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宁》 正文 第1节 逸宁 作者:南枝 第1节 《逸宁》作者:南枝(完结+番外) 第一章 书店初遇 华灯初上,城市里霓虹闪烁。 还是盛夏时候,从车里出来,热浪如同汹涌的潮水扑来,让人瞬间有被闷热窒息的感觉,走几步就能出一层汗。 “妈的!怎么这么热!”周延粗鲁地大骂了一句。 此时人行道上忙忙碌碌的行人,匆忙的脚步,麻木的脸孔;车道上飞快行驶的车辆,飞快的生活节奏,这是个利益金钱欲望的世界,浮躁势利。 霓虹不断变换的色彩闪得眼花,听到小店子里传出的歇斯底里的情歌,周延只想骂一句“他妈的!饥渴得欠操了才唱这么骚!” 虽想骂,但看了周围一眼,并没有骂出来,只是觉得更热更燥了。 他本来应该将车停到地下停车场去的,然后直接上娱乐城的楼,但今天他却将车停在娱乐城对面的嘈杂大街边上,他大姐让他帮带一本书,说娱乐城对面有一家两层的小书店,不知道他大姐是怎么知道这家书店的,反正他三五不时来娱乐城就没有注意过这边的这些店子,另外一边不远处的各家酒吧他倒是摸得很熟。 又咒骂了一声,周延才走进书店。 书店里和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一般,干净安静,主要是凉爽。 周延站在空调边上吹了两分钟才想起来,他进来是来买书的。大姐也真是的,随便找个人来买就行了嘛,非要让他来。 看到高高的书架,一本本印着铅字的书册,给人庄重的感觉,周延自认为自己是痞子心态,看到这些庄重的玩意,现在虽没有以前那般厌恶了,但还是舒服不起来。 走到台前去问了服务生他要的那本书在哪里,服务小姐查了一下,说在二楼e柜3层,因为这里没有剩余的服务生在,只好麻烦他自己到二楼去拿。 周延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上了楼。 书架最上面一格总是放些非常专业或是很偏的书,逸宁将手里已经看完的《存在与虚无》又快速翻了翻,踮起脚尖要将书放回书架最上层去。 这个书店是距离他住的地方最近的较大较全的书店,而且环境也不错,二楼安静干净人少,他几乎每天吃完晚饭都会走二十多分钟来这个书店,然后在这里看两个小时左右书,看到书店十点钟关门前一会儿离开,他一般就在二楼看书,看得多买得少,主要是这里书最便宜打到八折,而在网上买要更便宜一些,不少他想收藏的书,都是先在这里看了,然后又去网上买,有时候,他觉得白看得非常不好意思的时候,才会掏钱买一本。 毕竟在这座城市里生活,生活费并不便宜,他一切都得节俭,即使面对自己最喜欢的书,他也要再三考虑才会决定是否买下来。 不习惯和人交流,也不习惯被人盯着看,他总是喜欢戴着压得低低的鸭舌帽,所以,即使这里的服务生会因为他白看书对他露出不友好的表情,他也看不到,看书看得比较心安。 他也长了一百七十五公分,无奈书店的柜子实在修得高了,最上面一格,书店里的服务小姐需要用梯子才能拿书,而他惦着脚费力一点可以够到书,每次看最上面一格书的时候,都拿得辛苦又放得辛苦。 今天有新书上架,将最上面一格挤得满了,逸宁脚尖都垫得痛了,手也举得酸了,书硬是没有插进去。 然后,他又实在不想去找服务生借梯子,他虽在这里看了有近两个月的书,但他一次都还没和这里的服务生说过话。 别人放不上去估计便会将书随便扔哪里算了,但逸宁有个毛病,就是东西一定要归回原位,不然就会有强迫症,整个人心里总惦记着这事,坐立不安。 逸宁正为难,一只大手就将他手中托着的书拿了过去,然后,很轻松地就插进了最上层里。 逸宁有些惊讶,抬眼看这个帮他忙的人,因为帽檐遮挡,和这人实在很高,他只见到了这人的坚硬的下巴,还有轻动了一下的喉结,见到这人身穿白色衬衫,料子是很好的,衣扣带着贝壳的莹润银色光泽,领口的两颗扣子解开了,露出性感的脖颈和一小点锁骨…… 还从他身上传来淡淡的香水味,前调橘香,后调变幻成木香略带深沉的气息…… 周延根本没介意这个举手之劳,只希望这个挡了他的人让一下,他能拿到被他挡到的第三层的书。 “你让一下,我找本书!”因为环境的原因,周延用了很文明礼貌还很温和客气的口气说话。 逸宁发觉自己方才居然看他看入迷了,听他一说,心一紧张,慌忙退后,道歉道,“对不起!” 书店里节约空间,只有一米宽的路,中间放着书的展示台,逸宁没有注意,退后中拌在50公分左右的展示台上,眼看着向后倒下去就要摔在展示台上,周延反应还算迅速,将他拉住了。 逸宁惊得心都要跳出来,站稳之后,还没来得及调整呼吸,慌忙中马上向救他这人道谢,“谢谢你了!” 方才逸宁一句“对不起”,周延只觉得这人的声音非常温柔,优雅动听,像是男声又像是女声,音量很小,带着磁性,但是又颇为清亮,带着女声的那种温柔和细腻,说一句话像是在读诗一般。以为是个美女,以至于好奇地回头去看他,这才在他要摔倒的时候拉了一把。 逸宁人没有摔倒,帽子却掉了,二楼上只寥寥几人,但在他方才惊慌中惊呼的那一声里,所有人都向他看过来,看到他帽子掉到展示台上,露出一张白皙的面孔,所有人都盯着他看起来。 周延也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长着这么漂亮的脸,不像是真人,倒像是画里面的美少年,头发有些长但很黑很柔顺,瓜子脸,一双挺大的眼睛,里面的眼瞳很黑很大,看着人的时候仿佛带着水润的哀求的神色,皮肤很白很好,只有这一眼,他没有注意到更多细节,只是这一眼就能确定这的确是一张让人心醉惊艳的脸。 周延本还想斯文礼貌地说一句“不用谢”,没想到这人在给他道谢后慌张地拿上帽子戴上后,慌张地跑下楼去了,好像后面看着他的人都要吃了他一样。 周延混迹花丛这么多年,见多了美女美男还有人妖,一眼看出这人虽然长得精致美丽,但不是女人而是男人,然后,他脑子里浮出一个词——娘娘腔! 其他的人都还在为刚才惊艳一瞥美人就走了感到失望,周延已经很淡定地找到自己要找的书,然后往楼下去了。 他对说话娘娘腔的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再漂亮的他也不喜欢。 周延在某些方面特别的现实而且功利,能带给他利益,他才会上心,一开始便把这虽漂亮但说话娘娘腔的人给排除了,之后便连想也没想。 逸宁慌慌忙忙跑下楼,将帽檐压得更低,出了书店。 书店外空气闷热,行人不少,等混到人群里,他才松了口气。 然后,今天还没有到九点,他就开始往家里走了。 本来计划今天还要看一本书的,但也只能这样了。 走在路上,周围的繁华与嘈杂好像都与他没有关系。将帽檐再压低一些,将自己看向别人的的视线挡住,然后,将别人看向他的的视线也挡住,好像,世界上便只有他一个人了一样,不用担心别人的目光,也不用自卑,不用自我厌恶。 虽然极力催眠让自己忘记,但他还是忘不掉上次受过的伤害,他再不愿意在白天出门,不愿意任何人看到他,也不愿意接触别人。 好像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能够通过他的身体看到他那日受到的侮辱,看到他的肮脏,然后唾弃嘲笑他。 他愿意将自己封闭起来,封闭在只有自己的一个世界里,不需要别人的,只有自己。 那么,便永远没有人知道他以前的事情,也没有人会知道他以后的事情。 第二章 噩梦之初 第二章 那一天对逸宁来说是噩梦,他永远不想回想,却时刻会想到;他想将它永远忘记,它却在脑海里愈发清晰;他想将它判定为虚假,但是即使是虚假,他也畏惧着惊惶着。 他知道自己是个胆小鬼,是个很无用无能的人,却没有办法改变。 逸宁父亲是国家机关小职员,母亲是工厂女工,家里条件不好不坏,从小父母工作繁忙,就留他一人在家里看家,于是和家人关系并不亲近。 很小的时候,他长得像女孩子一样漂亮,所有人都夸奖他,小朋友们也争着抢着和他玩,他也有过好些朋友,后来,家里搬家,转学到了新的学校,周围邻居也变了,加上他也长大了,可依然还是一张女孩子一般的脸,不爱说话,说话的时候声音又细又小,小时候的优点,在长大一些后就成了缺点,开始遭别人排斥和诟病,他并不是能主动和人交往的类型,因为别人的远离和排斥,就愈发的少言寡语,性情孤僻起来。 到再长大一些,男孩子就进入了青春期,班里别的男生变声声音都是变粗变得浑厚,而他也变声了,不知道是不是小声轻声说话成了习惯,声音愈发比童稚时期还雌雄莫辩,因为这个,班里的男生喜欢嘲笑他,还喜欢逗他。逗他说话,听到他声音之后又来笑话他,大家都把他当成消遣的对象。 初三的一次晚自习下课,他还有过被别的班的男生堵在厕所里的经历,幸好他身体灵活逃跑了,他又惊又怕,回到家里想找父母倾诉,可是父亲去找别人喝酒去了,母亲上夜班没有回来,他只能一个人待在黑漆漆空荡荡的房子里,想哭又哭不出来。 从小没有得到过父母太多的关注,这次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他甚至也只能埋在心里,后来,他便愈发沉默,在家里也不太爱说话。 之后,又有一次白天被男生拉拽堵在教学楼底楼楼梯下的阴影里的经历,幸好有老师过来把那堆男生给教训走了,之后,他回家给父母说要求转学,父母问他原因,虽然他那时候还小,但依然知道他心里真正的理由即使对着父母也是难以启齿的,于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父母当然驳斥了他的要求,而且把他教训了一顿,开始说现在国企改革之类,两人工作艰难之类,说让他不要莫名其妙添乱之类…… 经过这次事情之后,逸宁再不愿意将自己的心朝任何人敞开了,在家里也几乎不怎么说话,幸好,父母的工作都没事,只是,父母的吵架向他说明了另外的问题,父亲有外遇,父母可能要离婚了。 在逸宁初三毕业的暑假,父母正式离婚,询问了一下他的意见,问他愿意跟着谁,逸宁说哪个都可以,后来便跟了父亲,但是,父亲和母亲一离婚就再婚了,逸宁便被安排着去和奶奶住。 奶奶是个很保守且刻薄的老人,一般女孩子穿得暴露一点,她都会念叨半天,更何况逸宁是父母离婚硬塞给她带的孩子,她自然不喜欢。幸好逸宁是个很安静且尽量做到没有存在感的人,平时在家里也非常勤快,所以,奶奶对他才没有太挑剔刻薄。 逸宁三年的高中生活同样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成绩中等偏上,在这个算出名的重点高中里以这个成绩以后倒是可以考一个不错的大学。 学校按成绩分班,逸宁同班同学都很优秀,大家学习都很刻苦,时间都放在学习上,同学关系自然浅淡,即使关系好,也就是会有自己的小圈子,圈子内的人关系不错,不用说,逸宁是排除在任何小圈子之外的,他一直是一个孤独的存在。 也许是习惯了安静,还习惯了慢动作,所以,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温吞,不过,却能从动作里透出一股说不出的优雅和恬淡,动作里带着女孩子也很少有的纤细和细致,本是赏心悦目的,但他作为男生这样,便只会遭人诟病了。 他在自己班上并没有受过如同初中一样的欺负,只是,学校虽然是要高分考取的,但也有不少成绩很差家里给很多钱的择校生,里面就有性格非常恶劣的人。 逸宁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欺负自己,仅仅是因为自己是他们所说的娘娘腔吗。他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明明都是人,说话声音有些问题了,就要遭到歧视?后来,他觉得只是那些人太闲太无趣了,所以拿他逗趣而已。 以前他遭人欺负的时候,会叫唤,会抵抗,有的时候还会被他们弄哭了,后来,无论他们怎么欺负他,他都不会发出声音来,只会冷冷地看着他们,之后,他们也许是觉得无趣了,就再也没有找过他麻烦。 虽然有经常被欺负,但逸宁一直单纯地厉害,那时候被人叫着骂两句,或是被堵着让摸一下是不是女人,他便觉得是最侮辱人的事情,后来,在他知道更多的时候,才知道,那时候所遭受的事情真是什么也算不上。 逸宁时常对着镜子审视自己,他是承认自己长得不够男人,但是,他并不觉得除此之外就和班里别的男生有什么区别了。 他们说他的声音很娘,他也有想要改改,可是,声音已经形成了,怎么也改不掉,他没有办法,只有更少的说话而已。 别人说他的动作有问题,他自己好好检查,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想改也不知道该怎么改。 逸宁只能陷在别人的辱骂和嘲讽里,只希望时间快些过,自己可以逃离。 读大学的时候,他倒轻松了很多。 同一个学校的学生都是从高考选过来的,毕竟大家素质都高些了,而且,也再没有那么无聊的人,因为一个人说话有些娘就看不惯,即使看不惯,估计也会埋在心里,大家能够尊重别人,而且能够理解别人,容忍别人和自己的相异之处。 除此之外,逸宁觉得自己没有被特别排斥,估计还有另一个原因。和他一个班里,还有一个比他更加娘娘腔的男生,而且,那个男生有公开的男朋友,性格很好,和班里的女生关系都不错,他转移了别人对他的视线。 逸宁安静地读了四年大学。 奶奶在他大二那年去世了,他请假回家奔丧,但也只看到了奶奶的骨灰盒下葬,从此,他在奶奶这里的一块地方也没有了。 每年放假回家,他最多的是去母亲那里,因为父亲又生了一个女儿,那里并不欢迎他。母亲虽然也再婚了,但是,只是继父带来了一个女儿来,母亲并没有再生育,所以,他在这里是比较受欢迎的,母亲也许是觉得从小对他关心太少,年纪大了有些后悔,此时对他比以往还更上心一些了。 逸宁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但他却没有喜欢过任何男性,也觉得不会喜欢上任何男性。有他以前受到过的歧视和欺辱的原因,还有他身边没有出现过一个能够让他倾慕的人的原因。 他想过,他要一个人过完这一辈子,并且将这个作为一个前提来实施他的人生计划。 在他的人生规划里,一直都是他一个人,他没有想过会有另外一个人来打乱它。 他人生的噩梦出现在他工作大半年后。 他大学时候学习努力刻苦,英语很好,在一家效益很好的大企业里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他工作很刻苦,虽沉默,但是肯干,成绩不特别突出,但也绝不会是吊车尾。他以为他会在过了实习期后,被留下来,然后继续在这家公司干下去,会在这家公司里做很久。 事情是出在一次上司视察中。 说是上司,其实是集团某某的公子,不知道到公司来做什么,但部长们都准备起来,态度变得恭敬。 逸宁从洗手间里出来,被他撞上了,逸宁当时并不知道他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公子,被他的视线扫到的时候只是背脊寒了一下,之后就忐忑不安。 逸宁心绪不宁,感觉到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没想到事情来得太快了。 晚间应该是部长以及以上职务陪饭桌,假如还会有另外的人,估计就是公司里几位出了名的酒量好的美女,没想到这次部长居然叫他也去,而且看着他的眼神,逸宁总觉得那眼神里带着些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逸宁以有要事拒绝了,但部长说让他把别的事情都推辞掉,这种饭局必须去,然后讲了一大堆这次去了的好处,还让他要珍惜机会,一向严肃的部长最后居然还笑嘻嘻拍他肩膀说让他以后有了好前途不要忘了他之类。 逸宁酒量并不好,并不喜欢饭局。 但没有办法,只能去了。 第三章 懦弱或是坚强 在饭桌上,逸宁又见到在洗手间撞见的那个人,那个人脸上挂着笑容,部长经理们都对他陪笑恭维,称呼他为“江二少”,他看向逸宁的时候,也是带着笑容的,但是里面有一种奇特的深意。 逸宁被安排在他身边坐下。 现在是什么情况,逸宁怎么会不明白。 虽然他尽量少喝酒,尽量保持清醒,但是酒桌上的事情即使你想控制,也是控制不住的。更何况逸宁还是个职场新手,酒局上也不明白应该怎么推辞,而且,对方是上司,他敬酒不能不喝;部长又让自己代部门代公司敬酒之类,一圈圈下来,逸宁早醉了,后来什么事情根本不清楚。 当他回过些神智的时候,是他吐了酒,然后被人扶着在水下面冲洗,这时候他还很迷糊,有人给他灌肠的时候,他才被那刺痛和极度难受恶心的感觉给刺激醒过来。 后来,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是没有用的。 因为他挣扎得太厉害,还被绑了手脚,他只记得痛,屈辱,无能,无力,世界要崩溃的感觉…… 开始想就这样死了吧! 想自杀,想报复…… 脑子里一直是那个恶魔的样子,他想将这个恶魔杀掉,他想让他生不如死。 想让将他害成这样的部长没有好下场…… 他什么都想过了,可是,这些都只能想,也只是想想而已。 只有在无力办到的时候,人才会去一次次假想。 他发现自己不仅身体没有力量,他也没有任何势力,没有金钱,没有可以依靠的父母,没有可以供他倾诉帮他一把的朋友…… 他发现,他除了自己,一无所有,世界是一望无际的黑,没有一点别的色彩。 他是这个世界里被抛弃了的人,无论别人对他做什么,他发现他都没有办法反抗。 他只能忍,忍受一切。 他后来有觉得奇怪过,他有过很多想法,但没有一个想法是去找警察解决问题。 他知道自己的潜意识,他永远都是想成为一个淡如空气一般没有存在感的人,不希望被任何人注意到。 他当然也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从小的经历,让他形成了所有事情都自己扛着的习惯,他只能将事情压在心底。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样残忍的事情过后多久才醒过来,他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他发生了肛裂,身体其他地方也有一些伤,在医院里躺了好些天,他没有说话,医生以为他已经傻了或是痴了,但他自己知道他是好好的,就是很茫然。 有一个人来看过他,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带着眼镜,来给了他一笔钱,还说了很多话,但他傻傻愣愣的没有任何反应,对方叹口气,把话说完就走了。 医生看他精神有问题,建议把他送到精神科去检查,逸宁不想去,后来反应就正常了一些,然后,医生就让他出院了,毕竟,他们也不想沾上这样的病人。 逸宁之后一段时间就过得很迷糊,生活颠三倒四的。 他没有再去过公司,没有去请假也没有去辞职,甚至没有去公司里将他的东西拿回来,当然,公司也没有来电话催过,也没有来电话询问他。好像他本就不存在于那家公司一样。 他在公寓里依靠泡面饼干还有冰箱里的面包之类居然度过了一个来月,也许,一天吃几块饼干的时候也有。 他后来也觉得奇怪,那样过了一个月居然没有死,也没有发疯,甚至没有产生别的错误的或是反动的世界观,比如反世界反人类反有钱人之类,也没有变得悲观厌世…… 他在一个多月之后恢复过来了。 这一个月里他完全生活在自己的思维里,好像可以将事情看开了,于是,他当事情没有发生过,继续过自己的生活,反正自己永远是自己的,因为别人而放弃自己,那是多么不划算的事。 但是,他从此比以前更加厌恶接触别人了,甚至和家里父母的电话都打得非常少。 他仿佛恢复了所有理性和理智,他用他以前的积蓄去距离现居地较远的地方重新租了一套一室一厅有二十多平米的房子,搬了家,开始过他新的生活。 医院里来看他的那个人留下的钱,他本是用信封装起来的,后来在生活特别窘迫的时候也拿来用了,看来,比起被□之类的事情,生活上的问题是更加让人没有办法的。 有一句话,生活是最厉害的□犯,这句话一点不假。 他从大三就有写些传奇灵异,还出过两本书,从此,他又重操旧业,开始了写作生活,写书的钱根本没有办法支持他的生活费,后来又找到了网上翻译的工作,虽然钱也不多,但是总算能维持他的生活了。 过了最开始的艰难时期,写书的笔名也有些名气了,翻译因为做得好,也多了些单子,日子渐渐好了起来。 最艰难的时候,水电气都要节约,没有空调,不怎么点电灯,洗澡水洗衣水甚至淘米水都要用来冲厕所,每天喝米粥吃自己做的泡菜,营养极度不良瘦到洗澡的时候自己看到都觉得恐怖的地步;两年多过去,现在终于好些了,至少可以做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可以使用空调。 逸宁回到自己的小公寓里,进门就打扫,打扫完了就洗澡,一切收拾妥当了开始上网做翻译,之后就是睡觉。 第二天早上八点起床,洗漱,早餐是昨晚剩下的米粥,从冰箱里拿出来热热,就着糖醋泡黄瓜吃。 一般八点半过开始写作,写到中午近一点钟,热前一天的剩饭剩菜吃。 会睡半小时午觉,起来后洗澡,然后上网逛逛,开邮箱,开qq,接翻译单子,进论坛看看帖子,看看新闻,看看书…… 晚餐是最丰盛的,他会好好做饭,会做一天的饭菜量,吃完饭了,他应该去书店里看书。 逸宁对于前一天晚上在书店里发生的事情还有些耿耿于怀,但是,已经形成生活习惯了,他踌躇了一会儿,换上衣服,戴好帽子,拿上钥匙,带一点钱,就出门了。 慢慢散步消食走到书店里,并没有人注意他,甚至里面的服务生也没有给予他过多注意。 他松了口气,上二楼去看书。 拿了自己喜欢的,到二楼窗玻璃边上的椅子上坐下,开始翻看起来。 这一天其实和以前的任何一天都没有多少区别。 逸宁可以安心了。 今天,他九点半就离开了书店,要去超市里买一些菜。 超市每晚八点后熟食肉类和蔬菜某些水果都会打折,一般是八折,有时会有半价。 买了菜还有水果,逸宁回到小公寓里,将生肉放在冷冻室,将熟食放在冷藏室,将蔬菜处理一下了放进冷藏室,然后放水果。 这些是他要吃一个星期或是更久的口粮。 一切做好了之后,便开始打扫清洁,然后洗澡,然后做翻译,然后睡觉…… 一天又过去了。 有规律能控制的生活对于逸宁来说是最安心的,他没有想过要变,一直这样过下去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幸福。 他追求的也仅仅是这种幸福,从没有想过要伤害别人,没有想过要求更多,对比他更弱小的人怀有怜悯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对那些伤害他的人,他希望能将事情淡忘,原谅他们。 也许,这是一种回避,是一种懦弱,但这无疑是一种人必须的生活,必须的保持自我的支柱。 第四章 周延的出击 这家娱乐城是周家的产业,下面的楼层是一般游乐场所,从ktv到游戏厅到影城到生活园艺,运动练习之类,还有配套餐厅,这些是基础游乐场所,所有人都可以去。 上面便是贵宾才能进入的场所。 周延刚毕业,不想就被限制住去公司里做事,那样枯燥单调的日子估计会把他烦闷死,于是求三叔周杉左求右求让他让自己到娱乐城里来跟着学做事。 周延他爸周家老二周骥不怎么管他,他的教育工作主要是周杉在做,其实也没做多少教育工作,大多在为他收拾烂摊子,他这几年总算比以前安分很多,周杉老怀慰藉感动非常,这次他的请求,周杉虽然开始不答应,后来答应地还算爽快。 主要是在这种地方的确是一个很好地培养交际,结识人的地方,虽然,在这里对于要改正周延的生活作风问题没有一点好处。 周延一身黑色西装,高大英俊,从小就在这个圈子里混,现在处理起事情来虽然有些地方做不到周杉的圆滑和周道,但也已经有模有样了,周杉甚至认定他以后便是自己的接班人,更卖力地培养起他来。 周家黑白两道都有关系,这些年来尽力漂白,和黑道尽量脱离,但是,威慑力还在,并且,还有些不可告人的事估计会一直在,于是仍然存在一些灰色部分。 周家在周延这一代有四个孙辈,只周延一个男丁,当然,这样算是除开在外面的那些没有继承权的私生子的,要算上私生子,周杉也算不过来到底他大哥和二哥在外面留了多少种。 算起来,周杉是家里三兄弟中最混的一个,但私生活却是最检点的一个,对妻子还算忠诚,对两个双胞胎女儿来说,又是最好最亲的好爸爸。这是多么不容易。 周延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摆放着一架望远镜,其实是他无聊的时候放那里的,有时候可以用来看看远处。 那天,他去书店买书后就用这架望远镜来观察那家书店,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是有时候时间太难打发而已。 晚间,从这座楼上望下去,没有白天视觉范围的宽阔,对面那家灯光明亮的书店在一律光线较暗的建筑里便异常清楚,二楼朝向街道的是玻璃墙,里面光线明亮,在玻璃墙后的栏杆边上有三把深蓝色的塑料椅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并不是让周延感兴趣的地方,让他每晚都来看两眼的是那里每晚固定地最靠近玻璃的第一个位置会坐固定的人。 那人总是一身白色或米色衣服,戴着白色的上面有浅灰色花纹的鸭舌帽,有时是一顶白色上面有红色字母的,但一定是白色的底色,然后,那人有一个柔美的侧面,尖下巴,鼻梁不是特别高,但鼻子很漂亮,头发有些长了,只留下一点耳朵的形状…… 因为帽子的遮挡,他的脸并不能看全。 看到他静静地翻着书,一页一页地翻看下去,有时候会起身换上另一本书,并不能看到他看书时的神情,因为他那顶帽子从没有取下来过。 有时候,他会无声读书上面的文字,嘴唇轻轻地动,周延看着,有些想听到他的声音,或者想尝试和那张嘴接吻是什么样子,甚至有更龌龊的想法。 周延还喜欢把视点定在他的手指上,白皙干净,指甲修剪整齐,指节修长,随意地弯曲着放在白色的书页上,就像一个白玉的玉雕,当用中指轻轻叩击书页的时候,小指会翘得高一些,那时,周延觉得这只手是一位贵妇人的经过精心保养的看戏时轻动的手,或是用来抚摸情人身体时候的带着迷恋情动的样子,要是做得起劲时候指节会因为用力而更加突出一些…… 看着玻璃后的人,给人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文雅和宁静的感觉,但周延有时候就会想到另外的非常淫糜的肉欲上面去,很多时候看着甚至会产生性冲动。 周延不得不承认,他在靠着那一个侧面还有那一双手,每晚在意淫,然后,他自得其乐。 他觉得这是一种刺激,比起和一个身材火爆的女人或是一位技巧非常棒的男人做更加有意思的事情。 因为最近他对这些方面的事情有些提不起兴趣了,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毕竟他还这么年轻,而且,这方面的事情占据了他生活的非常大的一个方面,突然没有兴趣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要放弃夜生活,对他来说是多么残忍。 告诉了最好的哥们,他居然嘲笑他是进入了更年期,还说他这是报应,当然,那人被他狂揍了一顿。 去给能信任的心理医生咨询了这件事,对方说他是暂时性疲惫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当然,更多的是说□是一种有爱能得到更多满足的事情,让他最好要约束自己,不要滥交之类,要保持良好的习惯,周延当时气得骂娘,后来也不得不遵守医嘱。 观察了近一个月之后,周延才去那书店里找那位只能看到脸,和因为他穿着长袖衬衫只能看到手的每日读书人。 周延从每日的观察里确定那人是个男人,他心里明白,他这么关注,是因为这人给他一种卫溪以往也给他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迷恋,但是,他却打心里不承认自己还对卫溪有感觉,毕竟都过那么久了,他对性伴的要求又回复了以往的口味,要身材好技术好的人,才不是那种干瘪的,面上清纯的对象。 他全然忘了以前见过逸宁一次,拿了一本他看得懂的书坐到逸宁身边的位置上去。 因为这个椅子不大,他一坐下去就像一头熊霸占一个小窝的感觉,他坐着不舒服,而且,感觉怪异。 逸宁被他巨大的身影挡住了一些光线,将视线从书上抬起来,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人。 因为他见过的人比较少,几乎每一个都能在他脑子里留有印象,一眼就确定是以前帮他放过书,而且拉过他让他免遭摔倒的那个人。 虽然还想再道谢两句,但不善说话和交际的他又放弃了,于是将视线又放回了书上。 只是,身边的人给人的压抑感太强了,而且,总有种他在观察自己的感觉。 逸宁不喜欢被人打量,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书是看不进去了,决定今天早些回去。 站起身就要将书放回去,他一时紧张没有注意脚下,不知怎么就踢到了人的脚,差点就要摔倒,还是旁边坐着的人拉住了他,他才没有摔下去,虽然没有摔在地上,但是比摔在地上还糟糕。 他几乎是被人半搂在了怀里,对方手掌的温度烫得他浑身不自在。 周延看到了逸宁的脸,而且,还如愿将人抱到了。 眼睛又大又亮,带着些惊惶,是很漂亮的脸,完全符合他的猜想和期待,让他觉得满意极了。 只是,这人有些熟悉,不自觉就问出口,“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若说是搭讪,这种话可不是现在的周延会说出口的,说出来后,周延就觉得自己有些逊。 逸宁从他身上爬起来,站好后脸上表情非常不自在,回答道,“我经常在这里看书,你上次来买书帮我放过一回书,我那次也差点摔倒,你也拉了我一把!” 逸宁的声音轻且柔,每一个动作里都透着一种男人不会有的细致感觉,但是也不完全是女人的感觉。 周延经他提醒,想起来上次来帮姐姐买书的时候的确是见过一个漂亮的少年,他脸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失望和懊恼,懊恼以前就见过,居然没有给予注意就忘了。 以前的时候觉得一个男人娘,他最受不了,观察了逸宁近一个月,他的动作很多都了解了,倒不觉得有多娘了,至少不觉得娘得他受不了。 “是嘛!我就觉得看着眼熟。还以为是错觉!”周延笑得一脸单纯。 “刚才也谢谢你了!我今天要回去了!再见!”逸宁总觉得这人有所企图,虽然他帮了自己,但也想快些避开。 “现在就回去了?这间书店什么时候关门?”周延显然不想让他走,继续问着问题。 出于礼貌,逸宁回答,“十点钟!” “十点钟就要关了吗?我还准备将这本书看完再走呢,看来时间不够。”周延有些失望地说道。 逸宁瞧了一眼他手中的书,是管理方面的,书不是很厚,要是他,估计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能看完,现在已经要近九点,要看完时间的确不够了,于是好心建议道,“你可以把书买回去看啊!” 周延就是要留着他多说些话,此时已经达到目的了。 周延做出非常不好意思的表情,笑着说道,“其实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买回去就看不进去了,必须在书店看,在图书馆看,在自己家里完全看不进去,有一句话叫做什么,书非借……嗯……” 周延做出费力思考的表情,逸宁帮他说道,“书非借不能读。” “就是这个意思。”周延拍了拍书,笑道。 因为他对着逸宁说话,逸宁不能没有礼貌就直接走到,于是就被他定在这里了,他之后又说道,“上次来你也在这里看书,今天你也在,你很喜欢看书吧!” 逸宁有些窘迫,不想和他说话了,但又只好回道,“还行,看书很有意思。” 周延又去注意他手中的书——《要塞》,不知道是什么,瞥到上面的作者——圣埃克苏佩里,于是有那么一点印象。 “我只看过他的《小王子》。你很喜欢他的书?”周延很感兴趣地看向逸宁问道。 “挺喜欢的,《要塞》很不错,我看了好几遍了。”逸宁其实想买这本书,只是这个月买书的预算已经超出了,只能等到下个月再买。 “他是不是美国人,贫民出生,做过水手,是不是还写过一篇很出名的狗的故事?只是我没有看,一直想看看的。”周延坐在椅子上,逸宁站着,他很容易就看到逸宁帽子下面的白皙平和的漂亮的脸。 他将逸宁专注地看着,其实是在意淫美人,逸宁看他这样专注的样子,以为他是求知欲旺盛,但他刚才说的东西完全错了,圣埃克苏佩里是飞行员,而这人说的估计是杰克伦敦,他又不好意思直接说他错了,只好婉转地提醒道,“杰克伦敦的确是美国人,那篇写狗的《野性的呼唤》是他的代表作,非常好看。” 周延对这些哪里感兴趣,既然对方说他错了,便故意做出一脸窘迫地样子,非常不好意思地一笑,“居然记错了,看来以后再说之前要好好想想。” 逸宁看他笑得窘迫,加上自己也实在是很久没有和别人交流说话了,人毕竟是社会性动物,很多时候其实是希望表达和希望听听别人的话的,于是继续和他说道,“没什么,我也经常记错东西。” “你别站着了,坐下说吧!”周延指指逸宁方才坐的椅子,对他说道。 这一楼现在还有两个读者,看到这边说话就看过来,用眼神表达不满。 逸宁小声回答道,“不了,我要回去了。在这里说话会打扰别人。” 周延扫视了一圈房间,心里其实非常不屑,却做出很歉意的表情,说道,“是啊!刚才一直在说,居然没有注意。” 他本想邀请逸宁去咖啡店喝一杯,但想着对方戒备挺强的,而且每天都会来书店,于是就没有再纠缠了,“那再见!你先走吧,我再看会儿书!” 逸宁向他点点头,说了声“再见!”将书放回原架后就下楼走了。 逸宁走了,周延当然也就下楼买了书离开了。 第五章 雨中的重逢 周延遇到别的事情忙了几天,等忙过了再去书店里找那个总是坐在窗户边上的人时,发现他并没有在。 带着期待地特意去找一个人,发现人不在的时候,周延心里有失落,但更多地是愤怒。 人生不免很多不如意,而周延虽生为一个富家子弟,从小也横行霸道,但并不能说他就事事顺心了,相反,他不顺心的事情比平常人家孩子恐怕还多,从出生就没有父母的特别关爱,之后也一直放任,虽然无论做错了多大的事,闯了多大的祸都有人帮着收拾烂摊子,但他每次也都被教训地很惨,只是他屡教不改就是了。 期望没有达成,周延当然首先是气愤那个应该在这里坐着的人没在,但是,他除了气愤也无他法可想,只能气闷着脾气不好罢了。 第二天他没有再去书店里等着,而是在办公室里用望远镜不时观察,仍然没有见到那个应该出现的白色身影出现。 之后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周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不就是没有见到一个人嘛,自己就大受影响。乱发了一通脾气,最后就不去管这事了。 只是,去酒吧钓了一个漂亮的妞临到紧要关头觉得没意思,偃旗息鼓,还让美女以为他出问题不行了。 周延一边气愤一边咒骂。 只好开车将美女送回酒吧去。 这几天都在下雨,一场秋雨一场凉,温度降下来,很多人都开始穿两件衣服,有些甚至穿上了毛衣。 怕冷的逸宁就是其一,穿了毛衣在外面还穿了一件不薄的外套。 前段时间有一晚贪凉,开窗睡觉又没有盖被子,然后就冷感冒了,他是最怕去医院的,去药店买了点感冒药吃,病就一直拖着没有好,他咳嗽鼻涕的,也就没有去书店看书了,每天多些时间睡觉。 逸宁喜欢下雨,下雨天天色很阴,待在家里的人开上暖黄的灯,便自成一个温暖安全的世界;出门也没有关系,湿漉漉的地上,穿着鞋跟稍高的鞋子,一步一步慢慢地踏在地上,会沾上一些水意,但是,也给人温软的感觉;每人都举着一把伞,伞能遮挡住别人审视的目光;雨滴从伞沿滴下去,一滴一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宁静的,柔软的,即使是在现代化的大都市里,你也能将自己行走的世界想象成数百年前的青石板街道,两边是黛檐粉墙的建筑,雨落在瓦上,会有那种柔软的细腻的温情的感觉…… 逸宁右手举着一把黑伞,在靛蓝的毛线背心外面还穿了一件卡其色的外套,没有拉上衣服拉链,下面是些微紧身的深蓝牛仔裤,鞋子是深色的有三厘米左右鞋跟的休闲鞋,鞋上面全被雨水沾湿了,裤子下摆也有些湿意。 左手提着两个购物袋,里面是生活用品还有肉类蔬菜水果之类,一星期去一次超市买东西,每次都会有些份量,手估计被勒了很深的痕迹,他虽觉得手痛得厉害,但是,这种下雨天实在没有地方可供他放下东西来休息一会儿,只能想些别的东西将注意力转开,比如,想一篇关于雨的散文。 此时已经是晚上要近十点,又因为是雨天,路上没多少行人,逸宁思绪想得远了,几乎已经认定自己是走在五百年前的石板路上,甚至眼前反射着路灯光的带水路面,都像是映着那一盏盏点亮起来的红色灯笼,轻轻地摇曳在风中。 一辆跑车从他身边忽地开过去,路上的一大滩水被扫上来,几乎是扑面而来的水淋了他一身,又急又冷,加上太过意外和水的力度挺大,逸宁被水扫得摔倒在地。 手中的东西当然全都掉到地上去了,伞也被摔出了好几米远,加上有风吹来,伞还有沿着马路向远处跑的趋势。 被浇地全身湿透,又冷又脏,东西也散了,左手手掌和肘部传来的疼痛提醒他手掌和肘部在地上擦伤了,脚上的疼痛也提醒他穿鞋跟稍微高点的鞋脚也被崴了。 真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现在连老天爷也来欺负他,让他没有一天好过。 在心里骂了几句老天,慢慢站起身来又开始检讨自己走路的时候走神,所以这样子也是自作自受。 路上打着伞走过的行人都会往这边看两眼,然后以更快的速度离开了。 人世冷暖,就是这样子的。 逸宁叹息一声,准备将要被吹走的伞追回来,然后再来收拾掉的东西。 脚踝上传来的刺痛和抽痛让他皱紧了眉头,一瘸一拐往前走了两步,就有一人跑着追过他将他的伞拿起来,逸宁正想着这人是来帮忙还是来趁乱打劫,对方已经回来了,还对他说道,“开车没注意,擦到你没有,你没事吧!” 天上还在下着小雨,淅淅沥沥,地上不是逸宁想像的青石板路,是水泥路,但在雨中路灯下也显出黛青的颜色来。 周延举着伞遮在逸宁头上。 逸宁满身的水,脸上也有泥浆,又冷又觉得浑身脏得难受,心里却生出一种奇异的感动和温暖。毕竟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虽然这人就是开车溅了他满身水,还让他摔倒的人,但是,他能回来就是非常不错的了,毕竟没有人看到他的车牌号,即使自己出事了,也找不到他头上。 “没事!”逸宁将伞从周延手中接过来,回答道。 “我看你走路有些问题,哪里受伤了要说,我带你去医院,这年头像你这样被人撞了还说没事的人可没有了。”周延是良知还在,车开过,人摔到地上,他才从后视镜里观察到,今天很无聊,刚送了那女人回去,又没有事情做,还不如就留下来做好事,这才下车冒雨前来关怀被他的车扫到的人。 “我没有被撞,脚有些扭到了而已。”逸宁说完才注意到对方居然是在书店里见过两次的人,露出些惊讶的神色。 逸宁今天没有戴帽子,脸上还有泥浆,周延也是此时才注意到他就是书店那个人,也很惊讶。 两人同时出声,“是你?” 说完两人都露出笑意来。 逸宁看自己买的东西掉在地上了,估计大多数都脏了不能吃了,有些为难。 周延也看过去,马上说道,“这些都不用了,多少钱我都陪,先不管这些,你脚崴伤了要去医院看看。” 逸宁没想到这人是这么好的人,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是他自己想事情没有注意路况,这里又是右转弯处,这人也不算违反交通规则,让他陪东西送医院实在说不过去。 “不用了,我站在路中间是我的错,我自己去看医生就行了,你不用管我的。”逸宁自从上次被送到医院医治,想到那时候的情景,就讨厌医院,还有讨厌医生,所以,并不愿意去医院,想着脚上也没有太痛,估计回去敷药揉揉就会好了,便婉言拒绝周延的好意。 周延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别人哪个不是即使没有被车伤到也要哭着喊着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更不要说是这样还受伤了的,要是别人,还不要了医药费还要工作耽误费用,除此还有一大堆补品费用,甚至有些还要精神补偿的。这人真是奇了,一个劲地推迟。 “还是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你看,我车就在这里,你要自己去,还得打车不是!”周延说着已经上去搀扶他。 逸宁反射性地避开了,他不希望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 周延看他这样,有些生气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了送你去医院,负担医药费,你一个劲地躲做什么!” 不由分说上去拉逸宁。 逸宁被他拉得一踉跄,马上说道,“你别拉我,我自己知道走!” “那上车吧!离这里不远就有医院。”周延说道。 逸宁沉着脸想说不想去,但又怕这人来拉自己,于是说道,“地上的东西还要收拾了,不然别的行人会踢到,可能还会摔跤。” 周延出口就想说,“管他们的,摔了关我屁事。”但想到这人是个爱看书的文雅人,又想自己在他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便改口说道,“我来捡。” 周延捡东西的时候看了一下,一个袋子里有洗发水沐浴露还有脸霜肥皂洗衣粉之类,另一个里面居然有面,还有肉,然后还有菜,什么菜他不大能认得,然后还有苹果,苹果买得有些多,小袋子撑开了,摔倒的时候就滚了出来,逸宁将滚得有些远的苹果捡起来拿着要放进袋子里去。 逸宁看了一下东西,发现除了湿和脏之外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被摔外,只要洗洗都是可以用的,便松了口气,毕竟这里面的东西是几百块钱,要是摔坏了,他就只能用别的钱来垫这里,那么生活又会拮据一段日子了。 周延提着东西就准备往垃圾桶的地方走,逸宁叫住他,“你干什么?” 周延觉得莫名其妙,回过头来说道,“这些都扔了吧,我陪你新的。” 逸宁有些急,“都能用呢,你还回来。” 周延不理他,直接将东西都丢进垃圾箱里,将一个原本还空的垃圾箱都装满了。 逸宁气得脸都红起来,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你要先去医院,那些东西那么脏怎么放进车里?”周延看逸宁举着伞气得动也不动一下,觉得有必要给他解释一下。 逸宁一向脾气好,但也有些生气了,“我身上也是脏的,不想坐你的车去医院,我要回去了。”说着走过去就要将垃圾桶里的东西拿出来。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周延看他这样也生气了,几大步走过去就要拉他。 逸宁当然不让他拉,两个人就在大街上吵起来了,一拉一扯的,一个人要一个人拒绝,聚集了不少人驻足观看,还以为是情人之间吵架呢! “两个男人在大街上公开打情骂俏,也不嫌碍眼!”一个比较多事的老大妈说道。 两个人都听到了,周延朝那人冷眼看了一眼,他的流氓眼色直让那老大妈缩了一下脖子,赶紧走远了。逸宁倒是红了脸,也不去垃圾桶里拿东西了,直接准备离开。 第六章 医院 城市里的灯光让黑色天幕下有一层奇异的暖黄光晕,因为下雨,黑沉沉的天空将这层暖黄光晕压得极低,好像就在不远处的头顶,就是一层光罩。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逸宁 作者:南枝 第2节 旁边高楼上有明亮灯光,雨幕将一切隔离,所有东西仿佛都显得比平时来得远。 逸宁觉得这个帮自己的人有些不能理喻,自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却硬要拉自己去医院。 瞥了他最后一眼,逸宁撑着伞看了一下路上车辆,直接准备横穿马路避开他。 此时已晚,加上雨中人少,车辆比平时开得还快,逸宁脚踝受伤,一瘸一拐就要跑过马路去。 周延跑上前去将他拉住,正好一辆黑色轿车飞快地开过去,路上的积水被溅起来洒了两人一身,周延衣服在雨中本就淋湿了,此时便更湿,裤腿上也溅上了泥浆,他气得对那辆开过去的车大骂,“他妈的,长眼没有,操……” 还没骂完,就见被他拉住的人一双黑白分明澄澈的大眼睛将他盯着,想到刚才自己将他溅了满身水,一向没有羞耻感的周延,此时居然觉得有丝窘迫,也不骂了,直接凶巴巴将逸宁拉到路边去,“去医院,你去医院看了伤,我管你到哪里去捡垃圾!” “那是我的东西,什么捡垃圾……”逸宁在心里愤愤,但没有抱怨出口。对周延的拉拽行为抗拒道,“我衣服湿了,要回去换衣服。我自己知道去看医生,你实在过意不去,那就陪些钱给我就是了。” 周延想的是这是上天安排的机会让我来泡你,哪能简单就让你跑了。于是拒绝道,“不行,我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你这人怎么这样!放开!”好脾气的逸宁生气了。 周延才不管他,原来还是拉着他的手臂,之后完全将他半抱着拖着走。 逸宁又有了被人强迫的感觉,上一次那样的事情瞬间袭进他的脑子,让他神经突然紧绷,惊恐起来,顾不得这是大街,顾不得有人在看,直接拳打脚踢起来,惊恐地叫唤,“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去,我不要……” 更多人朝这边看过来,而且指指点点,周延非常恼火,吼道,“不就是去医院,叫得像杀猪。”又朝那些看过来的人凶狠骂道,“没见过人不想就医吗,滚开吧!” 逸宁直接被周延拖进了车子里,一把被按在副座上,被强硬系上安全带,关上车门。 这人这般作为和个劫匪没有什么区别,逸宁现在是真担心他要将自己劫到哪里去,但是高声呼救也没人来救。 周延坐到驾驶座上,开车出了一段,看到副座上那人一副绝望的神情,觉得特别搞笑,他这是怎么了,神经病发了才这样千辛万苦将这人绑到医院去。 几分钟时间就到了一家医院门前,开到停车场里去。 逸宁看看外面的情景,是真的到医院里来了,他才松了口气,不过,看向周延的眼神里依然充满了戒备,主要是这人太不正常,太奇怪了。 逸宁解了安全带,准备开车门下车,只是,他没带多少钱,不知道自己去看病钱够不够,所以又有些忐忑。 周延看了他一眼,也没所表示,直接拿出电话来打。 “喂,李叔吗?……嗯,我在医院停车场里,……嗯,嗯……” 逸宁听他和别人闲聊起来了,非常窘迫,想说自己下车去了,又不好打扰他讲电话。 周延讲完电话,看眼开了车门的逸宁,愤愤地出了口粗气,下车后便到逸宁的一边将车门打开,将他拉了出来。 虽然周延尽量压了怒气做到动作轻柔,但逸宁还是被他拉了一踉跄,脚上的伤更痛了一些。 车里面比较暖和,出来后被风一吹雨一打,加上衣服本就是湿的,就冷得瑟瑟发抖。 周延看了眼逸宁的可怜样,心里的气也就消下去了,想去扶着逸宁走,逸宁却躲开了他的手,默默地往医院里走去。 “呵!”周延露出个讥笑的表情。走到逸宁前面去,也不理睬他,径直往前走。 逸宁真的觉得这人莫名其妙,正准备转方向逃了,周延就回头来看他,看到他要迈步往别的方向去,就怒了,冷笑着哼道,“老子今天就非要把你拉到医院去。” 逸宁真想骂这人脑子有病,最后还是被他的凶狠表情吓得没有骂出来,跟着他进了医院。 居然没有像别人一样去挂诊,直接坐电梯上了楼,周延带他到一个办公室里,里面书架办公桌沙发电脑,逸宁甚至一进去就闻到了很香的咖啡的味道,让他觉得非常温暖。 里面没有人,周延自顾自坐到沙发上,然后将外套脱掉,看逸宁还愣站着,就说道,“你脚不是受伤了,站着干嘛,坐啊!” 逸宁有些拘谨地坐下,双腿并着,坐姿端正。 他身上的裤子直接是脏的,鞋子当然也脏,进来后在地上就留下了一个个浅浅的脏脚印,看着那些脚印,让他很不好意思。 “把外套脱了吧,都湿了,你不冷吗?”周延去倒了两杯咖啡,一杯放在逸宁前面,一杯自己端着喝了,瞥着逸宁说道。 逸宁摇摇头,并不去端咖啡喝。这个房间里只有他和周延,必要的警惕是必须要的。 这时一人推门进来了,高大的身材,四十来岁,沉稳干练,头发一丝不苟,脸上也是那种经常不苟言笑而带上的坚硬和严肃,黑色的西装外面套着一件白大褂。他后面还跟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李叔!”周延正在喝咖啡,转头看到进来的人就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微敬意。 李梓弈看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到端正坐在沙发上的逸宁身上,逸宁看到他进来便起身站好了。 他扫了逸宁几眼后,对着周延问道,“就是他?”声音略微冷硬。 “是啊!今天开车将他擦到地上了,脚踝受伤了。”周延说道。 “给他看看吧!”李梓弈对进来的那一男一女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道。 逸宁裤腿上全湿了,还有泥浆,他坐到沙发上将左边湿了的裤腿全挽起来,露出白得在灯光下晃眼的一截小腿来,之后又将鞋子脱了,穿着白色短袜,按照医生指示将袜子也脱了。 脚又小又白,晶莹剔透的,那女护士看着就笑了,另外几个虽没有做出别的表情,但也都被吸引了目光看过来。 李梓弈看了逸宁的脚一眼后,就皱眉看向周延。 周延全被逸宁吸引住目光了,哪里看得到他李叔表示出来的不满。 脚踝上已经红肿了一圈,看起来很糟糕。 医生说让逸宁跟着去检查,便让护士小姐将逸宁扶走了。 逸宁被扶着出了门,李梓弈才对周延说道,“你这又是看上他了,这孩子不是那种让人玩玩的人,你不要打他主意了。” 周延坐在沙发上翘个二郎腿,笑着回答说,“我是正二八经要追求他。” “放你的屁,你那德行在我面前来说这话。”李梓弈坐到办公桌后看文件对周延骂道。 “我说真的,你不觉得他不错吗?长得不错,人也很好。我车今天把他擦了,他摔倒了都不要我陪医药费,这年头这种人哪里还能找得到。”周延说得挺认真。 “你就在这儿放屁吧!我早二十年估计会信你的话!……你不是最讨厌娘娘腔,到时候你把人怎么样了,别让你三叔又给你擦屁股。人长这么大了,就没干过几件能看的事情。”李梓弈板着脸教训他。 “他哪里娘了,我觉得还好啊!反正最近事情也不忙,追他有什么关系!能出什么事?”周延辩驳道。 李梓弈摇摇头,“随你!那孩子看着就挺干净的,你别把人家给害了就行。” 周延不作答。 医生来说逸宁的脚踝已经包好了,说他要走,问周延的意思。 周延告别李梓弈出门去找逸宁。 周延一走,李梓弈看刚才被他弄脏的沙发地毯,皱着眉头让人进来打扫整理干净。 在病例上,周延才知道逸宁的名字,说道,“你叫苏逸宁啊,名字不错!居然25岁了,你像吗,不是乱填的?” 逸宁脱了外套,穿着深色的毛背心,显得异常清瘦,两个裤腿都挽了起来,腿也很细,加上他的一张尖下巴的清瘦白皙的脸,哪里看得出来是25岁。 逸宁脚踝上的伤被处理了,还照了片,医生态度极好,说让他一个月内最好不要用脚做大幅度运动,过些天再来看看之类。 逸宁虽然讨厌别人的碰触,但是没有办法,必须让人扶着走路。 周延态度非常好地来扶他出去,虽然只是扶了手臂,没有实质性的碰触,逸宁依然觉得很别扭和窘迫。 第七章 入室 逸宁坐在车上不说话,外面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世界都是湿漉漉的,下雨让这个城市的节奏稍微慢下来一些。 路边建筑里的灯光从车窗一闪而过,迷离变幻不定,逸宁总有种自己没有在人间的感觉。 他已经习惯于生活在自己的思维里——一个小小的,他能够掌控的世界。被驾车的这个介绍自己叫做周延的人拉入凡世,让他觉得不真实,心里非常忐忑。 车里的暖气熏得他有些想睡觉,毕竟又忙又累地忙乱了一个多小时,他困了。 周延问他家住哪里的时候,逸宁警惕地只报了他摔倒的那个路口。 周延哼了一声,将车开到那里去后,不让他下车,又问,“你不会是要在这里下吧!你不要你的脚了,能自己走回去?” 逸宁的左脚上缠着纱布,医生建议头三天最好不要走路,他嗫嚅着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的。 周延瞥了他一眼,不想让他太为难,说道,“你这是担心什么,害怕我知道你的住址缠着你啊!是我开车擦到你了,再怎么也该是你缠着我要医药费吧!” 逸宁虽然也是这么想,但毕竟周延看起来让人不放心,于是还是一声不响。 “你这人怎么这么个闷葫芦,就这样耗着吗,不让我送你回去,你打电话叫你家里人来接你啊!”周延看他闷着,声音大了不止一倍地带怒说道。 “对不起……我自己下车回去就行了!谢谢你了!”逸宁说着就要开车门下车,只是车门锁上打不开。 周延差点没被他气死,他好不容易做一次好人,居然这人就这般不领情。“你没手机给家人打电话吗,没有就用我的。”说着把手机递给他。 逸宁回头来朝他笑了一下,没有接手机,他的眼睛在昏暗的车里像是盈着银河的晕光,柔柔的,宽广博大,就像周延以前去天文观测中心看到的一样,他愣了一下,压下被他一下挑起来的不正常脉动,“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还要陪你其他费用呢,要是你不相信,我现在打电话让律师来处理这件事也行。” “不,不用了。是你太客气了,我原来就说过是我自己站在路中间才被你车溅的水扫到,要是你这样的话,好像是我在骗钱一样。”逸宁制止周延要打电话的动作。 逸宁的警惕心,还有就是对别人的排斥,这些都让周延感到可疑。 “你这样子,是不是家里没有别人,所以,怕我入室抢劫?”周延半开玩笑的说道。 “怎么可能。”逸宁只是不喜欢有人进入自己的空间而已。而且,一看就知道周延是那种非常有钱的人,首先是他开的这两非常显眼的车,其次是去医院就直接进院长室,还有动不动就说找律师处理事务。只是,现在这个社会越是有钱的人越是没有好人,他们对你好都是有企图的,因为有钱人可没有时间陪你这样耗。逸宁虽然不仇富,但是却讨厌和有钱人打交道。 虽然逸宁怀疑周延的企图,而且对他充满了十二分的警惕,最后还是没有好的办法,只能让他将自己送到了住处楼下。甚至让周延将他扶着上了楼。 逸宁的住处是很老旧的那种楼了,每楼有四家住处,对门两家都是两室两厅的较大公寓,而另外两家就是一室一厅带着一个小厨房和一个小厕所没有阳台的二三十平米的小公寓,不过,这个小的空间对逸宁来说刚刚好。 这个房子有些破旧,每月月租要两千多,比起和别人合租的房子要贵一些,但逸宁宁愿承担这么贵的房租,也不想和别人住在一起。 他有一些洁癖,大学同寝室的人都不怎么受得了他,他知道自己的弊处,也就不想和别人一起住了。 逸宁住在四楼,楼道里黑漆漆的,因为太安静了,声控灯没有亮起来。 周延问了一句,“怎么这么暗?” “这一楼的灯坏了,上面一层有灯。”逸宁轻声回答。 周延还没到这么破旧的地方来过,老旧的楼房总会有一些说不出的腐朽的味道,这让他觉得有些犯恶心,逸宁也不喜欢这种味道,但好在已经住惯了,也就能够忍受了。 周延扶着逸宁的左臂,几乎是支撑着他半边身体的重量,不过,逸宁本身就不重,周延力气也大,倒没觉得什么。 周延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语气里带着强烈的嫌恶。 他一个大少爷,当然不知道平民的痛苦,逸宁也不和他计较。平淡答道,“我觉得还好。” 周延听出逸宁语气里对这个话题的不耐,也就不再提了。 周延将逸宁扶到门口的时候,逸宁从裤袋里拿钥匙出来,周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逸宁也不好意思赶他走,于是自己在那里一边烦躁周延这事一边开不开门。 周延看逸宁一直对不准锁孔,说道,“你自己的门都打不开吗?” 强行拿过逸宁手中的钥匙,开起门来,这个楼道里的灯太暗了,周延好半天才把钥匙插进去,开始转错方向了,后来才转对,周延便又骂了两句脏话。 这种老房子没有什么隔音效果,在看电视的房租老板娘开了里面的木门从铁门框来看外面的情况。 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将租房子的小宁几乎是半搂着,开门正准备进去。 老板娘是六十多岁的老大妈了,只和老伴住在这里,家里养着两条狗,儿女都有出息了,工作体面,结婚生子住在别处。 她是这个城市里很少的热心的人,便喊着问了一句,“小宁,你朋友?” 逸宁看向老板娘,笑了一下,答道,“算是!” 周延虽然不满于逸宁那句“算是”,但看向那老大妈,居然还挺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打扰大妈你了!他脚崴伤了,我送他回来。” 老板娘这才放心地关上门进去继续看电视了。 逸宁进屋开了灯,周延站在门口看里面,低矮的楼房让他不舒服,而且屋子太小了,让他觉得压抑。 只是,里面特别干净,井井有条。 只消看一眼,就觉得幽静而凉爽。 虽然是一般的水磨地板,不是木地板,没有铺地毯,但逸宁脱了鞋穿着自己的小拖鞋,这才进去。 没有周延穿的拖鞋,逸宁看这人硬要进来,只好说道,“不用脱鞋,进来坐吧!” 房间里到处一尘不染,周延在屋子里留下一个又一个脏脚印,一向大而化之的他倒觉得有些愧疚了。 逸宁要去给周延倒茶,周延看他单脚跳,或是一瘸一拐实在痛苦,就说道,“你不用招呼我了,换了衣服早些休息吧!你的那些东西,我明天会给你送来,要是我不来,就让别人给你送来。” 逸宁想说不用了。 周延已经又说道,“你电话是多少,我明天来之前联系一下你。” 周延语气强势,逸宁本不想给他电话号码,最后还是给了。 周延走之后,逸宁跪在地上将被周延踩脏的地板好好擦干净了,脚伤和手肘上的伤不能沾水,所以只擦了身体,穿上暖和柔软的棉质睡衣,睡进温暖的被窝里。 这天乱成这样,他也没有心思再工作,精神疲累只想好好睡一觉。 逸宁没想到周延还会再来,毕竟昨天他那么嫌恶这栋老房子,对着他住的小公寓也一直紧皱眉头嫌恶得不得了。 周延来的时候,是中午一点刚过,逸宁热了冷饭冷菜准备吃。热饭的时候,看到冰箱里几乎没有东西了,他还想着要让老板娘买菜时帮带一些。 周延两只手各提了两大袋,没有手敲门直接用脚踹,这不算结实的铁门被他踹地砰砰响,把正准备吃饭的逸宁吓了一大跳。 他从门眼里看到外面站着周延,愣了一下马上开门,以免他将这门踢坏了老板娘是会让赔偿的。 周延看到逸宁,露出个爽朗的笑,说道,“昨天把你东西扔了,今天这些是来做补偿的。” 逸宁让他进来。 周延居然非常有心,袋子里还提了一双新的拖鞋来,拿出来换了才进屋。 逸宁看周延极其自然又熟识地在他房间里走了几圈,对各处评头论足,在收拾周延带来东西的他就忍不住想叹气。 周延提来的东西可不是他自己去买的,让了家里采购的人去买,给她说了大致哪些。 所以,这四大袋东西又多又贵重。 逸宁看了一下,就觉得最好还是不要收。 和周延说了,周延沉着脸一句,“你不要把扔了就行,不要和我说。”就将逸宁的话噎了回去。逸宁只好将东西整理了拿出来,放妥当。 周延看逸宁客厅里一方矮桌上一道苦瓜炒鸡蛋,一道冬瓜烧排骨,还有一碗米饭。 苦瓜炒鸡蛋鸡蛋煎得金黄,苦瓜是嫩绿的色泽,冬瓜烧排骨看着也不错,主要是香味让周延觉得饿了,他从早上起来,到现在还没吃多少东西呢。 于是,周延大少爷要求道,“我也没吃午饭,就在你这里吃吧!” 虽然每一顿的饭菜都是计算好了的,没有给另外一人准备,逸宁不好拒绝周延,只好拿了另一副碗筷,从自己碗里赶了大半碗米饭给他,想着自己过会儿再吃些饼干也可以。 周延从进来,逸宁就是默默的,几乎没说过几句话。 “你只有这么一点饭吗,既然这样,你就拒绝我不就好了,我不吃了。”周延看逸宁那可怜样,就推开碗不吃了。 逸宁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说道,“我还有饼干可以吃。”想到周延刚才提了鱼干来,便又说道,“你等等。” 周延看逸宁从冰箱里又拿出一些东西出来,用碟子装好,一瘸一拐地过来放他面前。 这也许是周延吃得最简单的一次午饭,但还算津津有味。 他有事要先走了,逸宁在厨房里洗碗碟。 逸宁额发有些长了,遮住了眼睛,随着手上的动作,头发轻轻动着,周延坐在客厅里看着他,想他还真是贤惠,本来是急着要走,硬是拖到逸宁收拾完了厨房,他才告别。 周延走了,逸宁长出了一口气,希望他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第八章 拜访 因为脚伤,逸宁虽然想去书店看书也不能了,每天待在家里看书写东西做翻译。 吃着周延带来的东西,他便会想到那个高大英俊强势非常的人。 周延那天离开时说的是以后还来做客,但连着一星期,都没见到他来。 逸宁并不是想他来,只是,毕竟,一个突然强硬闯入生活的人不见了,多少会时常想想,更何况自己吃的用的都是他买来的,细致如逸宁,每看到一次那些东西,都能想一遍那天发生的事情。 无论那天是多么狼狈,周延是多么强势不可理喻,在后来的回想里,都蒙上了一层温馨的薄纱,朦胧了那时的别扭和警惕,就像那时的雨不是催凉的秋雨,而是霏霏柔软的春雨。 天气凉了,人没了原来那么暴躁,精神好了不少。 周延发现自己那方面的兴趣又恢复了,于是又开始过起原来那般糜烂的生活来,比起逸宁的漂亮温柔沉静,有更多的妖艳尤物,沉醉其中,他哪里想得起逸宁来。 一天,医生给他打电话来,说那天脚伤的病人没有去复查,向他询问这件事情。 逸宁脚崴伤并不是特别严重,到现在早好了,不用复查也没有关系。医生也只是想着给周家少爷打个电话询问此事,套一点交情而已。 要不是医生说起,周延多半就会将逸宁忘了,既然医生说起了,他就又想了起来。 想到他在娱乐城里用望远镜看到的逸宁白皙安静干净的侧脸,还有那骨节修长秀美白净的放在书页上的手;想到那天在雨中,他被溅了满身水,脸都是脏污的狼狈,但是却依然默默而温情,就像那天的雨一样,淅淅沥沥,温柔的,微凉,带着丝莫名的忧伤;还想到那天的那一方小桌,那一个小小的公寓,里面的那一个人…… 和所有他这种富家二世祖一样,周延有选择性记忆的毛病。 不重要的人从不在他的记忆范围内,总是过了就忘了。头一天还在床上打得火热的人,第二天出现在他面前,他说不定就记不起他名字来。 逸宁能让周延记起,周延归结为逸宁那种人从他出生到现在,很少见到。毕竟他身边都是一群精力旺盛无事找事的家伙,而且,他身边的人有多少不是想从他这里得到好处呢,而那个人就不一样了,一个劲地将好处往外推。 周延又提了东西来看逸宁。这次提的没有上次那么多生活用品,换成了礼品,周延让别人去买的,他也没有注意,里面除了补品,居然还有烟酒。 这次是晚上,逸宁的脚伤已经好了,但他根据医嘱不能运动量过大,所以没有出门,他正在练习做瑜伽里面几个比较简单的动作。 门被敲响,逸宁还以为是老板娘,从探视孔里看到是周延,周延面上表情挺冷漠,正皱着眉头显出些不耐烦。 逸宁有一刻的怔忡,这时已经距离他被车擦到过了半个月,他以为周延不会来了,没想到这人居然来了,逸宁最开始的是紧张,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般紧张,带着一丝欣喜的,又有些惧怕。 周延上次来自己带来的鞋子,他洗后晾干用盒子装起来放进柜子里了,他飞快跑到卧室里去将鞋盒子拿出来,等他再来到门边,门上响起更大的敲门声。 逸宁打开门,周延抬起头来看向他。 逸宁刚才做瑜伽,额头上脸上有些细汗,柔软的发丝粘在脸颊边,额上也有几丝,脸色不是以前见到的那样的玉白,带着运动流汗的红晕,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有只小熊的宽松t恤,下面是一条宽松的运动棉裤。 周延看到面前的人,愣了好一会儿,以至于提着东西,露出一脸傻态。他一向是个美色至上的人,并且认为他这一生都将像他父亲一样声色犬马,而此时,他却激动了心情,转不动眼珠子,此时的他不会去想和这个人的未来,也想不到这人对他来说将会是多么重要,他只是想起了谈恋爱这个词。 他知道哪些人只适合□玩乐,那些人却适合谈恋爱。对他来说,虽都是打发时间,但感觉会不一样。 “你……你进来吧!”逸宁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将周延的拖鞋拿出来摆好,让周延进来。 周延甚至还记得进这个小小的公寓需要脱鞋。 让客人进屋脱鞋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周延却并没有介意。 周延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逸宁,逸宁接过来时,重量让他有些吃惊。 周延径自在客厅里的半旧矮沙发上坐下,看逸宁走路没有问题,问道,“你脚好了?” “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早好了!”逸宁给他泡了一杯茶,是周延上次提来的银峰。 “医生打电话来说你之后就没去复查,你为什么不去呢!”周延端着茶杯暖手。 逸宁听他这么问,有些窘,上次周延带他去是直接去院长室,让他自己再去,他难道还能自己去找院长不成,而且,他也不喜欢医院,自然就没去了。脚上的伤在擦药将养一个星期时就全好了,他才不会去医院受罪。 “不严重,几天就好了,不用复查。”房间里两张旧沙发,他坐到另一张上去。 “脚很重要,还是要注意一些,今天再和我一起去看看吧!”周延语气又开始强势起来。 “不用了,早就好了。再说,现在医院也下班了。”逸宁被周延那霸道锐利的眼光一看,就有些畏缩害怕。 “医院不会下班,走吧!”周延起身要拉逸宁。 逸宁马上逃开,警惕看着周延,语气也变得坚决,拒绝道,“这是我的脚,我不去看了。” “你……”周延有些生气,将逸宁紧紧盯着。 “谢谢你的好意,但真的不用了。”逸宁感觉到危险,缓和语气说道。 “你不去算了!”周延带着怒气地说完,又坐了下去。 逸宁不知好歹的行为让他很恼火且生气。 逸宁下午做了点心,用微波炉热了一分钟就端出来。 周延正在好好打量逸宁的房子,小且窄,只是很干净而已。 逸宁做了红薯豆沙饼,本来是用作夜宵的,每次吃两个,现在将一大盘都端出来招待周延。 逸宁不太会应对人,将点心放在桌上,放了筷子和一个小碟子,说道,“这是我做的点心,你要不要尝尝。” 都热好放在面前了,不尝就太不礼貌,周延当然点头说好。 逸宁从小的兴趣无外乎看书写东西,然后就是做打扫和做饭,厨艺不错,上次周延就领教过了。 里面加了一些糯米面,吃起来软软绵绵甜丝丝,感觉不错。 逸宁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和周延说话交流,坐立不安,只希望这人快些走了。 吃点心即使是喜欢的也以一两个为宜,周延吃两个就不吃了。 看逸宁拘谨地坐着,在自己家里也坐得端正,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没有男子气,倒像个教养良好的淑女。 两个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周延和别人在一起聊的时候可以随口就说,突然遇到逸宁这样沉默安静的人,他倒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好了。 周延没有多待就走了。 逸宁关上门,松了口气,当然想的是以后他再也不会来了吧!之后又会想到下次见到的时候,应该多说些话,不能让气氛这么尴尬。 说实话,浪迹花丛好多年,周延身边的男男女女数都数不过来,他却从没有过谈恋爱的经历,也许,他在十四五岁的少年时代,那时还感情较真挚,能够和人谈恋爱,只是他却将时间用来和父亲较劲,和那人的情人鬼混去了,之后,他也有过爱上卫溪去追求他,但是以失败而告终,并且,他是惨败,之后他颓废了好长时间。 现在想要找个人来谈恋爱,人选是有了,他却踌躇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他以前追求卫溪时让大姐帮忙做参谋,不过失败的结局告诉他大姐的办法没用。于是,非常可笑的是,他这次还去买了几本言情来看,每本都是看了个开头就看不下去,觉得里面写得可笑至极。 第九章 沉默的追求和爱 逸宁是个太过安静的人,安静到极其无趣的地步。 周延时常到逸宁这里来看看,其实是想和他多说几句话,或是多听他说几句话,只是逸宁就是那么个死板无趣的人,无论你说什么,他都静静地坐着,你不知道他是否在认真听,说完时候,问他问题,他就点头说“还好!” 周延觉得自己再坚持不下去了,他决定撒手。第二次恋爱以对方的无趣而告终,周延并不觉得自己这次是输了,但是,却很受打击,难道他注定只能和人上床,而不能和人谈恋爱吗? 逸宁就在等周延疲惫的时候。 一个有钱人公子哥,看样子就不是安分的人,时常往他这里来,逸宁再笨也知道他不是真的来探望他脚伤好了没,那么一点小伤,根本用不着探望。 周延没有具体说是在追求他,逸宁也就假装不知道,并告诉自己,周延这种人不能和他扯上关系,他们有钱人都不是好人。 周延是个追求刺激的人,要让他这种人自动放弃,方法太简单了,只要让他自己觉得无趣就行了。 所以,每次周延来找逸宁,逸宁都是一副死板脸,也不怎么说话,就听他叨叨絮絮说两句,然后气氛就陷入尴尬了。 逸宁虽觉得这样不对,不能这样做,但下次还是会这样。 他希望周延再不会来了,但在周延下次再来的时候,他心底又会泛起一些暖意,毕竟,他一个人总是太孤单了。 厨房的窗户朝着西北边,只有当太阳从天上落下的时候,从远处的两栋摩天大楼边上擦过,坠下地平线,只有在这最后时刻,会有一段时间的光线会照进厨房里。 照在擦地锃亮的厨房白色瓷砖之上,白瓷砖上有金色的莲花的图案,在这最后的光线里流光溢彩,像是鲜活的一般,花瓣正在光线里缓缓绽放。 周延靠在旧沙发上,沙发上是橙色绣着大朵牡丹的套子,这是逸宁喜欢的样式。他无所事事,静静地看着逸宁在厨房里的一举一动。 白瓷砖上反射的光线打到逸宁的侧脸上,让他从额头到鼻梁到嘴唇到下巴的线条上好像蒙着一层光晕,让皮肤透明,而在眼睛处鼻翼处又有些阴影,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极尽温柔,唇角处的一点笑纹就像同蒙娜丽莎的微笑一样能够永恒。 太阳坠下去了,厨房里一瞬间黯淡很多。 在这样的静寂里,光线从明到暗,莲花从辉煌的绽放到黯然中消了颜色,周延觉得逸宁泡咖啡的这短短一刻,仿佛已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的长久,而他在这一世纪里默默地注视着一个人的侧脸,看他温柔的眼,带笑的唇,柔情蜜意如泉水汩汩涌出,不是火山喷发的热烈,也没有热血沸腾的激情,像是看透了纸醉金迷,肉欲缠缚,他觉得自己即使就这般老去,仿佛也是一种幸福。 逸宁端着泡好的咖啡过来,放在周延面前的矮桌上,“只有速溶咖啡,你看味道怎么样?你喝得惯么?” 逸宁的唇瓣缓缓动着,声音轻柔。 周杉将事情交给周延,除了大的方向做一下决定,别的事情就真的不管了,周延有时候忙得心力交瘁,许多事情遇到困难,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再回家寻求帮助便失了大男人的面子,很多时候死撑,事情虽难办,但并不是没有办好,只是在很多地方不尽人意而已。 才没有几个月,周延就觉得自己已然脱胎换骨,和以前那个还在学校里轻松放荡的人全然两样。 因为知道的多了,倒没有了原来那般的嚣张,人内敛很多,他一直以来就极度厌恶他的父亲,以超越他,能有一天将他打入地狱为内心最嚣张而阴暗的目标。 周延最近以来脱了稚气,越发冷硬的脸部线条柔和下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声音像是也染上了逸宁的味道,柔软起来,“即使是速溶咖啡,你泡得也比别人的好些。” 逸宁听出他明显的恭维态度,愣了一下,才露出有些窘迫的笑容,“即使说喝不惯也没什么,你恭维我,我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真的,糖放得正好。要是还来几块你上次做的点心,想必会更好。”周延看到逸宁脸上有些窘迫的神情,便说道。 “啊!可是,今天没有了,你要吃只能以后。”逸宁语气里带着愧疚,之后又说道,“有饼干,你要吃吗?奶油的曲奇饼不错。” 他说着已经去拿了一盒出来。 周延不好拒绝他的好意,便拿着吃了几块。 周延之后才觉得他每次到逸宁这里来,逸宁都是一副紧张待客的模样,对着他好像是在面对着战场一样。 他原来已经决定不再玩这个游戏了,后来又决定要继续下去。 逸宁这里给他带来的感觉太特别了,以致于他在别的地方从没有体会过。 周延喜欢的是地下酒吧里的激情四射和为所欲为,嘈杂,繁乱,灯红酒绿里颓废放荡。 圣诞节前夜,周延从小到大的哥们曹逸然约了周延酒吧相见,周延却推了,来到逸宁这里,约他去听一场音乐会。 周延从没有提前打招呼的习惯,总是兴之所至就来了,不管时间,也不管别人有没有安排。 这一点让逸宁很厌烦。 还是下午的时候,逸宁正在准备做夜宵吃的点心,准备做完后将房子做一次大扫除。 那样嚣张霸道的敲门方式,除了周延,逸宁不做第二人想。 将手上的面粉洗干净,这才来开门。 逸宁身上还穿着围裙,脸上有一点白白的面粉。 周延很自然地进屋换鞋,那双鞋逸宁除了定期洗干净晾干,再也没有收起来。 “你在做什么,和面?”周延问道。 要不是曾经看到逸宁用面粉做点心,周延都不知道点心原来要用各种各样的面团做成。 “准备做曲奇饼。”逸宁回答了一句,就去给周延倒了一杯茶。依然是周延第一次提来的银峰,逸宁只喜欢喝竹叶青,于是周延提来的某些东西就全部用来招待他自己了。 一个烤箱是逸宁节约了很久才买的,之后他就迷上了用烤箱烤各种东西。 周延只好等逸宁将曲奇饼烤好才说道,“我是来请你去听音乐会的。” 逸宁将刚烤好的饼干用小碟子放在他面前,愣了一会儿才说,“我过会儿要打扫清洁。” “清洁什么时候打扫不好。你是不想去吗?”周延沉着脸问。 “没,没有啊!现在这么冷的天气,我不想出门去。”逸宁不敢和周延面对面交锋,将目光定在厨房里才敢说出拒绝的话。 “没有多冷。我还是第一次请你,你这样拒绝,太不近人情。”周延看逸宁一副忐忑害怕的样子,就放缓了口气。 “那……那是什么时候,在哪里?”逸宁口气软了,问道。 “我们先去吃饭,然后一起去,在蓝色森林的音乐大厅,八点半。” 逸宁坐进周延车里的时候,才是最后悔的时候。 他虽然想去蓝色森里的音乐大厅里听一场音乐会,但是却不想和这个人一起去。而且,这样先去吃饭,然后再去听音乐会怎么看怎么是在约会。 只是周延表情淡漠,态度强硬,一切理所当然,让他也不好多想,更加不能多问,我们这是在约会吗? 是在一家法式餐厅里用晚餐,这是逸宁第一次来这样高级的餐厅里用餐。用餐礼仪,他只在以前的选修课上面学过,曾经实践过一次。 虽然没有太紧张,但还是觉得吃的手忙脚乱。 餐厅里气氛很好,周延向他敬了几次酒,逸宁吃过一吃喝酒的大亏,再不会像以前那般傻,每次喝酒只是轻抿一口,以致于周延就没看到逸宁的酒杯里酒有少过。 下楼的时候,遇到了周延的一位熟人,对方好好看了逸宁好几眼,并且对周延夸奖他这次的伴很漂亮很有气质。 周延熟稔的表示谢意,原来他和逸宁隔得有些距离,之后就故意上前揽了逸宁的腰。 逸宁别扭无比,但因为有别的人在,他也不好驳了周延的面子打开他的手让他难堪,于是,走到门口的时候,逸宁才将周延的手甩开,并且有些生气地往前冲。 逸宁的沉默里能代表他的所有感情。 经常和他在一起的人,便能从中体会到。喜悦,安宁,忧虑,不安,愤怒,拒绝,厌恶…… 所有的感情,他都是用沉默来表达。 “做我的伴,让你难堪吗?你不愿意吗?”周延看到逸宁生气的样子,本想用这些话来反问他,最后不知怎么,在逸宁站在车边等他的时候,他就觉得和这个无趣的人这样发脾气没有多少意思,于是也没有说话。 开了车门,逸宁就上车了,他既然已经和周延出来,即使后悔,他也没想过要马上回去。 逸宁是个胆小自卑的人,但不是个畏缩不前的人。 音乐厅里,观众落座。 昏暗暧昧的气氛,逸宁坐下后就没有动过,当然也不和周延说话。 现在逸宁倒不是在生气了,他是在进入状态。 周延张嘴想说两句,但看逸宁的目光只在舞台之上,便就没有了兴致。灯光昏暗,又有几首缠绵情歌,本适合做些事情,但看到逸宁神情专注听着,他居然就任由一个半小时这样过去,什么也没有做。 在悠扬的乐声里,逸宁陶醉其中,最后一曲rry christas里,所有人都跟着清唱,他也跟着唱起来。 周延虽是个放纵的人,有时候流氓习气十足,但也是按照大家公子的礼仪培养的,他在音乐会上的懂礼安静让逸宁对他有了好感。 从音乐厅里出来,天上已经在飞着小雪,雪小,刚落地就化了,按照周延的说法,像是飞着一层脏乎乎的垃圾,让人倒足胃口。 逸宁倒是面露喜悦之情,眼睛亮亮的望向深黑的夜空,看雪花从那无尽深邃里飘落下来。 “没想到会下雪,今年并没有多冷?”逸宁的声音里带着欣喜,脸上也洋溢着笑,这还是从西餐厅出来和周延说的第一句话。 “是人工降雪!”周延随意说道。 “是么?政府还不如将这些钱用在公益事业上。”逸宁听周延这么说,愣了一下才有些感慨的发表看法。 “又不是政府出钱。”周延说了一句,知道逸宁节俭成性,估计不会喜欢他的那些富人奢侈论,于是改口问道,“你喜欢下雪?” 逸宁深吸口气,鼻子被冷空气冻得红了,露出来的耳朵也红通通的,他半望着天空说道,“挺喜欢,我家里那边每年都会下。”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会下大雪,你要去吗?”周延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围到逸宁脖颈上,围了几圈将他耳朵和嘴都挡了起来,只留下个鼻尖。 逸宁愣了一下,想将围巾还给周延,却看周延已经一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一手拿了车钥匙往前走了。 这样体贴的行为周延以前也给很多女生女人甚至有夫之妇做过,那些时候倒是非常顺手,给逸宁系上,逸宁那发愣惊讶的表情,倒让他不自在起来了,快速躲过逸宁的目光往前走。 呼吸里全是围巾上周延的味道,男人的清爽的味道,还带着一点香水味。 逸宁也不明白自己的心了,跟上周延上车后才对周延说了一句干巴巴的“谢谢!” 周延很别扭的回了一句“不用谢!” 这边是富人区,树木掩映里是一栋栋房子,在夜晚的灯光下显得神秘。 雪在这边下得要大很多,树上面已经积了浅浅一层雪白,逸宁看着,心里默默的欢喜和幸福。 第十章 平安夜不平安 逸宁虽然想看较大的人工降雪,却不知道是到这种地方来。 当周延将车驶进一栋大别墅的前庭时,逸宁就有些着慌。 车停下来,有穿着黑色制服的侍者过来打开车门,看到周延时还鞠躬行礼称呼他“延少爷”。 虽然车门被开了,但逸宁只想做只鸵鸟埋在车里任由自己闷死还是风化都好,不要让他出去面对外面的一切。 显然周延并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看侍者开了车门,逸宁仍然不下车,以为他是不是出了问题,周延便亲自走到车门边来,弯腰望着逸宁问道,“怎么了?到地方了,你不出来吗?” 逸宁支支吾吾红着脸,“我想回去了。” 周延只想踢车一脚,大骂一声,“你他妈耍老子!” 不过看逸宁那脸红羞窘的样子,又咽下了这般暴躁的言辞,言辞还算客气,“都来了,现在回去做什么,喝杯水看看雪景也是好的。”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逸宁 作者:南枝 第3节 虽然言辞客气,但已经有些冷冰冰的意味了,毕竟,他一个大少爷,从来是让人伺候的,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而和逸宁在一起的时候,很多时候都要憋着自己去适应他,他多少有些受够了。 逸宁憋红了脸,期期艾艾地,还是下了车。 周延走在前面,他就走在后面。 没有多大的风,雪也不是特别大,轻轻扬扬飘下来,纷扬雪白的雪花,衬着周围的绿树,修剪美好的庭院,别墅里的灯火通明的灯光,和优美曼妙的音乐,真的有一种恍然身处异国城堡的感觉,当然,他既不是王子,也不是公主,只是个一般高攀而来的乡巴佬而已。 逸宁跟着周延,心里闷闷地乱想。 进了门,里面就是一个大厅,此时正在举办舞会。 在圆舞曲的节奏里,人们在跳舞,女人们身穿华丽的礼服,男士有些甚至穿了燕尾服,就像一场欧洲的宫廷音乐会一样,里面的景象让逸宁有些瞠目结舌,毕竟,他可没想过会是这样的。 周延看逸宁停在了门口,便走过去说道,“你要看雪景,到后院里面去吧!这是我大姐无聊举办的,没什么意思,纯属精力过剩。” 逸宁感激周延此时的细心,面对这样的场面,他的确非常怯场。况且,在别人都盛装打扮的时候,他甚至是穿着羽绒服和牛仔裤这样大煞风景的衣装,也不能怪他刚才拒绝出车门,拒绝进来,看到这个场面,以致窘迫地耳根都红了,而不是被冻的。 逸宁赶紧点头,带着逃离的急切,“我们去后院。” 两人沿着大厅边缘才走了一半,舞曲完了,方才跳舞的人渐渐停了下来。 “周延。你跑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不是早给你打过招呼的,你居然敢溜掉。”一个身材高挑高盘着头发,穿着红色礼服的美女从舞池中间过来叫住周延,脸上带着些佯怒。 “大姐!”周延露出个心虚的笑,这时才像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子。 周浦清扫了周延一眼后,将目光定在周延身后穿着淡蓝色羽绒服带着深蓝格子围巾的人身上,因为逸宁低着头,她一时没看清逸宁的脸,倒是看清了逸宁系着的围巾,那是她买给周延的礼物,没想到周延还懂得怜香惜玉,给小情人系上了。 像周浦清这样眼毒的女人,一眼就从逸宁的穿着看出来他是一般人,认为周延又是出去猎艳去了,而且还将猎物带回家里来,看来,这人不是一般猎物,周浦清复又看向周延的眼神里带上了了然,周延向她一笑,让过一步,介绍道,“姐,这是苏逸宁。” 还不等他对逸宁介绍,周浦清已经淑女地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周延他大姐,周浦清。” 逸宁为自己今天这副保暖的打扮感到羞愧,还是礼貌地伸出手和周大美女握了手,“你好!” 看到逸宁的长相,周浦清眼睛一亮,之后瞥向弟弟的眼神里又带着你小子居然拐骗良家纯洁少男的谴责。 “这里这么热,逸宁你穿这么多。”也许自来熟是周家所有人的习性,周延第一次知道逸宁名字便就这般随便去掉了姓,周浦清依然,她对逸宁友好地说完后,又对弟弟吩咐道,“周延,你去给他找身衣服换换,来跳舞吧!” 周延就最讨厌他姐姐无聊搞的这些舞会,所以今天才逃了出去,比起跳华尔兹这些规规矩矩的东西,他喜欢的是热舞。 一把拉了逸宁的手,就说道,“我是带逸宁来看雪的,我们去后院凉亭里看雪,你们继续。” 逸宁被周延抓住手,反射性地挣了挣,发现挣不脱,只好由着他握着。 向周大小姐道歉告别,正准备离开,就有另外一个声音加了进来。 “小延回来了,怎么,又准备逃。”说得颇为亲切,而且,过来就搂上周浦清的腰。 “江二哥,你在啊,晚上好!”周延颇礼貌地答了一句,并不热络,但是也不显得失礼。他这种大家里长出来的公子,无论别的时候是多么的痞气流氓,在这种场合里都是礼貌优雅从容的贵公子模样。 江哲笑着看向周延牵着的人,看清后愣了一下,才微笑着对周延问道,“这位是?” 而逸宁在从看到江哲的第一眼起,就白了脸,眼里带着痛恨夹杂着惊恐,被周延握着的手都在发颤。 第十一章 痛恨 逸宁眼瞪得大大的,手上用力,将抓着他手的周延的手都捏痛了,周延疑惑地看向逸宁。 一接触到周延探寻的目光,逸宁慌乱地将视线转开了,咬着牙强压下心中的愤恨厌恶,放松身体,低头不说话。 周延愣了一下,才介绍道,“这位是苏逸宁。” 虽然被介绍,逸宁依然低着头,他怕自己一抬起头来看到那个人模人样的禽兽就会想冲上去咬死他。 “你好!”江哲伸出手要和逸宁握手,逸宁虽强迫自己,但始终无法镇定地伸出手去。 江哲被失礼地晾在那里了。 看来周延也不喜欢江哲,逸宁没所表示,他也不催促,只打圆场道,“逸宁比较害羞。” 江哲干笑两声,将手收回来,说道,“小延,在哪里找的这么漂亮的人,很纯情啊!” “谢谢!”周延说了一句,又对周浦清道,“姐,我们先走了。” 又对江哲客气道,“江二哥,你们好好玩吧!” 逸宁跟着周延出了大厅,往后从一个走廊到了后院里。 站在廊下,这里灯光比较明亮,周延探视的目光紧盯着逸宁,问道,“你认识江哲?” 逸宁身体震了一下,立马否认,“不认识。” “呵!”周延轻笑一声,将逸宁一直被他握着的手举起来,“你认为我是瞎子还是笨蛋呢?” 逸宁咬着牙不说话。 “江哲那副德性,以为自己是谁,还来追我姐。”周延嗤笑一声,感受到逸宁身体又在发颤,便又问道,“你们以前认识?他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 周延的语气里带着探寻,还有就是确定,一点没有顾及到他的话可能对逸宁带来的伤害。 以前受到的伤害全都浮上脑子,逸宁呼吸急促,牙齿咯咯作响,留有些微指甲的手指掐进周延的手心里,让周延都吃痛了。 “喂。不会是真的吧?”周延也不介意被逸宁抠痛的手,逗笑一说。 “没有!”逸宁大声强调一声。 “没有就没有,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周延不介意地撇撇嘴,拉着逸宁跑起来。 雪哗啦啦地下,奔跑里风夹着雪打到脸上,冰冷的,刺痛的,这倒让逸宁心里的痛减轻了很多。 后院里也多是常绿植物,从一排常青树跑过去,就见到一个汉白玉凉亭,凉亭另一边还有一个大的玻璃花房,从玻璃花房里照出光来,让凉亭处也显得明亮。 进了凉亭,依然有朵朵雪花飘进来。 周延看着逸宁垂着脑袋的样子,说道,“你不是想看雪景,这里就最好了,要是怕冷可以到花房里去看,只是,估计不会有这里的情调好。” 逸宁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花园里积了浅浅一层雪,在橘黄的灯光下反射着暖光,虽然这里的雪不会有家乡那么干净,但依然不错了。 “谢谢你!”逸宁看向周延说道。 他的神思都在刚才见到的江哲身上。他以为他可以将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当成不存在,但显然那是不行的,他对江哲的恨一点没有减少,只希望要是那个人能够死了就好了。 “你等等!我去让他们端把椅子拿些酒来。”周延对逸宁说了一句,就从刚才的来路回去了。 逸宁一个人站在凉亭里,将脸埋到手心里,心里恨得欲哭无泪。 逸宁出了凉亭,在雪中从一边小路往前走,觉得受些冻也许心里就会好受一些。 周延让端了椅子,拿了酒出来,在凉亭里没有看到人。便沿着逸宁的脚印方向找过来。 要不是他对着花园太过了解,又有逸宁的脚印在,他都不能找到逸宁。 逸宁坐在一个被树和花枝掩藏起来的一截矮花台上,脸埋在双膝里,肩膀轻轻颤抖,好像在哭的样子,但是又没有声音。 周延生活糜烂,在这方面的是非道德观念实在淡薄。想着即使逸宁和那江哲有什么,他也不在意,逸宁这又否认,又让别人一眼就看得出来的表现是为哪般呢,太矫情了吧! 但看逸宁那样沉默受伤难受的表情,他还是有些触动的。 走到逸宁身前去,蹲下身,宽大的手掌抚了抚逸宁的头发,声音还算柔和,“我刚才说着好玩的,你别介意。即使江哲那混球对你做过什么,我也不介意,你也不要太介意,毕竟,有些事情介意也没有用处,想开点比较好。” 江哲也是个男女通吃的,而且,比起女人,好像更喜欢男人,像长成逸宁这样的,性格又这样软弱,被他的手段骗过也不奇怪,周延以为逸宁曾经被江哲始乱终弃,他可没想过逸宁是被□了,所以才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对于他们这种人,逸宁都是厌恶的,以前对周延还有些好感,此时也连着他同江哲一样恨了。 他抬起头,一巴掌将周延放在他头上的手扇开。眼睛通红,但是并没有流泪,恨恨地,声音有些哑,“不用你管!” 周延讨了个无趣,要是别人,他早回手扇回去了,但看到逸宁睁得大大的眼睛,鼻尖有些红,紧抿着唇,像只受伤的猫,也就心软了,“你以为我想管你。” 仰着脸看了一下黑暗的天空,他笑了一下,之后就说道,“反正江哲我也有事找他算账,他曾经把你怎么了,要我帮你报仇吗?” 逸宁瞪着他不说话。 “你不说就算了。”周延无趣地站起身来。 逸宁继续坐着不动。 周延对逸宁伸出手来,说道,“起来吧!你要坐到什么时候?” 逸宁还是不说话。 “起来了。再不起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周延表情凶狠起来,作势要强拉。 逸宁不理他,自己站了起来,但是那样半蹲半坐蜷成一团太久,脚有些麻,跄踉了一下。 周延伸手将他扶住了,逸宁要将他推开,被周延一双大手紧箍了腰,反剪了手,逸宁伸脚踢他。 周延吃痛将他放开了,恨恨地说,“难怪江哲把你甩了,你看你多无趣,白长了一张脸。” 逸宁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发青,“你们都是些禽兽!” 周延看逸宁那要扑上来撕咬拼命的疯狂样子,有些心惊,软语道,“别气了,我也没惹你,安慰你几句,你倒好,把我当仇人了。” 逸宁一阵心酸,压在心里的泪掉了出来,呜呜说道,“你们有钱人都没有好东西!” 周延叹口气,上前将单薄又凄凉的逸宁搂到怀里来。 逸宁此时倒没有反抗了,只呜呜地哭。 雪花落在花木上,落在小径上,落在路上两个人的身上。 逸宁被冻得脸红,耳朵也冰凉,周延拿手捂在他耳朵上,笑说道,“你不是已经二十五岁了嘛,这副样子和个十五岁的有什么区别。” 逸宁一阵羞愧,从周延怀里退出来,心里没有原来那般堵得慌了,瓮着鼻子说道,“周延,我想回去了。” “说你无趣,你还真是……”周延不知道说逸宁什么好了,最后长叹口气说好。 逸宁以为江哲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毕竟,江哲在追求周延的姐姐,要是自己将那时候的事情说了,周延他姐一定不会接受他的,所以,江哲一定会避着他,而且,会比他更加在意,假装不认识他。 没想到这个人渣居然还能找到他的联系方式打电话过来。 第十二章 人善被人欺 逸宁手机号从大学开始就没有换过。 别人说爱换手机号的人感情上善变,那逸宁这样的,真就是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接到江哲的电话,逸宁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是他,非常礼貌地询问对方是谁。 “真是健忘,前几天还见过的,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江哲带着调笑的声音相当优雅动听,但是在逸宁耳朵里却如同恶鬼的丑陋调子,让他一阵心寒,试探地问道,“你,你是江……江……” 逸宁想到是谁,又惊又气得脑子里有一瞬的空白,半天没叫出那个名字,主要是江哲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太陌生,却又太深刻。 “乖乖,看来你还没有忘。”江哲继续笑着说。 逸宁被他恶心地发抖,还是强压了恶心和痛恨,平静声音问道,“你,你有什么事?” “两年没见,没想到你倒越长越嫩了,和周延过得好吗?”江哲好像是随意说的话,从电话里还能听到那边翻纸张的哗啦啦的声音。 