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尔蒙和多巴胺》 正文 第1节 荷尔蒙和多巴胺 作者:sonder 第1节 书名：荷尔蒙和多巴胺 作者：sonder 文案： 原创男男现代清水搞笑腹黑攻校园 此作品列为普遍级，一般读者皆可阅读。 谈恋爱，成本最大的就是荷尔蒙和多巴胺，前者决定是否动情，后者决定是否长久。残酷的是，它们都不会为第二个那么优秀的人再分泌一次……于是决定了人类所谓刻骨铭心这样唯一性的结论……懒得再扯了，我就想问问： 我对你有感觉，是不是因为荷尔蒙和多巴胺？ 二货腹黑攻x呆萌傲娇受 故事背景基本就是校园了，篇幅并不会很长……学生时代，真的是值得纪念啊！ ☆、c1 二货男神 六点三十分。 凌朝晖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往车站踱步，闭上嘴的一瞬发现自己吸了一口二手烟。 原来是被原班号称‘安静美男子’，现在和自己同样理科班的肖尧。 但他可不这么认为，在没分到一个班之前的某凌晨，他拎着一盒子烤串往家走，突然听到马路对面爆发出洪亮的有些夸张的笑声，便本能的看了过去。 是肖尧和跟他关系非常好的钟忍，前者正端详着一个被遗弃在街头的马桶，随后十分令人匪夷所思的蹲了上去，于是两个人又笑得前仰后合。 当然不只这一件事，比如凌朝晖经常无意间目睹肖尧走着走着突然来了个投篮的动作，还比如一次下课肖尧想在钟忍后头踹他，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当钟忍听到一声巨响后转过脑袋，肖尧已经一脸云淡风轻的憋着笑往别处看了，钟忍有些疑惑的挠了挠脑袋，不明所以。 天啊，凌朝晖不禁在心里腹诽，这个人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公交车上只剩了肖尧旁边的一个空位。其实这里到学校也就四站路，站着也不碍事，可是那就会变成，只有凌朝晖一个人站着的尴尬画面，所以他尽量降低存在感的入了座。 “诶，你也坐这个车哦。”虽然俩人之前没什么交情，但好歹有过交集，肖尧认得他。 “……”凌朝晖无语，“废话啊……我们一个学校的我不坐这个坐什么……？” 肖尧突然挑眉，“我当然知道啊，我的意思是我们同路的意思，你是不是傻？” 凌朝晖气结，无形的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傻？真是好笑了，不知道傻的是谁。 “你家住哪里啊，我家就在车站后面的小区。” 肖尧说话的时候用手支着脑袋撑在大腿上，把阳光遮了个严严实实。 “我家就在车站后面，就是那个……”凌朝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语速很快地接道：“车站后面的窗帘店。” 肖尧‘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着凌朝晖笑了笑，“那不错，挺好啊。以后我们可以一起上学了。” 不等凌朝晖作答，他便有些兴奋的说道：“我可以先去你家找你，反正你家冲到车站就十秒钟。然后我们每天石头剪刀布一下，谁输了就去马路对面拐弯口买个早饭。” 语毕得意地朝凌朝晖扬了扬下巴，眼角眉梢都在传达‘我真是太机智了’。 凌朝晖盛情难却，嘴角抽了两下，无奈又语气真诚地回应：“没问题啊。” 青春期的男孩子是最容易混到一块儿的了，只要你没啥大毛病，四海之内我皆可把你当兄弟。 一来二去的，肖尧和凌朝晖的‘亲密度’进阶迅猛，颇有要进化的苗头。 这天午休，凌朝晖百无聊赖的拨弄着自己的手机。 微信有一条妈妈的未读消息，是一张图和一句‘看看这个小傻子是谁’，图加载完后他放大看了看，倏尔掩面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图上的自己大概是小学，黄袍加身，君临天下……什么鬼啊啊啊啊啊？ “我勒个去，这货谁啊？” 凌朝晖一惊，手机没留神就被肖尧从窗口捞了出去。 窗口的人端详了一眼屏幕就从窗口消失了，蹲在地上爆笑。 借着身高优势按住了从教室里冲出来的凌朝晖，‘哎哟哎哟’的嚷着，手上倒是动作很快的把照片转发给了自己。 拿到手机的凌朝晖气得满脸通红，肖尧见状立马乖乖屈身，双手抱拳忍着笑意，颤抖的说了一句：“陛下，息怒呀！” 肖尧这个心机男转发了照片就算了，居然还故意磨蹭了两分钟，让消息没法撤回。 凌朝晖气得牙痒痒，‘啊啊啊啊啊啊——’嚎了一阵，冷静下来怒意未退，眯着眼睛指着忍俊不禁的二货，破罐子破摔般泄了气，“朕，要砍你的脑袋，要你不得好死。” 当然身为合格的二货是不会放过每一个犯二的机会的，肖尧瞠目结舌，佯装惊恐地用双手左右护住了自己的脖子。 作者有话说： ☆、c2 英语渣 理科班班主任是英语老师，平日里讲话待人都轻声细语的，给人以温柔的感觉。 十二点十分，体育老师一声哨响把篮球场上的男生都赶回了教室。 十二点二十，班主任踩着很有标志性声音的高跟鞋，进了班级。 “午休开始了，都别说话了，要休息的就趴桌上休息。” 肖尧折腾了好几个姿势还是无法入睡，余光瞥见钟忍在自己右手边睡得跟死猪一样，嘴巴微张着。 他拍了拍前面咀嚼零食的鹿羚儿，拿手比划了几下小声的嘀咕着。 鹿羚儿会意，小声从桌肚里拿出零食袋，肖尧平复了一会心情，才得以淡定的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一根虾条，弯下身子跨越一条走廊，像穿越火炬一样，庄重地塞进了钟忍的嘴里。 钟忍张着嘴呼气，肖尧太过紧张塞得太外面，一下就给吹掉了。 鹿羚儿转过身颤抖了好一阵，才又转向肖尧，指了指钟忍：“快点，再来。” 第二次钟忍总算是感觉到了，只是还是没醒，把虾条吸溜进嘴里嚼吧嚼吧继续睡了。 “噗——” 肖尧捂着嘴，额头抵在桌子上，笑个没完。 作为上帝视角的凌朝晖有点…… 他决定，以后睡觉的时候绝对不能朝外，得为自己做好充分的保护措施。 但是。 这个二货托马的到底男神了到底哪里安静了到底哪里美男子了各路神仙各位乡亲父老能给小的指点迷津一下吗？ &here lyg that the eggs id by the hens the day before yesterday had been id i” 投影里显示出班主任刚刚念的英文，她抬头扫了一圈，“肖尧，起来翻译一下这句句子。” 中午没休憩的后果就是现在泛上来的食困，被点名后他清醒了不少，双手撑着桌子支吾着开口：“他……他躺在那里……他躺在那里下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乎是同一时间，班里每个人都捧腹大笑起来，肖尧急得语无伦次起来，“啊不是不是，不是下蛋不是啊！是那个，那个他躺在那里说谎！” 然而狡辩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班主任恨铁不成钢的瞅着他，一个没憋住‘哼’的笑出声，扭过了头。 肖尧自己都被自己搞笑到了，笑得比谁都欢，咬牙嘟囔：“妈的……日了狗了。” “这算什么？” 钟忍打断正聊着的肖尧和凌朝晖，站到凌朝晖身旁，睁着两只圆圆的眼睛，以‘我的天呐’这种感情基调，道：“初中的时候，做听力，人家说‘ the dark’，这位哥哥你知道咋滴不？” 凌朝晖觉得自己可能又要被刷新一下三观了，问：“咋滴？” 钟忍‘嘎嘎嘎’了三声，扶了扶额，“duck，d——u——c——k，exce ？？” “……你又黑我是吧。”肖尧幽幽道。 “所以为什么大家都叫他‘安静美男子’呢？” 至此，凌朝晖终于是问出了心中所疑。 肖尧握拳‘咳’道：“美男子，我就认了，不过，‘安静’这两个字，说出来我可能自己都不相信。” 钟忍冷冷答：“呵呵，你也知道。” “大概是这货那阵子刚好失恋，忧郁又人畜无害的模样戳中了花季少女们的一颗少女心吧，不过这种谣言居然都传到你这里来了？