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竹马小姐》 正文 第1节 你好,竹马小姐 作者:棋络风影 第1节 书名:你好,竹马小姐 作者:棋络风影 文案: 对于洛风影来说,“最好”的爱情莫过于:捡了某知迷途的小羊羔回家,等等……她想对我做什么(⊙ o ⊙)!!!【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上我!】 而对于风锦:我的未婚妻挖了我的墙角???能neng死她么,在线等,急。 单怡茵:男神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只是……他到底是弯的还是直的呀? 好吧……我男神的男神不是我的男神,我的任务就是,阻止未婚夫和男神谈恋爱!就算你是个弯的,我也要把你掰直咯! 【话说这不是一篇纯爱文么?太乱入了qwq为什么要逼我来打酱油t_t】 再版,这是一篇套着伪言情壳子的耽美,本文1v1。 不想看言情的请直接戳chapter20,作者君还是建议从头看哈。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虐恋情深 边缘恋歌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风锦,洛风影,单怡茵 ┃ 配角:许倩,风夕,绯君,简忆桉,黎笙,陆方谦,a,泽潼 ┃ 其它 ☆、chapter1 炎热的夏日,连知了都已懒得鸣叫,更没有几个人愿意在这种天气下去体验烈日的威力。 眼看就要开学了,r市单家却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他们要升高三的大小姐单怡茵却不见了,这可急坏了单家的一干人马。 r市虽是一个小市,在中国地图上也只是南方名不见经传的一小点,但自个地区的发展倒是不错,况且又离北京不近,是个天高皇帝远的好地方。 在r市又以风、洛、阮、单四大家族为首,她又是单家唯一的继承人,风家二少爷的未婚妻,于是乎单怡茵的失踪就成了一件r市的大事件。除了洛家大少爷长年卧病在床外没空理她,其他两家都出动了人马帮助搜寻。 就在单家为了找她而弄得人仰马翻之时,我们可爱的单大小姐背着一个小包坐上了和谐号直奔上海而去。要问她这翘家的原因嘛。 私奔? 那也得有情人呀。 叛逆? 早过了那个年龄。 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去寻找自我? 咳咳,之前又没有去过上海,什么时候把自我丢在那儿了? 不用猜了,因为青春伤痕类家绯君要在那儿开新书的签售会。没错,作为绯君的忠实粉丝,单怡茵不远万里跑来上海就为了这事,顺便再旅个游。 不过当绯君的粉丝心理也得够强大,绯君的原则:不看到最后你根本不会知道故事的走向。他在同一章内能把你笑抽,同时把你虐哭。 就这么个凶残玩意儿居然还有人看? 我们的单怡茵表示她很喜欢,然后……欢快地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初到上海的时候单怡茵并没有多大感觉,这个城市的确是中国的经济中心,但整体上中国的城市发展的都差不多。 少女拿着早早便买好的地图下了高铁,在烈日□□验了何为拦车无望后,不得不踏上地铁十号线直奔目的地而去。 单怡茵一面期待着自己可以把钱包弄丢然后被一个帅气的总裁捡回家,一面又鄙夷着这种情节。 果然什么都没发生。 少女不满地小声嘀咕:“这世上的霸道总裁都死绝了吗?” “呵”,单怡茵听到身边传来一声轻笑,不爽地看过去,准备给那个嘲笑她的人一记大招,却在看到对方时,硬生生地把一句愤怒的“笑毛啦”,换成了一句娇羞的“hi~”。 此刻她只觉得思想整个放空,唯一在脑中盘旋不去的,便是那句经典的台词“世上竟有如此出尘绝艳的……男子”。 白皙的肌肤几近晶莹,酒红色的碎发洒在额前,映衬着他酒红色的西服和嫩粉色的衬衫。 男人噙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向她看过来:“&039;你好。” 美色当前,单怡茵完全听不到他的话了。完美,太完美了!好诱人,好想一口把他的小鼻子咬下来。 □□裸的眼神让洛风影不禁一阵恶寒,这种眼神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一盘菜。 盯着美色的单怡茵完全没注意又到了一站,上下车的人流涌动把她挤到一边。少女借机一个踉跄扑进了男人怀里,她就不信他能躲过。 洛风影完全看穿了她的意图,衣袋中叮咚作响的手机正好给了他一个合理的借口:“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然后礼貌地将她推开至安全距离, 如若不是今天有事,他倒蛮乐意去逗逗这个胆大的女孩子,太可爱了,但今天不行。 手机那边是简忆桉的声音:“洛影,r市那边单大小姐离家出走了,现在各路人马都在寻找,估计已经查到了上海,你自己注意一下。” 扫了一眼仍盯着他的小丫头,洛风影淡淡道:“我知道了。” “还有,你家签售会负责人联系不上你,电话都打到我这儿了,都几点了你怎么还没到。” “路上堵车,我改坐地铁了,你别忘了去xx路帮我把车拖回来。”之前有未接来电?估计是他没听到。 简忆桉无奈:“好吧你快点。” “下一站陕西南路站。the ion is south shanxi road……”聊天之际,机械的女声应景地响起。 “听见没有,到站了。” 对面一阵铃声,以及重重的挂电话的声音:“洛少爷,拜托您麻溜地跑起来呀,来不及了!” “嗯。”拉直被她拽皱的袖口,看着少女不等两道车门完全打开就冲出去的背影,挂了电话,跟着她慢悠悠地走出去。 被路人误导了一下方向,等单怡茵摸索到地点时,签售会都开始近一个小时了。 绯君一如既往的偷懒,这一次签售会也只有前一百本在现场亲自动手签名,其余的都是已签好的成品库,这一点着实让单怡茵很是担心。 她的噩梦果然成了真,她的偶像在签完后已经开溜。 少女抿紧唇,决不能白跑这一趟,即使没有看到偶像也一定要留本书做纪念。 当听到有两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谈论多亏自己运气好才赶上最后几本时,少女出人意料地拦住她们:“我要买你的那本书,说吧,多少钱?” 估计是没见过这么直接的人,她们先是一愣,其中一个笑着拒绝她:“小妹妹,我们不卖。” “没人让你卖身,卖书就行了,开个价吧。”从小的生活环境导致她根本不懂什么叫拒绝,在她眼里那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其中一人明显是被她那句“卖身”激怒了:“我说小妹妹,你钱多就去找别人吧,我们这不欢……”同伴轻捏她的手指,向她暗示性地摇摇头。 “说够了吗?开个……”少女甚至拿出钱包准备掏钱。 身后一道含笑的男声传来:“小丫头,我们似乎又见面了。” 这个声音? 单怡茵兴奋地转身:“男神!你怎么也在这儿,你也是绯君的书迷吗?”聊天的热情一上来就刹不住车,于是先前的两个女生就趁她不注意开溜了。 等她发现时早已无济于事,少女不开心地嘟着嘴,声音中满是埋怨味道:“都怪你,我本来还能买到绯君的亲笔签名呢。” “现场签的和签好的有区别么?”不都是签名么,何必如此纠结。 “当然有,意义不一样!” 洛风影粲然一笑,从身边的桌上取下一本翻开,向少女伸出手:“笔。” 盯着那笑容不可自拔,少女像是受到了蛊惑,乖乖从包里掏出水笔递过去。 看到他在扉页右下角潇洒地签上绯君二字,然后连书带笔一起递还给她,单怡茵突然醒悟:“你……绯君大人……” “大人?我有那么老吗?”男人挑眉,淡淡地反问,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在少女耳边响起。 好好听的声音,他的手指也很是修长骨节分明,好完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右手中指第三节有一道浅浅的伤疤,看颜色似乎是旧伤。 少女只听见自己声音用一种十分花痴的语调回答:“不,绯君大人一点都不老,非常年轻帅气。” 在他们聊天之际,不远处有道光亮一闪而过,沉迷美色的单怡茵根本没注意到,而洛风影认为是记者或读者更是懒得在意。 洛风影恶意地贴近少女脸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廓,看着她脸红又不知所措的样子轻笑:“那么小丫头,我先走了。” “嗯。”下意识的回答,呆滞几秒后,“人呢?诶男神你别走呀。” 作者有话要说:  洛风影此人较懒,请勿套入正常签售会。 ☆、chapter2 半个下午的时间都被单怡茵用来乱逛,其真实原因是她又迷、路、了。 很好,这样的剧情也能被她弄出来,她果然有做狗血文女主的天赋。 吐槽归吐槽,她还是不禁有些后悔独自一人跑来上海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的冲动,但一想到见到了男神,况且男神还这么帅,就感觉自己死也瞑目了。 回想起他低沉的声线,帅气的面庞,温热的呼吸,她就脸红心跳不止。 少女不由得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个祸害了。 但目前最重要的事不是这个,而是找一个地方解决掉她的下午茶和晚餐,以及找到合适且不会被家人查到的宾馆,她可不想才溜出来就被捉回去,她还要追男神呢。 下午茶就在starbucks解决好了,晚餐可以考虑去望江阁,那儿好像还不错,还有住处不如……等等,那不是…… “男神!”单怡茵冲进starbucks,一屁股坐在了靠窗的那人的对面,“男神你请我吃饭吧。” “小丫头,又是你。”对面人显然有些无奈,这厮怎么无处不在,搅了他好好的下午茶的清静不说,况且带着她,风锦迟早查到他身上。 “我才不是小丫头,我下个月就成年了。绯君~我要喝tte”撒娇般的晃晃他胳膊,少女继续得寸进尺地提条件。 洛风影起身:“在这等我。”tte?果然是小女生,爱喝的都是偏甜的。 此时单怡茵也没闲着,偷偷拿起洛风影的杯子喝了一口。 苦。 是o吗?这样算不算是间接接吻,少女有些微微的脸红,只觉得先前苦苦的咖啡此刻都变甜了起来。 杯子的正主回来了,无语地看着她的小动作:“小丫头,你的tte。” 少女慌忙把杯子放回原位:“我只是看它要倒了扶一下,才没有……好吧,我叫单怡茵,从r市来的。绯君大人真名是什么呀?你告诉我呗,我保证不到处乱说。”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 他当然知道她是谁,单家大小姐,nishiki的未婚妻。 取过桌上的咖啡,近乎调戏般地在她喝过的位置上浅浅抿上一口,看着她红了脸,才慢慢悠悠地开口:“洛影。” “你也姓洛呀,我有一个哥哥也姓洛,可惜他身体不太好,我都没见过他几面。”洛家是她家攀不上的,所以对于根本没怎么见过的人,她早忘了个一干二净。 单怡茵喝了口咖啡,扬起一个璀璨的笑脸:“阿影,你家需要管家吗?我可以自荐。” “不需要。” “那佣人呢?” “不需要。” “别这么绝情嘛,你真的忍心让一个可爱的少女祖国的花朵你的粉丝流落大街惨遭杀害吗?” 闻言,洛风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忍心。” “绯君大大~” “你会做糖醋排骨?做糖酥里脊?做糖醋鲤鱼?” “呃……不会。” “那你会什么?” “吃糖醋排骨,吃糖醋里脊,吃糖醋鲤鱼。” “……”沉默几秒,“你该回家了。” “不嘛,好容易溜出来。阿影,你收留我呗。”少女眨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男人不语起身,见她愣着,无奈开口:“还不跟上。” “阿影你真好。” f栋4室。 奇怪的门牌,周边没有单元是用英文字母命名的,只有它孤零零的立在那儿。 在上海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绯君大人家的房子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很多,整体色调以酒红色为主。 绯君大人似乎很喜欢酒红色呢,头发西服家里都是酒红色,却丝毫不显单调,单怡茵默默将此记在心里。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就连绯君大大的眼睛都有些偏酒红,而不是一般的琉璃色。 这个房子虽不是和自己家中出现的别墅,却是三层的复式,占据四楼五楼六楼,楼下还有好几户人家。现在的作家都这么有钱吗?还是因为绯君大人比较出名的原因? 心中的好奇还没有琢磨出答案,洛风影已经放下她少得可怜的行李:“我可以收留你到开学,你住三楼最后的房间。 但请记住几点,二楼右数第四个和第五个房间分别是我的卧室和书房,没事不要进入。” 单怡茵不自觉的抬起头看着楼上,眼睛忽然定格在一扇浅蓝色的房门上,其他的房门都是酒红色,只有那门的颜色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似乎是发觉少女对那扇门很感兴趣,洛风影补充道:“楼上有一个房间门的颜色有些特别,所以收起你的好奇心,以后最好少让我碰到你在看它。” 听到这里单怡茵立刻收回了眸子,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答了声:“哦。”心里却如吃了蜜一般,若不是语文水平不行,她恨不得此刻就去写一本回忆录,就叫《我与男神同居的日子》。 “还有疑问吗?”洛风影已经率先上了楼梯。 “没有没有。”单怡茵赶紧跟上,还是忍不住问道,“绯君大人,你怎么就突然好心收留我了呢?”明明之前态度好坚决的,不会是想对她做些什么吧?这可真是……太好了! “如你所说,我可不忍心让一个可爱的少女祖国的花朵我的粉丝流落大街惨遭杀害,我的读者知道了会怎么想。” 洛风影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原本远离她是不想风锦顺藤摸瓜查到他,但这小丫头缠了他这么久,他估计早就暴露了,还不如留下她。 况单怡茵是单家唯一的独生女,这次就等于单家无形中欠了他一个人情。如果真的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单家至少不会落井下石。 听到他拿她之前的话来回答,单怡茵讪笑一声乖乖地上楼,洛风影则去了二楼。 …… 风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风锦捏着刚送到的照片,羞涩的少女和妖气四溢的男人。 三年了,我们的账都还没算完,你却消失得这么干净,我甚至都觉得你已不再这个世间,还好……你终于肯露面。 男人冷笑:“这次倒多亏了单家丫头。” “那风少,要不要告诉……”属下小心翼翼地问。 风锦缓缓放下手中的照片:“继续搜寻单大小姐,和阮廷珺打声招呼。” 风少的意思不会是明明已经查到单大小姐下落却装不知道,还要让阮四少配合拦住单家的消息网? 不管如何,这不是他该好奇的:“是,属下告退。” 关门的瞬间,风锦用右手遮住少女的脸,目光缠绵地盯着邪魅的男人,声音低沉如叹息:“风影,你该回来了。” ☆、chapter3 三楼的房间内。 单怡茵随便把包一丢,跳上床。软软哒~床单枕头明显都是新换的,带着洗衣粉的淡淡香味。 等等……新换的?绯君大人是知道今天要来人吗?不可能。那就是……之前有女人在这留宿过! oh no!绯君大人你太伤我心了。 心电转念间,少女突然猜到一种可能性,绯君他……不会有洁癖吧! 利索地跳下床,一个个细细查看别的房间。真的是只要有床的就铺着干干净净的被单,这种精神这种执念,实在难以想象。 由于洛风影的警告,此时少女巧妙地避开了那间浅蓝色门的房间,却借机闯入洛风影的卧室,反正他只是说没事不要打扰有事应该就可以吧。 和外厅一般简洁的装饰,墙边立着两个衣柜。单怡茵随手打开其中一个:清一色的暗红色西服。阿影他到底是有多喜欢这个颜色,看了看品牌,好像是风锦哥惯用的。 斜对着门的浴室毛玻璃门紧闭,氤氲的水汽早已迷蒙了玻璃,只能隐约透露出一个人的影像。 哗哗的水声一停,她不知为何脑子一抽就藏进了衣柜里,从一条细缝中看到洛风影裹着浴巾拉开门,向着衣柜的位置走过来,却在临开门前停住。 单怡茵越来越可以听清自己心跳的声音,他就这样在她身边立着,她却已经全身战栗。 在这样幽静暧昧的空间里,即使此刻沉默不语的他都好像散发着妖孽的媚惑,让她迷失心智,思维停顿。 现在……要出去吗? 他就在外面盯着柜门,近到她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锁骨上纹的单朵双生花。 双生花,处于传说中的花,一株二艳,并蒂双花。它们在一枝梗子上互相爱,却也互相争抢,斗争不止。它们用最深刻的伤害来表达最深刻的爱,直至死亡。直到最后,它们甚至愿意杀死对方,因为任何一方死亡的时候,另一方也悄然腐烂。 那么另一株又在谁身上呢?她不愿深想。 他又靠近一步,近到她甚至可以看清一滴水从他发丝上落下划过脸颊,脖颈,胸膛最终被浴巾所吸收。 “刷”柜门被人从外拉开,光亮洒满整个衣柜。单怡茵知道,她的思考时间结束了,接下来该是交代时间。 “我……”全身燥热的她努力呼吸,想要说什么却想不到要说什么,原本想好的理由却半点说不出。 这种情况可真糟糕,少女在心中苦笑,偷闯主人房间还被抓个正着,自己原本努力想建立的良好形象就此毁于一旦。 洛风影却缓缓靠近她的耳廓,温软的唇轻轻一触碰,她全身的弦都被迅速上紧紧绷。他低沉魅惑的声音缓缓传来:“小丫头,你是忘记答应过我什么吗?私闯男人的房间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温润的唇轻轻扫着她的脸颊,一路蜿蜒下行,迅速俘获了她的唇,舌尖轻点挑弄,在她的唇瓣间流连,贝齿间嬉戏,极尽妩媚。 他的手自她的腰间盈盈而上至她柔软的丰盈,轻抚,在浓稠的夜色渲染下,缓缓加重,婉转爱腻地揉捻,右手缓缓下滑。 而她早在不知不觉中被压上衣柜,她单薄的衣裙已凌乱,娇媚的□□在他的挑逗下再也压抑不住。 洛风影却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缓缓将手从少女衣襟中抽出来,转身去拿衣服再不理睬单怡茵。 “你……”少女犹豫着开口,却发现声音早已是沙哑一片。 洛风影笑容冰冷,一动一静,一热一冷,近在咫尺的两人犹如鲜明的对此。 “单怡茵。” 他从未如此郑重地喊过她,一直都是小丫头小丫头地叫,单怡茵望向他的眼睛,着实不明白这个刚刚还热情似火的男人怎会突然如此冷淡。 “不要再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洛风影只扣上上衣中间的几枚扣子,系起扣子后将衬衣下摆塞进裤腰内。 她仍在介怀他刚刚恶意的行为,不带一丝感情的戏弄。 洛影,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单怡茵缓缓伸手抓住男人的衣袖:“阿影……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可是你……”语序近乎混乱。 “你选择来这里住就必须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我想,这一点我们都有相当的觉悟。”犹豫半晌终究没有扯开她的手,然而内心深处被刺探了隐私的怒火却始终压不下。 果然是太急进了吗?他对自己完全没有一点感觉。 像是忘记一般,风影一直没有松手。 他在做什么?红晕未及上脸,就被对方的下一个动作浇灭。洛风影把她拉出房间,直奔隔壁书房:“不是想看吗,现在让你看个够,如何?” 单怡茵被他大力地甩进来,一个不稳,重重地磕在坚硬的桌角上,扭过头眼眸含泪地看着他。 洛风影表情虽然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挂着完美的笑容,只是那样冰凉的笑意,能让人生生冷到骨子里去。男人踱步到窗口,再不去看她。 少女单手撑起自己的身体,掌心却被硌了一下,拾起一看是一盒药,再看看桌角散落着几板药片,阿影他居然在吃胃药? 之前的难过与不满瞬间变成了心疼,他难道就这样时常为了工作而废寝忘食、三餐不继,身体迟早都会搞坏。 没等单怡茵想到一个可以调养他的胃的方案,微凉的男声传来:“观摩够了吗?” “我下次会注意的。”少女看向窗户边长身玉立的男人,十分认真地保证。 “嗯。”简单的单音,再无过多的感情泄露。 又想起之前的理由:“我……”饿了。 洛风影打断她:“厨房就在楼下,想吃自己做。” “噢。”单怡茵讪讪地离去。 “算了我来吧。”看着她落寞的背影,竟有一丝不舍的感觉。 少女吃惊地回头:“真的?”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欣喜。 “我怕你把我家厨房给烧了。” “才不会!”单怡茵一扫先前的难过。绯君大人竟然亲自下厨,会不会……他还是有一点喜欢我? 咦,阿影既然会做菜,那他为什么还会得胃病?望着已经出了房门的洛风影,抛开心中的疑问:“绯君大人,等等我!” 一楼厨房内,灶台上的饭锅发出米和水恩恩爱爱的声音。 洛风影随手脱了外套,潇洒的系在腰间当围裙。洗菜,倒油,翻炒,颠锅,每一个动作都完成地完美无瑕。 出锅后,再取出两个马铃薯,削去皮后快速地将土豆切成一片一片,刀子触碰到砧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单怡茵仔细观察,每一片大约都是半厘米,每个土豆大约十五刀,最后再切成丝。 这么好的刀功用来切菜着实可惜。 想起之间房间里的被单,少女眼里只余一个词:绝对的完美主义者。 在她沉思时,洛风影已经开始切胡萝卜,白吃白喝的单怡茵终于不好意思了:“绯君大人,我来切吧。” “你行?”完全怀疑的语气。 被质疑了动手能力的单怡茵很激动:“当然!”说着已经开始抢对方手中的菜刀。 “呲”地一声后,一件意料之中反应之外的事就这么发生了,少女抓着飙血的手指不知所措,任男人沉着脸把她拉到客厅。 “我第一次看见有人拿刀是抓刀刃的。”看着她的委屈的表情,洛风影终是不忍再训她,淡淡地调侃一句缓和她的情绪,反身去找医药箱。 沙发上,少女的脸很红,因为眼前的男人单膝跪在地上,熟练地在她手指上抹着药膏,指尖全是温柔,打着旋儿,呵护至极。 单怡茵不由觉得有点想哭,这种幸福是她多想就此抓住的。 可是洛影,你会给我这个机会吗? ☆、chapter4 这一夜不止单怡茵辗转反侧,洛风影也无法安眠,少女的到来唤起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半梦半醒间全是琐碎的片段,唯独那张脸如此清晰,全是一个人的样子。 风锦英俊的面容,柔和的线条,和自己说话时眼睛里的专注。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徘徊不去。 那时的他们都还年少,一起打球,一起飙车,一起拼酒。导致流言四起:r市的风二少是洛少家的,生人勿近。 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那不过是传言,但谁都没有理会,反倒是洛风影更用实际行动证实了流言。风锦也曾对他的随性表示无奈,但那才是真正的他,而不是洛家的继承人。 不仅如此,就连一同长大的阮廷珺都对此表示不满,明明大家都是兄弟,为何他俩关系那么好。 那个专属于他的风锦终究是被他亲手丢弃了,不打一声招呼的离别。至此桥归桥路归路,他仍是睥睨强势的风少,而他则成了洛影。 梦里的场景,那么明亮清晰,明明都是发生过的,此刻也觉得不真实起来。 03:47 床头的电子钟展示着时间,天亮前最黑暗的时刻。 洛风影起身却没再开灯,拉开落地窗宽大的窗帘。明明黑暗一片,他却像怕光似的抬手轻轻覆上眼睑。 至今风影都无法得知当年的举动是对是错,他毁掉了洛家下一任继承人,破坏了和风锦的情谊,只为了彻彻底底的逃离。 可如今的他又想得到什么呢? …… 这几天正赶上洛风影交过稿,因而无事可做,于是带单怡茵出去溜溜。 对此现状,少女表示很满意。 跟着这个男人出来就有这点好,满大街女人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到他身上了,对自己的定是愤恨无疑。 这就是优越感呀!优越感! 遵从自小受到的良好礼仪,单怡茵的小背包此时已经转移到洛风影肩上。 从背影看,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甜美可人,好一对才子佳人。 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画面转为正面,众人凌乱了。 单怡茵左手上是一盒臭豆腐,右手上是一个臭豆腐,吃的正欢。果然只要来了豫园,就没人能抵挡臭豆腐的诱惑。 洛风影也不管她,只在她要买东西时递上钱包,其余时期整个人完全处于游离状态。 优越感消退后,单怡茵看着神游的男人心情悲愤了,他就这么不待见我吗,陪我逛个街都能发呆,好伤心…… 臭豆腐也没心情吃了,顺手把剩下的一整盒直接丢进垃圾桶,也没有区分它是可回收物还是不可回收物。 洛风影见她不想吃,抽出一张餐巾纸帮她擦擦嘴角和脏兮兮的小爪子。 少女顿时明媚了。 唉,恋爱期的女生就是这么反复无常。 她便开心地被糖葫芦店吸引过去,须臾带着一根五彩斑斓的水果糖葫芦回来了,无意地站到男人左侧。 洛风影一怔,不自然的后退一步转到少女另一侧,见少女疑惑地看着他,不自然地解释道:“我不太喜欢左侧有人。” 是不喜欢还是一种习惯,风影自己也已分不清。从小到大那个霸道的男人霸占了他左侧的位置后,他便再没让任何人站在那里过。 左手边,最贴近心脏的位置呀! 幸而单怡茵并未继续追问,而是乖乖地呆在了他右手边。 女人对逛街总有一种奇妙的热爱,但在这个年纪的单怡茵这里完全不是问题,因为唯一的爱好就是——吃。 向着那些可爱的小吃们,那些根本不可能上的了单家餐桌的零食,少女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精神冲了上去。洛风影倒也乐得轻松,毕竟他的任务是付钱。 倒不是说单怡茵没带钱或怎么的,她若没带钱怎么敢只身来上海。也不是中常有的她丢了钱包,拜托她又不是傻子。 她只是想花洛风影的钱罢了,一个男人能把自己的财政大权(钱包)交到你手里,这得是多亲密的关系,少女愉快地yy着。 而洛风影对少女懵懂的情怀简直一无所知,他在想的是另一件事,是不是该搬家了。单大小姐的离家出走必定会惊动一大波人,这其中就包括风锦和洛家,现在的住处不会安全了。 单怡茵开学前一定会离开,那么只剩不到两个星期,搬到哪里去好呢?实在不行还是去找简忆桉好了。 这两个星期却也不是这么容易度过的,自从单怡茵来了之后,一开始他去了a那儿办事花了几天,可等他回来后他的生物钟就彻底乱了,以前晚上的时间,尤其是刚吃过饭,洛风影一般不怎么用来写作。 答白天小丫头总缠着他,不是要他带她出去玩,就是有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要问。 而他如果不静下心是写不出东西的,这也是为什么绯君时有拖更的原因。怎么有种绯君大人为自己拖更找借口的嫌疑(单怡茵语)。 自李妈回来后探亲回来后,洛风影相对而言轻松很多,不用再负责某个烦人的小祖宗的伙食了。 之前他的周末都是用面包就凑活过了,毕竟每到这时他就要开始忙工作,如果晟亿没有急事,忆桉会把重要的内容压下来,留待他周末解决。 简忆桉多少也是了解他的性子,所以工作日基本不去打扰他,让他一个人在家闭关写作。李妈也只在饭点才过来,做完家务就迷之消失。 可现在不同了,单怡茵自从看到书桌上的胃药后,就一门心思盯着他的伙食,又以自己想吃什么什么为借口天天吵着要李妈做,当然也真的是她想吃,洛风影只得在饭点认真了许多。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单怡茵的用意,两人的关系更是因此而拉近不少,至少在洛风影的默许下,之前的规矩等同一阵风刮过,现在少女出入他的书房如出入无人之境。 少女很是适应在他忙碌时给他帮忙,当然大多数是倒忙。对此,洛风影感慨良多:和人“同居”怎么就像给自己找了个女儿。 不管单怡茵有多不靠谱,但是有一件事她是很擅长的——冲咖啡。 不是那种洛风影随手丢在厨房餐盘里的速溶咖啡,而是真正的咖啡豆。 少女第一次来找咖啡时也是惊讶到了,明明有一整套的冲泡器具,看起来很是高端,从陶瓷磨芯玻璃罐到骨瓷咖啡杯皆是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角落,无人问津。 据李妈说,洛先生喜欢自己冲泡咖啡,但是除了饭点或要出去,他很少下楼,所以自然是根据先生工作的时间,在原味和特浓中选一条冲了送上去。 闻此言,少女大喜,冲咖啡可是她的拿手绝活,上天果然还是厚爱她的。 她基友曾经说过:男神这种东西嘛,地道却很难搞,就像在你没磨豆机时的一袋极品咖啡豆。 如今喝咖啡的咖啡豆有了,泡咖啡的咖啡豆有了,磨咖啡的咖啡机也有了,三缺一,就差她这个咖啡师了! 况在她第一次亲手送上自己泡的咖啡后,阿影居然史无前例地称赞了她,从此少女更是信心满满,致力于泡出最完美的咖啡。 _||好远大的梦想…… 洛风影书房的出入权便是这么获得的,她现在甚至可以在书架上找书看,只是要记得看完后原位放好。 洛风影的书房很大,大量的藏书,有点类似于她记忆中风锦哥的书房。 不过经观察后发现,阿影看的书对她来说还是太深奥,比如经济学,再比如心理学和医学,还有很多不是中文的,英文她都只能以猜为主以蒙为辅,更何况还有法文,她真正想找个能看懂的也不太容易。 偶尔洛风影心情好也会教教她,但更多时候是她捧着本书坐在书桌对面偷看认真工作的男人,然后在心里默默地犯花痴。 也有时捧着书小心翼翼地去问他,生怕他不耐地甩出一句“自己查!”幸好没有。 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放这么多杂门杂类的书,真的看得完吗? 对方的回答更简练:“我不能保证我什么都懂,但我必须保证我写出来的没有低级错误。” 单怡茵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作为一个作家最起码的素养。 现在的文章、电影、电视剧——尤其是电视剧——都不太负责,大多以编为主,以扯为辅。 就像最近的某部讲医院的热播剧中居然出现了百分之九的生理盐水,这是要腌黄瓜吗?(标准生理盐水是百分之零点九) 还有部由改编而来的剧中女主作为一名摄影师,拿相机的姿势甚至不如她这个外行标准,岂不可笑。 少女总结了一下说给他听:“就是说,比如我要写一个剑客,整场他可能都不用拿剑,但一出场他就要让人感受到那种行家的气势。” 闻言,洛风影惊异地盯着她看了良久。直到她感觉心里有些毛毛的,小声问:“怎么,我说错了吗?” “不,很对。你很聪明。”阿影难得对她给予如此高的评价,少女当场就不由得脸红了。 见她的天分不错,洛风影也乐得多教她一些,真正接触下来才发现绯君大人竟是如此博学,从古典文学到新闻时事,甚至美容保养,信手拈来。 茵茵也的确蛮聪明,很多时候还能举一反三,他教的愉快,少女听得也极认真,看来以后的谈资是不用愁了。 单怡茵想了很久,终于找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形容他——能上九天揽月,能下五洋捉鳖。 不过她不敢当面对洛风影直说罢了,因为说不定绯君大人会直接把她拎起来,丢出去。 这事他又不是没干过,当时少女机智地紧扒在他身上开始求饶:“不要嘛,阿影不可以的!嗯~那里不可以!疼疼~” 男人无奈地放下她,要不是当时在二楼邻居听不到,他还真丢不起这个人。 ☆、chapter5 少女的活动频繁地向来只有三处,她的卧室、阿影书房以及……厨房。 虽然入侵书房计划成功,可单怡茵的贤妻良母计划,几乎从开始实施就已夭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茵茵呀,除了泡咖啡什么都不会。更何况厨房还是李妈的天下,闲人勿入! 原本李妈只在工作日过来,但为了伺候单怡茵这个难缠的小祖宗,周末的饭菜李妈也包办了。这一点间接导致她也享受不到洛风影的厨艺,那可是从第一次见面后就念念不忘的东西。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你好,竹马小姐 作者:棋络风影 第2节 还有一点让她很疑惑,从她住过来后,从没见李妈做过任何一种糖醋的食物。 那天在星巴克里绯君大人的询问她记得一清二楚“你会做糖醋排骨?做糖酥里脊?做糖醋鲤鱼?”既然这么喜欢吃,没道理李妈不做呀。 在对李妈死缠烂打很久之后,李妈总算松了口:“先生一直是自己做。”这件事她最初也不清楚,还认为洛先生是嫌弃她的厨艺不精。 后来对先生那些奇怪的地方也就习惯了,知道洛风影不喜欢别人探究他的隐私,对她待遇也好,对外一直是守口如瓶。 如果不是觉得单怡茵对洛先生是个很重要而特殊的存在,她才不说。 自己做? 又是个奇怪的回答。可他也没做过呀。洛影果然,太多秘密了。 一直未散的无力感再次袭上心头,当初信心满满地说是能轻松搞定他,可如今不管她怎么努力,却始终无法进入那人的世界。 无论是开心还是生气,他仿佛总是笑着的,那样的笑容就像一层厚厚的面具,面具下的人是谁,也许就连他自己怕是都忘了。 而表面的那些优雅斯文甚至邪魅,也只是他所想呈现给别人看到,那些隐藏其后不知名的东西,才是洛影真正的本质。 她看不到,却无法装作不知道。 连日来的那种隐藏在人后的低气压全面爆发,单怡茵心情一直从早晨阴郁到了下午。 早晨一个人默默趴在沙发上抱着苹果acbook air看了一上午韩剧,沉浸在车祸癌症治不好的情节中哭得不能自拔。 下午红着一双兔子眼给洛风影泡咖啡,本以为他至少会关怀她一句,然后她再撒个娇,再就势往阿影怀里一钻,一切就都顺理成章地不能再顺理成章。 可是那厮一手打字一手接过咖啡杯,连瞄都没瞄她一眼。 某单悲愤了,嘟着个小嘴下楼找金鱼玩去了。然而金鱼也只是吃完了她撒的鱼食,朝她吹了几个泡泡后就躲回自己的小屋里睡觉了。 咔嚓!好像有什么暴走了。 见单怡茵迟迟不上来收杯子,洛风影只好存档后亲自下楼放咖啡杯。 下楼后的兵荒马乱他当真是始料未及。沙发上的抱枕扔了一地;酒柜里他珍藏的葡萄酒不知所终,不过看地上的痕迹它们似乎被倒进了水池;鱼缸里厚厚一层鱼食,还有一群翻肚皮的小金鱼…… 强忍住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开口:“我的红酒呢?” “倒了,味道都坏了,还留着干嘛。”很是理直气壮。本想借酒消愁的,只是没想到打开一尝竟是酸涩的,就干脆倒了。 “废话!你没醒酒当然难喝。”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那鱼呢?你觉得它们难吃?” 这个似乎没法强行辩解了,少女讪笑:“……手一滑。” 男人被她气得直笑:“你当是捡肥皂吗?还一滑。” “不能捡肥皂,要出事的。”少女严肃地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着一个很污的话题。 “收拾干净,现在!”洛风影扭头上楼,单怡茵今天吃错药了?他真心要气疯了。 “哇……” 背后的抽噎声逼着他不得不转身下来,看着单怡茵抱着抱枕哭得稀里哗啦,叹了口气:“又怎么了?” “不要你管!”一个抱枕飞来。 灵敏地躲开,然而又是一个。 洛风影干脆直接抱住少女,控制住她的双手,将她抱上空荡荡的沙发:“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了?” 靠在温暖的怀里,委屈的酸泡泡一瞬间全涌了上来:“你都不理我。” 安慰地拍着她的背:“我在工作,一向是这样的。” “可是,可是你什么都不告诉人家。”继续把眼泪往他质地精良的衬衫上蹭,“你都不做糖醋里脊!” 这句指控让洛风影也懵了一下,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还是耐下性子问:“想吃?” 某人见撒娇有戏,更加得寸进尺:“要吃你做的!” “好吧。”洛风影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就为这芝麻大点的事,他珍藏的红酒就这么香消玉损。 联系李妈让她晚上不用过来了,让简忆桉随便派个钟点工过来收拾房间,再次围上阔别已久的围裙。 幸好厨房够大,她没有被赶出去,单怡茵站在一边欣赏美男下厨图,忍不住揶揄了句:“阿影,你是暖男还是热狗呀?” 暖男他懂,可是这……“热狗是什么意思?” 就知道他听不懂,少女一脸兴奋地给他普及知识:“暖男就是一个男人对他女朋友特别好,而热狗嘛,就是一个男人对很多女人都特别好。……哎呦!你干嘛?”话音未落就挨了个爆栗。 “你说呢,小丫头?”洛风影笑眯眯地回了句,随即将切好的肉条加料酒与盐码上,放到一边,开始调芡汁。 还是有话不吐不快:“阿影,你很喜欢吃糖醋的东西吗?” 熟练地给肉条裹上淀粉汁,下油锅炸:“相比而言,是的。” “那为什么没见你吃过?”果然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翻炒肉条的手微微顿了下,很快恢复自然:“因为即使是自己喜欢的,总吃也就没有那份美味的感觉了。” 她侧过头看他,面前戴着围裙的男人气息轻暖,酒红色的瞳孔带着些许勾人的味道,围裙下的衬衫两颗扣子微敞,不动声色的诱惑。 他总是这样浅笑着,用一贯调笑般的口吻缓缓说出一些令她深思的话语,也许是她还小的缘故,和他在一起总觉得自己是那么不懂事。 她想,虽然还不很了解他,但在这一刻……她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影子。同样的无法看透,亦或说是同样的……冷情。 不是自己爱的那个,其他人与他何干。 这个人,比洛家那个,更像是她儿时为数不多的浅薄印象中的洛少。 收起莫名涌出的怪异感,学着他往素的样子掩饰般地插科打诨:“没想到绯君大人堂堂青春伤痕类家居然这么有哲理,写这个简直屈才了。” 无奈扶额:“我的你究竟看过几本?” “《锦凉》呀,《虚璨》呀,反正那一个系列的我都看过。”少女很认真地扳着指头数。 追问:“锦字系只是无聊时的练笔,还有呢?”这个系列的文章,只是他交稿后闲的没事时的产物。男人将肉盛出,向锅中倒入一开始勾好的芡汁。 “呃……看不太懂,就放弃了。”偷偷吃掉一旁盛出的肉,虽然没有完全烧好,不过还是,好香呀!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茵茵的水准他还不了解吗?期望值还是给高了。温柔地拍拍她的头:“看不懂就别看,你还小呢。”从单怡茵手中夺出剩余的肉,要是被她吃完,这糖醋里脊就不用烧了,大家直接一起喝芡汁吧。 某单似乎又炸毛了:“我哪里小了?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 装盘,淡定地转移话题:“嗯,很大了,还想吃什么?” “吃你!”少女很直白。 “你是喰种吗?”他知道这个动漫纯属是因为被某只荼毒了。 一提到喜欢的动漫就开始兴奋异常:“素哒,我是金木小天使。” “好吧,我们亲爱的金木小天使,还想吃什么呢?”洛风影依旧好脾气地问道。 少女想了想:“我要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才刚报出几个,我们可爱的“金木小天使”就被丢出了厨房。 ☆、chapter6 即使是八月底,上海的高温依旧没有退散,对于单怡茵这种完全和骨感美女沾不上边的家伙,似乎高温更加难熬。 在和洛风影说了一次后,中央空调就又被调低了几度。不得不说客厅的小冰箱实在不靠谱,单怡茵第一次翻的时候就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她去找饮料或冰淇淋,结果打开后:清一色的咖啡! 包含了超市能买到或不能买到的所有咖啡品种,就是没有冰淇淋。 想在单身狗的家里找到女孩子喜欢的零食果然是比登天还难。 最初她只能乖乖喝咖啡,或者不喝。不过在和阿影关系更好了一些时日后,她买的冰淇淋开始有了自己的地盘。 但今天不同,打开小冰箱后才想起最后一盒哈根达斯已经在昨天被解决掉了。 很清楚地知道,阿影是不会陪自己去吃冰欺凌火锅的,少女决定自力更生。 下楼,采购之! 不用和阿影打招呼,一是因为洛风影给她了钥匙和卡,二是因为这个时候,那家伙估计又在闭关写作中,没空理她。 就算她涂着厚厚的防晒指数50+的防晒霜,穿着防晒服,打着太阳伞,等她拎着一大袋冰淇淋和另一大袋顺手假公济私买的零食回来时,还是热出了满身的汗。 “去哪儿了?”当某人翘着臀哼着小曲填充冰箱时,一道声音冷不丁传来。 转过身,本应该沉浸在工作中的绯君大人正捏着一瓶冰咖啡站在茶几前望着她。 迟迟等不到单怡茵每日的爱心咖啡的洛风影只好亲自下来拿,却发现某人不见了踪影。 等某个逃逸分子拎着两包东西进来,居然只顾着她的冰淇淋不要化掉,完全没有注意到茶几边还有个大活人的存在。 看到茵茵这么在乎她的小零食,在乎到超过他的地步,不得不说,心里还真是有点……不爽! 当然这些隐性的情感,迟钝的单怡茵是不会发现的:“天太热,想吃点凉东西冰一下。” “不是开着空调呢吗?”真不明白冰淇淋有什么好吃的。 “感觉不一样的。”伸手给了他一个,然而遭到了拒绝,毫不在意地继续道,“温度有多热不是你这种成天在家闭关的人能体会到的。 这周的上海,躺在床上,红烧!铺张凉席,铁板烧!下了床后,清蒸!出去一趟,爆炒!游了个泳,水煮!回来路上,生煎!进了家门,回锅! 本周持续高温39c,出门注意要翻边,注意火候,带上孜然粉、辣椒粉,千万莫烤糊了。 我是奔跑的五花肉,我为自己带盐!”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他竟无言以对。无言以对的时候,洛风影往往用行动解决,于是他在单怡茵脸上没有汗水的地方轻轻咬了口,“是块不错的五花肉,除了肥肉还是肥肉。” 单怡茵重重哼了声以表鄙视,脸却不争气地逐渐全红了,一直到领口,依旧有向下蔓延的趋势。 看着罪魁祸首依旧悠哉悠哉的样子,少女有点扛不住了,扭头去厨房找刀片拆包装袋。 无奈而又好笑地摇摇头,跟随她过去,却看见茵茵不知从哪儿拿到了他可爱的小乖,正对它下毒手。幸亏解救及时,小乖免受污染。 少女瞪大了眼睛:“绯君大人!你今天到底想干嘛?没有冰淇淋也就罢了,连个刀都不让我用。” “你用别的,别伤害小乖。”将小乖好好地收起来后,洛风影如是说。 “什么?它叫小乖!”一把冷冰冰的刀子叫小乖?然而已经上楼的洛风影并没有理会她的诧异。 少女默默安慰自己:写文的人都会有些奇奇怪怪的爱好,习惯就好,就算是奇奇怪怪,她也爱死了呀。 “这么直白做什么?”单怡茵小声唾弃自己,随即冲上楼梯,“绯君大人等等我!” 她在洛风影的对方坐定,却发现对方今天一反常态地没有码字,甚至没有开笔记本电脑,只是盯着窗口,脸上是迷离的浅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据她推测,这厮可能是在……发呆。 少女将泡好的咖啡轻轻推到他面前,声音轻快:“阿影,你今天怎么不码字啦?” “没灵感。”刺探到了另一种令他心惊的感觉,使得心情不是很好。 就知道是这样! “那我们聊聊天吧。”少女愉快地提出她的建议。 “你说吧。”所谓聊天,一般都是茵茵不断地说,他耐心听。 小女生的事估计他也没兴趣,少女自认为机智地取了个男人作为话题的开端:“你还记不记得在starbucks的时候我说过我有一个哥哥和你一个姓?他名字也和你很像呢,叫洛风影,不过他们都喊他洛少。” “……”洛风影唇角微不可见地一抽,怎么聊到他身上了。 他的异样,神经大条的单怡茵丝毫没有发现,她只觉得阿影似乎对这个话题感了兴趣,十分兴奋地继续:“神话级的人物啊!当年稳坐r市花花公子头把交椅,听说他外号是腹蛇诶,简直是r市的传说! 听说他超级帅,我朋友简直迷他迷得要死,一天到晚吵着要非他不嫁。” “那你呢……”诱探性地开口,虽然对少女如此兴奋表示无语,他还是想知道茵茵对他的评价。 “我?”脸色一僵,像是被戳到痛处,少女先前兴奋的情绪突然低落下去,“我们单家虽说还勉勉强强算四大家族之一,实际上早就……不行了,和其他三家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来往也少。尤其是他生病之后,我几乎……从没见过他。”生病前也几乎没见过。 没等洛风影找出什么安慰的话,少女又自个儿明媚了:“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没有阿影帅,阿影是我见过最帅的男孩子,比风锦哥都帅。” “风锦哥?那是谁?”听到熟悉的名字,男人不禁眸色一暗,修长的手指轻勾起咖啡杯,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向自己想知道的那部分。 不过……他比风锦帅那不是公认的嘛。 她的未婚夫?当着爱人的面她当然不然这么说,那就只能说是……“我的另一个哥哥。家境好,相貌好,几乎样样都好,除了……他好像不喜欢女孩子。” 洛风影一口咖啡被她惊得差点喷出来:“这话你听谁说的?” “r市所有人都知道!他单恋洛少,怕对方吃醋,连自己的助理都是男的。但其实这也很正常,他俩不是青梅竹马嘛,日久生情很有可能呀。 再说了,听说全r市适龄女人都是洛少的后宫,得到了他,不就等于得到了全r市的女人么。” “……”男人默默放下杯子,这信息量太大了,身为传言主角之一的他需要缓缓。 幸而少女已经转向了下一个话题,偷偷压低声音贴近他:“不过我发现其实风锦哥对自己很小气的。”她若真以后嫁过去不会受苦吧? “此话怎讲?” 单怡茵:“他一块表居然带了三四年!我记得特别清楚,那是圣诞节出的限定情侣款的男款,他都没换过,不是小气是什么。” 洛风影默了,一贯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那块表……是他送的,他的那块早已被尘封在盒子中,可风锦居然……还在用。 叹气:“也许只是喜欢罢了。好了,聊天时间到此为止,我有思路了。” 见他失了聊天的兴致,少女乖乖地闭上嘴,吃着冰淇淋看起了韩剧。 ☆、chapter7 暑假即将过去,厄尔尼诺现象使得气温却反常地只升不降,让人心情无端的烦躁。 擦去浴室玻璃上的水汽,镜中人疲惫的脸渐渐幻化为另一张熟悉的清冷面孔,对着洛风影微微一笑,随即,崩塌。 有什么咸咸的液体从右颊划过,落在池中,溅起几滴微不可见的水花。 在连续几天被噩梦惊醒后,他知道又该去a那儿报道了。 a,他的前女友兼私人医生兼心理咨询师。 “你说你最近总梦到风锦出事?”听了他的现状,一向镇定的a竟从办公桌后跳了起来。 男人疲惫地按上太阳穴:“否则我找你做什么?” “还以为是你的身体出了状况。”在房间里踱来踱去,a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不然,催眠吧。” “你知道这不可能,上一次已经是极限。”明明我们彼此都知道,你是催眠不了我的。 “那怎么办?”女子烦躁地把手中的笔丢在桌上,“药物治疗对你效果根本就不大,难道你……”a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准备回去?” 放下额际的手:“不是,我只想知道这是否在预示什么。” “拜托!我是江湖郎中,又不是算命先生。你叫我解梦?”洛风影没反应,a反倒被自己的笑话逗笑了。 笑了半天没人理,她干脆一下坐在洛风影腿上,亲了亲他的脸庞,正色道:“别想太多,应该没事。不然,我还是给你开点药,注意剂量别吃多,再不行就来找我,那不得不用点特殊服务了。”这人只要温柔地笑笑,就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要给他了,可真是个祸害! “好。” “对了风子。”a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你真不回去?” “不回去。风锦他是个成年人,不需要我来照顾。” “啧啧啧,真绝情!”脸向他衣领暧昧地埋了埋,“怪不得当初跟人家分手连眼都不眨一下呢,你的小女友受得了你吗。” 洛风影轻轻推开她:“我该回去了,药直接寄到老地方就好。” a毫不在意地站直身子,浅笑盈盈:“好呀。”寄?往常可都是她去送的,风子果真是变了,是因为那个叫单怡茵的小丫头片子吗? 被叫做小丫头片子的单怡茵此时正在家玩电脑呢,阿影一大早就出门了,她连爱心咖啡都不用泡,书房也不想去,愈加无聊了。 “咔”开门锁的声音,洛风影还没走上楼梯就被小丫头片子截住了:“阿影阿影去哪儿了?”咦,在家一贯随性的阿影难得穿的如此正式。 “有点事。”对方似乎不太想理会她。 少女很迟钝,继续喋喋不休地问一个她好奇了很久的问题:“你的笔名为什么要叫绯君捏?” “为了纪念一个故人。”那个他应该叫嫂子的人。 洛风影低落的语气终于让她感觉有些不对了:“怎么啦?阿影今天怎么怪……”怪的。话至一半猛地消音,目光定格在他衣领间的口红印上。 有事?忙着见情人吧! 说到故人,就一脸怀念的样子。你又把我当什么了,玩人也不带这么玩的! 少女怒气冲冲地跑上楼,冲进自己房间。三秒钟又冲出来,对着客厅无动于衷的男人冷笑道:“抱歉,我有件事忘做了。” 语罢,狠狠摔上门。 对于她这种幼稚的行为,洛风影只是微微摇头,什么都没说。 聪明女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而幼稚的小女孩只会到处咬人。 他和a之间的交往模式一贯如此,着实没必要和她解释太多。 一个人赌了半天气,见阿影都没来哄她,单怡茵开始有点气短。毕竟马上暑假就结束了,她和阿影赌气,要是阿影真不理她了该怎么办?他们就只有今天了呀。 见浴室的沐浴露快用完了,直接了当地倒掉,拎着个空瓶子去二楼找阿影要。好吧,这就是个借口,她只是忍不住想先求和。 轻轻叩门,没人应。直接进去,没人?“阿影?”他明明应该没出门。 浴室! 放满的浴缸,平静的水面,酒红的西服,她要找的人静静地没在其中,不知道躺了多久。 “阿影!”少女顿时慌了,冲上去想拉他起来。 “哗”的水声,洛风影自水中坐起来,“什么事?”有些不满地看着打扰他的人。 单怡茵扑上去抱住他的腰,眼泪不住地涌出来:“阿影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看到她的眼泪时,洛风影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一颤,强笑道:“以为我死了?” “别瞎说!”看到他瞳孔中的倒影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多狼狈,掩饰般地扬扬手中的沐浴露瓶子,“沐浴露用完了,借点呗。” 弯腰从置物柜中抽件全新的浴袍给她:“你就在这儿洗吧。”自己则轻轻带门出去。 待单怡茵沐浴完出来找他时,洛风影正站在阳台上,窗户仅关了一扇,呼呼的风吹的窗帘不住地摇摆。他手里夹着一根燃着的烟,随意搭在窗沿上,任烟灰洒落而不自知。 她不只一次看到过他点烟,却从没见他吸一口,最多是捏在手上看它一节节燃尽后掉落。 他也不只是一次独自站在窗边,写文找思路时这样,平时无事时也这样,令人完全窥不出心中所想。 单怡茵突然萌生出一种不可抑制的无力感,当初搬来时信誓旦旦地夸口拿下他是小菜一碟,可现在到底是谁拿下了谁。 这个人明明就近在咫尺,却好像远在天边,所谓咫尺天涯大抵便是这个意思,她语文向来不是很好,却突然想起这个词。 少女走上前,从身后缓缓抱住他,他的身子冰冷,脸颊贴上男人精壮的后背。纵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也要再试一次。 感觉背后贴近的温热身体,洛风影不自然地一僵,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挣开她。 “阿影,我喜欢你,比喜欢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喜欢。”少女难得认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些许嗡嗡的震动。 犹豫半晌,洛风影转身将少女拥入怀中。少女的发顶才到他下巴,小小的一团,却是安心的感觉:“你还太小了,等过几年……” 少女打断他:“我才不小呢,阮四十七岁时女朋友的数量都够组团踢球赛呢。”阮廷珺在家里排行老四,上面三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比她年龄还大,也算是老来得子一家人对他是奇宠无比,除了他们也就只有单怡茵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敢喊他一声阮四,这些洛风影自然是比谁都清楚。 望着怀中身躯拒绝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最后一天了,为什么不愉快地度过呢,也算是给自己留个念想。少女自然又略带奶味的体香充斥鼻翼:“……但我愿意等你长大。” 温润的话语听在耳里,少女只觉得一阵心悸,似乎突然就明白了老师曾说过的“苦尽甘来”,甜蜜的滋味如同艳丽的罂粟花,一旦染上便是一条不归路。 ☆、chapter8 单怡茵完全回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幸福来的太过突然,却让人不敢接受。 看着散落一地的行李,少女异常烦躁,不想回去! 绯君大人那么帅,她不在要是有别的女人出现勾引阿影怎么办?她这次一回去不等到寒假是回不来的,况且还有家里那一堆人盯着她,想想就觉得好烦心。 “咚咚咚”绅士地三下。 相处了这些时日,这个人的某些性情她也大致摸透了些,比如说绅士体贴,让她时常有一种被宠着的感觉。 这么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家伙,却像一只候机等待的蛇,伪装着平静的假象,而她……就是那只被蛇盯上的作死小兔子。 “进来。”力不从心的哼唧。 洛风影开门的时候,单怡茵正把头埋在枕头下自己和自己的想象力赌气。 见此状况,男人顿时明白了大半,忍笑道:“茵茵怎么了?” 少女不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不开心,不开心,不开心!那个始作俑者居然还笑,哼,人家为他都伤透了心,他还笑,还笑! 单怡茵生气了,后果很……好吧,没有后果。 少女丢掉枕头从床上弹起来,一把将洛风影扯上床,自己骑了上去,宽大的裙摆如花瓣般盛开在他身上。 事发太突然,男人竟真的被她推倒在床上,眸中凛冽的杀气一闪而过,骨节分明的手指条件反射地掐上少女修长的颈部,却在最后时刻突然醒悟般化指为掌轻抚少女发顶。 单怡茵对刚才凶险的一幕毫不知情,她只是沉浸在压倒洛风影的快感当中。那个,谁能告诉她下一步该做什么? 仔细回想以前看过的从同桌那儿坑来的言情,好像是脱衣服。 手从领口深入,“呲喇”两边的衬衫在她的蛮力下哀鸣一声阵亡,纽扣欢乐地四散开来。 一向强势的男人竟被自己轻松地压在身下,还这样任自己为所欲为,单怡茵感到稀奇。 少女低下头,注视着他深邃的瞳孔,如一潭幽深的泉水,欲要将她融化开来。听见耳畔传来的一声轻笑,少女一个机灵恍过神,心中默道:美色害人。 男人敞开的衣襟处,露出一段精致的锁骨以及那个漂亮的花朵纹身,她眼睛瞬间亮了。凑过去用手细细抚摸,手感好赞。悄悄凑上去啃了一口,唔……口感也好棒。 这个纹身怎么越看越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嗯……到底是谁身上呢? 对方丝毫没有反抗,淡然地任她啃咬,只是眸中的笑意愈加浓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男人反身压倒她,笑意不减:“谁给你的胆儿,嗯?都敢骑到我身上来了。”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眸中却闪过一瞬间的惊慌。 少女在他翻身的一刹那,似乎看到那花朵纹身中显现出一个淡淡的字迹,揉揉眼仔细看,却是什么都没有,莫非是自己眼花? 不等她再度确认,低下头便是一个情意绵绵的深吻,直吻的少女七荤八素,再无半分心思关注这些琐事。 次日一早,倒是个难得的阴雨天。着实渲染了离别时的气氛,推动故事的发展,预示了主人公的命运,为下文xxx的情节做铺垫。单怡茵在心中默默重复一遍环境描写答题标准格式,于是,她不开心了。 见男人丝毫没有离别的不舍,赌气般地狠狠在她昨天制造于阿影锁骨的伤口上一啃,拎着包窜上火车不理他。 可等到开车却又后了悔,不放弃似的将脸贴在玻璃窗上和他挥手,直到那人变成一个模糊的小黑点。 打开第一天从绯君大人那儿坑到的书,扉页只印着一段话:我只是一颗孤独的卫星,以和你自转同样的速度公转着,自己不会发光也永远见不到阳光,所以你不会在意到我的存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默默地在你的背影中注视着你的春夏秋冬、喜怒哀乐。无力改变也无力参与,因为卫星脱离轨道不是远离便是撞击。远离,我舍不得你;撞击,亦无法真正靠近。 不是很煽情的文字,单怡茵却感觉脸上泪水决堤,终究还是舍不得他的,即使不到半年便可以再次相见。抚摸着右下角那个刚劲有力的签名,少女缓缓将头靠在纸页上,失去了所有言语。 从火车启动至今,洛风影只是挂着一贯的笑容,温柔地和她告别,送她上高铁。 他显得那般淡漠,仿佛他送走的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而不是就在前一天还对其郑重地许下承诺的女朋友。 看不见火车的影子后,洛风影转身离开,在出站口随意地把手中攥着的车票一丟,为了进站送单怡茵,他也买了票。 绵绵细雨中男人孤身一人,手指下意识的蜷曲,似乎在回忆牵手时的感觉。 没什么可在乎的。 洛风影在心中默默地重复。 他不会回去,她亦不会归来,这会不会就是永别? 他不是单怡茵,所以他清晰的知道这场情动不会有结果。只要她是一天的单大小姐,她就是一天的风少未婚妻,之前的放纵在她离开的那一刹那都画上了句点,那些话也不过是在安慰自己罢了。 昨日种种,不过是梦一场。 房间里的摆设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明明只是几小时前的事却好像远在几世纪外。 鞋柜上,一顶黑色的伞吸引去了洛风影全部的视线。 他当然认识这顶伞,几日前陪单怡茵去漫展,单怡茵一看到这顶东京喰种的伞就再也挪不开脚步,他虽觉得图案幼稚但看到少女喜欢便直接给她买下了,现在它却被孤零零的留在这里。 轻轻拿起伞,方见其下压着一张纸条:阿影,你雨天千万不能再跑去淋雨呦~ 我不在,可不要想着去找别的女人,唔……男人也不行,小心我会随时出现在你背后。 还有…… 满满一张纸写的竟全是生活琐事,纯调侃的语气以及落款后专门画上的可爱的笑脸刺痛他的心,他听见心中长久以来坚守的某种信念轰然崩塌。 ☆、chapter9 洛风影捧着那张标签上楼,小心翼翼的动作如同捧着整个世界。 他在那扇单怡茵好奇了很久的浅蓝色门前停下,5420,流利地输入密码,再验证指纹。 “嘀”,门开了。 房中不是单怡茵曾想象过的藏宝屋,而是一间普通的储藏室,除了干净整洁之外和别人家的储藏室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分别。 从门边开始都是高大的置物架,唯独有一面墙是纯空白,而它对面则摆着一只沙发,如果再加个投影仪,那便真真切切像是一个放映厅了。 置物架上摆放的不是杂物,却是一个又一个奖杯奖状照片以及大大小小的银箱,这么看来倒像是某人的荣誉展示会。 种种令人叹为观止的成就,可惜在姓名那一栏清晰地写的是洛风影,而不是他现在身份证上的洛影。 在看到中央悬挂的巨幅照片时,他眸色暗了暗,犹记得这张相片是他们毕业时拍的。 相片中的三人青春洋溢,他把左手搭在风锦的肩上,阮廷珺站在最右边,兴奋得都快跳起来了,就连风锦都难得的在镜头前露出属于那个年纪的笑容。 男人移开视线,从照片后拎出一串钥匙,径直走向对面的横架,打开其中一个盒子,其中只放了一只钢笔。他将标签小心地放了进去,随即收回手。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的刹那,啪的一声,袖扣勾住了锁眼,整个盒子从横架上翻下来。 见一地残局,不禁有些懊恼,今天出的问题太多了,情绪又一直调整不过来。 “咔” 钢笔磕到了笔盖后端,竟如投影仪般在白墙上映出图像,生生顿住了洛风影要去捡拾的手。 墙上的少年冷着一张脸,但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掩饰内心的羞涩:“风影……”好像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微微皱眉仔细思考。 “锦君一个人躲在这儿干嘛呢?”另一个身影从风锦背后咋咋呼呼的跳了出来,“早就知道你有好玩的东西从来不给我,光惦记着你家风子,还拿不拿我当兄弟。知道你俩感情好,感情好也不能这……”么炫耀。 风锦早就一脸不耐烦地把他拎出门,“砰”的关上,正打中阮廷珺的小鼻头,任他在外拼命挠门而置之不理。 风锦嘴唇翕动,盯着摄像头良久却再没说出一句话。 洛风影缓缓地伸出手,就在快要接触到少年的脸颊时光影俱丧,指尖只触到冰冷的墙壁。 这段视屏是什么时候的呢?男人仔细回想,好像就是他离开的前一年,因为这只笔是风锦旅游回来送他的。 那时他因为一个女人惹风锦不开心,现在却因为另一个女人才发现风锦的这段影像。 难怪当初风锦给他的时候欲言又止,却又不开心的走了,只是当时他以为那是害羞。 那日发生的事犹在目前。 r市令人懒散的星期五,他正在城郊的射击场和曾经的导师切磋,风锦突然打来电话,叫他马上去风氏一趟。 觉察到对方焦急中又带着不满的语气,他还以为发生了某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致使某人不得不和导师说抱歉。 从郊区一路驱车赶来至少要两个小时,他到的时候天色都暗了,风氏大部分员工已下班,整幢大楼静得有些诡异。按理说平时的这个时候总会有一些加班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洛风影急着去找人,反倒没想起拿他随手丢在副驾驶上的手机。就在他进电梯的一刹那,孤独的手机亮了一下:nishiki来电。 自然不会有人接,铃声停止后,备受冷落的手机又不开心的跳出一条短信:风影,先别去风氏,到荼靡等我,我马上就到。 手机的主人却已径直乘到二十八楼总裁办,沿走廊进去分别是总裁办公室、副总办公室还有位于中间的四号会议室,他的目的地自然是副总办公室。 会议室的门是虚掩的,里面好像有人,极好的视力让他看清那个熟悉的背影,浅笑,缓缓推开门。 “绯君。”男人轻唤,一边反手带上门向她走去,虽然面对着一张全然陌生的脸,但他知道,那就是绯君。 而对方反应更快,洛风影连第一步都没迈出,一只□□便狠狠抵上他的太阳穴:“闭嘴,不想死就别出声。”刻意压低的声音如同耳语。 他倒真乖乖的没动,借着走廊透进的灯光,扫到绯君的手表,自然明了了一切:“你是傻吗,居然真下的去手。你抓了我也没用,nishiki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逃的过除夕逃不过十五,况且风夕并不知那些事是你做的。” 见他的话起了效果,趁着对方有些松动,反手撞开她的桎梏,狠敲上她的肘关节,在对方手臂酸软无力之时,劈手夺过她的枪。 一来绯君顾忌着他的身份,二来也是怕枪声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三来女人的力气的确没男人大。竟被他这么轻易的反制住。 绯君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今必死于此呀。 她倒不是多怕死,只是单纯的不想破坏自己在风夕心目中的形象,看来是无可能了,她已经隐约听到有嘈杂的脚步正向此处涌来。 风夕早就隐约怀疑她了不是吗,只是一直没有证据又不愿相信。这下好了,处心积虑的坏人要遭到报应了,连她都觉得大快人心。 目光扫及身边的男人,心下突然一阵不甘,凭什么她在这儿担惊受怕,罪魁祸首却可以事不关己地看戏!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绯君突然暧昧地笑了起来,扯上对方的衣领:“带我出去。” “凭什么?”洛风影任她的手臂攀上他的脖颈,盯着她近在咫尺的眸子淡淡地反问。 “就凭……”话音未落,绯君吻上男人的薄唇,剩下的话俱已被这深吻所吞没,“这是你欠我的。” “转过身。”熟悉的声音传来,洛风影死死扣住怀里的人,“风夕哥这是怎么啦,火气这么大?”轻佻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 “风子?”声音中不可谓不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洛风影笑意更盛:“来接我女朋友下班呀。” 风夕微微皱眉:“什么时候交的?”锦君知道吗? “就前几天。” “抬头。”风夕看着洛风影,话却是对绯君说的,“这个点为何还在会议室?” 绯君这才慢悠悠地从他怀中下来,轻轻叫了声风总:“洛少送人家的手链不见了,早上刚开过会,就过来找了找,结果真的在这儿。”说着摊开手中紧捏着的手链。 微红的双颊带着未退的□□,唇瓣被洛风影疼爱的鲜红,白皙的肌肤仿佛吹弹即破,不甚眼熟。一副媚骨天成的样子,才不是他家美丽但不张扬的绯君。 心中无端松了口气,此刻他反倒希望她是偷资料的人了,况且一个公司上千号人,他哪里记得早上开会的都有谁:“风子,风氏出了点小问题,我需要带她回去调查。” “我们晚上还有事呢,你懂的呀,风夕哥?”语句中的暗示十分明显,目光扫及那群碍事的人,“不如我们尽快解决,让他们出去。” 风夕想想觉得有理便随他去了,人家是洛家大少爷,要真不同意也不能撕破脸皮呀,况风子明显没有作案动机。 待人群退尽后,洛风影的手状似不经意般拂过她的手表,顺走其中芯片。将绯君交给那个被风夕专门留下来的女人,毕竟男女有别,风夕也不能亲自来检查。 “我也做一下检查吧。”洛风影十分主动地配合。 不加思索地拒绝:“风子你这样可就太见外了,我还信不过你吗?” “还是查一下吧,传出去不好。” 风夕无奈地答应:“好吧。南宫,处理一下。” 明白风总的意思,南宫陌烨也就敷衍似地看了看就退回去了。 有人急急闯进来:“风总,监控系统修复了,三分钟前拍到了点东西,您要不要去看一下。” 而绯君那边,一番严密的搜查后,果然没查出任何东西,那女人朝背对着他们的风夕摇摇头便离开了。 见状,洛风影褪下自己的外衣,温柔地搭在她肩上:“我们可以走了吧?” 风夕侧身让开一条路:“当然可以。对了,母亲她想你了,让你有时间回家吃饭。”在与那人擦肩而过是轻轻提醒他,“锦君马上就该到了。” “好呀,我也想阿姨了,这两天定登门拜访。”洛风影笑容不变,只在他提到风锦时,看似平静的眼底不由得多了一分慌乱。 ☆、chapter10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你好,竹马小姐 作者:棋络风影 第3节 风夕的话是认真的,果然他们刚到大厅,就迎面撞上了匆匆赶来的风锦,看到这么□□满满的一幕,虽然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洛风影清楚地知道,某人生气了。 不接他电话也就算了,不回短信也罢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和莫名其妙的女人亲亲我我。 刻意忽略掉对方的不满,洛风影脚步不停:“我们还有事,明天再去找你吧。” 低气压笼罩在整个大厅,风锦上前一步拦住他,声音冰冷:“你是认真的?要为了这个女人……” “你说错了,她是我女朋友。”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在这儿拖的越久,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往昔这种事也很多,可nishiki今天的态度……好奇怪。 纵是极力克制,噪音到底还是透露出几分薄怒与讽刺:“除了楼彤外,这还是第一次见你承认别的女朋友,不介绍介绍么?” “没必要!”洛风影一手将绯君牢牢护之怀中,一手捏住男人的手腕,正卡死在脉搏的位置,两人暗自较着劲,谁都不肯退后一步。 大厅的气压越来越低,围观众人纷纷识趣地装作目不斜视地溜走。 久候未至的风夕终而还是赶到了:“锦君你给我过来。” “哥!”男人撤了手,但语气中还是满满的不情愿。 “过来!” 风锦无奈,留下一句“你拎得清点”终于让开了路。 洛风影再不多做停留,揽着绯君上了车。看着他们的背影,风夕一愣,如果只看背影的话,她真的好像他的绯君,可又明明不是。 “风子,你的手机。”女人从副驾驶座上拎出一部手机递给他。 他伸手接过,一条短信,二十多条未接来电,便大致猜出事件的经过:风锦一开始约他来风氏时并不知资料被窃,估计是风夕告诉风锦,他才会打电话过来,可惜那时自己误把手机留在车上。 挂上手机后转弯提速,这条路她认识,是去皇朝酒店的:“风子你带我去皇朝做什么?” “不想和我去皇朝也没关系,我送你去盛世吧。” 绯君终而被他逗笑,她当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皇朝酒店是洛氏的,而盛世酒店便是风氏名下的,那不正是羊落虎口。 “监控是你做的假吧。”男人收敛了几分笑意。风夕不可能想不到要去调监控,她敢如此肆无忌惮,定是料到对方绝对看不到有用的东西,甚至可能都已找好替罪羊。 知道他事后也查的出,不妨索性承认:“是。”其实是荼君帮的忙,不过也差不多,“既然你知道了,那么锦君那边可就交给你了。” 整个r市,实力能与风少抗衡的,也只有她身边这个男人了。 “我怎么觉得好像给自己惹了个□□烦,现在让你下车还来得及吗?”半带严肃半带调侃的话,让人完全猜不透他真实的想法。 绯君笑着在他右颊印上一吻,留下一个深深的口红印:“来不及了。” 说话间,皇朝酒店近在眼前。 一个漂亮的横甩,停稳车,门口侍卫的门童殷勤的将车门拉开。绯君很自然的拦上了洛少的胳膊,亲密的走进了大厅之内。 大厅明亮宽敞,虽然已是深夜,可是还是有很多人进进出出,轻扣前台桌面:“我的房间钥匙呢?” “洛少!”侍者看了眼他身边的长发美女,顿时明了了一切,“请跟我来。” 宽敞明亮的卧室,富丽堂皇的装修,高档典雅的装饰,真看不出风子比风夕还会享受,绯君满意的点点头。 坐在床边的洛风影邪邪笑开,随意扯下碍事的领带丢在一边,微微有些凌乱的衬衫下隐隐能看出锁骨的优美轮廓,声音中尽是挑逗的意味:“来吧honey,尽情□□我吧。” “真看不出来,洛少是这么重口的一个人。”绯君跨坐上他的腰间,手指在他半敞开的胸口画着圈儿。 这男人魅惑起来,果真是……妖气十足。 洛风影扶住女人柔美的腰肢,就势拉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扣子一颗颗解开,肌肤相贴,一身保养得当的细腻皮肤滑滑的,触感极佳。 低头便向着那片白嫩亲了上去,女人娇笑着迎上来,绯君干净的气味,红润的双唇,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快感从尾骨腾起,手上的动作也愈加暧昧。 “哐!”破门声惊起了忘情缠绵的二人,洛风影机敏地跳起,拉起被子遮住床上几乎□□的女人。 当风锦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奸夫□□”的景象,可对方脸上却丝毫没有被“捉奸在床”的尴尬,调侃般地笑起来:“nishiki,这时候进来可不太道德呦。” “你给我出去。”风锦气得牙根痒痒,这家伙居然真敢带女人来开房,都脱成这样了,倘若他再不来怕是该全垒打了。 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时机,绯君自然地起身拉好衣服,恶意地向洛风影抛了一个飞吻之后,扭着柔软的腰肢开门出去。 房间清静了,该算总账了。 风少踢上门,隔绝闲杂人等的目光:“风影我能问问你是怎么想的吗?”尽量放缓语气,洛风影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我不过是近期出差了一段时间,不接我电话也就算了,你居然又给我找了个女人回来。”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生理需要很正常,你都明白的呀。”男人不紧不慢地开始整理衬衫。 风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主要是,在这个关头,你女伴的身份,太敏感了。” “抱歉给你们添乱了。” “不算添乱。”他都这么说了,风锦还能说什么。只是……越看越觉得他的右颊让人窝火,掏出一块方巾,仔仔细细地帮他擦干净,“查出来了,是总裁办的一个小姑娘,为了自家男朋友铤而走险。” 洛风影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把拉倒身边的人:“查出来就好,折腾了一晚上好困,陪我睡吧。” 后来……怎么样了呢? 第二天他醒来时床头静静地摆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就是这支钢笔,想来是风锦为他带的礼物。 一切看似回归正轨。 直到二月风氏原本势在必得的竞标失败,盛世观景台又发生了命案,后面几个工程屡出事故,股票大跌,风氏总裁风夕服用安眠药自尽于自家卧室,年仅二十三的风家二少不得已出来挑起大梁。 同年三月,洛风影于风夕墓前为绯君收尸,并按其遗嘱火化、扬灰。 同年六月,洛少突染恶疾,赴法国治疗,归来后便一直卧病在床。 这么长的一段记忆居然只剩下一些模糊的数字,如今的r市几乎不会再有人提起风夕、绯君、洛风影这些名字,他们随着时光的流逝终究消失在无尽的岁月中。 ☆、chapter11 忘了我也迷途,有什么资格来救赎。 洛风影捏紧手中的笔,如石化般良久再没动过。 当年那般对绯君,到底是喜欢的程度多一点还是利用的程度多一点,他至今无法得知。 只是,这么多年后却突然有了愧疚的念头,可那终究是个念头罢了。 单大小姐失踪多日,r市的水面居然依旧风平浪静,就算单家已逐渐败落,风锦绝对早已顺藤摸瓜查到他,但现在对方仍按兵不动,这是个危险的讯号。 如此看来,搬家是势在必行。 那么就联系简忆桉,让他帮忙安排一下吧,反正近一个月都没去找过他,他正闲着呢。 忆桉的办事效率还是可以的,三天搞定包括大楼的摧毁改建方案,然后开始施工。 晟亿对外一直声称是为了增加小区绿化,尽管他并不很情愿,然而洛风影喊他一起来新居室庆祝时某人一点也没有含糊,顺便带来了晟亿的精英团队,美名其曰拉近同事间感情,实则“贿赂”下属。 不理会那些在客厅里玩行酒令都能闹腾的没正形的精英们,先前为了一个并购案忙了三个多月,是时候该放松放松了。 简忆桉递给洛风影一支烟,手臂半支在栏杆上,慵懒地望向他:“你的小女朋友走了?” 男人接过,也不点,只是将其夹在手里,扬眉:“怎么,你有兴趣?” 此言一出,简忆桉自是知道对方不想多谈:“当然没有,我本以为你要回r市的。” “她是风锦的未婚妻,我回去算什么,抢人吗?”男人语调薄凉,漠然的态度,仿佛那个人与他毫无关系。 简忆桉慢悠悠地弹弹烟灰,淡淡道:“风少的东西,只要你要,从来就没有要而不得。” “为了个单怡茵,得罪我从小到大的挚交,虽得不偿失,但也值了。可单家如今这个光景,哪需要我和他抢人,莫非你真以为风锦会和她结婚?等他收拾完单家,送个人情给他也不迟。” “然后你不过多等个几年即可抱得美人归,风少也不会因为始乱终弃被人编排。”很不错的想法,可如果他真是像他自己说得这般喜欢那个女孩,最初单大小姐刚来时,他为何去找a? 这背后的真相可能才是最伤人的,他无意探究,兀自换了个话题:“华庭清苑住了那么久,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要搬家?” 华庭清苑是晟亿开发的,洛风影住的那栋自然是特殊空留,连他也在那里有房子,只是不常去罢了,风影工作时喜欢安静。 “我暴露了。”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他如实回答。 简忆桉一点就懂了:“怪不得之前他们汇报有人在调查你呢,我给卡下了。”这种事大家自然都是心知肚明。突然换成调侃的语气,“为了你我等于白建了两栋楼,你要怎么补偿我。” “补偿?”洛风影反问,“你花的不都是我的钱?” 某人默了。 良久,“然而你并不需要说得这么直白,好歹得给我在他们面前留个面子。” “行呀,那我就和他们谈谈简总当年在r市辉煌的过往。”比如,给女生写情书却让那女生的男朋友代为转达,再比如,说虎鞭酒是老虎尾巴泡的酒,再再比如…… “喂!洛影你够了。” 聊归聊,饭还是要吃的,况且两人都没有学痴情男主在初秋瑟瑟的凉风中谈谈人生聊聊理想的兴趣。 又是一个阴天的星期四。 如今距离在华庭清苑的原居的拆迁开始已经过了近一周,洛风影很文艺青年的来了一次故地重游,缅怀这栋陪伴他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爱巢,那一扇扇酒红色的小门,宽大的落地窗…… 在这里完成了第一部作品,在这里和茵茵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而如今竟只剩一片废墟。 ade,我的楼梯和地毯们;ade,我养死过的小金鱼;ade,那些回不去的时光。 看到以上文字,毋庸置疑,某人又开始伤感春秋了。毕竟他还是个家,虽然他在创作之余也进行一些金融投资,以补贴家用。 用简忆桉的话来评价他在恰当不过:阿影这个人很厉害,他是界最杰出的金融投资者,是金融界最有才华的家。 简忆桉也曾问过他:“你是否后悔,若是留在r市,莫说洛氏,就算想拿下风氏也不是没有可能,放弃学了多年的金融,放弃洛氏少东的身份,做一个小作者,值得吗?” 他的回答是什么? 很冠冕堂皇的一个理由:“值得。我本就是文科出身,现在的生活很好。再说了,我又不缺钱,何苦这么劳累自己。” 忆桉不知道他脱离洛家的真实理由,才会问出这么可笑的问题,可真实理由是什么,他自己都快回忆不起。这般想着,却觉得纠缠自己已久的偏头痛又隐隐发作了起来。 这次过来不过是来调个监控,事先也和忆桉打过招呼,忆桉说有人在调查他,那人必定已挖出了他的住处,警惕一点没什么坏处。 等到他从保卫室出来,总受台风影响的上海又开始下雨了,多亏之前带了伞,仍是茵茵留下的那顶,仿佛只要带着它,就可以假装那个丫头还在身边,像小五一样眨着大大的眼睛和他撒娇。 从刚才的监控中,线索是有的,但……远远没有现在看到的来得实际。他已经看到熟人了,那个正与工作人员攀谈的不是泽潼还能有谁。 连泽潼都来了,风锦未免有些太小题大做。 洛风影没再看他一眼,压低伞沿转身离开,清瘦的身影朦胧在细雨中。 他不会回去,至少现在不会。 远处一无所获的泽潼无意间抬头瞅见一个略显熟悉的背影,上半身隐没在雨伞下。 见他渐行渐远,男人无所谓地转过身去,他都不必细看,打着这么幼稚的伞的人怎么可能是洛少。 看来这次又要无功而返了,当务之急是要想想如何向风少交代,才不是去疑神疑鬼的关注不相干的人。 ☆、chapter12 单怡茵曾以为自己只要挨过半年便可以再去看她亲爱的男朋友,但事实是残酷的,经历了一次离家出走事件,单家上下把她当犯人一样看管,就差跟着上洗手间了。 在几次反抗无效后,少女也学乖了,既然现在走不了,那她就好好学习努力考上他们想让她上的c大,之后便可以要奖励说想去上海旅游,不就可以去见男票了嘛。 现在是苦了点,等高考后咱又是一条汉子。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c大不是你随便努力个一年便能进的,毕竟她之前的成绩不过是中等水平,她家又不愿让她走关系,略有遗憾地进了本市的z大,不过z大也还可以,谈不上好但也绝对不算差,于是单父龙颜大悦批下了她提议近一年的上海十日游。 在使用了买冰淇淋,买水,饭遁等一系列计谋后,单怡茵愉悦地甩开了所有人直奔华庭清苑而去。 一路熟门熟路的回到洛风影先前的公寓,却发现原本是f栋4室的地方变成了一片波光粼粼的人工湖,周围翠竹青葱,哪里还有楼的影子。 少女一瞬间醒悟,她不会记错地址,阿影定是搬了家,可那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突然想起走前她明明留了号码,但自从她回单家后阿影从来都没给她打过任何一通电话发过只言片语,甚至连□□都没有留下。 单怡茵自嘲地笑了,那个人只是把她当做人生中调剂的一段小插曲吧,玩够了自然就扔了,亏得她还以为自己能让他喜欢上,现在想想真是天真到可笑的地步。 除了一本他随手签的书他什么都没有留给她,除了对他的爱恋她什么也没有带走。 单怡茵兴高采烈地来上海,却是沉默寡言地回去。 单父明显感到女儿这去游玩了一趟回来后变了个人,安静沉稳了许多。这种沉稳完全不同于高三那阵子,那时虽如平静的江面但总有暗潮在其下涌动,现在就像一潭死水不起波澜。但女儿不再那么跳脱了,这总归算是个好现象。 单怡茵倒也没什么所谓文艺的“哀莫大过心死”的念头,她只是痛过了便看透了,谁年轻时没遇到过几个渣渣呢。 她不过是始终不相信绯君大人会是这种人,明明当初对她那么好,明明临走前说得那般诚恳那般令人心动。 也许,他有自己的苦衷? 少女苦笑,到头来她竟仍心存幻想。如此完美的男人,爱过,就已是一种幸福了。 美好的大学时光弹指而过,眼看她就要毕业了,之后大概是应家人期望继续去考研,再然后走入仕途。 目睹着周围人的悲欢离合,唯有她始终是孤家寡人,也有不少男生追求她,单怡茵再没什么感觉,她的所有感情都埋葬于十七岁那年的盛夏,遇到过那么完美的男人,别人在她眼里都不值一提,只是他最后还是……不要她。 曾在基友喜欢的小言中看过如同“感谢你,赐我一场空欢喜”类似的话语。 那时她认为矫情,现在才真正领悟到其中的心酸,即使是欺骗,也始终忘不掉那些曾经温暖的画面。 四年前不经意的惊鸿一瞥,温暖了我这么多年。 更没有想等他或为他守身如玉的念头,不过是不想再痛一次,也没有力气去再爱一次,最近网上很流行的“累觉不爱”这大抵便是这个意思。 单怡茵发现她又想苦笑了,难道非得把自己搞得像个怨妇才开心吗。 “叮”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一看发信人,少女根本不准备打开,直截了当地删除,想都不用想定是威胁短信,又是金玲那个碧池,烦死了。 她的某位追求者,不知是甲乙丙丁还是戊己庚辛,在对她死缠烂打一月有余未果后不知为何向一个喜欢他的女生诉苦,那人一看自己喜欢的人居然为了自己的情敌郁郁寡欢,便从此记恨上了单怡茵。 处处和她对着干,大事小事上找茬,威胁辱骂短信电话那是家常便饭,拉黑她,她又换张卡继续,且家室还可以。 单怡茵不厌其烦却又无可奈何,倘若不是单家虽失势但还有点影响力,又是风家二少的未婚妻,自己估计早就被找借口勒令退学了。 今天,单怡茵会后悔自己没看那条短信,然而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庆幸。 这个周五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她准备回家看看,毕竟大部分课都结束了,下周会很空。 因为是临时决定,又想给家人一个惊喜,她便谁也没告诉,自然单家也没有派车接她。 z大本就很偏,当少女拎着自己的行李箱路过一条陈旧的弄堂时,一件很俗套但谁都不想遇到的事发生了。 “呦,哪来的小妞,交个朋友吧。” 少女脸色微变,一边打量着对方的阵势,一边盘算脱身之术。手暗暗捏紧拉杆,重要的是他们到底是想劫财还是劫色,如果是既想劫财又想劫色,那可真是不好了。 她高悬着的心在看到一个身影的出现后放下,她早该想到的,最近诸事不顺,果真又是那个碧池。 见她落了单,金玲自是欣喜不已,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不抓住甚是可惜,于是便出现了以上那幕。 虽说单怡茵知道了她的目的,但如今却找不出脱身之计,少女讪笑着打了个招呼,扭头就跑。 见状,金玲嗤笑,一声清脆的命令声后,巷口也被人堵住。 不得不说单大小姐还是从小被保护得太好,才会在遇到突发事件时不知所措。 对面传来那女人的冷笑声:“单怡茵,我今天就要教教你什么叫做别人的东西不要动。”语罢又转向那几个男人,“怎么弄你们自己掂量,玩残了把照片发给我,不然尾款谁也别想拿到。” 单怡茵第一次感到无法抑制的恐惧,就连看到阿影的家变成湖泊时都没有那么害怕,难道今天就真的要毁在这里。 “走开!”声音中是难掩的惊慌失措,行李箱早落于一旁,手里的提包在空中甩动,努力驱赶周围的陌生男人。 “小妞看着柔弱,脾气不小啊。”周身的男人围上去,“别怕,哥哥们最怜香惜玉了。” 女孩子哪儿有多大的力气呢,手中的提包被狠狠夺走,而她也被一把推倒在地上。 此时其中一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嘶”撕去她的外衣,胸前大片春光乍现。那人两眼放光,手眼看就要袭上她洁白的身子。而另外几人,正在兴奋的脱着衣服。 远处金玲手中的相机发出咔嚓声音,这屈辱的一幕幕就此被定格。 阿影!阿影,你为什么从不在我需要时出现,你可知从今往后我再也配不上你了。 单怡茵终于绝望的闭上眼睛,泪水不断的滑落…… 哒哒,哒哒。 洛风影一步一步走过去,不疾不徐,轻重分明的脚步声回荡在破旧的巷子里分外让人惊心。 几人听见动静,纷纷回头,男人手插在口袋里,逆着光模糊了五官。 “小子,劝你别多管闲事。”话音未落,那人"哎呦"一声痛呼,捂着被打的头直哀嚎,痛觉还未消失,洛风影又是一个漂亮的左勾拳打得那男人找不着北。 洛少出手,向来都是非死即伤。 在一个扫堂腿灭了挡路的几人后,洛风影干脆利落地拎开压在单怡茵身上的混蛋,手肘狠抵上他的小腹,痛得他一口鲜血险些喷出来,男人就着力道提起他,兜头向墙上砸去,顿时血花四溅,白的红的液体染了一墙。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是没反应过来,那么在看到这一幕后没有人再敢轻举妄动。 那女人不是说只有一个小女生吗,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个狠角色? 而且这个人……似乎十分眼熟。 男人把外套披在她肩上,转身走向那女人。 这个人!金玲本想转身就跑,却迫于他的气势,脚下愣是挪不动半步。 洛风影没说什么,只是拿过她的相机,取走内存卡,再拨通一个号码后把手机递给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金玲的脸色也越来越差,最后几乎就像纸一样白。 单怡茵虽隔的远,听不清电话那边到底在说什么,但听得出对方语气已经不能用愤怒二字来形容了,且金玲脸色的难看也是她未曾见过的。 “洛……”少。 从接完电话金玲声音一直在抖,她只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况且这种事她们以前做的也不少。 可这一次,本都预测到风少并不喜欢这个未婚妻,想来也不会管她们,又怎么知道一个落魄的世家小姐背后除了风少还有这么个人物。 “滚!”不给她说完的机会,直接赶人。 看着金玲等人形如落荒而逃的背影,洛风影充满威胁意味的补上一句:“希望你别再给我第二次机会让我教你什么叫做别人的东西碰不得。” “阿影!”单怡茵拉紧衣服强撑着站起来,“阿影,是你吗?” 那么多年的无望的等待,突然有了美好的结局,教她怎能一下子接受这个平素想都不敢想的事实。 也许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她还是只有一个人的她。 单怡茵伸出手,直到触碰到温热的身躯,隐没四年的痛蓦然爆发,眼泪再一次决堤,挥着没有一点力气的拳头打上他的胸口:“你为什么才来?你为什么才来?” 洛风影抱起她,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我们先回家好吗。” 少女点头,将脸埋入他衬衫,全然交付的姿势。 这应该是单怡茵第二次被洛风影捡回家,他怎么在r市也有房产!几乎和上一间一模一样的构造,只是好像少了些什么,少女仔细地环顾一周才发现……是门,少了那间淡蓝色的门。 在洛风影抱着她踏上最后一节台阶时,少女终而忍不住了:“为什么没有淡蓝色的门了?” “嗯?”男人低头看向她,眼神温柔的似能滴出水。 被这样注视着,单怡茵不由自主地脸红了,早知他是蓝颜祸水一只,如今四年没见他功力明显又进了一层。 此等妖孽,还是自己收了留着慢慢享用吧,免得他祸害人间。少女突然发现,这主意不错。 再次提出问题:“你家不是一直有一扇颜色特殊的门吗?当年还特别勒令我不得好奇。” 洛风影一怔,随即低声道:“在r市,当然不需要。”似乎没有半点提它的兴致。 少女似乎看到他脸上闪过的一丝嘲弄,却被男人温柔放下她的动作转移了注意力,阿影是什么时候把她抱到床上的? 虽不是第一次躺上他的床,面上还是浮现出一抹红晕。 他先把百叶窗拉下,又拉上第二层窗帘,再打开空调制冷,让房间不至于太热。回来时手里端着一杯温水,从床头的药瓶中倒出一粒安眠药,“茵茵,好好睡一觉,照片你不用但心。” 单怡茵乖乖地服下药,只是在洛风影为她掩好被角要离开时,伸出手无力的勾住他的衣角:“不要走。” “我很快就回。”在看到单怡茵不舍害怕的表情后心都化了,柔声安慰她:“等你睡着我再离开好吗?” 少女乖巧地点头:“我等你,不管你为什么消失又为什么出现,但你既然来了,就不要再丢下我一人了。”也是药劲上来了,很快便陷入睡梦之中。 洛风影将她垂在外面的手放回被中,在她额上留下轻柔的一吻,开门离去,神色再不复先前的温柔,多了几分阴鸷。 厚重的窗帘隔绝掉黄昏的余光,空调风徐徐吹着,整间屋子陷入一片宁静之中。 太阳西沉,从屋檐投下忧郁的影子的那片刻,万物的轮廓变得朦胧恍惚。 人无法分辨,从远处朝自己走来的那个身影,到底是自己抚养的忠实爱犬,还是一头来捕杀猎物的狼。 在这个时间里,善与恶的界线变得模糊,融化成了一片夕阳的血红…… 作者有话要说:  黄昏又称狼狗时间,这个fro百度。 为了庆祝中秋,这次的量够足了吧。 ☆、chapter13 为什么出现么? 明明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洛风影却回答不了,茵茵不能知道的事太多了,又从何说起。 他宁可伤了她的心,也决不能让她趟入这片浑水中。 这话便要从月初说起,九号那天简忆桉约他谈事,顺带在家附近的咖啡厅共进下午茶。 公司的事务对方才交代到一半,他已有些意兴阑珊,正要喊停之时,余光却突然扫过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他的记性一向不错,那个左手拿皮箱的男人他肯定在哪里见过。 而对面的简忆桉已是十分不满,这厮居然又发呆:“洛影回神了!这是件很重要的事,你却去看美女?”从他的方向看,洛风影就是在一脸深思的盯着窗外的一个身材火辣的女郎。 自单小姐走后,洛影的生活似乎没有多大的改变,仍旧是码字、工作,偶尔也泡泡妞,只是发呆的时间却多了起来。 其实忆桉并不敢保证,那人在想的,究竟是单怡茵还是……风锦。 洛风影脸色微变,他想起来了。是王恺!清吕的手下,虽然他剃了胡子,但还是没变多少。 他很清楚那人知道他在上海,只是上海那么大,他根本无法定位他具体的位置。然而很明显,刚刚王恺看见了他,只是……王恺为什么要跑呢? 男人精神一震,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丢下一句:“你结账吧,我有点事不回来了。” 等简忆桉反应过来时,他早已冲出了门外。 王恺明显发觉了洛风影的意图,暗叫一声不好,妈的和下家约好了验货,他迷了路不说,居然还撞见了洛少。 上海很多大马路中央用的是绿化带而不是隔离栏,一般来说若不是路口的话,人根本翻不过去。 王恺显然是运气不够好,他把车子停在了对面的超市门口,买了包烟才绕过来这边,现在他在正中间反倒过不去了,洛风影的逼近更是让他不得已下了弃车而逃的决定。 一辆汽车不算什么,但如果落在洛少手里和被风少抓回去的下场是一样一样的——死路一条。 洛风影看到王恺换了个方向挤入人群,便知自己估计是猜对了,那就更不能放过他,借助腿长的优势追的更紧。 王恺拐入一个建筑工地,企图用复杂的地形甩脱他,却不曾想越往里跑越荒芜。 这明显是块待建的工地,四周方圆一公里之内都是废墟,连超过三层的建筑物都没有,稍稍有个人走进来便一览无余。 他,逃不掉了! 洛风影环顾四周,更是暗自发笑,这是晟亿旗下一个新开发的楼盘,刚投产,不知他知不知道。 王恺暗暗拉开枪栓,只等着一旦有什么情况出现便先下手为强。 “别跑了,王凯。”洛风影轻笑着一步步逼近那个看似走投无路的人,“风锦让你来跟踪我的?” 他本以为洛少是来处理那一车货的事,谁知对方一上来便来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莫非是他会错意了? 心暗暗放下,强装镇定道:“洛少误会了,风少并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担心您的安危,也希望您能尽快回r市。”况这洛少不是在家养病吗,什么时候来了上海? 从王恺不甚自然的表情,以及之后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洛风影基本上肯定了他的猜测:这王恺绝不是风锦派来搜寻他的,nishiki绝不会派这种废物来。 洛家对外宣称洛少爷卧病在床,风锦岂会如此不谨慎? 目光下移:“王恺,你手里提的是什么?” 这厮果真是发现了!刚放下的心不由得一颤,强压下惊慌:“不过是一些土特产,帮兄弟们带去尝尝鲜。”和他约好验货的下家至今未到,他却又被洛少盯上,真是流年不利。 “他们一定会很开心,只是……”洛风影看似赞同般的点头,不等他接口,话锋却突然一转,“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成土特产了。” “洛少说笑了,风少往日从不禁止弟兄们找点刺激,您不是也很清楚的吗?”王恺冷汗不住地冒出来,这洛少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似乎对此事不感兴趣了:“行,那我走了,也帮我给风锦带声好。”有两个不起眼的红点落在对方身上,既然a已经赶到,那剩下的事便要看王恺他自己的造化了。 果然,洛风影刚转身,王恺便掏出暗握了很久的枪,瞄准男人左侧第四和第五根肋骨的中央,那是心脏的部位。 看样子估计洛少觉察了不少,如果被抓回去他的下场只会更凄惨,为了自保起见,他不得不趁对方无防备之时将其就地格杀。 这里还是待开发的楼盘,等洛少的尸体被人发现,他早已将货脱手远走高飞,怎么都查不到他身上。 那么洛少,再见了! 在他瞄准之时,两道暗芒也悄然下移,一道落在右手,一道落在左膝。 王恺按下扳机。 “砰!” 他顺着子弹的力道单膝跪下,满脸迷惘,明明是他开的枪,为什么洛少全须全羽的站着,只是身后的墙上多了一个弹孔,而他却身中两弹,手中的枪也掉落一边。 抬头环视一周,目光定格在一栋拆得只剩两层的小楼,好像突然明白了一切,愤怒地狂吼出声:“你个不要脸的使诈!” “我使诈?”洛风影走近几步,一脚踹飞旁边的□□,“倘若不是你要杀我他们怎么会开枪。今日之事,顶多提点风锦一句罢了,是你自己给我送上一个严办的理由。” 闻言,王恺脸上的震怒都化作绝望,事已至此,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当然他不知道,若不是洛风影中途改了主意,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活着走出这片工地。 “还有,”男人兜兜悠悠地又加上一句,“就算我真杀了你,你觉得风锦他会把我怎么样么?” 不会怎么样,王恺在心中补上答案。即使没有他黑了风少一车货这事,风少对此也绝对是纵容态度。 洛风影夺过王恺死攥着的皮箱,箱子并没有上锁,估计是因为赶太急的原因。轻轻松松从大量物件中翻出两块包装得像凤梨酥似的小袋子,这是给下家的试用品。 随手拆开一包,细细闻了一下:“这纯度,不愧是最新上市的baby—ange,你还真有几分能耐。”似夸奖般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王恺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再无力气也无能力去阻止,任由简忆桉的手下把他绑好,抬走。 事到临头,死路一条罢了。 ☆、chapter14 “你做事就不能靠点谱,万一a今天没及时赶到呢?你怎么办?等我来收尸么?”好容易赶到却发现一切都结束了的简忆桉表示十分不满,这厮未免太喜欢冒险,真以为万事都不会脱离掌控么。 察觉出他语气中的不爽,洛风影挑眉,诡异地看了他一眼:“死样,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他故意捏尖的嗓音,简忆桉打了个哆嗦,伸手擦着臂上根本不存在的鸡皮疙瘩,一脸受不了的样子,须臾正色道:“你匆匆追来就是因为知道他是前些日子风少在道上下追杀令的叛徒?” “不是。”男人渐渐收敛了笑意,略犹豫一下,还是将实情和盘托出,“其实……我一开始以为他是风锦派来搜我的人。” 不用他再解释下去,对方已完全明了一切。倘若此人不是叛徒,那他看到洛影势必要向风锦汇报,某人可能实在不想再搬一次家了,这才追了出来:“这么说,王恺他倒是幸运,如果你最初的猜测证实,他估计今天就要把命留在这儿。现在你要怎么处理他?” 犹豫半晌,洛风影才缓缓开口:“我想……是时候该回去一趟了。” “你确定?”简忆桉大惊,“我绝对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丢在风少家门口,让他什么都说不出,你何必要搭上自己,毕竟好不容易才脱离洛家。”况且倘若洛影回去,难免风少不会赶尽杀绝。 “不,和这个没关系。”男人摇头,“我想通了,不管怎么说那儿都是我长大的地方。”而且他也确实想风锦了。 曾经关系那么好,说好会永远陪着他,临走时却甚至没和他告别,这种刻骨的遗憾简忆桉岂会明白? “一走就是七年,我都快三十了,茵茵也大了,实在不想再过漂泊的日子。” 沉默半晌:“我明白,只是许倩她……” “她如今是控制不了我的,光是洛氏就能让她忙的焦头烂额,风锦的野心从来不小,我在时他还收敛点,现在是单家,下一个就是……洛家。 况且你就不想回去看看忆桀吗?我至今仍后悔答应你把他丢在r市只身来上海的事。” “他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就不回去了,忆桀就麻烦你关心一下,他早已能独当一面,我也就不太担心。”心存的妄想还是被现实打破。 后悔?怎么可能。 既然跟了这个主子,就该一心一意的服从,所以他当初在机缘巧合下遇到离家多年的洛少,才会毅然决然的将弟弟留在r市,而自己则来了上海。 洛风影叹了口气:“忆桀会想你的。” “那只能说明他还需要磨练。事实上,他并不会。”他可能都不认我这个哥哥,在这方面简忆桀始终比他决绝。轻咳一声,掩饰掉眸中闪过的疼痛,不自然地换了个话题,“我帮你订飞机票,要什么时候的,明天?后天?” 也罢,别人的家事他还是不要多管了:“明天上午,还有把王恺直接运给风锦。” 听到他恶毒的用了“运”之一字,简忆桉只是笑笑:“我会通知忆桀收人的。” 与简忆桉分别回到家,随意捡了几个必需品丢进箱子后,他就开始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往常这种时候他向来懒得看电视,更不想写文章。 拿着手机把玩半晌,像是想起了什么,眸色一暗,手指不由得扣紧机身,缓缓踱步到阳台,播出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 他并不确定能打通,毕竟这是很久以前的号码,只是这七年里他从来没拨过,纯看运气罢了。 电话在两声延迟后被接起:“请问你是?” 明明仍挂着一如既往玩世不恭的笑意,那道熟悉的语气却差点生生逼出他的泪:“nishiki……” 不等他说完,对方早就辨认出他的声音:“洛风影,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音调再不复先前的淡然,洛风影隔着手机都能听出他满满的怒意,失了往素的冷静,完全不是外人眼中风二少的形象。 洛风影含笑忍泪,再开口时又是一贯调笑的语气:“想你了自然就打给你呗。” “想我?这七年来半点音讯都没有还好意思说想我,风影你个没良心的家伙!” 糟糕,对方好像更生气了。 他熟知风锦的作风,抢先开口:“你不用通过手机定位我,我在上海,明天就回r市。” “几点到?”自己正想让人做的事被当场说出,风锦倒真没再继续,既然他说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男人回忆了一下简忆桉发来的短信通知:“大约十点吧。”他打这通电话可不是单纯为了通知他,还有件更重要的事,“王恺在我这儿。” “嗯?”诧异是短暂的,不久便被平静取代,“那个家伙黑了我一整车的baby—ange,原来是去了上海,想必也是找好了下家,怪不得派出搜他的人都无功而返,不过竟落在你手里只能说他运气太差。”明明十分令人气愤的事却被他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出,淡漠的语气就好像在讨论无关紧要的天气一般。 但是洛风影清楚,这种冷静是他一贯留给外人的形象,他的情绪波动向来隐藏在冷静自持之下。 一车货,不算什么,令人心寒的是作案的人,清吕带出来的人怎么会是这样,内部也该彻底清洗了。 比起王恺的事他更关心的是:“你没受伤吧?”事情败露,王凯难免会做出鱼死网破的决定,风影怎么样了? “他有那个能耐吗?”语气十分不屑,那个废物还没这个实力,还有……“你没被扯进去吧?” “……我没有。”他不禁有些稀奇,这种东西当年他们圈子可没少玩,风影什么时候这么良善了? “我知道你不吸,就是提醒你谨慎点。” 关心的话语让风锦心中一暖:“知道了。明天我去接你。” “不用,我还有别的事儿呢。先让他们把王恺运给你,回头在荼靡见。”荼靡是他们往素最常去的酒吧,和别的酒吧所不同的不仅是它的规模,而是它开放自助调酒,这一点吸引了不少人,但没有几个是真正亲自动手的,毕竟调的不好在朋友面前也难堪。 然而他们当年并不在意这些,各种闹腾,他还曾发明了一整套名叫“暗黑饮品”的鸡尾酒,原因是那两只觉得这实在太难以入口了,简直可以直接当□□。 风锦略加思索,想必也是回忆起了这段往事,不自觉地放缓语气:“也好,老规矩。”就是一号会所,荼靡仅有的两间房之一,他们以前嫌下面太嘈杂所以专门长期包的房间。 “嗯。” 第二日出门时,蝉鸣声已渐渐响起,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带有些许夏日将至的燥热,机场大厅一如既往的拥挤。 进登机口的刹那,简忆桉远远地冲他挥手道别:“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声音中有种莫名的坚定。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你好,竹马小姐 作者:棋络风影 第4节 洛影做事永远都有他自己的道理,他无法理解,却不曾反对。 飞机从虹桥机场起飞时,洛风影向窗外望去,看着越来越远的陆地,心生恍然,这就是他居住了近七年的城市? 这座城市对他不过是个居住地,而他对于这座城市也不过是个过客。 他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东西已悄然变质,此去一程,可能再不会回到这片土地。 ☆、chapter15 r市,荼靡。 故作阴暗的走廊,忽闪而过的水晶灯,有waiter来来回回地穿梭,楼下dj打着最动感的音乐。 烟草,酒精,放纵的天堂。 绕进更深的走廊,他推开紧闭着的房门,随着门的一声轻响,男人痛苦的呻,吟显露无遗。 风锦坐在沙发上,熟悉的表盘反射着水晶吊灯的光芒,纤尘不染的白衬衫,镶着碎钻的扣子整齐地扣到最后一颗,银灰色西装,衬得一张俊脸更是冷意十足。 手中红酒杯漫不经心地摇晃,听见开门声,手指蓦地一顿,漆黑的眸中闪过些许含义不明的色彩,又极快地掩饰开来。 洛风影反手将门带上,睨着地上捧着断手痛苦呻,吟的王恺浅笑:“呦,怎么这么惨,可真让人心疼。”话虽如此,语气中却满是明知故问的味道。 听见他的声音,王恺恨意满满地抬头,目光如刀片般恨不得将其凌迟。 混蛋! 倘若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被生生砍掉一只手。他本想在被简忆桉他们带走后便自尽,谁知洛风影为了防他这一招专门给他注射了氯,胺,酮。 不过现在没人有功夫去理会他。风锦的视线聚焦在洛风影身上,问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你的头发怎么了?” 本以为再次看到他时会有很多话要质问他,可如今他就像是多年前一起出来找乐子般稀松平常地出现,那些话竟一句也说不出。 “嗯?”他随即反应过来,“换个颜色,不好看吗?” 风锦倒是实话实说:“不太习惯。” 不习惯你现在的样子,一如年少轻狂时的随性,仿佛那些过往对你毫无影响。 又怎么甘心,疼得是我,被丢下的还是我。 王恺见他们竟这样聊起了天,恨意弥漫,绝望之下,更是有了孤注一掷的勇气,聚起仅剩的力便向那人扑去。 谁曾想对方早有防备,一脚踹在他肩头,将其像个气球般踢到一边。后背狠撞在茶几角,王恺眼前一黑,一口血险些喷出来,只听见一个轻蔑的声音“不长记性。” “泽潼,带下去。”这次是风锦的声音,冰冷,不带感情。 王恺深知,接下来等待他的无疑比这些更凶残千倍,不如拼死一搏,死也要脱个垫背的,趁那人越过他的空当,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猛砸过去。 不过这次比上次更惨,他的手还没有接近洛风影,就被风锦拦下反折回去,清脆的咔嚓声就势响起:“找死!” “别。”洛风影却突然拽住风锦,示意他不要。 松开卡住他的手,倒真悠闲地踱回沙发上坐下了。 王恺恨恨地盯着他的身影,谁知洛风影对泽潼耳语几句后,竟一步一步走向他,慢慢蹲下:“你就说出来呗,风少的脾气你也知道,何必再受这些皮肉之苦呢?” “你!休!想!”话语是如此的铿锵有力,只是放在这样处境的一个人身上难免有些违和。 听他这样放肆,风锦眸中杀气暗涌,敢对风影大呼小叫,当真是以为没有别的办法对付他了吗? 洛风影状似不在意的笑笑:“作为礼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真的不说吗?” 谁要你这所谓的机会!王恺根本懒得理他,有什么招使出来便是,磨磨唧唧的算什么。他沉默之时,门却咔的开了,几个人抬着一样东西进来,像是个烧烤炉。 王凯目光紧盯着那个烧烤炉,一种不详的预感渐渐爬上心头,这家伙想干嘛? 见他们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并打开预热,洛风影眸中闪过一丝兴奋,一脸人畜无害的换了个话题:“对了,这几天要赶时间都没有好好招待你,现在我亲自下厨给你赔罪好不好,手艺不精之处,还望见谅。” 不等他反应过来,男人拿起他们一并送来的长刀直直向着他右腿膝盖剁下,鲜血飞溅,小腿瞬间断了出去,浑身是血的人痛得杀猪般惨叫,在血泊中滚着。 掏出手帕擦去脸上的血,拾起断腿剥下残存的布料然后放在电烤炉上。男人烤东西的动作颇为娴熟,可见他之前所言不虚,洒料、翻转、火候控制得恰到好处,整个房间香气四溢。 如果忽略掉这是一条人腿,那该是多美好的场景。 见此情景,风锦只是面无表情地靠坐在沙发上,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王恺甚至忘了腿上手上的疼痛,呆呆地看着他,这厮还是人吗?然而他这话说早了,后面还有更销魂的事等着他呢。 肉很快烤好,色泽焦黄油亮,馨香诱人。洛风影削下来一条肉片,笑眯眯的将其送到王恺嘴边,蛊惑道:“尝尝。” 那可是他自己的肉!王恺死命想挣扎开按住他的人,怎样都不张口。 男人的笑意更深,换上略带伤心的语气:“这么嫌弃我的厨艺真是太讨厌了。”语罢,强制性地捏住他下颚,把肉片塞进去。不等他吐出,便又是一片。 嘴里被堵的难受,根本呼吸不过来,努力挣脱时却不小心咽下去一块。王恺简直要疯了,他居然吃了自己的肉! 看着他脸色近乎扭曲,洛风影倒真不再逼他,放下捏住他下颚的手任他把嘴里剩余的肉吐了个干净。 “真浪费,啧啧。是不是觉得肉质太老了?别担心,我有办法。”他向门边的一个人伸出手,那人立刻将铁棒双手奉上。 “砸松了就好吃了对吧?”语气像是在自言自语,然而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留情。骨头碎裂之声不绝于耳,剧痛之下,王恺已近乎叫不出声。 看着他整条左腿都几乎变成一摊肉泥,男人满意的点点头,丢下手中的铁棒。 见他作势要处理地上的肉,王恺终于挤出几个字:“我说!我都说,洛少求你给个痛快。”他再不招,也不知后面还有什么等着他。 听着他报出的地点,风锦一个眼神示意,旁边的保镖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处理后续。 洛风影止了笑:“都告诉过你了,早点说不就好了么,这样大家都会很愉快。这么不乖,真是把道上规矩都当饭吃了。”脱下被血浸湿的外衣仔细擦干净染血的手指,嫌弃地向他身上一丟,招呼人把他抬走。 风锦淡淡启声:“放我话出去,道上有人再犯,自己掂量。” 冷硬,狠绝,这便是外人眼里的风二少,比七年前更甚的是那种凛冽的气场。 “我去清洗一下,清场吧。” 等他再回来时,整个房间空气清新,窗明几净,完全看不出先前发生过什么事,dj甚至专门打开了音乐烘托气氛。 洛风影挽着衣袖,华丽的表盘折射着灯光,手上动作熟练,抛接之间花式十足,一个倾斜,晶莹的液体稳稳落入杯中,晕开一片光影。 两杯,完全一样的工序,只有最后略带不同。 一杯冰蓝,一杯粉红。 风锦半靠在沙发上:“什么时候学的调酒?” 他加上装饰的柠檬片,漫不经心的语调:“忘了。” “还是怀念你的暗黑饮品。”平静的语气中竟带着遗憾。 “我就会这两种。”食指轻弹杯壁,“猜猜,哪杯是致命,哪杯是挚爱?” 风锦端过冰蓝的就着杯壁抿了一口,苦!十分肯定:“这是致命。” 洛风影把另一杯推过去:“尝尝。”兀自喝起了先前那杯。 这次的是甜,是否说明之前的答案的正确的?粉色的泡泡附上杯壁,一派梦幻的味道。 看到风锦没给出其他答案,洛风影笑笑:“那杯才是致命。” 对方不信地挑眉,等待解释。 “教我的人没说。可能是因为……”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爱如苦棘。” 爱如苦棘,吗? 风影你想暗示我什么? 又是谁融化了你眼中的漠然? 风锦眸色暗了暗,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其实他想问的是“你还走吗?” 男人状似思考:“……不知道,看情况吧。” 他显然是不满意这个回答:“阮廷珺晚上要在迷醉给你接风洗尘。都出去几年了,还不收收心。” 洛风影笑:“几年不见,nishiki可真像个老妈……”子。手机铃声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对风锦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后接起。 由于距离的原因,风锦只隐约听见“单小姐”“z大”“金家”几个含糊不清的词,但他清楚的看见对方变了脸色,心下几分了然,对于单怡茵与金玲的事,他倒也是略有耳闻。 急急向风锦说了声抱歉,男人已经冲了出去。留风锦一人坐在先前的位置,端着那杯冰蓝的挚爱细细地品,神色阴晴不定。 风影呀风影,就算再怎样,你怎么能看上那个女人呢? ☆、chapter16 准点定位,一路飙车,英雄救美,收拾残局,一切都水到渠成的不能再水到渠成了。 等单怡茵从刺激中走出来时,一切都尘埃落定,洛风影早已完美的收拾好所有。少女也好奇他是如何做到让金玲害怕成那样,洛风影只是淡淡的解释说他有个朋友和金父关系还行。 她也不再是那个十七岁的天真好奇又不懂事的小丫头了,所以清楚地明白事情绝不像他说的那般简单。 在这么个唯强者是瞻的r市里,阿影一个外人,哪儿来的纯交情,而且不久后金玲的退学和金家离开r市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只是阿影不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想到这点时单怡茵自己都觉得好笑。 会不会有一天自己被他卖了,还会帮他数钱呢。仔细想想,倘若真有这么一天,想必自己怕也是十分乐意的。 以治疗“心理创伤”为借口和洛风影腻歪了好几天后,少女终于动起了约会的念头。 女孩子喜欢去的地方除了商城自然就是电影院和游乐场,单怡茵的选择毋庸置疑是都要,洛风影见她心情好也乐得陪她玩。 高大的摩天轮,华丽的旋转木马,深不见底的探险隧道,急驰而过的过山车。 一片欢乐的海洋,这是洛风影不曾接触过的另一个世界。一身休闲装的英俊男人被个小丫头拉着前行,怎么看怎么感觉好像有哪里很有违和感。 男人眼神宠溺,唇角含笑,注意力全给了身边的丫头,而少女则是紧张得两颊通红,紧紧攥着他的手。 她是真的害怕,游乐场人那么多,阿影他会不会再一次如四年前般不见,这样的幸福她等了那么久,真的再熬不起另一个漫长的四年了。 似感受到她的恐惧,洛风影改牵为揽,将其护之怀中。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少女瑟缩了一下,被护如珍宝的错觉,唇角幸福的笑意蔓延。 男人却强制性地挑起她的下颚:“你在怕什么?” “我……” “我不会再丢下你的,所以……”尾音拖得暧昧,随即倾身,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吻上她的唇。 待洛风影放开她,少女面色潮红,脸更深的埋入他胸口,这可是大街上诶,没脸见人了。 阿影好讨厌! 看到对方愉悦的笑后,单怡茵扯起他仓皇逃离。哼,阿影真是越来越幼稚啦,真怀疑当年遇到的绯君大人是不是被调包了。 等看到少女的目的地后,洛某人却再也笑不出来了,过山车!居然是过山车!完了,他的一世英明要毁在这儿了。 在上去然后被茵茵耻笑与不上去同样被茵茵耻笑的两个选择中,他艰难地选择了前者,反正都是丢脸,让茵茵开心更重要。 过山车连续的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后继续往更高的轨道行飞速驶着。少女一脸兴奋地在抖她新买的小旗子,虽然它很快就被疾风折断了。 反观身旁坐着的洛风影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只见他一张俊脸已全然惨白,虽然他皮肤天生白皙,很有做小白脸的潜质,但今天这可是毫无血色,简直如冰雕一般。面上仍是强装的镇定,只有死死捏住护栏的手透露出端倪。 他下来时强撑着有点发软的腿,尽量使自己显得像个没事人,但还是被一直偷偷盯着他的单怡茵及时发现,并狠狠嘲笑。 这样明明害怕却为了陪自己而挑战他不喜欢的东西的阿影,才让她真正没了那般遥远的距离感。 他……也许……真的是喜欢她的吧? 心底的担忧消减,却又替他微微心疼。 洛风影看到她这个表情,突然就觉得这个脸丢的太值了,愉快地带着她继续前行。 前面是射击游戏,玩的人还真不少,单怡茵费力地挤到前面,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因为她看见一等奖是那个超大超萌的黑白姐妹的玩偶。 やすひさナシロあくろな!就是因为这一对她才看喰种的。 少女很兴奋地买了五十枪,加入射击的队伍,完全把她亲爱的男朋友抛之脑后。 然而现实永远是残酷的,成功的道路总是异常艰辛的。 等洛风影兜兜悠悠地走到她身边时,五十枪已快到尾声:“我来数数。呦!不错嘛,三十环,厉害厉害,命中率百分之六呢。” “有本事你来!youyou up ”某人好像炸毛了,很有实干精神的又买了五十枪,把□□丢给他在一边等着看好戏。 他倒难得听话,拿起□□,很轻,没有手感,微微皱眉,掂了掂,似乎并不影响发挥,自信地一枪发出。 居然没中! 单怡茵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牛皮吹大了吧,一脸的揶揄。 洛风影再次掂掂枪,随即了然,果然是店家做过手脚。也不和她啰嗦,利落的微偏,结局自然是枪枪精准弹无虚发。 最后统计下来,四百八十七环。 就意味着除了最开始脱靶的那枪,他一共只有三枪低于十环!这厮还是人吗? 震惊归震惊,单怡茵还是愉悦地在老板灰败的脸色下抱走了那一对娃娃。至于阿影的枪法这回事呢,反正问他他也不会说的,还不如装不知道。 而洛风影脸色却不太挂的住,居然有三枪九环,果然是退步了吗。 两人晃荡了一个早晨,在解决掉午饭后直奔商业街,电影什么的自然要留到晚上再看嘛,那样才有情调。 他都不知道茵茵精力居然有这么好,一家一家店逛下来,居然一点都不显得累。 他以前极少有心思陪别人逛街,况他之前的那些女人都很懂事,他只需要扔张卡给她们就可以了,倒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丫头。 不!不是第一次,还有楼彤,似是想起了些许不好的回忆,脸色冷了冷,很快不动声色地掩去多余的情绪。 精力好的单怡茵哪会察觉到男友的异常,不过她也累了,终于决定来一点中场休息,选了张树荫下的木椅坐下暂停歇息,洛风影自然是不辞劳苦地替她去买饮料。 少女正靠在长椅上无所事事,悠哉悠哉地等着送上门的饮料之时,一辆轿车悄然在她身边停下。 