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歌者》 HP之歌者第1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1部分阅读 《「hp」hp之歌者》作者:浮马【完结】 卷一夏洛特的网 1牧羊女 瑞典的春天明朗纯净,风中吹来仿佛夹杂着北冰洋的气息,悄然送来缕缕清新的寒气。厚厚的积雪无声无息地融入这片古老而年轻的土地。冰层被润物无声的春意所悄然拂开,安静的湖泊犹如一块毫无瑕疵的镜子,山与水,石与树的交织被倒映得纤毫毕现,有着出于凡尘的纯净。 远处是一片漆黑密集的冷杉林,颗颗冷杉笔直劲峻,尖顶直耸云霄,如一片穿着黑甲的禁卫队,带来沉沉的压迫力。群山层峦叠嶂,山腰弥漫着一层烟熏般的迷雾,只看得清一片黑白灰的底色,将所有的秘密都隐于其后。冰雪消融后的溪流潺潺淙淙山谷流下,或汇入河流,或消匿无踪。 正是清晨,熹微初现,淡薄的晨光倾泻而下。清澈的小溪边,一条银白色身如细线的小鱼正悠闲地停留在岸边的水中,一边闲适地晒太阳,一边啜啜岸边垂挂下来的野果。一片寂静中,小鱼忽然受惊一般立刻摇尾而逃,银色的身体如同划过的银光,在瞬间不见了踪影。而下一秒,一个巨大——相对于可怜的小鱼来说——的身体扑进了安静流淌的小溪,“哗”的一声巨响,溅起一片透明的水花。 没有扑到漂亮的小鱼,不速之客恼怒地甩了甩头,洒出一条利落的水痕。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一爪子把一坠野果全部扒拉起来,才趾高气扬地慢慢踱出了溪流,优雅地甩干了毛上附着的水,一低头,顺便叼走了岸边一朵静静摇曳柔美纤弱的蓝紫色小花。 “卡尔。” 寂静的山林忽然想起一声冷淡的呼唤,打破了一林的安静。 名为“卡尔”的帅……狗一听,立刻双耳一震,眼中精光一闪,抬起爪子……乐颠颠地往声源处跑去,雪白的毛发长而洁净,在风中飒飒扬起,如一道迅掣的白色闪电,忽而远去,不过几秒钟,视线中复又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一颗百米高的松树下,正仰头看着,似乎在思索什么。帅狗在几米远的地方调整了一下姿势,确定pose足够优雅之后,才抬起身子,高傲而不失翩翩风度的踱步走去。 听到身后细碎的响动,立在树下的人慢慢转过身—— 一个不过九、十岁的小女孩。她拥有一副典型的北欧人容貌,金发碧眸,皮肤白皙到透明。只不过相比来说,她的发色更浅淡,浅得就像树叶间隙洒落坠地的光晕;她的双眸比碧色稍深,介乎碧绿与墨绿之间,衬得皮肤更加细白。她的眼睛不像同龄人一般滚圆可爱,反倒略显狭长,目光平静而深邃,如悄悄裂开的地缝间无声流淌的碧波,又似挪威山川下初融冰雪的冬涧,透着清洌洌的寒凉。 她只穿着农户人家最普通的棉衣长裤,外面系着一件深色斗篷,背着一个小竹篓,里面装着切碎后可以混到饲料里喂牲畜吃的野果,红彤彤的格外可爱。女孩的右手攥着一个尚且存有热气的干饼,左手拿着铁壶装的牛奶。女孩摇了摇还剩一半的牛奶,将饼撕了一小片泡着牛奶吃。牛奶纯正未加任何处理,带着一股腥膻气,饼也略有些硬,吃着赶紧并不那么舒服。但女孩只是略嚼了嚼,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 吃完之后,她瞥了一眼眼巴巴在一旁望着她的雪白牧羊犬卡尔先生,眉尖忽地一挑。 卡尔先生打了一个冷颤,立刻奔过去把嘴里早已备好的蓝紫色野花献了上去,还不忘讨好地用大头拱了拱女孩垂下来的斗篷一角,意有所指地嗅了嗅那个鼓起来的包状物品——那里装着他的早饭。 女孩把玩着那朵平常却美丽的小花,斜了狗先生一眼,先生端坐于地,眼观鼻鼻观心,表情十分庄重肃穆。她嗤了一声,从怀中忽然抽出一个条状物,轻轻向旁边一扔—— 正襟危坐的狗先生立刻双腿一蹬,以一种极其猥琐的姿势跃上半空,准确无误地咬上他今天的早餐——烟熏牛肉条。这可是他高尚品位的重要体现,除了吃相勇猛了些,他其实还是一位忠诚且可以托付终生的绅士…… 等卡尔先生吃完早餐,抬头一看。惊恐地发现小主人已经远在五十米开外了。他急忙撒开蹄……爪子跟上去——那里还藏着他今天的午饭以及晚餐! 脚下的土地犹有残雪,略显冷硬,还有地下翻上来的盘虬树根挡住道路。但光秃秃的树枝上新芽已发,初露峥嵘,给整片森林灰冷的底色添了一抹绿意。晨光熹微中,偶有稚鸟呦呦,抬头一看,一个鸟巢置于一颗高耸的松杉上,巢边一只灰鸟昂首迎着朝阳,好似一幅静物画,充满着林间的勃勃生气。 小女孩微微一笑,眸中一潭碧波如石投水,轻轻悠悠地荡开了圈圈涟漪。她低头,搓了搓戴着手套仍冰冷的双手,继续往前走。 沿着溪流的是不知名的野花野草,苔藓以及小灌木丛。溪水清澈得不见一丝杂质,偶见几缕银丝或黑线划过——那是湖中的小鱼。 一人安静地在前面小步走,一狗在后面精力十足地撒欢,前脚去扑溪流中的鱼,后脚又去刨地鼠的洞,玩得不亦乐乎。几只松鼠从树上溜过,忽而停住,乌溜溜的眼珠中倒映出两个生动的身影。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怀中的两个干饼再也没有一丝热气,树林终于渐渐变得稀疏起来,一片朗朗的草原也露出了面容。放目望去,草原广阔无垠,却又有几点白色点缀其间。离得近了才知道原来是放风吃草的牛羊,再一细看,远处的山丘下立着几幢木屋,红黄绿交相辉映,犹如□。 她的嘴角不禁微微扬起,顿了一下,加快了脚步。狗先生也看到了那几栋房屋,变得更加兴奋,不住围着小主人撒欢,示意她快些再快些。 这是北欧这片极寒之地中一块十分平凡的草场,百米之内只有这一户农家。冬刚过去,春暖未及,草场还呈现一种病弱的枯黄,踩上去软趴趴的。女孩稳稳往木屋走,走到半途,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嘶叫,差异地抬头望去,不远处的山丘突然跃出一道迅捷的身影,一跃跨过陇地,然后潇洒落地,男人浑厚嘹亮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哈哈哈……小姑娘,我的加尔小天使,爸爸逮到你啦!” 女孩还未说话,腰间一阵大力传来,顿时一阵天旋地转,落到了一个温热而富有张力的肌体上,身下传来的颠簸感和背后宽阔的怀抱让她无奈地叹气,“爸爸……” 男人嘿嘿嘿地大笑起来,短短的金发精气十足,碧绿的眼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充满了炙热与蓬勃的生气。 握着缰绳的手臂结实有力,背后的怀抱是如此温暖安全,即使寒风刮得脸生疼,女孩也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一路驾马回去,终于到了那一栋大而厚的木屋前。男人利落地跳下马,接着又举高双臂,期待地看着仍端坐在马背上的女孩。 女孩无奈,只能顺从地歪过身体,让男人准确地接住,抱着下了马。 “汪汪汪汪汪——”气急败坏的叫声从后面赶上来,接着一个巨大的雪白身影扑来,准确无误地袭上了男人的——脸。 “哦不——卡尔!哦上帝——加尔!加尔救命!走开走开,你这个坏狗……哦我的脸——” 加莱充满同情地看着狗先生充满报复心理地讲口水糊了男人一脸甚至衣服(要知道半个小时前狗先生才吃过烟熏的肉条),取下背篓,轻飘飘地丢下一句“干得好”后转身牵着马向马棚走去,身后是一串“汪汪汪”的兴奋吠声与惨叫。 马棚也是用冷杉木砌成,很宽敞,能容十余匹马。缝隙已经用油漆糊住,外面捆放着一对对干草,将整个马棚围住。推开门,屋内干净整齐,五六匹马安静地站在原地,看向来人的大眼睛温驯极了。 屋内有一个女人,穿着洗旧的蓝色棉衣,正用刷子轻轻洗着一匹棕色马的后背,听到声音,转过头来,露出一个微笑,“回来啦。” 女人一头淡到接近透明的金发,不难看出女孩的发色是受了谁的遗传。女人的眼眸却是深褐色,干净透明。乍一看面容仅仅清秀顺眼,但却是少见的垂眼尾,显得眼神楚楚可怜,睫毛浓密而纤长,展颜一笑间骤然绽放一种惊心动魄的天真而妖丽的美。加莱时常怀疑爸爸是否就是因为被这可以成为倾城的笑容而勾走了风流潇洒的魂儿,从而安于居家,守妻护女。 艾利亚娜,她的母亲,据爸爸说本来是英国伦敦人,因为某种特殊原因(爸爸猜测很有可能是他亲爱的艾利被逼婚……)而辗转来到了瑞典。因为当时孤身一人,无权无钱又受了某种不明原因的伤,被爸爸在农场周围捡到,在此疗伤,日久生情……加上双方都是双亲逝世已久,两情相悦之下,就简单结了婚,从此安定了下来。 她的父亲热情开朗,大方毫无心计,爱妻如命,溺女成性,但却从不说谎。加莱却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十岁小孩,相处的这几年来,她多少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的母亲温和,纤弱,外柔内刚,且勤劳爱家。但在看不见的地方,她目光中透出了一种深度的不安与忧虑,仿佛无论宁和的环境都无法消除。她平时十分安静,相处多年,但身上却仍有一种气息……陌生,遥远,仿佛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不过,即使母亲过去模糊,不喜喧闹,但加莱仍然爱她就够了,有了如此温暖的家,温暖的家人们,她不会再要求更多。 加莱把背篓放到地上,把马迁到栅栏后拴住。艾利温温柔柔的声音传来过来,“起这么早,冷吗?” 加莱摇摇头,“多走走就暖和了。” 艾利忽而叹了口气,“你这孩子……”顿了顿,转了话题,“安娜这几天躁得很,你去看看吧,她平时最听你的……别靠太近了,小心些。” 加莱应了一声,走到马棚角落一个最大的栅栏旁,那里一匹红棕色的母马正烦躁得走来走去,腹部鼓得大大的,明显是怀孕了,看样子离小马出生也不远了。 她一大早冒严寒出门采野果,就是为了快要生产的安娜。那种野果只生长在树林深处的一种藤蔓上,小巧鲜红,新鲜时采集药效最好,可以混在饲料里吃,强身健体,帮助顺产。 ——这是艾利告诉她的,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这种果子,但安娜吃了之后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反而睡眠安稳了些,想来是有用的。 她吃过一次这个果子,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倒是汁水十足,解渴。 加莱趴到栅栏上,小声喊,“安娜……安娜。” 怀孕的母马一看到她,立刻走了过来,头伸出,大眼睛里充满温顺喜悦。加莱微微一笑,摸了摸安娜的头,轻声道,“辛苦了,再过段时间就好了,小安娜……我猜你会是一个好妈妈的。” 安娜在“她”六岁那年出生,陪伴她长大,从小小的一团到泼辣女孩,再到初为人母,和她感情深厚不用说。一见到加莱,即使正和老公亲亲热热,也会忙不迭跑过来,让老公不满意许多回了。 还没等安娜有所动作,对面栅栏里忽然传来一声嘹亮的嘶声,中气十足,声音却颇为不满。加莱嗤的一笑,安娜却霍地抬头,对对面怒目而视。 对面立刻没声了。安娜不屑地打了个响鼻,转过头来,又温温柔柔地舔了舔加莱的手。 ——不用说,安娜那口子又吃醋了。只不过地位太低,反抗不成,屡被镇压。 和安娜聊了会天,又把果子切碎混饲料里喂了她吃,把马棚清理干净,已是十点了。艾利早去准备午饭,门外还听得见特纳(她父亲的大名)豪爽的笑声。她打开门,草地上一人一狗正玩得欢快,另外却有一条狗正端坐在旁边。一条狗是卡尔先生,另一条浑身雪白但双耳却呈褐色的大狗是r巴蒂,卡尔的同胞兄弟。此狗平时少言少语,稳重老成,堪称酷帅典范。但据加莱观察,此狗乃闷马蚤一条,因为每当有邻居带狗拜访,巴蒂先生总会时不时地从那些母狗面前走过,有意无意地展示它那高大健美的身体…… 玛兰克萨家一共有三条狗,一母两公;有八匹马,三母五公,另有牛羊约计四十只,鸡鸭鹅三十只,猪五头,乃是一个小规模的农场。但即使只是小规模,每一次开饭却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因此艾利十点准备午饭,但等到所有人忙完正式开饭,已经是十三点了。 今日的午餐不知为何非常丰盛,有瑞典人都偏爱的青鱼拌马铃薯。嫩马铃薯配制一种名为尉罗的植物,颜色鲜艳香气扑鼻。还有传统的甘蓝泥煮咸肉、白菜炖羊肉和豌豆汤,白菜卷以及加了牛奶的肉丸。桌上还有黄油的土豆泥,切好的火腿以及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这是加莱自己要求的。纯牛奶味道并不好,艾利对此很不解,但特纳却十分高兴,觉得女儿就像自己小时候一样,在牛奶羊奶中泡大,以后肯定会长得壮壮的,为此甚至不辞辛苦地每天清晨追着牛羊挤奶,一挤就是四年。不知是不是因为牛奶的关系,加莱小姑娘从未生过一次大病,脸色白里透红,眼睛明净透亮,越长越正。艾利见此也就不再介意了,甚至在女儿晚睡前会送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初一看到一桌如此丰盛的午餐,加莱十分诧异——要知道除非有重要节日,否则午餐一半会草草掠过,晚餐才是一天的主餐。 加莱探询地看向艾利,明亮的阳光下,女人的微笑格外温软宁静,干净的深褐色眼中充满守候的爱意,见女儿望过来,她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女孩白嫩的脸颊,低柔地喃喃,“生日快乐,我的加尔。” 加莱一愣。生日?啊……她都忘记了。毕竟她不是一个真正的十岁小女孩儿,久远以前的经历让她对生日实在没什么概念。 然而面对眼前如此温柔的目光,她却实在无法开口,摸了摸脸,仿佛那柔软和温度还未离去,张了张嘴,却始终无言。 “今天是你十岁生日,我的小天使。”特纳从楼上走下来,摸了摸女孩的头,笑眯眯地说,“欢迎来到玛兰克萨的天堂,来,爸爸抱~” 加莱无奈地被一把捧了起来,然后看着男人把她放在椅子上,怪异百出地开始唱走调版的生日快乐歌。 玛兰克萨家的传统:每个子嗣过了十岁以后,才算真正成为一名玛兰克萨人,从此入了族谱,除非犯了重大过错威胁到家族名誉,否则名誉一直会被刻录在族谱上。 其实加莱一直搞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农场家族哪来这种令人无语的传统,但特纳不说,她自己也不会问。 “还有这个!”特纳变戏法般地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礼盒,扎着银色的彩带,看起来有种简洁的漂亮。加莱愣了愣,还有礼物? 玛兰克萨世代以牲畜为重要生活来源,生活水平也只是够着温饱线而已。平常人家生日、复活节或圣诞节送给孩子的礼物对于他们家来说是一笔相当大的开支,等同于奢侈品,因此往往以一个充满爱意的吻来弥补。好在加莱“乖巧懂事”,“体贴”能干,从此对此产生过不满,艾利和特纳欣慰之余有对自己不能满足孩子应得的礼物而有所愧疚,但女儿一个温暖的微笑就可以立刻消除这种歉意。 但是这次不一样。 “打开来看看。”特纳笑眯眯地递过礼盒,有些蠢蠢欲动。 加莱应了一声,迅速拆开了彩带,剥开纸,然后愣住了。 一个拳头大小的瓷杯。 在阳光的照射下,瓷杯胎质洁白,釉面光润,一看就是白瓷。虽然并不是名贵货,但好在无青黄杂质,色泽温润。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在这样一个北欧国度,这样一个年代——1990年,一个产自中国的瓷器有多么难买,这并不只是钱的问题。 加莱抬头看着英俊的金发男人,嘴张了张,最终却只一出一声近似叹息的呢喃,“爸爸……” 特纳拍拍她的头,“这次艾利居功最大,去感谢你的妈妈吧。她见你总是关注有关中国的消息和书,猜你可能对那个国家感兴趣,所以……” 加莱怔了怔,转头。女人眉目暖融如夜晚的烛光,眼神永远那么宁静温柔。她的嘴角慢慢浮出一丝真诚的微笑,张口做了一个口型。 艾利微笑地回了一个口型。 我也爱你。 2悲喜剧 这是有史以来加莱过得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生日——不论是前二十八年,还是后四年。 她有一个勤劳温柔能干的母亲,而她的爸爸,会像孩子似的喜欢自己的好长相,在屋子里吹口哨,照镜子,喜欢笑话,爱和孩子玩游戏,卖弄聪明,从不责骂、处罚小孩。有这样一对好父母,是许多人求也求不来的,即使生活并不富裕,她也心满意足了。 吃过丰盛的午饭后,接着是惯例的家庭课程。由于住得离镇子较远,行路不便,加上学费难以凑齐,于是加莱提议不如让艾利来教授自己。以前并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许多贵族也会亲自教导自己的孩子,艾利只是迟疑了一会,就答应了。 加莱现阶段主要学习瑞典语和英语。在授课的过程中,加莱发现,艾利懂的东西……非常杂。她涉猎广泛,但不精深,只是很系统,很像有些贵族的教学模式。除了瑞典语外,艾利非常重视英语,而且带有明显的伦敦口音,微微有些花腔。由于前世的经历,加莱在英语上显得“更有天赋”,让艾利惊喜了一把。加莱曾经拐弯抹角地探听艾利的家族,但都被对方含糊过去了。这种态度让加莱更加加深了“母亲可能出身大家族”的猜测。 “……奥丁又捕捉穆斯贝尔海姆的火焰,将他们化为星星、月亮、太阳,并订定了四季的运行。诸神又取来岑木枝造成男人……” 艾利抬起头,她的女儿正认真地倾听,眼睛盯着一本古老的纸书上一段拗口的瑞典文字,深褐色细长的眉毛微微皱着,比她父亲更深的碧翠双眸在阳光下像是毫无杂质的玻璃珠,又像是冰川下平静透明的深潭,清澈见底,却又深不见底。 艾利安娜出神地看着。 她总觉得……在面对她女儿时,与她交谈的并不是一个十岁的天真小女孩,而是有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甚至更为年长的灵魂,但一晃眼间,她又分明是那个会对自己甜甜笑,奶声奶气喊“妈妈”的孩子。她也分不清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本来就如此,又似乎并不对劲…… “妈妈,怎么了?” 艾利一惊,回过神,她的女儿正用那一双幽碧的双眼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何她忽然停住。 艾利静静地看她半晌,摸了摸女儿淡金色的头发,突然开口问,“加尔,你相信魔法吗?” 魔法? 加莱眉尖一动,嘴角露出一丝向往的微笑,小声回答,“恩,相信。魔法给爸爸送来了妈妈。” 艾利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然而笑着笑着,她的眼眸渐渐深了下去,一层说不清的担忧不安渐渐浮了上来,“加尔,你都已经十岁了啊……” 加莱一眨不眨地看着母亲,然而艾利却低下头,开始缓缓讲接下来的北欧神话。加莱也不再问,安静地也垂下头,听着母亲娓娓而述,幽碧的眼眸无人看清。 第二天,天还未亮,唯有冷风呼啸过屋舍,吹得棚屋锁链哐哐作响。加莱从她的卧室——顶楼一个被改造的小阁楼——里出来,刷牙,用冷水洗过脸后,将温在炉灶上的牛奶喝光,又吃了些白面包和鸡蛋。屋内空无一人,特纳去林子里打猎,春天来了,正是动物膘肥体壮又出来活动的时候,他想多打点肉给娇妻爱女补身;艾利留下了一个纸条,说是去镇子上购置一些生活品。屋子里炉火烧得旺旺的,弥漫着丝丝面包香气。加莱坐了一会,把炉火灭了,才推开门,向马棚走去。 走到半路,一阵长长的嘶鸣让她一惊,顿了一下,然后飞快地打开锁链,棚舍内的场景让她心里一颤,顿时手足冰凉。 马棚里干净整洁,所以加莱一眼就看见,马舍的尽头,一团深褐色的物体正盘旋着细长的身体与安娜对峙。听到响动,它“咻”地转过头,绿豆大小的黄褐色眼睛射出冰冷冷的光。嘴中咝咝吐出两个分叉的鲜红信子。 蛇!还是毒蛇! 加莱倒吸一口凉气。虽说冬去春来,埋在地下冬眠的蛇类会纷纷苏醒,但只常见于树林之中,这种有人烟的地方并不多见。 她看向安娜,安娜早已意识到面前生物的危险性,此刻浑身僵直,目光直直地盯着三米开外的蛇,几乎毛都要炸起来了,还不忘尽量地下身体藏起肚子,小声喘着气。 安娜和她的孩子……怎么办? 她的伴侣显然也意识到了危机,刚才那是长嘶就是他发出来的。此刻见安娜被困在一角,他却丝毫帮不上忙,只能待在原地,显得极为焦躁。 加莱不知道这蛇是哪里来的,但可以确定的是,它很饿。 加莱余光扫过马棚,然后停在不远处摆放整齐的麻袋与钉耙上。 她握了握拳,极慢极慢地迈出一小步。 蛇类无机质的小眼一直盯着来者,看着对方小心翼翼地迈开一步,并没有任何反应。 加莱的心绷到了极致——以她到蛇之间不过十米的距离,大约只需几秒对方就可以追上来毒吻一口。但她却不能讲安娜独自丢下,如果安娜出了事,就是一尸两命,先不说绝对是一大损失,她和安娜感情深厚,做不出这种道德败坏的事。 她又轻轻吸了口气,极其缓慢地又迈出一步。 那条蛇仍然没有反应,如果不是它的眼珠有细微角度的转动,她几乎以为这只是一座雕像。 也许是不久才从冬眠中苏醒,行动尚且迟缓?她不知道。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条蛇从安娜身旁引开——杀死它?别开玩笑了,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血清,万一被咬上一口,是绝对挨不到城里医生来治疗的。 明明外面春寒料峭,她的额头上却渗出了一层薄汗,心跳反常地快速起来,只是外表仍然冷静如常,身体轻微的颤抖也被掩藏在厚厚的衣物下。 她放缓了呼吸,以几乎看不出来的距离一小步一小步地移动,眼睛一直盯着对方,不敢放松丝毫。 六步…… 五步…… 四步…… 三步…… 她咬了咬牙,慢慢伸手去够靠在墙壁上的钉耙…… “小天使,你在吗?看爸爸给你弄到了什么——一头山猫和一只兔子,你会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家伙的,哈哈哈……” 特纳毫不掩饰的笑声打破寂静。 一阵浓郁的血腥味飘了进来。 不好!加莱面色大变。 原本一直静止的蛇眼神猛然一变,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样,充满凶光,身子高高地耸起,姿势是一触即发的攻击性,裂开的嘴中鲜红的信子吞吞吐吐,隐约可见两颗尖锐的藏着毒腺的牙。 几乎在特纳推开门的那一刻,蛇尾部猛然一蓄力,如弹簧一般迅速朝僵在一旁的小女孩袭来! 完了。 游龙般袭来的蛇在她眼中化作一道深色的残影,腥风扑面而来,她几乎要窒息,只下意识地举起双手护住头,脑子一片混沌,只有一个念头猛然窜出,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倒了其他,刹那间变得无比清晰强势—— 我不想死。 我想活。 我想活! 空气忽然变得异常,如同起了一阵小型旋风。加莱完全没有意识,耳边却忽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仿佛物体被瞬间炸裂,湿湿冷冷的东西泼上她挡在面前的手臂,粘腻的感觉让她浑身一颤,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瞬间带走了。 她慢慢放下手臂。 空中飘浮着一团血红色的雾气,像是鲜血蒸发出的水汽一样,一股腥臊扑面而来。蛇不见了,而地上却多了一团红红褐褐的碎肉,夹杂着细小的内脏和软骨,黏黏地糊在了一起,看着格外恶心惊悚。 加莱怔怔地看着,忽然退后几步,猛地弯腰干呕起来。 “加尔……加尔!哦哦我的神啊,发生了什么?!!亲爱的你还好吗?!”余光瞥见特纳扔下手中的猎物,急急地冲了过来,脸上的诧异担心清晰可见。 一双手抚上了她颤抖的背,热气透进来,那种恶心欲呕的感觉似乎退下去了一些。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无力地坐倒在冰冷的地上,闭上眼,努力将发红眼眶周围的湿意逼回去,只觉得太阳|岤一跳一跳地发胀,而且越来越剧烈,几乎要将整个神经都扯出来。她不禁求救般地哀叫一声,“爸爸……” “加尔!加尔!” 脑中像是经历了一场地震,思维混乱不堪,仿佛断层了一般。全身虚脱无力,似乎连血液都变冷了。她哆嗦着想站起来,眼前却是一幕密密麻麻的雪花,她难受得闭上眼,只嘴中溢出几句断断续续的喃语,“妈妈……爸爸……” 然后黑暗骤然袭来,所有意识陷入沉寂之中。 …… …… 加莱恢复意识的时候吗,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 被褥温暖馨香,暖烘烘得让人不想动弹。浑身酸软无力如同经历过一场大战,胸口也沉甸甸的。加莱呼出一口气,轻轻睁开眼。 她躺在她阁楼的一小方天地里。原本这个阁楼是用来储存杂物的,加莱偶尔上去过一次,发现这里不仅视野开阔,可以收尽草场一片美景,而且在拆掉隔板后空气流通非常好,阳光泼洒一片,是个读书写作静思的好地方。于是她向特纳提出“搬房”的要求,特纳这个女控几乎立刻答应了,亲力亲为帮女儿转移阵地,还撺掇艾利给加莱缝制了一个窗纱以遮挡太过强烈的阳光。 而此刻,窗纱被人细心地拉上,保证了屋内人的良好休憩。小小的书桌被收拾整齐,桌面光滑得晃出层层光晕。桌角放着一方口杯,灌满水,里面置着几簇绿色的大叶植物,翠□滴,春意逼人。 加莱嘴角轻轻露出一丝笑意。她动了动,慢慢坐起来,然后她就看见一个圆滚滚的白色东西从胸口滚了下去,啪的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难怪胸口那么沉——加莱睁大眼,一只圆圆胖胖的长毛兔,不过出生一个月的样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红色的瞳孔里倒映出淡金发女孩的模样。大概是被她刚刚的举动吓到了,兔子蜷在她脚边的被子上,瑟瑟发抖。 加莱伸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兔子,小兔子脚下的肉垫轻轻地踩在她手上,让人油然生出怜惜感。她摸了摸小兔子的背,皮毛雪白光滑,带着一股……香皂的味道? 加莱面色古怪地顿了顿——兔子……被洗了澡? 始作俑者呼之欲出。 小兔子紧紧攀附在她手上,因恐惧而伸出的小爪子抓得她微微有些刺痒。她慢慢把兔子放回被窝里,沉思半晌,然后缓缓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小兔子忽然耳朵一竖,一副警觉的模样。接着,门外轻盈的脚步声响起,门被推开了,一张雪白憔悴的脸出现在门后。 当看见女孩正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时,艾利先是一愣,然后惊喜乍然浮现,轻呼,“加尔!你终于醒了!” 加莱一脸迷茫的看着她,细声细气地开口,“妈妈,我这是怎么了?” 艾利一僵,顿在原地,神色迟疑不定。加莱也不着急,只是不解地看着她,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良久,艾利叹了口气,双肩轻轻塌下来,眼神复杂优柔。她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女孩柔顺的头发,轻声问,“加尔,你是个好孩子,乖巧聪明,我想我即使瞒着你,总有一天你也会自己找出答案的……更何况,你已经十岁了。” 艾利为何一直强调她的年龄? 加莱凝视着她,女人的面容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世故。 “我们……和普通人是不同的。”艾利斟酌用词,尽量用通俗的话让女儿听明白,“我们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它就像是一种天赋,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只是极少数人才能拥有它。而其中,一些古老的家族可以将这种天赋传承下来……”顿了顿,“就像是奥丁神和穆斯贝尔的力量,但并没有那么强大到毁天灭地,它可以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方便,可以救人,也可以去伤害人。我们可以通过某些语言和工具来驾驭它,我们通常称它为—— “魔法。” 加莱一愣,眼神倏地变得怪异起来。 艾利一直注意着女儿的表情,见此不禁微微有些紧张,“加尔,你不相信我吗?” “……呃,不,我信。”加莱回过神,马上回答,然后顿了顿,肌肉抽搐了一下,“妈妈,那条蛇……” “魔法暴动。”艾利呼出一口气,“拥有这种天赋的孩子,在遇见危险时经常会发生的反应。”她怜惜地摸摸加莱的头,“吓到你了吧?……我的小天使,没想到你的反应会那么厉害……太危险了亲爱的,如果你的反应再剧烈一些,我恐怕……” 她猛地住了口,直直盯着加莱,面色雪白,眼神犹心有余悸。 加莱眼神柔和,口中却问道,“妈妈,那么你也会魔法吗?” 艾利一愣,眼神黯淡下来,沉默许久,才慢慢开口,“我……我曾经拥有它……但发生了许多事,现在,”她吐出一口气,仿佛如释重负,“我失去了它。” 加莱心思如电。这么说……艾利也会那什么魔法,但因为一些事而丧失了这种能力……联想到艾利因为受伤而才出现在农场因而结识父亲……她心下一沉,艾利的来历…… 她心绪不停,面上天真地问,“那爸爸呢?他也会魔法吗?” 艾利眼角溢出丝丝笑意,“不,特纳是个真正的普通人,但他仍然接受了我,包容我……他是个好男人。” 这么说特纳早就知道艾利……曾经是个女巫的事? 她的父亲是有多么博大的胸襟和粗大的神经啊,居然能够毫无芥蒂地接受枕边人是个女巫…… “加尔。”艾利缓缓开口,“我知道这很匪夷所思,但既然拥有了它,我希望你会珍惜它,善待它,用它做正确的事,而不是利用它满足自己的欲望,那是错误的,而且是很可怕的。”不知想到了什么,艾利眼中透出恐惧的神色,却又被强压下去,顿了顿,眼神凝重,“加尔,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明白,能力愈强,责任愈重。你拥有了异于常人的能力,你就要对你的作为负责,明白吗?” 加莱看着对方迫切的眼,慢慢点了点头。 艾利呼出一口气,露出一丝笑容,但下一刻,这笑容又渐渐融入了苦涩,“加尔,你很好,勤奋,上进,毅力惊人,但……因为我和特纳,注定了你以后的路,会比别人走得辛苦。” 加莱眉梢一跳,不太明白艾利话中的含义。 “你以后会懂的。”艾利低低道,看着女儿深碧色幽绿如山中冬涧的双眸,平静开口,“加尔,你愿意学习有关魔法的知识吗?” 不想。加尔很想这样回答,但一看艾利隐含期待的双眼,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了,“想。” 原谅我,亲爱的马克思。 3猫头鹰 一年后,又是一季夏风吹过。 天空湛蓝如画板上最纯净的一抹色调,薄云是被扯碎的丝丝棉絮。一轮明日悬挂东北,明亮炙热,但因为北冰洋南下的风,空气中多了丝丝缕缕沁人的凉意。 草场腾起麦穗的味道。加莱懒懒地靠在马棚旁的草垛上,一只手支在下巴上,一只手坲着膝盖上摊开的书,偶尔翻过一页。太阳光洒落在她淡金色的头发上,映衬发丝根根闪耀如钻。 那本书封皮用一种不知名的硬壳制成,厚达百页,分外沉重,加莱相信如果卡尔先生被此书砸中,绝对要在狗窝里躺一个月才能重新恢复生气。书页纸张泛黄,显然年代久远,但翻动间飘出淡淡的墨香,纸张毫无污渍和破损,保存十分完好。古老纸页上字迹浓墨重彩,弯钩尤多,横竖间粗细不同,显得字体尤为华丽优雅,贵族古老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伦敦英语。 只有刻板而追求华美优雅的伦敦贵族才会用这种钩花很多的字体(而且羽毛笔才能写出这种效果),更何况满篇晦涩难懂又历史悠久的地方俚语,看得她简直痛苦难言。 她上辈子由于职位原因英语相当不错,但学得却是美式英语,哪看过这么可以追求辞藻华丽语句优美的书,只不过几页,就被里面东拉西扯的典故和密密麻麻的弯钩绕得双目发涩,脑袋发昏。 哦……忘了说,这本书的名字叫《魔法起源》。 开篇大概讲一个叫梅林还是美丽的老头如何如何发现了魔法,又如何如何用魔法帮助英俊勇猛的亚瑟王打败邪恶,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这种王子打恶龙救公主的故事她前世实在看得太多,但碍于艾利说“这是每个巫师必读之书”,她即使内心不耐烦,也还是耐着性子以两天/页的速度一页一页看了下去。 说实话,她还是觉得,“巫师”这东西,太玄幻。 当了六年共青团员,十年党员,接受了二十八年马克思唯物主义洗礼,现在一个人突然很忧伤地告诉你“其实你是一个女巫……”,正常人第一反应就是“吃错药了吧叔”。更何况,自从那次“魔法暴动”之后,她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有关魔法的意外。 包括施咒。 还记得艾利一字一句教她念出“os(荧光闪烁)”,片刻后,毫无动静,连一个火花都没蹦出来。开始艾利以为是发声错误,于是加莱又仔仔细细念了一次,结果如上;艾利脸色当场就变了,不甘心地让她又试了“aguanti(清水如泉)”和“surgify(清理一新)”,还亲自教授她如何高度集中精神力……很不幸地,一个都没有成功。 艾利当时看她的眼神,别提多悲哀了。估摸着以为她自己是哑炮,加上一半普通人的血统,于是生出来的女儿不是哑炮的可能性实在很低。 ——哦,哑炮这个词还是艾利告诉她的,指那些有魔法血统却不能使用魔法的人。 很明显,她就是一枚哑炮。不管本身就是,还是因为那次事故造成的,总之,她不能使用魔法是一个既定的事实。 艾利对此失望至极,想来她心里还是期望女儿可以重拾魔法荣耀的。加莱倒没觉得有什么,从未拥有,那谈失去。特纳就更不在意了,女儿好,爱妻好,他才好,于是大家都好。 虽然说咒是施不了了,但历史还是需要意思意思地了解一下的,加上不想拂了艾利的意,平时就当消遣了,这么古老的书一抱,多有气质啊。 正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稚嫩清脆的嘶叫,加莱抬起头,在阳光下眯眼望去—— 一个棕色的身影正撒着欢往这边跑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雪白的身影。离得近了才看清原来是一匹小马和两头矫健的大狗。小马毛色鲜亮,大眼有神,狗肢体矫健,毛量十足,看着有说不出的飒爽明俊。 小马一声声嘹亮地啼叫,然后欢欢喜喜地冲过来,加莱赶紧抱着书往旁边一让,小马“啪”的一下滚进了草垛里,委屈地摇摇耳朵站了起来。她刚舒一口气,眼角却瞥见一抹雪白的身影,心里暗叫不好,却反应不及,被扑个正着,啪一下仰倒在地,眼前顿时一片五星 HP之歌者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2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2部分阅读 红旗。 “哈……哈……”不知是喘气还是偷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一颗大头坏心地拱了拱她的胸部,还得寸进尺地用爪子去按了几下。 “卡尔……”加莱暗自咬牙,抱着头从地上慢慢做起,冷声道,“看来你精力有些过剩了,这样好了,晚饭你的肉都给巴蒂好了。” 规规矩矩在一旁摆pose的巴蒂先生双眼一亮,高傲地扬了扬头表示此法可行。卡尔一听,立刻泄了气,蔫头蔫脑地趴在一旁,偶尔瞅瞅她一眼,委屈得犬目含泪,又不敢去抓小主人衣服,以免明天的肉也没了。 加莱冷笑转身,棕色小马正无赖地躲在被撞翻的草堆里,蹄子饶有兴致地刨了刨新鲜的稻草,见女孩转过身,大眼睛立刻看来,闪闪发亮。 加莱更无奈了。 此匹小公马,便是安娜公主的小王子哈利,草龄13月过12天。原本哈利不应该在去年春天出生,但因为那一场意外让安娜受惊,于是小王子变成了早产儿。好在身子骨不弱,安然度过了一个冬天后,顽劣的性子便露了出来,成天跟着同样顽劣的奶爸卡尔先生到处闯祸。不愧是辣妹安娜和她那猛男老公的儿子,惹是生非的本事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吃个饭都能打翻整桶饲料。像今天这种事更是司空见惯,玛兰克萨家上上下下包括鸡鸭鹅牛羊马狗都对此深感无奈。 哈利亮丽的皮毛上海挂着几簇绒草,应该是到树林中打滚过。加莱拍拍小哈利的头,“站好,我帮你弄干净。” 哈利扭着屁股站了起来,虽然才一岁多,但几乎可以与加莱齐胸高了。加莱今年十一岁,身高一米五一,在同龄人中算拔尖了,可见哈利的身高在同龄马中也算头了。 帮哈利捡净了草屑,小王子扭扭腰高傲地走进马棚,找爸妈玩去了。加莱捡起落在一边的书,吹吹上面的灰,正准备回屋,一向活泼的卡尔却突然站了起来,一反常态地朝天空不停地吼叫,声音中有示威,也有严肃与不安。 怎么了?加莱诧异地抬头看。 一个黑点正朝这边急速而来,等近了,才看出一双有力的翅膀,灰黑色的羽毛,圆圆的有些搞笑的大头……猫头鹰? “扑哧——”猫头鹰火速飞过,然后啪的一声扔下一个东西,随即停在烟囱上,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加莱想告诉猫头鹰艾利正在屋里做饭,那个烟囱是随时会冒出烟灰的……但看猫头鹰严肃的脸,她顿了顿,默默转过头,然后听见轰的一声,一大股黑雾从烟囱里冒出来,恪尽职守的猫头鹰被熏了个正着,晕头晕脑地踉跄几下,砰地一声摔落在地,含恨昏死过去。 卡尔兴奋地立刻呼啸而去,对这个有着翅膀的古怪生物很有兴趣,左一脚右一脚地踩上去。加莱摸了摸鼻子,其实她是想提醒一下来着…… 东西落在草垛里,加莱几步走过去,捡了起来。 一封信? 信封雪白,又厚又重,估计是用羊皮纸书写的。用来写地址的墨水是一种奇怪的祖母绿颜色,而且整封信没有邮票。 奇怪……这年代还有飞鸽……飞鹰传书的? 加莱诧异地把信翻过来,她看到一个盖着纹章的紫色腊印:一只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和一条蛇组成了一个大大的字母h。 恶作剧? 她又将信翻过来,上面清楚地写着“瑞典斯德哥尔摩达拉纳省桑德伯恩村东23公里处小屋加莱·玛兰克萨小姐收”。 地址,姓名都没错,哪个恶作剧会这么高级,用现在罕见的猫头鹰来送信? “汪汪……”卡尔见小主人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大叫几声,脚下是醒过来一下后又被踩晕过去的猫头鹰先生。 “别闹。”加莱安抚了一下卡尔,回头见特纳正在整理柴火,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拿出了信纸。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国际魔法联合会会长、巫师协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魔法师) 亲爱的玛兰克萨小姐: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女)米勒娃·麦格谨上。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制服〗一年级新生需要: 1.三套素面工作袍(黑色) 2.一顶日间戴的素面尖顶帽(黑色) 3。一双防护手套(龙皮或同类材料制作) 4.一件冬用斗篷(黑色,银扣) 请注意:学生全部服装均须缀有姓名标牌 〖课本〗全部学生均需准备下列图书: 《标准咒语,初级》,米兰达·戈沙克著 《魔法史》,巴希达·巴沙特著 《魔法理论》,阿德贝·沃夫林著 《初学变形指南》,埃默瑞·斯威奇著 《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菲利·达斯波尔著 《魔法药剂与药水》。阿森·尼吉格著 《怪兽及其产地》,纽特斯·卡曼著 《黑暗力量:自卫指南》,昆丁特·林布著 〖其他装备〗 一支魔杖 一只大锅(锡制,标准尺寸2号) 一套玻璃或水晶小药瓶 一架望远镜 一台黄铜天平 学生可携带一只猫头鹰或一只猫或一只蟾蜍。 在此特别提请家长注意,一年级新生不准自带飞天扫帚(指男女巫师乘骑的扫帚)” 霍格沃兹?加莱沉思,似乎有点耳熟啊,是在哪里听过的呢? 记忆太过久远,前世的细节都变得一片模糊,加莱摇摇头,决定把整封信给艾利过目。 “天哪……” 艾利惊诧地叹气,手指细细抚摸过厚重的信封,似乎无限怀念。半晌,才抬起头,眼神颇为复杂,“加尔,你……你是如何想的呢?” 很好,先问她的想法而不是去不去的问题。加莱甜甜一笑,“妈妈,我不是哑炮吗?” “不,”艾利脸颊微红,赧然道,“只有有魔力的孩子才能收到入学通知书,千百年来,霍格沃兹从未出错过,只怕……只怕我判断出错了。” 恩?加莱惊讶地看着艾利,对方眼神在惭愧,欢喜后又渐渐变成了不安与担忧,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既然有魔力,为什么……为什么……” 一直倾听的特纳拍了拍妻子的肩,眼神鼓励而宁静。加莱微微一笑,“妈妈,既然我不能施咒,霍格沃兹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 “我已经计划好了。”加莱轻声打断艾利的呢喃,眼神微微深了下去,“妈妈,我想依靠自己的努力考上斯德哥尔摩大学,毕业后去中国旅游,然后在那里找一份不错的工作,然后找一个不错的人,结婚,也许还会定居。” 艾利愣了许久,才轻声问,“你不喜欢魔法?” 加莱在心底叹息,面上却露出失落的神色,“不,妈妈,是我无法拥有它。”顿了顿,她看向特纳,对方眼含鼓励,让她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不过,没有它,我们一样过得很好,不是吗?以后我们会过得越来越好的。” 艾利神色黯然,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为什么是中国?” 因为那是我的故土,我的家乡,我的心之所向,我倾注所有爱与恨的地方,让我魂牵梦萦的家园。 可是,她却不能这样说,她只能含蓄地回答,“据说那里很美,而且我喜欢那里的文化。” 艾利沉默。特纳见状,坐过来扶过艾利的肩,柔声说,“女儿懂事了,有自己的主见了。她做的决定哪回错了?相信她吧,毕竟路只能她一个人走的。” 艾利安静半晌,叹息,抬起头,握住加莱的双手,深褐色的眼中是妥协,失落,但更多的是释然和信任,“这是你的选择,加尔,既然选择了,就要努力去做,我相信你的诺言,只是不要太为难自己了,好么?” 女儿是一个很有毅力的人,但太有毅力了却反而折磨了自己,很多时候加尔看书一定要不间断地看完,不懂的问题一定会弄明白,她曾经看见加尔因为瑞典语双元音和闭口音发不清晰,直到凌晨三点还在不停地练习发音。加尔太过勤奋刻苦,有时候反而活得更辛苦。 希望她能对自己好一点,不要再那么为难自己。 加莱心一松,眼睛明亮起来,“好的,妈妈。” 特纳对她俏皮地炸了眨眼,加莱抿嘴一笑。 魔法这等怪力乱神的事,终于远离她了,再也不用看那本晦涩难懂的《魔法起源》了。她想。 可惜,天不总是随人愿的。 …… …… 当那个穿着纯黑色衣服的男人像鬼一样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加莱正背着装着野果的小篓站在门口准备进屋,狭窄的门口,不可避免地,二人擦出了火花。 加莱只觉得撞上了一个硬且硌的东西(后来才知道那是大腿),头一晕。顺着反弹的力道后退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到坚硬的地上,背篓里的野果也哗哗洒了一地。 手心火辣辣的,大概是被蹭破了皮。加莱松了松手,捡起一个滚落的果子,上面沾上了灰,有的地方被划开了皮,露出||乳|白色的果肉。 “我没想到这里会有人。”头顶传来男人生硬的话语。 可惜了如此低沉柔滑如天鹅绒一样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可真令人不舒服……加莱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捡起散落的野果,平静回道,“我比您更‘没想到’,先生。” 对方一阵沉默,似乎有些惊讶稚龄女孩话语中巧妙的讽刺。 “谁在外面,加尔?”屋内传来艾利的询问,几秒后,门开了,艾利出现在门后,当看到门口的男人时,她的表情立刻就变了,惊呼声脱口而出—— “斯内普??!” 4魔法司 艾利接下来的动作很是耐人寻味—— 她一把拉过加莱,将她置于背后形成一个保护的姿势,一双眼紧紧地盯着黑衣男人,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看上去既害怕又戒备,身体还微微发抖,但还是大声喝问,“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加莱微微偏过头,从艾利手臂的缝隙里瞧去。 站在门口的男人一头油腻腻的黑色长发,大大的鹰钩鼻,显得面目很深刻硬板。一身黑色的长袍及地,竖领到遮住了喉结,显得很刻板,长袖及手,简直遮住了除了脸以外所有可能露出来的皮肤,让加莱怀疑对方会不会在夏天闷出疹子来。他很高大但是清瘦,显得袍子有些空荡荡的。站姿笔直充满气势。然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却是他那双眼睛,漆黑,静谧,却空洞无神,加上苍白中泛着蜡黄的肤色,一眼看上去有种令人汗毛一激的感觉。 这身袍子……这是spy吗?太有气场了吧? 不得不说,如果这是男人的正常着装,那么,这个男人的品位,简直糟透了。 “女士,”黑衣男人嘲讽一般地扬了扬眉毛,声音低沉而显得冷冰冰,“我以为半个月前的信中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信? 艾利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渐渐难看起来,“霍格沃兹……” “看来麻瓜粗陋的生活已经让你不灵活的脑子变得更加愚钝。”男人毫不留情地讽刺,扫了一眼屋内的陈设,厌恶地皱起了眉。 加莱听着听着,也皱起了眉。见过无礼高傲的,还没见过在人家家门口还这么无礼高傲的。还有uggle?是指她吗?听上去可不像赞美。 她心里对此人的印象再次跌了好几个百分点。 艾利被对方恶意的语气刺得晃了晃,脸色苍白,半晌,才开口问,“那么你是来……” 男人瞥了一眼她身后,“我想曾经是巫师‘高材生’的你再清楚不过。”顿了顿,他用充满不耐烦和厌恶的语气补了一句,“如果不是半个月前没收到回信,猫头鹰又回来得凄惨,老蜜蜂也不会让我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那个熟悉的称号,艾利瞬间睁大了眼,“你……你……” 男人抿起嘴,目光冰冷空洞,“我就任霍格沃兹的魔药学教授。”他再次补充,“目前。” 看得出来艾利十分讶异,很久之后才充满不可置信地开口问,“凭证呢?斯内普,鉴于你的过去,我无法相信你。” 从缝隙里看去,男人原本冰冷的脸似乎变得更僵硬了,黑漆漆的眼里反射不出一丝光。他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加莱下意识觉得这个男人会暴怒,会立刻开口恶意地讽刺,但是他没有。事实上,他只是沉默了一瞬,忽然抽出一根棍子一样的东西,一挥—— 空气忽然发生奇异的震动,接着,一个苍老,缓慢但是中气十足,听起来就充满睿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小艾利,好久不见了,旅途还愉快吗?能听到这个声音表示你已经见到西弗勒斯了吧?呵呵呵……别担心孩子,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相信他,西弗是一个好孩子——哦,顺便代我向小加莱问好。” 声音消失,空气的震动也渐渐平缓下去。 “邓布利多!”艾利惊呼一声,立刻捂住嘴,眼眶里涌起了一阵泪花。 加莱眉梢一挑,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教名为西弗勒斯的黑衣男人听到最后一句话,脸刷地就黑了,语气更加冰冷了,“女士,我想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言下之意,别浪费时间。 这个男人连说话都要拐个九曲十八弯,简直充满了艺术和攻击性,如果不是……等等! 加莱抿起嘴。 魔法……霍格沃兹……信……邓布利多……还有“斯内普”……这一切,怎么这么像前世听说过的一部儿童小说(误!)?名字叫什么她不记得了,毕竟从未看过,只是贴在大街小巷的海报上扫过几眼,又偶尔陪侄女看过一点电影情节,模糊留了个印象。穿过来几年更是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是挺幼稚的英雄扳倒大反派(大误!)的故事。此刻听男人说,倒浮出了零星的印象。 应该不会这么玄幻吧…… 可是穿越和魔法都有了,穿越到一本书里也不算什么了吧? 艾利的对话仍然在进行。 “加尔她并不能使用魔法。”艾利试图反驳,“学校对于她来说并没有意义。” “有没有意义不是由一个人来判定的,女士。”斯内普毫无感情地陈述,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睛里充满了恶意,假笑道,“哑炮?那并不是首例,不是吗?” 艾利如遭雷击,怔怔不语。 加莱心里涌起一股怒气,她深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重新恢复平静。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还是太小了…… “就是因为有了先例,我才更不会让加莱重蹈覆辙。”艾利吸了一口气,“我知道……” “不,你什么也不知道。”男人轻柔地开口打断她,与声音截然不同的是他幽深冰凉的目光,“他消失了……就在十一年前。” 他?指谁? “什么?!” …… …… …… …… 第二阶段的谈话,是在屋内进行的。 男人显然讨厌无意义的花费时间,阻止了艾利为他倒热水的举动,只坐在沙发上冰冷冷地开口,“作为‘曾经’一名霍格沃兹的优秀生,我想你很清楚魔法部会对录取单上有名却拒绝入学的学生采取什么手段。” 艾利本来绞着的手指立刻僵硬了。 ——这男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以最大的恶意去攻击别人。 特纳去了城镇,加莱安静地坐在一边,喝水。 “另外,”仗着身高优势,斯内普居高临下地开口,“麻瓜界并不是你想象的……安全。”他放轻了声音,几乎可以听到那嗓音里咝咝的凉气,意味深长地说,“某些人……会找来这里,像我找到你一样……找到你,和她。” 艾利僵硬了。 “斯内普先生,”一个稚嫩甜美的声音打断了死寂,“也许您需要一杯热咖啡?据说咖啡能让人清醒,但寒冷却会让人暴躁,我说的对吗?” 斯内普眯眼,目光极其锐利。 加莱表情很天真无辜,甚至带了一两分期待表扬的神色。幽绿色的眼睛如破冰的山涧,说不出的清幽动人。 刚才没仔细看,这个小女孩居然有一双碧绿的眼睛。 绿眼睛…… “先生?先生?” 斯内普猛地回神,尴尬地神色一闪而过,随即变得面无表情,在看了她一眼后又立刻转过头去,顿了一会儿,冷淡开口,“玛兰克萨小姐,你的英语让我非常惊讶。” ……这是表扬还是讽刺? 一句平淡的话非得拧几个弯才讲出来似乎是这个男人的特色,加莱对那些华丽的修饰深感无奈,面上却甜甜一笑,“您也是伦敦人吗,先生。” ——十分具有伦敦英语七拐八绕的特点啊。 斯内普一顿,有些狐疑地扫了她一眼,似乎不确定她是不是故意的,但他马上抛开了这个问题—— “我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女士。”不知有意无意,他避开了艾利的姓氏,语气变得很不耐烦,双眉也习惯性地紧皱,“也许该请邓布利多来才是更明智的选择?” “不用了。”艾利立刻回答,“加尔将和你一起去霍格沃兹。” 什么??!! 加莱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望着艾利。 “也许我该早些说这句话。”斯内普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艾利疲惫地叹气,加莱立刻抓住她的衣角,“妈妈,为什么?” “因为这里不安全。”艾利双手有些细微的颤抖,眼睛定定地看着她,里面涌动的神色很压抑,很疲惫,也很痛苦,几乎将那清澈的瞳孔搅成了浑浊。她猛地握住加莱的双肩,力气大得加莱险些叫出来。艾利深深吸了一口气,放松了手劲,撇过头,“你必须去。” 加莱皱眉若有所思地在艾利和斯内普之间看了看,沉默半晌,“那妈妈和爸爸……” “霍格沃兹会提供一切必要的帮助吧?”她抬头,看向对面沙发上的男人,“是这样吗,斯内普?” 对方冷哼一声,无声的默认。 …… …… “带上你的棉袜和手套,对了,还有去年我给你织的毛衫……” “妈妈,相信我,箱子已经塞不下哪怕一颗糖了。”加莱无奈地开口。 艾利愣了愣,有些黯然地垂下眼,“我只是……我……” 加莱见此,上前抱住了艾利的腰,脸在对方的肚子上蹭了蹭,惹出女人一声轻笑,嘴角不禁扬了扬,“妈妈,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难道你不相信加尔了吗?” “当然不,”艾利急急反驳,顿了顿,她看看身边的特纳,似乎强忍着什么。特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艾利的眼眶立刻红了,她急急忙忙撇过头不让女儿瞧见。 “我也要抱抱,小天使。”特纳眼红地张开双臂,一副期待的神色。 加尔微微一笑,张开手扑进男人的怀抱。怀抱宽厚温暖,带着永不变的宠溺包容,她用几乎是叹息的语气喃喃道,“我会想你们的……”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耳边响起特纳低沉磁性的嗓音,“要一直给我们写信,小乖乖,一到那边就要给我们写信,还要告诉我们学校长什么样子,同学的情况,要学会交朋友,还要告诉我们那里有什么吃的……” 加莱眨眨眼,把眼中泛起的湿意眨下去,才笑着开口,“别担心了,斯内普先生不是说圣诞节我就可以放假回家吗?我们很快就可以团聚的。” 艾利叹了口气,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加莱,“带上这个,虽然不多,但节省些用的话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够的……斯内普先生会带你去古灵阁兑换金加隆的。” 古灵阁?加莱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想起艾利告诉她那是由妖精经营的全巫师界唯一的一所银行。她接下袋子,分量很轻,应该装的是纸币。 “记得一定要小心,仔细检查一下买的书有没有破损,还有选一只强壮的猫头鹰,不然飞不了这么远……”便下楼艾利边仔细叮嘱,加莱乖乖听着,眼神柔软无比。 斯内普早已经在门外等得不耐烦了,此刻见三人下来,从他硕大的鹰钩鼻里喷出一息气,冷冰冰开口,“感人的告别结束了吗?” “斯内普先生,”艾利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你是邓布利多信任的人,那么……我也可以试着相信你的,对么?请,请你在学校里,帮忙照顾一下加尔,她很特殊……只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吗?” 或许是对方的目光太殷切,斯内普转过头,干巴巴地开口,“那并不是我的擅长。” 加莱正在咀嚼斯内普话中的含义,艾利却似松了一口气般地浑身松懈下来。她摸摸加莱的头,眼神柔和不舍,“乖乖的,知道吗?不要太高调,但也不能被人欺负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即使找教授……”顿了顿,似乎是感受到了黑衣男人的不耐心,她叹了一口气,轻轻吻了一下加莱的额头,“我爱你,宝贝,再见。” “再见,妈妈,爸爸,我也爱你们。” 斯内普冷哼一声,大步上前,阴沉沉道,“不想失踪的话,抓紧我的手,瑞典人。” 加莱最后看了一眼父母,深吸一口气,握上斯内普的手。掌中的冰冷激得她浑身一战,没等她说什么,一个低沉柔滑的嗓音就响起,“disapparation(幻影随行)——” 加莱无法确切形容那一瞬间她的感觉——就好像整个人被揉搓成了一团后硬塞进一个细长的管子里,在一片混沌中又被挤了出来……总之等她再次落到实地上时,胃里立刻涌起一阵强烈的呕吐感。她脸色泛白地原地站了半刻,费了好大劲才把不适感压下去,忍着没做声。 斯内普瞥了一眼加莱,倒是有些诧异小女孩的冷静——要知道一般未经过训练的孩子被幻影随行后,症状轻的会吐,严重的会昏迷。所以不是对此魔咒极其熟悉的教师不会轻易带小巫师进行转移。但即便是斯内普这样对魔力及魔咒掌控精确的人,进行长距离幻影随行的时候,他的“乘客”也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像现在这个面色平静的倒是少见。一是她身体素质很好,二则是她很会忍。 一个小孩的忍耐力不会高到哪里去,所以斯内普相信是第一个。 感觉好了些,加莱定了定神,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这是一条大街,毫无疑问,而且是瑞典某个繁华城市的步行街——商店牌上熟悉的瑞典语说明了一切。他们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周围的人往来不息,行色匆匆,但似乎都无意识地避开了他们站的地方,而且并没有发现这两个不速之客,特别是其中一个男人穿着无比古怪的情况下。 大概又是某种咒语的效果。 加莱看了看周围,疑惑地抬头,询问地看向斯内普。 一接触到那双湖水般的绿眼睛,斯内普如电击般的迅速转开了脸,过了一会儿,才冷淡开口,“瑞典斯德哥尔摩魔法总部,这里的飞路网通伦敦魔法部。” 加莱“哦”了一声,没说话。 反正她也不懂,跟着对方走就行了。 被斯内普施了“reducio(速速缩小)”咒语的行李正像一个糖盒子一样装在她的左边口袋里,她捏了捏右边口袋里装的钱包,开始考虑巫师是否也有“兼职”这个职业。 斯内普拉着加莱朝北边一条马路过去。他身高腿长,走起路来气势汹汹罡风十足。加莱人小,被他牵着走在后面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无奈体力有限,没一会儿就额头出汗气喘吁吁。她不得不无奈地开口,“斯内普先生,我们是在赶时间吗?” “当然不……”话一出口,斯内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步子一顿。加莱赶路赶得老眼昏花,没注意对方停下了脚步,于是“啪”的一声,她追尾了。 本能反应之下,她立刻抱住了前方的物体,鼻子却被撞得生疼,她咝的抽了一口冷气,鼻内神经牵动泪腺,她不自禁地眼泪外涌,眼眶湿润。 “放开。”头顶传来尴尬、恼怒与咬牙切齿并存的声音。 她眼泪汪汪地抬起头。 原本斯内普对女孩突然抱住他的……大腿……咳……很生气,但小女孩一抬头,那鼻头通红,眼里湿漉漉的模样,就像一只受了欺负又不敢说的兔子,还有她那双波光粼粼的绿眼睛…… “你……”斯内普异常温和地开口,刚一出口发觉语气不对,他低咳一声,颇有些恼怒地抿了抿嘴,过了几秒,才硬邦邦地挤出一句,“很疼?” 加莱原本想摇头,但转念一想,又可怜兮兮地充满泪水地眨眨眼,用充满鼻音和浓重哭腔的声音“恩”了一声。 斯内普更加不自在了,他紧紧皱了皱眉,扫了一眼人流不断的大街,迟疑。 加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私人诊所。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抱紧大腿,瓮声瓮气地说,“窝眉寺……窝闷快粥吧……”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 “放开。” 这次加莱乖乖放了手。斯内普用充满探究性的目光打量了一会,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只不过这次步子小了很多,速度也慢了下来。虽然气场仍然强大,后面翻飞的袍子还不断蒙上她的脸…… 他们停在一栋深红色的居民楼前。 5对角巷 他们停在一栋深红色的居民楼前。 斯内普瞥了加莱一眼,加莱保持缄默秉持“什么也不问你也别来问我”的原则站在原地。斯内普顿了顿,忽然从袍子里再次抽出那个棍子(后经艾利解释那个叫魔杖,但加莱执意认为那么丑的东西就应该是棍子)随手一挥,奇异的现象出现了—— 那栋楼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慢慢向后推似的渐渐移动起来,发出轰轰的声响,奇怪的似乎是没人听见。大概退了五尺后,然后哐当一声,忽然从地上升起一栋小屋,||乳|白色的大门嵌着镀铜的把手,十分普通,完全看不出什么特别。 加莱看呆了。 这简直……太……太不可思议了!知道魔法是一回事,但亲眼看见魔法在眼前发生,那种震撼……啊……那什么3d4d的简直就像小儿科。 她的唯物主义世界正在崩塌,马克思的无尚光辉在心中“砰”的一声碎成了无数片片。 斯内普对此习以为常,打开门就走了进去。虽然家里很想绕到后面去看看是个什么光景,但无奈没有行动自主权,只能跟着进了门。 门后……是一个电梯。 没错,就是那种需要人力拉开铁门的典型八十年代式电梯。 悬顶还人性化地垂着几个扶手,不过显然以加莱的身高是够不到的。电梯旁有三个按钮,贴心地使用了英语,瑞典语和芬兰语,分别是“事物司”,“壁炉室”和“误入”。 加莱嘴角一抽。 斯内普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个。 “叮——”一声清脆的响声。 没等加莱有所反应,电梯忽然往后急速撤去!加莱大惊,随惯性就要往后倒,所幸斯内普及时察觉手一紧立刻把她拉了回来。正好电梯停下,加莱正要说声“谢谢”顺便理一下往后飞的头发,脚下却突然始终——电梯像失去控制一样急速下坠!加莱血液立刻上涌,心脏传来剧烈的空落感,被这一变故惊骇得脸色发白,却由于自制力强而没有叫出来。好在几秒后电梯就停了下来。 加莱瞪着电梯门,严阵以待,预备下一次的动荡。斯内普“嗤”的冷笑一声,拉开铁门就大步踏了出去。 到了? 加莱轻轻松了一口气。 上了年纪的人还真玩不了这些。 面前是一个广阔的大厅,墙壁上镶嵌着许多……壁炉?不断有绿色的火焰腾起,然后活生生的人从里面毫发无损走出来,穿过大厅,进入了电梯。 加莱颇感新奇,睁大眼不断扫视周围,终于有了点小孩子的模样。 斯内普并没有直接进入壁炉,而是牵着她走过大厅,来到了一个办公室的门前。门上挂着一个金色牌子,上面写着“国际通用飞路网”,下面有一行提示:“需申请批准方可进入”。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扭开门进去。 里面是一个标准化办公室,二十平方米左右,摆放很整齐,一个更加豪华精致的壁炉安置在南面的墙上。一个男人正用一只羽毛笔刷刷写着什么,听到声音,讶异地抬头,随即换上热心的笑容,“斯内普先生,您‘任务‘完成了吧?现在回伦敦吗?” 斯内普“恩”了一声,没什么表情。 男人的目光移到正盯着羽毛笔的加莱身上,笑容更深了,“漂亮的小姑娘,将来肯定会引起许多男生疯狂呢……”见斯内普面带不耐烦,赶紧引回正题,“会使用壁炉吗,小姑娘?” 加莱睁大眼睛看着他,一派天真无辜。 男人哽了哽,只得和她讲如何使用壁炉以及注意事项,加莱认真地听,末了,送他一个甜美羞涩的笑容,“谢谢您,先生。”我还是不会。 男人的笑容看上去真诚了些。斯内普挑了挑眉毛,率先走过去,进入壁炉,沉声说,“伦敦怀特霍尔街13号。” “轰——”的一声,幽绿色美丽的火焰从脚下忽然腾起,黑色的身影瞬间不见。 ……不会烧成灰了吧…… “小姑娘,到你了。斯内普先生怎么念你就怎么念,千万要吐字清晰,不然麻烦就大了。” 加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在男人的轻声催促下走进了壁炉,深吸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伦,敦,怀,特,霍,尔,街,13,号。” “……” 轰—— 眼前腾起一片绿光,加莱下意识地闭上眼,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感觉不算好,但比什么幻影随行舒服多了。等一切安静下来,加莱才睁开眼。 又是一条大街。 不过显然不同于瑞典,这里的空气充满了水汽,地面也是湿漉漉的,似乎刚下过雨。她正站着一个电话亭的旁边,对面一栋楼上贴着一个巨大的广告牌,而上面穿着昂贵修身风衣的棕发性感女郎正对她野性地挑眉笑。 …… 雾都啊…… 没等她讲感慨出口,旁边忽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过来这里。” 五秒后,她再次经历了一个被揉搓扁了放进管子里的幻影随行之旅。 她面色惨白,有些腿软地站了一会人才渐渐缓过来,不禁疑惑地看了一眼黑衣男人。 还以为他会不耐烦地催促她别浪费时间呢,他居然会安静地站在一边等她。 等眼前的雪花渐渐散去,加莱才看清面前物体的全貌—— 一堵破墙。 “……” 她深深吸了口气,却见斯内普几步上前,用木棍在墙壁上点了几下,“哗啦”一声,墙壁忽然自动分开,一个全新的世界在她面前徐徐展开—— 面前又是一条繁华的大街。 这是一条鹅卵石铺砌的街道。加莱前世见过许多条步行街,纽约的,米兰的,乡村的,旅游的……但还没像现在这样一条街,复古而充满魔法的神奇。 许多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穿着古怪的长袍被大人牵着,面上带着欢乐混合好奇的活泼神色。街道两旁是拥挤的店铺,有咿啦猫头鹰商店,摩金夫人长袍店,脱凡成衣铺,风雅巫师服装店……在一个叫quality quidditch supplies(魁地奇精品店)的商店里,她看到了……许多精致的扫帚?!尤其是许多孩子还一脸兴奋地围在那个橱窗前大叫什么“nib 2000(光轮2000)”。 她表示难以理解。 斯内普牵着加莱目不转睛地朝前走,期间有不少学生和和斯内普战战兢兢地打招呼,目光却若有若无地粘在了她身上,眼里的神色八卦得很。斯内普神色冷淡地一路走过去,路人见到这位黑衣人,摄于其牛逼的气场纷纷躲避,于是斯内普毫无阻碍地来到了摩金夫人服装店。 里面一个穿着紫衣服的矮胖女士正拿着尺子量一个小男孩的腰围,见有人进来,她转过头,颇为惊讶,“哦……斯内普先生,这可真少见……” “夫人,她需要三套黑色的袍子。”斯内普冷冰冰地打断对方,顿了顿,漆黑的眼珠在她灰色的外套上扫了一眼,扯出一个假笑,“——要最便宜的。” 加莱面上岿然不动,心里悄悄对其竖起了中指。 “好的,稍等,我马上来。”摩金夫人加快手上速度,很快完成了手头的任务。男生道了谢就离开了。摩金夫人笑眯眯地拿着尺子过来了,“站在那里,亲爱的。” 加莱一眼站在了一个矮凳上,斯内普送到这里后说了一声“等等”就离开了。 被施了魔法的尺子不停在她身上扭来扭去,量她的腰,胸,手臂,臀……甚至还想去量她两个鼻孔间的距离。加莱不动声色,眼睛悄悄眯了起来。 或许是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尺子唰的就想避开,却被一只手抓住,用力一握,尺子在那只手里“吱吱”地不同扭动。加莱又加了些力气,尺子”biu“的泄气一般,蔫头蔫脑地任她握着,不动了。 “夫人,”加莱疑惑迷茫不解地拿着尺子,怯怯开口,“它怎么了?” “哦,哦梅林,发生了什么亲爱的?”摩金夫人心疼地接过奄奄一息的尺子,抽出木棍一挥,一道白光闪过,尺子唰的一跃而起,躲到她背后瑟瑟发抖,任夫人如何安慰都没有用。 “夫人,我可以走了吗?” “哦哦,是的,衣服花费的时间有些长,你可以先去买课本好魔杖,孩子。” “多谢,美丽的女士。” 被摩金夫人喜笑颜开地送出来,斯内普已经拿着一捆被缩小的书等候在门口了,那效率……见她出来,没回头,只生硬地说,“你先去奥利凡德魔杖店,我去处理剩下的东西。” 然后一转身,黑袍滚滚,路人见之纷纷躲避,迅速消失在人群里。 所以他是特地在这等她和她说一声,免得她不知所措吗? 这么相信她不会迷路?…… 加莱挑挑眉,抬头一看,一个破旧的牌子挂在店门口,似乎下一刻就会摔下来,上面写着“奥利凡德魔杖店”,后面还有一行小字,“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 ……果然不会迷路。 奥利凡德的店面又小又破,橱窗里褪色的紫色软垫上孤零零地摆着一根魔杖。 这个英国老字号未免也太破旧了点。 踏入店里的时候,不知什么地方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铃声。加莱扫了一眼,这是个很窄的店铺,除了一条长椅别的什么也没有,几千只装魔杖的狭长盒子几乎码到天花板上。而且非常的寂静。 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的关系,她感到脖子后面一阵刺痛——这里,太过沉寂了,就像一个尘封的世界。但事实上这里和外面也只不过是一扇门的距离而已。 “下午好。”一个低柔的声音在空寂的屋内响起。 加莱寒毛一竖,迅速转过头——一个满头银发的矮瘦老人站在她背后,他的眼睛大而发青,看上去像是一轮冷月,昏暗地发着光,有一种奇怪的神色,神秘而空远。 ……诡异。 “你好。”加莱回答。 “哦……是的是的,一个混血……还是贵族和 HP之歌者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3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3部分阅读 麻瓜的混血,非常少见……倒是二十年前有一个……”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我还记得你妈妈,那是个聪明漂亮的女孩,金发,褐色的眼睛……嗯……她来这里买魔杖的事好像还发生在昨天一样……是的是的,乌木,九又四分之三英寸,是一根好魔杖,可惜……” 老人靠近了她一些,那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青绿色的眼眸让她毛骨悚然。 “有趣,非常的有趣……”老人用他那低柔的声音说,没等加莱疑惑什么有趣,老人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带有银色标记的尺子,“你惯用那只手呢?” 左手。加莱本想这样回答,但转念一想,“右手。” “伸出你的手臂,像这样。”他从加莱的肩膀一直量到手指头,再从腕关节到肘关节,肩膀道地面,膝盖到腋窝,以及整个头部……加莱面色古怪地看着他做这些,耳边传来老人带着某些暗示意味的话语,“……没有两根完全一样的魔杖,就像没有两只一模一样的独角兽……你用了其他巫师的魔杖是没有好结果的……” 加莱默然不语。 量完之后,老人转身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盒子,“试试这个,枫木和蜥蜴龙的心腱,十英寸,灵活的孩子,拿着它,挥一下试试。” 加莱照做。 砰—— 屋顶忽然炸开一个洞,灰尘簌簌地落下来,劈头盖脸地落了二人一身。 加莱惊呆了……这、这就是魔法的力量?开天窗?! “咳咳,错了,不是这个。”老人将魔杖收了回去,又拿出一个,“乌木和独角兽的尾毛,九又四分之一英寸,弹性不错,继续试试。” 加莱严阵以待,小心翼翼地挥了一下。 什么都没发生。 “好吧,看来也不是这个。”老人嘟嘟囔囔,眼睛里的青光却越来越亮,他不断从架子上取下来魔杖让她试,但都被一一否决。加莱手都酸了,但仍然没有找到那根“命定的魔杖”。处于谨慎,她即使不耐烦也一个个接着试了下去,眼见盒子越堆越高,老人的眼眸亮的惊人,口中不断激动地喃喃,“啊……真是一个挑剔的孩子……太好了……简直是太好了……” 加莱机械地试着魔杖,本来破旧的小店现在更是东倒西歪摇摇欲坠,不断有人好奇地往里面张望。 也许这里没有她的魔杖?加莱恶意地想。 “如此特别……啊,来试试这个,孩子。它和你一样,十分的挑剔,多少年了,没人从我这里带走它。” 加莱下意识拿来一挥。 哗—— 指尖传来一股舒适的凉意。接着,魔杖顶端忽然喷出一股冰蓝色的水雾,湿润凉爽的感觉扑面而来,整个店铺仿佛置身于大海之中一样。那股水雾不断地变幻着形状,最后隐隐约约聚成了一道波浪翻滚的样子,似乎波浪里面有什么东西要浮出来一样。但还没等它出现,那股水雾就渐渐地消散在了空气中。 手指尖的凉意随着图案的消散也缓缓褪去,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太奇妙了,这种感觉。加莱怔怔地想。 “太好了,太棒了!多么奇特啊~”老人兴奋地大叫,枯瘦的手忽然紧紧抓住了加莱的手腕,大而发青的瞳孔几乎要看过她的内心深处去,“……古老的梣树木,死亡的夜骐尾羽……海洋和天空,背叛与忠诚,治愈和死亡……你有一个非常特别的灵魂,非常……奇特。” 加莱心咯噔了一下,下意识退后几步。 “是吗,先生。”加莱不着痕迹地挣脱对方的手,微笑道,“每个人的灵魂都很特别,我想中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不不……”老人慌乱地摇头,还想再解释什么,加莱却迅速后退,礼貌而快速地告别,“我还有事,再见了先生。” 然后转身推门出了小店,急匆匆往前走。前面人来人往,加莱一心只想摆脱那个诡异的老人,没注意眼前。刚走过一家药房,忽然想起来钱还没付,脚步立刻一顿,却刹不住冲势,一下子撞在了刚走出药房的一对父子身上。 哐当—— 一些书、药瓶以及锅一样的东西凌乱地洒落在地。 “抱歉——”加莱立刻蹲下身就要去捡,同时微微松了一口气。 幸好药瓶没摔坏,书也没损坏,看得出来,这些东西都是精细货,要价不低。 “你怎么敢——肮脏的泥巴种,停下!你卑贱的手会弄脏我的东西!”一个略带尖利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厌恶清晰可闻。 加莱一顿,慢慢抬起了头。 6上火车 真是金光闪闪的一家子。 大的一头铂金色的长发,用丝质的发带挽起,显得优雅华丽。肤色苍白,一双偏灰的眼睛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但衣饰华美,手中还执着一柄镶金嵌银的手杖,通身奢华,气场却丝毫不比衣物逊色,倨傲中带着贵族式的优雅,看人时即使不带任何情绪,都会产生一种藐视对方的错觉,仿佛自己低到了尘埃里去。 小的简直是大的q版,尖尖的下巴,两颊略有些婴儿肥,肤色白皙,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清澈明亮,但此刻却因为愤怒而呼吸急促,眼中满是鄙视嫌弃的神色,仿佛看到了一只臭虫。 刚才那句话想必就是小男孩说的。 加莱盯了小男孩一会儿,对方原本厌恶的神色被她这样直勾勾的盯视弄得渐渐变了色,有些害怕女孩狭长双眼中凉薄而意味不明的目光。但碍于父亲在身边,不想给父亲丢脸,心虚地冷哼一声,挺了挺胸,倨傲道,“看什么看,愚蠢的泥巴种!” udblood……泥巴……想也不会是什么好词。 加莱顿了顿,瞥了一眼大铂金,对方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仪态优雅闲适。 加莱慢慢低下头,轻轻开口,“对不起,先生,我可以赔偿。” “赔偿?去借吗?”小男孩嗤笑,转向身边的男人,立刻换了一副神色,微微有些撒娇地开口问,“爸爸,我的东西被这个泥巴种碰脏了,可以再买一次吗?” 男人挑了挑眉,“德拉科,注意用词,马尔福家时刻都需要优雅的谈吐,而不是骂街的农妇。”见小男孩委屈地瘪了瘪嘴,他顿了一下,声音优雅而富有磁性,“但是,马尔福家也并不吝啬这些微薄的钱财。” 小男孩立刻喜笑颜开,转身就要和父亲离开。末了,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一副施舍的口气淡淡道,“至于那些我不要的东西……我允许你拿走——”顿了顿,扯出一个稚嫩而明显带有模仿痕迹的假笑,“去卖了换下这一身破布!” 然后冷哼一声,一大一小优雅地离开了。 加莱站在原地,沉默。 良久,她慢慢走上前,拾起滚落在地的书,药瓶等东西,用衣角擦干净上面的灰尘,正想收起来,头顶忽然一个阴影伏下来,接着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 “该死的,你的脑子里塞满了鼻涕虫吗,竟敢跑这么远?!” 加莱一愣,抬头一看,斯内普表情冰冷地站在她面前,漆黑的眼睛看着她,浑身气势惊人,即使手上拎着大包小包,也丝毫不妨碍他能让所有人行人绕路走的能力。 加莱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斯内普的目光移到她怀中抱着的书上,皱眉,“那是什么东西?” 刚问完,见女孩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脸一沉,语气变得更冰冷了,“玛兰克萨小姐,希望你贫瘠无知的大脑明白你现在在做什么。”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加莱真的很想笑。 关心人就关心人吧,非得用这么扭曲的语气和充满恶意的表情表示出来吗?如果她是一位真正的十一岁小女孩,怕早被这位黑面神吓哭了吧? 她混迹白领场多年,对人情世故敏感得很。和之前那一对外表堪称顶尖但言语间诸多恶毒侮辱的父子相比,这位品位烂俗(指头发和衣服),长相不佳(特别是那个大鼻子),总爱冷嘲热讽的教授,倒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 这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切入口…… “加莱·玛兰克萨小姐!” “对不起。”加莱立刻认错,“我只是有些不适应。” 对方干脆温顺的认错让斯内普愣了一下,接下来他冷哼一声,干巴巴地开口,“这可不是麻瓜的过家家游戏,‘不适应’小姐。” 加莱面色更诡异了。 他还知道麻瓜的过家家?! 只是一瞬间,她把所有表情都收起来,态度谦恭地低头受训,“是的,教授。” 她倒是从善如流。 女孩的行为让斯内普不好再说什么,他扫了一眼她怀里的东西,皱了下眉,倒没再责备什么,丢下一句,“跟我来”,就转身,马力全开,气势汹汹地走了,身后黑袍滚滚,气浪翻天。 ……真大牌。 加莱赶紧小跑跟上。 接下来他们去咿啦猫头鹰商店挑选宠物,加莱买了一只性价比比较高的猫头鹰,不贵,但是身体强壮,足够飞过北冰洋到达斯堪的纳维亚,并且将这只膘肥体壮的公猫头鹰取名为西姆。然后他们去了传说中的古灵阁兑换了金加隆——顺便说一句,里面的妖精完全打破了加莱心目中美丽轻盈的妖精形象。 之后他们去取了做好的衣服。加莱很明智地选择没有告诉斯内普她携魔杖出逃的事情,因为在所有东西都买齐之后,她已经不剩几个金加隆了——艾利没有料到,魔法界的东西,也是会涨价的。 更悲剧的是,她还要在一个又小又破名为“leaky (破釜酒吧)”的地方过上几天。斯内普他似乎有什么急事,将所有买好的东西施咒送她这里来之后,就急匆匆地幻影随行消失了。 by the way,他没有付食宿的钱。 幸好老板汤姆是个邋遢但是善良的人,见小女孩没人照顾眼巴巴地趴在桌子上看其他客人吃,热心地提供了一碗番茄浓汤和土豆泥。加莱感激地吃光光,然后凌晨三点不得不起来上厕所——拉肚子——吃多了消化不良。 斯内普嘱咐她十天之后去国王大道车站九又四分之三站,坐火车到霍格沃兹,并且给了她一张火车票。大概是这里和她一样的小孩比较多的缘故,斯内普放心地把她这个“国际留学生”丢在了酒吧。而鉴于时间太长,金钱不够,加莱思来想去,做出了一个决定——打工。 她先后去找了风雅服装店,丽痕书店,摩尔药房和宠物之家。服装店不缺人,药房危险性太高,而宠物店的味道让她无法自欺欺人。原本丽痕书店并不想招人,但和蔼的老板架不住小女孩的讨巧外表和甜言蜜语以及楚楚微笑,最后决定聘下这个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店员。一番讨价还价,明枪暗箭之后,她的工资定在了一小时八铜纳特,还允许她翻阅旧书籍。这个结果让双方都十分满意。 十天很快过去。期间她给艾利和特纳写了八封信,把她的所有情况都告诉了父母,当然除了和那对父子的不愉会面。艾利对她较佳的生活适应能力表示很欣慰,并告诉她如果钱不够一定要和她说,加莱表示她会的。特纳则着重描述了一下斯内普和她在他面前瞬间消失时他的惊讶和兴奋,加莱告诉他那是一种高级魔咒,特纳则要求她闲暇时寄一本关于魔法的书过来他浏览浏览,加莱想特纳是普通人施展不出魔咒的,于是放心寄了一本过去,于是双方都满意了。 十天后,加莱一共赚了1个金加隆和5个银西可,不多,但够支付酒吧的宿费了。不过最大的收获倒不是这个——因为她讨喜的嘴,丽痕书店的业绩有所上升,老板高兴之下决定给他的小员工发“年终奖励”——一捆卖不出去的旧书,并十分热心地缩小后包给了她。 最后一天她起了个大早,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和酒吧老板告别后步行来到了国王车站。她曾经和小侄女一起看过这部小说电影版的第一部,对这个情节有点印象。似乎入口在一个柱子上。她一路推着行李来到第九站与第十站之间仔细看,一个柱子一个柱子用手摸,果然摸到一个外表相同但却空空如也的柱子,大概就是这个了。 加莱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似乎……是冲着进去的? 她硬着头皮,索性闭上眼,眼前忽然一阵黑暗,然后倏地明亮起来。 睁开眼,一辆深红色的蒸汽机车正发出尖利的呼啸,车头正中一块标志鲜明地写着“霍格沃兹特快列车,十一点正发车”几个大字。加莱回头一看,原本放车票箱的地方,现在是一个铁栏门,上面标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到处都是人,许多猫不停窜来窜去,猫头鹰的叫嚣,大人的嘱咐和聊天,孩子的哭闹嬉笑打闹,行李箱拖在地上沉重的噪音…… 颇有春运的气势。 多么久违的场面啊…… 加莱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然后抱着行李上车。但行李太重了,她细胳膊细腿地连车门梯都推上不去。 “需要帮忙吗?”一个欢快的声音说。 加莱转头一看,一个红头发的男孩子朝他眨了眨眼,旁边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男孩。 双胞胎。 加莱露出一个微笑,“是的,多谢了。” 皮箱被放到了车上,其中一个兄弟笑嘻嘻地开口,“漂亮的小姑娘,你长得不像英国人,对吗?” 对方口气颇为随意,加莱并不感到轻浮和不悦,不厌烦这种直率的友好,点了点头,“我来自瑞典。” 双胞胎发出一阵惊奇的怪叫—— “噢——金发碧眼——” 另一个马上接口,“来自瑞典——” “这可真奇怪——” “恩—奇怪——” “为什么你来到了霍格沃兹——” “而不是更近的德姆斯特朗——” “那里不像英国这么远——” “需要跨过海洋——” 加莱噗的一下就笑了。这可真是一对搞怪的兄弟。她耸耸肩,“也许我资质太差,也许我不是纯血,也许我更适合漂洋过海?” 双胞胎对视一眼。 “狡猾的姑娘——” “说了这么多——” 合音:“却什么也没说!” 加莱轻轻一笑,眼睛弯成一轮弦月。右边的红头发男孩立刻作捧心状,“啊……你就像那月桂女神达芙妮……” “弗雷德,乔治韦斯莱!!” 一个严厉的声音打断了双胞胎的吟诵,有一个红头发,但是更瘦更高的男生走了过来,腰杆挺得笔直,显得架子十足。 “哦,糟糕,是柏西那个老古董。”双胞胎脸皱成了一团。 加莱挑了挑眉,发现被称为柏西的男生胸前有一个刻着字母“p”的银色胸章。 “回到你们的座位上去!”柏西紧紧皱着眉,似乎不是很喜欢正对双胞胎的行为。 双胞胎朝他做了个鬼脸,在柏西发火前手脚灵活地溜掉了,走之前还回头对她挤眉弄眼,做了个“再见”的口型。 有趣。 “新生?”柏西突然问。 加莱温顺地点点头。 “很好。”柏西颇有威严地打量了她一下,指指后面,“那里还有空厢。” “谢谢。”加莱礼貌地道别,然后拖着行李往后面的车厢走去。 过道时不时有人穿过,加莱辛苦地走到最后,终于发现有一个不是满人的车厢。她敲了敲门,轻声问,“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加莱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坐着一男一女。男孩深褐色短发,深褐色双眼,神情平静,倒没有同龄人的好奇兴奋,显得颇有书卷气。女孩发色稍浅,蓝色大眼睛像猫一样灵活,有些古灵精怪,皮肤很白皙,面容像洋娃娃一样精致。二人眉宇颇为相似,可能是兄妹。 加莱将行李放好,坐下,对对面正好奇望着她的女孩微笑,“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加莱·玛兰克萨。” “玛兰克萨?我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家族……你是混血吗?”女孩好奇地问,声音嫩嫩的,一声大眼骨碌骨碌转。 加顿了顿——陌生人谈论对方的家族和血统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特别是在重视隐私的英国,不知道这个小女孩是有意还是无意。 旁边的男孩不为所动,仍然专心地看他的书,目光淡淡的。 加莱倒不介意,点了点头承认。 “真的?那你的巫师血统是哪个家族的呢?” “默西。”男孩忽然出声打断,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好吧。”小女孩咂咂嘴,很快又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我是默西·莱昂德拉。这是我的哥哥法恩,很高兴认识你。” 法恩朝他礼貌地点点头,漂亮的眼睛里仍然没什么波动。 加莱回以微笑。 7入学式 十一点整的时候,列车开动了。 半个小时后,列车已经驶出了伦敦,在牛羊成群的农田间穿梭。法恩一直安静地读那本《霍格沃兹,一段校史》,加莱却是在丽痕书店工作时就已经读完了。而默西则在介绍完自己之后开始叽叽喳喳地和加莱聊了起来,多是女孩喜欢的话题,言语间不知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引往加莱的家族上,被加莱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了。倒是加莱从聊天中捕捉到了不少信息。 对话说枯燥倒也谈不上,加莱只是以一种成年人的心态应付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女孩,要说枯燥,倒不如说是不耐烦对方言语间忽视不了的居高临下感。似乎她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而她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平民,连说话也是种怜悯。 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毕竟她成长的社会,虽然也有份三六九等,但大多数人还是平等相待,也没说贵族不贵族。只不过这里是1990年的伦敦,还是巫师界,多以家族和血统为优,她虽然说不在乎这些,但还是遵守这里规矩的,因此一直没有正面反驳。 默西一直在强调自己是一位天生的斯莱特林,让加莱愈发不想入这个学院。她正在考虑是拉文克劳好还是赫夫帕夫好时,一位女士拉开了包厢门,微笑道,“孩子们,想买些好吃的吗?” 女士推着一个小车,上面摆满了零食,加莱一种都没有见过。默西似乎对此很得心应手,很快选了什么多味豆,巧克力蛙和夹心棒棒糖之类的东西,并大方地支付了十一个银西可,友好地问加莱是否需要享用一些。 加莱礼貌地拒绝了。她与这对兄妹并不熟,也不想拉上什么关系。 默西撇撇嘴没再说什么,拆开一个巧克力蛙,淑女地小口小口吃了起来。扭动的青蛙不断挣扎,却还是被一口一口啃掉,看上去让人有些不舒服。法恩皱了皱眉,却没开口说什么。 加莱瞥见桌子上放了一张卡片,上面有一个人的画像。那个人年纪很大的样子,戴着一副半月形的眼镜,鼻子长长,头发银白,胡子几乎垂到肚子上,气质亲切和蔼。画像下还印着他的名字:阿不思·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霍格沃兹的校长? “啊……居然又是他。”默西沮丧地叹气,“我已经有十三张邓布利多了,为什么就是没有斯莱特林的呢?”她眼尖地发现加莱正认真地看下面的小字,目光闪了闪,笑嘻嘻道,“你呢?加莱喜欢谁?” 又来了。加莱笑了笑,“也许是拉文克劳。” 既然卡片中有斯莱特林,没道理没有拉文克劳吧? 小女孩年纪不大,心眼却不少,说话处处是陷阱,在她这个年纪,倒是难得。 法恩终于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意外。 “拉文克劳……”默西若有所思,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展颜一笑,“那也不错。” 加莱不置可否,望向窗外。乡野风光飞逝,渐渐变得荒凉起来,平整的田野被茂密的森林所取代,还有蜿蜒的河流和深绿的山丘。 没有人再说话。 沉默间,车厢忽然被敲响了,加莱回过头,一个圆脸的圆滚滚的小男孩怯怯地站在门口,抽搭搭地问,“对不起,你们有没有见到一只蟾蜍?它叫来福……” 默西皱皱眉,“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 胖男孩可怜巴巴地望向加莱。 “这里没有蟾蜍出现过。”加莱温和地说,“也许你可以去别处找找。” “宠物不会离主人太远。”出乎意料,法恩忽然开口,他的声音很轻,但也很清晰,有种别样的沉静,“也许‘飞来咒’可以帮上忙。” “可是……可是我不会‘飞来咒’……”男孩更伤心了,对他们说了声抱歉,啜泣着离开了。 加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法恩,对方表情依然是淡淡的,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专注地看着书,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像蝶翼一样轻轻扇动。 时间过得不紧不慢,当火车开始减速的时候,天空已经变成了一种昏暗而迷魅的深紫色,依稀可见绵延的群山和茂密的松林。 默西和法恩去换上他们的巫师袍了。加莱一早就这么做了,此刻倒显得悠闲起来。正静坐着,一个声音忽然从车厢外面传来,是甜美的女声—— “我们五分钟后即可抵达霍格沃兹,各位请将行李留于车厢内,我们有专人将各位的行李分批送往学校……” 五分钟后,列车缓缓停下,人群开始变得十分拥挤。好不容易挤出车门,下面是一个又黑又小的站台。一阵寒风扑来,所有学生不禁浑身打颤。加莱是习惯极寒天气的人,此刻到觉得舒适清爽。正打量间,前方一盏昏暗的灯左右摇动,一个响亮如炸雷般的声音喊了起来,“一年级新生都到这里来!这里!” 等加莱看清对方,不禁呃了一声,为引路人格外壮硕高大的身体,格外拔尖的海拔,以及格外浓密的毛发,还有格外黑亮的眼睛。 她对这个半巨人有点印象(谁叫人家体型太显著了),他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格? 新生们跌跌撞撞地跟着半巨人沿着一条又窄又陡的小路往下走,两旁似乎是浓密的树林,黑黢黢的有些吓人。加莱跟着大部队走,沉默地欣赏英格兰的美景。几乎没人出声,只有那个不见了癞蛤蟆的胖男孩一路上气喘吁吁。 转过一个弯,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哗”的赞叹。 狭长的小路豁然开朗,一个黑色的大湖如镜子一样平躺在眼前,一个建有许多角楼和高塔的巨大的城堡坐落在两座峻岭之间,窗户上玻璃被里面的灯光映照得如同水晶一般耀耀生辉。 在夜色下,城堡尤其有一种大气恢宏而神秘威严的美。 加莱即使见过不少城堡,也被这一幕震撼到了,良久,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看看其他人,反应都差不多,还有几个张大嘴,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她注意地看了一下,这几个孩子衣物相对来说都比较普通,大概是混血或者平民家庭出来的。而那几个没什么太大反应的,衣饰较精致华美,应该是贵族出身。 加莱叹了一口气。 “一只船只能坐四个人。”半巨人指着泊在岸边的一列船喊道。 加莱因为落在后边,等过来的时候船几乎已经坐满了人。她扫了一眼,发现最后一只船还有一个空位,船上坐着两男一女。女孩黑发黑眼,头发很蓬松,神情倨傲;一个男生瘦高,皮肤微黑,但很英俊,桃花眼,笑容带着不羁的味道,显得很早熟;而坐在女生旁边的男生一头闪亮的金发,看上去有点眼熟,但夜色太黑,加莱一时间想不起对方是谁。 半巨人又催促了一次,加莱只好上了那只船。 一字排开的船队同时启程,在湖面安静的滑行。从船上望去,湖水显得更黑了,深而静谧。 加莱忽然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仿佛水底有什么生物正安静地窥视着她,她不禁睁大眼,想看得更清楚。 “嘿!美丽的小姐,我有这个荣幸可以知道你的芳名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那种被盯视的感觉骤然消失。加莱转过头,皮肤微黑有一双桃花眼的男孩正绽开一个友好的笑容看着她。 她突然很想笑,这里的孩子—— 还没等她有所回应,黑发黑眸的女孩就嫌弃地开口,“停下,布雷斯,你连泥巴种也要玩玩吗?” 又是udblood……这是什么贵族吧?口气倒挺高傲。默西应该也是望族,但腔调和用语却比眼前这位女生要注意多了,起码不会出现侮辱性的词汇。 被称为布雷斯的男孩嘿嘿了两声,没说话,只是兴趣盎然地打量她。 加莱本来对她所谓的巫师身份也不很在意,况且对方又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实在没有必要放在心上。因此加莱安静地转过头,凝视沉静的湖水。 “喂。”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带着疑惑响起,“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德拉科,你认识她?”女孩的口气也不怎么好了。 德拉科? 哦……原来是那个对角巷的小铂金。 贵族……加莱心里嗤笑了一声,面上却沉默地摇摇头,显得安静而胆怯。 估计对方也不是很肯定,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一下,见答案是否定,只冷哼了一声,不再做声。 女孩亲密地坐在德拉科旁边不断缠着他问东问西,刻意甜腻的声音让加莱都有点受不住。德拉科有时回答两句,烦了就直接推开她不理会。那个布雷斯只是笑嘻嘻地调侃二人几句,然后在空隙间偶尔回头看她一眼。 “低下头!”半巨人提醒。 小船穿过了峭壁表明上遮住入口的一层长青藤幕帘。只有一个小孩没注意,被突出的石头撞到额头痛得“唉哟”个不停。良久,他们才抵达一个地下港,下了船,便沿着满是岩石和鹅卵石的小路往上爬,穿过古堡阴影下一块潮湿而平整的草地,走上一段石梯,来到了古堡巨大的橡木正门前。 半巨人用他那巨大的拳头用力在大门上敲了三下。 大门立刻就打开了,一个穿着翡翠绿长袍黑头发的高个女巫师站在门口,表情很严肃。 “麦格教授,一年级新生都在这了。”半巨人说。 “谢谢,海格,我会带他们进去的。” 她把大门完全敞开。 “哗”的惊叹声再次出现——入口大厅大得惊人,火把将石墙照的通明,房顶高的难以想象,正面美丽的大理石楼梯通往楼上。学生全部随麦格教授来到了一个远离大厅的小空房里,站得密密麻麻的,紧张好奇地四处张望。 “欢迎你们到霍格沃兹来。”麦格教授高声说道,”开学晚宴很快就要开始了。但在此之前,你们先会被分配到各自的学院,分配仪式十分重要,因为既然你们到这儿来了,你们的学院就是你们在霍格沃兹的家。你们要跟学院里的其他同学一起上课、一起居住、一起游戏。” “这四所学院分别叫做格莱芬多、赫夫帕夫、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每所学院都有它光荣而悠久的历史,都曾培养出才华横溢的魔法师。你们在霍格沃兹期间,如果遵守纪律就会给你们加分,如果违反规矩就会被扣分。每年年底,得分最高的那所学院里的孩子就会被授予一项无上的荣誉——‘学院杯’,我希望你们都能为自己的学院争光。” “分配仪式几分钟后就会在全校师生面前开始,我建议你们利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些。” 加莱看到一个黑色乱糟糟头发,带着小眼镜的瘦小男孩摸了摸自己翘起的头发,似乎想把它弄平整些。 “我们准备好了就会来叫你们,你们先在这里安静地等会儿吧。” 她说完就离开了。 热烈的讨论开始了,大多数是围绕究竟如何分院以及如何应对的问题。 加莱已经决定是拉文克劳了,据说那是勤奋,爱书,喜欢钻研的孩子去的地方,比较适合她。 正乱哄哄地讨论着,忽然几个人高声尖叫起来,把不少孩子吓得不轻。 抬头望去,前面的石墙忽然钻出许多透明的东西。他们都是人的形状,但可以像风一样飘过,透过他们珍珠白的身体还可以看到后面的火把。 鬼! 加莱屏住呼吸,好奇地看着这些幽灵。其他人就不那么镇定了,都惨白着脸挤在一起,力求不要挨着那些透明的鬼魂。 一个胖胖的修士鬼魂注意到了她,倏地飘过来,带着一阵凉风。加莱浑身一颤,修士却笑眯眯地看着她说,“新生?” “……是的。”加莱尽量保持镇定,不露出诡异的表情。 “祝你分到赫夫帕夫。”修士说,表情很和蔼,“那是个不错的学院,我就是从那里毕业的。” 加莱微笑地看着他——她根本没准备毕业。 “现在向前走,”一个女高音喊道,“分配仪式要开始了。” 却是麦格教授回来了,而鬼魂们一个接一个地又穿过对面墙壁离开了。 “站成一队,”麦格教授告诉新生们,“现在跟我走!” 然后进了大厅。 加莱从未见过如此神奇辉煌的地方——高年级的学生都坐在四张长桌子前,他们头顶上方竟有数以千计的蜡烛在半空中飘浮,将整个大会堂照得灯火通明。桌上摆满了闪闪发光的金制的碟子和高脚杯。大会正前面的台上还有另一张长桌子,老师们都坐在那里。麦格教授将新生们领上高台,叫他们面向学长学姐们,背对老师,一字排开地站好。那千百张注视着他们的脸就好像闪耀的烛光中苍白的小灯笼。 分散在学生中的鬼魂将原本模糊的银器变得闪亮。加莱抬头仰望,恰巧看见点缀着星星的天鹅绒般美丽的黑色天花板。继而她听见一个细细的女声在一个男孩耳边低语:“有人曾对它施了魔法,使它看上去更像外面的星空。这是我在《霍格沃兹,一段校史》中看到的。” 加莱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段。 这个女孩知道得倒是不少。她略略回头望了望,只依稀看见一头蓬松的褐色头发。 大厅里嗡嗡声一直没停过,许多学长学姐将饶有兴趣的目光纷纷投过来。接着,麦格教授把一顶又脏又破的帽子放在了一个四角凳上摆好。加莱正暗自嫌弃,帽子突然一阵抽动,边缘的地方居然裂开一道缝,接着,帽子忽然发出尖利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最为惊悚的是,它居然开始唱起歌—— “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 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如果你们能找到比我更漂亮的帽子, 我可以把自己吃掉……” 加莱僵住了,大家都僵硬了。诧异的是整个大厅却掌声热烈。帽子极其绅士地对着四张坐满学生的桌子各鞠了一个躬,随即又纹丝不动了。 麦格走上前来,手中握着一长卷羊皮纸,“当我念到谁的名字,就上来戴上这顶帽子。”她说道,“汉娜·爱博!” “赫夫帕夫!”帽子大喊道。 “苏珊 巴恩斯!” “赫夫帕夫!” “泰利布特!” “拉文克劳!” …… “加莱·玛兰克萨!” 恩? 加莱愣了一下,随即定了定神,在四方的目光下镇静地上前,戴上了那顶几乎可以遮住她眼睛的帽子。 眼前一片漆黑。 “恩……”脑海中忽然响起一个细细的声音,“难……很难决定。” “拉文克劳。”加莱提议。 “拉文克劳?嗯……你喜欢读书,也有钻研的毅力……”帽子啧啧两声,“只可惜相比来说,你渴望被证明价值的欲望更强烈,拉文克劳并不适合你,孩子。” “拉文克劳。”加莱不为所动。 “让我看看……”帽子不理会她,“哦……是的是的,你有野心,很强烈,并且善于利用它,很好。有才华,更有强大的意志……格莱芬多和斯莱特林更适合你。” “拉文克劳。” 帽子有点恼怒了,“说了你并不适合那里,你会带坏那里的孩子们!哼……敢反驳伟大的帽子先生,有点勇气,也许格莱芬多更适合你……” 什么??!!和救世主一个学院?! 加莱有些慌了——那个好像是年年出事的高危学院吧? 而且她的性格并不适合那里——她正欲反驳,帽子却抢先一步惊叫起来,似乎极其惊悚,“噢!……哦梅林!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 加莱下意识想问,却听见帽子尖利刺耳的声音,扯得长长远远—— “斯莱特林——” 什么?!! 加莱僵住了。 8受排挤 萨拉查斯莱特林,一千多年前与其他三大巨头创立了霍格沃兹,斯莱特林的始祖,拥有与蛇对话的能力。而这个出身沼泽的传奇人物,除了魔法高强以外,还是一个坚定不移的纯血统论守护者。他的这种信念,更是符合和影响了大多数贵族的传统,他一手建立的斯莱特林传统,更是将这个规矩心照不宣地保存了下来。自建校以来,除了极个别之外,所有进入斯莱特林的巫师,无一不是血统纯正或者出身高贵。 以上来自《霍格沃兹,一段校史》。 那么她是怎么回事? 一个混血……进了纯血学院? 而且在母亲是哑炮,父亲是麻瓜的情况下。 这并不是什么机密,只要有心人想查,很快就会有人知道。 见鬼。 加莱叹了一口气,将帽子取下,默然走到其中一条长桌上。其他学院的新生来到时都会有热烈的掌声欢迎,唯有她……寒酸便宜的袍子以及名不见经传的姓氏,足够说明一切。 目光扫了扫,加莱的目光停留在一个离她较近的空位上,顿了顿,抬步就向那里走去。 走到那里,刚想坐下,旁边一个年龄稍大的棕发女孩忽然眼疾手快地挪过来,瞥了她浑身朴素的衣物一眼,慢吞吞开口,“这里有人了,找其他地方吧。” 那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嫌弃让加莱顿了顿,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兴奋的欢呼,夹杂着阵阵怪叫,“我们有波特了,我们有波特了!” 斯莱特林这边人脸色更难看了。 波特?救世主?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只隐约看到一头乱糟糟的黑发,被簇拥在一群人中间,看不清真面目。 ……差别待遇啊这是。加莱再次叹气。 “让开,泥巴种!”忽然一阵大力撞来,加莱猝不及防被撞得后退几步,堪堪稳住身体,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黑发黑眸的女生满脸厌恶地看着她,旁边站着德拉科,下巴仰得高高的,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只是不见了那个风流小子布雷斯。 她想起这个女生了,她和那个铂金小孩分在一起,也是斯莱特林,好像叫“潘西”什么的,分院时几乎是帽子一沾上他俩的头发就有了结果,似乎赢得了很多斯莱特林的欢呼,大概他们的家族很有名望,而且血统纯正。 虽然在丽痕书店打工时读到过斯莱特林对纯血统的执着,略了解这个学院巫师的高傲,自私,虚伪和攻于心计,极度排斥混血和麻瓜出身的巫师,但亲身实践之后,果然是耳闻不如见面,如果她真的是个十一岁的小巫师,肯定会忍不住当众流泪,或者起冲突,结果都是不好的。 只可惜,这些充满侮辱性的词汇尚且入不了她的耳,她对和这些年龄还不到她实际年龄一半的小孩子们吵架真的没什么兴趣。惹火她?仅仅这些实在够不上段数。 所以她只是默默退到了一边,让开他们过去。 潘西挽着德 HP之歌者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4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4部分阅读 拉科·马尔福一脸不屑地走了过去。过去的时候,德拉科马尔福盯了她一眼,似乎在回想什么。奈何女孩头垂得低低的什么也看不到。而一坐下,周围的斯莱特林大多数都围了过来嘘寒问暖,其中还有不少学长学姐,他一得意,很快就忘了心中那些疑惑和似曾相识,骄傲地挺直背,优雅而略带居高临下地和其他人聊起天来。 果然还是孩子。加莱心里嗤的一笑。 “你可以坐到这里来。”一个声音轻轻地响起。 加莱略带讶异地抬起头,法恩·莱昂德拉坐在中间席位上,他的旁边空出了一个座位,他正看着她,眼神清澈平静。 加莱扫了一眼周围。默西坐得比较远,正低声和旁边一个女生说着什么,满脸笑容,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法恩另一边的男孩似乎也是一个贵族,但一直安静地坐着,并未有什么冷嘲热讽,听见法恩开口,只是顿了一下,并没显出过多的表情。 加莱略略观察了一下,斯莱特林地位观念很严格,越是显赫的家庭位置越是靠前,如马尔福和那位潘西。法恩家族地位似乎也不低,大概是中上,应该还是有些话语权的,可是…… 加莱摇摇头,“不用了,我坐那里就行。”她指指最后一个位子,然后微微一笑,带了些暖意和真诚,“多谢邀请。” 法恩也没多说什么,转头和一旁的人低声说话。 加莱安静地坐到末尾,离最后一个人远远的,力求减少存在感。 分院仪式恰好结束。 “叮”的一声,一个白胡子爷爷级的老人站了起来,隔得太远看不清面容,似乎说了些什么,加莱心不在焉地听,只绞尽脑汁思考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毕竟霍格沃兹从没有转院的前例。正想着,一道极为犀利的目光射了过来,她顿了顿,装作漫不经心地去看正在说话的白胡子疑似校长的老人,余光却瞥见旁边一个黑发黑衣的男人,严肃地坐在教师席上,正盯着格莱芬多那边看,只是隔得太远,看不清表情。 那个人的直觉出乎意料的敏锐,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窥视,他倏地转回头,看角度应该是盯着这边。加莱暗赞对方敏锐,也不管对方是否看得见,回了一个甜美的微笑,然后转过头,继续小透明。 ——想好了,低调为主,遇到实在解决不了的麻烦……她就去找斯内普,看在他是她引路人的分上,一些小忙总不会吝啬吧? 白胡子老人的演讲终于完了,他魔杖一挥,空气中突然出现闪光的乐谱。加莱看了看,有模有样地学着别人东拉西扯地唱了几句。终于白胡子魔杖又一挥,面前本来空无一物的桌子瞬间填满了食物。 加莱眼里几乎冒出了绿光——玛兰克萨家是标准的“无产”阶级,刚够温饱而已,平常吃饭也是传统的那几样,除了节日外,哪见过如此多的花样——烤牛肉、烤鸡、猪肉、羊肉、香肠、烟肉和牛排,还有煮西红柿、烤番薯、薯条、约克郡市丁、雪梨、胡萝卜浓肉场,番茄酱,还有薄荷味的硬糖……一个个金灿灿香喷喷,而且她奔波了一天肚子早就空了,如果不是碍于气氛,她早就满手抓上去了。 看了看,她先拿了一个蓝莓派,小口小口吃了起来,外焦里酥还有浓浓的蓝莓汁流出来……加莱吃得热泪盈眶,这学费交得,真值! 相比赫夫帕夫的交头接耳,拉文克劳的一口饭一页书,格莱芬多的喧闹兴奋,斯莱特林显得尤为优雅得体。用餐时除了刀叉碰撞和低低的交谈声,几乎连咀嚼声都听不到。而像格莱芬多那样粗鲁地一手抓然后塞进嘴里满口流油的情景……在这里根本不可能。 有趣的是,加莱发现斯莱特林们似乎都不喜欢喝南瓜汁,估计认为南瓜汁太过低俗有失身份。虽然有些好奇味道如何,但为了避免引起注意,她还是一口都没有喝。 她很久很久以前因为职业原因接受过专门的礼仪训练,艾利在家也有意引导过,所以她的用餐虽然比不上其他斯莱特林举手投足的优雅,但至少没有犯错。加上她一直保持沉默,又坐得离中心区极远,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所以加莱不动声色地解决了一个派,两个布丁,一个鸡腿,一个烤面包和半根香肠,也没有引起惊叹。 用桌上的餐巾擦净手上的油渍,加莱转过头捂住嘴小声地打了一个嗝,然后转回头坐直,低垂眼睑等待下一步指示。 几乎所有人都用餐完毕,邓布利多(她听旁边人谈起才确定那个白胡子是船上中最伟大的白巫师)再次挥了挥他的魔杖,所有剩下的食物和残躯(包括她悄悄吐在碗边的鸡骨头)忽然全部消失不见。接着他吩咐各个院的级长负责将新生们带到自己的休息室去,这次入学式才算正式告一段落。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是一个位于湖底的地窖,感觉有些阴冷。穿过入口大厅,顺着石梯向下,拐过两次弯后,面前出现了层层会移动的楼梯。 级长是一位五年级的男生,名叫艾森·克里尼,褐发蓝眼,皮肤是典型贵族式苍白,长相非常清冷,眼神总是淡淡的,显然是位十足冷静的领导者。他扫了一眼小蛇们,开口道,“这里是去休息室的必经之路,想要准时到达,就必须把握好时间,否则就会迷路,到那时候……”他挑了挑眉,声音更淡了,“那么祈祷你有足够的运气可以安全返回。毕竟霍格沃兹……不是你们舒适安全的家。” 小蛇们集体一竦。 加莱走在最后,不禁赞叹这位级长气场强大。 艾森克里尼一转身,“跟上,不要掉队。” 移动楼梯是霍格沃兹的一大特色,而且因为这个特色而频频迟到的孩子们还不在少数。但凡是总有规律,楼梯既然是被施了魔法,那么一定也遵循某种定律,所以加莱决定有空就来观察一下这里的楼梯,总结一下规律以免以后妨碍了正事。特别是,墙壁上还挂着许多幅年代久远的魔法壁画,从画里的女士先生们那里应该可以知道不少东西。 ——未雨绸缪一向是她的优点之一。 走完移动的楼梯,他们停在了一条最底下的走廊,走廊上火把噼里啪啦地燃烧,照亮了两边挂满画里画像的墙壁。加莱好奇地看着里面穿着繁复衣饰华美的贵族男女,他们像活人一样会动,表情高傲,优雅地品尝红茶或跳舞。 神奇的魔法。 大部队停在一个石门前。门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相框,里面有一个戴羊毛假发,船条纹丝绸上衣和白色紧身裤的男人,见有人来了,他懒洋洋地侧了侧身,拖着长腔开口,“口号——” “高贵。”艾森克里尼回答。 “答对了。”男人笑了笑,颇有阴柔的优雅。他抬起手,按在胸膛上,行了一个贵族礼。然后吱的一声,门打开了,露出一个昏暗的方形洞口。 “听着,”艾森克里尼转身,肃穆开口,目光缓缓扫视过下面每一个小巫师,移到最后一个淡金色头发女孩身上时顿了一下,然后又移开。只听他冷淡的嗓音清晰地回荡在地窖里,“斯莱特林的荣誉不容玷污,斯莱特林的尊贵也不容质疑。既然你们选择了这里,那么,就必须遵守斯莱特林的守则与意志——”他顿了顿,“——不论你纯血,与否。” 加莱依然垂头,毫无反应。 不得不说艾森这番话对有浓厚纯血情节的小蛇们的煽动性是巨大的。小巫师们一个个眼睛发亮地看向级长,神情激动而自豪,甚至连见过不少世面的潘西帕金森和德拉科马尔福也不例外。 艾森 克里尼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他点点头,略略提高了声音,“都随我来!” 走过略高的台阶,门里的世界一目了然—— 精美的壁炉正燃烧着绿色的火焰,价格不菲的羊毛地毯上摆放着一拳雕花的沙发,旁边还有几张墨绿色的小圆桌。椭圆形的大地窖的穹顶用镀银的链子吊着一个巨大的水晶灯,散发着柔和的微带绿晕的光芒,上面还悬挂着绣着银蛇的绿色旗帜。 公共休息室里,坐着几个学长学姐,坐姿随意,但举手投足间有股忽视不了的高贵气质。 “左边是男生寝室,右边则是女士们的天地。”艾森简洁地介绍。 加莱观察了一下。右边的装饰明显比左边要活泼明亮——通道入口的两面墙壁上是一个扇形的大水晶窗,边缘缠绕着花藤叶蔓,组合成了一朵郁金香的形状。从水晶窗望过去,可以看见朦胧神秘的湖底世界。不断有游鱼滑过,水草幽幽摇曳,微弱而变幻不断的幽蓝光芒射了进来,将整个通道映照得有如海底宫殿。 真是个富丽堂皇的好地方。 休息室里原本坐着读书的一位女级长此刻站了起来,合上书本。不同于艾森的淡漠,这位棕褐色长发的女级长笑容温和,语气轻快,“辛苦了,艾森。” 对方轻轻颔首,不置可否。 “我是劳拉·迪尓德丽。”她介绍道,看得出来性格比较干脆,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开口,“辛苦了一天,淑女们跟我来吧。艾森会好好照顾那些小绅士们的。” 女士们发出细细的轻笑声,跟着女级长进了右边的宿舍。 “按照门牌上面的名字,寻找自己的房间。”劳拉在前面边走边说,“课表会在明天早上出现在斯莱特林的公告栏上。八点时大家必须全部到达大厅用餐。而记不住路的——”她轻轻笑了笑,“我建议起早一些,如果有谁迟到导致学院杯扣分——” 她的声音陡然一低,闪过淡淡的寒意。 小巫师们顿时一震。 “还有,”劳拉似乎没注意到身后新生被她刚才阴森森的语气吓到,语气恢复了温和可亲,“晚上十点以后宵禁,我们不提倡夜游……当然,在不被管理人费尔奇捉住的前提下,一些小小的娱乐是可以被接受的……” 加莱看到好几个人开始交头接耳,眼神中不乏兴奋和跃跃欲试。 到底还是孩子。 劳拉转身,眼神温柔,“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来问我,我住在楼上的级长休息室里,没有其他的事,我通常会在那里,或者图书馆。”她挥了挥手,“都回去吧,晚安,小淑女们。” 女孩们成群结队地散去。加莱沿着甬道往前走,找写着自己名字的门牌。甬道越往里走越阴冷。终于在走到尽头时,加莱在最后一个房间的门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不同于其他房间的是,门牌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意味着她没有室友,或者说,没有斯莱特林愿意和她一起住。 果然……歧视待遇么? 不过这样也好,一个人更自由自在。让她一位心理年龄三十+的女士和一位十一岁的小萝莉一起住,那才是结果堪忧的。 加莱毫不在意地推开门,门后的景象却让她一愣—— 9小精灵 东倒西歪的桌子和椅子,其中不乏三个腿的与没腿儿的;蒙着厚厚灰尘的沙发,沙发布还有几个圆圆的破洞;断成几截的书架,散落的纸张;破布一样的窗帘和残缺不全的地毯…… 走错了?!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她的行李还放在一堆杂物中间呢。 她有些头疼地看着光秃秃的床板,然后无奈地叹气。 好吧,不就是做清洁么?就当自己是家养小精灵好了…… 等等……家养小精灵?! 她在丽痕书店打工的时候刻意读了不少关于魔法的书籍,其中有提到这种契约的魔法生物。它们一般存在于有契约的大庄园中,是一种比较稀有的生物。它们的寿命很长,往往一个精灵可以服侍几代主人,而且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对主人绝对忠诚,会魔法并且比一般巫师更强大,而且不需要魔杖作为魔力疏导工具。只不过它们从来不攻击巫师,一般魔法只用来打扫家务。 ——最重要的是,有一本很冷门的旧书籍(就是那一堆卖不出去被店主转赠于她的旧书)上看到过,霍格沃兹也是有这种生物存在的,不然如何负担几百人的伙食问题?而且这些家养小精灵与这座城堡大多有契约,必要时可以召唤出来的,怎么召唤倒是没仔细解释。 好吧,破罐子破摔……加莱想了想,试探性地叫出一个名字,“劳妮?” 没反应。 “莎莎?” “多利?” “艾比?” 一连叫了十几个最常用的名字却毫无反应,加莱放弃了,她认命地转身准备收拾东西,空气中却忽然响起一个类似气泡破裂的声音,加莱警惕地转过头同时握紧了袖袍里的魔杖(虽然施咒那一点用都没有,但必要时还是可以当凶器用的),却愣住了。 一个眼睛十分大,大到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脸庞,而却很鼓,长耳朵,皮肤凹凸不平,有些像魔戒里面那个咕噜的生物出现在房间里。身上穿着个……破布?正睁大眼看着她,有点兴奋,也有点不安,用尖细的声音怯怯地问,“小姐……小姐是需要帮忙吗?” 加莱愣了许久,才渐渐反应过来,进而意识到这就是传说中的hoeelf,还真让她碰对了,这狗叉运走得……她忍住兴奋,微笑着味道,“是的……请问你的名字是……?” 想太多不记得有哪些了。 “艾比!”小精灵激动了,大眼睛浮起晶莹的泪水,“小姐……小姐居然对艾比用‘请’……这、这可真是太……太……” 词语匮乏的小家伙想半天想不出合适的词语,羞愧地抱起头就往墙上撞,一边撞一边抽抽搭搭说,“对不起小姐……艾比对不起这位礼貌可亲的小姐,呜呜呜……” 加莱脸一僵……这个……与设想不太相符啊…… 她赶在小精灵变得更加激动前开口,“那个……艾比,你看我的房间有些脏,我一个人恐怕一个晚上收拾不过来,所以……” “小姐是想让艾比帮忙吗?”小精灵眼睛亮晶晶地问,小爪子兴奋地捏着衣角。 “是的,如果方便的话。” “方便方便!!我马上帮小姐收拾!”艾比兴奋地回答,生怕晚了对方反悔。 加莱松了一口气。 家养小精灵果然是一个热爱劳动的种族,房间越脏,艾比就打扫得越兴奋。而且它们的魔法的确十分强大,只需要打个响指,甚至不需要念咒语,蒙了一层灰的桌子就唰的变得锃亮。加莱看得目瞪口呆,望了望干得热火朝天的小精灵,再看了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净的房间,无语。 ——太可怕了,这种力量……如果哪一天家养小精灵血肉中的奴性不再,不甘于被巫师驱使,那可就好玩了……这种施法的速度和效率,只怕连优秀的成年巫师也只能甘拜下风。 桌椅被自动修复,灰尘消散在空气中,破旧的窗帘和沙发布重新显出了昔日的风采颜色,生锈的吊灯和壁灯再次发出柔和的光晕,蛀虫的书架和床板焕然一新,散落一地的纸张被摆放整齐……艾比是一位非常负责任的小精灵,它甚至还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块素雅感觉的碎花桌布,细心地摆好。就连门上有些歪掉的门牌,也被它摆正,还擦净了灰尘。 整个房间在不久后焕然一新,变得干净整洁,除了有些空荡外,简直就像一个温馨的家。 大功告成后,艾比睁着晶晶亮的眼,期待地看着加莱。 加莱非常满意,一双碧翠色的双眸笑得波光粼粼,盈盈动人,轻柔说道,“太感谢你了,亲爱的艾比,你是一个很能干的小精灵,多亏了你,我才能住上这么整洁舒适的房间。” 艾比顿时泪盈于眶,感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青色的面颊上浮现两大坨红晕,细声细气道,“小姐太、太客气了……艾比……艾比只是做了应该做的……艾比……艾比喜欢小姐的……的温柔礼貌……” 于是加莱笑得更温柔了,“这样啊……那以后我遇到了小问题,可以再请艾比帮一下忙么?” 艾比立刻兴奋激动地在原地跳来跳去,尖叫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小姐随时可以让艾比做任何事!任何事!” 加莱笑眯了眼。 送走了眼泪汪汪的小精灵,加莱开始着手整理行李。将床褥和被套放置好,把带来的杂物放到它们应该待的地方,然后她拿出纸和笔,开始给艾利写信—— “亲爱的妈妈爸爸: 今天傍晚我和同学们到达了霍格沃兹,如妈妈所说,霍格沃兹真的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城堡,古老而神秘,就像童话里的那样。接引我们的是一个半巨人海格,他可真高大,足足有两米多,可是看起来很亲切。一位麦格教授带我们进了大厅,那里的天空被施了魔法,飘浮着许多蜡烛,美丽得无法言喻,如果有相机就好了,我可以给你们发一张照片(很遗憾)。我在火车上认识的两位同学法恩和默西都分到了斯莱特林,令人惊奇的是,我也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原以为我属于拉文克劳呢。 新同学们似乎都不太热情,可能是性格如此吧,但是并不难相处,也没有人刻意为难我。值得一提的是,霍格沃兹的伙食可真好,我吃到了蓝莓派,那真是妙不可言,也许艾利你可以试一试?还有,我终于见到了邓布利多校长,他看起来很精神,很亲切,是一位好校长。哦对了,还有传说中的‘大难不死男孩’,不过我只看到了他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我可不想和他接触,毕竟斯莱特林和格莱芬多向来不对盘。 霍格沃兹的特色之一移动楼梯我终于见到了,果然很神奇,还有那些会移动的画像。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也非常华丽,就像贵族的大厅一样。不过听说拉文克劳塔里有非常多的书,也许结交一位拉文克劳是个不错的选择。至于我的房间,和想象中一样,不大但是干净整洁,还有一个书架,洗手间里的镜子并没有像书里说的那样会说话,也许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灯是橘黄|色的,可以调明暗度,艾利你一定会喜欢的。只可惜我们这里只有水和茶,学生在四年级以前都不准饮酒,不然爸爸你就可以寄过来一瓶红酒让我解解馋了…… 最后,我委托猫头鹰西姆给你们送信,小家伙很强壮,但飞到家里一定会很累,可以让它休息一下顺便可以喂它一些碎肉和果仁,它喜欢吃这些。 想念你们的, 小加尔 一日十点” 把信叠好放到信封里,给西姆喂了点东西吃,就让西姆去送信了。 晚上虽然夜色漆黑,但更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所幸西姆是一个憨直的猫头鹰,啄了啄加莱的手,就从专门传送猫头鹰的小通道里里飞出去完成任务了。 她拿出一本《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开始慢慢看。巫师界的魔药和现实世界的药有所差异,但大同小异,出身理科的她理解上并不是很难,加上课本比较初级,她慢慢看居然也看得入了迷,直到眼睛发涩,才草草洗了个澡,熄了灯,掀开被子,望着天花板,慢慢睡了过去。 …… …… …… …… 早上五点的时候,她准时睁开了眼。 她并不认床,所以在其他娇贵的小孩子们还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她已经进入梦乡许久了,睡眠质量也相当高,一早上起来神清气爽。 即使外面已经熹微初现,湖底却只有幽蓝的微光,看得人心神静谧安宁。她麻利地洗漱完,穿好巫师袍,知道清寒未褪于是在里面加了件薄衬衣,才抱着书本悄悄走出了门。 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大家想必大多数都在被窝里。她匆匆走过走廊,在进入休息室的时候,探头看了看,发现一个人也没有,才放心走出来,到公告栏前去看课表。 第一节课是变形课……然后是魔药课……恩……再是…… “这么早?”身后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加莱浑身汗毛一激,她迅速转过身,恭敬地垂头,低声道,“学长,早上好。” 低垂的眼睛看到一袭黑色的巫师长袍,料子柔软细腻,边角绣着银丝,看上去低调中透着高贵的奢华。 来人是斯莱特林的级长,艾森克里尼。 艾森并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看着公告栏,没什么情绪地开口,“起这么早的女孩,可不多。” 加莱垂头不语。 看来这位级长对那些贵族小姐的做派也深为了解,看上去也不太苟同那些日上三竿才起床的贵族。 “准备去看书?”艾森瞥了一眼她怀里的《魔法理论》,阿德贝·沃夫林著。 “是的。”加莱温顺地回答,绝不多说一个字。 艾森沉默了一会儿,“听说你的父亲是麻瓜?” 加莱顿了一下,依旧回答,“是的,他是一个普通人。” 她从未承认过巫师界的什么“麻瓜”,“泥巴种”一类带有讽刺意味的称谓。 她感觉有道目光落到她的头上,倒看不出什么恶意,她安静地站着,心里却赞叹这些小孩子们手段不错,至少这么快就知道她的一些底了。 那道目光移开了,沉默了几秒,艾森再次开口,“去吧。”顿了顿,“不要迟到。” 加莱躬了躬身,“多谢学长提醒。” 然后转身,迈着小步走出了休息室。 边走,加莱边想:果然阅历多了还是不一样,同是贵族,小铂金少年和潘西少女高傲得简直要翘到天上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家族背景雄厚;而艾森虽然表面清冷,骨子里却有种不容侵犯的高傲而显得颇具威严,看上去比马尔福他们不知道高贵了多少。 态度决定一切啊…… 太远已经升起了半边,学校一个人都没有显得很寂静。加莱比了比,还是选择到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巨大的黑湖边上去读书,那里空气非常新鲜湿润,让人耳目一振。据说黑湖里面有人鱼和大章鱼,可惜很少人见到过。 她在黑湖边的一颗柳树下坐好,开始看书。 出身不能选择,于是她比别人少了许多方便学习的机会;但成功却是可以用努力达到的,也许将来她却可以知道得比别人更多,走得比别人更高更远,谁知道呢? 一直到了七点多,学校才渐渐喧闹起来。觉得差不多了,她合上书本,往大厅方向走去。 转身的刹那,她顿了顿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感觉有些不对劲。 又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 隐秘,小心,而且不留痕迹。 奇怪。 她想了想,却马上释然了,只要不对她造成实质上的伤害,她也没有必要去追究什么。 走到了大厅,才七点过十五分,来的人并不多,拉文克劳以刻苦出名,几乎来了一半,赫夫帕夫则有十几个,斯莱特林也许是受昨天女级长的影响,居然也来了一大半,而格莱芬多……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正在哈欠满天的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等早餐。 见加莱抱着书满身风露的来到大厅,不少斯莱特林都发出了不屑的嗤笑,似乎以为这位寒酸的新生刚刚才起,只有那位级长艾森面色冷淡并未有所反应,而法恩则礼貌地对她点了点头。 加莱低着头坐到最后一个位子,安静地继续看书。 早餐在七点二十的时候统一供应,七点五十的时候统一消失,因此迟到的人一般都要悲惨的饿上一上午。早餐的选择余地不多,远远没有晚餐那么丰盛,加莱默默地吃了一片白面包,一个煎鸡蛋和一杯果汁,然后擦净了手,默默地离开了餐桌,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身后隐隐传来一个女生的嗤笑,“泥巴种……侮辱……”之类的词汇。 加莱边走边考虑:她施展不出魔咒,那么待会儿的变形课要怎么应对呢? 大问题啊大问题。 很多课程都是需要施展咒语的,魔法史和草药课还可以蒙混过去,但变形课和魔咒课却混不过去,如果问题解决不了,她已经可以预见她至少挂两科的命运了。 真想知道艾利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退学?恩……那也要等学期结束,不然学费就白交了…… 能够被退学最好,反正她的目标不在魔法界;如果不能被退学,那么五年级之前,不出意外的话,她会“意外受伤”而且“因为伤势过重不得不静心休养”,总之,她不会完成霍格沃兹的学业。 这里很危险。 有救世主在的地方,就有数不尽的危险。 印象中,好像年级越高危险系数越大。反正她不想白白丢命,以她的血统,在斯莱特林中肯定被当做炮灰使用,所以,她一定要退学。 三年级以后,一切为退学而奋斗! 而现在……还是好好学吧,唉…… 10受难日 霍格沃兹历史悠久,而且处处充满着魔法的神奇。城堡位于山崖之上,城堡连地下室共有九层,另有四座塔楼。霍格沃茨的楼梯总共有一百四十二处之多。它们有的又大又宽,有的又窄又小,而且摇摇晃晃;有的每逢星期五就通到不同的地方;有的上到半截,一个台阶会突然消失,你得记住在什么地方应当跳过去。另外,这里还有许多门,如果你不客客气气地请它们打开,或者确切地捅对地方,它们是不会为你开门的;还有些门根本不是真正的门,只是一堵堵貌似门的坚固的墙壁。想要记住哪些东西在什么地方很不容易,因为一切似乎都在不停地移动。画像上的人也不断地互访…… 综上所述,霍格沃兹,是个很容易迷路的地方。 好在她严格跟随大众路线,安然到达了变形课教室。但其他人就没有这样的觉悟,当她悠然坐在变形课教室的最后一排时,她看见好几个位置还空着——那多是格莱芬多的地方。顺便说一句,斯莱特林和格莱芬多这两个对头经常在一起上课,包括变形课,和最危险的魔药课。 在她坐下十分钟后,铂金少年和潘西少女也慢悠悠地踱了进来,十分自然地坐到了斯莱特林地盘的第一排座位上。周围的人表情都毫无变化,仿佛这是一件十分自然的事情。 七点五十的时候,不知哪里跑出来一只猫,看种类应该是只虎斑猫,眼睛周围有类似眼镜框的花纹。那只猫行动敏捷地跃上讲台,优雅地坐下,俯视这一群粉嫩的新生们。 一看到这只猫,大家就不自禁地讨论起来,最多的还是猜测这只猫是麦格教授的宠物,就像看门人费尔奇的洛丽丝夫人一样。可不知道为什么,加莱越看越觉得,这只猫的表情是诡异的严肃,而且是讨论声音越大表情越严肃…… 最后一分钟,教室的门忽然被撞开,两个人匆匆忙忙连拖带拉地跑进来,他们造成的响动惊动了大部分学生。加莱抬起头来看,一个红头发脸上有一些雀斑的男生,另外一个是乱糟糟的黑色头发带着眼镜的绿眼睛男生,他们一路冲进来,见老师还未来,都松了一口气。 没等他们找到位置,更惊奇的一幕出现了——那只蹲在讲台上的虎斑猫突然向前一跃,在眨眼间变成了一位削瘦的高个女巫。 所有人都呆住了。 “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女巫冷冷开口,“也许下次我应该把你们变成一只怀表?那样你们就不会迟到了。” 两个孩子呐呐无言,耳根子都涨红了。 “我想找到一个位子不需要费你们更大的力气。”麦格教授继续说。 两个孩子怏怏地找了两个位子坐下。 加莱先是一愣,波特和韦斯莱? 传说中的救世主?还有他的守护者? 加莱不禁多看了那个黑头发的男孩子几眼,瘦小,皮肤白嫩嫩的(当然这是这个年级学生的普遍肤质),乱糟糟的头发好像永远都没有梳过似的,戴着一副小眼镜,长相只能说是端正清秀,但唯有那双碧绿的眼睛,清澈动人,有些好奇和胆怯。怎么看怎么是一个普通的小男生。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普通的小男生,却背负了那样一个艰难沉重的预言,以致他的一生都为这个预言所带来的命运所累? 加莱摇摇头——她决定了,以后见到黑头发的,都绕路走。 麦格教授是一位非常严肃而睿智的教师,她在给大家露了一手大变活人之后,认真地讲到,“变形术可说是你将在霍格瓦彻学校里学到的最复杂、最危险的法术之一。”她说,“谁想在我的课上瞎搅和的就马上滚蛋,再也别回来了。这叫丑话说在前头。” 满室的小蛇和小狮子们不禁都缩了缩脖子。 教授魔杖一挥,讲台顿时变成了一头肥嫩嫩的猪,几秒后,她又将它变了回来,彻底震撼了一群新生们。大家全部都跃跃欲试,但麦格教授却显得很沉着,她先是讲了一大通理论知识,并让他们仔细记录下来,要求他们在“实践中融会贯通”,最后才发了一根火柴,要求他们把火柴变成针。 这看似简单的变形术却难倒了大部分新生,格莱芬多们抓耳挠腮地拿着魔杖对着火柴不断挥挥挥,但大部分都失败了。唯有一个蓬松头发大门牙的叫赫敏格兰杰的格莱芬多女生成功了,为他们的学院赢得了5分,麦格教授非常少见地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顿时让那个女生满脸红光。接着教授讲解如何把火柴变银白变尖,当然,用得是格兰杰的示范品。 斯莱特林传来不屑的冷哼。 加莱有些犯难地看了看火柴,接着端详她的魔杖——她的魔杖是用岑木制成,确切来说,是沼泽岑木,这种木料比较轻软,表面光滑明亮,手感十分舒适。她曾经在一本书里看到过,岑木似乎和海洋联系在一起,代表了治愈,但也有背叛的寓意,据说是因为海神波塞冬的关系。但奇怪的是,她的魔杖内芯却是死亡的夜骐尾羽制成,据说它是种食肉的黑色有翼马。它骨瘦如柴,人们认为它会带来坏运气。事实上,也起是一种令人惊讶的神奇生物,只有直接见证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它。因为只有见到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夜骐,所以一度被认为是不吉利的象征。而夜骐的尾羽,则代表了死亡,但也有至死的忠诚之意。这只能说,她的魔杖,是一对非常矛盾的组合,她甚至怀疑如果施展出了魔咒,会不会引起爆炸…… 变形术需要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这对十一岁的小孩子来说并不容易,但对于一个三十岁的老女人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因此当加莱举着魔杖一字一句地念出咒语时,而那根火柴却完全没有变化时,她还是有些失望的。 虽然她并不看重巫师这个身份,但她却从不否认她渴望得到承认渴望被证明价值,而当她有这种欲望却没有相匹配的实力时,再如何成熟的心里也会出现落差的。 试了多次却毫无反应,加莱只能承认她在这方面毫无天分,十足的哑炮。 她甚至没有能感应到一点魔力涌动的感觉,可以说除了魔力暴动和第一次握上魔杖时的感觉,她完完全全就像是一个普通人。 也许是灵魂本质是一个普通人,因此这个身体即使有二分之一的魔法血统却也施展不出魔法? 她摸了摸泛着黑银色光芒的魔杖,叹气。 麦格教授注意了几次这个明显面容不同于其他孩子的女生,她听得很认真,操作也并没有出现错误,但身上却丝毫没有魔力的变化,试了好几次也不见火柴有所改动,脸上泛起浅浅的无奈。 麦格教授走到女生面前,看了一会人,突然开口,“你是那位瑞典的学生?” 淡金发的女生惊讶了几秒,随即点点头,露出一个柔软的微笑,“是的,教授。” 麦格皱了皱眉。 按理来说,魔法学校的魔法阵都是就近录取的,而瑞典却明显在德姆斯特朗的录取范围内,但这个女生却出现在了霍格沃兹的录取名单上,这只有两个原因可以解释:一,她不是纯血统,因为德姆斯特朗大多是纯血的聚集地,而且她的血统必定与霍格沃兹有隐秘的关联;二,她的父亲或母亲曾在霍格沃兹就读,因此霍格沃兹会将她先纳入自己的名单下。 今年跨国录取的最远的就是这位瑞典女学生,因为她情况特殊,在通知书寄过去半个月后还未收到回信,因此邓布利多请那位魔药学教授过去一查情况,魔药教授黑着脸却不得不进行一次跨国之旅,回来后脸色却有些奇怪,经邓布利多谈话后,才知道,那位瑞典学生的母亲,原来是当年霍格沃兹的一位女学生,艾利亚娜。她的姓氏,却巧妙地被大家省略过去。 当年的那位女学生,曾经也是一位优秀的拉文克劳啊……只可惜…… 想到这里,麦格教授不禁放缓了脸色,轻声道,“实在不行的话,别太勉强。” 女生一呆,幽绿色的双眸略略深了深,随即羞涩地低下头,“谢谢你的鼓励,教授。” 麦格一哽,点点头,走到了下一个位子。 加莱若有所思地看着火柴,眉头慢慢蹩紧。 这节课结束的时候,只有五个人完成了任务,两个格莱芬多,三个斯莱特林,但总分却是格莱芬多更多,因此直到下课斯莱特林们的脸色都是冷冰冰的。而其中德拉科马尔福也是成功将火柴变成银针的斯莱特林之一,但比赫敏格兰杰慢了一点,所以一节课都咬牙切齿满脸屈辱地咕哝说什么居然慢给了一个泥巴种,并信誓旦旦地说下一次一定会是第一……但一听到麦格教授留下的五英寸羊皮纸理论作业,无论是小狮子还是小蛇,都苦了脸。 一群人簇拥着慢慢往回走去。加莱落在最后,抚摸着泛着黑银光芒的魔杖,眼眸中的一潭荡漾的碧波,最终慢慢沉淀成了晶莹剔透的幽绿宝石,里面的光芒无人看得懂。 …… …… …… …… 魔药学教室在地窖中,因为阳光不足而显得寒冷阴森,沿墙摆放着玻璃罐,里面浸泡的动物标本令人毛骨悚然。 由于上一节课,小狮子们和小蛇们彼此相看两厌,一个学院占半边,坐得远远的,对立的痕迹明显得不得了。一旦谁跨过这条线,无疑就会引起一场战火。 所以加莱现在面临着进退维谷的场面。 由于她落在最后,来的时候教室里的位子差不多已经坐满,只剩下最前面的中间一个座位,而恰好那个座位位于格莱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分界线上,左有猛狮,右有毒蛇,两方都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就是炮灰的下场。 同一个学校的学生,至于嘛……加莱对这种对立到已经成为传统的观念表示很不理解。 但出于安全考虑,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正两难间,教室的大门突然被粗鲁地打开,一个黑色的身影极具气势地“闯”了进来,身后黑袍气浪滚滚,来人正是魔药学的教授,加莱的直系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 魔药学教授一路大步走到讲台上,倏然转身,锐利的目光一下子就锁定在了站在教室中间面有难色的女孩身上,皱了皱眉,冷冰冰开口,“玛兰克萨小姐,也许你认为站着更能提升魔力,还是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借此提高名气?” 加莱无奈,只能走到中间的座位上,坐下,硬着头皮顶着无数钢针一样的目光翻开书本,听课。 斯内普收回目光,扫视一圈,被那锐利至极的目光扫到的学生纷纷都不自主地低下头,斯内普满意地挑挑眉,低沉柔滑的声音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置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 斯内普说话的声音轻柔低缓几乎比 HP之歌者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5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5部分阅读 耳语略高一些,但他相信人人都能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字。他从来不缺乏让教室秩序井然的威慑力。 “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誉,甚至阻止死亡——” 他顿了顿,声音冷冰冰的,“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说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最后一句话,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一个位置上,脸色嘲讽而冷酷。 所有人都不禁悄悄瞥过去,不少人发现那是大名鼎鼎的救世主所坐的地方。 加莱脸色平静,没转头也没露出其他表情,心中却暗暗惊异斯内普的用词精确到经典和他几乎可以说是无人可及的强大气场。 可以说,这次开场白丝毫不比她所听过的一些演说逊色。 “波特!”斯内普突然开口,吓了男生一跳,“如果将水仙花球茎的粉末加入苦艾的汁液里,这样会有什么后果?” 粉嫩嫩的救世主茫然地环顾四周,唯有上节课表现杰出的赫敏格兰杰小姐高高举起手,脸上表情很渴望。他呐呐回答,“不知道,老师。”他甚至没听清楚问题是什么。 斯内普扯了扯嘴角,嗤笑,“看来名气不能代表一切。” 他似乎完全没看到赫敏举得高高的手。 “让我们再试一次,波特。如果我要求你去找一块牛黄,那么你会到哪里去找?” “我不知道,先生。”哈利波特的声音有些颤抖。 加莱听到斯莱特林传来毫不留情的嘲笑。 “波特,那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沉寂了几秒。 “我不知道,先生。”哈利波特说,顿了顿,“不过,我想赫敏知道答案,您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这句话中的愤怒和委屈并不能被很好地掩饰起来,斯内普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坐下。”他冷冰冰近乎命令地说,“让我来告诉你吧,波特,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就是一服生死水。牛黄是从牛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至于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则是同一种植物,也统称乌头。明白了吗!……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 教室里瞬间出现了沙沙沙摸索羽毛笔和羊皮纸的声音,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地低头记录,只听见头顶斯内普充满恶意地开口,“由于你顶撞老师,波特,格莱芬多被扣掉一分。” 那个“波特”的发音,真是被斯内普喊得充满感情,就像瓶塞被喷出的声音。 魔药课继续上下去,对于加莱来说,困难终于来了。 斯内普将两人分成一组制作魔药。但由于她在斯莱特林的特殊地位,没人愿意和她搭档。在所有人都去柜子里挑选魔药的时候,她尴尬地站在原地,内心充满无奈。 好吧,大不了她一个人一组。 “对不起……”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那个……我可以……和你一组吗?” 加莱惊讶地回头,是那个火车上找蟾蜍的胖男孩。 “你……要和我一组?”加莱充满兴味,“格莱芬多和斯莱特林,你确定?” 她记得昨天的晚宴他坐在了格莱芬多一桌。 胖男孩窘得脸色通红,“那个……如果你不愿意……” 加莱挑高眉。 胖男孩眼角已经隐隐泛出泪花,显然与人交流不是他的强项,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了,只吞吞吐吐地说,“对不起……我,我只是……没人愿意和我……” 哦~小可怜~加莱歪歪头,绽出一个微笑,“可以。” 胖男孩还在继续纠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我……” “我愿意。” “那么,抱歉……呃?”胖男孩倏然抬头,惊讶地看着她,坑坑巴巴地说,“你……你说你愿意和我一组?” 加莱挑了挑眉,“也许我们该快一点,不然药材都要被抢光了。” 男孩呆了一下,恍然醒悟,跳起来就往柜子跑。以他的“身姿”,吓到了不少小蛇们,勇猛的气势丝毫不逊于那些狮子们,成功挤了进去,拿到了今天所需制作疥疮药水的材料。 加莱正微笑看男孩乐颠颠地拿着药材往这里走,目光扫到斯内普,她倏然回头,斯内普正眯眼看着她,似乎认出了这个女生是谁。加莱愣了一下,然后绽开一个充满瑞典风情阳光灿烂的笑容,碧翠的双眸熠熠生光。 斯内普怔了一下,冷哼一声,转过了头去,口中吐出两个字,“招摇。” 却默认了这对奇怪的组合。 11滑稽剧 所有人都领到药材之后,就开始了药水的制作。疥疮药剂的制作步骤和药材都写在了黑板上,并不难,只是要求比较精细,对一位成年人来说举手之劳,但对于十一二岁毛手毛脚的小孩子来说就有些难度了。 很多人在制作药剂的过程中不慎打翻了试剂,或者切不好合适的块茎,搅拌药剂的力度和圈数都不够精确,以至于魔药制作到半路不得不放弃——因为它们凝结成了半固态的泥巴状物体。还有很多是颜色诡异或臭气逼人的,总之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都有,加莱注意到斯内普的脸色随着呈上去的药剂的颜色而变得多种多样。 加莱和她的新伙伴彼此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原来这个胖男孩叫纳威隆巴顿,也是一位纯血巫师,但由于小时候特殊的经历让他变得有些自闭和迟钝,经常性地会忘记东西。这一点也直接体现到药剂制作上—— “隆巴顿先生,我们已经放过了干荨麻!请不要再放进去了。” “呃……我知道了……” “毒牙!毒牙要粉碎过的,不是块状。幸好你还没放进去……” “对不起对不起……” 在纳威隆巴顿正在艰难地磨蛇的毒牙时,加莱嫌弃地提起带有触角的鼻涕虫放进容器里开始蒸煮,并时刻注意火候。正全神贯注间,余光突然瞥见隆巴顿正提着豪猪刺直接放进了坩埚,她还来不及阻止,只见药水“嗵”的一声冒出酸性的绿色浓烟,并伴有很响的咝咝声。 加莱手疾眼快地跳开,却没来得及拉上纳威隆巴顿。坩埚被腐蚀,药水迸溅开,流了一地,纳威全身都是药水,被溅得尤其严重的胳膊和腿上到处是红肿的疥疮,他疼得“哇”的一下就哭出声来。 “白痴!”斯内普愤怒了,脸色极其阴沉,挥了挥魔杖,地上的药水一扫而空。 “把他送到上面医院的病房去。”斯内普冷厉地吩咐旁边的格莱芬多,纳威隆巴顿抽抽搭搭地离开了。接着斯内普目光一转,停在加莱的身上,脸色阴沉如水,“我想你大概是没有把锅从火上端开就把豪猪刺放进去了,是不是?” 加莱无法回答,只能沉默。 “难道你的眼睛被鼻涕虫的触角糊住了,以至于看不清黑板吗?!玛兰克萨小姐,或许我该表扬你身手敏捷,还是‘乐于助人’?” 加莱垂头不语。 斯内普急促地喘气,几秒后才渐渐平静下来,冷酷地开口,“由于操作不当,你今天的魔药课,零分,我想你应该没有异议吧,玛兰克萨小姐。” 加莱沉默地摇头。 斯内普盯了她几秒,冷哼一声,转身离去,指导其他同学的药水制作。 加莱站在原地,悄悄把右手缩进了袍子里。 周围的嘲笑声铺天盖地地涌来。 “泥巴种就是泥巴种……” “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做……” “泥巴种,还有一头蠢猪……多么无敌的组合啊,不是吗?” “嘻嘻,她的运气不错,不然脸都得毁了……” 加莱默默地用左手收拾好桌子上散乱的药材,收完之后正好下课。一堂课只有赫敏格兰杰和德拉科马尔福完成了药水,但斯内普只表演了那个铂金少年,赫敏格兰杰面有怒色却忍了下去,德拉克马尔福耀武扬威地在她面前转了几圈才得意洋洋地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喂,你还好吗?” 加莱转过头,当看见一头乱糟糟的卷发时,瞳孔一缩,语气霎时间变得冷冰冰的,“不好,波特先生。” 男孩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个红头发男孩上前,面带嫌恶地拉了拉哈利波特,说的是耳语但几乎整个教室都可以听得见,“别管她,邪恶的斯莱特林!” 他身旁的棕发女孩赫敏看了看二人,显然还带着刚才马尔福给她的刺激,她的表情也不怎么友善。 “啊,韦斯莱先生。”加莱充满讽刺的开口,“红头发,雀斑,二手袍……真想知道,今年韦斯莱家是不是还照样买不起魔杖而必须用哥哥们的旧魔杖?” “你!”韦斯莱眼睛一瞪,就要冲上前来,却被哈利波特拉住了。 “怎么,想打女生么?”加莱嗤笑一声,“莫非格兰芬多就是靠这个出名的?” 罗恩韦斯莱气得头顶冒烟,全身颤抖个不停,“你……你这个……” “罗恩。”出乎意料的,哈利波特开口了,他看了看加莱,垂下眼睛,什么也没说,硬拉住罗恩,三个人离开了魔药教室。走之前,罗恩一直回头恶狠狠地瞪她,似乎要她好看。 加莱叹了口气。这样挺好,离救世主越远越好。 她松开手,望着手背,那里有一大块红肿,是来不及躲开炸开的药水的后果,轻轻一摸,钻心的疼。 果然,斯莱特林应该离格莱芬多越远越好。 …… …… …… 午饭时间,几乎所有人都聚在了大厅里,享受丰盛的午餐。 只不过一上午,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魔药教室发生的乌龙事件,拉文克劳还好,他们不热衷传播八卦,赫夫帕夫们却不停地交头接耳,但目光多是好奇而没有恶意的。格莱芬多却个个对她投以厌恶的目光,她猜罗恩韦斯莱应该功不可没,因为他此刻正唾沫星子满天飞地和旁边一圈人讲述着什么,边讲那一圈人边对她投以异样的眼神。 而斯莱特林这边则直接多了,无视她,似乎觉得有了这个新生简直是丢全体斯莱特林的脸面。 加莱坐在最后,默默地用左手吃一块面包。她的右手被她自己仔细包扎过了,但红肿依然没有消下去,一碰就疼得不行,真不知道纳威满脸的包怎么受得了。 周围异样的目光针一般刺来,她无动于衷,吃饱了就默默退场,将闲言碎语丢在了身后。 她去了图书馆。 午饭时间,图书馆并没有多少人。整个图书馆安静而舒适,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墨香。管理员平斯夫人正在整理书籍,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继续自己的工作。 图书馆各种各样奇怪的书都有,有的普普通通,有的用厚重的羊皮纸做成,有的藏着魔怪,有的会咬人,有的可以显示出立体的图像……加莱挑得眼花缭乱,最后拿了一本《你所要了解的一千种神奇魔药》,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这本书是一个名叫巴洛尔·特比莱特的人写的,书的内容比较基础,但应用广泛,适合她这样的新手阅读,除了详细介绍药材的作用以外,书中还有详尽的步骤与注意事项,并附页了插图。加莱看得津津有味,边阅读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遇到作用相似的还会记录比对一下,有不懂的问题也抄录在了笔记本上。很快的,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等办好了借书手续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本以为大家都已经去大厅吃饭了,却没想到刚走进公共休息室,就看见级长艾森克里尼和劳拉迪尓德丽,还有德拉科马尔福与潘西铂金森与他们的跟班们,以及布雷斯扎比尼,其他的人加莱都不认识。几个人显然比较熟悉,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懒洋洋地聊着天。 但是大家都已经看到了她,退出去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铂金少年的目光斜过来,加莱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却不能无礼地走开,只得站在原地,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学长学姐好”。 然后镇定地迈步走。 “站住。” 身后传来德拉科马尔福的喊声。 加莱心里叹气,无奈地站住脚。 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一个……略矮的身影立在她几步前——没办法,这个年纪男孩的身高几乎除了布雷斯以外都比不上加莱(有可能这也是她被孤立的一个原因),接着,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叫什么来着?” 这语气……真像流那个氓。 “加莱·玛兰克萨。” “抬起头。” 加莱顿了一下,还是慢慢抬起了头。 一双灰蓝色令人惊艳的双眼出现在眼前,那双眼睛正打量着她,明显的不怀好意。 “小龙。”潘西对于德拉科马尔福明显兴味的打量有些不满。 艾森克里尼正在阅读,似乎没注意到这边。倒是劳拉迪尓德丽兴致满满地瞧着这一场戏,不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长得倒不怎么难看。”马尔福突然笑了一下,看着她,又来了一句,“只可惜流着肮脏的叛徒的血液。” “……” 她到底怎么惹着这位小少爷了? “告诉我,”马尔福突然上前一步,气息逼近,一呼一吸中充满着威胁的味道,“你的母亲姓什么?恩?为什么所有人都查不到?” 如果她说她也不知道,他信不信? 加莱沉默地退后一步。 “不说?”马尔福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你确定?” 加莱顿了顿,终于抬起头……俯视他。 咳咳……抱歉,身高差距,她不是故意的。 马尔福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一黑,立刻退后几步,脱离女孩身高优势所带来的阴影,阴沉地盯着她。 加莱也回视着他。然而,看着看着……她的脸却渐渐的红了。 不止脸红了,耳朵红了,连眼神都慢慢变得娇嫩欲滴,充满羞怯怯的少女情怀,不时含羞带怯地看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去…… 马尔福怔了一下,然后“轰”的一声,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急忙退后几步。 “马尔福先生……”加莱终于开口了,低低柔柔地说,“你……你打听人家的母亲做什么……难不成你想……你想……” 最后一句话消音了。你懂的。 人家人家人家人家…… 这几个充满粉红少女气息的大字瞬间充斥了马尔福的视野,他不堪重负地再次退后几步,瞪着眼睛,满脸嫌恶地转过头去,吐出几个字,“恶心的泥巴种!” 加莱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眼角泛出了泪花,咬着嘴唇委屈加那么一点点愤怒和幽怨地瞪着他。 马尔福余光不慎瞥到,一下子就愣了,估计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个反应,一时间顿在那里,不知所措。 “恶心的东西!”潘西尖叫一声,大力推开加莱,抱紧马尔福的胳膊警惕地盯着她,目光说不出的痛恨和讨厌。 “柔弱”的加莱被推倒在地,她无声无息地掐了一下右手,疼得顿时眼泪外涌。她抬起波光粼粼的碧绿双眸,看了潘西一会儿,又移回到马尔福身上,然后慢慢低下了头。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悄声无息地融入了地毯中。 马尔福迟疑了一会儿,“喂,你……” “啊……美好的晚餐时间到了。”劳拉伸了一个懒腰,无限幸福地开口,一双眼笑得弯弯的,亮晶晶的,“德拉科,潘西,有这个荣幸和我们一起进餐吗?” “当然了,劳拉学姐。”潘西从善如流。 劳拉的目光移到马尔福身上。 他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慢慢站起来的女生,犹豫了几秒,点点头。 艾森此时正好翻完书,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角,淡淡开口,“我也弄完了,不如一起去?” “好啊好啊。”劳拉笑得很开心。 一群人渐渐远去。期间似乎有个金色的脑袋回了一下头,但又被旁边的黑色头发女生扳了回去。 加莱拍拍身上的灰,望着那渐行渐远的一行人,嘴角却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半晌,她转头看向水晶窗外,幽幽的湖底,水草慢悠悠地招摇着,神秘美丽的光晕随着天的昏暗而变得更加幽谧动人。 黑夜如天地悄然洒下的网幕,将万物笼罩。 ——第一卷·完—— 卷二傲慢与偏见 12捉弄 “亲爱的加尔 收到你的来信爸爸非常开心,关于那本《家务魔法一百种》爸爸已经琢磨透了,那是本非常有趣的书,但是读起来稍微有些晦涩难懂,所以我决定让亲爱的艾利教我学英语,紧随小加尔的步伐。艾利是位严肃认真的老师,她找来许多英文书让我学习,爸爸觉得其中一本《傲慢与偏见》比较有内涵,所以让小猫头鹰把它寄来,让小加尔分享一下爸爸的快乐。 ps:西姆太能吃了,卡尔和巴蒂都表示很不满,因为西姆吃光了它们的晚饭。 再ps:如果方便的话再寄来一本魔法,爸爸对此非常感兴趣。 再再ps:如果有可能的话,拍些照片过来,艾利非常怀念你们共同的学校。 爱你的, 特纳” 加莱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是刚刚吃完早餐的清晨。她如昨天一样早起读书,然后来到大厅迅速吃完早餐,不出两分钟,就见许多猫头鹰从霍格沃兹城堡的通道里飞进来,瞬间带来一片混乱——掉落的羽毛,大件的物品,还有飞行操作不当撞翻一条桌子上早餐的…… 加莱十分感激自己的先见之明——如果她的早餐里有了羽毛什么东西的,再饿她也不会吃。瞧瞧那些贵族小姐们的脸色,黑得都和他们的猫头鹰一样了。 教师席上的白胡子老头看得呵呵呵笑,其他人像没听见一样各吃各的。加莱在一团混乱之中慢条斯理地拆开她的信,先是浏览了一遍,然后又仔细看了一遍。心惊胆战地想特纳那个对魔法书“琢磨透了”是个什么意思,然后满头黑线地从包裹里拿出一本完整版的《傲慢与偏见》,颇为同情地看了看因为飞跃大洋而累得奄奄一息的小猫头鹰,从兜里掏出一些干果喂它吃了,西姆才恢复点气儿,东倒西歪地从城堡飞了出去,往猫头鹰舍飞去了。 加莱十分纠结地看着那本中外闻名的爱情小说,琢磨特纳到底是个嘛意思。琢磨来琢磨去,她最后推测出了一个结论:特纳可能觉得这本书语法最难,所以打着“大家一起琢磨琢磨”的旗号寄给了她…… 加莱对这个结论十分无语。 翻了翻,这本经典乡村爱情小说的第一句写的就是:“凡是有钱的单身汉,总想娶位太太,这已经成了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 她立刻关上了书。 咳咳,她还小,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她摇摇头,准备把书收起来,压箱底。 “啊哈,让我来看看,麻瓜能够寄来什么东西。”一只手突然伸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抢过她的书,然后翻了翻,扬起一抹颇为恶意的笑容,“简·奥斯丁?麻瓜,恩?” 又来了…… 加莱慢慢站起来,瞅了瞅满脸得意笑容的马尔福,再瞅了瞅桌子上其他斯莱特林漠然的侧脸,张了张嘴,只轻轻地开口说了一句,“请还给我,马尔福先生。” “还给你,凭什么?”马尔福摇了摇手中的书本,慢条斯理地开口,“凭你是泥巴种,还是凭你身为麻瓜的爸爸?” 斯莱特林的桌子上发出一阵阵轻笑。 已经有其他学院的学生注意到了这边发生的小冲突,纷纷转头望了过来,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还好,格莱芬多那边最是热闹,一边看还一边小声讨论着什么,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加莱咬了咬嘴唇。 一群讨厌的小屁孩们…… 哪有一天让我逮着你们了,肯定狠狠地打你们的小pp! “啧啧,怎么不说话了?”马尔福快意地昂起头斜视她,灰蓝色的大眼睛闪亮亮的都是恶意的光芒,“昨天不是和格莱芬多那头蠢猪合作得挺痛快么,药剂爆炸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酷?” 加莱低下头,若有所思。 原来今天早上的找茬,是因为昨天她和格莱芬多合作的缘故? 唉,这群心思别扭飞扬跋扈的小毒蛇们。 “对不起。” 马尔福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加莱抬起头来,碧绿色的双眸在阳光下清凌凌的,被折射出一种近似金属般锋利却又清澈无瑕的光,“我是混血,不是泥巴种。” 全体斯莱特林愣了两秒,然后哄堂大笑。 说哄堂大笑夸张了些,但许多淑女们都忍不住拿起手帕嗤嗤地低笑,而男士们则瞥了她一眼,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 “是混血不是泥巴种?”马尔福兴致满满地凑过来,“告诉我,你是麻瓜和哪个家族的混血,恩?” 加莱心里的小人无限鄙视地斜了他一眼,小屁孩敢套话,哼哼。 “我是麻瓜……”她顿了顿,见所有人都不禁竖直了耳朵听,才慢悠悠地回答,“和巫师的混血。” “……” “你!”马尔福骤然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你敢耍我?!” “没有啊。”加莱茫然地睁大眼睛看着他,“我的确是麻瓜和巫师的混血啊,错了吗?” “……”集体斯莱特林的反应。 “你,你偷换概念!”气急的小马尔福。 咦?加莱颇为惊讶地看着他,小小个子(暂时的暂时的)居然还知道“偷换概念”这个概念? 家境好就是不一样啊不一样。 “时间不早了,马尔福先生,我该去上课了。”加莱退了两步,低低头,“祝你一天心情愉快,再见。” “……”被噎住的小马尔福。他怎么可能心情愉快?怎么可能?! 加莱立刻转身,急急地隐入大众人潮,迅速消失在人海之中。 艾森克里尼抬头看了一眼女孩离去的方向,接着又低下头,看他的书。 “哥哥,你笑什么呀?”一个粉嫩嫩的蓝眼睛白皮肤女孩凑过来,好奇地问。 法恩收回视线,摸了摸妹妹的头,低声道,“只是想到一个有趣的故事而已。” 默西·莱昂德拉撅了撅嘴,又挪回了原位。 法恩的视线又转回正睁大眼怒瞪加莱离去方向的小马尔福先生身上,对方胸膛鼓了又鼓,最终还是气冲冲地坐回凳子上,对旁边潘西的安慰和说笑不理不睬。坐了一会儿,像是又发现了什么,小马尔福先生眼睛一亮,摸了摸手上崭新的《傲慢与偏见》,嘴角慢慢露出一丝得逞的阴笑,整个人仿佛神光沐浴,精神奕奕。 法恩一声叹息。 …… …… …… 第一节课就是魔法史。老师是一位鬼魂,大家称呼他为宾西教授。据说他原本也是霍格沃兹的一位老师。有一次他在教工休息室里睡觉,那儿半夜着火了他都不知道。第二天早上,他傻乎乎地起来就上课去了,结果连身体都留在那儿忘了拿。 宾西教授讲课声音非常含糊而却低微,大多数时候就像是在自言自语,而且几乎是照本宣科,大多数人听到一小半就扛不住开始“钓鱼”,魔法史课程上到一半时,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呼呼大睡,唯有几个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还在苦苦煎熬。赫夫帕夫的孩子们很乖,睡着了也没有太大的动作,格莱芬多却大多数睡得哈喇子直流,呼噜打得周围一圈都听得见。 加莱倒没什么困意,除了做笔记外,她其实对宾西教授的灵魂体更感兴趣,大半节课都盯着宾西教授的身体看,边看,边面色诡异地写着什么,两颊慢慢爬上一朵殷红。 下课后,大家都打着哈欠走出了教室。等最后一个人离开了,加莱立刻收拾好东西,在宾西教授穿墙离开前大手一拦,气势汹汹地开口道,“教授!” 鬼魂教授吓了一跳,几乎立刻就想遁地而逃,却硬生生忍住了,愣了几秒,才呆呆地说,“什么事?” “教授,请问您对灵魂有什么看法?” “……” “《魔法起源》上说魔法来自于灵魂,但圣芒戈的著名医生经过那次‘布鲁克解剖实验’后又声明魔法来自肉体,那么教授您怎么看呢?” “……” “好吧,请原谅我的失礼——其实我想问的是,大多数人……咳咳,逝世后灵魂都会去往另一个世界……或者说消散,但是为什么……咳咳,您和……咳咳,血人巴罗或无头尼克可以留在霍格沃兹呢?” “……” “……” “……” “……” “……” “咳咳,老师再见。” 