那么究竟有多少人知道了，我打算去统计一下，再追溯一下始作俑者，看看够不够起诉造谣。” 钟忍一本正经地念叨着，随后被肖尧一脚踹到了停下的公交车前，“车来了，你可以滚了。” 车子缓缓地行驶至红灯前停下，凌朝晖抬眼就看见站在座位旁的肖尧心情很好地哼着小曲儿，明明还有位子，这个人偏说想和自己聊天懒得跑后头坐着了。 “你为啥会失恋啊？” 肖尧低下头，收着好看的下颚线，“很正常啊，这有什么？” “不正常，”凌朝晖蹙着眉，“一看你就是那种‘只会甩别人而不会被甩’的人。” 什么叫‘那种’啊？肖尧有点不满意，弹了凌朝晖的脑门，“小屁孩懂个屁。” 凌朝晖起身跟着肖尧站在车子后门，“什么小屁孩？什么叫小屁孩，哥我也是，谈过恋爱的。” “哦，所以呢？” “没什么所以，被甩了。” 说这话的时候凌朝晖的神情像条被遗弃的小狗，颓丧极了。 “不是吧，现在还喜欢呢？” 锅炉里翻炒着裂口的板栗，小哥伏在箱子用铲子扒拉出炒焦了的，路边桂花树多了很多星星点点的花粒，很随意地落在每个人的身上，空气里满是交错的香甜。 凌朝晖走在肖尧前面一点，他歪了歪脑袋： 不是啊，就是觉得好久没体会‘喜欢’是什么感觉了。 那会我真的好喜欢那个女孩子啊，不怕你笑我，就是想娶回家的那种喜欢。 可是后来……唉我都忘了什么原因就掰了，我可难过了。 但现在，竟然一点儿都找不着喜欢她的感觉了。 甚至怀疑，我真的有喜欢过她么？ 作者有话说： ☆、c3 喜当爹 一夜的暴雨让整个老街成了一片汪洋，玻璃门被吹得哐当哐当的。 凌朝晖第五次从墙后头探出脑袋，终于看见站在门口收伞的肖尧。 他赶忙小跑着过去，帮着肖尧拉开门，接过雨伞的瞬间感觉自己脚上绊倒了什么，没多在意，先是放伞后把门关上。 转过身却没见本该站在身后的肖尧，直到脚尖被很轻地踹了一下，他才发现肖尧……躺在地上。 “啊……卧槽……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去给你买早饭你还绊我。” 肖尧并不想再和凌朝晖说话，并向他举起了一兜子早饭。 靠在肖尧旁边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湿气，于是凌朝晖殷勤道：“一会我把我校服拿一套给你换上吧，这都湿了，湿答答黏在身上一天肯定不行。” 肖尧‘哼哼’，“我鞋子也湿了。” “啊？那你多大的？” “42。” “巧了巧了，刚好刚好。”凌朝晖作势，起身朝楼上奔去。 彼时听见肖尧嚼着烧卖，含糊不清的念了句：“个子不高，diao还挺大。” 因为阁楼上是没法让人站直的，他一个激动‘咚’的撞在了天花板上。 稍微清醒了会，他翻清：哦，原来是脚还挺大。 这该死的失落感和羞耻感是怎么回事。 接过衣服的肖尧，盖上豆浆的盖子，三下五除二的将上身脱了个精光。 靠……凌朝晖直勾勾的盯着看，理智上应该是要阻止这种行为的。 “等下，”凌朝晖一把按住肖尧抓着裤边的手，“裤子去厕所换，我们这门面店外面能看见的。” “大哥，”肖尧白了他一眼，“你家这七点没到就跑来买窗帘布啊？” 协商未果的凌朝晖，悻悻地跑去了厕所，装模作样的抽了一下水。 肖尧现在全身上下的行头除了内裤都是凌朝晖的，他嗅了嗅好闻的皂香味，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种自己好像抱着凌朝晖的错觉。 于是耳朵尖一下子烧红，鼓着腮帮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很快和从厕所出来，烧红了脸的凌朝晖对上了眼。 …… “你脸红什么。”肖尧有些心虚的想掩饰什么，抢过了话语权。 所幸凌朝晖并没有发现肖尧的异样，自己也搞不懂刚才在介意什么，这会只得搪塞着：“你管我？你是我爹啊？” 肖尧似乎意会‘喜当爹’是个什么样的感受了，他收拾好垃圾，背起自己的书包，顺手拿上凌朝晖的，朝他怀里一塞，揽过他的街头，贱不喽嗖的，“这个可以有啊。” 雨已经不下来，突然就不下了，说停就停。 只是那种潮乎乎粘人的感觉还在，叫人心中泛起涟漪。 肖尧清了清嗓子，折了一根树枝伸到凌朝晖跟前，倒着走往车站，笑道：“请问凌先生，有这么帅的一个爸爸，感觉怎么样？” 凌朝晖满脸黑线，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亲爹听到会不会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他在心里哀嚎：爸有人吃你儿子豆腐啊喂！ 被催着作答的凌朝晖双手插在口袋里，稍稍仰头，“非常，操蛋。” 肖尧不高兴的‘呿’道：“凌先生骗人。” 疑惑的时候会习惯性的歪脑袋，“嗯？” 肖尧忽而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这会正扑通扑通的把那一拍补上。 “啊就是，你笑那么开心！心里肯定偷着乐吧！毕竟我那么，优秀。” 接着，他露出一排小牙，‘嘻嘻’一笑。 进班里就发现有很大的骚动，肖尧凑到钟忍身边，“怎么了怎么了？” “天啊！”钟忍无数次感慨，“老班是天使！她居然说可以根据民意进行一次换座位！” 他说着，指了指被围了一圈又一圈的鹿羚儿，“去班长那里登记！” “真的？！”肖尧顿时星星眼，心里流下两条宽面，终于不用和身后那个有鼻炎的家伙坐在一起了。 肖尧激动的扯过凌朝晖，“儿子，跟爸爸坐一块吧！” 凌朝晖眼皮跳了跳，无力反驳，“好的……” 于是便看着肖尧一蹦一跳的挤到最前面，手舞足蹈了一阵，越过人群，直直地朝凌朝晖望过去，“喂，我们不要坐左右，坐前后吧！这样隔星期换组也能一直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 凌朝晖心里的小鹿早就被数万草泥马踩踏过去了：这人能不能别老说些让人误会的话啊啊啊啊！！ 见杵那儿半天的肖尧还没决定好，几欲被挤跑，着急得问自己：“快！好不好？” 在如此吵闹的教室里，凌朝晖都没察觉，自己竟可以如此清晰的听见肖尧的声音，但他无法肯定，肖尧能否能见自己的声音。 于是他浅笑凝眸，朝着最扎眼的那个二货男神爹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c4 真的要亲吗 凌朝晖正伏在桌面上认真的听课，可后背老是被搔弄着。 侧过身子，就看见肖尧左手垫在脸蛋下头，右边的胳膊很自然随意地荡在桌子前边，随着呼吸的起伏，一下一下的碰在凌朝晖背上。 肖尧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手形也非常好看，尤其是在打篮球的时候，手骨突显。 凌朝晖瞄了一眼自己那只握着笔的手，女里女气的，还老被说像小孩儿的手。 心里突然就不平衡起来了，很有底气的拍了一下肖尧荡在外头的手。 肖尧吓得一抖，活动了活动两条麻掉的胳膊。 队伍排到了食堂外面，凌朝晖先一步踏上了台阶，肖尧‘扑哧’一乐：“诶咱俩一样高了。” 他日常嘲讽完凌朝晖后丝毫不顾忌他的不爽，继而道：“物理好难啊，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物理这么难呢？早知道就不学物理改学地理算了。” 凌朝晖白了他一眼：“那你现在去改啊，现在还能改科。” “那怎么可以？”肖尧义正言辞道：“我可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爸爸，不会丢下儿子不管的。” 凌朝晖刚想吐槽他是不是玩过家家玩上瘾，就被拉着鹿羚儿冲过来的钟忍打了岔，钟忍点头哈腰：“插个队咯，谢谢谢谢哈。” “不给插，滚到后边儿去。” 钟忍眉头上扬，“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我插你的了不？我插我们小凌同学的，关你屁事儿。” “嘿，还真的就关我事儿了！” “啥事？” “他我儿子。” “嗨哟我去，你算个什么东西哦，还占人家便宜，我看真正要滚到后面去的人是你吧。” “你他妈的……” “咋地，我今个儿还就插你前边了。” 