单怡茵随意地扫了一眼,瞳孔蓦地放大,这个车牌……好熟悉! 心中涌起一阵不安,当看到下车的人,这种不安变作了现实。 是风锦。 他分公司的办公室在这儿,所以他的出现反倒是预料之内,只是为什么她之前没想到。 该死的,她还未准备让男友和未婚夫(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共聚一堂呀。 “怡茵,你怎么在这儿?”走近几步,风锦率先开口。他从这儿路过,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这才下车求证,没想到真是她。 单怡茵唯愿速战速决,好在阿影回来前处理好:“和朋友出来逛街,他去买饮料了。”可事实似乎不容乐观,她已看到那人赶回的身影。 朋友?是风影吧,风锦眸色一暗,没有接她的话。 见他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少女更急了:“都这个点了你不去忙么?”晚了,阿影已经过来了,“风锦哥!”最后一个字咬的非常重,暗示意味不言而喻。 风锦同样也看到了他:“不急,怡茵的朋友我理应认识一下,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未婚夫。 “我来介绍一下。”单怡茵匆匆打断他的话,“这位是我的男朋友洛影。洛影,这是我的兄长风锦。”风锦哥想干嘛,明知道婚约不过是名存实亡,倘若阿影误会就糟了。 风锦垂了垂眼眸,再度直视洛风影时眼底的平静已恢复如初:“你好,洛……先生。” 洛风影伸出手,眸中是淡淡的笑意:“很荣幸认识你,风二少。”短暂的十指交握,风锦随即重新上车离开。 指尖仍残存专属于风影的温热,单向玻璃后封闭的空间,他慢慢抬起右手,目光缠绵在那温热之上,轻轻烙下一个吻。 危机解除,单怡茵偷偷地松了口气,另一个问题浮现:“诶,阿影。你怎么知道他是风少的?”如果他认识风锦,那他肯定知道婚约,自己方才的掩饰就是一场笑话了。 “第一,我平时也看报纸;第二,整个r市又能有几个风锦?”滴水不漏的回答,甚至连他自己都差点相信了。 “怪不得,风锦哥是很帅。”看来他并没关注到那个名存实亡的婚约。 洛风影挑眉:“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嗯?”尾音危险的上扬。 意识到情况不对了:“那个,我们去看电……唔……” “阿影你偷袭!”指控意味满满。 意犹未尽地舔舔唇,眸中笑意满满,看在少女眼里那是绝对的诱惑,红着脸拉走他。 唉╯﹏╰白白被围观了一次。 所幸电影院离这不远,两人挑了一部最近新出的片子——一部文艺的爱情片,捧着爆米花找位子。 电影开始后,少女偷偷观察了洛风影好几次,然而发现他真的在很专心地看电影,再对比后排有被女朋友强行揪来的男人,不是发呆就是在玩手机。 她甚至怀疑阿影是不是觉得那个女主漂亮才看得那么认真的,不能怪她多心,因为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嘛。 而且最开始选剧的时候,本以为阿影会挑另一部前些日子上映的恐怖片,结果他连挑都懒得挑,直接让她做决定。 她倒也好奇的问了一下原因,因为男生喜欢带女朋友看恐怖片,可以借机吃豆腐,女孩子害怕时会往男伴怀里钻。 然而人家直接抱住她:“吃你豆腐还需要靠恐怖片吗?”单怡茵敢发誓,她绝对听到了周围人的笑声。 事实上,洛风影并没有在多认真地看电影,他只是在想……nishiki,于是很自然地对着屏幕呈呆滞状,看似很认真的样子,殊不知身边女孩子家的某个装特殊调料的缸已经打翻了好几次。 作者有话要说:  有妹砸告诉我说点击下一章到不了chapter17,大约是jj抽了吧。我做了个链接,戳这里:chapter17 ☆、chapter17 晚饭洛风影自然是懒得回去吃,因为周末程妈是不在的,而单怡茵一点厨艺都没有,还得靠他。 而翘家不思归的单大小姐则昧着良心在未告知家人的情况下,跟一个男人愉快地私奔了!她本着阿影不赶我就不走的念头,和人家回了家,毕竟之前也住了些许日子。 单怡茵继续发挥着坚持,不要脸与坚持不要脸的精神霸占了洛风影的主卧,阿影根本不管她,任她把今天的收获一股脑倒在床上,也不整理就抽了件浴袍去了浴室。 等她出来时,洛风影正站在阳台上打电话,距离太远,她只隐隐约约听到他的只言片语“nishiki你是认真的?”“你要结婚我能不到吗?”“谁都可以,但她不行。”“……见面再谈吧。” 谁要结婚? nishiki?这个名字好熟悉呀,怎么一下子就是想不起来呢。 估计是阿影的朋友吧,不管他了。 少女一把扑到从阳台进来的洛风影的怀里,满脸得意洋洋的神情:“阿影阿影,今天你看到我风锦哥了吧,很帅对不对?” “对。”不就是见了风锦一面么,真不知道这小妮子兴奋个什么劲。 “那你知不知道,风锦哥他是有一个未婚妻的。”她一回来连东西都不收就躲进浴室就是为了有时间好好思考这事,她觉得……既然两人选择在一起,那未来也是要一起去面对的。 洛风影愕然,她这是……准备和他摊牌么?可他目前还不想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宠溺地轻笑一声,佯装不知情地反问:“老谈他干嘛,茵茵喜欢他?” “才不是。”少女果然不假思索地反驳。 “茵茵,我有事要和你说。”说说他那该死的身体,说说某些连对nishiki都没提过的事。顿了顿,在少女疑惑的表情中艰难开口:“其实我……” 他的话只说到一半,手机铃声却十分煞风景地响起。 动作温柔地推开怀里的茵茵,也没看通话人显示,男人略带不满地接起。这个时候,是谁闲的没事打扰他! 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女声后,洛风影脸色一变,嘴角的一贯的笑容已僵硬到难看。 那是他的……母亲,许倩。 许倩只问了一句话:“你确定不回来对吗?” “对。”此言一出,留给他的果然是干脆利落地切断通话的声音。 看他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愈加惨白了,少女担忧地上前几步:“你……” 不等她说完,男人一把将其搂进怀里,唇便压了下来。 单怡茵被他吻的七荤八素,连什么时候被抱上床都不知道。 洛风影拉过薄被替她盖上,自己却下床离开,眼底是散不开的阴郁。 他有多恨许倩就有多恨自己的这具身体,明明连反应都有了,却什么都不能做,难道就要这样和茵茵过一辈子吗? 胳膊上传来的柔软触觉拉回了他的理智,再转头时已换成宠溺的微笑,凛冽的气场一扫而光:“茵茵怎么了?” “你是不是不开心了?”少女小心翼翼地问,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低气压,她让阿影不开心了吗,“其实可以的。” “没有呀,我还有事,茵茵好好睡。”耐心地安慰她,尽量避免露出他心情不快的端倪,少女这样温顺的态度只会让他更恨。 望着她粉嫩的小脸,眸色转深,一种破坏的欲望蓦然腾起,好想肆意□□她,狠狠撕碎她! 深吸一口气,强行克制住暴虐的欲望,那是茵茵呀,他护如珍宝的人。 十八岁之后就隐没的破坏欲,多年来都没有如此极端情绪化过,这段时间却频频有些控制不住。 平缓情绪后强装轻松地开口:“茵茵,晚安。” “晚安。” 大约是受了昨天阿影异常反应的影响,她辗转反侧不得安眠,第二天倒是难得在九点前起了床,路过书房时推门一看,她家亲爱的已经坐在电脑前打字了。 哒哒的叩击声虽轻犹闻,窗帘纱半拉着,掩去了大半茸茸的阳光,没有那种金色的幻影,反倒多了几分居家写意的味道。 不忍打破这般美好的气氛,单怡茵轻轻掩门欲出去,男人却像早已觉察般开口:“茵茵这么早就起床了?” “嗯。我和同学约好要出去,午饭前回来。” “是同学呀。”同学?是风锦吧。 洛风影自然地停下手中的活转过身,温柔至极地笑了笑,掩去那抹稍纵即逝的诡异眼神,“程妈估计已经做好早饭,乖乖去吃了再走。” “就去。”少女听话地下楼吃饭,反正她的时间还宽裕。 因提前给风锦打了电话,驱车来到风氏一路畅通地直接进入总裁办公室,风锦正在看一份报纸。 愉悦地唤道:“风锦哥!”因为阿影回来了,近来她的心情一直很好。 “昨日玩得可开心?”头未抬,只是声音中多了一丝难以觉察的怒意。 神经大条的单怡茵自是没有发现:“那当然!风锦哥,我男朋友很棒吧?”炫耀起喜欢的人来,语气中满是自豪的味道。复又想起一事,“你昨天为什么要对阿影那样说,真是吓死我了。” “吓死你了?”风锦总算抬起头,手一扬,报纸凌空飞来,正落在少女脚下,“那你可真是不经吓!自己好好看看。” 报上的两人巧笑嫣然,只是标题犀利到不堪入目。 “怎么会这样?”少女愕然,她和阿影只是路过过宾馆,怎么就变成风少未婚妻与一神秘男子共度良宵了?怎么到哪儿都有狗仔。 她其实心中也明白,这样的关注给的不是她单怡茵,而是风二少的未婚妻。 心中郁结不散,风锦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回来就和小情人见面,还是在那种地方,你够嚣张的呀。如果不是我截下来,这新闻今早就要见报!” “风锦哥,给你添麻烦了,我会注意的。”闹出这样的麻烦她也是始料不及,认错态度自是十分诚恳。 风锦无奈的叹了口气,语气恢复平静:“你知道洛……影他是什么人吗?就这么冒冒失失和他交往。”说到洛影时语气不自然地加重,终究还是没把那个名字说出来。 少女点点头:“他对我,很好。” 听到很好二字,风锦不由得捏紧手中的钢笔,像是被她的话语击中,愤恨而不自知。 风影,你真的看上这个小丫头片子了吗? 指尖的疼痛换回他的理智,这般情绪化的风锦可不像自己,淡然的松开笔:“知道了,你们收敛点。” “好的风锦哥。我跟阿影说和同学出去逛街了。”狡黠地一笑,“所以坑你几件衣服不过分吧。” 风锦随手抽出张卡扔给她,看着她带着愉悦的笑容离开。三个月后的婚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办。 ☆、chapter18 如果说早上单怡茵来找他是始料未及,那么下午洛风影约他自是预料之内。 坐在已经清场到空无一人的咖啡厅,看着洛风影推门而入,漆黑的眸中闪过眸中含义不明的色彩。就算风影不来找他,总有一天,他也会克制不住找上门。 “nishiki。”浅浅打了个招呼,洛风影拉开椅子面对着风锦坐下。 果然这个名字也只有他能唤得如此悦耳。风锦轻扣桌面,服务生识趣地过来等待点单。“两杯摩卡加一份栗子……” “不用。”洛风影打断他,“一杯ocha一杯o,还有栗子小蛋糕,对吧?”他的发音很标准,最后一句明显是询问风锦。 见对方没反对,服务生写好单匆匆下去了。 直视对方的眼睛:“什么时候换的口味?”语气中竟是满满的严肃,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指控意味。 “很久了。”洛风影略偏头,似是回忆,“偶尔还是要尝试新东西的。” 服务生效率极高,很快端上咖啡甜点。 他就着风锦的勺子咬了口蛋糕:“难以想象锦君居然还喜欢吃栗子小蛋糕,太甜腻。” 自然地抽回小勺,将余下的蛋糕送进自己口中:“还好。”一想到这是风影吃过的,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就不断涌上来。 他微微调整坐姿,换了个话题:“还o ,就不能好好说话么,你什么时候也学的那么矫情了?” 提到这个洛风影也笑了:“被他们给带习惯了。上海嘛,你也知道,国际大都市,总得来点‘特立独行’的。” 喝了口咖啡,看着对面毫无声息的人,笑容渐渐敛去,气氛如凝结般。 还是……要谈正事了。 良久,风锦放下勺子缓缓开口:“事到如今,谁都不可能停手。” 他赞同地点头:“没错!但是nishiki,你要怎么对付单家我不管,我只要一个人。” “单怡茵。”两人几乎同时说出这个名字。 洛风影把玩着修长手指上的尾戒,浅笑着补上一句:“你的未婚妻,我要了。” “你这是在为难我。”风锦语气依旧平淡,“三个月后婚礼的消息早已通过媒体散播出去,这时候取消……” 他并没有说完,对方就明白了,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并没有要取消的意思,城东的那块地风氏也在竞争,现在如果出了什么岔子,你也不好办。” “所以?”静候下文。 “一切照常,婚礼结束后,大概投标也结束了。”露出八颗牙齿的灿烂笑容,“如果新娘跟人跑了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难得看到那个阴人笑得如此单纯,还是为了那个女人,不得不承认心中的确不太舒服:“确实,如今的单家成不了什么气候。” “到时候,先不论单家还存在与否,你风二少却实实在在是一个受害者的身份。”这个道理谁都懂,你想要不被舆论压倒,就要以一个被欺负的弱者姿态,去原谅那个负了你的人,这样你的公众形象才不会被损害到低谷。 明知道风锦那么骄傲的人是绝不可能答应这种做法,他却还是提出了。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其实双方心里都明白,只是谁都不愿说破。 风锦搅拌着面前的那杯咖啡,良久:“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这是在逼他揭底牌:“我手里有洛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如果你对付洛氏,我绝不插手,而且……” 洛少行事向来干脆,但这样的干脆,什么时候竟用到了他身上。风锦一震,身体里的某个伤口一发不可收拾的疼:“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你可知我想要的根本不是洛家,而且洛夫人昨晚已开出了她的条件,今天我想要的只不过是你的一个态度罢了。 “对不起,我别无选择。”看着这个从小到大的好友,愧疚感如潮水般蔓延。 和七年前一模一样的说辞,七年前他头也不回地走了,那这次呢?风影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到底把我当什么? 你别无选择,她也别无选择,你们都别无选择,所以就逼我来选是吗? 这样无意义的话,他终究还是说不出,艰难地开口:“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带走她,风氏将不再追究。”原本香甜的蛋糕此刻也苦涩无比。 “谢了。”此时此刻他还能说什么话呢,躲了那么久的事还是不可避免。 在他脱离洛家前,许倩提出的要求就是赢下御郁芳苑的竞标,这无疑是刁难,在明知道最强的竞争对手就是风夕哥一手带出来的团队的情况下。 风夕虽不是一个优秀的决策者,但绝对是一个卓越的设计师,他几乎毫无胜算,却还是答应下来。 与其留在洛家继续遭受那种待遇,还不如去死!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成功率,不试过他永远不会甘心。 那时许倩也是轻蔑地对他说:“你去求求风锦,说不定他就把工程让给你了。” 当初他敢答应,与其说早已预料到之后风氏的动荡,不如说是利用了绯君,拿到风氏的底价,再加上风夕的自杀。 他没赢在方案上,他只是赌对了人心。 工程拿下后,风锦甚至都已猜到是许倩的逼迫,可他在第二天一早就不辞而别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如今他又若无其事的回来,大言不惭地提出要求,这又与直接去求风锦有何区别呢? 可是不这样,茵茵怎么办? 洛风影再无勇气去直视对方,故他看不到风锦掩饰在平静的眸子下的满目惊痛。 如今你眼里满是单怡茵的影子,再也注意不到风锦的隐痛,或许你知道,却假装看不到。 掩饰般地端起咖啡杯:“她可是良家少女,连女人都不算,风影你的口味越来越重了!” 洛风影轻咳一声,清清喉咙,说了一句特暧昧不明的话:“小孩子嘛,比较单纯……听话,况且你知道我喜欢干净的。” “什么毛病!”风锦不屑地唾弃了他变态的爱好,目光微垂,强压下到嘴边的话。 我也是干净的,怎么就不见你喜欢呢。 ☆、chapter19 “什么洛家大少爷,也不过是个千人骑万人压□□罢了。要不是答应了洛夫人,看老子不玩烂你。” “你他妈还敢反抗。”重重的挥鞭声以及……惨烈的尖叫。 各种猥亵的声音传入耳中,犹如魔音重现,指甲扣入手心,露出点点鲜血的痕迹。 这个畜牲,为何又会出现…… 他明明用数据线勒死他了,明明将他全家都处理掉了,明明已经摆脱了! “闭嘴!给我闭嘴!!!”往日的梦魇再一次缠绕上他的躯干,让他痛苦,让他不得安宁。无数偏执的想法在脑中重新凝聚,唯一清晰的念头便是杀了他,再一次,杀了这个畜牲! 惊怒之下,他一把抄起手边的花瓶,狠狠对着那人低垂的发顶重重砸去,碎片四溅。 清脆的撞击声后,面前的人缓缓抬起头,却是另一个人的模样,那人目光清冷地盯着他,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shadow,你这是要杀我吗?” “nishiki!”洛风影惊恐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抹去额际的汗水,气息不稳。 满室的黑暗,哪有别人存在过的痕迹。 放下遮挡在额际的手,他这才松了口气般苦笑,心中的不安却始终挥之不去。 这几天他晚上睡不好,白日还经常不在家,明着对单怡茵说是有事。事实上,比较喜欢亲自动手的洛风影又任性地荒废了事业而忙于采购。 谁让他上次一时兴起和风锦说要做奶油小方,如今家里什么材料都没有,不想让程妈插手,他只得自己开车去了市中心的大型超市。 搞定了原材料,回家,上烤箱! 赶走了某只跟进厨房的馋猫茵茵同学,愉快地当起了家庭煮夫。 p14:19拎着食盒出了门,当然也不忘给幽怨的单怡茵留了新烤的蛋挞以及芒果双皮奶,想来是能哄住她一下午了。 风氏前台接待估计是个新人,礼貌地拦住了欲乘专用电梯的上楼的洛风影:“先生,您找谁?” “风总在吗?”退回一步,绅士地问道。他十分理解对方的意思,可偏偏当年风锦给的卡早就丢失了。 前台接待小姐也暗自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精致的脸庞,酒红色西装,绝不输于风总的气质。可这个人,她没见过:“您有预约吗?” “没有。” “那对不起,必……” 懒得再和她纠结于这种无用的问题,掏出手机拨通风锦的电话:“nishiki?我现在在风氏前台,见你都需要预约啦。”一副调侃的口吻。 两分钟后,前台的表情僵住了,因为乘专用电梯匆匆赶来的这个男人,真是她们风总。 眼睁睁看着他们上了楼,前台接待小姐才缓过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天呐,那人什么来头?”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你好,竹马小姐 作者:棋络风影 第5节 “洛少你都认不出,风氏还要你干嘛?”和风锦一起下来的帅哥助理淡淡地反问。接到洛少的电话,那人连会都不开了,此等重要性,还不够明显吗。 洛氏少东洛风影? 他不是一直抱病在床吗,什么时候能起来啦?某人坐在刚坐上没多久的位子上凌乱了。 与此同时,风氏二十八楼,总裁办公室。 “突然来找我所谓何事呀?”话虽这么说着,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一丝欣喜从眼中闪过。 洛风影晃晃手中的食盒:“答应你的奶油小方,请你喝爱心下午茶,赏不赏脸?”说着,拉开拉链,就这么把风锦的办公桌清理出一块空当,一件件地摆出来。 “风氏规定,上班时间不许饮食。”语气严肃,只是黑眸中藏起了满满的笑意。 “那我还是带走吧。”手上动作一停,佯装出不开心的样子,作势要全部收起来。 男人按住他的手,半晌舍不得放开,面上却依旧毫无痕迹:“说两句还较真了,怎么在上海待的幼稚了。” 洛风影端起刚刚送上的咖啡轻尝了口,不比茵茵煮的差,唇齿留香。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毫不在意被说是幼稚,满意地看着对方品尝他做的蛋糕。 “很棒,你可以考虑改行做西点师。”不出意外的评价。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浅笑着挑眉:“你知道我为了做它费了多大精力吗,尤其是炼乳……你什么表情,我可……”是找了好久呢。 风锦打断他,面色有些不好看:“你说你加了炼乳?” “不然呢?调味呀。” 紧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复又睁开:“你忘了么?我对炼乳过敏。” 你没说过! 在心中嘀咕一句,匆忙起身:“赶紧的,我们去医院。”也许是关心则乱,他竟没想起找a来。 本只想叫私人医生的风锦莫名地没开口。 直接到负一楼提车,时间紧迫,某罪魁祸首这次不得不充当司机了。“astonart rapide s,银灰色,你居然选这么骚气的颜色。”看着风锦愈来愈难看的脸色,洛风影调侃了他几句,希望他能稍微分散点注意力,好不那么难受。 还不是为了和你搭。风锦不吭声,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回了他一句。 纵然洛风影车速再快,等到了医院时风锦手背上已经起了红疹。 见此情景,他哪能老老实实挂号等着,直接进入医生办公室,取出皮夹,数也不数,将里面的现金掏出来拍到办公桌上:“我买这个号!拿着钱重新挂去。”本想安慰他说没事的风锦,难得看到风影为他着急,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 谁能看见这一大叠钱不动心,况且来这儿的都是些小病,正在看的人麻利地站起来,抄起钱,让出了位子。 诊断结果无疑是食物过敏,洗胃倒是不用,只是几瓶吊水就挂到晚上快九点,还得由洛风影开车送他回去。 主干道上车流依旧熙熙攘攘,扭头看看风锦已经缓和的脸色,提起的心终于放下。 “小心!”风锦喊的再快也没有前面车停下的速度快,轿车已经一头撞了上去。 事实证明一心二用果然容易出事,洛风影刹车踩得还算及时,两人倒是全须全羽地下了车,只是可怜的车,不得不进维修站了。 “你的车技,退步了。”半晌,风锦只能苦笑着挤出这么一句话。 最后不得不麻烦他的帅哥助理过来处理后续,两点多出的门,生生到快十一点才到家,还被单怡茵埋怨了一通。 ☆、chapter20 自回r市后,洛风影就知道有些事情是逃不掉的,所以对于单怡茵说是出门采购却再也没有回来的事,他不着急也没有去寻找。 除了那一通电话,洛家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许倩真不准备管他了,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直到风单联姻的请帖送到他手上,也算是给他的猜测一个肯定。 婚礼那天,他未多加打扮,拿着请帖就去了,悠闲的态度就像是去参加普通朋友的聚会。 见他来了,风锦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也不甚在意,完全没有去找单怡茵的想法。径直前往自己的位子,和同桌那些以前关系还凑合的朋友聊起了天。 不知是否为故意的,阮廷珺不是他们这桌的,甚至离他不近。是怕他坏事吗?洛风影闲闲地略带恶意地揣测其中的用意。 但从他进来后,周围人远没有正主那么淡定,自以为小声的议论不绝于耳,他们能聊的无非是从前r市广为人知的传言,婚礼主角与某宾客的暧昧关系啦,新娘怎么怎么啦,分析抢亲的可能性bb…… 所以可见,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这话着实不假。 渐入正午,被精心打扮的新娘终于出现在红毯的另一头,一个年轻的姑娘走在她的另一边,虚扶着她。 步履缓慢,姿态略有些奇怪而扭曲,女子虽然面带温婉的笑,可那笑却好像画在脸上般,不曾有一丝变化。 这一切,洛风影看在眼里,面上却无任何表情波动。 原本呆滞的新娘在看到他时,先是诧异,然后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却诡异地止于眼眶,半滴没有落下来。 行动无法自控,声音无法发出,现在就连流泪的权利都不属于自己。只能像个提线木偶般受制于人,看着离自己愈来愈远依旧无动于衷的阿影,以及在红毯尽头等着她的男人,单怡茵恨透了那天嫌在家闷而主动揽活要出门采购的行为。 可她不知道,那是迟早要发生的,只是她的心血来潮让计划提前罢了。 那日她不过闲来无事和程妈去了离阿影家最近的超市挑选小排,想着怂恿他再次下厨,自己就有口福了。谁知排队付款时,突然颈后一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已是黄昏,周围环境是自己住了十多年的房间。 接下来父母一次次进门来找她谈心,单家如今的现状,联姻的利弊,风锦的为人……各种站位立场全面分析,各种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就是块石头也该被说动了,可她就是不松口,死闹着要回去。 眼看婚礼的日期临近,单怡茵还是不同意,单父单母受不了了,盯着风锦给的药物半晌,彼此一狠心,下定了决心。 而这几日少女也在寻思着如何逃跑,她突然不告而别阿影会不会担心,可惜单父让人时时刻刻盯着她,绝了她出门的念头。 她心急如焚,恨不得硬闯出去,谁知一天早上醒来她躺在床上再也动不了了,对上单母夹杂着心疼与少许愧疚但绝无后悔的目光,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安安静静地任他们摆布了。 只是在内心默默祈祷:风锦哥说是给阿影送了请帖,但请你,一定不要来。 我不想你看到我为别人穿上嫁衣的样子。 即使脚步再慢,红毯终有尽头,木然地听着司仪在说,眼睛却始终离不开那个熟悉的人影。 漠然的态度,看不出情绪的精致脸庞。她的绝望越积越高,最后,崩堤。 阿影,阿影。 阿影!你不要我了吗? 压抑在心底无声的呼唤又有谁听得见。 洛风影心中早不复面上的冷静,看不见的地方,左手紧握成拳。 茵茵这个症状他太熟悉了,连带着这种药是怎么从洛家到风锦手上,又注射到了茵茵身上的过程也分外明了。 这么多年来,许倩也只会做这种事情。 再心疼也没有办法,之前在锦郁咖啡厅和风锦谈妥的事容不得他意气用事。 只是,从认识单怡茵后他做过很多前后矛盾的事,一遇上茵茵的事,他良好的自制力就灰飞烟灭。 交换戒指,看到她的泪的那刻,身体脱离了理智的控制,一句等等就这么喊了出来。 全场侧目,先前的议论似乎即将被证实。洛少等了那么久,果真是要抢亲来了么?只是风锦的脸上,看不出喜悦,只有一丝没来及隐藏的愤怒。 既然已经开了口,洛风影再没有理由犹豫,走上前对风锦说:“不好意思我食言了,可我还是要带她走。”手指状似无意地划过她的手臂。 单怡茵只觉得手臂一痛,整个身体的主控权又回来了,兴奋扑到他怀里,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略带愧疚地看着那个本该成为她丈夫的人:“风锦哥,对不起。” 如果没有阿影,她将会很愿意成为他的妻子,然而……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风锦不语,任着洛风影半抱着少女离开,黑色的眸中蒙上一层微痛和隐忍的残戾。 风影,她已经重要到只是这样你都舍不得了吗? 洛风影把她带回家,亲自帮她洗了妆。 事实上,很多话单怡茵没有问。虽然她想知道为什么那些宾客都觉得阿影是为了风锦哥才抢的这个亲,就像她想知道为何阿影能轻而易举地解开她身上的药性一样,但她更愿意等洛影自愿和她解释。 她也绝不会去问既然能解了药又安然无恙地带走她,那他之前的那么多时间又在犹豫什么。 记得舍友看的动画片中有一集加菲猫走丢了,最后乔恩是在宠物店里偶遇了加菲,然后买回它,皆大欢喜。在那集结尾的夕阳下,加菲说:我永远不会去问为何那天乔恩会去宠物店。 这也许就是她的心态,所谓自欺欺人,便是如此。 “我们这样,你不会有麻烦吗?”憋到晚饭时分,少女还是忍不住关心道。 安抚性地朝她笑笑:“不会,我可以找朋友帮忙,想必风少还是会卖几分薄面的。” 明天,还得和风锦谈谈后续处理问题,他闹出的烂摊子怎么着也必须自己收。 这倒事小,只是那人……估计正在气头上呢,谁让自己莫名地出尔反尔,洛风影在心中自嘲地苦笑。 见他如此,单怡茵也不好再问。 ☆、chapter21 次日,锦郁咖啡厅。 一叠报纸丢到他面前的桌上:“我能问问那个严肃认真的洛风影吗,你到底想干什么?”可能是太愤怒,风锦难得没点他喜欢的小蛋糕。 洛风影不用看也知道上面登了什么内容,可他偏偏无可争辩:“是我的问题,那时没想那么多。” “你十七岁时都没现在任性!”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口气不善,猛灌了口咖啡才强压下怒意。 他知道按照洛风影的性格,下一句话就是“你想怎么解决”,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径直道:“单怡茵可以跟你走,但前提是:你留下。” “不可能!”不加思索的回答。 重重放下咖啡杯,直视他的眼睛:“不然免谈,用你来代替她,不会很难吧。” “nishiki又不是同性恋。”想像往常一样开个玩笑缓解下气氛。可对方的下一句话如惊雷般把他劈在原地“我确实不是同性恋,可你,是男人吗?” 洛风影脸色瞬间煞白,强撑着自己表情不要太难看:“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对吗?”他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风锦没回答,但黑眸中明明白白地写着“我是认真的。” 有些被他刻意忽略的事实再一次浮了上来,那样的感觉让他心惊,强笑道:“看来今日我是来错了。”离开时却有些慌忙,略带落荒而逃的嫌疑。 半晌风锦都没有动,僵硬得像一尊雕像,被修长睫毛遮蔽的眸中看不出过多的情绪。 每一次都是我在看你离开时的背影,从来都是被无情的丢下的那一个。风影你,是否有些太自私了。 洛风影回去后,再不敢让茵茵出门,报纸也让人处理掉,生怕她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想着过了这几个月便好了。 时间虽已推移入秋,可风锦那天的话却始终萦绕在耳旁,久久不散。 …… “叮叮叮”床头的手机疯狂地响起来。洛风影将其拿过,挂断,下床,小心的不吵醒熟睡中的单怡茵。 到书房重拨回去:“阮四,大早上的什么事?” “约你谈谈。”一点不含糊,直奔主题。 默默计算好时间,应该用不了多久:“行,在哪?” “锦郁咖啡厅。” “嗯。”对方挂断,电话那头一阵嘟嘟的忙音。 真是的,现在一次两次的跑来找他谈心,有意思吗? 还有锦郁,他几天前刚和风锦在那儿不欢而散,阮廷珺又选在这儿,真不是个让人愉悦的开始。 下楼吩咐管家几句,看了看报箱,空的,估计是程妈提早处理掉了,车子绝尘而去。 单怡茵则是被敲门声吵醒的,程妈来询问早饭的式样,少女回答后却也了无睡意,干脆直接起床,此时距离洛风影出门还不到一小时。 “阿影去哪儿了?”少女把骨瓷小勺往碗里一丟,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她不开心了,平日里阿影这个点总是陪她吃饭的。 程妈不知从哪儿取报纸回来,边走边看,漫不尽心地答道:“洛少出去了。”话音未落却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般快速捂住了嘴,报纸也落下半张,又被她一把抄起。 “什么洛少?”整个r市能被称为洛少的唯有她风影哥一人,虽然她没怎么见过本人,但通过父母还是知道了不少,可是他这几年不是一直卧病在床吗?连洛氏的事物都是许倩阿姨在负责,用她父母的话说洛风影就是个傀儡。 “我是说洛先生,一时口误,口误。”程妈讪笑着把手中的报纸向身后藏了藏。 对于那么蹩脚的解释,单怡茵才不信:“你别当我傻。”眼尖地看见她往身后藏报纸的动作,“那是什么,拿来!” “没没,没什么。” 见她不给,少女很干脆地上前抢,仗着自己娇小灵活再加上程妈的半推半就,报纸很快到手,厚厚的一打,从婚礼一直到现在的所有报纸。 迫不及待地打开,第一张便是:“风单联姻再创佳音,洛氏少东横刀夺爱” 轰如一道惊雷劈下,单怡茵脑中一片空白,手中的报纸如雪花般散落一地。 那张熟悉的脸庞,是她日夜相对的人。 多日来刻意被忽略的细节显露无遗,难怪他不敢让她看报纸;难怪作为一个小作家的他竟能在上海的城区还有r市买起那么贵的房子;难怪那次他能及时赶到,这几年自己其实一直生活在他的监控之下而不自知;难怪金玲会那么怕他,她那句没说喊完的称呼怕是洛少吧。 他能那么轻松地认出风锦,而且轻易地从风少的婚礼上拉走她,风锦竟默许了。 风少和洛少是什么关系? 两小无猜,竹马竹马的存在。她傻傻地以为阿影是为她抢的亲,还感动得要死,现在看来,那人是为了风锦吧。 明明是自己的花好月圆,竟成了她挖未婚夫的墙角,既然郎有情郎有意,何必要扯上她。 那么多的破绽,他甚至都没刻意隐瞒,是她眼瞎,居然完全视而不见。 呵,真是可笑。 “阿影到底去了哪里?”声音尖锐到扭曲的地步。 程妈支吾半天,终于在她逼迫下松口:“我隐约听到是锦郁咖啡厅。”洛少的下午茶一贯喜欢去哪儿,况且到底是不是也并不重要,她的任务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将这个幼稚的小姑娘骗出门。 不和她多啰嗦,少女去车库提了车子就走,她必须去找阿影问明白。如果过往是假的,身份是假的,那么他对她的感情呢,是不是也是假的? 程妈只是在后面很假意的拦了几下便回屋了,一条简讯发出:“风少,已办妥。” 真正焦急的是管家,他才一会没去客厅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让他如何向洛少交代。 顾不得管程妈了,立即指使几个人去找单怡茵,一时半会压着不敢让洛少知道,唯愿单小姐能赶快平安回来。 “风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阮廷珺有点抓狂,风子从过来之后就有些心不在焉。 当然他也承认自己说的是有些老生常谈,但……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我不知道你和锦君闹了什么矛盾,但你应该知道联姻只是个形式,锦君对你……” “我不知道!”洛风影打断他,所有人都在说风锦等了他七年,说他忘了一切,辜负了那人的情意。 可他们只是兄弟,有各自的生活和价值观,这又不是他的问题,凭什么都来指责他。 说的再直白一点,风锦变态可他又不,那人将自己打扮成受害者的模样,责任倒成他的了。 阮廷珺被他一抢白,愣了半晌,刚想再说些什么时,洛风影随手放在桌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是管家的号码“我接个电话。”阮四点点头,憋屈地用勺子搅起咖啡。 “茵茵跑出去,你们竟让她看到报纸了?程妈没有清理掉吗?”全然质问的语气。 不知对方回答了什么,阮廷珺明显看见洛风影脸色变了:“被解决了?全部?好吧,我明白了。”他留下的可不是草包,派出找她的人居然全军覆没,这么干脆利索的手法,r市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挂断手机,几秒钟后一条简讯传进来:风影,如果你还想见她一面。盛世二十六楼我等你。 知道对方是谁,他反倒放下心来,至少对方没必要伤她:“不好意思,有点事我先走了,下次再聊。”仓促和阮四道个别,开车直奔盛世总楼。 ☆、chapter22 站在总统套房门口,洛风影抬手叩门。 “门没锁。”熟悉的声音。 他干脆的拧开门,进去,任房门在他身后咔的关上。环顾四周,宽大的沙发上只有风锦一人,一边的茶几上是瓶新开的红酒和几个高脚杯:“她呢?” 风锦捏着高脚杯站起来:“现在还没到。既然兄弟一场,何苦为了个女人反目?” “我觉得上次说得够清楚了。”见他没提那次的话题,洛风影的态度也缓和下来。 “你真的想清楚了?”语气平静的诡异,“那好,我不为难你,喝了这杯酒我们到此为止,关于逃婚的后续问题风氏会处理。” 洛风影心中不是不遗憾,多少年的兄弟了,居然沦落到如此境地,要一杯断情义,然而茵茵却又是不可让步的存在。 接过风锦递来的另一杯酒,一饮而尽。 见他喝完,风锦神色暗了暗,半晌才开口:“她就那么重要?你爱她?”那个爱字几乎是挤出来的。 你肩上的刺青都还未褪色,你竟爱上了别人! 他慢慢放下杯子:“是呀,我爱她。” 风锦痛苦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又是另一番神色:“但是我的条件是你留下。风影,你说过会永远陪着我的,在哥的葬礼后。” 那只是你一句随口的谎言,我却信了那么多年。 “对不起nishiki,我做不到。”一阵酸麻感突然从小腿传来,并向上蔓延,酒红色的眸中溢满惊慌,“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这个味道! 许倩对他下了那么多次,他早该尝出来的。只因为对nishiki的不设防,才导致了此时的疏忽。 意识到不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到门边,那是最后的希望,可门不知何时已被风锦上了锁,握住门把的手无力地垂下。 轻轻松松从后面抱起他,把他丢上床:“清凌。知道你们洛家稀奇古怪的药多,我专门下了两倍剂量。” 直到背部触到柔软的床面,洛风影这才发现天花板上竟装了一个巨大的液晶显示屏,未及挣脱,那人已随即压了下来。 不由得挣扎更甚,风锦卡住他的手,单手扯下领带,束缚住他的双手。 “你上次一走就是七年,你知道我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吗?这一次再你任走了,可能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所以我绝不会再放你走!” 他忍得了他的花心,忍得了他的薄情,因为他知道,风影只是玩玩而已,可这一次,他竟想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这样的事实使得心中的愤恨已然不受控制,他低下头猛然堵住那人的唇,这是从他十六岁那年开始,就想做的事。 洛风影见挣扎不脱,竟是迎着他的薄唇狠狠咬上去,流入口腔的血液微甜,有着熟悉的味道。 男人似乎是笑了笑,缓缓放开他。殷红的血液从嘴角缓缓流出,红色蜿蜒的曲线在雪白皮肤的映衬下,美丽触目惊心! 漆黑的眸子看向应声滑落在那张华丽的大床上的人,那双清亮的眼眸,那具干净的身躯,瞳孔不由得收缩,这个人自己幻想了那么久,久到多想狠狠撕碎他。 衬衣被他完全撕落开的瞬间,洛风影终于力气用尽停止了无谓的抵抗,清凌的药效一但发作起来,迷倒一头大象都不成问题,他身上那点微弱的抗药性毫无用处。 最后的遮蔽被他一把扯掉时,他在他身下沙哑的问:“风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现在知道我是谁吗?” 风锦只迟疑了一下:“因为洛风影,我爱你!”话音未落,他完全打开他的身体,没有前戏和扩张狠狠地挺身贯穿。 长期的体质改造使得某处几乎长合,突然被分裂的疼痛,带着耻辱的味道重重袭来,他几乎要招架不住。闷哼一声,张口咬上他的颈间,任鲜血横流也绝不松口。 风锦没急着继续,到底是心疼他的不适:“你不是想知道单怡茵的去向吗?好好看着。” 抬手拍上床头的按钮,一直黑着的显示屏突然跳出画面,正在驾车的少女,极快的车速,紧绷的侧脸,喧嚣的风声无一不透露出她的焦急。 是茵茵! 她在哪里? 似是不满意他的注意力全给了他人,男人抬高他的腰,加大力气在那紧致的甬道中冲撞起来。 还顾忌着他的身体,风锦解开他的双手,紧紧按压在枕头两边,进出的动作却越发狠绝了起来。 洛风影紧盯着屏幕,咬紧牙关半声□□都不发出,绝不给他一丝一毫的反应。 男人见此情景,无谓地冷笑:“你就再看看她吧,反正再也见不到了。” 洛风影双眼通红地盯住他:“你……什么意思?” “还有一分钟。” 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倾尽最后的力气想要挣脱身上的人,却被风锦死死按住,力道之大几乎要掐碎他的骨头。 茵茵,他的茵茵,明明说好要永远保护你,可是……如今怎么可以……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房间,所有的反抗蓦地顿住,洛风影眼中的生气被瞬间抽离,只余一片荒芜般的绝望。 那一天晚上,他本想将所有隐瞒的秘密全数道来,如今……却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风影,你不是爱她吗?我就要她的命!可是,你又……怎么……可以……爱上别人。 就连名字都是如此相似的我们,从来都应该在一起。 是你将我带入地狱,如今你自己却想要离开,怎么……可以! 风锦将瞳底的痛苦敛尽,修长的手指轻轻覆盖上那双酒红色的眸子。 不去看他眼中的恨意,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 漫长的折磨后,男人终于缓缓将头埋入他颈间。 冰冷的声音划破房间的寂静:“杀了我,不然后悔的一定是你。” “你休想!”他恨得要死,那个女人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情愿为她殉葬? 顾不得他现在身体状况,风锦只想再一次狠狠地要他,这是他能拥有他的唯一证明。 爆炸过后,洛风影如同死去般,无论他怎么动作,残忍□□或是柔情似水,他不说话也不反抗,只留给他一个干涩僵硬的身体。 可纵然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人的独角戏,抱着那人微凉的身躯,他依旧满足的像得到了全世界,一个因他而存在的世界。 ☆、chapter23 洛风影睁开双眼,环顾周围熟悉的环境,这里是……锦郁苑。阳光被厚厚的窗帘隔绝在外,房间里只余阴冷。 他坐起身体,一阵难言的刺痛顺着脊柱攀沿而上,就算是上过药还是疼得难以忍受。 摸索着下床,却听见清脆的叮咚声,右脚脚踝处一片冰凉。那是一只环,精致的设计,繁杂的雕刻。一条细长的链子,从脚踝延伸到到冰凉的床柱。 就算是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风锦会用这种屈辱的方法限制他的自由。不死心地用手拉了拉,虽然极细却很是结实。 脚落在地上,却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软软地滑落在床角,洛风影一怔,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清凌! 那个该死的药! 在同类药物中药效最持久,对身体伤害性也最小的清凌,是谁给风锦的已不用再多言说。 许倩,你这么一次次卖儿子,难道就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风锦也是怕他自杀吧,所以下了这么重的剂量,让他连拿东西的力气都没有。 走廊上的灯光照在他身上,抬眼望去,光影交错间,是风锦推门进来,端着一个托盘,整死地摆放着清粥小菜。 “有意思吗?想要的不是已经得到了吗?”洛风影冷笑着开口,语气中满是嘲讽的味道。 对方放下托盘,将动弹无力的他抱回床上:“你说呢?”你的心丢在她身上,得到身体又有何用。 “休想!”嘴上这样说着,却一口口吃掉他喂入的粥。表面上的顺从,只有看不见的眼底,深恨在翻涌。 风锦收回碗:“我还有事,你好好睡一觉。有些事情你不用多想,我会处理。” 他突然觉得可笑,往日这句话都是风影去安抚女伴的,如今……却轮到他对风影说。 那人安安静静地躺着,没有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反应,仿佛死去般。 寂静的夜,落雪无声。 本应该睡熟的人此刻却睁开了眼睛,无言地盯着枕边人良久,强撑着身体下床。 四肢乏力,完全不听使唤。他已经恢复了一天了不是吗?怎么可能? 清凌的作用始终没有随着时间消退,这点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莫非又出了最新的改良版,不过也难怪,他毕竟已经离开洛家七年了。 既然没力气,那就直接滚下床。幸亏房间里铺了厚厚的长毛地毯,将人体坠落的声音消音。 他伏在地上重重地呼吸,半晌都撑不起自己的身子,双腿间被撕裂的痛一阵阵传来,吃力地一点点向前爬去,链子在地上发出拖拽的娑娑声。 他不知道的是,床上的人其实根本没睡,就这样看着他,心如刀绞。 打开电视,随便调到一个新闻频道。他没有等很久,电视里播的正是单家的消息。 “单家继承人单怡茵,昨日于范尼西路爆炸案中不幸身亡,据可靠消息透露,炸弹正是安装在其油箱下方。这与先前风单联姻失败究竟有没有关系?单大小姐在失踪数月后突然出事究竟为哪般?” 画面不住的摇晃,单怡茵的表情,天真的微怒的撒娇的,交替出现,最终化作一地烧焦的黑。 记者仍在喋喋不休,他们关心的是如何挖出更八卦的东西。 紧紧盯着镜头中轿车的残骸,洛风影眼中最后残存的光亮消失殆尽,手指轻附上眼睑,轻笑。 茵茵你果真是……不在了吧。 “这是本台二十一号发出的报道,据前方记者近日跟踪报道,单家准备于近日在西山墓地……” 电视啪地被人关上,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怔怔地靠在床角,直到风锦忍无可忍地抱起他:“我告诉你了,她已经死了!死无全尸,西山的那是什么?衣冠冢!” “闭嘴!”恨意爆发,手不受控制地甩过去。 风锦侧过脸去,眼神黯淡而哀伤。风影根本提不起力气,那一巴掌甩在脸上,痛得是心。 无言地去浴室放水,经过方才一系列的动作,洛风影身上全是汗,连衣服都浸透了。 风锦打开卧室灯,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男人轻叹口气,单膝跪下,将他拦腰抱起,抱进浴缸后,温柔放下。 接触到温水时身体不自觉地一颤,缓缓抬起头,像是生锈的零件摩擦,空洞的眸子死死盯住他:“出去!” 男人没说什么,默默退出浴室。 慢慢来,他该给风影适应期的,不是吗? 微微地阖上眼睛,任由身子软软地往下沉。风锦放的水还没有关,渐渐盖过了胸口,漫到了脖子,挡住了眼睛。浴缸里的水越放越慢,几乎到了边沿。洛风影隐隐地笑笑,将整个头完全没到了水里。 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我,风锦。 灯光透过水面折射的亮斑愈来愈暗,世界慢慢变得宁静而遥远。 “哗啦!” 他被人狠狠从池底拽起,水花四溅,俯壁轻咳,好半天方才清醒过来。 “洛风影!你就这么想去陪她吗。”风锦简直愤怒到极点。若不是浴室的水声一直没停,他感觉不对才进来看看,天知道他看到风影悄无声息地躺在池底时有多惊慌。 单怡茵!又是为了那个女人,她就那么重要吗?能让你连命都不要。 “对,我是想去陪她,她一人该多害怕。” 风锦突然自嘲地扯出一抹笑,眸中是化不开的冷意。 他的等待,他的担心,他的感情,对于风影来说不过是一场跳梁小丑般的戏,那何必再在意他的感受。 这样委屈求全的风锦,连他自己都觉得贱了。 随意地扯下身上的睡衣,跨入浴缸。毕竟是特大号的浴缸,容纳两人绝对不成问题,只是本就放满的水再一次涌出来。 “你想做什么?”心中警铃大作,欲要后退的身子却直接滑落水底,温热的水从口鼻呛入,只靠他自己自然是爬不起来。 一反常态的,风锦只是冷眼旁观,没有丝毫插手的意思。 直到池中呼吸泛出的一串串水泡逐渐减少,风锦才深吸一口气埋入水中渡给他,顺手拔去池底的塞子。 近乎贪婪地吸走他口中的空气,洛风影眸子蓦地睁大,来不及挣扎,便被炽热盈满了身体。 因为温水的润滑,没有第一次的痛觉强烈,只是屈辱更盛。 温暖紧致的包容感逼得风锦近乎失控,动作全无先前的克制,肢体的纠缠带出一片片水花,链子与池壁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水位的下降,使得他们像是两条岸边搁浅的鱼,没有了水的润滑效果,钝痛再次阵阵袭来,洛风影却始终无声无息,安静地如同死去般。 等风锦把他从浴缸中捞出来已是一个小时以后,背后撕裂地痛,毕竟浴缸底还是太硬,风锦又失了理智。 那人被碰到伤处后身体无意识的颤抖,身为罪魁祸首的他在看到这具被□□的身体后也不禁愣住,眼底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心疼与自责。 温柔的把他抱上床,沉默地拿来医药箱,轻柔的给伤处敷上药膏,特制的,略带止痛和安眠效力的药涂在身上,暂时让他放松了下来。 只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变质。 ☆、chapter24 尽管洛风影如今对他采取冷暴力对抗,但见他安安静静的,即使不愿,风锦也得去风氏了,毕竟这段时间他不在,公司压下了好些事。 在他忙得焦头烂额之际,一通电话从前台转接过来。 面色不变,目光再次落回手上的文件,只有抿紧的唇角显露出细微的情绪,淡淡撂下一句:“请洛夫人上来。”面对满桌的文件,却再无看下去的兴致。 这才几天,她竟这般急不可耐。 “耽误了风总的正事,可真不好意思。”许倩挎着包,婀娜多姿地推门进来,随意扫了眼满桌的文件,在他面前慵懒地坐下。 看着那与风影略有些相似的面容及笑容,一股烦躁之感油然而生,他当然知道许倩前来所谓何事:“洛夫人客气了,风某承受不起。” 见他半句不提约定,许倩不在意地笑笑:“风子没让风总满意么?这倒是我的错了,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风锦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十分清楚这人的痛脚在哪里。 对方的脸色果然如她所愿地变了,真没想到,那些视频和照片竟对他影响如此大。 男人捏紧手中的文件,力道之大使得边角都微微皱起来:“我只想问一句,风影当真是你亲生的吗?”她竟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这种话,从小便把风影送去无莣殿那种地方,然后便是为了生意被她送去讨好那几个变态,还留了这样的视频。 如今为了逼风影回洛家又不惜与他合作,哪有母亲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 他忘不了上次许倩走时笑着说的那句话“不妨告诉你一点,‘风子在出生时是个女孩’,还有这些视频和照片,风少你尽可以慢慢欣赏,这是我的合作诚意,风总你看着办吧。” 她怎么能把这么无耻的话说得这般轻易,到底把风影当什么!工具?人质?还是筹码? 可事到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呢。 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竟同意了她的条件,也接受了她留下来的两管药,一管给了单父单母,一管注入了红酒瓶。 这样的后果只能是自作自受。 闻言,许倩果然冷了脸:“他当然是。风锦,我知道你在为他不平,可你别忘了,合作是我提的,但路也是你选的,单大小姐油箱下的炸药难道是我放的? 我是主犯,你就是帮凶! 事到如今,我也没心思和你打哈哈,既然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了,那就遵守约定,让他回洛家。” 如今风子恨了他,他便受不了了,但他不知道,正是因为是他做了这样的事,风子才会恨极了他。可这种话,她永远不会告诉风锦。 “不可能。”不加思索的回答。 许倩嗤笑一声:“风锦,为了这么个家伙,背上出尔反尔的名声,不觉得太不值得吗?” “不守信用也好,出尔反尔也好,总之一句话,除此之外任何条件都可以,但风影不会和你回去。” “你非得这样?”她渐渐冷了脸,“风子他不过是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你要和洛家撕破脸?” 听了这话,风锦竟浅浅地笑开来,语带讽刺:“洛家?没有洛风影的洛家就是一盘沙!” 不理会对面那个气得面色通红的人,拿起桌上的电话:“清吕,送客。” 须臾,清吕出现在门口:“洛夫人,请吧。” “不必,我自己会走!”许倩愤怒地踩着高跟鞋离开,到门口时却又想起什么似的诡异地回头冲他一笑,语气中尽是嘲讽的味道,“你想做农夫,可你别忘了他是腹蛇,你捂得暖他么?” 你想让他爱上你? 当年的shadow可能会,但如果换作是洛风影,别痴心妄想了!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你好,竹马小姐 作者:棋络风影 第6节 是夜,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瘦弱的少年眸中满是极重的恨意,风锦的手指颤抖着抚上屏幕,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心痛。 儿时的记忆如海啸般翻涌而上,多年前他在车上看到的那个一扫而过的血迹斑驳的少年,当真是风影。 可惜那时他只当是自己看错,不仅将此事抛之脑后,竟还没心没肺地和哥哥去看了画展,甚至对几天后风影给出的摔伤的解释深信不疑,关心倍至,仿佛已经尽了朋友能做的所有体贴。 看吧,就算所有人都抛弃了你,我也不会丢下你。 可现在想想,哪有什么深信不疑,即便那时再不懂也隐约猜到了些,可他偏偏一边享受着那人的依赖,一边装聋作哑。 这样裹挟着疼痛的过往他再也看不下去了,重重合上笔记本电脑,尽量将自己的情绪压下,看了眼床上早已睡熟的人,兀自上床,紧搂着他睡去了。 自那人离开后他难得睡得这么好,以至于半夜恍惚间听见有什么被拖动的声音他也只当是个梦,直至有湿润的液体流淌过来沾湿他的衣服,他才猛然间惊醒。 洛风影微侧着头,少了白日里与他针锋相对时的凛冽气势,现在的他睡相安详,精致的俊脸在壁灯映照下如瓷般洁白,长长的睫毛随着清浅的呼吸而颤动,像蝴蝶轻振翅膀。 刚提起的心渐渐放下,就在将要关灯之际,他敏锐地嗅到了什么,面色一冷,蓦地一把揭开丝绸被子。 血! 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那人的脚踝血肉模糊,殷红的鲜血如鲜花般在他身下肆意地绽放开来。 为什么……你总是想要丢下我? 失魂落魄地瘫坐在一边,神色落寞迷离,哪里还有平素冷静自持的风少的形象,满手都是妖艳的血液,生生刺得他眸中一片血红。 直到被他打电话叫来的私人医生陆方谦把他拎出房间,才仿佛反应过来似的紧张问道:“他怎么样了?” 看了眼好友焦急的神色,陆方谦只得暂时安慰他道:“失血过多,幸亏发现及时,你俩血型又是一致。别太担心,好好修养几天就行。还有清凌,停药吧。你好好照顾他,我回去了。”末了又不死心地嘀咕一句,“用脚链一点点磨开动脉自杀,洛少可真是个十足的疯子。” 陆方谦带走了和他一起赶过来的医生和助手,别墅恢复先前的宁静,房内的人安静地打着吊针,男人轻带上门,靠在墙壁上抽了支烟,他已经戒了很多年了,如今却只能靠它麻痹痛苦。 经历了太多事,累的不只是身体,他逐渐瘫软下身体,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手指附上眼睑,遮去了走廊上水晶吊灯投下的光影,心底空得厉害。 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用心,也是最大的失败。明知是死路,还硬要往下走的疯子也就只有我一个了吧。风锦自嘲的笑笑,眼底的生气恍若被抽离。 又一次呢,又一次被不打一声招呼地抛下,不同的手法,类似的行径,更过分的上一次可以追溯到久远的七年前。 风夕的葬礼后,他在风家的客厅里跪了一夜,只为了让父母答应他和风影的事,父母就算再喜欢那个孩子,对于儿子的这种态度也是气得没法子,恨恨地扔下一句“你的事我不管了总成吧!但是锦,你能保证风子的态度和你一致吗?” 怎么能保证,不过没关系,风影,我们来日方长。 只是他没有料到,离别来得太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清晨的铃声,含糊的告别,你就那么决绝地离开了,头也不回。 他派人封了机场和码头,却没想过对方竟会坐在那时还又慢又挤的火车离开,一直坚信风影有洁癖不屑于去那种地方,可他不知道,对那人而言,与自由相比,洁癖算得了什么。 一步之差,咫尺天涯。 斜挎着随身的背包,一张车票,两手空空,在熙熙攘攘的候车厅里俨然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r市 to 苏州 那人踏上了他漂泊的第一步,他则带人强制性地闯进了洛家老宅。 许倩也不阻止,任他的人把洛风影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满心的焦虑与不安换来的只是“风少,洛少的小乖,荼君,靡君……以及各种手术刀□□,还有解剖七件套等都不见了。” 那人是个偏执的刀具收集狂,不仅给每把刀都起了名字,且从来不会一次性带他们中的所有出游,用风影的话来说就是舍不得他们经受旅途的艰辛。 眼前这般情况说明了什么他比谁都清楚:风影他……不打算再回来了。 强装的镇定,内心的煎熬,被残忍抛弃的痛苦,只凝聚成一句话:“洛风影,别让我再找到你。” 而现在却恍若历史的重演,他仍是被抛下的那一个。 罪魁祸首睡得那般安详,只有他,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痛得撕心裂肺。 ☆、chapter25 “阮四,有空吗,迷醉老地点,来不来随你。”风锦的一通电话,直接把在美人怀中的阮廷珺吵醒。 这大半夜的,锦君也不知道抽哪门子风,让不让人睡了呀。 无奈地打了个哈欠,默叹一声交友不利,还是把钱包里所有的现金往她枕边一丟,穿衣服走人。 待阮廷珺赶到时,桌角早已摆了不少空酒瓶,想来也知道又是那人的事,这些年,风锦在外应酬虽多,但那些不过是应酬。可就是这么个自律的人,次次买醉,却也只为那一人。 带上门,强作愉悦地吹了个口哨:“呦锦君,难得见你也流连这种风月之地呀。”迷醉和荼靡不同,这种地方,除非风子喊他来,他自己是绝不会过来的。 这么久以来的的守身如玉,也不过是因为那人随口的一句“我不喜欢拣别人用剩下的东西”,即便如此,那人不是也没领情么。 没对他的调侃做出任何反应,从桌上随手丢了瓶给他。 阮廷珺接过,熟练地开瓶,也不找杯子,直接上酒瓶。爷可是舍命陪君子了,锦君你若还不消停,我也没办法。 “单家丫头不是死了么,他又怎么刺激你了?” 一口酒灌下去,暗自苦笑,该来的人不来陪,会哄的人不去哄,净让旁人跟着受罪,这算个什么事。 “她死了么?”风锦轻轻摇头,眸中是挥之不去的嘲讽,“她没有。我也以为她死了,可她活在空气中,活在他心里,活在r市的各个角落,她哪里死了!