一路奔逃到图书馆,那股阴冷刺骨的感觉才慢慢消散——哎呀妈唉,和鬼魂待在一起的感觉真是糟透了,即使没被穿过去,那种阴凉凉的寒冷也不好受。 加莱沮丧地坐在凳子上。 原以为身为鬼魂的宾西教授比较了解灵魂,有助于她解决魔法堵塞的问题,谁知道教授就那么一直呆愣愣地盯着她,愣是一个字都没说。 没有魔法,她就会在魔咒学上挂科,自尊心如此强的她怎么可能忍受挂科这种事情发生?但是目前没有人脉,没有实力,没有金钱的她对此毫无解决办法。 她甚至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加莱趴在桌子上,透过窗子看向外面。 外面许多学生在打打闹闹,有的在看书,有的在三五成群地聊天,更多的是在练习魔法,脸上朝气蓬勃,散发一种学生独有的青春魅力。 可是外表再怎么靓丽,她的心,却是老了。 外表萝莉内心沧桑的某人无限纠结忧伤…… “斯内普?他?怎么可能?” “就是他……额头……疼……” “会不会……错……” 斯内普? 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词汇,加莱倏然转头,在图书馆里搜索。 三个鬼鬼祟祟的小身影躲在一个小角落里正展开热后朝天的讨论。加莱一眼就认出来,正是格莱芬多“黄金三人组”的赫敏,罗恩和哈利波特。 见鬼的一天。 加莱立刻站起身,踮起脚尖,力求偷偷摸摸悄声无息地从这里溜出去。 不过她低估了小孩子们的敏锐程度。 “站住!斯莱特林!”这是罗恩的声音。 加莱毫无压力地往外走。 “你……你等一下。”这是救世主的声音。 加莱只顿了一秒,继续往外走。 “lootoe ortis!(腿立僵停死)”这是赫敏干脆的声音。 一道白光闪过,加莱立刻感觉到膝盖以下部位仿佛被冰冻住一样毫无知觉,瞬间失去了对腿部神经的控制。收势不及,她一下子向前倒去! “gardiu leviosa(羽加迪姆勒维奥萨)!”这又是赫敏的声音。 仿佛有风轻轻将她托起,在摔倒在地板的前一刻她轻轻飘了起来,然后被稳稳地放到了地上,只是腿部依然僵硬,迈不开步子。 加莱冷冷地注视着三个小孩儿,心中却暗自赞叹赫敏的聪慧和灵敏——居然这么快就掌握了这么多咒语而且运用灵活,这可不是一般的努力可以做到的。 在加莱暗藏锋锐目光的注视下,救世主城府太浅,心思又单纯,羞愧地低下了头。罗恩倒不觉有愧,盛气凌人地看着她,顺口赞了赫敏几句。小女孩倒是机灵,警惕地看着她,开口问,“你到这里做什么?” 加莱挑了挑眉,一脸的意味深长。 这个问题太有建设性了:到图书馆里能做什么?上课吗? 罗恩是个急躁的性子,立刻耐不住的粗声粗气地问,“快说!卑鄙的斯莱特林,居然敢偷听!” 加莱心里嗤笑。偷听?一群搞不清楚状况的小屁孩。 赫敏踩了罗恩一脚,后者吃痛地缩了回去,瞪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你到底听到了些什么?”赫敏紧张地问。 到底是小孩子,不出两句就露了馅。 加莱露出一个懒洋洋带点邪恶的笑容,“那你们呢?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干什么?” “喂!是我们先问你的!”罗恩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她。 “你问我就一定要回答吗?”加莱不屑地转过头去。 “你!”罗恩炸毛了。 “罗恩。”粉嫩嫩的哈利波特拦住好友,犹豫地看了看这位嚣张的斯莱特林,才迟疑地开口说,“我们……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听到了我们之前说的?” “没有恶意?”加莱讽刺地低头看了看僵硬的双腿。 救世主脸红了,“这只不过是……” “哈利。”赫敏使了个眼色,上前一步,清澈的褐色眼睛直直地看向加莱,用一种谈判似的语气开口说道,“你告诉我们你究竟听到了什么,我们就让你走。” 加莱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 罗恩一下子就冲了上来,被哈利拦住,脸涨的通红,怒气冲冲,“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斯莱特林!” “我没功夫跟你们玩过家家的游戏。”加莱懒洋洋地说,“告诉你们吧,我听到了‘斯内普’三个字……”见三个人竖起耳朵一脸警惕,她邪恶地扬起了嘴角,“然后……没了。” 三个人同时一呆。 “你耍我们?!”罗恩大吼一声。 哈利波特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倒是赫敏,一脸的若有所思。 “你是麻瓜出身?”她突然问。 加莱一愣,随即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聪明的姑娘……”她顿了顿,微笑,“只可惜遇上了一群笨蛋。” “你说谁笨蛋?!”罗恩再次炸毛了。 加莱微笑不语,你懂的。 赫敏倒没生气,只是看了她几秒,突然解开了咒语,“你走吧。” 罗恩和哈利都诧异了,“赫敏,你……” “你知道过家家,你肯定不是纯血吧?”赫敏一脸肯定。 加莱动了动腿,没怎么在意,“那又怎么样?” 赫敏说完那句话,哈利好像明白了什么,有些惊异。罗恩却还是不开窍,吼道,“她可是个斯莱特林!” 真是个水里进了脑袋的……哦哟,说反了,真是个脑袋里进了水的。 “你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大蝙……斯内普吧?”赫敏试探地问。 加莱顿了顿,一脸似笑非笑,“你说呢?” 赫敏哽住了。 “你看,”罗恩一脸鄙视,“斯莱特林都是一丘之貉!” 加莱活动了下腿,转过身就往外走。 “等等!”哈利波特突然出声喊道。 加莱转过身,不耐烦地开口,“什么事?!” 哈利被她语气中的厌烦震得顿了顿,有些惴惴不安地小声道,“你……能不能……别告诉别人这件事?” 加莱看着三人组各异的表情,忽然冷笑一声,“关我屁事?” 哈利的小心灵受到了重创,默默退回阵地。 倒是赫敏脸上犹疑的神色渐渐变成了笃定,“你不会告诉别人的。” 加莱挑了挑眉,没再说话,转身就走,步伐又大又急,瞬间就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中。 一群麻烦的小屁孩们。她腹诽。 13夜游 一顿丰盛的午饭和充足的午觉过后,飞行课……来了。 飞行课的老师是拥有灰发、黄|色鹰样眼睛的霍奇夫人,看上去非常精明干练,这点从她说话时清晰而有力的语气中就可以听得出来。 这节课很不幸的,又是斯莱特林和格莱芬多一起上(两个学院一起上课的频率高的让加莱怀疑邓布利多简直别有用心),一开始两个学院就暗暗较劲,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但也没摆到明面上来。 草地上摆放着十几把扫帚,破破烂烂的,连扫帚须都出来了。加莱实在不能想象如果骑上去会有什么后果,何况她对这种暴力运动一向不感兴趣。 互相问过午安后,霍奇夫人让新生们站到扫帚的左边并把手伸到扫帚上方,让他们大声喊“up!” “上来!” 第一轮过去后,只有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几个人顺利拿到了扫帚。霍奇夫人强调了一句“注意感情!感情!” 第二轮过后,这次许多人都顺利拿到了扫帚,当然不包括加莱,赫敏以及罗恩。 搞笑的是,罗恩的扫帚还自动给了罗恩一棍子,打得他狼狈地退后几步,满脸涨红。 加莱的扫帚一直不听话,无论怎么喊都只在地上耍赖一样地滚来滚去。加莱用轻柔,愤怒,无奈,冷漠的语调喊过却得不到反应,她眯了眯眼,趁霍奇夫人没注意,猛地一脚蹬了上去,顺便碾了几下,然后在霍奇夫人转身的档口又立马收回了脚。 “上来。”加莱笑眯眯地说。 扫帚“咻”的一声乖乖飞到了她的手里。 “……” 这样也行?旁边的纳威隆巴顿看直了眼。 所有人都拿到扫帚之后,霍奇夫人说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让跃跃欲试的小巫师们骑上扫帚,并嘱咐他们第一次一定要飞低一些。 还没说完,纳威隆巴顿的扫帚就飞了起来。加莱目瞪口呆地看着胖男孩双腿离地慢慢升高,霍奇夫人急忙喊他停止,可是胖男孩满脸慌张却控制不了扫帚。他越飞越高,径直往上升,就像瓶塞从瓶子里喷出来一样——十二英尺——二十英尺。加莱看见他惊恐、煞白的脸望着下面飞速远去的地面,看见他张着大嘴喘气,从扫帚把一边滑下来,然后——砰——一声坠落,一声猛烈的撞击,纳威面朝下躺在地上的草丛中,缩成一团。他的飞天扫帚还在越升越高,然后开始缓缓地朝禁林方向飘去,消失不见了。 霍奇夫人急忙跑过去,所有的小巫师也都跟着跑了过去。 “手腕断了。”她小声地说,“好了,孩子——没事儿,你起来吧。” 她转身对班上其他同学说,“我送这孩子去医院,你们谁都不许动!把飞天扫帚放回原处,不然的话,不等你们来得及说一句‘魁地奇’,就被赶出霍格沃茨大门了。走吧,亲爱的。” 纳威脸上挂着一条条泪痕,他抓着手腕子,一瘸一拐地和霍琦夫人一同离去了。 刚走,马尔福就笑了起来。 “你们看见他那副面孔了吗,那个傻大个” 其他斯莱特林的学生也随声附和。 “闭嘴,马尔福。”一个有着印度血统的格莱芬多女生厉声地说。 “啊哈,护着隆巴顿”潘西帕金森说,“没想到你居然会喜欢胖乎乎的小泪包,佩蒂尔。” 加莱对这种小孩子吵架的把戏不感兴趣,懒洋洋地站在一边。 “瞧!”马尔福说着,冲过去抓起草地上的什么东西,“是那个大傻瓜隆巴顿的奶奶捎给他的。” 是记忆球,晶莹剔透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拿来!马尔福!”哈利低声说。 加莱微微侧过头,救世主一脸的浩然正气。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正义的格莱芬多和阴险的斯莱特林起了冲突,马尔福将记忆球远远抛了出去,而对魁地奇极有天分的救世主骑着扫帚飞速去抢,最后安然回来,得到了格莱芬多的一致欢呼。 加莱看到马尔福的脸都青了。 不过没多久,他嘴角露出一丝得逞 HP之歌者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6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6部分阅读 的笑——麦格教授怒气冲冲地从城堡里走出来,一直走到面色有些惴惴不安的三人组前,她的眼睛里的愤怒清晰可见。 “我在霍格沃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你怎么敢——你会摔断脖子的——” 小救世主被麦格教授领走了,马尔福得意洋洋地率着他的那群跟班们扬长而去。 可是接下来几天,斯莱特林的气氛都十分低沉,尤其是以马尔福为首的一群人。 “唉,你听说了没,哈利波特被选去院队打魁地奇,而且是找球手!” “真的?他才一年级!从来没有一年级的新生可以当找球手!” “骗你做什么,听说是麦格教授发现他的……他很有天赋……” “巴拉巴拉巴拉……” 学校里到处充斥着类似的消息。 救世主因祸得福让马尔福几天都沉着脸,尤其是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简直气得脸都白了,加莱不止一次听到他在餐桌上咕哝什么“该死的波特”“臭大粪”之类不雅的词汇。 不过这一切都影响不到加莱的正常生活。 第一个周末终于来了。 加莱先把所有的课程都温习了一遍,虽然魔咒她施展不出来,但也尽心地背了下去。除此以外,她致力于和移动楼梯间的大多数画像谈话,一边聊天挖掘有关于灵魂的信息一边记录移动楼梯的移动频率。最后她发现一到三楼的楼梯只在十五分钟的时候移动一次,而三楼以上的地方却比较复杂,频率各不相同,加莱花了一天的功夫也只总结到了第八楼,再上面就太复杂也没有必要了。 倒是画像里的人们很少见愿意停下来和他们谈天的小巫师,一个个精神饱满而兴奋,从天夸到地,几乎无所不谈。而且画像们之间是可以互相串门的,这导致了加莱停留在哪里,哪里的画框就会爆满到引起主人抗议。 晚上回到寝室,加莱整理了一下笔记,发现大多数的巫师还是倾向于“灵魂产生魔法”的说法,但理由却各不相同。加莱有意无意地提起了哑炮产生的原因,大多数人说是天赋所限制,但也有人说是由于“魔力堵塞”,究其原因,可能是幼年遭遇重大变故导致的,最有可能的原因是“魔法暴动”。 加莱马蚤动了。 魔法暴动?那说的不就是她吗? 魔力堵塞,还有谁能比她更堵吗? 心神激荡之下,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觉,越想越是兴奋,越想越是心痒痒。最后她一蹬被子,下了一个决定——夜游! 反正只要不被抓到,怎么玩都是自己的事。 她向来是行动派,特意选了一套黑色的衣服,把魔杖贴身放好(虽然完全等于没用),拉开门,探头探脑了一番,才蹑手蹑脚地跑出了地窖。 她的目的地,是图书馆。 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了,由于宵禁,整个霍格沃兹都是灯光昏暗寂静无人。她轻手轻脚地往图书馆走,刚拐过一个弯,却突然撞上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对方显然也吓了一跳,但她行动更迅速——立刻捂上对方的嘴,用力把对方拖到了阴影下! “唔唔唔……”对方不断挣扎,却挣不过加莱自小出入深山野林练出来的怪力。 “别出声,我就放开你。”加莱凑近对方的耳畔,悄声说道,还威胁地紧了紧手。 热气喷到对方的耳朵里,对方一下子僵住了,好半天,才憋屈地点了点头。 加莱轻轻地松开了手,却紧盯着防止一松开对方就喊出来。 她担心的事没有发生,被“绑架”的人慢慢转过身,一脸阴郁的戾气,瞪着她,咬牙切齿,“加莱·玛兰克萨!!” 加莱一下子傻了眼——居然是马尔福! “你!你怎么敢!怎么敢对我——”马尔福气得浑身发抖,脸涨得通红,手握紧了魔杖,似乎下一秒就会发过来一个恶咒。 加莱头疼了——这算是个什么事?心血来潮夜个游都能碰到这位少爷?还正好绑了人家? 她以后的日子别想过了。 “那个……”加莱小声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马尔福略略提高了声音,一脸荒谬,“你明明是预谋好的!这根本就是阴谋!” “……”这能和预谋扯上什么关系? 看见加莱一脸憋屈,马尔福更来气了,张口就想说些什么,却不料他们所在的路的尽头,突然传来一声猫叫。 加莱和马尔福对视一眼——洛丽丝夫人! 做坏事被抓包的小铂金当场愣住原地。 加莱当机立断,立刻故技重施——马上捂住马尔福的嘴,施展怪力,一路拖着小铂金就开始跑路! “唔唔唔……”这是挣扎的马尔福先生。 “啪嗒啪嗒啪嗒……”这是只顾逃命的玛兰克萨小姐。 一路拖着累赘马尔福先生跑到了一个分叉口,正四顾间,听见后面传来费尔奇隐隐约约的声音,似乎是在询问那只瘦骨嶙峋的猫,加莱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小铂金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就继续跑路,然后就看见路的尽头有一间废弃的教室,她眼睛一亮,立刻飞奔而去! 马尔福被一路像拖拉机一样的拖过去,内心里泪流满面。 可是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废弃教室的门口,大问题发生了——门打不开!加莱听着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费尔奇阴阳怪气的自言自语,怒向胆边生,一把拽过马尔福,指着那扇紧闭的门,气势汹汹地开口,“打开它!!” 被凶得一懵的马尔福先生立刻掏出魔杖,对着门就施展出了“alohoora(阿拉霍洞开)”。 门应声开启,来不及思量许多,加莱一把拽过马尔福就溜了进去,轻轻关上门。 然后马尔福就看见加莱十分熟练地把耳朵压在门上,仔细听外面的动静。听了一会儿,她舒出一口气,颓然道,“费尔奇走了。唉,累死我了。” 然后转过头,就看见满脸通红的马尔福——气的。 “你怎么了?”加莱上下打量他。 “你—你这个……”马尔福这回可算是气急了,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不仅用她流着肮脏血液的手碰触他的嘴,还连着碰了两次!接着她居然敢把他像拖……拖狗一样的拽了一路,还一脸理所当然地命令他!最该死的是,他居然都听了!他居然没有反抗!! 他连杀人灭口的心思都有了——他这辈子,还没有像今天一样狼狈过! 特别是,今天午夜他还信誓旦旦地和哈利波特约定了要决斗,可是因为这个泥巴种,他失约了!马尔福居然失约了,一想明天那个红头发会怎样拿这个嘲笑他,他就一阵急怒攻心! “你到底怎么了?”加莱看着马尔福沉默地站在原地,脸色忽青忽白忽红,不禁有些好笑,把手放在他的额头贴了贴,“没事吧?” 柔软的皮肤贴上了额头,有些冰凉的触感顿时让马尔福一呆。 这回马尔福脸色不仅不对,眼神也有些呆滞了,该不会吓傻了吧?加莱凑近他,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喂,马尔福,你还好吧?” “拿开你的手,泥巴种!”马尔福脸色猛地涨得通红,急忙退后几步,瞪大眼睛又羞又怒地看着他,复杂的心情之下也管不住嘴,一句话脱口而出。 刚刚说完,他就僵住了。 加莱手一顿。然后慢慢放下手。 马尔福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灰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沉默在二人之间迅速蔓延。 由于马尔福背光,而加莱却正对着光,因此马尔福可以清晰地看见在女孩听到这句话时,倏然一顿的神情,瞬间漠然下来的墨绿色双眼,看上去有种孔雀石般的坚硬冰冷。 他猛然间变得忐忑起来。但刚刚发现他的这种心情,他立马就愣住了,然后暗暗唾弃自己,停直了腰,用他一贯倨傲而带一丝不屑的口气说,“你难道没什么想说的吗?” 他想惯性地加上一句“泥巴种”,但不知为什么,到了最后却又没说出口。 加莱瞥了他一眼,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那双眼里的闪过的是不屑和嘲讽,但还没等他弄明白,加莱却径直略过去,开始打量这间废弃的教室。 马尔福在原地呆了几秒,瞬间炸毛——她居然没理他!他居然敢不理人!! 她难道不应该和他道歉的吗?! “你这个——”他刚骂出口,脑海里却闪过那个漠然冰凉凉的眼神,一下子住了口,在原地浑身憋屈,憋啊憋啊最后憋出两个字,“蠢货!” 这大概是他能想到的最能侮辱人的词汇了。 加莱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 这孩子……太傲娇了。 马尔福看着她一瞬间展开的笑容,呆住了,然后在她渐渐变得玩味的目光下猛然醒悟过来,耳根倏然变得通红,粗声粗气道,“笑什么笑!” 加莱见马尔福浑身紧绷简直快要炸毛了,才憋笑地转过身,断断续续地开口,“咳咳……马尔福先生,你知道……咳,这里是哪里吗?” 马尔福瞪了她一眼,才转回目光打量这间教室。 破烂的桌椅,画着乱七八糟东西的黑板,到处都是灰尘,怎么看怎么都是一间普通的废弃教室。 加莱看马尔福十分认真地打量这间教室,差点笑出声来——这转移话题也太容易了吧?单纯的孩子。 “你晚上出来干嘛?”突然有人问。 “当然是——”话语戛然而止,加莱立刻转过头,马尔福正一脸得意的笑容看着她。 “……”贵族家的孩子真是一点都马虎不得啊……加莱收回前言。 “外面月光宜人,我出来散散心。”加莱开始瞎扯。 “胡说!”马尔福瞪她一眼,马上戳穿。 加莱羞涩地笑了笑,马尔福立刻全身一抖,退后三尺。 “你说不说?” “不说。”谁怕谁呀。 “你……你到底说不说?!” 加莱干脆转过身。 马尔福咬牙切齿地看着女孩的背影,顿了半晌,突然像想到什么一眼,面上重新恢复了笑容,得意洋洋地开口,“如果你不说,那本书……” 加莱立刻转过身,目光炯炯。 “还给我。” “你先说你夜游的目的。” 马尔福简直想朝天大笑三声得意他的先见之明,抬头看着她,鼻孔差点翘到天上去。 加莱看着小屁孩那副德行,心里好笑,面上却绷得紧紧的,“如果我告诉你你就把书还给我?” “那当然,”马尔福哼了一声。 “以你的家族发誓。”加莱不上当。 马尔福瞪她,加莱对他微微一笑。 “好吧。”马尔福妥协了,冷哼一声,“以马尔福的名义发誓。” “我是去图书馆找书的。”加莱倒也很干脆,立刻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 “书?”马尔福眨眨眼,“什么书?” 加莱微笑,“想知道吗?” 马尔福立刻警惕地看着她。 “先把书还给我。”加莱一脸阳光灿烂。 14哑炮 二人蹑手蹑脚回到地窖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一点了。 马尔福果然不敢违反家族的誓言,虽然满脸不甘愿,但还是回宿舍拿了书下来,并警告她不得将夜游的事情说出去,那一脸强装出的狰狞让加莱心里都快要笑翻了。 虽然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但一晚上又惊又累,她上床后很快就睡着了。等到一大早醒来,却罕见的有些留恋她的床褥,看来夜游这种事果然搞不得。 而且早上还是她最讨厌的魔咒课。 魔咒课的老师是弗立维教授,除此之外,他还是拉文克劳学院院长兼职霍格沃茨音乐指挥,为人温和,幽默而且对学生要求不太严格。教授的个子十分矮小,说话尖声尖气,据说有妖精的血统,加莱仔细观察了一下,再回想在古灵阁里的所见,赞同地暗自点头。 弗立维虽然个子不高,但却十分受人尊敬,连嚣张的马尔福都一脸谦恭,说明教授的人格魅力有多么大。 在上第一节魔咒课之前,加莱曾找过弗立维教授坦白她的情况,教授对她的情况十分同情,课堂上也宽容得多,但同情不代表可以开后门,考试依然要靠实力,所以综上所述如果加莱依然“哑炮”,她依然会挂科。 所以必须在其他科目上拉开分数距离,所以最后的结论是:熬夜是必须的。 这个结论对大多时候规律作息的她来说无比痛苦。 上完憋屈的魔咒课,又是更憋屈的魔药课,这次她吸取了教训,抢先到达教室,顺利坐到了……最后一排。 纳威隆巴顿的伤已经好了,本来她处于种种原因并不想再和他搭档,但一看对方湿润的眼眶和明显不太受欢迎的情况——加莱简直像仰天长啸。 苍天不公,有眼无珠啊…… 这节课要制作的东西是draught of livg death(生死水),是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需要的材料包括水仙根粉末和艾草浸液。为了避免上次的惨剧发生,加莱严禁纳威碰触一切关于药剂一类的东西,但再一看到纳威红通通的眼眶……最后她批准纳威可以切艾草和磨碎水仙根,但还是不准他碰药剂! 期间收获马尔福咬牙切齿的眼神无数,她全当没看到。 斯内普依然气场不减,一个眼神下来惊起无数学生。大多人原本药剂做得没那么差,但关键是斯内普一个眼神瞥下来或者突然来一句话,就可以顺利吓到不少学生以至于手一抖,放多了药剂,于是……而且这种情况多发生在格莱芬多那边,让加莱不得不阴暗地猜测他是故意的。 “蠢货,水仙根要磨成粉而不是碎片!” 纳威手一抖,差点把手指给切下来。 加莱深深地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又吐出一口气,乖巧道,“我们知道了,教授。” “最好如此。”斯内普讽刺地扯了扯嘴角,“否则庞弗雷夫人又有得忙了。” 加莱赶紧做低头恭送状。 斯内普冷哼一声,转身,又去恐吓其他狮子去了。 “纳威,”加莱无奈地看着那张欲哭无泪的脸,“切水仙根像你这么切是不行的。你应该把它翻过来,从背面切,看到那条黑色的痕迹了吗?从那里入手更好切……你怎么了?” 纳威僵硬地看着前方,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加莱抬起头,愣了一下,“教授?” 他怎么又转回来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方法的?”斯内普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眼神深邃得像一条黑洞洞的隧道,“我记得课本里并没有说到这个。” 加莱顿了一下,“我是在其他书上看到的。” “哪本书?”斯内普咄咄逼人。 加莱有些搞不懂他的意思,但还是老实回答,“一本叫《魔药》的书上。” 斯内普沉默了几秒。 “你是从哪里找到这本书的?”他的语气稍稍低沉了些。 加莱想了想,“丽痕书店的旧书堆里……没有人买所以店主把它送给我了。” 斯内普的脸色一下变得非常可怕。在加莱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就一声未发,立刻转身就走,黑袍翻得比平常更为气势汹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主人肯定情绪不对。 加莱一头雾水,想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只好转头问纳威,“怎么回事?” 纳威保持一张哭脸摇了摇头。 “你把教授惹生气了?”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加莱头都不抬,“多谢你的提醒。” 对方哽住了,半晌,才不甘地咕哝了一句“不知好歹的家伙……” 由于加莱明智地严禁纳威碰触一切对药剂起决定性因素的东西,因此这次药剂制作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让许多等着看笑话的狮子们和小蛇们非常失望。虽然交上去的药水被斯内普黑着脸以“色泽不够完美,气味不够纯正”而只得了个“a(aeptable)”,刚刚及格,但已经让纳威兴奋得连走路都是飘的了。加莱不敢告诉他其实斯内普很少让自己学院的学生不及格的,纳威只是顺带而已。 走往寝室的路上,加莱正思考斯内普今天反常的反应到底为何,突然一只手伸出来,拉着她的衣服就往旁边拽,加莱条件反射地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迅速一个转身就是“擒拿手”,对方立刻惨叫一声,浑身发抖。 听到那个还算熟悉的声音,加莱马上惊讶地放开手,“马尔福?” “你这个……这个……”马尔福脸色惨白,额头上冷汗沁出薄薄的一层,咬牙切齿,“你这是干什么?” “呃……”加莱不知如何解释,只能安抚地笑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由于昨天夜游产生的“革命情谊”,马尔福对她的态度倒没那么刻意的坏了。他咝咝抽着冷气直起身,恶狠狠地瞪她几眼,加莱立刻治愈系地笑了笑,他才不甘地收回目光,动了动胳膊,皱着眉低声道,“你力气怎么这么大?!”简直不像个十一岁的小女孩,更像小巨怪。 “我吃得多。”加莱立刻回答。 “……”这算是什么答案。马尔福撇撇嘴,不再纠结这个纠结的问题,盛气凌人地开口,“带我去找你要的书。” 加莱愣了愣,“为什么?” 马尔福立刻瞪了她一眼,“我愿意!你照做就是,否则我就——” 加莱微笑着看着他。否则他就怎么样? 马尔福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最后含糊地不耐烦挥挥手,“快走快走!” 这些贵族的孩子都是闲得慌……加莱摇摇头,还是带他去了图书馆。 由于马尔福是一个人来找她的,为了他“高贵的面子(——马尔福语)”,加莱不得不带着他走人烟稀少的路。马尔福似乎对此非常兴奋,即使他拒不承认,他亮晶晶的双眼也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 果然是闲得慌。 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图书馆,午饭时间几乎没有人在这里。马尔福似乎第一次来到这里,好奇地到处看,不时伸手摸两下古旧的书籍。 加莱极有目标性,直奔最后的书架。有关灵魂的书籍极少,加莱翻遍了书架也只找到了三四本这样的书,但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她知道或者有所了解的东西,还有一些却是七扯八扯根本没有理论依据的东西,看得人心里直冒火。 “《论灵魂与肉体》?”一个声音冒了出来,带着诧异和疑惑,“你看这个干吗?” 小孩子家家的边儿凉快去——加莱很想这么说,但还是不得不无奈地解释,“我是哑炮。” 身后顿时沉默了。 加莱也不在意,皱眉继续不停翻翻找找。 “咳。” 加莱不理会。 “咳咳。”那个声音大了些。 加莱还是不理会。 “咳咳咳!”对方怒了。 加莱无奈地转身,“您又有什么事?” 马尔福一副倨傲清高的模样,但掩不住眼神里的兴奋和得意,“你想找关于灵魂类的书籍?” 加莱从这小孩的口气里听出了那么点意思,转过身,眨眨眼,“你知道?” 马尔福握拳虚咳两声,在她面前优雅地踱了几步,等到加莱目露不耐蠢蠢欲动的时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马尔福世代贵族……” “……” “有无数财富——” “……” “其中孤本手抄和古书最多……” “……”这个臭小子…… 加莱算是明白了,她耐心地等他说完,才慢吞吞地问,“所以?……” 马尔福哽了哽。所以?哪有什么所以,他不过是说出来炫耀一下顺便打击一下对方……好吧顺序应该倒过来讲。谁知道女孩来了一句所以? 马尔福高贵地沉默了。 加莱也沉默了几秒。 “这样,你借我看看吧。”加莱恬不知耻地开口。 马尔福立刻就瞪眼了,“怎么可能?!” 加莱凝视着他,直把马尔福看得浑身发毛满脸不自在,才轻哼一声,讽刺道,“没这个能力还敢说大话……切……” 果然,马尔福立刻就跳了起来,“你说谁没能力?!你说谁说大话?!” “……”懒得和小孩子吵架。加莱背过身去。 “你侮辱我!” “……” 她果然和小孩子的思维不是一个星球的。 马尔福自觉尊严受损,却又碍于面子拉不下脸来骂人,只得气得在走廊里走来走去,一眼看去,却见女孩正安静地找着书,淡金色的头发的阳光下像是透明一样,侧脸白皙光滑,仿佛一幅水墨画一样柔和宁静。她低垂的眼睫毛浓密,一扇一扇的像是蝶翼轻摇,有一种其他女孩没有的沉静气韵。 马尔福不禁看呆了。 直到加莱察觉到他的眼神疑惑地转过头去,马尔福才猛然回过神,一阵低咳,然后心虚地瞪回来,把加莱瞪得莫名其妙。 “喂。” “干嘛?” “也许……也许你可以找庞弗雷夫人看看。” 加莱倏然转头,把马尔福吓了一跳。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半晌,随后摇摇头,有些苦涩的意味,“没用的,哑炮就是哑炮,不然你以为费尔奇为什么那么讨厌学生?” 还不是因为他是哑炮,整天看着学生练习魔法却无法自己施展哪怕最简单的“orchideo(兰花盛开)”。 说完之后,她若有所思地瞅了瞅马尔福。 这个孩子……倒没表面那么飞扬跋扈。 “你看这些是没用的。”马尔福撇撇嘴,“也许□区的书还有那么点价值。” “……”他是在教唆自己犯罪吗? “吃饭时间到了。”马尔福懒洋洋地动了动手脚,然后迈步往外走去。走到一半发现不对,立刻转过头,见女孩还站在原地,愣了愣,脸色猛地变得不太好看,然后转过头,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加莱低头看着光滑的地板,想了想,嘴角慢慢溢出一丝捉摸不透的微笑。 □区? …… …… “庞弗雷夫人。”加莱敲了敲医疗翼的门。 一位胖胖的女巫转过头,和蔼地笑了,“有什么事,孩子?” …… “你说你施展不出魔法?”庞弗雷夫人诧异了几秒,眼神顿时充满同情,“这……这可真是……” “难道哑炮不能被治愈吗?”加莱泪眼朦胧地看着她,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期待。 庞弗雷沉沉地叹息,“很难,孩子……非常难。也许你曾经是位魔力高强的巫师,但是幼年的‘魔法暴动’足以毁了这种天赋……” 加莱低下头。 “天可怜见。”庞弗雷夫人摸摸她的头,安慰,“也许你并不是哑炮,可能是由于魔力太过低微不足以满足魔法,也许它可以慢慢恢复的,只是时间要久一些。” “难道您不能让它快一些吗?”加莱抹了抹眼睛,十分伤心。 “哦,孩子,抱歉,我不能……”庞弗雷夫人顿了顿,“那需要增魔剂,它十分昂贵,而且数量稀少,有时间限制,恐怕很难帮到你……” 加莱立刻抬起头,目光充满希翼,“有时间限制也没关系,只要能让我……让我和其他人一样……” 庞弗雷的心立刻就软了,“可怜的孩子……”顿了顿,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哦是的,也许西弗勒斯可以帮到你……不过他为人严肃,也许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西弗勒斯?”加莱疑惑地眨眨眼。 庞弗雷解释道,“就是斯内普院长,他是一位魔药大师。” 加莱眼里迅速闪过一道光,湮灭。 “真的?”加莱笑容灿烂,“我可以去求他帮忙吗?” 庞弗雷夫人不禁拍拍女孩的头,“是的,但是也许不会成功。” “没关系,只要有希望就行。”加莱欢呼雀跃,大力拥抱了夫人胖胖的身体一下,“谢谢夫人!” “这孩子……”看着加莱一下子跳起来欢呼着跑远,庞弗雷不禁笑了笑,转身忙自己的事去了。 …… …… …… 增魔剂,一种增强自身魔力的药剂。它不止用料昂贵,如非洲蝮蛇皮和双角兽的角粉等等,还需要一些稀有的如变异火蜥蜴的血液等东西。除此之外,它的制作步骤繁杂,还需要高超的控魔能力与熬制技巧,稍不注意就会功亏一篑。可以说这种魔药不仅昂贵而且鸡肋,因为一般人不需要使用它。所以除了一些大师级人物,也只有高级药店会贩卖这种魔药。 至于价格……加莱觉得把她卖了把她家所有东西都卖了也买不起。 而魔药大师……这不有现成的吗? “口令。” 当加莱抱着《魔药》站在地窖斯内普办公室的门口时,门上的美杜莎画像里蛇怪女神蒙着双眼,冷冷开口,满头的小蛇活的一样朝她吐蛇信子。 加莱眨眨眼,“乌头。” “口令错误。” “跳跳根。” “口令错误。” “泡泡茎。” “口令错误。” “干荨麻。” “口令错误。” …… 打发时间,加莱靠在墙壁上随口说出一个个药材的名字,美杜莎一头蛇发狂舞简直要抓狂了却碍于职业操守不得不履行职务,一遍遍重复那枯燥的官方语。 “曼德拉草。” “口令错误。” “益母草。” “……”这是什么鬼东西? “草泥马……”加莱饶有兴味地继续试。 “在你逼走我的看门人之前,玛兰克萨小姐。”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地窖里传来,“你究竟有什么事如此迫不及待?” 加莱立刻直起身子,问好,“下午好,斯内普教授。” 美杜莎简直是泪流满面,见主人来了,立刻抱着满头蛇发窜到其他画框里去了。 斯内普从鼻子喷出一股不屑的冷哼,“你倒是挺有本事。” 加莱立刻低头谦恭地说“不敢不敢”。 15友谊 斯内普的办公室也在地窖里,常年阴冷,四壁昏暗,沿墙的架子上摆着许多大玻璃罐,里面装着许多类似蜥蜴之类动物的尸体,看上去感觉不太好。办公室里没有点壁炉而显得很冷清,但却意外的干净整洁,桌子上摆着几叠纸,她敢肯定那是她们和格莱芬多的作业,因为第一页上写着一个大大的“t”,鲜红鲜红的。 “很抱歉我这里没有南瓜汁一样‘美味’的东西。”斯内普坐到椅子上,开始批改厚厚一叠作业,面无表情,“也许你更愿意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站在那里发呆!” 加莱低头沉默。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斯内普顿了顿笔,抬起头,却正好看见女孩有些郁郁的面容,嘴角一扯,毫不留情地讽刺道,“如果你想要心理辅导,那么出门左转,邓布利多会是你最好的选择。” 加莱抬起头看着他。 一双碧绿的眼睛,静得如挪威山涧消融的雪水。 斯内普握笔的手一紧,迅速撤开眼。顿了半晌,才再次冷冷开口,“如果你是想要打发时间……” “我,我想要增魔剂。” 斯内普霎时眯起眼,“你说什么?” 那锐利到几乎可以刺穿牛皮的目光直直盯着她,即使镇定如加莱也颇有压力,为了配合她此时的年龄,她移开了目光,但仍然坚持地开口,“我想要增魔剂。” 一阵沉默。 “告诉我原因。” 加莱有些惊讶,她以为斯内普会毫不留情地讽刺她,挖苦她,最后把她赶出去呢,却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这么平静,平静到有些不对劲。 “因为我施展不出魔法。”加莱微微抬起头,直直地盯着虚空的一个角落,“即使我再怎么尝试,音调,手势……完全正确,可是我依然不能完成哪怕最简单的咒语。” “大家都认为我是一个哑炮,但是哑炮怎么可能被霍格沃兹录取?但是如果我不是哑炮,为什么我感应不到魔法?” 加莱慢慢垂下眼睑。 “我以为,我是一位巫师。教授。” 斯内普慢慢坐直身体,习惯性地皱起眉,面容显得更为严肃刻板。他以近乎沉思的目光盯了女孩半晌,突然开口,“施展‘清水如泉’试试。” 加莱迷惑地看着他,但还是听话地拿出魔杖,低声念出,“aguanti(清水如泉)——” 什么都没发生。 斯内普的目光移到女孩的手上——没错,姿势,语气和手势都没错,她的神情告诉他她的注意也足够集中。如果连这个基本的咒语都施展不出,那么也只能是哑炮,可是哑炮是怎么能够进入霍格沃兹呢?…… 斯内普紧皱眉,旁若无人地思考起来。 加莱则趁机仔细打量这里。 白鲜,鱼鳃草,苦艾,雏菊根,啊~那个深绿色的难不成是斑点虎纹草?还有那个应该是非洲树蛇的蛇蜕吧?……那个灰白色的粉末,是月长石粉?还有那个是火蜥蜴的尾巴吧?……好多好多珍贵魔药啊…… 她的目光慢慢定在一个玻璃瓶上。 里面并没有装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而是满满一瓶海水,里面只装着一个鳞片一样的东西。 加莱一直盯着它,像是入了魔一样,被不可名状的东西所吸引,慢慢朝它走了过去。 这很荒谬,加莱知道。但是她就像控制不住自己一样,一步,一步,向着那个玻璃瓶走去,慢慢伸出了手。 淡金色的…… 有微弱的银光…… 坚硬……锋利…… 就像是…… “住手!” 加莱一震,立刻停下手,震惊地看着几乎近在咫尺的玻璃瓶。 她在干什么? 她究竟在想什么?! “玛兰克萨小姐,”斯内普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自制力,那么请你出去。” 加莱咬了咬牙,低下头,“对不起,教授,我只是觉得它很漂亮。” “那是大西洋海域人鱼的鳞片。”斯内普没什么情绪地说,却让加莱浑身一顿。 人鱼? 她记得,当初在奥利凡的魔杖店,第一次触碰她的魔杖时,那聚集的水雾波浪,里面隐隐浮现的东西就是…… “喝下这个。” 一个小玻璃瓶突然出现在眼前,里面装着一半的幽蓝色的药水,晶莹剔透,看上去赏心悦目。 “这是……” “测试魔力的药水。”斯内普简短地解释。 加莱立刻拿过去拔开瓶塞一口就吞了下去,速度太快以至于她没来得及听到斯内普的下一句话—— “——会有一些副作用。” 加莱瞪大眼,“什么副作用?”你不早点说! 斯内普张了张嘴,还没说,加莱就感觉一阵极其冰冷的感觉从身体深处窜出,沿着经脉血管开始四处游走。那种感觉十分难受,就像是沿着血管寸寸冰冻起来一样。加莱冻得面色惨白,似乎整个身体都结了冰。 “——这就是我说的副作用。”斯内普接着说,以一种近乎嘲笑的口气。 “感觉如何?”斯内普挑了挑眉——她完全有利理由怀疑他是在幸灾乐祸。 加莱颤抖着开口,几乎上下边的牙齿都在磕磕碰碰地打战,“我……冷死……” 事实上,加莱并没有夸张——从她的睫毛开始,她的整个脸都在起一层薄薄的白霜,蔓延到头发上,脖子,手……几分钟过去,她几乎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冰雕。 斯内普紧紧皱着眉,漆黑的眼睛里神色变幻不定。 一段漫长的时间——事实上只不过几分钟而已——白霜才渐渐消下去,那股冰凉刺骨的感觉也缓缓褪去,温暖似乎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加莱心有余悸地打战,脸色还是苍白苍白的。 “教、教授……结果怎么样?”她急切地问。 斯内普只皱着眉,看着她不说话。 加莱在他审视的目光下渐渐变得有些惊慌,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结果……不好?我的确是一个哑炮?” 沉默半晌,斯内普摇摇头。 加莱眼睛一亮,“那您的意思是……” 斯内普斟酌了一下用语,才缓缓开口,“你的魔力……非常强大……” 加莱心一紧。 看上去好像还有后文? 果然,斯内普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什么,但却马上干脆地开口,“但却被堵塞。” 加莱垂下双肩,“我知道,庞弗雷夫人说过。” 斯内普挑了挑眉,加莱继续说,“她说有可能是因为小时候‘魔力暴动’的后遗症……她说得应该没错,我的确出过一次意外……非常严重。” 加莱转过头,眼神清澈地望着他,“教授,你能帮帮我吗?我不想成为一个异类。”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恍惚的神色出现在了斯内普的脸上,但那神色来得快消失得更快,几乎让她以为这是错觉了。 加莱真诚期待地看着他,斯内普却转过了脸,沉默。 他的侧脸深刻而坚毅,仿佛某种海底的磐石,即使无情地被巨浪拍打,也无损其孤独高傲与坚忍屹立。 她的印象里,这个永远只穿黑衣服的男人露面少得可怜,而且似乎永远充满了反派的气息,暴躁,易怒,阴冷,刻薄,咄咄逼人……他似乎总是暴露着所有的缺点,让人无法喜欢甚至无法崇敬——他油腻的头发让人忽略他深刻的轮廓,他刻薄的话语让人听不到他低沉悦耳的嗓音,他恶劣的态度让人忽视了他的认真负责,他冷漠严肃的表情让人看不清他漆黑眼里的真正心灵—— 可是那一刻,她几乎以为她要看到了,看到了那漆黑的薄薄的一层后面所隐藏的东西—— 他却突然转过了头。 加莱怔了怔,然后噤然无语。 她在想什么? 她以为她是谁?可以谁都了解吗?她以为她还是前世那个低调却目光敏锐善于剖侧别人内心的李思吗? 加莱深深了叹口气。 仿佛突然清醒过来,斯内普转身,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开始沉默地批改一摞接一摞的作业。 这是被拒绝了? 他是不想,还是不能? 加莱疲惫地塌下双肩,静立了几秒,才缓缓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每个星期四的晚上七点。” 加莱一顿,恩? 她立刻转过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低头写写画画的黑衣男人,“教授,你同意帮我了?” “现在,出去。”斯内普毫无情绪地开口。 加莱呆了几秒,然后突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脸,眼里碧波粼粼,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无形的莹莹明辉,“谢谢你,斯内普教授。” 黑衣男人径自批改作业,根本不理会她。 加莱低头鞠躬,然后脚步轻快地推出了办公室,轻轻关上了门。 站在门口,望着深幽的地窖通道,她嘴角露出一丝说不清情绪的微笑。 …… …… …… 加莱的生活最近有了些细微的改变。 似乎斯莱特林们都习惯了有这么一个透明人的存在,反正她既不多说一句话,也不出风头,每天还自觉地坐得远远的,下课也是最后一个走,如果不刻意找几乎没人发现得了她,所以一段日子下来,只要不自己没事闹心,一般人都自动忽视了这位混血的斯莱特林。 马尔福也没再来找她麻烦,似乎根本当她不存在一样,每次看到她都一副“我漠视你,我看不见你”的模样。潘西见到她就烦自然也不会去“庸人自扰”,倒是那个布雷斯扎比尼不时在晚餐的时候凑过来聊两句,不过大多时候加莱都“恩恩”“啊”“哦”的含糊 HP之歌者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7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7部分阅读 过去,渐渐的对方也就不再自讨无趣了。 火车上认识的默西没再主动找她说过话,似乎完全忘记了她一样,偶尔学校里路过也只顾和其他人说说笑笑仿佛完全看不到她。倒是法恩遇到她会点一下头,交换一个微笑。 最近的改变也出现在这里。 加莱是一个勤奋刻苦的孩子,除了在教室里上课,寝室里休息,黑湖边读书以外,就是在图书馆度过了。恰好有一次她和法恩碰见了,好奇之下瞥见法恩居然也在研究 “缩身药剂”,她搜集了关于这款药剂的许多资料,就略略地说了几句,谁知道法恩居然很受用,邀请她一同坐下探讨。加莱不好拒绝,于是就答应了。这一探讨才了解到法恩也是一位“资深读书爱好者”,尤其爱好魔药和语言类书籍,和加莱几乎对的上号。彼此一了解,都非常惊异,越探讨越觉得聊不完,越聊越觉得相见恨晚,这几天除了上课吃饭休息,加莱几乎都和法恩在图书馆探讨问题去了。 法恩无意掩饰什么,加莱更是毫不在意,所以二人渐渐亲密的情景被许多人看见过,吃饭的时候也不时投以异样的眼神。加莱倒是注意到了,还曾打趣过法恩,法恩却并不在意,笑笑就带过去了这个话题。 以加莱的视角来看,法恩倒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与马尔福不同,与大部分斯莱特林不同,法恩极少表现出同龄人的浮躁和情绪分明,他大多时候都是温和而安静的,虽然略显冷漠,但却极好说话,并且心地不坏,从加莱被排挤而他伸出援手就看得出来。他大多时候都在看书,而且非常具有研究精神,提出的问题往往敏锐而一针见血,加莱时常怀疑他是否进错了学院——他根本就是一个天生的拉文克劳。蛇院的自私,冷漠和虚伪似乎完全不适用于他。 说实话,她倒还是挺喜欢这孩子的,不闹腾,省心,而且知识渊博。是这个年龄段极少见的。 和他妹妹倒是完全不同。 而且更让她觉得惊喜的是——法恩居然也是一位中华文化的崇拜者,他说他很喜欢中国古老的礼仪和传统,让人觉得非常温暖热闹。加莱看他淡淡的表情,猜测他可能是贵族文化的受害者——刻板的礼仪,淡薄的亲情,分明的阶级,虚伪的友情…… 也不难怪他如此爱看书,书有时候可比人可爱多了。 两个人越聊越投机,经常约在黑湖边上谈天说地。大多数是加莱漫天说着中国的一些传统文化而法恩静静地听,偶尔提出一些问题——不是那种肤浅的问题,而是敏锐精辟的,有时候让加莱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法恩很好奇她是如何理解这么多的,加莱只说他父亲的一个远方亲戚是华人,而且她自小搜集有关中国的书,才把法恩给糊弄了过去——反正这大部分也是事实不假。 …… “景德镇窑的产品质薄色润,光致精美,白度和透光度之高被推为宋瓷代表作品之一;龙泉窑的产品多为粉青或翠青……” 边说,加莱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瓷杯,“你看,这是我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它就是景德镇的陶瓷,不过不是什么古董,只是个小玩意,但是我很喜欢。” 见法恩淡淡的目光变了,加莱狡黠地笑了笑,摇摇手中的小瓷杯,“要不要看看?” 法恩犹豫了一下,“我……” 加莱略有了解他家教刻板,不允许随意碰触别人物品的细则……懒洋洋地笑了笑,“宾西教授不是让我们写一篇关于古老历史物品的论文么?正好我最近有点事没空,你帮我拿回去研究一下,写完了的话顺便借我看看,怎么样?” 法恩愣了愣,加莱从来不借鉴抄袭别人的论文,他自然知道这只不过把陶瓷名正言顺借给他的借口而已。 他眼里涌起淡淡的光芒,嘴角轻轻露出一丝暖笑,“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 加莱惊了惊,中文!他居然说了中文!还是成语!还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你……”加莱诧异地上下打量他,眼里渐渐露出笑意,“进步挺大啊,看来我也要努力一下,不然就让你赶上了。” 法恩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干净而纯粹。 加莱不禁也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16魔镜 上完让人昏昏欲睡的魔法史,加莱从图书馆借了一本《水下的神奇生物》,嫌弃图书馆过于多的学生,干脆跑到黑湖边来看书。湖边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还有一对腻歪的五年级情侣。加莱坐到了远离雷区的地方,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湿润冰凉的口气浸透了肺部,神清气爽。 她要找的资料是关于人鱼的。 人鱼这种东西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说过(毕竟安徒生的童话中那个美丽的人鱼太出名了),但这里不是童话世界,人鱼也并不是那种戴着贝壳当bra,有着美丽金发和善良性情的生物。 据书里面说,人鱼在东方被称为鲛人,全身蓝色,性情比较温和。但西方的人鱼就不太一样了,而且每个大洋水域都有所不同。而其中,大西洋水域的人鱼是最为神秘稀少的,据说和麻瓜世界的工业污染有关。大西洋的人鱼虽然有着童话里面的美丽浓密的金色头发,但却十分凶悍,有着可以轻易撕裂鲨鱼皮肤的利爪。它们性情冷漠,在温饱状态下不会招惹其他生物,但一旦有不速之客入侵领地,它们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而且这种生物喜欢独来独往,因此常常行踪成谜,资料也很稀少。加莱翻遍所有有关神奇生物的书籍,只知道大西洋人鱼有着淡金色的鳞片,生活于深海的缝隙之中,有着不逊于人马的预言能力。 这种人鱼稀少而且生活在水压巨大的地方难以捕捉,因此这么多年来只有魔法部的神奇生物司有一条,而且还很年迈。其他的只有一些深海沙滩上偶尔捡到的褪下来的鳞片和指甲,价格极其昂贵。至于传说中的人鱼之泪,根本就没人见到过,大概和人鱼宁愿死也不远在人类面前流泪的性情有关。 她想弄懂人鱼鳞片为何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找来找去却毫无头绪,她只得挫败地合上书,沮丧地躺倒在草坪上,合眼休憩。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尖利的尖叫,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加莱立刻睁开眼,视野所及,一个黑色的点正从天空急速落下,速度惊人,几秒钟内就在眼前不断放大,预测着陆点——她的脸。 什么鬼东西?! 加莱一惊,见黑点以威猛惊人之势急速落下,她脑袋一嗡,来不及想其他的东西,立刻一个翻身—— “咚——” 大地一个震颤,草屑泥土飞溅。 加莱立刻滚远了些才站起身,面色发白地看着这个罪魁祸首——一个球? 黑色的,人头大,砸进了草地之后还不停扭来扭去。 什么东西?看样子好像被施过了魔法? 眼见那个黑球又开始蠢蠢欲动,加莱下意识退后几步,如临大敌地盯着球——她可没忘记那个球砸下来时候的力度,绝对够把她的脸砸扁顺便把头砸进草地里去! “速速禁锢!” 一道白光闪过,刚刚腾空而起的黑球就失去生气一般坠落下来,又砸回它之前的坑里去,不动了。 加莱转过头,只见两个人骑着扫帚缓缓降落下来,其中一个正是她躲避不及的大难不死男孩——哈利波特。 “你没事吧?”左边一个年龄较大的男孩急急开口。他身体强壮魁梧,面容倒是很英俊,典型的英国式容貌,但比较粗糙,一双褐色的眼睛不太自然地瞅瞅她,似乎有些心虚。 加莱眯起眼。 “我想知道——”她慢吞吞开口,指着把草地砸出一个大坑的黑球,看见二人的神色顿时变得尴尬别扭,冷冷一笑,“这是怎么一回事?突然袭击?” 强壮的男孩尴尬地笑笑,“呃……这个……” “对不起。”旁边的黑发男孩诺诺开口,“我们只是在练习……呃……发生了一些意外……” 强壮的男孩连连点头。 加莱斜着眼睛看他,明明年纪更大的男孩却在这种目光下不自觉转过了脸,移开目光。 “我坐在这里好好的看书,”加莱挑着眉,慢条斯理地陈述,“可是一个球突然落下来,对着我的脸——” 哈利波特张大嘴,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猛然闭嘴。 “我明明没怎么用力……”旁边强壮的男孩郁郁地喃喃。 加莱凌厉的一眼过去,男孩立刻闭了嘴,低头。 这个女孩眼神儿可真可怕……他腹诽。 “你是在挑衅斯莱特林吗?”加莱阴沉沉地说。 哈利波特目瞪口呆——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只是个意外,怎么就上升到了“挑衅学院”的高度了? “你是斯莱特林?”大男孩面色一变,有些不屑了——谁不知道格莱芬多和斯莱特林不仅在平时有些矛盾摩擦,在魁地奇比赛上更是冲突连连,格莱芬多个个队员勇猛无惧,但数次抵不过斯莱特林的阴险招数,已经错失好几次“学院杯”了。每个格莱芬多队员都对斯莱特林满怀怨怒,本来他还对险些造成的“流血事件”颇为愧疚不安,此时一听,顿时就变得理直气壮了——斯莱特林可没让格莱芬多少受“意外”、少流血。 斯莱特林都是邪恶的,都是一群阴险的小人——这是几乎所有格莱芬多的共识。 “我的确是斯莱特林。”加莱面色平静,顿了顿,神色却陡然一变,目光冰冷袭人,“所以就理应被砸中了?” “呃……”男孩口拙,顿时无语。 “伍德不是这个意思。”哈利波特挠挠头,他听说了一些关于这个混血斯莱特林的传言,知道她在蛇院并不好过,心里存了些同情。而且上次的事他没听到一些风声,斯内普也并没有找他们算账,所以他明白女孩没有将上次的事情说出去,即使讨厌斯莱特林,他也不觉得这个女孩有多坏,此时的“游走球意外”更是让他心里愧疚,不觉放低了语气,“那个……我们道歉……我们并不是故意的……” 加莱冷笑连连。 二人正不知所措,加莱却突然转身,拿着东西就要离开。 在迈步的一瞬间,她又顿了一下,回过头,对大男孩展开一个虚伪的微笑,“对了,记得下次狠一些快一些,这样就不会让我躲开了。” 伍德顿时脸色爆红,蔫头蔫脑不说话了。 加莱演足了一个刻薄心胸狭窄的斯莱特林,此时见目的达到,冷哼一声,抬步就走,步伐匆忙,不久就消失在视野之中。 二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 …… 虽然一大早就不得安宁,但哈利波特倒是提醒了一下她,难怪最近学校气氛不太一样,热火朝天,原来是魁地奇比赛快要到了。 她的飞行课每次都只是堪堪及格,从来不像其他人一样兴奋得直冲云霄一般,从来都是低空慢飞,只怕连头驴都可以自豪地超过她。霍奇夫人说了几次她屡教不改,只给了她一句“安全有余,速度不足”的评语,就让她去了。 她对这种暴力性的运动丝毫不感兴趣,但是比赛却是要求人人都去的,她不去的话恐怕刚刚平静下来的生活又会变动了——斯莱特林虽然内部有小团体,但一致对外,“不择手段(注意!)地打到格莱芬多”一直是目标之一,而她不去的话肯定又会引起一些人不好的想法,日子会更不好过。 她走在城堡的回廊间,正苦恼着,两边肩膀突然搭上了两只手,她脚步一顿,就听见两个一模一样的声音整齐地响起,友善而夸张—— “哇,小斯莱特林——” “你匆匆而来——” “却脸色抑郁——” “是什么烦恼——” “让我们的‘留学生’——” 合音:“不,开,心?!” 加莱扑哧就笑了出来。 又是这对双胞胎。 这对韦斯莱双胞胎是她唯一不避之如蛇蝎的格莱芬多,而事实上他们一直都是整个学院都十分受欢迎的人物,虽然斯莱特林一直嫌弃他们太闹腾,但除了一些例行的讽刺以外,对他们的行为也是津津乐道的。有双胞胎的地方,就不会少了欢乐。除此之外,他们还在学校贩卖一些有趣的魔法小玩意儿,精巧而充满创意,一直是全体学生不论新老的心头大爱。 加莱常常碰到他们在学校各地巧舌如簧地推销自己的产品,一左一右两个舌头忽悠得人几乎不假思索就掏空了包。双胞胎是格莱芬多为数不少对她笑颜如花的人,加莱也喜欢他们的直率和搞怪,见到了偶尔会配合几句,比如现在—— 她转过身,一脸严肃,“魔咒课不及格——” “飞行课刚刚及格——” “魔药课前途堪忧——” “你说我怎么能,开,心?!” 双胞胎对视一眼,然后突然古怪地笑了起来。 加莱浑身一颤,警惕地睁大眼。 右边一只手臂环了过来,“这样吧,你回答我们一个问题——” 左边的手臂也环了过来,“我们就带你去一个地方——” 然后将她很哥们地一拍(注意是两只手,两只!),“让你开开心!” 加莱被拍得脸一扭,赶紧左扭右扭逃脱他们的包围,咳嗽两声,“什么问题?” 双胞胎同时默契地做了一个鬼脸,“猜猜我们是谁?” “……”加莱沉默了。 双胞胎嘻嘻地笑了起来,得意洋洋。 这是他们的杀手锏,全校几乎没有人可以回答得出这个问题——就算蒙对了他们也不承认,反正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知道真正答案。 “乔治!”有人突然大声一喊。 左边的红头发男孩下意识挺胸,全身一震。然后下一秒就看见加莱对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陡然反应过来,指着加莱气急败坏地说,“你……你……你耍诡计!” 右边的男孩弗雷德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一脑袋,“你这个笨蛋!” “我答对了吧?”加莱笑容甜美,恬不知耻地问。 双胞胎郁闷地直挠头,最后不得不答应下来,“好吧好吧,我们带你去。”顿了顿,乔治望了望周围,凑过来严肃地告诉她,“不过你不可以告诉其他人,你发誓。” “我向梅林发誓!”加莱毫不犹豫——反正她又不信梅林,她是无神论者。 双胞胎这才满意,弗雷德对她勾勾手,“跟我们来。” …… …… 加莱诧异地盯着面前的镜子,“这是……” 面前的镜子非常气派,高度直达天花板,金色边框,底下是2只爪子形的脚支撑。它安静地伫立在这间废弃的教室里,却丝毫没有蒙尘,只有边框有些剥落的金色细屑告诉人们它的历史久远。 “这是一面魔镜。”双胞胎之一神秘兮兮地说,“可以看到你内心里最渴望的东西哟~” 加莱充满怀疑地看着他,“骗人吧?”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红头发男孩气呼呼地指着魔镜,“不信你看这上面的文字。” 加莱转头一看—— 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 什么鬼东西? “倒过来倒过来看。”另一个红头发男孩提醒。 加莱依言,慢慢重新换了一个角度,一字一句地念出镜子原本的意思—— “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 desire……” 你看到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内心的渴望。 加莱笑了笑,“奇妙的文字游戏。” “快去看看,告诉我们你看到了些什么。”红头发男孩迫不及待地把她推向镜子,“仔细看,快去快去!” 加莱只得走过去,然后警惕地往镜子里看去—— 一个女孩站在镜子里,一脸疑惑。 加莱皱皱眉,“这不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吗?” “你再看!”弗雷德跃跃欲试。 加莱无奈,只能屏气凝神,再次望去。 一眼看过去,她就僵住了。 镜子里的景色在慢慢发生变化。 淡金色头发碧绿双眸的女孩站在那里,金色的头发慢慢加深加深,最后成了完全的黑色,黑眼睛的亚洲女孩,她在以可见的速度长大,普通甚至寒酸的袍子也换成了修身的黑白正装,她身形高挑略微纤瘦,短短的头发显得干练十足,神情平静淡然,只不过二十五六岁,顾盼间却显出一种强大的气势来,让人难以忽略。 加莱忽然全身发凉。 那张脸……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 长大的女人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就转身往后走,周围的景色再一变——她走入了一个高大豪华的公司,来往的人纷纷和她打招呼,女人淡然点头。接着她上了电梯,进入一个豪华的办公室,将手中的文件放到办公桌上,微笑着看着一个男人抬起头,轻声对她说了一句什么,她脸上的微笑变得更加温和,近乎温顺—— 加莱如遭雷击,怔怔地退后几步,脸上血色尽失。 画面陡然再一转—— 女人不再是以一头精干的短发,而是留长,只用束带松松地侧扎起来,露出的半边侧脸显得温婉而干净。她正微微低着身体,在一块桌子上写着什么,眼神专注宁静,嘴角含着一丝温柔的笑意,仿佛有一种珠玉般的光辉从她的身体深处散发出来。只是遗憾的是,她的身上穿的不是休闲的居家服,而是蓝白条纹的病服,面容也略显苍白憔悴。 她的神情如此专注,专注到根本没有注意到门口站立许久的男人。男人也无意打扰她,只是在一边安静地看着,那种眼神……连外人看了都是一种悲哀。 直到女人写完,转了转酸涩的脖子,才看见伫立在门口的男人。她的脸上陡然绽放出耀目的光芒,笑容惊喜而温暖,张口说了一个名字。男人便走了过来,抱着她,在她的额头上烙在一个轻吻—— 这个画面定格在这里,陡然不动,只有窗外面射进来的夕阳光辉,宁静如画。 加莱怔怔地看着,拳头渐渐握紧,脸色苍白如死。 “骗人……”她喃喃开口,“根本不是这样的……全部都是假的……假的……” “什么假的?”双胞胎之一凑过来好奇地问。 倒是弗雷德更沉稳细心一些,发现了些异常,皱了皱眉,轻轻问,“你怎么啦?” 加莱仿佛陡然被惊醒,退后两步,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 半晌,她似乎平静了下来,指着镜子,僵硬地问,“这里面的东西……都不是真的吧?” 乔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那当然,它只会让我们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说完,他嘻嘻一笑,“你看到了什么?你未来的丈夫?” 加莱低头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乔治瞅了瞅她的神色,看不出什么,他沮丧地垂下头,“狡猾的斯莱特林。” 加莱盯了镜子两秒,然后缓缓转开脸,微微一笑,扯开了话题,“你们怎么发现它的?” “一次夜晚旅行的意外收获。”弗雷德耸耸肩,“可惜它太大太沉重了,而且能够抵挡大部分咒语,不然的话……” 他狡黠地笑了笑,不再言语。 加莱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问,“那你们看到了什么?” 双胞胎对视一眼,弗雷德本想开口,却被乔治抢先了,“我看到了一间很大的店铺,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产品,都是我和弗雷德的杰作——” 弗雷德赞同地点点头。 加莱失笑——这一对双胞胎连镜子里看到的东西都一样。 “那你呢那你呢?”乔治迫不及待地问,一副“不说你就别想走”的模样。 加莱一顿,随即淡淡一笑,“我看到了我未来的丈夫。” “真的?”乔治的眼睛闪闪发亮,“他长什么样子?” 加莱垂下眼,“黑头发,黑眼睛,高高的,笑起来像……像……” 她突然说不下去了,怔然不语。 “黑头发黑眼睛?”乔治丝毫没发现异常,惊奇地哇哇大叫,“你居然喜欢亚洲男人?小斯莱特林你的品位真奇特!” 加莱笑了笑,眼角微微一弯,“是啊,奇特的品位。” 可惜,那都是假的。 17反省 从废弃教室回来后,加莱一直显得心事重重。晚餐前有一堂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是一位长相清秀但怪里怪气的奇洛。他总是缠着紫色的头巾,说话结结巴巴而显得很怯懦,身上总是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大蒜味。据说是某个非洲王子为了感谢他帮忙赶走一个难缠的吸血鬼而送给他的。不过,大家都不怎么相信这个故事。 加莱模糊记得这个紫头巾老师好像是哈利波特一年级的重点人物,似乎挺危险的,细节倒是记不清了。加莱每次走近他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升起某种不祥的感觉,让她不禁越发远离这个老师了,几乎从未回答过问题,尽量不引起对方的注意。 这节课奇洛讲了什么加莱完全不记得,她面无表情地从教室出来,走向大厅。周围有很多同学,三五成群说说笑笑地路过,放眼望去几乎只有她一个人落单,她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周围,几乎有着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 下午的那面镜子,毫无疑问,触动了她埋在心底最深的心弦。 她一直没能忘记前世的一切。 “你所看到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内心的渴望。” 她一直以为她已经遗忘了,可以很好地淡然处之了,但镜子里面显示的画面告诉她,那只不过是虚假的自由,那些她一直以为不在乎的东西,其实都被她所深刻地铭记。 那些表面圆滑的周旋,深邃入骨的高傲,不动声色的思量,下意识里的多疑和低调,以及日深月久的孤僻……那些东西已经深刻烙印在她的骨髓里,即使她此刻披着鲜嫩的皮,却仍然阻止不了她近乎本能的表现,告诉她她与这个世界有多么不搭,她是多么的没有归属感。 记忆是一种深透入骨的恶习,她难以克服。 她不是对那个已经面目模糊的男人耿耿于怀,而是对于自己无法释怀。就像她不可能像哈利波特三人组一样有着高尚的冒险情怀,不可能像同龄女孩一样斤斤计较自己的得体打扮,不可能因为老师的一句表扬而沾沾自喜,也不可能会受到心仪男孩的一记眼神儿暗自窃喜。 她甚至不能和同学做最为平常的交流,只因为她所想的,她所能达到的,他们几乎都不能。 她的心,太老了。 酸甜苦辣,生,病,死;温暖的亲情,热情的友谊,甜美的爱情;功,名,利;职场的虚伪,背后的指点,努力的成就,挫败的沮丧……她几乎尝过了人生的大半滋味,已经很少的东西可以让她有所触动。而正是因此如此,她参与不了女孩们的下午茶谈会,膈应了男孩稚嫩的示好,她看过太多,想得太多,所以世界留给她的欢乐,太少。 她一直以为这是一种“淡定”,直到昨天,她才感觉到,这种“淡定,”更像是一种“病”。 艾利和特纳给予她无私宠溺的爱,她心怀感激却无法回以等价的爱意;同学之间的打闹偶尔制造一些欢乐,但她却无法融入只觉得太过幼稚;来自教师的关怀让她偶尔一笑却无法产生更多的敬意。而且,“哑炮”带给她的,除了不屑轻蔑,还有她最反感的怜悯同情。 她像是站在高岭之巅,冷眼观看,自觉俯视众生,却不知已经被众生孤独。 作为“李思”的时候,好友常常说她太过成熟,以至于凉薄,因为她童年艰辛,唯有刻苦努力才能傲视众人;她的丈夫,常常说她太专注于工作而忽视家庭,即使她后来辞职做全职主妇,也埋怨她对他不够贴心;生病的那段时间,护士总是认为她太能忍痛以至于低估了病情的严重;而这一世,她的父母总是忧心她太早熟听话,享受不到孩子该有的天真快乐…… 她是一个早慧的人,因为吃过太多苦,所以对事反而更加认真刻苦。她以为她早已经被磨炼得棱角全无,却在昨天,一面镜子里,她的自信被无情粉碎。 原来她的心里,对他,还有这样一份渴望。 他凝视她的眼神,那样的专注,只在她们恋情最热的时候才出现过。 而她重病的时候…… 那么宁静美好的画面,只是她心里所想的,全都是假的。假的。 但是她感谢这份虚假,因为它无疑是一个警醒,警示她心境的偏狭和无知。 她不是一个旅人过客,而是色调之于油画,水之于海,她不能对这个书中的世界抱着“玩玩无妨”的态度,她是活生生的,周围的人也是活生生的,不是书里的一个剪影画面,她有血有肉,而且将在这里过完她剩下的人生,她不能以这样虚浮的心态度过。 既来之,则安之。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却这么久才明白。 幸好,一切都还不晚。 加莱低头轻轻笑了一声,抬起头,目光清亮逼人。 …… …… “你还好么?” 加莱正慢条斯理喝着蘑菇汤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句问候。 加莱诧异地转过头,法恩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过来,拿着他的餐具,转过头问她。眼睛眨也不眨的,深褐色的瞳眸在灯光下显得干净温润。 她看见许多人虽然优雅地吃着晚饭,但余光却悄悄瞥了过来,连一向忽视她的默西小姐也盯了她几眼。 如果是往常,加莱肯定会含糊打发掉这种场面,但她此刻却心里颇感温暖,回了法恩一个微笑,碧绿色的双眸溢满流光溢彩的笑意,“很好,多谢关心。” 法恩从未见过她这种笑容,以往她温和低调,笑容总是很淡,不像今天一样仿佛发光一样,不禁惊异地眨眼,“下课见你愁容满面的,怎么现在这么高兴?遇见好事了?” 加莱朝他露出一口白牙,“想通了一些问题,觉得内心很舒服。” 法恩意味深长地瞟她一眼。 加莱眨眨眼,“你怎么跑最后来了?不怕别人说闲话?” 法恩慢吞吞地切了一个小番茄放进嘴里,嚼了嚼,咽了下去,才慢吞吞开口,“我是来通知你一件事的。” 加莱探询地看着他。 法恩用餐巾擦了擦手,淡淡道,“斯莱特林内部今晚有一个竞选,要选出一年级的级长。” 一年级还有级长?加莱疑惑地蹙起眉,“每个人都要参加?” 法恩知道她的心思,瞥她一眼,“照例是这样。不过你可以只看,不竞选。” 他很贴心地加了最后一句话。 听出他话里的打趣,加莱挑了挑眉,“那你呢?” 法恩伸向水杯的手顿了一下,过了几秒,才没什么情绪地说,“我会参加,但是不会赢。” 加莱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明白过来,不禁有些可惜少年的懂事——莱昂德拉是纯血家族,世代不是斯莱特林就是拉文克劳,家族阶级观念很分明,从来不介入麻瓜世界,崇尚血统和实力,但更注重前者。如今巫师界马尔福家实力强大,几乎可以呼风唤雨,而且据说是“那个人”的追随家族,盛名在外,莱昂德拉虽然也很有名气,但远远不及马尔福家族,自然要避其锋芒。法恩这么做,无非也是在维护家族利益。 加莱知道法恩非常聪明,而且刻苦,成绩却一直徘徊在中上,不差也不显眼。她的成绩也和法恩差不多,自然知道这是避嫌。法恩可不是像她这样的老阿姨,一个只不过十一岁的孩子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她既惊叹,又觉得惋惜。 一个无法拥有正常童年的孩子,让她不禁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怜惜。 “你那是什么眼神?”法恩皱眉。 加莱笑了笑,对他眨眨眼,“可惜的眼神,如果你尽全力的话,肯定能赢对吧?” 法恩一顿,“你这么肯定?” “不肯定。”加莱干脆回答。 法恩哽了一下,冷哼一声。 “我会默默为你加油的。”加莱小声说。 到底还是孩子,法恩忍不住鄙视开口,“狡猾的家伙。” “哦……这对斯莱特林来说可是夸奖。” 法恩又哽了——说一个斯莱特林“狡猾”的确是夸奖,而若是夸奖斯莱特林“勇敢”,他肯定会认为你是在挑衅;斯莱特林最反感有勇无谋的莽夫,尤其是格莱芬多这样“没头脑的炮灰”(艾森克里尼语)。 法恩看她一眼,对方笑得眼角弯弯,碧翠的眸子在烛光下深邃得望不见底。 火车上的初识,原本以为是一只温和高傲的小鹰,接触多了,才发现,原来这是一条色泽鲜艳迷惑人眼的毒蛇,懂得低调,懂得捕获人心的波动。这样的人一旦“苏醒”,可怕的程度绝对不亚于那些有着傲人天赋和雄厚家族的阴险贵族。 “你慢慢吃。”加莱擦了擦嘴,“我还有事,先走了,明天见。” 法恩也不问什么事,淡淡地点了点头。 …… …… 她没有找借口,因为今天是星期四,一个特殊的日子。 她在外面整理了一下衣服,让自己显得庄重一些,才对门上那个面无表情的美杜莎微微一笑,在对方口令的催促下慢吞吞说道,“白鲜。” “口令正确。”美杜莎挥舞着满头小蛇,开了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觉得那位有名的蛇女似乎……松了一口气? 她推开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但壁炉却烧着,满屋显得不再那么冷清,有了些人气儿。 十月份过了一半,英国的冷空气终于波及到了伦敦,霍格沃兹也有不少人开始织起了围巾戴上,未雨绸缪的甚至开始织起了手套,巫师袍下也多了一层毛衣,看起来暖融融的。前天艾利拖小猫头鹰西姆送了一条围巾过来,很贴心地选择了银绿相间的条纹而不是火红,针脚细密,毛料软和,戴上去就不想脱。但是因为今天情况特殊,为避免弄脏,她没有带来,走过地窖的时候阴风吹得她脖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直到现在有了壁炉的温暖才缓过来。 上次来的时候壁炉还是熄的……莫非是因为她要来的缘故? 加莱撇撇嘴——鉴于斯内普日常的表现,这连安慰都做不得数。 办公室里很安静,她扫视了一圈,目光却情不自禁地移到了大玻璃柜的第三层一个玻璃瓶上。 淡金色的鳞片安静地躺在透明的海水里,有着神秘莫测的美。 加莱不自禁地往前迈了一步,刚刚动脚,却猛地收住,一脸疑惑和挣扎。 她向来很有自制力的,却两次在这个鳞片面前失效,到底怎么回事? 大西洋人鱼的鳞片……还有她的魔杖……沼泽岑木…… 要不……就近着看一眼?……反正也没啥大不了的,她不会动它…… 就看一眼好了…… 她吐出一口气,然后几步走到玻璃柜前,透过一层晶莹的玻璃,静静凝视淡金色的人鱼鳞片。 越看,越是着迷;越看,越是想凑近仔细观察,想拿在手里,专注凝视。 可是她忍住了这种莫名的渴望,只站在玻璃柜前,目光平静。 从没有一个东西可以让她有这种欲望。 莫名,隐秘,难以抑制,就像血液里,骨子里,产生的马蚤动。 挣扎,渴望,神秘的吸引,蠢蠢欲动的神经。 不像是巧合。更像是指引。 ——每一个穿越者必有其命运迥异之处。 会不会她的穿越……其中就有这种莫名感觉的一份?她敏锐地想。 她凝视着那个神秘的鳞片。几秒后,她移开了目光。 有些艰难,但她确实这么做了。 避免再受这种莫名其妙感觉的操控,她退后了几步,开始打量嵌在墙壁上的书架上的书来。 《魔药杂记》,《你所不了解的深渊植物》,《四十一种熬制方法精讲》,《握紧你的玻璃棒》,《魔药》…… 嗯?《魔药》? 这本书有点熟悉啊…… 她仔细观察那本与她拥有的一本书重名的书籍——页数不多,纸张不大,包装也不精美,在一堆书中显得默默无闻。而且它还有着一个让人过目即忘的烂大街的书名,让人想注意到它都难。 但是里面的内容有多么精巧,讲述有多么细致,方法有多么实用,只有看过的人才知道。这本书根本不应该放在旧书堆里被遗忘,被虫蛀,很多课本里没有提到的小技巧,里面可以找到许多。 只可惜因为她手上的书太旧太破,作者的名字已经被蹭掉了,不然加莱还想找找有没有这位作家的其他著作。 ——说句实话,加莱觉得,这本书完全不出名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那个实在太没有水平太烂的书名…… 看看人家的这个《魔法赠礼——珍惜魔药的长卷》,再看看这本灰扑扑的《魔药》,啧啧…… 不过教授的书保养得倒还行,作者的名字应该还没被蹭掉。 加莱走近几步,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去看—— 18相处 “玛兰克萨小姐,如果你想像一只长颈鹿一样窥视别人的东西,那么你应该去动物园——” 加莱浑身一颤,立刻转过身,低头,“晚上好,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不知何时悄声无息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一脸阴沉地看着她,嘴唇不悦地抿紧。他似乎刚刚采购回来一样,头发仍旧是油腻腻的,脸庞苍白蜡黄,身上弥漫着一股药店才有的魔药味道,手中还提着一捆干枯的药材。 啧啧……这形象可不太好。 而且你还迟到了两分钟。加莱不悦地想。 由于职业关系,她对时间概念非常苛刻,在她那个行业,早了晚了一分钟都是一件足于开除的大事。 斯内普想来不喜欢多说废话,他小心地放好药材,头也不回地指着旁边一个盆子,冷淡地说,“切好那些水仙根和泡泡茎。” “……呃?”加莱一愣——她以为她是来治疗而不是来劳动服务的? 斯内普完全忽略她的不解,冷冰冰地讽刺,“你是在浪费时间,玛兰克萨小姐。” ——也许教授有什么特别安排才需要这么做? 她背着他耸耸肩,抬步向操作台走去,不过刚一看到盆子里的东西,她就顿住了,一脸扭曲—— 这、这也太多了吧? 这么一大盆,要切到什么时候去啊? “教授……这些……”她指指堆积成山的水仙根和泡泡茎,有些期待地问,“不用全部切完吧?” 斯内普顿了顿,面无表情地看她几秒,突然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眼里充满恶意,“全部,切完。” 加莱一下子塌下肩,蔫了。 “照着书上的步骤做。”斯内普不理会她,只用一贯冷淡的语调吩咐。顿了一下,又例行地加上一句嘲讽,“如果你不想工作到明天早上的话,带上你的大脑去切。”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话中有话呢? “带上大脑去切”? 课本里没有提及怎样切水仙根和泡泡茎最省力,不过《魔药》里说过。如果不用那本书里的方法的话,这么大一盆草药,恐怕真的几个小时还不够用。不过掌握了方法,不仅省力,而且大约三个小时就可以全部完成。 难不成他是在试探自己有没有掌握《魔药》里切药材的方法? 内心里充满不解,但加莱还是乖乖走到了操作台上,准备完成额外的工作。她搓了搓手,抬起眼,却一眼看到 HP之歌者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8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8部分阅读 桌子上放着一双龙皮手套,明显是新买的,尺寸较小,成|人是绝对穿不上的。 加莱一愣。 水仙根还好,泡泡茎的汁液却带有轻微的腐蚀性,切多了对指甲和皮肤伤害很大,所以一般课堂上的泡泡茎都是切好了再用的。 所以……她可以理解为,这双昂贵的龙皮手套,是……买给她用的? 到底是还是不是? 加莱一脸纠结,她可不想自作多情。 斯内普看到她呆在原地,皱了皱眉,“玛兰克萨小姐,你是在嫌弃这些太少了么?” “绝对没有。”加莱立刻回答,犹豫了一下,指了指那个手套,“教授,我想……我可不可以……借用一下那个……” 斯内普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继续低头批改他那成对的作业。 这是默认了?这是默认了吧?这肯定就是默认了。 加莱立刻从善如流,戴上手套,里面加了一层绒毛,戴上去暖乎乎的柔软又舒服,而且指头留了些空隙方便活动,不臃肿也不显得挤手。她抬头看了斯内普一眼,对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只是望着那些作业,眉头几乎打了结,间或咒骂一句“一群巨怪”之类的话语,然后恶狠狠地来了一笔一横一竖来结束批语。 这个男人真暴躁,批改作业弄得像要拿笔捅人一样气势汹汹…… 加莱偷笑一声,立刻被斯内普发觉,冷冰冰地一眼瞪来,目光锐利至极。加莱赶紧低头,不敢再摄其锋芒,乖乖拿起锋利的小刀,对着水仙根背部的黑色条纹,利落地切了下去。 壁炉的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给二人的脸庞镀上一层金色的热光。 一时办公室里只有小刀落到案板上的笃响,与羽毛笔接触纸张的刷刷声。 到底是纸上得来终觉浅,最初由于实践太少,加莱下刀总有些不够干脆,不能很好地一刀切上那条黑色条纹,后来切得多了,倒是渐渐有了些心得,开始“啪啪啪”一刀一个,动作变得熟练而迅速。掌握了基本的切法后,又开始探询刀入体之后的角度和力度,力求最省力最利落……最后还真让她发现了一条捷径——切入三分之一后要微微右转三十度左右下手,才会最快切到底——有了这个小发现,她恨不得立刻记到她的小本子上,但一看斯内普黑沉沉的脸,她最终放弃了,还是回去再记吧。 泡泡茎比水仙根汁水要更多,更脆,好切倒是好切,可是要注意不要让汁液喷溅到脸上来,否则就会产生火辣辣的痛感。加莱不想毁容,因此每一刀都切得小心翼翼的,即使按照《魔药》上面的提示来做,速度也不见得快了多少。她的手指几乎快要抽筋了,手臂也开始酸涩,眼睛发干。但还是坚持一个一个细心地切割开,直至最后一个。 完成一切工作,她擦干净小刀上面的汁液,将东西放回原位,然后抬头看向斯内普。 对方紧紧皱着眉,看着一张薄薄的羊皮纸上的论文,有时在某一句话的旁边写上几个字(鉴于他的脸色,她实在不想猜测那是表扬的话),他阅读的速度不慢,但看上去很仔细,几乎一行一行地看过去。他松散下来的黑发挡住了半边额头,嘴唇总是习惯性地抿紧,一双漆黑的眼睛仿佛映进了火光,显得幽亮深邃而专注。 加莱看着看着,不觉看入了迷——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动人,这么一看还是那回事。她不否认这个男人虽然长相算不上英俊,但刻板严肃的神情和无时无刻的一身高领黑色衣袍让他透出了几分庄严的禁欲感。而且他的身上有种英国式绅士的守礼和挺直,让这个成熟的男人显得阅历十足且味道绵长。 呸呸呸……什么味道绵长?她怎么会想到这个? 出于某种说不出原因的心虚,加莱转开眼,看到操作台上一叠的书本,想着时间还不晚,于是随手抽了一本过来,开始翻看起来。 这一看可不得了,把加莱给镇住了—— 华兹华斯!这居然是一本华兹华斯的诗集! 加莱惊异地看了看低头批改的男人,斯内普……斯内普居然会读一本斯莱特林口中麻瓜的诗集?! 想着严肃阴沉的黑衣教授拿着一本诗集声情并茂地朗诵……她怎么就浑身不舒服,手指战栗呢? 这可真是……比邓布利多喜欢男人还不可思议啊…… 莫非这是斯内普的床头故事? 加莱打了一个抖。 要是让斯内普发现她知道他看麻瓜诗集的话……想起漫天飞舞的泡泡茎,加莱顿时觉得手里烧得荒,赶紧把诗集夹回了书堆,然后抬眼瞥了斯内普一眼,发现对方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不禁悄悄松了口气。 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咚——” 魔法时钟敲了一下,指针正指向九点整。 斯内普似乎惊了一下,皱着眉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呼出一口气,余光却瞥见一个小身影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禁一愣,然后口气不怎么好的说了一句,“你怎么还没走?” 他用的是疑问句。请注意,是很纯粹的疑问句,不掺杂半分陈述句的成分。 加莱:“……” 原来……她真的是来做苦力的? 她无限悲哀苦楚地叹口气,默默脱下手套,默默地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 加莱立刻转身,眼睛亮晶晶地瞅着他。 斯内普顿了顿,嘴角一抽。 “喝了这个。”他转身从药剂柜子上拿出一个羊颈玻璃瓶,递给了她。 ……原来她是有偿服务的……加莱轻手轻脚地接过,一脸感动地看着对方,“太谢谢你了,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转过脸,“现在你可以走了。” 加莱一呆,难道他不是应该等她喝完之后没出现副作用才能让她走吗? 如果回去喝了出现不良反应……她是横尸当场都没有人发现的…… 她斟酌了一下,然后果断忽略教授的逐客令,抽起瓶塞就往嘴巴里灌药水。 斯内普一愣——他还没见过这么迫切地想喝下魔药的。 印证了他的话一般,加莱的脸立刻扭曲起来——她喝的药水晶莹剔透的,难道味道不应该像果汁一样清清爽爽的吗?为什么这么苦这么涩这么难喝?莫非斯内普拿错了,她其实喝的是羊尿而不是魔药? “美味佳肴,不是么?”斯内普挑起眉,近乎幸灾乐祸地嘲讽道。 加莱张口就想吐,但在对方凌厉威胁的眼神下还是万分苦逼地咽了下去,脸几乎扭成了三段。 臭名昭著的中药都没这么难喝的…… 加莱被那个味道激得泪水狂飙……舌头几乎打结,握着空空的瓶子,心中一群草泥马在呼啸奔腾,极其想国骂之。 “缓释药剂——”斯内普似乎心情很好,慢吞吞地开口解释道,“吸收多余的魔力,疏通堵塞的魔力——” 加莱眼前一亮,“教授的意思是……” 疏通堵塞的魔力?那她多喝几瓶是不是就可以施魔法了? 斯内普一眼看穿她在想什么,眉毛一扬,低沉柔滑的声音慢慢溜出嘴唇,“一星期最多服用一瓶,否则魔力干枯而死……” 加莱塌下双肩。 好吧,魔力堵塞是病,得治,还得管疗程。 她有些急躁了,这个也得改。 不得不说魔药效力很快,不过几分钟,加莱就感觉到肚子里热乎乎的,似乎升腾着一股热气,而且那股热气还向四面八方涌出,蔓延过每一寸血管,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显得精神十足。 奇妙的魔药!加莱惊叹。 斯内普一直关注着女孩的反应,见她惊奇地握握手抬抬脚,不觉扯动了一下嘴角。 这股热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就散去了,但身体深处似乎还涌动了一种莫名的感觉,显得很充盈,似乎随时都可以调动力量一般。 加莱一直很喜欢研究魔药,但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药剂,很有可能这种药剂比较孤僻稀少,或者价格昂贵。总之,绝对是一种费心费力的好东西。 加莱心里涌起一阵暖意,不自禁抬头,眨眨眼,对黑衣男人展开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你,教授。真的。” 斯内普抱臂站在原地,斜瞅着她,嘴角动了动,忽然慢吞吞地丢出一句话,“这种药剂十分稀少——” 加莱笑容一僵。 “而且难以配置——” 加莱抽了抽嘴角,笑容快要维持不住。 斯内普冷笑着看着女孩僵硬的脸,十分满意地慢条斯理的抛出最后一句,“每瓶,市价——两百金加隆——” 两百金加隆?! 加莱肉牛满面——她现在吐出来行不行? 你这是敲诈啊教授! “我没钱。”加莱干脆不认账。 斯内普冷冷地挑眉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喝人的嘴软,加莱有些惴惴不安地动了动腿,“那个……教授……要不这样吧……等我毕业了,有了能力……我加倍还你?” 斯内普眯起眼。 加莱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神色,却看不出什么,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眨眼,傻乎乎地看着对方。 斯内普垂下眼睛。 “和莱昂德拉保持距离。” 恩?加莱一愣。 刚才……是他在说话吗? 她探询地看向斯内普,对方却转过身,不再和她讲话,只沉默地坐到了椅子上,似乎要继续批改作业,逐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加莱站了几秒,见对方根本没搭理她的意思,只好说了一声“晚安”,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然后站在门外,和美杜莎大眼瞪小眼。 和莱昂德拉保持距离? 他说的是这个吧? 不过他指的是谁?默西还是法恩? 默西的话,她根本没有搭理过她,所以斯内普没必要提醒。但如果是法恩的话…… 可是,为什么呢? 法恩虽然平时有些冷漠,但为人却是很好的,虽然因为她的关系和斯莱特林不是特别融洽,但也谈不上需要防备吧? 难道还要另外一个莱昂德拉?似乎没有啊……? 加莱大概知道斯内普可能是看在她母亲艾利的份上给了她这么一句提醒,但话不着头不着尾的确实让她摸不到头脑。而且她很喜欢法恩,当然不是男女的喜欢,她不会因为教授的一句话就疏远这个品性不错的男孩。 事情怎么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加莱低叹一声,摇摇头,顺着地窖的通道,慢慢走回宿舍去了。 夜晚,还很漫长。 19巨怪 今天是个平凡的日子,但狗血的下一句就是——发生了一件不平凡的事。 斯莱特林的早餐桌一如既往的安静,格莱芬多的桌子上一如既往的喧闹,只不过在猫头鹰的“袭击”之后,格莱芬多那边显得更热闹了——因为哈利波特的海德薇给他带来了一个惊喜——一把最新最快的扫帚“光轮2000”。 格莱芬多那边瞬间炸开了锅,不少人纷纷上前围观,七嘴八舌地说起自己知道的消息。哈利波特羞涩地笑笑,对那把扫帚爱不释手。斯莱特林这边纷纷投去不屑的眼神,加莱还瞥见那个铂金小字狠狠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嘴里嘀咕着什么“该死的波特……”一类的话语。 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加莱对那些男孩子得到一把扫帚而如此情绪激动感到不理解——不就是一把破扫帚么?顶的上飞机?顶的上火箭? 一群没文化的巫师。 她正感叹巫师界的自以为是和落后时,那边已经传来两个死对头的呛声—— “波特!你糟了,一年级学生不允许用这个。” 罗恩忍不住,“马尔福,那可是一把‘光轮2000’!你上次用的是什么?彗星290?那虽然也不错,可是和光轮一比……根本不是一个层次嘛。” “你懂什么!韦斯莱,你恐怕连这个扫帚头都没有吧?”马尔福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我想,你和你哥哥得把小树枝一条一条地存起来才能攒够一把……” …… 啊……幼稚到可爱的小朋友们。 加莱悠闲地荡去了魔咒课教室。 今天弗立维教授教的是漂浮咒——似乎就是上次赫敏对她用的那个咒语。真没想到赫敏居然这么刻苦,提前这么多预习课本。 这孩子将来会有大成就的——加莱瞥了一眼认真听讲的赫敏格兰杰。 年纪不大,却聪慧,勤奋,坚忍,懂得变通……几乎具备所有成功人士的要素。她大概差的只是阅历和更系统的教导。 弗立维教授站在高高的书堆上避免被桌子的高度所淹没,他仔细地讲解了如何施展咒语之后,就要求大家自己练习。刚刚说完,格莱芬多那边就传来“砰”的爆炸声——西莫斐尼甘捧着他的爆炸头,嘴里冒出袅袅的黑烟。 众人哄堂大笑。看得出弗立维教授也想笑,但是硬生生忍住了,一张脸变得更加扭曲。 很快,“万事通小姐”成为第一成功使羽毛飘浮起来的人,得到了五分极其弗立维教授赞赏的眼神。马尔福脸色铁青——他已经不止一次落后那位“泥巴种”小姐了,所以后半节课他更加认真地练习,很快成为斯莱特林第一个使用漂浮咒的人。 在获得3分后,他得意地接受文森特·克拉布和格雷戈里·高尔的恭维,灰蓝色的眼睛闪闪发亮。 加莱这儿却出了一点问题。 念出咒语的时候,她明明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从身体深处涌出,往她握着魔杖的右手流去。就在她以为要成功的时候,那股气息却在魔杖处戛然而止,就像是被暂停了一样。加莱反复试了许多次,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甚至最后几次冰凉的气息还未涌到手腕就悄声无息地消失了。 加莱百思不得其解。 她明明感觉到了魔力的涌到——别问她为什么知道,她就是有这种感觉——冰凉,舒适,仿佛握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和在奥利凡的魔杖店握上她的魔杖时一瞬间产生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斯内普教授的药剂是有效的,她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但是为什么到了最后关头还是不行呢? 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咒语不对?还是药剂服用不够? 加莱沮丧地握紧魔杖。 一直到下课,她都没有施展出正确的咒语,弗立维教授安慰了她,又和她说了几个小技巧。加莱认真地听,并决定把它们都记在她的笔记本上。 至少,她得到了进步,说明她还是有可能恢复的不是么? 只不过由于她一直施展不了魔法,她在魔咒上面体会不到心得,所以落下别人很多功课,她无法,只得牺牲自己的业余时间和晚上的睡眠来加强练习。 …… 万圣节到了,城堡里到处弥漫着一种快乐甜美的气息。当这一天的课程结束,所有人到大厅用餐的时候,大部分都止住脚步,发出惊叹声——一千只蝙蝠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扑棱棱地飞翔,另外还有一千只像一团团低矮的乌云,在餐桌上方盘旋飞舞,使南瓜肚里的蜡烛火苗一阵阵扑闪。大家坐下以后,金色的盘子里突然出现了丰盛的晚餐,香气和灿烂的颜色勾得人蠢蠢欲动。 神奇的魔法。加莱微微一笑,拿起了一个烤面包。 本来这个晚餐的热闹气氛会一直持续到结束的那一刻,但是正当所有人谈天说地嘻嘻哈哈的时候,大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是奇洛教授。他的大围巾歪戴在头上,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大家都盯着他,却见他跌跌撞撞地走到邓布利多教授的椅子旁,一歪身倚在桌子上,喘着气说:“巨怪——在地下教室里——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说完,他一头栽到在地板上,昏死了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加莱愣住了。 餐厅里顿时乱成一团,各种讨论声和尖叫不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邓布利多教授不得不使他的魔杖头上发出几次刺耳的烟火爆炸声,大家才安静下来。 “级长,”他声音低沉地说,“立刻把你们学院的学生领到宿舍去!” 这回大家很听话地照做了,四股人潮分别涌出了大厅,朝不同的方向走去了。 斯莱特林一边往地窖走,一边低声讨论。加莱被夹在中间,正听了个清楚—— “万圣节怎么会突然出现巨怪?那么肮脏愚蠢的东西……” “没看到奇洛教授吗?他总是古古怪怪的,我看很有可能和他有关……” “说的有道理,我讨厌他身上的大蒜味,让我想起了我家庄园里的阿布莱卡大婶,她整天待在厨房里,简直把炉子当成了她的孩子……噢,可怜的哑炮。” “我也讨厌那股味道,我也讨厌他说话结结巴巴的,真让人心烦……” “听说格莱芬多的那个泥巴种还在女厕所里,梅森路过的时候听到有人哭,把她吓了一跳呢。” “你说的是那个万事通?哈哈,巨怪在那附近,这下有好戏看了……” 加莱脚步一顿。 赫敏格兰杰?在女厕所里? 加莱站在原地,任两旁的学生匆匆而过,朝她投来奇怪的眼神。 她眼神挣扎变幻几下,最终叹了一口气。 孩子果然是最麻烦的生物。唉…… 她悄悄退到两边火把的阴影里去,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只顾着自己讨论根本没注意到有个人隐匿在阴影下。直到所有人都走光了,她才现身出来,望着空荡荡的地窖,无声叹息。 希望她的决定不会让她后悔才好。 她只会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忙,如果实在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对不起了,爱莫能助。 她握紧魔杖,紧了紧有些松口的领子,匆匆往女厕所的方向走去。 …… 走到一个伫立着狮身鹰首兽石雕的十字路口,加莱忽然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她立刻顿住,然后贴着墙壁,借着阴影隐藏好自己,悄悄探头望去—— 斯内普?居然会是他?他为什么不和其他老师一起,待在下面的地下教室里,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的脚边迈得又大又急,比平时还要令人望而生畏,只不过几步,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他的方向是……三楼? 那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加莱正思考,女厕所却传来一阵尖利的叫声,瞬间打破了她的思绪——那明显是女孩的尖叫! 来不及想太多,加莱急匆匆地朝女厕跑去,跑到半路,忽然闻到一股极其熏人的恶臭,就像几年没洗澡或者是烂袜子发出的味道。加莱捂住鼻子,脸扭了扭,咬牙切齿地屏气往里面走。 轰隆隆的声音不断地响起,随着距离的拉近,加莱才听出来,是一阵低沉的咕哝声和巨大的脚掌拖在地上走路的声音。 加莱立刻顿住步伐,听着那巨大的响声越来越近,左右望了望,然后飞快地躲进旁边的一个柱子后面,小心望去—— 我的dy嘎嘎 啊…… 这简直是一个巨大可以媲美哥斯拉的怪物——它有十二英尺高,皮肤暗淡无光,像花岗岩一般灰乎乎的,庞大而蠢笨的身体像一堆巨大的泥砾,上面顶着一个可可豆一般的小脑袋。它的短腿粗壮得像树桩,下面是扁平的、粗硬起茧的大脚。它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味臭得令人作呕。它手里抓着一根粗大的木棍,由于它的手臂很长,木棍在地上拖着,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刺啦声。 这个东西……有十几吨重吧? 加莱目瞪口呆,不知不觉屏住了气息,盯着怪物一动不动。 她开始后悔来到这儿了……这根本不是一个学生能够对付的东西吧? 巨怪停在一个门边,朝里面窥视。它摆动着长耳朵,用它的小脑袋做出了决定,然后垂下头,慢慢钻进了房间。 加莱靠在柱子上,心中天人交战。 她是不去呢,还是不去呢,还是不去? 香蕉你个巴拉的…… 加莱握紧魔杖,手中沁出一层冷汗。她咬着牙齿,在原地深深呼吸,想平复一下紊乱的心跳,最后心脏却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她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然后又渐渐消褪下去,变成平日的苍白,她闭上眼又睁开,碧绿色瞳眸里的神色渐渐安静下来,就像涟漪平复的湖面。 巨怪……巨怪的弱点是什么?啊是的,它们很愚笨,行动不快,只是靠个头和力气。如果可以把它引到走廊里去,那么以它的高度是绝对进不去的……可是关键是怎么安全地将巨怪引过来呢? 加莱冷静地快速思考着。 “赫敏!”突然两道吼声一起响起。 加莱吓了一跳,然后就看见两个小巫师火急火燎地从柱子旁边飞快读跑过去,直冲女厕所。 加莱目瞪口呆——居然是罗恩和哈利波特! 啊啊啊啊这几个小巨怪笨蛋愚蠢的东西!! 连成年人都对付不了的巨怪他们居然敢就这么冲进去了?! 加莱哀叹一声,捂住脸,随即快速站起来,咬咬牙,也跟着他们后面悄悄地走了过去。 一群笨蛋小孩脑子里塞满鼻涕虫鲁莽愚笨的家伙…… 加莱一边诅咒,一边悄悄进了女厕所,正看到哈利和罗恩两个笨狮子冲了进去,而赫敏格兰杰则缩在对面的墙边,脸色既苍白又惊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晕倒。而巨怪正在朝她逼近,它一边走,庞大的身体一边把水池撞得与墙脱开了。 “把它搞糊涂!”哈利孤注一掷地对罗恩说,一边抓起一个水龙头,使劲朝墙上扔去。 加莱简直想捂脸——这不是饮鸩止渴么?! 巨怪在离赫敏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它笨拙地转过身来,愚蠢地眨巴着眼睛,想看清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它那丑陋的小眼睛看见了哈利。它迟疑了一下,然后便朝哈利走来,一边举起手里的木棍。 “嘿,大笨蛋!”罗恩从房间另一边喊道,同时把一根金属管朝巨怪扔去。 巨怪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金属管打中了它的肩膀,但它听见了喊声,便又停住脚步,把丑陋的大鼻子转向了罗恩,哈利趁此机会绕到它的身后。 “过来,快跑,快跑!”哈利朝赫敏喊道,似乎想过去把她拉向门口,但是她动弹不得,仍然紧紧地贴在墙上,嘴巴惊恐地张得老大。 喊声和回音似乎把巨怪逼得发狂了。它又咆哮了一声,开始向罗恩逼近。 罗恩离巨怪最近,而且没有退路。 这惊险的一幕看得加莱浑身冷汗,紧紧盯着巨怪和罗恩,过了几秒,又将目光转移到正缩在角落的棕发女孩身上。 她只要几秒……几秒钟就足够…… 正当她苦苦思索间,哈利却做了一件非常勇敢但又十分愚蠢的事——他猛地向前一跳,用双臂从后面搂住了巨怪的脖子。而且他在跳起时手里拿着魔杖——它径直□了巨怪的一个鼻孔。 巨怪痛苦地吼叫起来,扭动着身子,连连挥舞手里的木棍,哈利死死地搂住它不放;巨怪随时都会把他甩下来,然后抓住他,用木棍给他可怕的一击。 加莱目瞪口呆——这个该死的小公狮子!居然敢这么做! 赫敏吓呆了,扑通瘫倒在地板上。 哈利正在和巨怪进行艰难的抗争——巨怪手短,一时够不到他头上的男孩,正左摇右晃地想抓住他,却无可奈何;哈利像是爆发出了某种潜力一样,灵活敏捷地躲开了巨怪的手指,急吼吼地对着罗恩说,“做些什么!快!” 就是现在…… 加莱猛地冲了出去——拜她在瑞典每天足够的锻炼所赐,她没有在这紧张的一刻发生抽筋或者痉挛之类掉链子的事。她的心跳得很快,但头脑却史无前例地清晰冷静。她感觉自己脚步灵活地越开摔落在地的水池管子和满地碎石,就像蛇一样悄声无息地潜伏到了赫敏的身边,一把攥住女孩细细的胳膊,同时低声开口,“快!立刻离开这儿!跟我来!” 赫敏像是被吓呆了,愣愣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加莱简直急得上火,手上不知不觉加了些力气,低喝道,“愣什么愣!快走!” 赫敏被捏得脸色一青,猛地回过神来,正想要站起来说些什么,却猛地呆住,眼睛睁得大大的,发出一声惨厉的尖叫,“小心——” 加莱霍然回头——巨怪屡屡抓不到在头上作乱的男孩,显得更为暴躁了。它正急躁地转身想把男孩甩下来,却忽然瞥见角落里的一幕,登时怒了,抓着木棍就往那边挥—— 加莱顿时脑海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只是下意识地把女孩往怀里一抱,然后就地几个翻滚,在呼啸的风声中滚开了几米远,堪堪躲过这一击! 满地的石子硌得她背生疼,估计是发青了,左边的肩膀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没能完全躲过巨怪手中的棍子,被扫中了一些。 不过还好,没骨碎也没骨折,应该只是皮肉伤。 她立刻转身起来,同时顾不得力气一把把赫敏拽起来,上下打量她,“你还好吧?” 赫敏瞪大眼睛看着她,像是看到了怪物。 她这是什么眼神?加莱皱皱眉,不再理会她,只专心致志地看着巨怪。 巨怪似乎以为自己打中了,发出“霍霍霍”的奇怪的类似笑的声音。然后它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拿起棍子就像脑袋上敲! 加莱和赫敏同时瞪大眼! 哈利也懵了一下,然后急急忙忙一个后仰躲过棍子,同时朝他们三个人大吼一声,“找人帮忙!!或者做点什么!” 赫敏慌乱四顾,加莱握紧了魔杖,猛地抽出来,对着巨怪,脑海里急速地搜索,最后一个咒语渐渐清晰起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几乎完全不假思索,极其流畅地将脑海里塞满的东西念了出来,“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另一个声音同时开口。 木棍突然从巨怪手里飞出,高高地、高高地升向空中,又慢慢地转了个身——落下来,敲在它主人的头上,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爆响。 巨怪原地摇摆了一下,加莱几乎可以看到它眼里不断转动的蚊香圈。它左右摇晃了几下,然后面朝下倒在地板上,“轰隆”一声,把整个房间都震得发抖。 加莱被巨怪震得脑子发晕,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死了? 仔细观察了一下,巨怪还有深深的呼吸,似乎是晕了过去。 哈利浑身灰尘狼狈地爬起身来。他不断颤抖,气喘吁吁。罗恩站在那里,瞪眼看着自己所做的事情,魔杖还高高地举在手里。 他几乎和加莱同时施展了这个刚刚学的漂浮咒。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最后是赫敏先开口说话了。 “它——死了吗?” “我认为没有,”哈利边喘气边说,“它大概只是被打昏了。” 他弯下腰,从巨怪的鼻子里拔出自己的魔杖,那上面沾着一大块一大块灰色的胶状物质。 所有人都露出嫌弃的表情,捂住鼻子。 “呸——巨怪的鼻涕。” 他一脸扭曲地把魔杖在巨怪的裤子上擦了擦,才拎着魔杖收了回来。 然后黄金三人组全部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尤其是罗恩,他简直快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满脸不可置信,像是以为自己在做梦。 哈利的表现没他这么夸张,但是也十分惊讶,还下意识地把魔杖往身后藏了藏。 赫敏似乎完全醒了过来,一脸灰扑扑的。她望了望巨怪,又望了望加莱的衣服,嘴巴动了动,只说出一句,“……谢谢你,我……” 然后就被打断—— 走廊里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似乎还不只一个人。 加莱立刻从他们身边窜了出去,躲到了一个尚未完全倒塌的厕所间,只来得及对他们吩咐了一句,“别说我来过!” 三个人面面相觑,彼此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某种程度的扭曲表情。 厕所间里没有什么异味,因为整个女厕所都是巨怪身上发出的臭味。加莱捂住鼻子,身上却到处一阵阵发疼,尤其是左边的肩膀。她轻轻摸了一下,然后发出“咝”的抽痛声——左肩肿得高高的,她低估了伤势的严重程度。 外面细细碎碎的说话声不断传来,似乎有麦格教授,斯内普和奇洛。 距离太远,她听不清楚对话的内容。两分钟后,厕所渐渐安静下来,只依稀听到麦格教授吩咐谁将倒塌的女厕恢复原状,然后一阵远去的脚步声后,这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加莱又等了十几秒,才捂着肩膀,从厕所间里慢慢走了出来。 这——真是——她所遇见过的——最糟糕的——万圣节! 而且最让她疑惑的是—— 那个咒语,到底是成功没有?! …… 已经很晚了,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费尔奇和她的爱猫都没有出现。 加莱慢慢往地窖的方向走,肩膀上剧烈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无力苍白。她拖着脚步来到了移动楼梯这,过往的画像纷纷吃惊地看着这个小女孩,有几个好心的夫人上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加莱只给她们一个虚弱的微笑,看上去像是快要倒下一样,惹得几位夫人都不敢再出声。 慢慢走回了地窖,走进公共休息室,加莱松了一口气,却不料一个高大的阴影猛地罩了下来—— “这么晚,你去了哪里?” 一个声音淡淡开口。 加莱浑身一僵。 20受伤 她慢慢抬起头,艾森克里尼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褐色的瞳眸里看不出丝毫情绪。 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加莱迅速扫视周围,发现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禁心里轻轻放下一块大石头。她低下头,沉默不语。 “不能说,还是不敢说?”艾森克里尼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带着淡淡的嘲讽和威压。 加莱依旧不语。 艾森克里尼的目光像针尖一般刺向她的头皮,让人感到一股凉气从头顶发散开来。过了几秒,仍旧没有等到女孩的回答,他冷冷笑了一声,说不出的冰凉,“你以为你做的那些……小动作,我会看不到吗?” 很好,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加莱猛地抬起头,表情很惊讶。 艾森将她脸上的所有神色尽收眼底,扯了扯嘴角,“旅途愉快么,玛兰克萨小姐?看你的模样,似乎遇到不小的困难。” 加莱默然不语。 “沉默不能抹去你所做的一切。”艾森淡淡开口。 他慢慢低下头,逼近,声音变得低沉而轻柔,像是带着某种神秘的诱惑,轻轻开口,“你想要什么,玛兰克萨?” 加莱面上平静,心中却波涛滚滚——对一个十一岁的小屁孩出卖色相会不会太劲爆啊大哥? 艾森毫无觉察她的想法,仍然低声说道,“告诉我,你来到这里,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加莱斟酌了一下,在艾森凝视她的期间,低低开口,“其实这所有的一切……” 艾森眯起眼。 加莱慢慢抬起头,目光诚恳地看着他,“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 加莱疲惫地坐到床上,抖了抖,仿佛伸手还残留着那股艾森留下来的寒气。 她其实说的是实话,一点虚假的成分都没有——她来到斯莱特林真的只是分院帽的错误,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呢? 这年头,假话都比真话都说服力。 艾森克里尼在原地足足盯了她两分钟,才退后几步,一字未发地转身就走。 这年头,小孩比女人还难哄。 她的日子肯定更加不好过了,毕竟人家是级长,平时给你使个小绊子什么的简直易如反掌。 加莱慢慢躺在床上,只觉得身心俱疲。 肩膀疼痛难忍,她不得不又爬起来,慢慢脱下来衣服,被肩膀上的伤给惊悚了一下——居然肿得这么高?而且青紫青紫的,淤血聚集,猛地一看还挺有恐怖片效果。 她碰都碰不得,连左手转一下都不行。 她需要药,特效药,不然这肿痕太明显了,瞎子都看得出来她的肩膀一边高一边低。 她坐着思索半晌,突然眼睛一亮,轻轻喊了一声,“艾比!” 几秒钟后,随着“啪”的一声响,一个穿着破布的小精灵出现在房间里。 “玛兰克萨小姐……”艾比兴奋地看着她,“玛兰克萨小姐是需要艾比的帮忙吗?” 加莱微笑点头,“是的,十分需要。” 艾比高兴得手足无措,“那、那么……” 加莱赶紧开口,“我需要一些药来消肿,你能帮我吗?” “药?”小精灵愣愣地重复了一句,眼睛慢慢移到加莱的肩膀上,大眼泡里瞬间涌出大颗大颗的泪滴,泪眼婆娑地凄凄看着她,“玛兰克萨小姐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呜呜……谁居然伤害了和蔼可亲的玛兰克萨小姐……呜呜呜……” 加莱满头黑线,“咳咳,艾比,如果你能帮上忙,我会感激不尽——” 艾比一听,哭得更伤心了,边哭还边把头往墙上撞,“该死的艾比!艾比帮不了小姐!艾比是个没用的小精灵!艾比没用魔药来帮小姐!讨厌的艾比!!” “……”加莱呆了几秒,然后赶紧阻止,“停停停!”在小精灵哀哀凄凄看过来的时候,她想了想,放低声音,“你会……呃,幻影随行吗?” 艾比赶紧点点头,然后一脸惊恐地看着她,“小姐你……” 加莱嘘了一声,对面的小精灵立刻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紧张地看着她。加莱满心无奈,却还得打起精神来哄劝小精灵,“你知道哪里有治疗伤口的魔药吗?” 小精灵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加莱眼睛一亮,“很好。那么你可以幻影随行带我去那里吗?” 小精灵惊恐地睁大眼,“小姐你是要去偷药?!!!” “嘘嘘嘘!小声点!”加莱紧张地盯着它,“艾比能帮我这个忙吗?” 艾比吞了吞口水,一脸艰难,“能是能……可是艾比……艾比……” “别犹豫了。”加莱微微一笑,“艾比是个热心好心的精灵,一定会帮可怜的我这个忙吧?” 艾比的眼里立刻涌出哗哗的泪水,呜呜哭道,“是的……可怜的玛兰克萨小姐……那一定很疼……呜呜呜……艾比愿意、愿意帮小姐这个忙……即使艾比……艾比……” “那就快点吧。”加莱疼痛难忍,上前一把抓住小精灵冰凉粗糙的手。 小精灵“腾”地脸就红了(虽然看不太明显),哆哆嗦嗦不知所措,犹豫了好半晌,才颤抖地开口,“小姐、小姐抓好了——” 加莱猛地点点头。 艾比打了个响指,然后“啪”的一声,二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 几秒钟后,他们出现在一个密闭的小房间里。 加莱花了几秒钟缓了缓气儿,然后发出哇的一声赞叹。 好小的房间。 好多的药剂。 不过五平方米左右,却摆着成百上千的玻璃瓶,贴着各种各样的标签。还有一堆堆晒干的草药整齐地悬挂着。加莱一个个辨认,增强剂,缓和剂,欢欣剂甚至福灵剂……全部是已经做好的药剂。不过几平米的小房间,收藏却多得惊人! “这是哪里,艾比?”加莱看得目眩神迷,蠢蠢欲动。 “斯内普教授的私人收藏室……”艾比小声回答。 什么??!! 加莱一脸凶恶的样子似乎吓到了艾比,小精灵泪水涟涟地看着她。加莱只得无奈地调 HP之歌者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9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9部分阅读 了一下面部肌肉,和声和气地开口,“对不起,我只是惊喜过度。”和惊吓过度。 小精灵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抽搭搭,委屈地躲到了角落里。 看不出来斯内普教授平时头发油腻得像是没钱买洗发水,永远都是那一套衣服,似乎穷得揭不开锅,但他的私人收藏却如此丰富……难怪他平时都不在大厅里露面,估计大部分时间都去熬制魔药了。 加莱忍住心里痒痒,一排一排扫过去,终于在第五层找到了她的目标——白鲜药剂。 这种药不仅可以治疗肿痛,而且可以治愈创口,居家旅行治病救人的必备良品。但是加莱可不会蠢到拿走整瓶,这样做太冒险了——她悄声无息地顺着梯子爬上去,拔开瓶塞,然后小心翼翼地滴了三滴在肩膀上—— 一股浓郁的绿色烟雾腾起,伤口传来一阵难耐的刺痒,加莱不禁抖了抖,几秒过后,烟雾散去,她感觉肩部迅速舒服起来,没有紧绷绷的感觉了。她转头一看,肿痕已经没有了,原来受伤的地方只有一片皮肤红通通的。 啧啧啧……完美的药剂,完美的疗效。 只可惜她现在的水平还远远不够。 她颇为可惜地把药剂放回原地摆好,然后蹑手蹑脚地从梯子上面滑下,当最后一只脚就要落地时,一阵巨大的摔门声突然响起,吓得她立马就蹦回了梯子上去! 她心惊胆战竖起耳朵听,又有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非常耳熟,加莱反应了几秒才认出这是那位刻薄教授的声音,她更加紧张了——以声音的清晰度来说,她离教授绝对不超过五米远! 她趴在梯子上,僵着身体不敢动,仔细听后面的动静。 低咒声过去了,又传来脚步声,不过有所不同的是:平时斯内普的步伐又大又急,脚步声就会显得急匆匆的;而这次他的步伐却明显轻了很多,而且节奏不一,就像是……一只腿不太灵活一样。 收藏室里为了不让魔药发生变质,所以气味一直保持得很干净,所以加莱一嗅,就问到了一股淡淡的腥甜味。 血的味道,她自然不会陌生。 加莱心里一惊,教授受伤了? 这个味道还不淡,看来伤势并不轻。 斯内普虽然是魔药教授,但魔咒也是很好的,而且据说一直在申请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想来应该很有实力。能让斯内普受这么严重的伤……是谁呢? 连“epliskey(愈合如初)”都治不好的话,应该不是一般的伤口吧? 黑魔法?还是毒? 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加莱吓了一跳,急忙从梯子上滑下来——如果斯内普要来收藏室拿药的话就不妙了,她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好。 “艾比,我们走。” “啪”——的一个响指,一切都恢复到原状。 …… …… 第二天的霍格沃兹十分热闹。到处充斥着谈论巨怪的话题,特别是小道消息说哈利波特三人组和它们有关时,话题就变得更热烈了,而且格莱芬多增多的宝石也无声无息地证明了这一点。 加莱的伤好了大半,剩下的都是一些细细碎碎的伤口,大多是被石子硌出来的。这还不算什么,最让她无奈的是,她的巫师袍破了,鉴于她施展不出“愈合如初”,因此这件袍子短时间内是穿不了了。 这更加坚定了她以后远离“格莱芬多三人组”的决心。 上次那么鲁莽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那两头蠢狮子,一味蛮干,根本不懂的用脑子,难怪斯莱特林总是说格莱芬多是一群“脑子里塞满鼻涕虫的傻蛋”。 空|岤总是来不了风的。她此刻深深地认同了这一点。 黄金三人组似乎想和她说些什么,但是加莱遵守“上课准时来,下课准时走”的原则,坚决避免和他们正面接触,哪里有斯莱特林,她就往哪里钻,让三个孩子一直很无奈无语。所以直到一个星期都过去了,格莱芬多的黄金组合还是没能和加莱搭上话。 进入十一月后,天气变得非常寒冷。学校周围的大山上灰蒙蒙的,覆盖着冰雪,湖面像淬火钢一样又冷又硬。每天早晨,地面都有霜冻。从楼上的窗口加莱每天都可以看见海格,他全身裹在长长的鼹鼠皮大衣里,戴着兔毛皮手套,穿着巨大的海狸毛皮靴子,在魁地奇球场上给飞天扫帚除霜。 海格太显眼,让人想忽视都做不到。 而且三人组似乎和半巨人关系非常好,常常能看到他们一起说笑。所以加莱一见到海格,立马就会转身走人,避免偶遇的发生。 不过加莱防不胜防的是,三人组似乎下定了决心,他们居然公然在图书馆门口堵她! 当加莱抱着一摞书走出图书馆的时候,一看见门口鬼鬼祟祟的三个小孩,她先是一愣,然后转身就走。 三个小孩动作更快,刺溜一下追上来,就把她堵到了圈子里。 加莱,“……干什么?!干什么?!抢劫吗!?” 罗恩一下子缩回手,瞪着她,“谁抢劫了!要不是为了堵你,我们至于这么含辛茹苦吗?” 加莱冷笑。这个没文化的家伙,含辛茹苦?都长胖了一圈了还敢说“含辛茹苦”?她躲他们躲得“含辛茹苦”才对。 加莱气场强大,一贯对他们的斜眼显示出浓浓的不耐烦,哈利被吓得退后两步,愣愣地看着她,眼镜快从鼻子上滑下来都不知道。 赫敏一改那天的呆愣,倒是上前,褐色的大眼睛清凌凌的看着她,“我们是来和你说谢谢的。” “像这样?”加莱指着罗恩的鼓起的包子脸。 赫敏瞪了罗恩一眼,杀伤力似乎不小,罗恩憋了憋,把脸憋回了原形。 “听着,”见赫敏要开口说什么,加莱抢先一步说出口,语气冰凉凉的,没什么情绪,“上次的事情是个意外,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我绝对不会出手救你们的。”她看了看罗恩,再次强调了一次,“绝对。” 罗恩的脸红得像他的头发一样,气的。 赫敏张大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倒是以往比较羞涩(误!)的哈利开口了,“可是你那天怎么会从女厕所走?那并不是通往斯莱特林的路!” “……”这个该死的小孩。 原来狮子也有细嗅蔷薇的时候。 “我原本想找麦格教授讨论论文的事。”加莱面不改色地说,“上次的论文我只得到了‘a’,所以想问问有错在哪里。但是半路听到了声音,所以才会过去看看。” “可是不应该是那天晚上!”赫敏毫不示弱,紧紧地盯着她,“哈利说教授们已经严禁学生到处走动,你怎么可能那天去找教授?!” “……”你大爷的心软啊…… “你是觉得我跟踪他们,去救你?”加莱忽然嗤笑一声,斜瞥她一眼,“斯莱特林,去救,格莱芬多?你确定?” 赫敏愣住了。 “可是你明明抱着我……” 加莱脸青了,“请注意用词,格兰杰小姐,我的兴趣很正常。” 赫敏闭上了嘴。 “我原本是想拉你挡住我的。”加莱冷冰冰地说,“可是我没掌握好力度,摔到了一边。” “……” 众人沉默了。 “你这个——可恶的斯莱特林——”罗恩思维最简单,马上冲上来嚷嚷,被赫敏一个用力踩,给踩到了地上,抱着脚哼哼。 “对不起。”赫敏立刻道歉。 哈利望了望罗恩,没说话。 “别再来烦我。”加莱扯起一个厌恶的表情,“泥巴种。” 赫敏脸一白,站在原地僵住了。 加莱从他们身体的缝隙间走了出去,步伐匆匆,不久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泥巴种?”哈利疑惑地看看赫敏,“那是什么意思?” “那个斯莱特林在侮辱赫敏!”罗恩气愤地握紧拳头,“我就说,她怎么会那么好心来救赫敏,原来是想来害死她的!小人!阴险的女人!” “闭嘴!罗恩!”赫敏又一脚过去,再次将他打回原地。她转过头,望着斯莱特林女孩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21翻脸 魁地奇比赛即将到来,整个霍格沃兹都热火朝天,到处都有人派发着铭牌,双胞胎兄弟到处开赌局,有的女孩甚至举着牌子站在格莱芬多院队的必经之处大声喊“加油”,让人看了直觉得热血沸腾。 作为一个酱油党,加莱表示毫无压力,万圣节过后,就开始准备迎来圣诞节,然后回家。 不过为了不引起注意,在魁地奇比赛那天,她还是去了,忍痛暂时告别了《地底下的神奇菌类》。还戴上了斯莱特林统一派发的银绿色围巾,不过颜色看上去冷清得很,不像格莱芬多那样金红热烈。 她早过了热血的年纪,此时对这个足以引起整个学院疯狂的运动是在提不起什么兴趣。但为了更好的融入这里,她不得不跟着其他人瞎吼了几句,表达她对斯莱特林球队出场的热烈欢迎。 霍琦夫人做裁判。 她站在球场中央,手里拿着她的飞天扫帚,等待着双方队员。 “听着,我希望大家都公平、诚实地参加比赛。”队员们一聚拢到她身边,她施展了一个”“ sonor(声音洪亮)”,开始说道。 加莱觉得,她的这句话,似乎是专门针对斯莱持林队的队长,六年级学生马库斯弗林特说的。 那可是一位猛男级人物,出手凶狠,好几次加莱听说有格莱芬多被他送进了医疗翼。 加莱一眼就看见了那条高高飘扬的横幅,在人群上方闪耀着“波特必胜’’的字样。好多格莱芬多的学生都涌在旁边,状若疯狂地呐喊。 “请大家骑上飞天扫帚。”霍奇夫人说道。 队员们照着做了,一时间气氛被拉紧到了极致。 霍琦夫人使劲吹响了她的银哨。 “开始!” 十五把飞天扫帚瞬间拔地而起,高高地升上天空。 比赛开始了。 “鬼飞球立刻被格兰芬多的安吉利娜约翰逊抢到了——那姑娘是一个多么出色的追球手,而且长得还很迷人——” 加莱啼笑皆非——这位李乔丹是韦斯莱孪生兄弟的朋友,担任比赛的解说员。他的解说明显偏向格莱芬多,屡次被麦格教授警告。 她怀疑他暗恋格莱芬多的“女战神”安吉丽娜约翰逊。 比赛进行得非常激烈,许多人都给自己施了一打的“双目明亮”,一年级的学生也央求高年级的帮忙,因此不存在看不清比赛的问题。但是加莱就有些困难了,眯起眼睛也只能看到一团红的或者一团绿的以极速唰唰唰的飞过,至于球什么的……除非飞到眼前来,否则根本就会被她忽视。 中国足球都没她看得这么戳心哪……起码人家还有现场直播,她这边的根本就是枪版啊! “斯莱特林队得球,”李乔丹说道,“追球手普塞低头躲过两只游走球,又躲过韦斯莱孪生兄弟和追球手贝尔,奔向——等一等——那是金色飞贼吗” 人群传来哗声。 加莱已经不指望她看得清那个比拳头还小的金色球体了。 但是她看见斯莱特林的队长马库斯弗林特故意冲撞哈利,哈利的飞天扫帚猛地偏离方向,但似乎哈利死死地抓住它而没有坠落下来。 “犯规!”格莱芬多们大声叫道,似乎极为气愤。 霍琦夫人怒气冲冲地责备了弗林特,然后命令格兰芬多队在球门柱发任意球。 “他们应该改变一下比赛规则,”李乔丹愤愤开口,“弗林特在空中差点把哈利撞了下来。” “这样——经过刚才那个明显而卑鄙的作弊行为——” “乔丹!”麦格教授低声吼道。 “我是说,经过刚才那个公开的和令人反感的犯规行为——” “乔丹,我提醒你——” “好吧,好吧。弗林特差点儿使格兰芬多队的找球手丧命,我相信这种事情谁都会遇到,所以格兰芬多队罚球,被艾丽娅拿到了,她把球传开,很顺利,比赛继续进行,格兰芬多队仍然控制着球。” 加莱只能依靠李乔丹的解说大概猜测发生了什么。 突然间,格莱芬多那边传来一声尖叫,加莱凝神望去——哈利波特的飞天扫帚突然很吓人地抖了一下。就好像飞天扫帚拼命想把他摔下去似的。他的两只手紧紧抓住扫帚把,并用膝盖死死夹住才没掉下来。 他的飞天扫帚完全不受控制一样。他飞天扫帚左拐右拐地在空中穿梭,不时“嗖嗖”地剧烈晃动着,差点把他从上面摔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 李还在滔滔不绝地解说。 “斯莱特林队得球——弗林特拿到鬼飞球——传给艾丽娅——传给贝尔——被一只游走球狠狠打中面孔,希望把他的鼻子打断——开个玩笑,教授——斯莱特林队得分——哦,糟糕。” 斯莱特林们欢呼雀跃。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哈利的飞天扫帚表现异常。扫帚一路疯狂地抽搐、扭动着,慢慢地、越来越高地使哈利远离了赛场。 加莱皱起眉,仔细回想……她似乎对这个情节有些印象,好像是因为谁在捣乱,具体是谁她记不清了。不过最后好像化险为夷了。 所以她安然地又坐了回去。 反正她一点忙都帮不上。 飞天扫帚震动得太厉害了,哈利不可能再悬很长时间。观众们全部站了起来,惊恐地注视着,韦斯莱孪生兄弟飞了上去,想把哈利安全地拉到他们的一只扫帚上,然而不行——每当他们接近他时,飞天扫帚就噌的一下蹿得更高。于是,他们落下来一些,在他下面打转,显然是想在他坠落时接住他。马库斯弗林持抓住鬼飞球,投中了五次,却没有一个人注意他。 这个斯莱特林品行可真不行—— 场面僵持下来。没人敢靠近哈利,心焦地在旁边等着。 忽然,教师席传来一阵马蚤动,似乎是谁的衣服着火了。加莱眯起眼睛望去——黑色的衣服……恩……好像是——斯内普?因为这个插曲,斯内普急急起身,撞倒了一圈人。 倒霉的家伙,和她有得一拼。加莱充满同情地望着那团小火焰。 不过扫帚似乎恢复了正常,没有再剧烈地抖动。 哈利慢慢骑了上去,然后不知道看见什么东西,像打了鸡血一样“艘”地往这边窜来,引起一片惊呼——然后他飞快地朝地面俯冲,加莱只看见他用手捂住嘴巴,就好像要呕吐似的——他四脚着地落在地上——咳嗽——一个金色的东西落进他的手掌。 事实上,她只看见了一点金色的光。 “我抓住了飞贼!”他兴奋地大喊道,把球高高挥过头顶。 人群诡异地静止了两秒,然后轰的热烈起来。掌声如雷,欢呼四起。 不过只有格莱芬多和赫夫帕夫那边而已。斯莱特林这边却是静寂如死。 “哼!狗屎运的波特!”马尔福满脸阴霾地从人群中走出来,看也不看站在一边的人,急匆匆地下了看台,身后怨气冲天。 加莱情不自禁地小小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猛地僵住——她看见艾森克里尼正往这边看,只不过隔得较远,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她不着痕迹地转了一个方向,继续打完哈欠。 又浪费美好的一天,唉…… …… …… 魁地奇的热潮慢慢过去,圣诞节即将来临。十二月中旬的一天早晨,霍格沃茨学校从梦中醒来,发现四下里覆盖着好几尺厚的积雪,湖面结着硬邦邦的冰。韦斯莱的双胞胎却受到了惩罚,因为他们给几只雪球施了魔法,让它们追着奇洛到处跑,砸在他的缠头巾后面。几只猫头鹰飞过风雪交加的天空递送邮件,经历了于辛万苦,它们必须在海格的照料下恢复体力,才能继续起飞。 加莱收到了艾利送来的加厚的毛衣,这让她很感激艾利的细心——因为天气太冷了,即使坐在密闭的宿舍里也感觉寒气刺骨。可是她从来不去公共休息室享受壁炉的温暖,倒不是畏惧那些还没长大的孩子,只是不想碰上麻烦。 不过似乎有格莱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课,麻烦从来都不会少。 “我真的很替那些人感到难过,”在一次魔药课上,教授还没来,德拉科马尔福站在高处,慢吞吞说道,“他们不得不留在霍格沃茨过圣诞节,因为家里人不要他们。” 加莱头疼地垂下眼睛。这群长不大的家伙们。 马尔福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哈利。而他的跟班们克拉布和高尔则在一旁窃笑。 哈利正在称出研成粉末的狮子鱼脊椎骨,没有理睬他们。 自从魁地奇比赛之后,马尔福比以前更加阴沉了。他为斯莱特林队的失败而愤慨,说下次比赛将由一只大嘴巴树蛙代替哈利充当找球手。他本想把大家都逗得哈哈大笑,却发现并没有人觉得他的话可笑,因为大家都很佩服哈利居然能够牢牢地待在他那横冲直撞的飞天扫帚上。马尔福又嫉妒又气愤,只好转过来嘲笑哈利没有一个像样的家庭。 上个星期,麦格教授过来登记留校过节的学生名单,哈利波特似乎就在上面签了名。 诸如此类的无聊对话无限制地持续了下去,直到斯内普现身,冷冰冰地阻止了这场可笑的冲突。 上完魔药课离开地下教室时,加莱抱着书向湖边走去——她和法恩约在那里讨论关于白鲜药剂的问题。刚走几步,却发现前面的走廊被一棵很大的冷杉树挡得严严实实。树底下伸出来的那两只大脚,响亮的呼哧呼哧声响起。 海格。 半巨人见到她似乎吃了一惊,随即憨厚地笑了笑,“早上好,小巫师。” 加莱回了一个微笑,“早上好,海格。” “让开,你挡了我的路,”身后响起冷冰冰的声音。 加莱转头——德拉科马尔福一脸阴沉地看着她,灰蓝色的眼睛里也显得阴森森的,脸上的表情充满烦躁——那是斯莱特林输了魁地奇以后他的招牌表情。 加莱无声无息地退到了一边。 不过马尔福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抱着手臂,斜瞅着她,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然后拖着长腔慢吞吞开口,“猜猜你会收到几个圣诞礼物,‘不长眼睛’小姐?” 不长眼睛?加莱啼笑皆非。她又哪里惹到这位纨绔子弟了? 马尔福见她满脸茫然,脸色登时变了,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他忍了忍,才口气暴躁地提醒,“对角巷——那个对我和爸爸无礼的人——” 噢——那件事啊…… 马尔福居然想起来了。加莱哭笑不得,但一看马尔福满脸不耐,估摸着他就是想找个出气筒来发泄一下最近郁郁的心情,于是她低低地“恩”了一声,不反驳。 谁知道对方更暴躁了——“怎么?心虚?这也难怪,你的金钱和你的智商一样多,当然不敢回答我,是不是?” “……”她果然无法理解小孩子的思维。 “马尔福。”一旁的海格忍不住开口了,“你太刻薄了,你不应该这样说你的同学。” “你给我闭嘴!”马尔福冷冷地反驳,“肮脏的半巨人!” 海格脸色顿时就变了,怒色渐渐爬了脸庞,瞪着马尔福,拳头慢慢捏紧。 “你做什么?!”马尔福退后几步,似乎有些害怕,但脸上还强装着冷傲的表情,抬起下巴,“想动手?我告诉你,我爸爸不会让你动我的!只要你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爸爸就会开除你!” 加莱捂脸。唉,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你这个……”海格上前两步,怒视着铂金男孩,浑身怒气,似乎下一刻就会冲上来殴打一顿,格外高壮的身体显得压迫十足。 “德拉科!”加莱几步迈到他的面前来,有意无意地阻止了海格的步伐,碧翠的眼睛凝视他,眨眨眼,语气温和地说,“我知道你这几天心情不好,潘西和你闹了别扭,布雷斯也忙着泡女孩没时间和你一起玩乐,但是你也不能把气撒到其他人身上啊……” 马尔福傻眼了,“你……”你有病啊? “海格虽然不是老师,但是我们也应该尊敬他,他是一个优秀的猎场看守人,不是吗?”加莱朝海格眨眨眼,对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扭捏地左手握上了右手。 马尔福瞪大了眼睛,“我……” “我们不是约好了一起看书的吗?”加莱温柔地笑了笑,迅猛地抓住他的胳膊,感觉到对方一抖,似乎要挣开,手下越发使了些力气,柔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去吧,不然位子就让别人占了。” 她又转过头来,对海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海格,他只是心情不好,我代他向你道歉。” 海格忙挥挥手,“哈哈,没事的。我明白。你们去吧去吧。” 加莱点点头,然后拖着马尔福一路猛奔。 “喂喂!你这个骗子!你居然敢……你居然……”马尔福从小娇生惯养,不仅个子抵不过加莱,力气也比不上,一路被女孩拖拽着往前走,心里简直羞愤欲绝,不断挣扎,甚至发出了他平常视为“绝对丢脸”的尖叫,“你放手!你怎么敢碰我!你怎么敢!” 加莱一路把他拽到了一颗巨大的柳树底下,才放开手,转过身,看着他。 马尔福迅速缩回手,满脸愤怒和惊惧,张口就要开始怒骂—— “闭嘴。马尔福。”加莱皱着眉打断他,在对方怔愣的期间,慢慢开口说道,“你难道都学不会控制一下情绪吗?” 平常只是嫌麻烦,但真正对起来她可不会怕那些孩子。 “你在骂我?”马尔福一脸不可置信。 “……” 这和骂有什么关系? 加莱揉揉额头,叹气,“既然你选择了斯莱特林,那么你就要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简直像一个泼——” 她突然顿住了——因为对方无比难看的脸色。 “你是在教训我?”马尔福怒极,脸色铁青,口气几乎冷成了冰,“你,一个泥巴种,居然还敢来教训我?” 加莱一愣,慢慢皱起眉。 “没有人可以教训我怎样成为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马尔福胸口不断起伏,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脸色狰狞,“你不过是一个流着一半肮脏血液的麻瓜巫师,进入斯莱特林完全是你做梦都梦不来的好运气!你甚至连一个咒语都发不出来,你还敢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读过的‘斯莱特林守则’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加莱霍然抬起头,盯着他,面无表情。 “啊……”马尔福突然顿了顿,用一种充满嘲讽和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道,“我忘记了,你那位养畜生的老爸和老妈根本穷得让你连饭都吃不到,恐怕来霍格沃兹的一顿是你一生最好的一顿了吧?” 加莱冷冷盯着他,目光渐渐变得极为锋锐,就像水洗过的刀锋一样,尖利得几乎能让人流出血来。 马尔福被这样可怕的目光吓得下意识后退两步,然后又猛然顿住,口气极其厌恶地开口,“看什么看,泥巴种!” 加莱看了他半晌,突然笑了笑,缓缓开口,“你很好,马尔福。” “你是第一个,能让我开始生气的人。” 语气够恶劣,内容够侮辱。 马尔福嘲讽地一笑,“你会发现更多的。”他阴仄仄地看着她,“侮辱斯莱特林,你会付出代价的,泥巴种!” 然后冷哼一声,极有气势地转身离去。 加莱站在原地,面无表情,漠然不语。 原本还觉得这个孩子本性不坏,避免海格生气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她才会开口。却没想到马尔福根本不领情,加上前几天斯莱特林丢失了150分,他居然把火全部撒到了她这里,字字侮辱,句句如针,她很久都没有这种动气的感觉了。 别忘了,她,也是一个斯莱特林。 果然,她不该做多余的事。 像万圣节和今天那样不符合一个斯莱特林原则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22回家 圣诞节即将来临,意味着假期即将到来,加莱做了充分准备——她提前收拾好了包裹,并肉痛地花了十一银西可去购买了一些圣诞小礼物。 给法恩的是一本凭借她和丽痕书店老板交情而订购来的《上下五千年》,中英文双语版的,非常难找,应该算是一个符合法恩胃口的礼物;为了不厚此薄彼,她也给默西买了一个女孩用的可以变换形状的粉红色发卡(她的印象里女孩应该都比较喜欢粉红色吧?)。至于其他人……她寄给了斯内普教授一本她的笔记,上面全部是她对于所读书本或者课堂上的疑问……咳咳,好吧,希望斯内普教授不会一怒之下烧了她辛苦积累的笔记。 而黄金三人组……哼,想都别想。 也幸亏她的朋友少得可怜,她瘪瘪的钱包得以晚节尚保。 放假的前一天,许多人开始准备收拾行李回家,霍格沃兹充满了一种兴奋的节日气氛。到处都悬挂着金色的铃铛和银色的小手杖,大厅里挂满了彩条和蜡烛星星,看起来眼花缭乱。 这一天的晚餐,就成了“最后的晚餐”。所有人都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飞回家。 教师席上破天荒坐满了人,连一向讨厌露脸的斯内普教授也面无表情地坐在上面,不断有老师笑眯眯地互道祝福,举杯同乐。 回到瑞典可就没有这么丰盛的晚餐了,所以加莱在其他人都兴奋地谈论回家的事情时,只有她一个人不动声色地不停吃,悄声无息地解决了她面前的一半食物。 吃到接近尾声的时候,突然一个冰凉凉的东西落到了她的脖子上,吓得她浑身一缩,立刻探手去拿。 一个施了魔法的小千纸鹤,对着她左扭扭右扭扭。 加莱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然后发现格莱芬多的桌子上,救世主对她笑得满口大牙,羞涩中掺杂着那么点莫名的兴奋。 加莱手伸到桌子底下,悄悄打开了纸鹤,低头看去—— “加莱玛兰克萨小姐,能告诉我你家住在哪里吗?” 加莱心里警铃大作——他想干什么?干什么? 她抬起头,把纸条捏碎,然后对一脸期待的哈利波特小朋友露出一个标准的八齿微笑,做了一个口型—— “我、不、想、告、诉、你。” 哈利波特一愣,脸顿时垮了下来,还想说什么,加莱却已经转过头,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起身离开了。 “失败了?”赫敏悄悄探过头问。 哈利沮丧地点点头,“恩,她说她不想告诉我她家在哪。” 罗恩大啃了一口喷香的鸡腿,口齿不清地说,“多此一举干嘛?她可是一个斯莱特林!” 哈利想了想,“可是她没有马尔福那么坏,她上次救了赫敏。” 罗恩白了他一眼,“笨蛋。她那是路过,没听她说她只是想把赫敏当挡箭牌吗?” “你才是个笨蛋!”赫敏白了一眼回去,“她在撒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说实话,但是她的确救了我,所以我们送给她圣诞礼物是应该的。” 罗恩哼了一声。 “可是她不愿意告诉我们地址。”哈利小声说,“怎么办?” 赫敏沉思了半晌,眼睛一亮,“有了,不是有个斯莱特林和她关系还不错?我们可以去问他!” 哈利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吧,希望他会告诉我们。” …… …… 不少的巫师贵族的孩子们都有门钥匙可以传送,所以只需要走出霍格沃兹的范围,就可以进行转移。如果有了小精灵,那就更方便了,虽然霍格沃兹设有“反幻影随行咒”,但似乎在小精灵身上起不了作用。许多孩子在回宿舍的那一刻,就消失在了城堡里。 加莱虽然不用乘火车回家,但是要遵守规定路线乘火车回家的孩子们的一致时间,所以有一天的空闲时间,她毫不犹豫地花在了图书馆上。 比起其他的斯莱特林,她对于魔法界的知识可以用“贫瘠”来形容,所以平时除了课本和有关魔药的书籍外,她都花在翻阅关于魔法界常识的书上,法恩和她常常互嘲对方是一只蛇群中的鹰。而这些古老的书籍她除了一些晦涩的词语需要查阅字典外,倒是从中知道了许多东西。 放假的那天,图书馆里显得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没有申请回家的学生还滞留在这里,想必也是来打发时间的。 她借了一本《当代著名魔法家名录》正边看边作笔记,钢笔写得刷刷作响——顺便说一句,为了配合魔法界的传统,在上课期间她一直用的是对角巷里买的羽毛笔,但这种欧洲传统笔的笔头含水量有限,因此需要是常填装墨水,远远没有后世的钢笔好用方便。艾利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在第一天上学就给她带来了一只钢笔,方便她做笔记用。 “咦……你不是……” 加莱钢笔一顿,不悦地抬起头——果然是那个波特。 他的身后没有跟着罗恩和赫敏,大概是赫敏回了家,罗恩却不喜欢来图书馆的缘故。这么冷的天,男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和巫师袍,鼻头被吹得发红,黑发乱糟糟的,连眼镜都没有戴好。 此时救世主正挠着头,那双清澈碧绿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 “有事吗?”加莱口气冷漠——你看我也没用,我不吃这套。 她可没听说哈利波特是位爱好学习的好学生,如果早知道对方会来这里,她绝对会换个地方读书。 “呃……”哈利波特没怎么和人接触过,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尴尬的场面,只得继续挠头,干巴巴地开口,“你也不回家吗?……呃,我是说……” 加莱斜视他。 这种可以充分表达不屑及不满之情的表情让男孩更尴尬了,不知不觉降低了声音,小声道,“我的意思是……你不像马尔福那样……虽然你……呃,不是很热情……但是我想……也许……” 这孩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加莱啼笑皆非地看着他,对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在她冰凉凉的目光下终于失声了。 “听着,波特先生。”加莱把玩着手上的钢笔,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对你和你的‘华生先生’和‘华生小姐’的侦探活动一点也不感兴趣,我只想安静地做自己的事,不喜欢被人打扰,否则那会让我很暴躁……”她停下转动的手指,微微一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哈利波特一直盯着她的手指,此刻惊呼一声,“钢笔!” “……”他在听她讲话吗? 哈利像是他乡遇故知,碧绿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十分兴奋激动,几乎想要扑上来抓住她的手,“你也和麻瓜生活过的,对吗?” 你大爷的代沟…… 加莱沉寂了几秒。 “波特先生,”她的语气变得冰凉起来,“我以为至少你能听懂我的意思……现在看来,我高估了你的智商,它就像鼻涕虫一样可怜。” 哈利瞪大眼。 “我不奢求你可以变得聪明起来,但是至少不要让你鲁莽的大脑去打扰我的生活。”加莱没什么情绪地盯着他,气势变得压迫起来,“请不要忘记了,我也是一位斯莱特林;而你,是格莱芬多,不要愚蠢地认为我会出于善意地帮助你——”她笑了笑,嘲讽地扬起嘴角,“——大难不死男孩。” 单纯的格莱芬多男孩受伤地后退几步,喃喃无语。 “没有营养的谈话到此结束,”加莱收起钢笔和笔记本,带上书,冷冰冰地告别,“请离我远点儿,幸运的波特先生!” 然后利落地转身就走。 “我……我只是想送给你圣诞礼物……”后面传来男孩低低的话语。 加莱脚步一顿,嗤笑一声,“也许韦斯莱家更需要你的救济,先生。” 后面沉默了。加莱没做他想,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这样的侮辱之后,黄金三人组应该不会再来找她了吧? 珍爱生命,远离波特。这是她笔记本里的卷首语。 …… …… 第二天,加莱收拾好东西,踏上了返回的火车。 由于她是情况特殊的“国际留学生”,因此学校给予她特殊照顾——发给了她一张“国际飞路网”的通行证,经专人指引到魔法司后可以直接使用国际飞路网到达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的魔法司,然后再由专人负责幻影随行到达家门口……总之,她旅途坎坷,回家过个年比春运还艰难,等她到达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当她惨白着脸还没从幻影随行的波涛中摆脱出来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怀抱就落了下来,轻柔的声音钻入她的耳朵—— “我的加尔,你终于回来了——” 加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仿佛身上所有的包袱都卸了下来,那些在霍格沃兹的忍耐,低调和屈辱都灰飞烟灭,剩下的只有回到家的温暖和轻松。她环住对方细细的腰身,拱了拱对方的肚子,嘻嘻开口,“恩……有没有想我啊,妈妈?” 特纳在一边哇哇大叫,吵着要抱他家的小天使,加莱毫不犹豫地扑过去“嘛”了一口,燥红了特纳的整张老脸,半天都魂不守舍地嘿嘿傻笑。卡尔和巴蒂先生都围着她汪汪汪地大叫,不是咬一下她的裤脚,然后趁她不注意扑到,一阵乱舔,而旁边的小红马哈利则时不时来一蹄子,然后呼呼呼大笑撒欢儿跑开。 平静了三个月的山谷,终于迎来了它久违的欢乐。 这是加莱·玛兰克萨来到这里的第五个圣诞节,也是加莱·玛兰克萨度过霍格沃兹的第一学年。 山腰上的房子里弥漫着融融的欢乐,而窗外,群山连绵,是一成不变的铁灰,仿佛亘古伫立,沉默威严。唯有冷杉上的积雪垂挂,反射出白茫茫的清辉。 ——第二卷·完—— 23圣诞番外 蜘蛛尾巷,对于麻瓜来说是一个十分脏乱灰暗的地方。 许多英里之外,曾经在首相的窗户外游荡的雾气,此刻正在一条肮脏的河流上飘浮。这条河蜿蜒曲折,两岸杂草蔓生,垃圾成堆。一根巨大的烟囱,那是一个废弃的磨坊留下的遗物,高高地耸立着,阴森森的,透着不祥。四下里没有声音,只有黑黢黢的河水在呜咽,也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深深的杂草丛中几只炸鱼和炸土豆片的包装纸随着风不断翻来翻去。 而当陋居里的红头发罗纳德韦斯莱先生正抱着枕头呼呼大睡流哈喇子,女贞路四号德思礼家的波特先生正哈欠连天地为姨夫煎牛排,格兰杰小姐正苦恼地打理她那头蓬松不听话的棕发时,蜘蛛尾巷19号的主人,已经在地下室里开始熬制他挚爱的魔药了。 他要做的是缓和剂,一种用于平息和舒缓烦躁焦虑情绪的药剂。如果配料成份放得过多,服药者就会陷入一种昏沉的、有时甚至是不可逆转的昏睡之中。配制这种药是最难、最费手脚的事,常常在owls考试中出现。 但是这种令无数考生头疼的药剂却完全难不倒魔药大师。他麻利地将月长石磨碎成粉末,倒出嚏根草糖浆,然后依次放入噗噗冒泡的坩埚里,用魔杖搅了搅,随后盖上盖子,让魔药自己熬煮,他则开始动手切放在一旁的水仙根。 切水仙根…… 魔药大师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小女孩低垂的眉眼—— 也许是风土人情不同,那个瑞典人的性格和其他人相比总显得有那么些古怪。如何古怪却也说不清楚。其他老师的印象里, HP之歌者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10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10部分阅读 麦格米勒娃对她是既同情又喜爱的,因为对方的哑炮和她那极少出现逻辑混乱错误的论文……菲力乌斯弗立维则是怜惜她的懂事和乖巧,因为女孩从未向她抱怨自己的不足……霍奇夫人则批评她太过谨慎缺乏勇气,因为她惨不忍睹的飞行速度……至于宾西教授……那位鬼魂老师说的话几乎没人听得懂。 这位古怪的瑞典人似乎从未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就像影子一样安静无声,而且还有着小女孩缺少的低调和严谨。安静,乖巧,爱看书,除了这些,好像女孩就没有留下其他特别的印象。 噢是的,她似乎偏爱魔药,好像还在这方面有不小的天赋——鉴于她和那位隆巴顿先生合作还能安然无恙。 一位混血喜欢魔药的斯莱特林…… 斯内普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嗤笑。 是的,她还有那么点小聪明。即使他厌恶承认。 似乎也不是那么不知变通,起码懂得触类旁通,比如切水仙根…… 嗯……即使一个斯莱特林的混血比格莱芬多那群蠢狮子好太多。 好像也不缺乏创新精神…… 斯内普停下手中的小刀。 他听见了窗子那传来“咚——砰砰”的声音,似乎什么东西撞到了窗子上然后滚落了下去。 最好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斯内普低咒一声,不耐烦地放下小刀,一把拉开地下室的门,气势汹汹地往窗子走,在看到始作俑者时,不禁一愣—— 一只浅灰色的小猫头鹰。 很显然这只还未完全长大的猫头鹰在经历了远洋飞行之后力气尽失,降落的时候头晕眼花没找好着陆点,以致于一头撞上了几乎和墙壁一个颜色的窗子,然后瞪着一双蚊香眼咕噜咕噜滚下了草坡,四脚朝天地昏死过去。 斯内普觉得这只猫头鹰有些眼熟。 他在原地站了几秒,最后从猫头鹰爪子上取下了一个封好的本子。 一个褐色皮质的本子,上面没有任何花纹,除了厚重一些,没有任何稀奇的地方。 一个麻瓜的笔记本? 斯内普皱起眉——这是一个玩笑还是寄错了地方? 小猫头鹰似乎缓了过来,挣扎了几下翻过了身,然后开始在窗子外面来回折腾,用小爪子不停抓挠玻璃,示意它要进来休息。 应该没寄错。 斯内普毫不理会外面瑟瑟发抖的小可怜,沉吟了几秒,然后打开了笔记本。 明显的钢笔痕迹,字母转弯间利落锋锐,展示了主人坚定的品格和强大的心灵;排版不是那么整齐,但一眼看上去飘洒有体。 斯内普被这种难得不带花哨的英语震了一下,然而震撼过后,越往后看,他的脸色越是难看。 “课本里说乌头用来调配魔法药剂的一种植物,又称做「附子」(onkshood)或「牛扁」,但乌头也分黑附片,白附片和草乌,它们性状各不相同,应该不能作为同一种草药入药,可是书上没有明显分类,那么确保药剂精确性的前提下,我们应该用哪种呢?” “生死水的熬制需要艾草的浸液,可是为了省时间,直接将艾草放入药剂中熬煮不是一样的吗?” “增强剂需要用到火蜥蜴的血液,而月光花的花瓣有更好的增强药剂疗效的作用,是否可以代替火蜥蜴的血?” …… 这是什么鬼东西?! 斯内普脸色铁青地一页一页看过去,发现几乎整个笔记本的前半部分都是类似上面的魔药问题,而下半部分,则是主人的一些关于魔药学或其他学科的小总结—— “1、用玻璃棒代替魔杖来熬制魔药更方便,不会让魔药发生性质的改变,而且不需要清洗魔杖。” “2、 将干寻麻、磨碎的蛇牙丢进坩埚里一起炖煮疔疮药剂,在熄火后再加入豪猪刺。但如果先加入蛇牙粉再于五秒钟后加入干荨麻,效果会得到一些提升。” “3、如果用惯用的手施展咒语,效果会更好,因为注意力会得到集中。(——弗立维教授语。)——须待验证。” “4、每个人都有自己偏向的元素,就好比有的魔杖施展变形咒会更快速更准确,而有的魔杖则更适合治疗。(——弗立维教授语。)——有理论验证,但缺乏系统总结,仍需实践。” …… 越看到后头,他的表情渐渐从怒气转换到了若有所思。然后在看到最后一页的名字时,他愣住了。 加莱·玛兰克萨? 居然会是她? 一位一年级的出身麻瓜的新生? 斯内普的心中泛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她真的仅仅是一位之前没有接触过魔法的小巫师? 瞧瞧她提出的问题——黑附子,白附子和草乌?在格莱芬多那群蠢蛋还没弄清什么是乌头的时候,她居然已经在研究这些东西? 还有月光花,那种稀有的魔药,记录很少,她是怎么知道的,还弄到了月光花的用途? 还有用玻璃棒搅拌药剂——那应该是麻瓜医生用的东西吧? 笔记本上记录的问题足足有一百多条,谈不上专业,但非常有针对性,其中可行的建议还不少;而后面的小总结有四十多个,一半是老师透露的,另一半则应该是自己摸索出来的。但无论是哪种,在还存在“可能”的前提下,她都标记上了“仍需验证”的批语。 斯内普在瞬间下了判断—— 这不是一个天才,就是一个偷了天才笔记的人。 这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仅仅十一岁新生可以写出来的东西。 逻辑性极强,整本笔记都十分理性客观,就像一位严谨的科学家的札记。 一位斯莱特林的魔药天才? 斯内普慢慢抿紧嘴唇。 翻到最后一页时,皮质的笔记本里似乎夹了什么东西,将封皮撑得鼓鼓的。斯内普皱着眉抽出了里面的东西,展开一看:一封信—— “亲爱的斯内普教授: 你现在手里拿的是我一学期的笔记。我十分喜爱魔药学,然而这是一门博大而源远流长的学科,仅凭我的一知半解并不能完全满足我对它的渴求。在了解它的过程中,我有许多疑问亟待解决,但却找不到适合的同学可以安全无虞地完成我的心愿。我思索很久,最终决定冒昧地请求您对我伸出援助之手,教授您有广博的知识和完美的操作,一定能帮学生回答这些难题吧? 另,预祝教授能拥有一个愉快的圣诞。 您真诚的, 加莱·玛兰克萨” 斯内普捏紧这封信,气得直哆嗦—— 瞧瞧她的口气——“安全无虞地完成心愿”?“冒昧地请求援助之手”?“广博的知识和完美的操作”?还有,“一个愉快的圣诞”??! 他急促地喘气,眼里燃烧起冲天的怒火,简直快要把整个人点燃了。 斯莱特林!斯莱特林!她果然是一个斯莱特林! 她居然会这么胆大妄为地请他回答她这些冒昧的问题?!该死的,他以前怎么会认为这个女孩是一个安静,天真的人! 她根本就是一条毒蛇!就和卢修斯那个家伙一模一样! 艾利安娜的女儿?!那个懦弱的女人的女儿?! 斯内普咬牙切齿,浑身怒火高涨,最后“砰”的一声,把笔记本丢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不尊敬教授的家伙! 斯内普原地平息急促的呼吸,最后还是无法解气,迈着大步伐“蹬蹬蹬”气势汹汹地往地下室走去,身后黑袍滚滚,像是翻起的巨大波涛,浑身上下气势惊人。 五分钟后。 地下室的大门被人粗鲁地“砰”地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怒火冲天地闯出来,阴沉沉地盯了桌子上的笔记本半晌,最后一把拿走。五秒钟后,房间里又响起“砰”的摔门声,充分表达出了主人的愤怒和不满。 只留下窗外的小猫头鹰执着的抓挠窗户的“吱吱”声。 …… …… 当小猫头鹰西姆从大洋彼岸那头飞回来一头栽倒在草垛上含恨昏死过去的时候,加莱正悠闲地刷着马匹的背。听到卡尔汪汪叫的兴奋声音,她赶紧跑出来,从横尸当场一动不动的小猫头鹰身上解下几个包裹—— 嗯……法恩送给了她一本可以在夜晚发光,而且有立体图像的珍惜魔药书;默西则象征性地回了她一把精致的木梳子……恩?这是……哈利波特?赫敏……还有罗恩? 该死,他们是怎么知道她家地址的? 她皱着眉,最后还是拆开了包装的礼物—— 哈利波特的是一个会动来动去的挪威脊背龙的小模型,普普通通;赫敏的是一大包糖果,吃起来会滋滋作响,让她严重怀疑她那位牙医父亲的责任艰巨;而罗恩…… 加莱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 一本漫画——《蝙蝠侠》? 典型的正义打败邪恶的热血漫画。 你大爷的…… 汪汪汪汪汪…… 远处传来卡尔兴奋的犬吠声。 加莱灵机一动。 噢,她怎么没想到呢,卡尔最喜欢收藏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拖到他的小窝里温存了,尤其是纸质物品…… “卡尔——接着——” “汪汪汪汪汪……” 恩,这个圣诞节,过得还不错。 除了她至今行踪成谜的笔记本外。 卷三孙子的兵法 24开战 开学的前两天,霍格沃兹最远的国际留学生到达了城堡的门口。 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圣诞节后,学校重新迎来了生气和欢乐。一路上只见许多人友好地拥抱在一起,谈论自己圣诞节的“奇遇”。不断有学生突然“啪”的一下出现在校门口,然后优雅地走向城堡。 加莱放好了行李之后就去了对角巷——没办法,玛兰克萨家只堪堪温饱,而霍格沃兹的学费不低,且最近越发有物价上涨的趋势,所以加莱小同学只有去找一份兼职,赚取她接下来学年的生活费。 她第一目标仍然是丽痕书店,但不巧店主出门远游去了,而店里唯一的小伙又做不了主,所以她只好放弃。而脱凡成衣店和风雅牌巫师服装店却又不招十四岁以下的学生,药材商店又是高危的工作坚决不要学生,加莱无奈,只得无功而返。 钱钱钱……一张薄薄的纸票,却永远是数不清的人一生的难题。 怎么样才能赚到钱呢?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像韦斯莱双胞胎一样去贩卖一些稀奇古怪又好玩的东西,但那些东西需要高超的控魔技巧和繁杂的咒语,她完全做不到;这学期会有考试,占的时间太多也不行;而且她还需要大量的练习来巩固知识…… 真是一文钱难倒一位巫师。 唉,难倒要她去贩卖药剂吗? 加莱苦恼地叹气。 咦?等等,贩卖药剂? 大多数药店里的药剂都是中低级的,高级药剂由于用途和价格的限制一般只有一些大金主才会购买,相比来说那些平常一些的药剂反而好卖得多。而其中销售最多的恐怕就是一些生活药剂,比如白鲜,补血剂和狐媚子药剂。其他的销量也比较广泛的也有镇定剂,缓和药剂和增强剂。但其中白鲜和缓和药剂比较难配置,狐媚子药剂对人体有伤害,那么剩下的可以考虑的只有补血剂,镇定剂和增强剂。 那么另一个严峻的问题来了——她到哪里去找药材呢? 她全身上下的钱,恐怕就只能买得了十几个跳跳根。 哪里的药材多而且离霍格沃兹比较近呢? 加莱转头,看着外面层层叠叠的茂密的树林,若有所思。 禁林…… “你说你想要去禁林采药?” 法恩睁大眼,一脸不可置信,“你疯了吗?那里很危险!而且你会违反一打的校规。” “风险往往和收获成正比。”加莱挑挑眉,“我们不践踏规则,我们利用规则——斯莱特林行为守则第十七条。” “斯莱特林行为守则第二十四条:不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法恩沉着脸,“里面有很多危险生物,你根本应付不来。” “所以我想向你借一个东西。”加莱狡黠地眨眨眼。 法恩诧异,“什么东西?” “隐形斗篷。”加莱说,“别否认你有——我知道每个大贵族都会有一件,方便一些……小娱乐。” 法恩皱起眉,“你以为斗篷就能遮住你的气息了?敏锐的生物根本不用眼睛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发现你!” “别担心。”加莱漫不经心地捋了捋掉落的刘海,“我不会进入禁林里面去,我只在最外面采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我不同意。”法恩少见的紧绷着脸,“危险如果不能扼杀在萌芽,那么它会长成参天大树。” 加莱低头笑了笑,“法恩,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我已经决定了,我只是来和你说一声。” 法恩皱着眉看着她。 瑞典女孩笑容懒洋洋的,眼睛在阳光下微眯着,带着粼粼的水光,就像是碧波的涟漪,在下面却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她从来都很有主见,而且一旦决定的事就难以更改。 斯莱特林…… 法恩叹口气,“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说说看。” 双面镜,外表是一块华丽的水晶状的小镜子,但据说只要对着镜子呼唤持着另一方镜子的人,就能通过镜子实现远距离沟通,实在是一种很方便的东西,和手机差不多,还可以免费视频。 “你确定要给我用?”加莱饶有兴味地对着镜子“喂喂”两声。 “贵族的小玩意儿,不值钱。”法恩笑了笑,“如果有什么危险……一定记得通知我。” “没问题。”加莱比了一个ok。 …… …… 上完一天的课,加莱匆匆吃完晚餐,在寝室里看了一会儿书,终于熬到了晚上宵禁的时候。她脱下巫师袍,只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出行,藏好了双面镜,披上她的作案工具——斗篷,她蹑手蹑脚地出行了。 夜晚的霍格沃兹非常寂静,连火把的燃烧都毫无声音。加莱抓着斗篷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法恩的斗篷果然是好东西,光滑如水,轻如蝉翼,而且套上去之后连影子都藏了起来,实在是杀人放火偷袭夜游的必备工具。 一路上她很没有碰到任何人和猫,很顺利地溜出了城堡,顺着草地的石阶一路向禁林而去。 夜晚的禁林黑得可怕。只有月亮反射的光线透过头顶厚厚的树枝留在落叶上的银蓝色的光斑。走在禁林中,头上高大的树冠仿佛巨人一样包裹住了一切,带刺的灌木丛不时勾住斗篷,那些粗壮露出地面的树根就像大地的筋络一般令人看了心生凉意。山毛榉树浓密的阴影笼罩住了一切,地上的青苔和绿藓踩上去一阵发冷,细弱纤长的藤萝无声无息地攀附上高大的树木,轻缓而不绝地吸收着所有的养分。 整个禁林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漆漆的嘴,死寂而寒凉,一眼望去,不觉浑身发凉,心生退意。 加莱警惕地注视着周围,冰凉的手紧紧握住了双面镜。 很安静。 安静得让人害怕。 但是她在得到想要的东西前,不会退缩。 借着微薄的月光,她仔细地打量着地面上或者隐藏在树丛中的草药。 禁林是一个禁忌之地,但也是一个草药生长的旺盛之地。 她只不过行进了二十多米,就看见了流液草,两耳草,荀麻,还有树上不是撺掇而过的蜥蜴,埋在地下露了一小半的姜根…… 只不过在禁林外围草药就如此丰富,禁林深处的宝藏更不用说。 补血剂和镇定剂的基本材料都弄到了,只有增强剂还需要火蜥蜴的血液。火蜥蜴在冬天的时候会躲到中空的树干中或岩洞中冬眠,冬眠的时候身体盘卷起来,保持蛰伏的状态,一直到身体中储满足够的燃料后才会苏醒过来。它的□中含有剧毒,如果吃了它爬过的果实后会立刻中毒身亡,可见毒性之烈。 所幸她未雨绸缪,带了一双手套过来。 火蜥蜴不难找也很好认,小小的亮白色的生物,蜷缩在岩石地下的小洞里或者是树干中。只要把石头搬起来找一找就可以找得到。 一个小时下来,收获颇丰。她把药材分类放好,非常满意地看着鼓鼓的布袋,然后慢慢走出了禁林,悄声无息地回到了斯莱特林地窖。 于是每天的早读暂时被熬制魔药所取代。 补血剂,增强剂和镇定剂都是高年级的药剂,步骤比较繁杂,好在《魔药》上面讲解到位,而且她不乏细心耐心,所以在所有人到达大厅吃早饭之前,她都能熬制出一锅药剂,色泽和气味都和书上描述的差不多,应该是比较好的药剂。 原本她想拿给斯内普教授看一看,但是一想对方可能因为“私自煮制药剂存在危险”而震怒没收所有的材料,她忍住了——还是直接拿到药店去吧。 