逸宁紧咬着牙,唇依然被气得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直接将电话挂了。 坐在椅子上头脑一阵眩晕,电话又响起来的时候,他身子一颤,看着手机不断震动在桌子上旋转,嗡嗡的噪音让人又怕又烦。 手机一直震,逸宁下了决心才将手机又接起来。 “喂!怎么,脾气这么大了,不准备接电话?” 一接起来,就是江哲带着冷意的笑声。 “你到底有什么事,找我做什么?”逸宁可以说是非常好脾气了,对于一个□了自己的□犯,一忍再忍。 “最近有时间吗,见一个面吧!”江哲这般恬不知耻地说道。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逸宁愣了一下,才回过去。 “有重要事情和你谈哦,你可不能拒绝我。”江哲依然在笑,不过,听得出来是不怀好意的。 “你这个混蛋,到底有什么事?你以为你对我做的事情,我不敢去告诉别人吗?衣冠禽兽,混蛋!”逸宁被气疯了,大骂道。 逸宁即使骂人,也只是声音音量增大了,实在没有多少威慑力在里面,所以,江哲才有恃无恐,依然轻松说道,“别这么激动,是找你帮忙的,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放心!” 逸宁的长相是真的非常好,眉眼特别出众,鼻子虽然不够挺,嘴唇虽然不够丰满性感,但是长在那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上正好,加上他平时就生活饮食习惯良好,皮肤细白嫩滑,真有些让人看到就惊艳转不开眼的魅力,只是,他这个人太软弱懦弱了,不够自信,脸上缺乏魅惑的光彩,这点让他的美貌魅力大打折扣。 江哲是蜂过花丛千万朵,一般人他也不会太注意,就是逸宁长相太出色了,他才第一眼就看上,不过,玩过一次之后就知道逸宁只是一张脸可以,别的都乏善可陈,在床上又犟得厉害,玩起来没有多少意思,对他的吸引力也就是第一次的那点新鲜劲,所以,之后虽然时常想起逸宁的脸,但也从没有再找他的愿望。 时过两年,逸宁又出现在他的眼前,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依然是如同前一次那般的惊艳,但马上就意识到这不是以前的那位“苏逸宁”吗,虽然惊讶于他和周延在一起,但看周延牵着他的手,并且将他带回家来,就知道两人关系应该是非常不错了。他将周延和自己归为同一种人,当然就知道他们带情人的标准,一般人是不会带回家中主宅来的,能带回来的都是交往地非常好的,而且只限于女人,周延带个男人回家,可见他对逸宁的重视程度。 虽然认出了逸宁,但看逸宁那带着痛恨的眼光,对这种事情处理地得心应手的他马上就变回了表情,装做不认识。 周延现在接替了他三叔的一部分事务,最近有一个投标,江哲最大的对手就是周延,恰恰周延又是刚接手事务,对上任第一个比较大的项目,怎么看都颇有些势在必得的架势,周家在这里是数一数二的大世家,要和周延硬拼,江哲知道自己拼不过,而且,他也不会那么傻。 想收买周延身边的人得到具体情报,没想到周家养的人都是些硬石头,根本是油盐不进,没有办法,他便将主意打到逸宁身上来了。 作为周延带回家去的亲密情人,江哲不相信逸宁搞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而他能让逸宁帮他办事的砝码则来源于他喜欢记录各种美人床上风情的怪癖。 “对不起,我帮不上你的忙,你找别人吧!”逸宁听到江哲的话,非常干脆地拒绝掉了。 “真的不出来见一见?你看看一张照片再做决定吧!要是你决定见了,就回个电话给我。”江哲一直很自信,并处于上风。他相信逸宁一定不会拒绝他的要求,因为逸宁这种人太好懂,太好控制了。懦弱的,蜷缩起来保护自己,没有反抗的力量,更没有反抗的心理。 挂了电话,逸宁很快就收到了一条彩信,他颤抖着手将彩信点开,里面的图片占满了全屏,而且,并不能看到全部,但是,只看到图片最上面的部分,他已经惨白了脸,浑身打着颤,脑子一片茫然。 他知道照片上的人是他自己,但是,那个自己让他觉得恶心,他几乎是瞬间将手机盖翻过来不想看,冲到厕所去将中午吃的东西都吐出来,脑子一阵眩晕,最后终于有了力气,将手机里接收到的图片删掉。 他知道江哲为什么会确定自己会去见他了。 他虽然嘴上威胁江哲说会将那次的事情说出去,但是,其实,这正是他最害怕的事情,他害怕接受那次的事情,更加害怕被别人知道。 江哲完全掌握了他的弱点,让他根本没有办法还击。 以前将他□了之后就当事情没有发生过时是一样,这次这样来威胁他也是一样,都是利用他的懦弱。 逸宁明白自己的弱点,甚至能将自己剖析得彻彻底底,无论缺点优点都能一条条说出来,但是,他最大的弱点便是不想改变,不想面对,不想突破,他对这样的自己无能为力。 到晚上的时候,逸宁才鼓起勇气给江哲打电话。 那边非常吵闹,逸宁觉得估计是酒吧之类的地方。 后来,江哲就走到安静的地方去接听了。 逸宁妥协了,江哲定了地方,逸宁愿意去见他。 只是,见面之前,逸宁就去买了一把军刀藏在衣服里,要是江哲实在不给他活路,他是做了即使自己死也让拉上江哲的决定。 第十三章 决心 逸宁想了很久,也不明白江哲所说的找自己帮忙到底是什么事情,隐隐觉得会和周延有关,毕竟江哲找自己,是因为见到自己和周延在一起,并且在电话里,他也提到自己是否和周延关系好。 将衣服上的帽子捞起来戴上,是一件黑色长及膝盖的羽绒服,这样一穿上,站在路上,估计谁都认不出他来。 实在对江哲的居心不放心,逸宁早早到约定的咖啡厅前面等着了。 他一身黑衣,鬼鬼祟祟,让咖啡厅门口的门童都看了他好几眼,晚上风比较大,刮过来刺得脸生疼,逸宁将围巾拉上一些,只露出两只眼睛来,一辆车开过来停下,终于看到穿着卡其色风衣人模狗样的江哲从车里下来,进了咖啡厅,江哲一个人进去,过了一会儿,逸宁也没看到另外的疑似江哲同伙的人进去。 这才将围巾拉下一点,把帽子揭下来,走进咖啡厅里。 门童愣愣地看着他,甚至连那一句“欢迎光临”都忘了说。 逸宁被他看得有些窘迫,红了脸,低头往里面冲。 绕过门厅,就有服务员小姐上前来询问,“请问是苏逸宁先生吗?” 逸宁点点头,于是被带着转了几个弯,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江哲正坐在那里朝他招手,还朝他笑。 他那自然随和的样子,让逸宁看着直泛恶心,不过,带逸宁过来的服务员小姐看到他倒是笑得更欢,声音更甜美了。 逸宁黑着脸坐到江哲对面去,抿着唇瞪着他不说话。服务员小姐也觉得逸宁的表情有些骇人了,赶紧让他点单,逸宁随便点了,服务员小姐快速离开。 “你这副表情,好像我是坏人一样?”江哲居然还笑得出来。 “你难道不是吗?”逸宁憋不住了讽刺道。 江哲低头喝着东西笑,他人长得英俊,这样带笑低头,就更加迷人,只是,对着他的是看到他只觉得痛恨恶心的逸宁。 “你到底有什么事,要说快说,不然我就走了。”逸宁不想和他虚与委蛇,愤愤地说道。 “好好谈谈话有什么,你就这么忙?”江哲放下杯子,靠上椅背,盯着逸宁的眼神让逸宁觉得背脊发麻。 逸宁虽然有心理建设,并且知道自己不能太软弱,但是,有想法和实际上能够做到完全是两码事,被江哲那充满攻击性的眼神一盯,他就有些忐忑。 “你有事情快说吧!现在已经很晚了!”逸宁没有了最开始的咄咄逼人,态度软化了很多。 江哲好像很满意,轻笑着看着逸宁,好像在欣赏他的表情一样。 服务生端来了咖啡,逸宁根本不去端起来喝,看服务生走远了,便又说道,“你快说吧,别浪费时间了。” 江哲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逸宁,眼神一直注视着他,说道,“里面有你在意的东西,先给你一份复制盘,你回去看看,要原盘的话,就按照里面的指示去达到我的要求,要是我知道你没有按照要求来,那我将你的这张原盘拿去卖了,你长这么漂亮,估计会很受欢迎哦!” 江哲说得隐晦,但逸宁听到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去接过那文件袋的手都在发抖。 “拿好了,你知道的,不要让别人看到了,特别是谁,……你知道吗?”江哲笑看着逸宁说出冷冰冰的话。 逸宁低垂着头咬着下唇,手捏着文件袋一直发抖。 他没有回答,而是拿着东西站起来就冲出去了。 江哲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咖啡厅的转角处,露出带着残忍的轻笑。 逸宁回到家里,将文件袋里的东西倒出来,里面只有一张光盘和几页纸。 逸宁那次被侵犯时,除了最开始有些印象,后来便处于半昏迷状态,根本记不得事情,但是,看着桌子上的那张光盘,他心里却明白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不敢去碰,只拿了那几张钉在一起的纸出来看。 看到里面的内容,逸宁只觉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江哲这样禽兽不如没人性的人存在。 里面简单介绍了他和周延要争的项目,要逸宁去将周延的计划书偷出来,还说要是没有办到,或是在里面做了手脚,就将那张盘里的内容卖出去,让他在床上的样子让所有人瞻仰。 逸宁眼前发黑,天知道他和周延根本没有多少交情,怎么能够偷到他的计划书,即使他能偷到那份计划书,他也不能做出这么缺德的事情。 逸宁一下子陷入了迷茫和痛苦之中,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一直以来,他的生活就再简单不过,让他去做这种事情,他根本就做不来。 拿起手机给江哲拨了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 逸宁调整呼吸,声音尽量平稳地说道,“江哲,我,我和周延关系根本不好,你让我做的事情我根本做不到,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你把原盘还给我,你要我做别的我能做的事情,我都答应。” 江哲在那边显然是一愣,因为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话,“你少和我说这些,去把东西搞到手我就把原盘还给你,不然,你就等着做明星吧!居然说和周延不熟,周延每隔两天就去找你,他回家还没这么勤呢,你居然找这种借口来敷衍我。” 逸宁咬着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愤愤地将手机挂了。 明明是和他没有关系的事情,为什么最后受伤害的都会是他。 逸宁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怎么能够这样没有人性,难道除了利益,别的都可以不考虑吗? 逸宁本不想看那张碟的,但为了确定江哲握着的他的把柄是真的,他还是用电脑开了碟片看看。 才看最开始一点,逸宁就白了脸,身子颤抖,前面是他被带进房间被脱衣服的情景,他当时酒醉地厉害,根本没有知觉,现在从电脑屏幕上看到自己晕红着双颊,闭着眼睛轻声哼哼的样子,他越看越厌恶,后面甚至都不用看了,直接拔了电脑的电源。 在床上蜷缩了一会儿,又冲进浴室里洗澡,在里面一洗就是一个小时。 浴室里的水声掩盖了外面手机不断震动的声音,等他从浴室里出来,整个人又晕晕乎乎的,爬上床就睡了,可是根本就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是江哲奸笑冷笑的样子,一会儿又是周延的样子,有周延对他好的时候,也有拿他打趣的时候,但多数还是对他好的时候,关心他的身体,给他戴上围巾,想了这么多,最后又变成周延一副凶狠的表情拿着他买来的那把刀要杀了他。 逸宁蒙在被子里,只觉得上天对自己多么不公平,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些事情。 想来想去想不通,也只能怪自己太没用,所以才搞成这副悲惨模样。 要他去偷周延的文件,逸宁觉得自己根本办不到,不仅是处于自己没有这个能力,还有自己不能同江哲一样的没人性,周延对他好,他不能恩将仇报;但是,他也不能任由自己的那副不堪样子被世人看到。 逸宁半夜爬起来,看到手机上五个未接电话,都是周延打来的。 逸宁在床上愣愣地坐了好久,身体都发冷了,然后才下了决心来给家里打电话。 先给妈妈打了电话过去,过了很久才一个粗鲁的男声接起,逸宁轻声说想找妈妈说件事。 那边愣了一下,估计是清醒了一些,说了一句“小宁,你到底什么事情,以后不要这么晚打来。”抱怨之后,没有听到逸宁的回应,知道逸宁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便又说道,“你等等,我叫你妈起来接。” 逸宁静静地听着那边的声响,听到妈妈的声音后,逸宁说自己睡不着想和妈妈说会儿话,于是就好好问了问她的身体状况,家庭生活,得知妈妈一切都好之后,他就放下了心,最后说了几句没头没脑道歉的话,就挂了电话。 他妈妈虽然觉得这孩子这么晚打电话回来奇怪,但是睡得迷迷糊糊,也就没有管太多。 又给爸爸打了电话过去,没想到爸爸是在打通宵麻将,打过去他就接了,第一句话就是“今晚不回去,明早上回去,你先睡吧。” 逸宁一听就知道自己被当成继母了,在爸爸挂了电话的嘟嘟声里,他愣了一会儿,才又用手机继续拨周延的电话。 周延估计是睡了,响了很多声才接起来,开口便是脏话,“他妈的谁啊,现在几点了,还给老子来电话,欠操啊!” 逸宁苦笑了一下,声音有些怯懦,“对不起!” 周延迷糊中也一听就知道是逸宁,语气变得好些了,问道,“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晚上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也不接,现在又回回来!” “对不起。”逸宁又一句道歉。 听出逸宁声音里有些不对劲,周延从床上爬起来,披了睡衣准备到客厅里去接,身后的床伴被他的动作吵醒了,看他起床,就从后面搂上他,声音娇媚,“延,谁的电话?” 逸宁听到周延那边女人的声音,愣了一下,咬住唇,心里不知怎么有些心酸。 听到周延对那女人说道,“你睡吧!我有事情!” 周延的声音颇为柔软,逸宁心里更酸了。 周延走到客厅,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声音怎么了?是鼻子堵上了,还是在哭?” 逸宁抓着被子,好半天才回道,“没什么,鼻子有些堵。” 第十四章 周延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凌晨三点多。 逸宁的作息时间准得就像时钟一样,今天怎么这个时候不睡觉来打电话,周延觉得奇怪,听逸宁的声音,不似平时的清亮,闷闷嗡嗡的,像是哭过的感觉,他听着,眉头皱了起来。 “这么晚了,你不好好睡觉,爬起来打电话,小心感冒了。”想着逸宁那总是温柔娴静的样子,周延不自主就将声音也说得温柔了。 “没有什么。你给我打那么多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逸宁的声音依然瓮声瓮气的,之后还打了个喷嚏。 周延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从高楼上望下去,此时的城市是安静的,只有路灯静静地亮着,形成一条条光路。逸宁温柔浅笑细声说话的样子浮现在他脑海里,让他也浅笑了,关心道,“你注意点,没有裹上被子吗?我给你打电话,是问你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要是可以,你来和我们一起吧!” 逸宁听了周延的话,才想到明天就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了,愣愣地很伤心,声音更低了些,“谢谢你,我明天没时间,你们好好玩就好!” “喂,你一天到晚待在家里,哪里有什么要紧事情做,我愿意带着你出去,你怎么总是拒绝啊!” 周延像是在因此生气,逸宁觉得有些愧疚,进而又想到,周延虽然很多时候性格恶劣,倒是真的对他很好,于是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的决心。 “对不起,你别生气!”逸宁小心翼翼地道歉。 周延看着窗外,完全想得到逸宁说这话时该是什么表情,“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每天缩在你那窝里,你不觉得无聊么,走出你的那个地方对你来说就这么难。” 逸宁苦笑了一下,依然是一句,“对不起!” “别他妈和我说对不起。”周延的声音里有些嫌恶。 逸宁又要打喷嚏,赶紧将手机拿远些,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即使周延是嫌恶的语气,此时也让逸宁觉得温暖。他声音更加温柔了些,让周延听得心都软了,有些不平常的悸动,“周延,这些日子来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你是个好人。我有事情要给你说,本来觉得这个时候吵醒你给你说不好,但是真的很重要,不告诉你我心不安。” 听到逸宁这样的话,周延当然是一听就想歪了,主要是逸宁的语气太温柔,声音太魅人,他的心噗通噗通地跳,想着逸宁难道是要对他表白,甚至让他将嘴角都翘地老高,声音轻柔异常,像是害怕将逸宁稍微鼓起的那点用来表白的勇气吓跑了般的小心,“没什么,我也才刚睡不久,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我听着的!” “晚上的时候,江……江哲找我了。他让我帮……帮他做件事。”逸宁缓慢地说道。 听到江哲的名字,周延那颗方才噗通跳的粉红心就受了打击,脸一下子沉下来,声音也沉了冷了,“他让你帮做什么事?……莫非让你帮他盗东西。” 逸宁没想到周延说得这么准,愣了愣才继续说道,“他说你们在争同一个项目,让我帮他将你的计划书偷给他。” “呵!”周延冷笑一声,语气变得非常冷了,“他也不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让你来偷计划书,笑话!” 逸宁被周延带着讥讽的话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好半天才鼓起勇气,说道,“我就是想给你说说这件事情,你要小心他,他做事很卑鄙的。” “他是什么东西,我自然清楚,不要你提醒。”周延语气非常不好,多少带着些愿望落空的怨怼和迁怒。 “嗯。那再见,打扰你了!”逸宁很伤心,说完就挂了电话。 周延气闷地一把将手机扔出去,手机在地上被摔成了几大块。 看到手机摔坏之后,他就更气闷了,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干嘛为了苏逸宁那无趣的人生这么大气,于是又站起身狠狠踢了沙发几脚。 周延一直想当然以为逸宁以前和江哲有一腿,逸宁刚才所说的江哲让他帮忙偷计划书就是真的帮忙,当然以为是江哲甜言蜜语引诱逸宁,完全没想过会是用卑鄙手段威胁他。 被逸宁打扰了好心情,周延再睡不着,抽了两支烟,穿上衣服就回家去了。 之后,想到逸宁给他打电话来告诉他这事,应该是下了大决心,而且,既然告诉了他这事,那就相当于是背叛了江哲,那么,在逸宁心里,就是他周延要比那混球江哲要重要得多。 周延于是心情就好了起来。 周延一向自傲自信,相信即使逸宁真将计划书给了江哲,他也不怕江哲,只是,江哲凭什么认为逸宁能够接触到他的计划书,而且能够偷到呢。 周延冷笑着在家里的健身房里练臂力,周浦清从外面晨跑回来,听仆人说周延在健身房里就过来看他。 周延从圣诞节后就没有在家里出现过,周浦清想找他八卦事情也没有机会,此时逮到了当然要好好打听逼问。 一向认为在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身材不够漂亮,周浦清只相信运动场上的锻练,并且认为男人肌肉太多了不够美型,于是笑着站到周延面前打量他后,就打击他道,“天,周延,你现在离青春少年越来越远了,都快赶上三叔了。” 周延深呼一口气,起身拿过毛巾擦汗,“这没什么不好,我本来就不是青春少年。” 周浦清痛心疾首,“你离我喜欢的类型越来越远了。” “姐,你无聊不无聊,难道你想乱伦啊!”周延很鄙视地瞥她。 “切,你这小子,知道怎么说话不?”周浦清说着就要去扯他的嘴。 周延赶紧逃了,他姐的手堪比梅超风,让人防不胜防。 “你也不想想,你们现在都不回家来,家里好冷清啊!”周浦清看周延上了跑步机,就跟着站到边上去抱怨。 “三叔不是在,家里本来就没什么好待的,你受不了也住外面去啊!” “你这个臭小子,一点家庭观念都没有,还是我弟弟吗?” “切,我是周老二的儿子。什么时候他有家庭观念了,我也就有了。”周延嗤笑道。 周浦清知道周延和他爸关系极不好,最近好像更糟,于是就不谈这方面的事情了。说起那天见到的逸宁来,“小弟,你那天带回来的那美人你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我很看好哦。” 周延瞥了他姐一眼,他姐一般时候就叫他“周延”,要是更亲切一些的时候就叫“小延”,更亲切且随和的时候就叫“延”,当异常亲切且八卦的时候就叫他“小弟”。 周延想到逸宁温柔的样子,对于周浦清将他定为“美人”,觉得很受用和骄傲,因为周浦清眼界很高,一般人是看不上眼的,于是,他就将逸宁归为自己的所有物,自己的人被赞扬的时候,当然就很开心了。 嘴角上勾起一个幅度,周延问道,“认识快半年了,你觉得他不错?” “居然这么长时间了!”周浦清感叹一声,他弟弟难道是真要改邪归正。 “嗯,比你以前的那些好多了,至少人很纯良。什么时候大家吃顿饭。”周浦清继续。 想到逸宁总是待在他那所小公寓里不出门,皮肤几乎没有晒过太阳呈现不健康的白色,他心里有些不爽,又想到他拒绝了自己邀请他今晚上参加和朋友们的活动,就更加不爽了,“他不怎么出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 “见家人的确是要郑重点,你可以和他好好商量商量,定个时间。”周浦清说道。 周延跑着步,听了他姐的话,叹了口气,看来不仅江哲认为他和逸宁是关系极好了,连他姐也是这般认为的。然而事实上是,他和逸宁的进展只是牵了一下手,而且还是强牵,虽然他有想和逸宁发展的打算,可逸宁总是那副淡淡的无趣样子,虽有心,也办不到啊,周延顿觉沮丧。 第十五章 逸宁觉得事情都安排好了,和爸爸妈妈也打电话说了,要给周延说的话也说了。 带了银行卡就出门,时间还早,从提款机里将储蓄都取了出来,带着钱去了一家他以前路过的全天服务的化妆店里。 这家店有奇怪的服务,以前逸宁从这里过,有被强拉着进去要求他做模特的经历,他当时费了好大功夫才拒绝,然后逃也似的跑了,以后走路都要绕道。 时间太早,店里人不太多。 没想到这里上次拉他进来的那位设计师在,居然还认识他。 逸宁对世事都放下了,没有以前那般的羞涩躲闪,对于这位被称为李老师的设计师也能应答自如。 “没想到你会进来,都以为上次把你吓到了。”李轩笑着引逸宁进到一个小间里去,他今天的早班,没想到第一位客人就这么让他满意。 比起李轩的娘,逸宁完全和正常男性没有区别,至少,李轩走路的动作,说话的方式,让以宽容为准则的逸宁也觉得别扭。 逸宁说了他的要求,李轩非常高兴,还说不收他的费用,只需要他做完之后能够去留几张照片,并且强调那照片一定不留作宣传,看逸宁还是不愿意,甚至搬出合约来,说和逸宁签合约,保证照片绝对不用于宣传。 逸宁看李轩这么卖力地劝说,想到自己以后也不在乎这个了,最后就答应了下来。 没用多少时间,逸宁就觉得自己也不太认识镜子里的自己了,他被完全打扮成了一个女性。 因为从初中开始就被人骂“娘娘腔”,于是他很排斥自己穿女装,他还记得,高中的时候有被人逮到逼他穿女装的事,那次他抵死不从,对方看到他的狠劲,最后都不敢逼他了。 然而,此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逸宁心倒是平静的。 只画了淡妆,带了长而卷的假发,用了假胸,并没有穿他无法忍受的衣服,只是一套简单的中性的黑色套装,脚上穿高跟鞋而已。 逸宁身为男性不算很高,但是打扮成女性就比较高了,再加上穿着高跟鞋,超过了一米八,身姿修长,动作里有些女人的秀气和细致,但也有男人的豪爽和潇洒,非常帅气。 李轩看着都转开不眼,直说要是他是个女人,就会爱上他之类。让逸宁觉得异常窘迫。 虽然化妆不给钱,逸宁依然付了服装皮包的押金,从店里走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冲破晨雾出来了,阳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其实世界是这么美好,他觉得自己并没有活够,有留恋的人,有留恋的事,有留恋的物。 他还想活下去,可江哲实在是逼人太甚了。 穿高跟鞋不好走路,开始时姿势颇为怪异,不过,过会儿就习惯了,路上行人很多都盯着他看,让他很窘迫,觉得手脚都不自在。 是上班时间,不好叫车,逸宁等了很久才等到一辆出租。 他知道公司的总部,知道江哲在什么地方上班,给司机说了地址,逸宁静静地坐在后座上,心中苦涩又坚定。 到了大厦前,逸宁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到刚上班的服务台询问江哲,服务台的小姐看着他颇艳羡他的美貌,听他打听江哲又没有预约,就又露出些鄙夷和同情来,毕竟,来这里找江哲的美女多了,谁都知道江二公子是个花花公子。 对方不冷不热地让他到一边的休息区等待,逸宁只好坐过去等。 等了不少时间,看着人来人往,依然没有看到江哲出现。 逸宁原来是气势昂扬,心中激愤,一心要和江哲同归于尽,头脑发热,根本没想过别的事情,到现在,被许多小事磨了很多时间,看敌人一直不出现,他的那点聚集起来的勇气在渐渐消失。 逸宁望着窗外大街上穿行的车辆人流,开始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江哲虽然坏,但是也罪不致死,自己这样的行为,是不是比他的行为还要恶劣,还要没有人性? 逸宁动摇了,他想,自己不能这样办,不这样做,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只是,上天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逸宁本已经放弃了,江哲却到了他的面前。 “这位小姐,听说你找我?”江哲进来后被告知有位小姐找他,并且一直在休息区坐着等。 这种事情本不会告知江哲知道的,主要是找来的人太漂亮了,又一脸忧伤绝望,只要是有些眼色脑子的一想,就会觉得这位是江哲的情人,被他抛弃了,人家来找他最后一次。要是那女人没有见到江哲就想不开死了,她们服务台多少会承担些责任,所以,才追上要进电梯的江哲,给他说了情况,还特地带他到休息区,给他指了到底是哪位小姐。 江哲原来不想管,但是,被说得情况严重,被告知那女人一副求死样,他只好过来了。 看到一位端庄漂亮的女人静静坐着,神色间哀伤忧郁。 这样的美人的确非常少见,江哲一时想不起自己是否真的勾搭过她,便过来询问。 周延从健身房出来,洗澡,吃早饭,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睡好的原因,总觉得眼皮跳,心中不安,但也实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用完早饭去车库开车的时候,他才恍然想起有什么不对劲。 凌晨给他打电话的逸宁太反常了,首先是声音有问题,其次,逸宁将江哲的事情说给了他听,那么,江哲那边肯定是没有办法交代的…… 逸宁这般做会出什么事情,周延一时也想不出来,用新换的手机马上给逸宁打电话,语音提示却是关机。 周延骂了几句粗口,开车迅速往逸宁住的小公寓去。 飞快爬上楼,敲门半天却没人来开,倒是另一边门的老板娘被吵出来,周延也顾不得这凶巴巴的老女人朝他说难听的话,开口就急切求人,“大妈,你是不是有逸宁这边的钥匙,快开门,快开门。”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逸宁 作者:南枝 第4节 “大清早的,你这是做什?”大妈动作慢吞吞。 “逸宁给我打电话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快帮忙开一下。”周延急得满脸通红,大冬天的额上起汗,那着急的样子让老板娘也急起来,马上拿了钥匙来开,锁孔才开,周延就撞进去了,径直往卧室里冲,只是,里面却没人,在屋里到处都看了一遍,的确没有人,周延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将心提起来。 床上被子没有叠,打开的柜子门没有关,乱糟糟的实在不是有洁癖的逸宁会做的事,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周延在屋子里窜了一圈,又冲出了门,边下楼边拨逸宁手机号,语音提示依然是关机。 周延上车开始开车找人,只是上班高峰期车堵得厉害,车开不通,又联系不上逸宁,他坐在车上直砸方向盘,喇叭一声高过一声地响,周围车里的人都开始骂娘。 周延急得没时间细想,这时候才来想逸宁到底会去哪里,或是可能会出什么事情。 逸宁临晨三点打电话,之后又失踪,这事都与江哲有关,打电话让人去别的可能的地方找人,又让人马上去联系江哲,还让距离他堵车地较近的哥们给开一辆摩托车过来。 逸宁那个死脑筋,闷骚男,周延还真不敢想他这么反常到底是要做什么事情,或是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第十六章 突然听到江哲的声音,心中动摇的逸宁慌乱了一刻,袖筒里坚硬的匕首已经被他的体温烘地温暖了,感受到它的存在,逸宁坚定了一刻,之后又开始动摇起来。 面前的美女看到他眼神动摇,江哲虽觉得这人的眼睛似曾相识,但是实在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看她没有回答,江哲重又问道,“这位小姐,请问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那,那个……”逸宁调整着自己的声音让它更细一些,但是,他实在是决定不了怎么办,他难道真要做草菅人命的事情。 江哲已经微笑着坐到了逸宁对面,声音轻快温柔,“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不用紧张。” “这里不方便说话,能到一个安静一些的地方去吗?” 面前的美人神色上带着些哀愁,抿唇蹙眉,说出的话也很是为难,任是谁也无法拒绝这种美人的要求,更何况是本就想勾搭她的江哲。 江哲很绅士风度地站起身,浅笑说道,“好,那你随我来吧!” 逸宁也站起身来,心中紧张地连能够触摸到匕首的指尖都在颤抖,穿着高跟鞋站起身后,身体必须挺得笔直,这才让他心性坚定了一些。 “这边请!”江哲人前的风度是一点不差的,只是,逸宁却知道他的品性是多么的卑鄙。 江哲引着逸宁上了电梯,在电梯里,逸宁才朝江哲一笑。 美人笑起来更加漂亮,江哲心想这样的尤物送上门来,不要白不要,问道,“还不知道小姐贵姓芳名?” 逸宁眼睛闪了一下,才回道,“姓苏,名伊。” 江哲一副非常荣幸且高兴的样子,“是苏小姐,我想我们以前没有见过吧,不然,像你这样的美人,我是不会忘记的。” 江哲恭维又勾引的语气让逸宁直想皱眉,却依然保持了微笑,“没有见过,这是第一次。” 电梯已经到了,江哲引着逸宁往他的办公室去。 他的总经理办公室处在单独的一层,除了他办公室外就是几个会议室,此时这里没人开会,非常安静。 秘书小姐早已来了,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 江哲让她出去,说有事情和这位苏小姐谈。 秘书小姐出去的时候看了逸宁一眼,脸上带着笑容,却仅仅是客套。 “苏小姐,请坐!请问要喝点什么?”江哲很礼貌地问道。 逸宁愣了一下,才回答,“茶就好。” 江哲很歉意地道,“真是对不住,这里没有茶,只有咖啡,还有酒,要来点吗?” 逸宁现在和江哲单独待在一起,没有别人在,逸宁心中又紧张又害怕,坐在沙发上,叠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握起来,才能压抑想逃的冲动或是袭上大脑的痛恨。 “咖啡就好,早上喝酒对身体不好。” 江哲边给逸宁倒咖啡边说道,“苏小姐倒是很在乎保养,难怪这么漂亮。” “谢谢!”逸宁看着江哲微笑回道,一直盯着江哲的手,就怕他在咖啡里捣鬼。 江哲端着两杯咖啡,将一杯放到逸宁前面的桌子上,逸宁一直望着他的眼神,他理所当然理解成那是一种暗示。 江哲端起自己的那一杯啜了一口,坐到逸宁身边去,而逸宁只是朝他笑了一下,没有任何拒绝性的动作或言辞。 虽然还不知道这位苏小姐来找他是为什么事,不过,那些都可以在之后再来了解清楚。 江哲将咖啡放下,眼里像是蕴着无限深情的将逸宁望着,声音柔软,“苏小姐一大早就等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说着气息已经近到逸宁的脸颊了,逸宁紧张地脸颊晕红起来,眼里有丝惊慌,其后就将眼帘放下了,媚态天成,惑人非常,江哲也没有等逸宁的回答,已经伸手去扶着逸宁的腰,“不过,那些可以之后再说。你实在太美了,刚才在大厅一见到你,我就被你迷住了……” 逸宁抬起眼来看他,这样的气质美女居然羞红了脸,神色躲闪,半张着红唇等待他的亲吻,江哲只被他迷的晕晕乎乎。 江哲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充斥了逸宁的鼻腔,和周延身上的有很大的不同,江哲身上的味道带着些柔媚的甜,周延身上的却更多的是男人味。 江哲去亲吻逸宁的唇的时候,逸宁侧开了头,只亲到了他的脸颊,逸宁紧张地手都在颤抖,按照计划地双手去环住江哲的背,江哲再亲吻他的唇的时候,他没有拒绝,而是半张红唇等待他临幸一般的勾引。 逸宁身体微微发抖,当然不是江哲所想的情动兴奋,他太紧张和动摇了,短匕首从袖筒里滑出来,打开盖子,匕首带着他的体温,温暖的温度却让他觉得像烙铁一样地烫手。 他必须毫不犹豫快速地捅进江哲身体里,不然,当江哲发现他有喉结,发现他是假发,或是摸到他的假胸,一切就完了。 可逸宁却下不了手,他动摇地厉害。江哲和他唇舌交缠,让他觉得恶心,江哲的手已经从他的衣服下摆伸进去了。 眼看那明晃晃锋利的匕首就要插进江哲的后背近肾位置,“嘭!”一声,没有上锁的办公室大门被一脚踢开了。 “江哲!老子有事找……”周延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完,而身后慌忙跟上来秘书小姐还在叫喊,“周少爷,你不能这样!” 逸宁手中的刀没有插下去,一下子掉在地上地毯上,落地的声音被地毯吸收了,并没有多大。 江哲居然没有发现问题,被周延打扰了兴致,这才放开逸宁,回头来看周延。 周延看到那匕首的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之后就恢复了平常。他打扰了别人的好事,反正他也不想让江哲好过,便对着刺杀的人做出补偿,几步走上前,很自然地一脚将地上的匕首踢进了沙发底下。 江哲尽量维持气度,不过,声音里的不快谁都听得出来,“小延,你这是来做什么?” 逸宁已经被方才的变故吓得白了脸,看到周延,脸更白了几分。 周延居高临下,像是不经意一眼扫过江哲身边的美人,却看到这美女的假发在和江哲的激情中都出了问题,他正在心里嗤笑这刺杀的人太不专业,就看到了这美人的眼睛含着惊慌,好像还有一种释然,这眼睛不是逸宁是谁。 周延和逸宁的眼光遇上了一刻,逸宁眼里的慌乱让周延更确定了自己的认知,原来为了寻找逸宁提起来的心放下了,松了口气,也不理会江哲,径直走上前将江哲还搭在逸宁腰上的手拿开,一把将逸宁拉起来护在胸前,还适量地挡住了江哲的视线,语气非常嚣张,“我是来带我的人走的。” 说着,算是胁迫式的把逸宁往外拥着走。 逸宁低着头一副小媳妇样子,看着好像是对周延极度地顺服。 那秘书小姐一脸苦相站在门口,周延还朝她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才搂着逸宁快速走了。 江哲还不知道自己方才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望着周延搂着逸宁离开的背影,露出阴狠的表情,一大早这是什么事,难道周延和他的情人闹矛盾,闹到来利用自己。 “妈的!”江哲大骂一声,将桌上的咖啡一把扫到地毯上。 秘书小姐之后让人来收拾地上的地毯,很快就发现了沙发下面的匕首,拿起来给江哲看,江哲又不是笨蛋,很快想通了早上出的问题。 只是,那来刺杀的美女是谁;或是谁派来的,难道是周延,不过,周延算是自己打乱了计划,看来也不像是他。 江哲背上起了一层冷汗,让人去追查早上的那个美女还有周延的时候,逸宁已经被周延带得远了。 第十七章 被周延从电梯里拥着出来,逸宁心跳如擂鼓,紧张得手心里全是冷汗,开始还能够迈出步子,后来甚至觉得腿都在发软,几乎全是被周延在推着走。 他刚才的行为被周延发现了,虽然周延没有揭穿他的意思,而且将匕首踢到沙发下的行为还帮了他,但逸宁心里依然紧张发颤,脑子有些发懵。 出了大厅门,外面的冷空气一下子袭上面孔,逸宁打了个寒颤,感觉心跳都像停跳了一刻。 突然的寒冷刺激让逸宁从刚才的恐惧紧张里回过些神来,抬眼去看身侧高大的周延。 周延眼光望向前方,并没有注意他,脸上无甚表情,眼神深邃悠远,逸宁并不能从他的面孔上看出他心中的想法。 没有看到自己心中所想的厌恶这让逸宁放松了一刻,不过,又为周延这高深莫测的姿态觉得不安忐忑。 走到一边的露天小停车场,逸宁实在紧张地走不动了,定住脚步,声音有些发颤,“周,周延,我……我……” 周延看向眼神躲闪慌乱的逸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什么事情等回去了再说,先走吧!” 逸宁拿不定主意,只能跟着他的意志行事。 周延拉住了他的手,将他带到一辆改装过的摩托车旁,逸宁愣愣地看着周延不明所以。 逸宁一身女装,穿得少,早上的寒气让他冻得直缩脖子,鼻子吸了冷空气变得通红,嘴唇上的唇彩被江哲那混蛋啃了去,此时冻得有点发紫。 周延看了看机车,皱了下眉头,将自己身上的厚外套脱下来,披在逸宁身上,说道,“先把衣服穿上。” 逸宁惊慌地望向周延,周延看他呆呆愣愣的样子,居然还敢去杀人,每次做菜的时候明明连活鸡活鱼都不敢买。 周延在心里暗叹口气,将自己的衣服给逸宁穿上了一个袖子,剩下的逸宁就知道自己穿了,像对待一个惊魂未定的孩子,周延还抱了他一把,在他起了冷汗的额上亲了一口,安抚道,“先别想别的事情,先回去好吗?” 周延看了看,只有一顶帽子,最后还是自己戴了,让逸宁坐在他身后后,好好瞧了逸宁,总觉得不对劲,之后才恍然悟过来,将逸宁头上的假发抓下来让逸宁拿好。 将逸宁的手拿过来紧紧环在自己腰上,吩咐道,“搂紧了,靠在我背上,能够挡些风。” 逸宁开始按照周延的吩咐象征性地搂着他靠在他身上,当机车发动开出去,强风吹过来,他不得不将整个上身都贴上去,紧紧将他的腰搂住。 这时路况要好很多,周延一路飚车,很快就进了一个小区里,停下车,让逸宁下车时,逸宁已经冷得手脚发麻,耳朵被风割得没了知觉,觉得周延的声音嗡嗡地听不太清楚。 总算下了车,逸宁穿着高跟鞋几乎站不稳,还是周延停好车来把他扶了。 逸宁看看四周,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住所下面,看向周延时,周延才解释,“距我住的地方近一些,就带你过来了。上去吧!” 换作以往,逸宁决计不会跟周延一起上楼去他家,此时却想也没想就被他带着走,是指纹识别系统,周延按上去后,大楼的玻璃门自动打开了。 进了门,里面暖和多了,逸宁长出口气。 进到电梯里,里面没有别人,只有他和周延,逸宁才有些忐忑起来。 毕竟,方才和周延之间的事情,怎么看,周延待他都像情人。 逸宁低着头,不敢看周延,电梯里安静得让气氛显得尴尬。 周延倒无所谓逸宁的鸵鸟心态,上前伸手拢了逸宁的耳朵,将冷得通红的耳朵捂暖。 逸宁的头低得更厉害了,并没有拒绝周延的亲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说道,“周,周延,谢谢你了!” “嗯!”周延只发了个单音,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他的情绪,逸宁抬头去看他,和同样正看他的周延四目相对,周延眼里少了平时的冷淡,带着些关切和温暖,逸宁慌忙又要低下头去。 周延已一手托了他的后脑,一手抬了他的下巴,一双眼睛带着魅惑和掠夺紧盯着他的眼,唇瓣覆上他的唇。 逸宁有一瞬间想逃,最后却只是闭上了眼睛。 周延的深吻里带着点漱口水清新的味道,还有点淡淡的烟味,却并不让逸宁觉得厌恶,以前从没有接吻的经验,那时和江哲的吻倒是让他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恶心地吐出来,此时却顺其自然地揽上了周延的背,在紧闭眼睛的黑暗里,心跳声声袭上脑子,还有就是周延身上温暖的温度。 逸宁穿着高跟鞋,只用微微仰着头就正好让两个人好好接吻。 逸宁没有经验,却并不显得僵硬生涩。 周延放开逸宁,逸宁依然闭着眼睛不敢睁开,靠在他肩膀上轻轻喘着气。 电梯早到了,周延原来抬着逸宁下巴的手一直按在开门键上。 看到逸宁脸颊上红晕如霞,紧闭着的眼睛,眼睫颤动不已,轻启了唇瓣喘气……他就像看到了在他的人生里,上天为他打开了另一扇门,心跳改变了原来的规律,脑子里一片通透清明,又在逸宁脸颊上亲了一口,才拍拍逸宁的背,“出去了!” 逸宁睁开眼睛来看他,黑黑亮亮的眼里一片水光潋滟,带着些羞涩还有柔软若水的温软柔意。 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摄住,周延瞬间顿住了脚步,将逸宁按在电梯墙上,俯下身去又开始亲吻他,逸宁“唔……”了一声想反抗,最后声音全被周延吞进了肚子里,逸宁睁着一双大眼睛和周延近在咫尺的眼睛相对着,周延什么话都没有说,逸宁却觉得他的眼睛给了他一切答案,他在周延的眼里看到了爱情,他停止了挣扎,眼泪从眼底深处涌出来,从昨天,他那样害怕,那样绝望,他不想离开这个世界,可他又觉得无法活下去,此时都让他有了一种希望。 逸宁突然哭起来,让周延乱了手脚,放开他后,有些懊恼地道,“你不喜欢就说,哭做什么。” 逸宁只是摇头,抿着唇不说话。 电梯早上到了二十几楼,要进电梯的人看到里面两个人一个在哭,一个在安慰,明显的情人之间在处理内部事情。 本来已经迈进去一只脚了,又退出来,对看过来的周延歉意地笑道,“你们继续,我坐另外一边。” 周延扫了他一眼,将电梯关了,按了自己的楼层。 逸宁被周延带着进了屋的时候,眼泪才停下来。 周延的房子是三室两厅的公寓,还算宽敞,他平时并不怎么来住,一般时候是在外面鬼混,有时还要回周家主宅,这边便来得少。 屋里空调没开,比电梯里还冷一些。 将逸宁安置在沙发上坐下,这才来开窗帘,开空调,开饮水机。 房子有保洁员在定期做打扫并不显得乱,只是,依然有些不常住的萧索,而且里面摆设少,看起来并不像个家,很寂寥的感觉。 “要不要洗个脸?”周延做好一切后,才来停止哭泣的逸宁身边问道。 第十八章 周延将毛巾递给逸宁,逸宁眼神有些躲闪的接过来,毕竟刚才就突然哭起来,太丢人了些。 镜子里的人红着鼻子红着眼,脸上那一层很薄的胭脂被泪水洗得七零八落,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的痕迹,真有些惨不忍睹,不知道周延是不是觉得自己又丑又烦了,于是有些不安地去瞥周延,周延脸上倒没什么嫌恶的神色,看到他看过来,便安抚道,“快洗吧!用热水暖一下脸有好处。”说着就出去了。 逸宁低下头,将毛巾在热水里浸湿拎干了开始擦脸,脸被风吹得刺痛,此时洗起来也有些痛。 对着镜子敷了好几遍眼睛,眼睛依然是红红肿肿的,一点不见好。 虽然逸宁反感别人说他娘,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比一般男人来得更爱美一些。 眼睛那副样子的确又丑又丢人,逸宁看不消肿也拿它没有办法,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不能这样哭了,这才从盥洗间里出来。 周延拿了个锅放在屋中间,正将他刚才戴的那个假发在里面烧了,看到逸宁从盥洗间出来,马上说道,“把你的衣服都脱下来,也都要烧了。” 逸宁愣在当场,“为,为什么?” “难道等着江哲看到你那把刀后找来吗?”周延看逸宁不动作,声音冷冷解释道,他的脸色不大好,倒不是厌恶逸宁的意思,只是想到江哲之后要追查这件事追查到逸宁头上,让他有些恼火。 逸宁眼睛闪了闪,抿了唇开始解衣服,把外套脱了,周延便接过去,扔进用纸做火引烧得正旺的大锅里。 逸宁原来还有些别扭,看周延并不看他,才放下心来,将裤子也脱了,虽然他里面穿了保暖裤,不是光着腿,他也有些不自在,逃避周延的视线,自己将裤子扔进了锅里烧了。 “里面的不用吧?”逸宁不自在地问道。 周延看着他,笑得有些促狭,“你要脱来烧了,我也不介意。” 逸宁不自觉嘟了一下嘴表示对周延调笑的不满,这种小动作看起来有些像撒娇,周延看得愣了一下,这才将目光转开,“鞋子要烧掉!” 鞋子并不好烧,周延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油来淋在上面,这才将它烧了,但也不是全成灰烬,还有残留在。 周延拿了一床被子来让站着发冷的逸宁披着,端着锅到洗手间将烧出来的灰冲进厕所,还有些没有被烧掉的大块残留只能和着锅一起去扔掉。 空调运转了一阵,房间里暖和了起来。 逸宁很别扭的坐在周延对面,上面是衬衣,下面是保暖裤,不伦不类非常别扭,而周延却好像不知道他的窘迫一样,一直盯着他看。 “你难道不应该给我说说,你为什么要去杀江哲吗?”周延看得逸宁头都要低到膝盖上去的时候,终于开口问话了。 周延语气还算平和,带着点循循善诱的意思。 逸宁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紧咬着下唇,眼里是有些绝望的伤心,但就是不开口说话。 “是不是与你临晨打电话给我说的事情有关?”周延继续问道,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关切,看逸宁还是不答,他也不生气,继续说道,“是他拿什么东西威胁你对不对?他拿了什么威胁你,让你不要命了去杀他?” 逸宁低着头,肩膀有些颤抖,像是极力压制着某种情绪,当然,在此时,不是气愤,就是伤心痛苦。 周延看了他一会儿,坐到他身边去,伸手要将这般楚楚可怜的逸宁揽到怀里,逸宁躲闪了一下,周延手长力气大,逸宁挣不过他,伏在周延怀里,周延并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动作,安抚地拍拍他的背,柔声说道,“我看不到你的脸,你想哭想叫,就放心地做吧!” 逸宁心里难过,虽然对周延感激,并且,他自己也明白,半年的相处以来,他心里其实已经给了周延一个重要的位置,甚至对他依靠起来,但是,即使这样,他能够将自己那难堪的伤疤展露在他面前吗? 那是自己这两年来痛苦的来源,让他每次想到都痛苦惊惶,生怕有人知道了去,生怕有人知道他的身体是多么的肮脏。 “既然你都打电话给我说了江哲让你做的事情,那么,我又怎么能够不管你的死活呢!今天早上,去你公寓里没有看到你,为了找你,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劲。你不把江哲威胁你的把柄说出来,我根本没有办法去彻底解决这件事情,”周延声音轻柔磁性,让人觉得安心且可以信赖,“你说是不是?” 逸宁抓着周延衣裳的手动了一下,像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点声音,周延听不明白他到底是愿意说了,还是继续拒绝。 对于别人,他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可是想到逸宁被他一路带回来的可怜和紧张的样子,心就软了,甚至说不出较重的话来。 房间里只有空调运转细微的声音,太阳穿过窗玻璃照进来,温暖的,明亮的。 周延心更软了一些,轻抚过逸宁的背,撑着他的肩膀,将他拉起来一些,看到逸宁闭着眼睛,颤动着眼睫,鼻子红红的,像是在强忍着哭泣一样。 周延伸手抚了抚逸宁带上了些温度的脸颊,脸上是玉白色,温润的柔软的触感。 “你这样子闷在心里一点好处都没有,你不愿意告诉我,是不信任我吗?” 逸宁摇了摇头,紧咬下唇的牙关好半天才放开,声音低低柔柔带着些绝望哽咽,“他,他那里有我的光盘!” 周延愣了一下,希望不是自己所想,“什么光盘?” 逸宁说不出来了,手突然抓得更紧。 “你怎么会愿意留些什么光盘给他!”周延的话语里带着气愤,逸宁被他突然的愤怒之语惊得颤抖了一下。 他不希望被周延认为自己□不堪,愿意留下那些东西,抬起头来看向周延,慌慌张张结结巴巴解释道,“不,不是我愿意的,是江,江哲强迫我,我根本不知道。” 逸宁眼里含着要掉不掉的泪水,惊慌失措又痛苦不堪,周延被逸宁眼里的痛苦震得心跳像是停了一刻。 他应该知道的,逸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去和江哲那个混蛋在一起,只是,以前一直想着卫溪是他心里最纯洁的存在,而那个人却和他父亲在一起,并且还誓死不悔,之后还让他相信世界上还有什么人是纯洁的存在呢,他宁愿相信逸宁也是一个面上温柔纯洁,却是能够和江哲那种人混在一起的人,但是,他的这种想法实际上对逸宁来说是多么不公平和会是多大的伤害,在此时看到逸宁那甚至是绝望的愿意死去的伤痛的时候,他才反省,觉得自己独断的设想是多么的伤人。 周延将逸宁一把搂紧,咬牙切齿骂道,“shit!江哲那混蛋!” 好半天,周延抚着逸宁,才让他又安心了一些,先申明道,“逸宁,我不是故意要了解这些来伤害你,只是,你必须给我说说,我才能去解决这件事,你知道吗?” 逸宁知道周延想了解什么,他无法点头来答应周延。 “那光盘里是什么尺度的?江哲怎么威胁你的?”周延搂着逸宁,声音虽然柔和,问的却是让逸宁最想回避的话题。 一直压抑在心里无法向人诉说的痛苦,突然在他面前开了一个窗口,他可以将这种痛苦让人帮着分担,有一个人可以供他依靠,他内心虽然害怕着,忐忑着,畏缩着,像要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不让任何人看到他,但是,他却敌不住周延宽阔温暖的胸膛,敌不住他温柔的话语追问。 “是,是两年前,我在他的公司工作,我被灌醉后,他拍的东西,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是,肯定,肯定很,很难看……” “他说,要是不将你的计划书拿给他,他就将那片子卖给,卖给别人。” 第十九章 被逸宁的话惊得半张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声音又冷又沉,“他强 奸你!” 周延明白,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以前还对卫溪用强来着,要不是被谭允文打断了,估计卫溪也就被他得逞了,在这一点上,他倒没什么可以指责江哲的地方,只是,江哲这混蛋也太卑鄙了吧,居然强上了别人还拍下来威胁人,周延自认为自己再无耻也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让周延最生气最无法忍受的,估计是江哲不是对别人做这种事,而是对逸宁做这种事情。 在听到逸宁带着痛苦地低声讲出让他难以启齿的话的时候,周延是一瞬间的气血上涌,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看不阉了那家伙。 “强 奸”,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江哲对他做的事情,但是,逸宁却一直不愿意去承认这个词,因为这个词不仅让他觉得自己是身体的受害者,还让他觉得自己尊严扫地,过于耻辱了。 周延的话总是能一语中的刺痛逸宁的心,比起痛苦难过,逸宁此时觉得自己更加难堪,几乎没有勇气和脸面抬起头来看周延的脸色。 逸宁轻颤的身体让周延的眼神更沉了些,低头看着逸宁缩在他胸前的脑袋,柔软的头发,玉白色的耳朵,纤细的颈子……所有的一切都宣示着他的弱小。 周延无法抑制对强迫了逸宁而且还拍下片子的江哲的怒火,他此时才明白,当时,在他那样对待卫溪之后,为何谭允文会那样生气,会那样对他,而他现在想的是,那时候,谭允文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周延虽然一直痛恨他的父亲,但是,不得不承认,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他都肖似他的父亲,随着他长大,变得更加成熟,他和他父亲就更像。 比如,他父亲真正生气的时候,其实是会不动声色的,然而,敌人却更加逃不掉,并且,他们周家人都护短,都不是好人,都心狠手辣。 因为周延冷言说了一句之后,就没有任何表示了,周延的沉默倒让难堪和痛苦的逸宁放了心,至少周延没有骂他没用,也没有嘲笑他或是看不起他,起码的尊重,这些对于逸宁来说,都是支撑起他以后继续能够同周延见面与交往的基础。 逸宁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周延的安慰,因为,这么长的时间了,他并不需要安慰,而在当时,逸宁知道,他也不需要安慰,他只是痛恨,痛恨江哲没人性的同时,痛恨自己的软弱和卑懦。 被激得脑子发热要去同江哲同归于尽的逸宁,在经过一段时间,平静下来之后,在周延让他觉得安心的怀抱里,他又陷入迷茫,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他有希望能够得到周延的帮助,但习惯于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并且认为寻求周延的帮助就是利用他,逸宁不能将自己的困难和期望向周延说出口。 而周延也有自己的打算和计划,并不需要逸宁开口来求他。 终于将心底最隐秘的事情说出来了,虽然只是非常模糊的两句话,但逸宁也觉得好受了许多,撑着周延要离开他好好坐起来,周延放了手,让逸宁坐在身边,低头想了一会儿才平淡说道,“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既然江哲是想对付我,才来威胁你,那倒是你因为我受害了,那么这件事我就不能不管,……我会给你一个好的交代的。” 逸宁有些惊讶,看向周延眼睛一眨不眨。 虽然周延别扭地不想让逸宁觉得自己是在帮他,但看逸宁满脸讶然盯着自己,又觉得颇别扭和不服气,小孩子心性地想,难道逸宁不应该一脸感激地看向他吗,要是能够投怀送抱那就更好了。 不过,又想到以逸宁那无趣又别扭的性子,估计是不能够让他投怀送抱的,于是,只好有些自嘲又调笑地说道,“你这样看着我,是不相信我,还是……” 顿了音,伸手抬起逸宁的下巴,调戏出口,“你这样是想勾引我再亲你!” 逸宁脸一红,向后退了退,躲开周延的手才说道,“不是!” 后来反应过来周延肯定是开玩笑的,才又接着周延说要对付江哲的话说道,“是我的问题,你不用……” 还没说完就被周延强硬打断,“什么你的问题,你以为江哲会专门为了你来对付你,你也不想想你算哪根葱……” 周延一时嘴快,说出口了才发现用了重话,看逸宁低头皱眉的样子,又不忍起来,转开视线,别扭解释道,“我和江哲有利益冲突,不是你和他有,所以江哲想对付的只能是我,和你没关系。估计他找你也不过是觉得多一分胜算,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 逸宁抬头看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当然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别人肯定没将自己放在心上的,但是,他怕周延真是为了他去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那样他不仅欠了大人情,要是出了事情,那他罪过就大了。 周延看逸宁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温柔若水的眼瞳,欲语还羞的嘴,白皙清瘦的脸颊,楚楚可怜的样子,这让周延的心瞬间柔软了,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周延没有将它定名为爱情,却知道逸宁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 想到江哲的问题上,周延的表情又变得冷酷了,“我和江哲的事情,迟早会和他有冲突,找他算账也是应当的。” 逸宁再没有说别的,只是和周延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心慌,毕竟,周延这对待他的态度应该算什么呢,两人并没有交往,周延也没有表示,而他自己,既想确认又没有勇气。 第二十章 虽然周延想继续了解多一些逸宁和江哲之间的事情,但是想到继续询问对逸宁无疑是一种伤害,也就再没在这方面的问题上追问。 逸宁情绪稳定下来后,周延给他找了套自己的衣服让他穿上,想到在江哲那里第一眼见到逸宁时,他一身女装,化着淡妆,长长的卷发,虽然眼里是惊恐和紧张,但依然美丽非常。 周延当时一颗心全在寻找逸宁上面,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亦十分惊艳,后来看到他的眼睛,确定是逸宁后,倒没有特别的感觉了,只是放下了一颗提起的心。 此时看到逸宁穿着自己的宽大的衣服裤子,有些窘迫地坐着,周延又想到了他那身女装,心里不免感概加上悔恨,自己方才怎么没有多看两眼便让他将衣服烧了。 被周延带回来后,逸宁头脑已经冷静下来,再不想死的问题了,随即又要考虑很多问题,想到江哲发现那把刀,有些担心,低眉喃喃道,“不知道江哲会不会发现是我?” 周延打完电话吩咐完事情走过来,听到逸宁担心的话语,坐到逸宁对面,安抚道,“他那么多仇人,想要他命的不少,估计不会怀疑到你头上。再说,当时是我带人走的,他要怀疑,也会先怀疑到我头上,我吩咐一下,随便给你找个替身就行了,不用担心。” 周延的话让逸宁放松了些,但依然担心,说道,“我穿的衣服是在店里面租的,而且,也是在店里面请化妆师化的妆,他们那里还留了我化完妆之后的照片,不知道江哲会不会查到那里去。” 听到逸宁说到有穿女装的照片留下来,而且衣服也是租的,证据给别人留了一大把,周延就有骂娘的冲动,但是,看到逸宁愁着一张脸,眼里全是不安,就发不了脾气了,只能继续安慰道,“你别担心这些事情,我会去解决的。到这个地步了,你担心也没有用,还不如放下心来。”之后又问道,“你是在哪一家化的妆留的照片?” 逸宁将地址和店名说了,随后就一脸感激真心诚挚道谢,“周延,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麻烦你了!” “说这些做什么,你以后别再发傻就行。”周延被逸宁的道谢弄得挺别扭。 逸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虽然逸宁柔弱的样子让周延喜欢和想要保护,但是,周延觉得逸宁要是能抬起头来充满自信,那样对逸宁来说才是更好的。 周延探过身子,拍上逸宁的肩膀,“你不要动不动就低头,将头抬起来面对我不行吗?” 逸宁惊讶地抬头来看他,周延看着他,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继续说道,“你怎么总是喜欢低头回避,有什么好躲闪的?你眼睛这么漂亮,脸蛋也不错,合该大家都看你,而你接受别人的注视,有什么好躲闪的,这么大个人了,又还是个男人,做得象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似的!” 逸宁被周延说得羞愧地红了脸,又想避开他,但周延就是不让,还继续下猛药,“你这样子躲躲闪闪的完全就像欲拒还迎的勾引,有谁不被你勾了去,你以后还继续这样,吃亏的只是你自己。” 逸宁被周延说得脸更红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缺点,但是,一个人形成了习惯,怎么能够是说改变就可以改变的呢! 逸宁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周延的话,只能不自在地坐着,眼神依然躲闪,游移着不想和周延对上。 周延被逸宁这羞涩勾人的样子弄得心神荡漾欲望蠢蠢欲动,但想到逸宁被江哲强过,自己不能同江哲一样做伤害他的事情,所以,最后倒是他先举手投降,放开抓住逸宁的手,将目光转开,咳嗽一声,转移话题说道,“都要到中午了!我刚才让人按你的尺码给你送了衣服来,等他送来你换好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逸宁一副感激万分的样子,很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穿这衣服就行了,虽然有些大,但将就一会还是可以的,反正我马上就要回去。” 听到逸宁客气的拒绝,周延脸垮了下来,有些风雨欲来的感觉,声音沉沉的,“你不是被江哲威胁吗,还回去做什么,没有解决江哲的事情之前,你都得住这里,这里比较安全。衣服都让人给送来了,难道又让送回去?你当我说着好玩呢?” 周延的话让逸宁很为难,他不想再麻烦周延了,但是,拒绝周延又会让这人生气,他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 周延不管逸宁的拒绝,又说了给逸宁拿来的衣服的尺码,询问逸宁是否合适,逸宁惊讶于周延对自己所穿衣物尺码的了解,却不知道周延这个花花公子,只要是从他面前经过的美人,他都能用肉眼量出此人身体的胸腰臀围。 而他和逸宁相处这么长时间,别说胸腰臀围了,就连逸宁大小腿有多粗也在逸宁穿较紧身的裤子时量出来了。 给逸宁送衣服过来的是周家的佣人,周延要东西要的急,便没有怎么特别注意采买,就按照一般要求,买了合乎身份的品牌。 逸宁穿上身后还算合身,周延看着高兴,带着逸宁出去吃饭。 逸宁是个沉默的主,吃饭的时候更是食不语,周延也不是特别多话,两个人沉默的吃完饭,逸宁虽底气不足,但仍然要求回去拿些东西。 周延不放心他,只好送他回去。 开车到逸宁所住的楼下,发现另有几辆较高级的车在,周延转念一想就发现了不对劲,逸宁也想到了问题。周延脸黑了下来,而逸宁则脸色发白。 第二十一章 江哲能有现在的位置,并不全因为他是二世祖继承了家业,自己也颇有些能耐。 像他这种多金又年轻好享乐的人最是惜命,在办公室沙发底下发现了匕首,看着匕首上泛着的冷冷寒光,对于威胁自己生命安全的东西,他不可能放任姑息。 只好好想想,这把匕首最有可能是方才来的美女带来的,而周延进来后的动作也着实透着奇怪。 好好推断一番,最有可能的情况,估计是周延撞破了那美女的行刺,但之后又是周延将匕首踢进了沙发底下。 无论是多么漂亮的美人,想要自己命的都不能对她手下留情。 对于那美人的来历,虽然是周延来将她领走了,但是根据那个时候的情况,和当时那美女和周延的神情判断,那刺杀的美女并不是周延派来的,但是,周延一定认识,所以,才那样帮她并将她带走了。 江哲想了很久想不出来那美女是谁,当然,他自己也明白,自己树敌不少,想要自己命的也不在少数,但是,那美女显然不是杀手,那样柔弱的样子,带着忧伤的神情,看不出来有任何功夫,这些都排除了她是别人派来的杀手的可能,但是,一个这样的人为何要来杀他,而且居然在匕首上也留下了指纹,不知道一点机变措施…… 江哲之后很自然地想到了化妆,之后也就想到了男扮女装的事情,逸宁柔柔弱弱的样子浮现在了他的脑子里,一下子,什么猜测和推断都说得通了。 江哲想到是逸宁,唰地从沙发椅上站起来。 将那匕首用专门的袋子装好,脸上露出得胜又阴险的笑意,打电话让备车,几个保镖随着他一起出去。 虽然是最开始就准备去周延的地方,但江哲还是让先来逸宁的住处看看,询问了逸宁房子的老板娘,得知今早周延来找过逸宁但是没有找到人就又走了,对比时间,江哲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他手中有带着逸宁指纹的匕首,只要告逸宁谋杀罪,虽然只是未遂,但也够他受的了,看周延对逸宁那守护的样子,不相信他会让逸宁背上谋杀未遂的罪名。 江哲胜券在握笑得自信神气,真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周延带着逸宁看到几辆高级轿车停在逸宁住的楼下,周延一看其中一辆是江哲的,他马上便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没想到江哲这么快就发现了那匕首,还想到了逸宁头上,真是让他恨得牙痒痒。 逸宁不笨,当然也明白出了什么事情。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慌张,看向周延的眼里带着惊慌失措。 逸宁一向生活简单,这两天发生了太多超出他想象的事情,他是真的承受不住了。 周延没有停车,直接将车从另一边开走了。 看到逸宁紧握的双手,手指被他握得都青白了。 “不用担心,江哲不能拿你怎么样?”周延对逸宁安抚道。 逸宁不安地声音有些颤抖,“我倒没什么,他也许会拿这个从你这里换取东西,他那么卑鄙,一定不会放过这件可以利用的事情的。” “我自然是有办法的,不会让你出事情。我们现在回我的公寓去,你最近都不要回去了。”周延镇定而坚决,逸宁低头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望着周延,“要是他用这件事情威胁你,你就用我被他强……强……”逸宁实在说不出那个词,一脸羞愧痛苦,还是继续说道,“就用这件事去和他交换吧!他难道一点都不怕我去告他吗?” 周延看逸宁满脸忧伤的样子,不自觉伸出右手去握紧了他的左手,承诺道,“你不用管这事了,有我在,你就不用管,除非你不相信我。” 虽然逸宁说愿意用他被江哲强 暴的这事去反威胁江哲,但是,周延实在不想去打击逸宁,鸡奸根本够不上强 奸罪,最多算一个故意伤害,但是,这件事情这么久了,要追查起来,逸宁身上的伤早好了,也就失了证据。 虽然江哲那里有逸宁被强的录像作为证据,周延这种人怎么会不知道,只要好好掌握拍摄角度,根本不会拍到另一个人,这录像也就没有什么用了,江哲倒还可以反过来告逸宁故意伤害他的名誉,到时候不仅逸宁名声没了,反而惹上官司。 周延从来就是作为强权的一方,没有处在弱势地位想过事情,现在想到逸宁受到的伤害,像他这么弱小又没有钱财势力的人,受了伤害也只能忍了,周延就深深感概怜悯,对着逸宁,心不免又软了几分。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方法叫做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没有最卑鄙只有更卑鄙。 周延当然没有和逸宁说,他要怎么去解决这件事情,只是让逸宁在他的公寓里好好住着,让人送了一切需要的东西过去,让他不要担心。 逸宁满脸感激,带着歉意,让周延总被他那含着水光的眼睛看得口干舌燥,最后都落荒而逃。 周延和江哲在某些方面都是一路货色,当然知道对方的弱点是什么。 江哲没有找到逸宁,便直接来找周延了,周延已经让人去那家化妆店处理好了,于是就坚决否认逸宁去过江哲的公司,并拿出证据逸宁当时和另外的人在一起,有不在场证据,不可能跑到江哲公司里去,而且,他还找了另外的和逸宁颇像的女人来说那天是他去了江哲那里,原因是,那女人吃醋耍小性子要让周延去找回她,所以就去勾引江哲了,她去找江哲的时候自然是没带匕首的,对指纹对不上就说明了那匕首不是她带去的,于是,江哲在这件事情上走入了困境。 江哲只一眼就明白那女人只是周延找来的替身,虽然长相相似,但是,气质,两人明显不一样,一个是温雅的淑女,另一个怎么看都是欢场里卖的。但江哲又没有办法指正两人不是一个人,这件事最后显然他便失了先机。 江哲受不住诱惑,在一家牛郎店里和一个牛郎好上了,在酒店里行好事的时候被人拍了,而且,江哲有时是愿意尝试做下面那一个的,这一次就正好遇到这种情况。 周延要江哲把逸宁的那一盘录像拿来交换自己的,江哲考虑一番,不得不答应周延的要求。 逸宁的盘放出去只会影响到逸宁的个人声誉,要是他自己的放出去,那么,不仅会影响他自己,还会对公司有影响,影响太坏了的话,估计自己在家中老爷子面前也说不过,会影响他之后的发展。 没有办法,只得拿去交换。 两人都留有后手,准备了备份,只是,这个备份看来也是对江哲影响大一些。 周延拿到了逸宁那一份原始数据盘,要确认里面的东西是否属实,他自是不能让别人来观看确认。 对于逸宁受到侵犯这样的事情,周延心里是气愤和痛恨的,想着以后要让江哲更好看,但是拿着逸宁的盘,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隐秘的激动之情来看逸宁是怎样的一种风情。 第二十二章 对逸宁来说,天要塌下来一般的大事,逼得他愿意以死反抗,没想到,周延在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里就轻轻松松解决了。 逸宁住在周延的公寓里,又过起了自己的规律的小日子。 虽然周延说将事情全都交给他,让自己不用担心,但是,逸宁还是因为心中不安,而做不了什么事情,至少,他做翻译写东西的时候是完全不在状态。 这所公寓是三室两厅,逸宁住了客房,周延并没有像逸宁所想的也住在这里,他只在一个晚上来这里睡了,其他时间不知道他在哪里住的。 逸宁因此也担心是因为自己霸占了他的房子,所以,周延不愿意回来。 周延虽然晚上没有在这里住,但白天倒是会花一些时间和他待一会儿的,逸宁没见周延对江哲的事情多么担心或是着急,总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于是,他以为这件事还要再过很久才能解决。 没想到,才过六天,周延就拿了东西回来。 周延进屋的时候,逸宁正在擦拭家具,上面是深蓝色的薄毛衣,下面是一条宽松的家居棉裤。 从后面看着,再正常不过,再简单不过的穿着,在周延眼里,却觉得他的腰特别细,臀特别翘,甚至他像是有透视眼,映入眼前的,已经是逸宁白花花的屁股,而不是棉裤的深灰色的颜色。 在更劲爆而肆无忌惮的想象袭上脑子之前,周延咳了一声,将那些想象掐灭在脑海里,说道,“逸宁,我怎么每次来你都在打扫清洁,不够干净吗?” 周延是知道逸宁特别爱干净的,但没想到他这个已经是一种极重的洁癖了,每天家里至少要打扫两次,有些时候还会更多。 逸宁转过身来看他,蹙了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做清洁,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因为担心,他完全写不了东西,做翻译也总不能得心应手,所以,还不如来打扫清洁呢! “消停会儿,看会儿电视不成吗?你这样不断打扫不累?”周延说着,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去将逸宁手上的抹布拿过来扔到洗手台上去。 逸宁已经又给他倒了茶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还问道,“要吃水果还是吃点心。” 周延真没见过这么贤惠的人,但是,逸宁的贤惠让他觉得有些憋闷,恨铁不成钢的那种。 杂事自然是有佣人干的,周延并不希望逸宁每天就围绕着家务事团团转,他觉得他应该有更加精彩而丰富的生活,但是,逸宁在自己造起来的壳里待久了,根本融入不了别人的世界。 周延觉得他要改变逸宁的道路是漫长而艰难的,只能慢慢来。 “我不吃东西,今天是要把这原盘给你。你自己亲自将他销毁了吧!以后,就不用担心了,你也不用想这件事情了。”周延坐在沙发上,将袋子里的一张光碟递给逸宁。 逸宁初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之后才露出一脸非常奇怪的表情,像是惊愕又像是不可置信,还有些痛苦和难堪,但唯独,周延没在他脸上看到欣喜。 周延花了多大功夫才将这碟盘换过来,并且保证江哲以后都不会将它说出去和传出去,他当然不会给逸宁说这些,但是,他费了这么多功夫,其实,是希望能看到逸宁开心的表情。但是,他又不能强求逸宁在他面前笑。 逸宁低着头没有看周延,声音低低地嗫嚅道,“谢……谢谢你!” 周延还来不及说些什么,逸宁已经拿着那盘碟进屋里去了,然后传来房门反锁的声音。 逸宁进屋就将自己狠狠地摔在床上,把碟子用手劲将它掰断,用了大力气,手上都被划伤了,他才把那碟毁成一块一块的。 当他做完这些,额上都是汗水,眼睛里辣辣的。 逸宁一直没有出来,周延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事情,来门前敲门,问道,“逸宁,你没事吧!” 里面根本没有回答,逸宁虽然听到了声音,但依然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逸宁 作者:南枝 第5节 逸宁并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觉得心里非常难过,因为手中的东西直接证明了他曾经受到的对待,让他脑子有些发晕。 周延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听到回应,踢了房门几脚,发现门做得太实,根本踢不开,这才想起来他有房门钥匙,才去拿了钥匙来开门。 逸宁坐在床边上没什么动静,略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周延看逸宁完好无事放松了原来紧绷的神经,但是,一看到逸宁满手的伤痕,不少口子在流血,而逸宁毫不为之所动,他才着急又愤怒起来。 几步抢上去,拉起逸宁的手来,从手上流下来的血已经把他的裤子都浸湿了好大一块,血红的,让周延皱紧了眉,吼道,“你这是做什么,伤自己很有意思?” 逸宁被周延吼地愣愣地回过神来,张嘴辩解道,“我没有!” “那你把手搞成这样!”周延气不打一处来,逸宁总是让他觉得恼火,但是,又很矛盾地放不下他。 其实逸宁并不觉得手怎么痛,只是头有些昏,脑子有些闷,心里空荡荡地,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看到周延发脾气,才配合地说道,“我这就去把伤包上。” “算了,我去拿。”周延有些愤怒地瞪了逸宁一眼,才起身去自己房间找了药箱来,里面有些感冒药,还有就是伤药。 将药箱给了逸宁,他又去拿了毛巾来,把逸宁的手托着,好好将上面的血擦了,这才用云南白药给洒了伤口,用消毒纱布包起来。 周延以前和别人打架,受伤是经常的事,关于处理伤口和包扎挺在行。 逸宁没有拒绝,由着周延帮忙处理了伤口。 “手上不能沾水,这几天你不要再打扫和做饭了,叫外卖吧!”周延吩咐道。 逸宁点点头,说了一句,“谢谢你了!” “谢我有个屁用!你以后别自残了行吧!老子看着心慌!”周延一向在逸宁面前挺温柔的,此时实在是被气得狠了,听到逸宁道谢就一阵恶骂。 逸宁被他说得红了脸,又将头低了下去,说了一句,“谢谢你!” 周延看逸宁这副小媳妇样子,心里蠢蠢欲动,原来还怒气很盛,此时便柔软了心肠,像个十六七岁的小小少年面对自己心仪的对象一样,突然间觉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周延看着逸宁微微红了的脸颊,像是白玉上面晕染的一层红霞,他突然想说,“逸宁,我们交往吧!” 却只来得及低声叫了逸宁的名字,逸宁的话就让他愣了。 “周延,我在你这里住着打扰你挺久了,你又帮我拿回了碟子,你的大恩,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还有,这些天我在你这里住,用的东西,房租,我现在没有钱给你,希望你可以让我打个欠条,以后有钱了还你。我准备就搬回去住了,反正江哲的事情也不用再担心。”逸宁抬起头来,一双莹润的带着温柔的盈满水光的眼睛将周延望着,像是带着神秘的令人心悸的魅惑,让人无法拒绝他,反抗他。 然而,周延却是异常生气的,想将逸宁骂一通,想了想,最后还是用了比较委婉的话语,“江哲这边的事情正棘手呢,虽然将你的碟子拿回来了,你也知道,对付他就没有别的好的方法,我也是让人去将他上了,拍了片子,然后威胁他,和他换的你的,他正对你我恨之入骨,要是你让他抓到,肯定会变本加厉对付你。所以,你现在根本不能离开。” 逸宁有些惊愕,好半天才问出口,“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周延顿了一下才回答,“估计,要让江哲再也没有还手之力之后吧!不过,江哲再没有还手之力,对付你也是绰绰有余的。你还是住在我这里的好,安全一些。” 逸宁皱着眉头,他当然明白周延的话是正确的,但是,要他一直依附于周延生活,却让他很为难,“我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来付在你这里的生活费!”逸宁拧着眉很艰难地开口。 周延其实想说,我养你就是了。但是,知道逸宁虽然柔弱,心却将什么都分得特别清楚,好像是一点不想欠人人情的那种,于是,只好改口说道,“你又用不了什么东西,生活费很高吗?你每天给我打扫房子,我觉得是不是应该要付你保洁的费用!” 逸宁明白周延的意思,愈发觉得心内难安。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周延情不自禁坐到逸宁身边去,揽上逸宁的肩,声音低沉甚至带着些沙哑,“你不是说无法还清我的大恩吗?那你以身相许吧!” 逸宁被他的话震得向旁边一缩,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逸宁的这种动作让周延伤心了,自尊心受到极大的打击,心里不好受,但还是要做出一副不以为意的调笑表情,“说着好玩的,你不愿意就算了。” 对于别人,他从来没有为人着想的觉悟,但是,他却不愿意为难逸宁。 那张是逸宁耻辱的光碟,周延并没有看,他只快速地拉了几个镜头,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看不下去。 逸宁被别人伤害,压在身下受到侵犯的镜头他根本看不下去。只看一眼逸宁光着身子,全身泛着粉红,压抑的带着痛苦的反抗的声音,这些一样都让他硬了起来,他却没有办法看下去。 他不能用逸宁受到的伤害来满足自己,这时,也是一样的,要是逸宁不愿意,他并不想强迫他。 逸宁听到周延的话,本能地缩了一下身体。 之后发现周延僵硬的身体,带着涩意的掩盖尴尬的话语,他觉得很歉意和心疼。 其实,和周延交往,他并不觉得难受,甚至是有些期待的。一个活了二十五年的人,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从小就做过太多的梦,幻想自己美好的另一半,别的男人梦见遇到美丽的女人的时候,他梦见遇到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男人,没想过对方会是多么出色的人物,但是,两个人可以心心相印,对方愿意包容自己的一切,自己也愿意为他付出。不过,现实总是残酷的,逸宁没有等到那一个人,就被江哲给伤害了,他从此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幸福的资格,愿意一个人过日子,但是,一个人的生活真的很孤单。 周延进入他的生活,让他从此有了期盼,是的,他自己明白,他心里期盼着,有一天,也许,应该给周延表白,告诉他,愿意和他试试。只是,周延的生活离他太远了,两人相差地太多,他又胆怯了,不敢前行。 逸宁其实是不想见到周延的寥落酸涩的表情,他才如此说出口的,“我们交往吧!我有些地方很笨,你要是不能容忍了,分手就行。” 说完之后,他并没有觉得后悔。 周延听到逸宁低低的话语,开始有些不能相信,但是,他确定自己听清楚了。“你是说真的?可别一会儿又反悔了!” 逸宁想说反悔的时候再说反悔的话,却被周延抱紧了,唇覆上来让他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第一章 表白出口的结果,并不像周延所想,两人关系会有大的突破,至今,两人的亲密程度亦只到了拥抱接吻。 会只到这个程度,也并不是说明两人关系没有进展,周延知道逸宁对自己是不同一般的,到现在,这就足够了。 一来,逸宁曾经受过伤害,周延不想自己莽撞或是太过激烈的行为刺激到逸宁,让他无法接受,以至于令他受伤,而自己亦受伤,两人关系必定难堪,还不如顺其自然让两人关系更好一些,感情到一定程度,定会有所突破。 二来,逸宁那种温吞的性子,柔和的态度,在周延想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总是躲躲闪闪,眼露压抑伤心与哀愁,让周延怎么能够硬起心肠来强迫他。 所以,虽然两人表白已有一周时间,但进展程度只到了情人之吻。 周延原来是浪子行径,在外鬼混,或是找一夜情住宾馆,或是和兄弟哥们一起high,就和他们一起住了,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也正常,现在却回到自己公寓和逸宁一起住,纸醉金迷,香风美酒,刺激与淫 乱夸张的生活只是少年空洞空虚无追求无理想时追求的生活调剂,现在他想和逸宁在一片宁静里过一段日子也不错,他想到要好好安下心和逸宁谈恋爱。 逸宁手受了伤,周延要去公司处理事务,便勒令逸宁不能自己在家里干活,不能自己做饭,全叫外卖,要好好养手,于是,时常打电话询问逸宁在家里的情况。 逸宁指尖还能用,打字虽有些笨手笨脚,但还是可以工作的。 他总有些无奈地接起周延的电话,向他汇报,其实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浏览网页而已。 到时间了,自有周延叫的外卖会送来。 对于两人关系,逸宁其实很担忧。 他和周延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其实两人是分房睡,睡前会有一个晚安吻,这就是两人的相处模式。周延炙热的眼神时常让逸宁觉得心惊,最开始是颇害怕,后来又深觉愧疚。 手上的伤口并不深,几天之后结的痂就有掉落的趋势,手上因为有黑红的痂显得很难看,掉落之后就是浅淡的白色。 这日傍晚,周延回来,逸宁正在看书做笔记。 周延从他身后搂上他的肩,在他耳垂上轻轻吻了一下,看了眼逸宁所看的书,问道,“你又在家里蹲了一天?” “又没有地方去!呆家里还暖和一些。”逸宁随口回答。 “你这样在家里,我都要担心你发霉和社会脱节。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你要去吗?”周延坐到逸宁床上去,带着微笑期待地看着他。 逸宁的计划是要将这本书看完,但看到周延期待的笑脸,不忍拂了他的意,便问道,“什么地方?” “明天是我一朋友的生日,他明晚是家里的生日party,限制多多,所以,今天要我们先给他庆祝了。” 周延温柔的带着蛊惑的话和期待的神情让逸宁点了头。 周延从小就是个强势霸道的人,对待逸宁时,却并不愿意强迫他,时常虽没给逸宁选择余地的事情,也会象征性征求他的意见。 逸宁虽觉得周延有时候强硬地让他心里不好受,但大多数时候是好的。两个人要互相容忍理解并适应,这样才能长久一些。 换好衣服,周延还拿了风衣围巾和手套,准备齐全,这才带着逸宁出门。 下楼的时候,逸宁想到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去见周延的朋友,有些忐忑,问道,“我去不会太冒昧吗?毕竟,我和他们又不熟。要是让人觉得不快就不好了!” 周延揽上他的腰,强硬地让他抬起头来,“你到时候就是客人,是我的人,他们只有欢迎的份,不会觉得不快。要是不欢迎你,岂不是不给我面子。再说,是他想见见你的,打电话让我千万要带你去。” 逸宁有些惊诧地望着周延,“他们怎么知道我的,还要见我?” “我这些天像个有家室的男人,不是吗?他们自然相问了,我说我交男朋友了!”周延笑得颇开怀,才二十三的他,虽然因为家世和历练的原因,让他显得比常人沉稳老练些,但笑起来依然是个大男孩儿的样子,带着阳光的明媚。 周延其实比自己小两岁的事情,逸宁前几天才知道,知道后颇惊讶,他一直以为周延是比他大些的,毕竟,周延那个样子,哪里像才大学毕业没多久?自从知道周延比他小,身为哥哥的那种使命和责任感,时常让逸宁对周延露出只他自己明白的宠溺与包容,周延当然就将这种宠溺和包容当成是理所当然的情人之间的和谐相处,要是让他知道了逸宁其实是将他当成弟弟的,怕是会想去喝酒解闷。 周延的话让逸宁脸颊发烫,羞赧地嗫嚅斥道,“什么叫有家室的男人?” “每天早上去上班,回来后就不出门了,不再去别的地方,在家里陪爱人,你说这不是有家室的人做的事情?”周延笑着在逸宁耳边说道,只把逸宁耳朵尖都逗得红了。 逸宁赧颜快速向前走去,周延知道他定是害羞,也就不再说了,笑着跟上他。 曹逸然和周延是幼儿园时的同学,在幼儿园时因为争抢手下和地盘曾经打过架,后来因为臭味相投成了好友。 曹逸然家中祖父父亲都是高官,母亲是商人,投资酒店和房地产,曹逸然只比周延小三个月,却带着一大帮子人称呼周延做大哥。 高中时候被送出国去,在国外差点出了大事,又被押回国来管教,再不敢将他放任到别的地方,因出国费了一年时间,便比周延低一个年级。 就是为了给他庆祝生日,周延才将逸宁带出来了,要是是别人,周延估计也不会。 曹逸然包了一个酒吧,在里面庆生,来的都是平时关系很铁的哥们,有些是从小一起玩大的,还有大学相熟的,全一群狐朋狗友。 周延带着逸宁去后,就有些后悔把逸宁带来,毕竟,逸宁可和他们不一样,是正正经经的文雅人。 第二章 酒吧里灯光迷离变换,音乐声大起,气氛热闹,一群人在舞池里疯。 周延带着逸宁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玩了一阵了。 曹逸然被哥们提醒周延来了,马上从舞池里出来,一身黑色紧身背心皮裤,脸上不知道被谁画了什么东西,一道一道地黑黄红,头发被挑染地五颜六色像只孔雀,瘦瘦高高地精神倒是十足。 “大哥!你可来得真早!”曹逸然一见周延第一句就是抱怨。 “我是在工作的人了,等你明年做事的时候,再来说我。”周延“啪”一声拍在曹逸然背上,“你这一脸一头怎么搞得,花成这样!” 曹逸然不以为意,“高兴就成,明天就得染回去了,先就这样!”说着,这才看到在周延身后,几乎被人高马大的周延全挡住的逸宁。 逸宁一直胆小且喜静,虽对酒吧有好奇,但从没有来过,进来后就被里面的气氛给镇住了。 “啊?”曹逸然大呼小叫一声惊呼,“这就是嫂子?” 周延搂着逸宁的肩,将他带到身前来,笑着介绍,“苏逸宁!” 逸宁朝新新潮人花孔雀男曹逸然微笑,刚才他的那声“嫂子”让他感觉窘迫,带着点怯意说道,“你好!你是曹逸然吧!生日快乐!” 酒吧里声音太大,逸宁的声音又小,几乎都要淹没在酒吧的嘈杂里。 曹逸然看逸宁带着丝怯意的面孔,在迷离灯光下,泛着上品白瓷一般细腻的光泽的脸庞,带着些羞怯的大眼睛,一张小脸,小鼻子小嘴,古典美人的长相,要不是原来就知道他是个男的,曹逸然八成会将他当成个女人。 对于从小一起混的哥们突然改邪归正好好谈恋爱陪美人而不顾兄弟了,谁心里都不好受,曹逸然亦如此。 原来周延是大把的时间和他们鬼混在一起,无论上哪儿都是一道,感情好得是穿着一条裤子,可自从周延工作之后,和他们一起的时间就少了,多数时候打电话叫他出来,他都说有事情要做没时间,那个时候,就已经要曹逸然觉得不爽了,近来两个星期,周延更过分,原来即使上班还能两三天来和他们聚一聚,现在却是一次都没有和他们聚了,打电话询问,说是交男朋友了,想好好陪陪他。 曹逸然当时就半埋怨半玩笑地道,“喂,你这是见色忘义,要衣服不要手足哦!” 周延当时笑着回回来,“好不容易遇上一个人,你总不能让我一开始就被out吧!” 曹逸然无话可说,却气得牙痒痒。 以前大家哪个不是一起出去泡妞,自己看上的让给哥们的也有,现在却有一个要收心退出他们这个圈子了。 曹逸然在心里是对周延这个让他收心的男朋友极其没有好感,打电话让周延千万要将这个男友带到他的生日会上来,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看到后,曹逸然有些失望。 这个人是有几分姿色,但是,对于到处混,见惯美色,甚至在某些场合见过真正绝色的他来说,逸宁的长相并不能让他以为周延是被他这张脸迷住了,一向豪爽性格直率的他,看到逸宁稍露怯意的样子,就觉得这个人装,所以,更加没有好感了。 曹逸然让人去让把音乐停下来,在所有人都停下来看这边的时候,他才来向大家介绍,“这是嫂子——苏逸宁,我虽然是寿星,可大家过会儿也要好好敬敬他!毕竟是他把我们的大哥给勾走了!” 曹逸然说完,大家便一阵应和。 很多人过来和周延打招呼,关系特别铁的称他“大哥”,一般的称他“延哥”,没什么关系的称“延少”。 这里面还有好些女孩子,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艳丽非常。 和周延打过招呼,大家当然不会放过被曹逸然隆重介绍的所谓“嫂子”,逸宁根本无法应付他们,周延和别人寒暄了两句,看出来逸宁的不适和慌张,便搂着他坐到一边较角落的地方去,还对大家说,“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们。” 大家一阵哄笑,周延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逸宁却是不懂的,更加觉得不适和羞赧。 