她简直无处不在!” 是呀,她是死了……却更像是活着。 阮廷珺放下酒瓶,手指轻扣桌面:“我之前的那个问题,想必你已经有答案了。” 若她死了,痛苦的是谁?若她活着,痛苦的又是谁? “是我,无论怎样都是我。”明摆着的答案,可他偏偏不信命,非要让自己被现实伤的体无完肤才肯罢休。 阮廷珺叹息:“你这又是何苦。” “七年前明明沉诺过的,他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能做到如此狠心去遗忘!”微微垂下头,自嘲地苦笑,低沉的声音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沉重。 “你又不是不知,这种话他对多少女人说过,那些当了真的人的下场……楼彤就是个例子,那丫头死的时候你就在楼下,不会不清楚吧。”说着最温柔的话,做着最残忍的事,这不是那人一贯的作风么。 最清楚的那人,偏偏陷得最深。风子也真是的,从小到大明明一直对锦君最特别,现在却又这么刺激他,挖兄弟墙角这种事,唉…… 一时感慨良多,阮廷珺拍拍对方的肩:“总会有转机的,毕竟你一直都是他的七寸不是么。来吧,爷今个就陪你不醉不归了。” 良久,风锦应了一声,也如他般拿起酒杯。 待他回去时洛风影已经醒了,见向来自律的风锦竟一身酒气,酒红的眸中闪过某种含义不明的色彩,终是没说什么。 也正是从那日后,他停了饭中清凌的添加,却没有跟洛风影提过半个字。 这些日子,风锦经常在晚饭后莫名地不去书房,反而直接在卧室的书桌上办起公来,而洛风影也不管他,兀自坐在床边看电视。 这曾是他觉得最没意义的一项活动,以前也只是看看新闻,关注国家的新政策会不会对晟亿有影响,毕竟对信息的判断会影响公司未来的走向。 但他现在居然几乎只剩这项活动了,风锦断了他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包括手机和网络。 何必这么麻烦,光是他脚踝上这个不明材质的链子,他就已经走不出这栋别墅。 自杀未果后他才发现任何挣扎都显得那般无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一个时机,等待对方彻底放松警惕,然后给他致命一击。 而目前的现状对于风锦来说已经很满足,停下手中的事,目光转向床边安静看电视的爱人,这是他等待多年的幸福,自风影走后,这栋别墅第一次能被称为家。 那些往事,风影忘了便忘了,他们还有很长久的未来。 变故的发生不过在短短的一瞬间,让人猝不及防。房间的灯突然熄灭,电视画面在洛风影眼前闪成一道白光也不见了。 毋庸置疑的是,停电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么就是有人恶意破坏了锦郁苑的供电系统。 问题出在这种时候,难道说,是洛家的人? 这么快? 那他要不要……配合? 瞟到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洛风影猛然站起,试着迈了一步,却不巧把链子在脚上又缠了一圈,重心不稳差点绊倒。 风锦清楚地听见链子被相互撞击的声音,焦急喊道:“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被缠住了腿。”停下了动作,想弯腰去解,但在一片漆黑中这显然不是件容易事。 “你在那儿别动,我马上过来。”他赶得太急,甚至被书桌的一角顶了下,生疼。但此刻哪里顾得上这个,终于跑到那人身边,紧紧抱住他,才算真正松了口气。 此刻洛风影已完全适应黑暗,房间的摆设,抱住他的风锦全都呈现出他们原有的轮廓,他甚至能感到到对方那颗鲜活的心脏就在他的手下跳动。 眼中划过一丝凌厉,右手袖中一只被刻意削尖的筷子滑下,无声地对准风锦的心口,这个位置,只要按下去,他必死无疑! 半晌却没有再一步的动作,他只是想离开,他即便是再生气也从没想过要风锦的命。可是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了可能这辈子都不能离开这里了,但是…… 没有但是了,风锦已经蹲了下去,动作轻柔地帮他在解缠死在腿上的链子。 望着他在黑暗中模糊的发顶,洛风影无声地叹了口气,筷子消失在袖中。 链子解开还是很容易的,供电系统也是在不到五分钟后便修复,正好能看到刚才节目的结尾。 只是风锦接了个电话后,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说不清是惊讶还是疑惑甚至有点窃喜的味道。 对此,他装作看不到,专心致志地看几个专家分析中国的军事实力。 这一晚,风锦似乎有些失控,紧紧抱着他缠绵了一整夜,温柔亲吻,百般挑逗,那人熟知他的一切敏感点,从一开始的排斥生生到之后的陶醉。最后他似乎听到对方在他耳畔说了些什么,但沉沉的睡意直接把他拉入黑甜的梦乡。 ☆、chapter26 次日,风锦一反常态地在午饭前就赶了回来,虽然他被锁在锦郁苑的这段时间里,风锦平时也经常提前回家,甚至干脆不去,但从来没我出现过去了又这么急着回来的情况。 然而……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洛风影安安静静地翻过一页书,让自己的思维努力沉浸在解剖学的海洋中。 不过风锦是注定不会让他如愿的,冷清的带着淡淡睡莲香的身体从后方环住他:“我回来了。”这个味道他十分熟悉,是他读书时最莫名钟爱的香水,风锦竟用了这么多年。 “知道了。”十分冷淡的回答,话音未落,却听见“咔”的一声,左腕处一片冰凉,款式简约的手环,白金,质地绝对坚硬。 风锦随即半蹲下来,温柔地解开了那条他之前怎么也挣不脱的链子,那个代表屈辱的链子,洛风影不自觉地攥紧拳头,嘲讽出声:“怎么,不怕我跑了。” 男人沉默。那人素来随性,他就像是一阵风,注定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所以只得逼迫他,囚禁他,玷污他,只要能留住他,不管以什么手段,都好。 再次打量着风锦先前给他带上的手环,冷笑:“怪不得,微型gps发射器,风少可真大方。”话锋一转,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要关我多久?” “关到你爱上我为止。”语句是玩笑,语气却是认真。 不加思索的回答:“你觉得可能吗?” 明明是预料之中的回答,为什么……还会……心痛? “夫人,属下办事不利,没能带回少爷。” 许倩冷笑:“是他不愿和你们回来吧。”以那人的聪慧,他岂会不知这次停电是人为的举动。 她都已让人在食物中下了清凌的解药,东西是他接过去的,如今不愿走的也是他,当真是可笑极了。 夫人已经把话说得如此直白,看来是瞒不过去了,办事的人只得默默停下头不吭声。 她早该猜到是这样的情况,许倩烦心地挥挥手:“下去吧。” 见人都退的干干净净,戚总管这才上前一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小倩,少爷他不会真的……”爱上那人了吧。 “不可能,洛风影喜欢谁都可以,唯独风锦,绝无可能。”风轻云淡地开口,此时许倩反倒收敛了在人前的表现的烦躁,轻笑着刮去杯中的茶沫。 “那他……” 许倩打断他,神态轻松地招呼他坐下:“你知道风子最擅长什么吗,制造爱情的假象,在把人捧上天堂后再狠狠推下。 当年r市花花公子头把交椅岂是浪得虚名,怕是他的每一个女人都觉得自己可以俘虏这个男人的心吧,但结果呢? 呵。 七年不见,果然功力见长,已经到可以男女通吃的地步了。如果我没猜错,如今风少正庆幸于风子对他的态度渐渐软化呢。” “对别人是这样,对风少……不至于吧。”戚总管犹豫地坐下,对她的话将信将疑。 “怎么不至于。”许倩将桌上的茶碗推给他,兀自喝起了先前那杯,“我生的儿子我最了解,一直以来支撑他的有三根支柱,恨、对那人的信任以及……nishiki。 人总是容易被嫉妒蒙蔽双眼,即使是那人也不会例外。 风子都这么刺激他了,风锦就不可能不和我合作,这样一下就毁掉了他的两根支柱,你觉得……他怎么可能会放过那人? 可惜我没想到,堂堂风二少居然真为了这么个家伙毁约,一边享受着我教育的成果,一边又指责我教育的方式。现在这么心疼他,又何必当初,莫非真忘了腹蛇是冷血动物? 躲在草丛中等待时机,伪装出安然温馨的假象,时机一到迅速出手,把毒液注入猎物的血管,静静欣赏对方垂死的挣扎,再将其吞下慢慢消化。 腹蛇没有良心,没有人性,既然已经被盯上,那么风锦……完了。”若是听我的话,乖乖把他送回来多好,非要留一个□□在身边。 要知道,你的对手,他早就不是人了。 话虽这么说,可……“好歹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少爷他应该不会……”把对付外人的招用在那人身上。 “你错了。”许倩好笑的摇头,“风少的竹马是shadow,可是shadow在七年多前就已经死了,被风子亲手扼杀的。”shadow这个名字似乎是不能提的禁忌,因他而起,因他而终。 “如今只剩下洛风影,而洛风影在乎的是单家那丫头,他以为他爱她,甚至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别用这种不相信的表情看我,还记得楼彤么?” 他当然记得,少爷的某一任女朋友:“楼家的三小姐,都死了快十四年,提她干嘛?” “当年两人都闹到订婚的地步了,看他们相处的场景,连我都以为风子他是真喜欢这个女孩,要收心了。 后来呢,把人家小姑娘逼到跳楼,就因为那丫头不知对他提了什么要求。” 她也是偶然听见楼彤给洛风影打的最后一通电话才知道自家儿子所谓的收心都是演戏,“honey别哭呀,我会心疼的……别这样,我对楼家仁至义尽了。 不帮就跳楼? 噢,跳吧。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登出去? 你确定照片还在你手上吗…… 别哭了,女孩子总哭会变丑的……都到这个地步了,你也不希望再给家里添麻烦吧。 你问我为什么,我之前都说了呀,从不介意别人威胁我,但是,威胁过我的人……都死了。” 就这么短短几句话,风子竟用平日里对楼彤那种十分温柔的语气让那个女孩去死,她虽深知他的脾性,还是莫名惊出一身冷汗。 “他是否真喜欢单怡茵,也只有a知道了。对了联建,你叫a赶紧回来见我。” 戚总管:“a小姐不是去了拉斯维加斯度假吗?” “只要遇见洛风影的事,她就是去了外星也会立即赶回来。”多忠心的孩子呀,可惜这份忠心不是对她,真是可笑。 许倩担忧地蹙眉,仔细思索片刻后才继续:“我很清楚如今风子在下一盘棋,无论单家、风家、洛家、单怡茵、风锦……包括他自己都是棋子,可我不知道他下一步想怎么走。 玩火自焚,他这是要同归于尽呀! 不愿离开锦郁苑,说明他等的那个时机还没有到,那个最伤人的日子是什么时候呢?未来半年内,只有这么一天。” 戚总管蓦地睁大眼:“不会是……” 许倩浅笑着点头:“没错,所以快点让a回来,洛风影骨子里的阴暗面已经被那人翻出来了,若a不回来,谁都压不住。” ☆、chapter27 接到戚总管电话时,a正躺在房间,愉悦地享受小帅哥的按摩。 看到是洛家的电话她就只想挂,可又担心事关洛风影,终还是犹豫着接了起来。 那边才说了没几句,她的脸色便越来越不好,最后竟忍无可忍地打断对方:“我效忠的是少爷,不是她许倩,你让她少来烦我!我会回去,但绝不是现在。” 不知戚联建又说了什么,把a气得直笑:“在风少那儿?那又怎样!风二少对风子可比夫人对待风子好的多得多,少爷变成现在这样是谁逼的?他的身体状况怎么会成这样?是谁逼他扼杀了shadow?想必你清楚的很。 任何人都有资格说这种话,可她许倩,没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于许倩的自私造成的,她竟还敢来找她。 重重挂断电话,深呼吸几次仍是压不下心中的愤怒,胸口不断起伏。 瞟了眼正偷偷好奇地看向她的人,那张与洛风影有三分相似的面容,a只觉得心中的愤怒冲破了临界点,将钱包里的现金全部取出,也不数金额,直接塞在他手里,力道之大使得原本平整的纸币都出现了深深的皱褶,冷声道:“给我滚!” 见雇主生了这么大的气,他也非不识相之人,自是拿了钱赶紧走人。 正是因为这张脸她才包的他,而如今看那张有三分像那人的脸露出这种表情,惹得a又是一阵暴走,抄起手机便向门上砸去。 眼看可怜的手机就要香消玉损,预料中的破碎声却没有出现,竟是被推门进来的尉迟公仪接了个正着:“不过是只鸭子,至于生气成这样吗?他怎么惹你了?” 尉迟公仪,她在飞机上遇见的旅伴,虽然比她还要年轻个几岁,但两人一见如故,不过短短一刻钟便已结为无话不谈的知己,如今两人住在一起,关系更是突飞猛进。 对a而言,尉迟虽是女孩子,却是个不折不扣的s,也正是此人身上的某些隐隐熟悉的气质才吸引了她。 “与他无关。”a坐直身子,压下心中的火气,开始整理凌乱的衣服。用洛少的脸做出那种该死的表情,她没撕了那张脸皮都已是对他客气,可惜她处理得了这个家伙,但r市洛家那个跟他更像的替身她却不能动,不过那人想来也被小五收拾得够呛。 尉迟公仪将手机递还给他,从容地在她身边坐下:“那是谁惹到我们美丽的a小姐了?” 这种时候,她反倒需要尉迟这个贴心的情绪垃圾桶,太多事情闷在心里只会憋坏自己。 大概总结了下事件的起末便是:“我爱的男人以为自己喜欢他青梅竹马的兄弟的未婚妻,但那个男人实际上爱的是他,就吃醋干掉了自己的未婚妻,导致我喜欢的人就和他的男人翻了脸,我估计当年他和他男人嫂子的那段也会被翻出来说事,如今俩人正各种闹腾呢。” 尉迟公仪整整消化了半刻钟才理通她说的这个故事的人物关系,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已经淡定下来的脸,半晌挤出一句:“贵圈真乱…… 总结一下,你爱的那个男人男女通吃,几乎横扫了人家一家。” a点头,甚感欣慰:“你终于听懂了。” “听懂了毛啊。”某人很是抓狂,一个爆栗敲上她的额头,想要打醒这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家伙,“就这么个渣你喜欢他哪里啊喂!” 她敏锐地拦住对方的黑手,反扣过去,轻轻松松将那人压制在身下不得动弹:“别人喜欢他难道是他的错咯,况且他是我主子。” “你这一手跟谁学的?”尉迟公仪再也笑不出来了,三招之内轻易就被人制住,已经是多少年都没出现过的状况了,这厮什么来头? a慢悠悠地放开她:“当然跟我主子,若不是看在你某些行事风格有我熟悉的影子,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我就该把你揍到吃不下饭。” “你这么一说,搞得我特好奇你主子是谁,不如……”尉迟笑着把脸凑到她面前,“带我见见?” “想的美。” “……” 限制他行为的脚链被取下了,洛风影的活动范围自是扩大了,只是仍不能出锦郁苑,以及不能进风锦的主卧。 他住的自然不是风锦的主卧,虽然自他来了之后,风锦从未回过主卧。但他也知道,主卧有些破坏性极强的机关,风锦自是不能让他动。 他从不是个会安之若素地接受现状的人,心中的郁结总要靠别的途径来发泄。 “啪”一个精美的小箱子被风锦扔在桌上:“你让他们订的?” “没错。”这般怪异的反应,看来对方一定知道里面为何物了,一想到接下来的事,他似乎都已经可以听见周身血液兴奋到沸腾的声音,愉悦地反问,“不可以吗?” 深深看了他一眼,痛苦、无奈、耻辱、犹豫交替闪现,最后只化为一句强撑的“可以”。 闻言,洛风影似乎是笑了,上前一步,近乎挑逗地拉住风锦的领带,扯向自己。在对方震惊的表情下吻上他的唇,右手不动声色地扣上了他的脉搏。 轻啃、舔舐,左手已经自然地拉开塞在西装裤里的衬衫下摆,手指一路蜿蜒而上,极尽所能地讨好对方的感官。 良久才放开他的手腕,意犹未尽的舔舔唇角,仿佛还不满足,语气中却是无尽的嘲讽:“honey的脉搏还不到80,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人怎么会对我反应如此冷淡。” 因为我感觉不到你的真心,三番五次这般试探,不过是,你不信罢了。 这是早已接受的事实,但开头的称呼还是男人脸色蓦地一变:“不要那么叫我!” 以他对风影的熟知,这个看似甜蜜的词向来都是被用在旁人或猎物之上的,他什么时候……也被划在这个范围里了。 “那叫你什么?nishiki?你配么?”轻而易举地将他推到床上,笑容嘲讽。在盛世二十六楼时,曾经的nishiki就已经死了。 不配?风锦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如同被狠狠打了一耳光,难道你已经……忘得这般彻底了么。 对上那人含笑嘲讽的脸,那是往昔他极熟悉的表情,如今竟是对他。沉默着垂下眸子,掩饰掉满溢的痛苦,不愿再去看他。 得不到对方的回答,洛风影身体里某个角落却莫名地抽搐了一下,不知是为了他落寞的神色,还是他的默认。 挥去那些奇怪的念头,打开之前风锦丢在桌上的小箱子,一排排特殊的道具出现在两人眼前。 镶着碎钻的衣扣自下而上的被一颗颗解开,明知道将发生什么,风锦却无力阻止。 锁骨上与洛风影同样的纹身在灯光的照耀下妖艳异常,注视久了,便能看见其中隐隐透出的单字‘影’。 看着这样一具干净匀称甚至诱人的身躯,洛风影瞳色渐渐转暗,低下头,舌尖划过他的脖子,继而轻啃他的喉结,身下人一阵战栗,发出细碎而微小的呻,吟。 等到唇滑到他胸前的小红豆,或吸或啮,风锦终于忍不住了,却感觉胸前一阵刺痛,让他不由得向后一缩。 从箱子取出一枚缀着钻石的乳环,已经消过毒的乳环晶莹剔透光彩夺目,快速刺穿了他右边的小红豆,正在扣上暗扣。殷红的血液流淌下来,妖艳的红和水滴般的钻石一样夺目。 这种程度的疼痛对他而言本不算什么,可是发生在这个位置无疑要另当别论了,没有任何温柔的安慰,只得强撑着任由他如法炮制地穿上了左边的乳环。 看着蜿蜒而下的鲜血,对方更加兴奋了,再一次含住了缀着美丽水滴的小红豆,如吸血鬼般不知魇足地吮吸。 直到对方满意地放开他,转而去扯他的西装裤,风锦依旧不发一语。从开始便知道对方意欲折磨他,整整一箱的调,教道具,既然答应了就得一一受过来。 现在,不过是个开始。 抬起头,刻意地不去看已经给他系上捆绑结,现在正在玩低温蜡的人。 蜡油滴在如此私密的地方,红痕在皮肤上蔓延,对一个完全不好此事的人来说,完全没有欢愉,尽是疼痛。 视力受限触觉却更加敏锐,那里……被紧紧束缚住,大腿内侧敏感的皮肤又被刺激,这样难堪的玩法,也只有他爱的那个人会这般残忍。 而夜,还长。 一样一样地换过去,时间已成虚无,身后的床单早已被他捏皱的不成样子,他不知道这样的折磨到底持续了多久,但每次冒出暴虐的念头,只要想想身上的人是谁,似乎又有了重新忍下去的力气。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洛大少爷纹身中到底有哪个字就不用我多解释了吧,这是一种很有趣的技术,我一直想纹一个试试的。 ☆、chapter28 放纵的结果是,第二天风锦发了高烧。那人生物钟一向准,也不是会随意翘班的人,所以到了时间他竟还未醒就已经很奇怪了。 他不起自己总要起床,掰开风锦抱着他的手,那人不依又重新撒娇似地紧搂上他的腰,把他拉回怀里。 那种从前无论如何绝对见不到的柔弱姿态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洛风影发现,自己竟该死的心软了。 可能真是烧糊涂了,男人略一用力便再次掰开了他的手,塞了个枕头让他抱着,抬手试试他的体温,太烫了。 微微皱眉,给他敷上湿毛巾,又喂了退烧药进去,奈何对方怎么也不张口,不得已只好一口口哺进去,倒不知是谁喝的多了些。 目光扫见风锦随意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眸光微闪,可这个时候,叫他怎能丢下生病中的风锦,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给陆方谦打了电话。 只是认真打电话的他没有看见,躺在床上的男人此时已经睁开眼,完全没有先前半分软弱的感觉,却是欣喜且诧异的神情。 如此绝好的机会,风影他怎么会放弃,在他拿起手机的那一刻,他的手指已经不动声色地移上床头隐藏的按钮,如果对方逃离或求救,他都能让他离不开这栋别墅。 只是,那人主动放弃了,是不是说明他……终究是舍不得的? 陆方谦到的时候已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他给出的解释:路上太堵。 风锦倒是不在意这个,他病的本来就没有看起来重,又加上吃了药,早已穿戴整齐的等在客厅。 因对方是病人,洛风影不得不重新发挥了他继茵茵走后再没发挥过的厨艺特长,专心在厨房给风锦熬粥。 话说,又不是没有厨师,他为什么要给那人做饭呀!但一看到那人委屈的神色,明知道他有装可怜的嫌疑,心底某个角落一抽,就这么答应了。 陆方谦给风锦打了一针退烧针,在对方软弱无力时趁机解开他的衬衫,遍布一身的痕迹,包括胸前因折射灯光而变得晶莹异常的水滴。倒吸一口凉气:“天呐!怎么回事?” 这样的伤痕,莫非风少是被家暴了? 略有些炸毛地斜瞅了他一眼:“干你该干的事,别多嘴!” “啧啧啧,谁这么胆大,敢对风二少玩□□?瞧这一身的印子,技术不错。话说风锦,你什么时候这么重口了?”调侃的话语,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快速地给他伤口上药。 “你们安静一点,很烦。”洛风影拎着汤勺推开厨房的玻璃门,面色冷淡,略有不悦。陆方谦声音那么大,说得他居然有些内疚,强压下这种感觉,自然出声阻止。 “我说呢……怪不得。”见是他,陆方谦一愣,随即了然,能让风少乖乖听话的,这个r市,只有这么一人,“要不是我知道你是男人,我还以为你才是那只受。” 声音有些低沉,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我想过的。”在他还以为洛风影是男人的时候,就想过的问题。 “什么?”陆方谦不解。 “如果他执意……忍忍,也不是不可以。”如叹息般的话语飘散在风中,不留一丝痕迹,就像他从未说过一般。 陆方谦愕然,看他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怪物:“你简直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风锦眸色沉了沉,却没再接话,任他一点点处理完了所有的伤。 收拾东西离开前,他只能撂下两个苍白无力的字“保重。”风锦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作为一个旁观者都已动容,可那人……怎么舍得这么伤害他。 但别人的感情,终究不是他能评论的,也许他看着苦,对方觉反而得幸福呢?正应了中国的那句老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风少,该用餐了。”伴随着碗筷叩击桌面的声音,冷慢的嗓音响起。 洛风影扫了眼仍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对他的话毫无反应的某人,兜兜悠悠地绕回厨房去端他自己的那碗,反正他喊过了,吃不吃是某人自己的事。 玻璃门被拉开发出细微的声响,脚步声渐近,背后贴上来的温热胸膛让他手一抖,险些将碗打翻,不自觉地僵直了身子:“放开。” “不放。”语调低沉而缓慢,收紧手臂,他将呼吸埋入他颈间,轻轻闭上眼,刻意忽视掉脑中涌起的纷繁错杂的声音。 “风锦,你在对他做什么!” “你喜欢谁都可以,就算是男人,我们也认了,就是风子他不行。” “你只是因为得不到才会惦记,等得到了,你又会觉得也不过是那样罢了。” “执迷不悟!他是谁你不清楚么?洛氏少东洛风影!狠如腹蛇的家伙,这种事倘若被他知道,想想自己的处境吧。” “对,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下场,难道连亲人都不顾了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风洛两家撕破脸,风氏绝讨不到任何便宜。” “你惹上这么个狠角色,就是在自掘坟墓!” “你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是极好的合作伙伴,是挚友,但也只能是这些。” “收手吧,算哥求你。” 哥,其实我很想听你的,但是做不到。 你们都问我知不知道他是谁,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蛇是冷血动物,它能回报你的只有毒液。 可……那又怎样呢? 漫长无希望的等待比见血封喉的残忍更加折磨人。 在情窦初开的青涩年华,爱上了一个最不该爱的人。 于是他生生熬过了八年只能作为兄弟的时光,又抱着那人会回来的希望等了整整七年,一点一点用血泪浇灌那株十六岁便萌芽的种子,看它长成参天大树。 这条路真的好累,所有人都想尽办法劝他放弃,连他坚持的那人都不愿陪他走下去,可倘若能放弃,又何苦执着到现在? 也曾以为你不在的这几年,我可以喜欢上别人,可以接受没有你的生活,但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那些年,看着你频繁地换女人,再疼的时候也没有想过放手,十几年都熬过来了,如今更不可能再一次放你离开。 微颤的睫毛下,漆黑的眸敛尽所有的痛苦与煎熬,内心的千回百转只化为一句清浅的叹息:“风影……”我该拿你怎么办? 当天晚上,洛风影就叫人处理掉了那一箱道具。经历了这么一回,真要再让他继续下去,他也不太狠的下那个心了。 时间仍在飞逝,只是两人的关系似乎又一直止步于此,不会后退,却始终没有前进的迹象。 ☆、chapter29 应某人的要求,a从拉斯维加斯直飞上海,第一站,晟亿集团。在那里,她为简忆桉精心设计了一场洛少的过往。 步履匆匆,女子神色凝重,那张薄薄的磁卡在她手中发出一再的哀嚎,几乎就要断裂。 暴力地推开办公室的门,空无一人。 她折回身,随手揪住一个秘书:“你们总裁死哪儿去了?”声音森寒,整个总裁办的空气仿佛温度骤降。 小秘书被她吓得目瞪口呆,声音颤了几颤:“c a小姐。”这位a小姐一向是温柔娴淑的那类,此刻的冷脸竟让她十分害怕,原来美人儿的气场也可以这么强。 “说呀!简忆桉去哪儿了!”谁要听这些废话,她只想知道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在哪儿呢。 “在三号会议室。”稍微年长的秘书实在看不过去自己带的人如此丢脸的表现,主动出声帮小秘书解了围。 随意把手中的人往她怀里一丟,踩着十四厘米高的高跟鞋扬长而去。 a破门而入的时候,简忆桉正在听例行汇报。见她气势汹汹的冲进来,下意识地喊了声:“a姐。” a跟洛少时间最长,身份也是最为特殊,这一声姐几乎是习惯性的脱口而出。 直到看见下属们诧异的反应后他才猛然醒悟,不自然地清清嗓子,摆回平日说话的语气:“现在是开会时间,a小姐您……” a冷冷打断他:“散会!” 与此同时,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传入他耳中“洛少出事了。” “散会!”低沉的嗓音透露出不耐,这次开口的则是简忆桉。 几乎是刚关上总裁办公室的房门简忆桉的脸色就变了,上前几步紧盯着那个霸占了他位置的人,焦急地开口:“洛少发生什么了?” “你自己看吧。”她掏出手机丢在他面前。 几十通无人接听的记录,洛家的频繁来电,以及来自同一号码的短信。 “二十号晚上他接了我的最后一通电话,从那之后,手机关机,短信不回,再无音讯。 一开始以为他又闭关写作去了,可和责编联系了,他早交了稿,说是要陪女朋友,接下来的时间是留空。” 听着她的话语,简忆桉脸色渐渐凝重:“你确定吗?”洛少行踪不定偶无音讯实为常事,可按照a的说法,这次时间的确有些久了。 “怎么可能不确定,这都几个月了,你难道就没给他打过电话吗?”身为人家的下属,一点都没有关心主子的觉悟么? 提到这个,简忆桉面上罕见地露出尴尬之色:“一开始有,但最近晟亿太忙了,就没怎么想到,况且他偶尔不接电话是很正常的现象,那厮又是个讨厌别人烦他的家伙,所以他没接我就没在意。” 想了想,又转念宽慰她道:“你别这么精神紧张好么,洛影都多大了,还是把自己弄丢不成?再说了,他那么喜欢单大小姐,说不定是带她度假去了。” “风子喜欢单怡茵?”a冷笑,“别逗了!他若喜欢便不会来找我制造假象欺骗自己,他只是想利用单家罢了。shadow已死,洛风影根本不可能会对任何人有感情。”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动心是人类的本能,还有,shadow是谁?”洛影对那丫头的宠爱他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a这番话他竟完全没听懂。 a精心修剪的指甲划过手机屏幕,发出重重的摩擦声,半晌才回答他的问题:“shadow呀,r市曾经稳坐花花公子头把交椅的人,只可惜他爱上了一个男人,洛风影就找我灭了他。”还在我这儿寄存了一段不该留下的记忆。 “好吧,你的意思是shadow的亲属可能会报复洛少,所以他才失联了么?”那样洛少岂不是很危险。 他本以为自己的猜测很对,结果对方只淡淡回了句:“怎么可能。”那人的亲属巴不得shadow死去呢。 简忆桉:“那就是那个男人蓄意报复,绑架了洛少咯?” 叹气:“也不是……话说你想象力真丰富,干脆也学风子去写文算了。”实在不想和他再兜圈子,a直接把结果告诉他,“问题出在单怡茵上,前些日子我联系了单怡茵,是她母亲接的,说她……已经去世了。” “不可能!”简忆桉想也不想地反驳,“几个月前还闹得沸沸扬扬的风单联姻,我还怕洛少一个想不开就去抢亲呢,她怎么可能死了。” “你也不知道?”无意识地用手指在屏幕上绕圈,似乎对于他的不知情并不惊讶,“我确认过了,消息是真的。单大小姐已经下葬好久了。 一个莫名失联,一个离奇死亡,竟是同一天发生的事,有点感觉了么?” 沉默良久,简忆桉终于挤出一句:“洛少现在还……活着么?” “啪”a抄起桌上的手机就扣到了他脸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答:“当然活着!明知风少对他……我丫的就不该让他回r市。” 想通其中的关节,简忆桉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不是已经让出r市的半边天了吗,地位和财富什么都没要就走了,都追了七年了,风少为何还不放过他。莫非真的是一山不容二虎,非要致他于死地。” 他这么一感慨,本该对此事感同身受的a却眼神诡异地盯着对方:“他是这么和你说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她本以为洛少给自己留了后路,才让她来找这家伙,结果这货居然毫不知情,还傻乎乎地相信了这么一套说辞。 “对呀。”虽然也有些是他自己猜的,但结合洛少的话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错才是。 听到这个答案,她感到自己的嘴角似乎都在抽搐,风子你玩我呢,这个啥都不知道的家伙确定不是猪队友? 虽然她前面的过程也根本没说实话,本来就是按要求来诓他的,默默叹气:“看来洛少贞操不保呀……” “想多了,洛少花名在外,贞操早不知给了谁,何来不保之说。”不是在讨论失联么,这厮怎么突然说起十八禁的话题了。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你好,竹马小姐 作者:棋络风影 第7节 “你不懂。”a气得把桌上的文件扫了一地,狠狠揪住他的耳朵,“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给我好好听着,不然老娘废了你。” 简忆桉只感觉某处一凉,不自然地后退几步,解救出自己的耳朵,原来a姐发起火来也这么可怕,为了自己下半生的幸(xg)福,连忙点头。 “风少对洛少不是杀意,是别有用心。夫人为了逼他回洛家联合风少给他下了套,顺便干掉了单怡茵那个碍事的女人,风子现在被囚禁在锦郁苑,虽然里面有我们的人,但唯一能和风家抗衡的只有洛家,所以等于孤立无援,你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么?” 简忆桉再次点头。 意思大概传达到了,她自然也松了口气:“真不懂,你明明是在r市长大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拜托,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弟弟被别人收养,养活自己就已经很难了,哪有心思了解这个。”他很无辜的好伐,谁知道原本洛少三言两语带过的关系竟是这么乱。 “行吧,那我回去一趟,你自己看着办。”a拾回手机,踩着高跟鞋扭头就走。 她本已出了门,简忆桉却在后面叫住她:“a姐,我就好奇一个问题,shadow喜欢的那个男人,是风少还是洛少。” “风少。” ☆、chapter30 “honey,你可以帮我把笔记本拿来么?”闲散地半靠在椅背上,系得松松垮垮的睡袍随着他的动作敞开,露出大半个胸膛。 风锦虽说断了他的网,不至于连台电脑都不肯给他吧? “洛少您稍等。”欣妍应了声,动作麻利地拿来了他要的物件,顺带摆好水果倒上咖啡。看不见的角度,她刻意压低声音,“a姐已经诓了简总,不出几个月便会有行动。” 男人笑着接过咖啡杯,轻佻地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真乖。” “让他别着急,多等几个月,把晟亿收拾干净,洛家任何动静皆可听之任之。”洛风影亦是放低声线,亲密得如同情人间的悄悄话一般。 钓鱼么,饵不到位,怎能有鱼儿上钩? 许倩不是傻子,早先便猜到了风锦的毁约,岂会容自己心血毁于一旦,这欣妍就是她提前安置进来接应的人,可她不知,欣妍真正的主子另有其人。 “你出去吧。” 欣妍欠欠身,收拾托盘下去了:“是。” 开机,熟练地输入密码,将他从风锦身上顺来的u盘插入打开。 先前在风锦口袋里看到此物时他就已经很惊讶了,那人不是一个喜欢把东西贴身放置的家伙,却唯独随身携带着这个u盘,着实竟令人好奇。 方才趁风锦换衣之时,状似无意地与他擦身而过,一进一退间,此物便已勾在他食指上晃荡了。风锦去了书房,而他则一如既往地留在卧室。 u盘里异常的干净,竟是一个文件也无。 怎么可能呢。 沉吟片刻,洛风影从属性打开了隐藏可见,果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文件夹。鼠标移至文件夹图标之上,半晌却点不下去。 人对灾难的来临总是有一种奇妙的感应,就像此时,他分明预感到这文件夹里的物什,将会完全颠覆锦郁苑平静的假象。 两下简短的鼠标叩击声。 几个容量超大的视频文件,外表和普通视屏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打开,暂时看不出任何端倪。 酒红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似乎从开始到现在,事情都发展地太顺利了,顺利到让他心惊。 只是……在看到手动输入的文件名时,男人瞳孔蓦地缩紧,惊恐和愤怒两种情绪交替出现,满得都快要溢出来,理智近乎灰飞烟灭,脑中某个长期紧绷的弦啪地断开,回荡出一声声惨叫。 是谁在尖叫:“你这是要让洛家绝后!” 又是谁语调漠然地反问:“洛家不是早被你断子绝孙了么?” “看看,你那时的表情可比现在讨喜多了。你若不和他分手,我就只能把这些精彩视频发给风锦欣赏了。” 这些不属于洛风影的记忆,却在此刻如锥子般扎得他脑仁生疼。 颤抖着点开视频,与记忆中吻合的画面扑面而来,空气中似乎都弥漫地□□室特有的阴冷与血腥的味道,逼得他近乎窒息。 眼前一片漆黑,无意识地收紧手指,力道之大使得鼠标都发出一阵阵哀嚎,箭头怎么也对不上那个小小的关闭。 直到笔记本被咔的扣上,另一只温热的掌心附上他的手背,强硬却不失温柔地将他的手指从紧扣的鼠标上掰下。 洛风影才僵硬地转过身,对上那张比他脸色更惨白的面容,僵硬地扯出一抹笑:“你是不是看过了?” 那些最屈辱的画面被以最不堪的方式呈现,就像那年的□□,让他拼命掩饰掉的过往的在那人面前暴露无遗。 许倩,你够狠! “风影……”略带担忧的神色,温热的怀抱紧紧环住他,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如果不是在找文件时发现许倩给的u盘不见了的话,后果……他不敢想象。 “放开!你放开!”洛风影挣扎起来,双目通红,体温却异常的冰凉,像一只被剥了皮的小兽,发出最后的哀鸣。 见挣不脱他的桎梏,眸中弥漫上三分冷意,一口咬上对方的颈间,任鲜血横流染湿他质地精良的白衬衫。 风锦收紧揽住他腰际的手,强忍住疼痛,学着他平素调笑的样子开口:“怎么,洛少爷也想当君子啦?动口不动手。” 尝到熟悉的血腥味,洛风影终是拉回了几分理智,放开饱受摧残的颈部,怔怔地盯着那两个几乎重叠的牙印。 两次,他咬了风锦两次,一次是在盛世二十六楼,还有一次就是刚才。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幼稚的举动是他发出的。良好的自制力,却在面对风锦时屡屡崩盘,这背后的原因,他不愿深想。 他不说话,风锦只当他仍在难受,温柔地擦去他唇上残留的血液:“如果还生气,咬颈动脉。” “不必。”冷淡地推开他,目光扫及床头柜上随意丢着的打火机,“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抽了?”在他的印象中的nishiki几乎不碰烟草制品。 风锦抿紧唇,一言不发。 在洛风影刚离开那阵子,似乎一切的乱了套,r市重新洗牌。白日里风氏忙得他焦头烂额,晚上却又对某人思恋得刻骨铭心,也就是在那时,他才开始烟酒不忌,心里的痛苦总要通过其他途径来麻痹。 后来渐渐习惯了等待,也就慢慢戒了,可那人前些日子那么刺激他,公司又压下那么多事,七年前的状况似乎又故态复萌。 他的沉默仿佛已经说明了一切,洛风影也不追问,抽出一根,熟练地点火。 如今……他也需要冷静一下。 火光一闪,灰色的烟雾幻灭在空气中。 多年的克制终是养成了习惯,不过吸了几口,还是伸手准备掐灭,目及之处却没有烟灰缸的影子,微微皱眉。 风锦看穿他的意图,缓缓伸出手去。 这个动作熟悉地让他心惊,曾经的洛少的习惯,灭烟从不用烟灰缸,而是人手,那种皮肉被烟丝烧焦的味道,是仅次于血液与酒精的美妙。 洛风影紧盯着那只修长白皙的手,长年练琴留下了一层薄薄的茧,却不影响它本身的美观。 他见过这只手握枪的样子,见过这只手签字的苍劲有力,见过这只手在琴键上的灵动,甚至清晰地记得与它十指相扣的温暖。 年少时,他还曾捧着他的手感叹“nishiki虽然没小爷帅,但手怎么可以生得这么完美,上帝果真是公平的。” 酒红色的眸中显现出某种含义不明的色彩,手臂一扬,仍燃着的烟头划过一个美丽的弧线,精准地落入咖啡杯中。 风锦收回手,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拔下电脑上的u盘,径直去了四楼的琴房。 华丽的三角钢琴前,男人抬起左手,端详良久,突然冷笑出声,锋利的刀刃重重划过修长的手指,殷红的鲜血溅上雪白的琴键。 这手再好看又有什么用,终是那人不要的东西。 这一夜,悲怆的第三章响彻琴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风骚依旧小天使的地雷。 我发现我的初版本弄错了,儿砸(风锦)哪里是傲娇呀,他明明是病娇嘛,洛风影嘛,变态的成分比病娇多很多,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居然写成了清冷傲娇攻x邪魅病娇受,现纠正为清冷病娇攻x邪魅变态受似乎更合适些。 另:话说悲怆烂大街了有木有,但作者君真的好喜欢这个呀……【可能是以前爱丽丝快跑玩多了hhh】 找过各种版本的来听,发现弹对很容易,但弹出感觉好难。现在网络上烂大街的,呵呵,不听也罢。 ☆、chapter31 风氏的员工都知道,最近的风氏正处于“台风过境”,稍不注意就会被吹个片甲不留。 几个月前明明处于盛夏之时,风氏却四处弥漫着冷气,且温度愈来愈低,大有入冬之势,温度的最低点爆发在洛少抢亲那日,风少周身三尺之内简直形如寒冬腊月。 说来也奇怪,自秋末单大小姐去世后,风氏竟又渐渐回温,上个月的业绩不理想,风总居然未过多苛责。 可前几天,开会的众人看见面色苍白的风总左手上的绷带,彼此对视一眼,心中不禁哀嚎,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即使风总不是个会把私人情感带进工作中的人,但大家还是极有默契地尽量避开了所有会去二十八楼的举动,没人想去找死。 一时间,风氏二十八楼恍若禁地,不得不去总裁办公室的勇士也因此荣获了新称号:速冻水饺。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时却在锦郁苑的书房中悠哉悠哉地……发呆。 计划路线图早就设定,包括主卧的一个重要机关,欣妍也已经将东西交付给他。 清凌大概除的差不多了,至少他再没有行走无力的感觉。 至于手上这个微型gps发射器伪装成的手环,他也有九成的把握处理掉。唯一麻烦的是那些保镖,人数太多。 目前他能做的只有等,等风锦心甘情愿地自己撤去保镖。 那个u盘唤起了他幼年期所有难堪的记忆,从无莣殿的4044,到那些被许倩送去当……的日子。 这些日子所有的粉饰太平,都被它毁坏殆尽。 手指无意识地将书桌的抽屉拉开,又推上。 不知被卡到了哪儿,抽屉突然发出咔的一声,吸引住他的视线。 本子,钢笔,书签……没有什么特别的,直到……最后一层的开启让他愣在了那里,晶莹剔透的钢化玻璃罩,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上着蓝釉的杯子。 做工一般,个头又略大,虽然看不到,但他知道这只杯子连底甚至都是漏的,实在不适合喝水。 就这么个没用的玩意,风锦竟好好地保存了那么多年。 意识中出现这句话的同时,某些鲜活的画面竟如雨后春笋般在脑中复苏。 这个物什他比谁都熟悉,因为这是他送给风锦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风家穷得只剩下钱了,价位再高的礼物也只是日常罢了,所以只能从心意上下手,况成人礼意义必然重大,他特意去了一趟景德镇,找师傅学上釉烧窑做瓷器。 洛风影虽天生聪明,学习能力模仿能力强,但这都抵不过一个动手能力差。初中劳技课的成绩,他一贯是惨不忍睹,这是多年来的耻辱。 他做出的泥塑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只好改做稍微简单点的杯子。 能做出来就行,至于nishiki觉得送杯子是指一辈子还是悲剧那就随他了,洛风影如是安慰自己道。 然而悲剧仍在发生,这次倒不会缺胳膊少腿了,只是一会把手断了,一会墙(杯壁)塌了。可能是第一次教这么没天分的学生,师傅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甚至想过罢教,但谁让他出的钱多。 终于勉勉强强做出了个还算能看的作品,当真是要谢天谢地了。 之后便是刻字,以及等它干透了后上釉。本想上红釉,可这里的红釉他觉得不够正,再加上考虑到风锦的心里承受力,终是作罢,上了蓝釉。 历经千辛万苦杯子总算是出炉了,只是墙和底之间没黏牢,在烧窑途中自然就裂开了一条缝。 怎么办? 还有一天就是风锦生日了,就算再做一个也来不及了呀。洛风影皱着眉看那条缝,心中很是忧愁。 “杯子不一定要用来喝水,还可以当花盆。”烧窑师傅小心翼翼地提醒他,生怕他真的重做一个,这厮动手能力实在太差了。 好主意!捧着被细心包好的杯子踏上了回r市的路。 尽管话是如此,但真当他送给风锦时还是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妄图用插科打诨掩饰过去:“你别看它是个杯子的形状,但其实这是花盆,看这底下还特别留了排水口。普通花盆造型多无聊,这可是我的独家创意,专门为你而设计,别太感动呦。nishiki,破壳日快乐!” 风锦哭笑不得地收下了。 但洛风影从没见他用过,不管是水杯还是花盆。渐渐他也淡忘了此事,直到它被装在钢化玻璃罩中出现在眼前。 怔怔地看了它半晌,突然动作极重地推上抽屉,仿佛是对待一个自己极厌恶的东西。 a说他忘了,陆方谦说他忘了,风锦说他忘了,可他究竟忘了什么? 这些记忆仿佛都是莫名出现的,如果没有这杯子的提醒,他可能这辈子都回想不到这些往事。 这样的情况已经让他产生一种隐隐的危机感,有些一直以来拒绝去深究的感情明晃晃地曝晒出来,除了逃避,他别无选择。 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呆坐在桌前,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自然没人敢去管他。 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快睡觉,想起之前看到的被司机开进车库的欧陆:“你的新车不错。”实在说不好自己是什么感觉,却难得地主动和风锦说了句话,虽然很有没话找话题的嫌疑。 上一辆不是被你送去维修站了吗,一直没去取,这都换了快一个月了。 事实虽如此,但他绝不会傻到这么说,从抽屉里翻出一把钥匙扔在床头柜上:“酒红色的同款也在车库。”自shadow离开后,他就养成了一次买两款的习惯。 洛风影没有理会他,转身去洗漱睡觉。 关了灯,风锦习惯性地搂住他的一刹那,似乎意识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身子不由得一僵,就算是早已习惯依旧觉得恶心,半侧过脸,反胃的感觉更甚。 这样的反应即使在黑暗中也传递着厌恶的信号,风锦没再做什么,只是更紧地拥着他,闭上了眼。 就算装作无所谓地继续了又怎样,每一次身体的快慰都要建立在更深的恨意上,事后看着他的眼睛,身体某处的伤口只会痛得更厉害。 夜光钟的指针已渐渐滑向了二,风锦早已睡熟,黑暗中洛风影缓缓睁开双眼。 虽然那人时常惊醒,几番试探着他的呼吸,许久后又才安然睡下。可就连他自己也不懂为何要在他惊醒时装作呼吸平缓的样子。 看着枕边熟悉的侧脸,褪去了平日凛冽的气场,竟有几分曾经的感觉。 眼里有丝刺痛,紧紧闭上眼,唯有睫毛如蝶翼般轻颤,不知不觉间,一滴泪从眼角悄然滑下,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枕头上…… ☆、chapter32 屋外是阴沉沉的天,风锦早已出门,只余洛风影一人慵懒地蹭蹭枕头,慢慢起身,微微舒展了一下酸疼的四肢,披上睡衣只身下床。 再一次看到床头柜上摆了很久的那把钥匙,他莫名的有些想笑,风锦永远是这样细心,但这种细心他从来都不想要。 抄起钥匙随手塞进口袋。 八点差一刻上饭桌不紧不慢地解决早饭。 八点差五分去厨房喝了杯水。 八点差三分兜兜悠悠地上楼,推开风锦主卧室的门。 楼下的管家急忙上来:“洛少,风少走之前说中午就回来吃饭,您看这……”剩下的话有些开不了口。 洛风影婉然一笑:“我知道呀,今天是那个……情人节,想给他个惊喜,那既然……就算了。”一句话断断续续地,未及说完又难得羞涩地低下了头。 “没事没事,是我多事了,洛少随意,有事找我。”原来夫妻俩要玩玩小情趣,险些多事,好险。管家擦擦额上的汗,这年头,做管家也不容易呀。 洛风影没有接话,只是耳根红了一片。 关门的一瞬间,男人眼中的羞涩尽褪,慢慢显现出破碎的酒红,如凝固中的血液般浓稠。 风锦,我会给你一个难忘的情人节礼物的。 他站在浴室的全身镜前,仔细端详着镜中的人,精致的锁骨上花朵肆意盛开,修长的身躯布满吻痕,那是谁? 是洛风影,还是……shadow。 窗外透进柔软的暖光,却丝毫捂不暖他苍白的脸色。 洛风影冲着镜中的自己慢慢扯开一抹笑,那是风锦最熟悉的笑,危险得如同腹蛇进攻的前兆。 手指抚上镜中人的脸颊,暧昧的就像情人间的缠绵,清亮的眼眸浮现出阴冷的酒红:“shadow……你已经死了,所以,休想再出来干涉我!” 更衣室的衣柜被从外打开,风锦的衣柜里,似乎从来没有非西装的衣服,修长手指熟练地一排排划过,落在一套未拆封的银灰色的西服上,纯手工的质地,刺眼的颜色。 洛风影又抽出件淡粉色的衬衣,想来也知道这定是风锦为他准备的,他一向喜欢这种邪魅轻佻的色彩,而那人……从不穿这么出挑的颜色。 宽大的袖口一抖,一支枪迅速滑入手心,换上先前拿出的衣服,把钥匙和接口转移到口袋里。 无论是枪还是这只类似u盘的接口,都是a借欣妍之手送进来给他的,只要入侵了锦郁苑的控制系统,她就可以远程操控它。 风锦的东西往往都带着自爆装置,绝对小心谨慎的态度才造就了那人如今的成就。 而刚刚,系统就已沦陷。 五分钟倒计时,ready go! 那么风锦,这场棋局正式开始! 嘀嘀的警报声,佣人惊恐的叫声,紊乱杂叠的脚步声,管家慌乱的拍门声:“洛少爷,请你配合,不然我们将要强行破门。重复一遍,洛少爷,请……”管家很无奈,就知道这个祖宗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完了,风少一定会杀了他的,谁让是他放洛少进来的。 男人抄起一把椅子哐地砸碎了阳台玻璃,听见门外的声音更加混乱,有管家低声吩咐让人下楼堵截的声音,电话拨通的嘀声,部分交错远去的脚步声…… 他却反其道而行之,无视钢化玻璃破碎呈现的出口,反倒快步走到门边。 开门的瞬间,洛风影霍地一脚踢上门,厚重的实木门沿惯性方向狠狠地砸向两边,包围圈霎时被瓦解。 他打开保险,一枪出去,听到砰地一声,子弹爆头后特有的声音清晰传到耳中。 又是两枪作为掩护。 借助这个时间差,一个闪身逛过管家,从栏杆翻下,落在二楼角落的小天使雕塑后,中途用一颗子弹解决了靠他最近的保镖。 这个地方他观察很久了,绝对易守难攻,只要子弹够用,况且子弹这不就自己送上门了吗。 用脚尖挑过那死人手机的枪,若非情况不允许,他当真要笑出声。 ray63,ray家族性能最优的短程□□,口径58,300米□□击精准度可达95%,即使是现在都还未对外投产,如今竟用在他身上。 风锦,你可真看得起我。 脚步声逐渐在靠近,有子弹擦过他的耳廓,镶入身后的墙壁。洛风影把枪对准雕像手臂中间的空隙,半点不敢放松,长年的训练,让枪几乎都成为他身体的延伸。 而现在他在赌,赌没有风锦的命令他们不敢真的对他动手,就连刚才那看似凶狠的一枪也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即使是这样,他也绝不能浪费任何一颗子弹。 洛风影敢肯定那人已经知晓此事,并且正在派人过来。 风锦那里他并不担心,没有十分钟他们赶不到,然而a说过自爆装置开启后就只有五分钟时间,如果没算错现在应该只有三分二十七秒。 走廊很是宽敞,冲过来的其余几人分成两队,呈左右包抄的形式。 这倒多亏他先前温顺的表现,再加上清凌的原因,才使风锦放松了警惕,调走不少保镖,现在才会如此省事。 可他所不知道的是,在风锦心里风影是爱人而并非囚徒,最初安排那么多人也是怕他逃走或者再一次想不开。 那人多想把自己的一切拱手送到风影面前,但人家压根不稀罕。 况且情人节,他只想和风影单独过。 男人伸手拿过一旁的古董花瓶,掂掂份量,向其中一组狠狠砸去,“咔啦”一声,血花四溅。 接着闪身出去,干脆利落地解决掉另两个,顺手扯过其中摇摇欲坠的身体做掩护,干掉了屋里剩下几个保镖。 他本可以在这里躲着狙击掉所有围上来的人,可时间不能等。 丢掉放空的那支枪,借助极好的弹跳力,跃下一楼,对着隐藏在时钟表盘里的摄像头慢慢地笑开:“我知道你在看,可是风锦,你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吧。”佯装惋惜地叹气,唇角的笑意却更甚,声音中满是无辜的味道,“那么……对我给你的情人节礼物还满意吗?” 好似想起什么似的,洛风影抚上左手手腕,往上一用力 “咔”地一声掰断了左手拇指。 尽管男人除了微皱眉头外依旧面不改色,可巨大的痛楚仍使得细汗不住的往外渗,慢慢的凝聚成一滴一滴晶莹的汗珠,沿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 手上的手环也因拇指的断裂而滑落地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你的东西,还给你!” 唇畔泛起讥讽的笑,酒红色的眸中划过噬血的暗芒:“棋局才刚刚开始,honey,千万不要让我太、失、望!” ☆、chapter33 沿路解决了所有守卫,整个锦郁苑一片寂静,他径直进入车库。 最后四十九秒,没有时间了。 一眼就看到最边上的红色跑车,坐进驾驶室,插入床头柜上的那串钥匙,发动引擎,提速。 驶离锦郁苑不到五百米,一阵沉闷的爆炸声传到耳朵里,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自爆系统倒计时结束,大地不住地颤抖,他更是将油门直接踩到底。 远处,忽然传来隆隆的声音,那跑车特有的喧嚣在爆炸声中愈加显得震耳欲聋。 该死,怎么会到的这么快! 洛风影拍档前行,眸子微眯,再没了先前的气定神闲,车速一百码一百码的往上加,在大转弯的时候,手法熟练地一个漂移出去,又生生甩开了一段距离。 速度已提到最高,只是后边的人依旧穷追不舍。 鲜红的血液顺着握着方向盘的左手不住滑落,滴在银灰色的西服上,此刻却已完全没心思去理会,再说比这严重的伤他受过的也不少。 沉住气找准机会,反手就是一枪,打爆了一辆车的左前轮。猝不及防地倾斜使那车一头撞上了左方的同伴,直接给一个翻身撞翻了过去。 后方发生的连带混乱倒是给他争取了一点时间,按照现在的状况无疑是给他提供了一条线索:风锦还未赶到。 不然以风锦的车技,他怕是很难在短时间内甩开,不过现在虽然保镖向他开的枪也不少,却几乎没有一颗伤及要害。 然危险同样并存,依照风锦往素的性子,如同那栋别墅一样,这辆车中一定也有自爆设施,如果那人……开启,后果将会很销魂。 现在就只能拼一把,主动干预使其爆炸,就像先前那样。 即使他觉得那人绝不会对他下死手,如今他也赌不起这个可能性。 是昔日好友成为死敌,或是将喜欢的人就地格杀,对风锦来说,哪个更有利? 洛风影调转方向直冲市区,开玩笑,要死一起死,我就不信你们不会顾忌。 后面的火力果然消停了不少,之间的距离也渐渐拉远。只是……还不够,这样下去风锦迟早会到,已经……甩不开了。 余光瞄到马上要上大桥了,他将其插入接口,给了a一个信号,猛地向左打方向盘,跑车以一道优美的弧线冲破防护栏,由于惯性和重力呈抛物线状一头载进江中。 身后一阵喧嚣的慌乱。 而洛风影在车身冲出护栏的一瞬拉开车门径直跳了下去,入水前一秒,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闭气抱团,如一颗石头般砸向水面,在汽车的巨大冲击力下,这边甚至显得没溅起多少浪花。 感受到水的冰冷时,他挣开外衣的束缚默默地开始倒数:三秒,二秒,一秒,“轰”! 几乎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只见一瞬间水激烈的翻滚起来,那浪头如海啸一般的朝着四面八方的冲来,水里的空间骤然扭曲。 强悍的速度和力量带着他不停的前行,几乎要控制不住身体,在巨浪中全速摩擦着往下游走,水侵入口鼻,淹没身体,那两股互不相同的拉扯力量,让其苦不堪言。 时间的确算得一秒不差,他所处之地本就是流向城东,再加上爆炸带来的水波可以带他远离风锦的人,却没想到就算在水中它冲击力还是这么大。 洛风影被巨浪夹带着向下游冲去,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反抗了,他甚至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那么清脆悦耳。 放弃与水流相抗争,任水带着他一路向东。 桥上刚刚赶到的风锦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风影和跑车一起冲入江水,然后爆炸带起巨大的水墙,只有他的染血的衣服翻了上来。 风影,你为了逃开我居然,居然……宁可去死!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马上联系泽潼打捞,简忆桀善后。”我不信,我绝对不会相信你就这么轻易死掉。 洛风影,你别想逃! …… 河的下游分为两道河道,水流也因此减缓。有人就在这里修了个台子出租汽艇和小帆船,倒也吸引了不少游客。 冬天是淡季,没几家还开店的,小艇却是要经常检修的,以防出现意外。 这么悠闲的上午,船家正好上船看看,顺便偷偷抽支烟,省的在家抽老婆又唠叨。 坐在船凳上他刚掏出烟,突然脖子一紧,整个人被死死压在座椅上,太阳穴上也抵上了什么冰冷的东西。 老实的船家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哆嗦着声音道:“谁呀?”一动也不敢动,只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送我去城东洛家老宅,不然杀了你。”这充满命令口吻的一句话说得软绵绵的毫无力气,语气却十分冷冽。 未及他开口回答,一声推门的脆响,熟悉的训斥声从屋里传来,接着越来越近:“死鬼,你又躲到哪里抽烟去了!孩子在家都哭死了,当年俺怎么看上……啊!!!”刚出门的船娘单手抱着一个哇哇哭的小毛孩,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你,你干什……” “闭嘴!”洛风影很头痛,他明显感觉自己体力透支了,现在又出了这样的岔子。干脆利落地朝天放了一枪,“送我去城东洛家,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哪敢等他说第三遍,船娘强装镇定掉头就走:“俺这就去开车。”实则她也不敢报警,那个人浑身是血,谁知道有什么来头,万一是个丧心病狂的逃犯,她丈夫的小命就不保了。 洛风影缓缓放下枪,身子一软半靠在船边。 他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水里,放松下来才突然感觉到冷,像那年冬天的江水,浸透骨缝的寒意。 手指下意识地弯曲,戒指,那枚戒指在哪儿!脑中有模糊的画面飞逝而过。 嘴里灌了几口冷水,他开始剧烈咳嗽,殷红的血液融入江水中,扒住船沿的手渐渐脱力…… ——真的撑不住了。 ——那就睡吧,一觉醒来全都会结束了。 轻缓而甜美的女声在脑中如催眠般响起。 是a的声音! 洛风影乖乖地放开了手,任自己缓缓下沉。 突然,一股力量扯住他受伤的左手腕,剧烈的疼痛使他快速清醒过来。 船家在听到身后无声无息时觉得不对劲,壮着胆子回头看,才把快沉下去的人救上了船。 洛风影略带疑惑地看着救他的人,就刚才的情况让他自己沉下去淹死才是最好的选择,又何必要救一个随时会要他们一家的命的人? 船家不安地搓搓手:“那个……你是从楠街出来的吗?”话一出口立即就后悔了,万一他真是呢,自己一家怎么办? 