可是她年纪太小,保不准老板就借此压价…… 那么高年级的又能说会道的…… …… …… “你要和我们做交易?” 双胞胎异口同声,面面相觑。 “没错。”加莱拿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鲜红色的透明药剂,向红宝石一样折射出光线。她摇了摇,然后递给二人,“看看这是什么药剂。” 双胞胎之一的拿过玻璃瓶,拔出瓶塞,闻了闻,一脸疑惑,“什么药剂?” ……就不该指望一个格莱芬多可以分辨出魔药种类的…… 加莱无奈解释,“这是补血剂。” “补血剂?”双胞胎重复一遍,然后古怪地嘻嘻笑起来,“小斯莱特林,乖乖告诉哥哥,这是哪里来的?” 加莱面对两只挤眉弄眼的脸,镇定回答,“我做的。” “不可能!”这是两个人的一致反应。 “质疑无效。” 双胞胎之一的乔治睁大眼睛盯着玻璃瓶左瞧右瞧,一脸惊叹,“这真的是你做的吗?看起来卖相不错,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表里如一……” “如果哪天你出了意外,”加莱微笑,“看在你帮我代售的份上,我可以免费送你一瓶试试。” 乔治郁闷了,“不怀好意的小斯莱特林。” 弗雷德更沉稳一些,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小的玻璃瓶,“为什么要我们帮你卖呢?” 加莱比了一下他们的身高,然后又比了一下自己的,沉默地鄙视。 “……”弗雷德耸耸肩,“好吧,可是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二八分。” “五五,五五分。” “三七分。” “……那就四六吧,最少四六分。” “二八分。” “……” “不答应我可以找别人,再见。” “哎哎哎!三七,三七可以了吧……” “成交。” “……” 加莱满意地把所有制好的药剂赛给弗雷德,“拿好,里面有增强剂,补血剂和镇定剂,一共30多瓶。我都贴上了标签,可以直接售出……至于在哪里卖或者卖多少……关乎你们自己零花钱,我想你们应该有办法。” “狡猾的斯莱特林。”乔治咕哝。 “祝你们好运。”加莱朝他们挥挥手。 …… …… 抛出了包袱,加莱浑身轻松,精神饱满地向地窖走去。 来来往往不断有斯莱特林从她身边经过,时不时地瞥过来一眼。 要是刚刚第一学期开学那段时间可能还没什么,但是过了这么久,大多数斯莱特林早已经学会忽视这个混血的巫师,几乎连一眼都不会正眼看过来,加莱也习惯了低调做人,被刻意忽视的日子。但是今天却有些不对头。 那些人的目光里,怎么神色这么不对劲?……不屑,鄙视,还是幸灾乐祸? 前两种她还可以理解,但是最后一种……?什么意思? 她犯了什么错吗? 加莱边走边想,一直走到了地窖尽头都得不出了所以然来。 算了……反正只要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懒得管。 推开门,在手刚刚离开门板的那一刻,耳边忽然响起“嗑嗒”一声,就像什么被触动的声音。 加莱一顿,心里刚刚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感觉浑身一凉——一桶水从她头顶正中泼下来,将她淋了个正着。 她顿时成了落汤鸡。袍子被打湿,头发被淋湿,眼睛也因为进了水而生疼生疼,甚至鞋子里也成了汪洋大海,幸亏手里的书封皮隔水没有受灾。 公共休息室里顿时响起了嘲笑的声音,男女皆有。 加莱站在原地,浑身冷透了。 她慢慢用手拨开湿漉漉的头发,抬头望向休息室里面—— 艾森克里尼,劳拉迪尓德丽,潘西铂金森,克拉布和高尔,以及……德拉科马尔福。 两位级长还好,艾森看都没看她一眼,专注手里的书;而劳拉轻轻笑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后续。唯有潘西,马尔福和他的跟班们笑得最大声,一脸的快意和高傲。 始作俑者是谁不言而喻。 冰冷的水慢慢渗透了毛衣,激得皮肤汗毛直竖。这么冷的冬天,没有温度的水就像结冰一样迅速蔓延了整个身体,整个人就像放在冰箱里一样,冷得浑身发抖。 “哈哈哈……泥巴种,这是迟来的欢迎仪式,怎么样,冷水澡是不是很舒服啊?” 加莱慢慢低下头,脚下已经有一潭水在慢慢扩大。 “你敢侮辱马尔福,这是你应该得的。”德拉科马尔福冷冷地说,“你会因此而付出代价的——这只是一个开始。” 是吗? 你是在向我宣战吗,因此一个可笑的所谓的骄傲?因为那一句“合格的斯莱特林”? 加莱缓缓呼出一口气。 这不算什么,只不过是一桶水而已,比起她二十八年所有的遭遇,不过是孩子的一个小把戏而已。 狗咬她一口,她没必要反咬回去。 所以她什么也没说,湿漉漉地就向宿舍走去。 马尔福似乎这次得到了满足,并没有阻止她,只是在后面尖刻地谈论她的丑相,不时响起快意的笑声,还有一群人的恭维附和。 贵族……这就是所谓的贵族。 她脱下淋湿的衣物,洗了一个热水澡免得感冒,直到热气蒸腾将所有的寒冷驱除之后,她才叹了一口气,心里对贵族越发厌恶起来。 所有人,不管是高是低,不论贵贱,最终总是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而马尔福的这种尖酸跋扈,无疑就是他以后命运所种下的因,开出的,必定是罪恶之果。 25梦魇 “荧光闪烁。” 冰冷的感觉涌到了手指,然后意料之中的,迅速又消失不见。 加莱沮丧地垂下魔杖。 这是她在宿舍里练习咒语多少次,她也记不清楚了。但结果却都是一样的。 明明感觉到了力量的流动,却总是在最后关头,莫名地褪去。 她心里的烦躁越来越盛。眼见考试临近,魔力的微弱不仅限制施咒能力,而且某些高级药剂也需要魔力来制作,如果她还找不到正确的方法,那不仅仅是挂两科这么简单。 一个无法施咒的巫师? 那就和没有翅膀的蝴蝶,失去毒牙的蛇一样,弱小,任人宰割。 她静静端详自己的右手。 不像其他同龄女孩的手柔软细腻,她的手明显缺少肉感,骨骼清晰,修长而且很细,但是手指间有薄薄的茧和细小的伤口——这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算得上纤纤,但却浸着风霜。 就是这样,每次魔力流动到了指尖,就突然消失。 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 她母亲的“哑炮”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因为某种原因失去的,很有可能是当时伤势过重的缘故。所以单单靠血统来说,她肯定不是一个“哑炮”,现在多是混血的巫师,那么作为混血之一的她,应该也有这种能力才对。 魔力堵塞,魔法暴动的后遗症? 可是她明明都已经几乎快要施展成功了,不可能还存在这个问题才对。 流失在手指尖的魔力…… 手指尖……手指……手? ——“有趣,非常的有趣……”老人用他那低柔的声音说,没等加莱疑惑什么有趣,老人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带有银色标记的尺子,“你惯用那只手呢?” ——左手。加莱本想这样回答,但转念一想,“右手。” 是的……那个时候,不知出于什么心里,她撒了谎。她更习惯用的,其实是左手。 左手。是的,她从未用左手试过魔法。 会不会问题出在这里呢? 她把魔杖换到了左手,居然有些颤抖。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念道,“荧光闪烁——” …… …… “带着你的脑子来上课,波特!这里不是你逞英雄就可以得到欢呼的地方!” 黑衣教授的严厉训斥和挖苦下,垮着脸的救世主更加手忙脚乱了,被斯内普抓紧机会地扣掉了两分,罪名是“屡教不改。” “纳威。”加莱很无奈地唤回胖男孩神游的注意力,“小心点,我们要开始放药材了。” 纳威抖了一下,立刻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 加莱摇摇头——这孩子本来就内向胆怯,魔药课上还不断被斯内普教授恶言恐吓,简直已经得了“斯内普惊恐综合症”。只要魔药教授从他身边经过,就算没有被注意到或波及到,也会吓得瑟瑟发抖。 事实上,得了这种综合症的还不止他一个,而且多是格莱芬多。 加莱倒没觉得对方有什么可怕的。大概是因为他是她引路人的关系,印象已经先入为主了。不过更有可能的是,二人差不多的年龄……咳,回归正题。 “纳威,狮子鱼脊椎骨不能像你这么碾,否则它的碎骨会蹦得到处都是。”加莱拿过骨头,耐心地示范,“因为它不是笔直的,而且骨质比较脆,所以你压碎它的时候注意要从最细的骨头开始慢慢来,而且要压住它的主心骨……” “教教教教教授……”纳威颤颤抖抖地开口。 加莱一抬头,满心无奈——教授你就不能消停会儿么,一会飘过来一会飘走,让我完全无法把魔药熬制进行下去啊…… “我是教授,而不是教教教教教授。”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开口,顿时把纳威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抖,才满意地转过头来,目光锐利而严厉,“玛兰克萨小姐,请注意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学生,而不是格莱芬多的老师!” “……我知道了,教授。” 他是在讽刺她话多吗? 奇怪,她以前也是这么做的,怎么就没有被训斥? “不要以为有了点小聪明就可以目空一切了。”斯内普紧皱着眉,冷酷地责斥,“错放了一克的药剂都可以让你成为圣芒戈的贵宾客户。” “……” “用你贫瘠的大脑好好想想,‘拉文克劳’小姐。” 加莱看着斯内普冷冷地转身而去,一头雾水。 她做什么惹他生气了吗? 贫瘠的大脑?他前一句话还在说她小聪明呢。 “我做错什么了吗?”加莱凑过去,悄悄问纳威。 “我也不知道啊。”纳威也凑过来,悄悄地回答。 “圣芒戈医院的贵宾客户?”旁边传来充满恶意的嘲讽,“看来教授为你们做了最准确的预言。” “闭嘴,马尔福!” 加莱微微一愣。 “波——特!”马尔福阴阳怪气地开口,“你居然维护这个杂,种?原来你的眼光这么奇特,专挑杂种来满足你独到的口味?” 旁边的赫敏气得脸色通红,“闭上你的狗嘴,恶心的家伙!” “恶心?”马尔福阴沉沉地冷笑,“你是在说泥巴种吗?” “我从不指望你那臭烘烘的嘴里可以说出像人的话来,白鼬小子!”这是罗恩。 一个寒假不见,罗恩功力见长啊,居然学会除了“阴险的斯莱特林”以外的单词了。 “你说什么?!”马尔福瞬间暴怒,“你这个纯血叛徒,红通通脏兮兮的穷东西——” “闭嘴!” 斯内普教授“啪”的一书本甩在了罗恩的头上,漆黑的眼睛里怒火燃烧,近乎咆哮地吼道,“想打架的滚出去!别弄脏了我的魔药!” 近乎进入白热化的战争瞬间熄火,两方人马满怀不甘地坐了回去,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恶狠狠的眼神充满了杀伤力。 “还有你!”斯内普突然转身朝她一声大吼,吓了她一大跳,“安分做你的药剂!别总是想着走邪门歪道!” 加莱眨眨眼,满脸无辜地看着他——她又干什么了? 邪门歪道?她邪哪个门歪什么道了? “活该。”马尔福幸灾乐祸地偷笑,被斯内普敏锐地扫了一眼,吓得脸色一白,不敢再开口了。 活该。加莱冷哼一声。 插曲结束,魔药课继续进行了下去。 经过这一战役,大家的手脚不禁更谨慎了,生怕被波及遭到斯内普的毒液炮轰,但还是免不了出错,然后劈天盖地一顿嘲讽怒吼咆哮,头上不断冒出hp100,200的小字。 加莱小心翼翼轻声指导纳威制作魔药,纳威也小心翼翼轻手接受指示,魔药很快入了锅,开始熬煮,不断飘出淡绿色的烟雾,翻出一个个泡泡,颜色逐渐从浓绿色向||乳|白色转变,估计不出几分钟,就可以熄火收工了。 加莱专心致志地盯着颜色越来越淡的魔药,眼角却突然瞥见一个姜黄|色的东西从旁边飞了过来,然后“咚”的一声,砸进了她的药剂里面。 溅起了一两滴水花。 加莱的眼睛瞬间睁大—— “砰——” 魔药教室里突然响起一阵巨响。 安静熬煮的药剂瞬间炸裂,药水四溅,教室里尖叫四起,顿时乱作一团。 加莱只来得及迅速转开脸举起手挡住,却躲不了迸溅的药水,滚烫的药剂泼上她的脖子,左手手臂,火辣辣的疼痛迅速蔓延开来,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旁边的纳威也好不到哪里去,整张脸上都喷满了药剂,疼得哇哇乱叫。 这是他的脸第二次遭殃了。每次都正中红心。 “一群蠢货!”斯内普气急地大吼一声,魔杖一挥,清理干净药剂,然后气冲冲地奔过来,紧紧皱起眉,观察了二人一会儿,提高了声音,“来三个人送他们去医疗翼!” 斯莱特林面面相觑,没人出动。 斯内普眯起眼,眼神变得锋利起来。 “我们去!” 出乎意料,举手的是格莱芬多的黄金男孩,还有他的好友加搭档赫敏格兰杰和罗恩韦斯莱。 “很好。”斯内普冷冰冰开口,“快点扶他们过去。” 哈利波特和罗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纳威跑去——鉴于双方体重身高的差距,这样的分配是合理而有效的。而赫敏则朝落单的斯莱特林女孩走去——鉴于性别和性格差异,这样的决定同样是正确而合理的。 加莱整个左手手臂都疼得不行,而且药水把袍子都腐蚀掉了,胳膊上起了一个个血红血红的水泡,看着就令人触目惊心。脖子上的稍微轻一些,但火烧火燎的一片,仍旧好不到哪里去。 赫敏不敢扶她的左边,只能搀着她的右手慢慢往前走,注视着她脖子上的一片红通通的像烧伤一样的痕迹,咬了咬嘴唇,愤恨地开口,“你看到谁干的了吗?” 加莱忍疼忍得银牙欲碎,脸色惨白,没有出声。 赫敏怯怯地看了看她的脸色,目光充满怜惜地扫过她的手臂,仿佛感同身受一样,眼眶竟然渐渐红了。 “是马尔福干的!”罗恩忍不住气急开口,“他把纳威害成了这样子!” 纳威不停滴呜呜哭,泪水流到伤口处,疼得他哭得更大声了。 哈利试图去安慰他,但是完全没有用。 “我……”赫敏咬咬牙,“我看到了马尔福……” “闭嘴。” 加莱慢慢开口,声音出乎意料的冷静嘶哑。 就像是刀割过的一样,血淋淋的,含着金属破碎的冰冷的气息。 赫敏被女孩声音里的情绪吓到,不再出声了。 医疗翼很快到了。庞弗雷夫人历经百战,也被他们俩个的伤口吓了一跳,充满怜惜地喃喃,“噢梅林……这是发生了什么……天哪居然伤得这么严重……再晚一些来就要留疤了……” 纳威不停地哭……脸上留下恶心的脓液;而另一边的女孩却表情平静,碧翠的眼底幽冷深邃,如果不是她脖子上的一大片如同快要烧起来的痕迹和手臂上血液直流的伤口,她看起来就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庞弗雷夫人给他们一人拿来了一瓶止痛药剂和睡眠药剂先喝下,缓解痛楚,然后急急忙忙地配置解药去了。纳威疼得几乎满床打滚,撕心裂肺地大哭,哭得人心里烦躁不堪,哭得加莱眼里的光芒越来越幽深,越来越冰凉。 “安静。” 纳威似乎没听到,仍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说,安、静。” 纳威这次听到了,怵然闭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喉咙里不断发出抽噎的空气响声。 女孩躺在床上,因为伤口而略略侧过头,盯着医疗翼里的白色玻璃柜,目光渐渐空洞起来,似乎思绪在慢慢抽离。 姜黄|色的东西…… 姜根…… 疼痛像连绵不断的针刺一样,剧烈,汹涌,难以忍受。 难以忍受。 如果她再躲得慢一点,那么现在需要敷药的,就不是脖子,而是脖子上面的东西了。 而如果再巧一点,药剂溅到她的脸上,溅到了她的眼睛里…… 她的右手慢慢收紧,目光也渐渐变得深邃起来,最终,她闭上了眼。 睡眠药剂开始发挥强大的作用,黑暗强制性地降临,她的世界慢慢变得混沌起来。 …… …… 像是在做一场梦。 她如同灵魂出窍一般,轻盈,自由,毫无拘束,随风一般不羁飘摇。 她似乎来到了一个深蓝色的天地。 那里只有极微弱的光线照射进来,一缕一缕,像是穿过层层树叶一般洒落下来,投到地上便是一个个小光斑。周围似乎涌动的全是水流,极舒适,冰凉凉的,对于浑身燥热的人来说就是一剂炎夏里的冰激凌。她舒服得几乎想叹息,想永远睡下去,就像母亲的腹部一样,安然,无知。 触目所及,全部都是一片幽蓝色,极其美丽,广博而神秘,深海一样望不见尽头。她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摸那美丽的色彩,然而伸出的手,却摸到了一个滑腻腻的东西,细长,柔软,表层沾满某种洗不掉的粘液,而且似乎有生命一样,在刚触摸到它的一刹那,就受惊一般地迅速躲开了。 她觉得有趣……飘飘然又向前“走”了几米,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滑过她的脸和身体,传来一阵战栗。几乎是不假思索,她立刻出手,动作如电,一瞬间就将那个即将滑走的生物抓了回来。 那是…… 一条鱼? 有些像鳗形,没有偶鳍,也没有上下颌,张开的口是漏斗状的吸盘,滑不溜秋的,在她的手里不断挣扎摆动。 鳗,还是鱼? 她嘻嘻笑了两声,然后松开手放开了那条长形生物,对方一见没有了桎梏,迅速一摆尾巴,动作如风,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这里仿佛是她的天地。 静谧,美丽,充满着大自然的神奇。 她悠闲地在她的领域里飘来飘去,不知今夕何夕。 突然有一天,她一向安静的居所传来了巨大的轰隆声,就像是一百万吨 HP之歌者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11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11部分阅读 的炸药在远处爆炸,震得整个天地都发生了变化——就像是急旋而来的飓风,又像是海底爆发的火山,不断有神奇美丽的生物被席卷而去,毫无挣扎反抗的力量。她惊慌地看着这一切,直到看见那个滑腻腻的细长生物——碧绿的水草被搅得粉碎,浓艳的绿色汁水像烟雾一样腾起,她才真正醒悟过来。 逃…… 她必须逃走…… 身后的那股吸力就像是绵延不断的黑洞,像是野兽长大的狰狞的嘴,她拼命摆动身体,拼命挣扎向前飘走,可是却动弹不得,只得顺着那股强大的力量一寸寸被吸走,她发出绝望的尖叫,泪水不断涌出,晶莹剔透,她细腻透明的手指无力地抓附在粗糙的地上,留下一道道尖利的血痕…… 巨大的轰隆声在耳边响起,足以震碎人的大脑;她筋疲力尽,看着淡红色的液体从身体里像细蛇一样安静地涌出,然后被撕碎在水里,仿佛力量也被全部带走……她仰天,发出一声充满怨恨绝望的尖叫…… 纳夫蒂! 纳夫蒂!!! 纳夫蒂!!!!!! …… “啊!” 加莱猛然睁开眼。 她的额头上,冷汗层层流下。 “孩子,做噩梦了吗?”耳边响起温和关切的话语。 她怔怔地转过头,面前是一张和蔼的脸孔,深灰色的眼里充满关爱和担忧。 庞弗雷夫人…… 她急促地喘息,甚至肺部传出一阵如同拉风箱一般的破音。 霍格沃兹……是的,她在霍格沃兹…… “我的孩子,什么噩梦让你如此惊恐?”庞弗雷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冰凉的。 加莱静默了两秒,然后摇摇头,“我忘记了。” “不记得也好。”夫人转身拿过一瓶药剂,“喝下这个吧,会感觉好一些。” 加莱温顺地接过,一口喝下,连是苦是甜都感觉不到。 “伤口开始结疤了。”夫人替她捻好被子,吩咐道,“不过你要在这里过夜了。” 结疤?过夜? 加莱诧异地看向外面——一片漆黑。 居然一觉睡到了天黑? “隆巴顿先生刚刚睡着,真不容易,那孩子疼得要命,却不敢哭,倒是坚强。”夫人呵呵笑了两声,错过了加莱一瞬间古怪的脸色,温和开口,“有人把你的笔记本送了过来,也许是格兰杰小姐,如果你睡不着,也可以看一看解解闷,不过不要熬到太晚,不利于伤口恢复。” 加莱微微扯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夫人。” 庞弗雷夫人很快离开了。 笔记本? 加莱转过头。 一个褐色皮质的普通本子,安静地躺在床头的柜子上。 26探望 她的脖子和手臂在她完全人事不省的时候,被缠上了厚厚的绷带,所以在她一眼看到那个安静放在床头柜上的笔记本时,她无奈只能一寸一寸挪过去,用牙齿咬了笔记本甩在床上,才伸出右手慢慢翻开。 它不是应该在斯内普教授那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莫非在她睡着的时候…… 看到第一页的时候,她愣住了。 笔记本上多了陌生的字迹。 极其干净利落,力道几乎可以透入纸背,锋利的气势扑面而来。 “课本里的‘乌头’泛指草乌,《魔药》里胡话饮料的乌头特指‘黑附片’。” “艾草的药效与水仙须发生冲突,需要浸泡减弱效果,否则生死水会变为致死水。” “增强剂中可以用月光花代替火蜥蜴的血液,但需要将石榴汁换为莫特拉鼠触角汁。鉴于月光花稀少昂贵,不建议这么做。” …… 所有的疑问旁边都注写了详细的回答,很简洁但明了。每一个问题都得到了细心的回答,甚至她写错的单词都被红笔圈了出来,然后旁边是一顿毫不留情的奚落斥责…… 加莱看得大汗淋漓。 看来……教授似乎对此颇有怨言啊,看这用词——“就算是鼻涕虫也不会把自己的名字写错”,“联想不等于妄想”,“在根基不稳的时候好高骛远是蠢货的专利”…… 加莱看得咝咝吸冷气。 难怪教授一开学就对她横眉竖眼,原来是因为她的笔记啊……想必她的笔记给他添了很多麻烦吧,瞧这上面怨气冲天的语气…… 不过他还是一个一个为她细心解答了,不是吗? 这个别扭的男人。加莱低笑。 她往后翻了翻,惊异地发现后面的总结居然也有点评,那些标记了“仍需验证”的倒是没动,但是一些她自己摸索出来的小建议被毫不留情地驳斥回去,然后后面写了一个更加合理的建议…… ……教授其实我只是让您回答一下前面的疑问,你怎么能把后面的总结都给囊括进去呢…… 特别是第一个“玛兰克萨小姐,如果你可以仅用玻璃棒将魔力疏导进药剂,那么不久的将来魔法界将会欣喜地迎来一颗崭新的新星……” 她几乎已经可以看到对方写这句评语时充满嘲讽的漆黑眼睛和冷冷扯起的嘴角了。 如果哪天他失业了,也许可以考虑去当一位语文老师,马克吐温都不及他一半言辞锋利内涵丰富啊…… 加莱看笔记看得冷汗涔涔,纳威先生在一旁的病床上睡得鼾声震天。 “吱啦——” 安静的病房里突然响起一声金属被扯动的声音,格外突兀。 加莱立刻合上笔记本,警惕地扫视周围。 “谁?出来!” 毫无反应。 加莱眯起眼,盯着声音发出的地方,“你确定不出来吗?我看到你露出的衣角了。” 空气里传来细碎的响动,接着,三个身影突然现身在病房里,就像是被撤掉了隐形衣一样。 事实也是如此。 “你们?”加莱略微差异。 拿着隐形斗篷的救世主讷讷地朝她打了个招呼,“……晚上好。” “……” “五秒钟之前我都很好。”加莱淡淡地说。 “……” “我就说不该来问她的。”罗恩没好气地低低开口。 赫敏完全不理会她,很自来熟地坐到了她旁边的一张病床上,明亮的眼睛充满友好地看着她,“我们是来看望你的,下午你在睡觉,所以只好晚上再来了。” “……”她怎么不记得他们关系有这么好? “事实上……”哈利尴尬地想说什么,却被赫敏一个眼神吓了回去,呐呐无言。 事实上?加莱挑起眉,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们一眼。 ……又是这种表情——三人组一向胆子大,从没怕过一个斯莱特林,但却总是在这个明明默默无闻的女生的眼神下败退下来。马尔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杀伤力却有限;这位斯莱特林却总是一句话伤人于无形,致力于将他们秒杀当场,或者是以目光造成暗伤效应,下次来都会带上难以消磨的阴影…… “恩恩……”赫敏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加莱……” “我不记得我们可以互唤教名。”加莱没什么表情地打断她。 ——暗伤效应来了…… 赫敏低咳几声,毕竟年纪稚嫩,被她这一招弄得有些手足无措。顿了几秒,才低声开口,“我们这次来,主要是看看你情况怎么样……” 其实第二目的才是主要的吧? “咳咳——”在哈利和罗恩目光的催促下,斯莱特林女孩的斜瞥下,赫敏压力山大地继续她的解释,“其次,我们就一个疑问,想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恩?疑问? 来自万事通小姐的疑问? “多么难得的机会。”加莱露出一个微笑。 这应该是答应了吧?哈利朝赫敏挤挤眼。 “是这样的。”赫敏瞪了一眼回去,颇有些不尴不尬地开口,“你知道斯内普教授最喜欢什么东西吗?” “……” “……” “……” “我的意思是说,”赫敏急急解释,“斯内普教授是你的院长,我想你会了解一些——呃,他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你知道吗?” 加莱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答这种问题,只好面无表情,“格莱芬多全部消失?” “喂!”罗恩瞪大眼睛,“你可真恶毒!” 加莱面色不改——这是全体斯莱特林的心愿,她只不过紧跟大众潮流。 赫敏尴尬得不行,在一旁吞吞吐吐地组织词汇,尽量想要不透露任何信息又得到想要的东西。正在头疼着,哈利却突然挤过来,比较镇定地开口,“你听说过尼可勒梅这个人吗?” 罗恩大惊,“哈利!” 赫敏速度更快——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拖了回来。 尼可勒梅?他们像从那里知道些什么? 鬼鬼祟祟的——加莱上下扫视了他们一圈,笑了笑,“听是听说过,不过——为什么会来找我?一个斯莱特林?” “因为你和我一样也很喜欢看书,所以我想也许你知道些什么。”说起读书,赫敏眼睛亮晶晶的,“可是我对……呃,尼可勒梅了解得太少,所以你能不能……” “告诉你我知道的之后,你们马上就会走?” “……呃……” “他是一位神秘伟大的炼金师,”加莱顿了顿,开始仔细回想,“好像出生在十三世纪,至今已经活了六百六十多岁了……似乎是因为炼出了魔法石的缘故,和他的妻子一同隐居在德文郡……” “魔法石!”哈利兴奋得一下子跳了起来,然后被大惊失色的赫敏又捂住嘴拦了回去。 “呵呵呵呵……”三个人一同朝她傻笑。 “……” “够了吗?”加莱面无表情。 “够了够了。”三个人连连点头,赫敏最后结论,“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们过几天再来看你……” “不用了。”加莱大惊失色。 “……”赫敏尴尬地笑笑,“那好吧,那我们先走了。晚安。” 加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披上隐形斗篷,再次消失在空气里,额角一阵阵跳得疼。 魔法石?真是一群不省心的家伙啊…… …… ……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旁边不断地争吵。 “邓布利多,她是我的学生……不要把你的触须伸到她的身上去……她没有你要的价值……” “西弗勒斯……艾利的孩子……卢修斯马尔福……当年那件事……也许她的哥哥也会知道……” “她姓玛兰克萨——” “你了解她的哥哥的……混血……” “斯莱特林……她只是一个孩子……” 眼皮很沉重,她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如此喧闹,却难以做到这样一个小举动。耳边的争吵渐渐变得低微起来—— “既然如此……西弗……不要浪费她的天赋……自保……” “我的学生……自有分寸……” “……”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子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她慢慢睁开眼,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你终于醒了。”旁边传来怯怯的声音。 加莱眨眨眼,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呆了一会儿,转头看了看手臂和脖子——上面已经结了一层浅浅的疤,不时传来一阵难耐的瘙痒。 纳威也忍不住拿手抓抓,看来对这种伤口恢复的痒痛也很不耐烦。 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了,估计是早上十点多了。 “庞弗雷夫人给我们像邓布利多请了假,两天后完全好了才能回去。”纳威说。 加莱恩了一声,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脖子,却看到床头柜上除了她的笔记本,还多了一小瓶药剂。 “谁送的?”加莱拿过来,细细端详。 “不知道。”纳威迷茫地摇摇头,“我醒了,它就在这了。” 加莱拔开瓶子闻了闻,惊异地发现这居然是斯内普教授上次给她喝过的缓释药剂,用来疏通魔力堵塞的。 也对……今天好像是星期四…… 两百金加隆啊……就这么小小的一瓶。 而且味道还那么难喝。 她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决定一口闷算了——拿过药剂,就闭上眼倒进了嘴里。 淡的……草莓味?! 加莱大惊失色——难道她喝错了?怎么可能是水果味的?! 她慌张地坐起来,准备喊庞弗雷夫人救命,却突然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舒适的热气,慢慢朝四肢涌来——熟悉的热气,和上次一模一样。 应该感觉没错才对……怎么味道变化这么大? 难道每个疗程的口味都不一样? 加莱咂咂嘴。不难喝,有点像果汁,只不过味道淡一些,还是闻得出魔药的味道。 这种药剂每个人喝的不能超过五瓶,斯内普教授给她定的是三瓶的份,那么还剩下最后一瓶了。 要是下次的味道是橙子的就更好了……她喜欢吃橙子…… …… 她这一受伤,就错过了格莱芬多和赫夫帕夫的魁地奇比赛,听说是斯内普教授做裁判,但没能抗住“英勇的波特”,他抓住金色飞贼的时间短到创造了一个新的纪录。 她猜测斯内普教授给她送来了笔记本和缓释药剂,但却一次都没有正面看到过。也幸亏如此,不然纳威吓到了肯定又得多待几天。 令人几欲发疯的瘙痒过后,脖子上和手臂上的疤痕终于开始掉落了,露出粉白色的肌肤。庞弗雷夫人给她准备了除疤药剂让她拿回去用,在床上躺得浑身酥软的加莱终于忙不迭地离开了这个令她落下阴影的医疗翼。 听说马尔福因为造成“重大魔药事故”被教授狠狠批了一顿,惩罚他四个星期的劳动服务和一篇长长的枯燥检讨,还被邓布利多叫到办公室去“促膝长谈”了一次。据赫夫帕夫的目击者原话,“马尔福出来的时候就像被拔了毛的鸡一样。” 加莱默默称赞小獾用词的准确。 不过这些惩罚还远远不够。 无知的恶作剧可以被接受,可以被原谅,顶多换来的不过是一顿嬉笑责骂。但恶意的迫害却不能够被等闲对待,对于一个正处于闹腾期的男孩来说,过于繁杂的大道理并不能让他诚心改正,只有让他真正意识到自己的过分和错误时,他才会幡然醒悟。 如何让他意识到自己所作所为的错误性,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受到和她一样的苦痛。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也许她没有足够匹配的魔力,但她有远胜于他们的心智。 她从来都不是一只温顺无害的兔子,那些让她受过如此苦痛的人,她必会等价奉还。 …… …… 日子平静的过去。 加莱仍旧是那个默默无闻的混血斯莱特林,并没有同伴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和怜惜,除了法恩偷偷来看过她几次,带来了一些小礼物外,没有任何人对她施以慰问,就好像那些滚烫的药剂没有泼中她一样。 马尔福似乎受谈话的影响,对她有了些莫名的忌讳,很少再公开挑衅她,但厌恶轻蔑的眼神还是少不了的。潘西大概心疼马尔福四个星期的繁重劳动服务,越发看她不顺眼,表面上没做什么,但背地里加莱却听到了不少她和她的“淑女帮”们对她的坏话。 格莱芬多黄金三人组似乎最近忙着什么,总是鬼鬼祟祟不见人影。加莱乐得悠闲,不紧不慢地开始复习,顺便积累疑问准备下一次的圣诞节……()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加莱开始有意疏远法恩。法恩曾经几次找过加莱,她前几次都挡了回去,最后还是实在受不了法恩茫然受伤的眼神,告诉了他原委。法恩简直就像看外星人一样看她,最后默默说了一句“你狠”,随她的计划慢慢也疏远了她。 反正法恩不会大肆宣扬,她信得过他的人品,信得过她的眼睛。 日子一天天地过。马尔福因为夜游,还“污蔑”哈利波特他们私自携带龙,被麦格教授恼怒地关了禁闭。 随后,哈利波特三人组因为“重大事件”(具体是什么教授没说)而扣掉了辛苦挣来的一百五十分,格莱芬多的宝石几乎瞬间见底,着实让斯莱特林欢呼了一阵。而哈利原本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人物,因为这件事,被列为最不受欢迎的人之一。 但是这些都和加莱无关。 她仍旧每天晚上去禁林外边采药,除了今晚——听说哈利波特的劳动服务是和海格一起去禁林巡逻,她避免被撞上,就歇业了一天。 但就是那一天,却出了一件大事,听说和独角兽有关,但加莱专心复习,丝毫不闻外事,因此这件事就没有传到她的耳朵里去。 双胞胎那边消息回来了——不愧是巧舌如簧的双胞胎,他们将她制作的药剂一半转手卖给了药店,另一半则高价出售给了一位路过此地的外国巫师。那位外国巫师大概也是没什么经验的,被韦斯莱二人忽悠得头脑发热,以两倍的价钱买了她的增强剂和补血剂,简直让加莱啼笑皆非。 双胞胎却惊叹她小小年纪挺有天赋,因为药剂不论颜色和作用都算得上正品,做出来的效果比四年级的学生还要出色。加莱不以为然——其实那些步骤都不难,只是要很细心耐心,但这恰恰是学生缺少的,所以魔药上她才会显得比较出色。 三七分之后,加莱挖到了她人生的第一桶金——六十九个金加隆——这可真是一笔丰厚的收入,大概顶的上她三年的零散开支(鉴于她不怎么花钱)。而且她并不存在药草成本问题。 她寄了三十金加隆回去给艾利和特纳,并解释说是她兼职和帮忙卖东西所来的钱。艾利心疼女儿的懂事,给她又寄回了许多衣物用品,还嘱咐她不要太勉强,身体学习最重要……连东西加信共有好几千克,累惨了漂洋过海的小西姆。 加莱拿着剩下的三十九个金灿灿的钱币,坚定了她继续贩卖魔药的道路。 27驯服 严寒已经过去,温暖的春天开始降临。厚重的毛衣脱了下来,轻薄的长袖衫开始出现在巫师袍下。城堡里活动的学生也渐渐变多,枯黄的草地变得青绿,古老的霍格沃兹开始焕发一种冬天没有的活力。 考试一门接着一门到来让人手忙脚乱。考试成绩一出来,有人欢喜有人忧——格莱芬多的万事通小姐赫敏格兰杰得到了一年级的第一名,紧随其后的是斯莱特林的德拉科马尔福,第三名则是一位拉文克劳。 马尔福对于落后一个“泥巴种”简直快要气疯了,在公共休息室里大发雷霆,咬牙切齿要在下学期赶上赫敏格兰杰。劳拉迪尓德丽级长懒洋洋地安慰了他几句,才震下了这位小少爷。 至于加莱……那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魔药课她得到了斯内普的“e”( exceeds expes较好),魔法史最好,一个鲜亮亮的“o”(outstandg杰出),天文课是还行的“e”,而魔咒课和变形课…… 加莱看着那一个鲜红的“p”(poor不及格)和另一个“a”(刚及格),叹气。 弗立维教授看他们能不能使一只凤梨跳着踢踏舞走过一张书桌。麦格教授则让他们把一只老鼠变成一个鼻烟盒——盒子越精美,分数就越高;如果盒子上还留着老鼠的胡须,就要扣分。加莱全部都没有通过,即使弗立维教授想让她及格也没有办法,而麦格教授纯粹是因为她的“语言流畅,错误极少,逻辑较强”的理论论文才勉强让她及了格。 她两辈子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不及格,这让她如何回去见家长? 与赫敏的三个“o”两个“e”完全没法比啊…… 要不要篡改成绩?加莱阴暗地想。 “让我看看。”手中的成绩单被突然抢了过去。 “wow……‘p’!你居然在弗立维教授的课上得了‘p’!”铂金头发的男孩哈哈得意地笑了起来,扬扬手中的纸,转头对身后的两个高壮的男孩说道,“就连你们俩都有‘a’,这个蠢货居然只有‘p’……哈哈哈……” 身后两个男孩克拉布和高尔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看着一副聪明样,脑子里装的比你家的金加隆还少。”马尔福一把把成绩单甩回来,冷笑,“做好你的‘泥巴种’,别到处炫耀你是斯莱特林,侮辱斯莱特林的高贵荣耀!” 加莱抿抿嘴,捡起被捏得皱巴巴的成绩单,沉默退到了一边。 马尔福一堆人大摇大摆地从她旁边走了过去,末了,高尔还用力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撞得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一双手扶住了她。 “有没有扭到?”法恩轻声问。 加莱看了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才轻轻笑了笑,摇头,“没事。” 法恩沉默了几秒,“马尔福他……” “帮我一个忙吧,法恩。”加莱打断他的话,朝他露出一个奇异而意味深长的微笑。 法恩愣了愣,继而反应过来,“你是说今天……” “是的。”加莱漫不经心地把玩自己的魔杖,似乎对它突然有了莫大的兴趣。 法恩微微皱起了眉,“你确定?如果出了意外……” “意外——就是这么玄妙的东西。”加莱扬了扬嘴角,幽碧色的眼睛里仿佛有某种靡丽的鲜花盛开,透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姿韵,懒洋洋开口,“处理不好的,是迫害——就像马尔福对我;处理好了的,才是意外……就像我即将做的……” 法恩沉默,终于叹息,“那你小心。” 加莱微笑不语。 …… …… 由于马尔福在一年级的级长竞赛中获胜,因此当考试完了之后他还不能提前放假,而是要指导新手安全离开才能走——以加莱的目光来看,不过是幼稚的耀武扬威树立威信而已,只有斯莱特林这个阶级分明的学院才有一年级选级长的腐朽传统。 暑假霍格沃兹强制所有学生离校,在前一个星期考试完结之后就有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学校重新变得空荡起来。 命令克拉布和高尔两个笨蛋去收拾他的行李之后,马尔福在一年级的末尾,最后一次得意而略带寂寞地巡视霍格沃兹,慢慢走到了四层的教室,过往的画像纷纷礼貌地和他打招呼,他矜持高傲地点了下头,灰蓝色的大眼睛因为兴奋而闪闪发亮。 突然,走廊的尽头闪过一道黑色的人影。 “谁?!”马尔福警觉地大喊一声,同时抽出了魔杖。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火把在静静燃烧。 马尔福内心打鼓,不得不提高声音来壮胆,“谁?!谁在哪里!” 仍旧没有回答。 马尔福站在原地,紧紧盯着走廊的尽头。 忽然,他的身后倏然略过一道灰色影子,冰凉凉的,从他的耳旁溜过。 “谁!”马尔福怵然转头,捂着耳朵惊慌四顾,“谁在恶作剧!出来!” 一道模糊的影子从拐角处飘过。 马尔福像抓住了线索一样迅速跑了过去,边跑边愤怒地大喊,“别跑!别让我抓住你 !胆小鬼!” 那个影子速度非常快,几乎他刚刚拐过一个弯对方就已经到了下一个走廊,他气喘吁吁地追过去,直到上了六楼,四周黑黢黢的见不到一点光,死寂一片,才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开始惊慌起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给我出来!” 回答他的只有摆在入口处古老冰冷,浑身有着裂纹的怪兽石像。 慢慢的,从黑漆漆的走廊尽头,忽然扬起了一阵冰冷的风,渐渐从那头吹过来,撩拨起马尔福精致的袍角。 冰冷战栗的感觉从脚底缓缓升起,就像是攀附的毒蛇。 “呵呵……” 走廊的黑暗深处,突然响起一声轻轻的笑声,带着居高临下的恶意,和粘腻腻的湿滑。 就像是被毒蛇盯住。 马尔福背后起了一层冷汗,握紧魔杖,下意识地退后几步。 “啪——” 他身边的火把突然熄灭。 整个六楼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该死的!”马尔福的惊恐到了极点,立刻转身就跑,朝着最近的有光的地方跑去,连用昂贵发胶熨帖好的头发散落下来,精致的衣服沾上了灰尘都顾不得,只觉得背后冷飕飕的,心底不祥的预感越发明显。 “唔——” 眼看光芒近在眼前,脚却突然踩进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一只脚已经完全跨了进去,随着力道的惯性,他整个人都摔了进去—— 馊臭,粘腻,冰冷,带着粗粝的沙石—— “什么鬼东西!!”马尔福尖叫着挣扎,“放我出来!救命!!克拉布!!高尔!!救我!” 触手所及的都是冰冷的泥巴,马尔福挣扎了几秒才发现——他居然陷进了一个沼泽! 见鬼!霍格沃兹哪里来的沼泽! 这个沼泽面积不小,大概有十平方米左右,就设在出口处左转几米的地方,靠近黑暗的那一边,所以他进来的时候,光线昏暗心里又慌,根本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这么大的沼泽。 他拼命挣扎想要爬上去,却发现沼泽比他想象中更深,他的脚不知不觉已经淹没到了膝盖却还是没有踩到底。他越是向上爬身体越是陷得深,直到他的右半边一小半都没入了恶臭的沼泽,他才醒悟过来,不敢再乱动,睁大眼睛惊慌四顾,不自觉地泪水滚滚落下来,惊惧极了的尖叫,“救命!!救救我!来人救我!谁来这里救命……救救我……” “啪——” 火把突然被点亮。 轻轻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浓重的黑暗处传来。 “啪嗒。” “啪嗒。” 马尔福倏然转头,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心里却涌动的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期待,泪眼朦胧地盯着走廊的那一头。 来人的脚步声非常轻盈,但因为城堡里太过寂静,所以显得声音十分突兀明显。 “啪嗒。” “啪嗒。” 来人渐渐从黑暗里慢慢走出来,只模模糊糊看得见是一个高挑纤瘦的身影,似乎是长头发,应该是个女孩子。 马尔福紧紧盯着那个渐渐清晰的身影,生怕错过了什么,连身体一寸一寸没入沼泽都不自知。 火光明明灭灭,那个身影终于慢慢来到了光线之下—— 光滑如水的淡金色头发……饱满白皙的额头……深褐色的眉毛……深邃安静的碧绿色双眸…… “是你?!”马尔福不可置信地倒吸一口冷气,“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那个一般决计不会出现在这里的瑞典女孩慢慢走出了黑暗,来到了光明之下,穿着普普通通的黑色巫师袍,握着泛着黑银色的魔杖,头发用银色的丝线随意地绑了起来,显得安静温和,慢慢朝这里走过来,脊椎笔挺,嘴角似乎含着一丝莫名的微笑,整个人显出不凡的光华,气韵超然,竟然是以前从未见过的模样。 马尔福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面前来,在一米处停下,然后朝他微微一笑,宁静温和,“见到你真高兴,马尔福。” 马尔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急开口,“来得正好,把我从这个臭坑里拉起来,快!” 他原本以为对方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却没想到那个以前一直课堂上低调无声仿佛毫无杀伤力的女孩此刻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隐露微笑。 马尔福有些急了,“你还不快点,我快要支撑不了了!快啊!” 加莱终于有了动作—— 她慢慢蹲了下来,在马尔福期待的眼神中,看向他已经没入了沼泽一小半的身体,眼神深邃,仿佛带着温和无害的笑意,轻柔开口,“一打叠加的沼泽地咒语,比起西伯利亚的沼泽,滋味如何?” 马尔福愣住了。甚至连挣扎都忘了。 “我可是特意等到现在才出手的……放假,大家都回家,马尔福却因为责任不得不留下来……多么好的天时地利人和啊……” 她捻起地上的一个碎石子搓了搓,然后丢掉,吹走手指间的灰,慢吞吞开口,“绊住克拉布和高尔,引诱你到人迹稀少的六楼来……比我想象的简单不少。” 加莱抬头,看着对方惨白的脸孔和惊恐的眼睛,慢慢露出一个轻柔的微笑,眼睛弯成一个美丽和顺的弧度,“一个简单的伎俩,但是很有效,对不对,马尔福先生?” “是你?”马尔福睁大眼睛,整个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我当然敢。”加莱伸出魔杖慢慢端详,似乎痴迷于上面闪亮的流光,“因为我出身地下,魔力低微,而且性格‘懦弱胆怯’,所以我就应该被欺负,而稍稍的反抗……就是不可思议,不可原谅的……对吗?” 对方那种低柔,轻微,略带低哑和奇异感情的声音似乎感染了他,马尔福一瞬不瞬地盯着女孩,手慢慢握紧,浑身冰凉。 “你是在报复?”马尔福终于醒悟过来,低低反问,“你……居然在报复?” “别说得这么难听,”加莱温和地看着他,“我更愿意叫它为‘礼尚往来’。” 马尔福急促地开始喘气,盯了她半晌,突然一个前扑,就像是要扑过来一样——但是没有用,他的手脚全部陷入了沼泽,被沉重的泥巴所拉住,连挣扎都显得无力起来。 加莱不为所动,冷静到近乎冷漠地看着他的一切举动,碧绿色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令人心惊的光芒。 马尔福开始咒骂,穷尽他所知道的所有的词汇,同时用尽力气开始拼命挣扎,但却相反越陷越深。不止他的手脚,他的大腿,他的腰部,甚至因为侧着身子,臭烘烘的泥巴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脸上。马尔福用力侧过脸,口中极尽恶毒的咒骂终于开始变成了求救,从开始的不甘到高亢,再到害怕的屈服和绝望的尖叫,这一切,不过是在五分钟之内完成的而已。 “救救我!我什么都愿意听你的!!求你了,救我!呜呜呜——我不想死,救命……” 加莱看着他的脖子一寸一寸地没入沼泽,男孩仰起头艰难地呼吸,身子已经完全动不了了,只能徒劳地尽力伸长脖子,透明的泪水不断大颗大颗地混着泥巴低落下来,鼻涕糊满了整张脸,往日的优雅和高傲荡然无存,就像所有求生的生物一样,卑微而绝望。 “救我……救命……救救我……” 马尔福用完了力气,细细地抽噎起来,夹杂着间断的咳嗽和抽气。他漂亮的铂金色头发如今沾满了泥土,灰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不断滚出晶莹的水滴。陷入泥沼的少爷如今就像一个被遗弃的破娃娃,怨恨,充满绝望和恐惧。 加莱往前走了一步,低下头,静静地俯视他所有的丑态和狼狈,轻声开口,“马尔福,现在你感到了害怕了吗?因为我袖手旁观,而你,即将在这肮脏腐臭的泥坑中窒息?” 马尔福闭紧嘴不敢说话,只睁着眼睛绝望地看着她——泥巴已经淹没到了他的下巴,只要他张开嘴,恶臭的泥土就会慢慢涌入他的咽喉。 “你看,我,一个斯莱特林的混血,没有马尔福傲人的家世背景,也没有马尔福聪明的头脑和强大的魔力,可是……今天,样样优秀的你照样陷入了绝境,而卑微地下的‘泥巴种’却可以在一旁看尽你的丑态,不理会你的求救,甚至加速你的死亡——”她微微一笑,“你说,这能怪谁呢?” 马尔福一直不停地流泪,气息奄奄地躺在肮脏的泥巴沼里,对快要淹到他嘴唇的泥土无能为力。 “瞧,一个魔力低微的‘哑炮’,也可以让你如此狼狈不堪,放下所有的尊严向我求救。”加莱向前走了一步,慢慢低下身,碧绿色的双眸幽深而靡丽,轻柔地开口,“你说,马尔福先生,我到底救不救你呢?……” 那双眼睛在火光下无声地闪烁,就像是墓地里安静燃烧的鬼火,带着深渊里不祥恶毒的气息。 马尔福无法开口,泪眼朦胧。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连续三个漂浮咒,马尔福终于从层层厚重的泥巴里脱身而出,被平稳地放到了一边的平地上。 “reparo(恢复如初)——” 深陷的沼泽慢慢下陷,最终变回了平坦的石地。 做好这一切,加莱才转过头,安静地看着地上的男孩。 男孩狼狈极了,全身沾满恶臭的泥巴碎土,因为陷入沼泽过久,肢体僵硬冰凉,还带着间歇性的轻微抽搐。他的校服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样,脸上也沾着碎泥,头发乱成了一团,唯有手里紧紧握着他黑乎乎的魔杖。 男孩惊吓过度,从沼泽里脱身出来也毫无反应,只睁大眼空洞洞地看着上方,一动不动。 他甚至没有想到,为什么这个被判定为“哑炮”的女孩,如今却轻易地施展出了难度适中的咒语。 加莱悄声无息地走到他身旁,然后慢慢蹲下来,凝视他惨白没有血色的脸庞。 过了许久,男孩才稍稍缓了过来,灰蓝色的眼珠动了动,然后慢慢移到女孩平静的脸上。 “狼狈的马尔福,多么少见。”女孩用没有什么情绪的语气轻轻说,然后拿出一个干净朴素的手帕,开始慢慢擦男孩脸上肮脏的泥巴。 “德拉科马尔福——你有雄厚到常人难以企及的家世,优秀迷惑的好容貌,数以万计的金加隆,还有可遇不可求的魔法天赋……”加莱一边擦男孩脸上的污垢,一边平缓地陈述,“但是除了容貌和天赋,其他的那些都不是你的。就像你父亲给予你的姓氏一样—— “大家恭维你是因为你的父亲,因为你傲人的家世;大家拥护你是因为你漂亮的脸孔,赏心悦目;你振臂一挥欢呼者举不胜数,那是因为你豪洒的金灿灿的钱币……可是一旦你失去了这些,那么你还能有什么? 她平静而残忍地指出一切繁华后面冷酷的假象,“——家世和金钱会因为经营不善而中落和亏败,容貌会因为岁月侵袭而凋零老去……天赋?这个世界永远不乏奇迹,你永远也找得到比你更有天赋的人。一旦你失去了那些,那些风光,就像是被吸取光了蜜汁的花朵一样,连苍蝇都不会再回头看你一眼。” 马尔福死死地盯着她,眨也不眨,仿佛僵硬成了一尊雕像。 “他们喜欢你,喜欢的只是你的姓氏和容貌,德拉科马尔福,如果你只是德拉科没有马尔福……你什么都不是,你甚至会因为你的嚣张跋扈,过得比我还不如。” 她的话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说太过突兀严重,马尔福的眼眶渐渐泛红,却咬着牙一语不发。 加莱低下头,安静地对视他,慢慢开口,“知道马尔福在霍格沃兹意味着什么么?——高傲,嚣张,跋扈,不讲理,无理取闹,哗众取宠,狂热的纯血信徒,目中无人的蠢货,鄙陋短浅的小少爷……”加莱一字一句,“知道么……我说的,都是我从每个学院的学生里听到的,每个学院……包括斯莱特林。你,德拉科马尔福,在这里就是‘讨厌’的代名词!” 男孩脸色惨白,梗直了脖子,脸色非常难看,红通通的眼睛就像兔子一样,模样可恨又可怜。 加莱慢慢擦干净他的头发,将手伸到了男孩的脖子后,慢慢扶起了浑身僵硬的铂金男孩,轻轻说道,“所有人都不会真心敬重你,因为你对地位不等的人一律予以轻蔑侮辱。他们表面对你恭维赞扬,背地里却暗自咒骂你与你那背黑锅的父亲,给你使绊子,推波助澜……因为你的轻视和跋扈,最后倒霉的,反而是你自己。” 她丢开脏污的手帕,“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马尔福拼命忍住 HP之歌者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12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12部分阅读 的泪水终于从眼眶滚落下来,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但他却一声不吭,像瞪仇人一样地死死盯着她。 “你看,我只是一个一年级的新生,却可以让你沦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那么一位对你怀恨在心的高年级呢?一位你无意得罪的黑巫师呢?”加莱娓娓陈述,看到男孩倏然变色的脸,微微笑了笑,“那么你面对的,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沼泽,而是钻心剜骨,或者阿瓦达——” 男孩似乎是冷极,簌簌地发抖起来。 “沼泽的滋味如何?筋疲力尽的滋味如何?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死境却无能为力的滋味又如何?”加莱脱下自己的巫师袍,轻轻盖上男孩的身上,仿佛没注意到男孩抖得越来越厉害的身体,安静陈述,“别小看任何一个人,哪怕她平时懦弱胆小;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他所能出来的事情,往往是你所承受不了的……” “斯莱特林是一位高傲但不会轻易侮辱人的巫师,他强大,但不会恃强凌弱,而你在这一点,却远远不合格——” 男孩的泪珠噼里啪啦的掉得更厉害了。 “你是一个聪明的男孩,内心里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加莱拍拍身上的灰尘,慢慢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希望这个小小的教训,可以让你明白。” “还有,”加莱微笑地摸了摸男孩柔顺的金发,冰冷的手指让男孩不自觉地浑身战栗起来,她碧绿色的双眸看上去深邃而幽冷,一瞬间仿佛产生了一种“这是蛇”的错觉,“我来到这里,只是个意外,知道了吗?如果我听到了一点不该传出去的消息——” 她轻轻笑了笑,“那么,这个挟意外’,仅仅只是个开始——” 话毕,她捡起放在一旁的魔杖,顿了几秒,说了一句“再见”,就要离去。 “你……你要去哪里?!”看她转身就走,男孩急了,顾不得声音嘶哑难听,赶紧开口。 加莱脚步一顿,“自然是回家。” “你、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马尔福又气又急,挣扎着就想从地上站起来。 加莱仿佛才想起这个问题,“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是的,我会让我的朋友送你回去。” 然后她低声喊了一个名字,“艾比。” 马尔福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到“啪”的一声,像是气泡破裂的声音,马尔福瞬间消失在原地。 加莱微微一笑,转身,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悄声无息地隐匿在了黑暗里。 28假期 “你真的做了?” 黑湖边空气清新湿润,太阳光暖暖的,蒸腾起青草的香味,粼粼的波光和安静温和的风让人不禁昏昏欲睡,恨不得在柔软的草地上躺上一下午。 加莱也的确这么做了,躺在草坪上,懒洋洋回答斯莱特林男孩的问话,“当然……我说到做到。” 法恩沉默了几秒,似乎被她惊住了,许久,才担忧地皱起眉,“马尔福他肚量狭小,难道你不怕他……” 加莱跷起二郎腿,闭上眼睛,享受下午温和暖融的阳光,似笑非笑地回答,“我不怕,因为他不会这么做。” “你肯定?”法恩还是很担心,如果马尔福告诉了他的父亲,那么加莱的下场…… 让人不敢想象。 加莱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她当然肯定。 当一个平时嚣张跋扈惯了的小男孩,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被平时一个柔弱胆怯的同学设计,不仅被目睹了他一切的狼狈丑态,还以冷酷残忍的姿态让他直面生死的惩罚,在极度的惊惧和绝望之下,又冰冷地剖开他所以为的风光华丽,直击他心底明明懂得却自欺欺人的假象,把一切都血淋淋地暴晒在阳光之下……那种残酷的打击,别说一个十一岁的男孩,哪怕是一个二十一的成|人,都不一定承受得住。 她想马尔福这一辈都不可能忘记他那时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寸一寸陷入死境,身体一分一分变得冰冷僵硬,铺天盖地而来的窒息的痛楚和绝望……这种报复,直接而残忍,可以瞬间击溃人的内心。 比她所受的皮肉之苦,严重得何止十倍。 而且她肯定,马尔福不会告诉他的父亲,或者任何人。 他虽然飞扬跋扈,但的确是一位斯莱特林,从小在大贵族之家长大,该晓得都不会少。他知道斯莱特林最重要的除了血统,还有名誉。名誉是一个人的无形的资产,尤其是对于斯莱特林这种阶级分明,拥有无可匹敌骄傲的巫师。如果马尔福把这个“小小的意外”告诉了他的父亲,那么第一个受到惩罚的,不是她,反而是“居然会被一个低贱混血设计”的德拉科马尔福,他的父亲必定会对他的儿子失望至极,这绝对不会是一向敬爱依赖父亲的德拉科所想看见的。 而他也不会告诉级长或者同学,也许表面上大家会给予他安慰和关怀,甚至出头报复她,但是私底下,马尔福绝对会成为整个斯莱特林……更甚者是整个纯血巫师界的笑柄。贵族的自私,虚伪和冷漠,马尔福肯定也是有所了解的,不然也不会被她撩拨得眼泪直下。 所以他只能哑巴吃黄连,硬生生地吞下这个暗亏。 马尔福一直以为她施展不出魔咒,对她百般挑衅找茬,但如今她却在他面前悄声无息地让他吃了一个大亏,在昏暗阴冷的环境对他的求救袖手旁观,只用冷酷的眼神盯着他,直到他几乎窒息才慢吞吞地施予援手……恐怕在马尔福没有完全从这件事中缓过来之前,他肯定不会再主动来找她的茬了,估计避她都避不及。 加莱·玛兰克萨这个名字,将在几年里成为他尖叫惊醒的噩梦。 “你真是狠。”法恩摇摇头,“恐怕这一役之后他再也不敢惹你了。” 加莱呵呵呵地笑起来。 曾经在一本书中看到过,说是,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那么和游乐园中最厉害的孩子做朋友。 而她,只不过是把目前最厉害的孩子击败,驯服他之后,去利用整个游乐园中的孩子。 “我得和默西说一声,让她千万不要来惹像你这样不动声色却可怕至极的女生。”法恩抖了抖,叹息地说。 加莱眨眨眼,“看在你的份儿上,如果她惹怒了我,我会对她手下留情的。” “对了,”法恩不理会她揶揄的表情,一脸惊奇地问,“你什么时候可以用咒语了?” 加莱装模作样地回想了一下,“唔……大概是开学不久?” ——左手。是的,她从未用左手试过魔法 ——会不会问题出在这里呢 ——她把魔杖换到了左手,居然有些颤抖。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念道,“荧光闪烁——”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魔力元素聚集的光芒……”加莱的眼神慢慢平静下来,淡淡的微笑浮现在嘴角,“白色的,很明亮,很温暖,就像是……黑夜里的星光一样。” 法恩安静地凝视她。 “虽然因为魔力原因很短暂,”加莱微微一笑,眼神柔和,“但是很难忘。” 那在昏暗房间里慢慢腾起燃烧的白色光芒,瞬间照亮了所有的地方。 那些断裂在右手的力量,在左手重新开始涌动,终于从手指间喷涌出去,如同冲破石隙的流水,涓涓淙淙地流淌出去。 在那一刻,她突然眼眶酸涩。 多少个日日夜夜,少女薄衣披体,在黑暗中坚持不懈地练习,每一个发音,每一个手势,每一个动作的下压,每一个语调的抑扬和变化,每一个输送魔力的角度,甚至每一次拿捏魔杖的力度…… 当那微弱短暂的荧光闪烁起来的时候,她无法抑制瞬间酸涩的眼眶和鼻梁。 她对这个世界归属感太少,除了过于成熟的心,还有一部分则是因为她无法与身份相依的魔力。她就读于这个世界最为著名的魔法学校之一,却难以施展一个简单的咒语,那因为辜负艾利的愧疚和难以融入这个世界的陌生感,是日日夜夜的刻苦学习也无法消除的。 而现在,她终于做到了。 “可是你的变形课和魔咒课……?”法恩很疑惑。 加莱耸耸肩,既失落又释然,“障眼法。为了放松马尔福的警惕,我可是下了大赌注。” 法恩嘶的吸了一口冷气,“你的报复心可真狠,冒着留级的危险仅仅为了放松大家警惕?……”法恩打了一个冷战,“你可真可怕。” 加莱挑挑眉,笑得意味深长,“所以你怕我了吗?” 法恩严肃地回视,“有一点。” 加莱搓搓下巴,沉吟,“看来这还不够,我还需要多多加油,要让你很怕我很怕我才行。” 法恩嗤地笑了出来。 “好了,我得去收拾行李回家了。”加莱微笑,“祝你有个愉快的暑假,法恩。” “你也是。” 加莱关上了双面镜,收好,然后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站了起来。 恩,这个暑假,她应该会过得既充实又愉快。 …… …… …… 当哈利波特和他的忠实朋友们正在和那位紫头巾教授正面交锋,进行一场守护魔法石的大战时,离别家乡半年的瑞典姑娘已经回到了她平静朴素的家。 艾利本来对她的变形课和魔咒课成绩非常担心,但在加莱施展出了一个清理一新时,女人呆滞,诧异,惊喜的目光几乎可以点亮整个屋子,嘴巴张了又合,颤抖了许久,才在女儿微笑的目光下,轻声啜泣了起来。 加莱轻声细语地安慰了半天都没有用,最后只得让特纳出场,特纳倒是非常干脆,嘴巴立马就堵了上去,把艾利的眼里全部吞回了肚子里。 面对这少儿不宜的场面,加莱只得哭笑不得地走出屋子,免得当了电灯泡。 等待已久的卡尔和巴蒂立刻上前,开始围着小主人撒娇。巴蒂先生非常矜持,只摇着尾巴高傲地坐在小主人的脚边,表情很严肃;而猛男卡尔先生则没有那么多顾忌,“哈哈哈”的喘着热气,一会打滚儿,一会儿咬着加莱的衣角,一会儿又扑上来一阵乱舔,玩得不亦乐乎。 没有什么能够比家人团聚感觉更好的了。 加莱懒洋洋地靠在草垛上,听着屋子里不时传来的笑声和细语,闭上了眼睛,享受夏日温暖炙热的阳光。 特纳对魔法非常感兴趣,一刻不停地想要体会一下魔法的神奇。但令他郁闷的是,在加莱回来的第二天,魔法部就送来了信件,由于加莱在麻瓜界使用了“清理一新”的魔咒,所以给予一次警告,希望不要再出现这样的行为。特纳气得不停咒骂魔法部的规则太过拘谨,而加莱倒是很惊奇——这么远的距离,魔法部是怎么知道她使用魔法的? 艾利告诉她,官方说法是因为每个人的魔杖都做了登记,但是也有人猜测是每个学生的身上有“踪丝”,只要学生有魔力活跃的迹象,魔法部就会知晓。 所以加莱断绝了在暑假练习魔咒的想法——她可不想被开除。 但是做魔药却是可以的。反正她从禁林带回来的草药还有不少。 她从双胞胎那里拿到了六十九金加隆,兑成瑞典币就是三千一百多克朗,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用一小部分改善了一下家里的生活,剩下的艾利留下准备买下学期的书本。特纳对于女儿强大的生活自主能力颇为惊奇,没想到世世代代穷山沟的玛兰克萨家居然也出了一个商业小天才,把他乐得不断往镇上跑,天花乱坠地宣传他家女儿的光辉事迹。 对于玛兰克萨家生活条件改善感到最高兴的,恐怕是卡尔和巴蒂先生,因为他们每顿的晚餐里多了一根烤得焦香的香肠。 期间,加莱再次收到了大洋彼岸寄过来的来自斯内普教授的缓释药剂,令她很郁闷的是,药剂的味道再次变回了第一次的苦涩难喝,入口的那一刹那让她差点喷出来。 斯内普的猫头鹰是一个强壮的黑色雄猫头鹰,即使加莱喂给他碎干果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的,而且吃完了零食也没像西姆那样啄她的手指撒娇,而是吃完了之后,很严肃地看了她一会人,就拍拍翅膀飞走了。 ——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猫头鹰……这是谁说的来着? 最后一瓶药剂来了,意味着她的疗程到此结束,也意味着……她欠了教授整整六百金加隆。 她感觉她瞬间从小资又变回了无产阶级,不对,应该是赤贫状态加小负婆。 于是整个暑假她昏天黑地地都是做各种各样的魔药,每次出来吃饭,她身上复杂的魔药味道总是可以把卡尔先生熏到抽筋。 特纳整个暑假没见到女儿几面,总是伤心地呜呜哭着去找他的娇妻,悲伤地在妻子怀里埋怨女儿的无情无义,顺带着光明正大地揩油。 而马棚里的小王子哈利则瞧上了山谷里一群野马群中的一只雪白的小母马,整天都往外跑,心心念念地去泡妞,却总是灰头土脸地跑回来。综合他每天身上的脚印来看,加莱觉得小王子的情路相当漫长坎坷。 而家里的英语课程还在继续,因为艾利为了让加莱更好地融入英国霍格沃兹的氛围中去,每天她和加莱说话都是用英语,把地地道道的瑞典农民特纳先生折磨得天天掉头发,最后不得不更加刻苦努力地学习“歪歪扭扭一点美感都没有(特纳语)”的外国语言,在母女二人对话的时候恨不得竖起耳朵来听,懵懂委屈的模样总是让黑心的母女二人下狠手蹂躏一顿。 这个暑假,加莱的魔药熟悉度飞速地上涨着,特纳的英语也坎坎坷坷地攀升着,小王子哈利的情路一直在原地踏步,而卡尔先生因为总是阴暗地想抢巴蒂的香肠却把自己的香肠赔了进去而憔悴地瘦了…… 总之,这个安逸平静的山谷里,各种各样的故事,总是在继续着。 29勾搭 “《与女鬼决裂》 ,《与食尸鬼同游》 ,《与母夜叉一起度假 》,《 与巨怪同行 》,《与吸血鬼同船旅行》, 《与狼人一起流浪》 ·《与西藏雪人在一起的一年》……这都是什么鬼东西?” 走在熙熙攘攘的对角巷,拒绝了专人的同行,加莱拿着一张用书清单,看到今年黑魔法防御课需要用的书之后,皱起了眉。 这些书看起来就像是文学小说,和黑魔法防御似乎扯不上什么关系。 所有用书的作者都是一个人——吉德罗洛哈特。 这一年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至于去年的奇洛教授——那可真是令人意想不到,他居然是一个食死徒!虽然学校对外宣称奇洛教授是辞职,但加莱却对此有印象,根据一点点模糊的剧情推断出来的。而哈利波特三人组因为勇敢阻止了一次“盗窃危机”的发生,获得了一百五十分的奖励,本来这是与斯莱特林平行的,但令人意料不到的是——纳威隆巴顿因为“勇敢阻止自己的同学”而获得十分,一举超过斯莱特林,格莱芬多因此夺得了七年来第一次的学院杯。 所有斯莱特林脸色都很难看,包括法恩,加莱倒是不以为然,她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这个学院,学院杯什么的对她来说意义并不重大。 奇洛被勇士打倒她倒是挺喜欢的——她实在无法苟同紫头巾教授的怪异造型和熏人的大蒜味,以及他那结结巴巴的讲课。本来她对这个新来的教授还是抱有几分期待的,但是一看这书名…… “让开让开!” 突然一群人从她旁边呼啸而过,手里举着黑色的照相机,一脸兴奋地急匆匆向前冲去,就像是遇到大新闻的狗仔队一样。 加莱退到一边,等所有人都过去之后,才慢吞吞地朝丽痕书店走去。 没想到还没进去,就被门口涌动的人群被挤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加莱在外面站了一会人,才搞明白原委——原来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吉德罗洛哈特今天到丽痕书店来开展他的签售会,据说他是国际知名人士和作家,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获得者,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五次荣获《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写了很多著作,在魔法世界风靡一时……总之,他很有名,也很有实力。 大概等同于麻瓜界的一线大明星。 加莱听着旁边一群妇女兴奋地叽叽喳喳讲述洛哈特的书和他如何如何迷人的微笑与绅士风度,心里却开始担忧她的防御课成绩——如果周董到你的学校来上课,请问大多数人还有心思听课吗? 特别是这些满脸兴奋的追星族中,还有不少是霍格沃兹的学生。 加莱最终还是决定挤进去,反正那谁洛哈特在一楼开签售会,她要买的书在二楼,毫不相关。 书店里吵吵嚷嚷的,不断有紫色的烟雾从照相机里腾起。加莱一路过关斩将,终于从那些虎背熊腰的妇女们中脱身而出,成功登上了二楼,往下瞄了瞄——只看到一个戴着尖尖魔法帽,穿着勿忘我蓝色魔法袍的男人一脸笑容地看着蜂拥而来的粉丝和媒体。 看起来真轻浮……加莱摇摇头,开始在堆到屋顶的繁杂书中寻找她要买的东西。 除了清单上面的书,她还看中了《黑魔法与反黑魔法咒语》与《魔法图腾》,但价格都不便宜,她手上剩下的钱大概只够买一本。她不断地拿两本书比来比去,艰难地抉择。 第一本是初级的,但是讲解详细;第二本稍微高深一些,但是内容比较多……到底买那本好呢…… “哗啦啦。” 突然旁边的一堆书倒了下来,惊醒了喃喃自语的加莱。 她转头一看,“哟”的一声,饶有兴味地看着撞倒书的始作俑者。 德拉科马尔福。 “好久不见,马尔福先生。”她微笑着打招呼。 对方立刻退后几步。显然是因为在买书的时候突然看见她的缘故。 一个假期不见,十二岁的男孩却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脸色比去年更加苍白了,两颊的婴儿肥不剩多少,下巴愈发尖了起来,铂金色的头发往后服帖地梳着,显得脸更瘦削了。他似乎长高了一些,几乎可以和她齐平了,但看上去愈发瘦了。 而此刻,马尔福家的男孩,正瞪着他那双灰蓝色的大眼睛,惊骇欲绝地看着他,浑身僵硬,就像是看到了恶魔一样,满脸惊慌。 啧啧,看到那个教训给他的影响还不小……加莱的目光移到男孩握紧栏杆的手上,又收回目光,笑得非常温和柔软,“你也是来买书的吗?” 马尔福浑身僵板板的,梗着脖子,盯着她。半晌,才僵硬地点点头。 加莱明白地呵呵一笑,侧身让开了一个人的空隙,很绅士地摊手,“那么你就进来买。” 对方呆滞地看了她几秒,突然一个激灵,像是醒悟过来了一样,转身就往楼下跑,那架势看起来简直就是落荒而逃。 “……”反应居然这么大? 加莱看着男孩蹬蹬蹬慌乱地跑下楼梯,挤过拥挤的人群,不管不顾地就往店外跑。 下面还有一个铂金色头发的男人,大概是他的父亲,刚刚把一本书傲慢地丢到了一个红头发女孩的怀里,见儿子突然莫名其妙地跑掉,皱了皱眉,对下面一群红头发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冷哼一声,转身向男孩跑去的方向走了。 加莱笑了笑,眼角一瞥,看到了一个乱糟糟的黑头发夹在一群红头发之中,非常显眼。 ……出门不利。 加莱往里面挪了挪。 等到红头发和黑头发都走出了丽痕书店,加莱才抱着一大堆书,走下一楼,“结账。” “好的,洛哈特全集,《黑魔法和反黑魔法》,是这些吗?” “是的。” “一共二十六个金加隆,需要施咒缩小它们吗?” “是的,谢谢先生。” “不用谢,慢走,欢迎下次光临哟。” …… …… 买完了这学期要用的书,加莱决定到药材店去看看。 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独特的魔药味道,瞬间谋杀了她的感官。她皱了皱眉,还是忍着各种各样的魔药味道踏进了药材店。 因为大多数魔药需要通风避光的原因,这里显得有些阴森森的,凉风撩人。许多脱水的药材成捆成捆地悬挂在屋顶上,还有几大盆黏糊糊的深紫色的液体放在门边不远处,那样子看上去绝对不会有人想去摸它们。除了药材,这里还有许多各种各样的玻璃瓶,大多数中低级药剂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加莱一个个辨认过去,在看到一个贴着红色标签上面写着“增强剂”的玻璃瓶时,眼睛一亮。 她踮着脚把药剂拿了下来,拔开瓶塞装模作样地嗅了一番,又观察了一下,才转过头对老板说,“先生,请问这个怎么卖?” 老板是一位光头的中年人,正在懒洋洋地整理药材,闻言转头看了看,见是一个小女孩,没什么兴趣地蔫蔫开口,“三个金加隆。” 噗。 她记得市价也才一个金加隆又十五银西可好不好?看她是小孩子好欺负吗? 而且手上这瓶还是她出产的,她会不了解行情吗? 双胞胎转手的时候也只卖了一个金加隆,一到老板这里就翻了三翻,太黑了吧。 她又拿起一瓶补血剂,“这个呢?” “两个金加隆。” “镇定剂?” “两个金加隆又十银西可。” “……”莫非是她亏大了? 她拿着一瓶镇定剂左思右想,却突然听到老板兴奋谄媚的喊声,跟方才的判若两人,“啊!斯内普先生,欢迎光临,您很久没到小店来了?是有新东西出来了吗?” 加莱僵硬地转过头。 果然是斯内普。 一个暑假没见,他还是一头油腻腻的过肩黑发,一身黑色的袍子。眉头总是皱得紧紧的,显得严肃而暴躁。似乎清减了一些,衣服看上去比几个月前空荡了不少,脸色也有些憔悴苍白,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过一个好觉似的。 不过这无损他跨过门栏时慑人的气势。 加莱正上下打量她的魔药教授,对方进了店之后,几乎是一眼就发现了这个呆呆站在店里的女孩——对方那头金发在色彩黯淡灰暗的店里简直就像太阳光一样,他想忽视都不行。 “你?”斯内普锐利的目光射过来。 请自动把上面的一个字先提高八度再猛地低八度。 这个充满质疑的问句让加莱险些怀疑进的是男厕所而不是药材店,她定了定神,很友好地哈哈一笑,“你好,斯内普教授。” 换来对方的一声冷哼。 “教授也来这里逛逛吗?”加莱自动忽略对方不友好的态度,开始热情地聊起天来,“这里的药剂除了补血剂,镇定剂和增强剂外,都不怎么样啦教授……” “……” 真过分……郁闷的老板。 “你到这儿来做什么?”斯内普面无表情。 到药材店来难道是来泡妞的吗?加莱疑惑地看着他。 斯内普似乎也觉得这个问题很没有建设性,皱了皱眉,目光却倏然定在她手里的镇定剂上,眼睛一眯,“镇定剂?……你用这个做什么?” 我能告诉你我只是来巡查我家药剂的销售情况的吗?加莱呵呵呵呵地笑,“我想来看看这里的药剂和课堂上做的有什么不同……”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镇定剂是三年级才有的内容。” “……”加莱恍然大悟,“噢……原来是我拿错了。” 斯内普不再理会女孩类似抽风的行为,转过头,根本不看老板笑呵呵的脸,径直报出几个药材的名字,“草铃虫,双角兽的角,非洲树蛇的蛇蜕,坏血草,耗子胆……”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说,老板在一边手忙脚乱汗涔涔地迅速记下。斯内普迅速说完这些繁杂的词汇,末了,加上一句,“……目前就这些。” 老板一抹冷汗,点头哈腰,“哎哎,知道了,斯内普先生什么时候要呢?” 斯内普沉吟几秒,“三天内。” 老板为难了一会儿,在对方幽深冰冷的目光下,苦着脸答应了,“好吧,先生……一共五百六十七金加隆……” 斯内普很自然地回答,“记在邓布利多的账上。” “好的,先生。” 啊哈!教授你赖账!加莱心里的小人得意地大笑。 仿佛察觉到她的想法,斯内普迅速一个眼风扫过来,加莱立刻转过头,专心致志地打量脚边盆子里面不断蠕动的鼻涕虫。 呃……真恶心…… “那么斯内普先生,您什么时候来拿呢?还是要小伙子给您送过去?” “送过去。” “好的,慢走,斯内普先生,欢迎下次光临。” 咦?这就走了? 加莱立刻抬头,看到黑衣男人刚刚跨出门槛的高大身影,愣了一下,立刻放下玻璃瓶追了出去,“——等等,教授——” 斯内普一顿,转过身,看着追出来的小萝莉,皱着眉,带着浓浓不耐烦地开口,“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 加莱才不会被他这种外厉内荏所吓到,抬起头,一双碧盈盈的眼睛清澈动人,有些犹疑和期待地开口,“教授,我的笔记本……” 一听到这个词,教授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 加莱在周围路过学生钦佩的眼神里勇敢地说了下去,“我的笔记本是不是您送到医疗翼来的?” 斯内普沉默了。 加莱大眼睛眨啊炸,一派天真无辜。 斯内普的脸色在黑,青,红中转了两圈,最终变回了面无表情,抿了抿嘴,冷冰冰地回道,“我还有别的事,玛兰克萨小姐,再见。” 我怎么可能让你走?!加莱眼疾手快地扑上去,抓住对方滚起来的袍角,在教授不可置信地瞪视下,咂咂嘴,软绵绵开口,“教授,关于那个缓释药剂……” “放开你的手,玛兰克萨小姐。”斯内普黑着脸说。 加莱当没听到,反正又没抱你大腿,你紧张个什么,“教授,我对处理药材比较在行……” “……”面无表情。 “所以我想……呃……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帮教授去处理那些草药?” 斯内普眯了眯眼,盯了她几秒,嘴角慢慢扯出一个冷冰冰的假笑,拖着长腔开口,“玛兰克萨小姐,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是想抵债?……” 加莱哈哈哈哈天真地笑,“教授真是的,我志愿服务大众而已……” 她内心里泪流满面,六百金加隆啊……她得勤劳地跑禁林多少次,早起多少小时,熬制多少锅魔药才能抵账啊?…… 斯内普嗤地一声冷笑……“玛兰克萨小姐,你天真的大脑凭什么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 凭我没钱。加莱睁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瞳孔里碧光莹莹,像是荡漾的湖面涟漪。 绿眼睛…… 斯内普倏地沉默了。 不是吧,美人计……咳咳,出卖色,相都不能让你松口? 再不成……你多给我点时间,毕业前我总能还给你的嘛。 还不行的话……她冒险去禁林深处采药再做三瓶缓释药剂还给你总可以了吧?…… “星期五晚上七点。” 或者她大不了找法恩借钱,不过是被对方嘲笑一顿而已…… 咦? “教授你答应了?”加莱眼睛慢慢弯了起来。 “不要让我发现你有其他的企图,玛兰克萨小姐。”斯内普语气严厉。 她能有什么别的企图?扑到你吗?加莱不以为然,面上却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太谢谢你了,教授。” 斯内普粗鲁地拉回袍子,冷哼一声,似乎不耐烦和她继续对话下去,转身就走。 加莱朝他挥挥手,“慢走,教授~” 30魔咒 二年级的开学似乎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早晨的餐桌上依旧是闹哄哄的,许久未见面的大家都聚在一团津津有味地聊着天。直到例行的“猫头鹰阵雨”过后—— 加莱正预习着二年级的课本,一声堪比炮弹的炸响突然在霍格沃兹大厅响起,震得大家都一个激灵,纷纷往格莱芬多那边看去。 “……偷走了汽车,如果他们把你开除出校的话,我也一点不会感到惊讶的。如果让我抓到你,你就有好瞧的。我想你从来没想过爸爸妈妈发现汽车不见了,会怎样地担心……” 一封红色的吼叫信憋成了一个血盆大嘴的形状,愤怒万分地朝格莱芬多的红头发罗恩韦斯莱怒吼着,震得天花板上的蜡烛都在颤抖。 大厅里顿时哄堂大笑,罗恩韦斯莱的脸张红得简直像快要炸开一样。 偷走了汽车?驾车来学校? 真是一个冒险者的光辉事迹。 二年级新开了一门课,是斯普劳特教授的草药学。斯普劳特教授是一位矮胖的女巫,带着满是补丁的帽子,身上总是沾着泥土。她是赫夫帕夫学院的院长,说话快而急,但非常亲切,学生们都很喜欢她。 第一堂课要讲的是曼德拉根。 这种草药是一种强效的恢复剂,用来恢复被魔咒石化的人。但它也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它的哭声严重的话可以让听到的人昏迷甚至丧命。 所以这个时候耳罩就派上了用场。 当斯普劳特教授把曼德拉根拔上来的时候,那阵尖利直冲耳膜的叫声让所有人都不禁捂紧了耳朵,一脸扭曲,纳威隆巴顿甚至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让大家一阵叹息。 接着教授开始往盆子里填土,那个土黄|色身上有斑点,皮肤却皱巴巴得像一个老人一样丑陋的曼德拉根不停地在盆子里扭来扭去,教授很利落地填上了土,让它不能动,曼德拉根才渐渐止息了哭声。 教授让所有人都干净利落地拔出曼德拉根放进盆子里填土,在她说完一二三之后,所有人都屏气拔出了曼德拉草,整个温室里顿时充斥了尖利的婴儿哭声。 加莱十分好奇地看着这个丑得不行的东西,伸出手指去摸了摸婴儿身上的皮肤,有点硬,指下传来的活物的扭动让她感觉很新奇。 虽然还想玩一玩,但在斯普劳特教授的催促下,她还是很可惜地放下了婴儿,迅速开始填土。 站在她斜对面的马尔福从一开始就不太对劲,板着一张贵族式苍白精致的脸,眼睛却不时往她这边瞟。直到拔出曼德拉草,马尔福才终于露出一点不一样的表情,好奇地把手指伸进了婴儿长大的嘴巴里,然后……被一口咬住,吓得他使劲一抽,几乎把手套给脱了下来。 加莱很快完成了任务,见其他人还在辛苦地一点一点填土,她开始打量这个绿意盎然的温室,在温室最里面的角落里,发现了一盆不太一样的东西。 那是……花还是藤蔓? 她看了看正在指导赫敏格兰杰的斯普劳特教授,想了想,轻手轻脚地往那里走去,蹲下来仔细观察那盆似花似藤的植物。 青黑色的,枝干扭在了一起,顶端却开出了一朵桃红色美丽的花。 奇怪,这盆植物有点像她知道的一种生物,但那朵花看上去又不太对…… 加莱脱下手套,用手套轻轻戳了戳那盆安静放在阴暗潮湿角落的植物。 “唰——” 原本不动声色的植物迅速抽出两条细长有力的藤蔓,瞬间缠住了她的手套。加莱一惊,下意识回手一抽,却不想植物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藤蔓缠得越来越紧,好好的手套被扭成了干巴巴的麻花。 “荧光闪烁。” 一道白光射来,原本缠绕着的藤蔓迅速无力地松开,似乎非常惧怕那白光,蜷缩着慢慢退到了盆子里,渐渐恢复了原形。 手套“啪”的一声也掉落在地。 “噢……孩子,你不应该到这里来,它很危险。”斯普劳特教授拍拍胸,一副后怕的模样。 “教授,它究竟是什么?”加莱捡起手套,好奇地打量因为白光而变得有些蔫蔫的植物。 “它是魔鬼网。”斯普劳特教授解释,“一种非常危险的生物,成熟的魔鬼网能够伸出如蛇的卷须缠绕靠近它的人,造成|人物受伤或死亡……一年级学生是不能靠近它的……哦,把它放在这里是我的错。” “可是教授,”加莱继续进行学术探究,“我知道魔鬼网,虽然看上去很像,但是那朵花……” “是的是的,某种情况下它会伪装成蟹爪兰。”斯普劳特教授瞪大眼睛,“好了孩子,快回到同学中间去吧,你不应该接触这些东西。” 加莱只得乖乖回去了,末了,还回头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植物,眼里迅速闪过一道光。 魔鬼网么…… …… …… 上完草药学,下午是那位大明星吉德罗洛哈特教授的黑魔法防御课。加莱独自一人走在走廊里,前面却忽地飘来一道透明的阴影,加莱倏地顿住脚步,定了定神,然后绽开一个温和的微笑,“你好,无头尼克先生。” 飘在半空的鬼魂很优雅地脱帽行礼,“下午好,玛兰克萨小姐。”然后瞬间变得热情起来,“亲爱的,你的计划进行得如何?” 加莱点点头,“不错,先生,多谢你的帮忙。” 无头尼克哈哈大笑起来,“不用谢,我也看不惯马尔福的行为,能够装神弄鬼吓吓他,我也非常乐意……” 你本来就是鬼,哪来的装神弄鬼……加莱微笑地点点头,“您的确功不可没。” 尼克挥挥手,“我看你顺眼才帮你,在霍格沃兹找找乐子,没什么功不可没的……好了,小女孩,我得去找我的爱马了,再见。” “再见,尼克先生。” 到了教室,吉德罗洛哈特已经来了,带着迷人的微笑站在前面看着陆陆续续进来的同学。整个班坐好以后,洛哈特清了清喉咙,不做声。他向前走了一步,拿起尼维尔的《与巨人同游》,然后把书举了起来,向所有人展示封面上他微笑眨眼的画像。 “我,”他说,指着封面也眨了一下眼睛,“吉德洛洛哈特,梅林三级爵士勋章,黑巫术防卫联盟的荣誉会员,连续五次女巫周报最具魁力微笑奖获得者——本来我不想提起这个的,我向‘花心’女巫微笑而使她消失掉的。” 他等待着他们爆发出笑声,但是只有几个人轻轻地笑了一下。加莱皱了皱眉。 “我想你们买了我的一套书了——这很好。今天我就给大家来个小测验,不用担心——这次测验只是想看看大家读了多少,理解了多少书本的内容……” 发完测验卷后,他回到课堂前面说:“你们有三十分钟的答题时间,好,现在开始。” 加莱看着卷子,上面写着:l 、吉德洛罗克哈特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2吉德洛罗克哈特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3 、你认为吉德洛罗克哈特的最大成就是什么? 几乎都是这类的问题,总共有三大张纸。最后一题是:64、吉德洛罗克哈特的生日是几号?他最想收到的礼物是什么? 什么鬼东西?加莱皱着眉,还是一题一题答了下去。 半个小时以后,洛哈特收起了卷子,在班上翻阅起来。 “啧,啧——你们很少有人记得我喜欢的颜色是淡紫色。我在《与雪人一起的日子》提到过这点。还有,你们还得去仔细读读《与人狼共度周末》,我在12章里写得很清楚,我最希望的生日愿望是会魔法的人和不会魔法的人能和谐共处——不过,我也不会拒绝一大瓶沃得哥的陈年威士忌的!” 他又向他们眨了眨眼。看上去很俏皮。 “……但是赫敏格兰杰知道我的最大心愿是扫除世界的恶魔和成功推广我的护发药水系列——不错! HP之歌者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13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13部分阅读 实际上——”他翻了翻她的试卷,“全对!谁是赫敏格林佐?” 赫敏战抖着举起手。加莱发现她的脸很红。 “非常好!”洛哈特夸张地笑着说,“做得非常好!格兰芬多加十分!好了,咱们转入正题……” 他弯腰在书桌下把一个用布盖着的大笼子提了出来。 “现在——我得警告一下大家!我的职责就是让你们了解巫术界最恶毒的生物,好让你们以后有个心理准备。现在我给你们看的可能是你们从来没看过的最恐怖的东西。但是大家不要怕,只要有我在这,就不会出什么问题。我要求大家保持镇静,不要惊慌。” 很多人把头伸出了围成的书堆,想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洛哈特一只手放到笼子的布上。 “我得让你们保证看到了不能叫出声来。”洛哈特低声说道,“因为那样可能会激怒它们。” 登时,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洛哈特一下子把布揭开。 “是的,”他表情丰富地说,“刚捉到的康沃尔郡的小精灵。” 这些小精灵全身闪着兰色的电光,大概八英尺高,脸儿尖尖,嗓门细细的。在布被揭开后,在笼子里,他们开始四处乱冲乱撞,把铁杆撞得喀卡喀卡的响,还向坐得比较近的人做鬼脸。 这东西可怕?恐怖?最恶毒? 加莱抽出魔杖,对这个老师的印象不断降低。 “好吧。”洛哈特大声说道,“我们来瞧瞧你怎么来对付他们。” 等等!咒语呢?! 还没提出这个问题,他就把笼盖打开了。 这好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小精灵像火箭一样地四散奔逃。 其中两个拉着纳威的耳朵,把他提在半空中。还有几个撞出了窗户,后排的人被碎玻璃撒了一身。其余的继续有效地破坏着教室,这比一头横冲直撞的犀牛的破坏力还强。他们拿起墨水瓶,四处地泼洒。撕碎课本,试卷,把墙上的画也撕个精光。把垃圾箩整个倒放,抓起书包和课本就往窗外扔去;几分钟以内,半个班的学生都藏在桌子底下,纳威则被吊到天花板上的技状的灯上。 加莱拿着一本大部头书,啪的一声拍飞一个扯她头发的精灵。 “来吧,把他们给制服啊,逮着他们啊,他们只不过是小精灵……”洛哈特大喊道。 教室里一片混乱,洛哈特念了一句咒语,却发现毫不管用,他的表情变得慌乱起来,丢下一句“你们来解决它们吧”就急忙忙地跑出了教室。 k!加莱无限鄙视这个花架子大草包。 教室里尖叫四起,康沃尔群小精灵叽叽喳喳地到处捣乱,加莱很烦躁地又拍飞一个扯她耳朵的精灵,见越来越多的小精灵围了过来,抽出魔杖就想来一句“四分五裂”——她没有想太多——就听见赫敏的一句大喝,“停止一切!” 瞬间,所有飞在半空的小精灵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飘飘忽忽地飞在空中,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一场灾难才就此打住。 吉德罗洛哈特在所有格莱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印象中都大大打了一个折扣。 加莱愈发觉得她在丽痕书店买了一本《黑魔法与反魔法》是对的——这个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根本就不会正经地讲课,将自己吹得天花乱坠,却毫无真真实的才华,还不如去年的奇洛教授呢。 不过似乎还有许多霍格沃兹的学生并没有看出这个草包教授的真实面目,一如既往地崇拜他。加莱只觉得嫌恶——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比较希望斯内普教授来教这门课,听说他一直在申请当防御课的老师,但是邓布利多宁愿选了这个草包也没有同意,原因倒是众说纷纭,但当事人都没有承认过。 原本日子就会这样平静地过去,直到魔咒课再次降临。 弗立维教授这次教导的是“愈合如初”咒语,难度比较大,需要掌握更精准的魔力流动。弗立维教授用一只受伤的白鼠做实验,要求每位同学治愈受伤的白鼠。很多人抓耳挠腮地不停挥魔杖,但许多人都没有得到效果,反而白鼠被戳得奄奄一息,弗立维教授看了看,叹息一声,正准备开口安慰一下垂头丧气的小巫师们,斯莱特林那边却突然亮起一道||乳|白色温暖的白光。 弗立维站在高高的书堆上,立刻高兴地给斯莱特林加了十分,但一看到是谁完成的时候,一下子就愣住了,往前踏出的一脚猛然落空,啪的一下就滚到了桌子底下去。 ——加莱面前疼得吱吱乱叫的白鼠一下子翻滚过来,生气十足地在桌子上面转圈,腹部的一条伤口愈合如初,连伤疤都看不出来。 教室里顿时诡异得安静了下来。 ——谁不知道这位斯莱特林的哑炮?!明明去年还根本施展不出一个简单的咒语,连变形课和魔咒课都几乎没及格,但是只不过是一个暑假过去,怎么就突然可以施咒,而且可以施展出大多数人都难以完成的咒语?! 格莱芬多那边嗡嗡嗡地开始讨论八卦起来,斯莱特林这边却诡异地保持安静,几位家世较上的巫师们交换了一下眼色,最后集中到了坐在正中间的马尔福家男孩的身上。 出乎意料的,马尔福却没有出声。铂金男孩紧紧抿着嘴,对周围疑惑不解的目光毫不理会,连潘西凑过去小声说了什么都不耐烦地撇过头去。 斯莱特林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弗立维教授终于呼哧呼哧地爬上了书堆,挥舞着魔杖,非常惊奇兴奋地对加莱开口道,“噢!玛兰克萨小姐,我非常惊讶也非常高兴你解决了魔力堵塞的问题……我就知道,你一向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非常好!非常好!” 弗立维教授高兴得忘我的状态让斯莱特林这边大多人的脸色又诡异地发生了变化,瞥了一眼面带微笑情绪不明的混血一眼,都没有说话。 好在弗立维教授比较善于控制情绪,很快从这种状态中醒过来,但下半节课却一直保持着微笑,显然对加莱的“魔力苏醒”很是高兴,对女孩的真心喜爱让大多数斯莱特林不觉又多看了她一眼。 一节课过去了,也没几个人完成了任务。 下课后,弗立维教授把加莱单独留了下来,询问事情发生的经过。加莱很简洁地告诉他是斯内普教授的药剂的功劳,弗立维教授让她接连施展了去年学过的咒语,当最后一道光芒过去之后,弗立维教授沉吟了几秒,对她很郑重又难掩高兴地说,“你的魔力在增长……而且增长的速度非常快——大概是被压抑过的缘故——不过几个月,你的魔力容量就可以和其他人一样了,而且,玛兰克萨小姐,我想你的魔力应该会非常强大,鉴于你施展咒语的光芒来看。” 加莱真心地向他道了谢,为一位教授无私真挚的关爱。 “和其他人一样”。 她付出了多少努力和辛酸,才终于换来了这一句,它无疑是对一位刻苦勤奋的少女,最真诚珍贵的奖励。 31清白 加莱的生活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上课的时候,经常有人时不时地投过来一个探究的眼神,有马尔福,有潘西,有布雷斯,也有她不认识的人。而随着加莱每次都是第一个在魔咒课上与变形课上完成任务,这种目光也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和惊讶。 终于在星期五,加莱做好准备去斯内普的办公室,走过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她被拦下了。 拦她的人是一位她似乎有点印象的浅褐色头发女孩——其实她对除了法恩及马尔福一堆人外,其他人的印象都只停留在“我好像见过你,但真的不认识你”的阶段。 不过她一向很有礼貌,所以她诧异了一两秒,对女生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请问你是谁?有事吗?” 女生的脸唰的一下就黑了,“你居然不认识我?!” 加莱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我应该认识你吗? 女孩胸脯起伏了几下,压下乱窜的郁郁之气,露出一个甜美如邻家女孩的笑容,“我是默西,默西莱昂德拉,我们在火车上见到的,你不是和我哥哥法恩很熟悉吗?” 噢——原来是那个小女孩,她几乎都忘记了法恩还有这么一个妹妹,唉,该打…… 加莱恍然大悟,“啊,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难道她不是应该先表示一下对贵族的敬意再问候一番吗?默西郁闷地瘪瘪嘴,笑容却没有丝毫改变,看上去极为漂亮甜蜜,“加莱,这么久没见,你过得怎么样?” ……我记得我们好像是一个学院的,天天都见吧? 加莱面色不动,笑容是一贯的温和,“很好。” 默西笑容更甜美了,就像浇了蜜糖一样,“那就好,看你最近很是努力啊,不然也不会得到教授们的表扬了,是不是?” 加莱顿时了然——感情是当侦察兵来了。她瞥了一眼休息室的其他几个学长学姐,发现他们虽然看似很认真地聊着天看着书,但目光却都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瞧。其中劳拉迪尓德丽级长倒是很光明正大,用手支着脸,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们二人的互动,褐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觉得很有趣。 她对这位看似温和的学姐一直有种莫名的忌讳——那是源自遇到同类的感觉。一样的温和笑容,一样的优雅礼节,只是不同的是,劳拉是纯血的学姐,而她是一个哑炮的混血女儿;劳拉声望极高,而她,低调到几乎大家可以忽视的地步。 前几次和马尔福发生的冲突也是这样,这位迪尓德丽家的嫡女都是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对方为难她,既不阻止也不添油加醋,就像是在看一场滑稽的戏剧,眼神里的了然和慵懒是一种属于上位者的情绪。 连冷冰冰的艾森克里尼都没有给她这样忌讳的感觉。 虽然那位学姐也没有为难过她就是了。 加莱收回目光,看着眼前因为她的发呆而有些僵硬的笑容,笑了笑,“过奖了。” 类似敷衍的态度让面前的女孩有些咬牙切齿,却忍着没有发出火来,只是嘟了嘟嘴,用小女孩稚嫩清脆的声音开口,“难道你讨厌我么,加莱,为什么都不和我说话?” 加莱顿时啼笑皆非——似乎从一开始漠视她的人就是默西自己吧?她自然也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大家各过各的,现在她反而说她讨厌她,不和她说话? 如果放在平常,加莱大概会很好脾气地和她说几句,顺便扭转一下全斯莱特林对她的印象,但是——现在已经是六点五十八分了啊!她要去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快要迟到了啊! 所以她很干脆地开口,“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眼前的脸一僵,加莱心里叹息,还是绕开她,离开了公共休息室。 甚少雪中送炭,独爱锦上添花——这就是贵族啊…… “口令。” 斯内普办公室门上的美杜莎一见是她,嘴角抽了抽,立刻要求说出口令。 口令?加莱一愣,斯内普教授并没有给她什么口令啊?而且他知道她要来,应该早就知会美杜莎了才是。 加莱眯起眼——这个蛇女每次一见她就没有好脸色,磨磨蹭蹭不给她开门,现在又来为难她么? 加莱忽然笑了笑,很是恭敬温顺地轻声问,“美杜莎小姐,你是要我一个个猜还是自动开门?” 美杜莎一怔,沉默了两秒,默默地打动了门。 “谢谢。”加莱微笑地说,跨进了办公室。 “你迟到了两分钟,玛兰克萨小姐。” 一进办公室,就听到一句冷冰冰的斥责。 深受时间观念影响的前高级助理小姐顿时愧疚了,虽然这并不是她的错,但她还是道了一声歉,“对不起,教授。” 原本以为女孩会找借口而早已准备了一大堆毒液的教授顿时语噎了,顿了几秒,才干巴巴地开口,“我想你可以开始工作了,玛兰克萨小姐。” “您可以叫我加莱。”她很大方地说。 “……”批改作业的教授笔顿了顿,“别浪费宝贵的生命,玛兰克萨小姐。” ……好吧。加莱耸耸肩,“那么我要做哪些呢,教授?” 斯内普非常干脆利落地往角落里一指。 加莱顺着指向看去,顿时泪流满面—— 你大爷的,又是一大盆的泡泡茎! “我希望你在九点前准时完成工作。”斯内普又十分恶毒地加了一句。 ……你行!加莱在心里阴暗地朝他竖了中指,才步伐不稳地朝操作台走去。 唯一让她心里有所慰藉的是,上次的龙皮手套还在那里。 ……六百金加隆,她忍! 前面已经说了,切泡泡茎需要非常小心,而且为了保持药材的完整药性,她不能像纳威那样一刀从空中劈下去,而是要按着泡泡茎免得切得汁水四溅。虽然一大盆的泡泡茎很不人道,但她从来都善于苦中作乐,于是她一边切,一边想象做菜时的感觉。 话说,她很久没有吃到地道的中国菜了啊…… “圣甲虫在哪里找得到?” 加莱毫不犹豫地回答,“草原、高山、沙漠以及丛林,只要有动物粪便的地方都会找得到。” 一说完,她发现不对劲了,立刻抬起头,盯着办公室里唯二的活人——刚才是他在问吗? 加莱盯着对方,斯内普却似乎毫无所觉,皱着眉唰唰唰利落残酷地给一份作业打了一个“t”,看起来毫无二致——如果不是刚才的说话声音既低沉又柔滑,她很熟悉,几乎都要让她以为是幻觉了。 这是什么意思? 加莱看了他一会人,见对方没有反应,才慢慢低下头,继续切脆脆的泡泡茎。 她切得手腕酸痛,眼睛发干,觉得全校的泡泡茎应该都集中在这里了,她很怕做梦都是漫天飞舞的泡泡茎啊…… “狼人在月圆时需要服用什么药剂才能得到镇定?” 加莱这回注意到了,她立刻抬起头,却没想到对方更快,一句话清晰而迅速,在她看他的时候,斯内普的嘴唇又惯性地抿紧,似乎刚才没有出声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加莱一头雾水,狼毒药剂是高年级的内容,斯内普怎么突然会问这个? 试探?还是其他的什么? 加莱在心理斟酌了几秒,还是谨慎地开口,“我想……应该是狼毒药剂吧。”语气不甚确定。 斯内普似乎没听到她的回答,仍旧蹙着眉头改作业。 “教授,”加莱试探地问,“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斯内普顿了顿,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刀子一样射过来。 加莱眨眨眼,低头继续切药材。 想了想,她还是觉得不甘心,于是又抬起头,沉吟了几秒,才很是具有研究精神地开口问道,“斯内普教授,你知道《魔药》那本书的作者是谁吗?我很想了解一下那位作者呢……” 斯内普笔一顿。 他慢慢抬起头来,表情冷冰冰的,眼里漆黑得仿佛是黑洞一样,僵硬地回答,“玛兰克萨小姐,请专心履行你的义务,不要用废话来刻意磨蹭时间。” “我觉得那本书很经典呢……”加莱喃喃自语,不理会对方黑沉沉的脸色,“说实话我很想看作者有没有其他的著作,那一定会对我很有帮助……” 她眨巴眨巴眼,微笑地反问,“你说是吗,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抿紧嘴唇,转过头去,沉默了几秒,才干巴巴地说道,“闭上你的嘴,玛兰克萨小姐。” 加莱很听话地闭嘴了,低头继续切,动作比刚才轻快愉悦多了。 办公室里一时又恢复了寂静。 心里舒坦了,动作自然流畅了,在八点五十七分的时候,一大盆泡泡茎终于被加莱解决完了,看着慢慢一桶的成果,她顿时有种“哀家圆满了”的悲壮感。 “教授,”她开口,在对方不耐烦地抬头看过来时,软绵绵地询问,“我切完了,可以走了吗?” 斯内普闻言一愣,朝她脚边的盆子瞥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异,随即皱了皱眉,语气和脸色都不怎么好地说道,“出去吧。” 加莱礼貌地道了别,“那么晚安了,斯内普教授。” 对方不耐烦地挥挥手,办公室的门应声关闭。 脾气可真暴躁……面对美杜莎那张阴森森的脸孔,加莱耸耸肩,转身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走到了一半,她突然脖子后面感到一阵刺痛,就像是被什么蛰了一样。 加莱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抓脖子,却什么都没有抓到,不禁疑惑地看了看手。难不成是错觉? 她摇摇头,正准备迈步向前走,却又猛地顿住了。立刻转过身,抽出魔杖,警惕地看向身后黑洞洞的走道。 她听到了声音。 不是脚步声,也不是风声……一种很奇怪的声音,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似乎……不是从走廊里传过来的,而是…… 加莱屏气凝神,仔细倾听。 粘腻的……轻微的……绵延不断的……就像是什么滑动的细微震动……似乎是从…… 头顶传来的? 加莱立刻抬头。 什么都没有,还是那个古老陈旧的拱顶,并没有什么生物滑过。 难道是她听错了? 她站在原地,却觉得有一股阴冷的气息慢慢包围过来,沿着她的脚踝悄声无息地攀附上来,像是一种无声的吞噬。 这种不祥的感觉让她脸色发白,立刻转身就往宿舍跑。 “啪嗒啪嗒。” 突兀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十分响亮。 她握紧魔杖,心里阴凉不祥的感觉越来越盛,就像是有什么来自深渊里的怪物在身后追逐一样,滑腻腻的,明明没有声音,却可以将人瞬间吞掉。 她的脚步越来越匆忙,从走路到小跑,再到迅速地跑起来,她不敢回头,只觉得那个声音和阴冷的感觉一直没有消失过,一直如影随形,就像是悬挂在头顶的达摩克斯之剑,有种幽深的危险与持续不断的焦灼感,迫使她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喘着粗气逃命一样向前跑!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眼中出现了斯莱特林地窖里的门,随着距离的拉近,门上面的画像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她的耳边清晰地响起了她喘气的声音,心跳不断地加快,几乎是声如擂鼓,她不敢回头,只硬着头一味向前奔跑,似乎有一双无形而阴冷的手拉住了她的衣角一样,寒冷的气息不断从身后侵袭上来…… 十米…… 八米…… 五米…… 咝咝…… 她清晰地听到了这个声音。 心脏猛然传来一种窒息的感觉,眼看着门近在眼前,画框里的男爵却不在原地,她睁大眼睛,惊恐而绝望地扑到门上,大声喊叫,声音因为莫名的惊惧而显得尖利高亢,“开门!!快开门!!!” 身后那股寒气越发逼近,速度如风一样,几乎眨眼间就快到了她的背后。 加莱无法解释心里的恐惧,只能大力拍着门,睁大眼尖声喊,“快开门!!快啊!!” 不知道是不是梅林听到了她的求救,“吱呀”一声,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加莱猝不及防,一下子随着惯性摔了进去。 “哎呀!” 两声闷哼同时响起。 身下传来温热的感觉告诉她她并没有摔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加莱瞪大眼,看着咫尺之间的苍白面孔,愣了。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被她压倒在底下的男孩痛苦地扭曲着脸,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呼吸喷出的热气喷到她的脸上,瞬间蒸醒了加莱的神智。 “马尔福?”她惊讶地喊出对方的名字。 铂金男孩的嘴巴里溢出痛哼,她赶紧爬了起来,然后突然想起来,立刻转身,警惕地望着打开的门后。 一片寂静。 仿佛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加莱的魔杖慢慢垂了下来,惊异地看着空荡荡的走廊。 难不成是她神经过敏了? 她在原地沉默了几秒,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把这做梦一样荒谬的感觉赶出脑海,收好魔杖,然后转过身,看着地上的男孩,顿了一下,伸出手,“你还好吗?” 地上的男孩没扶她的手,挣扎着自己慢慢站了起来,捂着肚子,先是很愤怒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急忙收回目光,脸一下子煞白煞白的,目光惊恐地看着她。 “……”她这么可怕吗? 加莱看了一眼公共休息室,空荡荡的只有两个人,大概都会宿舍休息去了。 男孩的白色薄衫沾了灰尘,软嫩嫩的手紧紧捂着肚子,倔强地站在原地,虽然很害怕,但还是很执着地瞪着她。 加莱却只看着对方的肚子——该不会把他撞伤了吧? 她清楚自己的身体——虽然看起来很瘦,但是自小在山林里野大的,浑身是劲儿,马尔福是典型的贵族家庭,不屑于流汗运动,身体自然比她差。她这猛地一撞,还真有可能把他撞伤。 见男孩浑身紧绷绷的,加莱很不厚道地笑了,男孩立刻涨红了脸,一副十分愤怒却又不敢开口的模样。 居然还会压抑情绪了?要是以前他早就出口侮辱人了。看来上次的“意外”还真让他对她忌讳了不少。 “是你开的门?”加莱转移话题,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有没有其他明显的伤口。 马尔福抿紧嘴,一副倔强绝不开口的样子。 咦……马尔福居然也会包子脸? 加莱看了看他捂住肚子的手,忽然开口,“脱衣服。” 男孩瞬间瞪大了眼,涨红脸,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加莱等了半天没见对方有反应,不耐烦地抬头正准备催促,却看见男孩猛地退后几步,紧盯着她,攥紧衣角,像是如临大敌。 什么意思?加莱皱了皱眉,“你到底脱不脱?自己不脱的话我来脱。” 男孩鼻子一动,盯着她,看着她一脸不耐烦的神色,眼眶慢慢变得通红了,抿着嘴唇,衣服攥得死紧。 加莱愣了愣,猛然反应过来,顿时脑袋上一片黑线——他他该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小孩儿的鼻子也慢慢变红,虽然竭力想把眼眶里的湿润吞回去,但是却没有成功,站在原地,咬紧牙,一副誓不就范的悲壮形象。 加莱满脑门冷汗——这孩子都在想什么呢。她低咳两声,很正义盎然地开口,“我没有看光你的意思,你别误会。” 马尔福脸色更白了,浑身开始发抖起来。加莱正准备上前解释,他却打了一个激灵,像是看到了鬼一样,迅速转身就跑。 “唉!”加莱见他不合作,来不及顾及什么,一个“腿立停僵死”就射了过去,成功把男孩定在了原地。 “你跑什么?”加莱皱着眉走过去,走到男孩正面,却发现马尔福正惊慌地四顾,想跑又跑不了,急的几乎快哭了。 加莱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蹲下去,一边小心翼翼地掀起男孩的外衣,一边解释,“唉,我只是想看看我弄伤你没有,没有最好,如果弄伤了的话就去医疗翼看看……” 男孩浑身僵硬,加莱却没有察觉到,掀起男孩外面薄薄的衣服,迟疑了几秒,还是继续捋开了最里面的一件衬衣。 白皙细腻的皮肤暴露在烛光之下,晃出一层莹润如玉的光,因为冷空气的侵袭,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唉这小孩子皮肤还真好……加莱羡慕地感叹着,然后就看到了肚子旁边一小块乌青。 “果然撞伤了,看上去还不轻啊……”加莱皱着眉喃喃道,正苦苦思索着,却突然感觉到一滴温热的东西滴落在了她的鼻梁上。 什么东西?加莱手一摸,发现是一滴透明的水。她顿时诧异地抬头看去—— 马尔福咬着嘴唇,眼眶红通通得像兔子一样,泪水噼里啪啦地直往下掉。 这算是怎么回事? 一辈子没养过孩子没怎么接触孩子的老阿姨瞬间慌乱了,赶紧放下衣服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男孩无声地掉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唉……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受伤……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别误会啊……马尔福……你别哭啊……” 男孩根本不说话,像看仇人的一样看着她,泪水不断从晶莹的灰蓝色瞳孔里冒出来。 加莱愣了很久,才赶紧去找纸,终于从裤子袋里掏出一卷叠好的卫生纸,就去擦男孩的泪水,却没想到越擦越多,整张纸都湿透了马尔福的眼泪还没有干涸的迹象。 加莱简直目瞪口呆——他不是男生吗?怎么这么会哭? 她对此刻被“毁了清白”的男孩羞愤欲绝恨不得杀了她后再自杀的心里毫无所觉。 加莱被男孩的眼泪弄得既愧疚又烦躁,说了软话也解释了半天都没有成效,她又怕引来其他的学生,最后下了狠心,恶狠狠地冲着默默掉泪的男孩开口,“再哭!再哭我就阉了你!” 这对全天下除了太,监和女人都有用的一招果然奏效,马尔福马上止住了泪水,羞愤欲绝地含泪瞪着她,简直一副和她不共戴天的模样。 加莱十分尴尬,最后只能老老实实地道歉,“那个……对不起。” 马尔福不说话,泪水满脸都是,衣摆翻起,看上去凄惨极了。 加莱有那么点小愧疚,放软了声音近乎讨好地笑了笑,“马尔福……我先送你会寝室好不好?”回了寝室你怎么哭都行。 马尔福的眼里冒出两簇火花。 加莱这才想起他中了她的恶咒,本想顺手解开,但转念一想,为防止马尔福报复攻击,她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突然一把拿出对方的魔杖,这才解开了咒语。 “你这个……”马尔福简直快气疯了,普通的话已经表达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嘴巴张了合合了张,硬是没能说出后面的话来。 “我送你回寝室就还给你。”加莱笑得很温柔。 无耻! 马尔福胸脯不断起伏,瞪了她许久,那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让加莱心里愧疚又起,不自觉地转开了目光。 这小孩……怎么眼神儿变得这么厉? 马尔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两个字,“……道歉。” 啊?加莱一愣。 马尔福更气了,顾不得对女孩的害怕,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道歉!!” 加莱这才明白过来,看男孩一脸涕泪,还是心软了,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说出口,“抱歉,马尔福,冒犯了你……是我的错。” 好歹别人给她开门了不是? 马尔福青白交加的脸色总算缓了缓,他在原地瞪了加莱几秒,然后转身就走。 上楼梯上了一半,转头一看,发现加莱抬着头看着他,他更气了,冲着她就是一句,“要不你上来,要不把魔杖还给我!” 加莱恍然大悟,立刻跟了上去,直到把马尔福送到了寝室门口,才警惕地还了魔杖,那防备的动作看得马尔福险些气炸了肺,一把抢过魔杖,铁青着脸胡乱擦了擦泪水,转身就走。 加莱松了口气,觉得那真叫一个身心俱疲。 这男人哪……尤其是会哭的男人……还真td可怕。 32级长 “你听说了没有,斯莱特林的马尔福当上找球手了!”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两天,听说是因为他父亲捐给了斯莱特林球队好多把最新的光轮2001……” “啧啧……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不过那又怎么样,哈利早在一年级就凭实力当上找球手了……” 两个穿着金红色衬衣的格莱芬多叽叽喳喳地从走廊穿了过去。 靠在走廊栏杆上看书的女孩翻书的手微微一顿,消化刚才无意听到的话,若有所思。 仅仅是因为父亲有钱才当上找球手?那倒也不一定。马尔福贵族出身,很小就应该有关于魁地奇的训练,而且飞行课上他一直都飞得很好很平稳,当上找球手的大部分原因大概还是因为有这个实力。只不过看平时马尔福跋扈的行为,大多数还是宁愿相信是因为走后门的原因吧? 她打了一个哈欠,把涌出的湿润泪意眨了回去。 忽然有人轻拍了一个她的肩膀。 “早上好,金发女孩。” 加莱顿了顿,转过头,对来人懒洋洋一笑,“啊,早上好,贵族先生。” 法恩比去年拔高了一点,褐色的头发光滑柔顺,眼珠清澈宁静,看上去颇有书卷气息。 他来到了加莱的身后,顺带着瞥了一眼她手中的书,眼里微微露出了些惊讶,“《黑魔法与反黑魔法》?你对黑魔法有兴趣?” 加莱耸耸肩,卸下了平日温和安静的面具,她仿佛就像是躺在春日草坪上一样,整个人透出慵懒欲睡的气息,“挺感兴趣的。” 法恩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在邓布利多校长任职期间,敢说这话的人可不多。” 加莱不置可否,合上书,“大忙人,你不去发挥你长袖善舞的特长周旋那些绅士小姐,跑过来找我做什么?” “长袖善舞?那是默西不是我。”法恩苦笑,“我是来告诉你,今晚照例进行级长竞选。” 加莱皱了皱眉,“我以为只有一年级才会有这种无聊的事。” 法恩学着她耸耸肩,“贵族的惯例。” 加莱挑挑眉,“猜得没错的话,获胜者应该是马尔福吧?” 法恩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我会再次为你呐喊助威的。”加莱微笑。 法恩有些诧异了,“你不准备参加么?” 加莱露出比他更诧异的表情,“我为什么要参加?” 法恩皱了皱眉,似乎在斟酌语句,慢慢地开口,“我以为……你会趁胜追击。” 加莱眉尖不自觉地一动,微微眯起了眼,眼神渐渐变得深了下去,“我以为,你更喜欢低调。” 法恩的笑容掺进了微微的苦涩,“家族惯例。” 加莱微微皱起眉,凝视法恩安静的脸庞,几秒后,才转过头,“我很忙,没有时间去当什么级长,而且马尔福做得不坏……” 她沉吟了半晌,再次开口,“但是你说得也不错,趁胜追击的确是个好主意。”她笑了笑,望向湛蓝如洗的天空,“虽然赢家仍然会是马尔福,但是有一个竞争对手也可以激励一下对方,是不是?” 加莱对他微微一笑,“法恩,介意和我切磋一下吗?” “现在谁不知道你是魔咒课第一名?”法恩故作沮丧地耸耸肩,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你可不要让我输得太难看。” 加莱弯了弯眼角,“我尽量。” …… …… 一般来说,每个院的级长都由五六年级的学长学姐来担任。但斯莱特林却有些不同,由于斯莱特林大部分都是贵族子弟,极为崇尚血统和实力,所以从小就会锻炼小巫师的施咒与交际能力,于是就有了每个年级都会选择一个级长的秘而不宣的传统。 斯莱特林都极为注重隐私,所以一般来说除非有重大事件,大家都不会聚集在一起,顶多是交情好的人三五成群地小聚会。所以对于全体斯莱特林来说,选级长这样集中所有人的竞赛,可以说是斯莱特林的一年一度的盛会。 你所有一年里的努力,都可以在这里得到回报。这里的赢家将会因为他强大的实力而获得大家最真挚的敬意和尊重。 所以除了某些如法恩这样的特例外,斯莱特林都会在这场比赛中尽全力,以不大的风险博得最大的利益。 在过去的日子里,加莱总是第一个完成变形课和魔咒课的任务,屡屡为斯莱特林加分。她精准的手势和较高的效率让弗立维教授赞不绝口,经常当做示范教材;她精确的变形术和逻辑紧密的论文让麦格教授总会不自觉地露出微笑;她的苦读和广泛阅览在草药课上发挥了作用,令斯普劳特教授经常赞扬她知识渊博运用灵活;而魔药课上……咳咳,要从斯内普口里听到一句赞扬,那简直是全人类难题,暂且不提。 她的实力有目共睹,即使几乎所有人都对她突然的“爆发力”而感到惊奇疑惑,她自然也不会解释这大部分是斯内普教授的功劳。如今她所欠缺的,就是一份正当的理由,一个让所有斯莱特林真正接受她的理由。 这就是法恩所谓的“趁胜追击”。 打败马尔福?不,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先不说马尔福本身实力也比较强,她虽然是魔咒课第一,但却缺少实力相应的家庭背景。如果让马尔福家受辱,那么即使她再有能力,等待她的,也绝不会是什么好下场。她打赌那位大马尔福先生做得出来。 她要的,不是第一,而是震慑。 …… 竞选在一间废弃教室里进行。 虽然大部分人都不会喜欢这里,但由于这并不是学校规则里准许的程序,所以难以得到校长——尤其是出身于格莱芬多的邓布利多校长的同意,因此最近几年的竞选都在废弃教室里进行。好在大家多关注于比赛,又有高年级学长清理教室,倒也没有人抱怨什么。 按规定,级长竞选实行挑战制,但并不是当年的巫师来挑战去年的级长那样赢了,那么就成为新的级长,输了,那么去年的级长仍然保持他的位置不变。级长的挑战制,以分组形式进行,最后打败其他巫师的人再来挑战去年的获胜者,这样来说可以最大保存个人的体力,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公平的,当然,不排除由于个别原因而放水的例子。 宽阔的教室里站的全部都是斯莱特林,中间被空出一大片场地,作为比赛的现场。 马尔福拿着他的魔杖,头仰得高高的,虽然看上去优雅高傲,但毕竟年纪尚小,他灰蓝色的漂亮眼睛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泄露出了真实的心情。 他在紧张。当然,这是难以避免的,毕竟这里还有今年的级长艾森克里尼和劳拉迪尓德丽在观战,马尔福还是很尊重崇拜他们的,偶像面前,自然会紧张。 劳拉向来是一个做事干脆的人,在艾森克里尼发言之后,并没有像他一样说一些鼓励的话,而是笑眯眯地来了一句“开始吧”,就让出了场地。 小巫师们默契地后退了几步。 加莱站在人群的中间,看着一位灰发男孩走出了人群,向大家鞠躬,骄傲地抬起头,“皮休斯·奎那,很荣幸成为第一位挑战者。”他抽出魔杖,“那么,谁想和我切磋一下?” 几秒后,一个茶色头发的女孩走了出来,也礼貌地向对手鞠躬,“安妮·肯,向你发出挑战。” 直到二人举起魔杖摆好手势,那种彬彬有礼的场面才算结束,气氛变得热烈起来。 在切磋场合,斯莱特林严格遵守礼节,在双方数完三个数后,才能发出魔咒,否则视为犯规取消资格。 “一。” 女孩和男孩都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变得专注起来。 “二。” “三。” 话音刚落—— “飞鸟群群!” 男孩率先出手,顿时一片小鸟朝女孩冲了过去,女孩猝不及防,狼狈地用手拨了拨面前的鸟群,正想还击,却一下子被对方的一个“腿立僵停死”给固定在原地,控制不住前仰地摔倒在地。 “我赢了。”男孩宣布。 女孩咬咬嘴唇,站了起来,眼眶红红地退了下去。 “下一组。”劳拉懒洋洋地开口。 灰发男孩带着掩藏不住的笑容退了下去,一个金发女孩和深红色头发的姑娘站了出来。 “三。” “二。” “一……” HP之歌者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14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14部分阅读 “火烤热辣辣!” “门牙赛大棒!” “万弹齐发!” “腿立僵停死!” 战役并没有持续多久,深红色头发的女孩赢得了比赛,和金发女孩一起退了下去,让给下一组比赛。 …… 加莱认真地观赏每一场比赛,倒是看出了不少东西:大概是由于年龄和经验的限制,大多数小巫师上场都不够沉着冷静,对敌经验太少而显得惊慌僵硬,缺少锻炼的身体不够灵活而躲不过大多数魔咒,知识水平的限制让比赛的内容都限制在那几个咒语之内,甚至发生了明明先前占了优势但却由于咒语用完而呆愣的现象。 这种现象不是光靠努力就可以弥补的,而是需要丰富的临场对敌经验,就像现在这样—— 加莱似乎明白这种“选级长”竞赛的真正意义了——除了选级长,更多的大概是培养对敌经验,激励巫师刻苦练习吧? 斯莱特林……真是一个富有心计的学院。 和法恩对战的是一个有些微胖的男孩,男孩很狡猾,一直企图用“飞鸟群群”和“万弹齐发”来困扰他的视线,但都被法恩预先离开咒语范围而躲了过去。法恩基础很牢,稳扎稳打,没有向男孩那样咄咄逼人,只是灵活闪躲,间隙还击,即使男孩看上去魔力比他强大一些,但仍输在了法恩的持久战上。 沉稳,冷静,年纪不大,却颇有大将之风,法恩的打法就和他的人一样。虽然不是耗时最短,咒语使用最出色的,但却风度可嘉,温和而不怯弱,大概比较符合斯莱特林的胃口,连一向情绪不明的劳拉都微微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下场前,法恩微微向人群中间瞥去一眼,加莱对他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法恩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嘴角扬了扬,然后安静退了下去。 很快,所有二人组对决完毕,胜者开始进行彼此之间的追击赛。筛选了一轮的比赛明显比上一轮水平高,耗时也更短,到最后的时候,只剩下了法恩,一个银发女孩,一个黑发男孩和一个高个子男孩。 又一轮过去了,最后剩下的只有法恩和那位银发女孩。 银发女孩表情一直很冰冷,打发属于那种舍弃防御只求攻击的类型,开始一段时间攻击非常迅猛几乎让人毫无招架之力,这也是很多人败倒在她手下的原因。而法恩不愠不火,面对这种打发明智地选择了以闪躲为主,但是也危险地有几次因为对方太快的速度差点没躲过去。好在后段时间银发女孩疲态渐露魔力不支,让法恩瞅了一个口子,一个“速速禁锢”撂倒了对方。 这一段眼花缭乱的比赛激起了许多人的掌声。法恩微微松了一口气,一向平静的脸上居然流下了汗水,可见赢得也相当辛苦。 休息了五分钟让法恩恢复体力后,艾森开口了,“还有人来挑战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有动。 艾森扫视了一圈,“既然这样,那么法恩莱昂德拉依照规则,将要和德拉科马尔福……” “慢着。” 一个清晰的声音响起。 艾森克里尼一顿,目光射向发声的人。 人群慢慢分开,小巫师都用诧异的目光盯着这个素来低调的女孩慢慢走出了人群,金发用丝带束起,笑容温和地朝中间走了过来。 她在中间站定,慢慢抽出了魔杖,脸上是一贯的温和安静,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加莱·玛兰克萨,向你——法恩莱昂德拉发出挑战。希望你接受我的挑战。” 艾森在原地站了几秒,然后沉默地退回人群。 法恩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很荣幸接受来自你的战意,玛兰克萨小姐。” 加莱退后三步,躬身,优雅地行礼,然后拿起魔杖,眼眸深邃安静。 “三。” “二。” “一……” 33挑战 “塔朗泰拉舞!” 一道红光射来,加莱迅速往右边一侧,躲过袭击,同时手腕一翻,几乎在刚动身的时刻,一道白光从魔杖顶端直射法恩,“统统石化!” 法恩一惊,迅速往侧边一扑,堪堪躲过,但下一秒还未等他站定,又一道白光闪过,“除你武器!” 白光准确迅速地直击他的手腕,法恩只觉得手指一麻,然后就看见他的魔杖“刷”的一声腾空而起,又一声“魔杖飞来”之后,他的魔杖被一只手给接住,战斗到此结束。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快得像是做梦一样。 法恩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你还真是不留情啊……” 加莱将魔杖还给他,朝他眨眨眼,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可是你手下留情了……” 法恩嘴角微微扬了扬,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沉默地退了下去。 整个教师里鸦雀无声。 小巫师们面面相觑,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某种程度的惊奇和震撼。 并不是说女孩的魔力有多么强大,或者是身体有多么灵活,而是——她的速度,以及准度,完全超过了同龄人一般的水平。她施咒的频率仿佛是不假思索一样,几乎在上一个咒语刚刚发出去,下一个咒语已经准备完毕,让人根本来不及招架。这种应接不暇的威胁甚至比银发女孩迅猛的攻击还要可怕。 值得注意的是,她使用的第二个咒语。 “除你武器”是在三年级才会正式学习的内容,就连四年级的巫师也比较难以掌握这个缴械咒,不仅是因为这个咒语需要的魔力较大,而且也因为它需要有的精准度——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准确击中对方的手腕的。 这场战役是最短的,却也是所有比赛中,最令人震撼的。 它出自一位二年级的女生之手,而且前不久,她还是全校公认的“哑炮”,不要说什么“统统石化”,就连一个“兰花盛开”都施展不出来。 虽然这段日子她的魔力渐展,在课堂上表现极为优秀。但课堂毕竟是和比赛不一样的,需要临场的应变发挥和渊博的知识,以及瞬息万变的战术。但现在看来,这个平时低调得几乎让人可以忽略她存在的女孩,却有着不下于高年级学生的战斗能力。 是刻苦努力的结果,还是因为遭遇了什么奇遇? 所有人都保持了缄默,目光却都不自禁地看向了站在级长旁边的德拉科马尔福。 马尔福脸色有些发白,但镇定地站在原地,手却悄悄握紧了魔杖,不发一言。 啪啪啪——劳拉鼓着掌,懒洋洋地站了起来,用充满赞赏的口气对加莱说,“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斯莱特林果真是能人辈出,让我们高年级不努力都不行了……”她转过头,笑眯眯地问,“是吧,艾森?” 男级长冷淡地点点头,褐色的眸子里神色不清。 劳拉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有人要挑战我们的金发淑女吗?”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站在中间场地的金发女孩身上,对方神情平静,气度温和安然,仿佛和平时一样低调无争。 她温柔含笑的外表下,有多么可怕的爆发力,刚才可是有目共睹。 所以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连平常一向看她不惯的潘西和态度不明的默西都保持了沉默。 “那么是没有了?”劳拉扬扬眉,脸上带着兴味,转过头去,“恭喜你,加莱,你强大的实力为你赢得了和级长对战的机会。” 加莱?不是玛兰克萨?加莱心里冷嗤,面上却恭谨地略略低下头,平缓道,“我的荣幸。” 然后她对着马尔福躬身行礼,“加莱·玛兰克萨,向你——德拉科马尔福,发出挑战。” 马尔福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几秒后,他踏进了圈子里,僵硬开口,“我接受你的挑战。” 劳拉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三——” “二——” “一。” “腿立僵停死!”加莱率先出手,一道白光迅速朝马尔福射去,马尔福正在酝酿的咒语被打断,他只好闪身躲开,不愧是最著名的贵族家庭出身,所受到的训练是一般贵族比不了的,他的闪躲速度比其他人都要快。但是还没等他开始施展下一个咒语,又是一道光芒闪过,他只能再次放弃,闪躲,在女孩频率高得可怕的咒语袭击中狼狈躲闪,几乎来不及还击。 太快了……他从来还没有见过这么快的施咒速度,简直像是根本不用思考一样,富有连贯性和战术性,一个“腿立僵停死”迫使他闪开,一个“荧光闪烁”扰乱视线——他还从来不知道这个用来照明的咒语可以这么用!接着一个“障碍重重”再次打断他的咒语……马尔福疲于应付,只能节节后退,脸上浮起愤怒和憋屈交织的神情,看得外场人眼花缭乱,唏嘘不已。 加莱站在原地动都没动,只是冷静而又迅速地发出一个又一个咒语,力度都有意地控制住,速度也被她减慢,恰好可以被马尔福躲过去却又可以打断对方的咒语。她脊背挺直,气度平和,可手上却不停,眼中的凌厉和光芒是平时见所未见的,让艾森和劳拉频频侧目,若有所思。 所幸,这种高频度的施展咒语是有魔力限制的,加莱似乎就遇到了这种情况。大家眼见后期她的速度和频率开始减慢,而马尔福闪躲得也越来越轻松。开始马尔福还有些诧异,到了后来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兴奋起来——他几乎没能发出什么咒语,魔力保存得比较完整,而对方却开始魔力缺失,到最后越来越慢,终于,马尔福闪开了一个“万弹齐发”之后,女孩几秒内都没能再施展出一个魔咒。马尔福见机不可失,握紧魔杖,一个“咧嘴呼啦啦”就甩了过去! 女孩微皱眉,退后几步,似乎下意识地抬起魔杖,咒语击中了魔杖,她被那阵冲击力震得又退后两步,刚站定,见马尔福的魔杖开始冒光,她立刻干脆地开口,“我认输!” “……” 马尔福一愣,诧异地看着她,魔杖上的光芒慢慢消失。 众人也一愣——还没见过认输这么干脆利落的。 加莱脸上并没有出现大家期待的失落沮丧的神色,反而神情安宁,显得气度超然。她只是放下了魔杖,再次清晰地陈述,“我认输。马尔福先生,你赢了。” 马尔福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她转身,沉默地退了下去。 她前面赢得太震撼,和马尔福前期的对战也非常刺激,虽然后期颓迹渐露,再明显还有再战之力,可以接着躲过咒语的间隙积聚魔力,可是她却突然认输,让一大群人都反应不及,愣住了,面面相觑。 “呵呵”。劳拉突然轻笑了一声,打破了莫名的沉寂,“既然如此,马尔福先生,恭喜你用实力再次赢得了二年级级长的荣誉。希望你继续努力,我和艾森都很期待你明年的精彩表现哟……” 马尔福一愣,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表现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看得出因为偶像夸奖的兴奋和羞涩。 “谢谢,劳拉学姐。” 人群终于反应过来,沉默了几秒,然后纷纷响起了祝贺恭维的声音。马尔福毕竟年纪尚小,不能做到喜怒于行色,在众人的祝贺鼓励声中,高兴掩也掩不住,如果不是因为自小的贵族教育要保持骄傲,他几乎都要笑出八颗牙齿来了,口中的谦虚之词不用考虑就溜出了口。 艾森看着马尔福苍白精致的脸上红光渐起,他的目光一转,看到一个金发女孩站在角落里,看着马尔福被众人围捧的模样,似乎微微笑了一下,然后安静地转身离去,几乎没有引起一个人的注意。 艾森转过头,刚好看见劳拉从角落里收回的视线,见到他转头,微微一笑,彼此的目光都因为刚才看到的情景而显得意味深长起来。 …… …… 不知不觉之间,万圣节来了。 与万圣节一起来的,还有无头尼克先生举办的忌日晚会。不过应邀前去的大部分都是幽魂和格莱芬多几个好奇的家伙,斯莱特林对这种毫无美感的宴会缺少兴趣,因此都聚集在大厅里,和大多数同伴一起享受丰美的晚餐盛宴。 加莱因为看书而来得较晚,她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到了。她习惯性地想要走向最后一个位子时,一位棕发女孩突然伸出手,拦住她,对她很友好地笑着说,“坐这里吧。” 加莱一顿。 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视周围,一圈人似乎都默认了棕发女孩的行为,脸上表情没什么特别的。 加莱收回目光,对她微微一笑,“多谢了。”然后毫不胆怯地坐到了中间的位置。 一圈人中只有斜坐在对面的法恩是她认识的,其他人连脸熟都算不上。令她无奈的是,在她吃饭期间不断有人凑上来搭话,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却让她不能光明正大地饱餐一顿,而是要温和耐心地聊上一段天,吃一口,接着再去应付另外一段对话……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斯莱特林还有对她这么热情这么客气的一天。 实力至上,这是斯莱特林最终的守则。 毫无疑问,她昨天的表现让她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承认,虽然这种热情客气不一定是真心的,但她也不在意真挚与否,利益是双方的,他们想要在她这里获得点什么,她就一定会从他们这种“热情”之下拿出什么。 驯服游乐园中最厉害的孩子,然后利用他和所有的孩子做朋友。 她付出了努力,所以心安理得地享受这种“热情”。 加莱温和地和一个脸上带着好奇和崇拜的一年级女孩解释霍格沃兹的校训“眠龙勿扰”背后的含义,说到一半,女孩突然表情一悚,噤若寒蝉地看着她的旁边。 加莱刀叉一顿,转过头,看见坐在她身边的棕发女孩已经忙不迭地坐到其他地方去了,而占在她位子上的,是一个灰色的鬼魂,消瘦惨白的脸,空洞冷漠的眼睛,银色的长袍上还沾有斑斑的血迹,浑身上下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既高贵又孤傲的气势。 斯莱特林的常驻幽灵,血人巴罗。 此时,幽灵深幽冷漠的双眼正直视加莱的脸庞,面无表情,看上去令人浑身一冷。 阴森森的寒气从咫尺的鬼魂身上散发出来。 加莱有些莫名,还是礼貌地问候了一句,“万圣节好,巴罗先生。” 鬼魂的眼睛还是空荡荡的冷漠,几秒后,他才略略点了点头。 加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巴罗先生,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吗?” 鬼魂的双眼黑漆漆的动了动,移到她晶莹如孔雀石一般的双眸上,顿了顿,才用冷淡而又空洞的语气轻轻开口,“你……被古老的恶魔所注视……” 加莱浑身一僵。 这句话声音很小,只有她听到了,周围的人见从来表情平静的女孩神色一顿,都露出一副好奇的神色,不着痕迹地竖起了耳朵。 鬼魂凑近了她,那双空洞的眼眸几乎要挨到她的鼻子,阴冷的气势慢慢裹住了她,加莱几乎下意识想要站起来反击,但还是忍住了,任鬼魂凑近,用他凄冷冰凉的口气,慢慢地开口,“它行走在地下……你无路可逃……” 说完之后,鬼魂稍稍后退了一些,凝视女孩的脸。 加莱沉默半晌,“巴罗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 鬼魂顿了几秒,忽然发出“嗬嗬”尖利的笑声,身体拔地而起,瞬间飘到了缀满了大型南瓜的上空,只轻飘飘地留下了一句话。 “它古老而强大……你……无路可逃……” 面对众人好奇的目光,加莱慢慢垂下了眼睑。 34契约 十月来临了,英国的天气开始逐渐变冷。寒风吹过霍格沃兹城堡,似乎连绿油油的草坪的生气也一并带走了。 魔药课上,原本固定的搭档那位得了重感冒,在课堂上因为不停打喷嚏流鼻涕而被斯内普狠狠咆哮了一顿后无限委屈地被送到了医疗翼,据说是庞弗雷夫人带来了一种辣椒药水,虽然喝了以后耳朵会连续几小时地喷出烟雾来,但是确是药到病除,非常灵验。 许多的斯莱特林都借此想要和她成为搭档,都被她以“自己技术不精,不然也不会屡屡炸锅”的借口给礼貌拒绝了,斯莱特林也就没有多做强迫——毕竟前两次可以说是毁容的意外让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于是这节课她一个人待在原地做魔药。 事实上,纳威并不像其他人口说的那样是“坩埚杀手”,他只是因为记忆力的问题而屡屡出现重复放药材或者忘记放药材的情况,其实在处理药材方面他的手法比许多人都要迅速,而且在草药学上狠下了功夫,基础比较扎实,起码可以认出大多数基本的药材,对于一个二年级学生来说,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纳威不是她这样有着前世“丰富学习经验”的老阿姨,他只是一个经常记忆力混乱但是刻苦好学的小孩,她欣赏这样不自暴自弃而且努力向上的人。所以她并不想换搭档。 但是这样单纯的目的在外人看来,就是她恋旧,难以与陌生人接触,并且习惯保持孤独和低调了。 保持某种不明的目的,斯莱特林一节课也没有打扰她。 今天要做的是缩身药剂,一种有难度的药剂。加莱利落地切碎雏菊的根,将缩皱的无花果去皮,在其他人都面带嫌弃厌恶地慢慢切毛毛虫时,她已经把切成碎片的毛毛虫放到了一边,然后揭开盖,朝滚烫的水里加了一滴耗子的胆汁和少许水蛭汁液。 她的动作熟练而且迅速,当别人还在纠结书中“一匙半”是个什么概念时,她已经将药剂放进了坩埚里,用魔杖搅拌了七圈半。 精准的微量魔力导入了水里,||乳|白色的药剂瞬间翻滚沸腾起来,在空中“砰”的一声腾起一股浓郁的白色烟雾。等烟雾渐渐散去,原本浑浊的水慢慢变得清澄起来,最后完全变成了一种透明的淡红色,看起来高贵而充满生气。 加莱闻了闻,没发现任何异常,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把药剂放进了准备好的玻璃瓶里,然后堵上木塞,朝正在往格莱芬多喷洒毒液的斯内普走去。 “教授,这是我的缩身药剂。” 斯内普一顿,立刻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从她温和安静的脸上逐渐转移到了她手中举着的淡红色玻璃瓶上。 被骂得狗血淋头欲哭无泪的格莱芬多立刻松了口气,朝她投来一个感激涕零的眼神。 加莱朝他微微笑了一下,头顶的斯内普冷哼一声,拿过玻璃瓶,拔开瓶塞,凑近闻了闻,顿了一下,然后又把塞子赛了回去,目光深不可测地看着她。 加莱在那充满压迫力的气势下岿然不动——斯内普所有的冷嘲热讽恶意咆哮都建立在他看不惯对方或者对方不怎么看得惯他的前提之下,只要你做出让他满意的成果,并且一如既往地对他恭敬温顺,那么再如何刻薄的人也不会去无缘无故找茬。加莱就发现了这一点——满意的药剂+恭谨的微笑+寡言的态度,就算你得不到赞扬,至少也不会被批评。 果然,斯内普检查过药剂之后,虽然脸色因为她无可挑剔的态度而不怎么好看,但也没说什么,收了药瓶,评价了一句“勉强尚可”,就不再管她了。 这个别扭的男人…… 做完了魔药尚未下课,加莱就挑了一个教室角落开始读那本她唯一花钱买的课外书——《黑魔法与反黑魔法》。 这个巫师世界对魔法的分类非常明确,利于人体伤口恢复和精神治愈的就归为白魔法,而操控精神和造成不可挽回伤害的就是黑魔法,而像“盔甲护身”和“漂浮咒”这样不能治愈也不能造成伤害的魔法就叫灰魔法。而其中,灰魔法一直用于家庭或者学校之中,作为教学的内容传授下去,是一种好学比较中庸的魔法种类。 而白魔法,主攻治愈,它不仅需要比较精确的操控魔力能力,而且需要一颗迫切救人的心,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功效。最认为是巫师界最伟大的魔法师之一阿不思邓布利多就是典型的白魔法代言人。 至于黑魔法……它之所以会被称为黑魔法主要是因为黑魔法主要的魔法来源属性是黑暗的。它使用的标准比白魔法要低,但是威力却比白魔法要大得多。一种黑魔法是直接作用于人体,给人体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甚至于残疾。而另一种则更加可怕,它作用于人的灵魂。这种灵魂魔法非常的复杂而且玄奥,厉害的黑魔法甚至可以分割人的灵魂或者击碎灵魂,相当于东方的魂飞魄散,永不超生。黑魔法在巫师界一直都被认为是邪恶的,向来为一般人所抵制,但却几千年来一直没有被消灭,而且在五十年前的时代,一度盛行,成为当时魔法界的主流魔法。 这个潮流是一个人带起来的。 一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人。他的名字被认为是一种召唤和诅咒,人们憎恨他更畏惧他。他强大的实力曾经肆无忌惮地践踏了人性和法律,他所造成的恐慌不下于那位德国的魔王,他的信徒残忍邪恶,草菅人命。而他曾经的睿智和运筹帷幄,不下于邓布利多。 人们不敢叫他的名字,只敢称呼他为“you—know—who”,神秘人。 而这本书就是出版于那个黑暗的年代,它的表皮一个字都没有,黑漆漆一片,只有翻开了才看得到书名,想来应该是某种保护的措施。书不贵,也不是新的,作者只有一个代号:j,卡拉。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名。 书里很详细地剖析了常见的黑魔法以及解决办法,还有一些黑魔法的来历极其演变过程,是一本初级但是有用的书。除了三大禁咒,几乎大部分黑魔法都列在了上面。 但是从外观看,它就是一本平凡无奇的薄薄的小册子,表皮黑漆漆的,一点都不讨喜。 加莱一直看到了下课,她慢吞吞地站起身,合上书,然后拍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等她弄完所有的一切,几乎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斯内普正动作迅速利落地整齐收起来的药瓶,顺便魔杖一挥,教室里的残渣和稀释物一扫而空,重新恢复了干净整洁。 多么强大的“清理一新”啊!魔力高强的人连一个简单的咒语都可以施展出不同的效果。 可惜她虽然魔力在增长,却还未达到同龄人的水平,魔咒虽然熟练,却在对战中不能持久消耗……而斯内普,一看就是魔力强大的人。 她在原地顿了两秒,然后上前,“教授,我有一个问题。” 斯内普不耐烦地抬起眼皮。 加莱面色不动,“请问斯内普教授,魔鬼网到底是一种植物还是动物?” 斯内普眼睛一眯,“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感到很好奇。”加莱回答,“如果说它是植物,可是它具有动物的灵敏反应和吞噬欲望;说它是动物,但是它有植物的性状,比如根和茎……大部分书中都没有提到这一点或者是囫囵模糊过去了,但我想教授博览群书,应该会有答案才对。” 斯内普喷出一股鼻息,“花言巧语。” “实话实说。”加莱呵呵一笑。 “怎么,《魔药》这次帮不了你了么?”斯内普冷冰冰地假笑。 “魔鬼网并不是常用药材。”加莱回答。 斯内普沉默几秒。 “魔法界对魔鬼网并没有仔细分类,它是一种变异的魔法藤蔓,喜欢缠绕活物,并且在挣扎着杀死猎物……大概和麻瓜界的猪笼草差不多。但是我个人更倾向于植物这一说法。” 加莱受教地点点头,“和《魔药》上面说得差不多。” 斯内普脸刷的一下就黑了。 加莱赶紧提出下一个问题,“那么除了光以外,它还怕什么呢?” “火。”斯内普迅速回答,然后上下打量她几眼,危险地抿起嘴唇,颇有警示意味地低沉开口,“玛兰克萨小姐,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干出违反校规的事。” 加莱很无辜,“怎么会呢教授,我是女孩子,没有那么胆大,你放心吧。”我不会被你抓到的。 斯内普冷笑连连,“最好如此。” “那么告辞了,教授。”加莱微微躬身,“节日快乐。” 节日?万圣节?! 斯内普的脸色更黑了,瞪着悠悠走出教室的女孩,浑身冷气四溢。 …… …… 当大多数人都在大厅里用餐的时候,斯莱特林的混血女孩借口身体不适有感冒迹象逃离了这次的节日聚会。她披着再次从法恩那里借来的隐形斗篷,悄悄潜出了城堡,往旁边的温室里溜去。 大多数师生都在大厅用餐,一路上根本没遇见什么人。她畅通无阻,很快来到了温室,左右打探了一番,从走廊上一个微开的窗子里钻了进去,溜进了温室。 温室里种着一部分还未成熟的曼德拉草,叶子微微在空中摆动。加莱小心翼翼地绕过一盆曼德拉草,施展出“荧光闪烁”,照亮了她的一方天地。 植物对光都很敏感,白光乍一亮起,所有的植物都瑟缩了一下,安静的温室里霎时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叶片摩擦的声音。 加莱没有往上次看到魔鬼网的那个角落找去——斯普劳特教授肯定把它放到了别的地方。她四顾周围,然后看到了温室尽头一个上锁的小房间。 温室除了斯普劳特教授以外没什么人来,夜游的人们也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地方,所以门上没有施反阿拉霍洞开咒,一个小小的开门咒,很快就让加莱如愿以偿地溜了进去。 这个房间里的草药显然更为高级,在她所能见的范围就看见了独活草和白鲜。她小心翼翼地巡视周围,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盆被蒙着黑布的植物。 她拿下斗篷叠好放在地上,然后慢慢走进那盆植物,蹲下来,默念“荧光闪烁。” 柔和的白光在房间里闪烁。 那盆植物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唰”的一下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 加莱趁机扯开黑布,青黑色的藤蔓不停地在白光下扭动,“吱吱”地挤来挤去,企图躲开刺眼的光芒。 加莱拿出小刀,然后把魔杖往左边移了移,藤蔓立刻向右边挤去,加莱趁机一刀砍下,在魔鬼网无声的挣扎中拿布包住了一截细细的断裂的藤蔓,然后系紧,收好。 被截断的那截藤蔓瞬间缩了回去,瑟瑟发抖。 “感谢你伟大的付出。”加莱低声说了一句,“后会有期。” 为了避免受到攻击,直到走出房间锁上了门,她才熄灭魔杖上的光,顺着原路悄声无息地溜了回去。 回到了寝室,她立刻找来一个盆,填满湿润的土,然后把断裂的藤蔓丢了进去埋好,然后割破手指,呈五角星形状地各滴了一滴血进去。 土里立刻翻滚起来,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呼号,几乎要破土而出。 加莱只是犹豫了几秒,随即又坚定地继续在盆子的边缘擦上了她的血,当完成了一个圆周之后,土里猛然迸射出一道红光,然后土里猛然安静下去,那蛰伏的猛兽仿佛偃旗息鼓,陷入了长久的沉睡。 几秒后,盆子里忽然慢慢钻出一个青黑色的茎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直到长到了五厘米左右的高度,才慢慢停止下来,它的顶端动了动,然后忽然有一个花苞迸出来,在几秒内迅速结苞,绽放。 烟紫色的花朵,独傲放于黑色藤蔓之上,就像是深渊里,魔鬼孕育的花。 加莱猛然松了一口气,招来一块不透风的黑布蒙了上去。 在不见光的刹那,花慢慢收缩了花瓣,悄声无息地变回了花苞。 她坐在床上,对手指施展了一个“愈合如初”,看着那伤口慢慢缝合到最后只剩下细细的红色痕迹。 她刚刚完成了一个契约。一个来自于《黑魔法与反黑魔法》的契约。 这是一个古老的黑魔法,据说最早出现于梅林和亚瑟王的时代,用于缔结一种魔法契约。主要对象是具有低等或者没有智慧的生物。在梅林时代,它的作用比书中记载的强大得多,勇士用它来束缚龙或者是强大的魔法生物以增强自身的实力。但是千年流传下来,古文散轶,后人只能根据一些只言片语来恢复记载,但尽全力也只能恢复原来咒术的百分之几,根本达不到与龙这样高等生物结契约的作用。 那位名j,卡拉的作者在最后一章详细记载了这个契约。血是一种很奇异的灵媒,它联系着人的精神和灵魂,是结契约的最好不过的媒介,越高级的咒法需要血的地方就越多,而只存在于远古时代的献祭魔法就是以全身的血画阵来召唤地狱恶魔。 而这个魔法,经过时代的变迁,已经被削弱了太多太多。 而且这种魔法存在不小的危险,精神不集中或者是魔力不够就会被反噬,所以在邓布利多时代,几乎所有正规出版的书籍上都没有契约魔法的痕迹,唯有一些古老的书籍孤本或者是旧书堆中,隐约可以找到它们的踪迹。 如果不是因为魔力不够,她其实是想契约更强大的生物。而不是这个又丑又喜欢乱扭的藤蔓。 她只是想多增加一个保障而已。 她没有忘记那天晚上出现的莫名恐惧的“咝咝”声,还有一向沉默冷漠的血人巴罗对她的警示。 古老的恶魔……在地下行走……她无路可逃。 如果逃不过,至少,多一层保障,多一条出路。 至于有没有出现反噬的可能性,那么就要看是魔鬼网长得快,还是她的魔力长得快了。 35红茶 第二天早上,加莱刚刚到达大厅,就听说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她坐在中间偏后的位子上,旁边的一位名叫安妮·肯的茶色头发女孩凑过来,很温和地对她开口道,“加莱,你听说昨天发生的事了吗?” 安妮是这几天对她态度比较好的一拨人之一,眼神比别人都要诚恳许多,而且还是少见的深褐色眼眸,轮廓柔和,看上去很像华人,所以加莱对她的态度也相对而言少了那么些虚伪肤浅。见女孩搭话,她摇摇头,“没,我昨天不舒服,在寝室里睡觉,没听说过。发生什么了?” 女孩略略压低了声音,“我们昨天在回寝室的路上,看到了被石化的洛丽丝夫人。” 加莱切番茄的刀一顿。 石化? 加莱表情没什么变化,所以女孩也没发现她的突然一滞,带着些不安低低说道,“墙上还有血淋淋的字迹,说的是——‘密室已经被开启,敌人的后代,警惕!’……你不知道,当时好多人都被吓呆了呢。” 加莱略略测过了头,眼神很深邃,“你知道是谁干的么?” 安妮摇了摇头,“费尔奇说是哈利波特干的,但是被否认了——我想他也应该不会做这种事,那只猫虽然讨厌,但是不至于下这样的狠手。” 加莱点点头——安妮是斯莱特林的中庸派,一个小贵族出身,性格比较温和,当然,这是相对其他人来说的。她并不是那么讨厌格莱芬多,有时候看着格莱芬多那边热闹的桌子,她甚至还会露出一丝羡慕的眼神。 虽然安妮也是锦上添花的那一类,但至少不会让她感到不舒服,相处一下也没什么。 “我觉得曼德拉草快成熟了,”加莱说,“可以帮忙解除石化。” 安妮犹豫了一下,“但是大家都觉得这其实并不是单纯石化的问题……”她瞅了瞅周围,小心翼翼地开口,“有人猜测是因为某个人打开了密室,放出了密室里古老的怪物……” 古老的怪物?……加莱皱紧了眉,心里涌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知道是什么怪物吗?” 安妮摇摇头,“不知道,只听说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宠物,传说是用来净化霍格沃兹的,所有血统不纯的人都会被……” 她忽然住了口,有些不安地看向加莱。 加莱似乎没有听到她的最后一句小声的话,只是低头咬了一口番茄,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安妮松了口气。 说完魔咒课以后,加莱在黑湖边呆了一上午。真的是“呆”了一上午,她既没有看书也没有和法恩在一起聊天,只是安静地坐着,望着幽深平静的黑湖,发呆。 她的心里现在很杂乱。 而且充满疑惑。 比如说,为什么她会来到了这里,为什么奥利凡德会说她有一个奇特的灵魂,为什么那个大西洋人鱼的鳞片可以莫名地吸引她,为什么在受伤躺在医疗翼的那段夜晚会做那样一个奇特的梦魇,纳夫蒂是谁,而古老的恶魔又是什么东西…… “古老的恶魔注视着你……你无路可逃。” 任何面临未知生命危险的人,都会感到烦躁和恐惧。 巴罗他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不能和她明说? 还有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密室和他那古老的宠物? 加莱闭上眼,抱住头,既疲惫又心烦。 这个情节她陪小侄女一起看过,但是因为当时只是为了安慰侄女的敷衍之举,她根本没把这样一部儿童(误!)电影的情节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记得。这么多年来,她能记得主角的名字就很不错了,更别说细节了。 不过就算印象很模糊,她也可以确定,那部小说电影里,根本没有叫“加莱·玛兰克萨”的金发女孩存在。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她是一个变数。她的命运,没有人可以看得清。就算这部电影的这一集没有死人……但是她呢?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如何保证她的命运? 她可不记得有人在巨怪那时救了赫敏。 一个其实不存在的变数,充满变幻莫测的命运…… 加莱正无限担忧地想着,忽然身体一僵,像是被虫蛰了一下,立刻抬起头。 她的感觉一向很敏锐,不仅是天生的,而且是后天锻炼的结果。刚刚那股安静隐秘的窥视……绝对没有错,就像第一次坐船来到霍格沃兹,在船上朝下望的时候……那种被窥视的感觉。 她的目光迅速一扫,在不远处的黑湖,发现了露出一个头的生物。 湿漉漉的头发,惨白的肌肤,细长而充满诡谲色彩的双眼…… 它就这么浮在湖面上,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安静无声地远远注视着她。 黑湖里的人鱼! 加莱就像被定住一样,和那条完全谈不上美丽的人鱼对视,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吸引,让她一时半晌移不开目光。 那条人鱼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目光说不出是善意还是恶意,确切来说,更像是一种探究和打量,它淡黄|色晶莹透明到诡异的眼珠一直牢牢盯着她,那种目光让人浑身发凉。 加莱慢慢站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 人鱼安静地浮在湖面上,太阳光的照射下,它脸上的鳞片隐隐闪烁出淡金色微带银色的光。 加莱又往前走了一步,只要再多走两步,就是深不可测的黑湖。 人鱼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说了句什么,湖面轻轻荡漾起柔和的涟漪。 来…… 虽然听不到它说什么,但是加莱下意识感觉到它就是说了这个字。 湖面又一圈圈的涟漪荡漾开来。 快来…… “加莱!” 她一惊,三魂六魄顿时归位,迈出的脚停在原地,然后慢慢收回。 然后她迅速后退几步,一脸不可置信。 只要她再多走一步,就会掉进湖水里去。她是旱鸭子,这里人迹向来不多,后果可想而知。 她盯着那条人鱼。 对方见有人来,凝 HP之歌者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15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15部分阅读 视了她几秒,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慢慢沉入了水里。在完全淹没之前,它的眼睛一直看向这里。 一圈圈的涟漪散开之后,湖面又恢复了平静。 加莱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只手拍拍她的肩,“你怎么了?发呆吗?” 加莱不着痕迹地躲开对方的手,淡淡开口,“恩,看不下书,干脆来这里坐坐。” “哦……这样啊……”安妮讪讪地笑了笑。 沉默几秒,“有事吗?”加莱问。 安妮小心翼翼地看了她几眼,对方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反倒让她有些抓不到头脑,尴尬地顿了许久,才试探般地开口,“那个……你和莱昂德拉很熟,是吗?” “哪个莱昂德拉?” 安妮干干一笑,“就是法恩,法恩莱昂德拉。” 加莱一顿,挑挑眉,转身看着她,“还不错,怎么了,问他做什么?” 安妮面上逐渐出现两团淡淡的红晕,“你知道……他喜欢什么东西吗?” 噗。 加莱似乎明白安妮的意思了,不禁嘴角抽搐。 她想了想,回答,“大概是……我不清楚,他没告诉过我。” “这样啊……”安妮似失望似高兴,但还是不甘心地继续问,“那他有没有什么讨厌的东西呢?” 加莱似笑非笑,“唔……大概是读书被打扰?” “……” 安妮非常沮丧地走了。 “你就是这么和她说的?”法恩好笑地摇摇头。 加莱放回上次借的书,然后从图书馆二楼的书柜里又拿了一本过刊《今日变形术》下来,漫不经心地回答,“对啊,我就是这么说的,不对吗?” 法恩笑了笑,不置可否。 “说实话,”加莱转过身,非常兴味盎然地上下打量站得笔直的男孩,“我似乎感觉到她对你有那么一些意思……你这么敏锐,应该也知道了吧?我不信我是她第一个问的人。” 法恩温和地笑了笑,“你说呢?” “你肯定知道。”加莱下了结论。 法恩凝视她几秒,然后转开眼睛,“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些。” 加莱点点头,“你们还太小了,早恋很危险。” 法恩顿时哭笑不得,“似乎你比我还小吧?” 老阿姨咂咂嘴,保持沉默。 “安妮配不上你。”加莱小声说,“建议你眼光更开阔些。” “哦?”法恩挑挑眉,“为什么?” 加莱想了想,笑着摇摇头,“感觉吧。你值得更好的。” 身边的人沉默了。 几秒过后,对方再次开口了,声音安静而温和,“那你认为我适合什么样的?” 加莱翻着书,头也不抬,“和你不太一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对方继续问。 加莱放下书,想了想,“喜欢读书,不吵闹……有挣脱束缚的勇气……大概吧,我猜的。” 法恩轻轻吸了口气,沉默。 身边半天没声音,加莱转过头去,法恩立刻转开了目光,几秒后,又移回了目光,安静地看着她。 “你不会当真了吧?”加莱挑挑眉,“我是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听进去 ,说不定会毁了一桩好姻缘的。” 法恩微微一笑,“不会的。” …… …… 时间一晃过去,“洛丽丝夫人石化”事件逐渐淡去了热潮。又一个星期四来临了,加莱换下了在草药课上被泥土弄脏的衣服,匆匆忙忙往斯内普的办公室赶去。 “口令。” 美杜莎阴森森地开口。 加莱默默凝视她五分钟。 美杜莎默默地开了门。 早晚也石化了你……美杜莎狠狠地把头上的一条小蛇捉下来咬了咬。 室内炉火熊熊,充满了暖意,只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在这里。 只不过很显眼的,操作台旁边的地板上,放着几大捆各种各样的药材,混在了一起。 这是要……药材分类? 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可能。加莱耸耸肩,走过去,解开草药的系带,开始把一个种类的药材全部一个个挑出来放到一起,认得的她就标上了标签,不认得的……她就打了一个问号。 恬不知耻……不对,不耻下问一向是她的优点之一。 草药上的根须和疙瘩有些扎手,她想了想,还是很胆大地把放在工作台上的龙皮手套拿了下来,戴上,然后继续今晚的工作。 工作做到一半,门忽然被人粗鲁地打开,力度大得几乎让整个房顶都震了震——加莱不禁阴暗地想那个美杜莎会不会被震得满头小蛇都掉下来——随后她就看见一身黑衣的斯内普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她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这个男人总是表现得这么暴躁易怒,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脾气坏一样,事实上,大多数人都会被他阴沉的眼神和刻薄的话语吓到。 斯内普一眼就看见正半蹲在地上分类药材的女孩,顿了一下,脸上还带着尚未褪去的阴沉。再看到她标注的标签时,脸色略微缓了缓,但是再看到那一个个问号时,他的脸色变得更可怕了。 “这是什么?”斯内普不客气地指着那个大问好,特意用红色笔标出来的。 “问号啊……”加莱微微睁大眼,你这都不知道? 斯内普脸更黑了,“不要给我废话,玛兰克萨小姐。” 加莱呵呵笑了笑,“我在表达我的困惑,教授。” “我以为你的困惑在笔记本里表达得就够多了。”斯内普冷冰冰地讥讽道。 加莱恍然大悟,“噢……原来我的笔记本真是你送过来的啊……太谢谢你了教授。” 该死……斯内普烦躁地低咒。 加莱笑眯眯地看着斯内普难看之极的脸色——大概是出于某种恶趣味的原因吧,她总是喜欢借着幼稚的身体来引诱对方变脸,看见对方一向冰冷阴沉的脸色变得恼怒她就异常开心。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她爆发完了,也该变态了。这是可以理解的。 她不否认那一个个大问号是故意的……当然她也不承认就是了。 自从石化事件之后,斯内普似乎就一直很烦躁,加莱猜测是因为他担心学生也遭遇意外的缘故——虽然看上去很不靠谱,但是不可否认斯内普的确是一位负责人的教师,虽然大部分人都看不出来这一点。 这个小插曲似乎让对方的注意力稍稍分散了些,至少他能够坐在椅子上批改作业而不是烦躁地走来走去了。虽然他的眉头仍然紧皱,用笔的力度几乎可以划破坚韧的羊皮纸。 加莱一边处理药材,一边看着他的脸,若有所思。 他似乎又瘦了……脸色差得可以,如果不是走路仍然那么气势汹汹而不是飘来飘去的,她几乎可以说他的脸色让人认为是快要入土为安了。 加莱看了看他的桌子上的一个茶杯,里面没有一丝热气冒出来,只有丝丝缕缕苦涩的香气。 这么冷的天气……他在喝冷的苦咖啡?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吃过了晚餐,空腹喝苦咖啡……他是不想要胃了吗? 她有些担忧——不可否认,斯内普作为她的引路人兼直系院长,她对他有着一份更为亲近的感情,近乎于孺慕之情。见对方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她自然会感到担忧。 她想了想,放下手中的草药,清了清嗓子,大声开口,“教授,我饿了!” 斯内普笔一顿,抬起头,看着她,像是不可置信。半晌,面无表情,“所以?” 加莱干巴巴地笑了笑,“我想吃东西……” 斯内普沉默几秒。 “那么你现在就回去吃。” “晚饭时间早过了,寝室里也没东西吃。”加莱眨眨眼,很期待地看着他。 斯内普又沉默了…… “我想莱昂德拉兄妹应该可以帮你这个忙。” “我和默西不熟。” “她还有一个哥哥。” “法恩从来不在寝室里放吃的。而且你说过和他们保持距离的。” 眯起眼,“我也记得你并没有做到。” “……我饿了。” “……” “我想吃点东西,教授。” 冷哼,“也许你精湛的变形术可以变点蛋糕来尝尝。” “我们还没有学到那里。” “……” “而且变出来的也不能吃。” 斯内普忍无可忍,眼睛凌厉至极地剜向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有点饿。” 斯内普深深吸了口气,女孩抱着肚子,歪头看着他,绿色的眼睛湿润润的,似乎真的有点饿了。 他紧紧皱着眉,迟疑了半晌,终于还是打了一个响指。 “啪——” 气泡破裂的声音过后,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了房间里。 这个小精灵看起来年纪要大些,大大的眼睛在斯内普和女孩之间看来看去,细声细气地问,“先生,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斯内普面无表情,“随便拿点吃的过来。” 随便拿点?加莱赶紧插口,“白面包,小松饼和热茶谢谢。” 