鹿羚儿没眼看也没耳听的拉着凌朝晖随着前边的队伍走了，留俩二子在那插来插去的，她冲凌朝晖摆摆手，“别介意，那俩艾斯比小学没毕业。” 凌朝晖早就见怪不怪，看鹿羚儿好像和他们关系很好的样子，“你们认识很久？” 说到这个鹿羚儿立马悲痛欲绝状，“是的，我们打幼儿园开始就认识。” 待肖尧和钟忍两个终于你踢我一脚，我抡你一拳的分别落座到凌朝晖和鹿羚儿旁边后，肖尧发现凌朝晖老是偷瞄他。 “看什么啊看看看，吃不吃饭了。” 凌朝晖明显在憋笑，摇了摇头使劲咬着筷子让自己不笑出声。 方才鹿羚儿给他爆了个料。 小学生时期某日，天桥上站着穿溜冰鞋的俩男一女。 钟忍迎着大风，指着供非机动车行驶的斜坡来了一句：“等等我们就从这里滑下去！” 得到另外二人的附和，数完一二三便出动。 随后见势无法刹车的鹿羚儿和钟忍都故意把身子一歪，半道把自己摔下。 只有肖尧。 风驰电掣地将脸磕上了栏杆，据鹿羚儿所说，他们当时都以为肖尧要飞出栏杆了。 当然最后的结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肖尧大牙被磕掉了半个，还有的碎在嘴唇里，场面那叫一个惨烈那叫一个血腥。 把刚从超市购物回家的一位老大爷吓懵了。 哆哆嗦嗦地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块准备回家洗碗的抹布，递给了肖尧。 终是没忍住，在放学后凌朝晖笑着开口道：“你有一颗大牙是后来补的？” 联系一下中午凌朝晖神经兮兮的样子，肖尧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次奥’了一下：为什么每天都有人要黑我？ “嗯……”敷衍着就把头扭过去，假装看车子来了没有。 耳边传来一阵笑声，不用想也知道是凌朝晖，他转过头去看他，“喂，有那么好笑啊。很痛的好不好，我嘴唇里现在还有当时碎在里头的牙齿呢。” 凌朝晖小小惊讶了一下，脸上依旧满是笑意，“真的啊？” “真的啊，骗你干嘛。” 肖尧说着，把自己下嘴唇翻下来，俯身靠近凌朝晖。 温度舒服的秋天，总带着阵阵清风，铁炉里的烤红薯掰开来香气四溢，杂货铺里堆着一箩筐一箩筐的青枣，到了昏黄街灯下，有三俩结伴的高中生，安静或热闹地站在车站旁，时不时探出身子看看车子来了没有。 这个时候，凌朝晖一抬头就嗅到肖尧口中水果糖的味道。 那人口齿不清地对他说：“你摸摸啊，真的还在里面。” “我真没骗你，你要实在不信……不然这样好了，你亲我一下不就知道了，嘻嘻。” 凌朝晖不怎么服气这种被撩的感觉，他一个踮脚，绕过肖尧的肩头，嘻笑着在他耳畔说：“亲你妹啊。车来了，赶紧走。” 没成想肖尧，拖住他的书包，让他放慢脚步和自己一块走，朝他瘪嘴：“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况且我也没有妹妹，再况且我有的话那也不能便宜了你吧。” 刷完公交卡，凌朝晖一屁股坐在位子上，肖尧也挤到自己旁边。 他看肖尧说那番话似乎有点异常认真的感觉，心里敲着小鼓，犹犹豫豫的回了他句：我为什么要嘴巴放干净点，你真的在等我亲你吗？ 作者有话说： ☆、c5 小心思 才端出锅的小馄饨还滚烫得很，肖尧掏出一张红票子，“老板，先把帐结了。” 七点十分，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早自习了，他和凌朝晖俩人还悠哉在千里香里。 凌朝晖吹了一下勺子，朝老板喊：“老板，不用找了！” 肖尧在桌子底下轻轻蹬了一脚他的小腿，老板听了笑眯眯地递过找零。 这一天凌朝晖有幸与大男神同时迟到，老师叫他们第一节下课麻溜滚下去跑操场。 天气有点凉丝丝的，肖尧套了件外套把手缩在袖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跑着，整件衣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凌朝晖看着他不好好穿衣服，露出碎发的后脖子忽隐忽现，心里忍不住嫌弃。 女生都围在教学楼的栏杆上捂着嘴一边笑一边指指点点，吆喝着大家一同来看。 男生走过的时候‘啧’了一声，耍什么帅啊？ 然后又被女生追着打，热闹了整个走廊。 上了楼，肖尧四处借水喝，也没几个人在教室了，眼看他将手伸向学习委员那个小白脸，凌朝晖反手就从桌肚里摸出了自己的水瓶，丢给他。 明明之前最受不了别人用自己的水瓶喝水，也不怎么的，就给了他。 肖尧盖上瓶盖，“你现在还是挺孝顺的。” 钟忍从厕所回来，甩着手，“谁孝顺？” 凌朝晖斜了肖尧一眼，回了钟忍：“你爸爸。” 慢了好几拍，直到打了上课铃，钟忍才反应过来。 他心中暴风吐槽，为什么你们俩要玩父子py还要牵扯上我呢我可没有这样有点小情趣的爱好真的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是无辜的。 周五晚上，肖尧闪身窜进了凌朝晖家。 凌朝晖‘嗑哒嗑哒’的摁着鼠标，“来干嘛？” 其实他们要一般出去到哪里玩，都会在凌朝晖家象征性的集个合，门面店进进出出也没那么麻烦，倒是谁也没像肖尧一样，跑得那么殷勤。 他摇了摇头，随口道：“我刚进来的时候，看阿姨好像心情不好。” 凌朝晖‘嗯’了一声，指着电脑桌上的塑料袋，“吃橘子么？” 肖尧也懒得起身，压着凌朝晖的大腿就把胳膊伸过去了，在袋子里摸索一阵，慢悠悠的捏着橘子梗递到凌朝晖眼前。凌朝晖才发现橘子不知不觉都被自己吃光了，就剩下剥的完整的橘子皮了，他误以为还有橘子。 肖尧哭笑不得，“你在逗我啊？” 可能外人看来并不好笑的事情，两个人就像被戳中了笑点，乐不可支，凌朝晖歪在沙发上，肖尧歪在凌朝晖身上，笑得直抽气。 而一墙之外的凌妈妈终于忍无可忍！ 她怒喝一句：“凌朝晖你神经病啊！没看到我在谈事情吗！笑个鬼笑？！” 二人同时静了音，肖尧憋笑憋得痛苦，还伏在凌朝晖肩头抽抽，凌朝晖语气也满是笑意，还是勉强让自己讲出一句勉强的话，“别，别笑了。今天我爸去给别人家装窗帘，不小心把人家水管捅爆了。我妈这会正和那家人交代呢。” 是时，这个没什么用的解释让肖尧笑得更厉害了，凌朝晖本想强装严肃，可是又受不了他笑得直打嗝的模样，一把抓住他的手跑了出去。 “你有没有看过一部电视剧” “没有。” 凌朝晖快走了两步，刚好停在肖尧跟前，“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花店的风铃被吹得叮当一响，凌朝晖一惊，他甩甩脑袋，无视肖尧在他身后‘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是什么电视剧’的追问，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想，为什么我想跟他说这个？ 有时人不能清晰地传达自己的感情，很多时候碰见喜欢的人心里就是万蚁咬噬，没有办法压住在心底呼之欲出的爱意。 荧屏上被设定为傻白甜的女主，呆呆地坐在一边，她有点儿忐忑，自己是不是又哪里得罪他了？ 连同手指都跟着委屈，蜷缩在桌前。 然而等到的却是，对面那人平日里笑点奇高的人一声从鼻腔发出的轻笑，她疑惑的对上他的眼。 最后俩人笑到了一块，没有明确的前因与后果。 凌朝晖饭后总喜欢沿着街边遛食，往往走到尽头，会假装接到一个电话，应答两声后，再沿路溜达回去。 每天看到他爸被他妈骂，又痞痞的想耍赖但又怂说不过他妈，他就在旁边偷笑。 放学总爱拉帮结派的调侃钟忍，问他要不要写一本《论傻大个是如何掳获班长芳心的》。 上着课习惯时不时看一下墙上的钟表，明明是早就记住的时间，却总开口问身后昏昏欲睡的人，这节课什么时候下课啊？ 然后就等到意料之中的吐槽，再就是一遍遍不厌其烦的答案。 再后来，就是他们相对无言，时间白白流逝。 降雨频繁的南方，乌云是新的玩具，飘来飘去，徐徐迁徙。人类点了一根烟，在看见烟雾前，先看见了心上人。 心上人才没注意，那些专属他的小心思。 他反复想起他的好时光，回忆里有篮球和汽水，有旧校区。