男人有点想笑,居然把他当越狱犯,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啊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楠街那……不对,我是说……” “不是。”洛风影直接打断了他语无伦次的话。 “呃……”这回轮到船家惊讶了。 沉默的气氛没能保持多久,船娘已经把车开来了,最最普通的小型运货面包车。 一路的寂静,船娘帮他简单包扎过一下,现在他的脸色好看多了,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那枚尾戒。 简约的造型,熟悉的花纹,通体素净没有任何刻痕,不是这枚。 他不记得自己有戴过别的戒指。 可……那些画面该怎么解释。男人握住尾戒,眼中满是惊疑不定的色彩。 他们的车只能停在洛宅大门口,里面还有很远的路,需要他自己走,就像他儿时无数次被许倩丢在回家路上一般。 洛风影下车前褪下手表留给他们,一句话没说地走了。 船家夫妇哪能知道这表的真实价值,只是觉得精致罢了,但又不能无缘无故要陌生人的东西,可不等她来及追上去,那人却早已走远。 长的这么帅,行为却匪夷所思,尤其是看见他朝天鸣枪时真的被吓到了,现在却又……“真是个怪人。”船娘小声嘟囔一句,拉着老公走了,把刚才恍惚间听到的一句“大少爷”抛之脑后。 ☆、chapter34 其实洛风影也是很紧张的,洛家的大门需要用磁卡或是指纹才能打开,当年离开洛家时磁卡根本没带走,至于他的指纹……可能早被删了。 幸好没有。 警卫室的人吃惊地看着这个带着一身血出现的人,还以为是洛家的那个替身呢,懒洋洋地打了声招呼:“您提前回来了。” “我是洛风影。”知道他们认错了人,男人干脆地自曝身份,他早已没有任何力气去应付别人。 “少爷!”一声惊叫后,警卫室的几人面面相觑,离家多年的少爷回来了! 少爷离家的原因谁都不清楚,但唯一清楚的是夫人从那天起就下了死命令若少爷回来不准开门,可又没删除系统中少爷的指纹,这种自相矛盾的做法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那现在少爷回来了,自己开了门,他们要怎么办? 这么耗着也不是事,不如给戚总管打个电话问问,某个稍机灵的人当机立断拨通了内线电话,“戚总管,少爷他……回来了。” 什么? 戚联建差点把话筒摔地上,此等大事哪儿轮得到他做决断,赶忙前往汇报:“夫人,那个……” 许倩正在看书,突然被打断心情自然不会好,戚联建什么时候这么不知轻重了:“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惹人烦。” “少爷回来了。”一口气说完,递上了话筒。 “让他滚。”听完那边战战兢兢的汇报,许倩只冷冷咬出三个字。她是要洛风影回来,但她是要那人听话地回来。几年不见,爪子竟长得如此锋利了,不磨磨怎么行。 拿着手机的门卫为了让洛风影也听到,专门把手机送了过去,还开了免提,本以为夫人应该会很开心,不想却…… 门卫尴尬地看着他:“少爷,你看这……” 完全不出意外的话,男人推开他,径直向前走。 对于从前那个骄傲的洛风影来说这种话是莫大的耻辱,而如今尊严良心那些身外之物茵茵死的那一刻早就灰飞烟灭。 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 他被风锦压在身下,被那人以爱的名义磨去了所有自尊。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要讨回的,为了扳倒那人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只是,为什么还会觉得……心中隐隐作痛。 看着洛风影修长的背影和沿着衣角不断滴落的血水,某个年长一些的门卫一咬牙追了上去,得罪夫人就得罪夫人吧,少爷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自小都很懂事,身体又一直不太好,实在是忍不下心:“少爷!等等,我送你上去。” 洛风影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停住了脚步。 门卫开车把他送到大门口,又沿原路下山。 站在阔别已久的大厅前,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脚步还是迈不动,进了这道门意味着……之前的努力全部清零。 得到消息的许倩匆匆赶下来:“洛风影,你好大的能耐,没看到洛家不欢迎你吗,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不要脸了?” 不要脸!刺痛人心的三个字,这是一个亲妈能对自己孩子说的话吗?他死死捏住左手受伤的部位,痛得浑身发抖却死不松手。 不,他不能走,他走了茵茵的仇谁来报。茵茵!茵茵…… 许倩似乎还觉得没有说够,顿了一下复又接上:“你说我辛苦培养你这样大,翅膀长硬了就想飞,不是很有骨气地说再也不回这个肮脏的地方吗? 行!我成全你。 怎么,这才几年就想反悔了?来人,把这个忘本的畜牲给我赶出去!” 她本想借风锦来把这人的爪子磨掉皮毛扒下,可惜那人竟是舍不得,事到如今,倒不如她自己动手来得利落。 茵茵,我该怎么办?那个人从来就没把我当自己的孩子,我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可你呢,我怎么可以让你死不瞑目! 洛风影定定地看着那个绝情的背影,膝盖缓缓落地:“母亲大人,是孩儿不孝,求您……” “少爷!您这是做什么。”戚总管上前就要去把他拉起来。 “住手。”许倩还是回了头,“他要跪就让他跪那儿,谁要敢去扶我就打断他的腿!”语罢,匆匆上楼,竟再没回头看一眼。 戚总管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大少爷,您还是起来吧,夫人知道您回来时发了好大的脾气,等夫人气消了自然就想通了,再说您的身体也扛不住呀。” 男人低着头面无表情,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戚联建也无奈了,少爷打小性子就倔,如今怎么更变本加厉了。正欲再说些什么,一个佣人跑了出来:“戚管家,夫人叫你上去。” 想了片刻,戚联建还是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他肩上,留下一句:“少爷好歹考虑考虑自己的身体。”便不得不跟着那个人走了。 洛风影一言不发,只是在衣服落在身上时怕冷似的哆嗦了一下,只觉得好冷,比在江水中还冷,寒意就像刀锋般刺入他的骨子里。 之前太紧张忽略了感官,现在冷静下来后,痛觉竟一阵阵地涌上来,胸腔间仿佛要割裂的痛苦,是断裂的肋骨已经刺入内脏了吗? 小腹也蓦然传来一阵剧痛,让他紧紧皱起了眉,阵痛不停地传来,越来越强烈,他不由得伸手按住了小腹。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你好,竹马小姐 作者:棋络风影 第8节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缓缓沿大腿划下,掌心一片濡湿。 洛风影抬起手看,是血。 眼中的惊讶再也掩饰不住,怎么会有血,他这里没有受伤,难道是……怀孕了吗? 怎么……可能。 许倩赶到时,洛风影已经被送往急救室。 看着一地血红,她对着身后的戚联建淡淡开口,语气中听不出喜怒:“怀着孕还能撑那么久,不愧是我儿子。” 戚总管一语不发,他能说什么呢?这些恩怨他充其量只是一个旁观者,只是夫人这样无情的伤害连他都有些看不下去。 得不到回答,许倩却突然笑了:“只不过想刺激他下,让他记住这痛,没想到为了个女人,我那骄傲的儿子竟能做到如此地步,还真把自己当男人了,也白费了风二少一片痴情。 联建,今日之事半分都不能透露出去你明白吗,我可不想在明天的报纸上看到洛家大少爷流产的新闻,可笑死人了!” 戚联建犹豫着开口:“夫人,要不要去看看……少爷。” “好呀,不看着那个野种流掉也实在是让人放不下心。”语气极尽讽刺。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戚总管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一直熟悉夫人的残忍,却不曾想到她会绝情到如此地步,简直和当年的少爷如出一辙。 洛风影被送去洛氏旗下的医院,正如许倩所说,除了这儿,他无处可去,真想让r市人都知道堂堂洛少居然是个女人吗? 他平静地躺上手术台,盯着头顶上过于耀眼的手术灯,突然就讽刺地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下来,他竟又回到这个地方。痛感已麻木到不真切,肌肤上擦过酒精棉球的清凉,麻醉剂从针管中被缓缓推入血管。 在等待药物生效时听见有人将医生叫了出去,回来时对方脸色已有些尴尬。 他初生于世,是林医生全程主刀的,他一直跟进的治疗,也是林医生的功劳,所以看到他脸上的为难,洛风影便了然了一切:许倩必是让他拿掉这个孩子。 有必要这般谨慎么,这么个耻辱的象征,自己又不会留。 戴好手套,停在洛风影面前:“风子,你这又是何必。”林医生熟识他多年,从小到大洛少生病都是他接手,就连一直跟进的变性手术他从未喊过痛,却是第一次见这个潇洒不羁的洛少狼狈成这样,“夫人让我打掉这个孩子,但我还是要问问你的意思。” 洛风影冷笑出声:“那就打掉呗。”等林医生转身和其中一个助手交代时突然开口,“等等!” 林医生看着他,他一字一顿道:“之后直接摘除子宫。” 对方大惊:“你确定?”当年保留子宫是因为风子身体太弱,不得不留下以调节身体的平衡。如今摘除,会有什么后果他也无法预计。 “对!找个干净的瓶子,把孩子给我留下。”这是一份厚礼,他怎能不还给那人。 身边的小助手都看傻了,本来洛少是个女人还怀了孕这个类似晴天霹雳的消息就够她消化一阵的了,而如今的这段对话…… 同室的其他人却好像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不过也难怪,她是林医生带来的新人,剩下那些都是洛家资深的私人医生。 “好。”林医生最终还是同意了,“小文,还愣着干嘛,把三号刀拿来。” “明白。”小助手回归岗位,手术继续。 ☆、chapter35 因为要解决的不只是流产问题,还有接骨,缝合……洛风影几乎全身都是伤。这场手术足足从上午十一点半持续到凌晨快三点。 对着门外的戚联建点点头,带着助手小文进了客房。 “林前辈,洛少他……”小文有些太多的疑问不吐不快。 小文虽是他的助手但也是他的儿媳妇,只是因为缺乏实战经验让他带一段时间,所以她才敢问出这样的问题。 林医生在床沿坐下时显得苍老了好多:“我对不起那个孩子。” 小文显然是不懂:“没事的前辈,是洛少自己不要的,这不能怪您。” “不,我说的是风子。”深沉的夜,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翻开尘封三十一年的记忆,无尽的旧时光掩埋下的罪孽袒露无疑。 “洛少是我接生的,当了那么久的妇产科医生的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狠心的母亲,她得知风子是个女孩子时,当场就变了脸色。 那么乖的孩子,不等打她就哭了,平时也不闹,我一直想,谁家如此幸运摊上这么个宝贝。 没过几天,夫人就单独把我找来,要我给风子做变性手术,不是医院惯用的注射激素那种手法,而是直接从基因重组上下手。她知道我曾经主修基因染色体工程,因为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成就才去了副修的妇产科。 这般小的婴儿都下的去手,真是作孽呀! 可我答应了,不仅仅为了她给的两百万能彻底改变我一家人的生活,更因为我也需要个试验品,让我拿出些成绩。”说到这林医生顿了下,深吸一口气。 小文顿时明白了,林前辈就是因为一篇《论染色体的重组与构建》论文而从众多平凡的医生中脱颖而出,而后又成为洛家的私人医生,却不曾想这背后有着这样的隐情。 “我们当时使用的是危害小的保守治疗,但这依旧很危险。幸而实验很成功,除了需要定期注射xv系列药物抑制微量残余雌性激素的分泌。他从外观上看完全成了一个男孩子,只有一样缺陷,有些东西无法人造。 后来我因为妻子工作的原因调去了北京,妻子却因难产逝世,只留下一个刚出生不足月的男婴,而当年和我一起参与的同伴也在不久后相继因意外去世。 不知是因为风子的状况要定期检查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只有我幸存下来。 不管是否是夫人所为。 报应,这都是报应呀! 等我几年前回来后风子他已经和洛家决裂了,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明白那个张狂随性的人是不会被永远禁锢于洛家的桎梏之下的。洛家只对外声称大少爷抱病在床,从那之后我便再没见过他。 只是刚刚才发现风子已经停止药物治疗七八年,洛家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本就只剩没几年的光阴了,此番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变数。” 你明知这里是龙潭虎穴,为什么……又要回来呢? 他说的简练,小文却能依稀猜出其中的曲折,犹豫道:“那……洛少的孩子,是谁的?” 林医生摇摇头:“不知道,若非得找个人的话。应该,只是应该,是风锦的。” “风家二少?莫非传言是真的不成?”她一直认为这只是无聊者的杜撰,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 没有回答她的话,林医生沉默良久:“我今日和你说之事,你……” 小文了然:“烂在肚子里对吧,放心吧前辈。那我回房……”去了。 哒哒的敲门声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进来。”林医生扬声道。 门被推开,是戚总管:“我家少爷的事麻烦林医师了。” “哪里哪里,少爷一直是我调理的。” “忠心希望少爷能尽快好起来。林医生,这文小姐虽是您儿媳妇,但还是不要天天在少爷面前晃为好,免得有了什么感情可就不好办了。”戚联建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个玩笑,语气却是无比的认真。 林医生当然明白这是要他们封口的意思,笑道:“我也这么想,不然我家小子可得伤心死了。” 见效果达到,戚联建自然也不会多纠缠:“那在下就不打扰二位谈话了,好好休息,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来找我。” 与此同时,风氏总裁办公室。 空旷的房间没有开灯,如同他现在的心境,黑暗,荒芜,寸草不生。 宽大的落地窗处风刮动两边的窗帘,发出猎猎作响的声音,半夜时分的天,薄凉如水,漆黑如墨。 偶尔有细微的亮光照射进来,须臾又消失了,像那些留不住的沙。 七年前他跪在风家祠堂说出的话语,却在此刻字字刺入心底,句句鲜血淋漓,再坚定的信念,终是他一人的来日方长。 好可笑…… 从接到洛风影派人送来的玻璃瓶后,他的视线便定格在桌上的玻璃瓶中,漆黑的眸中血红一片,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一不小心就能撕碎般。 这是风少从不会露于人前的脆弱,却在今夜,再无力掩饰。 那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中暗红的血块,是他的孩子呀!他来不及知道就已失去的孩子!洛风影,你怎么可以狠心到如斯地步! 在这个寂静的空间,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叮铃铃……”清脆而简约的铃声突然响起,如一块投入湖水中的石子,打破了这个空间里持续已久的死寂。 风锦的目光终于从那团血色上移开,落在一旁的手机上,空洞的神色终于露出了些许轻微的波动,手指轻颤着按下接通。 熟悉的声音传来,他说“hi,风锦”,脑中有脆弱的弦瞬间断开,耳畔回荡出一声声惨叫,逼得他仿佛要窒息,定格在视网膜上的血色蓦地炸裂开来,晕出一片血红,缓缓充斥了整个眼眶,手指的力道无意识地渐渐收紧,良久他嘴唇微掀,近乎狼狈地开口:“为什么。” 是你为什么还是要逃,还是为什么你要如此狠心地斩断了和我之间最后的纽带。这种话,风锦说不出来。 “你说呢?”良久,恍然大悟似的轻笑,声音虽虚弱却充满了他再熟悉不过的讽刺味道:“哦对了,我送的情人节礼物,风少可还满意?” 怎能……不满意? 某处突然爆发的剧痛让风锦几乎说不出话来,手指死死捏住心口处的衬衫,力道之大使得那里一片皱痕。 得不到回答,洛风影无所谓地笑笑。 没关系,他就是要让风锦痛,他受过的那些必定要讨回来。 他们像是两个拿着利刃的孩子,总要捅进对方心口才肯罢休。 “风锦,你听着。”语气薄凉了几分:“你欠我的,我一定会全数讨回来!看在曾兄弟一场的份上,劝告你一句,这段时间,你就再称称心心地当几天风氏总裁,好好享受最后的日子吧。” 面对爱人这样明显的挑衅,风锦失却了所有力气:“随你吧。风影,何苦这般执着。”你明明知道单怡茵已经死了,无论你做什么她都回不来了。 她是回不来了,可你也回不来了。 洛风影失去的,是那个他一直爱着并且一直爱着他的女孩;而他,失去的是风影和那个孩子。 行至此,终为尽头。 洛风影的脸色瞬间苍白,他凝视着“与风锦通话中”几个字,眼神冰冷,声音中却笑意不减:“风少可要记住今天的话呦。 对了,三月底洛家举办的晚宴,请务必赏脸。” 不等对方再说些什么,啪的一声挂断手机。 我受够了那些不把枪放在枕头下就无法安眠的日子,你却硬要将我拉回来,那么风锦,陪我下地狱吧! 木然地听着挂断后的滴滴声,风锦似是想到了些什么,突然轻轻笑起来,漆黑的眸子却流露出复杂而疼痛的神色。 如果那时我求你不要丢下我,你会留下吗? 不会吧。 一路走来,痛觉与欢愉并存,深爱与仇恨互噬。我以为我可以放下,我以为我可以不爱你,可那终究只是我以为。 其实风影,我也没有多爱你,我只是……非你不可罢了。 难怪你那次自杀,我只当你是接受不了单怡茵离去的事实而想去陪她,可谁曾想你居然是为了消除清凌的威胁,这比前者更寒心。 r市洛少,算得最准的是人心。 他的手死死捏住胸口处的衣服,仿佛这样便能缓解疼痛,可那里仍像被撕碎一般,他甚至觉得自己能清晰的看到心脏的裂纹与碎片。 啪嗒!有什么湿润的液体砸在办公桌上。 风影…… ☆、chapter36 几月时间弹指而过,阳春三月,r市却仍有着冬的凌厉。 洛风影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神奇的速度让林医生都为之惊叹,堪比野生动物一般的恢复能力。 没有人知道他和许倩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次所谓的晚宴是任职宣布。 没人会在意为什么卧病在床的洛少会突然如此高调地接任洛氏,r市是个利益至上的城市,至于是谁给他们带来利益,谁会在意。 在许倩的要求下,那一头张扬的酒红色的碎发被重新染回了中规中矩的黑色,同样包括西服,他似乎再与这种颜色无缘。 许倩之所以非得逼他回来不过是她自己没能力再管下去罢了。 盛装出席,觥筹交错,这是他离开已久的世界。 这样的宴会在晟亿也没少过,只是那都是简忆桉的事,他只需贡献出周末时间,其余时候就安心地当绯君罢了。 一面分出几分神回忆旧事,一面熟练地与那些曾经熟悉的亦或是陌生的来宾握手微笑寒暄,不着痕迹地打着太极。 快到开宴时间了,嘈杂的议论声正是这时候突然爆发的。不必去看,能有这么大影响的全r市也只有那个人。 “风总大驾光临,不胜荣幸。”隔着重重的距离,洛风影隔空举杯,做了个碰杯的姿势后,一饮而尽。 这一幕落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为传言中洛少风少的关系做了进一步了解,只有风锦知道,那个动作是……挑衅。 在逃离了锦郁苑后,少了刻意隐忍后的挑衅。 这样的宴会,洛风影曾经历过很多,尤其是大学时许倩让他提前来洛氏熟悉情况。 相似的宾客,差不多的晚宴,许倩还在说一段和当年相类似的台词,只是台词中的副总变成了总裁。 一晃这么多年,兜兜转转,竟又回到起点。 这些客套话他不想再听下去,许倩向来都是:交名不交权。放下酒杯,朝着反方向的花厅走去。 相较于晚宴的热闹,皇朝的花厅自是安静得有些过分,信步游荡在小径。 昏黄路灯照耀的树丛中有什么嫩粉色的东西一闪而过,“哗啦哗啦”树叶摩擦的声音传来。起了些兴趣,带着绅士的微笑向那个东西走去。 她似乎没发现他,正弯腰摆弄着什么东西,女人的身形娇小。洛风影瞳色一暗,这个背影!“茵茵?” “嗯?”少女转过身,素静的脸上画着迷惑年龄的淡妆,一副邻家小妹的装扮,完全不符合r市花名在外的传言,“哥!” 阮廷婷,他的小五。阮廷珺的妹妹,也是他唯一的妹妹。 早该猜到的不是吗,茵茵已经……死了。 换上了轻松的表情:“小五这是怎么了?” “袖子缠住了。”阮廷婷苦恼地指指树枝,她拽了好半天,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男人靠近些许,温柔地伸手帮她解树枝。少女完全笼罩在他身子投下的阴影中,温热的呼吸拂在脸颊,她不自觉地脸红了。 “好了。”洛风影抽回手,“你怎么跑出来了?你哥正找你呢。” 闻言,阮廷婷不乐意了:“他找我?是他找我还是陆方谦找我呀!”陆方谦那厮是受虐狂么,对他非打即骂不是一次两次了,竟还是一副“小五虐我千百遍,我待小五如初恋”的架势对着她。 况如今她哥回来了,那个劣质的替代品可以自觉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好嘛,居然连平日里不喜的晚宴也来了,实在是让人头疼。 为了摆脱那个难缠的男人,她好容易才从晚宴逃出来,却不慎把袖子缠在了树上。 她既已点明,他倒也真不好再说下去了,陆方谦和阮廷婷的这段,在r市真算不上秘密,想来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无人看见的暗处,少女敛去眸中闪过的微光,换上一副可爱的表情,也不顾他的默认,兴奋地扑进他怀里:“哥你这几年去哪儿了,我想死你了!”顺带埋进他怀里,深吸一口气,和某人相似的清爽味道让她陶醉地眯眼。 洛风影眼中划过一抹伤感,似是回想起了些什么,往素小五也会这么闹腾,会扒在他身上装腔作势地撒娇求饶实则大吃豆腐,不知怎的他就莫名的心软了。 “艹,阮四那个家伙真是阴魂不散!”不等他想到如何回答,少女突然阴森森地开口,语气中满是不满的意味。她还没好好和风影哥谈谈感情叙叙旧呢,阮廷珺那货就找来了。 宠溺地拍拍少女的发顶,顺便帮她理好微微敞开的衣领:“没大没小,他是你哥。”虽然小五从不把阮四当哥。 话音未落,男人的笑容突然僵在唇角,在他看清阮廷珺身后的人是风锦的一刹那,少女蓦地跳起来,在他侧脸上迅速烙下一吻,挑衅地冲着对面人冷笑开口:“哥他说错了,我向来只有两个哥哥,没有你!” 对面两人的表情瞬间变了,阮廷珺满脸是对他诱拐了自家妹子的不满,而风锦的表情他完全不想理会,与他无关,不是么? 少女被愤怒的阮廷珺拉开,即使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还是被强行拖走了。 阮廷珺阮廷婷都走了,他也就没了留下的必要,尤其是他做不到淡然面对风锦,只要一看到那个恨之入骨的人,他的极端破坏欲就控制不住。 养伤的这段日子,他多想风锦,多想狠狠撕碎了他!和血饮残肉,让那人再不能伤害他! 早已熟知他想法的风锦先一步拦住他:“风影……你闹够了没有,明知许倩……”话到这里顿住,看见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恨意,某个熟悉的地方又是一抽。 r市曾流传着一句话:洛少换女人的速度比日报印刷速度还快。那时他还拥有着随意赶走风影女伴的权利,风影从来都只是浅笑着纵容,从不插手。 当初的日子幸福到他不舍去回忆,可是那人出现了,风影就变得再也不是他的风影了。 风影风影,连这个称呼都是他独有的,别人只能叫他风子,可是什么时候,风影又给了别人这个权利。 单怡茵死了,他知道风影会伤心,但是每当看到一次次他和别的女人亲密地站在一起,难道自己就好受吗。 低下头,薄唇压上他的颈间。 洛风影慢慢抬起头,极尽目眦尽裂,恨意刻骨地盯着风锦漆黑的发顶:“闪开!”没有得到任何他想要的反应,洛风影反甩开他的身子,右拳已吻上他的脸颊。 疼痛传来,风锦侧身躲过他接下来的动作,虚招一晃反攻回去。 一个练过格斗术和空手道,一个是跆拳道和散打出身。动起手来,观赏性十足,胜负难分。 几个回合下来,风锦明显处于下风,他的身手本就不敌洛风影,再加上他根本不想跟风影动手。 一招没躲过,被死压在树干上,对方的膝盖狠狠顶上他小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缓缓放开他,冷笑道:“你以为,在我全盛状态下,你是我的对手吗?”语气中的讽刺如此的明显,分明是在暗示先前下药那回。 对于这样的洛风影,风锦哑口无言。 拉正他的领带:“收拾干净,风少这般模样出去未免太过可笑。”拇指狠狠拭上他唇角,擦去溢出的血迹,“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如果不以爱的名义为借口,你和那些畜牲又有什么差别。” “你的眼睛更红了。”刻意忽略掉那伤人的尖刻,风锦突然幽幽地开口。 转身离开:“与你无关!” ☆、chapter37 转角的下一个路口,阮廷珺早已等候多时。 预料之中的重逢,所以不必过多惊讶。 “你们到底在闹什么别扭?”最先耐不住气发问的是阮廷珺,锦君一直不愿说清楚,可那两人之间微妙的敌对气氛着实诡异。 不禁默叹一声交友不慎,每次他俩不对盘,他都得夹在中间当这个和事佬,实在是尴尬至极。 “我本以为你要和我谈小五的事。”而且阮廷珺你,不要总摆着一脸无辜的样子,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见他话中带刺,阮廷珺不屑地笑笑:“有什么好谈的,她向来只认你这个哥哥。” “你很不满?”洛风影眯了眯眼,语气不善,“小五那时才多点大,要不是你天天一副受了情伤要死要活的样子不管她,小五能被人欺负成那样么?” 他唯一的妹妹被人欺负威胁,怀了孕也不敢说,阮四这个正牌哥哥倒好,成天在酒店买醉,若不是发现及时,后果……他不敢去想象。 小五说是不想拖累他,说是风影哥以后也会用喜欢的女孩子,她不能白占着洛少夫人的位子,宁愿自己把孩子打掉,然后夜夜偷哭到睡不着觉,他和nishiki心疼的快死掉,阮四竟说得这般轻易。 那个从小就拉着他的衣角叫哥哥的少女,竟被一个人渣……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平他心头之恨。 阮廷珺蓦地打断他:“够了,我不想再谈这个!你只要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就好了。”这是他的痛脚,他不愿再提。 距离上一次他见阮廷珺已经过了很久了,彼时他正和风锦在谈关于茵茵的事,与阮廷珺无关,所以他的不知情实为正常。 只是,这其中种种,又似能对外人言说,洛风影抿紧唇,淡淡道:“性格不合,分开也是正常。” “性格不合?”阮廷珺嘲讽地笑出声,“风子,你是当我瞎还是当我傻!大家认识这么多年,你到现在才说性格不合,不想说便直说,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性格不合上,是不是有点……”过分。 “阮廷珺!”冰冷的警告意味,出声制止的人是……风锦。 阮廷珺抿抿唇,维持着拦截的姿势不肯放,只是再没主动上前。从小他就受这两人欺压,如今竟还是如此,只是问不出原因,他也着实不愿罢休。 就像风锦一向护着洛风影一般,而他总是会不自然地偏向风锦。 “让他走!”这次甚至带上了命令的语调,显示着说话人的愤怒。 阮廷珺恨恨地收回手,不再看他。 洛风影绕过他,返回前厅,黑衣消失在转角,当真是没回过头。 阮廷珺无奈地叹了口气:“变了,真是变了,以前的风子多讨人喜欢呐。” 变了?不!他从未变过,你看到的不过是他想展现出的一张名为风子的面具,现在这个也未必是他本人,只是洛家大少爷洛风影罢了。那么风影,你去哪儿了? 即使明知是这样,即使自己再难过,也不得不宽慰他道:“我们的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分寸。” 听到这话,阮廷珺不高兴了:“他为了个女人连兄弟都不认,你还护着他。”虽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但婚礼他可是在场的。横刀夺爱,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岂会相信此等恶俗之事竟发生在他俩身上。 风锦无法回答他,倘若阮廷珺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又怎会这般说。 若是单怡茵还活着,场面也许不会这般失控,但从他接过清凌的那一刹那,结局便从此注定。 你是我的幸运与不幸,天使与魔鬼,欢愉与痛苦。如果你不恨我的代价是让你们在一起,那我宁可亲手毁掉你。 风影,你让我走入了一个一步错步步错的死局,我却甘之如饴。 接受洛氏首先要面对的就是董事会那群贪得无厌的老东西,一个个贪婪又碍事,接到许倩的指令,自是更变本加厉的难为他。 在明争暗斗的生活中唯一一抹亮色来自于一个电话,简忆桉私自跑来了r市,23:12降落于r市机场,某人只好苦哈哈地大半夜去接机。 机场建在r市郊区,等他赶到时,半夜三更还一个人逗留在机场的只有简忆桉一人了,上前去结结实实给了他一个拥抱:“来了也不说一声,大半夜折腾人。” 还是一如既往挂在脸上玩世不恭的笑,简忆桉潜意识里却总觉得他和以往有些什么不一样了。联系起先前看到的东西,一种不详的可能性渐渐浮出水面,内心虽惊疑不定,还是随着他上了车:“去你家?” “那这夜就别想睡了。”打火开车,“去皇朝。” “开一间还是两间?不如就省点钱一起睡吧。”口中虽是调笑,但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含糊,突然一把扯开洛风影的衣领,蜜色的肌肤就这样明晃晃地暴露在两人面前,妖艳的纹身以及……颈上还未消失的吻痕。 洛风影忙挂空挡,昏黄的路灯下,车内愈发显得暗沉:“简、忆、桉!”语气中已经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谁干的!”果然他一开始并没有看错,那个痕迹,当真是吻痕。 大约是晚宴那天风锦留下的,洛风影拉好衣服,继续开车,不睬他。 洛风影是绝对不会允许床伴把吻痕留在在自己身上的,况且有了单怡茵之后,那些女人他早就断的干干净净了,除了那人……还能是谁:“是风锦吗。”名为疑问句实为肯定语气的话。 洛风影轻哼一声作为给他的回答。 “那个混蛋!”简忆桉重重一拍玻璃,大有欲将某人除之而后快的味道,“祸害了shadow还不够,竟又来祸害你!” 又是猛地一个急刹车,洛风影看向他:“她是这么告诉你的?”a,让你别全说实话,谁让你自我发挥了。 “不是么?”洛少怎么这个反应? 男人气得直笑,凉凉吐出一句:“给a打电话,就现在!” “哦好。”简忆桉麻利地拨通a的电话,待接通后递给他。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简忆桉只听见洛少轻笑了一声,声音中的寒意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未免管的太宽了。我会从他最在意的开始,一件一件毁给他看,直到他一无所有。”风锦,你惹上蛇,就该做好被毒死的准备。 a不加思索地接上:“他最在意的,是你。” “最好别让我再听见你说这种话。”语罢,洛风影啪地挂断电话,把手机丢回给简忆桉,不想再理她。 听了这么一番对话,他就是再不清楚也该懂了:“所以你回洛家了?”亏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件利器呢。 “对。”纵使再不想承认,但也这是事实,只有洛氏才能与风氏抗衡,这可能便是他的宿命罢了。 “董事会听从于夫人,一定会为难你。”这么多条路,你竟挑了一条最难的走。 洛风影换上不屑的语气:“那群老东西,个个都有把柄在我手上,这周你就等着看他们是如何倒戈的吧。”他先前的百般忍让不过是为了收网做铺垫,当真以为他还是从前那个小孩子吗。 ☆、chapter38 “站住!”墙角的红釉骨瓷花瓶随着这个怒气冲冲的声音报废在他脚边的台阶上。 洛风影散漫地转过身:“还有事吗?” “洛、风、影!”许倩咬牙切齿仿佛要把这个名字撕碎,看着他淡漠的神情,她突然笑了,声音中是说不出的古怪,“看我养大了什么东西,连对亲生母亲都下得去手。” 当初是她想法子将洛风影逼回来的,满怀着对风少的恨,他要报复也只能回洛家继续当那个有名无实的总裁。 谁知……这次股东会议已经架空了她的实权,她的儿子,出息了! 不理会她的疯言疯语,男人低下头,看着手表上精致的秒针一下下跳动:“夫人年龄大了,集团的事不劳费心,送她回老宅安度晚年吧。” 名为安度晚年,实为囚禁似乎更合适些。 许倩挣脱上前架住她的人,保养得当的脸上尽是狰狞的笑,全然没了平素里温婉的样子,声音尖锐地如同指甲摩擦玻璃:“这么着急取代我,你是想和风锦共度余生吗,别忘了你可是个男人!就算你断了药,你也变不回去!” “你不说我倒真快忘了。”洛风影从密封袋中取出一支针管,拆开灌药,弹了弹,将其中的液体熟练地注入血管,“如此,你满意了吗?” 这是他前些日子从林医生那里取来的,一直妥帖携带,却始终没有做好决定,被许倩这一说,似乎也不必再纠结了。 许倩看得目瞪口呆,那种药!这个人!对别人狠的人很多,可对自己也能如此狠下心的,才是最可怕的。 冷笑着放弃了挣扎,顺从地被拉了回去,见势如此,戚总管自是跟了去。 只有站在洛风影身后的林医生微微叹了口气,这般情况还是在所难免,只是那种骨髓和肌肉注射的药混在一起打进血管,对身体……好吗? 直到半月后婚宴的请帖送到他手上,他才知道,那日阮廷婷是当真有话要对他说。 阮家五小姐阮廷婷要和圣爱医院的少公子陆方谦结婚了。 他唯一的妹妹就要成为别的男人的妻子,感觉就像他精心呵护的一盆花被人摘走了一般,真是糟糕。 “哥。”不等他出声,阮廷婷已经从镜子中寻觅到他的身影,也不顾头上的造型还没做完,任性地赶了设计师出去,“你会来抢亲么?” “怎么会突然问这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拿起头纱,“别动。”扶正她的小脸,仔细地帮她带上。 镜中反射出那人认真专注的表情,她突然抿唇浅浅地笑了:“其实我这些年一直都挺后悔的,当初怎么能把你给放走了呢,不然我如今就是洛少夫人呀,生个孩子长这么大说不定都能出去泡妞了。” 孩子。 洛风影眸色蓦地一暗,略过几分痛楚,手指无意识地缩紧,那个孩子……他如果没有打掉,现在……怕是也该临盆了吧。 不动声色地掩去眸中的色彩,换上一如既往玩世不恭的笑容:“倘若现在后悔,也来得及。既然不想嫁,就不要嫁,我们阮五小姐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又不是非得吊死在陆子那棵歪脖子树上。” “就知道还是哥对我好。”拖着长长的裙摆起身,如儿时一般抱着他的手臂摇了摇,笑容灿烂。 从小到大,这个人都是她的保护神。 当她瑟缩在那间酒吧包间角落,那人推门而进的身影在那一刻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 他不是天神,他是恶魔,邪气四溢的恶魔,只对她好的恶魔,不顾她的名声而愿意娶她的恶魔,会因为担心她而在她房门口坐一夜的恶魔。 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愿意接纳她,替她收拾了那个渣男,教会她一种全新的生活。从那时起,她不再是阮家最好欺负的小公主。 r市的花花公子榜单再次被刷新,阮廷婷虽是个女孩子,但排名也不过仅次于阮四少爷。 “这么多年,我一直按照你教我的方式生活。如今,我也遇到了可以让我肆意欺负的那棵歪脖子树……”话语在这里停顿,良久,她用一种几乎是豁出去的口气轻轻道:“就容我任性这一次好不好?” 让我把年少时的梦做完,便可以真正死心去成为他人的新娘。 洛风影轻叹一口气,手指温柔地捧起她的脸颊:“小五,我喜欢你。” 在少女期待的目光中,微微俯下身子,怜惜地吻上红润的唇,慢慢描绘着娇嫩的唇形。 化妆室两人深情拥吻,而门外她的正牌未婚夫却是再也忍不下去了,上前几步便要推开那扇虚掩的门。 斜里蓦地伸出一只手,生生将他拖至角落。 待陆方谦看清那只手的主人,也只能强压怒火,低低唤了声“风少”。 “如果你还想娶小五,我劝你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为好。”风锦理理袖口被他抓出的皱褶,不紧不慢地开口。 陆方谦几次深呼吸,终于将愤怒平息下来。他不得不承认风少是对的,那人只要一声愿意,小五就算是结了婚估计也会当场和他走。 只是……看着自己的爱人和别的女人拥吻,风少竟能这般冷静,自制力果然不是一般的强大。 从他上下打量的眼神,风锦就已猜出他在想什么了,可惜这种事情,从洛风影初中开始就发生的十分频繁,便是再难受,也早就习惯独自品尝这疼痛。 看对方仍是一脸不满的样子,风锦好心地宽慰他道:“如果不能接受就别结了。” “你在逗我么?她之前这么花心我都忍下来了,如今不就多一桩么,有什么可在意的。”都说劝和不劝离,好容易结个婚,居然新郎新娘都被人劝悔婚,这毁人姻缘的也太过分了! 本着多年的兄弟情谊再一次好心地提醒他:“别忘了小五是风影带出来的,以她现在的手段,你要是婚后意志不坚定犯了错误,她捏死你比捏死只蚂蚁还容易。”小五也是他妹妹,他自然不希望她将来受苦。 “那种情况绝对不可能发生!”陆方谦咬咬牙,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时,一声低低的轻笑突然从化妆室传出来。 阮廷婷慢慢从洛风影怀里钻出来,目光游离在对方脸上,良久轻轻地笑了:“我突然发现,原来我根本不爱你。” 她以为的感情只是介于亲情与爱情中间的一种依赖,对于刚才期待多年的一切,她竟没有丝毫心动的感觉。而她心动的,却是外面那棵歪脖子树:“谢谢你,让我确认了这件事。” “小五。”洛风影最后抱紧她,“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我会的。”她的歪脖子树先生,也许才是那个对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r市的习惯性排法可能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无论男女,有一个孩子就占一个位,除非未出世就夭折了。 举个例子吧,阮廷珺有三个姐姐,他是阮家唯一的男丁,按说应该是大少爷,但他依旧被称为阮四少爷,阮廷婷是第四个女孩,但因为她比阮四小,她就只能是阮五小姐。 ☆、chapter39 简忆桉自来后,始终神出鬼没的不知在忙什么,洛风影也不管他。 一来是洛氏刚接手个把月,业务倒是不用重新熟悉,只是架空了许倩又摆了董事会一道以及与风氏解约而遗留下的烂摊子他要处理。 还有关于城南住宅区的地皮的竞标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如果成了,不仅仅能带来九位数以上的收益,更多的是因为这次竞标的最大对手就是风氏,岂能不重视起来。 二来是晟亿他等于全权交付给简忆桉了,自不会对此加以过多干涉。晟亿集团再富也不过是餐后甜点,洛氏才是主菜。 晟亿对他来说仅仅是纪念意义,所以当他后来得知简忆桉把晟亿总部迁到r市的分部时,也只稍微数落了忆桉几句胡闹罢了。 认识多年,他对风锦完全可以说是十分了解,所以当他看到风氏的最终报价时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预感,就好像风锦这次是铁了心的要这块地,根本不在乎收益一般。 这种情况是他不曾预料到的,所以洛氏的失败似乎也在冥冥之中就已注定。 但风氏诡异的报价也就罢了,接下来的事却震惊了整个r市。原因无它,不过是风锦要在寸土寸金的城南建大型游乐场。 三十楼,洛氏总裁办公室。 “啪”一份文件被狠狠摔在桌上,洛风影踱了半天步,完全不可置信地对简忆桉说道:“游乐场?这人是疯了吧,那块地与其被他这么糟践还不如给我呢。” 在市中心建游乐场,风少果真与众不同。这种话他也只敢在心里嘀咕,拾起文件看了看:“这设计图不错嘛。”游乐场就是收益再好,和房地产比也不过九牛一毛,况且还在这么个黄金地段。 简忆桉不知洛少流产的事,黎笙却是知道的。这个游乐场,风少多半是建给他那个无缘的孩子的:“设计图这么快就拿到了?” “人家派人亲自送来的,还让我看看有哪里不满意。”古怪的口气,除去讽刺和愤怒,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说这话时,洛风影背对着他俩,站在洁净的落地窗前把玩着火机,一开一合。 简忆桉张了张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黎笙甩来的眼神当即阻止:洛少的事只能让他自己做决定,要死你死我可不奉陪。 简忆桉虽跟了洛风影近六年,可他熟悉的不过是那个人畜无害的洛影。但见黎笙这种表情,他便乖乖闭上了嘴。 半晌洛风影转过身:“东面加造人工湖和沙滩吧,小孩子喜欢。就这么答复他,你们也出去吧。”风锦的苦心他又何尝不明白,只不过……理智归理智,明白归明白。 “明白。”黎笙拉走了有些困惑的简忆桉,临出门时又探进头来补上一句,“晚上和王总的饭局您可别忘了。” 得到肯定回答的黎笙和简忆桉回了办公室,两人商量了公事,简忆桉终是忍不住疑惑:"我还真搞不懂风少,风氏的计划书为什么要问洛总满不满意。" 黎笙扣了扣桌子:“你以为游乐场是建给谁的?” “总不可能是洛总吧,他都多大了。”简忆桉嗤笑,“那可是儿童游乐场诶。” 有些事情他提点到这儿也就够了,能不能领悟就靠对方自己的悟性:“别管这个了,我手上还压着一个工程,晚上你去接洛总,千万别让别人看见你。” “知道了,没人知道我是晟亿集团的,答应来洛氏帮忙简直就是答应来折寿!”某人语气虽不满,仍旧爽快地一口应承下来。 那个家伙向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况又有了a姐的嘱托,他不盯着点怎么成。 王总的作风他十分了解,饭局过后直奔夜总会,酒自然少不得喝,洛风影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按着胃的位置,有些苍白的脸色掩盖在斑斓的灯光下。 “咚咚”敲了两下后门被从外面打开,领班带着几名小姐相继走进来。 脸上挂满谄媚的笑,“洛少,我这有几个新到的丫头,专程给您留着呢。”语罢将身后的一名女子拉上前,“这是铃铛,还是个处呢。去,给洛少松松骨,解解乏。” 见她缓缓走过去,领班满意的和门出去,其他姑娘也纷纷找到金主靠过去。 那双柔若无骨的玉手轻捏上他的手臂,只是略带微微的颤抖,状似羞涩又状似害怕的样子。 若是往常,也许他还有三分兴致,可如今发生了这么一系列的事,他实在是没这个闲情雅致了。 “不用了!”洛风影抽出手臂,笑着捏住她的下巴,示意她看向对面,语气宠溺:“乖,好好去伺候王总。” 女孩只得靠过去,也不顾右边还揽着一个,王总迫不及待地伸手将她拉过来。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你好,竹马小姐 作者:棋络风影 第9节 看着对面左拥右抱丑态百出的样子,他在心中轻蔑的冷笑,只是面上依旧是公式化的笑容。又按了下胃部,洛风影站起来:“去趟洗手间,大家随意。” 修长的身形抵着洗手台边缘上压抑胃里的难受,凉水扑在脸上,换回了一时的清醒,估摸着好受些了,强撑着走回去。 包厢里烟雾缭绕,有些猴急的已经就地搅在了一起,白花花的肉令人作呕,酒瓶横七竖八的倒在桌上。 他还未坐下,只听对面一道清脆的巴掌声,一个身影顺着力道跌在地上,被打的是那个叫铃铛的女孩。 王总似乎余怒未消,还想上去补一巴掌,却被旁边的人赶紧拉开了,嘴上依旧不得消停:“你来坐台还装什么清纯,摸一下都不让,啊呸!老子就在这把你办了,我到要谁敢把我怎么样。”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说给洛风影听,那铃铛在他怀里时乖的像只猫,怎么一听说要换人便炸了毛,连碰都不给碰,谁他妈出来消遣是来看花瓶的。 “你们不过是有钱的畜牲,怎么可能知道人心的可贵!”女孩仰着头,费力地一字一顿骂道。 王总气的不轻,差点挣开架着他的人,场面一时混乱,有同来的小姐偷偷跑去叫来了领班。 洛风影自然听出了王总的弦外之音,蹲下身,温柔地擦干净她满脸的泪水和妆,轻笑着开口:“别哭呀,女孩子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脸。” 明明是温柔至极的举动,铃铛却莫名地在那笑容中周身一冷,颤抖着扯上他的衣袖:“求求你……不要,不要!” “乖。”语气轻软如同情人间的低语,男人缓慢却决绝地扯下她的手,那枚被她紧勾在手心的袖扣叮地一声,坠落了。 有钱的畜牲么? 说的没错。 可……你现在不就得为了钱去伺候这些畜牲么? 大义凌然地说着人心,眼底却残留着对金钱的欲望,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法他见的还少么。 况且,就算是真的,他也不想理会了。 也不再和她废话,一张卡已直接了当地甩到领班怀里:“这两个小姐给王总送去,包括后续医药费误工费,够了么?”最后三个字明显是对地上的铃铛说的。 见势不对,她哪能再等,铃铛从地上爬起来便要往外冲,却被另一个小姐扯着头发强行揪了回来,冷笑着摔到地上。 这几位爷没一个是能得罪的,你自己见钓不到洛少便要装纯可以,别挡别人财路! 玩到这种地步,着实也该散了,王总带走了那两个小姐,估计铃铛今夜不会好过,可那跟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 人心,那是什么?洛风影无声哂笑,手心覆上眼睑,在无人的包间里笑得泪流满面。 简忆桉此时也不好过,他接到电话来接洛总时,就看见洛风影俯趴在茶几上,助理等人都已被他赶走,面前东倒西歪地扔了一地酒瓶。 靠!这厮到底是喝了多少。 他几乎是背着洛风影出的门,倘若背上的人一直睡着那倒还好,可是刚到停车场a区他就醒了,他的车是停在b区的呀! 洛风影喝醉了倒是不哭不闹,一点没有耍酒疯的迹象,只是那人一直在喃喃自语地说什么,时不时地笑几声,听的人毛骨悚然。 简忆桉实在是背不动了,中途把他放下来,实话说他也挺好奇洛风影在说什么。 一开始只是在重复一个模糊的单词,但他听不清,后来才是偶尔含糊不清的话:“从初中毕业就被强迫着熟悉业务,我们一直合作的很好不是么? 那么多年,我从没想过,居然要和他成为对手。 …… 他这样的做法,作为朋友,我能理解;但是作为受害者,我绝不原谅。 ……” 听到这些他知情或不知情的事,简忆桉一阵心惊,再不敢听下去,却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滑进他的衣领,那是……洛风影的泪吗。 那个一直用笑容把自己伪装起来的男人,那个随性之至的男人,那个仿佛尘世间从来没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的男人,却一个人在灯火阑珊的背后忍下了那么多痛苦。 艰难的背他进车,一路疾驶回家。 直到把他收拾干净放上床盖好被子的那一刻,简忆桉才听清他一直说的单词,是nishiki nishiki 那是什么,英文?法文?韩文?日文?德文? 简忆桉百思不得其解,好熟悉的单词,可他偏偏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第二天依旧没能明白,只是研究的时候不小心被黎笙听见了,后者一脸惊诧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风少的上学时用的名字?” 原来如此。 nishiki,にしき,锦。 ☆、chapter40 灌了自己醒酒药第二天仍坚持工作的某人总觉得今天的气氛不太对,简忆桉看他的眼神怎么像xray一样,难不成自己昨天喝醉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了? 旁敲侧击了几句未果后,只得无奈回办公室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没功夫管这些。 见他终于离开,简忆桉长舒一口气,解除紧张状态。 不知为何,自从听闻黎笙解释了nishiki的由来后,那些a曾说过的话就在脑中不断盘旋。 风子喜欢单怡茵?别逗了!他若喜欢便不会来找我制造假象欺骗自己,他只是想利用单家罢了。shadow已死,洛风影根本不可能会对任何人有感情。” “shadow呀,r市曾经稳坐花花公子头把交椅的人,只可惜他爱上了一个男人,洛风影就找我灭了他。” “风少对洛少不是杀意,是别有用心。” 当初他只认为a姐是小题大做危言耸听,可如今仔细想想,倘若风少的英文名是nishiki,那洛少的呢,所有人似乎都不肯说,莫非就是传说中的shadow? 午餐时分,洛风影偶尔路过总裁办的茶水间,从门缝飘出一阵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本无心理会,但一句“瞎说!洛总怎么会看上那种幼稚的小女孩。”生生顿住了他欲离开的步伐。 “你还真别不信,上次风总的婚宴我男朋友可是有收到请帖的。”语气中是满满的骄傲,虽说在风少那个圈子里,她男朋友几乎排不上号,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还是很遥不可及。 你不就是个被包养的小三嘛,还好意思说男朋友这个词,另外几个女人即使在心里嗤之以鼻,但依旧抵不住好奇心的诱惑,“然后呢?” 不急不缓地呷了口水,环顾众人的表情后才满意地开口:“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单小姐走红毯经过洛总时莫名的就哭了,然后洛总站起来对风少说:‘不好意思我还是要带她走’便把单怡茵给拉走了。”就这么简单。 “不会吧!”一阵惊呼。 “我男朋友就在洛总右边那桌,你说我的消息准不准?”复又压低声音道,“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风总就这么任他们走了,半个字都没说。”得意扬扬的等着她们的反应。 这次没有人再发出半个音,她正感疑惑,一旁的女友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便也转身望去:洛、洛、洛、洛风影!!!她们刚才八卦的男主角,自家的上司就这么抱胸站在她身后,面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小心翼翼地打了个招呼:“洛总,您亲自喝水呀。”绝对口误,周围传来一阵低笑。 “不然呢,你替我喝?需要我帮你补充后面的情节吗?”语气温柔,看似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 只有她们自己知道此时情况究竟有多糟:有问必答,面带微笑,态度和善,她们惨了。奇怪的是,明明洛总一向对她们私下在办公室八卦一事持放任态度视而不见,怎么这次…… 讪笑着端起水杯准备开溜:“当然不用,这是洛总您的私事,我们就不多好奇了。” “洛氏聘你们来就是为了聊我的私事?”洛风影终于不紧不慢地说出了最有威慑力的一句话:“再多嘴,自己把辞呈递上来。” “明白。”众人作鸟兽状散。 某人下午便出去了,也不知是不是觉得在这个四处充满八卦气息的公司呆着让他难受。 洛风影只随意地扯下了领带,尽管带着轻松的笑意,一身严肃的西装在菜场里仍格格不入。 绕过一个个摊位,从横七竖八的巷道中进了小区。 这是位于城南市中心的一片区域,鲜有人知晓在繁华商业街的背后,竟有这么个地方。 不过它也即将成为过去式,不久之后,r市最大的游乐园将会在这里开工。 手臂上挂着大包小包,洛风影艰难地按下门铃,熟门熟路地扬声呼唤:“裴姨,开门呐!” “哎呀小洛影,来了怎么都不提前给裴姨打声招呼。”门声一动,裴姨从猫眼中看到是他,赶忙开门,接过他手上的东西,迎他进来。 “这不是想您了嘛。”一面流利地接上她的话,一边不动声色地向楼梯阴影处望了眼,随即带上门。 “油嘴滑舌。”裴姨佯装严肃地敲了他的额头,脸上却笑开了花。 洛风影把手上的东西放好,忙扶她坐下。 扫了眼桌上的大包小包,裴姨轻咳了声:“洛影呀,裴姨都说了,不要帮那小子带东西回来,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绝对没有。”一听这话,男人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坚定的语气几乎就要对天发誓,“这都是我对裴姨的一番心意,和何贺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有就好哦,裴姨老了,也不想去管那个不听话的逆子了,他要是像你这么孝顺该多好。” “哪里,裴姨还年轻着呢,远看二十八,近看才十八,天生丽质貌美如花,哪是街上小姑娘能比的。” 一番话逗得裴姨笑得合不拢嘴。 屋里一片欢声笑语,而那个被称为逆子的人,此时却在楼梯的阴影中独自吹冷风。 他母亲向来把和他父亲的这一段当做一场错误,当知道那人有原配妻子后,不顾旁人再三劝说,带着一岁多的他径直离开。可他却是不甘,一个人闯出打拼,自从听闻他接手了他父亲的产业,便再不让他进家门,每一次来看她竟都是找洛少代劳。 哄的裴姨几乎要把那人当儿子,这等手段,那人不愧是个男女通吃老少通吃的家伙。 在风中当了一个多小时的雕塑后,他才被洛风影从楼梯间揪出来。 “呐,裴姨独家特制的丸子。”看他表情不好,洛风影也失了几分逗弄他的心,干脆把他垂涎的东西直接给他。 何贺默默接过:“谢谢。” “我要的可不是这句谢谢。”当年他一手扶持何贺上位,看中的不就是何老头背后遍布全r市的何永银行么。 何贺:“明白,风氏未来所有项目,贷款我会酌情处理。” “这才乖,对了,除了城南游乐场。”洛风影满意地拍拍他的肩,却被何贺蹙着眉嫌弃地躲掉。 “主子,非得和风氏对上么?”看那个随性之至的洛少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何贺终是免不了担忧地开口。 一个是r市曾经的传说,一个是r市现在的神,何苦要斗个你死我活呢。 男人双手插在兜里,俊脸上挂着一贯的笑意:“是呀,非得对上。” 几个月的准备,简忆桉把晟亿项目停工主要资金都秘密转了出来,如今的晟亿就是一个空架子,这是他们建立起的帝国,他当然更清楚如何毁掉。 “忆桉,洛总找你。”他刚到办公室,黎笙的通知也同时到了。 想来洛风影是该找他了,之前那么放纵不管地任他败光了晟亿,现在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简忆桉进去的时候,洛风影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看黎笙之前呈上的报表,浏览了一遍工程造价,最后在末端签了名。 他不开口,简忆桉也不敢先说话,毕竟是自己先斩后奏,但是他做这事的时候洛风影也让人暗中帮了忙,那人应该不反对的吧。 洛风影指指放在他面前的文件,面无表情地开口:“给你三分钟,解释清楚那个东西。” 拿起来,简忆桉随意地翻了翻,心中便有了数:“风氏有收购晟亿的意向……”很久了。 “所以你要把晟亿当饵?”仍是不置可否的口吻。 听到这种语气,简忆桉急了,向前一步,两臂撑在办公桌上:“除此之外我还给他留了一个‘惊喜’,准能让风氏亏得血本无归。” 洛风影摇摇头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似乎根本不关心那个惊喜是什么,反问他道:“你真的以为风锦的收益是靠风氏?” “不是吗,还有哪个企业是他家的?” 洛风影用眼神示意他坐下稍安勿躁:“风氏绝不像外表看上去那般光鲜,事实上,在风夕哥还在世的时候,风氏几乎气数已尽了。” “那它……”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洛风影继续道:“风锦更多的经济来源是靠走私军火和毒品,有阮四在政府那边帮他开后门。风氏,那不过是他用来洗钱的工具。 他的生意没你想象的那么干净,少了风氏他不过会麻烦点,实际影响不会特别大。 别这种表情看我,这种事我们做的还少吗,r市这边主要是由黎笙负责,你要想知道可以去问他,不过最好别了。” 简忆桉慢慢收起震惊的表情,点点头:“那……晟亿,还继续吗?” 继续……还有用么? “他要,就给他。”洛风影突然笑了,如大片的罂粟花海纷纷扬扬地盛开,漂亮、邪魅、狂狷,致命的诱惑,“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喉咙吞下去。” 看到他最后的那个笑,简忆桉一阵怔忡,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急忙退出去。 “顺便叫黎笙进来。”男人在他出去前丢下了这么一句。 黎笙的效率显然比简忆桉快上许多,坐在他先前坐过的位置淡定地开口:“洛总,你找我。” “快半年了,我让你做的事准备好了吗?”换了份文件继续看,洛风影头也不抬地将之前给简忆桉看过的文件推给他。 黎笙接过,明显略一迟疑:“真的要这么做吗?” 对方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眼中透露出的信息十分肯定:你说呢? “一切都已准备好了,关系、货都没问题,纪铮让我给您带个口信‘一切就绪,随时可以开始’。”见他态度如此,黎笙不再犹豫,自是将现在的局面完全道来。 略微沉思:“那就等……晟亿结束就开始吧。忆桉那边,你自己看着说。” “明白。” ☆、chapter41 黎笙出去后,就看见简忆桉半趴在桌子上,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洛总骂你了?怎么蔫了?” “现在我发现你是对的了,他不是那个会和我们开玩笑的洛影。我以为可以帮上忙,却发现他好像什么都考虑过了,他根本不需要我。”恨恨地一锤桌子,口气很是幽怨。 拉过椅子坐在他身边:“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见过最过分的洛影也只是在他抓王恺的那段吧。” “是呀,我一直好奇他的保镖哪来的配枪,结果……” 黎笙笑笑:“可他是洛风影,曾经的洛家大少爷,如今的洛氏洛总,黑白道都得尊称一声洛少的人。 