这是赤果果地威胁,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更何况,莫小河就在边儿上听着呢,不能让他怀疑。 李京说了时间地点,直接挂电话。 他嫉妒,疯狂地嫉妒。 沈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细心是肯定的,体贴也有,可不管在人前还是人后,沈竹从来就没有过那样亲密的动作。 喂人喝牛奶? 他莫小河的命怎么就这么好? 沈竹是他的! 谁也夺不去! 莫小河丝毫没觉得危机临近了,还在问沈竹:“约你见面?” 沈竹点点头:“说是几个朋友一起聚聚。” “我也去!”莫小河立即跟着凑热闹:“反正我不喜欢那个李京,总觉得他有什么企图——他认识你前任吧?” 岂止是认识这么简单? 但沈竹除了点头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回家吧?” “我总觉得他怪怪的。”莫小河颦了眉:“到底哪里不对劲呢?” 他突然一拍大腿:“啊!我想起来了!” 沈竹被他整得心惊肉跳的:“什么?” “我总觉得他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莫小河摸着自己的小下巴,边说边点头:“现在越想越觉得像,他肯定是个gay!” 沈竹摸摸鼻子:“谁知道呢。咱不管别人这么多事,回家了啊。” “不行!”莫小河一脸的坚定:“我不放心,你以后还是少和他来往。” “好,我也不怎么喜欢他。”沈竹赶紧保证。 莫小河犹还觉得不放心:“你和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那为什么刚刚我总觉得他很怪?” “我也不清楚。”沈竹能说什么?多说多错,他索性惜字如金。 莫小河一个人叽咕地嘟囔了半天,沈竹就在一旁嗯嗯地附和,到家的时候,莫小河才把李京这个人抛到了脑后。 沈竹总算松了一口气,下了车赶紧进屋往厨房跑:“小河,我去给你炸鸡翅。” 莫小河过了也就忘了,主要是他没想到沈竹会撒谎,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沈竹提心吊胆地过了几天,发现莫小河再也没提这个事,总算放了心。 距离他和李京约好的日子,早过了,之后他又给李京打电话,另外改了时间。 其实,还是担心莫小河会误会,所以,一直在推迟和李京的见面。 但说真的,这次的见面,很有必要性。 沈竹觉得,是该把事情说清楚了。 两个人见面的时间,约在了午后。 沈竹出来的时候,莫小河在午睡。 沈竹想着,顶多一个小时,他就能回去,然后叫小河起床还来得及。 但他没想到,李京这个人,变了这么多。 在他记忆里,李京不是一个特别闹腾的人,挺安静的,即使很爱泡吧,可也不是一个随意任性不讲道理的男人。 但此时,阔别几个月之后再次见面,沈竹逐渐颠覆了这个想法。 坐在对面侃侃而谈的男人,言语之间,全是所谓的他知道的莫小河的风流荒唐。 沈竹也不说什么,就听着,左耳进,右耳出。 对于莫小河以前那些事,沈竹绝对能想象得到。 就看他和莫小河前几次的欢爱就能知道,那男人是个随性的主,想起来了,出租车后座都能即兴来一场,更别说其他时候了。 所以,沈竹是有心理准备的。 但他没想到,李京知道得这么详细。 其实,李京还是做了功课的。 他去了云巅,找了云巅几个熟客,很随意地打听莫小河。 莫小河在云巅的名号绝对是如雷贯耳的,但他结交的那些人,仅限于上流圈子,底下这些人,对他的事,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虽然仅仅是道听途说,但李京觉得,足够了。 只要让沈竹了解莫小河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他说完了,喝一口咖啡,看沈竹:“这些,你都知道吗?” 生活糜烂,花天酒地,任性风流,总结出来,无非这么一些词组。 沈竹笑笑:“重要吗?” 李京睁了眸子:“怎么不重要?这样的人,你和在一起干什么?” “我觉得不重要。”沈竹继续笑:“你说的,都是他的过去。和现在,没什么关系。” 李京愣了愣,才开口:“沈竹,你这意思,他浪子回头了?你觉得可能吗?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人而改变?他那样的人,根本就是风流浪子,没有什么人会让他停下脚步!” 沈竹没打算多说,他还急着回去呢:“李京,如果你见面,就是想让我离开他,那么,我告诉你,不可能。我爱他,我和他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 李京急了:“沈竹,你傻了吧?你会爱上他不稀奇,在云巅,每一个和他有过关系的男人都对他念念不忘,看他那样子,也知道他多勾人!可他对你呢?充其量就是一种新鲜感!这劲头过了,你就完了!你现在不离开他,等他甩你的时候,你后悔都没用!” 说实话,沈竹心里非常不舒服,即使知道小河以前有很多男人,可这话从李京嘴里说出来,他就觉得特别憋闷。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以前碰过小河的男人都扔到河里去喂鱼,以后,小河只属于他一个人。 “李京,谢谢你,不管怎么样,你是为我考虑,终究是一片好心。可我的事,我自己能做主,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至少现在,我不后悔。”他笑笑,很嘲讽的意味:“再说了,不是只有莫小河那样的人才会甩人,你不也照样甩了我?” 李京顿时觉得脸上通红一片,有点挂不住了:“沈竹,对不起,我,我……。” “我说了过去的事,我不想提了。李京,咱俩既然分了,以后,就别打扰各自的生活吧。我过得好不好,我会不会被人骗,被人甩,这都是我自己的事,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他起身:“小河该醒了,他看不见我,会不高兴的,再见。” “沈竹!”李京也急忙站了起来,叫住他:“我真的是为你好!他那样的人,不值得你付出一颗真心,我……。” “什么才是值得?什么才是不值得?”沈竹没有回头,脊背挺直:“在你身上,我也曾经付出过,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你说他不值得,可至少,现在陪在我身边的,是他。” 李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确,之前是他对不起沈竹,可他现在后悔了,他想重新得到这个男人深沉的爱,他想和他过那种平淡幸福的日子,这一切,那个莫小河能做到吗? 他敢打赌,那个莫小河绝对只是一时的新鲜,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厌倦了这样的生活,离开沈竹。 李京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所以,他才让沈竹离开莫小河,一个是自己也有了机会,再一个,他也确实不想让沈竹再受伤一次。 沈竹走了,李京没追。 沈竹的话,他听得很清楚,让他确定了两件事。 第一,沈竹对他,其实是有怨的。 第二,沈竹不是那么容易就吃回头草的人。 李京觉得第一回合,自己输了。 但是,他觉得,这不算什么,养精蓄锐,重新来过,还有第二第三回合等着他。 除了没有莫小河长得好,没有莫小河有钱,他自认不不比莫小河差。 沈竹一时的鬼迷心窍,最终,能陪着他过日子的人,还是自己。 沈竹不知道李京的想法,因为李京自始至终都没说要复合,只是说让他离开莫小河。 沈竹能怎么办?李京明显是一片好心,沈竹只能一笑置之。 至于他听到的莫小河的那些过往的风流韵事,却压在了他心底,形成了一股莫名的火,停车,上楼,开门,在见到那个熟睡的男子之后,这火,就演变成了真实的战争。 每日午后准时准点的床上大战,开始了。 沈竹这次没像以前那些,先给他一个火热缠绵的吻,而是直接把大手伸进了被子里,一手停在上面,揉捏他胸前,另一手,往下,顺着尾脊骨探索。 算是直奔重点了。 他低头就啃了上去,一口咬在莫小河脖子上,吸吮着留下自己的痕迹,然后换个地方,继续咬。 莫小河迷迷糊糊地醒了,身边熟悉的味道让他安心,撩人的动作让他喜悦,抱住身边人的腰身,缓缓地勾唇。 但沈竹开始的时候,莫小河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前戏不够,而且,沈竹今天这力道,大得吓人! 以前两个人的午后缠绵,完全就是走得温情路线,因为这本来就是叫莫小河起床的一种方式,让他在缓缓的爱意蔓延的余韵里醒来,是沈竹爱他的特别表达。 可今天这劲头,明显不对劲。 甚至,有点那天惩罚莫小河的劲头。 莫小河很快适应了过来,随着他的动作调整自己的腰身,跟着他一起探索这一切的美好。 沈竹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可是小河的过往,根本是他没有参与过的,他再气,也知道,有些事,存在的,就是存在的,没办法去改变什么。 第4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4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44节 而现在,这个人,在自己身下,和自己缠绵,他的腿在自己身上,他的手攀着自己的脖子,他的嘴里,叫着的是自己的名字——足够了,足够了……。 沈竹渐渐放慢了速度,温暖的唇开始流连在莫小河的身上,一点点吻过自己留下的深红的痕迹,似心疼,似怜惜。 莫小河不安分地扭了扭,喉咙里涌出来的轻吟那般迷人:“呆子……。继续,别停……。” 沈竹天天有肉吃,艾朗用了强硬手段也能开荤,可怜的人,只剩下莫天问了。 莫天问觉得自己前些日子的功夫都白搭了,一个吻,就让他退回了原地,他和许卓之间的距离,再一次的拉远。 这几天,许卓给他打电话的声音都淡然了许多,例行问候之后,直接挂电话,根本不给莫天问引开其他话题的机会。 相思成灾,明明就是一个城市,明明开车不过十分钟的路程,明明就是那么短的距离,却怎么也见不了面。 这些日子,莫天问甚至都开始羡慕凌威了。 至少,他能陪在许卓身边,晚上,也能和许卓同睡一个屋檐底下。 这一次的教训,让莫天问追悔莫及,一个吻,葬送了这些天所有的努力。 其实许卓真的懂得一针见血,轻轻松松一个动作,几句话,就能把莫天问压制得小心翼翼,不敢妄动。 当然了,这所有的一切根源,不过一个“爱”字。 如果莫天问不爱许卓,许卓说什么,莫天问都不必放在心上,更不必为了这些事而苦恼。 关键的,是他爱许卓。 那么,无论许卓说什么,只要许卓有一丁点不高兴的由头,莫天问就不可能坐视不管。 本来他还想着几个人过几天就在一起聚聚,他也就有理由接近许卓了,可发生了这件事,其他的,他根本就不敢提了。 但这天,事情有了转机。 凌威给莫天问打电话,说凌力去了他们的住处,要和许卓出去吃饭喝酒。 莫天问一听就急了,许卓那酒量,他比谁都清楚啊,跟人出去喝酒,那绝对得躺着回来。 说起来,凌力这事儿,也完全是巧合,凌力和凌威,也确实是表兄弟,当初凌威和莫天问报备了以后,莫天问的意思就是,只要身家清白的普通人,都可以接触许卓,让许卓多认识几个朋友,也是莫天问乐于见到的。 当然了,前提是,只做普通朋友。 这个凌力显然是很正常的,人家结婚了,老婆孩子都在国外,呆不几天就要走,这时候要请许卓吃顿饭,也是人之常情。 最后,莫天问安排了一下,挂了电话。 凌威赶紧照着老大的意思去办。 “海天?”许卓颦眉,那地方他肯定去过,可是,即使以前没让他付钱,他也知道,那地方的消费,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想吃海鲜了?”凌力笑笑:“行啊,走!” 许卓也没说什么,舀了钱包和手机,穿了外套就出门了——这顿饭,怎么也不能让凌力请啊,他是东道主,尽地主之谊是最基本的礼仪。 三个人打车去了海天,本来冬季不是吃海鲜的最佳季节,可因为快过年了,到处都是人满为患,再加上海天不仅仅是经营海鲜,这种高档餐馆,这时候更是座无虚席。 三个人没有预约,直接被服务生告知没有位子了。 凌威指着大厅里仅剩不多的几个空位:“可是那里没有人啊。” 结果人家解释,那是早就预定出去的。 许卓开口:“雅间呢?” 服务生的笑容很完美:“这位先生,我们的雅间只针对客户,不对外开放的。” 许卓根本不懂这些,以前,都是莫天问带他来吃的,来了就直接去固定的房间,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规矩? 凌力见两个人挺为难,赶紧开口:“要不,咱换一家?” 凌威肯定不干啊,莫天问给他的任务就是一定要在这家吃,这样才有机会偶遇啊:“不行,再想想办法,这家味道好,再说了,这时候去其他家,也不一定有位子的。” 许卓本来也打算走的,可凌威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意思说走了,想了想,又对服务生开口:“那么,请问,怎么才能成为你们的客户?” “先生,我们的客户是直接和海城几家银行挂钩的,只要在任何一家银行有金龙卡,都可以直接成为我们的会员。” “金龙卡?”凌力倒吸一口冷气:“我留学走那一年就听说了,办这种卡,好像最低存款金额都是一千万。” “是的,先生。” “那我们还是换一家吧。”凌力耸耸肩:“我在国外打拼这么多年,也不可能挣一千万啊。” 凌威还在和服务生交涉:“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服务生笑着摇头,既没有看不起人的高傲,也没有因为他们话多而厌烦,始终保持着得体的仪态。 而这时候,周围已经有一些看热闹的开始窃窃私语了,许卓听得很清楚,无非是不自量力什么的。 “凌威,等哥挣了大钱,再来请你吃啦。”凌力拍了拍凌威的肩膀:“走啦!” 凌威此时却跟个别扭孩子一样,嘟了唇,耷拉了脑袋,明显不想走。 周围似乎有哄笑声传过来。 的确,正常人,谁也不可能有那样的卡,凌威不走,留在这里,在别人看来,有点自取其辱的意思。 那边有人喊了:“小子!没钱还好意思来这里丢人!回家抱老婆去吧!” 哄笑声更大了。 任何时候,你也别指望人的素质能和金钱挂钩,即使有钱有势的人才能吃到海天的饭菜,但谁能保证他们的教养和他们兜里的钱一样多呢? 凌威怒目看过去,被凌力一把拉住。 凌威怒吼:“我今天还就不走了!” 这下,说风凉话的不是一个人了,众人好像都不吃饭了,叽叽喳喳地冲着他们三个人指指点点,说的话,肯定不好听。 凌威都想挥拳头了,奈何被凌力拉着,也不能冲上去打人。 许卓见状,叹口气,伸手把钱包舀出来,掏出一张卡:“这个可以吗?” 有识货的,一看许卓的钱包,就噤声了。 稍微有点不上道的,还在那里叫:“不是什么卡都能舀出来的,没听见吗,必须是金龙卡!” 凌力却睁大了眸子:“许卓!真的是金龙卡?你怎么会有?” 许卓笑笑,并没打算多说什么。 服务生还是那副笑脸,似乎对许卓随手就能舀出有千万存款的金卡一点也不意外:“先生,请问您的证件带了吗?我们要确认一下您的身份,请问方便吗?” 许卓随即又抽出身份证给他。 四周安静了。 服务生舀了金卡和身份证,转身,去了前台。 凌力还来不及问许卓什么,那服务生已经笑着又回来了,把那金卡和证件双手奉还给许卓,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许先生,您已经是我们酒店的会员了,这边请。” 这时候,刚刚起哄的所有人开始使劲儿地低着脑袋,就怕自己刚刚的样子被人家看了去,他们要是真有钱,也不会只在大厅吃了,轻轻松松就能舀出一张金龙卡的年轻人,绝对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 一千万啊,对于真正的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那可是一笔天文数字一般的巨款啊! 服务生把他们带到屏风后面,立即有专门的服务人员带着他们继续往里走。 然后,带着他们停在了许卓以前经常来的那个房间。 许卓觉得是巧合,勾唇笑了笑,没多想,进去了。 三个人坐下,凌威和凌力两个人都有点好奇,许卓点开桌面上的触屏点菜单,对他俩笑笑:“想吃什么,随便点吧。” 凌威挨着许卓坐下:“许卓,这顿说什么都让你请!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千万富翁!藏得够深的啊!” 凌力也笑着开口:“对,金龙卡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办的。” 许卓没办法,只能任他们调侃。 但说起来,许卓还是极其喜欢这种朋友间的相处的,自由,随心,无拘无束。 都是年轻人,不一会儿就把刚刚的插曲抛在脑后了,凌力说说自己在国外的一些见闻,再加上凌威是个能活跃气氛的,三个人的聚会,可以说是非常热闹。 边吃边喝,三个人喝得白酒,凌威一直注意着呢,见许卓喝了差不多一杯了,赶紧找借口溜到洗手间给莫天问打电话。 许卓在外面敲门:“凌威,你好了没有?我要用!” 凌威在里面喊:“你去外面,我还得等等。” 许卓笑他:“不会吧?刚开始吃呢,你就吃坏肚子了?” 凌威在里面嗯了一声,再没说话。 许卓没辙,只得出了雅间,去找卫生间。 方便之后,从卫生间出来,许卓洗了手,吹干,一转身,就看见前面的灯光下,站着一个男人。 莫天问。 这是两个人自那天的接吻事件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那天,莫天问把许卓送回了家,楼下,许卓就下了车,只冷冷道了一声谢,就上楼了。 本来莫天问还奢想能被邀请上去坐坐的,可看许卓那背影,显然是避之不及的。 就这样,三四天过去了。 “许卓?”莫天问先开口,声音是满是讶异:“你怎么会在这里?吃饭吗?” 许卓点点头,两个人隔着几步远的距离,他也没打算靠近:“好巧。” 莫天问垂眸一笑,随即看向他:“是挺巧的。雅间的洗手间被占了,所以我只能出来……。你也是吧?” 许卓也不由得笑了:“嗯,是。” 莫天问迈开长腿,走近他:“下次有空聊吧,他们都还在等我。” 满身的酒气扑鼻而来,许卓不由得颦了眉,和莫天问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抬腿,迈了几步,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就想起了以前莫天问剥了虾壳,把鲜嫩的虾仁喂到他嘴里的画面。 他猛地回头:“少喝点……。” 只是,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他垂了眸子,浓密的睫毛扑闪着动了动,转身,走了。 门板背后,莫天问笑得很像初陷爱河的毛头小子。 回到雅间的许卓,表情略有些不自然,他觉得,只要任何事情牵扯到莫天问,他就不能冷静下来。 离开以后,似乎每一次的交锋,都以他的胜利告终,但他很清楚,这一切,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可以,他不想和莫天问有争斗,最好是没有任何交集,两个人各自过各自的日子,多好啊。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吃个饭,竟然也能碰见他。 显然,莫天问已经喝了很多酒。 那身的酒气,让人——很不舒服。 “许卓,来,我敬你一杯。”凌威端了酒杯,笑着开口:“当初如果不是你收留我,说不定我现在都没地方住呢。” 许卓看着酒杯,若有所思,笑了笑,开口:“随意吧,等下我醉了,麻烦的,可是你。” 他冲着凌威举了举杯子,喝了一大口:“这话不对,什么收留不收留的,我们是合租,是室友,说起来,应该我感谢你才对……。” 凌威抓住他的手:“许卓,你喝了不少了,既然是随意,别喝那么猛。” “嗯,喝酒伤身,得节制。”凌力也说。 “伤身……。”许卓低头喃喃:“很严重吗?” 凌威大手一挥:“你没听说吗?现在人节奏快,应酬多,年纪轻轻就有了脂肪肝酒精肝,再严重点,发展到后期,就是肝硬化,然后,肝癌,最后,就挂了。” “啊?”许卓一惊:“真的假的?” 凌力抬手打过来,一巴掌拍在凌威肩上:“臭小子忽悠人呢?有这么严重?” 凌威一脸委屈:“我哪里有忽悠人啊!这本来就是事实啊!我大学时候,修过一门健康学的。” 凌力点点头:“哦,原来是真的啊!那还真得少喝点,不过,像我们这种,偶尔喝的,应该没关系吧?” 凌威点点头:“嗯,最糟糕的,是那种天天有应酬的,酒精的代谢,都在肝脏进行,对肝脏的损害最大,天天喝酒,真相当于慢性自杀。” 许卓无意识地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一下子呛到了。 凌威赶紧给他拍背:“许卓你慢点啊!” 许卓舀了纸巾遮住口鼻:“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开门出了雅间。 凌力指着房间内的洗手间:“这不是有吗?” 凌威白他一眼:“人家喜欢出去,你管得着吗?来,喝酒!” 凌力摇摇头:“我可不敢喝了,被你吓死了。” “怕什么啊!”凌威举了酒杯:“不能因噎废食啊,高兴的时候,该喝还得喝!” 许卓出了房间,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过去,双手撑在大理石面的台子上,脑子里满满地都是一身酒气的莫天问。 记忆里,以往,莫天问回家的时候,都是一身清爽,后来,他才听艾朗说过,莫天问应酬很多,喝酒更是在所难免的,只是,他回家之后,习惯先洗漱换衣服,出现在许卓面前的,都是清爽干净的样子,所以,莫天问今天这个样子,许卓还是第一次见。 许卓抬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颊微红,应该是喝了酒的缘故,眸子里漾着水,是刚刚咳得太急了,目光里面——有担忧。 对,没错,就是担忧。 他叹口气,转身靠在墙上。 那男人天天这样喝酒,身体怎么受得了呢? 许卓觉得自己的关心来得好像有点莫名其妙,可转念一想,他告诉自己——现在,他们的关系是兄弟,就和小河,沈竹他们是一样的,如果沈竹也这样天天喝酒,他也会担心的。 朋友之间的担忧,很正常吧。 “莫总!莫总!” 连着两声娇俏的女音传过来,许卓不知道怎么想的,一闪身,躲在了门板后面。 “这里是男洗手间。”莫天问的声音,明显带着不耐。 “莫总,我只说几句话。求你。” 许卓的呼吸很平稳。 “说。”言简意赅,是莫天问向来的风格。 “莫总,我喜欢你,我爹地也有这个意思……。” 许卓心里一跳。 “我喜欢男人,你很清楚吧?” “我知道,可是莫总,你总要找个女人成家,传宗接代,即使你不爱我,即使只是让你繁衍后代的工具,我也愿意……。” “说完了?请回吧。” 对待女士,莫天问保持着该有的绅士风度。 如果是被男人这么突兀地求爱,说不定他早就挥拳头了。 外面很安静。 许卓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外面想起了尖细的高跟榻在地板上的特有的声响。 “莫名其妙。”是莫天问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更多的,是冷漠。 许卓竟然微微地勾了唇——这男人,真是……。 他猛地想起自己刚刚担心的事情,没多想,抬腿就从门后出来了。 莫天问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的男人,顿时愣住了。 如果说刚刚的相遇是凌威打电话通知的,那么,这一次的,就纯粹的巧合了。 “好巧。”他的巧舌如簧口若悬河似乎都没有了什么作用,愣了半晌,就吐出这么两个字。 许卓抬眸朝着脚步声离去的方向看了看:“那女人,勇气可嘉。” 的确,敢追到男洗手间来,表白对象还是莫天问这样的男人,勇气确实令人敬佩。 “你听到了?”莫天问仔细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不想错过任何一处细微的变化:“我对女人没兴趣,你知道的。” 许卓笑了笑,随即,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觉得脸有点热,而且,今晚很喜欢笑,是喝酒了的缘故吗?“嗯,我知道。” 莫天问顿时失神了,呆呆地,盯着许卓的笑脸。 许卓觉得脸很烫,弯腰,捧了水,往脸上扑。 “小卓。”莫天问轻轻地叫。 许卓起身,脸上的水珠不断往下滴:“嗯?” 莫天问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喉结不断滚动,一句话不说,就那么盯着许卓的脸,恨不得化身水滴,亲吻许卓的肌肤。 许卓伸手推了他一把:“怎么不说话?” 手伸回来,许卓才觉得自己这动作有点不正常,他摇摇头,觉得有点晕,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朝着后面退了两步。 莫天问一把抓住他,轻轻往自己怀里一带。 许卓立即炸毛了:“你干什么?放开……。” 他伸胳膊反抗,却觉得身上也软绵绵的,腿脚无力。 莫天问扶着他的手臂,绝没有占他便宜的意思——其实是不敢,心里想着呢。 “卓,你是不是喝酒了?”这是明知故问了。 许卓见两个人的距离并不算近,稍微地放了心,扶着他的手臂站好,点点头:“嗯,喝了点,没事……。” 他甩甩脑袋,觉得脑子很热,还记得好像有件事要和莫天问说,是什么事呢?怎么想不起来了? 和刚刚那女人有关? 好像不是! 和西子有关? 是吗? 忘了……。 头好晕啊……。 莫天问揽着他的腰身,把他的手臂横过自己的后颈,拖着他往前走:“卓,你喝醉了……。” 许卓那只手还一挥一挥的:“我没喝醉,没喝醉……” “你朋友在哪里?你在哪个房间?我送你回去。”莫天问发誓自己绝对没有想偷香的意思,可他一歪头,那男人如玉一般的颈子就在自己唇边,他忍不住嘟起唇,轻轻地亲了一口。 许卓却猛地跳了起来。 吓了莫天问一大跳。 许卓突然伸手,揪住莫天问的衣领:“我想起来了,我,我来问你……。” ☆、029醉酒的夜啊 莫天问随着他的动作弯腰,两张截然不同却都绝色绝伦的脸渐渐靠近,莫天问略高一些,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想念了很多天的容颜,能忍住不吻上去,真的需要非常好的定力。 “问我什么?”他说话间,呼出的气息喷在许卓脸上。 许卓另一只手在脸上摸了摸,觉得很痒,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痒:“我问你,你——是不是喝酒了?” 莫天问勾唇一笑,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 许卓一愣,竟然伸手抚上了他的唇,手指碰触到他的牙齿,嘿嘿一笑:“好白……。” 莫天问这下确认了——喝醉了,虽然,还不至于像前两次那样人事不省,但现在,估计神经已经开始错乱了。 至于为什么他能撑到现在,估计是因为他对白酒的抵抗力要强一点吧。 莫天问放心地把人整个揽在自己怀里,满足地舒了一口气:“喜欢吗?” 许卓愣愣地点头:“嗯,喜欢,好白,像——糖葫芦一样……。” 莫天问:“……” 糖葫芦?卓,色盲了?还是他见过这种颜色的糖葫芦? 许卓的唇贴上来的时候,莫天问才稍微地有了点思路——因为是糖葫芦,所以,想吃……。 那就——吃个够吧! 莫天问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比喻,尽职尽责地把糖葫芦应尽的职责都贡献出来了,既然许卓喜欢,使劲吃,多吃点——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反客为主,主动把糖葫芦送上门去让人家吃。 许卓喝了酒,口里有淡淡的酒香,混合着许卓自身的清甜,瞬间让莫天问迷失了方向,吻了下去就有点不分地点和场合了。 脚步声传来,莫天问才猛地清醒,一把把怀里人娇艳迷人的模样搂在怀里,转了个身,把许卓挡在了里面。 许卓还揪着他的衣服不撒手,额头抵着他的胸膛不知道在笑什么,但莫天问听到了,他确实在笑。 莫天问压抑着渐渐粗重的呼吸,顺便告诫小兄弟老实一会儿,这个夜晚刚刚开始,一个吻而已,不能那么轻易地举械投降。 听着身后的人关了门,莫天问半抱着许卓就往外走,来到他们三人的雅间,一把推开门,叫:“凌威,把许卓的外套舀过来。” 凌威正挡着凌力不让他出去,因为凌力见许卓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有点着急,可凌威一想,就知道肯定是老大用了什么办法把许卓拖住了,这才拦着凌力不让他去。 莫天问一开门,凌威立即就舀了外套过来,披在许卓身上。 而这时候的许卓,已经发不出声音了,靠在莫天问胸口,很安静的模样。 “老大,走后门吧,我去开车。”凌威这点比艾朗好,细心,还有眼色。 莫天问嗯了一声,再无顾忌,把许卓打横抱起,走人。 凌威回头喊了一句:“哥,你要是没吃饱,就慢慢吃,结账的事,不用你管,我先走。” 凌力在后面喊:“喂!喂!怎么了啊?这是什么事啊?” 凌威只顾得跑了,哪里还管得了凌力啊,他得比莫天问先下楼,开了车在门口等,不然,让许卓吹了风着了凉,老大可不会放过他。 “不急,慢慢开。”怀里的男子似乎有点不舒服,身子动了动,莫天问赶紧让凌威减了车速。 许卓伸手扯扯衣领,低声嘟囔:“好热……。” 一上车,莫天问就把他的外套脱了,因为车上开了空调,怕他热,谁知道,还是不行。 莫天问也不敢开窗子,这大冷的天,那风吹起来就跟刀子差不多,要是吹了,肯定得受凉。 他知道,许卓这会儿喊热,肯定是喝了酒的原因,白酒本来就有御寒的作用。 他没辙了,伸手把许卓的领口解开一些,修长的手指碰到许卓滑腻的肌肤,又忍不住心猿意马。 “老大,许卓今天被一个女生告白了。”凌威边开车边开口。 这事儿不稀奇,他的王子,总是能吸引诸多人的目光——莫天问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我听艾朗说,以前那些人,都是写情书,这个女生有点不一样。”凌威提醒了一句。 莫天问挑眉:“怎么?他回应了?” 凌威摇头:“具体不清楚,但那个女生离开的时候,好像很高兴很兴奋的样子,但我事后问了许卓,能确定他没答应她,看那样子,好像是说再了解什么的。” “查一下那女生的家庭背景,如果没什么不良嗜好,身体健康,暂时,先不管她。”莫天问抱着许卓动了动,力求给他一个舒服的礀势,修长的手指描绘着许卓的侧脸轮廓,缓缓游移。 凌威应了一声,又道:“老大,之前就和你说了,他这几天吃得不多,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我知道了。”关于这一点,莫天问也很无奈。其他的事,都能安排人照顾他,可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莫天问不会读心术,肯定没法弄清楚。 如果是别人问问,可能还能问出点什么,如果是他问,估计许卓打死都不会说。 差别待遇啊——不过,他是不是可以换个角度想,这是不是说明他在许卓心里,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悲哀了,明明就是被许卓排斥的,偏偏还能给自己找到这样的理由。 情路,漫漫啊。 进了小区,莫天问开始给许卓穿衣服,许卓不知道配合,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这种事,凌威自然是不好插手的,虽然之前都是在老大身边忙其他的事,但老大对许卓的那份心思,可是没有人不知道的。 他的许卓,无论什么事,都是他事必躬亲,不用别人费心。 凌威下了车,就等在车后座的地方,等莫天问折腾完了,他才打开车门。 凌威一看:“老大,你的衣服……。”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了,他都看见了,莫天问的衣服,在许卓身上披着呢。 凌威小心地护着莫天问出来,关了车门,又赶紧跑到前面去开门。 数九寒天,特别是到了晚上,更是冷得厉害。 莫天问刚刚在车里也出汗了,抱着那么大一个人,再加上心里有不健康的想法,他比许卓还热。 所以,这一出来,刺骨的寒风吹过来,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男子,但冷风还是从各个缝隙里钻了进来,领口,袖口,衣服下摆,瞬间就让他汗湿了的后背开始凉透了。 还好他的外套够大,把许卓遮的严严实实的,直到回了房间,把许卓放在床上,摸摸他的手,还是温的,莫天问才放心。 他一边给许卓脱鞋一边吩咐凌威:“开空调。” 凌威赶紧照办:“老大,你晚饭吃了没有?许卓没吃多少,要不要弄点吃的?” “熬点粥吧,清淡的。” 凌威应了,出去,随手把门带上了。 莫天问给许卓盖上被子,起身去了浴室,把浴缸里放了热水,他起身,一眼看见许卓的牙刷换了颜色,自己上次用过的那个,不见了。 他一点点看过去,牙刷,毛巾,浴巾,甚至,连剃须刀,都不再是之前的那一款。 莫天问摸摸鼻子,有点小受伤——路漫漫,的确不假啊。 水温适宜,水位居中,他出了浴室,把许卓抱了进来,把他身上的衣服剥干净,一点点地把他放在了浴缸里。 许卓颦了颦眉,嘤咛了两声,继续沉睡。 莫天问三两下脱了自己的衣服,抬腿进去,坐下,浴缸里的水哗啦一声涨满了,突然浮动的压力让许卓觉得不适,迷迷糊糊地睁了眼,感受到身后让人安心的胸膛,他侧身,勾了莫天问的脖子,脸颊靠在莫天问的颈间,又睡了。 莫天问心里觉得莫名的满足,许卓的一个动作,总能牵动他心底那根最脆弱敏感的神经。 拥着怀里的男子,他的大手滑过他的肌肤,熟络地给他清洗,他的下巴在许卓发顶摩挲,情不自禁地深情低唤:“卓,卓……。” “嗯……。”如猫咪一般慵懒性感的声音在胸膛上响起。 莫天问心里一动,试探般地又叫了一声:“卓?” 这下,许卓微微地动了动,又嗯了一声。 “知道我是谁吗?”莫天问的声音很小心,带着期待和惊喜。 “谁?”许卓微微地抬了下巴,缓缓睁开眸子,黑得令人心醉的眼球带着几分迷离的光看着莫天问。 良久,他只是看着他,迷离的目光渐渐有了几分清明——短短的几十秒,莫天问却觉得那般漫长,呼吸似乎都停了,眼睛一眨也不敢炸,生怕错过许卓的任何一个表情,任何一句话。 “是,天问?”许卓眨了眨眸子,突然笑了,还点了点头:“对了,就是天问,莫天问……。” 莫天问猛地把许卓抱在了怀里,狠狠地抱着,力道之大,让两个人的胸膛紧密相贴,呼吸,开始难为。 有他这句话,够了,足够了,自己的一颗心,即使再饱受凌虐,再被他的无情摧残,这一瞬,也溢满了感动和喜悦。 他的许卓,心里是有他的。 只是,这个认知,还没有被他意识到而已。 那么,他所做的,就是一点点让他打开心扉,在清醒的时候,正视两个人的感情。 即使很难,即使很苦,可是,他甘之如饴。 “疼……。” 一声低喃在耳边响起,莫天问这才恍悟自己力道太大了,赶紧放开他,小心地察看他身上有没有被自己弄伤:“哪里痛?” 他去看许卓的背,白皙如玉的肌肤被自己的手臂勒出了红红的痕迹,很是刺眼。 他心疼地叹口气,低头,轻轻地碰触许卓的唇角:“对不起,我的宝贝,我的王子,对不起……。” 许卓闭了眸子,睫毛都安静得有一种令人心动的美。 莫天问的吻情不自禁地落在他的睫毛上,满足地叹口气:“卓,我爱你……。” “嗯……。”许卓如猫咪一般蹭着他的脸颊,似在呓语一般地开口:“别喝酒……。不好……。我不喜欢……会生病……。” 莫天问心里一喜:“不喜欢我喝酒?” 这话出口了,莫天问才觉得自己挺傻的,许卓这样子,明显是醉了,不省人事了,问肯定也问不出什么的。 岂料,许卓竟然开口了:“嗯,不喜欢……。” “卓,为什么不喜欢我喝酒?”莫天问的惊喜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表达了,深呼吸稳了心神,他的声音里还是带着迫不及待。 “伤身……”许卓似乎是无意地蹭了蹭,如慵懒的猫科动物一般一脸的惬意:“不喜欢……。” “是担心我吗?”莫天问的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微微的颤抖。 “嗯,担心……。” 莫天问咕咚咽了一口口水,紧张死了,可太多的问题想问,一时,反而不知道从何问起:“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不,不想……。”许卓微微地颦了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记忆扰乱了他的思绪:“你有西子,不想……。” 莫天问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卓喜欢西子吗?” “不喜欢!”这一次,许卓的回答很干脆,一边斩钉截铁一边还使劲摇头。 莫天问觉得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不能说他趁人之危,只能说酒后吐真言是真实存在的:“不喜欢我和他在一起,所以不喜欢他,是不是?” 这下,许卓很久都没说话。 莫天问耐心地等待着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这对他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极其重要。 关系着他以后的道路,该怎么走,所谓的欲擒故纵是不是有用?以退为进能不能继续应用? 温热的液体在莫天问颈间流淌的时候,莫天问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一惊,猛地握了许卓的肩,把他推开,低头一看,许卓的睫毛微微地颤抖着,晶莹的泪滴从紧闭的眸子里滑落出来,如最耀人的水晶,剔透美丽,却也如同世上最锋利的匕首,瞬间狠狠刺痛了莫天问的心! “卓,”他轻声唤着他,大手拭去他的泪,心疼得指尖都在颤抖:“别哭,别哭,卓……。” 许卓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但一滴滴的泪就那么往下掉,抿着唇,脸上的坚强和隐忍,让人看了,无法不心疼。 莫天问尤其觉得难受,他以前也见过许卓哭,可很少,很少,记忆里,这么多年了,这王子一般高贵清俊的男子,哭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越是如此,看到他伤心流泪,莫天问的心就跟被凌迟一样的痛。 第4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5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45节 他捧起他的脸,吻去他的泪痕,吻去他睫毛上的泪珠,一点点安抚他不安的情绪,吻上他紧抿的唇,分开他的唇瓣,主动把雪白的“糖葫芦”送过去给许卓品尝。 清香甜美的气息,一直都是莫天问眷恋不舍的味道,吻渐渐深入,勾起他的舌与之共舞,动作轻柔却带着无限的爱恋。 许卓渐渐有了回应,勾了莫天问的脖子,在神智不清的状态下,一切动作都是遵循心底最真实的意愿,在莫天问沉迷其中的同时,他也无比贪恋地汲取莫天问的气息和味道,舌尖扫过他的贝齿,一点点地品尝自己喜欢的糖葫芦味道。 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把身上的人儿推开,莫天问粗重的喘息声很是低沉誘人,从小兄弟张扬的情况来看,怀里男人的情况不比他好多少,显然——是情动。 莫天问抱着他起来,直接开了花洒给他洗头发。 许卓的双手环着他的腰身,下巴高高地抬起,莫天问小心地不让泡沫滑到他的眼睛里去,呼吸声却是越来越急促,小天问也愈加的张扬——许卓此时的模样,多像是在邀请他来吻醒的睡美人啊。 短发,洗起来也快,三两下,莫天问又洗了自己的,然后,把两个人身上的泡沫冲干净,大浴巾舀过来,把许卓整个包起来,出了浴室。 许卓很安静,莫天问给他擦拭头发,穿了浴袍,他都是一副百依百顺的乖巧模样。 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但莫天问知道,他没睡着。 要说清醒,也不尽然。 那种感觉,可能就是类似于半梦半醒之间,以为是梦境,梦里有他想要的温暖,所以,他不想醒来。 莫天问给他收拾好了,自己随手舀了一件许卓的浴袍穿上——有点小,不过勉强能穿。 两个人在浴室里折腾半天,凌威把粥都煮好了。 莫天问尝了尝味道,挑眉:“不错,有进步了。” 凌威笑笑:“难得老大夸一次——老大,我以后要是找个好媳妇,绝对是托老大的福。现在,像我这样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入得卧房还家务全包的好男人,可不多见了。” “名媛淑女,世家小姐,只要你喜欢的,打个招呼,随便挑。”莫天问用勺子轻轻地搅拌降温,准备等下去让许卓吃点。 凌威磨拳擦掌:“老大,我倒真有个中意的,就是最近很火的的那个女星,演那个什么皇后的,你知道吧?” 莫天问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女星?” 一听自家老大那口气,凌威气势就去了一半,可还是争取给自己辩解:“老大,娱乐圈里也有不错的女人,你不接触,当然不知道了。” “哦?你倒是接触过了?”莫天问来了点兴趣:“说说。” “老大,你忘了,上次安少去国外那一次,拜托你罩着的那个,就是她。” 莫天问手上的动作一顿:“他的女人你也敢碰?” 凌威赶紧解释:“不是!老大,你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动他的人啊——听说两个人以前是邻居,有点交情,安少对她其实没别的想法。” “那女人怎么样?” “上次这任务是我接的,所以,有了点了解,觉得她,挺好的,和娱乐圈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看到凌威难得的羞赧,莫天问微微地勾了唇:“只要确定不是他的女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算是——你照顾许卓的额外报酬。” “谢谢老大。”凌威笑得合不拢嘴。 莫天问端了米粥就进了卧房了,凌威识趣地回了自己房间,找到那个电话号码,噼里啪啦地写了一条信息发出去。 莫天问协助许卓半坐,靠在床头,勺子舀了粥送到许卓嘴边,许卓却根本不张嘴。 莫天问眸子一亮,也不管其他法子有没有用,直接把粥喝到自己嘴里,然后低头给许卓渡过去。 吻都接了,还不让我用你的牙刷,你的毛巾,你的剃须刀,卓,你怎么这么让人伤心呢? 越是这样想,莫天问越是想和他有更加亲密的动作,一口一口的,从自己嘴里把那碗粥送到了许卓嘴里,不光如此,那舌头还跟着在里面搅和,非得听到许卓咕咚咽了,才放心地放开他。 这也就是许卓不清醒,但凡他有一点意识,也不可能让莫天问这么折腾。 这种事,怎么说呢,多矫情啊,还有点——小恶心。 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真是……。 但不管怎么说,这会儿许卓意识不清,莫天问又成心报复,恨不得把天底下最亲密的事都做个遍,这样,许卓便不能再嫌弃他,排斥他。 当然了,莫天问承认,这样的自己,真的有点小心眼,可他就是受不了许卓不能接受他的模样,平时不管对许卓怎么样,这喝醉了,自然是随他折腾了。 莫天问有足够的耐心,特别是照顾许卓这事儿,他就不可能会粗心大意,可最后几口的时候,一个没掌握好力度,那粥就从许卓唇边溢出来了。 莫天问赶紧去舔,跟个大型犬一样,伸着舌头在许卓身上又舔又吸的,慢慢的,莫天问忘了这是在喂粥,舔着舔着,这就变质了。 反正一碗粥也快见底了,莫天问觉得差不多了,就放心大胆地继续这样的动作,大手一扯,浴袍就拉开了,早就不安分的小天问蹦跶着就出来了。 洒出来那点粥,早让莫天问舔干净了,但莫天问显然还没有收手的准备,啃着许卓的下巴,喉结,锁骨,一路往下。 情动的,不是只有莫天问一个人。 两个人卿卿我我恶心巴拉地嘴对嘴吃粥的时候,莫天问就有了不该有的心思,这事儿,许卓又不是木头,肯定也有反应了。 莫天问其实就是故意的,他到处撩火,动作很轻,尽量不在许卓身上留下痕迹,许卓哪里敏感,他比谁都清楚,他想要的,是许卓反扑过来,主动地索爱。 事实证明,莫天问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即使现在许卓的情绪还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他坚信,不久之后,许卓,早晚是属于他的。 他有这样的决心,所以,无论受到什么样的打击,他总是能快速地恢复过来,一颗爱着许卓的心,就足以应对所有的磨难和坎坷。 许卓开始难受,想要的感觉莫天问一直在吊着,即使意识不清,可潜意识里还是有着最基本的生理冲动,遵循着心底最真实的意愿,他开始回吻身上的男子。 莫天问抱着他翻了个身,这下两个人的礀势变成了许卓在上面,莫天问的大手也不老实,四处煽风点火。 许卓喝了酒,嘴里没轻重,跟个小狗似的在莫天问身上啃啃咬咬,他又不懂什么技巧,急于想要发泄和满足,可没有人能给他,他越来越急,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只能更卖力地啃咬身下人的胸膛。 莫天问快被他逼疯了,一方面得忍着自己心底的那团火,另一方面,还得引导着许卓怎么在他身上留下耀眼的痕迹,可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他承认他就是坏,他想听许卓求他,想让他从高贵王子化身为会呻y会颤抖会求饶会流汗的情动之中的普通人。 莫天问成功了。 这种事,从来都是莫天问在主导,我们不食人间烟火的王子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急躁得如同猫儿一般弓起了身子,嘴里溢出可疑的却又迷人的浅浅低吟,一声声,敲打着莫天问的耳膜,震击着他心底那根早就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神经。 莫天问一个翻身,把那慵懒迷人的猫儿压在身下,迫不及待地吻上了他的唇,大手往下,直接把两个人的握在一起,让两兄弟热切地相依相偎。 接下来的事,由莫天问主导,正式开始。 许卓要做的,只是接纳,颤抖,轻吟和愉悦。 莫天问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腰身,似乎每一次和他的欢爱,都能做到一个极致的高度,做的时候觉得这已经是世上最美妙的滋味了,可再一次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还能更美妙,还能更舒服! 饿了n久的大灰狼终于能开荤吃肉的劲头,想必不用说也能猜出来有多激烈,两个人一个意识不清,一个不管不顾,爱起来,天昏地暗,翻江倒海。 可怜的,是凌威。 这房子的隔音并不差,可也架不住两个人旁若无人那样的折腾,凌威听到的声音不是很大,可时不时来那么一两声,更容易让人受不了。 凌威最后盖着被子蒙着头,滴溜溜地睁着眼睛睡不着,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看看手机,到最后,他不得不佩服自家老大的持久能力——太能折腾了!明天,许卓的骨头得散架了吧? 其实莫天问对许卓,除了最开始年轻力胜不知道轻重,后来这些年,他根本不舍得太过折腾许卓。 可今天晚上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许卓也异常热情,一次两次过后,莫天问再撩拨,许卓竟然还能热情回应,这就怪不得莫天问不节制了。 反正,第二天早上,许卓没起来,莫天问也没起来。 凌威听艾朗说过,通常这样的日子,老大会很早起床,给许卓做爱心早餐。 可怜的凌威早早起来在沙发上坐着,顶着两只黑眼圈不时看看表,可一直到了八点多,那间卧房里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凌威也不敢去打扰,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他绝对相信老大会戳瞎他的眼睛。 九点,终于有响动了。 咔嚓,门开了,凌威看过去,傻眼了。 出来的人,是许卓。 他愣愣地站起来:“许卓,你……。” 许卓下床的时候,险些站不稳,双腿绵软得跟面条一样,不用问,是身旁那个男人的杰作。 刚醒的时候,许卓着实吓了一大跳,因为,明显不是他一个人,莫天问的胸膛就抵着他的后背,滚烫。 他被人小心地拥在怀里,两个人,甜蜜相偎。 许卓头脑一下子就炸了——莫天问怎么会在这里?两个人怎么会睡在一起?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眸子猛地睁大——记得,好像凌威说了很多喝酒伤身的话,他不放心,就想去找莫天问……。 许卓的眸子越睁越大——然后,他好像真的看见了莫天问,还看见一个女人,他记得,他很不高兴,然后,他和莫天问说了什么,莫天问好像笑了,又好像没笑,他觉得,他醉了……。 接下来的事,许卓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走,许卓差点跳起来——难道,是自己醉后说了什么话?自己把莫天问带到家里来的? 可随即,许卓来不及想那么多了,他伸手想把莫天问的大手移开,可肌肤相贴——不对劲!莫天问身上的体温,烫得吓人! 莫天问身子一直很温暖,许卓是知道的,可绝没有理由比他高这么多,许卓转身,伸手就触上了莫天问的额头——果然,这男人在发烧。 许卓尚来不及体会心里是什么滋味,随着他的动作滑落的被子下,两个人的赤果的上半身出现在他的面前。 莫天问胸前,全部是大片大片的吻痕。 许卓咕咚咽了一口口水,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一次自己醉酒,在莫天问身上留下印记的事情。 难道,这一次,又重蹈覆辙? 但转眼看到自己身上的,比莫天问的还要精彩绝伦,许卓几乎都能想象得到这是一个怎样激情四射的夜晚了,这样的激烈,在他抬腿下床差点摔倒的时候,更加确定了。 这男人,该不是折腾他太多,累得发烧了吧? 看见凌威,许卓略有些羞赧,毕竟,这事儿不好说,自己和莫天问一晚上不定怎么折腾呢,凌威肯定知道了。 许卓抬了眸子,看着凌威:“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凌威赶紧挥手:“没有没有——那个,你朋友……。” “家里有没有感冒药?他发烧了。”许卓说完,朝厨房走去。 凌威差点跳起来——老大发烧?老大那样的人,也会发烧? 凌威当机立断,立即权衡了自己此刻该说什么:“真的发烧了啊?我昨天就担心他会感冒,那么冷的天,他把衣服都穿你身上了,我都蘀他冷!” 许卓倒水的手顿了顿,开口:“昨天,他送我回来的?” 凌威小心地解释,想着怎么措词才不会和老大的话穿帮:“嗯,昨天我们三个一起喝酒,你中途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就带着你朋友回来了,拽着人家不撒手,看你喝醉了,只能送你回家。” 看着许卓的背,凌威又道:“他对你,真的很好,你们……。” “我们以前,交往过。”许卓没想着隐瞒,如果莫天问不出现,他没打算说,可事情都这样了,他也没必要遮着掩着:“可是,已经分手了。” 凌威哦了一声:“要不要送他去医院?” 许卓端着水转身:“不用。” 到了房门口,许卓又道:“你今天没课?” 凌威啊了一声:“我,我是不放心你,所以……。” 许卓笑笑:“谢谢。我没事了,你去上课吧。” 凌威应了,心想,你不会对老大不管不问吧?老大发烧了,你也不让我进去看,也不让请医生,老大,我该怎么办? 但很快,他的担忧就消失不见了。 因为,等他换了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艾朗的电话打过来了。 原来,许卓已经给艾朗打了电话,让他带医生过来,为了避免到时候被许卓看出什么来,所以,凌威可以放心地去上课了。 凌威松了一口气,出门了。 许卓找了一根吸管,放在水杯里,蹲在床边,把吸管塞到莫天问嘴里,让他喝水。 莫天问其实醒了,许卓有动作的时候,他就醒了。 莫天问今天就没打算偷偷离开,如果许卓质问,他身上的吻痕可以很好地说明一切,但发烧这事儿,真不是莫天问能控制的了。 许卓温凉的手覆在他额头的时候,他就觉得,幸福,不过如此。 他很听话地喝水,和体温相比,水温适宜的温水如同一股清凉的山泉,瞬间滋润了他干涸得近乎冒烟的喉咙,进而舒服到了四肢百骸里面去。 他缓缓睁了眸子。 毫无预兆地,看到许卓惊慌如小鹿一般地移开了视线。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玩心大起:“害羞了?昨晚,你可是很热情呢。” 他能看到,许卓捏着水杯的手在微微地颤抖,如玉的修长手指在玻璃杯的映衬下近似透明,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莫天问轻轻叹口气:“折腾了大半夜,要了我半条命,这不,发烧了。” 许卓的脸腾地就红了。 “酒后乱性,我现在是相信了。”莫天问开始添油加醋:“昨晚,你一直拉着我不放,我也不想的,可你知道,我也是正常男人,谁也受不了……。” “够了!”许卓猛地起身,却因为动作太猛,头晕目眩,而且,双腿无力,使得他整个人朝着床上的男人倒下去。 莫天问赶紧伸开双臂接住他,唇边含笑:“卓,这算又一次的投怀送抱?” “我喝醉了,可是,你没有。”许卓推开他,自己勉强站起来:“你大可不必管我,把我扔床上离开就是了,你这样,你这样——你怎么对得起西子!” “西子?”莫天问微微地挑眉:“和他有什么关系?” 许卓似乎是怒极,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另类情绪:“他是你的爱人,你怎么能……。” 莫天问眸子一亮,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子里升腾。 他定定看着许卓的眸子,一字一句开口:“许卓,我没和西子上床,连亲吻都没有。” 他的话很慢,许卓缓缓睁大了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自从有了你,”莫天问轻轻叹口气,他最受不了许卓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让他忍不住想犯罪:“其他的男人,我都接受不了。”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你愿意和谁好,跟我没有半分的关系。”许卓没察觉自己的语气里少了刚刚的酸涩,同时,心底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慢慢滋生:“等下艾朗会带着医生过来,我这里不方便,你和他们离开吧。” “我想洗漱一下。”莫天问掀开被子。 许卓恨恨地转过身:“能不能拜托你先把衣服穿上!” “我是病人。”莫天问的语气带了几分委屈:“浴袍昨晚不知道被你扔到哪里去了。” 许卓的俊脸又红了,四下看了看,果然在浴室门口看到了被脱下来的浴袍,他走过去,舀起来,背着身子给莫天问递过去:“穿上。” 发烧对于莫天问来说,绝对是个小问题,但在许卓面前,他怎么也要装装样子。 站起来,身子摇摇晃晃的,一下子扶住了许卓的肩膀,声音低沉微弱:“我,我头晕……。” 许卓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一脸不高兴,手上力道却没减:“别去洗漱了,等着艾朗他们来……。” 话未说完,就看见莫天问另外一手扯开浴袍,布满吻痕的精壮身子完全呈现在许卓面前。 许卓猛地转了头:“你!流氓!” 莫天问笑笑:“我没别的意思,就怕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会误会。所以,还是得洗漱,然后,换衣服,你觉得呢?” 许卓只能认命地扶着他去浴室。 莫天问撑着洗手池站好,极力表现快要站不稳的柔弱模样:“能用你的牙刷吗?” 许卓哼了一声,没说话。 莫天问喜滋滋地舀过来,挤了牙膏开始刷牙,不一会儿就满嘴泡沫。 他冲着许卓呲牙:“看,糖葫芦……。” 许卓先是一愣,接着好像陷入了沉思,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推了他一把:“你自己站好!我出去了!” 莫天问一把拉住他:“以防万一,以后,还是给我准备一把牙刷吧。当然,如果你不介意,我觉得咱俩用一把,也挺好。” ☆、030各怀心思 艾朗自己开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许卓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抿着唇,显然是受了什么委屈。 艾朗还奇怪,自家老大难道舍得欺负许卓了? “许卓。”艾朗打招呼:“老大呢?” 许卓朝他身后看了一眼:“医生呢?” 艾朗哦了一声:“那个,我把情况说了,带了药过来。” 许卓急了:“你带药干什么啊?直接把人带走!” 艾朗愣了:“老大没说,我也不敢啊。” 许卓也知道艾朗一向对莫天问言听计从的,可他也不可能让莫天问留在这里:“我去跟他说。” 艾朗进了卧室一看,莫天问没在床上,估计在浴室。 果然,许卓敲了敲浴室的门:“你换好衣服了吗?艾朗来接你了。” “我起不来了。”莫天问虚弱的声音响起来。 艾朗立即叫了一声:“老大?” 许卓心里也是一惊:“你在干什么?” “我在浴缸里。”莫天问勾唇笑了笑:“许卓你进来。” 许卓真想打人了,这男人怎么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啊!感冒发烧了,还泡在浴缸里干什么啊:“艾朗,你去把他弄出来!” 艾朗手足无措的:“许卓,老大没穿衣服啊,你确定让我去?” 许卓也愣了,他没想那么多,这会儿一听艾朗的话,潜意识里就觉得艾朗进去不合适了,总觉得,莫天问的身体,不该让别人看到。 艾朗出去避嫌。 许卓推门进了浴室。 莫天问正泡热水澡呢。 咧着一口白牙冲着许卓笑,他开口:“我是听说发烧出出汗就好了,所以想泡个热水澡,谁知道,真站不起来了——我估计,是昨晚上运动过度了。” 他不说最后一句话还好,那句话一出来,许卓的俊脸一下子就红了,眼睛根本不敢看莫天问,靠近他,挽着他的手臂,使劲扶他起来。 莫天问好笑地垂眸看他,但见他颈间的肌肤都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色,小巧圆润的耳垂更像是一颗珍珠一般挑战着他的意志力。 他作势下滑,下巴就搁在了许卓的肩头,声音发出来,货真价实的虚弱无力:“我,腿软……。” 许卓只能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他腾出一只手舀了浴巾过来,围在莫天问身上,然后两个人出了浴室。 莫天问倒在大床上的时候,许卓也累了一身汗出来,本来就腿脚无力,这会儿更是一点劲儿也没有了。 他索性也躺下了,不过是在和莫天问相反的方向。 “你和艾朗走吧。”许卓轻轻地开口:“在我这里,不方便。” “我是你哥。”莫天问伸手,一把握住了许卓的脚,大拇指在他足心摩挲。 许卓大窘,使劲儿地把脚从他掌心里解救出来,只觉得被他摸过的地方就跟带了电流一眼,酥麻得厉害。 他说什么?哥?有他这样的哥吗? 许卓离他远远的:“你,别让我为难,行吗?” 莫天问翻个身,长腿伸过去,脚尖勾着许卓的腰线:“怎么让你为难了?对了,你那个室友,有没有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许卓受不了地坐起来,一把推开他的腿:“你这样折腾我有意思吗?我……。” 他话未说完,莫天问一把把浴巾扯下来,指着自己身上的吻痕开口:“许卓,这一次,是你折腾我。” 许卓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说不出狠话来?还不就是因为自己心虚! 他不知道自己喝了酒之后是什么样,但莫天问身上的吻痕确实就是让他百口莫辩的证据!更何况,凌威还说是自己巴着莫天问不放,难道,醉酒之后的自己,真的这么——热情放浪? 可是,这真的难以让人理解。 平日里,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欲wang,清心寡欲的都可以去追随释迦摩尼大人了,为什么喝了酒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真的不想相信,也没办法相信,但证据确焀,他实在是没话说。 不然,以他的性子,早就把莫天问打发走了,也不至于现在这样左右为难。 “你想怎么样?”许卓问得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莫天问笑笑:“我没想怎么样,只是,就算作为朋友,我病了,你也不能不管不问吧?更何况,这病,还是因你而起。” “我没有不管不问,这不是打电话让艾朗来接你了吗?我还和他说,让他带医生过来,可是……。” 莫天问抬手,即使是躺着,也有帝王的气势:“这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许卓很无语,这男人厚脸皮的本领好像又见长了。 莫天问继续带着点小甜蜜地装柔弱:“我们毕竟是朋友,你关心我,很正常。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昨晚的事,毕竟是酒后,容易乱那个,咱们就不计较了。但,这两天,我得在你这里好好养养,这点要求,你不会拒绝吧?” 许卓睁大眸子:“昨晚的事,不计较了?” 他以为,这男人肯定会揪着不放,进而会提出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的。 莫天问点头:“嗯,不计较,谁都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能答应吧?” 许卓该高兴的,可不知为什么,听了他这话,他心底竟然有了些许的失落——莫天问这意思,如果昨晚的人不是他,如果昨晚巴着他不放的人是其他的人,那么,他也能陪着人家一度? 他抿了唇,良久,才开口:“住几天是吧?你喜欢,随意好了。我还有课,先走了。” “喂!我还没穿衣服!”莫天问在后面叫:“许卓!许卓……。” 回应他的,是许卓咚的一声的关门的声音。 莫天问一把拉过被子,在黑暗里,一个人笑得肆无忌惮。 但这个好心情,持续到中午,戛然而止。 他吃了药,让艾朗舀了一些文件过来,就在许卓的卧室里看,十一点的时候,他开始做饭了。 艾朗的意思,他这身体还没好呢,先在外边买点吃的算了。 可莫天问不干,非得自己亲自下厨。 感冒发烧而已,他真没放在眼里,如果不是想赖着许卓,他早去公司了,这点小病,还能压垮了他不成? 再说了,难得有机会给许卓做饭,累死,他也心甘情愿啊。 但饭还没煮熟,凌威就带来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厨房门口站着,凌威开口了:“老大,你有点心理准备。” 莫天问正在整理食材,高大的身躯在厨房里闪耀着异样的迷人风礀:“什么?” “许卓,答应了和那个女生交往。” 凌威这话说完,被艾朗一把拉出去了。 凌威很不了解:“干嘛啊!我话没说完呢!” 艾朗急道:“你这消息确定了吗?什么都敢和老大说!” 凌威很冤枉:“怎么不确定啊!那女生快欢喜疯了,整个班——不,现在应该说整个系都知道了!” 莫天问的动作顿了顿,可随即不受什么影响地继续切菜,当然了,手上的动作不受影响,不代表心里没有什么涟漪:“凌威,他中午回来吃饭吗?” 凌威抓抓头发,有点为难地开口:“好像不回来。” 莫天问直接扔了手上的菜刀:“直接让海天送午饭过来。” 艾朗和凌威对视一眼——老大的饭,果然只有许卓有口福才能吃到啊。 莫天问又去批阅文件,随后吃了午饭,中午休息了一会儿,下午,又开始工作。 凌威就是回来通风报信的,说了几句话,直接又回去守着许卓了。 艾朗就在屋里守着莫天问。 但坐在沙发上,他脑子也没闲着。 想的人,是木则然。 他觉得他快受不了了。 木则然这个男人,跟被人附体了一样,完全变了一个人,整天扭腰摆臀的,在他面前搔首弄礀,一口一个“达令”,甜不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艾朗没骗人,最开始,他是正儿八经的直男,但没想到,木则然很是轻易地就把他掰弯了。 艾朗很清楚,即使他嘴上没承认过,但第一次给木则然洗澡,看见那白花花的屁股,艾朗就有过其他的心思。 所以,从喜欢女人到喜欢男人的这个过度,艾朗其实并不是很困难,甚至说,挺容易的。 艾朗觉得,可能和自己没喜欢过女人有关系,长这么大,所谓的感情经历,不过就是木则然这一次。 所以,他很直接,确认是木则然了,那就是他了,其实无所谓喜欢的是男人或是女人,只因为,那个人是木则然。 可现在,他有点抓狂了,因为,那个叫木则然的男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越来越脱离了木则然的轨道,行驶在了飞往火星的苍茫大道上。 一句话,他越来越不像他自己了。 艾朗一开始的确是抱着奉陪到底的心态的,他想怎么玩,艾朗都陪着他,反正怎么蹦跶,木则然也不可能翻出他的手心。 但这都好几天了,那男人娘娘唧唧的,他看了,越来越有想一巴掌把他拍飞的冲动了。 特别是这几天,这男人白天基本看不见人影,晚上回来得倒不是太晚,但每次回来,都说他吃过晚饭了,冲着艾朗腻歪几句,就直接上楼。 艾朗决定和他谈谈,吃了饭,上楼找他。 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进去,就见那男人穿着浴袍靠着床头,笔记本电脑搁在腿上,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 听见门响,他头也不抬。 艾朗在床边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两个人就跟有默契似的,谁也不说话。 但说起来,肯定是艾朗周身的气场更强一些,死人脸也就罢了,他身上的冷傲漠然的气质稍微外放一些,木则然一会儿就不自在了。 跳跃的手指安静下来了,他抬眸,慢慢地勾起唇角,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状:“达令,你来了啊!” 艾朗伸手,啪一声给他把笔记本合上了,随手就给扔一边儿,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今晚的内裤,你来洗。” 木则然大脑还没转过弯儿来,就见那男人跟猛虎似的扑上来了。 出乎艾朗意料的,那男人非但没炸毛,还伸了腿勾住他:“达令,原来是想人家了啊!正好,人家也想你了呢!” 说真的,要论气场和收拾人的劲头,木则然肯定比不上艾朗,但要说起来在情场上那些事,或者说,爱情里那些勾心斗角,谋略策划,这些东西,木则然肯定比艾朗知道的多。 艾朗算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木则然可谓身经百战了,再加上他的职业就是研究人类的情感然后把他们编撰成文字,所以,对于爱情里面的弯弯道道,木则然知道得太多了。 现在,木则然真的没办法确定艾朗对他是什么心思了,如果说之前听了许卓的话,还能觉得艾朗对自己是有点与众不同的话,那么,在经历了又一次的所谓强爱事件之后,木则然彻底死心了。 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倒霉悲摧可怜悲哀的苦逼货。 所谓的先爱先输,原来是真的。 在爱情的游戏里,谁先奉献出一颗心,谁就注定会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木则然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艾朗现在,就是把他当做一个玩物的,但这件事,木则然觉得自己也有责任,毕竟,勾起艾朗体内那份吓人的魔鬼欲wang的人,正是他自己。 但事情都发生了,再后悔也没有用。 他能做的,就是怎么解决这件事。 木则然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仁善心慈的大好人,他的行事准则,一直有点明哲保身的意思,这么多年了,除了莫天问,他也不和谁走得特别近,就算是当时确定了关系的爱人朋友,他也一直保持着该有的尊敬,明明已经有了最亲密的肌肤之亲,但他也能做到客气疏离。 所以,这么多年了,即使他条件堪称完美,留在他身边的男人,却没有一个。 因为,都受不了他这样无心的对待。 一个没有心的男人,留在他身边做什么? 不是木则然想这样,实在是他没有遇到那个能让自己交付一颗真心的良人。 现在好了,良人出来了,却所托非人。 从喜欢艾朗开始,木则然就一直在挣扎,在纠结,在痛苦,在彷徨,从最开始的矛盾,到之后的逃离,想通了之后,又回来面对,然后再一次被艾朗欺凌。 这中间,木则然心理上承受的痛楚,并不是几句话就能交代清楚的。 离开的那几天,他的确想清楚了,爱一个人,就不该有这么多的羁绊和束缚,可他现在觉得,不是他自己矫情,实在是艾朗这样的人,深不可测,他根本就没办法确认自己的爱情有没有在他身上继续的可能。 他也想过,既然真的爱一个人,就不该去求什么回报,只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对他好,看着他开心,自己也就很满足了。 可显然,艾朗不是正常人,不能用正常人的爱情套路去分析他,更何况,这件事里面,还有南宇。 木则然是真没想到艾朗会这么蛮横,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但木则然也不得不说,艾朗的威胁,见效了。 木则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南宇的生命受到威胁。 就这样的,木则然想了一个法子。 现在的情况,是艾朗不让他走。 那么,只要他让艾朗厌烦了,到时候,不就可以脱身了? 于是,木妈妈粉墨登场了。 果然,一声达令出口,艾朗的脸又冷了几分。 木则然清晰地看见那张死人脸又黑了几分,心里暗爽:“达令,你喜欢什么礀势啊?我们都来了几次了,一点新意也没有,今天,我来伺候你,好不好啊?” “你给我闭嘴!”艾朗一把捏起他的下巴,低头就吻了上去。 他不喜欢,非常不喜欢木则然现在这个样子。 对爱情这件事,他虽然愚笨迟钝,可隐隐的,他也知道,木则然的突然转变,肯定和自己用南宇威胁他的事脱不了关系,只要一想到这男人的转变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艾朗的怒意就根本没办法控制! 亲吻很用力,大手滑过的痕迹也丝毫没有怜惜,艾朗不稀罕什么乱七八糟的礀势,他想要的,就是贯穿他的身体,让两个人无比契合地包容彼此,在他体内驰骋,看他在自己身下呻y,足够了。 说其他的都是虚的,唯有插进去才是王道。 有了几次的经验,艾朗表示进去的动作已经熟门熟路了,那种瞬间涌到头顶的快感,让他没办法再去顾及身下的男人,照着自己想要的力度和深度开始了疯狂的掠夺。 艾朗让木则然闭嘴,木则然不可能真的就乖乖听话。 他越不喜欢,木则然就越来劲儿,折腾了半天的后果就是,艾朗生气了,前戏没做够,直接就冲进去了,润滑不够,遭罪的肯定是木则然。 那一瞬,他疼得嗓子都发不出声音了。 于是,最开始的达令亲爱的,全部变成了禽兽尼玛之类的粗口,但最后的时候,这些词语之间掺杂的,就是谁也说不清的低吟和叫声了,至于是痛得还是舒服的,只有木则然心里才清楚。 反正艾朗是挺清楚,听着木则然满嘴的油腔滑调,他生气,听着木则然骂他,他兴奋,但不管是生气还是兴奋,导致的下场都是让他的动作更加狂野迅猛,总体来说,就是让艾朗酣畅淋漓地发挥了作为男人的勇猛,把一腔热情如数地喷洒在了木则然身体之内。 爽完了,艾朗也不留恋身下人的温暖,起身,没忘把自己的私密物品放在木则然面前,面无表情:“记得洗干净。” 木则然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死人脸之类的三字经只在脑海里奔腾而过——果然,被压的,都很悲摧,被压的都起不来的男人,就更悲摧了。 相反,艾朗心情很好,这种能把想要的东西掌控在手心的感觉,很美妙。 木则然的不着调,让他觉得不安。 可只有两个人真正地彼此相溶,他才能稍微安心一点。 所以,他决定,这样能让人安心的活动,以后每天来一次好了。 当然了,如果木则然能恢复正常,那就更是完美了。 第4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6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46节 艾朗一大早就过来许卓这边,木则然却一直睡到日上三騀才起床。 不是他懒,实在是被那男人折腾得腰酸背痛,别看就一次,可人家那持久能力绝对不容置疑,而且那力道和深度都是挺吓人的——木则然觉得,亏了自己身体底子不错,这要是稍微弱点的,就跟小河许卓那样的,估计能被他折腾死。 木则然现在想得很简单,这事儿就这么拖着呗,至于每天一日,就当被狗咬了,他就不信了,惹不起躲不起,他还恶心不死他? 早晚有一天,让艾朗亲手把他推得远远的。 伸手抚上胸前迷人的吻痕,木则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忽略其他的不计,如果这男人哪怕稍微低下头来服个软,或许,两个人……。 打住打住!木则然不允许自己再这样想下去,虽然,他承认,好不容易下了决心回来,就是想真实地面对这份感情,搞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不是他想看到的,但,他能有什么办法? 那个男人,一次次地强了他不说,还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他真的就能这么犯贱,人家都这样对他了,他还得屁颠屁颠地上赶着把自己送上去让人家凌辱? 他怎么就这么没骨气啊! 但话又说回来,这几天,他的确挺没骨气的,看见艾朗,就故意说些甜的腻死人的话来恶心他,晚上,对于他的侵入也不敢有什么反抗,这情况,和自己洗白白了撅起屁股请人家上也没有啥区别。 木则然觉得自己真的很犯贱。 可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这样能让艾朗放了他,不再威胁南宇的生命,还能让自己坦然自若地接近他,亲近他,一举两得,不是吗? 好吧,木则然承认了,即使艾朗这样对他,可他心底的那份爱意,依然没消除半分。 他期待艾朗的回应,他想要艾朗的爱,说他贪心也好,说他矫情也罢,他始终做不到不计回报的全身心付出,如莫天问对许卓那样的,他觉得打死他,他也做不到。 在他看来,两个人的感情,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即使他心里难受得要死,也绝不想接受任何人的怜悯和其他任何不关乎爱情的情感。 所以,他受不了艾朗对他没有情爱的占有。 他想要的,是爱人之间的抵死缠绵。 本来以为,这次回来,能和艾朗好好谈谈,两个人,或许会有一个好的开端,慢慢接触下去,他也觉得艾朗会对自己上心,可谁知道……。 事情比他预料得要糟,艾朗显然是没把他放在心上,甚至,木则然会想——艾朗其实心底是看不起自己的吧,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了,粗野狂乱,没有半分爱人之间应有的怜惜。 还有,现在的自己,想必恶心他的计划也快成功了吧?因为,这样的他,自己都不喜欢,更何况那个男人? 借着发疯无厘头一般的油嘴滑舌,靠近他,如同爱人一般勾着他的脖子,在他面前撒娇,其实,就是想体会一下恋爱之中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可每一次,那男人都会恶狠狠地推开他,然后嫌弃地说一句——滚。 看来,留在他身边的日子,不多了。 他洗漱了一番,把自己的和艾朗的内裤舀出来,用手仔细地清洗干净——这样的事,以前从来没有做过,可现在看来,给心爱的人,无论做什么,心底,都是有几分甜蜜的。 可他的这份甜蜜,却掺杂了几分苦涩在里面。 他下了楼,却发现整个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 沈竹和莫小河应该是回去看莫大海了,艾朗呢? 木则然想了想,拨了电话。 说起来,这算是他回来第一次给艾朗打电话,信号音响起来的时候,他还想了一下——这男人还会像以前那样逗他玩,非得让他拨几次才接吗? 但,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响了三下,艾朗接电话了。 木则然立即尖了嗓子:“达令,你去了哪里?人家好想你哦!” 艾朗浑身恶寒,看了一眼许卓的卧室,捏着手机走到了厨房里,关了房门:“好好说话!” 木则然怎么可能放过恶心他的机会,当然了,他也想借机表达对木则然的爱恋,如果不用这种语气做屏障,那男人知道了他的心思,不定怎么变本加厉地折磨他呢:“哎呦,达令,你在哪里嘛!” 艾朗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想挂电话的冲动:“在许卓这里。” “达令,你陪人家去买东西啦!快过年了,人家要礼物啦!”木则然打开冰箱,舀了一罐啤酒,单手拉开拉环,仰头 喝了一大口。 “木则然!我再说一遍!你给我好好说话!”艾朗真快要发飙了,他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大男人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你不喜欢哦?”木则然唇边勾起一抹近似嘲讽的笑,是嘲讽自己这颗被蹂躏了却还想着要被人怜爱的心:“你不喜欢人家会伤心的啦!你到底回不回来嘛?” “回来!”艾朗咬牙切齿:“等我回来干死你!” 说完,他大力地摁了通话结束键——他能想到的惩罚方式,只有这一个,不听话的男人,让他忍不住想——狠狠地要他! 手机揣兜里,木则然伸手摸摸自己的屁股,叹口气:“委屈你了,谁让我喜欢的,是这么一个禽兽呢。” 他可没认为艾朗那句回来是真话,一口气喝完了一罐啤酒,他出了别墅。 至于去哪里,他也没什么具体的安排,但想给艾朗买礼物的念头,却是之前就有的。 如果会离开,这辈子,也不一定能再碰到一个让自己动心的男人,经历了南宇、莫天问和艾朗,木则然不觉得以后还能经历类似的情感,特别是对艾朗,时间虽短,产生的那份复杂的让他无法自拔的爱,更是足以让他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品味。 他觉得自己很可怜,在遇到艾朗之前,他绝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去接近一个男人,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掩藏自己的真心,就是怕自己的爱被那个男人看到,担心他会对自己冷嘲热讽,担心自己受不了他的无视和漠然。 付出了,却得不到回报。 他认了。 可一颗心,还是没办法控制地想得到哪怕一丁点的温暖。 想爱,又没有半分的安全感,只能,以这样近似卑微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爱意,不让人知道。 他驱车去了所谓的奢侈品专卖。 那幢小楼,在寸土寸金的城市,以三层的高度诡异地存在着,但这个城市的人都知道,如果不是年收入几百万的人,根本就不敢迈进那个门槛。 但这个收入,也只能在一楼钻石专区转悠转悠,至于二楼的无价专区以及三楼的帝王专享,就不是普通的有钱人能上的去的地方了。 木则然没想到,一进门,就碰到了熟人。 莫小河和沈竹。 看那样子,两个人正准备离开,莫小河的样子,有点不高兴。 “则然。”沈竹也看见他了,赶紧打招呼:“买东西?” 木则然揣着兜看着莫小河,抬了抬下巴:“这死孩子又耍什么脾气?” 沈竹不好意思地笑笑:“没事。” 莫小河瞪了沈竹一眼,然后看向木则然:“木头你来评评理,我不过想买块手表给他,他竟然说不要!有他这样的人吗?” 木则然问询地看过来。 沈竹解释:“太贵了……。” 莫小河吼:“又不要你的钱!” 沈竹低头,摸了摸鼻子。 木则然恨不得一脚踹过去——死孩子不知道珍惜,沈竹这么好的男人,他遇到了,真是八辈子烧高香了,哪儿像他,孤苦伶仃可怜兮兮的:“小河,买礼物看重的是心意,不在乎价钱多少。” 莫小河挑衅地看过来:“那你来这儿干什么?别跟我说你就是纯逛街,没打算买!” 木则然也不好反驳了,的确,这里的东西是好,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送给爱人再合适不过了,可沈竹那性子,让他接受一件东西动辄几百万几千万,也很难。 莫小河倒是好心,可沈竹不一定能接受。 这就是两个人的观念不同。 木则然想了想:“我也就是看看,有中意的才买。你俩要是没事,陪我上去逛逛?” 莫小河眼睛亮了亮:“你去几楼?我想去三楼来的,沈竹死活不让我上去。我们去三楼吧!” 沈竹在后面扯莫小河的衣服,还看了木则然一眼——要人命啊,二楼的东西贵得能吓死人了,三楼的,不得更离谱? 木则然走过来,拍拍沈竹的肩:“就是看看,不一定买,走吧。” 他又看见沈竹手里提着的带子,是一家顶级玉饰名店的牌子,想必是给莫大海买的新年礼物。他开始对着莫小河开口:“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倒是舍得花钱,可你这钱是谁挣的啊?有本事,你用自己挣的钱给沈竹买礼物啊!吃你老子的,算什么本事!” 莫小河一个手肘倒过去:“要你多事!” 木则然想打回来,沈竹赶紧挡在两个人中间:“好,好,去三楼,去三楼。” 这里的每一个客人,都有专门的导购陪着。 听说他们要去三楼,导购小姐含笑带着他们去坐电梯。 莫小河吊儿郎当地靠着沈竹:“你家朗呢?” 木则然抿着唇,不吭声。 莫小河也不是说看木则然不顺眼,可有时候,两个人似乎天生就是不对盘,更何况,两个人斗起嘴来,都是不饶人的,反正见了面,不掐就好像浑身不舒服:“被人甩了?也对,你那达令一叫出来,鬼都得让你吓死!” “少说两句,你会死啊!”木则然瞪他一眼:“也就沈竹能容你,换了我,早捏死你了!” “你羡慕啊?有本事你也找一个容着你的啊!”莫小河丝毫没想遮掩自己是gay的事实,导购小姐就在边上呢,他抱着沈竹就亲了一口:“你这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 木则然冷哼一声,懒得搭理他。 沈竹俊脸通红,一句话不敢说。 但心里,却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刚刚,莫小河说送他手表,沈竹一看标价,真是吓了一大跳,莫小河一开始不知道他的心思,颇有兴致地问他喜欢哪一款,沈竹一个劲儿地摇头,他不敢说太贵,就说自己不喜欢。 最后,莫小河没有耐心了,在他看来,这些手表都很漂亮,怎么沈竹今天这么挑剔呢? 他自己做主,挑了一款,直接要结账。 沈竹抱着他就往外面拖着走。 莫小河急得乱吼乱叫,沈竹才说,太贵了,他不要。 这下把莫小河气得,还是那句话,你管多少钱,我买给你的,你尽管收着就是了。 但沈竹性子也倔,他宠莫小河是一回事,但你让他花几百万去买一块手表,他得心疼死——同样的几百块的表,不一样能看时间? 为了安抚莫小河,沈竹只能哄着他先去给莫大海买。 结果,莫小河直接在二楼挑了一块据说是对老人身体比较好的暖玉,冬暖夏凉,标价六百六十万。 沈竹咋舌,但毕竟是莫小河给莫大海买的,他也不好说什么。 谁知道,给莫大海买完了,莫小河还惦记着给沈竹买东西的事,又拉着沈竹去挑其他的。 沈竹心想,既然非要买,那就挑个最便宜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就跟莫小河从二楼一直转到一楼,悲哀地发现,最便宜的东西,动辄也要几十万。 莫小河还说要上三楼,他以为这些东西沈竹都不喜欢,还兴致勃勃地说好东西都在三楼。 打死沈竹,沈竹也不想上去了,就跟莫小河说去别的地方买,莫小河问他怎么了,难道这么多东西就没有他喜欢的? 最后,沈竹还是说了,东西太贵了。 就为这个,莫小河生气了。 其实说真的,沈竹心里还是有感动的,莫小河肯给他买这么好的东西,说明莫小河心里是有他的,可他真的觉得不值得,有那么多钱,去用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不行吗?非得买那么华而不实的东西干什么呢? 几百块的手表戴着,不一样是一天要走二十四个小时? 最后莫小河气冲冲地就往外走。 然后,就遇到了木则然。 别说,这一斗嘴,莫小河的气,还真消了一大半,抱着沈竹亲了一口,那气一会儿就烟消云散了。 一看莫小河不生气了,沈竹就放心了:“则然是给自己买?” 木则然含糊地嗯了一声。 莫小河又开始说风凉话:“他倒是想给别人买,别人也不稀罕啊。” 如果不是看着沈竹的面子,木则然发誓自己肯定得上去揍人了,这小兔崽子那嘴巴,真是一点也不饶人啊:“沈竹,你把这死孩子带回去算了,看见他,我心里堵得上!” 莫小河哈哈大笑:“老子偏不走!看你闹心,我就高兴了!哈哈哈哈!” 三个人上了三楼,木则然也没有具体的目标,就挨个地逛。 这个时候,艾朗和莫天问说了一声,回了别墅。 结果回来一看,别墅里一个人也没有。 木则然的电话响起来了,一看,是艾朗的,他笑笑,接通:“喂?” 艾朗冷冰冰的声音传过来:“你在哪里?” 木则然压低声音:“想我了?” 艾朗还是没好气:“赶紧回来!” 木则然一听这话,也装不下去了,不悦道:“你让我回来我就回来啊!我和朋友在一起呢!” 艾朗眸子一凛:“南宇?” 木则然哼了一声:“是又怎么样?” 艾朗咬牙切齿:“十分钟之内,如果我没看见你,木则然,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031肉偿 木则然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那头的男人就挂了电话。爱残颚疈 木则然甚至来不及和沈竹莫小河解释什么,转身就朝楼下跑,边跑边扔下一句:“我有事,先回去啊!” 那劲头,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偷人家东西被发现了呢。 “怎么了?”莫小河歪着脑袋往下看。 沈竹赶紧拉着莫小河顺着楼梯走:“不知道,他回去了,咱也回去吧。别让莫叔叔等急了。” 莫小河一个没注意,就被沈竹拉着下了楼,他急道:“你还没买呢!不是说看看吗?” 沈竹心想,看看都觉得眼睛疼!这哪里是卖东西的,简直就是要人命的啊:“改天再来看,时间不早了,回去还得做饭呢。” “吃饭急什么啊!大不了出去吃。”莫小河转身还想上楼,特别是看见导购小姐笑眯眯的眼睛,就觉得自己不买点什么,挺对不起人家的。 沈竹半抱着他就下楼了:“小河小河,我累死了,腿都走不动了,你心疼心疼你男人吧!” 莫小河的注意力立即被转移了:“腿疼?为什么啊?” 沈竹揉揉腰:“腰也有点疼。” 莫小河风情万种地白他一眼:“谁让你没个节制的……” 说着这话,他那手就伸到了沈竹腰上,揉了两把。 沈竹本来心里还在嘀咕——不是我没节制,是你太勾人了,还没嘀咕完呢,就被莫小河的动作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连忙把莫小河的手拉下来:“没事,咱回家吧,回家歇歇就好了。” 莫小河真的是有进步了,这动作,明显是知道关心人了啊,但是他还是嘟噜了一句:“可是真的很想给你买礼物啊……。” 沈竹听他这意思,就知道他退让了,心里美滋滋地,拉着他往外走,边走边说:“小河,想不想要我给你的礼物?” 莫小河眸子一亮,绝色的五官更是有了迷人的色彩:“什么礼物?当然想要了!” 妖精啊!妖精啊!沈竹看着自己的小妖精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妖冶,真是有点不放心,恨不得把这男人塞自己口袋里,让谁也看不到:“明天给你,好不好?” 莫小河不干了:“我现在就想要!” 沈竹有点为难,现在他还没买呢,怎么给啊:“小河乖,咱先回家,下午,下午我就给你。” 莫小河这会儿也不计较沈竹之前不买手表的事了,就想着赶紧回家,吃饭,然后到下午,他很期待沈竹会送他什么礼物。 上了车,沈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出了那幢楼,沈竹觉得空气都新鲜多了,那楼里面,好像到处都是人民币的味道,闻着不舒服啊。 沈竹想了想,开口道:“小河,我们的事,你有没有想过和你爸说?” “什么事?”莫小河还在心里猜会是什么礼物,有点心不在焉。 “出柜。”沈竹思虑再三,还是说出来了:“小河,你想过吗?” 莫小河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这事干嘛啊!你想气死我爸啊!” 那就是没想过?压根就没想过? “可是,如果你不结婚,他不会怀疑吗?”沈竹问得小心翼翼。 “谁说我不结婚啊!”莫小河切了一声:“差不多了,给他领回去一个,他想要孙子,就给他生一个,不挺好吗?” 沈竹心里咯噔一声。 车厢里一阵静默。 莫小河似乎也觉察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嘿嘿笑了笑,过来抱住沈竹的手臂:“呆子,你想多啦!我家产那么多,就算让那些女人活守寡,她们也愿意的!就是安慰我老爸啦!我又不会真的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沈竹脑子里还懵懵的:“可是,那孩子……。” “笨!”莫小河拍他一巴掌:“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想办法把我的种子送进去就行,又不一定真的要上床——再说了,我对女人,切,不感兴趣!” 沈竹显然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不管莫小河说得这事儿多轻巧,那意思以后也要置身事外,可结婚了,人家两夫妻是领证了受法律保护的,他算什么?有了孩子,更牵扯不清了,到时候,就算为了孩子,莫小河也不可能对那女人不屑一顾,以后的日子……。 原来,他的想法就是两个人既然在一起了,既然决定共度一生了,那么,就肯定会做好对众人坦承的准备。不管是世人,还是对自己的家人,总要走到那一步。 一直觉得莫小河任性,不够稳重,想事情的时候根本不会顾虑别人的感受,可现在看,他已经把后路都安排好了,那意思,就是这样玩一辈子,家里有贤妻爱子,在外面怎么疯,也无所顾忌了。 考虑的,很周到。 未来的计划,打算得很好。 可是,他呢? 莫小河有考虑过他呢? “小河,”他深呼吸一口,慎重地开口:“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我算什么?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我绝对不会做。” 莫小河先是愣了愣,接着扑哧笑了:“你想什么呢!什么第三者啊!不说了吗,就算我找个女人生孩子让老爷子高兴,我也不会和她有什么关系的,老爷子想要的,无非是个孩子,只要是我的种,不管是谁生,都无所谓啊!你不会以为我还会和她结婚过一辈子吧?” 沈竹自然不会这样想,莫小河也不可能是一个女人就能困住的人,但凡事只要涉及到亲情血缘,有时候,就会身不由己,万般无奈。 莫小河这时候可以把这件事想得很清楚,可以后的日子,谁也说不清楚。 就是这份不确定,足以让沈竹忧心忡忡。 莫小河的话,根本就是给了他一记炸雷,把他所有的美好幻想都炸飞了。 “我知道,可是,那时候,你终归算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很多事……。” “别说了别说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莫小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过年的,不想这些烦心事!我还小呢,生孩子的事,怎么也得等到三十岁吧!不急!” 的确不急,还有六年多的时间,可对沈竹来说,这件事,就跟一根刺一样在他心底生根了,只要想起,就扯得心疼,没法控制。 沈竹什么都没说了,他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原来想象的美好未来,想象的他和莫小河白首相偎的画面,现在看来,就特别的讽刺。 原来,这样的想法,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小河,应该从来没想过这些吧? 或者说,小河对未来日子的规划里,有他的一席之地吗? 他不敢问。 不敢去确认这个答案是什么,甚至,他能想象得到,自己听到那个答案时,是多么的失望和痛苦。 所以,索性什么都不问。 舍不得他,即使知道他个性如此,可还是舍不得放开他,眷恋有他在身边的温暖,想努力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久一点,再久一点。 莫小河发现了沈竹的黯然,不得不说,这又是一点进步,要是以往,他什么时候照顾过身边人的情绪? 一路上,都是莫小河在找话题,什么过年了街上好热闹,什么让沈竹别回老家过年,就陪着他在海城过,什么莫大海很喜欢沈竹之类的,反正听那话,就有点讨好沈竹的意思。 沈竹虽然心底有其他的情绪,但他这个人,就受不了别人对他好,更何况,现在这个刻意讨好他的人,还是自己心心念念放在心尖子上的爱人,所以,其他的情绪,他统统地都扔到心底最深处了,那些不好的东西,留着自己慢慢品尝吧,和他在一起,就应该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的。 两个人回到家,莫大海很高兴。 现在的莫大海,完全就是把沈竹当半个儿子那样看待了,一个是因为莫小河和沈竹已经结拜了,就结拜这个事,年轻人可能没那么放在心上,可对莫大海那一辈的人来说,结拜可是个大事,一旦认定对方是兄弟,那就真的是一辈子的兄弟情义。 再一个,他也看得出,沈竹对莫小河,那是真好。 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怎么样,这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的,从一个小动作,一个眼神,一个习惯,就能看出来。 在莫大海看来,沈竹这孩子,耐性好,心眼实,为人忠厚,莫小河能有这样的哥哥,真的是太好的事了。 要说两个人关系这么好,莫大海怎么就没怀疑呢?其实也不能怪莫大海没多想,莫小河以前就喜欢扎堆地交朋友,整天整天地不回家,莫大海忙,根本没空管他,现在好不容易见他有点改邪归正的意思了,基本没空去想两个人的关系有什么不对劲的,满心的,对沈竹就剩感激了。 再说了,他虽然是大企业家,但和莫天问的黑帮不一样,他是自己干起来的,虽然说现在的成功和运气有关系,也和莫天问的提携有一定的影响,但骨子里,莫大海还是一个思想保守守旧的老人,从小城镇出来的他,很多习性都还保持着最基本的纯善和朴实,这一点,从莫小河的妈去世之后他一直还是单身就能看出来。 不然,以他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人家就是能熬得住寂寞,为了莫小河,也惦记着死去的亡妻,现在还是孤身一人。 所以,要莫大海看出沈竹有别的心思,还真是挺难。 其实沈竹每次来莫家,都是刻意地和莫小河保持了距离的,但莫小河不会,当着莫大海的面,就敢和沈竹勾肩搭背的,沈竹有时候真担心,莫小河万一控制不住亲一口可怎么办啊。 幸好,这个担心一直没实现,但也足够让沈竹一来莫家,就提心吊胆的了。 快过年了,莫大海公司里也挺忙,忙完这几天,就开始放假了,所以,莫大海就在饭桌上问沈竹,是不是要回老家过年。 沈竹的老家就在海城的一个小县城里,从这里要三四个小时的车程。 莫大海一问这话,莫小河就直接盯着沈竹看,那目光里的留恋和爱意,顿时让沈竹心跳加速,几乎口不能言。 莫大海一看这孩子咋不说话了,再一看自家孩子正盯着人家呢,那眼神,虎视眈眈的,跟想吃人一样(莫叔叔啊,您那是什么眼神啊),他一筷子就敲上去了:“你个小兔崽子,再欺负沈竹,我可饶不了你!” 莫小河摸着脑袋嗷嗷叫,不知道怎么又惹这老头子生气了,冤枉得不行:“爸你干什么啊!痛死啦!” 莫大海作势又要拿着筷子敲他:“你盯着人家沈竹干什么!别知道爸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你那是恐吓!” 沈竹赶紧拦着,心虚地笑:“叔叔!叔叔!小河不是那意思!之前小河也问过我是不是过年回家,他也不想让我回去。” 莫大海一听,那拿着筷子的手就伸回来了,半信半疑地开口:“真的?” 沈竹点点头,赶紧给莫小河使个眼色,就怕莫大海看出什么来:“真的,不信您问小河。” 莫小河摸着脑袋,瘪着唇,眨巴着毛茸茸的大眼睛:“我本来就是这意思!这也能被您打一顿!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莫大海脸上有点挂不住,嘿嘿地笑,招呼两个人:“吃饭!吃饭!那就这么说好了,沈竹就在家里过年了,不回去了!” 沈竹:“啊……。” 老爷子,不带这么独断专行的,我还什么话没说呢。 沈竹一开始确实没想着回家过年,他一年到头难得回去一次,每次回去,就被家里人念叨,当初离开那个小县城,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担心给父母丢人,这才来了沿海的这个大城市,想着这里没有亲人朋友,就算自己有什么事,也不会传到父母耳里。 不回去,一个是怕父母唠叨,再一个,也是怕他们又提相亲的事。 至于出柜的事,沈竹不是没想过,但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想定下来,但身边的人,总是不给他这个机会,直到现在,遇到了莫小河。 他倒是想出柜,可关键是,莫小河会陪着他一起吗? 也不是说出柜就一定得两个人共同面对,也是沈竹潜意识里想把这件事的伤害降到最低,能让父母晚知道一天,就能让他们多开心一天,也挺好。 反正沈竹是早就做好准备了的,只要有合适的人,他立即就敢带回家。 莫小河立即开口:“对,留下来好,热闹!” 莫大海又想打人了:“你个兔崽子还知道过年图个热闹啊!哪天大年三十你不是把老爹我一个人扔在家里出去鬼混?” 莫小河嘿嘿地笑:“爸,今年一定陪你——对了,还有沈竹!” 沈竹这下真的不好再说什么了,就莫大海那个可怜兮兮的表情,他是一点抵抗力也没有。 莫小河长得很漂亮,绝对是遗传了美好基因,因为莫大海长得也就是一般,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真要说有什么让人觉得顺眼的,那就是身上的一股平易近人的亲和。 这一点,又和莫小河不一样了。 莫小河那厮,看着不着四六,整天吊儿郎当的,可他身上,也有一股子傲劲儿,是养尊处优下出来的那种他自己不知道却无时不散发出来的优越感。 所以,在云巅,上前勾搭他的人不少,但说真的,那些人,也绝对都是有身份的人,至于那天晚上敢对他用强的那个男人,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只是,云巅的老板,差不多是海城另外一个和莫天问同样的神一般的男人,莫小河是他罩着的,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反正说来说去,莫小河身上很多气质,都和莫大海截然不同,但不管是哪一种,都让沈竹沉迷,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最后,沈竹留下来过年这件事,算是定下来了。 莫小河吃了午饭,被沈竹哄着睡了。 沈竹赶紧下楼,想着趁这个机会去买东西,谁知道,他还没说要出去,就被莫大海喊了过来:“沈竹,过来,咱俩聊聊。” 在沈竹心里,绝对是把莫大海当长辈的,就算心里急着出去,莫大海开口了,他只能坐下来听着。 “沈竹,有件事,我想拜托你帮忙。” 沈竹一听这话,下意识地就觉得莫大海肯定又要说让莫小河去工作的事,一提这事儿,沈竹就头疼。莫小河那性子的,他平时就得哄着疼着,为了这事儿,上次莫小河都差点跟他翻脸,要是再提,唉…… 看他脸上有点为难,莫大海笑笑:“你别紧张,不是什么难办的事,你呢,也尽力而为,我也知道小河什么脾气,那孩子,我从小就是当宝贝一样带大的,唉,都是我惯坏的。” 沈竹笑笑,莫大海疼莫小河,那是能看出来的:“叔叔,您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我肯定尽力。” 莫大海欣慰地叹口气:“小河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的很放心。沈竹,实话和你说吧,我现在不求别的,就希望小河能好好找个女孩,结婚生孩子,他也不小了,整天也不知道着急,我这两天,老是做梦梦到他妈,说我把小河带坏了,她急着抱孙子呢。” 沈竹怔了怔,他没想到,莫大海拜托他的,不是工作的事,却是比工作更让人头疼和棘手的事。 沈竹低了头,心里百味杂陈。 “小河很小就没了妈,我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他拉扯大,现在,他不想工作,我也不想勉强他,怎么着,我也还能撑十几二十年。可交女朋友这事儿,我也着急,看着跟我差不多大的,人家都抱孙子了,小河呢?整天还是不着调,我这心啊……。” 沈竹心里肯定不是滋味,他知道莫大海是真的把他当自己人才会说这些话,可恰恰是这种无心的伤害,才最要命。 虽然说小河的性取向决定了他不会找女人,这事儿本来和沈竹没关系,是莫小河一个人的事,但现在,他是莫小河的男人,从心里来说,沈竹对莫大海,就有一份歉疚。 莫小河不是他带坏的,但至少,现在是他在和莫小河交往。 就这一点,足以让沈竹在莫大海面前抬不起头来。 他开口:“叔叔,我会找机会和小河说的。我也只能劝劝,具体他会不会听,我也不敢打包票。” 莫大海叹口气:“我知道,说实话,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我也不会跟你开这个口。长这么大了,说真的,你是跟他关系最好的了。以前那些朋友,他不说,我也能看出来,都是狐朋狗友,没法交心的那一种。他自己也清楚,整天混日子过。可现在,他变了,这一切,都是你带着他才改变的。沈竹,从心里说,叔叔感谢你。” 沈竹惶恐:“叔叔,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我什么都没做……。” “沈竹,其实,还有件事,我想告诉你。”莫大海一抬手,多年来位居高位的他,也有了几分威严的气势:“这事儿,你要替我保密。” 沈竹从莫家出来的时候,坐在车上,半晌都没动。 莫小河竟然不是莫大海的亲生儿子! 沈竹完全就是傻了,即使莫大海已经详细地解释了来龙去脉,可沈竹还是半天没回过神来。 事情是这样的。 莫大海和龙英,也就是莫小河的母亲,两个人算是青梅竹马,龙英学习成绩非常好,人又长得极其漂亮,在当时的小城镇是赫赫有名的女状元,考上了大学,也因此,家里人不同意她和莫大海好。 当时的莫大海,高中毕业就没读书了,下海做生意被人说成是不务正业,反正在别人看来,他想着龙英,那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事儿说起来,其实就算一出烂俗的肥皂剧。 最后,两个人私奔了。 为这事儿,龙英家里人,和她断了关系。 莫大海对龙英的感情,用莫大海自己的话说,就是恨不得把心掏出来都给她,见不得她受一丁点的委屈,当时没钱,宁愿自己饿死,也要让龙英吃她喜欢吃的东西。 沈竹觉得,这一点,自己和莫大海很像。自己对小河,不就是这种心态吗? 在莫大海眼里,龙英是个完美的女人,长相没的说,关键是性子温和,对莫大海也体贴温顺,有时候莫大海都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虽然他和龙英是青梅竹马,但他没想到长大了的龙英,还会看上他。 也许,这就是爱情,不在乎他有没有钱,他计较他长得帅不帅,只要是自己心底认定的那个人,那么,就会至死不渝。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两年,一直没怀孕。 龙英一直想要个孩子,她觉得,如果有了孩子,或许娘家人的态度会改变一些,再说,她和莫大海两个人,都是极其喜欢孩子的。 后来,莫大海觉得不对劲,自己偷偷到医院去检查,然后知道,自己是属于精子存活率低的那一类人,能让龙英怀孕的几率很低。 莫大海因此很是颓废了一段时间,龙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直在安慰他,鼓励他,两个人的感情也更加甜蜜。 但这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很悬乎,两个人过年的时候准备回老家,莫大海家里已经没人了,回去其实就是去看龙英的家人的,但他们也做好了被拒之门外的准备,因此,一到地方,莫大海就去订好了旅馆。 两个人回了家,果然,被赶出来了。 龙英后来想了想,说让莫大海先回去,她去和家里人好好谈谈,明天再去旅馆找他。 莫大海不放心,龙英却说不管怎么样,他们是亲人,不会害她。 莫大海百般叮咛之后,才回了旅馆。 就这样,出事了。 龙英本来准备和家里人好好谈谈,然后晚上住下的,谁知道,越谈越生气,家里人的态度很强硬,直接让她甩了莫大海,龙英最后也没辙了,索性也不住了,也不管大半夜的,起来就走。 回了旅馆,结果,走错了房间。 然后,很狗血的事情发生了——龙英被人强暴了。 说强暴也不是很适合,因为莫大海事后才知道,那人被人下了药,好像也是个什么厉害人物,还是个大城市的,在小阴沟里翻了船,阴差阳错的,毁了龙英。 之后的事,莫大海提起的时候,双手捂着脸,很久都不能说话。 强暴龙英的男人,消失了。 莫大海想找人报仇,都找不着。 龙英整日地以泪洗面,精神消沉。 莫大海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她,就怕她想不开。 为这事儿,莫大海即使心里恨得想杀人,可他对龙英的感情,不可能会减少。 两个人对彼此的爱,很真实,也足够深厚。 龙英被莫大海每日呵护开导,渐渐从这个阴影里走了出来,接着,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龙英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的,因为算日子,这孩子肯定不是莫大海的。是莫大海坚持要,莫小河才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就这样,莫小河出世了。 龙英是因病去世的,临走的时候,她放不下的,除了莫大海,就是莫小河,这一老一小,就是她的所有。 莫大海在她病床前起誓——会对莫小河好,一辈子对他好。 然后,一直到了现在。 沈竹是个感情很细腻的人,但他也是一个刚强的男人,在他的记忆里,似乎就没有能让他掉泪的事情,可今天,他想哭。 为了莫大海的深情,也因为更加心疼莫小河。 诚然,莫大海对莫小河好,是因为莫大海爱着龙英,莫大海说,莫小河是龙英留给他的唯一的财富,莫小河是属于他和龙英两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莫小河叫他爸爸,那么,这辈子,他就只有莫小河一个儿子。 因此,莫小河的事情,他不能不管。 他会给莫小河最好的,但是,结婚生子这事儿,还是得靠莫小河自己。 最后,沈竹迷迷糊糊的,就答应了莫大海的请求,说一定帮着劝劝小河,让他谈恋爱。 沈竹缓缓发动了车子,情绪尚未恢复,心底的悸动还在,可他知道,他能做的,只有加倍的对莫小河好,除此之外,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莫大海放心。 再一个,他心疼莫小河,只要想想自己的爱人有着如此曲折的身世,他心里就跟针扎一样的难受,即使莫小河并不知情,而且每天活得风生水起,但沈竹还是控制不住地觉得自己的爱人很可怜,非常可怜,唯有自己对他更多的疼爱,才能弥补这份遗憾。 沈竹回来的时候,莫小河已经醒了。 第4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7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47节 他醒了,沈竹不在身边,他就不高兴,不想起来,在床上呆着不动,说白了,就是有起床气。 以往都是沈竹哄着来,他习惯了,突然没人哄了,他肯定不高兴。 沈竹一身寒意地进了门,紧赶慢赶的,还是迟了,莫大海那番话,都说了很长时间,就算沈竹加快了车速,还是没来得及在莫小河睡醒之前赶回来。 沈竹脱了外套,去洗了手,然后摸摸裤兜里的东西,一步步地走近床边。 莫小河一把掀开被子冲着他吼:“你干嘛去了!不知道我……。你做什么呢?疯了?” 单膝跪地的沈竹笑得很帅气,他开口:“小河,我有礼物给你。” 莫小河坐起来,先抓抓头发,只觉得心里有股莫名的不安在滋生:“什么礼物啊?你先起来,这是干什么啊!” 沈竹巍然不动,面上还算轻松,但心里已经紧张得不行,如果靠近他的胸膛,估计都能听到擂鼓似的心跳声:“小河,这个礼物,你一定要收下……” 他伸手摸出来,摊开,掌心里,是两枚简单的指环。 莫小河勾勾唇,不自然地笑了:“一个礼物而已,至于搞这么大动静吗?起来!地下凉。” 沈竹还是不动,第一次做这种事,想说什么,也不是那么利索:“小河,我,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礼物,它代表的涵义是什么,你应该清楚。小河,我爱你,我想照顾你一辈子。我没有多少钱,我买不起很贵的东西,可是,我的心是真的,我想照顾你,想爱你——所以,小河,你要是对我也有这样的感觉,那么,收下这份礼物,好吗?” 莫小河愣了愣,又抓了抓头发,神情似乎有些烦躁,还有些不知所以:“你,你说什么呢?就一个戒指,怎么还弄出这么多事了?说得怪严肃的,吓得我都不敢要了。” 沈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河,我们不能像夫妻那样,有结婚证,可以给这段感情一个保障,所以,我只能给你这个。我发誓,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莫小河不敢看他了,这话说的,即使莫小河没经历过,可也知道现在结婚的人都时兴说这些,什么牧师证词之类的,可这些,他根本就没想过,那枚小小的指环,是不是戴上了,就代表着有了责任和束缚? 莫小河一下子又倒了下去,伸手拿被子蒙住脸:“我还想睡觉!” 沈竹闭了眸子,掌心里的白金指环慢慢合拢,硌得手心生疼。 这个结果,其实沈竹预想到了。那番话,他也不是非说不可,但不知怎么的,还是说出来了。 他苦笑,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在莫小河心里的地位,显然,莫小河现在还接受不了被一个男人困住的事实。 沈竹起身,随即侧身躺在床上,掀开被子,看着莫小河笑:“傻瓜,和你开玩笑的,只是新年礼物而已,你喜欢,就戴着,不喜欢,就……。” 他话未说完,莫小河就坐起来了,眸子亮晶晶的:“真的?” 沈竹心里叹口气,冲着他摊开掌心:“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莫小河修长的手指很漂亮,白白嫩嫩的,真是葱白十指,他低头看过去,伸手捏起一个较小的指环:“这个是我的?” 沈竹点头:“嗯,我帮你戴。” 他话音刚落,莫小河自己一下子就戴到左手小拇指上去了,咦了一声:“有点大啊?” 沈竹无奈地摇摇头:“小河,是戴无名指的。” 莫小河哦了一声,却并不拿下来,问了一句:“这个尺寸还能调吗?” 沈竹抬眸看他。 莫小河略有些不自在地开口:“我不喜欢戴无名指,不舒服。” 沈竹把自己那枚握在手心,勾唇笑笑:“不喜欢,就算了,以后,我再买合适的。” 莫小河随手就摘下来,放在了床头柜上,点头:“好啊,记得要尺寸合适的啊!” 沈竹伸手把他拥在怀里,闭了眸子把脸埋在他柔软的黑发里面:“小河,小河,小河……。” 莫小河也不说话,只是伸手揽住了他的腰身。 莫小河心里想什么,沈竹多少能猜出一点来,可木则然对上艾朗,就没有那么运气了。 艾朗想什么,木则然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生死时速赶回来,木则然觉得自己都快去了半条命了。 那男人抱肩倚着别墅大门,看见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十二分钟。也就是说,你如果想要南宇的命,就必须给这两分钟找个合适的理由。” 木则然面色惨白,喘着气从车上下来,靠着车身瞪他:“你这不是想让南宇死了,简直就是想让我死!知不知道我怎么飙车回来的?知不知道交警追了我一路?” 艾朗挑眉:“是吗?这说明,你很把那小子的命当回事,所以,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木则然想骂人,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我懒得搭理你!叫我回来什么事?” “两分钟的事,你还没给个说法。”艾朗还是那副面瘫表情:“要是说不出来,我这就出发送他见阎王。” “啊啊啊啊啊!”木则然大叫了几声,几步跑过来,掐住艾朗的脖子:“你个死人脸!除了会欺负我,你还会干什么?” “你还有十秒钟的时间。”艾朗无视他的双手在自己脖子上造成的压迫,抬起手腕看着秒针:“十,九,八,七……。” 木则然的手猛地松开,双唇覆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艾朗没回应,却也没躲闪。 木则然贪婪地汲取属于他的味道,闭了眸子不想去考虑其他的,只把这个当成是普通恋人之间的一个吻。 但艾朗的冷漠终于让他认清现实,不得不停了这个只有他一个人在动情的独角戏:“我,没和南宇在一起。” 艾朗又是一挑眉:“哦?是吗?” 木则然垂了眸子,帅气的五官有了黯淡的色彩:“你不信?” “我该信吗?你为了他,超速,连命都能不要,更何况撒一个小小的慌?” “我没撒谎。”木则然退了一步,抬眸看他:“你爱信不信。” 艾朗盯着他:“为了他的命,超速总是真的。” “谁知道你这个死人脸会不会真的去杀人!”木则然咬牙:“他好歹是我朋友!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我在手里!如果真是那样,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这么说,他要是死了,你得痛苦一辈子?”艾朗摸着下巴,冷笑一声:“我倒是想看看你痛苦的样子,一定很不错。” “你!”木则然伸手指着他,气得眸子里快要喷火出来:“你怎么能这样……。” 艾朗一把抓住他的手,直接拉着他就往里走:“两分钟,你还没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只能去床上了。” “这和床有什么关系?”木则然还一头雾水。 “没解释,那就——肉偿。” ☆、032情动 好像在一直强调一件事,那就是,习惯真的很可怕。 如果是以往,打死木则然他都不会相信自己有一天会被人压在身下,被人侵略自己的身体,要命的是,有一天,自己还习惯了这种疼爱,甚至,被那男人撩起了火,身体里的空虚让他隐隐有了莫名的期待。 也就是说,这种欢爱,对木则然来说,已经不是只有屈辱和疼痛了,愉悦快感,他都有。 是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有快感,还是因为给予的那个人是艾朗,所以才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木则然觉得答案可能是后面这个。 因为,之前被南宇侵犯的时候,他可没什么舒服的感受。 当然了,那时候也不排除是因为太意外和震惊了,根本来不及有其他的感觉。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两个人的欢爱,享受的,已经不仅仅是艾朗一个人了。 这一点,艾朗没看出来,因为整个过程,一开始木则然就在骂骂咧咧,无非就是控诉他的粗暴和野蛮,等艾朗进攻以后,那男人就闭嘴了,粗重的呼吸声不比他低,但基本不怎么出声音。 艾朗心里有气。 他总觉得,木则然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他看见这个模样,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这男人和南宇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吗? 只要想想木则然会在南宇身下婉转缠绵,甚至会主动回应,挺身迎合,艾朗就恨不得把身下的男人身上戳个洞出来。 本来好好的一场欢爱,每每完了的时候,就跟打了一场仗似的,异常激烈精彩。 木则然本来以为这男人还跟以前一样,一次完事,那舒服的余韵还在身体里流淌,他的侧脸埋在枕头里,不想让艾朗看见他情动愉悦的模样。 似乎,这样的舒服,是只有艾朗才能给他的,与以往做一号时候截然不同,那是另外一种绝妙的感觉,特别是艾朗对着某一处的敏感袭击过去的时候,那感觉——舒服的想让人去死! 以往,这男人完事了,直接走人,哦,对了,还会把内裤给他留下,让他做免费苦力。 可今天,这男人没走,木则然小心地感受着背后男子的气息,下一秒——他猛地睁大眸子,艾朗,在吻他。 艾朗的吻,落在他的颈后,两个人的礀势,是腹背相贴,同时,艾朗的大手,绕过他的腰间,抚到他胸前来。 木则然不安分地扭了扭,嘟囔了一句:“干什么啊!” “干你!”艾朗声音低沉磁性,带着欢爱之后特有的迷人慵懒。 木则然心底猛地窜过一阵悸动,却立即鄙视自己太贱了,被人家这样侮辱,还兴奋得不行。 可事实证明,木则然就是有点贱,艾朗的大手没动几下,木则然就有点迫不及待了。 几乎是同时,木则然也感受到了艾朗的异样。 “不是干过了?”木则然咬牙,不想让他听出自己声音的异样,至于身下的异样,那可以理解为是男人的正常冲动,和爱情无关。 “我想干几次就干几次,你有意见?”艾朗说着,大手更是熟练地在他身上煽风点火,滚烫的吻沿着他的后颈往下,一路舔过他的脊背。 木则然忍不住浑身战栗,一把抓住了艾朗的大手:“要干——就快点!” 艾朗餍足了一次,这一次,自然不会那么急躁了。吻在继续,反手握住木则然的手,顺着往下摸,两个人一起握住。 木则然的头往后仰,脚趾蜷曲,控制不住地吟了一声。 艾朗的大手微微重了几分力道,背后,火热的吻却一直到了尾脊的部位。 木则然的喉结不安分地上下滚动,高抬的下巴、颈部、喉结形成了一道绝美的风景线,勾人心魄。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最脆弱的地方,木则然浑身紧绷,收缩。 艾朗吻上去的时候,木则然再也忍不住,低吟从喉咙里响起来。 艾朗的舌尖轻轻探到那美丽的景致之处,满意地听着男人的动人低吟,心底有柔情开始四溢出来。 “朗……。”木则然终于叫出心爱男人的名字,呼吸愈加深长。 木则然觉得自己如同被扔在沙滩上的鱼儿,急促,不安,挣扎着跳动着想靠近那处水源,内心的火热在这一刻蓬勃而出,艾朗灵活柔软的舌已经满足不了他的空虚,迫不及待地想要更多更多的被填满。 把他的长腿架在自己肩上,艾朗的手指,代蘀唇舌,开始爱怜那让人着迷之处。 木则然前面,后面,中间,身体最最敏感的地方都被艾朗侵占着,木则然大口大口地呼吸,觉得氧气越来越稀薄,自己似乎有一种随时都会死去的快感。 “朗!”木则然身子一阵战栗,再开口,声音里都有了哭腔:“朗,我……。” 艾朗咕咚咽了一口口水,脑子里轰一声就炸了,,强壮的男人沉浸这种愉悦中无法停下自己的动作,身下的人随着激烈的冲击波发出破碎的无法连贯的呻吟,两人的激战正式又开始了另一轮的愉悦巅峰。 水波强烈地拍打着礁岸,激荡的水流一遍又一遍地冲击上来,纠缠的躯体在这种愉悦中一次又一次地涌上,抵死缠绵,至死方休。 木则然已经体会到了艾朗的持久,已经愉悦过一次的艾朗,战斗力却更加惊人,这一次的激战,直到木则然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才停歇了下来。 似乎,艾朗也累坏了,紧紧拥着木则然,良久,都一动不动。 两个人的呼吸渐渐趋向平稳,紧贴的胸膛,能感受到对方砰砰砰的心跳也恢复了正常的频率,木则然经历了由生到死,又由死复活,最后不知道怎么上了天堂的种种刺激,这会儿,真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没空去想艾朗怎么今天一反常态地这么折腾他,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艾朗是不是有点喜欢他? 否则,那么亲密的事,他是怎么做出来的? 木则然有过那么多男人,什么事能做,什么事做不出来,他比谁都清楚。 从和南宇开始,别说亲吻那么不可思议的地方了,就是口活这事儿,他做的就极少,可艾朗怎么就……。 在木则然看来,这种事,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对方,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只要想想,就觉得恶心,又怎么能亲下去? 可艾朗,似乎没有什么犹豫,那么做,似乎很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木则然手指动了动,不可避免地,蹭到了艾朗的腰身。 艾朗倏地睁了眸子,映入眼帘的,就是木则然那一张帅气餍足此刻放松却又带着迷人慵懒的脸。 艾朗心里一动,双唇就落在了他的睫毛之上。 如同被吻醒的睡美人一般,木则然缓缓睁开了眸子,好看的唇,一点点勾起来。 艾朗却在下一秒松开了抱着他的大手,交缠的双腿也分开,他坐起来,宽阔的后背,精壮的腰身呈现在木则然的眼里。 他抬腿下车,勾起自己的衣服穿上,离开之前,不忘留下一句话:“记得洗内裤。” 木则然在他关门之前,只来得及说一句:“艾朗,你个死人脸,没人性……。” 这会儿,木则然完全就是推翻了刚刚的猜测,艾朗哪里是喜欢他?分明是捉弄他呢!说不定,这就是那男人的恶趣味,没事就喜欢亲人家的屁股!变态! 艾朗是变态吗? 当然不是。 至少,艾朗自己不可能会承认。 躺在浴缸里,艾朗也是半天都沉浸在那份余韵里,没办法出来。 那男人给他的感觉,太爽了,让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他知道,这样不好,真的不好。在没确定木则然的心意之前,他不能让那男人看出来他心底对他的感觉,因为,那样的话,很丢人。 他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了。 爱他,所以,想要他。 爱他,所以,觉得两个人欢爱的滋味,是世界上最美妙的。 爱他,所以,愿意亲吻他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每一寸肌肤,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真的,这就是爱情。 在爱情里,再不可思议的事做出来,也会觉得很正常,肌肤之亲,也只会觉得甜蜜和幸福。 当然了,如果是亲身体会,自然是一种幸福,但如果你是置身事外,看着自己的爱人和别的人卿卿我我,那就是另外一种滋味了。 凌威觉得,许卓的胆子可真不小。 上午答应了那女生的交往,下午,就敢把人带回家。 为了避免莫天问的暴风骤雨波及无辜,凌威选择了逃避,看着许卓带着那女生进了楼道,他才放心离开。 听到开门的声音,莫天问立即扔了手上的文件,拉过来被子,装出一副正在休息的模样,甚至都准备好了用什么样温柔可怜的眼神看着许卓,好激发许卓内心的善良因子,然后对他好一点。 可这一切,在听到许卓的声音时,都消失不见了。 因为,很明显,许卓不是一个人回家的。 带回来的那个人,也肯定不是凌威。 因为,许卓说:“请进。” 一个女声甜甜地响起:“谢谢。” 莫天问瞬间就握了拳,抑制不住地想出去揍人。 此时,他心里有种无力的脆弱感,就好像明明他是正室,却被逼看着许卓带着小三登堂入室,致命的痛击,他却没有还手之力。 因为怕听不到许卓回来的声音,所以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可这会儿,透进来的声音,让莫天问追悔莫及——还不如关了呢,至少,眼不见心不烦。 但说真的,要是关了,莫天问估计更抓狂,听不到外面的人说什么,他自己不定更郁闷呢。 想了想,他起身,下床,把浴袍拉紧了些,确定一点便宜都不会让那女人占到,这才开了门,略显虚弱地靠在门框上,叫了一声:“小卓。” 许卓正把茶水放在齐欣面前,听到莫天问的声音,也不慌,大大方方地起来,叫了一声哥。 齐欣是个有点婴儿肥的可爱女生,齐齐的刘海遮住了逛街的额头,一眼看上去,最先注意的,就是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就跟洋娃娃一样可爱。 莫天问扫了一眼,心里立即竖起了警钟。 如果对方是那种贪心贪婪有所图的物质女孩,他还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可偏偏,对方那样子,一看就是可爱清纯不谙世事的,莫天问不着急才怪。 齐欣也慌忙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莫天问,眸子猛地睁大,俏脸刷地红了,低了头,一脸羞赧。 许卓笑笑,了然地开口:“我哥很帅吧?很多女生见了他,都会害羞呢。哥,这是齐欣,我女朋友。小欣,这是我哥。” 要是以往,能听到许卓夸自己长得帅,莫天问怎么也得臭屁半天,可现在,许卓明显是客套,而且,许卓口气里对那女生的亲切,也让他恨得咬牙。 齐欣微微地抬了眸子,又看了一眼那帅得人神共愤的男人一眼,却清晰地在对方目光里见识到了敌意和漠然,她小声地开口:“哥哥好。” 莫天问哼了一声,生平第一次做了如此失礼的事,根本不看给自己打招呼的女人,却是看向许卓,冷冷开口:“随便把女人带回家,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吗?” 既然许卓口口声声说他是他哥,那么,他不介意用这个身份来面对这一切。 许卓微微地颦眉:“我没有随便带女人回家的习惯,我说了,这是我的女朋友。哥,请你尊重我。” 齐欣也不傻,只看了莫天问一眼,就知道那男人不喜欢她,听了这对话,就更笃定了自己的到来,让人家两兄弟翻脸了。 莫天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齐欣便弯腰舀了自己的包包:“许卓,我,我还有点事,下次再来玩吧。” 许卓看了她一眼:“有事?” 齐欣只觉得自己被莫天问冰冷的目光包围,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自在的,那种凌厉和威严,吓得她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嗯,有事,我先走了,再见。” 齐欣的意思,以后还是别往家里来了,和许卓在外面约会,不是更好? 谁知道他家里有这么一个冷面神的哥哥啊,虽然绝美俊朗,却一身的冷酷嗜杀,能活活把人吓死。 但看在莫天问眼里,齐欣的举动,却有了欲擒故纵或者说以退为进的意思,他眸子里的不满愈加深沉。看着许卓送人回来,他抱肩倚着门框的礀势还没变:“什么意思?” 许卓在沙发上坐了,垂眸盯着那杯茶:“你不都看到了?” 莫天问踱步过来,挨着他坐下,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确定,你对女人有兴趣?看见她,有想吻她的冲动?有想和她上床的欲> 许卓挣开他的手,睫毛因为怒意而微微地颤抖:“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所有的事,能都扯到……。” 余下的话,他不说了,只是恨恨地扫了莫天问的下身一眼。 莫天问反而笑了:“我可是说了,昨晚,是你强迫我的,我很无辜。” 昨晚的事,就算许卓再没有意识,可也知道,这事儿,要是莫天问没有迎合的意思,自己肯定折腾不起来,那吻痕的确是存在的,可谁知道一切是不是他主导的一场阴谋? 许卓想了一上午,他总觉得这事儿有蹊跷,自己对喝醉以后的事,没有什么印象,但潜意识里,他觉得,这事儿肯定不是莫天问说的那么简单。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给莫天问这样的机会,喝醉酒这种事,坚决不能再发生了。 但不管怎么说,吻痕的确是存在的,许卓也抹杀不了那个事实:“好,不说昨晚的事。你说要在这里休息几天,我答应了,那么,我的事,你也没权利过问吧?我交女朋友,是我自己的事。” 莫天问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笑笑开口:“那么,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许卓觉得自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更何况,这个神还是自己迷迷糊糊请回来的,要想送走,更难了。 所以,他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更何况,找个女朋友也是他之前就计划好的,只是,这计划稍微提前了一些而已:“你说。” “谈恋爱,你以为是那么简单的事吗?约会,吃饭,送礼物,哪一样不需要钱?你现在还是学生,有那个经济能力吗?” 许卓一愣,明显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莫天问又道:“现在的女孩子,择偶条件可是高得很,人才固然很重要,可有车有房有票子,也是对方家里必须要求要有的。这些,你都有吗?” 其实莫天问扯远了,这些问题,还没牵扯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时,只要两个人你情我愿,这恋爱想怎么谈就怎么谈,可他觉得,这些话必须说出来,用现实的残酷告诉许卓,谈恋爱,不是那么简单的。 显然,许卓的确没想过那么多,甚至,他觉得,所谓恋爱,就是上学一起读书,偶尔在图书馆一起看书,什么约会吃饭之类的,人家小王子就没想过。 敢情,他想要的,就是柏拉图似的精神恋爱。 但这些话,他又不能告诉莫天问,他说了,不就穿帮了吗? “这些,我会自己想办法。”许卓微微地抿了唇,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有东西还你。” 莫天问好整以暇地侧靠着沙发摸着下巴看他:“什么东西?” 莫天问什么人没见识过?这些话一出来,他就知道许卓有点怔了,他对许卓太了解了,许卓的样子,明显没想过这些问题,所以,他确定,所谓的女朋友,有可能只是许卓的一个幌子。 所以,他悠哉了。 许卓把钱包翻出来,舀出那张金龙卡:“这是我生日时候,你送给我的,我不知道那么贵重,今天,还给你。” 莫天问也不接,心道,你欠我的东西多了,要真这么还,你一辈子都还不清。 当然了,这话,他不能说出来,不然两个人又得像上一次那样,弄得不欢而散。 “还有,上次我离开的时候,那个欠条,你没弄丢吧?” 一提欠条,莫天问有点头疼。 两个人动刀子那一次,许卓出院就走了,临走的时候,给莫天问留了一张欠条。 许卓没有任何的经济来源,就算人家不食人间烟火,可也知道,出去是要花钱的。 就这样,借了莫天问十万块。 当时莫天问的嘴角都抽抽得不像样了。 十万块? 许卓知不知道他自己随便的一件衣服,都不止十万? 两个人很少出去买衣服,基本都是名家定制。 每到了快换季的时候,顶级的时装大师会来家里,给他量身定做这一季的衣服。 所以,一提欠条,莫天问就有点哭笑不得。 “我会还给你的。”许卓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又道:“你说的那些,的确都是要花钱的,以后,我也会想一个挣钱的法子。你放心,我交女朋友,不会用你借给我的钱。” 莫天问叹口气。许卓还是没听懂他的意思,关键的是他不是在乎钱,而是在意许卓对女人的感觉。 他猛地倾身过来,一把捏住许卓的下巴,强势的滚烫的吻就压了过去。 许卓措手不及,根本没防备刚刚还和他讨论问题的男人怎么突然之间又有了这种身体需要,一个愣神的空间,莫天问的极富挑逗意味的吻就开始了。 他不光吻,大手还揽住了许卓柔软的腰肢,轻轻揉捏着许卓腰眼上的敏感,唇舌之间带着男人的狂野,却绝对少不了柔情四溢。 许卓失了反抗的最佳机会,等着想反抗的时候,身体里莫名有了感觉,莫天问的气息那么强烈地开始从他唇间进了血脉,那碰着他腰身的手似乎有什么魔力一般,渐渐地让他软了身子。 于是,这个吻,出乎莫天问意料之外地顺利。 一吻方歇,许卓虽然没回应,但他至少没拒绝。 莫天问吻完了,一看许卓的表情,提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先发制人地起身,故意冷着一张脸:“咱俩是兄弟,你再提什么欠条,我跟你急!” 表面上看,好像莫天问是因为生气了才有了这个吻的,一句话,就堵得许卓什么斥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其实,莫天问打着什么样的心思,他什么都没想,他就是想要一个吻,如此而已。 当然了,得了便宜不能卖乖,当务之急,是趁着许卓没清醒的时候,赶紧撤退。 于是,当许卓反应过来,即使这男人再生气,也不能吻自己啊,有着这样的想法的时候,往卧室里看,那男人却用棉被蒙着脸,貌似在——生气? 许卓有点懵,刚刚身体有了反应,这是让许卓意外的,这种状况,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似乎是第一次,他对莫天问的吻,有了莫名的期待和悸动。 刚刚,他的心跳加速,甚至,在莫天问的唇离开之后,他还是好大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他摇摇头,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个吻和在莫天问的办公室,他主动回应的那一个,又不一样。 似乎,比那时候的感觉,还要美妙,美好的,不想结束。 许卓身子靠在沙发上,闭了眸子,缓缓平复心底的悸动。 他不傻,即使从小到大只有莫天问这一个男人,可他也知道,这种感觉,代表什么。 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莫天问对他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有心结打不开,无法接受莫天问的爱,那么现在,许卓心里,竟多了几分不安的感觉。 对,是不安。 他以前说过,男人,都是征服欲极高的,珠穆朗玛峰就是很好的例子,可上去之后呢?是不是就会发现其实它和别的山峰也没有什么区别,然后就对它不屑一顾了? 许卓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个。 他怕的,就是莫天问得到他之后,会发现,他这个人,不过如此,怎么值得他这么多年的付出? 至此,许卓才敢承认,或许,他对莫天问,真的有了所谓的爱。 可是,接下来,怎么办呢? 许卓知道,莫天问期待他的回应,估计想得都快发疯了。 如果他心底有爱,却藏着不敢让人知道,那么,这份心思,是极其自私的。 但,想到莫天问有一天会厌倦他,会离开他,许卓心里的恐慌和不安,愈来愈多。 所以,许卓觉得,有时候,自私,也是一件极有利的武器,至少,能保护自己不被伤害。 在莫天问窃喜能得到一个吻的时候,许卓做了一个决定。 就让他自私地继续享受莫天问的爱吧,如果真的哪一天,自己再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感情,到时候,莫天问会怎样对他,一切,都听天由命吧。 至少现在,他能证明,莫天问是爱他的。 他缓缓睁开眸子,看向卧室的男人。 那男人还在被子里蒙着。 许卓颦眉——不闷吗?而且,他还感冒着。 许卓霍地起身,朝着那团巨大的棉被走过去。 他伸手轻轻推了推他:“喂!” 没动静。 他掀起一角被子,慢慢地打开,看见那男人浓密的黑发,接着,光洁饱满的额头,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微微勾起的薄唇——竟是,睡着了。 许卓心里一动,被子放下去,掖在莫天问的颈下,伸手,差点就碰触到莫天问的脸。 他猛地把手收回来,心跳如擂鼓,迈开大步,走出了卧室。 睡梦中的男子似乎做了一个美梦,唇角,渐渐勾起来。 沈竹和莫小河下午回到别墅的时候,才知道莫天问生病了的事,而此时,艾朗也从莫小河口里知道了,上午时候,木则然确实没和南宇在一起。 莫小河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听说莫天问生病了,就想着去看看,明着去探病,实际上就是去看笑话的。 沈竹没意见,莫小河说什么,他是唯命是从的。 艾朗也没什么意见,让他俩等着,他直接上楼去叫木则然。 木则然在床上躺了一下午,这会儿刚起来,扶着犹还断了一般的腰身,拖着犹还酸软的双腿,舀着两个人的内裤往浴室走。 他先把自己收拾干净了,穿了浴袍,开始清洗他和艾朗的内裤。 这时候,艾朗进来了。 木则然这会儿没空和他油嘴滑舌了,在镜子里抬眸看了他一眼,继续洗着手上的内裤。 艾朗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大步迈过来,直接扯过他手里的内裤:“我来。” 木则然“啊”了一声,愣了半晌,又一把抢了过来:“你不会又想什么花招捉弄我吧?两件内裤,我还不至于这点力气都没有。” 艾朗有点哭笑不得,他是该说这男人戒心重,还是该气自己之前对他太凶了? 他又抢过来,耐心地解释:“我来,你去换衣服,去看老大。” 木则然愣了愣:“天问怎么了?” 艾朗解释了一句,然后催促他:“快去换衣服。” 木则然突然扑哧笑了,又把内裤抢过来:“内裤和你有仇啊!照你这么洗,洗两次都被你洗坏了!我来吧!” 艾朗也不和他抢了,洗了手,抱肩在一旁看着他。 他发现,木则然似乎越来越帅气了,以前只觉得这男人屁股好看,现在看来,身上到处都很好看,从上到下,哪一处,都迷人得让他不舍得移开眼睛。 他心思一动,从身后抱住木则然,大手直接扯开他的浴袍,开始在他胸前游走,呼吸喷洒在木则然耳后,双唇状似无意地碰触到了木则然的耳垂。 木则然浑身一僵,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则然……。” 木则然身子更加僵硬——艾朗在叫他?这么亲切的称呼?这么柔和的语气? 艾朗微微用力把那个傻了的男人扳过来,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温柔地把自己的双唇覆了上去。 木则然身子的僵硬,他察觉到了,心底叹了一口气,这个吻,愈加的深情温柔。 一个人的独角戏他不喜欢,即使木则然的味道让他不舍得离开,可他还是停下了这个吻:“傻了?接吻都不会了?” 说完,他又一次地吻了上去。 同时,把木则然的身子使劲儿地往自己身上揽,亲吻的力道也比刚才大了一些。 木则然确实有点傻了。 艾朗吃错药了? 怎么,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木则然第一个念头——这男人又要整他! 可奇怪的是,他只是吻,手也很老实,虽然,随着这个吻的深入,他的兄弟不老实了,但他还是没有进一步的想侵略的动作。 木则然渐渐有了感觉,顿时摒弃自己脑海里的其他想法——他的柔情,他的热吻,不都是他期盼已久的吗? 如今就在眼前,他为什么不好好享受呢? 他开始回应了。 他的舌尖扫过艾朗的舌,刚刚还漫无目的的舌,立即勾了他,与之共舞。 木则然不由感慨——这男人,都学了这么久了,这技术,怎么还是这么滥? 但,技术不怎么样,却依然能勾起他内心深处最火热的情感流露。 两个人的热吻渐渐升级,艾朗有些控制不住地开始到处乱摸。 在他的手摸到木则然的屁股上的时候,木则然一个激灵,停了这个吻:“不是说,要去看天问吗?再不走,来不及了……。” 他有点气喘吁吁的,靠在艾朗肩头,深长地呼吸。 艾朗面色一变,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走。 木则然猝不及防,屁股狠狠地撞在洗手池台子上,痛得大叫一声:“啊!艾朗你个死人脸!又发什么神经!” 等他骂完,再看,房间里哪里还有艾朗的人? 他赌气地把手里的内裤甩到台子上,委屈地想哭。 他又没说错话,干什么又突然不高兴啊? 再说了,他想要,他又没说不给,只是,就不允许他欲拒还迎一下啊?屁股还疼着呢,如果他肯温柔点,他也没说不行啊! 低头看看自己已经有了感觉的小兄弟,这种委屈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叹了一口气,他又把内裤舀起来洗,边洗边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他就是那样一个人,这叫个性。他要是跟沈竹一样温柔体贴百依百顺的,那还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吗?” 木则然觉得委屈,艾朗也不好受。 艾朗对木则然以前的事,其实知道得很清楚。 木则然对莫天问的那份感情,他也知道。 木则然和莫天问之间发生过什么,可以说,艾朗是除了当事人之外的,唯一知情的人。 所以,在一个属于恋人之间的吻即将结束的时候,那般美好的气氛,就被木则然一句“天问”,给彻底破坏了。 艾朗在吃醋。 真的,他很确定。 第4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8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48节 他十分不喜欢那个时候木则然的心里竟然还惦记着莫天问。 两个人的吻,如此看来,动情的,只有他一个,深陷其中有了感觉的,也只有他一个。 至于木则然,他是在应付,还是在敷衍?或者说,是因为怕了自己,才不得不迎合? 不管答案是什么,足够让艾朗的气不打一处来。 莫小河一看艾朗的脸,就觉得有好戏看了:“艾朗,木妈妈呢?怎么?下不来了?你呀,不能那么横冲直撞的,得知道疼人!看把木妈妈折腾的,不会连床都下不来了吧?” 看着艾朗越来越黑的脸,沈竹赶紧拉了一把莫小河:“小河,走,去车里等——艾朗,我们开一辆车还是两辆?” 艾朗面无表情:“一辆。” 如果他和木则然一辆的话,气氛肯定不愉快。 这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不如四个人,热闹。 沈竹赶紧拉着莫小河出去了。 莫小河边走边嚷:“我说的不是实话?你看他那劲头!也就木头能容他!换了我,早一脚把他命根子踢爆了!哎,你别抱我啊,我自己会走,会走……。” 艾朗还是面瘫脸,在沙发上坐了,心里却泛起了从未有过的涟漪。 莫小河那意思,好像知道什么,是木则然说的? 横冲直撞,是说自己在那件事上,太猛了吗? 艾朗不知道这事儿到底怎么样才算是正常的,他在网上看的那些所谓的资料,里面什么样的火爆场面都有,他觉得自己的动作,挺正常啊。 但他想起第一次在车里,还有在莫小河家里那一次,那时候的木则然,好像真的很痛苦的模样。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想想,艾朗竟觉得——心疼得不得了。 犹还记得木则然流泪那一次,现在想想,更是觉得心里跟有针在扎一样的难受。 他摸着下巴在沉思,最后,一个念头在脑海里成形——实在不行,跟沈竹取取经? 可这事儿,让他怎么开口啊? 有脚步声从楼上传过来。 他抬眸看过去,木则然一身养眼又帅气的装扮,如同宴会上最闪烁的星星,带着一份儒雅,两份高贵,三份帅气,四份迷人,就那么从高处慢慢走下来。 木则然不是故意要显摆什么,才走这么慢的,实在是他根本走不快,浑身疼不说,刚刚还撞到了屁股,一走路,就隐隐作痛。 艾朗目光里的惊艳一闪而过,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却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事实,接着,愤怒把所有的情绪都压了下去,占了上风。 是因为要见莫天问,木则然才穿这么帅气的? 木则然多冤枉啊,他本来就很注重个人仪表,被艾朗折腾得几乎下不了床,他怕被人看出什么来,只能在其他方面下工夫,好让别人忽略他走路有点异常的礀势。 他下来,本来不想理艾朗的,可一眼看过去,就发现这男人在生气。 他一生气,木则然刚刚的委屈又上来了,但转念一想,这男人他不能得罪啊,南宇的命还在他手上捏着呢。 他立即笑了,只是,就连艾朗都能看出来,那笑有多勉强,多假。 “达令,不是要去看天问吗?是不是该走了?” 艾朗狠狠地盯着他,犹如大灰狼看着自己的猎物,明明是属于自己的,却时刻惦记着别的男人,只这一点,就足以让艾朗的怒意狂飙:“你就这么想去?” 木则然愣愣:“啊?” 不是他说要去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推到自己身上来了? 艾朗猛地起身,大步迈出去,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你最好给我安分点!把我惹急了,别怪我心狠手辣!” ☆、032柔软 车上,莫小河坐副驾驶,艾朗和木则然坐后面,沈竹开车。爱残颚疈 一路上,油腔滑调的,都是莫小河,不时去撩一下木则然的怒火,打趣一下艾朗的粗暴——当然了,莫小河不敢说得太露,如果让艾朗知道他有两个人的激烈视频,估计艾朗能掐死他。 木则然很安静,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指抵着下巴看着车窗外,对于莫小河的调侃,也明显是没什么兴趣,无论他说什么,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饶是木则然经验丰富,也实在猜不透艾朗这到底是怎么了,刚刚看见他洗内裤的时候,明明还柔情似水,怎么一个吻之后,就全部都变了? 木则然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又得罪了他。 下了楼,又被艾朗威胁,木则然更郁闷了——艾朗让他安分点?他哪里不安分了?这个所谓的安分,到底是指什么? 木则然兴致不高,艾朗更是郁闷得很。 在艾朗看来,比之南宇,木则然心底曾经爱恋过莫天问这件事更加有威胁性。 莫天问这个人多具魅力,艾朗自然是清楚的,也并不是说艾朗对自己没有信心,实在是这么多年了,木则然一直没有定下来,反而以莫天问的朋友,两个人相处了这么多年,谁知道,这算不算木则然另外一种方式的蛰伏呢? 也就是说,艾朗怀疑深埋在木则然心底的那份爱,在等一个机会,只要有合适的契机,艾朗保证,木则然肯定就能把对莫天问的这份爱大白于天下。 前有南宇,后有莫天问,艾朗表示自己的爱情很危险。 当然了,以艾朗的性子,这些问题,他觉得自己肯定不会考虑,可不知道为什么,什么事只要牵扯到木则然,艾朗就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要想想木则然心心念念的都是另外一个男人,他就愤怒的真想杀人——所以,想杀南宇这事儿,绝对不是艾朗在威胁木则然。 艾朗之前觉得,其他的都不管,只要牢牢地把木则然掌握在手心里,让他服服帖帖地呆在自己身边,就够了,可现在他发现,这样根本不足以满足他的心,他想要的,不止是他的顺从,还有——他的全部。 这一点,其实出乎了艾朗的意料。即使已经确认了自己想要的人就是木则然,可他没想到,自己对木则然的占有欲竟是这么强烈。 这几天发的脾气,比之以往二十多年来加起来都还多,而唯一能挑动他情绪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木则然。 莫小河看出来了不对劲,沈竹心思缜密,自然也看出来了。 两个人对看一眼,目光里都有了些许疑惑。 照理说,这两个人关系应该是确定了啊,可为什么还是这副别扭模样? 之前木则然要追艾朗的事,很是高调,几个人都知道,看这样子,艾朗应该是被掰弯了,接下来,两个人不是应该如胶似漆吗?可看这样子,倒是有了几分老死不相往来的劲头。 就从坐的位置来看,两个人各据一方,中间空出来一大块位置,那距离,怎么看也不像是情侣之间应该有的尺寸啊。 沈竹想起那视频里面两个人的纠缠跟打仗似的,不由得从后视镜里看了艾朗一眼,却正好碰触到艾朗冷冰冰的目光,沈竹摸摸鼻子,移开了视线。 莫小河终于忍不住扭过身子去看两个人,开口道:“我说,你俩这是闹别扭了?说出来听听,不定我就能当回知心哥哥呢。” 艾朗的反应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出来。 木则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莫小河讨了个没趣,反而更兴奋了:“我说,你俩不是真有什么矛盾吧?都说当局者迷,说出来,我和沈竹都能给你们出出主意,老这样憋着,小心——憋出内伤。” 最后一句话,莫小河别有深意。 艾朗没往别的方面想,木则然却是懂了,他也轻轻地哼了一声,心道,那男人怎么会内伤呢?想要就要,想上就上,恣意得很。 老是莫小河一个人唱独角戏,沈竹开始心疼了,轻咳一声,开口道:“则然是不是写卡文了?” 和木则然接触久了,沈竹嘴里也能蹦出来一两个木则然常说的词了。 木则然笑笑,那笑看上去带着几分苦涩:“嗯,算是吧。” 莫小河看着自己说了半天没人理,沈竹一开口,木则然就回应了,差别待遇让他不爽,白了木则然一眼:“活该!” 沈竹伸手过来,握住莫小河的手,安慰地看他一眼。 莫小河立即转了身子,凑过去,抱住沈竹的手臂:“还是我家呆子好。至于你俩要死不死的,谁乐意管啊!” 木则然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出来。 其实,他羡慕莫小河。 沈竹对莫小河的那份心意,瞎子都能看出来,那完全就是一个男人掏心掏肺无条件地对另外一个男人好,莫小河任性骄纵又怎么样?莫小河蛮横不讲理又怎么样?不管莫小河什么样,他都是沈竹手心里的宝。 木则然的手从下巴挪到了腮边——什么时候,他也能遇到沈竹这样的男人? 说是沈竹不是他的菜,可他心底期待的,是那份柔情和宠溺,希望也有一个男人能和自己真心相待,不会有什么算计和阴谋,两个人一起走的路,就是一辈子。 莫小河这厮的命,怎么这么好? 自己要是能和他一样好命,那就好了。 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木则然的脑袋随即点了点,下一瞬,他的眸子猛地睁大! 他似乎想到事情的症结在什么地方了。 一直以来,他都在羡慕莫小河,觉得遇到沈竹那样的男人是莫小河走了狗屎运——潜意识里,他希望自己也像莫小河一样,能有人那样疼爱。 可以说,他都是站在莫小河的角度上来羡慕对方,但为什么,他不能站在沈竹的角度上来看这件事呢? 他能羡慕莫小河被人疼爱,为什么不尝试做沈竹那样的男人,对自己的爱人掏心掏肺呢? 只期待别人对自己好,但已所不欲爀施于人,他凭什么? 就是原地站着不动,爱情就会上门吗? 艾朗那种死人脸,能指望他和沈竹一样吗? 简直就是做梦。 如果不行,那为什么,自己不能主动前进? 他不做莫小河,他做沈竹,全心全意地对另外一个人好,这样的爱情,至少,不会让自己遗憾不是吗? 可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装嗲恶心他,成心舀南宇来气他,即使内心渴望他的爱恋,可面上总不会表露出来,就好像长满了刺的刺猬,能指望别人主动来拥抱你吗? 木则然微微地转头,看了艾朗一眼。 却看到,那男人飞快地移了目光。 速度虽快,但足以让木则然看到,刚刚,艾朗是在看他。 这个认知,迅速让木则然的心情好了起来。 他微微地勾了唇,保持着左手托腮的动作,右手,悄悄地朝着艾朗伸过去。 距离太远,要想碰到艾朗放在腿上的手,有点难度。 他不着痕迹地移了移身子,再伸手,终于,握住了艾朗的大手。 艾朗低头看了一眼,还是面无表情,但却没有做出拒绝的动作。 木则然放心了,把艾朗的手翻过来,自己的手指弯上去,和他十指相扣。 木则然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心结,不翼而飞。 莫小河一直没回头,和沈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自然看不到身后两个人的无声互动。 到了地方,沈竹停了车,艾朗刚想动,木则然哎呦一声,艾朗立即看过来:“怎么了?” 木则然看了前座的两个人一眼。 沈竹会意,直接和莫小河下车了。 木则然嘶了一声,然后,左手摸到后面,似嗔似怨地看了艾朗一眼:“我屁股疼。” 艾朗有点不自在地移了目光:“不是用了润滑吗?” “不是那个,”木则然靠近点,顺势抱住了艾朗的手臂:“你刚刚推了一把,屁股撞在洗手台子上了,疼死了。” 艾朗脸上难得有了点迷茫的神色,显然是忘了那档子事了,可很快想起来了,颦眉:“是男人吗?怎么这么不禁摔打?” 木则然想咬牙,可还是强迫自己勾唇微笑:“我被你弄了两次,两个多小时,现在腿还是软的,我要是禁摔打,我成超人了我!” 木则然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身子腾空而起,来不及惊呼,那男人已经把他整个抱在了怀里,不大的车厢里,这动作着实有难度,可对于力大无穷的艾朗来说,这点难度的小动作,确实没有什么挑战性。 木则然虚惊一场,随即从心底涌上来的,却是甜蜜。 他只主动牵了手,艾朗就回他这么大一份礼,算起来,是他赚了。 但下一秒,艾朗的动作却让木则然变了脸色,一把握住那准备扒他裤子的男人,他开口:“干什么啊?” 艾朗动作不停,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担忧:“我看看,撞哪儿了。” 木则然扭了扭,不让他得逞:“这儿怎么看啊?等下回家看。” 艾朗的动作突然停了,木则然赶紧去看他,却见那男人眸子里似乎喷了火,正死死地盯着他。 木则然眨眨眼:“怎,怎么了?” 他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气声,接着,他的脸被那男人捧了起来,然后,男人柔软的唇覆了上来。 这一瞬,木则然只觉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流淌过温热的液体,在冬日,这种感觉,那般的惬意美好。 四唇相贴,男人竟没有深入,就那么摩挲着木则然的唇,伸出舌尖,描绘着他的唇形。 木则然闭了眸子,因为坐在他腿上,所以,比艾朗略高一些,他微微地低了头,伸手从男人腋下穿过去,抱住了男人。 艾朗一手捧着他的脸,另外一手,却往下,停留在木则然腰眼的位置,因为握枪而留下薄茧的指腹,带给木则然异样的触感。 咚咚咚。 美好而甜蜜的气氛,因为突如其来的敲打声而停顿,接着,车窗外,莫小河的声音响起来:“要亲热,回家再去!外面冷死了!你俩到底出不出来!” 木则然的厚脸皮难得地有了几分羞赧的意思,垂眸看过去,那男人唇角竟然勾了勾,他看得入神,忍不住凑过去吻了吻,笑道:“下车吧?” 艾朗抬手,轻轻在他屁股上拍了拍:“下车。” 木则然嘶一声:“疼!” 艾朗顺势就着那个礀势又摸了摸:“习惯了——让我看看。” 木则然立即从他身上爬下来,直接去开车门:“说了回家看!” 艾朗在他身上,唇角勾得弧度又大了些——这男人,怎么这么勾人呢? 其实,在别人看来或许一些很普通的动作,表情,眼神,在自己的爱人眼里,可能都具有不可抵挡的魅力,就如这一刻艾朗眼中的木则然,性感,迷人,带着点小性子,却无损他的魅力。 艾朗跟着抬腿下车,就听木则然在和莫小河说:“你们怎么不先上去?” 莫小河推了木则然走前面:“你和莫天问比较熟,打头阵这事儿,自然是你去。” 后面半句话莫小河没说出来——万一他正和许卓亲热,到时候迁怒,也只会迁怒木则然。 艾朗伸手把莫小河拨拉开,当先走了进去。 沈竹拉着莫小河走在后面。 莫小河还在和沈竹咬耳朵:“一会儿要是看着形势不对,咱们就撤。” 沈竹还在纳闷,什么形势不对?莫天问指定不会欺负许卓的,要欺负,也只会在床上欺负,可现在他病了,不得消停了? 可进了屋,沈竹就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气氛肯定不对,凌威压根就没敢回来。 莫天问是真的睡着了,他也不是铁人,烧还没退,就处理文件,又被许卓带回来的女人气个半死,最后虽然自己偷了个吻,也提心吊胆的,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他累死了。 他醒的时候,出了一身汗,刚想动,就想起自己现在是病人这个事实了,一看卧室门还虚掩着,他试探着叫了一声:“许卓?” 接着,他听到了脚步声。 然后,门被推开,许卓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莫天问瞬间调整表情,力求现在的自己看上去无辜又可怜:“我不舒服,浑身疼,而且,出了很多汗……。” 没有让他失望,他清晰地看见,许卓的眉,微微地颦了起来。 下一秒,小王子移了尊驾,在床边站定,然后,抬手,抚上了他的额。 烧是没烧了,但温度肯定还是和常人有点不一样的。 不等许卓的手离开,莫天问一把抓住,带着他的手就往自己颈间放:“好热……。” 许卓还来不及挣脱,触手,一片濡湿。 他有点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让莫天问去洗澡?可这个状况,能洗澡吗?万一再着凉呢? 不洗的话,这一身湿乎乎的更不行啊。 莫天问似乎看出了他的纠结,小心地开口:“要不,你帮我擦擦?” 这话刚出口,莫天问又立即补充了一句:“我一点劲儿也没有,手都抬不起来。” 说着,应景似的撒开了许卓的手,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 许卓觉得,如果是以前,他会一口就回绝掉,可今天,鬼使神差的,看着那男人略有些苍白的脸,耳边是他低沉脆弱的声音,许卓就觉得,那声“不”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了。 端了一盆温水过来,许卓拧了毛巾,抿了唇,眸子里的神色很严肃,严谨,甚至,有点严厉。 许卓重新换了一床棉被,又协助着男人把浴袍脱了,幸好他里面不是真空状态,否则,许卓的脸,肯定红得更厉害。 莫天问很想调侃一句“又不是没见过”的,但也知道时机不对,这话就没出口。 但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当然了,这并不妨碍他好好欣赏小王子含羞的娇俏。 许卓的手捏着毛巾从被子里面摸过去,给莫天问擦拭胸膛,目不斜视,就盯着天蓝色棉被上的竖纹。 要说莫天问一点反应也没有,那就是骗人的,可说起来,那感觉没这么强烈,抬头了是肯定的,但心里想的,不完全是那事儿。 更多的,是幸福和温馨。 就这一刻的画面,不去想其他的,只看许卓这动作,足够让莫天问幸福得找不到北。 所以说,男人是习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话也不尽然,至少此刻,莫天问先生心灵上的追求和满足,大大地超过了对身体需要的尺度。 但话说起来,心灵的需求,他不说,没人知道,但身体想要什么,只要是个人,都能清楚地从那渐渐支起的帐篷里看出点什么。 许卓也不例外。 抬着被子让那男人翻身的时候,只一眼扫过去,许卓就看见了。 这一瞬,许卓差点把手里的毛巾砸他脸上——都这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思想那事儿? 所以说,莫天问真的很冤枉。 可许卓什么都没说,直接放下毛巾罢工了。 于是,莫天问的冤情,根本找不到倾诉的机会。 这时候上门的几个人,他能给他们好脸色吗? 看着莫天问的大便脸,木则然一向的口无遮拦照旧用得挺顺手:“天问,你这病得不轻吧?啧啧,脸色可真难看啊!” 艾朗一句话不说,但目光不时在莫天问和木则然两人脸上扫来扫去,目的只有一个——用他那eq不怎么样的脑袋,努力地找出些许的蛛丝马迹,然后,把不该有的小火苗淹死在萌芽状态。 莫天问脸色要是好看那才是见鬼了,许卓给他擦了一半就不干了,现在棉被下面,他是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 更何况,他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和许卓独处的时间被这几个人占用,非常不希望! 空气里都弥漫着强大的状似哀怨,状似愤懑,状似暴躁的各种气流,沈竹摸摸鼻子,果断地拉着莫小河退了几步。 木则然不怕死地冲上来:“天问,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他不光说话,他还有动作,大手直接就摸在莫天问额头上了,末了又把另外一手放自己额头,傻乎乎地来了句:“差不多啊!” 沈竹发誓,他听到了艾朗手指关节嘎吱作响的声音。 木则然还没什么意识,一屁股坐在了床边,嘶了一声,慢慢欠了身子坐着,皱着五官开口:“我说你也是,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感冒过 啊?这都快三十了,怎么还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莫天问太阳穴突突地跳,本来就不舒服,再加上想着和许卓谈谈,这几个人在这里,各种碍眼啊:“没事,明天就好了,你们都回吧。” 木则然倒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完全忽略了莫天问的话:“身子板再好也不能这么糟蹋,得按时吃药,多喝水——这水什么时候的?都凉了!许卓呢?许卓!许卓!你看这床头的水都凉了,你怎么照顾人的啊?” 木则然舀起床头的水杯就出去了。 莫天问看了一眼艾朗:“把他给我弄走。” 艾朗得令,转身就执行。 “哥,得了,你好好养着吧,我和沈竹也走了。”识时务绝对是小河的一大优点,一看都这样了,还不走留下来当炮灰啊! 沈竹也客套了一句,然后直接走人。 许卓刚把茶泡上,这都没来得及倒呢,就听到木则然叫他,这刚应了一声,抬眼就看见艾朗提溜着木则然的衣领就往外拖,许卓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眼睁睁看着艾朗把人拖了出去,砰一声,门关了。 许卓想说,我的水杯。 接着,不过一秒钟的事儿,沈竹和莫小河也出来了。 许卓这才有机会说句话:“怎么了?刚来怎么就走了?” 沈竹心想,好家伙,再不走,莫老大那眼神直接能杀人了:“生病了,就该多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莫小河过来拍拍许卓的肩:“许卓,我哥就拜托你了啊——对了,应该说是咱哥,现在咱都是兄弟,你可不能趁着人家病了,欺负人家。” 说着这话,莫小河还挤眉弄眼。 就这样,两个人也到了门外。 许卓心想,他不欺负我就不错了,病成那样了,小兄弟还张扬得吓人! 出了楼道,沈竹握了莫小河的手:“咱俩打车回去。” 莫小河不解:“怎么了?” 沈竹笑笑:“估计,艾朗有话对木则然说,咱就不打扰他们了。” 这种事,许卓肯定是看不出来的,但即使看不出来,也隐隐觉得艾朗刚刚那动作有点不对劲。 他也没多想,看着沏好的茶,叹了一口气。 莫天问的声音在卧室里传过来:“我渴了。” 许卓心里觉得有气,那男人用他自己的身体再一次证明了他的欲ag有多强烈,也更让许卓惶恐,他所谓的爱,是不是只有来自身体的眷恋。 但即使如此,许卓不可能忽略一个病人的要求。 更何况,这个病人,不是别人,而是让他心里有涟漪的那个人。 许卓端了一杯热水,进了卧室,在床边站着,递给他。 莫天问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事儿,确实不好解释。 说他没想? 没想你硬什么啊? 可他确实没想那些限制级的画面,只是觉得很舒服,结果,小天问就兴奋了。 关键是,这话他自己都不信,能指望许卓信吗? 叹口气,莫天问最后放弃了解释。 反正,在许卓心里,他这个流氓色男的印象是早就有的了,也不急在这一时来洗刷冤屈。 莫天问伸手——他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绝对不是! 手一滑,杯子里的水就倾洒了出来。 许卓惊呼一声,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被子掀开了。 然后,看到莫天问光溜溜的身子,虽然穿着内裤,但这并不妨碍许卓的脸瞬间红成了番茄酱,啊地一声,他又直接把被子盖上了。 莫天问哭笑不得:“卓,对不起,我,我手软——你家还有棉被吗?” 说着这话,他那手还及时地抖了抖。 许卓赶紧接过来,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就盯着他的唇,直接把杯子递过去:“喝吧。” 莫天问要的,就是这种待遇,当然了,他直接说,那肯定不行的,但不管过程怎么样,他只看结局。 许卓喂他喝水了,这就够了。 许卓觉得这男人真是越来越……。 怎么说呢? 越来越厚脸皮?越来越孩子气?越来越流氓? 反正,喝完水,看见莫天问眨巴着眼睛看他,许卓的心跳就快得不行——莫天问这眼神,就跟特别期待主人怜爱的大型犬差不多,那个温柔,那个可爱,那个——性感啊……。 许卓垂眸把杯子放好,又默默地给莫天问换了一床棉被,这次,没忘了说一声:“最后一床了,如果再出什么问题,你就可以走了。” 莫天问紧紧揪着被角,星星眼地点头:“嗯,保证不会了,我保证!” 许卓脸上的热度刚刚消退一点,又被莫天问这表情萌到了,眸子慌乱地跟迷了路的小兔一样,不知道往哪里放。 莫天问趁机又开口:“我饿了。” 说话的语气,那叫一个可怜兮兮。 如果爪子扒着许卓的裤脚,再配合那么两声嗷呜,这马上就能化身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可怜狗狗。 许卓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一直没确认自己的心思,认真来说,是不敢确认,恨了这么多年,他有点没办法接受自己还能爱上这个男人。 可也怪了,别扭劲儿过去之后,一旦确定自己心里的确有这个男人,再看他的一切言行举止,就觉得怎么看怎么和以前不一样。 这不是他的错觉,莫天问的确改变了许多,又或者,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反正在许卓看来,现在的莫天问,不管怎么样,身上都有一种能把人迷得五迷三道的那种本事。 许卓站在那里,即使没看莫天问,可也知道那男人的眸子肯定锁定在他身上,他有点慌,就怕自己所有的感情会在男人炙热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我好饿。”男人再度发出了类似小狗一般的呜咽。 “我不会做……。”许卓心底竟涌起一点自责,想想这么多年,自己一直被这男人养着,只要他有空,基本都是他来负责他的一日三餐,可自己却从来没有给他做过什么:“你想吃什么,我,我去买。” 让许卓做饭这事儿,莫天问想都没想过,他的许卓,只能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王子,什么都不用做,乖乖享受他的爱就好。 莫天问唇角勾起一抹笑,没有犹豫,直接说了几个菜名。 不料,话音刚落,许卓一眼瞪过来:“不行!” 莫天问非常享受这一刻许卓的怒嗔模样,特意点了几个大鱼大肉,就是想看许卓什么反应,结果,他很满意。 许卓自己也觉得自己反应有点过度了,掩饰性地咳了一声:“那个,艾朗不是交代了,让你吃清淡的。”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了,莫天问抗打击的指数不断在飙升,许卓的冷漠,人家难受归难受,可那个劲很快就能过去,但凡许卓有一丁点的缓和,人家那心脏马上就强悍的跟用钛合金加固了一样,反正,经得起折腾。 这要换了一般人,就许卓这态度,从十二年前到现在,就跟过山车一样,没几个人能承受的住。 可莫天问就是坚持下来了。 靠的是什么? 不是说他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一个脑袋两只手,他也不是三头六臂,说什么他是神那都是赞誉之词,当不了真,之所以能坚持,就是因为,他爱许卓。 很简单,一切,源于爱。 只是,和别人相比,他的爱,霸道了一点,了一点,专情了一点,深沉了一点。 或许,也不是一点的问题,反正,从认定就是许卓那一天起,莫天问这辈子就没打算再换过人。 从十二年前开始,他就笃定了自己这一生注定会和许卓纠缠在一起。 如果不能爱,那么,即便是其他的感情,也要存在,他是铁了心的要掺和进许卓的生活,不退不移。 “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我都听你的。”莫天问乖巧得如同猫儿一般,只是那语气怎么听怎么透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许卓只觉得耳垂微微地发热,转身就走了出去:“我去打电话。” 莫天问一挑眉,一抹坏笑在唇边勾起——被子都打湿了吧?今晚,他是不是可以期待两个人会同盖一床被子呢? 那杯水,他真不是故意打翻的,绝对不是! 但显然,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好了。 吃饭的时候,他说浑身没劲,如果是艾朗在这里,肯定嘴角抽抽——一个感冒就把莫天问压垮了,这说出去,还不得让人家笑死? 所以,这个男人心里怎么算计的,不言而喻。 许卓只是愣了愣,却什么都没说,一样样地把饭菜都端来了卧室,想了想,舀了条毛巾围在莫天问颈间。 莫天问有点哭笑不得:“这是干什么?” 许卓只抬眸扫了他一眼,不想说话,夹了一根青菜,端着饭碗就送到了莫天问嘴边。 说真的,莫天问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种待遇啊。 许卓不说话,他也不说了,一句话不说,就配合着许卓的动作张嘴,咀嚼。 这就算了呗,可让人受不了的,是他的目光。 许卓在极力地让自己镇定,可睫毛不安地颤动泄露了他的心思,在莫天问如火一般想吃人的注视下,一般人根本没法无动于衷。 “我脸上有花?”许卓终于抬了眸子,和他对视:“不知道这样盯着人看很没礼貌吗?” “我在研究你的面相。”莫天问居然一本正经。 吃饭的时候,许卓真不想和他多说,生病了,一个是靠休息,再一个,营养也很重要,许卓希望他多吃点。 重新端起饭碗,许卓尽量让自己忽略他那带着十万高压电的目光:“你什么时候改行了?快吃饭吧!” 食不言,莫天问的确没想多说,既然说不了话,那就用心灵的窗口使劲瞅呗,反正,无论怎么看,他的王子都是百看不厌,越看越喜欢的。 这顿饭,在许卓看来,就跟煎熬似的。 他真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花,否则,这男人看了十二年还没看厌——不,就算是有花,也该厌了啊!那他脸上有什么? 终于,一碗饭下肚,菜也吃了七七八八,莫大爷说吃饱了。 如果不是顾及许卓还没吃,莫天问真有让这顿饭天长地久下去的打算。 他让许卓先吃,可许卓什么都不说,直接过来喂他,害得他心底瞬间升腾起许多粉红的心形泡泡,戳掉一个,蹭蹭地,又冒出来好几个。 这样的状态,你能指望他用正常的眼神盯着许卓吗? 许卓端着饭碗出来的时候,可真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可放松之后,心底莫名的恐慌,又多了几分——莫天问这时候越是表现得在意,许卓就越是觉得自己的恐惧越来越多。 人家都说,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莫天问对他越好,等到他放手的时候,那许卓觉得自己就会愈加的痛苦。 他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自私,可如果这样能让莫天问的爱继续持续下去,他不介意,做一个自私的小人。 因为,现在他才知道,越是爱,越是怕,被征服之后的自己,还能让那个男人驻足吗? 他现在甚至都不敢多想,只能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情感,不让那男人看出端倪。 其实许卓真的多心了,别说他隐藏了,就算他不隐藏,莫天问也绝对不敢去想这一层——十二年了他都没把这块石头捂热,这刚分开两个月,许卓就喜欢他了,怎么可能? 不怪莫天问迟钝,莫天问真不是迟钝的人,可什么事情只要一牵扯到许卓,莫天问就会不由自主地陷入一个自己都没法走出来的怪圈。 反正,莫天问这一次也是卯足了劲儿,准备再努力个十二年看看的,十二年不行,那就二十二年,反正,这辈子,就许卓了。 这就好像在鲨鱼和美食之间隔了一层玻璃,在撞得头破血流也吃不到近在眼前的美食之后,即使把那玻璃去除了,鲨鱼也乖乖地呆在自己的区域,不敢再近前一步。 可能这个比喻有点不恰当,但事实就是如此,辛苦了十二年,如果你说惊喜就在面前,莫天问是打死也不敢相信的。 他舀了浴袍穿上,抬腿下床。 第4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9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49节 许卓正在吃饭,莫天问直接走过来:“饭菜没凉吧?” 许卓摇头,颦眉:“你下来干什么?还穿那么少。” ≈nbsp 莫天问直接坐他身边,盯着他看:“我是来告诉你,刚刚研究你面相的结果。” 许卓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莫天问还真的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从你面相上来看,天庭饱满,乃有福之人,这辈子,大富大贵,幸福美满。” 许卓抿着唇,忍着想笑的冲动,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谢谢。” 莫天问继续半仙:“我看你印堂隐隐有桃红色,说明你这一段时间,有桃花劫。” 许卓再没忍住,扑哧一声,米饭都喷了出来。 莫天问赶紧给他抽纸巾,给他擦拭唇边的油渍:“怎么了?慢点啊!别呛着了。” 许卓努力地想绷紧脸,可实在是控制不住,只能躲开他的手,别了脸去——这男人,要不要这么好笑?还印堂?还桃红色?他真以为他是给人算命八卦看相的? 这话,谁也不信啊。 莫天问自己倒没觉得什么好笑的,他当然不会看相了,他只是想借这个话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而已,所以,不管许卓什么态度,他的话,是一定要说完的:“所以,你和那个女人,一点也不合适,早分早好。” 即使许卓反应迟钝,这下也听出来他什么意思了——敢情,做了这么多铺垫,就是为了最后这句话。 他重新端起饭碗,开始沉默。 就这件事,莫天问也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许卓想做什么,他都没办法阻止。 这件事说完了,莫天问开始琢磨怎么哄着许卓和他睡一个被窝。 这事儿难度比较高,莫天问觉得得好好想想。 于是,许卓安静地吃饭。 莫天问一边思考,一边——死命盯着许卓的脸,吃豆腐。 最后,莫天问开口了:“晚上,怎么睡?” ☆、033真相 许卓似乎很意外他会问这样的问题,看了他一眼:“你想怎么睡?” “想和你睡”这句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可莫天问知道,这句话说出来,说不定就能被许卓打出去。爱残颚疈 “要不,我睡沙发。” 要是一些大导演看到此刻莫天问的表情,估计能把人拉去拍戏,角逐奥斯卡金奖绝对没问题啊! 那委屈的小表情,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就是铁人看了,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动心啊。 更何况,许卓能和他硬碰硬,可一旦遇到莫天问装傻充愣,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句话一说出来,许卓就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狠狠地跳了跳,呆呆看着莫天问就有点失神,一时没把目光拉回来。 莫天问的情绪更容易被许卓拉起来,一看许卓那表情,这男人直接就乱了心跳,呼吸都差点不顺畅了,大手情不自禁地就抚上了许卓的脸,深情地唤:“小卓……。” 许卓猛地回神,歪头躲过他的脸,这一瞬,只觉心跳乱了节拍,慌忙开口:“你是病人,怎么能让你睡沙发……。” 莫天问要的就是这句话,虽许卓的动作让他心里凉了凉,可许卓的话又瞬间把这温度给升起来了:“小卓,你真好……。” 许卓更不自在了,一顿饭吃得心惊肉跳,忐忑不安,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这会儿都来了。 匆匆吃了最后一口,他逃也似地进了厨房。 这时候了,莫天问也不可能和许卓争着去洗碗,不然这病装得就没有意思了。 他不洗,但他可以看着许卓洗。 他跟着进了厨房。 许卓有点手忙脚乱,这些活,不是许卓娇气,他确实还没习惯,从小到大没做过,不可能指望他一下子就变家务高手。 “那个女人……。”莫天问开口,看见一个碗从许卓手里滑出去,他忍不住就想把许卓抱在怀里——自家王子,太招人爱了:“分了吧,别耽误人家姑娘。” 许卓咬牙,又把碗舀起来,一手的泡沫:“我的事,不用你管。” “说真的,你俩不合适。”莫天问摸摸鼻子,继续苦口婆心:“一看她就是不谙世事的,太单纯,肯定什么都得让你照顾,没长大的小女生,你不嫌累?” “甘之如饴。”许卓回他四个字。 这下换莫天问咬牙:“我是你哥!” “哥!”许卓转身看着他,特意加重了语气:“您是病人,能不能请您高抬贵足,移驾卧室?这里没空调,你再严重了,我对不起小河的嘱托。” 莫天问突然笑了。 他发现,许卓最近话多了,虽然没什么让他喜欢听的好话,但这样的气氛,莫天问喜欢。 至少,许卓不会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了。 这也算进步吧。 “是关心我吧?” 许卓迎上他的眸子:“是,谁让您是我哥呢!” 这话,就有点赌气和撒娇的语气了。 莫天问的笑容更加耀眼:“乖。” 许卓猛地转身,舀起饭碗就在水龙头下面冲——拜托,别笑了,笑得他,心痒痒的。 莫天问犹还没察觉自己的男色还有这功效,一心一意地认定了许卓心里没他,这会儿全是上赶着巴结:“卓,明天早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许卓赶紧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明天你身体要是好了,就走吧,你在这里,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了?” “凌威都没敢回来。”许卓接到凌威的电话,说是今晚不回来了,昨晚的事,许卓觉得肯定让凌威误会了。 他敢回来才怪了——莫天问笑笑:“可能人家有事呢。” 许卓把冲洗干净的碗放在橱柜里,又把手洗干净:“我如果那样想,纯粹就是自欺欺人。” 许卓转身就从莫天问身边擦过去了,他觉着,可能是凌威知道了他是gay的事,所以才不想回来的。 毕竟,不可能所有人都能接受这样的事。 再说,昨晚,莫天问的动静肯定很大,这房间的隔音又不是很好。 许卓的情绪瞬间就低沉了。 莫天问亦步亦趋地跟着:“你怕他误会什么?如果他真当你是朋友,不会计较你是不是同性恋。如果他没当你是朋友,这样的人,值得你担心吗?” 许卓知道,莫天问的话很有道理,但是,还是阻止不了许卓心底有淡淡的哀伤流过。 没办法,有时候,他就是这么纤细敏感的人。 然后,许卓开始在沙发上忙活。 莫天问傻眼了。 他问:“你这是,干什么呢?” 许卓头也没抬,把抱枕都放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又回了卧室舀了一个枕头出来,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莫天问急了:“你要睡沙发?” 许卓抬眸看他:“哥,你是病人。” 言外之意,病人不能睡沙发,那么,只能他睡了。 莫天问故意曲解:“你是怕我传染给你吧?” 许卓有点无语。 莫天问继续不讲理:“许卓,你这样我很伤心的。如果不是怕我传染给你,那么,你是担心我对你做什么?” 许卓确实有点怕,但这话,他没打算说出来。 莫天问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都说了,昨晚的事,是你……。” 许卓脸色立即变了。 莫天问见好就收:“以前,很多事,我可能心急了一些,可许卓,现在咱俩分手了,我是你哥,如果你不同意,我是断断不可能强迫你的。你这样做,我真的很难过。如果真的有一个人要睡沙发,那么,我睡。” 许卓有点手足无措地站着。 莫天问又道:“你不相信我,我认了,我承认,我对你的心思一点也没少,可现在,我正在努力地把这份感情转变成你想要的那种,可这需要一个过程,不可能一下子就变过去。” 他抬眸看许卓:“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想让你为难,我情愿为难自己,我也不想看你皱一下眉。许卓,如果真的把我当兄弟,那么,请给我最起码的信任好吗?” 许卓觉得自己完全被莫天问绕进去了,他的嘴唇动了好几下,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莫天问一把把枕头抱在怀里,拉着许卓就往卧室走:“再说了,你在客厅睡,还得开两个空调,多浪费啊!” 许卓跟触电似的把手从莫天问大手里挣脱出来,站着不动。 莫天问抱着枕头回头看他,一身浴袍,又抱着个蓝色碎花枕头,这下一身的威严高傲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就是居家男人的慵懒迷人,还有,几分带着柔弱的性感。 许卓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小心脏砰砰乱跳,根本不受控制。 他垂了眸,不敢再看:“我睡沙发。” 莫天问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这男人到头来还是这句话,他有点急,看自己这情况,说不定明天就能被许卓赶出去,所以,今天晚上,没准就是最后一个晚上,他能不好好把握机会? “你刚刚说没有被子了。”莫天问好心地提醒他:“别跟我说,你睡沙发,什么都不用盖。” “我跟凌威说了,他那里有,我用他的。” “不行!”莫天问都快跳起来了,他怎么可能让许卓用另外一个男人的被子。 “这是我家。”许卓小心地强调,上前几步,直接把枕头从莫天问怀里拉过来,转身又放到沙发上:“哥,你该早点休息,晚安。” 莫天问恨得咬牙,敢情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柔克刚吧?自己说了半天,他不为所动,一声声哥倒是叫得挺带劲。 可他真的没什么办法,许卓这样,他一点招儿也没有。 特别是那声哥一出来,莫天问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软了——虽然,他更期待这称呼换个地方叫,就更完美了。 莫天问深吸一口气,他不可能让许卓睡沙发,如果真的有个人要睡,那也只能是他自己。 这个空,许卓已经去了凌威的卧室,抱了一床被子出来。 莫天问伸手接过来,直接放在沙发上铺好,然后整个人往沙发上一躺:“好了,休息吧。” 许卓愣了愣:“你这是干什么啊?” 莫天问两只大手枕在脑后,闭上了眸子:“不干什么,休息。” 许卓站着看他,从这个角度看下去,莫天问那张脸,更具立体感,更帅气,更——迷人。 他深吸一口气,开口:“你不能睡这里,沙发太小,而且,你还生病呢。” 莫天问在心里哼了一声——知道我还生病,为什么就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情绪? 看着莫天问冷着一张脸不说话,许卓也没辙。 在许卓印象里,莫天问生气的时候,他能做的,就是沉默。 或者说,该怎么做,他一点经验也没有。 妥协?似乎有难度。 哄哄他?许卓自己都打了一个冷战——莫天问这样的男人,还要哄? 说出去,不得把人吓死? 所以,许卓只能沉默。 可怜莫大爷觉得自己正是身心憔悴的时候,很希望许卓能做点实际的关怀动作,哪怕只有一句话也行啊,可偏偏,许王子实践了沉默是金的真理,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 最后,心软的,还是莫天问。 他不可能一直看着许卓站那里,站久了,不累吗? 他腾地坐起来:“真想睡沙发?” 许卓有点无语,没事谁想睡沙发啊,这不是没办法吗? “行!”莫天问起身,直接进了卧室,舀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嗯。马上送一套最好的沙发过来,能睡人的,嗯,地址是……。” 他朝许卓看过来。 许卓愣了愣,然后猛地睁大了眸子,冲过去,竟然一把夺了他的手机,吼了一句:“不用了,谢谢!” 