曹逸然端了酒来敬逸宁,被周延截了,“先我敬你。” 周延仰头一口将酒喝光,拉着曹逸然坐下。 逸宁只觉得自己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坐在一边望着别人玩不说话,周延看过来就回他以微笑。 曹逸然也一口将酒喝了,这才拉着周延抱怨,“要不是我生日,都见不到你,已经半个月没见了吧!” 看逸宁看过来,便故意说道,“嫂子可真厉害,让你都忘了我们这一群人了。” 逸宁被曹逸然紧盯的目光和带着些挑衅的话语说得有些惊慌紧张,周延握了他的手,对他微微一笑,让他安心,又才将自己和曹逸然的酒杯加满,拍着曹逸然的肩郑重说道,“人都是要长大的,逸然,你以后也不要这么疯了,正经些有好处!”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还真要在家里一直守着个人了?”曹逸然笑得讥讽,斜着眼睛颇邪气,“别笑死人了,老子至少还要玩二十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谁他妈管得着我!” 周延露出些无奈,又敬了曹逸然一杯。 曹逸然不喝他的酒,硬要敬逸宁,还说狠话,“今天我生日会,嫂子也是第一次见到,怎么能不和他喝一杯。”说着就硬要逸宁喝。 逸宁不喜欢喝酒,周延是知道的,再一次截了曹逸然的酒,“逸宁他不喝酒,果汁吧!别为难他!” “哥,你这就不对了,我生日,就该嫂子敬我一杯;第一次见嫂子,就该我敬他,你这样一直拦着算什么事?连酒都不让喝,真是嫂子重要,兄弟都要靠边站了,你这话说得,不是诚心让我添堵吗?”曹逸然不依不饶。 “你这是喝醉了怎么……”周延皱了眉头有些不高兴。 逸宁拉了周延,马上将酒杯接过来,喝了一口,就被呛了一下,“本就该我敬,喝一杯没有关系。” 曹逸然怎么看怎么觉得逸宁装柔弱,心里超级不爽。 周延却又满心在他心上,更让曹逸然憋气。 周延让人来将曹逸然拉走去舞池里玩。 曹逸然走了,周延对逸宁有些担心地问道,“是不是不习惯,要不,我让人来先将你送回去,我估计得再过段时间才能回。看他们这样子,怕是要玩到明天去了!” “没什么,还好!你不用太想着我的,我没事儿!”逸宁虽然不适应,但还是尽量想融入里面,而不是让别人觉得自己特别。 周延听曹逸然那说话语气,就知道他估计对自己找了固定男友不高兴,所以满身的刺,但他又不是为了兄弟活着的人,人总是会成熟的,并且有事情做,不能和他们那样时间多多到处鬼混了。 做了没一刻,就响起更劲爆的音响,下面一群人因为什么事情疯叫,周延看他们的情况,直后悔将逸宁带来了。 第三章 舞池里明灭闪耀的灯光下,有一位跳脱衣钢管舞身材火辣的女郎,在挑逗撩人的动作下,从最开始的黑皮衣黑皮裙到只剩下最后一条黑色丝质三角内裤,露出来的裸 体是健康的蜜色,美丽而柔韧。 她从舞台上跳下来,周围的人开始起哄,不过,却并没有什么人敢上前趁机占便宜。 周延正在和逸宁说话,这样来转移逸宁的注意力,说实话,他实在不想要逸宁混入他们这样的乱圈子,逸宁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而周延觉得,现在的逸宁,他非常满意,并不需要他变一副样子。 脱衣女郎一双上挑的凤眼,朝人群一笑,就勾去了不少朝思暮想肖想着她的魂魄,不过,她对此毫不在意,而是毫无顾忌毫无尴尬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只穿着条内裤绕过人群踩着音乐节奏走到周延面前来。 她一手撑上周延面前的桌子,一双眼睛邪魅非常,嘴角勾着笑,拍了拍桌子。 逸宁原来微低着头在听周延说话,会低着头,主要是因为他不适应这里面的氛围,并且舞台上的表演他虽然觉得无权干涉但是打心眼里并不喜欢,所以,只能低头不看。 周延提出让他先回去,逸宁自然是希望能够离开这里的,只是,这样做,无疑会让周延的朋友以为自己不给他们面子,太过高傲,让周延和他们的关系受到损伤。 为此,逸宁只能在这里熬着,希望自己不要让别人觉得格格不入,当然,假如时间能够过得快点就更好了。 被一双手撑上桌子时逸宁没有注意,但是,对方拍了两下,他就抬起头来看了,没想到入眼便是一个女人的漂亮□的胸部,并不是非常丰满的类型,而是那种因为人瘦而成的小巧型。 逸宁没有一丝邪念,心中感叹这是一种美好的事物。 只是,看到女人的裸胸毕竟尴尬,他本就胆小而矜持,所以,再不敢看,也不敢抬头去看这胸的主人的长相,就转开头,微红了脸看向墙上的装饰画作。 周延不可觉察地皱了一下眉,他知道这估计是曹逸然在整他,不然,怎么这个女人在这里,而且现在还是以这幅样子出现。 怕逸宁会误会,他在桌子下面将逸宁的手握住了,逸宁并没有反抗,于是,顺理成章地他将逸宁的手紧紧地十指相扣,他想,即使逸宁误会了想逃开也是不可能。 因为这女人站着,还因为她的身高,周延此时必须仰望她,不过,周延倒对此并不介意,而是略带了笑意,用性感的男中音问道,“丽莎,什么事?” 仅仅只有半年的磨炼,周延就像已经脱胎换骨了一样,以前的笑怎么都会带着点孩子气的明亮和稚气,而此时,却已经沉稳了很多,是完完全全的,男人味的笑意,性感中带着的男性荷尔蒙十足,让女人看着就想和他搞上床去,以前的孩子气在这个笑里完全没有了。 这也许并不仅仅是事业对他磨炼的结果,男人经历了爱情,拥有了责任感之后,往往成熟得更快。 丽莎看着周延,脸上露出豪爽的笑意,她比周延还大了半岁,两人交往了大半年,其实也不能说是交往,毕竟,谁也没有提过,但是,半年多的固定床伴加玩伴关系,怎么也会让人觉得两人在谈恋爱吧! 丽莎至少那时候就是这样认为的,她虽然一向豪爽开放,但是,也还有女人的好面子与矜持,毕竟不想去和周延询问,两人到底是不是在交往,不过,从现在周延牵着搂着一个漂亮的娘娘腔,并且一副王子护公主的架势,她就知道,她之前怕是和周延只是床伴关系,周延并没有对她有感情在,估计只是和她玩玩而已。 丽莎是个骄傲到孔雀一般自恋的女人,但是,小女人的小心眼也不是没有,于是,在知道周延交了固定男友之后,她就有心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周延这样的花心大罗卜收了心。 于是,曹逸然说他生日会上周延会带着嫂子来时,丽莎就说自己也要来。 曹逸然对周延收心一直就不爽,非常高兴丽莎那凶悍女人来给那所谓的“嫂子”一点颜色看看,所以,丽莎要干什么,他说的是,都会配合! 丽莎在看到逸宁的时候,她还坐在酒吧的角落里,瞥到周延身边带着的是一位漂亮温柔的小妞,后来,才发现居然是个死娘娘腔,真是的,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怎么就能让周延这种烂人变好人呢,这个世界难道已经不正常了吗? 丽莎半撑在周延身边,酒吧里的人的目光于是几乎都聚集在这里来了,免费看热闹的事情,人人都喜欢干。 曹逸然那个煽风点火的人还将音乐关了,把聚光打到这里来,周延对他们的行为非常恼火,并且还有种幸好我已经不再像他们这么无聊的解脱感。 “以前都是你和我搭档跳舞,今天你来了,当然要来邀请你了!”丽莎一脸媚惑笑意,伸手去勾周延下巴! 周延身体往后面靠了靠,避开了丽莎涂着丹蔻看着就让人觉得恐怖的指甲。逸宁觉得尴尬非常,心里有些乱,一看就知道这个女人以前和周延有一腿,而他此时被周延握紧了手,丝毫不能挣脱,只能在这里眼睛看着,耳朵听着,同样也要被别人盯着,成为别人的谈资。不由得,逸宁微微蹙起了眉头,对周延些许埋怨,他将头转到一边,根本不想看这两人。 “算了吧!你要舞伴,这里的人都眼巴巴盼着那个位置呢!你何必找我!我已经有他了,以后都不和别人搭档了!” 因为逸宁蹙眉沉脸,周延知道他不高兴了,所以,对于丽莎也没有了好话,虽然话说得还好,但是语气已经又沉又冷充满了警告,一般人听到后,都是会乖乖离开的。 周家的人平时笑着就给人威严感,更何况是故意沉脸露出冷意。气势一出来,许多人都认为丽莎会灰溜溜地走开。不过,这女人可不是一般人。她对于周延说冷话非常不爽,一屁股坐到桌子上,也冷声出口,“延少,你这样可不行!好歹我也跟了你大半年,你连一句分手也不说就把人甩了,现在又不知道在哪里得来这么个林妹妹一般的小妹妹,怕我坏你好事就这样呢!做人不带有你这样不讲情分的!至少要知道厚道怎么写吧!” 女人就是麻烦!周延想着,盯了丽莎几眼,就在人群里找曹逸然的影子,不过,曹逸然这人这时候哪里会让周延找到,他早就躲到楼上在高处看热闹了。 丽莎的话很明显不仅在说周延,而且也在侮辱逸宁,逸宁听了,眉头蹙得更厉害,对于别人说他像女人,听多了也就习惯了,不过,每次听到心里还是不舒服的,他虽然心里难受,但是依然没有出声,只是被周延握着的手在微微颤抖。 逸宁的颤抖周延能够最直接地感受到,他真是觉得对这女人忍无可忍了,没有找到曹逸然将这女人撵出去,他只好自己解决,周延的嘴从来就不是说好话的,并且也不会因为对方是女人就口下留情,“丽莎,我和你的事,我们私下说,你在这里大声嚷嚷做什么!难道还没有人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吗?说什么你跟了我大半年,这大半年内,你还跟的人多了,是不是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要是有,鉴定出来是老子的,你再来找我!现在,你他妈的给我滚,老子不想看到你!” 丽莎没想到周延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损人,即使不顾及她和他的情分,难道就一点也不顾及他身边这位一看就娇弱地不得了的娘娘腔小美人吗? 丽莎伸手就要去扇周延耳光,周延这时候却没有动,直接让丽莎来了一巴掌,丽莎力气再怎么大也是个女人,不可能打得太痛,只是她手指甲有些长了,在周延脸上化了好几道指甲印,有两道居然流血了。 丽莎有些不敢相信,她以为周延再怎么也要躲开的。 于是,这样众目睽睽之下打了延少一巴掌,她也有些懵了,她记得,以前有女人在周延脸上留下过巴掌印,后来那女人被扇肿了脸月余才消肿化瘀的,周延从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无论是男人女人,是美是丑,只要惹到他都不会有好下场。 丽莎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内心忐忑。 周延却没有还手,而是冷冷看了她一眼,“老子说了再不想看到你,怎么还不滚!” 丽莎来的时候只穿着内裤也像个女王,离开的时候有献殷勤追求她的男人给她披上了衣服,她依然走得狼狈。 周延带着逸宁站了起来,朝楼上的一个窗口看了一眼,说道,“曹逸然,我给你时间来给逸宁道歉,不然,以后我们就不联系了!” 在门口穿好外套,周延拉着逸宁出了门,外面的寒风冷冽,逸宁心里很乱,不想理睬周延,毕竟,逸宁受过江哲的伤害,对他们这种生活放荡根本不顾及别人心里感受的公子哥打心眼里怨恨痛恨着。但是,此时看到周延脸颊上的血痕,他又担心起来。 从口袋里掏了纸巾出来,蹙着眉头给周延轻轻擦拭。 第四章 周延含笑看着给他擦脸上血迹的逸宁,他就知道逸宁无论多么生气,但是,一定是心软的,要是他让那个女人打一巴掌足够让逸宁心疼他,那么,这有什么不值得的呢!多打两巴掌也行呀! 逸宁看着纸巾上的血迹,蹙起的眉头就没有展开过,脸上的心疼担忧的神色尽显,看到周延笑,他便有些生气,低声轻叱道,“脸上都流血了,你还笑!” “流血有什么,你不生气就好!”周延依然笑着,俯身还在逸宁唇上亲了一口。 这是刚从酒吧里出来,这边一条路都很繁华,路上行人不少,周延毫不顾忌人们的感受与视线,就公然在大街上亲吻他,这让逸宁非常不自在,抿紧了唇,些微埋怨中又带着丝甜蜜。 虽然有人看过来,但是,大家也只是瞟两眼就快步走了,毕竟,大冬天的,谁没事停下来看你们情人之间亲亲我我呀! 没有人大惊小怪主要是逸宁这个样子实在看不出来是个男生,大家都把他当成女生了,看着一个大男生亲他,哪里会想这是一对同性情侣,而异性情侣大街拥吻的都一大堆,更何况只是小甜蜜的蜻蜓点水。 “你别这样!”逸宁看了看周围路人,红着脸嗔怪出口。 周延笑着不回答,将逸宁脖子上围着的围巾给拢高一点,将他的脸遮了一大半,又给他将拢了袖子,不让风从袖口进了衣服里。 逸宁抬头看周延,周延面色温柔,对他实在很好。 周延也许以前生活混乱,但是,和他在一起之后,这些天每天晚上都是陪着他的,即使只能无聊地看看电影,打打游戏,他也没有什么怨言。 逸宁想,也许,自己应该原谅他以前的混乱的生活,然后,和他过新的生活,不然,两个人之间不会有进展的,过去的都过去了,大家都应该向前看,将来的生活才是重点。 两人向前走,逸宁心中所动,便向周延身边靠了靠,周延揽紧了他的腰,低头关怀询问道,“怎么了,还冷吗?” 说着,周延已经准备将自己穿着的大衣外套解开将逸宁搂进来,逸宁当然不是因为冷,被周延用帽子围巾手套大风衣裹着,他怎么还会觉得冷,他只是想离这个男人更近一些而已。 逸宁制止了周延的要解大衣的行为,声音轻柔中带着些羞涩的意味,宛若春日里催出柳条催开桃花的煦风,让人心里温暖如被熨帖,“我不冷,你不要把外套敞开了,小心你冷到了!我……我只是想离你近些而已。” 周延笑了,一股如温泉的暖意从心里流到全身,让整个人都暖了起来,他望着不远处的霓虹灯光,那些绚烂迷离的光彩,虚幻如梦,而他身边的这个人却是真实的,他感到一种实实在在的幸福感觉,也许,他希望和逸宁在一起,并不是渴望爱恋,他只是渴望着一个人在他身边,依靠他,并且关心他,两人就这样在一起,相依相守,这个小小的两个人的世界,可以用家庭来称呼,他希望的,因为缺少父母之爱,内心里从小渴望的,只是一个温暖的家而已。 周延觉得幸福,心中所动,他低下头在逸宁耳边轻轻说道,“谢谢你!” 逸宁并不知道周延这是谢他什么,他想,周延所说,也许是谢他刚才在酒吧里,自己没有因为那个脱衣舞娘的话而生气从而让他难堪,或者,也是自己原谅了他以前的乱糟糟的生活,现在,还和他走在一起。 无论是为了哪般,周延说了“谢谢”,逸宁都是高兴的,毕竟,周延不是一个将这种话挂在嘴边的人。 逸宁伸手握住了周延的手,周延拉着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逸宁的手上戴着手套,而周延却没有,逸宁想了想,手在他的衣袋里动了动,挣脱了周延的束缚,周延有些错愕,停下了步子看向逸宁,而逸宁并没有让他误会多久,他将自己的手上戴着的手套脱了,用另一只手拿着,然后,赤手牵住了周延的手,放进周延的衣服口袋里。 这样的小动作让周延笑了,低声对逸宁说道,“你可真是个细心的人,和你在一起,总有时候是会让人特别感动的。” 逸宁瞥了他一眼,低下头走路并没有回答。 他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很无趣的人,无趣到以为以自己的性格一辈子都不会被任何人爱上,以至于,他只能将自己也封闭起来,不去接触任何人,不会爱上任何人,然后,就这样孤孤单单一个人过完一生。 但是,有那么一个人并不嫌弃他的无趣,愿意和他在一起,那个时候,周延并没有用轻佻的声音,而是那般郑重地对他说,“那你以身相许吧!” 既然这样,逸宁又如何能够拒绝! 并不是拒绝周延,而是在一个人孤独地活了二十多年,突然有一个人愿意对你伸出一双有力的大手,有一个人愿意为你敞开宽阔的胸怀,愿意将一个坚实的肩膀给你依靠,对你说——你以身相许。逸宁没有办法拒绝,他无法拒绝这样的一双手,这样的一个怀抱,这样的一个肩膀,这样的一句话,所以,他没有办法拒绝给出他这些的这样一个人。 他以为,他爱上一个人会很艰难,但是,没想到,其实,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你敞开你的心,将你的心交给对方而已。只要相信对方就行了,就这样简单。 坐上车后,逸宁的帽子和围巾已经解了下来,周延俯身到他身边亲吻他的脸颊和耳朵,逸宁些微瑟缩却并没有躲闪,周延受到鼓励,解了逸宁的安全带,将他拉到自己怀里来,开始亲吻他的唇,开始只是浅浅细啄,之后才渐渐深入,两个人口舌相交,辗转反复,一次又一次的分开,一次又一次的结合,到后来,两人都呼吸急促,逸宁更是面红耳赤。 周延时不时地就喜欢和他接吻,最开始的时候,他只能顺着周延的意思,被他主动引导着感受两人的相濡相融,到现在,有时候,他也能够好好的配合了,时间总是会让事情有很大的发展和进步,要的只是时间和感情而已。 亲吻总是带着勾起欲望的魔力,周延有些刹不住车,看到逸宁在车窗外灯光下泛着白玉一般光泽的脸颊,看到那脸颊上的绯红色泽,就觉得心里满满地,那种幸福要满溢出来。 感情真是一种让所有人都琢磨不透的东西,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喜欢上这个人了,但是,喜欢上了,那种感觉,是无法自己对自己说谎的,自己感觉得最清楚不过,而他又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 所以,这次,他亲吻逸宁,是要给他道歉,他不想逸宁有心结,他将逸宁搂在怀里,抚着他不断起伏的胸口,说道,“今天那个女人,以前我们在一起过,不过,遇到你后,我就没有和她有太多交往了,我和你确定了关系,就真没有在外面去乱混过,请你相信我!” 逸宁喘过气来,抬头看周延,周延的脸在车窗外明灭的灯光下,显得异常严肃而板正,眼睛更是深邃带着郑重地如同发誓一般的神色,逸宁即使不相信,也会选择相信他,更何况,他是愿意相信的,他点头道,“嗯,我信你!” 周延开心地在逸宁额上又亲了一口,承诺道,“我以后再也不会和她们见面来往了!” 逸宁看着他,没有回答,不过,周延知道逸宁听到他这句话后身体有放松。 车开出停车场后,逸宁看着周延的脸说道,“要去看看你的脸么?要上药才行,不然,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 周延摸了摸自己受伤的那半边脸,痛得‘嘶’了一声,抱怨道,“女人真是麻烦,手指甲长成那样,我脸算是被毁了,还得去打狂犬疫苗,谁知道那女人有没有狂犬病!” 逸宁看周延这个样子,就笑了,语气里居然带着些微酸意,“谁让你就让她打了,你不知道躲吗?” 周延看到逸宁抿了嘴,再听他带着酸味的话,心里很高兴,“我是看你要生气,故意让她打的,既能把她轰走,又能引起你的关心,何乐而不为,只是,谁知道这女人留那么长指甲。”周延说着,看逸宁黑了脸,就打哈哈说道,“我得去医院看看,不然,这血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脸上带着这个,被人看到可不行,估计这几天都没法见人了,会被人见一次笑话一次。” 逸宁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之后只好陪周延去了一个小诊所了,索性里面人少,且不可能遇到熟人,周延才保全了面子。医生给开了药,摇摇头说,“年轻人要注意影响!打打闹闹弄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周延板着脸没有反应,反而是逸宁帮着应答,那老医生对周延于是非常不满,给他们拿了药就让人快些走了。 回到家后,周延就叫嚷脸上的伤不好就不去工作了,要在家休养几天。 逸宁对此很无奈,这人怎么随便就翘班呢。 第五章 周延脸上的伤在第二天结了很浅的痂,洗脸都要万分小心,不然,就会流血。 周延在心里大骂丽莎那个女人,他向三叔请了假,说自己脸上受伤破了相,暂时不去公司了。又给他的下属打了电话,让他们有事情时再找他。 逸宁早上起来熬了米粥,就着他做的两个小菜吃了早饭。 周延吃饱了就靠在椅子上摊着,说不去上班真是太好了。 逸宁哭笑不得,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个人,收拾了碗筷去洗,周延就自动地用了擦桌子的毛巾擦了桌子,不过,在将毛巾放回去的时候,就随手丢在厨房台上了。 逸宁对这大老爷们无话可说,洗了碗筷,又将厨房好好收拾干净,还将分类擦各处的毛巾都用消毒剂泡着洗了挂好,这才从厨房出来,出来看到桌子只是周延随手擦的,并没有擦干净,他皱了一下眉,又回去拿了毛巾出来好好擦了一遍才作罢。 周延一直站在一边看着,颇不以为意地说,“弄这么干净做什么,下一顿要吃还不弄脏了。” 逸宁嗤笑,低声嘟囔道,“你这顿吃了下一顿还要吃,那你这一顿也不要吃了呀!” 没想到周延耳朵太好,居然听到了,他笑着去挠逸宁的痒,还边说道,“说我坏话还以为我听不到呢!” 逸宁有些窘迫,不断躲着周延的手,却没有周延的人高马大,躲也躲不掉,被他挠地咯咯笑,红着脸要喘不过气来,实在气恼了,才反驳道,“本来就是这样!” 周延放开逸宁,看逸宁红着脸眼睛湿润,嘴唇红润,就心痒痒,本来放开逸宁,逸宁退开就要回房了,他又一把把逸宁捞到怀里来,紧搂着他的腰,托着他的后脑勺就吻上他的唇。 逸宁一时反应不及,被周延偷袭成功,开始还想反抗,之后就没有反抗的力气了,被周延缠住了唇舌,上颚被舔弄地痒痒的,一下子双腿就要站不稳,要不是周延搂紧了他的腰,他都要掉下去。 逸宁伸手反抱住周延的背,闭上眼睛,呼吸间全是周延的味道,唇舌翻搅中,舌头都酸麻了,可周延依旧不放过他,最后他都觉得要窒息,脑子里一边白茫,被周延放开,他伏在周延肩头喘了好长时间才回过气。 逸宁红着脸红着眼,埋怨地瞪了周延一会儿,才默默从周延怀里出来,赶紧往自己房间走去,他怕自己走得慢了,周延说不定都又要拉他回去。 刚才周延明显下身起了反应,顶着他的身体,让他感觉恐慌。 周延看逸宁关了门,才舔了舔下唇,意犹未尽,怅然若失,看了看自己的下身,长叹口气,进浴室去洗澡。 唉,什么时候才能把逸宁拐上床呢,这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他觉得他遇到了人生中的重大问题,他准备花时间好好想想。 逸宁回到房间,回想刚才周延望着他的渴望的且带着爱意的眼神,心中既有暖意,但也不安。坐在电脑前打字都没有效率,出房门准备倒杯水喝,路过客厅,发现周延洗了澡头发湿漉漉的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喝啤酒。 逸宁皱了眉头,这是多么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呀! 逸宁倒了水喝,又拿了毛巾来给周延擦头发,周延笑看着他,一脸享受。逸宁手指修长灵活,给周延揉着头发,周延舒服地就差眯着眼睛叹息了。 电视里是足球赛的重播,逸宁对这些并没有多大兴趣,给周延擦了头发就要回房去,却被周延一把拉住了,逸宁问道,“怎么了?” “坐着说会儿话吧,不要两个人在家,也是各做各的。”周延一双期待的眼睛看着逸宁,说出的话的语气,逸宁觉得,这难道是周延在撒娇吗? 逸宁本就比周延大了两岁,虽然看起来比周延小,但逸宁心里面很多时候都是将周延当成小弟弟的,所以,此时,他愣了一下,居然上去摸了摸周延刚才被他擦得有点乱的头发,答道,“好的,我去关了电脑就出来!” 周延把逸宁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拿下来在唇上亲了一口,这才笑看着逸宁趿拉着拖鞋进屋去了。 不得不承认,自从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周延和他的关系进了一步,而最直接的证明就是两人的肢体接触与亲密举动多了很多。 逸宁关了电脑,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发了一会儿呆,想着自己现在到周延身边去说不定是羊入虎口,那么到底要不要去呢,只要此时自己说要进厨房做点心,周延就不会再强制要求他了。 周延看逸宁关电脑关了半天,便大声问了一句,“逸宁,你在做什么,怎么还不过来!” 逸宁从思索里回过神来,想着两人既然已经在交往,当然应当要投入全部身心,不然,两人怎么会有很好的结果呢。于是,就出了房门,答道,“就来了。” 到了客厅,逸宁又问道,“周延,要吃苹果吗?我削苹果!” 周延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无奈道,“你不知道歇一歇吗,哪里来的那么多事情做!我要吃苹果自己去拿,你别忙过来忙过去的!” 逸宁只好过去坐到周延身边了,看足球他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不过,还是陪在周延身边没有离开。 开始两人是各自抱了个抱枕坐着,过了一会儿,周延就将自己抱着的抱枕放一边,向逸宁身边移了一点,头靠着逸宁的头,再过了一会儿,逸宁昏昏欲睡神智不清的时候,周延就将他抱到了怀里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手搂着他的腰。 逸宁被周延抱到怀里的时候就醒了,想挣扎着起来,周延却没有放手,反而说道,“就这样吧,抱着你比抱着抱枕舒服!” 逸宁想想就没有动了。 逸宁勉强睁眼看着电视里对着一个球挣来抢去的把戏,呵欠连天,周延笑着问道,“你对这个真没有一点兴趣!” 逸宁摇摇头,“我初中的时候被足球踢到过好些次,有一次被踢倒摔在地上手肘都出血了,哪里还能喜欢起足球来!” 逸宁那时候就已经在受男生们的排挤,他们踢足球打篮球从不叫他一起的,要是逸宁过去看,他们热了会脱了上衣,只穿短裤,便会觉得逸宁看着他们,让他们有种被觊觎侮辱的感觉,所以,总是会搞出些把戏来把逸宁赶走,比如踢足球故意踢到他身上去,打篮球砸到他什么的。后来逸宁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便再也不去看了,当然,参加是更加不行的。 逸宁想着,脸上就显出了怅然哀伤的神色,他仅仅是比别人娘了一点,怎么就应该受这些对待了,再说,即使他是个同性恋,他也不是是个男人就会喜欢的,那些人怎么就这样乱想他呢! 周延看到逸宁黯然的眼神,怅然的神色,心中若有所动,抬起逸宁的下巴,望着他的眼睛,问道,“怎么了,想起什么不高兴的来了?” 逸宁摇摇头不说。 “不能告诉我吗?”周延笑得有些无奈,之后,又打起了精神,“我们来互相说好了,我说我的一件糗事,来和你交换你刚才想的怎么样?” 逸宁哪里想听周延的糗事了,不过,不等他反对拒绝,周延已经自顾自说起来了,“我小时候啊,有段时间长得有些胖,不过,虽然胖,我打架还是很行的,那时候,我还是我们学校的老大呢。一个高年级的不长眼睛,看我踢足球就说我比足球还圆,当时,我气着跑回家去,看到我老爸,就问,‘爸爸,有人说我比足球还圆,怎么办?’我爸当时瞥了我一眼,回答,‘足球就是个球体了,再圆的东西也不可能比它还圆,能怎么办。’” 周延说完,眼巴巴看着逸宁。逸宁看着他不说话,后来才眨眨眼睛,问道,“就这样?” 周延点头,“就是这样啊!” “你讲的是冷笑话么?”逸宁问。 “是周二那家伙讲的冷笑话好不好?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想想,我老爸平时一副棺材脸,没想到居然还会说冷笑话。”周延说着就笑了,他主要是想到周骥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逸宁又没有人物背景,会笑才怪呢! 周延讲的笑话失败! 第六章 那冷笑话实在没什么好笑的地方,只是周延一副神采飞扬对自己讲的东西十分自信的样子,逸宁后来也忍俊不禁了,抿着嘴笑起来,嘴角上翘起一个漂亮的幅度,眼睛弯弯的,微笑中又带着些羞涩,只把一心想逗逸宁的周延看得目瞪口呆,欲望蠢蠢欲动,他本来呆在家里就是在打逸宁的主意,现在看他笑得这样羞答答的,被刺激地心痒难耐,此时根本不想顾其他的,只想把这个人拆吃入腹才好。 虽然欲 念如那熊熊烈火烧了起来,周延却也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只知道一味索取进攻的莽撞之人了,将逸宁搂在怀里笑道,“刚才我说的糗事你可是笑了的,现在该你讲你的事情了。” 逸宁听他这么说,一脸愕然,哪里来得周延这样强买强卖的人啊,又不是他想要听,现在怎么愿意把自己心底的那些自己被排斥的悲惨遭遇讲给他听,别说现在,就是两人关系再好些,逸宁估计也是不愿意的。 “我没想什么,没什么好讲的。”逸宁轻轻推着周延,小声说道。 “我又不是傻子,哪里来得那么好敷衍,刚才明明有想什么,为什么不讲给我听!我可是第一次给人讲自己的糗事,你作为第一个听众,怎么,就愿意也同样表示一下?”周延笑嘻嘻道。 逸宁低着头抿着唇不想纠缠在这件事情上,从周延身上起身,离开了些便说道,“你看球赛吧!我还有事情,先去做事情了。” “哪里有像你这样得了便宜马上就跑的。”周延将逸宁拉住,逸宁哪里挣得动,一下子跌在周延怀里。 逸宁一声小声惊呼,他又从来不知道应该如何反抗别人,被周延突然搂住就有些惊慌,伸手推他,小声反驳道,“我又没有想要听你说,都是你自己要说的。” 像逸宁这样柔软而且乖巧可爱的,周延还是第一次遇到,首先他家里的姐姐妹妹都是不好惹他认为性格超级有缺陷的女人,以往交往过的女人也都是火辣型的,虽然也有和几个清秀乖巧型的男孩子有过关系,但他们哪里能和逸宁比较。周延贵人多忘事,完全忘记逸宁这种类型的是他以往最不耐的一种,平时根本不会去在意,而且遇到多半还是一副厌烦表情,因为喜欢上了一个人,反而就把他的这种性格脾性的作为了最好的标准,以往那些无论多么喜欢的现在也都弃如敝履了。 逸宁蹙眉小声反驳的样子,让周延觉得可爱得不得了,逗上了瘾,搂着他不放,还不讲理道,“反正你听了,听了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吧!” “你真是……”逸宁对周延的强权无赖的行为毫无办法,后来被他惹急了便蹙眉同样无赖道,“我不讲,你能怎么办?难道能剖开我的脑袋看到我想的什么?” “当然不行,不过,我总是要在你身上把我吃的亏讨回来。”周延说着,已经笑着伸手去挠逸宁。 逸宁一边躲他一边反抗道,“你真无赖,你哪里有吃亏,你无赖……” “我就是无赖,不过你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周延笑着伸手在逸宁腰上肋上挠着,逸宁穿着浅灰色紧身毛衣,衬得身体纤瘦腰特别细,逸宁被他闹得要喘不过气来,一边伸手挡他一边往后退,沙发太软,一下子蹭着仰面摔在沙发上,嘴里求饶道,“嗯……我说,我说,别挠我了……” 周延看逸宁红着脸颊眸子里荡漾一层水汽半张着嘴喘息的样子根本停不下来。 “现在晚了,我不想听了……”周延手伸在逸宁衣服里摸他的腰,俯下身压住他又要去亲他,逸宁心里猛跳,赶紧把头转开,伸手推身上的人,“你不能这样无赖,起来起来……” 周延被逸宁这样子扭腰挣扎,伸手轻推的样子惹得满身都烧起了火,眼都烧红了,在逸宁唇上亲了一下,声音嘶哑,却依然还是征求了意见,道,“逸宁,我们做吧?” 逸宁睁大了眼,喘着气想也没想就拒绝,“不,别……求你,我不要……” 周延停下手上抚摸逸宁的动作,望着他道,“为什么?” 逸宁把目光转开,脸上表情带着慌乱又有些悲伤受伤,“我……我不想。” 周延愣愣看了他的脸一会儿,毕竟不想强迫他,最后还是从他身上爬起来了,看到逸宁躺在沙发上很忧伤寥落的样子,便伸手揽着他的腰背把他扶了起来,在他已经有些发白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又用手指给他把耳畔的头发抚顺,声音虽然依然嘶哑,不过却足够温柔,“你不愿意我就不会强迫你的,别害怕!” 逸宁低头没有说话。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周延伸手将他揽在怀里,逸宁些微挣动了一下,看周延态度坚决,他便顺服了,由着周延揽着他。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逸宁 作者:南枝 第6节 正在逸宁不知道应该怎么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沉默,门铃就响了。 逸宁抬头看向周延,周延在他脸上安抚一吻,从沙发上起身过去开门。 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周延颇有些心虚,边让他进屋来边道,“三叔,你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 周杉朝身后的两个下属保镖说了句让他们在门外等等,自己就进屋里来了。 进屋就对周延骂道,“你说我怎么会来。你这死小子怎么做事的,找教训是不是?现在是最忙的时候,你说不去上班就不去上班,还说什么有事情打你电话通知你,你手机都关机,屋里电话也不放好,到处问了一遍,才知道你在这里……” “我不是给你请了假了,三叔,你看我脸是真的不好出门,那些事情你就帮着处理了吧!”周延向周杉讪笑,道。 “你还有脸说,你给蓝风说请假要他代转,他怎么管得到你。你那出息都哪里去了,脸上居然让女人弄成那样,你就该这个样子出去见人,你看你……”周杉是被周延惹得满腔是气,还没有数落完,进客厅就看到一个漂亮得男女莫辨的人一脸窘迫尴尬地站在沙发边上。 周杉愣了一下,又转头看了看一脸讨好的周延,心里那股怒火更甚,还想着周延这小子怎么就突然翘班,原来是在家里养了这么个人。 周杉也不骂人了,沉着脸坐到一边单人沙发上去。 逸宁窘迫地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这个气势逼人一脸生人勿近的人周延叫着“三叔”,就应该是他家里的人吧!现在自己毫无理由地和周延住在一起,被他家里人看到了,逸宁忐忑地望向周延,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第七章 周杉上门(一) 周延先看看周杉,看他沉着脸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点烟抽起来,便有些讪讪的,毕竟,周杉是他最敬重且最亲近的一个亲人,比起他的父母来,在他的心里分量更重。他平时虽然和周杉长幼不分地说话,心里其实最怕让周杉失望。 又看向逸宁,逸宁平时就挺胆小怯懦,此时脸上神情就更加不安与忐忑,他正看着自己,想是此时非常羞窘才对。 周延走到逸宁身边去,伸手拉上他的胳膊,逸宁倒没有挣扎或者躲避,非常顺服地被他拉着。 “你先到书房里去做你的事情吧。刚才不是说还有事情没有做的吗?”对上逸宁的乖巧顺服,周延不自觉地就放柔了声调,把他拉着往书房走去。 逸宁被他拉着,跟着去了书房。 周杉抬眼看了这边的两人一眼,他还是第一次听周延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话,又带宠溺又带劝诱的,真是让他大开了眼界一场,周延真是长成熟了,居然知道哄人了,并不一味像以往一样只会颐指气使或者霸道占有。 周延把逸宁带进书房里,面对逸宁关怀的神情,他也生出了窘迫,把目光转开不敢和逸宁对视,这才说道,“他是我三叔,我先去和他说说话,你就做自己的事情吧。无论发生什么,你不要出去就行了。” 周延说完,转身就出门,还把门给拉上了。 逸宁望着那扇关紧的门,愣愣地站在那里。突然心里升起一阵难过与羞愧。 说起来,其实一直是周延在帮他做各种事情,提日用品给他,还送很多别的礼物,后来他出了事情也尽力帮助,让他避祸便也挽留他住在这里。 逸宁明白周延的意思,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周延帮他留他都是因为希望从他身上得到东西。 他本就是个身无长物的人,除了长相还过得去,还能有什么东西是别人看得上的,虽说两人是在交往,其实,向周延那般游戏人间的纨绔子弟估计也没有多少真心交往的意思在,等他得到他并且厌倦的时候,估计也就是分手的时候了。 逸宁当然也明白自己,他是在利用周延,利用周延对他的这种心思,虽然算不上欲擒故纵,但是,他却真的是享受周延的温柔对待,但是又绝对不想付出周延想得到的东西。 他难过于和周延是这种简单又直接的像交易一样的关系,他也羞愧于自己的占别人便宜利用别人的心思。 因为这房间的隔音效果,逸宁根本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他不知道外面的两个人情况如何,是否有争吵,或者周延在挨骂,或者,当然也可能两人仅仅是在友好交谈…… 逸宁愣愣坐在沙发上去,根本看不进去书,也不想做事,就这样安静坐在那里。 脑子里思绪百结,想了很多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已经被周延的家人看到,他也不能拿定主意自己是继续住在周延这里和他“交往”,还是应该离开,不要再利用周延对自己的心思了。 决定本是很好定的,只是,现在要他离开,他其实已经有些舍不得周延给他的温情,但是,要是不走,他又觉得自己太过卑鄙,而且被周延的长辈看到自己,他就越发羞愧。 逸宁在房间里辗转反思的时候,客厅里的情况还算好。 要是没有外人,周杉一向是该怎么教训周延就怎么教训,虽然他不像周延老爸那样总是能被周延气得操起家伙就朝他身上招呼,但是,他骂周延,关周延禁闭的时候并不算少数,估计比周延他爸教训周延的次数还多。 但是,在外人面前,给孩子定要留些脸面,长辈一般并不教训孩子。 更何况,现在周延也长大了,他爸都已经不再教训他的时候,周杉当然也很少再教训周延了,只是有些时候实在被惹毛了才痛骂两句。 周延从书房里出来,周杉正好熄了烟,瞥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沙发,道,“坐下!” 周延哪里敢不服从,过去坐下了。 周杉好好观察了周延的脸,脸上那两道指甲划伤的疤还真明显。 语气比刚进屋那一阵要好很多,问道,“你这脸让谁划的?你屋里那个吗?真是丢了周家的脸。” 周延虽然经常欠扁,但是,那也是周家长辈可以教训他,要是让外面人给教训了,出于护雏心里,周杉心里可不会怎么愿意。 周延怕周杉迁怒逸宁,赶紧道,“不是,是酒吧里的一个女人划的。几天时间就好,没什么大事。” “什么叫没什么大事。她指甲里要是不干净,你死在她手上也是可能。别以为我是和你说着好玩,以后不要让人弄伤了。”周杉说着,看周延那严肃在意起来的脸,便靠在沙发上笑了,放软声音,道,“刚才那个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带到你住处来了?” “他现在住在这里。嗯,我们现在是在交往吧!”周延郑重其事说道。 “你屋里有一个了,你还去酒吧惹别的女人?”周杉的语气也算不上质问,淡淡的,但是威慑力却也有。 周延知道周杉看不惯自己私生活混乱,他以前并不以为意,只觉得人生在世有条件就应该好好利用好好玩,不过,最近他的这种观念改了不少,也算不上他是改邪归正,只是觉得对以前的那种日子厌倦了,他想要收敛自己,对一个人好。而且,逸宁实在是一个很让他上心并且怜惜的人,有了心思,有了对象,自然也就收敛了。 周延解释道,“我没在酒吧惹上别的女人,是以前在一起的一个女人,她看我和逸宁在一起吃醋而已,我不想和她再有瓜葛,就让她打了一巴掌。” “这个叫逸宁?”周杉问。 “嗯,他姓苏。”周延答道。 “你们怎么认识的?”周杉用手敲着沙发扶手,看周延收起以往的嬉皮笑脸这样肃然地回答他的问题,他觉得周延说不定是对刚才那人来真的,周家男人虽然风流,不过,骨子里还是挺专情的,想到周延以前喜欢过的卫溪,他前几天还见到在一起吃过饭,周延那时候挺受伤的,整个人变了个样,周延也是那种不爱则以,爱了就掏心掏肺了的人。周杉看他陷入感情,并不像以前一样随意玩玩,便不由要多多关心一下,他可不希望周延吃亏。 第八章 周杉上门(二) 因为周杉的问题,周延想起了最开始见到逸宁时候的那些事情。 他第一次在书店里见到逸宁时候的情景他并没有很深的印象,在后来那一段心情暴躁的日子里,通过望远镜他看到了逸宁,那种宁静到远远看到就心里平静下来的气韵,让他一天天地盼望,再到后来逸宁消失,他找过去,之后开车把逸宁擦到,送医院,他到逸宁的住处去,之后和逸宁一点一滴的细小相处,这些各种各样的小事,他居然也都完全清清楚楚的记得,好像是一个人进入了他的生活的轨迹,同他的生命一起延伸那般,融入他的生活,融入他的记忆。 周延的神情祥和而且带着柔和笑意,过了好一阵,他才抬起头来回答周杉的问题,“我们在书店里认识的,后来我开车擦到了他,送他去医院,之后我去看他,就熟悉起来了。” 周杉想了想,以前李梓弈的确给他提过周延带过一个漂亮男人到他那里去,只是那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问道,“梓弈说你带过人去医院让他安排,就是这个?” 周延点点头,“就是逸宁,那天在下雨,他的脚崴伤了。” 周杉看周延这样子真有收心真心恋爱的样子,不由更加关注起来,“你们认识多久了?” “大半年了。”周延回答。答后又觉得周杉问题实在多,而且全是围绕着逸宁在转,他不由得着急起来,说道,“三叔,你可别找逸宁什么麻烦,他胆小得很,受不得惊吓。” 周杉摆摆手,看周延这么在乎那个叫逸宁的人,便也不再继续说他了,而是道,“我还没有那么多空闲来管这么号人物。现在事情多,你最好快点把你那张脸弄好,贴块胶布你也给我去做事!” 周延听周杉又说到这个事情上来,就一脸苦相道,“三叔,你就帮我这次,你看我这脸贴块创可贴去上班多影响形象,我去李叔处让他用最好的药,只要这疤浅一些,我马上就去上班,你看成吧!” 周杉看周延脸上那疤的确是出门就丢周家的脸,最后只好咬牙切齿说道,“你最好快点给我把脸养好,快点去做事。” 周延看周杉松口,满面笑容,连连应是。 周杉临出门又道,“把手机电话网络都保证畅通,有些事情你在家里能够处理的都给我处理好,我说过交给你的事情,我是再也不会去管了,亏了损了都是你的。” “那是当然。三叔你放心吧!我会把事情做好的。” “还有,有时间多回家里,周婷昨天还在说好久没有看到你。”周杉又加了句。 周杉最宝贝的就是那对女儿,因为周杉待自己好,周延便待他的女儿和自己同父同母的妹妹一般亲,长兄如父,有时候说像父亲也不差了。此时连忙点头,“行,我会回去的。” 开了门,保镖站在门外,周杉又交代了一句,“你的生活作风给我抓牢些。” “行,我知道。”周延答着,这才把周杉送走了。 因为想和逸宁好好过过二人世界,周延把电话线拔了,把手机关了机,被周杉找上门来教训了一顿,这又才把电话线安上去,又把手机开了机。 刚开机,手机上就是一阵短信的声音,周延看了看,居然有二十来条之多,这么多他看都懒得看,还没有迈步去书房,客厅座机电话便响了,是他的助理询问事务,回答了问题,交代了事情,然后手机又响了,是下面的部门经理,刚挂了又响起,于是这一番处理下来,时间都过了要近一个小时。 周延想起周杉刚才一进屋来就对自己一顿教训,都让逸宁给听去了,虽然他的脸皮一向够厚,但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不免心里也会有些窘迫。 于是,去泡了一壶苹果红茶,端着茶然后才去敲书房的门。 逸宁来开了门,看到周延手中端着茶盘,一脸诧异,问道,“你三叔已经走了吗?” “早走了。”周延端着茶放在书桌上的空地方。 “他……他没有把你……”逸宁想问周延有没有被家里长辈教训,不过,总觉得这样问出来会伤了周延的面子,不大好,便又止住了。 周延听出他的意思,又明白他心中所想,就笑了,笑容痞痞的,“他教训我,你心疼。” 逸宁被周延那双深邃的黑眸看着,又是这样痞痞的轻佻的话,一下子就脸红了,低下头不回答。 以逸宁的害羞程度,周延知道不用指望他会回答,便为逸宁倒了一杯茶,端到他面前去,说道,“三叔虽然嘴上喜欢骂我,其实心里很疼我,我从小父母不怎么管我,都是他教导我。我以前不懂事,没少让他给我收拾烂摊子,那时候没有听他的话,现在想来,我真挺愧疚的。” 周延的沉重中带着缅怀和愧疚的话语,让逸宁仿佛看到了他的另一面,一个拥有忧郁伤怀的感性的一面。 逸宁不由得心里同样一样沉重而且伤怀起来,劝道,“你不用难过,即使从现在开始努力,让你三叔认可你也是可以的。” 周延把茶杯放到逸宁手上,笑道,“我会的。” 又道,“你尝尝这茶,我平时看你是这么泡的,我便泡了,你看味道怎么样?” 逸宁看到茶的颜色很深,闻着是红茶的味,还有苹果香和一些酒味,在周延的期盼的眼神里,端起来尝了一口,入口是很涩的味道。 “怎么样?”周延问。 逸宁不忍心打击周延,但这个实在不太好喝,感觉是在喝很浓的普洱,但是又在普洱里倒了酒一样,纠结一番,还是言不由衷道,“还不错。” 周延笑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便放下了,皱起眉头来,道,“味道有些怪。” 又看到逸宁望着自己,便问,“你喜欢这个味道?明明不好喝,你说不错做什么,我又不是不接受批评。” 逸宁抿着嘴笑了一下,目光柔和,道,“其实还行的。只是茶叶放多了有些浓,要是用这茶叶来泡第二道茶,多放两片苹果,味道应该就会很好。” 周延把茶杯放下,逸宁已经端着茶壶茶杯出了书房去了厨房。 周延跟着过去,站在厨房外面看着逸宁熟练地动作着,把茶水先倒了,又重新加水,然后削苹果切片,然后又在杯子里放两片,等茶泡好,这才倒入杯子里。 将杯子又端到他面前来。 “你尝尝这个味道,看是不是好些?”逸宁温柔的声音,柔和的笑容,漂亮的秋水明眸,周延根本没有接他手里的茶杯,而是抬起他的下巴就吻上了他的嘴唇。 第九章 摔碎的茶壶 第九章 手上端着一个垫着小碟子的茶杯,杯中茶水还是烫的,逸宁突然被周延抬起下巴吻上来,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生怕茶水撒了烫到周延或者自己,只能傻傻地将杯子端稳。 周延在逸宁唇上亲了又亲,逸宁睁大一双湿润润的水眸将他望着,里面写着惊讶,然后还有无助。 周延本还想再欺负他一会儿,看他憋红着脸这个样子,也只好把他放开了。 被周延放开,逸宁端着杯子赶紧退了两步,好好呼吸了几口气,这才缓过气来,刚才被周延突然袭击,他一下子太紧张手里装着热茶的茶杯都忘了要呼吸。 周延看逸宁这样,不免皱起了眉头,表示不满道,“喂,你什么意思。就亲了一下而已,至于吗?” 逸宁脸更红了,把茶杯放在厨房的料理台上,低头道,“刚才茶那么烫,茶水洒出来要烫到。” 周延脸色这才好一些,看逸宁白皙修长的漂亮手指在那套带着玫瑰红的茶杯外壁上摩挲,就觉得心襟荡漾,走到逸宁身边去,伸手去拿杯子,逸宁的手指被他碰到,马上往后面缩了缩。 周延越看逸宁这样越要逗他,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茶,这时候茶里几乎没有涩味了,带着浓郁的苹果香,还有清新的甜味,没有了酒味,却有一丝丝酒香,喝起来就是不一样。 逸宁抬眼看周延把茶喝了,便问道,“怎么样?这样是不是要好些了。” 周延故意皱起眉头,一副很难喝的样子,还摇摇头,道,“不怎么样,比刚才更难喝了。” 逸宁瞪大眼睛,显然有些惊讶,他疑惑地蹙起眉头,喃喃道,“怎么会?” “怎么不会?”看逸宁显然不信的样子,又道,“不信,你尝尝。” “你这杯都被你喝完了,怎么尝?”逸宁此时已经明白周延估计是消遣他的,根本不信他,就要自己再去倒一杯来尝。 “怎么不能尝。喝完了也能尝。”周延已经放下杯子,一把拉住逸宁的手臂,将他带到自己的怀里来,在逸宁的惊愕里捏着他的下巴吻上他的唇,又撬开他的牙关将舌头伸进他的口腔里和他深吻。 逸宁伸手推周延,周延却根本不予理会,揽着他的腰,一步步进攻更加激烈。 逸宁反抗不得,被周延扫遍口腔,又纠缠住舌头一阵吮吸,他被周延一阵舌吻,敏感从口腔传遍全身,腰都软了,腿也站不稳,往后退了几步靠上料理台,手也撑在上面,这才有了重心。 周延已经将手伸进了他的毛衣里面,在腰上又摸又揉,偏偏还亲吻着他不放,逸宁被他亲地脑袋发晕,脑子根本无法运转,脸上绯红,眸子里的神色也显得迷离起来,望着周延的眼光就像那荡漾在月色清辉下的一潭水波。 周延恋恋不舍将舌头从他的口腔里退出来,逸宁得以喘息,只能靠在他的肩膀上喘气,不过,很快又被周延亲吻上了耳朵和侧脸,还听周延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道,“尝到了吧,你自己觉得味道怎么样?” 逸宁哪里有回嘴的力气,在他气都还没有喘匀的时候,唇又被吻上了…… “呜呜……别……”逸宁哼着,心脏乱跳,全身发热发软,一个劲想躲着周延,腰都要弯到料理台上,周延却还依然不放过他。 因为是在家里,逸宁是穿着一条简单的棉质黑色睡裤,根本没有系皮带,周延很容易就把手伸了进去,逸宁一惊,撑在料理台上的手就要去抓住周延的手让他不要乱来,周延手指摸到逸宁的前端,逸宁惊叫一声出来,腰完全软了,手在料理台上扫过,只听“嘭”地一声,瓷器掉在地上摔坏了。 因为这声音太过突兀,周延一把将逸宁抱到怀里来护着,看到地上是刚才泡红茶的茶壶,茶壶从料理台上被扫到地上去,摔坏了壶嘴,盖子摔坏了,壶倒没有坏,只是茶水都撒了出来。 料理台上也有些水迹,周延把逸宁的腰揽着,看逸宁眼里已经盈上了水汽,红着脸喘着气,眼睛看着那摔坏的茶壶。 周延觉得逸宁估计生气了。 他把逸宁刚才碰掉茶壶的手拿起来,看了看,发现手上有水,但是并没有烫伤的红色,像是没有烫到的样子,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拿在手里好好看了看,问道,“手有没有烫到,痛不痛?” 逸宁红着脸不看他,真是被周延气到了,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一个劲要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周延看逸宁生闷气闹别扭,他偏不把逸宁的手放开,紧紧握着,继续问道,“到底烫到没有?” 逸宁心思扭捏了一刻,之后又觉得这样生闷气没有意思,再说,周延这是真心关心他,便也不好意思再故作姿态了,低头闷着声音小声道,“没有事,茶水都冷了。” 周延听他回答,才用手指把他手指上的水渍都揩掉,还关心道,“碰到不会疼吧?” 逸宁摇摇头。 “那就好。”周延笑了笑,放开逸宁的手,为他把刚才弄乱的毛衣整理了一下,又在他唇上亲了亲,这才把他放开,说道,“我来收拾这里,虽然没有烫伤,不过,你还是去用冷水冲冲手指吧。” 周延对他的关心溢于言表,逸宁此时抬起头来看他,看到一向面孔冷硬的周延满脸的柔和宠爱,心下一动,站在那里走不开了,好半天才道,“我,我手真没事,我来收拾就好。” 周延看着逸宁笑了,低头在逸宁耳边暧昧地道,“你不快点离开,我把你压在这台子上了哟。” 逸宁被他的气息吹在耳边,又是这样的话语,一下子脸红到耳根,赶紧退开两步,跑出厨房了。 周延看着逸宁的背影,眼里是柔软的笑意,但在心里又长叹了口气,看着地上摔坏的茶壶,他还真蹲下 身收拾起来。 逸宁在洗手间里用水冲着手指,水明明冰冷,他的身体却发烫。 周延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只是,逸宁却总觉得无法依靠别人,当然,要说打心眼里全然信任周延,他真的从没有过这种心思。 第十章 出门餐厅吃饭 逸宁虽然对于周延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发 情动手感到不安忐忑,心中警惕犹豫,但是心底有时候又会泛起就由着他得手算了的想法,只要他得到了以后说不定就不会拥有这种热忱。 当然,说不定也就是周延不再对他感兴趣的时候。 也就是他和周延分手的时候。 逸宁虽然处事不深,但是对于男人的变心和性 事上的要求还算了解,所以,他虽然已经对周延有了感情,不过,也并没有指望过周延是一个非常好的男人,毕竟,一个普通的男人,都不可能保证感情的坚贞和身体的忠诚,更何况周延这种以往游走花丛的花花公子纨绔子弟。 逸宁在冷水下面冲着被热水烫过的手指,毕竟当时水还有些烫,他的手指虽然没有烫伤,不过仍然有丝灼烧过的钝痛。 思绪渐渐就飘远了,他呆呆愣愣地站在那里,手指都被冰水冻到没有知觉了依然没有回过神来,还是周延收拾完了地上摔碎的茶壶过来看他,才将他那不知飘到了哪里的思绪唤回来。 周延过来把水关上,将逸宁的手指从冰水下面拿出来,摸到逸宁的手指冻得冰冷,便将他的手捂在自己的手心里,皱眉道,“让你用冷水冲一下手,你就把手冲到这样冷,真有你的。” 逸宁有些不好意思,要把自己的手从周延的手里抽出来,不过,周延捂着不放,他也不好太扭捏地应抽,便道,“没什么的,不太冷。” 周延看逸宁这样不知道爱惜自己,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略有些生气,嘲讽道,“是不太冷,还没有冻成冰呢。你这样亏待自己做什么,故意让我看到来心疼你。” 逸宁有些羞愧地低下头,他当然不是要周延心疼他,他只是刚才想远了忘了关水而已。 周延也并不期待逸宁的回答,将逸宁的手拿在嘴边呵了口气,然后用手好好给他搓了搓,逸宁被他这样的温情动作弄得心里矛盾纠缠,由着他把自己的手捂暖,一直低着头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 周延看了看逸宁仿佛是在无声反抗的沉默样子,便把他的手放开了,在洗手池里放了热水,试了水温将逸宁的手拿过去浸在里面,还说道,“你手暖一些了我们就出去吃饭。” 逸宁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周延脸上的抓痕挺显眼,便问道,“你的脸不要紧吗?” “就是这脸要让它快点好,我们出去吃饭了还是去医院看看,不然真留疤了以后又要花力气处理。”周延说完,便从洗手间出去,在卧室换了衣服。 看到逸宁从洗手间出来,便又叫他快去换出门的衣服。 逸宁虽然想拒绝,说自己不想出门,但是在周延那理所当然的眼神里,他便也没法拒绝,只好乖乖去换了衣服。 出门的时候,周延戴了顶低沿的帽子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又系了围巾,算是把脸上的抓痕给掩盖了起来。 逸宁也差不多,全身穿得严严实实,又戴帽子又系围巾还戴手套。 两人都是休闲打扮,出门周延便自动揽着逸宁的腰,虽然穿得严实不太能够看到脸,不过两人身材都相当出色,身高相配,逸宁又是能够将男装穿出男女莫辨的韵味的人,这样两人在一起俨然是一对出色的情侣,从电梯里出来便引得好几人注目。 逸宁微觉不好意思,便将头低下去。周延倒是非常大方,将逸宁的腰揽得更紧,一副极度亲密的情侣的样子。 一般是周延不说话,逸宁是不会主动说话的。 坐在车上,因为太安静,车里的气氛略显沉闷尴尬,逸宁在副座上不断用眼神去瞄周延,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来打破车里的沉闷。 逸宁瞄着周延,看周延专注开车,丝毫不注意自己,心里便有丝难受,那种闷闷酸酸的感觉便开始从心里随着血液流遍全身,让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 其实,他心里是如此希望这个人对自己的关注,也许,他的心说不定已经渐渐陷下去了。虽然他也明白周延并不是一个好的可以交往的人。 周延被逸宁那水盈盈的眼神瞄地一身的火,因为出门而穿的外套让他觉得闷热,有些烦躁地将外套扣子给解开,这才觉得好受些。 不过,逸宁那小媳妇一般的眼神依然不放过他,他最后只好转过眼看了逸宁一眼,恶狠狠道,“你一直瞥我做什么,要看就正大光明地看,我又不怕你看。” 逸宁被他说红了脸,支支吾吾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赶紧将目光转到车窗外面去了。 在餐厅外停了车,有车童负责停车,周延进餐厅依然不把帽子取下来,免得被人看到脸被笑话。 他要要包间吃饭,过来负责引导的服务生好言说两个人用包间太浪费,用包间是需要加包间费的,还不如就在大堂里。 周延被逸宁用冷水把手指冲到发红冰凉失去知觉的自虐行为感到气愤,此时气都没有消,又被服务生那本算好心但在他耳里就是刺耳的话激怒,顿时就发了脾气,沉着脸冷声道,“你管我几个人吃饭,我要包间你去安排就是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周延脾气差,语气恶劣,加上整个人又傲慢又冷冰,把那好心的服务小姐说得愣在当场,脸上表情变了几变,因为职业素质才没有回嘴,而是又勉强露出个笑容,道,“那请随我来。” 逸宁明白周延其实是在生自己的气,但他又想不通周延到底在生自己的什么气,难道是周延一上午几次求 欢都被打断,然后才发脾气吗。 逸宁想想又觉得有这种想法的自己太过恶劣,但心里不免又因为这种想法而发酸,他不免要更深刻地认为周延和他在一起,便是想要和他发生关系而已。 逸宁想出口劝劝周延不要这样对服务小姐失礼,毕竟别人工作也不容易,更何况对方还是位漂亮的女孩子,不过,看看周延那黑着的脸色,他想出口的话便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他因为这些想法,不免脚步就慢了周延两步,周延停下脚步等他,然后伸手拉上他的手,道,“想什么呢,走楼梯也不注意着点。” 周延的声音虽然还是冷,不过,却比刚才对服务生小姐说的时候口气好些了。 逸宁没有回答,被周延拉着上了楼。 服务生小姐先向总台询问了包间情况,这才带着两人去了二楼一间稍微小些的包间。 坐在包间里,周延让逸宁点菜,自己去了洗手间。 逸宁拿着菜单,太厚的一本看起来眼花缭乱,也不知道到底该点哪些,那个被周延骂过的服务生人真很不错,被骂了,此时依然很热情地给逸宁介绍菜式,逸宁很感激地随着她的推荐看,最后也不知道点什么,只能等周延回来才决定。 在包间里,里面太热,逸宁不仅去了手套围巾帽子,外套也都脱了下来,虽然长得漂亮又带女气,但其实还是看得出来是个男人,刚才被周延那样拉着,他此时就觉得服务生小姐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逸宁翻着菜单好好看了一遍,被人盯着实在不自在,又想到刚才周延的无礼之处,便对服务生小姐道歉道,“刚才真是对不起了,他今天脾气不太好,平时并不是那样的。” 服务生小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马上说道,“没,没什么。” 逸宁毕竟长得很漂亮,专注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眸光如水,让人甚至有被电到的感觉,服务生小姐看来是新手,被一个漂亮男人柔声道歉居然红了脸,而她红着脸吞吞吐吐回答逸宁,又正好被从洗手间回来的周延看到了。 第十一章 周延的醋意 周延在门口顿了一步才进来,故意直接坐在逸宁身边的椅子上,伸手揽上逸宁的腰,目光深邃而危险,在逸宁耳边问道,“点了什么?” 因为有服务生看着,逸宁被周延的手碰着腰,又被他那样甚至是充满挑逗的眼神看着,他说话的气息也直接拂在耳畔脸侧,便不由得羞红了脸,垂下眼不敢看周延,小声道,“还没有点,你点菜吧!” 周延望着逸宁因为餐厅暖气而变得酡红的脸,面色不变,语气却有点冷了,“这么久时间,你没点菜,你在做什么?” 逸宁被他冷沉的声音惊得心底一跳,想反驳着说两句,却最终因为太过沉闷而隐忍的性格而作罢,低着头没有回答。 周延翻了翻菜单,按照逸宁的喜好,点了清淡的菜色,又点了小点甜品,然后又对逸宁问道,“要喝酒吗?” 逸宁摇摇头,“不,不用了。” 周延合上菜单交给服务生,对她道,“就这些,你出去。” 包间的门关上了,周延拿着餐桌上盘子里的暖热毛巾擦了擦手,逸宁低着头沉默着,周延把逸宁盯了一会儿,就拿着那帕子去擦逸宁的脸,被暖热的东西触到,逸宁的脸往后让了一下,周延不依不饶,硬是给他好好擦了脸才作罢,扔下毛巾,还抬着逸宁的下巴在他唇上狠狠亲了一口,问道,“你刚才在和那服务生说什么,你那么高兴,她还红了脸。” 这是在餐厅里,很可能服务生会进来看到两人行为,逸宁虽然面上只能承受周延的亲密里带着惩罚的动作,但心里其实非常难受而且排斥,只是他隐忍惯了,不想和周延争执才没有反抗而已。 被周延问这种问题,逸宁反应了一刻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低声答道,“没说什么。” 周延显然不会相信,一双黑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逸宁的脸,声音低沉里充满了危险的意味,“真的?” 逸宁觉得这时候的周延给他的感觉像只凶狠危险的野兽,被他的眼睛看着,就有让人背脊发麻全身僵硬大脑瞬间失去思考能力的感觉。 逸宁不敢不说实话,只能支支吾吾道,“你,你上楼的时候骂了她一句,做服务生也不容易,我,我就给她道了……道了歉……” 周延听他这样说,面孔瞬间放松下来,脸上带上笑容,手指温柔地摸了摸逸宁光洁细腻的侧脸,又在他柔软的唇上亲了一下,才柔声道,“不要随便让女人为你脸红,我会吃醋的。” 周延突然撤去原来的冰冷强硬,仿佛周围的空气也突然变得温柔起来,逸宁的心也随着他的变化而放回了原处,只是周延最后的那句话,不免又会让他在心里反复细思慢想来猜测周延到底是什么心意。 门被敲响,服务生端了菜进来,第一道是鹿茸炖猪蹄,周延盛了汤放在逸宁面前,道,“喝汤暖暖身。” 逸宁只好端起汤来喝。他以前没有吃过鹿茸,此时吃起来只是觉得不太喜欢这个味,并不明白吃的就是鹿茸汤,也不明白这是所谓的生精补髓,养血益阳的东西。 因为不能拒绝周延的好意,虽然不太喜欢,但喝了一碗,之后周延又给要舀的时候,他也只能继续吃了下去。 包间里没有让服务员留下,周延把帽子取下来,脸上的抓痕便显得明显了,逸宁看着,其实还是挺替周延疼的。 逸宁以为包间里只有两个人,周延会做些什么小动作,没想到周延只是规规矩矩吃饭,时不时给他夹菜而已。 逸宁几乎自己不用夹,只周延为他夹的菜便让他消化不了,吃得又暖又饱。 周延从来就不是会苛待自己的人,和逸宁在家吃了几顿家常小菜,此时便点了不少菜来调节饮食,两个人哪里吃得完。 用完饭,逸宁看着桌上不少菜都只夹了一点,便觉得异常可惜,不过,在周延那冷俊的面孔面前,他又说不出打包带回家的话。 倒是周延看到逸宁望着桌上剩菜那不舍的眼神笑了,戴着帽子,眼睛在帽子遮掩下闪烁着柔和而宠爱的光。 逸宁没有说,周延让人来把饭菜打包了,然后去刷卡付了账。 逸宁在这样的高档餐厅里手里提着打包的几道菜,丝毫不觉尴尬,反倒有丝开心,他也说不出来原因,要是追究起来,估计是因为周延刚才指着桌上的菜说“打包起来”的那个样子吧,让他有种这个男人可以过日子的感觉。 从餐厅出来便去医院,逸宁全身暖暖的,坐在副座上,脸上是温柔而甜蜜的神情。 周延看着他,便也将逸宁“自虐”洗手那件事抛到脑后去了,心里也开心起来。 这是逸宁第二次来到这家医院的院长办公室,他本不愿意上来,但是周延要他来,他也拒绝不能,只能跟着来了。 坐在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他有些局促不安,主要是那个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看着他和周延的审视眼光让他无法适应。 李梓弈站起身来,走到周延跟前来。 周延已经自己动手去倒了茶水来给逸宁喝,自己也端着一杯喝起来,面对李梓弈的探视目光,他也丝毫不受影响,气定神闲喝着茶。 “你还真出息了,这脸让谁划成了这样?”李梓弈说着,目光在逸宁的手上扫过,逸宁被他看得背脊一凉,手指缩了缩。 逸宁的指甲修剪整齐,虽然不是光秃秃的,但是也只有不到两三毫米,根本无法在周延的脸上留下那样的划痕。 李梓弈觉得惊奇,不是这人还是谁划上去的? 周延看到李梓弈的扫过逸宁的眼神,便放下茶杯笑了,伸手把逸宁的手握在手里,伸展开给李梓弈看,笑道,“李叔,不用看了,不是他弄的。” 上次周延带着这人来医院看脚踝,那时候周延居然亲自将人送到医院来,还服务周到的行为便让李梓弈知道周延怕是在打这人的主意。 距离那个时候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他以为以周延的速度定然已经得手了,得手后估计便会失去兴趣,只是没想到两个人居然还在一起,周延来看个脸,也把这人又带了来,周延那亲热又独占欲强的行为还真让李梓弈觉得奇怪了,难道周延还真对这个人动了心,这么久了两人还在一起? 只是,周延脸上的指甲抓痕很明显不是这个叫逸宁的人的,那么,又该是谁的。 李梓弈也不和周延废话,去打了电话让美容科的一把手过来给周延看脸。 周延随着医生去看脸上药,便把逸宁给留在院长办公室了。 逸宁坐在那里更加局促不安。 李梓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用手指摩挲着茶杯的逸宁,把文件放下,对他问道,“你和周延相处还好吧?” 房间里太安静,甚至听得到墙上挂着的挂钟针摆走过的声音,突然有个声音响起,逸宁不免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向李梓弈,过了一会儿才答道,“还好。” 李梓弈其实是担心这个沉默温柔的人会受周延的欺负,想问些什么话,不过看到逸宁那柔和的眉眼,便又没有问出来,最后只说道,“周延要是太过分,你倒不用忍着他,他这孩子我看着他长大,虽然经常惹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但他本质上还是不坏的,也算个不错的人,你要和他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要是不想和他在一起了,你说出来,他也不会太难为你,你不用太忍受他。” 听李梓弈这般说,逸宁愣在当场,之后才支支吾吾答道,“我,我知道。” 李梓弈会这样说,是因为看出来周延和逸宁应该的确是在一起了,不过,看周延那脸,显然又是被别人给抓的,能够抓到他的脸,那就应该不是一般人,说不定还是周延的别的床上知己弄上去的。 周延居然就顶着那样一张面皮,把现在在一起的情人带着来医院看脸,到底是说这人毫无顾忌吃定人家,还是人太狠了紧紧扣住人家不放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梓弈想起什么来,本来已经在翻看文件的他又抬起头来,对闷头喝茶的逸宁道,“你们是在同居?” 逸宁被他这话说得一口茶在喉咙里差点呛到,顺过气才红着脸道,“是住在一起的。” 李梓弈看逸宁晕红的脸,真真是可以用娇美如春花来形容,这样温柔斯文又爱害羞的女人在现在这个社会都难找了,居然还有男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他一边感叹,一边又觉得这么个柔弱又善良的人给周延,还真希望周延不要太辜负了人家。 周延弄完脸来带逸宁走的时候,逸宁正拿着一本李梓弈给他的养身方面的书在看。 逸宁把书放在桌上,又和李梓弈告了别,这就要随着周延离开。 李梓弈指了指那本书,和气道,“逸宁啊,你把书拿回去吧,那本就给你了,我这里还有几本。” 逸宁道了谢,便把那书拿在了手里。 周延拉着逸宁的手两人一同出门。 坐在车里,周延随便翻了翻逸宁手上的那本书,里面讲的都是家常的简单可行的调养身体的方法,即使不是医生也看得懂。 他把书还给逸宁,有些好奇,问道,“你和李叔说什么了吗,他怎么对你这么客气?” 逸宁一脸疑惑,“我们没有说什么。” 周延更觉奇怪,道,“他平时脾气可臭了,我从小到大没被他少说过,没想到他待你挺好的,看来,他挺喜欢你。” 逸宁眼光闪了闪,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来回答周延的问题,只能带着劝慰又有解释地说道,“他说你,恐怕是真心关心你,只有对真心关心并且当成自己人的人,才说得出不满教训的话来。” 周延点头道,“的确是这样。李叔也算我比较亲近的一个叔叔,他是我爸很信任的一个人。” 逸宁低头“嗯”了一声,便翻书去了。 周延车开了一阵才反应过来什么,突然对逸宁说道,“逸宁,你刚才说只有真心对待的人才能说出不满的话来。你好像从来没有对我表示过不满的样子,你是不是其实没有把我往心上去呀?” 周延这样问的时候,语气里虽然带着轻松调笑的味道,但怎么听怎么觉得那话语里有暗藏的杀机似的。 逸宁听了背脊一颤,不可否认的,他的确是这样的。他一直忍让而且姑息着周延的各种行为,不反抗不反驳,就是因为他并没有真的将周延认可,不过,到现在为止,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人让他认可了是可以全心全意相信而且展露自己心扉的呢。 逸宁只好赶紧道,“没,没有。” 周延这才松了口气,“没有就好。”之后又自鸣得意地道,“想来我待你这么好,你也不应该对我不满才对。” 逸宁只能低着头在心里腹诽,“你就去做孔雀吧。” 第十二章 家居用品 周延又和逸宁一起去了商场买东西,周延戴着帽子,又架上一架黑色墨镜,身材高挑挺拔,下巴线条坚毅而优美,看起来还真象个乔装打扮出来的明星。 逸宁和他在一起,不免引来无数的视线。 逸宁望着周延,道,“你把墨镜取了吧,戴着更让人注意。” 周延心情郁闷,只能把墨镜给取了,然后挽着逸宁。 因为脸上的伤口上了药,其实已经不是特别明显,除了两条深的,其他浅的已经淡到不注意看就看不出来的地步了,于是这抓痕也就不那么像女人指甲抓的,说是猫狗抓的估计别人也会相信。 逸宁喜欢些绣品织品,还有家庭里的小玩意儿,本来是去买日用品和买些菜的,从一家布艺家居店路过,他的目光便被勾在那里了。 周延对于逛街买东西这些都没有什么兴趣,本是拉着逸宁买完要用的东西就快些离开。 周延走得太快,逸宁在家居店前慢了一步,就被他拉得一趔趄差点跌倒,周延手快把他扶住,然后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布艺家居店里卖的东西,周延对这些没有什么喜好,不过,从逸宁的审美和爱好来说,估计是很喜欢的。 于是他就停下了步子,问道,“要进去看一看吗?” 逸宁望着周延,愣了愣,他虽然喜欢里面的东西,但是和周延在一起,他却并不会进去看的,不过,周延的神情柔和,他便自然地点了点头,答道,“嗯。” 逸宁是被周延给带着进去的。 家居店里给人非常温馨而温暖的感觉,有不少床上用品,还有沙发上的抱枕巾帕,各种颜色样式的漂亮桌布,漂亮的装抽纸的布艺盒子,还有果盘果篮,漂亮可爱的台灯罩子…… 逸宁看得眼花缭乱,目光在那些东西上面流连,之后就完全把周延给忘了,伸手拿起一块深绿色带着小绣花的桌布看起来,十足的喜爱与喜悦神情,之后又去看沙发抱枕,也都柔软而漂亮,床上用品的精美细腻更是让他喜爱…… 脸上一直带着笑容,眼里全是欢喜之意。 一个男人这样婆婆妈妈,而且喜欢这种东西,周延以往定是嗤之以鼻,讥讽蔑视的。 不过,此时和逸宁在一起,他只是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满心高兴欢喜的逸宁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心里就满足而喜悦,他有一种身为新婚丈夫和妻子出来看家居物品的感觉,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包围了他,让他就这样望着逸宁,就觉得高兴。 逸宁喜欢这些东西,但是在老板过来介绍推荐的时候,他却有些怯意,他只是喜欢来看看而已,他可没有钱买,即使买了,他现在也没有家放,便有些心虚地对老板道,“今天只是来看看,并不会买,您不用管我,让我自己看就行了。” 老板又看看坐在一边的周延,点点头,笑了一下,“那你慢慢看吧!” 她倒没有看出来逸宁是个男人,还以为这是一对普通的长相好的男女情侣准备结婚怎么的,但是后来看男方坐在那里没有动静,便认为这对客人估计不会买,也就不热情推销了。 逸宁站在床边看了那套床上用品良久,看了靠枕抱枕,又摸摸上面的印花,感受质感。 周延看他看过摸过不少东西,不过却又没有说要买,还让老板离开了,便觉得诧异,走到逸宁身边去,搂着他的腰,问道,“要这个吗?” 虽然店子里现在只有他和周延两个客人,不过,里面却是有老板在的,逸宁怕周延又做出什么出格行为来,心里紧张,往边上让了一步才道,“没有,只是看看而已。” “看看而已?”周延挺惊讶,难道看了不就是应该买了吗,那不买又看岂不是把时间浪费了又没有结果。 “是呀,这些很漂亮。”逸宁目光宁静柔和,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柔和到像是成了仁慈的佛一般的感觉,他把店里的东西再扫视了一遍,非常满足,笑着道,“我已经看完了,现在走吧!” “不买吗?”周延问道。 逸宁摇摇头,要出门去。 周延把他拉住,道,“既然喜欢就买吧。” 逸宁还是摇头,“都不便宜,很花钱的,再说,买了也没有地方用,不用买。” “怎么没有地方用,家里正好能用得到。钱又不是问题,喜欢就买吧!”周延拉着逸宁算是好言相劝了。 逸宁是真喜欢这些东西,心里犹豫了一下,对周延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周延答,“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你喜欢什么就买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逸宁再三犹豫,一双眼睛眨了眨,最后像是狠下决心的样子,对周延说道,“那,我就买了,我没有钱,你要付钱。要是我买了你不喜欢,你一定要说,这里是可以换的。” 周延看逸宁这种买个东西需要如此犹豫,像是下了巨大决心的样子,就笑了,宠溺道,“买吧,你喜欢我就喜欢。” 逸宁从最小的纸巾盒看起,然后挑了一个素雅而又简单的样式,他拿起来展示给周延看了看,“这个还行吧。放在客厅里正好。” “行,挺好。”周延赞叹了一句,便从逸宁手里把那布艺盒子拿在自己手中,道,“那就要这个了。”又看到逸宁的目光在另一个带着玫瑰红花边的抽纸盒子上面停驻,便伸手把那个又拿了过来,道,“这个也买了吧!” “一个就够了。”逸宁道。 “你房间里可以用这种。”周延回答着,让他去看下一种。 然后又是桌布,从大的餐桌布到小的台灯桌布都买了几张,主要是逸宁这个也喜欢那个也喜欢,举棋不定,周延就说全买了,以后可以换着用,既然掏钱的主人家这样说了,逸宁也就只好让买了。 又买了一套沙发布,逸宁便不去看那床上用品了。 周延问道,“床上用品不用买吗?” 逸宁摇摇头,“不用了吧!”周延的房子装修得简单大气,里面的一应东西却都是家里老管事一手安排的,并不缺东西,床上用品准备了好几套,当然也就不用买新的了。 老板原来以为这两人是进来看并不买的,周延是那种气质高傲霸道的人,当然不好接近,逸宁又是那种温柔中带着冷清的人,说话也说不起劲,老板便也没有热络去招呼这种客人,现在看两人买了不少东西,在犹豫是不是要买床上用品,她当然就来了热情,过去给介绍。 “这一套是百分百真丝的,又是粉红底大红牡丹,用来结婚最适合了,现在我可以给你们打85折,算下来也划算。”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逸宁 作者:南枝 第7节 老板说着,又把那个床上靠枕拿来让逸宁摸摸,“摸都摸得出来,这样好的手感。” 不用摸,只看那质感和粉红色的底,红色牡丹,还有带着田园风的暗花,他便心动地不得了,这算是他最喜欢的一种款式搭配了,只是,这又不是花自己的钱,他虽然喜欢便也只能割舍了。 周延把那只抱枕拿过来,放在逸宁面前,“喜欢就买吧!很漂亮。” 逸宁眼里全是纠结,又摸了摸那枕头,还是放到床上去,摇头道,“不用了。” 周延真不明白逸宁这么喜欢这个怎么就是不愿意买下来,不过,他喜欢看逸宁这个样子,笑着紧紧搂着逸宁的腰,将头蹭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道,“没什么,我也喜欢,买了正好可以用。” 老板看两人般配,又想人买自己的东西,便一个劲夸赞了一阵两人,看两人亲密无间,便问道,“你们还真配,是已经结婚了,还是准备结婚?这阵子准备结婚的人多,我这里都卖了不少给新婚夫妇。” 逸宁想说两人没有,而且自己也不是女人,不过,周延笑着先他一步道,“我们是准备结婚。” 逸宁被他一句话说得羞窘地脸红了起来,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周延觉得这样的他特别可爱,便也不顾外人在,便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对老板道,“那就要这一套了,你拿新的出来。” 老板当然高兴,赶紧去拿东西。 逸宁被周延搂着腰,挣也挣不脱,只能闷闷地赌气。 周延放开他去付了账,床上九件套再加上一些零碎物品还是挺多的,两人根本没有办法拿完,幸好老板这里有送货上门的服务,只是要等一两个小时才送货而已。 周延给了地址,便拉着逸宁去买了别的东西,这就开车回家了。 回到家里,逸宁才刚刚将买回来的菜分类放好,已经来电话说东西送到楼下,因为没有办法进楼来,只能让他们下去拿。 周延让他就在家里,自己戴着帽子下去把东西拿了上来,也没有让那送货的小伙子进屋来喝口水以示礼貌,他从钱夹里抽了小费出来便把人打发了。 逸宁从厨房里出来,看着客厅里地毯上放着的盒子和袋子,高高兴兴过去拆盒子开袋子。 周延坐在一边看电视翻杂志,吃逸宁做的小点心。 等他看完一个经济节目,回过头来,发现逸宁已经把刚才那一大堆东西都收拾好了。 桌上的纸盒有了一个漂亮的套子,一边的单人沙发上换了沙发巾,沙发上多了两个抱枕,台灯小桌上换了新的小桌布…… 逸宁把收起来要洗的分类放在篮子里。要去铺那套床上用品的时候才发现了问题。 来给周延说道,“你的床太大了,那床单小了,怎么办?” 第十三章 沙发情结 周延的床是26x23的大床,他们买的那套床上用品是20的规格。 逸宁把床单在周延的床上比了比,这才发现问题,他们买的这套床上用品小了。 周延跟着逸宁到自己卧室里看了看那铺在床上显然小了的床单,并不以为意,道,“小就小了吧,你的房间里床是这个大小,那就用在那张床上不就行了。” 逸宁把床单收起来,蹙着眉头有些苦恼,道,“可这不是你喜欢,买来给你用的吗?” 周延听逸宁苦着脸这么说,道,“什么给我的,我又不适合那种颜色,你用吧。” 逸宁看着手里的东西,又看看周延,只好把东西放下,又来把周延床上的床单重新铺上。 周延看逸宁忙过去忙过来就没有一刻休息,心里觉得有点闷,走到逸宁身边去,揽着他的腰,道,“你忙来忙去不觉得累吗?” 逸宁正做事呢,周延不来帮忙还来捣乱,他轻声“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却并不直接回答,从周延的禁锢中挣脱开,又把铺好的床单给一点点地抹平展。 周延看他这个样子,有点生气,冷冷出口道,“铺床比回答我的话还重要吗?” 逸宁愣了一下,站直身体,又把刚才放到一边沙发上的枕头被子放回床上,这才看着周延,回答他的话道,“我觉得累,那你帮忙把你刚才吃点心弄脏的地板给收拾一下。” 周延听逸宁说出这句话,心下一动,逸宁从来就很客气,他这样不客气地说,便说明他已经在接受自己了。 周延为了这点进步高兴,不过,他可不想去收拾地板,便说道,“算了,我们都不要收拾这些了,让人来收拾就行了。” 周延就是个让人伺候的大少爷,逸宁哼一声,不理睬他了。 把刚才新买的那一套床上用品拆开套子拿去清洗。 周延看他忙成这样,便出门去打了个电话,让周家主宅那边过来人帮着收拾这边,他可不想看逸宁每天在家里忙家务团团转的样子。 逸宁在那里拆靠枕的枕套,周延也不好意思袖手,便过去帮忙,逸宁坐在沙发上,旁边堆着枕头被套床单等物,修长的手指在真丝的织物上抚摸过,粉色的织物衬着洁白的手指,周延看着,心里便是一动,又去看逸宁的脸,因为头发已经有点长,柔软的发丝从他脸颊上拂过去,像是从洁白的细瓷上面拂过一样。 周延不由得把手里的枕头往旁边一放,伸手就从逸宁身侧把他抱住,然后就将他顺势压在了沙发上放着的一堆床上用品里。 逸宁又被突然袭击,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被周延捏住下巴堵住了唇舌。 周延将逸宁压在身下,一边深吻着他的嘴不放,手又伸进他的衣服里面抚摸他的腰线然后是胸口…… 逸宁伸手推他,想让他放开自己,嘴里发出的却只有含糊的“嗯”“唔”之类模糊音节。 周延的亲吻总是霸道的,强取豪夺般地在他的口腔里扫过,又像是恨不得把他的舌头吃掉一样的纠缠不休,逸宁被压在柔软的枕头沙发里,只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呼吸之间,唇舌之间全是周延的气息,是他的味道,霸道地,刺激人的一切感官,让他的身体也不由得燥热起来。 被抚摸着腰腹,胸前也被他揉捏过,逸宁更加觉得身体发热,好像身体里有一种亟待突破出来的热流,在体内循环加速,要通过某种途径发泄出来,让他自己根本无法控制。 他明白这种东西叫做情 欲,只是他一向身体不太好,吃东西又偏向清淡,性格也温吞冷清,加上以前还在这上面受过伤,便对身体上的情 欲没有什么要求,此时突然被周延挑起欲 念来,他一边觉得害怕,一边又觉得羞愧。 周延终于放开他的嘴,逸宁大口呼吸,身体里的力气也回复了一些,想从周延身下挣脱。 周延却压着他不放开,又开始亲吻他的脸颊,然后在他一向敏感的耳后啜吻舔过,逸宁被他弄得身体一下子软下去,低声呻吟出来,声音娇媚得像是能滴出水来,把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周延听到他的呻吟,更是亢奋起来,手指已经解开他的裤子,伸手抓住他下面的脆弱抚摸了两把。 逸宁气都没有喘匀,又是一声惊呼,声音虚弱柔媚又带着祈求,“不……周延……别……” 周延听到他求饶的话,便把自己的下 身在他的腿间挺动了一下,明显已经硬 挺起来的热烫硬 物顶 着逸宁。 逸宁又害怕又羞涩,伸手推他,“不,别,你起来。” 声音都像要哭出来一样。 周延听他的声音因为带着哭腔,又柔又媚,不像真心推拒,却像是欲迎还拒的违心之词。 不过,周延知道逸宁的性格,明白他是真不想,便把手从他的衣服里拿出来,退离开他一点,然后又把满脸绯红,眼中含着水光的逸宁抱着靠坐在沙发上。 周延的眼睛幽深里带着一层红光,像是盯着猎物的凶狠猛兽,让逸宁看得心惊肉跳,把身子往后缩了缩,一脸的警惕和不安。 周延笑了一下,笑容甚至是带着邪魅和危险的,他又侧身覆上逸宁的身体,这次却只是在逸宁被吻得娇艳欲滴的唇上舔了一下,然后静静看了逸宁一会儿,在逸宁的忐忑中,他又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逸宁胯 下抬起头来的要害。 逸宁羞愧地赶紧把腿紧并起来。 “你不是也想要吗?怎么一个劲地拒绝我呢。”周延目光深深地把逸宁望着,声音低沉而沙哑,然后又在逸宁耳边亲了亲,逸宁被他亲地身体一颤,咬着牙才没有又呻吟出来。 逸宁把目光转开,紧紧并着腿,身体有些发抖,脸色绯红,却又一副拒人千里的姿态。 周延看他这样,怎么好强迫他,在他脸颊上安抚性地亲了亲,半搂着他柔声说道,“我不会强迫你的,不用害怕,我还没有卑鄙到那种程度,你不乐意,我就不会强迫你。” 逸宁把头垂得更低,身体却不再发抖了,脸色依然和原来那般红,嘴里喘着气。 周延把他搂进怀里来,逸宁要挣扎,便听他安抚地柔声道,“我不会为难你的,别担心。” 之后周延用手为逸宁抚慰的时候,逸宁只觉得羞愧欲死,要挣扎反抗,却听周延道,“没有关系,我来帮你。你这样也没有什么害羞的嘛,大家都是男人,我和你的还不是一样的。今天中午你吃了那么多鹿茸汤,里面又有人参,会这样也是正常,没什么好羞愧的……” 逸宁一边羞愧一边又被周延手指带来的快感淹没,身上发热,把脸埋在周延的肩颈里不敢抬起来,跨坐在周延腿上,呼吸粗重急促,咬着牙关不敢发出声音,不过,当周延手指磨着他的尖端,脊椎就像被电流通过,让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嘴里溢出一阵又一阵的带着压抑的呻吟来,有时候甚至会不自觉摆动腰肢。 这时候周延总是会另一只手突然将他的腰背揽得更紧,好像是要将他嵌入他的身体一样。 逸宁突然抓紧周延的衣服,身体一阵紧绷,低声叫了一声,弄脏了周延的手以及衣服和裤子,之后身体一阵痉挛,全身软在周延的身上,大脑一阵空白,有种茫然不知世事的感觉。 不过,身体软绵绵的感觉让他觉得特别舒服,周延的手指也让他喜欢。 只是,除此,更深的是羞涩和愧意。 周延把逸宁从自己身上抱下来放在沙发上,直接拿了刚买的枕套把自己的手擦了,又把逸宁擦干净。 逸宁回过神来,发现周延正看着自己那里擦拭,羞得他赶紧扯过放在一边的床单过来盖上,就差地上没有个洞让他好钻进去。 周延看逸宁这个样子,笑了笑,站起身来,道,“我先去洗个澡。” 逸宁当然明白周延去洗澡的意思,看着周延那撑起的小帐篷,他就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也许,其实,把身体给周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他一直这么守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种想法一闪而过,逸宁望向周延低声唤道,“周延,我,我愿意。” 第十四章 初 逸宁的声音轻轻的,略微沙哑,还带着颤音,周延确信自己听清楚了,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眼里有惊讶,更多的是欣喜,欣喜到有些无措的地步。 逸宁其实说完就些微后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头脑突然发热说出了这样的挽留的话来,只是,说出来后就又不能收回了。 特别是周延用那样灼热而且欢喜的眼神望着自己,这让想打退堂鼓的逸宁也没有办法退缩,他只能又一次小声道了一次,“我,我愿意。” 周延几步快步走过来到他身边,那样灼热的视线让逸宁有种要被烤化的错觉。 逸宁已经低下头去了,因为有过被灌醉强 暴的经历,他对于情 事不仅是排斥,而且是害怕的,想到要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即使这个男人是他已经渐渐喜欢上的周延,却仍然没有减少他的恐惧感,他的身体甚至条件反射般地些微颤抖,而且胃部也开始觉得不太舒服。 逸宁埋下头的模样只会让周延认为他是在害羞,而周延的确是这样想的。 逸宁被抬着下巴仰起了头,那样的带着羞涩与怯意盈着水光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羞红的脸颊,红润的唇瓣,都让周延热潮更加澎湃,俯下身浅啄了一下逸宁的嘴唇,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你答应了对吧。” 情势所逼,逸宁哪里能够说“没有”,只能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周延的目光一下子幽深到泛出光来,他低笑着在逸宁耳边说了一句“我会让你满意的”,便将逸宁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逸宁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在慌乱中紧紧揽住周延的肩膀。 被放在床上的时候,逸宁透过拉开淡蓝色窗帘的白窗纱看到外面明亮的天色,才忐忑地抵住周延覆上来的身体,羞赧道,“还,还是白天。” 周延随着他的目光也看了看窗户,在逸宁脸颊上安抚一吻,柔声道,“没人说白天不行啊,我这就去关了窗帘。” 将窗帘关上,周延回到床边的时候,逸宁已经羞赧加上害怕将脸埋进了枕头里,还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逸宁被白色的蚕丝被裹着,像个蚕宝宝躲在里面。 周延笑着将他从被子里剥出来,逸宁知道躲不过,便自动把被子放开了,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浅蓝与白色搭配的房间色调,大气简洁中透着温馨与情调,窗帘被关上,房间里只有一层淡淡的光,带着透明的浅蓝色,像是浮动荡漾着的一层水波,一切都显得朦胧暧昧起来。 周延虚覆在逸宁身上,伸手拂开逸宁脸颊上不听话的发丝,居高临下一寸寸打量他的脸,然后手指抚摸上去,从额头鬓角到眼睑鼻梁脸颊和嘴唇下巴…… 逸宁被周延幽深的目光所吸引,沉入里面柔软的带着暖意的光里,也忘了害怕,忘了羞涩,只觉得温暖,还有淡淡的环绕身周的甜蜜与些许期待…… 逸宁明白在同志间,其实大家的贞操观念并不强,不过,他却很在乎这个,大学时候不乏有男人来向他搭讪,甚至邀请他去参加一些活动,请他去酒吧这些地方的,但是,他都拒绝了,他从没有答应过,他想过,要是不是能够给他一生的人,那么,他宁愿一个人孤独终老。 他那时候并不愿意委屈将就自己,他想要是他爱上一个人,便愿意将自己的所有都给他,爱他比爱自己更甚,所以,他的要求便也很高,他要求别人也像他待人一样的来待他。 这便是他要的爱情。 被江哲劝醉强 暴,要是这事是别的人遇到,也许并不会太介意,至少不会像他那样觉得天昏地暗,但是,逸宁却对此并不能想开,他很在乎这个。 他在乎自己身体的贞洁,被人强 暴的事情,对他是一件很大的伤害,让他愈演愈烈地将自己裹在一个蚕蛹里,不愿意出去面对世界。 被人压在身下,便会让人很有压迫感,就像是一种臣服般。 周延居高临下看着他,然后俯下身来亲吻他的脸颊,逸宁把眼睛闭上了。 他的心和以前一样,并没有变过,他很在乎自己的身体,在乎忠诚,他不接受滥 交,不接受一夜 情,他此时愿意将自己交给周延,虽然身体是僵硬的,但是,他的心却突然之间放松下来了,也并不是他找到了那一个他觉得会和他一生一世的人,只是,他觉得自己背负的那些东西,他将它放下,然后,他觉得人生也许就不会那般苦恼与孤独了。 这样的想通让他觉得苦楚与辛酸。 逸宁身上的薄毛衣与内衣被脱了下来,周延一边亲吻着他的下巴脖颈,一边用被子把他虚裹着,还问道,“冷不冷?” 逸宁闭着眼睛脸颊上一片红霞,摇了摇头,周延抚摸着他的腰背,之后依然将空调上调了几度,这才抱着他接吻起来。 逸宁被吻得迷迷糊糊,裤子也被脱了下去,皮肤接触到些微凉意的床单,他向周延宽阔温暖的身体靠上去。 周延像是品鉴宝物一样,对于逸宁温柔呵护,抚摸挑逗,逸宁渐渐也放松了身体,愿意睁开眼睛来,来看这个和他在一起的人的相貌,来接受和他的欢 爱。 因为前 戏做得很到位,润滑液也用得多,逸宁接纳周延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难,除了些微胀痛之外,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般疼痛。 