不管怎么说,你成长的环境还是太干净了,就连忆桀都……这么跟你说吧,所有风少干过的事洛少都干过,如果说风少是一匹狼,那么洛少就是腹蛇无疑,他只会比风少更狠。”他的生意有多见不得光是面前这人决不能想象的,那些泯灭了良知的东西…… “他们当初……r市的传言你也听过,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竹马竹马的戏份,任谁都以为他们会是一对。” 简忆桉坐直了,竖起耳朵听他讲。 阮家四少、风家二少、洛氏少东,一路相携走来,谁曾想竟会到如今的局面。 “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他欲抽了阮四少这条线,风少这一次,麻烦了。 这两个天生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呵,一个冷酷但不一定无情,可另一个,能在对你说着最温柔的话的同时做着最残忍的事。奈何风少惹上这么个人,不得不说是三生不幸。 简忆桉又不懂了:“嗯?” “他不想把你扯进去,但你总要面对的。你只要管好他账面上的生意就够了,剩下的由我和纪铮来解决。”黎笙拍拍他的肩,回自己的位子去了。 洛风影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既然重用了简忆桉,说明此人在某些方面的确很有天赋,事实证明,他所谓的惊喜果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谈妥条件,风氏才接手晟亿集团不到一周,各种问题纷纷冒了出来,连带着风氏的股票都下跌了不少。 就在这时,另一条更大的新闻震惊了r市:某政府高官涉嫌毒品交易,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 洛风影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冷冷地笑了,风氏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对吧,那好……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处理。 他帮你开了这么多后门,你要是在这时候抛下他,怕是连自己也摘不干净吧。毕竟以往日的那些生意定罪,枪毙一百次都不够。 若不抛下他…… “风总,您不能进去,风总……” 不顾黎笙的阻拦,风锦一脚将门踹开,大步走进屋子,扫开他办公桌上的文件:“洛风影你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洛风影耸耸肩,脸上尽是无辜的笑,“他帮你太多了,所以我很嫉妒。”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洛风影慢吞吞地补充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晟亿集团是我的。”简忆桉早已架空了晟亿,如今它所剩下的,除了债务就是那一系列有毒的金融产品了。 男人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却突然变得阴冷,“光是晟亿这一场我就赚了一个亿,五千万用来打通关系,一千万买毒品,还有四千万,我买最上好的墓地收、敛、他!” 风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眼前这个人,咬牙切齿道:“你他妈还是人吗!” “你倒是有时间谈论我是不是人的问题,只可惜阮廷珺他……还等的起吗?” 强压下情绪,他说的没错,时间拖的越久,阮四的处境就越糟:“你要什么?” 等的就是这句话,洛风影不慌不忙地开价:“很简单,我们的事,别让他再参合进来。”少了阮廷珺这个后门的你,凭什么跟我斗。 “可以。” “让清吕去顶罪?” 风锦深深看了他一眼:“没问题。” 洛风影这才打电话给纪铮,解决这场闹剧。风锦见状转身离开,还有麻烦的后续等着他去处理,他没时间在这儿耗。 “你以为八年前的竞标风夕哥为何会输?” 一句淡淡的话让他再也迈不动脚步,反身折回来:“你还做了什么?” “你叫了那么多年嫂子的人可是锦瑟的头号商业间谍,风氏的底早就被她掏得差不多了。你就没有想过吗,御郁芳苑那场明明风氏有那么完美的方案,我为何会赢?”男人直接给他答案,“因为我至始至终压着你们的底价!而且我知道风夕哥有重度抑郁症,精神压力过大就会崩掉呦。” 风夕是个很有才华的设计师,但他绝不会是个好总裁,平庸的管理技术,脆弱的心理承受力,可惜了! “那天你带走的那个女人果然是绯君,你是故意的。”这句话一出,很多一直不明白的事自然地连成一条线,只是这背后的真相,他却宁可不知道。 似乎是有些惊讶于他还记得那么久之前的一个小细节,洛风影笑容僵了僵,即刻恢复正常:“没错。” 风锦一拳砸向他含笑的面孔,却在最后一厘米处停住,转而恨恨地砸在桌上:“那个处心积虑的人……居然是你!” 不理会他的愤怒,洛风影继续道:“不得不说,我着实很佩服你,风夕哥自杀,风氏成了那个样子,你交权不管,任他们把股票从134炒到319,然后连跌十二个停板,几乎就要停牌,逼着他们请你回来,所谓不破不立你可真是用到了极致! 可是风锦,你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事就是得罪了一个对你知根知底的人!” 看着眼前这个全然陌生的人,风锦再说不出什么,这个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呆下去,只是在关门的瞬间,一句轻如叹息的话才飘散开来:“你错了,我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事就是爱上了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家伙。” 风锦走后,黎笙才进来:“洛总,我没拦住他。” “就是要让他进来,不然我们做这一切有什么意义,断了阮廷珺那条路就等于砍了风氏半个身子。”洛风影拾起之前被他扫到地上的物件,语速缓慢,声音有些发虚。 黎笙抿抿唇,仇恨是把双刃剑,主子在伤了风锦的同时亦狠狠刺伤了自己:“如果,风少不同意呢?” “那他如果真狠心到那种地步,就只好我去把阮四捞出来了。”仔细将东西归位,笑得有些勉强。 黎笙默了。 轻轻将桌上放着他们三人合影的相框收入最底层的抽屉。合上抽屉的一刹那,也合上了自己最后的良心。 清吕站在监狱里,透过格子窗户望向渐渐暗下去的天空,夜幕降临,又是一个难熬的黑夜。 门外的狱警靠坐在椅背上,帽沿压的极低,一张脸隐没在阴影中,桌角随意地丢着一份报纸,大约是报道了风氏和洛氏对峙的近况。 仓促的审讯后,他便被带到了这里,清楚地知道自己死期将近,只是……在此之前:“我要见风少。” 当初风少让他查的洛少私人账户,虽然事情没有办完他便被带到了这里,直觉告诉他,关于这个账户的事,他有必要最后汇报一下。 当初的违约金是走的洛少私人账户,那一笔笔来历不明的巨款,他似乎离真相只差最后一步,却又在扑朔迷离中抓不住关键点。 听闻这边的响动,那狱警懒洋洋地走过来,拿钥匙开门。 看到对方如此反常的举动,他突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盏吊灯,无论是门上还是墙上的窗皆是那种里面看得见外面,外面却看不见里面的斜格子窗。 “你……”是韩晓。在看见对方面孔的瞬间,清吕刚来得及发出一个单音,脖子便被领带狠狠勒住。 “呜……呜呜……”手指上的力道不断收紧,清吕脸色涨红,渐渐没了气息。 将其挂上吊灯,细心地擦去自己的指纹,然后镇定自若地走出房间,看了眼走廊上那个形同废物的监控摄像头,锁上门。 那人既然已经保证处理掉拍到的视频,他哪有什么可怕的。 从容地和同事换了岗后,压低帽沿,从停车场上了自己的车。 悠哉地靠上皮座椅,还没来的打火,韩晓突然感到颈上一阵冰凉,那条刚勒死清吕的领带,此时正紧紧缠住他的脖子。 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都说了,要勒喉结的位置,这样才能结果的更干脆更快,你怎么就是学不会呢?” 洛……少…… “韩晓为替兄长韩昭报仇,不惜利用自己身份借机杀死清吕,然而在逃亡途中因匆忙发生车祸,油箱泄露引起爆炸,不幸身亡。这是我为你写的剧本,喜欢么?”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白手套内一寸寸地发力,尽数瓦解对方的挣扎。 “不……呜……” 放开那个已无呼吸的人,嘱咐一旁的纪铮处理干净,淡然地掏出手机。 “叮咚”,风锦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发出一声简约的短信提示音。 “就是再忠诚的狗,一旦被主人抛弃,爪子也会蠢蠢欲动。狗肉火锅已做好,不必谢我。” ☆、chapter42 从八月底爆出了清吕被捕,风氏高层或被传讯的消息之后,风氏以及旗下企业的股份被疯狂抛售,即告跌停。 风氏方面,雄厚的资金流慢慢注入市场。 风锦完成了他所答应的条件,洛风影再无所顾忌,大肆借机收购风氏的股份。 十一月中旬,在风氏的全力护盘下,终于让大跌近几个月的股票出现红色返潮,股价堪堪稳在了19块票面值。 “休息好了吗?”洛氏三十层另一间特殊的宽大办公室内,某人看着整面墙的电子屏笑得风轻云淡。 与此同时,风氏二十八楼,风锦叹了口气,揉揉发涨的太阳穴,招来泽潼:“怎样了?” “191,有回落的趋势。东华和茂林在私底下收购股份,还有洛氏恶意做空……” “知道了。”风锦打断他,两家新晋的小企业也想分一杯羹吗,“主要盯着洛氏,那两个成不了什么气候。” “鱼儿上钩了。”听完简忆桉的汇报,洛风影啪地关上屏幕:“资金链已经出问题了么?现金流到底了吧,下一步就该是抛售了吧,毕竟风锦想尽办法也不会让股价低于18块票面值。” “抛售其他产业的股份,务必把股价最低稳在18块票面值以上。”另一个俯瞰众生的高度,年轻的君王淡漠地下达了指令。 即使砸下全部的财力,他也会拼到底。 他的骄傲,注定了他的惨败。 …… 洛风影向来是一个古怪的家伙,白天懒懒散散一到晚上就精神起来了,和风氏对上直接带来了大批文件要处理,这也导致他十天中有八天都睡在办公室。 再没有人会留一盏灯,只为等他回家了。 亲手毁去的幸福,没有回头的可能。 对此简忆桉得出的个人猜测是:那人写作时候落下的毛病,嫌白天吵,集中不起注意力。晚上效率才能出来,果真是名副其实的夜猫子。 认真工作是好事,但这也不代表他不回家,难得准备回去一次,谁知电梯竟早在八点时就被莫名停运检修,无奈之下,只好选择走楼梯。 才到二十一楼,洛风影猛地感觉头有些发晕,扶着栏杆重重深呼吸。只觉心跳陡然加快,一声又一声急剧的冲撞着血脉,沉重的呼吸在寂静而封闭的空间内无限放大。 整个身子发虚,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砸在栏杆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该死的症状! 不会就是前些日子林医生说的xv的副作用吧。这个认知让一贯谈吐优雅的洛风影,第一次涌起了爆粗口的冲动。 身体上的症状不但没有随着他的休息而缓解过来,反而愈演愈烈,耳中弥漫上各种嘈杂的声音,像没有信号的屏幕,眼前画面不断扭曲,扶住栏杆的手终于脱力,身子一歪,顺着先前的力道一头栽了下去。 层层楼梯滚落,最后狠狠撞在对面的墙上。 意识时清醒时模糊,明知道这样呆下去不是办法,手机就在身下的口袋里,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 几番尝试未果后,洛风影放弃了挣扎,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任由后脑的血淌了一地。 感到湿润的血液渐渐变凉,男人自嘲似的勾了勾唇角,下个楼竟狼狈成这样,真丢脸…… 声控灯在静默中熄灭,他看着漆黑的天花板,记忆如同倒带的胶片,回到他们初遇时的模样。 喧闹的操场,高大的教学楼,躲在树林中而得到的最后一点安宁也被一只网球打破,稳稳的在他珍爱的书上烙下一团灰色的痕迹。 洛风影抬起头,看着那人蛮不讲理地抢过球,轻笑:“真无礼!” 年少轻狂,彼此又互不服气,那就……动手吧。 阮廷珺自然不敌空手道出身的洛风影,场面活像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直到匆匆赶来寻找阮四的风锦拉开他们。 冷静、干练以及……漂亮,这是他对这个风家二少爷的第一印象。 看到对方的一刹那,彼此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那是对势均力敌状况的兴奋,以及发现同类的敏感。 遇见你时,恰逢千岛寒流与日本暖流交汇,温暖了整片海域。 回忆至此戛然而止,意识再不复清明,洛风影昏过去的那一刻,听见有隐约的歌声从远处传来: hoassed like this this city& on i sotis have wonder where you&039;ve gone story , only lost side i&039;ve had this drea so any tis the o has passed a;  uld there be ahis ;039; feelg deep side you kno;039;s no lookg back gssy sky above as long as i&039; alive you will be part of gssy sky the ld the broken piee &ress l&039;ll be i recall &he turth would ge the way refor i didn&039;t want to hurt you, hope you know &y proise says & dreas of love sotis i ;039;s beyond i try ao ake you up to you &o do faea&039;s no gog back tis has ready e sun is gone and no ore shadows &039;t give up i know and this life g i&039;ll be strong to st see the end gssy sky above as long as i survive you will be part of gssy sky the ld the broken piee gssy sky above e over …… 洛风影被发现已是第二日的早班时间,扫地大妈在楼道里捡到了昏迷的洛总,才慌忙打了120。 幸而血量并不多,轻微脑震荡以及左臂骨裂。不是十分严重,甚至不用住院,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却被简忆桉数落了近一天。 风锦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已是下午五点多,泽潼眼看自家老板就要下班,这才吞吞吐吐地把这条犹豫不决了一整天的信息报告上去。 见风总的反应远没有想象中的强烈,泽潼吊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急忙退下后突然发现,背后已经彻底湿透了。 风锦到底是没有表面上那般波澜不惊,心绪纷繁,右手无意识地掐住文件的边角。 风影怎么会跌下楼去?伤情严不严重?他可不可以……以探病为借口过去?这是目前最合理的接近,或者……只是打个电话? 风锦强压下心中的焦虑不安,手指停留在电话簿的第一个名字上,迟迟不敢按下去。 “喂,风锦?”他是看着名字接起来的,却意外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看看屏幕上,确定依旧处于通话中。 打错了吧,洛风影分析出一种最合理的可能性,皱皱眉头主动挂断。如果可以,他不想和那人在这个关头再有什么纠葛。 从那熟悉的声音一直听到电话的忙音的风锦,怔怔地放下手机。从声音来看,他气色应该不错,着实没有什么大碍。 那么……他可以放心了。 ☆、chapter43 站在高高的蹦极跳台上,洛风影谨慎地向下望了一眼,嗯……看不见底,有点晕,无视脚上绑得结结实实的安全带,男人默默地后退几步。 真不该听阮四的建议过来,蹦极一点都不好玩…… 见此情景,像是早已洞悉他的想法,一直看着他的风锦眸中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深意。 “我已经好了,一起跳下去吧!”兴致勃勃的阮廷珺显然是没在意到这边的情况,确认了绳子的结实度后,很是激动地招呼他们。 又后退几步到自认为的安全范围,洛风影摇摇头:“我有点累,休息下,你们自己玩吧。” “……那好吧。”本来都已做好准备的阮廷珺表示很是惋惜,对方不乐意,他总不能把人家推下去。 洛风影自是认为逃过一劫,心下放松直接,唯一没有扣好安全带的风锦竟一把拉过他,无视工作人员的阻拦,直接把安全绳的锁扣扣在了他的绳上:“风影,你莫不是要告诉我堂堂洛少居然恐高吧。” “谁说的!”他不恐高,他只是讨厌无法掌控自己的感觉。 “那就证明给我看。”不顾他的意愿,风锦硬是把他拖到了最外侧,未及语罢竟强抱着毫无防备的人跳了下去。 “啊!!!!!!”众人还未从风少作死的行为中回过神来,洛少惊恐的尖叫就已划破天际,“nishiki你……啊!!!!!!!” 这个家伙竟敢这么乱来! 混蛋! 直至彻底静止前,尖锐的叫声居然没停过,引得阮廷珺等一干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洛少爷长这么大从未如此丢脸过,这下好了,面子里子都一起丢尽了。 风锦搂着洛风影倒吊在半空中,紧得就像要将他揉进骨血,他用力挣了挣,满满的指控意味:“你故意的!” 倘若有个预警,他也不会如此丢脸,条件反射的尖叫一旦脱口而出便停不下来,这厮肯定是故意的。 不理会他的不满,风锦突然正色道:“你不抱紧我,我就要掉下去了。” “行了吧,要掉你刚才怎么不掉。”嗤笑一声,说这种话谁信呀。 紧搂住洛风影的桎梏毫无预警地松开,风衣被气流所扬起,修长的身影如折翼的鸟般极速下坠。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你好,竹马小姐 作者:棋络风影 第10节 对上他不可置信的眸子,满目惊痛,风锦还是笑了,你终究是会在乎我的。 “nishiki!”洛风影蓦地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唯有夜光钟指示着时间。 扶额苦笑,怎么会又梦到了那个家伙。 即使他一直知道风锦是真的……爱他。 理智否定了一切,但梦却只受心的控制。他还是会担心会不忍,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哪怕是他对他做出了那样的事。 可惜,不是所有错误都能以爱的名义救赎。 被从小玩到大的挚友压在身下,肆意亵玩,那是莫大的耻辱,即使以爱为名。 明明是个女人却要被硬生生改造成男人,明明是个男人却要被另一个男人压。这样的人生,这样的感情,没有人能够接受。 还有茵茵的帐。 风锦,我承认对你余情未了,但我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邮箱的提示音打破了日出前最后的黑暗,声控灯大放华彩。 无奈地揉揉肩,洛风影打开邮箱,尽管本来他准备通宵看完这份报告的,谁知竟不小心睡着了,那么又是谁如此不人道地在半夜三更给他发邮件。 点开邮件后,男人的表情僵住,一张张图片看过去,渐渐扯出一抹古怪的笑。 原来风锦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狠心。 那日我竟说错了,你不仅知道风夕哥有重度抑郁症,还换了他的药,这就意味着他每吃三粒药就可能吃到一粒维生素,难怪他的病一直没有好转。 你是不是甚至想在必要的时候曝出风氏总裁有重度抑郁症之事,然后取而代之。 你本不想他死,可惜你没有想到他竟会自杀,又有种种原因在前,任谁都不会想到药的问题。 那一次你尚能挽救下岌岌可危的风氏,这次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办。 他向后靠在椅子上,残忍的笑意愈加扩大,欣赏着屏幕上的内容。挑了几张最明了的照片,重新编辑邮件,相似的内容,不过这次的收信人换为了风锦。 将一切琐事处理好之后,洛风影站起身,俯瞰着脚下的街市,初升的阳光从窗户漫进来,映红了干净的落地窗。 三十层的高度,使得街上的人们渺小如蝼蚁,渐渐多了起来。城市恢复了她生机勃勃的一面,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直到快九点,简忆桉及黎笙等人都到齐后,风锦那边还是无半点反应,洛风影明显也不是很在意他的态度,反正登出去后自然会知道。 看了照片后,提出反对意见的居然是一直对他的举动持认可态度的简忆桉,这点实在令人有些吃惊。 事到如今,说他急进也好,说他不念旧情也好,可他还有时间吗?xv的副作用还是显现了,距离预计整整提早了十年不止。 “给我个理由,让我放弃纪铮好容易查出的资料的理由。” 男人闲闲地用手肘半撑着桌面,依旧是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简忆桉却觉得那其中,多了些什么。 “你知道这些资料曝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吗?”简忆桉几乎气到想暴打他一顿,这个家伙非要把事情做这么绝吗。 自从和那人对上后,每一次都是这样,从不愿给自己留后路,仿佛唯有背水一战才能彰显出他的决绝。 洛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在强行欺骗你自己! 洛风影深深看了他一眼,虽然知道忆桉是为他好,但是“……发出去。” “你……”简忆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彩信的铃声打断。 男人不耐地拿起手机点开,熟悉至极的视频,fro风锦,是那u盘里内容的剪辑片段,高清版。 紧接着,一条短信跳出,短短三个字,却让洛风影含笑的唇角,瞬间僵硬。 他说:好看么? 昏暗的房间,抽动的皮鞭,惨烈的尖叫,小提琴划出优雅的和旋,血色在雪白的长毛地毯上开出艳丽诱人的花朵,短短四分钟的视频,从头到尾无一不昭示着他最不愿为人知的一面。 眸色渐渐暗下去,如酝酿着一场风暴,薄唇不由得抿紧:风锦,这就是你的底牌吗? “洛总。”一旁的简忆桉显然是看见了所有画面,“这……还是别……” 男人将手机反扣在办公桌上,简简单单的一句:“你没听见我之前说什么吗?” “是。”黎笙低头应答,顺便强行拉走了明显不愿意的简忆桉。 洛少看似随和,实际才是那个最强硬的人,他已经做好的决定,基本上是没有改动的可能。简忆桉这个呆子,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竟还敢和主子犯呛。 众人鱼贯而出,室内静下来。 洛风影重新拿起手机,盯着屏幕上的内容,修长的手指扣紧,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终而手一扬,手机在空中划出道优美的弧线,终止于对面墙壁,粉身碎骨。 薄唇泛起一抹冷笑:“既然这样,那么风锦,陪我下地狱吧。” ☆、chapter44 黎笙的动作很快,次日一早,这条爆炸性的新闻就已充斥r市各大媒体、网络,刚一开盘走向低迷的风氏股票就一跌再跌,直逼九元大关。 包括警方也以涉嫌谋害中国籍男子风某的罪名请风二少前去配合调查,这背后自然是少不了单家的推波助澜。 随意的把电脑合上,他在等,等一条更爆炸的消息。 “没有。”时刻关注新闻的简忆桉摇头,完全匪夷所思。 直到下班都没有一丝消息传出来,这种感觉就像乌云压城,眼看就要下场暴雨,云却缓缓飘走了,阳光普照。 轻叹了口气,洛风影关上电脑:“都回去吧。”依照他对风锦的熟悉,这种态度只有一种可能,可是……为什么? 洛风影是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的,等恍惚的精神回到正轨时,他才发现自己竟不由自主的一个人驱车去了风氏。 理智清楚他立即调转车头离开,可终是熬不过内心的希冀。 他想……见见nishiki…… 以风锦的势力,估计现在已经出来了吧,说不定还能遇到他,洛风影一边解安全带一面不着调地想。 开门下车,明明已经站在了大厅,却在顷刻间丧失了进去的勇气。正打算装作路过潇洒走人,身后突然一阵躁动。 是风锦。 尽管刚从警局回来,白色的西装却依旧一尘不染,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 墨菲定律,这个说不定果真是太说不定了。 风锦刚下车,在此等候多时的记者就已一窝蜂涌了上去:“请问风先生您意图弑兄一事是真是假?”“当年夕少的自杀是否另有隐情 ?”“关于风氏股票的大跌您怎么看?”“请问关于早上的报道……”激动之余,有人甚至拿出早上的报纸递过来。 完全不想去理会他们,风锦远远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径直向他走去,可怜的保镖手忙脚乱地帮他推开如苍蝇般的记者。 “洛风影……”那人瘦了好多,黑色的西装挂在身上都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对方终于转过身,微红的瞳孔定定地在他身上聚焦:“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发出去,那样好的反击机会。 风锦苦涩地轻笑,声音沙哑如叹息:“因为我不似你狠心,我舍不得。”即便如此,如今你能来看我,我还是很高兴。 洛风影讽刺地摇头:“你现在说这些又是何苦,当初明明本可以将r市其他三家吞入腹中,风家一家独大,可你非得逼我回来对付你,你走错这一步棋,让行将就木的单家都得以起死回生。” “我没走错,一家独大又怎样……”可你不在。 “你疯了吧。”修长的身形瞬间僵硬,眸中闪过几丝不可置信,震惊之下,竟对他的靠近做不出任何反应。 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如耳语:“如果,这是你……给我的……最后的……怜悯,我也无所谓了。”语罢,就势深深吻下。 周围记者路人同时哗然,惊呼声直冲云霄。 白衣的英俊男人温柔的拥着黑衣男子旁若无人地亲吻,一声声拍照的声音交叠响起,银白色的光亮不停地闪烁,明明是明亮的色调,却抹不去那抹隐隐的哀伤气氛。 …… 喧闹的酒吧里,dj打着最动感的音乐,挑起舞池内一波波回应,暧昧的灯光下,男女共舞,陌生的肢体纠缠,倘若彼此看上眼了便又是一个迷乱的夜晚。 这就是荼靡的一楼,平日里他们从不屑呆的地方,可今天洛风影却一反常态地坐在了吧台前,从那时没有推开风锦,他的心其实就已经乱了吧。 无解的方程,本身就没有答案。 他也不知自己究竟喝了几杯,只是他的酒量一向不错,直到最后他还能自己神色如常地走出荼靡,不过是强撑,眼前的事物开始微微扭曲变形,本就千疮百孔的胃痛得厉害。 这次可能真的喝多了,洛风影自然也是清楚,如果他真醉倒在这儿,明日的新闻头条一定非常好看。 手指揉上太阳穴,他定了定神,转身掏出钥匙,打开车门。 打火的一刹那,他仿佛听见茵茵的声音在耳边轻轻说:“你这是酒驾。”无力地笑了一下,酒驾就酒驾,对如今的他而言有什么大不了呢。 酒精麻痹了神经,自然也不会在意到,旁边的另一部车悄然启动。 目的地:西山公墓。 深夜地西山公墓静无人烟,偶尔不知从哪儿传来一两声奇怪的异响,不知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很有拍鬼片的气氛。 洛风影静静停在紫荆九区709前,这里是……单怡茵的墓。 记得她曾说过她最讨厌九了,因为有强迫症的她觉得既然都已经是九了为什么不在加一凑个整呢。 可如今却要被埋在这儿,埋在她最讨厌的数字下面。 其实,“埋”这个动词用的都不对,缩写为lhp3的烈性炸药早已将她分的支离破碎,再加上油箱泄露引起的大火,如今墓里埋的不过是她生前喜欢的一些东西,说是衣冠冢也不为过。 他单膝跪下,用衣袖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茵茵依旧笑得没心没肺,深深刺痛着这个叫洛风影的男人的心,缓缓将额头贴上冰冷的墓碑,沙哑着嗓音轻声开口:“茵茵,对不起。 如果有来生,千万不要再遇见洛风影这个心灵扭曲的变态,残缺不全的怪物,一定会有一个爱你的男人把你当做心头肉手中宝,千万千万……不要再和洛风影扯上一丁点的关系了。” 话音未落已是哽咽,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照片缓缓流下。 良久还是起身离开,行至山脚下随意停车的位置,半靠在车门上点燃一根通体尽素的香烟,慢慢地吸起来。 快要入冬了,黑夜也越发漫长起来,怔怔地看着城市中传来的零散的光亮,眼前的线条扭曲异常,之前喝的酒后劲彻底上来了,身子缓缓顺着车门滑下去。 不知是寒冷还是不慎被烟呛到,洛风影捂唇轻咳几下,再摊开手是已是一片血红。 xv吗? 真是恶俗的剧情。 如果茵茵在,一定又会开始大惊小怪了,无力地想扯出一抹笑,鲜红的液体却先一步喷出,意识终而涣散。 模糊中,有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环住他,破碎的话语零星传来,是愤恨而又无奈的语气:“就不能别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从来不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知道你爱她,爱的死去活来……非得这样这别人的伤口上撒盐么……洛风影,你这个家伙……” ☆、chapter45 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早晨,a09:37,风氏旗下的圣爱医院。 动了动右手,原本趴在那儿的人猛地抬起头,看到是简忆桉,心里掠过的那丝滋味儿,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 见他醒了,保姆式的简忆桉瞬间复活:“洛风影,你他妈的大半夜的抽什么风,居然跑去酒吧买醉,早干什么去了,叫你不要发不要发。 呵! 现在好了吧,胃出血! 你丫到底是喝了多少,吐血吐的不要不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了啥内伤呢。” 他当然知道那根本不是胃出血。 洛风影一直安静地看着他,简忆桉越说越气愤,声音也是一句比一句大:“还有昨天下午,你跑去风氏干什么,还被人拍下那种照片,跑去给予安慰吗? 风少洛少同时宣布出柜吗? 你知道公关部花了多大精力才压下去这条桃、色、新、闻! 怎么着,心疼了? 心疼你丫当初赶尽杀绝!” 余怒未消的简忆桉明显还想说什么,却被推门而入的黎笙打断:“忆桉你够了!洛少才刚醒,别吵得人头疼。”敢对主子大呼小叫的向来只有a姐,简忆桉你最好注意一下度。 “谁送我来的?”不理会他俩的争执,洛风影淡淡地发问。 想起那人的嘱托,简忆桉突然就噤了声,不自然的笑笑:“一个好心的路人而已。” “嗯。”亏得洛风影并无心思继续关注这个问题,否则以他这么烂的演技,一开口就会被看穿。 半晌,黎笙终于递上手中的东西。 他接过打开,是风氏的转让合同,风锦的签名跃然纸上。 犹豫着开口:“就在今早风氏召开的记者会上,风氏宣布破产,其……” 视线扫及随意搭在椅背上的白色西装,洛风影已经没有心思听下去了,紧攥住手中的文件,任锋利的边缘划破他的手心:“到底是谁送我来的!” “是风二少。”看洛少脸色不对,简忆桉不得不坦白。 拔去手背上的针管,利索地跳下床穿鞋,推开正欲进门的陆方谦便冲了出去,动作灵敏得完全不像是个病人。 另两人起初被他的举动惊住了,等反应过来后,哪还有他的身影:“还不快去拦住洛少!”简忆桉简直快被他整疯了,还生着病呢,这人又想干什么。 幸亏风锦没动他的衣服,车钥匙依然在口袋里。再说了,他要是一身医院的衣服跑出来还不被人当神经病。 插钥匙,打火,直奔风氏而去。他的车技可是和风锦不相上下的,他们自然追不上他。 一个漂亮的横甩把车丢在门口,径直前往二十八楼的总裁办公室,一路没人敢拦他,毕竟上一个不长眼色的倒霉孩子直接被风总给开了。 0419,洛风影流利地输入密码,这个密码是他的生日,风锦居然用到现在。 推开厚重的实木门,桌角立着的黑色行李箱吸引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风锦手中拿着相框正往里放,本来就简约的桌面上已然空无一物。 看见是他,风锦停下手中的动作:“最迟下午就能清理干净,洛少未免太过心急。”如今,他绝不会再以为洛风影的前来是因为他的缘故,毕竟,他杀了风影的爱人不是吗? 许倩是主犯,他就是帮凶,现在坏人总算要得到报应了,伤口撒盐的时候终于到了。 本以为自己在洛风影心里不管再怎么说也该占据了一个特殊的位置,可如今仅仅为了个小丫头片子,风影竟和他翻脸,是他太高估自己,才落了个这么可笑的下场。 既然自己如此不重要,那么当年为何要说出那样的话,为何要让他误会,为何还要给他那枚戒指? 他织好了网,直到跳进去,才发现原来……始终都是他一人画地为牢自作自受。 风影,对你来说,我究竟算什么? “nishiki……”他的理智和感情似乎完全脱离了彼此的控制,就像他完全不知道听到风氏破产的消息后为何要赶过来,这不是他这一年来一直想做到的事吗?为何转让书摆在面前却拒绝签字? 风锦放下相框,站直身子:“你不是早不这么喊我了么,现在又想说些什么呢? 风影,你被许倩生生逼坏了,你太有理智,谁都没有办法触及到你感性的那部分。 你认为做兄弟应该为其两肋插刀,你就这么做了,你认为你爱单怡茵,你就……也许你真的爱她。 你做的一切都只是依据你认为,可除此之外,所有人不管做什么都只能碰到你的理性,你的感情都去哪了? ” 洛风影怔住,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由得握紧,微合上眼而后睁开,像是下定了什么勇气,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锦盒。 “你还记得茵茵是哪天死的吗?我记得清清楚楚,如果那天你不去找我,下午我是要去取钻戒的,然后情人节那天我会向她求婚,她最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节日了。 可是你……毁了这一切,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狠狠将盒子掷在他面前,弹开,华丽的钻戒折射出耀眼的光晕。 “是呀,过了年你们就会去美国移民结婚,没有人会知道你们的过往,以你的实力生活不会和现在有多大的改变,以后你们也许还会收养一个孩子。”风锦神色悲戚,轻笑,“那我呢?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的人生规划中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存在! 八年前是这样,八年后还是这样,到底是谁毁了谁!” 我心心念念地盼着你回来,可你还不如不回来。 就像当年r中寝室楼下的那只猫咪,它希望有人能带它回家,所以一有人来,它总是叫得很令人心疼。 张妈从不会理它,它也就学乖了,不向张妈撒娇,因为它知道那没有用。 可你每次都会因为它的叫声停下脚步,看似怜惜地逗逗它,却不带它回家,在漫长的折磨中唯一的希望,所以它总抱着你会带它回去的念想,最后被生生冻死在石阶上。 那个暴雪的晚上,它在抢食时受了伤,又被雨淋透伤口,叫得那么惨,其实你听见了吧,却只是在第二天看到它奄奄一息的时候随口说了句:“真可怜”。 你说这话时,它居然还脆弱地叫了声,盼着你能抱它回去。 这样可笑的行为,是贱吧,无论是猫,还是……我。 一次次地给我希望,让我总以为自己是不同的,才会像那只猫一样,如此执着地想等到你最终的答案,却忘了在你一向是不喜欢猫的,逗它不过是觉得好玩罢了。 对所有不讨厌的事物都是这样,装傻是惯用且管用的手段,因为你比起主动拒绝人,更偏爱让对方先开口,最后人人都只会觉得你是受害者。 最后为箱子扣上拉链:“我以为我的感情你终会懂,我以为我可以捂热你的铁石心肠,可那终究只是我以为罢了。 洛风影,你根本……就是……没有心的!” 一字一顿间,疲惫再也掩饰不住。 再一次深深看了他一眼,拉起行李箱打开门:“我走了。你想怎么处理风氏我不管,但请你,不要迁怒于风氏的员工。”风锦叹口气,手停在门把手上,“那个孩子,我……葬在了西山公墓,紫荆九区408,有时间……去看看吧。” 轻轻带上门,这次真的没再没回头。 唯有洛风影无声静默,凝固成了一尊雕像。 ☆、chapter46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终以洛氏的胜利而告终。 洛风影的律师端坐在律师楼里,听着风锦的律师将文件条款逐一向他说明,两人看看彼此熟悉的面孔,无奈地苦笑起来。 两个正主都不出面,这算个什么事儿。 洛风影的缺席,只是因为他不知怎么去面对那个人。 他的挚友,死敌。 突然就想起了当初风锦接手风氏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是一样的无动于衷,无论他最初的动机是什么,建立在亲人鲜血上的成就毫无价值。可惜他直到现在才懂。 洛少将洛氏的股份,全部转到了阮廷婷名下,就像八年前留下另一些东西那样。而原先被风氏收购的晟亿,洛风影把它留给了许倩,那是他在上海打拼出的产业,一段奋斗的记忆。 当一切尘埃落定,他终是回了趟洛家老宅。 此时许倩正在喝下午茶,由于没有了洛氏要操心,她在戚总管的照顾下似乎胖了许多,眉宇间的皱纹也淡了不少。 见是他,许倩反应速度奇快,劈手拔起蛋糕上的叉子朝他狠狠砸去。 叉子在空中划出金属特有的流光,一声闷响,尖端准确地砸在了他的额头上。 血液安静地从伤口处滑落,染湿了洛风影的眸子。他没有闪躲,没有闭眼,甚至没有擦拭,就这么任由那粘稠的血液进入眼中。 往日偏酒红的瞳孔,当真成了鲜红。 “你个不孝子还有脸回来。”许倩似是怒极,抄起桌上的杯子,狠狠地扔过来。 由于她是坐着的,瓷杯只是重重砸中洛风影的左肩,力气之大使得他不由得后退数步,浓郁的咖啡顺着消瘦的面颊滴落在白色的衬衫上。 “少爷!”戚总管端水果出来是看到的就是这么惊险的一幕,夫人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少爷一身狼藉,依旧不言不语地立在那儿。 戚联建把果盘一丟,上前拦住快要抓狂的许倩,好言相劝。 许倩本身就有些舍不得了,毕竟儿子是自己亲生的,故除了第一下外,剩下的早已卸去了五分力道,既然戚总管给了这个台阶,她自是顺势住了手。 “洗洗去,堂堂洛家大少爷搞成这样丢不丢人。”板着脸上楼前,许倩还是别扭地挤出这么一句。 洛风影眸中漾出些许暖意,轻轻道了声是。 经受了风锦的刺激后,他想通了很多,如果当初许倩不对他进行身体改造,那么他始终就是个软绵绵的女孩子,更是进不了洛家的门,可能就像大多数的穷孩子一样长大,然后和一个小职员结婚,洗衣,做饭,带孩子,度过这一生。 没有人知道许倩究竟是怎么想到的,又是怎么做到的,结果是她买通医生,带着五岁的他成功骗过了已是脑癌末期的洛卫国。 本以为洛家的香火就要断在自己这儿了,却不想蹦出个五岁的儿子,dna的检测通过——当然能通过,他本身就是洛卫国的孩子,不过是女儿——洛卫国自是乐开了花,死前把什么都留给了他,此时他还是个小孩子,自是由许倩代理。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该经历的他都经历了,该错过的他也都错过了,心头那点怨恨也该平息了。对于许倩,他其实早已释怀。 待洛风影打理好自己下楼,许倩已经坐在饭桌前了,状似随意地开口:“厨师烧的有点多了,一起吃点吧。” 他望向餐厅的挂钟,才五点多,许倩一向是不到六点半不吃饭的人,还有烧多了,这个借口真是……“嗯。” 桌上的气氛一时回暖,谁知窗外原本晴空万里的天说阴就阴,竟下起了毛毛雨,不等她开口,洛风影一本正经道:“雨似乎下大了。” 闻言,戚联建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少爷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看看夫人外表淡定而内心喜悦的样子,他赶紧接口:“那少爷就今晚住下吧,雨天出门不安全。”不出所料地得到夫人一个赞赏的眼神。 洛风影就势留下了,熟悉的布置,还是他小时候住的房间。 打开窗子,任风肆意扫进房间,虽然丝线都已陈旧,窗棱上的风铃依旧不谙世事地摇晃着,一如他和风锦一起将它挂上时的样子。 他十分清楚他们之前缺少的是理解与沟通,许倩拉不下这个脸,所以他就给足她面子,至少目前的相处氛围还是愉悦的。 挣扎着噩梦中醒来,四周漆黑一片,毫不在意地掀开被子下床,又是一个不眠夜,从那人离开后,他再没睡过一个好觉。 游离到许倩的房间,爬上床,像小时候梦想地那样抱紧她:“母亲好像从未抱过我呢。”将头埋在她的怀里,不知是因为黑夜还是因为寂寞,洛风影难得地将自己脆弱的样子摆在人前。 “睡不着?”许倩温柔地拍拍他的背,是她对这个孩子亏欠太多,才把他变成了现在模样。 “嗯。” 一针见血地指出症结所在:“你的心乱了,是因为风家二少?”他如今的这副模样,和八年前何其相似。 “不是。” 看着这个向来倔强的儿子,许倩下了剂猛药:“你爱上他了。” “才没有!”条件反射地反驳,声音却因紧张而尖锐,充斥了整间屋子。他喜欢的是茵茵,怎么可能会爱那个人。 “没有么?”淡淡地反问,语气里状似满满的疑惑,“那你激动什么?” 洛风影哑口无言,半晌才挤出一句:“我不会爱他的。”只是那语气,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催眠自己。 “为什么?”不等他成功催眠自己,许倩已经把话撂出来了,“因为他强上了你么?还是因为他杀了单怡茵?如果是第二个,那么我告诉你,单怡茵是……” “我知道,你让人做的。还有清凌,也是你给风锦的。”爱恨都已敛去,只是平平淡淡的陈述一个事实。 听他如此笃定的语气,许倩并无过多的吃惊,她这个儿子本身就是个极难看透的人,而她做的这一切也不过是想逼他回洛家:“你果然知道。” 洛风影敛下眼睑:“事到如今,已经无所谓了。” 回归正题:“那就是第一个。风锦他好歹是个正常男人,看到自己的爱人要和别的女人私奔,肯定不会……尤其是他爱你那么多年。” “这不是借口,难道以爱为名的一切错误都必须被原谅吗?” 许倩不赞同的皱眉:“你认为这是错误?” “不是吗?难道你想把它解释为情不自禁?”尖锐的语气中满是嘲讽。 “从他十六岁那年看你的眼神开始变了之后,我就知道这是必然。” “必然?”十六岁?竟然那么早。可是……“为什么你们都要来劝我?”好可笑,为什么风锦喜欢他,他就一定得顺着他的意。 “我没有劝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以后你能幸福。”他前半生的幸福是她亲手毁去的,而后面的路,她不愿看到风子再这样一意孤行下去。 a能抹杀了shadow的存在,却始终控制不了这人的心,本以为去除感情所依附的记忆就能让他忘了对那人不该有的感情,继续当那个无血无泪的洛少爷。 可感情是没了,她儿子也回不来了。 如果能预料到往后发生的事,她倒真不如任这两个孩子在一起。 “幸福?莫非你觉得风锦是我的良人?”许倩,你真把自己儿子当同性恋了? “是!”肯定的回答。 坚定的语气竟让洛风影无言以对。 留宿在洛家多少有些逃避现实的意味,可他就是不愿面对,许倩也不逼他,除了那一夜推心置腹的谈心。 有些伤口只能等自己去愈合,有些道理也只能让他自己想通。 如同强装的面具被血淋淋地扒下,失了全部的伪装,洛风影被许倩那夜的话扰的不免有些心神不宁:“你不觉得你对风锦总是有点任性,就像幼稚园的小女生欺负对她好的小男生一样。” “又或者说,你真的爱单大小姐吗?不是做给单家看的,也不是喜欢,不要相信a对你的催眠。如此……你仍是爱她的吗?” “扪心自问,你真的对风锦没感觉吗?” “风子你必须明白,这个世界上绝不会有一个人如他那般爱你。” 许倩说他过不去的是自己心中的这道坎,真是这样吗?风锦那样的人,难道真是他逼的他? 反观前几次的事,洛风影好久都没有这么不理智过了。 也许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那人的爱就像是罂粟,让人欲罢不能的□□,理智在远离,可是感情却被蛊惑。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咖啡杯砸人,我专门找人帮忙试过(代价是我请她吃东西,我洗她的衣服),的确可以把杯子砸在肩膀上而咖啡浇在脸上(估计是惯性问题)。 ☆、chapter47 在洛家老宅的日子如同身处世外桃源,刻意忽略外界的种种新闻,那些事便仿佛真的不存在。 只是洛家处处都带着旧时的痕迹,那些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或熟悉或陌生的记忆,刺得他脑仁生疼。 窗棱上的风铃,客厅里特殊的杜鹃挂钟,消失不见的戒指……是谁说着不如归去就此毁灭了自身。 又是谁浅笑着把玩手上的尾戒,留下一句“我们所有人中,总要有一个是幸福的吧”,潇洒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熟悉的字体,一如既往张狂的shadow跃然纸上。 他走的那般潇洒那般自私,仿佛那些过往对他而言不值一提,可只有shadow知道,他究竟选了谁。 平静的日子终止于一个周三的下午,一周的中央,周一已过周五还远,最让人焦躁不安的日子,难免会生出许多事端。 许倩的下午茶时间向来是戚总管一人伺候的,因为夫人喜静,这便是对外的理由,可那真实的理由是他们要过二人世界吧。 从戚联建怀里出来的许倩呆呆地望着门外不知看了多久的洛风影,第一次惊慌失措到说不出话。 看到这般场景,洛风影脸上依旧是一贯的笑容,如同什么都未曾看见一般,自然地打了声招呼后,贴心地替他们带上了门。 觉察到许倩强掩的难过,戚联建心疼极了,小心翼翼地安慰她:“你别担心了,我去搞定这件事。” “可是……风子他……”都看到了呀,他会不会以我为耻。 “没有可是。”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小倩乖,我有办法的。”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何况以那人的性子,在当初夺你权时估计都查的一清二楚了,他只是暂时不说而已,随时都有可能掀出来。 没有是非观,一切只凭着自己的喜好。小倩你,当真养大了一条蛇。 洛风影早已习惯在半夜惊醒,正打算去花园透透气,推门而出的瞬间,竟发现戚总管居然还站在他门口,男人扫了眼楼下客厅的杜鹃闹钟,如果没看错,现在应该是凌晨三点。 “少爷。”他等了那么久,少爷总算是出来了。 男人漠然地绕过他,只在快下楼的时候才丢下一句“过来吧。” 时值深秋,百花凋零黄叶飘落,空荡荡的花园里的确没什么景可看。 他随意地靠在铁栅栏边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要么?” “谢谢少爷,不必了,小倩不喜欢这种味道,闻到会生气的。”话虽这么说,戚联建眸中依旧闪过一丝诧异,少爷什么时候竟又开始吸烟了?一向自制过度,不是习惯只靠点燃来满足自己么。 呦呵,连昵称都叫出来了,果真是准备摊牌,随手将烟连同打火机一起丢出去:“戚联建呀戚联建,诱拐夫人通奸是什么罪你知道吗?” 诱拐? “如果我说责任都在我你会放过她吗?”试探地看了眼对方的神色,戚总管失望地摇摇头,“你不会。你暗示我弃车保帅却实际压根没给我们活路,况且该知道的你早就知道了,说句不好听的,少爷留宿老宅不就等着此事东窗事发吗。” “很聪明。”赞许地笑了笑,接下来洛风影却突然将话锋一转,竟是聊起了当年的那段往事,“当初可是她把你抛弃的,到头来你竟紧跟着就到洛家应聘,难道就不会有半点怨恨吗?” “少爷叫我怎么回答呢,我没有办法给小倩一个有保障的生活,她这样选择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吗。至于怨恨,如果你知道爱的那个人就此远离你的生命,哪还有时间去怨恨。”平静的面孔上无悲无喜,有的只是经过时间打磨仍不褪色的执着。 洛风影站直身子:“你也要给我说那套‘爱是放手,让你自由’之类的废话吗?” 听他这样说,戚联建不免有些诧异,这与他所预想的不同,小倩说得没错,少爷的心乱了,在他心里风二少果然不是一点地位都没有的。 他想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却又在否定自己,这种矛盾搅得他失了往日的理智,更是无心理会夫人的事。 也许这会是一个契机:“不是这样的么?风二少不是做了同样的事么?”死死压在他的痛脚,少爷想逃避,他就非要把它血淋淋地挖出来。 出乎预料的是,被他这么一刺激,洛风影居然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常,低低的声音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也许你们说的都对。是我逼着他打破摇摇欲坠的天平,逼着他把感情摊出来,却又站在受害者的角度指责他,伤害他,报复他。” 难得看到一向随性的少爷露出这种迷惘而又痛苦的表情,戚联建竟有了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如果八年前他们不逼少爷做出二选一的决定,结局会不会不是这样,纵使时光短暂,那也好歹是两个人的花好月圆。 “那么,下午的事,你准备怎么办?或者说,给我个什么交代?”问题终是要解决的,多余的神色敛尽,也许就是这种强大的自制力才造就了如今的洛少。 绕了一圈居然又回到这个话题,戚联建淡然地一摊手:“与其说你要我给个交代,不如直说你要什么结果好了。”反正为了小倩,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很简单,你消失。”漆黑的夜里,有一抹银白色的光亮快速闪过。 望向光亮消失的地方,少爷平日最爱的小乖已刺进了他的左胸腔,鲜血很快顺着被拔出的刀喷涌而出。 来不及去在意伤势,戚联建死死盯住对方:“你保证!你保证从此绝不会对她不利。” “好呀,我保证。”无所谓地笑笑,看着对方渐渐因失血过多而倒下。 陷入昏迷的前一刻,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强睁开眼:“不要……告诉她。”他相信,以少爷的实力这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当真是死而无憾了,可惜再不能见她最后一面。 直到这一刻,洛风影才真正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既然这么爱她,又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 只是,地上已无声无息的人再不能给他答案。 ☆、chapter48 次日早晨,一贯服侍她起床的戚总管没有出现,而是换成了个怯生生的小丫头。 虽然洛风影给出的理由十分冠冕堂皇,但许倩潜意识中总觉得有些不安,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此不见了。 戚联建明明说他能解决此事的,可为什么却突然回老家去祭拜祖坟,虽然往年他也是这个时段去的,但连声招呼都没和她打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况且风子的对她的态度明显变了,竟比来时还热情,亲近得令人心惊。 这种不安随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终于,崩堤。 这才一个多月,你竟紧张至此。母亲大人,你的耐性什么时候如此之差了? 望着舍弃了下午茶而闯进他书房的许倩,洛风影淡漠地放下手中的书。 “风子你老实告诉我,戚联建他去哪儿了?”她生的儿子她最了解,既狠又阴,如一条腹蛇,平时乖乖的静悄悄的,伪装出岁月静好的假象,一旦你放下了对它的防备,它会突然咬上你的命脉,将毒液注入,然后静静地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模样。 风锦不就是这么着的道么。 洛风影佯装惊讶的反问:“戚总管不是回老家了吗?” 状似无辜的表情让许倩恨得牙根痒痒:“别给我装傻,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杀了。”淡淡两个字抛出,脸上依旧挂着玩味的笑容,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许倩表情蓦地一变,他从来不屑于撒谎的,如果亲口承认,那么戚联建估计是凶多吉少,不,应该说是,死路一条:“你这个疯子!我乐意跟谁这是我的事,你凭什么管!” “你们不都一向喊我风子的吗?我不做出点什么,怎么对得起这个称呼。”男人语气未变,只是笑容冷了三分。 许倩气到几乎说不出话,胸口不断起伏,这个混蛋,这个混蛋!他怎么可以……“风锦爱上你这么个畜牲,真他妈是瞎了眼!” 像是被她的话语刺中内心深处最不愿承认的事,洛风影理智瞬间瓦解,一个横扫,书桌上的东西碎了一地。长身玉立一步步逼近她,常年挂在脸上的笑已经隐隐有了几分狰狞的味道:“没错!我他妈就是个畜牲!”那你何必生我下来! 第一次见他这么恐怖的表情,许倩被吓得一愣,平日里他不是挂着人畜无害的假面就是魅惑狂狷的模样,倒真让人忘了蛇是会咬人的。 见她现在的模样,洛风影的瞳色暗了暗,自嘲地一笑:“果然呀,母亲大人!随便谁都比我这个儿子重要呢。” 与她擦身而过出门的一刹那,生生听见有什么期望碎了的声音,没有反应,没有阻拦,甚至没有言语。 突然就想起了风锦,那个一直一直固执的用自己的方法对他好的人,那个默默地承受他很多无理取闹的人,那个傻瓜!眼眶一热,明明没有半滴泪,却感觉脸上泪水磅礴。 犹豫良久,他终于拨出那个号码,三声延迟后,对方接起电话,低低唤道:“洛少。” “a,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记忆不对等是什么原因。”这些天他一直困扰于头痛不可自拔,那些分散在四处的记忆碎片冲击着他原本坚信的一切。 看似完整的记忆中,竟少了这么多东西。若不是之前许倩的话,让他想起对单怡茵的感情不过是他曾找a要的一段催眠暗示,他可能永远被自己残缺不全的记忆蒙骗过去。 电话那边是一片沉默,半晌她试探着开口:“你已经猜到了?” “还需要你的证实。”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你好,竹马小姐 作者:棋络风影 第11节 a长叹一口气:“我本答应永远帮你保存这段记忆,有生之年,绝不让你接近它一步,只可惜我却忘了,它们同样以其他形式活在r市的每个角落,想要彻底忘却,谈何容易。” “shadow的消失,到底抹杀了什么?你又对我的记忆,做了什么?”那些莫名出现的画面,从不是他如今记忆中的模样。 “接受现实需要很大的勇气,希望你已经做好了准备,东西我已让简忆桉带给你,你看到后……不要后悔。”干脆利落的一声切断,只留给他一串挂断的单音。 简忆桉的速度很快,傍晚时分就已把一个薄薄的文件袋送来,又匆匆忙忙地离去了。与此同时,另一份文件正静静躺在风锦的书桌上。 手指在封口处停住,a的话无端响起“希望你……不要后悔”,洛风影嗤笑一声,他不过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有什么可后悔的。 再不犹豫,修长手指熟练地拉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纸张。 一份心理治疗的记录,通篇没写什么特殊的内容,看似毫无价值,就在洛风影准备将其丢到一边之时,最下角苍劲张扬的签名吸引走了他全部的视线。 shadow。 瞳孔蓦地一缩,那些熟悉至极的画面扑面而来。 无聊之时,他理直气壮地在教室骚扰风锦:“上课无聊的时候就应该多摸摸同桌的大腿。” 在张妈不在的日子压榨那人的劳动力,催着那人亲自下厨:“好了没有nishiki,你再不让我吃它,我就吃你!” 他笑着把戒指抛给风锦:“收下这枚戒指可就是我的人了,要回家和我见家长的呦。” “不过是做戏而已,nishiki你也不必太认真了。”嘴上说着这般绝情的话,却在那人离开后,纵身跳入冰冷的江水,只为找回那一枚戒指。 所有记忆归位,洛风影颤抖着抬起手,凝视着在灯光下显得异常耀眼的尾戒,当初他把两枚戒指融了,重铸了这个,难怪他一直找不到。 眸中是压抑不住的痛苦,如开裂的冰面,大片大片的荒芜蔓延开来。 似再也承受不住纸张的重量,手指无力地松开,随着一口喷涌而出的鲜血,文件如雪花般散落一地。 感情,没有了记忆的载体,会消失吗? 他不知道。 shadow的离开掩埋了太多,他的出现源于nishiki,消失亦是如此。 因为,那个秘密的真相是……我爱你。 原来……你一直在那里,可我已经走的太远,远到忘记自己究竟为何出发。 ☆、chapter49 这个冬天眼看就要过去,自戚总管死后便和洛风影闹翻的许倩,却被明面上是送别实则是强迫地架上轿车,竟要把她送去上海,这个混蛋! “洛风影你……”咒骂的话语生生中断,因为她看见后座已经坐着了一个绝不应该也绝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人。 戚联建! 不理会她诧异的表情,戚总管淡淡地吩咐道:“开车。” “你……没死?风子他骗我?”太不可思议了,洛风影也有骗人的时候,亏她前段时间气成那样,还过分地骂了他。 “当然没有,我怎么舍得留你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安抚性地帮她理了下鬓角的碎发,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洛风影,在许倩看不见的地方对他微微点头,既是告别也是保证。 车子缓缓驶离洛家老宅,洛风影站在台阶上目送他们远去,戚联建的示意他看见了,也许母亲跟他在一起,真的比一辈子呆在这个薄情寡义的老宅要好。 