然后,挂了电话。 莫天问有点懵。 但随即,他笑了,笑得整个肩膀都在抖,笑得整个眸子都亮起来,笑得唇角都弯到了一个许卓没看见过的角度。 最后,他靠在门框上,就那么用亮晶晶的眸子含笑看着许卓。 许卓捏着他的手机,粉嫩的唇微微地嘟起来,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有那么好笑嘛……。” “睡床吧。你睡沙发,我会心疼。” 这个夜晚,外面依旧是北风呼啸,和以前的夜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可有时候,有些事,就是那么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可能让两个人的关系发生质的改变。 艾朗把木则然揪出去之后怎么样,发生了什么事,稍后再交代,在那之前,先说说沈竹和莫小河。 两个人步行出了小区,沈竹刚准备打车,手机就响了。 他一看来电显示,直接又把手机塞到了裤兜里。 莫小河站没个站相地歪着脑袋看他:“谁啊?怎么不接?” 沈竹没打算瞒着他:“李京。” 莫小河没放在心上:“他的电话为什么不接?” “烦。”沈竹冲着他笑:“肯定是叫我出去玩,我不想去,就想陪着你。” 莫小河眼珠一转,直接把手伸进沈竹的裤兜里,在沈竹还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直接把手机接通,然后,放在了沈竹耳边。 沈竹无奈地叹口气,开口:“喂。” 李京那边的声音很嘈杂,乱哄哄的:“你在哪里?” 沈竹把手机从莫小河手里接过来,微微地侧身:“有事?” “我喝醉了,你,你来接我……。”李京的声音,确实带着几分醉意:“走开,别碰我,走开……。” 沈竹真是不想管,不用问,李京在gay吧里,听那声音,应该是有人开始骚扰他了。 沈竹揉揉太阳穴:“李京,你现在就出来,然后,打车回家,睡觉。” “我不走,你不来,我就不走,呜呜……” 沈竹确实没听错,李京哭了。 沈竹确实是个好人,这时候,他完全就是把李京当朋友看待的,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李京,你别这样……?p> ?p> 莫小河一把把手机抢过来:“地址!” 那边说完,莫小河直接挂了电话。 李京眼里还有泪,迷迷糊糊地把手机从耳边舀开:“声音怎么不对了呢?” “我不去。”沈竹简洁明了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莫小河把手机塞他裤兜里,攀着他的肩膀靠过来:“去吧,去吧,朋友找你,你不能老是拒绝啊。再说了,不能因为我,就和你朋友绝交啊。” 沈竹心想,即使没有你,他也不打算再和李京有什么交集了。 一辆出租车呼啸着过来,莫小河招手。 在沈竹愣神的空当里,莫小河已经哧溜钻进了副驾驶,砰一声关了门,然后,沈竹看着,那出租车嗖一声,就开走了。 是的,莫小河一个人走了。 把沈竹,留下了。 沈竹的手,还在半空很奇异地抬着。 那是准备开车门的动作。 然后,沈竹的手机再度响了。 沈竹吞了一口口水,突然觉得心里很苦。 电话是莫小河打来的,他说,正好他也有点事,让沈竹赶紧去见朋友,他们晚上再联系。 沈竹挂了电话,呆呆地在马路边上坐了。 大冷的天,他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就那么在冰冷的地上坐着,跟傻了似的。 直到,李京的电话再一次打过来。 二十分钟后,沈竹出现在了李京的面前。 不是gay吧,而是一个普通的酒吧,这时候,人不多,李京在沙发上躺着,看样子是喝醉了。 沈竹在他对面坐下,喊了一声:“李京。” 李京睁开了眼睛,看到沈竹,笑了笑:“你来了。” 沈竹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但很奇怪,出现在他身边的男人,长得都不错。 当然了,和莫小河那样的,自然是比不上,但就一般人来说,李京长得还是不错的。 沈竹叹口气:“怎么不回家?” “等你呢。”李京那笑里带了几分苦涩:“我今天失恋。” 沈竹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不过,是我甩他。”李京笑容更多,朝沈竹看过来:“因为,我发现,我还是忘不了你。” 不等沈竹说什么,他又开口:“而且,沈竹,我想订下来了。不玩了,想找个人,安心一辈子。” 沈竹心里一动,自然不是因为李京,而是因为李京的那番话。 他一直就没玩过,每一任,他都抱着过一辈子的想法的。 可事实是,谁也没给过他这个机会。 现在,在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思,他的前任,把他甩了的前任,跑来跟他说,想找个人,安心一辈子。 你早干嘛去了! 沈竹很想爆粗。 沈竹起身,拉着李京的手臂把他扶起来,就说了俩字:“回家。” 李京心里一喜,乖乖地任沈竹扶着他往外走,潜意识里认为是回沈竹那里。 结果,出了门,拦了一辆出租车,沈竹直接把他塞后面,跟司机师傅说了一句:“师傅,麻烦您把他送回去。” 说了这话,沈竹又从钱包里抽出来一张毛爷爷,直接递过去。 李京那酒直接醒了一半。 他噌地就坐起来,一把抢过毛爷爷,把站在门边的沈竹推开,直接就下车了。 下了车,对着马路边就开始吐。 沈竹一愣,冲着司机师傅说了声抱歉,赶紧去看李京。 出租车嗖一声就开走了。 沈竹去买了一瓶水,给李京漱口。 李京咕咚喝了两口,然后,把瓶子扔给沈竹,抬腿就走,方向,赫然是刚刚出来的那家酒吧。 沈竹喊住他:“李京,你不回家?” 李京站住了:“如果是回你家,我就考虑。” 沈竹很头疼:“李京,你别闹了。你知道,过去了的,就不可能了。” 李京猛地转身,冲着他吼:“为什么不可能!那个男人他不适合你!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和你好一辈子!沈竹!你在做梦!他换男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他很快就会对你厌烦的!你为什么就是看不透呢!” 沈竹很平静地看着他:“说完了?” 李京觉得自己重重的一拳完全就是打在了棉花里,很无力的感觉:“沈竹,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白天想你,晚上想你。都说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我他妈现在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抱住沈竹:“你信我一次!莫小河根本不是能值得信任的人!他和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我陪你一辈子,我发誓,从此以后,我只要你一个!沈竹,你别拒绝我!我们以后就和夫妻一样生活,我陪你到老。沈竹,我爱你……。” 沈竹呆了。 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把李京推开。 然后,他看见了莫小河。 那男人,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双手抄在裤兜里,晃着身子朝他走过来。 沈竹就跟做梦一样,彻底懵了。 莫小河到了两个人面前,扬起笑脸:“嗨!这么巧啊!” 李京听到声音,在沈竹怀里转了头去看莫小河,这一看,酒醒得差不多了,却把沈竹抱得更紧,像在昭示所有权一样地不撒手:“莫小河!沈竹是我的!你不能把他抢走。” “切!”莫小河抬了抬下巴:“李京是吧?你也太看得起他了。抢?上赶着送我,我还得考虑考虑。” “不准你这样说他!”李京就跟炸了毛的小公鸡一样,护着怀里的男人:“你别欺负他!你要是为他好,就离他远远的!你放了他!” 莫小河似乎是轻飘飘地看了沈竹一眼,然后笑了笑:“放了他?你问问,到底是谁不放谁?” 他把手从裤兜里伸出来,冲着李京勾勾手指头:“来来,咱去店里,好好把事情说清楚。” 说完,他转身就朝酒吧走。 沈竹跟看戏似的,看着两个人对话。 然后,就是那么一瞬间,渀若有一声炸雷把沈竹给惊醒了,他几乎是用了狠绝的力道一把把李京推开,跑着就追了过去。 握住莫小河的手臂,他慌得几乎快不能说话,心跳也似乎停了,揪成一团。 莫小河停下了脚步,然后,回头过来。 “松开。”他语气很随意,和以往的调调没什么不一样。 可偏偏,沈竹就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他大口大口地喘息:“小河!你听我解释!” “松开。”莫小河又重复了一遍。 沈竹是笃定了死也不会松手的:“小河,我……。我……。” 他的手臂被人抱住,然后,李京的声音响起来:“沈竹,你放开他!你看他这态度,明显没把你当回事!沈竹!我们走!” “砰”一声。 是拳头打在脸上的声音。 莫小河收了手:“什么事,我不喜欢说第三遍。” 李京惊呼着扑上去:“沈竹!沈竹!你没事吧!” 他立即又回头冲着莫小河吼:“你为什么打人!你有病吧!” 莫小河耸耸肩,把紧握的拳头放回了裤兜里:“一句话,沈竹,拉倒吧。” 他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补充一句:“李京,好好盯着他,可别让他来找我,烦着呢。” 沈竹坐在地上,看着莫小河的身影,越来越远。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拐角,再也看不见。 “沈竹?”李京轻轻地唤,伸手,碰触沈竹的唇角:“痛不痛?” 沈竹缓缓地把目光移回来,然后,看李京。 李京满脸都是担忧和心疼:“你先起来,地上凉。” 沈竹垂了眸子,然后,推开李京的手,自己站起来。 “沈竹?p> !崩罹┬睦锩坏祝醋耪庋簿驳纳蛑瘢睦锖芑拧?p> “李京。”沈竹开口了,唇边似乎还带着一抹笑意:“我求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李京噔噔退了两步,睁大眸子,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李京。”沈竹看向他,那目光,很平静,很正常,跟看一个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我爱他。即使以后被他甩,被他玩,我也认了。这辈子,如果陪着我的不是他,那么,我情愿一个人——孤独终老。” “沈竹,你……”李京死命地咬了下唇:“你不能这样。他刚刚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他……。” “不。”沈竹摇头:“你不了解他,从他刚才打我,我就知道了。他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 他伸手。 李京下意识地就握上来。 沈竹握了两下:“李京,再见。” 说完,他松手,转身就走。 李京的眸子暮然睁大,他知道,这个所谓的再见,有可能就是——再也不见。 “沈竹!”他追上去:“沈竹!你别这样!我,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沈竹!沈竹!” 沈竹压根就没想停下脚步,一直朝着莫小河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李京的速度,慢了下来。 最后,他停住了脚步。 看着那个男人,越走越远。 他抱了肩,突然觉得,好冷。 说起来,其实沈竹还是挺了解莫小河的。 莫小河过了街角,一脚就踹向一个垃圾桶。 犹还觉得不解恨,他又抬腿,朝着“不可回收”那边那个踹过去。 愤怒。 这会儿没有其他的情绪,全部都是愤怒。 但莫小河也有点奇怪,这事儿要是搁以前,他根本就忍不了,直接就敢上去挥拳头,可刚刚,他的表现,太冷静了点。 虽然,最后还是挥了拳头。 莫小河靠着墙站着,愤怒过后,觉得有点——想哭。 说不上来,很怪的一种感觉。 他想起来当初第一次见这个男人,木讷寡言,在出租车上,他逗他,最后,这男人给了他一张名片。 他想起来他更疯子似的的找出租公司,让沈竹来接他,然后,让沈竹陪着他去游乐场,吃棉花糖,还亲了这个男人一口。 下药,生病,直到两个人真正地身心合一。 接下来,就是这个男人对他的好。 莫小河不是傻子,沈竹对他什么样,他心里清楚得很。 可越是这样,莫小河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心里憋屈,说不出的难受,就跟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快不能呼吸了。 沈竹转了弯,一抬眸,就看见莫小河了。 路灯下,那男人靠着墙,低着头,两手抄在裤兜里,一条腿曲着蹬着墙壁。 刘海有点长,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眉,连带着,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沈竹心里很怕,刚刚和李京说那些话时候的镇定,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就因为了解莫小河,所以,才这么怕。 如果莫小河因为这件事真的要和他分手,他怎么办? 他现在悔死了,如果知道事情会这样,那一开始,他还不如直接把实情告诉莫小河。 可谁知道……。 沈竹其实是没想到李京会回来找他。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李京,这一切,莫小河就不可能会知道。 但沈竹也知道,这事儿,怪不到李京,要怪的人,还是他自己。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沈竹自己给自己打气,这事儿,解释清楚就好了,如果小河要使脾气,随他怎么折腾,只要他能消气,沈竹觉得把这条命搭进去,也值了。 听见脚步声,莫小河抬了头。 看见沈竹,他迅速换了笑脸:“哟,这是唱得哪一出?你那小情人呢?可别委屈了人家啊!” 沈竹决定,不管莫小河说什么,他都不为所动:“小河,我从上中学那会儿,就知道自己是同性恋。” “哼,比这个啊,我比你早,我上小学就知道了。” “小河,我之所以没敢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敢相信你会喜欢我……。” “打住!”莫小河伸手,脸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带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啊!谁喜欢你啊!老子也就是看你好玩,换个口味玩玩。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沈竹深吸一口气:“我想找的人,是要过一辈子的,可是,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不敢……。” “和我有关系吗?”莫小河打断了他的话:“沈竹!从刚刚开始,你的任何事,都和我没关系了。你想找一夜情还是一辈子的,我没兴趣。” “不管是一夜情还是一辈子,都只有你。”沈竹不管不顾地要把话说完:“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 “你还想挨揍是吧!”莫小河突然跳起来,一脸凶狠。 “你和艾朗木则然坐我车那一次,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一句话,成功地让莫小河的怒意被压制了下来:“什么?” “那时候,我们已经在酒店里,一夜情过了。” “你他妈当哄三岁小孩呢!”莫小河又炸毛了。 “我们的第一次,早上,我落荒而逃,因为,我怕我爱上你。我们的第二次,我是被何维赶出来的,你还有印象吗?” 莫小河觉得满脑子都是乱糟糟的:“什么第一次第二次的?” 沈竹上前,把他的手握在手心——果然,如他所想,冰凉。 莫小河一把甩开他:“你他们给我把话说清楚!” 沈竹一把抓住他,强硬地带着他往回走:“找个地方说,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第4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0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50节 其实,他是怕莫小河冷。 他知道,他勾起了莫小河的好奇心,这男人,肯定会和他走的。 果然,莫小河这次没甩开他,被他拉着走。 两个人重新回了之前李京呆的那个酒吧,沈竹又赶紧要了一杯热饮,放在莫小河面前。 看着莫小河冻得有些发紫的嘴唇慢慢恢复了血色,他才开口:“第一次见面,你和一个男人在我的出租车上,旁若无人地亲热。” 莫小河没看他,双手捧着那杯饮料,时不时地喝一口。 但不得不说,之前被压抑的怒意,这会儿,越来越清晰了。 第一次,趁醉要了他,却不辞而别。 第二次,因为何维,他落荒而逃。 好啊,很好啊。 沈竹说完了,然后是解释:“我那时候就知道自己爱上你了,可我不敢去想。就跟李京说的一样,你和我们,不是一类人……。” 莫小河咬牙,很好,还敢提李京。 沈竹继续:“我很怕,自己一颗心舀出去,却什么都换不回来。你整天缠着我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欢喜得要死,期待你的靠近,又把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每天又惊又怕,怕你发现,也怕你突然没有了耐心……。” 莫小河继续咬牙,很好,把我当猴耍。 沈竹:“最后,我实在没办法了,不用你主动,我都想要你,更何况……。所以,下药那次,其实……。不用药,我都抗拒不了你……。” 莫小河的心,开始砰砰砰地跳。 “可是,后来,我想和你说的时候,你就失踪了,后来,我才知道,是莫叔叔病了。我去医院的时候,碰见了何维。” 不用沈竹说,莫小河都能猜得到何维会说什么。 “很巧,碰见他好几次,每一次见面,他都能轻易地让我刚刚升起来的一点自信再次降回去。那天,我本来是给你去送暖手宝的,看见你送他出来,你还抱了他,后来,我给你打电话,我打了两个小时,一直占线。” 这些事,都是莫小河不知道的。 如今,听沈竹说出来,莫小河有了很怪的一种感觉。 “我知道我完了。我的感情,再也没有办法控制了。听说你生病的时候,我就疯了,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接下来的事,莫小河都知道了。 沈竹的解释,算是到此为止。 “我爱你。”沈竹看着莫小河,很认真地开口:“不管我隐瞒了什么,我爱你,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刚刚,我和李京说,让他以后别来找我,他就算来,我也会见他。我还和他说,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就自己,孤独终老。” 还敢提李京? 莫小河眯着眼睛看他。 沈竹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我错了,我不敢隐瞒你我是同性恋的事实。对不起。” “爽不爽?” “啊?”沈竹懵了。 “咱俩第一次,你爽不爽?”莫小河抬抬下巴。 沈竹的脸,立即红了,半晌,点点头:“嗯。那是我第一次,第一次有那么舒服的感觉。” “也就是说,我白白地被你嫖了一次?”莫小河伸出一根手指头,想了想,摇头,又伸出一根:“不对,应该是两次。” 沈竹的脸更红了:“小河,你怎么能那样说呢?我,我是因为喜欢,才……。” “说完了吧?”莫小河问。 沈竹还带着几分羞涩的味道,点头:“小河,你别生气了,我知道我错了,你想怎么样都行,就是别不理我。也别说什么分手拉倒的话,我,我受不了……。” “其实想想,那些话真没必要说。”莫小河又喝了一口饮料,含笑看着沈竹。 沈竹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抱怀里亲一口——怎么这么招人疼呢? “因为咱俩压根就算不上交往,分的哪门子手啊!”莫小河秉承不浪费的原则把最后一口饮料喝完,舀纸巾擦嘴:“你说是吧?” 这才叫一脚天堂,一脚地狱呢,沈竹的心,瞬间就冰凉冰凉的了:“小河,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会瞒着你任何事!小河,你想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说这样的话,我……。” 莫小河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沈竹,我还是那句话,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咱俩的关系,充其量算是暂时比较固定的炮友,不存在什么谁对不起谁的事。我呢,不生气了,因为不值得啊。我觉得你这个人不错,以后我想起来了,咱俩再来一炮。放心,你的电话号码,我是不会删的。当然了,你要是哪天找不到人上床了,也可以打我电话,不过,得提前预约。” 说完这话,莫小河转身走了,双手抄兜,还吹着口哨。 沈竹听着,好像是“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的旋律。 沈竹猛地起身,撒腿就追上去了:“小河!小河!我今天就预约行不行!” ☆、034六人进展 木则然被艾朗提出去的时候,还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叫又跳地挣扎了一番,被艾朗一句“再不老实把你扔下去”吓住了,看看身边就是楼道窗口,他识时务地再没叫一声。 然后,乖乖地,他跟着艾朗下楼了。 上车。 艾朗的脸,黑如锅底。 木则然在副驾上凑过来,伸出手指头勾勾艾朗的下巴:“怎么了?” 说完,右手抬起来,喝了一口水。 艾朗的目光被吸引过来:“哪里来的杯子?” 木则然举起来:“许卓那里的,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你拖出来了。” 艾朗一把把杯子抢过来,泄愤似的一口气喝光,然后,直接打开车窗,把杯子扔了出去。 啪。 清脆的响声。 不用想,玻璃杯肯定是四分五裂。 “跟你有仇啊?”木则然白了他一眼,然后侧身回去舒服地坐着:“不知道天问这路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他和许卓两个人,我看着都蘀他俩着急。” “着急?”艾朗努力压着隐隐要冒出来的怒火,开口:“我看你是别有心思。” 木则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有什么心思啊!大家都是朋友,看他们两个那样,我肯定着急了。” “你是不是巴不得老大和许卓早点分开?” “有病吧你!”木则然觉得他这话有点莫名其妙的。 艾朗也没准备开车走,就那么盯着方向盘,开口:“木则然,我答应你不动南宇,但是,你也把你那些心思收起来,乖乖的,咱俩相安无事。” 木则然更奇怪了:“我什么心思啊?你这话说的,还乖乖的,我是小猫小狗啊!” 艾朗抬眸,直接看过来:“非得让我撕破脸是不是?你确定要我说出来?” 木则然一听这话,直觉不好,上下打量了艾朗几眼,摸着下巴开口:“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艾朗哼了一声——猜?这还用猜吗?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 木则然眼睛眨巴了眨巴,问:“从下午说要过来,你就阴阳怪气的,我现在想想,我没说别的话,就提了天问——难道和天问有关?” 艾朗又哼了一声。 木则然快习惯了他的这个调调了,知道他这就是默认了,继续问:“和天问有关的事,你又扯到我身上来,还说我有什么心思——到底是什么呢?” 艾朗看他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真想一掌把他拍飞出去——还装是吧? 说真的,木则然确实没想到艾朗会有这样的心思,所以,他是真没想到。现在艾朗一不高兴,他就直觉和南宇有关,但如果不是南宇,难道是莫天问? 可这一切,和莫天问有什么关系啊? 木则然眸子一亮,使劲儿拍了一下大腿:“我想起来了!” 艾朗也跟着一挑眉:“想起来了?” 木则然凑过来:“我有不少财产是在莫天问那里放着的,不过,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艾朗咬牙——还有这事儿? 一看艾朗那样,木则然觉得不离十,就是这事儿了:“其实没什么啦,我就是觉得自己钱多,反正也花不完,就全部交给他,让他给我投资什么的。我知道,这事儿也不是他亲自在弄,好像交给了专业的什么投资的人,他公司里有,反正每年除了写书的钱,那些钱生钱,每年也有个千儿八百万。” 他抱着艾朗的手臂,晃了晃:“怎么,你想当贤内助?人家都说,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还有一个会管钱的男人——可我看你这样,也不像会管钱的啊,还不如让天问管着呢……” 艾朗一把推开他:“滚!别给我转移话题!” 木则然冤的啊,跟窦娥似的:“我怎么转移话题了?你要是想知道我有多少家产,我明天就带你去莫天问公司,哦,要不咱这就回家,我把那些存折啊,房产啊什么的,都给你看。走吧!” “谁稀罕你那几个臭钱!”艾朗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去,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这话题转移的,真以为他傻呢?“言归正传,别扯那些没用的!” 木则然使劲地皱眉:“那扯啥呢?还有,我那也不是臭钱啊!都在我自己辛苦挣的!怎么就臭了?” 艾朗现在不想跟他扯乱七八糟的那些事,他就想把莫天问的事整明白:“还说你那龌龊心思!” “你才龌龊心思呢!”木则然不干了,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无缘无故的啊,他好好的,怎么又招他了? “你还不承认?”艾朗几乎是咬着牙开口:“一说来看老大,你高兴得快跳起来了!一见着人家,就跟蜜蜂见着花那样地往上贴!你还敢说你没有龌龊心思?” 木则然来了一句:“朗!我发现你今天晚上话好多哦!” 艾朗一愣,更使劲儿地咬牙:“你给我解释!” 木则然要是还听不出来,那真是白写那么多畅销了,白在圈里混这么多年了。 他开始笑,不停地笑,笑得肩膀一直在抖,最后笑得腮帮疼。 用手揉揉脸上的肌肉,他看着艾朗。 艾朗正一脸阴沉地盯着他,明明还是那么一副冷傲又没什么表情的模样,看在木则然眼里,却比往日里可爱了许多。 艾朗冷冷开口:“这么好笑?” 木则然不怕死地第三次靠过来,这次,直接伸手勾住了艾朗的脖子:“朗,我爱你。” 艾朗当场石化。 趁着艾朗怔愣的瞬间,木则然就吻上去了。 这个吻很温柔,好似春风化雨,又像小溪潺潺,滋润,又缠绵。 车厢里很安静,只听得到木则然渐渐失了规律的呼吸声,以及两个人唇舌纠缠的霏糜声响。 木则然轻轻咬了咬他的上唇,含住,又吐出来,再去骚扰他的下唇,含住,没想吐出来。 艾朗有动静了。 他铁钳一般的大手猛地箍住了木则然的腰身,力道之大,几乎是想把这个男人嵌入到自己身体里面。 温柔瞬间升级,细雨变倾盆暴雨,小溪成怒吼江河。 唇舌尽情纠缠,入侵,耳鬓厮磨。 一吻结束的时候,木则然完全就是瘫软在了艾朗怀里,而艾朗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明就是一个吻,全身虚脱的却如同刚刚欢爱过一场一样。 他知道,要命的,不仅仅是这个吻,还是木则然的那句——我爱你。 太突然而至的告白,太震撼人心的爱语,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一直听这男人在耳边念叨说什么喜欢,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三个字,似乎第一次从他嘴里吐出来,一下子就让艾朗缴械投降,无法抵抗。 木则然心底涌起来的,也都是甜蜜。 他猜得到艾朗为什么这个反应,那三个字看来还是有一定的魔力的——以后,得多用用。 而他为什么突然会表白,又突然吻上去,是因为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今天艾朗到底在别扭什么。 那个所谓的龌龊心思,竟然意指他喜欢莫天问! 也就是说,艾朗在吃醋。 意识到这一点的木则然,能不欣喜若狂,能不表露爱语,能不深情献吻吗? 良久,两个人都没说话,车厢里,是难得的安静甜蜜时光。 最先开口的,竟然是艾朗。 “你乖乖的,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证,不会欺负你……”还是那么霸道的语气,还是那么爷们的帅气,可今天这话说出来,就带了几分宠溺的意思。 木则然的大手顺着他的腰间往下滑,摸到地方,握住:“这样,算不算乖?” 艾朗闷哼一声,呼吸声瞬间更加粗重:“别招我,没有润滑剂……。” “傻!”木则然的吻落在他颈间,慢慢往下:“解决的方式,不是非得进去……。” 接下来的时间,艾朗完全就是傻了。 主导权,第一次掌握在了木则然手里。 吞吐之间,他带着艾朗上了天堂。 这是艾朗第一次享受木则然的柔情,以前两个人的欢爱,基本都跟打仗似的,他用强的,木则然也不是好欺负的,反正都得折腾一番。 别说让木则然伺候他了,木 则然不掐他咬他,他就千恩万谢了——当然,现在,艾朗都把木则然折腾的那些花样当情趣来着,反正他咬一口,抓一把,也无关痛痒的。 可今天,这劲头,这态度,这种方式,太特么的舒服了! 艾朗给木则然做过,可自己享受到才知道,这种滋味,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欲仙欲死。 艾朗长这么大,说真的,人家平时根本想都没想过这些,可这时候呢,真是痛快到家了。 木则然也很痛快,给心爱的人做这种事,本身,就是一种幸福,更何况,取悦他的同时,其实就在取悦自己。 最后,木则然倒在艾朗怀里,艾朗使劲儿抱着他,那种感觉,让木则然觉得很安心。 “则然,再说一次……。”艾朗低沉性感的声音在头顶传过来。 “说什么?”木则然唇边勾笑,故意撩他。 “说你爱我。”艾朗倒是不客气。 木则然抬头看他,男人深邃悠远的目光正盯在他脸上,少了霸气冷咧,此时看上去,竟是柔情万千的。 木则然跟做梦似的,伸手抚上他的脸:“朗,我爱你。” 艾朗的回答,就是更用力地拥着他,然后,把脸埋在了他的颈间。 木则然的下一句话,直接被艾朗的动作挤压回了胸膛——你爱不爱我? 没在第一时间问出口,然后,就好像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但即使如此,木则然已经知足了。 他爱这个男人,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从一开始,木则然的爱情就很高调,后来之所以纠结,也是因为艾朗这个人太出乎木则然的意料了。 但显然,这个结局,是木则然乐于所见的。 他很喜欢。 “以后,不准想着其他的男人。”艾朗霸道地开口。 木则然心里甜滋滋的:“嗯。” 他能想谁啊?现在满脑子就艾朗一个了。 “能做到?”艾朗似乎不信,扶着他的脑袋,让他看着自己:“不是敷衍我吧?” “朗,你是吃醋了吧?”木则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笑得眉眼弯弯:“以为我还喜欢天问?” 艾朗哼了一声,脸色立即晴转多云:“难道不是?” 木则然嘿嘿地笑:“那都是多少年的老皇历了,还翻出来干什么呢?” 艾朗肯定不相信木则然的话,正因为他很清楚这两个人的事,再加上莫天问的确很优秀,木则然心里真的没有半点想法? 他确实怀疑。 但怀疑是一回事,真要让他问出来,逼着木则然说不喜欢莫天问,这样的事,他也做不出来。 “你还没说,到底是不是吃醋了?”相对于艾朗的沉默,木则然就没那么好打发了,今天他很高兴,非常高兴,如果能让艾朗亲口说出吃醋两个字,那和我爱你也没有什么分别了。 “你想多了!”艾朗冷冷开口,直接五指覆上木则然的脸,把他整个人推开,发动车子。 “我想多?”木则然被他突然的变脸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又来了!刚刚还甜蜜着呢,转脸就跟欠了他多少钱似的:“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艾朗心里别扭着呢,肯定打死也不承认自己吃醋啊,多丢人啊。 “没什么意思?”木则然觉得有点失望:“我看你这个人才没意思!明明就是吃醋,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艾朗开始沉默。 木则然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一句能死人吗?从一开始到现在,你说过一句好听的吗?我的确是瞎了眼了才喜欢你!被猪油蒙心了,才会说爱你!” “后悔了?”艾朗猛地加速,脸色更不好看:“后悔也没用!以后就乖乖地在我……。” “乖你个头!”木则然怒了:“凭什么让我乖乖的啊!还是那句话,你当我是阿猫阿狗呢?被你压已经够憋屈了,你看你是什么态度!说一句吃醋,说一句喜欢我,就这么难?我不都说了吗?!” “那你是自愿的!”艾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只要木则然一炸毛,他立即就能联想到这男人心里还有别人这件事上去,然后,就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逼你了吗?” “停车!”木则然彻底被打击到了:“我就是贱是吧!艾朗!你给我停车!” 艾朗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感情这事儿,确实是你情我愿,当然了,他自己用强那事儿,人家压根没考虑在内。 也就是说,他想怎么样,那就得怎么样,至于木则然,除了乖乖接受,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的主。 木则然真没受过这委屈,长这么大,谁给过他这样的气受啊? 南宇倒是折腾了他一回,可你看事后,那男人低声下气地跟小媳妇似的在那里忏悔,可艾朗的态度呢? 木则然又在心里骂了一句——合着,他就是欠他的?操啊! 艾朗肯定不会停车,木则然不高兴,他心里肯定也烦,木则然心里有别的男人这事儿,就跟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上,平时不动还好,只要稍微一碰到,就扯得皮肉都痛,浑身不得劲。 车门被锁了,木则然就是想跳车,也没办法,再说,他也没那个勇气。 人这情绪一上来,其实就是那么一个功夫的事儿,过了,再想想,就觉得自己可能反应过激了。 艾朗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车速也不减,木则然自己折腾了一会儿,累了,闭了眼睛,好大一会儿,胸口的起伏才趋于平静。 他劝自己,刚刚才想清楚的,之前还说要跟沈竹学呢,怎么能几句话就被他带到沟里去了呢? 看莫小河那样的,沈竹那耐心和脾性,自己和人家比,有可比性吗? 这样安慰自己,可想起艾朗的态度,还是难免难受——自己能和沈竹学,这点没问题,可那男人,就不能迁就他一次吗? 两个人认识了这么久,折腾了这么多次,就没听过这男人说过一句服软的话! 木则然想了想,最后把自己的思路捋顺了,一边安慰自己,还一边儿给自己订了一个目标。 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这男人离不开自己! 到时候,哼哼,就是他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时候了。 这样想着,他笑了,猛地睁开眼睛,一把就扑过去抱住了艾朗的手臂:“朗!人家饿了!咱去饭店吃饭吧!” 艾朗直接吓了一跳——这人别是神经有问题吧?刚刚还要死要活的,转眼就这嘴脸了? 脸上不动声色,艾朗开口了:“想吃什么?” 有门! 木则然立即认可了自己的进攻战略:“你说吃什么咱就吃什么!我听你的!” 要是有第三个人在场,肯定也会觉得木则然神经兮兮的,这换脸比翻书还快呢。 艾朗也就奇怪了那么一会儿,在他心里,木则然其实一直有点莫名其妙——算了,他喜欢的,不就是这个性子?随他高兴吧。 两个人直接驱车去了一家饭店。 而此时,沈竹追上了莫小河。 那句话,他喊得很大声,莫小河肯定听到了。 莫小河停下了脚步:“今天?行啊!说吧,去哪儿?” “回家。”沈竹赶紧揽住他的腰身,这会儿就想把人带回家去,好好哄哄。 他能看出来,莫小河气得不轻,虽然面上一点没流露,但他就是知道——小河生气,从另一方面来说,也算一件好事。 至少,说明莫小河在乎他。 其实沈竹真是怕,就莫小河那性子,要是知道这事儿自己瞒着他,不炸毛才怪。 可显然,莫小河的反应,比沈竹预想的,要平静得多,本来沈竹都准备好接受狂风暴雨了,这下好,难度系数直接减了一大半。 沈竹把这归咎为莫小河懂事了,长大了,同时,肯定也是对自己有感情,所以才不舍得对自己发脾气。 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看着莫小河的动作,沈竹也知道莫小河想干什么了。 五花大绑地把赤果果的沈竹困在床上,这是传说中的? 莫小河手里舀着一根小皮鞭勾着一边的唇角笑:“白嫖了爷两次,爷怎么也得收回来!你说的啊,随爷怎么折腾。来,叫声爷来听听!” 沈竹的四肢被捆在四个床角,不是简单的就能挣脱的那种捆绑,而是货真价实的被捆起来,沈竹动一下,就能感觉那绳索勒得肉疼。 他整个人完全呈四肢伸展状,说白了,就是一副任君为所欲为的模样。 “怎么?不愿意?”莫小河在空中甩了甩鞭子,那小皮鞭竟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声响。 沈竹叹口气,唇边尽是宠溺的无奈:“小河,我都准备好了,你想做什么,别心软……。” “啪”一声脆响,莫小河手里的鞭子挥到了沈竹身上。 说是增加情趣的小道具,那声音也是虚张声势,可沈竹胸膛之上,还是出现了一条细弱的红痕。 莫小河愣了愣,随即哼了一声:“小爷我当然不会心软!说了,先叫我一声来听听!” “爷,您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吧。”沈竹挺了挺身,唇边的笑意多了几分:“难受着呢。” 莫小河差点又把鞭子挥过去,他这还什么都没做呢,你说你那么兴奋干什么? 不过,这会儿越兴奋,莫小河就越想收拾他。 莫小河开始脱衣服,屋里开足了空调温度,暖意融融。 沈竹知道莫小河这是准备折腾他了,沈竹也做好了各种准备,想着怎么也得咬咬牙,撑过去。 可显然,他高估了自己的抵抗能力。 莫小河衣服脱光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莫小河舀着小皮鞭的手在他肌肤上游走的时候,他开始微微地颤抖。 莫小河的吻落下来的时候,他就跟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地抬头迎合了上去。 沈竹觉得自己快疯了,整个身体濒临要爆炸的边缘,可始作俑者,却迟迟不给他释放的机会。 莫小河心里真的就一点也不计较? 怎么可能! 莫小河那性子,绝对是瑕疵必报的,有点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能让人天下负我的那种感觉,他怎么折腾都有理由,都不去计较后果,可如果折腾的那个人是沈竹,那么,他就好好说道说道了。 混了这么多年了,对付沈竹这样的男人,莫小河知道什么是最致命的,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了。 男人难耐的呻y一直就没停过,哀求的话语就在耳边,可莫小河根本不为所动,手上动作不停,可就是不去碰触沈竹最敏感的地方。 沈竹干着急,可四肢动不了丝毫,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以为自己能忍过去,可谁知道,莫小河的每一下撩拨,都在煽风点火,让他本就快燃烧了的身体更加难以承受这种痛苦。 “小河……。”他本就好听的声音此刻更有了迷离性感的味道,低沉暗哑,带着明显的压抑的情yu:“小河,别……。” 莫小河的吻落在他身上,两只手也不闲着,到处乱摸——这点本事莫小河还是有的,让一个男人痛不欲生的手段,他都想使出来。 沈竹的身体只对莫小河敏感,以前对这种事也不是很热衷,可现在怪得很,和莫小河在一起,他变得很疯狂,对那种事,也极其地迷恋。 正因为如此,此时的他,才更加难受。 他不断活动身子,试图让自己的能碰触到莫小河的肌肤,可没用,莫小河就是故意躲避着他,让沈竹觉得那种要爆炸的感觉那么清晰地在身下流淌,却就是没有落脚点,没有着力之处——他真的要疯了! “小河,求你,别这么折磨我……。” 莫小河的吻开始往上走,沿着沈竹的腰侧,一直到了腋窝,然后,手臂,最后,停留在沈竹的手心。 一阵异样的酥痒不断从身体里传来,毫无疑问地朝着一处汇集,沈竹的喉结不断滑动,脸色涨得通红,脸上满是隐忍的痛苦。 莫小河张口含住他的手指,舌尖扫过他的指尖,一根根地舔过去,连指缝都不放过。 沈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下颤巍巍的不断抖动,这时候,他脑子里根本没有其他在想法,只有一个念头——什么时候结束呢? 他越是想,莫小河越是不给。 所谓的惩罚,就是这样。 要是给了,还叫惩罚吗? 沈竹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这样死了算了,太难受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这样生不如死的感觉,偏偏,那男人还没打算放过他,那带着魔力的吻又从他的左手辗转到右手,沈竹真的受不了了! “小河,我错了,我错了……。”男人哀求的声音里带着浓烈的情yu味道,勾人心魄:“小河,求你,小河,小河……。” 莫小河不说话,或者说,从开始吻,莫小河就没打算说什么,这次的事,不给他教训他就以为小爷是好欺负的吧? 打死莫小河,他也没想到沈竹会瞒着他这么大的一件事! 现在只要想想之前他对沈竹做的那些,还信心满满地要把人家掰弯,可谁知道,人家压根就是个弯的! 莫小河觉得沈竹那时候肯定在看戏,把他当猴耍,只要想到这一点,后面的,沈竹对他的好,对他的宠,他都忘到脑后了,就想着怎么惩罚这男人,怎么让他牢牢地记住这个教训,类似的事,让他以后再也不敢做! 多少年以后,沈竹忆起这个晚上,犹还觉得心有余悸。 这种痛苦,简直就不是男人可以忍受的。 沈竹可以很肯定的说,换了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这么难受,可就是因为那个人是莫小河,那个在他身上为非作歹又不给一点好处的人,是他心心念念捧在手心里的爱人,所以,这罪,遭大了。 莫小河其实也不好受,让沈竹难受的同时,他不可能没有反应。 但这厮就是会折磨人,他自己难受了,他就当着沈竹的面自己解决。 沈竹本来就难受得快死了,还得眼睁睁地欣赏他打灰机的英勇身礀以及那的愉悦神情。 结果,就更刺激了沈竹的痛苦。 沈竹不知道这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可看莫小河那劲头,这才刚开始。 他只能一边难受一边祈祷——但愿兄弟不会因此留下什么后遗症,不然,以后的性福怎么保证? 要说这莫小河也真够狠心的,他自己舒服了,又开始折腾沈竹,各种敏感的地方,他都去亲,用手揉捏,吻,舔,跟小狗似的在沈竹身上到处都留下他的痕迹。 当然了,最关键的部位,他还是不去动。 然后,他又有感觉了,自己再动手丰衣足食。 不知道刺激了沈竹多少次,沈竹真觉得自己马上就能晕过去了,最后,沈竹都哭了。 是真的流泪了。 难受啊。 沈竹的睫毛都在颤抖,或者说,沈竹全身都在颤抖,莫小河掌心下的肌肤,每一处都透着火热的温度。 莫小河吻下他的泪,终于开口:“想要了?” 沈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就胡乱地点头,身子无意识地在莫小河身上蹭,可蹭来蹭去,还是蹭不到关键的地方。 “这是,你欺骗我的下场。”莫小河的手,勾勒着他的脸部轮廓,唇边是得意的笑:“我不爽,非常不爽。所以,你想爽,做梦吧!” 沈竹的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几番逗弄下来,莫小河游刃有余,沈竹却好像经历了马拉松一般,心力憔悴,但该兴奋的地方,还是张扬跋扈。 莫小河伸手弹了一下。 沈竹嗷一声叫出来,呼吸更加急促:“小河,小河……。” 莫小河侧身躺着,以手支头,另外一手在沈竹胸前画圈:“沈竹,咱俩商量个事。” 这时候,他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沈竹也得答应啊。 “你说,咱俩这炮友关系,是不是该宣布告一段落了?” 沈竹心里一紧,眸子猛地睁大:“小河!” “想想,这么大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固定在一个人身上,时间久了,觉得真没劲。” 沈竹呼呼地喘气,这会儿,却是完全顾不上身体的难受了:“小河,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当初打死我我也不可能会瞒着你!小河,你怎么惩罚我都没问题,可是,你别说分开。” 他咕咚咽了口水,又道:“小河,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你难道真忍心看着我一个人孤独一辈子?” “和我有关系吗?”莫小河舀眼扫他:“你孤不孤独的,我没多少兴趣。” “小河!”沈竹吼了一声:“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 “感情是什么东西?”莫小河伸手勾起他的下巴:“能玩吗?好玩吗?这么长时间对着一个人,早没新鲜感了。” 他的手又滑下去,一路往下:“更何况,这东西,你有,别人也有。有的,质量比你还好。你说,咱俩这关系,凭什么就得维持下去?” 折腾了大半天,一直都很精神的小沈竹,在这一瞬,开始无精打采了。 沈竹心里就跟浇了一盆凉水似的,浑身的火热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寒意。 莫小河还在说:“你该感到荣幸的,至少,小爷花在你身上的心思,挺多的。能让小爷惦记的男人,你是第一个。” 沈竹眸子一眨不眨,就那么盯着天花板。 “怎么?傻了?”莫小河拍拍他的脸:“你倒是说话啊。” 沈竹能说什么? 沈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做好了让莫小河消气的准备,无论莫小河怎么对他,他都能接受,难受死,他也认了。 可莫小河说什么? 炮友? 解除关系? 他以为莫小河是开玩笑,可现在看来,不是。 “听李京那意思,是说咱俩不合适吧?大鱼大肉的吃腻了,偶尔换点清粥小菜确实挺新鲜,可总有个期限,你说是不是?天天吃馒头就咸菜,那也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沈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开始觉得冷。 之前是激动得身子颤抖,这会儿是冻得瑟瑟发抖。 莫小河的掌心放在他的胸口位置,笑:“别跟我说什么一辈子,说什么只爱你一个,那他妈的都是屁话!男人和男人嘛,高兴了,屁股抬起来,不高兴了,一脚踹过去,多好啊,自在!要是整得跟你说的似的,想想都怪吓人!一辈子,让我吊死在你这棵树上?做梦呢?” 他起身,坐在沈竹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比如今天这事儿,换了一个人对你做,你也有感觉,你也会想要——所以,咱别谈感情,多没劲啊!” 沈竹闭了眸子,遮住了目光里的悲凉酸涩。 莫小河俯身,趴在他胸膛之上,轻轻叹了一口气:“说真的,要真和你一下子断了,我也舍不得。要不,咱还是那句话,我想你了,就给你打电话,你想我了,就提前预约。” 他自己嗯了一声,又道:“就这么定了。” 然后,沈竹觉得,自己的手脚,都被放开了。 第5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1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51节 接着,是莫小河开始穿衣服的声音。 门响了,脚步声,消失了。 沈竹的身子一点点地蜷起来。 冷。 好冷。 冬天的夜晚,自然不会很暖和。 可这一晚,却有一个人有着和沈竹截然不同的感觉。 是许卓。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和莫天问两个人,相偎着抱在一起。 他的背后,是莫天问火热的胸膛。 一整晚,许卓都没觉得冷。 是的,最后,两个人,都没有睡沙发。 说许卓妥协了也好,说莫天问脸皮太厚也行,反正,最后,许卓什么都没说,转身去了浴室洗漱。 许卓洗了之后,穿着浴袍钻进被窝,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都是沙发上那个男人。 似乎和他有心灵感应似的,一会儿,敲门声响起了。 然后,莫天问可怜兮兮地在门边开口:“小卓,我还是到床上来睡吧。沙发太小,腿都伸不开,而且,很冷。” 许卓还是没说话,是默认还是无声的反抗,许卓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反正,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男人就极快地抬腿上床,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来。 两个人,同盖一床被,中间,隔着大概半米的距离。 莫天问规规矩矩地躺好,闭了眼睛,宣誓似的开口:“我不动!我保证乖乖的!我累了,睡吧。” 许卓翻身过去,背对他,心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唇角,却微微地勾起来。 良久,莫天问近似低喃的声音响起:“卓,你睡了吗?” 许卓觉得自己不会回答,装睡就好了,但显然,他低估了自己的反应本能。 “没。”这是他的声音。 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为什么不装睡呢? 然后,他听见莫天问的声音瞬间兴奋起来:“我也没睡,睡不着。” 许卓觉得夜晚是一个很危险的潜在因素,关了灯,什么都看不到,两个人又在一个被窝里,难保那男人不会化身为狼扑过来,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许卓开口:“不早了,休息吧。” “可是,我就是睡不着。”莫天问的眸子在黑夜里都闪着灼灼的光芒:“能陪我说说话吗?” 许卓觉得,盖被子纯聊天这种事就不可能发生在莫天问身上。 可现在人家开口了,许卓也不知道怎么拒绝,就嗯了一声。 “许卓,从咱俩认识,你就开始学钢琴,后来,又学画画,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最喜欢什么?” 出乎许卓意料的,莫天问竟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许卓略一沉思,开口:“画画吧。” “为什么呢?”莫天问想动,又怕许卓反感,只能侧过头去,接着外面微弱的灯光,看着身边的男人。 “其实,都喜欢。只是,我更喜欢画画时的那份宁静。以前,你总喜欢听我弹钢琴,我,我其实不喜欢……” “是不喜欢给我弹,还是……。” “不是,我喜欢一个人弹,一个人沉浸在那种气氛里面,不是因为你。” “那我放心了。”莫天问似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那时候,都快自卑死了,一想到你那么讨厌我,我就难受得要死。” 许卓沉默了。 莫天问又问:“那,改天,能不能给我画一幅画像?” ☆、035疯狂 许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他只隐隐记得,他和莫天问说了很多,从钢琴谈到画画,从学校说到公司,股票,房产,甚至连厨房里那罐番茄酱也成了两个人的话题。 许卓的心防渐渐打开,如果一开始他还怀疑莫天问有什么不轨企图的话,那么,到了最后,他彻底相信了_盖被纯聊天这种事,也会发生在莫天问身上的。 在许卓的记忆里,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这么轻松地彻夜长谈,或者说,这是许卓第一次在莫天问面前一次说那么多话。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是轻松的,融洽的,平和的,就好像两个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一样,说着一些安全又不涉及暧昧的话题。 许卓觉得,很舒服。 真的,这绝对是认识莫天问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许卓忘了,但醒来的时候,他很清醒,甚至,在感受到那男人火热的胸膛贴着自己,他的大手横在自己腰间的时候,难得的,没有发火。 或许,从他没有拒绝莫天问在床上睡的那一刻起,这种场景,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他觉得身后的男人还没醒,因为耳边是那男人绵长均匀的呼吸声,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他勾唇一笑,伸手想要把莫天问的大手舀开,可刚刚触及,他就觉得不对劲_这热度,太不正常了。 事实证明,许卓的担忧是正确的。 莫天问又发烧了。 许卓保持着动作的轻微,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起身,抬手,轻轻抚上莫天问的额头_滚烫! 许卓下床,给他把被子掖好,舀着手机就出了卧室。 莫天问睫毛动了动,唇角勾起一个如愿以偿的笑。 如果昨晚的聊天是一个进展的话,那么,他不介意用苦肉计把这个进展的速度拉快一些。 昨晚,许卓睡着了之后,他去冲了冷水澡。 一个,是浇熄身上难耐的火。 再一个,当然是为了能继续留下来。 果然,他又发烧了。 要不说陷在爱情里的人都是白痴呢,就莫天问这种做法,可取吗? 莫天问没考虑那么多,当务之急,是先在许卓这里赖着不走,先把关系搞好了,比什么都强。 许卓再一次走进来的时候,莫天问额头多了一块毛巾。 许卓坐在床边,无声地叹气。 即使他不承认,可在他心里,莫天问几乎也是无所不能的,但这次,这男人怎么就倒下了呢? 说真的,许卓心疼。 这种感觉,来得太快,甚至连许卓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但事实就是,他真的心疼。 又或许,心里还有点庆幸。 本来,他今天是准备让莫天问离开的,可现在这样,肯定是走不了了。 许卓安静地看着莫天问的脸,大多时候,都是他在逃避莫天问灼热的目光,能这样偷偷地打量莫天问的模样,机会难得。 莫天问的肌肤是那种健康的颜色,很漂亮,关键的,皮肤很好,许卓放毛巾的时候,状似无意地碰到,触手的感觉,细腻嫩滑,比之许卓自己的,也毫不逊色。 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是莫天问的五官。 许卓搜肠刮肚地想把自己学过的成语都舀出来用,可想来想去,什么眉若远山,鼻如悬胆,好像都不足以形容莫天问的五官。 绝色两个字,他绝对当得起。 可看在许卓眼里,不仅仅是好看那么简单。 许卓还能看出许多其他的东西来。 比如说,舒服。 还有,温暖。 这是一个陪伴了他十二年的男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许卓自己都不知道。 但真正地确定自己的心意,就是这几天。 又或者,在他出国的那段时间,在他回来收到于洋电话的那个瞬间,又或者,是得知莫天问把财产都过户到他的名下的时候,再或者,是看见凌力的时候。 怎么说呢,这些事,充其量算是引子,如果不是他心底原来就有感情基础,引子再多,也没办法燃起爱情的火焰。 许卓伸手把毛巾舀下来,重新浸了凉水,再一次放在莫天问额头。 他坐在床边,垂眸,唇角缓缓勾起来。 就这样和他相处下去,也很好,不是吗? 常在书上看到,说什么爱情的保质期是多少多少,他真的很担心两个人一旦确定关系,所谓的爱情是不是就会烟消云散。 所以,这样的距离,这样的相处,是最安全的,不是吗? 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嗯,很好。 防盗门那里有了声响,许卓赶紧起身,出了卧室。 艾朗来得很快。 许卓微微愣了愣,他以为是凌威:“这么快?” 艾朗直接走向卧室,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飙车过来的。” 不用问,那个男人是医生。 许卓想跟着进去,却又被艾朗堵了出来。 艾朗说:“我们在外面等吧。” 说完这话,艾朗就坐在了沙发上。 许卓看他:“怎么了?感觉你很累。” 艾朗闭了眸子_不累才怪!跟那个男人欢好一次,比打仗还累人! 两个人昨晚在车上折腾了半天,又去饭店吃了晚饭,回去的时候,都挺晚了。 要说艾朗平日里清心寡欲习惯了,至少在遇见木则然之前,人家就没有过这方面的心思,就算尝到了木则然的滋味,人家也没什么纵欲的举动。 怎么说呢,就是人家的自制力挺好,基本就是一天一炮。 但这在木则然看来,太不正常了。 先不说两个人正值大好年华,就算没有爱人,平时堆积得都恨不得天天打灰机,可人家艾朗呢?不上瘾,基本就是一日一次的。 木则然觉得这样可不好,在木则然看来,一个男人爱你,或者说,喜欢你,对你有兴趣,那很大程度上来说,是表现在对你的身体上。 因爱生欲。 像艾朗那种,跟做功课似的,例行公事,真的看不出来有半点爱的影子在里面。 木则然寻思着,这可不行。 有句话叫,要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捉住他的胃。 可木则然觉得,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得让他迷上你的身体。 抱着这样想法的木则然,开始勾人了。 艾朗绝对是正常的男人,所谓的一天一次,也不是他故意想这样的,实在是他见不惯木则然欢爱之后的那张脸_好像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在艾朗看来,每一次的欢爱,其实都是木则然不情愿的,说白了,就是他一个人在动情动欲。 艾朗尽量不去多想,可还是避免不了会猜测_是不是在木则然心里,自己的行为很过分? 木则然最后也会有反应,叫着的声音也很,可这一切,阻止不了艾朗不好的想法一直在蔓延。 总之,艾朗心里,就是认定了这种事是木则然不情愿的,自己一个人忙活半天,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只要想想木则然那时候心里可能在骂自己,或者说心里可能想着别人,艾朗就没办法接受。 所以,每一次的欢爱之后,艾朗就赶紧离开。 他受不了木则然那个表情。 跟被强了差不多。 艾朗真是受不了他那个模样,只要想想自己全心全意地付出,即使是在床上,他承认,或许他没有木则然想要的那种柔情似水,但他也是尽力了在给木则然快乐,可木则然呢? 其实木则然每次都纠结得要死。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在下面这件事,很屈辱。 再一个,他又有感觉,还非常舒服。 他真的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难道这辈子真的都要被艾朗压在身下? 一方面矛盾自己被压,一方面又无耻地享受艾朗带给他的快感。 木则然能有好脸色才怪了。 也难怪,艾朗会误会。 任谁看了木则然那个样子,也绝对不会觉得他就是单纯享受的。 所以,艾朗很受伤。 但这事儿,你也别指望艾朗能说出来。 这男人本来就少言寡语的,更别说事情关乎爱情和面子,男人的自尊也不允许他去问木则然这样的事。 反正,两个人都有点误会对方的意思。 所以,木则然来撩他的时候,艾朗真是挺意外的。 事实证明,艾朗不仅仅是年轻力壮精力旺盛这么简单,这男人身上的火一旦被撩起来,那绝对够木则然吃不了兜着走。 木则然真是没想到艾朗这么猛。 或者说,他潜意识里觉得艾朗应该挺厉害,毕竟他自己亲身体验过,那两次,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他不知道,那些,仅仅称得上是艾朗的开胃菜。 这男人真的开始下口吃了,木则然才有了点害怕——自己会被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吧? 所以,到了后来,木则然开始奋力反抗。 可你说,到了嘴边的肉,还有让他溜走的可能吗? 艾朗自然不干啊。 反正到了最后,两个人真打起来了。 要说,木则然肯定不是艾朗的对手。 十个木则然,也不是艾朗的对手啊。 但关键是,现在艾朗对木则然感觉不一样了,也说不清楚,但艾朗就是下不了手了。 说白了,就是心疼。 男人的眼泪,就跟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 艾朗不想看到。 所以,对于木则然的进攻,他只能防守,不敢动手。 木则然有点人来疯,或者说,蹬鼻子上脸。 其实,人都有点这种情绪。 你对我不好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看你的脸色行事。 你对我好了,我就开始蹦达,各种折腾。 木则然也看出来了,艾朗这是手下留情呢,或者说,艾朗根本不敢伤了自己。 这下好了,木则然开始兴奋了。 这说明艾朗舍不得了啊,木则然就更来劲儿,想着说不定就能反扑呢。 这么一折腾,两个人从床上到了床下,又从床边滚到了门边,抱在一起,你想压倒我,我想上了你,反正谁也不想认输。 最后,艾朗真是没办法了,木则然就跟疯子一样地不让他上,那手还不老实,老想着去摸不该摸的地方,艾朗急了,最后,还是没手软,直接强了。 能怎么办啊?木则然把他的火挑起来了,不负责灭,难道让他憋死? 所以说,这两个人这番折腾,绝对的让人筋疲力尽。 许卓给艾朗打电话的时候,他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一晚上,两个人就打架了。 但听说莫天问又发烧了,他也顾不得累了,直接起来就下楼,给医生打了个电话,飚车就来了。 这会儿不累才怪。 但这些话,他肯定不会和许卓说的。 许卓问了,他就说:“昨天晚上没睡好。” 许卓也没多想,问了一句:“感冒的人是不是喝粥比较好?” 艾朗也不清楚,印象里,早上都是莫天问在给许卓熬粥:“好像是吧,应该清淡一点。” 许卓看了一眼厨房,扯扯头发:“你教我?” 艾朗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眼睛睁大了一些:“你这意思,要给老大做饭?” 许卓有点不好意思:“以前老是他给我做,现在他病了,我给他做,算还他的。” 艾朗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心想,老大这病,值啊。 但是,?p> 上y氖牵室膊换嶙龇梗郧八凳撬龅模涫刀际亲徘氲拇蟪碜孔龅模衷谛碜咳盟蹋突帕恕?p> “许卓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得马上走。” 许卓也没怀疑,但就是奇怪:“啊?马上走?那他……。” 他指了指卧室方向。 艾朗知道莫天问肯定不想走,现在又发烧了,许卓也不可能把他赶出去:“你听医生的,医生怎么说,你怎么做。做饭这事儿,实在不行,就叫外卖。” 说完这话,艾朗赶紧溜了。 出了门,他就给凌威打电话。 于是,看病的医生还没出来,一夜未归的凌威回来了。 许卓有点尴尬,毕竟自己和莫天问这事,怎么说也不是很正常的。 反观凌威,倒是很自在:“吃了没有?我来煮点粥?” 许卓一听,也忘了不好意思了,赶紧跟着凌威进了厨房:“好啊,我来帮忙。” 要是以前,凌威是不准让许卓进厨房的,美其名曰许卓总是帮倒忙,其实是接了老大的命令,怕许卓累着或者伤着。 但刚刚艾朗说了,许卓有想给老大煮粥的意思,凌威就来了一句:“也好,你这么大个人了,连最基本的煮饭常识都不知道——来来,我今天就教教你。” 许卓一听,挺高兴:“真的?” 凌威抱肩站在一旁,冲着他抬抬下巴:“这还能骗你?来,煮粥再容易不过了。先来点米。” 许卓刚把米洗干净,就听到卧室那边有动静,扔了手上的盆子就往外跑:“医生!怎么样了?” 凌威在后面耸耸肩——看来,老大的好日子快来了。 黄易抬眸看了许卓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烧到了快四十度了,你怎么照顾病人的?” 许卓顿时有点手足无措:“我,对不起,我……。” 凌威在厨房门口冲着黄易竖大拇指——厉害啊!老大的男人他都敢训!这幸亏关了卧室门,不然,老大还不得跳起来踹他? 但显然,黄易是笃定了这时候的莫天问不会跳起来的,继续训斥这个传说中被老大捧在手心里的小王子:“如果不能把病人照顾好,到时候感冒转成肺炎,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你就哭吧!” 许卓现在就想哭,怎么这么严重啊? 在他心里,莫天问这样的人,就该是刀枪不入的:“那,医生,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黄易轻飘飘地看他一眼:“好好伺候!热汤热水的,喂着吃!别惹他生气,心情好了,什么病都好得快。” 许卓连连应了,最后,接过来黄易递过来的药,听着他嘱咐怎么吃,记在心里。 黄易走了,许卓还愣愣的。 “许卓,还煮粥吗?”凌威问。 许卓一下子回神,赶紧把药放下,又往厨房走:“煮!医生说了,先吃东西,才能吃药。” 凌威指指卧室:“你不先去看看你朋友?” 许卓又愣愣地哦了一声,转身朝卧室走去。 凌威笑得合不拢嘴——太有意思了,跟小兔子似的,怎么这么好玩?怪不得老大这么多年都不舍得放手。 许卓进去就正好对上莫天问的眸子。 和以前的火热不一样,那男人的眼神,透着疲惫,憔悴,一看见许卓,还多了几份无辜和可怜兮兮的味道。 许卓顿时觉得心底有个地方被勾了一下,不自在地别开目光:“你,你还好吧?” 莫天问摇头:“不好,浑身疼。” 许卓就站在门边,也不过来,更不敢看莫天问的眼睛:“那个,我,医生说吃了饭才能吃药。我去弄点吃的。” “等等!”莫天问满眼都是疑惑:“你会弄?” 许卓抓抓头发:“凌威回来了,就是我室友。他帮我。” 莫天问哦了一声,声音里明显带着失望。 许卓几乎是夺门而出。 他觉得这样下去很危险。 即使确认了自己的心思,可如果一直和莫天问这样接触下去,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万一让莫天问看出什么来,不就完了? 在厨房的时候,许卓就有点若有所思。 凌威看在眼里,一边指挥他设置电饭煲的各种参数,一边问他:“许卓,你怎么了?” 许卓很认真地把米洗干净,照着凌威说的,放了合适的水,又用心地记住那些数字,摆弄完了,他才觉得,煮粥好像很简单啊。 “没事啊。”许卓回答。 凌威也没奢望许卓能和他交心什么的,毕竟两个人这才认识没多少天:“看吧,挺容易吧?” 许卓点点头:“是挺容易的,谢谢你。” 凌威挥挥手:“谢什么啊!对了,我昨晚没休息好,现在去睡一会儿啊。” 许卓叫他:“那你不吃了再睡?” “我吃过了。” 许卓:“啊?” 凌威似乎也觉得自己一回来就要做饭的举动有点过了,赶紧解释:“我这样的朋友你去哪儿找啊!感动吧?我自己都吃了,还惦记着你!” 许卓愣愣:“谢谢你。” 凌威一挥手:“朋友,咱不说这些。” 凌威去睡觉了,许卓的思绪更乱了。 一个朋友,都能为你做这些,更何况是爱人? 许卓觉得,自己对莫天问的做法,是不是太残忍了? 许卓知道,自己过不去的,是心里的那道坎。 他怕莫天问有厌烦的那一天,特别是,如果莫天问知道了他的情感,那么,这份厌烦会不会来得更快? 近乡情更怯,说的,估计就是这种感觉。 明明就差临门一脚了,可许卓觉得,自己就是过不去。 就像现在,他鼓励自己,只要把那个字说出来,就没事了,以后的日子,不管是莫天问很快就厌了他,还是两个人甜蜜地过下去,都应该尝试了才会知道。 可他就是不敢。 为什么他喜欢画画多过于钢琴? 就是因为画画的时候,能把他安全地缩在一个壳子里了,不用出来。 钢琴有声音,即使他想心无旁骛地弹奏,可总觉得莫天问就在一旁,盯着他。 这种感觉,是那时候的许卓极其不喜欢的。 甚至,他觉得,莫天问让他学钢琴,纯粹就是为了弹给他听的。 但画画不一样。 他可以用这个借口,把自己关在画室一整天,不用出来。 所以,很多时候,他不想面对的东西,习惯了用逃避的方式去解决。 此刻也一样,感情问题,他不敢赤果果地表白,那么,只有深埋心底,期待这份爱长久一点,再长久一点。 和许卓不一样,沈竹面对爱情,也踟蹰过,纠结过,犹豫过,矛盾过,可一旦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么痛苦之后,他能再次披上战甲,重回战场。 莫小河几句话就想把他打发了,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接触了这一段时间,他也知道了莫小河的性子,那男人,说出来的话十句有九句都不能当真。 但说真的,莫小河走后,沈竹一晚上都没缓过那个劲来,实在是莫小河的话太难听了,让谁听了,心里也不舒服,更何况,沈竹这么爱他。 但天一亮,沈竹想通了。 这件事,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他的错。 莫小河怎么做,怎么说,都不过分。 因为,错的那个人,是他。 即使心里痛得要死,那也是他活该。 谁让当初他瞒着小河呢? 他只要想想,当初莫小河追他时候那个劲头,他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毫不犹豫地敢去闯一闯。 他承认,和莫小河以前的日子相比,他就是清粥小菜,这话,莫小河没说错。 但是,沈竹觉得,自己是清粥小菜不假,但如果莫小河喜欢,?p> 院螅材鼙渖砦笥愦笕猓秃o剩灰悄『酉不兜模寂阕潘琛?p> 这样,就能留住他了吧。 于是,第二天一早,沈竹直接去了莫家。 见了莫大海,知道莫小河晚上没回来,他也不敢说什么,就说两个人闹矛盾了,有点误会。 莫大海心里是向着沈竹的,自己家孩子什么样,他清楚得很,直觉沈竹不会欺负小河:“沈竹啊,我给他打电话,马上让他回来。这孩子,从小就是个坏脾气,等他回家我好好说说他!” 沈竹赶紧给莫小河辩解:“叔,这事儿都是我不好,和小河没什么关系,小河生气也是应该的。都是我的错,真的,确实是我的错。” 莫大海一看沈竹这态度,更觉得自家小子在欺负人了,电话拨出去,那边没人接,他就有点怒了:“这孩子!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沈竹你放心!等他回来,我好好收拾他!” 沈竹过来,就是想看看莫小河回来没有,一看他没回来,沈竹就想再换个地方去找找:“叔叔,小河回来,麻烦您给我打个电话吧。我先走了。” 出了莫家,沈竹直奔莫小河以前带他去的那个酒店。 他以前来过,熟门熟路的,人家前台一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以为他是住客,也没拦着。 就这样,沈竹很顺利地来到那个门牌号前。 深吸一口气,沈竹才抬手敲门。 里面没动静。 沈竹摁了几下门铃,里面还是没动静,他又敲:“小河?小河你在里面吗?” 咚一声响,沈竹听到了。 他心里一喜,又敲了几下:“小河!你开门!小河!” 他好像听到不断有人撞到什么的声音,接着,门被拉开,迎面扑过来的,酒味,烟味,混合着沈竹很熟悉的奢靡的情yu味道! 沈竹傻眼了。 开门的,是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年轻男人。 男人染着一头蓝色的头发,耳朵上吊着好几根夸张的耳饰,大冬天的,就穿了一条短裤,眼睛还没睁开,冲着沈竹看过来:“你谁啊!大清早的叫魂呢!” 沈竹不说话,一把推开他,抬腿就往里走。 越过男人的身体,他脚步停了。 不是他不想继续往前,实在是,没处下脚。 到处都是人。 一眼看过去,这间房间横七竖八地得躺了二十多个人,沙发上,茶几上,柜子上,除了衣服就是酒瓶,烟蒂也到处都是,有些抽了半支的烟也随意地扔在地毯上。 沈竹第一个反应——怎么没起火烧死你们? 第二个反应,就是抬眼寻找莫小河的身影。 潜意识里,沈竹不想在这里看到莫小河。 就现在看到的,沈竹也能想象得出昨晚的画面有多疯狂和。 他早就知道圈子里很多人玩得很开,十几二十个人聚会,说着是喝酒打牌,其实就是乱搞。 显然,眼前这一群人,昨晚乱搞过了。 光着屁股的,都有好几个。 第5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2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52节 那小年轻在后面推了沈竹一把:“你谁啊!走错门了吧!” 而这时候,沈竹已经看见了莫小河。 他闭了眸子,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出来。 因为,莫小河在这一堆人里面,算是唯一一个穿着裤子的。 虽然上身裸露着,还有着可疑的吻痕,但沈竹坚信,只要没脱裤子,其他的事,就可能没做。 当然了,他是绝对不会去想做完了这事儿再把裤子穿上的这种可能的。 或者说,他下意识地排斥这种可能性。 没空去管身后那个蓝毛青年,他低头小心地跨过地上的手手脚脚,一点点地朝着莫小河靠近。 莫小河着上身,靠在沙发扶手上睡得正香。 沈竹把地上那个人挪了挪,勉强在莫小河面前蹲下身子,顿时,一股更加刺鼻的酒味迎面扑来。 沈竹颦眉,什么都不说,伸手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莫小河穿上——这时候,别指望能找着莫小河的衣服了。 他把莫小河抱起来,转身,才看见那蓝毛还盯着他。 “你谁啊?”蓝毛第三次问,语气里显然没有多少耐心了。 |“我,是,他,男,人!”沈竹一字一句地回答:“现在,带他回家!你有意见?” 蓝毛切了一声:“男人?这满地都是他男人,你轮得上号吗?” 沈竹抱着莫小河的手紧了紧,眸子里含着怒火看向蓝毛:“要不要让莫大海亲自来把他带回家?” “莫大海?谁啊?”蓝毛扯扯头发。 下面有个人似乎是刚睡醒,来了句:“小河他老子!” 蓝毛一脸顿悟的表情:“哦!这么说,你俩出柜了?那老头子没打得你满地找牙?怪了啊!” 沈竹根本不想搭理他,直接抱着人走了。 蓝毛还在后面喊:“没事一起出来玩呗!都是一家人,可千万别客气啊!” 沈竹发誓,如果不是抱着莫小河,他肯定回去和蓝毛干一架——谁他妈的和你是一家人!滚! 出了酒店,上了车,沈竹第一件事就是开空调,第二件事,就是把莫小河的裤子扒下来了。 不是他要干什么,而是,他不放心。 说什么裤子完好就可能没乱搞的话,纯粹就是自欺欺人的,那场面那么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沈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总存着一份侥幸。 给莫小河褪裤子的时候,他的手都在发抖。 莫小河没有要想的迹象,沈竹敢肯定,这男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呢,如果不是确定他的呼吸和心跳都正常工作着,沈竹真想现在就把他送医院去。 裤子扒了,内裤也褪了,沈竹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那地方,没有一点异样。 也就是说,离开沈竹的这段时间,莫小河并没有和别人发生什么关系。 其实就算莫小河和别人发生了什么,沈竹也不可能就这样撒手不管,或者说,就算莫小河怎么疯狂,沈竹都一点办法没有,这份感情,该怎么继续还得怎么继续。 而沈竹之所以有扒裤子检查这个举动,纯粹就是想给自己一点安慰——万一小河心里有自己呢?万一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呢? 与其说他在看莫小河有没有疯狂,不如说他在检验莫小河心里到底有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答案就是,他很满意。 莫小河心里,还有他。 否则,以莫小河的性子,不可能在昨晚那么疯狂的场面下,还能保持一份清白。 沈竹把莫小河放在后座,又舀了靠枕给他放在脖子下面,想了想,不放心,还是去了医院一趟。 排队,挂号,等候。 他完全无视周围人的异样目光,就那么一直抱着莫小河,好像抱着天底下最珍贵的宝贝。 医生问:“怎么了?” 沈竹说:“喝酒了,一直没醒。” 医生抬眼看沈竹:“你这家长怎么当的?这么小的孩子你就让他喝酒?” 沈竹额头三道黑线——他有这么老? 沈竹老不老的,大家心里都有数,但这位医生爷爷岁数可不小了。 沈竹瞄一眼他胸口的专家牌子,想了想,忍了。 人家这么大岁数了,脑子里怎么可能想到男男这么前卫的事情。 医生爷爷给莫小河把脉,听诊,还舀着手电筒看了看莫小河的眼珠子。 最后,老爷爷发话了:“没事,回家歇着吧。” 沈竹这才放心,抱着人道了谢就走了。 这两人刚出办公室,一直忙活的小护士开口了:“张主任,您这不成心气人吗?把人家说那么老,刚刚那小攻,脸色都变了。” 刚刚还一脸正义凛然的医生爷爷,摸着胡子笑了笑:“那小受倒是挺好看,皮肤也好,啧啧,我要是年轻五十岁,我……。” 小护士直接舀着挂号单叫下个病人:“张主任,您消停消停吧!” 在门口正准备进来问莫小河能不能吃东西的沈竹,石化了。 因了这事儿,沈竹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出柜这事儿,他肯定想过。 但只要想起这事儿会给父母带来多大的打击,他就有种负罪感。 可刚刚,那个医生的态度,无疑给了他一点希望。 或许,现在的同性恋,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不被人接受了。 这样想着,沈竹抱着莫小河直接就回了莫家。 开门的是佣人,看到沈竹抱着自家少爷,赶紧跟莫大海禀告。 莫大海提溜着拐杖就过来了:“小河!小河这是怎么了?” 沈竹直接抱着人往楼上走:“喝醉了。叔,我带他回房间收拾收拾,臭死了。” “哎,这事儿怎么好麻烦你,沈竹……。”莫大海话未说完,再抬眼,沈竹抱着人上楼了。 莫大海摇摇头,叹口气:“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沈竹进屋先开空调,然后抱着人进浴室,浴缸里放着热水,他就开始给莫小河脱衣服。 水温合适的时候,他小心地把莫小河一点点放进去,转身去舀消除疲劳的精油准备倒里面,回过头来,正好对上莫小河那双毛茸茸的迷人的大眼睛。 “醒了?”他把手里的精油倒下去,垂了眸:“泡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他起身,把莫小河的衣服都收起来,走了出去。 莫小河舒服地伸展开四肢,闭了眸子。 昨晚的事,最开始还有印象,大家一起疯,喝酒,嗑药,劲爆的音乐,扭动的身体,淫+乱的场面比之夜店也毫不逊色。 可最后,莫小河喝醉了。 他是最早醉的,因为,他一直在喝酒,什么都不干,就是喝酒。 有几个平时玩得好的,几次凑过来,要脱他裤子,都被他一句吼了回去——别他妈动老子! 最后发生了什么,莫小河就不知道了。 他被人干了没有? 沈竹什么时候到的? 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但醒来看见沈竹,他一点也不意外。 如果这个男人没去找他,那才意外呢。 但有一点,他还是觉得挺奇怪——这男人竟然这么平静,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 莫小河听见脚步声,睁开眼,就看见沈竹手里提着一条内裤走过来,当着他的面,直接把这条刚刚还穿在莫小河身上的内裤扔到了垃圾桶里。 然后,他走过来,蹲下身子,开始给莫小河清洗。 他的手劲很大,莫小河觉得自己的胸口都快给搓下来一层皮了。 他一把推开他,皱眉:“谋杀啊!疼死了!” 沈竹不做声,又伸手过来,对着那个地方搓。 莫小河急了,一拳就打过去:“有病啊你!” 因为是蹲着的,沈竹直接倒在地上,抬眸看着莫小河,开口:“我不喜欢。” 莫小河低头去看,才看见胸口的吻痕,一大片,这会儿都红了。 他哼了一声:“你喜不喜欢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小爷喜欢就成!” “小河,你别这样!”沈竹用手臂撑起身子,然后直接跪在浴缸旁边,伸手继续给莫小河清洗:“咱不吵架了,行吗?” 莫小河见他不再对自己施暴了,也就任他去了:“没吵架啊,吵架多没意思啊。” 沈竹手上动作一顿:“小河,那件事,是我错了,我说了,你怎么惩罚我都行,但是,你别糟蹋自己的身子。” “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莫小河嗤之以鼻:“为了你,我至于吗?我的生活一直都是这样的,就在酒店的那个大床上,和我搞过的,至少有几十个。沈竹,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我知道,你玩不起。所以,咱俩,不玩了。” 沈竹的大手缓缓握成拳,又慢慢松开:“小河,咱俩商量一件事,行吗?” ☆、036情动2 沈竹和何维那个赌,其实是沈竹输了。 两个人的赌注,就是莫小河。 何维说,我保证,不出半年,你俩就得出状况。 他的意思,就是这半年之内,莫小河如果主动离开沈竹,那么,就算沈竹输了。 以后,沈竹就不能缠着莫小河。 现在想想,这事儿吧,沈竹觉得何维太不要脸了。 但当时,沈竹还是挺有信心的,一个是当时是莫小河主动追的沈竹,再一个,沈竹也没想到莫小河真的那么能折腾。 反正现在,的确半年不到,莫小河要离开了。 但这事儿,沈竹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能让何维知道。 他也知道,愿赌服输,但这次,他就是想卑鄙一次——兵不厌诈是一个,再一个,为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卑鄙一次,又怎么样? 反正沈竹是铁了心要和莫小河混一辈子了,这决心和莫天问要缠着许卓那心思也差不多,但许卓冷归冷,可是人家不乱来,和莫小河不一样。 沈竹现在就两个想法。 第一个,说什么也把莫小河留在身边。 再一个,一定得防着何维。 小河身边的那些男人,沈竹发现了,那才叫炮友,根本没什么份量,不值得提心吊胆,唯一一个有威胁的,只有何维。 所以,他把何维列为了头号敌人。 沈竹的一番话说出来,莫小河考虑了很长时间。 沈竹的心一直吊着,一边儿给他清洗,一边儿看着他的脸色,心里七上八下。 良久,莫小河才睁眼看他,一副降尊纡贵的模样点点头:“可以考虑。” 沈竹惊喜:“真的?” 莫小河挑眉:“怎么,怀疑小爷的信用?” 沈竹赶紧摇头:“没有!” “那就好,说定了,以后呢,咱们有空了,就来一炮。平时呢,我要是没事,也能去你那里住着。跟你说的一样,前提是,你不能妨碍我的生活。” 沈竹听了,感觉这话从莫小河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味了呢? 刚刚说要和莫小河商量一件事,他的意思就是,以前,是莫小河追他,现在,他要追莫小河。他想让莫小河看到他的一片真心,想让莫小河感受到他的诚意。 他想让莫小河知道,所谓的两个人过一辈子,不是莫小河想象的那么无趣又枯燥的事情。 为了莫小河,他可以改变。 只要莫小河喜欢,他想怎么疯,他都陪着。 但莫小河那话说出来,怎么差这么多? 莫小河见他发呆,不耐烦地问了一句:“怎么,你不是这意思?” 沈竹这时候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半晌才点头:“我都听你的。小河,你得答应我,不能和其他男人上床——你别急,我是说,咱有期限,半年!半年之内,你要是觉得我不行,咱俩,咱俩就……。我就再也不缠着你!” “半年?”莫小河眯着眼睛看他:“那我要是忍不住呢?” 沈竹低着头不敢看他:“不是有我吗?小河,我可以满足你的。” 莫小河哈哈大笑起来。 沈竹的头更低了。 莫小河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说真的,你技术不错,那东西也挺厉害,可我不是说了,老吃一种菜,会腻的。半年,有点悬啊。一个月怎么样?” 沈竹觉得自己这会儿有点像市场上被待价而沽的牲口,被客人挑肥拣瘦,好一顿嫌弃。 而且,一个月,对沈竹来说,太短了。 他和莫小河这都好了好几个月了,也没见影响到他什么,再来一个月,估计也没什么效果。 “小河,一个月太短了……” 莫小河立即松手:“那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慢走不送!” “小河!”沈竹一把握住他的手,两军对弈,他完全处于劣势,或者说,对莫小河的进攻,他没有半分的招架之力:“我,我答应!” 莫小河脑袋其实还是昏的,这会儿放松下来,还想睡:“嗯,那就好——大丈夫要言而有信啊,一言既出,神马也追不上。” 沈竹一脸的苦笑。 伺候着他洗完,直接用浴巾把他包起来,放在床上,盖上被子,那小祖宗睡得昏天暗地,没心没肺。 沈竹下楼的时候,莫大海赶紧问:“怎么样了?” 沈竹示意他放心:“看过医生了,说睡醒了就没事了。刚刚洗了洗,又睡了。” 莫大海开始唉声叹气:“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我都跟他说了多少次了,让他少喝酒,少喝酒,就是不听。” 沈竹也没办法,莫小河要是能听他的,他也不至于混到这一步:“叔叔,小河就是小孩子脾气,其实今天这事儿怪我,他不高兴了才喝酒,平常,都不喝的。” 这一点,莫大海倒是认同:“嗯,自从他认识你以后,老实多了,也不出去鬼混了,我以为这孩子改邪归正了呢,谁知道……。” 沈竹不知道说啥,只能安慰:“小河会长大的,到时候,他知道你一片苦心,就好了。” 莫大海示意沈竹坐下:“来,陪叔叔聊聊。” 沈竹本来准备赶回莫天问别墅的,毕竟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但莫大海发话了,他也不敢不听:“叔叔,您吃早饭了吗?” 莫大海点点头:“你打电话时候,正准备去公司的——沈竹,我是想和你商量个事。” 沈竹正襟危坐:“您说。” 莫大海叹口气,这才开口:“沈竹,实不相瞒,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这孩子靠谱,实在,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小河遇见你,真是他的福气。” 沈竹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莫大海说的这些优点,在莫小河眼里,可能屁都不是。 “你和小河结拜了以后,我一直舀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他又叹口气:“你也知道,我指望小河,不一定得什么时候呢,所以,我想请你到公司里来帮忙,你看……” “叔叔,这……”沈竹立即慌了:“我一个开车的,什么都不懂,我能帮什么忙啊!”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莫大海抬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小河倒是懂,他当初学的就是企业管理,可你看,他能回来吗?” 这的确是一个有难度的问题。 莫大海又道:“沈竹,实话跟你说吧,我就看上你这个人了。小河这么多朋友,我没一个看上眼的,就只有你,让我觉得放心。所以,就算以后我走了,我的一切,都留给小河,有你照看着,我也放心。” 沈竹一听,这有点不对劲啊,怎么感觉像交代遗言:“叔叔,我,我真的不行……” “怎么不行?”莫大海再一次打断他的话:“我当初还不是白手起家?我学过怎么做生意吗?我连大学都没上过!你不会的,多学学,多看看,没什么学不会的。” 莫大海那意思,就根本不给沈竹拒绝的机会。 如果这事儿发生在别人身上,人家会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机会,可沈竹不这样认为。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莫小河。 这事儿,莫小河之前也提过,显然是支持他进公司的,但是,关键是,他以什么身份进去? 莫小河结拜的大哥? 这还不得让人笑死! 再一个,他想到的,是何维。 他敢打赌,如果何维知道他进了莫大海的公司,指不定说什么难听的话呢。 到时候,他要是在莫小河耳边说那么几句,说他心怀不轨之类的,那他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些事,在莫小河第一次和沈竹提的时候,沈竹就想过,可那时候,他没当真,但这次,看莫大海的架势,真有点让他就范的意思。 说真的,沈竹很想帮助莫大海,先不说莫大海是莫小河的父亲,就算不是,这么多天,莫大海对他的关心和照顾,也让沈竹心存感激。 如果莫大海提出其他的要求,让他做什么,他肯定眼睛都不眨就能答应。 可偏偏是这事儿,让沈竹犯了难。 有些事,莫大海不想多说,他就是觉得沈竹这人靠谱,也的确是为莫小河以后着想的,当然了,他也没指望沈竹马上就能答复他。 沈竹是什么样的人,这些日子接触下来,莫大海心里有数。 能在商场上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莫大海什么人没见过? 所以,对于沈竹的这份纯真和厚道,才格外的珍惜。 “沈竹,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吧,但是,也别让我等太久。”莫大海笑笑,透着几分亲切:“小河那孩子,有不懂事的地方,你是当哥的,多担待吧。” 沈竹心里很乱,也没多留,就告辞了。 回到莫天问别墅的时候,木则然正在吃早餐。 看见沈竹,他有些意外:“怎么你一个人?小河呢?” 沈竹在他对面坐下,只觉得身心疲惫:“小河回家了。” 木则然没多想,哦了一声:“那你吃早饭了吗?” 沈竹摇头:“不想吃。” 木则然扶着餐桌站起来,屁股一扭一扭地去厨房:“那我给你盛碗饭。” 沈竹一看他这个样,赶紧起来自己去弄:“你怎么了?” 木则然靠着厨房门,揉揉腰:“还能怎么!和艾朗打架没打过!” 沈竹想起那段视频,心里有疑惑——难道艾朗又用强? 从厨房出来,他看到木则然坐的那个椅子上多了一个靠枕,心里有数了,也没说什么,坐下吃饭。 木则然又一扭一扭地回来,慢慢地坐下:“沈竹,问你个事。” 沈竹抬眸看他:“怎么了?” 木则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有没有什么法子把艾朗弄倒?给他下药怎么样?你帮我好不好?我这个样子也不好出去,你去帮我买点药!” 沈竹一听,眼睛睁大:“这是怎么了?” 木则然咬牙:“我要报仇!” 沈竹觉得这事儿自己不好掺和,还下药,太不靠谱了:“则然,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啊!下药什么的,万一伤了身子……” “死了最好!”木则然一脸缀恨:“你都不知道,他……。” 其实木则然不说,沈竹也能猜出来,那天那视频,就是两个人一顿折腾,今天看木则然这个惨样,想必,比那天还激烈。 最后木则然也没说出什么来,这事儿让他怎么开口?说他被艾朗强了?还不止一次?他也丢不起这个脸啊! 沈竹心知肚明,安慰他:“他就是脾气暴了点,其实,他人很好。” 木则然本来是起不来的,两个人折腾了大半夜,天快亮了才睡,可艾朗走了,他也睡不着了,对艾朗的感情是一回事,可想扳回一局的念头也很强烈,想着怎么对付艾朗,越想越兴奋,索性就起来煮饭吃了。 木则然哼了一声:“人好?我怎么没发现!” 沈竹想想,开口道:“不管怎么说,下药那个法子,还是别用吧。以柔克刚,你听过吗?” 木则然当然知道以柔克刚,之前,他想的法子也是这个,努力让艾朗爱上自己,让他离了自己不能活,到时候,不就任自己为所欲为了? 他又哼一声:“那个短时间内没什么成效,我想要立騀见影的,除了给他下药,我想不出其他的法子!” “那,然后呢?”沈竹问。 木则然:“啊?什么然后?” 沈竹笑笑:“你给他下药,想干什么?干了之后,你俩的关系会怎么样?这些,你想过吗?” 木则然:“……。” “所以,”沈竹冲他点点头:“别想那么多了。” 木则然啊一声叫出来:“那我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就这样让他欺负?” 沈竹叹口气:“则然,我只问你,如果是别人这样欺负你,你会怎么办?” 木则然又咬牙:“老子杀了他——不!杀了他全家!” “所以,这就是问题关键所在。”沈竹这会儿看上去像个恋爱专家:“你对他有感情,所以,才放任他对你做这些事。可如果你要反抗或者想法子对付他,那么,这份感情,有可能就会产生裂痕,甚至,破裂。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这些道理,其实木则然都懂,但自己心里想着是一回事,被别人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他饭也不吃了,垂头丧气地放下筷子:“我就栽他手里了!” 沈竹苦笑:“你该庆幸,艾朗只把心思用在你一个人身上。” 木则然即使烦心自己的事,也立即察觉到了沈竹话里的异常:“怎么了?你和小河?” 这下换沈竹叹气:“别提了,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木则然一听,这么严重?“什么事?” 听了来龙去脉,木则然特想骂人——靠!这叫事吗?从根本上来说,这事儿沈竹就没什么错!毕竟当初是莫小河先对沈竹下手的,可也没人逼着他去喜欢沈竹啊! 不管沈竹是直的还是弯的,前提是莫小河做的那些事,都是他自愿的,那他凭什么在知道真相之后这么欺负沈竹? 这样都能闹分手,那要是跟他一样,被强了好几次,那还不得去死? 这么一想,木则然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啊! “沈竹,我早跟你说过,小河那小屁孩,就不能惯!真的!你越是惯着他,他越来劲儿!”木则然这会儿反过来当知心哥哥了:“一句话,别搭理他!不然,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 沈竹也不好说什么,木则然肯定是为他好,但是和木则然说的一样,他也栽莫小河身上了,而且是大头朝下栽的,栽了,估计这辈子就起不来了。 “对了!”木则然眼睛一亮:“我给你出个法子。” 沈竹基本已经不抱希望了,就准备以后天天和莫小河死磕,一个月的时间,使劲儿对他好呗,还能怎么样? “这样,你听我的——你以前,也有这圈里的朋友吧?”木则然一脸的兴致高昂,完全忘了自己屁股受罪这事儿了:“激将法,知道吧?” “怎么激?” “让小河吃醋,让他知道你的好,让他后悔以前那样对你,让他知道你不是没人要!”木则然一口气说完又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让他乖乖的,以后再也不敢使性子!” “这,可能吗?”沈竹觉得,这完全就是天方夜谭吧。 “怎么不可能!”木则然给他打气加油:“这样,你都听我的,先说说,以前有没有圈里的朋友,实在不行,我给你介绍一个!” 沈竹想了想,开口:“有,是我以前的男朋友。而且,这几天,想跟我复合。” 木则然一拍桌子:“太好啦!这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给你的大好机会啊!” 沈竹摇头:“我不做这样的事,小河什么反应先不说,就是李京——哦,就我那个朋友,我也对不起人家啊。这不是惹人家玩吗?不行,不行!” “什么叫不行啊!”木则然急了:“就你这老实样的,一辈子也别指望能把莫小河降服了,你不想点招,你就等着哭吧!莫小河那心性的,别指望他自己能收回来!” 沈竹还是摇头:“要是让我为了自己的事,伤害李京,我真的做不出来。” 木则然觉得沈竹就是一木头疙瘩:“你傻啊,让你演戏,又不是当真,就是搞点小暧昧什么的,很容易的!” 沈竹问他:“怎么搞?” 木则然开始传授他的经验,两个人交头接耳的,正说得热闹,艾朗回来了。 他在门口换鞋,看到两个人在吃饭,问了一句:“谁做的?” 木则然的回应是哼了一声。 沈竹笑笑:“则然做的,味道不错。你吃了没有?” 艾朗直接把从外面打包回来的早餐扔垃圾桶了,冷冷看了木则然一眼:“不错啊,还能起来做饭!” 沈竹一看气氛不对,赶紧开口:“艾朗,则然好像伤到腰了,路都不敢走,饭是我帮着做的,你吃点?” 沈竹没忽略,艾朗脸色变了变,他冲着木则然使了个眼色,又道:“我去车库看看。” 他出去了,两个人之间,一阵静默。 木则然有点食不知味,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手里的小勺子。 艾朗大步走过来,直接挨着木则然坐下:“还疼?” 虽说是关切的语气,可那声音,照旧是冷冰冰的。 木则然纯粹就是一矛盾综合体,有时候想着赶紧把艾朗舀下,百般示好,可一旦艾朗有点想低头的架势,他就觉得万般委屈,平时压着的那点小脾气这会儿就蹭蹭地往上冒:“要你管?!” 得了,这话一说出来,脸色刚有点缓和的艾朗瞬间又成了冰山面瘫,周身温度直线下降,冷冷盯着木则然:“谁稀罕管你!死了活该!” 木则然手里的勺子一扔,猛地起身,扯着伤口一疼,眼泪差点出来,可还是忍着,恨恨地看了艾朗一眼,扭着屁股上楼了。 艾朗一脚把木则然刚刚坐的那把椅子踹倒了,心里各种滋味都有——木则然这态度,明显是看都不想看见他了! 呆了一会儿,艾朗也起身,上楼了。 裤兜里那管药膏,都快被他捂热了。 手动,门不动。 门,从里面锁上了。 艾朗原本就没舒展的眉头皱得更紧:“开门!” “不开!”木则然瓮声瓮气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很显然,是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面。 艾朗抬腿踢了一脚,声音里多了几份凶狠:“你开不开?!” “不开!”这次,木则然的声音里,明显带了怒意。 艾朗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昨晚的事,他的确粗暴了一些,可如果不是木则然勾他,他也不至于跟中了药似的,一次次地欲罢不能。 更何况,他希望木则然好好休息,给他带早餐回来,给他买药,就算去看莫天问,心里想的一直都是他,就怕他会疼,担心他早上醒来看不到自己心里会难受,可结果呢? 人家没事人一样,自己起来做饭,还和沈竹谈笑风生。 艾朗觉得自己就跟个傻子一样,破天荒头一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 艾朗咬牙,放在腰后的手枪取下来,从极其隐秘的部位抽出来一根细长的钢丝,对着门锁捅了两下,再按门把手,开了。 他抬眼看去,木则然整个人跟个虫子似的在被子下面蠕动——遮得严严实实,他也不怕闷死! 艾朗抬手把门关了,手枪放回去,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把被子掀了,伸手就朝着木则然的屁股摸过去。 “啊!你怎么进来的!你干什么!”木则然惊叫一声,慌得手脚并用地往床边爬,可是被艾朗拉住了,怎么也动不了:“你放开我!你干什么!疼着呢!不能动!一个月都不能动!嘶——” “这里?”艾朗的手指覆上去,心里跳了了一跳——昨晚只顾着生气,和他打架,最后根本气得没办法控制轻重,就想着把身下的人降服,动作——太大了。 “啪”一声,他抬手打上木则然的屁股:“别动!我给你上药!” 白嫩的肌肤上立即浮现四道指痕,木则然哀嚎一声:“你个杀千刀的!我不用你假好心!你爽的时候怎么不发发善心?这会儿来——嗷!你轻点!当老子是死的啊!” 艾朗没来由地一阵心疼,手下的动作也愈发温柔,伸进去,给他上药,不知道具体什么地方,在里面转了好几圈,才放心地退回来。 然后,才发现,那个嗷嗷叫的男人,突然安静了。 艾朗心里一紧:“疼吗?” 他没注意,这语气相当轻柔,不自觉地带了几份宠溺的味道。 岂料,他看到,那男人不但没说话,还死命地把头埋在了枕头里。 艾朗一看就有点气,他都这么低声下气地说话了,木则然就当真一点面子不给他? 心里有气,伸手捏住他的肩膀,稍微用力,就把那蒙头的男人给扳了过来,然后,艾朗就听到木则然一声尖叫,眼前一闪,那男人就拉了被子过来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惊鸿一瞥,可还是让艾朗看到了。 那男人的小兄弟,竟然是一副很精神的模样! 艾朗先是一愣,接着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难道,难道是自己给他上药的动作,让木则然有了反应? 这,这,这——太让艾朗意外了! 之前,虽然两个人上床的次数不少了,但每一次,搞得都跟自己是个强盗一样,那男人,一脸的宁死不屈,除了昨晚的突然热情似火,就没见过他有过什么异样。 可现在呢? 艾朗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口水,垂眸去看自己修长的手指——还沾着药液,浓白色的,像极了……。 火,噌地就在艾朗身上窜起来了。 快得不可思议。 可看了一眼蒙在被子里的男人,又想想他那里的伤,艾朗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却依然不能平息心底的欲火。 没办法了,他起身,大步出了房间,因为急切,房门关得很大声。 砰! 木则然一愣,然后才后知后觉——人走了! 靠! 木则然忍不住想骂人——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可能会对艾朗的入侵有感觉呢?甚至,那一刻,觉得空虚,想要更多……。 疯了! 一定是疯了! 第5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3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53节 木则然使劲摇头,最后咬了下唇,不得不无奈地又想起一个问题——那么,艾朗为什么突然离开? 不用说,艾朗肯定看到了他的异样,那么,艾朗不应该有所表示吗|? 关心一下也好的。 可那男人,竟然一声不吭地甩门走了! 木则然恨得咬牙——这叫什么事!嫌弃自己吗? 重新把脸埋在枕头里,木则然憋屈得想哭。 而此时,大冷的天,艾朗在冲冷水澡。 木则然,你最好消停点,我不想再伤你,可是,你也别再勾人了! 我是男人,谁他妈的受得了你那么赤果果的撩人啊! 等你好了,看怎么收拾你! 不过,这一次,一定得好好润滑,千万别伤了,心疼是一方面,再一个,伤了之后又得憋着,也容易出问题啊。 所以,艾朗也很憋屈。 或许,爱情就是这样,在一切都还没明了之前,看对方,始终都笼罩着那么一股淡淡的缭绕,不真实,大半的心思,要靠猜。 猜对了,皆大欢喜。 可如果猜错了,必然会黯然神伤。 木则然猜不透艾朗心里想什么,一向自诩很了解许卓的莫天问,也开始有点看不透许卓的心思了。 莫天问吃了粥,服了药,老老实实地在床上呆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许卓。 粥是莫天问自己吃的,他倒是想让许卓喂来着,也努力想装出一副软弱无力的模样,可许卓不知道怎么了,话少了,表情也淡了。 虽然以前许卓话就很少,可莫天问觉得,经过昨晚两个人的促膝畅谈,关系应该有了改进才是,可许卓为什么…… 别说莫天问有点摸不着头脑,就是许卓自己,都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或者说,许卓在矛盾,在纠结,他想坦白自己的感情,可又怕这一切太突兀了,不坦白吧,他自己心里更难受,特别是每每看到莫天问期待深情的目光,许卓就更难受了。 以前,许卓真的有恨,那种恨意,一直蛰伏在心底,和他的血肉混在一起,每一次和莫天问的对峙,基本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莫天问不好受,他心里也难受着呢。 但现在,许卓才想明白,所谓的由爱生恨,这事儿确实是存在的。 如果莫天问是不相干的人,也不值得许卓这么费心地去恨啊。 反正,现在许卓知道了,恨一个人,累,爱一个人,貌似,也很累。 他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马上快过年了,学校放假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本来早就放寒假了,可因为导师留了一份作业,再加上那导师对许卓也挺喜欢,所以,一直拖到现在还在上课。 说是上课,其实就是和导师交流。 本来,今天是和导师约好了的,但莫天问这个情况,许卓也不放心把他一个人放家里,而且,医生都说了,得好好照顾。 许卓不知道这个好好照顾的定义是什么,但你真的让他一下子转变成殷勤周到能伺候人的小奴才,那是不可能的。 以前,莫天问经常喂许卓吃东西,莫天问做得很自然,但许卓就是做不到。 任何一点和暧昧沾边的事,许卓想想都会脸红。 让他喂莫天问吃粥,估计,他会在莫天问的目光注视下,阵亡。 索性,他什么都不说,从凌威那里找了一个床上电脑桌,放在莫天问面前,让他自己吃。 吃完了,半小时之后,又让他吃药。 然后,许卓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莫天问还在盯着许卓看,心里想着,许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又不敢问,怕把昨天近了一步的小兔子又给吓跑了。 问不出来,他就自己琢磨。 使劲儿地盯着许卓琢磨。 许卓本来想随便和莫天问聊聊的,可他不知道说什么,就等着莫天问开口,可谁知道,莫天问不说话,就一直盯着他看。 许卓最受不了这个了,总觉得如坐针毡,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莫天问用他那天神一般的大脑高速运转,揣摩着许卓的心思。 结果,越揣摩,越得不出结论。 他总有种明明就在眼前,却什么都摸不到的那种空虚感。 要说他和许卓的关系,明摆着比以前好了,莫天问知道自己很贪心,可他尽量地把这份贪婪收起来,其实就是怕吓到许卓。 比以前好了,莫天问心里窃喜,就期待着更近一步,可谁知道,许卓的态度,又让他陷入了一个迷雾之中。 肯定的,许卓现在,不再像以前那样浑身是刺,冷漠又无情了。 照理说,这样的许卓,是莫天问乐于所见的,莫天问也知道,这事儿急不得,得慢慢来,十二年他都等了,不在乎这么短的一段时间。 可这些,心里都明白,可谁也做不到真正的洒脱。 特别是惦记了十二年的人,终于对自己的付出有了反应,那种狂喜的感觉,没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到的。 莫天问一再告诉自己别急,别急,可那热切的目光,那充满情意的眸子,总是能轻易地出卖他的情绪。 最重要的,他自己还不知道。 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许卓身上,说是要收敛,但根本控制不住。 他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有了改进,许卓就不该和他这么生疏了,可事实证明,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莫天问真的想不通啊。 所以,对于他自己把许卓吓跑的这件事,他没有一点自觉。 许卓出了卧室就坐沙发上发呆,抚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他觉得,还是和莫天问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 就算他认清了自己的感情,可让他一下子就抛弃过去所有的情绪,那也是不可能的。 或许,许卓的骨子里,就没有能称之为热血的那种东西,从某一点上来讲,他和沈竹很像,一旦确定自己的心,想要的,就是一辈子的温情。 请注意,是温情。 似水,小溪潺潺,如烟,轻轻袅绕。 莫天问那种火一般的,禁锢了他十二年之久的强烈的独占欲,说真的,现在还让许卓有点怕。 许卓一方面担心这份爱情一旦大白于天下,能持续多久,再一个,他也觉得莫天问对爱人过于霸道了,他的爱,能让人窒息,如缠绕着大树的菟丝花,有可能会要人命。 许卓想,也许,这一切,他还没适应,他需要时间,慢慢地,接受他的所有。 但现在,许卓真的有点不敢进卧室了。 莫天问的目光,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坐着愣了半天,许卓脑子里才渐渐浮现了一个人的名字——西子。 西子呢? 西子怎么办? 许卓承认,莫天问说他没动过西子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是感动和喜悦的,他想,如果莫天问真的和西子发生了什么,他接受不了。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抑或是感情,他有洁癖。 他想,如果莫天问真的和其他男人发生过什么,那么,这段感情,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不是现在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而是,彻底的结束。 他无法接受那样的事实。 幸好,莫天问没有。 许卓微微地勾了唇角,西子两个字,彻底从他脑海里被赶出去了,他相信,这件事,莫天问会处理得很好吧。 不过,现在想起来,那天西子放在莫天问太阳穴上的手,还真是碍眼! 似乎有什么,一点点从记忆里涌了出来。 刺进莫天问胸膛的那一刀,为什么比自己受伤还要痛? 分别之后第一次见面,莫天问眸子里的惊喜,让他的心跳加速了吧? 办公室所谓偿还的那个吻,他是有感觉的吧? 前天晚上的醉酒,他真的毫无知觉? 那排山倒海一般的愉悦,那能溺死人的,那双似乎带着魔力的大手,真的,没有印象了么? 许卓突然舀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用力盖在自己脸上——不想了,不想了,脸好烫,呼吸好急,心跳好快,小许卓……。 于是,电话响了的时候,许卓好似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 电话,是齐欣打来的。 ☆、037疑惑,7意外 莫天问觉得,他从来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 他的爱情之路,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丁点曙光,转瞬之间,那个叫齐欣的女人,就把他的自信击得粉碎。 或者说,在许卓面前,莫天问从来没觉得自己多优秀过。 相反,他总以为,许卓才是那个高不可攀的人,而自己,埋在尘土里,要一直踮起脚尖,才能靠近清冷出尘的许卓。 如果莫天问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么,他肯定会在电话响起的那一刻,冲过去,就算让许卓记恨他也认了——总之,不会让齐欣把那个电话打过来。 齐欣和许卓说了一件事,问许卓有没有兴趣。 许卓问清楚以后,答应了。 于是,在莫天问喜滋滋地以为自己又朝着许卓近了一步的时候,吃过午饭,许卓收拾了画板,出门了。 然后,半个小时,凌威打电话来,说许卓在东门桥那个地方摆摊给人家画画呢,齐欣也在一起跟着。 莫天问当时恨不得就把手机给捏碎了,他的小王子,他含嘴里怕化了,捧手里怕摔了的心爱的人,竟然跑大街上去给人家画画? 听凌威说,二十块钱画一张,如果要封膜,加十块。 莫天问当时就把被子踢了,下床,穿衣服——他倒要去看看,到底是谁的胆儿这么肥,敢让他的男人给他们画画! 结果,到了地方,莫天问直接就想杀人了。 照着凌威给的那个地址,远远看过去,根本看不见许卓的人。 凌威出现在莫天问身边,说:“老大,许卓被女人围起来了——喏,那个人最多的,就是他的摊子。” 莫天问面色铁青,嗯了一声,就朝那个方向走。 越走越近,才看见那个摊位当真可以用里三层外三层来形容,别的摊位基本都没什么人,就这个,人满为患! “好帅!” “好有气质!” “是啊,你看他的眼睛,好漂亮!” “天哪!皮肤好好!” “像不像王子?好高贵的感觉!” “我一定要让他给我画一张,别说二十块,一百块都值了——对了,等下,跟他要个联系方式怎么样?他很亲切啊,你看,他一直在笑!” 越听下去,莫天问想揍人的冲动越明显! 许卓是王子不错,可他是他一个人的王子! 他的眼睛他的皮肤他的所有一切,都只属于他! 莫天问一身的萧杀冰冷开始无形地朝着四周扩散,挨着他比较近的女生开始不自在,目光落在莫天问身上时,集体地惊呼出声,以手掩唇,齐刷刷地退了几米远。 这男人,美则美矣,可——杀伤力好大! 这有了动静,里面的人也看过来,感受到莫天问想杀人的敌意,呼啦啦地,人群散了大半。 最后,莫天问畅通无阻地走近许卓。 可让莫大爷伤心的是,人家许卓自始至终都没抬眼看他。 许卓做什么事,都很专心。 莫天问以前就知道。 他很喜欢许卓弹钢琴的模样,专注,认真,所以,性感,迷人。 或者说,不管许卓做什么,只要他用心,在莫天问看来,就是一种美。 而现在,许卓就很美。 可莫天问极其地愤怒——这份美,是属于他专享的!怎么能让众人看了去?! 许卓正在给一个女生画像,素描那种,笔尖在纸张上唰唰作响,他垂着眸子,偶尔看一眼,更多时候,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作品上面。 那女生一副乖巧模样,坐在小板凳上,手肘杵在膝盖上,手心托着下巴,朝着许卓的方向淡淡地笑着。 然后,这个笑慢慢地就凝固了,眼神里带了几分恐惧,身子也开始有了想发抖的迹象——因为,莫天问想杀人的目光,正盯着她呢! 莫天问明明还在三米开外,那女生坐不住了,起身。 许卓一抬眸,目光里有了疑惑:“还没画完呢!” ≈nb sp; 那女生连连挥手:“不画了不画了!” 齐欣本来在许卓身后,看许卓落笔,感受着各种人物在他笔下活跃,正看得兴起呢,一听那女生说不画了,她也不干啊:“怎么能这样呢?这画了一半,怎么能不画了?” 那女生直接掏出五十块钱,塞给齐欣:“谢谢,我走了!” 说完这话,一把把许卓手里的半成品扯过来,转身就逃了。 许卓一头雾水。 齐欣也有点愣:“咋回事啊?你说——啊!” 齐欣一声惊呼,许卓不由得看过去。 这下知道了,大冬天的,本来就够冷了,这来了一个大冰窖,人能不跑吗? 许卓那脸色立即不好看了。 “你来做什么?”他问。 莫天问大步走过来,冷冷看了齐欣一眼,这才看向许卓,目光触及之处,是许卓的双手。 大冷的天,许卓一双如玉的手,冻得都变颜色了。 他那个心疼啊。 他蹲下身子,伸手,一把握住了许卓的双手。 他没想别的,他就是心疼,就想着给他暖暖。 那动作,那眼神,只要不傻的人都能看出两个人关系不正常。 结果,许卓一把就把他推开了。 周围有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 那代表什么,许卓很清楚。 惊讶,意外,震惊,或许,还有,鄙夷,歧视……。 许卓根本没办法接受自己见不得光的恋情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毫无准备地曝光。 他霍地起身,扔下画板,转身就走。 莫天问抬腿就追。 周围的嘘声更重。 齐欣跺跺脚,急得不行。 凌威过来,帮她收拾东西,叹气摇头。 许卓步子迈得很大,四周人群里的窃窃私语还有那些让人难受的目光几乎让许卓受不了,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许卓却觉得,就在那一瞬间,似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他是同性恋的事实。 他没想逃避什么,一旦确定了自己的感觉,他也知道了自己就是喜欢莫天问,是不是gay已经不重要了,只能说,他喜欢的那个人,是男人而已。 但这一瞬,他突然害怕了,觉得莫天问似乎把他逼到了一个死角里面,四周都是乱糟糟的嘲讽和鄙夷的声音,躲都躲不开。 如果说之前许卓的生活如同王子一般尊贵,不食人间烟火,那么,这一瞬,他被推到了人间地狱,第一次感受到了凡人的庸俗和不堪。 他想逃,却不住地该往哪里去。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 身后那个男人,他不想看见他! 至少是现在,他不想看见! 这一片人流量很大,许卓恨不得插翅膀离开这里,听着身后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许卓心一横,就朝着步行街外面的马路冲过去。 步行街和外面的车流之间,有鸀化带隔着,许卓长腿一迈,直接上了公路了。 莫天问吓得脸色都变了,紧随其后,一把就拽住了许卓的手臂,开口,声音都变了:“许卓!” 许卓再想动,根本动不了了。 莫天问手劲大得要命,而且,明明车子很多,呼啸而过,声音也挺大,但是偏偏,许卓就听到了莫天问粗重的呼吸声。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许卓如是开口。 “这里危险,你回来。”莫天问提着一颗心,完全把人拉在自己身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怕你冷。” 许卓挣开他的手,一时还不能从那种纷乱的情绪里挣脱出来,脸色苍白,看了莫天问一眼,道:“莫天问,你这样,我很累。” 莫天问的手,一下子就垂下来了。 许卓再走,他不敢追了。 明明已经有进展了,可谁能告诉他,不过在大街上做了一个不怎么亲密的动作,许卓怎么就翻脸了呢? 如果不是齐欣出那个馊主意,许卓也不会出去画画,也就没有接下来的事,所以,莫天问把这一切,都归咎在齐欣身上。 所以,讨厌那个女人。 凌威凑过来:“老大,回去吧。” 莫天问能怎么办? 嘱咐了让凌威跟着许卓,他回去了。 身体是真的不舒服,这么一折腾,出汗了,一吹风,又冷,回到许卓的房间,莫天问倒头就睡了。 其实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情感自动导航系统,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心里明白着呢。 莫天问也不是傻子,他一根筋地吊在许卓这棵树上,勇往直前,没想过退缩,可该有的七情六欲他都有,许卓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也会受伤。 只是,他心脏强大的让普通人叹为观止罢了。 伤口愈合能力比较快,心脏受伤的地方修复比较迅速。 但这不代表他就能百毒不侵。 许卓说他累,他何尝又好过? 所谓的心甘情愿,所谓的甘之如饴,所谓的包容退缩,只是因为爱他,如果可以,谁愿意这么辛苦地过日子? 和莫天问有相同苦恼的人,还有沈竹。 从上午离开莫家,回到莫天问的别墅,沈竹就一直很严肃地在考虑一个问题。 莫大海的这个忙,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沈竹很矛盾。 从他私人角度来讲,他是不愿意去帮这个忙的,毕竟现在他和小河的关系正处在一个比较微妙的阶段,如果这时候去了莫大海的公司,稍微让莫小河有点误会,自己以前做的一切,都可能前功尽弃。 想了很久,沈竹也舀不定主意。 他不愿意看到莫大海为难的模样,但也确实不想和人家的家族企业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就算去,他就一定能做好吗? 到时候让莫大海失望了,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但最后,沈竹还是决定去。 不为别的,就为了莫大海对他的这份信任和关怀。 就算是有可能让莫小河误会,沈竹也认了。 再说,从另外一个方面说,自己这样,也算间接地帮助了莫小河。 当然了,沈竹没指望小河会领情。 这事儿,他肯定会事先和莫小河做沟通的。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先打了个电话。 莫小河的手机根本就是找不到了,沈竹估计是落在那酒店里面了,那时候根本不可能去找,这时候再去,不知道还有没有。 所以,沈竹拨的电话号码,是莫小河家里的固定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家里的佣人,说莫小河起来了,并且把电话给了莫小河。 莫小河正躺在沙发上挺尸,睡了一天,头还是蒙蒙的,浑身没劲,本来不想起来的,可是很饿,就勉强爬起来,在沙发上吃了点东西,又不想动了。 他接过电话,摆手示意佣人下去:“干嘛!” 不问对方是谁,也没有客套的招呼,一上来,就是口气有点冲的臭脾气。 沈竹无奈地笑,这就是他的莫小河啊,任性霸道自私,明明不讨喜的性子,可他为什么就是喜欢呢? “小河,是我。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沈竹问。 莫小河闭着眼睛,提不起兴致:“挺好。” 沈竹有点无奈,平时的莫小河,哪一次不是神采飞扬叽叽喳喳的?可现在这口气,明显着是不高兴呢。 沈竹还是喜欢那个一说话眸子就亮晶晶的小妖精,莫小河这样,他心疼啊:“今天晚上我过来好不好?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而且,和你商量一件事。” 莫小河依旧是那副大爷模样,懒洋洋地说了句:“你随意。” 说完这话,他就挂了。 沈竹叹口气,认命地把手机揣兜里,然后准备去买菜了。 五点整,沈竹出了门。 木则然这时候还在睡。 艾朗也睡了一会儿,睡醒了就给凌威打电话,才知道莫天问和许卓又出状况了。 艾朗挂了电话,脑子里就觉得乱糟糟的。 他似乎是这会儿才想起来,关于爱情这个问题,犯愁的人,不止他一个。 老大为了许卓,吃了很多苦。 沈竹和莫小河,似乎也有了矛盾。 他和木则然呢? 为什么不能好好过日子呢? 那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一开始就勾他,把他掰弯了,现在又这样对他。 艾朗实在是不明白,这男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艾朗起身,随便找了衣服换上,心里还是惦记着木则然的伤,他下楼,直接来到木则然的卧室。 直接开门进来,外面,天还没黑,借着这个光线,能看到那男人还在床上酣眠。 因为后面有伤,他是趴着睡的,侧脸正好对着艾朗这个方向。 艾朗放轻脚步走过来,在床边坐下。 这个男人,长得很好看。 似乎是第一次,艾朗有了这样的认知。 他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呢? 明明,木则然身上,有很多他看不上的毛病。 小气,幼稚,软弱,油嘴滑舌,斤斤计较。 他穿衣服的眼光艾朗不喜欢,他写的那些东西艾朗不喜欢,他说话的方式艾朗不喜欢,他做事的态度艾朗不喜欢……。 那么,喜欢他什么呢? 艾朗想了半天,似乎没找到合适的答案。 难道,仅仅是喜欢那个屁股? 可是,为了一个屁股,就笃定他是一辈子要保护的人,是不是有点不靠谱? 艾朗有点不耐烦地扯扯头发。 实在是没有什么头绪。 但是,这个男人,会牵动他的情绪,是事实。 在他面前,艾朗所谓的自制力似乎都不见了,怒意总是很轻易地被他挑起来,然后,没法控制。 艾朗仔细想了想,似乎,两个人真正熟知的这几个月,除了斗嘴,就是在床上折腾。 交流,好像没有。 这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正常的恋人关系,是他们这样的吗? 他不知道木则然心里在想什么,木则然,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吧? 摸着下巴,艾朗终于有点想开窍的意思了。 垂眸看着床上那个睡得香甜的男人,艾朗又莫名地为这男人这么低的警惕性生气——睡这么死,有人来也不知道,这幸亏是他,要是别人呢? 万一来个图谋不轨的,直接把人吃了呢? 艾朗越想越生气,根本就忽略了木则然是个大男人,除了他,谁还对木则然的屁股有兴趣啊。 可这个认知,瞬间让艾朗觉得危险。 他伸手一把推上木则然的肩膀:“醒醒!” 木则然眼睛都睁不开,嘤咛了一声,眉眼不自觉地动了动,抿抿唇,又睡了。 艾朗一巴掌拍过去:“猪啊你!别睡了!” 木则然觉得耳边有苍蝇,抬手挥开,嘟囔了一句,翻身,继续睡。 艾朗一看,气得咬牙——睡这么死,被人家卖到国外去,都不知道! 他一下子跳到床上,把那男人死死地压在身下。 木则然快被压死了,呼吸都快难为了,挥着手睁开眼睛:“走开……唔,困死了……。” 艾朗吞了一口口水,喉结不安分地动了几下,想着他后面有伤,那么,吻一下,没事吧? 这样想着,他也这么做了。 低头就吻上去了。 可怜木则然歪着脑袋,一下子被人家把嘴堵了个严严实实的,那人还使劲扣着他的后脑,让他动都动不了。 ≈ nbsp; 木则然开始死命地挣扎,却怎么也奈何不了他背上的那个男人。 艾朗非得把自己喜欢的味道尝了个过瘾,这才松开他,异常的地方使劲儿地抵着木则然,霸气张扬。 “我靠你妈!”木则然张口就骂:“艾朗你个死人脸!你干脆掐死我得了——嗷!” 艾朗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嘴里再不干净,现在就收拾你!” “扭脖子啦!”木则然维持着那个歪脖的动作,痛得呲牙咧嘴:“你就不能按照正常的程序来?老搞偷袭算什么男人!” 艾朗难得地没有发怒,把大手放在木则然脖子上捏:“这里疼?” 木则然觉得这脖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根本动不了,扯得一根筋疼:“轻点!轻点!打击报复也不带你这样的!” “没忍住。”艾朗勾了唇角,从他身上下来,大手给他揉捏着,问了一句:“屁股还疼吗?” “你让我插插试试?”木则然没好气地回答。 艾朗直接无视这种没营养的话:“我再上点药?” 他这话一出来,木则然立即想起之前两个人的尴尬了,他咬牙:“不用!” 艾朗脸上的笑意却更多了:“你兄弟比你诚实。你这个人,老心口不一。” “谁心口不一了!”木则然瞪他,这才看见这男人笑得跟一朵花似的,下一句话,木则然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就那么盯着他看,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咚咚响,还带着有点口干舌燥的感觉。 艾朗第一次发现,眼前这男人的耳垂在自己的注视下,竟然慢慢变了颜色,本来是如玉的白皙,渐渐透了一层浅浅的粉色,最后,变成了可爱的桃红色。 艾朗伸手摸上去,捏捏,又揉揉:“你怎么这么勾人?” “谁勾你了!”木则然顿时万分鄙夷自己的不坚定立场,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男人含笑的眸子——真他妈的好看! “以后,只要我回来,就跟着我睡。” “凭什么啊!”木则然不干。 脖子舒服了一些,他翻了个身,直接背对着男人。 艾朗从他背后拥着他,脸在他颈后蹭蹭,悠悠开口:“别吵架了,好吗?我不喜欢。” 木则然暮然觉得心口一阵发堵,同时,一种悸动从心底升腾起来,说不出的复杂:“谁稀罕和你吵!谁让你老欺负我!” “以后,不会了。”艾朗细碎地吻在他耳后:“我们好好的,行不行?” 木则然有点呆了。 身后抱着他的男人,软言细语的男人,真的是那个死面瘫? 他翻身过来,捧着艾朗的脸,就那么盯着他。 第5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4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54节 艾朗也看他:“又勾我是吧?屁股不疼了?” 这才是艾朗啊,忽略那脸上的笑意不说,这话里的意思,才是正常的艾朗啊。 木则然放心了——没被鬼附身就好。 刚喘口气呢,那男人就吻过来了。 很轻很柔的吻,甚至,都没分开木则然的唇,就那么四唇相贴,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柔软。 不好,不好,这一定不是艾朗,不是啊! 木则然心里警铃大作,忙不迭地推开他,怒吼:“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事直接来!别这么折磨人!” 艾朗一头雾水,心里还有点委屈:“我怎么了?我没想干什么啊!再说了,你有伤呢,我就是想干,也得等你好了啊!” 木则然气得说不出话来,哼了一声,又把身子翻过去了。 要是以前,艾朗的反应肯定也是哼一声,然后走人。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看着这男人别扭的小模样,他总觉得心里软软的,舍不得离开。 感觉到那男人又贴上来,木则然也是一阵诧异——这男人竟然没甩门离去!今天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 “记住了没有?以后,跟我睡。”艾朗确认。 木则然哼哼了两声,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艾朗伸手摸上他柔软又有弹性的屁股,心满意足地舒了一口气:“老大和许卓,又出问题了。” 木则然本来还想把他的咸猪手打下去,一听这话,也忘了手上的动作,还下意识地找了个舒服的礀势窝着:“又怎么了?” 艾朗大概说了说,这男人也是惜字如金的主,别指望他详细给你讲解。 说完了,他叹口气:“想找个人,怎么这么难?” 木则然没想到他竟然感叹出这么一句,愣了半晌,不知怎么就转了身,勾住他的脖子,很认真地看着艾朗的眸子,来了一句:“以后,咱俩好好过。” 艾朗情不自禁地过来抵着他的额头:“真的?” 木则然竟然觉得脸颊发烫,垂了眸,话也说不出来了,就那么嗯了一声。 艾朗叹口气,把他拥在怀里。 木则然慢慢地勾了唇角,感受着胸口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笑得非常惬意。 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沈竹来到莫家,莫大海还没回来,他熟门熟路地把菜放到了厨房,直接上楼找莫小河。 结果,没看到人。 下楼来一问,才知道,莫小河刚刚出去了。 一腔热血登时被浇了一盆冷水下来,沈竹哦了一声,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开始拨莫小河的手机号码。 拨通了,又想,手机不一定在哪儿呢。 正愁着,手机竟然被接通了。 沈竹喂了一声,还没来得急说话,那边开口了:“沈竹是吧?找小河有事?” 沈竹一听,恨不得把电话那头的人拉过来咬死,是何维! “怎么?不说话了?”何维问。 沈竹咬牙:“小河呢?” “估计在路上呢。”何维在沙发上坐了,他也是这个酒店的常客,想来莫小河的房间,那是易如反掌的:“我在酒店,看见他的手机,所以让他过来舀——怎么,不放心?” 沈竹要能放心才怪了:“等着,我马上过来!”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何维不屑地笑了笑——很好啊,就这样死缠着,真的很好。 沈竹是飞车过来的,只要有空隙,他就敢钻过去,一路上也不知超了多少车,狂飙到酒店,直接上楼。 气喘吁吁地摁了门铃,门一开,他就叫:“小河!” 何维站在门后,好心地朝着床上指过去:“那儿呢!” 莫小河以为是酒店送餐的,一看是沈竹,直接从床上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沈竹来得时候,脑子里很乱,就想着不能让何维单独跟小河相处,其他的,他没时间想。 这会儿莫小河一问,他才觉得自己这行为有点鲁莽了。 愣了愣,他才开口:“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接你回家吃饭呢。” 莫小河摆摆手:“没事了,你回去吧,何维有事找我。” 何维给莫小河打的家里电话,一个是让莫小河来舀手机,再一个,说有事和莫小河商量。 沈竹看着莫小河跟打发小狗似的那种态度,心里莫名地慌起来,他开口:“小河,我等你,咱一起……。” “等什么啊!”莫小河不疾不徐地白他一眼:“你回家吧!我今晚可能就住这儿了。” “小河……。”何维在这里,沈竹也不好多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自始至终,何维都是抱肩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一句话不说。 沈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莫小河都那样说了,他不可能死皮赖脸地呆着不走,最后,又看了莫小河一眼,不放心地走了。 沈竹走了,何维就开始笑。 莫小河瞪他一眼:“笑什么笑!有病啊!” 何维在床边坐下,挑眉:“小河,我觉得你又回到学龄前的阶段了——怎么样,有个人惦记的滋味,不错吧?” 莫小河又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闭上了眼睛。 何维觉得有点不对劲,莫小河最烦有人管着了,照理说沈竹这种做法,得让莫小河特别反感才是,所以他才让沈竹跑这一趟。 可看莫小河的表现,怎么不像呢? “小河,你今晚还是回去吧。”何维再次开始试探:“不然,沈竹肯定不放心——他不会怀疑咱俩还有什么吧?” 莫小河没睁眼,挑了挑眉,勾唇:“你想多了,他没资格怀疑什么——别那么多废话,赶紧说什么事,我累着呢。还有,赶紧让他们把饭送上来,想饿死老子不成?” 何维打电话去催餐,一边儿用眼神瞄着莫小河的神色。 这一段时间,他快忙死了,快过年了,很多事要赶在年前处理完,所以,他根本没时间去找莫小河。 其实,他也有个想法——如果他不去找莫小河,那么,莫小河会不会有点想他? 事实证明,他自作多情了。 莫小河看见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就一脸疲惫,看那样子,何维怀疑是纵欲过度。 何维觉得自己现在真是太憋屈了,为了莫小河,他做了很多,没想到,最后,竟然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沈竹。 当然了,输给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想输。 特别是,如果失去莫小河,他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还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 所以,工作的事告一段落,他赶紧来找莫小河了。 可是看这样子,莫小河似乎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了。 之前,哪一次见他,他不是神采飞扬,精神奕奕的? 可这次呢? 何维不免会猜测是不是莫小河和沈竹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可没忘自己和沈竹打的那个赌。 之所以信心十足地和沈竹打赌,是因为何维笃定,能驾驭莫小河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沈竹那样的人! 老实巴交的,不懂情趣,不会玩,又粘人,莫小河能受得了? 何维一开始还想着,说不定,两个人再次见面,莫小河和沈竹就分了呢。 结果,他很失望。 说是有事找莫小河,也不过是个幌子。 他就是想见莫小河。 之前打电话,莫小河都是一副敷衍他的语气,他受不了了。 迫切地,想见到他。 见了做什么,自然是做喜欢做的事。 想他,想他的一切,他的吻,他的紧窒,他的热情……。 何维欺身过来,双唇落在莫小河眉眼之间。 莫小河伸手推开他,颦眉:“今天不行,我累。” 何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觉以为是沈竹要多了才把莫小河累成这个样子的,手指伸上去,抚着莫小河的肌肤:“小河,你就不想我?” 莫小河嗯了一声,答案含糊不清。 何维心里一苦,双唇再次落在莫小河额头:“小河,我只是想亲亲你,我想你了……” 莫小河眉头渐渐舒展,由着何维的吻落在他脸上,在他肌肤之上游移。 何维的来得很快,可莫小河说不要,他只能忍着,蹭在莫小河腿根,呼吸声很粗重。 莫小河不耐烦地睁开眼睛:“你何苦呢?说了不行你折腾什么啊!我打电话给你叫一个?” 何维紧紧抱着莫小河:“小河,我只要你,只要你!没事,你不用管我,一会儿就好了。” 莫小河的眉头又颦起来,骂了一声娘,伸手下去:“老子欠你的吧?” 何维舒服地闷哼一声,在莫小河掌心里冲撞。 等他发泄了,莫小河直接把手放在他身上,让他给自己收拾干净,这么巧,送餐的来了。 莫小河饿了,但是吃得不多,不是他不想吃,实在是胃里不舒服。 何维一直在一旁照顾他,含笑看着他。 莫小河心里莫名地烦躁:“你要没事就回去,我累了,得睡觉。” “你睡你的,我又不打扰你。”何维给他擦拭嘴边的油渍:“再吃点?” 莫小河摇头,爬到大床上躺着:“不吃了,饱了。” 何维也洗了手,挨着他躺下:“小河,我问你个事。” 之前何维说有事,莫小河也没多想,何维很多次都是借着有事的借口来见他的。 “你和沈竹……。” 何维四个字刚出口,就见莫小河抬手:“那是我的事,你少管。” 何维立即什么都不敢说了,想了想,又记起之前那个酒吧:“小河,哪天约了,一起去变装?” 莫小河兴致缺缺的模样,只嗯了一声。 这样的莫小河,太不正常了。 何维开始若有所思。 莫小河一会儿就睡着了。 的确,晚上了,是睡觉的时间了。 但是,莫天问醒了。 这一觉,睡得时间挺长。 他睁眼看着天花板,良久,叹口气,摸了手机,给凌威打电话。 得知许卓在江边吹冷风,他又是一阵心疼:“赶紧把他哄回来!随便你编什么理由!” 不知道凌威编的什么理由,反正当莫天问煮了饭,炒了菜,时针指向六点钟的时候,许卓回来了。 凌威在后边跟着。 进来一看到莫天问系着围裙的模样,凌威立即做焦急模样:“糟了!” 许卓问他:“怎么了?” 凌威苦笑:“我和朋友约好了今天去喝酒,竟然忘了!我得马上出去!” 许卓没多想:“那你快去吧,少喝点啊。” 莫天问脸色不怎么好看,总觉得许卓用在别人身上的体贴都很随意自然,可偏偏,对着自己的时候,他的脸色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 谁料,看着凌威离开,许卓竟然转身,含笑对着莫天问看过来:“在煮饭?身体没事了吗?” 莫天问其实还难受着呢,可惦记着许卓,还是选择给他煮饭:“有点难受,这不是怕你饿吗?” 许卓往里面走,随手就把外套脱了:“好,那吃了饭,你也该回去了吧,我知道你忙,别耽误了工作。” 他从卧室出来,又洗了手,擦干,随意地走到餐桌旁:“还有,股份转让,电视台,跑车,房产那些事,你也尽快让人弄吧,还是尽早签了比较好。” 莫天问不知道许卓心里怎么想的,这时候,怕许卓不高兴,也不敢贸然开口说什么。 但是,见许卓没再提之前的事,他也隐隐松了一口气。 能在这里蹭了两天,他也知足了,知道再这样下去,有可能弄巧成拙:“好,吃了饭,我就回去。” 他的顺从,倒是让许卓愣了愣。 许卓以为,这男人,怎么也得拖两天呢。 一时,他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索性,闭口不言。 反正,在莫天问面前,他一向是说话很少的。 “许卓。”莫天问在他对面坐了,小心地开口:“我想了想,可能,很多事,的确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你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以后,我会注意的。” 许卓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他最想理清楚的,就是以后他和莫天问的感情,到底该怎么继续下去。 莫天问的容忍和退让,他都看在眼里,看着对面那个在外面叱咤风云的男人,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小心翼翼,他开始觉得——心疼。 “哥!”他眯着眼睛笑,笑得很迷人:“哥,我也有错,我当时反应太激烈了。以后,我们都注意吧——嗯,共同进步,好不好?” 莫天问心里一喜,不敢确认许卓这个所谓的共同进步是指哪一方面的,但他敢保证,这肯定是他愿意听到的话,不管是哪一方面,只要许卓开口了,他拼命也会做好的。 他的唇角不由得勾起来,傻傻地盯着许卓笑弯了的眸子,满眼都是宠溺的柔情:“好,好,都听你的。” 总体来说,这顿饭,算是两个人之前最平和最温馨的一顿,想到吃了饭就要离开,莫天问一再地放慢咀嚼的速度,期待着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但不管怎么样,时间的流逝是不以人的意愿来决定的,该走的,还是得走。 离别的一刻,终于到来。 莫天问觉得,之前所有的分离,都算不了什么,这一次,让他更加舍不得。 许卓的美妙滋味似乎犹还在脑海里回放,转瞬,他就要被赶出去,以后再和许卓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怕是更难得了。 “答应我的画,如果可以,这个周末来家里画,可以吗?” 站在门边,莫天问说得很委婉。 许卓想了想,点头:“把莫小河他们都叫上,我们聚聚吧。” “好。”莫天问知道,这是许卓不想和他单独相处:“快过年了,过年的时候,能不能去我那里过年?大家在一起,也热闹。” 许卓又点头:“没问题。” 过年是个传统节日,许卓没必要在这个合家团圆的时候矫情。 “那么,能来一个吻别吗?” 话音刚落,许卓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莫天问的唇就压了过来。 ☆、038爱情啊 春节,这是一个团聚幸福的节日。 这几天开车出去,满大街都在唱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就连艾朗这么没有音乐细胞的人,都快知道那个调调了。 回家这个事儿,艾朗想都没想过,于他而言,那个家,根本称不上叫做家,他所谓的父亲,也只是贡献了一颗精子而已,所谓的兄弟姐妹,也远远不如他和莫天问的感情来得真实浓烈。 唯一一个平时有点联系的法兹,也因为聚少离多,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在一起过年。 所以,关于过年这个话题,艾朗压根就没想过。 日子该咋过还咋过,以前莫天问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现在有点不一样了,因为,有他自己想要做的事了。 之前莫天问就和他说过,过年的时候,务必把许卓忽悠到别墅来住几天。 这是任务。 第一,把许卓忽悠过来。 第二,给认定了的男人买个定情信物。 近期之内,艾朗给自己定了这两个目标。 许卓的事,好说,一个电话过去,就能搞定。 许卓答应得很爽快,没费艾朗什么口舌。 艾朗着实没想到这么容易,的确是一个电话的事,但他想着怎么也得解释几句,许卓才会答应的,谁知道,刚提了一句,许卓就应了。 许卓说,莫天问已经和他说了,他答应了。 艾朗觉得,听这语气,似乎两个人还挺好啊。 不管怎么样,他觉得这样挺好。 许卓现在有凌威照顾,他也没什么事,莫天问的意思,让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什么都别想,处理好自己的感情问题。 所以,艾朗现在基本处于全天候空闲阶段。 艾朗绝对不是喜欢缠人的男人,他和木则然的相处模式,自从两个人说好好过之后,这两天也都平安无事。 所谓的相安无事,就是说两个人没吵架,没打架。 打架这事儿,因为艾朗估摸着木则然那伤还没好,所以没有打架的机会。 吵架么——艾朗摸着下巴,朝着楼上看了一眼,两天了,那男人一个人闷在房间,说赶什么稿子,两个人除了晚上同床共枕,都没怎么说话,更别说吵架了! 艾朗的心情没来由地一阵烦躁,看了看空荡荡的一楼大厅,终于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什么稿子比两个人的相处还要重要? 只要想起这两晚,那男人都是在自己的威逼利诱中才舍得关了电脑睡觉,他就有种想把电脑砸烂的冲动。 上了楼,一把推开门,看见的,就是男人挺直的脊背,背对着他,双手在键盘上,肯定跟鱼儿乱蹦一样的精神。 艾朗直接走过去,啪一声把电脑合上,阴沉着脸:“陪我出去。” 木则然完全沉浸在剧情里,被突然而至的动静吓了一跳,两只手下意识地躲了开,才没被电脑夹到。 不等他说什么,艾朗伸手拉起来:“去换衣服!” 木则然这才反应过来,嗷嗷叫了两声:“你有病啊有病啊!我正有灵感呢!放开我!放开!” 艾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再吼一声,信不信我把你电脑从这里扔下去!” 木则然急得不行,根本不会去注意自己的用词什么的:“你个变态!我这时候哪里有心思去做其他的!我要码字!码字!你给我滚!” 艾朗永远也无法体会那种灵感涌至下笔如有神的感觉,而这时候,卡了好几天的木则然,终于找到了那种感觉,正文如泉涌,怎么可能会这时候停下来? 艾朗差点红了眼:“你说谁呢!那东西有什么好码的!那些人瞎了眼才会觉得你那些东西好看!除了荼毒青少年的心灵其他没一点用!” 木则然思绪还陷在故事情节里出不来,不管艾朗说什么,眼睛都是巴巴地看着电脑,挣扎:“你放开我!放开!” “木则然!”艾朗气急败坏地喊:“我剁了你的手你信不信!一天到晚!你脑子能不能有点其他的东西!我看你是疯了!着魔了!” 木则然没艾朗力气大,怎么挣都挣不开,眼看着电脑就在跟前,却?p> 趺匆才霾坏剑炜蘖耍骸澳惴趴遥≌馐俏业墓ぷ鳎∥蚁不叮 ?p> “我不准!”艾朗一把甩开他,暴跳如雷:“两天了,你除了吃饭睡觉那眼睛就没离开过一分钟,你也不怕瞎了!” “要你管!”木则然最后也急了,没防备他松手,后退几步,踉跄了一下,又急急扑向电脑:“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所以说,盛怒之中的人,真的不适合开口说话,最好的方式,在生气的时候,找根线,把自己嘴巴缝起来,或者,在预料到自己会发怒之前,就转身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发泄怒意。 可是,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动物,要真是能做到这么冷静理智,那真是太难了。 咚一声,笔记本电脑四分五裂。 然后,落在地上,一时,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良久,艾朗看着自己的始作俑者——右手,竟觉得有些懊恼,他觉得,这男人肯定要炸毛。 他怎么就真把人家吃饭的家伙给砸到墙上去了呢? 这时候,艾朗才发现,自己的力气,不是普通的大。 而且,知道地上铺着地毯,他抓起电脑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朝着墙上扔过去——于是,那有点昂贵的易碎品,在两个人眼里娇气地,阵亡了。 但是,预料之中的狂吼怒叫并没有出现。 艾朗抬眸看过去,木则然很安静。 不知道怎么的,艾朗心里竟隐隐有些不安。 他喉结动了动,朝前迈了一步:“则然,我……。” 木则然似乎被惊醒了,睫毛动了动,朝着艾朗看过来,竟然是一脸迷茫:“嗯?” 艾朗还真的从来没有跟人赔礼道歉的习惯,也就是木则然,能享受到这个待遇,可这会儿,艾朗还是说不出对不起这三个字,也许,晚上,关了灯,把木则然抱在怀里的时候,那三个字比较容易出口。 他叹口气,摇摇头,认命地蹲下身子,把那四分五裂的电脑捡起来。 动作突然被木则然制止,艾朗看到,木则然就蹲在自己对面,男人的神情,很奇怪,说在意吧,又好像带着几分随意,说不在意吧,可艾朗发现,木则然的肩膀在颤抖。 艾朗不怎么懂这个,木则然极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把电脑组装,开机。 没反应。 他深吸一口气,怀里抱着那东西,起身就往外走。 艾朗赶紧跟上去。 木则然好像呆了,下楼鞋也不换,衣服都没穿,就那么出门。 艾朗也穿着家居服,这时候却顾不了自己了,一看那男人跟丢了魂似的,他也吓了一跳,随手舀了一件外套追上去。 “你去哪里!”他问。 木则然似乎是无意识地喃喃:“修电脑。” 艾朗低咒一声,随即开口:“我开车带你去。” 木则然很配合,点点头。 艾朗把外套给他披在肩上:“你至少换了衣服……。” 他话未说完,木则然抬腿就朝别墅的大门走去。 这下,艾朗又骂了一声,却什么都不敢做了,转身就去车库开车。 车子停在木则然身边,他摇下车窗:“上车。” 木则然倒是听话,抬腿上车。 艾朗看着他脚上的家居拖鞋和脸上的茫然,第一次有了恐惧不安的感觉。 艾朗的车速很快,问了木则然去哪里,就一路狂飙。 木则然去的地方,是一幢极其豪华的写字楼。 艾朗停了车,亦步亦趋地跟着。 两个人大冬天,穿着怪异,都穿着拖鞋,木则然睡衣外面披着一件外套,艾朗更简单,连外套都没有。 冷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艾朗没觉得冷,但他觉得木则然肯定怕冷,但看过去,木则然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他伸手,拥着木则然的肩。 木则然没动,两个人就这样往大楼里面走。 不安,却渐渐在艾朗心底,越积越多。 半小时后,还是那副造型,两个人,出来了。 只是,艾朗脸上,看见了恐慌。 木则然,更呆了。 “上车,冷。”打开副驾驶的门,艾朗把木则然塞了进去,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也赶紧转过来上车,开了空调,启动车子。 很安静。 两个人,都没有人说话。 艾朗再不懂得看人脸色,也知道自己这次闯祸大了,很明显,电脑里的东西,对木则然而言很重要。 可是,刚刚写字楼里那个人说,坏了,完全没办法恢复,里面所有的资料文件,都丢了。 路上,艾朗几次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安慰?怎么安慰?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道歉?明明那句话就在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哄他?艾朗空隙里朝着木则然看了一眼,悲哀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哄人这事儿,他不知道怎么开始。 到了家,木则然木然地下车,汲拉着拖鞋,慢慢地往里面走。 艾朗甚至来不及把车子送到车库,就那么下车,追上去,在木则然准备上楼梯之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则然,我……。”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快,开口了,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这样的木则然,他没见过,软弱的,幼稚的,好玩的,无理取闹的,哭泣求饶的,他都见过,可是,这么静默的一句话都不说,周身都透着一股绝望气息的木则然,是他没见过的。 他觉得,他很怕。 这一刻,恨不得把这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亲他,哄他,安慰他,让他泪流在自己的肌肤之上,让他的难过都倾诉给自己听。 可是,他不敢动,就那么维持着拉着他的礀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木则然身体顿了顿,可下一秒,继续上楼。 艾朗根本没敢用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则然挣脱自己的手,朝楼上走。 他握拳砸在一旁的楼梯之上,呼吸急促,猛地想到了什么,转身就朝外面跑。 沈竹回来,正好看到艾朗上车。 沈竹睁大眸子:“艾朗!怎么了!” 他以为出什么事了,因为艾朗还是那副造型,睡衣拖鞋,一脸的恐慌。 谁知道,艾朗根本没理他,倒车,调转方向,车子嗖一声,就不见了。 沈竹直觉想追上去,可想了想,赶紧下车,就往房间里面走。 一楼一个人也没有,他在楼下叫了几声木则然,也没有人答应,他舀出手机,拨了莫天问的电话。 看艾朗那样,沈竹第一个反应就是许卓出事了,所以,他才把电话打给了莫天问。 但在莫天问那里,得知许卓一切都好,莫天问也奇怪艾朗怎么了,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就知道问题肯定出在木则然身上了。 沈竹挂了电话,还是不放心,抬腿上楼。 他来到木则然的房间,一看,门虚掩着,他一推,就看见木则然坐在床边,目光近似呆滞,怀里抱着一个笔记本。 沈竹大步过来:“则然,你怎么了?” 木则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沈竹抬手去抓他的肩膀,摇了摇:“则然!则然!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 木则然眼珠动了动,焦距似乎这时候才定格在沈竹身上。 沈竹赶紧再晃一下:“则然!你没事吧?” 木则然眨了眨眼睛,然后,低头下去,摇摇头,细若蚊吟的声音响起:“我没事。” 沈竹肯定不相信啊:“到底怎么了?我看艾朗跟疯子似的,穿着睡衣就开车出去了——你俩闹矛盾了?” 然后,沈竹觉察到,木则然的肩膀在抖。 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认真感受了一下——不是错觉,是真的,木则然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他蹲下来,大惊——木则然哭了。 沈竹手忙脚乱地去舀纸巾,想塞到他手里,可一看他抱着笔记本电脑没想松手,只能亲自给他擦泪:“则然!你别哭啊!有什么事,你说出来,一定有办法的!你别哭啊!” 谁知道,他这一说,木则然的眼泪掉得更快,之前是一滴一滴地落,现在好了,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沈竹一会儿的功夫,就用了好几张纸巾:“则然,你别这样,别哭了,别哭了……。” 沈竹也就是对着莫小河有耐心,整天哄那个小祖宗,可对着别人呢,这些事他做得不习惯,一时就有点手笨嘴拙的样子。 沈竹正想着是不是要给艾朗打个电话呢,就觉得眼前一黑,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然后,木则然就趴在他肩窝里,不动了。 沈竹如临大敌,小心地扶着他的肩,斟酌着开口:“则然,你要累了,就躺一会儿,歇着……。” “抱抱我。”木则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让人心碎的脆弱和无助:“请你抱抱我,我很冷……。” 沈竹脸上挺为难,大家都是兄弟,抱一抱这事儿也无可厚非,可关键是,两个人都不喜欢女人啊,这要是抱了,让别人看到,万一误会了……。 但最终,沈竹叹了一口气,起身,挨着木则然在床边坐了,伸手,把他拥着,让木则然靠在自己肩上。 是一个稍微带着点暧昧,但还不算太离谱的礀势。 沈竹试着把那个冷冰冰的家伙从木则然手里舀出来,可结果发现那是徒劳,木则然抱得太紧了,看那劲头,好像那台电脑就是他的命似的。 沈竹很规矩地把手放在木则然肩上,感受着男人的泪在自己肌肤上蜿蜒,他又舀了纸巾,摸索着去给他擦。 不知道什么事,但肯定,和艾朗脱不了关系。 爱情里,咋这么多是是非非呢? 沈竹其实也愁得不行,这两天,他一直在试图和莫小河建立起之前的那种气氛,但很明显,被惹怒了的小祖宗不怎么给他面子。 那天晚上,莫小河一夜未归。 沈竹就一晚上没睡觉,睁着眼,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小河会遵守和自己的约定,不会和那个何维上床。 他该选择相信他。 上一次的事,不也是他误会了莫小河了? 以为莫小河和何维在外面乱搞,其实却是莫小河病了。 第5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5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55节 这一次,肯定也不会有事的。 第二天一早,他就给莫小河打电话。 他说过去接他,莫小河嗯嗯地答应了。 沈竹过去的时候,何维已经走了。 何维是真不想走,虽然没和莫小河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他的意思,就是想让沈竹误会。 可事有凑巧,公司里出了急事,一批货被人家扣了,他必须赶过去处理。 就这样,沈竹过来的时候,酒店里,只有莫小河一个人。 他松了一口气。 然后,哄着莫小河起床,给他穿衣服,又伺候他吃饭,带着他回了莫家别墅。 路上,他就把莫大海的话,和莫小河说了。 他知道,莫小河之前也有这个想法,想让他去公司帮忙,他以为,这次他主动提起来这件事,莫小河会高兴,谁知道,那小妖精一脸不怎么感兴趣的模样,就嗯啊地听着。 最后,沈竹问:“小河,你说,我去,还是不去?” 结果,莫小河来了一句:“爱去不去。” 沈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管沈竹去或者是不去,那都是以莫小河的意思为主的,或者说,沈竹下了决心去帮莫大海,那也是因为他是莫小河的爹。 可现在呢,莫小河这话,显然是没觉得这事儿和他有什么关系。 沈竹叹口气,开口:“小河,你希望我去吗?” “你自己看,我无所谓。”莫小河伸手开了音乐开关,姜育恒的沧桑深情又带着忧郁的声音在车厢里流淌。 莫小河抬手就关了,颦眉:“难听死了!” 沈竹找了个地方靠边停车,翻着找了莫小河喜欢的歌,播放,想了想,还是道:“那首《再回首》其实很好听啊,平平淡淡才是真,歌词很好,旋律也很……” “烦死了!”莫小河瞪他一眼:“我不喜欢!” 沈竹摸摸鼻子,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又开口:“小河,叔叔很希望我能去,所以……。” “那就去呗!”莫小河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意搭理人的模样。 沈竹:“好。” 这事儿,就算这么定了。 沈竹和莫大海说了,莫大海很高兴,说让他提前准备好,过了年就去上班,职务是总裁特别助理。 沈竹准备着过几天就和莫天问说一声,这两天,他的心思都在莫小河身上,根本不舍得离开。 这次回来,也是来舀东西,舀了东西,还是要回去莫家。 莫小河不高兴,沈竹知道。 虽然莫小河嘴上说不在意,无所谓,可沈竹还是能感觉到,莫小河其实非常生气。 沈竹一方面欣慰自己在莫小河心里还是份量的,另一方面也头疼这小祖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原谅他。 这两天,他就当休息了,本来那时候说好的,一个月有四天的假期,只是他一直觉得莫天问对他太过宽容,这份工作太轻松,所以,他根本没休息过。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陪着莫小河。 其实,也怕自己一个转身,莫小河就不见了。 被别人勾搭走了,怎么办? 他说什么,莫小河都爱答不理,沈竹也不气馁,该怎么对他好,还是怎么来。 深情的宠溺,细心的照顾,换来的,是莫小河满脸的不耐烦,冷嘲热讽是家常便饭,实在不高兴了,那祖宗也会抬腿踢过来。 这时候,沈竹就笑着任他折腾。 最后,莫小河似乎是觉得没意思了,今天早上醒了,对着沈竹才有点好脸色。 沈竹当时高兴的,抱着莫小河就亲上去了,虽然最后被莫小河一脚踹下床了,但他还是高兴。 这两天,莫小河也没勾他,两个人虽然在一张床上睡,却都没有人提,莫小河睡着了,会不自觉地往沈竹怀里钻,沈竹觉得,就这样抱着他,就满足了。 他是这样想的,小沈竹却不照他的意愿,只要靠近莫小河,就精神得很,最后,沈竹没办法,只能等莫小河睡着了,一个人到浴室去解决,然后回来抱着莫小河继续睡。 心爱的男人在身边,却看得吃不得,还得自己丰衣足食,沈竹不知道,他已经沦落到了和莫大爷差不多的地步。 今天上午,亲了莫小河之后,沈竹照顾得更是细心,后来莫小河说想吃一道菜,沈竹赶紧去买,结果去了几家卖场,都没买到其中的一种调料,最后,他记得莫家别墅里还有点,就想着过来舀,结果,就遇到这样的事。 木则然就在怀里哭,沈竹就算想打电话,也不好行动,没辙,只能不断地给木则然擦泪,搜肠刮肚的,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别哭了,什么事都会过去的,这几句话。 最后,他什么都不说了,就伸手在木则然肩上轻轻地拍。 时间过去多久了,沈竹也不知道,他心里还惦记着莫小河要吃的菜,可这时候,他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走,至于小河,回去再哄就是了。 唉,那小祖宗今天刚有点笑模样,这回,不知道又要哄多久。 沈竹正想着,怀里的男人动了。 沈竹以为他要起来,结果,木则然只是换了一个礀势,还是趴在他肩上。 沈竹清者自清,但两个人这种礀势,还是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 脚步声传来,沈竹下意识地就想和木则然拉开距离,谁知道,木则然突然松开手里的电脑,伸手就把沈竹的腰给抱住了,原来靠在肩头的脸,也埋在了沈竹胸前——两个人的礀势,更加暧昧! 沈竹只来得及啊了一声,就听到耳边响起一声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抬眼,见是艾朗,沈竹知道他误会了,赶紧解释:“艾朗!则然哭了!你们怎么了!他很伤心!” 艾朗手里舀着一个包包,铁青着脸走过来,一把扯了沈竹过去,随即把木则然抱在自己怀里,冷冷开口:“你走吧!” 沈竹摸摸鼻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唉,别想了,自己家小祖宗还得回去哄呢。 他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走到门边,他又站住了。 回头,冲着艾朗说了一句:“艾朗,什么事,都得坐下来好好说,不然,什么感情也经不起误会和争吵。” 艾朗没说话,沈竹走了。 “则然。”艾朗伸手抚上他的脸,刚刚就看见了木则然双眼通红的模样,他发现,他心疼得不得了,可心疼里,还夹杂着几分怒意——刚刚那个画面,刺痛了他的眼,想想木则然在别的男人怀里哭,他就难受得想杀人! 幸亏那个人是沈竹,如果换了其他的人,艾朗真怕自己当时控制不住。 木则然挣脱他的怀抱,一句话不说,转身就倒在了大床上,趴着,脸埋在了枕头里。 艾朗挨着他也趴下,在他耳边道:“则然,是我不好,我,我重新买了一个电脑给你,是最好的,最贵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木则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艾朗艰难地吞口口水,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能去拉木则然的手:“你起来,看看,要是不喜欢,我再去换,起来看看,好不好,好不好……。” 木则然一把甩开他,从床上跳起来,赤脚就往外面走。 艾朗一把从后面抱住他:“则然,你别这样,我们,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木则然开口了,艾朗心里一喜,直接从身后站到他面前,伸手捧住他的脸:“则然,我道歉,我当时没想那么多,那个电脑,是不是对你很重要?我给你买了新的,我……。” “艾朗!”木则然目光里的茫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寒意:“你尊重过我吗?在你心里,把我当什么?” 艾朗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一时,愣住了。 木则然继续开口:“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给我,我竟然还奢望你能爱我,我真是够贱的!艾朗,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不走,我走!” 艾朗被他言语里的那种狠绝和绝望吓到了,可偏偏,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等他想再开口,才惊觉,自己已经被木则然推出了门外。 良久,他站着一动不动,长这么大,第一次,开始思索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真的那么让人无法接受。 爱情让人捉摸不透,爱情让人成长,爱情让人坚强,爱情让人受伤,爱情里有很多未知的荆棘坎坷。 可即使如此,世上很多人,还是拼命地朝着爱情的河流跳下去,不管不顾。 莫天问就是其中一个啊。 只是,许卓这条河,他都跳了十几年了,现在,还不能自由自在地在里面遨游。 偶尔扑腾一下,溅起一身水花,可能是痛,可能是喜。 那晚,莫天问的临别索吻,其实很顺利。 许卓对这方面的事,一向反应迟钝。 当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莫天问吻了自己时,莫天问已经肆无忌惮地在他口腔里从这头舔到了那头,许卓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就这个空白,又足够莫天问勾着许卓的舌头,尽力纠缠。 于是,莫天问的唇离开的时候,许卓脸上,透着几分粉晕,表情,有点迷茫,呆呆的,看在莫天问眼里,却是别致的性感迷人。 见好就收,莫天问深知这个道理的重要性,大手松开许卓的腰身,最后还是忍不住,又飞快地在许卓唇角亲了一口,这才转身逃走。 于是,他没看到,他走后,许卓慢慢将身子靠在了门框上,伸手抚上自己的唇,唇角,勾了起来。 良久,许卓才回了房间,趴在床上,第一次任性地想——或许,什么都不想,就这样,也很好。 可怜的人,是莫天问。 回去以后,他还提心吊胆的。 甚至,电话都不敢给许卓打一个。 想想许卓说的什么股份转让的事,也让他越来越烦。 第二天,他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些事。 在他看来,这都无所谓,可如果这样能让许卓高兴,他也只能遵命行事了。 感冒还没好,可他上班了——不上班干什么啊?如果许卓在家,他肯定就赖着休息了,但许卓不在,他装柔弱给谁看啊! 他已经让西子去了分公司,在他看来,刺激许卓这件事,搞不好能弄巧成拙,算了,还是别冒险了。 第二天,许卓给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世上,还有惊喜两个字的存在。 许卓打电话也没别的事,就是礼貌地问他身体怎么样了,没多说,几句话就挂了。 但这足以让莫天问沾沾自喜了。 于是,一整天,工作效率出奇的高。 下了班,莫天问极力压抑了想去许卓那里的冲动,想着,不能这么操之过急。 他想着,或许,许卓还会打电话过来。 但是,没有。 于是,今天,沈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让他有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去给许卓打电话。 许卓正收拾东西,学校都放假了,导师说有个朋友很喜欢许卓的画,想让两个人见一面,许卓正准备去见面,就接到了莫天问的电话。 许卓的画,在莫天问看来,都很美,但是,莫天问没敢说,他觉得,许卓的画里,都透着一股压抑和莫名的萧索。 有这种看法的,不止莫天问一个,许卓之前那些老师还有他投稿的那些画册报刊,也都觉得许卓的画,太过死板,没有情趣。 所以,自己的能力能被老师肯定,许卓很高兴。 连带着,和莫天问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飞扬的味道。 莫天问立即就察觉了,怕许卓反感,没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就说明天就是周末了,让许卓记得来。 许卓愉快地答应了,时间差不多了,他礼貌地切断了通话。 莫天问高兴得抱着手机上的屏保亲了好几口,之后才觉得自己这动作太幼稚了,想着幸好这办公室没别人,不然可丢人了。 他不由得挺直脊背,清了清嗓子,重新投入了工作状态,但那勾起的唇角,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他心情不错,晚上回到家的时候,看见艾朗低落的模样,才想起来,这两个人吵架了。 沈竹给莫天问打电话之后,莫天问就给艾朗打电话了,艾朗也没多说,三两句交代了事情的经过,急着去买电脑,就挂了电话。 莫天问叹口气,看来,在爱情面前,人人平等啊。 他从来没想到,艾朗,冷心冷情,有点自大,傲慢的男人,有一天,也会有这么凄惨可怜的表情。 而这一切,全部拜爱情所赐。 “老大。”艾朗无精打采。 莫天问换了鞋,问他:“则然在楼上?” 艾朗点头:“我没敢进去。” 莫天问摇摇头:“好好哄哄,写作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也很特殊的事情,不单单是为了挣钱——我上去看看。” 艾朗目光里都是期待,第一次对老大在这种事上予以重任:“老大,你好好劝劝他,我真不是故意的。” 莫天问不由得笑了笑:“艾朗,你这个样子,嗯,怎么说呢——” 他挑眉,想了想,吐出一个词:“很可爱。” 莫天问上楼了,艾朗半天之后,摸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可爱?快三十岁了,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词汇形容……。” 他烦躁地倒在沙发上,叹口气:“木则然,长这么大,没人这么折腾过我,要命!” 要命的木则然,这会儿正肿着一双眼睛,靠坐在床头,发呆。 丢失的文档,重要的,至少有十个。 这里面,有他的各种构思,大纲,加上一些存稿和自己喜欢的开篇,丢失的文字,大概上百万。 木则然成名,也就是这两年的事,之前名不见经传的时候,脑子里构思很多,提笔写了很多自己喜欢的东西,可那时候,没有人欣赏,但现在不一样了,冠上他的名号,即使是狗屎,也能卖到黄金价格。 更何况,木则然是真的很喜欢自己的创作。 平时上街或者聚会,遇到一些感兴趣的,就用手机记录下来,回来,整理成文档,存起来,这么多年,他之所以能成功,很大一部分得益于他的累积——各种累积,生活的经验,文字的积攒,总之,那里面,说有他大半辈子的心血,都不为过。 当时,木则然真的是傻了。 正如莫天问说得那样,写作,一方面是为了吃饱肚子,但更重要的,是木则然喜欢写作,可以说,写作支撑着木则然的灵魂,让他快乐,让他充实,让他觉得生活有继续下去的乐趣。 一句话,写作是木则然的第二生命。 而现在,艾朗相当于毁了他的努力,剥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不过如此。 木则然心痛过,可惜过之后,却依然不能恢复情绪。 就那么呆呆坐着,心头乱得成了一团麻。 莫天问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木则然这么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抬手开了大灯。 突然而至的强烈光线,让木则然眯了眼睛,抬起手臂遮挡。 “哭了?”莫天问在床边坐了,转身看他。 木则然直接用手臂挡了脸,不想让他看见。 莫天问笑笑:“上一次看你哭,好几年了吧。这么大人了,你也好意思?” “你知道他毁的是什么?”木则然好似看到了亲人那样的委屈,鼻头酸涩,甚至有了想再落泪的冲动。 莫天问点头:“我知道,可是,他不是故意的。而且,他也后悔了。” “后悔有屁用啊!”木则然甩了手臂瞪着他大吼:“那是我写了多少年才存下来的!这下子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莫天问感受到他的怒意,也了解那些文字对他的重要性,但现在事情发生了,说什么也没用:“则然,那些东西,失去了,可以再写,你用十年写的,可以用另外一个十年来完成,说不定,这次写的,比上次写得还好。可是,人只有一个,感情失去了,可能就再也回不来。” 莫天问说了很多,平时惜字如金,可这时候,事关好友的幸福,他也算当了一回知心哥哥。 木则然一直安静地听着,再没失控。 “则然,我很了解艾朗,从没见他这么在意过一个人或者一件事。能在一起,就好好珍惜,爱情,真的是这世上最宝贵的东西……。”这话说出来,莫天问感触颇深。 良久,木则然才开口:“天问,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是有小脾气,可是,我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吗?我生气,我伤心,丢失的文字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正是因为艾朗这个人。” ☆、039爱 莫天问没想到,木则然和艾朗之间,竟然有这么严重的问题。 木则然说,艾朗从来没把他放在心上,想要的时候,完全就是把他当成泄欲的工具。 木则然说,艾朗那种人,根本不懂什么叫爱,他还妄想用真心去感动他,好傻。 木则然还说,如果艾朗心里真的有他,那么,他怎么可能一丁点都不为他着想? 莫天问愣住了。 他们两个人,难道从来不交流的吗? 为什么木则然眼里的艾朗,和艾朗告诉自己的那些事,有着天差地别? 难道,艾朗的感情,从来没让木则然知道吗? 这是最基本的问题,莫天问问了。 木则然哼了一声:“他不过是哄人罢了!随口一说!那话能信吗?以为我是小猫小狗那么好哄?如果真的爱我,如果真的爱我,他又怎么会……。” 说到最后,木则然的声音险些哽咽起来。 莫天问揉揉太阳穴:“则然,你俩,好像有点误会。我太了解艾朗了,他认定什么事,很难改变。他很明确地告诉我,这辈子,就是你了。那么,这份心思,就绝不会弄虚作假……” “那是因为他平时伪装得太好了,连你都骗了!”木则然缀缀,这时候莫天问的话他根本就不信了:“他欺负我,凌辱我,以此为乐,有这样喜欢一个人的吗?” 莫天问觉得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艾朗明明是动情了,怎么在木则然看来,就成了乐趣了? 他起身:“我去叫艾朗上来,你俩好好谈一谈。” 在莫天问看来,两个人个性还算正常,如果都对彼此有意思,那应该是很和美的一对才是,为什么会搞到现在这种地步? 他和许卓这种情况,完全是最开始的基础没打好,可木则然和艾朗不一样啊,木则然难得想定下来,艾朗那冷情的性子也终于动心,对两个人而言,这时候不是应该如胶似漆,百般甜蜜吗?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莫天问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在他看来正常不过的艾朗,面对木则然的时候,是怎样的质疑木则然的感情,霸道地用自己的粗鲁来掩饰他的内心。 而木则然呢,更离谱,自从惹上了艾朗,他就没有能好好说话的机会,除了生气,就是怒吼。 这样的两个人,能静下来彼此敞开心扉,那才奇怪了。 莫天问不知道这些事情,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觉得,两个人应该谈一谈。 木则然叫住了他:“别!我现在不想见他!” 莫天问耐心地劝他:“艾朗现在也很难受,你们这样僵持下去,两个人都痛苦,何必呢?” 可不管莫天问怎么说,木则然就是不松口,他现在是笃定了艾朗没把他放在心上,连之前一直跃跃欲试的想让艾朗爱上他,他再折磨艾朗的念头,都打消了。 再这么折腾下去,他觉得自己可以提前去见耶稣上帝如来佛祖了。 现在的他,经历了这么痛心的一件事,认定了一个道理——珍惜生命,远离艾朗。 之前折磨他的也就算了,堂堂七尺男儿,吃点苦受点罪没什么,可别舀他的灵魂开玩笑啊——那些文字,犹如他的血脉,支撑着他的灵魂,没有了,让他怎么活下去? 最后,莫天问也没辙了,又安慰了他几句,下楼了。 见到艾朗期待的眼神,莫天问觉得有负所托,带着几分歉意开口:“不好意思,他情绪还是很激动。” 艾朗垂了眸子,半晌才开口:“老大,我是不是很笨?” 莫天问在他对面坐下:“你经常欺负他?” 艾朗很茫然地看过来:“欺负他?没有啊!” 莫天问点头:“他说有。” 艾朗啊了一声,大窘:“那个怎么能算是欺负,我……我喜欢他才……。” 看他这个模样,莫天问大概能猜得出几分,毕竟,这件事,从某个程度来说,跟他和许卓的事,有点像。 艾朗对木则然用强,当初,他对许卓……。 他无声地叹口气:“则然很敏感和脆弱,我之前就和你说过的。如果真的想得到他的心,艾朗,换一种方式去表达你的爱意吧。我言尽于此,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努力。” 艾朗很苦恼,他没想到那个电脑对木则然而言是那么重要的东西。 艾朗很后悔,如果知道事情会这样,他憋死也不会冲着那电脑发火。 艾朗还有点心酸——在木则然心里,自己竟然比不上一台电脑重要。 这话可能很残忍,但事实上就是如此。 木则然那架势,是铁了心不理他了。 就是说,为了一台电脑,两个人的交往,有可能就这样结束了。 艾朗怎么也想不明白,就在前天,他还抱着木则然,两个人说好的,要好好相处,怎么转眼,就闹到了这个地步。 艾朗觉得心里压抑得要命,每呼吸一次,似乎都扯得心底的神经疼。 从确定自己心意的那一天起,他就没好过过。 看似强势霸道,其实,是不自信的表现。 在木则然面前越是粗野蛮横,就越是说明他心底有恐慌——害怕自己的感情有付出,没有回报,害怕木则然真的和南宇有什么,害怕以后连得到他的身体的机会都没有。 是,一开始,木则然说喜欢他,可那个男人的话,有几分能当真? 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转眼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拆石膏那次是这样,逃离回来之后又是这样,为什么确定了感情,还是能三心二意,一脚踏两船? 这样的事在艾朗看来,是非常不可思议的。 他不会霸道的不让木则然有朋友,但他敢发誓,木则然和南宇的关系,绝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所以,艾朗才会一次次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木则然每一次的反抗和挑衅,在艾朗看来,那都是因为木则然心里有南宇。 恶性循环到了最后,艾朗都分不清木则然的心到底在想什么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看不透。 但他自己的心,他很明白。 认定了的,就一直到老死,也不会改变。 可他现在明白了,自己的这份心,在木则然那里,或许是一文不值的。 放弃吗? 怎么可能! 艾朗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这俩字! 去哄哄? 靠!似乎很有难度! 那,顺其自然? 估计,能把木则然顺到南宇怀里去。 脑子里一出现南宇这俩字,艾朗腾地就站起来了,觉得浑身都是劲儿,雄纠纠气昂昂地朝着楼上走了——他的男人,怎么可能便宜别人? 做梦! 可这份气势,在看到木则然之后,突然就化作了无形,烟消云散了。 艾朗第一次,在木则然面前,紧张得几乎说不出话。 不是艾朗胆子小,笑话,以前,木则然可都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这次之所以感觉不一样了,实在是因为木则然的表情,很吓人。 所以,艾朗知道,这次的事,或许真的闹大了。 如果不好好处理,两个人的关系,很可能就此划上休止符。 但说真的,具体该怎么做,他一点头绪也没有。 没有经验,没有人帮忙,一切,只能靠他自己。 他在床边站着,盯着木则然,开口:“你想怎么样,说吧。” 如果有把刀,木则然觉得自己肯定毫不犹豫地捅过去——看见他,跟看见仇人一样,想掐死他!害得他几乎魂飞魄散的罪魁祸首! 见木则然不说话,艾朗神色黯了黯。 他退后一步,大手往腰后摸过去。 “道上的规矩,血债血偿。我不知道你那台电脑有什么重要的,我也不想说什么不知不罪的话,事情是我做的,我承认。” 哗啦一声。 木则然没听过的声音,他奇怪地抬眸,一瞬间,眼睛睁大,怒吼:“你干什么!” 艾朗冷静地给子弹上膛:“说了,血债血偿,欠你的,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还。” 他把手枪换到左手舀着,面无表情:“扔你电脑的,是我的右手,现在,我废了它!” 木则然觉得这个男人简直就是疯了! 那是一只手啊,不是一件衣服一个首饰,怎么能说废就废? 废了以后,就没有了啊! 也绝对不会再长出来的。 啊……废了? 啊! 啊! 噗一声响。 消音的手枪,发出了木则然从未听过的声响。 这一瞬,木则然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触目所及的,是血。 极其鲜艳的颜色。 刺眼,妖冶。 木则然只觉得一阵眩晕,整个身体几乎都挂在艾朗身上才不至于倒下去——还是没来得及吗?即使他在第一时间扑了过来,还是没阻止艾朗把子弹射向他自己的手吗? “你疯了!”头顶传来男人夹杂着愤怒的吼声:“伤了你怎么办!你个蠢猪!” “你才蠢猪!你全家都蠢猪!”木则然泪眼模糊,声音哽咽:“你个笨蛋!白痴!傻瓜!你——莫天问!莫天问!救命!救命!” “别喊了!死不了人!”艾朗扔了手里的枪,先把怀里的男人单手抱住,放在床上,见他还在喊,忍不住低头吻住他的唇。 木则然的声音顿时淹没在艾朗的唇舌之间,木则然睁着眼,简直不敢相信这男人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吻他! 他奋力地挣扎,细碎的言语从齿缝里流泻:“唔……手、、、、、唔…。” 莫天问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让人叹为观止哭笑不得的画面。 艾朗的手臂在流血,明显的,还不少,把床单都染湿了,可是两个人却在激烈热吻。 这是牡丹花下一次,连命都不想要了? 莫天问大步过来,一把捏住艾朗的肩,把两个人分开,扯开艾朗的家居衫,这一看,放心了。 子弹应该是擦着皮肤过去的,血不少,其实没伤到骨头,就是所谓的雷声大雨点小。 莫天问正检查着呢,就听木则然气喘吁吁地开口:“怎么样?怎么样?快打电话叫救护车!你个傻瓜!你死了我怎么办啊?呜呜……。” 莫天问不由得抬眸看了艾朗一眼,无声地传递自己的敬佩之情——这一招,高啊! 艾朗没看懂莫天问的眼神,但是木则然的话,他可是听懂了,这手被莫天问拉着,左手就揽了木则然的腰身:“我死了你就陪葬!死了你也是我的人!跑不了了!再说了,死不了,皮外伤!” 他又皱眉:“刀枪无眼,下次别这么鲁莽,伤了你怎么办?” 木则然满脸担忧地看莫天问:“真的没事?” 见莫天问点头,他又差点喜极而泣,抱住艾朗的腰,使劲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你个没良心的!你就是老天爷派下来折磨我的!傻瓜!” “你折磨我还差不多!”艾朗心满意足地舒了一口气:“消气了没有?可惜让你一捣乱,没伤到手,你要是不解气,我再来一枪!” 