他记得被江哲强迫的时候,他那时候也许是因为喝酒喝得有些多,加上恐惧与愤怒,胃痉挛,哭得厉害,不断挣扎哭叫,还吐了,所以后来才被江哲暴怒中凶狠对待,身上受了不少伤。 不过,那时候他受伤最重的并不是身体,而是心,毕竟,那时候,他初入社会,在公司里干得好好的,一切都很顺利,他像是迎着曙光一样,在光里感觉到温暖和光明,但是,他却突然被人打入地狱陷入黑暗,那时候,他怎么能够接受,接受这个世界的污秽,接受这个世界的残酷,他还没有足够坚强,也没有练就那样的心态,就要面对弱肉强食与世界的极度不公平,他只能是心灰意冷,对世界充满了惧怕与回避。 和周延之间算是两情相悦的欢爱,这对于逸宁来说就要好得多了,至少他从心里是愿意接受的。 原来胃里还有些闷,不过,身体被周延挑逗地情 潮翻涌,脑子都不够使,昏昏乎乎在情 欲里沉浮,身体早就不是他能使唤的一样,那些因为江哲对他的粗暴而产生的身体记忆早就散开不知所踪了。 也许是天生如此,逸宁明白自己对于在别人身下享受□身体本能的接受,而且,能够从里面得到很多快感。 他想起被人骂娘娘腔的时候的事情,他的心里酸痛起来,身体却更加兴奋。 手指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双腿不自觉就勾在周延柔韧强健的腰上,随着他有力的撞击,还发出可以用淫靡又妖媚这种词来形容的呻吟声来。 逸宁最开始还放不开,拘谨僵硬地厉害,之后却像个荡 妇,身体柔韧又漂亮,声音又媚又荡,脸上红潮氤氲,眼里水波荡漾,已能勾魂。 周延放开箍着他腰的手,抓住他圆润白皙的肩膀亲吻他的脸颊嘴唇,逸宁被他的猛烈撞击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把手紧紧攀着周延的肩膀。 “啊……不……你慢点……”逸宁声音清润里带着些微嘶哑,又颤颤地能够转十个弯,像是荡漾的水波,不断地撞击堤岸,周延更是被他激得火气旺,只觉得腹下一团火烧得更加炙热,要拼命控制才能慢一些,生怕逸宁受不了。 高 潮过后,逸宁躺在柔软细滑的被褥里,觉得嗓子难受得厉害,身体也一阵软绵无力,想到刚才自己的表现,脸红到能够滴出血来,眼睛里更是又羞愧又懊恼,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这个样子,他一向还认为自己心里挺纯的,但是,刚才却那样,心中忐忑着,担心周延是不是会认为他天生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廉耻。 第十五章 周延的心意 周延满足地在逸宁脸上肩膀上亲吻,手在他光滑细腻的背上抚摸,又揉捏他挺 翘的臀 部,逸宁被他弄得很不好意思,但是又挣扎不脱。 周延笑着低声在逸宁耳边道,“刚才还满意吗?” 逸宁哪里能够回答地上来,脸上更红,就差来块豆腐让他撞了。推了推周延,他在被子里往后挪了一寸想离不要脸不要皮的周延远点。 他退一寸,周延也跟着前进一寸,依然把他揽在自己怀里搂紧,两人都光 裸着身体,身体摩擦着身体,不消一刻,便又擦枪走火。 逸宁和周延第一次做,便享受到了情 欲的快乐,同以前江哲强迫他时是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那种让人欲仙欲死的滋味很让人喜欢,不过,逸宁对于享受这种东西并不是非要不可,而且身体的确觉得累了,不想再来。 周延却禁锢着他的身体又在他身上又亲又啃,还非常霸道地宣布“再来一次”。 逸宁又推又躲,但还是力气大不过周延,只能又被按着做了一次。 第一次还好,第二次后他就觉得后面感觉到麻木,甚至还有钝痛,反正是不好受。 周延又要再来的时候,他便被惹得生气了,不过,他生气也只是在心里闷着,强忍着,只是,眼睛里不免就显出难过与伤心来。 周延看他一副要哭的样子,也就不勉强他了。 在他脸上亲了亲,又摸摸他的肩膀,揽着他道,“算了,不来了。别伤心了,看你眼泪都要掉出来。” 逸宁把眼睛转开,要撑起身体来拿衣服穿。 周延一把把撑起身体的逸宁拉倒在床上,用被子紧紧把他裹着,“你做什么呢,再休息会儿。” 逸宁平时不大说话,嗓子用得少,被周延压着做了怕是有一个多小时,他声音早就叫得哑了,喉咙又哽又痛。 “我想喝水。”逸宁低声说道,这种低哑的声音他自己听着就别扭,又想到刚才自己一直发出的声音,便更加羞愧起来。 周延听他说要喝水,摸了摸他被亲得红肿的嘴唇,下床随意穿了裤子,去给逸宁倒了一杯水来。 等他把水端来,发现逸宁已经快速把衣服都穿上了。 他在心里暗叹口气,把水递给逸宁喝。 逸宁红着眼角接过来喝了两口,也不和周延说话,端着杯子赶紧从周延的房间里跑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逸宁回自己房间去拿了睡衣,抱着要去浴室里洗澡。 除了江哲强 暴他那一次受伤严重的床 事,这还是他第一次的情 事,虽然躺在床上的时候觉得身体并没有怎么着,不过,走起路来就觉得全身不对劲了。 他只能忍着身体的不适想快些进浴室,生怕和周延遇到,心里还想着要是真有里面那样的瞬移功夫就好了。 偏偏周延担心他,一直等在他的卧室外面,逸宁一开门,就和周延撞上。 周延望着逸宁,关心道,“没有伤到吧。” 逸宁红着脸低着头,轻声答了一句“没有”,赶紧要绕过周延。 周延觉得这是自己做得最温柔的一次,但是还是在保险套上面看到了一些血迹,白色床单上面也有些许,并没有多少,不过,仍然证明了逸宁的受伤。 周延揽住逸宁的肩膀,柔声道,“受伤了别瞒着,我给你上药。” 逸宁要羞窘得头上冒烟,赶紧摇头,“没,没有,我要去洗澡了。” 周延看逸宁那样害羞,估计他不会让自己帮忙,便只好放开他,让他到浴室去了。 望着被逸宁紧紧关上的浴室门,周延站在那里,满脸温柔的笑意。 当情 欲上升到和爱欲占有欲在一起的时候,从情 欲的美妙□里醒过来,心里便再也没有像是原来的那种空虚,便也不会有那种因为空虚而不在乎一切的寂寞与无聊,好像人生变得有了意义一样,一切有了期盼,有了牵挂,有了想念,于是,便有了满足,心和身体便再也不是空荡荡的,不会让他总是觉得缺了点什么似的让他总要通过肉体的快乐去填满那种缺失的空虚与寂寞。 周延听着浴室里的水声,靠在墙上静静地笑了。 门铃响起,是他电话从周家叫的佣人。 四十来岁的妇人,端正而带着慈爱的脸,周延让她进来,本来叫她来收拾家里的床上用品去洗,不过,此时那间房里都是他和逸宁欢 爱过后的气息,不知怎么,以往从来都很大方,甚至大方到和别人玩party也不介意的他,此时居然不想让外人进去收拾那间房了。 周延下面穿着牛仔裤,上面一件白衬衣只扣了两颗扣子,满身□的气息完全没有消。一身坦荡不羁与霸道性感。 秀姐在周家做事很多年,周延也算她看着长大,当然也明白他的生活有多么混乱,原来还想着是去收拾床,当然,也有可能是去收拾沙发或者地毯什么的,没想到周延却只是指着客厅里的沙发,笑着道,“秀姐,刚才吃点心不小心把沙发和地毯弄脏了,你去收拾一下吧!” 秀姐有丝惊讶愕然,还是按照吩咐去收拾沙发地毯去了。 周延自己进了卧室,把门关了这才来把逸宁喜欢的那套新买的富贵牡丹的床上用品收起来放在那时候逸宁拿进来的装脏衣物的篮子里。 站在床边收拾床的时候,他笨拙地把枕套被子拆出来扔进那大篮子里,不过,收起床单后,看着床单上的几丝血迹,上面还有些白 浊,这白 浊是逸宁的,周延看着就笑了,然后笨拙地把床单叠了起来,没有放到那篮子里去,而是放在了一边。 这才把篮子端着到客厅里来,把篮子放在一边,对秀姐道,“这些你拿回家里那边洗吧,我这里没法洗。” 秀姐一边在心里暗惊周延这个周家大少爷居然会做这种事情了,一边笑着道,“行,洗好了就尽快送过来。” 把沙发和沙发边上的地毯收拾好了,秀姐起身道,“少爷,房子是不是也要收拾?” 周延眼睛望了望还关着的浴室门,想到逸宁喜欢做些打扫的事情,逸宁一天到晚就知道看书或者坐在电脑面前,要是他不做打扫了,那么运动便更少,于是便道,“不用了,你就把要洗的带过去洗就行了。” 周延又叫秀姐收拾了一堆要洗的东西,把逸宁放在洗衣机旁边篮子里的沙发巾桌布之类也拿走了。 秀姐提了大大几袋东西,太重了以至于提不动,周延到浴室外面敲敲门,听到逸宁的回应声,周延道,“逸宁,我下楼去会儿。” 逸宁含糊嗯了一声。 周延和秀姐提了东西坐电梯下楼,然后帮着把东西放进秀姐开来的车里才上楼来。 逸宁虽然死不肯承认受了伤,不过,后 穴的确挺痛,用手指摸了摸就皱起了脸。 身上被周延弄上了很多痕迹,他一边洗一边叹气。 当然,心里更多的是羞赧,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 逸宁好不容易洗完,把睡衣穿好,擦了头发才从浴室里出来,知道周延下楼去了,他的心里松了口气,至少不怕现在会撞上周延,只是,还没等他走进自己的卧室,大门门铃便响了。 逸宁想着是周延下楼忘了带钥匙,只是不明白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心里虽然羞涩不太敢面对他,但是,还是只能去开门。 把门打开,他低头微红脸轻声抱怨了一句,“怎么没有带钥匙么?密码也忘了?” 只是,却没有听到周延以往一贯的调笑声,而是冰冷的带着蔑视与厌恶的视线。 逸宁看到门外的人,高挑瘦削的身材,面孔带着冷意,这是他昨天才在酒吧里见到的那位,虽然气质和昨天见到的时候是两样,但是逸宁肯定自己并没有认错。 第十六章 曹逸然的疯病 逸宁刚刚洗完澡,整个人带着湿气,头发湿润,垂在额头耳畔,纤细长眉,那双水眸更显得黑亮明媚,只看这一双眼睛,便让人沉迷。 只是,曹逸然不仅无心欣赏他,相反更加厌恶他,特别是看到他从睡衣领口露出来的纤细脖颈上一朵朵红色吻痕。 一定是完事后刚洗澡。像曹逸然这种游戏花丛又眼尖的人,甚至还能从逸宁身上分辨出来那种欢 爱留下的余韵媚惑气息。 曹逸然心里夹杂着厌恶和愤怒,把逸宁一把推开,径自进了屋里。 刚才曹逸然的视线在逸宁的领口处多徘徊了一阵,而当时他的神情里厌恶的成分就更浓,逸宁反应过来是自己脖子上的痕迹没有遮掩住被他看到了,一边觉得羞赧不自在,一边伸手把睡衣往上掩了掩。 被曹逸然推到一边,他倒是不介意,想来曹逸然应该是来找周延的,周延下楼去了,他想告诉他,不过,却被他那冷冽的气质所隔离在外,想说又没有说出来。 逸宁知道这人应该也是和周延一样的有背景有势力的家里的孩子,昨天在酒吧里见到的时候,这人一头挑染了很多种颜色的乱七八糟的头发,身上的衣服也是属于那种新新人类的前沿时尚的衣服,气质是七分痞气里带着高傲和冷冽,流露出漫不经心;不过,此时,他的一头头发已经染回了黑色,梳得一丝不苟,黑亮润泽,一双眼睛狭长,眼瞳沉黑里带着犀利与高傲,高挺的鼻梁,薄唇,两腮很瘦,下颌些微突出,皮肤很白,而且是些微病态的白,一身白色的修身西服,深紫色的衬衫背心和领带,看起来像个欧洲古堡里的贵族,哪里还有前一天晚上看到的那种匪气和新新潮人的不拘。 只是,这人身上的那种高傲和冷冽因为这身打扮更加明显地显示出来。 他在屋子里转了一转,发现周延不在,这才来询问站在客厅里的逸宁,“大哥去哪里了?” 虽然是有求于人的询问,他也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像是施舍别人的语气。 逸宁对于这种人当然喜欢不上来,不过,他一向好脾气,便很和气地答道,“周延刚才说下楼去了。” 曹逸然一愣,质问道,“你们不是刚做完吗,他下楼去做什么。” 逸宁被他的咄咄逼人的质问的话说得脸一红,咬牙道,“他没有说。” 曹逸然漫不经心瞥了自个儿脸红的逸宁一眼,发现这人的确挺漂亮的,整个人又透着媚气,说不定在床上的确很不错,只是,周延居然把他养在这个家里来,还很重视他,这就让曹逸然心里特别不爽了,像是有只猛兽在他的身体里叫嚣一样,让他烦躁而且想发怒。 曹逸然坐到沙发上去,翘着腿拨了电话,只是,手机铃声的响声却是在一边的台灯小桌上响起。 他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把手机挂掉,又拿眼睛去瞥了为了礼貌而站在一边恭敬待客的逸宁一眼,沉声道,“倒杯水来喝。” 逸宁赶紧去给他倒了一杯水,把水杯放在曹逸然面前桌上的时候,还好心地柔声说道,“周延手机没有带,应该不是去远的地方,估计很快就回来了。家里还有些水果和点心,你要不要吃?” 逸宁好心待客,只是曹逸然就最讨厌他这样。 这里明明是周延的房子,而且,周延以前还在喝酒后说过一两句感性的话,说这里可以叫做秘密的港湾,自己住着,不要别人来,当时曹逸然跟着他来,又听他这样说,心里还挺感动,只是,现在一个不要脸的娘娘腔也住在了这里,从这人嘴里还说出“家”这个词,还要像个主人一样问他要不要水果点心,他让逸宁倒水只是使唤佣人而已,难道这个人还真把自己当成这个房子里的主人了不成? 曹逸然平时并不莽撞,但是他花花心思多,有时候可以说是阴狠,惹到他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前一天晚上,他让以前和周延在一起的丽莎来他在酒吧的生日宴,想让周延现在的男友难堪,丽莎能和周延在一起那般长时间,其实也与她的聪明有关,她也想得到来找周延的麻烦肯定不会好过,不过,比起周延,她更得罪不起曹逸然,周延虽然大少爷脾气也差,不过,他怎么还能用男子汉大丈夫光明磊落来形容,但曹逸然就让人防不胜防了。宁愿得罪周延也不要得罪曹逸然,这是知道两个人的人都明白的道理。 不过,逸宁并不明白这个。 当他放下杯子,被曹逸然一把拉着栽倒在沙发上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曹逸然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做。 “你做什么?”逸宁被吓到,反抗着质问道。 曹逸然一手扣住他的睡衣领把他压着,另一手就是利落的一巴掌,把逸宁的脸打偏在了一边,原来白皙细腻的脸颊瞬间就是一个红巴掌印,然后就肿了起来。 还没等逸宁从这突然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居然就又是一巴掌,打得他耳鸣头昏,根本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发了什么疯居然这样干。 “让你勾引他,你这个臭 婊 子!”曹逸然嘴里恶狠狠地骂着,又甩了逸宁几耳光,逸宁脸颊完全肿了起来。 逸宁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能被他打。 曹逸然打完之后,看逸宁肿起来变丑的脸,他心里那股恶气也出了不少,冷眼看着满面凄惨与惊愕的逸宁,哼了一声。 他站起身来,当然也明白周延要是回来看到逸宁被他打了会生气,要是在周延面前他问出“是这个婊 子重要,还是我重要”这种话,他以后也不用混了。 曹逸然狠狠地把自己穿好的费了不少功夫定制做出来的西服扯开,衬衫领口的扣子都被他的大力气拽掉了,领带被他扯下来扔在地上。 逸宁还没有完全从这个突然发疯的疯子的行为中反应过来,又看他在扯衣领,他当然不会想到这个人是想强 暴自己这些,只是,他也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从他刚才的话语里知道,这个人应该是特别在乎周延,然后厌恶和周延在一起的自己。 逸宁从沙发里爬起来,想趁这个疯子没有发第二次疯的时候躲进里面的屋子里,只是,他才刚站起来,玄关大门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逸宁心里一松,他知道这个估计是周延回来了。 曹逸然是心里紧张,不过,脸上却突然一阵阴狠表情,冲过去一把将逸宁扇倒在沙发里,自己却骂道,“你这个贱 人。” 第十七章 兄弟和情人 周延进来的时候,理所当然看到的就是曹逸然要他看到的场景。 逸宁被曹逸然一把扇倒栽进宽大而柔软的沙发里,只来得及惊叫一声,曹逸然却是满面怒气凌乱着上衣站在一边骂他。 周延被这一幕惊呆,对曹逸然连名带姓喝道,“曹逸然,你在做什么?” 赶紧过去将逸宁从沙发里面扶起来,看到逸宁被打得红肿的脸,他的眼里马上就闪出凶狠的光来,抬眼怒视曹逸然。 曹逸然把自己的西服脱掉,扔在地上,同样是满面怒气,只是,他怒视的不是周延而是逸宁,他指着逸宁道,“大哥,他不知廉耻,和你在一起了,还来勾引我。我替你教训了他而已。” 逸宁脸上火辣辣地痛,听到曹逸然颠倒是非的话,心里却更加惊讶,惊奇于天下居然有这种人。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打了人还要倒打一耙。 只是,他现在脸肿了,舌头也被伤到,太痛,以至于说话都困难。 而好演技与好口才如曹逸然,一向嘴拙的逸宁又怎么和他争。 周延也是一脸惊愕,曹逸然那样言之凿凿的神情与语气,好像逸宁刚才的确是勾引了他一样,但是,周延怎么能够相信逸宁会去勾引他。 不过,现在发生矛盾的两人,其中一个是从小到大在一起的兄弟,一个是他喜爱并且刚才才发生了关系的情人,他要怎样在这两人中做选择。 逸宁从来就是处于弱势,周延在心里其实就更偏向于他,而且,曹逸然昨晚上就有迫害逸宁的嫌疑,今天来这里,不保证他又是来找逸宁的茬的。 只是,今天是曹逸然的生日,并且过一会儿曹逸然的生日宴会就要开始了,这个从曹逸然的一身白色正装西服看得出来。 周延把目光看向逸宁,逸宁心里一紧,刚才被曹逸然那样扇耳光,他为自己的无用感到悲哀,现在又被曹逸然污蔑,周延甚至也是一副不好在两人之间抉择的样子,这就更让他伤心了。 他把头转向一边去,脸上疼痛异常,嘴里也有血腥味,不想为此说话。 曹逸然却更加言之凿凿地道,“你昨天说要我来给他道歉,我今天就来了啊,生日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还专程开车来找你和他,让你们一起去,我这个寿星都做到这一步了,大哥,你昨天的气应该也能够消了吧!” 周延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只是,你没有在,我让他给我倒杯水来喝,”曹逸然指指那个作为证据的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因为刚才逸宁被扇倒在沙发里的时候脚绊了一下那桌子,桌子移了一下,水杯里的水也溢了出来不少,地毯都被染湿了些许,“他端水放在桌子上了,居然靠过来勾引我。大哥,一般的人,我也不会这么生气,傍着一个再傍另一个像他们这种人也只是生存手段,只是,你待他这么好,而且是真心待他,他居然背叛你,来勾引我,我实在气不过……” 曹逸然的话说得铿锵有力,气愤难当,逸宁仿佛真的是那个勾引男友朋友的不要脸的人一般。 逸宁听他居然能够将谎言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就诧异地无言以对,瞪着一双眼睛难以置信。 周延皱起眉头来,对曹逸然道,“够了,不用说了。” 曹逸然黑着一张脸,目光犀利里又带着受伤,手指指着逸宁对周延道,“大哥,这个人这样不要脸,根本不值得你用心对他,别和他来往了。” 周延放开逸宁的手站起身来,“一直都是你在说,并不能证明逸宁当时就勾引你了……” 周延的话还没有讲完,曹逸然就大声喝道,“大哥,你是不相信我的话?难道这个婊 子就是陪你睡了,你就要偏袒他了吗?” 逸宁心里酸苦,脸颊疼痛,身体也不舒服。被人欺负,他在心里其实很恨,不过,他一向喜欢把任何事都忍在心里面,即使被曹逸然这般对待,他希望周延能够认清事实,不过,此时,他的心却突然凉了,脑子里也像是外面的冬日冷风吹过一样,让他觉得冷,却也让他觉得清醒,的确如曹逸然所说,自己就是陪周延睡了一次而已,算起来估计还不够补偿以前周延待他的那些好处,想必已经睡过他的周延也不会对他有什么性质,对方两人是好友,是兄弟,自己只能算一个外人,即使自己是受害者,但是去说出真相岂不是又是挑拨别人兄弟间关系,那样,又算什么呢,周延相信自己还好,要是周延不相信自己,自己心里估计更难受,脸上肯定也不会好看。 逸宁沉默着,即使周延的眼睛望着他,他也并没有张嘴为自己辩解。 “别说那么难听,什么婊 子,他现在是我的人。”周延因为曹逸然接近发狂质问的话而眉头皱得更紧,沉声道。 “行,他现在是你的人,我不说他了。这么个人也不值得我花时间来说。”曹逸然面露讥嘲之色,说完之后,又望着周延,严肃认真道,“哥,我的生日宴,我亲自来接你,你现在倒是要不要和我去。” “你的生日宴我会去,只是,先把逸宁这里的事情说清楚。”周延沉着脸出口,显然并不相信曹逸然那套逸宁勾引的话。 “那是他该得的,有什么好说。”曹逸然眼中冒火,整个人都显出一种极度的气愤来。 周延过去拉逸宁,逸宁却向后躲开了他。 周延一愣,“你没话说。” 逸宁把脸转开不答。以前他因为受委屈受欺负定会眼圈泛红要流泪,不过,这次,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可怜的神色。 周延心痛他,此时却又拿曹逸然没有办法。 曹逸然望着周延,放软了声音,道,“哥,这是我爸妈为我做的最正式的生日宴,从此我就成熟,要自立了,你是我从小到大认定的哥,你要不要和我去?” 近二十年的交情,生命中几乎是从记事起就有了对方的身影,一起长大,即使是他的亲兄弟如林小齐如周念,他都没有过什么交集,这个人,却是比他的亲兄弟还要亲的存在,又听曹逸然放软了声音,周延根本再也无法说逸宁的事情,只能道,“你先回去吧,把衣服打理好,我等会儿就到。” “我是来接你的,你不和我走,我回去做什么?”曹逸然态度强硬,目光从逸宁身上冰冷扫过,又望向周延。 周延看了看逸宁,又看了看曹逸然,心里也是一番纠结,最后道,“我还得洗澡换了衣服才能去。” “到我家去洗澡换衣服也是一样。”曹逸然理所当然地说着,就去拉过周延的手,不要他再去关心逸宁。 逸宁这时候才看向周延,因为脸上的伤,说话说不清楚,含含糊糊,加上声音太小,他是想叫周延和曹逸然去,不过,曹逸然在周延身边说话,便掩盖了他的声音,周延最后也没有听到他说什么,被曹逸然拉走的时候,回头只看到逸宁一双含着水汽的眼睛,还有那红肿的脸颊。 第十八章 离开 当周延被曹逸然拉着离开了家,房子里变得寂静。 逸宁坐在那里,因为脸颊太痛,他甚至不忍伸手去摸,被曹逸然扇倒在沙发上的时候,小腿在桌脚上绊了一下,小腿上便也分外疼,不过,像刚才那般情景,他也没有要依靠这种苦痛来博取周延的怜惜同情,他知道可以这样做,但他不愿意那样。 把睡裤裤腿捞上来一些,看到小腿接近膝盖的位置已经脱了一些皮,脱皮了的地方红红的一块,周围有点乌青,用手碰一下便十分疼,他只好放下手不去碰了。 抬起头来,这才真切地感受到房子里的寂静与突然的冷清,逸宁恍然有种这个世界上只剩他一个人的孤独与凄凉。 又坐了一会儿,他才站起身来。 脚上太痛,加上和周念欢 爱屁股也痛,便只能慢慢地一瘸一拐地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有药箱,里面有药。 在药箱里翻了一阵,拿了治瘀伤的药出来,还有创可贴,先把腿上的伤处理了,这才拿着那散瘀药到自己的卧室里,他的卧室里有一个挺漂亮的梳妆台,大大的一面镜子,这面镜子非常清晰,逸宁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两边的脸颊都红肿了,嘴唇上也有伤。 看着脸,他的心里凉凉的,他并不能明确地知道这种内心冰凉的感觉是什么,凄凉,辛酸,茫然,无助,厌恶,或者还有痛恨么? 那散瘀药带着黄色,逸宁涂了一会儿,脸颊上最开始的那种火辣辣的痛便好些了,只是,脸上却在红之外带上了黄色,看起来面色更加不好的样子。 逸宁在心里叹口气,也没有办法,把药又厚厚涂了一层,这才把药放下了。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看向窗外的时候,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他的胃里也不舒服起来,那是饥饿,不过,他却不想吃东西。 他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不断地震动着,他望着手机却不想去接,心里不愿意,好像身体便也没有力气去接了一样。 望了震动的手机一会儿,手机终于不再震动了,便又听到客厅里的座机响起来,他站起身,出了卧室站在客厅里看了那座机一会儿,面上木然,眼里却开始泛起一丝水意。 逸宁还是走到那座机旁边去,弯腰在电话机边上的记录本上面写了留言条。 电话机已经进入自动答录,周延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压抑和歉意,“逸宁,快接电话,逸宁,逸宁……” 逸宁听着发现心里开始疼痛,伸手把电话线拔了下来,电话终于安静了下来。 只是,这个电话才刚安静,周延放在台灯小桌上没有带走的手机便响了起来,逸宁看也不看,就把手机电池给取了,有些气愤地把手机扔到沙发里,看着手机在沙发里滚了两圈才停下来,他的心里原来压抑的那种冰冷与气闷好像慢慢松动了一些。 然后这才去自己卧室里,关了手机,开始收拾东西,他在这里穿的衣服几乎都是周延让人买来给他的,别的东西也都是周延提供的。 逸宁到处看了看,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在这里,只是电脑里有自己的记录而已,他到书房里去把电脑里自己的东西都清除了,又把自己那点零碎的东西拿了,看到自己的脸实在不能让人看到,便用围巾好好裹了。 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挺不舍的,毕竟,在这里,他留下了太多的感情,而此时,他却要离开了。 站在玄关,关掉灯光,在一片暗沉里,能够朦胧看到客厅里的各种摆设的形状,那张盖在沙发上还没有来得及收起去洗的沙发巾还是他和周延下午的时候买的,当时气氛还那样好…… 又能想起在周延的卧室里,他突然将一切都想通释然,答应他上 床的情景,不久前在床上还是最亲密的两个人,转眼之间,却有种人走茶凉的凄凉与无奈。 提着东西转身离开,打开门,走出去,然后,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离了他的视线,再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从小区里走出去,逸宁在路边拦了出租车,然后到了火车站。 无论什么时候,家都是最温暖人的一个词,是受到伤害,心中苦楚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地方,虽然父母早已离异,他现在回去只能是个累赘,但是,他心里想的还是那里,他想到自己的已经渐渐年老的母亲,还有那一个疏离的父亲,他想要回到母亲那里去。 买了火车票,坐在候车厅里,已经接近农历新年,火车站里人很多,他好不容易找个位置坐下,在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人流里,他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孤独与难过,心底的那股冰凉与气闷泛起来,变成了铺天盖地的伤心与痛苦,还有怨恨,他这才明白,他刚才一直压抑在心底弄不明白的感情是什么:他原来是想要做一个豁达的人的,他想要周延并不用在自己和他的兄弟曹逸然之间选择,他不想破坏那两人的关系,他想要表现地好一些,他也以为自己是这样做的,并且也是甘愿这样做的,不过,现在,他才明白,他的心底并不是这样想,他怨恨跟着曹逸然离开而置他不顾的周延,他怨恨曹逸然那样对他又把周延拉走,他的心里很痛,他明白了自己其实一点不想那样豁达,他想要朝周延使性子,他想要朝他哭诉自己遇到的不公平,自己受到的欺负…… 不过,自己已经离开,那些都该离自己远去,周延应该离他远去,那伤害过他的江哲也将退出他的生活,还有刚才打过他的曹逸然,他也应该忘了。 在这个城市里的一切,他都想要舍弃掉。 逸宁茫然地看着周围热闹喧哗的人群,也许,他应该和这个城市说再见了,以后不要再来。 他可以回家给母亲说,他在这里生活很辛苦,他想要在家乡那样的小城市里找一个工作就行了,他甚至还可以继续做他喜欢的事情,写点,写写专栏,他在小城市里的生活一定会比在这里更好一些。 坐在火车上回家的路途并不长,晚上的火车,第二天一早就到了。 逸宁提着东西下了火车,却又茫然了起来,他的脸上的伤还没有好,要是回去给母亲看到不太好,而且,他也没有给家里说他回来了。 于是只能又去一个便宜的小旅馆里住下。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逸宁 作者:南枝 第8节 他们家所在的小城市还是个小的旅游城市,这里旅馆很多,在这个旅游冷淡的时候,住宿费非常便宜。 逸宁先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买了车票四天后回家,想那时候脸上的伤估计也不明显了,可以回家了。 母亲挺想念他,叨叨叙叙说了一大堆让他路上注意安全之类的话,这才挂了电话。 听到母亲的声音,逸宁就已经泪湿眼眶了,听母亲说完,挂了电话,逸宁便靠在公用电话亭里哭起来。 好像以前受过的所有苦楚都有了一个可以倾诉,可以被包容的地方一样。 逸宁在小旅馆里住着,旅馆不远处是个公园,平时有很多大爷大妈在公园里,或者散步,或者下棋,唱歌,喝茶,聊天,还组成业余的民乐艺术团体排练表演之类,小孩子也挺多,在里面走走,就能够让人放松,让人觉得生活的美好与希望。 冬日的太阳挺明媚,逸宁吃过午饭到公园里晒太阳散步,看着小朋友被爷爷奶奶带着在里面游戏玩闹,又走过一堆下象棋的老爷爷,前面水边的水榭里有免费的民乐表演看,逸宁觉得这几天的日子是他生活里最轻松最愉悦的日子,好像从前的那些伤害都没有过,以后生活里可能会有的困苦也没有缠绕着他的思维。 带着帽子,围着围巾,将还没有完全好还带着血丝的脸遮掩了大半,靠坐在水榭里一边的栏杆上听大爷大妈们的排练,一曲曲轻快的乐曲飘荡着,逸宁有些昏昏欲睡。 两个小姑娘端着椅子坐在逸宁身边听曲说话,然后又和逸宁说起来。 逸宁对于被她们叫成姐姐也没有什么排斥,小孩子总是惹人喜欢的,从水榭里离开,走上公园里的大道回去的时候,那两个小姑娘还远远地给他摆手说再见。 逸宁望着天上的暖阳,想着要是自己是和平常人一样的话,那么,以后也应该有那样漂亮的孩子吧。 望着天空走路的逸宁没有注意路,一下子就和人撞到了。 逸宁正要道歉,便听到对方一副惊讶又欣喜的口气,“你……你是苏逸宁?” 第十九章 苏逸宁的过去 逸宁望向对方,是一个高大魁梧的青年,二十多岁,应该还没有三十岁,有力的浓眉和炯炯有神的眼睛,大鼻子带着些鹰钩鼻的样子,厚唇,丰满的下颌,黑色的呢子大衣衬得他英武帅气,并不轻浮,带着沉稳的气度。 逸宁确定不认识此人,露出疑惑来,望着他,问道,“你是?” 对方过分热情地拉着逸宁站到路边,好好打量了逸宁一番,从他的脸到脚都上下扫了一遍,逸宁被他看得非常不好意思,而且,他的脸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是带着点血丝,只是不像原来那样红肿了,被人仔细打量,逸宁挺担心被人看出来。 “我是张凌智呀,你不记得了?”对方爽朗地笑着,自我介绍道,“以前一中的。” 逸宁这才对此人有了些印象,不过,却不是好印象,一中是他就读的高中,这个有张凌智这个普通却算是好名字的人,不是他的同班,但和他同级,逸宁对他的学习成绩和家世如何并不清楚,只记得他和别人一起堵过自己,因为在厕所里欺负过他,害得他都不敢再到学校公共厕所上厕所。 此时大家都已经长大了,是成年人,逸宁倒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他升起恐惧之心,但是,知道他是张凌智之后,他心里便对此人没有了什么好感,不想再和他说话或者有什么交集。 虽然心里对这人没有好感,出于礼貌,逸宁还是友好地和他握了手,道,“还是记得你的,以前六班的吧!” 张凌智对于他还记得自己很高兴,笑着道,“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都没有怎么变,刚才隔得远就注意到你,走近了没想到是老校友。” 逸宁听他这么说,心里本身就对他没有了好感,现在对他印象就更差。既然隔得远都看到自己了,那么刚才还把他撞到,这人一定是故意撞自己的。 逸宁把被他一撞松下来已经没有遮住脸的围巾整了整,也露出了个浅淡笑意,“没想到你变化挺大的,我开始没有认出你来。” 张凌智变化的确很大,逸宁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高一高二的时候,那时候这个人还没有这么高,也不是这样壮,身体要单薄一些,脸颊也还是稚嫩的样子,显得有些虎头虎脑,没想到七八年不见,人变了这么多。 路边不远处就有一个装修精美的茶馆,逸宁已经拒绝,张凌智还是把他拉到茶馆里来。 “听说你考到s城的xx大学,是不错的名牌大学生,后来工作也是在那里,怎么今年回来这么早,公司放假早吗?”张凌智一边动作豪爽地给逸宁倒茶,视线全黏在逸宁脸上,问道。 逸宁被他问起,不免想起在s城的事情,当然是一阵心酸,虽然尽量压抑,脸上的表情依然显露出些苦楚来,即使想露笑意,他估摸着笑容也挺难看,于是,语气淡淡地对张凌智道,“我辞职了,准备回家来找工作,一个人在外地总是没有家里好。” 张凌智听逸宁这么说,赶紧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满面兴奋之色,道,“在外地哪里有家乡好,在家里发展虽然说起来没有那些在外地闯荡的光彩,不过,家里有老爷子留下来的关系,各种事情也好打点,要比在外面舒服多了。你回来找工作,那是你想通了,你大学学什么专业的,要找哪方面的工作,我不说在这里吃得有多开,但还是可以能够给你帮些忙。” 逸宁当然明白多个朋友多条路子的道理,而且,这个人都说愿意帮自己找工作了,本来是应该高兴地端茶敬水表示感谢,不过,逸宁却被他的视线看得特别不自在,只能勉强笑道,“我是想考公务员。” 以为这样说,对方就不会再和他纠缠在找工作的话题上,没想到对方又说开了,“考公务员?要考哪个部门,这里面门道也挺多的,要是,到时候需要帮忙,记得给我说,我看能不能帮得上。” 他说着,又嘿嘿笑了,道,“我就是考的公务员,警察局的文员,不用在外面去执勤那么累,家里有些关系,升迁也还挺快。” 逸宁知道张凌智家里的背景应该是挺硬的,他才能这样豪放地甩出这些话来。 只是,对一个并不熟的人说这种话,逸宁自己都觉得怪异,倒不知道他觉得怪异没有。 张凌智之后又问了逸宁一些事情,逸宁也都模模糊糊答了一些,有些私密话题就含混混过去没有说。 太阳被云遮住了一会儿,风吹过来,还是挺冷的,逸宁紧了紧自己的外衣,说自己还有事情要走了。 张凌智满脸的不舍,向逸宁要电话号码,说逸宁既然要留在家乡贡献力量,那么以后就有很多时间在一起了,可以经常联系之类。 逸宁当然不想把自己的电话告诉他,向他歉意道,“我刚回来,那边的电话号停用了,在这里又没来得及办,现在没有手机号。” “家里的电话有吧,给我你家里的也行。到时候联系你。”张凌智听逸宁这样说,只能退而求其次。 把母亲或者父亲家里的电话给他,逸宁当然更加不愿意,只能苦笑道,“我父母早离婚了,他们现在又都有了家庭,我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是住在外面的,没有牵座机电话。” 张凌智只能叹口气,最后道,“来,我把我的给你,你办了手机号了一定要联系我。” 逸宁只能连连点头说行。 张凌智从口袋里拿出笔,又在口袋里摸了摸,居然连烟盒都是铁的,没有一片纸,逸宁带了手巾纸,他拿出来要张凌智写在那上面,他的手拿着纸才伸出去,就被对方给一把抓住了,张凌智拿着笔在他手掌上唰唰唰写上自己的大名,然后写了一长串电话号码,上面是手机号,下面是座机号。 逸宁的手掌白皙柔嫩,指节纤长,漂亮异常,太阳突破云朵照下来,那手掌在阳光下像是能够发光一样。 张凌智写完之后,便后悔自己写字写得太快了,不然,就可以多摸着那手一会儿。 逸宁把手掌收回去,出于礼貌,就看了看,还轻声念了一遍,道,“嗯,我有手机号了就联系你。” 逸宁拿钱夹想结账,张凌智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道,“我来,我来。” 之后走出茶馆,张凌智陪着逸宁又走了一段路,问起逸宁现在住的地方,逸宁也说这两天就要换个地方,便把张凌智又给拒绝了。 走到公园门口,逸宁看张凌智要和他一路走下去的样子,便在门口站住了,对张凌智笑道,“我这就回去了,今天出门没想到遇到你,还聊了这么久……” “能遇上那说明我们之间有缘分。”张凌智望着逸宁道。 逸宁笑笑,“我从这边走了,你往哪边去?” 张凌智这才指指公园,道,“我穿过公园去办点事。” “那再见了,以后联系。”逸宁向他道别后,就头也没有回的走了。 张凌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了,这才略有些怅然若失地转身离开。 在这公园里遇到逸宁,完全出乎他的所料。 他远远看到一个身材很靓的漂亮身影,只是对方戴着帽子系着围巾,看不清楚脸, 他故意过去撞了对方一下,故意将对方的围巾给拉了下来,只是没想到看到对方的脸后,那张脸出乎他的意料,竟是他梦里魂牵梦绕的那张脸。 男孩子还小的时候,对于自己喜欢或厌恶的人,都喜欢欺负他,对于喜欢的人,欺负他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对于厌恶的人,欺负他便完全是因为看不惯他,对于厌恶的人,他们总是有很多把戏用在他身上。 张凌智的父亲是市里一个不小的官,他成绩不太好,花钱到了一中读书,不过,进了一中成绩也没怎么好,能够摆脱班级倒数五名都是可不能的。 那时候学校里也有不少美女,只是,校花的名号都没有娘娘腔苏逸宁的名号大,大家都想去看看,不过,苏逸宁总是待在教室里不出来,他们也不能进别班教室去看人,只能在对方去厕所或者回家上学的时候等着堵人。 他第一次看到那个传说中的漂亮娘娘腔的时候,他有种被震撼的感觉,目光粘在他的脸上挣脱不开,只想就那样看着他。 他还记得,那是十一月里,下午,在苏逸宁所在的三班的体育课上,他和别的几个人一起早退要偷出学校去,经过学校后面运动场的时候,他身边的哥们突然用手肘撞了撞他,指着运动场边的一个人道,“阿智,快看,就是那个,三班的那个娘娘腔。” 张凌智那时候因为是跑着要从学校后面围墙翻出学校去,被哥们撞了一下停下脚步,那时候他的心里是一阵急躁之气,并且去看苏逸宁完全是出于内心的一种看稀奇玩意儿的心态,而且,心里多少带着一种蔑视和鄙夷,毕竟,对方是个男人,却娘得全校皆知。 但是,当他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心里的那急躁之气,那像是看一种稀奇物品的玩乐心态,那鄙夷,那蔑视……都消散不见了,他只是一阵震惊,震惊于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漂亮纯净的人,他定住脚步迈不出步子。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不真实,像是一副描摹出来的不朽画卷,即使时间荏苒,依然不会苍老不会变化的图画。 那时候正是下午第二节课要下课的时候,太阳还在西边,只是,薄雾已经起来了。 太阳是一个蛋黄一样的圆,操场上缭绕着点点雾气,被太阳的淡淡光辉氤氲着,这个场景,像是从书中走出来。 那时候,运动场边种着的高大木芙蓉全都开了,一大朵一大朵的艳红粉红,苏逸宁就站在树下,一身白色带着浅蓝的运动服,头发比一般男生长一点,过了耳朵,他抬头望着那个蛋黄一样的太阳,太阳最后的光辉照在他的脸颊上,于是,就好象是他的脸颊在散发出淡淡光晕一样,那样漂亮的眉眼,白皙到像是要透明的皮肤,还有小巧的下巴。 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忧伤与惆怅,还有一种纯净到仿佛他本身就是天上的阳光一样的气质。 那时候,苏逸宁身边也有别的人,但张凌智在那时的眼里却只有他一个人,后来被哥们不耐烦拉着走,他才从那种仿若沉浸梦中的感觉里回过神来。 之后,他经常在梦里梦到苏逸宁,苏逸宁宁静谦和,动作里总是带着端庄与娴淑,和一个女人一样。 他会梦到自己和他干他看的那些片子里的事情,他有些许惊讶地发现自己梦里的一切变得不正常,那个时候,他是把在他身下的苏逸宁想像成了个女人,女人的身体,苏逸宁漂亮的脸蛋。 后来,他也加入了欺负苏逸宁的队伍,他其实也并不是那么想加入,但是,他想要接近他,于是,只能加入进去。之后,更出格的事情出现了,因为他的哥们玩得太过火,把苏逸宁堵在厕所里,已经上课了,厕所里并没有别的人,他们硬是拔了他的裤子来看,苏逸宁当时吓得哭了起来,满脸泪水,眼睛通红,眼里全是湿气,漂亮到让人忘不掉,又总想看到,于是,一次次把他弄哭。 张凌智那次之后时常抬起自己的手来看,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仿佛都能够感受到摸到逸宁光溜溜的大腿的感觉,他甚至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看到逸宁下 身时候的感受,其实,他当时觉得挺冲击的,毕竟,苏逸宁下面的确是男人的玩意儿,而不是女人的。 他后来被哥们拖去看了所谓刺激的片子,里面两个男人的床 戏在他的脑海里为他打开了另一个世界,他在梦里梦到和苏逸宁翻滚在床上,已经是苏逸宁的脸,苏逸宁的身体,那是一个男人的身体。 一度他以为自己被那个娘娘腔变成了个同性 恋,不过,那时候他年龄还小,又叛逆,并不觉得变成同性 恋有什么,于是就更热衷于欺负苏逸宁,想要看他哭的样子,想要摸到他的身体,苏逸宁最开始的确是每次被欺负都要哭,只是,后来,不知他怎么了,他无论被怎么欺负,他都不哭了,一双眼睛冷冷地望着欺负他的人,那双眼睛那么漂亮,里面的冰冷也不会让别人害怕,不过,大家却至此不愿意再欺负他了。 张凌智当时并没有深思他们的行为是什么,后来读了大学,知道的更多,而且,即使交了女朋友,也曾经为了新鲜和男人发生过关系,但苏逸宁在他心里却是不一样的,他的梦里,依然是他在。 大学时期,他们哥们很多都在一个城市里读书,时常一起混,有喝酒醉了提起高中时候的那个苏逸宁,大家知道他进了s城里一个不错的学校,在大学里居然有不少男人追,只是不见他答应,有人说起高中时候欺负他的情景,然后还说出梦到和他做 爱之类,当然是一阵淫 笑,然后又有学心理学的同学来解释他们当时的行为,张凌智才模模糊糊明白,他应该是爱上他了的。当然,和他有同样的情况的人还不少。 年少轻狂迷迷蒙蒙的高中时代,就那样过去了。 那个出现在他们梦里的那个人也就那样过去了。 原以为那时候的事情过去便再也不会有后续,只是没想到人生里总有很多奇遇,七八年后居然能够在公园里遇到苏逸宁。 他还是像原来那样漂亮,比起以前那样的带着瑟缩而脆弱的样子,现在多了分成熟,更加斯文雅静,动作还是如以往那样端庄而娴雅,带着风情,也更加吸引人了。 张凌智不免便对他生出了向往之心,想着若是梦里的情景变成真的,那会是怎么样。 第二十章 曹逸然的心思 周延被曹逸然拉着出了门,然后到坐进车里,曹逸然开车离开。 周延心里其实挺矛盾,他认为自己应该留下来好好看看逸宁的伤,应该给予他关心,但是,曹逸然又实在是个难缠的人,从小到大,曹逸然从来都是喜欢不折手段达到目的的人,要是自己不和他一起走,曹逸然估计也不会离开,而且还会对逸宁造成更大的伤害。 一边是恋人,一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要在这两边选择一个,还真让他为难。 不过,坐在车上后,想到逸宁的情况,他内心就开始焦急起来,他希望马上回去看看逸宁的情况,或者打个电话也好,只是他被曹逸然突然拉走,手机没带,想找曹逸然借电话来打,曹逸然估计是不会答应的,再说,他已经出来了,便也不是那种含含糊糊的人,于是,也就想开了,没有在这个上面太纠结,想着曹逸然生日会后回去好好给逸宁道歉,带他去看医生,买他喜欢的东西之类作为补偿。 到了曹逸然家里,因为曹逸然好好的衣服被弄乱了,又要重新换衣服。 周延以前时常来曹逸然家里,曹逸然保存了他的衣服,于是,他就在这里洗澡换了衣服。 虽然心里想通,但是,想到逸宁,周延不免还是有些担心和挂念,便用客房里的座机给逸宁打了电话,先打逸宁的手机没有人接,他只好又打家里的座机电话,还是没有人接,他这时候才有点着慌了,逸宁一定是在家里,不接电话说明他肯定在生气,周延在留言录里不断唤着逸宁的名字,不过,电话却突然断线了,那肯定是逸宁把电话线拔掉了。 逸宁生气不接电话让周延很恼火,他本就不是脾气好有很多耐心的人,便也有了火气,想到自己手机在家里,便又给自己的手机打电话,没想到也突然被提示说手机关机。 周延也火了,不再打电话。 虽然对逸宁的这种行为生气,周延还是对他很担心的,他想开车回去看看。 不过,才走出客房,换好衣服的曹逸然就过来找他了。 周延一身灰色西服,和曹逸然此时又换的一身白色西服很和衬,两人站在一起感觉非常谐调。 “逸宁不接我电话,我回去看看再来。”周延西服外套扣子没有扣上,领带也还没有系,正拿在手里,他对曹逸然说着就要离开。 曹逸然一把拉住他的手,很不满地道,“大哥,今天是我的生日。你难道真要为了那个人不给我面子弃我不顾?” 曹逸然已经这般说,周延便也再无法离开了,只能留在那里。 曹逸然看他打消离开的念头,顺手接过他手里的藏青色领带,然后开始为他系领带。 曹逸然和周延身高差不多,因为曹逸然很瘦的缘故,平常看起来还比周延高些。 曹逸然为周延系领带动作熟练而自然,手指在他的领口胸前灵活活动。 两人相距很近,几乎是呼吸可闻的地步,在外人看来,两人是关系极好的兄弟,这让周家和曹家的人都挺满意。 曹逸然距离周延近,就能够清清楚楚看到周延脸上被指甲抓伤的痕迹,为周延扣好了衣服扣子,又整理了一下,他的目光又在周延脸上看了看,眼里神色便有些阴沉。 “丽莎那个女人真可恨,居然把你脸上抓成这样。” 周延离开曹逸然一步,他刚才洗澡打理自己时,在镜子上好好看了脸,觉得痕迹已经比前一天浅了不少了,今天是曹逸然的生日又不是他的生日,他不用在上面做主角,估计到时候就和长辈们敬敬酒说说话就行了,被人问起还可以说是猫抓的,他也就没有特别在意脸上的伤了。 “过几天也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在意。” 曹逸然哼出一口气,“怎么不是大事?” 周延想着以前打架的时候,身上到处是伤的时候也有过,脸上也曾经伤过,脸上出现瘀伤让别人认不出人来的时候也有,也没有见曹逸然这样在意,这样发狠。 “只是点抓伤而已,伤筋动骨以前不是也要过嘛,这算什么?”周延说着,又想到曹逸然打了逸宁的脸的事情,心里就不太舒服,于是语气也就臭了些,“刚才逸宁不是就被你打伤了?” “他能和你比吗?只是个不要脸的……”曹逸然语气恶劣话还没有说完,周延就皱着眉头黑着脸打断他,“不要再在我面前说他坏话,他毕竟是我的恋人,即使你是我兄弟,也不应该这样。” 曹逸然黑着脸哼了一声,“你还真有了衣服忘了手足啊?” 曹逸然一直语气不善阴阳怪气,周延心里担心着逸宁,又本来就有气,此时不免就发了火,只是看到走廊上有佣人走过,这天又是曹逸然的生日,他才没有爆发出来,不过语气也已经冷冰冰了,“你这几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一直就在说这件事。难道我有了心上人,你作为我的兄弟,不应该祝福我才对吗?” “祝福个屁!”曹逸然不看周延,望着一边繁花绽放的地毯,哼道。 周延被他气得吐血,道,“你今年也已经二十二了,老大不小了,怎么就还不明事理呢?你要是不明事理,我也管不着你,不过,我有自己的事情做,不能再和你们一起了,以后我也终究要结婚有家庭,总不能一直混下去,你也是,最好好好考虑一下你的将来,不要把时间全都花在在外面乱混上。” 曹逸然被周延这一席话说得镇定了些,脾气不像刚才那样暴躁,不过还是不服气,道,“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 “知道就好。”周延说着,伸手拍了拍曹逸然的肩膀,“大家都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做事还是要三思而行。” 曹逸然没有回答,却伸手把周延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抓住了,低着头,喃喃唤道,“大哥……” 周延根本明白不过来曹逸然的心思,反手把曹逸然的手握住,拉着他往前走,道,“下楼去吧,今天你是寿星,早该去招呼客人去了。” 曹逸然是家中独子,以后无论是走上从政之路,还是走经商之路,家里的人都给他铺好了路子。 二十二岁的生日,再过半年他就要大学毕业,他应该也没有要继续学业的心思,之后就要开始进入社会发展了。 这次的生日宴会对他来说非常重要,是把他展示出来介绍给很多人。 周延坐在宴会厅靠角落的沙发上看着,曹逸然端着酒杯脸上是无懈可击的笑容,和人讲话和人碰杯,这样看着他,周延便有种看着自己的弟弟长大成人的自豪之感。 曹逸然平时脾气有多坏,嘴有多毒,神情有多欠扁,但是,在应该展现他好的一面的场合,他总是能够做得非常好,能够让上至他爷爷辈的人,下至几岁的小弟弟小妹妹,他都能够哄得人开心,对他留下好印象。 周延甚至认为在控制脾气和面部表情上都没有他做得好。 周骥没有来,是他的得力助手来参加的,这让周延觉得轻松,不然,让他爸看到他脸上的伤,估计他又要被骂。 周延又给逸宁打了电话,发现逸宁手机关机了,家里的所有通讯工具也都断线联系不上。 这让他的心情有些阴沉,因此酒也就喝得不少。 之后曹逸然又过来敬他,他又喝了不少。 到生日会结束,他觉得自己估计比曹逸然还喝得多,虽然还不至于醉,但是也觉得头略微有些重。 于是曹逸然要求他不要回去,让他在这里过夜的时候,他也就没有拒绝。 心里虽然想着他离开的时候,逸宁那双含着水光的眼睛,他心疼,他焦躁,不过,却又总觉得逸宁总是把什么都埋在心里,从没有花过心思如何去理解恋人的想法的他,对去猜测逸宁的想法让他觉得有些困难与焦虑。 他想着也许可以用东西来补偿逸宁。他以前用这种手段补偿过很多女人,当然也有男人,给他们想要的东西。 周延想到逸宁下午买东西时候的高兴样子,他便在心里确定逸宁也是喜欢钱买的贵重物品,他只要给逸宁买他喜欢的东西,逸宁应该就能够原谅他,能够爱他。 可他并不明白,逸宁并不是喜欢那些东西,而是喜欢那些东西组成的温暖的家而已。东西能够用钱买到,家却只能用心去维护。 时间已经不早,睡觉的时候,曹逸然洗完澡穿着睡袍抱着被子过来找他。 “大哥,我过来和你挤一张床吧!”曹逸然说着已经上了床。 周延喝了不少酒,脑子已经有些发晕,往旁边挪了挪身体让了半张床给他,嘴里还是问道,“你怎么要过来睡?” “你上班后,我们好久都没有这样说过话了,我过来找你说说话,我们兄弟也交流一下感情。”曹逸然躺下后,关了灯,淡淡回答道。 “都累成这样了,还说话?”应酬是很累的一件事,曹逸然应酬了一晚上,周延认为他应该很累了。 “不累。”曹逸然回答,他又问道,“我早上给你发了那么多短信,你一条都没有回?” 周延睡得已经有些迷糊了,听他这么问,反应了一下,含糊道,“没有注意。” 曹逸然不免心里特别不舒服,喃喃道,“真的是有了个嫂子,我的短信你也不在乎了。” 周延哼了一声,却没有回应。 曹逸然根本睡不着,黑暗中盯着周延的睡脸发呆。 周延早就睡了过去,呼吸早已均匀绵长。 曹逸然伸手去摸了摸周延被抓伤的脸,便又对那个抓伤了周延的丽莎恨得咬牙切齿,他自己也不想想,丽莎还是被他胁迫着去找周延麻烦的。 周延睡梦里条件反射将曹逸然放在他脸上的手抓住,曹逸然也就顺其自然靠近他睡觉。 只是周延喝酒喝多,身体发热躁动,美梦里是逸宁羞赧情动的样子,不免就发出了令人遐思的哼哼。 曹逸然大方地撩开他的被子,伸手进去摸了摸他的下 身,然后就笑了,翻身压到周延身上去,身上压了个东西,周延不是将身上的人推开,反而伸手将他抱住了,摸上他的腰臀。 因为窗帘不是特别厚,从外面溢进来不少光线,朦胧里,曹逸然居高临下望着周延的脸,原来冷静的表情现出温柔而甜蜜的神情来,低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亲。 伸手握上周延半挺起来的东西,慢慢抚慰,之后又跨坐在周延腿上把自己的拿出来和他的一起摩擦。 房间里一时间发出粗重而满含□的喘息与低声压抑的呻吟来。 第二十一章 周延的拒绝 被人这样,周延还不醒来就是头猪了。 开始他还以为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是逸宁,他在梦里一边想着逸宁居然会这么主动,一边暗自欢喜。 不过,伸手抱住对方后他就发觉不对劲。 他和逸宁的欢 爱经历就只是一次,不过,他抱着逸宁却是经常的事情了,即使是在梦里,他也不会把那种触觉忘记。 以至于一抱上曹逸然的身体,他就从美梦里给吓醒过来了。 被吓醒的同时,他是要将身上的人推开的,不过,正巧曹逸然居然突然俯下身来在他唇上亲了两下,周延这下更被吓得不轻,要推人下去都不敢推了。 和他曹逸然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哥们,那感情比起亲兄弟也要来的牢固,两人以往虽然做很多事情都在一起,泡妞甚至是去招 妓两人都能够在一起,荒唐的时候,两人一起在床上折腾别人的时候都有,因为是兄弟,所以这些他们根本不在意,但是,两人却没有过任何表现暧昧的事情,甚至帮对方打手枪这种事情都没有出现过。 突然出现曹逸然亲他的事情,这有多震撼,完全不亚于他当年知道卫溪和谭允文这对父子乱 伦。 他把曹逸然当成亲兄弟,现在他这样对自己,在他心里,就完全是和乱 伦差不多性质的事情。 以至于他完全石化了,完全反应不过来此时应该怎么办,甚至当曹逸然已经握着他的阴 茎手 淫的时候,他都还处在震惊中不知该怎么反应。 曹逸然用手做了一会儿,自己倒是情绪高涨,下面血脉喷张就要爆发,不过,周延却没有什么变化,他愣了一下,完全把身体趴在周延身上,脸对着周延的脸,笑了笑,呼吸的热气全都喷在周延的脸上,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还有捉弄,道,“大哥,你不是早醒了吗?还要我伺候你?” 周延一把要将他从自己身上掀下去,曹逸然却用腿压住他的腿,上身压住他的上身,手压住他的手,完全把他压在自己身下,嘴里说道,“在上面的人要有优势很多,刚才被我亲的时候你就已经醒了,那时候不压我下去,现在你想翻身不可能了。” 周延一阵气怒,不过,被死死压住,翻身还真不容易。 曹逸然下身在他的下面摩擦,周延从来就是血气方刚,很容易就能被挑起火的人,不过,此时被曹逸然压在身下摩擦,他却起不了反应,只是觉得气怒,心里还有些凉飕飕的。 被人这样压制住,首先就犯了他的忌讳,让他心里更阴沉起来。 “放开。”周延并没有挣动,而是平静说道。 曹逸然却突然低下头在周延唇上又亲了一下,周延猝不及防,没来得及避开,被亲到后脸就更黑了,声音更冷了下来,“曹逸然,马上从我身上下去。” “我不下去。”曹逸然笑着道,手把周延的小臂压得更紧,硬 烫的下身巨物在周延的下面磨蹭。 “他妈的,给我下去。曹逸然,别以为老子会让着你,你什么时候起了这种心思,给我迟早打消。”周延被惹急了,冷厉出口道。 曹逸然知道已经把周延惹急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周延的性格他再明白不过,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兄弟情变了质,以前还好好的,只是自从周延工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少了之后,见不到周延他的脾气就越发乖戾,时常控制不住自己要发狂,他当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一个劲地给周延打电话要见面,要在一起玩闹,当被周延以工作忙拒绝之后,他的脾气就很不好,和他在一起的人经常遭殃,而且,和多么火辣热情的女人在一起也总让人觉得空虚无法满足,到后来听到周延说他交了个固定男友,想对那人好的时候,他就发现心里的那股戾气更重,他依然还是无法明白自己的感情是什么,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无法忍受大哥被人抢走,大哥以后有了嫂子就会远离他,前一天晚上,周延带着逸宁出现在酒吧,他在二楼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周延对待那个娘娘腔的温柔与在乎,才让他突然明白,他是想将周延占为己有,不让任何别的人要了去。 当他明白过来,他自己都对此感到惊讶。想到最近无论是男人女人都让他没有兴致,何尝不是因为周延不和他一起来了的原因。每次和周延一起的时候,他都觉得特别有感觉,他曾经还以为是几个人一起比较有气氛,后来没有了周延,和别人一起玩的时候,却不是他想的那样,依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更加觉得扫兴。 和周延相比,他人要瘦很多,不过,下面却比周延还要有资本一些,他曾经拿这个和周延调笑,被周延压在床上摸过下面一次,只是被隔着裤子轻轻摸了一下,他当时就背脊一麻软在了床上,下面起了反应。 他当时不想被笑话,所以故意掩盖,周延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 这些事情在曹逸然后来想来,他一律归结为是他心里早早就对周延生出了不一般的情意来,只是,他自己不明白而已。 在他的心里,年少时候喜欢过的林小齐,那时候,心里的那种欣喜想要接近并且想要保护的感情才是真正的爱情,那时候的感情那般纯美,他甚至都不忍心用肉体的□来玷污,林小齐死后,他将那段情埋葬在了心底,他从此再也没有对任何人产生过那种感情,加上人长大了,心性发生了不少变化,他认为自己永远也再不会对人产生爱情,不过,上天总是要来给人以意外,他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从小被他叫做大哥的人。 当然,把周延压在身下让他插,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主要是他不敢想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两个人在床上玩别人,对他来说才是更为现实的情况。当然,他也没有考虑过自己要被人插的情形。 周延此时展现出来的冷冽怒气,让火气正旺的曹逸然也不由得想打退堂鼓,他压在周延身上停了一会儿,不敢再用下 身去挑逗周延了,声音变得软起来,道,“哥,你和那个苏逸宁分手吧!我们还在一起玩。” 周延皱着眉头,道,“你先下去。” 曹逸然不愿意,“你先答应我。” “你现在还是三岁小孩儿吗?你想玩到什么时候?”周延冷声道。 曹逸然沉了声音,答,“玩一辈子不可以吗?” 周延被他气得笑了,“行,怎么不可以。不过,恕我不奉陪。你现在给我滚下去。” 曹逸然哼了一声,突然放开压制住周延的手,不过,在周延要把他从自己身上掀下去的时候,他又搂住了周延脖子,嘴唇贴上周延的嘴唇,吮吸了一口,周延猝不及防还被他把舌头伸进口腔里了,周延气急,但是也真不愿意咬牙将他的舌头伤了,只能用手一下子抓住他的头发把他往后拉。 曹逸然不情愿地放开他的唇舌,清冷道,“哥,我说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做恋人,你倒是答不答应?” 周延一下子发力,挣脱腿绊了他的腿一下,然后腰背用力,瞬间将原来在他身上压着的曹逸然压倒在自己身下去,听了曹逸然的话,冷哼道,“你是要乱 伦啊?” 曹逸然过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周延话里的意思,笑道,“周二私生子虽多,不过,我可不是他的私生子,我保证我妈和周二清清白白,我们又不是亲兄弟,大哥,你怎么说到乱 伦上面来了。” “对我来说,你就是我亲兄弟,你刚才的那个提议对我来说就和乱 伦一模一样,你说,我到底会不会答应。”周延沉声回答。 他的这个问答让人既高兴又难过,被当成亲兄弟,那当然是要感动一把的,不过,却拒绝了做恋人的可能。 曹逸然笑出声来,“可是比起做亲兄弟,我更喜欢我们做恋人。你说的那个问题完全不是问题呀?” “怎么不是问题,就是问题所在。你说,要你和你爸做恋人看你愿不愿意?”周延被气得反而冷静了下来,这般说道。 曹逸然被周延压在身下,抬头望着周延冷硬的面孔,看着越发喜欢,只是要是是自己在上面就好了,他也没有挣动,反而思考周延说的话,只是,他不怎么能够跟上周延的思维,他们俩不是在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吗,怎么扯到他爸头上去了? 他爸的儒雅风流的形象进入他的脑海,虽然人物形象是不错,但是,做恋人,那还不如撞墙死了算了,想想也让人背脊发凉呀。 曹逸然僵了身体,周延再接再厉道,“既然你不能接受你和你爸做恋人,那么,我不能接受和你做恋人的心是一样的。你还是打消这个想法吧!” 曹逸然真不明白,这两件事情哪里能够放在一起说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对,周延已经放开他,坐起身来,准备下床了。 “大哥,你的那个臭比喻我听不懂,也不接受。反正,我是喜欢你了,你不能这么离开,你必须答应我。” 第二十二章 找寻 曹逸然无理取闹的话让周延皱紧了眉头,回头看了朝他瞪眼的曹逸然一眼,就下床穿衣服了,对曹逸然的话不再理睬。 周延对他的无视,让曹逸然心里又闷又气,跳下床去要一把将周延拉倒压在床上,周延当然不会让他得逞,避开了。 “是不是因为那个苏逸宁的关系,所以你才拒绝我?”曹逸然气怒地质问。 “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是我的兄弟,那方面的事情我想也没有想过,要是想过,我们还能做这么多年的兄弟吗?你也不要想了,好好找个女人爱才是应该的。你想想,你家里就你一个儿子,大家都等着你结婚传宗接代呢,要是你真的要拉我和你搞在一起,那你就害惨我了,我爸肯定会杀了我。”周延对于曹逸然突然的这种表现非常烦恼,脑子里都要闷疯了,好好的兄弟不做,居然要来做恋人。 周延又回头看了看曹逸然,对于曹逸然的面孔,他比自己的手还要熟悉,要是真像曹逸然说的那样两人做恋人,周延想想就觉得极度恐怖,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他真不知道曹逸然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对他说出这种话来。 曹逸然黑沉着脸坐在床上,光着的上身因为冷空气而条件反射地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周延叹口气,把被子拉起来披在他的肩膀上,又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逸然,我们是兄弟,做了十几年的兄弟,这种情谊无论是谁都无法改变的,无论是谁也无法替代,你要我为你上刀山下油锅,为兄弟两肋插刀,那都可以,但是,做恋人是绝无可能。无论我是和逸宁在一起,还是和任何别的人在一起,这些都影响不了我和你的兄弟情谊,但我们也仅仅是兄弟情谊而已。” 曹逸然抬头来看周延,黑漆漆的眼眸里带着一种深沉的暗光,他张了张嘴,声音喑哑,道,“真的绝无可能?” “是绝无可能。如果我们做了恋人,以后不和分开了,便是连兄弟也都不能做了,你想想吧!”周延决绝地说着,就要迈步离开。 曹逸然一下子拉住了他的手臂,道,“行,你再让我想想,时间仓促,我也没有想得太清楚,让我想清楚了再和你说。” 周延点头,他可不希望曹逸然犯傻,那样的话,他岂不就太惨了。根据曹逸然的一贯心理和做法,周延此时倒是确定了,曹逸然那个时候伤了逸宁,一定是故意的,他必须回去给逸宁道歉,还要让他去医院好好看看脸,不然发生了破相的事情就太不妙了。 曹逸然这个样子,他以后都不敢再让他见到逸宁了,逸宁和曹逸然斗,肯定是没有一点胜算,只会被欺负得很惨。 周延要离开,曹逸然此时虽然已经不再纠缠于要两人做恋人的事情,但是,他也不要周延走,“现在这么晚了,你走什么走,就在这里过夜!” 曹逸然语气坚决,周延还真不敢和他硬碰硬,最后只能留了下来,不过,“你回你的房间去。” 曹逸然哼一声,“大哥,你胆子这么小了吗,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怎么就不让我在这里睡了。” 曹逸然的激将法以前总是很有用的,不过,周延这次却不领他的情了,道,“算了,你就在这里睡吧,我去旁边的客房睡。” 最后曹逸然只能气闷地走了。 周延躺在床上却不怎么睡得着了,一会儿想逸宁的事情,一会儿又想曹逸然的事情,让他那平时不太用的脑子都想疼了,起床又抽了一会儿烟,心里想着要是曹逸然一直脑子犯晕,他就把他打正常,要是逸宁不原谅他,就把逸宁绑在家里让他到原谅自己为止,这样霸权主义地决定后,才上床一觉睡到了天明。 趁曹逸然还没有起床,周延赶紧离开了曹家,只是当他开车回到家里,打开门,里面冷冷清清的,在每个房间都找了,根本没有发现逸宁的影子。 当在电话机旁边的留言簿上看到逸宁留下的那几排秀气的字——“周延:我们分手吧!我回家去了,你不用担心我。苏逸宁留”,周延差点气疯,不就是被曹逸然闹了一下吗,至于就要分手,就要离开吗? 周延气得扔了留言簿,甚至把电话机都给摔了出去,砸在地上“嘭嗵”一声巨响。 “苏逸宁,有你的,我什么都还没说呢,你就跑了!”周延恶狠狠自言自语了一句,就决定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一定要把逸宁给追回来。 周延他以为苏逸宁所说的“回家”是指他原来所租的房子,只是当他开车去了之后,发现苏逸宁根本没有回那里去,而且苏逸宁前段时间因为已经和他住在了一起,为了节省房租,他已经把那里的房子退了,只是还有些东西寄存在房东那里。 周延一去,房东老太太就唠唠叨叨说虽然苏逸宁租她的房子时间长而且为人不错,她愿意让他寄存东西,但是,他寄的东西太多又重,很费房子,便要周延这个朋友帮他把东西拿走。 周延在心里生逸宁的闷气,看了那些寄存的东西大多是书,想到逸宁爱书如命,便很高兴地把他的那些书自己收了,运回了家里去。 后来又给逸宁打了电话,逸宁手机一直关机,这样即使想查手机所在的位置也不能。 周延只能根据逸宁所说的那个“回家”去找人,让人去查逸宁的老家在哪里。 因为年底事情非常多,周延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虽然下面手下得力,但是也不免有事要他亲自处理。 脸上带着伤,他此时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得知逸宁的家庭住址后,他让人查逸宁及其家庭的情况,在等待结果的这段时间,将工作上的事务处理好,他便想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情况下,前去逸宁的家里找人回来, 毕竟不是自己地头上的人,查出逸宁及其家庭的情况,花了他两天多的时间。 当他拿着那一叠逸宁的资料的时候,他正在交代下面的人事情,将资料拿在手里,他回家收拾了点东西,然后就坐车出发了,准备在车上好好研究逸宁的情况。 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周家大宅里正好把他和逸宁买的那套送洗的床上用品送回来,佣人离开后,周延坐在沙发上摸着被套那细滑柔软的料子,想到逸宁买它们的时候的情景,心里就泛起一阵朦胧的疼痛。 逸宁浅淡却渗透人心的微笑,逸宁温柔说话的样子,逸宁在厨房里忙碌,收拾屋子时候的情景,逸宁望着他时候的那双蒙着层水气的湿漉漉的眼睛…… 那样的娴静又温柔的逸宁,曹逸然拉着自己走的时候,逸宁静静望着他的样子,眼神里的受伤,这些都让周延的心无法抑制地疼痛起来。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让人害怕的程度,周延站起身来在房间里好好转了一圈,又看了看逸宁在这里的时候住的卧室,他就有一种强烈的感情,他要把逸宁找回来,让他继续住在这里。 豪华奢侈的周家大宅,那里根本不像一个家,周延甚至不记得他的父母是否好好地住在那里过,从他记事起,父母好像便已经没有住在里面,但是,他却住在那里,那时候他还不明白太多事情,在那空旷的房子里到处玩闹,在那巨大的宴会厅里,没有宴会的时候总是关着门和灯的,他喜欢在里面黑漆漆的时候在那里摆上荧光的玩具,自己一个人玩,他会问他的三叔什么时候爸妈会回来,但是,即使是在父母都回来的时候,他也很少会得到拥抱,父母也并不会陪他玩,那奢侈豪华的大宅,就像一个空洞的大盒子,让他觉得孤独冷清,他讨厌那种感觉,于是,他便喜欢上了和很多人在一起玩,他愿意放纵自己,来忘了自身的孤独和寂寞,他希望有人来关注他,让他证明他不是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 在他犯了错父亲打他的时候,他其实很伤心,他和父亲反抗,其实并不全是他不听话桀骜不逊,他其实是想向父亲表达,他也并不是会一直犯错的,其实,他是可以做好的,只是,仿佛大家都不相信他一样,他只会因为反抗和反驳得到更多的惩罚。 渐渐长大了,他习惯了喧闹嘈杂,习惯了很多人在一起的玩乐,但是,在喧嚣与玩乐之后,剩下来的依然是寂寞与空虚,在这个时候,小时候的那种一个人安静地享受自己的乐趣的感觉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让他想要安静下来了,长大了,便没有了年少时候的那种肆无忌惮地嚣张的权利,他已经需要收敛自己,他需要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来,渐渐地,一个安静的温馨的地方,成为他心底最迫切的渴望。 这里就给他提供了一个安静的环境,当逸宁又出现在这里的时候,那个人为他提供了一个安静温馨的——家。 成为他心底最深处的最留恋也最满足的地方。 从小到大,他只是希望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家而已。 周延坐在开往逸宁老家小城的车上,将那一大叠调查报告翻看。 逸宁的家庭情况,他的父母早已离异又各自重新组建了家庭,逸宁被苛刻的奶奶抚养,逸宁从初中就受到欺负,在学校里学习成绩良好,老师却对他印象不好,背着一个娘娘腔的名号被欺负长大的孩子,甚至没有父母给予他安慰。 周延拿着那叠资料,脸上露出了一个苦笑。 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逸宁居然还能保持那样美好的心灵,他真的觉得很惊奇。若是他,他肯定怨恨这个世界到想要毁灭它的地步了吧! 车在晚间的高速公路上疾驰,周延望着车窗外黑漆漆的快速闪过的景物,心开始静了下来。 此时,他希望,他能够在以后的日子里好好爱逸宁,不要他再受伤害,不要他再受苦了。 苏逸宁就像他心底的最想保护的一个孩子,那个孩子让他联想到小时候的他自己。 第二十三章 我来接你 逸宁从s城离开的第五天,一大早,他就退了旅馆里的房间打车回家去。 进入熟悉的街道,逸宁心里渐渐浮起一层带着凄哀的暖意,虽然在外的生活艰辛而充满苦楚,但他终于回来了,这里至少还有母亲会关心他,给他受伤的心以安慰。 提着东西走进小区,这时正是大爷大妈出门锻炼身体或者买菜的时候,在小区里就遇上了好几位认识的大爷大妈,他们看到逸宁回来,都热情地打招呼,逸宁一一回应,然后才上了自家的楼。 其实,这也不能算是他的家,这是他的母亲后来嫁的叔叔的房子,只是他的母亲和那位叔叔之后并没有生孩子,于是,他的母亲和那位叔叔才待他亲热一些。 上了楼,敲门后,逸宁低头再好好打量了自己的衣着,生怕出了问题,会让他的母亲了解到他的落魄与生活的困顿。 门开得太快,逸宁还在看自己的鞋没有抬头,就听到头顶一个声音,“你总算回来了!” 这个声音低沉里带着欣喜,还有一些埋怨的语气在里面。 让逸宁震惊的并不是这句话本身,而是这个声音的来源。 逸宁完全不敢相信,他居然在自己母亲的家门口,听到了周延的声音,此时大清早,空气清新冰冷,让人脑子异常清楚,逸宁可不会认为是自己的脑子糊涂了,所以产生了幻听,或者是太思念周延,而产生幻听,那也是不可能的。 周延看到逸宁在听到他的话后,身体明显一顿,他就笑出声来了,略微抱怨地道,“怎么,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怎么现在才回来,你到哪里去了,害我等了你整整一天。” 逸宁不可置信地把头抬起来,他面前站着的比他高了半个头的人,不是周延是谁? “你……你……你……”逸宁瞪着周延,太过震惊以至于话都说不通顺了。 周延非常亲昵地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望着他那一双因为震惊而大睁着的漂亮眼睛,笑道,“我怎么?” “你……你怎么在这里?”逸宁没有进屋,反而因为惊讶而向后退了两步,指着周延问道。 周延还以为逸宁后退是想逃跑,赶紧上前把他拉住,摸到逸宁的手冰冷,而且因为提包上面还被勒上了红痕,便很心疼地把他的手握到手里来,还用手轻轻搓了搓,把他拉进屋里,道,“我来这里找你的。你快进屋来。” 逸宁直到被周延拉进屋里,又看周延把他的包提进屋,他都还处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 他这几天,一直想的是,他和周延算是一刀两断以后再也不会有交集了,一向对事情举棋不定并且对于感情特别婆妈的他还为此感到难过,对周延甚为想念,没想到周延居然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逸宁的母亲文彩云在相貌上和逸宁很相似,只是面目平淡些,并不如逸宁来得五官突出,加上已经近五十的年纪脸上必然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是,一看之下,依然是个大美人,这也难怪她当年在和逸宁的父亲离婚之后,就有不少人追求,最终嫁给了现在的丈夫,虽然没有生育,但是也一直夫妻和睦家庭美满。 她和逸宁父亲离婚,和现在的丈夫结婚,算是她人生的转折,以前她在工厂工作,工作劳累,还竞争大,回家老公并不体贴,还要照顾老公孩子,她当然脾气不好,对逸宁也不好,甚至想到当年就是因为怀了逸宁才奉子成婚导致了之后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所以愈发对逸宁厌烦,没有给予逸宁母亲应给的母爱。 不过,当她离婚又嫁了之后,第二任丈夫是做生意的,生意做得不大,但是,家境却还算殷实,房子车子都有,平时也不用为了金钱烦恼,她工作了几年之后,甚至辞去了工作,专心在家里做家庭主妇,照顾丈夫和丈夫与前妻的女儿。 这个时候,她就有了太多的时间,想到以前对自己儿子关怀不够,便待逸宁好了起来,逸宁回家一般就是回她的家而不是去他父亲的家里了。 逸宁进到客厅里来,苏妈妈才刚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沾着白色的面粉,看到逸宁就笑了,道,“总算是回来了,周延昨天早上就来,等了你一天,给你打电话你一直关机,我们都还担心你是不是出事了,幸好你前几天给我们打电话说你今天回来,不然,大家还不担心你。” 逸宁讷讷唤了一声“妈”,实在不明白周延怎么就在他家里,而且,他妈好像还和周延非常熟的样子。 “等等也没有什么,只要逸宁没有出事就行了。阿姨,逸宁坐车估计也累了,让他先休息休息。”周延一脸笑容和苏妈妈说着,又对逸宁问道,“累不累,要先洗澡,还是要先吃饭?” 周延一脸柔和笑意把逸宁看着,逸宁被他看得非常不自在,也不理他,走上前对苏妈妈道,“妈,你在做面吗?我也来帮忙吧!” 苏妈妈愣了一愣,才道,“你刚回来,先去休息,我这里不用你帮忙,你叔出去买菜了,你妹早上课去了,我们也都是吃过饭的,现在就做给你吃。估摸着你的火车到站,然后你回来就是这个时间,你在电话里说想吃我做的面,我就给你擀着备着等你回来下锅呢。” 逸宁被苏妈妈赶去洗了把热水脸,又喝了一杯热豆浆,便准备去找周延问清楚。 周延已经把手里提的逸宁的包放进了逸宁的卧室里,逸宁从外面进来,看到周延,他还没来得及关门,门就被周延关了。 逸宁望着周延,想生气又生不出来,只能板着脸,声音却依然没有什么分量, 质问道,“你怎么到我家来了,我妈她怎么好像和你很熟,你们之前认识?” 周延笑笑,手一推就把瘦弱的逸宁压在了门上,低头就在他的唇上偷了一吻,在逸宁生气之前,伸出手指在他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你不是说你回家来了,我当然就到你家里来找你来了,你看我千里迢迢找到这里多辛苦,你还真舍得那样简简单单写一张纸条就走,害我找你费了不少功夫。” 周延原来还在笑着说,后来就苦着了脸,语气里全是埋怨。 逸宁瞪大了眼,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然后又怎么和我妈认识的?” 周延被逸宁那双勾魂的眼睛望着,受吸引又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逸宁那手抵着他不让他靠近,周延也不介意他的推拒,像逗小兔子一般地笑道,“逸宁,你怎么这么傻,只要我要查的人,怎么可能查不到,要查到你的家很简单。至于怎么和你妈认识,我就要保密了。” 逸宁对于周延的这种态度有些生气,“你凭什么查我?” 周延看逸宁生气,故意示弱加埋怨,道,“你也不想想你离开的多干脆,也不给我任何的解释机会,也不让我好好向你道歉给你赔罪,你就走了,害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事情本来就多,还要到处去找你。我大老远找来,你以为我容易嘛!” 周延这般说,一向心软的逸宁态度便已经软化了,心里带上了感动。 周延把逸宁的下巴抬起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脸颊上还有一点血丝在,只是不特别注意看不出来,他满眼心疼把逸宁望着,语气里满含关心与疼惜,“脸,现在还疼吗?” 逸宁被周延的目光看得想流泪,好像仅仅是周延的这一句话,便让他被曹逸然打的所有伤心委屈与疼痛都如烟云般消散,心里只剩下了感动。 他受过太多的伤害了,要在这么多的伤害里快乐地活下来,便只能学会忘记,被伤害,他不会特意去记仇,他愿意用忘记来安慰自己原谅别人。 但是对于别人的关怀,别人对他的好,他却总会记得,在心里记得牢牢的,他能够被别人简单的关心打动,他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总是有美好存在。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逸宁 作者:南枝 第9节 晶莹的眼泪从逸宁的眼里流出来,在脸颊上留下两条水痕。 周延的手指轻轻把那泪水揩掉,看到逸宁感动的神情,看到他的泪水,周延的心里从没有过地疼痛起来,他在心底发誓,他一定要让这么好的逸宁得到幸福,不能辜负他。 将逸宁紧紧搂到怀里,亲吻他的耳朵,周延的声音也略微哽咽了,轻声道,“我是来找你回去的,我不答应和你分手,我们不是才刚刚开始吗,你怎么能够说分手就分手呢。和我回去吧,我会对你好的,再也不让人来欺负你了。相信我。” 逸宁没有回答,但是,眼里的热泪却流得更凶了。 第二十四章 苏妈妈的推断 苏妈妈特地为逸宁做了擀面条,逸宁吃了早饭,这家的男主人他母亲现在的丈夫也买菜回来了。 这位叔叔姓林,五十来岁,身材已经略微发福,看起来很和蔼可亲。 逸宁对于周延的到来感到惊讶,而且非常感动,但是,他却并没有打算要和周延回去。 他还是希望就留在家乡的小城市里,找一份随便的工作,然后过简单的生活。 毕竟,和周延在一起,他实在是一点都不能安心。 周延本就不是能够静下心来过普通日子的普通人,他家世显赫,而且,从小就顽劣,声色犬马惯了,逸宁并不认为一切都很平平毫不突出的自己能够让周延安定下来过日子。 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话,苏妈妈问起逸宁工作生活的情况,逸宁都半真半假说了一些,周延在一边听着,既在心里心疼逸宁的生活的艰辛和苦楚,也为逸宁避重就轻说的小谎言感到好笑,不过,他并不拆穿就是了。 苏妈妈最近几年练就一手好厨艺,她把自己做的小点心端出来大家吃着,然后又掺了茶水,在沙发上坐下,就看到紧挨着坐在一起的周延和逸宁,逸宁嘴角沾了茶水,周延甚至毫无忌讳地拿了纸给他擦了擦,这让另外的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苏妈妈和他丈夫是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在人前也没什么忌讳,当着父母的面这样虽然说明他们感情好很亲密,但是也未免显得轻浮; 逸宁被周延做这个动作是非常不自在,生怕母亲和叔叔看出来他和周延之间的真实关系。 苏妈妈打量坐在一起的两人,从长相气质来看,的确是挺般配的。 周延前一天一大早来敲他们家的门,手里提着不少礼物,苏妈妈被这个陌生的俊帅后生搞得愣在门口。 还没有等她说什么话,周延便交代了一大堆,说他是逸宁的朋友,同住在一套房子里的室友,是来找逸宁的。 让进屋里来,她丈夫也从卧室里出来了。 周延说自己从大老远的s城坐车过来的,坐了一晚上的车,然后到了之后,找到他们家也花了不少时间,表述的意思便是他到这里是一路艰辛…… 加上他一直很有礼貌,语气诚恳,长相也不错,很容易给人以好感。 而且从他的话语和表情里知道他对逸宁特别了解,说起逸宁来非常亲密。 二老便信了他是逸宁在s城朋友的说辞。 周延很苦恼而且很痛心地说他和逸宁之间发生了一件小事让逸宁难过了,然后逸宁趁他不在的时候就走了,留了便条说是回家来了,但是给逸宁打电话,逸宁手机关机,他为了向逸宁解释清楚,挽回逸宁的感情,所以只好给公司请了假,来这里找他了。只是没想到逸宁并没有回家来。 周延说得这样具体,而且感情真挚,二老不得不信他的话是真的,并且,他们给逸宁打电话,逸宁的手机同样是关机。 周延非常担心逸宁的情况,生怕他遇到什么事情,焦急担忧之情全都摆在脸上,几乎是在他们家里坐都坐不安稳。 当苏妈妈告诉周延,逸宁打过电话回家,说要等到第二天才回来的时候,周延这才松了口气,说逸宁一定是先到别的地方去才推迟了回家时间,来让二老不至于为逸宁的迟回担心。 当周延说要在这里等逸宁回来向他道歉的时候,二老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理所当然地留下了他,让他先住逸宁的那间卧室。 逸宁很少在这里住,于是,他的卧室其实是一间作为储藏室的房间,只是房间很大,一边放着家里的杂物,一边放着一张床和一个书架。 这算是周延住过的最差的环境了,不过,要等逸宁回来,他也只能忍受下去。 他在苏妈妈和那位林叔叔面前表现良好,和叔叔谈论象棋和中国乒乓球等,给苏妈妈帮忙卖力打扫房间,连这家的读高中的女儿午饭时候回来,他的帅气外表和绅士风度都让小妹妹对他印象很好,他又给小妹妹说了不少大学时候的事情,把人家逗得一个劲笑。 到傍晚苏妈妈出门去买东西的时候,甚至已经是他跟在旁边帮忙提袋子了,可见关系进展之大。 仅仅一天时间,一家人都对周延产生了很好的印象。 只是,苏妈妈不得不对周延怀疑。 吃完晚饭,她和丈夫在卧室里谈话,她便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你看周延这孩子,真的只是和逸宁同租一套房子的朋友吗?我看不是这么简单。” 看到老婆皱着眉头,略微忧虑的神情,她丈夫安慰着道,“那能是什么复杂的关系?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逸宁这孩子从小就胆小实诚,而且,你也知道,他那个样子,比个女娃还要女气一些,虽然作为他的妈,我不应该这样讲自己的孩子,但是,我实在是担心他那样子会受人欺负。而且,哪里会有女孩子喜欢他那样子的,并且愿意嫁给他。我现在想起这个来就心里难过,是他小的时候我没有好好教他,都是我……”苏妈妈说到后来已经完全哽咽了,再说不下去。 她丈夫只能不断安慰她,说逸宁已经那样也没有办法,这般自责也只是自己受苦,对事情根本起不了作用。 苏妈妈过了一会儿心情也就回复平静了,想到周延的问题,便道,“周延这孩子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你看他给我们提的那些礼品,都是很花钱的东西。他虽然在我们面前陪笑讨好,可他那个样子一看就知道并不是会讨好别人的人。你说,他这种人,家里有钱,又那样一看就高高在上,他和逸宁完全是两种人,他能和逸宁同租房子住在一起吗?逸宁每周都给我们打电话,也从没有听他说过和别人合租的房子……” 苏妈妈想到像周延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而且看他的样子,沉稳干练,做事周到明晰,并不浮躁,一定是很有出息的人。他作为逸宁的朋友,两人产生了矛盾,即使他想向逸宁道歉,也并不需要费心费力跑这么远到家里来,而且对他们两个老人家也几乎算是刻意体贴讨好了。 假如他和逸宁只是一般朋友,根本不需要做到这一步。 那只能说明,周延和逸宁的关系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而且,他有必须在她和她丈夫面前表现良好的理由。 那么,周延和逸宁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也许在很多年前,苏妈妈还不会想到两个男人在一起可以是那种关系。 但是,过了这么多年,她的儿子又是那副样子,甚至在和逸宁同龄或者更小的男娃都已经结婚生子,她去询问别人家的待嫁姑娘,想让别人为逸宁说媒相亲,但别人也都拒绝。 她怎么能够不明白问题所在。 有人在她背后说她家的逸宁估摸着找个男人比找个女人要好些,虽然这话让她难过苦闷,但是,她自己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看到周延找到家里来,最开始她还没有太多怀疑,但是,到下午,周延用那种毫不避讳的亲密语气说逸宁,有时还会说到很暧昧的词语,苏妈妈甚至怀疑周延是故意那样说给她和她丈夫听。 她便已经差不多算确定周延和她家逸宁的关系了。 两人很可能是情侣吧! 因为吵了架,逸宁那种性子的孩子,一定不会选择吵闹,只会选择静静地离开。 只是,她不明白逸宁为什么不直接回家来,而要在外面住几天了才回来。 苏妈妈想到周延那样高大,身子骨也健壮的样子,就担心周延是不是打了逸宁,把逸宁打伤了,害得逸宁只能在外面养几天伤才能回来见她。 苏妈妈把自己的猜测说给丈夫听,她丈夫一边惊讶于老婆的分析之细致,一边也想到了周延说到逸宁时候语句里表现出来的亲密甜蜜之意,比如他吃苏妈妈做的菜时,不是直接夸奖,而是眼带柔情地说起逸宁做菜的习惯之类,之后才连带着逸宁,把苏妈妈的菜夸奖一遍。 如若是一般朋友关系,谁会在说到的时候,有那种宠溺而柔情的神情。 苏妈妈想到周延说不定伤了逸宁,她就坐立不安,要和周延谈谈。 就是这一谈,周延当然对此供认不讳,说自己和逸宁已经同居了,两人感情一直很好,他也有意要和逸宁一直过下去。这次逸宁生气回家,的确是他没有处理好事情,要逸宁受了委屈,但是,却没有具体说是什么委屈,避开这个话题说起了别的。 周延和苏妈妈以及这位叔叔说了好几个小时,对逸宁的关心爱护与爱恋之情溢于言表。并且恳切希望苏妈妈能够把逸宁交给他,他一定会对逸宁好的。 之后又邀请苏妈妈和她现任丈夫去s城玩之类…… 如此这般,在逸宁回家来之前,周延便把他的母亲一家给搞定了。 苏妈妈当然也不是毫无主见之辈,能这么快被周延给搞定,主要还是她担心逸宁,像逸宁那种人,是很难找到情侣的,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她当然也要替逸宁珍惜着。 第二十五章 母子谈话 虽然苏妈妈不得不接受逸宁“男朋友”周延这个存在,但是,仅仅一天的相处,她却并不能将他当成自己人来看。 苏妈妈把逸宁叫到自己房里去问话,逸宁跟着进去了。 周延看看逸宁的背影,继续和叔叔讨论股市基金的问题。 苏妈妈拉着逸宁坐在床边,一脸忧虑与犹豫,最后还是问道,“逸宁,你和周延在一起,你觉得还行吗?” 逸宁还不知道母亲与叔叔已经知道他和周延的关系,咋听苏妈妈提起这个问题,逸宁愣在了当场。 “你这孩子,说啊,周延早给我们说了你俩的关系,难道你到现在还要瞒着不成?” 苏妈妈望着逸宁又问了一句,逸宁这才回过神来。 被苏妈妈充满探究和关怀的眸光望着,逸宁有些羞愧与不自在地把头低了下去。他始终没有长成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大丈夫来让母亲满意,而且现在还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这样一定是让苏妈妈丢脸的…… 逸宁羞愧难当,想了好一阵,才吞吞吐吐道,“妈,周……周延是怎……怎么给你们说的?” 听苏妈妈这样的话,逸宁也算明白了周延怎么和苏妈妈看起来那般熟识了,周延本就是个很能说话、和人交朋友的人,他来到他家里,要让母亲和叔叔接受他应该很简单,更何况,苏妈妈一直就盼着逸宁早点找到对象,只是没想到,即使周延是个男对象,他的母亲也已经不在乎,而且,待周延那般好了。 逸宁对此是无话可说。 “他也没说什么,只说了你们是今年夏天认识的,然后他就对你有了意思,一直追求你,花了半年你才答应他,现在你们是同居住在一起的,他说你们相处很好,想两人以后能够一直一起过下去。”苏妈妈听周延说这话的时候,周延语气里满含柔情,苏妈妈当时便相信他的话不是作伪的,并且认为这个人应该会待逸宁好。 