无论黄昏是否美好，他们依然在傍晚时分朝向夕阳驶往家的方向。身边的人照旧欢声笑语，哼着的小曲，每一声都比以往更有力地传进他的心里。 他想，要是等到他发现我喜欢上他了，我要露出什么表情。 作者有话说：谢谢收藏＜3 起初老是把正文粘贴到彩蛋里…… 随后又是篇册名称没加载好。 好坎坷…… ☆、c6 可爱多 门外有孩童嬉戏，调皮的不让家长抓回家吃饭。不远处飘来炸鸡排的香味，隔壁炒瓜子的锅炉翻了一波又一波，自行车忽然骑上人行道，碾过一簇落叶，咔嚓咔嚓。 凌妈妈端着饭碗，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米饭，半天也不夹一筷子菜，盯着支在桌上的手机直乐呵。凌朝晖无语望天，给妈妈勺了一碗汤，道：“妈，看什么呢？那么好看？” “哎呀就是我一直跟你说的那个啊！民国谍战片！” 他隐约记得，自己洗水果后经过电视机瞄到几眼，场面是有点壮烈的。 没等他疑惑，就听见妈妈一声尖叫，随后看见她笑得花枝乱颤。 “哦哟这家的大哥对手下也太好了吧……怪不得我看弹幕和评论都说他们是一对。” 五秒静默后，凌朝晖替被饭呛到的凌爸爸顺了顺气，啼笑皆非道：“呃……妈你以后还是少看弹幕评论什么的，专注剧情本身吧。” “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吃好赶紧走。”凌妈妈继而笑颜逐开的将视线移回手机屏幕。 凌朝晖抱着靠枕坐在电脑桌前，打开qq列表就看见‘最近联系人’最上头那人处于‘忙碌’的状态，发了个牢骚：又在打游戏。 摸索到架子上正在充电的手机，拔掉线头后朝后一仰，将胳膊枕在后脑勺，调整到一个惬意的姿势，他点开和肖尧的对话框，迟疑了会，摁了左下角的语音键。 少年的声音珠圆玉润，一时间叫人听起来似是绵言细语。 “为什么还在打游戏，作业做完了吗公式古诗背了吗？” ——10秒。 “马上一模诶爸爸，老班是怎么说的？说‘你们就继续沉沦吧你们！’” ——20秒。 “好无聊啊，晚饭吃了糖醋排骨、干煸四季豆，还有一大碗鱼头汤。” ——30秒。 “对了我妈最近……沉迷于电视剧……连吃个饭也少女心泛滥……” ——40秒。 “放寒假你会出去玩么？跨年怎么跨啊？要不……我们一起？” ——45秒。 “就是，叫上钟忍那帮家就住附近的……” ——50秒。 屏幕上开始出现阿拉伯数字的倒计时，对话框麦克风旁的音量忽上忽下。 “爸爸——我——” ——56秒。 “好喜欢你……” ——58秒。 ——手指上滑，取消发送。 ——松开手指，取消发送。 ——反正就算发了……他也不会听到最后两秒。 凌朝晖重重叹了口气，一骨碌爬起来点开qq上的对话框，什么也没说，就先弹了肖尧几个抖动窗口，那边估计是还在游戏中，回了几个乱码。 凌朝晖：想吃冰激淋。 肖尧：？ 凌朝晖：想吃可爱多。 肖尧：…… 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就是一家小超市，凌朝晖就是爱使唤肖尧，让他大冬天从暖烘烘的家里跑出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上次是马路对面的麻辣烫，上上次是拐弯口的鸭脖子，上上上次是……记不清了。 谁叫他总是嘴上占自己的便宜？ 心满意足地看见肖尧的头像灰掉，噙着嘴角把脸埋进靠枕。 门被推开的同时，伴随着肖尧咬着牙根的一声‘嘶……’。 “冬天吃冰激淋不好，”说话的时候他还跺着脚，揭了可爱多的纸盖，撕掉几圈包装纸，才塞到凌朝晖手里，“首先对胃不好。”接着顺手把不在‘外卖清单’里的奶茶撂在电脑桌上。 “空腹喝饮料，嗜辣无度其实也不太好，而且你是晚饭没吃饱吗？总喜欢晚上吃这些东西。” “啰嗦……”凌朝晖抿了一口草莓酱，挪过奶茶捂手，不再看他。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荷尔蒙和多巴胺 作者:sonder 第2节 只听那人哀叹道：“唉，都是爸爸不好，瞧给你惯的。” 凌朝晖假意吞了好大一口冰激淋，鼓着腮帮子掩住笑意，味蕾皆是淡淡的草莓味。 他在心里小小的苟同了一下，勉为其难的承认，好吧，是不太好，太腻了。 里屋的麻将风波稍作休憩，凌妈妈探出个脑袋，看两个人因为‘是谁操作的不好导致游戏频频挂掉’的争论梗着脖子，莞尔一笑道：“别玩太晚啦。早点回家休息啊尧尧！” 被如此亲密的称呼吓到的肖尧耳根发烫，尴尬一笑，用手揉了揉耳朵，声音很小的嘟囔：“外面冷死了……” 凌朝晖笑得把额头磕在键盘上，揶揄他道：“阿油……尧尧，哈哈哈哈。” 肖尧趁他没注意，默不作声地操作着键盘，把凌朝晖的小伙人搞到绿色的沼泽里，下一秒就动作很快地接住冲自己脑袋砸过来的靠枕。 恶劣地咧嘴一笑，“你不行啊，晖晖~” 凌朝晖一个激动，把管子从奶茶里叼了出来，奶茶溅了肖尧一脸。 肖尧闭起了眼，尽可能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温柔，“你给我……舔干净。” 罪魁祸首特别想笑，又不得不收敛着，笑着接过话：“啊？才不要！好色情！” 游戏中的背景音乐还在响着，小火人和小冰人就站在通关的门前，玩家只需要再稍微动动手指。 可是玩家2号早已无暇顾及，因为玩家1号正要把奶茶往他身上蹭。 真希望有一天，能将酝酿了满腹的情话寄予你。将那些曾经牛头不对马嘴、莫名其妙的话挨个给你解释一下，最后告诉你，那其实都是我拐弯抹角的小情意。 现在都坦坦荡荡讲给你听吧。 我不是想吃可爱多。 我是想见可爱的你。 我是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c7 跨年 “所以说……你们两个过年会单独出去玩？” 肖尧还是狐疑，看着钟忍道：“那你们是怎么跟家里说的啊？” “啊当然不是实话实说，”鹿羚儿贼贼地笑了一下，“我说有很多人的，比如佳怡、比如欣怡、比如静怡……” “比如晖晖……”钟忍随即附和，“比如尧尧……哈哈哈哈。”话没说完，钟忍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凌朝晖瘪了瘪嘴，一点听不出可惜的道：“……那不是就我和肖尧两个人抱团了哦。” 钟忍越过餐桌拍了拍他的肩头，“可怜你了。” 于是凌朝晖大义凛然的点了点头，左手做出一个没关系的手势。 “我拜托你们我身价很高的好吗？”肖尧看不下去，‘哼’道：“也就鹿羚儿为人善良，不然像你钟忍这样的——倒贴给我我都不要。”末了补道：“吓都吓死。” 钟忍冷道：“是吼，就你帅死了，”他朝凌朝晖抬了抬下巴，“你怎么不问问你去倒贴人家，人家要不要你？” 于是肖尧干脆放下筷子，单手托腮，挤眉弄眼道：“你要不要？” 钟忍作呕：我求求你收起你那人畜无害表情吧我要吐了，你是不是吃完了吃完了餐盘借我吐一吐。 鹿羚儿：……我，的，天？ 凌朝晖招架不住了……‘呃呃呃’半天，一把捂住脸：“要要要。” “怎么这么勉强啊？”肖尧倒不是觉得没扳回一成来，就是觉得凌朝晖的反应特逗，“你不要想我也可以直说……反正……” 没说完的话被一块辣子鸡堵住，凌朝晖不耐烦道：“我不都说了我要吗？可以吃饭了吧？” 钟忍抬头纹不能更深，摸了摸裤子口袋，鹿羚儿问他干嘛呢，他说我打火机呢我要把他们两个烧死。 除夕，整个城市都像穿上了红袄的胖娃娃。洗脑的歌曲，喜气的饰品，温和了冬日的寒风。饭馆的老板图个吉利也就不驱赶蹭吃蹭喝的流浪狗了，没好气的扔了块骨头出去。 只是一到晚上八点，沿街的商家全都拉起了卷帘门，一点也不想放跑锅里咕嘟咕嘟煮饺子的热乎气儿。 里屋的自动麻将桌哗啦哗啦的洗着牌，凌朝晖把音响调响了一点，忽而瞥见一个叔叔落在这里的烟盒，揣揣地抖出一根点上，刚吸一口就被呛到，悻悻地掐掉。 整个人都陷进沙发里，就这样维持这个姿势发呆了好一阵，又忍不住把沙发缝隙里的手机再拿出来，一小时前肖尧就没回他消息了，还说要一起跨年，这都九点了。 好像还有三个小时？ 可是没回消息已经一个小时了啊！ 