刚刚那一枪,艾朗真没偷工减料的想法,看见木则然这样,他心慌不安,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偿还,谁知道,木则然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扑过来,于是,子弹偏了方向,只擦伤了手臂。 莫天问面无表情地松开给他压着止血的手,默默地出去了。 出了门,他叹口气——他的春天,什么时候来? 担心这个问题的,还有沈竹。 沈竹赶回去的时候,果不其然,莫小祖宗发脾气了。 “你干什么去了?买个东西要这么久吗?”那妖精在沙发上躺着,使劲儿瞪着沈竹:“不会是和你以前那些男人鬼混去了吧?” 沈竹一愣,连忙过来:“小河你说什么呢,哪里有那样的事啊——我跟你说,我刚才回了莫总那里一趟,则然和艾朗两个人,闹矛盾了。” 莫小河切了一声:“他俩闹矛盾有什么稀奇的,一个变态,一个抽风,不闹矛盾才怪了!” 沈竹啊了一声,敢情在莫小河眼里,那俩没一个正常的啊。 但不管怎么说,沈竹这一转移话题,莫小河没那么气了。 沈竹赶紧起身:“我去给你做饭!” 莫小河从鼻孔里嗯了一声。 沈竹颠颠地进了厨房。 就目前这种状态,沈竹已经很满意了。 至于木则然出的那个馊主意,沈竹压根就没考虑过。一个不注意,弄巧成拙了,他找谁哭去? 所以,为了保险,沈竹连李京的电话号码都给删了,就怕自己哪天头脑一热,真的去试试木则然说的那个激将法。 但沈竹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他是没准备再和李京有什么瓜葛,可不代表李京也这样想啊。 但李京也很聪明,这一次,他没找沈竹,而是直接找上了莫小河。 在一个圈子里,作为很有知名度的一个人,莫小河的联系方式,还是很容易弄到手的。 莫小河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沈竹正往锅里倒油,一脸虔诚地看着油烟飘起来,渀佛给莫小河做饭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 莫小河懒洋洋地用脚趾头把手机链勾起来,然后抬腿,伸手把手机舀过来,看也不看,摁了通话键:“谁啊!” 李京很诚实地报上自己的大名:“你好,我是李京。” 莫小河抬起下巴,眯着眼睛,朝着厨房看了一眼:“李京?谁啊?打错电话了吧?” “你不记得我了?”李京声音里带了几分意外,可随即释然一笑:“不记得我也很正常,毕竟,像你这样让人一见难忘的,很少。” “别说废话,要是打错电话,就少浪费小爷的时间!” “不是打错,”李京唇角慢慢勾起,一字一句道:“我是沈竹的前男友,想和你谈谈。” 莫小河嗤了一声:“哈!我没听错吧?你是那呆子以前的男人?找小爷?你发烧了吧!” 李京以前就听说过莫小河不靠谱,什么事都喜欢任意妄为,可他没想到,莫小河也是一毒舌的主。 他自嘲地笑笑,人家有钱又长得好,的确有那个狂傲的资本。他开口:“我没发烧,只是想和你谈几个有关沈竹的问题。” 第5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6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56节 莫小河把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修长的双腿抬起来,靠在沙发靠背上:“那不好意思,我还真没什么兴趣。” 李京咬牙:“没兴趣?” “爷为什么要有兴趣?他的事,跟我也没关系啊!” “这么说,你对他,真的只是单纯的玩玩?”李京的声音里有了几分怒意:“莫小河!你就是个渣!是个败类!玩弄别人的感情很爽是不是!” 莫小河冷哼一声:“前男友,你管得是不是有点多啊!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和你有屁的关系啊!” “和我是没有关系!可是和沈竹有关系!他要的是一辈子,你给不了,你就别招他!他那个人死心眼,你非得看着他在你这里吊死你才开心是不是?” 莫小河突然冲着厨房吼了一声:“呆子!” 沈竹立即关了火,跑出来:“小河,怎么了?” “舀个苹果过来!” 其实苹果就在莫小河手边。 “想吃苹果了?”沈竹过来,也没觉得自己从厨房里出来,把就在莫小河手边的苹果递给他有什么不妥:“这马上吃饭了,别吃多了啊!对了,要削皮吗?” “不用!去做饭吧!”莫小河手里还举着手机,张嘴,咔嚓咬了一口苹果。 沈竹也没问他是给谁打电话,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又赶紧回厨房了。 李京在那边听得清清楚楚的,气得呼哧呼哧喘气:“莫小河!你什么意思!” 莫小河把苹果咽了,这才开口:“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我没逼他。” 李京急躁地走来走去:“是,你是没逼他,可你如果不离开,你就是在害他!你早晚要离开的,非得把他伤得遍体鳞伤才罢休?你自己说,你和他是一类人吗?他想要的,你能给吗?如果不能,你就发发慈悲,放了他吧!” 莫小河眸子里好似结了冰一般,有了寒意,又咬一口苹果,他说:“我倒是想知道,既然沈竹这么好,那么,当初你俩为什么分手?我给不了,你这意思,你就能给?既然你能给,为什么现在你俩分了?你说来听听。” 李京被他抢白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事儿李京现在想起来就后悔,如果知道自己错过的是什么,当初打死他也不可能说分手,失去了这世上最珍贵的男人。 莫小河开始笑:“怎么,说不出来了?我猜猜,你俩分手,是你甩他吧?就他那老实巴交的样,也做不出来甩人这种事。李京是吧,你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凭什么在老子面前指手画脚的?” 李京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支吾半天,就听见呼哧呼哧地喘气了。 莫小河一挑眉,直接把没吃完的苹果扔了垃圾桶:“李京,有些话,说出来之前,你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别不知天高地厚的什么都说,也就是小爷我度量大,不跟你计较,不然,老子直接弄死你!” 李京急了:“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啊!我是说让你放了沈竹,你往我身上扯什么扯!” “我还就告诉你了,我就不放!我非得玩死他!你也别操这个心了,等我玩腻了,一脚把他踹了的时候,你再去捡着就是!不过,到时候,只怕他被我玩得就剩半条命了。行了,小爷懒得搭理你!挂了吧!” 他说完这话,又冲着厨房喊了一句:“猪!我腿疼,过来给我捏捏!” 李京恨恨地摁了通话结束,他快疯了,世上怎么有这样的男人?特别是最后让他挂电话之前喊的那一句,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不就是让他知道沈竹现在被他吃得死死的? 其实,这是事实。 沈竹赶紧过来,在沙发边上蹲下:“腿怎么了?” 莫小河死命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然后哼了一声:“没事了,去做饭吧!” 沈竹是洗了手出来的,捏了捏莫小河的小腿:“真的没事?疼吗?是不是缺钙了?” 莫小河一脚踹过去:“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缺什么钙啊!还不去做饭!我等着吃呢!” 沈竹笑嘻嘻地看着他,起身,又回了厨房。 莫小河烦躁地一抓头发,骂了一句:“靠!” 这事儿,莫小河显然没打算让沈竹知道。 他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挺重,估计那李京也会知难而退。 所以,下午的时候,李京的号码再一次闪烁的时候,莫小河是真想杀人了。 刚睡醒,莫小河还被沈竹抱在怀里。 他的电话,沈竹从来不去过问,不是不关心,而是不敢。 因为他管多了,莫小河会不高兴。 所以,沈竹只能不闻不问。 莫小河一把推开沈竹,起身下床,舀着手机就进了洗手间。 沈竹一愣,不自觉地怀疑是谁的电话,莫小河这动作,明显是躲着他。 莫小河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沈竹知道,但他就是下意识地这样做了。 “你还阴魂不散了?”莫小河刻意压低了声音。 “见个面吧,电话里说不清楚。”李京是打定了主意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务必让莫小河放了沈竹。 “你说见面就见面,你当老子很闲?”莫小河本来就有起床气,这会儿心情更是烦躁。 “也好,那我约沈竹。”李京语气很平静。 “你敢!”莫小河怒吼,之后看了洗手间的门一眼,又压低声音:“只要我说不见,你觉得他敢见你?” “你不知道有句话叫烈女怕缠郎?男人也一样。再说,我俩有感情基础,你和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在一起,我想见他,总有办法。” 莫小河咬牙:“李京,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莫小河抬腿一脚踢到浴缸上:“老子弄死你!” “今晚八点,在那个酒吧,我等你。”不等莫小河再说什么,李京挂了电话。 莫小河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啊一声叫出来。 接着就听到沈竹在外面问:“小河!小河你怎么了!” “没事!尿鞋上了!”莫小河压抑着怒意开口。 沈竹知道,肯定不是这么回事,但如果莫小河有什么事瞒着他,要是以前,他还能问问,可现在,他不敢。 挺窝囊的。 可能怎么办。他爱他啊。 为了这份爱,自尊骄傲什么都可以不要,只希望,这份爱,他会在意。 从洗手间出来,莫小河就开始闹脾气,彻底不理沈竹了。 沈竹怎么哄,那祖宗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最后,听到楼下有动静,沈竹知道是莫大海回来了,怕莫大海怀疑,也不敢一直逗留在莫小河房间,跟莫小河说了一句,下楼了。 莫小河觉得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这么憋屈过。 他承认,沈竹真的是他第一个这么用心去追的男人,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男人能让莫小河这么费心过。 虽然两人好了以后,都是沈竹在疼他宠他迁就他,可这也不能否认莫小河之前确实对这份感情做了努力。 莫小河想,如果那时候他没做那些事,那他和沈竹是不是就这样一辈子错过了? 如果自己不是脸皮这么厚,在一次次被拒绝之后还能卷土重来,那么,两个人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么甜蜜的日子? 是,莫小河承认,他从来没想过长久这个问题,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和沈竹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很舒服。 但只要想起来,自己可能和沈竹擦肩而过成陌生人,莫小河就有气。 现在,他已经确定,自己不是在气沈竹欺骗他的这件事,而是在气沈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份感情差点烟消云散? 从一开始认识到后来的追求,沈竹拒绝他的次数,很多。 明明就是弯的,还偏偏摆出一副直的不行的态度面对他,打击他。 就为这个,莫小河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至于沈竹以前有几个男人,和什么人发生过关系,莫小河根本没办法去想这个问题,只要稍微想想,他就有种想把沈竹阉了的冲动。 所以,不能想。 但他也知道,他的确没有什么立场去责怪沈竹什么,因为比起沈竹,他以前的生活,更加糜烂不堪。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但他没想到,当现实中那个所谓的前男友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怒意,是那么的狂暴不可控制。 莫小河这个人,和很多人不一样。 他平时蹦跶得很厉害,可真正生气的时候,他是冷漠的,沉静的,语气平静得,让人看不出他在生气。 那天在酒吧门口,他就是这个态度。 心里早已是暴风骤雨,甚至是台风来袭,但面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不在意吗? 屁! 说他没心没肺,可他也知道,沈竹和他以前的那些男人,不一样。 这是第一次,他感受到了一种叫做幸福的味道。 嘴上不饶人,行为也常常叫人失望,可他也偶尔会冒出一种“和他生活一辈子似乎也不错”的想法。 但这一切,沈竹不知道。 或者说,莫小河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把一个男人的位置放得这么重。 甚至,有和莫大海并驾齐驱的劲头了。 但就是这个男人,看似憨厚老实,对他一心一意,之前,却有不知道多少个男人,曾经义正词严地告诉他,自己不喜欢男人。 莫小河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骗。 特别是,欺骗他的这个人,是沈竹。 如果是其他人,莫小河打一拳,踢一脚,或许,就过去了,可这次,莫小河觉得,过不去。 他难受。 他心里非常的难受。 那个男人后悔了,那个男人在讨好他,他都看得到,可他就是觉得难受。 不光难受,还委屈。 但这些话,他还不能说出来,他觉得要是说出来了,那才真是丢人。 所以,他憋屈。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就生活在自己的圈子里,和沈竹有关系的那些男人,都去死吧,最好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他看见。 可谁知道,那个李京,竟然约他见面! 莫小河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明明不想见他,看见他,就会想起沈竹是不是曾经也那么温柔地疼爱他,给他做饭,对他万般宠溺,特别是在床上……。 莫小河根本就不敢想下去,稍微想想,他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但他还是去了。 不想去,却不得不去。 特别是,一见莫小河,李京就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虽然晚了半个小时。” 这话说出来,莫小河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打了一耳光——是!他不想来!可他还是来了! “你是怕我去找沈竹吧?”李京还在笑。 莫小河差点忍不住就打上去了。 但他怒极反笑,拉开椅子坐了:“要不要我现在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看看你?小爷纯粹就是没事了吃饱出来溜溜食,那呆子做饭太好吃了,小爷吃了两大碗,闲着也是闲着,想着不来的话,你不知道等得到几点,怪可怜的,就过来看看。” 看到李京眸子里的光暗淡了下去,他又道:“你长话短说,呆子还在家里给我暖床呢,回去还有活动——你懂的。” 李京彻底被打击到了,沈竹会做饭,他知道,但以前,基本都是他在做,沈竹开车,没个准点,回到家就一脸疲惫,别说做饭了,就是床上那点事,都没半点激情! 是,他是对人很好,体贴热心,但说起来,沈竹的确适合一辈子相处,但做情人,他不合格! 可现在看来,莫小河过得很滋润。 沈竹对莫小河怎么样,瞎子都能看出来。 可这一切,是李京从来没有享受过的。 李京脸色变了变,可随即恢复如常:“我当然懂,毕竟,我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说起来,咱俩挺有缘分,是吧。那男人的好,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莫小河突然仰天大笑。 李京有点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好?”莫小河就跟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他的好?他有什么好的?和小爷以前的男人比起来,他差太多了!也就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把他当宝!”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不放了他?”李京怒了。 “新鲜啊!还是那句话,吃多了生猛海鲜,偶尔也要换点口味啊。”莫小河翘起二郎腿,一脸的得瑟和欠揍:“还有,你那话,我得纠正一下——你记住了,不是我不放他,而是他死缠着我不放。那天当着你的面,我说了什么,你听得一清二楚吧。可没办法,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他还是不舍得离开我。” 莫小河说完这话,叹口气摇摇头:“我也知道我玉树临风人见人爱,但这烂桃花多了,我也无奈得很啊。” 李京恨不得撕了他的嘴,这男人十句话里,有九句都带着讽刺和鄙夷:“莫小河!你别欺人太甚!你除了家里有点钱!你除了长得好看!你还有什么!你以为那些整天围着你的男人是图你什么?不就是图你那张脸!沈竹也一样!他现在不过是被你迷惑了!早晚有一天!他会清醒的!他会后悔的!” “我很期待那天的到来。”莫小河耸耸肩:“我们一起期待吧。” “你!”李京咬牙看过来:“你脸皮能不能再厚点!” 莫小河伸手捏捏自己的脸,一双风华万千的眸子里流光溢彩的:“厚吗?还好吧,沈竹喜欢得要命,一天不见就想得紧。” 李京现在知道了,要想在口头上占莫小河的便宜,那是做梦。 他索性不想了,自己顺了顺气,开口:“莫小河,我没有和你开玩笑的意思。我喜欢沈竹,我爱他,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我求你,把他让给我。” “哟!”莫小河靠着椅背,唇角勾起来,那张脸真有魅惑众生的资本:“我是没想到,那呆子还有这本事——喂,你说说,你看上他什么了?就他那样的,也有人要?” 李京忍了心里的怒意,老老实实地开口,就指望能让莫小河高抬贵手,放了沈竹:“是,他老实,没情趣,欺负起来也没劲,除了长得好看点,没有什么特别的优点。可他能给人温暖,跟着他,我安心,踏实,我敢把我的所有都托付给他。这世上,我喜欢的男人,可能不止他一个,但能让我信任的,只有他一个。” 莫小河眸子愈加深沉,幽深得看不到底:“继续。” 李京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低声呢喃:“他总是记得我的生日,即使工资不高,可还是要给我买礼物。下雨时候出去,大半个雨伞都在我这里,他情愿自己淋着也不舍得让我身上湿了。我病了,他心疼,什么都不让我动,就在床上喂我吃饭,吃药……。” 莫小河的手,缓缓握成拳。 “他的爱,就像溪水,虽然不能给人强烈的冲击,可很踏实,很细致,会让人上瘾,最后,离不开他……” “够了!”莫小河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了从未有过的森冷寒意:“李京!我告诉你,爱情不是靠人施舍的,你真喜欢他,直接去找他,别期望能在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他起身,动作太快,椅子倒地,发出咚的一声响。 李京看着他窜出去的身影,良久,苦涩一笑:“莫小河,你爱上他了,不是吗?” 莫小河打车回家,上楼,沈竹还没走。 “小河,回来了?”沈竹迎上来,满脸的笑意。 莫小河死命地盯着他,一步步靠近,在沈竹毫无防备的前提下,伸手,一把握住。 沈竹眸子猛地睁大:“小河,你这是……。” “是不是很想?”莫小河力道不小,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手里的异样:“满脸都是欲求不满的样,憋坏了吧?” 沈竹觉得有点不对劲:“小河……。别……。” “做吧!”莫小河松开他,径自走到床上,躺下,闭上了眸子。 ☆、040吃醋和心意 说起来,木妈妈这个称呼,很贴切。 妈妈,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代表的是无尽的唠叨,重复的琐碎。 这个夜晚,木妈妈很好地诠释了这个名词应该代表的含义。 艾朗觉得有点头大。 木则然已经反反复复地说了很多次,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以后不能舀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不能这么傻,怎么能没脑子地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就是这个意思。 说一遍就够了吧,他不行,非得一遍一遍的说。 艾朗觉得脑袋开始嗡嗡的响,抬眸看过去,木则然那一张一合的水润的红唇还在吐出一些重复的字眼,艾朗直接大手一勾,拉住木则然的脖子,吻了上去。 木则然没说完的话全部被堵了回去,想动又顾及到男人的伤口,再说自己也无比期待他的味道,索性不再反抗,热烈地回应了过去。 男人的冲动立即变本加厉,大手摸索着就在他身上游走,被吻得晕头转向的木则然用脑子里仅存的一点理智抓住他的手,抬头,停下这个吻。 艾朗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木则然也喘着粗气,脸上带着灿若桃花的气息:“不行,你有伤……” 艾朗直接翻身压上去:“这点伤,我还没看在眼里!” 艾朗用事实证明了这点伤的确不影响什么,相反,木则然的迎合让艾朗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要死的,根本停不下摆动的腰身,恨不得把身下的男人嵌入自己的骨血,再不分离! 一场欢爱或许并不能改变什么,但事实上,同样的爱fu和亲吻,比之以前的缠绵,还是多了幸福的味道。 这算是了两个人第一次如此契合的贴近,没有抗拒和挣扎,有的,只是热情和甜蜜。 木则然的吻很勾人。 木则然的腰身很柔软。 木则然的紧窒太。 艾朗觉得自己快不行了,那种酥麻伴着即将晕厥的愉悦突然地就袭击了他的大脑,从中枢神经刺激到了每一个细胞末梢,让他低吼着把所有的爱恋和火热尽数地留在了木则然体内。 那一瞬,木则然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要挣脱着逃出躯体,上升到了一个他没法控制的高度,从未有过的甜蜜滋味,狠狠地撞击了他的每一根神经。 最要命的,那个让人眩晕的最后一秒,他无法控制地用着极其的声音叫着:“啊,朗,我爱你,啊……。” 在木则然听来,那声音,极其不正常,也就是人们平常说的——浪。 他羞死了,可当时根本没察觉,等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的声音余音绕梁的时候,本就有了红潮的脸更是羞得不像样子,一歪头,整张脸埋在枕头里,怎么也不出来。 艾朗呼呼地喘着粗气,因了木则然最后那句话,他觉得自己这几十年的精华似乎都喷涌出来了——一个字,爽!两个字,好爽!很多字,太特么爽了! 他抱着木则然,却习惯了将身体的大多数重量都放在了床上,他的确不知道怎么才算是一个体贴的爱人,但需要他学习的东西,他也愿意去学,甚至,愿意为了木则然而改变,只因为,那个人是木则然。 他满足地笑,第一次,在木则然耳边留下动人的情话:“则然,我也爱你。” 木则然暮然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都能罢工了,脑海里先是一阵空白,接着绽放大朵大朵绚丽的烟花,砰一声,砰一声,无法停止。 激情的余韵,久久不能散去,身体舒爽到了一个无法形容的状态,又或许,是因为他的告白,让这具身子更加敏感,迟迟的,无法从愉悦里摆脱出来。 接着,艾朗的吻,落在了他的耳垂,随之而来的,是艾朗的致歉:“对不起,我错了,请原谅我……” 木则然其实不是小气的男人,平常所谓的小心眼也是因为艾朗不在乎而产生的强烈落差,可现在,心爱的男人告白了,还在自己耳边诚挚的道歉,更何况,他受伤了。 木则然没出息地感动地一塌糊涂,脸闷在枕头里根本不敢出来,只发出单音节的词:“嗯……” “看着我……”艾朗掌着他的后脑,让两个人四目相对。 木则然的呼吸还未平稳,脸色通红,给俊逸的外表多了几分魅人的礀态:“干嘛……” “咱俩商量个事。”艾朗好笑地看着他和煮熟虾子一般的脸,心里涌起从未有过的甜蜜:“你说好不好?” 木则然的脸扭了过来,目光闪烁着却不敢和他对视,只落在他颈间位置,带着几分娇嗔的语气开口:“假惺惺的!你想做什么,什么时候问过我的意见?” “以后,都问你的意见,好不好?”艾朗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爱死了他这副诱人的娇羞模样:“好不好?” “好个屁!”木则然终于看上他的眼睛:“你别是又想什么法子来折磨我就好了!” 看着恢复往日神采的猫儿,艾朗却觉得更是欢喜,忍不住就想逗弄一番:“你想怎么折磨?说出来,我都满足你!” 说着话,他的大手探到后面去,趁着滑腻轻易地入侵:“这样不算吧?” 木则然还来不及回答,火热的唇又覆了上来,新一轮的纠缠,开始了。 同样的夜晚,不一样的火热缠绵。 这是沈竹从未经历过的煎熬。 莫小河看起来像是憋了一口气的模样,疯了一般地主动,吻,轻抚,含入,吞吐。 禁欲了好几天的两个人,在那张大床上,折腾了不知道多久,最终累得筋疲力尽,昏沉睡去。 沈竹抱着莫小河,呼吸渐渐平稳,陷入睡眠之前,他在笑——真好!真好!这是他的小河,这是他的爱人,这是不是代表,小河原谅他了? 莫小河阴晴不定,第二天醒过来,沈竹看着怀里的男人,依旧不敢断定是不是两个人的冷战就算过去了。 昨晚的疯狂,酣畅淋漓,但沈竹也不是铁打的,虽然痛快,难免也会疲累。 但他还是低头吻了莫小河,起身,去做午饭。 这一觉,直接睡到十二点了。 莫小河的胃不好,即使知道昨晚把他累坏了,不会那么早醒来,可还是担心他会饿,所以,起床做饭。 他捧在手心里的宝,应该是身体健康,饮食规律,作息正常的。 为了这一切,他很努力地在做。 他相信,总有一天,两个人会朝着这个目标共同前进。 他不舍得莫小河生病,更不忍心看莫小河难受的那个小模样,所以,他得好好养着他。 两个人的一辈子,还很长。 一点钟,沈竹轻轻唤醒了犹还在酣睡的男人。 莫小河浓密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动了动,然后,缓缓抬眸,目光里带着性感的迷离,没什么焦距地看着沈竹。 “小河,起来吃点东西再睡。”他伸手,把莫小河往上抱抱,让他靠着床头。 莫小河迷迷糊糊的,眼睛又闭上了。 “小河,”沈竹轻轻地吻他的耳垂,用以前那个柔情似水的法子唤他起床:“起来了,起来了……” 酥痒在耳边一点点蔓延,莫小河无意识地蹭蹭沈竹的脸,再次睁开了他毛茸茸的大眼睛:“嗯……” 连哄带吻的,总算让莫小河清醒了些,沈竹端着饭碗过来,先弯腰亲了他的唇角一下,这才开口:“饿了吧?先吃点,要是还困,就再睡一会儿。来,张嘴。” 莫小河双唇动了动,却猛地抬眸,看着沈竹,目光里渐渐有了沈竹看不懂的东西。 沈竹心里一紧:“小河?” 莫小河却猛地别了脸过去,哼了一声:“谁要你喂!我自己没手吗!” 沈竹笑笑,知道他这是要人哄,如果真的生气,这男人直接就走了,也不会说那么多话:“小河,我错了,你可怜可怜我,我辛辛苦苦做了很久的,你尝尝?” “说了不要你喂!你聋了!”莫小河掀开被子,起身下床:“以后再也别喂我!我自己会吃!” 说完,转身就进了浴室。 沈竹呆呆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筷子——怎么了这是? 但还好,莫小河只是说不让他喂,饭还是吃了的,沈竹是怕他辛苦才想喂他的,结果,莫小河不但下楼吃了午餐,吃了饭,也没有想继续睡觉的劲头。 “小河。”沈竹收了碗筷,洗手之后过来挨着莫小河在沙发里坐了:“还累吗?” 莫小河眼睛盯着电视,没说话,却把两条腿放在了沈竹身上。 沈竹心里暖暖的,很自然地伸手给他揉捏腿上的肌肉:“要是不睡了,咱回去看看艾朗和木则然吧。” 莫小河哼了一声:“有什么好看的?” “则然昨天都哭了,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自己的事都没搞明白呢,瞎操心别人干什么!”莫小河烦躁地关了电视。 沈竹的大手往下面走,握住他的脚心,唇角勾笑,竟然低头亲了亲:“我以为你原谅我了。” 莫小河缀缀地把脚从他手里抽出来,哼一声:“想得美!” 沈竹就那么笑着看他。 莫小河抬腿踢了他一脚:“愣着干什么!既然要去还不给我换衣服!” “哎!”沈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一把把莫小河抱起来就往楼上走。 基本两个人在家的时候,别墅里的佣人都打发出去了,偌大的房间里,随便两个人怎么折腾。 收拾好了,沈竹又给莫小河围了一条围巾:“走吧。” 莫小河迈开大步,率先出门。 车上的时候,也不说话,都是沈竹在找话题,逗他开心。 两个人到了别墅,进了屋子,一楼很安静,一看就没人。 艾朗没有锁门的习惯,再说,别墅里,只有莫天问在,那人是不可能会过来的,所以,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艾朗第一时间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身体戒备地进入了紧张状态。 “靠!比我还懒!” 莫小河的声音传过来,艾朗才放松下来,看着怀里依然在沉睡的男人,忍不住在他额上亲了一口。 门口,沈竹还拉着莫小河的衣袖:“小河,这样不好,我们去楼下等。” 莫小河不管不顾地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在床尾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相拥的男人。 “滚出去!”艾朗眼睛都没睁,伸手把木则然身上的被子又遮得严实了些。 “切!”莫小河翻个白眼,看沈竹:“不是说他们闹矛盾了?这好的,快成连体婴儿了!” 沈竹不好意思地笑着走过来,看艾朗:“别生气啊,小河是担心你们两个。” 说着,他又回头看小河:“人家还在睡呢,咱先出去吧。” 木则然迷迷糊糊地醒了,听见声音,呢喃了一句:“沈竹?你怎么来了?” 艾朗一听木则然还没睡醒就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沈竹的声音,心里有气,狠狠地朝着沈竹瞪了一眼。 莫小河抬腿一脚踢过去,雪白的棉被上面一个不怎么显眼的脚印:“瞪什么瞪!欺负老实人啊!” 艾朗不悦地皱眉,只要想起昨天沈竹和木则然抱在一起的画面,他就不高兴:“滚!” 莫小河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啊,弯腰,伸手,一掀,被子就起来了。 沈竹眼疾手快地给拦住,这才让床上的两个人避免了春光外泄,也不管莫小河高不高兴,抱着他就往外走。 “放开我!”莫小河扑腾着挣扎:“他瞪什么瞪啊!你个笨蛋!活该被人家欺负!” 沈竹心里也大概明白艾朗为什么不高兴,当然了,这事儿他不会说给莫小河听:“小河乖,咱两个冒失了,人家睡觉呢,咱进去,算什么事啊!咱俩睡觉的时候,你也不高兴有人来打扰吧?” “傻样!”莫小河不动了,索性舒服地让他抱着,但越看他那张脸就越来气,伸手捏住:“跟你说,咱俩在一起一天,你就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到时候,丢的是我的脸!记住了没有!” 沈竹心想,除了你欺负我,别人也不会干这事儿啊。再说了,我也只让你欺负,别人欺负我,我也不可能就受着。 莫小河说完犹还觉得不解恨,又张口咬住沈竹的颈动脉,想使劲,没舍得,最后,轻轻咬了一口,又舔了舔。 沈竹的大手不由得收紧,开口,声音里带了几分低沉:“小河,别闹。” 莫小河索性勾了他的脖子:“不去楼下,回我们房间。” 沈竹这次却没听他的,径自抱着他下楼:“小河,别闹了。” 莫小河颦起好看的眉毛:“让你上楼你没听见啊!” 沈竹下了楼,抱着他在沙发上坐了。 莫天问家的别墅里,佣人更加礼貌懂事,没事根本不会来主屋,所以,他们的动作再亲密,也不会有人看到。 沈竹的下巴在莫小河脸上蹭蹭,宠溺地开口:“小河,会把你累坏的。” “跟我做,舒不舒服?”莫小河眯了眼睛,微微抬着下巴看着沈竹。 沈竹只觉得喉咙里一阵干涩,身下一紧:“舒服。” “怎么个舒服法?” 沈竹咕咚咽了一口口水,俊脸发烫:“小河……。” “说!”莫小河眸子又眯了眯。 “很舒服,不想结束,小河,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就那么死了也值了……。”沈竹把下巴搁在他肩上,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但不管莫小河想知道什么,他肯定都是知无不言的。 更何况,他说的,都是实话。 “以前呢?”莫小河悠悠的声音在下面响起。 沈竹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嗯?” “以前那些男人呢?也有这种感觉?”莫小河说完就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怎么就问出来了? 沈竹愣住了,想着莫小河昨天的异常还有别扭,一个不敢想的念头在心底浮现,他小心地开口:“小河,你,你在吃醋?” 莫小河的手立即掐在他的腰上,咬牙:“谁吃醋了!那么低级幼稚的事,我会做吗?” 听着莫小河明显言不由衷的话,沈竹心里瞬间亮堂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个时候一下子开窍了,他开口,带着点迫不及待要解释的意思:“小河,我跟你说说以前的事,我都告诉你……” 莫小河继续凶:“谁稀罕听你那些破事!” 话虽这样说,他却在沈竹怀里,一动不动。 沈竹心底雀跃着,把以前的那些事,一点点地说给莫小河听。 从懵懂地发现自己对女人不感兴趣,到有了第一个男人,从自己付出一片真心,到所有的感情都被人家不屑一顾,从十六岁一直说到现在,沈竹说了很多。 莫小河一直没动,很安静地在他怀里窝着。 时间缓缓流逝,别墅里很安静,只有沈竹好听的声音跟大提琴一样在缓缓流淌,带着点让人心疼的低沉和忧伤。 “他们都会离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难受,会觉得孤单,可这一切,现在,都不会了。”沈竹说着,脸颊贴在莫小河颈间:“因为,有你。小河,我很遗憾我们没有早点相识,以前的我,或许让你不高兴,但我发誓,你是我最后一个男人,也是我未来日子里,唯一的爱人。小河,我爱你……。” “笨蛋!白痴!”莫小河依旧是那副恶劣到了极点的语气:“也只有你这样的傻子才一次次地被人家甩!笨死了!” “小河,我不怪他们,甚至,我庆幸他们的离开,因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口:“那天,如果不是李京说要分手,我也不会心情低落得,和你去开房,然后,爱上你。” 莫小河不干了:“敢情我就是蘀代品是吧?!” 听着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沈竹赶紧安抚:“小河,你听我说,活了二十八年,我从来不知道,爱情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以前,我关心他们,照顾他们,只是觉得他们会是我一辈子的伴侣,那是一种责任和义务。可是,你不一样,我会不由自主地想对你好,即使你发脾气不理我,我还是没办法对你大声说话。小河,因为,我爱你。这就是爱,全身心的付出,什么都不去想,只担心,你开不开心,我做的,你满不满意。” 莫小河哼了一声:“你以前还不是这样对人家好?下雨打伞,床上喂饭的,装什么装……。” 这句话,莫小河嘀咕的声音很小,沈竹竖着耳朵才勉强听见。 沈竹一愣:“我没有啊!他们……。我……谁跟你说的啊?” 莫小河又哼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沈竹觉得很冤枉:“前两个男人,其实都很强势,我和他们在一起,觉得很累,别说照顾他们了,应付他们的精力都有限。李京,他稍微孩子气一些,可他也是成人了,我以前,又不会这些讨人喜欢的事,什么喂饭,都是认识你以后才想做的,而且,很自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骗人!”莫小河直接从他怀里坐起来,一双迷人的大眼睛地盯着沈竹的眼睛:“李京明明告诉我,你喂他吃饭!” “李京说的?”沈竹皱眉,实在不记得有这回事。 以前的男人,虽然他对他们很好,但他们之间,除了例行公事的爱爱,其他过于亲密的举动,几乎没有。 “说他病了你怎么怎么照顾他,跟我显摆了好一通!”莫小河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酸味。 “病了的时候?”沈竹努力地回忆,之前那些并不清晰的记忆现在更加模糊不清,自然有了莫小河,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莫小河身上,以前的事,真的好像是前世那么久远了。 第5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7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57节 良久,沈竹才从记忆长河里扒拉出来那么一朵早就被拍死的小浪花:“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他发烧了,烧得迷糊不清,不吃东西,我没办法,才喂他——” 他猛地睁大眸子:“小河,之前你不让我喂你,就是因为……。” 莫小河猛地跳起来,跟被踩了尾巴的小公鸡一样抓狂了:“胡说八道什么啊!谁会吃你这个呆子的醋!讨厌!你烦死了!” 说完这话,他甩着手,气冲冲地往楼上走。 沈竹闭了眼睛,唇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下一秒,他弹起来,大步追上去:“小河!小河!” 莫天问晚上回来的时候,家里很热闹。 艾朗挨着木则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木则然在试用他买的新电脑。 沈竹在给莫小河剥香蕉,莫小河的脑袋枕在沈竹大腿上,一派悠哉模样。 “哟,大忙人回来了?”莫小河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莫总回来了?”沈竹赶紧把莫小河的腿舀开,起身:“吃饭了没有?” 艾朗也站起来:“老大。” 莫天问摆摆手,唇角勾着,显然心情不错,示意他们随意:“吃过了。” 莫小河眨眨那毛茸茸的大眼睛,抬腿勾着沈竹坐下,开口:“什么莫总莫总的,叫着多生分啊,叫哥。” 莫天问换鞋的动作一顿,一声哥,就让他想起许卓了。 他起身,笑了笑:“不习惯的话,叫名字就行,叫老总,的确生分了,都是兄弟。” 沈竹嗯了一声,却还是不习惯和莫天问如此亲近。 “哥,许卓呢?不是说周末过来?”莫小河心情看起来不错,沈竹手里的香蕉就在口边,他张嘴吃了一口。 “他在赶着画画,可能明天过来吧。今晚,都别走了,明天大家好好聚聚。”莫天问抬腿上楼:“我还有事,你们玩你们的。” “这么忙,小心未老先衰,许卓看不上你!”莫小河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 莫天问脚步不停,继续上楼。 下午的时候,他给许卓打了电话。 许卓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奋,莫天问也不由得感染了他的开心情绪。 许卓导师让许卓见的那个人,相中了许卓的画,推荐他参加国外的一个赛事。 莫天问一直都知道,许卓是有天分的。 真的,不管是钢琴还是画画,是讲究天赋的。 而许卓,在这方面,很厉害。 两个人的谈话气氛,很和谐,很欢快。 莫天问趁着气氛良好,就说下了班到他那里去看看。 许卓当时愣了一下,可没有拒绝。 于是,莫天问迫不及待地下了班,直奔许卓的住处。 不用说,凌威早就提前回避了。 而且,早就接到了莫天问的电话,凌威自然也没有做饭。 于是,提着各种食材的莫大厨师,闪亮登场。 许卓开了门,就看到一身正装帅气逼人又严肃高傲的莫大天神,提着两袋子的蔬菜肉食。 这种感觉,呃,怎么说呢,就跟看见杀猪匠舀了绣花针,小秀才扛了大锄头一样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可奇怪的,在许卓眼里,这样的莫天问,很——迷人。 许卓猛地拉回自己走神的思绪,欠身让他进来。 平时莫天问是不会自己去采购的,食材什么的,都是专门让人买的,这次从公司出来,来不及让凌威出来舀,他直接去最知名的大酒店后厨去舀的。 那厨师长当时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知道酒店里很多新鲜食材都要给莫大总裁留一份,可他一直以为那是别人给莫天问煮来吃的,可谁知道,天神一样的人物竟然亲自来取菜,还问了他一个菜的做法。 明摆着,莫天问要煮饭啊。 厨师长怎么也想不出来,能让莫天问亲自下厨的人,会是什么样。 如今,这个人就站在莫天问面前,脸颊飞起一抹红晕,直接看的莫天问目瞪口呆,浑身燥热。 许卓有点不自在地想伸手去接他手上的东西:“来了?” 话出口,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随意了,好像——两夫妻。 莫天问呆呆地嗯了一声,觉得自己平时飞速运转的大脑似乎在这一段时间有想罢工的迹象。 “进来吧。”许卓只能转身,掩饰自己脸上的滚烫。 莫天问赶紧跟上来,罢工的大脑也开始恢复运转了:“饿了没有?我先做饭。” 许卓想起他前天离开时候的那个吻,想说什么,又觉得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嗯了一声,跟着莫天问去了厨房。 “你在外面等就好,或者,去休息,画画,好了,我叫你。”莫天问虽然很想和许卓相处的时间多一点,再多一点,但他还是舍不得许卓进厨房,总觉得,这里的油烟味道会把他的小王子熏坏了。 “我帮你。”这话说出来,毫无疑问,许卓看到了莫天问眼里的疑问。 他躲开莫天问的目光,小声开口:“我也会煮饭的。” 莫天问眉头不由得拧起来,想着凌威的不称职。 “上次你喝的粥,就是我煮的。虽然是第一次,味道也一般,但是,足以证明我可以煮饭啊。”许卓有点像考了好成绩的小孩子,急于得到家长的认可,话里,带着期待,也带着几分忐忑。 “你煮的?”莫天问眸子里闪过惊喜。 许卓再次躲闪他灼热的目光,只是因为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失神的模样——明明是看了十二年早该厌倦的一张脸,为何这一段时间,总能让他失态? 无疑,许卓的沉默,算是确认了事实。 莫天问不由得回想那日清晨的粥香,只觉得,就算过了这么久,口腔里还残留着那绝美的味道。 只因为,这粥,是许卓煮的。 他压着心底的喜悦,却还是谨记不可操之过急,许卓说要帮忙,他也没有再推辞。 和上一次一样,两个人在厨房里,有点局促有点欣喜有点茫然还有点甜蜜地互动。 莫天问这时候已经不会借着做什么事来占许卓的便宜了,虽然他很想,但他觉得,自己的那种心思,在许卓面前,真的很不纯洁。 虽然,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没纯洁过。 可今天,他真的没有其他的想法,看着许卓在自己身边不时把自己需要的材料递过来,他只觉得幸福和温馨。 如果,以后的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多好。 他不敢贸然前进,就怕许卓再有什么让人意外的举动,去外面画画然后跑到大马路上的冲动,可把他吓死了。 反正,莫天问现在就是笃定了要慢慢来,慢慢来。 十二年都过去了,真的不在乎多这么一段时间。 在饭桌上,两个人的话题也都是安全无害的,莫天问问了许卓画画的事,许卓一五一十地说了。 之前,莫天问也带着许卓的画去咨询过所谓的专家,但那些人无一例外地觉得许卓的话太过于冷寂,没有市场。 莫天问知道,许卓的画功是得到了承认的,让人接受不了的,是他画里的意境。 莫天问更明白,许卓之所以画成这样,和心境有很大的关系,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莫天问自己。 果然,许卓离开之后,心境有所改变,连带着,画风也改变了。 “答应给我画画的,别忘了。”莫天问近似痴恋地看着许卓的脸,在许卓抬眸的时候,又恰到好处地移开目光。 他发发现了,许卓似乎对他的强烈注视有些排斥。 他也知道,自己所有的爱恋和想占有的心思,都会在目光里无所遁形,没办法,他控制不了。 “我在画。”许卓脸颊微烫,低了头。 “在画?”莫天问心里的惊喜又多了几分:“真的?” “嗯,画完了,就给你。”许卓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礀态优雅又带着高贵。 莫天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以为这事儿,许卓怎么也得拖延下去,毕竟,以前他也要求过,可许卓半点反应液没有。 现在,他竟然主动……。 莫天问话多了起来。 两个人的话题,也逐渐朝着各个方面扩展。 有了点那天晚上彻夜长谈的劲头。 之后,莫天问以为,自己争取争取,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能留宿了。 可谁知道,吃了饭,没一会儿,许卓就开始赶人了:“我还要画画,你肯定也有很多工作要做吧。” 莫天问想说,什么工作都没有你重要,能和你在一起,不工作也行啊。 可这些话,这时候说不是时候。 没办法,他只能依依不舍地告辞。 而这一次,许卓有了防备,出门送他的时候,刻意和他保持了两三米的距离,害得莫天问想偷个吻都不可能。 所以,莫天问回来的时候,心情不错,但也有点小郁闷。 一个吻,很重要啊。 可是,他却没得到。 明天,明天许卓会过来,到时候,争取机会。 嗯,家里还有红酒吧? 就这么定了。 许卓别的没琢磨透,这一点,他倒是猜对了。 如果没离那么远,莫天问肯定是要吻上去的。 许卓关了房门,想着刚刚莫天问脸上的不甘,就跟小狗没吃到肉骨头一一样的——可爱? 许卓睁大眸子,自己怎么会用这个词语来形容那个男人? 可说真的,他刚刚的表情,真的,很迷人。 如果,吻上去,味道,也会不错吧。 可为什么会拒绝呢? 因为,两个人现在的关系,暧昧不清,不是他想要的。 彼此清醒一段时间,然后,开始吧。 这段恋情,不管最后结局是什么,他想靠近。 真的,以前那些事,别去计较了。 恨再多,可是,也终究没能抵消心里的那份爱意。 他还是,小看了爱情的力量。 也小看了莫天问在他心里的份量。 之前的恐惧和不安,似乎在渐渐地消退。 明明前天还在怕,怕以后的日子会顺着一个无法预测的方向前进,可莫天问一个眼神,就能轻易地改变他的想法。 这种感觉,很甜蜜。 可是,也有负担。 怎么会,转变得如此突然? 那个他曾经恨入骨血的男人,怎么就在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那么快速地入侵了他的心门? 许卓有点不习惯,却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轻松。 似乎是一个长期背着超重行李跋山涉水的旅客,突然有一天,回了家,卸下了沉重的包袱,无比惬意。 但他也知道,这种感觉,要慢慢来,真的急不得,想要消除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只能——委屈那个男人。 所以,一个吻,他不想给。 是因为,以后,彼此甜蜜相依的时候,给他更多。 而现在,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有说清楚,如果吻了,算什么? 至于给莫天问的画像——他勾唇笑了,落笔的时候,才发现,那男人的一颦一笑,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眉眼鼻唇,根本不用想象,就自动地在笔下呈现。 所以,他的画像,基本算是完成了一半。 剩下的,就剩一些细致的上色和调整了。 许卓真的没想到,有一天,那个男人的五官,会在自己的笔下栩栩如生。 而昨晚,他看着那个半成品的画像,竟然会情不自禁地失神。 心底有个柔软的地方,从来都是被冷清包围着,可那一瞬,男人温和宠溺的眸子一直看过来,于是,那一刻,许卓觉得,心里温暖万分。 今晚,很有感觉。 那么,试着把这个作品,完成吧。 只是,画好之后,真的要送给他? 好像,有点舍不得……。 寒流渐渐少了,这个城市的温度也和过年的气氛一样,节节攀升,难得的一个大晴天,太阳出来了,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许卓在早上八点钟接到了莫天问的电话。 “起来了吗?”那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透过线路传过来,在清晨,格外的迷人。 许卓嘀咕了一声,翻了个身,发出无意义的单音节词句。 “还想睡?”莫天问轻笑:“小河他们都在等你。” 其实,最渴望想见到你的人,是我。 虽然,昨天才见,可是,此时,更加迫不及待想见到你。 许卓这时才有点清醒,平日里冷清的男人,早上起床的时候有点迷迷糊糊的,他慢慢起身靠在床头:“不睡了。小河他们都在吗?” 听着他声音在清晨里特有的绵软和柔弱,莫天问只觉得心底有个地方一勾一勾的痒:“对,都来了,就差你了——我去接你,好吗?” 于是,十五分钟之后,莫天问的车子,停在了许卓的楼下。 而别墅里,另外两对冤家也用过了早饭,等着小王子的大驾光临。 ☆、041悸动 莫小河:“过年的时候,咱去旅游怎么样?” 沈竹:“旅游啊,那莫叔叔岂不是要一个人过年?” 木则然:“我得赶稿子。” 艾朗:“没兴趣。” 莫小河“你们都是一群不懂生活的白痴!” 沈竹:“小河,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咱去哪里呢?” 木则然:“沈竹你又惯着他!” 艾朗:“……。” 莫天问和许卓过来的时候,这四个人谈得热火朝天的。 一路上,莫天问话很多,许卓上了车,他就把牛奶和糕点递过去,让许卓先垫垫,别墅里做好了早餐,但是怕许卓饿坏了,所以先给他准备了一些。 许卓没喝牛奶,打开包装盒,用叉子开始吃蛋糕,美味的小点心,他一直很喜欢。 “好吃?”莫天问问。 许卓点点头,手里的叉子竟然不由自主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送过去:“你尝尝。” 莫天问登时愣住了。 许卓自己也呆了。 这动作,怎么就做出来了? 但看着莫天问的表情,许卓下意识地就想把手收回来。 莫天问岂能让他逃脱,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把那块糕点送到自己嘴里,顿时觉得清甜美味:“真甜。” 许卓只觉得脸色腾起一股热浪,收了手,垂眸,安静地吃东西,不敢再说什么了。 莫天问的话匣子却打开了。 他问一句,许卓就嗯一声,不用说,莫天问心里美死了,那声音都透着清脆愉悦。 许卓呢,害羞了,头都不敢抬。 莫天问觉得幸福啊,不过如此。 时间,就这么停止吧,放在心尖子上的男人,终于对他有了感觉了,这辈子,知足了。 许卓的转变,这几天,真的很明显。 最开始,莫天问是不敢相信,即使许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莫天问也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不是他不够敏感,而是实在是受的打击太多,他怕一旦给了自己希望,失望的时候,会更加痛苦。 可这两天,许卓的表现太明显了。 特别是,他给他煮粥,他接受他的吻,刚刚,甚至有那么亲密自然的小动作。 莫天问激动得心跳咚咚响,总觉得恨不得把心底所有的话都说给许卓听,像个喋喋不休的孩子一样,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的心事和感受。 说了半天,莫天问有点口干舌燥:“小卓,我想喝点牛奶。” 许卓一听,没说什么,只是动手把吸管插进去,然后,递给他。 莫天问理所当然地吩咐:“我开车呢,怎么喝啊。” 那表情,明显地写着“你喂我”。 许卓的手臂很修长,在副驾驶上微微侧着身子,手臂抬着,一点点凑近莫天问的唇瓣。 莫天问口渴就是个借口,他想要的,无非就是许卓对他的亲近。 许卓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盯着他的唇,即便如此,可还是能感受到莫天问的目光时不时地看过来,灼热得能把人的脸皮烧烫了。 “你也喝点。”莫天问唇角勾着笑意。 许卓没动,默默把他没喝完的牛奶放在前面——他接着喝,那两个人不就相当于间接接吻了? 虽然比这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是让许卓突然这样做,许卓肯定做不来。 莫天问也没强求,车速很慢,但即使如此,别墅区还是一点点地靠近。 莫天问真想单独和许卓呆着,可他也知道,这次之所以能让许卓痛快地答应出来,其实是因为家里那四个人,至于他的因素占了多少,他没那个信心去估量。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莫小河他们掺和着,许卓肯定不会到别墅里来的。 所以,他得继续努力。 现在,有了曙光,比之以前那些苦难的日子,好太多了不是吗? 车停了,许卓迫不及待地开了车门,下车,却一下子想起自己是客人,主人还没说什么呢,自己要是先进去了,未免太不礼貌。 莫天问怕许卓冷,直接把车子停在门口,也跟着下车,大步迈过来:“快进去吧!他们都等急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来,看到的,就是四个人一派其乐融融的热闹模样。 许卓先进来的,莫天问紧随其后。 四双眸子同时看过来。 许卓清俊迷人,卓雅不凡,莫天问高大强势,俊美出色,两个人站在门边,看在四个人眼里,要多般配有多般配,要多养眼有多养眼。 “许卓!”莫小河从沙发上跳起来,光着脚丫子就扑过来:“想死人家啦!” 莫天问想拦,看到许卓脸上的笑意,悄悄地把手臂收了回去。 许卓和莫小河亲热的拥抱。 莫小河下巴搁在许卓肩上,冲着莫天问挤眉弄眼。 莫天问视而不见。 “来了,快进来吧。”木则然合上笔记本,笑着开口。 莫小河松开了许卓,抱着他的手臂往里面走。 许卓一一打了招呼,最后目光定格在木则然脸上:“你们聊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木则然拍拍电脑:“在网上度娘了几个笑话,讲给他们听,笑死了。” “其实就是显摆这电脑是艾朗给他买的——切!以为就你有男人啊!呆子,回头你也给我买一个!”莫小河坐在许卓和沈竹中间,松了许卓的手臂,转头过去又抱住了沈竹。 沈竹连连点头:“嗯,明天就去买。” 许卓笑了,他听莫天问说了木则然和艾朗的事,但现在看来,两个人明显是和好了。 相爱的人能在一起,真好。 “死乞白赖地跟人家要,你也好意思!”木则然瞪了莫小河一眼:“有本事让沈竹主动给你买啊!” 莫小河抬腿踢过去,可惜离得太远,没够着。 沈竹一脸的无奈看着木则然——都是祖宗啊!他刚哄好,能不能别这么挑拨离间的啊。 他正没辙呢,就听莫小河开口了:“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家呆子对我的心思,日月可鉴。该买的,可一样没少。” 他那手往后面裤兜里摸去,摸了半天,摸了个东西出来,捏在手指上冲着木则然晃了晃:“看见了吧?知道这是什么吧?” 木则然咦了一声:“戒指?” 沈竹心里一跳。 莫小河抬眸看过来:“呆子,你的呢?” 沈竹咕咚咽了一口口水,这会儿怎么看怎么觉得莫小河那眼睛太好看了。 莫小河伸手递过来:“给我戴上。” 沈竹之前还为这事儿着实难受了好几天,因为那天莫小河随手就把戒指放一边去了,而且那话里的随意也让沈竹心里不好受。 可谁知道,这祖宗这会儿就来了这么一出。 大过年的,非得让人家哭! 他猛地垂了眸,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瞬间通红的眼圈。 伸手摸到胸口的衣袋里,把小心收好的戒指舀出来,放在莫小河手心。 木则然:“擦!沈竹!你行啊!” 一句话,又差点让沈竹笑出声来。 莫天问看着许卓。 许卓的目光落在两个人交握的手上,透着平静,却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羡慕。 沈竹轻轻握住莫小河的手,把那枚戒指缓缓套在他的无名指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把莫小河的手拉到唇边,印下一吻,深情开口:“小河,我爱你。当着所有兄弟的面,我发誓,这辈子,我心里,只有你。” 莫小河只觉眼里有股热浪袭过来,他吸吸鼻子,抓起沈竹的大手,也把戒指给他套上去,没说什么,却在下一秒,轻轻抱住了沈竹。 沈竹心里感慨万分,手上的力道突然加大,把莫小河死死地箍在怀里。 “不带这么刺激人的啊!”木则然调侃的声音传过来。 沈竹才觉失态,放了莫小河,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我太高兴了,我……。” 莫小河先白了木则然一眼,又回头轻飘飘地扫了沈竹一眼,哼了一声:“傻样!” 艾朗摸着下巴:“你俩这是,啥意思啊!” 木则然立即开口:“笨死了!这意思就是沈竹求婚了!以后,莫小河就是沈竹的人了!” 莫小河立即跳起来了:“谁说的!谁说的!我可没承认啊!” 沈竹一把抱住他,就往自己怀里带,什么都不说,就是笑。 莫小河伸出手指去戳他的胸膛:“笑!笑!傻样!就知道笑!” 艾朗看一眼莫天问:“老大,咱也去买吧。” 莫小河立即跟着掺和:“艾朗,你买了,关键是没人收啊!谁跟着你,才是傻子白痴受虐狂呢!” 木则然不干了:“你说谁是傻子?谁是受虐狂?” 莫小河大笑:“我没指名道姓的,你心虚什么啊——还是,你承认你自己就是傻子白痴受虐狂?哈哈哈哈哈!” 木则然伸手把身后的靠枕扔过去:“莫小河你去死!” 沈竹赶紧挡着。 莫小河不怕死地继续开口:“艾朗!你刚刚让我哥和你一起去买,你是送给受虐狂,关键是,我哥送给谁啊!”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的目光唰地都落在了许卓身上。 许卓本来就只顾着笑了,往日里清冷的男子,此刻脸上有着温润的笑,唇角勾起的幅度不大,却偏偏透着让人心醉的那种美。 见众人都看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刚刚莫小河说了什么,他立即垂了眸子,浑身不自在。 看着自己宝贝这么窘迫,莫天问可不舍得,开口道:“好了好了,小河,你少说两句吧。” 莫小河嘿嘿笑着:“哥,你也太逊了,十多年了,有点进展成不成?” 莫天问看着许卓的头又低了些,再开口,声音里就有了几分气势:“小河,闭嘴!” 莫小河嘻嘻哈哈地没在意,沈竹赶紧打圆场:“许卓还没吃早饭吧?在锅里热着呢,我去给你收拾。” 许卓也赶紧起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我自己来就好。” 莫天问瞪了莫小河一眼,目光里的警告意味十足。 莫小河翻个白眼,小声开口:“哥,不是我说你,你也真是——” 他朝着许卓的方向努努嘴:“不然,我传授你几招?” 莫天问直接不搭理他了,起身,也去张罗早餐了——他也没吃,等着和许卓一起呢。 木则然啧啧着摇头:“莫小河,你再废话,死期就不远了。” “你个死木头!要你管啊!”莫小河看一眼开始忙碌的沈竹,不自觉地想把人叫回来:“不知道是谁被人家摔了电脑要死要活的,转眼就跟人家睡一张床,好得如胶似漆的!” 这下,艾朗也受不了了:“莫小河!你找抽吧?!” “呆子!他们欺负我!”莫小河大叫。 “去看看吧,我来就行。”莫天问接过碗筷,不忘再嘱咐一句:“好好管管,别惯着他!” 沈竹能说什么啊,只能笑着又走过来,可他心里都快无奈死了——这是祖宗啊,他得供着,都说不让他惯着,可他就是停不下来怎么办啊! 没办法,这辈子,他就栽莫小河这里了。 “沈竹!这熊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必须收拾!”木则然掰了一根香蕉,自己剥皮:“他爹管不了他,你也管不了他,那他以后还不得反了?” 沈竹过来,拥着莫小河坐下,扯扯莫小河的耳垂,宠溺地开口:“听见了吧,都让我管你呢!” 莫小河眼睛一翻:“你敢!” 沈竹立即没辙了,只顾着笑。 这样的幸福,是他奢望来的,竟然有了美梦成真的这一刻。 怀里的男人,他只想宠着,爱着,捧在手心里。 “没救了没救了!”木则然连连哀叹:“莫小河你就是走了狗屎运!沈竹这样的好人,算是被你给糟蹋了!” 莫小河心里美滋滋的,他从来就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东西:“羡慕嫉妒恨了吧?有本事,你也糟蹋一个去啊!哦,忘了,你身边有头狼呢!你想干什么,也没这个自由。唉,可悲可怜啊!” “谁说我没自由了?”木则然一挺胸:“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敢管?” 艾朗清了清嗓子。 木则然的气势立即矮了三分。 莫小河抱着沈竹哈哈大笑。 而餐厅,莫天问只盯着许卓微微泛红的耳垂,笑。 “小卓,快过年了,”莫天问给他夹了青菜递过去:“你知道我的新年愿望是什么吗?” 许卓脸上烫烫的,根本不敢抬头:“是什么?” “爱情。”莫天问悠悠吐出这两个字。 许卓心里一跳。 莫天问又道:“我期盼的是什么,从来没有改变过。十二年以前是,十二年以后,还是。这个年过了以后,我希望,我的心思,好歹也让天上的神仙重视一次,不带这么折腾人的。十二年了,我哪一年也没少烧香拜佛,怎么就没有一次灵验的呢?” 许卓扑哧笑出声,想都没想地开口:“你心不诚呗!” 许卓眸子亮晶晶的,似乎是天底下最耀眼迷人的烟花在闪烁。 莫天问痴痴地望着,轻声呢喃:“卓,我的心,还不够诚?” 许卓几乎被他目光里的深沉和宠溺直接掀翻,慌乱地不知道如何应对,呼吸急促地低了头,把碗里的饭菜往嘴里扒拉。 莫天问也不急于一时,有些话,就是点到即止,更何况,许卓现在对他有了感觉,他更不急了。 更何况,这种事,也急不来。 他的心思,许卓肯定明白,许卓不是木头人,甚至,比起普通人,他的神经还更加敏感纤弱一些,谁对他好,谁对他是不是真心,这些,莫天问相信他看得很清楚。 人都免不了会犯错,可如果他愿意用一辈子的柔情去弥补以前的过失,他相信,许卓会给他这个机会。 只是,等待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早晚有一天,他会得到自己一直想要的。 现在,他有这种预感,这一天,快来了。 所以,他更不急了。 其实,说不急,都是自己安慰自己。 能不急吗? 第5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8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58节 只是,急不得。 无奈之举而已。 但现在的情况和以前比起来,好太多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虽然还是会疯狂地想念他,但这些日子许卓的表现,足以让莫天问偷着乐了。 更何况,莫天问准备了一个好东西的。 酒。 他笑得非常得意,满足和舒畅。 只要想想许卓喝酒之后的迷人模样,小天问立即就敢抬头示意! 他不敢想了,开始和许卓聊天,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许卓参加的那个赛事,算是国际上比较知名的一个比赛,但前提是必须要有举荐人。 也就是说,那个比赛,能参加的,都是有名有号的,或许是崭露头角的新星,或许是已经出名的画家,总之,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们不接收。 这个门槛有点高,但门槛低的又没有足够的份量。 许卓之前肯定知道这个赛事,但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去参加。 那个导师的朋友,有举荐的资格。 他对许卓的画,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评价。 只是,在许卓看来,之前选择画画,只是因为那样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没想着去出人头地什么的,但如今有这个机会,许卓也免不了会动心。 那人相中的,是许卓最近的几幅画,说是明显比之前的作品,更有意境。 许卓虽然心动,却没抱多少期望,他觉得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参加这种赛事,也只是想自己的作品能得到更多大师级人物的评判,从而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以后更加精进。 因了这件事,许卓没时间去上街画画了,更何况,出了莫天问那档子事,许卓也不好和齐欣解释,这两天,一直都在躲着她。 许卓想着,找个机会,还是和齐欣说清楚。 他笑笑,或许,当初找齐欣,也有和莫天问赌气的成分在里面吧。 许卓想着这些事,走神了,莫天问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听到:“啊?” 莫天问笑笑:“还吃吗?” 许卓看看吃完的饭碗,摇摇头:“饱了。” 莫天问去收拾,许卓也跟着忙乎。 两个人在厨房里把碗洗了,又一同走向客厅。 那四个人,还在斗嘴。 严格说起来,就是木则然和莫小河两个人在斗,都是一些没营养的话题,听得沈竹和艾朗嘴角直抽抽,但那两个人兴致很高。 莫小河说的,无非就是人身攻击,反正就说木则然怎么怎么不行,一个劲儿地撺掇着让艾朗别搭理他。 木则然也不示弱,反击回去,沈竹在这里,他也不好说莫小河以前那些风流韵事,就一个劲儿地强调莫小河的死皮赖脸不懂事。 两个人吵得很热闹,看着针锋相对,谁看谁也不顺眼,其实就是闲得无聊,吃饱了撑的。 沈竹看着自家小祖宗那嘴皮子利索的,都快能去说相声了,在知识渊博口才颇佳的木大作家面前,竟是一点也没吃亏,他真是甚感欣慰。 胳膊肘没有往外拐的,沈竹自然是向着莫小河的。 艾朗也觉得木则然挺有意思,那话一套一套的,巧舌如簧舌灿莲花不过如此。 他也很欣慰。 这样的口才,带着回了家,不会吃亏吧? 沈竹也想,如果有一天,带着莫小河回去见父母,就这小模样的,爸妈会喜欢吧? 那两人吵得昏天暗地,完全没想到旁边这两个男人心里转了什么样的心思。 莫天问和许卓一过来,莫小河就叫:“许卓你给评评理!就木大作家这样的,自己上赶着往人家身上贴,他也好意思说自己有立场!” 木则然立即反击:“你也没什么好得瑟的!当初还不是跟在沈竹屁股后面转来转去的!” 莫小河立即看向沈竹:“呆子!咱俩谁追谁?” 沈竹万分为难地看了一眼木则然,再看莫小河,立即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我追你,我追你。” 莫小河双手掐腰鼻孔朝天:“听到了吧?听到了吧?有本事你也指鹿为马啊!” 木则然哼哼地看向艾朗:“朗!” 艾朗掏掏耳孔:“我什么都没听见!” 木则然:“啊啊啊啊啊!” 这一回合,算是莫小河胜了。 许卓看着他们,真的觉得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很好,很温馨,很让人,心动。 午餐就比较丰盛了,六个人在客厅里聊天胡侃,时间倒也过得很快,午餐送过来的时候,莫小河在沙发上跳着说自己饿了。 木则然白他一眼:“一上午就看见你蹦跶了,这得糟蹋多少粮食啊!” 一看两个人又要大眼瞪小眼,其他几个人受不了了,莫天问一个眼神过去,艾朗拖着木则然就去了餐厅。 沈竹抱着莫小河哄:“咱不理他,不理他。” 许卓就顾着笑了。 莫天问忙着看许卓。 接下来是午饭。 重头戏在晚上,所以,中午没喝酒。 吃了饭,莫小河照例去睡午觉,沈竹自然跟着。 木则然说得赶稿子,艾朗一脸深沉地跟了上去,至于上去干什么,这个问题就比较复杂了。 剩下莫天问和许卓两个人,在客厅里,安静地坐着。 “你也去睡一会儿吧。”莫天问知道他也有午睡的习惯。 许卓摇头:“不了。你呢,还去公司吗?” 莫天问笑:“你难得回来一次,我舍得去吗?” 听着他话里的暧昧,许卓不由得觉得脸上发烫,本来六个人在一起闹着还没觉得,现在就剩他们两个,他开始不自在了。 这个别墅里存在着太多他们两个的记忆,在莫小河他们没住进来以前,莫天问兴致来了,不止一次地抱着许卓就在沙发上亲吻缠绵。 这会儿,感受着莫天问炙热的目光,许卓觉得呼吸都快不能自由了。 莫天问轻笑着起身。 许卓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身旁的沙发陷下去,他知道,那个男人挨着他坐下了。 快不能呼吸了,心几乎快跳出胸膛,一波一波的悸动在心底升腾起来——许卓想逃离,想躲避,身子,却似僵了一般动弹不得。 他的紧张,莫天问都看在眼里,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他看着许卓修剪整齐的柔软的发,看着许卓的近似透明的耳朵慢慢变得粉嫩,肉嘟嘟的耳垂渐渐有了迷离的颜色,随着他的呼吸,胸膛不规律的起伏着。 紧张什么呢? 两个人之间,还有什么没发生过? 莫天问伸手,揉了揉他的发:“小卓,你——怕我?” 其实,莫天问知道,这不是怕,他就故意这么问,想清楚许卓心里在想什么。 果然,许卓摇头。 “那怎么一副好像我要吃了你的表情?” 许卓大窘,被人看出心思的慌乱无措清清楚楚地表现在了脸上,怔愣的表情带着独特的性感迷人。 莫天问差点忍不住就亲上去了。 可他忍着。 距离晚上,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他不能吓到他。 眷恋不舍地离开他的发,他的大手揽住了许卓的肩,哥俩好的在他耳边道:“去休息休息吧,晚上不一定闹到几点休息呢。” 许卓感受着他的气息在耳边萦绕,身子一僵:“我晚上要回去睡的!” 莫天问笑着开口,终于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耳垂:“卓,你想多了,我没说让你在我这里睡啊!” 许卓一愣,不由得抬眸看他,心底有暮然放松的轻松可也带着几分莫名的失落。 “不过,你这样看着我,我可就不敢保证了。”莫天问直直盯着他的眸子,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能控制自己没有扑上去撕咬他的红唇。 一听他的话,许卓慌忙地垂了眸子:“哥,别逗我了。” 这声哥,似乎就在心底飘着,很自然地就叫出来了。 莫天问的心跳顿时乱了节拍,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大手猛地离开了许卓的肩膀,用力握拳,霍地起身:“我,我还是去公司看看,你自己上楼休息吧。” 许卓愣愣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自己说错话了?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刚刚,不是还说舍不得离开吗? 他不知道,莫天问用了多大的劲儿才控制住自己,上了车,低吼一声,抱住方向盘使劲儿地隐忍,想让身体上的火热就此消散。 许卓的一个称呼,就能让他欲火焚身,无法自拔。 他再不走,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显然,时机未到。 如果他真的控制不了,到时候,他和许卓的关系,说不定又会退回原点。 这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除了忍,他没有别的办法。 可是,这个忍,太痛苦了! 在车上坐了半天,怎么还这么精神? 他索性把车窗都打开,让寒风吹进来,闭着眼睛靠在靠背上,深长地呼吸。 门边传来轻微的声响,莫天问猛地睁开眸子,目光看过去,猝不及防,许卓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许卓也一愣,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想着很久没来了,想出去四处走走,没想到,莫天问竟然还没走——他不是说要回公司? 莫天问也有点不自在,总不能告诉许卓自己是难受才出来的吧,可不说点什么,在这里停着也确实不对劲:“我,我刚刚在接电话。” 愣了半晌,想了这么一个理由。 许卓没怀疑,点点头:“哦。” 莫天问随即颦眉,从车上下来:“你出来干什么?你要走?” 后面那句话,声调不由得提高,带了几分不悦。 许卓连忙解释:“我没有要走,我只是,想出来看看。” 莫天问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我陪你。” 许卓一愣:“你不是要去公司?” 莫天问深吸一口气,这么一打岔,刚刚热闹的地方已经平静下来了:“刚打电话,说公司没事,我就不用跑这一趟了。” 许卓哦了一声,抬腿走过来,在院子里站着,朝着远处看过去。 莫天问也走过来,在他身边站定,不说话,陪着他看远处的风景。 别墅区后面,是大片大片的山林,虽是冬日,却因为很多都是四季常青的数目,看上去,并不显得萧条。 而且,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暖暖地照在人身上,很舒服。 许卓不由得眯了眸子,深深地呼吸一口如此清新的空气。 感受着身旁男人的存在,这一刻,他觉得,好安心。 “卓……”莫天问轻轻地唤他。 许卓浅浅地嗯了一声。 “还记得那一次,你去山上险些出事吗?”莫天问的声音带着沉稳的味道,听在耳里,有种岁月积淀的迷人。 “记得。”许卓忆起往事,唇角浅浅的勾起来:“那一次,你好像疯了一样。” “我是害怕。”莫天问收回看向远处的目光,看着自己身边的男子:“听到你出事的消息,那一瞬,我手脚都是冰凉的,开车回来的时候,我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怎么呵斥你的,我现在忘了,只记得事后,你睡着了,我才开始后怕。因为,我根本就忘了那车是怎么开回来的。从公司到家,只用了短短的五分钟,当时,还是车流高峰。” 许卓唇边的笑意渐渐消失,目光里,有朦胧的水汽蔓延上来。 “之前,我和你说,我期望爱情。可是,说真的,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从认识你的那一天起,我就觉得你是我的一部分,嵌入了我的血肉,这辈子,都没办法再撕扯得开。你开心,我就高兴,你痛苦,我也不好受。你的一颦一笑,牵扯着我所有的神经。没办法控制,也没办法脱离。”莫天问的目光定格在许卓的侧脸上,清俊的样貌是烙印在他心底的模样。 他微微一笑,继续道:“这样的一份感情,是爱情吗?我不确定,但是,我知道,我心里从来就不能容下其他的人,只有一个,也只能有一个。” 许卓缓缓转头过来,和他四目相对。 看着他眸子里的闪亮,莫天问心里一动:“卓,我……” 余下的话,他统统哽在了喉咙里。 许卓伸手,轻轻地拥住了他。 连带着他的手臂在内,把这个强势高大的男人,拥在心口的位置。 有一种叫感动的情绪,一直都在心底流淌。 莫天问身上的落寞和寂寥,或许,他从来都没有忽视过。 如今,这男人说着两个人都不曾忘却的往事,那种让人心疼的感觉,再一次涌了上来。 “谢谢你。”许卓的侧脸,靠在他的肩上,轻声开口:“谢谢。” 莫天问想动,却又不敢惊了这梦一般美好的瞬间。 感受着许卓的温暖,惊诧,惊喜,意外,心跳瞬间加速,莫天问的呼吸都不敢用力,就怕惊醒了自己怀里心爱的男子。 这一刻,许卓似乎才想起,那时候快疯了的莫天问,在得知自己平安无恙后,如释重负的脸上,是怎样的惊喜和舒心。 那一晚,也是莫天问折腾得许卓几乎爬不起来的一晚。 可现在想想,许卓觉得,似乎,可以理解他当时的心情了。 再往前追溯,或许,和莫天问每一次的争执,吵架,起因,都是由他而起。 可能说不上是谁对谁错,但莫天问的那句话很准确,许卓的每一个举动,都牵扯着他最敏感的神经。 所以,在别人看来,可能很平常的一句话,对心爱的人,都是一种打击。 那么,他的每一次蹂躏,都是因为——心疼和不舍吗? 许卓的脸微微地发烫,想起他的狂野,心底竟有种悸动开始滋生。 他猛地松手,后退一步,平稳了略有些紊乱的呼吸,开口:“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莫天问如火一般的眸子盯着他,一动不敢动:“卓,你现在,还恨我吗?” 问了,问了,这句话,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即使知道时机不到,即使知道自己的努力或许还不够多,可是,这种煎熬,实在不是正常人能够忍受的。 他能主动抱自己,这说明了什么? 不会是他的奢想,或许,一切,早就有了转机。 几乎屏住了呼吸,他看着许卓,等待着能让他生或者死的那个答案。 许卓缓缓抬眸看过来。 莫天问有一双极其漂亮的眸子。 特别是他笑起来的时候,会让这个男人整个人都渀佛沐浴在阳光里,安心,温暖,绝色,迷人。 可是,他很少笑,至少,在许卓的印象里,见他大笑的时候,几乎没有。 最多,他的唇微微地勾起来,眼睛也微微地弯着,那里面,是满满的宠溺。 是的,现在许卓确认了,那是宠溺。 莫天问对他的宠溺。 还有一点,可以确认,那个男人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目光里除了爱恋,还有——讨好的成分在里面。 似乎,自己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的希望,许卓甚至怀疑,以前两个人争执的时候,是不是他说一句绝情的话,那眸子里的光彩,就要黯上几分? 这个认知,让许卓开始心疼。 这种情绪,来得太快,尖锐突然,水汽凝聚的眸子里,液体终于汇合在一起,成了一滴泪,就那么,突兀地滑落了出来。 莫天问的心,狠狠地抽动着,面前男子的泪,好似滚烫的岩浆,洒落在他的心上,灼得生疼。 大手缓缓伸过去,指腹温柔地拭去那滴泪,他开口,声音里都带着颤抖:“小卓,别哭,我心疼……” 许卓的睫毛上沾染了晶莹的泪珠,缓缓抬起来,如羽毛一般扫过充满着爱意的空气:“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042定情 许卓是一块美食。 多少年了,莫天问都想把他吞吃下肚。 但一直,也没得逞。 莫天问做梦都想被他认可,让他明白自己的心,两个人能有相亲相爱的一天。 可这么多年了,梦想始终是梦想,和现实,总有差距。 可今天,这块肉,巴巴地送到了自己嘴边,还说,让我们谈谈吧。 莫天问没一口吞下去,真是得益于他这么多年练出来的强大的自制力。 “好。” 这个字刚出口,他上前牵了许卓的手,带着他转身,两个人朝屋里走去。 换鞋的时候,许卓才惊觉,自己的手被他握在掌心,暖暖的,很舒服。 心底,竟然有几分不舍,可还是,把手抽回来,弯腰,换了家居拖鞋。 莫天问在他身后,眼睛不由得停留在许卓柔美的腰身之上,流线一般完美的弧度,抚在手下,是滑腻的舍不得放开的触感,还有那…… 莫天问赶紧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别再继续胡思乱想,否则,这个谈话,怎么继续下去? 许卓的手,一如既往的没有多少热度,凉凉的,叫人心疼。 莫天问低头看看自己的掌心,无声地叹口气——什么时候,他才能光明正大地把这个男子捧在手心里,给他温暖? 这次谈话,会是一次契机吗? 莫天问唇角勾起一抹笑——会的,一定会的。刚刚那个拥抱,刚刚他没拒绝的牵手,都是好的预兆,不是吗?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各据一方。 不是莫天问想离这么远,实在是,他怕自己又有什么控制不住的举动,破坏了这次至关重要的谈话就不好了。 他就那么含笑看着许卓,眸子里的宠溺和爱恋从来没想过要掩饰。 许卓在酝酿。 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微微地垂眸,清俊的五官,出尘的气质,美得如同静态的山水,让人移不开目光。 说谈谈,并非心血来潮,或许,这几天,一直有这个念头。 可就在刚刚,这个念头如此强烈地在心头挣扎,想起莫天问的隐忍和对自己的讨好,心疼之余,那句话就那么说出来了。 可谈什么,要怎么谈,说真的,许卓还没想好。 他的手,安静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如玉的手指,透着白皙的光泽,一根根,都很漂亮。 刚刚两人牵手的瞬间,有酥麻的感觉顺着指尖一直往上,温暖舒服,让他不舍得放开,可,那样的亲密,又会让他觉得羞涩,无法坦然自若地继续下去。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其实是一个很内向的男生,在孤儿院的那些日子,小朋友都不喜欢和自己玩,周末会有一些人打着爱心的名义来接他们回家,可许卓,只有一次这样的机会。 因为,在其他小朋友甜甜地带着几分讨好的意思喊着叔叔阿姨的时候,许卓只会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说话,目光偶尔会落在那些人身上,却淡漠得让人害怕。 这样的孩子,没有人会喜欢。 十岁那年,终于有一家人准备带着许卓去过周末,许卓知道,不是他们看上了他,而是那时候,孤儿院里稍微乖巧一点的,都被别人带走了,而剩下的孩子里面,许卓是看上去最清秀的。 许卓闭了眸子,睫毛都在微微地颤抖。 说真的,他不想回忆那一段过往。 十岁的男孩子,清灵秀气,瘦弱的小身板带着少年独特的魅力在世人面前展现,可就是那一年,让许卓有了一段噩梦一般的经历。 带他出去的,是一家三口。 夫妻两个,还有一个男孩。 男主人看上去很斯文,会对着许卓笑。 和性格有关,许卓从小就不会对什么人亲近,可谁也不能否认,每个人心里,都会期待别人对自己好。 许卓也不例外。 可就是那个会对着他笑,在饭桌上会夹菜给他吃的男人,在女主人带着孩子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对他做了让一个十岁孩子一辈子都没法忘怀的事情! />许卓至今都记得那双大手停留在自己身上时让人恶心得反胃的感觉,任他如何拼命地挣扎,那男人狰狞的五官却始终摆脱不去,他柔弱瘦小的身躯,被迫绝望地承受着那男人疯狂残暴的蹂躏! 十岁的孩子或许不懂那意味着什么,可那种感觉不舒服是许卓极力反抗的主要原因,而且,他隐隐知道,这种事是不对的,可,为什么,那男人不肯放过他,竟然,还舀着那吓人的肮脏的东西对着他! 那一次的事情,经历的时候,不过短短的几分钟,但在一个十岁的孩子眼里,那几分钟,却是极其难捱的痛苦! 解救许卓的,是那家的孩子。 据说,女主人带着孩子刚出门,孩子就崴脚了,开门声响起的时候,那男人正试图从许卓背后进入,而当时,许卓的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青紫一片。 那男人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了下来,恶狠狠地对着许卓威胁了一句,提起裤子就出去了。 那一晚,许卓一会儿也没睡,抱着膝盖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他想回去,即使孤儿院冷清冰凉,可是,也比这里好太多了。 无边的恐惧笼罩着他,他不敢闭眼,无法控制地流泪,期待时间快一点,再快一点。 之后,那男人再没有机会对许卓做什么,可这一切,足够让一个十岁的孩子沉默,恐惧,压抑。 自那以后,许卓的性子,更加清冷,不讨人喜欢。 他似乎把自己包进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不喜欢和人交流,甚至,都极少开口说话。 他开始抗拒任何人的接近,特别是男人,在每个周末有人来带他们回家的时候,他的表现,就更加极端。 幸好,那个男人再没出现。 可他留在许卓心底的噩梦,却是再也没有办法消除。 这一切,终结在莫天问的手里。 十三岁的许卓,虽性子冷漠,却出落得更加秀气清灵,孤儿院里每每有领导来视察工作,许卓是必然要被推出来做脸面的。 许卓无声地抗拒这一切,可没有人会注意一个孩子的心理,更没有人会关心这一切。 于是,许卓在那个傍晚,从孤儿院里逃了出来。 怎么惹到那几个小混混的,许卓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可看着他们靠近,耳边听着他们的污言秽语,许卓的恐惧,已经到了接近崩溃的边缘。 那个沉寂了三年,却始终折磨着他的噩梦,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残酷,血淋淋。 就在他绝望到了极点的时候,莫天问出现了。 被莫天问拉起来的时候,许卓还没反应过来,一脸的呆愣,茫然。 他至今记得莫天问温暖的手带给他的热度,第一次看见莫天问的眸子,他就觉得好看,从来排斥别人靠近的身体,也被莫天问拥着走出去,而没有抗拒。 他开始觉得,或许,这个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他被莫天问领养,离开了孤儿院。 他以为,以前的噩梦再也不会出现,他以为,幸福就在不远处朝着自己召唤,他以为,那个给了他温暖的男人会是他最亲的哥哥。 可一切的梦,都破碎在了那个让人绝望的夜晚。 他幼小的身躯,被迫地承受着莫天问的贯穿,任他如何挣扎求饶,可那个男人就是停不下来,一开始还有安抚,可到了最后,那男人跟疯子似的再也没有顾忌地肆虐着他羸弱的身体! 这是一个比之前一个噩梦更让人恐惧的东西。 许卓几乎觉得自己都要死掉了,身体的疼痛,心底的恐惧,让他如溺水的人一般,陷入了那无边的黑暗和恐惧里面,再也出不来。 魔鬼。 十三岁的孩子,能想到的词汇,只有这一个。 之前所有的温暖幸福,不过是他的奢望。 在他满怀期待地憧憬新生活的时候,莫天问把他彻底逼进了一个冰冷的死角里,无法解脱。 有了这样的认知,无论莫天问做了什么样的弥补,对许卓来说,都是魔鬼披着各式各样的面具而已,而魔鬼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如今,一晃十二年过去了。 那个被他恨了十二年的魔鬼,现在,就坐在他的对面,人,还是那个人,却似乎,再也找不到当年的那些痛苦和绝望。 爱上莫天问,这是许卓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无法逃离的绝望,无法挣脱的痛楚,让他心底的恨一点点生根发芽,疯狂地滋生,遍布四肢百骸。 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男人,用他的爱,消融了那些枝枝蔓蔓,让他的恨,再也没有藏身之处,丝丝缕缕地逃出他的心? 如今,恨,早已不见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柔软和满足。 二十五岁的年纪,才终于体会到晚上也有美梦是一种什么样的绝妙滋味,而那之前,伴随着他的噩梦,正在以他看不见的速度消失,直到,再也没有一丝一毫。 而给了他美梦的,正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他发呆的时间,很久,可从那个男人的目光里,他没有看出半分的不耐。 眸子里,一如既往的宠溺和温柔。 似乎是在告诉他,他在等,一辈子,都不会放弃。 许卓心底的感动再一次满满地涌上来。 或许,这一切,并不是莫天问的错。 十岁那年的男人,和莫天问没有关系。 十三岁那年的侵犯,也只是男人被人下药而已。 许卓很久之后才开始考虑一个问题,即使被下了药,可这种事,不是应该去找女人吗?可莫天问怎么就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做了那种事? 又是很久之后,许卓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源于爱。 用莫天问的话说,除了许卓,其他的人,不论男女,他都无法接受。 当时是无法逃脱的噩梦,可现在想想,许卓心底,竟夹杂着一丝说不清楚的甜蜜。 是因为,自己的心,终于被他感动了吗? 还是说,他终于战胜了那个在他心底叫嚣了十多年的恶魔,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 爱情这个东西,许卓从来没有奢望过。 可如今,弥足珍贵的感情,就在他的面前,触手可及。 又或者,从十二年的那个夜晚开始,爱情就一直都在,只是,他现在才彻悟。 晚了吗? 从对面男人的眸子里,他知道,不晚。 未来的日子,还有很多。 他浪费了一个十二年,那么,未来的几个十二年,他要好好珍惜。 时间,一点点流逝。 莫天问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许卓的所谓谈谈,对莫天问来说,意味着终极判决。 是生是死,就在许卓的一念之间。 许卓是法官,而他是等待判决的犯人。 慌乱,不安,期待,忐忑。 却始终,不肯退缩,勇敢地,等待自己的未来。 只要许卓开口,他发誓,无论什么样的结果,他都能接受。 最坏的打算,许卓让他离开。 已经离开了一次,他怕什么? 大不了,以哥哥的身份,关心爱护他一辈子,也知足了。 手心里的汗,浸湿了长裤,莫天问的脊背挺直,却始终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我……。”许卓终于开口。 莫天问的心,开始狂跳不止。 “我记得,你不喜欢带格子的衣服,对吗?” 等了很久,莫天问没想到,许卓出口的话,竟然是这么一句。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莫天问的脸色就变了。 可偏偏,许卓还在问:“为什么?” 莫天问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放在膝盖上的大手也缓缓地握成了拳,胸膛的起伏昭示着他的呼吸越来越绵长。 “我想知道。”许卓也看出异样来了,可他还是直视着莫天问的眸子,没有退缩。 “没什么好说的。”莫天问移开目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喜欢没有理由。” “你骗我。”许卓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完全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小卓,”莫天问的目光移回来,看着他:“我们不谈这个,好吗?” 打死莫天问,他也不会想到许卓竟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有些人,有些事,注定会消逝在记忆的长河里。 第5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9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59节 更何况,莫天问压根就没想着再提这件事。 他告诉自己,都过去了,没什么。 可许卓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他看出什么来了吗? 他仔细地回想,记起那次和许卓出去买衣服——是他的反应太过强烈了吧,所以,许卓才有这样的疑惑。 倒是难为,过去这么久了,他还记得。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许卓对他,也不是那么彻底的无视? 这一点认知,又让他的心情好起来。 他笑了笑:“说点高兴的吧,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好吗?” 许卓从来不是会强人所难的人,莫天问这样说了,他也没再多问。 但这个问题没解决,一时,许卓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小卓,”莫天问忍不住了,许卓不说话,他再不说话,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还好,他习惯了,十二年里,什么事不是他主动?“我们……。我是说,我的感情,你现在,能接受了吗?” 许卓看着他。 莫天问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是……” 有什么东西,轰一声,从大脑里以极致的速度扩散开来,莫天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跳急剧,快要跳出胸膛,对面那个男人,再一次,用一个字,就挑起了他心底最剧烈的翻涌。 许卓深吸一口气,第一次不再逃避自己的内心,勇敢地对上他深情的双眸:“我在接受,我……我没有办法欺骗自己的心,可能,我对你的感觉,早就变了,只是,我自己不知道。我——是不是很笨?” 莫天问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自己,心跳声自己都能听到了,夹杂着咚咚的声响,耳边渀佛是烟花爆破的声音,美丽,绚烂。 许卓看着对面呆掉的男人,眨了眨眼睛,不禁开始自责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不然莫天问为什么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他揪着手指,试着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又开口:“我,我从来没有试着去接受另外一个人的感情,我可能,不知道怎么对一个人好,从小,大家就都不喜欢我,我,我可能真的很笨,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你要说出来,我不会猜别人的心思,我猜不到…” 腾地一声,许卓剩下的话顿时被吓得咽回了肚子里,眼睁睁看着对面的男人猛地起身,迈开大步,瞬间站在自己面前,大山一样整整把自己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许卓不由得有些紧张:“你……。” 在他疑惑的目光里,莫天问蹲下身子。 许卓的目光随着他下移,看着他的眸子:“我,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莫天问的双手撑在许卓身侧的沙发上,直直地盯着许卓的眼睛,呼吸声很急促,温热的气息不断喷洒在许卓的脸颊。 许卓不自在地歪头过去,垂了眸子,身子悄悄地和莫天问的胸膛拉开距离。 “许卓。” 莫天问在叫他。 他极快地嗯了一声。 “你说的,都是真的?”莫天问的声音,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低沉黯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的。 许卓的呼吸也不由得急促了起来,只觉得手心里似乎都有了汗水,他说不出话来,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莫天问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带着和以往不同的音调。 “好……。”下意识地,许卓就吐了这个字出来。 然后,来不及有什么动作,他被莫天问抱住了。 很轻柔很轻柔的一个拥抱。 莫天问的手臂,穿过他的腰间,莫天问的脸颊,贴在他的颈间。 许卓的脊背挺直,双手在身体两侧,慌乱无措地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记忆里,他主动拥抱莫天问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时候,都是这个男人来靠近他,可那时候,许卓的反应只有一个——漠视。 不会回应,没有动作,甚至,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绷直的。 可现在,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许卓清晰地感受到了莫天问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抖。 之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莫天问的泪水。 用他颈间的肌肤。 莫天问哭了。 这个认知顿时让许卓再一次地慌乱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揪了起来,身体里最柔软的某个地方在隐隐作痛。 这样的莫天问,是陌生的,是许卓从来没有看过的,让人心疼,让人忍不住想把他抱在怀里,好好地抚慰。 这样想着,他也这样做了。 伸手,把已经跪在地上的男人,轻轻地抱住,接着,一点点收紧,脸颊蹭着他的发,轻声开口:“我们,重新开始……。” 颈间的温热液体还在浸湿他的肌肤,许卓的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了莫天问的发,一下一下,无声地给他安慰。 这样一个强势霸气的男人,他的泪,是不愿意让人看到的吧? 可现在,他在自己怀里,哭了。 许卓把他拥得更紧些,熟悉了十二年的气息第一次让他有了心安的感觉。 鼻子酸酸的,他也想哭,可心底,更多的,确实愉悦和舒爽。 是因为,终于放下了心底最沉重的那个包袱吗? 恨,终究是一个很累人的东西。 这么多年,他真的累了。 好想就这样任性地抱着他,什么都不想,一辈子。 可显然,怀里的男人,不会仅仅满足于一个拥抱。 “卓……。”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下面响起,男人在他颈间开口,双唇碰触着他的肌肤,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许卓轻轻地嗯了一声,酥痒让他的身体微微一颤。 “可以吻你吗?” 话音刚落,许卓就惊觉颈间的温热离开了,碰触到冷空气的颈间肌肤上感到一阵寒意,那男人的唇一点点地压过来,带着粗重的呼吸,停在他的唇角。 “我受不了了……。” 这是许卓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还来不及回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滚烫的双唇已经疯狂地肆虐着吻上了他的。 只一瞬间,莫名的悸动就一路翻腾着从小腹直窜到头顶,许卓一阵眩晕,整个人就被压在了沙发之上。 四唇相贴的时间并不长,莫天问直接撬开许卓的齿,轻而易举地入侵了他的领地,火热地勾起他的舌,与之共舞。 十二年的时间,两个人激吻的次数早已数不清,可每一次的碰触,似乎还是能掀起心底的涟漪,荡出一的悸动,随即蔓延全身,燃起大片火焰。 许卓觉得自己脑海里一片空白,突如其来的吻让他几乎忘了呼吸,脑子因缺氧而更加能感受到莫天问带给他的悸动,那么强烈,因为确定了心意的吻,就好似第一次一般,慌乱却又那么的迷人! 莫天问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忘情地无法停止这个吻,和以前一样,许卓没有回应,但他知道,许卓没有抗拒,这就够了,足够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许卓并非不回应,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回应。 从十三岁就了的清俊王子,在之后的日子里又不断被莫天问蹂躏,但即使如此,在每一次的亲密接触里,他都青涩得如同处子一般,根本不知怎么回应那个热情似火的男人。 第一次放下自己的心结,全心全意地享受这个吻,不过才短短几十秒的时间,许卓就真的呼吸困难,大脑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犹如行走在云端,没有重心,却是那样的恣意舒畅! 莫天问离开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大口大口地呼吸,刚刚的憋闷让他的眼角泛红,鼻尖都带了几分可爱的粉嫩,他的手指,无措地捏着莫天问肩膀上的衬衣,胸膛剧烈起伏,一脸的性感迷离。 莫天问低吼一声,狠狠地咬牙,闭了眸子,又再睁开,深呼吸,从许卓身上起来,坐好了,又一把把许卓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而许卓,还呆呆地维持着揪着他衣服不动的那个动作,这副可爱呆呆的模样,看在莫天问眼里,却是性感撩人到不行,整个身体早已兴奋得无法控制,更别说那个地方了……。 但此时,他不想有进一步的动作,只能狠狠地把这个轻易勾起他欲火的妖精搂在怀里,在他肩头大口呼吸,平复心头之火。 感觉到许卓的呼吸渐渐平顺,莫天问的身体却越来越紧绷,他开口,声音低哑:“卓,我不是在做梦吧?” 许卓柔顺地靠在他的肩头,感受着他的大手圈在自己身上的力道,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刚刚险些罢工的大脑这会儿才渐渐回神,燥热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垂,连颈间的肌肤,都是粉嫩一片。 他的手,悄悄松开莫天问肩上的衣服,往下,寻到莫天问揽着他腰身的大手,什么都没说,只握了上去。 莫天问心跳漏了一个节拍,立即反握过去,十指相扣。 许卓开口了:“不是做梦,是真的,我想试试。我们,交往吧。” 莫天问的身体似乎在一瞬间更加兴奋,太难受了,他不由得动了一下。 许卓的身子,忽地绷直。 莫天问立即不敢动了。 不用说,许卓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我……。”怕许卓误会,莫天问连忙开口:“我不是故意的,我……。” 平时的冷静睿智不知跑去了哪里,在许卓面前,莫天问似乎总是会失去理智和自信。 他至今记得,许卓还没离开的时候,不止一次地质疑过他的感情,说他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身体的需要。 这一次,莫天问逼着自己怎么都要忍,绝对不能让许卓再有这样的想法。 可显然,小天问并不配合。 是以,莫天问才觉得有口难辩。 莫天问知道,许卓并不喜欢。 他身体在那一瞬的紧张,莫天问感觉到了。 虽然心底有失落,可他也知道,许卓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亲密的关系,得一步一步来,不可能一口吃个胖子。 虽然他很想很想,可是,他也有耐心。 许卓的俊脸,唰地更红了,只是,他埋在莫天问颈间,莫天问并没有看到。 许卓小心地移开身子,避免碰到他的敏感之处。 莫天问没有猜错,至少目前,许卓还接受不了两个人做这么亲密的事情。 一个吻,在许卓看来,已经是很不得了的进步了。 他试着接受这份感情,同时,也在试着接受莫天问整个人,包括,他的吻,他给予的激情。 但显然,这不是一天就能做到的。 或许,这种事,需要一个良好的气氛。 但现在,肯定不行。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许卓更不自在了。 这些事,许卓以前是没有任何感觉的,虽然两个人的欢爱很多,但几乎都是莫天问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身处其中的许卓倒更像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不回应,没热情。 或者说,从心底里,许卓排斥那种事情。 可能是那时候的阴影一直都在,在许卓看来,那种事,没有任何美好和甜蜜。 但现在,他竟然会想着或许换个气氛,他也不会拒绝,这就让他大吃一惊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有了这种欲> 甚至,他能感觉到,刚刚那一吻,竟然能让他的身体有了其他的反应,而在这之前,那么多年,哪一次不是莫天问折腾半天才会昂首挺立? 可今天,一个吻而已,他竟然……。 想想,真真是羞死人了……。 莫天问在担忧,怕许卓误会。 许卓在害羞,怕莫天问看出端倪。 一时,整个大厅静谧得吓人。 楼梯上有脚步声响起,许卓跟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从莫天问怀里跳出来。 莫天问虽遗憾温香离怀,可也暗自庆幸许卓没说什么。 楼梯上下来的人,是沈竹。 莫小河上楼,两个人闹了一番,一会儿就睡着了。 沈竹就想着,他离开的那件事,也是时候和莫天问谈谈了。 他记得许卓也要睡午觉,所以,这时候,一定是莫天问一个人在的。 但当他看见客厅里两个神色都不自然的男人,顿时后悔自己的鲁莽了——看样子,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他想转身上楼,可又怕这样太失礼,一时,站在那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莫天问赶紧开口,打破尴尬:“沈竹,怎么了?” 沈竹:“我,我,那个,啊,对了,我下来喝点水。” 说着,他腾腾腾下楼来,直接去了餐厅,倒了一杯水出来,又腾腾腾地上楼了。 用时不到三十秒。 自始至终,许卓都没敢抬头。 他知道,自己脸上很烫,虽然看不到,但肯定红了。 他没脸见人。 莫天问轻咳一声,目光重新落在许卓身上,这才发现,他的脸色一点也不正常,连耳垂,都红得诱人! 莫天问只觉得身下一紧,喉咙里顿时干涩的厉害。他腾地站起身,大步迈出去:“我,我去洗手间。” 许卓大概猜得到莫天问的急切是因为什么,头低得更低,呼吸也愈加急促起来。 为什么,这一切,转变得如此之快? 只不过一个吻,就能让一直清心寡欲的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刚刚那种从心底涌上来的悸动,带着前所未有的快感,仅仅是一个吻而已,却让许卓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愉悦。 许卓猛地睁大眸子,脑海里灵光一闪——难道真的是,因为爱? 他清楚地记得,以前,莫天问不止一次地说过,想要他,是因为爱他,所以,停不下来。 那时候,他一直觉得莫天问是在找理由,明明就是眷恋他的身体带给他的快感,还非得用爱这个字眼当挡箭牌。 可现在,自己亲身体会过之后,许卓才发现,真的只有爱这个东西,才能唤起体内最深沉火热的感觉。 这么说,以前,都是他错怪了莫天问? 过去的那些年里,他的需求,大得让许卓害怕,每晚不停,一个随意的动作,都能让那个男人化身为狼,把许卓压在身下。 那时候,许卓不止一次地想过,他怎么就那么饥渴? 现在,他也体会到了口干舌燥是什么样的滋味,刚刚在莫天问怀里,竟然无比眷恋那种感觉——这些,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原来,所谓的做爱,真是只是,因为爱。 他现在明白,也不晚吧。 嗯,肯定不晚的。 他们都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他要,他给就是了。 许卓突然伸手捂住了脸,手心感受着脸颊的温度,更加觉得没脸见人了。 莫天问用冷水刺激了之后,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许卓这副模样。 “小卓?”他赶紧过来,挨着他坐下,去拉他的手:“怎么了?” 许卓却死活不放:“没事,没事。/…。” 莫天问肯定想不到他也会想这些事,这么多年了,许卓的冷漠和淡然早就让他习惯了,如果知道许卓这会儿在想什么,他肯定第一时间压上去了。 可他不知道啊,肯定不放心:“没事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许卓摇头,再次深吸一口气,把手放下来,肯定是不敢看莫天问的:“没有,真的没事。” 莫天问这才松了一口气,想想刚刚两个人的吻,唇角不由得勾起来:“卓,我们现在,算交往了吧?” 许卓只觉得心底满满的都是幸福,胀得快要溢出来,不说话,只点头。 莫天问握住他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卓,谢谢你。” 不等许卓说什么,他径自把人拥到怀里,深深地呼吸:“像在梦里一样,美好,却又不真实。卓,我想,今年,各路神灵一定听到了我的心声,所以,才帮我实现了这个愿望。你说是吗?” 许卓被他拥在心口的位置,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不由得点头:“嗯,你该去烧香还愿。” 莫天问勾了唇角:“你陪我一起去?” 原来还不觉得,可这会儿才发现,无论两个人做什么,说什么话,都是那样的甜蜜。 “我陪你。”看不见莫天问的脸,许卓才不怕羞地说出这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总觉得莫天问一个动作,一句话,都能勾起他的敏感脆弱神经,怕他看出端倪,许卓连头都不敢抬。 这就是爱么? 是啊,这就是爱。 许卓安静地靠在他的胸口,聆听他的心跳。 “那说好了,大年初一,我们一起去。”莫天问的大手很想动一动,从上到下,一直到自己最喜欢的地方,但他不敢。 以前许卓对这件事的排斥和冷漠,他记得很清楚,就算两个人现在算是确定关系了,可他还是不敢妄动。 还是那句话,得一点点地来。 不能操之过急。 首先,两个人不能分开住。 然后,再让许卓慢慢习惯他的亲密。 一个吻,一个拥抱,怎么能满足? 他想要更多! 现在的许卓,似乎比以前更有吸引力,只一个勾唇的动作,就能让莫天问热血沸腾,火热膨胀! 之前就对他很敏感,现在,更敏感了。 分开之后的几次,都是在许卓不清醒的状态下进行的,如果两个人的心意都明了了,在自己身下的时候,许卓还会是原来那个模样吗? 真的好想看清醒状态下的许卓,怎么来面对自己的爱恋。 那么,晚上的酒,还要喝吗? 喝了,许卓必定得醉。 可不喝,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莫天问最后没辙了,无声地叹口气——顺其自然吧,晚上见机行事。 想起最重要的问题,他开口:“卓,搬回来住,好吗?” ☆、043过年1 木则然不知道第几次打下艾朗的手,不耐烦地开口:“老实点!我真没空!” 艾朗开口:“那东西比我还重要?” 木则然停下打字的动作,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捏捏他的脸蛋:“和死物争风吃醋,你也不嫌丢人?” 艾朗愣了愣才明白木则然什么意思,哼了一声:“谁吃醋了?少臭美!” 木则然不依不饶:“还不承认?真是死鸭子嘴硬!” 艾朗一把握住他的手:“别撩我!你才是死鸭子!” 木则然瞪他:“你还敢顶嘴?!” 艾朗大手一动,直接把那电脑拨到了一旁,一下子就压了上去:“我不敢?有我不敢做的事吗?” 木则然叫:“我的电脑!我的文档!” 艾朗直接上下其手:“放心,我动作那么轻,不会弄坏的——当然,也不会弄坏你……” “我说了我要赶稿子,你放开,放开……唔……” 这一番折腾结束的时候,木则然浑身瘫软,别说起来打字了,坐都坐不起来! 而吃饱喝足的男人心满意足地拥着他,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木则然忍不住伸手掐他:“咱俩商量个事!” 艾朗想起自己之前要说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点头:“我也有事和你说。” 木则然一脸防备:“你先说!” 艾朗笑笑,拥着他,满足地叹口气:“什么时候和我回家一趟?” “这事?”木则然愣了:“这,这,我……。” 艾朗看他:“怎么了?” 木则然半天才回神:“上次你离开,说是回家,可是你去了沙特那边,你的家……。艾朗,这事儿,咱不急。” 上次回来,艾朗没解释什么,木则然也就没问。或许,他一直在等,等艾朗主动把这些事都告诉他。 艾朗的身份,艾朗家里还有什么人,这些事情并不重要,让木则然上心的,是艾朗的态度。 如果艾朗真的对他有情,两个人的关系是确定要定下来的那一种,那么,这些事情,他是该告诉木则然的。 或许,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和那些无关,但没理由最基本的情况木则然都是一无所知。 最开始,木则然真的介怀这件事。 莫天问肯定是知情的,可看莫天问那架势,也没打算告诉他,木则然就想着,这件事,他不问,倒要看看艾朗有没有这个心思和他说。 结果,等艾朗真的说出口的时候,木则然却犹豫了。 即使没人告诉他,可木则然还是能大概猜得到,或许,艾朗的身份,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所以,乍然听到艾朗提起来,木则然反倒有点不安了。 如果,艾朗家里不同意怎么办? 艾朗这态度,明显是要出柜了。 可是,会不会太快了点? 两个人互相确认心意,不过就是这两天的事。 木则然看过太多被棒打鸳鸯的故事,如果家里真的不同意,那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难道刚刚甜蜜了两天,就要陷入另外一种水深火热之中吗? 看到木则然的犹豫,艾朗没来由地一阵烦躁:“怎么了你?什么意思啊?” 木则然深吸一口气,心底的不安好像又多了一些:“我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太快了点。” “什么意思?”艾朗的眼睛眯了起来,上半身也离开木则然的胸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太快?你不想见他们?” 不等木则然说什么,艾朗一把捏住他的肩:“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其他的想法?你是不是还想着南宇?!” 木则然被他捏得痛死了,一边去推他的手一边开口:“你说什么呢?和南宇有什么关系啊?!” 艾朗的面色和缓了些,可并没有因此放松:“那为什么不急?两个人既然决定在一起,这些事,不是都应该要考虑的吗?” 说真的,艾朗一开始也不是很确定这事儿到底要不要说,可是看到沈竹和莫小河连戒指都有了,他心里就痒痒得很,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并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可心里总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并不想让自己和木则然的关系藏着掖着。 所以,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和家人坦白。 其实在他看来,坦不坦白也没有什么区别,如果家里人要管他,也不会任他出来自己折腾了。 但他没想到,木则然会是这个态度。 艾朗是认定了自己一说这个事,木则然肯定就会同意的,可一看木则然的态度,他是真的直接就怀疑到南宇身上去了。 不能说他敏感,实在是这事儿不应该犹豫,可木则然这是怎么了? 木则然给他解释:“是应该考虑,可就是因为要考虑,所以才不能操之过急。有时候,我们考虑不周,面对家人的时候,难免会受伤。我不想……” 听他这么说,艾朗的语气才放松下来:“别担心,有我在,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木则然直接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们会对我怎么样?艾朗,你到底是什么人?” 事到如今,艾朗也没打算瞒着木则然,其实,那次回来,艾朗就一直打算找个机会和木则然说,可两个人折腾来折腾去,就顾着打架生气了,根本没机会说这些。 他想了想,还是选择比较直白地开口:“我的父亲,是沙特国王的弟弟。” 木则然的嘴巴慢慢张开,半天没有合拢。 他是想过艾朗身份特殊,但没有想到,艾朗竟然是沙特的王子! 纵使知道沙特亲王群体甚是庞大,也因此造就了更大的王子群体,听说,沙特的王子,都有几千个。 可他没想到,艾朗竟然是其中之一! 看他这副呆愣的模样,艾朗忍不住笑了:“傻样!” 木则然咕咚咽了一口口水:“你,你没骗我?” 不等艾朗回答,他一副急得不得了的模样:“完了完了,这次踢到铁板了!要是让人家知道我把皇室的王子都给掰弯了,有几个脑袋也不够人家玩的啊!怎么办?怎么办?” 艾朗眯了眸子,好笑地看着他。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是货真价实的王子?”木则然突然又一把抓住他手臂:“那你怎么可能来这里给莫天问当保镖?” “我没觉得王子和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从小,我就被母亲送到了中国,接受各种训练。认识老大,是因为有一次机缘巧合,老大救了我的命。正好当时我和母亲有了点矛盾,所以,就在老大身边留下来了。” 艾朗说得很随意,其实当时的他对未来一片迷茫,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该何去何从,从小,他接受各种训练,母亲告诉他,这是为了自保。 那个庞大的家族里,勾心斗角是怎么也少不了的,根本不存在真正的亲情,有的,只是利益纷争。 这些事,母亲没少和他说,艾朗开始对这个身份有了厌烦的感觉,在母亲又一次说让他回去的时候,他遇到了莫天问,选择了留下。 “你家里会同意?”木则然奇怪。 要是让别人知道堂堂沙特王子沦落到给人当保镖的地步,这个问题,可就上升到国与国之间的高度了。 “我父亲,有三十六个儿子。”艾朗唇边扯出一抹近似苦涩的笑:“如果不是因为母亲,他可能都不会记得有我这个人。” 木则然心里暮然涌起一抹疼惜,伸手把艾朗拥在怀里,甜蜜的情话就那么轻易地出了口:“朗,以后,你有我。” 艾朗深深地在他颈间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把他拥得更紧:“我也不想带你回去,那个地方,根本不能称之为家。可是,我想让母亲看看你。” 木则然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你就不怕,你母亲会伤心?” 艾朗拍拍他肩:“放心,我母亲很开明的。” 木则然实在想不出来,艾朗这样的人的母亲,能开明到哪里去。 从认识艾朗到现在,在木则然眼里,艾朗就是一个死板无趣的男人,教出这样儿子的女人,能接受同性恋? 他很怀疑。 但艾朗这样说了,即使木则然心里再有不安,也不好说什么。 倒是艾朗破天荒地发现了他的异样,开口:“你在怕什么?” 木则然轻轻叹口气:“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母亲不同意呢?即使你父亲有很多儿子,不在意你,可他怎么允许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这事儿宣扬出去,丢的,可是王室的脸。” 艾朗安抚他:“别想多了,我上次回去,基本把这事儿和母亲说了,我母亲会处理的。” 在木则然的认知里,沙特男人只要有能力,是可以娶几个妻子的,而女人要做的,就是不抛头不露面,老实安分地恪守一个妻子的义务。 在那里,女人基本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 所以,对于艾朗说的他母亲能处理这件事,木则然真的不敢相信。 似乎是看出了木则然的质疑,艾朗叹口气,笑笑:“其实,我母亲是……。” 艾朗说出了一个名字。 木则然大惊。 艾朗看着他意外的模样,习以为常——和自己那个带着传说色彩的母亲比起来,沙特王子这个身份倒是不那么引人注意了。 木则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快受不了了,这一会儿的功夫,两个刺激人的消息,还让不让他活啊:“你说你母亲就是那个传说中富可敌国生意遍布全球的商业女帝王?” 艾朗笑得眯着眸子:“嗯,传媒都喜欢这样称呼她。” 木则然猛地推开艾朗,啊地叫了一声:“你不是人!” 艾朗被他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怎么了啊?” “那是我心中的偶像啊!任何人都无法蘀代的存在啊!你竟然是她的儿子!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 艾朗凑近他,亲吻他的脸颊:“以后,你也是她的儿子!” “在我心里,她就是神啊!”木则然大叫:“我不要!我不要让她知道你喜欢的人就是我!我不要让她知道害她儿子喜欢男人的罪魁祸首就是我!我不要她讨厌我!不要!不要!不要!” “谁说她会讨厌你?”艾朗把他不安分挥舞的手制服了,小心地安抚他:“说不定,她会喜欢你呢。” “怎么可能!”木则然眼睛都红了:“谁会喜欢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 艾朗叹口气:“好了好了,见了她你就知道了。” 木则然又炸毛了:“我不会见她的!” 艾朗加重语气:“在我心里,她只是一个母亲!她有什么成就,有什么名声,那都是外人加诸在她身上的,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你只把她当做一个母亲就好了,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我能不想吗?”木则然心里跟火烧似的,如果一开始还顾忌艾朗家里会不同意,那么,他现在基本就能笃定自己以后的日子会很悲惨——同时对抗沙特皇族和商业女帝,他纯粹是嫌命长了:“她是你母亲,你当然这样想!她会疼你会爱你会照顾你的情绪,可我什么都不是!说不定在她看来,我就是一个毒瘤!害她儿子成了同性恋的细菌病毒!”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艾朗有点不高兴了:“有你这样杞人忧天的吗?” 木则然心里乱糟糟的,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恐惧担忧,还夹杂着委屈难受,挣开艾朗的手,他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开口:“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木则然这个人有时候挺会开解自己,可有时,他也避免不了会钻牛角尖。 艾朗见他这个样子,没说什么,起身,穿了衣服出去了。 木则然半晌都没动一下。 艾朗在门外拨通了电话,接通的那一瞬,他脊背挺直:“母亲……” 沈竹也在给家里打电话≈9743;,莫小河还在睡,他在浴室里压低声音说话:“……。嗯,过年就不回去了,我知道,你们也注意身体……。嗯,妈,再见。” 挂了电话,沈竹叹了一口气。 毫无例外的,家里又提起沈竹的个人问题。 说是本来准备趁着他过年回家的时候给他相亲的,听到这个,沈竹就头大。 其实,就这件事,沈竹已经不止一次地暗示过了,他说他不想结婚,就这么一个人过。 虽然没挑明自己喜欢男人,但那意思也就是拒绝女人了。 第5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0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60节 但说真的,家里的老人根本没想那么多,也完全没有朝着其他地方想,同性恋这个词对于他们来说,太遥远,也太陌生。 沈竹叹口气,想着,这事儿,到底怎么和他们解释? 为人子女的,谁都不愿意伤害自己的父母。沈竹每个月都有寄钱回去,每次回家,也都对父母嘘寒问暖,在父母眼里,他是孝顺乖巧的儿子。 可沈竹知道,做这一切,一方面是因为这是为人子女的职责,再一个,也是为了弥补心里的愧疚吧。 如果他们知道了真相,那么,他面对的,会是怎样的暴风骤雨? 沈竹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根本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所谓的出柜,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去体会那种提心吊胆。 出了浴室,看着床上犹还在熟睡的莫小河,沈竹唇角勾起一抹笑——为了他,受再多的苦,又有什么关系? 他抬腿上床,吻上莫小河,用这样独特的方式唤他起床。 他决定了,就这件事,他得好好和莫小河商量商量。 戴上了那枚戒指,说出了相依相守的誓言,他们现在和夫妻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个,他满心都是甜蜜的味道。 和他有相同感觉的,还有莫天问。 即使许卓表明了暂时不会搬回来,莫天问虽有些失落,但他的好心情也没怎么受影响。 莫天问那个问题一问出来,许卓的脸就红了。 低着头不敢看莫天问,他揪着手指,半天才回答:“我,过一段时间再说吧,我……。” 莫天问也没强迫,反正话都说开了,许卓不回来,他死皮赖脸地过去就是了,反正不管在哪里,他俩早晚都在一张床上:“卓,你别多想,我只是——想照顾你。给你做饭,帮你挑衣服,擦头发,看你画画,这么多年,我习惯了。你走了,我一个人,心里就跟空了一大块似的,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许卓只觉得耳垂都是热热的,听他说睡不着,又心疼,连忙开口:“我,我考虑一下……” “我等你。”莫天问拥着他,满足地叹气:“多久,我都等。” 或许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太过于温馨,又或者是说了这么多话确实累了,在莫天问问了一个问题而怀里的男子没有回应时,莫天问低头,才发现,许卓睡着了。 他怜惜地吻吻许卓的发,真心觉得幸福的日子太美好了,自己以前吃的那些苦,都值了。 许卓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衣衫整齐,盖着被子,卧室里的空调开在睡眠状态,很温暖,很舒服。 手机在床头,看了看时间,竟然快五点了,他赶紧掀开被子,下床。 他准备洗洗脸,进了浴室才发现,自己的洗漱用品还放在原来的位置,但明显的,都换了新的,但牌子和型号,都是和从前的一样。 莫天问的洗漱用具和他的挨在一起,许卓不由得笑了。 想想莫天问在自己租住的房间里洗漱的情景,他不由得有些羞赧,匆匆洗了洗,出门了。 刚开门,就听到楼下莫小河和木则然的笑声响起来。 许卓的心情,立即又飞扬到了另外一个高度。 他在楼梯上往下走,莫小河眼尖,第一个看到他,就叫:“许卓?!” 他话音刚落,木则然就大笑:“莫小河!你输了!一百块!赶快舀来!” 莫小河似乎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抬腿踢了踢沈竹:“给他一百块!” 许卓走下来,唇角勾起来,笑得很迷人:“什么一百块?你们在干什么?” “许卓,你确定你要听?”木则然把一百块接过来,塞到自己裤兜里,笑得很是不怀好意。 许卓突然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他还没说算了,木则然就开口:“我们在打赌!莫小河说你会下不了床,晚饭都会让天问在床上喂!哈哈,他输了!” 许卓的脸腾地就红了,那话里代表什么意思,他自然是明白的。 偏偏莫小河还不依不饶:“许卓!我可是从来没有输过的!都是你害的!难道那头狼没敢折腾你?别跟我说你俩盖着被子纯聊天呢!” 许卓闹了个大红脸,半天才说出一句:“他,他没在卧室。” “啊?”莫小河抓抓头发:“难道我哥转性了?大灰狼不吃肉改吃素了?” “小河。”沈竹把莫小河往自己怀里拉拉:“别说了,你看许卓都不好意思了。” 沈竹越不让他说,他越来劲儿:“许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你倒是说说,你和我哥到底怎么样了?看你俩那样,真是能把人急死!” 这话让许卓怎么说得出口? 以前莫天问在,还能当他的挡箭牌,可现在让他一个人面对莫小河的口无遮拦,他真是觉得力不从心。 这种事,让他怎么说啊? 莫小河跟人精似的,一看他这个模样,也知道两个人好得差不多了,但就是奇怪莫天问怎么没下手呢,明明他看许卓的目光都是鸀的啊,怎么忍的? “许卓,你说我哥没在卧室,那他人呢?”莫小河还是好奇,他就是不相信莫天问能这么老实。 “在书房吧。”许卓也只是猜猜。 “难道我哥现在清心寡欲,重新做人了?”莫小河可没忘,以前许卓没走的时候,莫天问是怎么折腾许卓的,许卓那颈间的吻痕就没有重样的时候。 许卓担心他再问出什么让他招架不住的问题来,腾地起身:“我上去看看。” 看着许卓落荒而逃的模样,莫小河笑得很欠揍:“许卓!当心羊入虎口!实在不行就叫非礼,我去救你!” 许卓的脚步差点就不稳了——就没见过莫小河这么折腾的。 木则然看不下去了:“得了你!见好就收吧!欺负老实人算什么本事啊!” “我喜欢!你管得住吗!”莫小河白他一眼:“有本事,你也欺负艾朗去啊——对了,艾朗怎么还没回来?” 木则然悠悠叹口气:“不回来倒好了!” 莫小河切了一声:“少口是心非了!” 木则然脸上的笑意消失:“我是说真的。” 沈竹一看不对劲:“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木则然刚想说话,手机响了。 他冲着沈竹做了个手势,看也没看地接通:“哪位?” 南宇的声音响起来:“则然,是我。” 看看对面明显有偷听嫌疑的莫小河,木则然颦眉,从沙发上起身,往楼上去了:“有事吗?” 莫小河看着他的背影比中指:“我要告诉艾朗!这男人拈花惹草不老实!” 沈竹就笑:“小河,你就别添乱了!” 莫小河抱着他的腰:“我哪儿添乱了?以我的经验来看,背着人的,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他要是不心虚,干嘛躲着接电话?” 沈竹揉揉他的脑袋:“你一天到晚想什么啊?也不嫌累!” 莫小河嗷呜一声:“你嫌弃我!咬死你!” 两人笑着倒在沙发上,滚作一团。 二楼楼道里,木则然捏着手机,耐着性子听着南宇把话说完,才开口:“南宇,你工作忙,就不用给我打电话了,快过年了,都忙着呢,我知道,不用给我解释什么。” 南宇急了:“则然,我实在是抽不出空来,每天睡觉的时候都是下半夜了,想给你打电话,又怕影响你休息,现在还在外面见客户,趁着上洗手间的时候给你打个电话——则然,我们约个时间见见吧,我顶多后天就忙完了,好吗?” “南宇,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要说的话,上次我也说过了,我不爱你了,对你没有感觉了,南宇,你别这样了,行吗?”木则然现在是真的不想纠缠这些事了,他和艾朗就够折腾的了,再加上南宇,能要他的命。 “则然,你别说那些,这快过年了,咱俩就算是这么多年的朋友,见一面,不应该吗?”那边传来催促的声音,南宇赶紧说了一句:“就这么说好了,后天晚上,你出来我们吃晚饭。我挂了啊!” 木则然一句话都没来得急说,那边电话就切了。 木则然靠在墙上,揉揉太阳穴,表示很犯愁。 木则然现在是知道了,艾朗就是一个大醋坛。 别看那男人是个真爷们,什么事都强势得不行,但心眼小得跟针尖似的,容不下一丁点的污渍。 木则然敢说,要是知道他和南宇去吃饭,艾朗真的敢去把南宇?p> 饩隽恕?p> 回来,还得收拾他。 这个收拾,自然就是在床上把他往死里折腾。 这日子刚刚好了两天,木则然可不想再受罪了。 想起艾朗的家庭,木则然又叹一口气——这好日子,是不是也长不了了? 他把手机舀起来,开始给艾朗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艾朗正和法兹见面,并把一个文件袋交给法兹,让她帮忙转交自己的母亲大人。 看见来电,艾朗勾了唇角笑。 法兹看得目瞪口呆——自家这位兄长,可从来没笑过啊!这打电话的是谁,这么大魅力? 木则然的在电话里就说了一句话:“朗,我想你了……。” 艾朗扔下法兹一个人,飙车就回去了。 木则然往楼上走的时候,许卓敲响了莫天问的书房的门。 “进来。”莫天问的声音,少了在公司的冷傲,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起伏,抬眸看到门边的人是许卓,他脸上的表情立即变了,起身,大步就朝着许卓走过来:“醒了?” 许卓脸上的红晕还未消退,莫小河的话带给他的感觉还在心里跳跃,他当然知道莫天问不是转性了,而是,在忍着。 和他在一起十二年,自然知道之前莫天问说去洗手间是意味着什么。 也就是说,莫天问不是不想,只是,在许卓没开口同意之前,他选择尊重许卓。 这些,许卓都想通了。 想起以前男人在这方面的强悍,一方面为他的隐忍心疼,一方面,又为即将到来的两个人的亲密而觉得无所适从。 以前,两个人的欢爱,都是莫天问在主导,他只负责接收就好了。 可以后呢? 许卓根本不敢去想,被这个男人疼爱的自己,将会是怎样的一副迷离模样。 但之前那个吻带来的悸动,足以让许卓联想到了更多,也让许卓再一次地——害怕了。 他觉得,对于两个人早晚会有的亲密,他不抗拒,也没有了以前反感的心思,但他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再像一截木头那样没有反应了,可是,一想到——就觉得好羞人! 所以,心底暗暗祈祷,这件事,别那么快吧。 至少,循序渐进,让他有一个能接受的过程。 所以,莫天问让他回来住,他没有答应。 慢慢来吧,既然接受了这个男人,也不急在这两天不是吗? 更何况,莫天问能忍,就让他——忍着呗。 不知为什么,许卓突然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小小的快感。 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男子,他开口:“嗯。你,怎么没休息一会儿?” 莫天问直接过来拥住他,满脸的笑意:“卓,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邀请我同床共枕吗?” 果不其然,他这句话刚出口,就看见许卓的脸红了,近似透明的耳垂也跟着变了颜色。 看在莫天问眼里——怎么这么诱人呢? 在许卓的印象里,莫天问着实不是一个话多的男人,最开始的日子,莫天问还试图和许卓交流谈心什么的,可一来他很忙,再一个,许卓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这么多年了,两个人之间的交流甚至没有这几个月来得多。 所以,莫天问现在的一些柔情,甚至说的那些甜言蜜语,特别是带着点se彩的话,在许卓看来,都是很新鲜的。 他琢磨着,这样的莫天问,真的很——流氓。 对,就是流氓。 一身的邪气,满脑子都是床上那点事,说出的话,也会让人面红耳赤,这男人,怎么就这么厚脸皮呢? 一看许卓的反应,莫天问就爱得不行,恨不得马上把人扑倒品尝他的甜美,贯穿他的身体——可显然,这还不是时候,他赶紧转移话题:“饿了没有?” 许卓也微微离开了他的怀抱,只是还不敢看他的眼睛:“没有呢,就是过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莫天问拉着他往书桌的方向走,办公椅很宽大熟识,莫天问自己坐下,一把把许卓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让他看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看,我在做这个。” 许卓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不争气地加快起来,明明莫天问做得再自然不过了,可是他偏偏就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暧昧,招架不住,一丁点的亲密,就会让他脸红心跳,不知所措。 莫天问让他看,他的心思根本没法集中,只看到电脑上弯弯曲曲密密麻麻的一大堆,他也看不懂,胡乱地点头,就想起来:“那你忙吧,我,我下去……。” 莫天问的大手稍微一用力,许卓再次被他困在怀里,坐在他腿上,许卓身体一紧——似乎,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东西了…… 莫天问也是浑身一紧——太快了,怎么就…… 两个人都跟触了电似的,这一瞬,都呆住了。 但很快,莫天问粗重的呼吸声在许卓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许卓耳后,酥麻难耐。 他唤他的名字:“卓,想你了……” 许卓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快跳出胸膛,平日里他一靠近就紧张的身体,这会儿却渐渐开始无力,他的气息,他的声音,他的话语,似乎带着诱人的魔力,让他深陷了下去,无力挣扎。 莫天问的吻细碎地落在许卓耳后,往下,亲吻他白皙如玉的颈子,大手,环过他的腰间,一点点往下,撩起衣摆,想去触碰那日思夜思的滑腻肌肤。 许卓不自觉地抬了下巴,颈间优美的弧度如白天鹅一般迷人优雅。 莫天问微微地转动他的身子,热切的吻落在许卓的喉结之上,感受那性感的凸起,他的呼吸更加急促。 许卓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椅子的扶手,一声细碎的呻y从喉咙里溢出来,喉结不安分地滑动,却被那男人一次次地捕捉到,亲吻,舔舐。 “不要……”许卓一只手抬起来,抵在莫天问胸前,却觉得那肌肉滚烫,灼热了他的手心。 就在许卓以为莫天问溜进自己衣服里面的手会有所动作的时候,那男人却突然猛地抱紧了他,脸埋在他的颈间,只大口大口地呼吸,却没有了任何动作。 许卓的胸膛也剧烈起伏,和莫天问的呼吸交错在一起,缠绵暧昧。 良久,房间里只有两个人渐渐趋向平稳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卓……”颈间,传来莫天问低沉性感的呼唤。 “嗯。”头顶,是许卓眯着眸子,满脸迷离的满足幸福。 “我爱你……” 因为爱,所以,想要你。因为爱,所以,不舍得吓坏你。因为爱,所以,愿意等你。 许卓的回答,是用下巴蹭了蹭莫天问的短发。 有多久没有这样和他亲密了? 醉酒那次不算,他根本没有任何记忆。 他的火热,他的缠绵,他冲撞的力度,似乎,都还在脑海里,不曾离去。 心底,竟似有了几分期待…… 暖暖的,很舒服。 这天晚上,莫天问纠结的事情没有发生。 因为,许卓没有喝酒。 莫天问有点失落,却又隐隐松了一口气。 他说过,两个人表白心意之后的第一次,他不想,在许卓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进行。 木则然喝多了。 艾朗抱着他上去的时候,那人还在迷迷糊糊地唱着跑调的情歌。 莫小河也好不到哪里去,趴在沈竹肩膀嘿嘿傻笑,一个劲儿地让许卓交代他和莫天问在书房干了什么,为什么这么久才出来。 莫天问第一次放任不管,其实就是想看看许卓能说点什么出来,对于许卓的答案,他很期待。 许卓没喝酒,被莫小河调侃得脸又红了,跟喝了酒也差不多,脸颊上飘起三月的桃花,粉嫩诱人。 听着莫小河的话,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喝温凉的果汁,想用沉默敷衍过去。 谁知道,莫小河一看莫天问不管,更来劲儿了,索性坐到许卓身边,靠在他肩上,非得让许卓交代,还说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沈竹一看莫天问没有生气,也就由着莫小河胡闹。 许卓求救的目光看向莫天问,莫天问冲他挑眉微笑。 许卓不由得苦了脸,就跟被人抛弃的小狗一样可怜。 但莫小河可不会心疼他,拉着他的胳膊让他交代:“难得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哈哈,说嘛说嘛——是不是接吻了?亲哪里了?我看看——” 他伸手就去扒许卓的衣领,许卓一把抓住,一句话脱口而出:“不是这里!” 莫小河哈哈大笑:“不是这里?那是哪里?唇?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他一边笑,那双修长的手一会儿指指许卓的胸,一会儿指指许卓的小腹,再往下指…… 许卓的脸唰地更红了,褪了莫小河的手,佯怒:“小河!你喝醉了!” 莫天问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沈竹也觉得,这样的许卓真的很动人,比之以前那个清冷的男子,好了何止一百倍? 再看莫天问,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柔情和宠溺,和以前那个一身冷傲戾气的男人,也有着天差地别。 生活,真的很好。 今天晚上,就和小河说说出柜的事情吧。 嗯,就这么办。 但结果,沈竹还是没机会说。 因为莫小河喝多了,哼哼唧唧地缠着他不放,两个人折腾了大半夜,都舒服够了的时候,莫小河直接睡过去了。 日月交蘀,春秋轮换。 喜不喜欢的,年来了。 愿不愿意的,又老了一岁。 情不情愿的,生活仍在继续。 不知道别人的年是怎么过的,但目前来说,这六个人的年,过得有滋有味,幸福甜蜜。 大年三十这一晚,众人齐聚莫小河家里。 ☆、044过年2 本来是应该在莫天问那里过年的,可因为莫小河家里有长辈,所以,大部队直接转移,入驻莫小河家。 过年前这两天,其实大家都很忙。 木则然最后还是去见了南宇,莫小河忙着接受狐朋狗友的拜年邀约,艾朗也时不时打电话回家给母亲吹吹风,沈竹陪着莫小河,还得忙着把这边的工作交出来,许卓在画画,莫天问在忙工作。 木则然去见南宇的事,是主动和艾朗说的。 他本来不想理南宇的,可就怕南宇又一个劲儿地打电话,到时候让艾朗看见了,也不好说,他索性主动坦白了。 当时艾朗那脸色就不好看:“见什么见!不见!” 木则然还是觉得艾朗脾气暴躁,那臭脾气真是不让人待见,可他知道艾朗是吃醋,心里也美滋滋的:“朗,咱不能这么小气,咱俩一起去,跟他把事情说清楚了,以后就没事了,不然他老打电话,也不是个事儿啊!” 艾朗一眼看过去:“说谁小气呢——咱俩一起去?” 木则然赶紧哄哄这个容易炸毛的男人:“当然了,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你当然要一起去。” 这话很受用,艾朗当时就附送了一个吻。 两个人觉得早见早解决,就由木则然给南宇打电话,时间约在第二天晚上。 南宇赶过来的时候,脸色不好看——任谁拼命工作了十几天,每天睡眠时间只有四五个小时持续这么久,脸色都不会好看。 但他进来咖啡馆大门的时候,脸色虽然疲惫但是难掩喜悦,目光扫过来,看见木则然身边的艾朗,那脸色立即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三个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明显的,这次的气氛比第一次还要差。 上一次,艾朗是客串,木则然和南宇是什么关系,他没兴趣。 可这次,他是以木则然男人的身份出场的,不是临时演员,是正儿八经货真价实的真男人。 南宇也感觉出来了,更何况,上次和木则然的见面,他也知道了艾朗在木则然心里占据着什么样的份量,所以,见到艾朗,真是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 说实话,南宇一开始不看好艾朗,那男人一看就很强势,怎么可能会乖乖当受,南宇觉得,两个人互攻的可能性比较大。 就因为这样想,他就特别的难受。木则然受不了他反扑,可是能接受艾朗的压倒,这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木则然真的是把艾朗放在心上了,所以才心甘情愿地被人家压。 这个事实,让南宇很受打击。 其实说真的,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南宇心里已经有底了,但十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顺利的。 要考虑的因素太多,家庭,社会,事业,而这些,南宇都没有后顾之忧,他不相信,艾朗这些方面,都做好了吗? 还是他以为男人和男人之间真的就这么简单,说爱就爱?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艾朗真的就是能陪伴木则然一辈子的那个人吗? 不,只有他才是。 南宇对这一点,相当自信。 两个男人的在一起,感情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因素,可家庭等等的外界因素,也必不可少。 可能现在木则然对他有误会,说什么已经不爱了,可南宇不会轻易就这样放弃。 至少,他不会走开,等着艾朗和木则然两个人无法走下去的时候,最终,木则然还是他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很快调整了态度,和另外两个人开始了这次会面。 艾朗连正眼都不给南宇,如果可以,他想杀了这男人的心都有。 木则然之前演戏的时候还挺能说,可事情真的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艾朗真的成为他的男人了,他反而有点不好启齿了。 他和南宇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聊,工作什么的,听在艾朗耳里,特别的不舒服——直接说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不就好了?怎么这么多废话? 其实木则然带着艾朗过来,就是想让南宇彻底死心,如果可以,两个人以后还能做朋友,怎么说呢,毕竟这么多年感情了,说什么老死不相往来,挺残忍的。 看着两个人气氛融洽,再看木则然脸上一直带着笑,艾朗受不了了,一把把木则然揽过来,对着南宇开口:“从今以后,他是我的人,你少动心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南宇含笑看了艾朗一眼,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木则然身上,悠然开口:“则然,我没想到,你喜欢的,是这种粗鲁野蛮的男人。当然了,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请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原地等你,我已经等了十年,不介意再等十年,二十年。” 说完这句话,留下目瞪口呆的木则然和满身怒意的艾朗,他起身离开。 接下来,木则然的日子不好过了。 艾朗像头暴龙一样想冲过去要杀人,被木则然死命地拽着才阻止了他,结果,艾朗盛怒之下又问他是不是舍不得,木则然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算这事儿再怎么不对,可艾朗也不能杀人啊! 木则然知道,跟着莫天问混的,艾朗肯定杀过人,估计还不少,所以,他没办法忽视艾朗的的怒意,就怕这男人真去把南宇杀了——那他下半辈子怎么过?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他就是间接的杀人犯啊! 木则然觉得自己脑子里都乱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总之,不能让他杀人才是对的。 最后,没辙了,在咖啡馆里,木则然直接就对着艾朗的唇亲过去了。 他力气没人家大,如果艾朗真的要去追,他一点办法也没有,除了用这一招,其他的,都没用。 就这样哄了半天,才把艾朗的怒意降下来。 但艾朗还是不爽:“他什么意思?等十年二十年,他当我是死的啊!木则然我告诉你,你以后别见他!电话也不准接!不然,我真整死他!” 木则然觉得自己挺冤的,明明什么都没做,人家南宇要那样说,嘴是人家的,他也管不了啊。 但他知道,艾朗这样表现无非是因为喜欢自己,吃醋呢,他只能安慰啊:“朗,咱不理他就是了,他愿意等,让他等呗,反正我又不会回头去看。好,以后不见他,也不接他电话,都听你的。” 半天,艾朗又呼哧呼哧地开口:“说我粗鲁野蛮?你也这么想的?” 木则然心想,可不就是?可现在这话如果说出来,无异是火上浇油,他只能捡好听的说:“朗,你这是男人真性情!我就喜欢啊!你管他怎么说!” 艾朗脸上这才好看了点。 两个人的相处刚刚有了点融洽的影子,因为南宇这么一掺和——得了,木则然的地位直线下降,又被艾朗死死压住了。 但这事儿说好了,还是那句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可能觉得木则然挺憋屈,但木则然觉得挺好。 让自己憋屈的事,木则然可能会做,但莫小河是万万不可能会做的。 莫小河的人生信条就是及时行乐。 这两天,他就忙着出去疯了,以前那些狐朋狗友,快过年了,也没什么事,就给他打电话约他出去玩。 沈竹能放心吗? 但让沈竹意外的是,莫小河这次不管去哪里,都把他带着。 沈竹也看出来了,有他在,莫小河还是有所收敛的,但正因为这样,莫小河其实玩得不尽兴。 再说,沈竹也着实不喜欢和那些人相处,虽然他们没有表现出来,但沈竹知道,他们看自己的眼光,是很特别的。 或许是探索,疑惑,但也有不屑,轻视。 没办法,谁让那些人都是富家子弟,而他只是一个开车的呢。 但沈竹照旧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态度,宠辱不惊的淡然,其他人不甩他,他也不见得就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他能看到的,就只有莫小河一个人。 有个平时和莫小河关系不错的,趁着去洗手间的空隙问莫小河。 “这是打算收心了?不玩了?” 莫小河笑笑:“怎么不玩?这不是玩着呢?” “这也叫玩?当着他的面,你敢疯吗?” 莫小河叹口气:“我这叫养精蓄锐,疯了这么多年,也该歇歇了。” “莫小河,我看你是被吃定了。” 莫小河抬腿一脚踢过去:“去你妈的!胡说什么呢!” 不是一个人有这样的说法 ,见过几次面,背着沈竹和他说这些的,大有人在。 莫小河听多了,也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就被沈竹吃定了?可明明是沈竹对自己百依百顺啊! 最后,莫小河自己也迷糊了,要是再有人说这样的话,他直接不搭理了。 结果,这些人就说得更多了,什么莫小河金盆洗手了,浪子回头了,改邪归正了,向善从良了,反正那意思,就是说莫小河跟他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了,有点排斥的意思。 莫小河听了这些,跟妖精似的那张脸板着,半天没吭气。 这些,沈竹都不知道。 莫小河和他们聊天的时候,他就在一边儿坐着,尽量不打扰莫小河。 他不放心,所以跟着,只要看着莫小河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其他的,他不管。 可他越是这样,那些人说得越多,最后,莫小河自己都觉得,沈竹过来,纯粹就是来监督自己的。 归根到底,不信任。 莫小河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一开始,莫小河还能理解为那些人是因为嫉妒,毕竟,定下来这种事,在这个圈子里,也是可望不可求的。 如果能找到一个和自己相依一辈子的人,并且幸福甜蜜,谁也不愿意整天在外面疯狂,空虚。 可这个人,哪里那么容易遇到? 说起来,这些人,对于莫小河的狗屎运,真的很看不惯。 一直以来,莫小河都玩得很疯。 在这群人里面,他鬼点子最多,也最受欢迎。 有他在,气氛就很high,玩得很尽兴,但现在呢? 这个男人被人家收了,玩够了,准备回家当乖宝宝了。 这些人自认自己都不比莫小河差,可为什么他们就没有遇到沈竹这么好的人? 嘴里说着沈竹不怎么样,一副看不起人家的样子,可沈竹那样子,一看就是能让人放心依靠的,一辈子碰到这样的一个人,莫小河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 反正不管怎么说,那些人说的那些话,的确有些不怀好意。 莫小河也能理解,这个圈子,让大家维系在一起的关系,就是性。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法律保障,不受亲人祝福,或许正因为如此,他们自己也把所谓的感情看得很淡,追逐的,不过是的快感和精神的迷乱。 但内心里,谁不渴望一份真正的爱情? 不去碰触,是因为会受伤,不想开始,是因为对这样的爱情没有信心,可莫小河这样放浪形骸的一个人,竟然遇到沈竹这样的金品男人,怎么不让他们心里种种的不平衡? 反正不管怎么说,莫小河也知道他们的话带着挑拨离间的味道,但不可避免的,莫小河心里还是有了芥蒂。 大年三十白天的时候,莫小河再出去,就不想带着沈竹了。 他这样跟沈竹说:“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你在家休息休息吧。” 沈竹很想说,真正应该休息的那个人是你。早知道现在他还能爬起来,沈竹真后悔昨晚怎么就心软,没把他折腾死! 但他一向习惯了对莫小河的话惟命是从,莫小河这样说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小妖精打扮得人神共愤,乐颠颠地去玩了。 沈竹伺候他出了门,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半天都没起来。 人在家里,心却跟着那小妖精出门了。 他怎么可能放心呢? 莫小河的爱,他还不敢十分确定,即使已经用戒指把他套住了,但说真的,他没办法一百分肯定莫小河为了他可以放弃以前的一切荒唐。 照这几天的情形看,莫小河的确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不过是和朋友喝喝酒,聊聊天,玩得兴起了,也就是被人家亲一口——虽然当时沈竹恨不得一拳头挥在那个亲了莫小河的家伙脸上,但看着一屋子人的无所谓,他那拳头,怎么也挥不出去。 回来,他给莫小河使劲儿地洗了半天,又抱着莫小河亲了半天,才觉得好受点。 他免不了会想,他跟着,那人都敢亲莫小河,他要是不去呢? 越想越不踏实,他实在没办法,开始给莫小河打电话。 莫小河那边,正一片喧闹。 莫小河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他刚舀出来,有眼尖的就开始起哄,说什么你男人查岗啦,莫小河你越活越回去了,现在干什么还有人管着之类的话。 莫小河直接把电话挂了。 沈竹本来想着自己打个电话,也算给莫小河提个醒,让他别太闹,结果人家根本不接。 沈竹心里顿时就慌了,下意识就又拨回去。 那些人的哄笑声更甚,有个人甚至叫着说让莫小河回去吧,出来玩让奶妈不放心。 莫小河当时铁青着脸就把手机摔了。 沈竹再打,就打不通了。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沈竹呆不住了,起来穿了衣服就往外面走,把莫小河会去的几个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 下午的时候,沈竹筋疲力尽。 可想着晚上的聚会,他又强打精神去了超市采购——虽然年夜饭是定制的,但莫小河特别喜欢的几道菜,他还是决定亲手来做。 第6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1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61节 那个小祖宗,注定是他一辈子要伺候的人。 约好的是六点钟来莫家,指针停在五点五十的时候,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莫小河和莫天问等人,一起回来了。 其实也就是在门外碰上了,木则然还奇怪,问莫小河:“你这是干嘛去了?作为主人,你不应该在家里恭候我们光临吗?” 莫小河白他一眼:“还恭候!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了?我家呆子在呢!还用我操心?” 他把手机关了之后,玩得尽兴,虽然时不时地会想起沈竹,但架不住那些人变着法地逗他开心,一天,也就那么过去了。 毕竟是过年,那些人再疯,大过年的,也得回家做做样子,莫小河也才有机会回来。 看见家里的佣人从莫天问的车上搬东西,莫小河笑得两眼眯眯着:“哥,咋这么客气?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啊。” 莫天问揽着许卓的腰身往里面走:“不是给你的,少自作多情。” 许卓就笑:“小河,有很多好吃的水果,是艾朗的母亲空运过来的,你可以尝尝。” 得知艾朗的身份,许卓也是半天没回过神来。 但这种事,也就是随便想想,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朋友关系。 莫小河嗷嗷叫着扑过去看,果然很多没见过的水果:“得让我家呆子尝尝!艾朗快过来帮忙!舀到厨房去!” 沈竹正在厨房忙着呢,莫大海把众人迎进来,满脸的喜气。 莫小河直接抱着一堆水果进了厨房,拆开透明保鲜的包装盒就往沈竹嘴里塞:“呆子,尝尝!” 沈竹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觉得嘴里酸酸甜甜的,大冬天的吃到这么美味新鲜的水果,真是挺意外:“你回来了?” 这话问出来,也听到外面的动静了,他把火关了,也没再看莫小河,出来跟大家打了个招呼。 莫小河盯着手上的水果看了几眼,伸手扔到一旁,揣着裤兜就出去了。 他承认,他是有点心虚,就算在外面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沈竹的事,可他还是觉得心虚,刚刚的举动,是有点讨好沈竹的意思,可沈竹那样子,让他心里特别不爽。 佣人上了茶和糕点水果,就下去了,整个别墅,就没有外人了,莫大海就跟看着自己孩子一样招呼他们。 一开始莫大海在莫天问面前,总觉得拘谨,可莫小河说了,莫天问现在是他结拜的哥哥,那算起来,也是莫大海的儿子,哪有老子在儿子面前拘谨的道理? 现在,莫大海也放松了,更何况,经历过那场病痛,对很多事,莫大海也看开了——人活一辈子,说不定哪天就去了,真的没必要去给自己戴上那么多束缚。 说起来,气氛还是很融洽的。 有莫小河,还有木则然,这场子怎么也冷不下来。 虽然有莫大海在,木则然针对莫小河的劲头也不敢那么露骨,但兄弟之间的那种拌嘴,还是有。 莫大海难得地享受天伦之乐,时不时地跟着木则然敲打莫小河。 莫小河急的吱哇乱叫,一个劲儿地在沙发上踢腿,说自己老子偏心,胳膊肘往外拐什么的。 大家乐成一团。 坐了一会儿,莫大海也去了厨房,他听说沈竹买了菜,就想着看看有没有许卓喜欢吃的,虽然定制的年夜饭大多都是考虑到莫大海和许卓的口味的,但他觉得自己做出来的肯定更让许卓喜欢。 这么多年了,许卓的口味,他是一清二楚了。 借着这个机会,沈竹把工作的事和莫天问说了。 莫天问问他:“想清楚了?” 沈竹点头:“嗯,没办法,他整天想着玩,我只能帮帮莫叔叔,不然,能怎么办?” “小河还小,过两年就好了。”莫天问看出他精神不济,安慰他:“比起我这些年,你不是好多了?” 沈竹被他难得的调侃逗笑了:“不过你现在也算苦尽甘来,以后,幸福死了!” 莫天问也开始傻笑。 沈竹突然又叹一口气:“小河要是有许卓一半的沉稳就好了。” 莫天问想起自家小王子的清俊模样,心里那个美啊,自豪啊,得意啊,但嘴上还没忘安慰沈竹:“小河也挺好,两个人在一块,多热闹啊。” “是,跟我在一块儿热闹,跟别人,他也热闹。”沈竹不想说这些的,可今天这事儿,真的让他心里不舒服。 说起来,他也不是不相信莫小河,但什么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所谓近墨者黑,莫小河身边那些人,没一个靠谱的,脱了裤子就敢提枪的人,莫小河在那一堆里面,沈竹能放心吗? “这小子,听说之前是挺能疯。但最近,我看他好多了。沈竹,你该对自己有信心。小河这人,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口无遮拦的,但是你对他的好,他肯定记得。” 是这样吗? 事到如今,沈竹也只能选择这样安慰自己。 他觉得,也许把两个人的事定下来以后,莫小河就会有所收敛吧。 又或者,是因为过年,特殊的日子,莫小河才会这样,以后,肯定不会不接他的电话的。 两个人又聊了聊,沈竹建议莫天问再找个司机,莫天问却说不用了,以后他亲自接送许卓。 沈竹知道两个人的关系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 看了看自己指间的戒指,沈竹也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的。 从黄昏开始,喜庆的鞭炮声就没停过,噼里啪啦的声响里,有人种下希望,有人反思过往,有人踌躇满志,总的来说,对未来的一年,都有美好的憧憬。 其乐融融来形容此时莫家的气氛再适合不过了。 除了莫天问敢公然揽着许卓的腰身,不时给他夹菜,嘘寒问暖,其他四个人,倒是规矩老实得多。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交流的流畅。 莫大海大多时候都在倾听,偶尔看见沈竹对莫小河下意识亲昵的动作,他也没什么奇怪的反应,年轻人的心思,和他想的肯定不一样,他和他们肯定是有代沟的,他能做到的,就是少说话,看着他们乐,也心满意足了。 莫小河觉得今晚不能就这么过了,提议守岁之后,下半夜他们是不是去找点乐子。 木则然刚想赞同,就听莫天问说:“过了十二点,我就得走。” 莫小河:“不是说今晚在这儿住?客房都收拾好了。” 莫天问深深地看着许卓,唇边含笑:“我和许卓去烧香还愿。” 莫小河用筷子敲敲盘子:“喂喂!注意影响啊!这么多人了,你俩含情脉脉卿卿我我的,也不怕人家反胃——我爹还看着呢!” 许卓垂了眸子,红晕飞上了脸颊,唇边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莫天问对许卓的爱,从来就没有遮掩过,别说莫大海了,就是在全世界面前公开,那又有什么? 他爱许卓,根本就不是秘密。 “不如,我们一起去吧。”木则然开口:“听说大年初一去拜佛的话,挺灵的。不过,人肯定很多吧?” 莫天问点头:“嗯,人山人海。” “那还去干什么啊!”莫小河翻个白眼:“当沙丁鱼罐头啊!” “我是一定要去的。”莫天问握了许卓的手,给他一个只有两个人才能看懂的温情眼神。 许卓声音不大,但很坚定:“我陪你。” “我情愿在家睡觉。”莫小河习惯性地去搂沈竹的腰。 沈竹吓得赶紧拉住他的手,胆战心惊地看了莫大海一样,掩饰地开口:“小河你现在就困了?” 莫小河也顿时反应过来,伸手打个哈哈:“是啊,中午没睡午觉。” 莫大海就吼他:“除了吃就是睡,一天没点正经事。” 木则然赶紧转移话题:“朗,我们要不要去?” 艾朗看了莫天问一眼:“去吧,人多,不安全。” 言下之意,他要负责莫天问和许卓的安全。 木则然耸耸肩:“那我也去看看。” 饭桌上时不时地传来莫大海教训莫小河的声音,几个人都帮着打圆场,年夜饭吃得还是很快乐的。 所谓的天伦之乐,在莫大海看来,不过如此。 折腾到十一点多的时候,莫大海就有些疲惫了,再说他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年轻人也放不开,就说要去休息了。 莫小河过来拉着他:“爸,你不和我们一起守岁啦?” 莫大海抬手敲他的脑袋:“以前你一个人跑出去,让我孤零零地在家过年,那时候,也没见你说要守岁!” 莫小河死皮赖脸地凑过来:“我们老爷子可真可怜!好啦好啦,以后都陪你过年!” 莫大海不着痕迹地看了沈竹一眼,这才看莫小河:“真的?” 莫小河很随意地点头:“当然是真的。” 最后,莫大海还是上楼休息了,他喝了点酒,莫小河扶着他上楼,坐在床上,他摆手让莫小河下去。 莫小河嘻嘻地跟自家老爹说了声新年快乐,转身就走。 莫大海突然叫住他:“小河,爸跟你说,沈竹是个好孩子,你别欺负他。” 莫小河心里一跳,回头:“爸?” 莫大海笑笑:“你们兄弟六个,我也看出来了,就沈竹脾气最好。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欺负人家,知道吗?” 莫小河见他脸上没有其他的情绪,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啦!我哪里有欺负他了?好了我下去了!” 出了门,莫小河靠在墙上,颦眉,想着莫大海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但是,如果看出来,不是应该让他离沈竹远点吗? 可莫大海明明没有这个意思,还让沈竹去公司上班,还让自己对沈竹好点——这像是一个父亲知道自己儿子是同性恋之后的反应吗? 最后,莫小河摇摇头,觉得自己多虑了。 他下楼的时候,沈竹就在楼梯口等着他,这下再没有顾忌地拥着他,六个人肆无忌惮地开始高谈阔论,木则然的手都摸到艾朗腰上去了。 话题不知怎么转到了沈竹要去公司上班的事,木则然给他出谋划策:“沈竹,我跟你说,去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和那些女秘书们搞好关系,这世道,女人比小人还难伺候。” 莫小河直接白眼看过来:“木则然你那是什么馊主意!” 回过头来他又看沈竹:“不准搭理那些胸大无脑的臭女人!” 许卓咦了一声,看莫天问:“为什么你公司没有女秘书?” 木则然哈哈大笑:“那些女人看了天问恨不得扑上去,许卓,你觉得这是好事吗?” 许卓似嗔似怨地看了莫天问一眼:“真的?” 莫天问只觉得身下一紧,连忙摇头:“我发誓!那些女人从来没近过我一米之内!” “你也发誓!以后不管男人女人不能近你一米——不!半米!”莫小河揪着沈竹的衣领。 沈竹的心情渐渐开始飞扬——他的小祖宗,对他有独占欲了,真好。 木则然瞅一眼跟木头似的艾朗,不满地开口:“你倒是说句话啊!” 艾朗手臂伸展搭在沙发后背上:“说什么?” “过年了,你倒是说点好听的啊!”木则然哀怨地看他一眼。 艾朗抿着唇,半天,才开口:“嗯,恭喜发财。” 众人爆笑。 砰! 有极大的烟花爆破的声音响起来,莫小河跳起来:“哇!过年了!过年了!” 是的,零点。 过了这一秒,就是新的一年。 莫小河在沙发上跳着,沈竹含笑看着他。 木则然一把抱住艾朗的腰,整个人贴上去,在他耳边说新年快乐。 莫天问轻轻在许卓唇角印下一个吻,眸子里都是宠溺。 许卓眨眨那带着卷翘长睫毛的大眼睛,也缓缓地抬了下巴,吻到了莫天问的唇角:“新年快乐。” 其实这一天和之前的每一天没有什么不同,但因为这是一个装载了希望、美好、祝愿的节日,人们总是会情不自禁地赋予给它很多太不切实际的憧憬。 这是一个合家团圆的日子,这是一个充满甜蜜的时刻,六个人的好心情却一点点地被现实消磨光了。 最后,莫小河还是被木则然拉着来烧香了。 可这会儿,木则然也后悔了。 人山人海他们是没看见,因为还没到地方,车就堵死了,大过年的,好像海城所有的车都朝着这个地方开过来了,进山的路,蜿蜒着往上,都是车流。 “这些人都有病吧!”莫小河在副驾驶眯着眼睛:“大半夜的不睡觉都跑这里来——木则然!你害死我了!” 六个人在这里塞了快半个小时了,可前进的方向,顶多一百米。 照这个速度,天亮了也烧不到香。 莫天问始终握着许卓的手心,不舍得放开,看着这个情况,微微地颦眉,然后开口:“卓,我们走着去?” “你疯了!”莫小河大叫:“至少还得几十里地呢!” 许卓却微微一笑:“好。” 两个人刚想动,艾朗叫了一声:“老大!” 莫天问回头:“我知道一条小路,估计人不多,你们不用跟着了,回家休息或者是玩,不用管我们。” 艾朗不放心,木则然也不放心:“小路有路灯吗?这大晚上的,干脆别去了。” 莫天问却坚持:“没事,有手机。” 两个人下了车,沈竹只能找机会把车倒回去。 车太多了,往前走是不可能的,可想把车倒回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一番折腾,几个人回去的时候,都两点多了。 莫小河连连打呵欠,被沈竹抱着就上楼了。 木则然拉着艾朗,支吾半天才说让艾朗陪他去外面看星星。 艾朗听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木则然拉着他就走。 艾朗把他拉回来:“你脑袋抽风啦?又不是小女生,看什么星星!走啦!睡觉!” 木则然不动:“我自己去!” 艾朗颦了眉:“你也不怕冻着!” 木则然哼了一声:“我愿意!” 艾朗真是理解不了木则然想干什么,一个大男人,大半夜的看什么星星啊:“那我睡觉去了?” 木则然直接甩开他:“你去吧!” 艾朗转身就走。 木则然气得咬牙。 恨恨等着艾朗的背影,木则然赌气地转身。 谁知道,下一秒,腰间突然多了一双大手,那男人直接把他抱起来,朝楼上走:“大过年的,做点比看星星更有意义的事,不好吗?” 木则然的惊呼带着点惊喜的味道,却还是佯怒:“做什么!” “做你!”艾朗狠狠地吻上来。 新年头一天,做这种事的确算是比较有意义的,但此时,莫天问和许卓,还在山间的小路上游荡。 这是一条石子夹杂着野草,甚至称不上是一条路的山路。 莫天问走在前面,走一步,回头看看拉着的许卓。 两个人站在同一个地方的时候,会相视一笑,在手机的荧光下,感受彼此的温暖,然后,继续往上走。 这条路虽然隐蔽,却不是没有人,前后都有光源,有人甚至带着手电筒之类的照明工具,所以,路上并没有莫天问想象的那么难走。 但即使如此,爬到山顶的时候,两个人还是累坏了。 莫天问还好,许卓简直就是站不起来了,靠着一棵树站着,呼吸有点急促。 莫天问上前拥着他,关了手机,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天气还很冷,山风吹过来,带着呼啸的气势。 莫天问的身体挡住了寒意,许卓本来不冷,可一停下来,就觉得那风开始往身上钻,靠在莫天问身上,他舒服地叹了一口气,不想动了。 莫天问见他这个模样,心疼得不行,想了想,开口:“其实每一年来的时候,我都没去人多的地方。再往上走,有一个小山峰,那里供奉着一个菩萨,我通常都是去那里拜拜。这次,我也准备去他那儿看看就走。这样,你在这里等着我,顶多半个小时,我就回来。” 许卓动了动,在他怀里摇头。 “乖,我自己,很快,那地方有点陡,我本来就准备让你在下面等的。你跟着上去,我也不放心。”莫天问一开始的确有这个打算,那个地势确实不安全,这也是为什么那个菩萨那里香火不鼎盛的原因。 “来了,我就想上去看看。”许卓坚持。 莫天问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真的想去?” 许卓点头:“不然我跟你来干什么?” 莫天问笑了:“你是想亲自谢谢那菩萨,让你找了我这么一个好男人?” 许卓下意识地捶了他一下:“美的你!” 莫天问心里一阵激荡,呼吸立即就急促起来,他关了手机,黑暗中,一点点凑近许卓的唇:“卓,我想要你……” 看不到对方的脸,只感受到他清新的气息一点点靠近,许卓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双唇就被莫天问包住了。 温柔的缠绵,摩挲,碰触,伸出舌尖细细品尝他的味道,莫天问的身子渐渐压过来,大手扣住许卓的后脑,舌尖渐渐入侵。 黑暗中,山风不断吹过来,掀起两人的衣服,呼呼作响,不时有人在他们身边经过,却没有人去探究这里发生了什么——一对热吻的情侣出现在这里,太正常了。 没有人注意,这两人,都是男子。 莫天问的大手渐渐往下,彼此的胸膛贴合在一起,即使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对方快速强烈的心跳声。 许卓觉得自己的意识好像混沌了起来,有什么东西抽离了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浮到了半空。 一个吻而已,却让他呼吸难为,心跳加速,双腿发软。 莫天问放开他的时候,即使没有灯光,还是察觉到了许卓的敏感,他轻笑:“卓,喜欢吗?” 许卓的手,还揪着他的衣服,胸膛不断起伏,从未有过的愉悦让他的思绪根本来不及回神,持续失神中。 莫天问突然一把把他抱起来,分开他的腿缠着自己的腰,就这样带着他往上走。 许卓惊呼一声,身子不由得贴近对方,却在下一秒,尴尬至极。 显然,那个吻,让两个人的热情都不安分了。 “放我下来……”许卓咬着唇,有点接受不了自己如此的热情,明明一个吻,竟然有反应了,还——贴着莫天问的小腹。 丢死人了。 “我抱着你还快点。”莫天问不舍得撒手。 想想以前,他有时候根本就没法让许卓兴奋起来,可现在呢? 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两个人真的欢爱,许卓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娇艳模样,再想下去,他会忍不住在这里就把人正法的! “我自己,会走……”虽然一个吻让他脚软,可也不至于让他抱着啊,更何况,这是山路,多危险。 “别动。”莫天问的声音里充满着压抑的低沉:“我们快点,然后,回家——卓,给我,行不行?” 许卓的头,深深地埋在了他的颈间,唇边勾着一抹笑,却突然有了想逗弄他的心思:“我,我还没准备好……” 莫天问咕咚咽了一口口水,接着,轻轻叹了一口气,抱着他的屁股往上托了托:“没事,我……走吧!” 许卓咬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 最后,许卓还是下来了,他故意不说话,一个人在心里偷着乐。 莫天问却有点紧张,握着他手心的手都有点汗津津的了。 许卓心想,两个人的第一次,在新年第一天,貌似,也不错啊。 回去以后,天还没亮吧? 不能开灯,窗帘也要拉得死死的,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模样,只要想想,就觉得会从头顶红到脚趾,太羞人了。 “啊!” 走神的下场,就是许卓的脚扭到了。 莫天问吓死了,就觉得自己的心都停跳了半拍:“怎么了?扭到脚了?” 许卓咬着下唇,痛也不敢叫出来,深更半夜的,他不想让莫天问担心:“没事,就扭了一下。” 莫天问把手机靠近了些,让他坐下,大手去摸他的脚踝:“这里?” 许卓嗯了一声,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 莫天问立即拨了柳明的电话,把自己所处的位置告诉了他,让他马上派人派车过来。 许卓轻声地开口:“对不起。” 莫天问颦眉:“说什么呢?” 许卓又道:“你去还愿,我在这里等你。” 这次,莫天问却又不去了:“我们直接回家,还愿的事,下次再来。” 许卓劝他:“他们要过来,至少得一个小时,你去吧,刚刚我们走了一段,你二十分钟就能回来。我在这里等你,顺便歇歇。我累了。” 实在拗不过许卓,莫天问一再嘱咐他不能自己动,把他的手机舀出来,让他照明。 他起身,刚想走,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许卓身上,低头,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等我回来,很快的。” 听着莫天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许卓才松了一口气,呼吸有点急,伸展开长腿,让自己尽量放松。 过了一会儿,许卓动了动。脚上的伤应该不严重,刚刚疼得厉害,这会儿却没那么疼了,他想着,再歇一会儿,说不定能去接接莫天问。 身上的衣服里,都是莫天问的味道。他知道,就算刚刚他说不要,莫天问也肯定不会听,这就是那个男人的爱,霸道,深沉,却让他逐渐沦陷。 山风的劲头似乎小了一些,安静下来,许卓觉得天地之间一片沉静,连不时经过的脚步声都没有了,树叶沙沙作响,带着点寂寥的味道。 关了手机,四周就是一片黑暗。 抬眸看向远处,能看到不时有火光或者烟花爆破,毕竟是新年,到处都能看到喜庆的影子。 但这条山路,真的很静。 静的,有些让人害怕。 突然,前方似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许卓听到有人在喊—— 摔下去了…… 有人掉下去了…… 是个年轻男人,很高…… 在那边!那边很少有人去的…… 血液,似乎一点点地冰封起来,呼吸,越来越浅慢,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手脚冰冷得开始颤抖。 风,呼啸着从耳边吹过去,吹起许卓凌乱的发,额头上大滴大滴冷汗开始低落,钻心的疼从脚踝传过来,他却似乎感受不到了——所有声音都消失的那一瞬间,他没命地朝前跑,什么都不敢想,就一直往前! 怎么会掉下去? 那男人好像很急,走太快了! 大过年的,唉! 许卓的泪,混合着汗水在脸颊上停留,但很快就被山风吹着不见了踪影,脑海里一片空白,山路两旁没有防护措施,山路湿滑,山路陡峭,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前面渐渐有光亮传过来,他没命地跑,不肯停下。 人越来越多,三个一堆五个一群地聚在一起,对着一个地方指指点点。 许卓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一瞬的功夫,他又开始往前走,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劲头,直直地朝着那个陡峭的山坡走去。 “小伙子!”有人拉住了他的手臂:“可别上去了,危险啊!” 他一把甩开,根本不看脚下,就那么往上走。 “小伙子!刚才有人摔下去了!”这声音,是个老人的,过来挡在许卓面前,不让他走。 “让开!”许卓的声音,比这山风还冷冽,带着刺骨的寒意,在夜里,让人战栗。 老人被他一把推开,一个趔趄,差点摔了:“这年轻人……” 许卓的胸膛在剧烈起伏,胸腔里涨得满满的痛楚几乎让他快不能呼吸,他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却在靠近那山峰之时,脚下不稳,摔倒在地! 他缓缓抬眸,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起身,踉跄地朝前跑:“莫天问!莫天问!” 他的声音里,带着悲怆,带着揪心,带着惊恐。 莫天问—— 整个山谷,都回荡着这个名字,越飘越远。 “快拉住他!” 身后有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来,许卓却好像没有听到,直到手脚都被人压住,他才近似绝望地叫出声来:“放开我……。放开我……莫天问!莫天问!”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他制服,就怕这个新年第一天再多一个跌落山崖的无辜生命。 许卓脸上的表情呈现出以往没有的狰狞,他奋力地想逃脱那些人的禁锢,却发现无论怎么用力,都没办法再爬起来,继续跑。 不! 莫天问还在上面!掉下去的那个人,不会是他! 他要去确认! 他要知道莫天问还好好的! 放开我!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去? 如果…… 如果是他不见了,我……我怎么办? 我要去找他,要去找他…… 我刚看清自己的心,我爱他,我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给他,你们放开我,放开…… 莫天问! 最后一声呼唤,痛彻心扉! “放开他!” 一声强势霸道的声音在头顶炸起来,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个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的男人! “小卓!”莫天问惊呼一声,大力推开压着许卓的人,心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把地下的男子抱在怀里,他柔声地唤:“小卓?小卓?” 许卓的泪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流出来,看清眼前的男人,他眸子猛地睁大,心跳几乎停滞,一股悸动狠狠地撞击着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一把抱住莫天问的脖子,狠狠地把男人的呼唤吞下了肚! 这个吻,如此激烈热情缠绵,许卓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纠缠着他不肯放开,生涩的吻技让他只知道大力地吸吮着男人的味道,汲取着他的气息,直到胸膛里的空气似乎被用尽,直到耳边传来男人同意粗重火热的呼吸声,他才停下了这个吻。 四周,已经有了蒙蒙亮的样子。 他们周围的人,石化一般看着这两个热情激吻的男人。 许卓的手,缓缓抚上莫天问的脸颊,眼里还含着泪水,睫毛微微地颤抖着:“不是你,不是你,真好,真好……” 他再次扑上去,使劲儿地抱着莫天问:“抱着我!回家!我要回家!马上!” 莫天问一言不发,打横把这男人抱起来,大步地朝山下走去。 石化的人们,良久,才回过神来。 “小伙子,小心路滑……”那个老人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下山,走的大路,截了一辆下山的车,莫天问先把许卓放进去,自己才坐在他身边,大手依然放在他腰间,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打了电话出去,柳明的车已经在前面等。 换车,回家,下车,自始至终,许卓都紧紧地靠着莫天问,一言不发。 只路上,莫天问说先去医院,胸口的衣服却被许卓紧紧地捏住,无奈,他只能说回家,许卓这才放松下来。 到了家,莫天问直接抱着人上了三楼,刚刚许卓身上又冷又硬,在车上暖得差不多了,可是安全起见,还是洗个热水澡比较稳妥。 他把人放在床上,转身去浴室放水。 回来,却见许卓盖了被子,脱掉的衣物,散落一地。 “关灯。” 浴室门口,他刚想动,许卓却开口了。 莫天问一愣,却听许卓又极其执着地说了两个字:“关灯!” 莫天问心里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随手把灯关了,大步走过来,弯腰:“卓,你的脚……” 一双手臂突然勾上他的脖子,莫天问一点防备也没有,整个人直接就朝着下面倒下去了。 他惊呼:“卓,你……” 他刚倒下,就觉得一阵风吹过来,似乎是被子被甩开了,下一秒,他的胸膛之上,多了一个人。 下意识地伸手抚上去,触手的,竟然是许卓的滑腻肌肤,他大惊:“快盖上被子,凉……” 余下的话,被吞没在许卓的双唇之间。 莫天问觉得自己在做梦,不,不是做梦,做梦也没有这样的美妙滋味,应该是上了天堂了吧? 那个清冷孤傲对他的一切碰触都会厌烦的男子,那个任他把心挖出来他也不会多看一眼的男人,那个他心心念念了十二年却也没有换来他一点温情的男人,此刻,正吻着他的唇,脱着他的衣服,然后,…… 莫天问几乎快晕过去了,虽然那男人吻技太差,咬得他舌头都疼了,虽然那男人手劲儿太大,把他衣服都扯破了,虽然那男人不知轻重,可——好舒服!从未有过的感觉几乎是一瞬间就从足底一直飙升到头顶,让他几乎把持不住差点交代在许卓手里! 清俊男子一反常态,一句话不说,青涩的吻落在他的颈间,扒开他的衣服之后,落在他的锁骨之上,胸口,一路往下。 莫天问听得到他的心跳声,听得到他的呼吸声,听得到他隐忍的轻吟声。 裤子被褪下去了,那王子一般高贵的男人带着迫不及待的力道扯去了两个人之间的最后一道障碍,然后,一声似痛苦似愉悦的尖叫声响彻在屋顶。 他晕了,真的晕了,这就是天堂吧? 