小精灵瞅了瞅斯内普面无表情的表情,怯怯地说了声是,然后啪的一声消失在空气中。 “白面包?”斯内普充满嘲讽地开口,“我以为你更喜欢吃蓝莓派。” 加莱眼睛一亮,“我可以点吗?” “……”斯内普转过头去,无视她,继续批改作业。 小精灵动作很快,只不过几分钟,又出现了房间里,手里端着一份盘子,上面放着叠得厚厚的白面包,一盘小松饼还有热气腾腾的红茶。 “教授,你要来点吗?” 斯内普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讨厌甜食。” “……这里有盐。” 斯内普恶狠狠地瞪着她。 加莱羞涩地笑了笑,“教授,你不吃的话,我也会不好意思吃……” “你会不好意思?”斯内普忍不住喷洒毒液,“是谁恬不知耻地喊自己饿了,那并不像‘不好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会不好意思地吃完的……” 斯内普冷哼一声。 加莱再次凑过去一点,“教授,我不喜欢喝红茶……” 斯内普忍住气,“所以?” “……您瞧,这也是小精灵的一番心意……” “所以?” “据说红茶是英国人的最爱,可是我不是英国人……” 斯内普冷冷一笑,“一半。” “……我的国籍是瑞典。”加莱义正言辞。 斯内普懒得理她,不耐烦地低下头去。 加莱又挪过去一点点,端上了那杯红茶。 几秒后,她又挪了回来,手上拿着一个空杯子。 然后她就安静了下来,偶尔拿过一片白面包嚼嚼,偶尔又拿过一个松饼。 室内安静了下去。 斯内普改巨怪们的作业改得烦躁不已,在恶狠狠地打上一个“t”之后,他疲惫地停下笔,揉了揉抽搐的额角,顺手拿过旁边的茶杯,一口喝了下去。 水一入口,他猛然发觉不对,立刻拿开杯子,一看,微微一滞。 他的咖啡呢?什么时候变成热的红茶了? 他立刻转头看向放在茶几上的盘子,上面的茶杯里面是残留的冷咖啡。 斯内普眯起眼,看着炉火旁边认真分拣药材的女孩。 炉火闪烁,映照得女孩面色红润,睫毛根根分明,眼睛里似乎有绿色的火焰在燃烧,看起来明丽而充满生气。 斯内普滞了几秒,然后转过头,盯着手里冒着微微热气的红茶,抿了抿嘴唇,似乎犹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皱皱眉,一口喝了下去。 一股暖流涌到了胃底。 他放下杯子,低头,继续批改永远不会完的作业。 36迷雾 在热火朝天的魁地奇比赛之后,迎来了又一轰动全校的事件。 星期一的下午,格莱芬多的柯林格林被发现石化在学校里,他的手里还举着他最爱的照相机,全是却已经僵冷如石。 这件事对于因为“洛丽丝夫人石化事件”而变得有些惶惶终日的霍格沃兹巫师们来说不亚于一颗炸弹。虽然老师极力安抚,但组织不了学校内部越来越激烈的讨论和怀疑,甚至有人公开质疑霍格沃兹的安全问题,让教授们十分下不来台。即使邓布利多开口安慰这些恐惧的学生们,也没有起到多大的用。 随着第二个被石化的人出现,斯莱特林内部流传的关于萨拉查斯莱特林古老宠物和密室的传说也愈发被认同,但相比其他惊慌失措的学生们来说,斯莱特林并没有那么恐惧,有的人相信他们的祖先,蛇院的创始人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但保险起见,每次下课或者上课巫师们都尽量一起出发,避免落单而遭受袭击。 针对这个情况,学校决定组织一次格斗俱乐部的活动,大意是以教授之间的切磋作为示范教导同学如何自保和决斗,这个活动受到了全校的热烈欢迎,一星期内,大家还在滔滔不绝地探讨有关格斗俱乐部的话题。 ——特别是听说主角之一是以毒蛇刻薄严厉闻名的斯莱特林院长之后。 在告示贴在告示栏一星期之后,格斗俱乐部的活动正式开始了。地点设在礼堂大厅,时间是晚上八点左右。但是在七点半的时候,几乎所有小巫师都到了这里。大厅里长长的餐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靠墙的一个金光闪闪的舞台,上面点着上千支蜡烛,天花板上是深紫色的,看上去格外的有气势。 加莱原本也是非常期待这次与众不同的活动,但是当她一看到走上舞台的人时,顿时有种泄气的感觉。 没错,来人就是那位魔法界赫赫有名的大明星,今年她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吉德罗洛哈特。他穿着一身蓝光闪闪的衬衣,斗篷斜斜系在一边的肩膀上,显得非常花哨。甚至他还穿上了复古的紧身裤和长靴,面带迷人微笑的样子仿佛他是一位中世纪的贵族绅士。 这位花孔雀大草包非常优雅地走上台,先是对下面一脸崇拜看着他的女生们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迷人微笑,一甩斗篷,很有气势地用他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开口道,“你们每个人都能看到我吗?都能听到我吗?好极了!……现在,邓布利多教授已经同意我开设格斗俱乐部,来训练你们,以备你们有需要自我防卫的时候,就像我无数次——关于细节,可以在我的著作里看到。” 他一个急速转身,很友好地伸出手,“让我介绍我的助手斯内普教授,”洛哈特露出一个矜持的笑容,“他告诉我他自己对格斗懂得不少,并答应在我们开始之前提供一些暂时的帮助……当然,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只是点到即止,我不会真正伤害到你们的斯内普教授的。” 加莱回过头,气势汹汹走上舞台的黑衣教授一脸阴沉,紧抿的嘴唇和握紧的魔杖让他浑身的气势显得很不耐。 洛哈特?伤害到斯内普? 虽然并没有真正见识到斯内普教授的格斗能力,但想来一定不会差。洛哈特打败斯内普?那就和她爱上默西一样不可能。 刚一想,她就打了一个寒战。 洛哈特和斯内普相互鞠了个躬。洛哈特表情一直很自信,而斯内普却目光阴沉锐利,也亏得洛哈特脸皮够厚,一般人早已在这种目光的压迫下逃之夭夭了。 就像是履行古老的礼节一样,他们将各自的魔杖像剑一样举在前面。 “就像你们看到的我们用这种战斗的姿势举着魔杖,”洛哈特告诉兴奋的人群,“数到‘三’的时候,我们就会开始第一个符咒,当然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死对方。只是切磋而已。” 三秒数完之后,洛哈特还想矜持一番,斯内普却面无表情地挥动了魔杖,一道红光闪过,瞬间击中了洛哈特的腿,他像被炸弹冲击到一样,迅速往天上飞去,然后撞到了墙上,随后滚落下来,将墙下面的箱子砸得粉碎。 人群一阵轰然,许多女生捂着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落败的洛哈特,而男生们却不客气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加莱看到斯内普的嘴角隐隐浮现出一丝愉悦的冷笑。于是她也笑了,很淑女地捂着嘴,只露出弯弯的眼睛。 洛哈特狼狈地趴起来,迅速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步履不稳。他的帽子掉了,一头曲发都竖立起来。 “喔,你赢了!”他说,摇摇摆摆地走到讲台前面。“这就是缴械咒——就像你们看到的,我丢了我的魔杖——啊,谢谢,布朗小姐。是的,演示一下是个好主意,斯内普教授。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说其实我清楚你想干什么。我要是想制止你的话简直易如反掌。但是,我觉得让他们看一看是很有指导……” 斯内普的表情非常冷漠,保持着一贯的阴沉,看向洛哈特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搔首弄姿的猪。 咳咳……加莱摆脱那些臆想,凝神舞台上的动作。洛哈特已经开始将学生分组,原本他想将纳威和贾斯汀分到一起,罗恩和哈利一组,但斯内普却冷冷一笑,用一种带着恶意嘲讽的语气,慢吞吞开口,“是时候分开这对梦幻的组合了……韦斯莱和芬尼更适合,而波特……” 就像是香槟的瓶塞被喷到空中的时候,加莱再次见识到了斯内普对哈利无与伦比的“宠爱”——唯有斯内普才能把这个充满奇幻色彩的名字念得如此形象生动。 他接着说,“马尔福先生,过来。让我们看看你和著名的波特能搭配成什么。你,格兰杰小姐——你和米丽森小姐一组。” 马尔福一见对手是波特,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他扯了扯嘴角,慢慢走了过来,压抑着兴奋低低说,“你倒霉了,波特!” 哈利愤恨地回了一句,“你才是!” “鞠躬!”洛哈特扯着嗓子喊道,但是两个人都不愿意低下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准备好魔杖!”洛哈特大喊,“当我数到‘三’时,开始练咒语解除对方的兵器——只要解除兵器就行了——我们不想发生任何意外事件。—……二……三……” 还未数完,马尔福就先出了手,一道白光击中尚未反应过来的哈利,看样子是力度不小,救世主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一脸愤怒地回了一个魔咒,打中了马尔福的肚子。 双方就这么掐了起来,二人都没见得手下留情,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拼命想把对方打倒,舞台上光芒四射,看得人唏嘘不已。 而当哈利击退马尔福正喘息时,略处下风的马尔福涨红了脸,没多做考虑,大喊一声,“乌龙出洞!” 然后魔杖金光一闪,一道细长的黑色毒蛇从马尔福的魔杖里跳出来,落在舞台上,嘴里不住发出咝咝的声音,黄褐色冰冷的双眼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蛇…… 加莱倒吸一口气,只觉得浑身上下泛出冰冷冷的寒气,将她冰冻在原地。 蛇……她极少有害怕的东西,但面前这个生物,却着实让她心生恐惧。 她难以忘记,那个犹带凉意的春天,那个阴暗的马棚里,那条苏醒的毒蛇扑上来的场景。那尖利的毒牙,血红的口腔,还有那冰冷的双眼,那扑鼻而来的腥气…… 以及,爆炸之后,那团血红色的雾气,地上红白交错的肉块。 那是她的噩梦,她因为这个噩梦而付出了严重的代价,她不愿回想。 而这次……如此靠近的距离,她居然再次看到了令人浑身颤栗的东西。 一般来说,作为一位斯莱特林是没有人会讨厌蛇的,毕竟蛇是他们的院徽,而伟大的萨拉查更是一位天生的蛇语者,所以斯莱特林都对蛇有一种特别的偏爱。 但是她不一样,她无法喜欢这种冰冷滑腻,而且富有极大危险性的生物。 她直直地看着蛇在舞台上扭动前行,几乎呼吸都要停止了。 那条细长的蛇滑动起来鳞片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吱吱的响声,它缓慢优雅地朝对面显得慌乱的对手走去,但不知道为何,那条蛇滑行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它一样,停在舞台中央,然后缓缓转过身,盯着旁边人群前面的一个女孩,嘴里咝咝突出鲜红的信子。 安静站在原地的金发女孩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一向温和深邃的眼眸瞬间变得惊惧惶恐,表情僵硬,仿佛被定住了一样。 斯内普皱了皱眉。 他抿紧了嘴唇,走上前,冷冰冰地开口,“站着别动,我来解决它……” “让我来!”洛哈特大叫。他对着蛇挥动他的魔杖,发出一阵砰砰作响的声音。但是蛇并没消失,而是升起10英尺高,接着又摔回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很显然,这样的攻击让它瞬间被激怒了,狂暴地发出嘶嘶的声音。径直滑向旁边一位格莱芬多男生贾斯丁,抬起身子,露出尖齿,气势惊人,看样子似乎是准备开始攻击。 人群惊叫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加莱都没有印象,她浑身冰冷,无法克制那种从心底泛起的恐惧和冰凉。她僵硬地站在原地,只模模糊糊地记得似乎哈利说了一句什么话,然后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直到一阵细小的火焰腾起,那条蛇化成了黑灰,火光才让加莱惊醒,面色发白地看着舞台中间的一小搓灰尘。 加莱茫然地抬起头,下意识看向斯内普。对方却没有看她,而是用一种震惊,诧异,复杂的目光看着舞台上茫然的黑发男孩,脸绷得很紧,那种如此明显的表情很少在他脸上看到,加莱不禁疑惑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了。 “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居然是一个蛇语者!”餐桌上,安妮难掩震惊和兴奋,“哦梅林的袜子,有比这更劲爆的事吗?一位血统高贵的蛇语者,在格莱芬多?!哦梅林啊,如果不是我亲耳听到他说蛇语,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加莱敷衍地点点头。 安妮继续满脸兴奋地低声八卦,“你说,哈利波特会不会是萨拉查的继承人?据我所知,这世上会说蛇语的,除了萨拉查和他的子孙,最著名的就是那位……”她忽然住了口,眼里闪过一丝惊恐,看了看面色平淡的加莱,微微凑近了些,开口,“你知道的,对么?” 加莱放下舀汤的勺子,淡淡“嗯”了一声。 安妮见她没什么八卦的兴致,只能失望地垂下头,继续吃她只吃了一小半的烤香肠。 加莱抬起眼,越过斯莱特林的长桌,看向另一个学院。 格莱芬多今天出奇的安静。 而且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看向了一个地方,那里坐着大名鼎鼎的救世主男孩,今天新鲜出炉的传说中“萨拉查的继承人”蛇语者。 她知道这在如今因为石化事件和密室之谜而气氛异常的霍格沃兹意味着什么。 虽然她知道男孩其实是无辜的,但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而且,她也不会去说。学会接受别人异样的目光和背后的话语是人生成长必修的一课,只要经历过去了,那么以后的流言蜚语再也不会打倒这位命运坎坷的救世男孩。 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37石化 哈利波特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 到处充斥着“救世主是蛇语者,是萨拉查的后代”这种主流论调,哈利波特所到之地必定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群,向他投以异样的眼神,窃窃私语。就连课堂上,大家也都默契都空出了他前后左右的位子,像躲蛇蝎一样离得远远的。这种分化甚至蔓延到了格莱芬多内部,这个星期每天的晚餐桌子上,最安静的,总是往日那最热闹的一桌。 不过这一切和加莱没有任何关系。 她正在训练她的小“宠物”。 “荧光闪烁。” 加莱懒洋洋地躺在宿舍的床铺上,一边用魔杖施展咒语,一边看那本《黑魔法与反黑魔法》。 不断有白色的光芒闪烁起来,照亮了一方天地。 她的床边,放着一盆诡异的植物——青黑色的枝茎像藤蔓一样缠绕在一起,顶上一朵花蔫蔫地开着。随着||乳|白色的光芒闪闪闪烁,那盆植物也不断痛苦地扭来扭去,想避开无处不在的光芒,却由于禁制而爬不出窄小的盆子,只能在土里缩着,萎成了一团,看上去好不可怜。 加莱丝毫不为宠物的窘态所动,只是一直不停地释放着“荧光闪烁”,刺激那个对光和热敏感至极的植物。 在施展完第一百二十六次咒语几乎用完所有魔力之后,加莱才停下手,放下书溜下床,蹲在旁边,细细观看。 看了一会儿,她又拿出一个本子,写了几句话,才怜惜地戳戳那盆植物,“小达蒙,辛苦你了,明天继续。” ——“达蒙”是她一时兴起给魔鬼网取的芳名。 魔鬼网此时完全没有了昔日张牙舞爪的气势,蔫蔫地萎缩成一坨,只在主人尖尖手指的戳弄下,向后面缩了缩,奄奄一息。 其实对比前几天来说,这种反应已经好多了。第一次试验的时候,魔鬼网浑身都变成了纯黑色,简直像快要死了一样。而现在只不过是看上去没什么力气,还能躲避她的手,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这几天的训练还是卓有成效的。 小达蒙在逐渐增强抗光性。 虽然成效不是特别明显,但对于光和热简直是杀手的魔鬼网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只要这种训练继续下去,大概几个月后……咳咳,就能完全对光不起反应了。 那会是一个强大的武器——不怕光和热的魔鬼网,有谁会想到? 加莱拿来黑布轻轻盖上,微微一笑。 …… …… 加莱最近有些睡不好,倒不是天气变化的原因,而是确实睡眠质量下降了。 深夜的时候,她常常会感到身体酸疼难忍,血液筋脉里流动着莫名的东西,白天还好,夜晚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横冲直撞让她难受至极。她常常晚上因为这发烧一样的感觉而惊醒,然后睡不着,半睁半闭着眼迷迷糊糊到天亮。 两天后,加莱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折磨,跑去了医疗翼。 庞弗雷夫人听说后,非常惊讶地告诉她,“噢孩子,那是小巫师魔力增长的反应……只不过大部分人没有这么剧烈,很有可能你的魔力增长和长高碰到了一起……不过这还是很让人惊喜的,亲爱的,你这么强烈的反应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将来的魔力会非常强大,比一般人更强大。” 加莱顿时觉得这几天的失眠甜美无比。 庞弗雷夫人问她要不要开几副抑制的药剂,会减轻她的症状,但是相对也会抑制魔力增长的速度。加莱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她的魔力来之不易——六百金加隆呢! 于是她只得继续忍着这甜蜜痛苦的折磨。 不过这是有副作用的—— “玛兰克萨小姐,”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在你用龙舌兰毁了我的魔药教室之前,也许你应该睁开眼睛留下你的遗嘱,顺便写上你喜欢的墓志铭。” 加莱一下子惊醒了,抬起头,瞪着眼睛看了半晌,才认出眼前一张黑沉沉的脸是谁,哽了哽,扯出一个温软的微笑,“抱歉,教授。” 斯内普看着面前这张黑眼圈密布,血色尽失,嘴唇干裂而且眼神迷蒙的女孩,脸瞬间拉得老长,一挥魔杖,把开始不正常翻滚的药剂一扫而空,抿着嘴唇不带感情地开口,“第三次了,玛兰克萨小姐——或许我应该期待更多的惊喜?” 加莱忍住打哈欠的冲动,低下头,“抱歉,斯内普教授。” “不要向我道歉。”斯内普面无表情,“道歉不能改变任何你浪费掉的魔药。” 该不会要扣钱吧……加莱忐忑,头更低了。 斯内普眼神一转,移到旁边战战兢兢全身发抖的格莱芬多男孩身上,脸色不愉,“噢,隆巴顿先生,或许我应该期待你的眼睛能够在脸上争夺出一席之地,好让你更容易看见搭档所犯下的愚蠢的错误?” 噗——加莱吐血。教授你你你这句话也太狠了! 纳威抖抖索索,脸委屈地扭成一团,于是显得眼睛更小了。 “教授,”加莱有气无力地开口,“我们一定不会再有下次了。” 斯内普对此不置可否,只冷冷扯了扯嘴角,标准的斯内普式假笑,“七点钟,劳动服务。玛兰克萨小姐,为那些你浪费掉的魔药。” 可是我还和法恩有约——抬头一看见斯内普黑洞洞的眼,她只得低头,叹息,“是的,我知道了,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舒坦了,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加莱……”纳威非常崇拜地小声问道,“你为什么看上去并不怕斯内普教授?我觉得他的眼神太可怕了,可是你完全都没有反应……” 加莱想了想,“或许是因为我的眼睛比你的大?” 纳威顿时泪流满面。 下课后,加莱拖着沉重的腿亦步亦趋地跟着斯内普身后。 所谓的劳动服务,自然又是斯内普百试不爽的杀手锏——拔掉鼻涕虫的触角。此招数通杀一年级至七年级,让所有曾经中招的人回忆起来的时候都不禁血泪斑斑——实在太td恶心了! 加莱前世有轻微的洁癖,虽然这一世被繁杂的劳务所改掉,但还是不喜粘腻肮脏的东西,尤其是滑腻腻没有脚而充满粘液的生物,让她总是联想起不好的东西。 斯内普还是那样紧皱着眉头怒气冲冲地批改着作业,只要从他下笔的力度和间或的冷哼就能判断出一个人的命运会变成什么样。 而这边,加莱尽量忽视掉迸溅到衣服上的灰色不明液体,因为夜晚失眠而酸软无力的手带着薄薄透明的手套,一个个拔掉滑不溜秋的触角,然后把成为和尚的鼻涕虫扔到另一个盆子里去,开始下一个“剃度”的工作。 满满一盆的鼻涕虫,她拔着拔着,就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这种境界我们通常把它叫做为,鼻涕虫梦游仙境。 “嗵——” 由于主人一时不察,鼻涕虫飞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滚落在了干净的黑色地毯上,含恨晕死过去。 斯内普顿住笔,抬起头来一看,在看见地毯上粘腻腻一团之后,瞬间大怒,漆黑的眼睛里燃烧起一股火焰,像是冰下的火花,“玛兰克萨小姐,你——” 话还没有说完,他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女孩并没有察觉到他的怒火,反而怔怔地抬头,脖子仰成了六十度,盯着天花板,仿佛看到了什么奇异的东西,脸上的表情是少见的呆滞。 斯内普慢慢皱起眉。 她看到什么东西了?他下意识地抬头一看,还是那个普通的天花板,根本没有什么异常。 “玛兰克萨小姐,我认为……” “声音……”加莱突然轻轻开口,脸上的血色慢慢全部褪去,“我听到了声音……” 斯内普下意识发问,“什么声音?” 加莱轻轻侧过头,像是在仔细聆听,她的表情渐渐从呆滞转为了震惊和恐惧,即使强自镇定也掩不住碧绿眼眸里的惊慌,语气微微颤抖,“咝咝声……我听到了咝咝的声音……”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沉寂如水一般扩散。 “玛兰克萨小姐,”斯内普平静开口,“不要企图找借口逃开劳动服务,那是很愚蠢的行为。” 加莱抿了抿发白的嘴唇,不语。 他不相信她。 其实这也没什么,因为她自己也不太相信她刚才听到的。 非常细微的摩擦声……就像是浓郁的液体缓缓滑过管道……如果不是全神贯注,她几乎根本听不到那极为阴沉细小的“咝咝”的声音。 就在头顶上,不到十米的地方。 她的身上慢慢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一股凉气从脚底腾起,全身的血液都加快了,心跳也快得异常,简直就像是碰到了天敌一样! 那种阴冷的感觉……悬在头顶上的阴寒与杀气…… 她的脖子葛地刺痛,就像上次在走廊里的感觉一样。 不是错觉……绝对不可能是错觉! 她忽然站起来,在斯内普讶异不悦的眼神中,指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那上面……不,那里面……有东西。” 斯内普看到女孩不似作伪的举动,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立刻站起身来,盯了女孩几秒,女孩一直看着天花板,眼眸里泛起了一种沉黯的墨绿色,就像是碧玉里倒进了浓黑的墨汁。 天花板上面是一条走廊,平时有鬼魂喜欢在那里出没。 斯内普慢慢抽出魔杖。 “最好是真的。”斯内普冷冷开口,“留在这里,不要做愚蠢的事。” 然后他大步走向门口,拉开门,继而关上门,设置了口令,才听见大而急的脚步声走过办公室,渐渐远离了这里。 加莱慢慢坐在软和厚重的地毯上,把手伸到了炉火的周围,似乎是在烤手取暖,火光映照得她的脸一片通红,眼里像是闪着幽绿色的火焰。 不知道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突然再一次被人粗鲁地拉开。 加莱昏昏沉沉等得几乎快睡着,却被这样打的响动惊醒,立刻转过身抽出魔杖,魔杖上闪着红色的光,整个人身体紧绷,眼神警惕,蓄势待发。 站在门口的男人顿了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后慢慢,慢慢开口,说了一句让加莱身体瞬间僵硬的话。 “格莱芬多的鬼魂——无头尼克爵士,被发现石化在了走廊里。同时被发现的,还有格莱芬多的贾斯汀。” 他盯着加莱,一字一句,“他们,就在你的头顶。” …… …… “咚——” 沉重的钟声准时响起,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加莱似乎被惊醒,眼神闪烁了一下,慢慢平静下来,“我知道了,教授。” 斯内普微微眯起眼,气势慢慢变得沉重压迫起来,“我确定我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玛兰克萨小姐,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加莱笑了笑,她什么都不知道,能解释什么? 她慢慢摇了摇头,“抱歉,教授,我也很想给你一个解释,可是我不能,因为我真的不知道。” 斯内普的眼神倏然变得锐利起来,盯着她,就像是一座高大的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加莱脸色很苍白,表情却出乎意料的安静,仿佛是地底安静流淌的河水。 两分钟后,斯内普移开了眼睛。 “教授。”抢在斯内普前面,加莱开口,“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另外的东西。” 斯内普微微皱起眉。 …… “血人巴罗居然告诉你这些?”斯内普想来阴沉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他可不像是热心的鬼魂。”他似感叹似嘲讽地说。 加莱对此保持了沉默。 “上面的走廊通向地窖……”斯内普喃喃,目光倏然定在加莱身上,表情晦涩复杂。 加莱笑了笑,“也许我就是那个恶魔的下一个猎物?” 斯内普沉默不语,似乎陷入了复杂的思考之中。 “也许……”他缓缓开口,似乎是经过了细致斟酌,“那位足智多谋的白巫师可以告诉你怎么做。” 38校长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入口处是一个鹰翅人身像,看上去非常肃穆,不过很快,这种肃穆就被斯内普打破了。 “滋滋蜂蜜糖。”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开口。 加莱对此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轰隆隆的声音过后,雕像旋转到了一个角度,露出后面的门。 相比斯内普来说,邓布利多的校长办公室显得非常华丽精巧。整个房间充满了一种黯金色古老神 HP之歌者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16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16部分阅读 的色调。厅堂中间放着一个整洁的桌子,上面摆着一个宝塔一样精巧的仪器,还在自动旋转,偶尔喷出一两股蒸汽。而墙边则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柜子,柜子里装着奇形怪状的物体,有的会动,有的毫无生气,有的是装着珍贵液体的金杯,有的是测量某种数据的仪器……特别是房子中间那个类似于星系的模型以及旋转的发条,让这间校长办公室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科学家的宝库。 办公室的墙上挂着许多幅画像,大概都是前任的校长。这些逝世已经许多年的老人们见斯内普带着一个小女孩进来,纷纷都好奇地挤过来,指指点点。 “咦……一个斯莱特林,还是混血?” “乡巴佬,这有什么稀奇的,那个脾气暴躁的小男孩不也是一个混血吗?” “唉,魔法界的荣耀江河日下啊……” 加莱敏锐地听到了关键的一句话,立刻抬起头来看了前面斯内普的背影一眼。 对方似乎也僵硬了一下,脚步微微一顿。 加莱立刻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内心里却思绪万千。 脾气暴躁的……小男孩?斯内普?他也是一个混血? 加莱看向他的眼神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可是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转移到了另一件事情上去。 因为这间办公室里,除了邓布利多以外,还有另外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粉嫩嫩的救世主。 斯内普明显也看到了那个正在和邓布利多交谈的男孩,加莱注意到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整个人的气势开始变得暴躁,就像看到了一个恶心至极的鼻涕虫。 ——原谅她在经过一晚上的“鼻涕虫梦游仙境”之后她只能想到这个词。 很明显斯内普十分不喜欢那位格莱芬多的救世主——不,不是不喜欢,而是达到了一种厌恶的程度,从课堂上的刁难,课下的找茬和扣分以及无处不在的冷言冷语就可以看出教授对这位小男孩是有多么的讨厌。 虽然加莱也并不是很喜欢那位勇猛无谋的格莱芬多,但也谈不上讨厌,所以她并不是很理解斯内普的这种似乎没有由来的情绪。 不过出于礼节,斯内普即使不耐,也沉默地站在了原地等待。加莱站在他的一边,偶尔抬起头,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情绪变化。 很快,那边的谈话就结束了。 哈利似乎有些郁郁,和邓布利多道别后,一转过头看到门口的两个人时,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金发女孩乖巧地站在面色沉郁的教授后面一副非常安静享受的模样时,眼睛立刻瞪圆了。 “加莱,你……” “不要妄想和我的学院的学生搭上话,‘圣人’波特先生!”斯内普冷冷地堵住他接下来的话。 哈利哽了哽,看到女孩对他露出一个非常柔软温和的微笑时,似乎恢复了一些元气,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立刻被女孩的下一句话打击得面目全非。 “晚安了,波特先生。” “……” 哈利十分沮丧地走了出去。 房间里传出“呵呵呵”十分慈祥的笑声。 加莱循着声音望去,终于看到了这个魔法界最著名的白巫师,现任霍格沃兹校长,有着无数荣誉荣耀的年迈智者—— 站在楼梯上的老人又瘦又高,银白色的头发,还有已经长到了可以塞进皮带的胡子。他穿着淡蓝色的长袍,一件拖到地的紫色披风以及一双高跟带扣的靴子。那件披风上还缀着闪亮亮的金粉。他戴着半月形的眼睛,眼镜下的湛蓝色双眼炯炯有神,透出睿智和祥的光芒,似乎可以看到你心底里去。他的鼻子又长又弯,似乎断过几次,显得顽皮而古怪。 总而言之,是一个睿智而富有童心的老者形象。 如果不看他那奇异的装扮以及加莱极力忽视的胡子上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的话。 “噢,西弗勒斯,我的孩子,”长者笑眯眯地开口,“这么晚了,你找我这个老家伙有什么事吗?……噢是的,我应该先问问你和你身后的小姑娘,需要来点小松饼和蜂蜜茶吗?” “不用了。” “谢谢。” 两个不同的声音响起。 斯内普立刻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加莱低头,眼观鼻鼻观心站得无比优雅端庄。 邓布利多笑呵呵地开口,“西弗勒斯,你还这么年轻,不要拒绝美味可口的食物,要学会享受享受美丽人生……在这方面,你应该多学学小姑娘。” 斯内普面无表情,“邓布利多,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 邓布利多惋惜地叹气,“好吧好吧,我这个可怜的老人又得为孩子们忙碌起来了……”在斯内普脸色变得更可怕之前邓布利多开口了,“说说看,也许我能帮上忙?” “血人巴罗最近告诉了她一句话,”斯内普秉持简洁不废话的风格,手指一指,直接指向站在原地的金发姑娘,然后不带任何情绪地重复了一遍血人巴罗的话。 “古老的恶魔……”邓布利多搓搓鼻子,“这可不像是那位先生说出来的话。” 斯内普保持了沉默。 加莱原本一直很紧张——她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感知力,她一直对此很忐忑,既期待斯内普能够找出原因,又有些恐惧斯内普告诉这位以狡猾睿智著称的校长。她并不了解这种莫名其妙的感知力是不是正常的,但却知道越少人知道越好。她并不是很想让邓布利多知道。她以为斯内普会毫不犹豫地告诉老人,却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提。 这让她感到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那种沉默背后别扭无声的体贴。 虽然略略了解这个男人的冰冷刻薄之下的柔软,但没想到这种柔软之下,有着有别于他性格外表的细心。 他是对她特别一些,还有对所有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都这样偏心? 一想到这里,加莱略略感到心里有些怪异,她皱了皱眉,抬头看向邓布利多,转移了注意力。 “加莱?”邓布利多突然开口唤她的名字,表情非常温和亲切,“你就是艾利安娜的孩子吧?” 加莱点点头,“是的,校长。” “噢是的,你妈妈是一个优秀的拉文克劳……你看上去并不比她差——”邓布利多朝她调皮地眨眨眼,“我听说了,斯莱特林的混血公主——魔咒课第一,变形课论文优加,魔药课的宠儿,还有草药课的第二个万事通,是不是,小加尔?” 加莱尴尬了——其实没有那么夸张,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个拉近校长与学生距离的好方法,俗称,拍马屁。 斯内普冷哼一声。 加莱偷偷看了一眼斯内普阴沉沉的侧脸,低下头,谦恭道,“您过奖了,邓布利多校长。” 斯内普的脸色略略好转了些。加莱心里偷偷笑了笑,她猜斯内普不会喜欢骄傲自大的人,反而更青睐那些态度恭谨的学生,她果然没猜错。 ——等等,她是在干嘛? 讨好?迎合?还是求表扬? 加莱一时有些迷惑了。 或许,这源自于她对斯内普的那份孺慕之情?就像后辈对于长者,希望得到承认和夸奖,应该都是没错的吧? 这样一想,她就安心多了。 更何况斯内普表面虽然一直言辞刻薄,不遗余力地在课堂上批评挖苦她,但到底还是对她不错的,她拍拍马屁也没什么。 “想必最近学校出现的意外你都听说了吧?”邓布利多温和地开口问道。 加莱点点头,心里却想这可不像是什么意外,但“安定学生,避免恐慌”是校长的己任,她也不能指责什么,所以保持了沉默。 白巫师叹了口气,面容显得苍老而疲惫,“是的,霍格沃兹不再安全了,我为此感到非常担心。”他抬起头,看向加莱,“加莱,除了血人巴罗告诉你的,你还知道其他的事情吗?比如……活着的生物?” 加莱内心一凛,脑袋里警钟大响! 活着的生物? 没错,她的生活一向平淡,但这几天中,如果硬要说什么不一样,而且还包括“活着的生物”的话,那么就只有两件事—— 魔鬼网……以及黑湖的人鱼。 “活着的生物”? 邓布利多知道了些什么? 这是询问?还是试探? 她心里百转千回,斟酌了几秒,才抬起头,看向白巫师。对方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看起来温和亲切,但里面闪烁的光芒却让人心底一惊,心虚的人不由自主地想低下头移开眼睛。加莱尽力稳住自己的眼神,不让它透出半点异样,作出一副深思的模样,然后带着些不确定和疑惑地开口道,“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么……我在黑湖边上,看到了一条人鱼……算不算?” “人鱼?”邓布利多眼神变得更温和了,语气低而柔和,“发生了什么,小加尔,可以告诉我们吗?” 加莱皱着眉思考,“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只不过似乎……似乎它好像在……”她不确定地苦恼摇摇头,“它好像在……盯着我?” “就这样?” “就这样。”加莱点点头,“不过有人来了之后它就离开了,这几天我再也没见到过它。” 邓布利多胡子动了动,眼神清亮,呵呵一笑,“幸运的小姑娘,人鱼是种冷漠的生物,它们并不是那么喜欢……靠近……人类。” 加莱茫然地对视老者的目光。 “听说,你一个人住一个宿舍?”邓布利多忽然转移了话题。 加莱顿了几秒,然后点头,“是的,校长。” “一个人不会感到害怕吗?”邓布利多担忧地问。 “我习惯了。”加莱低下头。 “远离人群可不是一个好习惯。”邓布利多不赞同地摇头,“更何况现在是特殊时期。每一个落单的人都……非常危险。” 加莱垂下眼睑,沉默。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转过头,对那个一直面无表情地黑衣教授呵呵一笑,“孩子,你在麻瓜界有一间房子不是吗?” 斯内普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不错。那又如何?” 邓布利多呵呵呵笑得更慈祥了,“小加尔的家在瑞典,离这里太远。她一个人无依无靠,而且现在学校里并不安全,她又是一个人住……所以我想……” “你想都不要想!”斯内普立刻拒绝,脸拉得老长。 “先别忙着拒绝。”邓布利多扔了一颗糖在嘴里嚼得滋滋响,“一个混血斯莱特林,没什么依靠,对魔药有极大的天赋,刻苦努力,却没什么人缘……你不觉得很熟悉吗?” 斯内普一怔,嘴唇慢慢抿紧。 加莱慢慢咀嚼老人说的话,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她的确没什么人缘,似乎除了法恩以外在斯莱特林就没什么可以说得上话的了。 不过那个“很熟悉”……是什么意思?谁遇到过像她一样的情况吗? 混血斯莱特林…… 加莱瞥了一眼斯内普深刻的侧脸,若有所思。 “如果巴罗先生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孩子将面临着极大的危险……”邓布利多的眼神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盯着斯内普沉默的脸,低沉地开口,“已经有两个孩子幸运地,只是被石化了……但我相信,在事情没有完全解决前,不会出现最后一个。” 斯内普浑身一抖,加莱从后面看,只看到他的肩膀绷得很紧,像是在忍耐什么。 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她是艾利的女儿……那个可怜的孩子。” 房间里一时静寂如死,就像是所有人都僵硬成了石雕。 许久,才传来斯内普略带着疲惫的声音,低沉地开口,“……我答应。” 邓布利多微微翘了翘嘴角,拍拍他的肩膀,“多谢你帮我这个忙,西弗勒斯。” 什么跟什么?加莱没有听懂,眼神在二人之间不断来回打转。 “小加尔。”邓布利多转过头,笑眯眯的模样让她顿时涌起不好的预感,“你喜欢大房子吗?” “……”什么意思? “虽然大房子不是那么的甜蜜温馨……但是总好比一个人孤单寂寞,对不对?” “……” “邓、布、利、多!”斯内普咬牙切齿。 “呵呵呵……”邓布利多一抖一抖地笑了起来,格外亲切地俯下身对加莱说,“亲爱的,圣诞节有什么特别计划吗?” “……暂时没有。” “介意到别处去旅行吗?” “……” “我警告你,邓布利多——” “好了好了,现在的孩子可真没有耐性——”邓布利多扯扯被钩住的胡子,眨眨眼,“亲爱的,为了你的安全问题,我们决定,给你暂时换一个居所,一个让你满意的居所——” “阿、不、思、邓、布、利、多——” “你愿意到西弗勒斯的家里过圣诞节吗?”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他会暂时保护你的安全。” 加莱瞬间僵硬了。 39袭击 纵观横观加莱前世加后世的三十二年来,她绝对不是一个容易羞涩的人。 先不是脸皮薄厚的问题,光是她前世重重的经历,那些职场的尔虞我诈就可以把她的羞涩,胆小磨成大方,镇定。换一个角度,从情感经历切入,她也并不是娇娇怯怯的小女生类型,她的恋爱和婚姻都是生活中点滴累积起来的,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之举,而且她是初恋就步入了殿堂,丈夫还是以前的上司,加上性格所致,她实在是很难羞涩得起来。 所以在邓布利多问完那句话以后,她第一个感觉并不是害羞,而是……尴尬。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校长的意思是……让她和斯内普……同居? 她浑身的汗毛瞬间竖立起来,不觉动了动脚。 说实话,她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虽然她现在是一个萝莉的十三岁身体,但内心里却是一位三十三岁的老阿姨啊!对方又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虽然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但是她……她就是会不自在啊! “你愿意吗?”邓布利多继续和蔼地问。 “这个……”加莱扭了扭手,“恐怕不太方便吧……” 斯内普冷哼一声。 “不方便?”邓布利多呵呵一笑,“小姑娘是担心隐私问题吗?你放心吧,西弗勒斯是一个好孩子,他从来不会去打扰别人……” “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捏捏胡子,呵呵呵呵地笑。 “可是我妈妈……” “你担心艾利?恩……我会和她说说,她会谅解你的。” 加莱沉默不语。 “阿不思。”斯内普僵硬地开口,“我并不擅长照顾哇哇乱叫的孩子。” 我才不是孩子,而且也不会哇哇叫。加莱黑线。 邓布利多摸摸鼻子,“恩,西弗勒斯,你放心好了。听说小姑娘是一个勤快独立的女孩,也许她可以反过来照顾你……” “邓布利多!!!” 老人在斯内普挥魔杖之前,俯下身,一双明亮地湛蓝色双眼温和地看着她,慈祥地问,“孩子,你愿意吗?” 其实她也并不是不愿意……可是要她说出“yes,i do”这句话……怎么感觉有些别扭? “看来她不愿意。”斯内普阴阳怪气地说,“那么非常好,我……” “我愿意。”加莱立刻接口。 斯内普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就跟长白山似的。 邓布利多笑得很欢乐,“西弗勒斯,看来这孩子很喜欢你。你可得好好照顾她。” 他朝加莱眨眨眼,加莱会意,立刻掉过头,很恭敬地对斯内普开口,同时露出一个略略羞涩的笑容,“麻烦你了,教授。” 斯内普沉着脸站在原地,一脸不悦嫌弃。 看来他并不是很喜欢小孩子……加莱选择性地无视。 …… …… 这个插曲告一段落,离圣诞节的几天里,加莱又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接下来的魔药课里斯内普一反平时找茬刻薄的模样,几乎是次次都无视她,做得优秀无视她,犯了错也忍耐着无视她,交上去接近完美的药剂更是无视到底。加莱开始是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经过斟酌,才猜测出一个结论—— 莫非……他是因为即将接纳她入住而感到……害羞? 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于是加莱开始在上课的间隙观察斯内普的一举一动。开始斯内普还是无视她的目光,可是时间持续久了,教授的脸就开始下拉,声音越来越低沉,表情越来越忍耐,偏偏女孩好像还不自觉,瞪着那双碧绿碧绿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表情看上去是听课的认真无辜,但眼里的神色却看上去不是那么回事……在这种无声的接近调戏的目光下,斯内普忍了又忍,忍了还忍,终于在加莱一个小疏忽少搅拌了半圈的情况下,迅速抓住了这个现场,居高临下,冷笑连连,既恶意又快意地开口,“玛兰克萨小姐,零分——七点到九点去劳动服务,为你即将浪费的魔药。” “……” 全班静寂。 加莱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无辜,于是显得斯内普更加邪恶了。格莱芬多那边的女生不禁对她露出同情的眼神。 等下了课后,法恩和她一起去大厅,途中非常好奇地问,“斯内普教授最近到底怎么了?似乎……看上去心情更不好了。” 加莱笑了笑,“他哪天心情好过了?” 法恩一时语噎,半晌,“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看得出来,他在针对你……加莱,你做什么惹到教授了?” 加莱苦恼地想了想,“难道是我听课太认真了吗?” 法恩控制不住地抽了抽嘴角,“是吗?” 加莱非常温和地笑了笑。 法恩打了个冷战,“你又在计划些什么?” “嗯……”加莱搓了搓下巴,“如何轻松愉快地度过今天的劳动服务。” “……” …… …… 六点五十八分的时候,加莱推开了斯内普办公室的大门。 “你早来两分钟,玛兰克萨小姐。”房间里传出阴沉沉的声音。 加莱一顿,想了想,然后很真挚地开口问,“那我到外面站两分钟再进来,教授?” 屋里沉默了几秒。 “进来。” 加莱乖乖进了办公室。 斯内普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椅子上批改作业,而是正在熬煮一锅魔药,似乎魔药已经快熬煮完成,他的表情显得很放松,魔杖在坩埚里稳稳搅动了几圈,浓郁的白色蒸汽喷上来,他的黑色头发显得更油腻腻了,有轻微洁癖的加莱一看,恨不得立刻拿洗发水来倒在他头上然后一个“清水如泉”即刻清洗干净! 噢老天……她怎么会有这种不尊师重道的想法……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剥掉那些东西的皮。”斯内普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加莱领命,往操作台走去,走到一半忽然看见箱子里装的东西,脚步立刻一顿,脸刷的就白了。 细长的身体,鲜艳的皮,窄小的头…… 蛇!还是剧毒的蝰蛇! 斯内普虽然在熬煮魔药,但一直在关注身后的动静,见半天没有声音,皱着眉回过头去,却看见女孩正站在屋子中央,盯着箱子里死去的蝰蛇,脸惨白惨白的,似乎看见了什么极其害怕的东西。 她怕蛇? 一个斯莱特林……怕蛇? 还是……女孩们都怕蛇? 看她在魔药课上处理蛇皮和毒牙既干脆又利落,并不像是怕蛇的模样,那么现在? “教授。”女孩忽然开口了,“我……我有些不舒服,我想……我能不能每天再过来劳动服务?” 斯内普闻言,脸一沉,“玛兰克萨小姐,这里并不是菜市场,可以容你讨价还价。” 加莱一愣,垂下眼,不语。 几秒后,她还是走了过去,站在箱子旁边,忍住浑身的躁动和不适,蹲下身,戴上手套,伸出手,去拿死去的毒蛇身体。 在临近碰到的前一刻,她突然又顿住手,眼睛里神色不断变幻,手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房间里的空气有了不正常的旋动。 斯内普立刻觉察到了这股非自然形成的魔法元素活跃迹象,一转头,看见女孩正盯着一箱子软腻腻的毒蛇,神色不定,有一股正在逐渐变强的魔法旋风在身边汇聚,旋转。 在这股旋风转变成魔法暴动之前,斯内普立刻魔杖一挥,箱子的盖板立马关闭,木板碰撞的“砰”的一声,在房间里格外突兀。 加莱一惊,身子颤了颤,马上回过了神,一转头,就看见斯内普满脸阴沉地看着她,手里还捏着魔杖。 加莱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无语。 “玛兰克萨小姐,”斯内普开口了,声音是一贯的讽刺阴沉,甚至现在更冰冷了,“你在做什么?炫耀自己的魔力强大,还是在反抗我给你的劳动服务?” 加莱垂下头,“抱歉,教授,我并不知道……” 斯内普紧皱着眉,看了她半晌,忽然开口,“你怕蛇?” 加莱一顿,沉默。 这种无声的默认让斯内普眼神变得不解,他沉吟半晌,慢慢开口问道,“……是因为那时的……魔法暴动?” 加莱讶异地抬起头,惊讶这个男人远超常人的敏锐细腻,愣了几秒,然后点点头,“是的,教授。” 斯内普看着她苍白的脸,表情慢慢平静下来。 “为了不让你破坏蛇皮的完美,”斯内普面无表情,“我想你更应该适合一些体力活,比如……拔掉鼻涕虫的触角?” 加莱僵硬了。 教授……你关心我,也不至于这样关心吧? 在斯内普锐利的眼神下,加莱只好站起身,认命地朝旁边一盆蠕动的鼻涕虫走去。 …… 九点整的时候,加莱终于“剃度”了最后一个鼻涕虫,一个清理一新整洁了衣裳,然后整理好操作台,脱下手套,望向正在认真盯着坩埚的男人,“教授,我做完了,可以回去了吗?” 见对方没有反应,加莱不想打扰对方熬煮魔药,悄悄地走过屋子,打开门就要出去。 “等等。”身后传来斯内普的声音。 加莱转过身,不解地看着对方。 斯内普熄掉燃烧的火焰,直起身,面无表情地拿起魔杖,“跟着我。” 加莱疑惑了,“教授?” “我要去找庞弗雷夫人。”斯内普说。 “……教授……”我们好像不是一条路的吧? “我要去巡夜。”斯内普冷冰冰地说。 所以……加莱望了望他……他是要送她回地窖? “不要有多余的想法。”斯内普冷冷加了一句。 本来我是没有的……加莱呵呵笑了笑,让开身体,“您先请,教授。” 斯内普瞥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跨出了大门,往地窖的宿舍走去。 加莱望着前面男人清瘦的背影,无声地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 实行了宵禁,九点以后的霍格沃兹几乎看不到任何人。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回响,一个快而急,一个为了跟上更快更急……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显得很突兀,但是加莱却并不感到害怕,也许是身边男人无形给予的安全感?她不知道。 快到地窖的时候,拐角处的另一边走廊忽然响起急匆匆的声音,斯内普脚步一顿,拦住后面跟上来的女孩,警惕地抽出魔杖,对向拐角。 脚步声迅速变得清晰,一个人影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加莱松了一口气,是麦格教授。 “斯内普教授。”麦格教授的语气很焦急,一向严肃的脸上透出悲伤不安的气息,“格兰杰小姐……格兰杰小姐她……” 在看到斯内普身后的女孩时,她一下子住了口。 “格兰杰?”斯内普眯起眼,“出了什么事?” 麦格教授深深吸了一口气,“……斯内普教授,我需要你来看看。” 斯内普微微迟疑了一下。加莱明白过来,立刻微笑地开口,“下一个楼梯我就到了,教授,有要紧的事您就去忙吧。我不会有事的。”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随即毫不迟疑地点点头,“走吧,米勒娃教授。” 二人迅速离去,加莱看着他们离开,心中慢慢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格兰杰……赫敏,出事了? 这个古老的城堡……果真不再安全了。 她叹息一声,慢慢走下旋转楼梯。 旋转楼梯间镶嵌着彩绘的玻璃窗,上面雕刻着一个丰满美丽的人鱼。加莱抬起头,正好看见人鱼凝视着她,眼中缓缓流下一滴幽蓝色的泪水。 加莱倏然住了脚,心中慢慢涌起一股寒意。 脖子后面的刺痛变得非常明显,从脊椎出扩散开来,就像是被扭断了脖子一样。 加莱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回头,不敢动,只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玻璃窗。 “咝咝……” 她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彩绘玻璃窗上的人鱼似乎感到极其惊惧,迅速转过了身,捂住了眼睛。 透过玻璃窗,她看见了一个巨大的尾巴从头顶慢慢垂落下来,伴随着更加清晰的“咝咝”和滑腻腻的声音。 她面色惨白,盯着玻璃窗上的倒影,僵硬如死。 冰冷如蛇一样攀附上来,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发出“咯咯”的声响,竟似失声。 “咝咝。” 月光幽冷地透进来,照亮了玻璃窗上的一双……巨大的黄|色的冰冷双眼。 40苏醒 她就像是坠入了一个冰冷的梦境。 四周都是水,那种水的冰冷无处不在,贴着她的肌肤,熨着她的血肉,渗入她的骨骼。这种水里没有海洋清新自由的气息,它让她感到压抑和恐惧,她无法伸展她的手,无法游动,只能被困于这个冰冷的小天地,那种被仿造的蔚蓝色只能让她恐惧,愤怒。她尖利的指甲在坚硬的玻璃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伤痕。但是它实在是太坚硬了,她的指甲断裂,血丝像蛇一样蜿蜒而出,但是玻璃上的痕迹却渐渐消失,最终恢复了完好无缺的模样。 她憎恨这样的困境,却无力挣扎。 她静静地沉到蔚蓝色的底部,透过晃动的水,冰冷地注视着一切。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来了。 那个带来了渺茫的希望,以及更深度的绝望。 但是那个时候,透过透明的玻璃,她静静地看着那个人将手贴在玻璃上,她安静地,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 …… 在骤然陷入黑暗的一瞬间,就像是那个奇幻的梦一样,她如同坠入了一望无际的冰冷之中,四肢仿佛被看不见的丝线所束缚,她身体僵硬,动弹不得,仿佛是血肉都被石化了一样。 啊…… 石化……是的,石化。 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 她的身体是僵硬如死的,思维却是活的,可以思考,可以伸展,甚至……可以倾听。 有很多人在身边走来走去,吵闹,喧嚣,尖叫,静寂,哭泣,还有……沉默。 但是这种倾听很模糊,模糊到完全分辨不了谁是谁。 就像是一部黑白电影,她只看得到镜头,却分不出色彩。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从“倾听”中获取消息。 有人轻轻坐到了她的身边亲切地说着什么,有人为她采来一竖花,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有的人……只是沉默地在身边站了一晚上。 黑暗并不可怕,静寂才是最可怕的。但是因为她的“可以听到”,她反而不感到害怕。 黑暗为她带来更多沉思的空间。 虽然与梦境中的冰冷相似,她却没有那种愤怒,怨恨,毁灭的情绪。相反,她的内心很安静,是一种从没有过的,非常难得的安静。 有人轻轻触摸到了她的眼睛,然后像是被蛰了一般地迅速拿开。她无声地微微一笑。 一时的静寂之后,四周突然变得喧嚣起来。 有人给她喂进了一种粘稠的液体。 然后就想是温暖的水注入了进来,一寸一寸柔化了她僵硬的身体,像是泡在温泉里一样,腾腾的热气涌了过来,从脚底,到膝盖,到腰,再到脖子,最后弥漫了全身。 那种热水就像是甘露,顷刻间滋润了干裂的大地。 凝滞的血液开始涌动,僵硬的骨骼变得充满生机,铁灰色的皮肤重新恢复了细腻光泽,黑暗逐渐退去,模模糊糊的白色光芒透了进来…… 她睁开了眼睛。 …… …… …… 这是一间陌生的房子。 天花板上沾着些许的黑灰,窗帘被拉下阻隔了外面的阳光,一个不过五平方米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椅子还有一个衣柜,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空旷极了。阳光的稀缺让这间屋子充满了阴暗和潮湿,所幸空气还是干净的,盖在身上的被褥也很温暖软和。 ……等等!床?被褥?! 加莱立刻坐起身,然后咝的一声,又倒会了床铺里。 全身上下酸疼难忍,就像是被放到冰箱里冰冻了几天再解冻一样。 发生了什么事? 她躺在床上,开始慢慢回想。 是的……劳动服务,鼻涕虫……后来她和教授一起离开了……半路教授被叫走……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 楼梯……有一条美人鱼……是的……还有玻璃……玻璃上面的倒影是…… 加莱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全部都记起来了。 那个可怕的夜晚。 那一双巨大的如灯笼一般冰冷可怖的黄|色眼睛。 她无法阻止那时候浑身上下弥漫的阴冷寒意,就像她无法迈动脚步逃跑一样,她被定在了原地。 当透过玻璃对视上那双眼睛之后,从脚底开始,冰冷僵硬的感觉迅速弥漫到了头顶,她只来得及将手指按在了玻璃窗上,顿时世界一片黑暗。 她以为她死定了,她确实那一刻这么想。 如此巨大的……一条蛇,她平生都未见过。 那种惊慌,恐惧,绝望……没有经历的过的人,永远都不会了解。 古老的恶魔……穿行在地下…… 穿行在地下…… 地下…… 她忍住心里的冰冷的余悸,慢慢回想那一刻的画面。 那条巨蛇……似乎是从……一个管道里出来的? 管道…… 玻璃…… 石化…… 还有密室…… 蛇怪!那是一条蛇怪!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那就是传说中萨拉查斯拉特琳放在密室里的“宠物”,一条毒蛇之王,它的目光具有致命性,任何和它对视的人都会直接毙命,而间接接触它目光的人,则会瞬间石化…… 幸好,幸好她没有回头。 一想起那双黄|色的眼睛,她就止不住地打战。 想通了这个问题,另一堆问题又冒了上来。 谁救了她? 她现在是在哪里? 有人发现蛇怪了吗? 她忍住全身的酸疼,慢慢坐了起来。然后就发现这个床的不同之处—— 黑色的……黑色的床单,黑色的被子,黑色的枕头……全部都是黑色的。 这种诡异的品位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她慢慢掀开被子,进而发现她的衣服……被换了…… 这次不是黑色的,而是淡蓝色的睡衣睡裤,睡衣包得很紧,连脖子都遮盖住了,长长的袖子和裤腿,除了脚以外几乎一点肉都没有露出来。 她很淡定地坐起来——反正她才十三岁,该没有的没有,该有的也没有,她没什么好怕的。 下了床之后,她进一步发现,摆在床边唯一的一双拖鞋……也是黑色的。 shit……这是什么品位? 她皱着眉看了半天,才慢慢把脚伸进这个明显大一码的拖鞋里,然后她慢慢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关节,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一出去,她又愣了。 好多好多的……书啊! 四面墙,三面墙都嵌上了书架,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手抄,孤本,新买的,套装藏书……各种各样的都有,但是举目望去,三面墙里,两面墙上面摆的都是魔药方面的书籍或者是杂刊。 她心里陡然涌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这里……该不会是…… 很快,她的预感就被证实了。 门被粗鲁地踢开,随着一阵凉风的涌入,一个高大清瘦的黑色身影闯入了室内,手里抱着两大袋东西,一脸阴沉仿佛被偷了钱一样。 几乎在刚刚进门的刹那,对方就发现了站在客厅中央的女孩。 黑衣服的男人僵硬了。 淡蓝色睡衣的女孩也僵硬了。 呆呆地看了半晌,加莱终于不确定地开口,问道,“……教授?” 抱着两大袋东西的男人一动不动。 “你怎么会在这里?”加莱继续问。 对方似乎回过神来了,阴着脸冷冰冰回道,“……这里是我家。” 加莱定了定神,“那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这里可不是我家。 斯内普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尴尬,皱起眉,很不悦的模样。 加莱不敢再问了,站在客厅里盯着对方,一动不动。 斯内普看到她的睡衣,迅速移开了目光,嘴里严厉地低喝道,“……回去穿好你的衣服!” “回哪去?我的衣服在哪里?”加莱很迷惘。 斯内普整张脸都黑了,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加莱想了想,颇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教授你……是要送我回瑞典?” “砰!” 回答她的是厨房门被粗鲁甩上的声音。 加莱呵呵一笑,转过身,回到刚刚出来的房间里,找到一套干净的麻瓜衣服,普通的女孩样式,嫩黄|色长袖上衣和||乳|白色长裤,虽然算不上好看,至少没有进一步摧毁她的品位。 ……衣服应该是免费的吧……加莱阴暗地想。 换好衣服,她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开始想接下来的步骤。 她还是有点没从“住进斯内普教授家”的情况里反应过来。 感觉几分钟前她还是在霍格沃兹的楼梯间,而一睁眼,她就到了号称“霍格沃兹单身男人榜之最恐怖的教授没有之一”的房子里,这两者差距太大,她一时还转换不过来。 而且……斯内普刚刚抱着的是什么? 好像是……牛奶和面包……似乎还有……洗发露? 她顿时怦然心动了——斯内普要洗头发?他终于要洗头发了? 至于牛奶和面包……是给她买的吧?据两年的相处来看,斯内普最讨厌的东西没有之一的就是牛奶,肯定不会是自己喝。 还有这房子……和主人是多么的相得益彰啊,这阴森森的气氛,这空旷旷的排位,这脏兮兮的天花板,还有全黑色的床…… 等等……这里有几个卧室? 加莱瞪着这个明显单人床的床铺,忽然一抖,浑身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莫非这张床是……是是是教授的床? 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她忽然感觉空气中都若有若无地飘散着魔药的味道。 ……太可怕了。这简直太可怕了。 站在这个房间里她就浑身不自在,于是她立刻拉开门,跑到了客厅里,才松了一口气。 到了客厅里,她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往厨房里飘。 斯内普他在厨房里干什么?做饭? 她全身一抖。 这个更可怕。 不知道斯内普会不会在熬煮牛奶的时候惯性地把魔杖伸进去? 她再次打了一个抖。 厨房里忽然有火光闪起。 加莱吓了一跳,立刻拉开 HP之歌者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17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17部分阅读 厨房的门,正好看见斯内普恼怒地一挥魔杖熄灭了腾起的火焰,然后怒气冲冲地啪的一下盖上盖子,把腾腾而起的蒸汽给截断在了锅子里。 他是在干什么? 加莱看了半晌,突然开口,“教授,需要我帮忙吗?” 斯内普背部一僵,顿了顿,冷冰冰地回道,“做你自己的事情去,不要打扰我。” “可是我没什么事好做……” 斯内普霍然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她。 加莱立刻露出一个柔软的微笑。 斯内普魔杖一挥,啪的一声,门立刻在她眼前关上,离她的鼻子仅有一厘米不到。 加莱愣了半晌,然后悻悻地退后几步,摸了摸鼻子,明智地选择坐在客厅里不再去找虐受。 斯内普的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除了必须的用品以外就是成堆成堆的书。加莱坐了半晌,闲的无聊,于是随手捞起几本来看,发现每本书里都标注了大量的笔记,有的字迹很青涩,有的则熟练流畅,但不管是青涩还是熟练,字迹里都带着锋锐力烈的气息,虽然不说力透纸背,但却难以忽视那扑面而来的强大气势。 没什么花哨,横平竖直,弯钩尤少,力度极大,锋利袭人……就像他的人一样。 翻着翻着,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这个男人…… 她放下书本,若有所思。 几分钟后,斯内普从厨房里出来,身后……飘浮着一个盘子,上面有一杯牛奶和一叠面包。 加莱瞬间囧了。 这是什么情况?教授你懒惰到连端都不愿意端了吗?居然用漂浮咒?! 面对女孩瞪大的眼睛,斯内普冷哼一声,魔杖挥动,把盘子放到桌子上,然后管都不管女孩接下来会有什么想法,转身就走,气势汹汹地拉开一扇门,然后砰地关上,根据声音就可以判断他现在的心情如何。 幸好他进的不是她睡的那间房。她松了口气。 然后她啼笑皆非地看着面前的早/午餐: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还有一叠烤得有些不太均匀的面包片。 她拿起牛奶来喝了一口,味道没什么两样,于是她又拿起一片面包咬了咬,焦焦的,有些糊味,不过她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 后面的几片明显比第一片烤得好,颜色均匀了许多,香味也很浓郁,虽然没有什么鸡蛋和炼奶之类的东西,但或许是她很饿的缘故,她吃得很香。 但是吃着吃着,她慢慢停了下来。 西弗勒斯·斯内普,给她做早餐,说出去,谁信? 他是受谁所托如此照顾她的?艾利,庞弗雷,还是邓布利多? 不管是谁,他都不是自愿的。也许有那么一些关心的成分?但肯定更多还是为了完成任务吧?她虽然是他的学生,但这并不足以让她得到特别的优待。 她低头,笑了笑,然后继续啃她手上的面包片。 41思虑 吃完了她的早、午餐,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她有很多疑问亟待解决。 比如:其他被石化的人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人发现她被石化前留下的暗示?蛇怪被解决了没有?艾利和特纳他们又知道现在的情况吗?…… 她的目光慢慢转向了墙壁上挂着的日历,一看,就愣了。 圣诞假期居然已经过了一大半了? 她站起身,走到斯内普的房门前,迟疑了半晌,还是轻轻敲响了房门。 “教授……斯内普教授,我有几件事情想要问您,请问您方便吗?” 里面许久没有动静,加莱并不着急,安静地站在门口。 五分钟后,里面终于传来低沉的回应,“……进来。” 加莱顿了顿,然后按下了把手,轻轻抬眸,向门内望去。 这是一个……小书房? 原本以为客厅里的书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另外的书房。 斯内普正站在一个书架前面翻着书,不像人前的暴躁阴沉,他此时的表情反而意外的宁和,昏暗灯光下深刻的线条仿佛也被无形地柔化了,垂眼看着手上捧着的书,垂下来的头发挡住了半张脸,气质显得十分的柔和。 加莱悚然,怔怔都看着对方,一时间怀疑自己进错了房间。 直到对方眉头慢慢拢了起来,眉间几乎要皱成一个川字时,加莱才回过神,调整了一下有些不明的思绪,用充满疑惑的语气轻声说道,“斯内普教授,那天石化我的,是一条蛇怪。” 她并没有直接问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那一定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她会慢慢弄清楚的,但不是现在。 ……当然其实她最顾虑的是,斯内普三言两语就把话说完了,然后只给她留下无尽的想象。 所以她还是慢慢引出话题的好。 她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所以她看到了,当她说完那句话时,斯内普全身一僵,柔和的气质霎时间褪了个干净,沉默缓缓降临。 加莱敏锐地注意到了这种变化,脑中开始飞快地思考—— 她说的这句话里,哪里是改变了对方情绪的重点?石化,还是蛇怪? 她能出现在这里,那么就说明学校里的曼德拉根已经完全成熟做出了解药,那么其他被石化的人应该也都醒了过来,那么真相就不可避免地被广泛所知了,那么百分之八十蛇怪的身份已经得到了确认,所以剩下的一种可能就是……石化? 而且当她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斯内普的家里……这位严厉阴沉的教授可不会随便就把学生带会家。 所以,那种情绪的变化是因为……震惊,还是愧疚? 联想到这位教授平时的面无表情,加莱大胆猜测答案是后者。 斯内普是在……愧疚? 大概是因为那天他并没有安全送她回到宿舍,所以,这个圣诞假期,这个早午餐,还有这以外沉默的态度,都源自于……愧疚? 加莱迅速想通了一切,看着斯内普,若有所思。 她的目光从斯内普紧绷的双肩,到微抿的嘴唇,再到笔直的脊背,还有僵硬的拿书的手指……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她忽然弯了弯眼角,抑制不住心里泛出的笑意。 “斯内普教授。”她定了定神,语气迅速变成了担忧和不安,“我的妈妈爸爸都知道这些吗?” 斯内普迅速回答,“不。”然后似乎觉得这样并不合适,他顿了顿,再次加了一句,“为了避免意外。” 加莱了解他的意思,反而释然了。她并不想让艾利知道这些,那个敏感而心事重重的女人害怕她的女儿受到一点点的伤害,而石化和蛇怪这样危险的事情……隐瞒是明智的选择。 加莱微微一笑,带了些惋惜地说,“真遗憾,教授,我原本为您准备了圣诞礼物,现在看来……恐怕是晚了。” 斯内普顿了顿,没什么情绪地开口,“我不需要那些愚蠢的爱心。” “爱心?”加莱一副非常诧异的口气,“不,我并没有准备那些。我的意思是……我的笔记本还留在霍格沃兹。” 斯内普原本僵硬的脸一下就黑了,口气从略略的不自然骤然变得冰冷起来,“玛兰克萨小姐,你叫它礼物?……我想相对而言,它更像是一个灾难。” “……它是我的心血。”加莱纠正。 斯内普冷哼一声,“呕心沥血的灾难。” “……好吧。”加莱妥协了,眼里却是亮晶晶的,充满了深邃的笑意,“我可以换一个礼物。” “我不需要。”斯内普立刻冷冰冰地重复。 “您可以不收,但不能让我不送。”加莱笑得柔软温和。 斯内普一顿,目光恶狠狠地瞪过来。 加莱立刻加了一句,“作为我麻烦您这段日子的谢礼。” 斯内普目光一凝,面无表情,“这是邓布利多的意思。” 言下之意,照顾她不是他的本意。 加莱直接忽略了里面的内涵,很客气地说,“所以我也会给校长寄送一份合适的礼物。听说他很喜欢吃甜甜的糖?” 斯内普眼里嫌弃的表情一闪而过,不置可否。 加莱很关心地问了一句,“教授,您吃了早餐了吗?” “这不关你的事。” 那就是没吃了。加莱微微一笑,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问道,“那么午餐呢?” 斯内普并未回答,似乎懒得理会这样没有营养的问题。 加莱沉吟几秒,态度依旧温和,“如果您同意的话,请允许我借用一下厨房,好吗?” 斯内普没有反应,似乎根本没听到一样,目光落在翻开的书本上,一动不动。 面对学生的时候,斯内普一般都是用咆哮或者嘲讽来回应,反而很少沉默,他的沉默加莱归纳分为两种意思,一种是心情复杂的思考,另一种则是无声的默认,前者多用于宴席或者教师间的谈话,而后者……大概只出现在特殊的场合,比如得到正确答案的询问,以及态度良好地请求。 她自动归结为最后一种,所以她面带微笑地感谢后,轻轻关上了门。 然后她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从温软慢慢变淡,最后完全消失下去。 她盯着地板上的瑕疵,目光透出了一些震惊和困惑。 她在震惊,震惊她对别人极少出现的类似于调侃或者是迎合的态度。 她的困惑,困惑于她与他对话时有些迫切想要回答以及得到回答后近乎于欣喜的情绪。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连她的丈夫也没有给予过这种感觉。 她做人一向低调稳妥,虽然力争上游,但从来不会把自己置于瞩目之地,她的回答从来都是平和稳重的,她的态度大多不卑不亢,她对友好的态度回以微笑,对恶意隐忍不发直到有确切把握才会回击,她对试探不置可否,她就像是落在别人身后一片淡然的影子,不会引人注目,却让人感到必不可少。 她的这种态度,有人颇为忌讳,有人若近若离,而有人则予以信任鼓励,大多时候,大家都是觉得她冷静稳重的,而且公私分明。 但是现在却有些不一样。 说实话,第一次见面她对斯内普并没有好印象,不仅因为对方难以入她眼的打扮品位,更因为对方那毫不掩饰的恶意态度,所以她不着痕迹地予以回击。但是后来,她偶然发现对方冷淡刻薄外皮下那若有若无的别扭的关心。他嘲讽的话语总能在课堂上仿佛不经意地给她警示,他所谓的“劳动服务”似乎是在惩罚但却更多的给了她实践的机会,他一边厌烦刻薄地回应却又一边认真负责地回答了她所有的疑问,还有那次与邓布利多的会面上,他仿佛遗忘一般,丝毫不提她感知方面的异常…… 他似乎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表面冷漠,处处充满找茬一样的恶意,但眼神深邃,偶尔可以感觉到他冷漠外表下的真挚的内心。 然后是她。 她的态度也出了一些问题:也许她对于斯内普的强大气势和冷厉眼神的毫不畏惧可以用“阅历多”来解释,但是如果她喜欢在对方沉默的时候找话说,在对方反唇相讥的时候也没脸没皮地凑上去,在对方情绪发生变化的时候若有若无地引开话题,在对方忽视身体情况她却开始杞人忧天的时候呢? 这开始有点不像她的行为了,她的心态似乎发生了一些不太正常的变化。 她现在开始感觉到了危险。来自于理智松动的危险。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感性容易感染别人,而理性让自己更安全。她的这种自制让她躲避过了不少的麻烦。 她不能让这种心态继续下去,即使她外表只有十三岁,但内心里却自有一条红线,一旦有越线迹象,就会让她警惕,继而退缩回去。 这个世界,她对她的未来毫无确定性,这个神奇的国度开启了另一个世界,但同时也封闭了一些东西。它亦黑暗亦光明,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她不能拿自己冒险。 更何况,为了某些必要的考虑,她不会在这里呆太久。 她抬起头,凝望着那直达屋顶的书架。 真可惜,霍格沃兹是一个不错的学校。而斯内普,也是一个不错的老师。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42自白 斯内普一向是一个可以为了心爱的魔药和书籍可以废寝忘食的人,所以自从他进了书房之后,直到晚上五点多,也没有出来。 期间加莱一直坐在客厅里,偶尔看看书,但更多的时间还是在思考。她沉思的时候格外安静,喜欢盯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房子里顿时一片沉寂。直到外面的小孩嘻嘻哈哈的声音穿过,她才猛然惊醒,用魔杖在空中一划,空气里出现莹绿色的时间表,她默默看了几秒,然后打散,站了起来。 她去了厨房。斯内普忘记吃饭,她还是正在成长期的女孩,不吃饭可不行。 结果刚刚一进厨房,她就囧了。 锅瓢碗盆什么的并不缺,刀叉筷杯的也不少,但就是缺了最最重要的东西……食材。 加莱辛苦地翻了半天,才终于从冰箱里翻出了几个孤零零的鸡蛋,还有一小包刚刚拆封的面包,以及几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生菜片。 加莱拧着眉看着这堪称荒凉的一切,心里不知道涌起一阵什么感情。 斯内普并不穷,或者说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快速地获得巨大的源源不绝的财富——他是一位魔药大师,魔药大师是一个很烧钱但更赚钱的职业,光一瓶三十分钟就可以熬制好的欢欣药剂就可以卖出起码半个月的饭钱,更不用说她在他的收藏室里看到的那些珍稀药剂——那些东西流到市场上的话,一定会引起不小的风波甚至价格跌宕的。 可是这样一个人,却有着如此“寂寞荒凉”的厨房。他似乎完全不关心自己的饮食和身体状况。根据垃圾桶里的咖啡袋,加莱大胆猜测一杯苦咖啡大概就是他的整个晚餐。 难怪他会如此枯瘦,面色苍白地像死人一样。 他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有那样空洞的眼神,以及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在刻意燃烧生命一样? 加莱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开始拾掇起厨房的东西来。 食材有限,她只能做出力所能及的东西来。在厨房忙活一阵后,她端出了两盘滋滋冒着热气的家常蛋饼以及几片烤面包。顺带一提,这次烤的面包可比斯内普给她吃的要美味均匀多了。 然后她走到门前,敲了敲门,“教授,我可以进来吗?” “什么事?”里面传来对方低沉的嗓音。 加莱也没说什么事,直接按下门把就打开了门。 里面的人立刻抬起头,不悦地瞪着不请自入的人。 然后在看到女孩手上的盘子时,他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诧异,不悦,复杂……加莱不太确定,毕竟对方脸上所能给她的信息太少。她没有作过多的解释,只是把盘子放在小茶几上,然后安静地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然后她继续坐在客厅里安静地看书。当然,看得还是斯内普的书。 期间壁炉的火明明灭灭,她几次起身去添了点木柴,然后继续默不作声地坐在沙发上,或沉思,或看书。 外面的天色逐渐昏暗下去,喧嚣声也开始慢慢沉寂,黑夜无声地笼罩了下来。 等到斯内普完成手头的工作,抬头看向时钟时,才猛然发现已经深夜十一点了。他按了按胀痛的额角,起身,在看到桌子上的空盘子时,顿了一下,然后拿起盘子,皱着眉走出了房门。 客厅里的炉火熊熊燃烧,颠覆了往日的清冷袭人,阵阵暖意洋溢在四周,没有开灯,也显得客厅明亮温暖。 在看到安静坐在沙发上睡着的女孩时,他一愣。 这么晚了,她不回房间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站了几秒,然后抬步,准备去把女孩喊醒弄回房,走到一半,他的脚步慢慢缓了下来,最后停在离沙发几步远的地方,上下打量了对方一下,不觉微微诧异。 她好像……长高了一点? 斯内普不太确定。他擅长观察,但并不代表乐意去观察对方的一切。只是现在女孩的变化比较明显,比如抽长的手和腿,轮廓开始显现的侧脸以及线条逐渐清晰的下颔,还有露出袖子一截的手臂,没有原来的圆润,反而显得细骨伶仃,五指如竹,线条清瘦可辨。 虽然没有可以去观察,但是面前的女孩自小就与众不同——毕竟在人人矮小的一年级新生里面,一个几乎可以高过所有男生的女孩自然显得比较鹤立鸡群。她拥有一半纯正的北欧血统,比常人成长得更加迅速,淡金色的直发拥有不逊色于马尔福家的光华,还有那双深邃狭长的眼睛,让她看起来更加理智而早熟……她虽然一直表现得很安静很低调,但是这样的外表注定她会受到不同程度的瞩目。 据他了解,莱昂德拉一家似乎和她走得比较近,特别是那位看上去不怎么出色的哥哥,最近那位妹妹似乎也开始接近女孩,大概是在女孩开始成功领衔于魔咒课之后? 莱昂德拉……那可不是什么友善的家族。 斯内普站在原地,大概是由于温暖的炉火或者是安逸的环境,他开始思考平时那些被他平时认为是浪费时间的问题。 他的性格一向暴躁恶劣,向来不乏对学生恶语相向或者是冷嘲热讽,也成功竖起里了“不可接近接近者死”的标语。几乎除了某些受到他偏爱的学生,所有学生都对他避之不及,唯恐被他注意或者批评,并且这种印象大多时候都在一年级的时候开始建立,一般情况下都会延续到毕业或者更久远的时间,可以这么说,他教过的学生,很少不会产生阴影,尤其是对他的阴影。 但是这个女孩似乎不太一样。 他和她的第一次见面并不太愉快,似乎还让小女孩受了伤,但是对方并没有哭或者是扑到母亲怀里诉苦这样常见的画面。她一直很安静,安静的态度简直不像是一个仅仅十一岁的女孩。她并不愿意到霍格沃兹来上学,但也没有反对母亲的决定,从头到尾表现得一直非常温顺冷静。虽然见面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但却非常令人惊讶的,给他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以往他从来不轻易判定一个孩子的归宿,但这次他却在心里暗暗猜想,也许她是一个斯莱特林,或者拉文克劳? 他更倾向于后者,因为她只是一个混血。 他并不喜欢混血进入斯莱特林,不论是客观,还是本身的原因。 那个软弱的女人大概也没有想到女孩会进入纯血的学院,她必定会为此感到内疚和痛苦,她虽然是一个拉文克劳,可是她的家族…… 能进入斯莱特林,必定拥有这个学院的特质,比如冷静,比如精于算计,比如野心,再比如,拥有一些特别的血统。 他几乎已经可以预料到这个女孩将要遭受到的待遇。可是他从来不准备伸手相助。 马尔福家的那个小子条件得天独厚,可是却太过张扬跋扈,虽然有着他爸爸的一张脸,却似乎没有父亲当年的圆滑冷静,精于世故。一位优秀的斯莱特林从来不会轻易欺辱一位摸不到底的同僚,马尔福家的小子比起他父亲,还差得太远。 他略有耳闻他的学院对这位混血的排挤,女孩只是默不作声地忍受,安静温和的样子看起来柔弱可欺。好几次课下巡查他都听见小马尔福的高谈阔论,讲述他如何如何欺负那位混血斯莱特林对方却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 马尔福家小子的那副蠢样子,现在想起来他都嗤之以鼻。 能够进入斯莱特林的人,从来都不是好惹的人。 更何况那位他亲手带入霍格沃兹的女孩,她似乎并没有在他的阴沉刻薄面前产生过退缩畏惧的情绪,反而偶尔会有意无意地撩拨几句……他不太确定,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虽然她的表现并不太像。 排挤,欺辱,嘲笑与辱骂……这样的套路他简直太熟悉了,而位于风暴之中的斯莱特林,也不会甘于被辱。 果然,很快,她来到了他的办公室,求助。 只不过令他稍微诧异的是,她并不是来告状,反而是来要求解决魔力的问题。 聪明的女孩,懂得从自身入手。 一切的荣誉都建立在实力之上,她懂得这一点,就合格了一半。 后来的接触就开始频繁起来,他越发感觉到对方的与众不同:沉稳,冷静,暗藏野心并且乐于为此付出……表面却温和淡泊,与世无争。她藏得不错,但这样的隐藏在她的年纪,就显得格格不入。 她喜爱魔药,而且毫无疑问,还是一个魔药天才。这么多年的教学生涯,他从来没有碰见过一个像她这样善于发现推理并且乐于验证挖掘的学生,相比天赋来说,更重要的是,她少见的恒心与毅力,他经常看见天还未亮的时候,她独自一人在黑湖边苦读的场景。 他是一位严厉的教师,但也会有惜才的情绪,特别是这位不错的学生是自家学院,而且最喜欢的科目还是自己所教授的。 他承认他对女孩有所期望,所以自然而然要求更加高而精确,平时课堂上的数落十分常见,而平均每周两次的“劳动服务”更是让女孩得到了“最受斯内普欢迎”的榜首之名。他对这些有所了解,只是不屑管教而已。 好在女孩并没有产生什么不良情绪,反而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她似乎一点也不怕他,有时似乎有意无意地主动挑衅。但是由于女孩的天赋和努力,他即使对对方的言辞有时怒气冲冲,也罕见地忍了下来。 他允许她偶尔的无礼和不太专业大胆的推测,还有一个原因:她身上似乎有些特别的东西,无形的,但的确特殊。 第一次发现是在她服用了魔力测试药剂之后的反应。 一般人服用这种药剂只会产生寒冷不适,潜在魔力越强大的人,感觉越明显,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像她这样,居然面上开始结冰——那是多余魔力渗出体表的反应。 他内心一惊,脸上却丝毫情绪未显。 她的魔力天赋……简直可怕,只不过十一岁的年纪,却有着不下于成|人的魔力容量。 而且随着年纪的增大,魔力是可以成长的,她又是如此渴望力量,并且为此刻苦努力,到时候的成果……一定非常瑰丽。 而且危险。 斯莱特林想来不乏一些有着强大实力和大胆想法的人,一旦这样的人走上歧路,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很多年以前,就有这样一个人,引起了整个魔法界的恐慌风暴。 他内心里意识到这个潜在的问题,于是心生警惕,开始观察对方的举动。 他亲眼见证了那位“不能说出名字的人”的战绩以及血腥历史,那位引起黑暗漩涡的人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位风度翩翩并且魅力四射的斯莱特林,他具有极佳的口才与令人心惊的洞察力,他深幽的眼眸中似乎总是弥漫着让人不能自己的魔力,让人轻易就赋予了信任并且甘于追随。他是一个极为成功的骗子,领导者,野心家,以及……恐怖者。 魔法界已经出现了第一个,第二个魔王,那么第三个并不是没有可能的。如果它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地下,他会不惜一切地掐灭它。 但是与他想象中的有所不同,女孩似乎只是单纯地为了一种学术上的研究追求,而不是一味地为了追求力量而狂热,她乐于沉迷于学识之中,从中获取乐趣,但并不会利用这种知识来做出危险的事,她的举动不像是为了掠夺,反而更像是为了……自保? 她的魔力开始毫无阻碍地成长展现,看得出来她非常欣喜,并且善于利用磅礴的魔力,只是不像那一个人的近乎自负地挥霍那样,她始终把握着一个“度”,她似乎对一种界限的认识非常清晰,从未越过这条危险的线,理智地展现着一切,却又聪明地隐藏起了真正的实力。 许多人……许多文采斐然天赋异禀的人,没有能把握住自己,不知不觉地越过了界限,于是成为了全民公敌遗臭万年。他知道控制自己不越线有多痛苦,不去追求极致的力量有多艰难,一个人的骤然强大反而会导致许多不可挽回的过错。但是她做得不错,她的优秀引起了邓布利多的注意,却不会让他生起掐灭的欲望。 这样的学生出现在自己的学院,他控制不住地自豪,有了惜才之心。 直到学校里传说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宠物出现,她在办公室里无意展现出的令人心惊的类似于感知的能力——他开始把这种能力和她似乎没有由来的强大魔力联系起来。 一般来说,对于危险最敏感的不是人,反而是一些魔法生物,一些高级的魔法生物甚至能自如地使用魔法元素,比如龙,比如小精灵,比如人鱼,比如凤凰。 或许她有些魔法生物的血统? 拥有魔法生物血统的人虽然少见,但并不是没有。传说马尔福家就拥有媚娃血统。而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拥有魔法生物血统的人则更多。 让他很诧异的是血人巴罗的话,那位幽灵以冷漠血腥著称,只有强大家族的继承人或者是纯血统才能得到他的一点敬意,更不用说一个混血,他并不认为那位鬼魂是看上了对方的才能。 他带她去见了邓布利多,但是下意识的,他隐瞒了关于她的不同寻常。 他了解邓布利多,这位最伟大的白巫师同时也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极其善于捕捉人心的漏洞并且利用这一点达到目的。他不是一个坏人,相反他表现得足够和蔼慈祥,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总是会利用周围的一切,任何微小的表现出的特质都会被他挖掘出来。他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大局观,但同时,他也是一个可怕的老人,他的大爱近乎无情。 他不难想象邓布利多知道女孩的特殊之后会做什么。 所以他只告诉了对方他所发现的危险,隐瞒了危险的来源。 只是没想到,最终,女孩还是没能逃过危险。 因为他的疏忽。 因为他的疏忽,他学院的学生一度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如果不是她明智地躲避,那么一个鲜活的生命将会陨落在他的手里。 等到他返回地窖想要确认对方安全的时候,他只看到了一座石像。 那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无法言喻。 他僵硬地站在那里,仿佛自己也成了一座石像。 金发女孩站在玻璃窗前,手指按在玻璃的某一处,头发还保持着风吹动的弧度,衣角微微飘起,脸上还带着无法隐藏的恐惧,被定格在了原地。 那种僵硬的姿势一瞬间击倒了他,他甚至不敢上前去确认。 很久很久,他才面无表情地迈开步伐,走到她的身旁,伸出手,准备抱走她。 在瞥见玻璃的时候,他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按理来说,当人的手指按在某一点的时候,视线会不由自主地随着手指而动。但是女孩的眼珠微微向上,目光显然是看着上方的,可是手指却按在偏下的位置,身体微微前仰,透出一种违和感。而就是这种违和感,令他骤然起疑,从那种排山倒海般的晦暗心情里拔出,重新思考。 他透过手指按的那一处向外看去,外面只有一片葱葱茏茏的树林,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 她是一个聪明的学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来,那么必定是某种暗示,被石化前的暗示。 他仔细地观察,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散开了思绪,终于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如果她指的是不是外面,而是里面呢? 从女孩的高度看去,手指的那一点,正好是一面斯莱特林旗帜的倒影,墨绿色的绣纹,上面一条银色的细蛇栩栩如生。 斯莱特林的旗帜?她在暗示什么?袭击和斯莱特林有关? 她究竟是如何背对着敌人而被石化的? 她石化前的目光看向上方是什么意思?敌人从上面石化了她? 他感觉脑海里隐隐有什么浮现出来,却始终联系不到一起。他沉默地看着女孩的雕像,最终缓缓伸出手,在触碰到冰冷僵硬的肩膀时,手一颤,还是稳定下来,抱起了女孩的身体。 他只和邓布利多说了一声,在对方睿智安慰的目光下,面无表情地走出霍格沃兹,然后幻影随行,回到了麻瓜界的家里。 他无法把女孩留在空旷的医院里等待治疗。因为他的疏忽过错,导致了一个危及生命的大错,而她之前,对他是如此的信任,甚至带着说不清楚的仰慕亲昵。 他开始搜集曼德拉草。但由于这个季节曼德拉草普遍没有成熟,他难以找到成熟的草药熬制解药,而黑市上面的草药纯度不够,他不能冒险。 其实将女孩留在医疗翼里是最好的,她能够得到最快的治疗,但是出于一种说不明白的心情,他并没有这样做。 他深夜会站在女孩的床边,不敢触碰,只是沉默地看着,就像一种无声的赎罪。 出乎意料的是,邓布利多居然会告诉那些蠢狮子们他的住址,那些蠢狮子们胆大妄为地闯入了他的家,扬言要看望女孩,他高涨的怒火仿佛被冷水一泼,瞬间熄灭了下去。 那个粗鲁而无脑的救世主居然非常伤心地站在石化女孩的身边,而那个似乎对一切都看不顺眼的红头发竟然也一脸黯淡,简直就像狮蛇一家亲。 鬼使神差的,他说出了女孩被石化前的举动,看着那两个蠢狮子一脸诧异震惊,他恼怒地摔门而去。 再接着,霍格沃兹的墙上出现了蜿蜒的血迹,上面写着,“她的尸骨将永远地留在密室里。” 金妮韦斯莱失踪了。 事情发生得很快,那个草包吉德罗洛哈特和格莱芬多的救世主以及他的守护者也跟着失踪了。直到黑夜过去之后,一身狼狈的救世主和他的守护者才出现在学校里,身后跟着脸色苍白的金妮韦斯莱。 而吉德罗洛哈特,则有一个草包变成了一个彻底的白痴,他似乎中了遗忘咒,效力非常强,连圣芒戈医院都难以解除。这意味着除非他自己想起来,否则可能一生,他都会这样疯癫下去。 斯内普对此保持沉默,毫不透露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愉悦。 与此同时,救世主带来了整个事件的真相:一条蛇怪,还有一个留在日记本里的鬼魂,以及一个被鬼魂迷惑的母狮子,构成了这个几乎危及霍格沃兹安全名誉的恐慌事件。 斯内普瞬间明白女孩当时的暗示:她并不是指旗帜,而是旗帜上面的蛇。 她向上看的目光,是因为那条蛇怪从水管里钻了出来,而她的石化,是因为隔着玻璃与蛇怪对视的后果。 她居然能在那一瞬间想到这些。 密室事件解决了,曼德拉草也将近成熟,很快所有被石化的人都可以苏醒过来了,整个霍格沃兹都开始变得轻松起来。 但是他的心里仍然还保留着几个疑问。 她遇见蛇怪,是一个巧合,还是别的什么?那个鬼魂巴罗的话语,究竟想说些什么? 在她弄明白自己的特殊之前,这些疑问将永远沉寂。 全校瞩目的曼德拉草终于成熟,他第一时间幻影随行,到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在女教授惊讶的目光下,包起足够分量的草药,然后离开。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熬制药剂的过程。不会有人比他更快。 他喂女孩喝下了药剂。 然后他立刻出了门。 他的心情怎么样,除了自己外无人得知。 他在外面待了很久,以往根本不会出现的情况下买了许多东西,然后进了房子,一眼就看见站在客厅中央的女孩。 她身形高挑纤瘦,穿着保暖的睡衣(庞弗雷夫人亲自换上)裹得紧紧的也显得纤细,她的金发柔顺但稍显暗淡,只有那双狭长的眼眸,深邃而明亮,看着他,眼里有诧异,然后是困惑,以及笑意。 那种笑意总是在她眼里出现,很轻,但是令人印象深刻。 那种笑意是鲜活的。 她是鲜活的。 他忽然心里沉静下来,就像是放下了一种沉重的包袱。 那些日夜的焦虑和晦涩的阴影,在那明亮的色彩面前,终于无声地褪去。 43决定 加莱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多了。 伦敦的天气还是那样恼人的阴沉多雾,就像是天空蒙了一层薄薄的纱,天空的颜色也看不太清晰,让人无端端地感觉有气无力,心情烦躁。 她醒来的时候愣了几秒,没有从场景的转换中反应过来。盯着天花板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就看见黑色的被子从身上滑了下去,昨晚的衣服还好好地穿在身上。 加莱想了想,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觉低头笑了笑,然后下床,打开了房门。 房子里很安静,炉火已经熄灭了,冷冷清清的没有人气儿。 她不禁往旁边的一扇门看了看,那扇门关的紧紧的,看不出什么异常。 她耸耸肩,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就听见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 ……这真是一个大问题。 如果斯内普没有出去采购的话,她已经可以想到斯内普一个人在书房里沉默看书,而她在外面饿得两眼发昏的场面了。 ……斯内普把金加隆藏在哪里了? 她拿出了放在枕头旁边的魔杖,喊了一声,“金加隆飞来。” 毫无反应。 她想了想,于是改变了说话的方式,“斯内普的金加隆飞来。” 其实这个咒语对部分物体是产生不了效果的,所以她并没有报什么希望,只是随意挥了挥魔杖,没有如愿也很正常。 所以她不得不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等着房间里面的人出来。 在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后,加莱终于饿得受不了了,认命地站起来,硬着头皮去敲对方的房门,“教授……斯内普教授,您在吗?” 里面毫无回应。 加莱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听见任何动静,不禁皱了皱眉,干脆按下了门把,冒着被严厉批评的风险闯了进去。 书房里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跑到哪里去了? 这下好了,难不成让她去啃草药吗? 她叹气,退了出来,开始考虑“如何在斯内普家生存下去”这个极为严峻的问题。 最终,她还是违反了养生的原则,偷偷舀了一勺斯内普的咖啡,加了一些牛奶,冲着热水喝了下去。 一入口的那一瞬间,她险些喷了出来——太苦了,比一般的黑咖啡要苦上不少,这还是加了牛奶的后果,斯内普是如何忍受那么苦涩的咖啡的? 这种咖啡如此苦涩,抑制神经的作用肯定也要比一般的咖啡强,大概还会有一定的上瘾性。他居然天天喝这种东西,他是不想活了吗? 加莱看着冰箱里一罐罐的黑咖啡,心里慢慢烧起一股陌生的幽火,一路从心底烧到了脑袋。 于是接下来她干了一件不太符合平时行为的事—— 她立刻挥动了魔杖,然后把冰箱里的一罐罐黑咖啡全部清理一新。 等看到冰箱里几乎空空如也之后,她猛地回过神,瞪大眼,无语。 她做了什么? oh shit!她究竟做了什么?! 等到斯内普回来之后,她要如何解释冰箱里不翼而飞的咖啡罐?! 斯内普这样的人肯定最讨厌别人擅动自己隐私了,但是她不但动了,还把他的早餐午餐晚餐给飞了…… 她已经可以想到对方那张怒 HP之歌者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18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18部分阅读 火高涨一脸杀之欲快的表情并且咬牙切齿把她赶出家门的场景了。 不止如此,以斯内普那样小肚鸡肠的性格,她以后在霍格沃兹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最愉快的大概是劳动服务,而最不愉快的结果……大概是没有上限。 加莱闭上眼睛,叹气。 她这究竟是在做什么?她失去理智了吗?只不过这样一件事,居然会让她做出这样异于平常的事情? 她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又觉得实在可笑。可是刚刚扯起嘴角,又不觉渐渐淡了下去。 这不可能。 这应该不可能。 可是她的这种异常要如何解释呢?孺慕之情?不,她不会这么自欺欺人地简单糊弄过去。 她崇敬他,惊艳他的才华,想要亲近他,这都没错。可是如果她喜欢进入他的生活,会担忧他的每顿饮食,会情不自禁地想要照顾对方,会对对方的一些隐私燃起兴趣,会想要帮对方消除不利的因素呢? 这不正常。 这对于总被朋友认为“冷静自持”的她来说太不正常。 加莱沉默地站在昏暗的厨房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再次过了半个钟头后,这所破旧潮湿房子的房门被再次打开,一个高大清瘦的身影携着凉风和雾气涌入,给温暖的室内带来了丝丝清新凉意。 来人面无表情,锐利的眼睛在客厅里迅速一扫,然后定在沙发上的人影身上。 早在对方打开门的一瞬间,加莱就放下了手里的书,然后站起身,微微一躬身,轻声道,“早上好,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微不可查地点点头,然后皱着眉把手里拿的袋子放在桌子上,干巴巴地吐出一句话,“你的早餐。” 加莱目光微微一顿,然后慢慢移到袋子里的面包,蛋卷和蛋糕上,沉默两秒,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多谢了,斯内普教授。” 她站在那里,似乎并没有立即下口的打算。 斯内普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同样沉默地站在原地。 寂静在瞬间蔓延开去。 最终,还是加莱打破了这种越发显得怪异的沉寂。 她说,“斯内普教授,你能送我回家吗?我很想念我的家人。” …… …… …… 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的达拉纳省桑德伯恩村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上,一阵异常的小波动过后,两个人突然出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口。 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黑漆漆的长袍,面无表情,嘴唇习惯性地抿紧,显得严肃而刻板;而另一个却是一位不过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女,金发柔顺光滑,一双狭长的碧绿双眼就像冬暮春初的地下碧波一样深邃清幽,皮肤胜雪并且身形高挑。他们站在人来人往的路口,奇怪的是却好像没有一个人看见了他们,正是清晨,来往的行人步伐并不匆忙,悠闲地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这自然是斯内普与加莱二人。 加莱看着眼前熟悉的小镇与居民,不觉微微弯了眼角,却又马上淡了下去,笑容一转,对旁边的男人微微一笑,“麻烦你了,斯内普教授。” 然后她眺望了一下小镇远处高大层叠的山脉,那种淡而轻盈的笑意又涌上了她的嘴窝,仿佛已经可以看到那飞奔而来的白色大狗和红色骏马,以及笑容灿烂的强壮男人和他身后宁静微笑的美丽女人。 她收回目光,对一直沉默无言的黑衣男人鞠躬行礼,“多谢您这段日子的照顾,教授。” 斯内普在她垂下的浓密睫毛上瞟了一眼,冷哼一声,似乎颇为不屑。 “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走。”加莱很真诚地说。 斯内普面庞瞬间僵硬了,嘴唇再次抿紧,黑漆漆的眼睛空洞地直视前方,整个人无形中散发出一种沉默穆肃而萧条的气息。 加莱感觉一向敏锐,此时不禁疑惑地挑了挑眉,沉吟半晌,突然想到什么,孔雀石一般晶莹坚硬的绿色眼眸动了动,不觉凝视沉默的男人半晌,心里轻轻叹息。 然而这种情绪只持续了不到十秒,她面上又浮现出温和的笑意,就像是每一个热情好客的当地人对待旅人一样,“现在时间还早,如果有幸的话,不知道斯内普先生能不能陪我一起走到家,领略一下不同伦敦的瑞典风光?” 面对学生近似于调侃的话语,斯内普只是面无表情地盯了她一眼,然后迈开步伐,气势汹汹地向前走了过去。 加莱垂下眼角,叹息,然后小跑着跟了上去。 一路上斯内普都没有说过话,加莱也并没有冒昧地开口。她只是脚下不停,偶尔看看周围变换的景色,眼神渐渐变得悠远起来。 斯内普其实没有必要到这里来。她是拥有“国际通用飞路网许可证”的国际留学生,斯内普只用把她送到伦敦飞路网事务所就可以,到时候会有专人来负责幻影随行接送。可是似乎一个早上斯内普的心情都非常糟糕,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然后单独送她通过了斯德哥尔摩飞路网总局,幻影随行到了这里。 这种一反他平时缺乏耐心脾气暴躁的行为,加莱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开始还并没有得出原因,直到刚才斯内普露出的一点异样,她才综合之前的表现,大概猜到了是什么缘故。 因此她拒绝护送到家的话才吞回了腹中。 。 不能动摇了……她抬头看着前方高大清瘦而沉默坚毅的背影,眼神渐渐沉寂下去。 …… 瑞典再次迎来一个寒冷但是充满冬日阳光风情的早晨。 玛兰克萨是一个勤快的家族,有迫于生计而劳动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喜爱早晨的活力与乐观勤快的天性。通常还不到天亮的时候,这个三口之家就全部离开了暖烘烘的被窝,冒着清晨的寒气昏暗开始一天的劳作。 而如今由于最小的一个族人离家上学的缘故,这个平日总是闹哄哄的家庭现在显得有些沉寂。玛兰克萨家的小女儿一向勤快能干,几乎可以包揽和大人一样多的活儿,如今小女儿离开了,特纳和艾利不得不起得更早,穿上厚厚的棉衣,一个到鸡鸭圈拾粪打扫,一个到马棚里刷洗打扫。 艾利正把小鸡往栅栏角落赶,旁边自从小主人走了之后就一直有些郁郁不乐的白色大狗忽然伸长了脖子,往一个方向直瞅,看了一会儿,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兴奋地狂吠起来。 “嗷嗷嗷嗷嗷嗷嗷……” 鸡鸭鹅都被这类似狼嚎的声音吓得瑟瑟发抖,艾利也吓了一跳,诧异地抬起头来,正准备呵斥几句,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立刻转过头,向卡尔吠叫的方向望去。 一片枯黄|色的小丘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穿着黑色的长袍极为显眼,而另一个矮小不少,金色的头发在熹微的晨光下流泻出温柔如丝绸一样的华光。 艾利一下子就愣住了。 那个金色头发的女孩儿似乎转过头和旁边的黑衣男人说了什么,对方顿了几秒,然后微不可查地点点头,似乎挥了挥什么东西,然后身形扭曲成一团黑色的空气,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金色头发的女孩在原地站了几秒,看着对方消失的地方,直到空气的波动完全恢复正常,才回过头,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和站在栅栏里的金发女人遥遥相望。 艾利静静地站在原地,凝视那个又纤瘦不少也高了一些的身影,嘴角慢慢露出一个温柔释然的微笑。 她最亲爱的小女儿,终于回来了。 44番外 瑞典的冬天尤其寒冷与漫长。 只不过下午一两点的光景,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昏暗。厚厚的积雪几乎要掩埋了一切。唯有颗颗冷杉从积雪下冲破桎梏,像是一把把剑一样笔直而尖利,气势冲上云霄,仿佛是黑沉沉的禁卫军,无形地散发着肃穆压迫。 在这样的寂静中,“吱吱”积雪被踩压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突兀。 “唰唰唰——” 一段折断垂下来的树枝被人轻轻拨开,上面积累的雪瞬间掉落下来,发出簌簌的声响。 旁边的人迅速闪开几步,避开了掉落的雪花。然后望了望身后,很无奈地提醒道,“卡尔,跟上来。” 后面正在努力刨地鼠洞的白色大狗一身雪白的皮毛,几乎融入了雪地。听到小主人的喊话,大狗抬起头来,乌溜溜的眼睛看起来充满灵气,它立刻放弃了手上的工作,然后十分嗨皮地朝主人奔了过来。 然后掠过主人,帅气矫健地跳上前面的一个小坡,歪着头看着下面正在努力走上来的女孩。 总觉得那个癞皮狗的眼睛里闪烁的是幸灾乐祸的光芒……加莱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扶上旁边的树,借力屏气用力一跳,然后利落地跳上了小坡,转过头来对蹲坐在原地似乎吓了一跳的大狗微微一笑。 大狗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夹着尾巴转身就跑。 加莱笑了笑,加快脚步,力求在天黑前穿过树林。 她这次出来当然是有任务的——全家最宝贝的小王子哈利从昨天下午出去玩开始直到今天上午都没有回来。昨晚下了一场暴风雨,声势惊人。小王子哈利只有一岁,太过幼小脆弱,昨晚一家人担忧了整晚都没有睡着,本想今天早上出来找,但是艾利却病倒了,特纳带她去镇子上看病,于是加莱带着卡尔就出来寻马。 她一般不会走出比这片森林更远的地方,所以只知道森林尽头有一片湖水,湖水对岸更远的地方并未涉足过,只从特纳的口中听说似乎是一个山谷,她猜测大概哈利的梦中情人就生活在那里,因为每次哈利回来的时候身上都会沾着一两个刺果儿,这种果子很明显是湖水那边的特产。 她现在只希望哈利足够机灵,能够找到一个避风处躲避暴风雪。 大雪后的路十分难走,每一步脚都深深陷入雪下,即使加莱现在已经有一米六,雪仍然蔓到了她的膝盖下。等她走出了森林,已经出了一层薄汗,雪白的脸上红晕渐起。 出了森林,她不禁眯起眼,发出一声真心的赞叹。 大雪覆盖了一切,入目皆是雪茫茫一片,如同一片纤尘未染的净土。苍松陇郁,细小的灌木丛与醋栗树环绕了大半个湖泊,风一动,就掉下细细的雪尘,寂然无声,仿佛尘封。 湖面如镜,倒影着灰蒙蒙的天空和苍健的树木,就像是一副定格在最美丽时刻的艾米尔笔下的油画。 一条雪白的大狗也站在树林外,一动不动地看着,似乎也被这样一副安静脱俗的画面所惊艳。 然而这块净土之中,唯一不和谐的地方,就是湖边的一个……帐篷? 加莱定睛一看,没错,就是一定破破烂烂的帐篷,驻扎在湖边,外面还放着几个破破烂烂的桶。 有人在这里? 她倏然变得警惕起来——这里人烟稀少,她来到这里五年了都没有见过人到这里来扎营,何况那个帐篷看起来非常小而且破旧,估计也只能住下一个人左右。而且这里虽然景色美丽,但是除了水以外没有任何补给,而后世流行的驴友也并没有普及到这里来。那么,对面的人,来这里想做什么? 她正思索,就看见帐篷被人掀开,然后一个人悠闲地走了出来。 一个……老头子? 对面的人头发雪白,但是走路的姿势很笔直,动作很慢但是一举一动之间带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度,看上去健朗并且阅历十足。 她观察老人的同时,对方也很快发现了站在对岸的一个小女孩和一条大狗,老人愣了愣,然后向她招了招手。 加莱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沿着湖岸,接近了老人住的帐篷。 近了看,老人又一双深褐色带着微微灰的双眼,轮廓却十分柔和,留着白胡子,脸上有着皱纹,但是那双眼睛……加莱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是一双比邓布利多更深邃睿智并且明亮的双眼,浸润着岁月的光华,自有看破世事的宁静安然,广博,宽容,并且包纳万物。 她立刻认识到面前的老人不是什么普通人,不觉退后一步,面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心里却暗自警惕。 老人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反应,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然后笑了笑,非常亲切和蔼,“我的运气真不错,刚来不久就碰见了一位混血小巫师。” 加莱一惊,手下意识地探向身后,那里放着她的魔杖。 “别紧张,”老人俯下身子,眼神温和,“我不是什么坏人,我不会伤害你的,小女孩,我们是同类。” 坏人都说自己不是坏人……加莱颇为不屑,还是站着原地,一动不动。 “警惕心真强,现在的孩子可真是……”老人直起身子不满地喃喃,可是眼睛里分明带着调侃的笑意。他正准备转过身,却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咦了一声,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女孩,眼里逐渐绽放出光彩。 绕加莱心里素质好,仍然被老人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不觉皱着眉,语气仍然保持温和,“我有什么不一样吗,先生?” 老人摸了摸鼻子,呵呵一笑,“这个嘛……的确有。比起其他更奇怪的来说,你还算正常,没长出什么不该长的东西。” “……” 什么叫“不该长的东西?” “你的魔力还不错,”老人点点头,像是评价一般地绕着她走了一圈,然后像发现什么一样,顿了顿,盯住她的右手,目光里透出一丝诧异,“小姑娘,你的手受过伤?” 什么?加莱一愣。 还未等加莱反应过来,老人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言论,搓着下巴开始沉浸在自己的冥思苦想里,咕哝道,“不对不对……不是自己弄的暗伤……时间很久了……有可能是遗传……奇怪……” 加莱非常有耐心地等待在一旁,看着老人状似疯癫的模样,目光平静。 几分钟后,老人终于安静下来,盯着加莱的双眼,然后抓了抓鼻子,亲切地笑了笑,“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反正说了姓氏你肯定也不知道,加莱无所谓,恭敬地回答,“加莱·玛兰克萨。” “玛兰克萨?”老人苦恼地皱起眉,“没听说过这个家族……难道是新冒出来的?” 加莱耐心地误导他,“不,我们家族历史非常悠久,已经有三百多年了。” “三百年前?”老人动了动鼻子,似乎在回想。 “先生。”在老人进入忘我的状态前,加莱开口了,“请问你见到过一只小马吗?红棕色的,大概这么大……”她比划了一下。 “哦,哦小马?见过。”老人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昨天有一只小马腿受伤了,在我的帐篷里过了一夜,刚走不久。” 刚走不久?加莱微微诧异,继而释然了。大概是哈利从小道溜走了。 她骤然放下心来。没事就好。 继而她又想起一个问题:在老人的帐篷里过夜? 她瞥了一眼破烂窄小的帐篷,保持沉默。 “哎呀想不起来了……”老人沮丧地开始搓自己的胡须,非常不开心,“看来我的记忆力退化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亲爱的萨曼莎也不在我身边,我真是一个孤独寂寞的老人……” 加莱抽了抽嘴角,继续沉默。 女孩的沉默显然让老先生更不悦了,对方忽然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她,满脸不开心,“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不应该反应一下吗?” “……”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 “你这是什么表情?” 加莱想了想,综合之前的信息,大概得出了一个答案,试探性地小声问,“萨曼莎是您的妻子吗?” 老人倨傲地点点头,“不错,她是我所遇见的最温柔美丽贴心贤惠的人。” “她为什么不和您一起出来呢?” “……” “难道她因为生您的气,离家出走了吗?” “……” 加莱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脑子转得还挺快。”老人冷哼一声,显然被踩住痛脚让他很不悦,脸绷得紧紧的,“但是报复心更强。” 加莱笑了笑,摸摸拱她衣角的大狗。 “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老人嘿嘿一笑。 “……”将功赎罪? “正好我有点饿了。”老人低咳几声,表情非常严肃端正,“你就陪我钓几条鱼上来吧。” “……” “怎么?不会?” “……现在是冬天。” “那又怎么样?” “……湖水……全部结冰了。” “……” “……” “咳咳。”老人又咳了几声,瞪她一眼,“蠢笨!” “……” “作为一个巫师,居然还在担心结不结冰的问题!真是白白浪费了你这么好的魔法天赋!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那真是抱歉。” “看我的,学好了,小女孩。”老人满不在乎地转过身,也没见他如何动作,只是挥了挥手,然后加莱就感到一阵微小的压力,脚下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 “喀拉拉——” 以湖心为中点,厚厚的冰面忽然绽开几条放射状的裂纹,如同闪电霹雳一般,裂纹迅速传开,还不到两秒就到达了岸边,然后裂开的巨大冰块失去了托力,咕咚一声,就慢慢沉入了湖底。 加莱目瞪口呆。 她看了看重新露出清澄湖面的湖水,再看看一脸和蔼微笑的老人,眼里慢慢燃烧起幽绿色的火焰,照亮了整张脸庞。她张了张嘴,终于抖抖索索地吐出一句话,“无杖……魔法?” “孤陋寡闻。”老人哼了一声。 加莱凝视老人,“先生,您究竟是谁?” 老人呵呵一笑,“我是一个孤独寂寞老婆离家出走的可怜老人。” “……” 其实你的报复心也未必比我差…… 老人拍了拍手,“好了,最困难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开始钓鱼吧,这里的鱼又鲜又嫩刺也少,想想都忍不住……” 听这口气……似乎经常惠顾? “你怎么还不动?不愿意?”老人不干了,“我都给你露一手了,你敢吃白饭?” 加莱简直哭笑不得。 “不……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意思?” “……先生您刚才的动作太大……” “……” “恐怕一时半会附近的鱼是不会到这里来的……” “……” “也许您还有第二个计划?” “咳咳……聪明的姑娘,的确有。” “也许我能够帮您?” “你的确可以帮我……你家在哪儿呢?” “……” 这一天,在离接近假期结束的倒数第五天,在欣喜地迎来小王子哈利存活消息的同时,玛兰克萨家的小公主也从路上捡来了一个不明人士,并大摇大摆地利用主人对老人的同情和尊敬之情,毫无愧疚地海吃海喝,小公主数次暗自驱赶未果,只得表面上放手政权,私底下鼓动全家鸡鸭鹅牛羊狗马从凌晨零点到晚上二十四点对老人进行无间刻马蚤扰,期间过招六回,胜负各有……总之,这个假期很惊悚很凌乱很嗨皮。 各种各样的故事,仍然在继续。 卷四理智与情感 45魔鬼 一 当圣诞假期在所有人的依依不舍中结束,霍格沃兹的学生重新返回学校,大家积聚在一起坐在大厅里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丰盛的大餐,一边兴奋地聊着假期的新玩意儿时,坐在上席的邓布利多突然敲了敲手中的高脚杯,清脆的响声顿时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里,大厅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今天,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邓布利多低沉的声音回荡在金碧辉煌的厅堂里,“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在去年霍格沃兹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的时刻,有那么几个人,运用他们的智慧,以及勇气,不仅接近了事实的真相,解救了无辜陷害的人,而且还勇于和邪恶搏斗……”说到这里,他突然眨眨眼,“当然,很幸运的,我们的勇士赢了恶龙,救回了美丽的公主。” 下面发出一片哄笑,充满善意。 “而另外一些人,”他略略提高了声音,表情庄重起来,让所有人都不禁挺直了腰板,“他们并没有直接面对邪恶的怪物,而是选择用另一种方式来提醒那些勇士们去找寻真相,为此,他们不惜面对巨大的生命危险,而直到那一刻,也没有放弃指向通往真理的路——”邓布利多露出一个微笑,“当然,我们也没有放弃那些善良聪明的姑娘们——” 他拍了拍手,“有请我们霍格沃兹的女勇士们——赫敏格兰杰,以及加莱玛兰克萨小姐!” 全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转过头,望向訇然打开的厚重木门。 …… “听说你也被石化了?”站在大厅紧闭的木门前,赫敏格兰杰兴冲冲地问道。 “格兰杰小姐,我想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加莱保持微笑。 “的确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格兰杰眨了眨眼,“可是你不觉得很刺激吗?我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刺激的事情。” 果然是只母狮子。加莱移开目光,“……恕我完全不能苟同。” “你看起来很冷淡,可是也许并不像你想那样冷淡呢。”赫敏友好地说,“哈利在信里都和我说了,你留给了他们一个重要的信息——蛇,对不对?在发现我手中的纸条前,哈利并不是那么确定,可是在他知道你的暗示和我的纸条之后,他完全确定了那件事的始作俑者。所以说,你其实还是挺关心霍格沃兹的,对不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联想法? “我的确关心霍格沃兹。”加莱表情温和,眼神淡淡的,“但是我完全不关心格莱芬多,请不要误会了。” “……我知道你嘴硬心软。”赫敏的眼睛亮晶晶的。 加莱简直像叹息。她很多时候说的都是实话,可是大多时候都没有人去选择相信。她甚至对自己的学院都没有太多感情,如何谈得上去关心对头学院?说起嘴硬心软,其实定位更准确的应该是“嘴软心硬”。 她究竟做了什么让这位万事通小姐误会到这个地步?那次巨怪的袭击? 可是这种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听到门轰然响动的声音,赫敏下意识地整了整蓬松的头发,然后挺直腰,一脸紧张地站在原地,像是等待检阅。 相比赫敏的紧张,加莱就显得漫不经心多了,只是嘴角的微笑更加温和了些,孔雀石般的绿眼睛里面的光芒比去年更加内敛蕴光。 木门缓缓打开,金色的温暖光芒从里面慢慢溢了出来,就像是另外一个全新的世界。 赫敏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对黑压压的人群展开灿烂的微笑。 面对一双双好奇的眼睛,赫敏不自觉地紧张了一下,然后在看到两个伸出来的头时,笑容变得更加自然灿烂,没等邓布利多说什么,就绷不住地跑过来,和两个多日不见的小伙伴激动地拥抱。 台上的邓布利多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格莱芬多那边顿时炸开了锅,全部簇拥在赫敏旁边叽叽喳喳,显得热闹极了。 相比格莱芬多,斯莱特林这边就显得格外沉寂。大家挺直了身子,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刀叉,看向门口的那个淡金色头发肌肤胜雪的女孩,不时瞥瞥上方的铂金色头发男孩。 马尔福嘴唇不自觉地抿紧,却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示,转过头去和旁边挨着坐下的潘西悄声低语。 加莱一进大厅,首先迎上的就是邓布利多的脸,老人总是笑呵呵的表情让她难以控制背上直竖的汗毛,那双湛蓝明亮的双眼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也丝毫不减其穿透力,像是能看到你的内心深处里去。 她微微移开了目光,然后就看到了旁边黑头发黑衣服的削瘦男人。 那个人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在她目光移过来的时候,只是瞥了一眼,就转过头去,回答了旁边弗立维教授的一句话。 加莱收回目光,然后微微一笑,保持着笑容走到了斯莱特林的位子上去。 她挑了一个中间偏下的位子坐下,刚刚坐下,就听见斜对面的法恩轻声说了一句话。 “欢迎回来。” 她一顿,眼睛弯了弯,笑意从湖泊一般的双眼里流露出来,“多谢。” “欢迎回来。” 坐在她旁边的一位红发女孩也轻声问候。 加莱怔了一秒,随即点点头,微笑,“谢谢。” 她以为这只是一个个例,没想到红发女孩一开头,几乎所有的斯莱特林都向她含蓄地略略点了点头,有的则加上一句“欢迎回来“,有的则露出一个有别于往日的稍显温和的微笑。 加莱一个一个地答谢回去,末了,才在大多数斯莱特林安静低头吃饭的时候,对法恩送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法恩朝她笑了笑,也低头切开了一个多汁的番茄。 “……” 加莱顿了几秒,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向上座的铂金男孩看去。 马尔福正好转过脸,对上她的目光,愣了一下,随即恶狠狠地一眼瞪了回去。 加莱一顿,好脾气地温柔笑了笑,在马尔福变得更加恶狠狠之前,转回了头,低头吃饭。 “听说你遇到了蛇怪?”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加莱抬起头,看见默西睁大的蔚蓝色双眼,里面充满好奇,就像一个芭比娃娃般精致可爱,连语气也让人怜惜不已,“是不是很大很可怕?” 敏感的词汇一出,大家的动作都不约而同地顿了顿,几双眼睛顿时看了过来。 “还好。”加莱对她微微一笑,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对方这个略显冒昧的问题,像是对一个无知的妹妹般耐心回答,“我只看见了一个巨大的尾巴和一双黄|色眼睛,其他的就没来得及看见了。” 芭比娃娃手一抖,加莱似乎没注意到对方有些闪躲的眼神,声音轻轻的,低而柔,“不过我读过很多这方面的书呢,有时间我可以和你好好讲讲细节。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的话,也许你可以问问格莱芬多的波特先生,也许他可以带你进密室看看。” 默西脸一白,勉强笑了笑,“……不用了,谢谢。” “不用谢。” 加莱送上一个柔和的微笑。对方赶紧低头。 “……真厉害。”旁边的安妮低声叹道。 加莱对她眨眨眼,“小case。” 至于她是如何理解关于事情前因后果的……这一切还要从她回家后,猫头鹰带来的一打一打的信说起。善良的波特先生毫不吝啬地讲所有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她,并且在信的最后大力夸奖她富有献身精神并表达了他的赞扬和仰慕,然后很羞涩地寄来了他和伙伴们的圣诞礼物——一个蛇怪的小模型。 加莱当场一个“烈火熊熊”将礼物烧成了灰。然后在第二天收到了魔法部的警告信。 她强烈怀疑这个礼物是罗恩韦斯莱先生撺掇后的结果。 而这次回到霍格沃兹,受到斯莱特林这种出乎意料的友好待遇,让她开始重新思考她“到底做了什么奉献人民的事”,以至于以前不冷不淡的学院会如此转变态度。 难不成是她石化前的一个一阳指? 或者是斯内普给予了她住进他家的特殊待遇? 怎么想怎么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最大。斯内普可比她在斯莱特林有威信多了。不说全部的小蛇都崇敬他,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小蛇们都敬畏他是肯定的。 西弗勒斯·斯内普。 吃在嘴里的番茄大概是时间放长了,她嚼着嚼着居然嚼出了苦味。加莱顿了顿,还是面不改色地全部咽了下去。 …… 在下了火车后,行李被小精灵送到了寝室,加莱被邓布利多邀请去公开露面至今还没有回寝室看看。如今站在寝室门口,看着焕然一新的门牌,不禁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原本斯内普想让她住到靠前的一个宿舍里去,和另外一位中小贵族的女孩子住在一起,被加莱婉拒了,在斯内普黑沉沉的脸色下镇定地说出她的理由:她有时候会梦游,无意识的情况下有可能会跑到别人的床上去,所以实在不适合和人一起居住。那个女生被她吓得脸色发白,直摆手说不干。斯内普纵然知道她说的应该不是真话,却无法反驳,只能拉长着脸同意她继续一个人住。 梦游?当然不是真的。但是不适合和别人一起住却是实话——相信魔鬼网也不适合和人群居。 加莱在外面站了几分钟,才轻轻按下了门把手。 在触碰到门把手的一瞬间,她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 有什么东西……在门后面,蛰伏,伺机而动。 这可不是什么友善的感觉。 但是很熟悉,非常熟悉。来自血脉的联系。 她按下了门把手,然后打开了门。 迎接她的不是昏暗而温馨的灯光,而是大片大片浓密的黑暗,就像是禁林深处那种无法驱散的黑暗感,只带给人仿佛紧贴皮肤的阴冷以及钻入五脏六腑的恐惧感。 “唰——” 在她出现在门口的一刹那,几条仿佛人中毒的手臂一般乌黑粗长的藤蔓突然如箭一般急速射过来,直袭女孩而去! 加莱站在一动不动,冷冷地看着缠绕蜿蜒的藤蔓停在她身前五十厘米处,不管对方怎样挣扎扭动,都无法再前进一步。 “回去!”她低喝一声。 青黑色粗大的藤蔓不情不愿地扭动了几下,才沿着墙壁慢慢缩了回去。 加莱看了看外面,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一声荧光闪烁之后,饶是她心里有所准备,在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后,也不禁愣住了。 整个房间……天花板,地板,床上,甚至墙上,书柜,全部都爬满了青黑色的藤蔓,整个房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植物本体,被丑陋的藤蔓所缠绕包围,而房间里藤蔓最细聚集最密集的地方,则是一个小角落里,不断有长长的藤蔓伸展出来,像是蛇一样攀援滑行。 加莱倒吸一口冷气。 看来她低估了这种生物的成长速度。 以前的魔鬼网断了一条还能较快的愈合,生长速度也称得上是快速。但是和她结过契约,而且接受了巫师血液及魔力浇灌,以及抗光抗热训练之后的变异魔鬼网,它的生长速度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可怕。 契约生物的生长速度主要来自于宿主的魔力成长速度,但是这种并不高级的生物具有惊人的吞噬本能以及扩展空间的意识,她的魔力成长得很快,可是这种生物的成长却更快,简直是几何倍生长。 恐怕她再来晚一点,整个地窖就要被它所占据了,到时候如果它被曝光…… 加莱眼神一冷,迅速看向某处,警惕地问道,“谁在那里?!” 有细小的抽噎声传来,夹杂着间或的打嗝声。 由于整个房间都是涌动的藤蔓,加莱一进来还并没有注意到异常,此时一看,才发现墙角的一个地方被细长的藤蔓捆出了一个像是蚕茧的形状,下面还露出一条细细的青色的腿。 “达蒙,放开它。”加莱面无表情。 魔鬼网磨磨蹭蹭,就是不肯放开手。 加莱毫不迟疑,一个“冻火咒”就甩了过去,魔鬼网像是受了大惊,立刻撤光了那个角落的藤蔓。饶是它速度极快,也被咒语击中,几条藤蔓在眨眼间就烧成了灰。这还是它大义断腕的结果。 达蒙委屈地缩成了一团,凝在了加莱背后,悄声无息地“注视”着。 “回去。”加莱命令道,见“宠物”有些不情愿,魔杖尖瞬间冒出一团没有实质的火焰,火焰里面隐隐跳动着青色,映照得她眼里仿佛鬼火闪烁,“或者再尝尝烧烤的滋味。” 魔鬼网迅速收回了攀援的藤枝,恢复成一个花盆里的小模样,顶端还讨好地开出一朵艳丽的烟紫色花来。 加莱这才转过身,看向被魔鬼网“玩弄”得奄奄一息的猎物,在看清对方的模样时,愣了一下,顿时啼笑皆非,“艾比?你怎么会在这里?” 穿着破破烂烂布条的小精灵本来半死不活地睁着眼,听到女孩的问题,居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哇”的一声就大哭出来,“艾比……艾比来给小姐送行李……呜呜呜……好、好可怕……呜呜……艾比好疼,好难受……” “呃……”加莱犹豫着要不要施展一个“愈合如初”,但是她知道小精灵的身体和人类并不太一样,不敢随意动手,再说对方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只是很多淤痕,大概还有骨折的现象,不敢贸然下手。 “艾比……”加莱蹲下来,眼神真挚温和地看着对方,“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小精灵抽抽噎噎地回答,“艾比只是……幻影随行来送、送行李……但是刚一进来……就、就被缠住了……呜呜呜,好可怕……” “艾比知道缠住你的是什么吗?”加莱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是、是魔鬼网……”艾比抹了抹眼泪,突然像想起什么,疑惑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小声问,“小姐……小姐的房间里,怎么……怎么会有魔鬼网……” “艾比,你以前的主人会对你用咒语吗?”加莱不答反问。 艾比点点头,用破布擤了擤鼻涕,嗓子尖尖地回答,“有……艾比是个笨精灵,经常会被前主人惩罚……” 小精灵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期期艾艾地问,“……小姐,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确定一下我的下一步是否会生效。”加莱露出一个微笑,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着幽暗如鬼火一般的光。 “什么、什么意思……” “一忘皆空。” 46枷锁 处理完小精灵的事情后,加莱转过身,轻轻蹲在那一盆真正努力装纯洁的“蟹爪兰”旁边。 “你太危险了……”加莱喃喃自语,“要不要现在就处理了你呢,一个失败的试验品……” 闻言,那盆“蟹爪兰”顶端的花开得更加艳丽了,还自动摇啊摇,作摇头摆尾状。 加莱凝视这盆美丽而丑陋的生物,心里摇摆不定。 这是一个危险并且具有杀伤力的生物,而且这也是她选择它的主要原因。但是结了契约过后,不知为何这盆生物居然慢慢开了灵智,至少具有了幼儿的智力,不仅会趋利避害,而是会下意识地为生存放低姿态。一开始居然想攻击主人,如果不是契约的限制,它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地就收手。 当危险达到了一定的额度,就应该被铲除。而一个不听话,而且随时想攻击主人的宠物,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要不要‘杀’了你呢……”加莱慢慢伸出手。 达蒙悄悄伸出一条细细的藤蔓,颜色居然是少见的鲜绿色,大概是新生的蔓条,看着格外喜人。那根细细的藤蔓软软地抚上她的手,在她的手心里挠挠,就像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 加莱慢慢掠过藤条,抚摸上那朵艳丽的花,细细描绘花瓣的弧度,然后从背面滑到花蕊处,轻轻触碰了一下,惹来对方的一阵轻颤。 然后,一把握住,用力一掐,血红色的汁水立刻从手指的缝隙间流下。 魔鬼网一阵剧烈的摇动,无数藤蔓从土里冲出来,没有规则地沿着地表或者是墙爬去,顶端伸出花朵的枝蔓仿佛痛极,却无法尖叫,不断挣扎扭动,试图脱离出她的掌控,力道大得惊人。 加莱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扯下了那朵花,然后对匍匐在地剧烈颤抖的魔鬼网轻声开口,“我不会铲除你,但是会惩罚你。如果你还敢逾矩,那么我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 “我只说这一次,小 HP之歌者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19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19部分阅读 达蒙。” …… …… 她的生活再次变得平静起来。 除了个子高了,瘦了一些,头发长了,她似乎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没有因为蛇怪而留下阴影的迹象,也没有因为斯莱特林的示好而洋洋自得。加莱玛兰克萨每天早上仍然是五点准时起床,熬制魔药或者读书,然后准时上课下课,继而去图书馆或者到温室去观察做笔记……她低调而刻苦,和那些拉文克拉们似乎没什么两样。 如果硬要说她有什么不同,那么就是——在魔药课上,她的魔药往往完成得比以前更快了,然后自己一个人在原位默默看书或者做笔记,对旁边抓耳挠腮的隆巴顿和不时走来走去的斯内普完全视而不见。 “玛兰克萨小姐,”在女孩多次“藐视”课堂纪律并且一副毫不自知的样子时,斯内普终于忍不住蓬勃的怒气,咆哮地开口了,“或许我该庆幸霍格沃兹又多了一个魔药和魔咒天才,还是你应该建议我将不遵守课堂纪律的目中无人的家伙赶出去?!” 加莱抬起头,微微愣了一下,继而站起身,恭敬地回答,“我建议您选择第一个。” 隆巴顿哆嗦了一下。 斯内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标准的斯内普式假笑,眼里冷冰冰的,“完成作业并不代表合格,玛兰克萨小姐,也许你身边的那位格莱芬多的绅士可以告诉你这一点。” 隆巴顿再次哆嗦了一下,深深地低下头。 “那么教授您认为我究竟合格了没有呢?”加莱反问道。 她的声音并没有可以放小,但在嘈杂的教室里也并没有很突兀,所以只有周围听到这句话的人讶异地看过来,但并没有引起大范围的轰动——要知道,在这位“霍格沃兹最恐怖教授没有之一”的y威下,能够清晰地说话并且反问的人实在不多。应该说,真的很少。 这位来自瑞典乡下的金发女孩将打破霍格沃兹至少十年以来的记录。 众所周知,斯内普的脾气一向阴沉暴躁,并且他从未刻意去掩饰这种暴躁情绪。他看上去对大多数人都毫无耐心,尤其是赫夫帕夫和格莱芬多。态度恭谨诚恳的学生他通常面无表情,而散漫没有毅力的学生他更是缺乏耐性,对待格莱芬多以及“蠢笨”而“不听话”的学生时,常常是一顿怒气冲冲的咆哮或者令人头晕目眩叹为观止的冷嘲热讽……总而言之,这位教授绝对不是可以公开反驳质疑的人。 加莱很早以前就体会到了,所以她在说完这句话以后,早已经做好了被喷洒一堆毒液和几个星期的劳动服务的惩罚的准备。 她抬着头,表情是一贯的安然平静。 她预料得没错,斯内普脸色迅速冰冷下来,漆黑的眼珠直直地盯著她,里面的神色简直可以让河水冰冻三尺。 斯内普看着女孩幽绿色如同孔雀石一般晶莹无瑕的双眼,眼角抽动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微微抿起了嘴唇,几乎要勃发冲出的怒气慢慢散去,眼珠漆黑,面无表情。 “玛兰克萨小姐,”斯内普的嗓音冷得像山顶的积雪一样,“晚上七点,到我的办公室来。” 在一堆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加莱低下头,轻声回答,“我知道了,教授。” …… …… …… …… “听说我们的混血公主被可怕的教授劳动服务了?” 坐在黑湖边,正在欣赏每日一见的烟紫色夕阳美景,身后传来温和的带着调侃的声音。 加莱没有回头,懒洋洋地开口,“劳动服务?噢亲爱的,你可真乐观。” 身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人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深褐色的头发在余晖下泛出柔软的光泽来,连深褐色的眼睛仿佛都倒映出了湖水的光芒,温和地说,“依据你不断增多的劳动服务次数,我的确乐观了一些。” 加莱挑了挑眉,没说话。 法恩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她,“加尔,你在烦恼些什么?” “烦恼?”加莱重复了一次,仿佛觉得很好笑,微微侧过头,“我怎么不知道?” “你更加沉默了。” “我一向话不多。” “你一定要这样掩饰吗?”法恩叹息。 加莱皱皱眉,“有吗?” “如果你一定要我列举?” “please。” “你……”法恩迟疑了一下,“你在魔咒课上发呆。”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亲爱的。” “不,恰恰相反。”法恩用一种略微奇异的语调回答,“你是一条拥有小鹰品质的蛇,你从不会把一分一秒的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发呆上面。” 加莱笑了出来,“小鹰品质的蛇?这是你对我的评价?” 法恩看着她。 加莱本来懒洋洋漫不经心的笑容在对方安静的凝视下渐渐平静下来,对视几秒后,她移开了目光,望向逐渐沉坠在山头的橙红色夕阳,垂下眼,长长的睫毛上反复也沾染了余晖的光泽,掩盖住了里面所有的内容。 “亲爱的法尔,有时候聪明并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天赋。” 法恩愣了一下,眼里的光泽慢慢黯淡下去,静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的确,有时候太过聪明,太过理智,反而会自寻烦恼。” 加莱沉默无语。 法恩忽然笑了笑,笑容里透出一些奇异的意味,“你知道吗,这些话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 加莱转过头,看着他,湖泊一样平静深邃的眸子在夕阳的照射下仿佛是两块晶莹剔透的孔雀石,在一瞬间破碎出一种近乎碾冰摄光一样的妖丽。 法恩愣了愣,然后猛地转过头,胸脯起伏了几下,慢慢平息下来,顿了几秒,才接着说道,“我想你并不了解我的家族。” 加莱沉默许久,“略有耳闻。” 法恩抬起头,棕色的睫毛在夕阳下轻轻煽动,“虽然接触并不多,可我想你应该知道默西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加莱眸光一闪。 法恩的表情很平静,“默西就是我们家族最好的诠释。” 加莱笑了笑,“我以为你很疼爱她。” “我很爱惜她。”法恩回答,“因为她是我妹妹。” 加莱凝视他许久,倏然一笑,“你果然是斯莱特林。” 法恩也随着她笑了笑,“你并不比我差。” “你究竟想说些什么?”加莱反问。 法恩沉默几秒。 “我看到了……枷锁。” 加莱一愣,“你……” “我身上的枷锁是家族,家人,以及责任。”法恩自顾自地说下去,“你说得对,我是一个斯莱特林,斯莱特林重视家族利益,所以我不得不戴着那个东西活一辈子。”他笑了笑,然后转过头,眼神深邃,“可是加尔,你身上的枷锁从何而来?” 加莱盯着他许久,“你什么意思?” “你说聪明有时候并不讨人喜欢,可是它往往能在这种时候发挥作用。”法恩看着她,“加尔,我们是同一类人。” “这并不能解释你所说的话。” “我想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法恩垂下眼站了起来。 加莱沉默地看着他站在原地,眼里的神色微微变幻。 “你究竟想说什么?” 法恩微微移开目光,看向远方。 加莱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双胞胎正勾搭着一个二年级男生的肩膀一唱一和地说着什么,那表情生动得仿佛连背景都活跃了起来。 加莱似乎明白了什么,瞳孔微微一缩。 “你瞧,聪明有聪明的好处。”法恩微微一笑,那眼里平静得简直不像一个仅仅十三岁的男孩。 加莱凝视他许久,“法尔,你的敏锐比你的才智更可怕。” “可是大多数时候它很好用不是吗?” 加莱叹息一声,“我真想见见你的父亲。” “相信我,你一定会失望的。”法恩微微一笑。 “虽然我的问题并没有解决,但是还是谢谢你。”加莱看着他,眼角微微弯起,碧绿的眼珠流光溢彩,笑意如碧波荡漾,“——我亲爱的狡猾的朋友。” 法恩回以欣然一笑,转身离去。 加莱目送男孩渐渐走远,直至消失在视野里,才慢慢转过头,望向几乎已经隐匿在山头的点点余晖,眼里带着说不出的深重的无奈和疲惫。 “枷锁……” 她喃喃,然后轻轻嗤笑一声,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是这样吗?……” …… …… 七点钟,加莱准时来到了地窖的美杜莎门前。 “开门。”她温和地问候。 美杜莎似乎在纠结自己头上不听话的小蛇,没有听到她的话。 加莱沉默几秒,“我得罪过你吗?” 闭着眼睛的美杜莎冷哼一声。 “还是因为你认为你的远房亲戚蛇怪的死和我有关?” 美杜莎一顿,然后默默地打开了门。 门后面,隐隐的火光透了出来,还有淡淡的暖意扑面。 “多谢。” 道完谢后,加莱却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在门后站了一会儿,直到里面传来低沉丝滑的“在你用鞋子磨穿我的地板前马上进来”的命令时,才醒过神来,发觉自己居然在这种时候发了一小会儿呆,不禁微微笑了笑,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情绪。 但是她马上调整过来,拨了拨吹乱的头发,然后迈步进去,面带得体的微笑,轻声问候,“晚上好,斯内普教授。” 47熄灭 对于这一次的劳动服务,加莱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所以在看到地上那一盆装得满满的雏菊根和无花果皮的时候,非常从善如流地从桌子上拿起手套戴上,然后捏起银刀开始一个一个认真地切下去。 斯内普似乎在看书,她不是很清楚,因为自从进了办公室的门后她就一直目不斜视,非常自然地直接忽略了坐在椅子上气场强大的男人。 她其实这么做也并非刻意,只是那些难以言喻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回避了一些动作。 她从未有过如此复杂感情的时候,一时间倒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它,或者说,对待它。 她会慢慢自己想通的,可是她知道,这需要时间。 于是一番安慰之后,她慢慢褪去了先前的浮躁,眼里的光芒渐渐平静下来,盯着雏菊根的目光专注而认真。 不过看在别人眼里就未必这样认为了。 斯内普原本的确在读那本他刚刚订阅的第117期《魔药世界》,但读着读着,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慢慢放下了书,目光游移在桌子和书面之间,嘴唇下意识地抿紧,漆黑的眼睛里锐利的光芒闪烁。 屋子里一时间只有柴火烧得劈啪作响的声音,以及银刀不时落到案板上的笃笃声。 斯内普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长年浸泡魔药而枯黄削瘦的手紧紧攥着书刊的边缘,似乎内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挣扎交锋,盯着桌子光滑的表面一动不动。 加莱似乎对此毫无所觉,一心一意地切着有些干硬的雏菊根,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火焰的照射下仿佛跳跃着淡金色的光芒。 “你……” 加莱一顿。 她似乎是怔了几秒,抬起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的男人,轻声询问,“教授?” 斯内普坐直了身子,肩膀微微绷紧了,似乎在迟疑,但是那种他明显不习惯的行为让他绷紧了侧脸,显得脸上的线条更加冰冷坚硬了。在刚刚发出那一声之后,他抽动了一下眉角,然后露出很明显的不悦的神情,语气冷冰冰的有些怪异,“玛兰克萨小姐,你最近的魔药做得越来越差了。” 加莱愣了一下,低下头,“抱歉,教授,我会更加努力的。” 斯内普抿起嘴唇。 “我希望你可以把时间放到有意义的事情上来,”斯内普说,顿了顿,强调般地加强了语气,“而不是浪费在那些多余的,无意义的,毫无成效的想法上,如同一个无可救药的法国佬一样。” 加莱准备切的动作再次停住了,持续了好几秒。 仿佛映证了斯内普的猜测,他脸上的表情愈发不悦,语气也变得更加阴沉,咝咝的带着凉气,“看来你掌控自己脑子的能力远远没有你掌控手下刀的能力卓越,玛兰克萨小姐,不要妄想你得不到的东西,那些看上去风光的东西的本质往往比它的表面更让人难以忍受。” 开始的时候加莱脸色慢慢黯淡下去,可是越听她越觉得不对劲,最后更是诧异地抬起头,看着斯内普阴沉面无表情的脸,眉梢动了动,终于开口问道,“教授……你是在说我吗?” 斯内普的脸瞬间拉得老长,嘴角却扯起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我并不奢望你那没有多少内容的大脑可以帮助你在这里找到第三个人。” 加莱非常困惑,“可是……我不明白。” “不明白?”斯内普重复了一次,脸上的冷笑很嘲讽,“也许你的那位中产阶级的好友可以帮你更加明白。” 中产阶级的好友?加莱沉吟几秒,“教授是在说……安妮?” “安妮?”斯内普冷哼一声,“看来贫穷的玛兰克萨小姐终于有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知心好友。” 不是安妮?那是谁? 加莱过滤了所有人一遍,慢慢得出了答案,再一结合斯内普之前莫名其妙的话语,她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不禁觉得啼笑皆非,急忙垂下了眼睑,掩盖住里面溢出的笑意,平静回答,“教授是在说,法恩吗?” “你比我预期的聪明了不少。” 加莱对斯内普一句不离讽刺的风格深感无奈,只能笑笑,说道,“教授,法恩很不错,至少比其他的人优秀。” 她纯粹是在表达自己的观点,不附带任何其他意义。但是坐在椅子上的人却皱起了眉头,锐利的目光像是冰刀一样射了过来,那漆黑冷漠的眼神看得加莱陡然一愣。 “看来要让那位前拉文克拉小姐失望了,”斯内普说,“她的女儿比她想象中更会照顾自己。” 饶是加莱思维灵活,也必须把斯内普的话嚼三嚼才能品出其中的味道,但是她沉默许久也没太明白斯内普到底想表达什么,她隐隐弄懂了什么,但是非常不确定,因为那根本不像是斯内普会说出来的话,所以她只能抬头回视对方,一脸茫然迷惘。 斯内普今天似乎显得很急躁,虽然他往常也非常暴躁易怒,但是却没有像今天这样,急躁中又隐隐透出了一些迟疑和挣扎,说出来的话也比平时更加需要仔细咀嚼,简直……简直就像是在…… 加莱想了半天,也描绘不出那种感觉确切来说是什么。她吸了口气,呼出来,看着斯内普脸上阴沉沉的表情和眼里锐利但是略显迟疑的眼神,不知为何心里居然舒坦了许多。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然后微微弯了弯眼角,微笑道,“我听不懂您的意思,教授。” 斯内普皱紧了眉头,沉默半晌,才冷漠地开口,“莱昂德拉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好的……选择? 加莱似乎明白对方想要表达什么了,顿时感到哭笑不得,但是在对方严肃警告的目光下,她的眼里渐渐露出了幽亮的光芒,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随着血液一样涌入五脏六腑和四肢,让她放下小刀的动作都变得轻而舒缓,凝视对方,微微一笑,“什么选择?” 斯内普眉梢一跳,冷冰冰的目光射了过来。 加莱微微睁大眼睛,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斯内普的手臂绷紧了,眯着眼睛盯着女孩的双眼,加莱临危不惧,毅然回视,看上去非常自然诚挚而且好奇。 那双绿眼睛亮闪闪的,就像是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泊。 斯内普不自然地移开眼,脸不自觉地拉得更长了。 加莱微微弯起眼角,但是笑容还未完全浮现出来,她就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她盯着斯内普深刻沉默的侧脸,眼中渐渐浮出困惑,复杂,迟疑的神色,似乎遇到了非常棘手的问题。 对方在她的目光下脸色越来越阴沉,浑身几乎都要凝起了冰渣子,加莱才垂下了眼睛。 “教授,理智与情感,你更偏向哪个?” 斯内普皱起眉,冷嗤一声,“愚蠢的问题。” “如果承认愚蠢能得到答案的话。” 斯内普眯起眼,锐利的眼睛探究似的打量了几秒女孩,冷冰冰地回答,“如果你想像葛莱芬多那群狮子一起生活的话,我建议你选择后者。” 加莱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平静的眼神却渐渐黯淡下去,变成一片悠远的深邃温和。 理智与情感?她是失去理智了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那种感觉根本就是错误的。 她从来不靠感觉来活,斯内普更不是。幼年的挣扎生活让她深刻地了解到大多数时候,一些实在的东西比某些虚幻的情感更来得坚实长久,她一步步走上台阶,爬向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地位,根本不是靠那些软弱的情感。那些东西只会让人变得虚弱,多疑而且神经兮兮,那不是她所想的。 更何况是面前这个人?不说能不能跨过自己的那道坎,解决斯内普简直就是个全人类难题。 她眼里的光芒渐渐熄灭了,终于重归宁静无波。 刚刚冒出些头的小火苗,被斯内普和她自己,齐齐掐灭了。 加莱低下头,忍不住在心头轻轻叹息,却挥不去那丝隐约的涩意和酸痛。 看着女孩低下头,安静乖巧地切着魔药,斯内普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 …… 她做了一个梦。 做梦并不稀奇,但是少见的是,她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正在做梦。 就像一个脱离身体的灵魂,安静漠然地旁观即将发生的一切。 还是那片冰冷的水。 四周全部被坚硬的透明的东西封住,那种东西摸上去触感比身周的水更加冰冷。 这里的水丝毫比不上“她”以前的家园,只让“她”感到沉闷,死寂,以及孤独的窒息。 直到外面传来细微的响动,“她”倏然睁开眼,从水底悠悠地浮起,比水更冰冷的双眼静静地盯着外面逐渐清晰起来的人影。 那个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却始终背对着,面容模糊不清,只隐隐约约认得出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的背影。 “她”和他的视线对在了一起,“她”的眼神是毫无改变的残酷冰冷,视线仿若实质,带着某种动物一般无机质冷漠的气息,但是这种眼神却仿佛有一种致命的残酷的吸引力,那个一直沉默伫立的身影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了“她”的面前,隔着一层透明的坚硬物质,怔愣地凝望着“她”。 “她”盯着对方,忽然瞬间飘到了他的面前,咫尺之间,看着对方受惊一般后退几步,“她”冷冷地笑了。真的是一个笑容,毫无血色的嘴唇讽刺一样地上扬,狭长的眼角微微弯起,眼里闪烁着情绪不明的金色光芒。 对方呆呆地看着,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像是要抚摸什么一样,轻轻地贴到了那层坚硬的物质上面,如同触摸上了“她”的脸。 “她”的目光缓缓移到了那只手上面,那掌心纹路清晰深刻,四周冰冷的玻璃一样的东西被它熏染出了蒙蒙的热气,更显得那只手真实清晰。 “她”缓缓歪过头,盯着那只手,几乎占满整个眼眶的瞳孔中缓缓有七彩琉璃一样的光芒在流动,在水中折射中如同阳光一样的光晕来。 “茉玫德……”他嘴里轻轻溢出这样一句话 “她”慢慢抬起头,伸出带着微微透明的金色光芒的细长手指,张开,轻轻将手映在了玻璃外面的一只手上,就像是两只手的交叠缠绕。 “她”轻轻张开嘴,无声,而又清晰地吐出一个词,飘忽的,神秘的,仿佛带有某种诅咒和深情意味的词。 “纳夫蒂……” …… …… 加莱陡然惊醒,从床上一坐而起! 冷汗从背后刷刷地流下,慢慢浸透单薄的衬衣。她喘着粗气,怔怔地盯着黑夜虚空的某一点,幽绿色的瞳孔在夜里灼灼发光,里面的神色不断变幻,手指抓着薄被,不断收紧再收紧。 她看到了那张脸。 那张脸仿佛从身体内处散发着珠玉一样淡金色光芒的脸庞。还有那双细长的,瞳孔几乎占满整个眼眶的,诡异的,神光疏离,带着某种致命吸引力的美丽眼睛。 那是一双说不出恶毒而充满不详气息的眼睛。“她”对那个人笑,眼里的神色却分明是冷酷而诅咒的。 还有她的手……她伸出来的那只左手……那上面的痕迹…… 三条波浪线,中间一个被圆圈圈出来的弯钩。这分明是某种被施了魔法的印记符号。 加莱慢慢伸出左手,捋起袖子,手臂细骨伶仃,光滑白皙,毫无痕迹。 她分明感到了“她”的怨恨,那种失去自由的无法排遣的孤独寂寞,以及高傲被折的绝望,还有如同刻入了骨髓里一样的不绝恨意。隐秘,潜伏,像是一条栖伏在草丛里牙腺里藏满了毒液的毒蛇。 “她”到底是谁?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地被困在一个全部都是水的地方? 不不不,那双瞳孔大得不正常的双眼……也许那并不是一个纯正的人类? 还有那个男人犹疑不决的态度…… “她”是谁?和她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加莱轻轻叹了口气,疑问充斥了大脑。在黑夜的静谧和无声中,她仿佛卸下了所有的温和面具,脸上毫不掩饰疲惫和落寞,仿佛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充满迷雾的过去,不知前途的未来,全神贯注的努力,层层叠叠的心防。还有,难以处理,不知所措的心动……平生第一次,她感到了生活是如此的迷茫,像是骤然间失去了目标,站在原地,不知往哪里走。 她一直是一个理智而且充满生活目标的人,即使会有短暂的困惑,也能很快端正心态重新站立起来。这也是她为何能够在重重排挤和压力之下,一步一步走上职业巅峰的原因。 可是现在? 她明白前方潜伏着巨大的来自黑暗的危险,可是并不明白会在何时何地发生,又会不会殃及池鱼。这种不详的预感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斯之剑,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不知危险何时降临。 她呼出一口浊气,往后一躺,疲劳地闭上眼。 现代人崇尚纯洁却又鄙弃纯洁,纯洁的人在那个社会是活不下去的。但是在有的时候,无知和单纯,并不是一件坏事。 她睁开眼,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一个滑腻腻的细长的东西缠绕上她的手,加莱才猛然惊醒,下意识迅速抽出枕边的魔杖对准,发出一个“荧光闪烁”。 手里的东西瑟缩了一下,似乎想退回去,但是挣扎了半天,还是犹犹豫豫地在她的手里摩挲,似乎无限留恋。 在莹白色的光芒下,加莱看清楚了手里的生物——魔鬼藤? 装着魔鬼网本体的盆子规规矩矩地摆在墙角,但是却有一根细嫩显然是刚刚生长出来的鲜绿色的藤蔓无声地攀沿过来,在她的手心里挠来挠去,像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子。 加莱凝视着手心里细细的藤蔓,沉吟两秒,然后把魔杖移近了些,加大了魔力输出,光线变得更加耀眼了,似乎还带着圣光一样的热度。 藤蔓开始颤抖起来,不断瑟缩,但是还是没有离开她的手。 加莱的眼里慢慢升起幽亮的光芒,被“荧光闪烁”一照,映衬得仿佛是日光下的湖泊,波光粼粼,深邃动人。 瞬间,那种对生活的无知的迷茫,被她毫不犹豫地抛弃到了脑后,那种仿佛神功大成一样的无法言喻的心情被放大再放大,她轻轻摩挲着手里细嫩的藤蔓,感受到手里仿佛脆弱但实际上柔韧而结实有力的触感,嘴角轻轻上扬。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亲说看不懂法恩和加莱的谈话,本来我不应该说的,但是看文看得就是爽快,看不懂纠结就不好了。 枷锁其实指的是加莱的一种阅历和心理负担,小心翼翼的保护并且不敢放松自己……这样解释,大家明白吧? 加莱是一个理性生物,所有困惑迷茫都会迅速被她抛弃,这取决于她的生活阅历。 还有,魔鬼达蒙开始成长了…… 48课程 暑假就这样慢慢到来了。 作为霍格沃兹唯一的瑞典留学生,加莱玛兰克萨小姐在经过专业人员严密而谨慎的保护下,远渡重洋,于放假当天下午终于回到了家乡。 而作为一个女儿控的特纳玛兰克萨,自从女儿回到家以后,他就几乎没有被女儿正眼瞧过——他活泼可爱乖巧伶俐的女儿每天一大早都被那位“邋遢疯癫阴险j猾”的英国老头子拉出去,美其名曰“教导她如何更灵活地运用魔力”,悲剧的是他的好姑娘居然真的信以为真,孜孜不倦,勤勤恳恳地每天和那位老头子出去“训练”,只留下背后的特纳远目望去,无限凄凉。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好不容易接受了一天的“训练”,特纳瞅着机会想要和女儿呆上一小会儿的时候,那个疯老头总是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就像是灵感迸发一样,拉着女儿就不放手,唧唧歪歪不停地讲。看小加尔还真的一边认真听一边做笔记还一边和老头子探讨,特纳即使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上前去打扰二人,只能在角落里怨恨地盯着那个一脸得意笑容的英国疯老头。 特纳就此事件和艾利有意无意地抱怨了无数次,出乎意料,艾利却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摸摸他的头,说“让他去吧”,然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楼上,似乎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什么?特纳更加不明白了。 而另一方面,沉浸在知识海洋中的小姑娘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爸爸无比的怨念,那位自称“尼古拉”的老人虽然看上去不太可靠的样子,但是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百科全书。他对魔法的了解不同于现在巫师世界的“灵魂”主流说,而是更偏向于一种贴近现实生活的但是在巫师世界非常遭冷落的“基因”说,这倒是让她始料未及的——她以为所有的纯血巫师都非常鄙弃麻瓜的东西。 这位尼古拉老先生大概是因为妻子离家出走感到寂寞了,居然每天准时从湖的对岸赶过来马蚤扰她们一家,早餐就算了,午餐也毫无自觉地混吃混喝,至于晚餐……那位老头子毫无愧疚地以教导的名义来光明正大地剥削劳动力——每天下午都让她陪同他一起在湖边钓鱼,然后烹制晚餐。她严重怀疑,再这么下去,也许这个湖泊里的鱼就会绝种,继而玛兰克萨家就要负担老头的另一顿伙食。 当然,她并不认为这是不公平的。他传授她知识以及力量,她回馈的不过是简陋的食物,仔细想想,其实她还是占了很大便宜的。 暑假就在这种紧凑而充实的状态下慢慢结束了,她即将迎来霍格沃兹的三年级生活。 在暑假即将结束的时候,尼古拉终于决定要离开这个平静而美丽的地方,去继续寻找他失踪的妻子。临走前,加莱别有心机地为他准备了一顿玛兰克萨家的丰盛的大餐,终于换来了老人的一句“有什么特别的困难,你可以来信问我,如果我有空的话。”然后递给了加莱一只羽毛笔,就骤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那支羽毛笔很特别,当然不是说它的外形,而是它写出的字迹是祖母绿色的,看上去非常华贵美丽,字迹里还隐隐带着流光,看上去就不是凡品。