再度把手机塞到沙发缝里，继续发自己的呆，暖气吹得舒服，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凌朝晖整个一抖，睡着后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在沙发缝上了，都快聋了。 “喂……”他懒洋洋地接起电话，这会脑子还不太清醒。 电话那头好像很吵的样子，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到了一个安静封闭的空间。 “睡着了啊？”那边响起肖尧的声音，“刚才跟大人们一起吃饭，爸妈不让我老玩手机。” 凌朝晖吸了吸鼻子，“哦……”随便你，关我什么事。 “诶诶我这不是来了吗还生气了？对了你鞭炮烟花什么的买了没有？” 那不是小孩子才爱玩的……凌朝晖打了个哈欠，坐起身，“不知道，你好幼稚。” “呵，”肖尧贴着手机一笑，“没办法，谁让家里有个小孩。” 嗯？凌朝晖眯着眼睛，有些没翻清他什么意思。 瞟到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十一点了啊，干脆别来算了，呿。 还差那么一个小时，就已经响起断断续续的鞭炮响。 凌朝晖蹲在家门口瑟瑟发抖，不住地朝手心哈气。 然后就有一个，穿着蓝白棒球服的人，拎着一个土里土气的红塑料袋下了的士。 带着柔和气息，穿上衣服，也看不见里头的肌肉，但是包着一层布都挡不住青春那种软香的蓬勃朝气。 脚脖子露出来小半截，小跑时候外套下摆被带起来，帽檐遮住了眼睛，抬起双臂挥手时双眼含笑。 随便一动都是浮光掠影在眼前荡漾，不管他做什么，都是他赢。 肖尧开口，空气里一团白雾，“怎么蹲在这里？穿这么少不冷吗？” 凌朝晖站起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老棉袄，对他这话嗤之以鼻，转身就进了屋，站在衣柜前，将手伸向那件自己穿着有点肥大的羽绒服。 的士里的暖气很足，肖尧脸烫呼呼的，凌朝晖出来的时候正贴在凉冰冰的电脑桌上，看着凌朝晖把衣服往自己脸上一丢。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心跳一快，瞳孔微张。 许久都被冷落在衣柜里的衣服，沁入鼻息的樟香味。 “把这个穿上，一会出去放鞭炮，浅衣服会蹭脏。”凌朝晖随意地翻了翻袋子里的东西，心不在焉地解释道。 肖尧乖乖地应着，奈何外套太大，再套一件羽绒服行动很不方便了，凌朝晖搭了一把手帮他套上另外一只袖子。把从背后看就已经很像裹粽子了的肖尧转了个过，仅存一点的小郁闷也没了，咯咯笑道：“你这样好像一只企鹅。” 肖尧听了立马就想脱衣服了，却被凌朝晖阻止了，他两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就是不肯看肖尧，支吾着道：“别脱啊，他妈的挺可爱的……” 下一秒就有一顶帽子套在了自己脑袋上，耳边是那个人波澜不惊的语调，“走了走了，爸爸带你出去放鞭炮放烟花了。” 再下一秒，手就被握住。 外面已经站了不少人，没有一个不在欢笑。 小家伙们不停地指着天空，口齿不清的含混道：“哇！这个比刚才那个还要亮！” 这边肖尧点燃了引火线，‘啊啊啊啊——’的叫着，往凌朝晖的方向跑去，脚下一个没刹住，就给了凌朝晖一个熊抱。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happy bir……不是！happy ;“昂……” 你比今晚的每一颗星星都亮，你比天上的任何星火都亮。 我在从此往后每一个晚上都想起你，我都捂住胸口原地转了两个圈。 作者有话说：我居然二更了……二更的还是2打头！ 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c1c5阅读的人数是递减的。 我能想象大家可能有点儿满心欢喜的点了进来，然后看着看着就说什么鬼啊怒关的表情啊哈哈哈哈，因为我也是，写着写着…… 然后，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咯？ 哈哈哈哈哈啊哈滚！ ☆、c8 寒假（一） 草稿本上划得七七八八，肖尧一把摔掉笔，马虎收拾了一下书包，背起来就出门了。 屋内暖气开得足足的，凌朝晖穿着白色的羊绒毛衣裹着毯子，眼神呆滞的放空。秀气的脸庞憋屈的缩在领子里头，鬓角几根碎发因为汗水的缘故，卷卷的服帖在耳根子后头。 肖尧手中装着奶茶的塑料袋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贴到他脸颊上，“干嘛呢？” “唔……你谁啊？” 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肖尧大囧，再离近一点，便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在桌上发现了一罐啤酒，拿起来一掂，还有半罐的样子，他唏嘘道：“怎么那么菜啊……真不像我儿子。” 凌朝晖根本没听他说话，自己‘嘿嘿嘿’直笑，喃喃道：“我就是冷如冰、寒如雪，剑客西门吹雪。” 肖尧：？？？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僵硬地去拆吸管袋子。 凌朝晖拍掉他的手，一下转过身子很幽怨地看着他。 凌朝晖：“今天本来我很高兴的，正要写点作业，手机就响了，我初恋要跟我视频。” 肖尧：“？！？然后？” 凌朝晖：“我顿时……嗝……顿时感到大事不妙。可是，我手一滑就接起来了。” 肖尧：“所以怎么了呢……” 凌朝晖托腮，道：“不是她，是她现在的男朋友，没说话，就瞪我。” “啊……？”肖尧说不出话，抿了一口啤酒。 “她再拨过来，我就没有接了。” “但是我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她每次都会跟新交往的男朋友，说，说我这个初恋多么多么渣……哦我没说过吧，我们都是彼此初恋呢。” 肖尧拿吸管戳了戳杯底的珍珠，垂下眼不作声，你这该死的得意是在干嘛？ 凌朝晖咬咬牙，继续道：“大爷的，明明是她会在我们交往的时候，问我能不能带谁谁谁一起去，谁谁谁你知道是谁谁谁吗？她新喜欢上的人。” “她最后还跟我说‘我以为我明示暗示的够明显了，没想到你还是不跟我提分手’。” “所以你为什么不提呢？”肖尧也学着他的样子，托住腮帮子。 凌朝晖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她啊！” “可是最后为什么她还质问我‘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在跟我谈恋爱’？” 凌朝晖烦躁地抓了抓脑袋，肖尧忙不迭给他顺毛，道：“你说你女朋友，呸——你初恋——的初恋怎么那么白痴？人家又不在乎他了，想跟他视频，纯粹是出于一种变态的心理。你说他是不是还是个小孩儿？人家要逗逗他，他还真的就被逗着了。那么大个人了，这样合适吗？！” 橘色的灯光笼在凌朝晖身上，和着白色的衣服看起来，像极了一块秀色可餐的橙子蛋糕。 一连串炮弹似的咄咄逼人把他给听懵了，‘嗯？’了一声，木木地点头道：“不合适，非常不合适。” 这下换肖尧傻住，他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喝酒喝傻了吗？ 他把奶茶吸管对准凌朝晖呼着气的嘴唇，道：“她下次可能还会再这样做，但是没有关系，爸爸已经替你想好了托词。你就说你现在在追一个帅哥，很忙，没有闲工夫顾及什么乱起八糟的人，”他说着，轻轻笑了下，“你说这样说可以吗？” 凌朝晖正在纸杯里挑珍珠吸，含糊道：“可以，很好。” 像是被一只小白猫不痛不痒的给挠了，小白猫刺溜一下跑掉，端坐在一边舔舐爪子。 被挠的人反倒被萌得不轻，把小白猫猛地抱在怀里，一顿揉搓。 