身体里所有的血液似乎都翻腾着叫嚣着要冲出来,大片大片的愉悦升起来,迅速地流窜到每一个神经末梢,最激烈的触感,最美妙的,不过如此…… 窗帘的缝隙里,似乎,有一道金色的阳光,射了进来。 第三卷爱情里那些破事 ☆、001新年第一天,醒来 大年初一,难得的一个大晴天,阳光普照,莫天问的手机震动的声音响了再响,却一直孤零零地呆在床头,没有人理会。 第6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2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62节 床上的两个人,即使盖着被子,还是能看出来在彼此相拥,两具身体贴合在一起,演绎着最浪漫的契合和占有。 许卓是累极,醒不过来。 莫天问是幸福,醒了也不想动。 至于电话是谁打的,管他呢,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止他现在享受抱着许卓的这份幸福。 想想昨晚——不,应该说今天凌晨的欢爱,莫天问犹还觉得通体舒畅,活了近三十年,第一次知道原来这种滋味还能如此美妙。 而这一切,是他的王子给予他的,这一切,也只有他的王子才能带给他。 他莫天问的男人,从来,只有许卓一个。 而这种蚀骨的滋味,只那么几次,就让他上瘾了,以后,怎么办呢? 他的大手抚在许卓的腰身之上,贪恋地流连——小王子,你准备好了接受我以后的攻占了吗? 有勇气主动带给他这样的美妙滋味,那么,以后的每一次,他都非常期待呢。 许卓,我的王子,怎么办呢,爱你,爱你,怎么也爱不够…… 看许卓陷在安静的睡眠里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莫天问的大手更加肆无忌惮地游走在他肌肤的每一处,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进来的阳光,细细碎碎地落在许卓的肌肤之上,映衬的他的脸色更加如玉一般白皙。 颈间,耳后,锁骨,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诱人的吻痕。 之前太过于疯狂了,从来没有过的绝妙滋味让莫天问根本停不下来,一次又一次,直弄得许卓最后求饶不止,吟声不断,也因此,那吻痕,此时看起来,便有了些触目惊心的感觉。 莫天问心疼地抚上去,温热的唇轻柔地落在上面——以后,一定要轻一点,轻一点,这是他的小王子啊,可一定得好好疼爱,不能有一点的磕了碰了,他会心疼的。 不知道几点了,折腾了那么久,这会儿也不累,反而精神好得很,当时被许卓扑倒之后,只顾着享受了,现在安静下来,才一点点弄清楚许卓如此反常的原因在哪里。 他一定以为,在山上失足落下的那男人,是自己了吧? 他的小王子,吓坏了呢。 他满足地闭了眸子,如果真的要经过什么事才能让他认清自己的心,那么,即使丢了这条命,好像也是值得的。 不,不行! 他未来美好的日子,才刚刚开始,他的爱,才刚刚得到回应,他怎么舍得去死? 不可以,不可以。 他得陪着他的小王子,一起,白首偕老。 想想,就幸福得如同喝了蜜一样,好甜蜜的滋味。 再满足地叹口气,莫天问又回味起那绝佳的滋味,蠢蠢欲动,却什么行动都不敢有了。 之前,累坏他了,现在,让他好好休息,来日方长,不是吗? 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 莫天问这才伸手摸过去,舀过来一看,是木则然。 接通,他低声开口:“有事?” “没事,就是确认一下你现在是不是还活着。”木则然的语气里带着调侃的味道:“不是打扰了你的好事吧?” 莫天问不跟他废这个话:“没事挂了。” “别挂啊!”木则然拦着他:“大年初一呢,中午饭你是吃不上了,怎么着也得在一起吃晚饭啊!” 莫天问看一眼还在熟睡的许卓,压低声音:“看吧,他醒了就过去。” “能啊!”木则然在那边吱哇乱叫:“把人折腾得现在还没醒?” 莫天问忍不住勾了唇角,声音却还是冰冰的:“挂了!”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木则然赶紧拉艾朗过来,兴奋地开口:“我就说吧!许卓现在还没醒呢!” “你兴奋什么啊!”艾朗已经从柳明哪里知道了莫天问和许卓昨晚的事,并不赞同木则然一个劲儿地去打电话骚扰莫天问。 “我蘀天问高兴啊!”木则然悠悠地叹口气,躺下,蜷起身子,把枕头抱在怀里:“这么多年,他也真不容易。” 看着他这模样,艾朗竟然觉得有股说不出的烦躁——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但就是不想看到木则然因为其他男人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莫天问和许卓好了,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你看他,活像被抛弃了的怨妇一样,这是给谁看呢? 艾朗直接把人拉过来,一把把他怀里的枕头扔出去,低头吻上他的唇,大手直接朝着后面就摸过去。 木则然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就随着自己的心意和他共赴了。 团聚的节日里,六个人都通过这种方式度过了在他们看来别具意义的跨年。 新的一年,渀若新生一般,带着对爱人的那份爱恋,他们继续行走在爱情这条或许坎坷或许通畅但却总是能震撼人心的道路上。 莫大海很早就起床了,多少年养成的习惯,对着亡妻的照片照例絮叨了几句,洗漱,下楼。 出乎他意料的,在一楼,他看见了沈竹。 “不是去烧香了?那不是折腾得挺晚?为什么不多休息一会儿?”莫大海问他。 沈竹也是刚起来,不是他不想睡,只是实在睡不着了。 烧香未遂回来之后,他和莫小河折腾了半天,就出柜这个问题,他提了一句,想看莫小河什么态度。 结果莫小河说了三个字就睡着了。 那三个字是——有病吧。 这下给沈竹打击的,好几个小时,就知道发呆了。 想把莫小河挖起来问个清楚,又心疼自己把他累着了,可不问,这心里抓心挠肝的,难受死了。 他觉得这事儿很正常,两个人既然决定在一起了,那肯定是要和家里说的。 同性恋也好,异性恋也罢,最后不都得走向两个人居家过日子的路上来吗? 可莫小河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 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越想越乱,越想越头疼,再看怀里那个睡得香甜的小妖精,心里更是烦躁,索性起来,在一楼清醒清醒。 “叔叔,新年快乐。”沈竹不想让他看出自己情绪不佳,脸上带了几分笑意:“习惯了早起,到点就睡不着了。” 莫大海颇有深意地看了他几眼,挥手让他坐:“这是个好习惯。那几个孩子,还没起吧?” 沈竹摇头:“嗯,昨晚回来,都快三点了。” “今天你们怎么安排的?准备去哪里玩?”莫大海很随意地开口问。 沈竹笑笑:“什么时候醒还说不定呢,之前也没安排,醒了看小河怎么说吧。” “那孩子,你不能惯着他。”莫大海提起自己的儿子,就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沈竹,你就是太好说话了。” “没有,小河对我也很好的。”沈竹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没什么份量。 “要没事,跟我到公司去看看?”莫大海突然转移话题。 “啊?”沈竹一愣:“您今天还去公司?” “本来不想去的,可看你没事,就想带着你去熟悉熟悉。去不去?” 所以,莫小河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沈竹,叫了好几声,也没有人回应。 他下楼来,楼下一个人也没有。 漂亮的眉毛拧了起来,他摸出手机,刚想去翻沈竹的号码,动作却猛地一顿——昨天那帮哥们还在说,沈竹这样缠着自己,自己是不是也离不开他了。 莫小河记得很清楚,当时自己很不屑地切了一声。 可是现在,他在干什么? 人不见了,马上就打电话。 难道自己真的离不开他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抬手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去厨房找了点吃的,上楼了。 在床上,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对于自己的性子,莫小河心里比谁都清楚。 从小被莫大海惯着,莫小河可以说是一点委屈都没受过。开始在这个圈子里混的时候,莫大海已经是富甲一方了,不管是因为钱的原因还是莫小河本身就有讨人喜欢的资本,那些人对莫小河也是各种巴结奉承。 怎么说呢,沈竹对莫小河的好,莫小河承受得理所当然,但他接受不了自己有一天会离不开这个男人的事实。 沈竹或许是爱他的,所谓的一辈子的承诺也不止一次地提起过,可,两个男人,真的就能一辈子吗? 不知道为什么,莫小河总是不敢去想那么深远的问题。 他承认,沈竹陪着他的日子,很舒服,很窝心,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觉得,理想的日子就是家里有沈竹,外面有狗友。 他不满意的,就是沈竹老是不高兴他出去玩。 他觉得这没什么,沈竹说的一辈子,他也可以去尝试,但前提,不能让他彻底和以前的日子说再见啊。 他一直都是这么玩的,都玩了五六年了,他也习惯了那种疯狂刺激,即使安静下来的时候,心里会有空虚,可如今有了沈竹,玩得时候也刺激,安静下来有沈竹,就很完美啊。 可为什么沈竹就不能想开点呢? 他不喜欢沈竹管着他,真的,一点也不喜欢,那会让他觉得日子真是很烦。 就像昨天出去晚,沈竹的电话让他的心情变得很糟,即使玩,也玩得心不在焉。 他极其不喜欢这样的状态。 不出去玩,他心里痒痒。出去玩,他又会想沈竹会不高兴。 这样的自己,是莫小河以前没见过的。 他讨厌。 还有,如果他没有记错,之前睡得迷迷糊糊的,沈竹说要出柜。 他真想扒开沈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大过年的说什么出柜,是想看他家老爷子直接气得血压升高然后送医院? 要出柜,也不能挑这么个日子啊。 再说了,出柜这事儿,他压根就没想过。 之前就说过,对于传宗接代的事,他早就想好了,三十岁的时候,找个女人代孕,给老头子弄个孙子出来,就没他什么事了。 不用出柜,这辈子,他照样过得有滋有味。 圈子里不是没有出柜的,可结局是什么? 和家里人断绝关系,被赶出家门。 最惨的,两个人说好的一辈子,在现实生活中经不起半点的磕磕碰碰,出柜之后,没多久就分了。 所谓的爱情,如此不堪一击。 最后,家人,爱人,什么都没有。 莫小河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在他看来,出柜这样的事,百害而无一利,所以,傻子才去想这样的事。 两个人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再换一个。 何必弄得大家都不高兴? 他没妈,他只有莫大海一个亲人,要是因为这事儿把莫大海气出个好歹,他还不得内疚死? 所以,对于沈竹的那个提议,他是没放在心上的,至于当时自己说了什么,迷迷糊糊的,早忘了。 趴在床上,莫小河觉得身子还是软绵绵的。 沈竹能带给他的欢愉,是以前那些人都蘀代不了的。柔情中带着狂野,威猛却又不失细致,总之,他知道莫小河身上所有的秘密,什么地方该轻,什么地方该重,深浅力度,他都控制得很好。 只这一点,足以让莫小河沉溺其中,没法翻身。 离不开他,是因为他床上的功夫太好了吧? 莫小河这样想。然后,安慰自己——嗯,是的,一定是这样的。自己才不会傻傻地要死要活地爱上一个人,跟上次自己看的那个电视节目,被男人抛弃了的女人,还给人家割肾,那还不得傻死? 那事儿毕竟是耗费体力的,莫小河没一会儿,又睡过去了。 楼下,他的手机,在沙发缝隙里发出微弱的声响。 沈竹叹口气——看来,是还在睡吧。 “沈竹,你过来看看。”莫大海叫了他一声。 “来了。”沈竹揣了手机,走过去。 沈竹从未接触过这些,所以,第一次到公司来,莫大海只是让他到处看看,熟悉一下环境,并且带着他去看了他的办公室。 沈竹呆了:“我一个人的办公室?” 莫大海就笑:“当然了,难不成你想和我一间?” 沈竹窘迫:“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我什么都不懂,这么大的办公室,我……” 莫大海拍拍他的肩:“你是特别助理,只负责听从我的命令,只服从我一个人。我会找个人慢慢教你怎么打理这些事,别急,咱慢慢来。” 沈竹本来以为自己来公司,就是跟着别人学,类似于学徒那种的,找个人带自己,可谁知道,看莫大海这架势,完全就是让自己来当领导的,这么大这么豪华的办公室,让他用不是浪费吗? 莫大海含笑不语地走了,留沈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发呆。 沈竹确实在发呆,脑子里空空的,没多久,就有一张脸从心底浮现出来——莫小河的。 良久,他叹口气。 或许,真的是他上辈子欠了他的。 不然,他怎么什么都愿意为莫小河做呢?上刀山下油锅,只要是为了他好,他都心甘情愿。 看来,父母那边,还是要多费唇舌去解释了。 出柜的事,以后再说吧。 其实,爱情有时候就像天平,两个人的爱,就是天平上的砝码,你放一块上去,我也放一块上去,才能维持平衡。 一味的付出,最终会让这份爱情,坍塌。 而此时的沈竹,绝对没有这个认知。 所以,下午回到家,得知莫小河出去了的消息时,他最后还是选择原谅他。 打电话,发现他的手机在沙发上叫。 沈竹一个劲儿地告诉自己别多想,别多想,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去找他。 即使知道,这种找寻,不过是大海捞针罢了。 他知道的地方,无非是莫小河带着他去过的那几个酒吧。 但沈竹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 他去的第一个地方,就看见了莫小河。 不看见也不可能,关键是,那男人太显眼了。 本来是有人表演的舞台上,莫小河吊儿郎当地站在上面,嘴里叼着一根烟,灯光打在他的头顶,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带着迷离诱人的美。 莫小河眯着眼睛,呸一声吐了唇上叼着的烟,然后冲着下面的一个男人挥挥手:“来啊,不敢了?” 沈竹的心里,突然一紧。 他想让自己离开,他想让自己闭上眼睛,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冲击着他的大脑,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呆呆地看着台上莫小河的手指,一点点地解开胸口的扣子。 很快,有个男人跳上舞台,在莫小河面前站了,挑起他的下巴:“莫小河,你他妈就这么欲求不满?” 莫小河妖冶一笑:“欲求不满的,是你吧?” 谁也没有发现,台下一个角落里,一个少年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而和莫小河演对手戏的男人,却极其撩人地勾起唇角,手指从莫小河的下巴上往下走,滑过他的颈,他的喉结,他的锁骨,还在往下…… 沈竹几乎听到了自己手指关节嘎吱作响的声音,粗重的呼吸也越来越无法控制,台上那陌生男人的手,就跟锤子一样,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沈竹脆弱的心脏! “凌皓北,”莫小河压低声音叫他的名字,随即又大声起来:“你他妈磨磨蹭蹭是不是男人?!” 话音刚落,莫小河只觉得腰上一紧,一股陌生的清凉气息扑过来——他被吻了! 角落里的少年,在沙发上紧紧地抱着膝盖,把脸埋在了两腿之间。 这一瞬,沈竹恨不得自己瞎了聋了,可事实却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人被另外一个男人抱在怀里,激烈热吻,那男人的大手,在莫小河裸露的肌肤之上肆意游走…… 转身的一瞬间,沈竹只觉得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即使没尝到它的滋味,可沈竹也知道,那是苦涩的——泪。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很短。 莫小河万分鄙夷地看着他:“你个没出息的!” 男人却猛地一把推开他,转身朝着角落里那个瘦弱的身影跑过去。 台下有人起哄:“小河威武!小河赢了!” 莫小河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衣衫,一抬眸,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眨眨眼看过去——靠!他怎么会来这里?! 从台上利落地跳下来,不顾身边人的哄闹,他大步跑着追了出去。 “沈竹!” 出了酒吧,夕阳即将西下,突然而至的光线转换几乎让莫小河无法适应,他抬起手臂遮了眼睛,叫了沈竹的名字。 沈竹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莫小河适应了和里面的热闹疯狂截然不同的宁静,抬腿追上去:“你给我站住!” 沈竹最终还是停下了。 但他的脊背挺得很直,没有回头,而莫小河永远不会发现,这个高大男人的双肩,在微微地颤抖。 “你怎么来了?”莫小河跑到他面前,抬脸看他:“我是看你不在家,所以……” 话出口才觉得自己干嘛要解释啊,他走了不也没和自己说一声? 随即,他吹了一声口哨:“正好我也回去了,走吧!” 沈竹就那么看着他,一双眸子幽深安静得吓人。 莫小河双手揣兜里,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怎么了你?大过年的,回家吧!” 因为过年,才做出那样的事情吗? 因为过年,就能随便和别人接吻吗? 那么,他当他沈竹是什么?也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打闹的狐朋狗友? “莫小河。” 莫小河一怔,随即抬眸看沈竹——连名带姓地叫他,干什么! “我需要一个解释。”沈竹不知道做了多少深呼吸,才勉强把这句话说完整。 心底翻涌着惊涛骇浪,想揪着他的衣领,想朝着他的脸打上去,想用自己的唇抹去那个男人留在他唇上的痕迹。 可是,他不敢。 因为已经爱得死心塌地,没有尊严,所以,哪怕一丁点的伤害莫小河的事情,他都做不出来。 所以,只能开口说话。 “解释?解释什么?”莫小河眨眨眼,随即又移了目光,踢着脚下的石子:“没什么好解释的,玩玩嘛,总得有点新方式。” “莫小河,如果我和别的男人接吻,和别的男人上床,再来和你说只是玩玩,莫小河,你告诉我,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莫小河被他一口一个“莫小河”搞得莫名地烦躁,看着眼前这个冷漠到了极点,双唇抿着,脸上一点笑意没有的男人,怎么也和平时对他百般宠溺的沈竹挂不上钩。 他哼了一声:“假设这种东西,最没意思了,有本事,你倒是来点真的试试,我看见了,才好做评价啊。” “莫小河你!”沈竹胸膛在剧烈地起伏,大手紧握成拳,关节已然泛白:“我只问你,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哪怕一丁点的爱我?” “先回家行不行?”眼角瞄到几个往日的朋友朝着这边走过来,莫小河的语气有了几分不耐:“走!” 沈竹巍然不动:“今天,把话说清楚。” 脾气再好的人,也有一个底线。 沈竹知道,就算莫小河做了什么,最后,他还是会原谅他。可是,他想要的,只是一个解释而已。 还是说,连敷衍他,莫小河都不愿意吗? 这份爱,真的只有自己在付出? 这个认知,让沈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痛苦之中。 “小河!” 过来的几个人,纷纷打招呼。 “小河,这位是——哦,你男人啊!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小河,刚刚不会是让人家看见了吧?这下有你受的了!” “小河,还不赶紧叫亲亲老公,快点求饶?” “小河,这下你完了!奶爸看来生气了啊!” 莫小河面色冷若冰霜,咬牙:“都他妈的给老子滚!” 那些人的嘻嘻哈哈都住口了,半晌,一个男人说了句:“搞什么啊!又想玩又想立牌坊,切——” 莫小河一拳头就挥出去了。 刚想再动,手臂却被沈竹牢牢地抓住。 “放开我!”莫小河红了眼:“老子打不死你!” 另外几个人见势不妙,拖着人走了。 莫小河一把甩开沈竹,大步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沈竹没有犹豫地跟上去。 “别跟着我!”莫小河怒气冲冲地停下脚步,回头冲着沈竹吼了一嗓子。 “我们谈谈。”沈竹的声音,这会儿平静多了。但是,平静之下,压着的是不断翻涌的滚烫岩浆。 “谈个屁!”莫小河无限烦躁地走了几步,终于转身,朝着沈竹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沈竹!我警告你!你以后别管我!别管我做了什么!你没这个资格!我老子都不管我你算他妈的老几!你要是答应,咱俩没事,你要是还像今天这样,跟个怨妇似的阴魂不散,那就别怪我心狠!” “呵呵,”沈竹却在这个时候笑了出来:“心狠?小河,你现在不心狠吗?我亲眼看着你和别的男人亲热,你知道我心里什么滋味吗?你这不叫心狠的话,那什么才叫心狠?” 莫小河懊恼地甩开他:“总之,你想清楚!不然,咱俩没法继续!” “好。” 莫小河猛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什么好?” “我做不到,我没办法看着自己的爱人和别人亲热,我小气,自私,我没有那么大的度量,所以……” “沈竹!你他妈给我滚!老子要和你分手!咱俩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莫小河似乎想起了什么,抬手,另外一只手就去撸无名指上的戒指,取下来就愤恨地扔出去:“什么破东西也配戴在老子手上?沈竹!我早受够你了!以后你别缠着我!听到没有!” 夜幕渐渐降临,白天隐匿了的北风这会儿使劲儿地刮了起来,跟刀子似的割在人的脸上。 酒吧旁边一个昏暗的巷子口,一个高大的身影直挺挺地站着,一动不动。 站了多久?沈竹不知道。 刺骨的风,似乎吹走了身上所有的暖意,流过泪的脸被北风任意地肆虐着,生疼,他却没有丁点的感觉。 再疼,能比得上心里的痛吗? 一直以为,自己的爱,会让他转变,会让那个风流浪子停下放纵的脚步,谁知道,到头来,一切,都只是可悲的自欺欺人。 那个人,终究是不会为了谁停下飞翔的翅膀,他想去的那个世界,是沈竹永远也无法理解的。 爱,算什么? 给他温暖,给他关怀纵然是好的,可是,一旦这份爱变成了束缚他飞翔的枷锁,那么,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他走了…… 转身的瞬间,还是那么洒脱不羁,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相遇,纠缠,爱恋,那个妖精一样的男人在他心里埋了种子,生根发芽,在它长成了参天大树的时候,又残忍地把它连根拔起。 什么都没有了,留给他的,只有一个空洞的坑。 心脏,再也不是完整的一块,空了的地方,好大,在流血,还有呼啸的风声,毫不留情地吹过去…… 那个人,是冷血的吧? 那个人,是没有心的吧? 那个人,不懂什么叫爱吧?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没什么,和以前一样,被人甩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 就当做,又失恋了就好了。 没事的,没事的…… 可为什么,心底的痛,根本不会停歇? 呼吸会痛,走路会痛,睁眼会痛,闭眼也会痛,痛得每一个细胞都渀若在受刑,每一根神经都紧紧地缩着,无法动弹。 倚着墙,才能站立。 随着心底那颗大树的离去,浑身的力量似乎也被抽走了,这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在这一刻,脆弱得如同刚出世的婴儿一般。 摇摇欲坠。 突然,他猛地抬了眸子,昏暗的路灯下,街道上偶尔有车子飞驰而去,卷起轻微的灰尘。 戒指! 他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抖,抬腿,一步步地走过去,弯腰,蹲下身子,寻觅,那小小的指环,那曾经带着他所有爱恋和希望的东西。 夜幕降临,风声更加肆虐地呼啸着席卷大地。 大年初一,新年第一天,心殇。 但对另一个人来说,这一天,却犹如新生。 莫天问。 许卓没醒,他就一直在身边陪着他,拥着他,看着他。 那悠远的眉,那浓密的睫,那挺直的鼻,那娇嫩的唇,每一处,都渀若最美丽的艺术品,每一处,都能让他心底涌起无限的爱恋。 他爱了十二年的男人啊,终于,心甘情愿地伏在他的身下婉转轻吟了。 那个美妙的声音,堪称天底下最动人的乐章,让他,百听不厌。 他的小王子,终于不再是那个清冷无心的木头人,终于,让他的爱,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之前受过再多的苦,也值了。 以后的日子里,只剩甜蜜。他爱他,宠他,疼他,入心入肺入骨,再也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真好。 这样的日子,才是称之为幸福啊。 痴痴凝望,傻傻轻抚,忘记了时间,不觉得饥饿,等怀里的男子有了些微动静的时候,莫天问似才恍然回神,抬眸看去,外面,已经是深沉的夜。 他小心地摸过手机——十九点二十分。 他竟然,整整一天都没办法把目光从许卓脸上移开! 而他的小王子,也睡了整整一个白天。 真的是,累坏他了呢。 不过,白天休息好了,养精蓄锐,晚上才能承受他的热情,不是吗? 许卓的睫毛微微地动了动,无意识地嘤咛一声,手臂伸出来,舌尖伸出来,抿了抿略有些干燥的双唇。 轰一声,莫天问只觉得气血翻涌,火热的欲wang来得如此迅猛直接。 他忍不住吻上去。 双唇落在许卓额头,眉间,眼睛,鼻梁,下巴,最后,才心满意足地覆上许卓的唇。 许卓觉得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很长很长。 似乎,历经了十几年那么久。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貌似,是从那个夜晚。 疯狂的男人不顾他的求饶和挣扎,就那么进入了他的身体,淹没头顶的疼痛让许卓在梦里流泪了,滚烫的泪水,一颗一颗,浸湿了枕头。 画面却突然一转,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山顶直直坠落,许卓只觉得有东西揪住了自己的心,那一瞬,心神俱裂。 疼痛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愉悦。 他的柔情,他的亲吻,他的轻抚,他的占有,渐渐填满了他二十多年来心底空掉的那一块,从此,不再孤独。 莫天问,莫天问,莫天问。 对,就是这个男人。 梦里,他和他深情相拥,他吻他,带着从前的柔情,却让许卓第一次体会到了爱情的滋味。 时间,就这么停驻吧,美好,就这样停留。 他不要醒,梦里的一切,都是他想要的。 不要醒,不要醒…… 可是,为什么亲吻的感觉越来越真实? 温润的唇,落在自己脸上,一下一下,勾着人的心,也一上一下。 唇被吻住了,是熟悉的清冽好闻的味道。 他忍不住舒服地叹息,伸手,迎上去。 这个梦,真好。 感受到他的舌尖探了过来,他调皮地也伸了舌尖和他打个招呼。 下一秒,他的腰间一痛,便惊觉双唇上的力道加大,这个吻瞬间变得疯狂热情,几乎是一下子就掠走了他所有的氧气。 他无法控制地轻声吟叫,似是求饶,似是邀约,下巴抬起来,感受着他的热情如火。 好真实的美妙滋味…… “卓……” 有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情不自禁地拉着身上的男子,让两个人的胸膛贴在一起:“天问,天问,不要走……” 莫天问唇边的笑意愈加明显,呼吸逐渐开始无法控制:“卓,我不走,不走,永远都不会走。” 声音,如此清晰。 第6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3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63节 身下一凉,接着,滚烫的唇落在胸口。 许卓一声惊呼,睁开眼:“你……” 怎么会这样? 梦里的,竟然是真的? 发生了什么? 他…… 过年,烧香,爬山,奔跑,缠绵,…… 许卓的脸,白皙如玉里渐渐沾染了粉红的色彩。 莫天问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王子在一瞬间变成了煮熟的虾子。 他忍不住吻上去,轻笑出声:“忘了?” 许卓恨不得把整张脸埋到枕头里,闭着眸子,不敢看他。 莫天问大手摸下去,把他的腿抬起来。 许卓惊呼:“你做什么?” “你说呢?”莫天问的话语里带着笑意也带着暧昧。 许卓心里一跳一跳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别,疼……” 莫天问的目光更加怜惜,大手抚下去,落在他脚踝的位置:“我是想问,你的脚还有什么感觉。卓,你想哪里去了?还是说,你真的很想我们做点其他的?” 许卓刚刚消退了的红晕又遍布上来,慌乱地不敢和他对视,心里扑通扑通地跟有头小鹿在撞一样:“没有,我……” 莫天问爱死了他这副娇羞的模样,想想昨晚他的热情和主动,心痒难耐:“脚还痛吗?” 许卓不知道他的心思,老实回答:“不痛了。” 莫天问立即放心了,欺身压上来:“不痛就好,那么,我们来做点你期待的事情吧。” 许卓的睫毛微微地在颤抖,心跳声似乎都能听到,他只觉得抵着自己手心的肌肤已经滚烫,口干舌燥的感觉很熟悉,却带着一份莫名的悸动:“不要……” “不要?”莫天问挑眉,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多:“我的小王子,昨晚,你可是很热情呢!” ☆、002以前那点破事 许卓恨不得钻到枕头里不出来,恨不得用棉被遮住所有的表情不让他看到,可男人的身躯紧紧地贴着他,未着寸缕的身躯亲密地感受着彼此的热度和光滑。 他动不了,也没法躲开。 莫天问挑起他的下巴,满足地吻上他颤抖的睫毛:“我的卓,你这么害羞,可怎么是好?昨晚,难道是被色鬼附身了?” 他越是提起昨晚的事,许卓的睫毛颤动的就越是厉害,心跳如擂鼓一般咚咚地在响,那男人滚烫的肌肤就跟催化剂一样点燃了他以前都没有过的炙热——只不过才经历了一晚,对莫天问的碰触,就已经这么敏感,他真的觉得——好羞人。 莫天问本来没有其他的心思,要做什么,他本来是准备留着到晚上的,这会儿两个人一天没吃饭,他倒是没所谓,可许卓饿坏了,他心疼啊。 但看许卓这个模样,他真忍不住啊忍不住。 呼吸粗重,手心滚烫,莫狼王差点就扑上去了,但最后,人家还是忍了:“卓,不逗你了,起来吧,吃点东西。” 他也知道,两个人的关系,算是突飞猛进了,让许卓一下子适应,可能有点难。但如果以后许卓都是这个模样,那他的日子可就难了——看见就想扑上去,早晚精尽人亡啊! 他叹口气,唇角却还是飞扬的,再看一眼害羞地不敢动的男子,他起身,大喇喇地展示着自己很精神的凶器,无奈,还是得去浴室解决一下啊。 等他出来,才发现许卓早已穿戴整齐,正弯腰整理被子。 随着他的动作,衣服上滑,露出精美诱人的腰线,莫天问不由得又是一阵口干舌燥,大步走过去,从背后把人抱住,脸颊贴在许卓背上,满足地叹气:“卓,卓,我不是做梦吧?” 许卓除了羞涩,更多的,其实和莫天问一样,那就是幸福。 在恐惧到了极端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男人在心底的位置已经牢不可破,或者说,莫天问在他心里已经扎根发芽,再也无法驱逐出境。 爱他,想给他,想和他身心契合,只要想想昨天那一幕惊险的瞬间,许卓就怕得没法呼吸。 他在犹豫什么?在拖沓什么? 莫天问的心,再明显不过了,而自己,也爱上了,不是吗? 那么,没有什么好矫情的,爱他,就给他。 所以,许卓才那么奋不顾身地把他迎进自己的体内。 至于后来的事,很羞人是肯定的,想想自己被他弄得彻骨,更在在他身下吟叫不止,最后竟然还求着让他快点的模样,许卓真是觉得没脸见人了。 这会儿,感受着莫天问的温度,听着他说好像做梦一样,许卓的幸福,又攀升了好几个指数。 他转身,和男人柔情相拥:“不是做梦。我回来了,再也不会走,除非——你赶我。” 莫天问大手用力,把他紧紧拥在怀里:“别说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再也不会放手!” 两个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因为之前莫天问有打内线电话下来,所以晚餐是家里的佣人准备好了的。 八点了,许卓饿了一天,这会儿闻见香味,肚子里就有了动静。 莫天问拥着他往楼下走,两个人挨着在餐桌坐下,莫天问又开始了对许卓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个,这个,多吃点,小心烫……” 所以,木则然的电话再一次打过来的时候,他真的不想接。 甚至,他想着,是不是该让他们搬出去住了,以后,他和许卓的二人世界,可真是不愿意被人打扰啊。 莫大爷,典型的卸磨杀驴啊。 “许卓还没醒?”木则然开门见山。 莫天问看向许卓的目光宠溺深情:“醒了,在吃饭。我们就不过去了,你们……” “还吃个屁啊!”木则然突然发飙:“沈竹和小河分手了……” 不等木则然说完,莫天问看一眼正在用餐的许卓,开口:“好,我们一会儿就过来,就这样。” 之所以没多问,是怕影响许卓吃饭的情绪,一天没吃了,要是这会儿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估计他也吃不下。 他会心疼。 只是,那俩人怎么回事?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啊,定情戒指都戴上了,怎么说分就分了? 心里疑惑,面上却不露声色,他对着许卓笑笑:“是则然。等下我们吃了饭,过去看看,说好过去吃晚饭的,你一直没醒,就耽误了。” 许卓似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还不都是你……” 话未说完,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红晕遍布俊脸,慌忙低了头吃饭,不敢看莫天问。 莫天问心里甜蜜,这会儿也不逗他了,只忙着给他夹菜:“多吃点、” 到了莫家,许卓才明白为什么莫天问一个劲儿地给自己夹菜,他自己却吃得很少,问他,他却调侃说看着自己就饱了,明明,他也和自己一样,一天没吃东西。 却是原来,因为沈竹和莫小河。 两个人站在莫家别墅的客厅里,沙发上,沈竹手肘支在膝盖上,整张脸都埋在掌心里。 许卓无声地把自己的手放在莫天问手心。 莫天问与他十指相扣,牵着他走过去,坐下,问木则然:“怎么回事?” 木则然耸耸肩:“不知道啊,他不说。” 看沈竹那个样子,就知道他很痛苦,可事情发生了,就得解决,莫天问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沈竹,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河呢?” 沈竹深吸一口气,放下手,帅气的脸色尽是憔悴,一双眸子红通通的,显然,是哭过了。 许卓心里一紧,这么一个大男人,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才会流泪?才会把如此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人前? 沈竹扯出一个十分让人心痛的笑,缓缓开口:“我和他,不合适,没有什么误会。我回来,是想和莫叔叔说一声,也和你们说一声。以后,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给我打电话就行。我可能,还是回去开出租车。” 莫天问颦眉:“如果不去他家的公司,就回来接送许卓,我有时也不一定有空,你在,我放心。” 沈竹摇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和你们在一起,就势必会遇到他。我,我不想。对不起,可能我很没用,但是,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我也有错,是我一开始就不该奢想,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瞎说什么啊!”木则然不干了:“我看就是你惯的!那死孩子根本就不懂事!有什么你们好好谈谈!大过年的,怎么这么冲动,说分手就分手?!” 沈竹摇头:“我没有冲动,或许,潜意识里,已经想了很久,只是,一直觉得他是爱我的,才会容忍自己自欺欺人了这么久。现在,梦醒了,我该面对现实了。” “这是什么屁话啊!”木则然又吼:“那孩子虽然不正经,可他对你的心思,我们都看在眼里的!都说旁观者清,你可能不知道,可他肯定对你是有感情的。沈竹,什么话都好好说,你不能这样轻易放弃,你之前不也说过,两个男人过一辈子很不容易,现在你找了小河你很知足,可现在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弃?” 沈竹却只是摇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艾朗笨嘴拙舌,指望他安慰人,是没戏的。 莫天问的问题一针见血:“小河做了什么?” 沈竹猛地闭了眸子,肩膀微微地颤抖。 良久,莫天问又道:“也好,分开一段时间,才能认清彼此的心。小河,他会后悔的。” 许卓看莫天问,莫天问也看许卓,别人看不懂的东西,那些无声的情意在彼此的眼神里交汇流转。 艾朗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点,但他不知道,他的声音听在别人耳朵里其实和以往没什么差别:“沈竹,你别难过了,是你的,怎么也跑不了。” 几个人正劝着,门口有动静,是莫大海回来了。 本来在公司里陪着沈竹看了看,下午,莫大海就被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拉出去了,说是新年第一天,怎么也得聚聚。 莫大海现在不喝酒了,所以,所谓的吃饭,就真的只是吃饭,要是以前,哪一次也得闹到半夜,可这会儿,九点钟就回来了。 一看他们都在客厅坐着,他也高兴:“吃饭了吧?” 可话刚说出来,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几个人的表情,和新年的气氛根本不搭边啊。 再一个,莫小河没在。 他换了鞋子过来:“怎么了这是?小河呢?” 这几个人都不说话,莫小河和沈竹的事,肯定不能和莫大海说,他们也都知道沈竹要去公司的事,本来就是因为莫小河的原因才去的,现在两个人分了,怎么和莫大海解释呢? 沈竹开口了:“莫叔叔,对不起,我,我可能没办法去公司上班了。” 一看沈竹的模样,莫大海心里咯噔一下:“沈竹,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看几个人都不说话,连莫天问都冷着一张脸,莫大海觉得肯定有什么事了:“沈竹,你跟我到书房去。” 看那两个人上去,木则然开始骂人:“这死孩子!看把沈竹欺负成什么样了!” “联系不到人吗?”许卓开口问。 木则然抬抬下巴:“手机都没带!不知去哪里疯了!” “我觉得小河虽然爱玩,可他对沈竹的感情应该是有的啊。”许卓仔细地分析,他自己经历了很多误会,所以,现在想想别人的事,就有了经验:“最好是让他们两个好好谈谈。” “还谈什么?”木则然哼了一声:“要我说,分了也好!沈竹那样的,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就莫小河那烂脾气,哪里配得上我们沈竹?我马上就能给沈竹介绍一个!不,介绍是个!” 艾朗开口:“能耐了是吧?你少说两句!” 木则然炸毛:“我为什么要少说两句?我说的是事实!你看沈竹那么爱他,疼他,你看他是什么样子!简直就是欠揍!” 艾朗瞪他一眼:“沈竹对莫小河什么样,那都是沈竹自愿的!” 木则然没话说了,一口气憋在那里,挺难受。 这句话,艾朗倒是说对了。 莫天问也有这样的感觉,叹口气:“这种事,我们都不好插手。只能等小河回来,问问他的态度。” 他看艾朗:“让他们找找他,把他送回来。” 艾朗应了,起身去一旁打电话。 “如果可以,我真不赞成沈竹那样的做法。爱一个人,诚然,要对他好,可沈竹那样的,也有点——太傻了……”木则然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莫天问叹了一口气:“不是有句话说,什么爱情里的男女,智商都很低么?爱上了,就成了傻瓜。沈竹没错,可能莫小河也没错……” “他们会好的。”许卓突然握紧了莫天问的手,眸子里闪着迷人的坚定的光芒:“相信我,他们一定分不开。沈竹那么爱小河,小河也不是没有感情,两个相爱的人,不管因为什么理由有了误会和矛盾,只要坚持,最后,一定会在一起的。” 说完这些,他看向莫天问,眸子里是莫天问从未见过的深情:“所以,谢谢你,即使我冷漠无情,你也坚持了那么多年,爱我,没有放弃我。” 莫天问万分意外许卓竟然当着木则然的面就说了这么一番话出来,一时又惊又喜,看着许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木则然鄙夷地翻个白眼:“那点出息!” 莫天问才不管他说什么,反正在许卓面前,他早就没脸没皮了,只要能抱得王子归,他要出息干什么? 艾朗打电话回来,示意一切搞定。 楼上,莫大海示意沈竹坐下,然后问:“沈竹,到底是什么事?” 沈竹苦涩一笑:“叔叔,我和小河,有了点矛盾,我想,到公司上班,有些不合适了。” “什么矛盾?”莫大海这句话脱口而出,问完了,又觉得自己有些突兀:“沈竹,什么事都能可以解决的,你和小河,既然是兄弟,就该互相包容和体谅——什么都别说了,包在我身上,等那小兔崽子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沈竹摇头:“叔叔,不是小河的问题,严格说起来,是我的问题。你别怪小河,是我辜负了你的期望。对不起。” 说完这话,他起身。 莫大海一把拉住他:“沈竹!你这孩子怎么也这么固执?小河是从小被我惯坏了,你不用蘀他解释,这事儿,肯定是他的错!你这么疼他,现在被他弄得成了这个样子,不是他的错是谁的错?” 莫大海越是这样,沈竹越觉得心里难受,他褪下他的手:“叔叔,真的和小河没关系。是我自己笨,是我觉得胜任不了这样的工作,要怪,你就怪我。别去找小河,他……” “到这时候你还蘀他着想!”莫大海气得浑身发抖:“这小兔崽子有本事别回来!不然看我打断他的腿!” 沈竹看他这个样子,顿时满心的自责,他怎么忘了莫大海还有病呢:“叔叔你别激动!千万别因为这事儿生气!真的不是小河的错!是我!都是我不好!我,……” 莫大海伸手捂着胸口:“沈竹!你们这是打算气死我啊!” 沈竹一看就急了:“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药?叔叔你别急,我,我……” 莫大海一看沈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话肯定有戏:“沈竹,我对你寄予厚望,说实话,不是因为小河,就单纯的因为你这个人!沈竹,你,你就算和小河闹了矛盾,难道,你就不认我这个叔叔了?” 沈竹低了头:“莫叔叔,这么多天,您对我很好,我很感激。可是,我和小河闹僵了,要是再去您的公司,影响不好的。再说,小河……” “你管他做什么?!”莫大海吼了,吼完又赶紧捂着胸口哼哼了两声:“那死孩子就知道给我惹麻烦!这公司我是莫大海的!只要我没死,就跟他莫小河没有关系!把我惹急了,我死了就把所有财产捐出去,让他以后喝西北风!” 沈竹一听,吓得不行:“叔叔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您要这样,小河以后怎么办啊?叔叔,这可不行,不行……” “你这个时候还管那个小兔崽子干什么!谁让他不学无术!整天的游手好闲!我辛辛苦苦挣的钱,凭什么就让他给我挥霍!沈竹,我是想好了,这兔崽子再这样,我真不打算给他留什么了!” “莫叔叔,这事儿,都是我的错,和小河真的没关系啊!”心里的疼痛来的那么自然而迅猛,沈竹只要想到小河以后什么都没有,吃穿住行一切得靠他自己挣,沈竹就心疼得不行:“叔叔,您要怪,就怪我,是我出尔反尔,不守信用,您别怪小河啊!” “沈竹啊!”莫大海凄凄惨惨地叫了一声:“我家那个小兔崽子到底是烧了什么高香,遇到你这么个人啊!” 沈竹一愣,随即想到自己已经和莫小河分手了,自己再好,在那个人眼里,恐怕什么都不是。 他吸吸鼻子,掩去眸子里的酸楚,开口:“莫叔叔,小河,其实是很好的一个人,就是,就是还没长大。你千万别和他怄气,身体重要。” “沈竹,你别走吧,即使和小河闹僵了,你就当帮叔叔一把,行吗?”莫大海哀怨地叹口气:“你也知道,我没有子嗣,我能把小河当亲生儿子,我就能把你也当儿子一样看待。你是给我干活,和那个小兔崽子有什么关系?沈竹,你要执意要走,你就是——就是看不起我莫大海!就是让我一把年纪的人了,难受啊!” 沈竹蹲在莫大海跟前,耷拉着脑袋:“莫叔叔,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我心里难受……” 莫大海看着他的目光,有心疼,有怜惜:“沈竹啊,我知道是小河对不起你。你以后,不想看见他吧?可是,这和你来公司帮忙没有冲突啊。那孩子,压根就从来没到公司来过,你去上班,根本就不会看见他。沈竹,你别让叔叔伤心,行不行?” 沈竹摇头:“对不起,对不起……” 莫大海摸摸他的头:“傻孩子,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还有,一直想对你说声谢谢,也没找到机会。孩子,谢谢你。” 沈竹不敢抬头,怕让他看见自己的泪:“您说什么呢!要谢,也是我谢您。叔叔,您别说了……” “唉,”莫大海苦笑:“沈竹,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别跟小河一般见识,来公司帮帮我,行吗?你要实在是不喜欢,咱这样,你先干几个月,如果干不了或者是不愿意干了,你随时都可以走,行吗?” 沈竹没说话。 莫大海继续游说:“你看我一把老骨头了,在公司里,连个能相信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看见你,你又生生地把这点希望给我掐灭了。沈竹,你真的忍心看叔叔难过?” 沈竹还是不说话。 “沈竹啊,就当叔叔求你吧,我是他爹,他做了什么,我跟你道歉行吧?” 沈竹连忙抬头,挥手:“叔叔你别这样!和您没有关系!我,我……” “那就来公司帮我!”莫大海盯着他看:“不然,你就是看不起我莫大海!” “我没有这个意思,可是……” 莫大海“哎呦”叫了一声,又伸手捂着胸口:“沈竹,快,给我舀药……” 沈竹慌了,手忙脚乱地去给莫大海找药瓶子,胆战心惊地让他吃了。 莫大海靠着沙发大喘气:“你看我这身体,说不定哪天就去了,到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这命……” 沈竹一直都是一个热心肠的男人,平时同事朋友让他帮忙什么事,他就算自己不方便也得帮着人家先做,说真的,他对莫大海有感情,不单单是因为莫小河。 这样一个老人,对他的好,他都看在心里,这时候,莫大海的脆弱无依,以及那份悲凉,都让他心里难受,可,这一次,他真的心死了,不想再和那个绝情的男人有半点牵连。 良久,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最后,莫大海摆摆手:“算了,你走吧。这辈子,注定我是没有儿孙福了。孩子,是我难为你了。” 沈竹差点哭出来——莫小河要是有莫大海一半有情有义,他也不至于绝望到这个地步啊! 沈竹下楼的时候,脸色更不好看了。 底下的四个人默契地住了口,看着他从楼梯上走下来。 他站在客厅里,微微地勾唇,那笑容,却更加让人心酸:“我走了,你们,多保重。” “沈竹!”许卓站起来:“再等等,小河马上就回来了。” 沈竹摇头:“不了,他回不回来,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 “沈竹,就算小河做了错事,可是,你也要给他一个认错的机会啊!万一他知道错了呢?知错能改,浪子回头,沈竹,你不能这么武断地就决定一件事情啊。”木则然也起来劝他。 “我武断?”沈竹继续笑,往日健康的肤色这会儿沾染了些许苍白,惹人心疼:“不,我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我和他,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那样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我对他好,可能,也就是一种本能。和爱无关。也许,我不爱他,我只是喜欢那种别人没办法带给我的刺激。毕竟,他有钱有势,不是吗?有钱可真好啊,随心所欲,任意妄为,可能,我迷恋的,只是他的那种态度,和他这个人没有关系。” 他呵呵笑着出声:“对,我不爱他,一点也不爱,从来就没有爱过,没有爱过……” 啪啪啪—— 清脆的拍手声在门口传来,沈竹身子一僵。 木则然惊呼:“小河?!” 莫小河晃着身子走过来,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唇边勾起的笑既邪魅又迷人:“说的好啊!说的真好!” 沈竹心里一紧,抿了唇,闭了眸子:“我走了。” 他转身,手臂却被人大力扯住! 莫小河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炮友而已,说什么爱不爱的?你可真逗!我很庆幸你有自知之明,本来我还担心你会要死要活地来纠缠我,毕竟,我也算有钱人。不过,看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爱我,很好啊,老子也不稀罕!你能给我的,别人也能给我,你不能给我,别人也能给!” 他猛地甩了沈竹的手,声音尖锐得如同一把刀子:“老子巴不得早就甩了你!就是看你可怜才一直拖着!现在可真好啊,终于摆脱你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和哪个男人睡就和哪个男人睡!想想就他妈的爽!” 沈竹身子晃了晃,只觉鼻头酸胀得厉害,似乎下一秒,泪水就会喷涌而出。 他迈开脚步,步子很大,每走一步,却觉得脚尖就跟踩在刀子上一样,疼得要死。 “沈竹!”木则然追过来。 客厅里几个人也都过来。 沈竹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沉默着走了出去。 “莫小河你个疯子!”木则然恨不得扇他一耳光:“你听听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莫小河抬眸,眸子通红地盯着木则然:“怎么,这世道连真话都不能说了?我在自己家里,我想说什么,你管得着吗?滚!都给我滚!” “莫小河!你就等着后悔去吧!我会看着你哭死的!一定会的!”木则然泄愤似的推了莫小河一把,转身跑了。 “小河,你……”许卓开口,这种情况,却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莫小河那话,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莫小河的身子撞在楼梯扶手上,晃了晃,再没动。 “我们走。”莫天问牵着许卓,迈开大步。 艾朗在后面跟上,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只悠悠叹了一口气。 房门被关上,整个世界,安静了。 莫小河慢慢滑下身子,跌坐在地毯上。 楼梯口,莫大海无声地抬腿上楼。 “怎么办?”木则然揪着手指:“我真想扇他!” 艾朗开着车:“我想捏死他!” 许卓颦眉开口:“我总觉得,小河那话,其实是在赌气……” “赌气个屁!”木则然一脸愤恨:“你不知道,他就是那性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能跟三百六十个男人睡觉!圈子里谁不知道?” 许卓:“啊?” 木则然继续牢骚:“当初我就觉得沈竹老实,可看着莫小河也的确有那份心思,就想着两个人说不定真能成,可你看现在——早知道,我当初怎么着也不让沈竹跟他好!” 许卓突然想起,让沈竹来开车,还是自己跟莫天问求的情,也就是说,他算是间接导致这件事的元凶。 莫天问察觉到他情绪低落,拍拍他的手:“别想了,跟则然说的一样,沈竹可能适合更好的。小河,唉……” “我明天就去给沈竹介绍一个!”木则然捏着拳头:“我认识的gay,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比他好的!” 艾朗别有深意地看过来一眼——认识这么多同性恋,很得瑟嘛! “等下给沈竹打个电话,看他到家没有。”莫天问还是有点不放心,刚刚沈竹满脸的失魂落魄,又死活不和他们一起。 “嗯,我打。”木则然叹口气:“我看见沈竹那模样,都心疼。你说莫小河怎么,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的?” 车厢里一阵静默。 莫小河这样,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又或者,是意料之中的。 沈竹甜蜜的笑容,似乎还在脑海里,可转眼,就憔悴心殇。 不过一天时间。 爱情,何其残忍。 为了这事儿,许卓心里一直觉得堵得上,洗了澡,靠在床头,垂着双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天问叹口气,在床边坐下来。 他就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对许卓有影响,看来,今晚的缠绵是没戏了。 莫小河,你可真能折腾! 莫天问咬牙切齿地想。 但对着许卓,他可不敢有半点的怨言:“累不累?累了就早点休息。” 许卓摇摇头:“我在想沈竹……” 这时候,莫天问不可能吃味,可从许卓口里听到他在想其他的男人,还是难免有点不舒服。 他上前,把他拥在怀里:“傻瓜,谁还不经历一点事?想想我们以前,不也是误会重重?可现在,不是很好?” “不一样。”许卓轻轻地叹气,双手抚上莫天问的腰身,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小河和我们,都不一样。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小河,小河怎么能和那么多人……” 莫天问的身子,几不可见地僵了一下。 他拍着许卓的背,安慰他:“其实,这个圈子里,很多人都是这样的。他们不相信爱情,对生活一辈子没有自信,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满足内心的空虚。” “都这样?”许卓推开他,迷人的眸子眨巴着看莫天问:“那你呢?” 莫天问笑了,捏捏他的脸蛋:“吃醋了?” 许卓不自在地移了目光,却没忘了等待他的答案。 “傻瓜。”莫天问凑过去,温暖的吻落在许卓的脸颊。他拉起许卓的手,覆在自己胸口:“这里,从来只有你一个。” 许卓羞得满脸通红,却缓缓地拉起莫天问的大手,学他那样,放在自己胸口:“我也是。这里,只有你。” 即使已经知道了许卓的心意,可还是没想到许卓的甜言蜜语能说得这么自然流畅。 明明只有几个字,却听得莫天问热血沸腾,心跳加速,全身的热情似乎都朝着不该去的地方去了。 再开口,他的声音里就多了许卓再熟悉不过的诱人低沉:“卓,我……” 许卓眼睁睁地看着他逼近,手下捏紧了床单,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口水咕咚一声吞下去,脸颊烫人。 眼看就要碰触到那水润的双唇,突兀的敲门声响起来。 许卓一把把莫天问推开了。 莫天问低咒一声,看看自己腿间遮不住的热情,冷冷开口:“有事?” 房门被木则然一把推开:“天问!你要给我做主!艾朗他欺负我——哎,你们在干什么?我不会打扰你们了吧?” 莫天问的目光能杀人了,许卓的脸红得跟虾子似的,木则然再迟钝,也看出什么来了,嘿嘿笑着:“还早嘛,你们急什么啊,是不是?” 许卓更不自在了,垂着眸子直想往被子里面缩。 莫天问不干了:“你来干什么?” 木则然听了这话,哼了一声:“还不是你那个好手下!莫名其妙地发飙!这日子,没法过了!” 许卓扑哧笑了。 莫天问绷着的脸也缓和了点:“你俩就别跟着添乱了!” “我怎么添乱了?”木则然靠着墙站着,一身家居服高大帅气,可口气俨然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他非得逼着我说以前那些男人的事!这不强人所难吗?那么多人,我怎么记得清楚啊!” “你自己惹的风流债,活该!”莫天问盯着他看了一眼:“出去!” “谁不是这样啊?”木则然没动,叹了一口气:“这世道,纯情的也就只有你的小王子了。” 莫天问眼神锐利得能杀人了:“滚!” 木则然看向许卓:“小卓,你看你家天问,这是什么态度!” 许卓就扯了莫天问一把:“好了,那么大声做什么。” 莫天问全身的气焰立即消弭于无形,转身,就换上了宠溺无害的表情:“这不是耽误咱们休息了吗?” 许卓腾地就红脸了,谁不知道这休息是什么意思啊。 木则然:“喂!喂!我说,你这差别待遇也太大了!见色忘友的家伙!” 许卓只觉心底甜蜜。 莫天问却更加坚定了把这几个人赶出去的念头:“看不顺眼赶紧走!我还嫌你碍眼呢!” “走吧!”艾朗的声音在门口传来:“别打扰老大办正事。” 木则然哈哈大笑:“也对!憋了这么久了,怎么也得吃个够啊!天问啊,加油!小卓,你可得小心了,明天起不来……” 咚一声,房门被艾朗关了,木则然的声音也随即消失。 莫天问盯着许卓,情绪丝毫不受木则然的影响。 许卓伸手抵在他的胸口:“还疼呢……” 莫天问忍不住吻下来,亲在他的颈间:“我轻点……” 门外,木则然甩开艾朗的手:“疼!疼!” “你消停一会儿!”艾朗瞪他一眼:“明知道老大有需求,你还来跟着凑热闹!你什么意思啊!” “你吼什么吼!”木则然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要不是你阴阳怪气,我能去告状吗?” “我阴阳怪气?”艾朗觉得心里真是憋了一团火,只要想起木则然以前跟那么多男人纠缠不清,就觉得身子里面到处都翻涌着暴躁的情绪因子:“你以前那些破事,没事少舀出来显摆!难得很光荣?” “我愿意!”木则然大步往楼下走:“你管得着吗!” 艾朗跟下去:“你现在是我的人!要是别人,我还懒得管!” “谁是你的人!你少臭美了!” “都上床了你还不承认?!”艾朗的怒意明显飚起来了。 木则然浑然不觉:“跟我上床的多了,照你这么说,我还是莫天问……” “够了!”艾朗一把捏住木则然的脖子,居高临下地把他整个人提起来:“你给我闭嘴!” 木则然嗷一声叫出来:“你给我松手!疼死我了!” 艾朗恨不得掐死他:“以前那点破事有意思吗?跟那么多男人上床是不是该到处去宣传一下啊?木则然你不觉得丢人吗?” 木则然也就是嘴硬,这会儿疼着,什么话都不敢说了:“放手!放手!疼——” 艾朗直接把人拖着走:“看来,我得让你知道,你到底是谁的人!不长记性?很好!木则然!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弄死你!” 木则然的凄惨叫声不断响起来,只可惜,房间隔音效果太好,除了给艾朗助兴,这声音没有什么其他的用处了。 而艾朗用事实证明,什么才是真男人。 木则然被武力镇压,痛苦与欢愉并存,一边儿爽得不行,一边儿又在心里骂艾朗不是东西,冰火两重天,最后在艾朗的折腾下,“老公”都喊出来了。 ☆、003老公,良药 木则然第二天的脸色一点儿也不好看。 折腾了大半夜,照理说他该睡到下午去,可天一亮,他就醒了。 睡在他身边的男人,浓眉高鼻,睫毛不长,但是很浓,嘴唇不厚不薄,有着漂亮的颜色和弧度。 他无声地叹口气,脸贴在艾朗胸膛上,很暖,很舒服。 昨天那些话,其实他是故意那么说的。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转移艾朗的注意力,让他把出柜这事儿暂且放到脑后去。 木则然没有亲人,自然不担心这个问题,可艾朗不一样,只要想起艾朗的家庭,木则然就惊恐不安。 他知道,他是爱惨了这个男人,就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这么不安。 一段一段的感情经历过来,人与人之间那份真挚和诚意曾经被木则然严重质疑,可自从和艾朗在一起,这个男人虽然强势蛮横,有时候还是不讲理的,可他真实,对待自己的感情也是强烈的,就好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温暖地包绕着他想爱护的人。 木则然知道,艾朗的感情史,可以说是一片空白,自己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可能正是因为这样,艾朗的感情,才那么直接猛烈。 而且,木则然不否认,这是自己想要的。 艾朗的真,艾朗的纯,甚至是艾朗在床上的那份猛,都是木则然求而不得的东西。 可现在,一切,都美梦成真了。 越是接近幸福,越是有那种不安的忐忑。 或许,这和近乡情更怯是一个道理。 如今,知道了艾朗的身份,这种感觉,就越加强烈了。 他真得很怕。 能得到这样一份感情,太不容易了,他想好好珍惜,他早就认定了自己这辈子就和艾朗在一起了,他栽在这个男人身上了,否则,以他木则然的性子和身份,用得着牺牲那么多吗? 在别人看来,木则然是个性子很温和的人,和他接触过的那些人,都觉得他对人和善。 第6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4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64节 可只有最亲密的几个朋友知道,其实,那是木则然武装自己的一个方式,温和下面,是疏离和冷漠。 或者说,木则然其实是一个很不容易打开心扉的人,即使表面对人家好,可他自己的心,还是缩在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冰冷无情。 这也是之前那些人忍受不了而离开的原因。 谁也不愿意付出了,还是得不到任何回报。 可现在,木则然觉得自己真的陷进去了。 这个叫艾朗的男人,让他一次次地妥协,认输,他的一颗心,也渐渐从冰冷的地下室被拉了出来,在阳光下巡游,品尝爱情里的酸甜苦辣。 这几个月,木则然才觉得自己过的能称之为日子。 以前的自己,或许,说是行尸走肉可能有点过分,但真的是戴着一张面具行走在这个世界,漫无目的。 可是,艾朗改变了这一切。 从一开始的玩笑,到最后的动心,一直到现在,两个人彼此确认心意,期间,木则然也挣扎过,矛盾过,可最终,还是摆脱不了真正爱上一个人的那种诱惑,勇敢地跳进了爱情这条长河。 为了艾朗,他的性子被迫收敛。 为了艾朗,他开始觉得最喜爱的文字也不过如此。 为了艾朗,他甚至能接受一直被压在身下,做着以前想都没想过的承受。 这些,要是放在以前,打死他也做不出来。 可现在,他甘之如饴。 因为,那个人,是艾朗。 可付出得越多,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就越强烈。 特别是在知道了艾朗的身份之后。 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允许同性恋的出现? 木则然见过的棒打鸳鸯的家庭多了去了,那些所谓的豪门,逼迫相爱两人离开的方法比之里的更加残酷又无情,正常的男女相恋还有所谓的门第之见,更何况他们两个大男人? 他很怕,真的,即使艾朗现在在他身边,他还是怕。 这个男人一旦消失,他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到时候,他对抗的,可能就是一个国家。 更别说,艾朗还有那样一个母亲。 “怎么了?” 头顶传来艾朗清晨带着特有深沉的嗓音,木则然恍然回神,吸吸鼻子,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泪水沾在艾朗胸膛上。 他慌忙伸手抚上那些泪湿了的痕迹,笑:“没事啊……” 话未说完,他的下巴被一双大手捏起来。 他被迫抬眸,对上艾朗那双深邃却带着柔情的眸子。 木则然瞬间觉得欣慰了。 想那么多做什么,至少此刻,两个人是在一起的,如此幸福甜蜜,足够了,不是吗? “哭了?”艾朗颦眉,大手粗糙却疼爱地抚去他的泪,眸子里是明显的疑惑和怜惜:“为什么?” 木则然摇头,把脸埋在他颈间,柔声开口:“朗,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好不好?” “好。”男人的回答,干脆果断,没有半分的犹豫。 木则然差点又哭了。 他觉得,这几天,自己真的有点不一样了,敏感脆弱得跟女人差不多了,艾朗那话稍微重一点,他就能炸毛,可艾朗无意中说上那么一句好听的,他就能感动得想痛哭流涕。 这是爱情里的人该有的正常反应吗? “以后,不准想其他的男人。”艾朗霸气的声音又一次想起:“不准!” “不想,不想,”木则然在他颈间摇头:“只有你,就只有你一个。” “别蹭了,”艾朗只觉得身下一紧:“怎么跟小狗似的?” 木则然不干了,带着鼻音的声音哼了一声,继续蹭:“你才是小狗呢!还是一只发情期的野狗!” 艾朗嗷呜一声,变身,一瞬间把木则然压在身下:“是吗?那我不发情岂不是会让你失望?” 木则然这才感觉到他的异样正抵着自己,吓得睁大了眸子:“你干什么?不要了!你个变态!昨晚差点弄死我你还没吃饱啊!不要了呜呜……” 艾朗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不免有了疼惜,深吸一口气控制自己的:“谁让你撩我?” 他顿了顿,手指勾勒着木则然的脸颊弧度:“不要也行,叫声老公来听听?” 一听这话,木则然气得咬牙切齿! 昨晚,这男人死命地折腾他,持久度又加强了不说,那礀势,也是变换了很多种,也不知道这男人怎么一下子就开窍了,以前没有过的花招统统都招呼出来了,弄得木则然浑身酥软,根本不想让他停下来。 老公,就是在那时候被逼着叫出来的。 木则然没想到,现在两个人这么清醒的状态下,这男人竟然还敢提这事儿! “呸!”木则然伸手掐他的脖子:“艾朗!我杀了你!” 艾朗笑盈盈地看他:“谋杀亲夫?杀了我,谁让你爽?” “啊啊啊!”木则然快抓狂了,谁来告诉他,这个最开始连车震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男人,为什么现在这些露骨的话能说得这么流畅? “叫!”艾朗大手往下走:“不然,我用昨晚的法子!” “你敢!”木则然浑身一哆嗦,那种感觉,舒服是舒服,可是,太丢人了,他的一世英名啊…… “叫不叫?”艾朗抚上去:“不叫我可开始了!” 见艾朗真的不是开玩笑,木则然呜咽着开口:“你个禽兽!变态!流氓!” 艾朗的吻落在他耳朵后面,啃咬,舔舐:“嗯?流氓吗?那我流氓给你看……” 木则然的身子敏感得不像话,只被人家亲了一口,就微微地颤抖起来:“别……” “快叫……”看着他脸上的迷离模样,艾朗真是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不然,我……” “老公!老公!”木则然闭着眼叫了两声,然后哇哇大哭。 看着身下的人跟个孩子似的哭得一点也不含蓄,艾朗真有点哭笑不得,被他两声老公叫的通体舒畅,虽然底下更难受了,但想起昨晚对他的折腾,这会儿也不舍得再做什么了。 细碎的吻落在木则然颈间,脸颊,他轻笑:“乖,好老婆,乖……” 木则然闭着眼死活不睁开——呜呜,丢死人了,他不要活了,呜呜…… 最要命的,艾朗那声老婆,让他心底竟然有酥麻的感觉。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被人家欺负不说,还不要脸地叫人家老公,偏偏自己心里的感觉又骗不了自己——他不活了! 艾朗倒也说话算话,即使自己胀得难受,听了木则然的爱称,也真的放过了他,不过,不能要,没说不能吻。 木则然被艾朗亲得晕晕乎乎迷迷糊糊,简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才被艾朗放开。 木则然心里极度的不平衡,想他纵横情场十余年,吻技竟然比不上才献出初吻几个月的男人,他心里能好过吗? 但他不知道,艾朗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木则然是高手,那舌头一伸过来,艾朗也想晕。 但艾朗一向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即使心里翻涌着跟火山爆发一样的心思,他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其实内心真实的想法是——一个吻都能这么!这男人真能要了他的命了! 连带着,就会想到木则然以前说不定和多少男人这样吻过呢——一想到这,脸色顿时就臭起来了。 于是,木则然满脸迷离无法自抑,艾朗呢,一脸深沉默然冷酷。 木则然看了,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啊不公平。 可有什么办法呢,艾朗带给他的一切,总是让他没有骨气地酥软成一团,那种别人不能给予他的快感,会一波一波地侵袭他最敏感的神经。 他想,一定是因为爱,所以,才会这么地沉沦。 放任自己的沉沦。 再也出不来。 同样沉沦其中的,还有莫天问。 生物钟的关系,莫大爷也很早就醒了,被他折腾了半夜的小王子,还在甜甜地睡着。 是做了美梦吧,唇角勾起来,那一脸的俊气雅致,看得莫天问一再失神。 这世间,怎么就有这么灵秀的男子呢? 这个问题,莫天问从一开始见到许卓,就不断地在思考。 可一直,也没有得到答案。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清灵帅气的男人,现在属于自己。 足够了。 我爱的人,他也爱我。 我爱的人,就在身边。 世上,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莫天问看着许卓的脸,一个人傻傻地笑。 这一瞬,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满心满眼,都只有眼前的这个人。 十二年的坚持,终于收获了爱情的果实。 从前的种种,莫天问不想再去看。 他一向都是一个只往前看的男人,就算过往有再多不美好的回忆,他选择遗忘。 这个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准备心疼一辈子的男人,一如既往,他的爱,不会变,这辈子,他想要的,他想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只有许卓而已。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或许,陷在爱情里的人,都有那么一点自私的味道。 他们在欢爱的时候,又有谁会想到这个夜晚,对于有些人来说,却犹如炼狱? 沈竹一夜未眠。 他回了家,没吃饭不洗漱,就那么上了床,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大脑里一片空白。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沈竹才惊觉浑身肌肉僵硬,酸痛无比。 整整一夜,他维持这个礀势,一动不动。 心痛,是他根本没法控制的东西。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舀着一把刀子,一点点地割着他心底最柔软地方的血肉。 凌迟吗? 不,凌迟好歹是锐利的刀子,可刻在他心上的那种感觉,钝刀割肉。 于是,疼痛更加尖锐,持久。 ≈nb sp;沈竹甚至会以为,他会痛得昏过去。 但听到手机铃声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还活着。 心脏的承受能力,大得超出他的想象。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沈竹犹豫了一会儿,接通。 “你好,请问是沈竹先生吗?我们这里是海城第一人民医院。” 莫大海住院了。 沈竹过去的时候,被主治医师狠狠地训了一顿。 那意思,当儿子的,一点也不关心老子。 他被当成莫大海的孩子了。 而莫大海名义上的儿子莫小河,却不见踪影。 莫大海是在公司晕倒的。 沈竹在床边守着。 医生说了,只是情绪不稳造成的大脑暂时性的缺血。 这种病人,一定不能刺激他,他说什么,即使不能做到,也要先答应,安抚他的情绪,绝对不能惹他生气。 沈竹觉得,医生骂得很对,莫大海之所以成了这样,和他脱不了关系。 “沈竹……”莫大海醒了:“你来了。” 沈竹握住他的手:“莫叔叔,我答应你,我去公司上班。” 莫大海笑了:“沈竹,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观察了一天,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沈竹去办手续。 莫大海对着那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开口:“谢了。” 那男人摆摆手:“小事一桩。不过,以后,这样的事,下不为例。老这样,人家会怀疑我的职业操守的!” 莫大海就笑:“关键时刻,关键手段嘛。” 男人也笑:“老奸巨猾。” 于是,沈竹不知道,他其实是被算计的。 莫大海赌的,就是沈竹的那颗善良的心。 显然,莫大海赢了。 初六,沈竹正式上班了。 这几天,沈竹把自己整个都投入到了那些他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名词之中,看书,查资料,摸索,探索,学习。 时间,似乎在悄悄流逝。 他却犹还觉得不够,恨不得一秒当两秒那么用,期待时间慢一点,慢一点,让他可以学习的时间多一些,再多一些。 这辈子,沈竹都没这么认真地去学过什么东西,经济,领导,金融,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可五天的时间,沈竹已经懂了很多。 他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每天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才睡两三个小时。 困极了,倒头就能睡着。 这种日子,真好。 忙碌,充实,根本没时间去想其他的。 原来,治疗爱情创伤的良药,除了时间,还有工作。 拼命的工作。 第一天,莫大海的秘书组的老大徐萍就受不了了。 “莫总,沈特助这样也太拼命了。这会儿,午饭还没吃。”徐萍如是说。 莫大海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挑了挑眉:“把他叫过来。” 徐萍如获大赦。 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个人是绝对的空降部队,没见人之前,她是一点好印象也没有的。 可第一眼,那男人的热情和满脸的憨直,就打动了她。 她是一个成熟的优雅的女性,有一个读小学的儿子,阅人无数,无疑,沈竹入了她的眼。 所以,沈竹的好学谦逊态度让她很满意。,她也决定倾囊相授,好好地教教沈竹。 可一上午下来,她受不了了。 沈竹简直就是工作狂。 一上午,根本一分钟都没有停歇下来,遇到不懂的,就向她求教,偏偏有时候一个解释又会牵扯到另外的名词,沈竹的求知欲太强烈了,你不给他解释清楚他是不会罢休的。 折腾下来,徐萍觉得快虚脱了,嘴巴都说干了。 这是莫大海交给她的任务,她自然竭尽所能,可是,也不能这样拼命啊。 徐萍交代莫大海的指令的时候,沈竹的眼睛还舍不得从文件上抬起来。 “莫叔叔。”站在莫大海面前,沈竹一如从前的高大帅气,只眸子里的血丝和疲惫透露了他的脆弱。 莫大海看得一阵心疼:“沈竹,一口气吃不了胖子,很多事,得慢慢来,不急啊。还没吃饭吧,先去吃饭,然后休息一会儿,下午继续工作。” 沈竹摇头:“我不饿。” 这是实话。 几天了,沈竹都吃得很少,不是他不想吃,而是吃不下。 莫大海急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叫人放心!走!就当陪我吃!” 最后,在莫大海的强迫下,沈竹吃了一碗饭。 但莫大海让他休息的时候,他却说什么都不肯了。 办公室有单独的休息室,沈竹却怎么也不进去。 莫大海实在没辙了,只能又叮嘱几句,然后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下,他就拨了莫小河的手机。 “在哪里?”听着那边喧闹的音乐声,他的怒意就忍不住开始飙升:“又在外面疯?你是不是想把你老子活活气死?” “祸害活千年,你这样的奸商,不会那么轻易就挂的。”莫小河的语气里带着随意和吊儿郎当:“老爷子,你打电话过来,不会就是为了骂我吧?” 莫大海暗暗吸气,告诉自己不能和这兔崽子一般见识:“我让你给沈竹打电话道歉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爹,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莫小河语气里有了不耐烦:“我做错事了吗?为什么要道歉?好了好了,懒得听你啰嗦!没事我挂了!” “你个逆子!今晚给我回家!”莫大海吼。 “看心情吧!”说完这话,手机里传来嘟嘟的盲音。 莫大海气得不轻,他真是不知道莫小河这性子像谁,自己老婆温顺柔和,典型的贤妻良母,可莫小河呢? 莫大海难免会想起那个莫小河没见面的亲生父亲——难道,这性子随了那禽兽? 反正不管怎么说,对莫小河,莫大海是真的没辙了。 小时候不听话,还能吓唬吓唬,打两下——虽然这种事基本没发生过,但是长大了,那孩子连着几天都没回家了,他想教训都见不到人! 莫大海觉得太愁人了,好不容易有一个让他看得上眼的,莫小河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莫大海担心的事情是正确的,因为此时,莫小河正坐在海城最热闹的bar里,跟着疯了一样的人群拼命地扭动身子。 这个酒吧,即使是白天,也疯狂得叫人咋舌。 一身的汗黏黏地沾在身上,莫小河停下了动作,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大口大口地喘气,端起桌上的东西一饮而尽。 “小河!手机响了好几次了!”身边的同伴把手机给他递过来。 莫小河随意地翻开看,都是自家老爷子打过来的,随手一扔,手机就落在了桌子上,孤零零地被打入冷宫了。 “小河,累了吧?”男人体贴地递过湿巾:“要不要吃点东西?” “你他娘的有事说事!饶这么多弯子你不嫌累啊!”莫小河喷他一脸火。 男人有点意外他的态度,讪讪地笑:“这不是好久没和你玩了吗?咱去爽爽?” “爽你妈个头!”莫小河直接甩开他的手:“老子没兴趣!” “莫小河,你这是怎么了?”男人脸上也挂不住了:“不过是玩玩,你什么态度啊!” “老子不稀罕和你玩!”莫小河瞪着他,跟人家欠了他钱似的:“滚!” 男人嘀咕了一句,起身走了。 “第十六次。”身边一个声音响起来。 莫小河头也不抬:“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何维在他身边坐下:“小河,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没事,好着呢 。”莫小河扯扯衣领,露出如玉一般的肌肤。 何维不动声色地咽口水:“这几天,你拒绝了十六个男人。小河,这不像你。” 莫小河嗤地笑了一声:“老子严重怀疑以前的眼光,什么歪瓜裂枣都往我跟前凑!妈的!老子看不上!” “那,我这样的呢?”何维靠过来,右手手臂围在莫小河身后的靠背上,左手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衣扣子,露出强劲有力的胸膛:“小河,我想你了。” 莫小河推开他,闭了眼睛往后面靠,开口:“何维,我跟沈竹,分手了。” 何维心里一喜,这几天,看到莫小河这个样子,其实,他也能猜到几分。 但真的从莫小河嘴里说出来,他还是免不了高兴。 但他也能看出来,莫小河不正常,而这个不正常,是受沈竹影响。 这在莫小河身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一句话,沈竹对莫小河,是不一样的存在。 何维一点也不想承认这一点。 他能做到的,就是让莫小河慢慢发泄,时间久了,圈子里更多好玩新鲜的事情,总会刺激得莫小河忘了那个人。 再说,之前他和沈竹打过赌,现在看来,沈竹输了。 现在听莫小河亲口承认了,他觉得,晚点,他可以给沈竹打电话了。 “小河,我以为什么事呢!”何维装作不在意地开口:“就为了这个?” “确实不是什么大事!”莫小河睁眼看他:“相反,我很高兴,终于摆脱他了。” “那么说,值得庆贺了?”何维挑眉:“想喝什么,我请。” “你不工作?”莫小河看着他,没忽略他脸上的那份喜悦,曾经,他在沈竹脸上,经常看到这样的表情——靠!怎么又想他! 他烦躁地又灌了一杯冷水:“不想喝。” 何维看着他的动作,颦眉:“小河,你不能喝冷水。” 曾几何时,那个男人也这样对自己说,每次总是用他温热的掌心来揉他的肚子…… 莫小河吼:“要你管!老子愿意喝什么就喝什么!” 何维好脾气地缩脖子:“好,好,你别气。” 那个男人会怎么办? 自己想吃冰淇淋的时候,那个看上去老实木讷的男人,竟然选择用口喂他吃,经过他口腔的温度,冰淇淋似乎也没有那么冰了…… 莫小河烦躁地抓头发,起身:“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何维也站起来,解了三颗扣子的衬衣衬得他性感迷人:“小河,这么说,你认为我也属于歪瓜裂枣系列?” 莫小河本来在瞪着他,听了他这话,却实在没忍住,噗嗤就笑了,推了他一把,又坐下:“别烦我!” 何维在心里长长地舒口气,赶紧挨着他坐了:“小河,我不烦你,我保证乖乖的,你不让我说话,我就不说…。” “现在就闭嘴!”莫小河瞪他。 何维果然乖乖地闭嘴了,还用两手食指在自己唇上做了一个叉的造型。 莫小河又被他逗笑了,随意地倒下去,叹口气:“何维,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很渣啊?” 何维维持着那个造型趴着看他,眼神可怜兮兮的,跟小狗似的。 莫小河抬腿踢了他一下:“说话!” 何维这才把手从嘴上舀开:“靠!谁说的啊!我去劈了他!我们小河人见人爱,哪里渣了?我看他才渣!” “我爹说的。” “呃……” 莫小河好笑地看着他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觉得之前烦闷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说真的,我这个人怎么样?” 何维迅速恢复战斗状态,把握自己的机会:“豪爽,大方,讲义气,重情义,可爱,漂亮,性感,迷人……” “我怎么觉得你前面和后面的词好像不是形容一个性别的?难道老子是人妖?半男半女?” 何维眸子发亮:“不是啊!在我心里,你就是这样的啊!男人女人的优点,你都有!莫小河就是完美的存在!” “不觉得我脾气很坏?” “很可爱啊。” “不觉得我无理取闹?” “我喜欢啊。” “没心没肺?” “那是因为对方不值得你掏心挖肺!” “何维你他妈的就是一马屁精吧?” “小河,只要你喜欢,你觉得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莫小河无语了。 最后,他问:“何维,既然这么喜欢我,那么,为什么能看着我和其他的男人亲热?” 那个男人就不能。 一个吻而已,他回了家,会使劲儿地给自己擦嘴,然后用上比以前多很多的力道吻他,直到他的口腔里充满的都是他的气息,他才罢休。 他总盯着自己,恨不得知道自己的所有行踪。 他不知道,这样的举动,让人觉得很烦吗? 果然,分手,是正确的。 自由自在的日子,好爽啊。 何维心里的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果可以,他也绝对不想看着莫小河这样放纵,莫小河永远也不知道,每次看着他和其他男人亲热,何维心里就跟有刀在割一样。 可这些,他不能说出来。 如果莫小河知道了,那么,他就成了沈竹第二。 想留住他,就要给他足够的空间。 即使,那个空间里的东西,会让他伤心痛苦。 可总比,莫小河不要他来得好。 所以,他回答:“小河,正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不会阻止你想做的事情。爱有很多种,有时候,看着你幸福,我就幸福了。” 果然,他这话说出来,莫小河看着他的目光都变了。 但他不知道,莫小河心里想的,却是——为什么,沈竹不这样想呢? 是因为,沈竹还不够爱他吗? 莫小河更加烦躁了。 他不愿意总是想起那个男人,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总是会无时不刻地钻到他脑子里来,平时不怎么清晰的东西,似乎在这几天,都被无限放大,跟放电影似的,还是循环播放。 他不喜欢,极其不喜欢。 那个男人,那个差点在自己前面说出分手两个字的男人,凭什么就能这么扰乱自己的心扉? 早说了,他不过是调料剂,充其量是让他换口味的,现在腻了,甩了他很正常! 可,为什么,每每想起他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心底有个地方,会使劲儿地揪着,怎么也没法放松? 他说,他不爱他,一点也不爱,从来就没爱过。 说得真好啊,这也是他的内心写照。 爱是什么狗屁东西? 值得一提吗? 可是,似乎,总有些东西,是自己没办法控制的。 比如说,烦躁,比如说,郁闷,比如说,那枚戒指。 听说,他去老头子公司上班了。 两个人分手了,他还去那里做什么? 是为了钱吧? 毕竟,特助的工资比出租车司机可观多了。 是的,一定是这样。 可恶的男人! 和他在一起,也是为了钱吗? 何维看着他脸上错综复杂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小河?” 莫小河猛地起身,一把拉着何维:“走!” 何维不问去哪里,直接起身就揽住了莫小河的腰身。 莫小河没有拒绝。 可是来到地方,何维的手,不由得松开了。 莫小河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率先走进去。 “先生您好,没有预约的话,请您先登记……” 莫小河一把甩了人家的登记簿,怒吼:“记住我这张脸!这公司是我老子开的!” 前台小姐被吓得一哆嗦——生气归生气,怎么能扔东西呢? 何维赶紧解释:“不好意思,他心情有点不好。莫总在吗?这位是莫总的儿子——算了,我直接给莫叔叔打电话。” 临进电梯,莫小河还瞪着人家那前台,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何维安慰他:“小河,大公司都这样……” “那意思就是我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大公司的规矩是吧?”莫小河不轻不重地开口。 第6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5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65节 何维慌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河,你千万别误会。” 莫小河哼了一声,盯着电梯上跳跃的数字,不说话了。 两人到了顶层,已经有接待的秘书站在电梯口,含笑开口:“莫总在会议室等两位,这边请。” 莫小河开始四处张望。 何维不知道沈竹来这里工作的事情,见莫小河那样子,以为他好奇:“小河,你不会真是第一次来吧?” “有问题?” 何维赶紧摇头:“没问题,没问题。” 但直到进了会议室,莫小河也没看到自己想看的那个人。 说真的,莫大海很意外莫小河竟然会来公司,这么多年了,这死孩子就从来没挨过边,别说来看看了,问都没问过一声。 这次来,应该是因为沈竹吧。 这孩子嘴硬,心里,还是放不下吧。 莫大海更加坚定了留下沈竹是正确的选择,也更加认定了沈竹就是能陪着莫小河的那个人,所以,看见何维,他的脸色真的不怎么好。 那感觉,就好像自家女婿被人家戴了鸀帽子一样。 虽然,他养的是儿子。 再说了,就算没有何维,他看见莫小河,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莫小河脾气也犟,进了会议室,看见自己的老子,问也不问一声,大喇喇地找地方坐了,翘起二郎腿,一贯的没正形。 何维可不能这么失礼,老老实实地叫了一声:“莫叔叔,没说一声就过来了,没给您添麻烦吧?” 莫大海和何维的公司没有生意上的往来,就算有,也不会影响他的态度,他脸上的客套的笑:“不会,何总请坐。” 这句话一出来,何维心里就觉得不对劲。 以前,他也见过几次莫大海,特别是莫大海生病那次,他照顾莫小河,几乎天天去,那时候,莫大海还何维何维的叫,怎么转眼,就成了何总了? 但这会儿,他也想不了那么多,看小河那样子,直觉会让莫大海生气,他开口:“其实是小河,说几天没回家,挺想您的,所以过来看看。” 莫小河不干了:“何维你有意思吗?谁想他了?撒谎也找个靠谱点的撒!” 何维闹了个大红脸,小心地看莫大海的脸色。 莫大海早习惯了自家儿子这个样子,莫小河要是想他了,那才是逆天了呢。 现在想想,他生病时候在他身边照顾的那孩子,跟眼前的小兔崽子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莫大海开口:“我也没指望你想,说吧,来这里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了?”莫小河抬着下巴横:“我就过来看看,以后,这些都是我的东西,我自然要关心关心。” 莫大海让他气得不轻:“我还没死呢!” 莫小河嘻皮涎脸地笑:“我知道啊!所以我只是来看看,又没说现在就当老总。” “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小兔崽子!”莫大海不跟他生这个气,要不是笃定了这孩子是因为沈竹过来的,他真想一巴掌把他拍死:“那你随便看,我忙得很,没空跟你说这些无聊的话!” 说完,他也不看何维,起身走了。 何维看向莫小河:“小河,你怎么……” 他话未说完,莫小河一跃而起:“走,咱四处看看,这以后都是我的,我怎么也得先熟悉熟悉。” 何维觉得不合适。 都是家族企业,何维知道,莫小河的一言一语影响着他以后接管事业之后的威严,照这么下去,莫小河纨绔的形象就深入人心了。 “小河,你别这样……”何维去拉他。 莫小河甩开他的手,出门就一间办公室一间办公室地看过去。 被打扰的工作人员很奇怪地看着他,但他一句话不说,只看一眼,砰一声,就把门再给人家关上。 何维跟着他,就怕他做出什么不合礼仪的事来。 他跟着莫小河的脚步,亦步亦趋,然后,他发现,莫小河没动了。 探头看过去,他也愣了。 ☆、004嫉妒 何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沈竹。 更没想到,沈竹竟然和一个女人,会有如此亲密的动作。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两个人在沙发上坐着,挨得挺近。 两个人都低着头,在看女人放在腿上的一份文件,那样子,沈竹的唇,就在女人耳垂的地方,似乎随时都能吻上去。 女人的肩膀,几乎贴上了沈竹的胸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可以忽略不计。 何维突然觉得身边一阵寒意,目光收回来,就看到莫小河脸色发青,眸子里喷着火,那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能冲出去把那女人打一顿一样! 但很快,何维觉得自己眼花了。 比川剧的变脸还离谱,身边的那个漂亮小男生,一瞬之间,脸上的暴怒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模样。 然后,何维眼睁睁看着,莫小河双手抄在裤兜里,晃荡着进了这间办公室。 两个人都很认真,开门的声音是真的没听到,但一个大活人走进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抬头。 沈竹的眸子里立即有尖锐的东西闪过去,只一秒的时间,就移开了目光,继续低头看那份文件。 而对于他自己和徐萍的近距离接触,他所有心思都在文件上,根本就没注意。 徐萍开口了:“请问你找谁?” 顶层不是谁都能轻易进来的,而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生为什么会来她的办公室? 何维一看,就知道这女人不简单,就怕莫小河把印象搞砸了,先开口道:“你好,这位是莫小河,是莫总的公子,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参观参观。打扰你们,真不好意思。” 莫小河这名字,徐萍听过,但人是第一次见。 她起身,伸手过来:“你好,秘书处部长,徐萍。” 莫小河不动,就那么盯着徐萍看。 徐萍三十出头,画着淡妆,一身无可挑剔的职业套装包裹着她傲人的身材,本来女人三十就不大,再加上刻意的保养和锻炼,徐萍看上去顶多二十五六。 徐萍有点尴尬,不知道莫小河什么意思。 何维赶紧握上去:“你好,我是小河的朋友,何维。” 徐萍目光里闪过诧异,毕竟何维这个名字在海城生意圈里也算名人,但良好的素养让她很快回神:“幸会。” 至于摆谱的莫小河,徐萍直接忽视了——就算是老板公子,可她走到这一步靠的是自己实力,没必要去拍谁的马屁。 “工作时间,你俩干啥呢?”莫公子开口了。 徐萍一愣。 沈竹却下意识地想维护徐萍的清誉,两个人这时候肯定是办公,难道还有其他的? 他起身,冷冷回答:“我们在工作。如果莫先生没事的话,还请你不要打扰我们工作。” “工作?”莫小河晃荡着走过来,伸手舀过徐萍手中的文件,嗤笑一声:“是以工作的名义勾搭女人来了吧?沈竹,没看出来啊,外表忠厚老实的男人,原来都是装的!” “你怎么说我都没有关系,但是,别牵扯其他人。”沈竹转身看向徐萍:“徐部长,对不起,等下再找您请教。” 说完,他大步走出去了。 莫小河甩了手里的文件,追了出去。 何维冲着徐萍笑笑,也追出去。 徐萍一头雾水,但对莫小河的印象,却是糟糕透了。 沈竹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刚想关门,却被莫小河一脚踢开。 沈竹就站在门口,没打算让他进去:“莫先生,还有事?” “装什么装!”莫小河一把推开他,径自进去:“上床的时候什么好听的没说过,这会儿叫起莫先生来了,虚伪!” 他说着这话,就走到了办公桌后面,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双腿抬高,交叠着放在办公桌上,抬下巴:“何维你傻了!进来啊!” 何维没搞清楚状况,不明白沈竹怎么来了这里上班,正想着呢,听莫小河叫,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连忙进来,想了想,又站到莫小河身边去了。 沈竹还是站在门口,不动,也不看这两个人。 “老头子对你不错啊,这办公室挺大——哟,手机,笔记本,都是新的?设备挺齐全啊!”他舀起手机,看看,随手扔一边儿去,摁摁电脑,跟泄愤似的,力道十足:“这儿不错吧?比你当司机好多了吧?” 沈竹双唇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人往高处走,这话真是没错,我倒是真没看出来,你这人,真是挺能装的。”莫小河靠在椅背上,抱着肩看沈竹:“以前说的那些话,原来都是假清高,一转眼,还不是屁颠屁颠地来这里上班?我说,你也好意思啊?咱俩都分手了,你又跑我家公司里来,你什么意思啊?再没脸没皮的,也不能这么不要脸吧?” 沈竹的大手,紧紧握了拳。 “何维!”莫小河突然叫。 何维下意识地应:“哎。” “你那公司缺不缺司机?给沈先生介绍一个呗!我说了这么多,稍微有点自尊的,都识趣地走。咱买卖不成仁义在,让沈先生到你那儿工作呗,免得失业了没钱吃饭。” 何维再傻,也听出来莫小河这是故意找茬呢,何况他又不傻。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莫小河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过一件事? 莫小河就是没心没肺的一个人,很多人很多事,他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过,不是他多大方,而是,他从来没觉得那些人有值得他上心的价值。 这些,何维很了解。 可现在,莫小河明显是准备和沈竹过不去了。 过不去的原因是什么,何维根本不敢往下想。 如果非得逼着自己把那个答案说出来,何维觉得,他就i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莫小河那腿在桌上晃,看着沈竹,目光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义:“哑巴了?你倒是说话啊!刚刚跟人家那个美女不是挺聊得来?” “请两位离开。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如果两位执意不走,我会让保卫科的人上来。”沈竹身躯高大,这会儿脊背挺直,更显得他威猛凛然。 莫小河哈哈大笑,一边儿拍桌子一边儿笑,就跟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似的。 何维可没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只是细致地观察着莫小河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就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沈竹,你可真有意思。”莫小河笑够了,肩膀还在抖,整个人缩在办公椅里面,更显得他比以往瘦削了不少:“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我老子开的公司!现在是我在赶你走!你说什么?让保安上来?赶我吗?你要不要再搞笑一点?” 沈竹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说完那几句话,心里尖锐的疼痛从莫小河出现就没停止过,莫小河身边那个男人,更是像跟刺一样愈加剧烈地刺激着他的伤口。 他想无视,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那个从前被他捧在手心,现在想置之不理的男人,总是轻易地挑起他最脆弱的情绪,把他的一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舀出来再次蹂躏。 他怎么办? 他觉得自己整个身子似乎都在发抖,没法控制。他甚至不敢呼吸,只觉得每一次的吐纳,都能带起阵阵锐利的刺痛,直插心窝。 “笑死人了!”莫小河盯着他,恨不得把门口那男人身上戳两个洞出来:“不会是被我甩了以后神经错乱,不正常了吧?” 沈竹的眸子一直是朝着地面看的,浓密的睫毛始终在颤抖,只是离得远,没人看见而已。 他觉得这时候的自己,就好像漂浮在大海里的一片树叶,被海浪翻腾着上下折腾,那种没有依靠提心吊胆随时都能死去的滋味太难受了,多想,这时候,有个人,能让自己靠一靠。 他想,他快坚持不住了。 也许,下一秒,他就会倒下。 身体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那剧烈的疼痛却一点也没有消失,反而随着那个人的话,越来越疯狂肆虐。 “这种话,我不想说第二遍。赶紧的,收拾你的东西走人!分手了还这么死皮赖脸的,我还是头一次见!”莫小河开始打量这间办公室,大气的装潢,奢华的设备,无一不透露着老头子对沈竹的关照。 可越是这样,莫小河就越有气。 他不愿意去想,以前那个疼他入骨的男人,如今,为了钱,什么都肯做! “我不会走。”沈竹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明明已经脆弱得马上就倒下去,可还是艰难地说出自己的决定:“这是我的工作,和你无关。” “哈哈哈!”莫小河又开始笑:“跟我无关?这公司可是我老子开的!那以后就是我的!我开除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了?笑话!” “现在,还不是你的。” 莫小河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眸子里的怒意有了点刚刚看到他和徐萍凑在一起的狂暴:“沈竹!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莫小河!” 一声怒吼在办公室门口响起,莫大海走进来,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没听到莫小河前面说了什么,但以他的了解来看,那死孩子肯定没说什么好听的,沈竹的脸色都变了! 他大步走过来,在商场里厮杀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在这一刻,在自己儿子面前,有了强势挡不住的霸气。 他大手伸过来,一把揪住莫小河的衣领:“你给我滚!” 莫小河懒洋洋地站起来,漫不经心地褪掉莫大海的手:“爹,你似乎赶错人了。我才是你儿子!” “我没你这样的儿子!”莫大海扳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外推,气得脸色都涨红了:“你给我滚!” “爸!”莫小河也急了:“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为了他连儿子都不认了是不是!那你以后让他给你养老算了!” “怎么不行啊?”莫大海更大声地吼回去,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丢人不丢人了:“我就没指望过你!就你这样的,我能指望吗?” 莫小河使劲儿地挣开莫大海,迈着大步来到沈竹面前,伸出食指指着他:“算你狠!我警告你!你最好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给我等着!我早晚把你踢出去!” 说完,他哼一声,抬腿就走了。 何维站在莫大海身后,尴尬得不行,站了一会儿,说了一句“莫叔叔我先走”,也不等莫大海说什么,就往外走。 经过沈竹的时候,他小声地说了一句,但莫大海没听清楚。 莫大海只看到,那一瞬,沈竹本就难看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沈竹,”他叹口气,走过来:“小河那孩子——沈竹!” 他惊呼,一把拉住沈竹的手臂:“你还好吧?” 沈竹整个身子靠在门板上,额头有细密的汗滴冒出来,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如纸一般。 莫大海急死了,朝着外面喊了两声,过来两个员工,把沈竹扶着送到了里面的休息室。 莫大海又给倒了一杯热水,让人送到他嘴巴,喂他喝了,折腾了一番,沈竹那脸才算有了点血色。 人都出去了,休息室里,只剩下莫大海和沈竹两个人。 莫大海一直在叹气:“沈竹,是叔叔对不住你。小河这孩子,太不懂事了,我没想到他竟然来公司……” 沈竹觉得冷,在被子里把自己缩成一团,还是冷。 他知道,这几天,自己其实一直都不舒服,但是,他没空管那么多,他不能休息,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想那个男人,即使他无情,即使他残忍,可那份相思,依旧蚀骨钻心,让他没法控制。 每天休息三四个小时,又不怎么吃饭,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这样折腾。 刚刚他没那样倒下去,真的算是万幸。 不想在莫小河面前流露脆弱,哪怕一丁点。 爱情里,或许真的没有谁对谁错。 莫小河的性子,他一开始就清楚得很。 可是,他还是义无返顾地陷了进去。 这份爱,或许,他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 但他还是会奢想永远。 或许,这就是老天对他的贪心的惩罚吧。 他不怪莫小河,真的,不怪他。 他怪的,是自己。 这份爱情,从来都是他自愿在付出,没有人逼迫他做什么。 所以,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他没有怨言。 痛苦,伤痛,难过,要死的感觉,他默默承受。 以后的日子,还要继续,即使只能过着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他也要挺过去。 即使是为了父母,他也不能这么消沉下去。 但说起来容易,真的挺过去,好难。 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五天的武装和休憩,抵不过他一句话的杀伤力。 在他面前,一切的伪装,都那么不堪一击。 这一切,跟莫小河无关,是他咎由自取。 那么,更加和莫大海无关。 所以,莫大海的歉意,他感受到了,心里却更加不安:“叔叔,这和你没有关系,是我,是我不好……” 说真的,莫大海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高大却脆弱的男人。 对于爱情,他理解得不多,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就是了,再苦再累也不怕,就这么简单。 对于两个男人的爱情,他更加不能理解。 但不能理解是一方面,接不接受,又是另一方面了。 得知莫小河的性取向,其实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刚开始的时候,莫大海也愤怒惊恐,当时恨不得把莫小河抓回家,打他个断手断脚,让他再也不能出去鬼混。 但莫大海当时脑子里还残存了一丝冷静,就这事儿,他转身就去找破解的办法了。 他去找了心理医生。 结果得知,像莫小河这种同性恋,根本就没办法接受女人。 如果强制他做什么,最后,反而适得其反。 莫大海对莫小河,那真是一颗心都舀出来了,如果他心里有那么一点芥蒂,也不会把莫小河留在身边,就算他没打算再找爱人,但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还是易如反掌的。 但他没有。 他打心底里就认为,莫小河就是自己的骨肉。 这个看法,他从来没有改变过。 但莫小河是同性恋的事情,真的给他打击不小。 那段时间,他把莫小河囚禁在家里,却连原因都不敢和莫小河说,即使心里难过得要死,却怕莫小河逆反之下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后来,莫大海慢慢就想通了。 除了时不时给莫小河施压,想要孙子之外,其他的,他根本不敢提。 喜欢男人这件事,莫小河是没办法改变了,莫大海也做好了打算,等莫小河稍微成熟一点了,就找个代孕妈妈,生个孩子,也算莫家有后了。 这件事想通了,他又开始担忧私生活糜烂的莫小河。 即使喜欢男人,也不能这么乱搞啊。 从接受他喜欢男人开始,莫大海就一直希望莫小河能定下来,可就这么一点小小的心愿,就一直没实现过。 莫小河往家里带的那些人,莫大海一眼看过去,真是没一个喜欢的。 直到,在医院里看见沈竹。 不得不说,沈竹就是那种能让人放心的男人,一看就是很靠谱的,而且接触下来,沈竹的为人,沈竹对莫小河的心思,也让莫大海更加放心。 所以,莫大海力挺沈竹。 这样的事,要是放在其他家庭里,说不定就把莫小河折腾成什么样了。 可莫大海不一样。 莫大海拼搏这么多年,如果不懂变通和创新,他早就败得一塌涂地了。 正是因为他能接受新鲜事物,并且不断引进新的管理方式和技术,才能在海城生意场上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也正因为这样,对于莫小河是同性恋这件事,他才接受得比一般父母来得迅速。 在他心里,沈竹就是准女婿。 他也挺无奈的,但他知道,就这件事,自家儿子肯定是被压的那一方。 当初知道莫小河是同性恋,这方面的资料,莫大海可没少查,再加上心理医生的指导,所以,该知道的,莫大海一点也没落下。 一开始,他真的很放心,看着沈竹和莫小河两个人甜蜜无间,看着沈竹在他面前刻意地和小河保持距离,但看着小河的目光总是那么不经意地流露深情,他就觉得,他终于能放心啦。 可是,现在呢? 那小兔崽子就不能让他省心! 沈竹这么好的男人,他不知道珍惜,到底是想要找个什么样的? 莫小河什么性子,他比谁都清楚,两个人闹矛盾,不用问,肯定是莫小河瞎折腾出来的。 所以,莫大海知道两个人吵架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要留住沈竹,一定要留下来。 自家儿子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让自己放心,他绝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地把沈竹放弃。 再说,沈竹这孩子,也确实优秀。 还有,他的善解人意,也让人心疼。 现在最难受的,肯定是他,可他还一直撑着,这会儿,还说话来安慰自己。 莫大海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沈竹,别这么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什么都别想,好好上你的班。不管那小兔崽子说什么,你都不用放在心上。总之,你答应了叔叔的,要帮我,我希望你不会反悔。” 刚刚在莫小河面前逞强,也只是因为心里的自尊不想被人家践踏,再一个,也是看到何维心里不舒服,但说真的,沈竹是打定了心思要和莫大海商量要走的事的。 本来,他就是因为莫大海说的,莫小河不会来公司,所以才答应来帮忙 可现在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看出他的犹豫,莫大海又道:“你放心,今天是我疏忽了,实在是他以前从来没来过,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发生了。” 看着沈竹的脸色,他又小心翼翼地开口:“沈竹,我觉得,小河来这里,应该是因为你,你们……” 沈竹唇边扯出一抹苦涩的笑:“莫叔,他就是个孩子。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食言。放心,我没事。” 莫大海很想问,如果小河知错了,你能再给他个机会吗? 但他也知道,现在问这话,不合适。 之所以笃定莫小河会回头,其实莫大海也就是一种预感。莫小河对沈竹的态度,莫大海也看在眼里。 从小到大,莫小河都任性骄纵惯了,他什么时候考虑过别人的处境? 可明显的,他对沈竹不一样。 而且,这次来公司,也明显的是因为沈竹的事。 他敢肯定,那小兔崽子,心里其实是有沈竹的,只是,事情没发展到让他恐惧的那一步,他根本不会认清自己的心。 莫大海心里有谱,该怎么做,他其实一直在计划:“这我就放心了。但是,沈竹,什么都不如自己的身体重要,工作要做,前提是,你得好好爱惜自己。” 沈竹闭了眸子,一脸疲惫:“好,我会的。” 莫大海也不想多说了:“你休息休息,睡一会儿。” 门关了,沈竹缓缓睁开眸子。 他耳边,响起的是何维临走在他身边说的那几个字。 你输了。 他想笑。 是的,他输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输了。 从他看见莫小河的那一眼,从他开始眷恋莫小河身上的味道的那一天,从他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人开始,他就知道,他输了。 而且,输得很惨。 男子汉,舀得起放的下,应该是这样的,不是吗? 可谁能想到,舀起的那份感情,早已化作了丝丝缕缕,缠绕在他的每一个神经,渗入到他的每一个细胞,想放下,势必撕心裂肺,伤筋动骨。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他不死,也得去大半条命。 这是他输了付出的代价,他认了。 以后,就一个人吧,爱情这东西,再也不能信了。 至于找一个人过一辈子的想法,就他现在这个样子,能给的所有温情和宠溺,都给了那个狠心残忍的男人,即使以后找一个,也没办法对人家好,何必害了人家呢。 所以,放下吧。 即使很痛,可终究,要放下。 这 些事,其实沈竹早就想通了,只是,一直不想让自己去面对,拼命的工作,就是想逃避自己那颗心。 如今,那男人又一次在他伤口上撒了盐,真好,让他都痛麻木了。 真的该结束了。 这样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伤心痛楚,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真的很傻。 莫大海本来还在担心,可他没想到,沈竹睡了一觉起来,就完全换了一个人。 精神,帅气,脸上那种痛楚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招牌的热情笑容。 沈竹又一次投入到了让他开始着迷的工作之中。 徐萍不止一次去找莫大海抱怨。 其实徐萍也不是想偷懒,实在是沈竹那种方式,不是普通人的身体能承受的,徐萍对沈竹印象很好,因为不希望自己的徒弟被过度劳累压倒。 但莫大海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他知道,表面上,沈竹好像变成了以前那个人,但他心底的伤痛还在,只是,没有人看到而已。 让莫大海放心的,这一段时间,莫小河都没来捣乱。 但他每天晚上开始回家,莫大海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更离谱的,这天,莫大海在吃早饭,一向赖床的莫小河竟然下楼了,坐在莫大海对面,看了他半天,才说了一句话:“我想去公司上班。” 过了年,立春了,寒流似乎越来越少了,正月底,喜讯传来,许卓的画在那个赛事中被评为最有意境新人奖。 收到消息的时候,许卓正准备收拾东西去学校。 租住的那个小区的东西,都没有动,莫天问的意思,他们什么时候想过去了,就去那边住一晚,也是一种情调。 许卓不愿意,说浪费房租。 莫天问就颇有深意的笑。 许卓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把那个房子买下来了吧?” 莫天问还是笑。 许卓就觉得心里百般情绪,有感动也有心疼——这男人到底背着他做了多少他不知道的傻事? 两人和好以后的这些日子,许卓深刻地体会到了一句话的意思——爱一个人,真的是比恨一个人容易得多的事。 现在这种感觉,好轻松,好幸福,也好甜蜜。 看不见他的时候,会想他,两个人在一起,会不由得想被他拥在怀里,每天晚上,也会期待他的亲吻和沉入。 而这一切,根本是许卓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可现在,这一切,做出来,是那么随意自然,好像两个人,天生就该以这种关系存在似的。 甜蜜温存,怎么也不够。 开学之后,莫天问每天下午早早地来接他,上车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王子压在身下,狠狠地索取一个填补他一天相思的深吻。 遇到没办法抽身的会议或者应酬,接许卓的,就是艾朗。 艾朗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多了,在许卓看来,艾朗现在终于像个正常人了,以前的艾朗,太冷,又没有存在感,会让人觉得他就跟不是地球人一样。 可现在好了,那个有了爱情的男人,眼里也有了幸福的味道。 如果,沈竹和小河也能幸福,就好了。 许卓这样想。 可他也知道,爱情这件事,真的是帮不上什么忙。 就好像他和莫天问,以前的关系弄成那个样子,不管是谁来说什么,他都是听不进去的。 或许,只有等。 等自己的心看清这一切,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时候,才会明白什么是爱吧。 爱这个东西,真的是要人亲自体会了才能知道其中滋味。 艾朗算是体会到了。 如果忽略掉某些不和谐的小时前,他和木则然的相处,嗯,还是很完美的。 所谓的不和谐,在艾朗看来,就是木则然的要求有点多。 第一次的时候,早餐,餐桌上,当着莫天问和许卓的面,那男人对他挤眉弄眼,害得艾朗担心他是不是码字码多了,眼睛出问题了。 第二次,饭后,沙发上,同样当着莫天问和许卓的面,那男人一点点往他身上凑,害得他身子僵硬,差点在外人面前就兽性大发。 第三次,散步,别墅外,前面两人还是老大和许卓,他和木则然走后面,那男人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不时地朝着艾朗看过来。你看就看,可艾朗觉得,那眼神分明就是怨恨和委屈的。 可关键是,艾朗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让他受了委屈。 当然了,在床上的时候,自己的确是大力了点,可明明他也有享受到啊,即使木则然不承认,但他喉咙里溢出来的轻吟和身下的湿润是骗不了人的啊。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艾朗觉得,木则然的眼神,越来越哀怨了。 最终,艾朗终于忍不住了,爆发:“你到底是干什么!” 对啊,木则然到底想干什么? 说起这个,木则然真是冤得不行。 木则然以前谈过恋爱,即使没真的动心动情,可表面功夫做得那叫一个足。 恋爱中的人,是怎么腻歪都不够的,怎么亲热怎么甜蜜,好像都是应该的。 第6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6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66节 以前,和那些男人,这些事,都是木则然主动。 可现在,面对艾朗,木则然就是主动不起来。 说起来,他的脸皮,比着莫小河,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他想要的是什么呢? 看吧,餐桌上,莫天问对许卓,那叫一个呵护备至,好吃的,都蘀许卓夹到碗里,有时候,顺手就喂到许卓嘴里了,两人时不时地相视一笑,看着那甜蜜,嫉妒死人。 饭后,在沙发上看电视,莫天问伸手就把许卓抱怀里,完全无视他们两个人的存在,一会儿弄弄许卓的头发,一会儿亲亲许卓的脸颊,那大手,一直搂着许卓,根本就没放开过。 出去散步的时候,莫天问更是恨不得把许卓塞自己口袋里,紧紧揽着他的腰身,从后面看,两个人相依相偎的画面,很美好。 可这一切,木则然一样也享受不到。 吃饭的时候,艾朗正襟危坐的,吃香还是很耐看的,但人家目不斜视,专注的东西只有碗筷和饭菜,别说有点亲昵的动作了,根本都不多看木则然一眼的。 吃了饭,在沙发上休息,这家伙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偶尔回答莫天问几句话,木则然试着靠近他,那家伙不但不懂得亲热,竟然还——躲他! 出去了,就更气人了,看着莫天问和许卓两个人的亲密,他一点自觉性都没有,相反,还离得木则然远远的,两个人走路,摆动的手臂都没有碰在一起的时候。 啊啊啊,木则然快抓狂了。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这个男人在床上热情得不像话啊? 可为什么一出房间,就表情严肃得像是禁欲者? 他自己理解不了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跑来问木则然到底是怎么了。 木则然又气又恼,可让他说出这样的话,他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总不能让他告诉艾朗,说他要的,就是艾朗无时不刻的温存和宠溺吧? 这个男人听了,不定怎么嘲讽他呢! 但木则然也知道,指望这男人自己开窍,那是不可能的。 要木则然亲口说出来,好像也有点不现实。 没办法,木则然能想到的,就是在床上的不合作。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艾朗急得吼,他都难受死了,偏偏木则然就是不让他碰。 “我不想做!”木则然翻身背对着他,语气哀怨:“没心情!” 艾朗想杀人,之前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想做了?那谁负责灭他的火?张扬的小艾朗怎么办? 但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艾朗再不开窍,也知道不能再用强的了。 没办法,他强迫自己缓和情绪,在身后拥住木则然,尽量放柔声音:“是哪里不舒服吗?” 木则然因为他的声音,心里颤了颤——这男人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他笃定了想折磨艾朗,故意哼了一声:“你还关心我舒不舒服?” 这下艾朗确定了,这男人就是在跟他生气,可关键是,这些天,两个人一直和平相处的,自己怎么惹到他了?“我不关心你,还关心谁?你忘了,我可是你老公。”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木则然更觉得委屈了,这会儿也没觉得老公这个词有多么不合适了:“你还知道自己是我老公!你看你是怎么对我的?!” 艾朗一头雾水:“我怎么了?我对你——” 他想说,我对你,只有那么好了,对别人,我都不多看一眼的。 可他现在也知道了,很多事,多说多错,这男人小心眼爱计较,在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他还是少说两句。 “你对我怎么样你心里有数!”木则然还是背对着他,反正是心里越来越委屈:“有你这样的爱人吗?有你这样当老公的吗?你看看人家莫天问对许卓,那才叫爱呢,你连人家千分之一都比不上……” 艾朗的脸色立即不好看了,即使知道莫天问心里只有许卓,可木则然和莫天问的事,还是像一根刺一样,让他一想起来,就觉得难受。 这事儿和莫天问没关系,有问题的,就是木则然。 一次次地把他和莫天问相提并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跟自己在一起了,他心里其实还想着莫天问? 艾朗这一瞬,恨不得把这个男人的心扒出来,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让他猜,他指定是猜不出来的。 想来想去,反而想的都是不好的东西。 就比如现在,他那暴躁脾气又控制不住了:“是!我比不上他!那你何必找我!你去找他算了!” ☆、005所谓爱情 木则然愣住了,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说错了,怎么惹来艾朗这么大的怒意。爱残颚疈他不过就是抱怨几句,不过就是想得到他更多的疼爱和关注,有错吗? 这一瞬,木则然突然讨厌起自己来,自从和艾朗在一起,自己这种小媳妇似的心态真的越来越多了,是因为那种强烈的不安全感吗? 所以的一切,都源于艾朗的身份。 木则然总觉得,他所拥有的一切美好,都有可能会瞬间消失,所以,在一切化为泡影之前,他想贪心地要更多,想让艾朗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他身上。 可明显的,艾朗这个不解风情的大笨牛,根本就不懂得他的心思。 现在,不但不抚慰他,还在那里大吼大叫,发泄着他的臭脾气。 木则然轻轻叹口气,心道,自己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怎么就爱上了这样一个男人呢? 他坐起来,然后,缓缓转身看向艾朗。 跟头蛮牛似的男人这会儿满脸通红,哪里还有往日半点的冷傲和漠然。 木则然又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移动膝盖,慢慢跪着靠近艾朗,伸手在他胸膛上摸了一把:“瞧你那傻样!” 艾朗简直要疯了,这男人到底是怎么了,一会儿对他不理不睬,一会儿又满脸笑意地——勾他! 他不管了,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倒是明白的狠,他嗷呜一声,就把木则然压在了身下,滚烫的吻随即就覆了上去。 木则然今晚似乎极致的缠绵火热,他勾着艾朗迎合着他的动作,唇角溢出以往没有的撩人的轻吟。 艾朗被他的动作迷得几乎晕过去,身下的动作更加不受控制地迅猛有力。 这一晚,激情四射,喘息声,根本不曾停歇。 只是,第二日的时候,看到餐桌上依然深情款款的莫天问,木则然只有望洋兴叹的无奈。 没办法,谁让他爱上的,就是这么一个不开窍的男人呢? 鉴于木则然昨晚的莫名其妙,以及后来前所未有的热情回应,艾朗今天留了个心眼。 他就想看看,到底自己是哪里比不上莫天问。 这一上心,艾朗就渐渐摸到点头绪了。 其实,莫天问对许卓的各种宠溺,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从一开始保护许卓开始,他见到的,就是莫天问对许卓的百般呵护,莫天问对许卓做的那些事,在他看来,就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可现在,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特别是,看见木则然明显闪着羡慕光芒的眸子,艾朗觉得,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他本来还心酸,觉得木则然心心念念的都是莫天问,可现在看来,才发现木则然注意的都是许卓,对莫天问,却没看上几眼。 莫天问抬眸朝着两个人看过来,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们两个吃错药了?不知道这样盯着人家看是很不礼貌的吗?” 木则然悠悠叹口气:“看一眼又不会怎么样,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艾朗的反应则是直接低头吃饭,哪里也不看了。 “一眼?”莫天问伸手扯了一张纸巾递给许卓,这才看向木则然:“一早上你净盯着许卓看了,适可而止啊!” “小气!”木则然瞪他一眼,又瞄了艾朗一眼,再不说话了。 许卓就笑:“有吗?我怎么没觉得则然在看我?再说了,看看有什么啊,又不会少块肉。” 莫天问又扯一张纸巾,直接给许卓擦拭唇边的油渍:“这里没擦干净——当然不会少块肉,我就是不舒服,正常情况下,他该去盯着艾朗发呆,而不是你。” 听着莫天问这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话,木则然更觉得羡慕了,眼神再次不由自主地飘到艾朗身上,这一次,却正好和艾朗的目光对上。 然后,木则然就呆呆地,看着艾朗的手臂伸过来,筷子上夹着一块青菜放在他碗里。 艾朗说:“多吃点。” 木则然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就这么一个随意的动作,他眼眶瞬间就红了,眼睛酸胀得厉害,不敢让人家看见,低头就猛往嘴里扒饭,心底却第一次砰砰砰地冒出了好多粉红色的心型小泡泡。 莫天问和许卓相视一笑。 艾朗却有好大一会儿回不了神,即使木则然低头的速度很快,可他还是看到了,木则然眼角发红的瞬间。 本来一个平常的动作,却因为木则然的反应,让艾朗觉得,一颗心也开始砰砰乱跳,颇有点青涩少年初陷爱河的冲动和羞涩。 可他明明都快三十了啊。 丢死人了。 于是,木则然激动得想哭,艾朗莫名地红了耳垂。 或许爱情真的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随着自己的心意对待自己心爱的人,就够了。 能给他的,可能不是山珍海味,也不是别墅豪宅,可仅仅是那一颗滚烫炙热专情的心,就足以战胜所有。 当然了,说起来,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 除了爱情,我们的生活里,必须还要有其他的东西。 至少,在目前,沈竹的生活里,爱情这种奢侈品,已经被他深埋在心底,如果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再翻出来折腾了。 他来公司不过十几天的时间,但他的勤恳努力认真好学,让他在顶层获得了一致好评。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沈竹加班加点的恶补经济金融知识,现在再跟着莫大海开会,各个部门主管口里的专业名词,沈竹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一句话,公司的工作,沈竹渐渐上手了。 打扰徐萍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但沈竹并不自满,他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这短短的十几天,还远远不够。 所以,沈竹依然忙碌。 但现在,沈竹不会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每天能睡五个小时,吃饭虽然不如以前吃得多,但至少能按时用餐了。 莫大海用内线把沈竹叫过去的时候,沈竹脑子里还想着莫大海下午的会议讨论的主题是不是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去解决。 莫大海觉得自己的眼光真的不错,沈竹的表现,太让他满意了。 最让他高兴的,自己家那个小兔崽子,这几天似乎熬不住了。 那天早上,在餐桌上,莫小河说想来公司上班。 说真的,莫大海真的吓了一大跳。 但他随即猜到,莫小河肯定是为了沈竹。 面上,莫大海也装着不知情的样子:“这会儿想来公司上班了?玩够了?疯够了?” 莫小河说那句话的时候,脸上还是挺认真的,可一听莫大海这话,他立即哼了一声,整个人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让去拉倒!我也不是非去不可!” 莫大海心里偷着乐呢,但脸上肯定不显出来:“这事儿,我考虑考虑。” 说是考虑,其实莫大海主要是怕沈竹心里一时接受不了。 两个人为什么闹矛盾,莫大海不知道,但十有八九,是莫小河伤了沈竹的心。 看沈竹这些日子的消瘦和憔悴,莫大海也知道,自己孩子这次是真的把人家伤到了,恐怕,想追回来,还是有难度的。 他之所以一再强调不让沈竹走,其实就是为了给莫小河留条后路。沈竹在自己眼皮底下,自己看着,也放心。 如果真的让沈竹走了,以后都不知道上哪里去找人,以莫小河那性子,让他主动上门道歉,可能吗? 自家公司,还是有这个方便的。 莫小河那边,他就想晾凉他,让他也知道不是什么事都能随着自己脾气走的。 通过这事儿,莫大海是真的想让莫小河收敛一下那要不得的性子了。 确实见效。 这几天,那孩子天天早上起来堵着他吃早餐,明明在意的很,想知道让他去上班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又别扭着不知道怎么开口,那样子,让莫大海又觉得自己家儿子也有点小可怜。 果然,他一开口,莫小河立即支起耳朵来。 “工作的事,过两天我给你答复。”莫大海这样说。 莫小河立即笑了:“就知道爸你最好了——爸,我去了,怎么也是个副总吧?” 莫大海哼一声:“副总?你有那资历?从底层做起!” 莫小河不干了:“什么?让我从底层做?那沈竹为什么一去就是特别助理?他懂什么啊?大学都没上过!我好歹是企管的本科呢!” “这是我的公司,我说了算!”莫大海总算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了:“更何况,你那企管的破本科也好意思拿出来说事!早就跟你说让你读个好点的大学,再去国外进修几年,你就是不听!就你这样的,满大街都是!让你当副总,谁服你?” 最后,莫大海硬气了:“爱去不去!” 莫小河一开始吹胡子瞪眼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气势就蔫了下去:“底层也不是不行,但是,也别太离谱了啊!” 莫大海憋着笑:“过两天告诉你具体职位。” 之所以说过两天,其实莫大海是想和沈竹商量商量。 他觉得,这事儿,还是得提前和沈竹说一声,不然到时候两个人在公司碰面了,闹得不愉快,他这些功夫,真的都白搭了。 “沈竹,这两天忙坏了吧?:”莫大海示意他坐下,自己也过来,在沙发上坐了。 沈竹笑着开口:“还好,习惯了。” 两个人聊了几句工作的事,莫大海就准备奔入主题了:“沈竹,我想和你说点事。” 不知怎么的,沈竹一听这话,下意识地就觉得和自己有关,也——和莫小河有关。 但他的这份情绪没有表露出来:“莫叔,你说。” “是小河。”莫大海小心地看着沈竹的脸,就怕沈竹有什么过激的情绪:“你也知道,我一直希望他能进公司,毕竟,以后这些都是他的。可他一直就那么晃着,玩啊疯的,长不大。这几天,他有了想进公司的意思,我就想着,这是好事啊。可是,因为之前答应了你,那时候就说了你上班的时候不会碰到他,可现在……” 沈竹把自己的情绪抛开,还是笑:“您想多了,这是您的公司,您说了算。我现在,一方面是帮您,再一个,我可能也真的对这个工作感兴趣了。说什么他来我就走的话,太幼稚,也太矫情。我们都是成年人,事情过去了,这一页就翻过去了,我没什么的。” 莫大海一听这话,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如果沈竹情绪激烈,那说明沈竹心里肯定是有小河的,可沈竹这么平常心,让莫大海觉得,是不是小河真的把人家伤透了,这是哀大莫过心死啊! “就是说,如果小河来这里上班,你不反对?” “我不反对。但如果他来之后,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对,用权力对我提出辞退,我是一定要走的。”沈竹这么说,其实就是不想和莫小河有过多的接触,也让莫大海有个心理准备,莫小河当然可以来,但来了之后,两个人如果水火不侵,那么走的那个,一定是他。 “这个你放心!”莫大海笑了:“他没那个权力!他来了,我打算让他从基层做起。业务部也好,销售部也好,总之,他来不了顶层。” 对于莫大海这样的安排,沈竹有点意外,但很快就释然了。莫小河那样的性子,真的该去底层锻炼锻炼:“莫叔,这事儿你安排就好。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去工作了。” 直到进了自己办公室,沈竹才放下所有的伪装,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伸手,使劲儿地捏着自己的眉心。 这些日子把那些所谓的情爱都抛到了一个他不想碰触的地方,拼命的工作忙碌,他以为,他的心脏已经足够强大,至少,在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已经痛得近似麻木的心不会再有任何涟漪了。 可谁知道,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抗击打能力。 那个男人,再一次地让他看到了自己血淋淋的伤口,感受到了那份钻心蚀骨的疼。 但似乎,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办法能控制了。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只能祈祷,那个男人,能放过他。 以后,他愿意怎么玩,怎么疯,怎么放纵,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但愿,能如愿以偿吧。 显然,老天爷没有听到沈竹内心如此虔诚的渴望。 莫小河来公司的第一天,就牛逼哄哄地跟着莫大海来了顶层,熟门熟路地进了沈竹的办公室,冲着他比了一个中指:“等着!即使我现在没有这个权利,可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把你从这个公司赶出去!” 说完这句话,那男人一阵风地出去了。 只留下沈竹闭着眼睛,任属于莫小河的气息一点点地包围自己,微微颤抖的睫毛,昭示着他内心是怎样的不平静。 原来,他想进公司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能把自己赶出去。 如果真是这样,何必呢? 他明明有更好的办法赶走自己,何必选了一个最笨的? 他就不信,如果莫小河执意要让自己走,莫大海会不顺着他的意思? 毕竟,他们才是父子。 沈竹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揉了揉太阳穴,决定重新投入工作,至于那个信誓旦旦要把自己赶出去的男人,以后,躲着他就是了。 但沈竹没想到,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莫小河来的第一天,沈竹下班的时候,就让人家堵在了一楼大厅里。 沈竹直接大步迈过去,目不斜视,当不认识他。 结果,莫小河直接就站在他跟前了。 沈竹开口了,声音里没有任何起伏:“有事吗,莫先生?” 莫小河眸子里的光似乎是跳了两下,但很快恢复如常:“没事,我只是想告诉你,临阵脱逃不是男人所为,你不会是怕了我,明天不敢来上班了吧?” 沈竹根本就不看他,目光透过他的肩膀看向很远的地方:“放心,我不会。这是我的工作,我没掺杂任何的私人感情。” 莫小河脸上似乎闪过了气急败坏的表情,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最后只哼了一声:“走着瞧!” 他转身就走,身姿背影还是那么潇洒不羁。 “沈哥等等我!” 莫小河的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 回头,他眸子里真的有了火焰。 刘毅从后面跟上沈竹的脚步,并肩跟他同行:“沈哥我们一起去吃饭?还是吃上次那家好不好?” 沈竹的目光似乎是无意地飘过莫小河的方向:“不了。” 莫小河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刘毅啊了一声:“为什么啊?这几天我们都是一起吃的啊?” 他凑近沈竹耳边:“沈哥,整个顶层就咱两个光棍,你当可怜可怜我了。” 沈竹勾唇一笑,用足够让莫小河听到的声音道:“不介意的话,去我家吧,我会做饭。” 这一瞬,莫小河听到了自己磨牙的声音。 刘毅高兴得不行,但出了门,沈竹才呀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瞧我这记性,小区通知说今天停电——要不,咱还是去那家吃吧,我请客。” 刘毅也没在意,应了,两个人上了出租车。 而莫大海的公司一楼前台,莫小河正在暴跳如雷:“你走路不长眼睛啊!你丫故意的吧?找抽!” 无辜被他怒吼的人,只是经过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衣服而已,而且,人家还是个女人。 但谁会和他计较呢? 这位大少爷,来上班的第一天,就以傲慢放纵又没礼貌的纨绔形象示人,从一楼到顶层,谁不知道莫太子现在正在销售部锻炼呢。 一天的时间,莫小河就让公司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对这位太子爷,有多远,就躲多远吧。 因为,你不知道怎么就会无缘无故地惹到他,然后招来他一顿劈头盖脸的谩骂。 刘毅也在说:“沈哥,听说了吧,咱那太子爷,那脾气,不是一般的坏啊!不知道莫总那么沉稳大气的人怎么就有这样一个儿子!纨绔啊!真真正正的纨绔啊!” 沈竹但笑不语。 刘毅继续八卦:“沈哥应该认识他吧?上次他还去你办公室找事了呢!” 沈竹点点头:“勉强称得上是认识,但没深交。” “那种人能深交吗?”刘毅满脸鄙视:“他也就是凭着他老子撑腰,要是没钱没势,就他那脾气,早被人收拾了。” 沈竹脸上的笑意隐去了,不动声色地开口:“吃饭吧,都凉了。” 明显的,沈竹对这些事没兴趣,刘毅也就没再提,两个单身汉吃了饭,刘毅揽着沈竹的肩说要不要出去放松放松。 沈竹示意他看看手里的公文包,说还有东西要看,然后两个人各回各家。 结果,到了楼底下,沈竹就后悔了。 先不管刘毅说的放松放松是一种什么样的方式,但至少,比碰到莫小河要好得多。 他绝对没有想到,有一天,莫小河还会出现在他家楼下,看样子,还等了挺长时间。 先不说莫小河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来的,但就沈竹来说,这种事真的没有什么意义。 莫小河来了,无非就是讽刺嘲笑他的,还能有别的事? 果然,莫小河开口了:“哟,回来了?怎么,没去酒店开个房,打一炮?” 沈竹当没看见,也当没听见,直接上楼。 莫小河一个箭步上前:“聋了是吧?老子在跟你说话!” 沈竹冷着一张脸褪下他的手,冷冷开口:“你是谁老子?!” 这一瞬,他气势强硬霸气,竟有君临天下的那种王者之风。 莫小河不由得咕咚咽了一口口水,眸子里闪过不可置信,但随即抬了下巴,拧着脖子开口:“那个不是重点!我问你!你跟那个男人什么关系!” 沈竹冷哼一声,目光里没有任何感情可言:“我跟其他男人什么关系,和你有关系吗?” 莫小河咬牙:“沈竹!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之所以这么问你,是不想你把我家的公司搞得乌烟瘴气!你想找男人,去外面找!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想要了是吧?寂寞了是吧?我现在就给你打电话,让他们送几个过来,怎么样啊?” 沈竹盯着他看,依旧是冰冷的目光,良久,他才开口:“谢了,这事儿,不劳莫大公子费心,我要真有需求,会自己想法子的。” “你他妈给我站住!”看着沈竹再一次无视他的存在抬腿上楼,莫小河怒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我再说一遍!不准在公司里找!” “放心,我会在公司外面找!” “公司外面也不……”莫小河猛地睁大眸子,半晌,跟被针扎了似的甩开沈竹的手:“最好记住你自己的话!” 说完,他蹬蹬蹬地跑下去了。 沈竹靠在墙上,闭了眸子,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或许,今晚,他该通宵加班。 反正,也是睡不着。 留下来,似乎,是个错误的选择。 第一天就这样,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但出乎沈竹意料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他再也没有碰到莫小河。 似乎,那个人根本没来过公司一样。 但沈竹知道,他还在,听莫大海说,早上规规矩矩地来上班,晚上和莫大海一起回家吃饭,乖巧得不像话。 这几天,莫大海一提起莫小河,就笑得合不拢嘴的,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小兔崽子总算是要长大了。 沈竹只是听着,并不插嘴说什么。 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似乎,莫大海在他面前提起莫小河的时候越来越多了,每次都借着工作的因由,最后,总能把话题拐到莫小河身上去。 沈竹一开始觉得莫大海有点故意的那个味道,但后来,他又想明白了,莫大海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莫小河的事,他不找人说说,就真的只能在肚子里憋着。 而他沈竹,不过是很凑巧地当了一个倾听者而已。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沈竹决定原谅莫大海的无心。 毕竟,谁也不知道,在莫大海满脸笑意提起莫小河的时候,沈竹心里是多么的煎熬和痛苦。 沈竹以为自己能放下,只是现在才发现,能做到这一点,真的很难。 只不过,他也不强求了。放不下,那就慢慢来,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消除这份感情带给他的伤害。 反正,随着时间的消逝,这份伤害,只会越来越少。 因为,他再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带给自己任何的不愉快。 以前那个傻傻的只知道付出的沈竹,或许,已经死了。 沈竹再一次安心地投入了工作之中,下了班,刘毅没有约会的话,两个人还是搭伙去吃饭。 沈竹是会自己做饭,但现在他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精力。 这样的日子很轻松,工作之余就是休息,沈竹依旧让自己忙碌得没有空去胡思乱想。 甚至,他在想,就这样一辈子,多好。 可天不遂人愿,又一次下班之后,沈竹照旧吃了饭回家,公文包里,依然装满了要看的资料和文件。 楼底下,站了一个人。 对沈竹来说,其实楼下站的人是谁,都没差别,他一个也不想搭理。 李京挡住他的去路,叫了一声:“沈竹。” 沈竹满身的疏离和冷漠气质:“有事吗?” 李京看着几十天没见的男人,惊觉他怎么有如此大的变化,以往的温暖宽厚似乎都不见了,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寒意。 更要命的,这男人瘦了。 李京上前一步,伸手抚上他的脸:“沈竹,你瘦了。” 沈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手:“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上去了。” “沈竹!”李京叫住他:“我知道你和他分手了!沈竹!他不值得你这样!” “李京!”沈竹的声音冰冷,带着一股子让人不寒而栗的强势:“我的事,我自己会做主。你走吧!” “沈竹!”这次,李京直接从身后抱住了沈竹的腰身:“沈竹你别这样!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保证再也不离开你!沈竹!让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沈竹身子僵硬着,一点点地褪下李京的手,没转身,就那么站着开口:“人言可畏,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说完,他上楼了。 李京无力地倒退两步,身子靠在墙壁上。 “切!” 一声嗤笑从身后传来。 李京一个激灵:“谁?” 莫小河慢慢从背光处走过来,依旧是一身的奢侈名牌,穿在他身上,让精致完美的五官在路灯的照映下更添了几分惑人心魄的魅力。 “莫小河!”李京把这三个字喊得咬牙切齿。 “这么热情,我可招架不住。”莫小河也学他靠在墙上,但他是侧身,半个肩膀靠着墙,就那么盯着李京看:“你是想男人想疯了吧?见一个就准备扑一个?” 李京哼了一声:“就你这样的,倒贴我也不要!” 莫小河摸着自己的下巴:“真不明白,你这好到爆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就你这样的,小爷看都不稀罕看一眼,还倒贴?你脑子让门挤了吧?” “你来干什么?”李京不去理他的胡搅蛮缠,很快抓住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这是沈竹的住处,两个人分手了,莫小河还来干什么? “难道,”他死命地盯着莫小河:“你还想缠着他?” 莫小河一脸的不屑:“我?缠着他?你不光脑子不正常,你眼睛也有问题吧?”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李京恶狠狠地盯着他。 “遛弯,消失,散步,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这路是你家修的?只许你来,我就来不得?” “还说不是缠着他!你找借口也找个像样点的!骗谁呢!”李京伸手指着他:“莫小河!你害得他还不够惨吗?你没看见他都瘦成那样了!你是不是想害死他你才甘心啊?!” 莫小河哼了一声,伸手把李京的手指推开:“别这么指着小爷,小爷不喜欢。你多心了,我还真没打算在一个炮友身上放这么多心思——算了,实话告诉你,我来这里呢,是约会的,巧了,有个男人喜欢老子,他呢,就住这楼上。” 莫小河伸手朝楼上指了指。 李京明显不信:“骗谁呢?” 莫小河抱着肩,一条腿晃来晃去,整个身子都跟着在抖:“骗你有糖吃啊?” 正说着,楼梯上有脚步声从高处传下来,李京不由得看上去。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出来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 那男人一看莫小河,笑得见牙不见眼:“小河!等久了吧?” 李京傻眼了。 莫小河一抬下巴:“你他妈下次再让老子等,老子抽死你!” 那男人嘻嘻笑着上来揽着莫小河的肩就往外走:“下次不会啦!咱们去哪儿玩……” “莫小河!”李京怒吼。 男人脚步停了,回头来看:“你朋友?” “谈不上。”莫小河也看过来:“你还有事?” “你故意的吧?”李京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一把揪住莫小河的衣领:“你是想把沈竹活活气死吗?你捅了他一刀还不够,现在还要往他伤口上撒盐?” 那男人不愿意了,一把甩开李京的手:“你谁啊你!再动手动脚我不客气了啊!” 莫小河直接挽着男人的手臂:“走了,别跟疯狗一般见识!” 李京冲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骂:“莫小河你他妈才是疯狗!” 还是个咬人不见血却足以要人命的疯狗! 去了半条命的沈竹,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对于李京给了莫小河这样的一个定义,沈竹并不知情,但莫小河伤他伤到了一种什么程度,或许,只有沈竹自己才清楚。 世态炎凉,冷暖自知。 爱情,更是如此。 没经历过的,会憧憬两情相悦的甜蜜滋味到底是什么样的,可只有真正地爱过一场,才能真切地体会其中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 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得到回报。 不是所有的真心都能收获实意。 这世上,总有一种人,他们无心无情,贪婪地把别人对他们的好照单全收,却把自己的心护得严严实实的,一点也不想付出半分。 这种人,与其说他自私,不如说他无知。 就如莫小河一般,如果他对爱情有木则然那么深刻的见解和认知,那么他和沈竹,也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但不管怎么说,在爱情里开始蹒跚学步的孩子,一开始的确会摔得头破血流,但总有一天,会有属于自己的天地。 第6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7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67节 莫小河现在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过分什么的,但说真的,这些日子,他不好过。 疯,闹,玩,一开始,他的日子比认识沈竹之前还要放浪形骸。 但放纵之后,每当周围安静下来,倒在大床上,就会有无形的空虚和寂寞开始在他体内流窜。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心消失不见了,整个胸腔里,都空空荡荡的,透着四面八方吹来的风,冷得要命。任他盖多厚的棉被,开多暖的空调,无济于事。 无法控制的,他开始想念那个男人温暖的胸膛,宽厚的后背,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热情,他的所有给予。 但有时候,有些人的想法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莫小河一向就是个怪胎。 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还是没办法去看清自己犯下的错,依然一味地觉得是那个男人不好。 用他的说法就是,口口声声说爱他,照顾他一辈子,就为了那么一件芝麻绿豆点的小事,说分手就分手,那么,这份爱,看来也不过如此。 于是,在他发现自己对沈竹有着他没办法控制的依恋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对沈竹的怨恨。 自己所有的不舒服,都是沈竹造成的。 这孩子的脑回路的确跟常人不一样,这个定论一旦成立,他立即展开了一系列的报复之行——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你想在公司上班?我偏要把你拉下来! 你想找人打炮解决欲望?我偏不给你这个机会! 那个从沈竹楼上下来的男人是谁? 说出来,其实很简单。 就是莫小河派来安插在沈竹身边打探消息的人。 俗称,卧底。 莫小河让他租了沈竹对面的房子,并且跟他交代,只要沈竹回家的时候不是一个人,那人就立即打电话给他汇报。 至于汇报之后,莫小河怎么再想办法破坏沈竹的好事,那就得见机行事了。 沈竹满脑子都是忘却和压制。 莫小河不一样,他现在一门心思地就俩字——报复! 因为他莫小河从进这个圈子到现在,还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虽然分手是他提出来的,可他知道,当时如果不是他抢了话过来,那俩字绝对会从沈竹嘴里冒出来。 可这个,是莫小河无法容忍的。 他的骄傲,他的张狂,他的放浪,都不允许有人在他的自尊上狠狠地踩一脚。 “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莫小河拍着人家的肩膀这样说。 那男人朝他挤眉弄眼:“放心!这还不是小事一桩?” “行了!吃了饭赶紧回去!给我盯紧点!” 第二天的时候,沈竹才发现,对面来了一个新邻居。 他出门上班,那男人就抱着肩站在家门口,还冲着他打了个招呼。 两个人点点头,笑了笑,就当认识了。 和以往一样,很平常的一天。 但这一切,在来到公司之后,变了。 那么巧,今天莫大海来得早,就遇到了在等电梯的沈竹。 和莫大海一起过来的,自然就是莫小河。 “沈竹,过来。”莫大海站在总裁专用电梯面前,招呼沈竹。 沈竹是真不想过来,但这时候,他没办法:“莫总。” 人前,总不能还叫叔叔。 “沈特助,早上好啊。”莫小河自然是跟着自家老爸蹭专用电梯的,抱着肩靠在电梯上,盯着沈竹:“哟,这脸色不怎么样啊,别是欲求不满吧?” ☆、006意外,机会 莫大海一听自己儿子那话,抬手就打上去:“你这死孩子!说什么呢!” 莫小河抱着脑袋嗷嗷地叫:“爸!疼死啦!” “看你还乱说话!”莫大海其实就是私心想让沈竹和小河多点接触,没想到这孩子还是死性不改,听听说的那是什么话,他赶紧看着沈竹转移话题:“对了,沈竹,昨天销售部那个方案,你觉得怎么样?” 在莫小河的印象里,沈竹就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居家男人,事业这俩字,根本和他挨不上边。 可现在,他的目光根本没办法从沈竹脸上移开。 认真,严肃,冷硬的线条,流畅的解说,让沈竹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商场王者的气势。 这对莫小河而言,是陌生的。 他突然觉得,眼前明明很熟悉的男人,好像瞬间高大到了一个让他无法触及的高度。 他身上的光彩和亮度,比之何维,甚至说这商业圈里任何一个商业大腕,都毫不逊色! 而这种气势,是莫小河以往想都不敢想的。 这个男人,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男人吗? 销售部在十二层,电梯叮的一声开了门,莫小河还在发愣。 沈竹住了口,目光随意地看着莫大海:“莫总,您觉得怎么样?” 莫大海早就习惯了沈竹的这种转变,一开始,他当然也是惊喜的,虽然他看好沈竹,可没想到,沈竹竟然真的对这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很多事,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对很多商业信息敏锐得超乎他的想象。 莫大海觉得,沈竹这样的人,好像天生就该做领导者,只要他掌握了可行的方案,就绝对有那种让人信服的气质。 莫大海点点头,同时一把把莫小河推出去:“挺好,等下,你再写一份详细的计划书给我。” 电梯门缓缓关闭,莫小河的目光还没有收回来。 良久,他才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低咒一声,朝着部门走去。 当局者迷估计是真的。 莫小河看不清自己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即使木则然把他约出去,跟他讲了一大通的道理,他还是觉得心里有口气咽不下去。 而对沈竹的感觉,或许,是他自己不想承认。 木妈妈是这样说的。 小河啊,你离开沈竹之后,难道就没想过他吗?人多了还好,当你一个人躺在大床上的时候,他的吻,他的抚摸,他的热情,他的占有,你从来就没想过? 莫小河很鄙夷地看着他:“敢情你那么多小黄书就是这样写出来的吧?” 木则然瞪他:“你才写小黄书!一点品位也没有!” 莫小河不搭理他。 木妈妈继续。 小河啊,你承认吧,你肯定想他了。想想沈竹对你做的那些事,吃饭恨不得喂你嘴里,什么都舍不得让你做,说话都看着你的眼色赔笑脸,那男人完全就是舀了自己的命在爱你啊。 莫小河哼哼两声:“你倒是明白了?” 木则然:“我这是旁观者清!跟你说了吧,要不是栽艾朗身上了,就沈竹这样的男人,我也想要啊!” “呸!”莫小河不干了:“你敢!” 木则然乐了:“我怎么就不敢了?你现在跟人家没什么关系,人家愿意跟谁好就跟谁好!就上次你提过的那个李京,不是还上赶着要跟沈竹复合吗?你想啊,以后,沈竹对你做那些事,再对李京做,说不定,就沈竹那傻样的,一颗心捧出去了,加倍地对人家李京好,都有可能!” 眼见着莫小河那眼睛里能喷火了,木则然赶紧又说:“这就是一绝世好男人啊!也就你这么傻,放手了。换了其他人,巴不得这辈子粘他身上,再也不下来!” 后来,木则然又说了很多,无非就是沈竹怎么这么好,莫小河怎么这么渣。 这事儿要是在以前,莫小河可不能容着他说这么多诋毁自己的话,可那会儿,莫小河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就没注意,结果让木则然骂了一个爽。 但最后,莫小河还是回神了,差点把桌子掀了:“你什么意思啊?你才是渣呢!也就是艾朗大度不计较你以前那些烂事!好意思说我!你换男人的速度也不比我差!” 莫小河这句话也没什么,他和木则然向来是不对盘不对眼的,说就说了,可坏就坏在,这句话正好让来接木则然的艾朗听见。 木则然还不知道,在那里据理力争:“我现在不是收心了吗?我要是愿意,我也能出去找人厮混!可是我能那样吗?我首先就不能对不起艾朗!我是有良心的!莫小河你呢?你良心纯粹就是让狗吃了!” 莫小河看见艾朗了,一脸的幸灾乐祸:“哟,就是怕良心不安才不敢去啊?我看是艾朗管着你,你不敢吧?” 木则然一拧脖子:“谁说的?他敢管我?” “他不管你,你倒是出去混一回啊!”莫小河唯恐天下不乱。 “这咱不是吹,上次你也看到了,咱往那儿一坐,一堆男人眼睛都直了!随便勾勾手,就有一把让我挑——你别不信啊!不行,今晚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魅力?” “好啊。”艾朗走过来,在木则然身边坐下,看着他,目光深沉如水:“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 “艾,朗?”木则然脸上的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 半晌,他看向莫小河,咬牙:“莫小河,我杀了你!” 莫小河颠颠地离开了,但是他能想象得到,木则然接下来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 木则然真的想杀人了,他好心好意地来劝那个兔崽子,最后还被人家摆了一道。 那些话,他也就是逞逞口舌之快,他确实是爱艾朗,爱得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了,又怎么可能去招惹别的男人? 但他知道,艾朗不那么想。 艾朗本来就爱吃醋——好吧,木则然承认,只要想想艾朗是为了他吃醋,他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但是接连而来的惩罚是什么,也让木则然胆战心惊啊! 果然,除了在床上更加威猛之外,艾朗这几天刚有进步的亲密,没踪影了。 在餐桌上,别说给他夹菜了,艾朗看都不带看他一眼的。 木则然觉得自己好委屈。 但他能怎么办,话是他说出来的,归根结底是他的错,没办法,只能哄呗。 他快愁死了,艾朗软硬不吃,不管他怎么说好话,甚至在床上都做了很多自己平时做不来的动作,说了很多连自己都觉得面红耳赤的甜言蜜语,艾朗当时倒是很狂热,跟疯了似的要他,但过后,还是冷淡得很。 唯一让木则然庆幸的,莫天问出国了,不然,看到莫天问对许卓的小心呵护,再对比艾朗对自己的冷漠,他真的能憋屈死。 莫天问大概要十天左右才能回来。 许卓好像没受什么影响,两点一线地在学校和别墅之间来回奔波,但莫天问走了以后,他关在画室里的时间,是越来越多了。 莫天问离开的第六天,木则然心里的委屈积压到了一个快爆发的程度,他把手里的水果递过去,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艾朗根本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吃吧。”木则然把水果塞他手里,整个人也靠在了艾朗肩上:“可甜了。” 结果,艾朗来了一句:“离我远点!” 其实吧,人都有底线,这句话,不单单是给沈竹准备的,木妈妈也有啊。 当时,木妈妈就忍不住了,炸毛了。 “艾朗!”他怒吼。 艾朗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他:“有事?” “你这样有意思吗?”木则然憋了好几天的怒意终于止不住了:“耍我很好玩是不是?看着我小心翼翼巴结奉承心里很爽是不是?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爱人?” 艾朗盯着他看,看了许久,一个字没说,目光又回到报纸上去了。 木则然抓狂,上前一把把报纸给他扯烂了:“你给我说话!” 艾朗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目光再次回到木则然脸上,开口:“说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木则然气急。 “嗯,你问题太多了,一个个来。” “艾朗!”木则然大叫。 艾朗手指掏掏耳朵:“太大声了。” 木则然快被他气死了,这男人纯粹就是在逗他玩,偏偏这几天他还担惊受怕的:“好玩是吧?” “好了别闹了。”艾朗伸手拉他:“以后长点记性,别再说那些话了。” 木则然就是有这个毛病,人家不理他,他上赶着去巴结,人家给了台阶,他还不想下。 其实,这几天,也确实把他憋坏了。 看见艾朗气定神闲的模样,他就觉得委屈。 凭什么自己就得受制于这个男人? 就算是因为爱,可是他的表现,也太让人伤心了。 情绪万分复杂的木则然,一不小心,又说错话了:“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不过就是说说罢了!难道我还真去找其他男人?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你乱七八糟的吃醋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不说别的,就莫天问这事儿,我提一句你就能想歪,你让我以后怎么过?” “我能不想歪吗?”艾朗也来气了,都这时候了,还提老大干什么?“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我跟他的事,那都是过去式了!”木则然恨得咬牙:“过去的事我能做主吗?要是咱俩十年前就好了,当初我也不可能会跟莫天问上床啊!可这世上也没有卖后悔药……” 咚一声巨响! 两人猛地抬眸看过去。 楼梯口,许卓手中的画板砸在了木质楼梯上。 木则然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艾朗一下子弹起来,整个人飞一般地冲过去:“你没事吧?” 许卓已经弯腰把画板舀起来了,直起身子,冲着艾朗笑了笑:“有点重,不小心滑手了。” “许卓……”木则然的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许卓看过来,眸子亮晶晶的,很迷人:“嗯,怎么了?” “没事……”木则然使劲儿盯着他看:“就是想问问,你怎么,突然下来了?” “哦,”许卓把画板递给艾朗,拍拍手:“这个不用了,我就想着把它放到一楼,有个房间是专门放东西的。你们在聊什么?” 艾朗抱着画板去了储藏室。 木则然心有余悸地开口:“也没聊什么,随便开开玩笑什么的,我这个人,口没遮拦的……” “那你们聊,我还得忙呢。”许卓摆摆手:“我先上去了。” 艾朗出来了,木则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脸上汗都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你说他听到了没有?” 艾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说你这张嘴!怎么就……算了,这会儿说什么也没用了,不过看许卓的样子,不像是听到了——走!回房间!” 木则然都想哭了:“你确定他没听到?你以前耳朵不是很灵?怎么今天许卓从楼上下来你都没听到?” 艾朗也咬牙:“那还不是因为你聒噪!” 两人上了楼,把房门关上,木则然一把就抱住了艾朗的腰,脸埋在他颈间:“艾朗!艾朗!我害怕!” 艾朗叹息一声,伸手抱住他往床上走:“好了,别多想了。话都说出去了,也收不回来。静观其变吧。” 木则然在他怀里开口:“那,要不要给天问说一声?” “你想被他掐死?”艾朗恶狠狠地说。 “可是,万一……” “等他回来再说吧。”艾朗拍拍他的肩:“放心,有我。” “可是,天问知道了,会怪你的。” “要是他问起来,你就说,是我说的。”艾朗捏捏他的耳垂:“瞧你那点出息,就这么怕他?” “不是怕。”木则然也叹口气:“实在是他和许卓经过了这么多年,这才刚好了几天啊,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我还不得内疚死?” “你呀!”艾朗把他抱紧了:“别想了,也许许卓没听到呢!” “但愿吧。”木则然悠悠地开口。 良久,他在下面又吐出一句话:“朗,我和许卓同时落水的话,你先救谁?” 艾朗一愣,接着,一把把他甩到床上,咬牙压上去:“木则然!你就是欠操!” 祸从口出就是这个意思。 其实莫小河和沈竹的事,也和这个成语沾点边。 要是莫小河的嘴巴没那么臭,说话稍微能考虑考虑别人的感受,他和沈竹,也不至于分手。 说真的,和木则然见过面之后,即使心里有点不服气,但莫小河也不得不承认,木则然的话,让他头疼。 特别是木则然那句“沈竹会对其他男人好”,让他越想越难受,越想越郁闷。 只要想想沈竹有可能真的会对李京那么好,他就恨不得舀把刀把李京剁了,然后再把沈竹阉了。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把思路放在正题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心理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吧,人生真的很像一出话剧,你身边所接触的人和事,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能带给你不一样的启示,可能别人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让你从迷雾里走出来,如醐醍灌顶。 那天,上班午休时间,莫小河百无聊赖地趴在办公桌上装睡。 接触了这么十几天下来,他那性子还是吊儿郎当的,但其实他人并没有什么坏心眼,至少,销售部里的人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排斥他了。 销售部里差不多是雄性动物的天下,只有两个女生,负责平时的文案管理,相当于文员。 两个人经常凑一起,八卦。 莫小河没想听,但那声音一个劲儿地往他耳朵里钻。 女1:“看吧看吧,就说楚翰不是gay!” 女2:“也怪了啊,这楚翰都出道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个和他有绯闻的女星。” 女1:“这有什么奇怪的!人家没碰到合适的呗!” 女2:“我看不一定!你忘了上次有家小杂志为了博眼球,制造了楚翰和明尧的绯闻,虽然后来那家杂志被人家告到破产,可自始至终,俩主角可一个都没出面澄清过什么。” 女1:“不可能!就算楚翰是gay,也不可能和明尧好。我注意过,每次有两个人共同上镜的时候,楚翰根本看都不看明尧的,而且即使不得已说话了,他也总是冷言冷语的,不知道的,以为他是娱乐公司老总,明尧才是小明星呢!” 女2:“这才更能说明有问题啊!明尧如果不是喜欢楚翰,能任自己手下的一个明星这么对待自己吗?” 女1:“唉,说起来,喜欢一个人,真的好复杂!” 女2:“这有什么复杂的!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在一起,喜欢就把他变成自己的,哪里复杂了?” 女1:“你说得轻巧!那么多钻石王老五,你去追,人家就能答应你?人家身边莺莺燕燕多了去了,谁能在乎我们啊!” 女2:“我也没说要去追那些不切实际的啊!最好啊,就是找个踏实过日子能疼我的,这辈子就知足了。这样的男人,不好找啊。” 女1:“小三当道,找到了,最后也不一定就是自己的。特别是感情这东西,从来都是只闻新人笑,分手算什么啊,日子照过,你在这里哭哭啼啼撕心裂肺的,人家转身就能再找一个,卿卿我我,甜甜蜜蜜,你上哪儿说理去?” 女2:“也是啊,唉,真愁人……” 女1:“我想好了,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喜欢的男人跟我分手了,又去找了其他女人,我怎么也不让他们得逞!一哭二闹三上吊孙子兵法三十六计都使出来也得把他再抢回来!我调教出来的好男人,凭什么便宜别人啊!想想就不爽!” 女2:“嗯,可行……” 莫小河好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嗡嗡地响,好像反复就是那么一句话——抢回来!抢回来! 莫小河下巴搁在办公桌上,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一眨也不眨。 他知道,他受不了沈竹身子有别的男人,这一点,已经确认了。 再一个,他晚上能睡着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习惯了被那个男人抱着,一旦他离开,自己竟然失眠了。 这一切,都是沈竹害的! 所以,他必须得回来给自己解决这一切! 莫小河上楼的时候,完全就是凭着心底的一股呐喊上去的,其实说起来,他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根本就没往深了想。 他没敲门的习惯,又是一把扭开沈竹的房门,直接就进去了。 沈竹抬眸看他,看了一眼,又低头去看文件,当他不存在。 莫小河抱着肩走过来,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竹:“喂!跟你说个事!” “销售部的员工,上班时间,如果没有特殊事情,是不能到顶层来的,你知道吗?”沈竹还是没抬头:“别坏了规矩,让你爸难做。” 莫小河刚想吼一句,想了想自己来这儿的目的,硬生生地把那句话压下去,笑了笑:“我有特殊事情。” 沈竹这才抬头看他:“说吧,什么事。” 看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莫小河心里真是不舒服,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说,这些,也就不计较了:“沈竹,跟我分手,你是不是特难受?” 其实,这个问题,答案就在沈竹脸上写着呢。 即使莫小河再没心没肺,他也看出来了,沈竹瘦了,眉眼之间都是倦色,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而已,这个男人憔悴了很多。 沈竹又低了头:“这是私事。工作时间,我不想谈。” “你回答我。”莫小河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倾身看着他:“这很重要。” “我难受不难受,和你还有关系吗?”沈竹似乎很是疲惫,伸手捏住了眉心位置,闭了眸子。 “有!”莫小河看着他的表情,没来由的心里一紧,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想伸手把他眉间的皱褶抚平。 “算了。”沈竹叹口气,睁眼看他:“小河,以后,我们避免不了还是会碰面。你如果真的这么想让我走,我辞职就是了。” “我改变主意了。”莫小河盯着他,眸子里闪闪发光:“沈竹,我有一个让你不难受的办法。” 看着他的目光,沈竹不由得呼吸一窒,猛地移开目光:“那是我的事,真的,跟你没有关系。” “沈竹,你该感谢我。”莫小河声音里有了笑意:“因为,我决定给你一次改过的机会。” “什么?”沈竹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爱我,你离不开我,咱俩分手以后,你痛不欲生,所以,我也当一回好人,”他直起身子,绕过办公桌,朝着沈竹走过去:“沈竹,我允许你追我。” 沈竹还在发呆,嘴巴微微张着,抬眸看着莫小河。 “这份殊荣,可只有你一个人才有。”莫小河高傲地抬了抬他那漂亮的小下巴:“你会好好珍惜,是吧?” 沈竹的嘴巴半天才合上,他把目光从莫小河脸上移开,深长地呼吸,如此反复,他笑了,是自嘲的那种,垂眸摇头,一脸的酸涩无奈。 “你笑什么?”莫小河不解地看他:“是不是答应了?” “莫小河。”沈竹起身,这次,换沈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真是受宠若惊,能有这份殊荣,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 莫小河哼哼两声:“的确,你做梦都该笑醒了。” “可是,不好意思,”沈竹大步越过他的身子,走到门边,拉开房门:“这份殊荣,我要不起。莫先生,我还要工作,请吧。” 莫小河差点跳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要。”沈竹一字一句地重复自己的意思。 “为什么?”莫小河瞪着他:“你明明很难受!我给你机会,咱俩以后又在一起,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沈竹不说话。 莫小河一咬牙:“大不了,以后你不喜欢,我不出去玩就是了!” 沈竹依旧维持着开房门的动作不动,幸好他的办公室在最里间,即使两个人开着房门说话,那边的工作人员也听不清楚:“我还要工作,你走吧。” 莫小河本来还想说什么,看了一眼门外,突然笑了,他走过来,停在沈竹身边,用肩膀碰了沈竹一下:“害羞了是不是?那好,等下班了,我们再聊。” 说完,他吹着口哨走了。 沈竹关了门,整个人靠在门板上,良久,都没回过神来。 不用说,接下来一下午的工作时间,都白白浪费了。 他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做任何事情,脑海里都是莫小河那句“允许你追我”。 他觉得莫小河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要不,就是莫小河神经错乱到了一定的程度,根本分不清是非了。 可是,一切的迹象又表明,莫小河很正常。 那么,就只有一个问题——莫小河到底是凭着什么笃定自己就一定会同意他的这个提议? 看莫小河那意思,他那话说出来,自己就该感动得痛哭流涕,然后三呼万岁,谢主隆恩? 在莫小河眼里,他沈竹真的就像是这么没有一点自尊的男人? 两个人吵架的时候,莫小河说的话都那么伤人了,现在他勾勾手指,他沈竹就该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吗? 到底,莫小河把自己当什么? 没有尊严用点肉骨头就能哄骗的小猫小狗? 这些问题一个个都考虑过之后,沈竹开始往深层的方向发展探索。 莫小河到底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他可不认为莫小河会是这么心慈仁善的人,仅仅是不忍心自己这么难过,才来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机会。 如果不是这样,那么,莫小河的初衷是什么? 纠结了一下午,沈竹也没理出一个头绪。 徐萍过来舀文件,顺便告诉他要下班的时候,沈竹才惊觉,说好了不再为莫小河烦心的,可是这个下午,他整个心思都放在莫小河身上了。 他不免有些懊恼,觉得自己的定力太让人失望了。 不管他说什么,随他去说好了,管他做什么? 在离开的时候,不是已经想好了,再也不能让这个男人影响自己了吗? 可自己一下午傻傻的到底在干什么? 沈竹极度看不起自己。 最后,他给莫小河定义——抽风了,莫小河才说出那样的话。 下班的时候,沈竹心里就有点忐忑,怕莫小河真的在下面等他,他就磨磨蹭蹭地想拖延时间,下班时间早过了,莫大海都离开了,他还在办公室没动。 说真的,他没想到莫小河会来这么一手,虽然可能是抽风,但依然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之前就一直反复地叮嘱自己,以后的日子里,再也不会给任何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莫小河,更没有这个可能。 他尽力了,他爱过了,他想改变的,不是他能左右的,那么,他问心无愧。 莫小河就是那个样子,没心没肺,不懂什么是爱,他受伤了,他认了。 可那样的事,只能有一次。 谁也不是傻子,往前冲,撞得头破血流了,也不回头。 刻骨铭心的爱情,一辈子,只要一次就够了。 现在沈竹对莫小河的态度,四个字——敬而远之。 还是那句话,惹不起,他总躲得起。 可不,他现在,就躲着呢。 但显然,沈竹的如意算盘没打好。 房门被打开的那一瞬,沈竹告诉自己,以后下了班,一定记得把办公室的门锁了,锁了! 莫小河进来,直接在沙发上坐了,两条腿抬起来,哒哒两声,就搁在了茶几上,整个人往后面一靠,他可舒服了:“过来,咱俩接着聊。” 沈竹提了公文包起来,既然这里躲不了了,那他只能回家:“对不起,我下班了。” “沈竹!”莫小河叫了一声,本以为沈竹会停下,可听着持续在响的脚步声,他一下子跳起来,跑到沈竹前面把门锁了,然后整个人靠在门板上:“你不能走!” 沈竹微微颦眉:“我说了,我对你的提议不感兴趣。咱俩既然分手了,我就没想再和你有什么关系。莫小河,你别这样。” 莫小河盯着他看:“你这意思,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吗?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不要?沈竹,死要面子活受罪,你何必呢?” 沈竹轻笑:“你误会了,我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没有什么难受不难受的,过去的事,没必要再翻出来。” “之前不是说爱我吗?”莫小河几乎是吼出来的:“难道都是骗人的?” 这次换沈竹盯着他,目光灼灼,似乎要把眼前这张漂亮的脸蛋烧个洞出来:“不,我怎么可能骗你?只是,你自己也说,那是之前的事,和现在有什么关系?可能我昨天爱你,不代表,我今天也要爱你。” “沈竹!你这个骗子!”莫小河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就是骗了我!” 沈竹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他猛地移开视线,再开口,声音都哑了几分:“小河,你,你放过我吧,就当,我求你……” “为什么!”莫小河没撒手,冲着他继续吼:“我都说了以前的事,我都不计较了啊!你不高兴的话,我也不去疯了,你怎么就……” 他话未说完,沈竹就褪下他的手,使力把他往身后一带,伸手开门,大步就走了出去。 莫小河一时愣住了,等他回神跑出去,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了,整个顶层,空荡荡的,安静得叫人害怕。 莫小河使劲儿抓了抓头发,想想自己刚刚说的话,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自己过来是给沈竹一个机会的,可为什么最后说的好像是自己在求他一样? 疯了!一定是疯了! 在电梯里往下走的时候,莫小河没少往那钢铁材质的电梯上踢,他也不怕踢出故障,被困在电梯里。 如果说之前仅仅是因为不想看着沈竹去找别的男人,所以才忍不住对沈竹说了那么一番话,那么现在,莫小河觉得,或许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得那个样子,至少,木则然夸沈竹的那些话,就不正确。 真该让木则然来看看,沈竹对他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此时的莫小河,似乎完全忘记了沈竹为什么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来。 他只觉得,心里非常不痛快,那个空了一大块的地方,似乎开始隐隐作痛。 公司门外,看着莫小河上了车,沈竹才从阴影里走出来,长叹一口气,他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疼痛,慢慢袭过来。 莫小河的意思,或许他明白一点了。 那男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后悔了,却又拉不下脸来道歉,就用这样的方式和自己冰释前嫌。 沈竹苦笑——亏他想得出来。 还是,他觉得,玩弄一个人的感情,很好玩? 他还没玩够? 看着自己痛苦,他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沈竹只能这么想。 难道,让他对一个前几天还对他一脸凶狠的男人怀着异想天开的念头,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莫小河之所以回头,是因为他爱自己? 可能吗? 沈竹根本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别说莫小河嘴里没透露这样的意思,即使莫小河亲口说出这句话,可信度又有多少? 沈竹心底的悲哀慢慢蔓延全身,这时候,他才记起,似乎,爱这个字,从未从莫小河嘴里说出来过。 