更奇特的是,这支羽毛笔不需要填充墨水,只需要灌注少量的魔力即可。在任何一张纸上,不论是羊皮纸还是草纸,只要写下双方的名字或有联系双方的昵称,就可以实现长距离的对话。 这可不是一般的魔法就能实现的。初步检测之后,加莱发现这支看上去平凡无奇的羽毛笔上面至少附有二十种以上的微型魔法阵,非常精确而且复杂,远不是她这个年纪就能复制并制作下来的。于是她郑重地收藏起了羽毛笔,在特纳幽怨忧伤的目光下,在艾利温柔凝望的眼神中,踏上了去霍格沃兹的一段旅程。 …… …… 又一次的,加莱和众多三年级学生目睹了新生入学的全过程——这是每年的必看项目之一,格莱芬多将它当成一个娱乐节目,赫夫帕夫也大抵如何,拉文克劳很少关心,但是斯莱特林,这个总是充满理智和算计的学院,非常重视这个开学环节,他们往往能从这里获取一些旁人注意不到的信息,比如一个人的能力,以及某方面的特质——能被帽子分到蛇院的特质,除了血统之外,这也是斯莱特林选择是否友好的众多原因之一。 遗憾的是,今年的蛇院还是和往年一样人数稀少——自从邓布利多主持学校之后,蛇院的人数就一直被限制在一个低得可怜的线上,许多小蛇对此颇有微词。而且今年的新生里也没有特别让人引人注目的,没有马尔福或者扎比尼那样家族显赫或者权钱皆有的,也没有当年加莱玛兰克萨这样走另一个极端的,今年的新生大多是安妮那样的中产阶级子女,性格上也暂时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突出的,这让一些人暗自失望。 晚餐前,邓布利多宣布了三件事:一是摄魂怪的守卫——鉴于一位阿兹卡班的重刑犯逃脱,为了保卫学校的安全,魔法部决定启用摄魂怪来充当保卫,还郑重告诫大家不要去随意接近那些东西,那不是什么友好的生物……或者死物。第二件事情,就是一年一度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更换事件,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邓布利多郑重介绍了近年的防御课教授——莱姆斯卢平,那是一位衣衫陈旧但是气质温和的中年男巫,看上去像是饱经沧桑。完全不像去年的洛哈特草包一样。但是加莱却下意识地不喜欢这位教授,她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并不是厌恶,但就是喜欢不上来,她很少有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刻在基因里一样。 介绍完那位新教授,加莱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教师席上的另外一位黑衣教授。对方脸绷得紧紧的,满脸厌恶……她看得没错,的确是厌恶,那种深刻的表情很少在他的脸上出现过。 加莱看了看笑容温和的新教授,若有所思。 还有一件事,去年的保护神奇生物课的肯得班教授去年退休了,而新上任的则是霍格沃兹有名的猎场看守人鲁伯斯海格。刚刚宣布完这件事,整个大厅就哗然一片,有的惊喜,但绝不是发生斯莱特林这边。大多数斯莱特林都不是很喜欢这位行为耿直得有些粗鲁的半巨人,对方邋遢的胡须毛发和混搭风总是让这些寻求整洁精致的小蛇们退避三尺。 加莱安静地吃完了晚餐之后,和同学们温和道了别,就回到了房间里,拒绝了一些人茶会谈心的邀请。她的理由很温和很充分——她的作业,斯内普教授留下的作业还需改进。于是大家心照不宣地“哦”了一声,很友好地放她离开了。 ——看来有时候“斯内普”这块牌子还是挺好用的。 回到房间的时候,她掏出被缩小后揣到兜里的小家伙——魔鬼网。她没有粗心地将这种危险的东西留在霍格沃兹,而是冒险带回了家,一直贴身保存。当然她确信尼古拉第一次就发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东西,但是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她,“如果你没有把握完全控制住一个危险的东西,那么至少你要学会一个能够杀死它的咒语”,然后花招百出地让她练习了“冻火咒”整整一个星期。 一个暑假里,她的魔力开始肆无忌惮地像春天的野草一样疯长起来,晚上常常被身体的抽搐给弄醒。但是她不敢告诉家人,也不敢随意使用药剂——无法使用魔法给她带来的阴影很深,她不敢冒任何险去抑制魔力的发展,唯恐适得其反。 但是尼古拉却敏锐得可怕,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异常,但是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似乎这种异常的魔力增涨并没有让他感到丝毫的意外。 由于她魔力增涨的原因,达蒙可谓是“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当初那个小小的一截枝条如今本体已经发展到几乎可以爬满整条地窖。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速度,加莱不得不考虑把它放置在房间里的危险性,沉吟许久之后,决定还是贴身保存比较安全。 于是魔鬼网不得不委屈地暂时充当了“脚链”的角色,鉴于手链太容易被发现。 除了行李之外,房间里还有好几份份她订阅的《预言家日报》。她随意拿起来翻了翻,看见头版是一个邋遢而且表情十分凶恶狰狞的罪犯,旁边写着“小天狼星布莱克”,然后是“越狱”两个十分具有震慑性的单词。 加莱再翻了翻,然后就看到了报纸上,韦斯莱一家九口站在金字塔上疯狂地挥手。丰满而矮小的韦斯莱太太,高而秃顶的韦斯莱先生,六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全都(虽然黑白照没有显示出来)有好像是火一般的红发。在照片中间的就是罗恩,又高又瘦,肩上是他的宠物小鼠斑斑,他携着他的妹妹金妮。 加莱笑了笑,把报纸放到了一边。 她首先整理了一下衣物和床褥,然后拿出暑假里写的需要上交的作业,包括斯内普的缩身药剂的长篇论文,以及麦格教授要求的家长的签字——允许在周末参观霍格马得村的证明。 她对这个村庄还挺有兴趣,据说这是一个真正的魔法村庄,完全没有麻瓜的痕迹,百分百的魔法村。每次放假来的时候马尔福夫人给马尔福带的许多糖果就是来自其中的蜂蜜公爵糖果店,据说那个店铺的糖果种类繁多而且创意新奇,味道也相当不错,就是价格相对偏高,但是还是十分受学生的欢迎。加莱虽然不喜欢吃糖果,但是看看也是不错的。 整理完所有东西之后,加莱开始收拾明天上课需要用的课本,在看到那一本《妖怪们的妖怪书》的时候,有点犯难了。 这种书籍会咬人,完完全全像是一个妖怪一样,加莱不知道如何让它安静下来,只能将它捆得牢牢的放在行李里。 难道明天要让它这样去上课吗? 加莱无奈,只能对它施展了一打“统统石化”的咒语。她的暑假并没有白过,尼古拉那稀奇古怪的方法不仅让她熟练掌握了更多高年级的咒语,而且在效用方面大大增强,持续时间更久,一打的石化咒语足够这本书安静到这个周末。 除了这本妖怪书之外,还要用到占卜书《光明未来》——顺便说一句,三年级的时候已经可以上选修课,你可以选择至少三门的课程,也可以全部选上——考虑到精力和时间需要,教授们不建议这么做。加莱选择了四门课程——占卜课,上古魔文,保护神奇生物课以及麻瓜研究学。最后一门课在霍格沃兹相当的冷清,但是没有人质疑她选择这门课的原因——她的身上有一般的麻瓜的血液,这是铁证般的事实,但鉴于她的实力以及教授们(包括斯内普)对她的格外喜爱,并没有人在明面上表示不满,至于私下里,加莱则对此完全不在意。 至于占卜课,她其实并不相信所谓的“预见未来”这类玄幻的事情,但是出于某些方面的考虑,比如她的一些不为人知的所谓“感知”的能力,也许这门课可以帮助她。而上古魔文则是尼古拉的建议——魔法流传至今,已经有很多古老神秘而优秀的书籍散佚,不计其数的强大的咒语因为无法传承而消散在历史的洪流里。在古老 HP之歌者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20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20部分阅读 魔法世界,比“阿瓦达”更可怕更致命的咒语多得无法想象,但是现在一个“小小的索命咒就让所有人胆战心惊(尼古拉语)”。随着时间的流逝,咒语遗失,很多古老的语言也渐渐无人可以看懂,上古魔文是其中一个重要的主流语言。 很多的强大咒语都是用上古魔文来镌写,语言本身就带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它联系着人的思维,精神以及魔力。一个用魔文来书写的魔法阵效用要比用普通文字书写的魔法阵强大太多,但是由于这种文字本身的繁复笔画和无序的逻辑性,除了一些老古究,几乎没有人可以去弄懂它,那些花了大半人生去研究它的人,也不能完全地掌握并驾驭它。毫无疑问,这是一门非常难而且富有深度的课程。 但是尼古拉却对这种文字很熟悉,并建议她去好好研究这种古老的文字,说“这将让你受益匪浅。” 加莱考虑再三,还是递交了申请书。 尼古拉虽然看上去有点为老不尊,但毫无疑问是一位知识极为渊博的巫师,富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智慧和力量,是一位强大的老师与长者,他如此积极建议她去研究这种复杂的上古文字,那么必然有其奇特之处,必然有能够给予她力量的奇特之处,而她,选择去相信他。 49危险 三年级的第一堂课就是占卜课,老师是西比尔特里劳妮,现霍格沃茨的占卜学教授,据说是著名占卜家卡珊德拉?特里劳妮的玄孙女。她很瘦,近乎枯瘦,戴着一副大眼镜,脖子上挂着数不清的链子和珠串,看上去有些神神叨叨的,给人一种不可靠的感觉。 “坐吧,我的孩子,坐。”等所有人来齐之后,她开口了,声音有些模糊,但是很亲切,“欢迎来学占卜学。”她在火炉前那雕有翅膀的椅子上坐下来,“我是特里劳妮教授,我认为经常下去那吵吵闹闹的校园,那种气氛会模糊了我心灵和眼。” 她整顿一下她的披肩又继续说,“既然你们都选择学占卜学,这可是魔法界中最难的一门,我一定要告诫你们,如果你们没有眼界的话,我不能教到你些什么的,书只能带你们在这领域中走这么远……” 大家都吃了一惊——还以为书在占卜学里是很重要的呢。 “很多巫师和巫婆虽然很有才能。但他们却不能揭穿未来的面纱。”特里劳妮教授继续说,她那奇怪发亮的眼睛在一张张紧张的脸上妇来扫去。 “很少人有这种天分。你——孩子。”她突然对隆巴顿说,“你奶奶还好吗?” “还好。”纳威抖抖索索地说。 “亲爱的,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那么肯定了。”特里劳妮教授说,灯光在她长长的翡翠耳环中闪着诡异的光。 纳威吞了吞口水,看上去很紧张。 特里劳妮教授平静地继续说,“我们这年会学占卜术的基本方法,第一学期我们学读茶叶,第二学期我们开始学手相术。” “—— 还有顺便说一下,我亲爱的。”她突然盯着帕维提帕提,吓了她一跳,“小心一个红头发的男人。” 帕维提吃惊地看了一下罗恩——他坐在地旁边,她立即搬着凳子远离他。 加莱不厚道地无声笑了,她看见罗恩涨红了脸。 “在这学期,”特里劳妮教授继续说,“我们开始学水晶球——当然以我们学完火红预兆为前提,那就是,很不幸,课程会被二月份那糟糕的流感打断的。我也会失去声音。大概在复活节左右,我们当中有一个会永远离开我们。” 教室里是糟糕的沉默,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某种程度的惊悚的表情。 “亲爱的,我在想,”她对离她桌子最近的并向后缩的拉温德布朗说,“你是否可以帮我把那最大的银茶壶递给我?” 拉温德看上去放松了一些,他站起来从架子上拿起一个特大茶壶,并把它放在特里劳妮教授前的桌子上。 “谢谢你,亲爱的,很意外的,你最讨厌的事会发生在十月十六日,星期五。” 拉温德颤抖了一下。 “现在,我要把你们分成一对一对的。拿起架上的茶杯,跟我来,我会倒满它。 然后坐下来喝,直到只剩下残渣,用左手在茶杯内擦三下,然后把茶杯倒放在碟子上,等着最后一滴茶流走,就拿茶杯跟你的同伴交换来看。你可以看看《光明未来》的第五页和第六页的章节来解释你所看到的。我会在你们周围巡察帮助和指导你们。” 加莱听到有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装满茶杯后,喝掉茶水,喝完后用手擦着茶杯的残渣,正如教授所教的一样,然后等茶留干了,交换茶杯观察。 “放宽思维,亲爱的同学们,让你们的眼睛看穿世俗的东西。”教授不忘说道。 加莱很努力地盯着茶杯里的渣子看。 渣子。 渣子。 还是渣子。 “你看到了什么?”一个轻柔模糊的声音突然从耳旁飘过来。 加莱眨眨眼,迟疑了一会儿,“我想……也许是一个十字架?”她根据形状模糊判定。 “亲爱的,让我看看。”没等她说什么,特里劳妮教授一把把杯子拿了过去,透过厚厚的玻璃眼镜,使劲瞅。 “哦……头盖骨……是的是的……亲爱的,你的前方潜伏着巨大的危险……” 加莱挑挑眉。 她忽然转过头,猛然凑近加莱,厚厚的眼镜将她的眼睛放大到了恐怖的地步,那双黯淡无光而且迷迷蒙蒙的双眼使劲瞪着她,就像是要从她的灵魂里看出什么来。 “我什么也看不到……”她轻柔地说,就像是坠入了一个梦境一样,神情模糊不清,“充满了水汽……烟雾……是的……还有怨恨……强烈的……” 加莱手一紧。 “哦!”特里劳妮突然向后一撤,像是苏醒过来一样,瞪大双眼,“孩子,我刚刚说了什么?” 加莱顿了顿,“您自己不知道吗?” 特里劳妮咧嘴笑了笑。 “水汽,烟雾。”加莱盯着她,回答。 还有强烈的怨恨。 “哦哦是的是的……”特里劳妮教授摆弄了一下她的骨头链子,神神叨叨,“危险的,很危险的东西。”她突然拿起她的被子,瞅了瞅,肯定地预言到,“十字架,你要遇到苦难和考验。” 加莱皱起眉,突然对这位老师话语的真实性起了严重的怀疑。 不过没给她质疑的机会,特里劳妮教授就转过身,预言其他同学的命运去了。 加莱看了看茶杯里的渣子,皱起了眉。 吃完了午餐之后,加莱随着大部分同学离开了城堡,走向海格的木屋,就在禁林的旁边。昨天的雨水已经干了,天空明净,苍白而有点灰,从第一节课走出来时,脚下的草软绵绵而又湿湿的。大部分人都很安静,似乎在享受这平静清新的一刻。 他们到的时候,海格正穿着那斜纹棉布大衣站在他的木屋前,脚跟前放着一颗大猪犬的门牙,很不耐烦地等待上课。 人都来齐了之后,他大喊着把他们带到一个附有马房的牧场外面。牧场里面什么都没有。 “同学们,到这里栏杆旁集中。”他大声说,“那就是了,确保你们都看见了。 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打开你的书——” “如何打开呢?”马尔福有点冷漠的声音传来。倒没有想象中的刻薄,虽然高傲依旧。 “你们都不能把书打开吗?”海格看上去有点垂头丧气的。 全班人都摇摇头。 “你们都把书捆起来了,”海格说,好像这是世界上最明显的事一样,“看……” 他拿起格兰杰的书把绳子松开。书开始咬人,但是,海格用有力的食指捋了一下它的背脊,书颤动一下,然后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海格似乎对上课没什么信心,有些不知所措,“那……你们都有书了…… 你们需要魔法的动物,好,我去叫他们出来,等着……” 几分钟后,海格从林子里出来了,他很兴奋地朝孩子们挥了挥手,“嘿,来见见巴比巴克!” 一群人都瞪大了眼。 从林子里走出一个巨大的生物——这个生物有这巨鹰一样的脑袋、翅膀和前爪,后半身包括腿和尾巴都象是马。眼睛是桔黄|色的,毛色和普通的马一样,有黑色、褐色、栗色、灰色以及杂色的。当它展开双翼炫耀似的扇了扇的时候,加莱确信那一瞬间它的翅膀足有24英尺宽。 它的身体是流线型的,脖子仰得高高的,看上去高贵而优雅。但是锐利的目光和更加锐利的喙让人相信它绝对不是脾气很好的好惹的生物。 加莱知道这种生物,从《一千种神奇生物》书中得知。这种生物叫做鹰头马身有翼兽,驯服前是非常凶猛的食肉动物,也只有训练有素的巫师才能驯服它。据说鹰头马身有翼兽可以依靠进食昆虫、鸟类、老鼠或雪貂等小动物为生,但是也不排除惹怒了它就攻击人类的可能性。要靠近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第一步是鞠躬,同时必须一直保持和它目光接触;如果它也朝你鞠躬回礼,你就可以抚摸它,甚至可以骑上它了。鹰头马身有翼兽的主人必须给它施行幻身咒,保证麻瓜们看不见它才行。 加莱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见这种生物,不禁有些目眩神迷,盯着那头巨大的生物,移不开眼。 那高傲的神情,强壮有力的身体,还有尖利的爪子和嘴喙……简直是好宠物的不二选择啊…… 加莱低下头,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脚部。 裤角突然拱起了一小块,就像有什么东西不满地在动来动去一样。 “现在,你们首先应该知道的就是鹰头马身有翼兽很骄傲,”海格大声说,“很容易触怒,绝对不要侮辱他们,千万不要那样做。” “你得让河马鹿先走,”海格继续说,“这样的礼貌,知道吗?你走过去时要鞠躬,然后等着,如果它点点头,你就可以碰它了,如果它没有点头,就要避开他那尖尖的爪,它的爪很容易伤人的。” “对了,谁想先走过去?” 加莱沉默了一会儿,正准备开口,有一个声音抢先了,“我来!” 是哈利波特。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有格莱芬多小声劝阻他,但是救世主没有理会,跨过了牧场的栏杆。 海格松开一条链,把那灰色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拉出来,然后把它的皮圈套也拿下来。 “现在,哈利,放松,”海格放低了声音,“要跟它用眼神接触,尽量不要眨眼——如果你眨眼太多,它不会相信你的。” “对了,”海格说一拍脑袋,“对了,哈利,现在鞠躬……” 哈利不大愿意低头,但是他还是照着做了,他轻轻地鞠了一躬,然后抬起头。 那鹰头马身有翼兽还是傲慢地盯着他,仍没有动。 哈格力有点担心地说,“向后退吧,现在,哈利,放松点。” 但是,跟着,使哈利波特非常惊喜,让斯莱特林非常失望的是,那鹰头马身有翼兽突然弯下它那有鳞的膝盖,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 “哈利,做得很好。”海格大声说,“对了,你可以碰它了,拍拍他的尖嘴,去!” 哈利慢慢地向河马鹿走去,并向它伸出手。他轻轻拍了拍那尖嘴。鹰头马身有翼兽闭上眼睛,懒懒的样子,好像很喜欢这样。 加莱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事情更出乎意料,海格居然让哈利波特,一位三年级的小男孩骑上了那个危险生物的背,并毫无顾忌地让被命名为“巴比巴克”的有翼兽载着哈利波特绕着城堡飞行了一圈。斯莱特林哗然一片,纷纷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目送哈利波特远去。但是很让他们失望的是,格莱芬多男孩安全地回来了,并且看上去在这个短暂的过程中和那位有翼兽建立了不错的感情。 那种亲昵成功地激怒了马尔福,他潜在的好斗不安的分子又显现出来。 他走到鹰头马身有翼兽前,故意用一种很傲慢很轻蔑的口气说,“我知道如果哈利能做的话,我肯定也行的……我敢打赌你一点都不危险,是吗?你这头丑陋愚笨的畜生。” 变故陡然发生—— 在马尔福说出那种话之前,加莱就预感不妙,几乎在有翼兽被激怒扬起尖利闪着寒光的爪子的时候,加莱就迅速抽出魔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甩出了一串咒语—— “速速禁锢!” “统统石化!” “昏昏倒地!” 这头成年的有翼兽显然非常强壮健康,那身铁一样灰黑色的鳞甲对魔法简直具有免疫一样的抵抗力,即使加莱魔力高出其他人一大截而且魔咒效用强大,但是这三个咒语却只是让这头高傲的生物头晕了一下,身体微微一晃,三秒的时间就清醒了过来,并且成功地被咒语更加激怒了,霍然转向了施展咒语的人。 加莱低估了对方的魔法抗性,微微一愣,眼见那头巨大的生物向她这边冲了过来,连海格的警告都不管不顾。周围响起了惊恐的尖叫声,加莱大脑倏然一片空白,身体却仿佛比思维更快,无比冷静地举起魔杖,对准那个庞大的生物,魔杖尖发出刺眼的光芒,她听见她张开嘴,近乎冷酷地开口,“钻心——” “障碍重重!障碍重重!障碍重重!” 有一个声音尖叫一般地喊出咒语,连续三个障碍咒,终于成功把巴比巴克拦截到了一个透明的屏障后,随后赶来的海格一把拉住巴比巴克身上的绳子,又是拍哄又是喂它美味的雪貂,暴怒的有翼兽才渐渐平静下来,被海格拉着回到了栅栏那边。 加莱愣在原地,垂下手,魔杖里还未发出的红色光芒渐渐熄灭不见。 “真险!”赫敏一脸心有余悸地跑过来,担心地打量她,“你还好吧?” 加莱沉默了一会儿,“谢谢你的咒语。” 赫敏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骄傲地回答,“不……我们是同学……” 加莱温和地笑了笑,不再开口。 “马尔福!”潘西这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就往被吓到在地的铂金男孩跑去。 加莱转开眼,目光移到马尔福身上,对方也正转过头来,怔怔地看着她。 惊魂未定的目光和冷漠幽深的眼神相对,马尔福浑身一颤,下意识地转开了眼,脸更加惨白。 “哦亲爱的,你没有受伤吧?”海格跑过来,似乎有些受到了惊吓。 加莱微微一笑,“多谢格兰杰小姐,我毫发无损。” “那就好那就好。”海格拍拍胸脯,热情地向赫敏道谢,“干得好,赫敏。” 加莱转身朝斯莱特林聚集的地方走去。 “加莱!”安妮迎上来,在她的手上扫了一圈,颇有些埋怨,“你怎么敢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保护王子是我应尽的职责,不是吗?”加莱耸了耸肩。 周围的小蛇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看她的目光更加温和了。 …… …… 虽然课堂上并没有人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是马尔福却像被割肉断腕一样不依不饶,扬言要让他的父亲召开董事会,开除海格,让他永远离开霍格沃兹,并且严重惩罚那只胆敢伤害学生的鹰头马身有翼兽。 哈利波特和赫敏格兰杰对此非常愤慨,和马尔福及其跟班斗嘴无数次,却奈何没有相应的背景和实力,而且大多数学生内心里也觉得海格上这堂课的确太具有危险性,因此邓布利多不得不考虑学生的反对,以及上面施加的压力。 夜晚,漆黑一片,地窖的最后一个房间却亮起了柔和的灯光。 加莱穿着睡衣,抱膝坐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脚边,放着她的魔杖,在灯光的映射下,泛着黑银色美丽柔和的光芒。 光……红色的光…… 她想她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差点就无法挽回的错误。 她不会自欺欺人地说那是一个巧合,回想看看,当那头生物冲过来,她举起魔杖的时候,即将脱口而出的咒语是什么? 她不会否认她那个时刻,从心里泛出来的冷酷的杀意。 就像是一盆水即将被灌满,如果不倾泻出去一部分,就会淹没一样。 这种魔力的变化,以及心态的变化,让她有些不安。她虽然性格冷漠,但从不会有伤害性命的想法。但是今天,危急关头,她居然想施展出禁咒——钻心剜骨,钻心剜骨。这种残忍的咒语,根本就是折磨人的咒语。 她举起她的右手,反复观看。 她能用左手施展出比常人更加强大的咒语,但是魔力却依然在右手遭到无情地堵杀,这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不同的手,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她想她需要求助,向一位知识渊博的人求助。 50暴露 第二天的第一堂课,就是斯内普的魔药课。 这节课简直就是格莱芬多的灾难,斯莱特林的天堂,斯内普毫不掩饰的偏心让所有格莱芬多都敢怒不敢言,而大部分斯莱特林都看不起狮子们的粗心大意以及手忙脚乱。这种相互对立的情绪在以哈利波特为代表的格莱芬多和以马尔福为代表的斯莱特林上得到了最大的体现——每一件小事都可以被他们小而大之,升级到搏斗上,继而再上升到学院之间的争斗。不管你是否是纯血统,一旦划分了学院,似乎就是一道磨灭不了的界限,似乎你的家族,你的荣誉都和学院息息相关——这并不是一个值得嘉奖并发展的现象。 马尔福和波特先生在魔药课上不停斗嘴,差点吵翻了翻滚的坩埚。毫无疑问地被斯内普狠狠责罚了一顿——一周的劳动服务——擦拭奖杯陈列室。当然,是两人通力合作。 而加莱这边—— “纳威,请看我这里,不要一直去捕捉教授的身影。”加莱很无奈地在男孩的眼前挥挥手,试图吸引男孩的注意力,不过总是收效甚微。 隆巴顿对斯内普教授的恐惧已经达到了一个程度,从一年级到现在也是如此。每次熬制魔药的时候他都不禁战战兢兢地搜索对方的身影,似乎生怕他走了过来。而事实上,如果斯内普一有靠近这里的举动,纳威都会情不自禁地紧张并且颤抖。如果不是因为搭档太久她深知纳威的心情,她几乎都要以为纳威是情窦初开爱上斯内普了。 斯内普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居然把一个孩子吓成这样? 加莱回想了一会儿,发现斯内普除了表情通常很阴沉严肃,脾气暴躁了一些和喜欢找格莱芬多的茬以外,似乎也没有做过很过分的事情……当然不排除她主观因素的影响。 “纳威!”加莱低喝一声,立刻伸手攥住男孩胖胖的手指,及时阻止了对方在魂不守舍的状态下试图往药剂里重复添加无花果片的企图。 隆巴顿立刻清醒过来,一脸愧疚地望着她,低下头,懦懦开口,“抱……抱歉……” 加莱皱了皱眉,也没问对方的不在状态是何原因。她并不感兴趣,介入别人的私生活是一件麻烦的事,她不喜欢自找麻烦。 “我听说西里斯布莱克来到这附近了。”纳威小声说,似乎有些害怕。 加莱嗯了一声。 纳威疑惑地看着她,“你都不害怕吗?他可是阿兹卡班的逃犯。” 加莱没有抬头,盯着仍旧平静的药剂,有些漫不经心,“还好。” 纳威愣了愣,眼里闪着崇拜的光芒,近似仰慕地开口说道,“你可真胆大,比我好多了,奶奶老是说我太胆小了。而且你昨天还敢和巴比巴克对战。” 加莱顿了一下,有些无奈,“那是一个意外。” 纳威呐呐点了一下头,沉默了。 “你真的不害怕吗?”过了一会儿,纳威忍不住再次问道。 加莱还没开口,一个黑影忽然罩了下来,接着一本厚厚的书就“啪”的一声落到了男孩的头上,阴沉冰冷的声音从头顶泼了下来——“隆巴顿先生,也许你更喜欢用嘴做魔药?” 纳威吓僵了,一动都不敢动,只眼泪汪汪地看着加莱。 加莱只好无奈地开口,“抱歉,教授。” 斯内普目光瞬间移到女孩的脸庞上,目光冷冷的,漆黑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表情,嘴里说出的话语却完全不见得比神色柔软多少,“玛兰克萨小姐,我并不认为毫无选择地包容一切是一个值得称颂的美德。” 他是在责怪她为纳威道歉?加莱愣了愣,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在此时,一直平静的药剂却忽然翻滚起来,冒出淡淡的烟雾,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也随之飘了出来,这是药剂快要完成的标志。 加莱手疾眼快地想要伸手去完成接下来的工作,但是还未伸出手去,她脸色忽然一变,急忙抬头看了斯内普一眼,眼里居然有少见的惊慌。 一个青绿色的东西从她的衣摆下悄然冒出了一个尖儿,虽然立马收了回去,但还是被眼尖的男人看到了。 斯内普微微一顿,脸色忽然变得极其可怕。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女孩雪白的脸,漆黑的眼里像是燃起了两簇冲天的火焰,但却硬生生地忍住了,肩膀微微发抖,脸慢慢绷紧,似乎忍住了极大的怒气。 加莱不自觉地抿紧了嘴唇,却眨也不眨地回视对方,眼睛明亮依旧。 斯内普的胸脯起伏了好几下,才慢慢平息下去,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样子反而比发怒的时候更加令人害怕,感觉那目光就像刀子一样,锐利得可以把人硬生生剜出血来。 纳威不禁浑身颤抖起来。 “玛兰克萨小姐。”斯内普终于开口了,声音里仿佛含着冰渣子,一字一句,极有压迫力,“到我办公室来。立刻。” 全班的都安静了下来,看着斯内普一转身,脚步极为沉重地离开了教室,身后的女孩顿了一下,慢慢放下小刀收回魔杖,跟着出了教室,不禁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魔药教室离斯内普的办公室非常近,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依斯内普的身高腿长,不过是几秒的时间。加莱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脑子里飞快地转起来—— 要如何解释“饲养魔鬼网这种危险生物”的缘故?不不,斯内普如此敏锐的人,肯定也会质问她是如何拿到魔鬼网……事情再想糟糕一点:她是如何控制魔鬼网的?以及——她有没有用它做比饲养它更糟糕的事情? 她失算了,她早应该想到魔鬼网对某些植物发出的刺激性气味会产生反应,她不应该冒险地将达蒙带到魔药课上,虽然她更不放心把它留在房间里。 就这么时间,斯内普已经粗鲁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力度和怒气把门口正小憩的美杜莎女王吓了一跳,眼睁睁地看着女孩跟着悄声无息地走了进去,连例行的刁难都忘记了。 加莱一进去,就乖乖站在房间中间,低头作乖巧状。 斯内普几乎是将自己摔进了沙发,胸脯剧烈地起伏,嘴唇抿得死紧,盯着女孩,目光冰冷得可怕,偏偏又强自抑制着怒气,本来就深刻的脸显得更为刻板僵硬,捏着魔杖的手青筋四起,还在微微颤抖。 他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女孩,加莱也没有开口,办公室里瞬间一片死寂,死寂得让人窒息。 加莱一直觉得有道锐利到几乎可以化为实质的目光射到她的脸上,让她的脸都被这种目光刮得生疼。总是心里有些不安,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显出丝毫表情,连一般成年人在这种目光下会出现的不安,焦虑和心虚都没有,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这种平静让斯内普的目光更可怕了。不止他的手,他的肩膀和他的嘴唇,都开始颤抖起来,怒气似乎已经上涨到了一个极点,他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脸抽搐了两下,才开了口,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似是不可置信,又咬牙切齿,“你……你怎么敢……” 这种情绪对于斯内普来说太过罕见,加莱睫毛颤动了一下,抬头看着他,目光干净得如同山顶的初雪。 然而这种目光却霍然让斯内普举起了手里的魔杖,看着女孩微微睁大的眼睛里流露出有些诧异的神色,面无表情地开口,“把那个东西拿出来。” 加莱看着他,目光慢慢从他漆黑的眼珠移到他笔直伸出的魔杖上,然而又移回到他的脸上,似乎在寻找什么。 “拿出那个东西!”斯内普在这种平静的目光下显得很暴躁,皱紧眉低吼,“立刻!” 加莱沉默几秒,然后伸出手。 斯内普下意识地绷紧了手,似乎蓄势待发。 然而什么攻击行为都没有。加莱随意地伸出手,过了好几秒,一根嫩绿色细细的藤蔓从她的衣角下慢慢伸了出来,非常温顺柔软的样子,那卷卷的藤蔓乖乖地攀沿到了她雪白的掌心,还调皮地挠了她几下,在她手里不断幸福地扭来扭去。 斯内普愣住了,随后他紧了紧手里的魔杖,严肃地警告道,“退后一些。” 加莱却一把抓住了藤蔓,抬头看着他,轻声开口,“教授,它是我养的。” 斯内普额头上爆出青筋,咬牙切齿地暴躁开口,“我说,退后!” 加莱摇摇头,“您不能那样做。” “我不能?”斯内普重复了一遍,似乎觉得很可笑,眼里露出讥讽的神色,阴沉沉地笑了笑,“没有人可以比我更‘能’这样做。我再说最后一次,玛兰克萨小姐,退后!” 加莱平静回答,“我已经和它结成了契约。达蒙死了,我也不会好过。” 斯内普彻底愣住了。 “契约?”他喃喃道,忽然怒极反笑,盯着她,仿佛赞赏一样地点点头,“很好,玛兰克萨小姐,很好!” 加莱睫毛一颤,本想沉默,却不知为何还是喃喃说出了口,“……我需要它……” “需要?”斯内普忽然暴怒起来,放下魔杖,近乎咆哮地朝她吼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居然去需要‘魔鬼网’?!你居然敢饲养这么危险的东西,还胆敢和它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加莱被他可怕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盯着他,目光渐渐黯淡下去。许久,才低低开口,“我以为您明白的。” 一句话,斯内普却仿佛被重重砸了一下,踉跄地退后两步,眼里那种可怕的怒气骤然消散,盯着女孩的侧脸,似乎非常不可置信。 加莱慢慢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看着斯内普震惊到几乎一片空白的脸,语气十分平静,“斯内普教授,为什么霍格沃兹去年会突然出现蛇怪呢?” 斯内普的左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就像那里被火灼了一样。 “因为我被石化过的缘故,所以我对蛇怪很感兴趣。”加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所以我翻遍了我可以找到的所有关于它的书,很幸运的,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的目光渐渐移到斯内普的脸上,对方面无表情目光空洞,什么蛛丝马迹都找不出来,她笑了笑,“虽然斯莱特林学院以蛇为尊,但是这么多年来,却没有发现一个可以和蛇对话的人……除了……”她顿了一下,“五十年前的‘那个人’。” “住口。”斯内普低喝。 加莱像是没听到,继续说了下去,“据说他可以和蛇对话,实现真正的沟通,甚至,控制他们……因为他是斯莱特林的后代,是吗?很巧,密室的谣言流传了出来,不久蛇怪就出现了……真巧啊,这么多年都沉睡的生物,为何现在醒过来了呢?……我猜,是某个人唤醒了它?” “住口!”斯内普面无表情。 加莱笑了笑,果然住了口。 “他已经消失了。”出乎意料的,斯内普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消失’了。”加莱重复道。 斯内普抿紧嘴唇。 “你不应该知道这些。” “总有一天大家都会知道。”加莱微微一笑。 “他已经消失了!”斯内普暴躁地低吼,“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发现他还‘活着’的痕迹。” “教授,您确定吗?”加莱反问了一句。 斯内普沉默。 许久,他才重新开口,“这并不能构成你饲养它的理由。” “斯内普教授,不瞒您说,这个世界上,危险的不止是‘那个人’,”加莱收起了微笑,回视他,目光郑重,“躯体可以消失,但是信仰很难被磨灭,只要纯血论还存在,只要食死徒还存在,斯莱特林的混血就永远不会安全。” 不知道是哪个词语触动了斯内普,他浑身一颤,目光倏然变得空洞起来。 “我只有一个人,我想在这里活下去。”加莱低低说。 “我想活,我必须这么做。”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魔鬼网对于任何人都很危险。”斯内普终于开口了。 虽然对方语气仍然很不悦,但是加莱却从里面听出了妥协的成分,不禁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只是拿出魔杖,低低念了一句,然后魔杖里猛然窜出一道冰蓝色的火光,直冲天际,气势惊人。 斯内普不禁后退几步,却没想到那簇冰蓝色美丽的火焰没有任何温度,似乎是一个精美的装饰品,没有任何伤害力一样,甚至连烟雾都没有。 然而下一刻斯内普就凝住了——加莱拿着魔杖往旁边放置的一堆曼德拉根一挥,那种美丽的蓝色火焰瞬间缠绕上了沉睡的曼德拉根,还未等曼德拉尖叫反应过来,火焰瞬间腾空而起,眨眼间就将那一堆曼德拉烧得只剩下一堆灰烬。 “冻火咒……”斯内普震惊地喊出咒语的名字。 “对人体无害,对附有魔性的植物则有致命的伤害。”加莱收起魔力,冰蓝色的火焰慢慢缩小,最后完全缩进了魔杖里。 斯内普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 他慢慢眯起眼,语气变得危险起来,“对于一个三年级的学生来说,你未免懂得太多。” “有付出,就有回报。”加莱这么回答。 斯内普沉默了。 他的脸上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赞叹,似乎又是警惕,又像是惋惜,显得非常复杂。最后,所有又归为平静。 “邓布利多不会允许你这样的学生继续在霍格沃兹发展下去。” “也许您能够给我一些有益的建议。”加莱微微一笑。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退学。” 加莱一顿,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或者……更多的劳动服务。” 加莱眨了眨眼,似乎喉咙里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她张了张嘴,最后只溢出一声轻若无物的叹息。 “谢谢,教授。” 谢谢你帮我隐瞒,谢谢你如此的……理解和包容。 斯内普冷哼一声,“等你劳动服务之后,再说谢谢不迟。” 加莱微微一笑,眼里似乎亮着某种光芒,弯起眼角的时候,眉目间猛然绽放一种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神光幻离而温和轻丽的美。 斯内普移开眼睛,“现在,出去。” “yes,sir。” 51变形 由于这几天魔力增涨,精力透支的原因,加莱不想让自己的身体太吃亏而留下隐患,因此稍微放松了一下,允许自己超过六点后再起床——虽然这个时间相对整个霍格沃兹来说仍然很早。 九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慢慢转凉,清晨禁林的上空总是弥漫厚厚的雾气,显得越发森冷神秘。加莱从黑湖边回来,踏过湿漉漉的石板,刚停在最后一阶,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人影从城堡外廊的石柱间急匆匆地穿行而过,立刻消失在转角处的回廊里。 赫敏格兰杰? 加莱微微定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没在意,往城堡里走去。 第一节课是这学期的新教授莱姆斯卢平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很宽敞,是一间很长,嵌着窗格的房间,里面尽是旧破的凳子。进去的时候,加莱很惊奇地发现斯内普教授坐在一张矮矮的扶手椅子上,看着这班同学走进来。他的眼睛漆黑发亮,神情是一贯的阴沉轻蔑,甚至更甚平常。卢平教授走进来关上门的时候,斯内普霍地站起来,冷冰冰地说,“它在衣柜里,卢平——教授,我不想留在这里。” 他大步穿过这班学生,走到门口时他转身,瞥了一眼人群中微笑的金发女孩,抿了抿嘴唇,又转过头,讥讽一般地开口,“可能没有人提醒你吧,卢平教授,这班人中的毛茸茸的小狮子,隆巴顿先生,我建议你要格外小心,或者让让万事通格兰杰小姐时时刻刻在他耳朵小声地教导他。” 腾的一声,隆巴顿瞬间脸红了。 卢平教授的表情仍然很温和, “我敢肯定他会很出色的完成任务的,斯内普教授。” 隆巴顿的脸更加红了。 斯内普教授扯出一个假笑,但很明显整张脸上都透露出嘲讽怀疑的信息,他没有多说什么,“砰”的一声关上门,力度几乎要把天花板上的灰尘都给震下来。 “不要担心,”卢平教授镇定地说,因为有几个同学被斯内普更加恶劣的态度吓得后退几步,“斯内普教授只是过来看看,因为衣柜里面有一个博格特。” “博格特是什么?”有人好奇地问。 “嗯,问得好……你们有人知道它是什么吗?” 格兰杰立刻举起手。 加莱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刚刚格兰杰走的方向并不是教室这边吧,按理来说她应该会在她后面进来才对,那么现在? 难道是她看错了吗? 格兰杰已经开始自信地讲起来,“它可以算是一种变形怪,”她顿了一下,“据说可以变成我们心里最害怕的东西。” “非常好,博学的格兰杰小姐。”卢平微笑了一下,向她点点头,“好了,让我来更仔细地为你们介绍博格特——它在黑暗时并没有什么特定的形状的,他还不知道什么形状才能吓到门外那边的人,没有人知道博格特在单独的时候是什么形状的,但是一旦把他放出来,他立即就能变成最能吓倒我们的形状——” “那如果有很多人呢?”有人插嘴了。 “哦,一群聪明的小家伙。”卢平说,“当你要对付一只博格特的时候,最好找一个伴,他会糊途的,该用什么形状。是一具无头的尸体还是吃人的蛞蝓呢?我曾见过一只博格特犯了一个大错——他想同时吓倒两个人而变成半条蛞蝓,谁知一点都不恐怖。” 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战胜博格特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但是要求意志力——当然在你明白它之前那并不简单。你知道,博格特最怕的就是笑,你要努力去想一些你认为很搞笑的东西的形状。” “我们先用魔杖来实验一下,请跟着我念咒语——滑稽滑稽!” “滑稽滑稽!”大家齐声念道。 “很好,我想实践时间到了。隆巴顿先生,让我们来证明一下格莱芬多的勇气吧——”他指了指后面的衣柜,那个柜子正在诡异的左右摇动,而且比之前更为剧烈了,“首先,请说出你最害怕的东西。” 加莱心里咯噔一下,转头看向纳威。 隆巴顿嘴巴动了两下,但是声音太小,没有人听得到。 “大声一些,隆巴顿先生。” 纳威畏惧地看了看周围,好像在向谁求救一样。但是最后他还是鼓起勇气,呐呐回答,“……斯内普教授。” 全班顿了一秒,然后颇为理解地笑了。 加莱慢慢皱起眉,卢平教授似乎也笑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长的样子。 “哦,斯内普教授……纳威隆巴顿先生,我想,你是和你的祖母一起 HP之歌者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21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21部分阅读 住的?” 加莱似乎慢慢明白了什么,抬头看向神情儒雅温和的新教授,若有所思。 “嗯——是的,”纳威紧张地说,“但是,我也不想博格特变成她的样子。” 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分外惊悚。 “不,不,你误会了,”卢平教授微笑地说,“我在想,你可以告诉大家你祖母通常穿什么样的衣服吗?” 纳威想了想,“她总是戴着那顶帽子,一项高高的,上面有一支羽毛笔的帽,还有一件长长的衣服,通常是青色的……还有有时候戴狐狸毛的围巾……” “还有一个手袋?”卢平教授提醒说。 “一个红色的手袋。”纳威点点头。 “那就对了,”卢平教授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你可以想出那些衣服吗?纳威,你可以在脑海中看到那些衣服吗?” “是的,”纳威犹豫了一下,似乎不太肯定。 “非常好,那么当博格特从衣柜里跳出来看到你时,纳威,它会变成斯内普教授的样子。卢平说,“你就抬起你的魔杖——这样——然后大喊,‘滑稽滑稽’。——然后努力想你祖母的衣服,如果做得好,斯内普教授就会被迫穿戴上那羽毛笔顶的帽,青色的衣服,和那红色的手袋。” 全班人几乎同时笑起来,加莱面无表情。 “好了,准备好了吗?我们开始。”卢平让出后面剧烈摇动的衣柜,鼓励似的说,“记住我说的,纳威。” 纳威脸色苍白,盯着那个诡异的衣柜,似乎下一秒就会看到最可怕的事情一样。 卢平魔杖一挥,衣柜上的锁应声而开。 门慢慢打开了。 首先出来的是一只苍白削瘦的手,加莱一看到那只手,心里就沉了一下,直直地看着衣柜。 果然是“斯内普”。 “斯内普”仍然穿着他最常见的黑色长袍,竖领,长袖,面目深刻而阴沉,漆黑的眼睛里似乎总带着嘲讽一样的冷意。他慢慢从柜子里走了出来,直勾勾地盯着脸色苍白的纳威,一步一步,沉重地向他走去,看上去充满了煞气。 “纳威!”卢平提醒了一声。 隆巴顿举起魔杖,嘴巴张了又合,最终还是坑坑巴巴地吐出一个词,“滑稽……滑稽!” 一阵仿佛是鞭子抽打的声音传来,加莱看见“斯内普”像是脚下绊了一下,迅速一个旋转——他现在穿着一件长长的,吊着带子的衣服,一顶高高的帽子,上面有一支吃飞蛾的鹰的毛,他手上吊着一个大大的红色的手袋。 他看上去滑稽极了,而且表情困惑极了。 教室里顿时充斥了疯狂大笑的声音。 加莱深深吸了口气,握紧了手里的魔杖。 “下一个,帕瓦蒂!” 迎接这位印度女生的是一个滴着血缠着绷带的木乃伊,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一个“滑稽滑稽”,那个阴森恐怖的木乃伊顿时踩到了自己的绷带,滚出了老远。 “谢默斯!” “韦斯莱!” …… “玛兰克萨!” 加莱顿了一下,然后走到最前面,盯着那个滑稽的正努力控制住自己套着溜冰鞋的八条腿的巨型蜘蛛。 时间仿佛顿了一秒,“啪”的一声,蜘蛛迅速开始旋转起来。 一秒过后,一个巨大的软体动物出现了所有人的面前—— 尖细的尾巴,粗壮的蛇身,滑腻腻的表层让人浑身战栗。那条巨大的蛇慢慢转过头,露出一双仿佛灯泡一样发亮而令人恐惧的黄|色眼睛。 加莱脸吸气都忘了,怔怔地看着那双巨大的眼睛,脚底像是结了冰一样,忍不住地浑身发凉。 蛇……蛇怪…… 很明显卢平教授也认出了这个古老的生物,他怔愣了一下,立刻大步走过来,大声喊道,“我来!滑稽——” “四分五裂!” 一个比他更快更流利的声音过后,正在向女孩爬行的蛇怪立刻被击中,发出一声类似惨叫的声音,马上化为一阵灰色的烟雾,窜进了衣柜里。 卢平愣住了。 加莱似乎也愣了一下,慢慢放下举着魔杖的手,沉默半晌,才开口,“抱歉,教授。” “哦……哦,没关系亲爱的。”卢平才反应过来,表情有些复杂地看着低着头的女孩,“再好好练习吧——下一个!” 加莱默默走回队伍的末尾,一路上都有蛇院的同学,默默地看着她,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你的脸色不太好。”法恩温和的声音传过来,“我想你应该回去好好休息。” 加莱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也觉得轮廓更加明显清晰了,不禁笑了一下,“真有这么明显?” 法恩的目光里担忧更重了,“……你,你不需要这么勉强自己,刚刚你……” 加莱耸耸肩,“我仍然害怕蛇,不过我分得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自从见过真的蛇怪之后。” 法恩愣了一下,狐疑地看着她,“那么刚才……” 加莱微微一笑,“一点小利息,敬我们的院长。” 法恩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去——由于加莱的“小小失误”,那位博格特先生(亦或是小姐)似乎受了不小的伤害,在卢平教授试图再一次把它当做试验品的时候,对方终于发飙了——偌大的教室里,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到处乱飞,间或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卢平不能够伤害它,但由于博格特移动速度非常快,几次“速速禁锢”都擦边而过,打不中,捉不到,却又不能消灭,极度影响课堂秩序。这简直让卢平教授心急火燎,却又无可奈何。 法恩默然半晌。 “……可怕的人。” 加莱再次似乎很幽默地耸了耸肩。 “不过……”法恩挑了挑眉,“为什么?斯内普教授似乎对我们的混血公主并没有特别友好。” “……” 真是敏锐的男孩。 加莱面色不动,表情平静,“即使斯内普教授平时总喜欢给我制造那么一些‘小小的娱乐’,他仍旧是我……们的院长,轮不到一个外人来置喙,更何况是侮辱。” 法恩静静地看她半晌,加莱不闪不避,幽绿色的眼睛像是湖水一样,明亮,安静,深邃不见底。 最终,法恩微微一笑,“恭喜你,离斯莱特林又进了一步。” 加莱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前面却传来哗然一惊的声音,她抬头看去,也不禁一愣—— 一个东西……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生物——破旧的黑色袍子,里面伸出腐烂的,白骨嶙嶙的,像是死神一样的手;看不清它的脸,只觉得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嘴,只一眼,就可以将所有的欢乐和笑声都带走,只剩下一片死寂。 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面爬上来的生物,浑身上下都是溺死一般的森冷的寒意。 “摄魂怪……”法恩喃喃道。 “哈利!”卢平教授的声音传过来,“别动!我来!” 然后情景倏然一转,冲到哈利面前的博格特瞬间又变成了破云而出的一轮明月。 “月亮?”法恩似乎很不解,“教授居然最害怕月亮?” 加莱皱了皱眉,对卢平的感觉更加不好了。 52诗歌 不可否认,虽然防御课上出了一些意外,但是比起之前的“大蒜”教授,洛哈特草包,卢平虽然穿着略显寒酸,气势稍弱,但难得上课认真,而且愿意教导同学们实在的东西。对于格兰杰这样好学刻苦的学生来说,这比什么都重要。 而占卜课……加莱已经对这门课有些失去信心了——特里劳妮教授的课程总是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她每次看向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了泪水,仿佛下一刻对方就会死掉一样悲伤。而且冷不丁地就会从身后冒出来,预示你的死期。相信很少会有人愿意和这样的一位神经质一般的教授打交道。 十月份到了,学校里的气氛又慢慢变得活跃起来,原因很简单——霍格沃兹即将迎来又一届的魁地奇大赛。每天都可以看到有穿着各色队服的学生骑着扫帚在运动场飞来飞去,练习阻拦球或者进球。鉴于上次差点造成不可挽回后果的教训,加莱几乎是在黑湖边找了一个离运动场最远的地方,时不时抬头看看。 她对这个引起全校疯狂的运动丝毫不感兴趣,让她稍稍能提起那么些兴味的是学校即将开展的另一个活动——参观霍格马得村。 …… “听说那是一个很热闹的地方。”加莱利落地切碎动物的脊骨,碾成粉碎,小心翼翼地装在透明的玻璃瓶里,一边像是话家常一样地开口。 如斯内普所说,她的“劳动服务”次数大大增加,从以前的平均每周两次一跃到每周四次,几乎天天报到,再次刷新霍格沃兹劳动服务的历史记录。现在全校不论老少都知道斯莱特林有一位非常倒霉的女学生,被斯内普十分地不待见,几乎天天被惩罚劳动服务。先不说斯内普那恶劣可怕的嘴脸,光是层层叠叠成堆成堆的药材都足以让人做一个星期的噩梦。 有多少版本被撰写继而流传出去加莱毫不知情,但事实是:虽然每次回去都疲惫无比,但是她乐在其中却是不可辩驳的。 首要原因当然是斯内普允许她在处理完药材之后,在他可以容忍的条件下,剩余的时间可以用来阅读他收藏的书籍。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要知道作为一个魔药大师,一个苛刻至极的魔药大师,他的收藏是一般人远远比不上的……那些孤本,那些珍贵的手抄,还有不为人知的稀罕药剂……只要一想,她仿佛就可以看见金灿灿的加隆让它前仆后继地奔涌而来。 至于次要原因……虽然斯内普口中说“劳动服务”,但并不像以前那样大多时候只是她一个人安静地处理药草,而是每一次都亲自监督,似乎不放心他珍贵的草药一样。加莱对真正的原因心知肚明,也不点破,于是两个人继续安静和谐地相处下去。 偶尔,间隙时刻,加莱会主动开口说一些近期的话题。斯内普大多时候只给她一声冷哼,或者是让她顿时汗颜的讥讽语句。但是这并不能吓退和斯内普真正年纪其实相差不大的老阿姨,她逐渐在摩擦中摸索出了规律,对斯内普的底线认识渐渐清晰起来,虽然口中的话经常让对方青筋四起脸色黑沉,不过却没有一次真正发怒过。 加莱概括:说白了,斯内普就是一个闷马蚤别扭外表毒舌内心却柔软无比的老男人。 是的,斯内普今年即将三十三岁,对于麻瓜来说不算年轻,不过对于巫师来说,却正值青年,正是发展事业结婚生子的好年纪。 不过依据加莱的观察,斯内普似乎对爱情这种东西毫无向往,也没有发展某段感情的倾向——当然不排除由于他本人性格种种原因而造成的结果。 加莱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她受了吸引想更加了解这个男人,但是一方面她却无可自制地想要离他更远。不久之前她原本已经做好了疏远对方的心里准备,却终究因为对方看似监视其实保护的行为而有所触动。 她这种矛盾的心情一直保持了很久,而随着“劳动服务”次数的增多,这种心情也愈发变得明显起来。她想要旁敲侧击对方的生活,却又内心里觉得自己理智红线有所偏离,两相抉择之下,她终于选择了折中的方式来打探她想要的答案。 去霍格马得村参观是一个不错的契机——众所周知,三年级是霍格沃兹学生的一个年龄界限,和中国的保守和杜绝恋爱有所不同,他们的观念里很少有“早恋”这个想法,尤其是人数稀少的巫师界,每一个合法新生儿的诞生都会得到无数的祝福。巫师们提倡学生恋爱,因为许多至今光棍的巫师们都是因为在霍格沃兹上学期间没有找到另一半,以至于毕业之后所遇到的异性大多数都有了伴侣,而其他一样光棍的异性……他们宁愿选择单身。 在加莱的了解里,上了三年级有些类似于高考结束,于是大家被压抑的心都开始萌动起来,暗地里开始寻觅自己的最佳伴侣。 参观霍格马得村,不仅仅是参观。那个著名的魔法村庄也是众多情侣必游之地,无数的夫妻在那里相遇,认识,触电,定情。这也是为什么上了三年级获得监护人允许才能参观霍格马得村的主要原因。 参观的时间定在十月底,万圣节的那一天,但是大多数人都会提前做好准备,这几乎已经成了一个惯例。 很显然,斯内普做了几年的教师,对霍格沃兹一些不成文的规矩还是有些了解的。听到女孩的话,读出了其中淡淡的向往,不禁皱了皱眉,讥讽道,“一个会让脑子温度急剧升高的游乐场。” 加莱顿时哭笑不得。 整顿了一下脸部表情,她继续好奇地开口,“听说那里的帕笛芙夫人茶馆很不错,适合我们去呢。” 霍格莫德村的“帕笛芙夫人茶馆”是一个非常具少女情调的茶店。据说店内很小,雾气腾腾,好像所有东西都用褶边货物蝴蝶结装饰着,看上去非常唯美朦胧。情人节时,每个小圆桌上方都飞翔着金色小天使,向人们洒下粉红的纸屑。这个小店深受情侣们的欢迎,几乎是每对情侣的必经之地。 说完之后,她抬头看着斯内普,嘴角微微扬起,在灯光的照射下,眼神明亮干净。 斯内普嘴角抽了抽。 “基于玛兰克萨小姐某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行为——”斯内普慢吞吞地开口,特意拉长了声音,显得语气讥讽而且气势十足,“我假设玛兰克萨小姐去得维斯班斯商店逛逛会更有收获。” 得维斯班斯商店位于霍格马得村的尽头,出售魔法器材以及其他物品,平常大概只有那些醉心魔法的巫师才会偶尔去淘一淘。 “……” 我不就是饲养了一条魔鬼网吗?什么叫做某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行为?! 加莱暗地里耸耸肩,然后天真地问,“那么教授你也会去吗?” 她如愿以偿地看见斯内普的脸刷地一样完全黑了下来。 哦,这真是一个令人身心愉悦的表情。 “玛兰克萨小姐,”斯内普语气脸色都很不善,“或许我对你太过仁慈了一些,以至于你理所当然地认为我的忍耐度比你想象中地要优秀很多?” “忍耐?”加莱表情非常诧异,“我做了什么,让你用这样一个性质严重的词来形容?” 该死的瑞典佬——斯内普绷紧脸,“我想你该回去了,玛兰克萨小姐。” “教授,请叫我加莱,好吗?”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再见。” 好吧,既然如此—— “我最近读了一首诗,非常喜欢,是内尔沃的《澄澈》。”不顾斯内普杀人一样的眼神,加莱自顾自地念诵了起来—— “……一个耽于沉思的心灵,悲哀 可是带有那种柔和和透澈的冰冷的沉郁——” 斯内普一呆。 加莱继续念了下去。 “——没有天鹅的优雅 但他凝视黑暗的时候, 可以领悟沉寂夜晚的神秘之书……” 然后她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对方,微笑地问道,“教授,这首诗怎么样?” “……” 安静。 沉寂。 良久,斯内普终于从那种近乎于目瞪口呆和震惊恼怒的表现中完全清醒,他的脸上慢慢浮现怒气,而且是越来越旺的趋势,到最后,几乎是指责一般地瞪着她,口里发出嘶嘶的声响,“是谁……是谁让你读这种诗?该死的!” 加莱眨眨眼,“为什么我不能看?除了内尔沃以外,我也很喜欢华兹华斯。而且,读诗可以帮助我更好地理解英国的文字。” 斯内普瞪着她。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皱紧了眉,面无表情,口气回复了冷冰冰的模样,“给你一个忠告,玛兰克萨小姐——” “加莱。” 斯内普胸脯起伏两下,还是忍着怒气把话继续说了下去,“——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以及——不要肖想现在不能负责的事情。” “教授的意思是——”加莱想了想,“爱情?” 斯内普面无表情。 “如果您的意思是这个的话,那么请放心——”加莱笑了笑,在斯内普脸色微微一缓的时候,顿了一下,微笑地继续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如果是这样的话。” 53参观 “亲爱的尼古拉: 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可有找到你美丽温柔善解人意的萨曼莎?可有吃饱穿暖?哦是的,鉴于你的接近于怪癖的挑食,我对你的健康状况感到非常的担心,当然我更担心的是有一天报纸上会刊登出某种水生生物灭绝的惨痛消息。 好了,感人的问候结束,让我们来谈谈正事吧——先向你报告一个坏消息:我的魔力增涨似乎到了一个饱和度,开始渐渐慢了下来。虽然这意味着我以后天天能够睡个好觉,但是我担心前期过快的增涨会导致将来的缓慢甚至停滞,这是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因此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和建议。 另外,达蒙似乎又开始成长了,我开始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这种感觉出现在这种情况下,奇妙而又让人担心。我记录着它每天的细小变化,它大部分时候很安静,但仍然有着最基本的吞噬和占领本能,我并不能完全放心将它放置在房间里,因此将它变形成了装饰品。我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也许你能帮我找到答案? ps:不知道你是否可以接受甜食?我被允许前往参观霍格马得村,那里有一个著名的“蜂蜜公爵“甜品店,也许我可以为你寄送一些可口的小零食——当然,在我所承担得起的金钱范围内。 你真诚的, 加尔” 看着祖母绿颜色的墨水渐渐隐匿于粗糙的纸上,最终消失无踪,加莱爱惜地吹了吹笔尖,然后用笔筒细心地包好,藏好,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走出了房间。 天气渐渐转寒,公共休息室的早晨也几乎不见人影,但出乎意料的是,加莱刚刚走出阴暗的回廊,就看见另一头的楼梯上,艾森克里尼也从上面缓慢而优雅地走了下来。 她立刻停步,垂下眼,轻声开口,“早上好,克里尼学长。” 艾森克里尼微微一顿,然后淡淡地点了点头,径直来到了沙发边,坐下,开始翻起手中的厚厚的一本书,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很快她就知道是谁了。 身后响起脚步声,一个修长高挑的人从她身后走了出来,棕发柔软光滑,皮肤白皙,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看上去格外亲切。正是她曾经的女级长,劳拉 迪尔德丽。 事实上,在她上一年级的时候,这两位级长已经是五年级的学生,而如今她三年级,艾森 克里尼和劳拉 迪尔德丽已经是七年级的毕业生,平常已经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大概也只能在开学的晚餐上见到他们,没想到居然还能在这里碰到。 如今的斯莱特林级长早已换成了两个五年级学生,也是一男一女,虽然也很优秀,但感觉上却没有艾森 克里尼和劳拉 迪尔德丽这样让人印象深刻,或许也有她主观的原因作祟。 “哟,加莱,真巧。”劳拉主动和她打起了招呼,看上去似乎心情很好,“听说你们要去霍格马得村?” “是的。” “那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劳拉抿起嘴唇笑了笑,“你会碰到很多优秀的小伙子的。” “……我想也许是的。”她不爱吃嫩草。 出乎意料的,劳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朝她眨眨眼,“莱昂德拉不错,但是不适合你,女孩。” 加莱一顿。什么意思? “我得先走了,s真是让人头疼啊……”劳拉抚了抚额头,一副无奈的样子,然后对已经站起身来的艾森俏皮地一笑,“亲爱的,可以走了吗?” 艾森冷淡地点点头,眼神却意外的柔和。 劳拉很自然地挽上艾森的手臂,回头对加莱微微一笑,“不错,小斯莱特林,继续努力。” 加莱下意识地回了一个笑容。 二人出了休息室,渐行渐远。 加莱呆了一下,发现二人是情侣的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让她惊讶——同样有能力,家世相差不远,又都是纯血统,关系还不错,而且看上去也并不是毫无感情,那么这样的结果也不算差吧。 虽然艾森和劳拉二人并没有在她困难的时候施予援手,但也没有落井下石,大多时候他们还是算得上客观公正的。就看在这个的份上,她祝福他们。 …… …… 参观霍格马得村的人在大厅外面集合。 她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先来了,兴奋地挤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谈论即将到来的惊喜。相比格莱芬多和赫夫帕夫的兴奋,斯莱特林倒是显得清冷很多——大部分斯莱特林的父母曾经都领他们去过霍格马得村,因此一次参观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 加莱走向斯莱特林的一小块聚集地。有人看到她来了,对她点了点头,还算友好地打了个招呼。虽然看上去比其他院的学生冷淡很多,但斯莱特林一向如此,大家也都司空见惯,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冷漠和敷衍。 加莱并不讨厌这种淡淡的友好,相反,她很享受它带来的安静。相比格莱芬多那样见面就先拥抱大叫的场面,她宁愿选择这样互不干扰的问候方式。 斯莱特林很看重血统没错,但是实力也是一个重要的衡量标准之一。毫无疑问,加莱所展现的实力水平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可以轻易撼动,加上她平时为人低调温和,而且谦虚富有耐心,即使她是一个麻瓜和贵族的混血,大部分人对她还是相对比较友好的。见她来了,有的主动问候,有的则和她低声讨论进来的一些全校件。加莱是一个耐心的倾听者,大部分时间都在安静地听,神情认真,加上面目白皙中带着一种清和温丽的韵味,让说话者的眼神不禁更加变得温和。 等大多数人都来齐的时候,加莱才看见哈利波特急匆匆地拿着几张纸赶来,似乎要找麦格教授说什么,但是麦格教授很严肃地拒绝了,哈利波特顿时就黯然地站到了一边,眼巴巴地看着麦格教授带着他的同学们前往那个令人向往的霍格马得村。 因为是周末的缘故,霍格马得村的人就格外的多。麦格教授将他们带到了村庄里面,就让他们自由活动,但是要求傍晚六点前在这里集合。兴奋的学生哪顾得上她下面的嘱咐,一听到说“自由”这个词就撒欢儿一样地立刻全部散去。麦格教授只能无奈地在后面大声重复一遍,也不知道那些兴奋昏了头的孩子们能不能听得见。 加莱和安妮肯一起逛村庄,刚走几步,法恩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两位美丽的女士,可以荣幸地加入你们的队伍吗?” 加莱瞥旁边的安妮一眼,女孩的脸红通通的,不敢抬头。 “那么你的默西女神呢?” 法恩无奈地叹息,“有比我更优秀的男士在她身边,我想我不应该去打扰他们。” 加莱笑了笑,非常大方地答应了,“我们赐予你这个荣幸,莱昂德拉先生。” 于是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她们先去了文人居羽毛笔专卖店(sshaft‘s quill shop),那里的羽毛笔做工很精细,而且别出心裁地设计出了一种被施展了咒语的笔,可以不用动手就快速写下你说出的话,很方便,但是价格昂贵,连安妮这种中产阶级都舍不得买,加莱只是看了一眼,在看到价格之后,立刻转开了视线。 接着是风雅牌巫师服装店(jdrags wizardwear),这里的衣服比摩金夫人要贵,也精致不少,但是这里各种各样奇特的袜子也很出名,据说在巴黎也有分店。 他们一家一家地逛了下去,加莱倒觉得真正需要的东西没多少,只是开阔了一下眼界,还是值得来一趟的。法恩以前似乎来过,表情一直很平淡,偶尔给她介绍一下她不懂的地方。唯一表现反常的就只有那位中产阶级小姐安妮,全程都低着头,不说话,只留给她一个红通通的耳朵。 安妮在想什么她当然知道,法恩大概也心知肚明。不过看他那副淡然无负担的样子,多半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且法恩外表淡漠内心却坚定得多,极有主见。她也只能为情窦初开就要暗恋破碎的女孩叹一声气了。 终于来到了著名的“蜂蜜公爵”甜品店,还未走近,就看到外面挤挤嚷嚷的人群,许多小孩子跑来跑去,手里拿着一个未拆开的糖果,嘴里还叼着一个。还有很多人在外面排队,大冬天的居然额头上还冒着汗。远远看着,加莱就止了步,表明态度:你们去,我等着。 法恩抽了抽嘴角。 一直低着头的安妮似乎找到了一个机会,犹豫了一下,小声开口,“……也许……我可以去试试……” 两个人的眼睛马上盯了过来,安妮的脸更红了,懦懦地动了动嘴唇,“……告诉我你们想吃什么……” “随便。” “随便”。 安妮一愣。 “你们……” “我不太喜欢吃甜食。”加莱耸耸肩。 法恩也回答,“我不是很感兴趣。” 安妮似乎呆了一下,看了看两人,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眶一红,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加莱顿了一下,顿时有些啼笑皆非。转过头去看法恩,法恩对她微微一笑,眼神温和而淡漠。 “也许我们可以去帕笛芙夫人茶馆坐坐。”加莱开口道,“虽然没有蜂蜜公爵里面那么多的甜品,但是据说那里的冰激凌也很不错。” 法恩点点头。 “……你们,还是你们去吧。”安妮低着头,“我……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不等他们回答,安妮低着头急匆匆就从来路返回。 加莱喊了一声,对方没有回答,像是躲避什么一样加快了脚步,没多久就看不见人影了。 “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加莱转过头来问。 法恩耸了耸肩,表情是意外的轻松。 加莱眯起眼,“我说,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法恩微微一笑,“不是说帕笛芙夫人茶馆的冰淇淋不错吗?我们去尝尝。” 加莱瞥他一眼,“转移话题的技巧可真拙劣。” 法恩再次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 …… 帕笛芙夫人茶馆的人虽然也不少,但比起蜂蜜公爵来说就可以用“冷清”来形容。加莱和法恩等了一小会儿,就被一位侍者引到了一个玻璃窗旁边的座位上,然后递送了菜单。菜单显然被施过了咒语,字迹闪闪发光,还在纸上缓慢地飘动,带出周围像是星光一样迷离的色彩,配上清新的英格兰大草原背景,看上去赏心悦目。 加莱非常含蓄地点了一个价位较低的香橙冰激凌,法恩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点了一份价格中等的据说流传自中国的香草冰激凌。 “你看上去脸色好了一些,”法恩观察了一下她,说,“莫非是斯内普教授不忍心再为难你了?” “恰恰相反。”加莱揉了揉酸痛的脖子,“难道巫师就没有‘青少年劳动保护法’吗?我切泡泡茎切得快要吐了,我恨它。” “没有你说的那种法律,但是有《未成年巫师保护准则》。”法恩调侃似的说,“也许你该到魔法部去倾诉你的遭遇,据说现任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并不是那么喜欢傲慢自大的人,也许他会帮助你。” “哦得了吧,你明知道他是个纯血论的支持者。”加莱敲了敲桌子,“而且我想,他大概对一个比自己更高的女孩没有什么友好的感觉吧?” 法恩哑然,“我想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感觉。” “虽然你和我一样高,”加莱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但是相信我,以你的潜力,你将来一定会比我更高的。” 法恩苦笑,“但愿如此。”以她14岁就163厘米的高度,他任重而道远。 互相调侃的时间过去得很快,加莱的香橙冰激凌被侍者呈了上来,还冒着气儿,丝丝缕缕清新的橙子气息飘散出来,让人头脑一清,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中国不是有句话说:‘便宜没好货吗’?”法恩饶有兴趣地看着加莱一脸笑容地拿起勺子,“似乎看上去还不错。” “……法恩,对于我来说,它可不便宜。” 法恩低低笑开了。 很快,法恩的中式香草冰激凌也端了上来,比起她的淡雅清新,法恩的冰激凌远远就可以闻得到一股浓郁的香草气息,放到桌子上的那一刻,连橙子的味道都盖过了,一瞬间仿佛让人坠入了浓郁的香草之梦。 “味道真大。”加莱感叹了一句,如果不是法恩了解她,还真听不出来她话里幸灾乐祸的意思。 法恩的口味和她很像,偏好清淡。没想到这次却点了一个与他喜好相差太大的甜点。一时间法恩无从下手,无奈地叹息。 “也许默西会喜欢。”加莱不怀好意地建议。 “可是我不会家务魔法,不然也许可以试试恒温咒。” “恒温咒?”加莱沉吟几秒,“介意让我试试吗?” “please。” 加莱拿出魔杖,不顾旁边射来的诧异目光,对准那个冒着冷气的香草冰激凌,默念几句。淡淡的白光笼罩了下来,等光芒渐渐消散之后,冰激凌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仔细一看,却像被冰冻了一样,不再冒出冷气,也没有融化的迹象。 法恩赞叹一声,“你居然连家务魔法也会?” “兴趣所在。” 法恩挑挑眉,“斯莱特林的刻苦小姐,你究竟学到了几年级的咒语?” 加莱低咳一声,“我不想对你隐瞒——除了守护神咒和禁咒,以及一些白魔法黑魔法外,普通的咒语我都有所涉及。” 法恩倒吸一口冷气。 他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加莱却突然咦了一声,盯着窗子外面,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怎么了?”法恩也转过头去,但是除了大人和孩子,什么都没看见。 “……大概是看错了吧。”加莱收回目光,“不管这个了。先尝尝我的冰激凌味道如何。” 说完,她又下意识地往外瞥了一眼,但是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身影。 大概……真的看错了吧?霍格马得村怎么会出现全身穿黑色斗篷弄得像恐怖分子一样的人呢?也许真的是她太过敏感了吧。 她低下头,继续她的美食大业。 54一样 这次的霍格马得周末非常顺利,也很平淡。对于真正的十四岁孩子来说也许它充满了新奇和趣味,但是对于法恩这样早熟和加莱这种老阿姨,霍格马得村更像是一个游乐场,适当的游览即可,不必太费心思。 令加莱更期待的是万圣节的大餐。一走进大厅,就看见成千上万的南瓜灯笼装饰着星空一样深邃的天花板,如云的蝙蝠飞来飞去,还有很多光亮的橙色的旗帜,就像在天花板上懒懒地游动着的漂亮的水蛇一样。万圣节是仅次于圣诞节一样的节日,霍格沃兹从来对此不乏装饰它的兴趣。 大厅里闹哄哄的,在经过一天的霍格马得之游后,连斯莱特林的桌子上都罕见地充斥着低声讨论的声音。加莱不时回答旁边同学的问题,一边不动声色地夹来一个蓝莓派,继而有无声无息地拿过来一个烤鸡腿以及最近才新增的烤巧克力布丁。 “需要我帮你拿一块甜糖鸭吗?” 加莱一转头,就看见法恩一张笑盈盈的脸。 加莱面不改色地用餐巾拭了拭嘴角,淡定回答,“多谢,我饱了。” “你的饭量变小了。”法恩不无可惜地说。 加莱一挑眉,转眼却看见斜对面的安妮似乎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迅速又低下了头。 她的眼神……加莱望向法恩,对方无声地对她微微一笑。 好吧,这些心思复杂的小孩子——加莱不感兴趣地耸耸肩。 晚餐过后,有霍格沃兹的幽灵表演娱乐节目。他们从墙,桌子上弹出来形成一种令人耳目不暇的柔和光芒,就连无头的尼克那笨拙的绞死动作都获得很大的成功。 不过这些表演的幽灵只占霍格沃兹幽灵的小部分,而且大部分是城堡里平常就很活跃的鬼魂。加莱大致扫了扫,发现格莱芬多的幽灵最多,而斯莱特林几乎只有一俩个来捧场,其中包括血人巴罗。而那位灰夫人——一位腼腆害羞的拉文克劳幽灵——也没有出现。 晚餐过后,学院的学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一天的疲劳让这些精力旺盛的巫师们也抵挡不住睡神的魔力,十一点过后,静谧悄然降临在这座神秘的古堡里。 第二天早上,却爆发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你听说了吗?西里斯布莱克闯入了格莱芬多!而且还破坏了胖夫人的画像!” “西里斯布莱克?那个阿兹卡班的逃犯,在霍格沃兹?!” “是的,一位可耻的背叛者!可怜的胖夫人。” “我想格莱芬多也很可怜,据说邓布利多让他们在睡袋里过了一个晚上呢。” …… …… 诸如此类的话从各个方向传入了加莱的耳朵里。 “西里斯布莱克,高贵的布莱克家的叛徒,闯入了格莱芬多,你不害怕吗?” 正悠闲地吃着早饭,一个人在她对面坐下,笑盈盈地开口。 是默西莱昂德拉。 加莱抬起头,露出微微诧异的样子,“我以为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默西顿时哽住了,看上去好像还噎得不轻。 她虽然还保持着微笑,但眼里的神色却透着冷淡疏远,若无其事地开口道,“昨天去过帕笛芙夫人茶馆了吗?那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 “的确。”加莱赞同地点点头,“甜品不比蜂蜜公爵差。” 默西顿了一下,笑容更加甜美了,蔚蓝的眼睛里闪闪发光,看上去天真而又让人心生怜意,“一个人去的吗?那多没意思。” 加莱露出惯例的温和的微笑,“并不是如此。我和你的哥哥,法恩,一起去的。” 默西脸僵了僵,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是吗?他似乎并不喜欢吃甜品。” “他的确不喜欢。”加莱点头,“所以他带回来给你试试。” 默西愣了一下,“给我?” “是的,用恒温咒保温,像是刚做出来一样美味。” “可是我哥哥并不会恒温咒。”默西疑惑地开口。 加莱微笑不语。 默西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太好,她东拉西扯了几句,找了个借口,吃完早餐就急匆匆地先走了。 “你对她说什么了?”去上课的路上,法恩疑惑地问。 “一些……真相。”加莱脸色温和地回答。 法恩打了一个冷战。 …… 因为阿兹卡班的在逃犯西里斯布莱克的侵入,霍格沃兹的保卫措施开始加强起来,抬头望向窗外的时候,时不时可以依稀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遥远的天际闪过,那绝不是让人心神愉悦的生物。 再一次上黑魔法防御课的时候,加莱推门进去,出乎意料,她看见的不是笑容温和的莱姆斯卢平,而是—— 西弗勒斯斯内普? 加莱退后两步,疑惑地看了看教室门牌——她没走错啊,发生了什么事? 这脸色,是来宣布卢平教授的丧讯吗? 在她发表疑问前,已经有人抢先开了口。 是和斯内普一向极为八字 HP之歌者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22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22部分阅读 合的哈利波特。 “卢平教授生病了吗?” “一点毛茸茸的小毛病——”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开口,如果不是加莱稍微了解一些那个男人,还真听不出来他语气下的微微厌恶,和幸灾乐祸。 ……他似乎……不太喜欢那位在霍格沃兹还颇受赞誉的新教授?不不,岂止不喜欢,斯内普很少如此明显地对成年人表达这种毫不掩饰的情绪,那么……他们之前认识?似乎关系匪浅的样子。 “感人的问候时间结束了,让我们来谈谈你的出勤问题——”斯内普冷冷地扯起嘴角,加莱立马知道有人要倒霉了,“——鉴于波特先生迟到十分钟,格莱芬多扣十分,我想你们应该没有异议。” ……有异议也不敢说才对。加莱低低笑了一声。 而且她也迟到了,她不相信斯内普没看到。 “在勇敢的波特先生出声打断我之前,我要了解你们的卢平教授到底教了些什么——” “先生,我们已经学了博格特,红帽子,”赫敏赶忙说,“而且我们准备学——” “安静,”斯内普冷冷开口,“鉴于卢平教授毫无组织性的教学——” “他是黑魔法防御课中最好的老师。”一位格莱芬多很勇敢地再次打断了斯内普。随后人群中传来阵阵附和的声音。 斯内普的脸色更差了,眼神渐渐锐利凶狠起来,扫一眼过去,全班人都在那样可怕的目光下噤声。 斯内普对这样的效果很满意,即使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是低沉的,但教师里仍然鸦雀无声,“你们太容易满足了,那位卢平其实没有教到你们什么实质的东西。”他优雅地拿起书本,慢吞吞开口,“我准备在一年级就讲红帽子。今天我们将会讨论——” 他拿着教科书翻到最后一章,这样他确保他们还没有学到。 “——狼人。”斯内普教授缓慢接口。 “但是教授,我们现在应该上的是……”赫敏着急地似乎想要反驳。 “格兰杰小姐,”斯内普的声音中冷意不可辩驳,“也许我该推荐你来上这次防御课?” 赫敏不吭声了。 “翻开三百九十四页,”斯内普利落地都开书,“别浪费时间。” 全班人噤若寒蝉地赶紧翻开。 “有没有知道狼人这种魔法生物?”斯内普慢吞吞开口,“以及如何区别狼人和真正的狼?” 格兰杰小姐立刻举起手,就和往常一样。 当然,就和往常一样,斯内普照例忽略了那只高高举起的手,环视一圈,加重了语气,“居然没有人知道?” 加莱想了想,然后举起手。 斯内普的目光在她的脸上顿了一秒,随即面无表情地转开。加莱一愣。 很快,斯内普锁定在了另一个人的脸上。 “莱昂德拉先生,为什么你不来试试呢?” 法恩愣住了。 显然这种“建议”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友好和善的斯内普的语气和表情足以说明这个问题。以魔药教授的护短来看,这种对自己学院学生并不是那么友善甚至可以说带有一丝针对意味的提问是极为罕见的。因此当教授开口之后,教室里瞬间陷入了古怪的沉寂。 斯内普似乎也敏锐地发现了这个问题,眉头稍稍皱了皱,抿起嘴唇,却并没有准备开口的打算。 一向走低调路线的法恩在全班人的怪异目光下不得不顶着巨大压力站了起来,沉默几秒,开口道,“在月圆之前,狼人和其他巫师一样,没有危害。人只有被狼人咬了才会变成狼人。目前人们还不知道有什么治疗方法。而每次到了月圆的时候,遭受折磨的巫师或麻瓜,虽然在其他情况下是正常理智的人,会变形为一只凶猛残忍的危险动物就是狼人。” 斯内普轻轻颔首,让法恩坐下,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他并没有为自己的学院加分,这让四周投过来的目光更加怪异了众所周知,斯内普从不忘记在任何时刻为自己的学院争取利益,就像他无时无刻不在贬低格莱芬多一样。 斯内普在课桌间来回踱步,随意拿起以前卢平教授布置的一份作业,瞥了一眼,嘴角嘲讽似的扬了扬,“解释得太差了……那是不对的,卡布狮在蒙古更加常见。 我想卢平教授太过仁慈,以至于对你们十分满意地打了八分,若是我,则不会给你们超过三分。” 被“观察”了作业的同学露出屈辱的表情他是一位格莱芬多。 加莱扶住额头斯内普这种毫不掩饰对格莱芬多厌恶嘲讽的态度,在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的她来看,实在不是一种可取的行为也许他并没有意识到,这种当面的批评和动辄讥讽的言语只会让两个本来就水火不容的学院更加走向对立。 但是斯内普向来是一个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斯莱特林,他这么做,很大程度上也许是因为格莱芬多曾经对他造成了某种不可挽回的伤害? 加莱摸了摸下巴,也许她该找那位善良而且话多的弗立维教授探讨一下? 正好下课铃响,全班人都松了一口气,然而还未等他们完全放松下来,斯内普就扔出了他的重磅炸弹:“回去写一篇论文交给我关于如何辩别狼人和怎么样杀他们。论文要有两张羊皮纸那么长,星期一之前交给我。” 众人顿时一阵哀嚎两张羊皮纸!而且今天已经是星期五! …… …… 天时地利,下午正好有一节魔咒课,弗立维教授教导他们学会“防水防湿(ipervi)”这个实用性很强的咒语。哈利波特看上去学得非常认真,当然那是因为他是格莱芬多找球手的缘故,他经常要在比赛中面对阴雨天气,这个咒语对他来说是非常必要的。 这个咒语是教科书《标准咒语第三册》上的内容,但是加莱已经自学到了第七册部分,几乎大部分常用型咒语都涉及到了,除了呼神护卫,幻影随行和禁咒以及一些限制条件太高的咒语外,她基本上都可以施展出来,这让她在魔咒课上如鱼得水,只不过是第一次试验,就在课堂上取得了成功。 斯莱特林对此已经麻木了,只有少部分人包括帕金森小姐以及她的“淑女团”对此忿忿不平。贵族的骄傲让她们难以接受“落后于一个麻瓜混血”的事实,但实力让她们无从反对。这种心理非常常见,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也非常幼稚,加莱对此从不加以理会。 而其他人,马尔福家那位傲慢的少爷,自从二年级之后就从未见他对斯莱特林的“麻瓜混血”发表过任何意见,褒贬都没有。虽然潘西帕金森对此质疑过很多次,但马尔福却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她也不好继续探寻下去。而至于那位布雷斯扎比尼,此人从二年级开始就混迹于各个学院的女生堆中间,如鱼得水,简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而上了三年级之后更是拿上了台面,一周一个女伴的频率让大部分聪明的女生都避而远之。 而格莱芬多看得出来那位师院的万事通小姐也非常想赶得上她的进度,事实上加莱也经常看见这位格兰杰小姐刻苦努力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她几乎用上了所有的课余时间来学习。成效当然是显著的,她仅次于加莱的魔咒成绩让她被冠上了“格莱芬多的玛兰克萨”的称谓,虽然她本人十分不喜欢这个称呼。 让加莱有一些不明白的是:在她碰见格兰杰的大部分场景中,对方似乎都在学习,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几乎刻苦到了透支的地步。而且听说她选修了所有的选修课程,有的还是有时间冲突的。但是看上去格兰杰小姐对此游刃有余,这可就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了她如何驾驭如此多的课程并不产生时间上的冲突? 不过相比格兰杰小姐的问题,加莱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教授,弗立维教授” 下课后,加莱拦下了慢吞吞收拾书本的矮个子教授。 弗立维对这个刻苦而且天赋极佳的学生非常喜欢,而且从不掩饰这种喜爱,他很乐意地留了下来,亲切地问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亲爱的加莱。” “是的教授,我想和你探讨一下‘呼神护卫’魔咒的问题。” “呼神护卫?”弗立维很惊讶,“那是一个高年级的魔咒。” “是的,它很具有挑战性。”加莱回答。 弗立维明白了,惊讶地瞪大眼,“亲爱的,你在学习四年级的课程吗?要知道,即使是高年级学生,也并一定能驾驭好它它是一个非常难的咒语,并不是仅仅指它所需的魔力。” “是的,我有所了解。”加莱点点头,“但是鉴于最近的状况,我想了解一下它是很有必要的。” “哦~是的,那些讨厌的黑乎乎的摄魂怪”弗立维心有戚戚焉地摆了摆魔杖,继而说道,“亲爱的,看得出最近你的魔力又有所增涨,不错。可是‘呼神护卫’并不是仅仅魔力就可以做到的它需要快乐。” “我有所耳闻,”加莱无奈道,“可是我并不知道如何去做到它。” “你得让心中充满快乐的情绪”弗立维教授轻声说,“快乐可以是你的回忆,可以是一些温馨的画面,大多数情况下,朋友和爱人可以帮助你更容易地成功做到这一点。” 快乐……加莱晃了一下神。 她一生中并不是没有快乐,但是那样的画面屈指可数。她并不是一个像双胞胎那样可以轻而易举使他人快乐起来的人。她谨慎而多疑,相反却缺少可以快乐起来的意识和情绪。 对于这个咒语所需来说,她的“快乐”,太少。 “我想一位得体的绅士可以帮助你解决这个问题。”弗立维教授朝她眨眨眼。 加莱一顿,脑海里逐渐浮起一个身影。她情不自禁地垂下眼,轻轻笑了。 得体?绅士? 他可和上面的形容恰恰相反。 弗立维教授一看她的表情,顿时就促狭地笑了,“亲爱的,也许你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加莱低咳两声,似乎有些不经意地脱口而出,“也许他并不这么想。” “啊……”弗立维教授明白地摇头晃脑,似乎想要凸显出他的惊讶,“哪位男士如此没有眼光,得到了美貌而聪慧的玛兰克萨小姐的喜爱却不予回应?” 加莱低下头,看上去显得拘束而不知所措,“教授……我想,我们可以继续原来的话题。” “好吧,”弗立维教授完全将她的这种行为当成了被点破心意的羞涩,宽容地点点头。 “对了教授,”加莱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题,困惑地抬起头,“为什么斯内普教授总是对格莱芬多那么怒气冲冲呢?特别是对那位好学的格兰杰小姐。” 格兰杰在魔咒课上也十分突出,弗立维也相当喜爱这位学生,听此不免叹息一声,“哦是的……西弗勒斯并不是那么喜欢格莱芬多。” “可是他们并没有犯什么错。”加莱争辩了一句。 弗立维抓了抓鼻子,“是的是的,那是一个勇敢的学院,不过有些时候却显得鲁莽而急躁,这种性格让一些人受到了伤害。” 似乎想到了什么,加莱原本明亮的眼睛微微黯淡了下去。 弗立维虽然不像邓布利多那样事无巨细,但却听闻了女孩最初一段时间所遭受的待遇,见女孩露出如此表情,不免心软地踮起脚摸了摸女孩的头,叹息道,“不用感到沮丧,亲爱的,严厉的条规杜绝不了所有的不公平,但是我相信,你是个非常坚强的姑娘,就和西弗勒斯一样。” 加莱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就和……斯内普一样?一样坚强?一样……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 她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最终,她抬起了头,微微一笑,弯弯的眼角里碧波明亮深邃,“多谢您的鼓励,弗立维教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菲比大人的地雷~谢谢oo大人的地雷 55诱导 学期结束之前的两个星期,天空突然明亮起来了。灿烂的阳光发出||乳|白色的光,一个早上泥泞的操场铺上一层霜。城堡里面充满圣诞的气氛。而且在学期末的最后一个星期,大家又可以去霍格马得村参观,即使是越来越寒冷的天气也没有阻止得了学校里热火朝天的即将放假的气氛。 在所有人都裹着厚厚的棉衣围巾在学校里抖抖索索地走来走去时,加莱只穿了一件毛衣,外套和巫师袍,怡然自得地继续在黑湖边上的背风处看书。对于在瑞典生活了许多年已经适应了极寒天气的北欧人来说,这种温度算不了什么,连北欧冬天一半的低温都达不到。 她所有的课程已经进行到了六年级,此刻正在默记制作“福灵剂”的注意事项,眼角却突然瞥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一闪而过。她抬起头,定睛一看,愣了一下。 那是一条……黑色的大狗? 除了藏獒以外,她还没有见过如此大型的犬类。不过这条狗虽然体型大,但看起来瘦骨嶙峋,似乎是一条流浪狗,身上毛发纠结,布满了灰尘雪粒,只有一双黑色的眼睛,虽然色泽暗淡,但看上去却有一种意外的坚韧。 哪里来的狗? 加莱合上书,微微沉吟,然后非常和善地对那条大狗招了招手。 大狗看上去非常警惕,伏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紧紧盯着她。 或许是家中有许多牲畜的缘故,加莱对动物一向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见大狗眼中都是警觉,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对它微微笑了笑,那个笑容在冰天雪地的背景下看上去格外清淡高远。 大狗动了动,还没有下一步反应,却看见女孩慢慢站了起来,然后往这边走来。 大狗霍然抬起手,警惕地看着她,浑身肌肉都绷紧了,似乎蓄势待发。 加莱顿了顿,在离它三米远的地方停下,然后掏出魔杖,在大狗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个“速速禁锢”就射了过来,将它立刻定在原地。 “真是太简单了。”加莱感慨了一句,然后脱下袍子,裹住了浑身僵硬的犬类,抱了起来。 虽然没有多少肉,但是体积放在那里,抱起来还是吃力得很,加莱不得不半途停下来施展了一个漂浮咒,才成功将大狗运送回了宿舍。 关好了门,加莱将大狗放在地毯上,左右看了看,然后嫌弃地皱了皱,一个“清理一新”就甩了过去。 “刺啦啦——” 大狗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眼里露出愤怒惊悚的表情,却碍于身体僵硬动不了,只能直勾勾地瞪着一脸温和笑容的女孩,加莱相信如果不是因为咒语的缘故,这狗肯定会扑上来和她进行殊死肉搏。 “清理一新不能用在人的身上果然是对的……”加莱探究地打量大狗,“看来也不能用在动物的身上……” 大狗瞪着她。 加莱微微眯起眼——这条狗的表情还真人性化,连卡尔都没有露出如此人性化的表情过。 她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丝丝笑意,盯着那条狗。半晌,忽然开口道,“你是谁?” 大狗眨了眨眼,表情非常的纯洁天真。 加莱看了它一会儿,再次拿出魔杖,“咒立停。” 大狗还未松口气,就听见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达蒙。” 眼前忽然腾起一片青黑色的帷幕——不,不是帷幕。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几条粗壮的□藤蔓,就像是人的臂膀一样灵活,像蛇一样迅速,还不及眨眼的功夫,就“唰唰唰”将大狗捆了个结实。 大狗愣了愣,看加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大狗拼命挣扎了一下,却完全不是已成年魔鬼网的对手,反而被越捆越紧。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总感觉几条藤蔓若有若无地从它的敏感的地方滑过,让它简直怒火冲天,却无可奈何,眼睛都红了。 确认达蒙将大狗捆得结结实实,加莱才甩过去一个反阿尼玛格斯的咒语,然后后退一步,静观其变。 大狗浑身僵硬了一下,然后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自从麦格教授之后,加莱再一次目睹了大变活人的过程——大狗迅速地开始变大,骨骼变形,几秒后,就变成了一个高大但是瘦骨嶙峋的男人。 大狗变成男人之后,男人就开始剧烈挣扎,死死盯着加莱,目光狰狞可怕,似乎要扑上来一样。但是加莱面不改色——别说达蒙力大无比,绝对可以镇得住一个男人。她自信可以在男人发起攻击之前,先甩一个统统石化过去。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乱糟糟的黑色短发(当然也可以是因为已经脏得看不出原色),面部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骨骼嶙峋得像是一个骷髅。 更重要的是——对方未着寸缕。 加莱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某个地方移开,有技术地把视线保持在颈部以上,对方那种满是胡须毛发的脸虽然惨不忍睹,但至少还有些活气儿。她看着对方,还未开口,男人就先冲着她来了一句,“恶毒的斯莱特林!” ……这个男人是罗恩的亲戚吗? 加莱完全不理会男人的敌意,转身坐在柔软的床上,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慢吞吞地开口问,“你是西里斯布莱克?” 男人瞬间僵硬了。 加莱挑了挑眉,“看来我猜对了。” 男人不甘示弱地回吼一句,“你是谁?你怎么知道?你想怎么样?” “如果你稍微安静一下,也许我会考虑一个一个回答你的问题。” 布莱克瞪大眼,怨恨地盯着她。 “现在外面铺天盖地都是‘阿兹卡班’逃犯的通缉令,为了抓一个人,摄魂怪进驻了霍格沃兹……”敏锐地发现男人浑身一抖,加莱意味深长地弯了弯眼角,“逃过摄魂怪的方法不多,但是掩藏起气息绝对是一个可行的办法。据说阿尼玛格斯则可以掩盖住本身的气息,所以在看到霍格沃兹出现一个来历不明的动物的时候……”她笑了笑,不再说话。 男人震惊了,“你才三年级,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我看你毕业很久了吧,并不见得过得比一个三年级学生要好。” 男人噎住了,顿了一下,忽然愤怒起来,“你饲养魔鬼网?该死的,你用它害了多少像我这样的人?!” “……”加莱叹息。 达蒙不满意地加大了力度,勒得男人脸色一阵发青。 “前几天闯进格莱芬多塔楼的是不是你?”加莱问。 男人哼了一声。 “看来是了。“加莱不顾男人的怒目而视,再次问道,“你想找谁?哈利波特?” 男人一愣,脸色立刻变得狰狞起来,手脚也开始挣扎不休,断断续续地愤怒吼道,“有我在,你别想对哈利做些什么!如果你敢……你敢……我发誓……” “相信我,我一点也不想对他做什么,反而期待他不对其他人做什么。” 男人一愣,安静下来,“你什么意思?” “‘麻烦大王’波特先生,‘会走路的灾难’,黄金男孩……如果他肯安安分分地念完书,我想连邓布利多都会感谢梅林的。” 男人脸上不自觉地带了一些自豪骄傲的神色,丝毫没有发觉心境从一开始的愤怒敌意,慢慢变得被动,甚至开始产生了赞同感,“他可是格莱芬多!”语气充满了自傲。 加莱似乎丝毫没有觉得格莱芬多驾驭在自己头上是件很耻辱的事情,脸上仍然浮现着淡淡的温和微笑,“是的,波特先生一向是格莱芬多的骄傲。” 男人点点头,点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警惕地回视她,“你不是斯莱特林么?为什么会说格莱芬多的好话?你想做什么?” “我的确是一个斯莱特林。”加莱沉默半晌,“可是那并不是我的选择。” 男人皱起眉头,“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是一个混血。” 对方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目光中带了一点同情怜悯。 “虽然我被分到了斯莱特林,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无条件赞同它的一切。”加莱直起身体,对视他,“不然,在认出你的第一刻,我就会将你交给我们的院长,不是么,布莱克先生。” “啊……也对。你并不完全是一个斯莱特林。”男人讥讽地回了一句,“斯莱特林可不会养这么危险的东西,他们看重名誉和性命胜过一切。” “相比波特先生勇搏蛇怪来说,魔鬼网只是小菜一碟。” 男人立刻色变,“你说什么?蛇怪?” 加莱微微一笑,“也许,现在,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关于波特先生的一些勇敢事迹?” …… …… 她找来了自己压箱底的几件旧衣服,速速变大以后,命令达蒙松开布莱克,然后转过头去,将衣服扔给了对方。 很显然虽然布莱克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在一位异性面前袒露身体。他不吱声地闷闷穿好了衣服,虽然嫌弃是个女款,但也没多说什么——比起阿兹卡班的生活,至少这件衣服是完整的。 刚刚逃狱的布莱克先生看上去状况非常不好,脸色惨白黯淡,即使穿上了衣服也显得空空荡荡的,就像是穿在了骷髅架子身上。而且被达蒙这一番公报私仇的折磨之后,他的脸色更难看了,为了避免谈话过程中对方晕死在她的房间里,她不得不为他端来了一杯热茶和昨天没有吃完的白面包。 对方看见食物的一刻简直眼睛里都放出了绿光,顾忌不了许多,扑上去就是一顿狼吞虎咽。直到把白面包吃得连渣子都不剩,热茶喝得精光,才舒了一口气,瘫软在沙发上,脸上总算多了些颜色,不再那么惨白难看。 等他终于缓过来,发现女孩一直坐在一旁含笑看着他吃,脸上并没有显出不悦嫌弃的神色,即使布莱克脸皮再厚,也禁不住面皮发热,掩饰地握拳咳嗽一声,低声道,“我们现在可以开始谈话了,……小姐?” “请叫我玛兰克萨。鉴于我们不太正常的见面情况,我想你更情愿叫我的姓而不是名。” 布莱克拘束地直了直身体,不太敢对视她明亮的目光,“开始吧,玛兰克萨小姐。” 加莱开始了她所知的娓娓讲述。 从一个陌生人的角度来了解自己挚友的孩子是一个很奇妙的感受。加莱的视觉不够亲近,不够仔细,却足够客观。她与波特“不是敌人,亦非朋友”的关系让她的讲述多了一些让人思考的东西,而不是一味的热血勇敢。布莱克听得一会眉头紧皱,一会脸色释然,又一会脸色黯淡。加莱时刻注意对方的脸色,不时调整语速,直到整整三个小时以后,她的故事才算告一段落。 布莱克似乎极其渴望了解哈利波特先生的一切,时不时地打断她的讲述。加莱非常好脾气地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表情,尽其所能地给予回答。也许是信息量太多的关系,加莱结束讲述十分钟过去了,布莱克仍然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望着天花板,似乎仍然沉浸在她的话语中。 她选择不去打扰她,坐在一边安静地看书,任布莱克自己消化今天的谈话内容。 好一会儿,布莱克才猛然惊醒,长长松了一口气,看向女孩的目光充满了感激,“非常感谢,玛兰克萨小姐。” “不用感谢我,”加莱放下书,“我做这些是有目的的。” 布莱克脸一僵,“你……” “听说布莱克先生也是从霍格沃兹毕业的?” “……的确如此。” “那么,不知道布莱克先生是否认识一位叫做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人呢?” 56情动 “西弗勒斯斯内普?”听到女孩居然问的是这个问题,布莱克骤然放松下来,甚至还带上了一丝轻蔑,“鼻涕精,你问他做什么?” 鼻涕精? “从报纸上了解到布莱克先生正好和斯内普先生一个年级,我想您应该认识他才对,所以随便问了一下,如果不方便的话,您可以选择不说。” “没什么不方便的。”布莱克挥了挥手,也许是水足饭饱的关系,布莱克的声音里带上了丝丝慵懒的意味,整个人放松地仰躺在沙发上,“如果你要问的是这个的话,我很乐意和你讲讲。” 加莱微笑,“多谢。” “最先认识鼻涕精的是詹姆斯……不不,应该说是莉莉,莉莉伊万斯。他们都来自麻瓜界,我想他们就是在那认识的。” 莉莉伊万斯…… “虽然都来自麻瓜界,但是莉莉却比很多女生都要漂亮,詹姆斯那个家伙一眼就迷上了莉莉。再说鼻涕精那个家伙……”布莱克轻嗤一声,“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头发也总是油腻腻的,不修边幅……莉莉居然会和这种家伙做朋友。” 加莱安静地听。 “不过幸好,莉莉分进了格莱芬多,而鼻涕精么,进了斯莱特林……不可置信么,一个混血进了斯莱特林,还是出身麻瓜界,和你倒是有些相似。” 加莱笑了笑,“也许。” “詹姆斯那个家伙见莉莉分进了格莱芬多,简直喜不自胜,整天拉着我,卢平和……另外一个人研究如何追到伊万斯小美女。”也许是说到了往日的美好回忆,布莱克的嘴角罕见地露出一丝怀念的笑意,柔化了僵硬的轮廓,“詹姆斯从来都是一个做比说快的家伙,第二天,就开始接近莉莉,向她示好……当然,由于斯内普在中间的一些缘故,詹姆斯碰壁了。” 布莱克嘴角的笑容骤然转变成嘲讽,“不过斯内普的举动也是有道理的,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优秀的朋友,他怎么可能不紧紧抓住。我想如果他失去了莉莉,那么以他的那种糟糕之极的性格……还有长相,恐怕没有人愿意和他交朋友了吧。” 加莱的眉头不自觉地一挑,看着布莱克脸上的神色,眼眸微微一深。 “我想詹姆斯先生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弃了吧?身为找球手,他应该比常人更有毅力才对。”她接话道。 “聪明的姑娘。”布莱克赞了一句,接着又陷入了回忆中,“莉莉当然不可能和那种人交朋友,更何况鼻涕精还是斯莱特林。”他打了个哈欠,“格莱芬多和格莱芬多才会有共同语言。” 他完全没意识到旁边的人就是一个斯莱特林。 加莱当然也不会去提醒他,于是布莱克继续说了下去,“鼻涕精处处和我们作对,简直就像是鬼魂一样纠缠不休,我们‘小小的‘警告过他几次,但是他还是不愿意放弃和莉莉做朋友……真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他完全配不上和格莱芬多之花做朋友。” 看布莱克脸上露出疲惫的困意,加莱出声接了一句,“后来呢?” 布莱克耸耸肩,“没办法,我们只好‘加大力度‘,让他自己明白自己有多糟糕……虽然他有反击过几次,但是大多数还是我们获胜。不过不幸的是,被莉莉撞见过几次,詹姆斯因此被我们的‘格莱芬多之花’冷落了几天……”他又打了一个哈欠,“幸运的是,鼻涕精迷上了魔药,没有时间来陪莉莉。” 所以,趁虚而入是理所应当。 加莱似乎能想到那个画面——孤独瘦小的斯莱特林男孩,只因为有一个优秀的格莱芬多朋友,被朋友学院的男生合起伙儿来打击欺负。他不被自己的学院承认,被对立学院所针对,时刻还要忍受唯一的朋友被抢夺离间的恐惧……他混血的血统和糟糕的家世让他骨子里植下了深刻的自卑,朋友的太过优秀光芒耀眼让他不敢指责她的学院,一边应对着繁多的作业。一边还要忍受四人组无处不在的挑拨欺辱…… 他的童年,居然是这样过来的吗? 布莱克还在继续讲述他们四人组的光辉史,“……疏远了她,詹姆斯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詹姆斯有英俊的容貌和良好的家世,性子又活泼,而那个该死的鼻涕精,长相糟糕,总是一副阴沉沉的表情,说话刻薄不留情面……相比之下,当然是詹姆斯更为优秀,莉莉的选择是对的……” “……你知道吗?鼻涕精居然自掘坟墓,他骂莉莉是‘泥巴种’……我想没有人比莉莉更讨厌这句话,鼻涕精自己弄糟了一切……” “……该死的鼻涕精……” 布莱克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渐渐消匿于无声。加莱转头一看,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即使是睡着,眉头也习惯性地紧皱在了一起,苍白的面容下青筋清晰可见。 加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似乎感受到她的心情,魔鬼网瞬间涨大,攀附着地面墙面,在她的背后蠢蠢欲动,似乎只要一下令,就立刻呼啸着将对方毙命于手下。 不过最终,魔鬼网还是缓缓缩了回来,安静地潜伏在她的衣袍之下。 “留在这里。”她低声开口,“如果他醒了想要出去……不要弄死他就行了。” 她拿下脚链,放到了花盆里,魔鬼网立刻钻进了潮湿的泥土里,冒出一个尖儿,偶尔摆动两下,看上去无害又可爱。 然后她转身离开。 外面正是傍晚,天色已经开始接近午夜的昏暗。一路上碰见不少从餐厅里回来的同学,加莱一路避开人群,走到了地窖的办公室门前,也只不过几分钟而已。然而到了门口,看着门牌上写着的“斯内普的办公室”,她举起手,却忽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犹豫踌躇了半天,门口的美杜莎终于忍不下去了,嘶嘶地开口,“蠢家伙,你到底进不进去?” 加莱一顿,倏然眯起眼,“你说谁蠢家伙?” “你。”美杜莎嘶嘶地得意笑了。 加莱也跟着她笑了笑,“你的依据?” “白长了一个聪明的脑子,眼睛却是瞎的。”美杜莎嘲笑道,“连自己想要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蠢家伙。” 加莱一愣。 “你什么意思?” 然而美杜莎却不肯再说下去,一脸得意嘲笑的模样,似乎看她烦恼实在是一件很痛快的事。 加莱举着的手慢慢放了下来,盯着美杜莎,若有所思。 美杜莎被这样直勾勾的目光终于盯得有些不自在了,背过了身,极尽优雅做作地慢慢走远了,看样子是想先去其他的画框躲躲。 ——“白长了一个聪明的脑子,眼睛却是瞎的。” ——连自己想要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她两辈子还没被人骂过这样的话,还是出自一个蒙着眼睛的蛇女口中,真是讽刺至极。 她想要什么,她一直觉得目标很明确——平静的生活。 但是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她的身份,以及那不同寻常的强大魔力,还有时不时造访脑海的奇特梦境……她以后的生活绝对不会一帆风顺。 她到底想要什么? 她为什么到现在还会留在霍格沃兹?她原本不是会因为“意外”而退学的吗? 因为知识?不,知识无处不在,霍格沃兹也许是一个知识的仓库,但是归根结底,知识到底还是来自于世界的。 因为安全?被石化之后,她想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比霍格沃兹安全。特别是号称“会走路的灾难”的哈利波特还就读于这里。 因为朋友?不,法恩虽然和她较为亲近,但远远不够成为她留下的理由。 因为魔法?那更不可能。没有魔法,她也许能够活得更轻松更快乐。 那么,是什么成为了她的羁绊? 是什么,成为她留在这里的理由? 她垂下眼睛,心里慢慢叹了一口气。 她想,答案早就开始有了预兆。 答案就是…… “啪。” 门忽然被打开,一张黑沉沉的脸出现在眼前,居高临下,目光和语气都颇为不善。 “我想,玛兰克萨小姐,也许你是来归还莫名失踪的黑咖啡?你最好如此。” 是斯内普。 她忽然一个激灵,就像是一阵电光从天灵盖直灌脑际,由上贯穿到底,整个天地都是一片雷鸣电闪。 激烈的电光交锋过后,乌云散去,仿佛有一束熹微的晨光穿破阴霾,雾气淡去,一切开始变得明朗而清晰。 从未有过的清晰如洗。 是斯内普。 答案如此明显。 这个答案,让她的身体,让她的灵魂,似乎都开始战栗。 但却没有那么的不可接受。 一切早已经有了预兆。 她也早已经开始警惕了这些预兆,可是终究还是抵不过内心的渴望。 她一边守着那一条自制的红线,一边却又冷眼旁观自己的动摇沦陷。 然而一切的挣扎,终于还是在听到了布莱克的话语后,轰然倒塌。 她受他的吸引,她被他的隐忍坚毅震撼,她发现了他淬炼外壳下的细腻柔软,她心疼他不幸的遭遇,她想知道得更多,她想……她想…… 得到他。 这个念头,压倒了一切。 不是知识,不是安全,不是朋友,不是魔法,也不是野心。 理智和情感,终于,一方步步退避,另一方强势进军。 没有任何其他的理由,就像是铁遇上了磁,海浪撞击岩石,爝火燃烧幽暗山岗上莹莹照射的孤星。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用尽全力压下全身的颤抖,内心里却泛起丝丝的苦笑。 活了两世的人,比同龄人更为坚忍,更为狡猾,却终究抵不过情窦初开的海浪汹涌。 更可笑的是,任凭她心里巨浪滔天,她却必须硬生生地压制住,不让面前的人看出丝毫端倪。 斯内普就像是沉睡在海底的珍珠蚌,硬啃只会让她满口鲜血,唯有长久的陪伴和一步一步不动声色的进攻侵略才能让他不知不觉打开坚硬的壳,露出里面柔软的蚌肉,和那颗明辉煌煌的珍珠。 而她,向来不缺少令人咋舌的耐心和毅力。 所以她微微一笑,面色平静,眼神明亮依旧,看不出任何不同寻常,对面前一脸不悦的男人轻声说道,“斯内普教授,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也许你愿意和我一起研究一下试试?” 57深夜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几秒,然后转过身,什么也没说,大步迈到客厅中央的沙发边上,重重坐下。 加莱看着敞开的大门,眉尖挑了挑,迈进办公室,然后轻轻关上门。 不等斯内普不耐烦地开口,加莱很自觉地拿出一直放在身上的羽毛笔,送到斯内普身前,眼神非常明亮,“教授,我想弄明白,这个究竟是如何做成的?” 以为是多么高深的魔药问题的教授顿了一下,脸色不悦,但还是接过了笔,细细一打量之后,脸色逐渐变得惊讶起来,几分钟后,斯内普皱着眉抬头问,“……它是谁给你的?” “……难道它不能是我做的吗?” 斯内普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非常明显地表达了他的想法。 加莱眼里露出丝丝笑意,但是因为她平时太过温和安静的表象,这丝笑意就显得不那么稀奇明显。她看着斯内普,脸上依然是平日谦逊宁静的微笑,“这支笔的确不是我做的。它是一位神秘而强大的巫师给我的。” 斯内普拿着笔的手一顿。 然后他抬起头,表情是出乎意料的冷肃,“玛兰克萨小姐,”他用低沉冰冷的声音说道,“我以为你有足够的警戒心。” 加莱囧了一下——原来外国也有“不吃陌生人的糖”的传统么? 她没有出声,等着斯内普的下一句话。 在某些事情上……不,应该是在所有事情上,斯内普似乎都有一种强烈到近乎是警戒的谨慎心。也许许多人会认为这是一位 HP之歌者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23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23部分阅读 魔药大师必备的素质之一,虽然这个想法并没有错,但加莱却更深层次地认为,也许是由于童年遭受太多苦难,所以不得不保持谨慎细心的态度以免更多的麻烦? 而且经过布莱克的这么一“泄漏”,加莱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平日里斯内普对格莱芬多的学生是如此的苛刻刻薄,而且态度明显到了几乎等同于“找麻烦(格莱芬多语)”的地步。想来和小时候总是遭受格莱芬多的欺负有着必然的联系。 加莱眨也不眨地看着斯内普,却在对方发觉的前一秒,移开了目光,然后就听见斯内普低沉柔滑如天鹅绒一般的嗓音,“在经过二年级的一场可怕的意外之后,我想你会对自身的安全有了更高的警惕。但现在看来,我不得不对此报以极大的怀疑。” 加莱咳了一声,掩饰语调里微微的笑意,“我想……有一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对您说。” 斯内普眯起眼。 加莱一本正经地开口,“送我这支笔的,是一位自称‘尼古拉’的老人。” 说完,她看着斯内普,如愿以偿地在对方那张一下阴沉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极为诧异的表情。于是她又低咳两声,轻声喃喃道,“……尼古拉……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斯内普僵硬着脸,破天荒有些磕磕巴巴地问道,“他没有说自己的姓氏?” 加莱摇摇头,“并没有。”然后她顿了顿,微笑,“但是教授猜到了,对不对?” 斯内普沉默了。 几秒后,他再次开口,语气却正式了许多,“你是在哪里遇见那位自称尼古拉的老人?” “离我的家不远处的一个湖泊附近。”加莱无意隐瞒,“据他所说,他是因为妻子负气离家出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所以出来寻妻,顺便环游世界,增长见识。” 斯内普眼角一抽。 虽然以上的话语是加莱根据事实加上自己的推测以及想象的结果,但是大部分建立在真相的基础上,所以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不知道,如果那位被妻子“抛弃”的孤独老人听到了这番话,会不会一气之下吃光一条河里的小鱼? 然而这番话却好像让斯内普确定了什么,他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以后少和名为‘尼古拉’的人接触。” 加莱微微一笑,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为什么?他是一位知识渊博的巫师,而且会教我一些魔法。” 斯内普额角狠狠一跳,他能告诉面前的女孩,和邓布利多交好而且情谊不浅的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善茬么?他当然不能,所以他只能气闷地说道,“……你应该接触一些更……稳重的人。” 加莱忍啊忍,脸上的肌肉跳了几下,才勉强忍下翻滚的滔天笑意,尽量平静地说,“教授是说,让我多和莱昂德拉交流吗?” 斯内普脸色一沉,“除他之外。” he?不是she?加莱眼神明亮地凝视斯内普,“那教授是说谁?” 斯内普哽住了。 半晌,他似乎觉察到了不对劲,眼神倏然锐利起来,眯起眼盯着面前的女孩,似乎想从那温和带笑的眼神里找出什么端倪来。 她刚刚 ……是在……逗他? 想到这个可能,斯内普的脸色更阴沉了,黑漆漆的眼睛定在对方的脸上,空洞冷漠的眼神让人心里一惊,情不自禁地就想要移开目光。 但是加莱可不是那些脸皮薄胆子小的孩子,多少风浪她没见过,怎么会畏惧一个男人看似杀伤力十足实际上毫无威胁力的眼神?她眨也不眨地回视斯内普,碧绿的眼睛像是挪威冰川的山涧,一眼看上去清莹透明。但看久了,却发现那碧绿更像是那高原上笼罩着金雀花和遍地蛛网银纱中闪现的光点,有着淡远的熹微,以及深深的宁静。 那是一双极美的眼眸,不同于另一所绿眼的活泼明亮,这一双眼睛,让人可以看到硝烟的废墟,以及寂静的雪岭。不会像那个人一样不由自主地开心起来,只会让人由心里生出一种灵魂上休憩的平静。 就像那个人是田野里肆意燃烧的野火,美丽而充满野性,一双绿眸闪闪发亮,那是从不熄灭的自由之光。而这双眼,却如同在冰上燃烧,安静,高贵,是冰天雪地里寂寥的灵魂火光,她吸收着旅人靠近,却不知道那腾起的火焰下,是温暖的水,还是更厚的冰。 以前没有仔细看……亦或者说,他刻意地没有仔细去看,任何一双纯粹的绿色眼睛都会让他引起一种近乎痛苦的战栗,这是他永生的罪孽和绝望的救赎。他曾经疏远过女孩,但是结果没有成功。后来才发现,虽然一样是绿色的眼睛,但是她却和那个人完全不同。 也从来没有发现,原来她的眼睛,和她的一点也不像。即使审美迟钝如斯内普,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双狭长美丽却平静得不像一个14岁女孩的双眸。 很多时候,斯内普都会有种他不是在和一个三年级的学生说话,而是在和一位思维清晰谈吐得体并且捉摸不透的成年人谈话。斯内普并不了解孩子,所以一直以为是女孩也许因为家庭缘故而早熟,但是目前看来,也许不仅仅如此。 斯内普心里忽然有些怪异,却说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皱紧眉,移开眼睛,语气僵硬刻板地开口,“我想你应该回去了,玛兰克萨小姐。” 加莱愣了愣,并没有作出反驳,只是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他手里的羽毛笔。 “我会保管它,直到确定它完全没有危险为止。”斯内普面无表情。 “……” 难道你就不能直说其实你是想把笔留下来好好研究研究吗? 这个嘴硬别扭的人……加莱低头,掩饰嘴角的上扬,轻声说,“那么需要多久呢?我想尼古拉应该会和我写信才对。” 写信?斯内普脸色一沉,“很久。” “……” 女孩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对斯内普笑了笑——他不太确定那个笑是什么意思,虽然看上去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总觉得有些怪异。斯内普不理会这些,一挥魔杖,大门应声而开。 ……好吧。加莱耸耸肩,说了声“晚安”,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身后传来斯内普的声音,加莱疑惑地回头去看,只看到一张僵硬而毫无表情的脸。 “巡夜。”斯内普冷冰冰地说。 加莱愣了愣,忽然明白过来,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谢谢,教授。” 斯内普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大步迈出去,完全没有转身等她跟上来的打算。 加莱在原地站了几秒,看着斯内普高大清瘦的背影,然后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等等我,教授。” 不远处只传来一声冷哼。 加莱一边追,眼里的光芒如月落湖泊,异常明亮。 …… …… …… 临近放假,天气也渐渐寒冷起来,清晨的黑湖边已经鲜少人出现。加莱裹着一件小棉袄,拿着书一边走热身一边背书,偶尔几个学生路过,瞥过来的目光里不乏惊叹赞赏的——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耐力毅力以及抗寒力。 背着背着,她突然停下来,像是感受到某些事物一样,微微侧过头倾听。半晌,挑了挑眉。 那只大狗又开始闹事了——这是达蒙传来的消息。大狗虽然受过几年牢狱之苦,但毕竟年轻,底子好,养了几天之后就稍微能看了,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每次醒来大狗都会强烈要求出宿舍,当然每次都被达蒙无条件镇压。一鞭子甩过去,绝对把人抽晕。 闹了几次,大狗似乎还没有消停的迹象,加莱耐着性子和他分析了“曝光”的种种坏处以及隐忍之后会带给哈利波特的种种好处,布莱克才不情不愿地在宿舍里窝了几天。但不知为何,今天却又开始闹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圣诞节快来的缘故?好在布莱克一如既往地没有得逞,剧烈反抗的结果是毫无疑问地被达蒙抽晕。 于是加莱也不再管,任达蒙去□那只不听话精力过剩的大狗。她乐得轻松。 这段日子里,哈利波特三人组愈发神秘莫测了。首先是哈利波特,自从魁地奇比赛从扫帚上摔落之后,他的扫帚被打人柳打成无数碎片,他就成天绷着脸,看上去和某位教授愈发有神似之处。罗恩从冬天后就开始囤膘,整天懒懒的没什么精神。而赫敏……加莱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这位格莱芬多万事通在同一时间却在不同的地点出现。这让她怀疑赫敏是不是学会了传说中火影的“□术”。 背完书,上完课,吃完饭,等所有的学生都按部就班地回到宿舍休息之后,加莱披上法恩的隐形斗篷,悄悄溜出了城堡。 她要去禁林采些药,以便放假带回家制作药剂。 从下午就开始下雪,禁林里一片白茫茫,刺得人眼睛生涩。加莱给自己加了几个“双目明亮”,但是却不能消除踩在雪地上的脚印,这让她走得有些踟蹰。 冬天的禁林有很多草药都会绝迹,但是却会出现许多另外的药材——冬眠的火蜥蜴,以及开在月圆午夜的月光花等。这些药材即使不制作药剂,也是比较值钱的。特别是后者,由于其时间的特殊性以及采集的难度,一般的药材店都没有这种草药的储藏,所以显得特别珍贵。 月光花生长的地点并不确定,未开花之前和一般的野草并没什么两样,而且需要特别的手套以及特别制作的带子才能够完整地收集到花瓣以及花粉。穷人加莱两样都没有,即使好运气遇到了月光花,也没能力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由于季节不对,可采集的草药太少,加上周围白茫茫一片,不知不觉,加莱就渐渐走到了禁林的深处。等到她发觉不对的时候,站在原地,却看见前面有一个湖泊,瞬间警觉起来。 ——寒冬腊月,一般的湖泊早已经结了厚厚的冰。而面前的湖泊,却仍然像镜子一样平静,水波粼粼,在稀疏的月光下仿佛飘荡着细碎的银光。 一个在零下十三度仍然不结冰的湖?这很不正常。事出反常必有妖。一看到眼前的景象,加莱拿下已经没什么用的斗篷收好,抽出魔杖,警觉地看着四周。 周围静悄悄的,积雪把盘虬的树根掩住。静得似乎连簌簌落雪的声音都没有了。 静寂如死也不过如此。 她的心脏忽然快速跳动起来,仿佛察觉到危险一样,浑身紧绷。 “啪。” 寂静之中,一声如同气泡破灭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 加莱一僵,慢慢转过头去。 就像是锃亮的镜子被人打碎——平静的湖泊里,突然跃出一个庞大的东西,迅捷地落到了岸上。 加莱瞪大眼,觉得呼吸都要停了。 面前这个生物长着马的头和海豚的尾巴,有的有前腿,有的没有,脚爪之间有蹼,背部有鳍,而且很锋利。在雪光的映衬下,它全身泛着迷人危险的幽蓝色,一双比牛眼还大的眼睛也是蓝色的,像是透明的珠子一样美丽——但是加莱相信这个生物的性格一定不是它的眼睛那样美丽—— 马头鱼尾兽,原产希腊的大怪物,在地中海中可以经常见到。它的前半身是马,后半身是鱼尾,但脾气却比马人和人鱼暴躁得多——相传南非有种食肉怪兽,一年内就导致九人死亡——后来经查证,就是马头鱼尾兽的杰作。这种怪物会把猎物拉落水中,然后吃去猎物的头脸和脑组织。而且它身体强壮,外皮美丽但是坚硬十足,可以抵得住五千米海水的压力,更别说一个出自三年级学生的咒语。 加莱转身就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禁林的湖泊里会有这种怪物,但是现在这个疑问不是重点。 很明显,这头马头鱼尾兽经过半个冬天的游荡,猎物的稀少让它非常饥饿,饥饿到几乎已察觉到有生物的气息,就迫不及待地从栖息地里跳了出来,连陷阱都不顾上挖了。 看到猎物毫不犹豫地逃跑,马头鱼尾兽发出一声低低的咆哮,然后张开嘴,嘴里突然射出一道水箭,直冲女孩背后,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形状。 一道极寒的气息从身后迅速袭来,加莱脑中警铃大响,迅速往旁边一扑,然后就看见一道水雾一样的东西“咻”的一声擦肩而过,击中了前方的一刻粗壮的大树,“笃”的实响过去后,大树瞬间被开了一个圆洞。 加莱倒吸一口凉气——好可怕的水气,这样的力度和速度恐怕连七年级学生的“障碍重重”都可以轻易穿过去吧? 在加莱警戒扑到的时间里,马头鱼尾兽已经酝酿好了下一波的攻击——它张开了嘴,连嘴里都是淡淡的蓝色,看上去格外诡异。很快就有氤氲的水汽形成,等到水汽聚成了一定的体积,它似乎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然用力一吐—— 匍匐在地的女孩睁大眼,眼睁睁地看着水箭冲着她的头而来,翻身想躲,身体却远远跟不上思维的速度,如同定在那里一般,只来得及举起魔杖,下意识地护好自己的头—— 不到一秒的时间之后,加莱忽然感到一阵巨力袭来,正打在她举起的魔杖上。那就像是撞到了一个摇摆的巨大的金钟,从着力点开始,力道一寸一寸传下去——她的手瞬间被震得失去了知觉,只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随着手腕一路向上,攀缘到了手肘之后才慢慢缓下来。然后感觉渐渐清晰,她才发现手肘如同脱臼一样,开始剧烈地疼痛,手肘一下完全失去了知觉。那阵疼痛将她从恐惧中唤醒,她低头,看见自己苍白的手,握着魔杖。魔杖完好无损。 她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喀拉——” 加莱一顿。 只是一瞬间,无数细小的裂痕就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从魔杖的中间,眨眼蔓延全身。加莱眼睁睁地看着她黑银色的魔杖如同崩裂一样,悄声无息地在手里瓦解,轻轻一动,魔杖瞬间变成了无数块碎裂的小木头。 一个漆黑的东西从魔杖里面掉了下来。那是内芯,死亡的夜祺尾羽。 加莱立刻僵硬了。 在她的意识了,中国的教育根深蒂固,来到这个世界几年,学习魔法几年,但是她心底却始终不认为,一根魔杖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是,起码,在遭遇危险的时候,魔杖可以帮上她不少忙。而如今……她的魔杖,居然碎了? 居然就这么……碎了? 加莱愣愣地看着手心,渐渐清晰剧烈的疼痛都没能将她的思维拉回。她呆呆地看着雪地上漆黑的尾羽,就像是灵魂缺失了一样,半天回不过神。 她无法相信这一切。 奥利凡德说过,每个巫师,一声只有一根和他契合的魔杖。魔杖断了可以接好,魔杖损坏可以修补,可是……要是魔杖化成了碎片了呢?还能够一片一片地拼凑起来吗? 她看得清楚,当尾羽脱离,外层碎裂的岑木在一瞬间失去了原本的光华——那分明就是魔力散逸的现象。作为魔杖,它已经失去了它疏导魔力的功能。 它毁得如此彻底,连修补的可能都完全拒绝了。 加莱望着手心里的碎片,忽然开始全身发抖——并不是仅仅因为失去了武器,而是那种感觉——骤然间少了什么的感觉,就像是什么亲密的东西,瞬间离她远去了。 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难受到,马头鱼尾兽发出一声嚎叫都没有发觉。也没有想为什么攻击还未落到她的头上—— 知道一阵纯白色的光芒渐渐在眼前明亮起来,到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加莱才抬起头,茫然地看向面前的生物—— 这是一只似马非马的生物。全身纯白无暇,长长的毛发沾染不上丝毫的灰尘,有纯白的光芒从它的身上发出来,在黑夜里格外耀眼。它的头上长着一个尖角,上面自然地烙印这螺旋状的花纹。这只生物此时正站在三米之外,垂着头凝视女孩,大大琥珀色眼睛里安静,宁和,深邃,悠远。浑身上下透着无与伦比的高贵,微微飘动的毛发让它看上去飘逸入仙。 加莱看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久没更新,我先认个错。然后说明原因:作者的外婆垂危,我们家所有子女每天轮流照顾,每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作者从来没有感受到原来死亡可以离我如此之近。现在外婆已经不能说话了,神智也不清了,起居完全依赖人照顾。但是前几天去照顾她的时候,她突然喊了作者的名。那个时候从未这么清晰地被感动过。希望外婆可以没有痛苦地度过最后的日子,希望她下辈子还是作者的外婆…… 加莱吃了大苦头,但是好在飞来艳遇,还是值得的…… 58血统 如果没有认错的话,面前这个美丽而高贵的生物,应该就是传说中的—— “独角兽。”加莱轻声喃喃,看着面前纯白色长毛通体微微发光的生物,目眩神迷。 无怪乎独角兽被誉为世界上最美丽优雅的物种之一,那温顺湿润而充满智慧光芒的双眼,那纯白得没有一丝瑕疵的毛发,那修长有力的脖子和四肢……它气质平静,姿态高贵优雅,加莱还没有见过比它更美丽的生物,一时间眼睛都移不开,怔然无语。 在这样高贵优雅的生物面前,她忽然不敢动作,也不敢出声,仿佛一出声就会打扰这份平静,眼前的生物就会消失。那种纯洁容不得一丝黑暗,所有的龃龉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 那个独角兽安静地凝视她,眼珠如同最纯净的琉璃一样通透莹润。 “人类。” 一个柔和空灵的声音忽然传入耳朵里……不,是脑海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加莱一愣,诧异地睁大眼,“你……你在和我……说话?” 因为过于惊讶,她居然开始结巴。 独角兽上前一步,眼神友好而温顺,“是的。” “可,可是……”加莱困惑地开口,“以前从来都没有……” 那个声音轻轻地笑了,显得很包容,“不是所有的人类都听得到独角兽的话语,你是比较特别的一个。” 加莱不禁攥紧了手,“什么意思……” 柔和的声音低低地说,“你的血统非常的古老,即使它到你这一代已经十分的稀薄,但是很幸运的,你拥有了它。” 加莱轻轻吸了一口气,仿佛猜到了什么,“……你是说……” “是的,孩子。”那个中性得听不出性别的声音柔和淡雅,仔细听还含着丝丝的劝慰,“你是茉玫德的后代。” 茉玫德……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的梦里,那个男人曾经对那个有着鱼尾,尖爪和瞳孔美丽到近乎妖异的生物说过一句话,“茉玫德……” 那是一条人鱼。 加莱沉默了。 独角兽轻轻歪过头,凝视她,“孩子,血统是你所无法决定的。你所能决定的,是你把它当做耻辱,还是荣耀。” 加莱一愣,抬头。 独角兽并未有开口的痕迹,但是那个声音却依然传入了她的耳里,“这个世界有许多人都是魔法生物的混血,你并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你应该知道,它虽然带给了你一些困扰,但是却赋予了你强大的魔力,以及一些特殊的能力。在你决定使用它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接受了它,不是吗?” 加莱轻吸一口气,“我知道,您说的我都明白。” 但是明白,和自愿并不是一回事。 独角兽抬起头,凝视着黑暗的远方天空,眼神悠远,连声音也变得空灵幽静起来,“很多年以前,也有一个特殊血统的人,他非常强大,能驾驭一般人所不能驾驭的能量,但是,他却走上了歧途……” 独角兽微微低头,直直地看着她,“可是他最后,还是失败了。” 加莱默然不语。那个人是谁,他们心照不宣。 “独角兽能够轻易分别对方的灵魂是善是恶……可是你令我非常惊讶,孩子,我看不到你灵魂的颜色,它就像是被层层迷雾所包围,掩盖了最后的真实……”独角兽走近一步,头上的角几乎离她只有半米远,蓝色的大眼睛如同海洋一样深邃神秘,柔和的嗓音慢慢低了下去,“但是你的眼睛告诉我,善良仍然是你的本质,即使你现在正在做非常危险的事……” 加莱微微转开眼睛,不敢对视。 独角兽移开目光,看了一眼碎裂的岑木和地上的黑色夜骐尾羽。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破而后立,才能领悟真正强大的力量……” 独角兽慢慢后退,眼睛仍然安静地凝视着她。 “除非你有足够的运气,否则请不要单独来如此危险的地方……”柔和的声音随着纯白色的身影慢慢消散,“罗伦佐会送你安全地回去……” 加莱看着独角兽慢慢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树木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大声喊了一句,“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然而,并没有回答。 加莱站在原地,看着白光消失的地方,若有所失。 她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蹲下来,捡起纯黑色的夜骐尾羽,用袋子小心放好,系在了身上。 刚刚站起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笃笃”马蹄的声音,加莱警戒地后退一步,盯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浑身紧绷。 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从树林后面走了出来,他拥有人的上身,□却是马一般的四肢,肌肉强健充满张力。这位雄性马人足足有两米高,手上拿着一根矛一样的东西,眉目深陷,看上去仿佛希腊神祇一般的英俊勇武。 这位马人看上去脾气并不是特别好,表情带着不耐烦,居高临下地走到加莱的面前,看着女孩警戒的样子,轻轻嗤笑一声,“现在的巫师难道都对他们的孩子如此放心吗?” 虽然知道马人拥有人一般的智慧,甚至超过人类,但是乍一听流利的语言从这半人半马的生物口中说出,加莱还是瞬间产生了十分怪异的感觉。她没有回答马人的话,沉默以对。 “走吧,虽然我并不喜欢胆大妄为的人,但是我会把你安全地送回去。”没等加莱回答,马人就自顾自地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加莱只能跟上去。 在加莱所读的书的述说里,马人脾气暴躁,对巫师并不十分相信,他们并不热衷人类的战争,反而十分喜欢隐居在丛林里,魔法,预言都是他们的强项,他们可以从星星的轨迹变幻里预言出未来事情的发展方向……关于马人的信息很多,但是加莱却从来没有想到马人居然这么的…… 啰嗦。 没错,就是啰嗦。 一路上,那位名叫罗伦佐的马人不停地一个人嘀嘀咕咕,所说的无非是对人类的不屑和不耐烦,“人类总是喜欢乱跑,尤其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和马头鱼尾兽对上,却又遇到独角兽,真不知道到底是运气好还是不好……”,“霍格沃兹的人难道都喜欢半夜三更出来采药吗……”之类babalba…… 只有最后一句话稍微有那么一些意义,“半夜三更出来采药”?他说的应该是斯内普吧?除了斯内普,加莱想不到还有谁会做这种事。 忍受了马人一路的唧唧歪歪,加莱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禁林的边缘到了。看到马人似乎意犹未尽还想继续讲,加莱立刻开口道,“我已经到了,非常感谢您,罗伦佐先生。” 马人被打断,十分不悦,但是也不好再说什么,冷哼一声,“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儿了,独角兽是喜好平和的生物,除非必要,他们不会和任何生物起冲突,要不是你,独角兽也不会赶走那头马头鱼尾兽,那家伙可是饿了半年……” 眼看罗伦佐又开始啰嗦,加莱头疼地再次开口打断他,“是的,我知道了,我很抱歉,这种事儿下次不会再发生了。感谢您的护送,晚安,罗伦佐先生。” 马人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这次倒是干脆利落得很。 加莱松了一口气,转身匆匆离开了禁林,披上斗篷,悄声无息地回到了城堡。 回去的路上偶然碰见了巡夜的麦格教授,加莱及时住脚屏息,躲过了这一劫,安全无虞地回到了宿舍。 一回到宿舍,她立刻瘫软在了床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只觉得刚才的一番经历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不真实——马头鱼尾兽,独角兽,马人……短短一个小时,她居然碰见一般人七年都不会碰到的生物,还有那独角兽意味深远的话语…… 茉玫德……她居然是一位人鱼的后代……不不,应该说是人鱼和人类的混血,这对于前世的她来说可能是天方夜谭,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因为之前,有太多太多的预兆。 最初,挑选魔杖时的那一股冰蓝色的水雾和波浪,波浪里若隐若现的鱼尾。 她三番五次出现的仿佛沉浸在冰冷海水里的梦境。 斯内普办公室里,那块淡金色的鳞片对她的莫大吸引力。 她异于常人突飞猛进的魔力。 她的一些极其敏锐的感知力。 以及尼古拉所说的:“比起其他更奇怪的来说,你还算正常,没长出什么不该长的东西。” 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来自黑湖的窥视,现在想来,大概是黑湖人鱼感觉到了她血统里的同类的成分,才会对她表示如此“感兴趣”。 人鱼的基因大概是十分霸道的,她所读的一些魔法小说以及野史纪传里,大部分和人鱼生下的后代,都带有人鱼的某些特征,常见的是鱼尾,这类混血并不被称作人,而是混血人鱼。然后是没有鱼尾却有鱼鳍或者蹼的人类,这类很少,大多不被人所待见。最后是没有一切人鱼特征的混血后代,这类非常稀少,而且只有两种原因:一是用古代的魔法来转变,二是血统经过许多代的稀释太过稀薄,不足以让人鱼血统占据支配地位。 据独角兽的话看,她应该属于后者。一般这种血统稀薄的人,不会出现觉醒。她应该也不会成为所谓的“觉醒者”,稀少的人鱼血统只给她带来了较常人而言更强大的魔力和感知力,不会再给她更多。 她很庆幸这一点,至少她不会无缘无故多出一条尾巴或者是耳朵后面长出鱼鳍。 想通了问题,她顿时觉得脑袋一片轻松。但是相反的是,所有的知觉随着思想的回归而慢慢回归——她的手臂严重骨折,大概还伤到了筋骨,如果不是有魔咒这类东西存在的话,她的手在现代估计就算废了。 就算有魔咒,她却失去了她的魔杖,一样无法医治。 魔杖…… 加莱头疼,她要如何对众人交代魔杖的粉身碎骨?魔杖外面都附有保护魔法,一般的强力不至于折断魔杖,而让一根魔杖碎裂到如此彻底,那绝不是一般的力量所能做到的……她要解释的就是:她究竟做了什么,把魔杖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想到邓布利多笑眯眯的眼睛和斯内普黑沉沉的脸,她顿觉前途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一切尘埃落定,放假了,事情解决了,作者回来了,也开v了,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小浮会圆满地走下去的。 送上独角兽的美图。 59帮助 “你回来啦!” 欢快中带着丝丝幽怨的声音从她耳畔传来。 加莱坐起来,对刚刚从浴室出来的布莱克微微一笑,“是的,晚上好先生。” 布莱克显然用变形咒换上了一套新的男士服装,他比前段日子胖了些,看上去终于有些肉了,越发显得眉目英俊轮廓挺括。只是此刻高大的身影有些拘束地站在门口,目光也有些躲闪,低咳一声,尽量用欢快的声音说道:“圣诞节要到啦!” 加莱微微眯起眼,笑容不变,“是的,先生。” 布莱克有些不明白这个女孩明明只是三年级,脸上也总是带着笑容,但他却总是莫名地有些拘束——他把这归结为她养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物——显然布莱克先生虽然不明白气场为何物,但是却明显受到这种东西的影响。他期期艾艾地走到凳子前,小心翼翼地坐下,掩饰般地转移了目光,低声说道:“圣诞节是个值得欢庆的节日,不是吗?” 加莱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于是顺着他的话走下去,“的确如此。” “难道你没有什么打算吗?……比如,和父母回去一起过圣诞?” 加莱轻嗯了一声,“是的,圣诞节第二天我就回去。” “太好了!”布莱克先生欢呼了一声,在加莱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又低了声音,“咳咳,我是说……拥有家人总是好的,预祝你圣诞快乐。” “谢谢。”加莱挑了挑眉,“那么布莱克先生呢,没有其他打算吗?” “没有!”他立刻回答。 加莱不说话,直直盯着他。 那明明如同湖泊绿一般的眼睛澄净平和,但是一眨不眨的时候却总透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压迫力,出于心虚,布莱克先生移开了眼神,眨了眨眼睛,“这个……目前我并没有什么打算……” “布莱克先生。”加莱平静地开口,空气中却多了一种紧绷感,让他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难道你不想知道波特先生的假期打算吗?” 布莱克眼睛一亮,犹豫了一下,还未开口,就听见女孩继续说道,“至于我圣诞回家……我想出于一些安全考虑,布莱克先生并不方便继续留在这里。” 她转过头,微微一笑,眼睛完成一轮弦月,看上去亲切极了,“那么,布莱克先生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安排吗?” “呃……”布莱克支支吾吾,“这个……暂时还没有……” “听说波特先生在魁地奇比赛上被摄魂怪袭击,御用扫帚也被打人柳击得粉碎。”加莱继续说道,“参观霍格莫德村也没有被批准,我想他的心情应该不会太好。” 加莱看着布莱克闪闪发光的眼睛,顺势说道:“也许布莱克先生可以去安慰一下你可怜的教子?” 布莱克充满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玛兰克萨小姐。” 他的声音充满真诚。 加莱微笑,“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卖人情又赚感激,谁不乐意呢? 布莱克虽然非常高兴,但是也没有错过女孩僵硬的手臂,他看了一会儿,问道,“玛兰克萨小姐,你受伤了吗?” 加莱正准备否认,转念一想,点点头,“是的,一个意外事故。” 布莱克抽出魔杖,很热忱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虽然我的魔法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一个治愈咒还是可以做到的。” 加莱没有问他的魔杖来自何处,很干脆的伸出手,目光充满信任,“那么十分感谢你,先生。” 这种信任的态度让布莱克更加欢喜了,态度也小心翼翼了起来,他攥紧魔杖,皱着眉,对准女孩的手臂,慎重开口,“epliskey(愈合如初)——” ||乳|白色温暖的光芒慢慢闪耀起来,加莱只感觉手臂如同泡在温水中一样暖融融的,非常舒服,那种剧烈的疼痛也慢慢消褪下去,几秒钟后,光芒消散,她看了看已经恢复知觉的手臂,微微一笑,“非常感谢您。” 布莱克裂开嘴哈哈一笑,“不用不用,我所做的还不及你所做的十分之一,很高兴能为你服务。” 他并没有问加莱为何没有用自己的魔杖,大概是觉得一个三年级的学生并不会用治愈咒。他不问,加莱自然不会多此一举地解释。于是,宾主尽欢。 …… 第二天早上,加莱准时在五点钟睁开了眼。她穿好衣服,做起来环视一圈,布莱克已经不在了,她嘱咐达蒙不用再限制对方的行动,布莱克立刻心急火燎化成黑狗出了地窖,百分之八十去找他那位“失意”的教子。她很清楚布莱克除非什么事情否则不会再回到这里,她松了一口气。 布莱克是那种典型的格莱芬多性格,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热情缺少心眼,充满正义感,和她这种人完全是两个极端。若非是为以后多留条出路,她根本不会将这样一个通缉的大麻烦带回宿舍,她一向不是那种好管闲事的人。 洗漱完毕之后,她开始清理宿舍里的东西,做好几天后回家的准备。达蒙也已经从黑夜里清醒,开始伸出它的藤蔓到处甩来甩去,像个小孩子一样企图引起主人的注意。最后加莱不得不严词喝令它呆好否则就烧烤了它,达蒙才乖乖地缩回藤蔓,偶尔摆啊摆,卖萌。 今天是圣诞节,是欧美国家十分重视的节日之一,霍格沃兹想来不吝啬于节日气氛的装点。等到七点钟加莱出宿舍的时候,发现想来以银绿底色的公共休息室也多了些蜡烛和圣诞树,看起来有了点喜气。 马尔福回家过圣诞去了,包括他的那一群跟随者和潘西为首的“淑女团”,斯莱特林顿时清静了许多。自从上次的霍格马得村之行后,安妮也若有若无地避开了她。在斯莱特林稍微和她说得上话的只有法恩和安妮,但是二人都此时都不在这里。加莱低头一讪,和休息室里仅有的几个人打了招呼后,走出了地窖。 即使有部分同学回了家,霍格沃兹天花板上成千上万的烛火和不时飘来飘去的装饰品也让大厅热闹极了,当然早餐也比平时更加丰盛,居然还出现了高达半米的火鸡! 这是什么,巫师界变种火鸡吗?加莱哭笑不得地看着许多人围着火鸡指指点点,她选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开始安静地用餐。 她一向喜欢安静,这也是斯莱特林人的共识。此刻她坐在那里,周围没有人,仿佛被劈出了一个单独的空间,没有人敢轻易接近,她宁和的表情让经过的同学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 不远处有人在讨论鹰头马身兽巴比巴克的事情,据说是马尔福将他被袭击的事情告诉了父亲,原本也只是诉诉苦,没想到大马尔福先生极为震怒,联合董事会要求对巴比巴克进行严厉的处罚,很有可能是死刑……加莱听得顿了顿,心里有些惋惜,但除了惋惜,她却并没有拯救的想法,毕竟这件事不是她能插手的。 吃完了早餐后,她禁止出了霍格沃兹,来到了对角巷。大概由于圣诞节的原因,这里比平时稍微冷清一些。加莱极有目标性地直奔奥利凡德魔杖店,在门口停了一下,然后推门进去。 “当啷”一声铃响,虽然加莱并没有看到铃铛一类的东西。 她站在极为安静的小店里,看着层层叠叠直到屋顶的盒子,静默了一下,然后轻声问道:“有人吗?” “亲爱的。” 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耳畔擦过。 加莱浑身一个激灵,立刻转头,一位银白头发的老人正站在她后面,悄声无息,大而发青的眼睛直直看着她,那眼神呆滞却极有穿透力,看得人遍体发凉。 “奥利凡德先生,”加莱镇定了一下,“我想我有些事情需要请教您。” 老人露出一个模糊的笑容,“哦是的,是关于魔杖的吗?” 加莱拿出一个袋子,递给老人,眼神复杂地看着老人接过袋子,轻声说,“我的魔杖……” 老人从袋子里只拿出了一些碎末,以及一根纯黑色的羽毛,他举着羽毛看了看,眨了眨眼,轻飘飘地开口,“亲爱的,它已经彻底‘死亡’了……噢,真可惜,这可是夜骐之王的羽毛,饱含着精粹的魔力,即使它已经死亡。” 加莱羞愧地低下头,“它不能被修复了吗?” 老人极为爱惜地摸了摸羽毛,“是的不能,它粉碎得太彻底,即使是我也无法修好它。” “那么……” 加 HP之歌者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24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24部分阅读 莱还未问出口,老人忽然转过头,嚯地凑近她,那双青色的眼睛几乎快要挨上她的额头,吓得她全身一战,勉强没有退后两步,看见老人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似乎要看到她的灵魂里去,轻而模糊的声音低低地钻入她的脑海“——它更强大了……你个灵魂……噢…也许这是一个好事……” 加莱定定地看着老人。 “您的意思是……” 老人已经移开了目光,脚步轻飘飘地往里间走去,只留下失魂一样的声音飘荡在小店里,“……我这里没有你需要的东西……你需要的不是别人的帮助……拥有特别灵魂的孩子……” 加莱紧紧皱起眉。 奥利凡德也不能帮忙解决魔杖的事情,那么……以后,她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送上本卷加莱的成长美图 60情感 为了魔杖的事情,她必须得请教尼古拉,而请教尼古拉,她必须需要羽毛笔,而羽毛笔……被“保管”在了斯内普教授那里。 她不禁感慨这简直是天意啊天意。 斯内普总是等所有不留校的学生走了之后他才会回到自己的家中,因此大部分时间他都会呆在办公室熬煮魔药或者看书。在门口和那位美杜莎女王墨迹了一会后她终于顺利进入了办公室,一抬眼,就看见斯内普正坐在单人沙发上,拿着一本书,身影清瘦却有着磐石一样的安定。 知道有人进来,斯内普表情不动,只是冷冰冰地开口,“什么事?” 加莱收回目光,脸上露出笑容,“是关于羽毛笔的事情。” 一说到这个,斯内普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加莱巍然不动,继续说道,“不知道教授是否已经完成您的研究了?” 斯内普沉默了几秒,“不。” 真是惜字如金。 加莱不得不继续问道,“那么教授您可以先借给我用一段时间吗?” 真是憋屈,自己的东西却还要向别人借,虽然她借得很乐意。 斯内普微微眯起眼,“你要做什么?” 加莱装傻,“当然是写信。” 斯内普看了她几秒,露出一个极具嘲讽意味的冷笑,“鉴于玛兰克萨小姐血迹斑斑的前科,我不得不对你此次的目的抱以极大的怀疑。” 加莱眨眨眼,“教授您不相信我吗?” 斯内普冷哼一声。 加莱露出一个包容的微笑,“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在这里完成,行吗?” 斯内普愣了一下,见女孩笑容不变,微微皱了皱眉,丢下一句话,“羽毛笔在书桌右边第二个抽屉里。”末了,他顿了顿,着重加了一句,“你最好安分一点。” 加莱无辜地回视他。 找到了羽毛笔,加莱拿出准备好的羊皮纸,在斯内普的监督下,开始写下她所有的疑问。 墨绿色的字迹清隽疏淡,看似没有体却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她写的不是英文,而是正宗的瑞典语。尼古拉老头游遍世界,懂很多种语言非常博学。加莱答应在斯内普的办公室里写信,一是可以多出时间来相处,而则是她并不怕斯内普看懂她在写什么…… 斯内普是魔药大师,可不是语言大师。 当然,斯内普也并不会做出那种偷看学生信件的事情,她只是想待一会儿,让他安心而已。 洋洋洒洒写了几段,总结了之后,加莱在最后一段加上了一个名字,尼古拉。刚刚写完,所有自己忽然全部消失,整卷羊皮纸就像没动过一样干净整洁。这是文字已经传送过去的标志。 接下来就是等待回信。 加莱可不会浪费这个时间,她擦了擦羊皮纸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眼向斯内普看过去——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这个男人的侧脸轮廓清晰明显,如同刀割一样锋锐。他黑色的头发总是油腻腻的,应该是常年熬煮魔药的缘故。他的喉结很突出,偶尔因为吞咽而轻动两下。他的脖子总是被包裹在高领衣袍下。他的肩膀宽阔却瘦削,加莱似乎可以看到他衣服清晰的骨头痕迹。他总是习惯性地直挺身体,看上去高不可侵充满距离感。他握书的手苍白有力,称不上好看,因为浸渍药物而有些枯黄,但意外的修长,有种禁欲般的残酷美感。他的腿很长,不喜欢交叠,反而总是规规矩矩地放着,看上去很自律,黑色的衣袍覆盖在双腿上,隐隐可见衣物下流畅的线条…… 噢……加莱捂脸,悲叹:梅丽啊,她究竟在想什么?难道是青春期到了吗?她居然在yy斯内普?? 她的心理不可抑制地混乱起来。 她知道她对斯内普有一种特殊的情感,比老师少了些敬仰,比朋友多了些暧昧,确切来说,她非常受他的吸引,不论是他低柔如天鹅绒一般的嗓音,还是清隽的身影,亦或是外表冰冷和柔软内心,她被他的一切所吸引。她还出来没有被一个男人如此吸引过,目光几乎从对方身上移不开,这在前世热恋期也没有出现过。 但是很明显,她属于单恋。先不说斯内普据说是从未恋爱过,是否知晓爱情这种澎湃的情感,她们之间,年龄就是一个问题。虽然加莱并不在乎年龄,尤其是巫师活得很长,老少恋并不少见。但是斯内普却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某方面来说他的思想非常的传统古板,他绝对不会接受师生恋。而且据她的观察,斯内普外表冷酷,内心却极度自卑,大概是童年带来的阴影,他会下意识地排斥所有对他表示亲近的人,用刻薄残酷的语言吓退对方,保护好自己的世界不动摇……这样来说,她如果真的喜欢上斯内普,要么无疾而终,要么……她如果想要一个结果,那么艰苦的过程可想而知。 幸好她从来不缺乏耐心与毅力,她有着斯莱特林的特质,蛇一般狡猾,耐心以及迅猛。在猎物没有察觉的时候悄声无息地接近,融入猎物的世界,待他完全将最柔软的一面呈现出来的时候,迅速出手擒获。 对待斯内普这种人,只能慢慢来,否则一旦打草惊蛇,他就会完全杜绝她的接近,她不会这么愚蠢。反正她才三年级,时间长得很,她等得及,也耗得起。 她会慢慢让斯内普把她的存在当成一种习惯。习惯是种很可怕的东西,悄声融入你的生活,无声无息,它在的时候你没有察觉,而一旦它抽身离开,就会发现,它就像是呼吸一样必不可少,失去了呼吸,他会活得非常的痛苦。 人一旦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等到重新得到的时候,就会万分在意。 加莱慢慢垂下眼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她曾经听过一首诗:“那奔流在心底的爱情,似激流汹涌,水量丰沛不息;一是激浪火焰,一是浮沫轻烟;一是高贵的飞鸟,一是僵死的羽毛……” 她的爱情,不会是飞鸟一样随意来去,也不会像僵死羽毛一样毫无生气。对于一个心防重重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善解人意”和“温柔可亲”更能打动对方,她想来很善于把握这个距离,这也是她当初在如此竞争激烈的环境下依然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 爱情,就是一场战争,没有和平,只有失败和胜利。 …… 尼古拉回了信。 加莱展开羊皮纸,看着墨绿色的自己慢慢浮现在上面,也是瑞典语,相比她的清秀自己,尼古拉的自己大气而稳重,有着山川一般的厚实坚定。他在上面写道:“——亲爱的加尔,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是的,你没看错,我非常高兴。 “小姑娘,你曾经旁敲侧击过我的年龄,不瞒你,我已经活得很久很久了,久到你无法想象,当然我确信你能够接受这个事实。而在我的一生中,我所看到的魔法,毫无疑问大多是由魔杖施展出来的。它就像是疏导管,将你体内的魔力束成一束,然后爆发出来,因此我们非常轻松就可以施展出魔法来。但是以你的聪慧敏锐和勤劳刻苦,我相信你已经发现了这个事实:近代巫师的魔力一代不如一代,甚至出现了许多哑炮(排除意外原因),有了魔杖的巫师就像是缺乏高贵怒火的囚徒,因为可以随心所欲地施展魔法,因此不再求取上进,我想,这也是无杖魔法衰败至今的重要原因。” 加莱心里一动。 “亲爱的加尔,我很高兴你的魔杖不能再为你所用,你是我见过的比较刻苦而又富有天赋的姑娘,你的一些思想也给了我不小的启发。但是我依然很担心,担心你会和其他的孩子一样,因为有了魔杖,循规蹈矩地被教导,慢慢失却了内心的想法。你要知道,极致的绝望会产生极致的潜能,不是死,就是前进。世界上无数晶莹皎洁的珠宝,之前是埋藏在幽暗而深不可测的海底。这次的意外是一个契机,一个让你突破瓶颈得到升华的机会,我相信你不会把芳香白白散发给荒凉的空气,你的天赋和刻苦是最好的老师。就像是发明了按响风琴的人,她突破了原先的狭窄限量,使神圣的音乐扩充,解放,睿智天纵,艺术独创。而你要明白,窄路沿途长满尖刺荆棘和杂丛,它少有行踪,却通往正义之途。我相信你会有所选择。 你的 尼古拉” 加莱轻轻吸了一口气。 她凝视整卷羊皮纸许久,眼神深邃而复杂。最后,她轻轻收起羊皮纸,吐出一口气,表情沉重而释然,就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尼古拉,的确是一个难得的智者,他的话语淳淳教导,亲切耐心而不失公信力,难得是语言还充满文采,看得她内心激荡难言。连她这样的人都能被打动,如果是一位正常的孩子,恐怕会更激动吧?尼古拉向来不缺让人轻易信服的力量。 “看来感人的问候结束了?”斯内普讽刺地开口,“德高望重富有智慧的尼古拉老人是不是给予了玛兰克萨小姐极大的启发,以至于你露出如此不稳重傻兮兮的格莱芬多表情?” 加莱一哽。 所有的激荡都被这一句话堵在了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哽得她难受至极,她不得不无奈地说道,“教授……” 斯内普一挑眉。 加莱这幅吞吞吐吐的表情让斯内普目光锐利起来,他刻薄的嘴唇吐出一句话,“你最好如实交代,我认为你个人所具有的的危险性比你养的小宠物更大。” 呃…… 加莱魔杖“失踪”根本瞒不了多久,尤其是上魔咒课,她也不准备隐瞒斯内普,所以才会到这里来,如此只是顺势让斯内普发出疑问她好解答而已。于是她没有“挣扎”多久,就乖乖回答道,“我的魔杖损坏了。” 斯内普眼神瞬间凛冽起来,加莱乖乖低下头认错。 “你又做了什么?”斯内普语气非常严厉,眼神锐利到实质化几乎要伤人的地步,“玛兰克萨小姐,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危险’这个词语的瑞典语怎么写吗?还是你的智商高到自以为能够安全做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试验不被炸飞?!” 加莱被骂到几乎头顶冒烟,她顶着狂风暴雨艰难地开口,“……教授,我想目前我们应该讨论的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如何更刻薄地数落我…… 斯内普的胸口狠狠起伏了几下,才勉强保持自己仍然坐在沙发上而不是把女孩拎起来凶猛地质问一番,他冷冷地盯着女孩,极有压迫力地开口道,“把你的魔杖拿出来。” 呃……加莱掏啊掏,从一个小袋子里掏出一把黑色碎末和一个黑色羽毛。 “……” 斯内普瞬间站了起来,几乎是咆哮地开口吼道,“该死的,你究竟做了什么!” 加莱连忙后退示弱,“一个意外的试验,教授,我本来在施展四分五裂咒语,但是没有把握好力度……” 斯内普简直要气疯了,这个来自瑞典的女孩从来就没有让他省心过,他气得双肩颤抖,鼻子里发出剧烈的喷息,加莱几乎都可以看到他头上袅袅的轻烟升起。赶在他气炸了之前,加莱赶紧开口说道,“教授,你别生气,尼古拉先生问我想了一个解决方法……” 听到这个名字,斯内普勉强保持了理智,深呼吸,才冷冷开口,“说!” “无杖魔法。” 斯内普一愣,“这不可能。” 加莱耸耸肩,“在二年级以前,我也认为这是不可能的。”直到遇到了那位神秘而强大的老巫师,“可是我亲眼见证了‘不可能’的发生,我相信我的眼睛。” 斯内普紧皱眉头,低声咒道,“尼古拉……” “是的。”加莱回答道,看向他的眼神明亮有神,“既然他可以做到,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斯内普盯着她,沉默。 “斯内普教授,”加莱眼里的笑意愈发深邃,“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或许我们三个人可以一起研究讨论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更新…… 61狼人 圣诞过得非常快,两周的假期只足够让加莱在家里多做几瓶药水和联系魔咒(当然是无杖魔法)。艾利和特纳非常欣喜地发现他们的女儿又长高了,虽然瘦了不少,但是越长越正。特纳自豪地发现每次他带女儿去镇子上的时候,都会有不少年轻的小伙子偷偷转过头来,这让特纳在欣喜过后由衷地升起了不安担忧的感觉。 于是,在加莱重新回到霍格沃兹的第一个星期,随着猫头鹰西姆来的信以外,加莱收到了特纳送来的除了“傲慢与偏见》的第二本书——《巴黎圣母院》。 这本举世闻名的著作加莱当然读过,只是不太明白特纳此举的含义——她当然不会懂得一个父亲的忧虑,漂亮的女儿,性格温顺乖巧而且各方面都十分优秀,除了出身不太好以外,几乎挑不出什么缺点,更不用说她的女儿还是一位呼风唤雨(误!)的巫师!最近来玛兰克萨家溜溜转转的青年们越来越多了,特纳又欣喜又吃味,但是却因为女儿的“寄宿教学“而无法插手女儿的私人生活,只能用这样一本书来反面教育加莱——英俊的男人如书中男主角弗比思都是不可靠的,都是花心的,都是自私而又不负责任的bababa…… 虽然加莱并不知晓特纳此举的真正意义,但不能不说,父女连心,二人在某方面的观点,其实还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不知道幸还是不幸,圣诞节来了第一天,第一节课就是魔咒课。 由于加莱在魔咒课上的出色表现,几乎除了赫敏格兰杰小姐以外,没有人再会去妄想和玛兰克萨小姐比施咒的效率以及强度。大家都默认第一个施展咒语成功的一定会是那位斯莱特林的混血女孩,于是,在格兰杰小姐第一个施展出咒语,接着是马尔福先生,然后是扎比尼先生之后……众人震惊了。 于是目光纷纷落到了斯莱特林的混血小姐身上,对方却神情淡定,连魔杖都没有拿出来,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难道是她所有的魔咒都已经会了,甚至不屑于再用魔杖上课了吗? 有人如此猜测。