逸宁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是认识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在一起相处还好。” 苏妈妈担心的是逸宁这次回家的事件,犹豫了一会儿,问道,“那你这次和他出了什么事情,你避着他回家来,还在外面耽搁了几天才回来,这几天你到哪里去了?我也问过周延这个问题了,他说得含含糊糊,我们并不知道是什么事,想来,他是不是让你受委屈受得厉害,以至于不敢给我们说。” 逸宁摇摇头,“没,没什么?”逸宁不想让苏妈妈为他担心,对上苏妈妈慈爱温暖的眼睛,他心中感动,把目光转开了,道,“我们没出什么事,也不是周延的错,是我自己心里不好过,然后就回来了。” 苏妈妈被逸宁说得脑子里更是糊涂,“那到底是什么事?他比你看着有力气多了,要是他打你欺负你,你又不说,难道你要把一切憋在心里不成。我是你妈,你不对妈说,你对谁说呢?” 逸宁犹豫着,只好道,“也不是什么事,周延他从小的朋友到家里来,他觉得我抢走了周延,便骂了我几句而已,我心里不好受,不想和周延再有来往,就回家来了。心里实在憋闷,回家来怕您看出什么事情出来,便只好在外面住了几天,心情调节好了再回来……” “因为这种事情吗?”苏妈妈听完,叹了口气,道,“你毕竟是个男人,周延那边不接受你吗?” 逸宁心里渐渐起了一层浓重悲伤,声音也飘飘忽忽带着怅惘,“我们只是谈一阵恋爱而已,并没有想过要见家里人。” 苏妈妈听逸宁这样说眉头就皱了起来,心里不太好过。 她看些书看些报纸,听好事的婆媳说话,有的时候也会知道一些男人与男人在一起的事情,毕竟不能像男女一样结婚有孩子,关系其实并没有什么保障,说是和则在一起,不和了就分开,仿佛根本不能用结合成家庭来形容。 看着逸宁白白净净漂亮到和个女孩子一样的脸,苏妈妈只能在心里叹气,一片愁苦。逸宁这个孩子是个心细柔软的人,从来不和人争执什么,最容易被人欺负,并且被欺负了他还不说,她真担心自己的儿子会一生都不幸福。 苏妈妈沉默着想了很久,才握着逸宁的手说道,“逸宁,和女孩子在一起真的不行吗?女人比男人总是要好些的。” 逸宁抬头看了苏妈妈一眼,羞愧地低下了头,“我……我……” “可以找个女朋友交往着试一试也好呀!”苏妈妈恳切地握着他的手,像是要给这个性子懦弱的儿子以战胜困难的力量。 逸宁心里发苦,根本无法面对苏妈妈,只能不断摇头。 苏妈妈也拿他没有办法。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能够听到窗户外面有车的喇叭声,一声一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静。 逸宁从自己的沉思里回过神来,小声道,“妈,我估计不会和周延回s城的,我就想留在家里了,随便找个工作,这里的物价要低得多,我想,我一个人以后也过得下去。那样,我还有更多时间来奉养你了。” 苏妈妈听着逸宁的话眉头便又皱了起来,斥道,“你说什么话呢!要和周延分开,以后一直一个人过吗?你现在还年轻倒还好,而且我也还在,可以照看一下你,但你想过没有,你年纪大一些了,我那时候也老了或者死了,你没个人照应,生病这些也没人管,那时候生活会有多难过,你这些想过吗?别说人,就是个动物,都是要有个伴的,找一个人一起过总比自己一个人要好得多。” 逸宁何尝不明白苏妈妈的意思,但是,周延,真不是他可以高攀的,而且,周延也不是那种让人放心的人。 “周延家里很有钱,家境很好的,我根本高攀不上他,即使现在在一起,估计过不了多久也就会分开了。还不如早点分开来得好,至少,不会感情太深,到时候分开太难过……” 苏妈妈为逸宁的话愣了愣,又长长叹了口气。 想了一会儿,苏妈妈才又道,“你想留在家里工作也好,你在外面工作,一年到头见不到人,我也担心你,我就去给你叔说,让给你把你的房间好好收拾一下,你就住在这里吧。你叔是个好人,他是真心把你当亲儿子看,你住这里他不会有意见。反正你现在年纪也没有太大,我去让人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和你一样的人,到时候见见,说不定你也就找到了能和你过一辈子的人。现在也不用太担心难过,把心放宽点,没有过不去的坎。” 逸宁心里泛着酸苦,勉强点了点头。 毕竟,是他让他的母亲即使年纪大了还为他操碎了心。 第二十六章 两人的矛盾与又遇张凌智 早上十点多钟,早晨的雾气已经全散了,太阳升在半空,阳光明媚。 逸宁带着周延出门去走走。 “你和你妈说什么呢,关在屋子里那么久?”周延貌似不经意地问起。 逸宁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和我妈说想回来工作的事情。” 周延听逸宁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便不知是惊诧可以形容他心里突然的感受,完全是夹杂着不可置信与愤怒。 “你想回这里来工作?”周延平静的语气里满含了惊诧愤怒。 逸宁没有看周延,轻轻点点头。 他刚大学毕业在公司里才工作大半年就遇上了江哲的事情,他当时就应该回家来的,但是,一来家里这边本就是他的伤心之地,他不想回来,二来,回来工作被不少人指指点点,他自己其实已经习惯了,但他担心他的父母会不接受,其三,像他这种人,都有一种不想面对从前不愉快事情的心理,他不想回来见到曾经欺负过他的那些人,而且,他也不想让他的父母为他工作的事情担心。于是,即使s城的生活消费很高,他也只能咬牙在那里坚持下去。不过,现在,他却觉得他自己一个人已经支持不下去了,他希望家庭的温暖,他希望别人的照顾关心,他希望生活在父母身边,那样,即使没有爱情,没有伴侣,他也能够坚持下去,在心里有一个足以温暖他,让他好好活下去的理由。 逸宁能够听出周延平静语气之下的波涛暗涌,他解释了一下,道,“在s城生活消费太高了,我每月挣的钱又不多,要生活下去感觉很辛苦,在这里就不同了,这里一千块钱就可以活得很好,而且,回家来了又有父母照应,我也会找一份固定的工作做,以后就可以好好安定下来了。” 逸宁的手揣在兜里,慢慢向前走着,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像是在那白皙莹润的脸颊上镀上了层圣光,长长的眼睫根根可辨,只是,那眼睫却掩盖住了他眼里此时的情绪。 逸宁的声音太轻太柔,还带着一丝哀愁与忧郁。 周延望着逸宁的侧脸,即使心里翻江倒海,但是,却并不能朝这样的逸宁发一点脾气。 他尽量压抑了自己的脾气,过了好一阵,才上去把逸宁的手臂抓住,将逸宁带得一下子面对他,他望着逸宁那双总是含着水光的眸子,张了几次嘴才发出声音来,怒气已经全都变了质,变成了压抑的痛苦,“你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又不是不养你,怎么会让你在s城过不下去。你居然要离开我回到这里来。你说你回家来了有父母的照应,那好,把你的父母都搬到s城去住,我都愿意养着……” 对于周延这样的话,逸宁蹙起了眉头。 他要挣开周延捏着他小手臂的手,“你先放开我。我和你把话说清楚,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要你养的问题。” 周延抓着他根本不放,很受伤地反问道,“要把什么话说清楚?你难道不是从来都没有要我说过一句话,就独断专行地做事?你说要分手你问过我没有?你留了一句话就离开回家来,你当面给我说过没有?你现在又说要回这里来工作,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吗?” 周延的声音低哑而难过,一句一句把逸宁震在了当场,的确,他从没有想过周延的想法,因为他以为周延是那种随意惯了的人,身边的漂亮男男女女何其多,根本不会在乎他这么个普通的人,他以为自己说分手自己离开了,还算是解决了周延的问题,毕竟周延已经得到了他的身体,一夜 情完了也就不会对他有什么留恋了,自己离开,周延甚至不用烦恼怎么赶他走,这样,不算是正和周延的意吗? 逸宁没想到周延会找到他的家里来,也没有想到周延会说出这种话来,更没有想到周延话里不是那种因为被甩了的不服气,而是真正的伤心痛苦与难过。 逸宁望着周延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他在肚子里准备的话语全是为了说出来让周延快些离开,两人以后就没有关系的绝情的话,但他此时,却说不出这种话来了。 “你说啊,怎么不回答我,你有没有想过我?难道你就只是把我当成一夜 情对象,用过了就扔了?”周延低哑而沉重的声音让逸宁难过起来,羞愧地低下了头。 逸宁好半天才嗫嚅道,“对不起,我……我以为你其实并不介意我离开,反正,你也知道我在床上是个什么样子的了,都已经尝过了,以后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兴趣,那么,即使我离开,又有什么关系呢?” 逸宁声音低低的,而且吐字不清楚,不过,周延还是全都听清楚了。他一脸诧异,“你,你居然是这样想的?” 逸宁轻轻点了点头。 周延恶狠狠骂了一句脏话,又柔声下来,用手抬起逸宁的头来,让他和自己对视,他目光坚定地道,“你那完全是胡思乱想,我要是只想和你到床上去,何必费那么心思在你身上,还让你住到我的房子里去。我是真心在追求你的,想要你成为那个房子里的主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想和你一直交往下去,一直——” 逸宁望着他,摇摇头,“你不会对我有多大的兴趣的,即使在一起,我们仍然会过不了多久就分手的,那时候分手,还不如现在就分开好些。” “你说得什么话,难道我就那么差劲,你对我一点都不留念吗,你不爱我吗,对我的新鲜感无法保持?短短时间就对我失去兴趣?”周延气昏了,误解了逸宁的话,被逸宁完全打击了信心,而逸宁其实是想表达自己无法让周延保持兴趣,终究会被周延给踢了。 逸宁被周延这样的话一质问,就觉得很委屈,蹙着眉头,说道,“我又不像你,到处找人,私生活不干净,生活不检点,容易变心,我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周延目光深深望着他,“我承认我以前是不好,不过,我和你在一起后,我还到处和人乱来吗,我私生活不干净了吗?我也没有变心,你怎么就说我容易变心了?” 逸宁被周延看得瑟缩了一下,咬紧牙不答。 周延也不逼逸宁了,低头暗叹口气,道,“是我让你没有信心和安全感是吧,说起来也是我的不对。不过,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说分手,还跑回家里来,还提出不想回s城要在这里工作,这些,我现在都不和你追究了,不过,你得和我一起回去,我们先试着在一起半年,要是到时候我还是无法让你满意,无法让你对我有信心有安全感,到时候是去是留随你,我还补偿你一笔青春损失费,你看,行不行?” 周延说的话霸道又没有逻辑,什么“青春损失费”也说得出来。 逸宁拧着眉,想要拒绝又不敢拒绝,只能在心里纠结踟躇着。 “快答应啊。我们可以请律师来公正的。”周延说着,摇了摇木木站在那里的逸宁的肩膀。 逸宁不答。 周延正要再说什么,却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个男声,“苏逸宁?” 周延此时就像只确定领土主权的豹子,沉着脸回头来看叫逸宁的那家伙是谁。看到是个高大的年轻男人,他便心里泛起一阵不快,将这个划为会和他抢逸宁的敌人一类。 逸宁听到有人叫他也抬起了头来,侧身看到居然是前一天遇到的张凌智,他略微吃惊,回了一句,“你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逸宁说着就要挣开周延手对他的束缚,毕竟,让外人看到两人这样拉拉扯扯不太好。 逸宁其实只是出于礼貌的问候的话,听在周延而立,却让周延醋坛子马上打翻,逸宁要挣脱他的手让他醋意更甚,不仅抓着逸宁手臂的手没放,另一只手还故意搂上了逸宁的腰。 逸宁知道自己不可能挣得过周延,和周延对着干只能讨苦头吃,于是只好在心里郁闷着,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握着和腰揽着,被张凌智的目光打量着,他不免觉得很不自在,当对上张凌智询问的目光,他也只好把自己的目光掉开了。 这样尴尬的时刻,空气仿佛都已经凝滞了,只有天上的太阳,照在人身上让人能够感到暖意。 是周延先打破了凝滞住的尴尬,问道,“逸宁,这位是谁?” 逸宁还没有说话,看出两人关系心下非常失望的张凌智便上前来自我介绍道,“我是苏逸宁的高中同学,姓张,张凌智。” “我是逸宁的男朋友,姓周,周延。”周延看这个人非常不爽,一看就知道他想打逸宁的主意,于是采用他的介绍句式,霸道地宣布了自己对逸宁的主权。 逸宁被周延这句坦荡荡的坚定大声的“男朋友”震了一下,他原来就因为娘娘腔而被人诟病欺负,现在知道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同性恋,这个张凌智再到处一宣传,估计他以后也就真不用在家乡露脸过下去了。 逸宁心里泛苦,埋怨着周延,但是,又实在拿这个人没有办法。 周延的话不仅震到了逸宁,张凌智也被震到了。 他在公安机关工作,于是要查人可以有很多便利,很容易就查到了逸宁的家庭情况,后来又从与逸宁相邻的同学得知逸宁最近几年都是回母亲处住,并不住在他的父亲处。 张凌智相信了逸宁在外面租房子住的话,这日是周末,反正闲来无事,便找到逸宁母亲家里以逸宁高中同学的身份来打探一下情况。 手里提着老人用的补品,想来先贿赂一下逸宁的母亲,以后也就能和逸宁关系近一些。 只是没想到一路过来,从小区门口往里走,虽然这小区不大,但是因为建得有些年头,树木茂盛,几条岔路,要找到逸宁母亲家,他一路问了不少人,正觉得自己是不是又找错了,就看到一边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两个人,他本想去问路,没想到一看其中一个居然就是逸宁。 逸宁被他面前的高大男子遮住了半边脸,但张凌智还是百分百确定那就是逸宁。 只是,逸宁面前的高大男人是谁,却有待询问。 张凌智开始只是看到周延的背影,也没有看到周延的手正抓着逸宁的手,所以,他才没有想到站在逸宁面前的人很可能是他的男朋友。 不过,当周延转过身望向他,又占有欲极强地搂住逸宁的腰的时候,张凌智怎么能够不明白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心里想着果真苏逸宁是个gay,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有男人了,这是颇让他惆怅失望的事情。 逸宁面上略微尴尬不自在的表情映入张凌智眼里,他自动理解为逸宁和他现在的男朋友之间有矛盾,那么,他插入一脚,估计难度降低了吧。 “我昨天和高中同学打电话,正好说到你,他就说了你妈是住在这里的,我今天放假,想你可能会在这里,便过来看看,毕竟,七八年没有见了,老同学还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张凌智上前来对逸宁解释着说着,看了看周延,又笑道,“回来本城里工作的人也还不少,他们组织了聚会,明天在xx娱乐城,我顺道过来问你有没有意思过去聚聚。” 逸宁明明和这人只是高中校友,算不得同学,而且,两人关系以前真不能用好来形容,即使认识也是因为被欺负而已。他现在又说的同学聚会,肯定是他的班级的同学聚会,自己又不是他们班上的,肯定不会去,再说,他自己班级的同学聚会除了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去过两次,之后也就从没有去过了。 逸宁想拒绝张凌智的好意,只是他还没有开口,周延便已经说道,“我和逸宁的时间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有事情,估计不能去那同学会。” 第二十七章 以暴制暴 周延的话让张凌智在心里非常不满,只是,他这种父亲为高官的太子爷,从小面皮功夫倒是练到了家的,面上依然是一片祥和,略微露出些可惜的遗憾。 又说了几句话,张凌智说着不打扰两人亲密,将手上的礼物给逸宁,让他代自己向苏妈妈问好,就要离开,逸宁并不想接他的礼物,但是,看他态度坚决最后也只能接受了下来,出于礼貌,便说了一句客气的话,邀请张凌智去他家里坐坐喝口茶再走。 本来要走的张凌智居然应下来,在逸宁的纠结里,周延黑下来脸的情况下,真到了逸宁母亲家里坐坐。 向母亲和叔叔介绍说是高中校友,张凌智自己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很快就在逸宁家里说得热闹起来。 到午饭时间,苏妈妈留他下来吃饭,他看周延脸色不善,逸宁没有特别的表示,心里很畅快,也不客气地留下来吃了一餐。 送他走后,周延在逸宁面前冷着脸问,“你以前和他有过什么关系吗?” 逸宁看周延一眼,把目光转开,“只是高中校友而已。” “那他好像和你很熟的样子,叫你还叫得亲密得很。”周延整个人身上都在泛酸,并且整个人像是进入预警戒备状态一样,像只面对危险蓄势待发的猎豹。 逸宁听他这样酸酸的语气,想到他对自己的好,他说的可以先交往半年,要是不行再分的话,心就彻底柔软下来了,主动抱住他,脸靠在他肩膀上,柔声安慰道,“是真的,我们只是高中校友,以前关系并不好,我想,他现在这样来亲近我是有所图的吧。不过,你放心,我对他并没有什么意思。” 逸宁这样的柔声细语加上依赖顺服,才让周延内心的醋意与火气降下去。 把逸宁抱得紧紧的,一再强调并威胁道,“不准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不准再和他见面。” 逸宁身体僵了一下,没有回答,也没有反对。 逸宁想了很久,并不算想通,他只是想再给周延和自己一次机会而已。 晚上,他告诉母亲自己的打算,想和周延回s城,他想再试试和周延在一起,要是真的不行,他再回家来,他对母亲说,他想要好好珍惜一次。 苏妈妈看得出来,上午来他们家的那位姓张的小伙子也是有追他家逸宁的意思,只是那个小伙子给人的感觉有些太滑了,她对周延的感觉还好些。 儿子的决定她没有反对,但也不是太支持,只是千叮万嘱地让他要是遇到困难问题或者被欺负之类一定要打电话回家告诉她…… 逸宁应着,突然觉得要是没有周延,以后守着母亲为她养老,那么,他也能够坚持好好地活下去。 第二天,一家人在外面颇有档次的餐厅里去吃饭,算是他们这种小户人家郑重招待客人的意思,也算是苏妈妈认可了周延,招待他,然后为他送别。 逸宁和周延把话说好了,周延先回去,他要在家里过完年了才回s城去。周延虽然心里不乐意,不过,也不敢对逸宁逼得太紧,只好答应了。 从餐厅里吃完饭出来,这里是一个广场的形式,是这座小城最繁华的地方,一边就正好是张凌智前一天邀请逸宁参加他们这一届同学聚会的地方。 苏妈妈和那位叔叔以及家里的妹妹先坐车走了,逸宁和周延散散步相处最后的一段时间。 周延走在逸宁旁边,沿着广场走,一边有电影院和ktv连在一起,还有其他的一些娱乐场所也在一起,周延上前突然抓住逸宁的手,道,“我们再去看场电影吧。” 逸宁一愣,“你不是马上就要走吗?” 周延望着他的脸,眼里全是不舍,道,“让司机晚点来接我也可以。”其实,他是想说要逸宁和他一起回去,但他想到逸宁和苏妈妈在一起母慈子孝的样子,此时便说不出口。 逸宁点头应了,两人去电影院看电影,电影已经开场了半小时了,两人买票进去坐在后面,周延握着逸宁的手不放开,心思并没有放在放映屏上,只是想和逸宁这样手握着手待久一些。 心里缠绕着无法消散的依依惜别之情让周延沉默了,这还是第一次,因为要和一个人分开一段时间,而让他难过。 在电影院里昏暗的光里,他伸手静静揽上逸宁的肩膀,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在他耳边小声道,“你一定要快点回s城,不然,我只能来把你带回去。” 电影音响的声音很大,逸宁根本没有听太清楚,不过,此时,他仿佛能够对周延的那种不舍感同身受,他轻轻点了点头。 从电影院里出来,绕过一边的ktv可以走近路从广场里出去,两人走过大厅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那不是苏逸宁吗?” 然后是好几个人的起哄叫唤声。 逸宁心里一紧,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全是以前欺负过他的高中时候的人,其实那些人他倒不是都记得,只是,他们那种叫他的语气,还有那种神态,却让他明白,这些人就是那些人。 这些人都是家里有些关系,自己本事不行靠祖上福荫的二世祖,但是家里关系也不是太远,于是只能在他们混玩大学之后回家乡来发展,让他们能够蒙祖上福荫有一个好一些的前途。 其实,周延也是这种人,只是,周延的家世更加显赫,家教也要比这些人来得严格,加上生来便有的血统,虽然同样是不爱学习乱混,但从小也是混迹于上流社会,遗传决定他便有的能力与气魄,于是,这些人混得混混糊糊一般般,他能够比他们好一些而已。 不过,在逸宁眼里,周延比他们好不了多少。 逸宁对于温柔儒雅的人来得更喜欢一些,于是,其实周延和他的梦中情人算是相差甚远,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不过,生活本来就不可能圆满,人们总是要在将就里找到生活的真正方向。 周延也听到了那一堆人说逸宁,在对方过来找逸宁的时候,他已经牵着逸宁的手硬是将要逃跑的逸宁拉过去了。 周延面目严肃,气势天成,霸道威严,冷冽目光从那些人脸上扫视了一番,对方开始还看着逸宁在调笑着带着戏谑地打招呼,被周延一看居然不自觉讪讪地收起了那种调笑的笑意。 周延把逸宁搂到身边,声音强硬,对他们问道,“你们谁啊,这样随便说我老婆,我老婆怎么样,那是我的事,我喜欢他娘娘腔,我爱看他走路扭屁股。以后把你们的嘴巴放干净点,不要像个缺人 操的娘们儿口舌多……” 这是逸宁第一次听周延如此毒舌与霸道,惊得目瞪口呆。 逸宁从来就是忍字当头,心里想的是和这些人最好离得远远地,不要产生交集才好,没想到周延却如此正大光明地前去挑衅。 周延的话说得对方那四五个人脸一阵红一阵白。 最后的结果果然没有出逸宁所料,打起来了。 这也是逸宁第一次看周延打架,周延毕竟是从小打架到大的打架王,甚至枪法都颇好,像他这种世家子弟,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带过保镖,却没有一次有人绑架他成功,在他小时候,就有绑匪被他整得只恨自己没有早点死的惨剧发生。 打架不仅是一个技术活,还有一个心性的问题。 周延小时候有打架输给了一个高年级的混混,脸上挂伤回了家,周杉看到问明原因,他说了之后,周杉就亲自把他提着扔出了门外,对他道,“回去把那个人解决了再回来,不然就不要回来了。”周延只好饿着肚子带着伤回去报仇了,这一次他差点把人打出了人命,幸好不远处的保镖出来把他拉开了。周杉一边让人去赔偿医药费,一边表扬周延,还对他道,“和人对阵就是要狠,要无所顾忌,心里没有一丝顾忌,你才能出手利落,才能站在上风。” 被如此教育出来,即使让他用枪杀人也不会有所顾虑的人,这些一般般的二世祖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周延把逸宁推到一边,稍稍几下,非常利落地就把对方的人全都打趴下了,在对方趴在地上痛叫吐血的时候,周延蔑视地扫了他们一眼,“以后把嘴巴放干净点,别再出现在逸宁面前,而且,你们也不配提到他的名字。” 周延拉着逸宁离开的时候,无论是被打趴下的还是围观的都没有反应过来,等打电话报警的时候,对方人都走了。 逸宁一脸苦相,虽然周延替他出了气,但他其实是个和平主义者,他并不需要周延替他出气。 周延看他不开心,捏捏他的脸道,“怎么了,是不是还在生那些人的气,要是你还气,我让人再把他们打一顿。” 逸宁蹙着眉头,道,“才不是的,他们愿意说,让他们说就是了,你怎么动不动就打人。” 周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一口闷气憋着,看逸宁那种柔弱的很容易被人欺负的样子,心里的气也就消散了。 逸宁虽然这样好欺负并且没有自我保护能力,但他既然是自己的人了,他就不需要那种自我保护能力,他充满着爱心也好,自己好好保护他就行了。 周延于是不以为意地道,“以暴制暴,有的时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逸宁苦着脸不说话。 第二十八章 半夜‘偷情’ 周延打架可以毫无顾忌,不过,对逸宁来说,得罪了人总是不好的,于是,在周延离开后,他便忧心忡忡,生怕那些人的报复。 不过,一直到了过年,居然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不仅如此,甚至连张凌智都没有再来他母亲家里骚扰他。 逸宁对此觉得非常奇怪,心里却实在想不明白,于是,便也只好放下这事不再去想。 周延虽然走了,但是,却是每天电话不断,逸宁在家里过的日子很不错,有母亲照顾做饭,他有时候才给继父的女儿讲讲题,平时非常清闲,看看书,写写文字,上上网,陪母亲买菜散步,周延会在中午和晚上的时候给他打电话过来,逸宁想估计周延只在这个时候是空闲下来的吧。 每次电话内容都没有大变化,几乎全是询问身体状况和做了些什么事,逸宁的生活每天都是那个模子,没有变化,于是回答的话都是差不多的,不过,周延倒是有很多事情要说,会说他工作上的一些小事,然后会说回家之后和妹妹的一两件小事,叨叨叙叙,讲些无聊的话题,不过,温情期盼与爱意却在这样的话语里日渐浓郁起来。 这样,两个人都有了真真切切的感觉,那是恋爱的感觉。 渐渐升起的浓烈思念,让逸宁因为周延随意打人的事情而在心里产生的疙瘩也随着爱意渐浓而消散了。 一天晚上,十点多钟,周延问起他是否想他,逸宁一向脸皮薄,但此时的确是非常想了,脑子里全是他,身边没有他的温暖,总觉得空落落的,让人觉得寂寞无法排遣。 逸宁小声地回答,“很想,想着要是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就看到你就好了。” 逸宁因为说了这句话而害羞,他还以为周延会嘲笑他,而周延并没有发出声音,逸宁捏着手机忐忑着,却听周延低沉的声音传来,“你等着。” 电话挂了,逸宁看了会儿书,也就上床准备睡了,只是躺在床上不怎么睡得着,翻来覆去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周延的影子,是他说话的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声音,周延逗他开心的声音,甚至周延为他打架的时候的那种嚣张霸道痞子气到不可一世的神情…… 逸宁睡得不沉,起来上过一次洗手间之后,重又躺在床上便不怎么睡得着了,拿着日记本记日记,他把想对周延说的话都记下来,但是,他知道,这个本子是决计不会让周延看到的。 逸宁写完日记看看表,已经三点左右了,躺下迷迷糊糊要睡着,居然听到敲门声。 他正要去开门,放在一边凳子上的手机也响了,拿起来看居然是周延的电话,他接起来,小声问道,“周延,这么晚了什么事?” 周延的声音有点干涩,却清晰,道,“快来开门。我在你家门外。” 逸宁一惊,心脏狂跳,连外衣都来不及套上,趿拉着拖鞋就跑出房间,来不及开客厅里的大灯,他甚至差点在一个没有放好的椅子脚上绊倒,跑过去把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外,他还没有看清来人的脸,就被一把拉入了来人的怀抱,然后是略带凉意的唇瓣贴上他的唇,辗转舔弄了一下,来人便急切地撬开他的牙关探入舌头和他深吻起来。 在寒冷的门口,他被周延紧紧抱在怀里,火热濡湿的深吻,舌头和口腔都吻得发麻,可是,两个人却不想放开,唇舌分开又覆上,一直到两个人都涨红了脸紧紧抱在一起喘气。 周延亲吻着这个朝思暮想的人的脸颊耳朵,用自己的大衣把他裹进自己的怀里来,声音嘶哑低沉地在他的耳边问道,“和我出去好吗?” 逸宁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情人夜晚前来相邀,没有考虑,他就点头说好,别的问题都不想思考。 关了门,逸宁甚至穿着睡衣裤和拖鞋,就被周延用大衣裹着拥着下了楼,车就停在楼下,周延打开副座车门让逸宁进去,他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车里挺温暖,逸宁此时睡意全无,望着周延略带疲惫的脸,问道,“你是打完电话就过来了吗?” 周延转过头来看着他,逸宁白皙的脸颊在昏暗的车灯里散发着莹润柔和的光泽一般,让他看着,心就平静下来,心里满是浓浓爱意,凑过去在他的唇上又意犹未尽地亲了几下,才说道,“你不是说想见我,我当然就过来了。” 逸宁一双水意盈盈的眸子把周延望着,周延转过头来朝他笑了一下,声音低沉,爱意缱绻,“我也想见你了,所以就过来了。” 两个人去了宾馆,周延洗澡的时候,逸宁坐在床上,低着头想事情,脸颊红红的,不过,他此时倒没什么心理负担。 毕竟,又不是他和周延的第一次,第一次都是随便就做了,到现在,那还有什么需要矜持的呢。 逸宁以为周延要和他做 爱才带他来宾馆,没想到周延洗完澡出来,只是搂着他亲吻了一阵,就拥着他躺在床上纯睡觉了。 关了灯,逸宁靠在周延肩颈边上,腰被周延揽着,他心里想着难道这样什么都不发生就睡了,心底深处不免还有点小失望,毕竟,他其实是有心理准备,和周延出来是要和他在床上发生点什么的。 周延伸手在逸宁光洁滑腻的脸颊上摸了摸,又揽紧他的背,低声道,“太久没有见你,想死我了。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睡一晚。” 逸宁听他这么说,便朝他身边又靠了一点,问道,“你明天什么时候起来,我叫你。” “下午还有些事情,你八九点叫我就好。”含含糊糊说着,周延已经睡过去了。 逸宁靠在他的怀里,突然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与柔软,还有一种来自此时这样的简单生活与爱情本身的安全感,也许,这其实就是他想要的爱情与家庭也说不定。 第二天周延被逸宁唤醒,他睁开眼睛,看到逸宁穿着睡衣坐在床边,神情柔和,目光里是暖暖的爱意流动。 他坐起身来,伸手揽在逸宁腰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问道,“多少钟了?” 逸宁答道,“已经八点半了,我叫了客房服务,一会儿就送早餐来。” 周延从逸宁身后把他抱着,把头伸到前面去和他接吻,逸宁脸颊晕上一层红晕,闭上眼睛转过头来回应他。 两个人之间柔情流转,热度上升。逸宁被周延拉着躺在床上,被周延压在身上的时候,略微羞涩了一下,之后就坦然了。 不过,周延却并没有要他的身体的意思,只是和他亲了一阵,又在他的腰上臀上摸了摸,过了一把手瘾,便放开他快速进了洗手间。 听到洗手间里淋浴的声音,逸宁才红着脸从床上爬起来坐好,恰好门铃响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过去开了门。是服务生送了早点过来。 两人在一起用了早餐,安静祥和里,周延大口吃着东西,逸宁细嚼慢咽,时不时会说两句话。 周延说马上就要回去的时候,逸宁低头小声道,“路上注意安全,车不要开得太快。” 周延一把将他抱住,在他耳廓上亲吻,道,“和我一起回去吧。没有你,我觉得日子过得好慢。” 逸宁一愣,蹙眉想了好半天,最好还是拒绝道,“马上就过年了,我要呆在家里和我妈一起过,还得去看我爸。你过年的时候估计也会很忙,我还是等过年了再回s城吧。” 周延没有办法,只好妥协,“好吧。最多过完初六,我就来接你。” 逸宁点点头。 从宾馆出去的时候,周延把自己的大衣披在他身上,拥着他出门去,逸宁为自己一身睡衣感到羞赧,一直到周延把他送到家门口,他心里的那种不自在才好些。 母亲来开门看到逸宁和周延,逸宁把大衣脱了给周延,周延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和苏妈妈告别,来不及说别的话就火速走了。 逸宁跑到客厅的窗户前面去,看到楼下的周延正开车门上车,他天生嗓门不大,轻声唤了一声周延,周延心灵感应一样,抬头看到了窗口的他,朝他挥了挥手,道,“多穿点衣服。” 逸宁望着周延的车离开了,才怅然若失地从窗口离开。 苏妈妈看逸宁这个样子,有些担忧地道,“周延什么时候来的?你和他到哪里去了?” 逸宁心情低落,答道,“昨晚上三点多。” 苏妈妈一看两人情形,就以为逸宁和周延出去开房的,虽然两人的确是出去开房了,但却什么也没有做,苏妈妈也不好再问别的,毕竟,儿子大了,她也不好管他的这些事情。 于是,只是说道,“去把衣服换了吧,别冷感冒了。” 第二十九章 回程与车站遭遇 春节很快就来了,周延事务繁忙,再没有时间来一次突然袭击,不过,却让人送了春节礼物过来。 除了逸宁母亲一家的,还有逸宁父亲一家也有。 给逸宁母亲一家送了一套紫砂壶,还给每人有另外的礼物,逸宁的叔叔一条皮带,逸宁的母亲是一件大衣,还有逸宁的妹妹是一只p4。 逸宁的另外放在一个盒子里,是一个不小的紫水晶雕的工艺品勿忘我。 紫水晶标志着纯真的爱情,勿忘我又让这爱永恒,永不变心。 逸宁收到这份价值连城的礼物,心里感情复杂,浓浓的爱意之外也有惊诧和忐忑,毕竟,这份礼物比起是一份过年的贺礼,更像是求 爱的信物,并且还是价值太高让他承受不起的信物。 苏妈妈看着这些贵重东西,便有种周延是送的聘礼来的感觉。 而从周延随意送的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加上从逸宁嘴里知道的,能够推断周延家世一定是很好的,只是,到底好到什么程度,一辈子在小城市里生活的人是想象不到的。 不过,即使这样,她也有种自家孩子是被人包 养的感觉了。 想到和逸宁母子谈心时说的话,逸宁说他不在意天长地久,而且说男人和男人之间本来就长久不了,以后周延估计要结婚生子之类,到那时候,他要回来住,苏妈妈心里便特别不好受,但是,她又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劝逸宁。 好像自从把逸宁生成了现在这个娘娘腔,不男不女的样子,他就需要在很多方面都比人低一等一样,苏妈妈特别难过,但是,却只能埋在心里。 逸宁的父亲收到逸宁提去的礼物,倒是很开心的。 他也算不上嗜赌成性,只是,他只要一上牌桌,就不想走了。 牌桌上的输赢并不大,不过,一个月却也能输掉他半个月的工资,家里的老婆孩子对他颇多怨言。 后母并不喜欢逸宁,逸宁送了礼物过去,喝了一杯茶,连午饭都没有吃,就又回母亲家了,他离开的时候,父亲让他去给奶奶烧柱香,于是,下午,他就去了墓园。 逸宁并没有说那礼物是自己的男朋友送的,也没有在他面前说起自己的性向问题,虽然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到此时,好像关系已经疏远地连一般亲戚也不如的地步了。 住在城里,亲戚关系淡薄,逸宁随着继父这边走了几家亲戚,家里又请了几次客,很快,大年初六也就到了。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逸宁 作者:南枝 第10节 早上从梦中醒来,就接到周延给他打的电话,周延听到他刚睡醒朦胧软绵的声音,就笑了,声音也放柔下来,两人讲了一会儿话,周延便道歉说自己估计要晚上才能来接他,不然就要派别人来接。 逸宁回电话说不用了,他自己坐车回去就是。 周延应了,让他坐车注意安全,两人又闲聊一阵,才挂了电话。 逸宁买了汽车票,母亲给他准备了一些家乡特产带去,然后交代逸宁要好好经营和周延的感情,能够抓牢的便要抓牢,先不要说丧气话,能享一刻的幸福是一刻。 他的母亲经历二婚,在这些方面,她很多地方看得开,但是,她看得出来逸宁已经爱上周延了,她希望自己儿子不要太悲观,即使是同性恋情,也应该去好好把握挽留,不要太早就说放弃,或者主动放弃。 逸宁告别母亲,告别家乡的小城,回到那座他受过伤害曾经在心里说不要再回去的大城市里去。 过往种种从脑海里浮过,都已成为过去,无论多大的伤痛,总要将它们抚平才能更好的生活; 而将来的,才是他应该好好把握,并且为之努力的。 逸宁想起母亲的话,也许周延并不是他心里喜欢的那种类型的人,也许周延有很多地方让他不满意,但是,周延却的确对他很好,他也爱上他,承认了他。 也许,他和周延并不会太长久,也许,周延很快就会结婚,也许,…… 在他和周延面前有太多的不好的也许,但是,此次,他坐上了去s城的车,就要有面对这些的觉悟。 无论结果如何,在最终的结果没有到来之前,他都要努力去过得幸福,等到了最后一刻,再来想那些离开的事情,也是可以的。 当在一起的时候,要付出全部真心相待;在离别的时候,要坚强起来,可以洒泪相别,却不能步履蹒跚。 他想,他需要如此,让他还有的青春燃烧一次,不要畏首畏尾。能为他的将来,在他年老的时候,他能够不后悔。 逸宁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青青的麦田一片一片,阳光普照,一切都是好的新的开始。 周延打电话来询问逸宁的车什么时候到哪个车站,逸宁知道他是要来接自己,本来是想拒绝的,心里犹豫一番又没有拒绝,问了司机,把车到的大概时间和具体地点都告诉他了。 从电话里可以听到周延那边别人说话的声音,还有优美的音乐旋律,逸宁想着他说不定是在参加什么派对,便说道,“你要是忙,就不要来接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周延声音霸道地道,“你到车站了要是我还没有来,就在车站里面等会儿。你别管我这里忙不忙。” 逸宁被他这么一说,也就只好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了。 挂了电话,逸宁拿着手机上了会儿网,觉得累了也就靠在车上睡了过去,等他一觉醒来,已经到了高速公路出口。 车停在汽车站里,逸宁下车提出自己的行李包,走到车站门口去,除了很多招揽生意的各种出租野的,果真没有看到周延。 因为天气已经转暖,逸宁没有穿着羽绒服,而是一件高领的黑色毛衣外面一件并不太厚的咖啡色风衣,下面一条黑色微喇的牛仔裤,黑色半靴,身材高挑,纤腰长腿,加上长相漂亮,头发微长,午后的太阳照在他的脸上,在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晕上一层粉红,被人100认成是女人也是可能的,他站在那里便有不少司机借问他是否坐车过来搭讪,逸宁被人骚扰地不行,等着的周延不来,此时这些司机一个个都目光炯炯打量他,他便也不想坐他们的车了,只能一直不安地等着。 “你等的来接你的人还不来,就坐我的车先走吧,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不要来接不就行了。” 逸宁正急得蹙起眉头,把手中的包放到皮箱上,拿出手机要打电话,包和皮箱就被旁边一个司机提起来,说要他去坐自己的车先走。 这种强买强卖行为,让逸宁急得不行,他天生不会高嗓门和人争执说话,此时只能过去抢包,“把箱子和包还给我,我现在不走。” 逸宁声音纤细柔媚,比女人的还来得软,围在周围的一干流氓司机听他这声音,又看他急得脸颊通红,眸中含着水意,美貌艳丽,春色尽显,便起哄着笑着要拉他去坐车。 旁边不少男人围观却没有人来解围。 他一向不知道强烈反抗,一副柔弱样子本来就容易被人欺负,这些开野的赚钱的人本就带着流氓性质,他这样的很容易被人调 戏。这种时候只要泼妇一回,决计不会被这样。可逸宁要他泼妇他也泼妇不起来。 逸宁以前为了节省车费都是坐火车,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这次是第一次坐汽车,在这可以算是城郊的破烂汽车站外面遇到这种事情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在他被人拉着踉跄走了好几步远,威胁说出再拉他走就报警的话,却引来别人的一阵哄笑之后,逸宁真的气急了。 “放开我,再这样我就报警了……”逸宁要甩开对方握着他手腕的手,却没有甩脱,正要用防狼招式了,后面一阵惊哗声,他们这边也引起了注意,大家都回头去看,原来是车站门口不远处突然停下来一辆红色妖艳线条流畅的法拉利跑车。 逸宁也回头看,见到周延从那辆车上下来。 周延上面是白衬衫一件黑色的毛背心,还系着领带,下面是一条黑色西裤。他没有看到这边被人围着的逸宁,而是不顾周围众人对他车的惊艳赞叹往车站里跑去,逸宁赶紧大力挣脱握着他手腕的手,大声叫了一声,“周延,我在这里!” 周延本来已经要进车站里了,周围那么多人那么吵,他却偏偏听到了逸宁的声音,转过头来目光四顾总算是看到了逸宁。 只是,一看逸宁居然是被一群痞痞的男人围着,还有一个人要去摸他的屁股,周延一见之下差点没有气得冒火。 跑过去一把将逸宁从那堆男人中间拉出来,逸宁红红的脸颊红红的眼睛,一脸着急受欺负的样子就让他明白了是出了什么事。 周延虽然是豪富家里长大,不过,从小就在外混在外打架,结识的人很多,社会上很多东西都知道。 在这种城郊治安不好的车站长相漂亮的女人被占便宜调戏是很常见的事,甚至还有晚上下车的女客人被司机开车拉到野外强 暴的事情发生。 周延将逸宁搂到怀里,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阴鸷的目光望着那些刚才围着逸宁人,声音阴寒地道,“你们刚才对他做了什么?” 逸宁被周延阴寒的声音吓了一跳,害怕周延和这些人打起来,赶紧要拉他走,“那是我的包和箱子,里面是我妈让带的东西,我们走吧,快点回去。” 周延看逸宁红红的眼睛像是要哭出来,声音里带着恳求,想到上次在逸宁家乡小城里出手教训了侮辱逸宁的人,便让逸宁对他产生了芥蒂,他此时便只能忍了,再说,他只有一个人,又带着逸宁,对方人多势众,以寡敌众总不明智,于是便忍下来了。 望着那个提着逸宁包的人,说了一句,“把包和箱子拿来。” 对方看周延人高马大为人嚣张,又看他开名跑车,想他家里估计不是有钱就是有权后台硬,便只能悻悻地把包和箱子还给了他们。 逸宁拉了箱子,周延一手提了包,一手搂着逸宁的腰,在逸宁脸上安抚地亲吻了一下,道,“我们先回去。” 逸宁点点头,在车站发生这种事情让他觉得很羞愧,低下头不敢看周延的眼睛。 临走周延又回头看了刚才欺负逸宁的那些人一眼,搂着逸宁利落地到了车旁,把包和箱子放到后备箱,开车门让逸宁上车。 那辆红色耀眼的跑车开走后,大家都热烈地谈论起来,谈论车,谈论车主,车主那样年轻,肯定是家里有钱或者老爸有权的富二代权二代等,心里不免羡慕嫉妒,后又说到开车来的人后来搂着的漂亮女人身上。 那些刚才调 戏逸宁的司机不免一阵讪笑,话题逐渐猥 琐起来。 周延一路板着脸,逸宁心里忐忑不安,并且羞愧难言,仅仅是在车站就能遇到这种事情,而且他还不能自己解决,幸好周延来了才让他从窘境里解脱出来。 逸宁到此时都还只是觉得刚才的事情只是窘迫而已,却不明白其实是应该用危险来形容。 逸宁抬头偷偷看了严肃开车的周延,眸子里含着水意,像只可怜的小兔子。 周延看他那样子,放慢车速,道,“不是让你在车站里面等吗,你出来做什么?” 车站里面有管理人员要比外面安全多了,逸宁他第一次坐汽车根本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愣了一下才明白周延所指,看到别的乘客都是下车就出站,而且因为他的谦让和慢吞吞,他已经是他那一班车最后一个出站的了,面对周延隐含怒气的质问,他讷讷不知道如何回答周延的话。 周延深吸几口气,想到也是自己晚来的原因才造成了这种事情,便也不再骂逸宁了。 其实他已经提前从家里出发,知道可能堵车,他特意开了一辆最显眼最快的车出门,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不少时间。 【第二卷完】 第三卷 宠爱 第一章 逛街趣事 开车回家,周延从后备箱里把箱子和包拿出来,锁了车和逸宁一起上楼。 逸宁提着包走在周延身边,低头沉默的样子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周延看他这样,原来无论多么暴躁坚硬的心也柔软下来了,伸手揽过他的腰一起走,柔声道,“刚才不是故意和你大声说话,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以后不要去那些地方了,你以后坐车我没有时间接送就派人来载你。” 逸宁伸手紧紧抓住了周延的手,低着头没有回话,他并不是一个娇惯的需要人细心照顾的人,但是,他感动于周延这样的体贴。 周延把他揽得紧些,又问道,“坐车累了没有?回去了洗洗可以先睡会儿,晚上家里有家宴,你和我一起去吃一顿饭吧。” 逸宁听到周延的话,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眼神不安,道,“是去你家里?” 周延对着他柔和笑了,点头道,“是啊。只是去吃一顿饭而已,花不了多少时间,晚上还是回这里来睡,要是你喜欢,在那边多住几天也行……” 逸宁听他这样说,紧张起来,想拒绝掉,却因为电梯正好来了,周延把他搂着带进了电梯里。 周延弯腰按了楼层,回头看到逸宁蹙着眉头,问道,“怎么,你不想去吗?” 逸宁想到以前去过一次的周延家的那个大房子大花园,心里就有些发虚,他觉得自己要是去那里,一定像个乡巴佬进城一样不适应,他不想到那种地方去丢脸。况且,那是周延家里的家宴,他凭什么身份去那里呢,难道真的以周延的男友的身份,以周延的家世,以后一定是找位门当户对的漂亮女人结婚,自己被带去岂不是自取其辱。 逸宁被周延柔和的目光望着,却觉得有些发怵,脚不自觉向后退了些,犹豫道,“是你的家宴,我去做什么呢,还是不去了吧!” “就因为是家宴才让你去的,都是自家人,你怕什么?要是有外人,我还不会让你去,免得他们对你嘀嘀咕咕。” 周延说着,不由分说强硬拉上逸宁的手。 逸宁知道自己肯定没有办法说服周延让他不带自己去他家,于是只能在心里哀叹,不安起来。 “我都没有正式穿的衣服,随便就去你们家里多不好。”逸宁小声低喃道。 周延听到逸宁担心的问题,就笑了,道,“这个不用担心,随便穿什么都行。只是家宴,大家随便吃顿饭而已,并不需要太正式,要是你实在担心,我们可以出去买一套你喜欢的。”周延说着,眼中含笑上下打量逸宁,道,“要穿什么呢,我觉得你随便穿一套衣服就很好看,要是穿正装估计还会显得死板,效果不太好了。” 周延的话让逸宁苦笑了一下,只能不吭声。 电梯到了,两人提着东西出去。 周延走在逸宁身边继续刚才的穿着问题,伸手摸了摸逸宁的细腰,逸宁被他摸得痒痒的,赶紧走几步远离他,不满道,“你做什么?” 周延一笑,赶上他凑到他耳边道,“我在想,你要是穿一套鱼尾晚礼服,说不定效果会很好,艳惊四座。” 逸宁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所谓的鱼尾晚礼服是什么,后来才想到可能是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明星走红地毯时候的非常显腰和臀的拽地长裙。 逸宁不满地瞪了周延一眼,道,“我又不是女人。” 周延笑笑,知道逸宁对这个问题挺敏感,便也不再开这方面的玩笑。 进屋之后,房间里一切都很整洁,周延道,“这些天我都没有住这里,房间起了些灰,昨天让人来打扫了。” 逸宁洗了洗脸和手,把箱子提到了自己的卧室,在地上铺了白色打印纸,这才把箱子在上面放好,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想到离开这里的时候将这些东西收入箱子的心寒与难过,此时,心境和那时候全然不同了,虽然没有太过欣喜,而且又在车站经历了别人的骚扰,他的心里此时依然是安详快乐与幸福的。 周延帮着他把拿出来的东西放好,几乎都能够放回原来摆放的位置,他甚至记得逸宁的衣服是如何放的,笔记本应该放在哪里,护肤品应该按照什么顺序放…… 逸宁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吃惊,吃惊于他以前默默的细致与对他生活细节的留意。吃惊之后便是感动,原来,周延并不是像他外在那样的大大咧咧,他也是很细心的。 最后拿出来的是周延送给他的那个紫水晶的勿忘我工艺品,用了好几层泡沫胶袋包着,他把胶袋一层层打开,然后把那个做工精美的盒子拿出来,打开盖子里面是躺在厚厚绒布里面的紫色勿忘我。 他的目光就如同他手里的紫水晶一般的清澈温润与美丽,拿着紫水晶,他笑了,秀气的眉头展开,眸光如皎月照水,嘴唇勾起一个漂亮的幅度,逸宁走到周延身边去,周延带着笑容问道,“你喜欢这个吗?” 逸宁微掂了脚尖在周延唇边吻了一下,羞涩地低下头道,“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周延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唇瓣擦过逸宁的耳朵,声音低沉而性感,道,“喜欢就好。我们以后好好过吧!” 逸宁点点头,此时此刻,好像,他和周延仿佛是能够牵着手走很远很远,走到看不到尽头的将来,走到他们的生命尽头…… 而,刚才周延说的让他到周家去吃饭,他也不觉得像原来那般排斥了。 他此时想要和周延好好过下去,一直…… 把箱子里的东西收拾好了,逸宁又去收拾那个包里的东西。 里面都是家里让他带来的特产,有母亲做的辣椒酱,牛肉酱,还有糖醋姜等,除此,还有一些干货。 逸宁在厨房里把包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料理台上,周延看着那些东西,大多是玻璃瓶子装的,外面又用报纸包了,一层层像是易碎文物一样。 周延看着逸宁一脸柔和满足地收拾这些东西,心下就无限温暖柔软起来。 这里是他和逸宁的家,逸宁就是他的温柔而贤惠的妻子,正在熟练地做着家事。 周延帮忙把这些东西都按照逸宁的要求在厨房柜子里放好,这里收拾好后,逸宁脸上一层细汗,又去洗了脸和手,换了衣服,两人就准备出门去了。 虽然逸宁说他在汽车中途的时候下车吃过午饭了,周延还是带着他去了一家以海鲜粥著名的酒楼吃了些东西,这才带着逸宁去买衣服。 高级西装都是订制的,不过,此时来不及去订制,周延便带着逸宁去了他还算满意的店里看看,逸宁天生的衣架子身材,不过,试过好几套西服,却没有一套让周延满意。 最后只好作罢。 逸宁那样妖娆的走路方式和细致优雅到太过女气的动作习惯,周延觉得让他穿正统的西服感觉特别怪异。 逸宁连试好多套衣服,周延每一套都摇头说不行,逸宁信心倍受打击,精神变得蔫蔫的。 当面对服务小姐怪异的眼神,逸宁最后实在忍受不住了,强忍着没有将伤心挂在脸上,勉强露出笑意拉着周延离开了。 周延想到以前看到过的逸宁穿的女式西服套装,眼前一亮,和逸宁到了另外的店子里看。 当站在女式套装名店之前,逸宁脸都黑了,拉住周延,“你不会是要我穿这个?” 周延搂着他的腰把他强行带进去,然后给逸宁选衣服。 逸宁满心郁闷,却不敢和周延硬碰硬地反抗。 周延为他挑的衣服,他一件也不穿,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周延也不生气,坐到他身边去,在他耳边亲密地小声道,“你看,她们都没有觉得奇怪,你生气做什么,穿上试试吧。” 逸宁不为所动,周延继续哄劝了几次,逸宁心肠最软,被周延这样哄劝着,虽然觉得羞耻,最后也只能去换衣服去了。 穿上之后,居然效果非常不错,只是因为没有胸而让人觉得稍微遗憾了些。 买了衣服又去买了搭配的鞋子,理所当然又是女式的。 逸宁虽然对穿女人衣服有些反感,但是,对鞋子却有一种狂热的冲动,他喜欢鞋子,不过,一般不买,也不试穿,只是看看,像看漂亮精致的工艺品。 这次买的也是那种简单样式后跟不太高的女式休闲皮鞋,他穿着觉得挺好。 又去逛了香水的专柜,逸宁被那些漂亮的瓶子迷得眼睛发光,带着水意的红色唇瓣微张,玫瑰红色的漂亮水晶香水瓶在他莹润如玉的手指间,圆润淡粉的手指甲,微微翘起来的小手指,就像最精妙美丽的工艺品,周延看着这只手,突然有种想要压倒他的冲动。 第一次,周延产生了一种花钱为人买东西的极其快慰的感觉。 逸宁虽然喜欢这些漂亮瓶子,并且也喜欢香水,不过,看看标价,他就不要买了,买衣服和鞋子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是跟着个有钱男朋友出来乱花钱的感觉,他不想随便花周延的钱,不然,以后分手的时候,他会拿不出钱来补偿的,而且,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他不能养成随便乱花钱的习惯。 逸宁一脸不舍遗憾地放下瓶子对服务员说抱歉然后拉着周延离开的行为让周延觉得很奇怪,走了好几步,周延才反应过来逸宁原来是不买了,他惊讶地问道,“你不喜欢吗?” 逸宁摇摇头,“太贵了。” 周延道,“我还不在乎那点钱。” “有钱也不能乱花啊。”逸宁蹙着眉头道。 “既然花时间看了又不买下来,实在是浪费时间,你说不能乱花钱,那把你最喜欢的买下来吧,别的就算了。” 逸宁被周延强硬拖回去买下东西,周延一脸畅快,得到东西的逸宁却是一张苦瓜脸,他觉得他要是被周延这样养着惯着,以后离开周延了可怎么办? 第二章 周家大宅的晚宴与周骥和周延的对峙? “我不要,我不要,你别逼我。”逸宁从卧室里赶紧逃出去,刚跑两步又被周延一把抓住了,一下子把他扯过去,逸宁栽倒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周延一下子覆上去把他压在床上,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个长发的假发套,嘴里说着,“就这样打扮,很好看……” 逸宁拿手挡他,被周延压在床上,满脸通红,眼中全是水意,柔软的头发有些覆在脸颊上,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努力拒绝,“不,不行,我不要打扮成女人。” “为什么不,很好看。”周延并不敢全身压在逸宁身上,害怕自己的体重把他压坏了,于是逸宁就很容易挣开,逸宁蹬掉鞋子,挣扎开周延的束缚,爬到床头那边去离得周延远远的。 周延叹口气,看逸宁那水灵灵的眼睛里的委屈之意,甚至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可怜劲,他也不好再逼,道,“好好好,不打扮成女人。你不愿意就算了,搞得好像我要强 暴你一样。” 逸宁满心委屈,红红的眼睛怒瞪着周延。虽然被人称为娘娘腔,并且,他也的确很喜欢女人用的很多东西,但是,他却并不是人妖,而且也没有易装癖,对于打扮成女人,他还是很排斥的。 周延让他穿女性套装也就算了,毕竟穿出来挺中性的,并不太女气,没想到穿了这个衣服,周延还要他戴长发的假发套,还让人送了一整套化妆工具来让他化妆,虽然逸宁有的时候是会在脸上画点淡妆,但是,那都是少之又少的时候,要画成美艳型的浓妆他显然不能接受。 “我又不是人妖,也不要被人当成人妖。”逸宁委屈地低喃,声音哽咽,像是要哭出来。 周延听他这样的低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起身绕过床角,坐到逸宁身边去,逸宁看他过来,马上瑟缩着往后退了一下,周延讪讪地把手上的假发套丢到一边的沙发上,放软声音道,“好了好了,别怕了,我说了不强迫你了,那就是不会强迫你了。让你穿又不一定是要穿着去那边,就在家里打扮给我一个人看看也不行吗?” 逸宁一脸警惕地把周延望着。 他明白自己心底的喜好,知道习惯是多么可怕的东西,要是周延时常这样来要求他,买女人衣服给他,让他化妆打扮成女人,那以后他真会变成了个人妖也说不定,这是他最排斥的事情,一定要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坚决抵制,不然以后形成习惯了就来不及了,更加会被别人笑话的。 逸宁一脸警惕不答话,周延只好举手投降,伸手拉过他亲了他的脸颊一下,道,“算了,不穿算了。虽然想看你各种漂亮的样子,不过,要是弄得你不高兴,那也就没有意思了。” 逸宁听他如此宽宏的话,脸色好了些,说道,“我不要穿女装。” 周延像哄小孩儿一样地笑着在他脸颊上又亲了亲,“不穿不穿。” 因为逸宁的一番警惕心理,他坚决不穿女装,于是把家里原来的所有衣服都选择了一遍,还是找不出让他觉得满意的能够穿到周延家里去的衣服。 周延实在等得心急,随意让他穿了一套便装,简单的毛衣西裤,然后是系带略带跟的皮鞋,一件外套,周延就把他拉走了。 坐在车上的时候,逸宁便开始紧张,低着头两只手紧握在一起,手心里全是汗意。 周延边开车边安慰他,“吃顿便饭而已,家里人多,大家不会太在意你的,所以你根本不用在意,把当成是去餐厅里吃饭一样就行了。” 逸宁郁闷地“嗯”了一声。 车进入那扇大铁门里,车道两边修剪整齐的庭院绿树在路灯下显得有些神秘,逸宁望着这些,要下车的时候,紧张得腿都使唤不动了。 周延开车门把逸宁拉出来,看逸宁脸色苍白,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额头,担忧道,“怎么了?” 逸宁咬着牙,“我肚子疼。” 周延骂了句脏话,把他扶着道,“怎么不早说,现在来肚子痛。” 逸宁肚子其实没事,只是太紧张了有些胃痉挛,是胃痛,他现在只想当缩头乌龟,以前怕进医院,此时他却只想有个地方先让他逃过见周延家人吃晚饭这一劫。拉着周延的袖子,可怜兮兮地道,“我想去医院。” 周延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来,根本不理逸宁的请求,从侧门进了房子里面去,里面是红地毯,漂亮明亮的壁灯,走廊上是名画。 有佣人穿梭在楼道里,见到周延便问候道,“少爷,你回来了?” 不过,看到周延抱着个人,无不一脸惊诧的表情。 逸宁觉得自己丢脸丢到了姥姥家,要从周延怀抱里下来,周延从小就是强硬派,他哪里对抗得了。 周延让佣人打电话叫家庭医生,把逸宁抱着上了三楼,在一间房间门前把逸宁放下,输入密码,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把逸宁扶进去。 逸宁越紧张胃就越痛,连带着肚子也跟着隐隐作痛了。 周延让他躺在房间里深蓝色带着格子花纹的大床上,伸手轻柔揉着他的肚子,焦急又关心地问道,“这里痛吗,躺着感觉好些没有。” 逸宁要哭出来,声音虚弱,“我想去医院。” 周延在他的脸上安慰地摸了摸,却并不答应他的要求,起身进卫生间里拿了热帕子过来,把他的衣服捞起来,把热帕子暖在他的肚子上,柔声说道,“现在去医院还麻烦,已经叫了医生过来,想来马上就到了,要是实在痛地厉害,先吃点止痛片,你看怎么样?” 逸宁摇摇头。 周延用暖帕在把逸宁的肚子暖着,看逸宁肚子弄得脸上苍白的样子十分可怜,心里就特别爱怜他,又轻轻揉了一会儿他的肚子和胃,轻声问道,“这样好些没有?” 周延的关怀让逸宁心里好过些,胃里不像那样痛了,只是,特别想吐,他一把推开周延,翻身起来,虚弱地往卫生间的地方去。 周延赶紧跟过去把他扶着,问道,“怎么了?” 逸宁捂着嘴,跑进卫生间扶着洗手池就吐了,周延一边给他拍着背,一边询问,“好些没有?” 逸宁没有精神回答他,一个劲地吐,把中午吃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后来还一阵干呕。 周延开水把洗手池冲了,心爱之人这般,也顾不得污秽,拿纸给逸宁擦嘴,又倒了水来让逸宁漱口。 逸宁吐完,脸色更白,虚弱地靠在洗手池边上,不过,胃痛倒是减轻了很多。 周延问他好些没有,逸宁点点头,道,“我要喝点水。” 周延扶他到床上靠着,去一边饮水机里给逸宁倒了水。 逸宁非常羞愧地靠在床上,一边喝着水一边道歉。 周延伸手又摸了摸逸宁的肚子和胃,道,“道歉做什么,现在好些了吗?” 逸宁正要答话,没想到房间门被敲响了,周延答了一句进来,原来没有被关严的房门被推开,一位身穿白色带小碎花毛衣,下面是黑色褶皱裙,头上的长卷发被高高扎成两个的漂亮小姑娘进来了,她进来后,手上牵着的另一位小姑娘也从门外进来了。 另一人和她一样的长相,一样的打扮,只是白色小毛衣上碎花的颜色有点不同而已。 逸宁一见,心里就一阵赞叹,真是一对漂亮的双胞胎。 先进来的那个小姑娘看到逸宁,眼睛一亮,带着微笑走过来,看着逸宁,礼貌地问道,“他们说大哥带了个漂亮的哥哥回来,是这位哥哥吗?” 到别人家里来,第一件事居然是到洗手间里吐了,怎么也算太不礼貌,逸宁羞愧地点了点头,小声问好,“小妹妹好。” 周延对那两个小姑娘道,“小婷,小袅,他叫苏逸宁,你们以后不要欺负他。” 后面那个小姑娘看着逸宁道,“他脸好白。” “他生病了,你们去看看医生怎么还不来。”周延道。 逸宁很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怎么和这两个小姑娘交流,只能沉默着。 两个小姑娘看了人也就走了。 没过多久医生就来了,给逸宁稍稍检查了一下,确定他是胃痛,不过,最紧张的时候已经过了,吃的东西也吐了,此时已经好了,脸色也恢复了,医生开了点止疼药放下,然后又对周延说,逸宁的身体是体质太差,让要好好调养增强体质,最好是采用食疗,还要多运动。 医生和周延说了不少话,周延留他下来吃晚饭,医生以家里有事推辞了。 大过年的,被这样叫过来,居然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医生叹口气,和周家主人打过招呼之后,这才走了。 逸宁被周延带下楼去,一楼的小宴会厅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周延的大伯一家,还有他三叔一家,两个姑姑一家,大人在或打牌或聊天,孩子在玩闹,只是没有看到他的父亲。 周延把逸宁带着和大家打了一通招呼,逸宁又紧张又窘迫,幸好所有人并没有什么奇怪表示,淡淡和他打了招呼,周延的小姑姑小小地开了一下周延的玩笑,目光过多地在逸宁身上扫了一遍,便没有其他什么了。 逸宁知道周延家人的这种淡漠表示估计并没有看得上自己的意思,说不定还在心里鄙视自己。 他们心里应该是和他心里的想法差不多:周延还年轻,玩玩可以,以后总是会和门当户对的小姐结婚的。 逸宁心里一阵酸苦,不过,面上却一直带着甜美笑容。 孩子们邀请周延和逸宁一起玩,周延拒绝了,说要出去透透气。 被周延拥着出门的时候,逸宁回头又看了看坐在牌桌边上的周延的姑父们,即使孤陋寡闻如逸宁,他也知道那是政界要人,很多次在电视里面见过的。 视线又绕过这间奢侈富贵的宴会厅,逸宁心里开始翻天覆地地翻涌起一股酸楚来,他果真和周延是一点不相配的,估计两人在一起一段时间后,就真的需要分开了吧。 在花园里散步,已经天黑,有风吹过,外面挺冷的,特别是在心很冷的时候。 周延拥着逸宁,说道,“我有固定恋人,他们高兴还来不及,不会不喜欢你的,放心吧。” 逸宁心里想的自然和周延不同,不过面对这样这样的话,他也只能点头应是,强颜欢笑。 佣人来请吃饭的时候,两人便进屋了。 周延的父亲很年轻,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看一眼便不自觉会被吸引住,而又让人不敢直视,让人过目难忘。只是,这里却没有周延的母亲,代替周延母亲的是一位漂亮的男孩子,他和周延的父亲坐在一起,面色平静带着点笑容,让人觉得高贵而优雅。周延只和他的父亲打了招呼,没有理他父亲身边的那个男孩子,而且也没有将逸宁介绍给他的父亲,径直带着逸宁从两人身边走过了。 逸宁看到周延父亲身边的那个男孩子在周延无视他走过的时候眼神黯了一下,目光追随了周延一会儿。 逸宁看到周延的父亲伸手握住了那个男孩子的手,他猜想难道这个漂亮的男孩其实是周延父亲的情人吗? 这让他疑惑,却并不敢向周延询问打探。 吃饭的时候很热闹。 长桌,精美的桌布,鲜花,漂亮精致的餐具,美食,美酒,还有缭绕在房间里的优美的音乐。 周延带着逸宁坐在下手位置上,虽然坐长桌,不过其实也是吃中餐,有佣人帮着舀菜盛汤。 周延把逸宁喜欢吃的在他面前的碟子和汤碗里盛了不少,柔声劝他多吃点,还拿餐巾为他擦不小心粘在嘴角的汤汁。 周延俨然一个爱惜情人的好男人,大家的目光不由得都要在他和逸宁身上转一圈,不过,想到周延他爸周骥因为一个小男生和他母亲离了婚,此时还将那个男孩子带到家里家宴上来,大家心里猜测的都以为周延是故意带个娘娘腔男人回来和他父亲对抗,还在餐桌上故意这样卿卿我我向他父亲示威。甚至连周杉都以为是如此,不由得皱了眉头。 家里的老太爷因为周骥和一个小了他二十多岁比他儿子还小的男孩子在一起而生了气,周骥说要带那男孩子回家来,老太爷便一气之下走了。 此时家里最说得上话的是家中长子周骥的大哥。 不过,他和女儿小声聊天并不关心这事。 饭桌上氛围并不算怪异,但是,也没有像一般人家那样随意吃饭随意敬酒那般毫无顾忌地融洽。 孩子们说些祝福的话,敬酒逗笑,饭桌上气氛还算好。 一直到晚餐结束,周延和周骥之间并没有发生摩擦,甚至连口角都没有,一切好好的,不由让大家都吃惊。 吃完饭,周延只是说晚上不在这里住,和众长辈打过招呼,便拉着逸宁走了。 大家担心周延和他父亲在一起会吵起来,便没人劝阻他的离开。 周骥倒是带着他的情人留了下来,和兄弟姐妹们说话谈天。他身边的漂亮少年一直依着他,虽然据说是一位乡下的小少年,不过,在他们这样的家里,他却并不显得拘束,反而给人很大方优雅的印象,言谈举止都得体而贵气,倒像一个从小就养尊处优教养良好的大家少爷。 周骥并不介意家里兄弟姐妹对他找了个这么小的少年做 爱人的不满,甚至还说两人过些时候会准备结婚。 周骥的这种行为,当然被定位为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林小齐上床睡了之后,周骥和他兄长在书房里谈话,被说到这件事情时,周骥一句“我的脑子很清楚,想要什么,没有谁比我说了更算数。”他大哥便也无法再说什么。 周骥从小就是目的非常明确的,想要什么从来都会弄到手,他比谁都明白他想要什么,要怎么做,所以,即使一家人对他的这种行为不满,却也对他无话可说。 甚至连老太爷也只能是被气得离开,而不能拿周骥怎么样。 第三章 女装诱惑 虽然在周延家里没有遇到被刁难的情况,不过,周延一家对他的态度,可以看出他们其实对于自己是不太在意的。 他们一定是认为自己只是周延玩玩的对象吧。 想到这些,逸宁心里不太好受,不过,却不能将这些表现在脸上。 如果过段时间就需要和周延分开,逸宁他希望此时和周延的生活是美好的。 他希望在这段时间里留下美好的记忆,以后分开了,也可以用来作为回忆。 周延在阳台上接电话的时候,逸宁便去洗了澡,又给周延将泡澡的水放好,把要用的东西放好。 周延打完电话进来,看到逸宁已经一身睡衣,头发微润,脸颊上些微红晕,目光有些躲闪,到他面前来低声说道,“你现在洗澡吗,你要用的东西我都放好了。” 此时并不晚,周延原来的计划是玩一会儿或者看会儿电视节目再睡,不过,逸宁让他去洗澡他就去洗。 看到逸宁泛红的脸颊,略带羞涩的神情,周延拉着逸宁开玩笑要他再一起洗一次,逸宁当然是把周延推开就害羞地跑进卧室里去了。 周延洗完澡出来,裹着浴袍,用毛巾擦着头发,在客厅书房转了一圈,没有看到逸宁,他泡澡用了不少时间,没想到逸宁一害羞能在卧室里躲这般长的时间,周延过去敲逸宁卧室的门,没想到卧室门并没有关,只是虚掩着,还留了一条门缝。 周延唤了一声逸宁,没有得到回应,他便把门推开了。 一个端庄的美人坐在床尾,一身黑色的女式套装,正是下午买的那套衣服,白色带着少许花边的白色衬衣,衣扣的最上面一颗扣子并没有扣,长长的黑色直发有些铺在背上,有些垂在脸侧,眉目精致,红唇,因为画着妆给人以艳丽的感觉,在房间里略微朦胧的灯光里,就像是一个精致完美的人偶,只是无生命的人偶不会有这种媚惑天成的风情,不会如他一般略抬起头来望向自己,不会有这样波光潋滟的欲说还羞的水眸,不会有这种骨子里风情万种却还总是害羞的羞涩与单纯…… 周延望着逸宁,呆立在了门口,手上的毛巾掉到了地上也没有注意到。 周延如同一个许久没有开过荤突然见到肉的人那般饥渴难耐,甚至非常窘地还不自觉吞咽了一口口水。 逸宁毕竟太害羞了,他穿上了下午不愿意穿的那身衣服,还戴上了周延要他戴的假发,又化了妆。 他仿佛是天生具有好的美感,对于化妆无师自通,大学时候还曾被请去为学校学生表演的同学化过很多次妆,其实,在之前,他根本没有碰过化妆品。 在这之前,他只曾经出于好奇与好玩为自己上过简单的淡妆,像这样精细地浓妆艳抹,他还是第一次做。 周延这样目瞪口呆地把他望着,逸宁便开始忐忑起来,生怕自己化妆化得不好,弄成了一个非常糟糕的形象,那么,也太自取其辱了吧! 逸宁不安地垂下头,自然放在膝上的双手握紧了一些,头发垂下来滑过他的脸颊…… 逸宁所穿的套装女性穿起来也应该是干练的,不过,穿在逸宁身上,此时又是此种情景,周延只在他身上看到了柔媚。 周延此时总算明白逸宁为什么要这么早就洗好了澡,还让他洗了澡。 没有任何的亵渎或者好笑的意味在里面,周延觉得自己温暖的心里仿佛是带上了对神佛一般的崇敬爱戴,他走到逸宁身边去,在他的面前蹲下了身体,伸手执起逸宁放在膝盖上的手,拿到唇边亲吻了两下。 逸宁的目光柔和而羞怯地看向他,周延站起身来,俯下身抬起他的下巴,一个亲吻落在他的唇上。 舔了一下,是唇彩的味道,好像带着橘子味,略微的甜,还有那种橘子的清香。 吃唇彩这种事情,周延以前都是不太喜欢做的,再好的情调的时候,他一般也会对他的床伴说出诸如“去把脸好好洗干净”这种扫兴过分的话来。 不过,此时,他却并不这样认为。 逸宁花了大力气在脸上化上妆,他可不想让他去洗了。 朦胧灯光下,逸宁褐色的眸子显得乌黑起来,蒙着一层水光把周延望着,嘴张了张,小声询问道,“我去洗了吧!” 周延笑着伸出手指在逸宁脸颊上摸了摸,赞叹道,“很漂亮,我很喜欢。” 逸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虽然上妆的时候非常忐忑羞耻,不过,此时得到周延的赞叹,他便觉得很值了。 周延在逸宁身边坐下来,安静里,他含笑搂过逸宁亲吻他的唇,并不在乎他唇上橘子味的唇彩,含住他的唇瓣吮吸舔弄,激情与欲 望在体内升腾,两人的呼吸都重了,舌头开始纠缠起来,逸宁觉得周延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从口腔里传出的敏感刺激了全身的细胞,他身体骚动地厉害,脑子里开始晕乎起来,全身都在冒热气。 被压在床上的时候,柔软的床垫弹动了几下,周延终于放开他的唇舌,舔弄着他的耳朵,声音低哑带着深深地压抑般,在他耳边呢喃道,“真喜欢你……” 逸宁咬着牙,不知道是周延的气息喷在他敏感的耳后,还是,那一句“真喜欢你”太煽情,他只觉地一阵电流从头窜往全身,整个身体突然酥软了一样,手指抓住周延的浴袍袖子,因为周延在他耳后的舔弄,隔着衬衣揉摸他的腰肢,他嘴里不自觉发出甜腻地呻吟来。 衬衣下摆被扯了出来,周延一双大手不断抚摸他的腰,逸宁睁开眼睛来望向周延,虽然羞涩,还是撑着床坐了起来,微微颤抖着手指把外套扣子解开,把外套脱了下来。 周延笑着在他耳边亲了一下,哑声道,“让我来。” 周延的手指解起衣扣来很有一套,逸宁当然知道他是熟能生巧,不过,此时却并不是吃这种醋的时候。 衬衣扣子解开完了,周延伸手摸上他平坦的胸部,逸宁被他逗地身体打颤,不断往后缩,嘴里小声道,“不要摸哪里。” 周延却埋下头去吮吸舔弄起来,逸宁的腰一软,倒在床上。 柔软细滑的床褥上,周延压着他,从上往下不断轻吻舔弄着,逸宁全身泛上一层粉色,裤子被剥下来,下身一片凉意的时候,他紧紧并起腿来,不敢睁眼。 周延只觉得欲火蒸腾,手指抚弄着逸宁下 身的欲望,抓过逸宁的手也为自己抚慰着。 手指在逸宁的臀部揉捏,抬高逸宁的腿,看他那粉红的穴 口因为他身体的情动自己便收缩着,周延再也忍不住,甚至没有去隔壁房间找出润滑液和保险套来,直接拿了逸宁床边梳妆台上的乳霜。 被进入的时候,除了最开始的不适,后来并没有觉得特别难受,反而是快感不断。 逸宁只觉得自己像是随水波不断晃动的小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随着周延的动作晃动,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嘴里发出让人羞愧的“嗯嗯……啊啊……”的叫 床 声。 身体起了一层汗,好像身体表面的所有皮肤都在蒸腾热气。 特别是和周延贴在一起的部位,更是滚烫,逸宁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被周延握着腰不断冲撞,周延身上全是男性的性感气息,粗重的喘息也是一种刺激情 欲的存在,逸宁迷失他的气息里,好像世界上其他的一切都已经远去,他唯有这么个人,是他的依靠,是他的世界中心。 在要喷发的时候,周延体贴地退了出来。 滚烫的热液射在逸宁的会 阴 小 腹上,让他一阵颤抖。 周延俯下身来抱着他亲吻他的脸,又不断啃他的唇瓣,然后是下巴。 气息平稳一些后,周延又伸手挑 逗他的下 身,逸宁平时运动量非常少,做一次已经很累,靠在周延肩膀上不想动,却制止不了周延的挑 逗,下 身欲 望很快又被挑 逗起来,他被周延半抱起来压在他身上,周延伸手不断揉捏他的臀 部,伸出手指探入他的穴 口…… 这次是他坐在周延的身上被进入了,逸宁一声惊呼,然后只能紧紧抱住周延满是汗意的背部,随着周延不断的顶 弄而溢出呻吟之声。 他平时很少说话,声音又很少,声带经不住他这样不断的呻吟。 很快,声音就哑了,带着浓重的鼻音。 周延更是被他的这种带着浓郁情 欲的声音所折腾,欲 火纵横,更加凶狠地撞击逸宁的内部。 轻咬着逸宁的胸口,上下的攻击让逸宁的呻吟更加抑制不住,指甲掐入周延的肩背,双腿大开,不断颤抖。 长长的假发早被扯下来扔到床下去了,逸宁柔软的短发晃动着,眼光迷离。 周延被逸宁炙热的不断收缩的内部弄得随着逸宁一起缴械投降,热液全都射入逸宁内部,逸宁被烫得哑声叫了出来。然后倒在周延身上像软体动物一样全身软下来。 周延亲吻舔弄逸宁的耳朵,抚摸他的背脊,却舍不得从他的身体里退出来。 逸宁回过些气来,撑着周延的肩膀,想从他的身上退下去,周延亲吻逸宁的唇瓣,看他绯红的脸,柔媚的烟波,柔声在他唇边询问,“不要紧吗?” 逸宁嗓子很疼,只能轻轻摇了摇头,他想表达的是自己不行了,周延却笑着亲吻他,把他放到床上去,伸手抚摸他敏感的大腿内侧。 周延的粗大的男性象征在他的体内又开始精神起来,逸宁摇着头推他,声音嘶哑,眼神哀求,“不……不行了……” 这种时候,周延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逸宁嘶哑的声音只能更加刺激他,他一边亲吻着逸宁的脸颊,一手已经握着他的腰冲撞了起来。 到最后,逸宁有印象的时候,已经是在浴室里,温柔的水波抚着他的皮肤,还有一只手在抚着他的背,他实在太累了,又迷糊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逸宁发现他是睡在周延的房间里的床上。 周延已经醒了,正目不转睛看着他,逸宁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早上带着晕红的脸颊更红了,垂下眼帘,小声询问,“你看什么?” 逸宁的声音还没有变好,嘶哑的,却柔柔媚媚。 周延伸手抚了抚他的颈项,柔声道,“嗓子疼吗?我去兑点蜂蜜水来给你润润。” 逸宁被周延的话说得脸更红,赶紧摇头,“不……” 周延却不理他,在他唇上安抚吻了一下,起身下床去了,逸宁看到周延光着身体,下床后才扯过一边的睡袍裹上。 看到周延漂亮性感修长的身体,还有因为晨 勃而些微昂扬起来的器官,逸宁红着脸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不过,动一动身体,他便发现了另一件让他害羞窘迫的事情,他自己的身体也是光 溜溜的。 在周延端着蜂蜜水回来的时候,逸宁抓着被子死也不肯坐起来喝水。 周延看出了他的心思,叹口气道,“不是都看过了吗,你怎么还这样害羞。快把水喝了,要再睡会儿你就睡,要是饿了,我已经叫了外卖早餐,就会送来了,便起床来吃。” 第四章 身体调养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逸宁 作者:南枝 第11节 经过那天的女装诱惑事件之后,逸宁就搬到周延的房间里睡觉了。 那次逸宁虽然没有受伤或者生病,不过,身体却虚弱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周延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也不太敢再和他闹得过分,生怕把柔柔弱弱地他给弄坏了。 逸宁就像个脆弱的瓷娃娃,周延此时是连对他用大一点力气也不敢。 春假完了之后,周延忙着工作去了。 逸宁要在家里做家务,编辑也催他的稿子,还积攒下不少翻译工作,便只能加班加点的做,本来身体就不太好,这样趁着周延不在家的时候忙忙碌碌加班,在周延不回家吃饭的时候,甚至只用饼干小点心之类充饥,逸宁的身体更差,就可想而知了。 逸宁一副虚弱的样子看在周延的眼里,周延想着自己都一直忍着并没有把他怎么样,怎么逸宁身体仍然不见好呢。 后来知道逸宁一天到晚坐在电脑前工作不注意休息,他才明白原因,并且生了气,让逸宁以后不要工作了,他能养得起他。 逸宁怕了周延的强势,他可不想被周延强制性什么事情都不能做。 一边为自己解释说并不累,一边说以后会好好注意休息,在周延面前软语哀求,看他那样哀求的眸光,周延想气便再也气不起来。 春寒料峭时候,逸宁出门买菜吹了风,又感染了重感冒,先是高烧,后来鼻塞喉咙疼咳嗽流清鼻涕头痛一样不少,把他折腾地昏天黑地,每天什么事也不能做,只能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养病。 虽然生病了,逸宁气色却并不差,脸色也不显憔悴,脸上甚至比平时的时候更加多了红晕,一身娇弱,躺在床上更显风情。 虚弱的他让人觉得怜爱,脸颊因为睡得多而带着红晕,皮肤像是能够掐出水来,因为全身酸软无力,而连眼神都比平时要来得水波荡漾柔媚非常。 逸宁高烧时候被送到医院里去住了一天,不过,他好些后就再也不愿意住在医院,他要回家。 周延拿在这件事情上异常坚决的他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他回去了。 周延工作繁忙,在家守了逸宁一天,逸宁病情好了一些,他便去工作了,让周家大宅里以前照顾他并且人很好的一个佣人来照看逸宁。 虽然佣人在周延面前态度非常好,但是,逸宁是一个周延在外养的小白脸娘娘腔男人,佣人在心里瞧不起他,虽然面上尽量做到照顾周到,不敢得罪逸宁,却不免会在神态和动作里显示出鄙夷瞧不起来。 逸宁从不说人坏话闲话,当然也不会在周延面前说起佣人的坏话,他想让周延不要那佣人再来了,知道直接说,周延一定会问起原因,他便说自己身体好了很多,不需要人照顾了,周延听后当然不相信,在他又小声咳嗽了几声后拒绝了他的要求。 逸宁心里酸苦,却只能使些撒娇的小手段来让周延答应他。 柔顺地依在周延胸前,声音还要故意放得比平时更柔几分,伸手在周延的脖颈耳朵边上抚摸,柔柔媚媚说不想要别的人来打扰两人的生活,说他不希望有人到这里来。 如此的逸宁周延第一次见,自然是被迷得晕头转向,加上顾及逸宁身体很久没有要过他,此时再也忍不住,不顾逸宁还在感冒,便抱着他上床去。 逸宁身体乏力,因为感冒身体比平时体温高,还比平时敏感,周延拼命压抑动作才没有太过折腾逸宁。 之后周延便没有让佣人来照顾逸宁,而是自己多了时间在家陪着他,一直到逸宁的病好起来。 医生说过逸宁体质太差,必须从根本上调理身体才行。 周延带着他去检查身体,又让一直为他家里服务的老中医为逸宁看了病,开了药方子。 逸宁之后的生活,几乎每顿都在吃药膳,一日三餐都是按照营养师的单子来吃。 并且,周延和他做 爱后,必定会给他上药,这些都让逸宁既觉感动又觉麻烦。 逸宁喜欢呆在家里,要是条件允许,他可以几月不出门,周延对他的这种行为非常恼火,却又拿他没有办法。 每次强硬拉他出门去散步,但他并没有太多时间来监视逸宁的生活,便也无法让逸宁每天都出门去好好走走锻炼身体。 逸宁原来的卧室挺大,他搬到周延房间住之后,一些东西便也搬到周延房间里了,那边的卧室便更加空了很多。 周延买了运动器材回家来,让逸宁每天必须用跑步机跑步,跑步机上会有记录,周延每天回家来就要检查逸宁的运动情况,要是逸宁偷懒没有锻炼,就会被他强押到跑步机面前去跑步。 逸宁扶着扶手杆,已经跑得够慢了却依然觉得要喘不过来气,他侧头看了看周延,周延站在旁边端着小水果碟吃切好的苹果,逸宁满眼的祈求,周延却毫不心软,道,“现在每天跑20分钟都不行吗,再坚持一下,还有最后五分钟了。” 逸宁瘪瘪嘴,把目光转到前方,满身的汗,额头上更是虚汗淋漓,脚软了好像下一步就会抬不起来。 逸宁正觉得自己的腿要软下去的时候,周延过来把跑步机关了,然后一把把他抱起来。 跑步机因为惯性还在动,逸宁却软在了周延的怀里,周延把他放下地,抚着他往外走,说道,“怎么这么点运动量就累成这样。再等一段时间,还要加到30分钟呢,看你这个样子,跑30分钟还不得昏过去。” 逸宁那眼睛无声地控诉周延,被他抚着在房间里走了一会儿,终于觉得气能够喘匀了,才抱怨道,“我不喜欢跑步,从小就不喜欢,你偏偏要我跑。今天下午做了40分钟瑜伽本来就很累了,你还要我跑。” 周延拿手摸了摸他的脸,这么一会儿,便冷下来了,一边把他往洗手间里带着走,一边道,“抱怨也没有用,还是得跑步,你注意点姿势,不然既锻炼不到,还会很累。” 逸宁瘪瘪嘴,眼里满是哀怨。 周延笑着在逸宁脸颊上亲了亲,说道,“你不喜欢跑步,那你读书的时候1500米怎么办?” 逸宁想了想,颇怀念地道,“高中的时候每次都是班上最后,老师也拿我没办法,就给我一个及格。大学的时候,管得不严,都是别人帮我跑的。” 听逸宁说有人代他跑步,霸道的醋坛子周延心里就不爽了,凉凉道,“谁代你跑步?” 逸宁听周延语气又要不对,瞥了他一眼,“我们班班长找人代我跑的,为了班上的总体水平而已。” 看周延又要追究那班长,逸宁赶紧道,“我们班长是个女生,大学时候一直有男朋友,毕业就结婚了,现在估计孩子都有了。” 周延这才作罢。 逸宁好好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汗,换好衣服。 淋在温暖的水下,暖暖的熏人欲醉的感觉。 虽然跑步很累,但是,周延的温柔的霸道却让他感觉很好很喜欢。 客厅外面是个大阳台,本来装了玻璃隔离灰尘的,周延不知道怎么又突发奇想,让装修公司来把玻璃拆了,在阳台上铺了一条鹅卵石小道。 装修公司要来做这些很吵,周延当然不会和逸宁在家里听装修的声音。 带着逸宁外出去旅行,爬山泡温泉,周延去滑翔,逸宁可不愿意去,呆在宾馆里写稿子。 当两人回家去,一切都已经做好了。 原来放着一张小桌子与两把圈椅拥有窗帘的阳台此时变成了个小花园。 中间一条鹅卵石小道,两边摆放着各种花草,上面还挂了吊兰。 逸宁喜欢上了这个小花园,花时间在伺候花草上面。 不过,那条鹅卵石的小道却让他很恼火。 周延打着赤脚在鹅卵石道上走,对逸宁道,“把鞋子脱了在上面走才能起到按摩脚底的作用,快,把鞋脱了。” 逸宁不愿意,蹙起眉头摇头,“我试过了,很痛。” “开始是有点痛,一会儿就好了,快过来。”周延要拉逸宁,逸宁往后缩,苦着脸道,“穿软拖鞋站在上面是效果一样的,让我穿着拖鞋吧。” 周延看逸宁一再退缩,气势汹汹大踏步过来,一把把逸宁拉到怀里,逸宁轻叫一声,发现周延并不是要把他怎么样,只是一下子把他的腰抱了起来,然后把他放在了鹅卵石道上而已,甚至没有把他脚上的软拖鞋脱掉,他松口气,听周延不耐烦地说道,“让你过来总是慢吞吞的。”看着逸宁含笑的眼睛后,他也笑了,之后又恶狠狠地说,“修个小路你就可以边在上面边走边看书了,不然,你就和我去娱乐城让人来给你按摩,你不知道脚是百穴汇集的地方吗,给你说你也不听。” 逸宁小声反驳,“我哪里没有听。” 周延听他小声嘀咕,但又没有听清,拿眼望他,逸宁赶紧笑笑,他可不想去被周延拉到外面去做什么脚底按摩之类的事,还是呆在家里比较好。 第五章 养狗与见网友 天气更加暖和了,逸宁也已经习惯了不穿拖鞋只穿着袜子在小鹅卵石道上走一段时间。 一天,他正半躺在沙发上看书,电视放着disvery 的节目。 大门开了,周延进来,手里还牵了一条狗。 那是一条雪白的浑身毛茸茸的萨摩耶犬,当那只狗跑过来蹭逸宁的腿的时候,逸宁放下书,没有反应过来的他一脸呆愣。 周延笑着亲吻他的额头,问道,“喜欢吗,以后我不在家,她就陪着你。她每天早晚都必须遛遛,你一定要做个好主人,每天都带她出门!” 周延是那种宠溺而调笑的语气,逸宁脸上呆愣的表情好转,但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嘴里道,“家里要养狗?” 周延笑答,“你一个人在家不觉得孤单吗,有一只狗陪着不好?” 逸宁伸手摸了摸腿边还有些小的雪白的狗,露出温柔的神情,“谢谢你。狗狗很乖,我很喜欢。” 有了狗,逸宁的生活果真要比以前健康了。 以前不喜欢出门,现在,他每天都必须出门去遛狗,早上要出去遛一趟,吃了晚饭也要出去一趟。 要是傍晚周延回来的早,两人一狗在家吃了饭,就两人一起去遛狗。 逸宁手里拿着一本书,还拿着塑胶袋和报纸,牵着狗从电梯里面出来,管理员都会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还会招呼一下他手里牵着的狗。 这栋楼有三个管理员。 这个每天遛狗的漂亮得雌雄莫辩的苏先生时常会是他们的话题。 逸宁与人为善,并且性格好,经常会给他们送些水果或者做好的点心,他去买菜的时候,有时候还会把狗狗放在楼下让他们帮忙照看一下。 逸宁在小区里遛狗,所有见到的人,都只会想得到是狗在遛人,逸宁经常被撒欢的狗拖着跑,唤着狗的名字不断追在狗的后面,逸宁因此每天相当于要跑几千米的长跑,因为被狗拖着,比跑跑步机还累。 于是,那台跑步机除了周延有时候会用,基本上就被闲置下来了。 逸宁现在的生活里除了周延,便是被他起名叫水水的喜欢玩水的奇怪的萨摩耶犬。 会按时给父母打电话,和周延在一起后,虽然性格决定的内向与害羞没有办法改变,但是,他的性格比起以前来明显要开朗一些了。 虽然现实生活并不丰富,相当单一的家庭主妇的生活,但是,他的网络生活却并不乏味,因为写稿子认识一些人,觉得人不错能够聊些话的人,他会和人多说些话,也算是有些较好的网友。他的精神生活便更加丰富了,看很多书,想很多东西,写成文字,有一群读者愿意看他写的东西。 不过,大家都以为他是女人,面对别人问他性别的时候,他也默认自己是女人,并不去纠正说明。 逸宁以前从不愿意出去见网友的,也因为现在的心情好,而答应出去见见面。 逸宁好好打扮整理了一番,戴了鸭舌帽,戴了墨镜,然后是一件白色带蓝色图案的长袖t恤,外面一件单薄的无袖白色外套,下面穿米色休闲裤,脚上是雪白的运动鞋。 因为不放心把水水放家里,他便把它牵在了手里。 是临时被约去ktv里唱歌,逸宁对于唱歌不在行,他去也只是去听别人唱而已。 出了门才给周延打电话,周延应该是在和什么人说话,逸宁为自己打扰了他的工作道歉。 周延走到一边柔声问道,“逸宁,现在打电话有急事?” 逸宁想想,道,“不是急事。我在群里的网友有一个见面会,大家一起去k歌,也邀请我去,我给你说一声。” 周延愣了一下,“你的网友?”他知道逸宁在网上的交往比在现实中丰富多了,只是,要和网友在真实生活中见面,这还真让他心里不太舒服。 逸宁听出周延语气的不自然,便柔声安慰道,“这是我第一次参加网友见面会,他们大多还是学生,并没有什么的。要是你觉得不妥当,我不去也行。” 周延听逸宁的柔声细语,又是委屈又是撒娇一般的声音,他根本无法抵挡,最后只是问了一句,“在哪里的ktv?” 逸宁说了一个地方,周延笑了笑,道,“那你来吧。” 逸宁愣了愣,没想到周延答应得如此爽快。他想了想,又说,“我把水水也带去,ktv里面允许带狗吗?” 周延看了看一边等他的下属,道,“行,没关系。” 周延又交代了让逸宁打车小心,注意安全之类,就挂电话了。 挂了电话,和下属商议完事情,想到逸宁,又让助理进来吩咐了事情让他去办。 逸宁带着狗打车到了约定的地方。 水水现在才四个多月大,还没有长成型,毛色雪白,漂亮非常。 抱着她下车,放下她在地上,她便围着逸宁转了一圈,四处看看。 有不少人看过来,逸宁知道他家的狗狗最漂亮了,每次出门遛狗都会惹来一堆赞叹。 在约定地点的大厦前面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可能是他网友的人,逸宁抱着狗狗上扶梯到了二楼,进了大厅,四处打量寻找。 刚才他在车上的时候,一直和他联系的那位网友便说他们已经到了,在大厅里等,但这里此时却没有人。 正要打电话,手机响了,那边发短信过来说了ktv房号,让逸宁过去。 逸宁牵着狗准备进去ktv里面。 走了一段路就有一穿着制服的服务人员上来拦住他说,“这位小姐,我们这里不能带宠物。” 被人称为小姐逸宁已经习惯,只是被告知不能带宠物让逸宁愣住了,看看拉着他要往前冲的水水,问道,“不能带吗?” 对方点头,说不能带宠物进去。 逸宁想着周延说了能带的,没想到这里是和别的地方规矩不一样? 逸宁一脸沮丧,看来还是带着狗狗去随便逛逛街就算了,见不见网友也不是什么大事。 逸宁准备抱上狗狗离开了,走过来一位熟悉的人,他对那位服务生道,“他是客人,让他带着狗进去。” 服务生马上向逸宁道歉,让他带狗进去。 逸宁不好意思地向来人点点头,然后说谢谢。 来人正是周延的助理,他到周延家里去拿过两次资料,因此逸宁认识他,他也认识逸宁。 他笑着领逸宁上楼去,问道,“是哪一件包间,我带你过去。” 逸宁不好意思地说了地方,抱着狗狗问道,“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你在这里是?” 对方笑了,“我在这里工作。” 逸宁一愣,一脸惊诧,“那周延?” “经理在楼上,要我叫他下来吗?” 逸宁张着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虽然和周延在一起不短的时间,现在和周延更是相处得很好,几乎算是非常融洽的情侣关系了,每天送周延出门,迎接他回家,但他却是现在才知道周延是在这里工作。 逸宁对周延的工作并不怎么关心,因为他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周延工作劳累的时候为他按摩按摩,或者听他随意说两句工作上的话,然后再应和地答一下。 “不用,不要打扰他工作,让我把水水抱进来就行了。谢谢你了!”逸宁向周延的助理说着,已经到了地方。 这里光线暗淡,每间包厢里明明是音乐声非常热闹的,在外面的走廊却很安静。 