有情人向来都是用来被成全的,不是么? 男人想自嘲地笑笑,一阵痛苦的咳嗽却抢先逸出,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捂唇轻咳,再松开时,洁白无瑕的手帕上似乎沾上了几抹不易觉察的红痕,又被人极快地遮掉。 直到再也看不见老宅的影子,戚联建才转过头,三言两语便解释清一切:“少爷本来就没准备杀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因为身份实在太敏感,所以就是换个地方生活,少爷估计过不了多久也会来看我们的。 再说了,上海好歹是中国的经济中心呢,咱别嫌弃它。” “这小子!翅膀硬了都管不住了。”许倩装模作样地数落几句,唇角的笑意却再也掩饰不住,她沉浸在对新生活的向往中,完全没注意戚联建忧郁的眼神。 有些事少爷不会他也不想让小倩知道,就像那日他以为必死无疑,却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醒来,左胸的难受提示着他尚在人间,打量四周,十分不熟悉的设计,不是少爷一贯的风格。只是对面沙发上看报纸的人,不是少爷又是谁。 许是感觉到他的视线,洛风影放下手中的报纸,淡淡道:“醒了?” “少爷?”小倩还不知道他的伤吧? “哪能瞒得住,才一个月她就觉得不对劲了。知道吗,她居然为了你来骂我。”这个她,两人都心知肚明。似是回想了一下,冷笑道,“她第一次把我骂那么惨呢,真是把什么话都说出来了,歇斯底里地简直就像个泼妇。” 戚联建既惊讶又满足,难以想象小倩居然会为了他而去指责少爷。泼妇?那得是多夸张的程度,少爷肯定气死了:“她还好吧?” “安分多了,你好好养伤。” 说话间,房间里进来一个陌生的女人,洛风影转向她,“a,怎么样了?” a嫣然一笑,食指轻点朱唇。洛风影自是熟知她的意图,将其搂过就是一个缠绵的深吻。 明知两人都不是很在意有外人的存在,戚联建还是尴尬地闭上眼。 一吻罢,a依旧赖在他怀里不出来,声音多了几分慵懒地气息:“有我在怎么可能有事?”扫了戚联建一眼,“走吧,人家要休息了。”自然地拉走了洛风影。 见两人已走,戚联建低头看看自己的伤口,好像长的差不多了,都已经开始发痒,偷偷下床,想去阳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刚把阳台玻璃门推开,就听隔壁有说话的声音,这儿的隔音效果确实赞,房间门关上便什么都听不到了,但隔壁可能忘了关阳台门,声音便清晰地传过来。 本着非礼勿听的精神,戚联建本想悄悄退回房间,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女声“风子你不是故意刺偏了几寸吗,还千里迢迢把我从上海召回来干嘛,这段时间我少睡了多少美容觉呀,你要补偿我。”说到最后已满是撒娇的味道。 刺偏了几寸? 莫非这只是少爷的一个考验?戚联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若是当初他没这么选,现在估计就真是一具尸体了。 隔壁的话题还在继续,因为他听见一阵痛苦的咳嗽声后,a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xv的副作用怎么会提前发作,你最近做了什么?” “没呀,我一向很乖的。”吊儿郎当的男声,不用看戚联建也能猜到洛风影现在一定又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风子就这点让人讨厌,我不是在开玩笑。别藏!我是医生我当然知道,你居然有了咳血的症状,这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吗?” 似是被她的情绪所感染,洛风影也认真起来:“八年前就已知道结果的事不必再提。” a嗤笑:“说的这般轻松,你真甘心么?” “我不甘心!但那又怎样,带他一起死么?我想我会的。”他自私了一辈子,唯一的一次无私竟换得了如今这般死局,他再也不想用所谓的牺牲去感动自己难为别人。 所有人从出生起就在等待死亡,人生不过是一场电影,而他要提前离场罢了。 那边良久没有动静,就在戚联建想要回去时,a终又开了口,声音低沉如叹息:“洛风影,你这样真是让人不想爱上也难呀。” 沉浸在昨天的震撼中,戚联建一宿未合眼,辗转反侧到早晨洛风影进来。 洛风影径直在他对面坐下:“我要一个保证,你给得起吗?” “能!只要我活着一天,小倩我必护之周全。”坚定的话语掷地有声。 犹豫半晌,洛风影递过一个文件袋,看到戚联建询问的眼神,开口解释道:“你们离开r市,我在上海有几处房产,这是证件及钥匙,还有晟亿,母亲应该会很感兴趣。 照顾好她!” 少爷这是……成全? 戚联建感到有种酸胀的感觉从受伤的心口出发,继而聚散至全身。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 望着少爷离去的背影,那般萧条。他无法开口去询问关于昨晚的任何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无权多管闲事。 这些细节清晰如在眼前,而它们终将在记忆里溃烂成殇。 ☆、chapter50 有的人新生活才刚刚开始,有的人却只能长眠于冰冷的地下。 洛风影轻轻将茵茵最爱的香水百合放在她碑前,默默擦干净本就光洁的碑石,轻轻扯动唇角,只是那强撑的笑容苦涩无比:“你看,你还是个小姑娘呢,我都已经老了。” 明明不过是一年不到,却像是一个世纪,久远的记忆让人心生苍老。 轻轻伸出手臂环住冰冷的墓碑,想象着茵茵其实从未离开,就这么乖乖地呆在他怀里,想着那些幼稚的自以为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碑石因体温作用而慢慢变暖,洛风影心里却渐渐犯冷,一些多余的胡思乱想涌上心头。 如果……没有他,茵茵该会按着婚约嫁给风锦,风锦的人品一直很好,他们之间可能没有爱情,但生活也该是温馨幸福的。风锦……仍是他冷漠的风二少,风氏的总裁。还有风夕哥和绯君,也许会是现实生活中的完美结局,童话故事里的happy endg 。 又如果……他不曾离开,至少还有这几年的相守时光。一起下地狱又如何,纵然再堕落,也至少有那人在。 他曾以为只要他彻底抹杀掉风锦爱的洛风影,那人就能渐渐淡忘他。事实证明,他错的离谱,自以为是的牺牲毁掉的是两个人。 他爱的,因他而亡;爱他的,被他所伤。 如此看来,他的存在只会给他在乎的人带来灾难呢。 放开手站直身,笑容无比自嘲且苍凉:“茵茵,再见了。”你的命中注定从不是我,那么茵茵,你自由了。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过来,当他反应过来时,已驻足于紫荆九区408。 将手中的白百合放下,自嘲地轻笑,也许从一开始便是准备来的吧,所以才会买两束花。 “你……还是来了。”听到他的脚步声,原先伫立在墓前的清瘦身影一僵。 他缓缓直起身:“为什么要这么做?”大理石碑上简简单单的一列字:风念之之墓。没有照片,没有生卒年。 风锦曾经和他提过,他的孩子不论男女,就起名叫念之,只是那时他满心的仇恨,哪会在意这种事。二个月不到的胎儿,还不知性别,就被他扼杀在腹中,盛在玻璃瓶中,生生成了刺伤风锦的利器。 “风影,你不承认他的存在,不代表我也是,我始终是他的父亲。”平淡的没有丝毫感情波动,标准的风锦式回答。 你可以装傻,但我不可以;你可以没心肝,但我不可以;你可以残忍如斯,但我不可以。谁让我……爱你。 至今我都记得大学时楼彤因不同意分手,扬言要从八楼跳下去。这本只是一种威胁,你却几句话便逼得她不得不真跳了下来,摔烂在你眼前血肉模糊的样子,连同你当时的表情我都记忆犹新,微微的带着嘲讽意味的笑。 还有那个叫嚣说怀了你的孩子的女人,你亲自处理的,她的下场又是什么我不是不记得,这种事何止那两次。 我一直熟知你的残忍,却始终以为我和她们不一样,可你凭什么对我不一样。 a告诉我了那些被谎言和虚假埋葬的真相,从身体到催眠,过往的一切终于串成了线。 这样的真相,这样的所谓真相,和如今这噩梦般的生活又有什么分别。 一样的山穷水尽,一样的穷途末路。 她以为说出真相就能够弥补当年的阴差阳错,许倩也以为只要能劝你回头她就可以不再如此内疚,结束被夺了依赖的权势后的夜夜噩梦。 可她不知道,倘若当初你肯给我一点爱,而不是自作主张地决定了两人的结局,我都不会如此绝望。 洛风影,我是恨你,可我更恨我爱你。 内心的波涛汹涌半分未表现在脸上,这一切很快就要离他远去了,那些曾经爱过痛过的记忆渐渐淡去如同退潮后的平静,唯有那熟悉的面容依旧无比清晰,清晰到他竟无回头的勇气。洁白的衬衣下,如水滴般的钻石上,似乎还残余着那人指尖拂过的温度。 “为什么是我?”困扰至今的问题,洛风影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不知道。”眸中划过一丝哀痛,“倘若我知道,又怎么会……”非你不可。 也是,感情的问题,向来无解。 可……放下所有心结,他竟差点被这个简简单单的回答生生逼出泪。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情绪一直很容易被风锦波动,为何现在才知道那人对他究竟有多特殊。 他们兄弟做了十二年,互不相干了七年,相互折磨了近两年。二十几年的时光弹指而过,彼此竟落得如此结局。 从十六岁到三十二岁,他从来没有回头去看看,这个孤傲的男人到底有多爱他。 风锦转过身,再无法直视那双酒红色的眼眸,声音中无悲无喜:“我要走了。” 明早的飞机,去他父母生活的那个美丽国家,从此r市,再无风家。 这一次,不是再见,而是永别。 谁都知道此日一别,相见无期。 “nishiki。”洛风影突然在背后叫住他,声音中满是蛊惑的味道,脸上挂着他最熟悉的,shadow式笑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死。” 那样熟悉的语气,他猛地回头:“shadow!” “我回来了……”倘若我知道即使shadow不存在,我依旧会爱上你,八年前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走。 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你不幸福,可让你不幸福的,偏偏是我。 这一世的爱,终究明白得太晚。 那么……就这样好了。 洛风影的车就停在山脚,仍然是之前的那辆,内部结构却换了个模样,熟门熟路地坐进驾驶室,把车开出西山。 没有路线没有目的地,一路上无比寂静,时间在静默中飞逝。 清晨的公路上没有什么车辆,所以风锦清晰地听到了逐渐放大的滴滴声,这个声音对他来说太过熟悉,扭头看向正在开车的人:“你真的想死么?” 无论是与否,他都会尊重对方的选择。 那次检查他就知道了一切,可他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风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xv的副作用下凋零,只是没料到最后还可以再见到shadow一面,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对。”与其在xv的副作用折磨下痛苦不堪地死去,倒不如就这样,自己亲手结束这一切。 风锦突然低低笑了起来:“之前a和我说‘洛风影是疯子,他做事只看自己心情,但他说爱你,就一定是真的’。 她说你爱我,你信么? 我不信。”风锦自嘲般地摇头,“所以我想听你说。你爱我吗?” 洛风影沉默。 寂静的等待,良久无言,风锦苦笑:事到如今,你还是连这点奢望都不肯给我呢。 一声虚无缥缈的“爱”点亮了风锦眸中破碎的微光,倾身缓缓抱住他,唯一一次真正意义上你情我愿的拥抱,却来的这样迟。 洛家客厅里的杜鹃挂钟不紧不慢地敲了九下,四周一片寂静,只余风穿堂而过的声音。那常年摇晃在三楼窗棱上的风铃却如折翼的鸟,在风的裹挟之下,静静摔了下去。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番外,番外都是短章,内容可能比较散,当然其中有一个较长的连续番外。 ☆、番外(戚联建篇) 戚联建接到风锦洛风影的死讯已是半月之后,一切早已尘埃落定,他甚至连葬礼都没来得及参加。 听说那是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位于江南的r市少见的大雪。冰冷的大理石,宽敞明亮的礼堂,花圈层层排布,鲜艳得如同少爷洇入瞳孔的鲜血,欲坠。 又听说,他们是合葬的,好像是阮五小姐和陆方谦等人坚持的结果,不知他们是怎么说服从法国匆匆赶回的风父风母,总之不会轻易罢了。 因此事,r市掀起的轩然大波,看来需要很久才能平息。舆论的平静犹有尽时,可那两个嚣张随性到不可一世的人儿,却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戚联建叹了口气,全然不敢将此事说与许倩。 也许这个结局他早已料到,那日离开少爷看他们的眼神是那么的哀伤,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小倩不配做一个母亲,这是公认的事实,可少爷竟用了最大的善意去回报了这个毁了他一生的人。 在明知自己身体状况的情况下,少爷其实也想有个人能陪着他吧,却又不舍得许倩伤心。所谓很快就来上海看他们,不过是那人给自己的奢望。 爱的方式有那么多,他终究选择了对自己残忍。 戚联建努力揣测,那人离开的时候,在想些什么?他是不是也想过后悔?想过怨恨?听说人死之前会像放幻灯片般回放自己重要的记忆,他又看到了什么? 也许他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看到。 那个从小就被丢入无莣殿进行魔鬼般的训练,一步步成长,从同伴重重叠叠的尸体上爬过来的人,在漫长痛苦的成长岁月里,用笑容将自己包装起来,灵魂冷静而疏离地嘲讽着一切。 即使是被许倩当礼物送去讨好合作伙伴,那样的笑容也始终没有消失过,这就是这人畜无害的假面送了那些畜牲的命。 他们看着他一步步强大,一步步变成他们期望中无血无泪的洛少,所有人都以为,少爷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能够波动他感情的人了,却忘了他的生命中,始终存在着一个意外。 从他十一岁出了无莣殿而像个正常孩子上初中时遇见风锦开始,风锦便成为了那个意外,那个比他自己还了解他,比他自己还爱他的人。 感情变质的开端出现在何时没有人知道,也许少爷最初只是想找一个可以陪他的人,也许他只是想和夫人作对,却没有想过……种子却早在那时就已埋下。 可夫人要的是没有弱点的洛家大少爷,而不是洛风影,不,应该说,谁是洛风影都无所谓。 既然如此,又哪里容得下感情的存在。 他对风锦的那份感情,在夫人的推波助澜下,由他自己亲手终结。 从此洛风影就只是洛风影。 七年的时光,本该早已忘记回家的路的人竟然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女人。 风少不是傻子,想来根本不会和小倩合作在背后捅少爷刀子,可他却被那人逼得生生失了理智。 风锦要撕了那人的伪装,所以他恐惧,继而转变成恨,全然报复在那个最爱他的人身上。 可报复本就是一把双刃剑,伤了风锦,痛了风影。 他还记得那年初秋少爷带着风少回家的意气风发,转眼竟物是人非,即使他早已忘了对那人的感情,即使满怀着对那人的恨意,却再一次沉沦。 少爷会寂寞的吧? 戚联建想到这里,却自嘲般的轻轻摇了摇头。不会的,那人会陪着他,一如既往的陪着他,就像那人一直做的那样。 两个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戚联建不明白,为何在大多数人眼中不可接受的感情却生生让两个本该坐拥江山的男人输的一败涂地。 也许,这种结局对他们自己来说……是种幸福。 但他永远不会忘记风少曾说过的话:我们往往用太多的东西来玷污爱情,欲望、金钱、权利,可我们终会发现,得到的其实根本不重要,失去的却再也得不到。 听闻阮五小姐接手了洛氏之后,城南游乐场的工程依旧在继续,只说是故人的嘱托,不可不费心思。这也许便是连日来的唯一一个好消息吧。 看了时间,小倩也该回来了。 最近她在晟亿待的很开心,还说等风子来了给他个惊喜,惊喜犹在,可接受的人不会再来了。 戚联建收拾好心情,尽量装作若无其事,能瞒一天是一天,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让小倩知道。 他给少爷的承诺他永不会忘记:如果一生足矣,再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几章是个连续的番外,不知道算不算幼年期番外,想调戏萌萌哒(这个并没有)的小风锦和小洛风影的亲们就戳进来吧戳进来吧! ☆、锦瑟华年与谁度1 2000年,夏。 在r中的日子过的平淡无奇,有阮四在时还有趣些,可在家长的管制下,那货现在在d中。 不过听说d中软妹子多,这也算是对可怜的阮四唯一的安慰了吧。 阮廷珺: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要学习…… “愉快”的学习生活迎来了一个小调剂——学农。 r市的每一届高中生在高二快结束的时候都要前往五四农场学农,学完农就是暑假,本着可以多放几天假的考虑,想来没几个人是想去学农的,虽然别的班倒是强制参加,但他们班就无所谓了。 按高大上一点的说法应为:远离城市的喧嚣,亲近自然,在劳动中寻找人生的真谛。 在烦躁的学习生活中,这个活动说得很是蛊惑人心呀,不过用我们洛少爷的话来形容就等同于下乡_|| 看起来好像很有趣的感觉,于是洛风影决定不与他们班那些娇气的公子哥们同流合污,舍弃了偷懒在家的想法,而揪上风锦去学农。 学农基地的人:您还是和他们同流合污吧…… 这里庙小,可供不起这两尊大佛。尤其是洛风影,要求一大堆,最是矫情,风锦就好办多了,完全按照洛少爷拷贝就ok。 给他俩安排的是专门的寝室,虽然没有他们在学校住的复式小别墅高端,但在农场这种地方也已经很不错了。活动么,自是由他们自行处理,去与不去都随意。 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自由散漫。 别人在下面辛辛苦苦地翻地,而他俩远远的站在制高点上看着,洛风影像没骨头似的往风锦身上这么一搭,把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而风锦也就这么由他去了。 这么暧昧的姿势,难怪r市传言不断。 下面的人挥汗如雨,上面的人在秀恩爱。 果真是反差萌。 显然我们的洛少爷今天心情非常明媚,越看越觉得身边这个人虽然没他帅,但一张俊脸生的还是十分标致的,似乎很可口的样子,忍不住就吧嗒一口亲了上去。 完全没预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表情依旧是强装的严肃,耳根却是全都红透了,风锦丢下一句“我去帮忙”就推开他,匆匆走下去。 洛风影被他突然的动作推的差点一个踉跄摔出去,无奈地抿唇随他去了,实在不明白nishiki什么时候对干农活感兴趣了。 疑惑之余,全然不曾想过自己一时随意的举动会给对方带来如此大的影响。 除了有趣的翻地种肯定会被晒死在地里的小青菜外,亲近自然的学农生活仍在继续,也不知道是他吃了什么,或是水土不服,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仅仅第三天,洛风影的胃病就又犯了。 风锦起床的时候见他在床上翻来翻去,不甚消停,以为他是想赖床,因为他平时在寝室也经常这样,就没叫他,而是直接下楼去吃饭了。 等吃完饭再上来,洛风影已经翻到地上去了。 他这才感觉不对,上前一看,那人紧咬着唇,双手交错抵在腹部,满脸的冷汗,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赶忙打电话叫陆医生,可对方不让,非要找自家的医生,说是比较熟悉病情,拗不过他,风锦只得再打电话给林医生。 所幸林医生家离这儿不远,很快便到了,以私人原因为由将风锦支了出去,又给洛风影打了针,那人总算是消停地躺下了。 “您这样下去不行,到了晚上……” 洛风影抬手打断他的话:“我有分寸,留点药就好,不必对nishiki多言,也不用劳烦夫人担心了。”都说久病成良医,他的身体状况他自然是清楚,不过是偷偷停了几天的药,用不着如此紧张。 林医生终是拗不过他,叹了口气放下了些备用药和针剂:“药我都放这儿了,您悠着点,有任何问题及时打电话给我,早点回去为好。”顿了顿复又接上,“xv……您最好还是别冒险……” 别看少爷平时神采奕奕,这家伙的体质差得不成样子,那些所谓的精力都是以消耗生命而换来的。 明知是这样,他却不能多说些什么,毕竟如今这局面,他有很大的“功劳”。 “怎么样了?”一出门,就见焦急的风锦等在外面,虽深知风影有胃病,但从没有见过他犯病,如今亲眼看见,心疼之余,着实担心。 按照少爷的嘱咐,把应付风锦的那段话完整重复一遍,对面人的脸色才渐渐缓和。 送走林医生,又为洛风影掖好被角后,轻轻地出门,他也不想这个时候出去,只是风夕刚才打来的电话里提及的事态太严峻,他不得不回去一次。 洛风影再次醒来时已经快下午四点了,心知nishiki估计很快就回来了,洗澡这种事情还是尽早处理好,免得nishiki又因担心来帮他,那就可怕了。 强撑着身体下床,丝毫没有惊动楼下的保镖。 他的运气着实不错,擦头发的时候正遇上匆匆赶回的风锦。 看着他仍滴水的头发,裸着的上身,风锦就已猜到发生了何事:“风影,你还在生病,洗什么澡! 也不等我回来,出了事怎么办!”语气中尽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与愤怒,他实在不敢想象身体虚弱的风影万一滑倒在浴室怎么办。 随手把毛巾往椅背上一丟:“我健康着呢。”坐下来,任那人拿吹风机把他的头发一点点吹干。 手下细软的头发触感极佳,又深知他的性子,风锦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晚上睡到半夜的时候,风影竟熟门熟路地爬上他的床,似乎是觉得他身上比较暖和。只可惜了风锦,一动都不敢动,又不能去洗冷水澡,真是……甜蜜的折磨。 ☆、锦瑟华年与谁度2 augt 31st,p8:45 待放好开学的行李,目送风夕和司机离开后,风锦再不耽误时间,直奔迷醉。 其实,一路上手机已经响了好久,还有n多条短信进来,他只是不希望风夕对他的私事有过多的关心,这才调成了静音。 本以为以那人的酒量,对付阮四毫无问题,况且出去玩不就是找刺激么。 他也知道风影不愿在洛家呆太久,自是会早早地返校。他更知道,风影这几天和阮四及他的新女友一直都泡在迷醉和荼靡。 谁知刚刚收到阮四的短信竟说他喝醉了,让他来收拾场子,风锦这才着急起来,恨不得直接去把那人揪回来,故一等风夕他们离开就向迷醉进发。 他到的时候,洛风影正向后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随意打开的两颗扣子中若影若现的藏着锁骨,肌肤在斑斓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只有绯红的耳根,出卖了他已醉的事实。 环顾四周,他的小女友早已不省人事地趴在沙发上,地上又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堆人。 “怎么回事?”风锦皱眉,附身按上他的肩,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略带一分清醒意识的阮廷珺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期间不乏踩了好几个人的手,大着舌头解释:“想试试风子的酒量到底多好,于是……” “你们几个灌他一个!”瞬间猜到了先前的情况,抿紧的唇角泄露了说话人此时的不满,语调如常藏住一丝怒意,“你有没有想过风影他胃不好。”阮四竟如此没有分寸。 “可……”阮廷珺仍想再解释些什么,只是对方再无听下去的欲望,温柔地抱起沙发上的那个人,径直离开,把一屋混乱关在身后。 几分钟后,阮四才反应过来叫他来的意图,望着“尸横遍野”的包厢哀嚎:“锦君!你不能光顾着你家风子,还有我呢!” 无人应答,唯有门声一动,清吕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开口:“阮四少,少爷让我送您回去。” “是么?”阮廷珺咬牙切齿地发问,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深呼吸几下,试图强压火气。 可一想到只要洛风影在的时候风锦就满心都在那人身上,终是气不过这厚此薄彼的态度,随手抄起身边的酒瓶向对方重重砸去:“滚!” 幸好风影的酒品还不错,一点不闹腾,只是一个人不知道在那儿自言自语地说什么。 这是一路把他抱回寝室的风锦的唯一想法。 他小心地将怀里的人放在床上,昏黄的灯光下,那张熟悉的面容微红,领口半开锁骨轮廓分明,唇色因为酒意而染上湿润又迷离的色泽,似三月桃花,妖娆绽放的魅惑。 修长的手指轻抚上他的脸颊,风锦眸色不禁一暗,似受到蛊惑般缓缓低下头,却在感受他到唇瓣柔软的触感时如触电般迅速弹起。 他在……做什么! 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漆黑的眸中满是惊疑不定的色彩,胸腔左侧的某个器官猛地收缩,呼吸全然凌乱。 洛风影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正午,难得的到日上三竿还不起床,居然是因为和阮四他们拼酒。 摇摇晃晃进了浴室,接了冷水扑面,稍微清醒了点。 唔……头好疼,手指按上太阳穴,昨天一瓶接一瓶,对方也是一个换一个,后来又发生什么了?不记得了,看来仗着自己酒量好如此放纵的后果就是完全喝到断带,事后什么都回想不起来。 谁送他回来的? 这个问题在他看到楼下餐桌上的蜂蜜水与早点时得到了答案,除了风锦,不作他想。 只是,饭菜还冒着徐徐的热气,那个本该在这儿的人却不见了。 nishiki呢? 这天的诡异不过是个开始,从那以后风锦就天天不见人影,他们课程相同,风锦居然一次没出现过,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锦少爷请了病假,回家了呀?”班主任奇怪地看着他,这风锦请假,洛风影岂会不知? 病假?nishiki生病了吗? 收敛起心中的波澜,对着疑惑的班主任礼貌一笑:“谢谢老师。” 闲闲地溜达在通往图书馆的小径上,淡然的表情掩饰掉内心的烦躁。 这几天nishiki不在,一个人的寝室小楼空荡荡的,他也格外的无聊,连自己新女友都懒得去理会,真是怪了! 要不要去风家一趟?似乎好久都没去了,的确有些想念伯父伯母,再去蹭个饭,唔……算是顺带看看风锦吧。 只是顺便去看看而已。 这算不算是,欲盖弥彰。 越想越觉得他的想法可行,当即改变路线,打电话叫司机来接他。 不知是不是巧合,洛风影到的时候正好是饭点,也许某人真的只是想蹭顿饭? 洛风影一贯嘴甜又讨人喜欢,况他在这儿呆的时间快赶上他在洛家呆的时间了,风父风母从来都是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的,故他出入此地也像是在自己家中一般。 见他来了,风母随意招呼人添了双筷子,便推他上楼:“风锦在琴室,叫他下来吃饭。” 洛风影斜倚在门口听了会,还是没有开口打扰他。完美的音色,娴熟的技巧,再配上弹琴的人,果然是风景美如画。 贝多芬,悲怆的第三章,他的最爱。 这首曲子,想弹对很容易,想弹出感觉,非常难。 如今这种感觉,一看就知道他最近不知弹了多少遍,想到这儿,洛风影却微微皱起了眉。 都说音乐可以表达一个人的感情,他虽然对乐器一窍不通,却能听风锦加注在这首曲子中的感情是迷惘。 没错,是迷惘! 一种进退维谷的迷惘! 极力掩饰却还是流露出的迷惘! 思忖间,对方已察觉到他的存在,自琴键上收回手,略有些不自然地望向他:“你怎么来了?” “阿姨喊你下楼吃饭。” 答非所问,必有妖。 果然他的下一句话便是“如果我没有记错,nishiki你请的好像是病假。”风锦请病假,他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想想就觉得不爽。 风锦哑口无言,他只是想借病假避开某人,从而好好处理那种莫名的感觉,那样的感觉让他心惊。谁知某人居然追到了家里,真是“阴魂不散”。 微微别开头,他竟不敢去看对方那略带探究的眼神:“该下去了!”撂下一句话,匆匆绕过洛风影,径直下楼。 洛风影直起身,看着某人有些匆忙的背影,挑眉。他怎么觉得nishiki像是在躲他,发生什么了么? ☆、锦瑟华年与谁度3 既然来了,风母自然不会让他这么晚回去,当晚便在风家住下了。 风锦的隔壁,他在风家的长期住所,话说果真是把这儿当家了呀。 “风子风子!”不用想就知道,偷偷把他叫过去的肯定是风母。 洛风影愉悦地蹦哒过去,抱着风母蹭蹭蹭,语气中满是撒娇的味道:“阿姨我好想你呀!” 话音未落,一个爆栗落在他额头上,风母板起脸,故作生气的模样:“这么久都不来玩,还说想阿姨?” “痛痛痛!”嘟起嘴假意躲闪,风母下手可是兜着劲的,怎么可能会痛,“阿姨你也知道的嘛,人家很想来的……可是可是……” 她一听便明白了,想必又是许倩从中作梗。同为女人,她是很唾弃那人的,生了孩子,却从没尽过养育的责任,难怪风子根本不愿回洛家。也幸好是这样,她等于白捡了个儿子,比锦可爱听话多了,要是自己生的该多好。 这么想来也没了火气,略有些心疼地伸手帮他揉揉额头的红印子。 路过的风夕看到这一幕,不屑地撇撇嘴,这小子,要不是熟知他的性情,还真要被他这孩子气的举动给骗过去了。还正应了风子曾说过的一句话:对待不同年龄段的女人,就要用不同的方法。 可谁让自家母亲就吃这一套,他故作委屈地抱怨:“妈,我才是你亲儿子诶。” 对于打扰了他们“母子俩”谈心的人,即使是自己大儿子也绝不姑息:“妈想抱孙子,亲儿子是不是该努把力?” 又来? “突然想起找锦君还有点事,你们慢聊。”说着,赶忙溜上楼。再不跑就晚了,天天催他找女朋友,也不想想自己才多大,又不是洛风影那个花心的家伙,女朋友天天换。 他自认为自己还是比较洁身自好的,除了……那场意外。 洛风影提供的调查结果显示她曾是东华的员工,之后却像人间消失般,之前的记录也是查无此人,消失的干干净净,难不成她是鬼吗。 就算是鬼,他也要把这个毁了他清白的女人给揪出来! 实话说他对这个调查结果是不满意的,但如果连风子都只能查出这么多,不是他刻意想隐瞒,就是那人背后有着更强大的组织。 这可真不是个好的猜测。 那边人溜了,这边的题外话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总算是说到了重点:“锦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洛风影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什么!没听他说过呀。” 看他这态度,也不像是知情人,但他也许只是暂不知情,就论锦和风子的关系不可能之后不说,风母瞬间决定拉拢对方到自己的阵营,顺便透露点情报:“锦这几天总盯着窗外发呆,要不就是一整天一整天的泡在琴房,还只弹那一首曲子,这绝对不正常! 他肯定是喜欢上某个小女生了,然后人家不喜欢他,他就不开心了。”三言两语便把自家小儿子给卖了。 “他也许只是有心事?”洛风影提出了个可能性比较大的猜测。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你好,竹马小姐 作者:棋络风影 第12节 毕竟,喜欢上小女生?简直令人不可思议,这种有关恋爱的东西好像和nishiki从来都是绝缘的吧。 对方则否定地更快:“他有心事你居然不知道,怎么可能。” 呃……好像说的也是。 “所以说呀,肯定还是恋爱了。”直接盖棺定论,“风子呀,你帮阿姨看看,顺便从锦那里套套话,看看哪个小姑娘魅力这么大。” 想法是好的,说法也八九不离十,但她的脑洞并不足以让她猜想到这可能……并不是个小姑娘。 “保证完成任务!”嘴上说得一本正经,甚至还装模作样地敬了个礼。 虽然做这种类似间谍的事不太好,可他能怎么办嘛,这任务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反正如果真有,nishiki会告诉他的。况且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也很好奇嘛。 于是两人一起,就这么狼狈为奸了。 答应是答应了,但他并不准备按照阿姨说的那样做,也许是私心作祟,他始终认为nishiki是不可能谈恋爱的。 于是乎,他光明正大地敲门,进了风锦的房间,准备和他来个“秉烛夜谈”。 他进去的时候,风锦正闲闲地翻阅一本书,柔软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洁白的纸页衬得手指格外修长,他竟不忍开口打破这温馨的场景。 和下午一样,不知为何,风锦总能很快察觉到他的存在。单手反扣住纸页,抬头望向他:“风影?”这么晚了,来找他所谓何事? “唔……找你聊聊天嘛。”对方的态度让他无由来的一阵失落,不知何起,不知所踪。 知道他不会三言两语结束,索性从抽屉里抽出一只金属书签,轻轻夹入他先前看的那页,再将其合上,放回书桌角落。 洛风影毫不客气地往他床上一躺,选了个舒服的位子,方才开口:“你觉得我们班的gigi怎么样?”虽然不是他喜欢的风格,毕竟是班花,想来也不该差。 “一般。”有些诧异的神情,完全不懂风影为何要谈到女生,难道……他又看上了一个么? 好吧,“那cudia呢?”三班的班花,唔……他其实挺感兴趣的一个妹子。 “不认识。” “a如何?” “没印象。” “……”jessica捏? 可惜他的话未出口便被风锦所打断:“shadow你到底想干嘛!”r中叫人的习惯是用英文名,他当初便用了にしき的罗马音nishiki,而风影这个懒惰的家伙直接把shadow报上去了,还美名其曰是怕记不住,此番看来他记女生的名字—尤其是美女—倒是记得满牢的嘛。 洛风影眨眨眼,笑:“别这么凶嘛,不是我说你,女生给你的情书没有一箱也有一桌,你就不能看看么,说不定就会有特别喜欢的呢?下手晚了小心被别人抢走。” 果然是这样。 风锦脸色微微难看了些许,紧抿着唇,那种一直弥漫在左胸腔的刺痛感似乎又卷土重来,让他不得安宁,那个该死的罪魁祸首居然还敢问这种问题!“你若喜欢便自己去找,不必管我。” “可……”风锦从没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过话,闻言,一向伶牙利齿的洛少爷竟语塞了。 nishiki似乎是……在生气? 不等他回过神来,对方已抢先一步下了逐客令:“我要休息了,风影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这种话都出了,他怎么好意思继续:“晚安。”跳起来,出了房间。 当提到女朋友时,nishiki今晚的反应实在太怪,不会真被阿姨猜对了吧,喜欢的女生不喜欢他?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哪个女生这么傲? 不禁对此事留了个心眼,在他看来这种情况,不是对方神经太粗而锦又藏的太深,就是对方在欲擒故纵。也没有别的什么可能了吧,但这好像都不是什么好现象…… 显然,他的脑洞也不够大…… ☆、锦瑟华年与谁度4 原本风锦请病假就是为了躲某人,谁知那厮都追到家里来了,还和母亲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那样的笑容用让他有种不好的预告,此番看起来似乎完全没必要再继续装病了。 偶尔说来听课其实比他在琴室练琴有意思,只是……那只顺着他大腿一路攀沿而上的爪子是怎么一回事! 侧过脸看向右侧的人,只见那人一脸严肃的盯着白板,做深思状,仿佛在很认真很认真地看ppt上的例题,右手捏着纤细的笔,时不时地在纸上写下些什么,左手却缓慢地沿着他的大腿上移。 这厮在干嘛! 似是被触碰到了敏感的地方,风锦倒吸一口凉气,迅速按住那只作怪的爪子:“风影!”刻意压低的声音,略带警告的意味。 “嗯?”某人状似无辜地看过来,好像那只爪子根本不是他的一样,手指却又轻轻捏了一下。 呼吸一窒,直接把那只爪子从腿上扒下来扔回去,不自然地换了个坐姿,强装镇定的神色:“你的爪子往哪放呢!”声音中却带上了微微的喘息。 “上课无聊的时候就应该多摸摸同桌的大腿。”十分理直气壮的回答。见他面色不善,洛风影立即话锋一转调侃道,“话说nishiki,我上辈子是抢了你的家产了,还是对你始乱终弃了,还是欺负你孩子了,怎么对我这么粗暴!”居然把他的手甩开。 面对如此无耻的家伙,风锦无话可说。如果……他刚才没有按住他,冰凉的指尖再上一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绮丽的幻想中收回。 只是……这么轻易就对他有反应,难不成真到了这个年龄,该找个女朋友了么? 还有,抢了家产?始乱终弃?欺负孩子? 亏他说的出! 那时都还年幼,谁也不曾想到,这本是句调笑的话,却在多年后一语成谶。 “很久没见你的小女友了,怎么,怎么快又喜新厌旧了?”仿佛是随意地一问,不自然地却略带上了些试探的意味。 话题是风锦挑起的,自风家回来他俩之间的气氛就一直不太对!那夜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个意外,而他……实在不该这么下去了。 洛风影目光诡异地看着他,挑眉:“我莫不是听错了吧,nishiki居然会关心这种事!”简直不可思议,风锦从小受的家教和他不同,对于他频繁换女友一事也从来是不赞同也不反对。今个是怎么了? 此言一出,风锦沉默。是他管多了,他们只是兄弟,风影的确没有必要向他备报自己的私生活,可是……那隐隐的失落感又是怎么回事? 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洛风影敏感地察觉到这一点,忙补救道:“性格不合,已经分了很久了,所以不得不再次迈入单身狗的行列之中呢。”说到最后又是一贯的调笑语气。 “性格不合?这真是个好借口,每次都是这个,你不觉得该换点有新意的吗?”状似不屑的语气,虽然嘴上说着讽刺的话,心中却无端地松了口气。 风影他没女朋友,真好。 像是突然察觉到此刻不该产生的想法,强迫自己补上一句‘又有很多女孩子可以逃离他的魔爪了’,仿佛在给自己一个心安的借口。 但他清楚地知道,这是借口,而非理由。 洛风影自树荫下站起身,任初冬已失了温度的阳光洒遍全身,对他温柔地笑道:“那我下次想点别的好了。nishiki呢?是不是也该找一个?” “你别忘了我是有未婚妻的。” 同样是借口,婚约却是真实存在的,从小便被定下,和单家大小姐单怡茵,那时单家还是处于鼎盛时期,如今倒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这一点,风影他不会不知道。 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洛风影笑得整个人都在抖,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找女朋友又不是为了结婚,喜欢就玩玩,不喜欢就扔了呗,何必这么认真。 别说未婚妻了,就算是已婚想找乐子也没人敢拦你,你还真准备为那个只见过几面的小丫头守身如玉呀!” 对方明显实在揶揄他,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也确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他是不把这个婚约放在心上,那个没见过几面的单大小姐,风家更是不准备承认,如今家里倒是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这一点从他母亲怂恿他恋爱之上就已经表现地很明确了。 可即便这个圈子里都是这样,风影的平日里的作风也委实过了些:“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花? 外面的野花采一采,小嫩模招几个,别人送的来者不拒,自己学校的都不放过,轻轻松松就坐稳了r市花花公子的头把交椅。”洛少的花心从来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我正正经经地泡妹子,又不脚踏两条船,每一次可都是付出十二分的耐心和感情,哪里花了嘛?”一副被冤枉了的不满神情。 对方说的如此真切,若不是熟悉他的作风,就连风锦都差点信了:“没错,然后两天半不到你就对她失了兴趣,就绝情的不能再绝情,随手便分了。”看一个个妹子哭天抢地的来闹,风影不烦他都嫌烦了。 “呃……”这倒是事实,但他并不准备承认,赶紧换了个对自己有利的话题,“你以后不准备和单怡茵结婚的吧?” “请不要明知故问。” “要我帮你么?”附带一个灿烂的过分的笑容,“小爷对自己的魅力还是很有信心的。”有信心让那个妹子自己去想办法把婚约接触到,毕竟比起加害者他更喜欢当受害者不是么。 风锦比他更直白,根本不需要这种好意:“不必!现在说这个你不觉得太早了么?” “也是。” ☆、锦瑟华年与谁度5 平整衬衫被揉皱胡乱丢在一边,坚毅柔韧的身体,在壁灯下有种独特的瓷白,修长手指随即灵活地下滑,扯去了碍眼的皮带,慢悠悠的抚慰着对方的欲望,身下人压抑不住心脏愈加激烈的跳动和愈加急促的喘息,有破碎的□□逸出:“nishiki……” 看着那张日夜相对的熟悉面容,风锦蓦地惊醒过来,对着漆黑的天花板苦笑。 终于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么? 那人就在隔壁,近在咫尺的距离,薄薄的墙壁划开两个天地。 清理干净自己,换上整齐的衣服,看着镜中人微红的眼眶,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逃不开……那就沉沦吧。 这个点,风影应该还没睡,那人一向是夜猫子的。 犹豫片刻,深吸一口气,抬手,礼貌的三下叩门声,在得到应许后推门而入。 洛风影此时一边在刷□□,看着班群上同学的各种调侃而乐不可支,一边在剥夏威夷果。他不像风锦,那人对这些不感兴趣,每天早早便睡下了。 “风影,我有话要对你说。”开口时已无最初的犹豫不决。无论对方是什么反应,他选的路,自己便会承担一切后果。况以风影的敏感,可能对此早已有觉察,只是不想戳穿罢了。 “andy也太搞笑了!”洛风影还没从班群中回过神来,根本没听见对方说了什么,他甚至把屏幕移向风锦,习惯性地和他分享笑点,“你看这句‘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上我!’,eric估计要被他被活活气疯,明天他俩又得闹腾个没完了。”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上我! 简简单单的一句玩笑话却像一巴掌打在风锦脸上,脸色瞬间刷白,他的下一句话生生梗在喉间。 还有继续说的必要么? 理智真的十分清醒,清醒地知道没有必要了,清醒地知道他该离开的,清醒地知道这句话甚至有可能是风影故意说给他听的。 但身体只听感情的驱使,上前一步抓住对方的手,他怎么甘心,怎么甘心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可对方却迅速抽回手,把开果器向桌上一丟,径直去了卫生间,按了些洗手液在手指上,仔细的洗。 他的回答……昭然若揭。 看着这一切,风锦低低的笑了起来,额前的碎发掩去他眸中破碎的希望。 还不死心么?他连你的触碰都厌恶呢。 洛风影终于洗干净了因为剥夏威夷果而弄得脏兮兮的爪子,回头看向站在卫生间门口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诶。” 是没听清楚还是根本就不想听清楚? 桌上没放好的开果器滚落而发出的清脆的响声伴随着某个器官的碎裂声,风锦听见自己的声音空洞地开口:“你觉得cudia怎么样?” 清晨伴随着洛风影走进教室的脚步声,整个一班如消音般突然安静下来,那种躲躲闪闪却又是明显投向他的眼神简直让他抓狂。 这都是什么眼神,为什么他感到的是怜悯与幸灾乐祸? 不就是起晚了没赶上前几节么?难不成还被老师点名批评过了?怎么会有老师闲的没事管一班的学生?再说也不应该呀,高空球场的方案可是洛家投资的,这点掂量不会没有。 “发生什么了?”自然地在风锦身旁落座,小声询问道,今天的气氛完全不对,他怎么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对方却一反常态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声音冷淡道:“什么都没有。” 见nishiki是这种态度,也不好再多好奇些什么。 疑问终于在午间休息时被解开,被刷屏的校园论坛,人潮拥挤的布告栏,还有各种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知情人士的宣扬,明晃晃地揭露了一个真相:锦少爷占用早新闻时间向三班班花cudia告白了。 洛风影:……我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 所以说,早上他们露出那种表情,是因为知道cudia是他下一个目标,觉得风锦挖了他墙角;还是因为那个r市横行多年的他俩之间的桃色传闻作祟,让他们觉得cudia挖了他的墙角? 不管是哪个都……有点可怕…… 他昨日听闻风锦那句询问之后是给出了个对cudia有利的肯定答案,但对方未免也太心急了吧,甚至早上看他没起床都不腾出点时间来叫他。 利用校内早新闻广播告白? 啧啧啧,真浪漫,之前还觉得恋爱这种事和nishiki是绝缘的,结果……打脸打得真愉快。 真的是三年不开仓,开仓吃三年,nishiki的撩妹技能居然可以无师自通,这让某人感到压力很大。 真要问他自己对此事的感受么,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大抵就是“又要换新目标了好麻烦”,“nishiki有喜欢的女孩子是好事呀,真心祝福他们”这类吧。 只是……不知为何……有点失落……仿佛那个只属于他一人的nishiki就此不见了…… 抛去这些奇怪的想法,努力扯开一抹最灿烂的笑容,对着那个身侧站着的已不是他的少年调笑道:“cudia可是出了名的难搞,nishiki居然这么简单搞定了,看在党国的份上,传授点经验呗。” 风锦当然不会向他传授什么所谓的经验,若论经验,风子比谁都丰富。他只是淡淡地拒绝了洛风影关于是否的一起用餐的询问,带着cudia走了。 纵使面上表现得再自然,经过对方时还是不禁在心中苦笑了下,即使他有了女朋友,那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呢。 所以……收起那可怜的幻想,做好从前的风锦! 从那以后二人的身份如同互换一般。 风锦带着cudia吃饭,泡图书馆以及阮四很热衷的那种聚会,他一向不是很喜欢,以前都是洛风影强拉着他去的。 所以现在他们圈子里,锦少爷居然谈恋爱这个令人咋舌的消息便疯长的野草般蔓延开来。 而洛风影捏,居然在单身狗这一身份中不出来了,乖乖上课,泡自习室,早早地回寝室小楼休息。 既然风锦已经如此张扬,他也就这个情况向风母汇过报,对方回曰:干的漂亮,继续监视。 这八个字便成了他“尽职尽责”地盯着风锦的借口。 明明清楚地知道风锦谈恋爱了是件好事,可为何在得知那人与cudia同夜不归宿后,居然让原本捏得稳稳的手机脱了手? 手机一命呜呼的惨叫声总算捡回了理智,阳光太刺眼了,所以手滑?洛风影近乎强行地逼着自己接受了这个解释。 一个回来早,一个回来晚,遇上不容易,但也是难免的。所以当他站在楼梯上看到风锦开门进来的时候,背弃原本准备上楼的计划,反倒一步步走下来。 这些日子,也不知为何,感觉他们似乎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了。 看到他,风锦显然很是意外,低头看了腕上的表:“你还没睡?”风影最近像是转了型,完全是乖宝宝的作风,都这个点了,他不该还醒着。 没有回答他的话,洛风影一步步走到他身旁,站定,在他衣领处嗅了嗅,轻声道:“真难得,nishiki竟也用起香水了。” 他的气息充斥耳畔,叫他怎能逃脱:“你不喜欢?”香水应该是从cudia身上染上的,那女人也是个专喷男士香水的怪胎呢,若风影说不喜欢他必会……远离她。 “很好闻。”神色迷离,不知是陶醉在他所谓很喜欢的香水中,还是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回答,风影他莫不是……“你不会是因为喜欢她喷的香水才说喜欢cudia的吧?”按这厮一贯的性情,很可能真是这样。 “不然呢?”论长相她不如gigi,论身材她不如iris,论学识她不如vanessa,论技术……与他在外面玩的那些比起来,那是鸿沟般的距离,况且他还有一个全能型的a。 说到底,也只剩下她的味道可取了,可惜既然知道她用的香水了,风锦又喜欢她,那这个女人在他这儿已彻底出局。 果然如此。 “那还给你好了。” “别呀,小爷虽不是君子,也知朋友之妻不可戏,nishiki你这样不是让我难办么。”还有一点,他不喜欢捡别人用过的。 风锦瞄了他一眼,完全不相信他说的:风影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对方的态度他是早有预料,所以也没当一回事。 只是,从那以后,风锦居然也开始用起了香水。 洛风影表示:是他喜欢的那种淡淡的睡莲香,nishiki现在好好闻,很让人有食欲的样子。 ☆、锦瑟华年与谁度6 洛风影的乖宝宝形象果然是维持不了太久的,虽然没有以前那么过分,不吃窝边草了,但ann那个女人都二十几了,老牛吃嫩草,他这撮嫩草也不觉得重口。 枉自己还每天和cudia在一起,当真以为风影会吃醋么? 事实上,那人根本不会。 一直很想知道母亲是如何得知这事的,还清楚那么多细节。 风母当然不会供出为自己卖命的人,不过想也知道是谁说的,尤其是……在亲耳听到洛风影打电话后,那般含笑轻快的语气,轻而易举地打破了他所有的妄想。 他交了女朋友,风影就那么开心么? 实话说cudia是个很不错的妹子,善解人意又博学多识,和她在一起是件轻松又愉快的事。 在一起也好几个月了,可……为何他偏偏就是没有感觉! 难道真的……非他不可么? “锦君?”甜美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沉思,cudia见他短短一顿晚饭的时间,竟走神了十几次,不得已开口唤他回神。 良好的家教使得风锦在两人相处期间就算再不耐烦,也会认真地把注意力投在她身上,而今日这种情况却显然是从未有过的。 风锦懊恼地抿抿唇,居然又这么想到了那个家伙,他简直是……魔障了!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如果生活中的任何一样事物都能让他联想到某个人的话,这样的感情本就是种戒不掉的毒。 优雅地尝了尝面前的甜点,以掩饰方才的走神。 见状,cudia突然笑了:“很少有男生喜欢吃甜食呢。”至少在她见到过的,他是唯一一个。 “这家的甜点是一绝。”明显的答非所问,不过是因那句话他无法接上罢了。话说回来,这还是风影推荐的餐厅呢。 怎么……又想到他了? 食指不动声色地暗掐了下左手掌心,让疼痛代替多余的胡思乱想。 对面人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她也就懒得继续刺探信息了:“的确不错。走吧,送我回家。” 风锦微微颔首,招来服务员买单,他当然知道cudia的意思,她之前就说过回家有事,不去学校了。 把车开出停车场的瞬间,暼了眼不住摇晃的车钥匙,他突然意识到某件事,好像……忘带……寝室的钥匙了。 难怪之前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原来是钥匙的数量么? 磁卡系统近期正在维修,不得不靠最原始的钥匙来开门,而他……忘带了。 扫了眼腕上的手表,精致的指针一下下地跳动,已经八点多了。把cudia送回去,再回学校,估计得到近十一点,还是直接回风家吧。 到目的地,本着绅士的风度,等到cudia一步步消失在门后他才驱车直奔风家。 看着驶离的车辆,cudia突兀地笑笑。这个人,无论是体贴还是教养都是一等一的,可是……就偏偏太冷淡。 他居然连接近自己的欲望都没有,刚才那种情况,晚安吻不是顺理成章的么? 交往几个月,眼见圣诞节都快到了,他们居然还纯洁地停留在拥抱上,这哪是情侣该有的局面。也许只有洛少爷面前,他才会对她有些亲密的举动吧。 这么想想,真觉得可笑。 风锦当然不知道她这些小心思,他要回风家的另一个原因基于他手上的红疹,从餐厅出来就开始冒出来,他必须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难为人家陆医生,大晚上的还得跑一趟。 “锦少爷这是过敏了,必须去医院。”陆医生一看,便知道他又不小心吃了什么忌口的东西,当即带他去了仁爱医院。 检查、洗胃,折腾了很久,风锦安安静静地坐在陆医生办公室等着最后一张关于过敏原的检查单。 粗暴的开门声吸引去了他的注意,推门而入的少年看起来略长他一两岁,那人阴郁地瞄了他一眼,也不打任何招呼,径直向内室走去。 陆医生尴尬地笑笑,代为解释道:“这是犬子陆方谦,一贯这么不懂规矩,见笑。”陆医生心中有气,却不得发作。 陆方谦!有外人在呢,你就这么不给我留面子,果真是被你妈给教坏了。 “你与其有功夫谈论我懂不懂规律,不如早点回去陪你老婆,她催我来叫你可是催得紧。”呵,今日是出来看病,下次说不定就是以风少为借口出来私会小情人了,前科累累,难怪妈最近怨气冲天。 “我在工作,你插什么嘴!”无奈地训斥他一声,继而转向风锦,“从检查结果来看,是炼乳过敏。以后,不知道成分的甜食要尽量忌口。” “嗯。”风锦微微颔首,拿着单子离开。 刚刚那个嚣张的家伙,和当年初见时就与阮四打起来的风影还真有点像。 大半夜的,仁爱医院还在r中附近,再回风家似乎又是一种神经的举动了,没带钥匙又如何,大不了他去泡通宵自习室。 短短十五分钟不到,他已经站在寝室小楼的大门口了,试探地一拧把手。 门……开了。 张妈怎么这么不细心呢?临走还不把门锁一下。风锦一边推开门,一边暗忖道。 只是,当他走进去才明白刚才的想法是多么错误。 灯火通明,这绝对不是失误,而是有人刻意没关灯和门,接着他就看见了那个半靠在沙发上的少年,捧着一本书,状似很认真地在读。 “终于舍得回来了?”语气中略带讽刺的味道,洛风影一开口便打破了之前那份温馨的气息,“还以为你不准备回来了呢。” 风锦抬头,匆匆看了眼客厅的挂钟,都这个点了,风影怎么还没睡。 像是觉察到他的疑惑,洛少爷不慌不忙地补上一句:“下次约会记得带钥匙。”抬手抛给他一样物什,兜兜悠悠地上楼去了。 他的……钥匙? 风影熬到凌晨两点多不睡,就是为了给他留门?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莫不是在做梦吧,只有手中金属的触感让方才梦幻的一幕变得真实。 温热的感觉,是那人掌心的温度。 目光缠绵地看着似乎仍保留着他体温的钥匙,轻柔地吻上。 也许是夜晚让人容易胡思乱想,也许是积压依旧的感情终于找到了个突破口,他放任自己继续为自己编造一场虚幻的想象。 他在风影心中至少占了个重要的位置,可能他的猜测是错误的,但他愿意将错就错。 这样的萌芽,只要给他一点点雨露的滋养,他就有向着阳光生长的动力。 昨天风影熬到半夜的真相可能只是因为第二天是运动会?他俩都不上,就可以跑去补眠了? 好吧,之前太自作多情了。清晨的厨房内,风锦捏着冰箱门恨恨地想。 犹豫半晌,还是端出了一条生的鲈鱼,没错,是生的,而且它能不能熟还是个未知数。 张妈请假,他又不要去食堂吃,再加上风影一个劲地怂恿他下厨,于是乎,我们可爱的锦少爷就开始了他的厨房一日游。 问为何不定外卖或随便从他们中任意一家调一个佣人来? 洛风影打定了为难风锦的主意,前一天连张妈请假回去抱孙子都没告诉他,当然就是想看他下厨,还特别提出了一项菜谱要求“要吃清蒸鲈鱼,不放鲈鱼!” 风锦:(#--)你的无耻深深打动了我! 现在某人目的达到了,正悠哉悠哉地半靠在厨房门框上看他折腾。 再次把本就处理干净的鲈鱼清洗了一遍,略带不满地望向那个看戏的家伙:“配料再读一遍。” 深知这个时候惹毛他不是什么好主意,洛风影乖乖掏出手机,点开网页,大声朗诵:“取猪肉丝、冬菇丝、姜丝、酱油、栗粉搅匀,涂在鱼身上,隔水猛火蒸,熟后取出原汁一半,加生葱丝及胡椒粉放于鱼上,再烧滚猪油淋上,略加适量酱酒即可。” 没错,他俩之前谁也没做过饭,但现在是传说中的网络时代呀,度娘分分钟出结果。 十分钟后,某个性急的家伙再一次等不及了:“好了没有么,nishiki?你再不让我吃它,我就吃你!” “要心急让你女人来做呀!折腾我做什么。”真是的,都说马上就好了还催催催。 显然,二位少爷都没发现自己的话有多暧昧不明。 “她?”怀疑的语气,“别逗了,她能干什么,怎么不让你女朋友来?” 风影这护短的样子看得他十分不爽,也不睬他,重重关上火,端盘上桌。 洛少爷以试吃为由动了第一筷子。 唔……怎么说捏?口感还好,加了料酒鱼腥味也去得很棒。若说多好吃呢,也不见得;若说是难吃呢,更不至于。 以他挑剔的味觉来评价,大概能打七十分吧,百分制。毕竟是第一次做嘛,洛风影表示十分感慨:“可真不舍得把贤惠的nishiki让给别的女人。” 这是一句根本没指望能得到回复的话,所以对于风锦保持了沉默一事,他也不甚在意,愉悦地盛饭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一声如叹息般的话才缓缓飘散开来:“那你就收下吧。” ☆、锦瑟华年与谁度7 “跟着我运气可真不错。”漆黑一片只透着月光的阳台上,cudia拉高了衣领,笑着调侃道。 这也算是种苦中作乐了吧,不过……不是说有月光的地方没有罪恶么?这么皎洁的月光,怎么他俩居然被反锁在了阳台上。 风锦不理会她的调侃,再一次把目光投向显示无信号的手机上。不得不说,现在技术高超了,把人反锁阳台还知道放信号屏蔽器,又把全封闭式阳台的窗户都绞死,头上的天窗却开得冻人。 不就是几个和cudia不对盘的女生以某种不可形容的照片为由把他们引来的么,恶作剧也不必如此大手笔吧。 显然,锦少爷并不是很懂女生的心思,女生和女生之间,天生就有着微妙的敌对感。 cudia先是班花就已经够招人恨的了,再加上成绩又好,还有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她是锦少爷唯一一个交往的女朋友诶,还有过广播告白,仅仅这一条就足以让她被拖出去枪毙五分钟啊,五分钟,不能停! 