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但是鉴于弗立维先生都没有开口询问,即使抱着一肚子怀疑,众人也没有开口的勇气——那位小姐虽然看上去温和如水,但是感觉上却并不是个好接近的…… 不得不说,经过了三年的成长,大家的情商纷纷都有了不小的提高。 关于弗立维先生如此喜爱玛兰克萨小姐却没有因为她的不同寻常而开口询问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之前加莱已经和对方打好招呼了。在得知加莱是因为一个意外而损失了魔杖之后,弗立维先生先是十分的震惊——据他所知七年级内能把魔咒损坏成那个样子的咒语并不多,不过他并没有仔细询问,非常的通情达理。接着弗立维老师建议她到奥利凡德魔杖店去看看,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之后,他思考了一会儿,告诉她,以她的天赋,也许可以试试无杖魔法。 加莱微微诧异——她以为以对方的角度来看,无杖魔法根本就是荒谬不可信的。 没想到弗立维教授很感慨地说,无杖魔法其实是实际存在的,古代巫师施法从来不用魔杖这样的“累赘“,信手而来,并且魔力比现在强大得多。只是因为后来随着大巫师的逝世,书籍的散佚,以及麻瓜对巫师的仇恨打击,巫师本身的自大和不思进取……这些原因让巫师的魔力有所衰竭,于是有人发明了魔杖作为疏导,这才让魔力更加容易地施展出来。却没想到,有了魔杖的巫师,愈发的依赖外部因素,以至于现在的巫师,没有了魔杖,就和麻瓜几乎没有两样。 弗立维教授语重心长地和她说,并不是所有人最后都能够施展出来无杖魔法来,这需要天赋,以及努力。相比来说,其实天赋更为重要,因为无杖魔法更像是和自然沟通的一个过程,不能领悟魔法本质的人,是不可能施展出无杖魔法的。当然后天努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弗立维教授的这段话倒是让加莱抓住了一个方向。 魔法本质? 她去了图书馆。 这一个月,她借阅了除了□外几乎所有关于魔法本质的书籍。这些书良莠不齐,有的说是巫师本身的力量,有的说是自然界的力量,有的说是金木水火土等几种自然元素……什么说法都有,但是通过和弗立维教授以及尼古拉,以及斯内普……咳咳,四个人的探讨后,她总结出,其实魔法的本质更像是一切拥有自主意识的魔力源生命体驱动生命能量(主要是精神力,其次为体力),通过与宇宙的信息交换(语言、符号或魔法道具等形式,意识直接沟通为高阶形式),产生目前尚不可知的某种链接,足以改变自然存在法则的超能力。 通俗说法就是,以魔法规则为支点,以巫师的本体生命能量为施力点,以语言(符号、道具、灵魂沟通)为杠杆,撬动起自然界的力量。 和以前的说法有所区别的是,大多数巫师强调的是一种单一的能量,但是他们的推测得出,魔法本质更像是两种能量的交接,从这种交接中巫师能够获取力量,从而去改变自然。 当然,这种推测论据不足,时间尚短,还有尚需驳斥以及论断的地方,但是足以让加莱有了慢慢摸索无杖魔法的根据,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质的飞跃。 她的魔法知识比之其他三人太过浅薄,她从不敢居功,为了感谢弗立维教授,斯内普以及尼古拉,她特地从麻瓜世界给弗立维带来了一套中国的苏绣成品(她知道弗立维私下里其实对麻瓜世界的发明很有兴趣),承诺尼古拉如果还有机会见面,她会给他准备一顿全鱼宴。至于斯内普……她来日方长,不急,不急。 她的生活慢慢回归正轨,仍然是早起读各种各样借来的书籍,或者熬煮魔药赚零花钱。上课之后则去图书馆,没有课就泡一整天,晚上则复习以前所学的各种的知识以及自学上古魔文。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快到了二月。 这期间发生了不少事,比如哈利波特先生在圣诞节那天收到了一柄崭新的火弩箭,却没有任何人署名;特里劳妮教授不停地预言大家的灾难与死亡,而其中哈利波特先生尤其得到她的偏爱;鹰头马身兽已经确认要被处刑,海格非常无奈而伤心;赫敏格兰杰小姐继续她的神秘之旅,同一时间频频出现在不同的地方……当然大家都知道斯莱特林的玛兰克萨小姐性喜清静,不爱凑合八卦事件,即使有些事情传入了她的耳朵,别人也不见得会理睬。鉴于她在斯莱特林以至于整个霍格沃兹的强大实力,以及马尔福对她的微妙态度,还有她本人的气场而言,除非她主动,否则是没有人会去打扰她的平静生活。 当然,由于马人以及独角兽的警告,虽然加莱晚上仍然回去禁林采药,但只限于禁林的边缘地带。虽然这样一来,能用的草药只限于那么几样,但是对于生命来说,她已经满足了,她分得清孰轻孰重。 今天,是个月圆夜,大大的月亮挂在天空,明亮,看上去却显得有些令人不安。 隐形斗篷只在人类身上有用,对于嗅觉和听觉灵敏的动物来说,可有可无。一进入禁林,加莱就脱下了斗篷,然后开始寻找长在地上,草丛里,以及树藤上的草药。 禁林对于霍格沃兹的学生来说是一个十分神秘而恐怖的地方,虽然它的确如此。但是来得多了,也就对黑洞洞的环境习惯了,反而觉得有种其他地方得不得的安宁平和,似乎所有的声音都被厚厚的苔藓吸收了,空气中充满了一种草叶的清新气味。 虎耳草……流液草……姜根……加莱一边采一边背诵这些草药的用途,但是很快,她就顿住了。 什么声音? 她停下所有动作,直起身来,侧耳倾听。 似乎是……狼叫? 狼?还是狼人? 一想到后者,加莱的脸色都白了——那可不是什么友好单纯的生物,攻击性极强,脾气暴躁易怒,而且力大无比,只要被它抓住咬了一口,狼毒就会深入你的身体,目前终生无法治愈,只能靠狼毒药剂来压制,是个非常可怕的怪物。 加莱吸了一口气,决定立刻转身就回城堡。如果魔杖还在的时候也许还能自保,但是现在?她可不指望能够去和狼人肉搏取得胜利。 她沿着来路返回,刚刚走出禁林边缘,就听见另一声长长的狼嚎,吓得她立刻又躲回了禁林。 仔细一想,这一声狼嚎似乎和刚刚的有所不同……具体什么不同也说不上来。她没有更深入地去想,只想早点回到城堡。岂料刚刚伸出个头,就看见一个高大但是十分瘦削,而且有着小小的头颅和弯曲双腿的生物往这里奔跑了过来。加莱定睛一看,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个东西是……狼人。 仿佛一盆冰水从头上淋下来,她身体一片冰凉,但是手心却沁出了汗。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怎么办,眼看狼人越来越近,她下意识后退两步,下摸到了一个冰凉丝滑的东西,仿佛五雷轰顶,她立刻双手颤抖着从包里掏出隐形斗篷盖上——她不知道能不能管用,尤其是对于狼人这样嗅觉灵敏的生物,她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聊胜于无—— 她站在一棵大树的后面,将斗篷系得严严实实,然后蹲下来,屏住呼吸。 “咔嚓咔嚓——”石子被踩裂的声音在黑夜里尤其清晰,她甚至可以听到狼人越来越接近的粗喘生。加莱浑身不可抑制的发抖,攸关生死,不论她平时再怎么冷静,此刻也无法平息心中的惊慌恐惧。 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只能祈祷狼人没有发现她,如果能够逃过这一劫,那么她发誓,她再也不会在深夜去禁林采药了。 毕竟生命,比一切都重要。如果钱财所带来的危险远比钱财本身所要大,她一定毫不犹豫地放弃。 她捂住口鼻,透过斗篷,看着骨瘦如柴却又高大灵敏的狼人窜入了禁林,从她身边呼啸而过,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径直走过。加莱简直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一口气没上来。看着狼人窜出了十几米远,她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下一秒,她又浑身紧绷起来,瞪着去而复返的狼人,额头上冷汗慢慢冒了出来—— 怎么会……这,这怎么可能…… 狼人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慢慢转过身,左顾右盼,鼻子不住地嗅,然后慢慢往这里走近。加莱都可以透过隐约的月光看见狼人凶残的灰色眼珠,还有裂开的大嘴下尖锐的牙齿,不停地滴着口水。它爪子的指甲足足有五厘米长,那尖锐程度她毫不怀疑可以轻易撕开厚实的牛皮。 她脑子一片空白,看着狼人慢慢走近,只能无助地捂紧了手,不让一丝一毫的气息泄露出去,另一只手则紧紧抓住了斗篷,手心里全是冷汗。 不会有事的……既然它如此迅速地窜了进来,一定会有目标的,不会轻易放弃它的目标转而去抓她的…… 狼人左嗅右嗅,明明闻到了气味,却看不到人,一时间很疑惑地停在原地左看右看,鼻子也没有停下动作。加莱紧张地看着它的头颅不停摇摆,最后慢慢转过来,似乎确定了方向,直直地盯着她所在的地方。 她的冷汗哗的一下从背后流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接二连三几次遇到危险,加莱以后肯定不会再去禁林了,吃一堑才会长一智。 ps:赫敏能够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出现上课,是因为有了时间转换器。 第二声狼嚎其实是赫敏为了引走狼人发出来的,看过哈利波特3的应该都知道…… 62情书 加莱从来没有如此紧张害怕的时候。 即使前世面对死亡,她仍然保持着平静的心去接受,甚至当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还抱着一种解脱般的快感;当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四岁的孩子,周围是金发碧眼的陌生男人和女人,她无比诧异,也没有害怕过;而当她因为遇到了蛇,或者是从窗户的倒影里看见蛇怪的时候,那感觉来得太快,没有让她又更多恐惧的时间……可是现在? 你看得到那可怕的怪物盯着你,一步一步地靠近,口里流下腥臭的涎水,爪子在黑夜里闪闪发光。那越来越接近的粗喘声就像是噩梦一样无法摆脱。你甚至无法出手反抗,因为自己清楚地知道毫无胜算——魔杖尚在的时候她也许还有一搏之力,但是现在的她手无缚鸡之力,也不可能出现临危之际她突然潜能爆发的奇迹。奇迹都是建立在能力的基础之上,她刚刚失去魔杖,甚至还不适应那种空荡荡的感觉,更不可能像是美少女战士月野兔一样创造奇迹。除了等死,她没有任何办法。 逃跑是没有用的,没有人能够比狼人跑得更快。 恐惧到了极致,她反而平静了下来。 她果然还是太自大了,仗着不过比同龄人优秀一点的能力就敢没有魔杖往禁林里跑,因为她侥幸地认为自己还是有那么点幸运的,谁说不是呢?——她不知为何在这里得到重生,在几乎没有任何希望的情况下重拾了魔法,甚至还拥有稀少的魔法生物血统……她潜意识里认为既然她能够重生,那么必然有她生存下去的意义,只要她努力了,那么安全活到老还是有希望的。但是下意识里她还是将自己特殊化了,于是肆无忌惮地闯入了禁地……如今遇到了危险,这是她自找的,她应得的,她不能够怨恨任何人。 她看着狼人越来越近,轻轻叹息。 “嗤啦——” 忽然有一阵什么东西刮上树枝的声响,狼人倏然一惊,加莱也一震,抬头看向上方——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空掠过,透过高大的树枝隐隐可见正往禁林深处飞去,那庞然的气势惊醒了许多禁林的小生物,一时间许多飞鸟爬虫簌簌动了起来,安静的禁林立刻变得喧嚣无比。 加莱看不清那是个什么生物,只看到了一双巨大的翅膀飞过。没想到那东西似乎对狼人有不小的影响,它连加莱都没来得及管,转身就跑,强壮有力的双腿极有爆发力,几秒内就不见了身影。 加莱怔怔地看着狼人远去,忽然全身一歪,蹦到极致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她慢慢低下头,看着颤抖不停的双手,默然不语。 生与死,不过一线之间。 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庆幸,如此警醒——不论她本身实力如何,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了强大的对手,她依然毫无胜算,只要她仍旧没有学会无杖魔法。 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作为保障之前,任何侥幸的冒险都有可能置她于死地。 聪明又算什么,在绝对的力量下,什么都会被压得粉碎。 她吐出一口浊气,靠着身后的大树,慢慢站了起来。 她没有再去看狼人窜去的方向,也没有管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她只是看着霍格沃兹城堡那几扇窗户透出的灯光,沉默,逐渐轮廓清晰的侧脸在阴暗的月光下,仿佛融入了黑暗的深渊,有着说不出的冷漠坚定。 …… …… …… …… 二月份一来,所有三年级极其以上年级的学生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倒不是因为考试前的复习,那对他们来还远得很。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情人节的即将到来。 原本加莱对此是毫无感觉的,直到在上自习的一天早上,斯内普当值都没有让加莱从书里拔起头来,她却突然感觉有个东西砸到了她的头上,惊醒了她的书海之游。她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黑色头发绿色眼睛的拉文克劳男孩正看着她,见她转过头,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然后偷偷摸摸地从桌子下借着巫师袍的掩护,递过来一封信。 什么东西? 加莱回头看了看斯内普,对方正往格莱芬多那边走,目光锐利地巡视,恨不得抓住所有违纪的学生。她又看了看男孩,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下,把信接了过来。 信上的字迹很漂亮,属于那种娟秀的漂亮,虽然这个词并不太适合男生。不过越看,加莱越诧异,最后嘴角隐隐带上了微笑。 这……居然是一封情书。 信的开头先是写了一首诗:“她走在美的光影里,好像无云的夜空,繁星闪烁;明与暗最美的形相,交会于她的容颜和烟波,融成一片恬淡的清光——那是浓艳的白天所得不得的恩泽……” 后面的话就慢慢变得朴实起来,符合一位拉文克劳学生的风格—— “尊敬的玛兰克萨小姐,第一次注意到你,是在魔咒课上,你施展出治愈咒的时候……你温和而自信的表情让我像是看到了罗伊娜拉文克劳,你碧绿色的眼睛闪烁着理智和智慧之光,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虽然你是一位斯莱特林,可是却完全没有他们的孤傲自大,你安静而富有才华,喜欢看书,喜欢钻研,不喜欢那些小姐们的茶会和聊天……我想这一点我们很像……” “你朴实的性格吸引了我,当然我不否认你的外表也占了足够的成分……但是我认为你更注重于内涵的深藏,你和那些人完全不同……” “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够荣幸地邀请你这个周末一起去霍格马得村吗?” 后面的落款是“你真诚的,德里克。” 加莱挑了挑眉。 出乎意料的,这封信并没有当下男孩的花言巧语和狂妄自大,反而充满了真挚的倾慕之意,那句“当然我不否认你的外表也占了足够的成分”,对于一向追求外表却不承认的男孩来说非常的珍贵。虽然她对德里克这个男孩完全没有印象,但这一封却足够让她对男孩留下一个淳朴美好的印象。 这是一位单纯男孩真诚的心意,即使她不会答应接受,也不会去任意糟践。爱情很纯粹很美好,特别是最初的爱慕,充满梦幻的色彩,但是干净易碎,任何一丝无情的重击都会让它化为烟尘,不复存在。 于是下课后,在男孩期待的目光下,她走到男孩身边,微微蹲下,对上男孩的眼睛,充满真挚的歉意开口道,“非常感谢你的邀请,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德里克一愣,亮晶晶的目光顿时黯淡了下来,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加莱对他绽开一个非常温和的微笑,“德里克,你非常优秀,但是我对你并没有你想的那种感觉,所以我十分抱歉。我并不适合你,德里克,你应该多看看周围,相信我,你会发现比我更适合你的女孩。” 德里克沮丧地垂下头,“是这样吗……我知道了……” 加莱轻轻叹息。 不论怎样委婉,拒绝终算是拒绝。她并不是爱情的那种喜欢这个男孩,那么就不会给他留下一丝幻想余地。受伤是必定的结果,她所做的只能减轻那种伤害而已。 她对男孩歉意地一笑,起身就要离开。 刚刚走出两步,她忽然听到男孩开口喊住她,大声问道,“加莱,你喜欢的人是谁?他比我更好吗?” 加莱一顿。 自习室的人并没有走光,还有不少的人留下这里讨论问题,包括正在拿书准备离开的斯内普。德里克这样一喊出来,几乎是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这里,眼里的神色各异。 她余光瞥了一眼左边的黑衣男人,对方似乎是顿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拿起书,以不逊色平时的凶猛气场大步走出了自习室,一个眼光都没甩给她。 她顿了一下,心下叹息,转过头,对面上尤带有失望的男孩温声说道,“不论他是不是最好的,在我的眼中,他比任何人都要优秀,因为,我喜欢他。” 爱情是一种非理智的东西,她早已经接受了这种后果。 男孩似乎明白了,眼里的亮光黯淡成灰,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加莱不再犹豫,转身离开。 除了歉意,她无法再给予对方更多的情感。只希望男孩能够从那种沮丧中脱身,将来他的身边一定会有更好的女孩陪伴他,而不是她。 …… 今晚是她和斯内普以及尼古拉约定的日子——每周的周三与周六都是三人交流最近心得提议的时间。即使明天是情人节,到处充满粉红色浪漫色彩以及路上卿卿我我的情侣们甜蜜的气息,都没有让加莱有丝毫停止,一路走到了地窖,来到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情人节快乐。”加莱微笑着对画框里的美杜莎说。 美杜莎脸一黑,“自从巴吉里斯克死后,我很久都不快乐了。” 巴吉里斯克是蛇怪的名字,对于美杜莎这样的蛇女王来说,蛇怪就像是她的远方亲戚一样,论谁死了远方亲戚也不会太高兴。 加莱愣了一下,继而笑着说道,“如果校长同意的话,也许将来我世界旅行的时候可以带上你,去森林里寻找你的心灵伴侣。” “……”美杜莎再一次完败于瑞典女孩的强大心灵之下。 进入办公室,加莱扫视一圈,发现客厅空荡荡没有一个人,正诧异,就听见左边的一个房间里传来冷冰冰的声音,“你早来了五分钟,玛兰克萨小姐。” “……”加莱扶额,对于斯内普这样的刻薄刁难,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可以在这里等您五分钟,教授。“最终,加莱还是选择了比较中和的回答。 斯内普没有回答,办公室里陷入了一时的静寂。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无意中救了加莱的生物,其实是鹰头马身兽。在哈3里面,它救了哈利和赫敏,这里只不过顺便带过了一下。 我一向相信奇迹只会发生在有准备的人身上,在加莱没有完全理解并且贯彻无杖魔法之前,是不会有奇迹出现的。 另:许多大大们都提出了很多具有可行性和建设性的提议,非常的感谢,这对我今后的写作很有意义,我会如实采纳。也欢迎大家踊跃抓虫 本卷还有一两章就会正式完结,到时候会写一个番外。至于是什么番外……嘿嘿…… 63魔法 前身身为高级助理,对加莱来说,任何一分一秒都是不能被浪费的。于是在斯内普熬煮魔药的五分钟里,加莱开始各种参观斯内普的办公室。虽然来过很多次,但是常来常新……咳咳。 看着看着,她不知不觉又把目光移到了放在架子上的用玻璃瓶装起来的鳞片上。 她目光平静,心里却实在是复杂难言。 她不知道那个梦什么时候会再次到来,又会持续到什么时候,结果如何。每次梦境降临的时候,她仿佛身临其境,一并承载了那位“茉玫德”祖先的怨恨,彻骨的绝望以及强烈的报复。那实在不是一个美妙的感受。 如果可以, HP之歌者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25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25部分阅读 她想早点结束这种梦的折磨。当然,如果能找到解决右手封印的办法就更好了。 正出神,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斯内普放下卷起的袖子,面无表情。他看起来很疲惫,眼睛下面一片乌青,脸色苍白,眼角眉梢都带着无法驱赶的倦意。 加莱猜都不用猜也知道斯内普肯定为了熬药通宵几个晚上。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加莱默默观察他几秒,轻声问道,“教授,您看起来很不舒服。” 斯内普坐进沙发,“我……”刚一开口,发现声音太过嘶哑,他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我很好,玛兰克萨小姐,我们可以开始了。” 加莱了解他的固执,劝说是没有用的,那会遭到他的激烈反驳和无情驱赶。于是她坐到了斯内普对面的沙发上,拿出一个黑色的大部头书,翻开,指着上面的一段话,说道,“你看,教授,这是我新找到的一本书,上面关于无杖魔法的记载很有意思。” 斯内普皱紧眉,一行一行地看了下去。 “……千年以前,巫师要提高自身的力量,首先要做的就是增强灵魂。 “灵魂若是强大,精神力和魔力的增强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是现在已经完全见不到灵魂的修炼之法,连灵魂的存在都成了有待考证的事情,魔法的没落也不足为奇。” 斯内普面上显出了丝丝惊异。看来他也是第一次听到“灵魂,精神力和魔力”杂糅这种说法。 “……无杖魔法不仅能使巫师在魔杖脱手或者魔杖损坏的时候能够与对手为之一搏,还有更多的好处——比如利用手势增加魔法强度。 “为什么魔咒会引发魔法?因为特定的声音会使魔法元素产生特定的波动。这只是在巫师实力普遍下降的情况下想出的权宜之计,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魔咒本身是比较固化的东西,一种相同作用的魔咒只能够很小的范围之内有所改变。而手势——手势可以让魔法更加灵活多变。魔法本身就比魔咒更为丰富多变。” “就像演奏乐器的人可能深有体会,手指轻微的颤动都会对声音产生巨大的影响。同样的道理,魔力通过手指传递,魔法元素则跟随手势的变化产生不同的效果,这远比吟唱咒语简洁方便许多。每只手都能做出上百种不同的手势,而双手配合能够产生的变化就更加难以计数……” 如果说这前面只是导言的话,那么后面的话就是正文—— “想使用无杖魔法,就要提高对魔法元素的掌控,这要从三个层次说起。 “第一是魔力,魔力的量决定了魔法的强弱。输出的魔力越多,带动的魔法元素就越多,效果自然就越强。 “第二是精神力,精神力的强弱决定了你对魔力的操纵。精神力越强,控制越灵活,效率越高,可以用更少的魔力做更多的事,也可以使魔法如臂指使,随心所欲。 “第三,则是灵魂。” “灵魂的强度和纯度决定对各种物质、波动、能量的感应,其中就包括对魔力的感应。这在炼金、魔药、魔法上都至关重要。” “为什么会有麻瓜和巫师之别?不同人的灵魂天生存在差异,上古的魔法种族灵魂都很强大,继承他们血统的巫师自然会比麻瓜灵魂强很多,能够察觉麻瓜所感受不到理解不了的东西。为什么会存在麻瓜种和哑炮?麻瓜的血统出现某些变异能使孩子的灵魂达到了巫师的水平,纯血家庭也可能因为某些意外使子女的灵魂减弱。血统不是决定性的,灵魂才是。”1 到这里,有关于无杖魔法的内容算是完结了。加莱看着斯内普若有所思的模样,微微一笑。 “虽然我并不赞同最后的一段话。”加莱说,“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观点非常新颖独特,而且具有一定的说服力。之前我并没有想到手势对魔法会有如此大的作用,我以为它只是辅助而已,没有想到‘辅助’是建立在魔杖的基础之上……”她顿了顿,因为斯内普正看着他,“但是一旦没有了魔杖,也许手势的地位就会大不相同,您认为呢?” 斯内普沉默不语。 加莱倒不认为斯内普是在否认,恰恰相反,斯内普从来不会在还没有确定某件事物之前,贸然开口。不得不说,这一点十分对加莱胃口。 二人都是小心谨慎的人,因为有所了解,所以斯内普也知道如果加莱不是有所论据的话,是不会把这个东西带到他面前来的。 看斯内普并不发言,加莱继续说道,“还有这个关于灵魂的说法……虽然我并不赞同灵魂决定麻瓜和巫师,但是……灵魂的强度和纯度可以左右精神,以及对魔力的感应,我想这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又拿出一个牛皮的黑色笔记本,翻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她摘抄的关于灵魂的一切说法,布满了箭头,划线以及涂墨,纸张看得出被翻阅过很多次,本子微微鼓了起来。 斯内普抿紧嘴唇。 加莱低头把笔记本反过来,正对斯内普方向,“教授您看,这是我所查阅到的图书馆里的书,对灵魂的所有看法——大多数人认为灵魂是附在人的躯体上作为主宰的一种非物质的灵体,灵魂离开躯体人就会死亡。 “而三大禁咒之一的死咒,阿瓦达——”她抬头看了斯内普一眼,对方正看着她的笔记本,于是她继续说了下去,“发明这个咒语的人,据记载是因为无意中用一个咒语将一个人的灵魂驱逐出了身体,造成永久性的死亡。死者身上不会有任何伤痕,内脏也保持完整没有损伤——这很好地支持了以上说法——灵魂确实是存在的。 “那么,既然灵魂是真实存在的,这本书所说的,灵魂和精神力,魔力息息相关,是有所依据的。” 加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到,“这里又说,精神力对魔力的感应几乎具有决定性的作用。精神力主要被表现为知、情、意三者的统一……通俗来说,它和自身的创意,阅历以及承受能力不可分割……也就是说,灵魂是无法改变的,但是精神力……是可以被削弱,或者增强的。” “我认为它和魔力有相同之处,魔力会因为年龄而有所增长,当然血统也会对其有所影响。魔力产生魔法,而魔法可以通过练习更加熟练强大……所以我推测,精神力的增长,是可以人为改变的,魔力也是。” 她最后总结道,“灵魂,就像是智商一样,不可改变,不可影响——即使有所影响,也太过微小不足以产生质变。而精神力和魔力却是可以被刻意增加减少的,当然它也有一个上限度。手势则对无杖魔法具有催化作用,影响它的强度以及准度。” “灵魂,是本质的。而精神力,魔力,手势,都是可以被练习的。”加莱抬起头,目光平静,略带微笑,“那么,如果我先从精神力着手,增加对魔力的感知能力,不断练习更加精准有效的手势动作……最后,是否会产生奇迹呢?” …… …… 静默,不断蔓延的静默。 斯内普低垂着眼睑,看不清眼里的神色,脸上也毫无情绪,让人无从分析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加莱不急不躁,靠回沙发的后背,安然等待。 …… 良久。 斯内普终于抬起头,他看着一米之隔的女孩,眼神里带上了些许探究,但是女孩目光总是那么平静,清澈见底,却又深不见底,他也无从揣测对方的想法。 “我想……”斯内普开口了,声音很低哑,“你已经和尼古拉先生讨论过了这个问题。”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加莱点点头,“是的,他给了我不少的线索和启发。” “你花了多长时间整理这些东西?”出乎意料的,斯内普问了另外一个并不相干的问题。 加莱愣了一下,如实回答,“自从我的魔杖损坏以后。” 斯内普沉默。 如果是这样,在如此短的时间,却可以看出如此多的书籍和资料,并且去粗取精,举一反三,最后总结出这些东西……她不是个疯子,就是个天才。 天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刻苦勤奋而又极有目标性的疯子。 “我想,”斯内普最后开口了。 “你可以开始准备有关它的练习了。” 加莱一顿,心里升起无法抑制的喜悦—— 斯内普认可了她的研究。 斯内普认可了她所做的努力。 就连尼古拉的称赞都没有带给她如此的欣喜,她几乎快要绷不住自己脸上平淡的表情。她干脆不再辛苦地努力控制脸上的肌肉,绽开了一个灿烂到极点的笑容,眼睛弯成了一轮弦月,里面闪闪发光,如同阳光下晶莹剔透的孔雀石,让人瞬间睁不开眼,“谢谢,教授。” 斯内普微微转过头,避开女孩的视线,冷哼一声,“得意忘形。” “多谢您的夸奖。” “……” …… …… 她的理论终于被二人通过,接下来就是实践阶段,她终于可以不再天天抱着大部头啃来啃去废寝忘食,而是专心练习无杖魔法了。 不过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让加莱瞬间警钟大敲,连练习都有些心不在焉—— 事情是这样的。 英国,霍格沃兹,1994年,2月14日……即情人节的那天早上,地点霍格沃兹大厅,正当四个学院的气氛因为特殊节日而越来越嗨,越来越爆棚的时候—— 当猫头鹰雨袭来,各种各样的信件从空中掉袭来的时候—— 当所有人都在数自己收到的巧克力和情书并且为之洋洋得意或者沮丧失落的时候—— 当加莱拒绝了几位男士邀请,准备将吃了一半的蓝莓派送入口的时候—— 在全校一千多学生的举目下,在十几位老师的注视中,一个灰色的猫头鹰艰难地穿过它的同类,逆着鹰流而上,期间擦掉无数羽毛,造成碰撞数次,然后艰难地飞到了教师席,将一封粉红色的信,扔到了…… 斯内普的位子上。 之后,那位尽职尽责的猫头鹰迅速一个回转完成了头文字d般特技的旋身效果,逃亡一般扑啦啦飞走了。 所有教师,“0 0……” 所有学生,“( ⊙0⊙)……” 所有幽灵,“= =……” 本来热火朝天几乎要掀翻天花板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种安静是非常诡异的,它诡异地完成在了三秒之内,诡异地保持了三分钟,最后,诡异地极富有目标性—— 所有人,所有人非人,都直直地看向斯内普。所有人,所有非人,都在瞬间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保持仰首教师席的动作不变。 加莱的蓝莓派哐当一下砸在了盘子里,砸翻了刀叉和番茄。 斯斯斯斯内普的……情情情情情情情书????!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酝酿……大家保持住,别喷…… 64谜语 全场一片静寂。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加莱此刻直直地盯着教师席上的黑袍男人,居然微微有些紧张。 他会怎么样做呢?面对这大庭广众之下的表白? 其实说起来,相比较而言,她更想知道,是谁——哪位大神,如此富有粗大的神经以及牺牲的精神,向这位全校有名刻薄,阴冷,不解人情,心狠手辣……的教授递上这样一份表白书? 相比加莱复杂的心情,大多数人的心理活动就简单多了—— 斯内普被表白被表白被表白啊啊啊啊!这可是十年不遇的堪称奇迹的时刻啊啊啊!那个女生是谁死定了啊啊啊!好想看斯内普是如何秒杀这位勇士的啊啊啊啊啊…… 不得不说,围观这种事,是不分年龄,性别,以及国界的。 而斯内普? 在那头猫头鹰歪歪扭扭向这里飞过来的时候,他就有不太好的预感。而在猫头鹰奋力丢下粉红信迅速逃走之后,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阴,冷,沉”来形容,他所散发的气势,也远远不能用“煞气,杀气”来概括。坐在他身边的弗立维教授眼睁睁看着斯内普手下的盘子被他握在手中的刀叉也划成了两半,不由得胆战心惊地挪了挪凳子。而右边在邓布利多……这位老人似乎并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吓倒,反而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充满了母爱的雌性光辉…… “呵呵呵……”邓布利多摸了摸胡子,“这些年轻的孩子们啊……呵呵呵……” “……” 在全校一千多师生的齐齐注目下,斯内普终于有所反应了。 他抬起头,阴沉沉地扫视了下面一圈,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生出刺来,所有被扫过的同学都不禁打了个冷战,忽然失去了直视的勇气,默默低下了头。 不过即使仅仅一眼,就让百分之五十的孩子不再看向这里,斯内普的脸色也并没有好转。他看上去异常的恼怒而且阴沉,迅速伸出手,把那封粉红色的信笺攥住然后塞进衣服里,继而再次环扫一圈,才满意地低下头,继续用餐。 “……” 完了? 这就完了? 大家面面相觑。 什么处罚也没有?什么火冒三丈的兆头也没有?甚至,什么刻薄的话都没有说? 就这么……过去了??! “这实在不像是斯内普的风格啊……”加莱听见后面有一位格莱芬多感慨地开口道。 加莱微微沉思。 乍一看的确不太像是斯内普的“办案”风格。但是细细一想,其实也并无不妥——斯内普一向非常尊重别人的(当然格莱芬多除外),特别是感情这方面,看上去非常的谨慎小心。据加莱所知,在斯内普任教的这么多年里,他和弗立维教授是唯二两个没有传出绯闻的教师,后者因为其身高和受尊敬程度而被排除在八卦圈外(虽然他本人十分热衷传播八卦),而前者……前者因为其无与伦比的排列造句能力和扫荡八方的阴冷表情强大气势而吓退所有八卦党。维持着感情上的良好声誉。 ——哦,那个什么莉莉伊万斯除外,这个女性是加莱所知道的唯一和斯内普有所联系并且被他重视的雌性生物。 让加莱心生惊恐的是,她以为除了她这样心思细腻的老阿姨喜欢斯内普以外,没有人会看上斯内普,但是现在?……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除了她以外,还有至少一个人能够忽视斯内普的外在,不太良好的声誉,以及一部分内在,从而被他所吸引!除了她以外,已经有至少一个人发现了这块内里光润无暇外表粗糙平凡的毛石,并且企图占有他!而且,那个女孩的行动也比她更快一步! 加莱一刀插进了一个新鲜的番茄里,汁水流了出来,仿佛四溢的血。 吱嘎吱嘎—— “加莱,你还好吧?” 旁边传来一个女生饱含疑惑的声音,“你的盘子快要被你划成两半了……” 加莱一顿,沉默几秒,抬起头,对女生微微一笑,温和优雅,“我没事,我很好,不用担心。” “……”女孩看着她的微笑,默默打了个冷战。 …… …… “斯内普被表白”这件事只不过一节课时间,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霍格沃兹。草药课,古代魔文课,魔咒课,占卜课,保护神奇生物课……除了魔药课,几乎每一节课都充斥着各个年级各个班各位同学的絮絮讨论声。但是出乎意料的,大多数老师并没有阻止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似乎也觉得这件事也颇为有趣,偶尔下课期间,加莱还能看见几个女老师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得眉飞色舞唾沫乱飞,不离十也是关于斯内普的八卦消息。 加莱虽然没有参与到讨论里去,但是一天上课却总是不能完全集中精神,听着听着就会走神。她当然也注意到了这种不同寻常的情况,不由得叹息——栽了。她可算是栽进去了。 虽然她很想知道情况到底如何,但太过冒进地询问是会被引起怀疑的。于是在流言已经传播了两天后,加莱才在一个周五的晚上施施然走进了地窖,来到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当然,她的手里仍然抱着几本书——主要任务是打探敌情,顺便来探讨一下新发现的成果,以及慰问这倆天心情都十分糟糕的斯内普教授。 “对战美杜莎”已经成了每次来这里的保留项目,虽然每次蛇女王都惨败在玛兰克萨小姐绵里藏针,含蓄委婉的回答下,但是仍然百战不挠,屡败屡战—— “晚上好,美杜莎小姐。” “哼,我可不姓美杜莎。” “呵呵。” “……” “……” “……”迟疑了一下,“你……喂,你就不想知道我姓什么吗?美杜莎是我的种族,可不是我的姓。” “哦?美杜莎小姐姓什么?” “……” “不方便告知的话我也不介意,让我进去就行了。” “告诉你有什么好处?” “……”愣了愣,笑道,“听说蛇怪的骸骨还放在密室里,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拿一块骨头给你作纪念。” “……”默默流泪打开门的美杜莎。 “谢谢,美杜莎小姐。” “……” 进了办公室,客厅里没人,但是房间里却不时传来阵阵细碎的声音,大概斯内普在熬煮药剂。加莱不想打扰他的工作(事实上打扰对方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于是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开始翻看她做的笔记,巩固接下来的工作。 还没看几页,房间门“碰”的一声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急匆匆地走了出来,脸色非常的不悦。看到客厅坐着正转过头的女孩时,愣了愣,继而皱起眉,薄薄的嘴唇动了动,扯出一个冷笑,“啊……斯莱特林的勤奋小姐,是学校的宿舍太过简陋了,所以让你天天控制不住你的四肢神经往这里奔逃吗?” “……” 加莱理智地没有还嘴——看样子,流言蜚语让斯内普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如果她再回嘴的话,下一句肯定就是一场咆哮或者是更加无情的讽刺。 看着女孩沉默,一双狭长的眼睛无辜地瞅着他,斯内普心情更加恶劣了。他怒气冲冲地转过头,指着对面的一个房间,冷冰冰地开口道,“把火蜥蜴的血液溶剂和月长石粉拿到我房间来。” 然后转身就走。 加莱愣了一下。 待回转过来,她眼睛一亮—— 斯内普……在朝她发脾气? 这说明了什么? 斯内普虽然经常性地发脾气,但是殃及池鱼这种事情很少发生在斯莱特林以及拉文克劳身上(格莱芬多最多),对于不熟悉的人更是习惯性的无视。他很少在别人面前袒露自己的真实心情,总是喜欢或者是习惯性的掩饰和隐藏起来。但是现在? 斯内普朝她发脾气,这说明了什么? 她能不能认为,在斯内普的心中,她和别人,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在她的面前,斯内普可以稍微真实地表露自己的情绪,甚至朝她发泄,这在别人面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加莱忍不住笑弯了一双眼。 “玛兰克萨小姐……”斯内普阴沉沉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 “马上来。”加莱回神,赶紧打开对面房间的门,然后一愣。 这个房间并不大,但是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罐药剂和放干的草药……赫然就是上次小精灵艾比带她来的那个房间! 不过相比上一次的震惊和蠢蠢欲动,加莱现在淡定多了。她迅速扫视过所有瓶罐上面的字迹,然后爬上梯子拿下标着“火蜥蜴之血”和“月长石粉末”的玻璃瓶,然后没什么留恋地跳下梯子,关上门,敲响了对面斯内普所在的房间门。 “进来。”斯内普的声音仍旧是阴沉沉的。 加莱依言打开了门。这还是她第一次获准进入这个房间,果然像她想象的那样——房间里摆放着许多坩埚,或空或满的玻璃瓶,试验仪器……中间架着一个足有她头那么大的黄铜坩埚,下面的火烧得很旺,锅里不时冒出粉红色的气泡和烟雾,闻上去有着怪异的味道,如果硬是要形容,那就像是前世她喝过的藿香正气水的味道。 粉红色的液体却散发着这种气味……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加莱看着斯内普接过她手里的药剂就转过身继续面无表情地熬制魔药,虽然心里很想知道答案,但是她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她沉得住气。 况且……斯内普脸上都明写着呢——我很不爽,别来惹我。 于是她乖巧地站在房间的角落,观察斯内普熬煮魔药的手法。 不愧是巫师界有名的魔药大师,他当得起“大师”这个称谓。他的动作非常熟练,熟练到几乎不用思考就知道还搅拌多少圈,药剂应当放多少量,火候什么时候调整最好,魔药叠加的次序如何……整个过程中,毫无犹豫。干净利落,而且双手十分的稳,连丝毫的颤抖都没有,简直就是一双完美的制药之手。甚至他精准地知道熬煮需要多少分钟,然后在魔药熬成的过程中转身去切其他的草药,切完之后,魔药刚刚好,不多不少……加莱看得眼花缭乱,心里的赞叹止都止不住——这就是大师啊,真正的大师。不论是手法,精准度,稳度,以及熟练度……她以为她对魔药了解得已经算是不错的,但现在一看,才知道,如果斯内普是一位大师,那么她顶多算是刚刚高中毕业水平,难怪斯内普在课堂上总是对她的成绩嗤之以鼻。她和他,实在是差远了。 加莱看着斯内普利落的身影,沉默。 越是接近他,就越是发现这个人的优点。他固然没有她父亲一样俊美耀眼的外表,但却有烈火一般的心灵1。他从来都理智清明,他的毅力与见识,坚强和干练,就像是黑夜里的星辰一样吸引她这样孤独跋涉的旅人。和他相比,那些外表英俊的耀耀巨星,未必比他的心灵更高尚,灵魂更澄澈。 每次一见到他,她的目光就像被胶水定住了一样,移不开,课堂上,课间,进餐……好几次法恩都差点发现她的异常。即使她知道这对二人的名声不是那么好,但是她就是忍不住——陷入感情的人是非理智的,即使她之前再怎么冷静,也抵不过怦然心动的一瞬间。 爱情是有保质期的,她不知道她的这种喜欢会维持多久,但是只要她还为他心动,受他吸引,她想,她就能坚持下去,直到感情变淡,爱情成灰,直到死亡的青眼注视着她。 …… 等到斯内普做完所有工作,终于有时间坐下来探讨一番,于是加莱很自然地坐到他旁边,翻开笔记开始低低讲述她最近的发现和心得。斯内普很快进入学术状态,并没有发现14岁的女孩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有什么不妥,于是……加莱讲得更开心了,双眼微微带笑,脸上充满了自信的光辉,如同明珠一样柔和光润。 斯内普的目光移到她脸上的时候,微微一愣,然后迅速转开了眼,皱眉不语。 …… “教授,你会古代魔文吗?” 在休息的间隙,加莱问道。 斯内普正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思考刚才的问题,闻此不由得一怔,然后微微挑起眉,“并不精通。” 加莱翻出另一个笔记本,上面做满了笔记,大多是魔文和英语的互译以及语法。她迅速翻到最后一页,然后指着上面的一段话,说道,“斯内普教授,也许你能帮我看看这个?” 斯内普转头望去。半晌,皱起眉,“这是什么东西?” “诗歌。”加莱眨眨眼,“老师让我们每个人作一首诗,主题是‘霍格沃兹’,作为今年的期末考试。我修改了几次,觉得稍微还行,拿过来给您看看。也许教授你有更好的建议?” 斯内普冷哼一声,“语言是邓布利多的强项。” “邓布利多先生是校长,很忙。”加莱说,在斯内普表情开始变得凶恶之前,继续说道,“而且,他是格莱芬多。” 一句话,让讽刺的话已经溜到嗓子口的斯内普顿时安静了。 虽然他还是很不悦,不过已经对“检阅作业”这件事不太抵触,拿起笔记本,开始细细看了起来。 加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看来,即使是校长,斯内普教授也并不太喜欢那位格莱芬多出身却有着斯莱特林狡猾,深沉心思的邓布利多先生。 虽然这位校长有着非常不错的声誉,以及名副其实的实力还有秒杀大部分学生的亲和力,但是由于她本身背负着太多秘密的缘故,她下意识地不喜欢那位目光太具有穿透力的老人……不,并不是不喜欢,确切来说,是畏多过于敬。 “有一座建筑 年代很久远 它不是庙宇,不是住房 骑马者可驰骋一百天,也无法周游,无法测量 多少个世纪飞逝匆匆,它跟时间和风雨搏斗 它在苍穹下屹立不动,它高耸云霄,它远抵海边 它不是造来夸耀宇内,它恩泽人们,忠心守护 它在世界上无出左右 却完成于凡人之手……” 很多年以后,这篇被命名为《谜语》的短诗,因为其主人和其本身的文采被载入史册流传,被魔法部命令为“霍格沃兹学生必读诗篇”之一,同时也被刊入“上古魔文精选诗歌一百篇”里。许多人都知道,这首《谜语》虽然非常著名,但是也只是那个人一生中,算不上什么特大荣誉的成果之一。但是也鲜少人知道,在她的少年时期,这首诗还因为其修饰的夸张性被某位男士狠狠批为“语言的玩弄者”,“言过其实”。直到那场旷世大战之后,那个人用精妙绝伦的谋略和常人难及的手段微妙地扭转了大战的结局,这首诗因为偶然被流传出去,除了它本身的魅力,它当时所产生的环境,以及两个当事人之间发生的故事。也是为后世所津津乐道,不断发掘的。 它就像是一个精妙的预言——因为在不久以后,这首诗的主角——霍格沃兹城堡,确实承担了守护众人的大任,并且,它还是一直这样伫立下去,守护下去,直到末日来临,直到魔法彻底从世界上销声匿迹。但是它所创造的,它所记载的,却是永远不会被磨灭的。它本身的魔法魅力就像诗歌的名字一样,是一个永远值得被人们所探寻追求的“谜语”。而发生在它里面的故事,也永远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覆盖,而结束。 第四卷 ——《sey理智与情感》 完。 作者有话要说:1“烈火一样的心灵。”出自《亨利六世》下篇第一幕第四场。 至于是谁写的情书,这里做冷处理,是位女士,但是不会再被提及。 教授熬煮的魔药实际上是迷情剂的解药,情人节么,大家默默懂就好…… 下一章,番外。 65番外1 要说起来,其实,加莱——即前世的李思,并不是第一次谈恋爱。 她的恋爱史比较奇特。并不轰轰烈烈,却也不像一般人那样平淡幸福。 李思出身农村,而且是湖北一个小县100公里左右的小村儿。她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面朝土背朝天的小农民,思想比较守旧,总是认为女孩读书费钱又没用,而且耽误家里干农活儿。但是李思从小就特羡慕小县城里背着书包上学的城里孩子,和家里闹过几次想要去读书。父母也特头疼这个看上去完全不懂事的孩子,一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在地里干活,就开始数落自家孩子的任性不懂事。但是李思一直没有屈服,好在虽然父母鄙陋,但她却有一个开明的姑姑。是她姑姑力排众议,压下了反对的声音,又用自己裁衣服赚来的钱供她读完了小学和中学。好在李思知道姑姑的辛苦,读书异常刻苦勤奋,寒窗十年,终于在高考中一举成为黑马,考到山东大学的威海分校,成为当地第一个走出村庄的女大学生。 家庭环境让她比别的学生更多了一份自制和刻苦,大学四年她并没有虚度,陆续从院里,校里以及省内拿了不少奖项,曾一度成为商学院的传奇人物之一。但是她很清楚,虽然大学是一个小社会,但是比起真正的社会来看,还是太过狭窄。除了学习,她广泛参加各种社会实践和组织活动,四年大学暑假几乎从未回家,不是出外打工就是参加各种培训,这为她将来的工作积累不少经验教训。 后来大学毕业,她拒绝了学校直接分配工作的安排,拼着一股猛劲到首都去闯。期间吃的苦和受的气自是不用说。最穷的时候她甚至一天一个馒头就可以解决伙食问题。后来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她在一家当地还算有名的外企里找到了工作,从公关部最底层的一名小职员做起。她日日夜夜地勤奋工作,最晚可以加班到晚上十二点。,而且经常性的废寝忘食。一年后,她升为公关部副部,状况开始渐渐变得明朗起来。而她艰苦的成长环境也让她对人情世故了解得更加透彻,虽说没有贴心的朋友,却也没有特别针对的敌人。而一切不同的开始,就是那个人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以后。 在一个夏天的晚上,她为了明天的公关企划案忙到深夜十二点,好不容易做了结尾工作,刚刚一站起来,她就感到一阵目眩头晕,眼前发黑,控制不住地往后倒。 再醒过来,却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医院里。 她刚刚睁开眼,先是茫然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想起今天的报告会议,立刻弹坐起来,拔掉点滴就要冲出去,刚出门口,她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那个人是公司的总经理。姓肖,单名一个字“乔”。 这个人在公司里还是挺有名的,不止是因为他的身份,更因为他年仅二十一岁就完成了哈佛大学的所有商学课程,海归归来,被公司以高薪聘用,是董事长的左膀右臂式人物。而且他年纪轻轻,只不过二十七岁,外貌不俗,虽然气质略显冷淡疏远,但架不住这年头女人都爱冰山气质而且英俊多金的男人。即使她很少去参与八卦,也能经常听到对方的一些消息,虽然从未见面,但是印象却很深刻。 而这位女人眼中最佳金龟婿人选的总经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很快她就知道了。 她在加班,肖乔也在加班。只是当他出了办公室的时候,却看到一个女人晕倒在了办公桌前。看到她辛勤为公司作出贡献的份上,肖乔十分好心地将她送到了医院。令他没有预料到的是,刚刚办完手续,走到房间门口,就看到对方正好拔了针想要冲出去的一幕。 肖乔一把把她拦了回来,在对方愤怒而又诧异的目光下,慢悠悠地解释道,“是担心报告会?不用了。我让露西去了。你好好安心休息吧。” 李思一愣,顿时感到怒火冲天。 她虽然平时低调得很,但是努力从来不少做一分一毫,业绩也一直是保持部门的第一。她从来不去刻意算计别人,但再善良低调的人,当自己一个月的努力却为别人做了嫁衣的时候,能不愤怒吗? 就是是总经理,她也不会承这个理。 所以她一把推开了肖乔,然后扶住旁边的门以免因为惯力而摔倒,冷冷地瞥了一眼对方,一语不发,转身就走。 肖乔愣住了,看着前方穿着薄薄白衬衫和西裙的女人,脊背挺得笔直,他忽然笑了笑,然后追了上去,拉住对方,在她锐利的目光下,慢悠悠开口道,“报告会你不用去了。因为你已经不是公关的副部……” 李思一愣,本来苍白的脸更加白了。 肖乔接着说,“我已经和你们老部长打了招呼,从今以后,你不再隶属于公关部。我聘用你为我的特别助理,为我工作。至于薪水……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一千,不包括全勤奖,如何?” 看着对方微微露着笑意的脸,李思简直觉得这人有毛病。但是愤怒和诧异只是一瞬间,她思绪一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沉静开口,“好。” 公关部的工作多而且累,更何况上头有个斤斤计较而且喜欢挑刺的女部长总是压她一头。虽然做得多,但是功劳却大部分被女部长所捞了去。想要升职还不知何年何月。而“总经理特别助理”这个职位虽然升职空间不大,但是她看中的不是这个,而是……人脉。 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而会诞生金钱,而金钱……赚取金钱的途径可以有很多,但是没有人脉的掘金……却只是暴发户。 公关部虽然听着似乎最能积蓄人脉,但实际上,作为一个主要写策划案的公关副部,是没有多少机会可以去寻找她所需要的东西。她一刻不停地努力,多少个日日夜夜的不眠不休,不就是为了一步一步登上青云,做人上人,不再被人所看不起,不再被她无能为力的事物所阻止。而经理助理,虽然并不是什么被大家所称赞仰慕的职业,但胜在可以替经理处理众多国际商务。除了锻炼能力以外,她出面的机会很多,交际圈也会慢慢拓展——她容貌端正,能力优秀,手腕出众,她所缺的,不过是机会和人脉。 而现在,机会来了。 关于她是如何从公关部的一名小副部一跃成为经理身边的特助众说纷纭,八卦也流传得极广,大部分都是关于她如何如何制造机会和经理巧遇,继而接着昏倒的契机勾上了肖乔……好在她并不在乎流言蜚语,那对她造成的伤害有限,而肖乔知道事情真相,自然也不会听别人乱嚼舌根。二人完全不在乎愈演愈烈的绯闻,而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之后,倒是配合得愈来愈默契。李思的谨慎细心和圆滑的交际手腕,加上她出色的专业知识,让肖乔谈成了不少国际大案。董事长禁不住在会议室出声夸奖这个之前默默无闻却一鸣惊人的助理,让李思一时间声名大噪。按理来说枪打出头鸟,但好在李思懂得为人低调的原则,平时发了奖金或者提了薪都会请同事吃饭聚会。大多数同事承了这个情,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公司里的人际关系倒是比肖乔想象中的要和谐不少。 她一步一步地向着目标迈进,走向人生的巅峰,一切都在预料之内。而唯一出乎她意料的,却是那个当初给了她机会的那个人。 不是感觉不出来,肖乔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奇怪——增多的短信和电话,不再只有工作,问候和关心越来越多。他投注在她身上的眼神,越发的炽热。他鲜少露出的笑容,大半都是对她,透着丝丝温柔。她敏锐地察觉到了肖乔的变化,开始疏远对方。肖乔也是聪明人,而且是个富有执行力的聪明人。在李思还处于不知所措的茫然期时,果断向她告白。 成年人的爱情,没有什么校园歌曲或者心形蜡烛,它也不是什么狗血的总裁小说,女人执着一根筋男人痴情难忘情。他们彼此都是很现实的人,她觉得他为人不错,长相端正,有能力有身份,而他觉得她面目清秀有加,能力出众而且极会做人,能屈能伸,是一大助力。既然双方都觉得不错,即使她并不是那么爱他,也许还是能过下去的。 她终究还是要嫁人的。 虽然,嫁给肖乔的代价,很大很大。 没有人知道她做过什么,肖乔也不知道。虽然她不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但却是一个拿得起放的下的人。她懂得什么叫做“度”,也懂得什么叫做“有舍有得”。为了肖乔着想,在肖乔和她求婚后的三天,她从公司辞了职,安心做起了家庭主妇。 不习惯与失落都是有的,但是她从来不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有人问她为何如此轻易地就甘心那个可 HP之歌者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26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26部分阅读 以说得上是呼风唤雨的位子上退下来,她笑了笑,想起肖乔和她求婚时说的那句话,“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相信我。” 不管一个女人再怎么强大,她终究还是一个女人。她不否认,在那一瞬间,肖乔的话语,肖乔清澈真诚的黑眼睛,肖乔嘴边坚定的笑容,打动了她。 她甘心放下了她所筹谋的一切。她拿得起,放得下。 66番外2 婚后的日子平淡宁静。 为了当一个让肖乔满意的妻子,她买回了许多关于烹饪的dvd和书籍,耐着性子听小区里的大姨大婶高着嗓子传授自己的烹饪心得。她其实并不是一个会做饭的人,成长过程中的时间几乎都给了读书和打工,一连三天都吃方便面或者面包对她来说并不稀罕。但是她为了肖乔,可以很刻苦去学。既然肖乔给了她一个家,那么,她也会努力让这个价家更加圆满幸福的。 每天早上,肖乔都会吃到她做的早餐,当然一天中也包括午餐和晚餐,如果肖乔工作事务做完,他们也能够像小区里的老夫老妻一样在傍晚散散步,肖乔说过,那个时候,她的笑容,是最美的。 她曾经想,如果肖乔喜欢,她可以把这个笑容延长到一辈子。 那个时候,她真的这么想过。 但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肖乔开始回家回得越来越晚,而且经常一回到家就酒气熏天,很多时候连浴室也没去就倒下去呼呼大睡。因为她没工作,而肖乔是公司总经理事物繁忙,二人一天下来也没什么交流,饶是如此,肖乔对她的逐渐疏远和冷漠,她也渐渐察觉到了。 她也想过,肖乔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人。但是肖乔回来的时候,身上只有酒味和烟味,并没有什么香水味道或者暧昧的痕迹。而且肖乔为人还是比较正派的,虽然是海归,但是家庭观比较传统,外遇对他来说可能性不大。她左思右想,也没发现她做了什么让肖乔对她如此冷漠疏远。 除了很早以前的那一件事以外。 她不动声色,一如既往地贴心服侍肖乔回家,即使被粗鲁地推开也没说什么,似乎那温和耐心的模样永远不会改变。 肖乔变得很暴躁,在家里也会一根一根地抽烟,眉头总是锁着的,看她的眼神也是复杂难言的,透着股又爱又恨的味道。她心里如明镜一样,心想他还是知道了。但是她还是不动声色。 她在等,等他开口的那一天。 她很早已经放下了那些东西,但是肖乔不同,他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他所创造的辉煌事业,任何人都不能玷污。 她等着,一如既往地温柔贴心,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肖乔不同以往温柔的态度。 她等到了那一天。 那一天,肖乔破天荒回家回得很早,脸上的表情很淡漠,透不出一丝情绪。他拒绝了她做饭的行为,而是指着他对面的沙发,哑着嗓子开口说道,“坐。我有事情问你。” 她依言坐了下来,温和地看着她的丈夫,“什么事,说吧。” 肖乔的喉咙动了动,看着她平静的双眼,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你曾经……和辉腾的总经理王忡签过协议?” 她平静地回视他,“是。” 肖乔闭上双眼,握紧手,额头上青筋隐隐突起。 “为什么?”他哑着嗓子问,双眼充血,死死地盯着她,“那段日子我对你不够好?你就如此想联合外人搞垮公司?他给了你多少钱让你里应外合?嗯?你说啊!说话!” 李思沉默几秒,似乎是想解释般动了动口,但终究还是没有解释,只沉沉静静地说,“你都知道了。” 肖乔一下子站了起来,手臂扫下了桌子上所有东西,玻璃摔碎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尤为惊心动魄。他浑身颤抖,盯着她,痛苦而憎恨,“为了钱……为了钱,你连什么都可以出卖是不是?!你还有心吗?你有心吗?!!” 李思沉默不语。 她无法反驳。因为她的确做过,虽然最后因为他放弃了,但是不可否认,她起过那种念头。既然有胆子做,她也有胆子承认。 面对肖乔的声声质问,她一声未出,任凭肖乔自欺欺人般向她索取解释,她不曾开口。 肖乔最后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盯着窗外,没有看她,冷淡地开口,“我们之间,需要冷静一段时间。在我们想清楚之前,我会先在公司里住。” 李思抬眼看他。他的侧面清晰而冷漠。 她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沉默下来,“嗯。” 拿了所有文件和必需品,肖乔离开了家。 肖乔一向说到做到,从那之后,他真的没在回过这个家。 没有了男主人的家,冷清的只是一个房子。 她沉默地每天做菜,有时候恍惚会多盛一碗饭,然后看到桌子上多余的一碗饭,会愣了愣,然后一语不发地将它倒掉,将碗放回原位。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约半年,肖乔从来不联系她,从未回过家。她也没有去找过肖乔,原本亲密的夫妻俩一个晚上就成了陌路,她没有生孩子,没有孩子的羁绊,骄傲的两个人半年内再未见过面。 直到,她开始发现身体的不对劲,去医院进行全面检查。 繁杂的检查之后,医生递给她诊断书,一脸的安慰和怜惜,告诉她,“李小姐,非常遗憾……你得的是颅内肿瘤……是髓母细胞瘤,没有及时发现……晚期……我很抱歉……” 她真觉得上天和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她风华正盛,有能力有才华,虽然家庭目前并不和睦,但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可是医生却现在告诉她,她得的是,脑癌? 开始的时候,只是头晕,头疼。但她以为那是思虑过重的缘故。再过段日子,就是经常的头疼,有时候会晚上疼得睡不着觉,而且时常会觉得缺氧。一次还没什么,次数多了,她发现不对劲,才到医院检查,却得来了这么个结果。 无法医治,只能延长时间。她唯有苦笑。 这是报应?她不知道。 那一个晚上,她考虑很多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她父母年纪大了,早年母亲因为身体不好只生了一个,没了她以后,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为了不让父母老年孤单,没有精神支柱,她只能去领养一个孩子,给父母当做安慰。 而第二件事情,则是关于肖乔。她想了很久,考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但是最后,她还是没有打通那个电话——既然肖乔恨她,那么她死了的话,他才会解气吧?她一个癌症的人,就不要再去找他的晦气了。他当他胸有丘壑的经理,她安静地回归尘土,其实也挺好。 他们之间,终究还是有缘无分吧。 肖乔走后,她没有动他们卡上的一分钱。她一个全职主妇支付不了高额的住院费,也不想再拖累他人,干脆提着行李,开始进行她一生里一直想做却一直没做的事情,世界旅行。 她走了很多地方,英国,法国,加拿大,西班牙,哥伦比亚……白天,她是安静坚忍的旅客,而晚上,她却头疼难忍。她一直坚持着,终于还是没能走完世界,在瑞典参观斯德哥尔摩西郊的aren湖畔时,晕倒在了半途。 再醒来,却是在瑞典的一家医院里。她的床边,站着一眨不眨看着她的肖乔。 她忽然觉得讽刺。 她和他的初见,是在医院,那是开始。而现在,她和他的最后一面,也是在医院,却早已经结束。 她平静地开口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憔悴了很多,脸上瘦得几乎没有了肉,棱角分明得像是可以刮伤人。他盯着她的眼神幽深晦涩,声音低哑深沉,“如果不是警察打通了你手机里我的电话,你是不是准备死在这里也不让我知道?李思。” 她微微一笑,嘴唇苍白,显得那个笑容格外飘渺悠远,声音轻轻的,像是瑞典的风,“告诉你,也没有用的。我是晚期,你帮不了我任何事。” 他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 “我想通了,肖乔。”她看着窗外苍茫一片的雪景,眼睛就像是玻璃珠子一样通透安静,“你不可能原谅我做的事,我也不可能再活下去了。何必这样呢?你这样年轻有为,我拖累你,终究还是不好的。” 她看向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微微笑了,“现在,离婚吧,亡妻这个词,可不怎么好听。” 肖乔摔门而去。 原本肖乔想把她转到国内的大医院,但是医生却叮嘱他病人现在的情况不能受颠簸,而且病人自己也不同意转院,即使他是病人的丈夫也是不行的。再说,国外的医院,技术比国内医院是只好不差的。 肖乔不得不同意了。 李思和肖乔提过两次离婚的事情。都遭到对方摔门的反对,她叹息一声,也就不再开口了。 即使有着瑞典医院最贵的药物的治疗,她依然感到死亡渐渐临近了。她会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很疲累,而已闭上眼,往往就是第二天,或者第三天,甚至第四天。她很努力地睁着眼,但身体却不允许这么做。她开始神志不清,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一天下来有两个小时清醒就很不错了。即使她睁不开眼,她也可以感觉到,死神的黑色裙摆,滑过她的脚踝,那冰凉柔滑的感觉。 肖乔既要照顾他的生意,也一天常常坐几小时飞机过来看她。他很快地继续消瘦下去,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守在她的床边,默默看着她,连以前不离身的烟也戒了,仿佛少看一个小时,她就会闭上眼再也不睁开了一样。 她清醒的时间,偶尔会和他说说话。声音轻得像是一扯就断的丝絮一样,连带着他说话的声音都轻的不得了。但是她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好几天都睁不开眼。她清晰地感觉到了死亡的阴影无时无刻在背后俯视着她。她坦然接受了,但是肖乔似乎不能接受。感觉到她病情的恶化,他总是拉着她的手,喃喃地说,“你别走……我知道我误会你了……你别走……别走了……” 直到有一天下午,瑞典的阳光特别灿烂,透过窗子洒了一屋。她那天的精神也特别的好,双眼清明有神,连下床走两步都可以了。她先是走到窗子那站了一会儿,欣赏了一下瑞典灿烂洁净的阳光,然后闻了闻床柜上新鲜的百合花,翻了翻床头肖乔带来的《世界史》,然后坐在床上,闭目养神,等待肖乔的到来。 肖乔一般会在下午一点左右到达医院。但是那天,她等啊等,一直等到了三点,等到她已经快等不下去的时候,肖乔还是没有来。 她想了想,主动打了第一个自从他们分居后的电话。 第一个电话没接,可能是在开会。于是五分钟后,她打了第二个电话。 这个电话终于接了,但是接的人不是肖乔,而是肖乔的新助理,那个助理礼貌地开口道,“抱歉,肖经理正在开会,有什么能够我替你转达的吗?” 她愣了愣,然后笑着回答,“不,不用了,谢谢。” 然后挂了电话。 她挂了电话,开始发呆。 旁边一个一直陪伴她的金发碧眼女护士终于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李思怔愣了一会儿,轻声说道,“你哭什么,生老病死,不是很正常吗?” 女护士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模样,摸着眼泪抽噎道,“你的丈夫r肖一定会很伤心的……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 李思微微一笑,“嗯,我知道。” 她和护士开始轻声聊起天。 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阳光太灿烂了,她渐渐感到一股无法拒绝的困意,说话的声音越发轻了,轻得就像是窗外吹过的风。耳旁隐隐约约传来护士哭泣的声音,还有枕头旁骤然响起的刺耳铃声,一声接着一声,似乎主人不接就不会罢休一样。她苦笑着勉强撑着眼,示意护士把手机拿来,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按下接听键,然后轻轻的开口,“喂……” 那边传来剧烈的粗喘声,似乎主人在快速地奔跑,说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喘不上气,但却非常急促,隐藏着一股让人心惊的绝望,“思思……你…你等着我……我已经下飞机了……我……我马上就到你那里……你……你一定要等我,等我……” 她微弱的呼吸静静地透过话筒传到那边,她安静了一会儿,似乎把力气都放到了嘴部,轻声说道,“对不起……肖乔……” 那边的呼吸一下子停了,似乎世界都安静了。 “其实……我没后悔嫁给你……”她说,呼吸渐渐低了下去,“其实我……” 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从她手中掉落。 几秒后,病房里响起了女护士高声的尖叫和抽噎声,“布鲁斯医生!!布鲁斯!!抢救!快来抢救啊!!” “思思!!思思!!!”手机里传来男人绝望的吼声,但是却已经没有人可以听得到了。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李思终于看到了。 死亡的感觉,其实并不可怕。相反,它很温暖。你只感觉到眼前一片白光,整个人都沐浴在了白色的光芒里,似乎意识一下就消失远去了。 真好啊……她想。 她不曾后悔。 她虽年轻,却已饱尝过人生大半滋味。幼年父母疼爱,亲戚环绕,少年学业有成,老师赞赏有加,青年虽无交心挚友,却也不曾被人背叛,更是有一个优秀的丈夫疼爱过,事业也曾跃居顶峰。她这一辈子,已经没有什么特别遗憾的事情了。 她生前不曾遗憾,死亡也不曾痛苦。 她也不需要有人刻骨铭心地记挂着她,只要每年清明,去看看她,就好了。毕竟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不一样的。她不想让肖乔因为她的死亡,从此孤独一辈子。 她是笑着去的。 李思,女,1983~2011,卒年二十八岁。 …… 不知多少年以后,或者是以前……当加莱再次想起这些往事时,她的嘴角,只有平静的微笑。 她死的时候不遗憾,而来到这个世界,也并不遗憾生前。 当她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却是看到了一男一女,有着灿烂的发色和异色的眼珠。口中叽里咕噜的话语,让在瑞典生活了一年之久的她立刻判定了身处何处。不久之后,她就发现,她现在成了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因为去树林里玩的时候不小心摔下了山坡,摔倒了脑袋。镇里的医生都无能为力,无奈之下,她的母亲艾利亚娜动用了以前所制压到箱底的魔药,救回了女孩一条命。 但是很显然,女孩没救回来,救回来的是,二十一世纪脑癌死亡的中国人李思。 看着面前一脸着急担忧得几乎要转圈的父母,小女孩微微一笑,眼里亮光闪过。 毕竟,这是另一段新生活。 这个地球,谁离了谁不能活?她从不怀疑那些人对她付出的爱,但是时间是不能倒转和摧毁的,它无比强大,如洪流一样可以冲淡任何浓烈的印记。那些深埋在记忆里的爱与恨,终究会随着时间的久远而慢慢变淡,也许很久很久以后,等她老了,在某个阳光灿烂的下午,还会想起来,在另一个世界里,曾经有一些人,纯粹地爱过她,即使她离开了,即使他们离开了她,那些记忆终究还是会存在的。不必去追寻,不必伤感,生活就是如此,只需将那些人和事深植于记忆之中,那些美好,那些回忆,就会变成永恒。 毕竟,这里是另一段全新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去了内蒙古,事情发生得很突然,没来得及说。原本以为她能熬过这个夏天的,没想到还是走了。大家一定要珍惜自己身边的亲人,因为说不定哪一天,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就离开了。 为了补偿一下这几天的缺更,这一章特别的肥。明天至少会更两章,不然实在没脸见你们了……亲个。 卷五悲惨的世界 67事故 又是一年开学的日子。 每年的开学日就是新生们的受难日——被从来不洗澡的帽子先生调戏折磨一番才能分到归属的学院,而对“老人们”来说,除了可以和亲爱的朋友们再次相见,每年一次的分院保留节目也是他们所津津乐道的。格莱芬多一桌是往常的喧嚣热闹,而斯莱特林这一桌,虽然一如既往的安静,但却比平时多了几分诡异。 劳拉 迪尔德丽和艾森克里尼两位级长已经顺利从霍格沃兹毕业,并且决定在明年完婚。收到了这个消息的斯莱特林纷纷都送去了自己的祝福,餐桌上讨论的最多的自然是二人圆满的学业和爱情。但是,除了关于两位前级长的事迹,讨论第二多的,却是那位瑞典混血女孩的意外事故。 没错,就是“意外事故”。 在未开学之前,即仍放暑假的时候,听说那位聪慧的玛兰克萨小姐在家里练习魔咒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魔咒,居然让空气发生了压缩性的爆炸,女孩当场昏迷不醒。好在父母都不在家,没有其他伤亡。魔法部在探寻到不同寻常的魔法元素暴动时,第一时间派人到达了现场,救出了女孩,迅速送往了圣芒戈医院治疗。 虽然斯内普教授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立刻前往医院配合治疗,但是女孩却仍未醒来。她的外伤并不算很严重,只是断了几根肋骨,后脑因为空气爆炸而弹到了墙上造成了轻微脑震荡,检查来看的话只需一个星期的时候就可以苏醒。但是医生至今不知道女孩为什么还在沉睡的原因,对此束手无策,只能让女孩继续住院下去。女孩的父母天天以泪洗面,而斯内普也对此非常的不悦,半个月下来,圣芒戈医院几乎人人自危,整个医院都沉浸到对方低到恐怖的气压里,几乎每个白衣天使只要一见到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就会自动绕道走,即便如此,也没能减缓对方毫不掩饰的怒气。 事情很快就在贵族圈子里先传开了。法恩莱昂德拉一听到消息立刻就去了医院看望他的朋友,并且以后两天一次风雨无阻。而他的妹妹则是第一次陪着哥哥来看望了一次以后,就再也没踏入过圣芒戈。接下来医院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斯莱特林的同学,也许不一定完全真心诚意,但女孩的父母仍是非常感激——众所周知,斯莱特林是一个表面上非常冷漠的学院,能第一时间赶到医院里看望同学,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看来女儿的人缘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好上那么一点。 哈利波特先生三人组是最后收到消息的,本来也想去看看那位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同学,但是还没跨入医院的大门,就立刻被刚刚经过的斯内普给轰了出去,并严词勒令一根狮子毛都不准靠近圣芒戈的大门,三个人被骂得狗血淋头,也明白自己是恰好撞上了枪口,悻悻离开了。 关于瑞典女孩的此事一传开,原来还十分羡慕女孩魔法天赋的人顿时歇菜了——有天赋是好事,但是像她那样太过进取就免不了危险。瞧人家那爆发力,练个魔咒都能练成“植物人”,他们这种资质一般的人还是老实上学吧,就别搞什么危险的实验了。 ——当然,以上想法都是建立在对方不知道此魔咒非彼魔咒的基础之上。如果他们知道女孩不是练习什么一般魔咒,而是无杖魔法,恐怕这个事件的性质就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至于女孩什么时候苏醒过来,这就成了霍格沃兹的一个未解之谜。 …… …… 关于那个意外事故的具体情况,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当时她刚刚看完了尼古拉寄来的旧书《被遗忘的古老魔法和咒语》,里面一段关于灵魂魔法的解读给了她一个新的感触,让她似乎有了一个不同的方向。那段文字一直在她脑海里环绕,连练习无杖魔法的时候都不能完全集中注意力。意外就是那个时候发生的—— 她清晰地记得,明明那个时候她练习的是“ipedinta(障碍重重)”,但是灵魂魔法那一段经典的文字一直在她的脑袋里盘旋不停,她流畅地作出手势,一切准备就绪,但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脱口而出的,却是“iperio——(魂魄出窍)”。事情发生得太快,她只感觉到空气忽然发生了扭曲,听觉立刻丧失,眼前一片黑暗。接着,她被什么东西重重弹飞出去,撞到了一个硬的东西上面,她几乎可以感觉到骨骼发生了剧烈的错位扭曲,极致的疼痛从身体里开始蔓延。 先开始的时候,那种疼痛只是单纯身体里的,普通的肉体受损骨骼受伤的痛楚。但是慢慢的,开始变得不一样了。疼痛慢慢加重了,不再单纯是身体上面的,那种痛苦,就像是有人在你的骨髓深处拿着一把剔刀挑断你的每一处经脉,拿重锤碾压你的每一个细胞,潺潺的浓烈的鲜血迸溅开。那种疼痛是极致的,她却不能动,不能尖叫,只能默默承受。表明上看来,她就像是昏迷了一样,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无数次被疼晕了过去,又无数次地被疼醒过来。这种折磨简直骇人听闻,仿佛她的灵魂硬生生被撕扯下了一片,血液流尽了,痛苦却无法停止。 那种折磨,既不是冰,也不是火,只是疼痛。如果可以把这种感觉稍微显露那么一丝丝在脸上,那么她肯定是面目扭曲狰狞如鬼的,没有一个人可以在这种痛苦上还保持理智的一丝清醒。 她每时每刻都在煎熬,就像是陷入了混沌的黑水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有的只是蔓延在灵魂深处一般的折磨。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她是不是已经死了……只知道,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后,那种疼痛慢慢减轻了——不是习惯了之后的麻木,那种痛苦是完全无法被习惯的。它是很真实的,如同海潮一样,慢慢地消褪,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太多太多。她甚至可以慢慢记起她是谁,以及之前发生的事情,只是仍然动弹不得。她默默忍耐,直到不久以后,痛苦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了,她才憋着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身体里的所有能够控制的神经,想要睁开眼。 “咦?”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她耳旁轻声说话。 “病人……病人刚刚是不是动了一下?” “应该没有吧……我没有看见,你看到了?” “……她的手好像动了一下,我没太看清楚,也许是看错了吧……不对,我没有看错,她又动了一下。病人好像要醒了,赶紧喊贝宁医生过来看一看!” “贝宁小姐……贝宁小姐……病人……16号床的病人动了一下,您快来看看……” 病人? 她迟钝地咀嚼着这个词,似乎感到很陌生。 耳旁响起很多人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又快又急。但是先于脚步声到达这里的,却是一股极为苦涩的草药的味道。那味道苦涩,却非常的熟悉,熟悉到令她精神一震,不知为何,拼着全身的力气,慢慢睁开了眼。 模糊的视网膜里有很多人影闪闪烁烁,她慢慢眨了眨眼睛,极为酸涩沉重的眼皮慢慢打开了,晃动的人影也渐渐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白色的……白色的……白色的……还有…黑色的?…… 她愣愣地看着床尾伫立的高大身影,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个人……好熟悉……他是……他是…… 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却如鲠在喉,怎么也叫不出来,她直愣愣地盯着对方,模糊的感觉终于完全褪去,她看清了对方的脸,顿时一怔,嘴里模糊地吐出了几个音节—— “斯……斯勒……斯勒普……” 她说的不是很清晰。干涩的喉咙让她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很困难。 对方显然也一愣。 她呆呆地看着对方,脑海里一片空白,仿佛灵魂缺失了一样。 “加尔……女儿,我的加尔……”温暖柔软的气息从脸庞传过来,是一个女人低声的呼唤。 她慢慢转过头,看见了一张极为憔悴瘦削的脸,眼角微微垂下,显得非常我见犹怜,淡褐色的眼睛充满了湿润的泪水,那眼神,看了就仿佛会心碎了一样。 “妈妈…”她呆呆地喊道。 那摇摇欲坠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女人想要抱她,却像是怕弄碎了她一样,手拘束地放在了一边,只盯着她,泪珠像断了线一样的下落,“我的女儿……我的加尔……” 意识渐渐回笼,她盯着女人,目光开始慢慢变得清明起来,甚至染上了愧疚和不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喉咙里干涩得厉害。恰在此时,却有一杯水递了过来,放在了床边,递水的手就立刻收了回去。 她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一个黑色的高大背影走出了房门,消失在了拥挤的人群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一开学就让女主受折磨,嘿嘿,剧情需要剧情需要。这个可以说是转折的一章,决定女主命运的一个事件之一。当然女主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了。要实力总要付出代价的不是? 68回归 加莱玛兰克萨小姐这一躺,就是一个多月。 十一月份来临了,英国的冷气流带来一场洁白的降雪。九月份那种凉而不寒的天气是彻底远去了,大家都披上厚厚的棉衣加上巫师袍,抖抖索索地在霍格沃兹的行廊里穿梭。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霍格沃兹永远都那么充满生气和魅力。也无怪乎每一个离开霍格沃兹的学生,不管走了多久,也永远不能忘记这个神秘美丽的城堡。 这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夜晚,蜡烛高悬,大厅里灯火通明。餐桌上大家或静或动,讨论今天发生的趣事和八卦传闻。就在大家吃饭吃得兴致高昂的时候,厚重的大厅木门,忽然被推开了。 热闹的气氛戛然而止,大家纷纷转过头,看向大门,然后无一例外的,都愣住了。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女孩。 对于四年级一下的学生来说,可能并不是很熟悉这位女孩。但是对于四年级极其以上年级的人来说,现在这个站在门口的人,可以算得上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 她姓玛兰克萨,一个很稀少的姓氏,与在座的大多数人不同。她并不是英国人,而是瑞典人。 她的长发是金色的,就像是阳光漏在树叶缝隙里的洒金,淡而透明。她皮肤白皙,是可以与雪媲美的那种白皙,让大多数女生都咬牙暗恨。她的身形很高挑,不过15岁的年纪,却已经有了大概一米七的身高,不少男士都羞愧地低下了头。她高且瘦,骨骼肌肉均匀,双腿笔直修长,巫师袍只能遮住膝盖以上的部位。但是最引人注目的不是以上这些,而是那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狭长碧绿的瞳眸。它深邃而安静,透过它,仿佛能看见那凋谢的秋叶轻轻落地的静谧,喧嚣的景色从眼前慢慢消褪,没有峥嵘的树林,没有律动的溪水,只有那被深深的宁静所笼罩的高原尘寰,极为美丽,极为安静。 像是冰上静静燃烧的火,通透高贵。 她的长发用一根银色的发带束在脑后,下巴微尖,皮肤白皙胜雪,气质安然宁和,站在那里,仿佛就隔出了一片场地,任何被笼罩在那个场地里的人,都没有再出声。 面对这齐刷刷袭来的一千多人的目光,女孩微微一笑,然后迈开腿,在大家的注视之下,慢慢一步一步往斯莱特林的餐桌走去,等到她坐到了中间的椅子上,开始安静低头用餐的时候,大厅里猛然爆发出足以掀翻屋顶的哄然声—— “是她!玛兰克萨!她居然回来了!” “唉,她是哪个年级的,是学姐吗?看上去还不错唉……” “听说是四年级的,暑假出了一场事故,现在才来,看上去恢复得蛮不错嘛……” “她真漂亮,斯莱特林里我没有见过比她更漂亮的了,唉,可惜是个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又怎么了,她可是个混血,从来不歧视混血和麻瓜巫师。” “德里克,听说你和她表白了?你眼光还不错。” “走开,你真烦……” 各种讨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有关她的家世的,她的血统,她的容貌,她的身高,更多的,是关于她的魔法天赋以及那场轰动全校的意外事故。本以为三分钟热度过了就算了,没想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已经到了噪音的地步,很多人都放下了刀叉兴奋地叽叽喳喳左顾右盼。为了孩子们的身体着想,邓布利多不得不敲了敲面前的金杯,金属的悦耳声音仿佛放大了十倍,立刻就让这群躁动的孩子们安静了下来。 邓布利多校长的威严不是白来的,虽然之后还是有人不停嘴地各种讨论,但是声音却小了很多,也没有出现之前那种隔着一条走廊两个学院还能一起唾沫子乱飞的场面了。 加莱的归来无疑引起了斯莱特林的轰动,这倒是让她始料未及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在这里居然这么有“名气”。几乎每个人都上前来问候了她,亲切地表达了自己的恭喜和祝福。她不得不放下刀叉,盯着咕咕叫的肚子对每一个人上前的同学寒暄问暖,等到送走了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她悲哀地发现,晚餐时间已经快过了,她最多只有吃一个蓝莓派的时间了。 她刚刚把手伸向中间盘子里看上去香甜可口的蓝莓派,就听见斜上方一个清脆的声音开口说道,“亲爱的加莱,你是在练习了什么魔咒,才能不小心把自己给炸飞了呢?” 餐桌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好不容易已经淡化的焦点瞬间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加莱手一僵,慢慢放回去,抬眼,看向出声的默西莱昂德拉——对方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甜美可爱,蔚蓝色的双眼像是天空一样清澈。如果不是加莱颇通人情,一眼看出对方笑容下深刻的敌意,她还真会以为这位莱昂德拉家的小公主是在关心她。 她瞥了一眼法恩,对方脸微微沉了下去,低声冷淡地喊了一句,“默西。” 默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却固执地再次开口问道,“加莱,你说呢?” 加莱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巴上根本不存在的残渣,微笑地开口,“你真的想知道吗?” 周围的目光齐刷刷的射过来,默西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走到这一步却又不能退后,只能硬着头皮反问道,“你不想让我知道吗?” “那倒不是。”加莱一如既往地温和,“告诉你也无妨,我练习的是……reducto(粉身碎骨)。” 默西一愣,勉强笑了笑,“你真会开玩笑。” 加莱对她温温一笑,并不否认,也不解释。 周围人看她的目光微微变了——这位主儿看上去可不像是个喜欢开玩笑的。要不她练习的就是粉身碎骨咒,要不,就是比这更可怕的咒语……看来除了聪明,刻苦,低调和城府深以外,还得加一个标签:心狠手辣。 看来出了一趟意外,这个瑞典女孩似乎微微有了些改变。不高调,却也不像以前那样低调任欺负了(误!)。 看那位莱昂德拉小姐被噎的,脸都青了。这位大小姐虽然有一张不错的脸,但是斯莱特林是最不以貌取人的学院,她虽然有点小心机小手段,但和她哥哥一比,简直差远了。 高年级的斯莱特林纷纷摇头叹息。 …… …… 加莱是饿着肚子走去地窖的。 她可不会天真地以为出了院这件事就算完了,烂摊子还多着呢——和尼古拉探讨失败的原因以及疼痛的来源,和父母道歉以及一大叠的保证,同学朋友的大堆问题,以及最难的一个——搞定斯内普。 最后一个才是让她最头疼,最心虚的一个。 自从她从医院醒过来之后,就没有再见到斯内普了。她和医院里的护士天南地北地聊,表明上是一个住院女孩寂寞的心情,其实从对方口中套出了不少信息。 比如,她住院了以后,斯内普立刻赶到了医院,并且赶走了药剂师一手揽起了魔药部分的大任(当然因为他魔药大师的身份,医院才没有找他的麻烦),他一边要负责霍格沃兹的教课,另一边把所有业余时间都放在了这里,企图找出她昏迷不醒的原因。从身体受伤到脑部重创再到灵魂受损,他排除了几百种可能,几乎用完了医院的有关草药,才找出了她昏迷的真正原因——灵魂遭到了重击。接着他又彻夜熬煮出了一锅灵魂稳定剂,给她服下,然后守了一夜,直到药剂看上去起了作用,他才让医生来检查……灵魂稳定剂的保质期很短,大概一周就会变质。于是他每周都会熬至少一次夜去制作药剂,再根据她恢复的情况酌情加减剂量…… 在医院里,护士一脸崇拜满眼放光地絮絮说那位魔药大师的光辉成就,加莱听着听着,不觉眼眶微湿,内心大动。 她因为她不可告人的身世命运,一直对他们有所隐瞒,而且不顾后果地为了增强实力而屡屡遇险,为他增添了不少麻烦。占用了他不少私人时间不说,还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让斯内普费心费力地为她治疗,甚至守夜。她只不过是一个稍微亲近他一些的学生,他却可以为她做到如此地步……是谁说他无心无情?相反,他却是太重情,却往往累苦了自己。 斯内普……斯内普…… 也许就是那一刻,这个名字不再只是一个时常漂浮在眼前的名字。在那一刻,这个名字,这个人,在她的心里,终于深深扎下了根,然后迅速蔓延,成长,牢不可摧,再无动摇。 作者有话要说:有筒子反应上一章看不到?我已经改了一下,如果还有问题的话,请一定告诉我。原来最近喜欢抽抽的不止我一个 69倾听 慢悠悠地走到了地窖里斯内普的办公室,破天荒的,那位美丽迷人的美杜莎小姐并没有刻意为难她,反而非常大方地一见到她就打开门放她进去了,倒是让加莱警惕地止住了脚步,望向了美杜莎。 美杜莎头上的小蛇们得意地左右飞舞,显示出主人此刻非常愉悦的心情。见女孩停步不动,美杜莎顿了一下,有些心虚地开口道,“你干嘛?” 其实加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但是输什么也不能输气场,于是她很淡定地说,“那么美杜莎小姐呢?我很好奇为什么今天没有看到您的例行问候?” “我说过了我不姓美杜莎!”蛇女王抓狂地说道,“美杜莎只是我的种族,种族!就像你是一个人一样,难道你姓woan吗?” 加莱瞬间被对方的奇思妙想给雷到了。 “其,其实……我不是woan,我是girl……”英文里这两者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美杜莎头上的小蛇立马耷拉了下来,有气无力,“快给我滚进去吧,女孩。” 加莱哦了一声,乖乖推开了门——其实她是在想待会儿怎么去应对斯内普教授,倒没什么多余的精力去对付美杜莎。 来到这里之前,加莱在心里预想了好几种关于“斯内普会如何对她”这方面的研究课题,但是出乎意料的,当她一进去,看到斯内普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却不料对方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后转回了目光,继续看他的书,似乎根本没看到这个人一样。 加莱喊了一声“教授晚上好。”对方似乎没听到,仍然慢条斯理地看他的书,还翻了一页过去。 加莱尴尬地站在原地,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是其他人,也许她能够很圆滑地挑动起此刻的气氛——放低身段,诚恳道歉,加上幽默话语,自嘲的玩笑,以及屡试屡爽的高级社交辞令…… HP之歌者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27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27部分阅读 很自信可以把现在僵硬的气氛给转化成好友间寒暄问暖的茶会。 但是,因为对方是斯内普,而斯内普向来对学生的讨好谄媚不假辞色,再加上她心虚有愧,内心也不愿意去用如此虚假敷衍的态度对待对方,于是就造成了加莱生涯里罕见的一幕——她尴尬地站在客厅里,呐呐无语的场面。 这可真是……失败啊。加莱想。 对方虽然以完全漠视的态度来回应她,但是加莱却不可能因此而放弃。她思考了半晌,心里一个方案渐渐形成,于是她慢慢走到斯内普的身前,顶着不断飘散出来的低冷气压,用真诚而饱含不安愧疚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斯内普教授,我知道这次完全是我的错误,让您担心,非常的抱歉。” 斯内普完全没有反应,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看来对方这次心里的气还不是一般的大啊…… 看来用这样愧疚的态度说下去根本没有效果,似乎是走入了误区。加莱想了想,看着斯内普冷漠坚硬的面容,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沉默地站了几秒,然后慢慢屈下了膝盖—— 蹲在了斯内普的面前。 她这次看到了,斯内普的眉角轻轻抽搐了一下。 “教授,”她抬着头,以45°的角度由下而上的凝视着对方,对方深陷的眼眶在昏暗的灯光下只看得到一片浓重的阴影,看不清里面的神色。加莱心里忐忑,却依然抬着头,双手拘束地放到了一边,目光清澈明亮,声音里似乎也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味道,“斯内普教授,我更希望您刻薄地数落我,大声地斥责我,甚至粗暴地朝我大吼,但是请不要如此地漠视我。我知道我这次的错误很离谱,我不值得被您原谅,但是……如果能够分出一点点时间听我说,我愿意把我这样做的原因告诉您。 她没有丝毫犹豫地直视斯内普的双眼,“此刻您愿意听我的述说吗?” 女孩身形高挑,即使她平时低调温和,却仍然给众人留下了“高,瘦,鹤立鸡群”的深刻印象。此刻女孩选择以这样的姿势蹲在他的面前,双腿弯曲,脊背却挺得笔直,就像是飓风中的青松一样,有种异样的倔强坚忍。她的眼睛亮幽幽的,因为灯光角度的缘故,瞳孔亮得仿佛在发光,灿烂得直逼人心。但是里面的神色却藏有一点点委屈,让她看上去像是被打击后的小草。 美色惑人。有的时候,表皮真的能够改变一些东西,虽然它不能够直抵本心,但是有时候却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在瞬间让人微微失神,然后做出一些不太理智的事情。 加莱从来没有意识到她的外貌在同学之间到底是如何,因为前世是中国人,习惯了柔和扁平的轮廓,从来也没有觉得外国人之间有什么特别大的差异。她如果极其重视外貌,那么也不会选择外表不那么英俊,看上去也不太会打理自己的斯内普。种族间的认识差异让她不会刻意去卖弄自己的长相,当然也不会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有什么不对。 她如今只有15岁,不能足够地了解斯内普的过去,自然也不会知道,她的那双碧绿明亮的瞳眸,是面前的男人来说,具有多么大的攻击力。 甚至她下意识做出的倔强模样,和多年前那个具有同样绿色眼睛的女孩,此刻也微微重叠到了一起。 就像是破空的紫色闪电一样,直击心扉。 斯内普并不是一个柔弱脆弱的人,但是此刻,年久的记忆像是潮水一样扑面而来,他控制不住肩膀的战栗,盯着女孩碧绿的双眼,居然忍不住脱口而出,“莉莉!” 加莱一怔。 他说什么? 莉莉? 听上去……好像是一个女孩的,名字? 斯内普认识的,女孩,又叫莉莉的…… 她忽然明白了过来——莉莉,应该是莉莉伊万斯,后来的莉莉波特,斯内普的青梅竹马,后来因为学院和观念分歧的关系而愈行愈远的那个女人…… 她目光微微一黯。他为什么会看着她喊出莉莉的名字? 但是此刻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她镇定地反问道,“教授,你说什么?” 斯内普一喊出口就觉得十分不妥,脸瞬间变得非常僵硬,但看到女孩满脸疑惑,他慢慢放松了肩膀,沉默地垂下眼睑,似乎在隐忍,握着沙发的双手很用力,用力得骨节发白。加莱观察到了这一点,心里更沉重了。 看来这个女人对他的影响,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刻,还要久远。 而死亡,无疑加深了这种影响,足以让他的后半生都不得安宁,无法忘怀。 她出生得太晚,错过了斯内普前三十年的所有记忆,而这三十年,长到足够让一个柔软善良的人变得沉默冷硬,长到可以埋起大部分的秘密和回忆。她无法参与他的前三十年,这对她将来的三十年,六十年,无疑是非常不利的。 不知道小天狼星布莱克现在在哪里。 狭窄的斯内普办公室,两个沉默的人,一个还震惊后悔于刚才的失态,一个已经开始为做好的倒追计划添砖加瓦,但是表面看上去,后者更为镇定——毕竟,在这里,先付出了诚意的人,是她。 她眨也不眨地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慢慢从刚才的情绪里抽出身来,面前女孩的目光,他冷淡地转开眼睛。 沉默许久,低沉柔滑的声音才淡淡地响起在办公室里。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这是……愿意听的意思? 她愉悦地微微弯起了眼睛,却又马上镇定下来,偏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去组织语言,几秒后,她斟酌地开口了。 “据圣芒戈的护士医生说,我是因为意外事故而导致灵魂受损了,对吗?” 这个诊断还是斯内普最先确定的。 知道女孩的迂回政策,斯内普冷哼一声,“我并不觉得那是一个意外。” 加莱干干笑了一声——好吧,鉴于她大胆的行为,这样一句讽刺已经算很轻了。 她调整了一下,继续开口说道,“其实,在一年级开学的时候,我去奥利凡德魔杖店买魔杖(没付钱这回事她早已经忘了),奥利凡德先生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 她模仿着老人飘忽诡异的语调轻声开口,“,“……古老的梣树木,死亡的夜骐尾羽……海洋和天空,背叛与忠诚,治愈和死亡……你有一个非常特别的灵魂,非常……奇特……” 她顿了一下,看向斯内普,对方的眼神移到她身上,深不可测。 “当时,我除了莫名其妙,也觉得很不安。我不知道奥利凡德先生是会对每一个前来购买魔杖的小巫师这样说,还是只针对我一个人。后来我发现我完全不能使用魔杖,连最简单的魔咒都使不出来,开始的时候我怀疑过,是不是魔杖不适合我……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我的朋友说奥利凡德先生从来不会为巫师挑选出错误的魔杖,于是我又怀疑是不是什么‘奇特灵魂’的原因……” 她垂下眼睑,“那个时候,我的压力很大。一个斯莱特林,却是巫师和麻瓜的混血,一半麻瓜的血液,瑞典佬,穷苦的农民,一个哑炮……我完全不受欢迎。 “在我二年级假期的时候,在家附近遇到了尼古拉先生,他曾经对我说过,我的右手看上去像是受到了伤害,导致魔力无法疏通到魔杖……后来才知道,我的右手不能施展魔咒的原因,是因为我的祖先,一位名叫茉玫德的北海人鱼,曾经在右手上被下过非常强大的封魔印记,那种封印强大到可以随着血液而传承,虽然有所衰减,但是仍然有效。” 斯内普的目光变得很震惊,讶异。 加莱淡淡地转开眼,“我也没有想到,教授。我居然会是一个魔法生物的后代,虽然我的血统太过薄弱,完全不能够觉醒。” 斯内普的眼神渐渐深了下去,若有所思,“茉玫德……” “是的,我的祖先。就是因为有了她的一丝血统,我才能够比别人更加强大,能够更快速地觉察到魔力元素的流动,也是因为她,我才能够有非同一般的敏锐感觉……”她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让我感觉到了蛇怪的存在,并且存活下来。” “蛇怪”这个词似乎成了斯内普的禁忌之一,他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上去沉默而冷峻。 “还有,我偶尔找到一本书,上面记载了如何和一些智慧生物结成契约的方法,于是我尝试了——达蒙就是我实验的产物。”看着斯内普黑沉沉的目光,加莱苦笑了一声,“但是相信教授你也感觉到了吧?达蒙似乎和一般的魔鬼网不太一样,甚至比变异的魔鬼网更加奇特——是的,它产生了灵智。这对一个只有14岁就和低智生物结成契约的巫师来说,根本不可能。至少,我所读过的有关契约的书里,从来没有提到过。” “这会不会又和‘奇特灵魂’有关?我不知道。” “另外,教授,坦白和你说,很多天的晚上,我都会做梦。那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梦境——‘我’看到了冰冷的蓝色海水,但是却被囚困在一个巨大的玻璃里……那里面有一条人鱼,金色的……它的眼睛冰冷恶毒,但是却非常的美,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还有一个男人,我听见它叫那个男人‘纳夫蒂’……” 斯内普一愣,却听见女孩继续说了下去,“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频繁地做这种梦,是血统原因还是‘奇特灵魂’?它究竟想告诉我什么?我感觉得出来,那不止是做梦这么简单,它有时候会看着我……就是那样看着我……还有黑湖里的人鱼……那种目光……” 她忽然有些语无伦次。深深吸一口气,加莱强迫自己从那种根深蒂固的恐惧里摆脱出来,低低说道,“这么多东西,这么多……教授,太沉重了。它们太沉重了。” 斯内普沉默不语。 加莱微微抬起头,凝视昏暗的灯光,眼神看上去灰暗而茫然,“一年级的时候,城堡里出现了巨怪,奇洛教授虽然看上去是辞职了,但是我知道,没那么简单,他身上的气息非常黑暗……我察觉得出来,黑暗到让我窒息,他应该不是简单的防御课老师吧? “二年级,许多人都被石化了,关于斯莱特林密室的传说,还有墙上的血字,以及……蛇怪……我也被石化了,有人告诉我了一些始末,我隐隐约约猜出了一些东西。但是你们没有说,我也不敢确定。 “三年级,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但是似乎我没有看到莱姆斯卢平老师?他看上去比奇洛和吉德罗更有才华,为什么会辞职? “是因为……他是一个狼人?” 斯内普的目光瞬间射了过来。 “教授,这并不难猜。你知道的,因为血统……我的感知和别人不太一样……他的身上有一种似人非人的感觉。而在博格特防御课上,我发现他最害怕的东西居然会是满月……一般人怎么会害怕月亮?……我查过资料了,所有生物中,唯有狼人,才会害怕月亮。” 她当然不会把她夜游的事情说出去,那样的话,斯内普绝对不会再听下去,而是把她直接赶出去。 “巨怪,危险的老师,蛇怪,狼人……”加莱苦笑一声,“为什么我会觉得,每升一个年级,霍格沃兹就会变得越来越危险了呢?” “四年级会发生什么?五年级?六年级?七年级?毕业之后呢?” “如果我是普通的混血巫师,也许我不会担心这么多。但是……教授,有多少人会有魔法生物血统,有多少人会被评价为‘灵魂奇特’,有多少人会养出一个具有灵智的魔鬼网,又有多少人……是一个魔力强大,感觉敏锐,却是麻瓜和巫师的混血……的斯莱特林?” “他们看到的,是魔法界的安宁太平,其乐融融,也许他们觉得魔法部部长太过腐朽强硬,但是大部分人都会过得很安乐幸福。但是我看到的不一样,教授。我看到,而那个人……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人,他消失了没错,但是他却还有一批忠诚的纯血论信徒,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了,如果他们不再愿意潜伏,那么,一个有着麻瓜血统的斯莱特林,会是他们第一个残杀的对象!” “更别提,那个人……他只是‘消失了’,而不是‘已经死亡’。” “霍格沃兹有邓布利多,他很强大没错。但是,他能保护我一辈子吗?他能保证,哪一天如果食死徒抓住了我,他一定在附近吗? “霍格沃兹?我不可能在霍格沃兹呆一辈子不出去一步。而且,就前几年发生的事情来看,我并不认为霍格沃兹是绝对安全的。” “也许在以前,我遇敌的时候,还能有一敌之力。但是现在?我没有了魔杖,也不会无杖魔法,我只能束手就擒。 “也许达蒙能够保护我一阵子,但是魔鬼网也是有弱点的。它能够保护我面对一个人的袭击,但是如果是五个人呢?十个人呢?一百个人呢?我还能有胜算吗? “也许,那些事情对现在的巫师来讲,太过夸张。但是,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哪怕它概率再低,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我想活得更长久安稳一点,所以我必须努力,必须变得更强大,我才能保护我和我的家人。” 她深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望着斯内普,轻声问道,“你能明白吗,教授?” 作者有话要说:加莱看似强大,其实心里还是非常不安的,这种不安才是促使她屡屡冒险的根本原因。 女主和教授交心了,于是…… 70羁绊 “你能明白吗,教授?” 明白我日夜的担心和恐惧,明白我不得不勤奋刻苦的根源,明白我……此刻将我深藏心底的秘密双手奉上,只为取得你的谅解和爱护?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她明白地告诉了他她的身份,血统,她所遭遇的梦境和关于灵魂的论断,只因为她选择去相信对方,相信他可以为她保守秘密,这对一个从来只选择相信自己的人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 虽然她仍然没有告诉斯内普,她究竟拥有一个怎样“奇特”的灵魂。因为她不能告诉——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李思的灵魂代替了加莱的灵魂,还是加莱的灵魂接受了李思的记忆。更别说,她所了解的历史里面,根本没有这样近似于“灵魂互换”成功的案例。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要么是诚惶诚恐的称臣奉献,要么是凶狠残暴地一举灭之。但是毫无疑问,对于未知而又能够掌控在手心里的事物,他们只会榨干她的最后一丝价值,然后毫不犹豫地抛弃。 即使相信斯内普,她也不会说出这个此生她最大的秘密。很多时候,连斯内普都是身不由己的。 除了这个,别的,她都可以说。只除了这个。 她抬眼望向斯内普,对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不清表情,但是身形凝滞,似乎已经结成了化石。 他……应该非常震惊吧?加莱想。 斯内普当然很震惊。 他知道女孩身上藏有不少秘密,但是没有想到,这个秘密的数量,会这么多,这么……惊人。 魔法生物血统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这位巫师可能会拥有其他人一辈子也没有的神奇能力,如同媚娃的后代天生会蛊惑他人一样,人鱼的后代大部分都会拥有凫水,预言,以及和其他生物交流的特殊能力,甚至它们的外表轻易可以诱惑任何一个人溺死在深水之中。拥有魔法生物血统的人很少,一般都会是大贵族或者是流浪巫师,如果是这样看的话,眼前这个女孩的血统来源,也并不是那么令人震惊了。 毕竟,她可是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家族。斯内普冷笑。 当然,血统问题并不是最令斯内普震惊的,令他在听完那段话而不得不深思熟虑抑制住心神震动的,是女孩毫无保留的态度,和她翠绿的眼中,那流露出的沉重的坚韧,以及……热切,和信任。 从来没有一个学生用这样的目光看过他,从来都没有。他是阴冷残酷的大蝙蝠,是不爱干净油腻腻的斯莱特林院长,是不近人情毒舌刻薄的魔药学教授,是有着沉重过去和灰暗未来的西弗勒斯……不论是哪一个,他都是不受欢迎的人。并不是没有人仰慕他,但是那种仰慕是只限于教学之上的,他的学生不会有一丝一毫和他亲近的想法,与其说是仰慕,不是说是敬畏。他被人敬畏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别人对他厌恶,害怕,崇敬的目光,但是……没有人,没有一个人,会像这个女孩一样,有仰慕,也有亲近,更有……相信。 她相信他。 这才是能让他心神一震的部分。 而诧异过后,接下来,就是不能控制的疑惑,不解,以及……他完全不会承认的,内心里的那一点点自卑,和类似于愉悦一样的莫名情绪。 也许,他对这位学生的态度稍微比格莱芬多和蔼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他想这并不能构成“信任”的来源;难道是因为他是她接引人的缘故?不不,任何一位霍格沃兹的教师都会比他更有吸引力,何况接她入学的那一天,他自认他的态度并没有比平时好上多少;指导魔药和劳动服务?无数学生进入过他的办公室,无一例外这里都是让人“完全产生不了再次进入”的地方……他的外貌,他的态度,他的谈吐言语以及他的身份背景……他完全想不到,他身上究竟有什么地方,可以让这个女孩对他露出如此信任的目光。 至于愉悦……他选择将它甩在脑后,这愚蠢的情绪。 他是斯内普,从不会因为任何事物而产生犹豫的斯内普。因此这些因为女孩而衍生的情绪只持续了不到几分钟,他就将它们埋在心底,醒了醒神,沉默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 自从那个人,那个女孩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以后,再没有人,可以给他带来如此大的震撼了,没有人,可以像她一样,撼动他牢不可摧的精神和心灵。 这样的感觉……真的不太美妙。 这样的眼神让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妥。 可是,他却又不能去疏远她——这个女孩有着她母亲完全没有的大胆创意以及冒险精神,他无数次怀疑这位金发女孩到底是不是艾利的孩子,她一点都没有继承到她母亲的温顺优雅,循规蹈矩,让人时刻都担心她是否会因为她的“奇思妙想”而一脚踏入深渊的坟墓! 更何况,曾经,她因为他不能被原谅的疏忽,而面临了一次死亡的挑战。如果不是她反应迅速,那么恐怕他的双手,会再次多了一抹无辜的鲜血。1 说不清什么时候,这个女孩和他就有了一丝丝剪不断的羁绊。这种感觉称不上坏,但也说不上好。 他是一个不详的人,任何和他有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他的父亲母亲如此,莉莉也如此。 破天荒的,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矛盾。 想赶走她,但是又怕她出了其他的意外事故,那么此生他都不会原谅他自己。而且,她是一个罕见的既勤奋又有惊人天赋毅力的优秀巫师,还是一位混血的斯莱特林……他不会承认,疏远她,他心里会有丝丝的遗憾和,失落。 但是不疏远对方,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说不上来原因,但是对方那种目光,却让他有些不太自在,甚至感到怪异。 平生第一次,他对一个学生束手无策。 斯内普沉默了很久。 但是加莱却一直保持那样的姿势,抬头,看着他,眼里的真诚毫不掩饰。 这样的沉默不能保持太久,否则这个心思弯弯绕绕的女孩又不知道会想到哪里去……斯内普皱紧眉,抿了抿嘴唇,忽然开口问了一个和她的话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你说……茉玫德和纳夫蒂?” 加莱傻了。 这是什么意思?斯内普问这个干什么? 难道他想逃避? 好吧,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深知逼得太紧反而溜得越快的道理。加莱面不改色地回答,“是的,茉玫德是人鱼祖先,至于纳夫蒂……我只听见了它喊的这个名字,似乎是一个男人。” 斯内普陷入了深思。 半晌,斯内普轻轻垂下头,看着她,目光黑漆漆的,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调开口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神秘事务司里面,有一条非常年迈的北海人鱼,它的名字,就叫做茉玫德。” “而纳夫蒂……如果你指的是纳夫蒂吉尔的斯的话,他是三百年前,第六届的魔法部部长。” 轰—— 晴天霹雳。 加莱看着斯内普,瞪大了眼。 “你……你的意思是……我的祖先它……她还活着?” 斯内普沉默不语,目光黑冷幽深。 加莱失神地看着天花板的灯光,心里混乱一片。 斯内普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假话的,世界上会有多少重名的北海人鱼?也就是说,赐予她魔法生物血统的祖先,很有可能还活着,还被魔法部囚禁在了神秘事务司里……她还活着的话,那么……所有梦境的一切,都可以解开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可以不用再于漆黑孤独的深夜,被噩梦缠身了? “她在哪里,教授……”加莱低声喃喃道,“她在哪里?” “不知道。”斯内普冷冷开口,“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魔法部,岂是一般人能进的?更何况,还是禁忌事物最多的神秘司? 一旦偷偷进去被发现了,她会赔上她的整个前途和人生。 加莱低下头。 斯内普眯起眼,目光锐利至极,“我不会带你去,你也不准去。如果被我发现了你的一点点企图……”他顿了一下,“从今往后,你再也不会踏进办公室的门!” 说完,两个人都愣了。 他在说什么? “再也不会踏进办公室的门”?他是在……威胁她?用这个……令人摸不到头脑的理由? 加莱原本心里难过,听到这句话,顿时目瞪口呆。 “教授你……你……” “出去。”斯内普黑着脸说道。 “可是我……” “出去。”斯内普的声音又轻又滑,但是完全不能错认里面阴冷的寒意,“我不会再说第三遍。” 加莱闭上嘴,乖乖转身,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在她的面前狠狠被关上,美杜莎那张蒙着眼睛的美艳的脸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加莱还没缓过神,怔怔地看着紧闭的门,讷讷无语,“教授……”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完全不在预料之内?发生什么事了? 她看向美杜莎,对方似乎也在看她。加莱默了一会儿,问道,“教授是不是生气了?” “哼。” “他为什么生气?” “哼。” “我说错什么了吗?” “哼哼哼。” 加莱不再指望这位胸比脑大的美艳蛇女王,站在门口,苦思冥想。 沉思了半晌,她猛然回神,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愣怔了几秒,然后,忽然笑了。 “原来是这个……” 看着笑着格外灿烂的女孩,美杜莎忍不住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加莱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哼。” “……” “晚安,美杜莎小姐。祝你有个美好的一天。” “我不姓美杜莎啊啊!!有你在的每一天都不会美好啊啊!!!” 加莱才不会在意蛇女王傲娇的话,潇洒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了地窖的尽头。 嗯……今天其实还是美好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抽了一天,“请稍后”了六个小时都没能发上来,汗死…… 71买卖 据玛兰克萨小姐醒来,已经有半个月了。 话说,在大部分人的心里,这位斯莱特林的混血、瑞典女孩、美丽的金发女神(这个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除了不同一般的“高挑”,勤奋好学以及寡言少语外,最新给他们留下的深刻印象,就是——逃课。 哦不不,应该说是“申请免修”。经过斯莱特林的院长以及弗立维教授的双重“考核”以后,这位年仅15岁的女孩成为第一个不用上魔咒课的霍格沃兹学生——谁让人家的魔咒水平已经“可以轻松通过o ewts(弗立维语)”了呢?这位既刻苦又拥有非凡天分的女生俨然已经成为霍格沃兹的学习标兵,老师们最喜爱的正面教材之一……如此多的光环之下,唯一能让人稍微感到安慰的,就是这位女天才照样要上变形课和魔药课,论文一样要交五英寸羊皮纸那么长。 当然,第二个才是重点。 大大咧咧的学生只发现了女孩在课堂上的更加低调,而细心的人,则知道了更多——比如,玛兰克萨小姐从来不在变形课上使用魔杖,论文倒是一丝不苟地交了;玛兰克萨小姐在魔药课上使用的魔杖似乎是褐色的,而不是黑银色的……再比如,老师们都更加照顾那位瑞典姑娘了,而蛇院的院长大人,则对她更加“青睐有加”了…… 而处在话题中心的人,却对此毫无反应——舆论是一个人走向成功或失败的必经之坎之一,她前世也经常是舆论的中心人物,连一些老狐狸都不怕,还会怕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狐狸? 没有了魔杖,大部分课程她都不能完全参与,生活也变得单调起来——每天除了背书,看书,做笔记,练习无杖魔法,和斯内普一番唇枪舌剑,与满肚子黑水的尼古拉斗智斗勇……除了法恩和马尔福以外,她的社交活动基本上处于停滞状态。 没错。就是马尔福。 这位自从被她“严重教训”之后的铂金王子,从那时候开始,就努力地把她当做隐形人,秉承“视而不见,不小心瞥见了也不认识”的原则,大摇大摆地每天从她身边晃过来晃过去。虽然对方的发色很耀眼,但是加莱自认为她的发色完全不逊色对方一筹,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个小不点(几年前的印象!),每天该干嘛干嘛,除了记得那位铂金王子被她整过以外,几乎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于是,这导致了后面马尔福炸毛的根本原因。 某一天中午,她照常蜗在图书馆的靠窗桌子上,皱着眉思考《中世纪巫术指南》里面一个关于改进契约魔法的难点,忽然间,一片浓重的阴影就笼罩了下来,视野变得十分昏暗。 加莱抬起头,对方背光,只看见了金光闪耀的脑袋,一时间一愣,问道,“你是谁?” 面前的人浑身一僵,然后一个阴仄仄的声音幽灵一般地飘了过来,“你连我都忘记了?” 加莱眨了眨眼,“你是谁?” 那个人啪的一声立刻坐在了板凳上,似乎非常生气,连礼仪都没有顾忌到,压得木板凳一阵脆弱的摇晃,“你忘了我,我可没忘了你……该死的,我们再来比试一次,我一定会打败你,一雪前耻的!” 加莱一头雾水,“你说什么?” 对方沉默了几秒,然后把头往后靠了靠,让阳光照到他的正面。 闪闪发光的泊金石头发,白皙的皮肤,蓝灰色的双眼,尖尖的下巴,略到傲慢的贵族神情……加莱脑海里一闪,忽然记了起来,“噢……原来是你。” 名字不记得了。只记得好像恶整过他一次,好像还挺惨的。 对方满意地扯了扯嘴角,冷笑,“算你识相。” “你有事吗?”加莱友好地问。 “……” 马尔福尽力绷住嘴角,却没绷住脑袋上乱跳的青筋,他咬牙切齿地开口道,“我要找你挑战!” 加莱一顿,“我拒绝。” 马尔福一愣,继而不解又愤怒地问道,“为什么?!你不能拒绝我!” “我为什么不能拒绝你?”加莱反问道。 马尔福一时被噎住,哽了半天才说道,“反正你要接受我的挑战。” 真无聊。加莱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准备换个更安静的位子看书。 那看上去颇为飘忽漫不经心的眼神激怒了马尔福,他立刻站了起来,抽出魔杖,一字一句,铿锵地说道,“我向你提出挑战,你要么拒绝,要么认输!” 加莱嘴角一抽。 其实马尔福也是被逼急了。几年前的“沼泽事件”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深深的创伤,让他几年内都不敢正视女孩的目光,对方猝不及防的袭击更是让他意识到二人之间的差距。特别是这几年女孩越来越出色,隐隐有成为全校第一的兆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以后,就更加刻苦努力地学习,好几次都险些将格兰杰小姐顶出第二的位子。他埋头苦学了几年,不想和女孩越拉越远,在最近的一次练习中,父亲对他的进步表达了颇为明显的惊喜和夸奖,他认识到自己也许和她有了一决之力,才会来找她,要求挑战,证明他不是一个只有外表和家世的白孔雀,他是马尔福!马尔福可以输了金钱和庄园,但是一定不会输尊严和骄傲! 他看着加莱,目光坚定不屈。 反观加莱,为这个孩子的阴错阳差颇为头疼——如果在魔杖没消失之前,她何愁和别人对仗魔法?但是现在……?难道要她扑上去和这个谁谁谁肉搏吗? 看对方那纤瘦孱弱的小身板……她赢定了好不好? “我没兴趣和你挑战。”加莱无奈地说。 马尔福抿紧了嘴唇,“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资格和你打?” “随便你怎么想。”加莱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太欺负人了!马尔福眼里冒出熊熊的怒火,在加莱转身欲走的时候,突然高声开口:“速速禁锢!” 一阵不同寻常的波动从身后传来,加莱预感不妙,立刻蹲下翻身,眼角瞥到一束白色的光芒擦身而过,撞到了身后的书架上,撞得书架摇摇欲坠。 还没来得及开口,马尔福又来了,“万弹齐发!” 一大片圆滚滚的东西向她飞过来,加莱皱起眉,敏捷地再次躲过,禁不住沉下声音,“够了!不要再闹了!” “和我打!”马尔福眼睛亮得惊人。 加莱眉梢一挑。 “和你打?除非……“ 马尔福正凝神听,却不料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忽然飞过来,他完全来不及阻止,被它击中额头。脑一晕,他忍不住扶住额头退后两步,刚准备反击,一个黑影从身前闪过,然后他就感觉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抵到了他的脊柱。一个轻柔温和的声音从耳旁响起,“现在……我赢了。“ 马尔福不敢动,愤怒得简直快要金发冲冠,“你使诈!太卑鄙了!” “如果不使诈,你怎么可能乖乖停下来?”加莱轻笑一声,“再说,身体也是魔法的一部分,我靠体术胜了你的魔法,不算卑鄙。” 马尔福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屈辱,眼睛都红了,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加莱忽然想起来这个孩子好像在她面前掉过金豆子,而且还弄得她束手无策,身体一僵,不动声色地开口道,“我现在放开你,你不要偷袭,不然……”她笑了笑,“你也不想把图书馆变成小沼泽吧?” 马尔福僵住了,呼吸都停了。 加莱趁此机会后退几步,然后悄悄收回刚才顶在马尔福后背上的东西——一只钢笔。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加莱好脾气地问道。 马尔福动了动,慢慢转过身,脸苍白苍白的,眼神迷茫,看上去可怜极了。 “你甚至不屑于让我看见你的魔杖……”马尔福低低说道,“我怎么样都不能赶上你的脚步,是不是?” 加莱愣了——这样子,不太对劲啊。 加莱沉默地思索对策,怎么样能够轻松离开又不让这位脆弱的孩子落下更深的阴影。而马尔福……他一直沉默,直勾勾地盯着加莱,盯得她毛骨悚然。 要不……一肘子打晕了让法恩施个遗忘咒吧……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的老阿姨想到。 “再来一次……”马尔福却忽然开口了,仿佛一下子从低谷振奋过来,眼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拿出你的魔杖,打败我,不然我不会走的!” 加莱这下是真的胃疼了。 上次那个动作只限于对方没有防备的时候适合施展的,如今对方浑身是刺儿,肌肉紧绷,恐怕她还没过去,他就一个魔法过来了。 而且看这样子,男孩不被揍一顿是不会甘心的,后患无穷啊后患无穷。 最后,加莱只能举手投降,“我不能和你打。” 马尔福皱眉,“告诉我原因!” 加莱犹豫了一会儿,在对方魔杖微微抬了一寸的时候,不得不无奈地开口,“我的魔杖不见了。” 马尔福愣了,“你说什么……” “出了一次意外,我的魔杖损坏了,不能修复不能凑补,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你还要和我挑战吗?” …… …… 在经过欺负,嘲笑,沼泽的教训,“轻薄”和弩拔剑张的见面之后,两个人还是第一次这样平静地面对面交谈,加莱不禁嘲笑世事无常啊无常。 “所以你不去上魔咒课的原因,不在变形课上施咒……都是因为你的魔杖不能再用了?”马尔福说道。 虽然对方竭力保持面色平静,但是眼睛里幸灾乐祸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加莱随便拉了一张凳子坐下,漫不经心地开口,“不错。”别得意,我没魔杖也照样揍翻你。 马尔福似乎知道了她心里想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板着一张脸,讽刺道,“活该。” 加莱点点头,“嗯,说得对。” 马尔福彻底黑了一张脸。 加莱无聊地用脚尖在地上画圈圈,“如果没其他的事的话,我走了。”她业务多着呢。 “等等!”马尔福叫住了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你……不准备再找一个魔杖了吗?” 加莱诧异地回头,笑了笑,“适合我的魔杖只有一只,我想找也找不到的。” “谁说的?”马尔福斜了她一眼,态度忽然变得高高在上了起来,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加莱一顿,上下打量他,微微一笑,“是吗?” 目光颇为平静。 “当然!”马尔福最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立刻被激得跳了起来,“马尔福无所不能!” “……”你还是先打赢了我再说这句话吧。 “你不相信?”马尔福皱起眉,“每个大贵族的孩子从小就会有两根魔杖,一根是专门定制的属性温和的魔杖,适用于所有人,是父母给孩幼时练习魔法的最好选择;另一根才是命定的魔杖,孤陋寡闻!” 加莱挑了挑眉,还有这样的传统? 她继续上下打量马尔福,“你有什么条件?” 聪明人不说废话,马尔福很满意对方直接的态度,愉悦地弯起眼睛,双眼闪闪发光,嘴角也勾起一个得逞的微笑,“和我对练!” 没有新意。加莱懒懒地点点头,“行。时间我定,地点你定。” “为什么时间要你定?”马尔福不满意了,“魔杖是我的!” “我没有魔杖也可以活得很好。”加莱点点头,“再见!” “喂!”果不其然,刚刚转身一秒钟,身后就响起马尔福咬牙切齿地声音,“时间让给你了!每周的次数我定!” “……再见!” “喂喂!我们可以商量!” “一周不能超过三次,一天内输了的算一次,不能重复练习!” “……太过分了!魔杖可是我的!” “再见。” “……喂,我们好商量……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刻薄……” “合作愉快。” 用一周揍马尔福两次的代价换到了 HP之歌者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28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28部分阅读 一根还不错的魔杖,这买卖不亏。至少,魔药课上,她可以自己搅拌魔药,而不是心惊胆战的让纳威练手了,不是么?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啊。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的一章~交代清楚一些事项,接下来就是正式的剧情了,扭扭~~ 72勇士 时间过得很快,有了马尔福先生提供的魔杖,加莱起码可以正常地去上课了——包括魔咒课。虽然魔咒课的内容她基本已经可以自学,但是弗立维显然不是一个腐朽的老师,他的课堂生动有趣,偶尔还会教一些课本上学不到的小窍门,即使已经免修了,也值得一听。 从暑假开始,到十一月份中旬,她一直处于一种忙得团团转的状态。此刻刚刚回到学校,,她终于有闲心,从忙碌里解放出来,开始解决那一叠又一叠的订购的报纸。 “小天狼星布莱克被认为逃到了热带地区……目前没有确切消息证明其行踪……” “小天狼星与开学日期被马尔福家主卢修斯马尔福发现,其阿尼玛格斯为黑狗,大家请格外注意……” “魁地奇世界杯,爱尔兰打败保加利亚,维克多尔克鲁姆风采不减……” “它回来了!世界杯惊现黑魔标记!食死徒现身!恐慌来袭!” 加莱一顿。 报纸上,一个奇怪的符号慢慢地闪现——乍一看像是小矮妖组成的图形,那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骷髅,由无数碧绿色的星星般的东西组成,一条大蟒蛇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像是一根舌头。它在出现后会越升越高,一团绿莹莹的烟雾发出耀眼的光,在漆黑的夜空衬托下,就像一个新的星座。 这东西看上去就充满了阴冷和邪恶。 黑魔标记…… 加莱手一抖,报纸悄然落地。 她的预想……居然成真了? 这代表了什么?是食死徒的杰作,还是……那个人……即将回归了? 神秘人,一直都是那本书里的反派boss no1,他邪恶嗜杀,野心狂妄而冷酷谨慎,这还是通过她的小侄女所知道的。当这个人只是书中一个必须推倒的角色的时候,她没有任何感觉,但是当她不得不身临其境,为前方迷茫的未来所担心恐惧的时候,这个人……无疑是她恐惧的根源。 还有他带领的那一群信奉纯血论的食死徒…… 她全身发抖,慢慢缩成了一团。 终于……还是要开始了吗? …… 万圣节马上就要到了。但是近年的万圣节,和前几年相比,却多了一个让人完全不能冷静的项目。 三强争霸赛。 三强争霸赛大约是七百多年前创立的,是欧洲三所最大的魔法学校之间的一种友谊竞争。这三所学校是霍格沃茨、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每个学校选一名勇士,然后比试三种魔法项目。三强争霸赛每五年举行一次,三所学校轮流主办。而今年,刚好轮到霍格沃兹举行比赛。 全校上下都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兴奋,连加莱这样与世隔绝的人都在餐桌上听到了不少消息——三强争霸赛很多年前举办过,但是由于其死亡率,停办过很长一段时间。而如今,魔法部的国际魔法合作司和魔法体育司认为,再做一次尝试的时机已经成熟,所以重新开始比赛,奖金是一千加隆。 这无疑是一个让自己成名的机会,野心大的人都不会放过。 而其他两个学校——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这两个和霍格沃兹一样盛名在外的学校,已经抵达了霍格沃兹。似乎是为了显摆自己的财力和实力,两个学校的出场方式非常震撼——布斯巴顿代表团乘着巨大的空中马车,从天空缓缓降落。它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女生,而且多数高挑美丽,优雅动人。在她们打开门进入大厅,高傲地展示她们柔韧窈窕的身姿时,大部分男生都瞪大了眼,几乎魂儿都飞了。更别提布斯巴顿的学生代表——芙蓉德拉库尔,这位身居媚娃血统姑娘一颦一笑都美不可挡,连女生都在她的目光下脸红。 和布斯巴顿截然不同的,是德姆斯特朗硬汉般的刚强魅力。更重要的是,魁地奇巨星——维克多尔克鲁姆,将作为代表出现在这里。克鲁姆身体强壮,肌肉虬结,但是脸色却阴沉沉的,看上去生人勿进。他刚一进入,大厅里爆发出“哗——”的哗然声,格莱芬多那边几位克鲁姆的中心铁杆粉丝瞬间晕了过去。克鲁姆不以为意,阴着脸走到了一边。 加莱不是纯血巫师,也没有人从小教导她基本知识,当然不知道这项可以和足球媲美的全球运动在巫师的心里有多么高的地位,而克鲁姆在世界的名气又有多么响亮。她只是看了看那位脸色僵硬的大块头,然后把目光放到了那位拥有魔法生物媚娃血统的女孩身上——对方微微仰着头,蔚蓝的眼睛像是海洋一样美丽深邃,的确美丽。但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和其他人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地方,似乎除了美丽,血统没有带给她任何特殊的能力。 看了一会儿,加莱摇摇头,不再关注对方。 这段日子,经常能够看到穿着丝绸长袍或者黑色袍子的人在城堡里穿梭。外国人是开放的,即使现在20世纪,也不能阻挡他们爱的雄火在不同的学校里燃烧——加莱经常能看见两个学校的人坐在长廊角落里亲密地窃窃私语,她只当做没看见,扬长而过。 直到一次晚餐,大家都聚在一起吃饭。她正甜蜜地一口一口啃着她的蓝莓派,忽然“咻”的风声擦过耳朵,然后大家就惊悚地看见,玛兰克萨小姐的面前,多了一把银质的叉子。 叉子下面,订着一封信。 黑色的信。 “挑战书?”有人吸了一口凉气。自从两个学校学生入驻以来,这种事并不罕见,一般挑战书对方都会接受。魔法无国界么。 加莱淡定地放下蓝莓派,握上叉子,用力一抽……没抽出来。旁边的人抽了抽嘴角,想要帮忙,忽然想起这位瑞典女孩非同寻常的高度和与其成正比的力度,又缩回了头。 加莱的嘴角也抽了抽,用力,“哆”的一声,叉子终于被从桌子上拔了出来。 她打开那封信,看了几行,瞬间又惊悚了。 这……这么具有严肃色彩的信,居然是封情书! 这位来自德姆斯特朗学院的五年级男生在上面先是以长篇大论来夸奖她的美貌和身姿,甚至觉得以她的高度,正好配得上他一米八九的身高。又说了他是多么多么倾慕她的处变不惊,觉得这样的人是可以娶回家当老婆的。后面再说了,他不嫌弃她贫寒的家世和不纯净的血统,只要她愿意的话,毕业之后立马八抬大轿抬回家,以他的背景,保证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只用老实呆在家,生几个孩子,做做饭,就好了…… 加莱面无表情地看完,然后看到了落款——“爱你的,迪纳斯。” “怎么样?”旁边一个女生小心翼翼地问道。 “决斗书。”加莱微笑着回答。 餐桌上全体人打了个抖,沉默地开始迅速解决晚餐。 她将信原封不动地还原回去,然后转过头,看了看,在格莱芬多那一桌,看见一个男人朝她挥了挥手,笑得大气自信。 这位估计就是信的原主了。 加莱看了看对面的法恩,低声说道,“帮个忙。” 法恩愣了一下,视死如归地点点头。 加莱把信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拿起一把刀……用力插进了信里,然后拿起来,对嘴角抽抽的法恩说道,“飞来咒。” 她和她的“新魔杖”不太配合,稍微复杂一点的魔法也会出点差错。为了避免那位迪纳斯先生脑袋上莫名其妙开天窗,还是法恩来操作比较好。 “……” 十秒钟后,在格莱芬多一桌人的惊呼里,一把插着黑色信封的餐刀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落到了迪纳斯的……手指缝里。 前几秒还笑得开心的男孩愣了一下,沉默几秒,然后眼睛一翻,登时晕了过去。 加莱朝法恩竖起了大拇指,“真棒。” 法恩苦笑一声,“谢谢夸奖。” 经过了这次“小”风波,不仅吓走了那位“狂妄自大,不懂得尊重女性(斯莱特林语)”的迪纳斯先生,更是让迪纳斯活着回去宣传了他曾经心仪的女孩是多么多么冷酷残暴,不近人情……成功让所有来到霍格沃兹,对金发女孩有所觊觎的德姆斯特朗男生打消了念头。 而几天后,据说那位那位迪纳斯先生正悠闲地逛着城堡,忽然眼前一黑,一个麻布袋子从天而降,接着,他就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被人暴打了一顿,鼻青脸肿,还被威胁如果他乱说话,下次肿得可不单纯是上半身……吃了闷亏的迪纳斯只能无比苦叉地吞下了这个黄连,从此决定清心寡欲,一心追求魔法之道。 而看着得意洋洋的马尔福,加莱只能无奈地扶额,言不由衷地夸奖道,“真棒!” 三个学校挤在一起,每天发生的事情数不胜数,加莱的“黑色告白事件”不过半天就淹没在了群众各种各样其他的八卦里。霍格沃兹的男孩们深知这位混血巫师的厉害,当然不会去招惹,而处于清静状态下的加莱一心加强练习,很快,就到了万圣节。 万圣节,是挑选勇士的日子。 这一天,所有老师都集中在了教师席,所有学生都安静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肃穆地看着大厅前方,一个金碧辉煌的类似钟一样的东西,和它旁边的世界闻名的白魔法师,邓布利多先生。 “现在,我们都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邓布利多先生用他那低沉而富有信服力的声音说道,“这座城堡,今年,将不仅仅是你们的家,也会是一些特殊客人的家。” 德姆斯特朗学校和布斯巴顿学校的人都下意识地挺了挺脊背。 “霍格沃兹!”他提高了声音,嘹亮威严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被选中,来举办一项传奇性的活动——”他顿了一下,然后用比刚才更威严的声音说道,“三强争霸赛!” 下面嗡嗡的声音开始响起。 “有人可能不知道,三强争霸赛是一个由三所魔法学校参加的魔法系列比赛。每个学校派出一名,一名学生参赛。特别注意的是——”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被选中的学生,你将在比赛中,只能依靠你自己。” “它是一个危险性极高的比赛,没有强大实力和胆量的人……小心了!” “三强争霸赛的胜者,”他摸了摸旁边的金色的东西,“将得到永恒的荣耀!” “为达到目标,他必须经过三项非常严格的考验!” “有鉴于此,魔法部部长决定实施一个新规则。我们请来了国际魔法合作协会会长——有请巴蒂克劳奇先生!” 轰然的雷响打断了接下来的事项—— 大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 有个人站在走廊上,拄着一根长长的拐杖,他盖着黑色旅行用斗篷,当大厅里的每个人都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外来客时,突然间一道霹雳划过屋顶,照亮了他,他解下兜帽,一缕灰色的长鬃毛和深灰色的头发垂落下来。他的相貌让雷电都战栗。 他每走一步,大厅就回荡起沉沉的咯咯声,他走到桌子尽头,向右转身,走向邓布利多,又一道霹雳划过屋顶,他的面容暴露在闪电里——它似乎是从朽木上刻出来的一样,是一个失败的作品。他的脸上每一寸皮肤好像都结了疤,嘴巴像个斜切的深口子,鼻梁的一大段缺了,但让众人最害怕的,却是那个人的眼睛。 其中一只眼如同珠子,又小又黑,另一只眼睛则像个硬币,又大又圆,还是湛蓝色的。这个蓝眼睛不停地转动着,也不眨一下,上转下转,左看右看,很不像个正常的眼,蓝眼睛转到右边去了,向着他的后脑勺,所以他们只能看到他的眼白。 邓布利多却亲切地和他握手,并且介绍道,“欢迎我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穆迪教授!” “疯眼汉穆迪!”斯莱特林的桌子上,有人惊呼。 那位被称作“疯眼汉”的教授看起来对并不热情的欢迎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手伸进旅行用斗篷,掏出一个大腹的瓶子,大大吸了一口。在他抬起手臂喝东西时,他的斗篷在离地面尺寸的地方拉开了一些,加莱看到了一只有爪的脚在桌下木桌脚边露了出来。 失去了一条腿,和一只眼? 正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这个人吸引过去的时候,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说道,“虽然我知道你们都想为霍格沃兹带来三强争霸赛的奖杯, “但是,”他说,“参赛学校的校长和魔法部都同意这次对选手的年龄作个限制,只有达到年龄的学生——即十七岁或十七岁以上,才被允许报名参选。” “想报名的人,将你的名字写在纸上,丢到这里——”他一挥,钟渐渐融化一般,露出里面的外表朴素的圣杯,“它将帮我们决定谁最有资格参加比赛!” 话语刚落,大厅哗然一声,许多人都表示了对这个限制的不满,闹得最凶的,是格莱芬多桌子上的双胞胎兄弟。 邓布利多提高了话音,“这是我们认为必要的措施,因为无论怎么预防,赛项将仍是困难重重,危险性很大的。低于六七年级的学生不可能应付它,我将亲自出马,保证不够年龄的学生无法糊弄我们公正的裁判,使他们成为霍格沃兹的冠军选手。” 说到这里,他看到弗来德和乔治叛逆的表情,他浅蓝的眼睛眨了几下。“所以对那些不满十七岁的,我请你们别浪费时间为自己提名。” “现在,时候不早了,好好休息吧。我希望你们明天上课时,有一个清醒的头脑!” 他一语双关地说完,回到了教师席的位子上,不管炸开的大厅会充斥怎样的言论。 “三强争霸赛!”加莱听到对面的一个六年级女生兴奋地说着,问旁边的女生,“我准备试一试,你呢?” “噢,它太危险了,贝蒂,你应该谨慎。” “可是机会和风险成正比的不是吗?如果我赢了,想想……我的家族会怎样以我为荣!” …… 喧嚣的夜晚终于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暴风雨终于过去了,尽管大礼堂的屋顶还是很幽暗,沉重的铅灰色的云还在头顶盘旋。但是由于比赛的来临,城堡里的气氛一点也不显得低落阴沉。 今天,就有那位据说以前是著名的傲罗的“疯眼汉”穆迪的课。 傲罗是一群抗击黑魔法的精英男女巫师。他们行动的方式在某些方面像是军人,但是更多时候则像是密探,寻找黑巫师并击溃他们,因而经常处于激烈的巫师决斗中。让这样一位傲罗来上课,加莱可以预想到,一定充满了硝烟的气息。 由于今天会公布勇士的名单,因为大部分人都心不在焉。而他们的新教授,穆迪先生,用强而有力的手段拉回了大家的注意力——他上课的时候非常暴躁易怒,用粉笔砸醒了瞌睡的学生,用冷酷的假眼注视着回答问题的罗恩韦斯莱,甚至让蜘蛛爬到好几个同学的身上,吓坏了不是学生。 最让人震惊的是,他居然公然教授三大禁咒的夺魂咒,钻心咒……以及索命咒。完全颠覆了大家对课堂纪律以及为人师表的概念。 特别是,他让纳威眼睁睁地看着蜘蛛受钻心咒的折磨——纳威的父母就是因为钻心咒而永远地住进了圣芒戈医院。 而且,他似乎对哈利波特先生非常偏爱,有意无意地提起了当年“仅有一位生还在索命咒”的事情,波特先生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复杂。 加莱不喜欢这个老师……非常的不喜欢。她还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他粗暴的方式以及完全不顾及他人感受的教课手段,让加莱非常的反感。特别是这些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巫师,被那道死亡的绿光吓得满脸苍白,几欲晕厥。 那位老师还喜欢隔一段时间就喝一口大腹瓶子里的液体。马尔福讽刺地说道,“看他那样子,很有可能是治疗痔疮的药水。” 加莱默默附议。 在经过了几天的煎熬后,挑选勇士的时刻终于到了。 在这之前,加莱听说格莱芬多的双胞胎曾经狡猾地使用增龄剂想要骗过火焰杯,但是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头上,脸上,下巴上,多了厚厚一层白毛。让许多试图钻空子的人都望而却步,感叹邓布利多的滴水不漏。 这天晚上,大厅的灯没有开,礼堂里昏暗一片,只有火焰杯燃烧的幽蓝色的光芒照耀了周围一切。很快,幽蓝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变成了红色,一个带着烧焦气味的纸片飘了出来。 邓布利多将纸片抓在手里,郑重喊道,“我宣布,德姆斯特朗的勇士是……维克多尔克鲁姆!” 德姆斯特朗顿时响起了雄浑的喊声,还有不少他的粉丝的尖叫。 火焰第二次变红,“布斯巴顿的勇士是……芙蓉德拉库尔!” 布斯巴顿那边传来阵阵尖叫,以及哭泣的声音。 到了霍格沃兹,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望着冲天的红色火焰,直到邓布利多接住飘落的纸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塞德里克迪戈里!” 赫夫帕夫那边顿时哄然一片,不过都是善意祝福的。 “非常好!我们的三位勇士已经被挑选了出来!”邓布利多说道,“但是只有一位!一位能够夺得冠军!” 他魔杖一挥,放在门口的一座如同雕塑的东西的布被掀开,一个泛着美丽蓝色光芒的奖杯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三强争霸赛的冠军!” 他话音刚来,忽然,站在奖杯旁边的老师们脸色一变,诧异地望着火焰杯的方向。 邓布利多似乎觉察到什么,立刻回头,就看见,第四次的红色火焰冲上穹顶。这一次,即使是邓布利多,脸上也露出毫不掩饰的震惊,诧异的表情。 火焰过后,一个纸片飘了出来。邓布利多下意识接住,看了看,脸色顿时一变,低声喃喃,“哈利波特……” 他环顾四周,提高了声音,“哈利波特!” 全场哗然。 被选出的勇士之一的波特先生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惊呼,“不!” “哈利波特!” 反而是最先回过神的格兰杰推了他一把,“校长在喊你,快去!” 旁边的罗恩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他作弊!” 不知谁喊了一声,瞬间带动了无数人的反对情绪。 “他作弊!” “怎么可能!他才15岁!不可能入选!” “作弊!作弊!” …… 波特看起来很茫然,迟疑着走向前方,邓布利多沉默地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到侧厅去等待。 相比其他人的震惊,不满和愤怒,加莱淡定得多——她就知道,有波特的地方,意外总是层出不穷的。波特就是一个全剧的导火索。 只要不扯到她的身上,对方就算赢得了争霸赛的冠军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发烧,头疼欲裂,没想到热感冒会这么难受,勉强着更新了6000多字,因为明天要打针,可能没有精力更新,先发上来再说。如果明天好一点的话,会更新。大家体谅…… 73歌声 毫无疑问,在哈利波特被挑选为第四个三强争霸赛的勇士的时候,他的地位在霍格沃兹一落千丈。 大多数人认为他作弊,因此对他不假辞色。而更激进,则戴上了那个不知从哪里流传来的“波特臭大粪”的徽章。走到路上,大家对哈利波特的眼神都是非常厌恶不屑的。而且他的兄弟罗恩也不相信他和他翻了脸,格兰杰夹在两人之间左右为难……一时间,“黄金男孩”,“救世主”的美誉似乎都被忘却了,大家都只记住了这个作弊的15岁男孩,并且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波特先生的声誉在一夜之内跌入低谷。 不过爱学习的人不管这些。 此刻加莱正毫无意外的坐在黑湖旁,看上古魔文的笔记——最近尼古拉为了加快她学习的进程,连通信都改成了用魔文书写,给她造成了很多不便和压力。好在虽然辛苦了些,但到底是有结果的,至少,除去某些华丽的辞藻和修饰用语,一封普通的问候信她还是能够勉强读懂的。 看到一半,那种视线又出现了。 加莱已经不感到意外了,每次她坐在黑湖边,总会有那么一两只人鱼喜欢潜在水里,观察她。虽然那不算善意的目光看得她有点不自在,但她不愿意放弃黑湖边新鲜的口气和开阔的视野,以及软绵绵的草地,于是她开始学会无视那些人鱼的眼神,专心看书。 过了一会儿,旁边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一个人坐到了不远处。 加莱漫不经心抬眼看了看,呵——居然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哈利波特先生。 在加莱的印象里,对方只是一个头发乱糟糟,戴着眼镜,鲁莽大胆而单纯热血的小孩子。他的表情要么怔愣茫然,要么坚定无疑,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忧郁悲伤的救世主。 没错,哈利波特先生,现在就用一种“四十五度望着天空,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的姿势,发着呆。 加莱立刻低头看书,她可不想招惹他。 不过显然她的愿望没有达成,无聊而悲伤的救世主很快发现了这个背影很熟悉的姑娘,他咦了一声,然后移过去,看了一会儿,惊喜地开口喊道,“玛兰克萨小姐!” “……”认真看书的加莱。 “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哈利波特,一年级的时候,你曾经帮……” “我知道了。”加莱迅速开口打断他的话。“你有什么事吗?” “呃……”哈利波特尴尬地挠了挠头,“其实也没有……就是想来找你聊聊天……” “……”加莱挑了挑眉,看着男孩眼角挥之不去的疲惫,忽然开口,“是因为三强争霸赛?” 哈利波特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有什么好纠结的。”想结束这段对话,加莱直达问题中心,毫不拖泥带水,“他们只是嫉妒你罢了,没有什么比活着回来更重要。” 哈利愣了愣,“你……” “好了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聊了以后再见波特先生。”加莱不喘气地说完,抱着书立刻走远了。 虽然并不惧怕斯莱特林看到她和格莱芬多的救世主在一起说话,但是能够有更舒适的环境,为什么不要呢?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哈利波特看着女孩脚步如飞地迅速消失在了视野里,呆了几秒,像是忽然想清了什么,眼神渐渐明亮起来。 “她说得对,没有什么比活着回来更重要了……” 于是哈利很开心的站了起来,急匆匆地练习咒语去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粗神经,还是有好处的。 等到哈利彻底走远,加莱才从一个门里现身,懒洋洋地坐回了原地。 “……”这是黑湖边的看着加莱所有动作的一对情侣。 加莱淡定地翻开了笔记本,再次开始了苦读之旅。 很快,那对你侬我侬的情侣也离开了,黑湖边的空气顿时变得更加清新起来。 “噗——”一个类似气泡破裂的声音传过来。 加莱抬头一看,微微一愣——刚刚那个远远看着她的人鱼,此刻,居然游到了湖边,离她只有五米的距离,睁着一双细长诡异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什么情况?她应该打招呼吗? 那个人鱼微微眯起眼,长满细密尖齿的嘴张了和,合了张,似乎在低声说些什么。 来…… 到这里来…… 低柔模糊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 加莱情不自禁地放下了书,站起来,一步一步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她的靴子似乎已经可以感受到黑湖冰冷的水。她慢慢来到了岸边,看着黑湖人鱼,似乎被迷惑了一样,凝视着人鱼慢慢伸出的细长惨白的双臂,缓缓蹲了下来,伸出了手。 来…… 快来…… 让我对你诉说…… 那恶魔的足迹…… 加莱慢慢伸出手,碰到了黑湖人鱼尖利的指甲,冰冷,坚硬,像是常年不化的冰。 人鱼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似乎可以感觉到滑腻腻的蹼从她的掌心溜过,尖锐的爪子慢慢收紧,人鱼的目光变得温柔而缠绵起来。 来…… 和我们一起…… 下来!! 忽然一阵大力传来,加莱猝不及防,被拉扯进了水中。冰冷的水像是黑色的丝绸一样蔓了过来,将她紧紧包围。凉意和惊慌刺激得她瞬间清醒过来,情不自禁开始手脚乱蹬,想要获得新鲜的空气。但是手腕上被什么东西一直紧紧扣住,带着她往水里更深的地方划去。加莱惊恐得闭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将她拉入水中的人鱼在一秒内脸庞变得凶恶残暴起来,细长的眼睛里恶意毫不掩饰。她甚至听到有低缓诡异的笑声响起在水域里,像是得意,又像是极度绝望的哭泣。 水争先恐后从鼻子里耳朵里钻进来,加莱用尽力气想要摆脱那只尖锐的爪子,对方却扣得牢固无比。在水中无法使力,马尔福的魔杖没有带在身边。她不能自己地被带往更深的水域,氧气像是流水一样流泻而出。她实在憋不过,不小心漏开了嘴,瞬间,大股大股腥冷的水涌进她的嘴里,沉积到了肺中。很快,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四肢抽搐,浑身冰凉,似乎连血液都结了冰。她没有了力气,任由人鱼拉着她,游向了布满水草和各种吸血生物的水底。 半睁着眼睛,只看得到微微的阳光穿过水面的光斑。她的头发像是海藻一样地在水中漂浮开,眼里碧绿色的光芒由亮转黯,渐渐熄灭。 神志不清,诡异的,她却隐隐约约,听到了一段歌声。那歌声很遥远,像是从天际传来的 ,又像是从耳边散出去的—— “从那古老神秘的东方 来到了极寒之地的高岗 星轨在穹顶变幻 指引海之女度过死亡…… 别向我索要恩报 别向我吊慰逝亡 别向我祈祷安详 因为我可以告诉你的 你早已知道…… 你早已知道……” 她动了动嘴唇,感觉到似乎肺部溢满了冰凉的水。用尽全身力气,她喃喃地说出两个字—— “达蒙……” 瞬间,黑暗铺天盖地。 那粗长而迅速到诡异的青黑色藤蔓从她的手腕伸长,像是网一样立刻笼罩了整个湖底。它无声地缠上了周围人鱼的腰间,然后倏然勒紧!人鱼张大嘴发出一声尖利不似人声的尖叫,紧扣着女孩的爪子也立刻松开。藤蔓有灵性一样迅速破水而出,抓紧了岸边的草地,然后猛地一个用力,带出了一个湿漉漉的身体,轻柔地放到了草地上。 周围没有人,但是藤蔓却悄悄缩了回去。它救出的女孩被面朝下放到了地上,猛地吐出一股浑浊的黑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样子狼狈极了。 凄厉的尖叫从身后传来,女孩艰难地转过头,看见几个人鱼露出了水面,愤怒地朝她尖声厉吼,声音说不出的刺耳难听。甚至它们往前游了一些,手抓住了岸边垂落的植物,似乎是想要上岸来。 但是很快,它们就意识到它们不可能上岸,只能愤怒而恶毒地盯了她几秒,无声无息地潜回了黑湖。 黑湖慢慢平静下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加莱不断咳嗽,每咳一次就会带出一些水渍。她瘫倒在了草地上,耳朵嗡嗡作响,眼睛也涩得睁不开,肺部像是挤了一个气球一样难以呼吸,每呼吸一次都会听到拉风箱一样的粗喘。而且冬天已经带来,浑身湿透的她感觉到身上似乎已经结了冰。她艰难地翻过山,仰躺在草地上,眼里蔚蓝的天空很快就变成了一片黑暗,意识猛然断线,不省人事。 她昏死了过去。 …… 再次醒来,是在医疗翼里。 熟悉的白色天花板,熟悉的花纹……睁开眼的加莱迷糊了一会儿,渐渐意识到了身处何处。她闭了闭眼,试着张开了口,声音还没发出来,却发现嗓子又痛又痒,像是硬生生被挂下一层皮一样难受,头晕乎乎的,颈椎那里尤其难受,而且四肢酸软,肌肉酸疼……总之似乎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肉一样。 她躺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所有的记忆慢慢回笼,她眨了眨眼,皱着眉,嘶哑着嗓子喊道,“庞弗雷夫人?” 没有人应答,大概是不在这里。 她呼出一口去,虽然嗓子极干,但是动弹不得,只是在床上干熬着。 没过几分钟,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起初她以为是庞弗雷夫人,后来听到脚步声多而杂,隐隐传来谈话的声音,明显不是一个人。不知为何,当机立断,她立刻闭上了眼,装睡。 声音渐渐临近了,她听出来了,有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声音。 她心里一咯噔。 几个人很快进了房间,看到6号床铺,女孩乖乖地躺着,面容安宁,似乎在沉睡。几个人立刻压低了声音,但是加莱还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 “怎么回事?!邓布利多,她为什么会被人鱼拖到湖里去!请解释清楚邓布利多!” “西弗,别着急,虽然我会一点人鱼语,但是它们拒绝和我交谈,而且非常愤怒……虽然黑湖人鱼性情暴躁,但是不会无缘无故把一个女孩拖下湖去……” “不会?那么躺在我面前的是谁?如果不是我路过发现,你要怎么面对明天报纸上的头条——‘斯莱特林混血巫师神秘溺死在黑湖岸边,疑似黑湖人鱼所作’!噢,这真是是一个大消息,不是吗?” “西弗,安静一些。小姑娘还在睡觉呢。” 喧嚣声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儿,再次被压低的低沉声音响起,“我们应该庆幸只有我一个人看到,否则明年的黑湖就会变成种满芨芨草的花园!黑湖人鱼太危险了,有了第一次,难保……” “噢西弗,西弗勒斯,冷静下来。你要明白黑湖人鱼和城堡是签过契约的,如果它们谋害生命,会受到严厉惩罚的,它们很清楚这一点,你也是,不是吗?” “……” “与其和人鱼沟通,不如我们等这位小姑娘醒来,详细问清楚,怎么样?” 不得不说邓布利多的确是一位手腕告明的交际者,三言两语就压下了对方的不满,找回了主动权。而且斯内普甚至女孩血统的不同寻常,为了保守这个秘密,根本不能追根问底,恐怕到最后还要为邓布利多打圆场。不得不说,“将一切解释权交给当事人”,是非常高明的一招。 如今,就等着女孩苏醒,弄清楚这一切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忍着一晚上没吹电扇没开空调,出一身汗,早上起来神清气爽。哈哈,我马汉三又回来啦。更新双手奉上。今天还会有一更,谢谢大家的关心 74斗龙 事到如今,蒙混过关是不行的了。她并不认为她那点道行可以隐瞒过邓布利多的眼睛,这位老人聪明敏锐,多智近妖,而且足够狡猾,说不定必要的时牺牲小部分来成全大部分。与其遮遮掩掩引起对方的戒备怀疑,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起码还能争取到弱势方的部分权力。 加莱简直像叹气,自从学习魔法以来,就从来没有省心过。 她在床上又躺了好一会儿,才装模作样地轻轻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正在低声讨论的两个人立刻走了过来。加莱“费尽力气”地睁开眼,迷茫地呆了一会儿,才嘶哑着声音,疑惑地问道,“斯内普……教授……还有,校长” 邓布利多脸上露出慈祥和谐的笑容,“你醒了,孩子,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斯内普站在一边,脸色黑沉如水,一声不吭。 加莱心里一缩——完蛋了,又要去负荆请罪了。 ……不对不对,这次又不是她的错,她才是受害的一方。 加莱低咳两声,“还好,没有那么难受……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睛看着她,里面的神色意味深长,几乎要看到她心里去,“孩子,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 加莱愣了一下,作苦思冥想状,“我记得……我在湖边看书……然后……有几条人鱼,它们看着我……” 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变得空茫起来,“是的……它们看着我……让我过去……我听到那个声音……‘来……到这里来’……我过去了……然后……然后……” 她的声音艰涩起来,“它们一把把我拉下了水……我拼命挣扎,但是没有用,它非常有力,我完全不能摆脱它……” “然后……我听到了歌声……” “歌声?”邓布利多轻声道,蓝色的眼睛光芒连闪,“它在唱什么?” 旁边的斯内普脸色变了变,似乎想张口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沉默了。 加莱原本不想说,但不知为什么,思维似乎不受自己主导,她只听见模模糊糊的声音从她的嗓子里飘出来,“它们唱着—— 从那古老神秘的东方 来到了极寒之地的高岗 星轨在穹顶变幻 指引海之女度过死亡…… 别向我索要恩报 别向我吊慰逝亡 别向我祈祷安详 因为我可以告诉你的 你早已知道…… 你早已知道……” 后面还有一句……她知道还有一句……可是那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孩子,还有吗?”邓布利多轻声问道。 加莱脸憋得通红,肩膀开始颤抖起来,抖抖索索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你再好好想想……它们还和你说了什么?” 加莱的眼眶开始变得湿润,眼角通红,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痛苦,晶莹的泪水从眼角簌簌而下,双手抓紧了床单,嘴唇张了又合,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够了,邓布利多!”斯内普终于忍不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她还是个孩子!” 莫名的感觉消失了,加莱浑身一松,几乎瘫倒在床上,眼泪控制不住地一滴一滴往下滚,脑袋里微微阵痛,思绪也变得混乱起来。 怎么……怎么回事?刚刚她怎么了?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虽然脸上仍有笑容,但是眼神变得很严肃,“你要明白,人鱼是一个很神奇的种族,它们可以为你的未来做出预言,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听到这个预言的。