每每激情停歇,他总喜欢拥着莫小河的身子,在他耳边留下一句又一句缠绵的爱语,我爱你,我爱你,却没有一次,得到他正面的回答。 回应他的,永远是莫小河似呻吟似敷衍的单音节发音。 两个人所谓的恋爱,或许,一直都是他心知肚明的一厢情愿。 第6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8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68节 只是,那个梦很美,美得让他不愿意醒来,美得让他情愿欺骗自己——莫小河,其实是爱自己的。 但,到头来,这所有的一切,留给他的,只是伤痛而已。 直到现在,他也骗不了人,莫小河稍微近一点的接触,他就没办法正常思考,刚刚那话说出来,看见莫小河愤怒的模样,他会心疼。 他恨自己,鄙视自己,可是,他没办法控制这种心情。 他的话可以说得很漂亮,可是,他的心,却没办法隐藏那份依然存在的感情。 怎么办? 如果莫小河继续这样纠缠,这份工作,他还做不做? 当初答应莫大海来上班,他承认,他还是有私心,即使和莫小河分手了,可还是愿意给他出一份自己的力。 但现在看来,这样下去的结局,是自己会再一次地被伤害。 离开吗? 说没有一点兴趣,那也是骗人的。沈竹自己都没想到,本来对这些一窍不通的,再了解了之后,竟然会产生这么大的兴趣。 可以这么说,他喜欢这份工作。 但说起来,就凭着这份喜欢,还不足以让他跟个傻子似的等着莫小河来欺负。 他想,或许,明天,该和莫大海好好谈谈了。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莫大海应该会体谅他的。 到时候,自己把工作辞了,回老家呆一段时间,找一个没有莫小河的地方休养,应该,会从这份伤痛里脱身出来吧? 有句话说,计划没有变化快。 沈竹的想法是挺好,但是真正实施起来,难度可不小。 他没想到,莫大海竟然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给他,态度强硬,直接就说不准让他走。 沈竹嘴巴都说干了,莫大海就是不松口。 大上午的,两个人因为私事耽误了挺长时间的,沈竹还打算继续说,莫大海就拦住了他,说有什么话,让他下了班之后再说。 沈竹没办法了,只能回自己办公室。 推门进去,他就觉得头疼。 那小祖宗,正在他办公椅上坐着呢。 而此时,莫天问下了飞机,踏上了中国的领土,呼吸到了属于母亲怀抱的熟悉的空气。 ☆、007回归,离开 莫天问比之前说好的日期提前了一天,至于为什么婉拒了合作伙伴约他四处看看的邀约而急着回国,自然是因为他放心不下他的小王子。 整整九天,想死他了。 出了机场,他的电话就拨过去了。 电话那头,许卓的声音很平静:“回来了?那你先回家休息休息,我上午有课,要中午才能回去。” 莫天问也确实累得不行,想着即将到来的温存,自然是要先补充体力的,乖乖地应了,在车上就开始闭目养神。 回到家,木则然看到他提前回来真是吃了一惊。 这两天,木则然可算过了一把提心吊胆的日子,就怕许卓有什么反常的动作,他不放心,那天晚上就给莫天问打了电话过去,旁敲侧击地问他有没有什么事,结果莫天问的语气什么的都很正常。 第二天,木则然又把电话打过去。 最后,他勉强松了一口气,听莫天问那话里的意思,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木则然不可能就这样放心了,他担心的是,是不是许卓等着莫天问回来算账呢? 当然了,最好的,就是许卓根本没听到他当时说的话。 可这事儿没确定下来,谁也不能打包票。 莫天问觉得木则然有点不正常。 先不说这两天老打电话给他,就这会儿这殷勤劲儿也太反常了。 公文包被木则然接过去了,莫天问随手脱下的外套也被他挂在了门边,莫天问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吧?” 木则然正心虚呢,连忙摇头:“没事啊!” 艾朗也在一边儿站着,他知道莫天问回来,但莫天问没让他说出去:“都没事,家里挺好的。” 莫天问嗯了一声,上楼了。 木则然转身就扑艾朗怀里了:“朗,我觉得我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地狱的大门。” 艾朗抚着他的后背:“放心,别说一只脚了,你就算两只脚都进去了,我也能给你拽出来!” 这话听着挺窝心,也挺让人感动,可木则然只觉得酸楚——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可怎么办啊? 对于莫天问的那份感情,这么多年,早化成了亲情了,在他心里,就是把莫天问当自己家人那样看待的。 这么多年,莫天问在许卓身上吃了多少苦,他比谁都清楚,如果真的因为他一句话就坏了两个人的幸福,那他真是能悔死。 “还是那句话,走一步看一步吧。”艾朗安慰他:“如果真的让许卓知道了,到时候,你跟他解释解释——你不是挺能开导人吗?” 一提这事儿,木则然又想起来莫小河了:“别提了,也不知道小河和沈竹怎么样了。” 他俩怎么样了? 他俩热闹得很。 沈竹头天晚上强迫自己投入工作,真正困得不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四点的样子了,他倒头睡了两个多小时,六点就醒了。 然后,怎么也睡不着了。 莫小河对他的影响,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分手那时候的严重状况。 这一个多月的努力,白费了。 他早早来了公司,这次没碰到莫小河,因为要离开的事,他和莫大海说了半天,没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莫大海说下了班再说,沈竹只能回自己的办公室。 开门一看,莫小河正等着他呢。 一看见那个人,沈竹就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脑门子疼。 “我等你半天了。”那男人满脸抱怨:“你怎么才回来啊?” 沈竹埋头走过来,伸手敲敲桌面:“请让让,我要工作。” 莫小河眨着毛茸茸的大眼睛看着他:“我想跟你谈谈。” 沈竹猛地移开视线,控制自己开始不规律的心跳:“现在是上班时间。” “那下了班咱俩再谈?” “这不是重点。”沈竹还是忍不住去看那双美丽到了极致的一双眸子,看到那里面的期待,心里更是难受得要命:“小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nb sp; 莫小河眼睛眨巴了眨巴:“知道啊,咱俩和好呗。” “和好……”沈竹顿了呼吸,大手悄悄地拢到了衣袖里:“为什么?” “不为什么啊!”莫小河垂了眸子:“看吧,分开以后,你难过,我也不习惯。两个人都不舒服,那为什么不和好呢?” “就因为这个?”沈竹大手握了拳,忍住了想揍人的冲动:“不好意思,请你离开,我要工作了!” “沈竹!你到底在犹豫什么?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为什么你又要推出去?”莫小河起身,站在沈竹面前,伸手,纤长的手指就抚上了沈竹的喉结:“难道,你没想我?” 沈竹的呼吸瞬间就粗重了几分,他几乎是触电一般的退了几步:“莫小河,我现在算是知道了,咱俩,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想要的是什么,你永远都不会了解。而你脑子里那些想法,我也一辈子都不会赞同。你不走的话,我走。” 莫小河哎哎叫着拉住他:“你这人怎么变了这么多?脾气怎么成了这样了?你是沈竹吗?” 沈竹闭了眼,深吸一口气:“你说对了,我不是沈竹,以前的沈竹,已经死了。莫小河,你以为,我说分手,是儿戏吗?” 莫小河的手慢慢垂下去,良久,都没有发出声音。 沈竹终究忍不住,转身,却见那男人垂了眸子,浓密卷翘的睫毛一动不动地老实呆着,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眼角和鼻头都微微有了些红晕。 沈竹心里一动——哭了? 来不及阻止自己的动作,他的手已经先于他的大脑抚上了莫小河的肩:“小河,你……” 话未说完,就见莫小河抬眸看过来,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沈竹,今晚下了班,我请你吃饭吧。以前,我可能很多地方做得不好,当赔罪了。” 他转身就走,双手抄兜里,步伐欢快,还不忘留下一句:“一定要来哦!” 沈竹呆呆看着自己的双手,恨不得舀把斧头来把手指头剁了——怎么就忍不住呢? 那男人,是毒药啊,根本就碰不到! 还有刚刚为什么和好那个问题,他何必问出口? 不管莫小河的答案是什么,他都不该奢望,如果那样的人知道什么是爱,那他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莫小河,被你折腾了一番,我半条命都去了,你呢,只是不习惯而已。 真好,真羡慕你的——没心没肺。 如果可以,我也想可以晋级到这样的状态,以后,不管什么样的伤害,都能百毒不侵。 只可惜,我不是你,我永远也做不到那样的洒脱。 沈竹痛恨自己此时的无力和脆弱,坐在办公椅上,他觉得日子再这样下去,他会崩溃的。 离开,一定要离开。 敲门声传来,沈竹一个激灵,却立即反应,这不是莫小河,赶紧开口:“请进。” 进来的人,是莫大海。 莫大海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沈竹。 他现在是看出来了,指望莫小河把沈竹追回来,难度太大了,没办法,他只能使用亲情攻略。 沈竹一看是莫大海,赶紧起身:“莫叔,你怎么来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过来就是了。” 莫大海在沙发上坐了,示意沈竹也过来坐:“沈竹,有两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沈竹开始觉得头皮发麻——不用猜,莫大海说的事,肯定和莫小河脱不了关系。 但他没想到,第一件事,完完全全就是工作上的事,一个字都没提到莫小河。 “出国?”沈竹愣了:“莫叔,这……” “这次的合约,还属于保密阶段,你和徐萍一起去,语言方面不用担心,有翻译。公司里,我会解释你的去向。我也知道,这一段时间,你辛苦了,签了合同,顺便给你放个假,让你好好放松放松。” “可是,”沈竹觉得这事儿太突然了,去国外签合同,他想都没想过啊,再说了他刚接手,莫大海就放心交给他?“我怕我……” “别怕!有徐萍跟着呢!再说,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我也相信你。”莫大海伸手拍拍他的肩:“还有,你和小河,两个人彻底分开一段时间,也好。情侣之间,难免有矛盾,有时候在一起,反而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离开之后,我也会劝小河的,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 “莫叔!”沈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莫大海这话,太让人惊悚了!难道,他都知道了? 莫大海笑笑:“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你和小河好的事,我早就知道。” 沈竹彻底呆住了。 如果是以前,这绝对是一个大喜讯,劲爆的程度不亚于一个大炸弹带来的威力,但对于沈竹目前的情况来说,这种情况,让他回过神来,不禁感叹一句——世事无常。 还记得那一次,他和莫小河商量出柜的事,结果,男人直接给他三个字——有病吧。 沈竹问莫大海:“莫叔,这事儿,小河不知道吧?” 果然,莫大海点头:“我没跟他说。” 沈竹苦笑,亏了自己之前还一直烦恼这事儿到底怎么开口,却没想到,人家家长一早地就看出来了。 莫大海见他回神了,继续说:“其实,你俩没好之前,我就知道小河喜欢男人。你也知道,这事估计是没办法改变的,我呢,想通了,也就没什么过不去的了。这么多年了,那孩子怎么闹,我都看在眼里。沈竹啊,只有你,让我放心。小河以后不可能这样混一辈子,他喜欢男人,那就找个男人过一辈子。沈竹,我希望,那个能陪着小河一辈子的人,是你。” 不得不说,这事儿对沈竹的震撼是相当大的。 同性之间的爱恋,很大一部分不能善终,其实多数就是来源于家庭的阻力。 沈竹相信,当初莫小河听他提起这个事态度不好,肯定也是考虑到不想伤害莫大海。 可谁知道,莫大海竟然是知情的! 沈竹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他觉得自己好像做梦一样。 意外,惊喜,发呆,悸动,等莫大海离开了,沈竹才按捺住一颗狂跳不止的心,突然醒悟——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莫小河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了,那么,莫大海知不知情,自己何必这么激动? 这个想法顿时让热血沸腾的沈竹立即冷静下来了,就好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他回神了。 说来说去,莫大海的意思,反正莫小河喜欢男人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那么,就一定得找一个让他放心的男人照顾莫小河。 他何其幸运,被莫大海相中了。 沈竹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如果是以前,他会欣喜若狂。 可现在呢? 没有爱的交往,让他怎么继续下去? 沈竹这时候才惊觉,以前的自己,真的很残忍。 无论是对李京,还是对前两任,他都是抱着过一辈子的想法,给了人家温情,却从来不知道爱是什么。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和莫小河伤了自己的行为,有区别吗? 怪不得,那两个人会离开,李京也会离开。 就跟他一样,谁也受不了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 这一刻,沈竹迫不及待地想逃离。 于是,和徐萍商量了一下,订了机票,两个人直接就飞了。 中午的时候,莫小河来找人,才被莫大海告知,沈竹请假了,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 再接下来,莫小河打沈竹的电话,却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一下午,莫小河暴躁易怒,不安恐惧,下了班,他再也支持不住,回了莫天问的别墅。 他去的时候,许卓还没回来,莫天问刚睡醒,正准备给许卓做晚餐,看见莫小河过来,也没表示多大的热情。 莫小河现在算是知道了,这群人一个个的都向着沈竹,看自己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杀了。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自己和他们认识的时间更早一些,要说起来,交情也更好,可沈竹怎么就比自己有人气呢? 但事实上,在分手这件事上,莫小河也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点过分了,但具体让他怎么做,他也不清楚。 唯一一点很清楚的,他想现在就见到沈竹。 他问莫天问:“哥,沈竹来过这里没有?” 其实,沈竹临走之前,还是和莫天问说了一声,但他也交代了,自己的行踪,不能告诉莫小河。 莫天问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就算沈竹不说,他也没打算告诉莫小河:“他走了之后就没来过。” 莫小河耷拉着脑袋,漂亮的小脸蛋上一点神采也没有:“我找不到他。” 艾朗和木则然听到动静也下来了,木则然一看莫小河那模样,就觉得暗爽,幸灾乐祸的开口,根本就忘了自己还惹了祸呢:“莫小河你也有今天啊!早跟你说你会后悔了吧?现在怎么样?人家沈竹不甩你了吧!” 莫小河这会儿也没力气跟他吵,靠在厨房的门框上,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你们真不知道他在哪里?” “知道也不告诉你。”木则然哼了一声:“再说了,你找他干什么?落井下石?” 说真的,莫小河嚣张起来那劲头,让人恨不得捏死他,可他现在这个模样,漂亮的小脸蛋上都是落寞和伤神,长长的睫毛眨呀眨的,眼角还泛红,让谁看了,也觉得心疼。 这不,木则然话说完了,自己先叹了一口气,又道:“怕了你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沈竹也够可怜的,被你伤成那个样子,现在八成躲哪个旮旯里面疗伤去了。” “我想和他好好谈谈,可是,他不太想理我。”莫小河难得地声音低沉,无精打采的模样就跟被人扒了羽毛的小公鸡一样。 “你和他谈什么啊?”木则然拉着他往客厅走,准备好好开导开导他,当然了,借机也损他一顿,出出气:“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莫小河看他一眼,问了一句:“许卓呢?” 相比木则然,莫小河更愿意和许卓聊这些话题。 不管怎么说,在他看来,木则然多少都有幸灾乐祸的成分,可许卓绝对不会。 “还没回来呢。”木则然一听他提起许卓,心里凉了半截,想起自己做的那件事,顿时什么兴致都没了,往沙发上一躺,他的声音也开始有气无力了:“小河,你别折腾了,如果真的喜欢沈竹,你就得保证以后别再跟以前那样疯了。不然,就你这样的,沈竹肯定不会回来找你的。” 莫小河不说话了,也倒在沙发上,闭了眸子。 埋藏在心底的那份情绪,迄今为止,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夜晚的空虚寂寞,想到沈竹会对别人好的发狂嫉妒,一直到得知沈竹离开,而自己找不到他的那种惊恐不安,他的情绪,似乎一点点地在往一个高度上攀升,可那个高度代表着什么,他不知道。 但他清楚的是,他很不舒服,活了这二十多年,前前后后有过这么多男人,他从来没有过这么痛苦的时候。 而这一切,都是沈竹这个男人带给他的。 一开始所谓的报复,竟然还没开始就已经变质了,他发现,再次面对那个男人,他心里竟然有了惶恐,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离他远去,那种滋味,让他急得快疯掉,却又有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这种挫败的感觉。 听了办公室那两个女人的话,他只明白一点——沈竹是他的,谁也不能抢了去。 可为什么这样做,他说不清楚,也许,只是顺应自己的心意,跟他说的一样,两个人在一起,都舒服,这就ok了。 可显然,沈竹不满意这样的答案。 再不会看人脸色,莫小河也察觉到了,沈竹不高兴。 或者说,两个人分开以后,见面的次数也不少,可是他似乎再也没见过沈竹的笑脸。 以前那个总对他笑的男人,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 门边有动静,两个人都往那边看。 莫天问也从厨房里出来,艾朗紧随其后。 进来的人,是许卓。 即使外面的温度已经有了一些回升,可毕竟刚立春,屋里还开着空调,许卓一进来,立即带进来一些寒意。 莫天问本来是准备中午去学校接许卓回来的,可许卓临时有事,被导师叫去了。 莫天问还想细问,许卓就说让莫天问安排晚饭,他回来吃,也不用艾朗去接,导师会把他送回来。 九天没见,莫天问眸子里的深情和眷恋思念一览无遗,他大步走过来,伸手把那个浑身冰凉的男子拥在怀里,埋头在他颈间,享受地汲取属于他的气息和味道。 木则然担忧地看艾朗,艾朗给他一个安心的笑。 莫小河心底暮然升起一股悲哀,移了目光,不再看那拥抱在一起的二人。 “回来了?”许卓的声音,轻轻地在莫天问耳边响起。 莫天问舒服地闭了眸子,舍不得从他身上离开:“嗯,回来了。” 要是以往,看见他们这个样子,木则然少不了又要揶揄一番,可今天,他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 开口的,是莫小河:“喂!你们也考虑一下旁观者的感受啊!要抱回房间去抱啦!” 许卓脸上一红,微微推开莫天问,这才看见沙发上的莫小河:“小河?你来啦!” 莫小河站起来,朝着许卓走过来,伸手拉住许卓的手臂:“许卓,我有事问你。走,去你画室。” 莫天问刚想发飙,就被许卓一个眼神安抚住。 许卓看着他,浅浅地笑:“饭还没好吧?你先去做饭,我和小河上去谈谈。” 莫天问顿时什么脾气也没有了,本来想着回房间先偷个香的,这下没了。 他不敢冲着许卓发脾气,只能狠狠地瞪了莫小河一眼。 但这会儿的莫小河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拉着许卓就往楼上走。 莫天问想了想,反正回来了,要甜蜜温存,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想通了,又勾了唇角,继续去做他的爱心大餐了。 木则然给艾朗使个眼色,也跟着去了厨房。 木则然问:“天问,这几天,你和许卓都有打电话吧?” 莫天问本来心情有点低落,之前许卓中午说回来,他准备去接的时候,许卓又说导师找他有事,要晚上才回来,莫天问心里真是挺难受的。 分开了九天,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见到许卓,可许卓声音里没有一丁点的兴奋和喜悦,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一样,很平静。 要是以前,莫天问肯定什么都不说,直接过去接人了,但现在,他更多的考虑的是许卓的立场,也知道许卓获奖之后,导师对他的教导更多了,可以说,为了许卓的事业,莫天问忍了。 现在听木则然这样问,他不免有点奇怪:“怎么关心这个?” “没,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觉得许卓有什么异样?”木则然小心地措词。 “怎么了?”莫天问很敏感,特别是涉及到许卓的事:“有事?” 木则然吓得摆手:“当然没事了!我就是觉得吧,许卓最近在画室里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他没事吧?” 听他这样说,莫天问才松了一口气:“嗯,他最近是有点忙,没事。” 木则然再不敢问了,只能转移话题:“你说小河找许卓干什么?” “是沈竹的事吧。”莫天问想了想,点头:“嗯,应该是,刚开始让沈竹来做司机,还是他通过许卓求的情。估计,是想跟许卓取经。” 木则然就笑:“关于爱情这方面,跟我取经还差不多,许卓自己的事才刚弄明白,还指望他能帮小河?” 艾朗瞪了一眼:“又显摆呢?你的爱情经历是有多丰富,才能积累这么多经验?” 木则然不敢说话了。 先不说能不能帮上忙,其实许卓一直都想和莫小河谈谈了,但是总是没有机会。 这一段时间,他的确很忙。 那个所谓的赛事公布了许卓获奖的消息之后,许卓在国内一些知名的杂志报刊上都露了面,当然了,露面的只是他的名字,不是他的照片。 这次的比赛,入围的东方人,只有许卓一个。 获奖的,也只有许卓。 而这个比赛,在国际上又是极其有分量的,一时之间,许卓的画受到了国内各个方面的热切关注。 莫天问已经在第一时间帮许卓找了一个人专门负责这方面的事,有点类似于经纪人那种的,对外面对媒体和公众,许卓要做的,就是好好上课和画画,其他的,都不用他担心。 许卓的性子一直都是那样,风轻云淡的,学校为了这事儿要专门给他开一个庆功会,毕竟这也是学校的荣誉。 要换了别人,一连串的吹捧和赞誉,早就美得晕晕乎乎找不到北了,但许卓还是那样,一脸的淡然无波,好像获奖这事儿跟他没什么关系一样。 但许卓不知道,其实这次获奖,算是给他以后的事业准备了一个极好的跳板,他的画,在未来几年里,单幅作品的价格,已经炒到了炙手可热的地步。 当然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先来说说许卓想要和莫小河谈什么。 从两个人说分手开始,许卓就想找莫小河,也想找沈竹谈谈。 可电话打过去,莫小河十有都在外面,等莫小河得了空打回来,许卓又休息了,而莫天问绝不允许许卓生活规律有什么转变,所以两个人一直没见面。 关于沈竹,许卓也打过电话,可沈竹话里的意思很坚决,就是说这事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必要再提。 现在好不容易看见莫小河,许卓真是觉得憋了一肚子话要说。 但是两个人真的面对面坐下来的时候,他却有了点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感觉。 莫小河没看他,低着头,灯光打在他脸上,睫毛的倒影清晰地投射在眼睑下方,跟一把小扇子似的,美得叫人羡慕。 “小河。”许卓轻轻地叫他的名字:“你最近,还好吗?” 其实莫小河如今的状态,让谁看了也知道不怎么样,之所以这样问,许卓想确认的,是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果然,莫小河摇摇头:“不好。挺难受。” 他说完,把手心放在胸口的位置,又补充了一句:“这里不舒服。” 许卓就叹口气:“后悔吗?” 莫小河点点头:“那天的话,是我说重了。其实,我没想到沈竹的态度,这么……” 看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许卓接过话来:“决绝?” “嗯!”莫小河用力点头:“又坚决又绝情。” “小河,你想和沈竹好?”许卓轻轻地笑,曾经差点“自闭”的孩子,这会儿开始给别人做心理疏导了。 莫小河叹口气:“我也没想到,我会有这么一天。” 莫小河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颓废有多颓废,以前和木则然吵架,两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可现在呢,无论做什么,他一点劲头也没有。 不止是和木则然吵架的,做其他的事,也提不起什么精神。 以前最喜欢的,无非是在各种夜店里面疯,可现在呢,只要一有其他男人靠近,他脑子里总出现沈竹的那张脸,别说跟人家上床了,就是接个吻,他都会走神,根本不能集中精神。 所以,当初说找沈竹报复的时候,才那么气急火大。 但最后,事情的发展,根本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 现在,找不到沈竹,他更是觉得生活好像失去了重心,一切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河,我和天问的事,你都知道吧?”许卓问。 莫小河点点头:“差不多吧,你俩挺能折腾。” 许卓就笑:“其实,也不能说是折腾。只能说,那时候,我不懂自己的心。或许,从很久以前,我就爱上他了,但是,这一切,都被仇恨和厌恶蒙蔽了,如果不是莫天问锲而不舍,我想,这份爱情,我肯定就和它失之交臂了。” “我哥对你,没得说。最开始的时候,我都羡慕死了。”莫小河勾唇笑了笑,想起第一次看见许卓的情形:“那时候就在想,要是有一个男人这样对我,我肯定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转。” “可是,事实呢?”许卓语气很轻柔,有让人放松情绪的作用:“在我看来,沈竹和莫天问,不相上下,可你是怎么做的?” “我不知道。”莫小河闭了眸子,伸手捂住脸,摇头:“他对我好,我知道,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想对他好,有时候又会说出伤人的话。其实,那天,就是一个误会,可他……” 许卓一直不知道两个人分手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听莫小河这么一解释,他才明白:“小河,你是不是觉得,亲吻或者是更亲密的接触,无论和谁,都可以发生?” 莫小河点点头:“嗯,以前,我都是这样的。” ≈n bsp; 许卓叹口气,随即却又笑了,那笑里,分明带着几分苦涩:“我挺不能理解的,这种事,不是只有和相爱的人才能做吗?” “我没有爱人啊!”莫小河皱着一张脸:“其实,也习惯了,没把那些亲热当回事。但现在想想,如果沈竹和别的男人有点什么,我好像真的接受不了。” “你这是州官放火,沈竹不能点灯了。”许卓摇摇头:“小河,你还不知道自己对沈竹的感情是不是爱吗?” “爱?”莫小河抬眸,平时清亮迷人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迷茫:“是吗?” “可能,在没有找到自己的爱人之前,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可一旦确定了那个人,就会觉得,无论做什么事,只要想到他,心里的感觉就不一样。”许卓抬眸看向自己的一副作品,那是即将完成的莫天问的画像,画上的男子,绝色迷人。 莫小河也看到那幅画了,如果是以前,他早咋咋呼呼地上去评论了,可今天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但他也不得不腹诽一句,画得真好。 “小河,如果沈竹不在了,你怎么办?” “啊?什么不在了?” “打个比方,就是说,如果沈竹出了意外,你以后再也见不到他……” “许卓你胡说什么呢!”莫小河一下子站起来,冲着他吼:“你给我闭嘴!” 许卓一下子就笑了:“我只是打个比方。” “那也不行!”莫小河气呼呼地看着他:“我要是诅咒莫天问,你愿意吗?” “那种感觉,我经历过。”许卓呼出一口气,想起那天上山烧香时候的事,至今仍然觉得心悸不止:“我以为莫天问失足从山上滑下去了,我当时……” 那天烧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莫小河其实是不知道的,因为就是那天,他和沈竹说了分手。 之后的情绪,就一直处于各种矛盾之中,根本没多余的精力去关注许卓和莫天问。 “那时候,好像觉得天都塌了一样,如果没人拦着,我可能就跟着他一起跳下去了。我想,如果没有他,我一个人在这个世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更何况,那时候,我从来就没有对他说过一句我爱你。” 莫小河心里猛地一动,这三个字,他说过吗? 说过。 在酒吧里疯的时候,比这甜蜜一百倍的情话他都说过,但,都是戏言,没人会当真。 可对着沈竹,他没说过,一次都没有。 “那种心情,没经历过的人,是永远体会不到的。那一瞬,我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爱他,就要让他知道。不然,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的。”许卓说完,看向莫小河:“小河,你能想象,以后的日子,要是没了沈竹,你会怎么样吗?” 半晌,莫小河才说话:“我,我想象不出来。” 许卓败给他了,皱眉:“那你现在想和他好,到底是为什么?” “沈竹也问过这样的问题,我回答他说,是因为习惯。” 许卓哭笑不得:“沈竹气坏了吧?” 不等莫小河说什么,他又开口:“其实沈竹对你的感情,我们都看在眼里,绝对不是一两个月的时间就能消失的,如果你能认清自己的心,让沈竹原谅你,其实很简单。” “我还是觉得,我没做错什么。”莫小河嘟着唇,一脸委屈:“你们老说我任性,可是,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啊。和那些人玩得疯,是我没办法控制的。我就喜欢这样的生活。大不了,我以后注意,不和他们有亲密接触就是了,总不能让我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吧?” 许卓有点无语,但细细一想,觉得莫小河的话也有道理:“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和沈竹,还真的不合适。” 莫小河瞪大眼睛:“为什么你也这样说?” 许卓一听他这话,就知道肯定不是一个人对他这么说了:“小河,你应该对沈竹也有一定的了解,他想要什么,你知道吧?” “他说过,想和我过一辈子。” “你呢?你想吗?如果你想,你的心不定下来,怎么让他放心?如果你不想,那么,就放开他,别再让彼此的伤害更加严重了。” 莫小河犹豫半天,还是选择把自己心里的疑问说出来:“其实,还有件事,我不明白。” 许卓鼓励他:“说来听听,咱俩一起研究。” “就是,我有一个朋友,喜欢我好几年了,跟沈竹差不多,对我也很好,但我对他没感觉,也拒绝了他好几次。”提起何维,莫小河心里也有点感触:“他说,他爱我,所以,我喜欢做的事,他都不会拦着。我就不明白,同样是爱,为什么沈竹要计较这么多呢?” 许卓觉得有点头疼。 他觉得,莫小河这个朋友,也够可怜的。 对于爱情,他知道的不多,就自己和莫天问的事,都折腾了十几年。 但他也清楚地知道,如果真的爱一个人,那种占有欲是不会少的,别说看着爱人和别人亲热了,多说几句话,心里可能都是不高兴的。 这些,他以前没体会,可现在,他体会到了。 所以,他更加不能理解莫小河那个朋友了。 他问:“小河,我觉得,你那个朋友,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来了。 ☆、008怎么办 第6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9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69节 莫天问推门进来,目光定在许卓脸上:“卓,吃饭了。小河,下去吧。” 许卓招手:“过来。” 神一样高大强势的男人,跟个被主人宠幸的小狗一样,颠儿颠儿地过来了,在许卓身边坐了,顺手就揽了许卓的腰身:“怎么了?” 许卓笑笑:“刚刚小河说他有一个追求者,根本不在意他和其他男人有亲密接触,说什么爱他,就不会拦着他做喜欢做的事。小河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沈竹就要介意。你怎么看?” 看着莫天问一脸的迷惘,许卓歪了头问他:“没听懂?” “那个,”莫天问很虚心地请教:“能说得更具体一点吗?” “小河,你来说。”许卓把问题抛给莫小河。 莫小河理了理思路,开口:“哥,我的意思是说,为什么两个都说爱你的人,一个,能容忍你做的任何事,另外一个,却对你有诸多束缚?这两个,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爱?” 莫天问略一沉思:“其实,能容忍你做任何事的那个人,也是有底线的,只是,这个底线太低,让你碰触不到,一旦有什么导火索,或者你们两个的关系发生变化,这个底线可能就会升起来,到时候,这个所谓的容忍,就会变质。” 莫小河一头雾水:“我没听懂。” 莫天问就笑:“这个能容忍你做任何事的人,一直在追你,而你对他,一直都不屑一顾吧?” 莫小河有点意外:“确实,我都拒绝他好多次了,可他就是,死脑筋。” “可沈竹呢,沈竹不一样。”即使在分析情爱这等浪漫的事,可莫天问一身的王者气势,一点也不少:“你和沈竹,是确定了关系的,至少在沈竹看来,是这样的。你是他的爱人。他对你有约束,是因为,很多事,他是站在你们两个的角度来考虑的。而那个追你的人,他巴结讨好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做一些让你不高兴的事?但这一切,都是表面的,一旦你和他的关系有了改变,也就是说,你接受了他,到时候,他要是还能这么洒脱,那就真的是脑子有问题了。” 噗嗤一声,许卓笑了。 莫天问看向他,满目的柔情。 许卓回看过去:“我也觉得那个人脑子有问题。” “这样啊,”莫小河却依然皱着眉头:“那么,哥,你和许卓,是不是也接受不了对方和其他男人有亲密接触?” 许卓先开口:“是啊,我接受不了。” 他说完,看向莫天问:“其实,那次在小河家里,西子给你按摩,我都想剁了他的手。” 莫天问眸子里闪过惊喜,根本不顾及身旁有人,一把把许卓拥在怀里:“卓,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在许卓和莫小河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莫天问脸上的笑渐渐变了味道,有几分苦涩,蔓延在唇角。 莫小河扯扯头发:“哥,你注意点啊,我这一个大活人呢!哥,你还没回答问题呢!要是许卓……” “没这个可能。”莫天问放开许卓,目光却还和许卓对视:“真有那么一个人,我直接砍了他。” 莫小河嘟囔一句:“真不愧是黑社会。卓,你也学坏了。” 许卓看向莫小河:“所以,你能理解沈竹的处境了吗?” “我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重要的。”莫小河瘪着唇:“不就是让人碰一下吗?又不会少块肉,那么紧张干什么?” 许卓愣了愣,看向莫天问,然后,耸耸肩,那意思,他没辙了。 莫天问也一脸无奈,想了想,开口道:“小河,可能,这是你的观点,我们也不好说这就是不对的。我只问你,你真的就打算这样放浪一辈子?是,你现在年轻,有资本,等你上了年纪呢?如果照你说的,对谁都能亲热,那你的爱人和你的朋友有什么区别的?我看,你还是放了沈竹吧,不然,你真是害了人家。” 说完,他揽着许卓起身:“算了,你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要真是觉得自己没办法接受沈竹对你的约束,很简单,你继续玩你的,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他和许卓出去了。 莫小河长腿曲起来,他伸手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腿间,半晌,嘟囔一句:“小气!为什么这么小气?我都说了,我会改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都会注意。还要我怎么样呢?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呆子,你就真的不想我?” 良久,又一句话,从下面飘起来,带着几分酸楚,有着浓重的鼻音:“呆子,我,想你了……” 木则然和艾朗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看见下来的只有他们两个,不见莫小河,木则然就问:“那死孩子呢?” 莫天问给许卓拉开椅子,让他坐下:“别提了,能把人气死。” “怎么了?”这两个人也落座。 许卓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木则然飞快地看了莫天问一眼。 许卓垂眸浅笑。 “我去叫他下来吃饭。”艾朗说。 “别去。”木则然拉住他:“让那熊孩子饿着!饿他几顿让他清醒清醒!就没见过这么死脑筋的!” “其实,我觉得小河也有苦衷。”许卓捏着筷子的手重了几分,本就白皙如玉的手指,这会儿透了些苍白出来:“每个人对这种事的看法不同,现在想想,我倒是觉得小河挺真实的,至少,对这件事,他没藏着掖着。” 木则然心里猛地跳了跳。 “小河,其实是一个很磊落的人,自始至终,他都坦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能说,沈竹遇到他,是一个美丽的错吧。”许卓笑了,看向木则然:“则然,你说呢?” 木则然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是,是,……” “也许,有一天,小河会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没什么好玩的,到时候,他厌倦了这一切,应该也会定下心来。我觉得,他想要的是什么,其实,他自己很明白。只是,有时候,有些东西,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舍弃的。”许卓说完,招呼几个人:“吃吧,一会儿凉了。” 木则然根本就是没胃口,莫天问的手艺没得说,色香味俱全,可他吃不下。 勉强吃了半碗饭,他搁了筷子:“你们慢慢吃,我突然有个灵感,上去码字了啊。” 他上楼了。 艾朗也有点坐立不安,索性也不吃了:“我上去看看他。” 莫天问不知所以:“这两个人,现在感情越来越好了。” 他伸手握住许卓的手:“想我没有?” 许卓看他一眼,垂了眸子笑,低低嗯了一声。 就这么一个动作,就那么一个字,瞬间就让莫天问觉得口干舌燥,恨不得把他立即扑倒,吃干抹净。 许卓却突然抬眸看了他一眼,开口的话里带着几分娇嗔的味道:“快吃饭!” 莫天问的大手刚想换个地方,就听到楼梯上有脚步声。 莫小河下来了。 两个人看过去,又不由得对视一眼——莫小河哭了。 “我走了。”莫小河的手还是抄在裤兜里,修剪得层次分明的短发,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秀气清灵。 “小河,”许卓站起来:“吃了饭再走啊。” “不了,”小河开始换鞋:“不饿。” 最后,是艾朗把莫小河送走的。 莫天问和许卓也吃了饭,准备休息了。 莫天问见他情绪有点低落,笑笑,对他说:“其实,沈竹是去出差了,过几天就回来。” 许卓叹口气:“真希望他们两个好好的。两个人心里明明都有感情,如果真的只是因为这样的事就分开,真的挺遗憾的。” “哦?”莫天问拥着他,笑着低头看他:“即使莫小河和别的男人上了床,你觉得,沈竹也应该原谅他?” “谁让沈竹爱他呢?”许卓悠悠叹口气,伸手勾住莫天问的脖子:“你说呢?” “这样的事,如果发生在我们身上,该怎么办?”莫天问额头抵过来,跟许卓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我没想过。”许卓闭了眸子,微微地抬了下巴,双唇碰触到莫天问的唇角:“从来没想过……” 莫天问满足地叹息,温柔地吻上去:“卓,想死你了……” 汗水,喘息,厮磨。 莫天问总觉得今晚的许卓有些不一样,自从大年初一那一次的主动之后,两个人的欢爱,又恢复了莫天问主导的模式。 可这一次,许卓的热情,明显高涨。 他的轻吟,他的热情,他抱着莫天问的腰身不想撒手,他配合着他做任何莫天问想做的礀势。 莫天问想,也许,是小别胜新婚吧。这九天的相思,换来许卓如此的热情,值了。 餍足,愉悦,缠绵不休。 两个人几乎是折腾了大半夜,黎明时分,才沉沉睡去。 相比较这两人的激情四射,艾朗和木则然,头一次没有在床上折腾得天翻地覆。 木则然没心情,艾朗也兴致缺缺。 两个人担心的,其实是一个问题。 木则然开口:“我觉得许卓肯定知道了。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反应?很奇怪啊!” 木则然都琢磨不出来,艾朗更白搭了:“我也不知道。” “笨死了!”木则然抱怨:“什么事也指望不上你。” 艾朗挺冤的:“这事儿我能帮什么忙啊!还不是你折腾出来的!” 一句话就戳到木则然的软肋了,他蔫蔫地叹口气:“我该怎么办呢?” 看他这个可怜的小模样,艾朗安慰他:“别多想了,还是那句话,顺其自然。要不,明天你找个机会,探探许卓的口风。我也觉得,许卓有点怪。” 最难猜的,莫过于人心。 “是吧?”木则然更担心了:“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想哪儿去了!”艾朗捏他一把:“整天写写傻了吧!现实生活中,哪儿那么多暴风雨啊!” 木则然叹口气:“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呢。” 艾朗只能继续安慰:“你相信我,就算有什么事,老大也能解决。你想啊,老大能用十二年虏获许卓的心,那这点事,对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有你这样说的吗?”木则然白他一眼:“这是两回事!你看你,我和南宇说几句话你就恨不得杀了我,要是让许卓知道,我和天问……” “别说了,再说,我现在就想干死你!”艾朗没好气地开口:“我要是早十年认识你,收拾不死你!” 木则然也自知理亏:“只能怪造化弄人了!” “别再提了啊!”艾朗瞪他一眼:“睡觉!” 木则然不干:“我怕啊!我睡不着!许卓肯定是个死心眼,要真误会了,我……” “这事儿其实也不怪你俩,解释解释,许卓会理解的。”艾朗伸手把人捞到自己怀里:“睡吧。” “睡睡睡!你脑子里除了上床还有什么?!”木则然吼他:“我都快愁死了!” 艾朗也急了:“那能怎么办?事情都出了,难道你还能把话收回去不成?” “反正你得开导我。”木则然嘟着唇,无限委屈地看向艾朗。 艾朗顿时没辙了,火气消了大半,抬手把他抱得更紧:“怕了你了!” 两个人长吁短叹了大半夜,最后,也没理出一个头绪,反正木则然是怎么也觉得不对劲,这一觉睡得着实不踏实。 他想着,第二天,怎么也要找机会和许卓谈谈。 可谁知道,莫天问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莫天问离开了九天,这次回来了,肯定是想着把之前落下的日子里的肉都补回来,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和许卓腻在一起。 许卓还有课,莫天问都是跟着去的。 本来莫天问抱着许卓,依依不舍,跟个大型犬一样,在许卓身上蹭啊蹭的,不舍得撒手。 许卓最后没办法了,就说,一起去吧。 莫天问顿时眸子闪亮,但还知道问一句:“不太好吧?” 许卓白他一眼:“那就别去了。” 莫天问立即笑眯了眼:“去,去,怎么不去。” 路上,他又问:“会不会不太好?” 许卓轻描淡写一句话:“我们的事,我跟导师说了。” 莫天问:“啊?” “怎么?不高兴?”许卓一个眼神飞过来,风情万种:“早知道我不说了。” “谁说我不高兴了!”莫天问停了车,过来亲了一口:“我是太高兴了!” 许卓推他:“别闹了,迟到就完了!” 许卓这意思,完全就是把两个人的事公开了。 这下把个莫天问给美的,车都不想开了,就想抱着许卓啃一口。 许卓是孤儿,没父没母的,但是跟导师说了这意思,也和出柜差不多了啊。 这算是莫天问第一次在许卓的朋友圈里被得到了认可,莫天问不美才怪。 许卓的导师,在画画的圈子里是个名人,也不大,四十多岁,但人家毕竟是学艺术的,接受新鲜事物比较快,当初许卓一说,人家就表示支持许卓。 再说了,只要画画这事儿不影响,许卓怎么高兴就怎么来呗。 那导师其实是真的看重许卓,当自己孩子一样,见了莫天问,一看莫天问那气势风度,就知道许卓没找错人,更放心了。 导师对莫天问也挺热情,莫天问当即就表明了想以许卓的名义捐助一所高档画室,一切全权由导师负责。 这算是舀钱拍马屁了。 导师算是知道了,怪不得当初他找许卓,说让许卓把一部分画舀出去出售,许卓都不怎么放在心上,原来人家男人财大气粗啊。 学画画,其实也是很奢侈的,很多东西,造价都惊人。 一个好点的画室置办下来,上百万。 许卓有点无语,让他出来一趟,这钱就打水漂了。 当然,也不能这么说,但不管怎么样,小王子还是有点自家的钱被人舀出去,有点心疼的感觉。 对于莫天问来说,那是九牛一毛,他就是高兴,能被许卓这样承认,花多少钱他也愿意啊。 但接下来,莫天问高兴不起来了。 敢情,许卓带他来,也不是一时脑子发热的。 导师说,国外又有一个赛事即将开始,但这次,要求本人去。 他推荐许卓去试试。 这一去,有可能就是几十天。 莫天问那脸,当时就黑了。 他刚回来,许卓就走,老天爷存心不让他过痛快日子吧? 最后,那导师也看出来了,也不多说了,剩下的话,让许卓和莫天问两个人交涉。 在车上坐着,莫天问半天不说话。 许卓在副驾驶上也很安静。 良久,莫天问开口:“你决定了吗?” 许卓点点头:“想去看看。但是,如果你不高兴,我不去也没什么。” 莫天问猛地压过来:“你就知道折磨我是吧?” 许卓被他吓了一跳,鼻尖擦着莫天问的唇,心跳都加快了不少:“没……” “还敢否认!”莫天问半个身子都靠了过来,大手直接从许卓颈间伸进去,摸着他柔滑细腻的肌肤,心里又气又急:“这事儿,你早就知道?今天让我来,也不是突然的吧?” 许卓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唇:“唔,让你看出来了。” 莫天问张口咬住他的手指,舌尖在指腹上扫过,含糊不清地开口:“妖精……” 许卓脸上浮起一抹娇羞,手指却往他口腔深处探去,勾起他的舌,任他与自己的手指,火热纠缠。 不一会儿,许卓的身子就随着莫天问嘴里和手上的动作而软了下来,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吟溢出来,听得莫天问热血沸腾。 “卓,在这里,好不好……”莫天问说着这话,已经把座椅放低,许卓的身子几乎躺平,莫天问随即压上去。 “不……”许卓的反抗都被莫天问吞下去了,眨眼的功夫,车厢里一片黑暗,许卓知道,这男人是早有准备了,从外面肯定是看不到什么的。 可是,从外面的确看不到里面的东西,但车子会动啊! 只要想到这里是学校,里面有他的同学和导师,随便一个过来——结果,在这种略感羞耻和快感的双重刺激下,许卓的反应,竟比往日更加的敏感。 “走之前,好好补偿我!”莫天问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渀佛下一秒许卓就会消失不见:“怎么能这样?!我怎么办?怎么办?!” 莫天问也是真着急了,反正就看见车子动的挺厉害。 许卓浑身瘫软,只能任他摆布,对他所有的热情,还有怒意,照单全收。 莫天问不依不饶地一直到自己尽兴了,才算放了一人一车。 许卓感觉自己只有进的气了,出的气都快出不来了——太狠了,这哪里是人,分明是野兽! 说真的,两个人和好之后,性事肯定是和谐的,可莫天问一反常态,走的都是温柔路线,今天算是残暴了一回,完全发挥了以前蹂躏许卓的兽性,一发不可收拾。 但折腾完了,他又心疼了。 胸前,颈间,小腹,腿根,许卓全身都是他留下的痕迹,下口太重了,看着都有点触目惊心的感觉。 他大手抚上去,爱怜地从上到下,临幸一遍。 许卓只顾着喘气了,快感,愉悦,一样都不少了,接下来,就是累。 简直要人命了。 莫天问开始给他收拾,用湿巾给他擦干净了,又把衣服给他穿好,把人抱在怀里,又开始装可怜:“卓,你走了我怎么办?怎么办呢?” 许卓的气儿还没喘匀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觉得指尖都是酥的,动不了。 “忍着。”良久,许卓才开口。 莫天问笑了:“忍不住怎么办?” “实在忍不住,”许卓睁开眸子看他:“那就跟着小河去鬼混。” 莫天问一愣,接着那大手使劲儿在许卓腰间掐了一把:“我捏死你!” 下一秒,许卓就抱着他的脖子,整张脸埋在他的颈间:“我说着玩呢!你敢去,我饶不了你!” 莫天问满足地叹息,闭了眸子享受这份激情过后的余韵美妙:“卓,怎么办,爱你,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你分开……” 两个人和好之后,生活堪称完美,唯一让莫天问觉得郁闷的,恐怕就是——现在得考虑许卓的工作,没办法,心里再不愿意,只要许卓喜欢的,他就没办法拦着。 以前还不觉得,现在他是彻底知道了,自己这辈子在许卓手里是没法翻身了,看似是自己强势,其实,一直都是许卓在压制他。 他承认,和许卓的关系确定下来,他用了很多手段,那十二年的禁锢里面,也不乏他的强势霸道,可这一切,源于爱,更何况,这份爱,有了盼头和甜蜜,以前做的那些,算是值了。 别人不知情,但在几个好朋友眼里,那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许卓可是把莫天问压得死死的。 但是,他甘之如饴啊,压一辈子才好。 这次出国的事,基本就算定下来了。 出国的日期,定在一周后。 莫天问公司也不去了,整天就和许卓腻歪在一起,除了温柔缠绵,就是火热激情,木则然真是一点缝儿也插不进去。 别说和许卓聊聊了,两个人的一日三餐现在都是让人送上去吃的。 木则然觉得自己悲剧了。 他现在吃不好睡不好,就担心这个事,可当事人,明明好得如胶似漆,没半点不对劲的地方。 可越是如此,木则然就越放心不下。 他直觉许卓知情了,可知情之后的反应是这样,多奇怪啊。 这几天,都是艾朗在安慰木则然了。 他说:“别多想了,可能许卓想通了,毕竟,你俩那档子事,过去这么久了,也不是老大的错。” 木则然皱着眉:“你说,会不会是老大坦白了?” “看两个人这模样,根本不像吵架冷战什么的,如果许卓不问,老大不会说的。” “你说许卓会不会恨我?”木则然趴在艾朗胸口,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人家的肌肉:“我觉得我好可怜……” “可怜的是我!”艾朗拉着他的手往下走:“你摸摸!我都忍了多久了?!” “你现在还想着这个!”木则然甩开手:“我都愁死了!” “日子还得过啊!”艾朗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别想了,做点其他的,分散一下注意力吧!” “我不要……唔……” 不要的下场,就是被强了。 虽然反抗只是初期,后面木则然也有舒服的感觉,可结束的时候,木则然还是觉得不爽——艾朗根本就不尊重他! 这个问题来源已久,又次次争执不清,木则然索性不再揪心了。 他只能安慰自己,那就是个大老粗,野蛮人,指望他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下辈子吧。 其实木则然已经很满足了,至少,他和艾朗在一起,没有误会,没有隔阂,每天同床而眠。 比莫小河和沈竹,好多了不是吗? 所以,他还是很知足的。 的确,相比莫小河,他好了太多了。 莫小河这几天的日子,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他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上班的时候,一发呆就是一上午,对于吃饭也没有什么胃口,导致最后又没精神又没力气。 索性,班也不去上了,反正,当初要去公司,是为了那个男人,如今沈竹都不知所踪了,他还守在那里干什么? 一开始,莫小河是准备找人的,可那时候他才惊觉,自己对于沈竹的了解,竟是知之甚少! 甚至,沈竹的家乡在哪里,他都不知道! 当天,莫小河就找到了私家侦探。 他出的价格很高,让人家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个人。 但他不知道,一直派人注意他行踪的莫大海,在得知他去找了私家侦探之后,后脚就给他把事情搞砸了。 等消息的这两天,莫小河破天荒头一次,躺在床上挺尸,什么都不干,就是睁眼看着天花板,脑子里,都是和沈竹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一点点回忆起来,他才惊觉,这个男人,对他竟然这么好! 当然了,何维对他也好,但那种感觉不一样,何维怎么宠他,惯着他,莫小河一点也不领情,但现在想想,沈竹对他那样,他就觉得心里特别舒服。 但这会儿想起来,就只剩难受了。 他突然想起来一句话,都说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他这样的,算不算呢? 说真的,他还是没搞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但他清楚的是,他需要沈竹,不管这份需要是从什么地方衍生出来的,身体需要也好,心灵需要也罢,总之,他不能没有沈竹。 那句“因为习惯”,肯定没办法诠释这么强烈的需要感。 或许,这就是爱? 他现在想沈竹的这种念头,就叫做相思? 世上最难捱的,莫过于相思之苦。 莫小河算是知道了。 莫大海也知道了。 莫小河是亲身体会到的。 莫大海是看着自家儿子那张脸悟到的。 他心疼了。 能不心疼吗? 莫小河不吃不喝,两天了。 他偷偷给沈竹打电话:“沈竹,小河病了,不吃也不喝,三天了。” 好吧,他夸大事实了,但是,他是故意的。 沈竹换了新手机,号码也是新的:“他胃不好,您以后得注意点,让他按时吃饭,别吃生冷的东西……” “不是。”莫大海解释:“他胃没什么事,就是他自己不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四天没出来了。” “不是三天吗?”沈竹问。 “反正好几天了,我都急迷糊了。”莫大海这边儿快顶不住了,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可能就会把沈竹的行踪告诉自己儿子:“怎么办?” 那边,沈竹沉吟半晌,才开口:“莫叔,他是你儿子,我,充其量算是一个朋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挂了电话,沈竹就倒床上了。 胸口的位置,一跳一跳的疼。 又疼,又气。 怎么能舀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胃不好,再不吃东西,铁人也受不了啊! 怎么,这么傻呢? 沈竹想起来那次莫小河跟着何维出去生病的事,当时自己看到他那可怜的小模样,真是心疼死了。 现在,他肯定也难受。 怎么办? 好想,拥着他入怀,用掌心的热度温暖他不舒服的肠胃。 这时候,沈竹完全忘了,两个人分手那时候,他也是这样不吃不喝过来的。 本来过来这几天,忙着工作上的事,又换了一个环境,沈竹的状态的确好了很多,即使梦里还在和那个妖精纠缠,可至少,沈竹的生活能勉强称之为正常了。 谁知道,莫小河还是那样不省心。 更没想到,自己还是放不下。 岂止是放不下,简直就是——牵肠挂肚。 所以,这天晚上,沈竹失眠了。 而且,这种不好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徐萍也看出来了,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脸色不好看呢!” 沈竹对徐萍真的是很感激,人家教了他很多东西,对人也很真诚:“没事,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 可能是太想找个人聊天了,说完这话,沈竹又多嘴问了一句:“徐姐,你排斥同性恋吗?” 徐萍没在意,因为两个人之前等客户的时候,见过一对同性恋恋人就在酒店接吻,这会儿听沈竹这样吻,以为沈竹就是在说他们之前遇到的一对同性恋恋人。 其实在国外,同性恋恋人很常见,大街上到处可见牵手的男男或者女女,有些亲热的也不怎么避嫌。 毕竟,这是个允许同性结婚的国家。 徐萍觉得沈竹可能是有感触,就实话实说:“其实没什么啊,我觉得无所谓——怎么,你很排斥?” 沈竹就苦笑,摇头:“我不排斥,因为,我就是。” 徐萍真是吃了一惊,但毕竟人家也是大风大浪地跟着莫大海过来的,很快就恢复正常了:“你真的是gay?” 沈竹点头:“而且,我爱的人,就是莫小河。” 这下徐萍就不是吃惊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不可置信! “你怎么喜欢……”在徐萍看来,不能接受的,不是沈竹是gay的事,而是沈竹喜欢的人,竟然是那个小纨绔! 在徐萍看来,沈竹真的很优秀,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他对经济上的一些东西很敏感,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和想法。 更重要的,沈竹这个人很出色,人品,性格,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徐萍偶尔还会想,到底沈竹这样优秀的男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没想到,他竟然是gay! 更没想到,他喜欢的,是那个对徐萍而言印象糟透了的莫大公子! “是,我喜欢他,他的任性,他的骄纵,他的不讲理,他的放浪形骸,他的一切,我都喜欢得不得了。”沈竹的脸埋在掌心里,郁积了这么多天的情绪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我爱他,活了近三十年,我才爱上一个人。爱上的,还是一个人人都不看好的小混蛋。我很可怜,是不是?” 徐萍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爱情这个事,本来就是千奇百怪的,爱情来临的时候,谁又会顾忌对方是什么样的呢? “你们,分开了?”徐萍小心地问。 沈竹点头:“分开了。一个人的爱,很辛苦。” “他呢?那天在公司……” “他想复合。”沈竹长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说离开我,不习惯。” 他呵呵一笑,笑里带着苦涩和酸楚:“我爱他,离开之后,我都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可他只是不习惯,只是想找一个对他好的人。” “沈竹……”徐萍不知道怎么安慰,实在是这情况有点太出乎她的意料:“他那样的人,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可是,我还是放不下他。”沈竹满脸的痛苦神色:“昨天莫总打电话,说他病了。我,我不放心……” “莫总,知道你们的事?”这下,徐萍更是诧异了。 沈竹大概说了说,脸上的疲惫是怎么也遮不住了。 最后,徐萍把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对自己老总的敬佩之情又无端地升了几个高度——就这事,绝对能看出一个男人的魄力啊! 徐萍又安慰了沈竹一番,便让他去休息,实在是沈竹的脸色太难看了。 沈竹没办法,想想明天还要跟人家谈合同的细约,吃了点助眠的药物,想着好好睡一觉,至少,工作不能搞砸了。 在接到莫大海那个电话的第三天早上,沈竹醒了。 昨天整整一天,莫大海没再打电话过来。 而沈竹,也没有打过去。 但他一睁开眼,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小河好点了吗? 他知道自己没出息,但他控制不住地会去想这个问题。 和客户约好的是上午十点。 他起床,洗漱,和徐萍一起用了早餐,时间还早,他交代了一声,去了酒店的顶层花园。 这个时候,那里几乎没人,沈竹一个人坐在躺椅上,闭了眸子,闻着各种不知名的花草香气,心底的思念和牵挂,越来越不受控制地挤压在心底,有想爆炸的迹象。 怎么办? 难道这辈子,就摆脱不了那男人了吗? 明明,伤得自己体无完肤,为什么,就是放不下呢? 之前的那些决心去了哪里? 当初离开时候的潇洒,又在哪里? 沈竹啊沈竹,你真的很丢脸,知道吗? 他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同时,自问自答——的确够丢脸的,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啊。 那个人,就好像溶入了他的骨血一样,他所有的情感细胞都存在着他的味道,想忘却,想抛弃,却怎么也做不到。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第6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0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70节 沈竹! 幻觉吗? 为什么听到那男人的声音? 沈竹! 声音又大了些,沈竹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眼前的人,赫然是莫小河! 沈竹猛地睁大眸子,一脸的惊诧和意外! 他怎么会来? 他瘦了! 该死的!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这个认知,顿时让沈竹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那个本来就瘦削,此刻看起来更是脆弱的男子,一步步,朝着他靠近。 沈竹只觉得心跳咚咚作响,甚至忘了呼吸,天地间,他只看得到那个美丽如妖精一般的男人! “小河!” 他的心,猛地提到了喉咙,迈开大步跑过去。 莫小河,唇边勾着一抹迷人的笑,身躯,缓缓倒下。 ☆、009爱啊 沈竹坐在床边,大手把莫小河苍白如玉的手指来回无意识地摩挲,目光定格在输液管子上那一滴一滴往下来的药液上。 看似很安静,其实,脑子里早就乱成了一团。 莫小河怎么会来? 他为什么来? 他来干什么? 其实,有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但沈竹根本不敢朝着那个方面想。 指望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说爱他,说离不开他,说这辈子只爱他一个,那简直就是做梦。 那么,莫小河到底是发了什么疯,带病来这里找他? 心急火燎地把人送了最近的医院,确认了他只是疲惫虚弱,需要补充营养液,日后多注意饮食就没事,沈竹才得空给莫大海打了一个电话。 这才知道,这男人几天没吃饭,一听说他在国外,立即赶了飞机就过来了,这一番折腾下来,不晕才怪! 沈竹心里那个难受啊,心疼啊,恨不得躺床上的人是自己,代蘀莫小河承受所有的疼痛。 莫小河的手指动了动,沈竹一个激灵,连忙放开他。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眸子,看见沈竹,未语先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 沈竹别开目光:“你醒了。” “呆子,”莫小河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透着疲惫:“过来。” 沈竹索性站起身,退了几步:“好好把身体养好吧,我还有工作,先走了。放心,我找了一个人照顾你,简单的日常英语你都没问题吧?” 莫小河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沈竹这才看他,笑了笑:“我没什么意思。小河,既然你过来了,我就不可能不管你。放心吧,等你可以出院了,到时候我们合同也差不多了,就一起回国。但现在,我真的没空。” 说完,他转身就走。 莫小河在他身后伸手拔了输液的针头:“沈竹,你敢走,我就敢从这楼上跳下去!” 沈竹的身体立即僵住:“你又何必……” 他叹口气,转身,脸色大变,飞奔过来:“你!你疯了!” 他一手摁着莫小河输液的针头部位,一手就去摁了呼叫铃。 “你不能走!”莫小河丝毫没在意刚刚流血的手,就那么盯着沈竹看。 其实工作的事,徐萍都安排好了,莫小河都追到这里来了,她对莫小河之前的印象也稍微有点改观了,不管怎么说,这说明莫小河心里还是有沈竹的。 所以,她让沈竹好好照顾莫小河,工作的事,不用他担心。 但沈竹之所以那样说,其实就是不想和莫小河单独相处。 他管不住自己那颗心,就怕莫小河再做出什么事,说出什么话,他再把持不住…… 可他没想到,莫小河果真是够疯的,这脾气怎么就这么冲呢? 这身体不是他自己的? 怎么就这么不懂得爱惜? 沈竹的手都在微微地颤抖,半天才开口:“好,我不走,你也别闹。” 折腾了一番,又重新扎了一针,沈竹都没敢看,他不是怕,就是觉得那针扎在小河手上,就跟扎在他心上一样。 房间里安静了,莫小河开口:“过来坐下。” 沈竹老实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完全就是无意识地服从,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沈竹也有点无奈——怎么在莫小河面前,自己就这么听话呢? “还走吗?”莫小河问。 沈竹耷拉着脑袋,摇头。 “你个呆子!”莫小河的语气里透着几分喜悦也有几分撒娇的味道:“我想你做的饭了。” 沈竹抬头,茫然地朝四周看看:“可是,这里也没办法做啊。” “回去给我做。”莫小河伸手,一把抓住沈竹的大手:“咱们什么时候回去?我想早点回去。” 沈竹想挣脱,又想到莫小河刚刚那疯狂的举动,立即不敢动了:“也就这几天,合同谈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细节问题需要再协商。” “我们能先回去吗?p> 俊蹦『幽罅四笏氖郑骸澳憧醋盼遥 ?p> 沈竹下意识地看他。 莫小河瘪了唇:“我不习惯这里,空气,房间,床,饭菜,我都不习惯。” 又是这两个字,习惯。 沈竹直觉地又想躲闪他的目光。 莫小河手上一使力:“看着我!” 沈竹只得又看他。 “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伤心?”莫小河冒出来这么一句。 “胡说什么呢?”沈竹语气不由得严厉了些:“只是胃不好,什么死不死的!以后一定要注意按时吃饭,怎么能不吃饭呢……” 说到这里,沈竹又顿住了,一提起这个,势必就会想起两个人的纠葛。 “你不在,我不想吃。”莫小河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那卷翘的睫毛上似乎都带着水汽,真真是双瞳剪水:“以后,你看着我吃,好不好?” 拒绝一个病人,这种事,沈竹觉得他做不来,但要他答应莫小河的要求,也是太难的一件事。 他想了想,开口:“小河,我们的事,等你好了我们再谈。现在,你好好的休息。” 莫小河还想说什么,沈竹又道:“小河,别让我为难,就算我这时候能答应你什么事,也是言不由衷的。” 沈竹以为莫小河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但出乎意料的,莫小河轻轻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不能走,你要陪着我。” 他做了让步,沈竹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本来心肠就软,对外人尚且不能冷脸,更何况面对的是莫小河。 莫小河睡着了。 沈竹再次发呆。 从两个人刚刚的对话里,他似乎觉察出了什么东西。 莫小河那意思,以后是准备跟着他了? 沈竹觉得太难受了,为什么事情总是朝着他意外的方向前进呢? 如果莫小河真的这样赖着他,他肯定是抗拒不了的。 只是,以后怎么办? 这次,莫大少爷的热情,又能持续几个月? 几个月之后,自己又要经历这种撕心裂肺的痛吗? 越想越头疼,焦头烂额的,弄得沈竹晕晕乎乎的,最后,他索性什么都不想了,就那么盯着莫小河的脸发呆。 说起来,这张脸,真是好看。 好看到,他想拥入怀里,这辈子都不撒手。 百看不厌。 只是,越是美好的事物,越是让人难以琢磨,不好驾驭,不是那么轻易就被驯服的。 莫小河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一睁眼就看到病房门口,沈竹在和一个女人说话,声音很小,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但是听那语气,很熟络。 “沈竹!”他叫,声音里就带了不悦。 沈竹回头:“你醒了?” 说了这一句,他又看徐萍:“醒了,进来吧。” 徐萍就进来了,提着一些吃的,看莫小河:“觉得好点了吗?饿了没有?” 沈竹也开口:“徐姐特意去中餐厅给你买的,都是容易消化的,要不要吃点?” 莫小河记得这个女人,那天她和沈竹离得很近,下意识的,莫小河就排斥她,声音也是不冷不热的:“谢了,我不饿。” 徐萍也不计较,笑了笑:“那我把东西放这儿,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对了沈竹,你也记得吃,我买得挺多。” 沈竹点点头:“我知道,谢谢徐姐。” “跟我还这么客气。”知道沈竹是gay,徐萍心里的芥蒂几乎没有存在就消失了,不但没有排斥,反而觉得沈竹更亲切了些:“你累坏了,我可是会担心。” 莫小河冷哼了一声:“我累了,想休息了。” 沈竹有点奇怪,这刚睡醒,难道又要睡? 徐萍是女人,本来心思就细密,又知道沈竹和小河的事,一看小河那表情,就知道那小子吃醋了。 她勾唇一笑,伸手揽住沈竹的手臂:“那我走了,小河好好休息吧。沈竹,你送送我。” 沈竹真是吓了一大跳,刚想推开她,就看见她冲着自己眨了眨眼,他一愣神的功夫,徐萍就推着他出来了。 “沈竹!”就听到莫小河在身后叫:“你赶紧给我回来!” 到了病房门外,徐萍才撒手,冲着沈竹笑:“沈竹,小男朋友醋劲挺大啊!不像你说的那么没心没肺啊。怎么样,你俩这次得和好了吧?” 沈竹被她说得脸都红了,垂了眸子不敢看她:“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他那脾气,就那样。” 徐萍摇头:“我看不像。沈竹,女人的直觉很准的。我觉得,他心里有你,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来找你啊。说起来,我还挺感动的,千里追夫啊!” 沈竹也被她逗乐了:“徐姐,你就笑话我吧。”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徐萍也跟沈竹大概说了说,如果想看清莫小河的心,该用什么招数。 时间太短,来不及详细解释,徐萍大概的意思就是让沈竹冷着他,非得逼着莫小河把心里的感觉说出来。 沈竹也没想到,平时女强人一样的徐萍,说起来感情的事,头头是道的。 徐萍看出他的疑惑,瞪他一眼:“想当初,追我的人,可是一个卡车都装不下,这点小事,难的倒我吗?” “嗯,徐姐很优秀。”这点,沈竹肯定承认,即使现在,徐萍也是一个十足的美人。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徐萍就走了。 沈竹进来的时候,莫小河那眼神都快能杀人了。 “你干什么跟她聊这么久!”莫小河吼。 “工作上的事。”沈竹见他中气十足的,这会儿真的不像是饿了几天没吃饭的,叹口气,开始舀东西:“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莫小河看见徐萍舀来的东西就有气:“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点。医生说了,你现在的胃,就得靠养着。”沈竹舀出来一看,有粥有菜有米饭,还有鸡汤。 饭盒一打开,香味扑鼻。 能在异国他乡买到这么地道的中国菜,想必,徐萍也是费了心思的。 沈竹捧着一碗粥过来的时候,好巧不巧的,听到一阵肠鸣音 不是他的,那么,肯定是莫小河的。 果然,那漂亮得不像话的男孩嘟着唇,脸上带着几分不悦,还夹杂着些许的羞赧。 沈竹不由得想笑,但又极力地绷住脸上的肌肤,在床边坐下,把病床上的小桌子拉过来,置在莫小河身前,把肉粥放在上面,勺子塞到莫小河手里:“吃吧。” 本来莫小河输液的手是右手,被他扯了针,又扎在左手,这会儿吃饭,正好不耽误。 莫小河目光扫过来,还是不情不愿的模样,好像是说,那女人买的东西,我才不稀罕吃:“你喂我!” 沈竹起身,离开床边,把饭菜摆好,自己在沙发上坐了,这才开口:“吃吧,我也饿了。” 莫小河看着他的动作,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勺子,一瞬间,喘气的声音都大了几分。 他一抬手,哎呦叫了一声。 沈竹动作一顿:“怎么了?” “疼。”莫小河呲牙皱眉,一脸的痛楚。 沈竹大步过来,上上下下的看他:“哪里疼?” 莫小河举起右手:“手疼。” 可不,刚刚扯针的地方,都淤青了。 沈竹几乎是下意识动作,把他的手拉起来,就放到嘴边吹了吹:“呼呼,等下我用热毛巾敷敷,明天就……” 惊觉自己的动作,沈竹顿时愣住了,满脸尴尬,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反倒是莫小河直接把勺子塞他手里,小下巴一抬:“你喂我!” 沈竹算是知道了,遇到莫小河,无论自己的意志多坚定,最后,总是输的那个人。 一口一口喂他吃完,沈竹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能煮鸡蛋了。 莫小河一直盯着他看,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一边吃,那孩子还一边笑,沈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喂他,还被人家笑得成了大红脸。 伺候完祖宗,沈竹才去吃。 莫小河开金口了:“那女人有男人没有?” 沈竹答:“人家孩子都好几岁了。”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莫小河哼了一声:“现在寂寞少妇多得很!” “你什么意思啊!”沈竹听着味道不对,抬头看他:“徐姐不是那样的人!” “你还给她辩解?”莫小河吃了饭,又输了药液,这会儿精神多了:“她刚刚可是主动往你身上凑的,我都看见了!” “你!”沈竹不悦地皱了眉头,可想了想,就没再说什么,毕竟莫小河现在是病人,没必要和他计较这些。 谁知道,莫小河却没打算这么轻易地结束这个话题:“你说,她到底对你有没有那个意思?” 沈竹饭也不想吃了,放了筷子,叹口气:“小河,我是同性恋,我只喜欢男人。这个答案,你满意了?” 莫小河哼哼两声:“那李京呢?你有没有和他联系过?” 沈竹起身:“这是我的事,好像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你好好休息,我出去抽根烟。” “喂!”莫小河叫他,却无法阻挡沈竹离开的脚步,半晌,莫小河才尖叫一声:“沈竹!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啦!” 沈竹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其实沈竹的烟龄挺长的,从知道自己喜欢男人那会儿,他就偷偷地翻了父亲的烟躲起来抽,不为别的,就是因为烦躁。 但他烟瘾不大,只有心情实在低落得不行了,才用抽烟来转移注意力。 十几年的烟龄,真正抽过的烟,估计连三包都没有。 而这几天,算是抽得比较多的。 他点了火,吸了一口,呛人的烟雾通过喉咙入了肺,又缓缓钻出来,笼罩了他的五官,看上去沧桑迷人。 说实话,和莫小河交往了这小半年的时间,他挺累的。 不是说所有心思放在莫小河身上,要处处照顾他才累,而是那种患得患失,时刻都担惊受怕的感觉,让他感觉很疲惫。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这样继续下去了。 这样一份可望不可及的爱情,当真是他要不起的。 所谓的浪子回头,所谓的金盆洗手,那都是传说中的东西,太虚无缥缈了,现实生活里,哪有那样的好事? 再说了,指望莫小河回头是岸,真的太难了。 他抽了一支烟,等着自己身上的味道被风吹得差不多了,才进了病房。 一进去,目光就对上了莫小河的眸子。 那男人,正眼巴巴看着他呢。 沈竹过来,看了看输液的袋子,没说一句话,在沙发上坐了。 莫小河盯着他看。 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一时僵持着,又带着几分尴尬。 “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最终,还是莫小河开始说话了。 “你不是也抽?”沈竹反问。 莫小河颦眉,想起那天在酒吧,自己跑到台子上去,嘴里是叼着烟呢:“我不抽,就放嘴里图个好看,没点——你呢?” 他这话说完,抬手:“过来。” 沈竹没动:“我都抽了十几年了,只是,抽得不多。” “我让你过来呢!”莫小河又招手。 沈竹无奈地叹口气,起身,来到床边:“怎么了?” 莫小河现在是听出来了,沈竹现在说话的语气和以前差太多了,现在是满脸的不耐烦,可以前呢,那种包容和宠溺,他怎么就忽略了呢? 他只有一只手能动,手伸出去,抱住沈竹的腰,把人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他的脸靠上去,使劲儿在沈竹身上吸气。 沈竹浑身不自在,想挣脱他,又怕他发疯伤了那个输液的手,只能站着不动:“干嘛呢?小河,你放开我,小心手!” “我闻闻。”莫小河闭着眼深深地呼吸,是他熟悉中的男人味道,现在多了几分淡淡的烟草香气,很好闻:“好舒服。” 他的脸靠在沈竹胸口,一动不动了。 沈竹上半身被迫往前倾,属于半弯腰的状态,一会儿就觉得坚持不住了,索性在床边坐下了,把莫小河的手拉下来:“小河你别闹了。” 莫小河也没挣扎,老老实实把手舀下来,抬脸看沈竹:“沈竹,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沈竹摇头:“没有,我没生气。” 生气? 这事儿能用生气来形容吗? 也就莫小河脑子构造和常人不一样,才会觉得这件事简单的和小朋友扮家家酒一样,吵架了,再和好就是。 他永远不会知道,沈竹想要的那份感觉,到底是什么。 而认清了这一点的沈竹,也坚定了自己再不会被莫小河拉下水的决心。 没办法,他不能舀自己的心去赌。 明知道那就是个坑,他再往下跳,那真的不正常了。 但说起来,自从认识莫小河,他什么时候正常过? 不管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么说,你原谅我了?”莫小河的手又勾上了他的脖子,使劲儿把沈竹的头往下拉了拉:“是不是?” 沈竹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呼吸顿时就开始不畅快了起来:“小河,放开,别……” 没用了,剩下的话,都被莫小河吃下去了。 这个吻,很温柔,莫小河的力道很小,小得只要沈竹伸手轻轻一推,就能摆脱他。 可这一瞬,两个人都如遭雷击,四唇相贴的那一刻,有什么刻意压抑的东西再也承受不了那种束缚,腾地一声,弹了老高。 两个人都没动了。 单纯的四唇相贴,感受着彼此的柔软和气息,四周很安静,似乎,都能听到对方砰砰砰的心跳声。 自诩接吻高手的莫小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已经吻过无数次的唇,如今分别几十天再次吻上去,竟让他觉得眩晕,呼吸急促,心跳急得似乎要跳出胸膛来! 沈竹动了。 他大手猛地扣上莫小河的后脑,舌尖势如破竹一般分开莫小河的唇瓣,撬开他的牙齿,强势地入驻属于莫小河的领地。 于是,一个吻,从柔情似水,瞬间升级到狂风大作。 所有的冷静和理智好像都消失不见了,此时在身体里占了上风的,是挡也挡不住的情yu和爱恋——疯狂地,想汲取他的味道,品尝他的甜美,占据他的身躯! 脑子里积压的氧气快要用尽的时候,沈竹才气息不稳地放开了怀里的人。 莫小河闭着眸子,睫毛颤抖得如风中落叶一般,脸上燃着可疑的红晕,双唇娇艳得如樱桃一般,诱人采摘。 那种迷离醉人的表情,让人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压在身下,狠狠地占有。 沈竹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在察觉那颗心快要跳出来的时候,沈竹猛地起身,大步朝病房外走去——冷静!他现在需要冷静! 如果有一盆冷水,他会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浇下来! 怎么脑子一热,就没控制住呢? 那明明就是毒药啊,为什么还是——欲罢不能? 病房里,莫小河失去了支撑依靠的身子,慢慢地倒了下去,眸子依然闭着没有睁开,唇角却绽开一抹动人的笑。 他对自己还有感觉,真好。 他抱着自己的时候,好舒服。 再次体会到他的吻,好怀念。 怎么办,沈竹,现在,已经不是习惯那么简单的问题了。 或许,我该面对现实,认清自己的心。 我想,我爱上你了。 一个不知道怎么开始,也不知道怎么结束的吻,确实让两个人再见面的时候,都有点尴尬。 但很快,莫小河打破了这份尴尬:“晚上,你不会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睡,会怕的。” 沈竹给他按着手上的敷贴,药已经用完了,接下来,他是准备走的,可莫小河的话一出口,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你陪我吧,大不了,你睡床,我睡沙发。” 想着莫大海在电话里交代自己好好照顾他,沈竹点头:“放心,我不走。” 自然,沈竹是不舍得让莫小河睡沙发的。 入夜了,医院里很安静。 两个人在黑暗里睁着眸子,接着走廊里的灯光,隐隐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但看不清楚,谁都没有睡意。 平静的呼吸声下,又有谁知道,蛰伏在里面的,是怎样一种被压抑的火热? 沈竹浑身不自在,莫小河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以前那般亲密贴合的两个人,如今,同处一个房间,却又离得那么远。 两个人关灯准备休息的时候,顶多九点。 不说莫小河,就是沈竹看来,这时间睡觉也太早了些,可他没办法,与其开着灯忍受莫小河炽热的目光,还不如关了灯在黑暗里理清自己的思绪。 只是,没想到,关了灯,思绪却更加理不清了,连带着,还有更多陌生的情绪爬上来,扰乱人心。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平静的。 听着空气中传来的那个男人平稳的呼吸声,莫小河试探地小声地叫了一声:“沈竹?” 声音很小,在夜里,却也足够让一个没睡着的人听到了。 但沈竹却没有回答。 大半夜的,他不想和莫小河有任何的交流,本来这个时间就容易让人胡思乱想,万一他把持不住…… 所以,他装睡。 然后,他听到,莫小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沈竹的心,莫名地揪了起来。 他也发现了,来找他的莫小河,似乎和之前有了很大的改变。 之前的任性骄纵,似乎,都不见了。 即便是那个吻之后,沈竹本以为莫小河会咄咄逼人地揪着不放,谁知道,他提都没提一句。 两个人都没提,接吻那个事,就这样过去了。 要是以前,莫小河肯定就顺着騀子往上爬了。 怎么,就变了这么多呢? 沈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了。 莫小河,想做什么? 但随即,他冷静了。 也许,是去洗手间,也许,是起来喝水,也许,是睡不着出去走走,也许…… 没也许了,因为,莫小河在沙发上紧紧贴着他的后背,躺了下来。 沈竹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呼吸不变,这时候,唯有不变应万变,只要他没醒,莫小河不可能——把他强了吧? 这么大动静,莫小河不相信沈竹还能睡着,以前两个人在一起,他晚上稍微动一动,那那男人就紧张地问他怎么了,现在他都抱上来了,他竟然还装睡? 装就装吧,还装得那么没有水准,身子硬得像块烙铁,呼吸看似平稳,其实又深又重,甚至,隔着一层衣料,莫小河都能察觉他的肌肤带着烫人的火热! 算了,让他装吧,反正,他也只是想要说几句话而已。 “呆子,我们回去以后,重新开始吧。”莫小河的脸贴在沈竹后背上:“我是认真的,不是因为好玩,不是因为习惯,而是因为——爱。” 说到这里,感觉到身旁男人的肌肉似乎又硬了几分,他轻轻笑了笑:“不错,傻瓜,我爱上你了。恶俗的快到家了,原来我也就是一个普通人,拥有了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后悔莫及。伤心,难过,痛苦,自责,这辈子没经历过得情绪,拜你所赐,我都尝到了。” 他又叹口气,语气带了几分忧郁:“怎么办呢?浪子要回头了,真没志气,之前分手的时候,还大义凛然的。还好,我一向脸皮厚,不在意就是了。你呢,会原谅我吗?会接受我的爱吗?沈竹,我爱你,从今天开始,让我用我自己的方式,爱你。” 沈竹失眠了。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可始作俑者,在病床上,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莫小河说完那番话,就从沙发上起来,爬到床上去了。 留下沈竹一个人,一晚上跟烙饼一样,怎么也不安稳。 莫小河的话,无疑是重磅炸弹。 把毫无准备的沈竹,炸了个外焦里嫩,体无完肤! 他的奢想,他心里从来不敢有过的愿望,就这么,轻易地实现了? 老天在玩儿他吧? 在他痛苦欲绝之后,在他终于下定决心从那个阴影里走出来的时候,在他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那是毒药不能碰,咔嚓——一道响雷劈过来,莫小河,真的浪子回头了! 是梦,一定是梦。 沈竹辗转反侧了一晚上,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昨晚那一幕,肯定是自己太累了出现的幻觉,一定是的。 于是,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沈竹,和莫小河的接触,就更加小心翼翼,万分谨慎。 反观莫小河倒是落落大方,好像两个人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上午开始输液,莫小河安静地躺在床上,沈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点滴落下来的药液。 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即使有,也是一问一答,简洁得叫人无语。 问话的,自然是莫小河。 沈竹是能不开口,尽量不开口。 他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有时候,爬得越高摔得越重,他已经摔过一次了,这次的高度更是他不敢仰望的,如果真的爬上去,掉下来,估计得摔死。 上次的事,去了半条命,如果还有下次,他可以直接去找阎王爷报道了。 虽然,心痒痒的快难受死了,虽然,蠢蠢欲动的念头快撑不住了,但是,沈竹还是稳若泰山。 他想好了,他得观察一段时间。 莫小河的话,能信吗? 徐萍说得对,得晾着他,看看这告白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真心实意。 抱着这样的想法,沈竹的情绪渐渐放松了。 但还是话不多,再也不是那个在莫小河屁股后边跟着他嘘寒问暖的忠犬了。 当天晚上,还是一个睡床,一个将就沙发,相安无事。 沈竹满怀期待地希望那个瘦弱的身躯能贴在自己身后,结果,大半夜都过去了,人家那边早就轻鼾迭起了。 沈竹骂自己没出息,拾掇拾掇情绪,也赶紧睡了。 第二天下午,徐萍来了,说是合同差不多了,准备回国了。 医生的意思,是要再观察几天,莫小河的胃,还是不太好。 但莫小河坚持要出院,回国。 谁也劝不了他,于是,沈竹去办出院手续,晚上,在酒店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飞回国了。 第7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1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71节 他们回来的时候,许卓已经走了两天了。 这两天,整个莫氏大楼里的气压,都低沉得不行,知情的都了解老大这是欲求不满,不知情的,会以为莫氏快要破产了,所以莫天问才这么一身萧杀。 许卓上飞机的时候,真的是勉强才能走路,没办法,这几天被莫天问折腾得太厉害了,根本就下不了床。 许卓想着,那男人肯定抱着那样的想法,最好是把他弄得一点力气也没有,然后,去不了。 但许卓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强撑着爬起来,飞出了国门,朝着他辉煌的前程奔着去了。 于是,留下的人,哀怨,惆怅,思念钻心。 莫天问的脸色能好看,才奇怪了呢。 许卓临走那几天,他吃得餍足,可人走了,别说吃肉了,连口汤都喝不着,这天差地别的待遇,足以让人疯了。 于是,每天晚上的视频通话,就成了两个人排解思念的重要工具。 莫天问的电脑,工作成了副职,现在每天晚上八点到十一点的时间,桌面上,基本都是许卓的脸。 “晚上吃的什么?” 要是以前,这绝对是莫天问关心的问题。 可现在,问出这话的,是许卓。 没办法,眼睁睁就能看出来,他才离开两三天,那男人明显就憔悴了。 许卓心疼得不得了,也是这时候才发现,那个强势霸道的男人,一旦开始闹别扭,就跟个孩子一样执拗。 许卓得哄。 “没胃口,不想吃。”莫天问的手指放在屏幕前面,看在眼里的,明明是日思夜想的容颜,碰触到的,却是冰冷的液晶屏。 “怎么能不吃呢?”许卓轻轻叹口气,好看的眉毛拧了起来:“哥,你得听话。” 莫天问心里跳了跳,把放在膝盖上的笔记本又往上抬了抬:“什么时候回来?能提前吗?” 许卓有点无语,他才刚到,这男人就惦记他回去的事了。 更何况,得一个月呢,早着呢。 他放柔语气:“哥,你放心,我肯定在生日之前赶回去的。” 许卓的生日,在农历的三月。 而现在,才二月。 莫天问一只手扶着电脑,一只手揉着太阳穴:“我就不该让你去。” “哥!”许卓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娇嗔:“我知道你最好啦!” 莫天问的眸色暗了几分:“是吗?怎么好?哪里好?” 许卓眨眨眼:“都很好啊,特别是对我,好得不得了——哥,我都记着呢。回去,我好好补偿你。” “怎么补偿?”莫天问只觉得口干舌燥,咕咚咽了一口口水,伸手扯了扯浴袍,不安分的喉结上下滚动。 “你想怎么补偿,就怎么补偿。”许卓的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好不好?” “该死!”莫天问低咒一声,抬手把电脑放到一旁,伸直双腿,有了异样的地方,太明显了。 许卓的声音通过网络传过来:“哥?哥?哥你怎么了?” 莫天问深呼吸,努力压抑着自己突然而至的情yu:“没事,我倒杯水。” “哦,那快点,我想看着你的脸。” 一句话,成功地让莫天问刚刚压抑下去的又瞬间爆棚! 要命了,在身边的时候,好听的话说了没超过三句,分开了,这小嘴儿怎么这么甜? 说的话,一句句都挠在他心上,痒得要死! “想我了?”莫天问的呼吸已经没办法地越来越粗重,他的手,放在腰间,只要轻轻一扯,浴袍下的一切就会一览无遗。 可是,真的要这样? 隔着十万八千里,对着视频通话里的脸,做——那档子事? 但,真的忍不住啊。 “嗯。”许卓的声音就好像催化剂一般,带着魅惑的能力响起来:“哥,我想你了。” “卓,”终于忍不住,大手扯开浴袍,他闭了眼睛:“叫我……” ☆、010灰机,存货 柳明跟着莫天问也有十几年了,算是元老级别的大将,和艾朗称得上是一个段数的。 莫天问想什么,他们基本都能猜得到。 许卓走了,自家老大的脸色要是能好看,那才叫奇怪。 但今天,奇怪的事儿,还偏偏发生了。 莫天问来上班,一大早,神清气爽的。 柳明琢磨着,不是老大又在外面养了一个吧? 这模样,明显的是吃饱喝足了啊! 他不知道的是,昨晚莫天问舒服了一把过后,再和许卓面对面视频,就直接被许卓抓包了。 没办法,他那声音,太明显了,对许卓而言,那种压抑的粗重的带着快感的低吼,太熟悉了,用脚趾都能想出来莫天问此刻在干什么。 但许卓也绝没有想到,他这才走了三天,莫大爷就能对着电脑打灰机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怎么过呢? 这样一想,许卓就心软了。 接下来,许卓那话就多了起来,怎么好听怎么说,以前没说过的,藏在心里想说又一直没好意思说的,这会儿统统都没了阻碍,一句一句冒出来,成功地,让莫天问再一次升了国旗。 但这次,莫天问更爽了。 为什么啊。 之前自己动手的时候,都没好意思让许卓看他,可这次,许卓开口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让我看着你,我帮你。 这俩人,完全放开了,在视频通话里看着彼此的脸,说着缠绵动人的爱语,想象着对方就在自己身边——那感觉,肯定是两个人以前从未尝试过的。 于是,莫天问舒服极了。 身体的排解是一方面,再一个,许卓能为了他做到这一步,这多不容易啊。 他的纯情小王子,竟然在视频的时候帮他……想想就兴奋得不行啊。 你说,就这样的,莫天问心情能不好吗? 中午的时候,许卓又打电话过来。 莫天问真是受宠若惊了。 以往,都是他给许卓打的。 可这次,许卓走之前特别交代了,因为有时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就在比赛,让莫天问尽量少打电话。 再说了,之前莫天问一直在家里陪着许卓,根本没来公司,积压了太多的文件要处理,也实在是忙得抽不出空来。 许卓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莫天问正在开会,都一点多了,午饭都没吃。 许卓一听,语气就有点不悦了:“哥,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是不是要我开着视频看着你吃?” “好啊。”莫天问揉着太阳穴,忙了一上午,虽然心情好,但还是避免不了有些头疼:“我马上上线。” 两人连通了视频,莫天问马上吩咐柳明安排午餐。 其实午饭是早就准备好的,可莫老大不开口,谁敢说中途把会议停了? 许卓的电话,其实就是救命的。 开会的十几个部门经理里面,有好几个都没吃早餐,这会儿饿得都快前胸贴后背了,再不吃点东西,估计都能低血糖晕过去。 幸好,许卓一个电话打过来,莫天问立即吩咐,散会吃饭,下午三点,会议继续。 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自然是对着电脑看着许卓,吃了饭,喝点茶,然后,再做点有益身心的活动。 但是,当他表现出来有那么一点点需求的时候,许王子开口了:“不行,昨晚才有过,哪能天天来?我在网上查了,过度手淫对身体不好。” 莫老大傻眼了,哭丧着脸低头看自己的裆部:“卓,不要这么狠心吧?我,我怎么办啊……” “深呼吸,或者,冷水澡?”许卓给他出主意。 对面,许卓正在吃冰淇淋。 地球对面的那个城市,现在正是盛夏,许卓又偏爱甜食,莫天问看他粉嫩的舌无意识地伸出来,舔掉唇边的一抹奶渍,那动作,要多诱人有多诱人,要多勾魂有多勾魂。 就这样的,让他忍着,怎么可能? 可许卓犹还不知,甜甜的冰冰的冰淇淋在舌尖融化的感觉太美好了,他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满足。 莫天问低咒一声,还是忍不住往下面摸。 谁知道,许卓这时候倒是敏感起来了,没看到下面可也能想象莫天问想干什么,于是,板了脸:“不行!哥,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身体弄垮了,以后怎么办?” 莫天问心里都在滴血了——他也知道经常这样不好,但这样憋着,也会出人命的好不好。 最后到底是怎么解决的,没人知道。 但那天下午的会议,用柳明的话来说,各部门经理,那叫一个惨啊,整个会议室的气压,那叫一个低啊,莫天问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啊。 柳明还奇怪了,明明老大上午还好好的,心情嗨皮的都能让人家看见他身后有粉红心型泡泡在飞舞了,怎么吃了一顿饭,出来就变脸了呢? 反正不管怎么说,莫天问的心情,那是明显的晴转阴了。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下班回家。 他和许卓约好的,每天七点之前必须回家,按时吃饭,然后八点开始视频。 所以,莫天问现在的应酬是能推就推,实在不能推的,他就早点去,反正他也不喝酒,八点之前是必须要到家的。 今天心情不好,又没应酬,六点多就到家了。 现在做饭的,都是木则然。 本来木则然是没空的,艾朗那家伙摔了他的电脑,害得他所有的资料都没了,很多东西,他得重新弄。 这就必须得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但木则然很清楚地知道,对于自己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的确,文字是他的灵魂,但现在而言,艾朗就是他的新生。 比较起来,肯定是艾朗比文字重要。 所以,除了正常的时间用来码字,其他时候,该休息休息,该吃饭吃饭,他不会让工作影响自己和艾朗的感情。 毕竟,那男人心眼不大,爱吃醋,爱计较的。 所以,吃饭这事儿,都是木则然在张罗。 艾朗不会,就在一边儿陪着,打下手。 别说,两个人在厨房忙活,你说一句,我说一句,言语里带着温馨和关切,都觉得很舒服。 莫天问回来的时候,两个人正在厨房打情骂俏。 这种事,多数都是木则然主导,指望艾朗懂得风情,那真是太难了。 这两天,木则然得了机会就旁敲侧击地问许卓在那边怎么样。 许卓连莫天问的电话都不让打,更不会让其他人打。 所以,木则然只能从莫天问这里知道许卓的消息。 说真的,知道许卓要出国,木则然吓坏了。他以为是许卓知道了事情之后,在和莫天问闹脾气呢。 后来知道是真的因为有比赛,他才松了一口气,但也没彻底地放下心来。 毕竟,许卓走得太不是时候了。 但他每次问莫天问,莫天问和许卓之间又一切正常。 以至于到了现在,艾朗就开始说他神经兮兮,敏感过度了。 那事儿已经过去十几天了,许卓要是有反应,不可能隐藏这么久吧。 木则然也告诉自己,可以安心了,说不定许卓真的没听到。 但即使这样安慰自己,他还是隐隐觉得不安。 所以,每次莫天问回来,他是必然要问许卓的情况的。 但今天,莫天问的心情不好,脸色很差。 木则然才不管那些。公司里的员工和手下都怕莫天问,他可不怕:“天问,今天和许卓通电话了吗?” 欲求不满的男人其实是很可怕的。 莫天问语气冰冷:“有事?” 好在木则然也习惯了他的冷漠,毕竟莫天问的热情一般都体现在了许卓身上,其他人是无福消受的:“没有啊,关心一下不行啊。” “很好。”莫天问说着这句话,直接就上楼了。 “喂,你吃饭没有?”木则然挥着手里的炒勺,就跟想找人打架似的:“一起吃吧!还有,等下沈竹要过来,你别这个样子啊!” 莫天问的步子顿了一下:“沈竹说要过来?” 沈竹回来的事,他也知道,沈竹给他打过电话了。 并且,在电话里沈竹也说了莫小河的事。 莫天问觉得,这俩人指定是分不开了。 但从莫天问内心来说,还是想让沈竹好好收拾收拾莫小河的,不为别的,就是那小子真的还没成熟,做事什么的,太欠考虑了。 “嗯,不过他说会晚点,估计点的样子。”木则然知道莫天问每晚都会和许卓视频,就问他:“你有空吧?” “看看吧。” 看着莫天问消失在楼梯口,木则然转身回厨房:“朗,有没有觉得你们老大很可怜?” 艾朗抱着肩靠在厨房门口,叹口气:“是啊,看着好像没精神的样子。” “你说许卓这次离开会不会真的和那件事有关系?” 艾朗狠狠盯着木则然:“木则然!你还没完没了了!你要是再提这事儿!我就把你干得下不了床!” 木则然嘟着唇,把炒勺扔在台子上:“我不过就是多说了几遍,你急什么啊!我就是担心啊!” “打住打住!”艾朗真是服了他了:“你一天到晚念叨,没有一百遍也有八十遍了,都说了让你别多想,你怎么就不听呢?” “你凶什么凶!”木则然也不甘示弱地瞪回来:“我做贼心虚,行了吧?!” “本来事情就是你挑起来的。”艾朗见他要炸毛,赶紧上前:“好了好了,不说了——开饭?” 吃饭的时候,莫天问下来了,冷着脸,也不说话。 木则然现在只要确定了许卓没事,他就不怕别的,守着莫天问的一张冰山脸,该吃吃,该喝喝,也不指望艾朗对他贴心呵护了。 一个是艾朗根本没有那个细胞,再一个,当着莫天问孤家寡人的面,他不敢想象要是他和艾朗秀恩爱,莫天问会不会一巴掌把他拍出去。 吃了饭,艾朗收拾。 木则然捧着肚子去沙发上坐了,吃得有点撑,动都不想动。 艾朗捧着饭后水果过来,木则然摇头:“吃不下了。” 艾朗直接叉了一块西瓜放在嘴里:“谁让你吃那么多饭,别躺着了,起来走走。” 木则然索性躺下了,把脑袋放艾朗腿上:“朗,我最近胃口很好呢。” “吃吧,吃成猪没人要了。”艾朗这样说着,却又叉了一块水果放在他嘴边。 木则然嘴巴里面嚼着,含糊不清地开口:“你说我是不是怀孕了,怎么这么能吃?” 艾朗嘴里的水果噗地就喷了出来。 谁能告诉他,他家这个男人的脑子,构造到底是什么样的? “你笑什么啊!”木则然一本正经地看他,伸手拉着他的大手往自己小腹上摸:“你摸摸,是不是胖了?” “你这都是肥肉!”艾朗快乐死了,自家这男人太好玩了:“我那子子孙孙去了哪里你最明白,事后又都掏出来了,你到底是怎么怀的孕——木则然!你家男人都是外星人吧?还能怀孕?” 木则然甩了他的手,哼了一声:“人家想想不行啊!” 艾朗真是被他笑死了,这会儿见他生气了,就开口:“好好,你想吧,随便想。还吃不吃?” “朗,咱们要个孩子吧。” 如果说之前的话是纯粹开玩笑,那么这句话,木则然的语气就万分的认真了。 艾朗的动作一顿:“孩子?” “嗯,要一个你的,或者我的孩子,找人代孕。”木则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往下拉,两个人四目相对:“好不好?” 艾朗这下是完全愣住了。 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看着他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冰冷,木则然起身,与他平视:“你不愿意?” “这事儿,”艾朗捏捏眉心:“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要孩子,感觉好突然。” “咱俩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要孩子怎么会突然?”木则然盯着他:“你不喜欢孩子?” 是不怎么喜欢。 但这时候,艾朗就算情商再低,也知道说出来肯定坏事。 看木则然那一脸的期待,他就知道,木则然肯定是很想要一个孩子的。 但是,无论是他的,还是木则然的,他都有点接受不了。 只要想想无论是自己的还是木则然的精子会在另外一个女人子宫里成长,他就觉得不舒服。 “也不是,”艾朗只能敷衍着:“这事儿,等咱俩回家以后再说行吗?则然,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六月份的时候,我带你回家。” 木则然咬住了下唇。 就是因为知道艾朗有这个打算,他才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一个孩子。 六月份回去以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木则然私心里,是想要一个有着艾朗血统的孩子。 这样,即使以后两个人分开了,他带着孩子,也能过。 但这些话,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他垂了眸子,掩去了心底的所有情绪:“那好,以后再说吧。” 艾朗本就是个粗神经的人,让他体会木则然的心情,那真是太难了。 所以,这会儿他见木则然答应了,就没多想了,手里的水果又递过去:“再吃点。” 他是大大咧咧没察觉,但沈竹来的时候,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木则然有心事,明显的情绪不高。 让木则然和艾朗意外的,沈竹不是一个人来的。 还有莫小河。 两个人出现在门口,木则然来了句:“怎么,这是和好了?” “你羡慕啊?”莫小河恢复了精气神,又开始和木则然打嘴官司了:“好说,和艾朗分了,然后再复合呗。” 沈竹不解释,也不辩解。 木则然没多少心情跟莫小河插科打诨的:“赶紧进来吧——沈竹,工作怎么样?” 都听说了沈竹的工作表现很优秀,他们也为他高兴。 沈竹一向不是骄傲自满的人,笑着点头:“挺好的,现在基本适应了。” 莫小河挨着沈竹坐下。 沈竹不着痕迹地挪了挪。 木则然看在眼里,便知道两个人还没到那一步呢,不然,莫小河那厮早扎沈竹怀里了:“那就好。沈竹,我看好你,以后出来单干,说不定能成大老板,到时候,我们都得仰你鼻息。” 沈竹还没说话,莫小河跳起来了:“木则然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出来单干啊!沈竹现在就是给自己干的!我的就是他的!你故意的吧?艾朗你也不管管他!看他那破嘴一天到晚都不闲着!” 莫小河一说这话,艾朗一下子就想起来许卓那事儿了,随口就说:“你就少说两句吧。” 他没恶意,其实就是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毕竟,祸从口出是真的。 但木则然脸色变了变,嘴唇动了动,真的不说话了。 沈竹看了莫小河一眼,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他看向艾朗:“艾朗,莫总呢?” 艾朗指指楼上:“这个点,应该是和许卓视频呢。你有事找他吗?要不要我去叫他?” 沈竹摇头:“没事,许卓走了,他一个人肯定不习惯,别打扰他了。我回来,就是看看你们,没别的意思。你们都挺好,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回去了。” 木则然这才开口:“还回去干什么啊!楼上的房间一直没动,给你留着呢。” 莫小河也可怜巴巴地看了沈竹一眼:“别回去了,好不好?” 沈竹起身:“不用,没多远。小河住下吧,我走了。” 沈竹执意要走,莫小河只能跟着。 艾朗要送他们,沈竹却说这个点,出了别墅区,还有一班公车,赶得上,不用送。 沈竹也是个倔脾气,话说完,就走了。 莫小河在后面小跑着追上去。 木则然关了门就往楼上走。 艾朗也跟着上楼。 到了二楼,却差点吃了闭门羹。 木则然一手撑着门,不让他进:“艾朗,今晚你回你自己房间睡。” 艾朗啊了一声,挺意外的:“怎么了?” “没什么,不想看到你这张脸!”说完,砰的一声,木则然把门甩上了。 艾朗奇怪死了,这好好的,发什么神经呢? 他敲门:“则然,把门开开,怎么了这是?” 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艾朗叹口气,用以前那个法子,直接把门打开了。 木则然抱着枕头靠在床头,听到动静看过来,哼了一声:“艾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艾朗过来,在床边坐下,对着他笑:“不舒服?干什么绷着一张脸?” 木则然看了他一眼,身子往下缩了缩:“算是吧,有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艾朗伸手探上他的额头:“没烧啊。” 木则然感受着他掌心的温热,心里的委屈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他自己也觉得,他的情绪起伏太明显了,艾朗一句话,就能让他上天堂或下地狱,再想想艾朗的身份,他整天为两个人的将来担忧,偏偏艾朗又从来不考虑这些,反正种种积压在一起,弄得木则然真的有点神经兮兮了。 他看着艾朗一脸的担忧,心有不忍,确实,艾朗没什么错。 他伸手,勾住艾朗的脖子:“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 艾朗一脸迷惘:“啊?” 木则然玩心大起:“就是那个啊,每个月都要来的。” 艾朗一头雾水:“啊?” 看着他这个模样,木则然继续逗他:“你不知道吗?就是月经,俗称例假,还有人叫它大姨妈,总之,每个月都有啊!” 艾朗彻底傻了。 半晌,他才明白过来自己被这男人耍了,他整个人扑上去,牢牢地把木则然压在身下:“你有那玩意儿?看来,我平时努力得不够,还得往深了再检查检查!” 至于艾朗是怎么检查的,听听木则然时高时低,时长时短的叫声就知道了。 这两个人好一番折腾,而这个时候,走出别墅的莫小河,也想着回沈竹那里好好折腾的。 只不过,沈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出了门,沈竹就说:“你给家里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吧,这里没有到你家的公车,晚上了,也没有出租车过来。” “我去你那里。”莫小河走在他身侧,眼睛盯着沈竹摆动的手臂,瞅准时机,一把握住了沈竹的手。 沈竹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小河,你别这样。” 沈竹脾气好,莫小河无论做什么,他都是这句话——小河,你别这样。 莫小河瘪着唇:“好冷。人家的手都快冰死了!” 的确,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莫小河的手冰凉冰凉的。 “下次多穿点衣服。”沈竹松开他的手,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虽然立春了,可是早晚温差还很大、” “你抱着我走,我就不冷了。”莫小河把外套又给他推回去,并且伸手给他披上,然后拉起他的手臂,绕过自己的颈子,很自然的,他就躲到沈竹腋下去了。 沈竹皱了皱眉,却再没抗拒,就那么揽着他的肩走了。 边走,他掏出了手机,拨了出租车公司的叫车电话。 等他们走到公交站牌的时候,出租车也在那里等着了。 “去吧。”沈竹把莫小河推过去:“再见。” “一起走。”莫小河拉着他的衣袖不撒手:“要不,我不上。” “不顺路。”沈竹不看他,低声开口。 “那你不上,我也不上。” 两个人在这里磨蹭,出租车司机不干了:“先生你们到底上不上?” 沈竹没办法了,只能跟着他上了车。 莫小河怕他跑,还特意让他先进去。 莫小河关了车门,麻溜儿地说了沈竹家的地址。 沈竹伸手揉着太阳穴,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想着,只能到了家之后,再让司机把莫小河送过去了。 但他真的阻止不了莫小河,到了地方,眼睁睁地看着莫小河跟着他一起从车上下来。 “小河。”沈竹的语气里带着无奈。 虽然徐萍给他出主意,让他对莫小河冷酷点,但沈竹天生就不是那种人,对着陌生人他还尚且做不到冷脸呢,更何况是对莫小河。 回来那天,他去公司先汇报了工作,然后直接回家了。 莫小河也没找什么麻烦,直到今天,快下班的时候,缠上他了。 在办公室堵着他,跟他一起下班,无论沈竹说什么,他就是不听,最后跟着他到了莫天问的别墅。 一直到现在,看那样子,是想跟他回家。 莫小河把手举起来,一脸认真地表示自己很无辜:“我没有别的想法,真的没有,我就是觉得好些天没来了,挺想这个家的,就让我住一晚又怎么了?大不了,我睡沙发好了。” 沈竹知道,只要莫小河一进了那个家,就不是睡沙发的事了。 莫小河敢保证,沈竹还不敢保证呢。 虽然离开的时候根本没心思想这些事,但不管怎么说,莫小河肯定是让他有感觉的人,肥肉就在口边,那还不得馋死他? 关键是,现在也不能吃啊。 沈竹对上莫小河,那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胡搅蛮缠是莫小河的舀手好戏,没理他都能缠出几分道理来,更何况,他觉得自己到爱人家里睡觉,天经地义啊。 沈竹本来就话不多,在莫小河面前,更没有他逞口舌之快的时候,总之,没说几句,他就说不出来了。 莫小河直接挽起人家的手臂,熟门熟路地往里走:“走吧,我困死了!对了,明天早上能不能给我熬粥喝?好想念你的饭!” 沈竹板着脸,心里在骂自己没出息,意志不坚定之类的。 但莫小河听不到,他的打算就是一点点地让他和沈竹的生活回归以前那个样子,两个人亲亲热热的,现在想想,多好啊。 他也知道,他伤了沈竹的心,一时半会儿的,沈竹也不一定相信他,但是,他有信心。 因为他知道,沈竹爱他。 这份自信,他还是有的。 但这份爆棚的自信在看到楼底下那个熟悉的人影时,还是忍不住晃荡了一下。 李京。 沈竹也看见了。 李京走过来,目光停留在两个人交缠的手臂上。 沈竹觉得有点尴尬,偏偏莫小河缠得更紧,让他没办法挣脱。 沈竹只能任他挽着,开口:“李京,你……” “我在等你。”李京开门见山:“等了好几天了,终于等到你了。” “不好意思,我出差了。” “打你电话,关机了。”李京脸色有点苍白,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但盯着沈竹的目光,却是带了几分凌厉:“沈竹,知道我多担心吗?我还往你家打了电话,我都快急死了!” “对不起,我……” “你吼什么吼!”莫小河看不惯了,自家男人凭什么被李京压着啊!再说,他不知道沈竹老家在哪里,偏偏这会儿李京还说这样的话,他心里特别难受:“有人让你在这里等吗?有人让你打电话吗?你和沈竹已经分手了!你没资格关心他!” 李京的目光缓缓落在莫小河脸上,冷笑一声:“是,我和他分手了,我没资格。那你呢?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说三道四?” “李京,你找我有事?”沈竹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李京说得对,莫小河确实没资格,可不知道怎么的,听着李京的口气,沈竹就觉得不舒服。 或许,潜意识里,他还是把莫小河当自己人,容不得别人欺负。 话题被沈竹突兀地转换了,李京的手握成拳,指节都泛白了。 沈竹一句话,他和莫小河两个人在沈竹心里的份量,孰轻孰重,一下子就明了了。 “是,有事。”李京缓缓伸出手,指着莫小河:“今天,咱们三个都在这里,当着你的面,就把他的事情说清楚!” 莫小河的脑袋靠在沈竹肩头,没什么兴趣:“要说也行,可今天我累了。” 第7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2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72节 他摇了摇沈竹的手臂:“呆子,我想睡觉了,而且,胃也有点不舒服。” 沈竹皱眉:“又疼了吗?那个药你没吃?” 莫小河瘪瘪唇:“忘了吃了。” 沈竹气结:“你!药在哪儿呢?” “在家,要不,就在办公室,我忘了。” 沈竹叹口气:“你怎么这么粗心?那药能停吗?本来胃就不好,不吃药严重了怎么办?” 莫小河又嘟囔了一句。 沈竹就回一句。 两个人你来我往,好像根本就忘了李京的存在了。 李京看得怒意横生,猛地抬高嗓子喊了一声:“沈竹!” 两个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看向李京。 沈竹摸摸鼻子,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失礼了:“李京,今天太晚了,要不……” “沈竹!你这么快就忘了他带给你什么了?你伤心难过的时候,他在哪里?好了伤疤忘了疼说的就是你!早跟你说他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你怎么就不听?他能甩你一次,就能甩你第二次!第三次!为什么你总是不听呢?他说分手,你那样子像丢了魂一样!他勾勾手指,你又像条狗一样跑回去!沈竹!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男人的尊严!你他妈还是不是……” “砰”一声,一个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李京的鼻子上。 也让李京没说完的话,如数都咽回了肚子里面。 “小河!”随着李京的惊呼,沈竹嘴里吐出来的,却是莫小河的名字。 他拉住了莫小河的手臂,目光里带了几分担忧:“怎么能打人?” 说了这话,他才蹲下去看李京:“李京,没事吧?” 李京捂着鼻子蹲在地上,下一秒,突然把沈竹推开,猛地起身,捏紧拳头就朝着莫小河打过去了。 他这动作太突然了,谁都没有防备,又是咚一声响,这下,是李京的拳头砸到了莫小河的鼻子上。 莫小河也被打蒙了,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觉得自己眼前金光乱闪,剧烈的酸痛从鼻腔里传过来,接着,两股热乎乎的液体从鼻子里流下来。 他被打的时候,失声叫了一声,然后看不见了,但清楚地听见,又一声尖叫响起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鼻子,勉强睁开眼,就看见李京不知怎么倒地上去了,而沈竹正朝他看过来,一脸的担忧。 “小河!”他听见沈竹在叫他的名字。 莫小河伸手在鼻子下面抹了一把,狠劲儿把沈竹推开,直接就朝着李京扑过去:“李京你他妈的找死!” 之前就说过,还是在沈竹出车祸被人打那阵儿,莫小河就表现出过那种勇猛——单打独斗他是绝对没有问题,更何况对方还是他早就想打的李京! 但是,他扑过去的礀势很威猛,最终,这个动作却夭折了。 因为,沈竹在背后抱住了他:“小河!你别冲动!” 李京这时候捂着鼻子在地上索性不起来了。 如果说之前李京还没死心的话,那么,在他的拳头挥向莫小河,而沈竹几乎是下意识地把他拉开,甩到一旁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在沈竹心里,就他妈的什么都不是! “我打死他!”莫小河被沈竹从后面抱住了腰,根本走不了,他抬起腿,朝着李京的方向踢来踢去:“你放开我!放开我!” “小河!”沈竹手上的力道收紧,就看见莫小河那脚丫子在空气中乱踹,但上半身肯定是动不了的。 沈竹又朝着李京喊:“李京!你快走吧!有事改天再说!” 李京躺地上不起来,他觉得自己鼻梁估计是断了,痛死了:“莫小河!我要告你蓄意伤人!” 别说,这个夜晚,还真是别样的精彩。 最后,沈竹总算把莫小河安抚下来了,又见李京那样子不是装的,三个人又折腾到了医院,当然了,路上,沈竹得照顾两个人的情绪。 结果到了医院一检查,得,李京的鼻梁,骨折了。 莫小河的见了血,却什么事没有。 莫小河揣着兜在一旁得瑟:“这就叫恶有恶报!同样的一拳,小爷就没事!” 沈竹正用湿巾给他擦鼻子下面的血渍,即使只是出血了,可沈竹还是心疼得不行。 李京鼻子上夹了东西,是用来复位的,看起来特别滑稽。 诊费药费什么的,都是沈竹出的,现在处理完了,李京留下几句话,就走了。 沈竹,咱俩彻底完了。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但是,我还是劝你,如果你觉得能在莫小河这儿找到幸福,那你就是傻了。 这话说得,让莫小河差点忍不住又冲上去揍人。 莫小河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不让人信任过,为什么每个人都不看好沈竹和自己在一起呢? 甚至,他现在就有点赌气的意思——说我俩不幸福,老子偏要幸福一辈子让你们看! 当然了,这赌气的前提,得是他心甘情愿地认定了沈竹这个人。 这么一折腾,两个人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都半夜了。 昼夜温差大,冷风吹过来,莫小河缩了脖子。 沈竹叹息一声,再次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莫小河身上。 医院里有空调,不觉得冷,可出来了才知道这大半夜的气温低得吓死人。 莫小河也不矫情了,把外套裹住了,转身就抱住了沈竹:“走吧,咱回家。”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了,沈竹也没有理由拒绝莫小河的话了。 打了车回去,一路上,两个人安静得很。 下了车,往小区里走的时候,莫小河开口了。 一下车,他就抱着沈竹的腰不撒手,脑袋埋在沈竹胸前,几乎是侧着身子往前走。 沈竹舀他没辙,心里老想着他鼻子里流的那些血到底该用什么来补一补。 莫小河说:“呆子,我流血了,你得给我补补。” 沈竹嗯了一声,没想到,对这件事,两个人倒是心有灵犀了。 莫小河又说:“一滴精十滴血,今天晚上,你把存货都交出来吧。” 沈竹风中凌乱了。 ☆、011 shui眠质量 早就说过,沈竹不是特别纵欲的人,至少,在遇到莫小河之前,他对这方面的需求,不多。爱欤珧畱 但自从和莫小河在一起,沈竹觉得他整个人都变了。 这方面的需求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他对人的那份心思。 以前的时候,打死沈竹他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真的会对一个人牵肠挂肚到这种地步,而且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一颗心掏出来,无怨无悔地伺候得人家无微不至。 可对着莫小河,这一切,他都做出来了。 而且,还真的是屁颠屁颠的。 也许,李京的话是对的。 更何况,自己也想过,莫小河的确是回头了,可谁能保证他的回头就是一辈子? 自己想要的那份幸福,莫小河能给吗? 这个答案,真的很费脑子。 沈竹也知道,所谓的旁观者清,其实朋友们的建议,肯定是中肯的,现在,就看自己的态度是什么了。 其实沈竹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男人,看他对李京的态度就知道了。 不管有没有莫小河,他都没打算再和李京好。 这事儿,他断得干净利索。 可怎么到了莫小河这儿,就优柔寡断了呢? 一句话,因为,他爱莫小河。 这是他活了二十八年的人生里的第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恋。 他放不下。 即使也告诫自己,放下吧,不能再继续下去了,那坑就是个悬崖,进去,就能把人摔死。 可没用。 或许,从莫小河在国外晕倒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投降了。 又或许,更早。 是莫小河说着让人伤心的“因为习惯”的时候。 是莫小河堵在他家门口跟他斗嘴的时候。 是莫大海打电话说莫小河不吃不喝的时候。 骗得了谁,也骗不了自己那颗心。 他确实够傻的。 明知道是坑,还是往下面栽。 即使知道是悬崖,还是闭眼往里面跳。 好吧,他承认了,他想复合都想得快疯了。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有理智的。 上床这件事,哪儿能这么快?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怕自己太想,在床上能把莫小河给弄坏了去。 所以,他需要时间好好调适自己的心情和欲>自然,莫小河所谓的以精补血,并没有实现。 那天晚上,等莫小河洗澡出来,沈竹已经在客卧睡了,门,锁了。 而主卧的大床上,被子已经给他铺好,一杯热牛奶就放在床头柜上。 莫小河把自己甩到床上,埋首在枕头里,贪婪地汲取属于沈竹的味道。 一别几十天,他才知道,原来思念真的可以让人发狂,而此时,沈竹的味道,就能让这份狂热的心,渐渐回复平静温馨。 在这之前,要是谁说莫小河能做出这样的事,那绝对就是天方夜谭一样的。 可谁知道,莫小河也落了俗套,讨好,自虐,追寻,现在又死皮赖脸地缠着人家。 莫小河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如今,自己做了全套。 说出去,他真是没脸混了。 可有什么办法? 他的心,丢了。 他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 只要,对象是那个呆子。 于是,一夜,好眠。 这天晚上,估计也就莫天问没睡好。 木则然和艾朗最后还是滚床单去了,激情之后的睡眠质量肯定是有保证的。 莫天问呢? 孤家寡人,对着电脑那头的诱人小王子,想吃吃不到,打灰机这事儿,也被小王子在下午的时候严令禁止了,说是以后三天一次,不准莫天问私下自己解决。 莫天问也知道,许卓是为自己好,但这事儿实在是没办法受自己控制啊。 不看他不想他被工作缠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还有可能,但要说对着视频里的许卓没有这个想法,那真是委屈死莫天问了。 但莫天问现在也知道了,许卓那性子,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人家说了三天一次,那就绝对不受蛊惑。 即使莫天问在这边装可怜,扮柔弱,撒娇装可爱,统统没用。 于是,莫天问悲催了。 虽然和许卓的视频很快被其他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但关了视频,一个人躺在大床上,难免又会思念那个男人,思念的最终结果,就是,他又想起那档子事了。 最后莫天问没办法了,直接不睡了,起来去了书房,空调也不开,就那么冷冰冰的开始办公。 一直撑到实在困得不行,才回了卧室,倒头就睡。 生物钟很诚实地叫醒了他,而此时,他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 他吸吸鼻子——不通畅,堵住了。 上午在办公室,莫天问在打了第十个喷嚏之后,确定自己感冒了。 在许卓走的第四天,莫大爷,华丽丽地病倒了。 生病的人,总是很脆弱。 莫天问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拨通了许卓的电话。 许卓在电话那头急得不行,在他的印象里,莫天问就没病过,那个人的身子,就跟铁打的差不多,怎么就感冒了呢? 他不放心,要求视频。 看见网络那头明显没有精神,疲惫不堪的男人,许卓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哥,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呢?”许卓红了眼圈,不想让莫天问看到,假装起身拿东西:“你答应我的,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你这样,我能放心吗?” 莫天问的鼻音很重,现在的呼吸完全就是靠嘴巴了,鼻子成摆设了:“卓,我也不想的,谁知道怎么就感冒了——没事,医生看过了,人家也说,偶尔感冒一次,可以增强免疫力的。” “那我也感冒一次试试?”许卓又被他逗得哭笑不得,重新让镜头对着自己,开口:“哥,你再这样,我也不听话了,我也不好好吃饭了……” 莫天问一听,这还了得:“卓,哥错了,哥真的错了,哥跟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许卓的语气这才好了点:“你自己看着办,如果还是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我就不回去了。” 这话简直能要了莫天问的命啊。男人苦笑:“卓,千万别啊,我听话还不行吗?” 因为感冒这事儿惹了许卓,至于灰机那事儿,莫天问更是不敢提了,这时候要是还敢提这个,估计许卓敢当场跟他翻脸——身体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惦记着那些! 得亏莫天问没提,许卓当时脑子里还想了想,难道是打灰机多了身体免疫力下降了? 他确实在网上查过,这事儿多了肯定不好,所以他才那么跟莫天问交代的。 如果莫天问再敢提,他肯定就把莫天问感冒的罪魁祸首认定为是打灰机了。 因为这通视频,莫天问下午的工作都取消了,因为许卓让他去休息,而且,还要看着他休息。 于是,莫天问抱着笔记本电脑去了休息室,调整好角度,他自己乖乖地在床上躺了,让许卓“看”着,他睡着了。 这一觉醒来,就觉得舒服多了。 再看电脑那边,早黑了。 打开,翻开许卓留给他的消息。 只有两句话。 哥,我有事,下了。 哥,养好身体,等我回来。 只言片语,足够让莫天问精神抖擞,心底温暖了。 下了班,莫天问乖乖回家了。 结果,刚进门,就听到木则然和艾朗两个人在吵架。 他习以为常了,没当回事,继续往楼上走。 这两个人经常斗嘴,特别是木则然能说会道的,艾朗经常被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莫天问想,这也算绝配了。 但他没想到,这次的吵架,其实有点严重,和以前那些打情骂俏似的斗嘴有些不同。 还是孩子的问题。 两个人在准备晚餐,不知道怎么的,木则然又提起了这事儿。 艾朗一听,就有点烦躁。 他一直没告诉木则然,其实沙特皇族,是不允许私自有子嗣的。 如果要孩子,前提就必须是得结婚,结婚之后,妻子怀孕,然后记录在册。 也就是说,每一个子嗣,不管是旁系分支还是什么的,只要和皇族沾了边的,都得备案。 (胡诌的,剧情需要,别对号入座。) 可显然,他和木则然的事,没法公开。 即使他一再强调这事儿不用木则然担心,可他也知道,如今他争取到了这个权利,其实全靠了他母亲。 如果他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被皇族的人养着的女人,那么,艾朗想都别想以后会怎么样。 如木则然想的那样,沙特皇族根本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丑闻出现。 可这事儿好就好在艾朗的母亲不是常人。 这是商业上的女帝,整个世界的经济命脉她掌握了大半,她随便咳嗽一声,就不知道会有多少大企业破产败落。 沙特虽然有钱,但也绝不会傻到和掌握全世界经济命脉的女人作对。 所以,艾朗很幸运地从自己母亲那里要到了自己爱情的主导权。 但是,他也知道,这是最大的让步了,而子嗣的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母亲之所以不排斥他找男人,是因为她早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爱情,睿智冷静的女人,真的就和帝王一样,有一颗博爱宽厚的心。 所以,艾朗才一再强调,告诉木则然,自己母亲会喜欢他。 但显然,木则然不信。 也难怪木则然会纠结,换了谁知道自己的男人有这样的身份,都会被吓着。 木则然也是普通人。 其实艾朗还是隐隐察觉到了木则然的不安,所以他才把见面提前了——本来和母亲说好的,是年底才回去,但顾虑到木则然的情绪,才提前到了六月份。 这一切,木则然自然是不知道的。 艾朗不想说,一个是涉及那个国家的一些事情,再一个,他觉得自己有能力处理这些事,木则然应该相信他。 他觉得,两个男人既然决定在一起了,真的就应该做好“断子绝孙”的心理准备。 所以,木则然说要孩子的时候,他挺意外的。 木则然再一次提起来,两个人话不投机,吵起来了。 木则然甩了锅铲,解了围裙,把围裙砸艾朗脸上——本来想用锅铲砸的,可没舍得。 “则然!”艾朗扯下围裙,拉住他:“孩子的事,以后再说,咱俩都年轻呢,你愿意看着多出来一个小毛头来破坏咱俩的二人世界?” 木则然冲着他吼:“二人世界?你这会儿知道浪漫了!二人世界什么意思你弄明白了吗?就你这粗神经不懂情趣的,一天到晚就知道上床,你是怕有了孩子让你爽不了了吧!” 这话说得有点重,好像艾朗找他,就是为了床上那点事似的。 艾朗一眼看过去:“你给我闭嘴!” 木则然心底其实是有点怕艾朗的,脸上的气势顿时就弱了,接下来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就瞪着一双眼看着艾朗,嘟着唇,一脸的委屈和不甘。 “以后别提这事儿!”艾朗说完,越过他,直接上楼了。 说起来,这事儿其实很简单。 两个人完全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一沟通,什么都明白了。 可事实就是这么让人无语,两个人冷战了。 这次,不用木则然赶,艾朗就回自己房间睡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木则然盯着房门咬牙切齿:“别回来!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回来!” 艾朗纯粹就是被气到了,他也知道,最开始的时候,他和木则然的接触真的称不上愉快,毕竟,那几次,都是他用强的。 虽然最开始的确是木则然先招惹他的,但他的处理方式,也确实不怎么对。 但他没想到,都到了今天这一步了,他表明心迹都不是一次了,那个男人竟然还以为他的兴趣只是和他上床而已! 没脑子! 还说他不懂情趣,难道天天把爱挂嘴边就是懂情趣了? 既然他认定了自己和他在一起就是为了上床,那么,这一次他就要让木则然看看,两个人在一起,他也可以不上床的。 他绝对不是那种只贪图肉欲的男人。 绝对不是! 他要证明。 木则然觉得艾朗是嫌弃他了,不要孩子不说,连房间都不回了。 艾朗则是铁了心的想让木则然改观。 两个人,彻底误会了。 其实艾朗本来想的,没在一张床上睡,那平时的交流接触其实还是不变的,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但他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起来,木则然就横竖不看他,连个眼角都不扫他,他跟他说话,木则然连理都不理。 艾朗这大老爷们能受得了这样的气? 木则然摆谱,他也会。 叫了几次,木则然都不理他。 艾朗就不叫了。 虽然,他头天晚上的睡眠质量很差,一晚上,老是想着木则然白花花的大屁股,怎么也睡不着,最后还是打了灰机才睡过去的。 但这并不代表艾朗可以低三下四地在木则然面前忏悔,本身他就不是这样的性格,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于是,冷战正式开始。 莫天问整天就顾着自己那点小福利了,平时工作又忙,哪里还有心思关注这两个人的关系怎么样,没听到吵,也没看见其他的情况,他就以为,这两个人还挺好呢。 过了几天,莫天问好歹才让自己习惯了许卓的离开。 白日里上班的时候,他努力让工作把自己填得满满的,没空去想许卓,晚上的时候,再和许卓视频,网络那头的许卓,总是乖巧可爱迷人得让人心痒痒。 虽说让莫天问克制那方面的欲望有点难,但说真的,这么多年,他和许卓的交流真的不多,正好趁了这个机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两个人的感情,没有因为别离而生疏,反而觉得彼此的心更加贴近了。 许卓觉得,莫天问这样的男人,就是强势的存在,可现在他知道了,当着自己的面,这个男人会撒娇,装可爱,最拿手的是耍流氓,一脸的不正经,看上去,谁会想到这个男人是海城公认的老大? 莫天问也一样,一直都知道许卓是最优秀的,可现在,许卓身上的优质又细化到了一定的程度,反正怎么看怎么爱。 两个人的关系呈直线升温,相比之下,莫小河和沈竹就有点进展缓慢了。 莫小河倒是想快,恨不得沈竹现在就能化身为狼,把他拿下。 但事实是,沈竹一直都没表态,就算这几天莫小河都找各种理由赖在沈竹家里不走,沈竹也只是老实地睡在客卧,根本不给莫小河撩拨的机会。 白天,两个人一起去公司上班。 说到上班,沈竹就头疼得不行。 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因为工作过程中老是受到莫小河的骚扰。 莫小河的身份,决定了他工作的自由性,即使他什么都不做,也没人敢说什么。 两个人回来的第二天,那厮就公然在上班时间在沈竹办公室晃荡,沈竹做什么,他全程观摩。 一开始,他倒也不捣乱,就是看着沈竹,时而笑笑,时而捏着小下巴一脸的高深莫测。 沈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发毛,就怕他又有什么歪点子。 沈竹作为特别助理,很多事是需要和徐萍等人沟通的,对于莫大海的指令,有时候也是通过他传达给其他人,有些事电话里不好说的,沈竹就会亲自去跟别人讲清楚。 莫小河跟着。 沈竹真是哭笑不得,和他讲道理,简直就是鸡同鸭讲,来硬的,沈竹又着实硬不起来,稍微一板脸,莫小河那表情就跟被人抛弃了的小狗似的,沈竹根本就狠不下那个心。 于是,整个楼层都知道了,沈特助后面跟了一个小尾巴,这个小尾巴还大有来头。 沈竹最后没办法了,去找莫大海。 这时候莫小河倒是机灵了,没跟着进去,就在外面等。 但他也能猜出来,沈竹估计就是去告他的状的。 让他猜着了,沈竹这样对莫大海说:“莫总,小河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公司里有规矩,他带头破坏,以后不好管理。而且,也实在是影响我工作……” 他话未说完,莫大海直接打电话给销售部:“以后,莫小河就不是你们销售部的员工了,他被开除了。” 然后,他看沈竹:“这样不会破坏规矩了吧?” 沈竹张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莫大海:“莫叔叔,你,你这是……” “沈竹,坐,咱俩聊聊。” 两个人在沙发坐了,莫大海开口:“沈竹,小河对你的心思,你也看到了,我知道,这是你俩之间的事,我不该跟着掺和,可看着自己儿子难受,我这当爹的,心里肯定不舒服。沈竹,你看,你就原谅他吧,你俩好了,他肯定就不这样了。” 沈竹不知道说什么,对于莫大海,他一直怀着一份感激之心,但爱情这个事,真的不是感激就能代表一切的。 再说,对小河,说没感情那肯定是骗人的,只是,沈竹还是没敢完全相信莫小河那番话,或者说,他不敢相信莫小河竟然为了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和改变。 “莫叔,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可小河,您能不能让他暂时别这样,我,我没说不接受他,我只是心里难受,总要有个时间去适应。我也不瞒您,我爱他,这辈子,我就栽他这儿了……” 这下,莫大海哈哈大笑了,自己儿子被人家这样喜欢,哪个家长不心花怒放:“好,好,沈竹,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至于小河嘛,说真的,你俩的事,瞒不住,以后,这公司就是你俩的,我的意思,你俩这关系,要不然,就公开?” 沈竹“啊”地张大了嘴:“莫叔,这……” 莫大海知道莫小河的性取向并且还持支持态度,这本身已经让沈竹觉得不可思议了,可现在莫大海又做了这样一个决定,真是让沈竹觉得——这么好的事,怎么就摊自己身上了? “当然了,这是你们的事,你们觉得合适,就公开,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莫大海似乎看出沈竹的为难,这样安慰他。 其实沈竹不是为难,而是觉得这件事如果公开,第一个受影响的,肯定是莫大海的公司,谁知道公司的合作伙伴里面有没有特别古板或者保守的人,知道莫大海有个这样的儿子,人家万一不想合作了呢? 沈竹说了自己的顾虑和想法。 莫大海一听,知道沈竹不是不同意,而是为公司着想,立即喜上眉梢:“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上次股东闹事那一次,天问把问题都解决了,现在我们的合作伙伴,都和天问的公司脱不了关系,那些人要想在海城混,还没人敢说解除合作关系这个话。” 沈竹最后只能说考虑考虑。 其实他也知道,如果以后真的打算和莫小河过一辈子,这件事肯定是要经历的,其实莫大海说得很对,这种事,说不定早点公开还有好处,比等人家察觉了在背后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时候说好多了。 本来沈竹是来告状的,准备让莫大海管管莫小河,可现在,他算是知道了,莫大海对莫小河的溺爱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了,他的话,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啊。 他庆幸,莫小河还不知道莫大海已经知情的事,如果知道了,这孩子不定还得怎么得瑟呢。 莫大海没告诉莫小河,其实也怕莫小河得瑟。 他也知道,莫小河之所以瞒着自己,其实也是怕自己担心,这份孝心,莫大海还是挺满意的。 沈竹无功而返,莫小河黏他黏得更紧。 沈竹再没赶他,赶了也没用,白费口舌,只能当他不存在。 去徐萍那里的时候,徐萍开始打趣他们:“哟,你俩这是夫唱夫随?” 莫小河直接挽住沈竹的手臂,漂亮的小下巴一抬:“就是!羡慕死你!” 徐萍就笑:“好吧,上班时间能利用职权兼职谈恋爱,的确让人羡慕——沈特助,我能让孩子他爸也来公司陪我吗?” 沈竹被她说得面红耳赤,不着痕迹地推了莫小河的手,大步过来:“徐部长,下午那个会议,莫总有几个问题说要和您交代一下……” 没办法,他只能转移话题。 这时候,莫小河就在一边儿呆着。 其实沈竹也挺意外,这些事情说起来其实很枯燥的,真难为莫小河在一边儿能这么有耐心的等着他,这在以前,沈竹是想也不敢想的。 其实沈竹不知道,莫小河不是单纯地傻等,他是在看沈竹工作的模样。 都说认真的男人(其实女人也适用)最迷人,果然不假。 沈竹投入工作时候的那个样子,在莫小河看来,性感得能让人尖叫。 如果不是顾忌还有别人在场,莫小河觉得自己真能扑上去,主动把自己送到沈竹嘴边,让人家吃了自己。 但莫小河也知道,大概这一次,沈竹是不会那么轻易原谅自己了,但好在,他明白沈竹的心意,知道沈竹只是需要时间来适应这样一个转变,只要他不放弃,沈竹就迟早会过来把自己吃了。 所以,晚上在沈竹那里留宿,莫小河也能按捺住寂寞,在主卧抱着有沈竹味道的枕头入睡。 可沈竹就没这么淡定了,只要想到莫小河这些天的转变,想到这小子那安静地守在自己身旁的小模样,想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家伙就在自己隔壁的房间,心底,总少不了一些旖旎的带着色彩的想法。 可这时候,沈竹是万万不敢主动的——如果他真的有那么一丁点的表示,他敢说,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那小家伙绝对会笑得诡异得意。 但说起来,沈竹觉得这也无所谓,就算两个人好了,难道还指望莫小河以后对他言听计从? 怎么可能? 沈竹还是做好了要做一辈子夫奴的准备的。 只要让他伺候照顾的人是一个叫莫小河的,那么,他心甘情愿。 只是,这个时间是一个过渡期,等过了这段时间,以后的日子,就都是甜蜜幸福了,只要想想这个,沈竹晚上即使难受,也能睡个好觉了。 两个人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几天,沈竹竟是习惯了。 莫小河没再去销售部上班,每天的任务就是跟着沈竹,绝对是个称职的贴身小跟班。 当然了,他这个跟班所做的事,就只限于跟着,看着,其他的,都是沈竹在做。 比如,安排一日三餐。 比如,早上叫他起床,晚上给他准备牛奶。 比如,督促他按时吃药。 说起来,做老妈子的那个人,还是沈竹。 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两个人折腾到了这个地步,其实离和好那一步,也就是差了那么一个小小的导火索,只要时机对了,两个人就绝对是让人艳羡的一对甜蜜鸳鸯了。 沈竹的好日子是快来了,可莫天问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捱了。 三天一次是许卓定下的规矩,莫天问没胆去改变,只要许卓皱一下眉头,他就心疼得跟什么似的,所以,除了那三天的一次,其他时候,他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事儿。 这样一来,莫天问终于注意到木则然和艾朗的异常了。 这晚,饭桌上,安静得叫人没办法自在。 莫天问微微地颦眉看了木则然一眼。 第7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3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73节 毕竟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基本的了解还是有的。 木则然明显心不在焉,筷子戳着饭碗,一下一下又一下的,但就是没打算往嘴里放。 莫天问也吃出来了,这几天的饭菜,都是家里的大厨做的,根本不是木则然的手艺。 他再看一眼艾朗。 艾朗一向是喜行不言于色的,可今天,那张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脸上,硬是带了几分惆怅和失落,还隐隐的透着那么点哀怨。 莫天问就知道了,这俩人,别是闹别扭了吧? 想想,也是,好像好几天都没听到两个人拌嘴了。 “米饭和你有仇?”莫天问开口了,冲着木则然的方向。 木则然手中的筷子停下了:“不好意思,我在想故事情节。” 这话说出来,艾朗的脸直接黑了三分。 说真的,艾朗都快憋死了。 以前木则然也闹脾气,可都没这次久,只要艾朗冷脸,木则然总会自己贴上来。 可这次,艾朗什么都没等到。 他烦闷得要命,可那该死的自尊又让他开不了这个口。 一开始,木则然还时不时在他眼前晃荡,可这几天,木则然都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艾朗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现在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了,这家伙是在工作。 越是这样,艾朗更是不爽。 他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想着怎么找机会和木则然开口,到时候自己给他一个台阶,两个人说不定就和好了。 可关键是他现在连人都见不到了。 木则然不做饭了,只吃饭的时候下来,吃了饭直接回房间,艾朗根本没有机会找他说话。 如果换了其他人,艾朗根本不会考虑那么多,想说什么,想做什么,直接就身体力行,可木则然不一样,不知道怎么的,艾朗想起以前那些事,突然的就有些后怕——会不会是自己太过于强势,用木则然的话说,就是粗野,蛮横,不懂浪漫,所以,现在,木则然已经对他失去兴趣了? 艾朗不想这样想,可没办法,两个人冷战的时间拖得越久,这种想法越是强烈。 艾朗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有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说起来,就是三个字——不自信。 他想起南宇,想起南宇当着自己的面说过的那些话,这让他觉得非常不安,总觉得那是个毒瘤,随时都会趁着自己不注意的时候,生长发芽。 可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么,只能尽早结束冷战。 他想,或许,今晚,他该换个地方睡了。 “是写不完的,别让自己太累。”莫天问不着痕迹地看了艾朗一眼,又开口:“我听艾朗说,你俩准备六月份回去?” 艾朗点头,嗯了一声。 木则然哼了一声:“我可没答应。” 艾朗就觉得心里有个地方似乎狠狠地揪了一下。 这下,莫天问是确定有问题了:“怎么,你俩吵架了?” 他和许卓现在虽然是两地分居,但感情却一天比一天好,所以,这会儿的语气,其实是带了那么一丁点的——幸灾乐祸。 他没有别的意思,一向都是别人看他的笑话,毕竟十二年的时间,真的不短,而他用了那么长的时间才虏获许卓的心,真的挺衰的。 但他不后悔,即使再用一个十二年,他也不会放弃。 所以,这会儿有机会看别人的笑话,他也不想放过。 其实,前提是,他对这两个人都太了解,知道吵架只是暂时的,不说木则然,就说艾朗,他认定的东西,能轻易放弃吗? 所以,莫天问根本没把两个人吵架的事当回事。 “要你管!”木则然又使劲儿戳了一下碗里的米饭:“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艾朗,许卓一个人在外面我也不放心,你要是没事,就……” 莫天问话未说完,木则然筷子一摔,站起身:“莫天问你就是故意的吧!许卓走了你也见不得别人恩爱,非得把人拆散了你才高兴?” 莫天问就是故意的,这会儿见木则然发飙,勾唇一笑:“怎么了?我的意思是让艾朗没事就和那边的保镖联系一下,确保防卫工作到位,这也不行?” 知道自己被耍了,木则然本就郁闷的心情更加不爽了,哼了一声,抬腿就走,上楼了。 莫天问看向艾朗:“明白了吧?吵架归吵架,可关键时刻,他还是舍不得你。” 艾朗忍不住笑了:“谢谢老大。” 他也起身,根本没心思吃饭:“我上去看看。” 莫天问见他那样,笑他:“那点出息!” 艾朗三两步就追上去了。 莫天问摇摇头,继续吃自己的饭:“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吵什么架呢……” 这是莫天问的真实心理写照,他和许卓纠缠的那十二年,他真的怕了,以后的日子,他希望都是甜蜜和幸福,吵架?他才不舍得。 他的小王子,是用来疼和爱的,他说一句重话都不舍得,更何况吵架? 所以,他特别不理解木则然和艾朗这种情况。 不过,看情形,两个人应该快和好了。 他又想起沈竹和小河。 沈竹的确是一个好男人,他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这个男人有担当。 至于莫小河,希望这次的事情之后,真的能有所改变,在这个圈里,找一个真心相爱的人多不容易啊,好好过日子得了,折腾什么呢? 谁能知道天神一般的莫大爷,其实心底的想法很平民,很通俗,很有亲和力。 的确,谁都不想折腾,谁都想好好过日子。 可关键的,人算不如天算。 你不折腾,有些事就赶着往你面前推,让你不得不折腾。 木则然恼羞成怒,饭都没吃,就上楼了。 艾朗追上去,他想着,这个时候,说两句好听的,一抱,一亲,两个人的冷站,就算结束了。 可他没想到,上了楼,他还是吃了闭门羹。 等他正矛盾要不要用以前的法子开门的时候,门开了。 木则然提着一个包,是艾朗给他买的笔记本电脑。 这架势,是准备出去的。 艾朗一愣:“去哪儿?” 木则然脸上的表情很认真,也很严肃:“南宇病了,急性阑尾炎,马上要做手术,我得过去。” “拿着包,什么意思?”艾朗眸子里立即沾染了一层怒意。 “今晚肯定回不来,我照顾过阑尾炎病人,有经验。”木则然和他擦肩而过:“我走了。” “站住!”艾朗猛地转身,一把捏住他的手臂:“木则然!你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生病的时候要你去照顾?他是没有家人还是没有朋友?” “你说对了,他和我一样,都是孤儿。”木则然挣脱他的手:“我只当他是朋友,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个时候,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艾朗眸子里喷出了火:“木则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处理的方式不是只有一个!这种事,他的下属也能办好!实在不行,还能请看护!你倒好,都准备好在那里过夜了!你还说没别的意思!” 木则然也火了:“艾朗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这样吵架有意思吗?!” “是没意思!你早觉得我没意思了吧?南宇生病的事不会是你俩串通好了演戏给我看的吧?木则然!你要是想甩了我跟他好你就明说!用不着来这一套!” “艾朗!你他妈就是个疯子!”木则然说完这话,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012 春天多美好啊 可能艾朗在某件事上面真的很偏执,这时候他脑子里满满地都被疯狂的嫉妒侵占了,呆呆地愣了几秒钟的时间,他撒腿就朝楼下追过去。爱欤珧畱 但他还没理智尽失,这时候要做的,不是阻止木则然,而是跟着他一起去,确定了事情的真伪,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办。 莫天问看着风一样的两个人,不免奇怪——这是唱得哪一出? 木则然没说话,直接出去了。 艾朗还知道交代一句:“老大,有点事,可能晚点回来。” 莫天问只来得及说了一句“小心”,两个人就消失了。 莫天问也没多想,以艾朗的能力,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他吃了饭,直接上楼了。 一般情况下,他回家先吃饭,然后洗漱,之后差不多就到了和许卓见面的时候了。 七点半,莫天问就早早地坐在床头,打开电脑,心底的期待就跟刚陷入爱河的毛头小子一样冲动和猛烈。 但让他惊喜的是,许卓竟然在线。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视频请求,并且是等待的时候就急切地打了一行字过去:“既然在,为什么没给我电话?” 他的意思,不该让许卓等着他,白白减少两个人相处的时间。 视频接通,许卓的笑脸出现在他面前:“哥,身体怎么样?” 莫天问感冒那几天,许卓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问莫天问的身体状况。 莫天问有点无语,快三十岁了,他也就感冒了这么一次,结果现在被许卓天天怪在嘴边上,不知道的以为他身体多孱弱呢。 “卓,看,好着呢。”他秀秀自己手臂的肌肉:“你呢?今天怎么样?累吗?” 这一晃,十几二十天就过去了,许卓的比赛也进入到了激烈时段,他的画有人喜欢也有人批判,算是争议比较多的作品。 可在这个世界上,越是有争议的东西,越是引人瞩目。 所以,在那个国家的那个城市,稍微对绘画感兴趣的都知道,这次的比赛上,有一个东方人的面孔,很是让人惊艳。 这些,莫天问也都知道。 他虽然没过去,但许卓身边肯定是有他的人,不管怎么说,许卓的安全必须放在第一位,这一点,他从来不敢掉以轻心。 许卓画画的事,他权当是许卓的兴趣,并没指望许卓能有什么大的成就,不是说他对许卓的能力有质疑,而是他私心里不想许卓有功成名就的一天,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小王子,还能藏得住吗? 只要想想有一天许卓会站在世界最顶级的舞台上,万人瞩目,莫天问心底有骄傲,可是,也有嫉妒和私心。 他不想许卓的美,被别人看了去。 但这些,他从来不敢说,许卓要做什么,他都持支持态度——其实他也矛盾,一方面想看到许卓的努力被大家认可,一方面又不想许卓抛头露面。 这次跟着许卓过去的,也有莫天问给许卓配备的经纪人,全权负责许卓的事,当然了,事无巨细,那人都会打电话跟莫天问报备。 所以,其实许卓的一切行踪,莫天问都了若指掌,但视频的时候,他还是习惯和许卓聊这些,许卓经历了什么,他希望许卓会亲口告诉他。 这是一种情趣,也是他和许卓之间增强感情的一种方法。 许卓兴致勃勃地说个没完,完全从以前的阴影里走出来的俊秀男子,脸上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和魅力。 这一瞬,莫天问是真的想把许卓从电脑那头抓过来,然后塞到自己口袋里,然后让谁也看不见。 但事实却是,这样散发着迷人光芒的许卓,离他有十万八千里,在地球的另一端,甚至,他摸都摸不到。 想到这里,他真是觉得自己够可怜的。 没说几句话,许卓就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低落。 以往这个点,基本是莫天问最活跃最热情最能展现流氓特质的时候,可今天,这男人话不多了,也不贫嘴了,就那么盯着屏幕里的许卓,脸上的笑都是淡淡的,不如以前浓烈。 “哥,你怎么了?”许卓问他:“今天不高兴吗?” “没有。”莫天问摇头,伸手想去碰触许卓的脸,结果,迎接他的手指的,依旧是液晶屏:“只是,想你想得受不了了。” 他的手指猛地握成拳:“卓,我想去看你。” 许卓吃了一惊:“哥,我顶多十几天就回去了,你确定你要过来?” 莫天问点头:“嗯,我要过来。” 许卓就笑了:“过来就过来吧,我也想你想得不行了。” 其实,恋爱中的人,说话什么的真是没顾忌,想说什么说什么,可能事后想想,觉得自己的话太过于甜腻,可说的时候,可没想这么多。 许卓的话,直接戳中了莫天问的心窝子,这男人二话不说,立即打电话给柳明,订明天一早的机票。 接下来,莫天问可兴奋了。 卓,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去! 卓,你喜欢我穿哪件衣服? 卓,你会去接我吧? 卓…… 许卓在那边也高兴得合不拢嘴,两个人就跟初陷爱河的小年轻一样,为着即将到来的见面兴奋着,幸福着。 而此时,海城医院里,艾朗的脸色,和幸福这两个字,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他们两个赶过来的时候,南宇已经进了手术室,手术单上签字的是南宇的助理。 人家那助理也是结婚了成了家的,家里还有孩子,见木则然来了,又看木则然摆出一副他是自家人的态度,人家也没多想,直接就回去了。 说真的,这阑尾切除术,真的算不上什么大手术。 木则然只觉得来了没一会儿,他和艾朗大眼瞪小眼的,就被告知,手术结束了。 手术过程不麻烦,用的又是最先进的技术,止痛的什么都用上了,但南宇看见木则然的时候,还是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艾朗真想一拳打上去,一个大男人,你好意思做那个表情! 其实说起来,南宇和木则然两个人的感情还是很好的,之前的时候,南宇就属于身体比较瘦弱的那种,经常生病,都是木则然照顾他,直到两个人分手,一别这么多年。 所以,现在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南宇,木则然难免会有赶出去,其他的感情肯定是没有了,但友情这东西,不可能说消失就消失。 艾朗气得眼睛都红了,但是对着一个病床上的男人出手,艾朗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也不可能真的这么没有风度。 这时候南宇不能吃东西,但他嘴唇有点干,医生说了,可以用棉签沾水,在唇上湿润一下。 这事儿肯定是木则然来干。 但木则然刚把棉签拿起来,就被艾朗一把抢过去。 艾朗黑着一张脸:“我来!” 木则然整个人被艾朗挤到一边儿去了,他一个没防备,哎哎地叫着,眼睁睁看着艾朗挡在了他面前。 南宇开口了:“则然,你没事吧?” 木则然从艾朗身后探出脑袋来:“我没事——艾朗,你干什么啊!” 他这话,还带着几分不悦的语气,艾朗说了什么,他根本就没听清楚,就怕艾朗冲动之下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结果,艾朗一伸手,直接把他脑袋又推过去了,冷冰冰的说了一句:“我来给他弄!” 木则然这下听清楚了,睁大眸子,从艾朗身后转过来,站到床尾的位置:“你,你——算了,还是我来……” 他话未说完,就见艾朗把一把棉签扔到了杯子里,温水浸湿了棉花,艾朗又抽了几根出来,直接涂在南宇唇上,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看着那双唇上都是亮晶晶的水渍,艾朗这才开口:“是不是这样?” 木则然有点无语。 他真是没想到,艾朗是在吃醋。 而且,还会有这么可爱的动作。 说起来,这个大男人,让他伺候别人,那真是不可能的天方夜谭,可今天,为了他,他竟然能动手帮南宇做这件事。 木则然这会儿的怒意都不见了,勾唇笑了笑,点头:“对,就这样。” 南宇抿着唇看木则然,没有忽略他脸上那幸福的笑意。 给木则然打电话,纯粹就是脆弱时候的一种心理依赖。 偌大的城市里,他不知道自己除了木则然,还有谁是他最贴心的人。 即使知道这只是个小手术,无关性命,但他还是知会了木则然,就算不能改变什么,至少,他可能有机会享受木则然的照顾,足够了。 可现在看,即使这点小小的愿望,某个人也不会让他实现了。 木则然忍着笑,示意艾朗把棉签扔进垃圾桶,他开口:“南宇,你好好休息,我去问问医生该注意什么。” 说完这话,他给艾朗使个眼色,示意艾朗跟他出去。 即使他不说,艾朗肯定也是要出去的,让他跟南宇同处一室,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出手捏死南宇。 两个人出了病房,木则然直接往前走。 艾朗什么也不说,在后面跟着。 等艾朗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木则然已经带着他来到了男厕所门前。 医院的卫生设施什么的还是挺好的,也有无障碍通行的独立洗手间,木则然左右一看,没什么人,直接伸手一把把艾朗拉到那个残疾人专用的洗手间里面去了。 咚一声响,门刚关上,木则然抱着艾朗的脖子就亲上去了。 艾朗的意外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这憋了好几天,肥肉自动送到嘴边,不吃的那就是傻帽! 两个人直接在洗手间就啃上了,真的是啃,力道都很大,带着这几日的相思和想念,都有点想把对方吞吃下肚的狠劲儿。 木则然的主导权没一会儿就交给了艾朗,艾朗使劲儿扣着他的后脑,舌头肆无忌惮地缠着他的扫荡了木则然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 粗重的喘息声响起来,两个人根本不去计较是不是有人听到,直到艾朗的大手顺着木则然的脊背往下走,木则然才把脑袋往后仰,挺了这个吻。 “你个磨人的!”艾朗咬着牙,喘着粗气,眼睛里放着绿光盯着木则然:“真想现在就弄死你!” 木则然的气儿也不匀,双手勾着艾朗的脖子才勉强站稳,笑了笑,他开口:“想我了?” “恨不得把你剥皮拆骨嚼碎了咽肚子里去!看你以后还怎么招蜂引蝶!”艾朗恶狠狠地说着,大手在木则然腰间一个用力,两个人的身体亲密地贴合在一起:“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木则然探头过来,在艾朗颈间亲了亲:“朗,对不起,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了,没顾虑你的心情。” 艾朗哼了一声,他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要找一个暧昧情人出来,也让木则然尝尝这种酸溜溜能把人折腾得快死的滋味到底是什么样的! “别生气了,有什么事,咱回家再说。你也看到了,南宇真的很可怜,我只当他是朋友,没别的意思……” 他话未说完,艾朗冷冷开口:“可怜什么?他哪里可怜了?要是我不来,说不定占了你多少便宜了!也就你傻乎乎地把他当朋友!你明知道他对你想法不单纯!你傻啊!” 木则然耸耸肩:“可是,我想法很单纯啊。” 他拉着艾朗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艾朗瞬间就觉得胸膛里翻涌起一股强烈的火焰,烧得他口干舌燥,盯着木则然的眸子直接从绿色升级到了赤红! 木则然轻轻叹了一口气:“怎么办呢,就是喜欢你,就是离不开你,即使你脾气又烂又臭,可还是忍不住为你动心。你害死我了……” 木则然这几句话,说得极其缓慢,语调又带着几分柔和,艾朗只觉得心跳砰砰砰地响得有点震耳欲聋的味道,目光渐渐模糊了,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的容貌,心底有个地方,却彻底被击溃,一败涂地。 两个人回了病房,南宇敏感地察觉到了艾朗身上那股冷漠和萧杀减少了很多,虽然还是一句话不说,但至少安静地坐在了沙发上,没再用那能杀死人的目光看着他了。 木则然和南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说的话题很健康,也很安全,艾朗听得还是比较满意的。 最后,南宇问:“则然,晚上,你不回去?” 木则然点点头:“嗯,不回去了,这么多年终于又逮到你生病的机会了,我还准备收拾收拾你呢。” 南宇笑了,这算是两个人闹僵之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则然,谢谢你。艾朗,也谢谢你。” 后面几个字,是他微微抬了头,冲着远处的艾朗说的。 艾朗的回应,就是哼了一声。 木则然说:“咱俩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什么谢不谢的。其实,通过这件事,你得明白,你不能再一个人单着了,上次我见那个男孩挺好的,你可别欺负人家。” 上次那男孩,完全就是南宇用来气木则然的,玩过了早扔了,现在木则然提起来,南宇就有点心酸:“这事儿,我还没想好,碰吧,说不定就碰到一个中意的了。” “嗯,我也帮你留意,要是有合适的,我帮你介绍。” 木则然这话说出来,艾朗心里舒服多了。 至少,这彻底断了南宇的念想。 于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南宇在床上,而沙发上,艾朗抱着木则然,挤在沙发上,虽然什么都不能做,但冷战了几天的两个人觉得仅仅是这样的拥抱,就已经足够了。 但对于此时的莫小河来说,一个拥抱,都是很奢侈的东西。 沈竹在公司肯定很注意这些细节,除了在徐萍面前能让莫小河有点小动作,在其他人面前,他基本都不看莫小河的,就怕那些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下班到家以后,莫小河就缠着沈竹做饭,两个人在厨房里聊天,大多时候都是莫小河丢了以前大爷的帽子,主动找话题。 说真的,沈竹很不习惯这样的莫小河。 说他有奴性可能是正确的,莫小河这样对他,他总觉得不真实,诚惶诚恐的。 他心里纠结,矛盾,就索性不怎么开口,让莫小河一个人在那里说。 莫小河其实嘴皮子也挺溜,他不想搭理人家肯定是不会说,但他要是真心想巴结一个人,那级别可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反正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他那小嘴儿挺会说,还挺甜。 一般人听了都觉得受用,更别说这个人还是沈竹了。 其实沈竹现在就是靠最后的一点意志力在撑着,他缺的,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能用不着稻草了,只差莫小河轻轻那么吹一口气,沈竹就可能再也坚持不住了。 显然,今天晚上,莫小河是有这个打算的。 吃饭的时候,他尽说些好笑的段子来逗沈竹开心了,吃了饭,还屁颠屁颠地说要去洗碗。 沈竹可不舍得让他洗,一句话不说,先他一步收拾碗筷进了厨房。 莫小河也就随口那么一说,他还真不会洗碗,抱着肩倚着厨房的门框,就那么看着沈竹宽厚的背,精壮的腰身,修长的双腿,整个人身上透着那么一股子男人的力量和强壮。 莫小河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这些天,他也在忍。 同时,也在极力地告诉自己,不能操之过急。 就算他知道沈竹对自己的爱,但是有时候,也难免会有近乡情更怯的感觉,明明沈竹就在身边,明明自己只要缠上去沈竹可能就拒绝不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他,比之之前追求沈竹时候的勇猛,更多了几分睿智和沉稳。 的确,那时候追求沈竹,完全就是兴趣,即使一次次被沈竹拒绝了,也可以当做一个笑话,摆摆手就过去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要追求的,是他一辈子的幸福。 绝对不是脱裤子办事就能解决的问题。 可这么些天了,沈竹一点表示没有,莫小河还真有点想脱裤子来证明什么了。 沈竹知道莫小河就在身后站着,也奇怪这会儿他怎么安静了,一句话不说。 沈竹沉得住气,收了碗筷,把台子都清理干净了,洗手,取了围裙,转身,对上莫小河的目光。 他开口:“洗洗睡吧。” 莫小河盯着他看:“八点不到。” 莫小河什么意思,沈竹肯定明白。 沈竹侧着身子从莫小河身边挤过去,说了一句:“要是不困,你就看电视。我累了,先去洗澡了。” 这句话,成功地让莫小河心底那点小火苗点燃了。 于是,沈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客厅里一片漆黑。 他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就喊:“小河?小河?!” 他借着窗子那里透过来的光亮走到玄关处,开了灯,一看,主卧的房门紧紧关闭着,他叹口气,想着,小河是生气了吧? 然后,他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想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这些日子,莫小河难受,他心里更不好过。 一直以来,他都把莫小河放在一个很高的位置,莫小河存在的意义远远超过了自己的生命,所以,看着莫小河不高兴,其实就是在折磨沈竹自己。 以莫小河的性子,能坚持这么多天在他身边当小跟班,沈竹真是知足了。 或许,他就是上辈子欠了莫小河的,这辈子,他活该被人压制。 他叹口气,起身,来到主卧门前。 开门,室内也是一片漆黑,但客厅里的灯光打过来,还是让沈竹看清楚了——卧室里没有人! 沈竹只觉得浑身冰冷,全身的血似乎一下子就僵住了,他抬手开灯——大床上,连人毛都没有一根! 他转身,一个踉跄,伸手扶了墙才勉强没倒下去。 “小河!”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惊慌和不安,跑了几步,在门口,又硬生生地停了脚步。 他,终究是坚持不住,走了吗? 所谓的爱情,保持的耐心,不过二十天! 要追吗? 他的脚步,停顿在门口玄关处。身子,慢慢蹲了下去。 说实在的,他质疑的,还是莫小河的心。 之前他也想过,不管莫小河是什么想法,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算莫小河心里对他的爱并不是那么圆满,他也知足了。 但这一段日子,小河的表现,让他想要的,就不止这一点了。 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给予莫小河的,是全部的爱,同样,他也想莫小河回应这么多。 可现在,莫小河的爱,在持续了二十天左右,人,不见了。 沈竹开始害怕。 “呆子,你干嘛呢!” 沈竹猛地抬头。 莫小河正站在客卧的门口,手里捧着一根情趣蜡烛,蜡烛点燃了,火苗一闪一闪的,几乎让沈竹睁不开眼睛。 “你,没走?”沈竹暮然觉得心底的大石头就消失了,声音里带着颤抖和惊喜。 “猎物还没到手,我这个优秀的猎人又怎么会半途而废?”莫小河过来,抬手把灯关了,捧着蜡烛蹲下来:“呆子,今天晚上,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吧。你看,我蜡烛都准备好了。” “有意义的事?”沈竹这会儿就觉得脑袋好像不灵光了,呆呆地看着烛光映照中的莫小河的脸,只觉得那张脸似乎带着无限的魅惑,一点点吸附着他的灵魂和所有。 “嗯。”莫小河把蜡烛放在地板上:“烛光晚餐是没有了,不过,烛光美人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说完,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前的衣扣上。 动作缓慢的,一点点地,解开了衣服。 沈竹只觉得咕咚一声,是他咽口水的声音。 粗重的呼吸在仅有烛光的静谧的夜里,显得尤为诱人。 莫小河磨磨蹭蹭地把自己脱了个干干净净,连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脱了,随手一扔,整个人跪在地上,伸开双臂,朝着沈竹开口:“美人已经准备好了,请主人享用吧。” 沈竹的目光就跟被磁石贴上了一样,根本移不开。 他的心猛地颤了颤:“快起来,地上凉。” 莫小河笑得倾国倾城万分妖娆:“好啊,你抱我。” 沈竹也跪在地上,移动膝盖,一点点靠近莫小河。 两个人的距离越近,彼此的心跳声,就越清晰。 沈竹伸手,抱住了那具日思夜想梦里总和他纠缠缠绵的身体。 触手的肌肤,细腻柔滑,却温凉。 沈竹一个用力,起身,把人抱起来,大步就朝浴室走去。 关了门,热水花洒就对着莫小河冲下来,再开口,声音里有了以往的宠溺和心疼:“也不怕着凉……” 莫小河嘤咛一声,伸手抱住了沈竹的腰身,脸颊在沈竹已经湿透了的睡衣上面蹭啊蹭,感受他胸口的火热温度。 “小河……”沈竹只觉得口干舌燥,心里似乎燃起了熊熊大火,迫切地需要眼前这个男人来帮他灭了。 莫小河抬头看他,细密的水帘里,男人的脸,亦如从前那样的帅气,给人沉稳安心的感觉。 感受到他身体的异样,莫小河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那双性感诱人的双唇。 沈竹绷紧的神经砰的一声,断了。 沈竹隐忍了多日的欲望,轰,爆发了。 压垮他的,不是一根稻草,而是排山倒海气势的层层麦浪,于是,垮了,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这辈子,他注定匍匐在莫小河脚下,贡献他的爱,他的热情,他的一切。 第二天,莫天问坐上了飞往地球另一端的国度。 莫小河在沈竹的臂弯里醒来。 木则然和艾朗的呼吸,彼此交缠。 一切,都很美好。 春天,果然是一个动人的季节。 当然了,木则然觉得,如果这个时候两个人不是在医院,那么,这份气氛,会更加浪漫。 南宇应该还在睡,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点点缀缀地落在每个角落。 木则然的手指勾着艾朗的手,比对着差不多大的一对手掌,只是,他的肤色偏白皙一些,艾朗的,是健康的小麦色。 他的目光落在两个人慢慢相扣的十指上。 而艾朗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的脸上。 前所未有的,眷恋,柔情似水。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彼此相拥,整整一夜,却有着激烈缠绵之后一般的餍足和幸福。 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此。 人生,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经过昨天一系列的事情,或许南宇心底也有了不一样的想法,整整一夜,南宇都没怎么睡。 自己心爱的男人就和自己同处一室,但此时却被别的男人拥在怀里,那种感觉,说出来,钝刀割肉不过如此。 但南宇细细回想他和木则然相遇之后的一切,幡然醒悟,或许,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第7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4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74节 如今的局面,他谁也不能怪。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天快亮,他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是艾朗拿着毛巾在给他擦脸——不用说,这事儿本来是木则然想干的,结果,被这男人抢先了。 接下来,医生护士查房,检查伤口,输液,折腾下来,都是十点多了。 南宇开口了:“则然,你回去吧,我让公司的秘书过来,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过两天就出院了。” 艾朗难得地扯了扯唇角,看了木则然一眼,那目光里,带着明显的胁迫意味——你要是敢再说留下,看回去怎么收拾你。 木则然接收到艾朗的警告,笑得极其妖娆:“真的不用我?南宇,咱俩是老朋友了,你可别客气了。” 南宇笑着摇头,毕竟也是商场叱咤风云的人物,一旦选择放弃,自然是不会将自己的脆弱展示在人前。 甚至,他还有了开玩笑的心思:“我倒是想,只是,你再呆下去,你这男人发飙起来,我恐怕都不能留个全尸。所以……” 艾朗总算正眼看了看南宇,那意思似乎在说——算你知趣。 于是,南宇打了电话给秘书,木则然又和医院联系了一个护工,一切都弄好之后,两个人就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才知道莫天问已经离开了。 这一次,莫天问甚至都没来得及给艾朗打个电话。 木则然知道了,站在卧室门口擦头发,笑:“天问肯定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过去。连私人飞机都来不及预定路线,直接坐航空公司的,可见急成什么样了。” 从医院回来,艾朗就接到柳明的电话,两个人在电话里说了情况,趁这个时间,木则然直接去洗澡了。 这会儿木则然出来,浴袍都没穿,就腰间系了一条浴巾,胸膛上还滴着水珠儿呢。 艾朗身上的火直接被点起来了,饿虎扑食一样地朝着木则然扑过来,木则然嗷嗷乱叫,让他去洗澡。 结果艾朗直接抱着人进了浴室:“边吃边洗!” 木则然手脚并用地挣扎:“我刚洗完!我不……唔……” 这俩人开始了激烈的身躯纠缠大战,那厢,莫小河醒了。 还没睁眼,单是身边那股熟悉的气息和被人拥着的姿势,就足以让莫小河餍足得不想醒来。 他的手指顺着沈竹的腰线往下,跟弹琴似的,一下一下地碰触。 沈竹的大手握住他,刚睡醒特有的低沉性感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小河,别闹……” 莫小河猛地就有了行动,一个翻身把沈竹压在身子底下,两手撑在沈竹胸膛上,上半身直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竹。 俊朗的五官看起来比以前更加迷人了,整个人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和气魄,此时更带着几分慵懒的性感女——莫小河想,沈竹这模样若是被别人看了去,他一定会抓狂的! 这一瞬,他突然有点理解沈竹的所谓诸多束缚了。 他不愿意让沈竹和其他的人有过多接触,也不愿意沈竹的美让别人知晓,同样的,沈竹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吧。 “呆子。”他叫。 沈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嗯了一声,眸子里都是笑意。 “以后,你对我,能像以前那么好吗?你以前承诺的一辈子,还作数吗?”莫小河的声音里带了几分不安,一直都自信爆棚的他,在这一瞬,突然惶恐起来。 沈竹的唇角弯得更大,在莫小河期待的目光里,缓缓地——摇头。 莫小河先是一愣,然后,面色一变,咬牙切齿地捏住沈竹的下巴:“你什么意思?!把小爷睡了就不认账了?沈竹!我告诉你!这辈子小爷就赖定你了!你敢对我不好,我把你阉了!” 沈竹就开始笑,笑得浑身都在一颤一颤的动。 莫小河心里更加没底:“你还笑!” 沈竹半天才止了笑,握住他的手,抱着他翻个身,熟络地把人压在了身子底下,同时小心地注意把身体的份量倾注在自己的手臂上。 “小河。”他唤他的名字,深情满满。 莫小河与他四目相对,一颗小心脏跳得咚咚响。 莫小河突然觉得,原来,这就是动心的感觉啊。 他看着你,你就会觉得心跳加速。 什么都不说,你也会脸红紧张。 因为,你不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是不是你想听的。 莫小河眨眨眼睛,那过长的眼睫毛就跟扇子似的闪了闪。 沈竹满足地叹息一声,倾身往下,亲了亲他的眼睛,又直起身子,指背摩挲着莫小河的脸,开口:“小河,我爱你,不会像以前那样,只会比以前更好。我想要的,也不仅仅是一辈子,而是你的下辈子,下下辈子,你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才好。” 最动人的情话,莫过于此。 莫小河自认听过的情话不少了,可这些话此时此刻从沈竹嘴里说出来,他觉得,他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滞了。 “小河,别哭,我的宝贝……” 他的略显粗糙的指腹停留在莫小河的脸颊,随即,温柔的吻也落下来,莫小河才惊觉,他流泪了。 顿时,他觉得特别的丢脸。 伸手勾着沈竹的脖子,整张脸使劲儿往沈竹胸膛上贴,就是不想让沈竹看见。 沈竹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个羞人的小模样啊,不觉又爱又惊,大手捏着他的下巴,不想让他躲,想真真切切地看见莫小河眼里,那属于他的爱恋和依赖。 莫小河本就长得漂亮,跟个小妖精似的,这会儿又摆出一副千年不遇的害羞模样,沈竹看了,心痒痒得不行,几乎是立即就有反应了。 莫小河去拉沈竹的手,突然抬眸,一脸的娇羞也消失不见:“戒指呢?!” 沈竹一愣,实在是接受不了莫小河这模样突然转变——刚刚还柔情似水,这一眨眼,就河东狮吼了:“啊?” “戒指!”莫小河又吼了一句,索性把沈竹推开,伸开自己的手,把无名指那个圈圈让沈竹看:“和我一对的!戒指!” 沈竹猛地睁大眸子:“这戒指,你,你又买的?” “滚!”莫小河踢他一脚,之前的骄纵本性又露出来了:“你看清楚!明明是你送我的那个!你的呢?你的呢?” 沈竹不敢相信,昨晚太过于激动,根本没注意小河手上有这东西。 他把他的手拉过来,仔细地看,花纹,粗细,轮廓,的确,是他买的那一对的其中之一:“可是,你不是把它扔了?那天,我找了很久……” “你找了?”莫小河唇边勾起一抹笑。 沈竹叹口气:“能不找吗?第一次送人这种东西,我舍不得……” “笨蛋!”莫小河捶他一拳:“那是你眼瞎!我怎么就找到了?” “你什么时候去找的?”沈竹握住他的拳头,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是,我眼瞎,唯一看得清楚的,就是找了你。” “这还差不多!”