助理为逸宁开了门,逸宁抱着狗探头看了看里面的情况。 这是一间颇大的包间,里面的人没有一人是逸宁现实生活中认识的,他有些忐忑地好好打量了一下里面的情况。 房间里的壁灯亮着,里面的光线虽然不明亮,不过里面的情形却看得很清楚,此时正是一位略微显胖但是长相很甜美的女孩儿在唱《童话》,这首歌因为太耳熟能详,逸宁都能哼出调子来。 助理并没有离去,反而和逸宁一起进来了。 狗狗一下子从逸宁臂弯里跳到地上去,看来,她很喜欢音乐声,居然叫了两声,在包间里跑跑跳跳起来。 看到两个人进来,一人穿着休闲,一人一身工作装,房间里的人看过来,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过来打招呼,朝逸宁询问道,“是宁宁?” 逸宁点点头,问对方道,“橙子?” “是我。”对方笑着又问逸宁身边的助理,助理笑道,“我工作人员,送他进来而已。”又扫了扫房间里的人,告辞就出去了。 橙子是他们群里的群主,给逸宁介绍了一下里面的人,逸宁做了自我介绍,又隆重介绍了一下自己家里的狗。 别的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聚会了,已经有了很多次,大家无事就一起唱k,或者去喝茶吃饭之类,他们以前也邀过逸宁,不过,逸宁那时候总说没有时间,便没有答应。 房间里光线不明亮,逸宁戴着帽子,让人并不能看清他的脸,只能看到鼻尖嘴唇和漂亮的下巴,大家都以为他是偏中性化的女孩子。 仅仅是网友,现实中还是有一定隔阂的,便并不是太热络,随意交谈一些话,主要是点歌和听人唱歌,后来又来了两个人,随意打过招呼后,便坐了下来。 包间里九个人,四个男生,五个女生。 第六章 交朋友的权利 逸宁生来内向不爱说话,又是来见第一次见面的网友,便更是安静了。 大家点了歌把麦克风传给他,他也摇头说不会,说自己只是来听他们唱的。 第一次见面,现实中并不是熟识的朋友,大家也不好强迫他,便不再要求他唱了。 里面歌王歌后两个麦霸,大多是这两人在唱,别人都在旁边听,然后鼓掌。 逸宁旁边坐着的一个男生刚才做自我介绍是其中一个女生的表哥,估计是保护女孩子来见网友来的。 逸宁朝他礼貌笑了一下,弯腰把狗狗抱起来放在沙发上,伸手抚摸狗狗的毛。 那男生随意问道,“狗可以带进来吗?” 逸宁愣了愣,笑着回答道,“刚才服务生不让带进来,不过,你说你自己是客人,他就让你带进来了。” “你是?你经常来唱歌?”对方问道。 逸宁摇摇头,笑得有些狡黠,“我第一次来,不是。” 对方笑了一下,不再问这个问题了。 因为逸宁太过安静,别人还以为逸宁是一个特别高傲而且清冷的酷酷的女生,大家都不太敢和他太亲热说话。 那条狗倒比逸宁受欢迎多了,一会儿被这个人抱过去,一会儿被那个人摸两把。 逸宁出门去上厕所,门口圆形的设计精美如同一个小喷泉一般的装置便是洗手池,逸宁站在那里洗手,然后见到同一包间刚才问过他狗的问题那个高瘦冷清的男生进来,只是,那个男生进来后看到逸宁马上又退了出去,好像脸上还起了一抹红晕的样子。 逸宁一阵奇怪,望望门外,想不明白那人到底怎么了,进来了怎么又退出去了。 逸宁洗好手,站在等身壁镜面前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又把帽子取下来拨了拨头发。 拿着帽子要戴上去的时候,刚才退出去的那个男生又进来了。 逸宁正好和他的目光对上,对方看到逸宁的脸有些惊讶,逸宁想问他有什么事情,但是在厕所里又觉得不好问,欲言又止。 别人小便他也不好在旁边看着,便出门在门外等了等。 对方出来后,逸宁向他笑了笑,问道,“刚才你有什么事情吗?” 对方可不能说是以为自己走错了男女厕所,便略微侧了头,又看了戴着帽子的逸宁几眼,道,“没什么。” 逸宁还以为是自己刚才有什么失礼的事情呢,才让对方见到自己又退出去。 想不明白逸宁也就只好不想了。 对方说包间里太闷,想到旁边咖啡厅坐会儿,询问逸宁要不要去。 逸宁惊讶于他的邀请,点了点头。 这是一座“工”型设计的高楼建筑,里面的第二三层有一部分是普通的ktv服务,别的地方还有很多别的服务,在ktv旁边不远就有明亮而氛围舒适怡人的咖啡厅。 坐下之后,两人也没有怎么交谈。 对方喝着花茶,目光望着窗外或者淡淡扫扫咖啡厅里的情形。 逸宁也并不是能主动说起话题的人,也跟着安静地喝茶,并不说话。 坐了一会儿,对方看了看逸宁,说道,“我叫张洹。” 逸宁微笑,对方说真名,他也说不好不说自己的真名,道,“我姓苏,叫苏逸宁。”又问道,“你还是学生吗?” 对方诧异看了逸宁一眼,道,“我读大三,你不是?” 逸宁腼腆一笑,道,“我毕业工作几年了,没有读书了。” 对方更诧异,好好打量了一下逸宁,说道,“倒没有看出来,我以为工作了接触社会的人不会像你这样呢。” 逸宁有些惊讶,正好头发擦过眼睫不太舒服,便把帽子取下来,伸手拨了拨,问道,“像我怎么?” 对方看逸宁睁大眼睛一脸单纯的样子,他也不好说出口逸宁看着太嫩太纯的话,就露出了笑意,爽朗道,“大家还以为你是女生,刚才露露也这样说,没想到你把他们都骗了。” 逸宁更加愣然,然后苦笑了一下,没有答话。 对方知道说到逸宁的痛处,也不在这上面说了。 逸宁想到刚才这个张洹进了男厕所看到他后又从里面退出去,此时便明白是什么原因了,原来这个人刚才也以为自己是女人,他以为自己走错了厕所。 逸宁想到此,心里有些闷闷的,也许,他不应该出来见网友。 逸宁正准备说结帐要回ktv包间里去,对方就先叫来服务生结帐了。 和别人出门吃饭喝茶之类,在逸宁的印象中,从上大学开始,好像他每次都被当女生一样对待,对方若是男性,那么,就没有他结帐的时候。 逸宁一边觉得苦涩,又觉得无奈。 要走到他们所在包厢门口的时候,转过一个有镜子挂画和盆栽的转角,逸宁正在和身边的张洹随意说些话,就听见一个带着些微怒气的声音唤他,“逸宁。” 逸宁抬头在昏暗的光线里看到站在不远处一身正装,身材修长挺拔,气势不凡的人仿佛是周延。 逸宁顿住脚步还没有走过去,周延已经大踏步到他跟前了,眼睛在逸宁身边的张洹身上打量了一下,伸手揽了逸宁的肩膀,道,“刚好有点空,我下来看看你。你刚才去哪里了?” 逸宁看到这真是周延,以周延一向爱吃醋又霸道的性格,他还真怕这人在刚认识的人前做出什么事情来,于是只能拿眼神安抚他,柔声答道,“包厢里太闷,刚才在旁边的咖啡厅里坐了一会儿。” 周延听了逸宁的回答,又把目光转向他身边的张洹。 张洹应该看出了两人的关系,往旁边让了两步,笑笑,道,“你好,我叫张洹,陪着表妹来见网友的。” 周延点点头,道,“我叫周延。” 逸宁进包厢的时候,周延也跟着进去了。 水水一看到周延,赶紧从一个女孩子身边的沙发上跳下去,冲到他身边,周延笑着把水水抱起来,揉了揉她头上的毛。 周延算是被逸宁带来的嘉宾。 逸宁不会唱歌,大家就让周延唱,逸宁坐在一边,挺奇怪周延居然有不错的歌喉,唱歌非常有感觉。 周延虽然平时喜欢臭着脸,生人勿近,不过,他要是要和别人打成一片,却好像也只是他喜欢不喜欢去干的事情。 逸宁和这些网友在网上算是很熟了,见面之后却聊不起什么话题来,周延和这些人从没有交集,一会儿却与里面无论男女都说得很起劲了,唱歌也唱得好。 还有女孩子和他对唱情歌。 周延把目光转到逸宁身上,逸宁生怕他要自己和他对唱,赶紧摆手,嘴形说不要。 幸好周延放过了他,逸宁这才松了口气。 有服务生送了好些零食进来,周延说是他买单,又问要不要喝酒。 在这里的,大多是学生,非学生的也就两三个人,而且,也是刚入社会不久的。 毕竟只是一般网友见面,喝酒不合适,逸宁第一个就拒绝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周延就说有事要走了,带着逸宁,要逸宁抱着水水也离开。 逸宁叹口气,也只能抱着狗狗跟在周延后面出门了。 张洹看着两人出门的背影,笑了一下,把目光又放到屏幕上去。 大家又继续玩起来,有女生谈论起刚才的事情,便感叹两句“宁宁”男朋友真帅真好之类。 逸宁抱着狗狗跟在周延后面,周延去柜台刷了一下卡,对一个管理人员说了几句话,然后带着逸宁出了门,从一边的走道过去坐电梯。 周延没有说话,有穿着制服经过的工作人员认识周延,便点头哈腰向他打招呼,周延随意点点头,带着逸宁去坐了专用电梯上楼。 在电梯里,周延伸出手抬起低着头的逸宁的下巴,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道,“是什么网友,怎么看起来他们和你不太亲?” 逸宁仰头抬着眼睛看了周延一眼,说道,“大家各有各的生活,又不太了解对方,怎么可能会很亲。现实本来就和网络不太一样,不过,我觉得他们挺好的,只是我不太会说话而已。” 电梯一直往上,周延没有穿西装外套,他伸手扯了扯领带,把领带弄松了些,然后把逸宁的帽子摘下来,手指从逸宁光洁细滑的脸颊上滑过,帮他把头发拂好,电梯到了,他便揽着逸宁出去,低头对逸宁说道,“要是你在家里觉得无聊,太孤单了,你要是愿意到公司里工作,也是可以的。” 逸宁眼光暖了暖,嘴里却说道,“我挺喜欢现在,在家里写东西也挺好的。” 周延说道,“我只是担心你在家里憋坏了而已。我希望你能出门和很多人交往,希望你认识的人多些开心些,不过,我又讨厌别的男人盯着你看……” 逸宁有些惊奇周延和他说这些,抬眼看了周延一眼,过了一会儿才答道,“我不善于和人交往的,也不想去。” 已经到了周延的办公室,进了外面的房间,助理看到周延把逸宁带了进来,便起身打了个招呼,逸宁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回应了一下。 周延的办公室是间挺大的房间,黑白的简约风格,大气却精雅。 狗狗被放到地上便在里面探险一般地乱窜。 周延笑着看了看那条狗,又对逸宁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好吧,你愿意呆在家里就呆在家里,不过,要是你能有几个朋友就好了,我希望你能有些朋友。只是,今天见的这些人就算了,你不适合和他们做朋友。” 逸宁觉得有些好笑,他交朋友还需要周延先考察一下,然后认为可以交朋友的人才让他去交么。 心里虽然酸酸地觉得周延太霸道了,却也不免会升起一些暖意,嘴里说道,“好。” 周延亲了亲逸宁的唇,说办公室旁边还有一间休息间,让逸宁可以随便玩,过会儿一起吃晚饭,然后一起回家去。 逸宁不想打扰周延的工作,便到休息间里去看电视用电脑去了,只是水水精神兴奋在房间里窜过去窜过来,逸宁安抚了她一下,出门倒水喝。 周延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神情专注地看着文件,这是逸宁第一次看到周延认真工作的样子,因为周延在家的时候总是很不正经。 周延本就身材高大,体格优美,身着正装让人觉得魅力十足,再加上认真做事的男人总是很迷人,逸宁不免看得呆了一下。 没想到他认真做事是这个样子的,逸宁在心里笑笑,神情也不自觉变得带上了喜悦和爱恋。 逸宁询问了助理在哪里煮咖啡,为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周延的两个助理倒了,还端了一杯去给周延。 周延抬起头来看到是逸宁,朝他笑了笑,道,“一会儿就好了,晚上想吃什么,你先想好。” 逸宁又给狗狗倒了水喝,听外面周延在和人说事情,他便呆在休息室里抱着狗狗一起看电视再没有出去。 晚上两人一起吃了饭,周延又回办公室处理了一点事情,向夜班的经理交代了事情,这才带着逸宁回家去。 第七章 送餐 逸宁自从上次因为见网友去过周延的办公室之后,他之后又去过几次,有时候是为周延送文件过去,还有给他送餐过去。 看到周延工作时候认真成熟而魅力十足的样子,逸宁觉得自己仿佛发现了周延的另一面,而这一面正是逸宁所着迷的那一面。 若说和周延在一起恋爱是因为周延纠缠,而他也希望一生中能够有一个人和他谈一次恋爱,那么,在看到周延收敛了痞气而严肃稳重认真的处理事情后,他便为周延的男性魅力所迷住,而在对他的爱恋里拥有了让他自己刮目相看的仰慕。 这是逸宁的他的幻想之爱里,会拥有的感情。 周延工作繁忙,而且,因为工作性质关系,晚上其实才是更忙的时候,不过,周延一般并不去上夜班,反正他三叔留给他的下属都非常不错,而他也已经过了和这些人的磨合期,互相都有了认识了解,周延也已经明白应该如何用他们,甚至如何做到让他们满意承认他,而不仅是把他当成家里的二世祖,即使工作也只是走过场而已。 周延的工作成绩得到了周杉的肯定,甚至周骥也曾找周延一同吃过一次饭,两父子说了不少话。 周延的确是成长了。 大家都对此有目共睹。 十几年的肆无忌惮的玩乐,周延对这些早已厌倦,因为对这些的厌倦,让他能够更加清楚地明白自己需要什么,要做什么,要怎么做。 他们家里的放纵的教育方式,养育出来的他也并不算失败。 周延没有回家吃晚饭,逸宁吃了晚饭又带着水水好好逛了公园,回家后还写了一篇稿子,他最近在为一本小杂志供稿,全都是写的和宠物有关的小短篇故事,编辑说反响不错,很多人喜欢。 逸宁最近因此心情很好。 给周延打电话的时候,周延仿佛是正因为什么事情发了脾气,逸宁能够从他的声音里的一点不平常的波动里明白他的情绪。 “还在忙吗,我过会儿再打,你先忙吧!”逸宁柔声说着,准备挂电话。 “没事,我现在想和你说说话。”周延声音变得好一些了,没有像刚才那样带着怒气。 “哦。我烤了你喜欢吃的培根鲜虾披萨,你晚上回来了可以做夜宵。”逸宁声音柔柔的,让人听到心就能平静下来。 周延靠在沙发背上,眼睛望着被光晕笼了一层的黑色天幕,还有亮着灯光的高楼,他对着电话勾起一丝笑意,道,“我还没吃晚饭呢,你倒用披萨来勾引我,说,你坏不坏?是不是要我赶紧回去?” 逸宁被周延那略微抱怨却又带着暧昧调笑的话说得耳根发红,脸颊发烫,吞吞吐吐道,“这么晚了还没吃饭?有这么忙吗?” “被烦心事烦到了,不想吃,就没有吃。你现在一说,我想吃你做的菜了。”周延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些笑意,逸宁听着心就特别柔软了,心中暖暖的,脑子里居然想到的是周延亲吻自己的时候的感觉。 他拍了拍舔自己的小腿的狗狗,问道,“我现在给你拿过去吧,你要吃吗?或者,你赶紧到你楼下餐厅里去吃点东西。” 周延想到下午被小姑姑一个让他去相亲的电话扰地头疼,没想到后来三叔过来,也给他提起这件事情,他心情便更加不好了。 周延向周杉表达还不想结婚的意思,周杉正了颜色,问他最近和苏逸宁的关系怎样,周延自然是和苏逸宁关系正好,并且对两人的生活状态很满意的。 无论他在外面如何,总有一方小小的天地,被他称为家的地方,有一个人在等着他,给他温柔的亲吻,为他端上饭菜来,对他温言细语,容让他,关心他。让他以前空虚寂寞的心有了寄托之处,再也不用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觉得怅惘,依靠烟酒和放纵的□滋味来得到暂时的逃避。 自从小时候突然之间仿佛长大,明白了大人的世界,他从没有像这段时间这般的安心而且满足。 “虽然不一定是现在要结婚,但去相亲试试还是可以的。毕竟是你小姑姑看上的,要是两家联姻,以后的好处我不说你也明白。” 周杉的话语带着劝诫的意思,周延却很厌烦。 他很早就明白自己以后一定是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不是生意场上结盟的伙伴,就是政坛世家里的小姐。 他以前对此很无所谓,无论娶谁他都觉得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娶了妻了又不代表就要和这个妻子一生一世不能在外有别的人。 不过,现在,他却对此挺烦恼,面对妻子这个词,他脑子里马上闪现的就是逸宁望着他的时候柔和的面容,温暖的眸光,略带羞涩的笑容。 要是再有一女人被别人说成是他的妻子的话,他觉得怪怪的,心里也有些堵。 他就想要现在这个样子天长地久就行了。 因为想这些,让他心情不太好,没有吃晚饭,后来工作起来也压不住气,平时能够容忍的事情,这时候就对下面的人要求更加严厉起来。 直到逸宁给他打电话过来,他才从那种烦躁的心绪里走出来。 逸宁换好衣服,将狗狗放在家里,自己提了披萨,还提了消暑的银耳莲子粥,穿好外出的鞋子,在玄关处好好摸了摸狗狗的头,让她在家里,自己便出门了。 这时候已经五月,天气说热也还没有太热,但白天的时候太阳已经很火辣了,晚上好些,风一吹,穿着长袖的逸宁也觉得有点冷。 逸宁不会开车,并且也不想去学开车,周延对他说了很多次,他总认为自己开车就是把别人的性命放在了自己的手上,他不想学这个。 逸宁打了车到周延公司,走过广场,从另一边的宾馆和剧场的大门上楼去。 这是逸宁不久前才知道,从这里可以直接换两次电梯上周延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而不用麻烦周延让人来接他上楼。 逸宁在门口的服务台说了情况,对方并不知道他和周延的关系,他说是来给送饭的,对方给总经理办公室打电话,他和周延的助理说了自己来的事情,又将电话交给服务台,她们确认了之后就对他放行了。 虽然对他放行,却依然有保镖随行他上楼,不然,是无法通行的。 先坐电梯到了十多楼,然后再换乘电梯。 楼道里光线并不非常明亮,柔软的地毯,墙壁上的壁画,过道边上的植物,这里安静地让人心里有些不踏实。 逸宁提着东西,保镖打探的略微暧昧色情的目光让他特别不舒服,而且让他有些恐慌。 他以前来这里都是白天,前几次都是周延亲自来接他,乘坐直达顶楼的特殊电梯,后来跟着助理坐过一次非特殊电梯,转两次也就到了。当时助理还笑着对逸宁说,要是想给总经理一个惊喜,你就可以这样上来。 逸宁紧紧捏着手里提着的东西,低头往前走,到下一个电梯之前的时候,他抬头对跟着他的保镖道,“我自己知道路,可以放我一个人上去的,你还有别的工作,你便去做吧。” 对方自然不会放他自己上去,这次电梯里只有逸宁和他两个人,逸宁心情忐忑,这个电梯里挂着漂亮壁毯,甚至连反射的镜面都没有,他想看着站在他侧后方的保镖的动作都不行,他正侧了一下身体,就感觉到对方欺了上来,伸手摸了他的臀部一把,逸宁全身一个激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往旁边避开一些,把电梯上的楼层按了好几层,怒道,“你做什么?” 对方笑了笑,猥琐得正大光明,“你有没有时间,等我下班后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逸宁惊讶于他说的话,难道这个人是在邀约一夜 情吗? 电梯门一开,他赶紧逃了出去,对方跟着出来。 “对不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对你没兴趣。”逸宁气得满脸通红。 “也没有什么,我不介意,可以先和我试试,说不定我比你现在男朋友好呢?”对方并不介意逸宁的话,依然看着逸宁笑道。 逸宁觉得奇怪极了,凭什么他坐个电梯都要遇到这种人。 “对不起,我不愿意。”逸宁沿着走道往后退着,准备拿电话给周延求救。面对这样的肌肉猛男,他可没有一点把握能够斗得过他。不过,要是让周延知道自己遇到这种事情,周延估计又要生气了。 逸宁在心里叫苦,想着还是先给周延的助理打电话的好。 往后退去,他没有注意,就撞到了身后的人。 因为地毯太厚了,以至于根本听不到脚步声,逸宁撞到人才反应过来。 其实也算不上撞上,只是擦到了对方,被人用手挡了一下。 刚才搭讪他的那保镖早躬身站在走道边上了,逸宁转过身来看到被他撞到的人,愣了一愣,赶紧退到边上去。 这人长相上并无什么过人之处,只是一双眼睛深邃中透着犀利,身材高颀,气势很盛,一看就知道是长期处于上位的人上人。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样穿着的让人对上目光就身体一寒的人。 逸宁知道自己一定撞到了不得了的任务,低着头赶紧道歉,“对不起!” 对方站定打量了一下逸宁,开口道,“你抬起头来。” 逸宁听到对方的话不自觉就把头抬起来,仿佛是身体自己跟着对方的话语在动一样,遇上对方的目光,逸宁心里一凛,赶紧又低下头去。 “人长的倒很漂亮,手里拿的什么?”对方微冷中带着戏谑的笑意的声音问道。 逸宁咬着牙没有答,对方居然又问了一遍,道,“里面是什么?” 逸宁这次只好回答道,“是披萨,还有银耳莲子粥。” 对方又扫了一眼逸宁,逸宁以为自己可以走了,没想到此人身后的一个保镖上前来一下子把他手里的袋子拿了过去,这是一个淡蓝色的带着一只可爱小猫绣花的装不锈钢送餐盒的袋子,逸宁看到那保镖把里面的不锈钢餐盒拿出来检查,检查了之后就要还给他,逸宁伸出手等着接过来,没想到刚才那个人居然半路把那餐盒给接过去了,看了看,居然嘴里说出,“这披萨很香,还是培根鲜虾的。”说着,居然就用手指拿了一块起来吃。他身后的保镖要阻止居然都没有来得及。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逸宁 作者:南枝 第12节 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 逸宁疑惑于这样气势不凡的人居然随手就拿他的餐盒里面的东西吃,而他的保镖当然也很吃惊。 为了便于把披萨装进餐盒里,逸宁把披萨给切成了小块放进去的,餐盒下面一层正好装了银耳莲子粥。 “味道很好,在哪里买的?”对方问道。 逸宁看对方是个年纪不小的人,至少四十了吧,没想到居然这么随便,听他这么说话好像就是一个随便遇到的大叔一样,根本看不出来他不是一般人。 逸宁一脸讶异看着对方,看对方不打算把餐盒还给他,便只好将伸出去拿餐盒的手收回来,道,“我自己烤的。” 对方不顾逸宁的讶异,又拿了一块起来吃,逸宁看着就肉疼。这么小一个披萨,周延一个人吃都不够,现在居然被人吃了两块了,而且,别人吃过的,周延肯定也不会吃了。想想就在心里一阵哀叹。 “手艺不错,只是,你怎么会到这里来,送餐?”对方继续问。 逸宁点点头,问道,“可以还给我了吗?” “既然是送餐,那这一份就给我了也是一样的,你让重新送一份给你那位客人吧。”对方把餐盒递给身后的保镖,抽出手巾来擦了擦手。 逸宁在心里叹口气,不想和这种人挣这么点事,正想点头说行,没想到就听到了周延的声音。 第八章 束缚与自由 逸宁在心里叹口气,不想和这种人争这么点事,正想点头说行,没想到就听到了周延的声音。 “赵叔叔怎么在这里,您的客人正在等您。”说着,已经走到逸宁身边来。 周延的目光从赵臻身上转到逸宁身上,逸宁被周延的目光盯着,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赵臻手指指了指逸宁,问道,“送餐的可以随意送到这里来吗?” 周延把赵臻保镖手里的餐盒拿过来,笑道,“他是送给我的,爱心便当。” 周延说时,狠狠地加重了后面几个字,赵臻目光又扫了扫逸宁,笑道,“爱心便当啊?难怪味道和别的不太一样。不过,刚才尝了两块,我还真喜欢上了,这次让给我吃,你要吃回去让他再给你做如何?” 逸宁虽然因为周延那“爱心便当”四字而害羞,此时依然大着胆子急切接口道,“周延还没吃晚饭的。” 赵臻又瞄了瞄逸宁,笑了笑,表情很玩味。 “这是千金不换的东西,如果赵叔叔实在喜欢,晚辈也不敢不孝敬您,只是,这么点东西,您何必逗我们呢。”周延伸手揽着逸宁的腰,笑着说道。 “哪里有逗你,我是真喜欢,恰好我也没吃晚饭。要是这个你不孝敬我,那么,把你的这个小厨师孝敬给我岂不是更好。”对方依然笑。 周延黑了脸,“他是我的无价之宝,孝敬给您了,我岂不就是一无所有了。赵叔叔还真是强人所难。” 一听就知道对方是开玩笑的,但周延还是这样说。 逸宁被周延这样震撼还肉麻的话震得背脊一麻,既害羞,又有点想发笑,只好赶紧把头低下去。 赵臻笑了笑,道,“那算了吧。我还是要这份就行了。”说着,已经把周延手里提着的袋子拿过去了,然后就这样带着保镖从两人身边过去了。 周延咬牙切齿,逸宁只好安慰他,“我再给你做别的吧。” 周延把揽在逸宁腰上的手紧了紧,道,“行。” 看着赵臻带着人上了电梯,逸宁才想起来刚才搭讪他的那位保镖,注意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在了。逸宁四处看看,没有看到便也不再在意这件事。 逸宁被周延带进办公室,关上门就被压在门上凶狠地吻上的时候,逸宁心里想的是,果真,爱吃醋的周延的惩罚来了。 周延却在吻了一阵后将逸宁狠狠抱进怀里,道,“刚才被吓到了吗?” “嗯?”逸宁不明所以。 “以后不要随便和男人单独在一起。”周延亲吻逸宁的耳朵,在他耳边说着。 逸宁愣了一下才明白周延是什么意思,想了想道,“我知道了。刚才那个人,你是不是把他怎么样了,你千万别,他没怎么着我。” 周延抬起逸宁的头,看了看他,有些想生气,但看逸宁那略微委屈的眼神,便又气不起来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道,“不说这个了。以后要到我这里来,都先给我打电话,虽然你突然来我会很惊喜,不过,我也会担心你出事。” 逸宁自然顺从地点了头,只是心里不免还是替那个仅仅是摸了他一把然后搭讪了两句的人担忧,但却无法向周延询问。 周延抬着逸宁的下巴,又在他带着水色的红唇上啄了几下才把他放开。 “事情也都交代下去了,我拿一个文件就回去吧!”周延说着,火速去把事情办好,就拥着逸宁下楼了。 坐在电梯里,逸宁抬头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周延看他这么好笑的举动,便道,“不用看了,这个电梯里面没有安装摄像头,别的里面才有。” 逸宁脸红了红,低头不说话,却走到周延身边,轻轻扣住了周延的手。 周延有些惊讶,心里的欢喜随着逸宁的小动作加大扩散开来,让他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逸宁依然低着头,却将周延的手扣得更紧些。 电梯里没有一点声音。 周延低头看逸宁,逸宁柔软的头发垂在他的耳畔脸侧,粉红可爱的耳朵,皮肤白皙,在电梯里明亮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 周延的脑海里泛出一个非常感性的词——冰肌雪肤。 他低头在逸宁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最温柔的动作,最柔和而温暖的眼神,像是呵护一个易碎的美梦,他想要呵护这个此时站在他身边扣着他的左手的人。 周延并不是个感性的人,对待各种事情,他都有自己的解决方式。以前年少不免鲁莽,现在,他却对那时候的行事作为有些后悔,不过,时间不能倒退,一切后悔都不能让过去的发生任何改变,唯一能够改变的,只有从现在到以后的未来…… 有时候,他希望自己的心能够细一些,再细一些,他能够透过逸宁那柔和的眼神,轻柔的细语,明白逸宁的心理到底在想些什么? ——结婚。 若是真要结婚的话,他希望这个人是自己的妻子。 婚姻,妻子,孩子。 这些对于周延来说,在大半年前,他都觉得是一些荒谬至极的词语,他认为这一辈子,这些都将不是束缚他的存在,而现在,他却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因为有了限制,所以,才有了自由。 每一个人都只能在一个限制里才能得到自由,那些试图打破身边一切限制,追求最无拘无束无牵无挂的自由的人,只能得到空虚,最后发现想要的都被放走了,再想抓住的时候,却再也没有机会。 所幸,周延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他总算明白这个道理不算晚。 因为,逸宁还在他身边。 当车开出地下停车场,车平稳驶入车流,周延在灿烂绚丽的从车窗外闪过的城市灯光里,看到逸宁的脸,逸宁柔和的眉眼,脸上温柔的微笑,仿佛此刻铭刻成一种永恒,成为束缚他的枷锁,因此,他也得到了一种他以前追逐而从没有得到过的畅快的,满足的,因为想起便升起的温暖,这是因为限制而来的自由。 是的,在这一刻,他觉得他的心被填满了,车在车流里行进,是千千万万辆车之一,但是,他此时却有了最执着的方向,不会再迷路,不会再迷茫…… 车停在楼下车库里,周延没有下车。 一路车里都很寂静,逸宁想着回去后应该给周延做什么吃的,家里狗狗的防虫香水也要用完了,下次去宠物商店的时候要买,明天还应该给妈妈打一个电话,送去干洗的衣物也要去拿回来…… 周延解了安全带,将逸宁的也解开,想事情想得专注的逸宁被面前突然的黑影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对上的是周延幽黑深邃的眼睛,他只来得及眨一下眼,就被周延吻住了嘴唇。 并不像以往一样的,周延的这个吻温柔而且甘美,没有以前的凶狠的掠夺,好像他从没有从自己这里得到过满足一样的,一亲吻上就像要把自己给吞下去的激烈…… 这次的亲吻里,带着温柔的呵护,轻轻的舔弄,柔声的话语,周延轻轻低喃着,“爱你……” 逸宁不明所以,却突然酸了鼻子,赶紧闭上眼睛才阻止了要流出眼眶的眼泪。 为周延做饭的时候,周延说想吃菠萝炒饭,逸宁做别的菜的时候,周延便在旁边的菜板上把用盐水泡过的菠萝切成粒。 周延吃饭,逸宁便给狗狗好好整理了窝,又去洗了澡,等他出来,发现周延已经自己收拾了餐桌。 他正站在料理台边洗碗池旁洗碗。 周延穿着黑色笔挺的西裤,上面是白衬衫,领口解开了,袖子捞起来挽在手肘以上,线条分明坚毅的面孔上有柔和的表情。 逸宁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以前的梦中的假想的情人。 逸宁过去将周延洗好的杯盘碗碟好好放进消毒碗柜里。 周延洗好手后,他又将干净的毛巾递给他擦手。 周延洗好澡出来,逸宁靠在床头看书,看到他来便把书放到床边矮柜上。 房间的大灯被关掉了,只剩下床头漫射灯微弱暧昧的光线,周延温柔的搂着逸宁的身体,褪掉他身上的睡衣,亲吻他的嘴唇脸颊,将他放在柔软的床褥里。 逸宁的呻吟声音总是不太大,却甜腻而媚人,像只小猫一样的,喘息着,在他过分的时候,声音会拔高,然后颤悠悠地又低下来…… 两人在床上出了一身汗,周延抱着累得要睡着的逸宁,轻轻亲吻他的脸颊,在他敏感的耳后舔弄,低声道,“我爱你……” 逸宁朦朦胧胧听到周延的低语表白,如同幻梦一般,他的手指在周延的手臂上动了动,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第九章 赵臻 因为周延赖皮说楼下餐厅东西不好吃,他更喜欢吃逸宁做的饭菜,逸宁只好经常去给周延送饭。 这个“经常”,前台的人不少都认识他了。 有时候是周延亲自下楼来接他,有时候是助理下来。 在和逸宁在一起之前,周延一向是私生活混乱的,经常一夜 情,不过,因为周杉的教育,他倒没有吃窝边草的习惯,于是,他在公司的形象,居然一直保持了严肃而傲然的高大形象。 逸宁每次去送饭,都会被周延关在办公室里亲热一番,以至于逸宁不得不猜想,周延让他去送饭,到底是真喜欢吃他做的东西,还是想这样欺负他。 每次都被周延弄得脸红耳赤,唇瓣嫣红,谁都看得出来两人在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以至于逸宁总是对此很窘迫,但是又没有办法拒绝周延的拥抱和亲吻,只能如此纠结又让它继续下去。 在逸宁就要将上次的电梯和披萨事件给忘了的时候,那时候遇到的那位赵先生居然又在路上遇到了。 是傍晚的时候,逸宁牵着狗出门遛狗,兼买一些日用品。 脑子里正想着连载新的构思,走路非常不专心,要不是狗狗太听话,把他拉到路边树上撞到都有可能。 被人突然拍上肩膀,逸宁被吓了一大跳,抬起头来看人,是个个子非常高,强壮魁梧一身黑衣的男人,脸上很有煞气和气势,逸宁不知道对方来路,但这样看,对方怎么看怎么像个劫匪,他被吓住,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两步,才吞吞吐吐问道,“你……你是谁?有什么事?” 对方一副不苟言笑的板正的面孔,声音低沉却不容辩驳反抗,也无心和逸宁解释,道,“我老板请你过去。” 逸宁满心忐忑惊恐却无法反抗地跟着那个男人走了两步,然后看到了他嘴里所说的“老板”。 逸宁通过车窗看到那个“老板”的时候,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人就是前几天吃过他的披萨的很奇怪的男人。 且因对方那天是一身灰色的西服,这天却是很随便的衬衫,甚至连头发也是很随意地梳着,没有那般板正威严的感觉,像是年轻好几岁,让逸宁根本没有认不出来,以至于让经常被人搭讪的他最先想到的是自己是不是又被人搭讪来着。 不过,当逸宁牵着狗狗站在车窗外面,对方笑着开了车门,说道,“上次你的披萨很好吃,最近几天我都在想那个味道。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吃晚饭,如何?” 逸宁听到那“披萨”二字才想起来这个人就是那天出电梯遇到的人,周延叫他“赵叔叔”。 通过那天的事情,逸宁看得出来,这个人应该是有钱有身份的人,而且,周延好像和他很熟,并且是属于关系好很亲的那种熟悉。 逸宁被对方深邃中带着气势的眼睛看着,便觉得非常不自在,嘴里客气地说道,“仅仅是一个披萨而已,根本不值什么,赵先生要是喜欢吃,以后可以再做了让周延带给你。您的谢意什么的,我怎么承受得起,再说,我已经吃过晚饭了,现在带着狗狗在遛狗,实在不能接受您的邀请去吃饭。” 赵臻看了看那条雪白的萨摩耶,朝逸宁笑了笑,“你已经吃过晚饭了?也行,那不吃晚饭,我们去喝点东西说说话。”说着,还从车里下来了,居然弯腰摸了摸地上的狗,道,“这狗挺不错,让我的人先带着遛一会儿可以吧!” 没有办法反抗,逸宁就被带上了车,只是,他可不想把自己的狗让别人抱着,生怕别人照顾得不尽心让狗狗吃了苦头。 于是,在车上的时候,他坐在赵臻身边,怀里抱着一只狗,赵臻一脸笑意逗着他的狗。 抱着狗进咖啡厅居然在门口被挡下来了,赵臻看着他笑,却没有帮忙,逸宁最后只好眼睁睁看着狗狗被赵臻的保镖牵着出去了。 总觉得让人牵走狗是带上了他的人质,逸宁一脸担忧。 赵臻坐在他对面看着他,说道,“你的狗又不会被杀了炖狗肉,一会儿会还你的,你一脸苦相做什么?” 逸宁张张嘴想反驳,但是习惯使然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最后只好沉默了。 点了茶水,对方边喝茶,还吃这里的招牌点心,嘴里还说道,“还没吃晚饭,却和你在这里喝水,不吃点点心垫垫肚子不行。这家的点心做得不错,你也尝尝。” 逸宁心里腹诽着他,明明是他要拉自己来这里喝茶的,没想到现在居然被他倒打一耙。更没想到这个人上次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还是一个威严凌厉而气势天成的大人物,现在却已经是个毫无那种感觉的一般男人,而且还是耍无赖的男人。 逸宁一边在心里感概,一边拒绝道,“我已经吃过晚饭了,现在不饿。赵先生既然还没吃晚饭,那应该快些去吃,只吃点心不吃蔬菜对身体不好。” 对方吃完一块糕点,却笑道,“这个味道真的很不错,你吃了晚饭也可以再尝尝,我看你挺瘦的,不用担心吃多了长胖。” 逸宁很无语地坐着,在对方的再三推荐下用叉子叉了小块放进嘴里尝了尝味道,软糯而鲜美,的确很不错,只是,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再吃了。 他在心里其实特别爱美,平时喜欢做菜做点心,烤制各种小饼干之类,但他依然能够保持现在的好身材,便是他非常克制,总是做,很少吃,做好了封好放冰箱里,有的时候才吃一点,大多数是让周延给吃了。 逸宁吃了一点就放下叉子擦了擦嘴不吃了。 赵臻看他这样,便也不再勉强他,等自己吃饱了,才和逸宁随意聊起天来。 开始是天南海北随意乱扯,赵臻问一些逸宁喜欢的书喜欢的地方喜欢的电影之类的问题,逸宁都一一作答了,后来便又说到厨艺上来,这个上面逸宁又很多可以说的,两人便说了很久,逸宁倒不知道对方一看就是君子远庖厨类型的,没想到居然颇懂厨艺,说起中国几大菜系,然后又是国外的各种美味,对于做法说得头头是道而且颇多个人的见解。 逸宁和他说了一阵,原来心里的那种警惕也消了,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眼神柔和中带着笑意与放松。 窗外已经华灯闪烁,对方最后看看手表,说时间晚了,不能再聊下去了。 逸宁看看时间,发现两人一说就说了一个半小时,赶紧起身来,道,“的确是晚了。” 想想赵臻的说话方式,便笑着说了一句,“耽误了赵先生的宝贵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赵臻笑着道,“我的时间的确宝贵。不过,能和你说话这么高兴,再宝贵的时间便也没有这高兴宝贵了。” 把狗狗还给逸宁的时候,赵臻说道,“下次再请你吃饭,你可别先吃了。” 逸宁心里想着难道自己每天不吃饭来等你的那一顿不成,嘴里却答道,“谢谢赵先生的邀请,下次会的。” 赵臻似乎很忙,让保镖给逸宁叫了出租车送他回去,自己上了自己的车,很快走了。 逸宁回到家里,实在想不明白这位赵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逸宁可不会自作多情认为对方对自己有意思,只是,对方因为吃了自己的一个披萨就这样动用他的宝贵时间来邀请自己吃饭也太奇怪了。 逸宁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周延,甚至没有询问周延关于那天的那位“赵先生”的任何事情,生怕爱吃醋的周延会在这件事情上多想。 逸宁以为那次的喝茶聊天事件便是终结,赵先生说的“下次再请你吃饭”只是客套话,没想到一天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居然便是那位赵先生打来的,邀请他晚上一起吃饭。 被周延查到他老家去之后,逸宁当然不会再为他们这种人能够查到自己的手机号码而感觉奇怪。 隔着电话,逸宁说话比上一次要顺溜多了,他直接拒绝了对方的邀请,说自己有事。只是没想到对方笑道,“要是这次你不来,下次再请,你不是总要来的,何不这次来吃呢?” 逸宁只好把狗狗放在家里,自己出门去了。 没想到这次对方居然是把车停在他的小区门口,逸宁出了小区,就被请上了车。 是在一家海鲜楼吃海鲜,对方在逸宁面前似乎并不那么在乎形象,吃得非常豪爽开心,倒是逸宁非常拘谨,慢慢地剥,文雅地吃,吃得很少。 对方看逸宁吃海鲜的仪态,笑道,“你这吃法,倒像一个大家闺秀了。你这样哪里吃得饱。也不勉强你了,不吃海鲜,就多吃些点心吧。” 逸宁被他说得微红了脸,细嚼慢咽吃了些海鲜楼提供的点心,又喝了些粥。 最后离开的时候,对方还是没有说正事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就这样吃饭?逸宁还真是被对方的行为搞糊涂了。 只是,上车后,对方并没有说要送逸宁回去,而是说自己吃得太饱,要在海边散散步,于是,逸宁只能和对方一起去散步。 周延给他打过一个电话,逸宁说自己在外面散步,周延便也没有问别的,便让他注意安全,早点回家去。说自己晚上事情忙,会晚一些才回家。逸宁一边点头应了,一边跟着赵臻走。 站在海港,远处的灯火通明,海浪的声音,海风的味道,逸宁站在那里,紧了紧外套,没有说话,却给人一种美好若仙的感觉。 赵臻看了他一阵,终于说到正事上来,道,“逸然给我说了他和周延的事情……” 逸宁听赵臻突然说话,转头看向他,听他说到“逸然”,逸宁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是谁,之后才想到周延的那个朋友叫“曹逸然”,估计是说的这个人。 想到曹逸然,逸宁条件反射般的好像看到了曹逸然那一张白中带着高傲的脸,然后是他带着阴狠的眼睛,他打自己时候的毫不手软,于是,脸颊便觉得好像疼了起来。 逸宁不自觉伸手用手指碰了碰脸颊,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他不知道这位赵先生和曹逸然是什么关系,难道请他喝茶吃饭就是因为曹逸然的事情。 逸宁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想明白曹逸然打自己的原因,后来倒是猜想过难道曹逸然对周延有意思之类,此时听赵先生说到曹逸然和周延,他便有些警惕,把赵臻望着,想听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逸宁虽然面上柔弱,其实心里却非常明白,对事情再明白不过,因为过于明白了,时常便没有什么欲望,一切都以忍为主,并不太过争取,只想太太平平平平常常过一辈子而已。 第十章 劝说 人生在世,无论功成名就,还是平平常常,都是一辈子,百年之后,对自己这一个个体来说,无论是钱财权利名声,都将化为乌有,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逸宁若有什么愿望,便是只求一生安稳,若是这一生中,还有一个人能够寄托自己的爱情,成为自己的另一半,让自己不是孤独的一个人生活于世,那么,他觉得,这就算是圆满了。 从小经历太多的欺辱事件,最开始也会有痛恨这种情绪,可是后来,恨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一种过大的负担,要负担起这种恨意,要失去太多,失去平静而安宁的日子,失去平常而欢快的心态…… 对于他,容忍与原谅是比厌恶与恨轻松得多的感情与事情。 也许,别人会认为这仅仅是因为他懦弱,仅仅是他的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之词。 然而,对于弱小的人来说,这的确是一种再好不过的生存法则。 逸宁明白,明白自己的弱小,明白自己的平常,明白人生百年总成空,所以,他留下容忍与原谅来作为自己的处事原则。 听到赵先生说到曹逸然与周延,逸宁心里有些起伏,不过,片刻也就平静下来了。 逸宁望着赵臻,听他说接下去的话。 “逸然和周延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两人从小关系就好,十几年不变,这种从小培养起来的感情,就像是亲兄弟一样的深厚……”赵臻说着,想到曹逸然来找他这个小舅舅探讨他的感情问题时候的事情,曹逸然虽然在外胡来,性格从某些方面来说,有些阴狠和扭曲,不过,他和家里亲人感情都不错,面上是很听家中长辈的话的。在家里虽然是个乖孩子,但赵臻还是明白曹逸然在外面的很多事情,只是,平时看他并不过分,也就放任自流了。 当曹逸然来给赵臻说他觉得自己喜欢上周延的时候,赵臻当时一口茶憋在嘴里差点喷出来,后来憋着想笑又不能笑,生怕伤害了这个侄儿的自尊心。 他还真没有想到曹逸然会喜欢上周延那个小子,更没想到曹逸然会来将这件事告诉他,和他商讨。 不过,想到曹逸然绝不敢把这件事和家里别人说,因为自己上次和个男孩在一起被他撞见了,他来和自己说也就不足为奇。 赵臻看曹逸然一脸痛苦相,便好好询问了他的事情经过,听曹逸然说完,赵臻只好更加痛苦地憋笑。 以他的见解,曹逸然那根本不是爱上周延了,而是最好的哥们因为工作突然离自己远了,又找了个固定男友,以至于疏离了他让他不习惯,想要将哥们独占,恢复以前的生活,他便在心里有了做恋人的想法。 这种小孩子的见识与想法,让赵臻哭笑不得。 给曹逸然讲明白了那并不是爱情,又告诉了他要想两人关系永远好下去,就应该做好友做知己,有时间了一起顽,没时间的时候打个电话问候,能互相帮助,在对方有心里话的时候也愿意对自己说说,这样,才是最好的保持关系的方法。 要是做恋人,首先,两人在床上就合不来,加上两人性格都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互补,同处屋檐下太久,估计几天就两看相厌了。 曹逸然听了赵臻的话,独自思考了很久,后来仿佛是想明白了。 不过,他又来给赵臻说,因为他打了周延现在的情人的关系,周延在和他生气,不理他了,要赵臻帮忙解决他和周延现在的僵硬关系。 听曹逸然说了他生日那天的事情。 赵臻觉得自己这个侄儿下手还真狠,要是他,对于长相柔弱而美丽的人就下不了手。 从照片上看到苏逸宁的长相的时候,那纤细秀美的眉眼,淡淡的微笑,整个人透出的那种宁静恬淡与优雅,人本身的那种细致媚态,温柔而又干净的样子,他便在心里明白,周延喜欢上他和他同居是一定的,像周延那种外在暴躁,其实内心深处渴望爱又脆弱的人,最容易被这种人迷住。 为了帮侄儿解决和周延的关系问题,赵臻想到的不仅是要解决周延,而且还要解决苏逸宁这里的问题。 那天在娱乐城上面的宾馆里遇到苏逸宁完全是偶然,不过,那也好过他直接来找这个人,从那天的事情,后来又约了苏逸宁喝茶吃饭,和他说些话,赵臻对这个苏逸宁倒真正喜欢起来了,觉得现在这个社会,像他这种人真是太少了,遇到一个,就该珍惜。 他也见过不少漂亮的男孩子,不过,那些孩子都是成了精了,哪里有苏逸宁这样的天然又干净好欺负的模样。 逸宁望着赵臻,却看他一副思考的严肃表情望着远处的灯火,不免有些疑惑,但是也不好插嘴,只能等着他接下去能说什么。 赵臻回过神来,又看了看安静站在一边的逸宁,笑了笑,道,“我是逸然他小舅舅。这个,周延告诉过你吗?” 逸宁听对方这么说,有些惊讶,但是,想到他既然来为曹逸然和周延说话,便一定是曹逸然的什么人才对,于是,又想开了,摇摇头,道,“周延没有说。” “我以为上次吃了你做的披萨,他至少是要说说的,没想到他这样小心眼,生怕别的男人抢走你了?以至于任何别的男人都不介绍给你认识?”赵臻的笑容有些调笑的成分在,让逸宁觉得有些羞涩,脸上笑笑,却不答话。 赵臻又道,“说到正事,我来找你,是因为逸然来求我帮忙。” 逸宁疑惑地望着他,他可不相信以曹逸然那种性格的人,请面前这位赵先生帮忙是因为愧疚打过他,来向他道歉来的。 果真,听赵臻又说道,“逸然说,他上次一时冲动打了你,后来周延便一直在生他的气,最近都不理睬他了。他和周延毕竟是近二十年的交情,哪里受得了周延突然冷落他,所以呀,最近,他就慌了,求到我这里来了,希望我帮他的忙,说说好话,周延能够继续和他做哥们。” 逸宁站在曹逸然的角度想想,便很能够理解他的想法和感受,便点了点头,道,“我并不是特别在意上次他打我的事情。只是,他和周延的关系,那是他俩的事情,我也不能插上话,不知道赵先生来和我说,是想请我帮什么忙吗?” 赵臻笑了笑,对于逸宁的太过善解人意还真有点不习惯,难道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发些脾气的吗? 但是,看逸宁一脸坦然,轻蹙眉在为曹逸然的事情担忧的样子,又并不是一个人做作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赵臻道,“我知道说到你这里来,对你不公平。不过,逸然和周延在一起太久了,感情深厚得即使是我这个做舅舅的都是比不上的,周延毕业做事后,一忙就把他忘在脑后了,逸然说他两个以前是几乎每天见面,周延做事后一个星期能够见一面都是困难的,后来,他听说周延交了固定男友,那个人就是你,近一个月都没有主动和逸然联系。你知道的,男人都是这样,见色忘义,周延一下子陷入爱河,心思都在你身上,冷落了朋友那也是可以原谅的。只是,逸然平时虽然交友广,真正被他拿来当朋友的,还只有周延一个,突然被冷落,他便受不了了,当时才恨起你来,做了伤害你的事情……” 逸宁听着,点头道,“我明白。” 其实他觉得曹逸然那样凶狠又有背景的人,当时只是那样亲自动手打了他,也还算好,假如他很过分找别人来打他,或者把他怎么样,那才是更让逸宁觉得害怕的事情,毕竟,他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赵臻觉得逸宁这样通情达理,他说这些话,都有些羞愧,以至于不好说出来了。 “想请你帮忙,也并不是希望你原谅逸然,也不是希望你劝周延原谅他,只希望周延问起你来,你能帮逸然说两句,让两人关系能够从归于好,毕竟,你也不希望周延就这样少了一个真心待他的朋友……” 逸宁虽然有些不太能够理解赵臻的话,便也没有过多计较,点头应了。 第十一章 礼物 被赵臻的车送到小区外面,逸宁回家后,周延还没有回来。 先是照顾了狗狗,然后又把家里好好收拾了一番,写了一会儿东西,喝着牛奶看电视的时候,周延开门进来了。 逸宁给他拿衣服毛巾,又为他放水,周延洗澡的时候,他便为周延做了简单的夜宵。 坐在沙发上,周延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夜宵,逸宁坐在旁边,抚着狗狗的毛,几次张嘴想说说曹逸然的事情,不过却没有说出来。 周延吃完了,逸宁收拾碗筷的时候,他也一起收拾。 时间已经不早,周延看着电视,逸宁便把床给铺好了,洗漱完毕就睡觉,周延搂着逸宁亲他的脸颊耳朵,怀里温软的人体,让他觉得安心又踏实,蹭了好一会儿,才道,“已经这么晚了,以后我回得晚,你便不要等我了,先睡吧,你别累坏了。” 逸宁在他怀里动了动,柔声回答说,“反正我没有什么事,等等也没有什么关系,晚上睡得晚,第二天多睡会儿也就是了,倒是你,总是这么忙,才要注意身体。” 逸宁温柔而贴心的话虽然让周延心疼他的付出,不过,却非常感动于他的体贴温柔。晚上回来,进门就能够看到逸宁微笑着迎接他,这让他觉得如此的生活便是他一直渴望的幸福。 逸宁其实也有些小心眼的,赵臻找他说话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他有不少机会可以劝劝周延,让他不要再介意上次曹逸然打他的事情,让周延不要和曹逸然怄气,和好保持好的关系,不过,他却一直没有说。 一日,周延晚上回来得挺早,逸宁写完一篇稿子,开了客厅大阳台上的灯,在伺候阳台上种的两排花草,周延无声无息,突然从他身后把他抱住,逸宁被吓了一大跳,几乎惊叫出来。 被周延特有的气息包围,又被熟悉的动作亲吻着耳后皮肤与脖颈,知道是周延,他才放下心来,回过头嗔怪地瞪了周延一眼。嘴里却声音柔软,道,“这两株茉莉都开了,是不是很香?” 周延搂着他不放,笑着亲吻他的脸颊,道,“没有你香。” 逸宁笑了笑,不理他的话。 “要吃夜宵吗?你先陪着水水玩会儿,我去做。”逸宁说着,眼中潋滟着一层水光,在周延的脸颊上回吻了一下,眼睛温柔地望着他,“想吃什么?” 周延揽着他的腰,亲吻他的唇瓣,含着舔弄了一阵,手已经伸进逸宁的t恤里面摸上他的腰背,声音也低沉喑哑得厉害,“把你给我吃就行了。” 逸宁被他一阵亲吻抚弄弄得腿都软了,被他暧昧的话一挑逗,脸更红起来,脚往后退了两步,周延搂着他不放,又要去吻他的唇。 “嘭!”一声响。 又听逸宁一声小声惊叫,他的头撞到后面吊着的吊兰了,撞得他眼中含水,一脸委屈。 吊兰还在轻轻晃动,刚才的那阵急迫热情散了不少,周延笑着伸手给逸宁揉揉后脑,在他脸颊上安抚亲了一下。 揽着他进到屋里去了。 狗狗在一边趴着看电视,看到两人进来,拿眼睛瞥了一下,又趴了下去。 周延陪着逸宁到洗手间好好洗了手,出来的时候,他才说道,“有个东西要给你。” 逸宁愣了一下,周延时常会送些东西给他,都是很漂亮的,让人喜欢,却又不适用的,还有一点就是价格不菲,逸宁不想扫周延的兴,每次周延送他,他就很高兴地接受了,送上香吻感谢周延的情意。 不过,东西却又都被他装好放在一处,然后锁在书房的一个柜子里,若是以后他和周延之间感情出了问题,要分开的时候,他也可以把这些贵重东西都拿出来还给他,占人这种便宜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和周延交往的时候,逸宁愿意将自己所有的爱情真心与精力都给予他,好好地把这种日子当作可以和周延一生相伴的日子来过,但是,他却又不得不想到以后,分手的时候,他应该如何。 逸宁眼神温柔若水,伸手揽住周延的肩膀,望着他道,“已经送我很多东西,不要浪费钱再买给我了,现在的生活就已经很好了。” 周延笑着在他脸颊上亲了亲,笑道,“知道你心疼钱,这次的不是我买的,是别人送你的。” 逸宁眼里全是疑惑,“谁要送我东西。” 周延笑着一下子拦腰把他抱起来,逸宁只好赶紧搂紧他的肩膀。 被放在卧室里的沙发上坐着,周延将一边柜子上的一个精致的盒子拿过来。 逸宁的目光先在那个盒子上晃了晃,之后就放到周延的脸上去,疑惑问道,“什么东西啊?看这个样子,莫不是什么首饰不成?” 周延坐到他身边,用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你这么会猜,让我都没什么成就感了。” 逸宁笑着答道,“一看盒子就知道。根本不用猜。” 周延又亲了亲逸宁的嘴唇,望着他道,“那你说里面是什么首饰?” 逸宁摇头,“这个我可猜不出来。我更想知道的是,这是谁要送给我的?” 是呀,是谁送给他,周延才既不生气还这么有兴致呢? 周延也不和逸宁打哑谜了,把盒子打开,里面白色的丝绒上面放着的东西非常漂亮。 逸宁一看就迷上了,他对于这种漂亮的东西没有一点抵抗力。 不过,爱这些东西是人的本能,能够将这些东西当成身外物欣赏却没有占为己有的心思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经受得起的诱惑。 “漂亮吗,来,我给你戴上。”周延看逸宁喜欢,也跟着高兴。 逸宁赶紧摇头,“算了,我戴上不好看。” “谁说不好看,我觉得和你最配了。”周延不容逸宁反抗,拉住他就硬是要给他脖子上戴上。 “不要,不要了……”逸宁一边躲避一边求饶。 周延看要把逸宁给弄哭的样子,也就只好松手不强求了,不过,语气里却全是黯然,道,“难道真的不喜欢吗?以前我送你的那些东西,也从没有见你用过。” 逸宁看周延一副受伤的表情,心就软了,非常愧疚,道,“我很喜欢,只是,毕竟是个男人,戴这些东西多不好,而且,我也不习惯。” 周延抬起头来望着他,那双漆黑的眼里,逸宁总觉得表现出来的是殷殷期盼的感情。 “没有什么不好,你在家里戴着给我看就行了。” 心软的逸宁终究是磨不过死缠烂打的周延的。 盒子里是一套红宝石和铂金的首饰,一只小的镶嵌着椭圆形红宝石的铂金耳钉,一条带着五颗红宝石的铂金小项链,还有一条数颗小的红宝石有缠绕铂金细藤蔓的手链,和一条脚链,脚链和手链很相像,只是长了一些而已。 周延先拿了耳钉出来,逸宁赶紧把自己两个耳朵都捂住,道,“我没有穿耳洞,不能戴这个。” 周延看他那惶恐的样子,只好把耳钉放回盒子里去,目光在逸宁漂亮的耳朵上流连,笑道,“耳朵这么好看,要不,下次去打一个耳洞?” 逸宁赶紧摇头,委屈道,“会很痛,不要打了。” 逸宁话语里不自觉表现出来的撒娇之意让周延非常满意,便不再提打耳洞的事情。 给逸宁戴项链的时候,逸宁伏在周延肩膀上让他在他颈后扣上挂钩,周延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从逸宁宽大的t恤里,可以看到他后背的情形,漂亮的脊背,雪白而细腻的肌肤,脊骨一直延伸下去,然后是他的翘臀…… 周延觉得自己呼吸一下子就重了,给逸宁把项链戴好,还没来得及欣赏,便开始亲吻他的耳朵,然后沿着腮帮子一直吻到下巴,然后是嘴唇。 逸宁被周延压在沙发上接吻的时候,他是早有思想准备,手攀上周延的肩膀脖颈,和他热情热 吻起来。 唇舌纠缠着,激情与欲 念一起升腾。 两个人的呼吸都重了,房间里是湿吻的暧昧声音还有浊重的喘息。 第十二章 首饰 第十二章 红宝石首饰 周延吻着逸宁的下巴脖颈,又迫不及待地把逸宁宽大的t恤给脱掉,逸宁只好顺从地任由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逸宁一年到头包裹在衣服里的身体洁白无瑕,在灯光下泛着玉白的光,胸前的两粒樱红美艳妖冶,已经立了起来,周延看着他的身体,眼神更加幽深,呼吸更重了,手渴求般地从他的腰上胸腹一寸寸地抚摸而过。 一下子身体倾上前把逸宁压得更紧,咬上逸宁一边的樱红,舔弄吮吸用牙齿轻轻磨咬,手指摸上他另一边的樱红,抚摸揉弄着…… 经常和周延做 爱,逸宁的身体被他调弄得非常敏感,胸 乳上的酥麻中带着一种欲罢不能的轻微刺痛,让他一下子就软了身体,嘴里低声而甜腻地呻吟出来。 周延听到他的呻吟声,下腹一紧,欲 火更炙,用下身已经完全勃 起的硬物抵着逸宁的大腿根不断挺 弄摩擦,柔嫩敏感的大腿根被根热物摩擦着,不仅是身体上的敏感与渴望,还有激情与情 欲,这种淫 靡的氛围与性 爱前 戏的强烈感觉,让逸宁的羞耻心达到了顶点,欲迎还拒,嘴里的呻吟不断,扭动着腰肢想要躲开,却被周延压得死死的。 周延的手指已经剥下了逸宁宽松的裤子,外裤连带内裤都被拉在膝盖上,然后不断揉捏着他挺 翘 圆 润的臀 瓣,逸宁的欲 望同周延一样火热挺 立起来,被周延的热物不断摩擦着。 巨大的羞耻感让逸宁紧紧闭上了眼,全身泛上一层粉红,脸颊因为热气与羞涩更红,在周延的手与嘴的挑 逗下,呻吟不断,动着身体想要拒绝,又不断奉迎着。 周延急切地脱了自己,扯下逸宁的裤子,一下子把逸宁抱着翻过来趴在沙发上,手指在入口处揉弄探索了几下。 粉红色的入口在他的手指下,在他的目光里,羞涩地收缩着,周延看得两眼冒火,实在是被欲望折磨到忍无可忍,就想这样就直接进去。 逸宁虽然后面比一般的男人容易进一些,但毕竟不是女人,周延抵进去一点头部,逸宁便痛得叫了出来。 周延骂了一句,赶紧退出来,飞快跑到床头从抽屉里拿了润滑液来,倒了很多在逸宁的臀 缝里,然后慢慢地好好做了润滑。 逸宁被那冰凉的液体刺激地背脊一激灵,把热气升腾的脸埋在沙发垫子里,分开腿让周延弄…… 周延又在自己的东西上抹了润滑液,这才进去了。 逸宁先是被周延握着腰肢抽 插了一阵,两个人都情 欲激烈,逸宁的呻吟声也不觉大了起来,周延快速抽 插了一阵,又覆在逸宁背上放慢了速度动作,九浅一深,两人更得趣起来,又一手揽在逸宁的胸前揉弄他的挺 立嫣红的乳 首,一手抚弄他前面的欲 望,逸宁被他的手段弄得粗重喘息,不住呻吟,手紧紧抓着沙发,和周延一同沉迷在欲 海里。 后又被周延就着插在里面的姿势翻了过来,被压在沙发里,周延覆上来,不断亲吻着逸宁的嘴唇,又舔弄吮吸起他的颈项锁骨,晶莹欲滴的红艳的小小红宝石在逸宁的颈项上更衬得那脖颈莹润如玉,小小的喉结随着逸宁吞咽喘息的动作不断上下滑动着,周延像是着了魔,不断在那脖颈以及锁骨处舔吻吮吸,很快,脖颈锁骨肩膀等地方便是不少的吻 痕。 又被狠狠撞进去的时候,逸宁眼睛里全是水意,眼角上水珠滑落,手指在周延的肩膀背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周延喘息着,抱紧逸宁狠狠动作了一阵,随着逸宁高 潮,后 穴一阵紧缩,他也就抱着逸宁射 在了他的体内,逸宁被周延火热的精 液烫得难受,迷茫中一阵呻吟。 被周延抚摸着肩膀,又被温柔地亲吻着脸颊,逸宁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地把周延望着。 周延把他抱起来,喘着气在他耳朵上轻轻舔吻着,逸宁被刚才的激情弄得心跳失常,一时回复不过来,靠在周延肩膀上小声哭泣起来。 周延又安抚地轻轻抚摸逸宁的胸口,将自己软下来的东西从逸宁身体里退出来,内襞被摩擦的那种痒痒麻麻的感觉让逸宁身体颤抖了几下,手指紧紧攀住周延的肩背,把脸靠在周延的肩窝里平息不规律的粗重呼吸,热液从体内往外慢慢流的酥麻感觉让逸宁忍不住低声呻吟,之后又羞愧得不得了,脸颊更红,想从周延身上下去,却被周延紧紧抱着动不了。 周延在逸宁的脸颊上亲吻了几下,把他从自己身上放到沙发上去。 布艺沙发的垫子因为刚才两人的激烈动作被揉得不成样子,逸宁看到这些,羞愧地脸颊更红,体内的热液要流出来,那种羞耻感让他只能收紧后 穴来制止住,于是,身体和精神因为紧张和羞耻更加敏感起来。 光溜溜的身子因为被周延的视线看着,他很不好意思地紧紧并拢腿,又把腿缩了起来。 周延看着逸宁笑了笑,□挑逗味十足。 逸宁不敢再看周延,赶紧把目光放到别处去。 目光从周延身上转开,就看到没有关上的房门,那条他心爱的狗狗正站在门口望着里面的情形,逸宁看到狗狗的眼睛,黑溜溜的,他心跳突然就乱了一拍,他和周延这样肯定被狗给看到了,还没来得及惊呼,周延也看了过来,周延看了看那只站在门口的狗,又看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逸宁,就笑了,道,“一只狗而已,你担心什么?” 逸宁恶狠狠瞪了周延一眼,赶紧要去扯被扔在地上的衣服,周延邪恶地笑着把衣服拿起来扔到更远的地方去,就光着身子毫不避讳地走到门口去,和狗对看了两秒钟,然后把门关上了。 趁周延去关门,逸宁赶紧起身到床上扯了薄丝被来裹了身体,周延回过身来便看到逸宁用那床淡蓝色带着深蓝格子的薄毯掩住胸口以下。 这种遮遮掩掩的动作更让人心动,刚做完的周延不自觉咽了口口水,一言不发,脸上是很欠扁的笑意,走过去就抱住逸宁亲吻上他的嘴唇,逸宁被他突然袭击,嘴里呜呜叫了两声,敌不住他的强硬做派和吻技,便又败在他手下了。 周延毫不费力就将逸宁压在了床上,和逸宁亲吻了一阵,便又起身来。 逸宁睁开眼,带着迷蒙的湿润的眼睛望向周延,却看周延走到刚才的沙发旁边,将他的衣服拿开,从地上捡了什么东西起来。 这时候逸宁才想起来,刚才那盒首饰被从沙发上扫到地上去了。 周延把东西捡起来,又拿到床边来,坐在床上,他朝逸宁笑了笑,伸手拉过逸宁的手,道,“把这些戴上。” 逸宁任由他抓过自己的右手,剩下的左手扯住毯子紧紧掩住胸口。 周延眼神温柔,将手链在逸宁的右手腕上戴好。 铂金的藤蔓缠绕形状的细致链子,叶子上缀着嫣红如同血滴的小粒红宝石,衬着白皙纤细的手腕,手的形状美好,就是这只手,便让周延爱如烈火,他喜欢这只手漂漂亮亮的,但当这只手为他做饭洗衣打扫,这只手攀在他的肩膀上的时候,他感到一种浓重的幸福感…… 安心踏实与爱意缠绕在周延的身周,他拿起逸宁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 逸宁看着周延的动作,没有说话,汗湿的头发贴在耳鬓,有些粘在额头脸颊上,湿漉漉的深褐色眼睛此时却乌黑起来,像是两颗蕴含着光芒的黑宝石…… 周延抬头朝逸宁笑了笑,伸手将逸宁身上的毯子角掀起来,摸到逸宁的左脚。 逸宁被周延在脚上的抚摸弄得发痒,身体轻轻颤抖,声音也带着颤意,甜腻的带着柔顺的哀求,“你,你别碰我脚,很痒……” 周延俯过身开在逸宁嫣红的脸颊上亲了亲,道,“把脚翘起来。” 逸宁望了周延一眼,只好把原来紧紧并着缩着的左脚伸出来,翘到周延的面前。 莹白的形状优美的脚,并不像女人的那样小,但也不大,周延握着那脚看了看,逸宁被他弄得不好意思,要把脚收回去,周延拿着脚不放,另一只手拿了脚链来给逸宁戴上,逸宁只好翘着脚不动作了。 周延将脚链戴上,居然凑上前去在逸宁脚上亲了亲,逸宁被他骇了一跳。赶紧把脚收回去,脚链上因为金属轻轻的撞击而发出些微的声音,逸宁羞涩地埋怨道,“你做什么呢?” 周延不答,却一把抓住他的脚,大力气把他一拖,原来坐着的逸宁一下子就被拖得倒在床上,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空档,周延已经上床压在了他的身上。 周延拿着他的脚,让他的腿曲起来,在他的脚上舔吻起来,逸宁的脚又痒又敏感,被刺激地全身一阵酥麻,红着眼睛哀求道,“别这样,你别……” 周延却根本不听他的话,在他脚上亲了一会儿,便从下面将他身上裹着的毯子给掀起来了,从小腿一路向上亲吻舔弄上去,在逸宁的大腿根啜吻舔弄了好一阵,然后居然含住那瑟缩着已经半勃 起的器官,舔弄起来……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逸宁 作者:南枝 第13节 两人虽然做 爱,不过,却从来不做口 交这种事情,或者用手,或者就让周延直接进去,逸宁想不到让周延为他做这种事情,他自己也不愿意为周延做,此时却被周延这样,逸宁被快感冲击地全身软在那里,嘴里的话语没有一句能说得完全,求饶里带着啜泣,而周延却根本不顾他的反抗求饶,一个劲地用嘴照顾他的下面…… 这是周延第一次为人做这种事情,因为是心爱的人,加上逸宁下面的东西在他眼里也漂亮到天上有人间无,全不是像别的男人那样狰狞与猥琐,他倒并不排斥,只是,因为经验不足,一会儿也就觉得嘴巴难受,做不下去了。 逸宁被他挑逗地不上不下,当周延去漱完口回来,逸宁蜷在床上,已经小声抽泣了起来。 周延伸手抚摸逸宁的脸,道,“怎么了,哭什么?刚才弄疼你了?” 逸宁红着眼睛摇摇头,紧紧抱住了周延,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周延在他的耳朵上亲了亲,道,“第一次弄是有些生疏,下一次估计会好一些。” 逸宁没有说话,当周延把他压在床上,又顶进去的时候,他也没什么反抗,攀着周延的肩背低低呻吟着…… 被抱到浴室里洗澡,周延手指伸进去把东西弄出来,逸宁酥软在他的身上,咬着牙才没有发出羞人的声音,他以为周延又要在浴缸里来一次,没想到周延只是认真为他洗澡,洗完后便抱着他进卧室,准备睡觉了。 第二天起来,周延上午不用去上班,便在家里帮着修剪了花枝,又带着狗狗去宠物店里做了个狗狗美容,回家的时候,逸宁已经把该洗的东西都洗了,又在心里埋怨了周延一阵,想着以后一定不能再在沙发上做那种事情了,收拾起来太麻烦。 因为前一天晚上费了太多力气,逸宁身体发软,精神也不太好,给周延做了两个简单的菜,自己要吃药粥。 吃完午饭,逸宁收拾厨房洗东西的时候,周延站在旁边帮忙接东西放好。 逸宁想了想,问道,“那个东西是谁送的?你不介意吗?” 周延想了想,笑道,“你猜猜?” 逸宁摇头,他怎么可能猜得到。 周延这才说道,“还记得那次你去给我送夜宵,在宾馆里遇到的把我的披萨吃了的那个人吗?” 逸宁心里一动,“赵先生。” “你还记得啊,就是他送的。说是感谢你的披萨。”周延说着,心里其实明白,这更大可能是曹逸然送的,只是假借赵臻的名而已。 第十三章 无声胜有声 虽然对首饰宝石的价格没有什么研究,但仅仅是看那精细考究的做工,还有红宝石的漂亮程度,逸宁也能够判断出来,那盒周延嘴里说出来是“登不上大雅之堂”“平时戴着玩玩”的首饰,价格并不会低。 逸宁不能理解这些有钱人对待钱财的价值观,不过,这么贵重的东西,是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送的,无功不受禄,他可不能接受。 “只是一个披萨而已,根本不值什么。他怎么就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呢?你还是拿回去还了吧,我可受不起。” 逸宁蹙着眉头,收拾完料理台的他把手上的塑胶手套取下来放好,对周延说道。 周延无所谓地笑了一下,道,“他愿意送,你就接受了呗,又不是你吃亏。” “可是,我和他又不熟,哪里能要他的东西,还是还了吧?”逸宁看周延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就有点急,出了厨房,从卧室梳妆台抽屉里将装着那首饰的盒子拿出来,放到跟在他身后的周延的手中,动作有些怒气冲冲的样子。 逸宁生气的神态和语气让周延愕然,手中拿着那盒首饰,问道,“怎么了,不就是一盒平平常常的戴着玩的首饰,你生什么气呀?” 逸宁蹙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拿眼睛瞪着周延,道,“什么平平常常,这东西挺贵的吧!我又没有为人家做什么事情,和他又不熟,他凭什么要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一点都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逸宁一向性子太好了,突然这样咄咄逼人地生气,他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并且完全想不明白逸宁到底在生什么气,不就是一盒平常东西,用得着这样吗,他送给逸宁的不少都是比这个贵重得多的,也没有见逸宁如此斤斤计较,还生气呀? 周延上前一步伸手想摸逸宁因为生气而发红的脸颊,逸宁却把头一偏避过去了。 周延一愣,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赵叔叔都是老熟人了,他觉得你不错,送给你点东西也是应该的,这也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上次我给你的那条蓝宝石的项链,比这一套值钱多了,你那时候不是看都没多看那项链一眼吗?怎么现在在这个上面斤斤计较了呢?” 逸宁气得牙痒痒,和周延说话,很多时候他都不能理解自己话里隐含的意思。不过,要周延和人心灵相通那还真是有难度,逸宁也不强求了,朝他冷冷道,“你说的是,你送我的东西,和别人的东西可以拿到一块来比是吧?好吧,把你送我的那些东西拿回去,还你!”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直挺好的,没想到逸宁突然之间为了点小事无理取闹起来。周延往常最讨厌别人无理取闹,不过,逸宁这样,他却没有一点办法,只能问清原因,然后哄着他。 “别人的东西怎么能够和我送你的东西拿在一块比呢,送东西的意义就不同啊,我是爱你想要你高兴才送你的,别人的怎么能够比呢?我绝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这东西并不算很贵重,无论赵叔叔是因为什么原因送你,这都是我的人情,你喜欢就好好接受了就是了,以后,我自是会还他这个人情的。” 逸宁望着一脸担忧赤诚的周延,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 那位赵先生会送他礼物,原因不言自明,定是想用来对上次曹逸然打他表示歉意或者感谢他调和曹逸然和周延关系的谢礼。不论是用来表示什么的,逸宁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他原以为自己是非常大度的,自己什么都想得开,现在看来,其实,他还并不能太好的控制自己,他依然小心眼,他无理取闹,他斤斤计较…… 逸宁望着周延不说话了,眼泪却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周延看逸宁哭,有些着急,伸手把他揽在怀里,用手指把他脸上的眼泪擦掉,歉意又怜惜地说道,“有话好好说嘛,你哭什么呀!” 看到逸宁哭,他的心都揪起来,可是,他却不明白逸宁到底为什么哭,只能干着急。 逸宁垂下头,还是继续掉眼泪。 英雄难过美人关,最厉害莫过美人泪,这一点,周延是深有体会,逸宁要是三天两头地这么在他面前来哭一场,那还真要他的命。 “我刚才说错话了?让你伤心了,是哪一点让你伤心了?你不说出来,我哪里知道啊!”周延又急又心疼逸宁,低头抚着逸宁的脸颊探问道。 逸宁摇摇头,声音柔柔哑哑的,“赵先生是曹逸然的舅舅,是吧?” 逸宁低声柔弱的质问让周延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道,“是的。他是曹逸然的舅舅。我从小就认识他了。不过,我没有要瞒着你这件事情的意思,只是,我不想在你面前提起曹逸然而已,所以才没有说。” 逸宁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拿眼睛瞥了瞥周延的脸,说道,“他请我喝过一次茶,还请我吃过一次海鲜。” 周延看向逸宁,逸宁清亮的眸子里干净地就像是高原上万里无云的洁净天空,没有一丝暇垢,美丽异常,周延拿手指抚摸他的眼角,他从不担心逸宁会出轨,因为他知道逸宁不是那种会出轨的人,他只是担心会有别人打逸宁的主意,而像逸宁柔弱成这种的人是没有办法反抗的。 逸宁说和赵臻一起喝茶吃海鲜,周延还不至于为此而吃醋,只是,他心里多少有点不高兴,即使赵臻是他的长辈。 周延没有说话,逸宁只好继续说道,“他说让我能够原谅曹逸然,他说希望你和曹逸然能够和好……” 周延愣了愣,点点头。 感情的事情很多时候很难找到好的解决方法,例如,他虽然不喜欢他爸爸和一个比他还小的男人结婚,但是,他却并不能去给他爸说让他不要和那男人在一起,或者更有甚者说出你选择了那个男人就不要让我叫你爸爸的话来。他只能把这件事情憋在心里。 逸宁被曹逸然欺负了,他对此觉得很为难,一边是爱人,他不希望逸宁受任何一点委屈,他希望自己能够给他幸福;一边是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摆在那里,即使生气曹逸然打了逸宁,但他却不能因为此而去教训曹逸然。 曹逸然的脾气,他心里很明白,若是因为此事教训了他,曹逸然定然更受刺激,两人的兄弟感情今后会怎样不好说,但以他的性格,他肯定会找逸宁报复,那样,便是源源不断的恶性循环的麻烦。 像现在这样,将曹逸然给冷处理了,已经是周延能够做出的觉得最妥当也最理智的做法了。 爱人兄弟,他当然两边都不想失去。 逸宁一直没有在他面前说过曹逸然的事情,周延自然非常感动,感动于逸宁的体贴和宽宏大量,他大大方方的送逸宁不少东西,也无不与此有关。 只是,他还没有弄明白,人很多时候并不是自己想要那样体贴和宽宏大量的,事情摆在那里没有解决,便会一直在那里,即使深埋心底,也终会成为一个结。 对曹逸然冷处理,周延一来的确是因为他打了逸宁非常生气,二来也是有心要避着他,毕竟,他心里爱着逸宁,一点没有想和曹逸然发展成恋人的打算,曹逸然的那一通告白,让他在此时都心有余悸。 周延虽然在别的事情上面能够果断处理,但是,在感情问题上面,却并不能将那果断用上来。 毕竟,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而且,还只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 既然逸宁已经说到曹逸然,周延也不好再把这个问题掩埋起来,他将逸宁抱住,仿佛是想以此来表达对逸宁的安慰,也是对逸宁歉意很深,他觉得自己实在没有脸在此时对着一脸纯净的逸宁。 “逸宁,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上次,我不该犹豫不决,还被曹逸然拉走了。我之后一直想要和你道歉,可是,我却没能说出来,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逸宁没想到周延会道歉,他把脸埋在周延的肩膀上,声音低低的,“我,我心里是有些想怪你,不过,现在我已经想开了,我不怪你了。你也不要生曹逸然的气了,你们和好吧!” 人本就是社会性动物,除了爱人,身边还会有很多别的人,即使和周延一起同居,现在是他的恋人,逸宁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权利要求周延因为自己舍弃朋友,甚至,周延的朋友不喜欢自己,这一点,逸宁觉得其实自己也是错的,没有做好,毕竟,不能让爱人的朋友喜欢上自己,便是自己最失败的地方了。 周延把逸宁紧紧抱着,道,“谢谢你。我会让曹逸然接受你,来给你道歉的。”说完后,想到什么,周延又继续道,“逸宁,我爱你。虽然曹逸然重要,但你对我来说,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我虽然不希望在你和我的兄弟之间做选择,但是,我能够向你保证,若是必须要选择的话,我选择的定然是你。” 听到周延说这样的话,逸宁眼眶瞬间又湿了,他并没有让周延在自己和曹逸然之间选择的意思,但是,周延这样说,便是最感动人的话语。 “我并不希望你在我和他之间选择,你知道的,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是,谢谢你这样说……” 周延抚着逸宁的背,没有再说话。 不过,已经是无声胜有声。 第十四章 打耳洞与泰国餐厅用餐 上次去ktv里见了网友之后,群里的人说“宁宁”是位很矜持的漂亮御姐,逸宁见到别人对他的评价,一边在心里觉得些微酸涩发堵,一边又为没有被人拆穿而松口气,但是又担心那位知道他性别的张洹会将真相告诉他的表妹,以至于会让群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如此矛盾纠结之下,他便在群里聊天的时间更少了。 幸得家里有狗狗陪着他玩,周延回家里来了他便和周延说话,生活也并不觉得无聊。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本以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路人张洹,不知道从哪里要了他的qq和电话,居然联系了他。 两人通过网络聊过几次天,逸宁觉得自己担任着知心哥哥的角色,来听这个在现实中只见过一面的人的烦恼,并且说些安慰的话,或者给点自己的见解。 两人这样聊了大半个月,已经相当熟悉,至少,逸宁是完全了解了对方的恋爱史,并且把自己的事情也给对方说了一些。 对于逸宁来说,张洹已经完全被他当成了弟弟来看待,他经常以一副哥哥的口吻对他说话。 这日是张洹约了逸宁去吃晚餐,这是自上次ktv在现实中见过一面后的又一次见面,逸宁不好拒绝,便答应了下来。 先给周延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情,周延询问确定了很久才答应让逸宁去,然后又叮嘱了不少事情,还让他在晚上十点之前一定要回去,不然,他就让人去找他。 逸宁一一答应了,这才挂了电话。 又好好收拾了自己一番,戴了帽子,拿了包,把狗狗牵在手里,寄放到楼下不远处的宠物店里去,他这才坐车去约定地点。 到地方了,肩上背着斜挎书包的张洹已经等在了那里。 张洹人高高瘦瘦的,清俊的面孔,一身简单运动款休闲装,因为喜欢运动,身姿挺拔而优美,只是,他总是面无表情,也不怎么说话,逸宁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在ktv里,他便是一直闷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一副高傲的样子,此时也是这样,微垂着眼睛,清俊的脸上没有表情,冷冷清清地一个人站在那里,显得非常高傲。 肩上背着的斜挎背包让他一看就还是个学生,手插在裤袋里,静静站在那里。 逸宁走到他面前去,带着歉意地说道,“你等久了吧!我要去寄放我家狗狗,来晚了。” 他抬起眼来,脸上露出点笑意,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原来还沉静而冷漠,看到逸宁的时候,里面的神色暖了暖,道,“没等多久,也才刚到。” 他先向前走去,逸宁赶紧跟上他,说道,“我对买礼物并不在行,也许你让个女孩子和你一起买说不定还好些。” 对方停下脚步看了逸宁一眼,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语气里有不可察觉的气闷,道,“我只给你说了这件事而已,你明明知道的。” 逸宁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道,“那好吧!我给个参考就行了,不过,丑话说前头,我对东西的辨别能力是真的不行。” 张洹还是一张冷冰冰的脸,点了点头,道,“随便买个东西就行了。” 逸宁男女莫辨,被认为是张洹的女友是很自然的事情,虽然戴着帽子,也能让人看到漂亮的下半张脸,张洹是青春傲气气质冷冰的美少年一枚,两人走在一起,回头率挺高的。 张洹看到一家店子,直接走了进去,逸宁赶紧跟上走进去。 逸宁还没来得及看店子里的东西,对方已经随便指了一个烟灰缸,唤了逸宁一声,道,“就这个,可以吧?” 逸宁看了看那烟灰缸,陶制,上面花花绿绿画着卡通的植物与房子,逸宁想了想,张洹向他描述的那位是四十岁中年男人,“性格恶劣”,“嘴里说不出好话”,“装年轻”…… 虽然知道张洹把对方描述得一无是处,一定是大部分都是胡乱说的,对方不一定是他嘴里这么恶劣。 但是,即使对方是这么恶劣,逸宁觉得张洹要买这么个东西作为对方的四十岁的生日礼物,还是有些不恰当。 逸宁张了张嘴,又酝酿了一下才道,“小洹,这个有点幼稚了吧!” 张洹看了看逸宁,眉头又皱了皱,想了想,说道,“反正不知道要买什么,随便买个就行了,不要浪费了时间。他说了有心意就行。” 逸宁还想说什么,张洹已经叫店员来把东西包起来,然后就付钱了。 出了店门,逸宁还在纳闷,张洹这么随便就买了,那么,叫他来做参谋到底为什么呢! 走过金店的时候,逸宁进去看了看,一个劲走路的张洹也只能跟着他进去。 金店里最多的自然是戒指,周延送他不少东西,唯独没有送戒指给他,逸宁也并不是想要这么个东西,只是,心里不免会想生命里以后会不会有人和他一起戴上同一对戒指呢? 想到此,便不自觉有些黯然了, 里面也有项链和耳环、耳钉之类,逸宁看到展示柜盒子里一对漂亮的红宝石耳钉,这红宝石还没有家里他的那一只大,而且看做工显然没有他的那个漂亮,看着看着,不自觉就比较起来。 逸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虽然觉得打耳洞会很痛,不过,想到周延在家里的时候拿着耳钉在他耳朵上比来比去,他觉得去打个耳洞在家里戴上耳钉让周延看看也是可以的。 张洹站在一边看着逸宁,逸宁走到他身边去,道,“走吧!” 张洹问道,“你想戴耳钉?” 逸宁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家里有,我想去打一个来试试。” 张洹说道,“旁边就有店。” 逸宁没有反应过来,张洹解释道,“旁边就有打耳洞的店。以前陪表妹去过。” 逸宁微红了脸,点点头。 金店里的东西都挺贵的,最便宜的逸宁觉得要他买,他也肉疼。想到周延送他的那些东西,他不自觉叹了口气,对于赵先生送他的那套首饰,他觉得收下真的很不对,只是周延说人情他去还,逸宁便只能又叹口气,不再想这事了。 坐在凳子上让店员打耳洞的时候,凉凉的酒精涂上去,逸宁就开始紧张起来,就像怕打针一样害怕打这个。 只是,坐在凳子上了,而且一边张洹还把他看着,他也不好反悔,只能闭紧眼睛,以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让店员快点打了。 店员小姐笑了,“不会痛的,不用紧张。” 逸宁一动不动,觉得耳朵痒了痒,之后感觉店员小姐把手拿开了,他依然不敢睁开眼睛来,当耳朵上又是酒精棉擦上去的时候,才有些微刺痛,逸宁睁开眼睛,疑惑道,“已经打好了吗?” 店员小姐已经拿着银质耳钉准备给逸宁戴上去,逸宁疑惑的样子,让她和张洹都笑了起来。 张洹嘴角勾起来,眼睛闪闪发亮,逸宁看到他笑,就觉得他这个样子看起来还真好看。 逸宁戴好耳钉,用头发把耳朵掩好,又把帽子戴好了,这才和张洹走出店子。 进入夏天,白天长,外面此时才亮起路灯来。 张洹走在逸宁身边,道,“你戴耳钉挺好看的。” 逸宁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一下,“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张洹臭着脸说着,想起逸宁打耳洞时候的样子,就又笑了,“不过,你刚才是去打耳洞,那个样子却和割耳朵差不多。” 逸宁脸红了红,不说话,耳朵上多了个东西,觉得有点不习惯,便伸手去摸,手还没伸上去,就被张洹把他的手一把拽下来了。 “别去摸,容易感染。” 逸宁只好管好自己的手不要伸到耳朵上去。 两人本是约着去一家一般的店里吃汤锅,没想到走到的时候,店里人已经满了。 张洹因此有些不高兴。 逸宁说再随便去一家吃就好。 张洹想了想,对逸宁道,“我们去吃泰国菜?” 逸宁觉得无论吃什么都行,就答应了。 以为只是到一家普通消费的泰国菜馆里吃,没想到张洹居然带他到的是一看就消费很高的地方。 逸宁想想自己钱包里没有带卡,而且,现金也带得不多,张洹一个大三学生,生活费应该也是紧巴巴的,在这里来吃实在太不划算。 只是,已经走进去了,又有漂亮而热情的服务生带着两人绕过小桥流水的设计到一个木制凉亭里坐下,逸宁也不好说再重新去别的地方吃的话来。 点菜的时候,逸宁看了看菜单,虽然和周延一同出门吃饭的时候不用看菜的价格,但是,此时,不是和周延在一起,他还是很担心,会出现吃了无法付账的窘况。 张洹点了几个菜,问逸宁可不可以,逸宁只好点头说行。 等上菜的时候,逸宁问道,“这里消费挺贵的,你生活费又不高,在这里吃好吗?” 张洹皱着眉头,语气很坏地说道,“他给了我一张金卡,还没用过的,谁让他要要礼物,给他买了,让他请一顿饭也是应该的。” 逸宁看他那个别扭的样子,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只好把话题岔开说别的去了。 泰国菜太辣了,逸宁不太吃得惯,吃了些不辣的,还尝了些小点心,就不吃了。倒是张洹好象是和这菜有仇一样,大口吃地很带劲。 逸宁看着张洹的样子,觉得有这样的弟弟还是挺好的。 张洹放下汤碗,看向逸宁,即使坐在软沙发上,逸宁也坐姿端庄,脸带微笑,不像个男人,倒像个大家闺秀。张洹想开口说他两句,话到了嘴边又没有说出来。 “你值得你男朋友好好对你。”张洹看着逸宁道。 逸宁目光被一边的泰国节目表演所吸引,没有听清楚张洹的话,回过头来问起的时候,张洹又不说了。 张洹把卡给服务生拿去结帐,自己去了厕所,逸宁坐在那里,目光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当对方和那位漂亮女孩儿被服务生引领到另一边坐下的时候,逸宁清清楚楚看到那是周延。 时常对他微笑待他温柔的周延此时正在对另一位女人微笑。 张洹回来的时候,逸宁低着头在喝茶,脸色有些发白。 结完帐,逸宁比张洹还要快地出了餐厅,电梯一来就赶紧进去了。 张洹看逸宁不对劲,问他怎么了。 逸宁摇摇头,然后低下头不说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过去向周延询问清楚。是害怕知道事实?还是害怕什么呢? 第十五章 称职的老公? 从大楼里出来,街上的路灯眩目,逸宁望着那灯光,有种头昏目眩的感觉,要不是张洹在他身后把他扶了一把,他差一点就站不稳摔倒在地。 张洹担忧地望着他,“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逸宁摇摇头,抬眼看了一下张洹,他脸上的凄惶和无助让张洹看得心惊,忧心道,“宁宁,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 逸宁还是摇头,却不说话。 张洹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逸宁这才答道,“不用了,我没有事。你还有事吗,要是没有,我就想回家去了。” “我送你去坐车吧!”张洹说着,和逸宁一起穿过步行街,到主路上去栏出租车。 逸宁一路都有些恍惚,回到家里后,屋子里的冷清才让他回想起来,家里缺了点东西,四处张望了一番,才发现原来是忘了把狗狗接回来了。 于是又换鞋下楼去接狗狗,把狗狗接回家了,又喂她吃了点东西,他慢慢收拾打扫着屋子,即使狗狗就在他的腿边不断蹭过去蹭过来,他还是觉得孤单冷清。 电视里笑笑闹闹吵吵嚷嚷的搞笑综艺节目也让人提不起兴致看,里面越搞笑,越让他觉得伤心难过。 抱着腿坐在沙发上发呆,想到周延瞒着他在和女人交往,便让他茫然无措,他原以为即使周延要和女人交往,然后结婚,这种事情至少应该在更后来的时间里,并不会这么早就到来。 突然遭遇这种事情,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向周延询问,然后两人是分是继续,问清楚了再打算?还是先假装不知道,等周延向他说起这件事,然后,他再做决定应该怎么办? 周延回来的时候,客厅里只开着壁灯,光线朦胧,逸宁蜷缩在沙发上没有动静,狗狗已经去她自己的窝里睡了,电视里是无聊的广告节目…… 周延放轻脚步走到沙发边去,伸手摸了摸逸宁的头发,他以为逸宁等他在沙发上睡着了,便想把逸宁抱到床上去睡,没想到逸宁并没有睡,他一碰逸宁的头,逸宁便抬起头来了。 一双迷茫中带着痛苦的眼睛望向周延,周延心里一惊,不知道逸宁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种眼神。 他坐到逸宁身边去,伸手抚上逸宁的脸颊,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逸宁望着周延的脸不说话,然后突然扑到周延怀里去,只是他脚蜷缩着太久,发了麻,一动就差点摔倒,周延一把将他扶住抱进怀里,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逸宁紧紧抱住周延的背,脸埋在周延的胸膛里,扑入鼻腔的全是周延的气味,他的体味还有淡淡的木质香的香水味。 逸宁埋在周延怀里不说话,周延只好任由他的双手箍紧自己。 伸手轻抚他的背,柔声询问,“被人欺负了吗?遇到什么事情,都给我说吧,我在呢,别担心……” 逸宁把头埋在周延怀里,摇着头,就是不说话。 周延拿他没有办法,只好一下子把他抱着坐在自己腿上,逼着逸宁的眼对上自己的。 在逸宁的脸上安抚地亲了亲,周延又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去抚弄逸宁的头发,“到底是怎么了?让我担心,又不告诉我。” 逸宁咬咬牙,张了张嘴,却又实在问不出来,他害怕呀! 害怕周延真的是在和别的女人交往,害怕周延要和女人结婚了,害怕两人才在一起这么短的时间便要分手了,他以前明明不想和周延在一起的,却被周延拖回来,说可以先在一起半年试试,可是,现在还没有到半年的时间,他越发沉迷在其中的时候,周延却要抽身走了,虽然离了周延他也不是不能够活,只是,他此时却一点也不想离开了…… 周延摸到逸宁右边的耳朵,发现耳垂上多了个东西。 拨开逸宁耳朵上的头发,仔细看了看,逸宁右边耳垂上打了耳洞,戴着一粒小小的耳钉,这耳钉没有任何样式可言,就是一个穿过耳洞的东西而已。 周延“咦”了一声,问道,“你去打耳洞了?下午打的?怎么好好的去打耳洞,你原来不是讨厌打的吗?” 逸宁伸手握住周延撩起他耳朵边上头发的手,答道,“下午打的。”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嘶哑,周延听他的声音,便关心道,“声音这么哑,是不是冷气开得太足了,你又不注意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盖床毯子也是好的,冷感冒了你又该难受。” 周延关怀的话语让逸宁心里更加难过,摇了摇头,眼里蓄起一层泪水,可怜兮兮。 周延看到逸宁含着泪光的眼睛,紧抿在一起的唇瓣,实在不明白逸宁这是怎么了,只能哄道,“到底是怎么了?真感冒了,身体难受?” “没有。”逸宁低头答道。 周延在逸宁脸颊上亲了亲,“没有就好。”说着,把逸宁从自己怀里扶起来一些,伸手拂开逸宁左耳边上的头发,看了看,“只打了一个耳洞?” 逸宁点点头,“戴一个比两个好。” 周延笑着道,“那把那只红色的耳钉戴给我看看。” 