它关乎你的生与死。” “可是你也不应该对她用……她还是孩子,承受不了那么多!”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眼神柔和下来,“我知道你很喜爱这个学生,她的天分和勤劳有目共睹,再说她是艾利的孩子,我怎么会伤害她?” 斯内普沉默不语,脸色仍然冰冷得吓人。 邓布利多拍拍他的肩,“孩子,你要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要好好准备,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可以取胜的机会,你懂吗?” 斯内普全身一颤,下意识地捂住了左臂,似乎那里有火在灼烧一样。 邓布利多的眼神更加柔和了,但是却没说什么。只是把目光移到了床上仍然没回过神的女孩身上,带着温和笑容说道,“孩子,你好好休息,上次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别担心。” 加莱怔怔不语。 邓布利多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慢慢踱步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斯内普和加莱两个人。 斯内普站在床前,眼睑低垂,望着女孩脸上的泪痕,眼里的神色颇为复杂。 HP之歌者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29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29部分阅读 “教……教授……”女孩忽然小声喘着气开口,“校长他……对我做了什么?”一定是邓布利多,不然她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把那个“预言”说出口。 斯内普沉默了几秒,才声音低沉地开口,“摄神取念。” 加莱猛地抬起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摄神取念?” 她的眼里泪水未干,眼神藏着深深的恐惧,看上去就像是一副快被撕裂的精美油画。 斯内普窒了一下,转过头。 “很轻微。”他说,“算不上真正的摄神取念,只不过让你没有防备地说出他想要知道的东西而已。” 加莱一怔,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的是有很多东西是见不得光的,连斯内普都有一些完全不知情。 加莱沉默地慢慢擦去脸上的泪痕,然后看着手上透明的水渍发呆。 斯内普沉默了好一会儿,“我走了。” 好好休息,他还是说不出口。 “教授。”加莱却忽然叫住了他,“怎样抵御摄神取念?” 斯内普顿了一下,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大脑封闭术。” “你会吗?” “……” “我想学,你可以教我吗?” “……” 明明知道沉默算是拒绝的一种,加莱却不闻不问,直直地盯着对方,目光明亮深邃。 斯内普微不可闻地轻轻叹气,“下周五,晚上七点,办公室。” 加莱眼前一亮,“是!谢谢教授!” 斯内普转身离去,步伐又大又急,身后的袍子翻滚不息,似乎反映了此刻主人不同寻常的心情。 直到那个清瘦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加莱才慢慢躺会床上,盯着天花板,眼神慢慢变得冷漠幽深起来。 摄神取念…… 她该不该庆幸,即使是面对邓布利多,她也死守着最后一关,没有松口,保住了最后的“预言”? 她告诉邓布利多的都是真的,可是,却不是完整的。 她记得,记得在她快要昏迷的前一刻,那飘渺的,歌声的最后一句—— “从那古老神秘的东方 来到了极寒之地的高岗 星轨在穹顶变幻 指引海之女度过死亡…… 别向我索要恩报 别向我吊慰逝亡 别向我祈祷安详 因为我可以告诉你的 你早已知道…… 你早已知道……” “在那魔鬼所织的网中 我看到了…… 你的死亡……” 她紧紧闭上眼。 …… 加莱的“落水事件”没有目击者,加上当事人和相关人员都瞒得很紧,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只是好奇为什么加莱一天没有来上课,她很容易就找了一个生病的借口糊弄过去了。反正她也的确在医疗翼没错。 她刚一出院,三强争霸赛就准备开始第一项比赛了。 出乎意料的,第一项比赛,居然是斗龙……哦不对,应该是,偷取龙蛋。 这件事并没有全校广泛通知,相反,比赛很保密。但是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保密,在第一项比赛还在紧密锣鼓地准备之时,哈利波特先生兴冲冲地跑过来,对她说,“你知道吗?第一项比赛居然是和龙有关!” 她顿时囧囧有神。 他们……很熟吗? 救世主还一脸真诚地告诉她,多谢她那天的开导,作为回报,如果以后遇到什么难处,尽管来找他,他一定会帮忙的。 加莱一脸惊悚地目送黄金男孩兴冲冲地走远,叹息。 斯莱特林并没有勇士,他告诉她又有什么用呢? 但是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一个微笑——也许哈利波特鲁莽热血,但是他也勇敢无畏,这对一个身世坎坷童年艰辛的人来说是多么珍贵的品格。刻薄的亲戚没有磨掉他的善良纯真,众人的吹捧也没有让他失掉本来的真挚心灵。也许他总是喜欢惹麻烦,但是他却敢于承担,重情重义。她冷酷的言语态度即使让他受伤,也没有怀恨在心,反而处处友好。就这一点来看,他的确独一无二,马尔福也不如他,甚至……她也不如他。她不否认,之前如此对哈利波特,除了不想惹麻烦,也许……她也是嫉妒他的吧,这并不难承认。 哈利波特也许不是一个纯粹的格莱芬多,却是一个优秀的格莱芬多,她作为斯莱特林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不错的孩子。 只希望他在往后的磨难和成长中,能够继续保持这种真挚友好,就好。 …… 加莱刚刚回休息室,就看见马尔福气冲冲地坐在沙发上,一脸煞气,她不禁停下来,看了看,问道,“你怎么了?” 旁边的高尔和克拉布一脸唯唯诺诺,看样子已经被骂了一顿,只不过老大没解气。 “穆迪!还不是那个疯子穆迪!”马尔福脸涨得通红,眼里阴冷极了,她还没见过马尔福这幅样子,更好奇了,“他怎么了?” “他……他居然……”马尔福气急了,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他的胸脯起起伏伏,好不容易消了点火,从牙齿里阴冷地挤出一句话,“他……他居然敢对我使用变形术!在那个波特面前!在波特面前!” “变成什么了?”加莱一挑眉。 马尔福沉着脸不发一语。 加莱的目光转到高尔和克拉布脸上,对方想说不敢说,只作了个口型。 加莱一怔,忽然想笑,但是考虑到目前的情况,还是憋住了,对马尔福说道,“你做了什么?” “什么我做了什么?!”马尔福简直气炸了,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是那个独眼龙对我做了什么!我被变成了白釉,你还问我我做了什么?!” “哦……白釉啊……”加莱恍然大悟。 “……”马尔福气闷地坐回原地。 加莱想了想,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克拉布和高尔自觉地缩起了身体让出位子来——自从马尔福和她的关系缓和后,这两位对她的态度也好了起来。加莱看了看马尔福的表情,温和地开口道,“穆迪即使再怎么脾气暴躁,应该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惩罚学生,你是不是惹到他了?” “我才没有!”马尔福高声反驳,接触到加莱的目光,又低了下去,“我只不过说了那个波特几句……” “动手了?”加莱似乎猜到前因后果了。 马尔福仿佛被打击到了,蔫蔫的不说话了。 加莱心情不错,于是好话哄了哄这位傲娇的小少爷,“这件事的确是穆迪的不对,学校规定了不准体罚学生,更别说对学生实施变形术,这是违反校规的。你告诉你爸爸了吗?” 马尔福摇摇头,“还没有。” 加莱一愣,目光柔和了一些,“你告诉其他人了吗?” 马尔福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只有你和克拉布高尔知道。” 加莱笑了笑,“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也不知道。”马尔福烦躁地撇开了头,“但是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他侮辱了我,侮辱了马尔福!” “给你个建议。”加莱说,“也许你可以去问问韦斯莱双胞胎,他们有很多‘好’东西,你会派上用场的。” “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马尔福眼前一亮,但是很快,他就别扭地哼了一声转开脸,“格莱芬多!斯莱特林怎么可能会去接近傻乎乎的格莱芬多!” “谁说一定要斯莱特林去?”加莱微微一笑,“你没有别的学院的朋友吗?” 马尔福沉思了半晌,忽然开心地笑了,“我有办法了。” “玩得愉快,马尔福先生。” “……我允许你称呼我为德拉科,你应该感到荣幸。” “呵呵……好吧,玩的愉快,德拉科。” …… 几天后,有一个新闻在霍格沃兹流传开了——据说,那位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最近屡屡倒霉。先是在回办公室的路上,不小心踩进了一个不知道谁恶作剧留下的沼泽,好不容易弄得一身泥巴出来了,结果一进办公室,刚刚推开门,就看见无数烟花爆竹一样的东西炸开了,瞬间把办公室弄得狼狈一片,纸屑满地。这还不算,第二天,穆迪教授忽然感觉到浑身痒痛难忍,抓掉了一层皮也没能止住这让人发疯的痒,不得已只好到医疗翼检查,但所有药都试过了,一点用都没有。等三天后痒痛消失了,穆迪教授整整瘦了一大圈,连那个蓝色的魔眼似乎都没什么精神了。穆迪火冒三丈,却又不知道恶作剧的人是谁,只能哑巴吃黄连,硬生生地吞下了这次奇耻大辱,课堂上变得更加暴躁了,甚至好几次拿学生作实验,弄得人心惶惶,私下里对他更不喜了,很多人都暗自支持那些恶作剧的人,结成了“反穆迪联盟”。 加莱听到这个消息,点点头,感叹果然人都是会成长的。至少这次,那个以往只知道显摆炫耀的少爷,学会了隐藏和自保了。 在所有人的翘首以盼中,三强争霸赛第一项,终于开始了。 第一项是斗龙。每一位勇士将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由魔法部部长作为监督,抽取一条龙,在限定的条件下拿到龙蛋,才能进入下一个线索。每一位选手的得分将取总分,三个环节以后,分数最高的人,将成为这次争霸赛的冠军,永垂青史。 这对选手来说的确一个不小的难题。龙皮糙肉厚,对魔法有很大的免疫力,而且不怕大部分物理攻击,只有最狡猾的巫师才能够杀死一条巨龙。 来自布斯巴顿的德拉库尔抽中的是威尔士绿龙,克鲁姆则抽中了一条中国火球龙,塞德里克迪戈里抽中了瑞典短鼻龙,而哈利波特的……则是一条最凶猛的匈牙利树蜂龙。 波特先生的人品简直有目共睹。 前三位勇士的斗龙过程都是惊险交加,但是好歹最后拿到了蛋,虽然并不太完整。很快,轮到了最后一位勇士,全场欢呼起来,大叫“哈利”“哈利”,震耳发聩。几分钟后,加莱看到勇士休息的帐篷被掀开了,穿着宽大院服的瘦小男孩茫然地站在门口,似乎不知道怎么办,看上去既恐惧又不知所措。 “哼,愚蠢的波特!”旁边的马尔福冷哼了一句。 才迈出一步,等待在他身后的树蜂龙就用强有力地尾巴扫了过来,打碎了好几块巨石,观众都捂住了心,紧张地看着波特狼狈地翻滚躲过突袭,然后朝空中发了一个咒语,继而再次躲避龙的袭击,因为“双目明亮”咒语的关系,加莱清楚地看到波特脸上有不少擦伤,看上去狼狈极了。 正当大家提心吊胆,一把扫帚从空中迅速飞过来,哈利波特抓紧时机一跃跳上扫帚。树蜂龙没有杀死偷蛋的敌人,愤怒极了,用力一挣,几吨重的铁链居然被一下挣断,树蜂龙张开翅膀,就朝着哈利波特追了过去。 哈利波特慌不择路,立刻骑着扫帚飞出了比赛场地,树蜂龙紧随其后,二人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众人面面相觑,无奈只好等待。 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过去了,无论是人还是龙,都没有回来。 “不会是出事了吧?”马尔福嘟哝道。 加莱没做声。作为一本小说的主角,死亡其实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十分钟后,终于有了点动静——一个黑点出现在天空里——哈利波特骑着他那似乎受到重创的扫帚颠颠簸簸地回来了,而且顺利地拿到了金蛋。 瞬间,欢呼声响彻天地。 “哈利!哈利!哈利!……” 加莱看着那个举着金蛋浑身狼狈却眼睛明亮的男孩,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明天,你们最期待的圣诞舞会就要来了…… 75准备 “亲爱的加尔: 非常高兴听到霍格沃兹举办三强争霸赛的消息,这可是一个极大的荣耀,只是很可惜我不能亲眼看到比赛,以及它的冠军。不过,我得告诉你,每次三强争霸赛第一项比赛结束之后,都将会有一场别出心裁的圣诞舞会,它可不仅仅是一场舞会那么简单,它将体现出每个勇士的教养,各方面实力以及家世底蕴。虽然加尔并不用参加领舞,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在舞会上找到适合你的舞伴,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享受一下你应该有的美丽时光,不是吗? :盒子里是你的礼服和发型书籍。 爱你的, 艾利和特纳” 加莱拿着这封信,无语。 舞会……谁能告诉她,这是谁的决定? 好吧,让她先看看所谓的礼服——她麻利地拆开纸质的盒子,然后就看见一件黑色的绸子一样的衣服,她愣了一下,将衣服展开,然后彻底愣住了。 这……这是…… 这是一件纯黑色的直达脚踝的晚礼服,丝绸的料子让它看上去极为水滑飘逸,没有一丝一毫的花纹和坠饰,优雅简洁,高贵大方,它是露肩的,包括后背,开阔式的上身剪裁可以显示出笔直的锁骨和线条优雅的肩背,腰部看上去修饰得很紧,用一条长长的白色带子系着。从腰部开始由下呈包裹状,尾部并没有开叉,一顺到底,极为自然。 加莱手抖开始发抖了——这,这这该不会是艾利的杰作吧? 这肯定就是了。丝绸料子大概就可以花光他们家一季度的收入,于是就没有另外的金钱给礼服加上水钻或者坠饰之类的东西,大概也是为了保存黑色晚礼服简洁优雅的底蕴。 但是,她担心的不是这个——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礼服是露肩露背的?!该不会是丝绸不够了吧?! 某一部分真相了的加莱真心无语。 难道……难道要她和别人去借一条围肩或者披巾吗? 加莱眼神复杂地凝视这一条裙子。 不得不承认,艾利虽然久居乡野,但是骨子里的那一份品位却一直保存着。她知道自己家世贫寒,穿不起太昂贵华丽的礼服,于是就选择了最为保守却也是最为凸显气质身材的纯黑色。虽然剪裁算不上精致绝伦,但是却流畅大方,阵脚细密,接口不曾放松丝毫。光这样看着,加莱都可以想象那个温顺的女人是怎样靠着一盏灯在深夜里不停地拿着针穿梭,熬了几天几夜,终于将这一件裙子做了出来,然后满怀欣喜爱意地寄给了大洋彼方的女儿,只希望女儿能够在一个晚上,玩得开心,而不会因为贫穷畏手畏脚,心生自卑。 妈妈……加莱叹息。 …… 离圣诞舞会还有三天,霍格沃兹里的气氛热闹极了,晚餐桌上,不管哪个学院,都十分兴奋地讨论着自己的舞伴以及别人的舞伴。加莱一口一口吃着番茄,思考到底要不要和别人借一个披肩,忽然听见法恩的声音。 “加尔,加尔。” “嗯?”她回神,看向法恩,“什么事?” 一向淡定的法恩此刻居然有些拘束起来,他低垂眼睑,顿了顿,吸了一口气,才抬起头,镇定地问道,“三天后的舞会……你怎么打算?” 加莱笑了笑,“还没想,你呢?” 法恩咳了一声,“礼服之类的家里已经给寄过来了。” “舞伴呢?” 法恩沉默了几秒,加莱顿时明白了,“不会没人邀请你吧?” 法恩扶额,“你……” 他无奈地叹息,“好吧。那么你呢?” 加莱摊摊手,“我真可怜,都没人请我当舞伴。” 法恩默默无语。 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姑娘……真实情况是,有一堆春心萌动的男孩想要邀请你去舞会,但是每次看到你目不斜视地从身边走过,速度快要连开口拦下你的机会都没有……至于书信邀请?对不起,详情请咨询德姆斯特朗那位前车之鉴迪纳斯先生。 “不如这样……”加莱偏头想了想,“反正也没人邀请你,不如我们凑和一下,怎么样?” 法恩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微笑,又马上收了回去,“你确定?” 加莱漫不经心地戳了戳番茄,“我可不喜欢德姆斯特朗那些自以为是的小男孩。你的身高……还凑合,我会穿高跟鞋的,你有增高一类的东西吗?” “你不用担心。”法恩近乎咬牙切齿。 他的确是不用担心什么,法恩基因良好,虽然加莱发育也超乎寻常的好,但是架不住到底是个女孩子,法恩这几年身高呈直线上升,如今已经压过她一个头了,穿了高跟鞋也只不过刚刚齐平而已。 这一对损友在整个学院,都是让人仰视的存在。 他妹妹默西也才一米六多呢。 “你该不会是服用了增高药的吧?”加莱怀疑地看着他。她是北欧人,长这么高还能理解,法恩是纯正的英国佬,居然也长这么快这么高,会不会有可能被她一头压了几年有了阴影,找了什么魔药服用了吧? “绝对正版货。”法恩面无表情。 加莱低低笑了起来,“好吧,那就这么定了,有空的话,教我跳舞,我可不像你们贵族,从小精通舞蹈。” 法恩微微一笑,“我的荣幸。” …… 吃完晚餐,加莱慢悠悠地荡回了地窖,走进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休息室里坐了几个人,都是熟面孔,马尔福和他的跟班三人组,潘西帕金森和布雷斯扎比尼,以及几个低年级的女孩。那几个女孩正缠着布雷斯叽叽喳喳地说话,潘西看上去不屈不挠地马蚤扰着马尔福,马尔福看上去很不耐烦。她一走进来,休息室安静了几秒,那几个女孩疑惑地看了看她,似乎不认识她。而马尔福则是看到救星一样立刻站了起来,向她走了过来,拉着她就往……女生宿舍走过去。 “走走,我有事情要问你。” “……” 马尔福先生,难道你没注意到帕金森小姐的眼神吗?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吗? 而且……我什么时候允许你进入我的宿舍了? 加莱安抚住蠢蠢欲动的达蒙,默不作声地看着马尔福一路火烧眉毛一样地拉着她跑到了她的宿舍门口。 “快快,开门。” 加莱眉一挑,“这是我的寝室,你确定要进去吗?” 马尔福愣了一下,脸不自觉地染上了粉红,“寝……寝室怎么了,我有很正经的事要问你。” “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马尔福犹豫了一下,最终放弃了,“好吧。” 加莱静待下文。 “你……”马尔福似乎很为难,踌躇了半天,半途还偷瞄了她一眼,随即立刻地下眼,耳根子悄悄红了,“你……你有没有……”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没听清。 马尔福皱了皱眉,随即转过头,嘴巴蠕动了几下,“我是说……舞会……你有没有……” 加莱皱眉,“还是没听清楚。” 马尔福怒了,大声喊道,“舞会你有没有舞伴!” 加莱被震得蒙了蒙,随即揉了揉耳朵,啼笑皆非,“你拉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马尔福哼了一声。 “好吧。”加莱眼带笑意,“很抱歉,我已经有了舞伴,不过还是很感谢你的邀请。” 马尔福脸垮了下来,不甘心地又问,“你的舞伴是谁?” “我的一个朋友。” 马尔福想了想,脸色渐渐变了,“莱昂德拉?” 加莱保持沉默。 “如果你是说莱昂德拉的话……”马尔福的脸色严肃起来,“我劝你还是早点拒绝的好。他们家族名声并不是很好。” “……”加莱斜瞥了他一眼,她记得马尔福是名声似乎也不是很好吧? “信不信由你!”马尔福见她没反应,顿时恼羞成怒了,“愚蠢的家伙,别被骗了还眼巴巴地感激别人!” 加莱叹气,“我知道的,我相信法恩。很感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没想到马尔福更怒了,冒火的灰蓝色眼睛怒气冲冲地盯了她一会儿,然后转身就走。 加莱莫名其妙地看着男孩气冲冲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 唉……小孩子神马的,最阴晴不定了,比伦敦的天气还要让人难懂。 等着吧,训练的时候再收拾你。加莱默默地想。 …… “后天,即平安夜,将举行三强争霸赛的传统节目之一,圣诞舞会。”地窖的一个宽阔的教室里,斯内普站在讲台上,面无表情地对着下面一群小蛇们说道,“作为高贵的斯莱特林,你们可以拿出最好的姿态来面对这场舞会。没有失误,没有失礼,这是你们难得的一次展示机会。” 他扫视一圈,看到大家眼里都闪闪发亮,嘴角扯起一个假笑,“当然,我说的是,三年级以上的学生。那些不够资格参加的,我劝你们还是好好学习,如果让我听到一点关于你们出现在舞会上的消息……”他眼睛一眯,地下低年级学生都缩了缩头,他很满意地冷笑,“你们会知道,只劳动服务是一件多么美好愉悦的事情。” 他的目光缓缓扫了一圈,在一个高挑的金发女孩身上顿了顿,对方坐得笔直,眼观鼻鼻观心,看上去端庄认真,他冷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开口,“如果某些人因为某些说不出口的原因而耽误了这次舞会,影响了斯莱特林的荣耀,从而让霍格沃兹披上某些不太好的说法……”他的声音轻柔低滑,“相信我,你会得到一个……惊喜的。” “……”愈发肃穆端庄的斯莱特林。 斯内普扫视一圈,威严低沉地开口,“下课!” 哗啦啦,不到一分钟,人顿时走得精光。 “教授,斯内普教授。”加莱追上正准备离开的斯内普,在对方冷冷的目光下,镇定开口,“我想请两天假,后天就是舞会了,为了避免得到意外的‘惊喜’,我想我需要好好准备一下。” 斯内普顿了两秒,冷哼一声,“请假?不需要。美杜莎从来拦不住你,不是么?” 加莱难得脸红了一次。 “教授,我想问个问题……舞会……你会去么?” 斯内普眯起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当然不是邀请你,那样太明目张胆了,不说斯内普会不会觉察到什么,光眼神就能把她扎死。加莱咳了一声,“您在这里,我更有信心。” 这是在变相地拍马屁了。 斯内普的面色微微转缓,却又马上变冷,“关你什么事。鉴于你贫穷的家世和少到可怜的舞会经验,我建议你此刻立马回去和舞伴练习你的舞步,不要给斯莱特林丢脸。” 好吧,看来他会去,糟糕了,他似乎不是很喜欢莱昂德拉。加莱冷汗涔涔,“教授,你不好奇我的舞伴是谁吗?” 斯内普打量了她几秒,哼了一声,“与我何干,管好你自己。” “……”这可是你说的,和你没有关系,不要到时候又甩我脸色。加莱斜了他一眼,“好吧,那么晚安了,教授。” 然后目送斯内普大步远去。 …… “1,2,3,4,5,6,7,8……错了,这里应该踮脚回身旋转,在6的那一拍微微弯腰……是的,就是这样……很好。” “腰不要那么僵硬,手要柔软,加尔你轻一点,我的肩膀要被你捏碎了……” “噢,真抱歉。” “……好吧,我们重来……” “对,就是这样……又错了,记得扶住我的腰,分开跳的时候也不能完全脱离我的手,手摆出的弧度要优雅柔软,下颔微微抬起,眼向下看……对,就是这样,很好很好。” “你们贵族真可怜……” “……加尔,注意力集中。” “好吧,莱昂德拉先生。” “……” 好不容易一场舞初具雏形,两个人以及雷得瘫倒在地上。幸好这里是加莱的宿舍,不会有人看到说什么,她心里也不曾把法恩当做一个长大成熟的男人看,自然不会觉得把男孩放入寝室有什么不妥。 好吧,信任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从来没有想过跳你们的舞会这么辛苦,”加莱靠在床边,一脸无奈,“更别还要穿高跟鞋了,折磨。” 法恩饶有兴趣地笑了笑,“我觉得你们女孩子都很喜欢高跟鞋。” 加莱瞥了他一眼,“甜蜜的折磨,遇到你这样严肃的老师,更折磨了。” 法恩笑得眼睛都弯了,“我接受你的夸奖,你是一个悟性很高的学生,我的得意之徒。” 加莱也忍不住笑了,“油嘴滑舌。” 法恩微微一笑,灯光下,他的目光看上去格外明亮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有培训,今天一更,抱歉鞠躬 大家对舞会有什么特别想法么,赶紧提一提,合适的话,我会考虑一下的。 76舞会 两天后,圣诞舞会如期到来。 这个舞会非常的隆重,入夜,城堡前的草地上却摆满了仙女灯——无数用魔法变成的栩栩如生的仙女坐在玫瑰花丛里,在一尊尊圣诞老人和驯鹿的雕像上空振动着翅膀。还有漂浮在空中的各色各样的丝带和袖珍手杖,连鬼魂都打扮得格外庄重。 到了舞会的入场时间,携着自己舞伴的巫师们风度翩翩地从大厅门口走入礼堂,他们每一个人显然都经过了精心装扮,衣着得体,面带微笑,而且能够得心应手地与每一个熟悉或不熟悉的人攀谈。礼堂里的人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热烈,巨大的喇叭里播放着舒缓欢乐的古典乐和蓝调,除了没有随时随地供应的红酒饮料,这里就是一个小贵族们的圣诞聚会。 法恩莱昂德拉先生和大部分男士一样,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内着衬衣和蝴蝶领结,这样的着装既不特别出彩,而且绝对不会出错。他的头发梳得很整齐,身形修长,面色温和,褐色的眼睛安静深邃,在人群中有种别样的光彩。他低调地站在大厅角落里,嘴角隐隐带着微笑,似乎在期待什么人的到来。 “嘿,亲爱的法恩,”欢乐带些轻佻的男声从身旁传来,生着一双桃花眼的黑皮肤高个子男生笑眯眯地凑过来,上下打量他,“在等你的默西公主?我刚才好像看到她和另外的男生走了。” 法恩温和地笑了笑,“布雷斯,那么你呢?别告诉我你是一个人来的,那比穆迪教授对我们微笑还要可怕。” “当然不。”布雷斯耸耸肩,一脸遗憾的表情,“我思考了很久,终于忍痛割爱,拒绝了十二位美丽姑娘的邀请,同意了当帕金森女士今晚的舞伴。唉……我温柔可爱的萨曼莎,我活泼艳丽的吉尔曼……” 法恩低低笑了,“是么?那我可祝福你有个美好的夜晚。” 布雷斯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你这么说了,我可一定要知道你的舞伴……”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地看着法恩的后方,结结巴巴地开口道,“那……那是……那个是……” 法恩疑惑地转过头,愣了。 不止是他们两个,大部分站在礼堂里看见楼梯上出现的人,都有瞬间的怔愣。有些开始没有看见的,在同伴不正常的反应下也下意识回头望去,继而加入了同伴的后路。 “那个……那个人该不会是……” “不需要猜了,有几个人有淡金色的头发?……或者说,有几个人有这么……的身高?” “她的衣服哪里来的?连风雅里面都没有!” “大概是麻瓜的吧……没想象中那么逊色。” …… 礼堂里哄哄的议论声四起,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没有从楼梯上面出现的人身上移开。男士们满目惊艳,女士们偶有惊讶,更多的却是难看和嫉妒。 而目光的焦点——即使礼堂里有魔法设置了恒温,加莱也感觉到肩膀和后背凉飕飕的,虽然知道肯定不会有冷风,大概还是心里作用作祟。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往这里聚焦,她后背紧了紧,继而放松下来,双手自然地微微提起两边的裙摆,露出裙子下面天鹅绒黑色的7厘米高跟鞋,以及一段纤细雪白的脚背和脚踝,然后轻轻地,小心翼翼的,从楼梯上慢慢走了下来。 大部分人都看直了眼—— 和往常有所不同,女孩淡金色接近透明的齐腰长发,此刻高高地盘了起来,束成了一个高高的鬓盘发,后面用纯白色的细丝带松松地扎起,有细碎的发丝自然从两旁垂落,完美地修饰了那张轮廓清晰略显冷漠的瓜子脸。她的皮肤非常白皙,即使在英国也很难找到肌肤胜雪的人,她的眉毛微微修饰了一下,和眼睛贴得很近,粗细适中,弧度长而自然,显得眼睛更加深邃。 她平时从不化妆,只给人留下了温和略带冷漠的印象。而此刻,她略略描了描黑色眼线,凹陷的眼眶部分洒了薄薄的零星银白色亮粉,顿时显得眼睛流光溢彩,有着明亮的安静深幽。她并没有涂口红或者唇彩,呈现自然的粉红色。除了头发和眼睛,她似乎完全没有在其他地方下功夫。但是大部分人却都抑制不住地从她略带幽深冷漠的眼睛,到纤长而显得高贵的脖颈,到露出的笔直凸出的锁骨,再到线条优雅骨肉均匀的双肩,然后……被挡住了。不过无妨——白色的丝带束腰显得她腰细得不盈一握,平时那双藏在袍子下的腿此刻在裙子下更加修长,虽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但是比较贴身的裙摆却隐隐现出了其结实优雅的弧度,走动间仿佛带着轻柔微暖的风。 她姿态自然优雅,气质高贵宁静,微笑温雅得体。即使是柔顺光滑的金发,或者是白皙透明的肌肤,都没有夺去她仿佛浑然天成的高雅气质。虽然礼堂里不乏有人穿黑色的小礼服,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有她身高可以压住长裙礼服的身高,没有人可以像她这样完全诠释出黑色永恒经典魅力的容貌气质。 她穿的是最低调的颜色,可是却凸显了礼服和人合二为一永不褪色的深夜般高贵气度。 “砰——”默西捏碎了手里的玻璃发卡,其他小姐们则默默挽紧了旁边男士蠢蠢欲动的胳膊。 “她是谁?”目眩神迷的扎比尼先生完全理智不清了,充满痴迷地喃喃,“有人认识她么?告诉我她是谁……噢……那比萨曼莎还要光滑美丽的金发,那比吉尔曼还要晶莹透彻的绿瞳,还有那泽塔小姐都没有的腰肢……天哪,法恩,我想我坠入爱河了!她是谁的舞伴,我一定要约到她!她是我的赫卡忒,我的暗夜女神~” 布雷斯紧紧盯着他心目中的“女神”,惊喜地发现这位身材高挑的“女神”居然一步一步缓缓朝他走了过来。他心里一喜,正准备迎上去,赞美女神,就看见一个身影从他身边走过,接住了“女神”抬起的手臂,轻吻了一下。 他顿时像被打了一拳一样头脑发晕,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那个是莱昂德拉家的臭小子,他以为同病相怜的兄弟! 此时,“莱昂德拉家的臭小子”正满眼笑意地牵着“女神”的手,用他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低低开口,“……嗯,不错的亮相。” 加莱微微挑眉,“你也不错。” 她说的倒是实话,法恩身材修长,清瘦却不瘦弱,穿起这种正式服装来肩是肩腰是腰腿是腿的,加上气质出众,看上去到真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法恩低低笑了,声音清朗里带着一种莫名的磁性,“刚刚勉强配得上你。” 加莱微微一笑,低声用中文说道,“吾心欢喜。赏汝一曲。” 法恩偏头想了想,继而微微凑近,低声回答道,“臣的荣幸。” 加莱顿时笑弯了眼。 笑着笑着,她突然感觉到一个极为锐利的目光从身后射了过来,有如实质一般刺得她脖子一缩。她不动声色接地用和别人打招呼的契机用余光往那里看了看,顿时浑身一僵—— 斯内普站在人群的角落里,一脸阴沉地看着她。 “加尔,你怎么了?冷吗?”法恩目带担忧。 加莱不着痕迹地从他的手臂里脱身出来,微微笑了笑,“我不冷。”就是有点寒颤。 法恩目光闪了闪,对她露出温和的笑容,没说什么。 “美丽的女士~~”一个急切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二人转头一看,法恩顿时黑了脸,加莱略带惊讶地看着凑上来的黑皮肤男生,对方见她看向自己,目泛泪光,一副非常激动的样子,却还是按捺着鞠躬行礼,尽量彬彬有礼地介绍自己,“我是布雷斯扎比尼,请问这位美丽小姐的芳名?” “……”加莱无语。扎比尼先生,我们似乎……已经做了三年半的同学了 “如果名字不方便说也没有关系,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学院。”看上去有点面熟,但是这身高……大概是拉文克劳的五年级学姐? 加莱有些抑制不住笑意,“扎比尼先生,很荣幸,我是斯莱特林的一员。” 扎比尼的表情立马变得很搞笑,“斯……斯莱特林?”他立刻开始苦思冥想,想了一圈,都没想出来这个看上去面善的女生到底是哪位——以他的交际人脉来说,不应该不知道啊! “我姓玛兰克萨。”加莱提醒道,旁边的法恩也止不住地转过头,憋笑。 扎比尼傻了,“玛……玛兰克萨?你……你是那个玛兰克萨?” 他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周,直到法恩又黑了脸,才垮下脸,一脸沮丧,“噢……我又失恋了。” 加莱好奇道,“为什么?” 扎比尼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虽然你有惊世的美貌,但是我母亲不会让你——一个家世不如我的女孩嫁给我的。与其要经受生死离别般的分离,不如现在我就忍痛离开你,这样,我们都好过……” “扎比尼!”法恩低声警告道。 加莱终于想起来,这个人好像就是第一天来到霍格沃兹时,乘船度过黑湖那个一路上不停叽叽喳喳和她讲话的人,只不过后来她不理不睬,男孩才逐渐疏远了她。 这么个跳脱的性格……倒没怎么变。 很明显,那位“情深似海”的扎比尼还想和她聊聊天,但是法恩一脸面无表情地告诉他舞会马上要开始了,扎比尼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他们这对备受注意的伙伴,不情不愿地向已经在不远处快要气炸了的帕金森小姐走去。 音乐已经响了起来,大厅里的众人很自觉地推开了,留出中间一个宽阔的场地,然后,比赛的勇士们入场了。 加莱面色平静地看着一对一对人中龙凤带着微笑走入场地,目光在一位穿着粉色小礼服的女生身上停了停——居然是格兰杰小姐,克鲁姆先生的舞伴。她今天看起来与众不同,蓬松的头发变得顺滑多了,而且扎了起来,门牙也似乎小了很多,化了淡妆,整个人看上去清新甜美,惊艳了一众认为“万事通”小姐智慧胜过外表的人。 和格兰杰小姐脸上甜美的笑容相比,对面的红头发韦斯莱先生就显得脸色难看多了,一脸阴沉地盯着克鲁姆,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 最后入场的是历史以来最小的勇士,哈利波特先生,他看上去很拘束,比他的舞伴那位来自印度的格莱芬多女孩还要拘束,浑身不自在。他似乎自己都没有发觉,入场后他的目光略带惊慌,很不适应这种正式的场合。 他的眼神似乎在寻求安慰,一阵乱瞟之后,猛然看到了她,定了一下,微微睁大了眼。 加莱好心情地朝他微微笑了一下。男孩立刻脸红地转过头,再没有看她。 这场舞会的音乐指挥家是弗立维教授,他很严肃地整场没有露出一个笑脸,音乐听上去也大气庄重,不过好在大部分勇士都胜任得很好,舞步自然,姿势优雅。虽然哈利波特先生是个异类,看上去不太自然,比较僵硬,但至少没有出什么错,马马虎虎过去了。 紧接着,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加入了舞 HP之歌者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30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30部分阅读 会,接下来是费丽奇和他那位快要炸毛的猫夫人,以及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伊戈尔卡卡洛夫……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了舞圈,法恩凑过来,低声开口,“要检验一下我们的成果吗?” 加莱偷偷摸摸地看了看后面,斯内普像一座山一样地站在那里,散发出无与伦比的暗黑光辉。 加莱伤神了。 …… 看加莱犹豫,法恩惊讶了,“你不准备去跳舞吗?” 潜意思是:不去的话你这几天不是白练了吗? 加莱顿了顿——是啊,是谁说舞会上一定要全部参加的,为此她不眠不休地练习舞步,不能因为斯内普就这么放弃了。再说,这也不符合艾利的初衷,希望她快快乐乐地度过一个美丽的夜晚。 加莱叹息——她因为斯内普而太过畏手畏脚了,变得如此小心翼翼,她并不认为这是好事。 爱情,应该是建立在平等上的。虽然谁先动心谁先处于劣势,但是一味的小心翼翼不敢让对方有所察觉,虽然她有毅力决定坚持,但是累是避免不了的。 而且,她并不认为法恩有什么不好。他是她难得欣赏愿意亲近的人之一。 加莱决定片刻忽视那个脸色阴沉的男人,把手放进法恩的手里,微微一笑,“莱昂德拉先生,照顾好你的女士,可不要让她摔跤了。” 法恩弯身,声音温和愉悦,“遵命,我的女王。 ”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服务器全面崩溃,登陆不上来,大家久等了,送上更新。 这是礼服的我想象中大概原型,把腰间那根带子变成白色就行了。 想象中最接近舞会上的加莱,请忽略下面的皮草大衣吧…… 77预言 不得不说,法恩,真的是一个不错的舞伴。 虽然经过几天的突击,但是加莱的舞技也比不上那些自小练习的巫师,只能说,比哈利波特要好一点,,流畅一些,没出错。但好在法恩是一位优秀的伙伴,在他的领导下,她的动作逐渐变得圆融起来,在舞池里自在地移动着脚步。 舒缓的音乐像水一样流淌,旋转间裙摆打着旋儿飞了起来,加莱忍不住弯着眼笑了起来,“有趣,不是吗?” 法恩低低笑了,“喜欢上舞会了?” “那倒没有。”加莱随着他的动作旋转弯腰,然后直起腰来,表情轻松惬意,“只是在该享受的时候享受一下而已。” 法恩的手伏在加莱的腰上,感觉到手下所触温暖柔软,不觉眼神深了深,“你很少这么开心。” 加莱笑了笑,“我只是比较内敛而已。” 法恩嘴角一抽。 恰好这时,音乐换成了劲爆激烈的摇滚乐,人群顿时变得兴奋嘈杂起来。加莱不太适合这种场合,探寻地看向法恩,“出去透透气?” 法恩点点头,又马上说了一句,“等我一下。” 加莱依言走出欢乐的人群,站在人少的地方等着法恩。 过了两分钟,法恩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条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银白色披肩,“给,外面冷。” 加莱接过,对他灿烂一笑,“谢谢。” …… 相比城堡里的极度兴奋和欢乐,外面就显得非常安静宁谧。加莱和法恩两个人坐在外面避风的楼梯角,望着天空中皎洁的明月,微微一叹,“它真美丽,不是吗?” 法恩转过头,看着女孩月光下宁和的侧脸,微微一笑,“是的,她很美丽。” 加莱顿了顿,语气慢慢变得轻了下去,“法恩,最近都没怎么看到你,你很忙?” 他眼神一滞,沉默地转过了头。 加莱朝他望去,男孩低垂的眼睑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隐忍忧郁,加莱目光平静,开口道,“不能和我说吗?” 法恩睫毛一颤,良久,才缓缓开口,“知道了对你并无好处。” 加莱一挑眉。 法恩慢慢抬起眼,凝视女孩洁白的面容,褐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此刻显得深邃无比,仿佛像一个洞一样要吸尽人的注意力,加莱从未见过男孩如此复杂难懂的目光,不觉一愣。 “加尔,”法恩低低开口,“相信我,不论我做什么,都不会伤害到你的。” 加莱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却直觉应该是有什么事发生了,慢慢皱起眉,“法恩,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是有关于我的,告诉我,我能面对。” “面对?”法恩笑了笑,笑容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沧桑,“不,你不能面对,没有一个人可以面对他。” “他?”加莱敏锐地抓住一个关键词,“谁?” 法恩似乎觉得失言,立刻沉默下来。 “法恩,”加莱目光郑重,“告诉我,是谁?” “我不能告诉你。”法恩摇了摇头,“加尔,最近你要小心点,食死徒的活动开始频繁起来。有消息说,已经有好几家麻瓜遇害了。你还是小心为上。” 加莱一呆。食死徒?已经开始了? 她勉强笑了笑,“我在霍格沃兹呢,这里比较安全,他们的爪牙不会伸到这里来。” 法恩摇摇头,“你不明白……” 但是她不明白什么,法恩却没有再说,他只是站了起来,对加莱伸出手,“走吧,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加莱顿了一下,握上他的手,借力站起来,拍拍裙摆上的灰尘,“那么走吧。” 她并没有问原因,因为她知道,即便是问了,法恩也不会再说。这个男孩在某方面有着别人没有的隐忍和固执。 法恩走在前,加莱跟在后,他们正要进入城堡,走到门口。却感觉到法恩浑身一僵,接着他不太自然的声音就从前面传来,“晚上好,斯内普教授。” 嗯?? 加莱立刻抬起头,就看见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堵在了门口,冰冷的目光直直射在二人身上。 加莱有一瞬间的慌乱,但是很快理智再次占了上风,她定了定神,也轻声说道,“晚上好,教授。” 斯内普的目光从她肩膀上那美丽昂贵明显不属于她的披肩上擦过,脸一沉,眼神似乎变得更加冰冷了,顶在前面的法恩不觉冷汗涔涔,勉强开口道,“斯内普教授,您这是……” 斯内普抿了抿嘴唇,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夜巡。” 呃? 加莱和法恩对视一眼,都觉得摸不着头脑。斯内普看到二人间这默契的小动作,脸彻底沉了下去,十分不悦地开口讽刺道,“二位是觉得外面的风景比里面的盛会更要吸引人?还是觉得那群傻乎乎只知道扭动身体蹦跶的蠢瓜们碍眼,所以欣喜地跑出来创造二人世界?” 这一长串修辞听得人晕乎乎的,法恩好不容易消化完了里面的内容,一抬头,就看见斯内普锋利如刀割一样的目光,顿时全身一寒,“教授……我想您误会了……” “哦?”斯内普只发出了一个音节,但是足够让两个人慌乱一阵子了。 冷低压全数笼罩在头顶,加莱顶着巨大压力开口道,“我们只是出来透透气……正要回去。” 斯内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明显的带有嘲讽意味的假笑,“看来天资聪颖而家世贫寒的玛兰克萨小姐十分不习惯这种热闹的聚会,这并不奇怪,不是吗?” 法恩一愣,加莱也一愣,继而脸色淡了下来。 斯内普的刻薄言语对她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平常,在其他场合,这种看上去充满讽刺不屑的话语只会让她觉得啼笑皆非,并且生出“他只是在激励我”这种念头。但是……在这种场合,在身边还有其他人的时候,她完全感受不到里面的善意关切,她只是觉得……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侮辱。 她家世不好没错,斯内普不必时刻挂在嘴边来提醒她,她不配某个贵族,她不能妄想之类之类。法恩是她最交心的朋友,他也不必受这种讥讽。 “教授,我们还有其他事,你能让一下,我们要进去。”加莱淡淡地开口,脸色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斯内普微微一顿,似乎有些讶异和懊恼,还未等他完全反应过来这种情绪的由来,加莱已经拉着法恩从他和门的间隙里穿了过去,只留给他一个修长挺直的背影。 法恩被加莱拉着,不自禁地回头看了看,看不清斯内普的表情,却下意识地觉得对方肯定脸色难看,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对前方走得稳而快的女孩说道,“你这是要去哪?” 加莱一顿,法恩连忙停住了脚步,就听见前面的女孩带着叹息意味地开口,“我也不知道。” 女孩迥异的情绪让法恩眼神闪了闪,沉默几秒,温和地开口,“你累了么?不如回宿舍休息吧,明天有上古魔文课的小测验,好好复习吧。” 加莱呆了一会儿,点点头,“好吧,那么晚安了,法恩。” 法恩微笑地点点头,“晚安。” 加莱松开手,转身离开。 法恩看着自己的手,似乎还感觉到手心的柔软和余热,他低垂着眼睑,沉默了几秒,忽然提高了声音,喊道,“加尔!” 马上要经过转角的女孩一顿,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法恩的脸上带着微笑,轻声说道,“多谢,这个夜晚我过得很愉快。” 加莱一愣,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没说什么,转头离开,消失在了视线的拐角处。 法恩慢慢握紧手,垂下了眼睛,微笑慢慢变成了苦涩。 …… 加莱和斯内普开始了双方的冷战。 期末考试前的各种小测验和论文纷至沓来,加上和马尔福的约定,以及无杖魔法的练习,时间挤得太过紧凑,连睡觉都要掐着时间来,加莱干脆就不再去斯内普的办公室,只定期和尼古拉汇报发现成果,和弗立维教授讨论一下最近的心得。她忙于各种事务,在魔药课上,即使斯内普变得越来越暴躁易怒,也影响不到加莱的制药质量,她交上去的药剂让人想挑刺儿都难。每次大家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位已经变成全校名人的瑞典女孩第一个交上药剂,然后在斯内普阴沉的脸色下慢吞吞地回到座位上,默默帮纳威收拾药材,也不说话,一点毛病都不给人抓。 期间邓布利多找她谈了两次话。经过黑湖人鱼一役之后,这位老人似乎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将加莱变成了他办公室的座上宾,没事儿就喜欢拉她来探讨一下以前和未来的生活。加莱没学大脑封闭术,为了防止老人故技重施,只能高度集中精神来面对老人的每一句问话,半个小时的谈论下来,总是让人心神俱疲。她不知道老人在谈话的过程中知道了些什么,即使严守住了嘴,也不能防止老人那常人难及的敏锐和精明。 还有法恩,自从上次舞会过后,法恩似乎开始渐渐疏远她了,没有再找她一起写论文或者讨论作业,他经常性的下课不见人影,弄得加莱想问原因都找不到人。好不容易抓到了对方一次,刚刚说了几句,法恩就岔开了话题。 她有些失落,但是却知道也许对方有自己的苦衷,慢慢地,也就没有打扰法恩,开始一个人写作业,预习,复习,似乎回到了一年级时的生活。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场比赛。 第二场比赛似乎是关于在湖水里的救援的。全部的师生都集中在了黑湖上临时所搭的一个高台上。炮声一响,三位勇士都利落地跳下了水。而哈利波特,他似乎吃了什么东西,呛得不行的模样,正弯下腰咳嗽,被穆迪一把推下了水。 全体人的心似乎吊到了嗓子眼,不过几分钟后,一个脚上带着蹼的人兴奋地跃出了水面,那是哈利波特。看到他似乎在水里呼吸自如,大部分人都安心地坐回了原位。 一个小时的时间,大家紧张地默默等待。 加莱拿出了新订购的《近代巫术发展研究》,默默翻了起来。 “……”无语的斯莱特林。 不过很快,有人宣布来自布斯巴顿的勇士,芙蓉德拉库尔溺水的消息。当那位金发美丽的媚娃后代被从水中救起来的时候,加莱听到了不少布斯巴顿女孩压抑的哭声。 巨大的时钟守责地一格一格往后走着,在离比赛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塞德里克迪戈里也带着拉文克劳的亚裔女孩秋张浮了上来,众人立刻围了上去,送上毛巾和热水以及厚衣服,紧接着,维克多尔克鲁姆带着格兰杰小姐也浮了上来。三位勇士都集中到了这里,就只剩下最后一位格莱芬多勇士,哈利波特先生还在水中了。 “嘀嗒——嘀嗒——” 分钟一格一格地推进了,水面荡起了圈圈波纹,似乎水底正在进行激烈地搏斗。大家忍不住纷纷站了起来,紧张地向下望。 咕噜咕噜——泡泡不断冒上来,几秒后,两个人头冒了出来,是德拉库尔小姐的妹妹以及罗恩韦斯莱先生。 哈利波特呢? 没让众人紧张太久,一个人突然从水面冲了出来,像一条奄奄一息地鱼一样摔在了岸边,引起众人一阵惊呼。 芙蓉德拉库尔喜极而泣,冲上去抱住了妹妹,感激地亲了一下救他上来的波特,顺便亲了一下旁边一起救上来的韦斯莱先生。 罗恩立刻心花怒放了,一脸荡漾地摸着脸颊不撒手。 比赛结果很出人意料,哈利波特先生虽然是最后一个浮出水面的,但是由于他“奋不顾身地拯救了两名学生”,魔法部决定给他加分,最后结果算出来,他仅次于第一名获胜者塞德里克迪戈里先生,位居第二。 霍格沃兹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欢呼——第一第二都是霍格沃兹,这怎么能让人不高兴? 加莱收起书,看着下面男孩冻得瑟瑟发抖的模样,不觉好笑。然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目光一转,就看见了远处,黑湖里冒出的一个人鱼的头。 隔着很远的距离,那条人鱼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她也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人鱼,对视。双方间似乎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张力,彼此二人都难以移开目光。 到处都是大家的欢呼喝彩,喧嚣从每个角落里传出来,但是很奇怪,她却似乎可以听到很远的地方,那幽深水域里传来的飘渺幽哑的歌声—— “……冰冷的枷锁 掩盖了灰尘下的真相 囚禁在充满着怨恨海水中 她却无法开口歌唱……” 在喧嚣的背景下,那歌声逐渐远去,似乎化为了一缕青色烟尘。 “恶魔的毒液注满了你的身体 死亡的脸是青的…… 她穿过废墟,穿过坟墓,摘下最后的玫瑰花…… 却被牢固的缆索泊在了海底深渊……” 在那魔鬼所织的网中…… 我看到了,你的死亡…… 加莱忽然低声咳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被朋友拉去学拉丁,表示腰疼腿疼屁股疼,头也疼,没想到一个舞蹈可以扭成那样。学到一半,几个小孩子进来跳拉丁,那腰是腰腿是腿屁股是屁股的,看得我俩肉牛满面,相比之下,我们跳得就像第八天广播体操,泪奔 78和解 比赛结束了,在这场只有勇士本人才能体会其惊险的项目中,哈利波特先生因为其舍己为人的精神而破格被提到了第二名,这让他和塞德里克迪戈里二人稳居三甲,就等最后一项比赛,一举冲冠。 比赛结束回宿舍的路上,加莱看到了巴蒂克劳奇——那位有名的国际交流魔法合作司司长正一脸和蔼地和波特说着什么,而他们的身后,站的却是……阿拉斯托穆迪? 这个教授的暴戾易怒在整个霍格沃兹是出了名的,喜欢拿学生做实验也是其中之一。他在平时似乎很维护哈利波特,贬低马尔福,这将马尔福更加讨厌他的死对头波特了。课堂上这位疯眼汉毫无顾忌地发表个人观点,偏偏又没人敢反驳,黑魔法防御课几乎成了实验课和一言堂,虽然学到了一些东西,但是也吓坏了不少胆小的学生。 对她,这位教授倒是没什么确切的喜怒表现。 和这位教授的魔眼一样,他随身携带不时喝一口的那个大腹瓶子几乎和它的主人一样有名,半个学校都在打赌里面的真实液体到底是什么,但是没人敢真正证实,连双胞胎都没敢,可见这位教授平时的形象实在是深入人心。 虽然上一次的恶整行动让穆迪吃了一些亏,但是他很聪明,不久就查出了这些让他备受折磨的玩意儿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双胞胎没少在课堂上被他作为实验。 学校绝大部分人都不喜欢他,包括斯莱特林,但是看上去,因为他的态度,波特似乎对他并不是那么讨厌,似乎还带着一些崇敬。 而此刻,穆迪却拄着他的拐杖,就那么看着巴蒂克劳奇,说不出是什么眼神,但绝对不会是善意。他大声冲克劳奇说了什么,很不屑地吐了吐他的舌头,然后保护性地带走了波特,似乎怕克劳奇对他做什么。 加莱看得分明,克劳奇先生突然走向了穆迪,眼神很惊异,很复杂,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带着那样震惊中夹杂着恍惚的表情,略驮着腰一步一步走远了。 这一幕说不上多么新奇,但是给加莱的感觉却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她敏锐地感觉到,似乎穆迪和克劳奇之间,有一种莫名的联系,让双方的表现都不太正常。 这位穆迪教授给她的感觉,不仅是暴躁偏激,而且浑身上下充满了迷雾,最大的谜团,就是他随身携带的那个瓶子,她偶然近距离闻到过,是一股非常奇怪难闻的味道,而且闷沉的声响说明了里面的液体非常粘稠,绝对不是酒或者饮料一类的东西。 她的直觉曾经救过她的命,所以她不敢忽视这种危险的感觉,而她和斯内普又在冷战期,她只好尽力避开那位教授,争取做到课堂上存在感为零。 很快,霍格沃兹发生的另一件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巴蒂克劳奇,那位前几天才刚刚见过的国际交流魔法合作司司长,被人发现死在了禁林里。 他死于索命咒,一个自从神秘人消失后就很少在明面上被使用的咒语。 这个消息引起了轩然大波,大多数人看来,这明显是食死徒的杰作,巴蒂克劳奇在十年前为追捕食死徒而立下了不少功劳,甚至狠心将作为食死徒的儿子送进了阿兹卡班,不得不说是大义灭亲,心肠如铁。而现在他死在了禁林里,之前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异常,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在霍格沃兹,有食死徒。 而且还隐藏得非常巧妙,连邓布利多都没有察觉出来。 魔法部和许多国际交流合作魔法司的上层们就“是否继续进行三强争霸赛”展开了长达一天的争论,最终,还是决定将比赛继续进行下去,但是加强了霍格沃兹周边的守卫,确保危险不再发生。但是谁知道呢?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第二巴蒂克劳奇。 加莱也没有想过,邓布利多会邀请她帮忙。 那天她正坐在斯莱特林空无一人的公共休息室里,翻看《现代魔法目录》,静静燃烧的壁炉却突然火焰四射,加莱惊讶地看到陡然腾起的火焰里隐隐现出了一个长着胡子的老人的头,五官很像是邓布利多,还没等她反应出来发生了什么,就听见邓布利多那低沉和蔼的声音从壁炉里传出来,“玛兰克萨小姐,请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噢对了,口令是‘毛毛牙薄荷糖’,谢谢。” 然后火焰逐渐小了下去,不再出现抽象的身影。 加莱怔了几秒,合上书,默默往邓布利多办公室走去。 通过了鹰身旋转雕像,加莱来到了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敲门,忽然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几乎想都不用想,加莱就认出了里面其中之一的人,斯内普。 他的声音充满了讽刺的愤慨。 “她不应该参与到这种事情里面……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利用一个从未产生过坏心的学生!” “西弗勒斯,我并不是利用她。她很特殊,你也明白这一点的,不是吗?……她又能力找出真相,为什么不让她试试呢?总有一天,她要面对她的未来的,你也不能阻止那个时候的到来,你对此很清楚。” “……那不是她的未来。她从未那样想过!” “你不能为她做决定的,西弗勒斯。她足够聪明,足够理智,我相信她能够自己判断,让她试一试,我知道你非常维护她,但是她总是要长大的,你不能够保护她一辈子……” 斯内普骤然沉寂下去。 那种沉默持续了很久,久到加莱不能够继续安稳地站在门口,于是她定了定神,敲响了办公室的门,“邓布利多教授,我是玛兰克萨。” 里面安静了几秒。 “请进。”邓布利多温厚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加莱依言推开了门,抬起眼,就看见那个仿佛又清瘦了的身影正站在桌子旁边,并没有看她,只留给她一个冷冷的侧脸。 她的目光从斯内普身上一掠而走,定在那个笑容和蔼慈祥的老人身上,“邓布利多先生,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噢是的,孩子。”邓布利多走下来,亲切地拍拍她的肩,“我就不多说废话了,这次请你来,是想让你帮一个小忙。” 加莱顿时警惕,表面上却显得有些瑟缩不安,“帮忙?我……我行吗?” 邓布利多的眼神愈发温和,“是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孩子。” 好吧,躲不过去。加莱无声地呼出一口气,“需要我做什么?” 邓布利多将她带到了一个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盆子的旁边,她低头一看,这是一个浅浅的石盆,盆的边缘雕刻着罗马文字和符号,里面装着游动的银白色流体物质,看上去像是有生命一样地缓缓变幻着光彩。 “这是冥想盆,用来保存头脑中的想法和记忆的工具。”邓布利多为加莱解惑,指指那些不停游动的银色物体,“看,那就是我们的记忆,有了它的存在,你就可以从另一个更为客观的角度去观察某些事物。” 加莱点点头,“为什么是我呢?” 邓布利多湛蓝的双眼盯着她,“因为你独一无二的人鱼血统。” 加莱立刻抬起头,下意识地朝斯内普看了一眼,对方面无表情地回视他,没有丝毫的波动。 邓布利多呵呵笑了,“西弗勒斯并没有告诉我你的血统问题,是我自己猜的,这并不难猜,不是吗?” 加莱心中骇然,禁不住深深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老人简直敏锐到了可怕的地步,她落了一次水,在摄神取念的辅助下不小心说出了那个预言,仅仅是这个,邓布利多就能举一反三,大胆推测,猜到她身居特殊血统。不得不说,邓布利多,实在是一个难缠极了的人物,她那点道行,在他面前,实在不够看。 想必除了血统以外,他肯定也知道了不少其他的东西,具体是多少,她自己也不知道。 加莱一直对邓布利多很警惕小心,但是,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对他产生了如此深刻的忌惮,这样的人,恐怕连斯内普,米勒娃,或者是那位穆迪教授,都远远不是对手。他的心机之深,目光之远,让人侧目。 “啊……我对人鱼的语言略知一二,能够和她们沟通几句。”邓布利多轻快地开口,“所以我比其他人更加了解这个种族。她们有着不下于马人的预言能力,除了黑湖人鱼,大部分人鱼都是独居的,她们冷酷凶猛,但是她们的观察力和感知力更胜于她们的尖牙和利爪。”邓布利多朝她眨眨眼,“当然,她们独一无二的魅惑力也举世闻名。” 这一句话颇意味深长,加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付,对邓布利多勉强笑了笑,并不答话。 魅惑……他是在指谁?斯内普?他是在暗示她让斯内普为她保守秘密的事情吗? 邓布利多……到底知道了多少,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 “玛兰克萨小姐,我请你到这里来,是想让你用你的能力,找出当年事情的蛛丝马迹。”邓布利多示意她看向冥想盆,“即使我已经看过千百遍了,仍然觉得有些地方被遗漏。而你的敏锐和感知力,也许能够帮我发现一些不同的东新西。” 加莱不动声色,“那么,要怎么做呢?” “只用将你的脸,浸入冥想盆里。” 加莱顿了一下,“然后呢?” 邓布利多温和地笑了笑,“然后,就尽情发挥你的力量吧。” 加莱点点头,慢慢低下头,将头伸入了冥想盆里。 她当然知道邓布利多找她来的用意,恐怕不仅仅是“寻求帮助”这么简单,她无权无势,母亲似乎还非常倾向于邓布利多。她自己能力出众,不像大多数格莱芬多那样容易冲动,比勇有余比谋不足。她是一个斯莱特林,恐怕这一点是邓布利多前几年迟迟没有行动的主要原因,但是这几年她的能力有目共睹,而且看上去对斯内普似乎非常依赖,又为邓布利多带来了那样的预言,这样的人,如果不拉拢,邓布利多都不愿意。 而是否能够对他有所帮助,恐怕就能从这次的“冥想盆”事件里,所知一二。 邓布利多恐怕也觉察到了巫师界的不同寻常,终于开始有所行动了。她,出身贫寒,混血,人缘不好,能力强大,血统特殊,还带着那么些神秘能力,又对自己的院长言听计从,这样的人,拉拢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除了有那么些不太好控制,但是相比起来,却又比那些鲁莽容易被煽动的格莱芬多,要拿捏得更容易。 毕竟,她只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混血。想要在食死徒横行的情况下安全生活,必须寻求庇护。邓布利多这么做,无非就是给她那么一个机会,一个倾向效忠的机会。 如果她是一个真正的小孩子,根本不会想得如此深远,但是关键在于,她是一个思想成熟独立的成年人,有足够的社会经验和判断能力,邓布利多此举,虽然显得心机深得可怕,但是对于她来说,也确实是一个机会。 她只是一个人,连自保都难说,更别提保护她的家人。有了邓布利多的帮助,她可以更容易地做到这一点。 所以她没有拒绝。 冰冷的感觉从脸上逐渐蔓延上来,加莱只觉得仿佛一脚踩空,整个人失重地往下坠落。一阵头晕脑胀之后,她“腾”地落到了人群中间——是的,人群。这似乎是一个小法庭,周围坐满了穿着巫师袍的成年巫师。她坐在了人群的角落里,略略一扫,居然发现了年轻了很多的邓布利多,阿拉斯托穆迪,康奈利福吉,以及死去不久的巴蒂克劳奇。 这是……邓布利多的记忆吧? 她正四处打量,却感觉到身体一凉——一个人从她的身后穿了过去,却像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一样,仿佛她是透明的。 加莱摸了摸脖子——在这个记忆里,她应该是不存在的,所以即使人来人往,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她挑了一个安静的位子,坐下来细细观察。 喧嚣的人群慢慢安静下来,轰隆的声音过后,法庭中间一个密封的类似牢笼的东西,缓缓升上一个身影,加莱定睛一看——居然是年轻的伊戈尔卡卡洛夫,但是印象里意气风发高傲略显蛮横的德姆斯特朗校长此刻却满脸憔悴,目光里充满了惊慌不安,而且衣衫褴褛,发丝纠结,完全就是一个刚刚被放出不久的劳改犯。 这是在做什么?审判? 很快,她的猜测就被证实了。 “伊戈尔卡卡洛夫,应你的要求,把你从阿兹卡班带到议会提供证据。”开口的是脸色严肃的巴蒂克劳奇,“如果你的证词无误,证据确凿,议会将考虑将你当场释放。” 伊戈尔眼珠咕噜噜转了起来,似乎在考虑。 “但是现在,你仍然是一个有罪的食死徒。”巴蒂克劳奇说,加莱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 食死徒?伊戈尔卡卡洛夫?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三强争霸赛的裁判之一? 巴蒂克劳奇还在继续说着,“……你愿意接受对你的条款吗?” 卡卡洛夫张了张嘴,露出黑黄|色参差不齐的牙齿,嘶哑说道,“是的,先生,我接受。” 加莱扫视着周围人的表情,然后猛然定在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年轻人身上。 年轻人衣着得体,面容英俊,看上去年轻有为的模样。但是他的目光却紧紧盯在卡卡洛夫身上,显得有些神经质,还紧张地不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这个举动让加莱愣了愣,骤然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哪里……她见过这个动作…… 审判仍然在继续。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足够洗清你的罪名?” 卡卡洛夫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说出了口,“我……我有一份名单,先生。” 加莱紧紧盯着年轻人,对方似乎更紧张了,阴郁的目光死死盯在卡卡洛夫身上,看上去肌肉绷紧,一触即发。 她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的表情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唯独这个人,表现太不正常。 “有一个人……”卡卡洛夫目光里带着深深的不安,结结巴巴地开口,“罗斯,埃文罗斯。” 审判团的人迅速翻起了档案。 “罗斯已经死亡。”巴蒂克劳奇绷着脸,“这就是你所谓的证人吗?那么……” “不不,先生。”卡卡洛夫惊慌地大叫起来,“还有一个人,叫洛克伍德,他是一个间谍。” “教堂部门的奥古斯洛克伍德?”克劳奇惊讶地问。 “是的是的,”卡卡洛夫立刻回答道,“是他把消息发送到外面去的!” 克劳奇沉默了几秒,“很好,议会会考虑的。”他似乎不是很感兴趣地放下了手上的档案,“但是目前你还是要被遣送回阿兹卡班。” “不!”卡卡洛夫嘶哑地大喊起来,“等一下,我……我还有一个名字!” “斯内普,西弗勒斯斯内普!” 加莱一愣,顿时感到天旋地转。 斯内普? 食死徒? 斯内普……居然是个食死徒?! 在加莱还怔怔的时刻,邓布利多立刻站了起来,表情严肃,“议会应该看过我呈上的证据,西弗勒斯斯内普却是曾经是食死徒,但是他在伏地魔消失之前就加入了我们的阵营,他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 “你撒谎!”卡卡洛夫握紧牢笼的铁栏杆,目眦欲裂。 邓布利多似乎不退缩,“今天他早已经不是食死徒了,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一切。” “他撒谎!他撒谎!”卡卡洛夫激动地大叫。 “肃静!!”克劳奇大力敲击桌面,脸色阴沉地看着卡卡洛夫,“除非证人还能提供其他人的名字,否则本次议会宣布结束!” “不不不……”卡卡洛夫立刻大叫起来,他似乎是筋疲力尽地喘了口气,细长的眼睛闪闪发亮,紧紧盯着克劳奇,里面的神色由不安缓缓变成了恶意一般的幸灾乐祸,“一个名字。” “是的,然后?” “他参与了绑架,”卡卡洛夫裂开嘴,露出他那黑黄|色牙齿,嗬嗬笑了起来,声音却逐渐高昂尖利,“他还用了诅咒的魔法,折磨弗兰克隆巴顿和他的妻子!” “名字,我们要名字!” 加莱看到刚刚那个年轻人拍拍衣服,无声站了起来,提步就走。 加莱下意识也站了起来,紧紧盯住年轻人。 “巴蒂克劳奇!!”卡卡洛夫嘶喊了出来。 顿时全场轰然。卡卡洛夫又发出那种嗬嗬的怪笑声,加了一句,“……的儿子。” 全场静寂两秒。 全场的人,顿时都集中到了刚刚站起来的年轻人的身上,他顿了一秒,立刻转身就跑。 加莱下意识地去摸魔杖,却想到了她的特殊状态,不觉一顿。 有人比她更快,来自于穆迪的一道白光击中了逃跑的小巴蒂克劳奇,他惨叫一声,从座位上滚落下来,几个强壮的傲罗立刻扑了上去,将他紧紧抓住。 巴蒂克劳奇似乎是呆了,怔怔地看着他的儿子。 小巴蒂被人紧紧抓住,他看着父亲似乎顿时老了十岁的面容,邪恶得意地哈哈笑了起来,舌头滑溜地舔了舔嘴唇,发出怪异的叫喊,“你好啊,父亲。” “你不是我的儿子……”巴蒂克劳奇呆呆地说。 小巴蒂的脸色顿时狰狞起来,本来英俊的面容立刻被扭成了无数片。加莱只感觉到一阵外力出现,她轻飘飘地上升起来,继而眼前一黑,被弹回到了现实之中。 邓布利多扶好她,拍了拍似乎还没完全回过神的女孩,表达无声的安慰。 加莱怔怔地看向斯内普,对方也正看着她,面色冷漠,目光空洞而幽深。 “食死徒?”加莱低声喃喃,不知道是问他还是问自己,“你是食死徒?” 斯内普的表情很僵硬,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语。 “他曾经是。”邓布利多纠正道,“但是现在,我相信他。” 加莱沉默不语。 邓布利多似乎已经意料到了这个结果,摸摸女孩的头,眼神柔软温和,“即使西弗勒斯曾经是食死徒,但是你也清楚,他并没有伤害过你和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不是吗?” “西弗曾经犯过错,但是没有谁一生完美无缺,只要他改过自新,我们不必揪着过去斤斤计较,你说呢?更何况,西弗是你最信任的人,他曾经的身份并不能抹煞这一点,不是吗?” 加莱眨也不眨地看着斯内普,对方在她明亮摄人的目光下冷漠地转开了眼睛。 “你说得对……”加莱低低开口,在斯内普霍然看来的目光下,平静开口,直视对方,不闪不躲,“不管他有怎样的过去,至少他一直在保护我,我也仍然选择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邓布利多欣慰地笑了,“艾利真是养出一个懂事的好孩子。” 斯内普直直地看着她,似乎有点诧异,但是很快,他掩饰住了这种表情,又变回了平时那种面无表情,但是身上那种慑人的黑暗却消失不见了。 邓布利多看上去很高兴师生两人的和解,他轻快地笑着说道,“西弗,你有一个很好的学生,既聪明又通情达理,”他眨了眨眼睛,露出遗憾的表情,“如果是一位格莱芬多就更好了。” “你想都别想,老蜜蜂。”斯内普立刻毫不留情地讽刺回去。 邓布利多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邓布利多教授,”加莱抿了抿嘴,收起嘴角的那一丝笑意,面色凝重地开口,“那位小巴蒂克劳奇……” “他的确是巴蒂克劳奇的独生子,”邓布利多叹息,“但同时也是一位狂热忠贞的食死徒,他坚持遵守伏地魔的纯血论,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老巴蒂狠心将他送去了阿兹卡班,他却逃了出来,至今仍然行踪未明。他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 加莱沉吟。 她想起小巴蒂的那个习惯动作,脑海中光芒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教授,如果陌生人要进入霍格沃兹,他会怎么做?” 邓布利多讶异了一下,随即摇摇头,“霍格沃兹自有一套保护魔法,只有获得校长或者指定老师允许的人才能够进入城堡。” 加莱一愣,“也就是说……霍格沃兹的老师,和学生,都可以自如地进出城堡,不受限制?”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加莱沉默几秒,忽然问了一个不太相干的问题,“邓布利多教授,穆迪先生喜欢饮酒吗?” 邓布利多点点头,“噢是的,穆迪以前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傲罗,他很谨慎,只用自己的酒壶喝酒。” 加莱迟疑了一下,“穆迪教授他……喝酒很频繁 HP之歌者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31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31部分阅读 吗?我是说……一刻都不能离身的那种。” 邓布利多讶异地看着她,“当然不。穆迪并不是一个酒鬼,即使饮酒,他也会保持清醒。” 加莱皱着眉思考,“可是……似乎在我们看来,穆迪教授每时每刻都带着他的那个瓶子,几乎每隔四十分钟,他就会喝一口,但是我觉得那并不像是酒……我没有闻到酒的味道,很明显那不是酒,是另外一种东西。” 邓布利多顿时皱起了眉,“孩子,你确定吗?” 加莱想了想,点点头,“这些大家都知道,很奇怪不是吗?”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对视一眼,默契地交换了彼此眼中的信息。 邓布利多转过头,这次笑容是带上了真挚的温暖亲切,“非常感谢你,孩子,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加莱摇摇头,“我什么都也没做。” 邓布利多拍拍她的肩膀,“不,你做得已经够多了。你发现了我们以前忽视的地方,那对我们很重要。” 加莱抿嘴不语。 邓布利多抬起头,再次对斯内普真诚地说道,“西弗勒斯,你真幸运,有这样一个聪颖的好孩子。” 回答邓布利多的是斯内普分外不留情的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都不要想,她是我的学生!” 邓布利多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加莱看了看斯内普,也止不住微微扬起了嘴。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很肥吧,扭腰求表扬~ 嗯……小虐要开始了,终于可以结束平淡的故事叙述了。教授真的很难写啊难写,每次写到教授我就无比头痒,生怕走形,你们痛苦,我也痛苦。最近疯狂地看教授文,希望能够把人物写得更丰满逼真,现在看来,路漫漫其修远兮啊,吾将励志扑到教授~~ua~建军节快乐~ 79死亡 由于已经到了夜晚,邓布利多还要处理几天后最后一项比赛的事情,于是送加莱回宿舍的重任就落到了魔药教授的肩上,虽然他的脸色很明显地表达出了他的不悦,但是没说什么,沉默地迈开步伐,大步走在前方。 加莱默默跟在后面,不时抬头看看前方的高大背影,似乎在思考。 终于,在到达地窖的时候,加莱斟酌地开口了。 “教授,能让我看看那个吗?……我是说,那个标记。” 斯内普脚步顿时停了下来,顿了几秒,然后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色很不愉,“难道邓布利多的记忆还不足以让你相信我是……食死徒?” 加莱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他会往这个方向想,立刻摇头否认,“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个标记可能和灵魂魔法有点关系,也许我能看出点什么来帮助您。” 斯内普一滞,皱紧眉,目光既锐利又幽暗,“帮助?也许你没有你同学那么愚蠢迟钝,但是我不认为以你的能力可以帮上任何忙。”毕竟,这个标记是那个人亲自刻上的,没有人……至少到现在,除了邓布利多,没有人可以在魔法造诣上超过他。 即使面前这个女孩非常的优秀,但是她的出身和阅历限定了这个年龄的最大能力,她顶多在理论上有所发现,却不可能真正地帮到他。不如让她别插手,以免以后惹上未知的麻烦。 加莱明白斯内普不想她被卷入什么黑暗事件,但是她却是真心想要帮助对方的,此刻她凝视着斯内普,白皙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宁静安然,带着一股说不出的介乎女孩与少女之间的神韵,轻声开口,“教授,我选择相信您的过去,您的现在。也请您选择相信我的现在,我的未来,好吗?” 斯内普浑身一震。 她……似乎她总是能够轻易说出让他震动的话语。恼怒的是他居然无法在这样的目光下讽刺地反驳回去,她总是有这个能力让人无法拒绝。 斯内普抿紧了嘴唇,最终还是低沉地回道,“跟我来。” 加莱抿嘴一笑。 他们来到了斯内普的办公室,打开门,斯内普立刻转过身,掀起了袖子,硬邦邦地说道,“希望你有所收获,玛兰克萨小姐。” 加莱上前几步,仔细打量斯内普右手上面对标记。 斯内普的手臂很结实,也和苍白,是就不见阳光的那种不健康的苍白,因此显得皮肤上那个漆黑的标记更加狰狞可怖。加莱的目光从蛇移到那个栩栩如生的骷髅上,然后慢慢伸出手,指尖触到了蛇蜿蜒的身躯。 斯内普浑身一僵,加莱赶紧到指尖下的皮肤绷得很紧,不觉心里好笑。但是没等她开口说话,她的手却突然一阵嘛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扰她一样,她的手被弹开了。 加莱惊讶地看着标记,“它……它居然……” 斯内普紧紧盯着她,加莱恍惚地看着那个标记,似乎是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说出了一句话。 “它……它有灵魂魔法的印记,就好像是活的一样……” 斯内普烦躁地拉下袖子,面无表情,“这就是你的收获?” 加莱抬头看着他,眼神里露出一丝罕见的犹豫。她抿了抿嘴唇,还是开口说道,“我能感觉到它……我有一些想法,也许……能够慢慢削弱它。” 斯内普有些惊异地看着她,没想到她还真能看出点不一样的地方。这个女孩一向能够给人惊喜。 “它,那个标记……”加莱迟疑地开口,“会不会很疼?” 斯内普瞥了她一眼,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话,顿了几秒,冷淡地回道,“不,很多年没有反应。” 加莱默默点了点头,沉吟半晌,忽然说道,“教授,我还有些事,那么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她拉开门,不出意料地看到了斯内普跟了上来,于是她笑了笑,颇为理解通融地问道,“巡夜?” 斯内普面无表情。 …… 几乎是一回到宿舍,加莱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一张纸,根据自己的记忆将那个标记的形状一笔一划画了下来,然后看着那个标记,沉思。 自从上次因为练习无杖魔法出了意外,被判定为“灵魂损伤”之后,她的感觉反而比以前敏锐了不少。而那之后,达蒙的生长也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值。如果在野外伸展开来,达蒙的本体可以轻而易举地为她编织出一个密不透风的房子。而且看上去反应能力和智力都有所增长,虽说不是心意相通,但沟通已经不是问题了,她相信以前暴露在斯内普面前那样的问题是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大胆地将达蒙当做手链戴在手腕上,即使是邓布利多,也没有发现丝毫的异常。这正证明了达蒙的成长进步。 言归正题,加莱仔细回忆当时触摸上标记的感觉,皱紧了眉。 其实在肌肤相触的那一刹那,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的。只是当她试图把零星魔力灌输进去的时候,遭到了强烈的反弹,那一瞬间,她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黑暗的气息,斯内普也许没有发现,但是那种强烈的黑暗几乎让她一窒,险些失态。 伏地魔……真的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巫师。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标记里,据她浅薄的观察,蕴含了至少三个压缩的小型魔法阵用来锁定魔力并且从主人身上吸收魔力来保持其运行。而且它的魔法纹路十分繁杂,偏偏想要削弱破解它,必须要把每一条纹路都短路,而且在这过程中如果有丝毫的失误,也许就会造成不可估量的错误和损失,非常的危险。 加莱自认魔力可以做到很精细,但是却做不到把魔力压缩成缕缕的蚕丝一样细而充满能量,从这一点来看,她远远比不上伏地魔。 这个发现让她很沮丧。不过好在情绪只是几分钟,她很快调节了过来,开始把自己的发现用羽毛笔写到了羊皮纸上,准备和尼古拉讨论一下这件事的解决方法。 最近世道越来越不太平了,除了斯内普,她不知道还可以相信谁。她如此努力奋发,也不知道最后是否能够获得回报,未来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她也许不能改变命运,但是可以创造未来,从某方面来说,她也许算得上是一个乐观主义者。在食死徒的问题上,她选择了相信斯内普,而在将来的路途上,她也会选择相信自己。 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个项目时间定在6月下旬,接近暑假放假时间,也就是期末考试之前。加莱不是很关心比赛,因为把更多时间奉献给了复习以及练习无杖魔法和解决黑魔标记上。她一向信奉功夫花在平时,因此复习并没有占据太多的比例。无杖魔法初有起色,经过一年的磨合,如今她已经可以发出用无杖魔法发出“速速禁锢”以及“障碍重重”一类的魔咒了。但是更强大的攻击魔咒和治愈咒还需要更多的理解和练习。不过对此她已经很满意了——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不能施展无杖魔法,她的天赋赋予了她强大的魔力基础,她的阅历让她可以更深刻地理解魔法本质,而她的勤奋努力,则完成了量到质的转变,这三者,缺一不可。 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尼古拉的时候,这位老人先是表达出了对她成功的欣喜和祝福,后来又告诉了她,如果想要除去黑魔标记,那么将魔力练习得更加精细必不可少,之后,她可以从“将每一条魔纹短路以达到削弱整个魔法阵”的方向来出发,等到大幅度削弱了标记,那么彻底拔除它就不再是什么难题。 但是羊皮纸上密密麻麻写的注意事项让加莱只想望天慨叹,魔法,的确是一个精细活儿。 加莱仍然会时不时造访斯内普的办公室。随着最后一项比赛的临近,斯内普似乎变得更加暴躁了,虽然斯内普对哈利波特的恶劣态度全校共知,但是实际上他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哈利波特的事情。加莱经常看到斯内普在办公室里不停地熬煮魔药,大部分都是白鲜,增强剂,补血剂或者是缓和剂,大概是以备不时之需。而最近几个月,斯内普的私人药库频频被偷,珍贵的非洲树蛇蛇皮,和双角兽的角磨成的粉大量消失,斯内普对哈利波特完全没有好感,加上波特第二场比赛用的是呼吸草,而正好呼吸草也是失窃的物品之一,于是斯内普毫不犹豫地怀疑是波特偷拿了他的收藏,虽然波特反驳了他的定论,但是斯内普坚定不移,两个人愈发看对方不顺眼了。 加莱对此不发表意见——似乎任何沾上了哈利波特的事情都会让斯内普变得很暴躁,即使她心里清楚波特并没有偷东西,但是来自于自己学生为“敌方”的辩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她可不想刚刚和解又吵架,斯内普从来不乏让人火冒三丈的能力。 在加莱努力尝试更加精准地控制魔力时,比赛到来了。 最后一项比赛比前两项更加隆重热烈,这场关于实力,荣誉以及前途的比赛让即使没有参加的人都热血沸腾。在弗立维教授的合奏团下场之后,四位勇士分别出场,虽然最后一个出现的哈利波特先生脸上仍然带着并不自信的表情和拘束。 “肃静!”邓布利多给自己加了一个“声音洪亮”,威严庄重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今天早上,穆迪教授将火焰杯放到了迷宫深处,”邓布利多脸色严肃地说道,“只有他才知道,奖杯真正藏到了什么地方。” “由于迪戈里先生……”话还没说完,赫夫帕夫那里就传来一阵尖叫,邓布利多不得不停下来,等声音弱下去了,才接着说道,“和波特先生……” 紧接着格莱芬多的尖叫声再次打断了他的讲话,邓布利多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他们并列第一,因此,他们将最先进入迷宫。”他停了停,“接着是克鲁姆……以及德拉库尔小姐。首先拿到奖杯的选手,将成为这次比赛的冠军!” “老师们会在周围巡视,如果有人想要退出比赛,只需用你的魔杖发出信号,你将及时被传出迷宫。” “选手们!准备好。”邓布利多提高了声音,四位勇士分别站在了自己所属的入口边,“我数到三……” 砰——费尔奇拉响了大炮。 邓布利多无奈地只好改口道,“比赛开始!” 阵阵欢呼声过后,四位勇士慢慢走进了迷宫。 哈利波特不停回身,但是没走几步,浓密的树枝就遮掩住了他的视线,也将众人的视线遮挡在外。 赛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各种讨论声不绝于耳。 加莱照样拿出了一本新的《近代巫术发展研究》,默默看了起来。斯莱特林对此已经习惯了,不置一词。 迷宫上方弥漫着浓重的雾气,将所有秘密遮掩在其后,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阴森可怖。时间过得很快,大家满脸紧张地盯着迷宫,然后就听见了一声属于女生的尖叫。 紧接着,芙蓉德拉库尔就宣布被迫退出了比赛。布斯巴顿那边顿时一片哭声。 看着迷宫里不时亮起的几道红光白光,斯莱特林这边敏锐地似乎感觉到了不详,变得十分安静,和格莱芬多那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空气里似乎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张力,让加莱都不禁放下书,看向迷宫。 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然后顿时安静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旁边有人低声问道,“是拿到奖杯了吗?” “应该不是,如果拿到了肯定就会被传送出来,可是这么久过去了,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我有着不太好的感觉……希望一切顺利。” 这个迷宫带给人的感觉非常的不好,时间过去得越久,现场越发人心惶惶。格莱芬多那边,坐着的韦斯莱和格兰杰几乎都要捏撕了自己的衣角,满脸紧张地盯着迷宫,似乎生怕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但是迷宫里发出安静,连不久前不时闪现的光芒都黯淡下去了,安静得可怕。 “不会……一个人都没拿到奖杯吧?”有人猜测。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想要从迷宫看出什么不同寻常来。 正在此时,教师席上面的斯内普却突然站了起来,捂着右手臂,满脸震惊。 这种太过明显的表情很少在斯内普脸上出现过,大家一时纷纷看着他,一脸不解。 加莱看着他紧紧捂住右手,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了,不顾其他人莫名的目光,从位子站了起来,匆匆走下了观众席,留下斯莱特林面面相觑。 于此同时,斯内普也站了起来,对邓布利多说了几句话。邓布利多先是一愣,继而脸色变得复杂起来,他拍拍斯内普的肩膀,似乎在表达无声的安慰。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离开了教师席。 虽然他走得匆忙,但是教师席上没有一个人表达出了疑问,大家都默不作声地坐在原地,继续观看比赛。 加莱正要去找斯内普,忽然就听见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呼喊和掌声,夹杂着“波特回来了!波特回来了!”的大声尖叫。 加莱和斯内普同时回过头,然后朝比赛场地走去。 然而那种欢呼却慢慢变了味儿,一声尖利的叫声改变了热烈的气氛。 “塞德里克……塞德里克他……他死了!”不知道谁突然大声喊了一句。 顿时全场一片哗然,人群从座位上蜂拥而至,围住了匍匐在地的波特和无声无息躺在地上的塞德里克迪戈里。 斯内普迅速来到了人群边缘,学生默契地给他让了位子,斯内普看到面前的一切,顿时不动了。加莱也辛苦地即开拥挤的人群,在看到一身泥土正抱着塞德里克啜泣的哈利波特时,也呆住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裁判之一的巴德曼震惊地问道。 哈利波特抬起头,他脸上也沾到了泥土和草鞋,看上去狼狈不堪,但是他的眼睛却充满了泪水,愤恨以及恐惧,他全身颤抖,看着脸色阴沉的邓布利多,嘶哑着声音说道。 “他回来了……是他回来了!” “伏地魔……他复活了!” “塞德里克……他要我把他的尸体带回来……我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 “我说的是真的……” 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满脸震惊,似乎还没有从那个造成了全欧洲恐慌的人名中回过神来。 格莱芬多男孩抱住同伴的尸体,痛哭失声。 加莱看着那个平时温和而努力的赫夫帕夫学长,看着他以往微笑的面容此刻苍白僵硬,脸上的表情似乎还停留在迷茫的那一刻,但是他漂亮的眼珠却完全失去了光彩,死亡带走了他所有的生气和活力。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死亡。她的感受说不出的复杂。 “塞德里克……塞德里克!”一个黑头发的亚裔女孩哭着扑了上来,抚摸着恋人的脸,泪水滚滚而下,“赛德……我是秋,我是秋!” 加莱看着女孩哭得浑身颤抖,虽然她和这位学长并没有什么交情,但是此刻却仿佛传染了女孩彻骨的悲伤和绝望,她站在原地,一动都不能动。 周围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仿佛都听不见了。她只是凝视着男孩睁大的双眼,仿佛还能从那双眼珠里,看出那迎面袭来的绿色光芒,死亡之光。 张秋还在哭喊着什么,加莱只是迷茫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思绪繁杂。 死亡……原来,这就是死亡吗? 只不过是一个瞬间,却已经是两个世界。 “玛兰克萨……玛兰克萨!”耳旁一个严厉的声音猛然唤醒了她的神智。加莱迷茫地回过头,看见斯内普一脸严肃地站在她身边,嘴唇抿得很紧。几秒后,他再次开口了,“你不应该在这里……这里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回到你该在的地方去!” 加莱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看了他许久,直到斯内普面色微微发生变化,才轻声开口,“教授……他……真的回来了,对吗?” 斯内普脸色一变,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我明白了……”加莱低低说了一句,垂下眼睛,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安静地随着人群走出了赛场,没有回头。 斯内普看着女孩安静的背影,不觉皱紧了眉头。 身后传来男孩父亲绝望嘶哑的吼叫,充满了失去心爱孩子的彻骨的疼痛,加莱脚步微微一顿,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回头,一直向前走去。 邓布利多看着穆迪搀扶着悲伤的哈利波特渐渐走远,转过头,对正看着一个方向站着不动的斯内普沉声开口道,“西弗勒斯,我想,我们有的忙了。”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作者有话要说:嗯,终于有一个小高嘲了。总是感觉前面太过平淡不过瘾。 80暑假 第二天早上的早餐,气氛显得格外沉重压抑,以往活泼八卦的人,此刻都和同伴一样,沉默着,连丰富美味的早餐都没有吸引他们丝毫的注意力。 而教师席上,也破天荒的坐满了人,无声的肃穆。 “昨天……”邓布利多低沉地开口了,“霍格沃兹遭受了一个巨无比大的损失。 “你们所认识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先生,生前极为勤奋刻苦,公正善良,最重要的是……他是我们一个非常热心的朋友。 “我想你们有权力知道他是怎么……去世的。 “塞德里克迪戈里先生……是被谋杀的! “杀他的人,就是黑魔王……伏地魔!” 大厅里一片肃静,没有人说话,只有隐隐的哭泣声。 “魔法部不希望我告诉你们真相,但是我认为,如果我保持沉默,那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而如今,我们所共同感受到的这种悲痛,它提醒了我,也提醒了大家……” “尽管我们来自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地区,有着不同的口音,但是我们仍然连为一体。 “经过最近发生的事,这个学期我们所建立起来的友谊,将比任何时候都更重要! “我要你们记住,塞德里克迪戈里是不会白白死去的,你们要好好记住,我们要记住这个男孩,一个善良,诚实,勇敢而且真诚的男孩,他遵守着他的信仰,直到他生命的终点也没有停止!” “我为他而骄傲。” “纪念塞德里克迪戈里。” 大家都低声念道,“纪念塞德里克迪戈里。” 一路走好。 …… 期末考试就在大家沉重的心情下度过了。许多人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家里,想要和家人一起分享这个学期的快乐和悲伤。几天后,往日热闹喧嚣的城堡慢慢沉寂下来,重归祥和宁静。 而此刻,加莱却正写着信,旁边站着已经长大的猫头鹰西姆。西姆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调皮胆小的小孩子了,他变得和主人一样沉稳耐心。即使主人一封信擦了又写,写了又擦,他仍然很安静地站在一边,没有出声也没有到处乱跑,让主人不禁摸了摸他的头。他拱了拱主人的手,换来主人的一声轻笑。 桌子上还放着她这个学期的成绩单,八门课,七个o一个e,上古魔文由于其难度,整个班上只有极少数人拿到了a以上的成绩,这也是为什么这门课虽然非常重要但是一直门庭冷清的原因之一。 至于加莱为什么写信,因为她决定这个暑假不回家,而是住到斯内普家里去。 提这个建议的是自然是邓布利多,考虑到最近局势极其不稳定,而且食死徒活动增多,为了确保女孩的安全,他绝对把女孩交给斯内普来保护。 斯内普想都没想立刻反对,顾及女孩在身边,他忍住了咆哮的冲动,咬牙切齿地反驳邓布利多这个荒唐的建议。他是一个谨慎而且传统的人,如果加莱此时只有七八岁,也许他的反对不会这么激烈,但是……一个接近成年的少女,她有着光明的未来,不能因为他的缘故而毁去了她的名誉,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斯内普的理由很充分,但是邓布利多的回答更为精妙——你忘记了那次石化事件了吗?你忘记了去年暑假发生的意外了吗?你忘记……艾利亚娜的家族了吗? 三个问题,斯内普顿时沉默下去。 前两个加莱可以理解,但是最后一个……鉴于两个人从来都在这一个问题上打暗语,她即使充满了好奇,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斯内普曾经是一个食死徒,但是他的家却属于麻瓜世界的范围,除了他的好友马尔福外从来没有食死徒来过那里,相比来说,比其他地方安全很多。 斯内普对这件事充满了抗拒,但是却有无法有效杜绝以上事情发生的可能性。争论来争论去,于是两个人就把决定权推到了女孩身上,四只眼睛同时紧紧盯了过来,一双眼睛温和慈祥,笑眯眯的看似毫无压力;另一双漆黑冰冷,锐利得让人头皮生痛。 加莱硬着头皮,顶着巨大压力,开口回答,“呃……” “其实我无所谓……” 邓布利多嘴角的笑容扩大,“小姑娘,你不害怕西弗勒斯吗?据我所知,西弗勒斯的外表吓倒了很多你这么大的孩子。” “邓布利多——” 加莱看了看斯内普黑沉黑沉的脸,摇摇头,“不。我一点也不怕他。” 虽然这句话是对斯内普的肯定,但是显然斯内普并不喜欢这样的回答,他的脸比之前更冰冷了。 但是女孩的下一句话,却成功让他愣住了。 女孩说,“因为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的,我为什么要害怕一个保护我的人?” 这下不止斯内普,连邓布利多都惊讶了。 “你这么相信西弗勒斯?”邓布利多问道,“在知道他的过去的情况下?” 加莱微微一笑,“为什么不?” why not? 这样简单而直白的话,充分表达出了女孩对斯内普近乎执着的信任。 斯内普终于沉默下去了,对邓布利多的提议没有再反驳一句话。 于是这件事就在邓布利多的怂恿下,斯内普微弱抗拒但是反对无效,当事人愉悦默认的情况下,拍板了。 剩下的,就是向女孩的父母解释为什么暑假不回家的原因。加莱并不想隐瞒父母,除了心里的那一丝丝不可告人的念想,她如实对艾利说了原因。关乎到女儿的生命安全,即使心里再不愿意,艾利也只能同意了。但是字里行间都流露出要“防备居心叵测的人”,要“随时随地保持警惕”之类的话语,看得加莱暗自好笑——艾利似乎对斯内普充满了不信任,但是碍于是邓布利多的提议,她只好把不满压在了信里。 安排好一切之后,斯内普一脸不悦地攥住了女孩的手腕,然后施展了“幻影随行”。 每个学期都要来那么两次,加莱对此已经很习惯了。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们落到了蜘蛛尾巷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 加莱对斯内普的家并不陌生,但是此时不同彼时,换了心情,自然看一切都会有所不同。走进了尘封许久的家门以后,斯内普立刻指着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冷冰冰地说道,“那是你的房间,如果没有必要,你可以呆在里面。” 潜意思是:没事别出来打扰我。 加莱对此选择了无视,不过她不会第一天来就在这个问题上和教授起冲突,于是她很乖巧地拉着行李走进了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这是一个小客房,不大,东西也很少,一个桌子一个椅子一个书柜和一张床,其他什么都没有了。应该是提前打扫过的缘故,看上去虽然陈旧,但是很干净,而且向阳,房间比客厅要温暖许多。床单和被单都没有,但是桌子上放着一堆纸币,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斯内普的意思,应该是让她自己出去买喜欢的床单被单。 如果不是比较了解斯内普,加莱还真会以为这位面冷的教授是故意在虐待她,这么别扭的心思,一般人还真猜不出来。 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加莱走出了客房,斯内普不在客厅,大概是在自己的房间。她笑了笑,收好钱币,扬声说了一句,“斯内普教授,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没人吭声。加莱不禁抿唇微笑,推开门走了出去。 蜘蛛尾巷并不是一个适合女孩居住的地方,这个地方很阴暗,而且来来往往的人看上去都有些不怀好意,甚至有一个明显流里流气的男青年上来找她搭讪。不过在她利落地一脚踢翻了凑上来动手动脚的一个青年并且成功一手刀砍晕了之后的一个中年人后,没有人再敢上来招惹这个虽然长相冷艳但是武力超群的金发姑娘,都识趣地散开了,于是加莱安全无虞意气风发地来到了市中心。 斯内普甩给了她大概一千多英镑,加莱对斯内普如此毫无金钱概念的举动默默汗了一下。她拿出了其中的两百英镑,买了一个样式简单大方的银绿色床单和米色被套,都是纯棉的。接着,她采购了一双深蓝色碎花拖鞋,想了想,又拿了一双纯黑色的纯棉拖鞋,穿上去十分温暖舒适,比上次她来的时候穿的那双大号拖鞋要舒服多了。 斯内普是一个对自己生活要求很低的人,为了避免再次出现上一次饿肚子的悲剧,加莱狠心买了大量的新鲜蔬菜,肉类,鸡蛋,以及水果和面包。在看到超市里的速溶咖啡的时候,她愣了愣,有些心虚。不过有她在,斯内普想要过“黑咖啡+冷面包”的生活是不可能的了。这简直就是慢性自杀。 这么一大堆东西她一个人当然拖不回去,在没人的地方,她施展了“速速缩小”,成功把大批东西变成了一个盒子那么大,装在袋子里,悠闲地荡回了蜘蛛尾巷。 刚刚打开门,一进门,她就闻到一股魔药特有的苦涩味道,不用说,斯内普肯定又在熬制他最心爱的魔药。加莱放好东西,抱着一大堆食料就走进了厨房,丝毫没有寄居他家的自觉。 加莱的厨艺不算特别好,也就一般。她生活在瑞典多年,受艾利这位优秀家庭主妇熏陶,对瑞典菜倒是很有一手。但是斯内普肯定吃不惯瑞典菜,而且正在工作的他不会花太多时间在一顿午饭上,于是她就简单地做了一道咖喱鸡汤,一小碟甜味很淡的香蕉||乳|酪,一叠黄油烤面包,以及一杯清水。 在她的印象里,斯内普似乎很讨厌一些很甜的东西,特别是南瓜汁和布丁,在晚宴上从来没看他吃过。虽然她很喜欢蓝莓布丁,但是考虑到两个人生活是需要宽容和妥协的,于是她忍痛放弃了她的蓝莓布丁,做了一次地道的英国家常菜。 谈不上多好吃,至少能饱肚子,反正两个人的要求都不高,很好养活。 和以前小心翼翼敲门等待不同,加莱这次直接按下门把就进去了——斯内普做魔药一向专心致志,敲门不见得会引起对方的注意力。 打开门,果不其然,斯内普正在切她最痛恨的泡泡茎,黄铜坩埚里还煮着药水,吱吱地冒着白烟。加莱欣赏了一会儿斯内普认真的迷人神态,在斯内普切完草药并且将它们倒入坩埚里,终于可以稍作休息的时候,适时开口了,“斯内普教授,您的午餐。” 斯内普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屋子里还有第二个活人,他看了看加莱手里的碟子,里面浓稠的鸡汤飘出浓郁的香气,烤面包是金黄|色的看上去格外诱人,||乳|酪谈不上精致,很普通的家常开胃菜,但是却有种说不出的只属于家的温暖。 女孩正靠在门上,端着盘子,笑眯眯地看着他。 斯内普忽然有些不自在,为了掩饰这种不自在,他板着脸,硬邦邦地说道,“谁让你进来了?” 加莱直接把盘子放到了离魔药很远的一个桌子上,指指饭菜,“教授,记得吃饭,一定别忘记了。” 然后若无其事地问道,“我可以看一下你的书吗,我不会乱翻的。” 斯内普额头上爆出青筋,女孩的避而不答反而让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紧抿着嘴唇,浑身开始嗖嗖地冒凉气。 加莱厚着脸皮把这个沉默当做默认,她微微一笑,镇定地开口,“那么谢谢您慷慨的招待,我出去了,记得吃饭。午安,教授。” 然后利落地关上了门。 “……” 想起斯内普那冰冷噬人的眼神,加莱打了一个冷战,抖了抖,然后若无其事地拿了一本上次来的时候没有看完的书,找了一个沙发坐下,开始安静看书。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丝丝缕缕地洒落进来,下午的课堂显得安宁而温暖,似乎可以看见絮絮的灰尘在空中飘舞,偶尔外面传来一声稚嫩的猫叫,会让屋内的少女微微抿唇一笑,顿觉满屋阳光,岁月静好。 作者有话要说:嗯,欢迎再次来到蜘蛛尾巷23号,开始另类同居生活。先甜后苦,再苦再甜嘛…… 其实我本人也是很喜欢塞德里克,但是剧情大神不可违啊……尊重原著吧,死亡是一个人成长里不得不面对的过程,以后残酷的画面还会很多,挫折铸就成功嘛。但是不会完全照原著来,改变的东西还是相当多的。 81摄魂 对于加莱来说,斯内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魔药大师,也是一位极为严厉的霍格沃兹教授,同时,在她眼中,斯内普也是一个……生活难以自理型的别扭男人。如果不是屋子脏到不能住人的地步,他不会想到顺手甩一个“清理一新”过去,他的头发因为熬煮魔药经常性地保持油腻腻的状态,却也对洗头嗤之以鼻,有时候如果做魔药需要熬夜,他也不会想要去换一件衣服……很显然斯内普已经习惯了独居的自在邋遢生活,但是更明显的是,他的那位有些小洁癖的学生受不了。 于是,打扫屋子,洗衣服,收拾房间的重任全部落到了加莱身上。噢,为了减少那头油腻腻黑发出现的频率,她忍痛买了一瓶价格昂贵的超级去油洗发露和一瓶无香型沐浴露,并且偷偷摸摸不动声色地换掉了原来的。虽然斯内普在第一天进入浴室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阴着脸拎着瓶子问她“这是什么”,加莱无辜地回视斯内普,然后告诉他,“这是麻瓜世界的名牌产品,据说效果非常好,所以想要试一试。”斯内普虽然仍然很不悦,但是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什么,而事实证明,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这个牌子真的很好用,起码斯内普两天内都可以保持较为清爽的状态。 而至于她买的拖鞋……也许认为是女孩都有那么些小嗜好的缘故,斯内普并没有说她什么,只不过加莱也没有看他穿出来过。因为到斯内普休息时间的时候,她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 当第一束阳光到达伦敦,射入蜘蛛尾巷23号一个小客房的时候,加莱第一时间睁开了眼。 即使这里并不是她熟悉的宿舍或者家中,强大的生物钟仍然占据主导地位。她挥了挥手,空气中出现绿色的时间表,5:10分,她揉了揉额头,然后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洗漱,等到清清爽爽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5:30了,她开始着手收拾客厅里到处放的书本,并且习惯性地使用了一个“清理一新”。不过这个咒语只能去除细菌皱褶或者明显的污渍,并不能让一件衣服变得干净喷香起来。想要传说舒适柔软的衣服,还得用水洗,不过好在有家务魔法,她并不用亲自动手。 家务魔法,真是全天下妇女的知音。 解决了堆积的衣服(大部分都是斯内普的黑色袍子,此人一向只穿黑色,在家里也长袖长裤毫不放松),看着重新变得整洁的屋子,加莱满意地笑了笑,然后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早餐很简单,烤面包加鸡蛋,切好的水果以及蔬菜沙拉,最后照样是一杯清水。加莱不喜欢早上喝黏腻的饮品,斯内普更不用说了,一杯清水就可以让两个人十分满意。 她做了两人份的早餐,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然后对另外一份施展了恒温咒及保鲜咒,之后她就拿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了起来——这也是她打发时间的最主要的方式之一。 半个小时后,斯内普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了。衣饰齐整,一例的纯黑色高领长袖,好像根本不拿夏天当回事。加莱打量了一下他苍白的脸色和眼角掩饰不住的疲态,关切地说道,“教授,您昨晚又熬夜了,是吗?” 斯内普没说话,他一向不会怎么回应这种充满关心善意的话语,一般以沉默代过。他径直走向洗手间,几分钟后,干干净净地出来了,看到餐桌上那一份还冒着热气的早餐,顿了一下,坐下来,不发一语地吃了起来。 对斯内普这种冷淡的态度,加莱不以为意——有个词怎么说来着,起床气? 吃完了早餐,斯内普试图对盘子使用“清理一新”,这样会减少餐具使用的寿命,加莱即使制止了他,并说明盘子她会洗干净的,不过不是用“清理一新”。 斯内普瞥了女孩一眼,脸色很不悦,“玛兰克萨小姐小姐,我并不需要一位钟点工来干扰我的生活。” 她可比钟点工尽责多了——加莱笑盈盈地看着他,“如果是在外面,我也是要付房租的,不是吗?” 潜意思是:为了感谢你的收留,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帮忙的。 这个不卑不亢不想欠人情的态度让斯内普冷冷哼了一声,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进了他的书房,看样子,不到中午是不会出来了。 加莱一边给抹布施魔法一边想:这个生活模式,可真像夫妻之间的气氛,除了丈夫略显冷淡了一些……嗯,她喜欢现在的生活。 想着想着,她的嘴角不禁露出丝丝微笑。 斯内普显然也是不习惯 HP之歌者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32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32部分阅读 这么一个大活人住在他的房子里的,他除了出来必要地进食,整天几乎都不会看到他的身影。不过加莱并不在意,来日方长,不是么? 她一边翻着刚刚猫头鹰从壁炉里丢进来的《预言家日报》,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然后就看到了报纸上的一条消息:“——杀害巴蒂克劳奇的凶手落网,父子反目成仇,冷酷弑亲——狂热的食死徒小巴蒂克劳奇以前傲罗阿拉斯托穆迪身份混入霍格沃兹,霍格沃兹安全再度遭到质疑……三强争霸赛来自赫夫帕夫的勇士塞德里克迪戈里不幸身亡,据称由一起阴谋所致……小巴蒂克劳奇被押送阿兹卡班,康奈利福吉对此将进一步发表声明……” 报纸上,一个英俊却表情邪恶狰狞的年轻人被两名傲罗压制住,他凶恶地向镜头扑过来,那疯狂的眼神让所有看报纸的人都不禁为之一颤。 原来是他……难怪她总觉得穆迪教授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和邓布利多记忆里那个年轻人某处也十分相似。看到照片里小巴蒂伸出舌头滑腻腻地舔了舔嘴唇,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就是这个习惯性的动作,“穆迪”时不时就会做这样的动作,原来他根本就是假的。而斯内普丢失的那些树蛇蛇片和双角兽的角粉,现在想来,应该就是用来制作复方汤剂,那个假穆迪瓶子里装的,就是可以改变人面目的复方汤剂! 关于假穆迪是如何被发现的,报纸上并没有详说,只是一笔带过,说是大概有人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之类之类,邓布利多的名字提都没提。《预言家日报》一直倾向于魔法部,而邓布利多和魔法部部长又有那么些政见不合,因此报纸上极少出现对邓布利多的称赞。不过抓住穆迪这件事一定有邓布利多的参与,在那头她告诉了邓布利多她的猜测之后,这位老人肯定就做了准备,不然怎么就那么巧,在假穆迪“试图对哈利波特下毒手”的时候,“有人冲进来并且及时制止了这种罪行”呢? 这位老人的行动力真是值得赞赏。 太阳越升越高,温度也随之升了起来。今年夏天和前几年不太一样,又湿又热,完全不同瑞典的夏风凉爽。特别是封闭的23号屋子,没有空调,没有电扇,连风都吹不进来,加莱坐了半晌,就感觉汗水渐渐打湿了后背。 真不明白斯内普什么能够在这样的天气里保持高度封闭状态,还孜孜不倦地呆在高温的书房里,不是熬制魔药,就是看书。 加莱很抗寒,但是比较怕热。她看了一会报纸,有些坐不住了,闷热的天气让即使定力很好的她也静不下心来。也许一个清凉咒可以图一时凉快,但那个咒语会在驱除高温的同时拒绝空气的进入,时间长了会缺氧,不是长久之策。加莱想了想,还是决定到外面去买一个小电扇回来吹,这种天气对一个瑞典人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她放下报纸,揣上钱就出了门。 虽然蜘蛛尾巷还是有很多小青年晃来晃去,但是没有一个人上来找她搭讪,即使再现代社会,强硬的拳头也可以让一个人在一定范围内横着走,她虽然不喜欢暴力,但是不能否认,有时候它的确很好用,特别是对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来说。 她沿着荫庇的地方走,一路来到了市中心,进超市,花了五分钟挑了一个蓝色的电风扇,体型很小,不会占太多空间,是单独用的款型。斯内普对电器什么的嗤之以鼻,自然不会有用到电扇的时候。 她付了钱,然后抱着电扇出了超市门。 刚刚一出门,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她愕然地抬起头,然后就亲眼目睹刚刚还晴空万里的蓝天刹那间就变得昏暗起来,就像是末日降临一样,乌云迅速笼罩了阳光和蓝天,整个视野也顿时昏暗不清,简直就是日全食才会出现的场景,只是不同的是,此刻连太阳都不见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甚至还能听到孩童的哭泣声和大叫“妈妈”“妈妈”的声音。 “出了什么事?”旁边一位也是刚刚出超市的年轻女人惊恐地尖叫道。 看起来是她男朋友的男人低声安慰她,但是看向天空的目光也是掩不住的担忧和恐惧。 加莱盯着乌云最浓厚的地方,感觉到阵阵压抑的气息,仿佛无形的黑暗层层叠叠如海水一样涌了过来,一路吸收了众人的惊恐,慌乱,这种恐慌就像是瘟疫,瞬间流传到了千米之外。 这种现象并不是自然发生的,加莱敢肯定,因为她感觉到了浓厚的魔法元素……非常黑暗腐朽的魔法气息。 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她三年级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遇到过——来自于摄魂怪。 摄魂怪……它来到麻瓜世界想要做什么?这种喜欢吸食人的快乐和灵魂的黑暗死物令人完全感觉不到喜爱之意,许多巫师谈起它都会露出恐惧的表情。虽然三年级的时候魔法部和这种死物签订了协议,但是很明显,它们的所作所为完全违背了协议,那一年有好几个学生因为误撞摄魂怪而被送到了医疗翼,它们贪婪的本性不会因为一纸契约而有所收敛。 加莱心情很不好,出来买个东西都会遇到这种事情。接着昏暗的天色和电扇的遮挡,她从衣服后面抽出那根来自于德拉科的褐色魔杖,然后低着头匆匆往蜘蛛尾巷走去。 路上的行人脚步也很匆忙,大概也是被这种异象给吓坏了,纷纷往家里赶。走到快接近蜘蛛尾巷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空荡荡的巷子第一次显得如此安静,安静得诡异。 加莱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种预感很快就变成了现实—— 一股仿佛来自于地狱的黑暗气息渐渐笼罩了下来,空气也似乎开始结了冰。肉眼看得见的白色雾气迅速沿着地表和墙壁攀沿过来,长在墙角的野草一沾上那股诡异的白色雾气,就迅速枯死结冰。她仿佛被笼罩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里,氧气迅速变少,刚刚还闷热的天气立刻被极致的寒冷所取代。那不是单纯的寒冷,而是仿佛夹杂了无限怨念的,一触到人,她的心情就立刻变得极为低落,前尘现事,所有负面情绪一股脑全部涌了上来—— 加莱苍白着脸,尽力抵御心里那种糟糕到想要毁灭的情绪,放下电扇,抽出魔杖,转身,将魔杖对准寒气最为集中的地方。 一转身,她就看见一个穿着破烂褴褛的黑色麻布袍子的生物……不,应该说是死物。它从袍子下面伸出的手是腐烂的,只看得见乌黑干枯的骨头,似乎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它的身上散发出令人恐惧不已的黑暗气息,是种仿佛要溺死人的阴暗和怨恨。 它的脸藏在破烂的袍子下,看不清楚。但是相信没有人想去看清楚。虽然不知道它的表情,但是相信它此刻一定很愉悦,它没有立刻冲上来,而是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就那么盯着她,隐隐可以看得见阴暗的袍子下面不断蠕动的口器。 加莱恶心得不行,她尽力保持镇静,余光扫视着周围,虽然心里清楚如果单纯跑的话她一定跑不过摄魂怪,只要被追上了,被它“吸”上那么一口,就会陷入近乎昏迷的状态,任它宰割,直至吸光你所有的快乐,吸干你的灵魂为止。 糟糕的是,由于对“快乐情绪”理解并不充分,她的“呼神守卫”目前只能喷薄出一股银白色的雾气,并没有凝结成形,对摄魂怪的威胁并不大。 而其他的咒语,包括“四分五裂”或者石化咒,几乎都对摄魂怪不起作用。 加莱不敢随便出手,摄魂怪似乎也暂时没有那么饥饿,更有可能的是它就像一个强大的猎食者,在吃了猎物之前,会饶有兴趣地看着猎物惊慌失措地逃跑或者挣扎,它会愉悦地享受这个狩猎的过程,直到厌倦了,才是流血的开始。 加莱真是恨透了这种感觉——她强大的魔力可以应付大多数课程和切磋,但是此刻却奈何不了一个摄魂怪。如果在平时,也许她还能试一试咒语,但是此刻心中充满了混乱的负面情绪,一点也感觉不到快乐的回忆,如果没能想到其他办法的话,今天,她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加莱握紧魔杖,手心里沁出了细细的冷汗。 似乎是欣赏够了女孩的恐惧和强装镇定,摄魂怪开始慢慢缩短二人之间的距离。它每前进一步,女孩就会紧张地后退一步,这种情况一致持续了几分钟,最后摄魂怪终于不耐烦了,立刻冲了过来,速度快到只看得见一道黑乎乎的影子。 加莱一窒,几乎没有思考,就大声喊道,“呼神护卫——” 摄魂怪警惕地后退几步,但是看到从魔杖里冒出来的只有几道飘渺的白色雾气的时候,它嘲笑似的直起了身体,然后再次向女孩冲了过来。 咒语是没有指望的了,加莱立刻转身就跑,企图在对方追上来之前,感到斯内普的家里求救。 但是她毕竟没有翅膀,人腿比不过摄魂怪的速度,还没跑几步,她就感觉一阵极为冰冷的气息贴上了后背,紧接着,一阵大力涌过来,她不能抵抗地立刻被掀翻在地,额头磕到地上凸起的石子上,剧痛袭来,脑中顿时一片模糊,密密麻麻的雪白小点占据了整个视野。加莱艰难地翻过身,摇了摇头,赶走眼前的幻觉,捂着额头,向上看去,立刻全身一僵—— 那个披着破烂黑袍子的腐烂死物,正飘在她的正上方,离她不过1米远的距离,她可以看到那袍子下骷髅般的身躯,甚至可以闻到那不停蠕动的口器里,仿佛来自泥沼里的腐烂恶臭的气息。 她顿时脸色惨白,脑海里却不断闪现前世父母讶异失望的脸,同事嫉妒不屑的神色,肖乔得知真相后那愤怒中带着绝望的眼神……情感的洪流奔涌而来,她用尽心神抵抗,却只能保持神智不至于不清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摄魂怪贪婪地扑下来,她全身无力,汗出如浆,只能下意识地保护住了头,紧紧闭上眼。 “呼神护卫——” 一个声音忽然从耳边传来,接着,一道强烈的白光掠过,摄魂怪发出一声不似人的嘶叫。冰冷的感觉渐渐褪去,加莱动了动,然后让下手臂,睁开眼—— 不远处,一个全身泛着美丽银白色光芒的牝鹿正扬起蹄子,驱赶着摄魂怪。它看上去强壮而美丽,全身上下透出的高贵气息让摄魂怪不敢正面对抗,只能狼狈地后退,最后还是抵不过银色牝鹿的凛冽攻势,灰溜溜地转身逃跑了。 加莱怔愣地看着牝鹿赶走了摄魂怪,然后转过身来,温顺的大眼睛瞧着它,歪了歪头,接着,就慢慢消散在了空气里,化为丝丝缕缕的银白色光芒消失不见。 加莱转过头。 斯内普正举着魔杖,一脸阴沉地站在不远处。他的魔杖尖端,还泛着没有完全消失的白色光芒 牝鹿…… 他的守护神……是牝鹿? 作者有话要说:加莱一直没学会这个咒语,嗯……终于让她看到教授的守护神了。加莱的守护神是什么比较好呢?我至今还没有找到特别适合的,大家有啥意见不? 82守护 不出意料,斯内普怒气冲冲地走回了家里,加莱心虚,一路上都没有开口,直到斯内普一脸阴沉地把自己摔进沙发,两道锐利的目光直射她的头皮的时候,加莱才慢吞吞地开口了。 “斯内普教授……这是个意外,我并不知道摄魂怪可以跑到麻瓜社会来……” 斯内普脸颊抽搐了一下,连带着肩膀都绷紧了,表情里透出忍耐的神色,“意外?如果我再晚来那么几分钟,那么……这确实将成为一个‘意外’。” 加莱叹了一口气,坐到对面的沙发上,脸色显得十分疲惫,声音都沙哑了,“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您不能将所有没有预料到的事情都责怪到我的鲁莽上。” 斯内普下颔一阵收紧,他冷冰冰地看着加莱,似乎在等待她的下文。 摄魂怪的后遗症仍然在起作用,她的手不停地发抖,她悄悄把手藏到了衣服下,垂下眼睑,“与其生气,不如我们来好好想想,为什么摄魂怪会出现在这里?” 她冷静理智的态度反而让斯内普愣了愣,继而皱紧眉,目光移到了她的双手上,沉默半晌。 “你需要学习‘呼神守卫’。”他说。 加莱微微一怔,对斯内普的避而不答有些疑惑,但是却没有接着问下去,只是苦涩地抿嘴笑了笑,“我学不会。” 斯内普严厉地看着她,“你并没有用心去学,它不会比大脑封闭术更难。” 加莱抬眼瞅了瞅他,“您的意思是……您会教我吗?” 斯内普冷笑一声,“在这方面,连个波特都可以轻易超过你。” “……”教就教么,扯波特干什么。 …… 经过摄魂怪这一战,加莱终于结束了那种“早上起来做早餐,收拾,看书——做午餐,收拾,看书——做晚餐,收拾,看书,睡觉——”的生活。斯内普将他做魔药的时间匀了两个小时出来指导她学习“呼神护卫”和“大脑封闭术”,让加莱颇为受宠若惊。 有斯内普在身边作指导,进度是惊人的。在这种甜蜜而又痛苦当然大多数还是甜蜜的情况下,只不过两天,加莱就可以凭借别人的魔杖施展出大团的银白色雾气,比之前那么可怜的一丝丝不知道要强多少。虽然还是看不出具体形状,但是看样子应该是个大家伙,还是有四条腿的大家伙,加莱猜测可能是马,鹿,或者是大型兽类,反正绝对不可能是蛇。这个猜测让加莱松了一口气。 不过…… “教授,为什么你的守护神是牝鹿?” 斯内普微微一愣。 下一秒,他的脸上居然露出了类似于痛苦的表情,他漆黑的眼睛溢满了某种压抑的情绪,甚至他一向沉稳的动作都开始颤抖起来。这种情绪太明显,但是显然他想要隐藏起来,因此整个人都散发出被痛苦折磨而隐忍的气息。这个发型有些惊到了加莱,她下意识地去扶斯内普,但是刚刚一接触到对方的手臂,就立刻被甩开了。 加莱愣了愣,陡然沉默下去。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能够引起斯内普情绪如此动荡的人,无非是亲人,朋友,或者爱人。斯内普的双亲很早就去世了,目前还没发现他有什么比较亲近的朋友,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选项——他的爱人。 或者是,他爱的人。 只有莉莉伊万斯,后来的莉莉波特。 又是莉莉……这个已经死去这么多年的女人总是能够轻易让斯内普动摇他坚定的心灵,就她所见,他已经不止一次因为和这个女人有关的事情而失态而露出痛苦的表情。 而且……据她所知,莉莉波特,也有一双美丽的绿色眼睛。 这就不奇怪为什么有时候斯内普会刻意回避她直视的目光。因为看着她,就会想起那个曾经他爱却又无情离开他的女人。 那么……那头牝鹿呢?据说除了第一次会显示出因为自己内心真正的性格而决定的守护神外,如果有一个人在他的心中占据了重要地位,那么守护神会因为主人的心意而慢慢改变形状,变得和他心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牝鹿,这么温顺甚至有些怯弱的动物,完全不适合斯内普,那么,这头美丽的雌鹿……是因为那个莉莉吗?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守护神,也是一头牝鹿? 这个很可能是事实的猜测让她陡然呼吸一窒,阵阵酸痛让她不禁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你就那么喜欢她?那么无法将她忘怀?甚至喜欢到即使她只有一双眼睛像她,也可以对她这么好么? 她黯然地垂下眼睛。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比遇到摄魂怪的袭击还要糟糕。 她深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脸上带着轻快舒缓的微笑,“教授,不如我们来练习大脑封闭术吧?今天‘呼神护卫’可能已经没有再有更大的进展了。” 斯内普慢慢平静下来,他看上去也不想再陷入那种痛苦的回忆中去,因此对没有反驳女孩的建议。 “大脑封闭术是巫术中很冷僻的一支,但是非常有用。”斯内普用他那低沉柔滑的声音缓缓说道,“初级大脑封闭术可以清理头脑中的思想和情感,摄神取念无法从中得到他需要的信息。而高级的大脑封闭术,则允许其使用者只压抑某些感情和记忆,而这些感情和记忆与大脑封闭术的使用者希望摄神取念者相信的恰好相反,因而允许大脑封闭师撒谎而又避免自我暴露。” 斯内普顿了顿,“它对魔力的要求并不高,但是却需要充足的精神力以及毅力。我想,它对你来说,应该不会很难。” 加莱点点头,“需要试验一下吗?” 斯内普挑眉,“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 加莱笑了笑,“这是我所希望的。” 斯内普抽出魔杖,对准她的头,表情很严肃,甚至带着严厉的味道,“集中你的精神,我会对你进行‘摄神取念’,你要想尽办法抵抗我,甚至将我抛出你的大脑,明白了吗?” 加莱直起身体,目光坚定,“是的,开始吧,教授。” “摄神取念——” 一道白光在脑海里炸开。 这是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它就像是有一道细细的线入侵你的脑袋,所游弋之处,无所遁形。“她”可以看到前不久那场圣诞舞会时,她和法恩共舞的场景,法恩那双褐色的眸子里笑意温柔而清晰;“她”看到了去年暑假练习无杖魔法而发生意外的场景;“她”拿到拉文克劳男孩情书时诧异的表情以及礼貌的拒绝;“她”行走在地窖,和美杜莎拌嘴;她如何看到那本书,继而和达蒙签订契约;“她”在火车上第一次遇到法恩和默西;甚至她某一天早餐在瑞典灿烂的阳光下醒来,打扫马厩清理鸡圈…… 不!不!他不能再看下去了! 她绝对不能够让他继续入侵下去,因为后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关于“奇特灵魂”和她血统以及天赋的秘密。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知道这个秘密! 加莱只觉得脑海里一阵细微的疼痛,然后白光闪过,斯内普的魔力顿时被反弹出来。加莱睁开眼,坐倒在沙发上,冷汗一层一层地湿了后背,小口喘着气,盯着斯内普,不说话。 幸好……幸好他没有看到后面的事。 遭遇到女孩如此激烈的反抗,斯内普也没有想到。不过相比起来,他此刻却心情十分愉悦——她是他所见过的天赋最好,悟性最强的学生,第一次,第一次练习大脑封闭术就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如此优秀的学生,说不欣喜,那是骗人的。 不过,这个学生惹麻烦的本事和她的能力显然成正比就是了。 “就是那样。”斯内普罕见地露出一个微笑,“集中注意力,然后攻击我,就是你刚才做的那样。” 这个微笑让加莱一愣——斯内普极少微笑,至少这几年来她基本上从未看到过,他的冷脸已经成为他本身的标记之一。而此刻,斯内普舒缓了脸色,嘴角微微往上弯了弯,整张冷峻瘦削的脸却显得无比温和柔软,那漆黑的眼睛似乎也带了一些笑意,瞬间融化了里面的积雪。微笑的斯内普看上去,非常的……容易亲近。 非常的,吸引人。 加莱怔怔地看着,心里却慢慢涌上一股苦涩,那股苦涩慢慢冲上了她的喉咙,让她一时间无法开口说话。 这种情感,根本不在控制之内,让人又喜又忧,患得患失,会因为对方仅仅一个赞赏的微笑,就心神大乱,完全不是平时的她。 是福是祸,她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是,她从不后悔。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么她会一直坚持地走下去,直到痛苦将她的感情磨光,直到疲惫的冷水浇灭了最后一丝希望的火星。 莉莉波特?也许她对斯内普来说,是不可替代的。但是,一个死去的人无法和她争。莉莉波特给他留下的是痛苦而灰暗的过去,而她给他的,将是充满明亮色彩的未来。她从不认输。 …… 日子就这么慢慢过去了。 在斯内普严厉而又耐心的指导下,她的“呼神守卫”终于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她高度集中注意力,脑海里翻腾起所有欢乐的往事,关于艾利,关于特纳,关于卡尔和巴蒂先生,关于小马哈利,关于法恩,关于魔法,关于斯内普……她仿佛被分成了两个灵魂,一个沉浸在充满快乐的回忆里,而一个则冷静理智,从感性里抽身而出,语气冷凝淡定,“呼神护卫——” 一大团银白色的光芒从魔杖的尖端喷薄而出,然后,那一团雾气越来越多,渐渐凝成了一个具体的形状——削瘦修长的身躯,巨大有力的翅膀,还有一条长而灵活的尾巴。它就像是马一样,却比马更为高大瘦削,它有一双极大的眼睛,瞳孔占满整个眼眶,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神秘深邃。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浑身却透出黑夜一般静谧宁和的气息,让人不禁心神一清。 “这……这是……”加莱震惊地睁大眼,非常不可置信,“夜骐?” 斯内普显然也很惊讶,但是脸上却并没有显出什么表情,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孩目瞪口呆的侧脸,微微抿起嘴唇。 夜骐是一种食肉的黑色有翼马。它骨瘦如柴,人们认为它会带来坏运气。事实上,它也是一种令人惊讶的神奇生物,只有直接见证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它。因为只有见到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夜骐,所以一度被认为是不吉利的象征。 夜骐绝对聪明,而且忠诚,一旦被驯服,就永远不会离开主人。它们在方向感上有着惊人的感知力,只要告诉它们自己想去的地方,它们就会将乘客带到目的地,而且夜骐在空中飞翔的速度很惊人,丝毫不逊于鹰头马身有翼兽。相比而言,人们倒是遗忘了这种生物的另一个特点,那就是攻击力也十分强大,只不过如果不去特意招惹它,这种生物平时还是非常温顺的。 提起夜骐,一般人心中都会浮出三个印象最为深刻的单词,聪明,不详,以及……永远忠诚。 不仅这种生物很少见,任教这么多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的守护神,居然是夜骐。 只有蒙受过死亡阴影笼罩的人才能够看见夜骐,而这个女孩的守护神却是夜骐。这代表了什么? 她的身上,似乎充满了迷雾。人鱼,蛇怪,夜骐,甚至梦境,预言,丝毫不逊于成年人的坚定心灵……他遇到过不少聪明刻苦的学生,可是像她这样如此特别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她独一无二。 “夜骐……”加莱有些惊讶,也有些失望,“我没有看错吧,这真的是夜骐,而不是独角兽?” 斯内普嘴角扯起一个类似于讽刺的假笑,“也许你可以对它试试变形术?” 加莱沮丧了。她原本还以为她的守护神是龙,凤凰之类的呢,没想到却是夜骐,这也太不美感了吧? 反而是她的守护神,夜骐一向非常通人性,守护神也不例外。它凝视着脸上带着淡淡失望神色的女孩,忽然抬起腿,慢慢朝她走过来,在女孩惊讶的目光中,轻轻偏过头,触上女孩白皙柔软的面颊,然后后退一步,安静地看着她。 脸颊传来微微冰冷的感觉,加莱讶异地看着夜骐,它的眼睛深邃如夜空,如深海,蕴敛了所有珠玉润光,仿佛能够包容一切。 她的心里微微一动,似乎有一角柔软。想起关于夜骐的一个特性。 忠诚,至死不渝的忠诚。 它的一生,要么无拘无束自由不羁,要么,它只会有一个主人,此生不渝。 加莱慢慢伸出手,触上夜骐的头,对方蹭了蹭她的手心,坚硬的骨骼挠得手心发痒,她不禁微微一笑。 “夜骐……似乎也不错。” 没有了魔力的延续,夜骐慢慢化为银白色的光芒消散在空气里。等到它完全消失不见,加莱回过头,对斯内普微微一笑,“教授,你觉得呢?” 斯内普冷哼一声,不置一词。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大家的评论,龙,凤凰,天鹅和豹子……大家好nb= =。不过我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夜骐比较适合,人家骨感嘿嘿……而且最主要,神秘,和忠诚,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够看见它,我觉得夜骐是一种非常奇妙的生物,虽然没有大家提的守护神好看,但是夜骐的几个特点比较适合女主。嗯……就是这样。 83钻心 自摄魂怪一事之后,即使加莱学会了守护神咒语,也尽量减少了出门的概率。即使要出去买日用品,也会在奥利弗夫人的陪伴下出去——顺便说一句,奥利弗夫人是蜘蛛尾巷17号家的老太太,为人和蔼善良,与加莱在菜市场结实。因为老太太没有孙女只有一个出国留学的不孝子,因此对加莱这样“乖巧可爱,聪明伶俐”的女孩十分喜爱,隔三差五就来找女孩聊天。虽然很少找到过(施展了麻瓜驱逐咒的关系),老太太也不以为意,只认为自己脑袋又不太清楚了,因此两家一老一少相处得算得上是十分和谐。 在斯内普家,除了巩固以前的咒语(她很庆幸教授的家里可以随意施展咒语而不必担心魔法部的问题),阅读新的书籍,继续以前关于无杖魔法的积累研究外,加莱还不时记录下斯内普左手臂上黑魔标记的变化。虽然大部分人都拒绝相信哈利波特关于“伏地魔回来了”的话,但是加莱却能够从魔法波动愈来愈强烈的标记上看出端倪——神秘人的回归,应该是事实没错。 关于如何削弱甚至去除黑魔标记,目前她和尼古拉的研究之停留在理论上,而“黑魔王复出”这个事实更是让二人有些缩手缩脚不敢实践,以免出了岔子被对方察觉。因为关于“黑魔标记可以从每一条魔纹上下手,以细致的魔力掌控为基础,将每一条魔纹进行魔法上的短路”这个看上去可行的建议一直被搁浅,当然,加莱对魔力掌控的不完全熟练以及斯内普的不赞同也是原因之一。 日子过得一直很平静,加莱也认为会这么平静下去,至少是过完这个暑假,但是那一天的一个事件打破了这个认知。 那是一个下午,天气显得比以往阴沉,似乎要下雨,阵阵闷热的风从窗户的缝隙里漏进来。屋子里光线阴暗,加莱不得不开了灯,然后打开了电扇驱散闷热。斯内普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似乎在思考什么,不时拿着羽毛笔在书上写上两笔。加莱则记录这几天观察黑魔标记的结果,屋子里的气氛既安静又和谐。 不过这种令人舒适的气氛只持续了半个小时。正在思考的斯内普忽然脸色一变,立刻捂住了左手手臂,似乎那里有火在灼烧一般,他的眼睛里露出了震惊而又复杂的神情,并且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加莱讶异地看着他,“教授,你……” 然后看向他的手臂,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睁大了眼睛,“是不是……那个人……” “你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斯内普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语气严厉地说完,然后一挥魔杖,立刻施展“幻影随行”,离开了这栋屋子。 房子施展了“反幻影随行”咒,除了主人以外任何人都不能用咒语强行进入这里,因此安全问题并不用太过担心。 不过加莱此刻完全想不到这个方面,她怔愣地看着斯内普消失的地方,脸色慢慢苍白下去。 不是说斯内普已经不是食死徒了吗?为什么还要接受黑魔王的召唤?明明邓布利多已经证明了他的名誉,为什么黑魔王一召唤,他毫不犹豫就去了呢?他到底是哪一边的? 白魔法师?还是黑魔王? ……亦或是……双面间谍? 加莱为这个想法感到无比震惊心寒。 在她的了解里,双面间谍几乎没有不是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他们掌握着大量的信息没错,但是同时却要比一般的卧底更要小心谨慎,稍不注意被撞破就是前功尽弃,甚至性命堪忧。一般做双面间谍的人,无一不是演技精湛,内心坚忍而实力强大的人,即使是如此,大部分的双面间谍都死于非命,能够活到自然死亡的几乎没有。 斯内普……斯内普是不是,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如果事实真的是如此,那么他……他会不会…… 那个字一浮现在脑海里,加莱就脸色惨白,如坐针毡。她腾地站起来,感觉思绪一片杂乱,根本静不下心来,只觉得烦躁不堪,浑身上下针刺般难受。她站起来走了几步,这种焦心的感觉却没有丝毫减弱,满脑子都是不详的预感,手心里都沁出了细细的汗。 伏地魔……伏地魔那么冷酷残忍的一个人……据说最喜欢使用的就是钻心剜骨和索命咒……他生性又多疑……斯内普在邓布利多这里待了这么多年……怀疑是肯定的……万一他稍有不慎……斯内普……会不会……会不会…… 加莱猛地停住脚步,看着不住颤抖的手,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对着自己施展了一个无杖魔法,“清水如泉——” 冰冷的水从脑顶泼洒而下,激得她浑身一颤,思维却由此变得清晰镇定下来。她慢慢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和脸,感觉那股焦躁心悸的感觉被强制镇压下去,才慢慢再次吸了一口气,转身朝斯内普的书房走去。 ——如果斯内普完好无缺地回来当然好,但是如果……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魔药可以帮助他更好地恢复身体。补血剂和白鲜斯内普的私人储藏里都有,她需要的是用来能够减缓平息疼痛的缓和剂或者中和剂。这种药品有保质期,而且很短,所以一般储藏室里不会有它的身影。虽然这种药剂很难配,通常是owls的考试内容,但是如果熟练而又细心的话,是没有大问题的。 她冷静地切好所有需要的药材,然后一挥手,平时苦练的效果出来了——精确的手势,瞬间聚集的魔力,无声咒熟练的融合和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让无杖魔法一次就获得成功——红色的火焰从坩埚下腾起,甚至比一般魔杖带来的效果更好,持续时间更长,魔力更精纯。 她小心翼翼地按照顺序将月长石粉末和喷嚏草糖浆严格按照剂量缓缓放入煮沸的水中。这种药剂之所以难配,是因为如果它的配料成份放得过多,服药者就会陷入一种昏沉的、有时甚至是不可逆转的昏睡之中,因此每一步她都小心翼翼,精神高度紧张,几乎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药剂上面,仿佛进入了一种罕见而奇妙的境界,周围所有的一切她都听不见,看不见,她的眼中,只有那缓缓冒出白色烟雾的药水。这大概是她做的魔药中,最用心,最紧张的一次。 “咕噜咕噜——”药水开始剧烈翻腾起来,不时冒出滚滚的浓烟。加莱按照指示用魔杖搅拌了四周又三分之一圈,然后退后一步,紧张地看着药水的每一次变化。 浓浓的烟雾渐渐散了开,翻腾也慢慢平息下去,几分钟后,药水从开始的||乳|白色慢慢澄清,最后变成了透明,散发出一股温和却又带着药剂特有的味道。 成色透明,无杂质,液体轻盈,不粘锅,无粘稠,入鼻温和无异味。符合杰出药剂的所有描写,这……大概是成功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讲药剂倒入准备好的感觉玻璃瓶里,整整倒了三个瓶子。她塞上木塞,摇了摇,里面的药水完全就像是清水一样,但是却没有冒出透明的泡泡——这也是检验药剂是否为上品的方法之一。看来这一次熬煮的缓和剂出乎意料的成功。 一个人在屋子里,时间变得漫长起来。她开始给自己找事做——不用任何魔法,只用抹布和手,将屋子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打扫得干干净净。她甚至把不知道挂了多少年的深灰色窗帘扯下来一并洗了,这是一个大工程,耗费了她三个小时的时间才弄完。接着她又将所有的坩埚刷了一遍,一点污垢都没给留下,包括那些小匙,杯子,空玻璃瓶,或者是合成药剂的器材…… 最后,实在是没有东西可以让她继续下去了。她开始写信,给大洋彼岸的父母写信。她的内容很详细,几乎每一天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包括在内。她也写得很认真,似乎全身心投入进去了。她一直写了五页半,等到她最后落款,把信卷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外面漆黑一片,屋子里只有客厅里透出昏暗的灯光。 斯内普还没有回来。已经距他离开过了整整六个小时。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僵硬。 她慢慢走到客厅,召唤西姆,然后将信封捆绑好,摸摸西姆的头,轻声说道,“去吧,把信送回家,路上小心。” 西姆乖巧地用喙轻轻啄了啄她的手,然后从打开的窗户里振翅飞了出去,不多时就消失在深邃的夜空里。 和白日里的闷热不同,刚刚似乎下过一场小雨,地上湿漉漉的,打开的窗户里吹来一股一阵舒爽的凉风,扑在她的面颊上,似乎可以稍稍降低炙热的温度。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吸里似乎也沁入了蜘蛛尾巷的泥土和青苔的气息,她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关上窗户,熄灭所有的灯,她坐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似乎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 不知过了多久。 黑暗静谧的屋子里突然响起“啪”的一声如同气泡破裂的声音,即使在同时,仰躺在沙发上的加莱立刻睁开眼,打开灯,目光锐利地看向声音传出的地方。 看到来的人之后,她就像是万米马拉松之后的选手一样,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地,整个人仿佛刚刚从失重的环境下恢复过来,浑身不能抑制地开始轻轻发抖,那种后怕让她一时间不能开口说话,只盯着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身影,像是愣了一般。 很明显,斯内普此番的“旅途”并不顺利,他的衣衫有些皱褶,还蹭到了一些灰尘。向来整齐的头发也有些凌乱。他的脸色苍白极了,甚至还挂上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他显然是急匆匆回来的,看上去筋疲力尽,幻影随行之后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板上,只是他迅速伸手扶住了旁边的沙发,才勉强地站了起来。 他的状况,看上去很不好,非常不好。 “斯内普……教授……”加莱愣了好一会儿,才确定是真的。她立刻从沙发上起身,几步迈到斯内普的身前,扶住对方的手臂,让他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一接触到对方的手,她就顿了一下——斯内普身体冰冷,手臂还在略微发抖。并不是恐惧的发抖,而是肌肉痉挛,就像是遭到了巨大折磨之后的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 加莱握紧他的手臂,似乎想把热量传过去给他。她半跪在斯内普的沙发边上,看着男人因为痛苦的余威为略微扭曲隐忍的面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声音低哑地问道,“那个人……是不是对您……对您……” 一个钻心剜骨?不不,起码三个钻心剜骨才能造成这样剧烈的反应。 斯内普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再次闭上了眼,面容看上去极为疲惫。 加莱愣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起身,跑到了书房里,然后拿出了两个装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瓶,拔开其中一个的木塞,将瓶口伸到斯内普的嘴下,说道,“教授,这是缓和剂。” 斯内普睁开眼,眼里的神色微微讶异。他的目光移到 HP之歌者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33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33部分阅读 个仿佛是清水一样的药剂上,顿了顿,却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手还有些颤抖,但是他的动作却十分利落,仰头就喝光了那一瓶药水。 喝完药水之后,他似乎好受了一些,紧绷的脸慢慢温和下去,只是身体时不时还是会阵阵抽筋似的发抖。他的手臂仍然很冰冷,似乎血液被抽光了一样。 加莱平静地凝视他紧闭双眼的面容,心里却阵阵酸痛,不仅仅是为这个男人所遭受的痛苦折磨,也是为她几乎已经确定的猜测——斯内普,很有可能就是一位双面间谍。 双面间谍一向是不为人所信任的,甚至是被诟病的。但是她相信他,他虽然看上去阴冷刻薄,但是她感觉得到,他的心仍然大部分是向着和平光明的。否则他不会处处替她隐瞒,不动声色地保护她,而是将她送给伏地魔,获得更多的信任和奖励。 如今,伏地魔回来了,恐怕斯内普以后的日子不会安宁了。是不是很久以前,他也遭受过这样非人的折磨,又有多少个夜晚,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回到这个冷清的屋子里,独自一个人来平复这样难以忍受的伤痛,而第二天,他又是那个谈吐冷漠看上去坚不可摧的斯内普?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这个男人近在咫尺的面容,但是在即将肌肤相接的那一刹那,她却又停住了手,然后慢慢,收了回去,只用安静深邃的目光,凝视着他苍白疲倦的面容。 她帮不了他任何忙。在没有完全学会无杖魔法之前,她只会是他的累赘。公开自己的心意只会对他造成无止境的麻烦。为此,她选择隐忍和变强。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伎俩和心机都不足为惧。如果她到达了那一步,那么,谁都不用害怕,也不用这样躲躲藏藏,只能用余光看他,只能偷偷摸摸地关心他,甚至在他饱受折磨的时候,连一个温暖的拥抱都不能轻易给予。 她要的不是这样的生活。 她并不惧怕流言蜚语,也不害怕别人异样的目光。但是斯内普不一样,他是一位典型传统的英国人,注重保守的礼仪,并且在内心里有着严格的道德界限。他绝对不会允许他的学生和他有一段特殊的亲密关系,即使他很喜欢这个学生,但是最后,鲁莽地公开心意只会让他抗拒,并且将她送远,用遥远的距离和冷漠的态度浇灭她的非理智情感。 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危险的时期。她不能成为斯内普的把柄。 她要成为他的后盾,而不是把柄。 加莱默默收回手,拿起一个薄薄的毯子,盖在了斯内普的身上,然后悄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总有那么一天,总有那么一天…… 她会强大到不会再被任何人当做累赘,她会光明正大地站在他的身后,与他并肩作战。 总有那么一天的。 作者有话要说:突破40w大关,真快啊……扭腰庆祝~嗯,预计此文会有60w字,还在预料之内,我尽量把握好每一章的节奏。有啥意见大家尽管说,我尽量在以后改正过来,嗯……就这样。 84亲吻 自从上次斯内普被召唤,就仿佛拉开了一个黑暗游戏的序幕,所有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同起来。 有了第一次,以后的召唤就变得很平常。加莱经常在看书看到一半的时候,斯内普走出书房,然后一声不响地施展“幻影随行”。在焦灼地等待一天之后,才会在9点以后回来。前几次他总是带着满身的折磨痕迹,但是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在他连续几次可以完完整整地回到屋子后,加莱终于可以勉强松了一口气。 看来,斯内普已经取得了那个人的信任,至少是部分信任。没有再用“钻心剜骨”来折磨他。反而,斯内普被充分利用了他“魔药大师”的名誉——他开始没日没夜地制作魔药,大部分都是关于灵魂稳定剂,恢复剂一类的药剂,而且需要的数量非常大,以至于他不得不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停地熬煮魔药。加莱几乎整天看不到对方的身影,偶尔见着了,斯内普却总是脸色惨白的模样。她心疼他,却不能帮任何忙,斯内普严令禁止她触碰任何需要贡献出去的药剂,她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尽可能将食物弄得更加营养丰盛,打扫干净房间,更刻苦地钻研魔法……除了这些,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每次起夜时看到书房里透出的彻夜不息的灯光,她总是会站立良久,然后一语不发地离开。 这种情况持续了半个月,直到有一天有一天她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忽然听到书房里传来“咚”的一声,似乎是什么沉重的东西砸到地板的声音。她喊了两声,发现没有回应,立刻站了起来,打开书房的门,看见黄铜坩埚躺在地板上,里面还装着透明的药水,旁边还有很多水渍,看上去一片凌乱。而斯内普则靠在桌子上,他似乎很不舒服,眉头皱得紧紧的,微微闭着眼,握着桌子边沿的手枯瘦苍白。 连续26个小时彻夜不休,喝了太多的镇静剂和醒神剂,加上高度精神紧张所导致的肌肉痉挛,神经恍惚——几乎是瞬间,加莱就可以判断出斯内普现在的状况。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开口,“斯内普教授,您需要休息,在床上。” “出去。”斯内普揉了揉额头,显得很疲惫暴躁,“离开这里。” 然后他转过身,微微佝□子,似乎想去捡起被他丢在地上的坩埚,但是刚刚弯腰,他就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板上。 一只手迅速握住了他的手臂,扶住了他。然后一个无奈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教授,魔药是很精细的一门技术,您的这种状态完全不适合做现在的工作,那会带给你不可预知的后果。您现在做的应该是好好休息,立刻。” 那只手很有力,紧紧握着斯内普的手臂,似乎透出些坚忍的味道。微微的热度透过衣服传来肌肤上,斯内普一僵,立刻抽出手臂,脸色很僵硬,语气也很不悦,“做你该做的事情,玛兰克萨小姐。” “教授,我并不认为您这样的状态还能做出让那位满意的作品。”劝导不通,加莱开始讲道理,“片刻的休息不会耽误您的工作,反而会为将来的工作增加效率。您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能在这里倒下。” 见斯内普还是一脸冰冷,加莱不得不叹息,“教授,如果您信得过我的话,你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可以讲所有的东西先准备好,等您恢复了些许力气,你的工作也会轻松许多,不是吗?” 这句话让人无法拒绝。设身处地的关心和细心周全的考虑总是让人难以拒绝的。 见识过女孩的刀工,虽然并不是那么愿意把这些交给女孩,但是她说得没错,如果因为精神不济而导致魔药出错……那个人,以他的性格,将来的日子,恐怕会更难过。 斯内普沉默许久,终于还是稍稍妥协了,指着不远处桌子上翻开的一本书,语气疲惫冷淡,“按照那上面的做,草药可以在我的储藏室里找到……切开分类,这就是你的所有工作,不要自作聪明,听懂了吗?” 加莱乖巧地点点头,“是的。” 在斯内普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加莱再次开口了,“您应该先吃完您的午餐,先生,这样您醒过来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精神满满地去做接下来的工作了,不是吗?” 似乎斯内普也找不出什么错误的地方,他默认了这样的安排。午餐是牛肉浇汁烩饭和芝士奶酪,都是大分量的,不怕吃不饱。大概是因为饿极的关系,斯内普吃得很快,但是动作一如既往地优雅,可能和小时候的家教有关。期间加莱不动声色地送上了一杯清水,斯内普一口喝光,然后立刻抬腿就往他的房间走去。 很快,里面就变得悄无声息。 加莱慢慢洗干净了盆碗,尤其多洗了几次装清水的杯子——杯子里被下了轻微剂量的安眠药,不会伤身体,只会让人比平时多睡那么一会儿,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适合此刻的斯内普了。 至少五个小时内,他是醒不过来了。考虑到这位著名魔药大师的抗药性。 收拾好了一切,加莱进入书房,仔细看那本斯内普指定的书。他要做的还是灵魂稳定剂,但是是一种加强版的稳定剂,效果比以前提升了至少一倍,其效用是针对“灵魂有重大损伤以及灵魂缺失”的人所用的,可以缓慢修复人灵魂所受的损伤。猜都不用猜,这个药剂是给谁用的。 灵魂在魔法上一向是被认为禁忌的,虽然古时候针对灵魂的魔法很多,但是到现在流传下来的极为稀少。三大禁咒中,除了钻心咒以外,摄魂咒和索命咒都是和灵魂有关的,可知灵魂对巫师的重要性。和它所匹配的,则是灵魂稳定剂的复杂程度,其所需制作的草药之多,步骤之繁杂,剂量之精细,手法之熟练,是加莱也很难达到的。一个人熬一天一夜也才能制作出那么10毫升的量,相比伏地魔的需求,斯内普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他却从来不让她插手。似乎除了黑魔标记以外,任何有关那个人的事情,她都会被他隔绝在外。 这是一种无言的保护,她明白,所以她安静地顺从了。但是这和她想要帮助斯内普减轻负担并不冲突。她也很清楚一个人在两天两夜没有睡觉后是完全不能集中注意力的,更何况是魔药这样繁杂惊喜的技术活,所以她在他的水里下了安眠药,希望他好好睡一觉。比以前来说,他又瘦了,修长苍白的手隐隐看得清下面的青筋。 为了尽可能减少斯内普的负担,她拿出了所有需要用到的草药,然后开始将它们切开,碾成粉末或者是条状。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几个小时过去,即使她带着柔软的手套,也仍然觉得手腕酸痛,手指也开始抽筋,更别提干涩的双眼,几乎都产生了重影。这还只是切草药的结果。 但是她不敢停。斯内普也许过不久就要醒过来,她要多切一些,尽量让对方更轻松一些。 独活草…坏血草…苦艾……独角兽的骨头粉末…… 她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切泡泡茎的日子,枯燥,乏味,无休无止……但是却更艰难,她要精确地控制手下的刀,将从来没有切过的东西摆弄成书上所需要的形状。草要切成多宽多长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骨头要碾成多细多粉才能更好地融入进药水……她似乎进入了一个更高级的魔药世界,新奇,但是更辛苦,更需要忍耐和毅力。 等到几乎解决所有需要切到的草药时,天已经全黑了,书房里灯光明亮。她就像是刚刚结束一场重要的战役,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尤其是双手,几乎已经连刀子都拿不稳了。她尽力想止住颤抖,最后发现那根本是徒劳的。她只好试图施展无杖魔法将切好的草药收拾起来,但是显然她已经极其疲惫,精神力根本不足以支撑她的举动。加莱无奈,只能先到客厅的沙发上休息一会儿,等稍微镇定了下来,再去收拾后续。 客厅里没有开灯,屋子里一片昏暗静谧。她靠在沙发上,柔软的沙发顿时将她全身的疼痛无力都勾起来了,似乎觉得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反抗,一沾上如此舒适柔软的东西,就再也不想起来了,连脚趾都懒得再动一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想要养精蓄锐一会儿再起来。 但是疲惫却比理智占了上风,她无法抵抗迅速袭来的黑暗无力,一闭上眼睛,就立刻睡了过去。 …… 不知何时,她猛然惊醒,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从脊椎处窜起直达脑顶,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屋子里还是昏暗的,只有窗帘的缝隙间透出些熹微的晨光,还未天亮,大概是早上四五点的光景。 她还是睡在昨晚的沙发上,一动不动。此刻起来了,后遗症全部涌上来了,她头疼欲裂,尤其是后脊椎,简直就像错了位一样酸疼难忍。她低头看了看,手腕处一圈都肿了起来,比起手臂的皮肤来说看起来格外惊心动魄,一片紫红,手指也微微浮肿,关节处出现了比平常皮肤略深的伤痕,看上去像是摩擦过多而留下的印记。 她扶着沙发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然后艰难地拿起魔杖,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愈合如初”。 不过这个咒语对撕裂行的伤口更有用,对运动量过大的浮肿作用不大。她只好拿了一瓶消肿的药剂,忍着痛慢慢抹药。药很有效,几乎是将药完全揉进伤口时,那种肿胀艰涩的感觉已经消失了。虽然疲惫仍然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多了。 房子里没有异样的响动,她试探性地推开斯内普的房门,果然看见对方仍然在沉睡。大概是太过疲劳了,虽然安眠药放得并不多,但是生理性的疲惫是无法阻止的。 斯内普的床单是深黑色的,被子也是,因此映衬得他的脸色十分苍白。沉睡的斯内普完全没有平时那种咄咄逼人,阴沉刻板的模样。他的眉目平和,脸容安详,长长的睫毛在熹微的光线下投下一片阴影。他的眉目轮廓深陷,因此目光看上去总是比别人更加深邃。加莱无数次想这个男人闭上眼睛睡觉的模样,是不是睡梦中也会皱着眉头。但是此刻一看到,却仿佛做梦一样不真实,她缓缓来到了他的床前,蹲在床边,凝视这个男人沉睡的面容。 他的脸不英俊,他的身材不够强壮,他甚至也称不上温和有礼,但是他就是如此地吸引她,让她像着了魔一样无法移开目光。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就无法阻止洋溢的心情和嘴角露出的微笑,她喜欢和他暗地里拌嘴,那会让斯内普的眼睛闪出惊人的怒气冲冲的亮光;她喜欢他专注认真时的姿态,他的眼睛里倒映的,是他的整个世界;她甚至时常会想起他走路的姿态,那样的气势汹汹锐不可当;她还会注意他吃饭时的动作,他厌恶将牛排切成小块,喜欢更熟的火候;他讨厌太甜的东西,对太咸的食物反而没什么感觉,但是更倾向与清淡的味道,偶尔会吃一点辣味;他如果心情不好,那么则会把地板踩得咚咚响,但是不论怒气多大,一到魔药面前,总是会变得格外温柔小心…… 她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个世界主宰者的所有细微的习惯,下意识的举动,偶尔出乎意料的行为……她甚至入境太深,会不由自主地随着主宰者的心情而有所波动,难以抑制目光随着对方走动而不断移动……但是她是一个很好的入侵者,轻微,缓慢,悄声无息,她收敛着自己蠢蠢欲动的野心,一步一步,由疏远,到接近,由表面,到内心,就像是河水慢慢淹没土地变成沼泽,就像是幼苗轻轻抽出枝桠……不经意间,足迹遍布主宰者的世界,无法退出,无法拒绝。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受,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给予,激发。而她,选择忠诚于这种感受。 他们间有很多阻隔,但是没关系。除了生与死的距离,没有问题是永远不能解决的。 她不想错过这样一个人。她不想再一次违背自己的本心。 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 她微微站起身,凝视对方安静的面容,就像是不能自己一样,她慢慢低下头,与他呼吸相交,气息相闻。 那个念头在心里忽然间疯长起来,瞬间长成漫天的藤蔓。她的手心轻轻颤抖起来,她离对方不过10厘米的距离,那样近,那样亲密,那样……容易靠近。 这个念头瞬间蚕食了她清明的理智。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她慢慢慢慢低下头,鬼使神差地,在他的额头上,烙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就像是夜晚的风拂过花瓣,带着凋零前的微微芳香。 嘴唇下面的皮肤带着清晨的微微凉意。 她却感觉到,她亲吻的地方,肌肤立刻变得僵硬起来。 她身体一顿,神智立刻回笼,微微迷离忧郁的眼神瞬间变得明朗锐利起来。 她的手心里沁出了冷汗,但是思维却空前的格外的清晰。 嘴唇下那包裹着坚硬骨骼的柔软肌肤感觉似乎仍在,但是她却立刻后撤,将距离拉远,看着斯内普的脸。 对方表情丝毫未变,似乎刚刚那一瞬间的僵硬只不过是她产生的一个幻觉。 但是那不是幻觉。 加莱下颔一阵收紧,肩背的肌肉控制不住地紧绷起来。她盯了斯内普一会儿,对方仍然没有任何举动,安静地躺在那里,就像在沉睡。 她看着他,眼里露出让人复杂难懂的深邃目光,似乎是悲伤,似乎是释然,似乎又是自嘲。但最终,她只是镇定地伸出手,手指落在对方突出坚硬的鼻梁骨上,然后滑到挺直的鼻尖,再到两肩,最后落到了心脏上。她目光幽深,语气却平静温和。 就像是所有为所爱之人祈祷的普通人一样,她轻声开口。 “愿所有苦难,折磨,和死亡,都离你远去。” 他果然还是下意识选择了逃避。 “愿光明,希望,和幸福,降临在你身旁。” 那么她也选择没有察觉,一无所知。 “心怀大爱之人,终将走向光明之途。” “梅林保佑你,教授。” 上帝保佑你,西弗勒斯。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煎熬了我两天……太痛苦了。40w字终于有了一个不算亲密的接触,太痛苦了 85杰德 既然已经是凌晨了,没有必要再去休息。加莱站起身,走出斯内普的房间,在即将关上门的那一刻,回头看了看,然后轻轻压上了门。 她靠在门边,深深吸了一口气,面容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疲惫之意。 