翌日，站在游戏厅里的凌朝晖难以置信，反复确认道：“真的是我抱着大腿求你带我来这里的？” 对方摊了摊手，“不然呢？”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本来就挺喜欢在这里玩的。 充了游戏卡后凌朝晖一屁股坐到了抓娃娃机前，摩拳擦掌道：“不抓到不归。”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游戏卡提示余额的数字越来越少，娃娃机的娃娃只是没挪动了几个位置，并没有想跟谁回家的意思。 “不玩了不玩了。”凌朝晖怒拍了几下按钮，去找半天不见人影的肖尧。 看见那人乖巧的坐在一张椅子上，跟显示屏上疯跑的几头牛作战斗，凌朝晖‘呿’道：“什么嘛……还以为会去玩什么高级的东西……” 只是刚要迈出步子，就看见那边透明柜里一个快要等身的大熊‘唰’的掉了下来。 肖尧也愣了一下，还保持着把娃娃从机器里拽出来的姿势，就被凌朝晖抱了个满怀，发漩的头发全部摩擦得起静电，愉快地跃动着。 那人兴奋得像个讨到糖吃的小孩儿，断断续续地表达自己的兴奋和爱慕之情，他抱着娃娃坐起身，“你那么兴奋做什么？这不是我抓到的吗？” 好像……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会送给自己了，脸上表情稍有尴尬，随之道：“哦——就是觉得爸爸很棒而已。” 似乎是被取悦到，肖尧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道：“还用你说，”说着，就着大熊抱住凌朝晖的姿势，在他耳畔说，“我把他送给你了。” 凌朝晖仿佛受宠若惊，指指大熊又指指自己，“送、送我了？” 得到那人肯定的回答，他一秒变脸，“好吧，本来就是应该的。” 肖尧抽着嘴角，在想要不要那么……傲娇……很快又被抓住手腕，凌朝晖胳膊夹着大熊，用眼神示意他：“但我想还是要表达一下对您的感谢，我请你拍大头贴吧。” 倒计时了，赶紧拍吧。 没有必要纠结于表情和姿势了，只要两人能站一块，就是最好的光景。 作者有话说： ☆、c9 寒假（二） 那之后，他们还去玩了靶场射击。 由于凌朝晖舍不得把熊放下，就只有肖尧一个人端了把枪，他闭起一只眼睛，一枪射中了十环。还未等看清，眼前的靶子不见了。 他正疑惑的四处寻找，却见一个少年朝自己走过来，少年红着一张脸捂着心口处害羞道：“你，刚刚，射中的是我的心。” 然后梦，就醒了，凌朝晖仰躺在床上眨巴着眼睛，拿脚勾过明明睡前在身边醒来就跑到床尾的大熊，捏了捏他蠢兮兮的鼻子，不太高兴。 “不高兴的时候可以欺负他。”肖尧昨天指着大熊说。 早已没了睡意，但还是不想起床，看了大熊好久好久。 脚步声咚咚地由远及近响起，凌朝晖侧过身去。肖尧弯着大半个身子往自己这边走，鼻子被他用食指和中指掐住，“懒猪。”他说。 凌妈妈磕着瓜子，扼腕叹息道：“晖晖你说你怎么不懂事，高三了作业还要拖到最后几天写。小时候也是，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要换老师结果作业不做，最后又哭着鼻子赶作业？” 她刚才打听到肖尧老早就把作业做完了，于是有一种‘还是别人家的儿子好’的情绪。 凌朝晖悄悄睨了肖尧一眼，真要脸，大言不惭地说写完了，明明就是等着抄自己的。 肖尧笑眯眯道：“阿姨，其实凌……其实晖晖很好的。” 凌朝晖拿过直尺，愤愤地在文章中划下一道横线，去死吧去死吧。 晚饭时间，被投喂了一下午零食的凌朝晖吃了几口饭就撑着了。 “把饭吃完。”凌爸爸一个爆栗。 凌朝晖吃痛，食指和中指的两个关节是世界上打人最疼的东西没有之一。 明明念叨着吃这些东西不好，还跟喂什么一样来找自己就带点吃的来找自己就带——他把碗里的饭戳了个洞，想埋个人进去。 肖尧是这个世界上——最烦人的混蛋——没有之一。 寒假的最后一天，凌朝晖和以前的一帮子朋友约出去看了电影。 电影散场后，他决定去江边转转。 近来一周气温变得很舒服，一周后好像又会降温，开学的时候又要冷了。 十点半，路灯灭了大半，和初中挚友秦多宇聊起曾经认识的人，秦多宇突然压低声音，说：“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都太渺小了，多的是，我们没法拿捏轻重的事。” 他不知道是不是在自嘲，带点类似惊讶的语气说：“我看过一句话——肾上腺素决定出不出手，多巴胺决定天长地久，5羟色胺决定谁先开口，端粒酶决定谁会先走。” 凌朝晖让突如其来的文艺气息起了鸡皮疙瘩，“什么破玩意儿……” 明天就要返校，他还不想回家，有很多人都不想。 在家附近转了转，鬼使神差地溜达进了小区里头，保安正骑着自行车，拿着手电晃来晃去，凌朝晖不停地用上牙磨着下嘴唇，心里琢磨着秦多宇的话。 这边肖尧拉了床头的灯，还在因为凌朝晖拒绝带自己一起出去生闷气，良久，像是被牵引一样，捞过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眼睛因为刺眼的强光眯了眯，连上网，真的看见凌朝晖有更新一条状态。 逐字逐句的念了好几遍后，突然连人带手机的钻进被子里翻滚好几圈，打心眼里的窃喜后肩线忽而紧绷起来，在瞎起劲什么哦……人家又没说那段话是写给你的…… 于是手机被摁亮、被关掉，几个回合下来，文字末尾的那只小熊表情，还是乌溜溜的眼珠子，什么也没法诉说。 喜欢一个人，成本最大的就是荷尔蒙和多巴胺，前者决定是否动情，后者决定是否长久。残酷的是，它们都不会为第二个那么优秀的人再分泌一次……于是决定了人类所谓刻骨铭心这样唯一性的结论……懒得再扯了，我就想问问：我对你有感觉，是不是因为荷尔蒙和多巴胺？【eoji熊】窗外是凉凉的风，唰唰响的树叶，还没躺进被窝的人三步并两步小跑回了家。 在另一个世界里，被温柔豢养的大熊拍了拍主人混沌的脑袋，有些气鼓鼓的对他说：喂，不要睡了，你的心上人还在等你。 作者有话说： ☆、c 10 爱情是从傲娇开始的 是高三开学没多久时候的事了。 班主任被数学老师支到一旁，后者气急败坏道：“能不能把肖尧跟凌朝晖两个人调开？上课老是讲小话我真是受不了了我。” 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凌朝晖成绩比较好，人也比较老实，有偷偷问过他有没有换座位的意思，他却果断地说没有，班主任不解，他倒很坦然：“我会帮助他学习的！” 回到教室有将事件委婉地转述给肖尧听，那种‘你快点表扬我一下’的眼神让肖尧躲闪了，他听完‘哦’道：“你干嘛骗老师？” 凌朝晖歪脑袋：？ 肖尧双手捧住他的小脸蛋儿给他扶正了，道：“你明明是觊觎我的颜值。” 凌朝晖：“呵呵。” 明明一直有在嘴上得逞，可实际上，那个人说不要老抽烟就干脆不抽烟，说稍微用点心学习也有在家下功夫，但是看起来又好像什么都没改变…… 完了……傲娇这玩意儿，传染。 肖尧在坐马桶盖子上冥思半晌，站起来拿凉水冲了一把脸，清醒不少。 挤了一条牙膏，嘴里充斥的不是薄荷味，是草莓味。 思维蓦地跳跃到一个热得叫人头昏脑胀的炎炎夏日。 肖尧面无表情地站在投篮机面前。虽然他挺喜欢打篮球的，可这就是所谓的来一场痛快淋漓的篮球赛？？ 来的时候有看到附近有一家网吧，打算趁这些人不注意就走掉，可是老有一个人跟自己熟络地唠嗑，自己也不好意思开口。 走头无路短信了钟忍：sos 钟忍：sos，too 肖尧：…… 视线忽然被一个有点儿娃娃脸的男孩子吸引住，他因为老是抓不到娃娃负气地捶了机器好几下。旁边的女孩子好像是女朋友的样子？可是他怎么看见，那个女孩子趁男孩抓娃娃的时候，飞速地亲了一口身后的另外一个男孩子？？ 雾草？我要不要去告诉那个小哥啊……心疼。 女孩子去了洗手间，男孩子才起身溜达，另外一个跟在后头。 站定在摆了一圈公仔的环形展示台前，他左手抓了一个还挺可爱的狐狸样的，右手抓了一个黑不溜秋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公仔，歪着脑袋问身边的人：“哪个好看？” 