逸宁还没有来得及答话,便被周延一手托着背,一手托着腿弯抱了起来,逸宁只好赶紧搂上周延脖颈。 被放在卧室里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周延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那装着耳钉的盒子,打开盖子,将里面那小小的一枚耳钉拿出来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逸宁坐在椅子上,从梳妆台的镜子里清楚地映出他和周延的样子。 这张梳妆台原本是在他住的那间客房里,因为他搬到周延这间房里来住,周延便把梳妆台也给他搬过来了,现在那间客房变成了健身房,还有狗狗的房间。 望着镜子里映出来的人,逸宁觉得自己的脸色白惨惨的,眼睛没有多少精神,嘴唇的颜色都很浅,看起来像是生病了的样子,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没有了以前的漂亮。 而周延却是精神奕奕的,身材修长挺拔,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此时是白衬衣黑西裤,宽阔的额头,有力的浓眉,深邃的眼睛,挺鼻,性感的嘴唇,整个人都透出成熟而性感的男性气息,他正站在逸宁的后面,弯腰低下头去伸手拂开逸宁右耳边的头发。 周延神情专注,小心地将逸宁耳朵上戴着的耳钉取下来,放在梳妆台上后,便问道,“是不是应该用酒精消消毒?” 逸宁对比着周延和自己,心里开始升腾起一种自卑。 周延的话将他唤醒,从自己的遐思里回过神来,逸宁愈发觉得也许周延去结婚才是对的,他一边轻点了头,一边又陷入了忧思里。 周延拿了医用酒精来,用棉棒蘸了酒精涂在逸宁的耳垂上,些微的疼痛让逸宁侧了侧头。 周延赶紧放轻了动作,“疼?” 逸宁轻轻点了点头。 周延又用酒精擦了那枚红宝石的耳钉,这才拿着来为逸宁戴上。 因为东西小,周延的手大,戴这么个东西,周延觉得还挺费劲的。 逸宁被他扯得耳朵疼,却也没有拒绝,只是太疼的时候,会不自觉蹙一下眉头。 终于戴上去了,周延原来专注而严肃的脸上展现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在逸宁耳边亲了亲,又从逸宁身后把他抱住,从镜子里看逸宁和自己在一起的样子,笑道,“我做老公还算称职吧!” 逸宁被他说得低下了头,周延还以为他是害羞,也不计较,又好好看了逸宁带着耳钉的耳朵,逸宁的耳朵本就非常漂亮,白玉一般的颜色,精巧的形状,耳垂小巧柔软,此时上面缀着一颗嫣红的宝石,便更加漂亮了。 周延爱不释手,却不太敢用手去碰,一个劲在逸宁耳后脖颈处亲了又亲。 逸宁伸手握住周延的手,慢慢地紧紧扣住。 “我先去洗澡了,一会儿就来。”周延拍拍逸宁的肩膀,又亲了他的脸颊,出了卧室里去了。 因为逸宁兴致不高,做了一次周延便只能停下来。 虽然想知道逸宁为什么不高兴,但是,逸宁不说,周延也拿他没有办法。 睡觉的时候,周延又给逸宁把耳朵上的耳钉取了下来,换上那枚细小的银质耳钉。 逸宁以前睡觉其实并不喜欢粘着周延,往往是周延强硬地把他搂着,他蜷在周延怀里睡,今天他却主动靠在周延怀里,伸手揽住周延的腰。 周延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问道,“今天到底怎么啦,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逸宁听他这么问,向他怀里靠得更紧,却不开口。 周延无法,叹口气,只好不再询问。 逸宁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没想到却突然听到他闷闷的略带哽咽的小声的话语,“你要是要和女人结婚了,请不要瞒着我。” 第十六章 解释与走出去 逸宁低声的带着哽咽的伤心的话语,将周延震住了,他好一阵才回过神来,难道逸宁晚上不对劲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难道逸宁知道了他被小姑和三叔安排强行相亲的事情? 周延想着这种可能性挺大,只是,逸宁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情,还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你胡说什么,我没有要找女人结婚。”周延语气坚定地说着,又起身开了床头灯,逸宁被灯光照着眼睛,为了避开光,把头又往周延身边埋了一些。 周延看逸宁一副要做缩头乌龟的样子,便强硬地把他用毯子裹了拉着坐了起来,一双深邃的黑眼睛把逸宁盯着。 周延做了错事,现在倒像是他错了一样。逸宁坐在周延对面,被周延看得非常不自在,只好一个劲地把头往下低。 他把头低下去,周延便把他的头抬起来,还说道,“今晚上不对劲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逸宁心里委屈又生周延的闷气,皱着眉头不回答。 周延也有些生气,眉头拧起来,脸色不善,逸宁条件反射地往后躲他。 虽然生气,不过,伸出去抓住逸宁的手却是温柔的,将逸宁一把拉到自己怀里来,他恶狠狠说道,“我又不把你怎么样,你逃什么逃?是不是看到我和哪个女人在一起了?所以,你就在心里乱猜测,乱猜测不说,还憋在心里不问我,你想憋死你自己,还是想担心死我呀?” 逸宁被周延一番抢白说得无言以对,心里感觉酸酸的,又发闷,又埋怨周延,又怪自己,又因为周延的话而产生了甜蜜的感觉…… “你本来就有和女人在约会,难道不是吗?”逸宁靠在周延肩膀上闷闷说道。 “我哪里和女人约会了?”周延没好气地反问道。 “你今晚上难道不是和女人约会吃饭的吗?”一向喜欢沉默的逸宁此时抬起头来反驳他。 周延一愣,“你看到我今晚和女人一起吃饭了?那个和我一起吃饭的女人吗?我哪里是在和她约会,是她死缠烂打硬要我陪,我想走,她就使些手段,实在没办法才和她一起吃的。告诉你啊,我和她没什么关系,更不可能和她结婚。” 周延想到那个缠着他的女人,眉头就一阵紧皱,小姑为他相上的女人,家世不错,据说聪明能干,以后能够在他的事业上给予他助力,不过,周延一点也不认为对方不错,反而觉得她的小聪明让他厌烦得很,小姑又一直威胁他说让他不要惹对方生气,要好好和那女人交往,即使以后不联姻结婚,也可以做朋友。 要是换作没有和逸宁在一起的周延,他也就很高兴地接受他小姑为他介绍的对象了,毕竟那女人漂亮性感,很惹人。无论是结婚,还是做一般朋友,都是不错的。 只是,心里有了逸宁,再漂亮的尤物,也让他觉得看看就好,不要伸手。而且,对方太死缠烂打,让他觉得很厌烦。 要是以前的周延,估计对方也就看不上了,现在的周延才有了让女人沉迷的魅力,无论是男性气质,还是绅士风度,目光不在别的漂亮女人身上停留,并不急色觊觎她的身体…… 只是,暗示很多次,周延依然没有表示,这一点让人很不满意。 “我向你保证,我没有和她在约会,并且,我也没有要和任何女人结婚的打算,真的!”周延目光坚定,话语斩钉截铁,就差指天发誓了。 逸宁望着他好一阵子,周延其实是从来不屑撒谎的类型,逸宁当然相信他。只是,周延总会有要结婚的一天。想到以后的时候,逸宁心里还是不太好受,不过此时,他却必须给一脸期待看着他的周延一个回答。 “我信你。”逸宁勉强笑了笑,说道。 周延松口气,拿脸在逸宁脸颊上蹭了蹭,道,“别为这种事情生闷气,不然会闷坏了身体。有什么疑问,都直接问我,我会好好给你解释的。你心里弯弯拐拐的,想得那么多,你要是不问我,我可猜不到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逸宁顺从地回答道。 “我明天就去明确拒绝她,以后,不会和她见面了,你放心吧!还有,我再说一遍,我没有要和女人结婚的打算,你不要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你伤心我看着着急。”周延又说了这些话,看逸宁点头,他才又关了床头灯,搂着逸宁睡下了。 第二天上午,周延陪着逸宁去花市买了一些花,又自己把盆栽的花树从车里搬到电梯里,然后又搬进屋里去。 周延以前都没有干过这种活,他搬着花盆,逸宁抱着大把的百合跟在旁边,问他重不重,这样的感觉,对他来说,便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幸福。 在电梯里,逸宁拿纸巾给他擦汗,他望着逸宁柔和秀美的眉眼,逸宁温柔而关怀的目光,他将逸宁拿着纸巾的那只手紧紧握在手心里,福至心灵,心里豁然开朗,突然明白了,以前在诗经里读过的那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到底是一种怎么的期待、怎样的幸福、何种的发自内心的说不出来却让心变得无比柔软的坚定誓言…… 周延下午去上班,便打电话拒绝了小姑介绍的那位相亲对象,说两人做朋友,他对她不来电。 只是没想到对方不断追问原因,而且,她不愿意分手。 周延心里想着根本没有交往,哪里来的分手;觉得很烦,就直接挂了电话。 逸宁收到张洹的短信,询问他身体状况的,逸宁回说自己身体没事,让他不要担心,又询问了张洹礼物送出去没有。 张洹说还没有,要等到对方生日那天送。 逸宁又和张洹随意聊了一些话题,张洹邀请逸宁去他学校看有他参加的一场篮球赛,逸宁想了想自己的时间安排,觉得能够抽出时间来,便答应了。 上次和周延把话说开了之后,生活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自从逸宁去了张洹学校看他的篮球赛,他便又开始向往读大学时候的时光,想着回学校去读书就好了。 在周延面前提了提这个问题,周延听到便来了兴致,说逸宁多出门和人交流是好的,读研究生的话也不错,于是鼓励逸宁考研,甚至心里还想着为逸宁考研走后门的问题。 逸宁看周延不反对,而且,他因为一本书卖的不错也有了点积蓄,便开始考虑读什么专业好了。 他以前学的是管理类,此时,他却不愿意再读这一方面的研究生了,便考虑读语言学一类,或者就是历史一类。 经过反复思考,确定学现代汉语。 周延很积极地给他查考试信息,还问他要不要请老师辅导,逸宁感动于周延为他做的这些事情,但是,还是拒绝了周延为他请辅导老师的好意,说自己复习就好。 虽然离开学校三年之久,不过,因为每天都在各种书籍里泡着,对于书本,逸宁并不生疏,而且,因为做英语翻译工作的原因,英语很不赖,除了政治,于是复习起来也并不费劲。 每日在家里的生活是不错的,不用接触社会,生活单纯而美好,没什么烦恼,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心情愉悦。但是,自从上次知道周延被女人纠缠追求之后,周延总是会和女人结婚,总有一天,他会和周延分手的,这种想法,便更清晰地印在了逸宁的脑子里,让他不得不考虑,要是他和周延分手了,他应该怎么办的问题。 和张洹的交往,让他知道,他不能够这样子把自己关在家里与社会隔离,他应该从以前的阴影里走出来,他应该到外面去,即使以后和周延分手,他不会因此而丧失了回到社会上去生存的能力,要他一下子就去公司里面工作,对于逸宁来说还是难了点,不过,要是先进学校里去,以后再找工作,事情对于他来说,便要好得多。 一切都是往好的他期待的方向发展着,生活平淡波澜不惊,不过,有关怀自己的母亲,有一两位好友,有一起生活的男友,一切都是美好的。 直到,一个晚上他突然接到周延低沉喑哑气喘吁吁的电话。 第十七章 迷幻药 虽然明确表示了对对方没有兴趣,以后做朋友,没有可能做恋人,但是,却依然被那女人纠缠着。给他打电话,到公司里去找他,这让他烦恼不已,顾忌对方身份,却又不能用些什么极端手段让她对他退避三舍。 当被打电话让他下楼去ktv包厢玩的时候,周延以自己公事繁忙推辞了,没想到她居然通过部门经理让经理来找他,因为他们那一群人点了不少名贵酒水,里面又有几个男女是周延以前就认识的,毕竟,他们这种子弟圈子就那么大,都认识那也不足为奇,他们也打电话来让周延去玩,说好久不见,要周延去联络感情。 想着反正人多,那女人也做不出什么事来,周延只好勉为其难去了包厢,打算陪着朋友喝几杯说几句话就行了,没想到一进去,几个以前关系还算不错的兄弟就开始灌他酒,他一向豪爽,别人敬酒劝酒,他并不太推辞也就喝了。 这么点酒他以前并不介意的,只是喝了之后他就觉得不对劲起来,酒里面被放了东西。 一般的药,他以前玩的时候都是尝过一遍的,甚至毒品也沾过,只是家里管得严,他又知道厉害,没有成瘾而已。 包厢里气氛热烈,周延看他们玩得起劲,而且,他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也不好说他们在酒里加料的事情。 坐了十分钟左右,以事务繁忙必须去解决为由要离开,一伙人挽留了几句也只能让他走了。 只是,当他起身要走的时候,却突然栽倒在了沙发上。 之后的事情他不太清楚,等他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欲 火焚身,神志不太清楚,他知道酒里的迷幻药成分,没想到还有些他不知道的东西。 脑子迷迷糊糊,呼吸浊重,浑身发软又发热,欲火炙烈,身体本能要寻求一个发泄口。迷糊中,情景仿佛是在家里,逸宁赤 裸着身体扑到他身上来,他自然心里高兴,欲望又往上窜了好几重,抱着扑到怀里来的光溜溜的身子就是又亲又啃,喘息着和他纠缠在一起。 摸到有柔软高耸的胸部的时候,他迷糊的脑子里想的是难道逸宁做了变性手术,纠缠着对怀里的人上下其手好一阵,要挺进去的时候,他直接去用人家的后面,怎么能够容易进去,一番费尽,又听到对方并不是逸宁的声音,他才神志些微清醒过来,满身的汗水,粗重的喘息,湿润深邃而漆黑的眸子定在被他压在身下的人的脸上。 根本不是他的逸宁,而是那个一直纠缠着他的女人。 周延如遭雷击,虽然身体欲 火炙烈,头脑也不甚清楚,却总算清明了那么一点,他弄明白,逸宁并没有做什么变性手术,而是,他刚才抱着亲抱着啃的就是个女人,并不是逸宁。 周延赶紧放开手里的人,费力翻身到另一边去,声音低哑,压抑着怒气,道,“滚!” 对方看了他一眼,又过来贴着他,抱着他就亲他的脸,蹭着他蓄势待发的欲望。 也许和一个女人翻云覆雨一次,逸宁每日在家里,并不会知道,只是,周延却知道自己并不能那样做。 几乎费了全力,才将缠在他身上的女人甩开,在周延眼里,房间里一切都恍惚起来,身体热得像要炸开,周延喘着粗气摸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杯,估计是这女人刚才灌他喝强性春 药的时候留下的水杯,里面还有大半杯冰水。 里面的水都被他从额头淋在了脸上,杯子掉在地毯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神志总算清楚了不少,看那女人又要扑上来,周延红着脸红着眼,像只凶狠的猎豹,恶狠狠道,“老子对你没兴趣,快给我滚。” “我又不要你负责,春风一度算什么,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你要是不解决,是要阳 痿的哦。”女人红着脸瞪着周延说道。 周延看到一边扔着的自己的衣服,费力下床,步履不稳踉跄着去拿自己的衣服,根本不想理这个在他眼里显然欠揍的疯女人。 “我说真的,你半小时内不解决,以后真会阳 痿哦,我哪里不行,你拒绝一次又一次。”女人朝着他笑,眼里却冒着一股疯狂的火。 看了房间情形,周延便知道这房间就是他家的宾馆,想来就是在ktv包厢楼上的宾馆房间里,周延摸索着想要随便套上衣裤,没想到他脑子已经开始混沌,浑身没什么力气,手脚根本穿不上衣服,最后只好不穿了,扯了床上的毯子随便裹了一下下身,就准备往外面走。 对方问道,“你反正要解决,为什么我不行?” 周延看了她一眼,欲 火焚身,又没力气,真不好受,根本不想回答她。 当女人又扑上来抱住他的时候,他一下子没站稳便被扑倒压在了地上,周延发觉自己居然也有被女人强 上的一天,想想就觉得天方夜谈无比搞笑。只是,他现在没有力气也没有精力心情来笑,把骑在他身上的女人甩开已经费了他不少力气,周延看到掉在地上的他的手机,他红着眼睛爬过去,颤抖着手拨了逸宁的电话,女人过来抢他的手机,还骂道,“周延,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他妈的,这样的事打电话给别人说什么?” 周延根本不理她,费力把她扯开,电话马上就接通了,听到逸宁温柔的唤着“周延”的声音,周延突然心里一松,但是,马上又觉得欲望被逸宁那柔软略带磁性的声音勾得更加旺,也许,自己就能用电话和逸宁说话而解决了自己下面硬挺着却一直不出来的欲望。 只是,一个女人在旁边,他做不出来而已。 周延重重的粗气,嘶哑而断续的声音,让那边接到电话的逸宁焦急起来,问道,“周延,你怎么了?受伤了?”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逸宁 作者:南枝 第14节 “到我……公司宾馆里……来,”周延也不顾自己身上的毯子被那女人刚才扯掉了,什么也没穿,爬起来扶着墙步履不稳地去开房间门。 那女人还以为他要裸奔出去,一边气红了眼,一边又觉得周延这人不可理喻,为了不和她做,居然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 只是,越看周延这样,好胜心便让她越要把他弄到手。 周延没有在宾馆裸奔的意思,看了房间的房号,在逸宁焦急询问他怎么了的声音里说了房号,便让他快点来,倒在房间地毯上,喘着气看什么都已经模模糊糊了。 不过,那女人过来缠他的时候,他却是坚决把她推开了的,吼着让她出去。 在这个女人面前自摸的事情,周延觉得有关他男人脸面,也许即使真的阳 痿,他也不会做这种事,一心熬着,脑子里想着逸宁怎么还没有来。 逸宁接到周延那样的电话,吓得不轻,他以为周延又和人打架受了伤,可是,他叫周延赶紧去医院,周延却挂了电话,他之后一直拨着也不见那边接起来。 穿着在家里穿的宽大到露了锁骨和大半肩膀的宽大的t恤,宽松的棉裤,脚上还踏着拖鞋,他一路飞奔,跑出去差点被车撞到,赶紧拦了一辆车,甚至不是空的出租车,对司机和另外的乘客说着自己家里人出了事,在什么地方让快点送他去,司机和原来在车上的乘客看他这么急,好心地让他坐车,幸得现在已经晚上挺晚,路上车不多,司机开得快,很快就把他送到了,逸宁在车上的时候一脸痛苦凄惶又无助着急拨电话拨不通的样子,车里的人都以为他家里什么人出人命了,逸宁在宾馆门前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带出来,那司机人好,看他急成那个样子,又看到忘了带钱,便说不收钱了,让他快去点进去看人怎么样了。 逸宁弯腰鞠躬道谢,说了好几句“谢谢”,又飞快地跑进宾馆里去,服务台小姐与保镖都已经认识他了,也没有拦着,看他一下子冲进刚开门的电梯,差点撞了从里面出来的人,他一边道歉,一边按着楼层,急得一副痛恨自己没生一对翅膀飞上去的样子。 到了楼层,逸宁跑出去,找了找房间,看到周延说的房号,门只是半掩着,逸宁根本没有想别的,冲了进去,“周延,你怎么了,受伤了吗?怎么没去医院——” 逸宁看到房间里的情景,惊得说不出话来。 周延和一个女人裸着身体在房间里地上纠缠。 难道周延叫他来就是要他来看这个吗? 第十八章 情敌 门被猛地撞开,“嘭”地好大一声响。 因为这声音,周延神志清醒一些,他身上的女人也被惊了,转头来看,看到一脸震惊愣站在房间里的逸宁。 逸宁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退出去,还是应该怎么办,只是,被震在那里脚仿佛是定住了,一寸也挪不动,目光在两人身上也转不开,脑子轰隆隆,有天塌地陷的错觉。 “周延?”逸宁喃喃唤了一声。 朦胧里看到逸宁,却并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他的幻觉,周延叫他,“逸宁。”他的声音嘶哑难耐,浓浓的□,还带着压抑的痛苦。 他身上的女人用烧红的眼睛看了一眼逸宁之后,又去咬吻周延的唇,周延迷迷糊糊觉得逸宁在看,只是,他也不太确定,又叫了一声“逸宁”。 房间里淫 靡的喘息声,身体摩擦声,让逸宁心凉到了极点,一路过来全身的汗瞬间凉了下来,像是被化成了冰,贴在皮肤上,让他冷到打颤。 好像这是很长很长的时间,他在心里万转千回,但脑子里的一切又晃动地太快,他什么也没有想明白,什么也没有看清楚。 他想要逃了。 周延那嘶哑而痛苦的唤着“逸宁”的声音止住了他的脚步。 他当时并没有想什么,也来不及想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发火,他以前不屑做的像个泼妇一样的骂人动手。 逸宁眼都红了,冲上去一把抓住周延身上女人的光溜溜的胳膊,把她拉起到攘到一边,那女人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逸宁给掀开了。 还没来得及叫骂,就见逸宁抬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周延脸上。 她被震住了一秒,等要发话的时候,又见逸宁第二巴掌已经甩下去了。 周延一下子被打醒了不少,眼睛清明起来,“逸宁”,他叫了一声,又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逸宁是想狠狠动手的,不过,真把巴掌甩下去的时候,不自觉力气就小了,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第四巴掌还没有到,周延一把抓住了逸宁的手腕,呼吸依然浊重,烧红着眼睛,一把将他拉倒摔倒在自己身上。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逸宁嘶吼着,没有被周延抓住的手打向周延的肩膀,还没有被打到,周延哑着声音说道,“会痛。” 逸宁一拳打下去,打在周延的骨头上,手痛得往后一缩。 “别……把你自己……打痛了,我……现在……没力气,你把那女人……赶出去。”周延在逸宁身上蹭着,喘着气费力说道。 逸宁刚才气红了眼,此时听周延这么说,愣了一秒,抬头望向坐在地毯上光着身子一脸震惊的女人。 情景诡异难辨,此时的逸宁却来不及考虑这些,甚至对于一个光 裸的女人,他也来不及考虑把人赶出去多么不人道,正要说话的他,被周延的手摸着敏感的腰线,身体一下子软倒下去摔在周延身上,周延身上火热的温度,滑腻的汗水,还有他粗重到不平常的喘息,以及没有力气不能动的身体,逸宁一下子有些明白,难道周延不是正常状态? “你什么人?”一边反应过来的女人要过来拽逸宁。 “我才要问你,你把周延怎么了?”逸宁毕竟是个男人,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力气还是要比一般女人大些,想到这女人用手段把周延怎么样了,心里那让着女人的观念也就放到一边去,一把就把女人的手给打开,朝她道,“我是他男朋友,你出去。” “男朋友?”那女人又受了惊,吃惊又愤怒地皱着眉头。 “是,我是他男朋友,”想到什么,逸宁俯下身去亲了亲周延的脸,对那女人道,“周延是同性 恋,你想对他做什么也不行的,趁早死了心吧!快点出去,免得我赶你!” 逸宁一副恶狠狠的妒妇的样子,那女人咬着牙,叫骂了几句,想着居然如此做都不能让周延就范,原来这人居然是同性 恋,同性 恋就算了吧,还找这么个娘娘腔,真让人恶心。 满身的火气,也不拿衣服了,拽了那条毯子裹了一下就出了门,门被她关上的时候,被撞得又是一声巨响。 “逸宁,逸宁,逸宁……”周延喘着气叫着,逸宁看了他一眼,真不想管这个人,不过,又舍不得。 逸宁趴在周延身上和他接吻,手伸在他硬 挺火热的阳 物上面□,周延呼吸更加粗重,可逸宁□了一阵,却只见下面更加硬 挺火热,并不见要释放。 逸宁有些着急了,周延用仅剩的力气难耐地在他身上磨蹭,伸手要脱他的裤子。 逸宁看了看周延下面的东西,急红了眼睛,实在不知道那女人给周延用了什么药,难道打电话叫医生,或者叫别的人来,只是,周延给他打电话也没有给近在咫尺的宾馆里别的人打电话,想来这种事情让别人知道了,周延恐怕会颜面扫地,以后都没有办法驾驭下属。 狠狠心,只好伏下身去,想着周延给自己做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含住了不断舔弄,尽量不要让牙齿磨到,周延被刺激到,即使神志不清,也开始动起腰来,喉咙被顶到,逸宁几乎要反胃作呕,只是,却只能压制下去那种难受,费力地为周延做着口 交…… 也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让周延快点释放出来,但是,看他没有出来,也只能继续下去,到后来,逸宁都难受地掉眼泪,嘴里的东西更大一些,猝不及防周延突然爆发,逸宁来不及退开,嘴里脸上都被溅了白浊滚烫的液体,又用手为周延搓弄了一阵,那东西总算半软了下来。 把嘴里的吐出来,还没来得及擦脸上的,周延喘着气一声声叫着“逸宁”,便让他赶紧爬上前去,担忧又急切地问道,“怎么了?” 周延一把揽上逸宁的脖颈,把他拉到自己身上,一下子吻上逸宁的唇,逸宁还没有反应过来,“呜呜”叫着挣扎了一下,周延没有多大力气,很快被他挣脱了,看到周延流着汗发红的脸与眼,他只好脱了上衣,用衣服擦了擦脸,便自己伏下身去吻上了周延的唇,周延伸手抚上他的背,两人纠缠在一起…… 第二次要比第一次好很多,逸宁用手让周延释放了。 周延渐渐回复了力气,神志也清醒了,开始主动亲吻逸宁,抚摸他,挑逗他,把他压在地毯上,主动动作起来。 火热的气息,淫 靡的氛围,两人都有些控制不住…… 第十九章 后续 亲吻抚 摸,逸宁压抑不住的呻吟绕在房间里,周延被他刺激地仿佛那药效没有因为已经释放了两次而减弱,反而因为神志清楚了而增强了。 逸宁被压在地毯上,背在地毯上被磨着,整个背部又烫又带着些微刺痛,不太好受,却又刺激地情 欲高涨。 “周……周延……啊……嗯……到……到床上……去……”逸宁声音断断续续,腿被周延高高架在了肩膀上,白晃晃的大腿在他的视线里,一看到,心里就害羞起来,周延却并没有进入他,只是一直用那滚烫的硬物在他的股 沟里不断摩擦着,手指揉捏着他胸前的樱果,还抚着他柔嫩敏感的大腿内侧的嫩肉…… 周延在他脸上亲了亲,又舔弄亲吻了他的唇,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把他放开,半拖半抱把他放在了床上,然后又压了上去。 房间里床头柜里有保险套,这是宾馆里的服务。 拿出来之后,用里面的润滑液草草为逸宁做了润滑,这就冲了进去,逸宁被周延弄得喘气连连,呻吟声不受控制起来…… 先是被架着腿狠狠插入做了一遍,后又把他翻过来趴在床上,臀部高高翘起,周延像是要被欲火与逸宁的呻吟声给烧坏里脑子,兴致高得根本停不下来。 逸宁身体并不太好,周延以往体谅他,除了特别的时候,要进入地做全套的话,一般最多两次,不然,逸宁第二天一定起不了床。 不过,这次,却不受他的控制,逸宁最后已经被弄得哭了出来,声音嘶哑,开始哀求他,周延一边哄着他,一边又做了一次,只是动作温柔很多…… 根本没有力气去洗澡,周延全身疲累,不过,心里倒是满足,拿了薄毯裹了两人,把逸宁紧紧抱在怀里,逸宁细腻光滑的皮肤,特属于他的淡淡的体香,都让周延迷恋而且满足,抱着他就沉沉睡了过去。 逸宁醒过来的时候,眼皮重得要撑不开,头也很痛,全身都酸痛,喉咙也难受…… 好不容易睁开眼,看到头顶的天花板,并不是家里,看那设备,也不是宾馆里,而是医院里特有的天花板。 动了动身体,便不自主低声呻吟了一声,转过头,看到趴在他床边的周延,周延因为他的呻吟正抬起头来,看到逸宁醒了,浮着一层水光的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有些迷茫,有些委屈。 周延起身弯腰在逸宁脸颊上亲了一下,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柔声问道,“醒了?要喝水吃东西吗?” 逸宁把周延看了一会儿,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不好意思地把头偏了过去,不敢再看周延,弱声道,“怎么到医院里来了。” 周延伸手拢了拢逸宁身上的被子,内心愧疚怜惜,他实在说不出是因为他当时毫无顾忌把逸宁给弄伤了,而且,做完也没有给逸宁清理后面,导致逸宁发烧生了病。 当时他一觉醒过来,怀里的人全身滚烫,难过地低声呻吟,鼻息热烫粗重,他根本来不及想别的,赶紧给逸宁把衣服裤子穿上,自己的都来不及穿整齐,就背着逸宁下楼送到了医院来。 逸宁后面受了伤出了血,还好并不是特别严重,养一段时间就会好,不用做手术,不然,周延真是要自责难受地去撞墙了。 只是,他还是挨了李梓弈的骂,说他不知道节制,不知道怜惜逸宁的身体,周延有苦说不出,他也不想这样的,但是,当时那种情况,他也控制不住自己,而被女人下药强迫的事情有关他的男人尊严,也不能说出来,于是,只能被李梓弈骂得狗血淋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把逸宁弄成这样,他也无心和李梓弈说出为自己开脱的话来,而且,挨这么点骂根本抵消不了他对逸宁的愧疚。 周延从一边矮柜上拿了保温盒,打开来,里面是燕窝粥,清甜的味道。 “起来吃一点好吗?”周延询问着逸宁,逸宁看了看他,虽然全身难受,但肚子里的确饿了,便点了头。 逸宁费力想坐起来,但全身酸痛,动一下就蹙了眉头。 周延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矮柜上,将逸宁扶着靠坐在床上,又给他好好垫了枕头,抚了抚他额上的头发,“很难受吗?” 逸宁没有回答,眼睛闪了闪,脸红了,显然非常害羞。 周延端了燕窝粥喂他,逸宁乖乖地吃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没有控制住自己。”周延一脸愧疚自责,向逸宁道歉。 逸宁慢慢咽着燕窝粥,害羞地敛着眼睛,声音很小,“没什么,我没有怪你。” 周延又喂给逸宁一勺粥,拿了纸巾给逸宁擦了擦嘴角,道,“以后不会了,我以后会温柔的,不会让你受伤了。” 被周延这样说,逸宁羞得脸都要抬不起来,低声“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逸宁吃完了燕窝粥,又被周延扶着去厕所上了厕所。之后漱了口洗了脸又躺回床上的时候,周延坐在床边握着逸宁的手,虽然不想提这件有辱他尊严声名的事情,只是,他需要给逸宁一个解释,“逸宁,我和那女人没有什么,是我不注意被她下了药,我当时是被下了药,没有力气,也神志不清,所以,才被那女人压制住了,不然,我不会的。你看出来了的,是吗?” 逸宁抬起眼来看周延,咬了咬牙,有些委屈,他当时接到周延的电话,又担心又着急,没想到看到周延的时候,居然是那种情景。 逸宁气闷地说道,“从你打电话给我到我过去不是有二十多分钟,你和那女人做就是了,做什么管我,你不给我打电话,我又不会知道你和她的事情。” 周延愣了一愣,“你这样想的?” 逸宁偏开头不说话。 周延看到逸宁蹙起来的眉头,眼里是委屈又倔强的神情,知道他是在气自己而说出的气话。 周延想了想,起身双手撑在逸宁的身体两边,低头在逸宁唇上亲了一下,逸宁瞪着眼睛看周延,周延笑了笑,又在逸宁的额头上亲了亲,柔声道,“难道你这是在吃醋吗?” 逸宁朝他哼了一声,把目光转到了床边去。 周延伸手摸了摸逸宁的脸,望着他说道,“你知道吗?从我给你打电话到你来的时候,我觉得都有好几个小时,每一分钟都很难熬,心里想着逸宁怎么还没有来。我并没有和那个女人做的意思,我知道即使和她发生关系,你也不一定知道,但是,我并不想那样做。和别人发生关系,有了第一次,很可能就有第二次,我不想背叛你,所以,便一定不能有第一次。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和你在一起,我愿意只和你在一起,以后,便不会和任何别的人发生关系了。这一点,我是做得到的。” 逸宁伸手抓住周延放在他脸颊上的手,紧紧握住,眼睛湿润,深褐色的眼眸像是一潭温润的春水,他望着周延,道,“我知道。” 周延当时那种情形,一直等着他去,让他心里感觉很矛盾,温暖却又难过,高兴但是又伤心。 “我知道,周延,我知道。”逸宁低声望着周延喃喃道。 周延俯身在逸宁唇上亲吻着,轻声说道,“我是真心爱着你,和你在一起,我便不会和别人乱来的。” 虽然身体难受,但是,逸宁心里很温暖宁静。他心里原来还想着也许他和周延不能太长久,现在,又有些动摇了。 周延甚至愿意为他在那种情况下也不出轨,那么,他便应该更加相信周延才对。 逸宁不愿意呆在医院里,于是身体稍微好点,周延就只好把他带回了家。 逸宁暂时只能吃流食,周延也不让周家主宅那边的佣人过来帮忙了,便自己打扫房间,给逸宁熬粥吃。 虽然笨手笨脚,但因为有逸宁的指导,他做出来的东西味道还是不错的。 逸宁对他手艺的夸奖和赞叹让周延心里高兴,对于做粥兴趣很大,看到逸宁吃得开心,他便特别满足。 逸宁仿佛知道周延的心思一样,在医院的时候,就劝过周延不要对那位给他下药的女人太过分,周延当时点头应了,逸宁担心,后来为了确认,又问了周延几次,周延都说没对那女人做什么,要逸宁放心。 在逸宁放下这件事的时候,上网浏览新闻,看到了某漂亮女人在夜店里和男人的新闻照片,照片尺度很大,逸宁对此没有兴趣,晃了一眼便没有注意了,后来想到那女人好眼熟,又回去仔细看的时候,突然想到这女人不就是曾经和周延约会,后来还给周延下药的那一位,新闻里本没有写什么,但后面的评论帖子却把这女人的家世以及成长学习经历都给贴了出来,一时间,网上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逸宁最开始还以为这是偶然事件,他想不到以这女人的家世,居然这种帖子也能被贴上去而没有被打压封锁起来,一定是有更有背景的人在。 后来想通这个问题的时候,看周延一副无事人的样子,他也不好意思去询问了。 第二十章 求婚 第二十章 生日与求婚 逸宁并没有告诉周延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倒不是他矫情,他经常把自己的生日忘记,很多时候,要不是母亲给他打电话说起,他根本就忘了,不知不觉中多了一岁。他不在意自己的生日,便也就没有对周延说自己生日的具体日子。 前一天晚上接到母亲的电话,询问他最近的状况,逸宁想想,生活就是那样子的,并没有什么特别,在家看书,写些东西,复习考研,养狗…… 最近周延叫了保姆来打扫与做饭,于是,他连到打扫清洁与做饭也很少做了,每日里过得像个大少爷。 虽然这样波澜不惊又无趣,他也觉得每日生活很充实。 周延大多时候是下午上班到晚上,少数时候是早上就要出门,还有些时候要出差,或者不回家过夜。 周延不在家的时候,逸宁做自己的事情,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周延回家来了,他就陪着周延,一起看电视,周延健身他就在旁边看书,递递水与毛巾之类,还做些小点心两人吃,周延有时候会看文件,他就做自己的事情,有时候会被周延带出去吃饭或者去哪里玩……归纳起来,便是周延不在,他的时间就全是自己的,他和周延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时间都是周延的。 不过,这一切在逸宁眼里,并没有什么不好,他觉得自己过得既充实又幸福。 将这些告诉母亲,母亲对他说,只要自己觉得好就行了,人要懂得满足,知足便是福。 说到最后,母亲说起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询问他有没有什么安排。 被母亲提起,逸宁才想到自己原来过了明天就是二十六岁了。 小时候总是想着自己为什么不能快点长大,想着二十岁好像都是遥不可及一样,但是现在,没有任何感觉的,人生也没有什么建树,居然一晃就已经二十六岁,别人都会叫这个年龄“奔三十”了。 逸宁有一瞬间的恍惚,原来,他都是快要到三十岁的人了。 回想过往,真没有特别值得回忆的事情,除了从大学里优秀毕业,然后又做了一个不好不差的专栏作家,他还真没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给别人听的事迹,一切都平庸无奇,很小很小的时候,梦想里要做科学家要做医生要做天文学家要做音乐家,这些梦想一个也没有实现,并且都距他现在的情况甚远。 逸宁不得不捧着电话反思自己,反思他已经过去了的童年少年与大半个人生里最美好的青春年华,他都干了些什么…… 一想这些,不免有些对自己失望,而且,觉得时光易逝,人生渺茫,说不定,再一眨眼,当他再来回想的时候,他便已经是老年了。 母亲说的,人要知道知足,逸宁觉得这句话很好。只是,伸开手掌,那种什么也没有抓住的感觉,让他内心隐隐失落与迷茫。 回想和周延在一起的生活,虽然不免痛苦难过的时候,但是,总体说来,是很幸福美满的,他想到,要是,两个人就这样过下去,一直在一起,到年老的时候来看这一生,应该也不至于悔恨,当临死之前,也能够微笑着觉得这一生并没有白活。 逸宁告诉母亲,他的生日并没有什么打算,日子好好过下去就行了。又和母亲说了些让她好好注意身体,天气热了,晨练的时候要注意,中午不要出门,不要中暑之类…… 周延回家来的时候,逸宁上前在他脸上印上一个问候的亲吻,然后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挂好,询问了两句他工作是否顺心的话,便给他准备了洗澡水,周延洗澡的时候,他便为周延热了夜宵。 时间还早,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周延在看,逸宁拿了指甲剪给他剪手指甲和脚指甲。 让逸宁帮着剪指甲很舒服,他总是很细心而且专注,不会剪坏也不会磨到肉难受。 周延把目光从屏幕上转到逸宁身上,逸宁神情柔和,目光专注而温情,一手托着他的掌心支着手指,一手拿着指甲剪轻轻磨着他的指甲。 周延没有打断他,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屏幕上放映的是枪战片,那嘈杂激烈的声音组成房间里的背景,但是,那一切却又离温情脉脉的两人如此遥远。 终于修剪完了周延的手指甲,逸宁呼出口气,抬起头来,正对上周延望着他的柔和而爱恋的目光。 “怎么了?”逸宁询问,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周延把他揽到怀里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两下,突然道,“我们结婚吧!” 逸宁脸上露出震惊来,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没有听懂周延的话,“结婚”,这个词,他从没有想过能够用在周延和自己身上。 逸宁瞪大了眼睛把周延望着,神情愣愣的,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周延握着他的手,拿到嘴边亲了两下,道,“你不愿意吗?” 逸宁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目光望到电视屏幕上,那大屏幕里正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血红,女主角为了替男主角挡抢,身上中了子弹,倒在地上,血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色的裙子,然后从她身下蔓延出来,在地上形成了一个血泊…… 逸宁看着那个画面,他一向不太喜欢看枪战片,因为总是会死人,他对于生离死别的事情,处于理性,虽然看得很淡,但是,他却总是压抑不住内心深处涌上来潜意识里的伤心与痛苦,即使听别人说某某人死了,即使那个某某人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人,对于这种事情,他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鼻子发酸想要哭的感觉。 逸宁低下头,鼻子发酸起来,也不知道是为电视里女主角死了,还是因为周延说了这句话。 他张了张嘴,声音很小,带着鼻音,道,“没有……不愿意。” “那你是答应的意思吧!”周延抬起逸宁的下巴,逼迫他的目光对上自己的。 年轻人有冲动的权利,逸宁想着这句话,周延向他求婚的事情,他觉得周延过于冲动了,没有深思熟虑过,也许,过几天,他反省一下也就该后悔。 逸宁每次想想自己的性格,每日的生活,便觉得自己仿佛过的已经是一个老年人的生活,甚至老人还要出门去下棋打太极做些艺术表演之类,而他,却只是每日都呆在家里,因为需要遛狗才会出门一下。 而周延正是和他相反的,周延喜欢激烈的生活方式,喜欢户外,爬山跳伞,冲浪潜水…… 两人性格也截然不同。 虽然一直以来两人都没有出现过大矛盾,但是,要一直生活下去,他觉得,过不了多久,周延也就该对他厌倦了。 那么,所谓的求婚,也没有多少根据。 虽然考虑甚多,但是,逸宁却无法拒绝周延的话,如果结婚,逸宁觉得心里很踏实,即使离婚可以如出门旅游一般地频繁,但是,和相爱的人“结婚”还是一种让人无法抵抗的诱惑。 “嗯!”逸宁在周延期盼的目光里点了头。 周延瞬间眼睛亮了,在逸宁脸上亲了又亲,又吻住他的唇。 电影里已经是悲戚而又悠远的音乐,周延把逸宁压在沙发靠背上深吻起来,当两人分开,屏幕上已经是重新播放了。 电影里的男女主角一次偶然的相识,阳光明媚,青草绿树,一个回眸,微微一笑…… 从此,注定了后来的结局。 逸宁靠在周延肩膀上喘气,望着屏幕上的情景,无论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他想,都不应该后悔。因为当时决定的时候,是幸福的。 逸宁以为周延不知道他的生日,于是,他便也没有提起。 第二日下午临近傍晚,逸宁在书房里看书,周延突然推门进来,逸宁抬头看到他回来,一愣,“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周延脸上是灿烂的笑容,灿烂到完全失了平常的那种严肃与傲然,像个大孩子一样,带着幸福的期待与天真。 他走到逸宁身边去,俯身在仰起头来的逸宁唇上亲了一下,然后从身后拿出一大捧艳丽的深红玫瑰来。 逸宁愣住,在周延期待的目光里,把花接了过去,道,“谢谢!” 逸宁喜欢鲜花,家里是每日鲜花不断的,除了阳台上栽种的花被摘下来插在花瓶里,有时候是周延买花回来,有时候是他叫花店送来,逸宁喜欢百合,周延买回来的花便也是百合居多,逸宁从没有从这送花的行为里看出特别的意思来,他只是为周延的行为感动。 这一束红玫瑰,同以前的百合的意义显然不一样。 逸宁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周延,周延目光深情地望着他,在他的椅子边半跪了下去,拿出装着钻石戒指的盒子,道,“逸宁,让我娶你!” 逸宁抿着唇,他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不过,周延那深情的目光,期待而坚决的眼神,一直望着他,并没有任何变化。 逸宁轻轻点了点头,“嗯,好!” 周延把戒指拿出来,又执起逸宁的左手,在他的无名指上戴上了戒指。 又在逸宁的手背上亲吻了两下,望着逸宁道,“以后,你就彻底是我的了,不许反悔,知道吗?” 逸宁不说话。 周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也是你的,以后任你打骂,任你使唤,我也不后悔。” 逸宁被周延的话逗笑了。想到那次他扇了周延几耳光,周延之后厚脸皮在他面前说起,说脸被他打痛了,要他亲亲,真是和小孩子一样赖皮。 被人求婚,然后答应,仿佛也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没有惊世骇俗,也没有世界突然围着两人转,一切平平常常的。 周延带着他到法式餐厅里吃晚餐,优雅的音乐声音,朦胧的烛光里,周延一直看着逸宁笑,逸宁被他逗得非常不好意思。 烛光晚餐,有生日蛋糕,周延拿出生日礼物给他,是一个音乐盒,周延说,让他回家了再听。 逸宁感动地眼眶都湿了。 周延笑着让他许愿吹蜡烛。 许愿吹蜡烛这种事情逸宁往年都没有做过,觉得很幼稚,而且,要是许愿事情就能够达成的话,那么,人们还要努力做事干什么。 但被周延含笑的目光望着,他只好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想着,希望父母身体健康,希望他和周延关系长久,希望……嗯……希望世界和平吧…… 逸宁睁开眼睛来,周延幽深的目光还在他的脸上,逸宁问道,“怎么啦?” 逸宁许愿的时候,闭着的眼睛,平和的带着柔和笑容的神情,就像一个美丽的天使,周延不自觉看得入了神,能够得到这种人,是他多大的福气! 逸宁睁开眼睛了,周延才反应过来,朝逸宁笑道,“许愿要说出来才行,你默想着,根本实现不了。” 逸宁眼睛眨了眨,笑着不答。 后来才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许愿就是个自我安慰而已,说出来也不一定能实现呀!这难道我不明白。” 周延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脸颊,深情款款,“你说出来的话,我便能够听到,便会去实现它呀。” 逸宁被周延的话说得脸一下子红了,内心热流涌动,感动非常。周延并不是一个喜欢说出甜言蜜语的人,他的这种不经意的话,让逸宁知道,周延是真的这样想的。 想到自己刚才许的愿望,他就笑了,道,“下次许愿,我就说出来吧。” “为什么这次不呢?”周延望着他道。 逸宁狡黠地笑了,说道,“因为这次我说出来,你也实现不了,下次我许一个简单的,你能帮我实现的呀!” 周延被他勾起了兴趣,纠缠着他要他说出来到底许了什么愿,逸宁低头笑,眼睛弯成两弯月牙,里面是盈盈波光的两泓春水,声音里也带着笑意,道,“我许愿要世界和平来着,你说你到底能不能实现?” “没想到你这样大爱天下呀!我还真做不到。”周延不满地作势要拧逸宁的脸,逸宁赶紧把脸往后退,道,“别拧我,脸会很红的。” 周延其实只是从他脸上摸了一把,根本没有拧他。 两人吃完饭,周延带着他下楼去。 要出门的时候,一个女声突然叫了周延的名字,周延和逸宁都转头去看。 女人身材修长,t恤牛仔裤,戴着墨镜,长长的波浪卷发掩住了一部分脸,漂亮且性感。 逸宁开始并没有认出她来,周延看到她,脸上露出讥诮,冷笑了一下,揽在逸宁腰上的手紧了紧。 逸宁以为这又是周延以前的红颜知己,对方把墨镜取了下来,带着愤恨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再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逸宁这才想起来这不就是那位曾经给周延下药,后来在网上非常有名的某位高官的女儿。 逸宁想到她名声被毁的事情很可能是周延做的,心里便有些愧疚,刚才她的目光又太狠了,让他不自觉瑟缩了一下,紧紧靠在周延怀里。 周延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搂着逸宁离开了。 第二十一章 音乐盒与周家主宅 回到家里,逸宁把周延送他的生日礼物拿出来看,精美的音乐盒,白色的外壳,上面有玫瑰印花,玫瑰栩栩如生,非常漂亮,打开盖子,便放出《祝你生日快乐》的音乐,逸宁一听,就笑了,这不是周延唱的吗,声音低沉浑厚,虽然唱得很好,但是,感觉上还是有些格格不入。 随着音乐的响起,里面的旋转木马绕着中间的中轴转动,木马上是两个人,逸宁好好看了看,居然是很小的q版的周延和他自己,周延一身黑衣的打扮,逸宁则是一身白衣的打扮,逸宁坐在周延前面,正好被他抱在怀里,两个q版的人神情惟妙惟肖特别可爱,逸宁看着,就开怀地笑了。 本来是要盖上盖子关了的,却看到里面还有另一个机关,逸宁拨动了一下,于是,从音乐盒里放出来的音乐变化了,变得柔情似水,月光朦胧,周延低沉深情的声音唱着《月亮代表我的心》。 逸宁听得整颗心都融化成了一滩水,面上是傻傻的笑,一直把音乐盒子里的两个人看着,看着他们俩骑在马上,绕着中轴转呀转,好像可以永远也不停下来。 又拨弄了一下那机关,下面是一首吉他弹唱,周延低沉磁性的声音居然唱得非常好听,只是,歌词让逸宁小小窘迫了一下,那句:“请你嫁给我,一辈子一起走”,逸宁一边在心里窘迫,一边又觉得全身暖洋洋的,非常感动。 不知道这首歌后面又是什么让人发窘的歌,音乐盒里一遍遍地重复“请你嫁给我”那句□的歌词。 逸宁赶紧把音乐盒关了,房间里瞬间静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看书房门口,幸好周延还在洗澡没有出来,不然,被周延看到他冒着热气又通红的脸颊,真是会臊死人了。 到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周延都没有询问逸宁是否听了音乐盒里的东西,不过,逸宁靠在他身边对他说出“谢谢,我很喜欢”的话的时候,他很开心地笑了,道,“我花了不少时间才录好的,你喜欢就好。” 逸宁笑着又说了一句“谢谢”。 周延伸手在逸宁腰上揉捏了一把,不满道,“光说谢谢多没诚意。” 逸宁被周延往下摸的手逗得软了身体,往边上躲避,嘴里轻喘着惊叫了两声,之后又只好撑起身体来,伸手撑在周延两边,俯下身去在周延唇上亲了两下,又说了一句“谢谢你”。 周延伸手搂着他的腰,把他一下子拉到自己身上,加深了这个吻。 虽然很想要逸宁的身体,周延想着为逸宁调养身体的医生说的,“床笫情事最好别太多了,一个星期最多一两次,不然,他身体会吃不消。” 想到此,周延只好只抱着逸宁轻轻摸摸,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逸宁靠在他的怀里,两人睡了过去。 第二日,周延上班去后,逸宁才来把音乐盒里的音乐听完,一共有七首之多,都是周延自己唱的,唱得很不错,只是,除了第一首生日歌,其他的都让逸宁听一遍脸红一遍,虽然如此,逸宁还是一遍一遍地重复地听,边听边脸红边傻笑,到了书都看不进去的地步,因此,为了好好看书复习,他只好把音乐盒收了起来。 手指上戴着周延送他的求婚戒指,但是,到底婚期是什么时候,到哪里去结婚,按照什么形式结婚,这些,两人都没有讨论过。 周延不说,逸宁也不好问起,一是害羞不好意思问起,一是有些害怕周延反悔,他并不想强迫周延和他结婚,于是,能够做缩头乌龟,他便想一直做缩头乌龟下去。 这日周延又回来地挺早,还没有到晚饭时候,他就回来了。 逸宁有些吃惊,道,“你下班这么早吗,晚饭还没有好,要等等才能开饭。” 周延在逸宁脸颊上亲了亲,道,“你先和我到主宅里去住一段时间好吗?” 逸宁更惊讶了,眼睛闪了闪,抿着唇,过了一会儿才问道,“是指你家里那个大房子吗?” 周延面带柔和微笑,双手捧着逸宁的脸,神情宠溺地看着他,“是,就是那里。” 逸宁眼光躲闪,他不想去那个地方,想到那里那么金碧辉煌,那样大,还那样空旷,又很多陌生人,佣人都以一种探寻的目光看他,有些还带着鄙夷……他一点也不想去那里,他只希望和周延生活在一起,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就行了。 周延知道他的想法,手指轻柔地从逸宁的脸颊上抚摸过,又低头在他的唇上安抚地亲了一下,柔声劝他道,“不用住太久,最多半个月,然后就又回来住。在那里有花园,你看书累了可以在花园里看看花散散步,早晨和傍晚还可以在花园里坐着看书,那里的厨子都很不错的,很多菜式只能在那里才吃得到,许多吃过一次的人都对家里的有些菜式恋恋不忘呢,你都可以去尝一个遍,要是喜欢做,还可以跟着学着做,这样不好吗?逸宁……” 周延还想继续说下去,逸宁躲闪的目光不再躲闪,望着他,有些担心地询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你担心我在这里会有危险吗?” 周延知道逸宁从来都是聪明的,事情总是看得很透。但是,他却不想向逸宁说这次的事情,毕竟是他惹出来的事情,现在,居然说不定会连累到逸宁,这让他内心不太好过。 他不希望逸宁受任何一点伤害,不想拿他的安全来做赌,只要有一点别人伤害逸宁的可能性,他都不想让这种可能性发展出结果来。那么,即使逸宁不愿意,他也要让逸宁住到周家主宅里去。 那里有最好的安全保卫系统,而且,也没有人敢到那里去惹事,除非他不想活了。 “是有点麻烦事情。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家里。去那边住一段时间好吗?让我放心些!”周延带着担忧望着逸宁,又满含期待。 逸宁在他的目光下,根本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只能点了点头。他不希望周延担心他,他也不想成为周延的负累,虽然不喜欢到周延家的主宅里面去住,但是,为了周延,他必须去那里。 没有多少东西需要收拾,周延说到那边了,缺什么东西都可以让准备,也可以让人回来拿,于是,就只是拿了一些书,带上了笔记本电脑,还带了几套换洗衣服和平时用惯的日用品。 周延提了书还有逸宁的衣服等用品,逸宁自己拿了笔记本电脑,牵了狗,关了门,就被周延带着下了楼。 坐在车里的时候,逸宁在副座上忐忑不安,毕竟,是到一个陌生地方去,而且,那里的人都是陌生人,这些让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周延边开车边开解他,对他说道,“不用担心,你把到那里去当作是去做客也行,把自己当成主人也行,不用拘束,我姐出国去了,大伯和我爸他们都住在外面,只有三叔家里住那里,三叔的两个女儿你是见过的,她们很喜欢你的,我给她们说你要到那里去住,她们都很高兴,说会好好照顾你,其他的人都是佣人,根本不用管他们,你有需要的时候,我不在家,就和管家说,要是不想和他说,就和妹妹们说,她们一定知道怎么办的。而且,我每天都会回去陪你,有我在呢,根本不用担心……” 逸宁看了看周延,点头说知道了。 周延看逸宁脸色好了很多,便也就放心了一些。 车子驶进周家的庭院大门,在宅子侧门边停下来,逸宁下了车,已经有佣人来帮着拿东西,称呼逸宁作“苏先生”。 这些都让逸宁不太适应。 被周延带着进了宅子,周延的三婶在家里招待朋友客人,周延先带着逸宁去见了他三婶,又和在座的一众贵妇打了招呼,便带着逸宁从待客的小宴会厅里出来了,他三婶便也跟着出门来交代了周延几句话。 他的三婶是位很亲切的大美人,她先和周延说了话,又让逸宁在这里住着不要客气,当成自己家,虽然都是些场面话,不过,经她的口说出来,让听的人非常舒服亲切。 说完这些,她才又回到宴会厅去。 在座的一众贵妇,都是些极富风情的美人,即使资质本身不怎么样,但因为保养得好,拥有很好的化妆与衣饰,看起来都是非常赏心悦目的,里面不乏有以前和周延调情勾搭过的,只是,现在周延已经收心太久,一心全在逸宁身上,房间里的贵妇们他刚才都没有注意看过。 女主人回到小宴会厅,里面的女人们不免说起周延的事情,然后问起周延刚才带进来的人。 周延的三婶是个非常精明而且手段颇高超的人物,简简单单模模糊糊讲了两句,没说什么实质性地话,便把话题岔开了。 逸宁住在周延的房间里,虽然只是一间卧室,看面积,却和他们住的那套公寓差不多大,而且还伴随有衣帽间与洗手间浴室,周延已经让人将一边巨大的空间做成了逸宁在家里时候的书房的样子,一切都是为了逸宁方便。 而且,窗帘颜色与床单被套都换成了逸宁喜欢的鲜艳一些的颜色,而不是原来那样子死板。 第二十二章 遇见林小齐 逸宁住在了周家主宅里,生活和在原来小公寓里时候差不多,只是,现在连他家的狗都不需要他打理了,有佣人伺候那条漂亮的萨摩耶,带着她在花园里玩。 逸宁除了早上和傍晚会在院子里散散步,其他时候,几乎全都呆在周延的卧室里,看书,上网,看电视,有时候逗着狗玩一阵子。 用餐大多数时间也是在自己房间里用,有的时候才会下楼在饭厅里吃,比起下楼吃饭,面对一大堆让他不习惯的人,他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在卧室里吃。 周延的两个小妹妹都很可爱,放学了会来找他玩,只是,逸宁对于逗孩子实在没有什么经验,和小孩子玩牌也不能让那两个小姑娘满意,于是,最后便变成了周延的两个小妹妹在逸宁的房间里做作业,逸宁不时给予一些指导,他看过很多书,有时候便给两个小姑娘讲些故事,这样,三人相处倒很融洽。 除了两个可爱的小姑娘,逸宁并没有和周延的三叔三婶有太多交流,只在饭桌上的时候,曾被周延的三叔问过两句他住在这里习不习惯的话题,逸宁礼貌地回答了很好,谢谢招待之类,也便再没有过交流;和周延的三婶说的话也无非是这些询问是否习惯这里生活,或者有没有别的需要的话题,逸宁也都礼貌地回答了。 逸宁的沉默文静与温柔谦和的性格虽然让他不能和这里的人打成一片熟识成为朋友,不过,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喜欢,在口头上不可能对他有任何的微词。 周延出差去了国外,要过几天才回来,这几天对于逸宁来说便特别孤单,他比往常更少出门去,整日地看书写作,他家带过来的那条萨摩耶他都没有太多时间照管了,那条漂亮温顺的狗就如同逸宁一般受欢迎,但是,她比逸宁更能让人亲近,几天时间,家里的一干佣人都喜欢上了她,双胞胎姐妹更是每天要带着她玩。 这日天气比平时要闷很多,即使房间里有中央空调,但是,透过窗户看到外面院子里无精打采的植物,也让人心里产生了压抑的情绪。 逸宁在书桌前坐得太久,便起身在房间里走动了一下,伸了懒腰,又站在窗户前看了一阵子院子里的风景,在房间里太久,突然想出门去走走,他便出去了。 楼上很安静,只在下楼的时候遇到过一个端着茶水点心的女佣人,逸宁微笑着和她打了招呼,对方也笑着回应了,这才下了楼。 太阳被乌云掩盖住了,虽然没有阳光直射,但天气依然很热,在院子里走了一阵便觉得身上起了一身细汗,正准备回屋去洗个澡,便听到从楼上传来优美清和的钢琴声。 逸宁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左右,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弹钢琴,以为是双胞胎姐妹在弹,他便循着钢琴声到了二楼楼道里,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站在一间房间门口,房门虚掩着,从里面飘出熟悉的优美的曲调,是《梁祝》的调子。 逸宁轻轻把门推开了,站在门口往里看去。 巨大的落地窗,窗户关着,上面挂着的浅紫色带着印花的窗帘拉开来,外面的光线照进来,窗户边上有一架白色的三脚架钢琴,琴凳上坐着两个人,这个场景在外面照进来的光线映衬下如同一幅油画,颜色浅淡,却又让人觉得浓烈。 距离门稍近的那位是一位漂亮的男孩子,纯净清澈,看起来应该十来岁,一身白色的休闲衣裤,头发略微有点长,把额头和耳朵遮住了一部分,漂亮的眉眼,半垂着眼睫,挺鼻,柔软而性感的唇瓣,略微显得高傲的尖下巴,他正专注地弹着钢琴,修长白皙而美妙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动作着,像是一篇流动的美好诗篇一样,逸宁看着,站在门口入了神。 直到有迫人的冰冷视线射到自己身上,逸宁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刚才坐在那位弹钢琴的男孩子身边的高大英挺的男人站了起来,并且朝他看了过来,冷硬而充满霸气的男人味十足的面孔,和周延很像,但是,却又和周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他的目光深沉却又让人觉得锐利,给人很强的压迫感,仿佛呼吸一瞬间都不畅通了。而周延的目光绝不是这样的,周延看着他时,目光时常是温柔深情的,带着笑意。 逸宁这才反应过来,并不是双胞胎在这里弹钢琴,而是别的人,他打扰了人家。 钢琴声音戛然而止,刚才弹琴的男孩子朝他看过来,看到他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笑容,很清淡柔和却又让人觉得云开雨霁的笑容,让人看着心里一亮。 逸宁羞红了脸,马上弯腰道歉,“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这就离开。” 逸宁说着,已经往后退了一步,那少年站起身来,道,“等等。” 逸宁止住脚步,抬起头来看向他,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情。 那男孩子朝逸宁走过来,笑着说道,“你是周延哥哥的男朋友吗?上次见过一面的,你忘了?” 逸宁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看了看走过来的男孩子,还有那位跟过来的和周延非常像的男人,想起来过春节的时候,被周延带到这里来吃晚饭,曾经见过的周延父亲以及坐在他父亲身边的漂亮男孩子。 知道这两人身份,逸宁便更加窘迫了,他从周延平时说到他父亲时的语气与言辞里,大概知道周延和他父亲的关系不太融洽,而且,看到周延的父亲这样年轻,看起来就像和周延相差不了几岁的哥哥一般,只是这个男人要比周延深沉而气势逼人很多,逸宁看了他一眼,便不敢再看他,脚步不自觉往后又移了一步。 而刚才弹钢琴的男孩子已经走了过来,居然拉住他的手,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对他说道,“我记得你叫苏逸宁,是不是?” 逸宁只好点点头。 他笑了,漂亮的眼睛些微眯起来,像是盈着月光一般地温柔又美好,他说道,“你进来陪陪我吧!” 逸宁来不及拒绝,便被他拉进屋去了,还听他对他身边的那个男人道,“周骥,你去做事吧,我和他说会儿话,不要你陪着了。” 逸宁对于这个男孩子如此随意地呼唤周延父亲的名讳还对他指使事情感到有些惊讶,虽然猜想这两人是情人,但是,即使是情人关系,逸宁也觉得,这个男人太过气势逼人了,而指使他做事情显得不搭调且非常奇怪。 只是,周延的父亲并没有因为这个男孩子对他如此说话而显出不高兴来,反而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神情柔和,声音也不是逸宁想象中的那种冷漠,低沉磁性而性感的男中音,里面带着柔软与宠溺,“那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处理些事情就过来,要在这里吃饭也行,回去吃也行,你想怎么办就给我说。我做完事就过来找你。” “嗯,你去吧!”林小齐对周骥说道,然后目光就放在了逸宁身上。 周骥出门去的时候,看了逸宁一眼,使逸宁条件反射一般地瑟缩了一下,目光偏到了一边不敢看他。 等那压迫人的存在离开了,逸宁才放松下来,面对面前男孩子不断地提问,他有些回答不及。 “你叫我小齐吧,我叫你宁宁怎么样?”林小齐坐到一边沙发上去,还把逸宁拉过去坐着。 虽然用“宁宁”做网名,但是,被这么一个小少年如此称呼还是让逸宁不习惯,“叫我逸宁好了,大家都这么叫的。” “哦,好的。逸宁,你是周延哥哥的男朋友吗?” 没想到这位叫小齐的少年这么随意而且待人亲切,逸宁总觉得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反应慢了一拍才回答道,“嗯,是这样的。” “感觉你好温柔,周延哥哥和你在一起一定很幸福,我替他高兴。”林小齐目光清澈,满含笑意,这般说道。 逸宁觉得面前的少年说起周延来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他用的口气,仿佛周延是他的亲哥哥一般,难道这个少年不是周延父亲的情人,而是周延的弟弟? 逸宁在心里觉得奇怪,面上却是柔和的笑容,对于别人的赞叹,他觉得羞涩,于是转移了话题道,“刚才你弹的梁祝非常好听,我都听入神了。” “你喜欢听啊!那好呀,我再弹一遍好了。”少年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逸宁赶紧道,“其实不用了。” 对方也知道他是客气话,笑了笑,也就没有起身,对逸宁道,“见到你真的很高兴,看到你,就像见到周延哥哥一样。” “见他很容易呀。又不是什么难事。”逸宁觉得面前少年的话很奇怪。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逸宁 作者:南枝 第15节 林小齐看了看逸宁,又低下了头去,露出一个些微苦涩的笑,声音也有些怅然幽远,“周延哥哥本人,我希望能看到他,可是又害怕看到他。” 逸宁想到春节晚餐桌上,周延对这个少年漠视,而这个少年一副怅然地表情看着周延的背影的事情,越发觉得奇怪起来,说道,“周延其实是面冷心热,他人真的很好的……” 林小齐望向钢琴,想到以前和周延的相处,虽然只有短暂的时间,但是,却让他真切地体会到了兄弟情谊,那是除了周骥与母亲给予他的感情之外,他最珍贵的感情,时间无论过去多久,无论他有多大的变化,那和周延相处过的点滴都让他回想起来异常珍惜,毕竟血脉相连,有时候,这种感情,如同是动物血性本能一般地让人对此割舍不掉,留恋不舍。 他的声音里带着怀念,微微笑道,“是呀,他人其实很不错的。”说着又想起周延做坏事的事情,就开怀笑了起来。 因为逸宁是周延的男朋友,他也不好揭周延的短,于是又把话题说到逸宁和周延相处上面来。 林小齐给人的感觉太过干净清澈,让人不觉就被吸引,逸宁很快就和他畅快说了起来。 逸宁简单说了说他和周延相处时候的事情,林小齐感概道,“他是真的很爱你吧,他以前可是经常做坏事的,现在却改了这么多。” 逸宁露出个浅笑,没有回答。 逸宁简单提了提周延和他父亲的父子关系,林小齐听到好半天没有说话,后来才叹了口气,道,“以前也不是特别好,但是,还没有太糟糕,自从我……我和……周骥在一起之后,周延哥哥就和周骥关系冷淡了,我……我希望两人关系能够变好,但是,又没有办法做到。” 他说到这里,就握住了逸宁的手,期盼地望着他道,“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周延哥哥,让他不要生气,不要对周骥这么冷淡。周延哥哥和周骥冷战,周骥面上没说什么,可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他很在乎周延哥哥的……” 逸宁确定面前这漂亮的少年果真是周延父亲的情人,只是,听他说起周延,好像他和周延非常熟识一样,逸宁心里想着,这个少年以前是周延的朋友吗,然后又做了他父亲的情人?因此周延生气了? 总之,像这种有钱人的事情,逸宁觉得关系复杂又麻烦,周延的父亲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是,应该是比这少年大很多的吧,两人居然在一起了,看着林小齐,他不由又想到张洹来。 看来,爱情真的是不由人主观意志决定的。年龄,性别,都与此无关。 第二十三章 放弃继承权 逸宁和林小齐在房间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后来林小齐又邀请他去他家玩,逸宁嘴上答应了,但是想到周延父亲的那种压迫人的气势,他心里便没有打算要去。 周延是这日回来,和林小齐正说到中国古典音乐这个话题的时候,逸宁接到周延的电话,说他已经下飞机了,去一下公司就马上回来。 逸宁简单回答了两句,说等他一起吃晚饭,便挂了电话。 林小齐看着他,脸上是清亮的笑容,道,“是周延哥哥的电话吗?” 逸宁点点头,“嗯,他刚下飞机,先去一下公司再回来。” 林小齐目光闪了闪,没有再说话。 逸宁又和林小齐说了一会儿话,佣人端了点心茶水上来,两人边说边吃了些东西,逸宁就带着林小齐到他的房间里去,为他介绍了几本他喜欢的书,林小齐看着喜欢,记下名字说要买来看,逸宁要把自己的书借给他,他摇头说不用便没有要。 两人下楼的时候,在楼梯上遇上了提着周延的行李箱的佣人,逸宁问道,“周延已经回来了吗?” 对方说道,“少爷现在在书房里,二老爷在找他说话。” 逸宁点点头,从佣人那里接过周延的箱子,自己提回了卧室,然后又将里面东西拿出来整理好,里面有一个不大不小包装精美的盒子,逸宁想着里面估计是什么礼物,放进书架柜子里,并没有拆开来看。 等了不短的时候,还没见周延从书房里出来,逸宁不知道他和他的父亲在说些什么话,需要说这么长的时候,虽然担忧,但也不敢找过去询问。 是林小齐拉着逸宁下了楼,到二楼的书房门口,门是紧闭上的。 逸宁有些紧张,不想打扰周延和他父亲谈话,但是,又担心里面的情况,于是只能忐忑不安地站在那里,林小齐敲了门,门过了一会儿才开,来开门的是周延,他看到站在门口的林小齐明显愣了一愣,原来便面无表情的面孔更显冷硬,而且,还不自觉皱了一下眉头,把目光从林小齐身上移开,便看到了站在门外不远处一脸忧心的逸宁,他漠视林小齐绕过他走到逸宁面前,伸手握上他的一只手,声音柔和,道,“有什么事吗?我和他还有些话要说,现在晚了,你先吃饭吧,不用等我了。” 逸宁知道周延嘴里的这个“他”是指他的父亲。他看到刚才周延开门时候的那种冷硬的面孔,然后见到林小齐时候皱眉的嫌恶,逸宁不明白周延为什么如此嫌恶林小齐,而且,他为什么要和他的父亲关系很僵。 他不知道周延太多的事情,便也不知道应该对此说什么,想到自己对周延的很多事情都是一无所知的,心里便不觉些微酸涩难过,望向周延的目光里也难免带上了忧伤。 周延本是转身又要进书房里面去的,看到逸宁的这种眼神,便顿住了脚步,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柔声道,“怎么了,一副要哭的表情。” 逸宁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来看看你,你进书房时间太久了,我有些担心。” 周延愣了一愣,伸手揽住了逸宁的腰,道,“你随我进来吧。” 逸宁不明白周延刚才还在叫他离开,怎么一转眼又让他一起进书房里去。说实话,他打心眼里有些害怕周延的父亲,甚至到了不敢看的地步,他不太想进书房里去,但是,被周延一带,不允许他拒绝或后退,他跟着进了书房。 周骥坐在书桌后面,林小齐站在他的旁边,周延和逸宁进去的时候,两人在说话,看到两人进来,他们便看了过来。 林小齐目光里带着担忧,看了周延和逸宁一眼,便低下头去了,却依然依在周骥身边没有离开。 周延带着逸宁坐在一边的黑色皮沙发上,坐下后就伸手握上逸宁的手,面色冷峻目光坦然地望向周骥,说道,“逸宁也在这里,我就把话说清楚,不用找女人和我结婚了,我已经向他求了婚,”说着,就把逸宁带着戒指的手拿了起来,还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道,“他也答应了,我们过段时间就结婚。” 逸宁为周延的话吃惊,瞪大了眼睛,鼻子酸酸涩涩的,都要忍不住眼眶里的水意,而心里却热流涌动,周延说出这样的话来,原来,都一直是他在不信任周延,而周延心里却一直是希望两人长长久久的。 逸宁望向周延,大大的带着水汽的眼睛,就像两颗光华内敛漂亮的宝石,而这宝石一样的眼里,此时只有一个人,如此深情地把周延望着,周延一阵感动,逸宁是个太好的人了,且不说他的性格如何,就是他的这种心里眼里从来只有他一人的虽然不浓烈却永不背叛的心便让人爱恋而且珍惜。 周延望向周骥,继续说道,“要孩子更不可能,我不喜欢小孩子,也没有精力来照管,若是生下来又不管,又有什么意思,我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我清楚不过,我不要我的孩子和我一样,那样,还不如不要了。” 周延语气冷漠,他说完,周骥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好长时间没有说话,林小齐站在他身边微微张了张嘴,不过,却也没有说出话来。伸手握住了周骥的手,握得紧紧的,他知道,周骥虽然面上看起来从来无波,但是,他毕竟也只是一个人而已,人心都是肉长的,也会难过,也会受伤。也许,周骥是为自己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而自责的,但是,他却不能说出来,只能默默地忍受孩子的指责。 “这话题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和女人结婚不可能,我也不要孩子,就是这样。你去找周念回来给你生孙子吧,我坐飞机累了,要吃饭睡觉,不奉陪了。” 周延说完,就拉着逸宁站了起来,带着他出了门。 这是逸宁真真切切看到周延和他的父亲到底是如何相处,不像是父子,倒像是战场上的敌对关系一样 走在周延后面,逸宁回头看了看坐在书桌后面的周延的父亲,临出门的时候,看到林小齐抱住了那个冷硬的男人。 逸宁给厨房打电话要了晚餐,就和周延在卧室里吃了,周延洗了澡,的确很累了,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逸宁知道,周延和他父亲说完话后心情不好,眉头一直没舒展开,上面聚集着一层郁郁之气,看着周延的睡脸,逸宁伸手轻轻抚平他纠结着的眉宇,又在他的额头上轻柔一吻。之后才又继续去看了一阵书。 周延睡了三个小时左右就醒过来了,逸宁洗完澡擦干头发正准备睡,刚上 床就被周延翻身过来把他压在身下,逸宁被惊了一下,就被周延吻上了唇,还被周延的手伸进睡衣抚摸着腰线,然后又是在胸前一番揉摸,逸宁软了身体,在周延身下难耐地轻轻动着,手也揽住了周延的脖颈肩膀。 亲吻从下巴到耳朵,然后又是脖颈锁骨,衣服被脱了下来。 刚刚洗完澡的身体还带着水汽,凉凉润润的,带着沐浴露的橘子清香。 毕竟好几天没有见,逸宁也情 动非常,修长的双腿缠着周延的腰,两人一番激烈情 事,逸宁呻吟不断,整个过程中挺主动的,完事后,周延搂着他的腰背亲吻他汗湿的额头。 又一次洗好澡后,换了刚才一番运动已经揉皱弄脏的床单,躺在床上,周延搂着逸宁在他耳边亲吻,柔声道,“逸宁,我们什么时候出国去注册结婚好了,我们结婚了,他们也就不会再想着让我去相亲见女人了。” 逸宁没有回答,靠在周延身边,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逸宁每日呆在房间里,周延和他父亲那日说话的后续事情,他并不太清楚,也没有询问。 倒是周延后来给他提了一下,说他放弃了他父亲的继承权,他父亲在外的一个私生子回家来继承他父亲的事业,逸宁为此惊讶又愧疚,抱着周延长久地说不出话来,周延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没有什么的,我本就不想继承我父亲的事业,每日劳累到没有自己的时间,生活有什么意思?我有你就好了。”逸宁还是紧紧抱着周延不说话,眼眶却湿润了,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打湿了周延肩膀上的衣服,然后,浸润了他的皮肤,让他知道,逸宁的泪水的温度,逸宁对他的爱意。 周延回抱住逸宁,拍着他的背,安慰他道,“哭什么啊,没有什么的。” 逸宁摇了摇头,却还是止不住泪水,他心里明白周延的事业心到底有多重,周延并不是那种儿女情长到有爱情就够了的人,他有雄心壮志,他想要闯出一片天地来的,但是,为了他不和女人结婚,为了他违逆他的父亲,为了他放弃了庞大家产的继承权。 逸宁以前一直以为周延是位纨绔子弟,必须要依靠家里福荫才能过下去,年轻时候放荡潇洒,以后又能继承家里的产业,不需要努力便能够坐享其成。 后来他才明白,其实一点不如此,他其实比自己要累多了,比自己要辛苦多了,他并不是外人想象的那样的纨绔子弟。 现在周延放弃了继承权,那么,这意味着什么,逸宁和周延都再清楚不过。 周延在逸宁的耳朵上亲吻了一阵,道,“我以后要是做得不好,不能让你过上好的日子,你不能嫌弃我,知道吗?” 逸宁为周延这句酸溜溜的话,鼻子更酸了,泪水掉得更厉害,脸上却露出一个笑容来,抬起头在周延脸颊上亲了一下,哽咽着声音道,“我自己有工作挣钱,又不需要花很多钱,你会养不起我么?” 周延笑着抱紧他,道,“我会好好养你的。” 逸宁靠在他身上,漂亮的眼睛里仿佛蕴满了天上的星辰,美丽到足以令世上一切褪色。 【正文完】 番 外 番外之周念 逸宁第一次见到周念,是在周延放弃继承权的权益书上签字那天,逸宁在楼下等周延,周念跟着周骥从门外进来。 以前周骥见到逸宁是从没有打过招呼的,好像逸宁是尘埃般的人物,并不值得他来注意。 而逸宁一向觉得周延的父亲很可怕,他不敢上前打招呼,甚至不敢直视他,虽然觉得被周延父亲看不上很伤心悲凉,但是,他知道如周延的父亲,一定是一位要求相当高眼界高的人,自己被看不上也算是理所当然,况且,周延为了自己和他父亲翻脸对着干,被他父亲不喜那就更是合乎情理了,自己勉强也没有用,虽然心里难过,也只能接受事实。 逸宁和周骥虽然见过不少次了,居然从没有说过一句话。 逸宁貌美,只是太妖媚,更何况是一个男人妖媚,除了林小齐在自己面前妖媚,他能够忍受外,喜欢温柔纯美型美人的周骥,其他人,他都是打心里不喜欢的,所以,对于逸宁,周骥并不喜欢。 不过,自从周延为了逸宁放弃继承权后,周骥倒对逸宁另眼相看了。毕竟,这是一个能让周延收住心,而且爱上的人,那这个人也算不简单了。 逸宁从妖媚的路人升级为周延的爱人,也就是周骥的儿媳,虽然周骥对他这一型真的不怎么看得上,但是,出于一种对儿媳妇的礼貌,他这次向逸宁点了一下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公式化的笑意。 对上周骥的笑脸,逸宁不是受宠若惊,而是被吓了一跳,慌忙地略微弯了腰,恭敬地问候道,“您好!” 因为逸宁的话,还有他的那种表情,让一向冷硬心肠的周骥不免有些侧目,心里松动了一分。 跟在周骥身后的周念注意到一边的逸宁,知道这位就是大哥周延的爱人,是个非常漂亮但是女性化的男人,对于娘娘腔,他没什么好感。 此时又想到自己和老师分开,心里不免难过,眼里带上了黯然,但表情依然是冷漠中夹杂些微傲气的样子,他把目光从逸宁身上转开,便快步跟上周骥上楼了。 跟在两人身后的秘书与律师,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见证人,都跟着上了楼,只是,大家不免都对逸宁侧目,毕竟,这可是个红颜祸水,周延那样的纨绔子弟现在变得沉稳不容易,可他不仅变得稳重而可堪重任了,居然还为了这个人放弃结婚放弃继承权,想这继承权是多少人想要的东西,周延居然简单地就放弃了。 这人的确非常漂亮,男女莫辨,但是,美则美矣,却太过羞涩了,而且,看动作和说话,还很娘娘腔。 只是,就是这么个人,却征服了所有人都觉得私生活混乱地一团糟不可能改邪归正的周延。 爱情,真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拥有最强大的力量,可以让不可能的事情也发生。 众人都上楼去了,刚才一直低着头的逸宁才红着脸走到另一边去,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些人,但是,遇到了,虽然几乎都不认识,他也只能站在那里,等人走完了才离开,不然,会显得不礼貌。 想到刚才跟在周延父亲身后的年轻人,年纪不大,身材修长,长相俊美,给人一种优雅冷峻的贵公子的印象,逸宁觉得那位估计就是周延说的那位周念。 周念和周延的父亲,以及周延都不相像,周延的父亲和周延都是那种长相刚毅但是五官并不非常精细俊美的人,带着大男人的魅力,让人一看就会被他们的男人魅力所迷住。但是,周念不是这样子的,五官非常好,气质佳,俊逸帅气,是可以用美男子称呼的男人。 只是,逸宁除了觉得他长得很好看之外,也就没有特别的感觉了,因为他身上带着周家人一贯的那种冷漠与气势逼人的傲然。 逸宁一向把自己定位在普通人的位置上,以至于对于冷漠傲然的人,就喜欢退避三舍,既然别人高高在上,那么,他也并没有要和这种人结交的意思。 逸宁担忧周延的情况,一直在一楼的客厅里坐着没有动,书也看不进去,佣人端来的茶水点心也没有用一口。 后来,就坐在那里发起呆来,直到周延下楼来,进客厅看到他,从他身后搂上他亲吻他的耳朵侧脸,才让他回过神来。 逸宁朝周延笑了一下,问道,“已经好了吗?” 周延点点头,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神情里带着点笑意。 逸宁以为周延去签字心里怎么也会有些难过的,但是,周延此时却笑着看他,他看不明白周延的心思。 周延的决定他不能干涉,而且,周延为了他放弃继承权这件事的确让他心下感动,但是不免也会想到周延以后是否会后悔,这是一件让他担心忧虑的事情。 周延其实明白逸宁心中的忧虑,不过,他并没有解释的意思,语言是苍白的,他希望时间和他的爱能够让逸宁明白,事业固然重要,但是,事业是可以打拼出来的,爱人却必须用真心去换,能有一位相爱的伴侣陪伴终身,才是一件更加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逸宁和周延在客厅里缠绵亲吻了一阵,逸宁侧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周念。周念看到两人在亲昵,便没有进来。 此时周念被逸宁注意到,便点头打了个招呼。 周延让周念进来坐下喝茶,周念应了。 周延原来是撑在逸宁坐着的双人沙发靠背上的,此时坐到逸宁身边去,对周念道,“他叫苏逸宁,你嫂子。”又对逸宁介绍周念道,“周念,我弟弟。” 周念走过来伸出手握手的时候,逸宁心里也不好对周延那顺口的“嫂子”一词不痛快,赶紧伸手同他握了手。 周延搂着逸宁和周念谈起了话,先是询问了一些周念的读书问题,然后和他说起周家一向的合作伙伴,和哪些商业世家关系好,还有很多逸宁不明白的话题…… 看到两兄弟并没有因为继承权的问题产生芥蒂,逸宁心里很高兴而且安了心。也许,周延是故意找周念来在他面前说这些的吧,就是为了让他放心,周延并没有因为放弃继承权和家中兄弟产生矛盾。 和周延在一起久了,从他那纨绔子弟的表象,逸宁看到,周延其实是一个人品非常好的人,特别是对于认定的人,他一向很好。 逸宁前几天在周延面前问起过他的父亲以及他的父亲的情人的事情。 问他为什么不喜欢他父亲的情人。 逸宁自己却对林小齐感觉非常好,打心眼里把他当成一位亲近的弟弟看待。 周延的回答让逸宁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延说,他本来还有一位弟弟,叫林小齐,比他小两岁多,长得很俊俏,要是能用什么来形容的话,那么,就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单纯的小王子。 但是,那个孩子却在十五六岁的时候遇车祸死了。 听到这里,逸宁仿佛感受到了周延的伤心,自己也伤心起来,心里揪着,非常不好受。 周延继续说着,他说他爸爸以前就特别喜欢林小齐这个儿子,在林小齐十五六岁了,还把他抱在怀里,而且,他的爸爸卧室里从来不放照片,却放了林小齐的照片,他以前挺羡慕如此得他爸喜欢的林小齐的。 那孩子死了大家伤心一场把人记在心里,一切事情也就该尘归尘土归土了。没想到他父亲身边后来就出现了现在这个叫做“陈然”的男孩子,和林小齐七八分相似,但是,比林小齐还要美貌些,若是他的父亲为了怀念死去的儿子而收养一位和林小齐相似的少年并无什么问题,只是,后来却发现那叫陈然的少年居然是他爸的情人,周延在心里觉得他父亲不太正常了,很鄙视,不过,却也没有发展到两父子冷战的地步,只是,自从听到他的父亲唤那位本名叫“陈然”的少年“小齐”的时候,周延才在心里愤怒了,这算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说他无法接受,只是和他的父亲冷战,而不是去做别的实质性的事情,已经是最大的忍耐了。 逸宁对此心里也觉得异样,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周延。 之后才劝说周延心平气和些,毕竟,“陈然”没有任何错,每次都对他冷漠相待并不好。 这种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周延虽然面上答应了逸宁,但心里实在很抗拒见到“陈然”,不仅是见到“陈然”后就想到林小齐而心里难过,而且会想到他父亲是不是心思太龌龊,居然会和一个和儿子相像的人做情人,这就让他想到谭允文和卫溪,以至于心里戳着一根刺,整个人不对劲。 逸宁之后又见过不少次周念,渐渐地也有些熟悉了,还说过好些话。 只是,逸宁总觉得周念虽然总是对所有人都能够有笑容,其实,他给人的感觉却是他的心放在别处,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甚至还见到周念站在花园里看着花草发呆,神色间全是寂寥之色。 后来,他和周延到荷兰注册结了婚,回到家里来,还入了周家的族谱。 再后来,周家多了一个漂亮的小宝贝,那孩子是周念的儿子,小小的一团,但已经聪明可爱。 逸宁喜欢小孩子,想着要是周延愿意要孩子的话,那么,孩子估计也会这般可爱吧。 番外之结婚 结婚的事办的比较潦草。 周延说希望办个比较隆重的婚礼,毕竟一生就只这么一次,不办得隆重就像是对不起自己的人生。 虽然逸宁感动于他说的那句“一生就只这么一次”,但是,想到婚礼办得隆重的话,那么,岂不是人尽皆知了,他还没有那么厚脸皮,当然心里就不愿意了。 这还是第一次他强烈反对周延的意见,虽然撒娇之类在周延面前效果很好,但这次周延却坚决拒绝了。 逸宁只好好话说了一箩筐,理由说了许多条,先是说他觉得婚姻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幸福的生活,婚礼隆重也是给别人看的,而且自己要受累,根本不值得为了让别人心里满足自己受累;后面又说了两人事情都忙,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来准备婚礼,若是真要举办婚礼,那么,结婚的时间就要推迟,逸宁说自己希望早点和周延结婚,不想等太久;然后又说要是两人不办婚礼,那么,就可以把这个时间用来过二人世界…… 逸宁坐在周延身上,连哄带骗,牺牲色相,又撒娇又保证的,周延才答应了不举办隆重婚礼,但是,要是以后认为有必要,最好能够补办一个婚礼。 逸宁是个宅惯了的人,要他出去面对若许宾客,他觉得那真是一件很不适应的问题,随便领个证,两家人吃个饭,两人住在一起,那也就行了,办婚礼是吃力不讨好。 周延当然想办个很隆重风光的婚礼,毕竟,这是他周延结婚呀。 不过,既然逸宁不愿意,他也就只好答应了。 在逸宁求他的时候,他其实便已经心软,只是,想看逸宁主动送上门来的样子,他便故作为难生气,这样就可以享受一番逸宁的软语相求与主动逢迎。 逸宁说考研还没有准备好,时间很紧,两人的蜜月旅行便缩短到了一个星期。 在教堂里,周延一身黑色西服,因为他的别出心裁,逸宁却穿着一套黑红相间的唐装婚服,宽腰带显出逸宁纤细的腰身,纤瘦却挺拔,这种样子,只能用貌弱潘安,玉树临风之类的词来形容。 看得为两人主持婚礼的神父瞠目结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办正事。 教堂外的风还在刮,雪还在下,教堂里却温暖如春。 回酒店的时候,周延用大衣将逸宁裹得紧紧的,还不断问他“冷不冷”,逸宁笑着答他,“哪里会冷,一直都很暖啊!” 在荷兰逗留了几天,因为一直下雪,两人除了购物与参观博物馆,便在酒店里,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周延太过分了,第二天逸宁还是被周延扶着上了飞机,要不是周延太伏低做小,卑躬屈膝,还连连保证以后再也不用那种姿势,逸宁在心里发誓说的至少两天不理他一定会实施到底。 回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睡觉。 这是住在周家的主宅里,逸宁睡的时候是蜷在周延的怀里的,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虽然是冬季,但是房间里非常温暖,却因为身边的人不见了,逸宁心里有点空有点冷,平常睡觉一般是他先醒来,周延在他醒后才会睁开眼,然后声音慵懒说一句“早上好”,会亲吻他的嘴唇。而两人结婚回来的第一天,睁开眼便没有看到周延,逸宁心里觉得不太舒服。 看来,他已经喜欢周延到这种小事情也如此介怀了。 拥着被子呆呆坐了一会儿,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才愣愣抬起头来。 周延手中端着托盘,里面是早点。 他朝逸宁露出笑容,道,“算准了你差不多会这个时候醒,给你端了早点来,洗漱了快点来吃吧!” 逸宁点点头,动了动身体掀被子起床。 周延把托盘放到落地窗前的小玻璃圆桌上,到逸宁身边来,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道,“睡得还好吗?” 在荷兰酒店里的时候,逸宁被周延折腾地够呛,然后又一直坐飞机,虽然在飞机头等舱里他大部分时间是躺着的,但是,依然让他腰酸背痛。此时睡了十几个小时身体恢复了一些,身体却还是有些难受。 他一边说还好,下床的时候却因为腿一软差点摔倒。 周延赶紧把他扶好,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逸宁瞪了周延一眼,骂道,“还不是你。”说着又伸手捶了周延的肩膀两下。 即使逸宁是瞪人,周延也觉得那眼里是柔情蜜意风情万种,一边笑着哄逸宁,一边扶着他进了洗手间,甚至服务周到地帮他挤牙膏,后来还拿着有如意结的梳子给逸宁梳头发。 落地窗的窗帘经常换不同颜色,离开这里去荷兰之前,还是浅紫色的,此时已经换成了大红色,绣着繁复的各种代表婚姻幸福的图案,上面还挂着大大的如意结。 周延把窗帘拉开了一部分,强烈的光线照进来,逸宁才发现,估计此时已经要到正午了。 窗前的小玻璃圆桌上,白瓷的细颈花瓶里插着一只并蒂莲,花朵不大,白种带着粉红,在窗外的散射光下透着自己的风情婷婷而立。 逸宁被那花迷住,看了好一阵,周延揭开餐盘盖子,逸宁看到里面一大堆东西,才道,“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周延才说,“我也没吃呢,和你一起吃。” 