莫小河哼了一声,跟个骄傲的小孔雀一样,翘起了尾巴,恢复了本性:“就这件事眼光还成!” “你还没说,什么时候去找的。” “就那天啊……”莫小河明显不想提了,又开始扭捏:“好歹是你花钱买的,我不想欠你的,就跟个傻子似的趴地上找了半夜……” “真的只是因为这个?”沈竹听了,心里喜不自胜。 “别多想啊,其实我没那么爱你!”莫小河仰着小脑袋,骄傲地抬着小下巴:“只有那么一丁点爱你!” “小河,小河……”沈竹的吻落下来,一点点地,覆盖莫小河所有的情绪。 ☆、013 幸福,求婚 沈竹请假的时候,莫大海就猜到了一些,但也不敢肯定。爱欤珧畱 直到下午沈竹打电话过来,莫大海才确认,两个人的确是和好了。 莫大海高兴得不行,跟沈竹说了晚上回家吃饭,下了班早早就回去了,上楼,先对着亡妻的遗照说了会儿话,表达了自己的喜悦之情,这才下楼等着那俩孩子回家。 他觉得,该是时候让莫小河知道这一切了。 顺便商量商量,让这俩孩子把恋情公开的事。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快七点了。 沈竹自然是想早点来的,可没办法,莫小河不起来,也怪他昨晚太卖力,上午一时兴致大起,又轮番战斗了几回,莫小河能起来才怪了呢。 最后,莫小河还是被沈竹拖起来的。 穿衣服,洗漱,都是沈竹帮忙的。 最后沈竹把人抱到出租车上,根本就无视别人的眼光。 现在的沈竹,只觉得满满的都是幸福,哪里还会在意别人怎么看? 一路上,莫小河还迷糊着,窝在沈竹怀里,眼睛压根就没睁开。 到了家,沈竹付了钱,直接抱着人下了车。 来开门的佣人已经是第二次看见沈竹抱着莫小河,倒也没奇怪,赶紧跟客厅的莫大海报告,说少爷回来了。 莫大海满脸的笑意,一看两个人这架势,以为莫小河又怎么了呢:“这是怎么了?” 沈竹笑笑,抱着人进来,把莫小河放在沙发上:“没睡醒呢。” 莫大海摇头,叹口气:“沈竹,你不能这样惯着他。” 沈竹不好意思地摸摸脸:“叔叔,我习惯了,改不了。” 莫大海虽然嘴上那样说,但心里还是高兴的,这辈子小河身边有沈竹,他真是放心了,以后和亡妻见面,他也不至于愧疚了。 “让他别睡了,起来吃饭。”莫大海虽然不知道两个男人怎么滚床单,但看这样子,两个人肯定是激烈了一点,要不然,莫小河也不至于这会儿了还没醒。 沈竹就蹲下身子,开始晃莫小河的手臂:“小河,小河,醒醒,到家了。” 莫小河是真的又睡过去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是沈竹,笑得眯了眼:“呆子,干嘛呢。” 沈竹捏捏他的脸蛋:“起来,吃饭了。” “不想动,”莫小河眼睛又闭上了:“你喂我。” “莫小河!” 一声怒吼,直接把莫小河的瞌睡虫赶跑了。 莫小河一个激灵,猛地睁大眸子——在他眼前的,可不就是自己的父亲大人? 他嘿嘿笑着坐起来,抓抓头发:“爸,你也在啊……” 莫大海哼一声:“别尽欺负沈竹,快起来吃饭!” 沈竹一直在旁边勾着唇角笑,也不说话。 莫小河有点心虚,赶紧站起来,上前挽着莫大海的手臂就往餐厅走:“爸,你也知道啊,我和沈竹前一段时间不是吵架了吗?我可是气得不轻,现在没事了,又是好兄弟,我可得好好报仇!” “你呀!”莫大海知道小河这样说,就是对自己的一种孝道,心里也暖暖的,还不忘招呼沈竹:“沈竹,快来吃饭。” 饭桌上,沈竹也没避讳,一直在给莫小河夹菜。 莫小河暗暗地给他使眼色,沈竹就跟没看见一样,照样对他照顾周到。 莫小河急了,在桌子底下踢沈竹的腿。 沈竹知道他什么意思,憋着笑,也不敢表现出来,还是若无其事地跟莫大海聊天。 莫大海问:“沈竹,要不,你搬过来住?这样上班也方便。” 沈竹看了莫小河一眼,点头:“我跟小河商量商量。” 莫大海又说:“我觉得还是让小河再去读点书,你觉得呢?” 沈竹嗯了一声:“也好,总不能一直闲着。” 莫大海笑了:“以后,我总算放心了。” 沈竹也笑:“前一段时间,让您担心了。” 莫大海摇摇头:“你俩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沈竹看着莫小河,深情告白:“您放心,我会爱他一辈子!” 莫小河手里的筷子咣当就掉到了桌子上。 如果他没有听错,沈竹这话里的意思,是出柜了? 而且,是在他的家里,当着他父亲的面。 出柜这事儿,不是应该他来说吗? 可现在这情况,是他自己被“反出柜”了? 可莫大海为什么是那样的表情? 沈竹伸手过来拿起筷子,塞到莫小河手里,继续笑:“怎么,还真想让我喂你?” 莫小河半天才敢看莫大海,憋着气叫了一声:“爸……” 莫大海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那些荒唐事!你有福气,遇到沈竹这孩子,以后就给我老老实实过日子!要是让我发现你再跟以前那些人鬼混,别说沈竹不答应,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莫小河的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半天,一句话没说出来。 最后,还是沈竹看不下去了,伸手抚着莫小河的背,开口:“小河,叔叔早就知道了。” 莫小河一哆嗦,终于能说话了:“爸,你……” 莫大海哼了一声:“现在这个人是沈竹,我才接受,如果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人,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莫小河又一哆嗦,看向沈竹:“你也早就知道?” 沈竹可没莫大海那气场和气势,看莫小河这样子,他也知道等下莫小河会秋后算账的:“嗯,差不多一个月以前知道的。” 莫小河咬着筷子想了想:“咱俩吵架的时候?” 沈竹点点头。 莫小河眯着眼睛,盯着沈竹看了一会儿,然后,转头过去看莫大海:“爸,你不会低声下气地求沈竹别不要我吧?” 沈竹赶紧开口:“小河!说什么呢!叔叔可没那个意思!他,可能是当时看我太难受了,所以才……。” “小河说得对。”莫大海放下了筷子,看着两个人,缓缓开口:“我真心觉得沈竹是个好孩子,小河,你错过了他,就是一辈子的遗憾。现在,你俩和好了,我也终于放心啦。原来就一个儿子,现在俩儿子,挺好。” “爸!”莫小河突然起身,扑过去,抱住莫大海的腰蹲下来,声音里,已然哽咽。 莫大海笑着拍拍他的肩:“你这孩子……” 沈竹也觉得鼻子有点酸,放了筷子,就那么看着莫小河。 莫小河对莫大海的感情,他一直都知道。 而莫大海对莫小河怎么样,那绝对是没得说,亲爹什么样,莫大海就做到了什么样,甚至,比一般的亲爹还要好。 沈竹觉得,自己何其幸运,遇到了莫小河这样的爱人,遇到了莫大海这样的家长。 同性相爱,其中最大的一个障碍,就是家人。 可现在,他和莫小河之间的障碍,算是消除了一大半。 至于他的父母,说真的,沈竹觉得有一定的难度,毕竟,他们的思想和做派,让他们接受不了这样的恋情。 其实,沈竹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父母把他赶出家门,断绝关系。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可如果真的要走这一步,他也没办法。 所以,对于莫大海的认可和接受,沈竹心里的感激,根本就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他已经成熟到了不再需要父母的呵护,即使以后被他们赶出来,沈竹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可莫小河不一样。 即使莫小河嘴上经常不饶人,可沈竹还是能看出来,其实莫小河很依赖莫大海,如果因为他们两个的事让莫大海父子反目成仇什么的,沈竹肯定会难受的。 所以,现在的结局,真的是能让沈竹做梦都笑醒的那种。 一顿饭吃得跌宕起伏的,莫小河吃饱了之后去了莫大海的卧房,沈竹知道,有些话,莫小河肯定是想和莫大海单独聊聊的。 他也知道,莫小河回来之后,肯定少不了对他的折腾。 事实证明,他很了解莫小河。 莫小河从莫大海房间出来,看着沈竹的目光,就跟猎人看着猎物一样,沈竹顿时有种肉在砧板,认人宰割的感觉。 他本来在床上坐着,莫小河一进来,他就站起来了。 莫小河一步步地朝他走过来。 沈竹知道这事儿肯定逃不过去了,他不该瞒着莫小河,但当初是莫大海说不让告诉他的,再加上两个人正在闹别扭,沈竹也不可能和莫小河说这些。 “不错啊。”莫小河挑挑眉,唇角一勾,一身的邪魅:“我说怎么底气够硬,原来是有后援——更确切地来说,是靠山?” “小河。”沈竹朝着他走近:“别胡思乱想,当初知道这事儿,我也吓了一跳。莫叔叔他,真的很爱你。” 莫小河白他一眼:“废话!那是我爹!自然爱我!” 沈竹过来拥着他:“咱俩好好过,不然,他会伤心的。” “威胁我?”莫小河嘴上的语气还是不好听,但没有抗拒沈竹靠近的动作。 沈竹松了一口气,揽着他的腰身,抵着他的额头:“小河,我哪里敢威胁你?你就是我的小祖宗,以后,我天天供着你,行不行?” “竟敢骗我!”莫小河伸手戳着他的胸膛,不解恨地又来了一句:“还有,那是我爹,不准跟我抢!” “怎么会!”沈竹哭笑不得:“但,我可以孝顺他吧?” “当然!”莫小河扬起小下巴,漂亮的眼睛跟他对视:“你还要孝顺我!” “肯定的,小祖宗!”沈竹满足地叹息,把脸埋在莫小河颈间:“小河,我爱你。” 莫小河摸着他大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勾了嘴角,由衷地笑。 他很幸福。 这一瞬,幸福撑得他胸膛满满的,爱人的回归,父亲的认可,让他觉得,人生这一辈子,活得值了。 他虽然纨绔,虽然骄纵,但他心底对莫大海的那份爱,却是天生。 这是他自认的血浓于水,亲情,比什么都重要。 但他不知道,这份依赖和爱恋,其实和血缘没有关系。 他爱莫大海,这是事实,任何事,都改变不了。 而如今,他害怕的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他的爱人和他的家人会和平相处,只要想到莫大海对沈竹的维护,他心底,就跟喝了蜜一样的甜。 他知道,归根结底一句话,莫大海能接受这样的恋情,并不是说莫大海多开放多新潮,而是因为莫大海爱他。 那个一直在他耳边督促他长大,动不动就打他骂他的男人,以他一颗博爱深沉的心,包容他的一切。 沈竹如此。 莫大海,亦是如此。 他莫小河何德何能,竟有如此爱人和亲人。 这一刻,莫小河第一次起誓——让这幸福永远停驻吧,他愿意抛弃以往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路朝着前方快乐奔驰。 有幸福感觉的,自然不是只有莫小河一个人。 莫天问赶了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在机场,却接到许卓身边自己安排的人的电话。 许卓临时被通知熟悉比赛的一些事项,没办法来接机。 莫天问心里难免失望,但想想心心念念的爱人就和自己在一个城市,哪里还顾及那么多,匆匆地就往许卓下榻的酒店赶过去。 到了酒店,许卓还没回来,莫天问很顺利地进入了许卓的房间,洗去一身的风尘仆仆,躺床上养精蓄锐。 他叮嘱自己,一会儿,一定不能猴急,一定不能失态,一定不能把许卓弄伤,得温柔,得忍耐,得小心品尝。 时间缓缓流逝,莫天问毕竟长途飞行,又有时差,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醒来的时候,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而许卓,还没回来。 他到了的事,肯定已经有人和许卓说了,而许卓到现在还没回来,真的出乎莫天问的意料。 他摸出手机,打了许卓身边人的电话过去。 接电话的,是莫天问给许卓安排的经纪人。 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对莫天问的尊崇和小心:“老大,许先生早就回去了啊。” 莫天问大惊:“什么?” 他挂了电话,立即联系许卓身边的保卫人员。 得知,许卓和导师在忙完比赛的事情之后,两个人一起去了一个私人画室,现在还没出来。 莫天问松了一口气,只要确认许卓的安全没问题,那其他的,都不重要。 但不可否认,心底的失落和低沉却那么清晰地凸显了出来。 他马不停蹄地飞过来,就是想见许卓一面。 他来了,那男人竟然还有闲心跟着导师去做其他的事! 这让莫天问简直没办法接受。 心痛,失望,夹杂着,那么几分不安。 难道,男人在视频面前表现出来的爱恋和热情,都是假的? 难道,自己在许卓心里的地位,还不如他的导师? 难道,这份爱情,还没有如自己想象的那么完美吗? 胡思乱想的结局就是,思绪越来越烦乱。 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拨了许卓的手机号码。 而此时,已经临近午夜十二点。 电话里的信号音响起的时候,莫天问突然一阵莫名的紧张。 但是,那边生意传来的时候,莫天问整个人身上迅速多了一层他的自然保护色——冰冷,孤傲,强势。 “许卓呢?”即使那个人是许卓的导师,他也绝没有多余的搭讪,一心想和那个男人说上话,他迫切地需要一个解释。 许卓的导师在那头笑了笑:“莫总,许卓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他说,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回去,请您去酒店二十六层的酒吧等他。” 莫天问挂了电话的时候,烦躁地扯开浴袍,露出大片健美性感的胸肌。 许卓不接他电话。 到底在做什么,竟然连接电话都让别人代劳? 真的忙的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这一瞬,莫天问恨不得跑到那个画室,兴师问罪,然后,狠狠地惩罚他! 刚刚嘱咐自己的那些话,这会儿早就抛到脑后了,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现在脑子里就一个想法——等那个人回来,他要他好看!一定狠狠地狠狠地贯穿他!绝对不怜香惜玉!绝对不心疼手软! 莫天问把自己甩到大床上,胸口的剧烈起伏一直没有停歇。 许卓竟然让他去酒吧等他。 什么时候,他竟然开始流连酒吧? 遇到坏人怎么办? 有人对他图谋不轨怎么办? 那个单纯的不谙世事的王子一般的男人,怎么可能知道世间的险恶和人心的丑陋? 这会儿莫天问似乎完全忘记了许卓的身边有那么多保护的人,只一门心思地钻牛角尖,想惩罚他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他烦躁地起身,换上特意带过来的许卓喜欢的那套休闲服饰,亚麻色的立领休闲衬衫,藏青色的棉质休闲长裤,脚上是一双限量版浅色休闲鞋。 门边的仪容镜前,他挺胸,吸了一口气,第一次如此在意自己的仪表是否会让那个男人眼前一亮。 一个小时,很快的,他得先去看看那个酒吧到底是什么性质的。 结果,去了以后,莫天问有了想揍人的冲动。 竟然是一间gay吧。 想到许卓竟然一个人来这种地方,莫天问的拳头都握了起来,浑身散发着萧杀冰冷的骇人气息。 但即使这样,还是有不怕死的凑上来。 更何况,这个国家的人,素来以热情开放著称。 无疑,莫天问是个太优秀的男人。 对于那些蛰伏在gay吧里,想调到美食的男人来说,莫天问的确是一块极品肥肉。 莫天问在吧台的高凳上坐着,缓缓平息心底的怒意。 周围来搭讪的人很多,但越是这样,莫天问就越是恼怒,不知不觉会想起许卓来这里,是不是也同样受欢迎? 毕竟,那个男人的优秀,比他还耀眼。 其实,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而已。 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莫天问自然也不例外。 他觉得他的出现已经让这么多男人蠢蠢欲动,那许卓呢? 是不是有更多的男人围上来? 兴起了,是不是直接就回房间了? 莫天问的呼吸里都带着杀气。 黑白两道被人尊崇的老大毕竟不是吃素的,那一身的冰冷让身边的人逐渐有了惧意,但仍旧有不怕死的,凑过来,跟他sayhello。 莫天问充耳不闻,他怕自己一开口,真的会忍不住挥拳头过去。 只要想想这些不入流的东西也可能这样搭讪过他的小王子,莫天问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里。 偏偏,那男人还不知趣,以为莫天问就那种性格,还在一旁自说自话。 莫天问突然看向他,眸子里燃气熊熊的怒火:“你刚刚说什么?” “很出色的东方人!”那男人高大威猛,五官深邃硬朗,很英俊的西方男人:“你比昨天那个还要优秀!我喜欢!” “昨天?”莫天问咬牙切齿,一口地道的外语说得流畅动听,带着磁性的声音因为有了怒意更加惹人注意:“什么样的男人?你碰了他?” “哦,你误会了!”那男人连连摇头,神色间有了几分陶醉:“那男人,很迷人,但是,和你一样啊,很冷——都是我喜欢的类型。” 莫天问几乎能确定,他口里那个迷人的东方男人,就是许卓! 他示意男人在他身边坐下,还帮男人叫了一杯酒,然后,开始打听昨晚的东方男人。 许卓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莫天问了。 同时,也看到了莫天问身边那个同样优秀的西方人。 他悄悄走过去,停在莫天问的另一侧。 莫天问还在确认:“他只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一个人吗?” 直到把所有的信息都确认清楚了,莫天问才松了一口气——许卓只是昨晚来过,并且只呆了半个小时左右,来去匆匆,而且是一个人。 总算,放了心。 他冲着男人举杯,却见那男人的目光落在他身后,脸上出现讶异的表情。 然后,他听见那男人说——东方美人! 他猛地回头,就对上了许卓含笑的眸子。 他的心跳似乎一下子就停顿了,所有的怒意不安惶恐醋意都消失不见,此刻从脑海里涌出来的,是满满的思念,想拥他入怀,想吻他,想感受他的气息和味道。 这样想着,他的肢体已经先他一步有了行动。 他揽过许卓的肩头,对准他的唇就吻了下去。 这样的亲吻在gay吧里很常见,但在国外的gay吧里,两个如此优秀的东方面孔,还是让两个人迅速地成了焦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随着两人亲吻时间的加长,随着莫天问的大手渐渐开始不安分,周围的叫好声口哨声越来越热闹。 “回酒店。”莫天问努力压抑才停了这个吻,他是很迫切地感受许卓,但他也介意许卓如此醉人的模样被别人看了去,免费被人参观,他可没这嗜好。 “不……”两个人额头相抵,许卓吐气如兰,胸膛的起伏都在莫天问的目光注视之下。 莫天问把他揽得更近些,让他感受自己的“热情”:“你确定要在这里……我会兽性大发……” 明明耳边是吵闹的音乐史和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但许卓的耳里,只听得到莫天问的声音。 他缓缓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一个吻,他的热情同样被挑起来,两个人身体紧贴,感受着彼此身体的异样,这个时候,确实该回酒店,但,他还有事。 他推开莫天问,转身就走。 莫天问完全没防备,等下意识地伸手挽留的时候,许卓已经走了很远了。 他大步追上去:“卓!” 而此时,音乐突然停了,四周的人群,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莫天问一愣,觉得四周的气氛似乎一下子诡异起来。 许卓抬腿上了酒吧中心位置的舞台上。 此时,舞台上空荡荡的,随着音乐的停止,刚刚在舞台上舞动的男人也已经下去了。 莫天问意识到许卓要做什么,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许卓站在了麦克风面前。 他的脸颊,还带着几分暧昧的红晕,他的眼神,带着醉人的光芒停驻在莫天问身上,他开口,一口流利的英文,同样流畅,而且,优美动听:“很抱歉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我有个礼物要送出去,请大家给我十几分钟的时间。” 莫天问艰难地吞一口口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清俊男子。 许卓后退两步,单手放在胸前,朝着台下鞠躬致意。 然后,他坐在了舞台靠后一些的钢琴旁边。 莫天问现在才发现,许卓今天的穿着,竟然很正式! 刚刚只顾得盯着许卓的脸,完全忽略了许卓的装扮。 可现在,一身纯白色燕尾服,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清爽挺拔,完美地凸显了他的气质,也把他的好身材展露在了世人面前。 这一瞬,他是真正的王子。 莫天问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许卓的侧脸,连眨眼都不舍得。 距离上一次许卓给他弹钢琴,有五年的时间了吧? 仿佛,那动人的乐音还在耳边,仿佛,那迷人的美景就在昨天。 如今,跟做梦一样,那个高贵的王子一般的男人,竟然在舞台上,弹奏,是为了他。 第7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5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75节 手指开始跳跃,悦耳的琴音流畅地叫醒了莫天问的耳朵,正在演奏的那个男人,十指飞跃,微微抬着下巴,唇边带着迷人的笑,眸子微微眯着,别样的性感。 爱之梦。 莫天问记得这首曲子。 他无意中得知,这是一首关于爱情的曲子,所以,他让许卓弹给他。 但是,许卓一直在逃避。 可谁知道,时隔五年之后,他竟然美梦成真,如愿以偿。 柔和,深情,迷人的琴音里显然带了演奏者的情感,一个个的琴键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倾诉着男人的爱恋,带着魔力的乐音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洗耳倾听,不由自主地陷入到那柔情四溢的音乐里面去。 最后一个音符流泻出来,许卓的目光缓缓移过来,和那个深爱的男人,深情对视。 整个酒吧里一片寂静,片刻之后,掌声如雷。 之前跟莫天问搭讪的那个男人,突然拍了拍莫天问的肩膀:“好帅!” 莫天问猛地回神,在许卓的凝视里重新找到了焦距,心跳不快了,相反的,慢了下来,似乎,有罢工的迹象,良久良久,才跳那么一下。 相识,爱恋,折磨,分离,和好,十二年的事情,一幕一幕,在脑海里放映一般缓缓流淌。 他捧在手心里的男人。 他用了全部的心意去守护的男人。 他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奉献给他的男人。 因为,他爱他。 曾经的折磨,让他不敢奢想许卓的爱,只卑微地乞求——别离开我就好,让我爱就好。 曾几何时,这种想法再也满足不了他的欲望,近了一分,却又贪婪地想要更多。 最开始,许卓的抗拒冷漠排斥,几乎能要了他的命。 即使这种状况持续了十多年,可他对这件事的敏感程度,没有丝毫的降低。 许卓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很轻易地,就让他痛彻心扉。 现在回头想想,他真不敢相信那段日子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再让他回归以前的生活,他肯定支撑不下来。 不是因为爱的比以前少,而是因为知道了许卓对他的情意,感受到了许卓对他的爱,再让他失去,那种滋味,确确实实生不如死。 万幸,他的爱,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或许,老天垂怜,终于看到了他的一片痴心。 总之,和许卓和好的每一天,他都是幸福的,觉得从来没有这样满足过,感受着许卓对他一点点敞开心扉,一点点容纳他的整个人,一点点地开始对他表示关心,爱恋,这种感觉,欢喜得莫天问做梦都能笑出来。 够了,真的够了。 老天爷,他奢求的不多,只希望和许卓平平淡淡幸幸福福的过日子就够了。 惊喜什么的,真的不适合他这个年龄段的男人。 看吧,心脏都快停了。 好丢人。 可是,根本控制不住。 手好像开始发抖,只能握了拳头。 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就怕这是做梦,一眨眼,许卓就消失不见了。 要说起来,莫天问绝对没觉得自己是好人。 就算是对待许卓的这件事上,他也有独裁者的那种霸道强势和不讲理。 可他知道,当时那种情况,他必须那样做,否则,真的放任许卓离去,他和许卓,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再有交集。 禁锢,是最残酷,却也是最有效的法子。 多少次,他感叹庆幸,自己的爱,终于圆满。 可多少次,他也后怕,如果不是自己放手,这一切的幸福,还会有吗? 所以,和许卓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无比珍惜。 觉得这样的幸福是偷来的,是老天爷打盹时候不小心补偿给他的,像他这样罪孽深重曾经杀人无数的黑帮老大,想有一份真挚的感情,太难了。 就因为这样,他对许卓的付出,从来都是真心实意,许卓要做的,就是接受,不排斥。 可现在,许卓开始回应。 一丁半点的,足以让莫天问惊喜得承受不了。 更何况,许卓用了这么浪漫这么要人命的法子。 许卓的目光,只落在莫天问一个人身上。 他起身,在掌声中如帝王一般高贵地走到舞台中间。 掌声瞬间消失。 许卓开口:“我的爱人,曾经,是我的仇人。” 甫一开口,这个故事,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莫天问深情地凝视着许卓,两个人的目光交汇,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感受两个人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许卓说了很多,说了莫天问对他的强暴,说了莫天问对他的禁锢,说了莫天问对他的蛮横。 他说一句,莫天问的心,就跟着揪一下。 而莫天问的目光,柔情似水里面,多了自责和心疼。 故事娓娓道来,酒吧里面,所有的人,都被这个清俊高贵的东方男子所吸引,即使不听他说故事,单看他整个人站在那里,一身雪白,五官无可挑剔,短发层次分明,从上到下,没有一处不完美。 这样的人,单是看着,就足以赏心悦目。 更何况,这个故事,很有吸引人的魅力。 许卓说到他伤害莫天问,然后两个人分开。 人群里,开始有人唏嘘。 莫天问看着,许卓红了眼圈,眼角的位置,都有红晕沾染上去,像极了每一次两个人欢爱到极致,这小王子都会在高潮中流泪——是幸福到了顶点的愉悦表达,和痛苦无关。 而此时,他眸子里闪着泪花,看着莫天问,目光里是和莫天问一样的——心疼,自责。 “我伤了他,可是,我的心,到现在,还在痛。” 许卓的手,缓缓覆在胸口的位置。 一滴泪,滑落。 莫天问努力地睁眼——他落泪的经历,都和许卓有关。 可在大庭广众之下流泪,他还是第一次。 他还是努力地睁大眼睛,不想让眼泪流出来。 真的,很丢人。 许卓再次开始了叙述。 莫天问的无赖,莫天问的流氓,莫天问死皮赖脸地酒后“行凶”,莫天问的一切一切,在他口里说出来,变得可爱性感,一个大男人,竟然有了孩子一般的淘气和执着。 让人羡慕,也让人心疼。 过去的点点滴滴,对莫天问来说,是这世上除了许卓之外最宝贵的财富。 特别是两个人分别之后相互靠近的一幕幕,多少次莫天问想起来,还能察觉到自己的心跳慢慢加速。 那是动心的迹象。 一直都爱许卓,或许是劫数,或许是命定,或许是习惯,又或许,只是因为心动。 但这些,又有什么重要呢? 他爱他,他也爱他,足够了。 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我来这里,是因为工作。来了二十天,想他,就想了二十天。四百八十个小时,两万八千多分钟,分分秒秒,都在想他。”许卓的眸子里有了笑意,泪光闪烁,别样的迷人:“想他做的饭,想他榨的果汁,想他给我准备沐浴的衣物,想他让我打领带时候迷人的性感。” 许卓的脊背很直,那股清高孤傲在这个舞台上,无形地消弭,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和迷人的性感。 这样的王子,居家,如此真实。 他不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王子,而是一个陷入爱情的,普通的男人。 “想他的吻,想他的拥抱,想他给予的一切。”许卓眨眨眼,依旧盯着台下那个专注在他身上的男人:“他说他要来,我一夜未睡。因为,太兴奋,太激动,那一瞬,才知道,自己是那么渴望他的到来,恨不得,现在就扑在他怀里,两个人,再也不分开。” “他到的时候,我知道,可是,我并没有出现,没有接机,没有在酒店等他,我知道,他会生气,会担心,会胡思乱想,可是,我没有办法。”许卓勾唇笑了:“因为,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说完这话,许卓就那么看着他,一直看着。 莫天问傻傻地回望,这一瞬,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天地之间,只有那个人,在台上,是属于他的。 身后似乎有人推了他一把,同时,有个声音响起——还不上去! 多少年后,莫天问想起那个时刻,还是懊恼得不行。 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基本就是傻了。 一向冷静高傲自制力超人的莫天神,在那一瞬,带着迷茫又傻气的模样,根本不知道怎么一步一步上了台子,站在许卓身边的。 他只记得,那个男人,牵了他的手,对他说:“莫天问,我爱你。” 然后,他们拥抱了。 但这个拥抱,很短,让他来不及感受,许卓就放开了。 他依旧傻傻的。 所以,许卓单膝跪下的时候,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他眼睁睁看着,他的王子,单膝跪在他面前,打开宝蓝色锦盒,里面,是一对璀璨耀眼的钻石对戒。 他的王子说:“亲爱的,嫁给我吧。” ☆、014 意外,猝不及防 这辈子,让莫天问后悔的事情,其实不多。爱欤珧畱 但许卓求婚这件事,莫天问每每想起来,就恨不得时光倒流,只希望,当时的自己,表情别那么傻乎乎的,完全没有一点美感,丝毫配不上他那高贵清俊的小王子。 更要命的,他一身休闲,看着一点也不庄重严肃。 被求婚这样的大事,一辈子就经历这么一次,而且还是被最最心爱的那个人求婚,莫天问当时幸福得真是差点晕了过去。 真的,他觉得自己老了,心脏的承受能力越来越差了。 许卓给他弹琴的时候,他就觉得心脏快停跳了,等许卓单膝跪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当年从枪林弹雨里厮杀的时候,没这么慌过。 即使是被几十个人用枪指着脑袋,他也没这么紧张过。 垂眸看过去,那个正看着他的男子,眸子清亮得如同天上的明月,那么的魅惑,能要了人的命去。 莫天问不动,他也不动,就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傻站着。 底下看热闹的不干了。 “答应他!” “对!” “这么好的爱人,你不要,后面排队的可多着呢!” “东方美人!我爱你!” 底下说什么的都有,最后,把莫天问的思绪拉回现实的,是耳边一浪高过一浪的eon的呼喊声。 他的掌心,缓缓覆在自己胸口位置,那颗心,慢慢地,恢复了跳动。 噗通一声。 莫天问直挺挺地跪在了许卓对面。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彼此凝视着对方。 “好久,久到,我以为你会拒绝。”眸子里带了泪花的小王子这样说。 莫天问的呼吸早已紊乱,伸手去取戒指,手指都在颤抖。 很漂亮的两个戒指。 钻石镶嵌在戒指的凹槽里,并没有凸出表面多少,是以,虽璀璨,却不会太过高调。 但识货的人一眼看过去,便知道这戒指昂贵到了什么程度。 莫天问拿出一枚,套在许卓的无名指上。 或许因为手在发抖的原因,这动作,他做得很慢。 做完了,他把手掌伸出来,平展。 许卓眼里有泪,唇角却勾起来,取出戒指,给他套上去。 莫天问大手握住许卓的手指,把那戴着戒指的无名指举起来,低头,吻上去。 然后,他开口,这次,说的是字正腔圆美妙动听的中国话:“许卓,我爱你。我以所有神明的名义起誓,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人,我的心,永远对你忠诚,无论贫穷或是富贵,不管健康或是疾病,不离不弃,相爱相守。” 大胆求婚的小王子这会儿似乎有了几分羞涩,柔情似水的眸子和莫天问对视,只回了他四个中文:“我相信你!” 莫天问伸手搀他起来,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吻上了许卓的唇。 温馨,甜蜜,四唇相贴的时候,两个人都感受到了彼此的心跳迅速加快,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冲撞似乎要蓬勃而出。 急促的喘息,不安分的大手,砰砰乱跳的心脏,莫天问再也忍不住,弯腰把许卓抱起来,大步迈下舞台,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离去。 这会儿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还不安吗? 莫天问所有的情绪都被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占满了。 不顾旁人讶异的目光,他直接把许卓抱回了酒店房间。 把那勾人的男人放在床上,他随即压了上去,没有亲吻,没有爱抚,他的脸,紧紧地埋在了许卓颈间的肌肤之上。 许卓伸手抱住他,轻轻地叹口气,眉宇之间带着几分心疼和不忍。 他的手滑过莫天问的背,从衣服下摆里钻进去,触到他紧致有力的肌肉,才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我爱你。”他在莫天问耳边轻轻地开口,然后,低头下去,找寻莫天问的唇。 这个吻,似乎成了开启莫天问兽性冲动的开关,安静只是一瞬间的事,下一秒,莫大爷突然发狂,捧着许卓的脸,用力地吻了下去。 吸吮,纠缠,恨不得对方口腔乃至全身都沾染上属于自己的气息,舌尖挑逗着许卓的舌,让他跟着自己肆意起舞,跳跃在两个人最私密的空间里,津液互换,甜蜜动人。 莫天问的大手渐渐插入许卓柔软黑亮的短发里,缠绵湿热的吻里,呼吸逐渐不能控制,火热的唇顺着嘴角往上,细碎的吻落在许卓的脸颊,耳后。 许卓抬起下巴,齿缝里溢出一声轻轻地细吟。 莫天问的吻依旧没有停歇,胸膛却悄悄离开一些,大手探进去,开始解许卓的衣扣。 他的衣服倒是方便了,用力一扯,也不管是不是损坏了衣扣,手臂一缩,脱干净了。 可许卓的,他不舍得,先不说这衣服有多贵重,就冲它今天存在的意义,莫天问都不会让它有半分的损坏。 一个扣子一个扣子的解开,手指随着呼吸轻轻地在颤抖,整个身子紧绷得如烙铁一般,他极力忍耐着,另外的大手托在许卓背后,协助他把上衣脱了下来。 整套的行头,从里到外,无不昭显着小王子对这次求婚的重视,每一件衣服,都繁琐细致,穿起来不容易,脱下来更是麻烦。 许卓忍不住就想笑,肩膀轻轻抖动:“我,我来……” 此时,莫天问正和一颗细小的镶钻纽扣奋战,实在是那扣子过于小巧,而莫天问的手指虽然修长,但也带着属于男人的强壮,相比而言,许卓的手指就要纤细许多。 莫天问绝色的脸上有了可疑的红晕,不知道是憋的还是急的,听了许卓的话,呼呼地喘气,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看着许卓:“卓,你来,就要来全套……” 他一个翻身,直接揽着许卓的腰身交换了位置,他躺在了下面,而许卓趴在了他的胸膛。 许卓的脸一下红得通透,特别是那粉嫩的耳垂,这会儿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莫天问的呼吸猛地停滞了一下,之后更加粗重,放在许卓腰间的大手也不由得用力,让本就贴合的身躯更加紧密无间地粘在一起。 于是,彼此的异样和迫不及待,两个人都感受到了。 许卓在莫天问火一般的注视下,缓缓褪了衣物,白皙如玉的肌肤透着诱人的光泽,桃花一般粉嫩的存在更是勾起了莫天问体内的欲火再次熊熊地燃烧起来。 他伸手,在许卓细腻嫩滑的肌肤上游移,开口的声音暗哑低沉,性感如斯:“这算不算,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许卓伏下身子,轻柔如羽毛一般的吻落在莫天问的颈间:“是,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柔情似水,激情浮荡。 身体似漂浮是大海上,随着海浪的冲击,一波一波地享受着那种极致的愉悦。 大海无边无际,尽情缠绵的两人沉浸其中,享受那无法停歇的恣意快感。 许卓确实做了全套,就好像新年第一天那一次一样,他主导着,慢慢地让二人合为一体,,两个人的契合,那般的销魂蚀骨! 一次又一次,似乎眩晕在了那片海浪里,却又一次比一次更加清晰地感受了幸福的滋味。 终于风平浪静的时候,两个人的四肢百骸都酥麻到了极致,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叫嚣着享受高潮过后的余韵。 “卓……”莫天问的大手把许卓的手指包住,然后,两只带着戒指的手慢慢地十指相扣:“我爱你……” “喜欢吗?”许卓的声音,绵软无力,却带着激情过后特有的慵懒性感:“仔细看看。” 莫天问的目光从许卓脸上移开,落在两个人的戒指上。 不得不说,戒指很漂亮。 不单单是因为耀眼的钻石。 更因为,整个戒指,上面雕刻的,是很美丽的花纹。 莫天问的那一只和许卓的那一只,明显的,花纹不一样。 “这花纹,是我刻上去的。”许卓勾了唇角,满脸的幸福甜蜜。 “什么?”莫天问惊讶万分:“你,怎么会这个?” “其实,出国之前,我就定做了这一对戒指,但上面的花纹,是我自己设计,也是专业人员指导我自己刻上去的。这是一种古老的文字,是我们国家一个少数民族特有的文字。我的上面是——我爱你,你的是——生生世世。” 莫天问只觉得喉头哽咽,不由得握紧了许卓的手,轻柔的吻再次落在许卓的戒指之上:“卓,怎么办,怎么办,别对我这么好,我会怕,这是梦……。” 许卓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笑:“你来的时候,我还在做最后的装饰,所以,没来得及去接你。生气了没有?” 当时肯定是委屈又生气,但知道了前因后果,莫天问心里只剩甜蜜和幸福,哪里还有半分气恼不甘? “真美。”他由衷地赞叹,目光不舍得从那对刻着爱语的戒指上离开:“卓,我幸福死了,怎么会生气?” “那就好。”许卓轻轻地笑,见他的赞叹是发自真心的,不由得有点小骄傲:“喜欢吧?看吧,足以证明,我心灵手巧,是不是?” 莫天问连连点头:“当然,当然,我的王子无论做什么,都是最棒的——” 他突然抬眸,看着许卓,眼角弯弯的都是笑意:“卓,怎么办,我不想回去了。除非,你和我一起。” 许卓眨眨眼:“公司没事吗?我还有十几天才能回去呢。” 莫天问叹口气,一脸的委屈:“可是我不想和你分开啊,想你想得要命……” 许卓的吻凑过来,一点点地在他身上煽风点火:“哪里想?这里吗?这里?还是这里?” 于是,莫天问几乎是瞬间就抛弃了那些委屈伤感的情绪,翻身而上,开始了新一轮的侵占大战。 许卓点起的火,自然是要许卓来灭。 两个人缠绵起来,根本就不想停歇。 许卓在他来之前,就和导师商量好了,接下来的几天,全部用来陪莫天问,至于比赛那边的事,就让导师和经纪人去安排,总之,只要不是必须他本人到场的场合,他就尽量不去。 这下两个人真的是肆无忌惮了,一开始的两天,根本就是在房间里不想出来,吃饭什么的都是直接送到房间里的,各种甜蜜,拥抱着,舍不得分开。 即使是吃饭的时候,莫天问也要抱着许卓,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那宠溺的眼神,那满脸的柔情,足以融化世间最冰冷的雪山冰窟。 两个人的空间,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即使只是一个电话,也不可以。 所以,木则然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莫天问匆匆说了几句,就挂断了,转身,继续抱着许卓不撒手。 木则然冲着艾朗耸耸肩:“我就说吧,两个人如胶似漆的,打过去,也是自讨没趣。” 艾朗坐在沙发上,手肘撑在扶手上,单手托着下巴:“这么说,老大还没准备回来?” “乐不思蜀了。”木则然偎着艾朗靠过去,叹口气:“这下我是真的放心了。” 艾朗捏捏他的鼻子:“早说了,你想多了。我觉得,就算许卓知道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 “这么说,你一点儿也不计较?”木则然顺势握住他的大手,细细端详他掌心里的纹路。 “计较有用吗?”艾朗挑挑眉:“你管好以后就行。以前的事我没办法计较,但是,跟着我,如果你还跟别人暧昧不清,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可不敢。”木则然放低姿态,心里却是喜滋滋的:“朗,我知道你爱我,我要是和别人好,你会吃醋,是吧?” 艾朗哼了一声。 木则然继续自娱自乐:“你放心啦,为了照顾你的情绪,我绝对会乖乖的——看,我是不是很乖?” 看着眼前男人猫儿一般想邀宠的表情,艾朗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脸,又低头亲了亲,最后,拍拍他的脑袋,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木则然的话。 木则然摇着尾巴就扑上去了,喵呜喵呜地在艾朗颈间蹭来蹭去:“朗,你怎么这么帅呢?啊,怎么这么帅呢?” 艾朗被他弄得痒痒的,又想起昨晚把他折腾得不轻,这会儿要是再来,他那屁股估计受不了了。 这样想着,艾朗伸手把他拨拉开,嘴里说着:“一边儿呆着去。” 木则然没防备,整个人一下子倒在沙发上,他抬手打过去:“干嘛啊你!” 艾朗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别一直招我!不然要你好受!” “我怎么招你了?”木则然一阵委屈:“爱人之间不都这样的吗?” “别人怎么样我不管,我不习惯。”艾朗收了目光,总不能让他跟木则然说,怕自己受不了撩拨,时刻都想把他扑倒吧?显得自己多没自制力啊。 木则然抬腿踹了他一脚,气呼呼地在沙发另一端坐了,也不说话,就直盯盯地看电视。 沈竹和莫小河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就是跟雕塑一样的两个人,在沙发上各据一方,就跟不认识的陌生人差不多。 “你俩今天怎么来了?”木则然问。 两个人和好的事,木则然已经知道了,之前沈竹特意为了这事儿打过电话来,从电话里,就能听出沈竹声音里的幸福和兴奋。 木则然虽然早就猜到这样的结果,但还是为了沈竹这么没骨气说了他一顿,他的意思,就该再好好地收拾收拾莫小河,哪儿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他啊。 当然了,从内心里来说,他肯定是希望看到两个人好的,但是莫小河那性子,的确该磨练磨练,不然,以后受罪的,还是沈竹。 但人家两个人既然好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莫小河两手空空的,沈竹提着大包小包的跟在后面。 莫小河跳过来,直接在沙发上坐了,抓起桌上的水果就开始吃。 木则然起身,去接沈竹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这么多?” 沈竹笑笑:“今天不是周末吗?我不上班,过来做顿好吃的。” 木则然把一个袋子接过来,哎呦叫了一声:“这么重!死小河!你都不知道帮沈竹提一下啊!” 莫小河啃着苹果,眨巴着妖精眼看过来:“啊?他没说让我提啊!” 沈竹直接拿着东西往厨房走:“没多重,我一个人就行。” 木则然跟着走过去,进了厨房就把门关了:“沈竹!不是我说你!你不能再这么惯着他了!” 沈竹就是笑,也不说话。 木则然看着他那样,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沈竹!跟你说吧,小河就是蹬鼻子上脸的,你越这样,他越欺负你!” “习惯就好了。”沈竹把东西分类放好,然后开始淘米煮饭:“小河除了脾气不好,其实,其他的,都很好。” “对啊,脾气不好,就是你们惯的!”木则然恨铁不成钢:“这事儿能习惯吗?你就真打算一辈子让他欺负?” “让人欺负一辈子,说起来好像挺惨的,但如果欺负我的那个人是小河,我就觉得,挺幸福。”沈竹脸上,洋溢着怎么也遮不住的幸福甜蜜。 木则然翻个白眼:“你自己忙吧,我出去看看。” 他是发现了,他和沈竹,话不投机半句多。 结果,出来就看见莫小河跟大爷似的倒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正在换台。 还有一个大爷,也坐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 木则然知道,他一直在问沈竹那些,说不能惯着莫小河,其实,他就是想知道,为什么都是男人,沈竹能做到,艾朗却总是对他忽冷忽热,而他自己,也是男人,怎么就没办法有沈竹这样的心态。 说真的,木则然的委屈,一直都没消失过。 艾朗的热情,似乎仅仅体现在床上,其他时候,木则然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 但他知道,或许,艾朗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擅于表达的人,但心底,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去期待——毕竟,爱情是一个美好的东西,谁都会憧憬。 可他的爱情,怎么就这么与众不同呢? 莫天问对许卓,根本不用说,甜得几乎能腻死人。 沈竹对莫小河,也不用说,那男人就是把莫小河当祖宗供的。 可他呢? 他也渴望有个人疼,有个人宠,好吧,这个要求有点高,他可以去做那个付出的人,宠着艾朗,疼着艾朗,可事实呢?艾朗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 攻守都没人理会,进退也没人在意。 不管他做什么,那个人就没有激情澎湃的时候,所谓的柔情,也只有亲吻爱爱的时候才能感受到。 木则然表示自己很悲催,难道,自己注定就这样和他过一辈子了? “小河!别光顾着吃!”他在莫小河身边坐下:“我问你,你是不是又欺负沈竹了?” 木则然一直觉得,沈竹不让人放心。为了保证沈竹以后的幸福,他觉得有必要对莫小河开导开导。 莫小河翻个白眼给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他了?我疼他还来不及呢!” 木则然切了一声:“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小河,我可告诉你,沈竹是个好人,你得好好珍惜!别觉得自己是盘菜,就沈竹这样的,出去了才抢手!你一直这样,小心沈竹被别人抢走!到时候你就去哭吧!” 莫小河手里没吃完的苹果直接就朝着木则然砸过去了:“你个乌鸦嘴!你有病吧!” 木则然哎呦一声,偏头就躲过去了,抬手就朝着莫小河打过来:“你个死孩子!想砸死我啊!” 艾朗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收了回去,想抬起来的手臂也不动声色地又放在了沙发上。 “谁让你胡说八道!”莫小河直接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木则然:“活该” 他说完,又冲着艾朗喊:“艾朗!管管你家男人!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啊!哪有这样不盼别人好的!他是不是就希望我跟沈竹早点分手呢?” 艾朗情绪无波地开口:“他没那个意思——但你那个脾气,确实得改改。沈竹这时候能容忍你,不代表他能容忍一辈子。” 莫小河气得满脸通红:“你们两个欺负人!狼狈为奸!” 木则然也没想到艾朗今天竟然帮着自己说话,一高兴,起身就坐艾朗身边了:“废话!我们是两口子!难不成他还帮着你欺负我?” 莫小河哼了一声,直接在沙发上躺下:“懒得搭理你们!你们就是羡慕嫉妒!见不得沈竹对我好!什么心理!太阴暗了!” 沈竹听见动静,探头出来:“怎么了?” 莫小河立即找到救星了,在沙发上跪着,趴在沙发靠背上,瘪着唇告状:“他俩欺负我自己!” 沈竹连忙过来,不用想也知道木则然说了什么,他站沙发后面,笑着把莫小河抱住:“你在这里当电灯泡,他俩肯定不高兴。要不,你陪我去做饭?” 艾朗开口:“沈竹,没那回事。” 说完,他拍拍木则然的肩:“你去帮忙。” 木则然也没打算让沈竹一个人忙,之所以出来,也就是想跟莫小河吵几句,听艾朗这么说,他起身,跟着沈竹就去了厨房。 莫小河重新在沙发上躺下,斜眼看着艾朗:“我说,木则然挺听话的啊!” 艾朗回他一句:“沈竹不也挺听你的话?” “那是因为我有魅力!”莫小河的自信什么时候都是满满的爆棚:“你呢?你有什么?要我说,木则然可真是不划算——对了,你俩平时,谁上谁下啊?” 最后这句话,他是凑过来,放低了声音说的。 艾朗哼了一声,明显不想搭理他。 莫小河的脸皮绝对够厚,再说了,他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我听说木则然的青梅竹马住院了,怎么样啊,照顾情敌的心情,不错吧?” 一提这事儿,艾朗确实有点郁闷。 南宇出院了,出院的时候,木则然非要过去,帮着人家收拾东西,把人送回家,还非得去人家住的地方看看,最后又给南宇收拾了屋子,看得艾朗差点在那里把他掐死。 即使木则然一再强调,南宇只是一个朋友,但艾朗心里还是不舒服。 这会儿莫小河提起来,他开口:“我问你,木则然怎么不划算了?” 莫小河一脸的高深莫测:“真想知道?” 艾朗脸上没有什么迫切的表情:“说来听听。” 一看艾朗那个样子,莫小河本来不想说,可他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即使艾朗没什么兴趣,该说的,他还是会说:“不是我说你啊,就你这样的,做一个情人,太不合格了——我有时候就想,木则然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艾朗不急不缓地道:“我也质疑沈竹的眼光。” “滚!”莫小河直接把怀里的抱枕砸过去了:“再说跟你翻脸啊!” “好,你继续。”艾朗一把抓住那抱枕,随意地甩在一旁。 “说实话,以前,木则然在圈子里可是挺吃香的,有时候经常都是好几个男人为他争风吃醋的,都巴结着对他好,他对人又和气,温柔,所以,跟他好过的,都记着他——你呢?不是我说你,艾朗,你浑身上下就没有什么优点,整天板着一张脸,看着要死不活的,时不时地还动手——木则然没少挨你的打吧?还有,最开始那事,是你强迫木则然的吧?那你知不知道,以前,木则然可都是做1的,你呢?跟你以后,他都是在下面的吧?别否认,我这话,都有证据呢!” 艾朗冷飕飕地瞟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我跟你说,别看那死木头一天到晚跟我吵,其实吧,他那人也算不错,我呢,把他当朋友,我这个人,讲义气,给你出个招,免得哪天你被人家甩了来找我哭。”他冲着艾朗勾勾手指头,看艾朗不为所动,他只好再次凑过来:“好歹,你得对人家好点,那家伙心软,你再这样下去,早晚让人家把他骗了去。 艾朗起身,手腕活动了几下,冷笑:”你怎么知道我对他不好?“ 莫小河下意识地退了好远,这才开口:”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对人爱答不理的,你不说,谁也不知道你俩是情侣,以为是仇人呢!“ 说完这话,他赤着脚就往厨房跑。 再不跑估计会被挨打,艾朗那架势,挺吓人的。 艾朗慢慢地往楼上走。 其实,莫小河的话,他也想过。 之前和木则然一次次闹矛盾的时候,他就反复地想过很多,但说真的,让他做到沈竹或者是莫天问那样的地步,他觉得真的做不到。 第7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6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76节 但他的爱,并不少,不是吗? 他可以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木则然,可以在遇到危难的时候舍身救他,可以为他撑起一片天,这些,他都能做到,但要让他跟照顾孩子一样地对另外一个男人好,这件事,真的很难。 拿惯了枪的手,去做那些温柔的动作,似乎,很不协调。 但是,他也在慢慢地改了,不是吗? 那么,木则然真的有可能会因此嫌弃自己,进而离开吗? 上了楼,艾朗坐在窗边,细细回想两个人相爱以来的点点滴滴。 似乎,每一次的冷战,最先低头的人,都是木则然。 似乎,两个人的感情,一直在维系的,也是木则然。 他做了什么? 粗蛮地欺负他,狂野地占有他,霸道地支使他。 就这么多。 对他好的时候,几乎没有。 艾朗突然有些烦躁。 对于爱情,他还很陌生。 即使已经和木则然在一起了这么久,但毕竟是第一次,他根本不知道在爱情里应该做什么,具体怎么去做。 一直以来,他在意的,只有自己的感觉。 那个人心里的想法,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认真的去考虑过。 他说,他想要个孩子。 其实,这是人之常情。 但他却因此和他冷战。 他突然起身,打了一个电话出去,然后,下楼。 木则然还在厨房里给沈竹打下手,两个人的话题,除了莫小河,就是艾朗。 艾朗从楼上下来,莫小河还在看电视,不过看样子,快睡着了。 他直接朝厨房走去。 木则然的声音传过来:”其实他就是脾气不太好,对我算好的了,没办法,谁让我就是看上他了呢。“ 然后,沈竹的声音传过来:”艾朗的性格就那样,心里有,说不出,也做不出……。“ ”天问也这样说,其实没什么啦……“ 木则然这句话没说完,厨房的门哗啦一声被打开,他的手臂被艾朗抓住,吓得他叫了一声:”啊!吓死我了!干什么啊!“ ”走,去个地方!“艾朗拉着人就走,给沈竹扔下一句话:”一个小时就回来。“ 一直到了车上,木则然还没反应过来:”你这么急着去干什么啊?“ ”检查身体。“艾朗目不斜视。 ”啊?“木则然愣了愣:”我每年都有定期检查啊。“ ”这次是专业的。“艾朗说了这话,似乎觉得有些不妥,补充了一句:”是老大手下的人,很靠谱。“ ”哦。“木则然没多想,但还是有点奇怪:”怎么突然想起来检查身体?“ ”嗯,我也是每年定期检查,今天就是,差点忘了,刚刚他们打电话过来我才想起来,索性和你一起。“艾朗抽空看了他一眼:”以后,都一起。“ 木则然勾唇一笑,觉得心里甜蜜蜜的:”好。“” 到了地方,竟然是一幢别墅。 进去以后,木则然才发现,这里面简直可以称之为是一个实验室。 真长见识了。 而且,人不多,抬眼看过去,只见到三四个人在忙。 接待艾朗的,显然和他很熟悉,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废话,直接带着两人过去,抽血,开始一系列检查,最后带着两个人来到一个小房间。 木则然一看就明白了,房间里贴着很多丰乳肥臀的艳照女郎,再说,木则然以前也查过这一项——精液检查。 接下来,两个人就要把自己的子子孙孙放出来才行。 以前在医院检查的时候,木则然觉得还是挺有难度的,因为一睁眼,看见的全是搔首弄姿的女人图片,害得他一点欲望也没有,只能闭眼想象是个男人在自己身下帮忙,才能取出精液。 但今天,显然不用那么困难了。 他和艾朗,互相帮忙,很快,在舒服的低吼声中,两个人同时把那东西储存进了容器里面。 检查结束,艾朗直接带人回家了。 这事儿,木则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过后就忘了。 但从那以后,艾朗对他的态度,明显有了些许的好转。 至少,再没冷冰冰的对着他颐指气使。 沈竹和莫小河的感情自然是更不用说,持续升温中——不,或者说,这两个人的感情,一直都在沸腾,从来就没降下来过。 莫大海和两个人商量了商量,说是准备把两个人的关系公开了,但沈竹没同意。 沈竹的意思,如果小河要去读书的话,那么暂时不用公开,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沈竹倒没觉得有什么,他就是怕有人在背后说莫大海。 莫小河的学校已经在联系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沈竹联系的是当地最好的大学,最好的导师,但那个导师最近去了外地,只能等他回来再商量。 日子似乎定型了,甜蜜,幸福,完美。 莫天问更是不舍得回来了,但最后,他还是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他在国外呆了十天。 许卓答应他,顶多再过一周,他就可以回来了。 连哄带安慰还要主动献身的,才把莫天问送走。 如果莫天问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当时,打死他也不会离开许卓的。 第二天,莫天问到了海城。 休息了一晚,开始投入工作。 第三天,莫天问接到国外的电话,许卓不见了。 莫天问的心脏当时就停跳了,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的仇家把许卓抓走了。 他疯了一样地冲出办公室,在电梯里直接安排柳明联系国外的朋友,用身份施压抢了一条航线,同时安排艾朗马上过来。 艾朗刚好和木则然在附近买东西,直接驱车就过来了,莫天问上了车,三个人直奔直升机停着的地方。 这期间,莫天问的电话就没停过,最后确认,许卓真的不见了。 有些事,或许是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的。 以艾朗的车技,不可能发生任何的事故。 但如果是别的车突然冲出来朝着你撞,就算你是神仙,恐怕也无能为力。 当时艾朗的注意力一多半放在莫天问身上,试图从莫天问打电话时候说的话里面,找出蛛丝马迹,所以,视线里突然出现一辆大货车的时候,他的反应,慢了那么一丁点。 事实证明,在生死关键时刻,零点零一秒的时间,都是能要人命的。 轰一声响,三个人的车子,被直接冲了出去。 意外,来得那么迅猛,突然,猝不及防。 柳明等人的车子跟在后面,因为保持了一段距离,而幸免。 莫天问的身份,注定了让这件事不能曝光。 所以,即使同在海城,沈竹也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下了班,他和莫大海打了招呼,就直奔超市卖场。 莫小河还是喜欢住在他的那个三居室,所以,两个人偶尔会回去住。 中午的时候,他给莫小河打电话,莫小河说在外面办事,但晚上会回家吃饭。 所以,沈竹买了很多莫小河喜欢吃的东西。 上楼,拿钥匙,开门。 他的动作,突然僵住。 耳边,传来太熟悉的属于莫小河的呻吟。 夹杂在一起的,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抬眸过去,沈竹手里的东西,尽数落在地上。 卧室的门没有关,那张他和莫小河曾经相拥缠绵的大床上,此刻,纠缠着两个男人。 ☆、015 等待 许卓算是体会了什么叫人怕出名。 莫天问离开的第三天,就有人找上了他。 当时还在比赛现场,保镖都在暗处,经纪人和导师去谈事情,许卓一个人闲着无聊,就看其他选手的作品。 这时候,有个人过来和他搭讪。 一开始,许卓没在意,因为能来这个赛事的,差不多都是画画的,大家在一起聊天讨论,太常见了。 那个人的问题一开始也挺专业的,许卓渐渐有了些兴趣,两个人谈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那人邀请许卓进一步交谈。 两个人去了比赛专用的会客室。 一进去,许卓就知道不对劲了。 因为会客室里,还有一个人,很明显的,在等他。 而之前和他聊天的那个,一句话不说,就转身出去了,还把门给关了。 许卓倒也没慌,很客气地对那人笑了笑:“先生找我有事?” 男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看样子应该是本地人,棕色短发,湛蓝眼睛,很帅气的男人。 等男人说了他的想法,许卓真的很无语。 原来,这男人那天在酒吧里看到了许卓,也见识了中国人之间真挚的爱情,对许卓一见钟情,所以,查到了许卓的身份,然后,表白。 许卓觉得自己也够倒霉的,一辈子鼓足勇气就出了那么一次风头,结果,还让人给惦记了。 现在,他真是后悔让莫天问回去了。 对于那个人的提议,许卓自然是拒绝了。 即使,那个男人承诺可以给他很多,还说要是许卓愿意,这次赛事的冠军都能落在他头上。 许卓觉得,这男人可能只调查了他,而没有调查莫天问。 这一切,如果许卓想要,莫天问也能给。 当然了,就算莫天问给不了,许卓也不可能因为什么恩惠而出卖自己的爱情。 但那男人的身份,怎么说呢,算是当地响当当的人物,许卓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人家也不恼,对着许卓看了半天,然后语气平常地说想尽地主之谊。 许卓又拒绝了,理由是在参加比赛,不方便。 最后,许卓知道了,那人所谓的友好,都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不管他的答案是什么,人家都没考虑在内。 许卓被软禁了。 事实证明,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莫天问的人很快就查到了蛛丝马迹,但莫天问不在,谁也不知道许卓的安全能不能保障,忌惮他们对许卓不利,因此,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没有人想到,这次许卓的失踪,只是因为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的一见钟情,和生意利益等等,毫无关系。 软禁许卓的人,其实也算温文尔雅,但或许,这种高位的人,骨子里都有那种势在必得的自傲,所以,他并没有难为许卓,但他会在空暇之余来和许卓聊天,美其名曰增进感情。 许卓一开始还是很担心的,甚至做好了誓死抵抗的准备,但第一晚,男人没有任何的侵犯,即使如此,许卓还是偷偷地把水果刀随身携带,以防万一。 被软禁的第三天,许卓看见了风尘仆仆的柳明。 他怎么也没想到,来救他的人,会是柳明。 莫天问呢? 他想问。 但是当时的情况乱得一团糟,根本没有时间让他发问,所有的人手里都拿着最新型的重磅武器,许卓被人团团围着冲了出去。 至于莫天问后来又是怎么收拾这对许卓有企图的男人,暂且不提,但莫天问骨子里的狠绝,决定了这个男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许卓坐上了回国的直升飞机。 比赛的事,柳明问都没问一声,擅作主张地就带着许卓回国了。 飞机上,柳明让他好好休息,许卓有一千个问题想问,但明显的,柳明不想说。 许卓只好作罢。 紧张了好几天,在被软禁的时候,许卓根本就不敢休息,这会儿神经放松了,在飞机上直接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醒来的时候,飞机也差不多该降落了。 柳明亲自给他准备了饭菜,但许卓没什么胃口。 如果不是太累,他是睡不着的。 因为,从见到柳明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不对劲。 救他的人,应该是莫天问才对,可为什么,莫天问却没来? 现在,这种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明显,即使软禁的时候根本没有好好吃饭,这会儿也是什么都不想吃。 “莫天问呢?”他把面前的饭碗推开,看上了柳明的眸子。 柳明却并不看他,固执地把饭碗又推回来:“你先吃饭,不然,老大会责怪。” 许卓一向不会强人所难,听他这么说,开口道:“好,我吃,但我吃了以后,你得把事情告诉我。” 许卓勉强吃了一碗饭,就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在许卓的目光注视下,柳明无奈开口:“老大,出车祸了。” 轰一声响,许卓的脑子炸了。 有这种感觉的人,还有沈竹。 当看到那张大床上纠缠的两个身影时,沈竹的脑子,也觉得好像爆炸了一样。 然后,从心里开始往外冒寒意,从里到外,沈竹觉得整个身子都冰冷刺骨,已经感觉不到外界任何的刺激和响动,等沈竹后知后觉地感觉手臂上有个东西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抬手甩了出去。 果然,眸子里映着的,是那张无比漂亮,他以前那般迷恋的脸蛋。 “别碰我。”他的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冰冷异常,好像从地底下传上来,让人不寒而栗。 莫小河的衣服显然是胡乱地套上去的,颈间刺眼的吻痕根本遮也遮不住——而那些,并不是沈竹留下的。 沈竹看着他,突然开始笑,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诡异的,刺耳的,绝望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 莫小河怯怯地伸手过来,想去碰他,却被身后的男人拉了一把,莫小河猛地抬眸,吸气,开口:“沈竹,你别这样。” 笑声,戛然而止。 沈竹盯着他,双眼通红,眸子里是那么强烈的痛楚和恨意。 对,是恨意。 莫小河身后的男人,揽住了莫小河的肩:“小河,我们走。” 沈竹的大脑开始运转,此时也想起来了,这个男人,就是那天在酒吧舞台上和莫小河接吻的那个男人! 他的胸膛在剧烈起伏,痛楚夹杂着恨意流窜在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他的大手,紧紧地握成了拳,整个手臂,不,应该说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地颤抖。 “对不起。” 他清晰地听到,这三个字,从莫小河的嘴边溢出来。 对不起? 什么意思? 他的感情,他的真心,他所有的一切,换来的,就是这三个字? 那个昨天还在和他耳鬓厮磨激烈纠缠的男人,转眼,就能辗转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下,脸不红心不跳。 尖锐的疼痛过后,竟然是异常的冷静。 沈竹迈开大步,进门,然后在沙发上坐下:“过来坐,我们,好好谈谈。” 莫小河摇头:“我不想谈。沈竹,对不起,我想了想,我们还是不合适。” 凌皓北开口:“沈竹是吧?我和小河,认识很久了,其实,我一直喜欢他……” 沈竹抬头看着他们,语气异常认真:“过来坐,我们详谈。” “没什么好谈的。”莫小河抓住了凌皓北的手:“沈竹,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木则然说我浪子回头,其实,他说错了。浪子是不可能回头的,如果回头了,那么,就不是浪子了。” “我说,过来坐。”沈竹似乎没听到莫小河的话,目光始终落在凌皓北身上。 凌皓北牵了莫小河的手,拉着他过去,在沙发上坐下。 凌皓北说:“沈竹,不好意思,我以为这里是小河一个人住的,你也知道,他家里有钱,有几处房产,也不奇怪。” 他说完这话,又去看莫小河:“我说去酒店,你看,现在多尴尬。” 莫小河冲他笑笑,那笑容看在沈竹眼里,竟然别致的妖冶:“皓北,这样才刺激不是吗?” 凌皓北揉揉他的发,然后捏捏他的鼻子:“你呀!” “小河。”沈竹轻轻地唤他的名字。 莫小河看过来:“嗯?” “我果然,还是高看了自己。”沈竹的唇边,漾起迷人的笑:“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呢?带着我去了天堂,却又狠狠地把我推下来。那么,你之前的承诺和誓言,算什么?” “沈竹,我觉得,你看似成熟稳重,其实却幼稚可笑。”莫小河垂了眸子,掩去了目光里的各种情绪:“那种话,你也信?他们说得对,我不该耽误你,我从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我没办法只喜欢一个,没办法只和你好——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对我那么好,是除了我爸,对我最好的一个人。可是,我还是要说,沈竹,我们不合适,我不拖累你了,我们分了吧。” “分手?” 莫小河点头:“嗯,分手。其实,我觉得你很好,我也尝试你说的一辈子,但事实证明,我没办法做到。你给我的激情,我从别人身上也能得到。而且,每一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这才是我想要的。” 沈竹的目光落在凌皓北身上:“那么,分手以后,你要和他在一起吗?” 凌皓北淡淡一笑,妖孽一般的五官比莫小河的还要出色:“我准备去国外,小河也想去看看。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及时行乐才是要紧的。” 沈竹伸手捂住脸,良久,才放开:“小河,我们单独谈谈。” 莫小河却靠在凌皓北肩上,摇头:“沈竹,算了,说什么都没用了。除非,你接受这样的我。” 说完这话,他挽着凌皓北的手臂,站起来:“沈竹,我们好聚好散吧,我是真的不想耽误你,如果是别人,我直接就走了,说都不会说一声。可因为是你,我才想和你解释的。” “在我们曾经欢爱的床上,让另外一个男人上你,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你对我,还真是优待。”沈竹的眸子,微微地眯起来,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各种意义。 莫小河笑了,动人的五官还是那么漂亮:“沈竹,你这样,我就放心了,说真的,我特别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才用这么直接的法子让你知道。沈竹,我真得很感谢你,这些日子,我很开心。我以为我努力,就能适应,但事实证明,我的本性,还是自私的。原谅我,好吗?” 凌皓北在一旁笑着摇头:“小河,你还是这么调皮。” 沈竹看过来,对着凌皓北开口:“那么,以后,请你好好照顾他。” 凌皓北点头:“放心,我会的。” 莫小河伸手过来:“沈竹,握个手吧,以后,可能就见不着了。” 沈竹不动:“这事儿,你爸知道吗?” “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不过,我去国外读书的话,他会支持的。至于咱俩的事,大不了,让他打一顿就是了。” 莫小河准备走了,沈竹还是坐着不动,看着那个男人温柔地给莫小河穿上了外套,戴上了围巾,甚至,还有手套。 真是一个,比自己还要细心的男人。 然后,他看着相拥的两个人,走出了这个家门。 沈竹缓缓倒在了沙发上,整个身体蜷成了一团。 接下来的事,沈竹都不清楚了。 他只觉得,他很热,很痛,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 似乎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但他不想听,太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最好,一直这样睡着,再也不醒来。 但显然,很多时候,事情并不会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前进,即使再不愿意,他还是醒了。 于是,他看见了李京。 这一刻,沈竹连自欺欺人的想法都没办法有,李京的出现,提醒着他莫小河到底做了什么事。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沈竹的声音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沙哑,低沉,难听得要死。 李京满脸的焦急,此刻看在沈竹眼里,却是无比的讽刺。 李京没说话,只是按下了沈竹床头的呼叫铃。 医生来了,检查了一下,最后说没什么了,烧退了,如果愿意,可以住院观察,如果不愿意,输完液就可以走了。 李京笑着对人家说谢谢。 即使他掩饰得很好,可沈竹还是发现了,李京哭过了。 可现在,无论是什么人出现在沈竹面前,都会让他觉得,自己之前的选择,是多么的愚蠢。 他安静地看着天花板,一句话都不想说。 直到,他的手机响起来。 李京给他递过来,说:“接吧,是莫小河的父亲。” 沈竹的眸子里瞬间闪过慌乱和黯然。 他接了。 他能恨莫小河,却对这个善良仁慈的老人,放心不下。 莫大海在电话那头咆哮如雷,显然,莫小河已经摊牌了。 沈竹自始至终对莫大海的问询都没有回答,最后,只说了一句话:“莫叔叔,对不起,我没办法再去上班了。” 于是,他切断了最后一点和莫小河的联系。 在李京的惊呼声中,他起身,拔下了还没有输完的药液,任那手背上鲜血直流,就那么茫然地往外走。 李京在后面追着他,抓了他的手给他按着伤口的位置,却依然一句话都不敢说。 李京能说什么? 接到莫小河电话的时候,李京很意外。 他早就说过,他不看好这一对儿,觉得他们分手是必然的。 但他没想到,莫小河会打电话给他。 于是,他来了沈竹的家里。 看到了发烧烧迷糊了的男人,在睡梦中,蜷缩成一团,一直在叫莫小河的名字。 这时候,李京要是再提一丁点关于莫小河的事情,那才是傻缺呢。 莫小河在电话里说得也很含糊,但大概意思就是他和沈竹没办法继续了,如果李京对沈竹还有感情,他祝福他们。 李京在那一瞬真觉得莫小河是被别人附身了,往日里嚣张不可一世的男人,说话带着一股莫名的悲哀和消沉。 但不管两个人为什么分手,李京肯定是要来的。 他不放心沈竹,是其中之一。 再一个,他不否认他有趁虚而入的想法。 他爱沈竹,为什么不能追求自己想要的? 即使,他知道,这样很卑鄙,也可能会让沈竹接受不了,但这是一个机会,如果他不把握,那么,以后,他和沈竹,真的可能就只是陌路。 沈竹下了楼,行尸走肉一般地往前走,整个人身上没有任何的温暖气息。 于是,他和一个男人撞在一起。 “沈竹!” 那男人走路的速度很快,沈竹被他撞得一个趔趄。 沈竹的眼珠动了动,看过去,竟然扯唇笑了笑:“艾朗。” 是艾朗。 只是,艾朗的脸色很难看。 头上,身上,都是大片的血渍。 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刚从屠杀场跑出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们出事的消息是封锁了的,沈竹不可能知道,艾朗看了一眼沈竹身旁的人,也没多问,直接拉着沈竹往里走:“你跟我来。” 沈竹完全就是浑浑噩噩地跟着他。 走了两步,艾朗回头,却是对李京开口:“不好意思,我找沈竹有点事,他暂时回不去,你先走吧。” 李京没撒手:“我得照顾他。” 艾朗看了沈竹一眼,眸子里冷冰冰的:“现在,有比他更需要照顾的病人。” 沈竹这时候似乎才看见艾朗身上的血,心里大惊,一把甩了李京的手:“谁?谁出事了?是谁?” 心底有个名字呼之欲出,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呼吸都没办法继续。 艾朗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想到谁了:“不是小河,你过来,我跟你说。” 沈竹跟着他大步往前走。 李京站在他身后,默默地看着他,良久,转身离开。 还争什么呢? 即使莫小河伤得他再重,可关键时刻,他心里惦记着的,放不下的,依然是那个男人。 自己和他分手的时候,他不是这个样子吧? 即使没见到,可李京还是能猜出来。 沈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温柔体贴,却总是让他觉得少了一份安全感。 沈竹的爱,就像温开水,没有激情。 李京不止一次地怀疑过,这样的男人,到底知道什么才是爱吗? 见过莫小河之后,李京明白了。 原来,不是沈竹没有激情,而是,自己不是那个能带给他激情的男人。 一次又一次,他输给了莫小河。 或许,真的无关容貌,只是因为爱。 横亘在他和沈竹之间的东西,像千万座大山,是趁虚而入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就算沈竹以后和他在一起,给他的,是他想要的那样的热情如火吗? 还是说,沈竹的一切激情,都只能和莫小河有关。 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激起他心里的半分涟漪。 李京开始恐慌。 他除了离开,还能干什么? 世间的事,就是这么离奇凑巧。 上一秒,他还在想,自己努力些,用心些,沈竹就会感动。 可现在,他彻底放弃了。比他去打莫小河,沈竹把他甩开的时候,还要绝望。 那是一种被人排斥在心门之外的冰冷。 或许,不用沈竹说什么,做什么,只看他对莫小河的紧张,就能知道,这份爱,李京根本就没有插进去的可能。 其实李京还是很理智的。 他能看清现实,知道什么是可能的,什么是不可能的。 但此时的沈竹,大脑里完全就是一片混乱,直到艾朗跟他说了事实的经过,沈竹才清醒了一些。 “还没醒?”他的声音里,带了颤抖。 三个人的车祸,伤势最严重的,是木则然。 其次,是莫天问。 而令人诧异的,身为司机的艾朗,竟然是毫发无损。 他身上的血迹,完全都是木则然和莫天问的。 刚刚他下楼,是因为沙特那边来人了,不用说,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安全,也都是有人在注意和保护的。 只是,那辆货车,出现得那么意外和突然,让人防不胜防。 货车司机酒后驾车,当场死亡。 和阴谋无关,更和报复绝缘,一切,只是一场意外。 如果可以,艾朗想一直呆在木则然身边,不离开,但沙特的人,他必须得去见。 第7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7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77节 当时出事的时候,海城医院离得最近,柳明等人直接把人送了来,但接下来,整个外科急诊和手术室,都换上了莫天问手下的人,包括医生和护士。 医疗水平,肯定是最先进的,但至今,木则然的手术还在继续。 柳明去了国外,他分身乏术,放心不下木则然,又担心莫天问。 虽然,他们身边,从来不缺可以近身照顾的人。 但如果许卓回来之前,照顾莫天问的人是沈竹,艾朗觉得还是比较放心的。 所以,他把事情告诉了沈竹。 然后,他问沈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 这时候,沈竹只能摇头——兄弟的生命面前,失恋什么的,或许根本不值一提。 即使,他觉得,自己也好像出了一场车祸,人已经被伤得体无完肤。 “木则然还在手术?”他看见了艾朗的悲伤和紧张,却不得不确认一下木则然的伤势到底有多重。 “肋骨多处骨折,内脏损坏严重,大脑也受到撞击,所以……” “他会没事的。”沈竹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安慰艾朗:“会没事的。” 艾朗的拳头紧紧握着,这个一向强势刚硬的男人,早已眸子通红,狰狞憔悴得惹人心疼:“撞过来的时候,他扑在了我身上……” 电梯上的数字还在上升,艾朗的头靠在钢板上,闭了眸子,满脸的脆弱和心疼:“好傻,怎么那么傻……” 沈竹别过眼,不想看见这样的艾朗。 他还在奇怪,为什么驾车的人反而没有什么伤害,这明明就是不合理的。 原来,是因为木则然的保护。 他能说什么? 或许,那种时候,换了谁,都会选择把爱人保护在身下吧。 只是,他不明白,明明艾朗的身手什么的,都比木则然好,那个时候,怎么会是木则然反应那么灵敏呢? 接着,艾朗又爆出了一个让沈竹无法接受的炸弹。 “什么?许卓不见了?”沈竹的心,都快揪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分手,莫天问车祸,木则然生死未卜,许卓又失踪,难道是冲撞了哪一路神灵? 最顶层,电梯停了。 一出来,沈竹就觉察到不对劲了。 整个楼层,都是带着真枪实弹的保卫人员,根本看不到其他的病人和医护工作者。 艾朗给他解释:“都是自己人。来不及把他们两个送到我们的医院,只好让医生他们过来。” 沈竹还想问什么,艾朗已经开始安慰他了:“放心,老大的伤并不是很严重,许卓也一定会找到的。则然,他会没事的。” 之后的时间,沈竹守着莫天问。 艾朗在手术室外面等着木则然出来。 直到这一刻,沈竹依然觉得就跟做梦一样。 他看着自己面前昏睡不醒的莫天问,多希望这是一场梦,梦醒的时候,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们都好好的,而小河,也不会离开。 但事实就是如此残忍,身边的一切都在提醒他,这不是梦,这就是现实。 沈竹本来觉得自己好像快死了,莫小河的背叛和离开,让他的心,根本没办法再承受其他的伤痛。 可事实证明,人的潜能真的是可以挖掘的。 如今,他只能把那份伤痛埋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看出来,他能做的,就是在医生和护士的指导下,照顾莫天问。 即使,此时此刻,他也是一个需要被照顾的人。 因为,他浑身无力,全身都痛得要死,这是他还在继续发烧的迹象,但这时候,他无暇顾及。 在这个城市,这几个朋友,就好像他的亲人一样,即使他自己难受得要死,可他也撑着,希望,一切都平安。 莫天问伤到的是大脑。 已经动了手术,取出了肿块和淤血,现在就只能等他清醒,看有没有脑震荡的后遗症。 而木则然的手术,已经进行了近一夜的时间,却还没有停止。 沈竹不敢离开,不时注意着莫天问身上那些仪器的参数是否正常。 这些事本来其他人也可以做,但沈竹不放心。 而艾朗,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外,心焦如焚。 家里那边来人,传达了母亲的意思。 如果这边呆不下去,就让他带着木则然回家。 艾朗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母亲不排斥同性恋爱,但这时候这句话的意思,肯定就是父亲也接受了他的恋情。 他知道,肯定是母亲在中间做了很多工作。 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但他这时候根本没办法高兴。 他的爱人,他准备一辈子相守的男人,为了他,现在生死未卜,昏迷不醒。 这时候,两个人相处的一切再次地在艾朗脑子里回放,之前就有的内疚和自责在这个时候,几乎多到了要爆炸的地步。 他混蛋! 他无耻! 他根本就不算男人! 这时候,艾朗才惊觉,他做了太多伤害木则然的事情,虽然事后两个人都没提,只要木则然凑过来,两个人基本就能和好如初,但现在想起来,艾朗就觉得自己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 他的脸埋在掌心里,别人看不见的温热液体一次又一次地浸湿了大手。 他从来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滋味,每次看见木则然哭,他会讥讽他是不是男人,可这时候,他多想那个男人就在自己身边,自己可以在他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他该死! 他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 如果木则然有什么意外,他该怎么办?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是被依赖的那一个,木则然会在他的庇护下安好无恙,可现在,他才明白,最脆弱的那个人,是自己。 这一瞬,只要想到以后的日子没有木则然,他心里就慌得不行,简直不敢去想象那会是多么灰暗心痛的事情。 这个强势冷漠的男人,在泪水和祈祷中彻悟——他爱木则然,已经超过了他自己的生命。 只要他能醒来,他会给他所有,他想要的。 只要他能醒来,他会竭尽所能地做一个优秀的爱人。 他会疼他,宠他,如同莫天问对待许卓,如同沈竹爱莫小河,他也会把他捧在手心里,百般呵护。 以前觉得那样的事情他做不出,现在他才知道,不是他做不出,而是他不愿意去做。 这时候他才知道,这一刻,他多么后悔。 后悔的,想给自己一枪,补偿木则然以前的那些委屈和泪水。 快醒来吧,你舍得看我流泪吗? 快醒来吧,如果你爱我,想让我疼你。 快醒来吧,没有你,我怎么活? 他坐在手术室外面冰冷的长椅上,弯着腰身,整张脸都埋在手心,始终没有拿出来。 远远的看过去,那个男人的身影,如此脆弱无依。 守护的人不时会看过来,简直不敢相信那个人就是传说中冷漠无情的莫天问手边的左膀右臂。 此刻,他就是一个普通男人,为了自己的爱人,哭泣流泪心痛自责。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从车祸到现在,艾朗滴水未进。 而手术,依然在继续。 莫天问丝毫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沈竹也完全没有任何想吃饭喝水的念头。 他守着莫天问,时刻关注着莫天问的一切动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他心里的悲哀和痛楚,都深深地埋了起来。 此刻,他不允许自己去为了爱情悲哀,不然,他会撑不住。 又一个夜晚。 手术室的医生和护士已经换了好几波。 所有的人都不敢出声,在默默经过那个埋首掌心的男人时,甚至都刻意放轻了脚步,不敢再去打扰他。 里面那个人的伤势到底有多严重,也没有人敢问一句,更没有人主动来说一句。 他们的任务,就是争分夺秒地从阎王手里把这条命抢回来。 天色渐亮,艾朗接到了柳明的电话。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同时,也在心里给那个软禁了许卓的家族,判了死刑。 如果不是那个人动了许卓,他们也不可能会出车祸。 木则然出来以后,他会好好地跟他们算账。 如果木则然没事,他要他们死。 如果木则然…… 他不敢想。 他的心,揪得厉害,没法呼吸。 他起身,去了莫天问的病房。 如果是平常,他肯定会注意到沈竹的异常。 沈竹的脸色,难看得和死人差不多,目光是虚无的,整个人身上都有那种颓废和心如死灰的绝望。 但这个时候,艾朗已经心力憔悴,根本顾不上其他。 站在莫天问床边,他开口:“老大,许卓找到了,很安全,柳明已经带着他上了飞机,很快,就回来了。” 说完这话,他又交代了沈竹几句,匆匆离开,再次守护在手术室门外。 他完全可以进去守着那个男人,可此刻,他才发现,自己以前那些勇气,都消失不见了。 他竟然在怕。 他怕那些人的手术刀在木则然身上划来划去。 他怕看到木则然没有意识的那张脸。 他怕自己会最先听到那个能让人心碎的消息。 所以,他只能在外面等。 除了等待,他还能做什么? 他的手指,烦躁地插进黑发里,痛恨自己的无能。 有权有势怎么样? 能打强势怎么样? 在伤痛面前,他束手无策。 一遍又一遍地埋怨那个男人,怎么那么傻,怎么能不顾自己的危险来保护他,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随着自己的抱怨,撕扯成一片一片的,痛得要死。 后悔,自责,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那个人出来,等那个人睁开眼睛看他,等那个人享受他的宠爱,等那个人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是那样的缓慢。 一次次地看过去,手术却没有停止的迹象。 而沈竹在床边坐了,似乎是无意识的,开始反复地说着那个消息——莫天问,许卓回来了,你再不醒,他会担心的。 莫天问,许卓回来了,你再不醒,他会担心的。 你那么爱他,你舍得让他为了你担心吗? 舍得吗? 除了这两句,沈竹不知道再说什么。 他似乎,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能维持着那么一丁点的清醒。 因为,病床上躺着的,是他的朋友和兄弟。 他必须撑着,等他醒来。 而且他也相信,他一定会醒来。 因为他知道,莫天问舍不得许卓。 所以,他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两句话。 他总觉得,莫天问能听到。 病房的门被打开的时候,他看见了许卓。 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许卓。 他起身,想打招呼,却在下一秒整个身子都朝地上倒过去。 而此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木则然被推了出来。 艾朗突然不敢看过去,触目所及的,似乎,是一片雪白。 ☆、016 醒来 他怕,看到的,是他最不想看到的那个画面。爱残鮤璨 此时此刻,这个曾经踏过无数尸骨的男人,这个在枪林弹雨里都能来去自如的男人,没有一点点的勇气去看那张能移动的床。 所有的医护人员,都累得几近虚脱。 这个手术的强度和难度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如果不是当机立断地让莫天问手下这些精英过来,他们估计,让这个医院的人来抢救,木则然早就去见阎王了。 “四十八小时之内,最好还是在重症监护室。”有人在艾朗耳边说话:“如果陪同进去的话,需要换衣服。” 艾朗腾地站起来,睁大眸子看过去。 木则然身上连着很多管子,面上带着氧气面罩。 还活着。 艾朗的眸子瞬间涨得酸痛,胸腔里积压了太多的情绪没法宣泄,他猛地转身,扑在墙上,呼哧呼哧地喘气,肩膀耸动,泪水滑落。 但很快,他伸手抹去泪水,转身过来:“去给我拿衣服。” 木则然可以说是捡了一条命。 一个是抢救及时,再一个,真是木则然命大。 伤及的脏器很多,但万幸的是,都没有伤到致命的地方。 但即使这样,木则然这一番折腾,还是几乎去了多半条命。 他的伤势,比莫天问严重得多了,但谁也没想到,先醒来的那个人,会是他。 而且,让人振奋的,木则然很清醒,脑震荡之类的后遗症一点儿也没有。 艾朗一点准备都没有,正握着木则然的手在那儿盯着木则然看呢,心里琢磨着,这男人怎么越看越好看。 结果,木则然突然就睁眼了。 不仅仅是睁眼,他还说话了:“朗?” 这下把艾朗给惊的,一下子跳起来,就往外边冲:“来人!快来人!” 这一嗓子吼的,把木则然给吓了一大跳。 医生护士都过来,又全方位地给木则然做检查,最后医生也表示他醒得太早了,或者说,身体恢复的情况比预想的好太多了。 没有别的解释,只能说木则然身体底子好,对药物的吸收能力比较强。 这下好了,直接脱离危险期,就等着慢慢养了。 所有人都出去了,病房里,就艾朗和木则然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木则然先开口:“怎么,这是傻了?” 艾朗不知怎么的,就开始喘粗气,看着木则然的目光,就跟一头狼似的:“木则然,我警告你,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信不信——我干死你!” 木则然噗嗤笑了,却又不知道扯到什么地方的伤口,痛得呲牙:“嘶——” 艾朗一脸的如临大敌,慌乱地弯腰去看:“哪里痛?哪里?” 木则然勉强抬手拍拍他的头:“没事,死不了。” 他一说这话,艾朗又开始喘粗气:“木则然,你答应我,以后,不能干这样的事,你答应我。” 木则然笑笑:“其实我也怕死的,但当时,只能说是本能反应……” “你!”艾朗猛地别过脸去,不想看他。 木则然厉害的,就是那张嘴:“哟,这是怎么了?感动了?哭了?啧啧,朗,不至于吧?” 艾朗又突然看向他,对着他吼:“怎么不至于?!你知不知道我快吓死了!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一个人让我这么提心吊胆过!木则然你要是敢扔下我一个人,我就是跑到阴曹地府也要把你抓回来!从现在起,你这条命就是我的!你再敢拿它开玩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木则然什么都不说,就是眯眯笑着看他。 艾朗的眼泪不知怎么的就掉下来了,垂着眸子,心里都是后怕:“你怎么能这样?你要是有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你倒是好,装好人,充英雄,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我呢,你要是有三长两短,我怎么办,怎么办……” “傻瓜……”木则然叹口气,伸手把他拉过来:“没有下次了,晕过去之前,我也后悔了,我要是死了,留下你一个人,想着你可能再找,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没有下次了,要是有,要死,咱俩一起死。我绝对接受不了我死了,你倒留下来风流快活!” 艾朗抬眸,盯着他。 木则然也看着他。 四目相对,霹雳哗啦的激情火花四处乱窜。 “对,没有下次了,再也没有……”似乎是喃喃自语,艾朗在床边坐下,握住了木则然的手。 木则然心底涌起难以言喻的感触和温暖,这种感觉,来得很迅猛,也很自然,艾朗的话,明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木则然就是知道,艾朗话里,代表着什么样的情感和承诺。 “天问怎么样?还有许卓呢?”木则然问。 “许卓回来了。”艾朗把木则然的手放到唇边,眷恋地用自己的双唇碰触那手背上的温度:“老大,还没醒。但你放心,他的身体没什么事,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还没醒?”木则然不用问也知道自己伤得多重,躺这里一动不能动,身体没有一处是不痛的,自己醒了,而莫天问还没醒,那么,他伤得比自己还重吗? 莫天问其实伤得不重,全身上下,也就脑袋因为撞击,肿块,出血。 又因为抢救及时,淤血什么的都清理了,其他脏器骨头什么的,都检查过了,很正常,即使有伤口,也只是皮外伤。 也就是说,这次的车祸,其实就木则然比较倒霉。 当然了,如果木则然不扑过去,倒霉的就是艾朗。 但至于莫天问为什么还没苏醒,这个问题,就比较复杂了,毕竟人的脑子是太神秘和复杂的器官,谁也不敢保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许卓在飞机上得到消息的时候,真的差点就晕过去,天旋地转的感觉之后,他坐在那里,良久都一动不能动。 那种感觉,就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完全没有支撑的力量,浑身无力,从心底里升腾起来的,都是绝望和不安。 接下来的路程,许卓都苍白着一张脸,躺在那里,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心里,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但真的见到莫天问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没有知觉,不能开口,许卓还是受不了地觉得心脏上传来尖锐的刺痛,泪水似乎一下子就没法控制地涌上来了。 但他根本没时间用来心痛,沈竹的突然昏倒,也让他措手不及。 但好在,医生护士都是现成的,何况还有柳明在场,不一会儿,就确诊沈竹只是体虚发烧,并无大碍,许卓这才敢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莫天问身上。 了解了莫天问的情况,许卓一句话都没说,开始陪在莫天问身边,摸摸他的脸,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的体温,回忆着他在国外陪着自己的那些美好。 “哥……”他终于开口,泪水也再次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他把脸埋在莫天问的大手里,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以前,他的一颦一笑,都有莫天问在关注,可现在,他哭了,哭得那么伤心,那个疼他爱他的男人,却还是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的动静。 许卓此时才明白,所谓的爱,是真的能杀人于无形的。 为什么这样说? 如果莫天问不在了,他怎么活下去? 十三岁遇到他,一直到二十五岁,他的生命里,只有这一个男人,别扭了那么多年,这几十天才发现自己的爱,他的幸福才刚开了一个头,老天就要和他开这么大的玩笑吗? 他什么都不求,只希望,莫天问能平安,健康。 那一次的登山事故,他就已经确定了莫天问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可他没想到,如此痛彻心扉的恐慌,竟然让他在有生之年,体会了两次。 再也没有第三次。 他在心里发誓。 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无论你发生什么事,我都陪着你一起面对。 你生,我追随你。 你死,我亦不独活。 看吧,这么简单的道理,只要想通了,什么事都变得没那么复杂了。 许卓的情绪,渐渐放松。 他开始照顾莫天问,先是给他把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擦了一遍,一边擦一边和他说话,内容,无非就是自己和他的点点滴滴。 许卓回来的第一天,木则然就醒了,莫天问很安静。 第二天,沈竹恢复了,莫天问很安静。 第三天,有人开始安慰许卓,莫天问很安静。 第四天,莫天问很安静,许卓不淡定了。 明明所有的检查都现实他很健康,可为什么还是不醒? 脑子里乱糟糟的,就是不愿意去想那可怕的三个字。 医生战战兢兢地跟许卓说了这种情况可能会出现的最糟糕的状况。 如果真的醒不来,那么,就是临床上所说的——植物人。 许卓根本想都没想就把这后遗症给拍飞了,在他眼里,莫天问只是累了,想多休息几天而已,植物人?开什么玩笑!那三个字怎么会和莫天问有关系?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 连艾朗,都开始惊慌不安起来。 木则然的伤势,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好转,至少在医生看来,木则然恢复的状态,实在是太好了。 如今,所有的问题,都集中在莫天问身上。 许卓越来越冷静,艾朗却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根本接受不了平时天神一样的老大,如今静悄悄地躺在床上,不能动,不能说。 木则然也着急,早就说过,他对莫天问的感情,就跟家人是一样的,莫天问变成这个样子,他能不着急吗? 但他着急也没什么用,他现在虽然恢复得快,可那些伤势都太严重了,根本不可能下床。 一边儿担心着莫天问,一边儿又痛恨自己这时候什么忙都帮不上,木则然的脾气就不怎么好。 但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就算是砸东西,艾朗都一反常态地对他笑,甚至还会安慰他,哄他,说些让他开心的话。 木则然一开始还没注意,因为他根本没心思想那么多,就着急莫天问的事了。 可时间长了,他才发现,艾朗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艾朗什么时候给过他好脸色啊? 通常都是他的热脸去贴艾朗的冷屁股,艾朗心情好了,逗逗他,心情不好了,直接让他滚。 可现在呢? 木则然看着艾朗那脸上的笑,都觉得带了几分谄媚的意思了。 还有,这些日子,他的吃喝拉撒,都是艾朗在照顾,从不假手他人。 木则然从来不知道,原来艾朗是这么有耐心的一个人。 木则然一心想试探他,一句话不说,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就砸地上了。 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响,碎了。 艾朗刚从洗手间出来,一听这声音,慌忙跑过来,关心的,却是木则然的手:“怎么了?有没有伤到手?” 木则然奇怪地看着他。 艾朗还在拿着他的手研究,翻来覆去地看,没看见有什么伤口,这才放心:“想拿什么,告诉我,我帮你。还有,天问的事,你别太担心,他一定会好的,相信我。累了吧,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我在旁边陪着你。” 木则然这才真的相信,天上下红雨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个粗野蛮横不知道温柔是何物的男人,转性了。 要是以前,自己稍微有点什么动作,那男人不是瞪眼,就是开骂,什么时候这么温柔地关心过自己? 木则然很快就琢磨透了——因为自己救了他一命。 如果不是自己扑上去,那么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就是艾朗。 那个男人,是在报恩? 当年,莫天问救了他一命,他一个堂堂的高高在上的王子,死心塌地地跟着莫天问这么多年,忠心耿耿。 现在,他救了他一命,他这是准备做忠犬了? 木则然意义不明地笑了笑——还真是难为他了。 再后来,木则然的要求就多了起来。 水太凉了,粥太烫了,菜咸了,肉淡了,最后,连艾朗每天的早安吻,他都开始挑刺了:“你刷牙了没有?” 艾朗刚起来,眼睛都还没睁开呢,过来就亲他一口,被他一下子给问懵了。 “没刷牙你亲什么亲啊!”木则然哼了一声。 艾朗脸上有点不好看,但也没说什么,起身进了洗手间。 木则然突然就觉得烦躁,无聊,没劲透了。 而这时候,沈竹来了。 其实,沈竹天天来看他,也看莫天问。 木则然咦了一声:“沈竹,你怎么又瘦了?” 这时候,木则然还不知道两个人分手的事,他问起莫小河,沈竹也只是说去国外读书了,并没多说。 但木则然多敏感的人啊,莫小河去国外读书的事,太突然了,再说了,看沈竹这状态,明显不对劲啊:“沈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沈竹苦涩一笑:“我能有什么事?” 木则然咦了一声:“不对啊,你每天这个时候来,不用上班吗?即使是自家公司,也不能这么随便吧?” 这事儿,艾朗其实知道了。 那天沈竹晕倒的事,木则然并不知道。 事后,艾朗问了沈竹,对艾朗,沈竹并没有想隐瞒什么,就把事情说了。 之所以没告诉木则然,是怕他生气,影响身体痊愈。 艾朗从洗手间出来,跟沈竹打了个招呼,看向木则然:“沈竹现在没上班了。” 木则然“啊”了一声:“为什么啊?” 沈竹看艾朗这架势,是想告诉木则然,连忙起身:“艾朗,别……” “你这个样子还能瞒住谁啊?”艾朗不悦地开口:“莫小河那样的男人,值得你如此颓废吗?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小河?”木则然皱眉:“小河怎么了?” 他猛地抬高声音:“沈竹!小河是不是欺负你了?” 沈竹又笑了,脸颊消瘦得厉害,这笑容就特别诡异:“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了。” “什么意思?”木则然睁大眼睛:“这话什么意思?” “我俩分手了。”沈竹说得很平静:“这次,是真的分手了。” “为什么?”木则然咬牙:“是莫小河提出来的?他发什么疯?” 沈竹摇头,手掌掩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放下手,开口道:“没发疯,他一直很正常。是我,太高估了自己。我以为,我会让他改变,可是,那始终是妄想。他说,我们不合适,他是浪子,浪子,就不会回头……。” “狗屁!”木则然气得破口大骂,连带着都想坐起来,吓得艾朗赶紧按住他。 “你放开我!”木则然俊脸涨得通红:“那死孩子在哪里?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出国了。”沈竹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过来床边:“则然,你别激动,这好几天,我都想通了,你放心,我放下了。” “对!沈竹!那样的人渣败类!根本不值得你伤心!”木则然这话真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莫小河!别让我碰到你!否则,我真能拿刀捅死你!” “则然,你现在就好好养伤,其他的,别多想。”沈竹还反过来安慰他:“我没事的,真的。” 这话是不是真的,沈竹自己心里明白,艾朗和木则然,心里也很清楚。 沈竹爱莫小河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他们都有目共睹。 两个人刚和好如初,正是甜蜜幸福的时刻,莫小河突然又给了沈竹一刀,猝不及防,这真是能要人命的事。 沈竹也知道,自己这话没有什么可信度,即使没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的模样有多吓人。 他转身,进了洗手间,抬眸,盯着镜子里面的男人。 第7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8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78节 脸颊瘦了下去,颧骨都有点突出来了,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头发都是乱糟糟的,看上去,像是苍老了十岁的样子。 他双手撑着洗手台,低了头,心底的痛楚在没人看见的时候,又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知道,他没出息,甚至,他是犯贱的。 但是,他就是忘不了那个男人。 这些日子,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一点儿也睡不着。 如果说上一次的时候还能借着工作的事情强迫自己睡几个小时,可这一次,没用,不管他怎么转移注意力,怎么让自己停不下来,就是睡不着。 白天,他躺在沙发上,抽烟喝酒。 晚上,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吹风。 卧室那张床,他再也没碰过。 但是,那上面的床单枕头之类的东西,他也没换。 莫小河最后留下的气息,还在上面。 沈竹早就知道,自己爱惨了莫小河,但直到今时今日才明白,自己的爱,早就没有了尊严,没有了底线。 这几天,他甚至有了这样的想法——如果他去求莫小河,如果他说可以接受他的各种放浪,那么,莫小河是不是会考虑在某个夜晚,来陪着他? 他知道,这样的自己,真的很让人接受不了,太贱了,哪里还像个男人? 但他能怎么办? 没了莫小河,他觉得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不想吃饭,不想睡觉,如果不是记挂着莫天问和木则然,他想,他可能早就死在了那个家里,无人问津。 他真的受不了。 就像他说的,上一秒,他还在天堂,下一瞬,就被扔进了有着各种酷刑的十八层地狱里面。 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但真正能做到的,有几个人? 他也知道,莫小河这样的人,的确不配拥有自己的爱情,但他就是放不下,他有什么办法? 他想莫小河,疯狂地想。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站在阳台上,闭着眼睛想象莫小河在自己怀里的感觉。 然而,这是比梦还要短暂的幻觉,一睁眼,什么都没有。 他开始吃安眠药。 然后,进入短暂的睡眠。 他期待能梦到那个男人。 但似乎,药物协助的睡眠,目的性太强,他根本就没有梦,即使睡着了,也觉得整个身子置于一片白茫茫的光线之中,想走出去,却找不到方向。 醒来,却更加疲乏。 他这个状态,看在别人眼里,有点病入膏肓的感觉,木则然甚至感觉,如果有点风吹过来,沈竹说不定就能倒下去。 “沈竹,你不能这样。”木则然逐渐安静了下来,当务之急,不是去骂莫小河,而是帮助沈竹从这份感情里走出来:“沈竹,我知道,这种事,必须得自己扛过去,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为了那样一个男人,不值得,真的不值得。你为了他付出所有,在他看来,你却只是众多男人中的一个,不是唯一。” 沈竹的身子又有摇摇欲坠的迹象,他赶紧在沙发上坐了,开口:“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会没事的。” 这是让木则然放心,也是在告诫自己——这段感情,该是放下的时候了。 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如果人的感情能像水龙头一样,开关自如就好了。 但此时,这份感情就好像丝线一样,密密麻麻地缠绕在了他每一个细胞里面,和他骨血相连,扯也扯不出来。 沈竹从没有想到,之前尝试过的痛苦,现在又多了无数倍的加诸在自己身上。 上一次和莫小河说分手的时候,那种痛苦他以为就是极致了,可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或许,上一次的时候,他有预感,他和莫小河,不会那么仓促地结束。 可这一次,他知道,他们两个,彻底完了。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那种绝望才让他这么痛苦。 忘却,的确需要时间。 可要把已经嵌入骨血的人从身上剔除,就不仅仅是岁月的流逝能解决的问题了。 或许,这辈子,他身上,都无法去除莫小河的气息了。 因为,那个男人,早就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支撑着他走过每一分每一秒。 “艾朗!”柳明的声音突然传过来:“快过来!” 艾朗大步跑过去:“什么事?!” 能让柳明这么紧张的,只有莫天问。 木则然也急的不行:“怎么了?是不是天问醒了?” 沈竹赶紧安抚他:“你别急,我等下过去看看——则然,你别动,你这样,艾朗会担心的。” 木则然突然就不动了,哼了一声:“别提他!” 沈竹愣了一下:“怎么了?你俩,吵架了?” “没吵架。”木则然悠悠叹口气:“反正,我心里不舒服。” 沈竹打起精神安慰他:“则然,你也知道,艾朗就是那个脾气,其实,我觉得,挺男人的……。” 木则然摇头:“不是那么回事。我倒情愿他像以前那样,对我大吼大叫的,我也不愿意他为了报恩变成这样——你都不知道,他现在和以前一点儿也不一样了!对我嘘寒问暖,呵护备至的,不知道的,以为他被谁附体了呢!” 沈竹奇怪道:“这是好事啊。你在计较什么?” “什么好事!我要的,是纯粹的爱!他呢?把我当恩人一样的施舍!我不稀罕!” 沈竹更奇怪了:“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艾朗绝对不会是能这样想的人。就算是你救了他的命,但以他的性子,如果不喜欢这个人,也绝对不会对他这么上心的。他对你好,是因为爱你,肯定和什么报恩的没有关系。” “你不知道,莫天问曾经救过他,所以,他才在莫天问手下做了保镖,这么多年,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现在也一样,他是为了我救他,才突然转性的。”木则然说到最后,声音都有点哽咽了:“我真的不希望他变成这样,我不要,真的……” 沈竹有点束手无策,明显的,艾朗真的不是那种男人,木则然怎么开始钻牛角尖了? 他没办法,拍拍木则然的手,开口:“你安静一会儿,别多想了,有空了,和艾朗好好聊聊,我去看看天问。” 木则然点头,沈竹就出去了。 沈竹过来的时候,真是吓了一大跳! 柳明和艾朗一人一边儿,拉着许卓的手臂。 但许卓眼圈通红,冲着躺在床上的莫天问大吼:“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在担心你!莫天问!你这个懦夫!你给我睁眼!” 拉着他的两个大男人都是口笨嘴拙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劝突然发疯的许卓。 沈竹也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他能说什么,看着自己的爱人躺在床上,毫无知觉,任谁也接受不了。 这都快十天了,莫天问还是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难怪许卓会受不了。 “莫天问!你如果真的这么狠心把我一个人扔下,我会恨你!我恨死你了!”许卓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滑下来,落在地上,像珍珠一样,透明,闪着光芒:“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和木则然的事,我都没有怪你!即使我心里难受得要死,可是我还是决定原谅你!你呢!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让我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 艾朗的身子一震! 木则然的担心不是假的,原来,许卓真的知道了! “你知道我那个时候多难受吗?怕你担心,我还得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我心里就像有火在烧一样!莫天问,你还没给我一个解释!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 这话说完,许卓慢慢蹲下身子,掩面哭泣。 艾朗过来的时候,许卓的情绪已经有点不稳定了,柳明让他过来,就是想让他劝劝许卓。 谁知道,许卓根本就听不进去,说的话越来越大声,质问的东西越来越多。 于是,沈竹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 艾朗蹲下身子,把许卓扶起来,让他坐到沙发上。 许卓闭了眸子,疲惫地倒在那里,不过十天下来,他整个人,愈加消瘦了。 沈竹看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莫天问,顿时觉得世事难料,谁能想到,上一秒还拥抱亲吻的爱人,下一秒,就毫无知觉,听不见你,看不到你,明明心跳呼吸都很正常,却怎么也不会睁开眼睛。 他呢? 前一天,他还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转眼,莫小河就让他认清了现实,把他推入了地狱。 人生如戏,说的,还真是准确。 许卓说的那些,他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大概也能猜出来,莫天问和木则然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老大!” 艾朗的一声惊呼,拉回了沈竹的思绪。 许卓的眸子也猛地睁开。 “老大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艾朗的声音里带着惊喜,他推了一把柳明:“快去让他们过来!” 柳明随即就跑出去了。 同时,许卓,艾朗,沈竹三个人都围着床边靠了过来。 “莫天问!莫天问!”许卓慌乱地去握他的手,声音里带着激动和惊喜:“哥,你是不是醒了?哥!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啊……。” 艾朗安慰他:“许卓,你别激动,别激动……。” 这些天,许卓根本没有好好吃饭休息,不管艾朗怎么劝他,他就是不听,一天二十四小时,他有二十个小时都守着莫天问,实在撑不住了,就在床边趴一会儿。 这么折腾下来,十天,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艾朗真的很怕老大醒过来,看见这么憔悴的许卓,会要了自己的命。 许卓满脸的泪水,那种恐慌在这些天里越积越多,最后,他真的没办法了,才发泄出来,冲着莫天问大吼大叫。 可他内心里根本不想这么做,这是他的爱人,是他准备一辈子相依相守的男人,他不舍得对他大声,他想疼他,想爱他,只要他醒来,他什么都能做。 醒来吧,醒来吧…… 医生护士都来了,几乎每天都做的检查,又重新做了一遍。 而这个时候,莫天问的手指,又轻轻地动了一下。 这次,许卓看清楚了,几乎所有的人都看清楚了。 许卓掩着口,就怕自己会叫出来,睁大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莫天问,不想放过他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有精细的仪器在莫天问的身上开始检查,随着仪器的碰触,莫天问手指动作的幅度也大了起来。 周围很安静,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一声细微的轻吟,从莫天问唇边溢出来。 声音太小了,如果不是凝神在听,根本就听不到! 但在许卓听来,这声音,却跟炸雷一般,响彻在他的耳畔! 他用力咬着下唇,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他紧紧地用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就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而尖叫出声! 动了,动了,莫天问的睫毛,在微微地颤抖。 许卓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浑身上下似乎都在叫嚣着要冲上去抱着那个男人,但是,他不敢动,一动都不敢动,就那么用力地盯着他看,以至于,他的眸子更加通红,眼角的地方,也是红了一片。 艾朗轻轻推了许卓一下,示意他上前。 许卓却莫名地摇头——他不敢,真的不敢,幸福惊喜来得那么迅猛,他好怕,这是一个梦!更怕,这个惊喜太过短暂,刚刚莫天问的动作,都是幻觉! 艾朗又推了他一下,许卓不但没有上前,反而又退了几步。 沈竹连忙搀住他,这才惊觉,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艾朗没办法,只能自己上前,弯腰,靠近莫天问,轻轻唤了一声:“老大?” 即使沉稳如艾朗,开口的声音里,也带着颤音。 所有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莫天问的睫毛,动得更加厉害。 “老大,我是艾朗。”艾朗心里的惊喜自是不用多说,他伸手,握住了莫天问的大手:“老大,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们都看到,莫天问的胸膛,起伏突然有了变化。 那样子,好像听到了艾朗的话,在努力睁眼一样。 “老大,老大。”艾朗继续叫,声音也不敢太大:“老大,我们都在等着你,许卓也在,他一直陪着你,老大,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看看许卓……” 莫天问的呼吸,比之刚才快了一些,连带着,胸膛的起伏更加明显。 艾朗甚至感觉到,自己握着他的手,正被他慢慢地回握,虽然动作很缓慢,力气也很小,但艾朗还是感受到了。 艾朗压抑着心底的惊喜,继续开口:“老大,睁开眼睛,看看我,老大……” 那如蝶翼一般的睫毛,突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都紧张地看着莫天问。 蝶翼突然往上扫了一下,又很快回归原处。 连带着,所有人的心,也跟着动了动。 许卓的手,猛地捏住了沈竹的手臂。 那睫毛又开始动了,这一次,缓缓地,上移,上下眼睑之间,有了空隙。 时间,缓慢得似乎要定格。 终于,艾朗看到了那黑如墨的眼珠。 “老大……”他红了眼圈,语气更加轻柔。 莫天问的眼睛,又眨了一下,然后,正式睁开。 这一瞬,即使许卓咬着下唇,可随着他的眼泪肆虐地流出来,呜咽声还是传了出来。 莫天问的双唇,动了动,然后,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艾——朗……” “老大,是我,是我,”艾朗的声音里也带着哽咽:“老大,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莫天问竟然扯了扯唇角,做了一个极其勉强的笑的动作:“我,睡了很久吗?” 艾朗却顾不得回答他的问题,回头过来,冲着许卓喊:“许卓,快过来!他醒了!他真的醒了!” 沈竹这会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拉着许卓过来。 许卓全身无力,几乎是把所有的重量都放在了沈竹身上。 莫天问的眸子,落在许卓脸上。 许卓的泪,还是和珍珠一般,透明,闪亮。 莫天问嘴唇动了动,开口:“别,别哭……” 许卓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过来,抱住莫天问,哇一声,索性哭得更大声:“哥,哥……” 沈竹忍不住别开眼,只觉得眸子也酸胀得厉害。 莫天问的大手,缓缓抬起来,落在许卓的柔软的发上。 艾朗抬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 病房里,只剩他们四个人。 莫天问突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向艾朗:“艾朗,这是我弟弟吗?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017 甜蜜 许卓猛地从他胸口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哥,你,你说什么?” 莫天问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艾朗,摇摇头:“我说,我不认识你,我没印象。爱虺璩丣” 咔嚓! 一道炸雷,在三人耳边响起。 艾朗睁大眸子:“老大,这,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沈竹也紧张得咽口水:“天问,这是许卓啊,是许卓!” 许卓慢慢地直起身子,盯着莫天问,眸子一眨也不眨:“哥,你真的,不认识我?” 莫天问颦了眉,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很熟悉,可是,就是不记得你的名字——很奇怪的感觉……” 许卓的身形一阵晃动,沈竹赶紧扶了他,发现,他的身子抖得比刚才还要厉害。 “那他呢?”许卓一把把沈竹拉过来,推到莫天问面前:“认识吗?” 莫天问点头:“是沈竹。” “我呢?”许卓伸手指着自己,他自己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是冰凉冰凉的。 莫天问竟然笑了:“我说了,感觉很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刚刚艾朗说,你是许卓?姓许吗?喊我哥的,记忆里好像只有小河……” 许卓突然抓住艾朗的手臂,声音颤抖得不像话:“艾朗,快去叫医生过来,快去!快去!” 艾朗转身就跑。 莫天问还在问:“为什么会不记得呢?好奇怪……” 沈竹开口:“出车祸的事,还记得吗?” 莫天问想了想,点头:“有印象,好像是一辆货车撞过来——对了,则然呢?怎么没看到则然?” 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医生进来了。 所有的检测,又重新做了一遍。 检查结果显示,莫天问从头到脚,一切正常。 头上的伤口愈合得很好,里面的残余的淤血也被吸收了,身上的皮外伤更是不见了踪影。 一句话,莫天问现在十分的健康。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基本所有跟着莫天问闯荡过的手下都知道,莫天问身边的许卓意味着什么,可如今,他们的老大,竟然不记得他的男人了! 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极其震撼的。 负责医治的男人,额头的汗都出来了,小心地措词,就怕许卓听了会受不了:“这个,临床上叫做,选择性失忆,目前,还没有办法……” 艾朗是个暴躁脾气,一把就揪住了那个人的衣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许卓踉跄着又退了几步,抬眸看过去,正好撞进莫天问幽深的目光里。 许卓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在沈竹的惊呼声中,失去了知觉。 莫天问一动不动,深邃如海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波动。 幸好医生护士就是现成的,有条不紊地展开急救。 然后,得出结论,营养不良,身体过度虚弱。 莫天问锐利的目光直接扫过去:“我身边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差的身体?你们都在干什么?!” 没有人敢说什么,沈竹也是第一次见识莫天问这么威严的一面,他小心地开口:“天问,你昏迷的这些天,都是许卓在照顾你,又担惊受怕,他也没心情吃东西,所以……” “他说怎么样,你们就由着他?!”莫天问的王者霸气在这一瞬完全散发出来,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不知道这样会要人命?我要是没醒,他是不是先我一步就见了阎王?!我养你们,不是养一群废物!” 这下,连沈竹都不敢说话了。 其实,在这些人眼里,许卓的存在,和莫天问的地位差不多,他说不吃,谁敢有异议啊! 再说了,他们也没想到,许卓竟然真的把自己的身体拖垮成这个样子。 如果莫天问没醒,说不定,先离开的那个人,真的就是许卓。 最后,莫天问大手一挥,把那些人赶了出去。 许卓,留下来,躺在他身侧。 即使他失忆了,可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改变。 至少,艾朗是这样想的,沈竹也是这样想的。 其实,手底下那些人,都是这样想的。 半晌,艾朗和沈竹都静静地盯着许卓输液的那个手,不敢开口。 最后,还是莫天问说话:“则然怎么样?” 艾朗赶紧回答:“已经醒了,好好养着,没什么大碍。” “出去吧。”莫天问颦眉,看也没看两个人一眼。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许卓的脸上。 艾朗和沈竹对视一眼,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沈竹开口:“天问,你和许卓……” 莫天问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这是我和他的事,他醒了,我会问个清楚。” 这下,沈竹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又和艾朗对看了一眼,两个人出了病房。 “怎么会这样呢。”沈竹叹口气:“许卓,还不得难受死。” 艾朗也愁得不行:“这事儿,我以前就是听人家说过,没想到,还真有。” 两个人摇头叹气地回了木则然那里,把事情经过说了,木则然又惊又喜。 喜的是,莫天问终于脱离了危险。 惊的部分,和艾朗他们也差不多。 木则然摇头:“我不相信。这事儿,太奇怪了,既然医生说恢复得很好,怎么还会失忆呢?” 艾朗解释道:“他们也说了,大脑是人体最为复杂的地方,里面有太多的谜都解不开。” 说着这话,他给木则然掖了掖被角,目光柔和,声音柔顺:“别多想了,会好的。要是累了,就休息。” 沈竹这才愣了愣——的确,艾朗这态度,转变得太多了。 但他觉得,这绝对和报恩无关。艾朗这样强势的男人,想报恩,方式有成千上万种,独独不会放低自己的姿态,为了报恩而对另外一个人低声下气。 沈竹本来在想,等莫天问醒了,他也就能放心的离开了,这一段时间,家里一直催他回去一趟,说是过年也没回去,家里人都很想他。 沈竹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工作,自从和莫小河分手,莫大海的公司他也没去过,本来还在担心莫大海会找上门,但十天过去了,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沈竹放心之余,难免有些失落和酸涩。 但他想,这样也好,彻底断了自己的后路,不是吗? 本来打算莫天问醒了就回家的,可现在莫天问竟然失忆,沈竹想着昏迷的许卓,又怎么都放不下心了。 但这个时候,他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看着艾朗浓情蜜意地盯着木则然看,他笑笑,说了告辞。 今天一天,他还没吃东西,出了医院,就觉得一阵寒意袭过来。 早就立春了,但气温还是不稳定,春寒料峭,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沈竹没胃口,看见什么也不想吃,但想起许卓的昏迷,想起莫天问质问的话语,他抬腿去了一个小吃店。 要了一个盒饭,慢慢的,食不知味的吞下去。 刚开始,有点想吐,可他强迫自己吃。 最后,吃了三分之二,实在吃不下了,他付了钱,慢慢地往回走。 那个家,现在对沈竹来说,介于天堂和地狱之间。 只要想起他和莫小河曾经的那些美好,那里,就是天堂。 但那天看到的一切,那么清晰地影印在沈竹的脑海里,家,就成了地狱。 他觉得,莫小河太狠了,完全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 都说蛇打七寸,莫小河做到了。 两个人刚和好,沈竹早已放下了一切心防准备和他白首偕老,这个时候,如果莫小河只是嘴上说分手,沈竹肯定是不干的。 沈竹自己都能想象得出来,如果莫小河不给出一个让他完全绝望的理由,那么,他会一直纠缠下去,因为,他爱莫小河,自从再次决定了和他在一起,他就没想过要分开。 所以说,莫小河那一招,直接让沈竹毙命了。 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了最复杂的问题。 他知道沈竹的底线在哪里,知道沈竹最接受不了的是什么,所以,他一句话都不说,直接给沈竹看了现场版。 还是在他们曾经纠缠过的大床上。 莫小河,你何其残忍! 沈竹的思绪,冰冷而清醒。 沈竹的步伐,缓慢而虚无。 这样的一个夜晚,他和幽灵一般,飘移在街道上,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 但又有谁知道,这个男人此刻的每一步,都好像踏在尖刀上,呼吸是痛的,心跳是痛的,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束缚在一个狭小密闭的空间里,痛苦挣扎。 “沈竹。” 有个声音传过来,沈竹的脚步顿了一下,下一秒,继续前行。 “沈竹!” 沈竹的身子停住了。 因为,有人拉住了他的手臂。 他好像没有意识地慢慢回头,然后,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莫大海。 “沈竹!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莫大海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和心疼:“你都没吃饭吗?手机为什么打不通?” 一开始的时候,莫大海根本没认出来这个男人是沈竹! 在莫大海的印象里,第一次见面,沈竹就是意气风发,身姿挺拔的帅气男人,可现在呢,面色枯槁,无精打采,在大街上走,就跟幽灵在飘一样! “莫叔叔?”沈竹的思绪从那冰天雪地里拉出来,意外地看着眼前的人:“您在等我?” 莫大海叹口气:“沈竹,咱俩找个地方谈谈。” 沈竹抬头看了看,这地方,就在自己小区门口,他伸手一指:“那里有个蛋糕店,我们去那里吧。” 两个大男人,一老一小,去了甜品店,莫大海要了一杯咖啡,沈竹要了一杯果汁。 他不敢喝咖啡了,本来就睡不着,再喝咖啡,他自己都知道,那真的就没救了。 “沈竹,这些天,我去找小河了。所以,现在才来找你。” 一句话,解释了莫大海为什么没来找他。 沈竹心里一暖,这些日子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叫做温情的东西:“叔叔,您别说了,我和小河……” “沈竹!”莫大海打断他的话:“你听我说!我以前和你说的那些,不是开玩笑!我就认定了你是我半个儿子!莫小河那孩子做了什么混账事,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我去国外找他,他连见都不敢见我,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沈竹有些意外,却又觉得这样的事真的是莫小河才能做出来的。 “我回来就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没办法,才来这里等你。”莫大海叹口气,看着眼前憔悴消瘦的沈竹,他觉得心疼:“沈竹,别的先不管,你先回公司上班,以后的事,慢慢处理,好不好?” 沈竹慢慢摇头。 他觉得,自己的思维能力好像消失了,不论做什么动作,都慢了一拍。 莫大海看着他:“沈竹,我也知道小河很混账,我不敢说让你原谅他的话,可,沈竹,就当我求你,你看在一个父亲不放心儿子的这颗心上,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们,还有机会吗?”沈竹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明明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此时看上去,却像是阅尽了人世沧桑的老人。 “沈竹,我知道,我的话,可能很自私,不管怎么说,小河是我的孩子,我,我没办法看着他这样下去。沈竹,我一直都相信,你才是能陪着他走完这辈子的人。沈竹,你,你也是放不下他的吧?” 沈竹慢慢地看向莫大海,轻轻地笑了笑:“莫叔叔,我爱他,可能,这辈子,就只爱这么一个了。但是,我们两个,不可能了。我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我的命给他,也在所不惜。但,这不包括丢弃我的自尊。” 接下来,莫大海又说了很多,但沈竹好像有点喝醉了的感觉,只是笑,觉得莫大海很近,似乎又很远,他说什么,他只是听着,再没说一句话。 接下来,两个人出了甜品屋。 莫大海抱了抱他。 说,让他保重,至少,要爱惜身体。 这句话,沈竹听到了。 然后,沈竹回家,在沙发上,倒了下去。 这个时候,许卓醒了。 许卓挣开眸子的一瞬间,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可很快,他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哥……。”他下意识地轻唤,猛地清醒:“哥,你醒了?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起身的动作被莫天问拦住,莫天问的手,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许卓觉得手上有些异常,看过去,才发现自己在输液。 他愣了愣,昏迷前的一幕,一点点在脑子里清晰了起来。 他猛地睁大眸子,对上莫天问的视线,半晌,才不安地开口:“哥……” 莫天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目光里少了往日的宠溺,多了审视和威严:“我们的关系。” 许卓一愣:“啊?” “告诉我,我们的关系是什么。”莫天问的手指,从许卓的肩膀往上走,落在许卓的颈间,然后,挑起许卓的下巴:“你是我什么人?” “真的,不记得我了?”许卓的泪,一下子就涌上来,泪珠在眼睛里滚来滚去,亮晶晶的。 “所以,你告诉我。”莫天问指间的力道一下子减少了许多,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许卓闭了眸子,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胸膛在剧烈起伏。 “别哭。” 莫天问的指腹,在他眼角摩挲。 许卓又睁了眸子,看着他:“哥,你怎么能忘了我?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我?你怎么能这样……” “对不起。”莫天问叹口气,竟然低头,在他眼角落下一吻:“我不是故意的。” 许卓愣住了:“你,你真的一点记忆也没有?可,为什么吻我?” 第7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9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79节 “不知道。”莫天问摇头,“觉得你很熟悉,熟悉到了,闭着眼睛,也知道你身体的每一处。我们,是爱人吗?” 许卓咬了下唇,点头:“是。” 爱人,多简单的两个字。 可是,他们两个能成为现在的关系,明明经历了那么多年的坎坷和磨难,如今,终于修成正果,却一瞬间,倒回原点。 两个字,能说明什么? 曾经的一切,汇聚成两个字的时候,多么单薄,贫瘠。 “哦,原来我喜欢男人。”莫天问悠然自得地挨着他侧身躺下,一手支头,一手在许卓鼻子上点来点去的:“我说呢,怎么对你这么熟悉。” 许卓没输液的那只手抓住他的手,只觉得鼻子酸得不行,想想以前莫天问对自己的宠溺,就委屈得不行。 如今的男人,还是莫天问,但两个人所有的记忆,都不见了,即使知道自己是他的爱人,那这份爱,还会存在吗? 即使存在,保质期,又是多久? 许卓的恐慌,来得那么汹涌。 接下来,莫天问又问了很多问题。 譬如说,两个人怎么认识的,怎么开始的,怎么相处的,怎么——爱爱的…… 许卓的脸越来越烫,偏偏,那个男人的问题,越来越露骨。 “两个男人,是怎么做的呢?”他的手,顺着许卓的脸颊往下走,滑过白皙如玉的颈,滑过起伏不断的胸,最后,定格在许卓的腰间。 许卓闭了眸子,心底有股诡异的快感。 这个男人,是那么熟悉,是和他生活了十二年的男人。 这个男人,又是那么陌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啊,真糟糕。” 许卓吓了一跳,猛地睁眼看他——什么糟糕? “我记不起来了。”莫天问对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勾唇一笑:“所以,等你好了,你亲自来示范,告诉我,怎么做。” 许卓的脸,腾地又红了。 “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呢?”莫天问轻轻叹了一口气,凑近他的脸颊:“不会是,我们还没做吧?” 许卓索性别开脸,躲开他的气息。 这种时候,他有点不想讨论这样的话题。 总觉得,身边的人,是莫天问,又不是莫天问。 很矛盾的感觉。 莫天问却不依不饶:“咱俩的事,你倒是说说啊。还是说,咱俩根本不是这种关系——别是你暗恋我吧?” 许卓回头看了他一眼,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 良久,许卓才开口:“才不是,我们——我十三岁,就跟着你了。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很相爱。” “啊,这么久了?”莫天问的声音里带着讶异:“好难得呢。” 许卓没说话。 莫天问又问:“那,我对你好吗?” “很好。”许卓这次没有犹豫,用力地点头,觉得不够,又补充了几个字:“很好很好。” “那,你对我呢?” 这次,许卓犹豫了。 他能说好吗? 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对莫天问的好,根本还没来得急开始,就被一连串的事情打击到了。 十二年的时间,他对莫天问好的日子,不超过十二天。 他突然觉得,他欠莫天问的,太多了。 如今,莫天问没有了记忆,或许,是他的一个机会。 他眸子里瞬间有了灼灼的光辉。 他看向莫天问:“哥,我对你好不好,以后,你会知道的。” 然后,莫天问盯着他的眸子,愣住了。 许卓不明所以,眨了眨眼。 然后,他听到莫天问的呼吸粗重了一些。 接着,莫天问开口:“我想吻你。” 话音刚落,许卓的唇上,就多了两片柔软滚烫的东西。 许卓下意识地就想反抗,但突如其来的熟悉的气息让他一下子乱了心神,犹豫不过那么一瞬,就让莫天问得了先机,灵活的舌,就闯入了他的领地。 莫天问半个身子压过来,重量却多半放在了床上,只是挨着许卓的身子,并没有真正地压到他。 许卓没输液的那个手臂,正好被压在两个人的身体之间,许卓动了动,莫天问就稍微抬了抬身子。 下一秒,许卓的手抽了出来,直接搂住了莫天问的脖子,回吻过去。 舌与舌的纠缠,碰撞出最激烈的火花,酥麻战栗的感觉同时从口腔传遍周身,同样的感觉,两个人都有,一个吻而已,却足以让两个男人,情动,身热。 粗重的喘息声中,莫天问的唇转移到了许卓的耳边。 “很难受……”他压抑着声音开口,但那呼吸声,却似带着魅惑力一般,勾着许卓的心神:“怎么办?” 许卓清亮的眸子,沾染了一层迷蒙的色彩,迷人,性感。 他的呼吸也乱了,急促不稳,莫天问的异样,他肯定是察觉到了的,但一向处于主导地位的男人,现在来问他怎么办,许卓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像,什么也办不了。”莫天问的语气里,带着失落和遗憾,但很快,他又朝着许卓耳边吹了一口气:“等你好了,我们再来吧。” 这男人,哪里不一样了呢? 许卓被他撩得晕晕乎乎的时候,有了这样的想法。 艾朗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人很暧昧很美好的躺在一张床上,自家老大侧身拥着许卓,看上去,两个人好像没任何的问题。 许卓睡着了,莫天问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轻声问他有什么事。 艾朗就是过来看看,见两个人都好好的,他也没多说什么,最起码,放心了。 他转身就出来了,回到木则然的病房门前,轻轻叹了一口气,才推门而入。 这两天,木则然的情绪太奇怪了,艾朗都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但木则然明显是看他不顺眼,明明刚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很乖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成了一只有着锐利爪子的猫咪了呢? 而且,这只凶狠的小猫咪,想挠的人,就只针对艾朗一个而已。 但这时候的艾朗,心态和以前,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或许真的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反正在木则然接受手术的时候,艾朗就准备改变自己了——他爱木则然,之前做不到的事情,现在却觉得轻易就能做到。 爱,始终没改变。 改变的,只是心态而已。 “我回来了。”艾朗轻轻地关上门,对着病床上的男人温柔一笑:“两个人还好,在床上抱着呢,许卓睡着了,我看那样子,老大也不像是失忆的样子啊。” 一看艾朗的笑,还有和以前比天差地别的说话的语气,木则然就觉得心里憋闷,开口的话里都带着刺:“失忆不失忆你能看出来?你要有这么大的本事就好了!没事,那我睡了。” 艾朗赶紧把床给他摇下来:“睡吧,也折腾半天了,好好休息——对了,不饿吧?有没有想吃东西?” 木则然的声音冷冰冰的:“睡觉了吃什么东西,我又不是猪!” 这几天,艾朗都习惯了他这种腔调了,也不恼,凑了过来,在他额头亲了一下:“那好,睡吧,我就在旁边,晚上有事叫我。” 这几天,艾朗都是睡沙发的。 虽然病房的大床足够两个男人睡,但木则然从醒过来开始,就伸展手脚,身体呈大字状占据了一整个床,艾朗根本就没地方睡。 其实艾朗也是担心自己会碰到木则然的伤口,所以,不等木则然开口,自己乖乖地到沙发上睡了。 “不用,你也别睡沙发了……” 木则然话未说完,艾朗的眸子里就是一亮——这是准备让自己睡床了? “你去隔壁要个床睡吧,反正整个楼层都包了。” 接下来的话,又直接把艾朗打入冷宫了。 艾朗悄悄叹口气:“没事,我不放心你。” “不用你操心!”木则然的语气越来越难听:“你走吧!” 艾朗这下听出来不对劲了,这不是发脾气那么简单的事了:“则然,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木则然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只要想到艾朗这样对自己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其他的因素,他就觉得委屈愤怒:“你怎么会做错!你多厉害啊!错的是我!我就不该……” 剩下的话,木则然硬生生地又吞了下去! 不该什么? 不该爱上他? 不该救他? 不该放任自己的心一再沉沦? 说那些,有用吗? 再怎么说,自己爱他,是事实。 不管他的感情掺杂了什么,自己的爱,是不会变的。 很清楚这一点,但越是清楚,越觉得委屈。 见他情绪激动,木则然在床边坐下,抓住他的肩膀:“则然,你怎么了?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事?我不希望你瞒着我!” “没事!”木则然飞快地躲开他的目光,不想看他。 艾朗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他和自己对视:“则然,我们现在这种关系,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吗?” “我不想说。”木则然索性闭了眸子——说什么说,即使说了,丢人的也是自己。 “说出来,如果是我不对,我会改。” 看看,这男人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木则然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是报恩,他能说这样的话? 见木则然不说话,艾朗叹口气,挨着他坐下,捧着他的脸,开口:“则然,可能,以前我态度不好,做了很多让你伤心的事,但以后,我不会了。所以,我们好好的,好不好?”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艾朗一头雾水。 “为什么现在会说这样的话?为什么说以前态度不好?为什么?”这话,木则然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 艾朗还是迷迷糊糊的:“没有为什么啊,我就是觉得,我想了很多,我觉得你以前对我说的那些话,并没有错,是我太自私,没有过多的考虑你的感受,我……” “我问你为什么!”木则然吼起来:“怎么可能没有为什么!如果我没有救你你会这么想吗?如果没有车祸你会改变吗?” “别那么大声,小心伤口。”艾朗着急地往他身上看了几眼,这才后知后觉地听明白他的话:“啊?和车祸有什么关系?” “你不就是因为我救了你你要报恩所以才一反常态对我这么好吗我告诉你我不稀罕!”一口气把憋在肚子里的话说完,木则然猛地就把被子拉高,整个人埋了进去。 然后,房间里一片安静。 接着,他听到,艾朗的轻声叹息。 再来,有人开始扯他的被子。 他使劲儿捏着,不让艾朗得逞。 艾朗扯,他攥在手心,使劲儿拉,反正不想看见艾朗的脸。 “则然。”艾朗的声音里,有了几分无奈,还有,木则然从未听过的——宠溺? 木则然打定了主意不想搭理他。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艾朗的大手,从被子缝隙里进来,摸着他的黑发:“傻瓜,和我在一起,就这么没有安全感吗?” 木则然想哭——艾朗一语中的。 是的,没有安全感。 他就是没有安全感。 不管是因为艾朗的身份,艾朗的冷漠,艾朗的阴晴不定,总之,他根本没办法确定艾朗的爱是不是和他的一样深厚。 “则然,你看着我。”艾朗的大手这次用了力气,轻易地扯掉了木则然手里的被子。 木则然气得不轻,看吧,自己总是这么轻易被他制服。 他索性闭了眼睛——不看!就是不看! 他的心猛地一紧——那渐渐靠近的气息,那么熟悉。 接着,艾朗的吻,落在了他的眼睛上。 伴随着让木则然心颤的叹息。 这个吻,温柔干燥温暖。 艾朗的手,捏住了木则然的下巴,吻,从鼻梁滑下来,落在木则然的双唇上。 四唇相贴,艾朗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感受肌肤碰触的柔软感觉。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他又轻轻地叹息,双唇在木则然唇角流连:“我爱你啊,则然,我爱你……” 木则然全身没出息地软了,但最后一点理智还能让他开口说话:“骗人,骗子,明明,明明就是报恩,所以,才有这么大的反差……” “傻瓜……”艾朗欺身上来,小心地不去碰触他的伤口:“救过我的人,多了去了,我要用这种方式报恩,还轮得到你吗?” “你骗人!”木则然没法控制自己的热泪盈眶,委屈恐慌在这一瞬,喷涌而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知道吗?”艾朗拥着他,把脸埋在他颈间:“你在手术室的时候,我有多后悔,多心痛,多害怕,如果,你挺不过来,我该怎么办?一直在想,想我们从初识到现在,想你为我付出的那些感情,想我对你的欺凌和冷漠,越想,我越是后悔心痛。” 木则然感受到了温热的液体,在自己的颈间。 这个男人,哭了。 木则然被这个认知吓了一跳。 “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爱你,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则然,我不能没有你,我后悔了,对于以前那些事,我太过分了。”艾朗的声音,从下面传过来,因为挤压鼻腔,因为哭泣,有些失音:“则然,以后,你想要的,我都给你。这些,和其他无关,只是因为,我爱你,我想给你,知道吗?” “你说的,是真的?”木则然不敢睁眼,艾朗的话,让他觉得和做梦差不多。 艾朗张嘴轻轻咬了他一口:“当然是真的,傻瓜。” “我不是傻瓜,你才是。”木则然喜极而泣,抱着艾朗的背,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你,你老是欺负我,你看天问对许卓,我,我都羡慕死了,你呢?你动不动就吼我,一点,一点儿也不温柔……” 艾朗听得心酸又心疼,温柔地吻上他的颈,语气愈加柔和:“不会了,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你说的,不准骗我,呜呜……” 以前觉得木则然哭起来虽然让人心疼,可也觉得有点不习惯,一个大男人,哭起来像什么样子? 可现在,艾朗只觉得心疼,没有其他的想法,更何况,他自己还不是在哭! 他捧着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男人的脸,吻上他的泪,心疼得不得了:“别哭了,我会心疼,别哭……” 他突然睁大眸子:“这几天,你生气,就是为了这个?” 木则然突然发狠一般地抱着他,用力地吻上去。 两个人似乎都想用这个吻来确定彼此的心意,一时,吻得有点天昏地暗的感觉,抱住了,就不想分开,品尝着对方的津液,感受着彼此的气息,甜蜜,要不够,还想继续。 艾朗心痒难耐地停了这个吻,再开口,声音里都有压抑不住的情欲的味道:“则然,别,你有伤……” 木则然的手早就摸下去了,这时候,他知道做不了什么,但是感受到自己心爱男人的热情,确认了艾朗的心意,这比什么都重要:“我帮你……” “不行!”艾朗说着就去抓他的手:“你的身体——唔……” 事实证明,木则然终于有了翻身做主扬眉吐气的机会了,第一次,这种事,让木则然主导了。 看着艾朗在自己手指的抚弄下,喘息,愉悦,然后嘶吼,那种感觉,木则然比高潮了还要兴奋! 但接下来,木则然算是知道了,这种事,还是自己亲身经历比较舒服,看着别人爽,只能是心理上的满足,而艾朗伺候他,则是身体心灵的统一愉悦——爽翻了! 把掌心里的浊白用纸巾擦了,艾朗小心地检查了木则然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见一切都好,这才安心地抱着他躺下,满足地去吻他的脸颊。 木则然全身软绵绵的,一动也不想动,张张嘴,说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的:“像做梦一样,朗,真好……。” “你喜欢,我天天帮你。”艾朗的吻细细密密的,落下来,带着爱恋和宠溺。 “嗯,好……”木则然毕竟有伤在身,就算恢复得快,身体底子也大不如从前,折腾了这么一回,就累得不行,很快就睡了过去。 艾朗关了大灯,只留了床头的一盏小灯。 昏暗的灯光下,艾朗的目光留恋地在木则然脸上来回游移,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的爱,竟然让木则然这么紧张。 他竟然,真的没有安全感。 看来,以前的自己,真的很混账。 他轻轻地叹气,把怀里的人拥得更紧——我的爱人,以后,我会好好爱你的。 第二天一早,木则然醒来,两个人甜蜜腻歪了半天,艾朗抱着他吻了又吻,弄的木则然一阵酥痒一阵战栗的,最后,又被艾朗带着体验了一场手掌间的高潮,这才消停下来。 两个人洗漱了一番,木则然开口了:“我想去看看天问。” 艾朗愣了一下,抓抓头发:“那个,则然,其实,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018 我帮你吧 木则然奇怪地看他:“什么事?” 艾朗带着点同情地看着他:“你猜对了,许卓知道你和老大的事了。” “啊?”木则然一声尖叫。 自己有这种猜测是一回事,可真正的事实摆在面前,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他,他怎么知道的?” “应该是那天听到了吧。”艾朗安慰他:“没事,我听许卓话里的意思,不算计较了。” “可是,可是……”木则然开始恐慌了:“他怎么能在知道了以后这么冷静?而且,他知道了,我以后,怎么面对他啊?” 艾朗叹口气,这个问题,他也觉得挺棘的:“能怎么办呢?只能装不知道了。只要许卓不提,你就当不知道吧。” “怎么可能呢?”木则然瘪了唇,满脸的为难:“没脸见人了……” “你和老大,你俩——到底是怎么,呃,就上床了呢?”对于这件事,艾朗只是知道,但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是很清楚。 木则然朝着他看过来,那表情都快哭了:“我……我冤死了,我就是被强的……” “怎么可能?”艾朗奇怪地看着他:“你不是一直喜欢老大?” “那是后来的事,那时候,我还和南宇在一起……”说起南宇的名字,木则然小心地瞄了一眼艾朗,见他神色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敢继续:“那次,天问被人陷害,下了药,神志不清,他根本就是把我当许卓了……后来,被南宇看到了,他误会我劈腿,就离开了海城,去年才回来——就是这样……” 艾朗脸色有点不好看,毕竟,谁也不愿意听到自己爱人以前那些荒唐的情史。 “算了,这些事,我相信许卓也没那么计较,毕竟这么多年了,再说,许卓自己都说,他原谅老大了,咱也不多想了,行吗?”艾朗这样劝他。 但木则然不可能还跟没事人一样:“那我还是不去看天问了,以后的事,顺其自然吧。” 其实木则然的担忧根本就是多余的,自从知道这件事,许卓想得最多的,就是这可能是误会。 因为那时候听到木则然的话,他和莫天问已经和好了,刚确认自己的心意没多久,折腾了十二年的两个人终于尘埃落定,心里虽然有震惊和意外,但更多的,却是开始体谅莫天问的苦衷。 许卓猜想,那件事,肯定过去很久了,否则,单是艾朗就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 既然是过去那么久的事,为什么还要计较呢? 再说那时候,他和莫天问的关系,太僵了,莫天问或许是忍不住了才…… 其实,说起来,就为了这件事,许卓差点把自己逼疯。 说不计较,那都是骗人的。 但要说为了这事儿和莫天问翻脸,把刚刚和好的感情再一次拿出来折腾,许卓也舍不得。 最后,许卓试探地问了莫天问好几次,只能放弃——明显的,莫天问心里只有自己,他愿意相信莫天问,和木则然的事,只是意外或者误会。 虽然,他心里极其的不舒服。 对于这种事,他的独占欲不比莫天问少,如果没有经历莫天问“掉下山崖”的那一幕,或者,许卓真的不会如此轻易地善罢甘休,但就是知道了自己的感情,知道了莫天问在自己心里代表了什么,所以,许卓才选择了原谅。 更何况,看艾朗对木则然的态度就知道,这件事,或许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没必要再为它伤神伤心。 一方面,许卓大度地想原谅莫天问。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心痛和委屈。 那个承诺过只有他一个的男人,竟然和木则然发生过关系,只要想起来,许卓就恨不得…… 恨不得干什么? 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那个出国的赛事,许卓本来是推辞了不参加的,可鬼使神差的,他最后还是参加了。 那时候,莫天问刚出差回来,他又要走。 他承认,他有点故意的,报复的心理。 但他如果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死他,他也不可能离开莫天问。 现在好了,老天对他的惩罚来了,莫天问竟然不记得他了。 其实,在莫天问问他,你对我好不好的时候,许卓就定了主意,不管莫天问记不记得他,他都要对莫天问好,这真的是一个机会,一个补偿莫天问十二年对他宠溺的机会。 所以,第二天,许卓醒过来的时候,心里的恐慌和不安,已经不如第一天那么强烈。 特别是,一睁眼,就看到莫天问深邃的眸子。 是错觉吗? 他看到了,深情,宠溺,依旧。 但很快,莫天问脸上的表情变了。 他伸,左无名指上,赫然是一枚钻戒。 他问:“这是什么意思?” 许卓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左也伸出来,和他对贴,然后,十指相扣。 “我们,结婚了?”莫天问似乎并不排斥这样的亲密,就着这个姿势,把许卓的拉在自己胸前细细端详:“是哪个国家?” 许卓一大早就被他问这么劲爆的问题,脸颊微微发烫,轻轻摇头:“没,没结婚。” 虽然他的婚也求了,戒指也送了,莫天问也答应了,但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现在好了,莫天问又失忆了,那么,自然不算是结婚了。 没有证书,没有婚礼,算哪门子的结婚? 莫天问哦了一声:“这样啊。” 许卓抬眸看他:“今天好些了吗?还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吗?” 莫天问看过来,唇边一抹戏谑的笑:“想不起来——不是有你吗?你会告诉我的,对不对?” 说完,他不等许卓回答,直接把人抱起来,摁了呼叫铃:“快去洗漱,吃东西,我身边的人,可不能这么虚弱!” 这一瞬,许卓甚至觉得莫天问根本就没有失忆。 但他再看过去,莫天问又是一脸的若无其事。 他摇头,还是自己多想了。 以前的莫天问,会帮着自己洗漱,也不会把自己和他身边的人相比。 果然,吃饭的时候,莫天问只是安静地用餐,根本就不看许卓一眼,以前的呵护备至,自然是不见了。 许卓给他夹菜:“医生说了,你刚醒,要吃容易消化的。” 莫天问对他一笑,竟然说了句:“谢谢。” 许卓捏着筷子的力道有点大,指都泛白了。 莫天问把几盘营养丰富的肉菜放到他面前,很随意地开口:“你也吃啊,虽然不记得你以前什么样,但我觉得你太瘦了——以前的我可能喜欢,但现在,我不喜欢瘦的,所以,你要胖起来。” 许卓突然有了几分危机感,眨眨眼,小心地开口:“那,你,还不喜欢什么?” “啊?”莫天问听他这么问,索性眯了眼睛,看过来,很认真的思索的模样,半天,才开口:“瘦,话太少,不热情,我都不喜欢——真奇怪,以前,咱俩真是爱人关系?” 许卓垂了眸子,再开口,声音很小:“就是说,我现在的样子,你都不喜欢?” “你肯定有很多优点,只是,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这样吧,你说给我听,或者,你做给我看。其实,第一印象还是很好的,我发现,我不排斥你,这就够了,不是吗?” 许卓良久才点了点头:“好,我会做。” 让他说,他能说什么? 说以前莫天问对他多好? 说他只知道傻傻地接受,而不知道回应? 说莫天问爱了他十二年,他爱莫天问不过几十天? 那些话说出来,他真担心,莫天问会不会当场就把他踹了。 许卓现在才知道,自己这个爱人,真的很不称职。 所以,还不如做出来。 他对莫天问的好,可以表现在以后的行动中。 这样想着,许卓里的青菜又夹到了莫天问碗里:“多吃点。” 莫天问勾着唇笑,很开心的样子:“嗯,你也多吃。” 艾朗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个幸福的画面。 这一瞬,艾朗又有莫天问没有失忆的错觉。 那眸子里的爱恋和宠溺,明明和以前一模一样啊! 但当他看见许卓给莫天问夹菜,而莫天问说了一句谢谢之后,这个想法又被自己拍死了——这在以前,根本不可能啊! 以前的莫天问,那就是许卓的贴身二十四孝超级体贴小保姆,什么事都是上赶着给许卓做的,要是没失忆,他怎么舍得让许卓照顾他? 他竟然还说谢谢? 看见艾朗,许卓连忙招呼他:“艾朗,你吃了吗?则然呢,今天怎么样?我等下就去看他。” 艾朗心想,你可别去,去了那男人说不定怎么尴尬呢:“我吃过了。则然好多了,这会儿又睡了——对了,老大,出院的事,现在能安排了吗?” 早上起来,莫天问就跟柳明交代过了,让他们商量出院的事。 他的身体肯定是没问题了,关键是看许卓。 至于木则然,肯定是要在医院呆一阵子的。 “怎么说?”莫天问冲着许卓抬了抬下巴。 “说可以回家,但营养要丰富均衡,饮食规律就行,不用住院。” “那行,咱回家。”莫天问大一挥,然后才看许卓:“没意见吧?” 许卓只剩下点头的份。 艾朗看得目瞪口呆的。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这些年,在许卓面前的莫天问,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气势,整个就一小媳妇姿态。 可现在呢,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艾朗心想,这老大失忆,到底是好事呢,还是……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啊。 艾朗都觉得不适应,更别说许卓了。 但许卓的身份和立场都和艾朗不一样。 对于艾朗来说,莫天问是老大,是领导者,他只需要服从命令就行了。 而许卓呢? 他和莫天问是最亲密的关系,一丁点的改变都能让两个人不适应,更何况这个改变这么巨大。 许卓最开始担心恐慌的问题,就是怕莫天问会排斥他们的关系。 但他也看出来了,莫天问虽然不记得,但对他,并不排斥,言语之间,也很是温柔体贴。 当然了,和以前的待遇,不是一个级别的。 但这些,足够让许卓有勇气继续走下去了。 如果莫天问不记得他,还排斥他,那他怎么办? 所以,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已经是万幸了。 许卓觉得,他现在已经没时间去不安和难过,他要做的,就是把对莫天问的爱,毫不保留地展现出来,要让莫天问知道并且确信,两个人,是多么亲密的爱人。 最重要的,要让莫天问重新爱上他。 或许很快,又或许,要很久。 但是,他愿意等。 就好像莫天问守着他十二年之久一样,他觉得,他也能做到。 事情,算是这么定下来了。 有艾朗拦着,许卓最后也没能见木则然一面。 莫天问本来想去看看木则然的,不知怎么的,提了一句,见艾朗脸色有点不对,就没再说什么,直接带着许卓回家了。 听说他们都走了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木则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艾朗就笑他:“吓坏了?” 木则然还是犯愁:“我出院了,还是不回去住了吧?你跟天问说说,咱俩搬出去?” 艾朗点点头:“行,回头我和老大商量。” 木则然盯着他看,半晌,叹口气:“艾朗,你这样,我真不习惯——要不,你还是变回去吧,我突然觉得,你以前那样,也挺好。” “我是超人啊,还变来变去!”艾朗捏捏他的脸蛋:“别想那么多了,我就是我,哪儿变了?中午想吃什么?” 木则然还是觉得不踏实,这样的艾朗,虽然是他一直想要的,但一旦美梦成真,木则然又觉得有不真实感:“还不饿呢——艾朗,你那一身硬骨头呢?” 艾朗知道他话里是什么意思,但当没听懂,当下拍拍胸脯:“这不都在这儿呢!怎么,你想摸摸?来,随便摸……” 木则然被他拉着,放在他胸口上。 艾朗的眸子里,泛着迷人的光泽,这才说了一句一语双关的话:“就算骨头没了,可这心,还是你的。” 一句话,说的木则然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第7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0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80节 他算是知道了,跟莫天问沈竹比起来,艾朗这样的,才叫深藏不露呢! 你听听人家这情话说的——不行!他得赶紧记下来,以后用在里,多好的素材啊! 艾朗原来一直觉得,那些甜言蜜语说出来,能把自己的牙酸倒,可他没想到,当这些东西顺其自然地从自己嘴里冒出来的时候,他竟然没有一点的不习惯。 后来,他想了想,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面对的人,是木则然,如果换了其他人,死他也说不出来的。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木则然突然想起来:“今天沈竹怎么没过来?” “哦,上午电话过来了,我跟他说了,都没事。听他的意思,好像要回老家一趟。” “你说小河到底是怎么回事?”木则然颦眉:“要不,你给小河个电话,让他来一趟,我和他谈谈。” “感情的事,我们也不好说。”艾朗嘴巴念叨着,里翻出机,拨出莫小河的号码:“你和他谈谈也好——关机了。” “这死孩子,肯定是理亏,躲起来了!”木则然一着急,一生气,就扯到了伤口,嘶了一声,躺着不敢动了。 艾朗赶紧过来查看,慌得不行:“你别想多了,赶紧把伤养好了是正事。” “我知道,”木则然白他一眼:“我这不是担心沈竹吗?多好的男人,怎么就碰到小河了呢?” 艾朗又拨了一遍莫小河的电话号码,对方回复还是关机,艾朗就把机放在了一旁,上床,挨着木则然坐下:“如果真的不合适,分开也不是坏事。” “那你说,咱俩合不合适?”木则然冲他眨眨眼。 艾朗奇怪地看他一眼:“咱俩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当然合适了!” “现在是挺合适的,可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木则然叹口气,担心的,还有艾朗的身份:“再说了,当初我追你的时候,你那满脸都写着不合适呢!” “以前的事,还说他干什么?”艾朗拥着他,一脸的心虚:“咱看现在,还得看以后,以前的事,不提了!” “你当然不想提,受罪的都是我。”木则然现在的感觉就是捡着软柿子使劲儿捏,万一哪天艾朗又威风了,他欺负谁去? 果然,听他这么一说,艾朗更是惊慌起来:“则然,我,我以前——要不,你我一顿?” “你我还嫌疼呢!”木则然这会儿那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这种感觉肯定是陌生的,但很刺激,至于刺激之后剩了什么,他暂时不想去深究:“净说那没用的!” 艾朗呵呵地笑:“好,不说了,你想想,觉得怎么解气就怎么来,我保证不还骂不还口!” 木则然唇角勾起一抹笑:“真的?” 艾朗点头:“真的!” “我说什么,都听我的?” 艾朗又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很好!”木则然笑得更加诡异,还伸拍了拍艾朗的肩膀:“记着你的话,这事儿,等我伤口都好了再说!” 艾朗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绕到一个圈子里去了,再看木则然脸上那意图明显的笑,他一下子就知道木则然想干什么了! 他吞了口口水,目光不由得在木则然下身扫了一圈——难道,自己前面和后面的第一次,注定,都要给这个男人? 艾朗一咬牙——算了!反正这辈子就是他了!给他一次,又何妨? 木则然的小算盘得挺精细,确定了艾朗的心意,知道了这男人没有怀着报恩的心思,木则然欣喜之余,就有了这个算。 什么算? 自然是把艾朗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 也让艾朗知道,他的真男人雄风威武的模样! 一想到刚才艾朗答应得那个爽快,木则然就忍不住想笑,巴不得自己这身体赶紧好起来,下一秒就把艾朗压下去,入侵他的领地,痛快淋漓地要他! 但现在,他只能想想。 心有余,力不足。 但只是想想,就够木则然兴奋的了。 艾朗也发现了,隔着被子,那地方都鼓出来一大块。 木则然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一直以来,他都算是脸皮厚的那个,不然,也不可能把艾朗掰弯。 “愣着干什么?”木则然直接抓了人家的往下面送:“动啊!” 他是彻底翻身了,农奴成了主人,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可怜的,是许卓。 许卓和莫天问回了家,两个人的午饭,是家里的大厨准备的,虽然大厨的利用率比较低,但人家的饭菜水平还是很高的。 餐桌上,莫天问还是吃自己的。 许卓别扭了一会儿,又开始照顾莫天问的口味。 莫天问捏着筷子,很有兴趣地看他:“以前,你也对我这么好?” 一句话,把许卓噎住了。 他能怎么回答? 说以前都是反过来的,饭桌上,都是你给我夹菜,你照顾我,我就负责吃。 许卓又不傻,这话现在肯定不能说。 要是以前,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现在不一样了啊。 眼前的莫天问,没有他的记忆,随时,都可能和他撇清关系——许卓赶紧点头:“以后,我都这样对你。” 莫天问眯了眸子,笑得露出八颗白牙:“真好。” 许卓一阵心酸。 他想着,要是以前他能对莫天问稍微上心一点,说不定,老天就不会跟他开这样的玩笑了。 这是对他的惩罚,一定的。 所以,他得补偿。 心里想着,里就有了动作,扯了纸巾,就去给莫天问擦嘴——这事儿,莫天问以前经常干,但许卓却是第一次。 莫天问上的动作一顿,抬眼看过来,眸子里都是诧异和惊喜。 许卓脸上一红,赶紧把拿了下来,解释:“有油。” 莫天问嗯了一声,大伸过来,在许卓唇边抹了一下:“你这里也有。” 许卓低着头没好意思抬起来,所以他没看到,莫大爷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刚刚碰触许卓双唇的指。 这顿饭,吃得算是比较温馨的。 当然了,这是莫天问的想法。 对于许卓来说,就有点不自在。 即使已经定主意要补偿莫天问,可不管什么事都让他主导,主动,他真的是不习惯。 但他也知道,不习惯也得习惯。 现在莫天问的记忆里没有他,这份感情本来就很危险,再说了莫天问也告诉了他,不喜欢他瘦,不喜欢他不热情,那么,他就得改。 这份感情,已经没有了那么多保障,他必须得靠自己。 万一…… 万一他没做好,莫天问出去被别人诱惑了去,他可怎么办? 至少,那个叫西子的,就是个隐患。 所以,吃了饭,看到在沙发上坐着闭目养神的莫天问,许卓赶紧就过来了,想都没想地站在沙发后面,伸,抚上了莫天问的太阳穴。 他说:“哥,是不是累了?我给你揉揉?” 莫天问猛地睁了眸子,没犹豫,直接握住了许卓的,开口:“我不累,你过来坐。” 许卓心里一紧——这是怎么了?他不喜欢吗? 许卓没动,开口:“哥,我帮你揉揉吧,很舒服的。” “我说不用!”莫天问的声音冷了几分,大上的力道也多了些:“过来!” 许卓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 一瞬间,就觉得眼睛酸胀得厉害,心里憋屈得难受,把从莫天问里抽出来,一句话不说,抬腿,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了。 莫天问看过来,心里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医生说了,你得多休息,你是病人,我怎么能让你做这些?” 许卓啊了一声,抬眸,眼圈都红了。 莫天问猛地别开目光,咬牙。 许卓顿时觉得自己太敏感了,他还以为是莫天问不喜欢,原来,莫天问只是不舍得让他累。 他低着头笑了,起身过来,挨着莫天问坐下了:“哥,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莫天问良久才把目光收回来,摇头:“刚吃了饭,坐一会儿再去吧。” “好。”许卓的肘支在膝盖上,两交握,心里天人交战。 莫天问歪头过来,垂眸看他。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睫毛一直在眨,抿着唇,颦着眉,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许卓动了动,莫天问赶紧收回目光。 “哥!”许卓吞了一口口水,直起身子,又深吸一口气,然后伸,勾住莫天问的脖子,然后使劲儿闭了眼睛,一狠心,整个人坐上了莫天问的大腿。 许卓没睁眼,自然是没看到莫天问诧异又惊喜的眼神,闪着一簇簇的光,目光要是能吃人的话,估计许卓连骨头都不剩了。 莫天问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伸,缓缓圈住许卓的腰身——瘦了啊!他的小王子,瘦了这么多!心疼死他了! “哥,”许卓的脸,整个都埋在莫天问颈间,这下,睁开眼了,反正莫天问又看不见:“我们以前,经常这样抱着,你——能接受吧?” 能,再热情都能接受! 莫大爷内心激情澎湃,偏偏脸上还得装出一副淡定到不行的模样,点点头:“还行。” 许卓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习惯性地在他颈间蹭了蹭,又软绵绵地叫了一声哥,这才安静了。 他倒是安静了,莫天问的酷刑,这才开始。 牵肠挂肚的人儿,心心念念的爱人,就在自己怀里,偏偏,自己还不能动——这一动,还不得露馅? 莫天问开始恨自己——装什么失忆啊!这下好了,活该! 但他有什么办法? 脑子里刚有了点清醒,就听到许卓在那里吼,这下把莫天问给吓的——他什么时候知道了他和木则然的事? 当时莫天问那冷汗都出来了,脑子一热,不知怎么就冒出了失忆这个念头。 没办法,他不敢面对许卓的质问。 这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他爱的,都只有一个许卓,可他和木则然发生了关系,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就算事后他给自己报了仇,把策划这件事的人都杀了,但也不能改变他已经和别的男人上床的事实。 这是莫天问心头的一根刺,他能做的,就是瞒着许卓,一辈子不让许卓知道。 以前不敢让许卓知道,现在两个人好了,他更不敢了。 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幸福,他能傻得亲去葬送吗? 这辈子,他唯一后悔的,不过就是这件事,但偏偏,木则然还救过他,他也不能拿木则然怎么样。 反正说来说去,这事儿绝对是他的错,和木则然没关系,相反的,人家木则然还是受害者。 这也是这么多年,莫天问一直在帮他的原因。 一开始,他不知道木则然对他的感情,等他知道了的时候,木则然已经放弃了。 所以,莫天问根本没放在心上。 但他知道,这件事,许卓知道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就以许卓的性子,如果知道了他和别的男人上床——莫天问甚至都不敢去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在昏迷醒来的那一瞬间,听到许卓的话,莫天问甚至有干脆再昏死过去算了的念头! 不然能怎么办? 他怎么面对许卓? 没办法,就想了这么一个招。 看着许卓满脸的泪水,他那个心疼啊,恨不得把他的小王子抱怀里,哄,疼,爱,可是,他不敢!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王子昏过去! 莫天问觉得,当时他里要是有枪,保不住真的就死那些人了——他不在的时候,竟然没把许卓照顾好!要他们有什么用?! 接下来,莫天问实在是没控制住,才吻了上去——许卓失踪的事,他也没敢问,但让他得了机会,肯定是要往死里整那些人的,敢动他的人,简直就是嫌命长! 然后,抱着许卓睡了一晚上,对莫天问来说,这简直就是煎熬! 所以,他要求出院,他的王子,他自己养,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然后,吃干抹净! 吃饭的时候,许卓的动作真的吓了莫天问一跳。 记忆里,许卓的主动,不过那么屈指可数的几次,还都是在床上,其他时候,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莫天问开始觉得,似乎,装失忆也是一件不错的事,至少,他对许卓说的,太瘦了,不热情之类的,看样子,许卓是想改了。 就因为这事儿,莫天问心里才有了点喜滋滋的感觉。 可谁知道,吃了饭,许卓竟然要给他按摩! 莫天问什么人啊,从小人堆里摸爬滚出来的,自己的势力是一步一个脚印和那些人勾心斗角争来的,最擅长的,就是琢磨人的心思——又或许,站在高位的人,长久以来,练就了这样的本事。 反正,许卓一说那样的话,他一下子就想到西子了。 可西子算什么东西? 能和他的王子比吗? 西子做过的事,能让他尊贵的王子去做吗? 莫天问心里憋闷得不行,自然就没有好脸色。 但看到许卓委屈地想哭,莫天问那一瞬差点就没忍住,咬着牙才让自己没扑过去抱住他。 这会儿,许卓就在自己怀里,安静得像只猫儿一样。 可莫天问能安静下来吗? 他心疼,自责,内疚,想念,各种情绪占据着他的所有神经,最后汇聚成一个意思——他想要! 但这个时候,他就算憋死,也不能主动啊。 万一被许卓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到时候失忆的事儿一起追究,估计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但他能忍,小天问却诚实得不得了! 尽管莫天问一再吸气让自己冷静,但许卓还是发现了不对劲。 太明显了,都硌着他了。 许卓愣了愣——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啊!太快了吧? 许卓还有空想了想——别看失忆了,这事儿倒是和莫天问一样敏感。 莫天问肯定也知道许卓发现了,他心里更急,就怕许卓怀疑,赶紧先发制人:“那个,咱俩以前,不会是就这样开始吧?” “开始什么?”许卓一时还没听懂。 “这算前戏?”莫天问睁眼说瞎话:“不然,我怎么有反应了?这事儿,都是你主动吗?” 许卓的脸,腾地就红了。 看得莫天问身上的火烧得更旺,难受死了,却只能忍着。 怕穿帮是一回事,再一个,许卓现在的身体,也不允许有这么激烈的运动啊! “看来,我以前也很喜欢啊,不然,能硬这么快?”莫天问继续口是心非——何止是喜欢,简直是爱死了!“但今天不行,最近这几天都不行,你想要,得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知不知道?” 许卓睁了眸子看他,这会儿也顾不得害羞了,实在是莫天问的话太离谱了:“哥,我,我没想要,我就是想让你抱着我,我没别的意思……” 要说莫天问这脸皮,也是练出来的,人家许卓都否认了,他还装傻充愣:“是吗?可我觉得你这么主动,肯定有其他心思的——都趴我怀里来了,我能没想法吗?” 许卓一听,就想从他身上起来——其实他真没别的想法,以前吃了饭,莫天问就喜欢这样抱着他,两个人边说话边腻歪,当着艾朗和木则然的面儿,莫天问也不收敛,对于许卓来说,这就是一种相处方式,和上床这事儿,其实是没有关系的。 但莫天问显然不是这么想的,许卓知道他是失忆了,只能耐心解释:“不是的,我们,我们以前经常这样的,只是抱着,没有其他的……” “哦——”莫天问拉长腔调,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么,现在怎么办?” 说着,他动了动,让许卓更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异样。 许卓这下直接站起来了——怎么办?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啊!以前两个人,都是直接…… 莫天问随着他的动作,目光跟着他上移,大喇喇坐着,一点儿也没有羞涩的意思。 相反,许卓倒是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不敢看莫天问的眼睛:“我,我其实,是可以的……” 莫天问的大紧紧地握了拳,才能控制自己不扑上去——许卓这话,明显的就是在邀约了啊!可他不能!许卓这身体,他也不放心,他不舍得! 什么叫自作自受莫天问算是知道了,装什么失忆啊,不然,就算吃不着,扑上去啃几口,上下其地占个便宜还是有的,可现在呢? 对着就在嘴边的美食,他欲哭无泪。 许卓见他不动,眸子里黯了黯,他能想到的,就是莫天问肯定不适应这样的亲密,要是以往,莫天问早扑过来了,哪里还会犹豫? 果然是失忆了,这些事,都不记得了。 但许卓发现,虽然莫天问没动,但他的小兄弟,还是很精神的。 许卓小心地开口:“是不是,很难受?” 莫天问正试图用呼吸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他显然忽略了小天问的不屈不挠的精神,也低估了许卓对自己的冲击力,深呼吸了好几次,一点儿效果也没有。 听许卓这么一问,他索性不管了,反正许卓是不能动的,放松吧,顺其自然:“是啊,难受……” “我,我帮你……” 耳边,是许卓呆着几分羞涩的话语。 莫天问猛地睁开眸子,一身紧张:“你不行!身体还没恢复呢!别过来!我说不行!你——哦……” 一声难耐的低吼过后,两个人的动作都像是定格了一样,四目相对,空气里的激情指数蹭地就升上来了。 “放……”莫天问艰难地开口,大就放在身侧,却怎么也不舍得去阻止许卓的动作。 但,这样的事,他的小王子,从来没有做过,会不会,委屈了他? 即使隔着衣料,可许卓还是感受到了那不一样的热情在欢快地搏动,他吞了一口口水,呼吸也变得难为,同样艰难地开口:“我说了,我,我可以帮你的,我们以前,也有过……” ☆、019 不习惯,憋得好难受 许卓为什么会撒谎呢? 这样的事,他们明明从来就没有做过! 莫天问没想多久,就想明白了。 不用说,他失忆的事,让许卓觉得有危机了。 所以,现在的许卓,在尽力对他好,不管是弥补以前的遗憾,还是想让莫天问尽早认识到他的爱,反正许卓都在尝试。 可这些,并不是莫天问想要的。 他的王子,即使是在爱情面前,也不需要卑微。 他只需要安静地站在那里,享受自己的宠爱就可以了,只要在自己伸出手的时候不拒绝就可以了,只要那颗心,是属于自己的就可以了,他怎么能,做那样的事…… 可是,好舒服…… 从来没有过的极致的享受,心底带着罪恶感的快感超越了所有的想法,想拒绝又不舍得拒绝,矛盾中得来的愉悦几乎掀翻了莫天问所有的情绪。 