今晚发生的一切,她早有料想,只是没想到这么晚才出现,且风锦陪她一起糟了殃。 冷风呼呼的从天窗灌进来,cudia不由打了个哆嗦,她外出只穿了件薄薄的卫衣和衬衣,还没穿秋裤,好冷! 蓦地肩上一沉,一件尤带着体温的外套轻轻落在她身上,她惊讶地抬头。那人却向前几步,没有多说一句,眺望着夜幕下的操场。 锦君其实一直是个很体贴的人,只是……宁愿把外套让给她自己穿单衣吹冷风,也不愿与她有肢体接触么? 随意地沿靠着墙壁坐下,望着那个身着白色衬衫的清瘦男人,cudia兀自笑开:“锦君,我们分手吧。” “好。”平淡到不带一丝情绪波动的语气。 见状,cudia笑得更灿烂:“真不配合呀,至少也该问问为什么,不是吗?” “为什么?” 她差一点被这句配合的为什么噎住,顺顺气,理直气壮地回道:“因为你不喜欢我。” 有这么明显么?风锦这才疑惑地回头,在看见女子的坐姿后不赞同的微皱眉头。 “你也不必这个表情,说实话我又不像那些小女生一样喜欢你。你为什么和我交往,咱们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cudia拍拍身边的位子,暗示他坐过来。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风锦倒也真没和她客气,大大方方地在她身旁坐下:“继续。” “你不就是用我刺激他嘛,而我呀……”话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再考虑是否继续下去,“我就想气气jessica。” jessica?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她才不理会风锦的疑惑,既然开了这个口,那就把积压的心事好好发泄下,反正以锦君的为人也不会不耐烦或到处乱说。 再不顾自己辛苦维持的形象,咬牙切齿地骂道:“那个小婊砸抢了老娘的初恋,还联合那个渣男欺负我。 混蛋,他们一个个都是混蛋!” 风锦听的目瞪口呆,这么粗鲁的家伙,还是往日里那个文雅的妹子么?这画风变得也忒可怕了点吧。 突然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做人要淡定方为王道。 cudia显然还没有骂够:“外人都觉得我俩一起长大,是人人羡慕的好姐妹、闺密。 闺他丫的密! 从小到大,就知道抢我的东西,从玩具到朋友,从零食到男人! 文静贤淑,才貌双全?啊呸!她是个什么货色,老娘比谁都清楚!”紧接着又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一天到晚高高在上的样子,还当自己是小公主呢,我去,谁鸟她呀!也就是一张脸还行,切! 就会装无辜,扮可怜,得了白莲花综合症,出门没吃药吧!绿!茶!婊!”真他丫恶心。 “呵呵,可惜她赢了一辈子,就输了这么一次。就这一次,她就永远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 锦君你知道吗,你向我表白的时候我兴奋得快疯了!因为jessica她喜欢你,哈哈哈哈,她喜欢你诶。 你都不知道这仨月她看我的表情,欲除之而后快呀!这简直……大快人心!” 此时此刻,风锦简直听得快呆滞,他终于想起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了,风影曾经提过。 可现在这都是什么情况?女人简直太可怕了! “对了。”cudia捅捅他,表情堪称愉悦,“虽然她长的还可以,但被这种货色喜欢是不是特别恶心?” “……你比她漂亮。”这绝对是实话实说,“她妆太浓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再说一遍,我要录下来给那个小婊砸听。” 男人默默地别开头,不想理会那个疯癫的家伙。 她自娱自乐了很久,终于在不小心碰到风锦冰凉的手指后冷静下来:“我们不会要在这儿待一晚上吧。”这都十点多了。 “不会。告诉过风影我在这儿,十点不回去他就要来找我了。”因为不想再发生上次的钥匙事件,他干脆告诉风影如果他十点还不回去,就让他过来找自己。 一改先前的兴奋,cudia突然落寞地叹了口气:“都是一起长大的,你们关系这么好,怎么我和jessica……算了,不说这个了。”话锋一转,“这样的感情,本就不能暴露于阳光之下,还要遭受非议、种种诱惑、现实的残酷,到那个时候,你还能守住今日的誓言么?” 不问她是如何得知的,不问她说这话的意义。只有短短二字,写尽了这个男人的执着:“我能。” “祝你幸福。”cudia突然有些湿了眼眶,千万人中,如果能遇见这样的坚定,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谢谢。” 沉默良久,谁都没有再回到先前的话题,cudia轻笑着打破寂静的气氛:“圣诞节前,你可千万别说出我们分手的事,我还想再气气jessica,反正明天就是圣诞了。” “好。”虽然他完全不能理解对方这种诡异的思想。 再次触碰风锦温度过低的手指,毕竟是自己的现任前男友,cudia多少也有些舍不得了:“不然想办法把天窗关上吧。” “这儿也没可以借力的椅子之类的,我够不到天窗。”沉吟半晌,“不然,我抱起你,你再试试?” “也好。”只要能关上这该死的窗子,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cudia虽然身材高挑,但毕竟还是个女孩子,比风影轻多了,是故风锦轻轻松松便抱起了她。 正当她努力伸手够天窗时,强行破坏门锁的声音伴随着一道戏谑地男声从他们背后传来:“我来的似乎不太是时候。”含笑的语气,半带调侃的话语。 就着被抱起的姿势回头,直到看着那个身着酒红色风衣显得身形格外修长的男人,她终于松了口气:洛少爷你可算是来了。 这儿没有她说话的必要了,因为风锦已经迎了上去,语气淡淡道:“你来了。” “嗯。” “走吧。”这一夜,他想明白了很多东西,既然放不下,那就抓紧他。 “锦君!”cudia尴尬地笑笑,她也不想打破这么温馨的场景,只是……“你的衣服。” “随你处理好了。”别人用过的东西他一般就不想要了,除了某人。 意思是那就可以归她了?“我会处理好的。”cudia表面镇定,内心又开始莫名兴奋了,一直以来苦心经营的形象在今晚毁坏殆尽,但她觉得……这简直太值了! 锦君果然是个好人,也不枉她先前几个月帮着他做好恩爱情侣的形象了。但看这个情况,他俩还有的磨。 正所谓:两攻相逢,必有一受! 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打量,暗自偷笑,洛少爷我觉得你既比较瘦……也比较受。 洛风影疑惑地眨眨眼,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怎么总觉得背后阴森森的? 不过他没心思管这些,一到寝室,丢了床毯子和一句“我水管爆了,用下你的浴室”便兀自上了楼,留风锦一人在客厅发呆。 片刻之后。 咦?风影去哪儿了?他不就想了点问题,风影怎么就不见了? 估计已经回屋了,风锦拎起毯子,暗自摇头,准备会房间冲个热水澡,之前可真是冻得够呛。 只是,当他推开浴室门的一刹那。 所有感官都已风化,脑中只剩下一个词:出水芙蓉。 淡淡的唇色因为热气呈现了似三月桃花的妖娆色泽,溅落的水滴顺着发丝,划过他的脸颊,优美的落到了他锁骨勾勒出纤细的线条。 “抱歉。”敏锐地感到身体起了某种异常,不敢再往下看去,匆匆退出浴室。 风影怎么会在洗澡! 不对,应该说,风影怎么会在他的浴室洗澡!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你好,竹马小姐 作者:棋络风影 第13节 好像……似乎……在他思考的时候风影的确对他说过些什么,想来就是这事了。 风锦烦躁地把自己抛在床上,一点点冷却自己燥热的身体。闭上眼,努力平静呼吸。 柔韧的身躯,被雾气氤氲……够了!狠狠打断自己抑制不住的幻想。 同住一个屋檐下,如此疯狂地想念他的身体,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写的就是小婊砸,不是打错字,而是觉得写小□□太直白了……之前好像用的是碧池(bitch)? 回忆中…… 不管怎么说,说脏话都不好,好孩子们千万不要跟棋络学呦~ 写小公主时心里想的是小公举。 唉,女孩子之前莫名的报复心呀。 说不定锦君就是因为被她俩吓到,从此改了性取向也说不定呀。 补充一点,青年期的风锦情绪比成年期的多多了,毕竟还小嘛。 ☆、锦瑟华年与谁度8 “jgle bells, jgle bells, &;  all what fun it is to ride a onehorse open sleigh……” 熟悉的铃儿响叮当在校广播中奏响。 每栋寝室楼的各户门上都装饰了漂亮的圣诞花环,主楼大厅摆放的圣诞树上点缀着各色彩灯、一串串小彩球、包装精美的礼物盒闪烁着柔和光泽。 全天停课,晚上还有圣诞游园会。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r市学生拼了命也想进r中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升学率,百年老校的名声以及堪称完美的制度。 一班又是个极其特殊的存在,一般由高干子弟及成绩特别优异者组成,学校的经费大多从他们身上出。 然而这一切都与洛少爷没有什么关系,经过前两年的圣诞,他觉得学校没有什么新创意,还不如出去找(会)乐(女)子(伴)。 对于一班的学生,校方是有着特殊待遇的,比如寝室规格、停车位、用餐等,所以他们才能光明正大的一次次溜出去。 “圣诞节没有平安果怎么行,洛少,我也想要一个嘛。”玺园的包厢里,ann微微嘟着嘴,一副可爱的模样。 放下刀叉,洛风影优雅地擦干净手指,从衣袋中掏出一条缀着柔软银丝带的长方形的盒子,轻轻推给她。 “哇!”精致的铂金手链发出内敛而低调的光芒,做成苹果形的吊坠反射着明亮的灯光,好一个圣诞平安果。 这不就是她先前提过的圣诞限量款手链么。 心情大好,连带着ann看他的眼神都跟着变了,她之前不过随口一说,东西就送到了手上。 这家伙比她想象中的更了解女人,也更知道对不同型的人用不同的方法。总的来说,她当初的眼光真不错。 这边洛风影愉快地携美欢度圣诞,而风锦这边的戏码就要无聊很多了。 为了满足cudia的小小心愿,他带着前女友大人到jessica寝室,也就是cudia自己的寝室拜访,顺便请全寝室妹子吃饭。 美名其曰见室友,实际只为了秀恩爱。 直到jessica脸色铁青地离开饭桌,另外几人也跟着匆匆追出去,前女友大人终于满意地笑了。 “你这样很容易得罪人的。” cudia侧过脸朝他粲然一笑:“把我们锁阳台的事,这几位可都功不可没呀,要得罪早不差这一次了。”她们跑得是很快,之前拿照片诓她一事,当她什么都不知道么。 风锦没有接茬,显然是不置可否的态度。 “你今个不管你家洛少爷了?听说他最近和ann玩的可欢了。”女子好心地提醒他,这样散养的态度迟早要出事。 “你怎么知道?” “乐讯周刊,著名的娱乐八卦发源地,你不会不清楚吧。”况r市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洛少换女人的速度比日报印刷速度还快。 男人端起手边的咖啡杯,轻抿了一口,没有对她的话做出任何回应。风影的花心不是一贯的事么,叫他怎么回答。 看他的态度cudia便明了了一切,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要再这么放纵他下去,吃亏的一定是你,就看在你帮了我这么大忙的份上,本情圣好心给你点建议。” “还是不必了。”对方语气始终淡淡的,似乎觉得她所谓的建议并没有多少吸引力。 感觉自己的话似乎被鄙视了,她也有些急道:“别呀,我不会坑你的。首先,你要让他知道你喜欢他。” 风锦放下杯子,在心中苦笑:若是让他知道,说不定连兄弟都做不成。 “其次,你要让他习惯你的存在,最好非你不可……”话到这里顿了一下,她突然意识到风少和洛少本就是竹马竹马的存在,这句话说的当真是毫无意义。 “呃……这个就算了。那下一条,你要霸占他的时间,尽量做到让他没时间出去和女人鬼混。” 鬼混? 这个词用的甚合他心意,和那种女人,不是鬼混又是什么。 cudia对他的想法毫无觉察,得意洋洋地继续充当军师:“比如说,今天是圣诞节,你就不应该放他出去找ann。” 没错!是不该让他出去泡妞的。 听到现在,他也就觉得这条有点建设性。 “那你还不赶紧去。”女子莫名地插了一句他不懂的话。 他有点跟不上对方跳跃的的节奏:“去什么?” cudia看他的眼神更加无奈了:“去把他叫回来呀。”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就说我抛弃……”在看到对方的表情后识趣地换了个词,“和你分手了,你很难过。 如果他没有立即过来找你,那么这样的爱人,不要也罢。” 风锦犹豫了很久,终是拿起桌上的手机。 ann正谈一件化妆上场前的趣事呢,却看见对面人接起一个电话,随意讲了几句后挂断,表情虽然和先前的轻松别无二致,但她就是敏锐的感到洛少生气了。 果然,下一秒洛风影招来一个服务员:“老规矩,记我账上。” 再转向她时仍是无懈可击的微笑:“ann,我有点事,先走一步。” “可是洛少,你不是答应人家……”今晚陪人家嘛。她还想再撒个娇,难得能把他约出来一次,这么草草结束也太可惜了。 这样的撒娇在平时确实很管用,只是,今天她估计错了局势。对方略有些不耐地取出支票簿,没有填数额,只在最后匆匆签署了名字,推给她:“分手吧。” ann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呆立半晌,突然把桌上精心制作的菜肴扫在地上。 一片狼藉。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一张支票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张,不过……数额翻倍也行。 洛风影赶到时cudia已经离开,见nishiki表情淡然,没有什么伤感的模样,才算松下一口气:“我可是一路裸奔过半个r市来安慰我伤心的手,结果你比我还淡定,也忒过分了点吧。” 裸奔?风锦当然听得懂他的意思: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把ann扔了?” “不然咧。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已经后悔了。”这厮一点都不像个失恋的人,“小爷今个就舍命陪君子了,你想怎么就怎样。” 这么暧昧的话,初见时的隐怒不见,风影果真又恢复到一如既往玩世不恭的模样:“还是不必了吧。” 洛风影不赞同地摇头:“说什么呢,叫上阮四他们几个,去诱色,我们风二少重归单身这么大的事怎能不庆祝一下呢。” “……”突然觉得那个女人的建议果真是一点可取性都没有呀。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更喜欢的版本是: sgle dog , sgle dog &;all what fun is to burhe >hey sgle dog , sgle dog why not be a gay , no ore afraid &&039;s ake hi be a gay ☆、锦瑟华年与谁度9 最后一个寒假,风锦自是要回家过的,而洛风影则更愿意留在学校,他给出的借口是要完成细菌的研究报告,早点把论文写了。 而实际上,他只是不想回洛家,整天面对着许倩的脸,他难受得紧。 况且他已经给家里去过电话了,对方是无所谓的态度,他也就无所谓回不回去过这个年了,虽然在潜意识里他还是希望许倩能主动让他回去的。 悠哉悠哉地躺在床上,看着检查行李的风锦,那人矫情的很,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东西,那他就得亲自动手。 “你不收拾吗?”风锦拉上拉链,直起身,回头望向他,在看到他一点没有动手的迹象后,微微皱紧了眉头。 随手把手机往床头一丟:“并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忙得很。” 借口! 分明是借口! 什么细菌研究,什么课题报告,全是借口。 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只是不想回洛家罢了,那人明着是洛家大少爷,实际上却对洛家有着诸多不满,尤其是许倩这一段,更是貌合神离:“那就去我家,母亲一直很想你。” “nishiki,我真的很……”忙。 楼下骤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反正要走,风锦就没锁门,扬声道:“进来。” 他们住的是的复式别墅,校方特供,仅此一栋。 噔噔的脚步声愈来愈清晰地传来,他知道会有人来接风锦,但来人实在是出乎洛风影的预料,不然他怎么也不会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也不管管仪容。 “嫂子?” 绯君笑:“你哥忙,叫我来接你。” “去吧去吧。”之前说了那么多,直到这时洛风影才有点希望他赶紧走了,如此不修边幅的样子被绯君看到实在有点……羞涩。 见状,风锦也不和他多说,直接抄起他的手机和钱包,包括其中的若干金卡及身份证,“自己选,是跟我走,还是,在这里活活饿死。” “啧啧啧,真过分!跟你走,跟你走。”洛风影从床上跳起来,拉出箱子,末了还添上一句,“行了吧?” 他怎么可能会在这儿活活饿死,之所以同意,更大的原因还是在于绯君。 三人分分钟收好行李,坐上车:“我回洛家一趟,拿点东西。” 去哪儿其实根本不太重要,只是既然出来了,许倩又没有和他一起过年的想法,那东西放在洛家似乎也没有多大意义,还不如早点清理掉。 不过话又说回来,从小到大,他在风家待的时间似乎比在洛家都长,风父风母一向都是把他当亲生儿子看的,在那里反倒觉得才是自己的家。 见他回来,许倩眼中微露的喜色,却被他下一句“回来的拿点东西就走”,给生生打碎。 他也不甚在意,绕过她,径直上楼。从保险箱中取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后,想了想,动作轻微地把最角落的另一样东西也收入手心。 面色平静地上车,再没有说什么。 直到看见风锦已轻轻靠在另一边闭目养神,他才小心翼翼地摊开手心,仿佛怕被别人看见。 一枚暗红色的发夹静静躺在他的手心,再精细的做工也抵不过时间的清洗,已经有些略显陈旧了。 车窗外吹进来的不免凄寒的冷风扰动他额前的碎发,但他浑然不觉,专注地盯着那枚发夹,目光落寞。 这么多年来,这是他唯一收到的符合他最初性别的礼物,当年戚总管偷偷送给他的,据说来头不小,只是如今看来,却是那么讽刺。 微微扯动嘴角,手掌一翻,它便飞了出去,精致的发夹被后面无数的车碾过,最终消失在茫茫的车海之中。 ☆、番外(荆棘?殇尽) 梅雨时节,窗外的雨点不住地砸向朦胧的玻璃,单调而繁杂的声音。教堂的晚钟奏响,带走了乌云后的最后一抹阳光。 踱了几步,洛风影再次把目光投向客厅的挂钟,天快黑了,风锦怎么还不回来? 因风夕哥的葬礼,这几日他一直住在风锦这儿,担心他的情绪不稳定。可这么久他都异常淡定,今日却不知怎的突然说要出去,直到现在仍没回来。 洛风影再一次看看窗外的大雨,心急如焚。 没有半分音讯,手机更是打不通,能问得人都问遍了,无人知晓。 再没有耐心等下去,洛风影随手抽出把伞便冲出门外,就算是漫无目的地寻找也比干等好太多。 他的决定是正确的,空无一人的体育场,暴雨中的跑道上,那抹熟悉的身影如此突兀,没有目的,没有原因,一圈,又一圈,仿佛那人只是为了跑而跑着。 洛风影手中的伞啪地坠落,失去了阻碍,密集的雨滴重重砸下,顺着他额前的碎发坠落,洇湿了面孔,模糊了表情,有奇怪而破碎的声音,消融在嘈杂的雨声中。 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成拳,冲上跑道,保持着和他相同的速度相同的距离,目光胶着在他身上,眼底含义不明。 暴雨如刀般割在脸上,只觉重,不觉痛,衣服下摆甩出一道道水线。 静,除了雨声和脚步声一切都不复存在,期间,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直到风锦蓦然停下,脱力般倒向他,额头靠在他肩上,是全然交付的模样。 半晌,有低沉的声音传来:“他是自杀的。” “我知道。” “这次,风氏只怕气数已尽。” “我知道。” “我必须接任。” “我知道。” “他就这么把烂摊子扔给我,我着实很为难。” “我知道。” 又是一阵令人压抑的沉默,洛风影抬起脸看着阴沉的苍穹,天空渐渐失去仅剩的一丝光亮,黑夜降临,不再有灰暗阴霾,也没有了方向。有雨滴径直砸落,朦胧了视线。 这个城市是那么悲伤。 斯人已逝,覆水难收。 他缓缓开口:“他不够坚强,没有面对的勇气,缺乏面对的觉悟。可说到底,他不过是生错了身份,被安错了位置。 风夕哥曾跟我说过‘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可他不想再走了,这对他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 “你会永远陪着我吗?”低微的声音,如风中的残烛,消散在虚空中。 动了动唇瓣,却并未吐出一个字。 这样的承诺,他怎么能给,可……紧闭上眼,心中微微叹息,复又睁开,手臂缓缓环上他的腰身:“好。”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风锦将他揽得更紧,再没过多的言语。 如果有你在,即使前路满布荆棘,我也觉得那是花朵。 当洛风影再一次赶到风夕墓前时,他要找的人已然靠在碑上,鲜血洇湿了地面,无声无息。 男人似乎是笑了笑,丝毫不顾身上的衣服,盘腿坐下,就像曾经那样。 忧郁的声线划破墓园死一般的宁静:“我们似乎很久不见了呢。 你还在时,我就知道你难受,却不知你的抑郁症竟已严重到这等地步,如果我知道,就……”就会怎样呢?不会怎样的吧。 同样的事情依旧会发生,只不过换了种温和的方式。理智与感情,他一向听从理智,也许会于心不忍,但人总是自私的,他也不会例外。 “不管怎么说,你都照顾了我那么多年,我常常在想,如果你是我兄长该多好。 你上次说我的笑不真,这么多年,居然只有你能看出。可是风夕哥,如果当所有人都戴上了面具,不戴面具的,才是怪物。 风夕哥,对不起。在这个被欲望生吞活剥了的石头森林中,只有吃了自己的良心,才能走的更远。 我已经为nishiki铺好了路,他会过的很好,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好,你就放心地走吧。” 起身,平生第一次如此认真地鞠了一躬,温柔抱起那个冰冷的身体,一步步离开。 如果不是早有准备,他怎么如此顺利地离开r市? 宽阔的江面上,一只私人雇的游艇一路向东,下了火车,他便换了交通工具,这艘游艇是登记在洛风影,不,洛影名下的。 洛风影双手撑在栏杆上,眺望着移动的岸边,有不知名的鸟儿跟着游艇一路飞,期望能捕捉到被惊动的鱼儿。 他现在是洛影了,应该说只是洛影了。 洛家大少爷洛风影此时应按许倩所说卧病在床,怀里的身份证上明明白白写着洛影二字,他已经和过去再无纠葛。 忽略掉想起某人时心底的隐痛,他此刻应该是开心的。 他离开了那个吃人的洛家,风锦也会幸福的,真好。 那人曾开玩笑的说过对他的评论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道貌岸然。可实际来看,倒是人面兽心更合适些。可是,愧疚这种感情,本就不属于他。 洛风影自嘲地笑笑,望向怀里的骨灰盒,目光温柔,如同在看着曾经那个美丽的女子。 “我好像说过要带你看海的呢,如今只能委屈你看看江了。你看,其实也不过如此。” 根本不会有任何回应,洛风影也不甚在意,继续道:“其实我知道你为何做出这样的选择。 爱……有那么重要么? 你选了他,但他依旧保护不了你,他连自己都狠不下心,又何谈…… 抑郁症,呵,对抑郁症患者来说,死亡才是解脱,活着莫过于世上最痛苦之事了。他们时刻都希望自己死了,却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仍逗留于尘世间,就像是个从里面开始腐烂的尸体,表面完好罢了。 可他为你连狠下心活着都做不到呢。 我承认,我输了。但我不是输给了风夕,而是败给了你。 风夕哥说过‘可以利用的,不叫爱情’,可我……”何止利用了你那一次,“所以你宁可陪他死了,也不愿喜欢我吧。”我本不想风夕哥他死,谁知他竟会……真的自杀。 “嫂子,风夕哥那么爱你,他不会怪你的,所以……你走吧。”这却是他第一次真正心服口服地喊出这声嫂子。 掀开怀中骨灰盒的盖子,一点点地洒向大海,如一只只黑色的蝶,飞舞在虚空中,海风带走了那个曾鲜活的生命,扬扬撒撒地消失在一片壮烈的光影之中。 ☆、番外(锦知几何) 有生以来,那是我见过的最大一场雨,低洼地已成汪洋,整个城市如瀑布下的岩石,举步维艰。 在那个空旷的体育场,抱着那个同样湿透的身体,却莫名没有丝毫冷意,因为有一个男人说,他会永远陪着我。 后来……他离开了。 那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洛家宽大的卧室洒满从落地窗散进的暖光,当真如身处寒冬腊月,冷风刺骨。 所以……真的再没有人会叫nishiki这个名字了。 其实,这还是你当初取的呢,如今,你怕是都忘了吧。 当你渐渐成为r市人茶余饭后消遣的记忆时,那个曾经辉煌的名字,随着年年登录r市的季风,远去。 洛家找了替身,虽声称卧病在床,犹需偶尔出现。那人……很像你,就连阮四都未能分辨出不同,可是分明是相似的脸,模仿的唯妙唯俏的动作习惯,我却觉得异常……恶心。 不是你,就不是你,谁都无法替代。 所以最后听说你回来后杀了这个人,又剥下了脸皮,虽是有点残忍的做法,才是风影的性子,尽管我很清楚……你已经手下留情。 桌上散落着的一张张照片,游乐场的嬉笑怒骂,电影院的十指紧扣,这般明显地显现着你们的幸福,以及我的……不甘。 你是为了一个女人才回来的,这个该死的认知毁了初见你时的好心情。提前宣布婚期,媒体大肆宣传,尽可能奢华地安排婚宴,不过是为了逼你妥协。 风影你……总不可能来抢我的未婚妻吧? 事实证明,我错了,错的离谱,你能为了单怡茵来找我谈话,也就能为了她……抢亲。 红毯的尽头,终究等不到你的一个回头。 风影,别那么残忍。 你曾让我身处天堂,却又在顷刻间推我回地狱,尝试过温暖,寒冷变得那么难熬。不要怪我,我只是不能再失去你,那炼狱般的七年,我再熬不过一次了。 安排程妈,只是为了让她更好地照顾你,你的胃有旧疾,而程妈的药膳是一绝。却不曾想,最后竟用在了这里。 那场欢爱……痛的从来不止是你一人。 明知你的顺从是在做戏,却还要逼自己去相信。其实……都不重要的,只要风影能留下,一切都不重要。 诈死,逃离,孩子……那段往事如一个个灰色的碎片,再也拼不回最初的模样。 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你,所以你说想要风氏,就是真的想让我一无所有。 其实……我早就一无所有了,从风影走了之后,风锦的世界就只剩下空白。 每一次都是这样,在最幸福的时刻将人狠狠推下,摔得体无完肤。 通过阮四,逼我妥协。这般情况,早有料想,只是没想到你真狠的下这个心。 为何会爱上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家伙呢?扪心自问,不知道,也许真的是我犯贱,得不到的,才那么想要。 你以为抹杀了shadow的存在我就能幸福,你有问过我吗?他们都说你为了我牺牲了多少多少,可偏偏这才是你最自私的举动。 至始至终,牢记着一切的人是我,紧抓着过往不放的人也是我。 这不公平。 你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填补我生命的空白,却再一次被狠狠抽离。 可如果你不在的话,风锦就永远只是风锦,而不是nishiki。如果不是你,在我的生命里,其他人无论是过客还是停留,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如果这漫长而无望的人生中没有你陪伴,那我的存在又算什么。 我想……我是疯了,从初见你的那时,疯了这么多年。 但风锦不能没有风影! 你就像烟花,璀璨了我整个世界,但又留下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痛不欲生却又欲罢不能。 纵然相思入骨,纵然万劫不复,我也只愿你眉眼如初,风华如故。 ☆、番外(风过无影) 十岁之前的记忆,已经多少年没有回忆过了。 青灰色的墙壁上地板上,长年累月的鲜血洇入不可磨灭的痕迹,纵使挖地三尺,犹清晰可见。 一个个如牢笼般的空间,桎梏着无数的怨灵。下一秒是生是死,何去何从,没有人知道,空下来的地方很快由他人补上,死亡如同家常便饭。 五岁那年,他天真的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离开那些戳入肋骨的针头,离开把他紧紧铐住的床,那些身穿白袍的身影如同一个个白色的幽灵,无时无刻不是他的噩梦。 洛家老宅真的很宏伟,再也不用去面对那些可怕的人,以及无论自己如何哭喊也不会理会他的母亲,而且他终于有了“爸爸”,那是他从出生就没有见过的人。 可是快乐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那个他第一次看见就躺在病床上的人还是死了,终是在被疾病折磨的不成样子之前离去了。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都说他是洛家大少爷,可他还是被送到了这个可怕的地方,没有人会再叫他洛风影,取而代之的是4044。 饥饿,鞭打,嘲讽……他没有选择。 母亲的话如魔音灌耳,即使用手捂住双耳,依旧清晰地回荡:“你是洛家大少爷,这点苦都不能吃,那你就死在这儿吧。” 他不想死,所以那些欺辱过他的人都死了。 为了保护他的痛苦,他只能笑,愈是疼痛笑容便愈灿烂。 再见到日光时,他竟无故地回头看了眼无莣殿,那个是他终生噩梦的地方。夕阳下,竟是那般妖艳。 别了,我亲爱的4044。 风锦是个意外,一个……让他无法抗拒的意外。 他堕落他涉黑,他换女友如换衣服,那么多人都在恨他骂他,他充耳不闻。 唯有风锦,是不一样的,他有多黑就要把他也染多黑,地狱的光景怎能他一人独享。可那人就真的这么陪他下来了。 很少再有人喊他洛风影了,风锦叫他风影,阮四他们叫他风子,更多的则是洛少。 可是又有谁知道这个随性之至的洛氏少东背后的东西,他已经……不想再笑了。 nishiki是他心里唯一柔软的存在,靠近是由于孤独的蛊惑,清醒之后又怎能容忍自己亲手毁了那人。 所以,该消失的是shado> 他将自己某个最重要的部分留在了那座城市,此后的路,独自前行。 只是,在那个火车站,听到电话里风锦声音的那一瞬,留下来的念头是那般强烈,可……理智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手机和垃圾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漂泊他乡,他拿自己的积蓄创建晟亿,他在巅峰退下,安心当幕后老板,开始闭关写作。可他还是有一点想那个人,却只当自己不知道。 那人找了他七年,他就躲了他七年。直到王恺的出现,如同一个借口,一个可以让他光明正大出现在风锦面前的借口。 年少时曾开玩笑地对风锦说过“为了不裸奔,我只得断手断脚了。” 如今,他竟真的做了这种事。 他对自己说,他是爱茵茵的,所以就抢了那人的亲,却又在事后逼风锦说出那样的话。 他疼,就不会让风锦好过。 把一切责任推到那人的身上,然后疯狂报复回去。风锦皆默默地受了,却让他更恨,下手则更不留情。 可他不曾想过,这样的恨到底是真的存在,还是只为了掩饰他心中的萌动,那种从年少起便一直让他害怕的感觉。 相隔八年的时光,爱上了同一个人。 镜子的两面,同一张脸,除了爱你之外别无选择。 他曾巧舌如簧地骗过许多人,温柔狡黠地安慰过许多人,尖酸刻薄地对抗过许多人。最后这些话都在午夜梦回时,汹涌磅礴地反噬了他自己。 原来,许倩是对的。 他一直极力欺骗的人,是他自己。 shadow,欢迎归来…… ☆、番外(浮光?掠影) 无尽的黑暗中似乎透出几分光亮,单调的女声模模糊糊地充斥耳际“另一种解法,只要记住两个字‘建系’,以点a为o点,建立……” 风锦猛地睁开眼,环顾四周,熟悉的教室,开得过低的空调,昏昏欲睡的学生,特意安的双层玻璃外,蝉依旧声嘶力竭地叫着,直至耗尽自己的生命。 不可思议地睁大眼,手指狠狠掐上左臂,疼。这是……r中高二(1)班,他的十六岁。 明明前一刻还守着医院里的风影,这一刻却如同时间倒流。何为梦境,何为现实,他已经再分不清。 他的右侧,洛风影托着腮眼睛直视黑板,一副好不认真的模样。只有风锦看到他的眼底一片空茫,早不知神游何处去了,光留下一个空壳在这里。 像是被他过于灼热的目光惊到,洛风影扭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nishiki,怎么啦?” 风锦摇摇头,看着那张记忆中的脸,眼中酸胀,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是不是困?看你刚才都睡着了,我带了咖啡。”目光关切,打开自己的水杯,尝了一口,温度没问题,这才递给他,“喏,温的。” 就着他递过来的手喝了一口,有些黯然的情绪从眼底闪过。 共用一个杯子,共用一双筷子,同睡一张床,这种事情他们曾经做过太多,没人觉得不妥。他甚至还为此窃喜过,可是如今再回头看,才发现那不过是一种从小到大的习惯。 我一直以为这是因为喜欢,却没想过你仅仅只是无所谓。 夏日的小树林,清凉又安静 ,一向是他们的地盘,尤其是午休时间。 两人并排躺在树荫下,任阳光透过树叶在脸上印下斑驳的暖光,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淡金色。 风锦扭头看他,衬衫随意地敞开了大半个,第二枚纽扣不知所踪,也不知道被哪个女孩子要了去,果然……是一如既往随性浪荡的模样。 “风影,我梦见我们过完了未来的十六年,幸好……”那些痛苦与不堪只是一个梦。 洛风影笑道:“那十六年后的我是不是特别帅。” “是,很帅。”声音轻如叹息,似乎不小心就会消散在风里。 风锦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看着在黑夜笼罩下的病房时,竟无端松了口气,记忆中那些美好的画面,是他再也回不去的光景。 过于美好,便是虚幻。 窗外已渐渐翻起了鱼肚白,看着床上安安静静的人,眼底慢慢漾起些许落寞和疼痛,风锦苦笑。 是时候,做决定了。 抽出属下送来的文件,径直翻到最后一页,签下自己的名字。 所谓的爱,一直都只是他一人的独角戏。 这场动情,出现在正确的时间,错误的人,彼此折磨犯错,终是走到了尽头。 ——番外·完—— ☆、夫妻(划去)夫相性一百问 棋络风影:宝贝们,我们喜欢的节目来了,本次夫夫相性一百问请到的嘉宾是……风锦,洛风影!大家掌声欢迎。 嗯?你问我他们不都死了吗? 看我招魂大法! 洛风影:亲爱的棋络你正常点,不然nishiki要求离席我可不拦他。 棋络风影:好吧好吧。 (嘉宾落座) 1请问您的名字? 洛风影:洛风影。 风锦(无奈):风锦。 2年龄是? 洛风影(开始吃桌上的葡萄):这好像是个人隐私吧? 棋络风影:话说美人儿吃葡萄就是养眼(星星眼) 风锦:能问点有意义的问题吗?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你好,竹马小姐 作者:棋络风影 第14节 突然想起风氏好像还有事,不如先…… 棋络风影(打断):来,我们下一题。 3性别是? 风锦:男。 洛风影:男。 棋络风影:咦?风子你确定?(小心瞥一眼他的脸色,天!风子又开始笑了)好吧,我们下一题。 4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风锦(无奈扶额):有点冷淡吧。 洛风影:人畜无害!待人友好! 棋络风影:→_→这人真敢说…… 5对方的性格? 风锦:太、花、心!狠! 洛风影(委屈):小爷明明是好人…… 棋络风影转向风子:那锦君呢? 洛风影(沉思良久):完美。 棋络风影(扶额):好吧,我懂。 6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风锦≈洛风影:十一不到吧,学校小树林。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风锦:武力值ax,难得的对手。 洛风影:冷静、干练以及……漂亮!(漂亮是形容男人的么,风锦叹气)同类。 棋络风影:还真是不打不相识。 风锦:只是去找阮四,我没想跟他打架。 洛风影:同。我也只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的。 棋络风影(偷笑):总结一下,都是阮四的错。 8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风锦:……不知道。 洛风影:这种问题你问一对竹马真不合适。 棋络风影:ok我发现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喜欢上对方的。 9讨厌对方哪一点? 风锦:我能不说么? 棋络风影(斩钉截铁):不能! 洛风影:nishiki你就招了吧,我也想听…… 风锦(轻声打断):他不爱我。 洛风影:抱歉,那时…… 风锦:现在到你了。 洛风影:对我有不该有的感情。 风锦(苦笑):这是我能控制的么? (棋络风影默默地躲到一边,琼瑶剧开始了,给主演腾个地) 二十分钟后…… 10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棋络风影:这是个白痴问题,我们下一题。 11您怎么称呼对方? 风锦:风影,在学校偶尔用shadow。 洛风影:nishiki。 棋络风影:都是对方独有的称呼吧,真霸道…… 12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风锦:有没有点有建设性的问题? 洛风影:同上。 棋络风影:ok ok。 13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风锦:腹蛇。 洛风影:狼。 棋络风影:不是说人畜无害的嘛!为什么要用腹蛇这么可爱的动物做形容! 洛风影:为什么要说可爱? 棋络风影:因为我喜欢(星星眼)! 洛风影(盖棺定论):那不就结了,反正是你写的。 14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风锦:他喜欢的。 洛风影:独一无二的。 棋络风影:得,等于没答。 15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风锦:…… 洛风影(打断):我知道,把我包装起来就行。 棋络风影:奇怪的爱好……不过我好像听懂了些什么(←污)。 风锦:…… 16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风锦:他花心。 洛风影:小爷不已经从良了么? 棋络风影:那对风锦呢?有什么不满(好奇jpg) 洛风影:他居然喜欢我!!! 风锦:…… 棋络风影:毫无防备一口狗粮。 17您的毛病是? 风锦:总是不够狠心吧。 洛风影:伤害在乎的人。 (气氛莫名地沉重了) 18对方的毛病是? 风锦:说过了。 洛风影:并没有! 棋络风影(兴奋):风子都说你并没有说过了,被揭穿了吧,nishiki快招! 洛风影:……我是指并没有毛病。 棋络风影:这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这么喜欢自家儿砸(风锦),都觉得他是有小缺点的。 风锦:都说了不要叫我儿砸! 洛风影(好奇):愿闻其详。 棋络风影:我觉得他除了完美之外,一无是处。 洛风影:……下一题!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风锦:和别的女人有各种关系。 洛风影:一厢情愿地认定很多事。 20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风锦:杀了他在乎的人,对他…… 洛风影:和别的女人有牵扯。 21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棋络风影:又是个白痴问题,下一题。 22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风锦:我们……约过会么? 洛风影:如果茵茵的墓前的那段也算的话。 棋络风影:服了,彼此认识二十多年,居然从未以情侣的身份约过会。 (被葡萄袭击) 风子你就是再不满也不能对帅气的我动手呀! 洛风影(阴笑):我只是想请你吃葡萄。 23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棋络风影(看看两人脸色):还是下一题吧。 24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风锦(嗤笑):准备一起去死。 25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棋络风影(哆哆嗦嗦):下一题。 26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风锦:不是答过了么。 洛风影:为他准备一样独一无二的东西。 棋络风影:比如扎着蝴蝶结的你。 洛风影:好吧,比如扎着蝴蝶结的我。 27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风锦:我。 洛风影:他。 28您有多喜欢对方? 风锦:喜欢到想亲手杀了他。 洛风影:喜欢到想撕碎他。 棋络恶寒…… 29那么,您爱对方么? 风锦:你说呢? 洛风影:爱。 30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风锦:说爱上了别的女人,要和她私奔。 洛风影:说爱我。 风锦(冷笑):没事,若你再看上了哪家姑娘,我必上门为你提亲,不应便屠她满门,应了便只杀她一人。 洛风影:好。 (这气氛越来越不对了) 31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风锦:文中有,且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洛风影:他不会。 32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风锦:你说呢? 洛风影:可以。 棋络风影:啊? 风锦(不满):你想得美! 33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棋络风影:我懂,下一题。 34您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一部分? 风锦:眼睛。 洛风影:嗯……这个可不可以不说。 棋络风影(星星眼):必须说!是哪个邪恶的部位? 洛风影:咳……钻石。好了下一题。 35对方性感的表情? 风锦: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不如就先…… 棋络风影(打断):少找借口。 风锦(恼羞成怒):……这种事情不是你最懂么?还问那么多! 棋络风影:直说是那啥不就行了么?锦君别这么放不开嘛。风子捏? 洛风影:对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36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风锦:念之的墓前。 洛风影:只对我笑。 37您曾向对方撒谎吗?您善於说谎话吗? 风锦:没有,并不。 洛风影:同。 棋络风影:看来两人都是好宝宝。 38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风锦≈洛风影:前面有。 39曾经吵架么? 风锦:没有。 洛风影:有。 棋络风影:等等,这意见不统一呀。 风锦:我没和他吵过架,都是单方面的不满。 40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棋络风影:好的我知道了,风子你答。 洛风影:关于茵茵和阮四的事吧。 41之后如何和好? 棋络风影:还是风子你答吧。 洛风影(犹豫):和好过么? 棋络风影:呃……下一题! 42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风锦:虽然不信这个,但还是……希望。 洛风影:不。 棋络风影:啊哈? 洛风影:既然是转世,那么nishiki绝情也好,花心也好,只要不牵扯到我,一切都好。 风锦:最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伟大,八年前是这样,八年后还是这样! 洛风影:那是你执念太深,不去尝试新事物你怎么知道之前的就是最好的呢。 风锦:你所谓的尝试新事物就是天天换女人吗? 棋络风影(尴尬脸):那个……打断一下,我们下一题吧。 【感觉主角要冷战了肿么破】 43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风锦:……没有过吧(轻声)。 洛风影:一直。 44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风锦:除了爱上别人外,一切都可以容忍。 洛风影:让他过原本的生活,做原本的自己。 45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他已经不爱我了”? 风锦:……一直(轻声)。 洛风影:从来不会! 46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风锦:三色堇。 洛风影:天堂鸟。 棋络风影:虽然不太懂为什么,但……如果我没记错,三色堇的花语好像是“除你之外别无他爱”吧。 (某人脸红了) 47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风锦:没。 洛风影:呃……有。 风锦(挑眉):嗯? 洛风影:……你知道的,就是风夕哥和绯君的那段嘛。 风锦(不满):以后少提那个女人! 洛风影(小声嘀咕):明明是你逼我提她的。 48您的自卑感来自? 风锦:你想多了吧。 洛风影:我为什么要自卑? 棋络风影:好好好,大少爷们,是我错了。 49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风锦≈洛风影:公开。 50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风锦≈洛风影(这种问题,叹气):是。 ☆、夫妻(划去)夫相性一百问 —————嘿嘿,棋络喜欢的来了————— 风锦:我想回去…… 51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风锦:攻。 洛风影(咬牙切齿):……受。 棋络风影:显而易见。 52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 风锦:……他想当攻我也可以接受。 洛风影:该死的身体原因。 53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么? 风锦(无奈):风影你答吧。 洛风影:都死了还有什么满不满意之说。 棋络默默擦汗。 54初次h的地点? 风锦:盛世二十六楼我的长期套间。 洛风影:盛世二十六楼他的长期套间。 55当时的感觉? 风锦:难过。 洛风影:屈辱,恶心。 风锦:风影我……只是不能接受你离开。 洛风影:你为什么不能和我好好说呢?你什么都憋在心里我怎么能知道。 风锦:那种状况下,你会听么? 洛风影沉默。 56当时对方的样子? 风锦:像具死尸,却该死的诱人。 洛风影:第一次见他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棋络风影:诶嘿嘿罒▽罒儿砸你喜欢这个调调的?我也行呀!(星星眼) 洛风影:棋络!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 洛风影:棋络风影! 可惜还是没有人睬他。 洛风影:娘!乱,伦是没有好结果的! 棋络风影:好吧好吧。 57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话是? 风锦:“你说呢?” 棋络风影:啊?我怎么知道?(突然醒悟)不要告诉我你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吧! 风锦默默扭过头。 洛风影:“有意思吗?想要的不是已经得到了吗?”好像是这句。 棋络风影:这个还稍微正常点。 58每星期h的次数? 风锦:…… 洛风影:看心情。 棋络风影(邪恶):看谁心情? 洛风影:你! 棋络风影:……(说得好有理,我竟无言以对) 59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周几次? 风锦:看他心情。 洛风影:事实上,我并不喜欢这项运动。 棋络风影(笑):是因为做受的原因么? 洛风影:nishiki你说的没错,我们走吧。 棋络风影:好好好,下一题! 60那么,是怎样的h呢? 风锦:他一向很排斥。 棋络风影(兴奋):那你捏? 风锦:还好。 洛风影:nishiki一向温柔体贴。 棋络风影(囧):温柔体贴?风二少可一贯是以冷酷著称的……好吧,为一人倾尽所有温柔,我懂。 风锦:…… 61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风锦:看对象是谁。 棋络风影:哇!我懂我懂,如果是风子那就哪儿都敏感,对吧对吧! 风锦:……(我想回家……) 洛风影:颈。 62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风锦:后颈。 洛风影(邪笑):之前不是说过了么?和钻石有关的地方。 棋络飙鼻血中…… 63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风锦:被融化的冻鱼。 棋络风影:???是指慢热型的么? 洛风影:绝对的性感。 棋络继续飙鼻血中…… 64坦白的说,您喜欢h么? 风锦:看对象是谁。 洛风影:坦白的说,并不。不过,如果是nishiki的话,可以接受。 棋络风影:冷冷的狗粮在我脸上胡乱地拍…… 65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风锦:家里。 洛风影:家里。 棋络风影:答案出乎意料的统一呀。 风锦:他敢不一致。 棋络风影(期待):你倒是提醒了我,我能让他敢。 (某人手中的杯子发出了“叮”地一声哀嚎。接着,破碎了) 风锦(风轻云淡):真不好意思,手滑了。(淡然地拿起另一只杯子) 棋络风影(嘴角抽搐):下、下、下一题。 66您想尝试的h地点? 风锦≈洛风影:家里就好。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你好,竹马小姐 作者:棋络风影 第15节 67冲澡是在h前还是h后? 风锦:都会。 洛风影:之后。我动不了,他要帮我洗,等于之后又洗了一遍。 棋络风影(飙鼻血):累到动不了?这么激烈呀! 风锦:风影,我们…… 棋络风影(打断):开个玩笑而已,我知道是清凌的药效。 68h时有什么约定么? 风锦:那是什么? 洛风影(皱眉):为什么要有这种东西? 69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关系么? 风锦:……(清脆的“叮”的一声)不好意思,手又滑了。 棋络风影:(≈gt﹏≈lt)到底有没有嘛! 风锦:没有。 洛风影:没有……就算……也不是三垒。 棋络因失血过多,输血中…… 70对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风锦:……赞同吧。 洛风影:反对。如果得不到心,我会杀了他,然后泡福尔马林。 棋络风影:好吧……早就习惯了……话说洛大少爷,你就算是想得到肉体,好像也没那个功能吧。 洛风影(邪魅一笑):你要试试么? 棋络风影:不了,下一题! 71如果对方被暴徒强,奸了,您会怎麽做? 风锦:以风影的身手,可能么? 洛风影:谁敢呀。 棋络风影(小声嘀咕):就知道会是这样。 72您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后? 风锦:不会。 洛风影:不会。 73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您会? 风锦:你指阮四还是指陆方谦? 棋络风影:好吧,风子捏? 洛风影(一脸嫌弃):我怎么会有这种朋友。 风锦:咳咳。 洛风影:呃……nishiki他不一样,不过他也做不出这事。 棋络风影(极小声):他一般就直接用行动说明了好伐? 74您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 风锦:这不是本能么? 洛风影:还好。 75那麽对方呢? 风锦:他不喜欢,但很擅长。 洛风影:…… 棋络风影:我好像听懂了些什么。 76在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风锦:请不要明知故问好么? 洛风影:同。 77您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风锦:风影不喜欢开灯。 洛风影:都很性感。 一边输血一边飙鼻血的棋络巧妙地将自身血液循环维持在了一个定值上。 78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风锦:不可以! 洛风影:……不可以吧。 棋络风影:风子你明显犹豫了! 洛风影:你觉得我会去做这种事么? 棋络风影:说的也是。 79您对s,有兴趣吗? 风锦(斩钉截铁):没有! 洛风影:很少有,但nishiki不喜欢。 棋络风影:所有那次是因为心情不好? (某人默默地拿起了葡萄) 80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风锦:他本来就不。 洛风影:nishiki一向是禁欲系的。 棋络风影:……(他才不是,只是一直没机会上了你) 81您对□□怎麽看? 风锦:很过分。但控制不住。 洛风影:很恶心。 82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风锦:s,。 洛风影:酒店那次。 83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风锦:酒店。 洛风影:家里(s,)。 棋络风影:本以为你们都会放不开,直到我的膝盖中了一箭。 84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风锦:有吧。 洛风影:有。 85那时攻方的表情? 棋络风影:这个问题我来回答,落寞。 86攻方有过强,暴的行为吗? 风锦:……有。 87当时受方的反应是? 风锦(苦笑):恨不得杀了我。 洛风影:我只是不能接受那个人,是你。 88对您来说,「作为h对象」的理想是? 风锦:还用说么。 洛风影:不喜欢这项运动,但如果是nishiki的话,另当别论吧。 棋络风影(总算回过味儿来了):等等……这不对,风子你不是一直换女人的速度比日报印刷速度还快吗?你居然说不喜欢这项运动。 风锦:我来替他回答好了,风影喜欢碰别人(咬牙切齿)不喜欢别人碰他。 棋络风影(很识趣的):我们下一题。 89现在的对方符合您的理想吗? 风锦:嗯。 洛风影:符合。 90在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风锦:有。 洛风影:有。 棋络风影:都用了什么呢? 风锦:没有这道题吧。 洛风影(鄙视):你不是最清楚的么。 棋络干笑…… 81您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 风锦:三十一。 洛风影:三十一。 棋络风影:真可怜…… (被葡萄袭击) 棋络风影(不满):啊喂!君子动口不动手。 洛风影:可我是小人。 棋络风影(内心崩溃):…… 92那时的对象是现在的恋人吗? 风锦:是。 洛风影:是。 93您最喜欢被吻到哪儿呢? 风锦≈洛风影:之前好像有说吧。 94您最喜欢亲吻对方哪儿呢? 风锦≈洛风影:如果再问这种无意义的重复问题,我们就真的走了。 棋络风影:下、下一题。 95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洛风影:一定要说吗? 棋络风影(兴奋):一定要说! 洛风影:nishiki其实很敏感的,只要……呜呜呜……(嘴被一把捂住) 棋络风影:儿砸你不要害羞嘛~ (某人拿起水杯) 棋络风影:危险物品放下!下一题…… 96h时您会想些什麽呢? 洛风影:没什么可想的吧。 风锦(脸红,轻声):风影会不会不舒服。 棋络风影(沉思):我觉得锦君好像被你带坏了…… 97一晚h的次数是? 风锦:不一定。 洛风影:看心情。 98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风锦:自己脱。 洛风影:对方脱。 棋络风影(继续输血):真浪漫……好好好,我知道你是因为清凌。 99对您而言h是? 风锦:不是必需品。 洛风影:可以让nishiki安心。 100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 风锦:你是我最美的荆棘树。 洛风影:我从不后悔有那样的过往,我只后悔那么对你。 (棋络感动地泣不成声) (豪迈地拔掉针管):感谢两位嘉宾,夫妻(划去)夫相性一百问圆满结束,撒花!不过……这么肉麻的东西,他俩怎么会如此配合的?(疑惑中) 风锦(嘲讽):题目毫无建设性,语序混乱,同样的问题问三四遍,真不知道是哪位“天才”想出的题。 棋络风影:呃……锦君你变毒舌了。 风锦:…… 棋络风影:星星还是那颗星星,傲娇果然还是那个傲娇。 第15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