两人吃早餐的时候,逸宁问周延什么时候起的,周延笑着说只比逸宁早一点而已。 两人吃完早餐,又换了衣服。 从荷兰买了不少礼物,是用来送人的。 送礼物当然是两人一起去送,先是送给在家的双胞胎姐妹一人一套衣裙,是荷兰的手工制品宫廷装,还有香水。然后是叔叔婶婶两人一套木制的工艺品。 然后还有父亲母亲的,大伯的,舅父舅母的,姐姐的,逸宁的父母与姐妹的,还有一干朋友的。 周延也真佩服逸宁,他能够仔仔细细地记得要送哪些人礼物,还记得每人的爱好,买礼物的时候,周延随意买,逸宁却讲应该买哪些比较合适哪些人。 周延听得目瞪口呆,然后傻笑着说他家娘子还真是好,便只用跟在逸宁后面付钱和提东西就行了。 后来,在周家也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婚礼,逸宁作为周延的配偶被记在周家的族谱上,这便是正式承认逸宁在周家的地位了。 逸宁因为话不多而显得冷清了些,和人交往也存在一定问题。大家虽然面上并无特别表示,心里却是喜欢他的。从各位送的回礼便看得出来。 在周家举办的婚礼,只有自家亲戚参加,逸宁的父母都来了,周延这边,父母也在,周家的亲戚,还有他母亲那边的舅舅姨妈也有来参加。 周延的母亲凌芸是带着她的第二任丈夫来参加的,周延同母异父的妹妹也有来。 番外之结婚(二) 凌芸对于周延的婚姻不太满意,毕竟,无论哪位母亲,都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和男人结婚。 这不仅是以后没有后代的问题,对于凌芸,周延放弃继承权,让她不满,周延不和门当户对的名媛结婚让她不满,周延和男人结婚,她居然是等拿到婚礼的请柬才知道,这也让她不满。 她和周延在电话里就大吵了一架,以往,一般是周延脾气暴躁地和她说话,没想到这次居然是她脾气暴躁地发了一通火,周延却一直保持沉默,只在最后冷冰冰说了一句话,“若说我活这么多年有什么高兴的事情,那就是遇到了逸宁,只有他让我觉得幸福,你和周骥没有让我感受过温暖,所以,你和周骥无论说什么,我只当你们是在放屁。” 凌芸被气得当场摔了电话,听到书房里声响的女儿跑进来,扑进母亲怀里撒娇,问“aa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凌芸抱着女儿强颜欢笑,说自己没有事,是电话不小心掉地上去了。 女儿把电话机捡起来,说妈妈没事就好。 凌芸看着乖巧听话的女儿,想到周延自从出生,自己就没有给过他关爱,只如陌生人一般,只在有时候才打电话问候,过年的时候才能见一面,周延那样说她,她只能心里苦涩,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当她把所有母亲的关爱都给予小女儿,小女儿的乖巧可人更让她明白了,她在周延身上失了什么。是她对不起周延,若周延真的认为他的结婚对象是一个能够让他觉得幸福的人,那么,她这个作为母亲的人,在此时,的确是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的。 和周骥离婚,又同现任丈夫结婚后,生活美满的她,越发觉得对不起她没有付出过关爱的儿子,此时,对于她来说,让儿子和门当户对的名媛结婚并没有儿子的幸福重要。 第二天,她又给周延打了电话,周延开始是不接,后来逸宁温言劝了他好几句,周延才冷着脸接起电话来。 电话打过去,是一个声音动听温柔、语气礼貌的年轻男声接的电话,那显然不是周延的声音,凌芸猜想那多半就是邮件中请柬上写的苏逸宁,周延即将结婚的对象,那温柔的声音得到了凌芸的认可,这样温柔的人,的确是能够让周延幸福的。 等待周延接电话的过程中,凌芸听到那边细微劝慰的声音,周延冷言冷语说直接挂掉的声音,在凌芸的忐忑中,周延最终还是接了电话。 凌芸虽然是个高傲的人,但是,却并不是放不下身段的人,为自己昨天的话先向周延道了歉,周延冷冷道,“随你的意,你同不同意对我没什么影响,你要道歉也随你。” 逸宁听到他这样和他妈说话就蹙着眉头摇了一下他的手臂,给他端来一杯新榨的果汁来给他喝。 周延脸色好看了些,在凌芸说会回来参加他的婚礼的,机票已经订好了,晚上的飞机。 周延无可无不可地说了一句“路上平安”的话。 凌芸说想和苏逸宁说两句,周延说逸宁胆子小还是算了,就把电话啪地挂了。 要说对于周骥,周延以前还期待过他的关爱,那么,对于凌芸,周延是连期待都没有的。他结婚会给凌芸发一个请柬过去,完全是因为逸宁说不发请柬不好,他才在逸宁的催促下去发了封邮件。邮件地址还是逸宁打电话从他的舅舅家里得来的。 接完电话,周延心情就不太好,要说前一天周延和他母亲打完电话只是冷着脸,那么今天,他脸色虽然不冷了,但逸宁看得出来,周延心里定然是比昨天还难受一些,逸宁担心他,让他逗着狗狗玩,自己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又说起开心的话题,这样,周延才稍微开朗了一些。 在周家的婚礼,相当于一个小型的酒会。只是都是自家人,气氛非常融洽。 周延陪着逸宁,开车亲自去逸宁家的小城接了逸宁的父母两家的家人,周家出了两辆加长的benz去接亲家,还有周延的姐姐与她姐姐准备订婚的男友一起去。 逸宁的母亲一家准备了不少礼物,但是当周延来接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些礼物都无法拿出手,周延看出逸宁母亲的窘迫,说让她不要担心,应该备的礼大部分他是准备好的,不过,他的父亲母亲,还是要妈自己送的,礼轻情意重,大家不会在意这个。 一番话让逸宁母亲感动不已,以前还觉得逸宁配周延会受苦,现在看来,逸宁和他在一起应该会过得不错。 逸宁的父亲是几天前才知道逸宁要结婚,而且还是和男人结婚,他吵着说是逸宁的母亲纵容着才出现了这种问题,还吵到逸宁母亲家里去说让她把儿子带回来,不准逸宁和男人结婚,逸宁的母亲才不是好惹的,当年两人还是夫妻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母亲就从没有让着他的父亲过,他的父亲是这些年有一个温顺的老婆纵容他惯了,让他忘了前妻的本事,被逸宁母亲一巴掌扇过来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当又看到前妻抽过一边放着水壶的铁茶盘就打过来,他才想起前妻的凶悍,那茶壶被摔到地上怦地一响,茶盘打在脑袋上也是砰砰响,当场见了血,他父亲抱头躲避,看到茶几上还放着一把不小的水果刀,他前妻一手拿着茶盘,一手已经拿了刀,他吓得再说不出一个字。 后来逸宁母亲的现任丈夫过来把媳妇拉住,才免了一场估计要告到法院上去的官司。 逸宁母亲吼了一声“滚”,他父亲便屁滚尿流跑了,医药费都不敢让人家赔。 逸宁不知道家里还发生过这种事情,当接到母亲电话说要是他父亲不去参加婚礼那就不要勉强时,逸宁答着是,也没有想太多。 当豪华加长名车到逸宁父亲楼下接人的时候,他父亲不仅没有黑脸,反而高高兴兴地去参加婚礼,逸宁心里自然是开心的,只有他母亲黑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婚礼结束,逸宁的父母以及家人留在周家主宅里住了一晚,第二天逸宁母亲要去看他和周延的家,逸宁很高兴地带着母亲一家过去,觉得母亲要过去,不叫父亲不太妥当,便也叫上了父亲一家。 那一个不算小的三室两厅,在挤了不少人后也显得狭小了。 周延在周家里陪客人没有一起过来,母亲认真打量了逸宁的家,说像个家的样子,很不错。 站在修有鹅卵石路已经像个花园的大阳台上,逸宁羞涩地说起这小花园的来历时,母亲说周延是个不错的男人,让他好好珍惜两人的生活。 他的父亲当年年轻的时候还有几分书卷气,算是个还不错的人,二三十年的生活压迫,在官场办公室的不如意,之后又迷恋上打麻将,跟着一群不事生产的人一起打牌,耳濡目染,渐渐地那点书卷气也全都变成了市侩气与不断的抱怨和让人厌恶的过度精明。逸宁母亲的话就是,亏得他现在的老婆受得了他,他要是不好好过,又离婚一次,再想找一个他现在老婆那样的人难如登天,以后别想再过好日子。 逸宁虽然不喜欢他的父亲,但还是觉得母亲说得过了,于是对于母亲的话沉默不语。 在书房里,父亲询问他怎么不住在周家大宅子里当阔太太过日子,到这里来住做什么? 逸宁被“阔太太”三个字五雷轰顶,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表情怪异地望着他的父亲。他记得在他小时候,他的父亲真的还算是不错的,当时很多阿姨喜欢他,但是,他现在这幅嘴脸真让人喜欢不起来。 逸宁想了想,道,“周延已经放弃继承权了,以后又不能继承周家的产业,住在那里有什么好呢?” “放弃继承权?”他的父亲此时好比刚才逸宁被五雷轰顶的样子,呆愣了半天才道,“好好地放弃继承权做什么,到手的钱不要,那不是傻子。现在是钱挣得多还不如生得好,他生得好,居然放弃继承权。” 逸宁气得不想和他说话,沉默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道,“要是不放弃继承权,便要和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要生儿子才行。” 他的父亲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说了一句让逸宁气得要吐血的话,“这两天看他对你好得很,想来即使和女人结了婚应该也会找你过的,那和女人结婚又算什么,到时候不既有钱,又有你么……” 还不知道他后面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逸宁赶紧道,“周延他愿意,也要我愿意啊。他要是在我之外有别人,我是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逸宁想到当年父母关系彻底破裂,便是因为父亲有外遇,两人在家里吵架的情景,逸宁此时都还记得。 逸宁站起身道,“你最好不要说这些了,想想淑芬阿姨对你有多好,你最好好好把握住。” 逸宁说的淑芬阿姨的确是不错的,只是,这个不错是因为她爱他父亲,只对他父亲好,而要是逸宁去她家,她从来脸色就不太好看。 邀请她来参加婚礼,她也并没有来,让她儿子来了。 番外之结婚(三) 周延邀请了逸宁父母留在s城多玩一段时间,派了专人陪同,将s城好好游了一番。 逸宁考试在即,虽然觉得扔下父母不管不妥当,但也只能每日呆在家里看书做题复习,幸得他记忆力很好,对于文科类的东西都记得非常快,复习成果还算不错的。 这段时间,即使是周延的求 欢,他也是一概不理,周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把他望着,逸宁看他一眼,在他脸上亲了亲,道,“乖,只有半个多月了,以后一定补偿你。” 周延叹口气,在他脖颈上又亲又啃地好一阵,看逸宁不为所动,只好走了去跑步发泄。 虽然时间紧张,当周延的母亲打电话来说想和他说说话的时候,逸宁还是答应了。 周延去工作去了,本想给周延打个电话说一下此事,想了想之后,便没有打。 和家里的佣人阿姨说了一声出门去一阵,摸了摸送他到门口的狗狗的头,这才出门去了。 打车到约好的地方,是一家日式的茶楼,被穿着和服的服务生带到一间茶室里,逸宁一进去就看到了跪坐在榻榻米上的周延的母亲。 在婚礼当天,逸宁只来得及敬周延的母亲一杯酒,说过几句恭敬应景的话,其他便再无交谈。 结婚前几天,周延给他说过他家里的情况,听在逸宁耳里,便是周延的悲惨成长过往,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逸宁抚着周延的手背安慰他,周延倒是笑着说了他的父母的情况,两人是出于家族联姻才结的婚,结婚生了他之后,两人便分居了,他的父亲有很多情人,他的母亲去了美国,私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 逸宁第一次了解到周延的这些事情,突然觉得周延也是一个脆弱的孩子,这一晚,是他把周延抱在怀里,安慰他以后会有自己陪伴他。 逸宁对于周延母亲的了解,便也只是从周延嘴里听到的片面描述。 当真正在婚礼当天见到的时候,看到这位还很年轻的母亲,逸宁还是觉得有点震撼,周延的母亲不仅是漂亮,甚至也不能用美艳这种词语形容,只能说是太有气势,她的气势比她的美貌还要来得让人印象深刻,同看到周延的父亲一样,逸宁觉得也同样不敢直视周延的母亲。 这次被约到茶楼里来,逸宁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这位母亲要和自己说什么话。 凌芸穿着简单的毛衣与长裤,头发依然是一丝不苟地盘起来,脸上是淡妆,一切都恰到好处。 她这天没有逸宁婚礼当天的那种一切都精细而又高贵的打扮,也没有那样凌人的气势。 逸宁感觉此时的凌芸好接触多了。他并不明白凌芸在那日的打扮与傲气都是因为要见到周延的父亲而已,她一向不服输,在前夫面前怎么可能不尽量做到无懈可击。 逸宁躬身向她问了好,又将外套给了服务生挂好。 “坐下吧!”凌芸看到逸宁,神情柔和了些,说道。 因为多年来一直发号施令惯了,虽然凌芸语气已经尽量柔和,逸宁也觉得被周延母亲叫坐下有点像小时候老师让他坐下一样。 逸宁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下面是一条黑色厚西裤,衬着他修长纤细的身材,此时的他就像一个纤细的美少年,实在看不出他已经过了二十六岁。 凌芸打量着他,虽然这个26岁的男人作为她的儿媳并不让她满意,不过,从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柔和的气息,却让人内心也跟着柔软了起来。 像周延那种强硬的人,这种人的确是他的克星。 凌芸不说话,逸宁也不知如何说话,跪坐在凌芸对面有些紧张。 “一直就想找你说说话的,只是前几天太忙了,好几年没有回国,一回来就事情很多。”凌芸握着杯子,说道。 逸宁恭敬地听着,道,“本应该是我去拜访夫人的,最近在准备一个考试,没有时间,便一直没有去,应该是我这做晚辈的失礼了。” 逸宁的话让凌芸笑了笑,说道,“像你这般的性子,总是为人着想,和周延在一起,你不学着说不,是要被他得寸进尺欺负的。” 逸宁听她这样说调笑自己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还是为周延平反,说道,“周延其实并不是得寸进尺的人,他知道怎么对我好。我和他在一起也有一年了,他一直很不错的。” 凌芸听逸宁为周延辩护,笑意更深了些,“看来周延还知道疼人,我就怕你和他在一起,你到最后会受不了他。” “周延人很好的,有时候心思很细,和他相处很开心,我们都结婚了,以后一定是会一直在一起过下去的。”逸宁急急说道。 凌芸又和逸宁说了一阵,主要意思是希望逸宁能够和周延好好过下去,想更深一些,就知道,她是希望逸宁不要对不起周延,不要先提出和周延离婚,一切都要以周延为重。 虽然她一直是说的和这方面意思相反的话,但是,逸宁还是能够明白这位夫人的暗含意思的。 临走的时候,凌芸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逸宁,说是给逸宁这个儿媳的礼物。 其实礼物是早送过的,是一份在美国的基金,逸宁不知道周延的母亲又送他做什么,但还是礼貌地接受了,回到家里才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块白玉雕的慈悲观音挂坠。 对于玉没有特别的研究,但是,既然是周延的母亲送的,定然不是泛泛的东西,逸宁只好郑重地收起来,周延回来的时候,便拿出来给周延看了,说他母亲今天邀他去喝茶谈天了。 周延端详了一阵那块玉,便拿起来给逸宁戴在了脖颈上,说道,“玉养人,人养玉,她还挺有眼光的,这块玉合该只能你戴着。”说着还在逸宁脸颊上印上了一吻。 逸宁带着温柔的笑容看着周延,说自己已经打电话谢过夫人了,但是,觉得还不够,是不是应该送点回礼。 周延说不用送回礼了,便自己到书房里去给凌芸打了个电话,表示了一下感谢,说逸宁喜欢那东西,自己也喜欢。 儿子的这个电话,便是最好的礼物了,凌芸离开中国的时候,心情是愉快的。 番外之考研结束与赵叔叔引起的误会 逸宁考研结束的当天,周延开车早早等在了逸宁考试的学校外面,出校门的那么多人里,他第一眼就把他的逸宁看到了。 中午的时候,周延就说过要来接他,逸宁出了校门四处张望,看到周延快步向他走来,逆着人流而上面带笑容的周延英俊挺拔,夺人目光。 逸宁向他走过去,连连被很多人挤到也浑不在乎,周延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毫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一把抱住他,在他唇上印上一吻,笑着问道,“考得如何?” 逸宁道,“还行,留了大半小时检查呢。” 逸宁的回答,让他周围不少人都把目光射向他看他,逸宁一下子脸就泛起了红晕,周延扫了众人一眼,眼里笑意更深,拥着逸宁向不远处的停车带走过去。 上车之后,周延脸上的笑是更加挡也挡不住,好像不是逸宁考试完,而是他考试完一样。 “看你笑成这样,我考完了你至于这么开心吗?”逸宁当然知道周延在想些什么才能这样高兴,这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好好亲热了,说实话,逸宁心里也挺想的,只是,周延也不至于笑成这样啊。 周延本已经系好了安全带,但是被逸宁这么一说,便果断地把安全带解开了,一下子压到坐得端端正正的逸宁身上去,在他唇上狠狠一吻,又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腰,恶狠狠道,“相不相信我在车里把你办了。” 逸宁满脸通红,伸手推他,道,“大马路上呢,你看路上多少人?” 周延用眼睛余光看了看车外面人行道上密密麻麻的行人,却一副奸笑表情,道,“喂,是不是在车上真可以啊。你都不认真拒绝。” 逸宁被他臊得耳朵都红了,瞪着一双水眸,道,“再不正经开车,等过会儿车多了,我们可就被堵在这里了。” 周延嘻嘻笑,“好,老婆,我这就开车。” 把车开出去混入车流,他还一脸奸笑的样子。 逸宁看他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便道,“车里是不行的啊。你别乱想哦。” 周延但笑不答,逸宁被他眼睛的余光看得心里发怵,想着要是周延真敢在车里,他一定一个星期不理他。 两人一起去餐厅吃了晚饭,开车回家的时候时间还早。 车开进地下车库,周延停了车,逸宁没有一点戒心,如平时一般地要打开车门,只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打开,他还以为自己力气用的不够,或者车门坏了么? 他还没有想到周延真会实施他那龌龊心思呢。 周延侧身压过来,一下子亲上他的唇,逸宁才反应过来,门是被周延锁上了。 逸宁被周延吻得迷迷糊糊,感觉到安全带被解开了,座椅被调到向后的位置,然后又被放了下去,逸宁被放平躺到座椅上,他才反应过来周延是来真的,赶紧收回被周延吻得到了飘渺九天的心神回来,伸手推周延,喘着气断断续续道,“不要……车……里……”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之后威胁的话出来,周延已经又压上来了,火热的深吻让他再说不出一个字出来。 然后当裤子被解开,下面的重要器官被周延握在手里,他便完全失了抵抗。 车里空间狭窄,周延却热情似火,逸宁一味承受,根本没有迎合也让他做得非常high,看来,周延的确是禁欲太久了。 逸宁生怕车外面有人经过看到,或者自己的声音被人听到,只能双手捂着嘴,眼泪都被逼了出来。 不过,还是有压抑不住的呻吟不断溢出来,周延被他刺激地狠狠压在他身上冲刺。 做了一次,周延还是一副饿狼的表情,逸宁赶紧推他,道,“回去……回去……再这样,我……我不理你了……” 逸宁是被周延半搂半抱得弄进了屋,门才刚关上,委屈的逸宁准备换鞋,刚弯下腰,已经被周延抱了起来,鞋子都没有脱,就被压到了床上。 第二天,逸宁一脸疲惫,想他准备考试那么辛苦,才刚考完就要应付周延这样的索求,真是让人觉得一身精力全被他给榨干完了。 周延做起了小媳妇,床前伺候着,还要自己洗床单被套,收拾车子,怕逸宁脸皮薄而让佣人不用过来,自己做起家务来,定外卖,还要面对逸宁委屈的脸。 逸宁终于缓过气来后,两人便一起出门旅游了两天。 回来后周延便忙碌地加班,逸宁在家休养生息,上网聊天,逛网店,接了不少电话,和张洹约着一起吃晚饭,饭后问起能不能见见张洹的男朋友,张洹断然拒绝了,好奇心促使逸宁只能退而求其次,问可不可以看看照片,张洹万分为难,最后说照了在网上传一张给他,但是要求逸宁看完马上删掉。 逸宁见张洹如此别扭,心想作为他的男朋友的那位中年大叔还真可怜。 第二天上午,逸宁高高兴兴地守着电脑等张洹把照片传过来,qq传完之后,他面带笑容,眼睛闪闪发光地点开了那张照片。 他这副期待的样子,完全就像为人父母见孩子的另一半一样了。想他一直把张洹当成弟弟来对待,几乎知道张洹整个恋爱过程,而又一直没有见过张洹嘴里的那个大叔,万分期待与好奇那是一定的。 逸宁正端着牛奶喝牛奶,点开照片准备欣赏,嘴里含着的牛奶还没有咽完,看到照片,一下子呛得他满脸通红,扶着电脑桌子猛咳嗽。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逸宁 作者:南枝 第16节 在客厅里看球赛的周延听到他的咳嗽声跑进来,急切地关心道,“怎么了?” 逸宁红着脸摆手,拿纸巾擦嘴,又咳了一阵才道,“没什么,被牛奶呛到了。” 周延扶着他轻轻拍他的背,又拿了纸巾递到他的手中,开始并没有注意到电脑屏幕,此时抬起头来,一下子就望到了电脑上的那张大图,周延瞬间脸上表情变得怪异,一下子脸就完全黑沉了下来,道,“逸宁,你哪里来的赵臻的照片,还是他坐在床上的,你背着我和他什么关系?” 逸宁被周延吼得耳朵发痛,还没有来得及解释,便被周延狠狠捧住了脸,对上周延要吃人的凶狠目光。 逸宁一脸惊讶,赶紧摆手,慌忙道,“不,不,我……我和他没关系……” 周延又把目光放到电脑屏幕上,照片里的人一身深蓝色睡袍,靠坐在床上,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那表情怎么看怎么暧昧色情,周延看得脸更黑了一层,咬牙切齿道,“没有关系你怎么有他这样的照片?” 逸宁伸手把周延禁锢住自己脑袋的手扯开,也有些生气了,道,“你不听我说清楚就胡乱猜测,你要乱猜就乱猜吧!” “那你说啊!”周延还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把手从逸宁身上拿开,居高临下瞪着他道。 逸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都被周延弄得发痛了,说不定都红了,还有印子。这个人力气大得不得了,一冲动也不知道控制力道。 逸宁气哼哼地把照片关了,和张洹聊天的qq还在闪烁。 ——“昨晚上照的,效果不太好,不过,他本身也就这样了,想照也照不出好的效果出来。” 张洹发过来这么一句别扭的话,接下来便问道: ——“你觉得怎么样?” 逸宁打字上去。 ——“很好啊,很有魅力的样子。一看就挺有深度内涵。” 周延看到这个qq聊天记录,便明白是自己猜想错误了,想到逸宁在他面前说起过的,逸宁的那个还是大学生的朋友,想来这个照片便是他发过来的吧,只是没想到这人居然是和赵叔叔扯在一起的。 周延开始还在心虚朝逸宁发脾气吼他了,担心逸宁生气,此时已看到逸宁说赵臻有魅力有深度有内涵,他便又火了,冷冷讥嘲道,“四十岁的老男人了,有什么魅力,深度内涵也是皱纹的深度,泡妞的内涵。喂,逸宁,我警告你,别看上别的男人哦,特别是赵臻这样的……” 逸宁被周延气得不轻,理都不理他,不说话,继续和张洹聊天。 逸宁说赵臻有魅力,有深度,有内涵,张洹并没有及时回话,过了一阵才打上来一句话。 ——“你不觉得他是一脸猥琐气质吗?” 逸宁一看就知道别扭的张洹是在心里暗自高兴,却硬是要嘴不对心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周延一看到这一句,就噗哧笑了,之后变成大笑,对逸宁道,“你看,他都这样说,多么精辟呀。” 逸宁无视周延没有道德的话,眼也不抬一下,打字问道: ——“怎么是照的坐在床上的照片啊?” 张洹在那边很快回过来,道: ——“他不让我照别的,要照只照在床上的。” 打完这句,张洹就觉得说得太暧昧,其实是赵臻不喜欢被照照片,张洹要照,他便笑着说只照在床上的,要张洹贴身带着。 可想而知,张洹冷着脸哼了一声,才不理他的要求呢,用手机随意拍了一张,留着第二日发给逸宁。 周延看逸宁和张洹聊天颇有意思,加上他最开始的话让逸宁生气了,逸宁不理睬他,他便趴在逸宁身后看两人聊天。 逸宁这才回头瞥了他一眼,道,“你不去看球赛了吗?” 周延笑着亲亲逸宁偏过来的脸,看到那脸上还有自己刚才捏上去的红印子,心痛地拿手摸了摸,道,“痛不痛?” 逸宁瞪他,“你说痛不痛?” 周延笑着又亲上去,逸宁赶紧把脸转开,周延托着他的下巴不让他动,道,“亲亲就不痛了,乖……” 逸宁拿手一下子打到周延肩膀上,“弄得满脸口水,又要去洗脸。” 周延亲了一下,笑嘻嘻放开他,到洗浴间拿了热毛巾来给逸宁擦了脸。 逸宁的聊天窗口上,以为张洹一下子别扭害羞,已经说自己有事,拜拜离开了。 逸宁关了qq窗口,正准备把赵臻那张照片给删掉,周延就握住了他的手,道,“不要删,留着。” 逸宁道,“答应了张洹要删的,你要这个干什么?” 周延笑得不怀好意,逸宁道,“想什么呢,这么大个人了,别那么幼稚好不好。” “哪里幼稚,留着别删!”周延笑着道。 “别让我不守信啊,删了吧,留着也没什么用,要是让张洹知道我没删,还拿来做了什么的话,他不会原谅我的。”逸宁软语望着周延道。 周延看逸宁这样子和他说,也只能让逸宁删掉了。 本还可以有一张可以要挟赵叔叔的证据的,没想到在逸宁的手指屈伸之间便没有了。 周延叹口气,继续去看球赛。 逸宁看了会儿书,到厨房去做菜,叫来周延洗菜淘米,周延一边听球赛,一边做事,逸宁只好让他不用洗了,看球赛去吧,周延笑着道,“这球赛已经是重播了,在网上看也是一样,还是让我继续洗菜吧。” 逸宁眉开眼笑,开始切菜。 番外之与卫溪的相遇(一) 番外之与卫溪的相遇 逸宁第一天去学校报到,便遇上了卫溪,那时候,他还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周延曾经钟情过一个人,而这个人就叫卫溪。 报到那天,天气很热,周延前几天就说要送他去报到,逸宁死也不肯,想想,他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孩子,还让人送他去上学报到,那多不好意思啊。 逸宁坚决不愿意,周延也没有办法,只好让逸宁自己去了。 听群里有经验的人说过,报到或者就趁早,或者就晚点,不然会非常挤,又排队,大热天,报名缴费让人更加心浮气躁,最后大家都是一副想杀人的心。 逸宁看群里讨论这个非常激烈,受教颇多。 于是,他是研究生新生入学报到的最后一天的下午才去学校。 周延已经去上班去了,逸宁拿了报到要用的所有东西,背着包坐车去了学校。 当初报考学校的时候,逸宁并没有选他本科时候的学校,不仅是因为和别的学校比较了专业优劣,还因为他不想遇到本科时候认识的人。 以前本科的时候,他同样宅得厉害,但是,还是到现在这所学校来过几次的,对里面的大概格局有些了解。 好不容易找到了本学院的报到点,领了流程表一应东西,开始按着流程表一件一件办。 因为天气较热,逸宁穿着白色带着浅蓝图案的短袖t恤,白色休闲长裤,白色运动板鞋,浅灰色背包,不想晒太阳而戴了米色鸭舌帽和墨镜。 只要人不太注意他的动作,他给人的感觉便是非常帅气的中性的女生样子。 在学院的报到点领东西的时候,报到点只有寥寥无几几个人,看来,来晚点的确有来晚的好处。 只是,因为人少,他便显得非常突出了,学院报到点组织工作的研究生会成员,一众人等都不自觉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甚至别的学院的人都向这里看过来,让逸宁窘迫不堪,慌慌张张完成了这个点的报道,拿了东西,便去别的点办理别的如申请在家住宿注册费用之类的事务,刚走出几步,又被人叫住,一个男生对他说,虽然有奖学金不用交学费,但是,还是必须去交费处盖章。 逸宁点点头感谢了他的提示,赶紧跑了。 逸宁一走,大家就讨论起来。 “很漂亮啊,皮肤超好的。”刚才发入学小册子与校徽一应东西的女同学说道。 “方云,你刚才故意搭讪哦,不过,你没戏了,他不仅性别是男,而且还已婚,申请在家住宿。这是一个已经被管在家里的男人了。”登记学号和入学资料的一位神情冷静女生道。 那方云道,“提醒一下而已,什么叫故意搭讪。不过,我还真没看出来他男的,你不是骗我吧!” “骗你做什么,自己过来看。”那登记薄被拿起来展示信息给大家看。 “他字写得很好嘛。不过,你们看到他刚才写字的时候没有,兰花指哦。”另一人道,说着还比划了一下手指。 大家做出发寒的表情来,另一女生道,“他这么漂亮,还这么娘,他老婆该是什么样子?” “什么老婆,说不定是老公。”发第一句言的女生暧昧笑道。 “人家结婚了,中国允许同性结婚吗?”那最冷静的女生道。 “说不定是找了个les里的帅t结的啊,我现在想看他老婆是什么样子的?”花痴女笑着开始yy。 “说不定真是的呢!”另一女生道。 唯一的男同胞方云道,“喂喂,你们好歹矜持点,我还在呢。”再看看周围,因为学校为了做好男女搭配的问题,文科学院旁边安排的位置都是理工科的,可想而知,左边的计算机学院,右边的电气学院,一众兄弟哥儿全都接受他们学院的女人的言语荼毒。 他讪讪笑了两声,还没主动提出离开,就被人道,“现在又没什么人来了,你先走吧,搬东西的时候再找两个男生来就行了。” 方云被解放般地快乐离开了。 那一干女人开始说得更无禁忌起来。 等逸宁慢吞吞办完所有手续回到学院点交已经完成的流程表和盖了章的在家住宿的申请的时候,发现学院点一个人也没有了,而且桌子地板都被收拾地一干二净。 逸宁站在当地傻愣住了。 左右两边的学院倒是有人的,只是,却没有过来人帮忙说明一下情况。 其实也不是他们不想过来给这个人解释,主要是大家都被刚才那几个女人说的话给荼毒地实在不敢过来帮忙解释,因为临近最后时间,两边剩下的都是男生,他们害怕给逸宁说话后过阵子就遭哥们耻笑。 逸宁四处张望了一阵,才走到旁边计算机学院的桌子旁去。 卫溪正好过来,对计算机学院守摊子的同学道,“你们陈老师家里有点事情,先回去了,让我来帮她看看。” 陈敏是这一届研究生的辅导员,是卫溪的同届博二的同学,而且还在一个导师手下,卫溪经常帮忙是一定的。她是从研究生开始便做兼职辅导员的,每天忙忙碌碌,到现在,早已结婚,而且孩子都一岁多了。 卫溪真是佩服她的速度与效率,读书期间,该干的事情都干完了。 研会里的同学都认识他,打招呼叫“师兄好。” “把结果给我说一下吧,还有多少人没来报到,多少人没有交齐东西?”卫溪问道。 “三个人没来报到,两个人还没有来交流程表。” “这么晚还没来报到,估计是不会来了。没有交流程表的,”卫溪看看手表上的时间,距离最后的时间只有二十多分钟了,而别的很多学院已经收摊子走人了,便接着道,“你们先把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等到最后一刻吧!东西放到办公室去,你们陈老师明天再看。要是交流程表的同学到最后都没有来,你们走了便在这里贴一张条子,让来交流程表的同学交到学院研究生办公室去。” 同学答着好,便开始忙碌起来。 逸宁看这边在说话,便只好站在当地等他们说完。 看到卫溪转过身来,他赶紧上前道,“你好!我想问个事?” 卫溪和气地向他点点头,逸宁看面前的是一位很清秀的男生,这般热的秋老虎的天气下,他也给人非常清爽干净的感觉,那种干净与清澈如同是从他的骨子里透出来,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逸宁开始还忐忑不安,此时便放了心,道,“我是文学院的新生,来晚了,他们收摊子走了,不知道应该把这些东西交到哪里去?” 卫溪看他睁大眼睛很可怜的样子就笑了,说道,“谁要你们报到来得这么晚,自己麻烦让研会的同学也麻烦。” 逸宁虚心接受批评,说了一声“对不起”。 卫溪笑容变得柔和,道,“最后这些东西都要交到学院办公室去,你直接交到学院办公室就行了。” 逸宁赶紧说谢谢。 卫溪看他要走,便道,“你知道文学院怎么去吗?” 逸宁连忙道,“可以出门去问人。” 卫溪道,“我和你一起走吧,我要回学院,会从文学院经过。” 逸宁马上道谢。 卫溪又和本学院同学说了几句话,便带着逸宁离开了。 计算机学院的众男生张着嘴看两人离开,有人感叹,“不愧是师兄!” 两人出了报到处大门,卫溪去取了自行车,对文静而气息柔和的逸宁道,“上来吧,我载你过去,文学院走路过去还挺远的,要是不快点,估计他们就要下班了。” 逸宁一边道谢,一边坐上了卫溪自行车的后座。 “为了过来传个话,借的自行车,应该还是能带得动你的。”卫溪说着,就踩着自行车开走了。 坐在自行车上看学校里的风景,和走路的时候看到的,给人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行人后退着,绿树后退着,风扑面而来,暑气仿佛也散了很多,甚至能够闻到骑自行车的人身上清爽的味道。 逸宁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刚才因为去办一应手续而有的烦躁都一扫而空。 以前,他是做过一种梦的,他喜欢的男生骑着自行车带着他在学校里的林荫道里飞骑而过,路过的风景变幻,就像已经走过的青春岁月,让人略微怅惘,内心深处又隐隐甜蜜喜悦。 番外之与卫溪的相遇(二) 黄昏时分太阳渐颓的光芒从林荫道树枝缝隙里照下来,在水泥路上留下斑驳的亮斑。 自行车道上车很少,卫溪骑车很快。 人行道上或急或缓走过的衣着鲜亮的学子们一个个在视线里后退,风迎面而来,青草绿树的气息绕在鼻端,逸宁有种恍惚的感觉,仿佛,自己还是刚刚入大学时候的样子,内心期待而又憧憬。 “学校里绿化倒是做得不错,两边的法国梧桐都种了很多年了,已经长这么大了,夏天倒是很好的,不过,落起叶子来便很麻烦。” 卫溪的声音清透里带着温柔,逸宁听着,露出柔和的微笑来,道,“这条路真叫人喜欢。” “喜欢就好,研究生三年都要在这学校呢。呃,问一下,你们学院住那栋宿舍?”卫溪微微侧了头,问道。 “住哪里啊?我也不清楚,我申请了回家住。”逸宁答道。 “你家就是这里哦,回家住的确不错,学校里研究生住宿条件实在不怎么样?”卫溪中肯地说着学校的环境奇差的住宿条件。 “你是几年级?住在学校宿舍里?”逸宁好奇地问道。 “已经博二了,不到两年就毕业了。我倒没有住学校,也住家里的。不过,我本科时候住学校,宿舍条件一直不好,楼上走路脚步踏重点儿,你就觉得墙灰在往下掉。” 卫溪清新带着笑意的话语让逸宁心情非常好,只是,没想到这个人看着这么小,居然已经博二了,以貌取人真是不准确啊。 逸宁为卫溪的话笑了笑,道,“宿舍真差到那么夸张?” “是啊。不过,你也知道,男生宿舍里大家脚步重点其实就是在踢足球,摸墙投篮,宿舍没有被震垮都算是不错了。” 两人一路说话,逸宁觉得才刚坐上自行车,路边的风景都没有欣赏够,居然自行车就已经停在了一栋老旧的中国式的红墙绿瓦建筑前,卫溪没有下车,拿脚撑着车子,对后座上的逸宁道,“到了,这就是文学院学院楼,研究生办公室就在一楼,你进去找找就是了。” 逸宁赶紧下车,拿着东西对卫溪道谢道,“真是谢谢你了。” 对方笑着道,“顺便搭了你而已,不用谢啦!快进去吧,不然他们就下班了,学校行政老师态度差得很,受了气千万别往心里去。” 看对方要把自行车骑走,逸宁赶紧跟着车子跑了两步,道,“我叫苏逸宁,请问你……” 卫溪转过头来,摆摆手,道,“我叫卫溪。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见。” 考研完了之后的一应事情都是周延让人来办的,见导师也是去导师家里,这还真是逸宁第一次走进文学院大楼。 研究生办公室果真在第一楼,逸宁找到地方后,进去交了东西。 被别人以异样的目光打量,逸宁非常窘迫,交了东西赶紧走了。 要说他入大学那会儿,也经常被人以异样的目光打量,不过,那时候,大家的目光还不像此时这样的明显。 若真要适应别人的目光,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逸宁心里有些堵。 他刚走,在办公室里整理新生报到一应东西的同学马上热烈讨论了起来。 逸宁是有些挫败的,慢吞吞走出校门准备搭车回家去,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周延来的电话,接起来听,周延说他在来接他的路上,让他在学校南门边等着。 逸宁把帽子戴得更低了点,太阳只剩下最后的余辉,洒在路上,仿佛是在地上铺上了一层金子。 正兀自发呆,就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抬起头来,看到路边停下的一辆黑色沃尔沃车窗打开来,露出不久前载他一程的卫溪的脸,他有些惊讶,微笑着问好,并再次表示感谢,道,“你好。刚才真是太谢谢你了。” “一点小事,不用谢。你东西交了吧!”卫溪微笑着问道。 逸宁点头,“已经交了。” “明后两天是周末,可以回家好好休养两天。”卫溪说道。 “嗯,大后天早上是新生入学大会,之后就开始正式上课了。”逸宁认真说道。 “我得先走了,你在这里是在等人吗?”卫溪又说道。 “嗯,他马上就到……”逸宁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拍了一下肩,然后被搂上了腰。 “叫了你好几声,怎么都没有听见我叫你。你在和谁说话?”周延气冲冲跑过来搂上逸宁的腰,质问道。 “周延,你来这么快啊!”逸宁看到周延,一愣,然后开心地朝他笑。 周延正要带着逸宁走,抬起头来,就对上了车里的卫溪的眼,卫溪一脸惊讶。 周延盯着卫溪一瞬不瞬看着,确定这人的确是卫溪,他变得面无表情起来,目光收回看了逸宁一眼,最后还是转过头对着卫溪打了一个招呼,道,“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准备回去吗?” 卫溪目光在逸宁和周延身上扫了扫,他是听谭允文说周延结婚了,这个漂亮又气息柔和的人就是他的爱人吧,看两人的亲密样子,周延应该是很爱他的,周延能够得到幸福,他打心眼里高兴并且祝福他。 卫溪友好礼貌地回道,“是啊。就准备回去。这位是你爱人?” 周延道,“嗯,是的。他叫苏逸宁。” 逸宁对于周延居然和卫溪认识感觉有些惊奇,道,“你们两个认识?” 周延没有答,卫溪笑着答道,“认识挺多年了。”又道,“今天很高兴认识你。我有事,先走了。再见!” 逸宁微笑道,“再见。” 周延朝卫溪点点头,搂着逸宁的腰往一边路边停着的车走过去。 卫溪也开车走了。 坐在副座上,逸宁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有褪下去,道,“今天报到差点就交不上东西,是他骑自行车送我去学院楼的,刚才看我在路边等人,又停下车关心我东西交了没有。他人非常好啊,只是没想到你们居然认识。” 周延开着车,道,“说了让别人来把手续替你办好,你不愿意,我说要陪你来你也不愿意。东西都办好了吗?” 逸宁点头,“嗯,都弄好了。” “累吗?”周延声音柔和下来,目光也非常柔软,逸宁心下特别感动,道,“不累。都还好。” 对于周延故意岔开和卫溪相关的话题,逸宁有些不解,但是,周延自从看到卫溪后就突然改变的神情让他心里有些忐忑,虽然想询问,却最终没有问。 晚上吃了饭,周延看电影,逸宁靠在他身上打瞌睡,突然听周延道,“我以前喜欢过卫溪。” 逸宁一惊,还以为是自己打瞌睡脑子迷糊了,听错了话。 当坐直身体,看向周延的时候,周延带着淡淡忧伤的面孔,让逸宁知道,自己刚才没有听错。 而且,这个,难道不应该是他心底隐隐猜到的结果吗?若说周延会在什么人面前突然收敛凶恶的神情,而且那般郑重的话,那个人不是周延尊重的长辈,便一定是在他内心深处某个地方有特殊位置的人。 “我大一的时候喜欢上他的,当时我觉得我爱他超过了爱世上的一切东西,每天巴不得二十四个小时都在他身边看着他……” 逸宁静静听着,目光柔和地把周延看着,想到才相处过十几分钟便心生喜欢的卫溪,那的确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喜欢上的人。 周延看到逸宁柔和中甚至带上怜爱的眼神,便笑了,一下子搂过逸宁的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道,“不过,他有别的喜欢的人,毫不留情拒绝了我。” 周延再没有说话,就这样把逸宁抱着,房间里是电影场景里闪着的突然明亮突然黯淡下来的光,照得人的脸上神情仿佛在瞬息万变,却仿佛又是永远凝固地同一种神情,温柔又深情的。 “才和他接触短短的时间,就觉得他人很好,你喜欢他一点也不亏,他值得你喜欢。”逸宁靠在周延肩膀上,小声说道。 “谢谢你。”周延道,“不过,你放心吧!我现在只爱你一个。今天见到他,只是突然很感概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并且,我还应该感谢他把我踢了,不然,我哪能遇到你呢?” 逸宁点点头,靠在周延身上笑了。周延给他说喜欢过卫溪,他心里虽然有些酸涩,但是,听他说到后面的话,便豁然开朗了,是啊,他现在是周延最爱的人,以后也是,这就是最美好的了。 研究生课程并不多,平时就是帮着导师整理资料材料写书,然后就是有许多要看的书,别的再无其他。 逸宁上课大部分是周延开车送他去,有时候是自己搭车过去。 周延有让他学开车,逸宁说自己开不好,那样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别人,周延不相信,硬是要来教他,给逸宁讲了很长时间,再让逸宁按照示范来开,逸宁一握上方向盘就紧张,让踩刹车,他一个劲踩油门,差点没把周延吓死,以后再不敢说让他学车了,逸宁为此万分抱歉。 周延说给逸宁配一个司机好了,逸宁不愿意,他就一学生,也不是什么老总,还配什么司机,搭车就好了啊。 周延说他是周家媳妇,家里可以给他配的,要出行打电话提前告诉一下司机就行了,并不麻烦。 逸宁听周延解释了一大堆,说是周家的司机,平时大多时间也是闲着的,即使他要司机接送也并不是单独为他增加一个,只是用大家用剩下来的而已,周延讲得尽量符合逸宁的生活哲学,逸宁看自己不答应,周延就不罢休,最后勉强同意了。 虽然点头答应,逸宁也并不总是叫周家的司机,在他被出租车司机骚扰过一次后,他才每次都打电话叫周家的家用司机了。 逸宁后来再见到卫溪,是在周延姐姐的订婚仪式上。 卫溪是和一位长相俊雅温文的男人一起来的。 逸宁一看,便明白那人是卫溪的爱人,他和卫溪打过招呼,又坐在一起说了话,越发觉得卫溪人很好,而周延这次已经非常随意地和卫溪打招呼谈话。 逸宁心里觉得很踏实,看来,周延是真的对卫溪没有爱情了。 番外之家有小孩儿 自从周家有了小孩儿周横,周延就有要杀人的冲动。 周横从代孕母亲肚子里生出来,便得到了周家所有人的关注。 那日在医院里,那小小的一团在婴儿暖箱里,眼睛都还睁不开,却开始活跃地动手动脚。 逸宁站在一旁看着,眼睛睁得老大,激动得满脸通红,半张着嘴一副难以置信又异常兴奋地表情。 周延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心里就开始不爽了。 逸宁的这种表现让他怀疑,这个可恶的红红的一团的小丑奶娃儿到底是周念的孩子,还是他苏逸宁的,至于看到就激动成这副样子吗? 周念站在旁边都还是一副冷静平淡的表情呢,而且,即使是双胞胎也没见她们特别兴奋。 孩子满月酒的时候,在周家大宅子里隆重地办了一场庆贺酒会。 孩子被抱在周念的怀里,这个时候他已经长开了不少,不是在暖箱里的时候那个红通通皱巴巴的样子,已经是雪白的一团,在他爸爸的怀里闭着眼睛张大嘴不知道是打奶嗝还是打呵欠,两只粉白的小小手拳着,眉毛眼睫毛都淡得几乎看不出来,不过,这么个孩子,在逸宁眼里却是比世间一切都漂亮的。 周延陪在逸宁的身边,当周念把孩子抱过来,他的脸色就不太好了。 他真怀疑,逸宁是爱孩子多一些,还是爱自己多一些,因为每次有了孩子,逸宁就一副脸上笑开花的表情,看到他都没有见他这样开心过呢。 逸宁看着周念怀里已经睁开眼睛的小娃儿,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仿佛黑普通一样,才一个月,便特别有灵性地转溜溜地看人了。 逸宁脸上又是那种笑开花的表情,眼睛特别亮,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从他身上在发出光来,以至于让人觉得春光明媚。 但是,这并不让周延高兴。他看逸宁这么喜欢小孩儿,也想过要不两人要一个孩子好了,但是想到有了孩子之后,逸宁在自己身上的时间与精力一定会减少到让人发飙的地步,那么,还是不要孩子好了。 逸宁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去碰被抱在周念怀里的小娃儿的手,周念微笑着看着怀里的孩子,逸宁碰了周横的手,看这孩子只是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望着他,没有别的反应,便又用手指去碰周横的脸蛋,周念目光温柔,声音也同样地温柔,道,“要不要抱一抱。” 逸宁一脸期待,又有些紧张,脸颊上晕着一层红晕,道,“我以前没有抱过孩子,这样抱一下真没关系,不会出问题吧!” 周念笑着柔声道,“没关系,我也是不久前才学会怎么抱孩子的,我教你。” 周延在一边看着,越看越不顺眼,脸原来还只是沉着,现在已经全黑了。 看看周念和逸宁之间的距离,两人亲密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家三口呢。 周延也不说话,就冷眼把逸宁盯着。 逸宁不是不知道周延不高兴,但是,这么可爱的孩子的诱惑面前,让他忍着不去看,那是不可能的。周延过会儿哄哄就好了。 小心翼翼将周横抱到怀里来,小孩儿便开始踢脚,逸宁便变得慌张起来,生怕把孩子给摔到了,这么小的孩子多脆弱啊,小小的生命,一个不小心就要出问题。 看到逸宁紧张的样子,周念安慰他道,“不用担心,没有问题的,只要注意托着头和身子就行了。” 逸宁抱着孩子,忍了半天没有忍住,凑上去在小孩儿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小孩儿一下子就笑了,眼睛亮亮的,逸宁眼睛也同样亮晶晶,赶紧欣喜地抱过去给一边黑着脸的周延看。 “周延,你看,他笑了。眼睛好大啊。手还动了呢,真乖啊……”逸宁一双期待的眼睛望着周延,周延再黑的脸在逸宁这般期待的目光下,也只好转好一些,看向逸宁怀里抱着的小奶娃儿,小奶娃儿正睁着大眼睛打量他,不过,这么小的孩子,眼睛视网膜应该是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吧,但是,这个小孩儿的眼睛已经相当灵动了。 “你看他多乖啊,长大了一定帅得一塌糊涂。”逸宁兴奋得一向的矜持与羞涩都甩到一边去了,周延看他这般,在心里叹口气,伸出手正要友好地摸摸孩子的手,还没有碰到,没想到刚才还笑着的小娃儿一下子就大哭起来。 逸宁只好哄着说“不哭不哭”,周念也赶紧过来逗着,周延黑着脸不说话,孩子哭个不停,周念只好把他抱起来让奶妈抱过去安抚。 从此,周延对那小娃儿更是不爽了。 满月酒的时候,周横才有了这个名字,是家里老太爷给取的。一个“横”字,有一挑江山之意。 周横一岁的生日,周家又是大费周章地做了周岁的酒,还办了个抓周礼。 别看周横人小,心气却大,放在用来抓周的新换的厚地毯上,他一爬过去,周围围着的人都是一脸期待与笑意,看这个孩子到底要抓个什么。 周婷在旁边兴奋地说,“抓化妆盒首饰盒,我们家也出个贾宝玉。” 周骥坐在一边看着,同样是一脸笑意,那小胖娃在地上爬着,大家也不在意他能抓个什么东西,都拿他取乐子来了。 林小齐俯下身在周骥耳边小声问道,“我小时候有抓周吗?” 周骥笑看了他一眼,道,“没有,周横抓周不是婷婷袅袅说要办,你那时候没有想到这些。” 林小齐撅了一下嘴巴,伸手坏心地挠周骥手心,心里想着他周岁生日的照片还有呢,是母亲抱着他坐在秋千上,爸爸根本没有在。 周骥一把将林小齐的手抓紧,让他不要小心眼地捣乱。 周横从一本《时间简史》上面爬过去,这书不知道是谁放那里的,周横爬过后,又回头来瞄了两眼,然后就拖着书继续上前,坐在那里,拿了上面的玩具小手枪玩了一阵,又摸了掌上游戏机,拿在手里后乱按了一阵又丢下了,最后是地毯上的东西都被他摸了一个遍,之后却什么都没有拿,坐在地毯上开始打呵欠。 以为他困了要睡,大家看他抓周也取乐高兴了一阵,便要抱他上楼让他睡觉,没想到他又开始往前爬,拖着那把玩具手枪往周延逸宁这边爬,逸宁从一开始便是一双发光的眼睛把周横看着,看他拿一样东西便高兴地在心里一阵欢呼,此时看他爬过来,便比了个抱他的姿势,让他过来,周横爬得更快,只是,却没有到逸宁怀里去,反而抓上周延的裤腿,周延冷着脸,道,“喂,你抓我做什么?” 逸宁拿手摇周延的手,欣喜地道,“周延,快抱他,快抱他。” 小周横也能说些简单的词,嘴里发出“白白”的声音。 这一年,周延也被逸宁强迫着抱过周横不少次,动作虽别扭倒也娴熟,只是,当他把孩子抱到怀里来,甚至拿着dv正拍特写的周念还特地把镜头对着两人,周横就在周延怀里尿尿了,一道水柱直接冲到周延的胸口甚至衣袖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 周延更是呆愣住,幸好逸宁快速把周横抱过来让他继续尿在了地上,不然,估计周延会当场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周横这么小已经这么会来事,周延脸黑得堪比锅底,大家心里憋笑憋得难受,却没有一个人敢笑出声来。 之后佣人来换地毯,周横已经被奶妈抱着又打了个呵欠,一点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坏的事情,想睡便要睡。 周延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罪魁祸首周横已经被奶妈抱去睡觉去了。 周延黑着张脸,逸宁不断安慰他,说没什么,小孩子嘛,又控制不住。让周延不要介意,安抚了周延半天,周延从逸宁这里得了好处,这才脸色放晴了。 周延其实也并不是在意一个小娃儿在他身上尿尿了,只是,他总觉得周横是故意的。不过,那仅仅是一个一岁的小孩儿,真的已经知道如何来捉弄人了么? 周延出差去了,逸宁到周家主宅里住着,以前他定不会自己要求到周家主宅去住的,但是,现在多了个周横,在周延不在家的时候,他便愿意去周家主宅里住,一来周延不用担心他,二来他也能够好好亲近小孩子。 番外之家有小孩儿(二) 周横近两岁的时候,不仅走路已经非常稳当,而且可以很稳地跑动了。 这个孩子,所有叔叔阿姨一看到,只会说出诸如“长大了一定是个帅小伙”“一看就很聪明”这种话。 小孩子已经没有像之前那样圆圆滚滚,一年时间,便长高长大了不少,以前稀疏的眉毛睫毛长出来,浓眉大眼,一双眼睛灵动非常,说话已经非常流利,撒娇也是一流地厉害,家里的大人没有一个不是把他疼到了骨子里的。 周延心里当然不会真的不喜欢这个此时周家唯一的小孩儿,只是,每次看到他,便有些恨得牙痒痒。且不说这小孩儿小时候让他出过的窘事,便是此时,这孩子也过于精地让人想要狠狠拧他的脸。 逸宁太喜欢孩子了,对于周横,那是疼到了心坎里,有周横在,周延都只能靠边站。周横的话,他无不满足的。 但是,周横这没有良心的小孩儿呢,他有太多人疼爱了,以至于,对于逸宁,当然不是像逸宁对他那般将逸宁当成和别人不一样的叔叔。对于逸宁,这个小孩儿是在别人那里得不到满足的时候,便跑到逸宁面前撒娇,其他时候,他都不是怎么在乎逸宁的。 周延看周横这样,就恨得想抽着死小孩儿。他家的宝贝苏逸宁,即使你周横是个两岁小孩儿,也不能任由你欺负利用了。 于是,周横小朋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没有少受周延的欺负,经常是被逗得连哭都不敢哭,因此,他越发对于大伯家的逸宁叔叔该远离的时候远离,只在必须要他帮忙满足条件的时候,才过去撒撒娇装装乖。 即使是这样,逸宁依然对周横疼爱得就差把他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了。 周延酸酸地说,“只怕周横那臭小孩儿要吃你的肉,你都给他吃。” 逸宁瞪着周延,“他吃我肉做什么……”说完又接了一句让周延吐血的话,“不过就是肉嘛,他要吃,我给他割一块也没什么。” 周延气哼哼地咬牙切齿。 逸宁赶紧依在周延怀里在他耳边柔声说了一句,“要是你愿意,我把心掏给你吃。” 周延听到,伸手拧了逸宁的脸一把,说着,“我又不是变态,要你的心做什么?”嘴里愤愤出口,其实已经因为逸宁的话整颗心整个身体都软了。 逸宁嗔怪道,“你不要我的心吗?” 周延一边感叹自己怎么又说错话,一边哄着逸宁说,若天下还有什么东西让他珍若至宝,愿意用一切去换,那么,就只是他用手摸着的东西了。 周延的手放在逸宁的胸口心脏处,逸宁还没来得及感动,便被周延那只色手解开了扣子一路摸了进去。 一日周延回家,逸宁便眼光闪闪地把周延望着,做出欲语还羞的神态,周延把他压在客厅沙发上,亲了个够才问有什么事情。 逸宁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想说又不敢说,手指却像灵蛇一样在周延的背上划过,周延被他挑逗地就想就地办事了,逸宁却用手攀着他的肩膀,不是欲迎还拒,实在是阻止周延说现在不想做。 周延问了好几遍,逸宁才期期艾艾道,“小横横说想到我们家里来玩,周念也答应了,你说,我们把他接到这里来住一两天怎么样?” “啊?”周延是一惊,语气里既有惊讶又有不满,拿嘴唇在逸宁耳边侧脸处亲吻,道,“那个小家伙难养得很,周家那么大个宅子,还不够他到处蹦跶的,身边两个奶妈,两个阿姨轮流照看才看得过来,把他接到我们家里来,就你,怎么照顾他?而他那个不知道感恩的臭家伙,养他也白养,不要接来了,你累了,他不知道怜惜你,我还心痛你呢?” 一听周延这样拒绝,逸宁眼神就黯下去了,推着周延要他从自己身上起来,周延看他这副别扭的样子,只好自己坐起来,然后又把逸宁拉起来搂在自己身边,劝道,“就这么一个周末,我又是才出差没回来几天,两个人还没有过好呢,把他接来打扰我们做什么?你不是有一篇编辑催着截稿,也很忙嘛,不要管那小孩儿了。他是太多人宠着了,不知道珍惜。你一味宠着他,他以后还不知道要成个什么混世魔王呢?” 周横已经两岁多,越发比以前长得乖巧漂亮可爱,说话软软糯糯地特别讨人喜欢,逸宁也并不是经常去周家主宅里,能见周横那么一次,当然是把他万分宠着,周横长这么大了,还没有到他家来做过一次客的,那么,接来一次怎么样嘛?他和周延是日日在一起,和周横又不是日日在一起。 逸宁在心里不满,实在是想要周横过来玩一天。 只好靠在周延怀里软语道,“只有一天而已,只有一天啊,反正只有一天,再说,他已经两岁了,根本不需要人时时刻刻照顾着,接来又有什么……” 逸宁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周延被他又娇又媚的声音惹得全身是火,最后只好答应了。 心想周横会要求来他家里做客,定是在家里把他爸惹到了,最近没好日子过,想过来避难来了。想来一两天过后,周念气一消,周横那最会察言观色的小家伙,定然就巴到他爸身上去,根本不会理逸宁了。 周延答应周横来做客的条件,逸宁虽然觉得羞涩,却也答应了。 周延每次出差都会买些礼物回来,这次的逸宁是死也不要穿来给周延看的。 为了要周横来家里,逸宁也只好答应了。 薄纱的半露半隐的睡衣,说是睡衣,那是逸宁不好意思,其实是件睡裙,女人的东西,为了情趣,周延时常会来这么一下,逸宁为了满足这种情趣,有时候也就妥协了,但这次的实在太过分,逸宁原本是抵死拒绝的,此时为了周横那小家伙,也只好妥协。 从浴室里洗完澡,又换好那件让人羞到家的睡衣,换好了,逸宁在浴室里的镜子中自己看到自己的样子,就脸蛋越来越红,在脸要红得冒烟之前,他把浴袍紧紧裹在身上,这才出了浴室。 周延坐在书房里看文件,又打电话,正说着,听到开门声,便回过头来,看到逸宁微微湿润着头发,穿着白色的睡袍,眼光闪烁地看着他。 周延看了他一眼,捂住电话话筒,笑着对逸宁道,“我马上就做完了……” 虽然提出了要求,但是,周延没有指望逸宁乖乖去换好衣服等他,他还想着自己去给逸宁穿呢,正要转过头继续处理公事,没想到逸宁羞涩地低下头白皙修长的手指解开了浴袍的带子。 周延愣愣地头再转不过去。 逸宁的手指修长美好,周延看着那手指挑开浴袍带子结,就觉得那手指上面带着色情的气息。 逸宁脸红到了耳根,头一直不敢抬起来,浴袍被他解开,从他身上慢慢滑到了地上。 番外之家有小孩儿(三) 周延一下子呼吸沉重,颤抖着手将电话挂了,几乎是“噌”地迅速站起来,目光在逸宁身上就没有转开过,快步走到逸宁身边,一把就将他打横抱起来。 逸宁羞得眼睛一直紧闭着,根本不愿意睁开。 被放到床上的时候,逸宁颤抖着睫毛紧张地把眼睛睁开,望着红了眼的周延,小心翼翼问道,“还,还行吗?” 周延根本不答他,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这就开始啃他的唇,手指从裙子下摆伸上去,嘴里骂着,“天,你这个妖精。” 逸宁不耐地动了动身子,腰扭地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周延觉得这样根本不能尽兴,又把逸宁抱起来,逸宁红着脸,眼里荡漾着一层水汽,媚人的神态勾人魂魄。 周延把逸宁放到单人大沙发上,又掰开他的腿大张着架在扶手上。 逸宁仰在沙发上靠背上,整个人非常没有安全感,要并起腿来,嘴里说着,“别这样,不,别这样……” 周延哪里听他此时的求饶,从他的腿上一路往上又亲又啃,手指却揉着逸宁的臀部不放,这样的姿势便让逸宁几乎哭出来,快感袭上来,呻吟里都带上了啜泣。 周延用嘴让逸宁释放了一次,便抱过他,自己坐在沙发上,让逸宁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逸宁身上的薄纱睡裙还穿得整整齐齐完好无损,周延红着眼一把拉下裙子吊带,揉摸了逸宁的胸一阵,便从颈项一路往下亲吻,逸宁呻吟着世界都迷离了,只剩下周延的气息,然后还有情欲如潮。 裙子下摆被撩了起来,周延的火热抵着他,进入的时候,逸宁也没有觉得为难,之后,便只剩下癫狂。 之后从沙发上又被抱到床上去,不知道来了多少次,逸宁迷迷糊糊地只觉得身体都要散掉了,身上的裙子早就被剥下来了,而且还被周延给扯坏了,想到每次这种情趣用品的保质期都只有一晚,他便觉得非常羞涩。 不过,幸好周延没有抱着他在地上做,以前有一次周延太不注意,在地上要了他两次,逸宁的背便被磨得连碰到床单都痛,周延内疚不已,说以后再不那样。 被洗了澡放回换了新床单的床上,逸宁朦朦胧胧感觉到周延亲吻了他一阵,便出门去了,想来是事情还没有做完,还要去处理事务吧。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逸宁 作者:南枝 第17节 全身难受,逸宁在床上躺了一阵,还是艰难地爬起了床,周横明天就要来家里,那么金贵的孩子,可不能让他在这里磕磕碰碰到了。 也没有去打扰周延,逸宁自己拿了一大叠毛巾,将客厅里所有有棱有角的家具都用毛巾把棱角包起来,那些放在矮柜茶几上面的可能会让孩子伤到的东西一律收起来,又检查了墙沿插头电路,孩子能够碰到的地方,全都用绝缘的胶布给贴起来,虽然难看了一点,但是只要孩子不碰到不被触电到就好。 趴在家庭影院旁边的地上贴胶布,腰酸痛得不好受,都怪周延不知道节省力气,每次都要做到他几乎腰断才知道罢休。 逸宁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勤勤恳恳做事。 周延从书房出来倒杯水喝,看到客厅里的大灯居然开了,他正奇怪呢,就见逸宁跪趴在地上。 逸宁害怕将衣服弄脏,便穿着打扫时候穿的棉t恤,下面穿了内裤,连长裤都没有穿,这样撅着屁股的样子,周延看到,几乎鼻血都要喷出来,一瞬间又要化身为狼。 好在理智还在,看看客厅里被包了棱角的家具,他算明白了逸宁从床上爬起来是在做什么。 周延心里气得要死,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的宝贝,他如此心疼爱怜,而周横那个臭家伙,就让逸宁在床上累完了还要来做这种事。 周延心里的疼惜之情如潮水汹涌,上去一把将跪趴在地上的逸宁拦腰抱起来,逸宁惊呼一声,看到是周延,道,“做什么?我腰难受呢!还有一个插头就贴完了,还要看看饭厅与洗手间里有哪些地方要处理……” 周延黑着脸把他抱进了浴室里,放了热水,湿了毛巾就开始给逸宁擦脸,擦了脸又开始擦手,然后是腿,逸宁非常不好意思,羞窘地站在那里。 周延抱着处理干净的逸宁回到卧室里,放他在床上,道,“睡吧!剩下的我来做好了。” “你不是还有工作没做完,我来弄就行了。”逸宁道。 “工作做完了,你睡,我来做,我力气比你大,比你做得好些。” “那好吧,做完了还要用消毒水把家里再消毒一次,小孩子来染上病了就不好了。” 周延也应了。 家里的狗狗前一天就被送到宠物店里去了,周延心里还想着逸宁怎么舍得将狗送走,原来是早就想要把周横接来了。 逸宁实在是又累又困,还腰酸背痛,也不强求了,裹着被子就睡过去了。 周延坐在床边看了逸宁良久,摸了摸他熟睡的脸颊,又亲了亲他的额头,才出门关了卧室的门,将房间里需要贴胶布的插头贴好,将饭厅与洗手间里需要包毛巾的地方包好。 回到逸宁身边睡觉的时候,逸宁已经睡得脸上晕上了一层粉红,嘴角上钩带着笑意,那样美好而恬静。 周延细细亲吻他的额头脸颊,道,“别人家的孩子你就这样,你说,我怎么敢要孩子,要是有了孩子,每天都围着孩子转,我哪里还能够完完全全拥有你呢?” 逸宁的睡梦里,他抱着周横在房间里玩,于是嘴角弯地越发厉害,周延在他脸上的细细亲吻,睡梦里是周横那小娃儿在亲他,只是梦境一转,又变成周延抱着他,他高兴地笑起来,伸手也同样揽上周延的身体,在他怀里睡过去。 第二天,周延开车带着逸宁去周家主宅里,在那里接了一切准备就绪的周横到自己家里做客,因为这个孩子实在一个人不好照顾,接回家后,周延也不去公司上班了,就陪着逸宁带孩子。 周横是很识时务的,不哭不闹,自己玩自己的,写字的时候,便不断笑着问逸宁各种让逸宁开心的问题,例如,“逸宁叔叔,这个撇,我写不好,你教教我。” 逸宁被他哄得笑颜如花,高高兴兴捉着他的手写字,黑着脸在一边看足球赛的周延完全被无视了。 逸宁给周横做他喜欢吃的小点心,周横就在房间里玩玩具,玩具丢得到处都是,看到逸宁过来,他便要逸宁陪他一起玩,用一整箱恐龙做了个恐龙乐园,周横玩得开心,逸宁收拾起来就很麻烦,一会儿小恐龙被摔到沙发下面去了,逸宁就要趴在地上去掏出来,一会儿玩具遥控车撞到柜子下面出不来,他也要趴在地上去拿出来。 周延在一边看得心里那个扭曲,他宝贝得不得了的宝贝,连□做的事情都要顾及对方身体不敢太张狂,此时,居然来这么个小孩儿把他的宝贝指使得团团转,不仅如此,他家宝贝还因为这般的指使而异常高兴。 周延笑嘻嘻对逸宁说自己来陪周横,让他去做饭去。 逸宁自然高兴周延愿意陪周横,说着好,就进了厨房。 周延一脸不怀好意地笑,周横看得心惊胆颤,赶紧拿着玩具车去讨好周延,蹭到坐在沙发上的周延身边,道,“大伯,我们来玩车车。” 周延笑着说好,却把他手上的车接过来就扔进了垃圾桶,心里想着就是这么个东西,害得逸宁刚才跪在地上去柜子下面拿,这破遥控车还被周横控制着冲冲撞撞撞过逸宁的脚好些次呢? “你爸说了什么,今天的加法运算表背来大伯听听。”周延沉着脸道。 周横看了他一眼,赶紧往厨房跑,才跑出两步,便被周延一把拽住了细瘦胳膊,周延笑道,“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和我斗。” 于是,在逸宁叫吃饭的时候,周横一双含水双眸将逸宁望着,逸宁问道,“小横横怎么了,受委屈了?” 周延道,“叫他背加法表,他背不出来,心里委屈呢?” 逸宁叹口气,道,“周念他们管得太严了吧,横横才两岁多点呢。哪里用得着这样严,孩子该玩的时候还是要好好玩。” 周延说逸宁说得对,又阴着脸看向周横,道,“坐大伯身边吃饭。” 周横心里那个委屈,刚才明明是大伯打他屁股了,还硬逼着他背加法表。 当晚,周延就带着逸宁把周横送回去了,本来周横还能够在他们家住两天的,只是周横自己不愿意,哭着嚷着要回去。 小孩子恋家,逸宁也只好用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失落的心,把周横送回去了。 周横被送回去后,周延便把家里那些碍眼的包着家具棱角的毛巾拆了,那些贴着胶布的插座却只能让它们那样子。 逸宁躺在床上,道,“养孩子还是挺辛苦的。” 周延给他揉着腰,道。“所以才不要养孩子。” 逸宁看了他一眼,笑着搂上周延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道,“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有你就行了。” 周延没有耍无赖,反而郑重地道,“我也是!” 番外之煮茶(一) 清明节之时,正是茶园风景最好的时候。 林小齐邀请逸宁和周延去长夏玩,逸宁虽然挺害怕周延父亲,但是,想到林小齐那般想和周延搞好关系,便也不能拒绝,就答应下来了。 周延说他不去,逸宁千求万求,又说这明显是他父亲先放软态度邀请他,若他这做儿子的拒绝,那么,就显得不孝了,从情理上来说,周延也就处在了不占理的一方。 周延对于逸宁一大把理由根本不敢兴趣,只是不想让逸宁为难,最后便勉强答应了。 林小齐邀请的人,不仅是逸宁与周延,还邀请了婷婷袅袅,卫溪谭允文一家,还有周念也去,周横那小家伙当然也会去。 周杉要陪妻子去看丈母娘,便没有去,只让女儿去了。 因为周延的别扭,他和逸宁是最后到的人。 不仅如此,还在傍晚的时候在入了长夏后迷路了,那弯弯拐拐的掩映在树木之中的路,风景虽好,却总是让人找不着方向,而且,这路也没有用gps标识,根本没有办法找到正确路线。 周延看实在走不出去,只好打了电话,结果是周念开车来接的两人。 两人这才在晚饭之前赶到了。 从上了盘山路,逸宁就趴在车窗上开外面风景,日暮沉沉,晚风轻柔吹拂而过,树木轻轻摇曳着身姿,从近到远,一望无际的绿色,那绿色一直延伸消失在天的尽头的山里…… 打开车窗,风吹进来,那是春天的气息,绿叶的味道,野花的花香,还有清新的茶叶的味道。 逸宁沉浸在了美景里,眼里是沉迷的温柔,周延看到他那含着微笑的侧脸,脸终于不再黑沉了。 车开上了梧桐车道,梧桐树正好长出翠绿的嫩叶,那青翠的颜色,入眼便让人感觉舒畅。 进了山庄的大铁门,里面的园林设计倒是没有特别新奇。 车停下后,婷婷就跑过来开车门,对周延和逸宁道,“大哥大嫂来迟到了,这里好好玩,我们说好了明天要去茶园里采茶,然后还可以自己炒了自己泡着喝……” 周延拍了一巴掌婷婷的肩膀,道,“以后就把你嫁到茶园里去。” 婷婷撅了一下嘴巴表示不满。 逸宁好好打量了这里的环境,首先是那栋大别墅,别墅旁边不远处的围墙边还修有别的建筑,掩映在翠绿的树木之后,露出一角白色的墙。 被带着上了楼,在楼顶的天台上,有一个玻璃花房,花房旁边也是修建成花园的样子,上面铺着鹅卵石,还有一个小凉亭,凉亭里架着一桌麻将牌,大家在打牌,一边几个小孩子在逗着周横玩。 逸宁和周延上来,林小齐就从牌桌上站起来了,道,“逸宁逸宁,过来坐。”看到周延,却是不敢喊的。 卫溪也起身友好地打了招呼。 因为要用晚餐了,麻将桌便被撤了下去,大家坐在楼顶花园里说话聊天,看远处的风景。 逸宁坐在周延身边,也不插话,温柔地微笑着听别人说。 突然,孩子那边一阵喧闹声,大家都看过去,卫溪首先站起了身,走过去,道,“诗思,怎么了?” 那是一个高挑而冷艳的女孩儿,白色上衣黑色长裙,头上戴着帽子,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只是,眼里的高傲却掩也掩不住。 他傍到卫溪胳膊上,道,“丝巾给周横一下子扯下来,被风吹走了,你看,挂到了那边的那棵树上。” 大家都站过去看。 逸宁看到楼下的一颗树上果真挂着一块雪白的丝巾。 谭允文道,“算了吧,那么高的树,拿下来了也脏了。再说,你丝巾不是很多,不用这么在乎这一块。” 谭诗思却蹙了一下眉头,道,“卫溪昨天才买给我的,今天还第一次系呢!” 说着就看向一边在袅袅怀里抱着的周横,周横一脸单纯可爱的笑容,显然不以为意,这个小孩儿别看他还没到三岁,不过显然已经明白不少事,估计是谭诗思把他怎么着了,他故意把人家的丝巾给扯了让风吹跑的吧! 这个小孩儿,有的时候真是过度精地让所有大人都拿他没有办法。 谭诗思咬牙切齿一阵,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吃饭的时候,周横不要奶妈喂饭,就要欺负老好人逸宁喂饭吃,周延黑着脸把他的碗抢过来,放到一边去,道,“几岁了,不会自己吃饭吗?要人喂就别吃。” 逸宁赶紧拉周延的衣袖,要他不要这样对周横严厉。 周横知道自己拿大伯没有办法,便睁着一双含水的小鹿一般可怜的眼睛把逸宁望着,逸宁道,“小横横乖,想吃什么,叔叔给你夹。” 周横张张嘴,那可爱的软糯的声音还没有发出来,周延便是一记冷眼一句冷言,道,“周横,你再折腾逸宁试试,过会儿把你抱出去放山里喂狼。” 周横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可爱万分的样子,“我没有撒过谎,狼才不会吃我。” 大家都笑了。 最后是周念一把将周横抱起来,放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把碗递给他,道,“自己吃。” 周横委屈得想哭,果真,对着一个人撒娇容易,当人太多的时候,很多招数就不灵便了,而大家都只会笑着看他,却并不过来哄着他了。 周横旁边就是坐的谭诗思,谭诗思朝周横露出个非常淑女的笑容来,周横打了个寒颤,觉得这位第一次见到的姐姐的笑容比大伯的还让人心惊胆颤。 吃完晚饭大家在一处玩,大人们自己说话玩乐,小孩子们在一处说话看了会儿电影,然后大家到院子里去玩,周横也要去,下地自己跑到院子里去,发现姐姐们都不见,明明跟在他身后的奶妈,在他一转身的功夫居然也不见了,在院子里蹬蹬蹬跑了几步,风吹过树林的声音在这样的山上还是挺恐怖的,之后他就听到了以前在电视里听过的狼叫的声音,周横一惊,又有一只冰冷的手摸上他的脸颊,他一下子吓得哇哇大哭。 之后才发现三个姐姐站在他的面前。 从此,他明白了,天下的女人都是不好惹的。 周横的哭声,让逸宁跟出来看是什么情况,不要三个姐姐抱抱的周横才被逸宁抱进了屋里去。 番外之煮茶(二) 长夏山庄山下的河水清澈见底,即使下雨也不见污浊,这几天一直是晴天,河水便更显清幽,映着青山,水更绿山更青。 第二天,婷婷袅袅与谭家小姐一大早提了钓鱼器具,从山上走下来到河边钓鱼,周横也要跟着去,不过,他要去就要拉着逸宁一起去,本要和周延好好逛逛后山的逸宁只好抱着周横一起去看小姑娘钓鱼。 林小齐正好要和周延说话,逸宁头天晚上便和周延说了很多,为什么不肯原谅他的父亲呢,人生在世短短的几十年,因为怨愤便冷战,当以后想后悔的时候,说不定就来不及了。既然他的弟弟林小齐已经死了,那么,知道逝者已逝,过去的再也回不来,既如此,何不好好享受现在,原谅别人,也让自己过得宽心一些呢? 周延没有说话,却将逸宁紧紧抱在怀里。 那些年少轻狂时候的荒唐日子让他觉得那般遥远,心里想起来便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觉。能够得到这样一个温柔的人做伴一生,没有争吵,没有怨恨,那便是一种永不后悔的美满了。 虽然是几位小姐要去钓鱼,逸宁又抱着周横去凑热闹,但是,后面跟着的保镖比他们的人数还多。 钓鱼便要沉得下来气,婷婷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儿,看谭诗思与袅袅都钓上来了鱼,而自己的鱼竿没有任何动静,也就失去了兴趣,开始沿着河岸走着,过一会儿,居然还摘了桑葚来让大家吃。 逸宁拿着尝了一颗,谭诗思摇头说不要吃这种东西。袅袅也摇头说不要,让姐姐不要随便吃东西。周横对那紫红的果实产生了兴趣,要去看是什么树上长的。 逸宁可不敢将周横放到地上去,生怕他会掉河里去,只好抱着他一起去看。 最后的结果就是,谭诗思钓起来了两只小鱼,周袅钓起来了一只,然后大家就开始沿着河岸玩,先是去看桑树,然后又去看杨柳树,大小姐周婷居然还脱了鞋爬上树去摘上面挂着的花。 最后回家的时候,周婷打着赤脚,一路又唱又跳,谭诗思的裙子被水弄湿了下摆,就提着裙摆回去,周袅帮她姐姐提着鞋子,周横一路笑着,手紧紧搂着逸宁的脖颈,钓鱼器具全都由保镖拿着。 吃过中午饭,几位小姐睡过午觉后便说要去采茶,问逸宁要不要去,逸宁说自己还有别的事情就拒绝了。小女孩子是很难让她们满意的,她们总是有那么多浪漫主义情结与突如其来的想法,跟着她们的人不仅是身体累,心也累。 逸宁午觉睡了个饱,这里的风景太好了,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把窗户开着,睡着了也能闻到窗外的春天的味道,还有微风吹进房间里,有鸟叫声,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周念一大早就回城里去了,逸宁睡午觉起来,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什么抓住了,掀开一点被子来看,发现周横躺在他的床上,蜷在被子里,两只手抓着他的手臂睡得正香。 周延进屋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逸宁撑着半边身子看着床上的周横的情景。那样温情的场面,周延有种要是逸宁是个女人,那么,也许他愿意让逸宁给他多生几个孩子,孩子再烦人,他也能够忍受下去的感觉。 逸宁看到周延进来,便朝他笑,小声道,“你来看小家伙睡得多香。” 周延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去,俯身在逸宁额上亲了一下,然后就将逸宁圈在自己手臂下,看了看睡得脸颊红扑扑打着呼的小孩儿周横,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逸宁不知道林小齐到底和周延说了什么话,之后,周延倒没有再和他父亲那般冷言冷语了,虽然不热络,但是能够正常打招呼致意。 逸宁和周延回家去后,逸宁开始投入到繁忙的创作中去。 一日,他对周延道,“周延,我要出差四天时间。” 周延正在喝水,听逸宁这句话,差点被呛到,一脸讶然地道,“你到哪里去出差?” “去xx城。”逸宁答道。 “去做什么?”周延揽上逸宁的腰,要他老实交代。 逸宁笑得眉眼弯弯,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有个书展,要我去做签名售书。” 对于出的书得了奖,又被邀请去签名售书,逸宁的心里是相当骄傲的,但是为了矜持,一直很收敛没有表现出自己心底的狂喜,甚至都没有给周延说这件事。 “签名售书?售什么书?”周延惊愣地问道。 逸宁原来还是羞涩中带着兴奋的薄红的脸,此时就黑下来了,赌气道,“你说售什么书,当然是我出的书啊!” “你不是一直在给杂志供稿吗?最近有写书?”周延问道。 逸宁拿过一边放着的沙发抱枕砸周延的脑袋,才砸一下,周延就故意告饶道,“小娘子饶命,相公我最近太忙,没来得及关心你的创作问题,你又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出了哪几本书?” “你才是小娘子……”逸宁不只是气还是羞,脸颊上晕上了一层胭脂一样,酡红一片,拿枕头又砸了周延一下。 “是,是,我是……”周延一下子接住枕头,又抓住逸宁的手一拉,逸宁就跌到他怀里去了。 周延有时候会看看《二十四史》《唐宋风云》之类的或正史或野史的书,逸宁写的那些东西他一般不看,于是,逸宁写的书,刊载在杂志上的东西,他是从没有看过的,逸宁用的电脑他也从没有去用过,逸宁打印出来的东西,一叠叠的资料整理好放在大书架上,他也没有去翻翻的好奇心。 此时逸宁说他要去签名售书,周延才郑重起来,想看看他家老婆到底是写的些什么东西。 看逸宁赌气,他只好万分讨好地求着要看看逸宁的书。 逸宁把两套用来作为礼物的本就要给周延的书拿出来,上面还用紫色的彩带扎了蝴蝶结,书里面也还有他郑重其事写的签名,还有勉励问候的话。 逸宁别别扭扭地把包装好的书递到周延手里,周延满脸笑容,接过来后,俯身在逸宁额上亲了一下,道,“谢谢!” 逸宁把目光转到另一边去,答道,“不用谢!” 逸宁做饭去了,周延把包装拆开,一个包装里面是三本书,是,另外一个包装里面是两本书,都是短篇故事,周延拿起一本短篇故事来看,首先是被封面给吸引住了,那是一只雪白的小狗望着一枝树枝上挂着的丝带,浅蓝色的背景,看似可爱的风格,却让人有种淡淡的忧伤。 翻开封面,里面的图也是一只小狗,那是万千窗户中的一个窗口,小狗趴在那里,黑黑的眼睛望着外面的黑夜星空。 周延原来只想翻翻这本书,没想到看第一个故事便被吸引住了,那是一只小狗的流浪记,周延想,也许,每个人都是里面的这只小狗,他是,逸宁也是,都在不断地找,找自己的归宿,所幸,他和逸宁走在了一起,然后有了这个家,这个当你即使出差在隔着重洋的远方依然会不断念想的地方,让你的心有了归宿,再也不迷茫与彷徨。 第一篇看完了,又继续看后面的故事,整本都是写的小动物的故事,有些清新可爱,有些又沉重悲痛,但是,它们在文字背后都透露着同样的信息,大家都是追求爱追求幸福的,无论何时,都不要放弃,当拥有的时候要珍惜,当没有的时候,要守得住自己…… 里面的插画也都画得精美,周延完全看入了迷,看着这个书,就好象看着他家里逸宁的心一样,敏感的,纤细的,却美丽又纯净。 逸宁来叫周延吃饭的时候,周延抱住还穿着围裙的逸宁,在他耳边轻声道,“宁宁……” 逸宁笑着道,“做什么?吃饭了。” 聊天到逸宁的书的时候,逸宁对周延道,“里面的插画都很漂亮吧,全是陈然帮忙画的,大家都喜欢得不得了,大部分人不是冲着我的书去的,是想买里面的插画。” 周延笑着将逸宁抱在怀里,道,“是很好。只有真正心灵美好干净的人才画得出那样美好的东西来。” 逸宁去做签名售书的时候,周延本要求陪着一起去,后来却因为工作没能同行。周延原来还担心逸宁会不会太出色了,会被人觊觎,后来知道一起签名售书的有很多人,逸宁戴着帽子也没有特别出众,周延就放心了。 从此,逸宁写的东西他都要自己买来收藏着。 有时候还故意拿到逸宁面前去,说,“来,大作家帮忙签个名。” 逸宁一边害羞,一边笑着给他签了。 番外之海边度假 林小齐要画一组海边日出的油画,便搬到了海边的别墅去住,周骥拗不过他,只能什么都由着他,不过,因为这件事,他也生了气,说不会去看林小齐。 林小齐正为上次周骥说陪他去欧洲参加一个画展而食言的事情生闷气,周骥说不去看,他就说不看就不看,看谁先投降。 时值暑假,天气炎热,在海边每日听着海潮而眠,在阳光中醒来,吹海风,吃各种各样做法的海鲜煲汤,除了因为周骥不在而些微别扭外,林小齐觉得其他一切都非常令人满意。 周延又出差去了,逸宁被林小齐邀请到海边别墅去度假或者说是闭关写稿子。 逸宁欣然答应。 接到周横小朋友的电话,周横听逸宁说要去林小齐的海边别墅度假,他就说也要去。 之后,周延姐姐的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正在周家,便也要一起去。 本是逸宁一个人的,后来便变成了好些人,好不热闹,逸宁想闭关写作,那估计只能泡汤。 楚慕放暑假,要监督周横那小子的学习,便也跟着一起去,他一边看着周横整理他自己的东西,一边教育他要自力更生的道理。 周家派了三辆车一起过去,大人除了逸宁和楚慕,还有照顾小孩子的奶妈三人,另外还跟着好几位保镖。 周横那小孩儿在楚慕在的时候,绝对不敢太张狂,先是恭恭敬敬给林小齐问好,之后又作为长兄带着两个弟弟妹妹玩耍,该做作业的时候还要看书做作业,除了环境换到了海边,能够玩沙子,家里的游泳池变成了大海外,其他还真没什么变化。 早上起来,逸宁楚慕和孩子们一起用早餐,林小齐在自己的房间里随意解决了早餐便开始画画,任何人不得去打扰。 之后,逸宁和楚慕便带着孩子们一起沿着海边散步,看日出。 上午时间便是学习时间,逸宁看看书,写一部分稿子。楚慕监督孩子们的学习,然后看书与学术论文。 午餐之后,散散步便要午睡,下午依然是学习时间,近傍晚的时候,大家便一起在海边玩,游泳玩沙子,在太阳的余光里晒太阳,陪孩子们玩沙滩足球…… 逸宁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放松很不错,心里想着要是周延也在就好了。 早上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脸上有湿湿软软的东西在舔,他翻了个身,嘴里迷糊说着,“水水别闹,不是说了不能上床来,你怎么又上来了。”然后就是继续睡。 突然身上就有了重量,头也被掰正了,嘴唇还被咬了一口,逸宁这才睁开眼睛来看,果真是周延来了,因为有孩子们在,水水都被孩子们带着玩去了,都不粘着他了。 逸宁全身软绵绵,伸手揽着撑在他上方的周延的脖颈,两个人加深了这个早安吻。 逸宁喘着气问周延什么时候来的,出差累不累,工作办得怎么样了? 周延一一轻描淡写作答,去洗了澡后爬上床靠着逸宁睡觉。 在海边别墅里,每天起床时间要早很多,此时差不多就该起床了,因为周延来了,并且揽着他的腰,逸宁便也只能耗在床上再睡会儿。 两人起床下楼吃早餐,进了餐厅,看到主位上坐了周骥,正在用餐,林小齐脸上带着些微淡笑,看到进门的逸宁与周延,便说道,“今天大家都起得晚了。” 逸宁笑笑,坐在了长餐桌的下手位,周延坐在他旁边。 佣人端了早餐来,两人便吃起来。 问起周横和李昕怡与李昕渊三个小孩儿,林小齐笑着说楚慕已经带着孩子们出门散步去了。 既然周延来了,又有楚慕这个家长在,逸宁便也不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了。 周延带着逸宁去周边的镇上玩,中午便在外面用了午餐。 下午回家来,逸宁就被周延带着一起去钓鱼,逸宁对钓鱼没什么兴趣,靠在周延身上昏昏欲睡,周延便也只好不钓了,收拾东西回去。 绕过几块大石,远远看到几个孩子在沙滩上堆沙子,正好是周横带着两个弟弟妹妹,一边有保姆看着,楚慕没有在。 更远处,撑着太阳伞,还有躺椅,架着沙滩排球的网,有人在打沙滩排球。 走近了,才看到原来周婷周袅都来了,此时正是周婷周袅还有楚慕和林小齐在打沙滩排球。 周婷与楚慕一组,周袅与林小齐一组。 “楚哥哥,我俩换个位置,我打前面。”周婷说着,就看到了一边过来的手中拿着钓竿提着水桶的周延和逸宁,赶紧大喊道,“大哥,过来打排球,我要和你一组。” “姐姐真过分,刚才和然哥哥一组也输,换成和楚哥哥一组也输,现在又想和大哥一组了,大哥本就厉害,我们这些还怎么赢啊!”周袅把帽子取下来整了整头发,不满地说道。 “你比较厉害就不让我赢啊,反正我要和大哥一组。”周婷说完,就跑过去拉周延。 水桶和钓竿都被扔在了地上,逸宁把东西放下,让过来送冰镇果汁的佣人将东西带回屋里去,自己就坐在了一边的躺椅上看,眯着眼睛就开始打瞌睡。习惯了睡午觉,每天就必须睡,不然下午就没有精神。 周延上场,楚慕便被换了下来,他就帮着佣人拿果汁与水果过来。 周延一上场,马上转败为胜,周婷高兴地不断说大哥厉害,逸宁把头上的帽檐再拉下一些盖住眼睛。 还没睡着,就被人拉着胳膊把他摇醒了,一看居然是周横。 “逸宁叔叔,我们去抓螃蟹,我们去抓螃蟹……” 逸宁四处看看,球场上照样激烈,楚慕大概是进屋里去了,并不在,刚才还坐在旁边躺椅上看书的周骥也不在了,哦,原来是和林小齐组队在打球。 逸宁无奈之下只能被周横小朋友拖着去抓螃蟹,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更小的小孩儿。 提着桶,到沙滩与石头的衔接处,掰开石块,里面就可能有螃蟹。 这种危险的事情,逸宁可不敢让孩子们来做,便让孩子在一边提着水桶看着,自己下水去掰石头抓螃蟹。 三个小孩儿跟着他看着他的动作目不转睛,掰开好几块石头,终于发现了两只不大的螃蟹,放走了一只,逸宁抓了一只起来放进桶里,三个小孩儿围着那桶兴奋地看。 周横说自己要来抓,李昕怡也开始去掰小石头,一向沉默,喜欢闷头玩的李昕渊则守着那水桶,伸手指进去逗着螃蟹玩,逸宁才刚把站在水里被潮水一冲摔倒在水里的李昕怡抱起来,就听到一声大哭。 赶紧跑到李昕渊身边去,把那只夹着他手指的螃蟹的蟹腿扯掉了一个,才把李昕渊的手指给解救下来。 周横已经抓到了一只螃蟹,一边放进水桶里,一边说李昕渊是个小笨蛋,他话一出口,就被过来的楚慕在头上敲了一栗子,“礼貌都没有吗?怎么说话的?” 周横赶紧一副认错的样子,说dady我错了。 奶妈把水桶提走了,楚慕把三个孩子带走了,逸宁踏着水沿着海岸慢慢散步,太阳已经要落山了,海风吹着,夹杂着海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太阳东升西落,海水一遍遍冲刷着海岸线,水冲刷着他的脚面,细细的沙子柔软地踏在脚下,心中却突然有种迷茫的感觉。 逸宁望着海平面半晌,文人总是太过多愁善感的,他突然有种想被什么包围的感觉,就这样慢慢地任由自己倒在了海水里。 倒在水里并没有让他觉得摔痛了,只是当海水一下子冲过来,他还是有些紧张,随即又放松了自己,紧闭上了眼睛,海水却只是从他的脸颊耳朵边冲过,并没有袭到他眼睛上来。 “逸宁,逸宁,你在做什么?你怎么了?”周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下子扑上来,手指紧张地抚摸拍打他的脸颊。 逸宁把眼睛睁开来,周延的脸近在咫尺。 面对周延紧张惊骇的神情,逸宁一下子将他拉住让他同样倒在了海水里,“我没事,就是躺在沙子里感受一下而已。” “你吓死我了,什么不好,来享受这个?”周延有些生气。 逸宁却说道,“我以后死了,烧成灰了就撒到海里去。” 周延愣了一下,继续生气道,“胡说八道什么,死不死的,那不是几十年后的事情,到时候我们骨灰是要埋在一起的,撒什么大海啊,到海里喂鱼有什么好?” “埋土里不是也要被虫吃,死了就死了,撒海里又怎么了?” 周延从水里坐起来,把逸宁拉着也坐了起来,看了看他道,“耳朵里进水没有?” 逸宁摇摇头,“没有。” “没有就好,起来吧!”周延站起身,伸出手要把逸宁拉起来。 逸宁伸手抓住周延的手,任由他将自己拉起来,然后跌进周延宽阔的怀里。 “要死还有很久呢,现在活着就好好活着,想那么久远的事情做什么,死了的确是只剩下一堆骨灰,不过,那也是我们存在过的证明,和我的埋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呢?” 周延这般郑重其事地说着,逸宁心中些微悸动,将头深深埋进周延的颈窝里。 逸宁刚才躺在水里,全身都湿了,头发里还有沙子,肩膀上也是,周延被逸宁拉进水里,也比逸宁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周延本身就只穿了条沙滩裤,逸宁却是一身白色的衣裤,此时被打湿了,便黏在身上。 “把衣服脱了,又湿又有沙子好难受。”逸宁说着,就要把衣服脱掉。 “回去再脱。”周延蹙眉说道。他可不要自己的宝贝光溜着身子让别人看了。 这沙滩上,谁还在乎你穿了上衣没有呢,逸宁说至少要把沙子给抖一抖吧,不然磨得特别不舒服。 周延只好拉他到一边的大石头后面去,这才让逸宁把衣服脱了,他拿着衣服狠狠给逸宁将衣服抖干净,又用那衣服把逸宁身上粘的沙子给擦掉。 被他擦着背倒还好,擦到胸口与腰腹的时候,逸宁就被他弄得觉得很痒,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是风情。 周延被逸宁勾得心神荡漾,偏偏逸宁还要说,“裤子里也进了沙子……” 逸宁还没有说完,便被周延压在石头上狠狠吻上了唇,然后是脖颈耳后肩膀与胸口,下面也被周延抓住了,实在被压在石头上磨得背受不了了,他才轻推着周延道,“疼,背磨得疼……” 周延只好放开他,伸手抚摸他的背,背上柔嫩的皮肤已经被石头磨得通红一片,还有的地方磨破了皮。 周延心疼不已,又怪逸宁不早说。 逸宁靠在周延身上,伸手摸上他下面鼓起来的东西,不说话。 周延只好狠狠瞪他。 不知逸宁这天吃错了什么药,将周延压在石头上,居然跪在地上用嘴帮他解决了。 周延红了眼,居高临下看着逸宁吞吐着他的欲望,身体激动地发颤,内心深处却隐隐疼痛起来。 后来是周延背着逸宁往回走的,在夕阳里,周延问道,“逸宁,你怎么了?告诉我好吗?” 逸宁看看在夕阳下闪着粼粼波光的海面,眼睛眯了起来,然后把头靠在周延肩膀上,说道,“和周横他们在一起,看楚慕教导他,我就想,百年之后,我们两个能留下些什么呢,至少周念和楚慕还能够留下周横。我们却什么都留不下来……” 逸宁的声音悠远,带着些微怅惘与迷茫。 周延没有回答,慢慢地踏着水沿海岸往前走着,好久,他才停下脚步,面朝大海,道,“我们并不需要留下什么,我们存在过,只要我自己知道就行了,我知道我爱你,你知道你爱我,我们生活在一起,日日夜夜,这就够了。” “海这么大,天空比海还要大,还有无穷的宇宙,人又算什么,只是一粒尘埃而已,我以前想,我要主宰世界,现在,我只想好好拥有你。”周延轻轻说着,望着天海的尽头,“什么也留不下来,那没有什么,因为所有一切终究将变成虚无。” 逸宁将脸在周延肩颈里埋得更深,没有说话。 “要是你真喜欢孩子,也不是不可以要,只是,不是你和我的,我想,我真的爱不起来。”周延说着,侧了脸来看趴在他肩膀上的逸宁的脸。 逸宁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回去吧。我今天只是突然犯了忧郁的病,过会儿也就好了。” 周延笑笑,背着他继续往前走。 林小齐问去找周延和逸宁的周婷,“你不是去找人了,怎么人没找到,自己先回来了?” 周婷神秘一笑,也不回答,转身走了。 周袅看着她姐姐那副样子,摇摇头,继续逗着水水玩。 周婷端了冰激淋吃,远远看到周延把逸宁背着回来,喃喃道,“还以为这两人还要磨蹭一阵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全文完】 第17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