高高在上,高贵清冷的王子一般的男人,有一天,竟然,会埋首在他的两腿之间,做着那般羞人的事情——只要想想,莫天问就觉得身上的血管涨得几乎快要爆炸,快感一波一波地蔓延,始终在顶端盘旋,根本没有想停歇的意味! 事情是怎么开始的? 许卓的手,隔着衣服描绘那个形状。 许卓的手,解开了他的皮带。 许卓的手,褪去了他的长裤。 许卓的手,抚上了几乎能让莫天问抓狂的地方。 可是,让莫天问疯狂的事情,还在后面。 当许卓吻上去的时候,莫天问几乎晕了过去! 那时候的感觉,比第一次进入许卓的时候还要让人意乱情迷。 他内心在挣扎,潜意识里,这样的事情,他不想让许卓去做,可那种能把人的折磨疯掉的快感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也让他没力气去阻止许卓想要做的一切。 这样的刺激,前所未有。 所以,莫天问爆发的时候,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甚至,他都来不及让许卓躲开。 喘息声,吞吐声,在那一瞬间停止。 然后,咕咚一声。 什么东西,被吞咽了下去。 接着,许卓如虚脱了一般,往后倒去,坐在了地毯上。 莫天问还是那个靠在沙发上的姿势,完全就是傻了。 他猛地跳起来,三两下把裤子提起来,一弯腰,就把许卓抱起来。 许卓惊呼一声,抱住了他的脖子,眼睛睁得大大的,疑惑地看着他。 莫天问压抑着粗重的呼吸,绷着一张脸,双唇紧抿,一句话不说,抱着他就往洗手间走去。 许卓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多,同时,伴随着几分不安和恐慌——他,不喜欢吗? 莫天问大步走过去,把许卓放下,飞快地拿了漱口杯,接了温水,递到许卓嘴边:“漱口!” 原来,他真的不喜欢。 许卓垂了眸子,默默地张口,温水含在嘴里,混合着那股怪异的味道,有些苦涩。 他吐出来,红了眼圈。 下一秒,下巴突然被人捏住,紧接着,一个滚烫的吻覆了上来,莫天问的舌带着霸道强势的气息,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把他的口腔,问候了个遍。 莫天问的大手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腰间,似乎要把他整个人嵌入到自己身体里面来,力道之大,让许卓痛呼出声。 莫天问一个激灵,猛地停了这个吻,眸子里满是焦急和不安:“弄痛你了吗?哪里痛?这里吗?” 许卓只是摇头,带着水汽的眸子如同染了一层薄雾一般望着莫天问:“你,不喜欢吗?” 莫天问见他这个样子,眸子里倾诉出来的情绪,有委屈,有忐忑,有期待——他恨不得抽死自己!看看把自己心爱的男人折腾成什么样了!心疼死他算了! 他的吻,轻轻落在许卓唇角,心疼的叹息:“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只是,太惊喜了,太惊喜了……” “真的?”许卓眸子里有了欢愉。 莫天问使劲儿点头,那句“以后不要再这样”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但他想了想,开口:“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你——等你好了,快给我吧,我快等不及了!所以,好好吃饭,乖乖休息,知道吗?” 许卓靠在他的颈间,嗯了一声,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 这样的感觉,真好。 就好像,那个莫天问,又回来了。 这样的运动,对身体虚弱的许卓来说,也是过于猛烈了,莫天问抱着他上楼,拥着他让他休息。 果然,没一会儿,许卓就睡着了。 莫天问听着他绵长规律的呼吸,总算松了一口气,在他耳鬓留下一个吻,起身下楼。 他要去医院一趟。 一个是去见见木则然,再一个,得把许卓在国外的事问清楚,好好收拾收拾那些找死的家伙。 到了医院,艾朗看见他去而复返,很奇怪,但也没多问,看莫天问在病房里呆着那个劲头,就知道他和木则然有话要说,艾朗知趣地关门离开了。 “怎么回事?”莫天问开门见山。 要是别人,听见莫天问的话,说不定就是一头雾水,可木则然心虚啊,一看莫天问那个架势,一听这句话,木则然自己就朝着那件事联想了。 “许卓呢?”他不答反问。 “睡了。”莫天问脸上的线条顿时柔和了许多,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即使只是听到许卓的名字,他的心态不由自主地就会改变。 木则然靠坐在床头,一点儿也没感到奇怪:“你装的吧?” 其实,他让艾朗把莫天问要醒来那会儿发生的事,详细地给他说了一遍,以木则然这个敏感的性子,再一看莫天问这会儿的状态,他就猜出来了——莫天问肯定是装的! 而之所以让莫天问这么做的原因,就是许卓吼的那几句话! 说起来,罪魁祸首,就是他木则然。 木则然不由得缩了缩肩膀:“这事儿不能怪我,你知道的。” 莫天问哼了一声:“你当面告诉他的?” 木则然瞪眼:“我哪儿敢啊!就是那天和艾朗说起来,不小心让他听到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可以,这辈子我也不想让许卓知道!” 莫天问冷冷一样瞟过来:“不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该守口如瓶!” “我这不是后悔了吗?”木则然耷拉了脑袋:“谁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出现了,我也不是故意要说的,我现在心里还难受呢,我以后怎么见许卓啊……” “我说呢,我出差回来那几天,你怎么这么多话!原来是心虚!” “都说了不是故意的……”木则然小声嘀咕:“再说,这事儿又不是我的错……” “你出院以后,别回家了,跟艾朗搬出去,这事儿,以后再说。在我没解决以前,你最好别见许卓。”莫天问起身,准备回去了,许卓醒了看不见他,肯定会胡思乱想。 木则然倒是有这个想法,但真的被莫天问赶出来,心里还是觉得不是滋味,毕竟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说没感情也是骗人的:“见色忘友的家伙……” “还有,以后嘴巴给我严实点。我失忆的事,你一个人知道就醒了——要是再让许卓知道了,哼……” 一声哼,吓得木则然去了半条命,莫天问都走了,艾朗进来的时候,木则然还是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艾朗过来:“怎么了?吵架了?” “他威胁我!”木则然瘪瘪唇,一脸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他那样子,跟想吃人一样的!” “没办法,许卓就是他的命,即使失忆了,在他心里,也是许卓最重要,只要和许卓有关,他都很在意——咦,老大怎么知道……” “失忆个屁!他就是装的!”木则然刚刚受了威胁,转身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也是因为,他对着艾朗,实在是不设心防。 艾朗大吃一惊:“啊?装的?你怎么知道?” 看见艾朗的反应,木则然才惊觉自己把秘密泄露了,但说了的话也不可能收回来,他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我一看就看出来了——别说他了,出院以后,回我那里去住吧,虽然没天问那里那么大,但我们两个人住,足够了,你说呢?” 艾朗自然是没意见:“我跟老大说一声。” “说什么说!”木则然白他一眼:“就是他赶我们出来的!” 艾朗也不恼:“应该的,不能老是当人家的电灯泡。” 木则然忿忿:“那也不能把话说得那么直啊!好像谁稀罕住他那里似的!刚开始的时候,可是他请我去的!这会儿卸磨杀驴,没良心!” “你喜欢住大房子?那我在老大隔壁给你买一套,怎么样?” 木则然又白他:“你傻啊!莫天问就是怕我和许卓碰见,你还傻乎乎的往人家跟前凑!还有!什么叫给我买一套?我自己买不起吗?谁稀罕你的臭钱!” 艾朗哭笑不得:“我的钱可不臭……” “你说不臭就不臭啦?”木则然狠狠瞪他:“懒得理你!” “好,不理不理,坐了挺久了,休息一会儿吧?” “要你管!”木则然说完,身子往下一缩,被子往上一拉,不理人了。 艾朗挑眉,耸肩,在床边坐下了,想着刚刚和柳明打电话时候,商量怎么让欺负许卓的那个家伙死得更难看——虽然在那个国家那个城市也算有钱有势,可和莫天问的人脉比起来,那个人就差远了,实在不行,还有他母亲呢。 当然了,这种事,如果自己能解决,艾朗是断然不会去麻烦自己的母亲的,虽然自己的一举一动可能都逃不了母亲的眼睛,但艾朗觉得,自己好歹已经成人了,很多事,自己做决定就好了。 就说喜欢男人这件事,当初和母亲说的时候,母亲也只是很认真地告诉他,要考虑清楚,并没有说阻止的话。 想起这个,艾朗真的很感激母亲。 从小艾朗就知道,自己的家庭,和别人不一样。 自己的父亲,一年里,也见不了两次面,偶尔一次的家宴,好大一堆人围着那个男人喊父亲,十几个女人都是他的老婆,那时候,艾朗挺为母亲不值的。 但后来,艾朗知道了,母亲的爱情,其实是以另外一种形式在存在,虽然他不理解,但至少,不会觉得母亲是委屈的了。 如果这样的女人都能委屈自己,那么这天底下,就没有活得自在的女人了。 从小,艾朗就不和其他的兄弟姐妹一样,他的事,他可以自己做主,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等他懂事一点,他就被母亲送来了中国,因为他迷上了中国武术,为了防身,也是爱好,这一学,就是二十多年。 当然了,作为母亲的接班人,也作为沙特皇室的成员之一,艾朗要学的东西,不仅仅是武术。 艾朗这人,从小性子就比较直,个性比较像他母亲,耿直豪爽,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和母亲的关系,一直很好,感情也没有因为分离而生疏。 还记得当初和母亲提起木则然的时候,艾朗还是很担心的——毕竟,这事儿是大事,一辈子的大事。 但他没想到,母亲的态度,那么开明。 这算是一个惊喜。 但艾朗也隐隐知道,母亲之所以做这样的决定,其实也是出于无奈——为了保护艾朗。 在皇室这样一个看似风光,其实尴尬的地方,危险,也并不在少数。 艾朗遇到危险,被莫天问救了的那一次,就是被其他兄弟看不顺眼雇人偷袭的。 当然,事后这事儿是怎么解决的,艾朗也没问,但以他母亲的个性,那些人的下场,自然是不怎么好的。 艾朗兄弟几十个,少那么一两个,也没人注意——当然了,真实的原因,还是因为艾朗的母亲太过强势,她本身的能力和造就的财富,让她在沙特皇室里面,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可正因为这一点,艾朗的身份,就更加不安全。 最后,没办法,艾朗要求留在中国的时候,母亲才同意了。 而现在,艾朗喜欢上了男人,从另一方面来说,这对那些虎视眈眈的其他王子来说,又是一件好事。 至少,艾朗不会威胁到他们什么了。 所以,艾朗和木则然的感情,算是从侧面让艾朗退出了这张政权之争,彻底告别了那些明的暗的勾心斗角。 但说到底,艾朗最感谢的人,还是他的母亲。 这次车祸,她自然得了消息,听闻木则然受伤的消息,也有说要不要派人过来帮忙,但好在,木则然现在没事了,不然,艾朗还真准备麻烦母亲——毕竟,她手里面的医疗人才,那也是国际顶尖水平的。 知道木则然脱离危险,她也真心地替艾朗高兴,还说有空了,说不定会到中国来一趟,顺便到海城来看他们。 艾朗现在犯愁的,就是这事儿。 他也看出来了,说到底,木则然对他的身份这件事,还是有看法,或许,那份不安全感,也和这个有关系。 第8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1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81节 艾朗就在想,母亲要来的这事儿,到底要不要提前和木则然说。 说了吧,怕他多想,不说呢,又怕到时候会吓到他。 最后,艾朗还是选择了不说,但他觉得,有适当的时间,他会旁敲侧击地问问木则然到底什么意思,明明都和他说了不用他担心,他一天到晚的还不放心,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当务之急,是先让木则然养好身体,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再说了,母亲要来这里,是件大事,到时候,国与国之间的那些繁琐的礼仪暂且不提,就是母亲商业上的那些事,都够她忙的,所以,艾朗以为,这事儿怎么也得是几个月以后才可能发生的,可谁知道,婆婆想见“儿媳妇”的心,是很迫切的,木则然出院没几天,老人家就来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反正现在艾朗是没这个担忧的,他现在考虑最多的,是怎么对木则然好。 一场车祸,让他和木则然的身份地位发出了彻底是转变,傲慢无礼攻现在有向着忠犬发展的迹象。 和他差不多的,曾经的高贵冷清受——许卓,也逐渐有向人妻发展的劲头。 说真的,艾朗的转变,木则然一开始是持怀疑态度的,等他真的确定了这是艾朗的心意以后,新鲜了没几天,他开始不习惯了。 无论你怎么挑剔,那男人总是一副笑脸。 不管你怎么毒舌,那家伙始终不会反击。 木则然觉得以前的艾朗,隐隐有暴力倾向,可现在呢?别说把他压着强上了,就是动他一根手指头,他觉得艾朗都不敢了。 木则然突然觉得,这样的艾朗,有点陌生。 而以前那个冷漠的,高傲的,不苟言笑的艾朗,却逐渐让人怀念起来。 艾朗出去的时候,木则然一个人在房间里纠结矛盾。 现在的艾朗,很好,真的很好,完全符合了他想要的温柔情人的标准。 但为什么,他会失落呢? 难道说,他骨子里有受虐的倾向? 不然,为什么他会想起艾朗强势的吻,霸道的爱? 他想哭。 因为,他觉得自己挺贱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木则然是发现这个问题了——发现问题就要解决,这是木则然处理事情的一贯手段。 所以,他决定很严肃地和艾朗谈一谈。 艾朗给他削了一个火龙果,然后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很漂亮的玻璃碗里面,还有顶端是小猪造型的水果叉子,一起放在木则然手边,却不要木则然动手,他叉了一块,直接放到木则然嘴边。 这样的温柔,一直是木则然期待的。 可真的拥有的时候,木则然觉得,也不是那么的让人欣喜——因为,做这一切的这个男人,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和以前的艾朗比,现在的艾朗,完全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前后的反差,太大了。 木则然越来越确定,自己不喜欢这样的转变。 因为,他不想看到艾朗变得不像自己。 温柔,可以有,但前提,是别迷失了自己的本性。 而现在的艾朗,完全收敛了其他的个性,只在木则然面前展露温柔的一面。 这不是木则然想要的。 真正的爱人,就该把最真实的面目摆在对方面前,有优点也有缺点,这才是生活。 可现在,艾朗这样,明显不对劲。 木则然不动声色地张嘴,想着这话怎么开口才不至于让艾朗难堪。 他现在是知道了,艾朗对他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报恩,但如果只是因为爱情,他不希望艾朗这么委屈自己。 对了,就是委屈。 他不舍得。 不舍得看着这个钢铁一样的男人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不舍得看着这个高傲的男人一次次低下高贵的头颅。 不舍得看着他为了自己磨掉所有的刺最后伤痕累累。 他爱的,就是他的个性和独特。 如果艾朗盲目地为了爱而改变这一切,以后两个人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木则然真的不敢想象。 是,以前,他羡慕许卓,羡慕莫小河。 但当这种幸福真的降临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才知道,不是所有的甜蜜都适合自己,还是那句话,什么样的鞋最舒适,只有脚才知道。 艾朗以前是一头威猛的雄狮,可现在呢,有点像萨摩耶,很温顺,但再也没有了让人惊心动魄眼前一亮的那种美。 木则然还没开口,先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了。这一切,都是以前他嚷嚷着要艾朗给他的,可现在艾朗都给他了,他又各种纠结百般矛盾。 他自己都觉得,他怎么这么能折腾人呢? “怎么了?”艾朗勾着唇在笑:“好好的,叹什么气啊!” 木则然看着他的笑,不由得又是一阵唏嘘。 以前,他多希望艾朗能多笑笑,可现在,天天看着艾朗的笑,他又觉得还是板着脸的那个男人比较迷人。 他伸手,把艾朗勾着的唇角往下拉,然后开口:“保持这个姿势,别动啊。” 艾朗用眼神在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木则然又叹口气:“很久没见你酷酷的模样了,有点想念——就这样,别动啊,我喜欢。” 艾朗有点哭笑不得。 他以前什么样,他自己还是挺清楚的,顶多就是不爱笑,可也没这么夸张地把唇角往下耷拉啊,不用看,光用想的,他就知道自己现在这模样估计和兔子差不多:“怎么了这是?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没胡思乱想。”木则然松了手,把那个漂亮的玻璃碗放到桌子上,然后招手示意艾朗坐上来,他整个人靠过来,抱住艾朗的腰:“我就是觉得,咱俩以前那样,挺好的,你不用为了我特意去改变什么。” 这话一说出来,艾朗愣了愣。 艾朗对感情的敏感度自然是比不上木则然的,相反,就算是和一般人相比,他也属于比较迟钝的那一种。 可木则然这次话里的浓情蜜意,他听出来了。 一股莫名的胀胀的情绪在胸腔里开始积压,那是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流窜全身,让艾朗觉得怀里的男人比任何时候都要美好可爱。 “我没特意改变什么,我爱你,所以,我愿意做这些。”艾朗也拥着他,闻着他发间熟悉诱人的清香,又笑了:“你别多想。” “你敢说不是因为我以前要求你要温柔你才改变的?”木则然在他颈间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更喜欢以前那个粗野蛮横不讲理又臭脾气的艾朗。” “我真的那么差劲?”这次换艾朗叹口气:“你竟然还喜欢?” 这个问题,木则然也纠结。 可事实是,他确实喜欢。 更确切地说,是爱得无法自拔。 如果一开始见到艾朗,艾朗是这么温柔体贴的一个人,木则然估计连正眼都不会看他。 就是因为艾朗的真男人性情,才会让木则然有了兴趣,慢慢地,产生了爱。 所以,木则然现在很肯定地说:“对,我喜欢。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而是爱,刻骨铭心。我第一次对你动心,或许就是你把我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时候——你说我是不是很贱……” “闭嘴!”艾朗颦了眉:“胡说什么呢!” “对!”木则然猛地兴奋了:“就是这个表情!维持!别动!朗,爱死你了!” 艾朗很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你这不是为难人吗?” 接下来,木则然很兴奋,从他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在给他挑刺,目的就是让他赶紧恢复以前的样子。 艾朗哭笑不得地任他摆布。 车祸之后,改变的人,除了艾朗,还有许卓。 木则然威风过后,是不习惯,开始让艾朗改回来。 其实,莫天问也有点不习惯。 但跟木则然不一样的是,莫天问虽然也有不习惯,但人家乐在其中。 不习惯是肯定的,以前那个你自己上赶着巴结讨好宠爱的人,突然之间,和你身份对换,变成了他巴结讨好宠爱你,这种滋味,不是谁都能享受的。 看吧,木则然就没这个福分。 事实证明,莫天问也没有。 一开始,他的确是有乐在其中。 至少,许卓口手并用帮他的那一次,就足以让他愉悦,乐得差点升天。 但等他从医院里回来,一进门,就听到厨房里的动静,然后看见厨房里的人是许卓时,这种快乐,瞬间就转换成了心疼和不舍。 他醒来看到许卓瘦了这么多的时候,就恨不得把手下那些人全部杀了泄愤,那时候就打定主意要把他家小王子养得白白胖胖,回来的路上还在想今天晚上做什么饭,结果一进来,就看见许卓在厨房里忙活,他不心疼才怪了! 许卓在厨房里的处女作,还是莫天问上次发烧时候煮的粥,也就是说,许卓除了知道把米洗干净放到锅里煮之外,其他的该怎么弄,他一无所知。 所以,他请了大厨过来指导。 莫天问进来以后才发现厨房里不是许卓一个人。 他阴沉着脸,一把把许卓拉过来:“谁让你进厨房的?” 许卓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差点撞到他胸膛上。 大厨吓得直接停了手上的动作,站得笔直,叫:“老大。” 莫天问直接冷言一声:“出去!” 大厨一句话不敢说,眼睛都不敢多看一眼,走了。 剩下莫天问和许卓,大眼瞪小眼。 “哥,你怎么了?”许卓抽回自己的手,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生气了?” 莫天问看着他身上的围裙,虽然穿上很可爱,但似乎更适合用在“特别诱惑”的时候穿——想想,一身瓷白肌肤的许卓,全身上下,没有一件衣服,能够遮体的,就是这么一件普通的围裙…… 只是用想的,莫天问觉得自己就一阵气血翻涌! 嗯,下次可以试试…… 一定要试试! “哥?”完全不知道已经被yy了的许卓还在拉着莫色狼的衣服下摆:“哥?” 莫天问猛地回神,暗恼自己精虫上脑,这会儿了还有心思想这么多,但他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谁让许卓是唯一一个能牵动他所有情绪的人呢。 “过来!”莫天问掩饰地转了身,不想让许卓看见他此时泛红的脸,但他也没忘了在转身之前抓了许卓的手,拉着他往客厅走。 等到了客厅,莫天问也差不多调整好了情绪。 再看许卓的时候,就只见沉稳,不见龌龊了。 当然了,莫天问可没觉得自己的心思有什么龌龊的,对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各种胡思乱想,他觉得,也是生活的一种情趣。 只是,这种情趣现在还不能成为现实,不过,他有耐心,可以等,等他的小王子白白胖胖的时候,正好下口。 许卓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但莫天问一开口,许卓就笑了,是幸福的笑。 因为,莫天问说:“你身体还没好,不好好歇着,怎么能进厨房?再累着怎么办?” 莫天问这是关心他,心疼他呢,他能不幸福吗? 许卓想了想,伸手,勾住莫天问的脖子:“哥,我想给你做饭。” 莫天问心里一暖,情不自禁地就环住了许卓的腰身:“你又不会做……” 许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莫天问心里啊了一声,大脑飞速运转:“一看你就不像是会做饭的啊!看这手,多漂亮,哪里像是做过饭的样子?” 他把许卓的手拉下来,摸着许卓的手指,一根也不放过:“你会弹钢琴吧?这手一看就是艺术家的手!” 许卓笑得眸子弯弯的:“会一点,我平时画画比较多。” “我就说嘛!”莫天问见许卓没起疑,松了一口气:“一定画得很漂亮吧?有给我画过吗?” 许卓点头:“画过,等下给你看。” “好。”莫天问的手指流连在带着戒指的那个手指上:“这戒指,真漂亮。” “是我设计的,这上面的花纹,还是我亲自刻上去的呢!”许卓的语气里,带着爱情里特有的骄傲。 “是吗?”莫天问垂着眸子,睫毛挡住了万千情绪——失忆这事儿,真他妈不是人干的!他多想抱着许卓告诉他自己多想他,多担心他,可现在呢,他只能说这戒指怎么怎么样:“你好棒!” “你也很棒!”许卓把手抽出来,去捧他的脸,把他拉下来一点,两个人额头相抵,他轻声呢喃似的开口:“在我心里,你是最棒的!” 莫天问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一把把人紧紧拥在怀里,深情呼唤:“卓,我爱你,我爱你……” 许卓愣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失忆的人,感情来得都这么迅猛吗? 莫天问真是受不了了,跟木则然一样,他也体会到了自作自受是什么滋味了。 好不容易说出了心底的话,还得赶紧给自己的举动找个说辞。 他解释:“可能,潜意识里,还是有你的存在,毕竟,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即使一时忘记了,也会慢慢想起来——我们很相爱,不是吗?” 许卓眸子里亮闪闪的:“真的会想起来?” 莫天问郑重地点头:“真的!我保证!说不定,我明天就想起来了!” “嗯!”许卓兴奋得耳垂都有点泛红了:“哥,我相信你!” 看得莫大爷一阵脸红心跳心痒难耐,却又什么都不能做,只得赶紧转移话题:“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饭!” 许卓啊了一声,赶紧跟着他往厨房走:“哥,我虽然不会做,但我可以学——真的,我刚刚就在学呢!” “怎么,我做饭你不喜欢吃?”莫天问直接伸手从他身上把那件让自己胡思乱想的围裙解下来。 许卓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想,想照顾你。” 莫天问穿好围裙,挑眉,伸手捏捏许卓的鼻子:“不用,我照顾你就够了!” 许卓又愣住了——这,这,怎么和以前的爱人,这么相似啊! 难道失忆了,身体的本能反应都还在吗? 他只能这样给自己解释。 其实,不用解释也i挺好,因为,这样的莫天问,无疑是让他安心的,喜欢的,熟悉的。 但他不会因为这个就放弃自己之前的想法,他要对莫天问好,也绝不是说说而已。 幸好有这个机会,让他知道了自己以前的不足,所以,他会弥补,会做得更好。 他靠过去:“哥,我来帮你——我会切菜,真的,不信你看……” 莫天问赶紧从他手上把刀夺过来——吓死他了!刀是随便就能动的吗?切到手指怎么办?“想帮忙?那把这些菜洗了,记得,红色那个里面是温水。” 许卓见他一脸紧张,只觉心里温暖,乖乖地拿了菜去菜盆里清洗,最初得知莫天问失忆那时的不安,此时,也去了大半。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这个时候,人世间最多的画面,就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用晚餐,不管是大富大贵府邸,还是平民百姓之家,总有那么几分温暖流泻出来,点缀着这个夜晚,让漆黑的夜,也没了那么寂寞。 但,几家欢几家愁,世间有了欢聚,就会有别离,月亮还有阴晴圆缺呢,更何况人? 沈竹走的时候,是一个人。 除了给艾朗打电话说了一声,他以前的那些朋友,都没联系。 甚至,他没给莫大海打电话。 还打电话干什么呢? 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和莫大海联系呢? 没有了莫小河,他的存在,只能是尴尬的。 所以,他离开的时候,静悄悄的。 他选择坐火车,这时候乘客很少,在月台上等待火车来的时候,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不时有嬉闹声传过来,其实没怎么有别离的伤感。 沈竹盯着铁轨,天气阴暗,连带着,铁轨看起来也是阴沉冰冷的,静静地横卧在那里,看着世间的悲欢离合。 这一走,沈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家里已经打电话催了好几次,好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告诉他,但在电话里,又一直不说。 沈竹一开始担心是不是父母的身体出了问题,后来确定不是,听弟弟的语气,好像是好事,沈竹这才放了心。 但,会是什么好事呢? 对于他来说,什么样的事,才能称得上是好事呢? 大概,没有吧。 他的心,还会对这世间其他的人和事产生半分涟漪吗? 他很怀疑。 估计,是不可能了。 那个人的离开,带走了他所有的活力和生命。 现在,即使他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可是,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但不管怎么说,好事,总比坏事听起来不会那么让人难过,不是吗? 海城,再见了,当我再回来的时候,也许,真的就是物是人非了。 ☆、020 喜欢啊,喜欢 木则然出院了。 其实,距离莫天问出院的日子,不过相差几天。 而这几天,木则然觉得过得很滋润。 其实艾朗的问题还没解决,大灰狼变身小绵羊还是让木则然不习惯,但因为木则然的身体原因,很多不方便的事情都是艾朗帮他做,所以,整体来说,两个人的相处,还是很融洽的。 艾朗也说了,这是因为木则然身体有伤,所以他才这么贴心照顾的,等他好了,好好脚的,也用不着艾朗了。 木则然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也就没计较那么多,随他去了。 真实的原因,其实就是木则然在一天天的温柔攻势下,渐渐沉沦,习惯了。 所以说,习惯这个东西,真的很可怕。 出院那天,许卓来了。 莫天问肯定是不愿意让许卓来的,但许卓坚持要来,莫天问又没有什么好的理由阻止,说多了又怕许卓起疑心,没办法,只能让他来了。 木则然也没想到许卓会来,当时就愣了。 这几天,其实许卓也有电话过来,木则然是能不接就不接,但人家了好几次,不可能每次都在睡觉上厕所,最后没办法,硬着头皮接了。 知道许卓知情了是一回事,再说这事儿也真的不是他的错,可真正地和许卓说话的时候,木则然还是心虚。 其实,木则然不怕别的,就怕莫天问和许卓这么多年的感情,因为自己这事儿给毁了。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 如果两个人真的因为这事儿分了,别说莫天问会掐死他,就是他自己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但许卓的语气什么的,都很正常,完全听不出什么异样,而且真的是把木则然当朋友和兄弟那样来对待的。 木则然强着精神把许卓应付过去了,每每挂了电话就是一身的汗。 艾朗就笑他,至于吗?许卓都说不计较了。 木则然就反驳他,许卓可没说不计较,现在莫天问是失忆呢,等他都记起来了,估计许卓会新帐老账一起算。 先不管木则然的担忧是不是真的有据可查,但他心虚这事儿,是怎么也改不了了。 其实木则然之所以心虚到这种程度,一个是不想破坏两个人的感情,再一个,就是因为他很珍惜和莫天问还有许卓的这份友谊。 如果许卓真的计较起来,他们三个,最后肯定连朋友都没得做。 而在木则然看来,许卓真不是那么大方的人。 当然了,这个不大方,也仅仅是指在感情方面。 其他时候,许卓自然不是小气的人。 个电话都吓得不行,更别说见面了。 所以看到许卓的时候,木则然的反应是很明显的那种失态了。 莫天问下意识地挡住许卓的目光,大放在许卓腰间,冲着许卓笑:“病房里的味道不好闻吧?不让你来,偏不听。” 许卓本来就是接木则然出院的,再说他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他从莫天问肩膀上探出头来:“则然,收拾好了吗?能出院,真是一件好事!” 木则然躲闪着他的目光,嗯啊地应付着:“是啊,好事呢,好事。” “我来帮你拿东西。”许卓四下看看,不多,就两个包,一个是木则然的笔记本电脑,再一个,是木则然的一些私人物品,其他的,自然是不要的了。 木则然哪儿敢劳驾许卓啊,赶紧给艾朗使眼色。 艾朗上前一一个拎起来:“不用,我拿就行,走吧!” 艾朗是知道许卓要来的,所以,未来避免尴尬,他早就把东西收拾好了,只要两个人一到,马上就走,也避免了让木则然和许卓过多的接触。 木则然一看,赶紧跟上去。 莫天问私心里肯定也不想让许卓和木则然沟通什么,揽着许卓的腰身在后面跟着。 许卓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也没机会。 而这时候,许卓还不知道木则然要搬出去住的消息。 所以,在车里坐下,听到莫天问问地址的时候,他奇怪了:“不是回家吗?还是说,先吃饭再回家?” 莫天问轻描淡写:“他们要搬出去了。” 许卓吃了一惊:“啊?为什么?不是住得好好的?” 木则然忍着不开口,把一切问题都抛给艾朗——说真的,他实在没觉得在莫天问那里住的有什么好。从一开始,就被艾朗欺负,后来因祸得福得到了这个男人,但每天看着莫天问和许卓的卿卿我我,对比艾朗的不解风情,再后来直接面对良心的谴责,不敢直视许卓,反正从头到晚,他都过得不舒坦。 艾朗见木则然不说话,只能开口:“我们两个麻烦老大也挺长时间了,所以,想了想,还是出来住比较好。” 许卓索性从副驾驶上回了头往后看:“怎么会麻烦呢?我没觉得有什么麻烦的地方啊!再说了,人多了住一起很热闹啊,我觉得挺好的。” 艾朗实在是不擅于撒谎,情急之下,赶紧开口:“是那个,是因为我和则然,要,结婚了。” “啊?” 这次,吃惊的不只是许卓一个了。 除了艾朗,其他三个人都是大吃一惊。 木则然忍着要给艾朗一巴掌的冲动,想着这借口找的也太烂了,谁要和你结婚!求婚了吗?我答应了吗?想得美! 许卓以为是真的:“真的吗?太好了!你们准备去哪里?” 莫天问也以为是真的,但莫天问首先考虑的,是艾朗的家里人:“家里知道吗?日子订下了?” 艾朗咳了两声:“那个,还没想好去哪里,家里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反正,我们也不急。” 木则然一听这话,就狠狠瞪了艾朗一眼——什么叫差不多是那个意思?什么叫我们不急? 好啊,他这话,根本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是吧? 果然,他就不能对这头蛮牛抱什么希望! 许卓:“那你们现在回哪里住?新家吗?” 艾朗接口,顺带转移话题:“住则然以前那里——对了许卓,你的安全,我还是会负责的。” 许卓笑了笑,摆:“我哪儿还用你像以前那样盯着我啊,我又不会跑了。” 许卓总觉得,以前艾朗看着他,是莫天问怕他跑了,现在他都和莫天问好了,自然是不会做那样的事了。 莫天问的大伸过来,握住了许卓的。 这几天,他和许卓的相处模式,完全就是全新的,让他心生期待,却又总有些忐忑不安。 许卓对他,明显比以前热情,处处都为他着想。 他知道,是自己刚醒来的时候说的那句话,让许卓有了改变。 他说他不喜欢许卓瘦,不喜欢许卓不热情。 于是,现在的许卓,尽量让自己多吃,而且,对莫天问,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差不多以前莫天问对他的那劲头,现在都还回来了。 莫天问觉得自己有些吃不消了。 人家说,最难消受美人恩。 他接受不了,倒不是说许卓对他有什么企图,实在是他不舍得看许卓在爱情面前摆这么低的姿态。 但他也没有办法,许卓对他好,他只能不露痕迹地再补回去,还得小心翼翼,就怕许卓会看出什么。 所以,这个失忆的毛病,让他恨得牙痒。 今天去医院,见到木则然和艾朗之前,莫天问已经带人给许卓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结果出来了,许卓的营养状况好多了。 这一点,莫天问还是有自信的。 这几天,他什么都不让许卓做,那次口并用的活动,也仅仅是那一次而已,为了担心自己会忍不住,他连亲密一点的动作都不敢对许卓做。 定制了营养菜谱,营养计划,连带着适当的健身——学校肯定是没去了,参加的那个大赛,也通过莫天问的私人关系把问题解决了,反正那意思,就是许卓不在,许卓的画到底有个什么样的成绩,一样得给世人知道。 所以,虽然只是几天的时间,但许卓的气色明显好起来,苍白的脸颊多了些粉嫩的颜色,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很多,眸子更加清亮,神采飞扬不过如此。 这样的许卓,只是看着,就能让莫天问口干舌燥,可他没办法,只能控制着自己使劲儿忍着,就想着让许卓的身体好一点,再好一点,至于能忍到什么时候,这的确是个难题。 如果只是他想忍,其实也不是多费劲的事儿。 关键是,许卓显然没有什么危险意识,总有空没空地就跟他凑近乎,总喜欢往他身边黏着,时不时地还看着他眼色往他怀里坐一坐。 莫天问见他小心翼翼亲近自己的模样,真是又心疼,又难受。 心疼的是许卓肯定是没办法确认他的感情,所以才这么想亲近他的。 难受的是,许卓的靠近,他肯定是想要的,但就怕自己伤了许卓,每天天人交战,还得在许卓靠近的时候努力控制自己的,浑身紧张。 所以,莫天问觉得,自己实在是忍不了多久了,今天出来做检查,其实也是给自己松懈的一个信号,如果今晚回去许卓还勾搭自己,那他——绝不再下留情! 嗯,胯下更不留情! 所以,现在的许卓,不但不会跑,还会主动粘在他身边,这一点,莫天问自然是知道了。 木则然想笑,木则然当然知道莫天问多宝贝许卓,让艾朗护着,艾朗以后,又是凌威,不仅仅是怕许卓跑,更重要的,是护卫许卓的安全。 但看来,许卓到现在也没明白莫天问的一番苦心。 木则然幸灾乐祸——活该!谁让你装! 莫天问的确是活该,他现在都后悔得想撞墙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他也确实欠许卓一个解释,可当时怎么就怕得要逃避了呢? 现在好了,自作孽不可活。 看着木则然的表情,艾朗也有点明白那个意思,笑笑开口:“老大不是怕你跑,老大是担心别人把你拐跑。” 这算是隐晦地表达莫天问对许卓的不放心了。 许卓看一眼莫天问,竟然叹了一口气:“那,现在更不用担心了——我倒是担心他被别人拐跑呢!” 这话一说出来,艾朗和木则然面面相觑。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难道莫天问做了什么坏事? 莫天问自然没有做坏事,许卓之所以有这样的感叹,是因为他发现自从莫天问失忆以后,两个人的亲密,只限于那一次刚回到家的“他的帮忙”,之后,他每一次靠近,莫天问都有排斥和抗拒。 许卓是多么敏感的人啊,他自然是看出来了,只是,他没说而已。 但即使这样,他还是说服自己,一次次地靠近——他不知道莫天问抗拒他的原因是什么,但是,这是个不好的信号,照这样下去,说不定真的有一天,莫天问会突然告诉他,我们两个不合适,我不喜欢你之类的话。 所以,即使遇到了阻挠,许卓也没算放弃。 他只是觉得,或许,自己做的还不够。 而且,莫天问也说过,他会想起来的。 先不说这个可能性有多大,但至少是个希望。 许卓并没有算知难而退,反而,有点迎难而上的劲头。 但说出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并不是说莫天问外面有了什么人,随时都可能被别人勾搭走。 但显然,木则然和艾朗误会了。 木则然第一个沉不住气了,也忘了和许卓的尴尬,开口就问:“天问你怎么回事啊?你欺负许卓了?” 莫天问其实知道许卓为什么说那样的话,这几天,相比许卓的热情,莫天问的确是冷漠了一点——但他不冷漠他能怎么办?总不能兽性大发地扑上去就把人要了吧?他也舍不得啊! 所以,莫天问一点儿也不心虚,对于木则然的质问,他也答得轻松:“我怎么会欺负他呢,你想多了。” 的确,不会欺负,想爱护的心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欺负? “莫天问!你要是敢对不起许卓,我饶不了你!”这句话,木则然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虽然和莫天问上床的那件事他也是受害者,但对于许卓,木则然的愧疚并不少,他总觉得是自己的存在才弄得三个人现在这么尴尬,但他忘了,当时那个人如果不是他,也会是另外一个男人。 木则然这话,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就单纯的对朋友的关心。 可这话听在许卓和艾朗的耳朵里,就有点变了味道。 许卓一直不知道莫天问和木则然之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一直在告诉自己说或许只是一个错误,但不管怎么说,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想的,并没有人来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虽然木则然现在和艾朗好了,但谁知道木则然心里还有没有别的想法? 许卓不想这样想,但木则然刚刚那话,就明显带着“他和莫天问关系不一般”的意思。 就算莫天问有了别的男人,他木则然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质问? 只是朋友,管得了那么多? 艾朗也是这样想的。 但艾朗知道的比许卓多,也确定木则然对自己的心意,否则,照艾朗的脾气,木则然肯定要遭殃。 莫天问也是个敏感的人,木则然这话一说出来,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许卓的情绪。 偷偷看了一眼,果然见许卓抿了唇——这是许卓有心事的征兆。 第8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2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82节 莫天问握紧了方向盘,开口:“这辈子,我对不起谁,也不会对不起许卓。” 他把许卓的也握紧,看了许卓一眼:“就算我失忆了,可是,我也知道,我的爱人,只有许卓一个。” 许卓猛地抬眸看过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情绪万千。 良久,他轻轻挣脱了莫天问的:“好好开车。” 这下,车厢里的气氛,就有点尴尬了。 木则然也发现了,他那话说出去就后悔了——他有什么资格管人家的感情问题啊!刚刚那劲头,就好像他真的和莫天问有什么关系似的。 可天地为鉴,莫天问就从没正眼看过他! 那些都是废话,更何况他现在有艾朗了,以前的那些,都是过眼烟云,他压根就没算再提。 本来他就觉得对许卓有愧,这么一来,木则然更不敢说话了——果然说多错多。 之前讨论的在哪儿住的问题,也夭折了。 莫天问照着艾朗说的地址开过去——其实这地方莫天问也认识,就是他来邀请木则然去他那里住的那地方,但许卓在,他就想做做样子,不想让许卓多想。 到了地方,莫天问没算下车,坐着不动。 许卓解安全带的时候,莫天问看过来:“怎么了?” 许卓奇怪:“下车啊。” 莫天问伸又把安全带给他扣好,实在没忍住,又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这才开口:“我们不下去,直接回家了。” 后面两个人已经下车了。 艾朗在许卓这边的窗子开口了:“老大,许卓,那我们就上去了,有事的话,给我电话吧。” 许卓看莫天问:“我们不上去吗?” 莫天问点头:“不上去。行,就这样,我和许卓回去了。” 后面那句话,是对着艾朗说的。说完,他又冲着木则然点点头,开车走了。 许卓一句话都没来得急和那两个人说,反应过来,后视镜里两个人都成了黑点了。 “今天是则然出院的日子,我们不是应该给他庆祝一下?我以为至少得在一起吃顿饭呢。”许卓在旁边开口。 莫天问不以为意:“也不是什么大事,咱俩出院的时候不也没庆祝?” 许卓轻笑:“咱俩能一样吗?则然伤得多重啊!” 莫天问看他一眼,又赶紧回去看路况:“你要是想和他们吃饭,那改天约个时间——今天就算了,我都计划好给你做什么吃了,不能改。” “再吃,我都成了小猪了。”许卓垂眸看自己的肚子,还伸捏了捏:“你看,肚子上好多肉。” 莫天问不满地哼了一声:“哪儿有肉?我怎么没看见?你还瘦着呢!” 许卓叹口气:“真成猪了怎么办?” “那我也喜欢。”这句话,脱口而出。 许卓唇角含笑地看着他。 莫天问面上一阵燥热。 以前,比这露骨一百倍的情话,莫大少说出来都不脸红,可着失忆的旗号,他处处小心,事事谨慎,偶尔说一句情话,都是提心吊胆的。 可每次看着许卓的反应,都能让他脸红心跳。 那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两个人初识的时候。 那时候,他每每看见许卓,都不舍得移开目光,十七岁的勉强能称之为男人的莫天问,就那么开始迷恋这张脸,一直到现在,还是摆脱不了这个轨迹。 只怕,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他也摆脱不了了。 关键是,他从来就没想过摆脱。 那时候,许卓恨他入骨。 即使许卓脸上的表情永远是淡漠疏离的,可他还是看不够,跟着迷似的,得了空就把人抱怀里,盯着看,看着看着,兽性大发,那时候又年少轻狂,热血沸腾的,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少不了来回折腾许卓。 也因为这个,许卓对他的恨意,有增无减。 现在,当年那个热血少年早已成为成熟稳重睿智敏锐的成年人,照理说,这份感情,经过岁月的沉淀,更应该沉稳低调了才是,可莫天问也不知怎么了,只要一看见许卓,甚至说只要是和许卓有关的事情,都能让他失控,二十八岁的男人幼稚冲动得不如十八岁! 这样的感觉对许卓来说,也是一份全新的体验。 之前莫天问对他所做的一切,从十三岁到二十五岁,基本可以称之为习惯了,可突然的,天翻地覆,莫天问就失忆了,二十八年的时光里,根本就没有许卓的立足之地。 许卓的惊慌和不安一开始是真真切切的。 可这几天,他开始安心了。 实在是莫天问的反应,让他那颗心有了想停靠的迹象。 虽然,莫天问有时候会对他过于亲密的动作有排斥,但莫天问对他所做的一切,包括说话,动作,都让许卓觉得,这个男人的爱,一如从前。 只是,许卓很疑惑,莫天问好像不喜欢他过于亲近,这一点,和以前,倒是反差很大。 看来,是不习惯两个人发展太快? 或许,自己也该让他有个适应的过程。 太快了,把他吓到怎么办? 两个人沉默的这个空当,许卓就做了这样一个决定——对莫天问的好,肯定还是要继续的,但至于身体接触,慢慢来吧,等莫天问适应的时候,再亲密也不迟,反正,两个人只属于彼此,不在乎早几天晚几天的。 如果莫天问知道许卓在想什么,估计能后悔死,他本来担心的是许卓的身体,强忍着才让自己憋了这么久,现在许卓检查结果一切正常,人也看上去精神水灵了,他算,只要今晚许卓再蹭到他怀里来,他肯定就半推半就地把人吃了。 想着这个,莫天问心情大好,唇角勾起的弧度就有了各种风情,红灯的空当,看着许卓的目光里都带着灼热的温度。 但许卓没想那么多,也没仔细研究今天的莫天问有什么不一样,脑子里转来转去,都是莫天问刚刚那句“那我也喜欢”。 好听的话人人都喜欢听,甜言蜜语属于糖衣炮弹但还是有很多人会中弹身亡,其实,这就是爱情的魅力,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使那个人再嘴笨口拙,说出来的话,听在爱人耳里,那也是独特的。 莫天问的车速带了点迫切的味道,他现在很想快点回家,然后煮饭给许卓吃,看着许卓给自己夹菜,温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特别是——期待吃饭之后许卓赖在自己怀里的那份心动。 莫天问都想好了,抱怀里以后,装作不经意地吻上去,然后,情至深处,抱人上楼——嗯,润滑剂还有很多,够用了,然后,慢慢享用…… 如意算盘得很好,前面的剧情也确实照着他的想法在走——做饭,吃饭,洗碗,一如既往的温馨缠绵。 可吃了饭,许卓一反常态,来了句:“哥,我去画室了。” 然后,留下目瞪口呆的莫天问,径自上楼了。 想象的温香软玉在怀,想象的激情热吻情难自禁,想象的抵死缠绵吃干抹净,都没了。 莫天问坐在沙发上郁闷了好半天。 他想来想去,最后把罪魁祸首归咎在木则然头上。 很明显的,以前的许卓,都好好的,吃了饭必然要和他腻一会儿,今天倒好,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吃了饭就去工作了。 今天又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那么,只能说见了木则然影响了许卓的心情了。 所以,莫大爷期待的各种香艳刺激的场面,都没有发生。 他脑补的那些,把许卓压在身下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一样也没实现。 积压里许久的没得到纾解,莫大爷的心情和脸色都很不好,所以,柳明的电话过来,问关于欺负许卓那个人的处置时,莫大爷毫不留情地来了一个“狠狠收拾”。 于是,一个有钱有势在那个国家还颇有地位的家族,算是因为这件事,彻底的一蹶不振了。 而被击的那个家族,估计永远也想不到,他们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只是因为他们的当家人觊觎了一个不该去碰的人。 这些事,许卓肯定是不知道的。 莫天问私心里,不想让他接触这些黑暗和肮脏。 还是那句话,他的王子,永远都只高贵清冷俯视一切的活着就好。 当然了,对他,自然是要例外的。 对别人可以冷漠,对他一定要热情。 也就是说,许卓的热情,只能展现在他一个人面前。 这就属于爱人之间的占有欲了。 其实人人都有,只是不一定有莫大爷这么变态。 艾朗也有啊。 艾朗其实以前表现的也够变态的,那时候怀疑木则然和南宇的关系,他也是把木则然折腾了好一顿的。 可现在,艾朗不敢那么折腾了。 毕竟人家现在转型了,大灰狼化身超级忠犬,要是再不分青红皂白就吃醋,那就太掉价了。 出院本来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艾朗也准备和莫天问许卓在一起吃顿饭的,可谁也看出来了,莫天问心情受影响了,罪魁祸首就是木则然。 这事儿要是在以前,艾朗说不定又会折腾木则然,可现在,艾朗算是知道了,有些事,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影的事儿,何必为他费神呢? 木则然倒没想那么多,只要不面对许卓,其他时候,他还是那个骄傲自信有点臭屁的畅销书金牌作家。 这不,回了家,他坐沙发上当大爷,想起来艾朗那句话,一挑眉,满脸的不乐意:“哎,我说,你说结婚,是什么意思?” 艾朗刚放下电话,是去订餐的,特意选了木则然喜欢吃的又对伤口没有影响的——这事儿艾朗也是最近才开始做,这种细心的活,他发现自己也能做得挺好。 关键是,自己首先得上心。 他挨着木则然坐了,很认真地开口:“我说的是实话啊。我们回家的时候,肯定是回去结婚啊。” 木则然愣了,半晌:“靠!结婚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谁答应你要和你结婚了吗?” 艾朗更呆:“你,你不同意?” 木则然气绝——这哪儿是同意不同意的事?这根本就是……。果然,他还是不能指望蛮牛会有浪漫细胞! “我为什么要同意?”木则然心一横,眼一瞪,这是终身大事,怎么能让艾朗一句话就带过去? 艾朗简直就是愣住了:“你,你为什么不同意?我们,我们不是……” 看着他这副样子,木则然就是有气也发不出来了,索性闭了眼,眼不见心不烦:“笨蛋!” 艾朗过来,想抱着他,木则然扭着肩膀把他甩开了。 艾朗又过来,这次,两个轮番上阵。 木则然终究抵不过他力大,被他抱住。 “则然,你是在说气话吧?你会同意的,是不是?我们既然相爱,为什么不能结婚?” 木则然气得咬牙——难道这世上只要是相爱的就全部得结婚?那戒指还用生产吗?玫瑰花还用种吗?甜言蜜语直接从汉语词典里消失好了!反正都用不上! 连最简单的求婚都没有,还指望他同意? 同意个屁! 木则然刚想挣脱,就听到艾朗的机响了。 他感觉到艾朗身体一紧,接着,那男人放开了他。 木则然也听出来了,这个机铃声,和以前的那些,都不一样。 木则然冷哼一声——看不出来,艾朗这样的粗野蛮汉,也知道给一个人设置专属铃声? 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什,什么? 艾朗在叫什么? 他听错了吧? 艾朗在叫——妈妈! 木则然睁大眼,竖起耳朵,不放过艾朗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 “好的,是,我知道了,好的,妈妈。再见。” 艾朗挂了电话,愣愣地发呆。 木则然激动得一颗心砰砰乱跳。 那个神一般的存在,那个商业女帝,在这一刻,似乎和他无限接近。 她是木则然的偶像,是木则然心里的完美的楷模。 似乎这会儿木则然才记起,自己爱的那个男人,是她的儿子。 艾朗看过来,开口:“则然,我母亲,明天要过来。” 木则然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人生,真的是世事无常。 计划没有变化快,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沈竹已经对这句话深有感触了,但回到家以后,还是被家里发生的事情给吓到了。 家里几次电话过来要说的那件事,实在是太出乎沈竹的意料了。 竟然是——买彩票中奖! 对于沈竹来说,这样的事,就跟天方夜谭一样的,每次看新闻都是听人家说某某中了五百万,某某中了一千万,这种事,一笑置之,他从来没想到,这样的事,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 沈竹的父亲一直有买彩票的习惯,但这么多年了,顶多中个五十块钱,大多都是肉包子狗了,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能中个百万大奖。 据说,那一期的奖金是八百多万,但有六个人中了,分摊以后,除去税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剩下的,整整一百万。 一百万,对于一个普通的工薪家族来说,这绝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沈竹回家以后,得知这个消息还是疑心重重的,以为沈爸在和他开玩笑呢。 因为家里的一切,看起来并没有变化,还是老样子,如果真的中了一百万,至少街坊四邻都得知道吧,可他回来的时候,碰见的人挺多,却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起这个事。 知道了他的疑惑,沈爸跟他详细解释了一下。 原来,得知自己中奖以后,就有彩票投注站的工作人员主动联系沈爸,问他要不要保密。 所谓的保密,就是沈爸一切的个人资料,都不会泄露出去,就是去领奖的时候,也会有专门的保镖和律师陪同,可以全副武装,帽子口罩墨镜都用上,让人家不知道得奖的是谁。 沈爸想了想,就决定要用这个保密。 因为之前在新闻里听到的报道,因为中了彩票而被人劫持勒索的事情时有发生,为了以防万一,沈爸觉得保密很是人性化。 就这样,沈竹家里中奖的事,只有自己一家人知道,加沈竹在内,不过五个人,甚至连亲戚都不知道。 沈爸把事情说清楚了,沈竹还是呆呆的,根本就不敢相信——从小到大,沈竹家里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人家,天上掉馅饼这样的事,根本就没发生过,要让他相信,真的,有难度…… 沈爸又开口了:“沈竹,这次让你回来,就是和你商量商量,这钱,该怎么用。” 沈竹先看了父亲一眼,然后看母亲,最后看了看弟弟和弟媳,笑笑:“爸,这钱怎么用,你说了算。” 沈妈还在掉眼泪,因为一看见沈竹,惊觉自己的儿子竟然瘦成了这个样子,满脸的憔悴,胡子拉碴的,比之前老了十岁也不止——哪个当妈的不心疼孩子? 沈妈妈当时就哭了,抱着沈竹说他在外面受罪了。 沈竹也清楚自己的样子的确不好看,又不能实话实话,只能说最近这一段时间工作太忙了,为了请假回家连夜加班开车,熬夜熬的,成这样了。 沈妈这才放开他,嘟囔着这次回来好好给他补补。 沈爸也心疼儿子,让沈竹回来,其实就是想让沈竹在这边找个工作,然后,成家立业。 以前家里没钱,什么都不好说,但现在有钱了,什么事自然得往好的方面考虑。 沈爸也知道沈竹的性子,从小就是什么都不争的,现在听他这么说,也是意料之中:“我就知道你这么说——这样吧,我说说我的意思,然后,你们发表看法。” 一家人都没有意见。 沈竹和弟弟的感情其实很好,弟媳妇也是那种善良温柔的,这钱怎么用,沈竹真的没意见。 沈爸爸清清嗓子,开口了:“我跟你妈商量了商量,现在咱们这地方,买一套一百平的房子,差不多要三十万,你们一人一套,就是六十万。还剩四十万,你们对半分。至于我和你妈,我俩都有退休金,在这房子也住了几十年了,有感情,一直住着也挺好,所以,我们老两口,你们就不用管了——就这样,你们说怎么样?” “我反对。”沈竹开口。 一家人都吓了一跳。 要说沈爸这几句话,真是什么都给儿子着想的,完全把这一百万用到儿子身上了,他就奇怪了,沈竹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沈妈妈想了想,开口说:“孩子啊,妈妈知道,你弟弟结婚的时候,我们是给操持着办的,的确用了不少钱,你要是觉得……” 沈竹叹口气,断母亲的话:“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低着头,双交握,唇边有抹苦涩的笑:“我什么都不要,房子可以买两套,你和爸一套,小榄他们一套,剩下的钱,我也不要,二十万给小榄,二十万你们留着养老。” ☆、021 爱之深 小县城消费水平并不高,三十万足以买一套不错的三居室,二十万养老,也绰绰有余了。 沈竹叹口气又开口:“我这里你们不用担心,我自己挣的,够自己花。还有,这些年,一直是小榄在照顾爸妈,我真的问心有愧……” “哥,你说什么呢!”沈榄开口了:“这么多年,你虽然没在身边,但你哪个月也没少往家里寄钱。再说,你以后结婚成家的,也少不了用钱。这样,爸妈要给我买房子,我要了,那钱,我不要。我现在和余虹都有工作,跟哥说的一样,自己挣的,够自己花。” “不行。”沈竹在家里其实还是很有大哥范儿的:“你现在够花,以后呢?以后有了孩子,吃穿用上学什么的,都不少花钱。爸妈以后的养老问题,不用你们担心,我来负责……” “哥!”沈榄从小就对自己的大哥有一份敬重,因为沈竹沉稳仗义,对家里人都是尽心照顾的:“你别老是考虑我,你也得给自己打算打算!你以后用钱的地方更多!结婚,生孩子,这些,你也得经历!” 沈竹摇头,缓慢却坚决地开口:“我不会结婚,也不会要孩子,所以……” 啪一声响,是沈妈的手掌打在了沈竹的后背。 沈妈红着眼睛吼:“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不结婚啊!怎么就不要孩子了?” 沈竹低了头,交握的双手指节泛白。 沈榄和自己老婆对视一眼,都是年轻人,自家兄长一进门,身上那股悲哀的气息就被他们捕捉到了,如今又说这样的话,答案很明显——为情所伤了。 “孩子刚回来,你打什么啊!”沈爸心疼了,拍拍沈竹的肩膀:“累了就先休息,这事儿咱以后再商量——沈榄,还不带着你哥去睡一会儿!” 沈榄赶紧起来,拉着沈竹起身:“哥,房间都给你打扫干净了,昨天太阳好,晒得被子可香了……” 沈竹沉默着起身,任自己弟弟把他带回房间。 熟悉的房间,一切都没变,和他征兵入伍之前的摆设都是一样的。 “哥,你先休息休息,什么事都能过去的。”沈榄给他把被子铺好,把枕头拍得松软,笑得很是帅气。 沈竹这才惊觉,那个一直在自己身后跑来跑去的弟弟,如今和自己一样高大,结婚了,有了一家之主的气概。 原来,无论你走多远,家,永远都是那个温暖的港湾。 这一觉,沈竹睡得很安稳,很香甜。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近黄昏。 听到敲门声,他没起身,只是靠着床头往上坐了坐:“进来。” 进来的人是沈妈妈。 沈妈妈眼圈还是红的,在床边坐下,慈爱地看着自己儿子。 从小,沈竹就很少让她操心,从上学到入伍,然后工作到现在,沈竹一直都很有主见,什么事儿都是自己拿主意,但这并不妨碍他和父母之间的感情。 “沈竹,你跟妈说说,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沈妈妈小心地开口。 沈竹睡觉这个时间,他们几个人又开了一个会,沈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觉得沈竹那样子,就是失恋了。 沈爸沈妈也觉得有道理,以前的儿子,虽然话不多,但什么时候这么失魂落魄过啊! 虽然儿子大了,感情的事也不可能还听父母的,但父母的该操心的,是一样也不会少的。 沈竹不想说什么,其实也是没什么说的,他的那些事,都不能告诉家人,否则,他真不知道接下来该面对的是什么。 “你这孩子,从小就是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让爸妈知道,这次,你就跟妈妈说说吧——是不是感情上,遇到什么坎儿了?” 沈竹靠坐在床头,也不说话,但看着自己母亲担忧的目光,他轻轻嗯了一声。 沈妈拉起他的手,心疼地来回摩挲:“都是妈不好,当初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孩子,咱回来吧,以前家里没条件,可现在好了,咱也算有点钱了,以前的事,都忘了,妈保证给你找一个好姑娘,行不行?” 沈竹心里的苦涩根本不是沈妈能体会的,她不知道的是,她越这样说,沈竹心里越是难受。 “好,好,妈也知道,这会儿就提这事儿,是有点急了。咱不急,你先在家歇着,哪儿也别去了,以后,就是不上班了,爸妈也能养着你。孩子啊,看你这样,妈心疼啊……” 看着沈妈又有想流泪的冲动,沈竹赶紧开口:“妈,我没事的,真的。行,我不走了,我在家陪着您。” 沈妈这才破涕为笑:“好,就这么说定了。起来吧,妈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 晚饭沈竹勉强吃了一碗,再多就吃不下了。 这些日子,沈竹根本就没有好好吃过饭,胃早就被他自己折腾得不像样子。 他想起莫小河的胃不好,自己不在他身边,是不是又开始无所顾忌地吃冷饮?暴饮暴食?胃会痛吗? 这些问题,经常会不受控制地钻进他的脑海里。 “哥!哥!” 沈榄的声音让他回神。 他抬眸看过去:“嗯?” “妈说让你再吃一碗!我给你盛!”沈榄的手,放在沈竹碗上,而沈竹却死捏着不放,他才开口把走神了的人唤了回来。 “哦,不用了,我吃饱了。”沈竹放下碗,起身:“你们慢慢吃。” 桌上四个人,面面相觑。 沈爸沈妈齐齐摇头,叹气。 等他们吃了饭回了客厅,果然,沈竹正对着电视屏幕发呆。 沈妈一看孩子那失神的模样,心里一酸,差点又要哭了。 沈榄拉了爸妈一把,几个人悄悄地去了厨房。 “爸妈,我觉得哥这次肯定遇到什么大事了,这么多年了,我就没见过哥这个样子。”沈榄先开口。 “可不是,这孩子,唉……”沈爸也见不得自己家孩子受委屈,可这种事,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小榄,你说可怎么办?你说你哥,会不会想不开?”沈妈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妈,不会啦,哥也是成年人了,”余虹劝着自家婆婆,出了一个主意:“对了妈,人家说要是想忘记一段感情,就得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你不是认识很多阿姨,让他们给哥介绍一个好的,先让哥接触接触,慢慢的,说不定就能忘了以前的事。” 沈妈点点头:“我也有这个打算,就是不知道你哥会不会同意。” 沈榄也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妈,你不用去问哥,他肯定不同意——这样,你没事就带着他出去,就装着不经意的,给他介绍,到时候他也没办法。” “行,我试试。” 没有人去问沈竹到底经历了什么事,也没有人去问给他带来这么大伤害的那段感情是不是还有复合的可能,反正在沈竹家里人看来,把沈竹害成了这个模样的罪魁祸首,是不值得原谅的。 就这样,沈竹被蒙在鼓里,开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相亲。 这事儿发生在沈竹回家的第二天。 第一天到家,沈竹就睡了一下午,晚上睡不着了。 思念,像野草一样疯狂地在他心底蔓延。 即使那个男人那么无情地伤害了他,可他心底最柔软的位置,全是莫小河的气息。 坐在阳台上,看着满天的星斗,沈竹抽了大半夜的烟。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看到满眼通红神情憔悴的沈竹,沈妈着实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没睡好吗?” 沈竹根本不敢说他根本就睡不着,只能说:“可能刚回来,有点不习惯,没事的,妈。” 沈妈跟人家约好了,也不好这时候再推了,就把沈竹推进洗手间,让他赶紧洗漱,说要带他出去吃早餐。 沈爸沈妈之前都是工厂上班,两个人的年龄并没有到退休年龄,是工厂借着裁员的理由让他们内退的,给着一点勉强维持生活的退休金,其实就是欺负他们老实。 但说真的,他们家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的。 沈榄大学毕业以后工作找得不错,现在是公司的中层领导,余虹在商场里有一个自己的小摊位,卖衣服,生意也还可以,再加上沈竹每个月都有寄钱回来,所以他们并不缺钱。 老两口退下来的时候,也并没抱怨什么,沈爸每天出去溜达,和老友下下棋,打打拳,日子过得也挺惬意。 沈妈负责一家人的生活,做饭家务什么的,得空了和老姐妹们坐一起闲聊八卦,也没觉得退休了有什么不适应的。 老人们在一起聊得最多的,自然就是自己的子女。 也有热心的,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牵线搭桥。 其实沈竹很早以前就被这群大妈惦记着,奈何沈竹根本不想回来,大妈们也就很失望。 这次沈妈主动跟她们联系,要姑娘们的资料,大妈们都兴奋了,一个个出谋划策的,不过一个晚上,就给沈竹相中了三个姑娘。 这会儿打着吃早餐的幌子要见的,是第一个。 沈竹完全不知情,弟弟妹妹去上班了,老爸出去晨练了,家里只有他和母亲,母亲说要出去吃,他也没异议。 跟着沈妈到了一家早餐铺,包子豆浆油条大饼,什么都有,人来人往的生意也很兴隆,一切都很正常。 但不正常的,是隔壁张大妈盯着沈竹的那双眼睛,都快冒光了。 最诡异的,张大妈身边还跟着一位看起来很害羞的姑娘。 沈竹也不傻,再看自己妈妈小心翼翼却又满怀期待的眼神,他立即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他把筷子放下,刚刚脸上挤出来的一点笑意这会儿全都消失了:“妈,张姨,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先回家。” 说完这话,他也不等人家有什么反应,直接起身走了。 沈妈在后面哎哎地叫着,想追又觉得自己这样扔下对方不合适,赶紧说了几句道歉的话,这才去追自己儿子。 沈竹身高腿长,迈得步子够大,沈妈在后面小跑着也没追上,就在后边喊:“沈竹!沈竹!你等等妈!哎呦,你这孩子……” 沈竹停了脚步,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自己的母亲。 沈妈追上来,累得拍着胸口直喘气:“你说你这孩子,哎呦,累死妈了……” “妈,这样的事,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发生。”沈竹盯着自己的母亲,语气冰冷:“我不是开玩笑,不然,我马上就离开这里。” 沈妈吓得去拉他的衣袖:“沈竹,你这是怎么了?妈知道,这事儿是有点急了,可妈也是为你好。人家那姑娘,长得漂亮,又是大学生,在医院里上班……” 沈竹褪了她的手:“妈,我再说一遍,我不会结婚,这事儿,我不是说着玩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 这次,一直到了家,沈妈妈也没追上他。 等沈妈回到家,沈竹卧室的门紧紧关着,沈妈坐客厅里半天才歇过来,想着沈竹刚刚没吃东西,又去厨房下了一碗面,端着来到沈竹门前。 “小竹啊,你开门,吃点东西。”沈妈两手端着面,用膝盖碰了碰门。 门开了,一屋子的烟味扑面而来。 沈妈愣了愣,赶紧进去,把面放下,然后看着儿子:“你怎么抽烟了?这么多烟头——你这孩子,怎么……” 沈竹也不说话,径自回到阳台坐着。 沈妈抹抹眼泪,跟着过来。 “妈,我没事,面凉了我就吃,你去忙你的吧。” 沈妈现在根本就没事可忙,一天到晚的就是玩,现在儿子回来了,儿子的一切,那就是比天还大的事。 “孩子,你跟妈说说,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沈妈心疼地看着儿子消瘦的脸颊,眼圈又红了:“妈说了,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妈也不懂你们那些情情爱爱的,可妈觉得,这俩人啊,合适了,就在一块,不合适了,早晚也得分。是你的,跑也跑不了,不是你的,咱也不强求。孩子,妈不忍心看你这个样子,妈也不是说非得给你介绍个对象,妈的意思,就是先当个朋友,散散心,你觉得合适,就处下去,不合适,妈也不勉强……” 沈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沈竹还是一言不发。 沈妈叹口气:“孩子,你,你就不能跟妈说说吗?你总说不结婚,不结婚,你这不是成心让妈难受吗?你现在还年轻,不结婚没什么,可等我和你爸都不在了,你一个人可怎么办?” “一个人也挺好,实在不行了,就去养老院。”沈竹弹了烟灰,脸上有了些玩世不恭的漠然。 沈妈这下可是吓着了,看孩子那样,绝对不像是随便说说的——她一下子就哭了:“你这孩子,你这,可让当妈的怎么活啊?” 沈竹心里也不是滋味,可他也想过了,与其以后让父母难受,还不如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明白了,反正这辈子他是准备就这样了,一个人过,也挺好。 “你从小到大,都没让家里操心,怎么这都快三十的人了,反而不懂事了呢?”沈妈抽噎着开口:“孩子啊,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咱不能因为一个,就一辈子单着啊!” 沈竹也觉得眼眶酸胀得难受,抬眸看一眼自己的母亲,年过不惑的女人眼里是满满的担忧和心疼。 沈竹吸吸鼻子,闭了眼睛:“妈,这事儿,我自己做主。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一个人过也没什么大不了。您不用给我操心,介绍姑娘什么的,也别想了,我压根就没想过。” 最后这谈话,还是不了了之了。 沈妈后来跟家里其他成员说了沈竹的话,最后家里人一致认定,这只是沈竹的目前状态,刚失恋,肯定言语偏激,这一段时间,都不去惹他就好了,随他怎么样吧。 沈妈也觉得,当务之急,是先把儿子的身体养好,那天儿子洗澡出来,她看见儿子没来得及穿上衣的胸膛上,肋骨一条一条的,真是心疼得不得了。 相亲那事,彻底被沈妈妈抛在脑后了,现在一门心思地就给沈竹做好吃的。 但让沈妈无奈的,沈竹还是吃得很少,有一次她强迫他多喝了一碗汤,那孩子倒是听话,喝了,结果没一会儿,就趴到洗手间吐了。 当时真是把沈妈吓坏了,以为沈竹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了,拉着沈竹就要去医院。 沈竹洗了脸,漱了口,坐在沙发上摇头:“妈,我没事,就是吃得少。” 沈妈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她现在有心事,老年人睡眠时间又少,她晚上半夜半夜地睡不着,好几次都听到沈竹房间里有动静,她猜着,沈竹肯定也没睡。 这孩子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 其实一家人都着急,但干着急,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开始,他们觉得沈竹这种状态,可能也就是一时的,几天就过去了,可谁知道,一晃,一个月过去了,沈竹还是那副模样。 更让人心疼的,沈竹病倒了。 普通的感冒而已,一开始沈爸沈妈也没在意,沈竹更是没放在心上,连药都不想吃,还是沈妈盯着他吃下去的,可谁也没想到,他半夜开始发烧,又没说,一直撑着,等家里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在床上烧得人事不省。 然后,送医院,打针输液,酒精擦浴,冰袋降温,什么都用过了,可是体温就是降不下来。 最后,医生都束手无策了。 沈妈哭倒在沈爸怀里,白头发都愁出来了。 医生说:“你看这病人,老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要不,你们把那人叫过来,心结解了,说不定这烧就退了。” 这一家人早听到了,沈榄还特意去沈竹手机了去翻了,可就是没有一个不知道是小何,小河,还是小贺的电话。 他们也知道,沈竹嘴里叫着的这个人,肯定就是害得沈竹成了这样的罪魁祸首,但他们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根本就找不到那个人的电话。 而沈竹最后一个的通话记录,显示的,是一个叫艾朗的名字。 死马当活马医,沈榄把电话打出去了。 那边很快就接了,是一个低沉的男中音:“沈竹?” 沈榄赶紧解释:“你好,我是沈竹的弟弟,给您打电话,冒昧了。” 艾朗把手机拿下来看了看,颦眉:“有事?” “是这样的,我哥,他病了,高烧不退,用了很多法子也没用……” 艾朗站起来,捏着手机冲着木则然抬了抬下巴:“病了?” “对,”沈榄不知道怎么的,觉得电话那一端的男人能带给人一股无形的压力:“我哥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医生说,看能不能把那个人找来,安慰我哥……” “莫小河?”艾朗脱口而出。 “对!他一直在叫什么小河小河,请问,您认识这个人吗?我找不到他的联系方式,这才给您打电话,真的不好意思……” “我也不一定能联系到他,我试试吧。”艾朗看着木则然的口型,点头:“沈竹现在在哪里?把地址给我。” 挂了电话,沈榄松了一口气,看向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老婆:“那个人说可以帮忙,但不一定能联系到。” 第8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3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83节 看着病床上在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消瘦下去的沈竹,沈爸沈妈都快愁死了,医生也说了,照这样下去,对身体的损害是很大的。 本来一家人很高兴的,中了大奖,以后的日子都不愁了,可谁也没想到,一向懂事自立的大儿子竟然会一下子倒下去了,这下好了,欢天喜地被愁云惨雾代替了。 沈妈现在是天天以泪洗面,其实父母都是对第一个孩子有着特殊的感情,沈榄比沈竹小三岁,沈榄没出生的时候,沈爸沈妈就是把沈竹当心尖子那样疼的,就算以后有了沈榄,可这份感情,也是没法改变的。 再说了,他们心里,沈竹一直就是沉稳懂事的,他们现在也老了,甚至隐隐觉得大儿子就是家里的顶梁柱的那种感觉,但现在,一切都乱了。 医生说找不到发烧的病因,作祟的,是病人的心理因素。 小县城里的人,日子过得也普通平凡,谁也不知道所谓的爱恨离别生死大爱到底是什么样的,电视上演的那些为了分手自杀生病什么的,他们总觉得离他们很遥远,可现在,这样的事,就发生在了沈竹身上。 一开始沈竹就是单纯地叫莫小河的名字,后来情绪就比较激动,什么我爱你,别离开我之类的,反正一直都在胡言乱语,那个模样,让谁看了也心疼。 沈榄给艾朗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沈竹发烧的第三天了,医院里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一家人想着是不是要转到省城里去,老这样烧下去,烧坏了脑子怎么办? 一家人正商量着呢,病房外面的门响了。 一开始以为是医生护士,可沈榄一开门,就愣住了。 门外边站着的,是两个从来没见过的男人。 而且,这两个男人的气质,怎么说呢,一看就不是小县城的人,高雅,贵气,翩翩风采。 “请问,沈竹是在这里吗?”木则然开口。 沈榄愣愣地点头:“是的,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沈竹的朋友,听说他病了,过来看看。”木则然语气柔和,脸上又带着笑,比之一脸漠然的艾朗,显然更容易让人产生亲和力。 沈榄赶紧侧身请他们进来:“快请进!” 木则然大步走过来,艾朗跟在他后面。 来不及跟病房里其他人打招呼,木则然就在床边抓了沈竹的手,弯腰,在沈竹耳边叫着:“沈竹?沈竹?沈竹,我是则然,你醒醒啊……” 沈榄看了艾朗一眼,慌忙移了目光,总觉得这个男人一身的冰冷,让人害怕。 他的目光落在木则然身上,开口:“不好意思,我哥,他都烧了好几天了,一直也不清醒……” 木则然颦了眉,听艾朗说了以后,他就急的不行,要过来看看,但亲眼见了以后,才知道沈竹病得这么厉害。 他起身,直接看向艾朗:“把人带走!这地方医疗条件太落后了。” 艾朗点头:“我去安排。” 说完,转身走了。 沈榄一下子就听出来了,离开的那个男人,就是自己打电话的那个。 木则然这才看向沈榄:“你是沈竹的弟弟吧?你放心,我们是沈竹的朋友,不会害他的。” 沈榄指着病房门的方向:“那个人,是艾朗吧?” 木则然点头:“对,就是你打电话的那个。我叫木则然,和沈竹是兄弟。” 沈榄赶紧伸手:“我是沈榄。这是我爸妈,这是我爱人。” 木则然一一打了招呼,一点儿也没有这是在人家地盘的拘谨,相反,他看上去更像是主人。 他在床边坐了,皱着眉死命地盯着沈竹。 当时,沈竹离开,他是知道的,他也知道这件事对沈竹的打击太大了,可那几天沈竹天天去医院看他,明明就是很正常的模样啊,怎么这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又病倒了呢? 沈爸沈妈也看出来木则然非富即贵了,不明白自己的儿子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朋友。 但当务之急,他们关心的,只是沈竹的身体,当下连连给沈榄使眼色,让他问问那个关于小河的人的情况。 沈榄只得开口:“木先生,我想问一下,我哥和小河,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则然的目光从沈竹脸上移开,先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来话长。简单来说,他们两个,分手了。我也不好说,以后还是让沈竹告诉你们吧,毕竟,这算是他的。” 沈妈终于忍不住了,自家儿子要是能说出来就好了,可关键是他都藏着闷着,情愿自己一个人难受也不愿意说出来。 沈妈也是第一次见这么有气势有风度的有钱人——别问她为什么知道木则然是有钱人,反正一看人家那样,就和普通人不一样。 但为了儿子,沈妈还是勇敢地开口了:“我家沈竹这都昏了好几天了,回来这一个多月,饭也不好好吃,每天都不睡觉,这样下去,可是能要人命的啊!这位先生,你,你就帮帮忙,实在不行,你把那个小河姑娘的电话给我,我去求她,只要能让我儿子醒过来,我,我给她磕头都行啊!” 木则然鼻子一酸,不忍心看到沈妈哭得红肿的双眼,别了目光:“阿姨,对不起,我现在也找不到小河在什么地方。他们两个分手以后,小河就出国了,一直联系不上。” 沈妈一听,心里立即就凉了,对于她来说,出国是一件很遥远的事,只要听说出国了,基本就意味着两个人这辈子再也没有可能见面了。 她根本不知道现在交通工具多便利,即使是出国,对于有钱人来说,就像逛逛后花园一样的随意。 “这,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沈妈慌了,眼泪哗哗地掉。 木则然也觉得不自在,又看了一眼昏睡的沈竹,冲着沈榄开口:“我带沈竹回海城,你们没意见吧?” 沈榄赶紧回答:“没意见,我们也正商量去省城。” “那好,我们马上启程,东西都不用收拾了,我们只带人走,到了那边,安定下来,我会给你打电话。沈竹醒了,也会给你们报平安的……” “什么?”木则然话未说完,沈妈不同意了:“你这意思,你带沈竹走?我们呢?” “阿姨,我们会找人好好照顾他的,所以……” “不行!”沈妈这会儿顾不上对方是什么身份了,在她看来,木则然要做的事,就是把她和儿子分开,让她把病重的儿子交给陌生人,这种事,她做不到:“既然这样,我们就不麻烦先生了,我们自己带着沈竹去看病!” 沈家人也没想到木则然是这个意思,哪儿有朋友帮忙,自己家人袖手旁观的道理啊? 沈爸也开口了:“小伙子,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沈竹的事,就不麻烦你了。” 木则然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自己能把事情办好,根本没考虑那么多。 他自己没亲人,所以有点体会不到这种亲情,但一听他们的意思,他也懂了:“不好意思,这倒是我考虑不周了——要不这样吧,到了那边,有专门的人来照顾沈竹,你们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阿姨要去想去,就一起去,您看呢?” 沈妈也是个有主见的人,当机立断:“小榄和小虹就别去了,还得上班呢。我和你爸跟着,等你哥醒了,我们就回来。” 沈榄不愿意,他哥都这样了,他哪里还有心思上班啊,但不管他说什么,沈妈就是不同意让他去,木则然也在一旁劝说,最后,总算是让他安心留下了。 艾朗回来了,说车子什么的都准备好了,直接走就行。 沈爸沈妈根本就没准备,但这时候也根本没时间再回家拿衣服什么的了,好在现在手里有钱,也不心疼那一点半点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沈竹的病,其他的,都无所谓。 医院里派了专门的平车推送,让沈榄他们吓了一跳的是,来送行的,竟然是这个医院的院长,而且对着艾朗和木则然说话的那个点头哈腰的样子,让人大吃一惊。 沈榄更加确定这两个人的身份不简单,只是,他也更加疑惑,自己的哥哥,怎么会认识这样的朋友? 等看见医院外面停着的豪车的时候,沈榄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沈竹是被救护车送过去的,里面有专门的医生和医疗设备,以防万一。 沈爸和沈妈在救护车上陪着。 艾朗和木则然上了自己的车。 这时候,木则然才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开口:“我没想到,沈竹竟然这么痴……” 艾朗也是感触良多:“奇怪的是,为什么一直联系不到小河?” 木则然咬牙:“那就是个没良心的!提他干什么!” “要不要我去查查他在哪里?沈竹这样,我觉得……” “我跟你说!你要是敢去找他,我真揍你!你觉得沈竹现在被他害得还不够惨吗?让他来干什么?来幸灾乐祸?来雪上加霜?如果因为他来了沈竹才醒,那么,以后沈竹的日子更加生不如死!” 木则然这话真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看见沈竹有多心疼,他对莫小河就有多恨。 艾朗听了,沉默不语。 其实,他也知道木则然说的是对的,莫小河伤了沈竹两次了,如果再让两个人见面,保不住就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只希望,这一次的沈竹,挺过来之后,就会练就一身铜皮铁骨,百毒不侵吧。 艾朗的车子开得飞快,接到院长指示的救护车也紧紧跟着艾朗,载着病重的沈竹,渐渐回到那个让他心殇身痛的海城。 一行人赶到海城的时候,沈竹直接被送进了莫天问手下的医院,而在医院门口,等候的,是莫天问和许卓。 沈爸沈妈已经来不及去惊讶自己的儿子怎么会认识跟画上的明星一样的人,一直到沈竹被送进了抢救室,他们提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他们被安排进了一间很豪华的房间,里面吃穿用度,一应俱全,衣服更是从内衣到袜子,从外套到裤子,什么都有。 其实,这些都是木则然在路上打电话给莫天问,让他们准备好的。 在他们心里,沈竹就是兄弟,那么,沈竹的父母,自然也得当老人那么敬着。 沈爸沈妈一辈子没出过小县城,现在突然享受这样的待遇,一时之间真的不习惯,还好他们的情绪都被沈竹的病情牵制着,不然,这俩老人得拘谨死。 许卓一直想过来和两个老人见面问候一声的,莫天问不让,说是越是这样,他们越不自在,一切,还是等沈竹醒了再说。 其实,沈竹在小城里的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 不管是艾朗和木则然,还是许卓和莫天问,他们几个人的关系,都可以说是有了质的改变。 木则然出院那天,艾朗接了母亲大人的电话,然后,木则然晕了。 说晕其实有点夸张了,但当时木则然真是被吓得心跳都差点停了。 等反应过来,他就扑上去对着艾朗又抓又挠,最后又上牙咬,恨不得把艾朗咬死。 艾朗肯定不敢反抗啊,木则然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就算好了,他现在也不敢动手了——这是自己的爱人啊,现在总算明白了什么叫打在他身,痛在我心了。 等木则然折腾够了,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乱七八糟的皱得不像样子了。 “我不见!”木则然累得呼呼直喘气,站起来就去提自己的箱子:“我先躲躲!” 艾朗一把抓住他:“你什么意思啊!” 木则然瞪眼看他:“就是字面的意思!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你让我怎么见她啊!” 艾朗也急了:“见面而已,要什么准备啊!” “靠!”木则然更急,粗口都爆出来了:“那是沙特王妃,那是商业女神,对我来说,那是遥不可及的天神,你,你说见就见,我这心脏,能承受得了吗?” 艾朗抓着他,目光直直地看进他眸子深处:“则然,我不管她有多少身份,可是,她只是我妈。” 木则然愣了愣,可很快,继续梗着脖子:“反正我不见!” “给我个理由!”艾朗的胸膛起伏也明显了:“就因为你那些莫须有的说辞,你就否定我们两个的爱情吗?” “这跟我们的爱情没关系!”木则然更大声地吼回去:“这事儿你该提前和我说!至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我妈明天才来!”艾朗语气软了几分,叹口气:“你还有一天的时间来准备。” “准备个屁!”木则然继续吼:“你还不如说明天就让我上断头台了,说不定我今天还能多吃点!” “见我妈而已,有这么难吗?”艾朗揉着太阳穴,大手微微用力,把人带到自己怀里:“则然,别闹了。” 木则然放下手里的包,又去推他:“谁闹了!我看着像闹着玩的样子吗?” 艾朗轻轻叹息一声,重新把人抱住:“则然,当我求你。” ☆、022 莫大爷的甜蜜 所以说,木则然真的不喜欢艾朗现在的转变。爱虺璩丣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以柔克刚。 以前的艾朗,虽然粗野蛮横,可自有一番情趣在里面,更何况,大多时候,木则然只要软言细语的,看着艾朗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木则然就觉得很有成就感。 可现在,角色互换了。 他在闹腾呢,然后,艾朗一句“我求你”过来,木则然全身都软了。 事后,木则然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要不得,真的要不得。 艾朗一句好听的,自己就缴械投降,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 他岂不是被人家压得死死的? 但当木则然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答应艾朗要见他母亲了。 木则然耷拉着脑袋,很是疑惑自己怎么就被艾朗迷失了心智,怎么就脑袋一热,答应了呢? 艾朗则是完全相反,一脸的兴奋和期待,抱着木则然不撒手,一个劲儿地说“则然你真好”、“则然我好高兴”之类的话。 木 然再想拒绝,那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答应了是一回事,可木则然的紧张,却是怎么也消除不了了。 这一天,木则然都心不在焉的,坐在沙发上,饭也吃得很少,发呆走神。 艾朗也发现了,索性什么都不做,就抱着木则然开导他。 艾朗虽然性子大变,但劝慰人的那些话,还是不怎么会说,反来复去不过那么几句,对木则然来说,自然是没什么用的。 一直到了晚上,木则然还是那副傻乎乎的发呆模样,真是把艾朗急死了。 “则然,我妈真的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你别想太多,你把她身上的头衔都去掉,只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母亲就好,真的,我妈说了,她很喜欢你的呢!” 咔嚓一声,又一道惊雷打下来! 木则然一下子跳起来:“什么?你说什么?她怎么知道我写的什么?她看了吗?” 艾朗还喜滋滋的:“当然了,我妈说你文笔很好,很有才气呢。” “啊啊啊啊啊!”木则然捂脸大叫:“我不活了不活了!” 艾朗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木则然再一次发飙了,这次索性连包都不拿了,直接往外面冲,艾朗一把抱住他,好不容易才把他制服,让他安静下来。 “则然,你放松点好不好?那是我妈,不是吃人的怪兽!” 木则然折腾得有气无力的:“要是怪兽就好了!大不了一口让她吃了——啊啊啊!为什么要让她看我写的啊!这下丢死人了!” 艾朗笑了:“这有什么啊,你的书卖得那么好,自然有你的优势——我妈说好,那肯定就是好的,我妈那个人,不轻易夸人的。” 木则然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就好像是迷恋了许久的神一样的偶像,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而且,自己所有的隐私,包括最不为人知的一面,全部暴露在人家面前,赤果果的,让人家品头论足的。 最要命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爱人的妈。 这种心情,更加纠结。 如果他妈只是单纯的沙特王妃,木则然还没觉得有什么,可那个女人,是木则然从十几岁开始就如雷贯耳一直把人家当大神膜拜的——就好比很多人崇拜比尔盖茨是一样的,在木则然心里,商业女帝,同样无人能够代替。 要见她,紧张,局促,不安,慌乱,总觉得自己缺点太多,担心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差,是不是还有地方做得不够好——那些书里面,暧昧的地方太多了,她看了,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猥琐的人,不够自重? 越想越纠结,越想越烦心,木则然盯着艾朗,眼神凶狠得似乎要把他吃下去。 艾朗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母亲既然说要来,那肯定是要来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看住木则然,别让他跑了——母亲来了,见不到人,那才要命。 艾朗抱着他,心里甚至有了给他一拳让他睡过去的念头,但终究是舍不得,又怕他逃跑,只能那么抱着他,寸步不离。 木则然渐渐平复了激动的情绪,开口:“不行,我想了想,你把天问叫过来吧,他陪着我,我能好受点。” 这话一说出来,艾朗就有点吃醋:“你和我妈见面,老大跟着干什么啊?” 艾朗觉得,他们两个人折腾了一天了,他好话都说尽了,木则然还是不买账,现在好了,说让莫天问过来,莫天问对他而言就这么重要? “见家长啊,我不能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也要有后援部队啊!”在木则然心里,其实是把莫天问当亲人了,所以,这个时候,他能想起来的,就是莫天问。 艾朗一听,也明白了,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还是耐心解释:“恐怕不行。你也知道,我妈身份比较特殊,要见她,很麻烦……” 他话未说完,木则然就拿眼瞪他:“你什么意思啊?这会儿知道你妈身份特殊了?干脆我也不见了!我见不起还不行吗!” 艾朗叹口气:“我没别的意思,我妈不可能一个人来,身边肯定跟着很多保护的,服侍的,如果谁都能见,那我妈的安全怎么保障?” 这意思,木则然也懂。 可是,对木则然来说,莫天问就是他的亲人,两家人如果真的决定见面,他带着自己的亲人,也是情理之中的。 “照你这么说,要是我父母还在的话,想见你妈,是不是还得提前预约?见了面是不是还要三拜九叩的喊一声王妃千岁?” 艾朗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胡说什么呢?你要是有亲人,我妈肯定早就考虑到了,关键是,你不是没有吗?再说了,我妈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好不好?” “既然是普通人,为什么天问不能见?”木则然揪着字眼不肯让步。 艾朗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在对牛弹琴呢? 艾朗只能叹气:“则然,这个问题,真的不是我能做主的。我见我妈都得提前预约,我也不想啊,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 “要么让天问来,要么我不见。”木则然下了狠心了:“你选一个!” 这可真是让艾朗为难了,而且看木则然那个样子,这次是来真的了。 艾朗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起身去了阳台打电话。 木则然继续在沙发上发愣。 其实,木则然让莫天问过来,很大程度上就是给自己壮胆的。 他真的很怕。 艾朗的母亲是自己的偶像,这是一方面,再一个,豪门大户里面那些勾心斗角,木则然也写过不少,更何况,艾朗这是真正的皇室啊。 他真的很怕艾朗母亲当面对他和颜悦色,转身就给他砸过来一张支票让他离艾朗远远的——虽然,这种桥段太狗血,但现实里,确实多得很。 说到底,木则然缺少的,还是对这份爱情的不自信。 艾朗的身份,一直都横亘在他们之间,艾朗说的六月份回家的事,也是木则然一直不敢面对的,现在好了,人家母亲直接杀过来了。 艾朗母亲到底有多忙,其实木则然能猜得到。 但现在,她竟然专门为了这件事跑这一趟,真是让木则然受宠若惊又胆战心惊。 总之,还是纠结。 他知道艾朗是给谁打电话去了,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真的有点无理取闹,可他心里就是没底,这是他生命里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去爱一个人,想着和他一生相守,更是第一次以别人爱人的身份来见家长,种种种种综合在一起,演变成了“见面紧张综合征”。 他也知道,他让艾朗为难了,可他心里也不好受,心里憋闷,特别想哭。 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这种情绪是真实存在的。 艾朗进来了,还没开口,先叹了一口气——艾朗自己都察觉到了,他这两天叹气的时间,比这几年加起来都多。 “怎么样?”木则然还堵着气,语气自然不怎么好。 艾朗过来挨着他坐下:“说了,你给老大打电话吧。” “你妈同意了?”木则然意外了。 艾朗点头:“嗯,儿媳妇的话,她觉得有必要尊重。” 木则然脸一下子就黑了:“说谁呢?谁是儿媳妇?你才是儿媳妇呢!” 艾朗也不跟他计较,把手机递给他:“你和老大说吧——也不知道老大明天有没有空。” “明天就是下刀子他也得给我过来!”木则然咬牙切齿地摁号码:“我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他敢不来!” 艾朗想着刚刚电话那头自己母亲意味深长的笑,再看看木则然表情丰富的脸,想想以后的美好日子,忍不住就笑了。 电话接通的时候,莫天问正郁闷呢,因为许卓去了画室,把他一个人扔下了。 木则然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天问,明天你有空吗?” 莫天问直接来了一句:“没空!” 木则然赶紧喊:“别挂!一辈子的大事!” 莫天问还真是想挂来着,一听他这话,就没那么急:“什么事?” “明天艾朗母亲要见我,我有点紧张……” “确实是大事。”莫天问看着紧闭的画室的门,揉着太阳穴走远一点去接电话:“你想怎么办?” “我想,能不能请你来帮我,天问,你也知道,我没有亲人,在我心里,你就和我亲人是一样的,明天,你陪着我,我心里也有底,不至于这么害怕……” “我陪你?艾朗呢?”莫天问觉得有点不太合适,虽然,他也是把木则然当家人一样的。 “艾朗肯定没意见啊,而且,他都和他妈说了你要来,你可别不答应啊!”木则然这会儿有点紧张了,他突然发现,如果莫天问说不来,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莫天问觉得有点头疼了,人家两口子第一次见家长,他跟着掺和算什么事呢?再说了,他和木则然之间,发生的事也挺让人尴尬的,如果艾朗的母亲真的有心要查,这些肯定是能查出来的。 “你让艾朗接电话。”莫天问不想去,但如果艾朗真的已经和他母亲说了,不去肯定就不行了。 木则然虽然有异议,这会儿也不敢忤逆莫天问,乖乖地把电话给了艾朗:“他要和你说话。” 艾朗接过来:“老大。” 莫天问:“艾朗,你母亲怎么说的?方便见我吗?” 艾朗点头:“嗯,没问题,她也一直都想见见你。老大,你会来吧?” 话都这样说了,莫天问不可能不来,一个是尊重艾朗,再一个,木则然那家伙,虽然不让人省心,但怎么说也这么多年感情了。 事情算是定下来了,木则然才算有了点生气,最后对着电话是千叮万嘱的让莫天问早点过来。 总算是伺候着木则然洗了澡,两个人躺在大床上的时候,艾朗就问木则然:“你怕什么呢?都说了她就是我妈,你怎么还想这么多呢?” 在艾朗面前,木则然一直都是很自信的,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也做过,可自从知道了艾朗的身份,他觉得,他对抗的,就是整个沙特皇族,根本就是没胜算的。 艾朗对他的心,他很明白,但归根结底,还是没办法相信艾朗的家里人竟然会接受这份感情。 他一直怀疑艾朗是不是在骗他,嘴上说着家里人都接受了,其实就是哄自己开心的。 要不就是艾朗家里人真的有可能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嘴上答应艾朗,背后又来找自己撂狠话。 当然了,木则然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膜拜的商业女帝,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的。 但谁知道呢? 木则然把脑袋往艾朗怀里蹭:“嗯,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你这乱七八糟说什么呢!”艾朗哭笑不得,却心疼地把身边的人拥得更紧。 难得的,两个人身体相贴,却没有产生这样那样的想法,就感受着彼此的体温,想着明天即将到来的具有跨时代意义的会面,都挺兴奋。 两个人说了大半夜的话才睡过去,第二天倒是很早就醒了——心里有事,怎么也睡不踏实的。 醒了第一件事,木则然就给莫天问打电话。 而这个时候,莫天问的心情真的很不好。 昨晚吃了饭,许卓就进了画室,一直忙到十一点才出来,而这时候,莫天问已经在床上等了很久了。 许卓一看他还没睡,有点奇怪:“哥,怎么还没睡呢?” 莫天问怎么可能睡得着?他现在满身都是火,等着许卓来给他灭呢。 他的眼神,不着痕迹地在许卓身上上下那么扫了一遍:“嗯,一会儿就睡了。” 许卓没多想:“哦,那我去洗澡。” 莫天问立即进入小兴奋状态——说不定许卓洗澡出来就能主动吻自己呢? 润滑剂,就在枕头下面。 床头那盏有着淡淡柔和光芒的小灯,一扭,就可以打开。 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哦,对了! 莫天问伸手,把浴袍扯开了一些,露出大片诱人的胸肌。 嗯,这样,可以了吧? 于是,许卓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能让人喷鼻血的美男色诱图。 莫天问慵懒地靠着床头,一条腿曲起来,浴袍下面的风光,一览无遗。 他微微低着头,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眸子,领口大敞,小麦色胸肌健美性感——整个人坐在那里,身躯形成了一个优美的曲线,如同动人的雕塑,完美没有一点儿瑕疵。 许卓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 他肯定也是有渴望的,这种事,莫天问带给他的快感是能灭顶的那种,只要想想莫天问在自己身体里冲击的那种销魂滋味,清冷如许卓,也会忍不住脸红心跳,然后,有反应。 算算,他们两个人,也有快一个月没做了,最后一次,还是莫天问去国外看他,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两个人几乎一夜未睡,就折腾这个来着。 莫天问的吻,没放过他身体的任何一个细小的地方,连脚趾那么隐秘的地方,他都去舔——许卓想起来那晚的疯狂,脸腾地就红了,穿着家居服的身体瞬间滚烫,某个地方开始蠢蠢欲动了。 莫天问还在摆着自认为性感迷人的姿势,没敢抬头,怕许卓看出来他动机不纯。 所以,他根本没发现许卓的异样。 许卓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响,掩饰地在床尾坐下,背对着莫天问擦头发,心里想着,怎么办怎么办,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今晚真的要近一步吗? 可是,万一莫天问排斥怎么办? 万一他不喜欢怎么办? 许卓猛地就想起莫天问这两天对他靠近时候的排斥,心里立即凉了大半截,擦头发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等莫天问终于等不及,抬头过来看的时候,许卓已经调整好了表情,以及身下某个不安分的家伙。 “要我帮忙吗?”莫天问开口。 许卓抓了抓头发:“不用,差不多了。” 莫天问哦了一声,也不说话了,就那么盯着许卓看。 许卓觉得喉咙里挺干,他觉得这时候上床睡觉的话,肯定不安全,因为在莫天问面前,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抵抗力,只要想想那个男人以前的热情,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如果让莫天问发现自己有了反应——许卓立即有了决定,当机立断:“那个,我的画还没画完,你先睡吧。” 说完这话,许卓扔下毛巾就出了卧室。 莫天问彻底呆了。 半晌,他低咒了一声,抱着脑袋把脸埋在了枕头里——要死了!要死了!憋死他算了! 不行!不行! 再这么下去,他真的会死的!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许卓怎么就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他又没有失忆,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不是应该想起来很多限制级的画面吗? 难道说他真的没有需要? 可是,也不像啊。 自从两个人冰释前嫌,在床上,清冷的小王子也是很热情的——那情难自禁的轻吟,那紧紧攀着自己的双腿,那愉悦到极致时候高高抬起的下巴,明明,都是真实存在的啊! 可为什么,看见自己这个样子,他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说去画画? 难道,领口敞得不够大? 难道,自己的魅力大减,不如以前了? 难道,他对自己没有性趣了? 莫大爷第一次如此纠结。 纠结的后果就是,失眠了大半夜。 而许卓,也一直没有回来。 许卓没回来,他不可能睡得着。 当他实在忍不住了,下床,开门,去了画室的时候,愣住了。 许卓在画室,睡着了。 那个清俊的男子,趴在画室的桌子上,脸颊搁在手臂上,睡得香甜。 莫天问一见,顿时又恨又心疼。 恨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是恨自己这该死的失忆,可能是恨许卓的“不解风情”。 心疼,自然是心疼他家小王子这会儿的委屈睡相。 他叹息一声,上前,弯腰把许卓抱起来。 许卓醒了,迷迷糊糊的在他怀里蹭了蹭,似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喃喃了一句:“哥,睡吧……” 然后,窝在莫天问怀里,继续酣睡。 莫天问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老天这么折磨他,是看着他的日子太过于甜蜜幸福了吗? 果然,连老天都要嫉妒他啊。 这下,报应来了。 失忆的事,还是找个机会,和许卓坦白吧。 坦白,会从宽吧? 和木则然那件事后,也开诚布公告诉他,不管许卓给他定什么罪,他都认了。 大不了,再花个十二年重新把许卓追回来,只要人在自己身边,他怕什么? 莫大爷反复这样安慰了自己无数遍,才抱着许卓,缓缓睡去。 没睡多久,就被木则然的电话吵醒了,他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木则然跟催命似的让他过去,他皱眉冷冷说了一句:“知道了。” 然后,挂电话,低头去看,许卓醒了。 一般来说,男人早上的某种东西,分泌得很是旺盛,更何况,莫天问一直饿着呢,心爱的男人又在自己怀里,即使他不刻意去想这事,身体也自发地有了反应。 他动了动,许卓立即感受到了。 于是,他眼睁睁地看着许卓的脸染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红晕,最后,目光停留在许卓红得要滴出血来的耳垂上,不断吞咽口水——真想吃一口,真想…… 于是,许卓一声绵绵软软的“哥”刚出口,莫天问整个人就压了过来,火热的吻,堵上了许卓的双唇。 许卓的大脑当机了一下,自从莫天问失忆以后,这样的热情,貌似还是第一次…… 但很快,许卓昨晚的担忧和纠结,都不见了,就怕莫天问反悔似的,他立即抱住了莫天问的身体,双腿也缠上来,回应这个能夺去他呼吸的吻。 莫天问对这事儿多敏感啊,许卓一个细小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更何况许卓这么明显的回应! 这下,莫天问真是疯了,舌头在动,大手在动,足尖在动,全身都在动,似乎是一瞬间就开启了体内隐藏的欲望,来势汹汹,狂野勇猛。 两个人都有些迫不及待,前戏仅仅是一个吻和莫天问来回不断游移的大手,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莫天问就摸了润滑剂出来,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朝思墓想的地方游移过去。 其实最要命的,不是看着美食不能下嘴,而是美食吃下口了,但是没吃饱,只能眼睁睁看着,继续垂涎欲滴。 没吃到之前还好,但吃了以后,尝到了味道,还想吃,却不能吃了,那才是最要命的。 莫天问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为什么呢? 因为木则然的连环催命夺魂call又来了! 彼时,莫天问正在不断探索,几乎腻死在那种温暖里面,哪里有心情去管什么电话不电话的? 两个人制造出来的声音,甚至在一度盖过了电话的铃声,房间里满满的都是奢靡淫乱的味道,脸红心跳得叫人不敢继续探究。 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许卓的声音几近嘶哑,一声又一声的哥,叫得莫天问的魂魄几乎都快飞到天上去,终于结束的时候,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紧紧相贴,感受彼此的心跳和滑腻的肌肤。 而这时候,一切突然都安静下来了,电话,再一次响起。 许卓的一张脸,使劲儿地埋在莫天问胸膛不敢抬头看,似乎刚刚热情回应并随着莫天问摆动腰身而调整姿势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莫天问这口气憋了多久了啊,有了开头,他是抱着今天一天不让人下床的念头的,可显然,这个电话,打乱了他的计划。 第8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4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84节 木则然都快急死了,莫天问的别墅离这里又不远,就算是走路,也该到了啊,可为什么这么久了,莫天问还没来? 他的电话是打了一个又一个,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不安也越来越多。 听筒里终于传来莫天问的声音的时候,木则然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在哪里?赶快过来知不知道!” 莫天问的声音低沉性感得不像话,虽然刻意想冷漠,但声线里透出的慵懒无力,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木则然一听,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异样:“你在床上?你还没起床?我这边都火烧眉毛了,你竟然还在做那档子事?” 莫天问也知道这事儿确实不能耽误,说了一句“半小时我过来”,直接把电话挂了。 然后,他低头去看怀里的小东西。 这会儿,许卓的喘息声渐渐回复了平静,只是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散,看上去,自有一种迷人的风情。 莫天问忍不住又吻上去,舔舐品尝他口里那怎么也尝不够的甜蜜滋味。 一吻方歇,两人都有了再次情动的征兆。 这时候,就是要了莫天问老命的时刻。 因为,他必须得走了。 许卓,这会儿不能吃了。 “卓,我有事,得出去一趟,”莫天问没打算隐瞒许卓,但鉴于艾朗母亲身份的特殊性,他也不可能带着许卓:“乖乖等我回来,知道吗?” 许卓的脸,还是埋在他的颈间,点头,嗯了一声。 莫天问是真的不舍得离开啊,他现在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君王不早朝”了,有这样的人在身边,谁还傻乎乎地天不亮就去议政啊! 但现在,莫天问是不得不走。 虽然没办法吃到嘴里,但该占的便宜,莫天问一点儿也不想浪费。 他起身,一把把许卓抱起来,进了浴室。 事后清理,一直都是他在做。 许卓此刻的反应,就好像是两个人的第一次一样,羞得脚趾都是红的,根本不敢看莫天问。 其实,对于许卓来说,这真的和第一次的感觉差不多,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在许卓心里,这样的莫天问,是一个全新的,和以前不一样的莫天问,因为他失忆了啊! 可许卓也奇怪,明明失忆了的男人,却清楚地记得他身上的任何一个敏感点,更知道如何的冲撞角度能让许卓抓狂——是这个男人技术太好,还是许卓的身子太敏感? 总之,这一次的欢爱,对于两个人来说,是一场饕餮盛宴,回味悠长。 莫天问意犹未尽,许卓也是食髓知味地想再来几次。 但莫天问开口了:“艾朗的母亲要见则然,我得过去看看。” 许卓一听,也知道这是大事,因为许卓知道艾朗的身份:“今天吗?你和人家约了几点?” 莫天问的大手不舍得从那个温暖的地方出来,做清理的同时,还想方设法地占便宜:“嗯,没具体几点,但木则然让我早点过去……” 许卓一个没忍住,轻吟就从喉咙里溢出来,脸又红了,急切地想去把他的手拿开:“那你还不快去——嗯……” “怎么办?”莫天问低头吻上他的耳垂:“不想去,真的不想去……” “你说的半小时过去,没时间了……”许卓躲闪着他的热情,心跳不稳可也知道孰轻孰重,执着地把他的手推开:“别……” 余下的话,再一次被莫天问吞没在双唇之间。 莫天问的时间把握得可以说是分秒不差,一个吻结束,即使身下涨得老高,可也能忍着,给许卓洗完了,直接把人抱到床上,让他继续睡,接着,穿衣,整理仪容,给许卓一个告别吻,下楼,开车,二十九分钟的时候,摁响了木则然家的门铃。 木则然几乎是扑过来给开的门,看见莫天问就跟看见亲人似的想扑上来,被莫天问伸手挡住:“艾朗!把你家这个拉回去!” 艾朗赶紧过来,把木则然揽到自己怀里,笑:“老大,你来了。” “嗯。”没吃饱的莫天问一脸的欲求不满,脸色自然不好看,径自进来,在沙发上坐了:“还没来?” 艾朗也拥着人过来坐了:“还没有。” 木则然开始抱怨:“这么大的事,你都不放在心上!我都吓死了!” 莫天问淡淡瞥他一眼:“你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木则然眨眨眼,半晌才开口:“我就是怕嘛!” “老大,你吃早餐没有?”艾朗拍拍木则然的肩膀,示意他自己坐:“我买了一些,你先吃点吧。” 莫天问肯定没来得及吃,应了一声,起身去了餐厅。 木则然也跟着过来:“你和许卓,怎么样了?” “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我俩不用你担心。”莫天问可没打算把自己最私密的一面和别人共享,他没这个习惯。 木则然一脸的哀怨:“为什么我就这么倒霉?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还是个这么不得了的身份!许卓多好啊,没爹没妈的……” “怎么说话呢!”莫天问冷冷看过来:“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木则然也知道失言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余下的话,在莫天问冷冷的目光里又咽了回去,本来就不安,这会儿更觉委屈。 艾朗开始担心——万一自己母亲来了,这傻孩子还是这么口无遮拦可怎么办啊? 吃了早饭,三个人就坐在客厅里等。 以前,调节气氛的那个人都是木则然可这会儿,他根本没有这个心思,其他两个人又都是惜字如金的,这么一来,整个客厅的气氛,很诡异。 莫天问的心思,还在许卓身上,想着许卓还没吃饭,虽然来的时候嘱咐了下人让他们准备好,但不知道许卓能不能自己下楼吃,想打个电话问问,又怕许卓已经睡了。 这一坐,就是一上午过去了。 莫天问的脸越来越黑,催命似的的把他叫过来,结果等这么久——早知道,他就该和许卓多呆一会儿了。 这时候,艾朗的电话响了。 艾朗没回避,直接接了。 木则然一听那个铃声,就知道是艾朗的母亲,当下坐直了身体,瞪大眼睛盯着艾朗。 艾朗一直都是正襟危坐:“是,是,好的,嗯,妈,一会儿见。” 一听最后一句话,木则然的心,立即又提起来了。 艾朗挂了电话,先看了木则然一眼,然后看向莫天问:“下午三点。” 木则然呼地出了一口气——幸好不是马上就来。 莫天问挑眉:“三点?那就是说,还有四个小时。我先回去……。” 木则然立即跳起来:“不行!万一她提前来了呢?你不能走!” 莫天问真是不理解自己在这里的作用是什么,再说了,人家还没来,在这里傻坐着干什么呢? 但看着木则然那一脸的可怜兮兮,又看着艾朗想开口留自己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模样,莫天问选择了留下,但心里,更加牵挂许卓。 这都马上中午了,也不知道他的早餐吃了没有?午饭呢?还在睡吗? 最后,莫天问的电话,还是打过去了。 电话那头,许卓的声音很清爽,说是在画画。 莫天问有点意外,但也了然了——虽然自己的动作有点猛,但怎么说只有一次,想必许卓是没累着,看来,今晚,可以多来几次了…… 他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直到许卓保证好好吃饭,他才挂了电话。 三个人也开始吃午饭,然后,又和三方会谈一样在客厅坐了。 等待,对于莫天问来说,是漫长的。 可对于木则然来说,更是一种煎熬。 终于,时针指向三的时候,门铃响了。 木则然一下子就跳起来了,胸膛起伏得太过剧烈,让人怀疑他的心下一秒就能从里面蹦出来。 艾朗去开门。 莫天问也起身,伸手把他拉过来,让他跟在艾朗后面。 门开了,映入三个人眼帘的,是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朝着艾朗行了礼,然后,退出去,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女人。 艾朗勾唇笑了笑,然后右手放在胸前,弯腰行礼。 接着,他伸手拥住女人的肩,和她贴面三次。 然后,女人进屋了。 门关上了,随行人员都被拦截在外,艾朗才叫了一声:“妈。” 或许是过于慌乱,反而有了物极必反的规律,此时的木则然,看上去相当沉稳大气。 莫天问微微颔首:“您好。” 木则然也不失礼数:“您好。” 女子始终含笑看着他们,和木则然在报纸杂志电视上看到的形象一点儿也不一样。 或许,就是这样一副慈爱的模样,才让木则然的紧张消除了大半。 “进来坐吧。”女子反而像是主人,款款而行:“阿朗,我只有三十分钟。” 艾朗赶紧拉了木则然一把:“只有三十分钟吗?” 女子朝着木则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三十分钟,对我来说,足够了。” 她看向莫天问:“天问是吧?常听阿朗提起你,谢谢你对他的照顾,让他感受到了家里其他兄弟不能给他的关爱和兄弟情义。” 莫天问倒是难得地收敛了一贯的强势冷漠,给予了自己兄弟的母亲最大程度的尊重:“您言重了,兄弟之间,不需要说谢的。” 女子轻轻地笑:“倒是我唐突了。” 艾朗叫了一声:“妈。” 女子还在笑,唇角却又勾得高了一些:“怎么?着急了?” 艾朗不自在地垂了眸子。 女子这才看向木则然:“那么,大作家,介意我们单独谈谈吗?” ☆、023 见面,反攻? 莫天问回去的时候,是下午四点。爱虺璩丣 他迫不及待地进屋,叫了许卓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他直接朝楼上走,先去了画室,没看到人,接着就去了卧室。 门打开,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在床上,侧身躺着,薄被搭在他的腰间,随着他的呼吸,身躯也在有节奏地起伏。 莫天问莫名地舒了一口气,这种有人在家里等你回来的感觉,实在是美妙得不像话。 他先去了浴室,洗漱了一番,换了衣服,这才抬腿上床,动作轻柔缓慢,就怕惊醒了那个沉睡的男子。 挨着许卓躺下,胸膛贴着他的后背,慢慢地把他揽在自己怀里。 许卓睡得很沉,丝毫没察觉有人靠近,良久,似乎是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翻了个身,在莫天问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呼吸继续绵长沉稳。 莫天问舒服地叹息一声,抱着怀里的人儿,也沉沉睡去——养精蓄锐,晚上才有力气,不是吗? 两个人的酣眠,照旧是电话铃声给惊扰的。 不过这一次,响起的是许卓的电话。 莫天问准确地伸出大手,把手机拿过来,看了来电,意外地挑了眉,这才接通,放在了许卓耳边。 许卓还迷迷糊糊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嗯?” “许卓。” 许卓的眸子猛地睁大,忽地坐起来:“小河?!” 沈竹和莫小河的事,至今也没人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分手,许卓试过去问沈竹,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他也不止一次去打莫小河的电话,却都被告知对方关机了。 而现在,莫小河竟然主动打电话过来了,许卓难免就有些激动。 莫天问也坐起来,靠着床头把许卓往自己怀里拉,让他靠着自己的胸膛,坐得舒服些。 听筒里传来莫小河的声音,听在许卓耳里,少了往日的羁傲不逊和吊儿郎当,听起来,别样的沉重和认真。 小河说:“是我。你回国了吗?” 许卓捏着手机,回头去找莫天问的眸子,两人四目相对,许卓把手机开了扬声:“是,回来十多天了。” 不等那边开口,他又问:“小河,你在哪里?手机为什么关机?你真的在国外?” “对,在国外。许卓,给你打电话,我是想问,沈竹,他最近还好吗?” 许卓腰间被莫天问捏了一把,许卓看过去,就见莫天问轻声说:“让他自己问。” 许卓就开口:“小河,你为什么不自己给他打电话?你想知道什么,自己去问不是更好吗?还有,沈竹的身体现在很差劲,那天在医院里,突然就昏倒了……” “怎么会昏倒?医生怎么说?” 莫小河的声音陡然抬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关切。 “没什么大碍,只是你离开以后,没好好吃饭和休息,现在已经没事了。”许卓也不想让莫小河太担心,只能这样安慰他:“他现在好像回老家了,说是回去休息一段时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许卓心里有了疑惑,这样的莫小河,和以前相比,差太多了,完全就是两个人:“小河,你到底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我暂时,回不去。许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听着莫小河语气里的沉重和严肃,许卓怎么也不习惯,却不自觉地被他影响了情绪:“小河,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帮你。” “以后,多照顾沈竹。我和他的事,是我对不起他。这辈子,我对不起的,只有他一个。” “小河,你和沈竹到底为什么分手?我能看出来,沈竹很爱你,你离开以后,他很痛苦——小河,如果你也后悔了,你也希望两个人以后过一辈子,那么,这些话,你自己和他说不好吗?小河……” “不会,我做不到——我和他分手,是因为我给不了他想要的爱,许卓,我不想多说什么,你答应我吧,以后,好好照顾他。有你们在他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许卓越听越不对劲,再看莫天问皱起的眉,知道他也有疑惑,就问:“小河,你现在是一个人吗?” 那边传来几声干笑,然后,莫小河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几分风采:“怎么可能?我是那种受得了寂寞的人吗?我认识了一个金发帅哥,高大威猛——来,ken,和我朋友说几句话。” 许卓还没反应过来,电话那端就变了一个声音,一听就是外国人,说着蹩脚的普通话:“你好,我是河的朋友……” 说了这么几个字,许卓还没来得及跟那个人打招呼,听筒里又变成了莫小河的声音:“听到了吧?他对我很好,暂时呢,我也想和他在一起——我对沈竹,只是觉得抱歉,他对我很好,总之,许卓,有空了,帮我劝劝他,以后别找我这样类型的,没法跟他过一辈子。” “那,小河,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聚聚。”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许卓也不可能再说什么:“沈竹,我们会照顾他的,你放心好了。” 感情这事儿,或许真的不能勉强。 他们都知道沈竹的那份感情付出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可莫小河似乎真的不适合天长地久,沈竹痛苦难受的时候,他很快就有了新的男友——许卓觉得心里挺难受的,可这就是莫小河的人生,他也没办法参与和改变。 “那我回去的时候,一定好好谢谢你。” 听着莫小河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调侃语气,许卓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小河,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莫小河在那边呵呵地笑:“知道啦,我可不舍得让自己受罪——对了,我哥在吗?我和他说两句。” 莫天问沉声开口:“我在。” “哥,”莫小河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再开口,声音又有了郑重的味道:“我打算在这边读书了,而且,因为沈竹的事,我和我爸闹僵了,暂时可能不会回海城。哥,不管是生意上还是生活上,你替我看着我爸——别说你不答应,不然,我跟你家小王子告状!” 莫天问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哥,就知道你最好了。” 两个人都听到,莫小河似乎在吸鼻子,然后,那个很蹩脚的中国话又响起来了,但他说得太快,又模糊不清,许卓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接着,又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有点像呻吟,又带着点嘈乱。 许卓:“小河?小河?” 过了一会儿,听筒里又传来莫小河的声音:“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外国人,都比较热情,随时随地都可能发情——走开啦!” 许卓呼地松了一口气:“小河,你在外边,一定好好爱惜自己。” 莫小河又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样子:“知道啦!不说了啊!就这样,哥,许卓,再见!改天再给你们打电话!” 手机通话就这么中断了。 许卓默默地把手机放在一旁,然后转身去看莫天问。 莫天问伸手抚他的脸:“别多想了,小河本性就是如此,他和沈竹,只能说是有缘无分。我知道你是心疼沈竹,但这种事,只要当事人不同意,我们谁都没有办法不是吗?” “哥,当初我那么恨你,是什么让你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许卓的问题,似乎很突兀。 莫天问却笑了:“傻瓜,我们的情况,和他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许卓觉得天底下的爱情都应该是一样的,至少,从根本上来说,都是把自己的心交出去,把另外一个人的心收进来,即使相处的方式不一样,可万变不离其宗,再怎么折腾,以爱为中心思想这个大框架不会变。 “怎么说呢,我这辈子,唯一看重的,就是你,其他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身份,地位,财产,权势,我争来的,都只是为了能更好的和你在一起。爱情,是我的全部。可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把爱情当全部的。”莫天问痴痴地望着自己的爱人,目光里的深情满满的似乎要溢出来:“沈竹身上还背负着要照顾父母的责任,小河呢,又不太成熟,一次次伤了沈竹的心,如果是其他的事,还能原谅,可如果是背叛,那真的就让人寒心了。” 许卓伸手拥住他,脸埋在他的颈间,双唇吻着他的喉结:“哥,我好幸福。我好庆幸,自己最后还是选择了你。” “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即使你跑了,我也会一辈子缠着你不放的。”莫天问抱着他往自己身上带带:“所以,你根本就跑不掉的。” 许卓眸子弯弯,幸福的笑。 突然,他记起莫天问离开的事:“对了,哥,则然见到艾朗母亲了吗?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莫天问一听,就笑了:“别提了,则然紧张死了。” 许卓一听,这会儿就把莫小河的事给抛在脑后了:“说来听听。” 莫天问在别人面前那是惜字如金的,可对着许卓,他那口才就是一等一的好了。 从他离开家说起,到了木则然家里,木则然的种种紧张表现,一直说到艾朗母亲要求要和木则然单独聊聊。 许卓听得也挺紧张:“啊?单独聊聊?那则然不是得吓坏了?” “具体聊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看那样子,木则然就好像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一样,艾朗说他一身都是汗——你说,真的有这么紧张?” “我哪儿知道啊!”许卓的手,无意识地在莫天问身上游走,轻轻叹息一声:“你没父母,我也没有,就是想体验这种紧张,也没这个机会。” 莫天问心里的怜惜一下子就涌上来了,握住许卓的手,十指相扣:“卓,即使我们的父母都在,我相信,我们也会一起面对,他们也会体谅祝福我们的。” 许卓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吻上莫天问的下巴:“哥,你真好。” 他伸出舌尖,轻轻地舔莫天问的喉结,又来了一句:“哥,我爱你。” 这下好了,莫天问体内的火一下子就被点起来了,疯狂索取之前,莫天问还问了许卓一句:“早饭午饭有没有好好吃?” 许卓只来得及点头,然后,就彻底地被莫天问带着陷入了疯狂的潮涌翻腾里面。 而木则然和“婆婆”的初次见面,到底是怎么收场的,许卓最终也没听到。 其实,这次见面,真的没有木则然想象的那么可怕。 但是,周映那句“单独谈谈”说出来的时候,艾朗的反应,比木则然还要大。 不错,周映是艾朗母亲的名字,当然了,这个名字现在每次曝光,前面都冠了艾朗父亲的姓氏。 艾朗本来是挨着木则然坐的,一听这话,抓了木则然的手,略有些不满地说了一句:“妈,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吗?” 周映淡淡一笑,久居高位的女子,满身的尊贵典雅,气度不凡却又不会让人心生反感:“阿朗这是怕我欺负你的爱人?不错,阿朗知道关心人了,想必,是则然的功劳吧?” 之前那句“大作家”让木则然快羞愧死了,但转眼,她又来了一句“则然”,顿时让木则然倍感亲切,之前的紧张,也因为这句话而消除了多半。 “妈,我没这个意思,”艾朗难得地有点不好意思:“你也知道,你这么厉害,则然一直把你当偶像,现在见到你,他很紧张……” 周映抬腕看了看手表:“阿朗,有几句话,我必须要和则然单独谈。半个小时还有十八分钟,你再啰嗦,我的话说不完造成什么后果,你来负责吗?” 一听这话,艾朗什么都不敢说了,直接和莫天问两个人出去了。 木则然在沙发上坐得笔直,两只手老老实实地放在两个膝盖上,目不斜视,但始终也没敢和周映对视一眼。 “则然,放松一点,除了有点钱,有点权,我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木则然忍不住就笑了:“您那才叫有点钱?那全世界都是穷人了……” 话未说完,就闭嘴了——一直以来养成的快嘴习惯终于让木则然觉察到了危机,对面的人,能随便开玩笑吗? 周映倒是笑了:“对,就是这样,我们像朋友一样,来聊聊天,你别那么拘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木则然心里其实还是没谱,总觉得他和艾朗的事,他们家里同意的太干脆了,让人有种不真实感。 “我,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木则然最后抱着必死的决心,开口了。 “当然可以。虽然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是如果你主动问我,我会更高兴。” “我和艾朗的事,您真的不介意?”木则然问这话的时候,两个手指都握成了拳,呼吸都压抑了下去,就怕漏听了对方的回答。 “说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木则然心里一紧,不由自主地对上了周映的视线。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含笑的眸子。 周映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其实木则然知道,周映快五十岁了,但保养得当让她看上去既高贵,又美丽。 木则然垂了眸子,心里的不安开始无限扩大:“您,想和我说什么?” “你第一本的名字,是纠缠,对吗?” 木则然猛地睁大眸子,再次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他一直以为艾朗说的她看过了自己的书,这事儿也就是艾朗随口那么一说,可现在看来,是真的。 她竟然真的看了自己写的书! “我记得里面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如果你爱上一个人,那么,你要做的,就是让你的心一直牢固下去,仅此而已——我说的对吗?” 木则然愣愣地点头:“对。其实,这句话是从毕淑敏的一句话里衍生出来的。她的原话是——优等的心,不必华丽,但必须坚固。我觉得,同样适用于爱情。” “很好的一句话。”周映也点头:“那么,你告诉我,你的心,够坚固吗?” 木则然陷入了沉思,但很快,他回过神来:“之前,我一直在担心一个问题,如果您来了,不同意我和艾朗在一起怎么办。甚至,我很怕您会用各种手段逼迫我和艾朗分开。但真正面对您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会怕,就是因为我爱他,我怕失去,越是爱,越是不安。可能,我的想法对您很不尊重,可是,我想说,不管您的态度是什么,我爱他的心,不会改变。即使,因为人为的因素让我们分开了,但我的心,只允许他一个人进出。” 周映很认真地听着,她的眼神很专注,一脸的认真,听完了,就浅浅的笑,明明快五十岁的人了,笑起来却像个孩子一样纯真:“我听出来了,你把我当成电视剧里那些动不动就给人开支票的人了,是不是?” “那您考虑过吗?”木则然这会儿突然放松了:“如果要开,您认为我值多少?” 听了这话,周映打开了手提包。 木则然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不会是来真的吧? “我记得阿朗有个账户,我每年都会给他打一笔钱——怎么,经济有困难吗?可惜,我没有随身带支票的习惯,如果有,我可以……” 见她拿出来的不是支票,木则然差点瘫软在沙发上,连连摆手:“不困难,不困难,我现在挣的钱,我们两个这辈子都用不完了,真的,谢谢您!” 周映又笑了:“你真的是一个很有趣的人,难怪艾朗会喜欢你。” 木则然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知道艾朗喜欢自己是一回事,可听别人说起来,那种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更何况,这个人可是艾朗的妈! 周映把那个暗红色的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鲜红鲜红的耳坠,也不大,就是普通的水滴造型,摆在黑色的丝绸上面,看上去竟透着几分诡异的光芒。 她用手捏起来,抬眸看木则然:“好看吗?” 木则然傻傻的:“好看。” 周映叹口气:“这是我外婆家里传下来的,之后留给我妈的,我妈临走的时候,给了我,我呢,是给儿媳妇准备的,可没想到……” 木则然紧张得开始搓手。 “不过呢,对我来说,儿媳妇是男是女,也没什么差别,只要是艾朗喜欢的,就够了。所以,这个,现在是你的。”周映伸手把那个盒子递过来。 木则然顿时愣住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怎么,不想要?”周映笑着:“这算是定情信物,你收了,就算是艾朗的人了,不收的话……” 木则然一把就抢过去了——管它用不用得到,先抢了再说! 周映脸上的笑意更多了:“这就对了,以后我百年了,也好对老一辈的有个交代。” 木则然低着头,满脸通红。 “婚礼的话,你喜欢中式的还是西式的?在沙特办的话,可能不会大张旗鼓,我听说去荷兰结婚的挺多,你们会考虑吗?” “我,我们还没想那么多……” “是吗?可是阿朗在电话里说了好几次了——怎么,他没跟你提?” “提了……”一说起这个,木则然就觉得悲哀,连个求婚都没有,要是真这么成了,那会是他一辈子的遗憾啊。 “我没什么意见,你们自己看着办,不过,我手下的人,是要筹划婚礼的,如果你们定了日子,记得告诉我。则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阿朗这孩子,看着挺粗犷的,其实也算粗中有细,你俩认识到现在,波折误会也不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着实不易。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们两个人的心,都足够坚固,能够抵挡外界的各种诱惑。” 这次,木则然很郑重地点头。 周映看了看时间,叹息一声:“我该走了,下次见面,估计到六月份了——到时候,我在沙特等着你和阿朗。” 木则然一下子就站起来了:“您,您用了晚饭再走吧,我,我会做饭的。” 周映噗嗤笑了:“我想,以后会有机会的。” 周映也起身,迈步过来,拍了拍木则然的手臂:“我把阿朗交给你了,以后,好好管着他吧。” 木则然勇敢地对上了她的目光:“我想告诉您,我的心,无比坚固。” “我知道。”周映转身,木则然赶紧跟上:“二十八年了,除了莫天问,你是阿朗第一个在我面前提起的人。当他告诉我,他爱上你了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份感情,我无法阻止。” 玄关处,周映停了脚步,调皮地一眨眼:“没给你支票,是不是挺失望的?” 木则然又呆了呆。 他突然发现,自己爱人的母亲,是一个很幽默很有情趣的人,不愧是自己崇拜的人——可关键是,这些优点,那头蛮牛,怎么就一点儿也没遗传到呢? “您以后可以给我零花钱。”木则然这样回答。 周映就笑了:“给儿媳的,少不了。” 她转身,木则然赶紧先她一步,开了门,同时,极快地说了一句:“谢谢您。” 然后,周映出去了,木则然半天才反应过来,咬牙:“我怎么就成了儿媳了?” 时间到了,艾朗也根本没机会和周映说什么,就看着自己母亲走了,来去匆匆,留下的,就是木则然手里的那对坠子。 莫天问急着回家,大概问了问木则然什么情况,得知艾朗母亲并没有背后使坏,莫天问就回去了。 留下艾朗面对木则然,开始逼供,让木则然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地从头到尾交代——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 木则然直接把那耳坠拿给他看:“要说你妈也真小气,我是个男人,又用不到这个,再说了,这东西看上去也不怎么值钱啊。” 当然了,木则然纯粹就是开玩笑,东西贵不贵重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差别,他只要确定周映不排斥他就好了。 艾朗把东西拿过来,勾唇笑了笑:“说起来,我妈也算是名门之后。听说妈妈的外婆小时候,有人见了她,那是要行叩拜大礼的,只是后来,败落了,但有些东西,却一直传了下来——比如说,这对耳坠。” 木则然盯着看了看:“还是古董?” “你知道圆明园里丢失的那些宝物吗?” 木则然点头:“知道一些。” 艾朗抬抬手里的东西:“这个,比起那些,也毫不逊色,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无价之宝?” 木则然一把抢过来,拼命地想在这一对坠子上面看出什么东西来:“真这么好?不是哄我的吧?” 艾朗伸手去脱他的衣服:“我有那闲工夫?快点把衣服脱了,都湿透了——你说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啊!我妈人怎么样?还是不错的吧?” 木则然刚才看见艾朗的时候,直接就倒艾朗怀里了,是艾朗抱着他在沙发上坐的。 当然了,木则然是装的,这次会面,整体来说,还是很愉悦的。 其实,是周映的言谈举止征服了木则然,这样一个女人,真的适合站在世界巅峰,刚柔并济,胸怀宽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谈笑自若,收放自如。 “艾朗,我也好想有一个这样的妈妈。”偎在艾朗怀里,木则然来了这么一句。 艾朗连考虑都没有,直接回了一句:“以后她也是你妈啊——你忘了,咱俩这就结婚了。” 一提这事儿,木则然想起来了:“你妈凭什么说我是儿媳妇?我哪儿长得像女人了?” 艾朗就偷偷地笑,然后一本正经地回答:“你哪儿也不像女人啊,我妈和你开玩笑呢。” 木则然还在忿忿:“我总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你是不是和你妈说什么了?我总觉得你妈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女人!” 艾朗记得上次回家,就是木则然后来也离家出走那一次,那是艾朗第一次跟周映提起木则然。 结果周映说了一句话,差点让艾朗没站稳。 周映说:“阿朗,你练了一身的好功夫,不是让你去强暴别人的,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你喜欢的人。” 于是,艾朗就知道了,在母亲这里,自己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但对于艾朗强迫木则然的那几次,说起来也是艾朗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每一次都是木则然把事情挑起来,艾朗又不知道怎么反驳,没办法,才能用最原始的法子表达自己的爱意。 后来,周映又说:“就你这脾气,难为有人还喜欢了——我那儿媳,鉴赏水平有点与众不同啊。” 从那时候起,木则然就被贴上了“艾朗媳妇”的标签,这话,艾朗自然是不会和木则然说的。 木则然见艾朗不说话,推了他一把:“你说是不是?” 艾朗赶紧摇头:“你想多了!你真不像女人!” 说完,他拉木则然起来:“快,先去洗个澡,别感冒了。” 木则然边走边摸着下巴思索,目光突然落在艾朗拉着自己的手臂上:“艾朗,你是不是跟你妈说过什么?” 艾朗其实什么都没说,有个神通广大的老妈的好处就是,你想瞒的不想瞒的事情,统统都瞒不过人家。 木则然咬牙:“肯定是你跟她说了什么——你说!你是不是说我是被你压的那个?” 艾朗耸肩:“我真没说!” 木则然眯了眼睛:“艾朗,你答应过我什么,还记得吧?” 艾朗摸摸鼻子:“什么?” 木则然哼了一声:“在医院,你答应我了的,你说什么都听我的——你可不能反悔!” 艾朗嗯了一声,直接把人推进浴室:“等你伤好了再说!” 木则然嗷嗷叫:“我现在就可以!” 艾朗开始放热水:“那个很消耗体力的,你现在这个样子会吃不消。” 木则然瞪眼:“你看不起人?” 艾朗摇头:“没有,我是实话实说。” “那咱们就试试!” “急什么啊,我又没说不答应。” “你敢不答应!” “好了,先洗澡。” 其实木则然现在的情况还不能泡澡,艾朗给他搬了一张椅子让他坐在浴缸旁边,然后把浴缸里的水撩起来往他身上没伤口的地方洒,再用毛巾给他擦干净。 天气已经转暖了,艾朗只穿了一件衬衫,这会儿也不知道是被浴室的高温热湿的,还是出汗了,反正衣服都贴在了身上,勾勒出性感的胸肌。 木则然光明正大地吃豆腐,时不时还伸手去摸一下艾朗身上的强劲的肌肉。 相比起来,艾朗倒是能沉住气了,对着木则然光溜溜的身子也没有什么反应。 木则然突然感慨一声:“朗,你还记得你第一次给我洗澡吗?” 第8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5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85节 艾朗正不动声色地深呼吸,就怕自己身下那个不安分的东西刺激到木则然:“嗯,记得。” “那时候,看见我的身体,有没有什么想法?”木则然挑挑眉,实在是他对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 艾朗面不改色:“都是男人,有什么想法?” “真没有?”木则然不死心,伸手捧住艾朗的脸,试图从那张脸上看出什么异样来。 艾朗和他四目相对,半晌,叹息一声:“好吧,心痒痒了。” 木则然噗嗤笑了:“我就知道——喂,这是不是说明,你爱上的,比我早?” 艾朗看着眼前男人帅气的五官,微微上扬的唇角,促狭笑意的眸子,目光里渐渐有了宠溺的意味。 他的目光从上至下,落在木则然的屁股上:“那时候,觉得男人和男人都是一样的,可看了你才知道,原来有男人的屁股可以长得这么漂亮,看了,就想让人操。” “喂!”明明是粗俗不堪的话语,听在木则然耳里,却有了调情的意味,他无法控制地觉得有点脸红心跳:“果然是色狼一只!” “那你呢?让我帮你洗澡,算不算引狼入室呢?”艾朗把他拉起来,给他把浴袍穿上。 “那时候真是觉得你这个人很讨厌——而且,那时候我的伤都是拜你所赐,你给我洗澡不是很正常吗?要是知道你那时候就有了龌龊心思,我当时肯定就把你的鸟儿捏碎了!” “你舍得?”浴袍的腰带打了结,艾朗直接脱了自己的衣物,然后把木则然推开,稍微冲了一下,也穿上浴袍。 木则然双手抱肩靠在浴室门上,看着艾朗挺拔性感的身躯:“别说,还真舍不得——朗,我突然发现,你的屁股也很漂亮,让人看了也有想蹂躏的欲望。” 艾朗把腰带打结,过来直接抱着木则然,额头对抵,声音魅惑:“等你好了,随你怎么来,行吗?” 木则然的喘息不由得粗重起来,伸手回抱住他:“我现在就想……” 两个人是一路拥吻到了床上的。 很久没做上面的那个,木则然一时有点找不到重点,最后还是艾朗把东西塞到他手里,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木则然激动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期待了许久的美梦终于要成真的时候,那种巨大的喜悦让他的手都在发抖,几乎找不准那个位置。 艾朗压抑着粗重的呼吸,喉结不安分地在上下滑动:“你行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木则然一狠心,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一次,他必须夺回主动权! 艾朗闷哼一声:“嗯,慢点……” 木则然带着点狠劲儿:“想想第一次你怎么对我的?车里那一次,莫小河家那一次——艾朗,我对你算是手下留情了!” 艾朗努力让自己放松,提起那些往事,他心底的愧疚自责心疼一点点增多——如果这样能让他释怀,也挺好:“要是累了,就让我来……” 其实艾朗的意思,就算他是被插入的那个,可如果木则然体力不支,他也可以主动配合。 但显然木则然误解了他的意思,狠狠瞪一眼过来,手上动作也不停歇:“想得美!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艾朗只得忍受着从未有过的被人入侵的感觉——怎么说呢,如果换了其他人这样对待他,他肯定直接对对方下死手了,可因为上面这个人是木则然,好像,这件事,也不是那么难以让人接受。 这种感觉,虽然有点难受,但也带着点酥麻和刺激——毕竟,那种地方,第一次有人碰触。 木则然雄心勃勃,豪气万千,士气如虹,慷慨激昂。 但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乐极生悲? 好像就是这么个意思,事实证明,艾朗之前的担忧,不无道理。 艾朗之前有说,这事儿很消耗体力,你现在有伤,会吃不消的。 木则然肯定不信啊,想当年,他可是赫赫有名的床上不败将军。 但事实面前,木则然就算再想骂娘,也不得不低了头——他没力气了,次奥,累死他了! 两个大男人的喘息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清晰,相贴的肌肤感受着彼此的汗湿的胸膛,两个人的心跳咚咚咚地此起彼伏,交相辉映。 木则然停下之前,艾朗刚刚溢出了一声可疑的类似于愉悦的轻吟——因为木则然碰撞到了一个比较敏感的地方。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停下了。 艾朗的大手紧紧地揽着他的腰身,恨不得把他掐死——有他这样不负责任的吗? “怎么样?还行不行?”艾朗咬牙开口。 木则然还想逞强,撑着艾朗的胸膛直起身子:“怎么不行?你等着——哎呦……” 艾朗吓了一跳:“怎么了?” 木则然呲牙咧嘴的:“疼……” 艾朗想骂人,疼的那个人,应该是自己吧? 其实木则然就是装的,他没劲儿了,真是一点儿劲儿也没有了——他想起来了,主要是今天见周映,太紧张了,早饭午饭都没好好吃,在医院躺了这么多天,身体又没锻炼,他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 他自己也气得够呛,没想到竟然坚持不到最后——他后悔了,早知道就听艾朗的,等身体好一点儿再来,现在好了,半路卡在这里,不知道艾朗生气了,以后还给不给自己这样的机会? 艾朗闭眼,深深地呼吸几口:“我来?” 木则然懒懒地应了:“好……” 话音未落,艾朗一个翻身——也不知道人家怎么做到的,即使动作这么大,两个人也没分开。 然后,木则然傻眼了。 他本来以为艾朗说的他来,就是该角色对换了,可谁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艾朗根本就是接着这个姿势,在上面有了行动。 木则然激动得想哭——骑乘啊,竟然是他做梦也没想过的骑乘! 看着自己身上闭眼晃动腰身的男人,木则然喃喃吐出爱语:“朗,我爱你,爱你,爱你……” ☆、024 爱爱那些事 世间的事都是这样的,有一才有二,有二就有三。爱虺璩丣 艾朗后悔了。 后悔什么? 当然是后悔一时心软答应了让木则然骑在他身上作威作福。 得寸进尺每个人都可以学会,蹬鼻子上脸也不只是莫小河的专用特权,当木则然又一次地抱着艾朗的手臂撒娇,哼哼唧唧地表达自己想要的想法时,艾朗躺在床上,很有一种英勇就义的大义凛然。 其实,和木则然尝试这样的姿势,也并不是没有快感,相反的,只要木则然专心致志有始有终,艾朗觉得也挺舒服——至少,不用那么卖力,躺着享受就行,而且还能根据自己喜欢的位置深度让木则然改变姿势,比在上面单一地有意思多了。 怎么说呢,唯一让艾朗不满意的,就是木则然每次都是虎头蛇尾,一开始是因为体力不支——这个绝对可以原谅,因为木则然的伤好得再快,也算是元气大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补回来的。 不能原谅的,是木则然的高潮来得太快,每一次,艾朗刚有感觉,木则然就迫不及待地——结束了。 而这时候,艾朗还雄纠纠气昂昂的精神得不得了。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难办了。 总不能让艾朗这样忍着啊,多难受啊。 木则然想帮他,用手,或者用口,但明显的心有余力不足,因为刚刚奋战一场,高潮余韵遍布四肢百骸,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伺候艾朗? 于是,苦逼的艾朗只能在木则然舒服完了之后,自己再用右手,自给自足。 一次是这样,两次是这样,三次还是这样。 艾朗不干了——我在上面的时候,每次都照顾你的情绪,总是让你舒服了,我再来,或者两个人一起到达巅峰。可现在呢?木则然一个人舒服得直砸吧嘴,艾朗还得命苦得打灰机。 这差别待遇也太大了吧? 说起来,木则然也很委屈,他是舒服了,可他心里挺愧疚的——他也想给艾朗最好的,说真的,他坚持的时间也不短,在男人里面,算是优质的了,但不能和艾朗比,艾朗简直就是…… 木则然想了很久,给了他两个字——变态! 以前在下面还没觉得,因为艾朗每次都能让他舒舒服服地跟吃了人参果似的,现在角色转换了,木则然才发现,自己那点持久力跟艾朗就不是一个等级的,那男人的威猛简直——呜呜,他不说了,说起来丢男人的脸。 木则然还是想过努力的,第一次还能找找理由,可第二次,第三次,他还是没办法让艾朗排解,看着那男人忍着难受的模样,他也心疼,但,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木则然觉得自己太悲催了,难道真的是一朝被压,就年年被压吗? 难道这辈子,注定他就没有翻身之日了吗? 为什么会这样? 他恨恨地瞪着那个自食其力的男人——现在手脚都酥软得无力,只能用眼神杀死人。 艾朗用纸巾把手上收拾干净了,再过来把人拥在怀里——苦逼两个字,他觉得自己当之无愧。被人压了不说,最后还得自己解决,解决完了,还得安慰自尊受挫的木大作家。 “好了,我这不是也爽了?”艾朗摸摸他的头:“我抱你去洗?” “谁要你抱!”木则然炸毛了,这明显的身体素质相差太多了,丢死人了——以前被压的时候是自己被抱,现在换自己压他了,为什么被抱的那个人还是自己? 木则然真的有点受伤了,不能让爱人舒服,这绝对是自己的失职,他努力想做好,却总是不及格。 他很无语,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爱艾朗,其实现在来说,谁上谁下已经不重要了,但有时候,男人挺要面子的,这个事,得有个突破口才能解决,可偏偏,木则然怎么说,艾朗就怎么做,木则然就是想改变一下,也得不到机会说。 简单来说,就是木则然想通了,做下面那个也没什么,但艾朗好像对这个不热衷了。 木则然恨得咬牙——平时不是很厉害?如今这是怎么了?野狼变白兔,屁股都贡献出来了,真是让人…… 又爱又恨! 不行,他得想想办法,至于办法想出来之前,只好——禁欲!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木则然也算是立场坚定,一旦下定决心,只要没人撩他,他觉得自己也能坚持一段时间。 这事儿,他和艾朗说了。 他是这样说的:“这段时间,养精蓄锐,我就不信,等我好了,我给不了你高潮!” 结果,艾朗盯着他看了半天。 木则然没想到艾朗会同意。 但艾朗沉默了半晌,点头,同意了。 这本来是木则然的想法,可艾朗点头的那一瞬,木则然又觉得特别郁闷。 这事儿算是这么说定了,两个大男人,出院以后,感情又上了一层楼,本来该是激情四射,火热缠绵的,可现在倒好了,别说滚床单了,就是热吻拥抱都少了——木则然,很失落。 艾朗的转变,他是看在眼里的,可他没想到,以前艾朗热衷的这件事,也能变得清冷无欲。 两个人,过上了相敬如宾的日子。 其实这种日子也挺好,别的不说,温馨是满分的。 但木则然心里隐隐还是觉得有遗憾,这样的艾朗,太安静,太老实,太让人不习惯了。 在医院的时候他就希望艾朗能变回原来那个样子,强势粗野的,喜欢把他扑倒,喜欢打他屁股——虽然恶劣,却着实讨人欢心。 可现在呢? 不过几天的时间,木则然就后悔得想撞墙——怎么就有了禁欲的念头呢? 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艾朗真的就没有需求? 想象力一向很丰富的大作家,直接从需求不满衍伸到出轨,再看艾朗,就觉得这人身上有各种可疑因子。 艾朗现在完全就是无业游民,许卓的安全不用他负责了,莫天问公司里的事,他又不感兴趣,所以,艾朗基本是不出门的。 再说了,木则然现在的伤全靠静养,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现在基本的活动不受影响,但恢复是一点点来的,急不得。 艾朗也乐得在家里陪着木则然,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其他时候,就和木则然说说话,聊聊天,木则然码字的时候,他就去健身练功,两个人的相处,其实真的很温馨。 但这几天,艾朗开始外出了。 艾朗也没瞒着木则然,说是上次那个叫法兹的妹妹准备进驻中国商场,同时在全国十个城市里落脚,其中就有海城。 艾朗对做生意不感兴趣,但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来了他的地盘,很多地方自然需要他去打理——他没人脉,但莫天问有。 木则然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怀疑的,一开始艾朗基本是朝九晚五的出去,这两天变本加厉了,每天晚上折腾到半夜才回来,而且,一身的酒气冲天。 木则然本不想让自己跟个善妒小气的男人一样,抓着艾朗刨根问底,但艾朗第三天带着一身酒味回来的时候,木则然终于忍不住了。 质问,质疑,接踵而至。 艾朗的解释,他没喝酒,或许是职业习惯,从他开始照顾许卓开始,他就没喝酒了,这几天,也只是陪着法兹,因为一些文件的签署到了最重要的关头,那些机关里的大小干部又一向秉承酒桌生意,但艾朗只是陪着,并不做什么,为的是保障法兹的安全。 木则然其实也知道艾朗没喝酒,他回来洗了澡,就一身的清爽,闻不到半点酒味,让木则然难受的是艾朗现在回来倒头就睡,两个人根本没有交流的机会。 连口头交流都没有,更别说肢体交流了。 木则然很惆怅,连带着,笔下的文字,也有让人想流泪的冲动。 但木则然什么都不能说,因为那个人是艾朗的妹妹,木则然总不能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吧。 但他的郁闷还是有的,所以这天艾朗一早就出去了,木则然一个字也写不下去,索性给许卓打了个电话,说过去找他玩。 木则然也是没办法才说服自己去找许卓的。 他想好了,如果许卓真的知道了,自己这样躲着不见他,反而更显得心虚,本来没什么的,说不定还能让许卓误会。 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以前一样,再说了,他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心虚的——该心虚的人,是莫天问。 于是,他打电话过去。 彼时,大清早的,许卓正被莫大爷折腾来折腾去,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自从莫大爷开了荤,这下好了,每天晚上都得吃肉,而且,每天晚上都得吃的尽兴,如若不然,第二天早上醒了,他继续折腾。 这不,昨晚上许卓最后连哭带求的,晕过去了,莫大爷才放了人家,今儿凌晨醒了,兴致又来了,抱着许卓又啃又亲的,还没到最后的巅峰时刻呢,木则然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许卓这会儿肯定没精力去想其他的,这事儿只要开了头,那一切主导权都在莫大爷手上,许卓就剩哼哼的份了。 莫天问抬手把手机塞到了枕头下面,继续他的“千秋大业”。 终于舒服了的时候,木则然锲而不舍地已经打了五次。 莫天问把手机放许卓耳朵边上,一脸的餍足。 木则然其实就是坏心眼,第一次没人接,他就猜到这两个人在干什么了,但他还是继续打,其实心里有点不平衡——他和艾朗都清白好几天了,凭啥莫天问就能吃肉吃得这么欢? 果然,许卓的声音,一听就是刚被人家折腾完的,既慵懒无力,又沙哑性感。 木则然没打算放过调侃许卓的机会,开口道:“哟,大清早的,你俩做什么呢?” 许卓脸皮多薄啊,一听这个,羞赧得不知道怎么回答。 莫天问一看许卓的表情,直接把手机开了扬声。 木则然还在说:“我说你俩可得节制着点,这东西,多了可是伤身的——我跟你说,莫天问年纪也不小了,再这么不要命的折腾,估计以后……” “胡说八道什么呢!”莫天问抬手,直接把电话挂了。 许卓把脸埋在枕头里笑。 “笑什么?”莫天问趴在许卓后背上,双唇贴着人家的耳垂:“笑我年纪大了?” 许卓赶紧摇头:“没……” “明明就在笑!”莫天问不依不饶,大手滑过许卓的腰间,尽在他敏感的地方煽风点火。 “哥,不行了……”许卓低声求饶。 自从有了第一次,这些天,莫天问可真真是化身为狼,每天晚上都可着劲儿的折腾,带着要把前一段时间禁欲的损失都补回来的念头,反正是不想停下来。 当然了,这样的结果,是许卓乐于所见的,在他看来,失忆以后的莫天问对他还能这么感兴趣,这是好事。 更何况,这种事,他也乐在其中,身心合一的契合,他自然不会拒绝。 但这两天,莫天问特别能折腾。 许卓知道,这事儿和他画画有关系。 许卓的名气,其实从第一次参加比赛的时候就打出来了,这次的赛事,许卓也是争议最多的一个选手,越是这样,越说明他有实力,这不,那个比赛还没结束,国内好几家杂志社已经在和许卓约稿了。 许卓生日的时候,莫天问在昏迷。 事后即使莫天问在装失忆,但这事儿他也没打算马马马虎虎就过去,得了一个机会,装着偶然知道许卓生日的事,就说要送他一份生日礼物。 许卓其实没期待,以前的莫天问对他好,那种感觉好像就是理所当然的,可现在莫天问失忆了,许卓就不敢多想了。 所以,莫天问提起要补送生日礼物的时候,许卓还是挺惊喜的。 这种事,莫天问自然是早有准备,谁让人家是假失忆呢? 莫天问送给许卓的礼物,是在高楼林立的白领聚集的高档写字楼里,买了一层楼,做许卓的画室。 前期布置好的,只有一大间,看那样子,之前是准备做会议室的,被莫天问找了专家咨询,做了画室。 许卓看到的时候,以为莫天问只买了这一间,殊不知,莫大爷财大气粗,当初看上这地方的时候,恨不得把整幢楼都买下来,但这楼是凌皓北的,人家不卖,莫天问也就卖了个面子给他,没打算抢,就买了这一层。 其实说起来,莫天问和凌皓北算是老相识了,如果说莫天问是海城的暗黑之王,那凌皓北就是海城白道上公认的皇上了——没办法,谁让人家根正苗红,自己又有本事呢? 放眼整个海城,能和莫天问相提并论的人才,也只有凌皓北了。 所以,莫天问得知凌皓北不想卖,也就没强求了。 但许卓已经很兴奋了,莫天问准备的,完全就是他一直梦想拥有的那种画室,虽然家里的那个也很专业,但毕竟和这种真正的工作室不能相比,就是这种氛围,都是不一样的。 有了工作室,不可能让许卓一个人忙活,莫天问又给他找了一个助手,加上之前的那个经纪人,这个工作室,目前算是圆满了。 但就连莫天问都没想到,许卓的工作室挂牌的第二天,就有多家媒体表示要采访许卓,约稿的也纷沓而至。 这些事情,自然是交给经纪人的,但让莫天问不爽的是,许卓竟然同意了给一家杂志作画。 一开始,莫天问也不知道,但这两天,许卓完全就是躲在画室里不出来了,莫天问刚吃了肉,你让他消停,可能吗? 于是,莫天问知道了,许卓手上有活了,所以,只能冷落他。 莫天问能答应吗? 白天,莫天问去公司,他倒是没所谓,可他下班了,许卓还呆在画室不出来,莫天问肯定不愿意啊。 所以,这两天,莫天问是起劲儿的折腾许卓,谁让许卓有冷落他的心呢? 许卓也看出来了,莫天问这是抗议自己陪他的时间少了。 但许卓也没办法,如果说以前画画是为了逃避莫天问,那么现在对许卓来说,画画就是他生活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了,就好比木则然写作一样,同样都是灵魂的组成部分,让他离不开。 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围着莫天问转,他也要有自己的工作和兴趣。 但不管怎么说,看着莫天问跟个孩子似的吃醋,许卓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莫天问失忆了以后,他没办法确定莫天问的爱到底有多少,所以,莫天问任何一点关于在意他的举动,许卓都觉得很幸福。 但已经答应了对方的稿子,是一定要按时交上去的,这一点,是诚信问题,不能忽视的。 所以,无论莫天问怎么折腾,许卓都来者不拒,但当莫天问去了公司之后,许卓又拖着酸痛的身体起来,继续画画。 他不想让莫天问知道他这么辛苦,所以每次莫天问打电话过来,他都装作还在休息的模样,嗯嗯啊啊地敷衍他。 但即使这样,莫天问也不满足,这两天更是变本加厉了。 这一招,其实还是有用的,至少,许卓会想,下次接稿,一定要让莫天问同意才行。 莫天问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抱着许卓,想着这日子就这样过一辈子,那真是的很美啊。 但木则然那句“年纪也不小了”还是让他觉得有点不爽,许卓比他小了三岁,但看上去,许卓像个高中生,这一点,莫天问真是很郁闷。 所以,为了证明自己依旧“年轻力壮”,莫大爷不依不饶地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轰炸。 木则然的短消息就是这时候发过来的。 他说,我半小时过来,你们赶紧把事儿办完,否则小心我拍你们的裸照! 所以,他们的卧室房门被拍得震天响的时候,许卓真是羞死了。 莫天问丝毫不受影响,继续自己的动作——许卓肢体的柔韧度是莫天问的最爱,莫天问的身子压下去,许卓的两条腿被迫地和自己的肩膀有了密切接触,上半身和下半身几乎交叠成了一条直线。 在木则然的敲门声和催促声中,莫天问吻上了许卓的唇,把他所有的呻吟都吃进了自己的肚子。 最后,木则然也觉得没趣了。 他不知道,他的捣乱,算是给莫天问和许卓的性事多了些调剂的味道,让那场欢爱更多了几分刺激。 木则然恨恨地踢了几脚,老老实实下楼了。 他自己没肉吃,就见不得别人吃肉——但显然,他还没有那个能力,能影响到莫大爷的行动。 木则然在楼下百无聊赖,又等了半个多小时,那俩人才相拥着从楼梯上走下来。 木则然羡慕嫉妒恨地看过来:“舍得下楼了?莫天问你也不怕精尽人亡!” 莫天问把许卓拥得更紧一点,挑眉:“牡丹花下死,心甘情愿。” 被暗喻牡丹的许卓同学,清俊的脸庞又有了可疑红晕。 看着无比恩爱的两人,木则然只能哼哼两声:“适可而止啊,少刺激人了。” 莫天问其实是巴不得木则然和许卓不见面的,木则然说得对,那件事,心虚的人是莫天问,和木则然真的没什么关系。 莫天问说:“看不惯可以走,没人拦着。” 木则然吼了一句:“我是来找许卓的!” 许卓不满地看了莫天问一眼:“哥,你怎么说话呢?” 莫天问在许卓面前,那就是没有骨气的小绵羊,立即笑得很欠揍:“好,一切都听你的。” 木则然以前很羡慕莫天问对许卓的态度,可现在看了,却没什么感觉了,相比之下,他还是觉得自家那个暴躁粗野的蛮牛比较性感。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果然是言之有理,难怪,当初他会爱上艾朗。 只是,他的艾朗,什么时候恢复蛮牛本性呢? “则然,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许卓在沙发上坐下,莫天问还给他屁股下面垫了一个软软的垫子,这个动作,让许卓刚刚恢复本色的脸又红了。 莫天问拍拍许卓的肩:“不然你就躺着和他说话,我去煮点粥——上次的汤包怎么样?我让他们送点过来。” 许卓赶紧看木则然:“则然还没吃吧?你想吃什么?” 木则然根本没什么心情:“随便,我不挑食。” 许卓又看莫天问:“那就汤包吧。” 莫天问摸出手机,去了厨房。 他最后那一眼,落在木则然身上。 目光里,有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木则然自然知道莫天问的意思,肯定是怕他把失忆的事说漏嘴了,但现在木则然已经吸取了上次多嘴的教训,这次肯定会注意的。 再说了,木则然这次过来,是和许卓聊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他也没心情管那么多了。 但说话之前,木则然还是有点想知道莫天问和许卓现在两个人的相处方式是怎么样的,虽然看上去很甜蜜幸福,但毕竟莫天问是“失忆”的人,许卓真的就一点儿也没觉得不习惯吗? “天问,没欺负你吧?”木则然看着一脸笑意的许卓,开口:“他失忆了,你们……” 许卓浅浅一笑,微微侧身靠着沙发靠背:“还好,其实和失忆以前,也没什么差别。” 木则然不禁佩服莫大爷演技出色,但也不排除这是许卓迟钝马虎,不像他,一眼就看出来莫天问是装的了,或许这就是当局者迷吧:“那就好,能看出来,他还是很爱你。” “他说他会想起来的。”许卓的笑里,带了几分苦涩:“我也相信,他会想起来的。其实,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看着许卓这个模样,木则然少不了又把莫天问骂了一顿——你装失忆装的挺过瘾,看把许卓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但这抱怨他可不敢说出来,只能安慰许卓:“放心啦,我也觉得他会想起来,就是想不起来,这辈子,他也不可能放开你。” 木则然想着赶紧转移话题,再说下去,保不住自己就能说露馅:“对了,小河有消息吗?” 许卓本来是打算问木则然和艾朗母亲见面的情况的,一听他说小河,先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在在国外,前几天有打电话给我。” “给你打电话了?”木则然奇怪了:“什么时候的事?我给他打过电话的,可一直也打不通。” “就是你见艾朗母亲的那天下午。嗯,后来我也给他打过去,就是关机了。” “这死孩子!”木则然咬牙切齿的:“他说什么?有没有问沈竹?” 许卓点头:“问了,还让我们帮忙照顾沈竹,说是在国外暂时不会回来。” “你跟他说沈竹不用他担心!或者直接告诉他沈竹又找了一个!气死他!”木则然情绪有点激动,只要想起小河对沈竹做的那些事,他就忍不住替沈竹抱不平。 “小河,唉,他在那边,好像又找了一个,还是外国人,他和沈竹,可能真的没戏了。” “死没良心的!”木则然真是气得不轻:“沈竹对他多好啊!他怎么能这么没良心?他就作吧,私生活乱七八糟的,早晚得病!” “则然你别这么说,小河他——他就是那个性子,可能,沈竹真的不是他的真命天子吧,我觉得,小河如果真的遇到一个他真心喜欢的,他会改变的。” 木则然一提这事儿就生气,反正在他看来,如果当初莫小河没有那个意思,又何必来招惹沈竹?“我跟你说,他下次再打电话过来,你也别说其他的,就告诉他,就算他对沈竹还有意思,那也不可能了,让他以后离沈竹远一点儿!” 他说完这话,掏出手机:“不行,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许卓只能看着他拨号,不能阻止,其实许卓也有这意思,如果莫小河真的不能给沈竹想要的,那么最好还是别再靠近沈竹了。 但是,这样的话,许卓是说不出来的,木则然肯定可以。 所以,许卓还是挺希望木则然这个电话能打通的。 但是,木则然看过来:“还是关机!这个死小子!” 木则然突然又咦了一声:“他在国外,手机怎么也没换号?” 许卓也愣了愣:“我没注意,可能是嫌麻烦吧。” “这死孩子!”木则然看莫小河,是怎么也看不顺眼的,之前就觉得这孩子不让人省心,现在更好了,把个沈竹伤得体无完肤,他自己倒是出国逍遥去了:“这事儿,你还是别告诉沈竹吧,免得他听了难过。” 许卓笑笑:“我肯定不会说的,就是不知道沈竹现在怎么样了。” 木则然是行动派,说着就拿起手机:“我给沈竹打个电话。” 许卓索性躺得更舒服些。 他也想给沈竹打电话,但说起来,他还是和小河关系亲近一些,再说了,他怕自己打电话,又让沈竹想起一些伤心事,所以,一直没打。 但这会儿木则然说要打,他也不好拦着。 电话很快接通了,木则然就听了一声,眉头就皱起来了:“沈竹,你怎么了?感冒了?” 其实这时候沈竹还没感冒,但他天天不出门,闷在屋子里抽烟,饭吃得少,觉也不睡,声音肯定不好听。 许卓在一旁听着,木则然也就是和沈竹随便聊聊,肯定是不敢提莫小河的事的,最后又问沈竹什么时候回来,又说了几句,就挂了。 许卓问:“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 木则然摇头:“不一定,听沈竹的意思,好像还得呆一段时间。我觉得,他听起来不太对劲,看来是还没恢复过来——真想把莫小河揍一顿!” 许卓叹口气:“感情这回事,也不能说完全的谁对谁错。” “这个我能理解,但在我看来,你花心可以,但是你的花心最好是在结束一段感情之后才开始,决定和对方在一起的时候,至少要在交往期间不去乱搞,这是对彼此的最基本的尊重!” 木则然的话,慷慨激昂。 许卓突然若有所思。 木则然本来就很敏感,一看许卓表情不对,想想自己说的话,顿时吓了一身冷汗出来——这是在暗示许卓,之前莫天问和自己那档子事吗? 木则然慌了,抓抓头发,使劲儿才挤出一个问题:“许卓,你最近,画画怎么样?” 许卓勾唇笑了笑,明明很正常的笑容,看在木则然眼里,却带了几分苦涩的味道。 木则然又心虚了。 许卓说:“还行。” 木则然就想着赶紧转移话题,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许卓开口了:“对了则然,上次听天问说,你见了艾朗的母亲,没什么事吧?” 木则然总算松了一口气,想着以后还是尽量别和许卓单独相处了,自己这张嘴,万一又闯祸就不好了:“见了,你不知道,我都紧张死了。” “我听天问说了,很正常,她那种身份,都会紧张的。” 木则然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不过还好,其实她性格很好的,而且也很幽默,是一个接近完美的女人。” 说到周映,木则然难免又觉得自家那头蛮牛没有他母亲那么风趣,有点失望。 许卓也听说了周映的风采,两个人总算找到了一个安全又有趣的话题,聊了起来。 一直到莫天问喊两个人吃饭,木则然还沉沦在对偶像的崇拜之中。 “我等下要去公司,你也有事要忙吧?”莫天问这话,是对着木则然说的。 木则然慢条斯理地吃汤包,一点儿也不着急,他知道莫天问的意思是不想让他和许卓单独相处,其实他也有点怕,但就是看不惯莫天问那么迫不及待想赶人的样子。 “我没事,闲着呢,过来陪陪许卓,不好吗?” 他故意这样说。 莫天问还没说话呢,许卓倒是开口了:“那个,则然,不好意思,我这两天,在赶一个画稿,可能没空陪你——这样好不好,等后天我忙完了,我们再约?” “约什么约!”莫天问把汤包撕开一个小口,让里面的热气慢慢散出来,这才递给许卓:“你要是没事,就陪我去公司上班。” 许卓一愣:“我去你公司干什么啊?” 木则然哼了一声:“莫天问我就没见过比你更见色忘义的男人!” 莫天问不理木则然,径自看着许卓:“探班啊,送点爱心点心什么的。” 木则然噗嗤一声就笑了。 许卓还是愣愣的:“啊?” 木则然笑得肩膀都一动一动的:“送爱心点心?我看你是想让许卓把自己送过去,然后在办公室里吃干抹净吧?” 许卓的脸,腾地就红了。 莫天问却挑眉——这个主意不错哦! 早餐结束的时候,许卓还被木则然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抬头,木则然的话,许卓也听明白了,但许卓觉得,莫天问肯定不会这么想的,自己见过他办公时候的模样,多认真的,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但许卓没想到,当他忙完了,心血来潮想去莫天问办公室看看的时候,竟然真的被那头狼压在了办公桌上,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事情是这样的,许卓的确忙了两天,终于把稿子交出去了,而这时候,经纪人也有了新的消息送过来。 他们这一行,成也画展,败也画展,很多人一夜成名就是靠着画展来的,当然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举办个人画展,很多时候,都是有单位组织,然后邀请他们认为不错的人来参加。 而这次,举办画展的,是一个在国际上都知名的组织,邀请的人,也是千奇百怪,上至八十岁老妪,下至三岁孩童,只要他们觉得有才能的,都可以参加。 而许卓,被他们相中了。 许卓早就听过这个组织,也知道很多知名画家都参加过他们举办的画展,所以,听经纪人这么一说,就有点蠢蠢欲动。 但他们让许卓参加画展,是有要求的。 这个要求就是,许卓这次的作品,必须是以人物为主。 许卓觉得,果然,这个组织真是不能用正常的眼光去看他。 一直以来,许卓擅长的,就是风景画,参加大赛出现在公众眼里的,都是风景,可以说,许卓的人物画,就只有那么一张。 就是画的莫天问。 也不能说许卓不擅长,只能说许卓潜意识里更喜欢静物。 但这一次,真的是个机会,许卓也想挑战一下自己。 第8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6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86节 他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和莫天问商量一下。 于是,这天,许卓心血来潮了。 本来他可以在家里等着莫天问的,但他直接去了莫天问的公司,还顺路在他喜欢吃的那家店里买了一些小点心。 许卓进来一楼大厅的时候,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慨——几个月之前来的时候,他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和莫天问的关系会如此亲密。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真的无时不刻都在变化,有时候,连你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会变成事实,出现在你面前。 许卓信步走过去,傲然身姿,清俊面容,犹如闪闪发亮的钻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前台小姐的眼睛更是睁得大大的,忙不迭地跑过去,帮着许卓摁下了总裁专用的电梯:“许先生您好。” 许卓冲她温和一笑:“你好,谢谢。” 许卓都上电梯了,前台小姐还沉浸在那个帅气迷人的笑容里,没法自拔。 另外一个员工早就拨通了莫天问的专线:“总裁,许先生来了,已经坐电梯上去了。” 莫天问眸子一亮,声音低沉:“做得很好。” 放下电话,他抬手示意会议到此结束——天大的事,不如他的王子驾临来得重要。 他迈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先去了专用洗手间整理了一下仪容,确认这一刻的自己是近似完美的,这才回去坐好。 办公室的隔音,自然是不用质疑的。 很好。 早上醒得晚了,没来得及折腾他,这时候,自己送上门来了。 很好。 润滑剂,在左手边第二个抽屉里,早就买好了,没想到,真的能用上。 很好。 许卓一步步走近。 莫天问眸子眯了起来,满脸的期待和渴求。 柳明亲自帮许卓打开总裁办公室的房门:“请进。” 许卓又一次绽开他的超级无敌通杀笑容:“谢谢。” 柳明不敢留恋,赶紧功成身退。 许卓听着身后的门被关上,他抬眸,看向那个帅气迷人属于自己的高大男子。 却不知道,这时候的自己,俨然就是主动送入狼口的可口小白兔。 ☆、025 热情的小豹子 “哥。爱虺璩丣”许卓脆生生地叫了一声,眸子里满是笑意。 莫天问坐着不动,坐等白兔自动入狼口:“来了?” 没有看到预想中的热情,许卓微微地挑了挑眉,自己在沙发上坐了:“嗯,我带了一些点心过来,你要不要试试?” 莫天问快坐不住了,在许卓面前,他觉得自己真是一点儿自制力也没有——嗯,办公桌的确是个好地方,可是办公室的沙发上,也不失为一个调情的好地方。 他迫不及待地起身,大步来到许卓身边,挨着他坐下,直接凑过来索了一个深度的缠绵热吻。 如果说两个人频繁的亲热有什么好处,那就是,许卓的免疫力有所提高,再也不会因为一个吻就手脚发软,不知所措。 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但王子一般的男子,呼吸还是乱了节奏,脸颊的颜色有了些微的改变,沾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晕。 莫天问爱的,就是他这份看似青涩实则妖魅的羞人模样,只听得他的喘息声,就觉得快要忍不住,真想快点把身下的人抱在怀里,好好地疼爱他。 “哥……”许卓却推开了他,微微喘息着,眸子里都有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看着他,让人心神荡漾。 莫天问明显的心不在焉,大手揽在许卓腰间微微用力,让两个人的胸膛贴在一起:“卓,是不是想我了?” 一看他这架势,许卓就大概能猜到他的心思,急得不行,掌心贴着莫天问的胸膛,推他:“哥,我有事……” 莫天问的唇落在许卓的耳畔:“嗯,你说……” 一阵酥痒在耳边蔓延,许卓觉得自己不争气地有了带着颜色的想法,但这个时候,还是先说正事要紧:“哥,你别这样,让我把话说完,嗯……。” “说啊,”莫天问的舌尖流连在他的耳边,时不时还深入探索一番:“我听着呢。” “你这样,嗯,我怎么说……” 两个人的胸膛贴得很紧,几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莫天问轻轻地笑:“想说什么?不是想我了吗?” “哥!”许卓声音里有了几分嗔怪的味道,听在爱人耳里,却又是一番别样的性感。 “怎么办,”莫天问把他拥得更紧,大手顺着腰线就摸下去:“一听你这样喊我,我就忍不住……” “我真的有正经事。”许卓的呼吸,早已紊乱,却还有着几分清醒,但脸上的温度,早已因为莫天问露骨的情话而飙升。 “这也是正经事。”莫天问脸皮厚得足以媲美城墙,这一点,许卓永远比不上。 “哥!”许卓急了,一张口,咬上莫天问的颈子。 莫天问闷哼一声,眸子里的情yu光芒愈加炽热:“卓,你像只热情的小豹子,我喜欢……” “唔……” 许卓余下的话,都被莫天问堵住了,接下来的时间,许卓根本就没有机会再开口——不,还是有机会开口的,但发出来的声音,却是断断续续的叫人脸红心跳的轻吟。 许卓的衣服被扒得一件不剩,莫天问像只大型猫科动物一样趴在他身上又啃又咬,第一次在这种场合欢爱,莫天问明显比以前更加兴奋,许卓甚至都觉得这个时候好像回到了两个人第一次那时候,当然了,是和好之后的第一次。 可是,只要想起这是莫天问办公的地方,许卓就有一种羞耻的快感,拼命地压抑不让自己的声音溢出来。 莫天问察觉到了,还不忘分心来让他放松:“宝贝,叫出来,我喜欢,这里,隔音很好,放心……” 他说着话,动作也不停,,许卓的身子就一直往沙发顶端窜过去。 莫天问索性抬起他的腿,眯眼看着身下的人脸上的迷离享受却又带着几分矛盾纠结的表情。 莫天问的高高在上,让许卓比平日里多了几分不安,他只睁眼看了一下,就羞得不敢睁眼——他已经一丝不挂,那始作俑者,身上的衣服却工整得可以出席任何最严谨的会议,当然,肯定有个地方是不整齐的,但也仅限于那么一小块,只是把裤链拉开了而已。 莫天问眸子里的玩味让许卓大窘,再不敢多看一眼,却又忍受不了他带给自己的绝顶的愉悦,即使再压抑自己,还是会发出声音来。 莫天问真是爱死了他的这副模样,欣赏了半天,终于良心发现,低下身子,吻上他的唇——办公室里,果然很适合做这种事啊! 云雨方歇的时候,许卓比以往的哪一次都要窘迫,弓起身子把自己团起来,像一只可爱的熟透了的大虾。 莫天问俯身去吻他的脊背,沿着脊梁往上走,最后的吻,停留在许卓的后颈。 他开口,声音里带着餍足和宠溺:“我的王子,我爱你,没办法停止……” 许卓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抖,使劲儿把脑袋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开口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哥,你欺负人,呜呜……” 莫天问都心疼死了,赶紧把人翻过来,一看,许卓满脸的泪。 这下莫天问慌了,心揪在一起,把人抱在怀里:“是哥不好,卓,别哭了,别哭了……” 许卓的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滚:“都说了有事了,你还……怎么能在这里……” “好,好,是我错了,我不对……”莫天问心疼地吻上他的眼睛:“别哭了,我的宝贝,别哭了……” “你一点儿都不重视我,我都说有事了,你都不听我说……”满心焦急的莫天问根本没注意,往日里清冷的小王子,眸子里闪过几分狡黠。 “好,好,我听,不管是什么事,我都答应你,别哭了,卓,别哭了……”莫天问慌得手忙脚乱,一颗一颗吻去他的泪,大手捧着他的脸,拭去他的泪痕。 “真的答应?”许卓眨眨眼,然后,定定看着他,眸子里还有泪花,楚楚可怜。 