故意整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他说：“黑色那个。” “那我要不要买？”继续歪头。 “……”身后的人不屑地笑出声，“你买好了。” 于是男孩满心欢喜地抱着黑丑黑丑的公仔，一脸认真的开口：“那你等下不要告诉她这是我买来的。” 身后的男孩子：…… 肖尧靠在一个没人宠幸的游戏机旁，在空调吹风口下目睹完了整个过程。 这个男的……他娘的怎么回事啊？脑子简直有坑。 目光却再也挪不开，直到三人行的背影消失不见。 这个死傲娇……简直犯规。 ‘棒！’第一枪是凌朝晖朝肖尧开的，后者都来不及躲掉，还得夹出子弹弄明白让自己挨枪子儿的是谁。 出门时候思维再度跳跃到等下和他吃什么早饭好。 爱情也需要吞咽，今天想和他一起咬肉包子吃。 等电梯的时候裤兜里发出响声，一起进电梯的人纷纷侧目，起初还以为是凌朝晖又恶作剧把自己手机铃声换了，后来才反应过来是那个有按钮一碰就会响的钥匙扣。 ——凌朝晖花了三十块钱在扭蛋机上，给自己当作回礼的。 然后就忍不住咬住嘴角，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大概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如果拥有对方哪怕不经意间给自己的东西，都是要开心到心坎儿里表面还不动声色，内心已经蹦了三尺有余。 作者有话说： ☆、c11 今天你打卡没有 还有一次他们去看电影，凌朝晖记错地点导致晚了约莫半小时才进场，肖尧当时很生气坐在回去的出租车上板着脸不说话，凌朝晖热脸贴冷板凳几次后也不说话了。 就察觉到他故意贴在门上，离自己老远一段距离。 差不多十分钟，他云淡风轻回到了原位，把手机递给肖尧，道：“肖阿姨说打你电话打不通，让你看完短信后联系她。” 肖尧也没接过手机，就着他半举的手看了起来：我不是肖阿姨，我是你儿子。对不起…… 早就原谅你了，白痴。 凌朝晖感受到他的气场柔和了不少，借着一个大拐弯干脆躺到了他腿上，闭上眼睛享受着肖尧给自己捋前额的刘海，跟只小猫似的一捋就困意来袭。 课业繁忙，挤出来时间并不容易，但好像真的和凌朝晖去过很多地方了。 出门越来越多的时候只和他一起，曾经来到网上一家网红日料店吃那里的鳗鱼饭，还去了一家猫咪咖啡馆，印象中都是叫人舒服的天气，他们走过凹凸不平的小路，每段记忆的天空都很蓝。 好多地方还没去过，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有和凌朝晖一起做某些事的画面。 他活的一直都很开心，这些日子却远远要比往年的任何时候更加满足。现在仍有一段时间可以拉着他的手走过车水马龙和人来人往，笨拙地前行。 高一的校服与高三的没什么不一样，无非是校徽的勾边换了个颜色。 凌朝晖趴在栏杆上，清风掠过，刘海有些扎眼，却不想动。 还是肖尧给他拨了拨，“看什么呢？” “很多时候，只有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发现，很多事情就是这么操蛋。” “？”肖尧听不懂，“比如？” “比如高一那会我还掐着手指头算老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把这高中过完，”他自己也觉得这么忧伤的气氛不太科学，扯了个笑出来，“我就是突然，有点儿舍不得走了。” “好吧。” “好吧？” 两个人并肩在走廊上彼此沉默，看看东，看看西，笑起来的时候最美。 “我以为你会挽留我一下的。” “为什么呢？” 凌朝晖不言。 只听他道：“反正我们——大家还是会都在一起的啊。” “哦，那要是没都在一起呢？” 肖尧想了一下，“那我就去买个相机，然后把我们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照下来，再写点煽情的话。到时候某人肯定要感动得一塌糊涂，哭着鼻子回来找爸爸了。” 凌朝晖听了一愣，狠狠踹了他膝盖一脚，比了个枪的手指对准他。 这是开的第几枪了？肖尧数不清了早就。 吃着麻辣烫，手机响了，肖尧很顺手的用筷子夹住勺子，凌朝晖被这个奇葩的姿势逗乐了，连老板娘都跑过来问他在笑什么？ 他抽了张纸巾摆摆手。 不喜欢吃明明可以直说，但从来就没有反驳过凌朝晖关于吃什么的建议，肖尧想他简直就是精明一世，在凌朝晖面前整个人都难得糊涂。 见凌朝晖终于不笑了，才道：“毕业典礼让家长写的信你搞定了吗？” 凌朝晖点点头，“我妈写了，还写哭了……” “一定是你太不让阿姨省心。”肖尧很赞同自己的说法。 “哦，也不知道是谁叫我今天别在家吃晚饭，出来吃这个。” 肖尧笑笑，“吃一顿少一顿。” “什么意思？”凌朝晖冷下脸。 肖尧没接话，从包里拿出一封信放桌上，用手推了过去。 “这是我给你的信。” “……”凌朝晖：“您有点儿入戏太深。” “这个要高考完再看。” “知道了，其实我也并不怎么稀罕看好吗。” 匆忙道了再见，凌朝晖几乎是别过身子的同时就把信封拆了，偌大的一张信纸上，并没有什么，只有一句‘你就是个小傲娇’外加一个波浪号。 凌朝晖原地怔住，眼前的墙壁被外面的人用手电晃了晃，他唰的转过身。 肖尧站在台阶下面笑不见眼，笑盈盈地望着一门之隔的凌朝晖炸毛。 每天逗猫打卡，不为别的，单纯为了给自己一个去顺毛的理由。 作者有话说： ☆、c12 吃醋初体验 学校毕业典礼的活动分为两场，上午在一家次世代数码游艺乐园里头自由活动，下午去提前预定好的地点举行典礼。 难得今天肖尧家里有点事情，一大早就要出门，他不想折腾凌朝晖，两个人就没一起去学校了。 少了一个人，凌朝晖变得没有时间观念，八点钟踩点进了教室。 发车时间是八点半，老师还闲在办公室里。上楼梯口就听见班级里面吵吵闹闹的，玩个桌游都快把牌甩对方脸上了，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乐在一块，黑板报上的倒数日在这一天被所有人抛在脑后。 凌朝晖的凳子被别人抽走了，四周还就肖尧隔壁的位子空着。凌朝晖见他戴着耳机，正经八摆的，自己进来都没注意。他‘啧’的感叹，真挺帅。 凳子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周围没人注意到，肖尧感应到那颗朝自己靠近的小脑袋，摘下耳机，一下子就笑了：“来啦。”手上开始搁包里翻找。 当凌朝晖接过一排，共四瓶纸盒牛奶的时候，有点发懵地和包装盒上的大眼仔大眼瞪小眼。 “给你喝。” 说完，班主任就进来叫大家出去排队了，凌朝晖朝包里一丢，嘬了一口便利店新出的蜜桃汁儿没吭声。 “嗯？这新出的口味么，之前没见。”肖尧硬是挤在他旁边，俩人横着挤过没多少空地儿的走廊。他弯下身子，握着凌朝晖的手往上提了一下。 冰凉酸甜的饮料霎时侵入整个口腔，他咂咂嘴：“还挺甜。” 凌朝晖跟握了个烫手山芋似的，直到上了车也没把饮料喝完，包装盒上化掉的水珠淌了他一手。 大巴车上座位并不宽敞，肖尧的坐姿不太雅，右腿老是隔着薄薄的校服裤子和凌朝晖的左腿贴一块儿。这一贴，凌朝晖就跟点了穴似的，一路保持看窗外的姿势，很稀奇的没有和他插科打诨。 抵达目的地已经差不多要十点了，十二点半就要集合，老师挨个发了一张小贴纸后就解散了他们。 肖尧看着好笑，跟幼儿园朋友贴小红花一样，他思索了一下要贴哪里，斜眼就瞥见鹿羚儿把自己的和钟忍的两张圆圆的贴纸，很恶趣味地对准钟忍胸前的两个点贴了上去。 他恶寒了一阵，学着凌朝晖把贴纸贴到了手背上。 大家都聚集在一些热门大项目上排队，前后基本都是学校认识的人。 他们四个人先拍了恐怖病院，肖尧揶揄钟忍：“兄弟，你这俩乳贴不错，很有创意。” 钟忍拿鹿羚儿没办法，‘呵呵’道：“我谢谢你。” 肖尧‘噗’的笑了出来，拿手机快速照下，打算给身后的凌朝晖看一下效果，拿着手机的手忽然顿住。凌朝晖正和隔壁班的林溪聊天，因为乐园里很吵，两人说话的时候凑得很近，他看见林溪踮起脚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快要蹭到凌朝晖的耳朵。 