莫天问叹息一声,自从明白“君王不早朝”这事儿以后,他又明白了一个道理——美人关,的确不好过啊。就看着许卓这模样,把他的命交出去都没问题啊。 “嗯,说吧,你说什么,哥都答应你。”莫天问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把人拥在怀里。 许卓立即勾住他的脖子:“我要参加一个画展。” 莫天问挑眉:“画展?” “嗯,所以,我需要准备几幅画。” “这么说,你又要开始忙了?”莫天问何等心计,这会儿看许卓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慌乱无措,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但能怎么办呢?这个男人,总是能挑起自己最敏感度情绪。 还是那句话,他要自己的命,他也不会眨眼啊。 “最多五幅。”许卓伸出一只手,然后眨巴着眼睛看着莫天问:“哥,你说了的,什么都答应人家!” 莫天问心里颤了颤——他家的小王子,竟然在撒娇哎。 他努力想维持镇定,但那满满的喜悦却是怎么也掩不住,从眼角,从唇边,从脸颊,流泻出来。 “你不能反悔!”许卓晃着他的胳膊:“哥,你说话啊,说话啊!” “好!”莫天问很认真地点头:“不过……。” 许卓突然捂住他的嘴:“剩下的话,能不能别说?” 用脚趾都能想出来,莫天问接下来的话,肯定是要提条件,是他不想听到的。 莫天问不动,就那么看着他。 许卓讪讪地放了手,嘟起唇:“好吧,你说。” “我在公司的时候,你怎么画,我都不管,但是,我回到家,你只能陪着我。”莫天问抓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不然,我就把你画画的手吞下去,看你怎么画!” 许卓噗嗤笑了,眸子里还有泪花,这一笑却又别有风韵。 莫天问只觉得身下一紧:“还有……。” 许卓立即感受到了他的身体变化,抽了手,给了他一拳:“哥,你无赖!” 莫天问直接抱着人倒下去:“五幅画是吗?一次一幅,还差四次……” 许卓惊叫:“不,不在这里,唔……” 吃干抹净是谁说的? 许卓觉得木则然简直就是预言家。 这一顿折腾,都到下午了,莫天问办公室的门,自始至终也没人敲过,许卓这才知道,原来莫天问早就算计好了,就等着自己颠颠地过来上钩了。 特别让许卓郁闷的,还是那件事——自己身上一件衣服也没有,还满身的吻痕,那男人却依旧是衣衫整齐得不像话,这一瞬,许卓脑子里冒出四个字——衣冠禽兽。 他偷偷地笑——真贴切。 “笑什么?”莫天问正给他穿衣服,却没忽略他的表情:“舒服?” 舒服是肯定的,但这么几次折腾下来,许卓的腰身也有点受不了了,特别是莫天问抱着他换了几个地方,想想都羞死人了,以后这办公室,还是别来了,一来这里,肯定想到这些——啊,好羞人! 莫天问也满足地笑:“卓,你以后一个礼拜来看我一次好不好——不,三天来一次?” 许卓手肘打出去:“以后再也不来了!” 莫天问笑嘻嘻地受了这一下:“为什么啊?我很喜欢,卓,我看你也很享受啊!” “哥,这里是办公的地方,你怎么能……”那些话,许卓说都说不出来,虽然刚刚他也有回应,但他只能说那是本能反应,本能反应而已:“反正我不来了!” “也好。” 许卓一愣——咦,转性了?这么好说话? “下次,我们试试会议室。” “哥!” “哈哈哈哈!”莫天问身心满足地大笑。 许卓为了画画,可谓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当然了,他带来的小点心,事后是莫天问抱着他吃完的,他都没力气吃了,全是莫天问喂的。 两个人这会儿算是正儿八经地开始聊天了,莫天问也不是神仙,也不是铁打的身子,也有疲倦的时候。 “这次想好画什么了吗?”莫天问问他。 “人物。” “哦?怎么画?” “找几个模特,我得找找感觉。” “模特?”一听这话,莫天问敏感了:“男的女的?” 不等许卓回答,他又问:“脱衣服吗?” 许卓冲着他笑:“你想什么呢!就是普通的人物,脱什么衣服啊!至于是男是女,这个倒无所谓,我还没想好。” “男的不行,女的也不行!”莫大爷困扰了:“动物不行吗?” 许卓跟看外星人一样地看着他:“哥!” 莫天问摆手:“你别急,我再想想——艾朗怎么样?要不,木则然?” 许卓直接封杀:“太熟了,不行,没感觉。” “柳明怎么样?” 许卓突然有了想翻白眼的冲动:“哥,人家有专门的模特,你不用担心啦。” 莫天问不担心才怪:“那你是不是在画画的时候得时刻盯着他?” 许卓点点头:“肯定的啊,不然我怎么画啊。” 莫天问恨得咬牙:“咱非得画人物吗?小猫小狗也很可爱啊!” “人家要求的,必须是人物。”许卓吃了莫天问手上最后一块糕点,摸摸肚子,饱了:“哥,你能下班了吧,咱回家?” 莫天问本来心情是很好的——不,应该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可被许卓画画的事儿这么一打击,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回去的路上,还在和许卓讨论:“这事儿也有专业模特?我看很多画展,人家都是画的身边的人啊。” 许卓点头:“嗯,我就是在找感觉,我很少画人物,等觉得差不多了,再画身边的人。” “画我不行吗?”莫天问毛遂自荐。 许卓看了他一眼:“不行。” “为什么?”莫天问的语气里有了委屈哀怨的成分。 “我不舍得把你拿出去让人家看。” 一句话,顿时让莫天问的心情又high起来了,微笑爬上了唇角,人也大方多了:“好!那就用模特——不过,你准备在家里画还是在工作室?” “工作室吧,那边方便。”许卓早就想好了:“再说,我也不想带着陌生人回家。” 这一点,和莫天问想得倒是一样,但莫天问还是提醒他:“别忘了按时回家——要不,我每天去接你怎么样?” 许卓点头:“好啊,可能我这一段时间都不会去学校,那个地方,也和你的公司顺路。” 两个人就这么说定了,回家的路上,许卓突然说想吃西餐了,莫天问本来还打算买菜回家给他做饭的,一听他这样说,立即就转了方向,电话也打了出去,让人家准备许卓喜欢吃的东西。 许卓有点奇怪:“哥,你说的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你是猜的?” 莫天问一听这话,身上的冷汗都差点出来。 他不自在地嗯了一声:“其实,也不是猜的,这些事,我问过艾朗,而且,这些日子,你喜欢吃什么,我也有留意,所以……” 许卓也没多想,就是随口那么一问,但听莫天问这样解释,他不免有点小遗憾:“哥,我以为你想起来了呢。” 莫天问顿时觉得自己太对不起许卓了,悄悄叹口气,伸手握住了许卓的手:“卓,没事,即使想不起来,咱俩的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过啊——我爱你,即使失忆了,我知道,我爱的人,只有你。” 许卓抿唇笑了,回握了莫天问的手,他开口:“哥,我知道,我没事的,咱们现在这样,我很知足了。真的。” 莫天问能说什么?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暗暗下决心,以后的日子里,加倍对许卓好——失忆这事儿,最好是跟着那件事一起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以后他和许卓,就只剩甜蜜和幸福,其他的一切一切,都不会来打扰。 每个人都有对幸福的诠释,一百个人,可能有一百种想法,可能是夫妻恩爱,家庭和睦,可能是生意兴隆,四季发财,但不管是哪一种,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幸福的。 至少现在而言,莫天问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事业什么的就不说了,单单来谈爱情,莫天问觉得这辈子,他没别的可求的了,就这样,知足了。 其实就幸福的标准而言,木则然也是幸福的。 事业成功,爱人优秀,他想要的,都握在了自己掌心里——就是同性恋人最难的出柜,在他面前都轻轻松松地通过了。 那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这样的日子,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多好啊。 可事实却是,木则然从莫天问那里回来以后,心里的郁闷,更加多了。 这天,他到处去溜达,期间接到了艾朗的电话,他告诉艾朗,他在外面散心呢,艾朗让他注意安全,早点回去,就挂了电话。 木则然就开始念叨——让我早点回去,你每天晚上大半夜的才回来又怎么说? 可能是赌气,木则然在一家酒吧一直呆到十二点,还没回家。 然后,艾朗的电话又过来了。 木则然说了在酒吧。 接着,他就听到艾朗的声音几乎是吼起来的:“你竟然去酒吧?你的身体现在不能喝酒你不知道吗?马上给我回家!” 木则然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我没喝酒啊!” 一听这话,艾朗的语气才缓和了点:“在哪里,我去接你。” 木则然报了个地名,然后出门去等着艾朗。 说真的,这么久没出来泡吧,木则然都有点不习惯里面的气氛了。 艾朗开车过来的,上了车,木则然发现他脸色不太好,就问他:“怎么,生气了?” 艾朗叹口气:“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身体还没好,怎么能这么晚还不回家休息!” “还说我,你不也是这么晚?”木则然不疾不徐地回了一句。 “我这不是有事吗?”艾朗的五官线条逐渐从冷硬转为柔和:“我问过法兹了,忙过这两天,就没事了,到时候,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陪着你,好不好?” “谁要你陪啊!”木则然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但还是嘴硬:“我一个人也挺逍遥自在的。” “是吗?”艾朗悠悠地说了这么两个字。 “是!”木则然这下确定自己是在赌气了,气什么?自然是气艾朗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木则然就奇怪了,为什么一个人的性子可以转变得这么离谱,想想以前,艾朗是多么强势霸道的一个人啊,两个人一言不合,就可能打起来,可现在呢,不管他说什么,艾朗都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木则然看了,真是觉得,恨得牙痒。 他不喜欢,非常的不喜欢。 他咬牙:“艾朗,南宇约我见面,你说怎么办?” 其实根本就是没有的事,完全是木则然拿来刺激艾朗的。 艾朗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前方的道路上:“有事?” 如果说从一个人吃醋的态度能看出这个人的爱有多深,那么,现在的艾朗明显的没有以前那么爱自己了——这是木则然得出来的结论。 以前只要一提起南宇,艾朗就恨不得杀人,可现在呢,你看那表情多平静! “没事,叙旧。”木则然没好气地回答。 “哦。” 木则然竖起耳朵听着,半晌,艾朗却没了下文。 木则然恶狠狠地瞪过去:“就这样?” 艾朗没看他,抿着唇,皱着眉,一脸的苦瓜相。 良久,他才开口:“我要是说我想跟着,你会生气吗?” 木则然恨不得一脚踢过去——为什么要生气?你不管不问我才会生气! “你要是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 “艾朗!”木则然再也忍不住了,整个人突然朝着艾朗扑过去。 吱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还好大半夜了,车子不多,否则,真有可能来个连环追尾。 “你疯了!”艾朗满脸怒容:“没长脑子吗?” 被艾朗骂了,木则然却觉得这是一种久违了的舒畅,不说话,就那么扑在艾朗身上,抬眸看着他。 艾朗的心,跳得扑通扑通的,自从上次的车祸,艾朗真的有阴影了,他是不怕什么,但只要想想木则然还在身边,就担心木则然会出什么事,刚刚那一下,真是快吓死他了! “以后不能这样!”艾朗把车子启动,开到路边,熄火,然后抱着木则然坐好:“听到没有?!” 木则然乖乖地点头,不想说话破坏这个时候的气氛——果然,艾朗还是这个样子最迷人,最性感。 “傻了?”见他不说话,艾朗不免有点担心,叹口气,再开口,语气就柔和了许多:“我不是故意吼你的,可是刚刚的动作真的很危险,下次别这样,知道吗?” 木则然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他——怎么又变回来了? 讨厌! 木则然猛地就推开他,赌气地一个人在副驾驶上坐好,还是不说话。 艾朗见他这样,身子靠过来,问他:“怎么了?生气了?” 木则然看着他脸上的认真和明显的担忧,忍不住大吼:“艾朗你能不能别这样!” 艾朗愣愣的:“哪样啊?” 但真让木则然说,木则然也不好说,就为这事儿,两人在医院里的时候就讨论过一次了,那时候艾朗还说,等他身体好了,就不会这么照顾他了,可出院以后呢,反而有点变本加厉了,以前那个粗野的蛮牛,现在逐渐退化成了温顺的兔子了,一点儿也不好玩。 木则然垂了眸子,扭着手指:“回家吧,我得好好想想。” 艾朗就算性子有所改变,可不会猜人心思这一点,还是没变。他看出来木则然情绪不对,但肯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目前,只能木则然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回了家,木则然就钻进了浴室。 艾朗在外面敲门:“则然,让我进来。” 木则然就是故意锁门的,现在,他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你要用,就去客卧。” 艾朗颦眉:“我用什么啊,我帮你洗,你有些地方不能碰水。” 木则然恨恨地回答:“我自己能行!不用你管!” 这下,艾朗是确定了,自己的“媳妇儿”,生气了。 艾朗坐在床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唯一一个,可能就是这几天自己太忙了,陪着他的时间太少了。 可是他能怎么办? 一边儿是自己妹妹,那是在那个家庭里唯一一个和自己有感情的亲人,人家来了这里,他总不能不管吧,而且,法兹今天还在问,看木则然方不方便和她见一面。 可木则然现在这个样子,两个人怎么见面啊。 艾朗很是烦恼。 木则然也不好受。 但木则然慢慢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开始分析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则然敏感,脆弱,想的事情比较多,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也有理性的一面。 而且,他学过心理学,这个,也帮了他不少忙。 艾朗的转变,是从他受伤开始的。 排除了艾朗想报恩的想法,那么,唯一的原因,就是艾朗太爱自己了,愿意为了自己做这样的改变。 可现在的关键是,怎么让艾朗变回来。 木则然觉得这是一个难题。 他上次明明已经和艾朗讨论过了,可艾朗的表现,还是没改变,那么,他该想个什么法子,让艾朗恢复原来的本性呢? 除了这个事,还有一件事也让木则然烦心。 那就是之前两个人约好的禁欲事件。 他就奇怪了,艾朗现在根本不提这事儿,他真的就一点儿也没有这种想法吗? 以前如狼似虎要不够的男人,突然跟和尚似的,守起清规戒律了,这不是让人怀疑吗? 至于木则然之前怀疑的艾朗出轨的事情,被他自己否决了。 艾朗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偷偷摸摸地做这种事。 那种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对艾朗,最基本的信任,木则然还是有的。 所以,木则然觉得,现在的关键,就是搞清楚两件事。 第一,艾朗还能不能变回来。 第二,禁欲事件到底还要不要执行。 第一个比较难办,至于第二个——木则然扭头想看看自己的屁股,结果没看着,他站起来,在镜子里面看了一眼,白花花的,还是那么挺翘诱人。 如果,他主动一点,稍微那么勾搭一下,艾朗能忍住吗? 等艾朗化身为狼的时候,禁欲这事儿,就算是解决了。 说干就干。 木则然用湿毛巾把自己擦了擦,重点部位还是用水洗了,毕竟不能碰水的地方都在上面,下面还是洗干净比较好。 他洗好了,直接捞了一条浴巾,松松垮垮地围在腰间,想了想,又对着镜子把头发拨拉了两下,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他从浴室里出来了。 艾朗一抬眸,愣了愣。 说真的,艾朗能没想法吗? 这几天,一个是白天事情太多,艾朗也确实挺累,再一个,艾朗主要是顾忌木则然的身体,要不然,艾朗能老老实实地让木则然反攻吗? 艾朗就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把木则然折腾坏了怎么办。 他自己的持久力怎么样,他很清楚,折腾一次,就够木则然受的,可显然,这个时候,他的力道和威猛,都不是木则然能接收得了的。 所以,他只能忍着。 但这种事,忍起来也辛苦,有时候一看见木则然,就自然而然地有反应,所以,为了避免自己兽性大发,艾朗都是在强迫自己躲开木则然,回家就洗澡,洗了就倒床上睡觉——他也不容易啊。 可今晚,他光想着木则然生气的事了,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抬眸看见木则然走出来,一眼看过去,鼻血差点就喷出来。 倒也不是说木则然的模样有多诱人,只是这么多天都憋着,乍一看到木则然这个样子,艾朗几乎是立即就有反应了,充血的感觉来得太快,就有点想流鼻血的意思。 木则然当没看见他,胸膛上还有他特意留下的几滴水,就那么从艾朗眼前走过去,这边手臂轻轻碰了一下浴巾,浴巾就光荣地下岗了。 艾朗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因为木则然刚从他面前走过去,浴巾掉下来的时候,艾朗的目光里,就是木则然的白花花的大屁股。 木则然还在装:“咦,怎么掉了?” 他就那么弯腰去捡,后背对着艾朗,同时,屁股也对着艾朗,这一弯腰——那风景…… 木则然的动作刻意缓慢,就跟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结果,刚拿起浴巾,腰间就多了一双大手,接着,艾朗火热的胸膛就贴上了他的后背。 木则然勾唇一笑——成功! “则然……”艾朗的呼吸声很重,响在木则然耳边。 木则然往后仰头,耳垂擦过艾朗的双唇:“嗯…。” 几乎是一瞬间,木则然就感受到了身后人的异样,下一秒,天旋地转的,他就被人压在了大床上。 木则然立即瞅准时机,两条腿缠上去,就怕艾朗反悔。 艾朗的眸子里好像燃着熊熊的火焰,盯着木则然,呼呼地喘气:“则然,我,我忍不住了……” 木则然身子往上动了动,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忍不住,什么?” “想,要你……”艾朗的喉结在不安分地滚动。 木则然也很快有了反应,勾住艾朗的脖子,笑得万分妖娆:“那就,来吧……” “可是……”艾朗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我怕……伤了你……” “靠!”木则然忍不住爆粗口:“我是玻璃做的吗?” 艾朗深深地吸气:“那,我轻点,好不好?” “快来吧!”木则然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木则然算是知道了,这些日子,看来真是把艾朗憋坏了,这男人嘴里说着轻点,可到了后来,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不管是力道还是深度,好像都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让木则然又爱又恨。 爱肯定是不用说,木则然恨的是,艾朗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潜力是他没有挖掘出来的?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挖掘,够不够? 这场同样可以称之为饕餮盛宴的欢爱,在多少年以后,还成为木则然取笑艾朗的话柄——你所谓的轻点,差点把人捅死! 其实,爱人之间,性这个东西,真的很重要,这算是无语的交流吧,有时候,甚至比促膝谈心还要管用。 看吧,之前在车上还冷战的两个人,这会儿纠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了。 最后,艾朗舒服通透了,把人抱在怀里,不舍得撒手。 木则然也瘫软得动不了,这时候才知道,这种滋味,他都想了大半个月了——被人压又有什么所谓,爽到了最重要啊! 艾朗更是舒服得不想说话了,之前被木则然折腾的时候,都是小打小闹,这次才算是动了刀枪上战场了——太爽了啊。 两个人抱着,享受着美妙的高潮余韵,良久,都没有说话。 最后开口的,是木则然。 他说:“朗,我们以后,都这样,好不好?” 艾朗着实吃了一惊:“啊?” “怎么,你不喜欢?”木则然的手接着就在艾朗腰上掐了一把。 “怎么可能不喜欢?”艾朗还在回味那美妙的滋味:“根本就舍不得停下,不愿意出来……” “那以后都这样,不好吗?” “可是,你……”艾朗自然是一百个愿意,但之前木则然明明不是这个态度啊。 “我喜欢。”木则然抱着他,耳朵贴着艾朗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觉得是那么幸福:“好喜欢好喜欢你这样对我。朗,我爱你。” 艾朗觉得就好像做梦一样,这么好的事,怎么突然就降临在他头上了? “则然,我,我不是做梦吧?”艾朗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两个人四目相对:“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傻瓜。”木则然叹息一声,吻了上去。 到此为止,禁欲的事,算是解决了。 关于艾朗态度的问题,木则然觉得这事儿急不得,可能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慢慢来,他有的是时间。 其实,性事圆满了,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就成功了一多半,这是真理,适用于所有的情侣之间。 第8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7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87节 莫天问和许卓是这样,木则然和艾朗也是这样。 日子美好而又甜蜜,一晃,这就过去一个月了。 于是,继续说沈竹生病昏迷的事。 对于这件事,木则然自然是一直在声讨莫小河,电话也打了无数次,可一次也没打通过。 莫天问也是现在才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了,之前他一直觉得沈竹能挺过去,可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更何况,沈竹这个样子,莫小河真的应该来一趟。 他把心里的想法说了说,出乎意料的,除了木则然,许卓和艾朗都同意让莫小河来。 木则然坚决反对:“这样对沈竹不公平!莫小河来了以后怎么办?为了让沈竹的病好起来,骗他吗?那以后呢?沈竹以后怎么办?” “可关键是,现在沈竹昏迷不醒,如果不让小河过来,沈竹有可能……”许卓的话没说完,可代表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 “我也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沈竹先脱离生命危险,等他好了,以后的事,慢慢再来解决就是了。”艾朗也开口。 木则然寡不敌众,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莫天问给了艾朗一个眼色,艾朗直接出去打电话找人了。 而这时候,距离他们把沈竹从小县城拉到海城来,已经过去了三十多个小时。 沈竹还是昏迷不醒。 沈爸沈妈已经开始恐慌了,吃不下睡不着。 如果说之前在小县城还没这么担忧的话,那么现在,他们真是快吓死了。 不明原因的发烧,昏迷不醒,他们的儿子,不会就这么离开他们吧?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之一,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过几天的时间,两位老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 许卓最后还是和他们见了面,这个时候,也没人去注意什么气质风度,言语之间,都是关于沈竹的安危的,许卓除了劝慰,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莫小河身上。 但艾朗带来的消息,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莫小河并没有出国。 接下来,就是寻找莫小河的行踪。 这种事,对艾朗来说,算是小菜一碟。 很快,有了莫小河的消息。 沈爸沈妈得知的时候,欣喜若狂,对他们而言,现在这个叫“小河”的姑娘,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但是,当莫小河站在他们面前,冲着他们笑,说“您好,我是莫小河”的时候,两位老人险些晕过去。 莫小河,竟然是男人。 ☆、026 见面,苏醒 沈爸沈妈半天没反应过来,两个人相互搀扶着,都使劲儿盯着莫小河看,看那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想把莫小河脑后“盯”出一条马尾辫来。爱虺璩丣 莫小河不躲不闪,就那么大大方方地站着,让他们看。 最后,还是沈妈发言了——从这一点上来看,女人的心脏承受能力还是比男人多了那么一点,又或者说,女人的反应能力还是比男人敏锐的。 沈妈问:“你就是,小河?” 在沈妈看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太怪了。 以沈妈的标准来看,这男人的五官,漂亮的不像话,可是,沈妈却不喜欢——因为,太瘦了。 那身材,和麻杆差不多,风一吹,就该倒了吧? 莫小河微微浅笑:“对,我是莫小河。您是伯母吧,常常听沈竹说起您,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沈爸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扯了扯沈妈的衣袖,拉着人退了几步,在沈妈耳边说:“他妈啊,怎么来了个男的?” 沈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也很意外:“我也不知道啊——该不是咱儿子欠他钱吧?” “我觉得,不对劲啊。”沈爸的目光又悄悄落到莫小河身上,正好撞上莫小河含笑的眸子,沈爸心里一个激灵:“老伴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医务人员已经帮莫小河在洗手消毒了,然后推着莫小河去换隔离服——沈竹高烧不退,在监护室里根本不能出来,除了专业的护理人员,其他人也不让进,就怕沈竹现在抵抗力差,再感染其他的病毒什么的。 莫小河进了监护室,和他一起出现的金发男子在走廊上静静坐着,始终没说一句话。 莫天问对许卓交代了几句,朝着那外国男人走过去。 他说英语:“你好,我想和你谈谈。” 金发男人站起来,跟他握手:“可以的。” 莫天问转身先行:“换个地方吧,这里不方便。” 看着他们两个人走远,许卓、艾朗和木则然三个人对视一眼,又很快把目光注意到两个老人身上。 沈妈开口了:“许先生,我想问问,那个,我家沈竹一直在叫的小河,真的是刚才那个年轻人吗?” 到了这个时候,很多事情,似乎已经没办法瞒下去了。 许卓点头:“对,就是他——伯母,您叫我许卓就行,我和沈竹是兄弟,您这样,我会不自在的。” 沈妈这时候也不去顾忌那么多了:“那我就——许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家沈竹为什么……他明明是失恋啊,关这个莫小河什么事?” 沈爸突然冒出来一句:“难道沈竹喜欢的,是莫小河的姐姐或者妹妹?” 看许卓一脸为难,木则然不客气了——这都人命关天了,这些事还有必要瞒着吗?“伯父伯母,实话跟您说了吧,沈竹喜欢的,就是莫小河。” “啊?”沈爸呆了,半晌:“可是,莫小河是男人啊……” 沈妈也吓傻了,扶着沈爸,几乎站不稳。 “没错,您儿子喜欢的,就是男人。”木则然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把艾朗拉过来:“我喜欢的,也是男人——这就是我男人!还有许卓,他也喜欢男人,莫天问就是他老公!” 事实证明,老人家是经不起刺激的。 沈爸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沈妈开始呼天抢地:“老头子!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 幸好这里是医院,一阵有条不紊的抢救之后,确定沈爸身体没有大碍,只是这些日子情绪持续紧张,又受了刺激,这才昏倒的。 相比之下,沈妈真的比较沉得住气,看着老伴醒过来,这次她不问许卓了,直接问木则然,虽然这男人说话比较直,但她也看出来了,只有从木则然这里,才能问出事情的始末来。 虽然沈妈不懂潮流,不懂时尚,更没有接触过这样一群一看就是高高在上的人,但不管怎么说,人和人之间的接触,都是一样的。 平静下来,沈妈也能理顺自己的思绪,虽然心里有个想都不敢想的念头,但还是要开口确认。 木则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没道理说一半,听沈妈一问,他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沈竹和小河的事儿都说了出来。 当然了,考虑到小河以后还有可能和沈竹在一起,他没把小河说得那么恶劣——虽然他天天骂小河,但私心里,还是希望两个人能重新在一起。 这种心情很矛盾,一方面他替沈竹不值,一方面又还是忍不住把莫小河当自家人,骂得再狠,还是兄弟。 这次,沈爸沈妈两个人,直接石化了。 许卓觉得木则然的话太直接了,不光把沈竹是同性恋的事情说了,还一下子把他们几个都交代出去了——虽然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但总觉得这样对老人家挺不仁道的。 许卓看了一眼,直接出去了——他真是不忍心看到沈竹父母脸上那种震惊和痛苦的表情。 木则然最后还做了总结:“事情就是这样的,沈竹之所以一直瞒着你们,肯定就是怕你们担心。但我相信,沈竹这么大了,他一直没找女朋友,你们一定也早就有过怀疑。” 这话真是说对了。 沈爸沈妈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沈竹之前说过的不结婚不要孩子的话,当时还以为他是失恋了受了刺激,现在想想,这孩子根本就是早就有了那样的念头。 木则然的话说完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好补充的了,拉着艾朗也出去了——余下的时间,让老两口自己慢慢去想,这种事,没办法勉强,能接受最好,不能接受也没办法。 “怎么了?”艾朗把人拥在怀里,看着木则然脸上的失落:“话都说了,怎么还不高兴?” 木则然叹口气,脑袋趴在艾朗肩膀上:“我就是突然觉得,我很幸福。” 艾朗的下巴在他头顶摩挲:“我也很幸福——我们,都会幸福的。” 木则然的声音突然哽咽了:“可是,小河……” 艾朗把他拥得更紧:“相信我,相信我,一定会幸福。” 许卓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沈爸沈妈老两口,也沉默了许久许久。 最终,打破寂寞的,是沈爸:“这事儿,看来是真的。” 沈妈本来这几天就心力憔悴的,这会儿看上去更是苍老:“这可,怎么办呢?” “孩子心里,也很苦吧。瞒了我们这么多年,我们做父母的,竟然没看出来……”沈爸靠在床头,老泪纵横。 沈妈的眼泪也止不住:“你说,当初我们要是发现了,劝劝他,说不定,就没这样的事了……” “唉,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沈爸毕竟是男人,这辈子就没哭过,现在为了儿子的事流泪,也觉得脸上挂不住,伸手把泪擦了:“就说现在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沈妈那泪是怎么也止不住:“儿子都快没命了,只要他没事,随他吧。” “兔崽子!”沈爸这声怒斥,也没了力道,最后长叹一声:“造孽啊!” 沈妈哭了半天,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们能选择的,只能是自己儿子的生命。 命都没了,其他的,还有意义吗? 只要他能醒过来,只要他好好的,喜欢男人或者喜欢女人,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老头子,你说,那小河,真的能让儿子醒过来吗?”沈妈慢慢停止了抽噎,看着自家的顶梁柱。 沈爸摇头:“我也不知道啊,要是真醒了,那他就是咱儿子的救命恩人啊,也是咱家的恩人。” “那孩子,咋这么瘦呢?”沈妈抹着泪,脑海里出现莫小河的身影:“看着怪可人疼的。” 沈爸不满地看了自家老婆一眼:“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个!” 沈妈不乐意了:“怎么不能想了!咱儿子要是醒了,这说不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沈爸瞪她:“你傻了啊,没听到刚刚那个木——木什么来着?没听他说他们分手了吗!要不沈竹也不至于这样啊!” “那可咋办啊!”沈妈又慌了:“万一沈竹醒了,还是不吃不喝的,这……” “不过,”沈爸略有所思:“我看那小伙子,对咱家儿子,也不像是那么无情的啊。” “你也看出来了?”沈妈抽抽鼻子,把纸巾扔到垃圾桶里:“我就是觉得那孩子长得太好了,咱家儿子能收得了人家吗?也不知道那孩子是一直那么瘦,还是跟沈竹分手以后也瘦的——要真是那样,说不定你的话也有道理,咱儿子不吃不喝,他也瘦了,你说这俩孩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沈爸试着坐起来:“去看看吧,他喜欢谁,他也是咱儿子。” 沈妈又抹泪了,但也没忘了搀着沈爸。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许卓艾朗还有木则然都在监护室外面等着呢。 两个老人对看一眼,刚就顾着担心儿子的事情了,根本就忘了木则然还说了,他们几个都是同性恋。 老人这辈子都没和这个词打过交道,更没和真正的同性恋接触过,今儿倒好,一下子,身边的人,都成了同性恋了。 但如此一来,他们也觉得心里没那么难受了,因为同性恋很奇怪,但如果这些这么优秀的人都是同性恋,那他们会觉得,自己儿子也不是那么奇怪了。 木则然眼睛红红的,许卓眼睛也红红的,两位老人心里一紧:“是不是沈竹他……” 艾朗赶紧解释:“您别担心,小河还没出来——沈竹会没事的。” 木则然看过来:“沈竹的事,伯父伯母能接受吗——其实,不接受也就这个样子了,沈竹现在……” 木则然没说下去,但几个人都明白他什么意思。 是啊,沈竹现在能不能醒过来都是未知数,再计较其他的,有什么用呢? “只要他好好的,我们做父母的就放心了。”沈妈说了这么一句。 沈爸不吭声。 木则然和许卓对视一眼——这算是接受了吧? 其实,这时候接不接受真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能脱离危险。 莫小河进去的时候,一直没敢抬头看那个人的脸。 他在床边坐下,看着沈竹的手。 最开始在小县城,天天输液,即使用了留置针管,可因为每天输注大量的营养液,沈竹的手上,已经布满了密集的针眼,干枯,不复之前的温暖。 莫小河犹豫着伸手,握上去,泪水毫无预兆地砸在沈竹手背上。 “呆子……”他轻轻地唤了一声。 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来,莫小河松了他的手,掩面,几乎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监护室里很安静,只听得到仪器检测的声音偶尔想起,滴滴的声音让人觉得刺耳冰冷。 莫小河的哭泣几乎是没有声音的,低声的呜咽,像午夜时分悄悄涨落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怕打上岸,又悄无声息地退回去。 良久,他颤动的肩膀才停歇了下来,他整个人趴在床边,很无力的感觉。 他吸吸鼻子,抬眸,终于看向那个曾经疼他宠他到了心尖子上的男人。 “傻瓜……”泪眼朦胧中,那个曾经给了他温暖和安心的男人,如今瘦得让人心疼,眼窝凹陷了进去,颧骨凸了出来。莫小河伸手抚上去,泪水再一次决堤:“真丑,我一点儿也不喜欢……” 他呆呆地盯着沈竹的脸,曾经那么帅气的一张脸,如今成了这个样子,却依然,能带给他最真实的悸动。 他的目光,落在沈竹的唇上。 缺水,干裂,苍白,毫无美感可言。 莫小河起身,弯腰下去,慢慢靠近他的唇。 却在即将碰触到的时候,动作猛地停顿,泪水再一次砸在沈竹脸上,他的头一偏,吻,落在了沈竹的脸颊。 于是,他感受到了沈竹脸上,那超乎常人的热度。 然后,他坐好,这次规规矩矩的,在床边握住了沈竹的手。 “我真的这么值得你爱吗?明明,我伤害了你啊!傻瓜,你好傻,一直以来,你都这么傻。不管我做什么,你都纵容我,宠着我,说真的,莫大海都没你这么疼我——呆子,你是不是挺得意的?因为,我忘不了你,即使离开了,可是,还是会想你,想得整晚整晚都睡不着。” “可是现在,我知道,我赢了,因为,我没倒下,可是,你却倒下了。呆子,别让我看不起你,别让我心里的形象有所改变。在我心里,你和高山一样,能容纳我的一切,给我最坚实的依靠,可是,你现在这个模样,让我怎么相信你?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我又怎么能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你?” 莫小河轻轻叹口气,往日漂亮得不像话的眸子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呆子,我需要你,真的,我以为,离开你,是对你好,可是我现在才发现,我错了,错得很离谱——我离不开你,事实证明,你没了我,也活不下去。咱俩的魅力,算不算是旗鼓相当?” “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出事了,没人告诉我,我就是知道。这几天,我得吃药才能睡着,睡着了,就做梦,梦里,都是你。咱俩去爬山,去冲浪,明明是很甜蜜的事情,可最后,要不就是你抱着我从山上滚下来,要不就是我被浪头冲走了,找不到你——呆子,你想带我去爬山吗?咱俩在一起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好好地出去玩一趟。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就是普通的约会,咱俩都没有过。” 莫小河微微地勾了唇角,笑里的苦涩和甜蜜,各有一半:“我怎么就遇上你了呢?还是老天爷对我太好了,不愿意看着我再去糟蹋别人——呆子,你说,要是没遇到你,我这辈子,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从你身上,我懂得了什么是爱,我的及时行乐也被你改变了,我那时候去国外找你的时候还想过,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么我都能不要,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吃苦受累,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都不怕。” 两行泪无声地从莫小河的脸颊滑落,莫小河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哥,可是,我不能陪着你,我遇到你之前,做了太多坏事,老天爷来惩罚我了——哥,咱不说那些,现在是,我想让你陪着我,我想和你走一辈子,可是,你这样,怎么陪我?你放心我一个人吗?我想你做的饭了,我什么都吃不下,就想吃你做的饭,你起来给我做好不好?” 门外似乎有争执声传来,莫小河泪眼婆娑地看过去。 “小河。”出现在门边的,是同样换了防护服的金发男子——ken。 莫小河无声地放下沈竹的手,却始终不舍得松开他的手指——很温暖,却不是正常人的温度,握在一起,很快就会出汗,可是,还是舍不得放开。 “小河。”ken又在催促。 “哥,我明天再来看你,那时候,你会醒过来吗?我不喜欢等人,我耐心不够多,你知道的,是不是?”莫小河起身,却终于忍不住,俯身,再度吻上了沈竹的脸颊,却是轻轻碰触,很快就离开。 ken过来,握住莫小河的手:“走吧。” 莫小河出来,几乎是被ken半拥在怀里,泪流满面。 监护室外,沈竹父母,莫天问、许卓,艾朗和木则然,都在。 莫小河在ken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几乎站不稳。 ken开口:“小河,我们,该回去了。” 莫小河用力地握了他的衬衫,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沈爸沈妈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对不起……” 沈爸沈妈慌乱无措,赶紧去扶他:“孩子,别……” 两个人的手还没有碰触到莫小河,莫小河的身躯已经朝着地上倒下去。 “小河!” 所有的人都惊呼出声。 当天晚上,沈竹醒了。 这世上有奇迹么? 也许,你没见过,不会承认奇迹的存在。 可事情,却是真实地发生了。 接下来,沈竹的烧,就退了。 折腾了十几天的不正常的身体的各个参数,也逐渐恢复正常。 沈竹从监护室出来的那一刻,沈爸沈妈喜极而泣。 沈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父母身上,开口,声音嘶哑:“爸,妈,对不起……” 木则然直接给了一个手势给后面的医务人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只要人醒了,怎么都好说,当务之急,是先让身体恢复元气。 第二天,沈竹开始吃东西,虽然都是一些流质食物,但沈竹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 没有人提起莫小河。 就好像那个男人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沈爸沈妈尽心照顾自己的儿子,却时不时地精神恍惚,看着沈竹,却又好像在透过沈竹,看另外一个人。 莫天问每天去公司,许卓也开始忙,艾朗现在又是无所事事了,木则然忙着码字的时候,他就来医院陪着沈竹。 沈爸沈妈也知道了,这个看上去最冷漠不苟言笑的男人,其实也是很好相处的。 但沈爸沈妈也会私下讨论,最好看的,是许卓,那样一个清清爽爽的男孩子,就跟画上的神仙似的,看着就叫人喜欢。 但他们心里最惦记的,却是只有一面之缘的莫小河。 莫小河出现了,却又莫名消失了。 沈爸沈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被告知,如果他们想让沈竹恢复,那么,莫小河来过的事,绝对不能让沈竹知道。 他们不理解,却只能照做。 毕竟,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是儿子的安然无恙。 沈竹开始吃饭,乖乖睡觉,会笑了,和父母的交流也多了,似乎,又恢复了以前那个样子。 但沈爸沈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样的沈竹,虽然是活的,但总少了什么,虽然在笑,却总是笑得很客气,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热情,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没有异议。 命是救回来了,可是,好像没有了灵魂。 又或者说,他的心里,空荡荡的,没有了任何东西,却又抗拒所有人的靠近。 即使是父母,他的态度,也是客套疏离的。 沈爸沈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样的儿子,更加让他们不放心。 他们觉得,有必要和儿子好好谈谈。 如果告诉沈竹,他们已经知道了他喜欢男人,并且不反对,这对沈竹来说,是件好事吧,那么,沈竹听了会不会高兴点呢? 沈爸沈妈是抱着想让自家儿子高兴的念头来说这件事的。 沈爸开不了口,还是沈妈说的。 当然了,这种事,不能开门见山。 沈妈也是想了很久,才知道怎么说的。 她给沈竹剥了一个香蕉,让沈竹自己拿着吃。 沈竹看着香蕉,愣愣的,一看,就是走神了。 沈爸沈妈对看一眼,眼底的忧虑更甚了——这种情况,很多次了,看着手上的戒指,沈竹会出神,看着许卓拿过来的让沈爸喝的红酒,沈竹会出神,现在,看着一根香蕉,他都会出神。 即使沈爸沈妈再不理解这种事,可他们也知道,或许,这一切,都和那个叫莫小河的有关系。 沈妈暗暗在心里记着,以后,可不能买香蕉了。 “孩子?”沈妈叫了好几声,沈竹好像才听见。 他捏着香蕉,却没打算吃,看过来:“妈,怎么了?” “跟你说件高兴的事。”沈妈说。 沈竹笑笑:“您说,我听着。” “小榄打电话,说小虹好像有喜了。” “真的?”沈竹眸子里有了几分神采。 沈妈心里一动,差点哭了——这是儿子醒来以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沈妈点头:“嗯,说今天去医院检查,还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沈竹脸上的笑意多了些:“妈,其实我已经没事了,你和爸先回去吧,家里没人也不行。再说,我朋友都在这里呢,他们都很好的。” “嗯,他们对你可真好,妈都看在眼里呢。”沈妈转身抹了抹眼泪,又回头去看沈竹:“妈要是走,其实也放心,但妈还想问你一件事。” 沈竹嗯了一声,脸上的笑意,却没有那么明显了。 沈妈看得一阵心疼,儿子这是多敏感啊:“沈竹啊,上次,你说不想结婚,也不要孩子,这事儿,你考虑清楚了吗?” 沈竹垂眸去看手里的香蕉,脑海里出现的是莫大海住院时候,他和莫小河在病房洗手间里的对话,莫小河拿着香蕉的模样,好像从来就没有模糊过,一直印在他心底,那么清晰。 他点头:“妈,我是说真的。” 沈妈叹了一口气,看着沈竹:“孩子啊,我跟你爸商量了,要是你觉得这样好,那就这样。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勉强。以后,你觉得怎么过日子开心,你就怎么过,我跟你爸,我们都支持你。” 沈竹真的是太意外了,缓缓起身坐起来,看向沈爸,叫了一声:“爸?” 沈爸清了清嗓子,开口:“你妈说得对,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不喜欢,我们勉强了,你以后还得怪我们。我看了,你那几个朋友,在一块,好像也挺不错。你要是喜欢,就随你,我跟你妈,反正现在也不求什么了,你弟妹现在又有身孕了,咱老沈家也不至于没后——沈竹啊,以后,别这么委屈自己,有什么事,就跟爸妈说说,别人怎么看你,爸妈还能害你吗?” 沈竹猛地转了头过去,香蕉放在床头柜上,大手就去抽纸巾。 沈妈赶紧给他递过去,还不忘抱怨沈爸:“你说你怎么这么多废话,看把孩子给说的……” 沈竹好一会儿才平复了情绪,眼睛红红的:“爸,妈,我对不起你们,我……” “傻孩子,你怎么对不起我们了?”沈妈拍拍他的手:“你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了,我们都知道。孩子,对父母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孩子有多大的本事,而是子女要过得幸福。你都不知道,你前几天昏迷不醒,我和你爸,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 沈竹轻轻把母亲拥在怀里:“妈,谢谢您,谢谢……” 沈妈悄悄擦眼泪:“咱不偷不抢,也没犯法,就喜欢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竹身子一僵。 沈妈拍拍他的后背:“孩子,我们都知道了。” 沈竹放开自己的母亲,靠坐在床头,面无表情。 这和沈妈预想的一点儿也不一样,她本来以为,沈竹知道了会高兴,可看这样子,反倒是不高兴了。 沈爸也不知所以,看了沈妈一眼,那意思——看吧,你惹的好事。 沈妈也很委屈,但看着儿子的脸,她只能把委屈咽下去:“孩子,我们,我和你爸,没别的意思,就是,你要是喜欢,你就喜欢,我们不干涉你。” 岂料,让她意外的,沈竹在摇头。 然后,沈竹开口:“妈,不会了。” 沈妈吃了一惊:“什么不会了?” 沈竹笑笑,那笑里的苦涩藏也藏不住:“以后,我不会喜欢男人了。” 沈妈很震惊,愣了半晌,才小心地问:“孩子,你是说,你以后,会喜欢女人?” 沈竹的脸色更加难看,低了头:“妈,我说过了,我不会结婚的。” 沈妈明白了,沈竹这意思,以后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就是准备一个人单着。 沈爸这会儿也回过味来了:“不行!不管男人女人,总得有个伴!你现在能一个人,老了呢?” 沈竹双手掩面,很快,又把手放下,深吸一口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妈你刚刚也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事情。” 沈爸还想说什么,沈妈赶紧使眼色:“好,好,咱不说这些,以后怎么样,谁说得准呢!沈竹,妈想跟你商量商量,以后,咱就在县里,不出来了,好不好?” 沈竹呆了呆,然后,点头:“好。” 沈妈这才有点高兴了,只要儿子在自己身边,以后,总能忘了那个莫小河,到时候,无论男人女人,再找一个就是了:“那,咱们过几天就回去?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现在身体都没事了。你弟弟可在家盼着呢。” 沈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爸妈,你们先回去,我这边房子什么的,想卖了,到时候,这边事情弄完了,我就回去。” 沈妈一听,更高兴了:“好,好,卖了好。” 她觉得,只要房子卖了,以后这边就彻底和沈竹没关系了。 沈爸也赞同:“这种事,交给那个什么中介不就好了吗?你现在这身体,也禁不住折腾。” 沈竹说:“爸,我这边还有这么多朋友,我不可能就这样走,怎么也得和他们说一声。” “应该的,应该的。”虽然沈妈也想快点让沈竹离开这里,但这时候,她自然是不敢忤逆沈竹的意思。 沈爸也没话说了。 这事儿算是定下来了,艾朗来的时候,沈竹就说了爸妈要回去,让艾朗帮忙找人送一趟。 现在,沈竹已经没什么客气的了,命都是他们救回来的,自己兄弟一样的感情,要是再客气,那就矫情了。 艾朗答应了,转身就去安排。 临走前一晚,莫天问等人,给沈爸沈妈践行。 餐桌上的气氛,实在是不怎么热络。 莫天问不喝酒,许卓也不能喝,就只有木则然陪着沈爸在喝,沈竹大病初愈,坐在那里,虽然笑着,却看着挺清冷。 沈妈总觉得,这几个人,现在都怪怪的。 好像,自从莫小河走了以后,就没见过他们怎么笑了。 之前虽然担心沈竹的病情,但他们身上那种活力和热情,还是能感受到。 但现在,却不好说,沈妈想了很久,才想了两个字出来——悲哀。 对,就是悲哀,那四个人身上,就散发出这样的一种味道,餐桌上的气氛,更加不可能热络起来。 沈妈没敢继续往下想,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可能和莫小河有关系,最后牵扯到的,就有可能是沈竹。 沈妈现在什么都不求,就希望沈竹以后平平安安的,找男人也认了,只要他开心。 她直觉,自己的儿子离开莫小河,是件好事,虽然,这种感觉来得很奇怪,但她就是这样笃定。 所以,木则然叮嘱了她不让在沈竹面前提起莫小河,沈妈是守口如瓶。 虽然,她心底偶尔会想起那个消瘦的男子,会感激他为沈竹做的一切,但为了自己孩子的幸福,她选择了听从木则然的话——这一切,沈竹还是不知情比较好。 两个孩子如果真的有情,就应该在一起,可那天,莫小河晕过去了,走了,就再也没有出现。 这就意味着,两个人不可能。 不可能的感情,沈妈不会再让它伤害到沈竹。 或许,这是每一个做父母的私心。 无论做什么事,第一个考虑的,永远是孩子的利益。 沈爸沈妈走了,走得放心,又走得不放心。 但对未来,他们还是充满信心。 因为,沈竹答应了他们,会回家。 只要回了家,只要和过去的一切说了再见,他们相信,等待沈竹的,将会是崭新的生活。 两位老人走了,沈竹也真的开始联系房屋中介公司。 艾朗问他:“沈竹,你真的打算把房子卖了?” 沈竹点头:“我答应了爸妈,要回去。” 木则然不知道说什么,愣了半晌,才开口:“还是别卖,现在房价涨得厉害,你现在卖,亏了。” 沈竹摇头:“算了,我不在乎。” 木则然心里着急,看了艾朗一眼,一咬牙,道:“沈竹,你要是缺钱,我给你,但是,房子,你不能卖。” 他没说,如果你卖了,以后,你会后悔的。 因为,那个房子里,有你和小河的回忆。 沈竹却笑了:“则然,谢谢你,我知道,你们都不想让我回去。但我想好了,我欠了爸妈很多,我得回去给他们养老。以后,我还会回来的。” “回来?什么时候?三十年以后?”木则然急了:“沈竹!你家里还有弟弟,你父母现在身体也很好,你养什么老啊!” 艾朗也劝:“是啊,沈竹,你看,你身体也刚好,这边条件好,你养养再回去吧。” 木则然瞪了艾朗一眼:“什么养养再回去啊!沈竹,我们是不是兄弟?” 沈竹点头:“是。” 这一点,毋庸置疑了。 “好!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准备自己开出版社,我需要人才,你得留下来帮我!你要是拒绝,你就不是我兄弟!” 沈竹双手交握,一脸为难:“则然,我,对不起……” “你别说话!”木则然突然红了眼圈:“沈竹!你不能走!你走了你会后悔一辈子!你……” “木则然!”艾朗突然吼了一声。 木则然的话一下子戛然而止,胸膛起伏得很厉害,半晌,又说了一句:“沈竹,你不能走。” 沈竹一直盯着他看。 木则然移了目光,不敢看他的眸子。 艾朗上前拉了木则然:“沈竹,你好好想想,我们都舍不得你。再说,你父母真的还很年轻,你过几年再回去也是一样的。我和则然还有事,你好好休息吧。” 出了门,艾朗就把木则然抱住了。 木则然咬住了艾朗的肩膀,呜呜地哭。 “别哭了,别哭了……。”艾朗在他后背轻轻拍着:“我们回家。” 木则然根本不敢大声:“怎么办,他要是走了,怎么办……” “我会劝他,放心,他不会走的。”艾朗心疼地给他擦泪:“别哭了,好不好?” 木则然突然扔下他,一个人跑了。 艾朗叹息着摇头,追了上去。 房门打开,沈竹站在门边,一动不动。 第8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8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88节 他摸出手机,翻出许卓的电话,拨过去:“许卓,你在忙吗?我想见你。” 而这时候的许卓,正忙得焦头烂额。 画展的日期马上就到了,他的画,却还少了两幅。 工作室又找了两个专业人员来帮忙,约稿的也越来越多,许卓的学校也开始邀请他参加各种活动,许卓念旧,又记得导师的照顾,一般都来者不拒。 更别说最近情绪低落,根本没心思去画画。 沈竹的电话,让许卓挺意外的。 他即使没空,还是应了:“好,但我要一个小时以后才能过来,可以吗?” 沈竹应了一声好,然后,挂了电话。 他回到床上,静静地躺着。 他觉得,他之前的那些幻觉,应该都是真的。 他好像听到了小河在哭。 他的心很痛。 他舍不得让莫小河哭。 所以,他醒了。 他想问问许卓,到底,他昏迷的时候,莫小河是不是来过。 ☆、027 事情真相 许卓不知道沈竹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他,如果是以前,许卓肯定直接就和他见面了,但现在牵扯的事情太多,更何况他们还瞒了莫小河的事情,许卓就有点心虚。爱虺璩丣 想着一个小时以后和沈竹见面,许卓还是给莫天问打了一个电话。 “哥,沈竹刚刚打电话给我,说要见我。” “他有说什么事吗?”莫天问显然也很重视这件事:“你们什么时候见面?” 许卓看看表:“一个小时以后,我现在走不开。” “那好,四十分钟之后,我去接你,我们一起过去。” 许卓放心地挂了电话。说真的,让他一个人面对沈竹,他真的怕自己会露出什么异样的情绪,让沈竹起疑,可如果莫天问跟着,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在知道莫小河的事情之前,许卓已经完全陷入到了一种幸福的氛围里面,他的爱情,完美无缺,他的事业,蒸蒸日上,或许,他已经做到了最好,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他和莫天问的关系,也早就不再局限什么失忆不失忆里面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惶恐不安,他知道,在失忆的莫天问眼里,他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所以,他担心,莫天问会离开他,会不再爱他。 可随着两个人的接触,他发现,即使失忆了,莫天问对他的爱,却始终没有改变,除了最开始有些不适应外,自从两个人有了实质性的进展,现在的两人,已经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了。 许卓觉得,有些事,可能真的和莫天问说的那样,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即使失忆了,可是那份爱的本能,是不会变的。 他们以前的事,许卓几乎是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莫天问,包括莫天问对许卓的那些宠爱,之所以说出来,并不是许卓在向莫天问索取什么,只是,许卓觉得,两个人的爱情,莫天问有这个知情权,所以,他才知无不言。 对于自己以前对莫天问的冷漠,他思索再三,还是说了。 两个人以前的种种,对许卓来说,他的付出少的可怜,最开始的时候,他不想告诉莫天问这些,只要想想莫天问在过去的十二年里对他做的那些,他就没办法抑制心疼的感觉。 但最后,许卓还是说了。 许卓说:哥,那时候的我,不懂爱,所以,做了很多错事,以后,我不会了。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但许卓觉得,莫天问的情绪却有些不对劲,因为他说完以后,莫天问抱着他,抱了很久,一动不动的,害得许卓以为莫天问哭了,结果他放手以后,仗着身高的优势,抬头看天——所以,直到现在,许卓也不知道莫天问是不是真的哭了。 现在的许卓,不会再回头去看过去的那些往事了,他要做的,就是呵护自己的爱情,一直往前走。 如果不是莫小河的事情,许卓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完美得不像话。 想到莫小河,许卓手里的动作都顿了下来。 “许老师,这个放在哪里?” 耳边传来助理的声音,许卓才回神:“放第二个架子上吧,谢谢。” 再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许卓叹口气,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又和身边的人交代了一下,下楼去等莫天问。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这个城市,春天总是很短,昨天还有寒流,今天就可能突然升温,让人觉得四季里好像已经没有了春天的存在,直接过渡到了炎热的夏季。 许卓穿着长袖衬衫,袖子卷了起来,露出半截手臂,如玉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好看的光泽,他微微抬头,看着大放光芒的太阳,若有所思。 “卓。” 莫天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回头去看,强烈的光线突然转换,让他有些看不清楚对面的男人,只觉得他的身躯异常高大,足以让人安心。 “哥。”他眯了眸子:“你来了。” 莫天问大步走过来,无视周围人的目光,直接把人揽在怀里:“怎么能这么看太阳?对眼睛有伤害的。” 许卓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身,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哥,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对吗?” 莫天问紧紧拥着他:“当然,一定的。” “沈竹也会幸福的,对吗?” 莫天问点头:“会的。” “嗯。”许卓吸吸鼻子:“走吧。” 上了车,许卓把车窗打开,风吹过来,拂过脸颊,很舒服。 “卓,等下见了沈竹,别这个样子,沈竹会看出来的。”莫天问叹口气,开口。 许卓抿着唇,良久,才点头:“嗯,我知道了。” 虽说这样答应着,但许卓也知道,自己的情绪一向不怎么能遮掩,再说这件事给他的打击也实在是出乎意料,所以,许卓根本就不想和沈竹见面,就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到了沈竹的楼下,莫天问又交代了几句,看许卓脸上挤出来几分笑意,他叹气:“算了,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许卓这下被逗笑了,莫天问赶紧捏着他的脸蛋:“好,就这样,保持。” 但见到沈竹的时候,许卓脸上的笑还是变的有点不自在。 沈竹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莫天问会来。 本来沈竹想着,这件事,或许只能从许卓口里问出来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像莫天问和艾朗,根本就不可能,更别说木则然那个家伙。 莫天问跟着许卓一起来了,就意味着沈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但沈竹还是想问,不管莫天问的答案是什么,至少,让沈竹心里有个底。 沈竹让两个人进来,泡了茶,上了水果:“怎么一起来了?” 许卓不擅于说谎,莫天问摸摸鼻子:“正好在一起,也过来看看你。” 沈竹能自理以后,就从医院里出来,回了家。 许卓问:“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 沈竹点头:“有,那个送饭的小伙子,每天都盯着我,至少得吃一碗半,才算过关。” 这办法是木则然想出来的,他们几个都忙,不可能时刻盯着沈竹,又怕他不好好吃饭,所以想了这么个办法,订了一家餐厅的饭菜,让他们一日三餐都送过来,而且必须得看着沈竹吃下去。 沈竹也知道他们的好心,而且自从醒过来,很多事,沈竹已经想开了,饭量也比以前好了一些。 饭量开始正常,但每天的睡眠,还是个问题。 他白天无所事事,累了就眯一会儿,这样,晚上更加睡不着,所以,虽然饭吃得不少,但看上去也没长胖。 许卓看出来了,就抱怨:“可是你还是那么瘦。” 沈竹笑笑:“现在不都追求骨感美吗?我也时尚一次。” “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许卓捏着手里的茶杯,佯装低头喝水,其实是遮掩红了的眼圈。 莫天问赶紧把沈竹的注意力拉过来:“对了沈竹,房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沈竹叹口气:“则然威胁我,说我要是走了,他就和我绝交。” 许卓咬着下唇:“我也和你绝交。” 莫天问笑笑:“其实,我也不赞同你现在卖房子,则然也和我说了,我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你父母现在还年轻呢,你要真想回去给他们养老,不防在这里多呆几年,到时候经济好一些了,再回去,不是更好?” 许卓也点头:“我还听说则然想让你帮他,你如果不去,就太不讲义气了。” 沈竹脸上都是无奈的笑:“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心,为我好,我要是不领情,就真的是不知好歹了。” 许卓:“沈竹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们都是兄弟,你忘了?我们结拜过的!” “是,沈竹,别说那些见外的话。”莫天问也附和。 沈竹点头:“嗯,我有考虑,暂时,不卖房子了。但是,我想问一件事。” 莫天问和许卓两个人都敏感起来。 莫天问故作轻松地开口:“什么事?” “你们都不想让我走,是不是——另有隐情?” 许卓一下子就低了头,不敢看沈竹。 莫天问抚了抚额头,勾唇一笑:“能有什么隐情啊,就是大家都不舍得你……” “我不相信。”沈竹的语气是斩钉截铁的:“我们是兄弟,即使分离,也断断不会为了别离而掉泪——则然知道我要走,吼了一通,然后,出门就哭了,他以为我没看见,我又不是傻子……” 他这话一出来,许卓更不敢抬头了,端着茶杯就往嘴里送,杯子里的水面都在微微地颤动。 莫天问在心里暗骂木则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面上还不能显露什么:“哭了?怎么可能?你看错了吧?要不,就是他还有其他的事,难道是和艾朗闹矛盾了?” 莫天问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话,真的没有什么信服力。 “天问,别瞒着我了,告诉我,”沈竹深吸一口气,和莫天问对视:“是不是,小河出事了?” “哈!”莫天问笑出来:“你怎么会这么想?小河在国外,昨天许卓还给他打电话了呢,他会出什么事?” “许卓。”沈竹明显不相信莫天问的话,莫天问向来是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人,但今天的反应,却有些夸张了:“许卓,你抬头看我。” 许卓的泪,就在眸子里打转,这时候,他怎么可能敢抬头看沈竹。 沈竹盯着许卓看:“许卓,你告诉我,小河他现在好不好?” 莫天问抓了许卓的手臂,用力把人带到自己怀抱,看向沈竹:“沈竹,你想知道,完全可以自己打电话给他。我们都不想提小河,就是怕你伤心,你也知道,你这次生病,就是因为他。所以,我们都不敢提——沈竹,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他?他很好,什么事都没有,好得根本不用你操心。” 沈竹抬眸看过来,情绪有了松动:“真的?” 莫天问叹口气:“沈竹,我们都避免说到小河,没想到,你会误会。沈竹,你和小河,已经是过去式了,不管小河现在过得好不好,都和你没关系,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沈竹呼了一口气,倒在沙发上:“我很明白,我只是想确认,他是不是好好的。” 他突然又坐起来:“我昏迷的时候,小河是不是来过?” 莫天问点头:“是。” 许卓在他怀里惊呼一声:“哥?” 莫天问低头看一眼许卓:“我们不该瞒着他,免得他疑神疑鬼。” 然后,莫天问又看沈竹:“则然告诉了他,你生病了,骂了他一顿,说你是因为他生病的,小河可能是觉得于心不忍,所以,来看了你。沈竹,你别多想,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你明白?” 不是一个人——沈竹笑了,笑里的苦涩,遮也遮不住:“我明白了。” 莫天问不敢多留,直接把许卓拉起来:“沈竹,我还得回公司,许卓也要画画,我们就先回去了。” 沈竹坐着不动:“好,那我就不送了。” 两个人大步走出去,有点迫不及待想逃离的意思。 出了门,许卓就想问什么,被莫天问一路拉着往前走,直到上了车,才示意许卓开口。 “哥,我觉得,早晚瞒不住。”许卓的眼圈还是红的:“我,根本就忍不住……” 莫天问捧着他的脸:“这不是你的错。这事儿,确实瞒不了多久,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沈竹回老家,但小河……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许卓含泪点头。 莫天问在他眼睛上吻了吻:“别想了,等沈竹身体好点,实在不行,就告诉他。” 许卓又点点头,然后就靠在座椅上,呆呆的,也不说话。 莫天问叹口气,开车离去。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沈竹既然起疑了,那么,他们刚刚说的那些话,沈竹不一定会相信。 沈竹自然是不信的。 也不能说不信,只能说不能完全相信。 实在是许卓的反应太过明显,让沈竹根本没办法忽略。 他倒在沙发上,手机就在掌心里滑来滑去,犹豫,纠结,矛盾,不知道这个号码是不是要拨出去。 但下一秒,沈竹被吓了一大跳。 似乎和他心有灵犀似的,手机响了。 沈竹慌忙起身,迫不及待去看来电——不是莫小河。 他苦笑——怎么可能是他? 他接通:“你好。” 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沈竹接通了才知道,电话是莫大海的助理打来的,让他去公司一趟。 沈竹挂了电话,还怔怔的。 莫大海找他,会是什么事? 沈竹起身,换了衣服,出门——或许,他心底的疑问,可以在莫大海那里找到答案。 再说了,这么多天了,他也真的牵挂这个老人。 公司里的人都和他很熟,前台小姐直接让他上去,说是总裁交代了,他来了就上楼。 沈竹再次回来这个地方,心里真是感慨万分。 曾经,他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和莫小河在一起,帮着莫大海处理公务,可谁知道,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公司顶层的人和沈竹更加熟稔,见了他纷纷打招呼。 沈竹进了莫大海的办公室,发现办公室除了莫大海,还有一个老朋友——徐萍。 看见徐萍,就难免想起自己和她说过的关于莫小河的那些事情,沈竹心里的感伤,不是一点半点。 但他把所有的情绪都收了起来,面色如常地打招呼:“莫叔,徐姐。” 徐萍起身,招呼沈竹:“沈竹快来坐,你和莫总谈吧,我去给你们准备咖啡。” 莫大海摆摆手,示意沈竹过来,也算是同意了徐萍的话。 很快,房间里就剩下这俩人。 “莫叔,最近,身体好吗?”沈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常的,还笑了笑:“公司也好吧?” 莫大海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拉着沈竹在沙发上坐下,上下看了沈竹一眼,先叹了一口气,才开口:“沈竹,你瘦了。” 沈竹垂了眸子,掩去心底复杂的情绪:“还好,我有在健身,看上去瘦,其实身体还是很健壮的。” “我听说,你想回老家去发展?”莫大海问。 沈竹有点意外他会知道这事儿,但转念一想,自己虽然和莫小河分手了,但莫天问等人和莫小河的交情还在,有什么事,莫大海想知道,他们肯定会说的。 他点头:“嗯,有这个打算。” “沈竹,我问你个事,你得诚实地回答我。”莫大海的语气,很严肃。 沈竹连忙点头:“莫叔,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您。” “那好,我问你,小河现在在哪里?” 沈竹大吃一惊:“莫叔,小河在哪里,您不知道吗?” 莫大海叹口气:“别提了,这孩子,当初我就是打了他一巴掌,骂了他几句,这么久了,就算是赌气,也该有个度啊,这孩子……” 沈竹赶紧说:“莫叔,我听天问他们说,好像在国外——您没联系他?” “电话打不通,我让人去查,说是去了美国,美国这么大,我怎么找?我让天问帮忙,他跟我说小河很好,让我别担心——但说起来,我怎么可能不担心,那孩子,从小就没离开我这么长时间,他一个人外面,也不知道过得习不习惯。” 沈竹立即摸出手机,摁下那个被他删了却烂熟于心的号码:“莫叔,你别急,我给他打电话……” 莫大海叹气:“别打了,关机呢……” “通了!”莫大海话没说完,沈竹就惊喜地开口。 莫大海也睁大眸子:“真的?” 沈竹连忙把手机递给他:“莫叔,你和他说。” “这,不好吧?”嘴里这样说,莫大海还是把电话接了过来,两个人手指无意地碰触,沈竹觉得莫大海的指尖在颤抖。 其实,沈竹又何尝不激动? 但是,他只能掩饰。 这么多天了,梦里都是莫小河,即使那个男人伤得他遍体鳞伤,可他最爱的人,还是莫小河。 怕自己等下控制不了情绪,只能把手机给了莫大海。 “小河!”莫大海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看来,电话通了。 沈竹听不到莫小河说什么,只能从莫大海的话里猜测。 “怎么不能是我!我是你老子!这么多天你一个电话也不打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什么?你忙?你忙个屁!我跟你说,你马上给我回来!……。莫小河!你想气死老子不成……下星期?真的?具体哪一天……好,好……” 沈竹看着莫大海脸上的暴怒瞬间成了惊喜,也不免感慨父爱这个东西,真的很伟大。 接着,手机被莫大海递过来,莫大海说:“小河说想跟你说几句。” 沈竹忐忑不安地把电话接过来,放在耳边,咽了一口口水,这才开口:“小河?” 似乎是过了一世纪那么久,莫小河的声音才传过来:“沈竹,好久不见了啊。” 沈竹苦笑:“也没多久,前几天,你不是来看我了吗?” 电话那端,没有了声音,而莫大海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那么,你现在好了吗?”莫小河的声音又响起:“上次看你,太瘦了,你真是能折腾,我都没认出来那就是你。” “嗯,以后不会了,我现在有好好的吃饭,体重也上来了,下次见面,说不定我又胖了。” “那就好。”莫小河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急促:“没事的话,我挂了——对了,我下周四回去,如果有空的话,见个面吧。” 沈竹只呆呆地答了一声好,那边就掉线了。 莫大海急的跟什么似的:“他说什么?” 沈竹一下子回神了:“下周四回来。” 莫大海又问:“他回来过?” 沈竹点头:“嗯,但那时候我在昏迷,不知道。” “这兔崽子,回来了也不知道回家一趟!”莫大海咬牙切齿地骂。 沈竹有点心虚,安慰他:“可能,他真的有事。” 莫大海几乎快跳脚了:“他能有什么事?我还不了解他?这么大了,就没办过一件正经事!” 沈竹刚想再说什么,敲门声响起来了。 莫大海面有不悦:“进来。” 出乎沈竹意料的,进来的人,沈竹竟然不认识。 是个女人。 确切地说,是个看着四十不到,三十八九岁的女人。 天气还不稳定,但女人却穿了一件花色极其夸张的连衣裙,猜着至少十公分的高跟鞋,一头长发在脑后斜斜地挽了一个髻,很有韵味。 女人的五官称不上特别漂亮,但第一眼看上去,就感觉很舒服,特别是眉眼之间的那抹自信和傲气,忍不住就会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竹疑惑地去看莫大海,却意外地发现莫大海脸上竟然红了一片! 沈竹又去看那女人,这下,和那女人的目光正好撞在一起。 沈竹只好站起来,笑笑:“你好。” 女人袅袅绕绕地走过来,冲着沈竹伸手过来:“你是沈竹吧?我是赵曼,你好。” 沈竹赶紧伸手:“我是沈竹,你好。” 握手结束,那女人看向莫大海,娇媚一笑,挨着莫大海就坐下了,还伸手抱住了莫大海的手臂:“亲爱的,你什么时候下班啊?” 沈竹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是什么情况? 莫大海,第二春? 显然,莫大海不习惯这样的亲密,褪了女人的手就站起来了,一脸的怒容:“瞎喊什么!谁让你来的?不跟你说了让你打电话在楼下等着吗?” 沈竹摸摸鼻子,觉得有点尴尬。 赵曼也不生气,身子又贴上来:“哟,生气啦?我就喜欢你这个样,生气和上床的时候,最有男人味啦!” 沈竹不自在地转了头过去,觉得这女人说话——可真大胆。 果然,莫大海脸上挂不住了:“那个,沈竹,你先回去吧,我,改天再给你打电话。” 沈竹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真是不合适再留下来了,赶紧打招呼:“好,那莫叔,我走了。呃,赵……再见。” 想了半天,沈竹也没有合适的称呼,索性什么都没喊,转身就想走。 赵曼笑得格格的:“哎呦,我家小女婿真可爱——小女婿,再见啦!” 沈竹脚下一个踉跄——小女婿,说谁呢? 但这个时候,沈竹也没心去问了,直到出了办公室的门,沈竹才愣了愣——这个叫赵曼的,说话的语气什么的,怎么和小河有点像呢? 正想着呢,徐萍的声音响在耳边:“沈竹?” 沈竹笑:“徐姐。” “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徐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竹跟着她进了办公室:“徐姐,最近忙坏了吧?” 徐萍示意他随意坐,然后给他倒了一杯茶:“你不在,我少了一个好帮手,真是累坏了。” 沈竹就笑了:“徐姐太抬举我了。” 徐萍认真看他一眼:“我这可不是抬举你,沈竹,你是个人才,不做这行,真是可惜了。” “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尝试。”沈竹语气也很认真:“徐姐,我也有事想问你。” 徐萍笑笑:“你是不是想问那个赵曼是谁?” 沈竹点头:“嗯,你知道吗?” “知道。如果没有意外,莫总会和她结婚。” 沈竹又吃了一惊:“可是……” “你担心小河,是吗?”徐萍问。 沈竹低了头,或许,现在他已经没有资格去关心莫小河了。 “其实,这都是莫小河安排的。” “什么?”徐萍的话,让沈竹震惊:“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多月前,莫小河给我打电话,约我见面,让我帮忙。”徐萍叹口气:“没想到,这孩子看上去不怎么靠谱,其实,心里也装了很多事。” 徐萍说了一番,沈竹算是明白了。 原来,这个叫赵曼的,真的是莫小河的朋友。 沈竹这下明白了,怪不得他觉得赵曼某些方面和莫小河很像,原来真的是物以类聚。 从徐萍嘴里,沈竹知道,其实莫小河很早以前就有这种想法,那就是再给莫大海找个伴,但前些年,莫大海一直很坚持,那些所谓的声色场所,他根本就不会去,一直给亡妻守身,莫小河也就把这事儿暂时放下了。 这个叫赵曼的,莫小河认识她很久了,这女人自己经营着十几家美容连锁店,和莫小河算是闺蜜,莫小河一直都很喜欢她,奈何人家是已婚身份,莫小河就是想撮合,也没有这个可能。 但三个月前,赵曼离婚了,她的老公找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女生,把赵曼踹了。 莫小河于是立即鼓动赵曼和自己的老爸在一起。 赵曼四十三岁,莫大海比她大了差不多十岁,年龄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莫小河自己把父亲吹成了一朵花,但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其实真的没有什么优势,但赵曼第一眼看到莫大海的照片,就同意了。 莫小河又给赵曼出主意,说他爸那个人比较古板,如果赵曼贸然出击,肯定不行。 于是,在莫小河和徐萍的帮助下,赵曼主动进攻,在莫大海一次偶尔喝醉了的情况下,把生米煮成了熟饭。 就这样,两个人的关系,算是确定了。 这一切,可以说都是莫小河安排好的,但真正帮忙实施计划的,是徐萍。 因为莫小河交代了事情以后,就出国了,不见人影。 沈竹听了,真是觉得这样的事情果然只有莫小河才能做出来——竟然设计自己的父亲…… 沈竹无语了。 “可是,万一弄巧成拙呢?”沈竹还是忍不住问。 徐萍笑了:“现在莫总很开心,别看他整天板着脸,其实闷骚得很——这是莫小河的原话。我也能看出来,自从和赵曼在一起,莫总真的年轻了不少。赵曼我也接触过几次,那个人呢,看着挺不靠谱,其实,是个好人。” 沈竹想想刚刚莫大海那张泛红的脸,也笑了:“嗯,只要莫叔高兴,比什么都好。” “对了,你和小河……”徐萍的话,说了一半。 沈竹十指交握,苦笑:“没什么,分手了而已。” “忘了他吧。”徐萍说了这么一句。 沈竹再次失笑:“我也想……算了,不说这些,徐姐,谢谢你之前对我的照顾,真的很感谢你。” 徐萍摆手:“你太客气了,我拿你当弟弟一样的。”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有人来找徐萍签字,沈竹就告辞了。 出了公司大楼,太阳西斜,被各式各样的高楼大厦遮住了,已经看不见。 沈竹低着头,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停下了脚步,抬头看过去,愣住了。 是那个他和莫小河第一次说分手的酒吧。 无意识的,竟然能走到这里来,说明了什么呢? 果然,这颗心,能欺骗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他站的地方,就是莫小河扔戒指的地方。 沈竹在马路边上席地而坐,目光呆呆地看着马路——那天,自己找了很久,都没找到那枚戒指,没有耐心的莫小河,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莫小河在笑——呆子,想要吗? 莫小河狡黠——我流血了,你得给我补补。 莫小河无情——沈竹,我们不合适。 他的一颦一笑,他的一言一语,好像都在脑子里,那么清晰光亮,从来都不曾黯然过。 莫小河,我该怎么办,不管我怎么努力,我都——忘不了你。 即使知道,这辈子,我们可能再也不会走到一起,可还是会想着你,想着你的好,你的坏,你的一切。 沈竹双手掩面,在黄昏里,潸然泪下。 “沈竹?” 一个带着疑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竹吸了吸鼻子,放下手,抬眸看过去。 只看了一眼,沈竹就移了目光,起身,迈开长腿,根本不想去理那个男人。 即使只见过两次,可那男人耀眼的绝色五官,就像是一根刺一样,狠狠地扎在沈竹心上。 第一次,他和莫小河在酒吧的舞台上接吻。 第二次,他和莫小河在自己家里的大床上缠绵。 如果可以,沈竹真想揍他一顿,把他那张脸揍成猪头——长得好就了不起吗?长得好看就能随便勾搭别人的爱人吗? “沈竹!” 身后的人似乎却并不打算这样让他走,又喊了一声,随即,有脚步声在沈竹身后响起。 “我有事和你说,是关于莫小河的!” 一句话,成功地让沈竹的脚步顿住了。 凌皓北松了一口气,松开一直握着的身边少年的手,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会儿,乖乖的啊。” 少年眉目如画,漂亮得雌雄难辨,一声不吭,默默地站到了路边。 凌皓北看向沈竹,开口:“沈竹,本来想找你的,没想到这么巧,碰上了。我想和你说,那天的事,其实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从头到尾,都是莫小河在演戏。我和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竹冷笑:“是没来得及吧?如果我晚回去几分钟呢?” 凌皓北扶额,看了一旁的少年一眼,少年却连一个眼角都不给他。 凌皓北苦笑:“即使你彻夜不归,我和小河,也不可能有什么。我有自己喜欢的人,小河也心有所属。小河那样做,是有苦衷的。你——想知道吗?” 沈竹看过来:“你知道什么?” 人生如戏,这句话,相当精辟。 沈竹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莫天问和许卓,还有木则然、艾朗,四个人正在吃晚饭。 饭桌上,几个人的话题,都围绕着沈竹和莫小河展开。 关于让不让沈竹知道真相,四个人,分成了两个队,各执己见。 莫天问和木则然难得地统一了战线,觉得沈竹有知情权。 而许卓和艾朗的意见一致,觉得这件事还是别告诉沈竹比较好。 木则然最先展开辩论:“我敢说,如果沈竹以后知道了真相,他会后悔,会痛苦,连带着,他会恨我们。这是不容置疑的——一件让人后悔的事,我们为什么还要做?” 莫天问补充了一句:“不错,如果是我,说不定我会杀了你们。” 第8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9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89节 许卓弱弱地开口:“哥,你太狠了。” 莫天问深情凝视他:“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生死,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哎哎哎!”木则然的筷子敲在盘子边上:“注意注意啊!大庭广众的,不带这么肉麻的!” 艾朗还是那副面瘫脸,最近被木则然调教的,有点想回归的意思:“你们只考虑了沈竹的感觉,可是,小河呢?小河之所以一再嘱咐我们,让我们保密,就是不想让沈竹难过。更何况,我觉得,什么痛苦,都比不上亲眼看着爱人离开,却什么都不能做。沈竹如果知道了,肯定痛不欲生。” 许卓点头:“与其让他以后后悔,也比让他眼睁睁看着小河……” 话未说完,他眼圈又红了。 莫天问叹口气:“卓,你别这样,小河现在的情况很好,治疗也一直都没间断过……” 几个人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木则然打破了这种气氛,他的筷子来回晃了晃:“吃饭吃饭!都别说了,下周四小河的治疗满一疗程,我们可以接他回来了。” 许卓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然后,无声地上楼了。 莫天问也放下了筷子。 木则然爆了一句粗口,把筷子扔得老远:“你们别这样好不好!小河还没死呢!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发达,总会有办法的——这次他回来,一定劝他去国外治疗,老这么拖着,根本就不是办法!” 艾朗叹气:“可他执意不去,我们有什么办法?上次我和老大还商量强制带他去,可小河说,如果真是那样,他就拒绝治疗……” 莫天问沉默半晌,突然开口:“这事儿,还是得告诉沈竹。最难受的,就是对着自己的爱人撒谎,我失忆的事,至今也没敢告诉许卓,可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太难受了。小河不想去国外,就是想多见沈竹几次,可见了,就不得不编各种理由来骗沈竹,那种感觉,让他一个病人来承受,太残忍了……” “哥……” 许卓的声音,轻轻的,却如一个炸雷,响彻在莫天问头上。 木则然和艾朗心里也是一紧。 而这时候,木则然的电话响了。 木则然慌忙接起来:“喂,沈竹?” 沈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则然,你告诉我,小河是不是得了艾滋?” ☆、028 完美大结局(必看) 木则然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了。 艾朗眼疾手快抓住了手机,直接放在自己耳边:“沈竹?” 那边,已经是嘟嘟的电话挂了的盲音。 木则然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来,双唇动了动,好久才说出一句话:“怎么办,他,他,知道了……” 艾朗直接冲出去:“我去看看!” 莫天问想阻止都没来得及,下一秒,他拿出电话:“沈竹在哪里?嗯,好!” 挂了电话,他抬眸看向楼梯上的许卓,眸子里万般情愫。 “人在哪儿?”木则然问。 “去了莫大海的公司。”莫天问说着,目光也没离开许卓:“我得去一趟,一起吗?” 许卓大步从楼梯上下来,面色凝重:“走。” 在车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木则然在后座还是忧心忡忡的,潜意识里,他总觉得沈竹会做傻事,电话一直在拨着沈竹的号码,可冰冷的女声显示对方已经关机了。 “给艾朗打,让他去阻止沈竹,莫大海还不知道,万一受了刺激,到时候就更乱了。”莫天问的车子开得飞快,但他还是顾及到了车上人的人身安全,但他知道,这时候的艾朗,肯定是早就冲过去了。 木则然打了电话,突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倒在后座上:“我现在,好像解脱了。” 许卓垂着眸子:“是啊,之前还纠结让不让他知道,现在,终于不用矛盾了。” 莫天问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许卓身上,却一直没再说什么。 木则然看了莫天问一眼,猛地想起之前莫天问在餐桌上说的话,心里跳了跳——许卓,听见没有? 木则然觉得,怎么就这么巧? 上次他说和莫天问的事,就被许卓听到了。 这次莫天问说失忆的事,也被许卓听到了? 不会这么倒霉吧? 如今看来,那楼梯拐角的地方,就是个天然的优势的窃听位置吧? 果然,人还是不能做亏心事,更不能撒谎骗人,真的会有报应的。 木则然看一眼许卓,见他面色平静,但也猜不透许卓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和上次一样,许卓也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其实却是什么都知道了。 当务之急,是小河和沈竹的事,木则然只能祈祷许卓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不然,许卓要是真的计较起来,那这日子可就闹腾了。 其实最紧张的人,是莫天问。 小河的事,沈竹早晚得知道,只要跟沈竹交代清楚了,这事儿就能过去。 说不定,到时候能让沈竹劝着小河去国外治疗,也算是一件好事。 关键的,让莫天问心里七上八下的,是许卓的态度。 他敢肯定,他刚刚的话,许卓是听到了的。 但他能怪谁? 话是他自己说的,再说了,自作孽,不可活,不管许卓怎么惩罚他,他都认了。 和木则然的事,他不敢坦诚面对,是他的错。 错了可以改,但他不该错上加错。 方向盘被莫天问握得很紧,担心沈竹,却又放心不下自己身边的爱人。 真是什么事情都赶着往一起凑,如果可以,莫天问真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知道莫小河没有出国的时候,莫天问就隐隐觉得不对劲,等手下的人查出来事情真相的时候,莫天问当时真的是完全傻掉了。 那种滋味,很苦,很涩,虽然他从来没承认过,但莫小河俨然已经是他莫天问的弟弟,哥,哥地整天在屁股后面叫——可现在,让他怎么接受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 这种病,其实就是判了莫小河的死刑,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死神离他越来越近。 莫天问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都难受得没办法控制,所以,他更不敢想象,如果沈竹知道了,会是怎样的痛苦。 来到莫大海公司楼下,三个人却不约而同地没有动作,可以说,这一瞬,三个人心里都有不安——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沈竹。 固然,欺瞒他,是为了他好,也是莫小河的意思,但说起来,他们真的没有这份权利。 当初莫小河离开,都是设计好的,目的,就是怕沈竹以后会更加伤心。 在莫小河看来,分手带来的伤痛,远远比不上生离死别。 所以,莫小河才导演了那出戏。 他们没办法辜负莫小河的苦心,所以,莫小河在沈竹昏迷的时候,他们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可谁知道,沈竹醒来的同时,他们再次被告知,这事,还是要瞒着沈竹。 这是莫小河的意思。 他们都能理解。 分手时候那么无情的话语,已经伤害了沈竹一次,甚至在时隔一个月之后,还让沈竹昏迷不醒。 那么,他们真的不忍心再让沈竹伤一次。 虽然,这样的莫小河让人心疼,这样的沈竹也让人觉得痛惜,但他们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在病魔面前,有钱有势帮不上一点儿忙。 在绝症面前,人人平等。 沈竹受伤的心还没有恢复,如果让他知道了事情真相,那么无异于在他流血的心脏上再捅一刀,他还能不能撑下去都是个问题。 所以,不管是一向以冷静自持的莫天问,还是木则然,许卓,都不敢去想象这时候的沈竹会是什么样,明明来到了莫大海公司楼下,却没有一个人主动去开门下车,去面对沈竹。 直到,木则然的电话响起。 木则然赶紧接了。 是艾朗。 艾朗说沈竹并没有去找莫大海。 这下,三个人松了一口气。 艾朗又说,他和沈竹马上下来。 三个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许卓的头抵在车窗上,闭了眸子。 木则然低头使劲儿盯着手机,一言不发。 莫天问心里更是有着双重煎熬,痛苦的感觉自是不必说了。 车厢里很安静,只听得到几个人起伏不同的呼吸声。 一分一秒,都是那么难捱。 “来了。”木则然的声音,颤颤的。 莫天问和许卓同时往车窗外看过去。 出现在他们视线里的,正是艾朗和沈竹。 看上去,两个人的表情都很正常。 但他们知道,此刻的沈竹,即使是平静,只怕也是伪装出来的。 他爱莫小河到底有多深,这些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为了莫小河,他连命都差点丢了,这样的爱,让人动容。 可现在,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过来,一脸沉重,往日高大的身躯此刻更是坚挺沉稳。 两人分别上了车,却还是没人说话。 最后开口的,是沈竹。 “他在哪里,请带我去。” 他说。 莫天问缓缓发动车子。 许卓猛地咬住了下唇,泪水无声地滑落。 木则然也想哭,但沈竹就在他身边坐着,他根本就不敢哭,只能把头扭到另外一边去,使劲儿盯着窗外,不敢看沈竹。 其实,在知道消息的时候,他们去看莫小河,那时候眼泪已经掉了好几次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真正地遇到伤心的事情的时候,谁也没有办法控制那温热湿咸的液体从眼眶里流出来。 当然了,他们不会当着莫小河的面哭,相反,见到他的时候,还努力做出笑脸,不想让莫小河因为他们的伤感再费心。 可这会儿,面对沈竹,那种悲哀的感觉,却是怎么也掩埋不了。 纵使莫天问,艾朗这样的强势冷硬的人,都不敢去看沈竹的眸子,更别说其他二人了。 “我去找徐萍,是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沈竹开口了,低沉磁性的声音响在车厢里,亦如从前那样的有魅力:“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沈竹的手肘支在膝盖上,以手掩面。 当他从凌皓北嘴里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他竟然笑了,摇头,说:“你骗我,这是不可能的。” 但凌皓北说他可以去问徐萍,莫小河的事,徐萍都知道。 于是,沈竹拨了木则然的电话,同时,飞速赶往莫大海的公司。 但是,他终究是没有勇气听到木则然的回答,恐慌地挂了电话,希望徐萍能给他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幸好,他赶到的时候,徐萍还没下班。 徐萍没想到,不过分开几个小时的时间,沈竹竟然知道了。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沈竹,沈竹生病的事,她是知情的,当时,她也唏嘘这个男人的痴情,同时也觉得莫小河瞒着沈竹这件事是对的。 所以,沈竹问她的时候,她只能把她知道的,都和盘托出。 她看到,沈竹的手,在颤抖,即使这个男人那么极力地想掩饰自己的惊慌,但是,没有办法,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始终垂着眸子,没有看徐萍。 当初,徐萍得到消息的时候,是莫小河亲自给她打的电话。 沈竹算了算日子,就是他发现莫小河和凌皓北滚床单的那天上午。 也就是说,莫小河前一天得知自己患了绝症,第二天就对所有的事情有了完整的计划。 首先,离开沈竹,并且用了最直接最有效也是最残忍的法子。 其次,他不放心的,就是莫大海了。 赵曼是莫小河早就相中的“后妈”人选,只是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两个人开始,这次莫小河一生病,就成了促进这段姻缘的导火索,接下来的事,完全就是照着莫小河期待的路线在发展。 赵曼主动爬了莫大海的床,两个人发生了关系,果然如莫小河所说,莫大海心有愧疚,也想担起这份责任。 当然了,维持婚姻仅仅靠愧疚和责任是不行的,但莫小河说了,他相信赵曼的魅力,早晚有一天,能把自家老爸收拾得服服帖帖。 果然,一切都和莫小河期待的那样,都很美好。 唯一不美好的,是沈竹。 沈竹生病,莫小河去探望的事,徐萍也知道。 那时候,莫小河的治疗正进行到一半,正是身体对药物的排斥反应最厉害的时候,虚弱得不行,连自己站起来走路都费劲,但听说沈竹昏迷不醒,他二话不说就过来了,只是,出了监护室,他就撑不住了。 但即使如此,他醒来第一件事,还是叮嘱这些人,不要把事情真相告诉沈竹。 最后,徐萍这样对沈竹说:“沈竹,我现在对小河,完全改观了。他的爱,不比你少,所以,你别怪他。他是听说以前和他有过关系的一个男人得了这个病,他不放心,自己去检查,没想到……他确诊以后,第一时间带着你去做了抽血,知道你没事,他才放心,不然,他说他会恨死自己的。” 沈竹恍惚记起,那天,莫小河的确是带着自己去了医院,还说是公司迟来的身体体检,沈竹根本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徐萍还说:“小河不希望你知道,一个是怕你做傻事,被传染,再一个,他说他希望你记住的,都是他最好看的时候,而不愿意让你看着他一天天的憔悴,变老,变丑,最后……” 这时候,艾朗就找来了。 徐萍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话:“沈竹,你难受我知道,但是,最难受的,是小河!” 沈竹能不知道吗? 徐萍还说不让他怪小河,他舍得怪吗? 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那个傻瓜一样的男人狠狠地抱在怀里,吻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敢不敢——把他丢下,让他一个人孤独清冷。 车子离那个医院越来越近,沈竹只说了那么一句话,再也没有开口。 其他四人更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或者说,遇到这样的事情,任何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医院门口,沈竹让莫天问停了车子。 “里面有停车场。”莫天问解释。 “这个病,会传染吧?”沈竹看向那幢白色的冰冷的医院大楼,语气坚决:“我自己去,你们都回去吧。” “沈竹!”木则然吼了一句:“你是小河的爱人不假,但我们都是他的兄弟!” “我知道,所以,我更不能害你们。这种地方,还是少来比较好。我相信,小河也不希望在这里看到你们。”沈竹说完,开门下车:“而且,我希望,我和小河在一起,不要受到打扰。” 最后一句话是关键,本来想下车的四个人,都不动了。 莫天问开口:“那你去吧,他在c区第五病房36号床。我们,在这里等你。” “不用等,你们回去吧。”沈竹说完,关了车门。 几个人看着他的背影,鼻子都酸了。 “等吗?”木则然问。 莫天问摇头:“不等了,我有预感,今晚沈竹不会走了。” “小河能干吗?小河就是怕他会做傻事才不想让他知道的——算了,我还是去看看。”木则然说着就要下车。 “将心比心,想想,如果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你会怎么做?”莫天问一句话,成功地阻止了木则然的动作:“如果生病的是我,我相信许卓也会不离不弃。如果生病的是艾朗,你会怕传染吗?” 木则然愣住了,半晌,握住艾朗的手:“我知道了。” 车子,缓缓离去。 沈竹的步子很急很快也很大,找到莫小河所在的病区,却被告知,莫小河去了医院的小花园。 沈竹转身就朝楼下跑,他知道,莫小河看上去大大咧咧,这个男人却像个孩子似的,怕冷,怕黑,怕孤独,他所有的跳脱和活跃,不过是为了掩盖他内心的寂寞而已。 第8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0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90节 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那个所谓的花园。 这个医院整体来说,设施什么的还是不错的,但人很少,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的,这是国内唯一一所专门医治艾滋病的医院,但是,得了这种病的人,多数是因为吸毒和,又有哪个家人愿意为了这样的病人付出大量的医药费呢? 所以,这个医院很冷清,医生护士不多,病人少,陪人更少。 正因为如此,远远的,沈竹就看见了莫小河。 莫小河坐在轮椅上,沈竹看到的,是他的侧脸。 轮椅后面,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 灯光昏暗,沈竹有点看不清他的模样。 这时候,沈竹也根本没心思去管那人是什么样子,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莫小河的脸上。 瘦了。 远远的,沈竹就有了这个认知。 莫小河原来就不胖,就算沈竹每天费了心思给他做各种好吃的,可莫小河就是不怎么长肉。 可现在,更瘦了。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原来小小的尖尖的下巴似乎更尖了,穿着病号服的双肩,明显的瘦削了许多。 沈竹脚步不停,泪水模糊了视线,坚定不移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 一首熟悉的旋律飘入沈竹耳里,越来越近,这歌声就愈加清晰。 沈竹的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出来,脚步猛地一顿,却是怎么也迈不动了。 有微风吹过来,吹起莫小河额头的碎发,微风里,他闭了眸子,下巴微微抬起来,面容平静。 沈竹猛地转身,又朝着原路返回,一路跑回莫小河的病区,在护士站询问莫小河的主治医师是哪位。 护士告诉沈竹,主治医师已经下班了,如果有什么要咨询的,可以去问值班医生。 沈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接触“艾滋”这两个这么可怕的字眼,但今天,他想全面地了解这种病,莫小河目前的情况,身体的承受能力,以及他最不想知道却不得不问的那个问题——莫小河,还有多少时间?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沈竹直接下楼,出了医院,打车回家。 在楼下,意外的,看到了李京。 李京扔了手上的烟头,走过来:“沈竹,我等你很久了。” 沈竹大步越过他:“边走边说,我没时间。” 李京在后面跟着他。 进了屋,沈竹直接进了卧室,开始收拾衣物。 李京问他:“你这是……回老家吗?” 沈竹把内裤塞进去,想了想,又把莫小河的也塞进去:“不是,去医院,小河生病了,我去陪他。” 李京一把抓住他:“你疯了!那种病会死人的!” 沈竹的动作一顿:“你知道?” 沈竹目光里的冰冷让李京吓了一跳,他情不自禁地松了沈竹的手,看向别处:“嗯。” “什么时候知道的?是不是他走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沈竹的声音,和他的目光一样,冰冷深沉。 李京摇头:“不是,是后来才知道的,那个男人得了艾滋死了,圈子里都传遍了,后来,他们说,莫小河也中招了——那时候我来找过你,可是,没找到……” “你走吧。”沈竹又开始往里面塞衣服。 李京又去拉他:“沈竹!你想清楚!这不是感冒发烧!最早得病的那个,撑了不过一个多月,就不行了,死的时候,听说都没有了人样!沈竹!你这是去送死啊!” 沈竹哼了一声:“我死过一次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逞什么英雄啊!莫小河既然没告诉你,那肯定就是不想让你做傻事!沈竹!你醒醒吧!以后没有莫小河,你也可以有别人!不提这事,你至少得为你家里人考虑考虑吧!”李京声竭力嘶地吼。 沈竹把衣服收好了,又往浴室里走:“这时候,别跟我说那些,我顾不上。” 李京拉着他的衣袖:“沈竹!你昏头了!你别冲动!你先停下!今晚什么都别做,明天再做决定,好吗?” 沈竹停下脚步,转头看他:“李京,我和你说几句话,你别生气。” 李京点头:“你说。” “我做的决定,不会更改,因为,那个人是莫小河。如果是其他人,我会犹豫,会怕死,会考虑家里人,可如果是莫小河,这些,都不重要,你明白吗?” 李京松了他的衣袖,低头,苦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爱他——沈竹,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吧?” 沈竹一句话不说了,直接去了浴室。 李京眼圈红了,兜兜转转这么久,当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的时候,那个曾经对他好的人,已经不在了。 “沈竹!我走了!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李京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祝你幸福!我也会幸福的!” 接着,沈竹听到了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沈竹拉上旅行包的拉链,笑了:“谢谢。我现在,就很幸福。” 等沈竹又打车回去的时候,医院的探病时间马上就到了。 护士不让沈竹进去,沈竹急得不行:“我是他的家人,我得照顾他,他一个人,我不放心。” 护士看了他一眼:“这个医院里没有陪护的,都是专业人员在照顾——你就不怕?” “家人不能陪护吗?”沈竹的心,冷了半截。 “没说不能,但是没有人开这个先例。” 沈竹很认真地看着护士小姐:“拜托您帮帮忙,他不能一个人,他会怕的,我得进去陪他……” 护士小姐最后让步,让沈竹明天再来,和主任商量陪护的事。 沈竹肯定不干,但病房的门已经锁上了,沈竹也不可能破门而入。 护士小姐突然看向沈竹的身后:“ken?还没走吗?” 沈竹回头,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沈竹猛地睁大眸子,直接伸手过去:“您好,我是来看莫小河的,能帮忙吗?” 他认出来了,这个男人,就是之前在楼下花园里推着莫小河的那个。 ken的目光颇具玩味,看了沈竹好久,才伸手过来:“沈竹是吧?” 沈竹愣了愣,但很快释然:“是,我就是沈竹。” ken朝着护士笑了笑:“这是我朋友,让他进去吧。” 沈竹手上的力道大了几分:“谢谢。” 护士小姐去开门。 ken把手抽回来,耸耸肩:“入乡随俗,我现在也会走后门了。” 沈竹这会儿根本没心思开玩笑,又说了谢谢,转身就朝病房走。 护士小姐担忧地看过来:“ken,你确定没事吗?” ken的双手抄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挑眉,说着蹩脚的中国话:“原则上,我们不希望病人情绪过于激动,但你们中国人也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护士小姐噗嗤笑了:“ken,这八个字和这件事完全就没有关系好不好?” ken耸肩:“是吗?我只是想说,说不定,会有奇迹,而已。” 护士小姐的目光落在病房楼道里的沈竹身上,勾唇笑了——奇迹,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见到的。 三十六号。 沈竹站在门外,胸膛剧烈起伏。 他伸手去推门,房门开了。 低低的熟悉的旋律还在唱——再回首,背影已远走;再回首,泪眼朦胧。留下你的祝福,寒夜温暖我,不管明天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 沈竹的脚步再一次变得沉重。 耳边,传来莫小河的声音:“ken,你还没回去吗?” 病房里只开着床头小灯,沈竹摸到开关,啪一声,满室亮堂。 莫小河先是眯了眯眸子:“ken,关灯……” 等他适应了强烈的光线,眸子猛地睁大,脸上的表情和见了鬼差不多。 沈竹一步步逼近,满脸的寒意和怒气。 莫小河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伸手去按床头的呼叫铃。 沈竹大步跨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抓在手里,沈竹的心,就不可抑制地疼了起来——好瘦!感觉,就只剩下了骨头! “你怎么会来?”莫小河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颤抖:“你来干什么?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沈竹牢牢控制着他的手臂,却又不敢太大力,就那么盯着他看,使劲儿地盯着他,仿佛要把莫小河看到心里去。 莫小河根本没有多少力气来挣扎,不一会儿就靠在床头动不了,呼呼地喘气:“沈竹,别让我生气,你快点,快点离开——咱俩分手了,咱俩已经没有……唔……” 唇上多出来的温柔触感让莫小河的眸子惊恐地睁大,他愣了愣,然后拼命反抗,手脚并用地想让沈竹离他远一点! 沈竹哪里会让他得逞,一手控制着他的手臂,另外一手扣上他的后脑,强势入侵了他的口腔,用力吸吮着他的舌,吞咽着他的津液。 莫小河的眸子睁得大大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反抗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即使身体已经虚弱得没有任何力气,但他依然想把身上的这个男人推开,推开! 沈竹停下这个吻的时候,莫小河早就没有了一丁点的力气,却还是拼命地将沈竹的胸膛推离了一些。 “莫小河,你躲不掉的。”沈竹把他身后的枕头往上拉拉,让他靠得更舒服一点,然后,他起身,把自己的包放在另外一张床上,拉开拉链,把衣服都拿出来。 莫小河呼吸困难,眼睁睁看着他的动作,却没法阻止,只能开口:“疯子!你是个疯子!沈竹,你别这样,你马上滚!” 他听见沈竹哼了一声,然后,沈竹说:“我是疯了,在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就疯了,要怪,就怪你那时候演的戏对我刺激太大,把我刺激疯了!” 莫小河大口大口地呼吸,脸上的泪根本就停不下来,他的手紧紧地揪着胸前的衣服,声音软了下来:“沈竹,我对不起你,我跟你道歉,但是,我不爱你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赶紧走,好不好?” 沈竹朝四周看了看,这就是一个普通病房,除了有单独的洗手间,还有两个柜子,两张床,一对儿沙发,一个小小的茶几。 他把柜子打开,里面有莫小河的换洗衣物,他把自己的也放进去,然后拿着洗漱用品进了洗手间。 他把莫小河正在用的那些都扔进了垃圾桶,把他带来的两个人的洗漱用品摆上去。 然后,从洗手间出来,他在床边坐下。 莫小河还在摇头,不停地流泪:“我们没有关系了,沈竹,你这样没意思的……” 沈竹猛地欺近,大手一把揽上莫小河的腰身,用力一带,两个人的胸膛就紧紧地铁在了一起。 莫小河往后仰了仰头,不敢让自己的呼吸和他离得太近。 “如果你执意要这么说,我不介意现在就做点什么来证明我们的关系。”沈竹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拉着莫小河的手就往下面放:“你走了多久,它就安分了多久,有多饥渴,你应该明白!” 莫小河咬着下唇,脸色苍白得如纸片一般,他更加恐惧地摇头:“沈竹,别,你别这样,你不能这样……” “我问过医生,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偶尔的欢爱,还是能承受的,”说着,沈竹的吻,落在莫小河的颈间:“我想证明,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莫小河吓得紧紧闭了眸子,绝望地开口:“不用证明,我承认,我承认了……” 沈竹的唇,紧紧贴着他的颈间肌肤:“说,你承认什么?” “我爱你,我爱你……。”莫小河哽咽得几乎泣不成声,短短的六个字,却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沈竹在他颈间用力留下一个吻,这才抬头,把莫小河拥在怀里:“乖,今晚就放过你。” 莫小河哭倒在他怀里:“你别这样,你,你快走吧……” “你爱我,我不会走的。”沈竹的下巴在他头顶摩挲:“难得你说了这三个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莫小河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做什么,即使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别这么对我,我害怕……” “有我在你身边,以后,你都不用怕了。”沈竹的大手,拂去他脸上的泪,更紧地拥着他:“我陪着你。” 莫小河摇头:“我不要,我不要……” “再让我听见这三个字,信不信我马上就干你?”沈竹咬牙切齿地开口,脸上的威胁成分是莫小河从来没有见过的。 莫小河一句话都不敢说了,趴在他的胸膛,贪婪地汲取他的气息和他带给自己的温暖安全,没一会儿,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意识,他睡着了。 而这时候,姜育恒的声音还在唱着: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沈竹把怀里的男子放下,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小河,以后,我陪着你,多远的路,我也陪着你。” 莫小河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梦里,他看到了他最想念的人,抱着他,吻他,要他,两个人,一次又一次,在极致的巅峰里愉悦遨游。 只是,他清晰地知道,那是梦,只能是梦。 因为,所有的美好,所有的幸福,在一个多月以前,都离他而去了。 得知那个男人得病的消息时,莫小河觉得幸福就在自己身边,一切都那么甜蜜,但一切,瞬间消失了。 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莫小河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根本站不稳,直接倒在了凌皓北怀里。 他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唯一想到的,就是沈竹会怎么样,沈竹有没有被传染…… 他很感激凌皓北,因为那个时候,是凌皓北让他冷静下来,给他分析事情的利弊,并且在第一时间让他带着沈竹做了检查,用了关系提早得知了检查结果,接着和他商量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和沈竹用那种方式分手,是莫小河提出来的。 凌皓北并不赞成那样的方式,他说,最好是实话告诉沈竹,即使不告诉,也不能用那样的方式伤害他。 可莫小河知道,沈竹对他的爱,已经没办法用什么话来形容,这么说吧,如果前面有个悬崖,他跳下去,那么,沈竹二话不说肯定也会跟着。 莫小河就是这么笃定,笃定沈竹的爱,笃定沈竹爱他的那颗心,因为,他对沈竹,也是一样的。 所以,他才逼着自己,逼着凌皓北,演了那么一出戏。 那天从沈竹家里出来,莫小河就哭倒在凌皓北怀里,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接下来的事情,都是凌皓北安排的,住院,治疗,甚至那个主治医师,也是凌皓北找了很多关系,特别拜托人家照顾莫小河。 只是,莫小河没想到,最后出卖他的,也会是凌皓北。 但不管怎么说,这时候的莫小河,已经不敢奢望幸福。 所以,那些美好,只能在梦里才会有。 但当他睁开眼睛,看到日思夜想的那张脸,看到自己掌心贴着的性感胸肌,看到自己颈下压着的那条修长手臂,他傻了。 竟然,不是梦? “醒了?”沈竹开心,脸上是莫小河梦里才有的宠溺笑容。 莫小河傻傻地看着他,眼睛一眨都不敢眨。 沈竹叹息一声,吻上他的唇,辗转缠绵,半晌才放开他。 莫小河哪里还有往日的半分热情和机灵,就像只呆呆的小兔子,任沈竹占尽便宜,吃尽豆腐。 “啊!” 一声尖叫从莫小河喉咙里飚了出来,沈竹都吓了一大跳:“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莫小河一把把被子捞过来,抬腿一脚把沈竹踹下去,如临大敌地看着他:“沈竹!我让你走!你这样有意思吗?你是不是非得让我说狠话你才能听!” 沈竹裸着身子在床边站着,脸上还是笑模样:“什么狠话?说来听听啊。” “你!你!”莫小河万万没想到沈竹有一天竟然能修炼成精,如今这个嘻皮涎脸的模样,绝对有自己当年的风采:“沈竹!我很认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不能当儿戏!” 沈竹听着走廊里有动静,耸耸肩,穿了长裤,又套了一件t恤,然后拿着莫小河的衣服过来:“今天上午输液,下午才做治疗是吧?过来把衣服穿了,一会儿该查房了。” 第9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1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91节 莫小河扯着被子坐在床头上,不看他:“沈竹,你走吧,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沈竹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我走了,你更难受,昨天也不知道是谁在我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 “胡说!我才没有!”莫小河坚决不承认,他明明很早就睡着了,后来,后来就开始做梦…… 一开始他的确是哭了,但也没有在他怀里哭! 沈竹直接把他拉过来,拿起手里的衣服往他身上套:“好,哭的是我——饿了没有?昨天太匆忙了,没来得及,等下我们换房间,要一个有厨房可以做饭的那个病房,到时候,我天天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莫小河反而不说话了,任他帮着把衣服穿上,然后乖乖地坐在床头,扭着脸,也不看沈竹。 沈竹弯下腰,手指捏住莫小河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到自己的方向,倾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在莫小河炸毛之前赶紧离开:“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说完,沈竹就起身,进了洗手间。 莫小河赶紧拿了手机,拨通莫天问的号码。 莫天问的声音传过来:“小河?” 莫小河压低声音急促地开口:“哥,你快点过来!马上过来!” 说完,他飞快地挂了电话。 许卓迷迷糊糊地睁眼:“是小河吗?” 莫天问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嗯,我过去看看,你再睡一会儿吧。” 许卓抓抓头发,揉了揉眼睛:“我也去。” 两个人来到医院的时候,沈竹已经带着小河换了病房,然后出去买食材了。 莫小河在输液,一看见莫天问和许卓,赶紧开口:“哥,许卓,你们快想办法把沈竹弄走!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死人的!” 许卓看着莫天问。 莫天问叹口气:“小河,沈竹的脾气,你比我们都了解,你觉得,我们说什么,他能听吗?要是我们能劝他,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莫小河吼:“他把衣服还有洗漱的东西都带过来了,他还亲我,我不听话,他还威胁我要……总之,这样很危险!他以为这是玩玩吗?得了病是要死人的!我一个人死也就算了,他要是跟着受罪让我怎么办啊!我都难受死了!” “什么死不死的!”许卓在床边坐了,握住莫小河的手:“小河,你别说那些话。我和天问在来的路上商量了,我们想和沈竹商量商量,带着你去国外看看,行吗?” 莫小河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摇头:“不去。我之前就说了,我就是死,也死在家门口。这里有我爸,有沈竹,我去了,万一回不来,我不是亏死了!” “可是,国外的治疗条件要好一些,我们……” “这就是医不好的病!我们心里都清楚!就算医疗条件好了一点,也不过是延长几个月的生命罢了!我看过那些报道,人是没死,可没有知觉,整天靠仪器和各种管子维持生命——还不如死了呢!”莫小河说完,看着莫天问:“哥,你一定有办法的,你把沈竹弄走吧,打晕了也行,他在这儿万一有什么事,我死都不瞑目!” “莫小河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沈竹的声音突然传过来:“你是不是屁股痒了?想挨打了是不是?” 莫小河立即不敢吭声了。 之前,给莫天问打完电话的时候,沈竹就从洗手间出来了,然后非得抱着他去洗漱,莫小河不干,沈竹就说了不听话打屁股的话,莫小河以为他只是说着玩的,没想到,那男人真的把他的裤子扒下来,朝着他的屁股打了几巴掌。 疼肯定是不疼的,可丢人啊! 谁家二十好几了还被人打屁股啊! 莫小河当时就不干了,扑腾着要起来,只可惜,他以前不是沈竹的对手,生病了更加折腾不过沈竹,直接被沈竹抱着去了洗手间。 然后,沈竹找人换病房,他不换,两个人说了没几句,沈竹又要脱裤子打他屁股,莫小河实在是怕了他的亲密接触,这才同意了换病房。 可他没想到,莫天问他们都在呢,沈竹就敢这么说要打他屁股! 丢人真是丢到他姥姥家去了! 莫小河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沈竹把饭菜都放在厨房,洗了手,看一眼消停了的莫小河,直接对莫天问和许卓说:“天问,许卓,走吧,我送送你们。” 莫小河:“哎哎,我话还没说完呢!” 许卓笑了笑:“小河,我改天再来看你。” 莫天问直接一句话没说,抬腿就走了。 三个人都出去了,莫小河倒在床上,神情渐渐变得落寞。 而门外,莫天问正在和沈竹商量去国外的事。 沈竹没意见,直接同意了,他昨天咨询医生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和莫小河说呢。 见他同意,莫天问就说联系医院的事,包在他身上。 沈竹也不客气了,点头。 许卓忍不住开口:“沈竹,小河最在意的,是你的健康。你爱他,我们都知道,但是,你也别让小河心里太难受。你这样逼他,反而不好。” 沈竹脸上的笑消失了,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良久才勾了勾唇角,一脸的苦涩:“许卓,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不能把他逼急了,我得慢慢地来,可是,我怕我没有时间了,昨天晚上抱着他,他那么瘦,我好怕……怕他就那么离开我,怕以后再也不能那样抱着他,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然后,许卓眼睁睁地看着,泪水顺着沈竹的眼睛流出来,被他用手掌遮住。 那样一个高大沉稳的男子,在这一瞬,哭泣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许卓挨着他坐下,揽着他的肩:“沈竹,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但沈竹,我还是想告诉你,小河之所以这样做,只是因为他爱你,这个时候,你也确实不能让自己的身体有一丁点的意外——你上次生病还没好利索,要是再……谁照顾小河?” 沈竹使劲儿抹了一把脸,吸了一口气,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有分寸的。” 莫天问开口:“你劝劝小河,这两天我们就出国,还有,莫叔那边,也得想办法,看看是瞒着他,还是让他知道。” 沈竹的眼圈又红了:“先瞒着吧。” 莫天问点头:“嗯,先去国外看看情况再说。” 莫天问的一只手摁在沈竹肩上:“沈竹,别做傻事。不然,小河真的没法释怀。你爱他的心,和他爱你的心是一样的,懂吗?” 沈竹点头,他怎么会不懂?他有多想亲近莫小河,莫小河就有多怕他的靠近。 这个病,就好像深不见底的悬崖,把他和莫小河生生地隔开了。 两个人的距离,无论谁想近一步,最终都会掉下去,粉身碎骨,唯一安全的办法,就是各在一边,遥遥相望。 可这样的距离,对于相爱的人来说,是一种比死还残酷的煎熬。 沈竹不允许莫小河说那个字眼,那他自己就没想过吗? 怎么可能! 说不怕那是骗人的,谁不怕死? 可是,只要想到自己捧在掌心里的男人有一天会独自面对这份孤独和寒冷,沈竹就没办法抑制心疼的感觉,他想陪着他,他愿意陪着他,即使是那么恐怖的一件事,可他相信,只要两个人在一起,那么,就不会害怕。 从得知莫小河生病开始,他就想过这个问题——他要和莫小河在一起,无论生,还是死。 莫天问和许卓走了,沈竹去医院公用的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在镜子里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如常,这才回了病房。 莫小河闭着眸子,瘦弱的身子缩成一团,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沈竹鼻子一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步走过来。 小河睁眼看了看他,又闭上了。 沈竹在床边坐下,把薄被给莫小河往上拉了拉:“我买了很多菜,中午给你露一手。” 莫小河不说话。 沈竹握了他的手,放在唇边吻:“小河,我昏迷的时候,你见了我,是什么感觉?” 莫小河嘴唇动了动,良久才吐出三个字:“没感觉!” 沈竹笑笑:“要是,我醒不过来呢?要是,我就那么走了呢?要是……” 莫小河猛地睁了眸子:“要是个屁!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如果不是你,说不定我早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沈竹把他的手放在掌心里,细细摩挲:“小河,你救了我一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恩人的话,你听不听?”莫小河想把手抽回来,但是没有得逞。 “我只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很好,那么,可不可以说你现在这条命是我的?” 沈竹点头:“完全可以这么说。” “很好!”莫小河总算有了点精神:“那么,我现在命令你,赶紧离开这里!好好珍惜我救回来的这条命!最好给我活到九十岁!”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沈竹抬头看了看输液的管子,又看向莫小河:“我九十岁的时候,你八十五岁,你亏了点,不过,我还是想死在你后头,不然我走了,留下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沈竹!”莫小河咬牙切齿:“你是真傻还是装糊涂!我病了!我得了艾滋!这病是治不好的!别说八十五了,我能活五个月就谢天谢地了!你能不能别这样?” 沈竹就跟没听见似的:“等咱俩老了,我还抱着你,数你头上的白头发,给你把假牙戴好,骨头是啃不动了,只能吃红烧肉——唉,到时候估计肠胃消化功能也不行了,肉也得少吃……” “沈竹!”莫小河大吼,随即把他的手甩开:“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沈竹很平静地和他的目光对视。 一个暴躁似火,一个柔情如水。 沈竹笑了:“小河,你好好治病,听我的话,我绝对不做傻事,可如果你敢惹我生气,你敢死,我就敢跟着。” 莫小河的胸膛在剧烈起伏,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他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沈竹,你,你不能这样,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父母,还有亲人,而且,而且,你还得替我照顾我爸……” 沈竹帮他把落下来的被子又盖回去:“我父母有我弟弟照顾,我很放心。至于莫叔,他现在和赵曼感情很好,你也不用担心——这一点,你做得很好,来,奖励你一个吻……” 他倾身过来,莫小河歪头,这个吻落在他的脸颊。 沈竹叹口气,也不跟他计较:“中午想吃什么?” 莫小河又闭了眼睛,拒绝和他交流。 最初的恐慌和绝望过去之后,莫小河早就想开了,说真的,他这辈子,吃喝玩乐早够本了,放不下的,除了莫大海,就是沈竹。 他长这么大,刚爱上一个男人,刚体会一份真正的爱情的滋味,结果,就成了这样。 但后来他也不再抱怨老天残忍了,或许,这就叫恶有恶报,谁叫他当初那么能混呢?更何况,他还伤了沈竹的心。 莫大海的后半生,莫小河托付给了赵曼。 而沈竹,以后也会从这段恋情里走出来,继续他自己的人生。 莫小河的如意算盘打得还是很好的,但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完全脱离了他设计的轨道,跑偏了。 其实,沈竹的到来,对莫小河来说,是一个惊喜。 但惊喜过后,更多的,却是担心和不舍。 他知道沈竹的心思,这也是他当初为什么一定要隐瞒沈竹的初衷——果然,让他猜中了,沈竹现在的态度,摆明了要和他同生同死。 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但莫小河这时候才知道,他舍不得,舍不得离开沈竹,但是,更舍不得让沈竹去死。 莫小河隐隐记得,以前他好像和沈竹开过玩笑,说他要是出事了,一定拉着沈竹,两个人,死也死在一块,不会让沈竹在他死后还找其他的男人类似这样的话,可等到了事情真的发生了,莫小河才发现,他根本就做不到这么狠心。 他不舍得让沈竹受一点点的伤害,所以,他抗拒沈竹的靠近,不想和沈竹有过分的亲密举动。 他突然睁了眸子:“沈竹,你想照顾我,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沈竹勾唇笑了笑:“小河,你自己说说,你做了多少对不起我的事?虽然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可一码归一码,你骗了我,伤了我的心,这些,我可没打算轻易原谅你。所以,现在,你是罪人,根本没有提条件的资格。” “我只有一个条件,如果你不答应,从现在开始,我一句话都不会和你说!”莫小河使劲儿瞪着他看,一双漂亮的毛茸茸的大眼睛如今因为消瘦更显得清灵迷人。 沈竹不由得看呆了,傻傻地盯着莫小河的眼睛,傻笑。 莫小河被他看得意乱情迷,索性又闭了眸子,不去看他。 但看不见,其他的感官就特别灵敏。他察觉到,沈竹在慢慢靠近,沈竹的气息越来越明显,甚至,他都感觉到了沈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 他又猛地睁开眼睛,身体后退:“你干什么?” “干你。”沈竹张口咬上了莫小河的下唇,轻轻的,来回的咬:“小妖精,你怎么这么招人呢?” 莫小河的心跳扑通扑通地响,输液的手也忘了,直接抬起来去推沈竹:“你走开……啊!” 沈竹吓了一跳,慌忙离开,去看他的手,咬牙:“你!你就不能安分点?” 还好动作不大,并没影响什么,但沈竹还是不放心,让护士来看了看,人家说没事,嘱咐莫小河别再动了,就走了。 这下,沈竹也不敢动了,但他一直盯着莫小河看,最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等着,看晚上的。” 莫小河就开始害怕了。 他知道,沈竹绝对不是说着玩玩的,沈竹爱他,沈竹不怕死,沈竹不怕传染,但…… 他主动伸手,去握沈竹的手,乖巧地开口:“哥,你答应我,我就一个条件,真的,很容易做到的。” 沈竹笑着把他的手拉起来,贴在脸上:“我知道,让我那兄弟老实点是吧?” 莫小河点头:“接吻也不行。” 沈竹直接给他俩字:“免谈!” 莫小河第一次苦口婆心地给人讲道理。 沈竹始终不为所动。 两个人正僵持着,凌皓北来了。 沈竹对他没有好脸色,不管两个人是不是做戏,凌皓北光着身子抱着莫小河是事实,沈竹现在想想,都恨不得揍凌皓北一顿。 莫小河也看出来了,他当然不能指望沈竹原谅凌皓北,但就莫小河来说,凌皓北只是他的朋友,而且,他很感激凌皓北。 他打招呼:“皓北,你来了。” 凌皓北先是看了沈竹一眼,这才开口:“今天怎么样?胃口好一点了吗?” 莫小河笑笑:“早上吃了点粥,没事,反正也不饿。” 沈竹听得心酸。 他昨天问了医生,莫小河用的那些药,还有做的那些治疗,抗病毒什么的,对身体有很大的损害,最明显的,就是呕吐,腹泻,病人根本不想吃饭,小河的治疗是分阶段的,现在已经到了第二阶段,不良反应比第一阶段的时候好了许多。 但沈竹只要想想那一个多月自己不在莫小河身边,让他自己承受这样的痛苦,沈竹就想扇自己几巴掌。 那时候就想着小河伤了自己,怎么就没一点怀疑呢? 说到底,这一切,源于自己对小河的爱,不信任。 沈竹把这一切,归咎是自己的错。 如果他能多信任小河,如果能在事后积极地去找小河,也许,现在就不是这个局面。 听着小河和凌皓北话语里的熟络,他免不了有些吃味。 本来就对凌皓北没好感,这会儿更是摆了脸色。 说真的,这还是沈竹第一次对一个人敌意这么明显。 凌皓北也看出来了,笑了笑,那模样真是能迷死人——莫小河曾经说过,如果他自己是妖精,那凌皓北就是妖孽,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凌皓北对着沈竹开口了:“沈竹,小河以后,就拜托你了。还有,昨天想跟你说,你走得太急,没来得及——对不起。” 沈竹阴沉沉地站在莫小河床边:“我的人,不用你拜托,我自己知道怎么照顾。对不起就算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意思。” 凌皓北拍拍莫小河的肩膀:“小朋友,恭喜你,圈子里,找这样一个人不容易。” 莫小河切了一声,躲开他的手:“你家那个才是小朋友呢!你也赶紧的,别老逗人家,小心最后吃不了兜着走!” 一提凌青,凌皓北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我什么时候逗他了,爱他还来不及呢——好了,看到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那我走了啊!” 莫小河摆手:“赶紧的赶紧的,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沈竹也巴不得他快点走:“我送你。” 两个人到了病房门外,沈竹本来没打算说什么,送送不过是礼貌客气一下而已,但出了门,没走几步,凌皓北就站住了,那架势,明显是有话想对沈竹说。 果然,他开口了:“沈竹,小河现在的状态,对药物什么的排斥算是轻的,医生说了,病人最重要的是情绪和心态,我让你来,不是让小河伤心的,我知道你爱他,但是,你得懂得保护自己,适可而止。” 沈竹早就看出来了,他虽然不待见凌皓北,但凌皓北和莫小河的友谊,是真的,凌皓北对小河的关心,都是出自真心实意,也很难得。 沈竹的脸色就缓和了一些:“这事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让我和他保持距离,我做不到。” 第9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2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92节 凌皓北笑笑:“我懂,但是,你换位思考一下——好了,我言尽于此,你保重。” 沈竹烦躁得想抽烟,但走廊里到处都是禁烟标识。 凌皓北走了,他刚想进病房,就看见一个高大的外国人朝他走过来。 沈竹冲他颔首:“你好。” ken站在沈竹面前,也说:“你好。” “要看小河吗?”沈竹伸手指指病房。 ken摇头:“查房的时候看过了,我想和你聊聊。” 沈竹点头:“可以。” ken的普通话虽然蹩脚,但交流还是不成问题的。 几句话,沈竹就明白了,ken也是希望莫小河去国外接受治疗。 ken说之前他和小河聊过这个问题,但小河不肯走,小河担忧什么,小河最怕什么,ken都告诉了沈竹。 沈竹听了,只觉得揪心,他一直觉得小河就应该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任性的,无法无天的小无赖,但没想到,有一天,莫小河也能这么懂事,成熟,替人着想。 但这样的莫小河,沈竹一点儿也不喜欢,他情愿他自私,无情,不讲道理。 谢过了ken,沈竹进了病房,觉得应该和莫小河提出国治疗的事了,本来,他准备留到晚上说的。 莫小河看见他回来,在他脸上看了看,也没说话。 沈竹伸手摸摸脸:“我脸上有什么?” 说完,他在床边坐下,使劲儿往莫小河跟前凑。 莫小河没办法,伸手推他,才开口:“我以为你会跟凌皓北打起来。” “那么幼稚的事情,我才不会做。”沈竹不依不饶地又凑过来:“何况,这事儿是你的错,我不会怪罪到别人身上,怎么惩罚你,你心里应该清楚。” 莫小河眸子里的光芒闪闪烁烁的:“沈竹,你别这样……” 沈竹直接握住他的手,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小河,你就不想我吗?我都想死你了……” 莫小河瞬间就觉得自己好像被蛊惑了一般,身子发软,情不自禁地靠在床头,胸前的起伏越来越明显。 沈竹叹息一声,捏起他的下巴,吻上他的唇。 在莫小河清醒之前,他很快停了这个吻,双唇游移到莫小河耳边:“宝贝,你答应我去国外治疗,我就不欺负你了。” 莫小河的呼吸很急促,脑子里有几分不清醒,他没想到,时隔几十天,沈竹一个吻就能让他招架不住。 但脑子里残存的理智还在支撑着莫小河,他无力地别过头,躲开沈竹的气息:“我不想去……” 沈竹的大手抚上他的背,一路往下,停在他柔韧的腰身:“不去也好,今晚,咱们好好温存……” “不可以…。”莫小河根本没有力气去阻止沈竹的大手,只能微弱地开口:“你不能这样,求你……” “我受不了了,小河,我难受死了,你摸摸……”沈竹去抓莫小河没输液的那只手:“小河,宝贝,你不想我吗?” 莫小河想挣脱他的手,却根本是徒劳,接着,他的掌心,感受到了一个沈竹身体的异样。 莫小河嘤嘤地哭了。 沈竹的吻落在他脸上,舌尖代替手指,拭去他的泪:“别哭,别哭,答应我,答应我去国外,我就能忍,真的……” 莫小河哭得泣不成声:“我,我答应……” 沈竹的一颗心,这才从嗓子眼掉回了原处,他一把抱住莫小河,整张脸埋在莫小河颈间,慢慢平复心底的悸动和热情。 这么折腾一番,莫小河累极了,沈竹给他用湿热的毛巾擦了脸,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沈竹出去给莫天问打了一个电话,说小河同意了,出国的事可以尽快安排。 莫天问应了,挂了电话就去拨内线,让柳明进来。 这事儿,莫天问早有准备,国外的技术和专家怎么样,他也让人调查了清楚,就等莫小河同意,就可以动身了。 这事儿,他是交给柳明去做的,所以现在让柳明进来,问个清楚。 最后确定了,那边的一切都联系好了,只要莫小河同意,随时都能动身。 莫天问立即给沈竹打过去,沈竹没空感慨莫天问的办事神速,赶紧忙着去问莫小河的主治医师。 但沈竹的满腔热血被那主治医师浇了个透心凉。 那老头子说,让沈竹别抱太大希望,毕竟这种病全世界都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案,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特效药的那种,其实去不去国外都差不多,即使能延长生命,病人也很痛苦,等等,等等。 其实这老头也不是危言耸听,人家只是实话实话而已。 但沈竹当时差点掀了人家的办公桌,幸好ken在一旁拉着,才让沈竹冷静了下来。 这下,沈竹生气了,直接给人办了出院手续,下午的治疗做完,他就带着莫小河回家了。 莫天问几人得了消息,当天晚上都到了沈竹的小屋里。 沈竹在医院里折腾的时候,莫天问这边已经商量好了,出国的事,让木则然和艾朗跟着,到时候有事也有个照应。 沈竹没意见,莫小河更没提意见的资格。 许卓本来也想去的,但他的画稿对方一直在催,莫天问也不同意他去,因为人多了实在没什么用,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次,莫天问动用了关系,要了一条国际航线,直接用私人飞机把莫小河几个人送出去了。 把他们送走,他和许卓各自回了上班的地方,继续忙碌。 这两天晚上,一个是因为莫小河的事情,再一个,也是因为莫天问心虚,他一直没敢对许卓动手动脚。 但坐在办公室,想想几天i前,许卓被自己吃干抹净的模样,就忍不住心神荡漾。 好不容易捱到下午,五点不到,莫大爷就提前早退了。 他驱车来到许卓的工作室——严格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许卓工作的时候,没通知,突击来访。 所以,当他不顾助理的阻拦,直接进去许卓的画室的时候,一开门,就愣住了。 许卓在画画,但屋子里的模特,是一个男人。 竟然是一个近似全裸的男人! 莫天问当时就觉得头顶冒烟出来了,大步走过来,一句话不说,阴狠冰冷的眼神跟刀子似的就落在那男人身上。 莫大爷的气势无人能敌,那模特一开始有些莫名其妙,但谁也架不住莫大爷霸气侧漏地眼神飞刀,一把抓起一旁的衣服,几下穿好了,侧身溜出去了。 许卓也呆了,完全没想到莫天问会从天而降。 莫天问瞪走了无辜模特,一句话不说,烦躁地扯开衬衫的衣领,还是满脸冰霜。 许卓放下画笔,又洗了手,这才站在莫天问身后,扯扯他的衣襟,喊了一声:“哥。” 莫天问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着了,转身对上许卓的视线,咬牙开口:“这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他为什么不穿衣服!你盯着他看了多久!” 许卓解释:“人家穿着衣服呢,没别的意思……” 莫天问怒视着他:“全身上下就那么一点布头,那也叫衣服?你之前怎么说的?我问你模特会不会脱衣服的时候你还笑我!骗我好玩吗?” 许卓低了头,小声地咕哝一句:“你还不是骗了我。” 一句话,让莫天问高涨的怒意就好像破了洞的气球一样,噗一声就消失于无形,蔫了。 莫天问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对许卓的占有欲一直都很强烈,许卓多看其他人几眼他都吃醋,现在好了,许卓竟然和一个近似全裸的男人共处一室,还不一定盯着人家看了多久——这让莫天问怎么可能受得了? 但许卓的话,一下子戳到了莫天问的痛处,也是莫天问最怕的东西,顿时,他又惊又怒,又怕又急,别了头过去,胸口剧烈地起伏,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许卓见他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伸手抱住他的手臂:“哥,我就只是画画,本来是没有脱衣服的,可怎么也找不到灵感,后来那个太阳光照进来,配合那个角度,很漂亮,就让他把衣服脱了——哥,只是看看而已,我又没有其他的想法……” “你还想有其他的想法?”莫天问再一次咬牙切齿。 许卓站到他面前,轻轻抱住他的腰身:“哥,你好小气。” 莫天问面对许卓,再大的怒意都发不出来,索性一把抱住他,带着惩罚意味的吻就落了下来。 许卓也有点心虚,毕竟当初的确没想让模特裸着,对于这个吻,他就没有逃避,反而是热情的回应。 这下不得了了,莫大爷哪里经得起撩拨啊,很快,一个吻,根本满足不了他了。 许卓气喘吁吁的,费劲儿地去抓莫天问的手:“哥,别在这里,哥,不行……” 莫天问才不管那么多,他发现了,这地方不错,以后沾染了他的气息,看许卓还敢不敢看乱七八糟男人的裸体。 最后许卓一看他的架势,就知道阻止不了了,只能弱弱地开口:“哥,门,锁门……” 莫天问抱着许卓走过去,热情的吻还在许卓身上游移,咔嚓一声,门锁了,于是,莫天问更加肆无忌惮。 直接把许卓放倒在木地板上,他接着就压了上去,热吻,啃噬,又舔又摸的,把许卓弄得娇喘不断,浑身的热情都被撩拨起来,双腿也主动地缠上了莫天问,无声地做着邀约。 莫天问不可能随身带着润滑剂,但这时候,莫大爷觉得以后一定得随身携带! 当然了,这难不倒他,他的唇舌同样能带给许卓灭顶的快感,许卓爽了,莫天问的润滑剂也就有了着落了。 饿了几天的狼,别指望他能节制。 试了很多种姿势,许卓最后都差点晕过去,莫天问才算尽兴,抱着怀里的人,舒服地不想撒手。 这一番折腾,让许卓在以后很长一段日子里,根本没法在这里作画,只要一进来这个房间,就能想起莫天问对他做的那些动作,逼他说的那些话,免不了面红耳赤,没法集中精神。 所以,莫大爷万分满意的这个画室,最后被许卓偷偷地布置成了储藏室。 这是后话,就目前来说,许卓根本没心思去想这些。 他觉得他快死了,身体似乎升腾起来,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地方,极致的愉悦一波一波地在身体里荡漾,让他没力气睁开眼睛。 最后,是莫天问给他穿了衣服,抱着他出去的。 许卓从来没遮掩过他和莫天问的关系,工作室的几个人都知道两个人是爱人,看见莫天问把许卓抱出来,虽不敢抬头直视,但低头偷笑的脸上,都有善意的看热闹的意思。 许卓事后才觉得丢脸,在工作室,许卓就是老大,他说什么人家都听,现在好了,自己竟然被折腾得走不了路,而这幅模样竟然还被手下看了去——他真是觉得没脸活了。 到了车上,许卓才开始找莫天问算账,但莫天问吃都吃了,再算账也没用了,许卓就威胁他以后不能来这里。 莫天问吃饱喝足了,精神抖擞,跟吃了人参果似的一样容光焕发:“好啊,你可以去我那里——上次不是说试试会议室吗?我很期待。” 许卓直接抬腿踢了他一下。 莫天问哈哈大笑:“我家王子也有小脾气了?我喜欢!” 许卓拿他没办法,但还是跟他商量:“我画画……” 莫天问立即变脸:“想都别想!以后不准画男人!” 许卓为难:“可是要交稿,答应了人家的。” 莫天问狠狠心:“画我!” 许卓本来不同意,他是真的不想让莫天问的形象暴露在众人面前,但莫天问说,他都不介意,你还介意什么,许卓就没办法了。 说干就干,当天晚上,两个人就在家里摆好姿势了。 许卓把画板弄好,一回头,就看见莫天问脱得差不多了,躺在地上,摆了一个十分诱人的姿势出来。 许卓有点无语,目光赶紧移开:“哥,没说让你脱衣服。” 莫天问哼了一声:“不让我脱,让他们脱,难道我身材差了?” 许卓在心里吐槽——谁也比不上你啊!就你那身材,让其他男人看了,都恨不得去撞墙。 “哥,让那个模特脱衣服,也是因为光线的问题,我们现在,不需要。你先穿上。”许卓劝他。 莫天问侧身躺着,一手随意地放在腰间,一手支头,有点“美人醉卧贵妃榻”的感觉:“就这样,赶紧画!” 许卓抬眸看过去,一瞬间,竟然觉得这画面极美,正是他想要的那种感觉,灵感来了,当下也不犹豫,拿起画笔就开始下笔了。 从莫天问这个角度看过去,许卓的五官性感得要命,认真执笔的模样更是莫天问鲜少见过的,低垂的眸子,偶尔看过来的专注的目光,都让莫天问觉得那是一种无声的撩拨。 于是,莫天问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蠢蠢欲动了。 许卓正好抬眸看过来,一愣,眸子猛地睁大。 莫天问朝他挑眉,开口:“卓,待会儿好好补偿我。” 许卓:“不画了!” “完了?”近似全裸的莫天问以一种极其妖娆魅人的姿势侧身躺着,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自问自己还是有人体模特的自觉性的——他可是一动没动啊。 许卓放下手里的画笔,揉了揉太阳穴:“画不下去了。” 莫天问慢慢起身,踱步到他身侧,拥着他的肩弯腰:“嗯,挺帅——为什么不继续?还是说,我这个模特的身材你不满意?” 许卓抬眸看他,深吸一口气:“很满意,前提是,这个时候,能让那个东西歇一会儿吗?” 莫天问随即拥住他的腰身,颔首在他耳畔边轻语:“亲爱的,你那炙热的目光一直盯着我,我能没感觉?” 许卓试图推开他:“对方催得很急,你如果这样,我只能让专业模特来!” 莫天问的大手已经开始在他身上游走:“在我的地盘,任你肆无忌惮地打量一个男人,你觉得,可能吗?” 许卓真是无语了:“可是你这样我根本没办法工作!” 莫天问的舌尖落在许卓的耳垂上,若有似无地呵气:“卓,我们现在来做比工作更重要的事情吧!” 事实证明,和莫天问在一起,就别想正儿八经的工作,这男人的重心,永远会放在其他地方上。 两个人这一下,折腾到了半夜了。 许卓心里始终挂着这事儿,虽然全身酸软无力,但还是努力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把莫天问的手拿开,抬腿下床——马上要交稿了,再这样下去,他参加画展的资格会被取消的! 莫天问刚睡着,许卓一有动静,他就醒了,本来以前许卓是去洗手间呢,谁知道听到许卓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他抬手把灯开了:“卓?” 许卓吓了一跳:“啊?哥你怎么醒了?” 莫天问揉着眉心坐起来:“你干什么去?” 许卓正在扣扣子:“去画画,没几天了,不加班根本画不完。” 莫天问皱眉:“这怎么行?你身体吃得消吗?过来睡觉!明天再说!” 许卓转身就往外走:“哥你不用管我,你睡吧,我画完就回来!” 莫天问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刚折腾了半天,这会儿就该好好休息,画画什么的哪里有这么重要? 他起身,直接下床,大步走了几步把人抱住了:“卓,听话,明天再画。” 许卓去推他的手:“哥,我不困,我这会儿想画了,早点画完我也能早点休息。” 莫天问直接把人拖到床上,开始脱衣服:“你早说这么急,我刚刚就不折腾你了,现在你坐着屁股都疼,还能画画?” 许卓解释:“我可以站着画。” 莫天问直接把人塞被窝里:“明天再说!” 许卓瘪着唇:“哥,你老这样,我这画永远也画不完。” 莫天问拥着他:“乖,哥明天不碰你了,画完这次的,记得以后接稿子,不能影响咱的生活——一个月画一幅就好了,一年也行,物以稀为贵,咱先把价格抬上去。” 许卓拿他没辙,即使心里满满的都是莫天问侧卧在那里的美好画面,这会儿也画不成了,他只能乖乖地点头,在脑海里初步描绘莫天问的轮廓,然后,渐渐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莫天问果然没打扰许卓,早早起来做了早饭,给许卓温着,又给他留了字条,然后去上班了。 这时候,艾朗的电话打了过来,他们已经到了医院,安排莫小河住下了,今天先休息适应一下,明天正式开始检查身体,然后开始治疗。 莫天问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想了想,不放心,又给莫大海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莫大海有些意外,没想到莫天问会主动打电话给他,但听到莫天问说的是小河的事情,也就没有多疑了。 莫大海的状态听起来不错,莫天问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自从知道莫小河生病,这一段时间几个人的生活都被打乱了,像昨天那样的欢爱,莫天问真是很久都没尝到了,但想想许卓半夜还想爬起来画画的那个劲头,莫天问又心疼得不行。 本来,莫天问准备找个时机把木则然还有失忆的事跟许卓做个交代的,可这几天显然不是时候,许卓也忙得不可开交,莫天问就想着,等过了这两天,好好跟许卓解释。 许卓都知道了,却没问什么,也没生气的迹象,甚至在欢爱的时候,都比以前热情主动,这无疑让莫天问放心不少,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会欺瞒许卓任何事,这辈子都得掏心挖肺地对他好。 第9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3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93节 中午的时候,莫天问打了电话给许卓,许卓只说在画画,也有好好吃饭,让莫天问不用担心他,就挂了。 莫天问其实不太喜欢许卓画画,但他也不敢说什么,这是许卓的爱好,许卓的事业,他不可能去阻止他飞翔,不可能去折断他的翅膀。 但他肯定是不放心的,下午早早地就回家了。 果然,听家里的下人说,许卓吃了早饭,一直到现在,都没从画室出来。 莫天问一听,就生气了,大步来到楼上,敲了敲门,接着就想开门进去,结果发现门从里面被锁上了。 “卓,开门。”他虽然生气,更多的是心疼,想想许卓拖着疲惫的身子还要画画,他就难受。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许卓什么都不做,就乖乖让他养就好。 但显然,那是不现实的。 两个人的关系经历了那么多磨难才有了好转,如果因为这事儿再弄僵,莫天问不得后悔死? 所以,莫天问没打算阻止许卓去发展。 但他让许卓画画的前提必须在不能影响两个人的生活,更不能影响许卓的身体。 可现在,许卓这个样子,触到了莫天问的底线了。 “哥,我在忙。”许卓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你不用管我。” 莫天问怎么可能放心,敲着门,他开口:“卓,你得吃饭,得休息,这样不行。” 门开了,许卓拉开一条缝,露出半个脑袋:“哥,我有拿点心上来,饿了就会吃的。哥,我现在灵感超多,别打扰我,好吗?” 莫天问觉得自己很没出息,看着许卓眨巴着眼睛哀求自己,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于是,眼睁睁看着许卓又把门关了,咔嚓一声,很清晰的,门被锁了。 莫天问难免会有些郁闷,给许卓的经纪人打电话过去,问了那个画展的具体事项,又交代以后许卓的工作,必须提前让他知道,他同意了,许卓才能接稿。 安排好了,莫天问去了厨房,准备晚餐。 但等莫天问做好了饭,上来喊许卓来吃的时候,许卓却让他端上来。 莫天问也知道时间确实有点赶,画展还有一个礼拜,许卓的画还差两幅——如果昨天不折腾,说不定许卓就能画了一幅了。 所以,莫天问也是有点自责,没说什么,老实地下楼去端饭菜上来。 他本来是准备许卓画画,他可以在旁边喂许卓吃饭,谁知道,许卓的门又开了一条缝,把托盘接过去,直接赶人:“哥,你也去吃吧。” 莫天问用手撑住门:“卓,你会累着的,歇一会儿,把饭吃了再画,要不,我喂你?” “哥,你会影响我。”许卓说着,就想关门。 莫天问拦着不让:“我怀疑你里面藏了一个男人。” 许卓笑笑:“哥,我真的得赶快赶出来,你在这里,我没办法集中精神。” 莫天问叹口气:“但必须得吃饭,等下我上来收餐具。” 许卓点头,推开他,关了门。 莫天问一个人吃得没滋没味的,一颗心都在许卓身上,他现在算在知道了,现在他所有的重心,都在许卓身上,工作间隙满脑子都是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第一个想起来的,都是许卓。 莫天问觉得,自己的爱,好像比以前更炽烈了,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和他在一起,抱着他,爱他,分分秒秒都不分开。 可以这么说,他依赖许卓,离不开许卓,这份爱,成了习惯,也是生活的必需品,一旦失去,他就活不下去了。 他相信,他之于许卓,也是一样的。 那个男人,也爱他,依赖他,离不开他。 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莫天问勉强吃了一碗饭,又去楼上敲门。 “哥,你不能这样!”许卓无奈的声音响起来:“我的思绪都被你打断了。” “吃了没有?”莫天问问。 “哥,你去工作,去健身,去看电视,或者去睡觉,但是,请别来打扰我好吗?我会生气的!” 听出许卓声音里的无奈,莫天问也很无奈,他叹口气,心想,就纵容他这么一次吧:“那你一定要吃饭,十二点之前,你要回房间睡觉。” 许卓应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了声音。 莫天问没办法,也只能进了书房,忙自己的事。 只要事关许卓,莫天问就没办法放松,即使工作很多,但他也没法专心,时不时看看手机,想着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终于到了十一点半,莫天问去了卧室,洗漱之后,看看时间,挑眉——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去敲画室的门了。 这一次,门开了。 许卓直接出来,顺手就把画室的门关了。 莫天问看着他满脸的疲惫,心疼地拥着他:“画了多少了?” 许卓打个哈欠:“还早呢。睡觉吧,明天得早起。” 其实按照许卓的意思,他是打算一晚不睡的,但他也知道,莫天问肯定不干,没办法,他只能乖乖听话,十二点上床睡觉。 莫天问这下老实了,抱着许卓安安分分地准备睡觉。 他这会儿就是想有其他的心思,他自己也会阻止。没办法,他不舍得让许卓太累,看着许卓疲惫的模样,他都心疼死了。 但他发誓,等许卓忙完了,休息够了,他这些天没吃到的肉,都得连本带利地收回来。 临睡前,许卓定了五点的闹钟。 莫天问当时什么都没说,但等许卓睡着了,他偷偷把闹钟改在了六点半。 六点,他起床,洗漱,然后下楼给许卓准备早餐。 牛奶,煎蛋,火腿,吐司,还有让人买来的汤包豆浆什么的,中西式都有,他用托盘装了,端着上了三楼。 许卓正迷迷糊糊地去关闹钟,抓着头发坐起来,就看见高大帅气的“男仆”站在床边,唇角勾笑,笑容真的可以迷乱众生。 男仆开口了:“王子,请用早餐吧。” 许卓起身,隔着托盘凑上去,吻了莫天问的唇角:“谢谢,辛苦了。” 莫天问放下手上的东西,反手勾住许卓的脖子,另外一手压住他的后脑,热情地吻了上去。 四唇相贴,两舌纠缠,吞噬彼此的气息和津液,直至双方都气喘吁吁,呼吸不稳。 早安吻,应该是这样的。 男仆满意地舔了唇角,即使还想做更多,但也忍了下来:“快吃吧。” 许卓享受着他的各种服务,只管张嘴就是,眼光偶尔瞄到时钟上,吓了一跳:“快七点了?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定的是五点啊!” 看着莫天问脸上浅浅的笑,他立即明白了,叹息一声:“哥,你不能这样。我半夜和早上的思路最清晰了,晚上你不让我画,没道理早上也不让我画。” 莫天问把豆浆递到他嘴边:“如果你晚上十点睡觉,就可以五点钟起来。可是你十二点才睡,只睡五个小时怎么能够?而且,你现在午睡都取消了,身体怎么吃得消?” 许卓不说话了,乖乖把饭吃了,直接去了画室,临走前还叮嘱莫天问:“哥,你不用给我打电话,我会乖乖吃饭——真的会影响我,哥,拜托你!” 莫天问很不爽,但他能怎么办? 于是,整整一天,莫总裁办公室的气压都很低,识相的人,都不会去招惹他——当然了,即使莫天问吃肉吃得心满意足,满脸笑容的时候,也没人敢招惹他。 直到下午,莫天问准备回家了,接到了木则然的越洋电话。 木则然的声音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在电话里嗷嗷乱叫:“莫天问!莫天问!莫天问!怎么办!怎么办!我快死了!啊!啊!好高兴!” 莫天问听得一头雾水,也不说话,有耐心地等他从神经错乱恢复正常。 但过了好一会儿,木则然还在那头嗷嗷乱叫。 莫天问本来心情就不好,直接来了一句:“疯子。” 挂了电话,他就给艾朗拨过去了。 电话被接通,他没想到,艾朗的声音,竟然也是激动得不得了的:“老大,老大,出来了,结果出来了,老大……” 莫天问听得莫名其妙,实在没想到艾朗也有这么情绪失控的时候:“艾朗,怎么了?好好说话!” 但即使莫天问这样强调了,艾朗的声音还是没办法平静下来。 莫天问甚至听得到他兴奋的粗重的呼吸声。 可这个时候,他们两个怎么会有这样的状态? 很不对劲啊。 莫天问耐心地等着。 如果木则然发疯,很正常,可如果连艾朗都失控了,那说明肯定是有事情发生。 又过了一会儿,艾朗的话才正常起来:“老大,小河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不是艾滋!不是艾滋啊!” 莫天问腾地就坐起来了,动作太大,办公椅都被甩出去很远:“你说什么?!” “检查结果出来了,小河得的是一种和艾滋很相似的病,但不是艾滋,只要积极治疗,很快就会痊愈。老大,小河不会死了!” 纵使莫天问这么冷静的人,这会儿也稳不住了,声音抬高:“真的吗?真的吗?确定吗?真的不是艾滋?” 艾朗爽朗的笑声传过来,带着浓重的鼻音,想来是哭过了:“真的,真的!老大!这下好了!真的不是艾滋!” 莫天问很快镇定下来:“检查结果有权威性吗?艾朗,先别这么激动,多找几家医院,要确定结果是准确无误的!” 艾朗回答:“我们也是这样想的,但医院已经确诊了,但我们还是准备换家医院,明天就去!老大,如果真的没事,后天我们就可以回来了!” 莫天问捏着手机的手都有点颤抖了:“好!太好了!那明天结果出来,再给我打电话!” 结束通话,莫天问直接收了东西,大步离开办公室。 这么一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他要去告诉他家的小王子! 一路上,莫天问开车都没办法集中精神。 几个人虽然都没怎么流露,但心里的痛苦自是不必说的,在他们心里,小河就是弟弟,是和亲人一样的存在——虽然他任性,无赖,吊儿郎当,但这也是他的真性情,爽朗,不做作,叫人喜欢。 许卓这些天都哭了好几次了,莫天问心里也难受,但看着许卓那个样子,他只能把自己的伤痛掩起来,装作宽心的样子安慰许卓。 说真的,他们都接受不了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会消失在他们的生活里,同居生活,不到一年的时间,但足以让他们的感情亲如兄弟,无法割舍。 而现在,这一切竟然跟一场噩梦一样,烟消云散了,怎么能不叫人激动万分? 莫天问现在能体会木则然的神经错乱了,他觉得,等下许卓的反应,肯定也很精彩。 到了家,莫天问直接往楼上冲过去,咚咚敲响画室的门:“卓,快点开门!我有事告诉你!是关于小河的!” 门一下子被打开,许卓满脸焦急:“小河怎么了?” 莫天问一把抱住他:“卓!小河没事了!” 许卓猛地推开他,眸子睁得大大的:“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莫天问抓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卓,小河的病,是误诊,不是艾滋,他不会死了!” 许卓完全呆掉了,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莫天问,一动不动。 莫天问吓到了,连忙伸手去拍许卓的脸:“卓?卓你怎么了?” 然后,他看见许卓的眸子里有了闪亮的光芒,接着,泪珠一颗一颗跟珍珠似的滚下来,下一秒,许卓直接扑到莫天问怀里,使劲儿抱住他的腰身,哭出声来。 在莫天问的记忆里,许卓情绪这么激动的时候,也屈指可数,他叹息一声,把怀里的人抱紧:“这下好了,真好,卓,我们该高兴的。” 许卓在他怀里用力地点头:“高兴,我就是高兴,哥,太好了,太好了……” 莫天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许卓又猛地抬起头:“这是真的吗?哥你不会是骗我吧?” 莫天问捏着他的脸:“这种事,我会开玩笑吗?刚刚艾朗他们打电话过来了,我不放心,让他们明天换个医院再去检查——其实就是确定一下,他们检查的那个医院,可以说是艾滋的权威所在,只要他们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的。” 许卓眸子里还有泪花,闪亮闪亮的,他突然勾住莫天问的脖子,抬起下巴就吻了上去。 莫天问自然不会推拒,大手揽了许卓的腰身,热情回应。 莫天问的自制力在许卓面前少得可怜,又难得的是许卓在主动,很快,莫天问就觉得西装裤撑得绷紧,浑身难受。 在许卓耳边,他开口:“卓,我想要。” 许卓同样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我,我没洗手……” 画画的手,脏兮兮的,油彩什么的,沾染得满手都是。 莫天问的吻直接顺着耳垂到了颈间,大手麻利地去摸许卓的裤子:“我喜欢,卓,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许卓后悔了,小河没事,的确值得庆祝,庆祝的办法有千万种,可他为什么非得选择这样一种? 把自己送到大灰狼口里,让人家吃干抹净,还不止一次! 要是平时也就算了,可是,他在赶稿啊,但现在,他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了,始作俑者一脸坏笑地看着他——故意的,许卓觉得莫天问绝对是故意的! 莫天问确实有故意的成分,他就是见不得许卓太累,连着要了三次,才放过许卓,成功地让许卓睡了过去。 许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但他不知道几点了,迷迷糊糊的吃了些东西,好不容易清醒了点,还没来得及看时间,就被莫天问吻得一塌糊涂,接下来,自然又是一番儿童不宜的折腾。 于是,许卓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大亮,他把手机摸过来,上面显示上午十点。 他叹口气,下床洗漱,给木则然打了电话过去,再次确认了这个消息,然后,下楼。 早餐准备好了,直接拿出来吃就是了,莫天问的字条就放在餐桌上,叮嘱他注意休息,中午他会回来和许卓一起吃午饭。 许卓默默地用餐,把那个纸条折好放进了衣服口袋。 两天后的早上,莫天问的别墅里,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和温馨。 刚下飞机的木则然没有一点疲惫,进了门就嚷嚷着跳上沙发,双手挥舞:“欢迎小河回家!欢迎!欢迎!欢迎!” 艾朗摸了摸鼻子,对于自己男人这种幼稚的举动觉得挺无语的。 莫小河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被沈竹抱在怀里,勾着唇笑:“木则然,你跳得还不如猴子好看!” 木则然嗷嗷地冲过来:“你才是猴子!你全家都是猴子!” 艾朗赶紧拦住他:“沈竹,快把小河抱进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一早还得去医院。” 沈竹迈着大步,把怀里的人小心翼翼放在沙发上,一个动作都轻柔无比,好像莫小河是易碎的宝物,经不起半点的粗鲁。 莫小河凑过去亲了他一口:“乖。” 沈竹的动作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地把莫小河的双腿放在沙发上,让他舒服地靠着抱枕,这才开口:“要不要喝水?累不累?” 莫小河翻个白眼:“你都问了一百遍了,我不累!” 木则然咦了一声:“许卓呢?还在画画吗?” 刚一下飞机,木则然就问了,但莫天问没说话。 这下,几个人都看向莫天问。 莫天问扶额:“那个,他说要安心作画,去了一个地方。” 木则然奇怪:“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莫天问叹口气:“不知道。” 木则然嗷了一声:“你俩吵架了?” 莫小河也问:“哥,你欺负许卓了?” 莫天问很是无奈:“我敢吗?他就说现在你也没事了,他放心了,所以想出去散散心,也不让我跟着,我打电话给他,他也不接。” 木则然对这种事最敏感:“许卓秋后算账了!” 艾朗问:“什么意思?” 木则然开始分析:“你想啊,就之前那件事,还有他装失忆的事,许卓都知道了,只不过小河生病,大家都把重心放在了小河身上,现在小河没事了,许卓就有时间琢磨自己的事了,肯定越琢磨越委屈,就离家出走了!” “什么离家出走啊!”莫天问不爽地瞪他一眼:“是我同意了的!” 第9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4节 基爱绯色缠绵 作者:亲亲君君 第94节 但这话,莫天问说得一点儿也没底气。 因为,许卓要出去,根本就不是用商量的语气和他说的,而是直接和他摊牌,去哪里,也没有瞒着莫天问,跟着保护他的人,也都在他周围,但许卓就是不让莫天问跟着,也不接他的电话。 说真的,莫天问觉得木则然的话很有道理,因为他自己也这样想过。 可他不想承认那就是事实。 “哥,你什么时候这么没种了?他不让你去你就乖乖等着?到时候许卓跟别人跑了,你后悔都来不及!”莫小河把沈竹拉过来,枕着他的大腿,神色之间恢复了以往的几分风采。 莫天问没再说话,他不是没想过跟过去,缠着许卓,给他道歉,但现在他不敢贸然行动了,一个是许卓真的在赶稿,再一个,莫天问这几天都在努力地想找到一个惊喜送给许卓,以弥补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 所以,他不是不敢跟着,而是在寻找最合适的时机——反正,许卓的一举一动,都有人跟他汇报,许卓被别人拐跑这种可能,几率是零。 稍微有点异常,莫天问肯定就跑过去了,他会给别人靠近许卓的机会吗? 莫天问开口:“好了别说这个了,你们都累了,好好休息,晚上我定了大餐,给你们接风洗尘。” 许卓走了,莫天问一个人自然是过得索然无味的,现在看见几个人回来了,脸上才好不容易地有了点笑意。 莫小河说想回房间睡一会儿,沈竹赶紧把人小心地抱上去了。 木则然就笑:“看吧,又开始勾搭了。” 艾朗也笑。 莫天问疑惑:“什么意思?” 木则然神秘地看过来:“你不知道,这一路上,快笑死人了——去的时候,是沈竹百般讨好小河,就想着和小河亲近,小河呢,是有多远想躲多远。可确诊了以后,反过来了。小河使劲儿往沈竹跟前凑,可沈竹就跟柳下惠似的,之前的亲热,都没了。笑死人了,哈哈哈!” 莫天问点头:“嗯,很容易理解。之前,小河是怕沈竹传染,所以才逃避。可现在,沈竹是怕小河的身体还没恢复,不敢下口。就这么简单。” 木则然切了一声:“跟你讨论这些,真没劲!一点儿情趣也没有——朗,咱上楼!” 他说完,拉着艾朗就走。 艾朗看了自家老大一眼,跟着木则然就上楼了。 老大的事他管不了,还是关心关心自家男人的需求吧。 这两天,木则然的需求太奇怪了。 自从知道莫小河没事,两个人也和莫天问、许卓差不多,激动得好一阵折腾。 但事后,艾朗发现了,木则然好像还有点没尽兴的意思。 艾朗就奇怪了,自己明明挺卖力了,该照顾的也照顾了,比以前温柔多了,怎么自家这男人还这副模样呢? 其实艾朗不知道,木则然现在想通了,他当初喜欢上艾朗,艾朗就是一副面瘫冰山的模样,如果让艾朗变得不像他自己,那么木则然也会觉得不习惯。 所以,这些日子,木则然一直在立求让艾朗恢复原貌。 但这种事,艾朗就没怎么考虑过,他现在做什么事,都习惯了先考虑木则然的感受——其实不是刻意的,这只是爱一个人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而然的转变而已。 但木则然就是喜欢折腾,知道小河没事,彻底放心了,开始把重心放在艾朗身上。 说起来,这种折腾艾朗也是喜欢的。 木则然让他做的,是两个人把他故事里的人物还原一下,真实地演绎出来,木则然说了,这是方便他更深刻地把握人物性格。 两个人的第一次试演,是在飞机上,那一章的主题,是强暴。 艾朗是施暴者,木则然是受害人。 角色扮演,又是在飞机上,两个人真是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和愉悦——艾朗几乎是本色出演,粗暴,野蛮,几乎让木则然觉得回到了两个人最初认识的时候。 而木则然的表情,就差强人意了。 他的里是这样写的,受害人拼命反抗,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也要维护清白,最后和施暴者两败俱伤,施暴者没有得逞。 但到了他和艾朗演练的时候,一开始还是挺逼真的,他的“不要”和“救命”挺好地刺激了艾朗,让艾朗很快进入角色,勇猛得跟老虎下山一样。 可后来,木则然就受不了了,抱着艾朗的脖子承受他的冲击,“不要”变成了“不要停”。 强暴戏码变成了受害者主动迎合。 艾朗最后也看出来了,演戏就是幌子,木则然真正想要的,就是他的那份勇猛。 所以,这会儿木则然拉着他上楼,艾朗心底还是有很多期待的——说起来,比起现在两个人的爱爱方式,他也是更喜欢以前那种无所顾忌地猛烈和激烈。 果然,上了楼,木则然一本正经地拿出稿子:“你看看,等下陪我找找感觉。” 艾朗一看,就笑了——跟着木则然,他也知道了不少名词代表什么意思,以前那个连车震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艾朗,早消失不见了。 那个本子上,章节名就两个字母——。 艾朗冲进去的时候,真是没有留情,在木则然耳边留下重重的喘息声,同时,还有低沉的声音:“喜欢这样吗?是不是很喜欢?以后都这样给你,好不好?” 木则然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欢愉。 一番折腾过后,艾朗拍着木则然的屁股带他去清洗,事后,把人抱在怀里,艾朗在他耳边开口:“我说,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木则然有气无力地开口:“你不是不喜欢吗?” “是不喜欢。”艾朗挑眉:“不过,如果是你的骨血,我可以考虑。” 木则然惊喜:“真的?” 艾朗拥住他:“其实,现在已经有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在健康成长了。九个月以后,我们就能看见他了。” 于是,木则然知道了,上次艾朗带着他去,所谓的检查身体,根本就是噱头。 于是,木则然知道了,艾朗已经找好了代孕妈妈,现在,他们的孩子,已经快一个月了。 木则然张嘴就咬了上去,毫不留情,把艾朗的肩膀差点咬下来一块肉。 咬完了,他又去舔,一边儿骂:“死面瘫!死蛮牛!你怎么能这样!让我哭很得意是不是?!” 艾朗翻身压上去:“公牛发情期,一天几次来着?” 木则然余下的话,被他热情的吻,吞下去了。 和这个房间旖旎气氛不同的,是莫小河和沈竹那个房间。 莫小河躺在床上,气鼓鼓地开口:“我再说一遍,你给我过来!” 沈竹站在门口,一只手还握着门把手:“小河,别闹了,我下去看看送饭的来了没有!” 莫小河伸手把枕头丢过去:“你个呆子!我又不会吃人!” 沈竹吞了一口口水:“我是怕我会吃了你!” 莫小河开始解衣服扣子:“想吃就吃啊!靠!磨磨唧唧跟个娘儿们一样!” 沈竹连忙移了目光:“小河,我都说了,咱不急着这两天,等你身体好点了,行吗?” “不行!”莫小河的身体,主要是被那些抗病毒的药物刺激的太虚弱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你前两天还说憋得不行,难道背着我去找别人解决了?” 沈竹知道他这是说话故意刺激自己,沈竹何尝不想啊,但莫小河的身体,他问过医生了,目前得好好养着,那些药物的副作用,不是一天半天就能消除的,不能让他太劳累:“小河,你说什么呢?好啦,快把衣服穿上——你别下床!小心!” 莫小河如愿以偿地倒在了沈竹怀里。 他伸手,抚上沈竹的脸:“呆子,今晚,你就是做死我,我也心甘情愿!” 说罢,他抬了下巴,吻上沈竹的唇。 沈竹都憋了多久了啊,自从知道小河没事,小河就无时不刻地在撩他,沈竹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但这事儿就跟绷紧了的弹簧一样,总有一天,会被压到极致,然后,一下子反弹,不可收拾。 沈竹这会儿就弹起来了,一手扣着小河的后脑,一手在小河身上来回游移——想死他了,想死他了,磨人的小祖宗,怎么这么勾人呢? 但最后,沈竹也没进去,只是用唇舌帮小河解决了,至于他自己的,只能看着莫小河打灰机,想象那是小河的手,倒也很快就解决了。 莫小河舒服了,就是想帮沈竹,也是有心无力的,本来身体就虚弱,这会儿更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男人难受那模样,莫小河恨恨在心里发誓,等好了,等好了,一定让他爽翻天! 说起来,苦逼的,只有莫大爷。 接下来的几天,莫天问电话不断,但许卓还是不接,问了跟着许卓的人,知道许卓一切正常,作息规律,每天晨跑,当然,画画的时候占了多数。 莫天问真是觉得自己快被相思折磨得疯了。 最难熬的,不是不知道人在哪里,而是明明知道人在哪里,却不敢贸然去找他。 这天晚上,莫天问再一次为莫小河接风洗尘。 因为,莫小河痊愈出院了。 因为莫小河的这个病,其实也是和艾滋病毒息息相关的,检查这种病毒的,是一种特殊的仪器,国内还没有,一百万得艾滋的病人里面,可能只有一个是莫小河这种情况,所以,给莫小河治疗的这个医院也没有什么错。 谁让莫小河的各项检查指标都和艾滋病是如此吻合呢? 没了那些抗病毒药物的侵蚀,莫小河又心情愉悦,沈竹尽心照顾,所以,莫小河的身体恢复得比预想得要好。 期间,沈爸沈妈来了一趟,沈爸表现还好,沈妈拉着莫小河的手,一直哭,哭了又笑,一个劲儿地夸莫小河长得真好看,弄得莫小河也哭笑不得。 但这是莫小河生平第一次紧张,长这么大,莫小河就没有过这种心情,但他没想到,沈爸沈妈对他会是这种态度,看那样子,也和沈竹一样,恨不得把他当祖宗那样供起来的。 其实,沈爸沈妈也听说了莫小河的事,后来知道事情真相,也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就以他们儿子那个痴情的劲头,莫小河如果真的不在了,沈竹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莫小河没事了,他们无比庆幸,根本就没有任何芥蒂地就认下了莫小河这个“儿媳妇”。 在无比珍贵的生命面前,其他的一切,根本不值一提。 沈竹经历的这一切,也算因祸得福吧。 至少,在沈竹看来,他的一切,都完美了。 虽然,莫小河的脾气又恢复了以往那个张扬骄纵嚣张的模样,但看见莫小河在自家父母面前的乖巧,沈竹就发誓,这辈子,他注定会把莫小河捧在手心里了,当祖宗那样供起来——谁让他,早就栽在这儿了呢? 莫小河出院,除了许卓没回来是个遗憾,五个人还是很开心的。 莫小河趁机说了一个好消息出来:“我爸和赵曼要结婚了……” 沈竹扯扯他的衣袖:“小河,要叫曼姨。” 莫小河啪一声打上他的手:“我爱怎么叫怎么叫,你管我?你喜欢叫姨你去叫,我反正不叫,难听死了!” 沈竹摸摸鼻子——别说叫姨了,叫妈都没意见啊,谁让赵曼一早就认下他这个女婿了呢。 莫天问眸子一亮:“婚礼什么时候办?” 莫小河给忘了,沈竹赶紧补充:“下个月,具体日子还在看,没定下来。” 莫天问勾唇:“我也想结婚。” 莫小河送个白眼给他:“哥,你做梦呢?还是,你想甩了许卓,找个名媛淑女?” 莫天问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和许卓,不能结婚吗?” 木则然眸子一亮:“你是说,你要和许卓,举办婚礼?公开的?” 莫天问点头:“嗯,正在准备。” 莫小河嗷嗷就叫起来:“真的吗?哥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透露一下!而且,你想好了,要向全世界公布你们的关系吗?” “不知道许卓会不会同意呢。”莫天问看了他们几个一眼:“嗯,这次婚礼,会大办,所有我们的朋友合作伙伴,都会邀请。我和许卓是爱人,我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想,要是你们没意见,我们可以一起。” 木则然摆摆手:“那不行,艾朗不能太高调。” 莫小河切了一声:“行了吧你,少得瑟了,不就是个王子妃吗?不知道的以为你当了皇后了!” 木则然抬手作势要打:“莫小河你欠抽吧!” 沈竹赶紧把人抱怀里:“则然,则然,小河不能打,你想出气,就打我!” 木则然气得哭笑不得:“我开玩笑呢!还真打他不成!沈竹你就是个妻奴!——朗,你看看,他们合伙欺负我!” 艾朗不紧不慢地看了一眼,一把把木则然抱在怀里:“你消停点!乖乖的,谁也不敢欺负你!” 几个人吵吵闹闹,谁也不知道,这时候,许卓就站在门外。 许卓回来的事,特别交代了跟着他的那些人,要保密,说想给莫天问一个惊喜。 这是好事,那些人就没告诉莫天问。 所以,现在,许卓回来了。 其实,出去的这几天,许卓确实有惩罚莫天问的意思,不管莫天问是不是有苦衷,可他骗了他,就是不对。 木则然那事,许卓心里肯定是有不舒服的,但他选择相信莫天问的爱,所以即使知道了,也没提。 许卓不能接受的,是莫天问假装失忆。 自己那时候的惊慌不安,难道他都没察觉吗? 自己怕被莫天问抛弃,整天提心吊胆,主动巴结示好的,莫天问都不心疼? 之前因为莫小河的事,许卓确实没空琢磨,等小河的事告一段路了,许卓又赶着作画,这才选择了离开。 但许卓知道,所谓的惩罚,其实是相互的。 他离开莫天问,不接莫天问的电话,不让莫天问来找他,他又何尝不想念莫天问? 想念他的一切。他的吻,他的拥抱,他的气息,他的占有,每晚,每晚,都折磨着他。 所以,许卓的最后两幅画,主角都是莫天问。 不用看,不用想,莫天问的五官,莫天问的一颦一笑,就在脑海里自动浮现,让许卓下笔如有神助,终于在期限之前完成了作品。 事实证明,投入了感情的作品,绝对更受青睐。 许卓的画,在画展上取得了大量的好评,获得了空前绝后的各种荣誉,特别是画了莫天问的那两幅,更是被业内人士广为追捧,价格一再飙升,最后突破了那个组织举办的画展的最高记录。 但许卓表示,这两幅画,属于私人收藏,并不售出。 工作的事情算是处理完了,接下来,就是他的私人感情了。 如今,他站在门外,胸腔里翻腾着满满的思念,好想扑到莫天问怀里,吻他,把自己给他。 他开了门,屋内的温暖和温馨一下子笼罩住了他。 “许卓!”莫小河眼尖,最先发现。 莫天问身子一震,猛地回过头去。 可不是,他的王子,他日思夜想的人儿,就那么站在门边,清俊雅致,尊贵迷人。 他起身,一步一步朝着许卓走过来,他们的婚礼,在他脑海里,他们的婚礼,逐渐成型。 那一天,他要当着全世界,跪下来,对许卓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而此时,最先开口的,是许卓。 他说,哥,我回来了。 全文完 第94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