有那么一瞬间，肖尧都没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他捏了捏手上的贴纸，挤了钟忍一下，钟忍被挤得一个趔趄抱怨了一小下。 由于现在人流量很大，放进去的人都会被限流。 工作人员拉开闸门，嘴里默数，在看到肖尧和凌朝晖拉开了那么一段距离后，犹豫了下，虽然人数到了，可是看肖尧好像一个人的样子，于是道：“一个人啊……算了放你进去吧。” 凌朝晖掂了掂书包，快步往前挪了几句，听到这话一个‘不’字还没成型，就看见肖尧‘嗯’着道谢，大步流星跟着钟忍和鹿羚儿进去了。 然后凌朝晖被拦在闸门外面，指甲扣了扣书包带子，把想叫住肖尧的冲动克制下来。 身后的林溪刚才听他说要和朋友一起走了才中止了闲聊，这会凑上前去，“嗯？你怎么一个人了？” 凌朝晖甩甩脑袋，摸出手机漫无目的地随便点了几下，表情不是很好看。 刚才和林溪说话那会儿，胃就已经疼了，现在被气得更疼。 走进去后，视线越来越模糊，他根本顾不上阴森森的背景音乐，只想快点走出去找个地方坐会儿。林溪跟一票子人一会哈哈大笑，一会叽哩哇啦乱叫，吵的他耳鸣了都。 在一条道口他一个人选了另外一条路，看到一个被摸了红色颜料，标志着‘exit’的绿色灯箱后想也没想迈开了步子，接踵而至的就是天旋地转的感觉。 踩住的玩意儿一直原地打转，搞得他胃里翻江倒海，脚下一软，最后几乎是爬着出去的。 几乎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了，出门就撞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肩膀上。 鹿羚儿和他们一直等在出口处，她看到凌朝晖的脸色，立刻尖声道：“你嘴唇怎么那么白啊……” 肖尧闻言，抬起凌朝晖黏糊在自己肩头的脑袋，锁起眉头道：“那么吓人？” 凌朝晖有点想骂人，但是他现在胃疼的浑身发软，脑袋一下一下的碰在肖尧身上，双手紧捏着肖尧两侧的衣服，有气无力的，“胃疼……” 接着脸庞上感受到肖尧从鼻腔里嗤出的一股热乎乎的气，整个人被他搂着，半拖着回了巴士。 凌朝晖干脆放弃挣扎了，一回到座位上就躺倒在他腿上，肖尧把外套脱了给他盖着。 “就是早上喝那个饮料凉着了吧？你说你我一天没给你买早饭你自己就不能弄点好的吃么？” 凌朝晖没有力气，微弱地掐了掐他的大腿，睡了过去。 临近集合时间，一行人终于杀了回来，个个玩得满头大汗。 鹿羚儿把人数数齐了坐到了钟忍里边的位置，他们两个坐在后半截车厢的第一个，肖尧和凌朝晖坐在前半截的最后一个，当中隔了个上下车的后门。 这边她正和钟忍掐得起劲，就见钟忍像是被冻结，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自己也被冻住。 没有开车的时候，车厢里没有打冷气，窗户都是封闭的，临近六月的天，肖尧早就热得不行了。 他抹了把汗，十分轻松地抬手就勾到了吹风口。 呼了口气，凌朝晖在他腿上动了动，把搁在他大腿上的手缩到了衣服里面。 于是肖尧开始卖力地调节风扇的角度，每调一下，都会把手悬在凌朝晖上方，看看会不会被吹到。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荷尔蒙和多巴胺 作者:sonder 第3节 鹿羚儿啃着鸭锁骨，辣的都忘了吸溜，目视前方：“我觉得要出事儿。” 钟忍给她拿袋子接着，不置可否，又笑着朝鹿羚儿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说： ☆、c13 毕业的告白 主持人的身后，国旗、校旗、横幅各自被四位少年举着，他们其中有的人很少这么正儿八经，在当下被一种不知名的气氛所感染了。 校长被邀请做最后的压轴发言，几根可怜的毛发在地中海上也跟在一起肃穆，他稍稍调高话筒，开口的声音雄浑又洪亮。 “最后，”他说，“孩子们，我猜你们终究会发现，带着久别重逢的恍然和不甘，曾经深刻误解过的人，都将会是在你们长大后，挂念到会想落泪的人。和那个二话不说就给你拥抱的和不轻易改变支持你立场的人，一起加油吧！” 肖尧眨了眨眼，捏了捏凌朝晖的手心肉，那人很快看过来，疑惑的望向他，肖尧没说话又捏了捏他，凌朝晖瞥了他一眼就不再看他。 我多喜欢那个眼神明澈，笑容通透，满满幸福感的男孩，岁月你们不要带走他。 回程的车上，大家开始躁动不安，路过美食街，有人带头嚷嚷着要下车胡吃海喝一顿。 整个车厢都炸开了锅，有人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能够一个不缺的聚在一起了，有人反驳他放屁。有人还在打盹做梦，有人偷偷吻了自己的小对象，有人偷偷抹泪，有人笑骂。 那个时候，对手边同伴涌起的感情，是最最纯粹的。 他们都想象了一下，没有对方的日子，他们都不能接受。只是那时尚小，不明白天色会黯淡，太阳也总会归来，峰回路转才叫日子，每一页总会被翻篇。 停车场草坪边缘，肖尧和凌朝晖挨着肩膀坐下。后者也不知道跟着哪个节奏，小腿晃啊晃啊的，在每辆车子打着闪光拐进去的时候都会舒服地眯起眼睛。 啤酒罐被捏的作响，肖尧担心道：“真的可以喝？” “嗯，”凌朝晖不耐烦了，肖尧问好几遍了，“胃不痛了啊我都说好几遍了。” 还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肖尧随他了，只是自己问的才不是这个，酒量这么差，一会又不知道会怎么闹腾了。 凌朝晖喝多了最明显的状态就是持续喋喋不休，肖尧打断他：“小话痨。” 凌朝晖指着前方的路灯，肖尧以为他要说点什么，对方一直没出声，他等不及了，开口问：“有什么吗？” “有蝴蝶啊。”凌朝晖带着鼻音，拖长语调。 肖尧盯着几只绕着路灯乱转的巨型飞蛾，不太想拆穿他。 生日吹完蜡烛，在凌朝晖死缠烂打下肖尧也没有把自己的愿望讲给他听。 他闭上眼，他在心里说，我希望偷偷藏在他身体里某个小角落里和时间开小差忘了长大的这个小朋友永远也不要长大。 吹掉蜡烛，他睁开眼。 夜凉如水，他是一条溺水的鱼。 “凌朝晖……”肖尧哑着嗓子喊道。 望向自己的眼神实在太深情，凌朝晖没拿稳的啤酒罐子一路滚进了停车场，他把手覆上肖尧的眼睛，说，“把眼睛闭上。” 再拿下来的时候，真的只剩下不安的睫毛在抖动了。 今晚最后一辆汽车驶入，咕咚一声后恢复安静，肖尧轻笑，缓缓道：“两个人只要足够亲近，就有可能会产生荷尔蒙和多巴胺。” “没什么好解释的了吧……其实就是……”肖尧放慢语气，这个空隙被凌朝晖打断。 “闭嘴！”凌朝晖急促地命令着。 然后肖尧闭上嘴巴，睁开眼睛，一半沉情，一半固执。 凌朝晖有些愠色了，他推了一把肖尧的胸膛，道：“都给我闭上！” “和我交往吧。”肖尧心里麻麻的，竟分不清这句话到底是凌朝晖说的，还是心里的自己说的。 他被凌朝晖拥住，凌朝晖讲话时呵出的气全数洒在他的耳畔。 “我们笑点还挺一致的。” “我长得没你好看，不会抢你的风头。” “站在一起，你会显得更帅。” 似乎是在措辞，肖尧等了很久，后脑勺被很轻地按住。 凌朝晖嗫嚅：“求你了……” 早就明确的心意，在得到柔情蜜意的告白后，内心还是会小鹿乱撞。 是因为，告白的对象是自己那么那么喜欢的人啊。 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下，周遭的见证们全都红了脸。 肖尧摩挲着凌朝晖的耳垂，咬了一下他的嘴唇，坏家伙。 他将凌朝晖环住，推向草坪，另外一只手撑在他身侧。 “天都爱你，何况是我？” 所有的孩子都想去看灯塔，殊不知，原来只要伸手，就能触摸。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傲娇传染，笨蛋成双。 作者有话说：完结啦，估计是不会有番外的。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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