但是很快,她又重新直起身子来,摇了摇头,把多余的思绪甩开,然后抬步走向厨房。 半个小时以后,她重新走出了厨房,手里端着一盘蒸鸡蛋,水果沙拉以及咖喱汤。她吃完了自己那份之后,照样给另一份施展了无杖魔法保持恒温——如今她已经尽量不再依靠魔杖,大部分家务魔法她都会试图用无杖魔法,事实上这种方法也比较有效果,如今她已经能够赤手施展出“速速禁锢”同类型的魔咒了。 因为没有参考,所以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种进度到底是快是慢。但是据第一次施展无杖魔法时斯内普那种表情来看,应该还是不赖,于是她就继续练习了下去。一旦掌握了本质和精髓,进步的快慢只是努力与否的问题。 但是她仍然感觉到很吃力,和尼古拉那样随意挥手漫不经心就能使巨大冰块碎裂的程度来说,她还是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才能够成功施展出来,而且也不是百分之百成功。她进步的空间还是非常大的。 在客厅里,她先伸展了一下身体,舒缓了昨天过度工作带来的不适,才缓缓呼出一口气,然后拿起一本《黑魔法的兴衰》慢慢看了起来。 由于斯内普这一阵子太过忙碌的缘故,他没有时间来管制加莱,因此加莱即使已经把这本霍格沃兹几乎可以列入禁书范围内的关于黑魔法的书看了一大半,斯内普都没有发现。 不得不说,斯内普除了魔药,魔咒也是非常优秀的。他的收藏里也有很多关于黑魔法的书籍,而且都是现在市面上不再公开出售的真品。相比教材里的温和诱导,这些书里的咒语大部分都能够对人体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是霍格沃兹老师绝对不会教给学生的咒语。但是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加莱并不觉得学习这种咒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至少她有自保之力——当然,学习黑魔法需要强大的自制力,否则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可怕后果。 她细细记录下每一个她认为有利用价值的魔咒,等到了学校宿舍里再好好练习。刚刚写到“抽骨咒”的时候,斯内普的房门被打开了。 加莱抬起头,对上斯内普的目光,对方脸色一僵。 她眨了眨眼,然后绽开一个温和柔软的微笑,“教授,早餐在桌子上,记得吃。” 然后低下头,继续写笔记,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客厅里一时间只听得到羽毛笔刷刷作响的细碎声音。 几秒后,略略有些滞涩的脚步声响起,从斯内普的房间一直到餐桌上,椅子被拉开的摩擦声过后,是刀叉相碰撞的声音,继而回到了无声状态。 加莱抬起头,沉默地看了看对方清瘦僵硬的背影,抿抿嘴唇,低下头不再说话。 他察觉到了什么,醒了这么久,才出房门,他想了什么? 即使察觉到了,他还是选择了回避。//他当然会选择回避。 是她太鲁莽了。她会为此付出严重代价。不过在此之前,她也会尽力去弥补这种不该发生的错误。 她疲惫地后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只觉得无比疲惫。 并不只是身体上的疲惫,更多的是心灵的,精神上的倦怠。 离奇的身世,特殊的血统,珍稀的能力,强大的魔力以及无法卜知的未来,还有,这最最耗人心神的感情纠葛……一大堆负担压在她的肩上,她却找不到哪怕一个途径去疏解。过于成熟的内心让她无法在这里找到一个真正契合的朋友,血脉交融的亲人也不能告诉他们所有真相,天天相见的人,却无法告知她深藏的心意……她守着巨大的秘密,就快要被这个秘密压垮。 她出生在一个最黑暗的年代,就像脑上悬顶着一把达摩克斯之剑,危险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她,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喜欢这种“奇妙”的感受。 她揉了揉抽痛的额头,睁开眼,发现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她仔细听了听,果然,书房里传来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斯内普一天最重要的工作又开始了。 她呆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回过神,拿出那个密密麻麻写满了有关“如何更精确地掌控魔力”以及“如何削弱黑魔标记”的笔记本,定了定神,仔细看了起来,不时写上两笔。 她很快沉浸在学识的海洋里。 黑魔标记运行的基础就在那几个可以从附着的人身上吸收魔力的魔法阵。理论上来说,只要破坏了那几个魔法阵,没有了魔力供应,黑魔标记就会慢慢黯淡直至消失。而破坏魔法阵是最基础也是最复杂的一环,它由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魔法纹路堆砌而成,有些像人的大脑神经,在手术过程中,一不小心碰到了任何一个细微的神经,都会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虽然不会危及到斯内普的生命,但是极有可能会让那个人有所察觉,事情只会变得更加复杂。 究竟如何将魔纹进行短路,这是削弱黑魔标记的一个重要的瓶颈问题。 削弱黑魔标记,等于解除斯内普身上的一个灵魂枷锁,不会再受到那种仿佛烈火焚烧的痛苦折磨,但是也能感受到召唤,一举两得。 这个男人背负得太多了……她不想再让他受到一点多余的折磨。 她所知道的,猜到的,远远比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想象中的要多。但是她却不能说,只能保持沉默,不动声色地为他们解决后顾之忧,并且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不再受任何威胁。 虽然就此来看,这个目标还很远,但是没关系,她很聪明,她肯努力,终有一天,她会获得成功。 …… 到了中午,她照常做好了午饭,然后敲了敲斯内普的书房门,轻声开口道,“教授,午饭我已经做好了。” 几秒后,里面只传来了冷淡的“嗯”的声音。 加莱顿了顿,再次开口说道,“斯内普教授,17号屋子的奥利佛夫人约我去教堂祈福,顺便迎接她刚刚回国的儿子。我会按时回来的。” 虽然语气是询问,但是内容却已经不容置疑地表达了主人决定要去的态度。 书房里安静下去。 “带好你的魔杖。”一个硬邦邦的声音说。 毕竟魔杖能够让她施展出更多的防御性咒语。 加莱应了一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任何后续的征兆,她垂下眼睑,安静地离开了。 她收拾好一切,出门了。然后一眼就看见正站在门口不远处四处张望的老太太。 奥利弗老太太今年58岁了,对于麻瓜来说年龄已经很大了。她总喜欢穿着翠绿色的夹袄上衣和深红色的羊绒裙子,但是最喜欢的莫过于头上那顶造型夸张大波斯菊形状的嫩黄|色帽子。花语为“少女纯情”的大波斯菊帽子总会让老阿姨加莱一阵抽搐无语。 老太太家里不缺钱,她的老伴逝世四五年了,给她留下了一笔足够她后半辈子花销的遗产。老太太常年一个人在家,为了打发寂寞,经常会出去到市中心溜狗,或者到公园散步。同时她也是一位虔诚的天主教徒,每个礼拜天必定会去教堂祈福,或者做弥撒。据说小区附近最大的唱诗班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在加莱搬来这里并且无意之间和她结识之后,喜欢女孩的老太太就经常来找她,并且会带很多精致的本土小吃,是一位非常善良热心的老好人。 虽然奥利弗老太从来没有找到过“蜘蛛尾巷23号”的确切位置,但是不妨碍她对加莱的忱忱爱心。早在几天前,奥利弗老太就聪明地预定了加莱今天的时间,恰好今天也没有什么要紧事,于是加莱就遵照约定,和老太太一起去附近最大的教堂祈福。 一看到加莱“神奇”出现在不远处,奥利弗老太太先是表达了她的惊讶,接着埋怨自己记忆力又变差了,居然老是找不到23号到底在什么地方(还是麻瓜驱逐咒……)。加莱听得冷汗涔涔,在老太太试图进一步问清地址的时候,适时地转移了话题,惊讶地看着老太太携着的一个小篮子,问道,“玛利亚,这是什么?你新做的甜点吗?” 玛利亚是老太太的闺名,老太不满意加莱对她生疏的称呼,于是要求她直接称呼她的教名,嫌麻烦的加莱也很干脆地答应了。 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的老太太果然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她一脸得意地对加莱说道,“噢,亲爱的,你真聪明,这是我新研究的甜点,有你最喜欢的蓝莓烤布丁,里面加了冰冻的香浓牛奶,你肯定会爱死它的……” 于是关于“加莱到底住在何处”的问题被无限延迟了下去。 一边叽叽喳喳地讨论关于奥利弗老太太的新作,一边向大教堂走去。善良的老太太每次来这里都是捐款,然后虔诚地对着耶稣受难像祈福。加莱看着墙壁上垂着头表情宁静平和的耶稣像,忽然想起纪伯伦的《沙与沫》里说过的一句话。 有一个人,因为过于爱人,太会爱人,被钉死在了十字架上。 她忽然发起呆来。直到奥利弗太太提醒她该离开了,她才猛地回神,对老太太笑了笑,然后扶着她一起离开了教堂。 老太太的那个不孝子今天决定回国了,老太太虽然嘴里一直不停地咕哝这个儿子不孝顺,喜欢捣乱,又不安分,还喜欢到处勾搭漂亮姑娘……但是她眼里那种喜悦期盼的光芒是骗不了人的。她亲身骨肉阔别三年之后再次回家,老太太天没亮就爬起来,祈福之后就急匆匆地赶往汇合的地点,眼睛不住到处张望,脸色焦急得很。加莱不禁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一直等到了九点左右,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加莱终于看见一个往这里走来的男人。远处看,那个男人身形修长挺拔,衣着看上去也很有品味,但是留着及肩的长头发,绑成了一个小辫束在脑后。他带着大大的墨镜,看上去气质很是不羁,像是背着画板到处流浪的画家。 加莱迟疑了一会儿,看男人坚定地往这里走过来,于是对旁边正在往左边张望的老太太轻声说,“玛利亚,那个人……是杰德吗?” 老太太的儿子名杰德阿拉奎奥利弗,出国留学荷兰的海归之一。 老太太立刻转过头,慧眼如炬地盯着那个男人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站起身,气势汹汹地就往男人的方向走去,在二人还都为反应过来的时候,抡圆了膀子就往男人的脸上抽去,边抽边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白养你这么多年了,居然给老娘玩失踪,还失踪到国外去了……知道这几年有多少姑娘打电话到家里来了吗?欠揍的兔崽子,老娘替你逝世的老爹先揍死你……” “……”加莱目瞪口呆。 猝不及防挨了两拳的男人嗷嗷叫了两声,然后立刻捉住老太太的手腕,揉了揉青紫的左脸,有些埋怨有些委屈地说道,“母亲,这可是公共场所,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再说了,我不是走之前给你留了封信吗?” “除了那该死的信外你什么也没留下。”老太太气沉丹田地大吼,震得男人不禁掏了掏耳朵,“还有!那些被你抛弃的姑娘你该怎么解释!” 男人嬉皮笑脸地抱了抱他年迈的母亲,劝诱般地开口说道,“妈妈,我们回去再说,回去再说,行吗?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老太太凶猛地瞪了他一眼,高傲地哼了一声,妥协了。 正准备转身离开,老太太忽然想起什么,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然后硬生生地把男人拖到了加莱的面前,一脸温柔爱惜地介绍道,“杰德,这是我们的新邻居,加莱,一位聪明可爱伶俐乖巧的瑞典姑娘……” 杰德本来一脸郁卒的表情,等看清楚了女孩的脸,立刻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彬彬有礼地说道,“很高兴见到你,美丽的加莱小姐。” 加莱温和地笑了笑,杰德眼里的光芒顿时变得更加闪亮了。 “美丽的加莱小姐,我有这个荣幸请你到我家去做客吗?” 加莱顿了一下,还没回答,奥利弗老太太就立刻一脚踹了过去,“臭小子,勾搭到家里来了!” 杰德一脸咬牙切齿的忍耐表情,“母亲!你怎么可以在一位淑女面前这样对待你的儿子!” “比起你爹地来,我已经算脚下留情了。”奥利弗老太太嗤之以鼻,继而转过头,表情顿时变成了温和可亲,“亲爱的,如果你没有事的话,来我家里做客吧。” “……” 加莱一脸囧囧有神地看着一老一小同样闪闪发光的双眼,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笑,回答道,“好。” 86沉思 虽然奥利弗的家也在蜘蛛尾巷,但是却完全不同于斯内普家的朴素阴暗,相反,这里可以说是巷子里采光最好的地方。奥利弗老太太的老板奥利弗先生居然还是英国一个没落贵族的旁支,虽然是没落了,但是财产仍然可以排的上伦敦普通人家前十。老太太家里摆了不少珍贵的中国瓷器和小型雕像,家具也是一应的红木所制。在蜘蛛尾巷如此炫富的行为居然可以安全活到现在还没被偷,这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奥利弗家里生活质量一直保持在小贵族水平,招待客人非常的热情用心。最正宗的大吉岭红茶和香气浓郁的奶油曲奇饼足以让二人……哦不,三个人度过一个温馨愉快的下午。 杰德今年三十岁了,正值壮年,于是他非常殷勤地担起了服侍二位女士的重任。虽然杰德出国进修的是艺术类,但是这毫不影响他制作甜点的手艺。在杰德一脸期待地把曲奇端上来示意加莱尝尝的时候,加莱礼貌性地吃了一块,随即惊艳到了。一个喜欢吃蓝莓派的人自然不用指望她对甜点有什么抵抗力,于是那一盘曲奇一下午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她解决了。这让一直注意她的杰德笑容更闪亮了。 虽然谈话主要是在两位女士之间进行,杰德没有插话,但是却主动坐到了两位女士的旁边,一副深思熟虑状。老太太驱赶几次未果,只好让他继续死皮赖脸地坐在那里。 虽然说是聊天,但是具体模式却是老太太说,加莱听。老太太的话题中心一直围绕着她的家庭生活,大多数是和老伴在一起的生活片段。提到那位逝世的老伴,老太太语气就会不自觉地轻了几分,眼神充满了感伤和怀念。似乎是被这种柔软而悲伤的气氛感染到了,连杰德都不自觉垂下了眼睑,脸庞带上了丝丝的抑郁。 这场谈话如果不是因为敲门声的话,大概可以一直持续到晚餐。 当一阵富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三个人都愣了一下,随即杰德站起身来,示意他去开门。 一开门,他就呆了。随即礼貌的问好声响起,“这位先生,请问您找谁?” 没有回答的声音。 杰德也静默了一下,“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还是没有回答。 加莱忽然感觉到了不妙,她和奥利弗老太太打了个招呼,走出房间,果然看到杰德一脸尴尬地站在门口,一个高大清瘦的身影堵在了门边,脸色阴沉。 “呃……”加莱对上杰德疑惑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杰德,我认识他。” 杰德看了看那个明显穿着怪异的男人,顿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加莱,这是你的父亲吗?他看上去真年轻。” “……” 她目瞪口呆。 斯内普的脸彻底黑了下去。 “他……他是……”加莱吞了吞口水,“他是我在英国的监护人。” 杰德恍然大悟,随即友好地向斯内普伸出手去,“很高兴见到你,加莱的监护人先生。加莱是一个非常聪明美丽的女孩,我很喜欢她。欢迎你们再次到这里来做客。” 斯内普理都没理那只手,盯着加莱,目光锐利幽深。 好吧,是她忘记了时间,错在先。于是加莱先软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对杰德说道,“奥利弗先生……” “杰德。”他不满地提醒道。 “……”加莱打了个激灵,不自觉地搓了搓泛凉的手臂,“好吧,杰德,我想我应该回去了,时间不早了。” 杰德一脸沮丧,“不留下来吃晚餐吗?妈妈非常希望和你一起共进晚餐。” 气氛更冷了…… “以后会有这个机会的。”加莱镇定地说,“那么再见了,替我和夫人道别,先生。” 然后转过头,对斯内普微微一笑,眼神明亮柔软,“我们回家吧,先生。” 斯内普斜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走,身后袍子飞起,气势汹汹。 加莱立刻跟了上去。 身后的杰德还在高声喊道,“记得一定要来,亲爱的……我会找时间拜访你的~~” 加莱抹了一把冷汗。 一前一后,二人沉默着回到了蜘蛛尾巷23号。加莱刚刚进屋子关上门,斯内普就立刻一声不响地走到了书房里,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加莱呆了一下,颇有些摸不到头脑。 他找到奥利弗夫人家里去……难道不是因为饿了吗? 猜到斯内普的心思是堪比用无杖魔法施展出守护神咒的难度,于是加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进了厨房就开始准备晚餐。 晚餐和前几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依旧是营养而丰盛的。她做好了晚餐端到饭桌上,然后敲了敲斯内普的房门,“教授,晚餐弄好了,需要我端进来吗?” 里面一声不吭。 加莱有些疑惑,再次问了一声,“教授,你在里面吗?我进来了。” 等了几秒,还是没有回音。加莱干脆按下门把进入了书房。 房间里亮着灯,斯内普正背对着她站在书架前,看上去似乎是在看书。但是翻书的声音却是哗啦啦的,完全不同于平时的安静低调,似乎心情非常烦躁。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他肩背绷得很紧,即使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那种由内而外的压迫感。 他这是怎么了? 加莱站在门口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HP之歌者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34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34部分阅读 道,“斯内普教授,那个人……那个人是不是下午又召唤你了?” 斯内普翻书的手一顿。 几秒后,一个低沉柔滑却又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屋子里。 “如果玛兰克萨小姐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可以用在练习魔咒上,那么几年后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职位非你莫属,不是吗?” “……” 想象力和练习魔咒有必然联系吗? 加莱愣愣地看着斯内普的背影。 不对劲。 很不对劲。 “教授。”她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是邓布利多教授来过了吗?” “……” 斯内普没有回话。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 “放下晚餐,出去。”斯内普冷淡的声音响起,“不要把多余的精力花费在这里。” 加莱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不要把多余的精力……花费在这里?……花费在哪里? 他还是察觉到了么…… 加莱轻轻吸了一口气,勉强带上一抹微笑,声音却温和无虞,完全不似主人此刻内心里波涛汹涌的情绪,“好吧,先生,你记得吃饭,凉了会伤害你的胃。” 斯内普轻轻翻了一页书。 加莱把晚餐放到了桌子上,无声无息地关上了门。 她收拾好了所有东西,就坐到了沙发上,关掉所有灯,闭目养神。 这是她很喜欢也是经常做的一件事。 白昼太喧嚣嘈杂,夜晚却能让人得到平静。静谧的黑暗就像是过了滤的水,更见清澄干净。 在这样无声的黑暗里,她可以好好想清楚一些事情。 …… 自从那一吻之后,两个人的生活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在这之前,虽然斯内普仍然忙于制作魔药,但是必要的交流还是会有的,难得空闲的时候也会和她一起研究魔法理论或者是教授大脑封闭术。但是现在,他连基本的交流都省了,几乎整天整夜都埋在了书房里,连三餐都在里面解决。偌大的屋子,就像是只有她一个人在住一般,冷冷清清地没人气儿。 加莱对此保持了沉默,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似乎丝毫没有收到这种接近于冷落待遇的影响。她对斯内普仍然那种崇敬中带着一丝亲昵的态度,但是却又毫不越界,恪守礼节,似乎那个吻是对方的幻觉一样。 很快,暑假即将结束,加莱主动提出离开这里回家一趟。似乎对此很惊讶,斯内普在听到女孩的要求时顿了一下,随即没什么表情帝点头同意。 他带着女孩来到了伦敦飞路网总局,通过壁炉跨过了大洋来到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接着一路幻影随行到了瑞典的斯德哥尔摩,把女孩送回了家。 就像是最初开始的时候,从这里,他把女孩带离了家。 “谢谢你,这个暑假我过得十分充实。”女孩诚挚地对他说,末了,感激地对他鞠了一躬。斯内普僵硬着受了这一礼,女孩对她微微笑了一下,略显冷漠的面容顿时冰消雪融,眉目如画,有种说不出的古典神韵。 五年级了,她真的长大了。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看着女孩向山坡的那一栋房子走去,然后施展了幻影随行,消失在了原地,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 回到家之后,加莱却看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一个是尼古拉,一个,则是一位年过半百,却仍旧脸皮光滑,有着紫罗兰色大眼睛和银白色头发的美丽女人。 加莱走进屋的时候,尼古拉和那位女士正坐在桌子上,和艾丽亚娜有说有笑,特纳坐在艾利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妻子和客人用他最憎恨的英语兴致高昂地聊天,偶尔翻出一本大字典看看,然后目光变得更加哀怨了。 ……什么情况?加莱愣在门口。 尼古拉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女孩,顿了一下,随即笑眯眯地朝她招招手,“噢我的梅林,都长这么高了,小加尔变得真漂亮,几年不见,都是可以拿得出的大姑娘啦!” 特纳哗啦啦地翻字典,然后对尼古拉怒目而视。 什么叫拿得出手?! 他们叫就没一个拿得出手的好不好! 如果加莱知道特纳心里所想,一定又想无奈地叹息。 见到尼古拉,加莱当然很高兴。她快步走到艾利旁边,艾利摸了摸她的头,她弯腰拥抱了母亲和父亲一下,对尼古拉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尼古拉先生,您的齐色看上去和从前一样好。” 尼古拉笑眯眯地点点头。 加莱的目光移到旁边一直安静坐着的女士身上,目光里透出探寻,“那么这位是……” “萨曼莎。”尼古拉得意洋洋地说。 “……”加莱愣了一下。萨曼莎?尼古拉的妻子? 萨曼莎虽然年纪不轻了,但是却拥有常人难以匹及的美貌。她那双紫罗兰色的大眼睛让她想到了前世一个非常著名的明星伊丽莎白?泰勒,她有着丝毫不输于泰勒的容光,但是气质上却更胜一筹。她银白色的头发让人很惊奇,并不显老,反而看上去极为神秘空灵。她安静地坐在那里,极少言语,但是却让人无法忽视她。她偶尔看看身边的尼古拉,深邃的眼睛里就像是细细的水流淌过,眉目柔和,天然生姿。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美人,远远凌驾于她所见过的所有人之上,她不禁一时看愣了。 尼古拉对此很得意,“小加尔,我的萨曼莎是不是很美丽?” 加莱回过神,鄙视地斜了一眼尼古拉,比起你老婆来,你可差多了,为老不尊。 似乎是接收到女孩眼里的信息,尼古拉立刻变得气鼓鼓起来。倒是旁边的萨曼莎低低笑了一声,不同她年轻的外貌,她的笑声很苍老,就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沙哑。 这样的美人声音居然……这么特别? 尼古拉顿时消气了,他摸了摸萨曼莎顺滑的头发,怜惜地说道,“萨曼莎以前喉咙受过伤,治不好,所以她很少说话。” 加莱点点头。看样子二人感情非常深,萨曼莎那有些违和的发色应该也不是自然的,很有可能她和尼古拉活得一样久。 自从加莱进门后,艾利和特纳就开始忙活起晚餐来,把空间留给了三人。萨曼莎一直很安静,加莱也没有感受到什么压力,于是就和平常一样毒舌地开口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夏天这里没有鱼。” 尼古拉冷哼一声,“我是那么好吃的人吗?” “……” 加莱对此保持了沉默。 “……好吧,晚餐只是顺便。”尼古拉满不在乎地说道,“主要目的是过来看看你,指导指导你的无杖魔法。” “你主次颠倒了。”加莱指出。 “……小姑娘你越来越不尊敬老人了。” “你越来越为老不尊了。”加莱说,“真不明白萨曼莎是怎么看上你的。” 提到爱妻,尼古拉顿时炸了,“自然是因为我满腹才华,又英俊潇洒,萨曼莎才会倾心于我。” “是这样吗?”加莱转过头,问坐在那里的大美人。 萨曼莎低头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加莱嗤地一声就笑了出来。 尼古拉顿时矮了下去,一脸不甘哀怨地看着妻子,“萨曼莎……” 他的妻子睁大湿漉漉的紫罗兰大眼睛,看了他半晌,然后笑了笑,凑过头去在尼古拉的脸上亲了一口。 加莱顿时惊呆了。 ……什、什么情况? 尼古拉立刻原地满血复活,得意洋洋地抬起头高傲地说道,“看到没有?” “……” 这对充满生活情趣的夫妻。 “老夫少妻,”加莱挑了挑眉,“我已经可以猜到你们二人平时生活的地位高低了。” 尼古拉睁大了眼,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你、你怎么知道?” 加莱仔细看了看,然后说道,“萨曼莎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但是你嘛……”加莱叹了口气,“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尼古拉抽了抽脸皮。 加莱饶有兴味地问道,“你是怎么把萨曼莎找回来的?” 尼古拉不说话了。 反倒是萨曼莎温柔地笑了笑,低哑地开口说道,“他用了我们以前结的生死契约。” “噢——”加莱恍然大悟,瞥了一样快挂不住脸的尼古拉,“原来是黔驴技穷了啊……” 尼古拉对她怒目而视。 “你不是说要研究研究那个什么标记吗?”尼古拉聪明地选择了转移话题。 加莱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转身把笔记本拿了出来,摊开,“不错,这是我这一个多月的努力成果。” 尼古拉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低头仔细看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沉思。萨曼莎也低头看了一会儿,有些惊讶地说道,“这是你写的?” “是的,女士。” “你可以叫我萨曼莎。”美人眨了眨眼睛,“你很聪明。” 加莱微微一笑。 …… 一直到晚饭开始,尼古拉还在看那本笔记。他一向见多识广,但是更珍贵的是他对所有魔法不论大小一视同仁,而且善于思考举一反三。吃完了晚餐,加莱洗盘子回来,就看见尼古拉和萨曼莎还在叽叽咕咕不停地讨论。 于是加莱礼貌地没有打扰他们,而是选择做到了一边,和一脸哀怨的特纳开始叙旧,以及安慰。 但是不久之后,尼古拉就走了过来,对她说,“你对魔法短路进行了更深入的研究,这很好,值得实践。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许萨曼莎在这方面可以帮助你。她对魔力的掌控比我更加有把握。” 加莱惊讶地看向那个一脸微笑的女士。 特纳对尼古拉继续怒目而视。 “我当然不介意。”加莱说,然后和爸爸打了一声招呼,走向萨曼莎,“萨曼莎,你介意和我一起去楼上探讨一下吗?我想我有许多问题要请教你。” 萨曼莎点点头。 然后特纳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多日不见的女儿再次被老头子一家人拐跑,他愤愤地开口,“混淡。” 当然,是瑞典语。 不料那个之前还一口英式英语的老头子此刻慢悠悠地用瑞典语回了一句,“孩子,淡定。” 特纳立刻矮了一截下去。 …… “如果你想要更精确地掌控魔力流动的话,我建议你联系阿尼玛格斯变形。”萨曼莎说,“它是一种很难成功的咒语,因为它要求把每一丝魔力平均到身体的每一个地方。你的魔力和你的血统,性格有关,就像有些人天生更容易施展白魔法,而有些人则更倾向于黑魔法一样。”萨曼莎轻声说道,“通常我们的魔力聚集在双手,阿尼玛格斯形态则是全身均匀分布着魔力,这需要你花大量时间练习魔力如何在身体里流动。如果你成功了,那么平时想要将魔力压缩成丝线那么细致,对你来说并不难。” 加莱迟疑了一下,“可是我听说……这个世纪只有七个人练成阿尼玛格斯,它失败的后果很严重。” 萨曼莎眼神温和,“不,远远不止七个。大部分阿尼玛格斯都没有选择在魔法部登记。阿尼玛格斯形态会受到一些本能影响,他们更喜欢自由。” 加莱沉思。 “大部分阿尼玛格斯都是非魔法生物,变成魔法生物的极为稀少,我有一位挚友的阿尼玛格斯就是鹰头马身有翼兽,这是因为他有有翼兽的血统,虽然并不浓厚。” 加莱心里咯噔一下。 “失败了会保留部分变化的形态,但是并不是永久的,它是可以逆转的。”萨曼莎温温和和地问道,“亲爱的,你想试一试吗?” 加莱沉默半晌,咬牙点点头,“是的。” 萨曼莎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瓶颈了,容我思考两天……遁走…… 下一章,斯内普的番外。又重新把前面看了一遍,呕…… 87番外 斯内普1 麻烦,这个词在多少人的一生中出现过。 斯内普并不认为自己很吸引麻烦,恰恰相反,他非常懂得如何去拒绝麻烦,或者是屏蔽它。自从那个人消失以后,他咄咄逼人的态度和刻薄冷酷的言辞不知道逼退了多少撞上门的麻烦。那些脑袋里长满了芨芨草的愚蠢政客们不喜欢他,可是却无法撼动他;霍格沃兹的同事们并不如何喜欢和他打交道,他对此丝毫没有感觉;那些鲁莽而又蠢透了的学生暗地里说他坏话,给他起难听的外号,他嗤之以鼻,然后在课堂上更加严厉地报复回去……他实在不是一个令人喜欢的魔药老师,但是无所谓,他照样在城堡里扬着他的黑色袍子气势汹汹地走来走去,连邓布利多也无法阻止他。也许邓布利多算得上是这里比较亲近他的人之一,但是这并不能构成他想要管束他的理由。邓布利多是校长,而他是老师,不是下属。他留在这里,无非是多年前的一个承诺,以及他挚爱的魔药。 直到那位缀上了“波特”大姓的绿眼睛男孩走入了大厅,并被分到了他那该死的老爸的学院的时候,他就预感到,也许以后七年的霍格沃兹,都将会与“麻烦”有了扯不清的联系。 他不喜欢波特,不,应该说,他厌恶所有姓波特而且将“波特”这个带有疯癫意味的性格传扬下去的人。那群没有脑子鲁莽又自以为是的蠢狮子们总是能够把霍格沃兹搅成一团浑水,还喜欢让别人给他们收拾烂摊子。那位波特家的小崽子将他那个愚蠢父亲的性格承了个透,他从不指望一个波特能够在学校安分多久,出乎意料的是,第一个学期,第一个学期那个波特就不自量力地和巨怪打了个照面。他能够活下来真是全巫师的不幸。 波特是个大麻烦,历届波特都是如此。但是即使斯内普不喜欢甚至厌恶波特,他也是一个恪守承诺的人。多年前的一个交易,他不得不用他的后半生,去保护一个波特安全成长。 这真是一个巨大的灾难。 但是让他稍微庆幸一些的是,至少这个灾难是格莱芬多学院的,因此他扣起分来毫无顾忌,潇洒自如。而唯一让他感到了恼怒却又束手无策的,却是来自自己学院的学生。 那个聪明敏锐得可怕而且有着该死好奇心和冒险心的瑞典人。 与波特那个“会走路的灾难”相比,她简直就像是一个隐形炸弹。在安静度过一年级之后,她那蠢蠢欲动的冒险之心开始旺盛地生长起来。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一个学生敢在二年级的时候就阅读黑魔法的书籍,并且胆大妄为地和能够致命的魔鬼网结成契约!该死的,难道她不明白,一旦失败,她的灵魂就会终生被困死在魔鬼网里面吗?!她居然敢背地里做这种危险的事,这条披着狮子皮的蠢蛇! 恼怒归恼怒,斯内普并不否认,其实他很欣赏女孩的聪慧灵敏,以及敢于创新的精神,但是前提是不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一个不爱惜生命的巫师是不会成大器的,即使是他也必须得承认这一点。 在别人看来,斯内普对那位瑞典来的女孩倾注了更多的精力,从频繁到打破霍格沃兹记录的劳动服务次数就可见一斑,更别说在课堂上对女孩呈上去的药剂百般挑剔——要知道对于十一二岁的孩子来说,能够在熬煮的过程中不发生爆炸,就可以算得上是天赋异禀了。大多数人都十分不明白,这个看上去明明很乖巧的女孩,为什么老是受到“老蝙蝠”的格外“青睐”——她可是一位斯莱特林。 斯内普很偏心,这是公认的事实。于是为何如此对待一位斯莱特林,成了霍格沃兹的一个不解之谜。 事实上,这当然是有原因的。斯内普虽然平时阴沉刻薄难以接近,也许他没有一个完整的人格,但是他却有一颗负责任的心。这个女孩母方的家族注定了她一生不会一帆风顺,特别是她的母亲居然嫁给了一个外国的麻瓜。如果她的家族知道了这件事,恐怕巫师界又会是一阵腥风血雨。 嗯……当然,他不否认,这个女孩的天赋和毅力也是他欣赏的一部分。特别是,她也是一个混血的斯莱特林。 低调,早熟,聪慧,隐忍,上进而充满创意…… 这个女孩身上覆盖着他曾经的阴影。 不同的是,她更加世故圆滑,在这样一个冷漠而注重血统的学院里,她看似被所有人孤立,但实际上却没有真正吃亏,她把自己保护得很好,比他当年好得多。 如此相似……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会倾注了更多的注意力。她是一个应该拥有光明前途的巫师,不能像他一样,走入歧途,此后一生不能摆脱黑暗的阴影。 出乎意料的是,在他如此不近人情的“关注”下,女孩看上去居然丝毫不感到害怕,她那总是带着笑意的脸让斯内普怀疑她是不是乐在其中。但是很快他又否定了——谁会喜欢一个油腻腻黑漆漆的大蝙蝠?大概是她的性格作祟,早熟的孩子总喜欢把自己的真实情绪埋在面具下,他是,她大概也不例外。 斯内普最先的打算,是培养出一个杰出的魔药大师,女孩在这方面的天赋和细心足以让他看到她在魔药方面的前景,她对魔药虽然不像他那样热爱和关注,但是却有着少有的进取精神。她灵活而不死板,从不照本宣科,想法往往大胆而新奇,对于一位魔药大师来说,这比天赋更要来得难得重要。 但是随后发生的事却无情地粉碎了他的想法——她似乎有一种意外的能力,她的感觉超乎寻常的敏锐,以他看来更像是一个动物的本能。这种能力在她指出鬼魂尼克和贾斯汀被石化,就在他们头顶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他开始意识到女孩的不同寻常,然而在他还未进一步证实的时候,她却被石化了。 他犯下了一个愚蠢的错误。 尽管他尽力地弥补了这个错误,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他的疏忽,导致了这一场危乎生命的灾难。 女孩最终醒了过来,她看上去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对住进那个冷清肮脏的房子充满好奇,她甚至没有一点不适应的感觉,明亮的双眼总是那样充满着笑意。她完全不像一个孩子,她出乎意料的理智和成熟,接受环境所带来的一切,并且努力活得更好,这是他在其他孩子身上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对他的态度似乎也有些不太一样,虽然他见过她和其他教师谈话,仍旧温和有礼,笑意微微,但是相比起来,她在他的面前似乎更为本真,至少她从来不回在其他老师面前用令人无法回答的话语堵住别人的嘴。 斯内普冷哼一声。 不过很快,女孩对他的态度又发生了变化。她就像是陷入了某种难以解答的困惑,罕见的焦躁,她的目光也有些古怪。但是没多久,女孩又恢复了彬彬有礼的面孔,请求他送她回家。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于是他应允。 蜘蛛尾巷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回到了学校,他还是那个阴冷刻板的魔药教授,她不改往日低调温和。她敬他如长辈,但是说不清的,似乎又和从前不太一样。 斯内普把她这种变化归结为升三年级的莫名情绪。 三年级,是一个不太一样的学年。大多数贵族会开始在现在物色孩子将来的伴侣,16岁,即五年级的时候订婚,毕业之后直接举行婚礼。巫师界人口稀少,不同于麻瓜界的传统,早恋是允许而且被提倡的。假期结束不久,斯内普就看到了不少三年级学生一对一对地在城堡角落里卿卿我我,山盟海誓,那零星漏在耳朵里的情话让斯内普从来都嗤之以鼻。一群没长大的毛孩子,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忠诚”和“永远”。 那些没有多少人生阅历的娇生惯养的小巫师,尚不足以承担得起“爱情”的甜蜜重担。爱情很容易将他们冲昏头脑,同时他们心中激烈的情感也很容易被时间和现实磨灭。 只有最忠诚专一的人,才有资格说“永远”。 在之前的接触中,斯内普已经看到了女孩的理智和坚定,他以为女孩不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但是在很多次看到女孩和莱昂德拉家那位男孩一起说说笑笑以后,他忽然不是那么确定了。 女孩是混血,家世贫寒。但是她却比其他人更加优秀强大。莱昂德拉家的男孩并没有那么差,但是他的家族……不会允许一个混血接近他们的嫡子。斯内普对贵族间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嗤之以鼻,但是既然受女孩母亲所托,即使他不情愿,也不得不为女孩多想一些。莱昂德拉,并不适合她。 他斟酌着怎么开口——斯内普善于做最复杂精密的魔药,可以应付最调皮乖戾的学生,但是却无法将一句“不要接近莱昂德拉”顺利地说出口,这简直就是一个大灾难。 他忍耐地试图让女孩明白他的意思,女孩最终是明白了,但是却告诉他“法恩很不错。”斯内普简直想咆哮,怒斥女孩的执迷不悟,但是他忍住了,对一脸迷茫的女孩讽刺地说道,“看来要让那位前拉文克拉小姐失望了,她的女儿比她想象中更会照顾自己。” 斯内普从来不吝啬于语言上的华丽修辞和意味深长的婉转辞令,但是通常别人难以体会的话语在女孩这里只要稍加思考就可以明白过来。但是此刻,很明显,女孩并没有听懂他的话——也许她懂了那么一点,但是不足以得到警示。于是斯内普放弃了鸡同鸭讲的沟通,直白地告诉她,“莱昂德拉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一时间,女孩眼里闪过的笑意让他几乎以为是错觉,很明显女孩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她却装傻地问道,“什么选择。”斯内普忍住了咆哮的冲动,用冰冷的眼神表达他的不屑和愤怒。 对方的表现很奇怪,在问出了“理智与情感”的愚蠢问题后,就像是受到了打击一样,忽然沉默下去。没有得到预料中的答案让斯内普非常烦躁,但是他绝对不会像格莱芬多的蠢狮子一样把一句话问第二遍。他看着女孩沉默的侧脸,暴躁地想着,看来她已经做了选择,他说得已经够多了,已经超出“斯内普”的界限了。她执迷不悟,不关他的事。 虽然女孩并没有说明她和莱昂德拉的确切关系,但是据观察,看上去似乎也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倾向。莱昂德拉小子在想什么,他的眼神里表露无遗,但是女孩似乎无动于衷。大概只是朋友关系,斯内普想着,于是稍稍放下了心。 但是随之而来的参观霍格马得村,女孩关于“帕笛芙夫人茶馆不错”的话题,引起了斯内普的高度警惕。 帕笛芙夫人茶馆是众所周知的情侣聚集地,她提这个干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女孩脸上的神情,她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只是漫不经心提了一个问题,并没有继续下去的打算。大概只是无意,斯内普放回了心。 但是这个一向不按顺序出牌的女孩接下来的行为足以让所有畏惧斯内普的人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 “……一个耽于沉思的心灵,悲哀 可是带有那种柔和透彻的冰冷的沉郁—— “——没有天鹅的优雅 但他凝视黑暗的时候 可以领悟沉寂夜晚的神秘之书……” ……这是什么? 该死的她这是在做什么?!像个陷入爱情的傻瓜一样朗诵情诗?! 他的怒火噌噌往上窜,他竭尽所能压住愈烧愈旺的怒火,警告女孩不要太早丢掉理智,像个浪漫得无可救药的法国佬一样。但是女孩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像是凉水一样,浇熄了他的怒气,和他的理智。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该死的,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二分之一的番外,明天继续,应该加起来有1w多字,满足大家不可告人的欲望…… 88番外 斯内普2 虽然女孩对她钟情的对象保持了绝对的沉默,但是这并不代表斯内普从此可以高枕无忧——这个来自瑞典的姑娘从不缺乏令人提心吊胆的能力,和波特那种“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气性相比,她明显要更具有爆发力的多。由她传出来的消息,总是全校性的八卦或者新闻。 比如发生在三年级暑假的那次“意外事故”。 邓布利多传来消息的时候,斯内普正在书房里研读最新的《魔药周刊》。当邓布利多沉重地告诉他“玛兰克萨小姐因为某些不可知的原因而陷入了长久的昏迷”后,斯内普立刻丢开书刊,面无表情地走入了壁炉,心中却咬牙切齿地在咆哮——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就是能不让他过一个安稳的暑假!她总是有这个能力!该死的聪明!该死的“乖巧”! 他感到了圣芒戈医院,怒气冲冲地斥退了所有试图为女孩注射不知道为什么药物的医生。人群在他高度凝结的冷气下退散,女孩穿着病服,头发服帖地躺在白色的枕头上。她紧闭着双眼,面容并不平静,甚至若有若无地流露出一丝难言的苦痛。她原本就白皙的面容一片惨白,长长的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睫毛不时轻轻颤抖,就像是受惊的蝴蝶。 她一定很痛苦——斯内普立刻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有所了解女孩的隐忍坚毅,小病小痛不会让她有丝毫动摇。于是他立刻为女孩做了检查,得出的结果让他很惊讶——她的状况堪忧说很好,非常好。外伤都已经被咒语和魔药治愈,外表完好无损——那么,让她痛苦的根源是什么? 他遗漏了什么? 斯内普心中充斥着熊熊怒火,却又无法对昏迷的女孩发泄,于是医院里有关的无关的人员惨遭波及——所有围绕在女孩身周的医生护士甚至病人都度过了不忍回睹的十天,但是斯内普并不在意——一方面,如今他所有的精力几乎都放在了寻找“病因”上,无法很好地控制他那高涨却又无处可发的怒火。另一方面,这些圣芒戈的庸医!过了这么久,居然还无法完全医治好他的学生!只含含糊糊地得出了一个“不可预知性的昏迷”结论后就让女孩在医院里这样含混不清地继续躺着!该死的,这些蠢材们,把她当做了麻瓜世界里的植物人吗?!一群庸医!脑袋里装满了泡泡茎的脓包! 在斯内普扩散了全医院的超低压下,没有医生敢反驳这位魔药大师所做的一切,于是女孩的治疗被他一手包揽。他整天忙于调制魔药,根本没时间和女孩那对哭哭啼啼的父母产生交流。女孩的母亲深知这位教授的可怕,从来不会去打扰他。但是女孩的父亲——那位瑞典的麻瓜——缺少足够的自知之明和察言观色的能力的男人,在女孩的父亲无数次试图找他问清楚状况而打断他做魔药时,他简直想对他施展一个“统统石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聒噪的男人!一点都不懂得绅士礼仪和沉默内敛的瑞典佬! 看在女孩的份上,他忍住了咆哮的冲动,只是在女孩的父亲再一次找上门来的时候“砰”的一声甩上门,清楚地表达出他不耐烦的态度。但是女孩的父亲锲而不舍,不屈不挠,一天到晚守候在门前,逼迫他不得不在医院里施展幻影随行。斯内普的一生里还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过。一切都怪那个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做“危险”的玛兰克萨!该死的聪明!该死的冒险精神! 好在不久后,治疗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其中一瓶药剂在女孩身上发生了强烈的反应。在仔细比对过后,斯内普震惊地发现——居然是灵魂受损。在一场不知是什么的意外过后,女孩的灵魂居然破裂了一部分,这是她身体表面完好却一直无法醒来的根本原因。 震惊过后,就是冲天的怒火。 养魔鬼网,看黑魔法书,越年级学习魔咒还不够,她居然玩起了灵魂?!她是嫌活得太久了,还是活得太无趣了?!没有大脑,没有自知之明,冒进,狂妄,自大……每次看见女孩,斯内普的脑海中就不禁蹦出这样几个词语,每看见一次,他就愈发咬牙切齿。 即使心中充斥了怒气,他还是一丝不苟地熬夜制作灵魂稳定剂和缓和剂。对症下药,治疗起来就迅速很多。几乎在喝下药剂的第二天,女孩就睁开了双眼。 斯内普站在病床前,皱着眉头仔细观察女孩的反应。 没想到女孩一睁开眼,先是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目光很迷茫,似乎是思维先于身体,她看上去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却已经先喊出了他的名字。 斯内普愣了。 欣慰,生气,释然,疲惫,愉悦……他不知道该如何准确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向来不善于应付这种“感人”的场合。于是他在放下一杯水之后,悄声无息地走开了,将时间和空间留给女孩和他那令人烦恼的父母。 他回到了蜘蛛尾巷,继续他之前未完成的工作,但是心里却冷笑连连——他等不及看到她那张既愧疚又无奈,却又试图掩饰起来而露出温和微笑的脸了。 ……等等,为什么会有无奈? 斯内普恼怒地丢开书,然后清空了大脑,感觉到女孩的脸瞬间消失在脑海里,满意地拿起了书,继续研读那可爱的魔药。 不怎么美妙的暑假过去了,新学期又开始了,源源不断的新生们涌入了霍格沃兹,成为他们学长学姐之后的下一届魔药杀手。教课的过程是愤怒的,扣分的过程是美妙的,在这既痛苦又美妙的折磨中,玛兰克萨小姐终于渡过了最后一段时间的修养期,来到了学校。 在一顿丰盛的晚宴中,她出现在了大厅门口。 和之前看到的不同,苍白和柔弱完全从身上褪去。灵魂受损后又被修补的玛兰克萨,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她好像又长高了一点,四年级的袍子都已经无法盖住双腿。她的金发长而光滑,肌肤胜雪。她那双在斯莱特林被称作“冰上之火”的碧绿色双眼深邃平静,明明气质平和,却有着无法掩饰的珠玉辉光。 斯内普似乎这时才意识,面前这个女孩,四年级的混血斯莱特林,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从以前那个矮小(相对来说)古怪又聪慧的小姑娘长成了高挑修长美貌过人而又捉摸不透的少女了。关于最后三个修饰词,周围人惊艳诧异的目光和絮絮叨叨的讨论声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关于还在三年级的时候,自习室里发生的“情书”事件,似乎一个拉文克劳的蠢瓜给某位自以为是的女孩递送了一封情书。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一刀一刀切碎了盘子里厚实的黑椒牛排。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女孩含着愧疚不安的脸了,他会非常高兴见到她的。 这个美妙的时刻很快就到来了。 女孩礼貌的问安他没有理会,女孩真诚的道歉他选择忽视,女孩讷讷无言的尴尬他尽情享受。不过斯内普没能把这愉悦的时刻保持太久, “斯内普教授,我更希望您刻薄地数落我,大声地斥责我,甚至粗暴地朝我大吼,但是请不要如此地漠视我。我知道我这次的错误很离谱,我不值得被您原谅,但是……如果能够分出一点点时间听我说,我愿意把我这样做的原因告诉您。” “您愿意听我的述说吗?” 她的目光是那样明亮,那样恳求和真诚,就像是掩饰的温和表壳慢慢融化,把鲜活真实的心奉在了手上。 那样像是在燃烧的表情和那双在燃烧的绿眸瞬间打破了冰封的厚壳,久远的回忆扑面而来。 “莉莉!” 刚刚一开口,他就瞬间僵硬了。 女孩的神色也僵硬了一瞬,她看上去震惊且困惑,她微微敛了敛眼眸,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那种热切和希望慢慢淡去了,就像是被水浇过的大火,火焰仍然在跳耀,但是热度却不复存在了。 斯内普忽然有些懊恼。他不太清楚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但是毫无疑问他并不喜欢它。于是他选择忽略它,掩饰般讽刺地冷笑道,“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然后,就是一个漫长而又令人震惊的回忆。 虽然他对女孩之前不同寻常的能力有所察觉,但是却没有想到,但这里面,居然还有这样曲折奇异的故事。 奇特灵魂?人鱼?封魔印记?感知力? 让他愈发惊奇的是,女孩对于某些事件惊人的敏锐。一些零星的蛛丝马迹到了她这里,就像是连接上了断点的线路一样,她可以细心谨慎地讲它们织成一个完整清晰的网路,并且从中获取那些被隐藏起来的信息。她的观察力和感知力远远超过他所想象的。 某些时候,这些能力会救了她。但是更多的,却是给予了她难以察觉的危险。 至于人鱼茉玫德,他曾经进入了神秘事务司。里面有一条不再年轻的人鱼,来自于北大西洋的一处深海海域中,被当时的魔法部部长纳夫蒂吉尔的斯所捕捉,囚禁至今。人鱼说稀少也并不稀少,但是很多品种的人鱼却已经在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北海人鱼是其中的一种。这种人鱼有很多奇特的能力和特点,专一,冷酷,凶残,富有攻击性,而且领地意识极强。它们身上融合了很多矛盾的特征。据说茉玫德在试图吞食后代不成功后,她的子女被送出了魔法部,行踪成谜。这样看来,那位让茉玫德产下后代的人,不言而喻。但是那位魔法部部长一直很平顺地活到自然死亡,却是有记载的。 只不过时间太久,几乎所有北海人鱼的特征都已经被磨灭殆尽,女孩所继承的血统太过薄弱。和她一半的祖先相比,她丧失了“预言”,攻击力的特征,但是却奇迹般地保留着惊人的感知能力和敏锐性。奇特灵魂的缘故?有待考究。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 让他在这段回忆里,最为震撼的是,女孩对他那样全然信任的态度。 那样的眼神……不论是过去的黑魔王,还是现在的白魔法师,都没有给予过。 他一度对这样的感觉感到了困惑,这并不是斯内普的风格。但是不可否认,他对这样不加掩饰的信任感到愉悦……非常的愉悦。在他漫长而灰暗的一生中,连莉莉……莉莉波特都没有给他这样的纯然目光。就像是黑暗阴影下洒下的熹微的明亮光斑,不耀眼,却足以照亮整个世界。 也许是这样的莫名感觉让他脑袋发烧,他一看到女孩对于神秘事务司流露出的向往,就立刻提前否决了女孩的想法——他已经付出足够代价去充分了解女孩的危险性。她对于一些危险事物的好奇远远超过她自己的认知,也许她并没有什么野心,但是在这方面,她却难以满足。虽然他言辞禁止女孩进入魔法部,女孩看上去像是默认了,但是斯内普心知肚明,焦急之下,他居然口不择言,连那样可笑的借口都说了出来。 “不准再进入他的办公室”?他一定是疯了。看女孩那惊讶的目光,就知道他一定是疯了。 他把女孩赶出了办公室。恼怒和懊悔反复冲击着他。 该死的!她那该死的好奇心! 斯内普无数次地这样诅咒。 在前几年,斯内普已经很充足地了解到女孩那不同寻常的坚韧和厚脸皮,最刻薄的言辞都不能让她退后丝毫,最锐利的眼神都难以令她褪去温和的笑颜。斯内普已经放弃和女孩在某些不太重要的话题上争论下去了,她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厚的一块牛皮,蛇怪的毒牙都戳不穿她那奇厚无比的脸皮! 所以在女孩提出要研究研究黑魔标记的时候,他很干脆地伸出了胳膊。 ……尽管看吧,再聪明敏锐,你也不可能 HP之歌者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35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35部分阅读 所结果。斯内普恶毒地想。 女孩小心翼翼地地用指腹触上了那一块黑暗的地域。 斯内普却一颤。并不单纯是身体上的激灵。 大概是幼年做多了农活的缘故,女孩虽然手指修长形状优雅,但是指腹并不柔软,反而带着一层薄薄的茧,指尖温暖中带着一抹凉意。在接触上肌肤的一刹那,他忽然想起了粗糙的沙砾摩擦着蚌里柔软的蚌肉的质感。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让他浑身僵硬。 但是很快,女孩的手指被弹开,那是魔力遭到反噬的缘故。 出乎意料,她居然真的有所发现。 她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 尽管这种聪明有时候并不是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3。。我要吐了。。 89番外 斯内普3 三强争霸赛如期展开。 那位曾经著名的傲罗阿拉斯托穆迪也应邀来到了霍格沃兹。 斯内普并不喜欢这位疯眼汉,不管是曾经食死徒的身份还是对方太过暴烈极端的性格。看来几年的修养并没有让这位尽职尽责的前傲罗有所收敛,他还是那样张狂,甚至更加肆意妄为,公然在课堂上拿学生做实验,其中一大部分都是斯莱特林。斯内普曾经怒气冲冲地找穆迪,并且按捺怒气尽量礼貌地询问,但是对方傲慢而又轻蔑的态度让这一切成灰,剧烈的争吵不可避免,最终还是在邓布利多的调和下无疾而终。 斯内普绝对把这种“不喜欢”上升到“厌恶”。除了这个,他无法插手。他是魔药大师,而不是校长。至于邓布利多……那位偏心的校长虽然某些时候看不惯穆迪的所作所为,但是今年黑魔法防御课并没有人申请,穆迪是接到邀请函才同意任教的。顾全大局的邓布利多只能尽可能劝说,但他却不能真正去阻止对方荒唐的行为。 前傲罗和前食死徒真正做到了相看两厌。 接下来选举三强争霸赛勇士,却出了问题。 哈利波特?那个只会不断闯祸吸引大小麻烦的蠢狮子?!居然成了第四位勇士? 斯内普不认为是哈利波特将自己的名字放入了火焰杯里。且不说对方因为年龄限制有没有脑子打破邓布利多的魔法,虽然波特和他那位愚蠢的父亲一样冲动,但是即使斯内普不愿意,他也不得不承认波特一家都是没有野心的笨蛋。他们爱出风头,但是也爱自己的性命。 虽然对此感到恼怒,但是他却无法阻止事情的继续发展。魔法部最终决定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哈利波特将作为第四位勇士参加比赛。 因为被怀疑作弊,波特在学校里的名声一落千丈。这个变化让斯内普微微感到了舒坦。 第一项比赛很快到来。斗龙,这个无比危险的项目。波特虽然没大脑,但是他的飞来咒却比任何咒语都熟练(讽刺)。他有惊无险地过了第一关,斯内普相信运气占的比例更多。 第一项比赛结束,接下来就是例行的圣诞舞会。 这对于一个只喜欢安静吃饭的人来说简直是个无与伦比的灾难。 而对于某些家世贫寒不懂得跳舞的人来说,也是一个尴尬无比的时刻。 意料之内,女孩前来请假几天,去准备这场舞会。斯内普例行地讽刺过后,女孩居然胆大妄为地询问他是否会去。锐利的冷眼对女孩丝毫没有起到效果,半年的时间女孩的脸皮似乎被锻炼得更加厚实了,居然堂而皇之地拍起了马屁。斯内普对此毫不意外,在一通几乎没有停顿的毒液喷射之后,看着女孩微微抽搐的脸颊,他冷笑一声,身心舒坦地转身离去。 舞会如期举行。 为了表示这场舞会的隆重,所有教师都会出场,即使不跳舞,也会露面。斯内普一向不喜欢这种过于喧嚣嘈杂的场合,站在了角落里,冷眼看着那一群像是喝了迷情剂一样的男孩女孩在舞厅里到处游荡。接着他听见了几声抽气的声音,大厅里忽然安静了下来。他抬头看去。 “……” 虽然斯内普在外貌上一向比较迟钝,但是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穿着黑色长裙礼物,挽起金色长发的女孩……看上去没那么糟糕。 虽然极力压制,但是心里涌起的微微自豪却是不能骗人的。不过这种情绪在看到女孩挽上了莱昂德拉的手臂时迅速消失了。 梅林的芨芨草!她是疯了吗?居然会挑莱昂德拉做舞伴? 而且看上去还笑得那么开心!!是嫌自己的麻烦不够多吗?! 没有大脑,没有自知之明,冒进,狂妄,自大……斯内普再一次低声诅咒。 他阴沉沉地盯着大厅里那一对高挑的身影。旁边同样形单影只的弗立维教授再一次挪了挪脚步。 她的舞步只能算流畅,没有出错,远远没有达到“高雅,优美”的标准,应该是突击训练的成果。一想到是谁带着她一起训练,斯内普的脸色就更阴沉了。 舒缓的舞曲结束,似乎是不喜欢接下来的劲爆场面,两个人悄悄溜出去了。斯内普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莱昂德拉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直的家伙。 他正好把他们堵在了门口。看着莱昂德拉脸上的尴尬神色,他心里冷笑连连,不过很快,这种类似于快意的情绪就被恼怒懊悔所替代。 女孩似乎情绪不太对。她看上去脸色并不是很好,平常明亮的翠绿色双眸显得冷冷淡淡的。她轻描淡写地道了别,就拉着莱昂德拉进了门。 斯内普僵硬地站在门口。 看上去……像是生气? 他并不觉得他说的话比平时锋利多少,更讽刺冷酷的话女孩也听过,从来没有生气。他一直以为女孩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她看上去的确不在意。但是现在? 斯内普抿了抿嘴唇。 也许他该对她温和一些? ……不不,他怎么会有这个想法?他一向很有原则,极少破例。为了这个女孩他已经打破不少原则,没有理由再这么做。 他的冷言冷语这么多年已经成为了不可缺少的习惯,他潜意识以为她至少已经习惯了,从未给过他脸色看。 ……该死的,居然敢甩脸给他。 于是两个人陷入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冷战。 接下来的一件事,却让斯内普不得不高度警惕。 巴蒂克劳奇,被发现死在了禁林里。死因,索命咒。 典型的食死徒手法。 邓布利多很重视这件事情,他认为他一定遗漏了某些细节,但是他却找不出这个细节。于是他请女孩帮忙,斯内普为此激烈反对——自从上次女孩落水,邓布利多不动声色给女孩下摄神取念,斯内普震惊地看到了女孩的泪水——那是大脑神经被触动造成某些筋络痉挛的反应,他难以忍受邓布利多再次利用女孩特别的能力,尤其是在邓布利多似乎察觉到女孩的不同寻常之后。邓布利多再三保证一定不会有危险,并且他可以在这里旁观之后,斯内普终于稍稍妥协了。 但是他仍然不能安下心。 那一段邓布利多的回忆里……有着他最黑暗时期的真相,他一直试图掩藏的肮脏真相。 女孩曾经毫不掩饰地告诉过他,食死徒的危险,以及她对食死徒的恐惧和厌恶。出于某种说不出口的原因,他一直有所保留。但是接下来的这段回忆,无疑将打破之前他所有的隐藏,血淋淋的现实将被无情地剖析在她的面前。他已经能够想象女孩震惊过后躲避厌恶的目光,以及之后对他躲避不及的行为。一想到这个,他就浑身僵硬,无法言语。 他对此毫无信心。 玛兰克萨依约来到了这里,她看到他在这里,似乎有些惊讶。他下意识转过头,躲开了对方的眼神。接着就听见邓布利多和她之间的对话,女孩最终答应了这个请求。他转过头,就看见女孩将头埋入了冥想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等待是如此的煎熬和漫长。他笔直地站在原地,眼神幽深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分钟后,女孩从冥想盆里撤了出来,她的反应很直接,她看向了斯内普,目光难掩震惊。 “食死徒……”她退后几步,“你是食死徒……” 来了。 终于来了。 斯内普忽然松了一口气,心中冷笑。 终于发现了,发现了你所仰慕亲近的教授其实是一个肮脏丑恶,草菅人命而且不择手段的食死徒。她会惊讶,接着是厌恶,躲避,疏远,最后,就像是大部分一样,用那样陌生不喜的目光看着他。 这就会是接下来发生的事。 斯内普面无表情,心里却发出简短的冷笑,以及某种嘶嘶的抽气声。 女孩的沉默似乎就代表了她的态度。 沉默也好,至少她没有说出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话语。 斯内普盯着地板,女孩却抬起头,看着他,目光很复杂,他说不出那究竟里面是什么情绪。但是最终,这种目光沉淀了下来,就像是浑浊的水静立之后,接着是干净清澄的清水。 “你说得对。”女孩突然开口,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似乎还带着微微笑意的释然,“不管他有怎样的过去,至少他一直在保护我,我也仍然选择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斯内普轻轻抽了一口气。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 那一瞬间,就像是闪电霹雳之后,浓重的乌云散开了,明亮的光束穿透了氤氲和黑暗,荒芜的空城从寂静里苏醒,听得到涓涓细流,和荆棘鸟的鸣叫。 她有这个能力,她总是有这个能力,轻易可以撼动坚不可摧的心灵,让人无法拒绝。 无法拒绝。 他甚至为这种不可摧毁的信任感到了自卑和惭愧。 他的确是一个食死徒,他的确做过不少不能被原谅的丑恶事迹,他甚至亲手折磨过无辜的巫师或者麻瓜……她凭什么这么相信他,他甚至从来没有关心过她,甚至夸奖过她。 这种看似毫无根据的信任让他浑身颤抖。 但是他很好地掩饰住了这种变化。他一向善于做这些。 谈话继续进行。女孩似乎抓住了某些遗漏的细节,她怀疑的重心放到了那位让人难以产生喜欢情绪的防御课教授身上。那个穆迪教授随身携带的大腹瓶子似乎给了邓布利多启发,在女孩离开之后,邓布利多脸色沉重地说道,“看来我们要多多关心那位穆迪教授,他似乎隐藏着不少……小秘密。” 斯内普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冷笑,“这是我听过的你所讲的最动听的话。” …… 自那之后,女孩认为冷战消失了,她恢复了来办公室的频率,并且乐此不疲地和大门上的美杜莎斗嘴。斯内普默认了这种和解,在美杜莎试图向他诉苦并且申请搬家的时候,无情地驳斥了这个申请。 他不否认,每次听到美杜莎和女孩的交谈……其实也不失为一种别致的乐趣。 女孩是他见过的最特别的人,这种特别不止是在学习上,也凸显在她的生活上。在所有人都在为比赛患得患失狂热期待的时候,她居然能够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下淡定地拿出《近代巫术研究》津津有味地阅读,看上去对比赛毫不在意。 ……别以为马尔福家那小子挡着你的动作他就看不见! 她对一切表现都很平淡,似乎除了研究练习无杖魔法和研究黑魔标记外,她对一切都不感兴趣。 噢是的,还有那甜腻的蓝莓派。 是她做得太明显,他没兴趣去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 比赛进行到了最后一项,那不讨喜的迷宫。漫长的等待过后,终于有人被传送出来了,但是,却是一身狼狈的哈利波特,和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塞德里克迪戈里。 哈利波特满脸涕泪地喊道,“伏地魔……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不是没有感受到黑魔标记的灼热,他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但是现在看来,侥幸是最愚蠢的想法。 霍格沃兹的学生,居然在眼皮底下被杀害。多么狂妄的黑魔王。 他看到了女孩的身影,她就那么安静地看着迪戈里的尸体,没有哀伤,没有惊讶,一片平静。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见到死亡的痕迹? 那种表情很不详,他忍着心中的不安,严肃勒令她回到宿舍去。女孩这次没说什么,很乖巧地转身就走。 他站在原地看着女孩走远,直到邓布利多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看向正扶着哈利波特先生悄悄离开的穆迪,沉重地说道,“看来一切还没有结束,西弗勒斯,我们走吧。” 事情发生得很快,试图杀害波特的穆迪被他们当场抓住,并且被灌入了吐真剂,说出了他所密谋的一切。接着,“穆迪”就在他们面前开始发生变化,一张意想不到的脸出现在面前。居然是小巴蒂克劳奇。 越狱成功之后一直没有抓到的狂热的食死徒。 他至今仍然记得对方脸上疯狂而又神经质一般的神色,他不断高声叫嚷着“他回来了!他会得到他希望的一切!”邓布利多则令人将他送回了阿兹卡班,结束了这一场荒唐而又可怕的闹剧。 斯内普却仍然震惊在当时的消息里。 伏地魔……回来了。他毫不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巫师界,将再次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 令人疲惫的一学年结束了。斯内普却迎来了一个十分不妙的消息。 “西弗勒斯,相信你也知道小姑娘的特殊。”在放假前夕,邓布利多来到了他的办公室,笑眯眯地对他说,“连食死徒都混入了霍格沃兹,看来最近会变得非常不太平啊……” “作为校长,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斯内普慢条斯理地回道。 邓布利多咳了两声,“再坚固的堡垒也会有它的弱点……当然我承认,我并没有想到复方汤剂这一个缺漏。” “看来不太平的世界可以再次激发你那令人羡慕的智商。”斯内普讽刺地冷笑。 “咳咳咳……”邓布利多掩饰地摸了摸胡子,继而一脸严肃地说道,“西弗勒斯,我有一个请求。” 斯内普顿时警惕地看着他。 …… 当带着女孩幻影随行到蜘蛛尾巷的家中时,斯内普黑沉的脸一直都没有好转。 显然女孩对这里并不陌生,这让斯内普感到很不痛快。除了不痛快,在女孩打量这间可以称得上破败的屋子时,虽然提前清扫了一遍,但是斯内普还是不可抑制地有些僵硬的紧张。但是女孩似乎很满意,一脸笑意地想要和他说些什么的时候,他迅速转过身,进了书房,“啪”的一声甩上了门。 这令人尴尬的暑假。 女孩已经15岁了,而他是一个成年男人,住在一起这件事对他来说非常令人恼怒的不自在。在无法扭转事情发展之后,他只能尽量减少和女孩碰面的机会。但是女孩看上去完全没有不适应,甚至第一天来到这里之后,就悠悠然做了一顿午餐,看上去适应得非常好。斯内普不自觉又绷紧了脸。 第一天女孩就跑出去用他留下来的英镑买了日用品,似乎理解了他的含义。甚至还多此一举地买了一声纯黑色的棉布拖鞋。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房之后,斯内普抽搐地看到了床边摆得方方正正的黑色拖鞋,而以前那双拖鞋则被女孩放到了床底下难以接触的地方。这个举动让斯内普一阵默然无语。 他原本已经举起了魔杖,想要把这双拖鞋放到衣柜里去。但是脑海里突然出现女孩那双充满信任的双眼,他不禁一顿。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双拖鞋已经在他的脚下。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走了两步,进而发现质感不错,挺舒服。于是他就面无表情地穿着黑色的拖鞋走进了浴室。 于是原来的那双拖鞋无限期地被搁置在了床底下。 一个人住的时候从来不必担心卫生问题。但是今日不同往日,这种性别不同的两人住在一起的生活难免有不方便的地方。某一次女孩看书看得很晚,斯内普忙完了一天的工作走出客厅,却听到了浴室传来的“哗哗哗”的水声……他在客厅呆立了半晌,在水声停止的那一刻,迅速回过神来,身体僵硬但是脚步迅速地逃一般走回了房间…… 不方便的地方很多,但是好在女孩是个不闹心的,不喜欢太折腾的。除了三餐会定时提醒他吃这个习惯让他很不悦以外,她从来不打扰他的生活。比起那些同龄的小姐们来说,她更喜欢在灯光下安静地看书而不是叽叽喳喳地聊天,她甚至也不喜欢看电视,一本书,一杯茶足以她度过整个宁静的下午。即使斯内普刻意忽视她的存在,她也没表现出一点不满的情绪。作为一个学生来说,她真的很让人满意。 如果骨子里再安分一点就更好了。 连出去一趟都能遇到摄魂怪,玛兰克萨小姐吸引麻烦的能力丝毫不逊于那位黄金男孩。 如果不是他感到外面天色不对,还有一股不同寻常的魔力流动,恐怕她接下来一个月的日子就要在圣芒戈医院里度过了。 在他急匆匆赶往事发地点的时候,正看到她摔倒在地上,摄魂怪离她不过一米的距离,腐朽枯瘦的手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斯内普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地就施展出了“呼神守卫”。 她的眼神很惊讶,怔怔地看着那头美丽的雌鹿,目光慢慢变得复杂起来。 接下来又是一顿恼怒的斥责,女孩这次没有选择沉默地全盘接受,她似乎很疲惫,大概是受到了惊吓。但是很快她又振作了起来,请求学习守护神咒语和大脑封闭术。于是斯内普最后一丝不悦也消失了,为这个学生的勤奋和努力。 出乎意料,她学习守护神咒的进度非常快,他很疑惑为什么之前她并没有施展成功,女孩对此保持了沉默,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她的前四年过得并不太顺利,他很了解。 在她学习守护神咒的第三天,她终于成功了。 他以为她的守护神会是一条人鱼——守护神和本身的性格有关系,但是和血统也有一定的联系。但是出乎意料,她的守护神,居然是夜骐。 这是一个很神秘的生物。很少人会用它做守护神。守护神反应了主人几个最为明显的特点,而夜骐的特点,是聪明,迅速,感知力惊人,表面温顺实际上招惹之后十分富有攻击性。还有,绝对的忠诚,以及预见死亡。 前面的他都能了解,唯有最后两个他难以理解。 忠诚?对于谁来说? 死亡?她并没有真正看见迪戈里死去,她从小生活的环境据了解也很单纯,是什么让她可以和死亡联系在一起? 女孩看上去也很不解。 但是夜骐无疑很强大,比一般的守护神更灵敏强壮,既然能够用夜骐作为守护神,那么至少三只以内的摄魂怪是在可承受范围内的。 到目前为止,他对这个学生比较满意。对她的期望甚至超出了预料。这足够构成他允许她继续暂住下去的理由。 日子过得很平静,虽然谈不上愉悦,但至少让他比较满意。女孩的乖巧听话简直和那些血液里烧得都是火焰的格莱芬多成鲜明对比。如果女孩在魔药上再多付出一些精力的话,那么收她为学徒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直到那一天,那个从此让他坠入黑暗噩梦的标记,再次在手臂上灼烧起来,就像是在提醒他,平淡的日子对于他来说永远是个妄想。 耽误的时间越长,灼痛就越明显,越能感受到那里传来的怒气。他只来得及对她嘱咐“呆在家里”,就不得不立刻幻影随行。 召唤的地点是在一个空旷荒芜的庄园里。这个庄园的主人生前是一个没落的小贵族,守着一个偌大的庄园过日子。可惜时运不济,这里最终成了黑魔王的暂居地。 让他震惊的是,黑魔王归来之后,完全失去了以前翩翩风度和英俊外表。他就像是某种黑魔法和炼金的产物,扭曲枯瘦而惨白的蛇脸,鼻子被包裹在那一层发青的皮肤下,只剩下两个幽深的洞。他那漆黑的瞳孔如今变成了细长的血色双眼,里面所透出的阴冷残酷让人不寒而栗。 由死而活,代价就是如此之可怕。 几乎是在他到达的瞬间,伏地魔就甩过来一个“钻心剜骨”。 疼痛立刻蔓延了全身,许久不受痛楚的身体难以承受忽如其来的折磨。他强忍着惨烈的叫声,匍匐到黑魔王的袍角下,屈辱地亲吻,断断续续地表达他的忠诚和隐忍。 归来的黑魔王变得更加狡诈多疑,即使内心里并不相信他的言辞,但是他依旧轻柔地嘶嘶对他喊“我狡猾的西弗勒斯”,“我忠诚的仆人”。在多年以前能够轻易让他欣喜的称谓如今变得讽刺极了。而他那位曾经才华横溢风度翩翩的“主人”在甩给他三个钻心咒之后,轻声告诉他,他需要大量的灵魂稳定剂,最好三天内送到这里来。他们心里都很明白,“最好”不过是个外表亲切的骗子,内力的血腥残酷极少人才能看到。 在伏地魔完全恢复之前,魔药大师很有用。这是他能够活下来的根本原因。 他回到了蜘蛛尾巷,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以为女孩早已经睡下,却没想到刚刚到家,黑暗里就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迅速跑过来,扶住了他踉跄的身形。 即使是昏暗的黑夜里,也看得清女孩明亮的双眼。她上下打量了他几秒,轻轻抽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低哑,“那个人……是不是对您……对您……” 她的声音里有掩不住的痛惜。 斯内普非常疲惫,甚至不想说话。他只是安静地看了女孩一眼,就被余下的疼痛吸引了全部的精力。 直到一个带有熟悉气味的药剂放到了他的嘴下,斯内普惊讶地看着那瓶透明的液体——缓和剂?他并不记得他的收藏里有这个东西。那么……这是她的杰作? 她在等待的时间里,居然做出了缓和剂? 斯内普微微欣慰,但是同时心情也很复杂。她似乎永远这么平静,接受环境所带来的一切,但是又从不消极放弃。她给他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就是安心。 虽然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斯内普一口喝光了药剂。暖流迅速蔓延到了全身,慢慢驱散了那种可怕的冷意。随后无法抑制的疲倦涌了上来,即使他打起精神来抗拒,黑暗仍然强制性地降临,他昏昏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天已经大亮。 身体各部分传过来的信息告诉他他现在的状况非常糟糕,斯内普尝试着起身,他并没有成功,反而盖在他身上的东西滑了下去。 一个薄薄的毯子。 桌子上,放着被施了恒温咒的鸡蛋,清粥,牛肉馅饼和一杯清水。 斯内普沉默良久。 大概是怕吵到他的缘故,女孩在房间里没出来。屋子里显得格外安宁静谧,阳光从窗户缝隙里透进来,看得到空中静静飞舞的灰尘细屑。 这样的生活…… 斯内普立刻止住了念头,然后强制自己站了起来,手脚僵硬地朝书房走去。 他没有时间了,如果不想继续在黑魔王手下受到折磨,他必须争分夺秒,补回因为睡觉而浪费的时间。 …… 以后的召唤变得很频繁。 除了上交大量的药剂,黑魔王也不断刺探有关邓布利多的消息,摄神取念成为了家常便饭。斯内普很好地证明了他“大脑封闭术大师”的称号,他让黑魔王看到了他想看的东西,并且告诉了所有一切无关紧要的东西和一些可以让他知道的计划。他一点一点重拾了黑魔王对他的信任。钻心剜骨慢慢消失在生活中,与此消失的还有女孩制作的缓和剂。 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 但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意外却混乱了他所有的思绪。 那关于一个吻。 作为一个魔药大师,他对一部分类似于生死水的魔药有着良好的抗药性。无梦的一觉过后,他几乎是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只是四肢仍然处于休憩时的沉睡状态。但是这个状态不会持续太久,大概只需要一分钟,他就可以继续开始他的工作。 但是还没等他睁开眼,房间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他瞬间警惕起来,但是在感觉到来人是谁之后,又缓缓放松了下来。 他的心理有些恼怒。一个有教养的女士是不能随便闯入男士的房间的,过去一个多月她一直做得很好。但是她现在在干什么? 处于某种原因,斯内普选择继续“沉睡”。 但是很快,他就为他的决定感到了后悔和震惊。 有呼吸慢慢接近,而且越来越近。 他甚至感觉得到来人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他,像是流水一般涓涓淌过,每到一处,就会激起他莫名的想躲避的感觉。 呼吸越来越近,有微微苦涩的草药香气飘进他敏锐的鼻子里,这是一般在书房里呆了至少两个小时以上才会沾染的气息。 感觉到皮肤散发的热气几乎就悬在头顶,斯内普浑身僵硬。 她这是在干什么?她在想什么?! 很快,答案就被揭晓。 一个柔软带着凉意的物体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像是清晨拂过林间的微风,轻而柔软,夹杂着木质香气的微微寒凉。 但是更像是盛放到极致后的雏菊花,带着凋零前的一缕芳香。 斯内普不能控制地浑身僵硬。 来人顿了顿,然后轻轻离开了,微不可查的呼吸声在耳畔响起,然后飘散。 他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他的脸上。很奇异,他似乎也能感受到那莫名的深沉的忧郁和哀伤。 斯内普脑子里一片空白,极度的震惊让他思维立刻短路,但是身体先于意识的,他压下了那股情不自禁的颤抖。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更为混乱。 带着薄薄茧子的指腹落到了他的鼻梁骨上,一如当天检查黑魔标记时的轻柔力度。手指慢慢滑到了鼻尖,然后跳到了两肩,最后点到了他急速跳动的心脏上。 来人平静温和的声音响起在房间里。 “愿所有苦难,折磨,和死亡,都离你远去。” 她的声音就像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谦卑而满怀希望。 “愿光明,希望,和幸福,降临在你身旁。” 就像是为他祈福一样,平静说道。 “心怀大爱之人,终将走向光明之徒。” “梅林保佑你,教授。” 然后呼吸声,苦涩的芳香,以及少女特有的清新气息,都随着轻轻的脚步声远去了。 轻微的关门声响起后,房间里重归寂静。 斯内普立刻睁开了眼,眼睛里一片震惊复杂。 这究竟是什么? 单纯的祈福?还是某种复杂感情的表露? 他宁愿选择前者。 那是不可能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她怎么会有那样不可思议的想法?……一个亲吻,就算是在英国,也只限于最为亲密的人之间。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斯内普的眼神慢慢沉寂下来,最后变成一片空洞。 这是一个错误,一个无心之失。 不管那个女孩怎么想,他的想法都不会改变。他只是她的教授,他在英国的半个监护人,而她只能是他的学生,最多是学徒。不管这是一个祈祷的吻还是别的什么,它只会成为一个错误,一个必须纠正的错误。它根本是不应该发生的,一个带有绮念的亲吻,在相同年龄的人身上,是浪漫,是爱情。但是在错误的人身上,却是尴尬,是盲目,是恐惧。 这种错误的感情是不会被允许存在太久的。她只是在美好的青春里,和他走得最为接近,她只是错把仰慕当初了爱慕,年深日久的孤僻让她盲目地选择了一个最为亲近的男性。她只是一时糊涂,情感泛滥,等到她再长大一些,再成熟一些,她会发现这个情感是多么的荒谬可笑。而到那个时候,她会为此感到庆幸和感激,因为他会纠正这个不该发生的错误。 时间能够淡漠一切,尤其对于青春期的孩子来说。他们喜新厌旧,从来不会在一个玩具上花上过多的心思,更何况是一个腐朽破败没有多少吸引力的旧玩具。她有着过人的外表和满身的才华,必不会在他的身上投注太久。毕竟,她是一个孩子,而孩子,是最经受不住考验的。 她只会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 毕竟,她还年轻,有着更多更好的选择。 而他,却满身疮痍,比不上她青春曼妙,容姿正好。 他们不适合。他也不会允许这种情感继续发展下去。这是没有结果的。 斯内普慢慢闭上了眼。 只是他遗忘了一点,或者说是刻意漠视了一点。 不管是人鱼,还是夜骐,都是一生忠诚至死的生物。这种忠贞就像是火焰,只要继续燃烧下去,就是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完结。且容我休息一天,吐吐再说…… 卷六 红与黑 90转变 又是一年开学日。 只不过和前几年都不同,升上五年级的巫师们不能再重复四年级时逍遥快活的生活了。就像是所有为中考而焦头烂额的麻瓜一样,五年级的巫师们照样面临着owls的考验。几乎是刚刚升上五年级,高材生们就开始了繁忙的复习。甚至好学的巫师在暑假就早已开始准备考试。这其中包括赫敏格兰杰小姐以及大部分的拉文克劳。 就像是霍格沃兹的传统一样,在开学的第一夜,邓布利多就宣布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则是格拉普兰教授回到了学校,在海格暂时离开的这段时间将再次教授他们神奇动物保护课。第二件事,则是一年一度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更替。今年中招的,是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教授。 当那位新的教授出现在教师席上的时候,全场都哗然一惊。 大家都一脸惊奇地看着那个打断了邓布利多讲话,抬着头高傲俯视巫师们的女人——还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这么奇特的教授。 又矮又胖,长着一张宽阔而皮肉松弛的脸。她躺着很久以前才流行的卷发,头发上还带着一个黑色天鹅绒小蝴蝶结。更可怕的是,她这个年纪的老女人,居然还穿着一身毛绒绒的粉红色开襟毛衣! “天哪……”格莱芬多那一桌传来惊叹,“哪里来的粉红色的癞蛤蟆?!” 噗—— 大家都欢乐地笑了起来。 乌姆里奇的脸色瞬间僵硬了,不过她很快掩饰了这种不悦,带着一脸甜腻腻的笑容,亲切地开口说道,“感谢你,邓布利多校长,感谢你说了这么热情的欢迎辞。” 她慢慢走到了台前,似乎是很激动地握紧双手,笑容很官方,脚步像少女一样轻飘飘的,深情地看着台下所有人,“看见你们这些快乐聪明的小脸蛋朝上望着我,实在是太好了。” 大家都惊悚地看着她——这尖细的声音,是这个年龄的女人该有的吗? “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为非常亲密的朋友。”乌姆里奇扬了扬头,那想要向甜美靠近的笑容让底下的人浑身一激。 “说谎不打草稿后。”双胞胎嘻嘻一笑。 乌姆里奇盯了那里一眼,目光颇为不善。但是很快又移开了,高傲的笑容重新出现在她的脸上,居高临下地说,“魔法部一向认为教育青年巫师是一项十分重要的事情。尽管霍格沃兹的历届校长在肩负管理这所历史名校的重任时,都有所创新——”她歪头,装可爱似的看了看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于是她继续说道,“——但是太过激进的作法,是绝不应当被鼓励的。” “保持应该保持的。完善应该完善的。”乌姆里奇的笑容显得很和善真诚,但是乱转的眼珠泄漏了心里的几分情绪,“——摒弃我们应该禁止的。”她嘻嘻笑了,尖细的声音让全体人又是身体一抖。 她似乎说完了,高傲优雅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对一边的斯内普和麦格施舍般的笑了笑。 “……”全场静寂。 邓布利多顿了一下,然后率先鼓掌。巫师们面面相觑,然后跟着没什么兴致地鼓起了掌。 斯莱特林这一桌显得气氛尤为诡异。大家互相交换了眼色,然后一个四年级的男生开口说道,“她这是在做什么?” 加莱身边的一位五年级女生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漫不经心,“做什么?乌姆里奇是魔法部的人。” “魔法部想要干预霍格沃兹?”男生皱起了眉。 大家一致保持了沉默。 自从四年级传出“那个人”回来了的消息,巫师界就炸开了锅,到处流言纷飞一片人心惶惶,投诉信或者是疑问信像是雪花一般飘向了魔法部。魔法部部长焦头烂额,对邓布利多支持哈利波特言论的行为咬牙切齿,连《预言家日报》里都开始增多了对邓布利多明里暗里贬低的言辞。整个暑假,报纸里说得最多的词就是 “邓布利多”,“哈利波特”和“谎言”。 大多数斯莱特林都猜到魔法部肯定会沉不住气,果然,一开学,魔法部就迅速采取了行动。这个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官僚气息的新教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大多数人对黑魔法防御课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频繁更换教授造成教授水平良莠不齐,而且彼此之间教学风格差异极大,学生难以适应。在乌姆里奇讲话之后,就有学生开始猜测,下一届的防御课教授又会是谁…… 相比前几年的气氛,自从爆出“那个人回来了”的消息,整个学校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慌。甚至还有几个人被父母强逼着休学。虽然霍格沃兹仍然是那个霍格沃兹,但是以往那种天真欢乐毫无负担的气氛却慢慢消失不见了。 这种转变在乌姆里奇的管制下更为明显。 很显然,这位在开学宴上就没让多少人留下好印象的教授此后的行为更是让人诟病。在小巫师放飞魔法千纸鹤的时候,她立刻将它击得粉碎,愣住了全体同学。她的第一堂课更是让人目瞪口呆——颠覆了以往以魔咒形式教课的方式,她完全偏向于理论而不是实践。她分发了魔法部新编的防御课书籍,上面却连一个防御的魔法都没有。就像是要削弱使用魔法的频率一样,将owls考试的重要性强化到了极点。她说话三句不离魔法部,仿佛魔法部是给予了她生命的父母一般高高在上。她甚至一口否认了伏地魔的归来,气氛的哈利波特站起来和她理论,却被对方一声崩溃般的尖叫吓呆当场。第一堂课就以哈利波特被罚劳动服务而无疾而终。 和大多数人一样,加莱也不对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抱多大希望了。除了课外增加了更多需要记和背的魔法理论,她并没有感到多大的困扰。既然乌姆里奇不准备教授魔咒,那么她自己练习,她一向善于自力更生。 直到乌姆里奇像一个游魂一样在城堡里飘荡来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她在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里练习魔咒。 “噢亲爱的,”乌姆里奇用她尖细甜腻的声音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练习魔咒?” 加莱刚刚施展出了守护神咒,此刻高大瘦削的夜骐就站在她的身边,不时用头拱了拱她的衣角。她默默夜骐的头,对那个矮了她整整一个头的粉红色老女人淡淡回答道,“是的,女士。” 乌姆里奇的目光移到了泛着银白色美丽虚幻光芒的夜骐身上,挤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亲爱的,难道你不知道吗?既然课堂上不需要练习魔咒,那么课下就更不需要 HP之歌者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36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36部分阅读 了。” 加莱不喜欢这个老师,对她平时就过多辖制同学的行为看不上眼,此刻居然还干涉她私下的练习,心下更加反感。她面上不显,语气仍旧平淡,“或者我还年轻,乌姆里奇女士,但是我私下里认为,如果课上没有练习的话,那么为了确保我们仍然是一个巫师,课下就更需要练习了,不是吗?” 这句话可谓是一石三鸟。 和加莱的“还年轻”相比,乌姆里奇的确是老女人了。而且她说的是“iss”而不是“rs”,言下之意是讽刺她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最后一句话更是说明了乌姆里奇脱离了巫师的身份,偏向理论而不注重实践,不是一个合格的巫师。 乌姆里奇顿时脸色发青。 加莱反思了一下自己说的话,非常满意,越来越向某位教授靠拢了。 想到了那位教授,加莱双眼微微黯淡了下去。 “鉴于这位小姐所说的关于巫师的话,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乌姆里奇忍功不赖,此刻居然还保持着笑脸,眼神却阴森森的,“我想星期五晚上是一个畅谈的好时间,不是吗?” “很抱歉。”加莱十分干脆,“我有斯内普教授的劳动服务。” 因为她在魔法部的地位,大多数教师对她都有些忌讳,不会刻意和她起冲突,甚至在某些方面诸多忍让。但是斯内普是不多的人数中不买账的人之一,那位教授的冷脸和冷语常常弄得她下不来台,算得上是霍格沃兹她不想惹怒的人之一。此刻听到加莱的话,乌姆里奇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她努力想要挤出一个和煦的笑容,“是吗?真是遗憾。原本我还想和玛兰克萨小姐好好聊聊,相信我们的共同点一定会很多。” 加莱温和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 乌姆里奇从来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果然,在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开始变得格外“关注”加莱。课堂上有意无意地点名和课下更多的“偶遇”,让加莱烦不胜烦。这个女人简直把什么叫做“气量狭窄”发挥到了极致,加莱不得不在课上课下费更多的功夫来躲避这位粉红色的癞蛤蟆。五年的刻苦学习和深入研究让她在魔法理论上拔得头筹,许多次都险险通过了乌姆里奇的古怪而刁钻的提问。乌姆里奇对她是更看不顺眼了。 由于这位外号“粉红色癞蛤蟆”的到来,黑魔法防御课成为了仅次于魔药课的恐怖课程。枯燥的理论知识和碍眼的老师,让很多同学都选择了用双胞胎发明的“逃课糖”来避免上课。那种糖效果惊人,连庞弗雷夫人都找不出“生病”的原因。但是加莱对这种吃了之后会发生肿胀,脓包或者是下颔软化的糖果敬谢不敏,每天仍然顶着狂风暴雨一节课都不落,引来众多斯莱特林敬佩的目光。 很快,星期五就到了,是从前和斯内普约定的检查黑魔标记的日子。 她慢慢走到了地窖,斯内普办公室的门上,美杜莎正在梳理她那一头凌乱的小蛇。她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加莱站到了门口,依然自顾自温柔优雅地打理她的“头发”。 “美杜莎小姐。” 美杜莎似乎没听见,继续梳。 “美杜莎。” 继续梳。 “有条小蛇掉了。” “什么?!”美杜莎立刻惊慌失措,蹲□子就开始摸索。 加莱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 美杜莎立刻浑身僵硬,很不优雅地尖叫道,“狡猾的人类,你居然敢骗我!” “我以为你没有听见。”加莱慢条斯理地说。 美杜莎噎住了,吞吞吐吐,“我……我才没有……” “请开门。”加莱微笑地说,“离七点只有20秒了。” 美杜莎背过身去,冷哼一声。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谢谢。” 她走进办公室,出乎意料,斯内普并没有在制作魔药,而是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没有看书,没有看报纸。他就那么坐着,似乎在等待谁的到来。 加莱顿了一下,“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看过来。他漆黑的眼珠在灯光下倒映不进丝毫的光线,漆黑幽深,看上去冷冰冰的。 加莱忽然有一种深沉的不安感。斯内普很少给她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他虽然外表冷漠,但是暴躁的性格让他看上去至少是生气勃勃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仿佛就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教授,您心情不好吗?”加莱试探性地问。 斯内普并没有回话,反而手微微抬起,指向旁边桌子上堆积的坏血草,声音低沉,“切好它们。” 加莱愣了一下,还是乖顺地走了过去,熟练地拿起银刀,找到合适的下手地,利落地一刀切了下去。 她很快进入了状态。 斯内普却在此时开口了,“关于切草药的工作你完成得很不错。” 加莱顿了一下,惊愕地转头看着他。斯内普直视前方,轮廓清晰冷峻,语气毫无情绪,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想我已经不能够再教给你更多。” 加莱如坠冰窖。 作者有话要说:20号就要去学校啦,看课程表,课还不少,所以以后日更可能比较困难,但是我会保证开学后一周至少三更到四更的,请大家体谅~ 91表白 他已经不能再教给她更多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加莱愣愣地看着斯内普的侧脸,张了张嘴,却始终说不出话。 “你很聪明,懂得创新,”嘴里说着夸赞的话语,斯内普依然表现得很冷漠,他双手交握,即使坐在沙发,脊背也挺得笔直,“所欠缺的只不过是经验的积累,我认为你能够克服这一点。” “你不需要再研究黑魔标记,我不会再让你触碰它。” “无杖魔法你已经掌握,我帮不了你的忙。” “我认为,我已经给不了你任何期望,希望你另寻他人。” “从今往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不要再来这里。” “我不希望有不雅的言语出现在学校里。” “谨记这一点,玛兰克萨小姐。” …… 加莱怔愣地看着斯内普。 “教授的意思是……我所有的‘劳动服务’都取消了吗?” 斯内普沉默半晌,“是的。” 加莱慢慢放下银刀,她的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莫名的微笑,“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是我犯了什么错吗?” 寂静和沉默让人窒息。 “如果你是指错误,”斯内普声音低沉,“那么,是的。” 加莱的微笑慢慢消失了。 她想她明白了。 斯内普还是知道了。关于那一个吻。 他觉得那是一个错误。 也许对他来说,是一个错误。但是对她来说,却像是一个永远触摸不到的美梦。 他就对她的喜欢这么躲避不及,甚至连一丝掩饰都这么不屑? 也许斯内普的心里并不是没有她的地位,只是还远远没有到达情人的高度,亦或是他只是将她当做一个聪慧灵敏的学生,丝毫不曾往其他方面想过……二者相比,她宁愿选择是前者。 加莱慢慢垂下了眼睑。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斯内普和其他人是不同的。他敏锐而果断,一旦发觉不对劲,就会断然做决定。既然他已经发现了,那么装傻和缓兵之计是起不到丝毫作用的。他甚至不会听她的辩解。他就是如此固执的一个人,第一印象远比往后的接触要来得深刻得多。那么一旦他下了决定,就不会再做更改。 那个吻毁了一切。 加莱轻轻抽了一口气。 或许这是一个“时刻已到”的警戒线。 过去的三年,她已经足够隐忍。她曾经如此痛苦地挣扎,但最终还是顺从了自己心里的情感激流。她按捺她热切的目光,她总是那样温和礼貌,富有耐心,似乎从来没有脾气。她聪明地可以听懂斯内普九转八弯的复杂修辞,她把对方刻薄的讽刺当做生活的调剂,她甚至避免接触更多的男性以博得一个不错的印象。她忍耐地看着斯内普无数个夜晚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地回来,却什么都不能做。她用尽心思只想让他不要再如此枯瘦下去……可是一切,一切都被迫终止在了一个情不自禁的吻上。 她怎么可能甘心。 也许她的本质就是一个商人。等价交换是最基本的原则。她可以等待,可以守候,可是却不能空手而归,她并不是一个甘愿奉献出心脏却蹒跚而归的善良旅人。也许斯内普是在乎她的,可是那不够,远远不够。 她不甘心她的分量只有这么一点,少到一个吻就轻易地毁掉了两个人之间所有的记忆。 他的心里有其他的人。那个人的分量很重很重,重到连死亡也无法将他们分割。 他爱的人是莉莉波特。 这一点她无法否认。 “你沉默的时候,我喜欢你,但你好像不在这里、你在听我说话,可我的声音触不到你,我的声音传不到你的耳朵里。你的眼神永远那么遥远痛苦,就好像已经死去……” 也许就像是这首诗里说的一样。莉莉波特死亡,斯内普的心也随之濒临死亡。 他太过沉浸在往日的回忆里,甚至不愿意回头看一眼。 她大概知道他在顾虑些什么——年龄,背景,师生关系,大众的舆论,自身的道德准则……但是最终的,还是对莉莉波特的爱与怀念。 斯内普是一个固执的人,这是他的优点,却也是他的缺点。 隐忍和隐藏让他降低了警戒,却也将她只定位在一个“聪明的学生“上。如果不是斯内普今天所说的话,也许她还在犹豫不决。但是现在,她想明白了。 既然他已经察觉到了,那么,她也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师生?不。那不是她的目标。 在这方面,她并不是专家,但是斯内普却显得比她更加单纯青涩。他该不会天真地以为,冷淡和疏远就能浇灭一切火花,就像很多人想的,贫穷是一种罪过,却不能通过赚钱来遗忘。她向来不是一个认输的人,除非是结果太过明显和绝望,她从不放弃一点点的主动权。 爱情就是一场战争,这次她不再选择绥靖和妥协。 莉莉波特并不是她的对手,她已经死去太久,留给斯内普的只能是发黄的回忆。但是她还活着,还能够创造更美好的回忆。 加莱慢慢退下手套,微笑重新回到了她的嘴角。 她抬起眼,看向斯内普。 “教授,”她慢条斯理地开口,“您是知道了,对吗?” 斯内普肩背绷紧,语气冷淡,“我认为我很了解——” “了解什么?”加莱语气轻柔,“关于我喜欢你这件事吗?” 斯内普瞬间身体僵直。 既然已经说开了,那么就必要再躲躲藏藏了。加莱慢慢走到斯内普的面前,发现对方随着她脚步的临近愈发绷紧,不觉低低一笑,“斯内普教授,那个时候……我吻你的那个时候,其实你很清醒,对吗?” 斯内普锐利的目光瞬间射了过来,他恼怒地开口,“那并不算是——” “你认为那是一个错误?”加莱站在他的面前,弯下腰,狭长的碧绿色双眼直直地盯着对方,看得对方微微变色,脸上的笑意轻缓而悠远,连声音都丝丝低了下去,“可是,我觉得我并不后悔犯错。” 斯内普的呼吸一滞,他冰冷地看着女孩,语气慢慢冷了下去,带着无法掩饰的寒意,“玛兰克萨小姐,让我声明一点——我不能认同你的想法,完全,不能。” 加莱敛起了微笑。她沉默了几秒,直视斯内普的双眼,目光明亮,语气真挚,“斯内普先生,您讨厌我吗?” 斯内普移开了目光,盯着书架上某个标本,许久,才低沉开口,“不。” 加莱微微一笑,“那么……您喜欢我吗?” 斯内普双手一紧,他皱紧眉头,似乎显得很耐烦,“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 “你没有否认。”加莱歪歪头,看着他,眼睛里流露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不是吗?” 斯内普的脸色彻底阴沉下去。 “玛兰克萨小姐小姐,我想你需要明白一个问题。” 他语气阴沉,却不容置疑,“你是我的学生。只是学生。” “我不得不提醒你,最好放弃那些不恰当的,愚蠢而幼稚的想法,因为它们不被接受,”斯内普嘶嘶地说道,“完全不。” 加莱凝视他。 “仅仅是因为我是一个学生吗?教授?” 斯内普抿紧了嘴唇,目光阴沉冰冷。 加莱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轻蔑,“我还有两年就毕业了,斯内普教授。你确定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斯内普忽然暴怒起来,他立刻站了起来,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气势冰冷得可怕,那目光足以将人凌迟几层肉下来,他说出的话更是毒辣刻薄,“是的,这是一个原因。但是最重要的,是我不会对你产生那种可怕的想法,永远不会!” “可怕?”加莱愣了一下,脸色慢慢苍白下去。 斯内普粗重的呼吸反应了他此刻的愤怒,“是的,你最好明白这一点。往后你不再需要来到我的办公室,never!” 加莱定定地看着他。斯内普也回视着她,目光是毫不掩饰的冰冷厌恶。 加莱轻轻吸了一口气。 “如果你坚持的话,教授,我答应。”她苦涩地扬了扬嘴角,“不过我希望你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 斯内普面无表情。 “让我看看你的守护神。”她说。 斯内普扯了扯嘴角,“如你所愿。” 魔杖一挥。 银白色的雾气在客厅里聚集,渐渐形成了一个娇小美丽的生物,四肢修长,大眼睛温顺柔和,在屋子里欢快地跑来跑去。 一头牝鹿。 加莱盯着那头活泼的雌鹿,沉默许久。直到牝鹿化为雾气消失了,她才转过头,平静地看着斯内普,“牝鹿是莉莉波特的守护神吗?” 斯内普脸色微微一变。 “你爱着莉莉波特,对吗?” 斯内普的脸猛然变得惨白,他的目光极其可怕,盯着加莱,似乎忍耐着极大的怒气,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出去。”他冰冷地开口,“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我会的,斯内普先生。”加莱表情淡淡的,目光深邃平和,“但是恐怕又要让你失望了。” “关于那些‘不恰当的,愚蠢幼稚而又不被接受的想法’,我想我可能不会这么容易放弃它。”面对着斯内普冷峻可怕的目光,加莱毫不躲避,甚至算得上温和耐心,气场却丝毫不输于对方,“你可以掩藏自己的想法,你可以讨厌我,但是你却无法阻止我,不是吗?” “你认为我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是吗?或者你认为我只是对于爱情感到了困惑?” “很遗憾,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可以如此长久地爱着莉莉波特,却不肯相信我喜欢上你这个事实,不是吗?” “如果是这样……我想,我可以证明。” “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的外貌,身份,知识……不。他们构成了你的一部分,我喜欢你,所以会接受你的全部。” “如果你认为,距离和冷漠可以让我死心,很遗憾,最终你不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我喜欢法恩,但那时不同的,我和他是朋友,和对你完全不一样。我清楚我的感觉,就像你清楚,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把我当做一个小孩子看,不是吗?” “你可以做任何你喜欢的东西,我不会打扰你。但是,请别再次试图疏远我,因为那不会成功的。” “至于那个吻……它不是错误,我承认我太过冒进了,可是如果能够选择的话,我仍然会那么做。因为我喜欢你啊,西弗勒斯。” 加莱凝视着因为极度震惊而表情一片空白的斯内普,微微一笑,迅速凑过去,在他的额心再次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然后立刻离开,对斯内普微微一笑。 “这次,让你感受得更清楚。” “它不是一个错误。” “我的喜欢,也不是错误。” “不相信没关系。你会慢慢明白的,西弗勒斯。”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乘着还能更新,赶紧加更…… 我怎么觉得,我家的姑娘更犀利了……原本还想写得温和点来着。。。 92刁难 自从上一次加莱和斯内普不得不说的激烈交锋之后,加莱的生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除了一成不变的魔咒练习和复习,加莱的生活重心里多了两项——如何应付乌姆里奇刁钻的为难,以及如何在龙卷风过境一般的魔药课堂上生存下去。 ——用龙卷风过境来形容魔药课一点也不夸张——在加莱那天潇洒无比地立刻了办公室之后,就像是要把所有的怒气发泄到课堂上一样,斯内普的言语比平时刻薄了一倍,斯内普的冷眼比平时可怕了五倍,而斯内普扣分的速度更是比平时快了十倍。格莱芬多的宝石一个星期内迅速清空,甚至出现了负值,一片哀鸿遍野。如果不是万事通小姐每一堂课都积极争取分数,那么格莱芬多的宝石分数会再创霍格沃兹新低。 而让人疑惑不解的是,从一年级到四年级都无比受斯内普教授“青睐”的瑞典五年级姑娘却在此后再也没有收到哪怕一个眼神的关注,玛兰克萨小姐做出的魔药优等斯内普完全忽视,玛兰克萨小姐做出的魔药差强人意斯内普也视作空气,太过强烈的反差让这个曾经打破了“劳动服务”记录的女孩再次收到了内部人员的高度关注。 在一天的晚餐上,喜欢坐在加莱旁边的一位同年级姑娘就问起了这个问题。 这位女同学有着顺滑的棕色秀发和巧克力色大眼睛,皮肤是健康的蜜色,笑起来就像是加州女孩一样爽朗亮丽。她大名莉娜斯科菲尔德,家族背景虽然比不上马尔福那样声名显赫,但却是能够和潘西帕金森一比高低的纯血家族。斯科菲尔德小姐平时走得也是低调路线,在四年级以前从来没有和加莱产生过任何交集,但是加莱却对她有零星的印象,大多数是在图书馆里遇见过,成绩在斯莱特林也是名列前茅的。斯科菲尔德小姐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平易近人,甚至有些冷若冰霜,但是笑起来却是异常的清爽。她似乎也十分欣赏加莱,有时候遇见了会点头打招呼,是加莱在斯莱特林里为数不多有交情的人之一。 莉娜出身贵族,有着良好的家庭教养。她舒缓优雅地切开了一块牛排放入嘴里,轻轻嚼了嚼咽下,然后对旁边正在和蓝莓派奋斗的瑞典女孩慢条斯理地开口,“听说你和斯内普教授闹别扭了?” 加莱一顿。 她放下蓝莓派,淡定地看向莉娜,“你的消息是不可靠的。” 莉娜优雅地鄙视了她一眼,“我对我的消息来源很有信心。看上去,斯内普教授似乎气得不轻。亲爱的,你做什么了?” 这位斯科菲尔德小姐头脑灵敏不输加莱,而且想来不吝啬于吐她的槽,说话往往一针见血,一语中的。而且她是今年斯莱特林的级长,在斯莱特林威信不低。她对别人往往不假辞色,却很喜欢找加莱的茬,不过无伤大雅,更像是朋友间的试探。 自从法恩莫名疏远她之后加莱并没有主动融入斯莱特林内部社团活动,反倒是这位著名的被称为“红宝石家族”的贵族小姐频频接近她。加莱暂时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的意图,对方也并不是狂热的纯血信徒,于是没有拒绝她的亲近。 面对此刻肯定而犀利的话语,加莱一如既往地镇定,“你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 莉娜斜了她一眼,“难道你没发现斯内普教授越来越暴躁了吗?” “他一向如此。” 莉娜手抚上眉骨,叹气,“至少对斯莱特林他会收敛脾气。不过据我看来,你才是飓风的中心啊。” 加莱眉毛一挑。 “难道你没发现,你的那位魔药课搭档最近脸色发青,目光呆滞吗?我想再过不久,圣芒戈医院精神科又会入住一位新的年轻的病人。” 加莱咳咳两声,“纳威胆子很小,我爱莫能助。” 莉娜放下刀叉,沉默了几秒,然后转过头,目光颇为认真,“加莱,我劝你少接触格莱芬多。也许他们有些人还不错,但是……我想你明白的,现在的局势很微妙,你的血统……和格莱芬多搭档并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加莱一顿。 她转过头,对上莉娜的双眼,对方神色很认真,目光深处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担忧。 她忽然笑了笑,笑容很真诚,“谢谢你的提醒,莉娜,我会注意的。” 莉娜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转过头切牛排去了。 …… “亲爱的加莱玛兰克萨小姐, 离你离开伦敦已经39天又7个小时了,我非常的想念你,我的母亲也经常在家里念叨你,并且询问我圣诞节应该送你什么礼物。如果你允许的话,我很荣幸可以亲自把礼物送到你就读的学校来,顺便探望你。并且我热切地想知道,你圣诞节是否会回到伦敦,非常期待你的答案。 你真诚的, 杰德” 一天早上,当例行的猫头鹰雨过后,西姆扔下这封信的时候,加莱呆了。 日期是10月9号的,距今天已经有3天了。寄信的地址是斯德哥尔摩桑恩村,她在瑞典的家。看来信是先送到了家里,然后被父母用猫头鹰送到学校来的。信封有被拆封的痕迹,加莱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特纳的杰作。虽然特纳明面上不说,但是却像是护崽的狮子一样杜绝所有男性生物的接近,在家中的时候还夸张地用卡尔先生放哨,一旦有陌生人来到了家里,就忙不迭地冲出来,让加莱一阵叹息无语。 如果要是让特纳知道她喜欢上了一个大她快20岁的男人,还是学校的教授……灾难。 至于杰德 奥利弗,那个男人虽然看上去行为举止略显轻佻,但是目光却不是那么回事儿,反而比常人更加稳重,不像是个普通留学生。据奥利弗老太太说,在杰德24岁的时候毅然决然地离开家离开了祖国,跑到了荷兰留学。没向家里要一分钱,拼着自己的本事进入了荷兰一所有名的艺术学校,似乎主要从事摄影绘画专业,回来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成功的艺术家。 加莱对此人堪比格莱芬多的性格和行为倒是颇为欣赏,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离家的勇气的。 于是她给对方写了回信。 “尊敬的奥利佛先生, 很高兴在暑假过去这么久之后,你依然如此挂念我,即使我们只有一面之缘。虽然我很欣喜奥利佛太太想要送给我圣诞礼物,但是很遗憾,我的学校非常偏远,恐怕你很难找到具体的位置。我很遗憾,圣诞节并不能像你期待的那样回到伦敦,但是我会和你保持联系的,如果你希望的话。 祝福你的, 加莱” 把信寄出去之后,加莱抱着书本就向地窖走去。 这一节是魔药课,全校性的灾难。 阴森森的地窖教室里,阴森森的标本,以及阴森森的斯内普。就像是传言中的那样,斯内普针对除了加莱以外的所有人(当然这也算得上是一种特殊的针对)。他很愉悦地看着教室里的学生被吓得面无人色,鸡飞狗跳,连斯莱特林都被波及到了,于是整个教室魔药的成功率大大降低,于是斯内普更加暴躁了,于是效率更低了……就像是恶性循环,五年级一片天怒人怨。 罪魁祸首小姐却镇定地指挥纳威把流液草放入了沸腾的水里,顺便抽时间切碎了老鼠的脊骨。 魔药做到一半,教室里却忽然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粉红色的老鼠屎。”马尔福低声说,引起周围一片低笑声。 出现在门口的就是近来位列“不受欢迎人物榜探花”的乌姆里奇。依然是那一身毛绒绒的粉红色开襟毛衣,短短的卷发,充满褶子和垂肉的脸,以及矮胖的短腿。偏偏她走路的步伐刻意放轻,还下意识地奏起了八字步,恶心到了不少斯莱特林学生。内部流传的最新外号就是“粉红色的老鼠屎”。 连一向对内对外都谈吐优雅的蛇院都起了这样一个外号,可见乌姆里奇横扫霍格沃兹的可怕杀伤力。 此刻,乌姆里奇就像是来巡查下层的领导一般,高抬着头,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她欣然地享受着周围人的目光,穿着粉红色高跟鞋迈着八字步走到了斯内普教授身旁,似乎完全没有看到教授阴沉的脸色,用她那尖细粉嫩的少女嗓音问道,“斯内普教授,你做魔药学教授多少年了?” 斯内普面无表情,“14年。” “噢——”乌姆里奇刷刷写下了什么东西,然后挂着甜美的笑容再次问道,“听说你一直在申请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职位?” 斯内普的脸色更冰冷了,“是。” “可是你一直都没有成功?” “……是。” “能告诉我这其中的原因吗?” 眼见斯内普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所有学生都不禁缩了缩脖子,唯有格莱芬多那边幸灾乐祸地伸长了脖子,似乎想看到斯内普出丑的那一刻。 原因大概是不为人知的,斯内普并没有回答。乌姆里奇似乎很享受这一刻,眨也不眨地盯着斯内普,神色高傲而满意。 “讨厌的粉红色老鼠屎……”马尔福低声说道。 斯莱特林心有戚戚焉地点头。 气氛愈来愈凝重了,乌姆里奇对斯内普阴沉冰冷的脸色丝毫不在意,看上去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一般,出了她在斯内普身上受到的恶气。 乌姆里奇是魔法部的人,而魔法部一向和邓布利多不对头,斯内普自然不会把答案告诉她。偏偏乌姆里奇没有眼色,心胸也实在算不上宽广,居然真的站在这里不走了。 学生们都绷紧了脖子,闪亮亮地看着在学校里最为嚣张的两位教室,似乎看到了一场举世闪耀的黑色与粉色,恶毒与虚伪的旷世大战。 正在大家无比期待的当口,忽然听到一声“砰”,仿佛重物落地的声音。 所有人都调转了目光。 “噢。”站在事发地点的金发女孩镇定地表达了她的惊讶,“可能是吸入了太多的水仙根粉末,纳威晕倒了。” “……” “可以请乌姆里奇教授帮忙把纳威送到医疗翼看看吗?”加莱微笑开口。 即使万分不愿意,乌姆里奇身为教授,还是不得不上前吩咐几个同学把昏迷的纳威抗起来,带他去医疗翼。临走前,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加莱一眼,眼神颇为阴沉。加莱当做没看到——斯内普她都不怕,更别说一颗老鼠屎了。 虽然对“纳威突然晕倒”这件事颇感蹊跷,但是大家都明智地没有选择去询问。稍微有所了解那位瑞典女孩的人,都不会主动去招惹。不仅是因为她和马尔福,斯科菲尔德关系不错,她本身实力强大,整天笑眯眯的,聪明的却都知道这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于是关于“斯内普为何没有申请成功”的答案被无限期搁置。 “我说……”晚餐上,莉娜充满质疑地看着她,“关于隆巴顿晕倒……你应该是主谋吧?” 加莱喝了一口清水,没什么表情,“你错了,那绝对是一个意外。” “怎么可能那么巧。”莉娜嗤之以鼻。 “真的是意外。”加莱很真诚地告诉她,“我不小心把水仙根的粉末当做老鼠骨头磨成的粉末交给了纳威,然后他就晕倒了。” “……”莉娜扶额,“你太阴险了。” “惭愧。”加莱擦擦嘴,“意外而已。” 莉娜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么护着斯内普教授……你该不会……” 她凑过来,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喜欢他吧?” 加莱一顿。 然后挑挑眉,“抱歉?” “哦得了吧,”莉娜优雅地切开了半个柠檬,清新的香气瞬间弥漫,莉娜的表情慵懒而舒适,“你又不是第一个。前段时间不是还有一位赫夫帕夫给教授写过情书吗?” 加莱沉默半晌。 “你是怎么知道的?” 莉娜轻轻一笑,“你们之间的气氛太奇怪了……斯内普教授看上去似乎很讨厌你,但是以我看来,他很在乎你才对。如果不是对你表达出如此‘重视’,我想你四年级以前应该会更难过。” 加莱微微一笑,“你看上去好像很有经验。” 莉娜刀叉一顿,随即也笑了笑,“你猜得没错,我也喜欢一个人,不过和你的口味恰恰相反。” 加莱想了想,“他很花心?” 莉娜冷笑一声,手下用力,柠檬汁水四溅。 加莱打了个寒战。 不过很快,莉娜就收拾了自己的情绪,悠悠说道,“看来你的情路坎坷,我就先不祝福你了,亲爱的,毕竟你面对的不是一般的难题。” 加莱叹气,“的确。这个难题目前无人可解。” 想起开学以来大家多受到的待遇,莉娜也心有戚戚焉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真心卡文了,硬撑下来的结果就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泪奔 作者新建了一个读者交流群,群号256683338,敲门砖是作者名或者女主名,欢迎入宫 93组织 由于乌姆里奇对霍格沃兹史无前例的辖制,很多同学都减少了出来活动的频率,更多的是选择在休息室里聊天而不是悠闲地到处闲逛。乌姆里奇就像是一个恨不得脑袋后面也长满眼睛的粉红蛤蟆,大到干涉教师们的生活,小到呵斥情侣们的亲密行为,无时无刻不在利用她魔法部的身份全面入侵霍格沃兹。她甚至对加莱在黑湖边读书的行为明里暗里表达了不满,简直让人烦不胜烦。 为了摆脱这个黏糊糊的老鼠屎,加莱心情十分不悦地离开了黑湖,往禁林边走去。 此刻是周六的上午,没有额外的课程。完全不同于黑夜的阴森可怖,白日里的禁林显得很安宁静谧,树叶的缝隙间有明亮的光线洒进来,在土地上投射成了片片模糊的光斑。空气很新鲜,气氛很宁静,良好的环境让多日被老鼠屎烦扰得略显烦躁的心情顿时安静了下来。加莱放下书本,在禁林边安静地散着步。 走了一段距离,前面不远处传来细碎的声响。她往声源处走去,惊讶地发现了一个金发姑娘站在一棵大树旁,周围有几个高大瘦削的生物,慵懒地在阳光下走来走去。 几乎是瞬间,加莱就认出了那几个生物——夜骐。 出乎意料的,那个金发姑娘居然能够看到夜骐,而且很温柔地抚摸着其中一头夜骐的头。夜骐显得很温顺,很亲近这个姑娘,大大的眼睛里平静而深邃。 加莱慢慢走过去。 “嗨。”那个金发姑娘发现了她,友好轻快地开口说道,“中午好,加莱。” 加莱走到她身旁,“你认识我?” 金发姑娘转过头,面目非常清秀舒服,大大的眼睛,银灰色的眼睛看上去很迷蒙。她的眉毛淡淡的,耳朵上带着一对萝卜状的耳环,脖子上还挂着黄油啤酒瓶塞制成的项链,看上去说不出的古怪。 “你很出名。”金发姑娘迷迷瞪瞪地说,然后摸了摸夜骐,绽开一个同样迷蒙的笑容,“他们很可爱,对吗?” 虽然这个姑娘看上去不太正常,但是加莱并不介意,她点了点头,“是的,他们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 金发姑娘用右脚挠了挠左脚,加莱这才发现她居然没有穿鞋。不过对方丝毫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她用平静的声音说道,“我的鞋子都神秘消失了,”然后她凑过来,神神秘秘地开口道,“我怀疑是水烟虫的杰作。” 水烟虫?什么东西?新的魔法生物? 加莱眨了眨眼睛,有些啼笑皆非。 金发姑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苹果,扔给了旁边一个一直试图靠近她们的小夜骐。小夜骐退了两步,嗅了嗅苹果,然后朝她们稚嫩地叫了一声,似乎很不满。 “他们是肉食动物。”加莱说。 金发姑娘澄澈的银灰色眼睛看着她,“噢,我现在知道了。” “……” 这姑娘脑袋没问题吧? “我是卢娜,卢娜洛夫古德。”金发姑娘说,“我知道你,魔咒全校第一。” 加莱谦虚地笑了笑。 “看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夜骐。”金发姑娘迅速转换了话题,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我妈妈在我九岁的时候,做实验,爆炸了,就在我的面前。”她没什么特殊情绪地开口,“那么你呢?” 加莱顿了顿,笑容有些悠远,“我不太记得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见证死亡? 那应该是她自己的死亡。 除了这个原因,没有别的原因可以再解释为什么她可以看见夜骐。 “噢,真遗憾。”金发姑娘迷迷糊糊地笑了笑,“没有记忆是最令人难过的事情了。” 加莱目光奇异地看着她。 这个女孩看上去似乎有些疯疯癫癫的,但是说出来的话语却让人不得不深思。可是她的目光又如此清澈,表情却迷迷蒙蒙的,实在让人感觉很矛盾。 “噢,中午好,哈利波特。” 加莱转过头,果然看见长高一截的波特先生沿着她走过的路线往这里走来。 “中午好,波特。”加莱打了个招呼。 哈利波特对在这里看见她们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欣喜,不过那些情绪很快又被她眉目里深重的忧郁所覆盖。他勉强笑了笑,“嘿,在这里看到你们真惊喜。” 金发姑娘歪着头看他,“你也是来这里看夜骐的吗?” 哈利波特一愣,“什么?” 卢娜指着不远处正展开翅膀像是伸懒腰一样的生物,“那,夜骐。只有经历过死亡阴影的人才能看见它。” 哈利波特的脸色黯淡下去,“噢,夜骐吗?” 他一低头,就看见了卢娜赤着脚,他惊讶地问,“你不冷吗?” 卢娜神神秘秘地重复了一遍,“我的鞋子都不见了,我敢确定是水烟虫干的。” “……” 加莱很欣慰地看到了哈利波特脸上出现了不久前她脸上出现的表情。 卢娜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块生肉,然后扔给了围着他们打转的小夜骐,表情很欢快,“吃吧吃吧,很好吃的。” “……”两人顿时风中凌乱了。 卢娜背对着两人,轻快地开口道,“你们心情不好吗?” 这个女孩感觉似乎很敏锐,加莱沉默了半晌,微微一笑,“没那么严重。” 哈利波特却很忧郁,“是的,非常糟糕。” 卢娜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清澈极了,“是因为伏地魔吗?” 哈利波特吃了一惊,似乎没有想到卢娜直接就叫出了那个仿佛带有诅咒一般的名字,“你……” “大家都不相信你说的话,对吗?”卢娜眨眨眼,浓密的金发长发在细碎的阳光下非常耀眼,“不过我相信你。” 她转过头,看向加莱,“你也是相信他的,对吗?” 加莱一惊。 面对哈利波特疑惑而期待的眼神,加莱不得不无奈地开口道,“是的,我相信。塞德里克迪戈里先生的死亡太过蹊跷,明显是种了索命咒,迷宫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波特先生不会在这么重要的事情面前说谎。” 哈利波特沉默良久,表情微 HP之歌者第36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37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37部分阅读 动容。他复杂地叹口气,“谢谢你们。只不过我搞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呢?伏地魔是真的回来了。” “如果我是伏地魔,”卢娜看上去天真无邪地开口说道,说出的话却一语中的,老练毒辣,“我就会让你被大家孤立,那么对你下手,不就更容易了吗?” 哈利波特一愣,加莱目光深沉地看着卢娜。 这个女孩倒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至少在拉文克劳,大部分人都是相信你的。”卢娜脚步轻快,“还有赫敏和罗纳德,他们也是相信你的,你并不孤单,哈利。” 哈利波特的眼中有泪光闪烁,那种阴郁的气息逐渐从他的眼里消散了,他看向两个女孩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和友好,“谢谢……我的意思是,多谢你们的信任。” 卢娜对他露出一个迷迷糊糊的微笑。 …… 在哈利波特先生从之前的丧气中振奋起来的时候,学校里又发生了一件事。 麦格教授因为学生被乌姆里奇教授恶毒惩罚的事情和她据理力争,但是乌姆里奇居高临下,以魔法部部长任命的监督员身份将麦格教授噎得不轻。麦格教授虽然为人严肃,但是十分善良,公正而富有责任心,不管是格莱芬多还是斯莱特林,麦格教授都深受欢迎。此刻见麦格教授被那颗老鼠屎压了一头,大家更是厌恶那个总拿魔法部说事的乌姆里奇了。 乌姆里奇甚至当众宣布,霍格沃兹所面临的境况比她想象得更要严重,魔法部就此问题将会迅速采取合适的措施。 很快,所谓的“措施”就被颁发了。 “第23号教育令:新增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这一新的职位,将由乌姆里奇担任霍格沃兹学校总督察。” 报纸上也纷纷报道了“霍格沃兹将接受全面改革”,“乌姆里奇革新了黑魔法防御教学”,“魔法部部长宣布乌姆里奇拥有绝对的权力,提高霍格沃兹学校正在下滑的水准”…… 消息铺天盖地,霍格沃兹一片哗然和不满。 自从得到了魔法部的公开任命,现任霍格沃兹学校总督察的乌姆里奇更加嚣张霸道了。她每天都高仰着头在学校里如同领导一样地巡视,不止严格管辖巫师的学习课程,更是强制地入侵了学生们的私人生活。分开走廊上接吻的情侣,强迫所有同学必须衣冠整洁,穿正式的巫师袍,取消了同学们的趣味玩具娱乐……甚至规定读书时间不能播放音乐,严禁使用韦斯莱兄弟产品,未成年男女之间不得有过分的肌肤接触…… 整个学校都变成了乌姆里奇掌下的第二个魔法部,弄得大家怨声载道,课堂上死气沉沉,乌烟瘴气。 她甚至公然在弗立维教授指挥乐团的时候拿出魔法尺子量教授的身高,这个充满侮辱意味的行为让一向脾气很好的弗立维教授都面露不悦,脸色阴沉。 更为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她居然直接越权邓布利多,强制地将西比尔特里劳妮教授赶出学校,如果不是邓布利多教授即使感到,并首次用校长的威严阻止了这个行为,恐怕霍格沃兹几年内都会取消占卜课了。 由此可见,魔法部和邓布利多是有多么针锋相对,政见的不同,以及邓布利多多年的盛誉,让福吉 康奈利就像是被逼急跳墙的兔子一样,不择手段地想要接管霍格沃兹的所有权。只可惜他选错了人,乌姆里奇的到来无疑让巫师们对魔法部更没有好感了。 加莱料到格莱芬多的几位热血巫师肯定不会如此甘于妥协,一定会想尽办法争取自己的权力。只是她没想到,哈利波特居然会找到她,邀请她去猪头酒吧,协商关于最近发生的一切事情。 加莱也很好奇他们会怎么做,于是答应了下来。 几天后,在一个下雪的日子里,大家相约着去了霍格马得村,小心翼翼地进入了酒吧。 酒吧的老板有着长长的灰白色的胡子和头发,身材瘦长,很沉默,看上去心事重重。酒吧客厅的墙上还挂着一幅油画,里面有一个美丽的少女,眉目秀丽温婉,充满书香气息。和整个酒吧格格不入。 加莱来得不早不晚,大部分人已经到达了这里,没有格莱芬多一向的喧闹,反而格外沉默。见到这位斯莱特林进来,大多数人都很惊讶,盯着她窃窃私语。虽然这位混血斯莱特林并没有针对格莱芬多的行为,但是大多数格莱芬多也无法对一个斯莱特林产生好感。不过碍于女孩强大的气场和平时的优秀成绩,暂时没有人去招惹她。 她独自一人坐到了一个角落里,拒绝了黄油啤酒和火焰威士忌的邀请,只要了一杯热水,静静地偶尔抿一口。 除了罗恩韦斯莱,哈利波特和赫敏格兰杰似乎很欢迎她的到来,并且对有所不满的格莱芬多同学保证道,玛兰克萨小姐一定会保守他们的秘密,如果事情被泄漏的话,他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这个行为倒是让加莱有些讶异,她打量着这个看上去心事重重的男孩,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孩会如此相信她。她自觉她并没有真正帮助过他。 哈利波特虽然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在格莱芬多的影响力有所下降,但是并不能动摇他的中心地位。观察这次聚会的人数就可以证实这一点。 这次聚会的主题很明确——他们需要一个老师,一个真正教授他们有用的防御术的老师。有人表达了不解和反对,认为这是没有必要的,被赫敏立刻反驳回去——黑魔王回来了,如果现在不学习防御术,等着束手就擒吗? 虽然那些人嘴上说着不信,可是眼里分明反映出了真实心情。反对没有持续多久就被说服,在达成了一致后,就开始了具体的安排。 哈利波特曾经杀死了蛇怪,击退了上百个摄魂怪,而且还会复杂的守护神咒,无疑是这群人里面魔力最强大的。但是哈利波特却羞愧地否认道,其实运气占了很大比例,每次都会有人帮助他,因为这样他才能有惊无险地度过难关。要说魔力最强大的,其实应该是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的玛兰克萨小姐。 实力虽然是公认的,但是这不表示就能打破学院的壁垒化解隔阂,让一群格莱芬多甘愿被一个斯莱特林领导。加莱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轻声而又坚定地拒绝了。只说,如果他们需要的话,她可以提供必要的帮助。这个行为让格莱芬多看她的目光微微温和了一些。 在确定了方案后,每个人就在一张纸上签名,纸上写着“dubledoore’s ary”,具体契约的效力。如果有人把这个组织泄露了出去,那么就会得到一定的惩罚,在某个程度上保证了组织的纪律性和严密性。 在达成了协议以后,第一个要解决的事情,就是寻找一个乌姆里奇找不到的地方练习。可以是空教室,也可以是某个密道。尖叫棚屋和禁林都被否决了,正当大家为此焦虑不已的时候,隆巴顿突然人品爆发,他居然发现了一个屋子,是霍格沃兹最神秘的有求必应屋,它可以呈现你心里所想的大部分场景。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加莱对她平时总是呆呆傻傻反应迟钝的搭档表达了十足的惊讶——果然是傻人有傻福。 乌姆里奇颁布的24号教育令,要求即可解散所有的学生组织。这个条令丝毫没有浇灭巫师们的激动心情。在魔法被禁止多时以后,终于可以有一个地方让他们尽情练习魔咒。有求必应屋受到了所有人的欢迎,每天大家都会在晚餐过后,神不知鬼不觉地一个个小时,来到这里,由哈利波特和玛兰克萨教导防御的魔咒。 不得不说,和他们的性格一样,格莱芬多很聪明,爆发力强,就是缺少缜密的思维和应付问题的耐心。不过只要他们找到了窍门或者是捷径,他们可以比拉文克劳更快地实现这个魔咒。这个事实让加莱对格莱芬多有所改观,起码他们并不是一群没有大脑的狮子,只是大多数时候他们不喜欢太深沉地思考,更喜欢刺激和热血的活动。 比起斯莱特林,他们更适合当一个将军,而不是军师。 有求必应屋里有配置的假人,但是加莱不建议他们只和假人对练,因为假人动作不够灵活,反应不够快,不及正常巫师应有的速度。她建议大家分组分水平对练,从最基本的初级咒语练起,逐渐增加对咒语的理解能力。这个建议起到了效果,大家也慢慢默认了加莱在这个团体里的特殊地位,甚至有的大大咧咧地过来请教。哈利波特对此非常的高兴。 太过频繁的练习似乎让乌姆里奇抓住了一些蛛丝马迹,她又颁布了许多条令,“疑似从事不法活动的人需要解释质询。”每一个她怀疑的学生都被请入了她的办公室,连加莱也不例外。乌姆里奇想要从加莱那里获取有用信息,并暗地里指责她参与不法活动。加莱说话滴水不漏,乌姆里奇稍不注意就会被引跑了话题,一个小时的折腾下来,她什么都没有得到,不得不脸色阴森地放走了加莱。 紧接着,她又出台了一条法令,“学生欲加入督察小组的将会得到额外加分。” 这回乌姆里奇聪明了,懂得借刀杀人。波特的死对头马尔福带头加入了督察小组,每天都在休息室里讨论如何抓住波特那些人,马尔福丝毫不知,他所想要抓住的一些人里,就有那个总是施施然从他身边走过的瑞典女孩。 “邓布利多军”的魔咒练习进行得如火如荼,大多人进步非常明显,施咒速度比以前更快,强度更大,目标更准确。甚至四年级的金妮韦斯莱第一个施展出了守护神咒,是一个可爱的小兔子。金妮很有天赋,她施展出来的粉身碎骨咒语能够将假人击成一堆灰烬。除此之外,反应最迟到的纳威隆巴顿也学会了“除你武器”,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里程碑式的发展。 很快,圣诞节便到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四个小时,卡文卡了三个小时,太销魂了。 作者新建的群号是2 5 6 6 8 3 3 3 8,不要加错了。欢迎你们的加入哟~ 94来临 出于某些特殊考虑,加莱并没有回家,她选择留校,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复习以及练习上。理论和实践并进,她的无杖魔法一点一点地向前进步着,基础简单的防御魔法几乎能够达到无声咒下的瞬发速度,稍微高级一些的咒语则要逊色一点。她对这个速度并不满意,加强了训练量,整个假期都沉浸在魔咒的海洋里。 当然,她并没有忘记收礼物以及送出礼物。奥利弗夫人寄给她的是一本有关家庭的温馨故事,杰德的则是一副看起来就很名贵的小型油画,大概是仿莫奈的印象派,整幅画看上去光影非常奇妙,轮廓线平和,色彩细腻,加莱将她挂到了宿舍的客厅。马尔福的则是送给她更精美的糖果。法恩没有送礼物,斯内普也没有送。加莱对此并不感到很意外。但是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给他们寄送了圣诞礼物,一个是一本近代著名巫师写的旅行游记,一个则是她拜托双胞胎多方打听后收购的一朵保存完好的月光花。为了这小小的一朵月光花,她在禁林的最外缘徘徊了整整一个月,熬制了数不清的魔药,才换来了这一朵价值千金的月光花。 她还打听到了斯内普的生日,1月9号,并不遥远。她决定收取在邓布利多军上的回报,拜托哈利波特先生再去一趟密室,拿来蛇怪的毒牙。斯内普是肯定不会拒绝这个的。 有时候加莱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犯贱。她从来没有为一个人鞠躬尽瘁到这个地步,明知道对方不会因为她的辛苦用心有所回应,还是满怀期待地做了这一切。她简直变得有些不太像原来那个她了。 她不知道这种变化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是她是一个坚定的人,这毫无疑问。既然决定付出,那么直到她真正绝望,她也不会放弃。 …… 加莱的生活忙成一团,复习书本,应付考试,躲避乌姆里奇,训练,做魔药……就像是回到了前世最繁忙的时候,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五分钟来用。偏偏在这个紧张的时候,却爆出来一个令全巫师界震惊的消息。 那些关押在阿兹卡班,犯有重大不可原谅罪行的囚犯们,在一个漆黑的夜晚,集体越狱逃跑了。 魔法部瞬间大乱。 阿兹卡班集体大越狱事件给了所有人一个警示,无疑也是给魔法部关于“神秘人回归是有预谋的谎言”这个说法一个大大的耳光。虽然学校仍然没有多少人支持哈利波特,但是也没有多少人进行公开的反对。da军的水平逐渐上升,在课堂上,对乌姆里奇的对抗也开始了,不少格莱芬多喜欢上了和乌姆里奇呛声这个新爱好,并且越来越多人加入了进来。每次看见粉红色癞蛤蟆气得皱成一团的脸,就足够大家欢乐很久。 离olws考试只有半年的时间,气氛变得更加紧张。据学校往年的传统,在考试之后,魔药学成绩达不到e以上的巫师,将不能再继续魔药学这门精细的课程。而成绩在e以上的巫师,将会继续进入高级魔药训练班,和魔药学教授继续一段剪不断的“情缘”。这对于格莱芬多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好消息——在经受了五年的冰销火炼般的“调教”之后,他们终于有一个机会可以摆脱纠缠已久的噩梦。而据统计,进入高级魔药训练班的,大多数都是斯莱特林和拉文克拉,足以证明魔药教授横扫格莱芬多的巨大杀伤力。 月9号这个特殊的日子快要到了,加莱悠悠然找到了哈利波特,请求他带她去一趟蛇怪所在的密室。哈利波特对这个要求很惊奇,但还是很热情地带她下了一趟密室。再次见到那个曾经石化她的魔法生物,她很惊讶——没想到蛇怪的体型会这么大,即时它一半的身体都埋在水里,露出的那一半也巨大地让人心惊。蛇怪的血肉已经完全消融了,伫立在那里的只有一个4米高的骨架。她利落地取下了密密麻麻蛇牙中的两颗——一颗送给斯内普教授,一颗留给自己——据说即使已经死亡,蛇怪的毒牙中蕴含的毒素也足以让一个强壮的成年人在五分钟内死亡,这可是一剂了不得的毒药,很有收藏价值。 在8号的那一天晚上,她悄悄来到了斯内普的办公室外,将包裹在布包里的蛇怪毒牙轻轻放到了地上,然后敲响了对方的房门。在门开启之前,迅速消失在了地窖里。 为了避免有人撞见引起某些不雅的流言,加莱是在宵禁以后才出来的。深知乌姆里奇教授喜欢到达溜达巡视的习惯,加莱还特地绕了很远才回到宿舍。十分钟的路程她花了三十分钟才到达目的地。浪费时间是很可耻的行为,这让她更不喜欢那位粉红色的癞蛤蟆了。 她并不认为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公开自己的情感是一件聪明的事情,反而只会让斯内普多一个软肋,让她陷入更危险的境地。在那次承认自己的心意之后,她反而比平时更加低调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中国的古谚一向很有道理。她只需埋下一颗种子,时间到了,自然会生根发芽。太过着急和逼迫,只会把某位别扭的教授越推越远。 她选择了先充实自己。 沉浸在紧张的学习气氛里太久,到了一年一度的霍格马德村节,陡然爆发了出来——就像是往年所有的五年级巫师一样,此年来到霍格马德村的五年级巫师尤其得多,不乏甜甜蜜蜜的情侣。 那位鼎鼎大名的斯科菲尔德小姐邀请她一起度过霍格马德村周,加莱想了想,同意了。这个著名的魔法村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些不乏价值千金,只是需要有心人淘买。其中有很多是涉及黑魔法的道具,她对此很有兴趣。 霍格马德村周末就像往昔一样熙熙攘攘,著名的蜂蜜公爵生意好到爆,排队甚至排到了对面家的商铺。而帕笛芙夫人茶馆则大多数成双成对的男女,不时有粉红色的闪着银色光点的泡泡飞出来。 莉娜披着轻薄昂贵的银绿色披风,即使施了一打驱寒咒,她仍然冻得瑟瑟发抖。她看着旁边披着薄薄巫师袍神情悠闲的金发女孩,恨恨地开口说道,“你真是个怪胎!” “注意你的优雅谈吐,莉娜。”加莱拂走吹到眼睛前的一缕刘海,淡定开口,“要知道我是瑞典人。”纬度60度的北欧,每个人都比英国人抗寒。这里最冷的时候,不过是瑞典刚刚进入冬季的温度。她毫无压力。 “我们最好找个对方坐下来。”莉娜抖着发白的嘴唇,从小的娇生惯养让她难以忍受这里又湿又冷的冬季,“然后来杯热乎乎的浓巧克力饮品。我想我快要冻僵了。” 加莱理解地点点头。这位贵族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太怕冷了,可能是由于体质偏寒的缘故,但是她又很注重仪表,不能像个普通人一样裹得厚厚的,所以冬季是她最讨厌的季节。 “你可以先去‘柠檬蜜’茶厅等我。”加莱指指前面装饰精美的一间小餐厅,“我要去班克斯魔法商店逛逛——我相信你不会喜欢那里的。” “好吧。”莉娜点点头,一边打着寒战一边往餐厅走去,还不忘叮嘱一句,“你小心一些。” 加莱点点头,然后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班克斯魔法商店要求15岁以上的巫师才能够进入。她很早就想来这里看看了,据说里面有很多来自于世界各地流浪巫师出售的奇妙的魔法道具,只不过碍于年龄限制,直到现在才能够达成所愿。 不像高端魔法商店那样,班克斯魔法商店显得寒酸而破旧。玻璃门上甚至还印刻着陈年的污渍。商店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腐朽的阁楼的味道。店铺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道具,而且没有文字介绍,看上去就像是要顾客自己猜一般。有完全没有见过的动物的骨骼利爪,封存着婴儿头骨的水晶玻璃球,外形呈海星状,一旦有魔力元素接近就会立刻包裹成一团的趣味玩具……加莱看得眼花缭乱,心里万分遗憾自己瘪瘪的钱包。钱到用时方恨少啊! 老板并没有出现,或许还在后面忙活着。加莱慢慢地仔细看每一个魔法道具,正拿起一个掌心里举着一颗拉住的手骨细细观察的时候,忽然听到帘子后面“咚”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重物摔在了地上。 加莱抬起头,却看见一个男人从帘子后面走出来。 这个男人长相普通,褐色的头发和深褐色的眼睛,脸型很长,就像是所有记不住面目的路人一样。但是他的眼神却很奇怪,透着丝丝的疯狂和兴味,仿佛是遇到了感兴趣猎物的猎人,带着病态的嗜血和狂热。 加莱预感不妙,立刻去摸身后的魔杖,男人却突然舔了舔嘴唇,用沙哑而充满神经质的声音开口说道,“——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外甥女。” 作者有话说: 剧情高嘲了,继续卡文…… 95抓走 “——如果你们还希望在以后的人生里能够拥有美满的婚姻,幸福的家庭,以及健全的身体——”望着下面一群战战兢兢的一年级新生,站在魔药教室中央的黑袍男人声音低沉柔滑,但是没有人能够忽略里面嘶嘶的冷气,“——那么,下堂课请带上你们的脑子,而不是只有那双像是没进化完成一样的手来做魔药!” 新生们胆战心惊,被这样犀利毒辣的语言喷射得几乎抬不起头。 太可怕了——新生们想。在人生的前11年,这位霍格沃兹的魔药学教授完全颠覆了老师一向和蔼可亲的概念,成功在新生们来霍格沃兹的第一个学期给他们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印象。 斯内普扫视一圈低着头的新生,满意地眯起眼,轻声开口,“那么……下课。” 全体人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气,脚底像抹了油一样,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人满为患的教室瞬间变得空荡荡起来。 收拾好东西,斯内普转身,大步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门口画像上的美杜莎正轻轻梳着自己一头永远在躁动的小蛇——梳头似乎成了美杜莎的一个新爱好,她甚至减少了画像之间窜框的机会,似乎总是在整理那一头永远整齐不了的蛇发。 见到办公室主人归来,美杜莎一顿,向斯内普微微躬了躬身,然后打开了门。 办公室里总是那么昏暗,鲜少出现比火焰更明亮的光线,一成不变的阴冷黑暗。斯内普大步走到桌子旁,将一叠羊皮纸狠狠置在上面,然后坐在了沙发上,疲惫地揉了揉抽痛的额头。 他的休息时间很少,像这样什么都不做地坐在沙发上是很罕见的。斯内普非常珍惜这个机会,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小憩。 不过很不幸,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一室的寂静,也顺便驱散了斯内普难得的安宁。 “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斯内普恼火地立刻打开门,发现敲门的是那位大贵族家的嫡女斯科菲尔德。她看见斯内普满脸阴沉,微微顿了一下,不过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很焦急,甚至顾不上和院长问好,开口就道,“斯内普教授,加莱不见了!” 斯内普一顿,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盯着斯科菲尔德小姐苍白的脸,微微眯起眼,“说清楚。” 斯科菲尔德定了定神,强自镇定下来,用尽量简洁的词汇述说整件事,“我们今天约着一起去霍格马得村……我很冷,于是先去了‘柠檬蜜’餐厅,加莱说要先去魔法商店看看,然后再来找我。但是我等了很久,她并没有如约。所以我就去了班克斯魔法商店……” 说到这里,斯科菲尔德小姐的脸色更难看了,隐隐藏着一抹恐惧,语气开始变得颤抖起来,“我进了商店……没有人……所以我就走到了帘子后面……”她的声音愈发颤抖,“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老板的……尸体……加莱不在那里……” 斯科菲尔德抬起头,求助似的看向斯内普,“教授,我该怎么办?” 斯内普握在门上的手渐渐收紧,他立刻抽出魔杖,对身体发抖的斯科菲尔德说道,“呆在你的寝室里,哪里都不要去。” 对方咬住下唇,犹疑地点点头。 斯内普立刻出了门,一脱离霍格沃兹的魔法范围,就施展了幻影随行,立刻来到了霍格马得村。 这个著名魔法村庄的人如往常一样多。他们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成群入队,大多数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和快乐,没有经过战争洗礼的小巫师活得如此天真欢快,那个瑞典的女孩和他们相比,却总是显得那样心事重重,过于早熟,一点都没有青春少女天真的模样。 斯内普抿紧嘴唇,一路幻影随行来到了班克斯魔法商店门口。他谨慎地推开门,屋子里空无一人,但是残留着很明显的魔力痕迹。他走过装满奇思妙想黑魔法物品的柜台,然后掀开帘子,不出意外,看到了倒在地上,浑身僵硬,已经毫无气息的老板。 脸色惨白,身体没有明显伤口,但是却没有一丝的生气。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死前看到了令他格外恐惧的事物。 斯内普盯着这具尸体,握着魔杖一向沉稳的手忽然细细颤抖起来。 索命咒……又是索命咒。 食死徒,不久之前来过这里。杀死了商店的老板,还带走了玛兰克萨。 斯内普下颔一阵收紧,或许是店里太久不通风,他忽然觉得有些无法呼吸。 身为一个前食死徒,他对那个充满了压抑和黑暗的组织再了解不过。 冷血,残酷,嗜杀,充满了欲望和野心。为达到目的,他们不吝啬于任何残忍的手段来逼迫敌人。被食死徒抓过的人,不是死就是疯,极少人能够完好无恙地从他们手中逃回来。他们精通黑魔法,一个训练有素的傲罗也不一定能够战胜一个食死徒。他们狡猾而疯狂,并且大多是斯莱特林,富有蛇一般的耐心和贪婪,被他们盯上的人,一向没有什么太好的后果。 很明显,女孩就是被食死徒抓走的。店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依女孩的反应能力,至少有两个食死徒在现场,并且其中一个进行了一场成功的偷袭。 混血的斯莱特林被抓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女孩的家族,那个疯狂的男人终于有了关于他的哑炮妹妹的下落,通过一些线索找到了女孩。而另一个……则是来自黑魔王的命令。他一定是知道了一些女孩的不同寻常的能力,他会将她当成一个有用的试验品,他甚至不用猜——那位曾经带领着一群疯狂巫师的可怕的魔王,将会挖掘出女孩身上所有的秘密,直到她不再具有利用价值,死亡的绿光会立刻笼罩她的灵魂。 凭女孩一个人的力量,即使她具有无与伦比的天赋,也难以在食死徒的围攻下活下来。 那一群人的手段,他再了解不过。 阿兹卡班大越狱,最令人胆战心惊的食死徒贝拉以及她的丈夫罗道夫斯,在那次越狱中逃出了那个坚固的堡垒。他们就像是最可怕的病毒一样,所到之处,血流满地,怨魂四溢。 这群打着“纯血至上”旗号的所谓贵族,嘴里喊的是寻求净化,做的却是草菅人命,胡作非为。他曾经非常受黑魔王的信任,但是由于他的血统,他饱受其他食死徒的歧视侮辱。如果不是黑魔王的“宠爱”和自身强大的实力,斯内普会不会今天还很难说。 而那个女孩,既非纯血,也非纯正的英国人,还拥有非比寻常的特殊能力和常人难及的美貌。在贝拉那个疯女人眼里,女孩无疑会受到她无上的“青睐”。 女孩被抓这件事,无疑对他是一个警告。 黑魔王知道了女孩,相比也知道他对女孩种种不寻常的表现。在他的学校,他的眼皮子底下,食死徒抓走了女孩,他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看来黑魔王在死而复活之后,变得更加多疑,更加不信任他。而女孩被抓走,更是在警告他——只要黑魔王愿意,他可以随时拿走他在乎的东西,不管邓布利多是否知晓。 死而复生后的黑魔王,不仅多疑,而且比之前更加狂妄自大。他一心想要恢复黑魔法的辉煌,重拾纯血光耀,他很成功。他威名已久,即使消失了这么多久,整个欧洲依然没有摆脱旧日的战争阴影。几乎在他复活召唤了忠诚的食死徒后,很多贵族就相继投入座下,成为食死徒大军的一员。除了那些历史悠久根基牢固而且强大到无法动摇的著名贵族,巫师界很多纯血家族都向黑魔王屈下了他们高贵的头颅,黑暗就像是张开羽翼的巨大阴影,正在缓缓笼罩伦敦的晴空。 这样相比,他和女孩都显得微不足道。在战争里,个体都是如此渺小,挡不住残酷的洪流冲洗。 令他难以忍受的是,他非常清楚这件事的由来,可是他却不能做任何不符合他“身份”的行为。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涉着两个组织。他冒着巨大生命危险徘徊在黑与白的边缘,不能够因为女孩而功亏一篑。邓布利多不会允许,这么多人的性命也不会允许。 更何况,他的维护,只会让黑魔王对她更加残酷。 斯内普紧紧握住门框,听得到老旧木质门框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碎裂的声音。 他幽深冰冷的目光盯着地板上那具冰冷的尸体,似乎还能从死者放大的瞳孔里看见那迎面射来的绿光,迅速,冷酷,夺走了一切。 生和死没有第二次机会。 只是一瞬间,他之前所做过的一切,伟大的,渺小的,不值一提的,在死亡后,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他不能让她成为下一个阴谋与野心的牺牲品。无论是处于责任,还是别的什么。他必须让她活下来,不论是什么手段。 他不能做的事情,邓布利多可以替他完成。 ………… ………… 加莱醒来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视线之内看不见任何事物,就像是完全与世隔绝了一般。在视觉失灵的情况下,其他感官就变得格外灵敏起来。 她闻到了一股味道,仿佛是发霉了的木头,陈旧而腐朽。 她躺在一个硬而且潮湿的地板上,霉味充斥了鼻腔,而且身下的地板并不均匀,有缝隙,甚至有丝丝凉意从缝隙里透了进来。加莱几乎可以肯定,这里是一个阁楼,而且是很久没人用过的木质阁楼。 她动了动手腕,却发现手臂意外的沉重,而且有冰冷坚硬的东西紧紧拷在了手腕上,一动,就发出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 加莱一惊,立刻伸手一摸——是一个铁链,锁在了她的右手臂上。 她慢慢抿紧嘴唇,然后撑着地板慢慢坐了起来。 不久前的记忆也变得清晰起来。 她记得,她和莉娜分开了,然后她一个人去了班克斯魔法商店,没有人,然后她听见了声音,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 然后是…… 加莱浑身一颤。 她完全记起来了。 有一个男人,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他的眼神很狂热,就像是一个刚从牢狱里爬出来的疯子……他喊她……外甥女? 然后,她刚刚拿出魔杖,就听见后面门被打开的声音,她还未来得及躲避,一道白光就照亮了整个店铺,她立刻变得浑身发软,意识到瞬间被剥离出去。 她中了昏迷咒。 再醒来,就到了这里。 加莱下意识地去摸身后,空空如也——他们当然不会给她留下魔杖,甚至将她仍在这样一个阁楼里,还拷上了沉重的枷锁。想都不用想,来者不善。 还有那个叫她“外甥女”的男人,他的表情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巫师,那种神经质而疯狂的表情,反而更像是一个…… 食死徒。 加莱顿时心凉到了底。 她千方百计想要避免的,最终还是将她紧紧抓在了手心里。就像是无法更改的命运。 黑暗就像是浓稠翻滚的水,四面八方地涌过来,争先恐后,钻入她的耳朵里,鼻子里,沿着经脉和骨骼疯狂地向心脏涌去。那种黑暗带着无法驱赶的邪恶和不详,所到之处,就像是寒毒跗骨,如坠冰窖。 他们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抓她?就因为她是一个斯莱特林的混血?还是……有人知道了她的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加莱吸了一口凉气,四肢靠拢,蜷缩成一团,似乎想抵挡住无处不在的寒冷和黑暗。 “吱——” 木头被撞击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她立刻抬起头,警惕地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阁楼的门被打开,慑人的光明从缝隙里漏进来。光芒越来越大,直至漏满了整个门框。 一个背光的黑影出现在了门口。 加莱顾不得眼睛刺痛,定定地看着那个人影。 “嗨——”那个人开口了,嘶哑轻柔,却带着无法掩饰的冰冷恶意,“你终于睡醒了,我的小公主。” “是时候去见尊贵的主人了,金发甜心。” 加莱紧紧握住衣角。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虐女主……手痒手痒…… 噢,推荐大家去看《午宴之歌》,是演教授的艾伦里克曼主演的,那语言,那表演……太经典了。对作者膜拜得五体投地…… 96折磨 “咚——” 没有任何缓冲,膝盖直接磕到了木质的地板上,即使隔着一层昂贵的羊毛毯,也足以让她痛得全身颤抖。后背被一只手毫不留情地重重压着,呈一种跪倒的屈辱姿势,额头触碰到了地毯外冰凉的地面。鼻腔里瞬间充满了某种发霉腐朽的味道,熏得她几欲窒息。 她小口下口地喘着气,余光里看见站在旁边的几双穿着纯黑色裤子和长袍的腿。 她的正前方,一缕柔滑丝质的袍角从一个华贵暗红色雕木椅上垂落下来,离她不过一米远的距离。 加莱屏息,即使故作镇定,她的颤抖也不能抑制。 这是一间偏厅,装修风格延续了十九世纪洛可可的纤巧优雅,随处可见几百年的青瓷花瓶和珍贵的火焰花纹的洋槐木雕像。偏厅里厚重的浅蓝色窗帘被拉上,屋子里阴暗潮湿,就像是一间废弃的贵族别墅,充满了颓废和阴森的气息。 恐惧,无法阻止的恐惧。 这里充满了死亡的怨气,敏锐的感觉让她无法忽视背后的凉意,连紧紧压迫着脸颊的地板仿佛都渗透着血腥味。 这里……死过人。 加莱紧紧闭上眼,却无法抑制全身细微的颤抖,仿佛是冷到了极致,她咬紧牙齿。 “啊,瞧瞧这是谁。” 一个低哑轻柔带着无可比拟的优雅的男声响起,似乎整个屋子都因为这个声音而阴暗下去,“艾丽亚娜的金发姑娘,斯莱特林的混血,霍格沃兹的最新第一?” 那个声音听不出怒气,反而显得很欢快,但是没有人可以忽视里面嘶嘶的蛇腔和本质里的阴森凉意。 加莱一声不吭。 “瞧这金子一般的头发……”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手,惨白,青筋清晰,瘦长的手指如同蜘蛛的脚,甚至留着尖利的指甲。这只手没有丝毫人气儿,但是一举一动却浑然优雅,如蛇般灵活地捞起了她的一缕金发,似乎无限爱惜,轻轻抚摸柔滑的头发,语气间俨然是多年未见的情人般甜蜜,“安东宁,瞧,多么漂亮,甜美的瑞典姑娘,不是吗?” 压着她被迫跪下的人赶紧点点头,谄媚地说,“是的,我的主人。” 那只手却陡然松开了发丝,语气里遗憾和阴冷一并流淌,“可惜……是个流着一半麻瓜血液的杂种。” 屋子里顿时寂静无声。 “我亲爱的安东宁,找到了你那安静可爱的艾利亚娜了?” 被称为安东宁的男人立刻开口,语气恭敬而畏惧,“是的,我的主人。她就在这幢屋子里,还有那个无能肮脏的麻瓜。” 加莱心底一凉,她立刻想要抬起头,却被后面的手重重一压,强自让她一直保持脸扣地的屈辱姿势。她剧烈地挣扎,可是却抵不过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脸被粗糙的地板磨得生疼。她用力侧过脸,看向站在她脸旁的人,挣扎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不……请……别伤害他们……” “真是孝顺的好姑娘。”那个声音惊讶地说,然后浓重的黑暗阴影陡然笼罩下来,一只冰凉的魔杖挨上了她的面颊,顺着她的轮廓缓缓下滑,似乎无限怜惜,“亲爱的,你的母亲是一只狡猾的鹰,过了这么久,她的女儿都长大了,我们才找到她。”坚硬的木质魔杖划到了她的脖颈动脉处,滚烫的血液似乎能感受到魔杖里澎湃的可怕力量,青筋瑟缩。然而那个声音就像是夜语喃喃一般地继续说道,“艾利亚娜是个纯净血统的可爱姑娘,即使她后来变成了无能的哑炮……” 她感觉到了一道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所到之处就像是冰凉的刀锋隔开了肌肤,她不禁全身颤抖。 “只可惜……”那个声音陡然低沉下来,依旧优雅,富有韵律,但是阴沉冰冷,低哑而泛起嘶嘶的杀意,“她嫁给了一个麻瓜!生下了一个混血的杂种!” 加莱紧紧闭上眼,嘴唇咬得发白。 黑魔王的怒气让整个屋子里的人都不禁一缩。然而下一刻,那个声音却突然笑了起来,带着阴森的兴味,低沉柔滑地开口,“当年的艾利很坚强,非常能忍……那么就让我们来看看,她和一个麻瓜的女儿,是不是和她妈妈一样……坚强……” “钻心剜骨!” 加莱的思维空白了一瞬。 下一刻,一声惨烈的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午夜,却又生生被吞了下 HP之歌者第37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38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38部分阅读 去。金发女孩蜷缩成了一团,全身痉挛似的不停颤抖,她的表情痛苦而扭曲,仿佛血液都被抽走了一般面色惨白。她一只手捂着心脏,另一只手紧紧抓抠着坚硬的地板,青筋暴起。她用力咬紧下唇,苍白的嘴唇被咬破了也丝毫不知。她不停地左右翻滚,疼得全身抽筋,但是除了第一声,她再也没有发出过任何的尖叫,或者哀求。 痛。 除了这个字,她不能再用另外的词来形容她现在的感受。 那就像是有刀片在你的血液里流走,全身的经脉都像是被割裂了一样,心脏处仿佛有人用匕首一下一下地用力捅,让人疼得发疯,发狂。她无法控制如浆的汗液,也无法控制抽搐的四肢。她不停抓挠着坚硬的地面,仿佛这样能使她稍稍好过一些。她的指甲断裂,丝丝缕缕的血从指甲缝里流出来,就像是蜿蜒的蛇一样爬行在木质地板上。她的喉咙燥热干裂,血液全部涌上来,似乎只要她一开口,就会争先恐后地从她的嘴里喷出来。 艾利……特纳……西弗勒斯……西弗勒斯…… 魔法的时效到了,疼痛像潮水一样褪去。但是残留的生理反应仍然在,她仰面瘫倒在冰冷的地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晶莹的泪水不断从翠绿色的眼眸里流下来,然后蜿蜒进她已经被汗水湿透的发丝。她的四肢时不时还会抽搐,全身的力气都已经被疼痛抽走。她就像是一个美丽而破败的娃娃一样,毫无生气。 “多么可爱的反应啊,就和当年的艾利一模一样。”那个声音赞叹着说,缓慢优雅而富有韵律的脚步声逐渐接近,她模糊的视网膜里一个瘦长的人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血红细长的眼睛,没有鼻子,只有两个黑洞,轻轻一笑就仿佛会咧到两颊的嘴……面前这个语调带着贵族式浪漫慵懒和英国优雅的人,居然长了一张近似蛇一样的扭曲可怕的脸。 伏地魔……他就是伏地魔。 他丝毫没有传言中的英俊外表和翩翩风度,唯一保留的恐怕只有那偏执病态的优雅。他虽然语气低柔,但是眼睛里却只有冷酷,他全身的阴冷和黑暗让最残忍的食死徒都不禁退避三尺。 加莱看着他,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嘶哑地开口。 “我妈妈……在哪儿……” 艾丽亚娜……当年也受过这样的折磨吗?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早就听说过食死徒最爱的就是钻心剜骨,但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承受那种剔肉剜骨的痛楚。它可以让一个健全的人从此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可以让一个心灵强大的人失去理智,甚至发疯。在经受过如此的折磨之下,她对此毫不怀疑。 黑魔王就像是看见了一个新奇的玩具一样,细长的眼睛里充满了残忍的兴味,他嘶嘶地冷笑,低哑地开口,“金发甜心,据说你和西弗勒斯走得很近,我说得对吗?” 加莱身体一绷,盯着伏地魔,不说话。 黑魔王阴鹫一般的蛇眼锐利冷酷,他的嘴角却咧开一个轻柔的笑容,看上去阴森可怖,“噢,你看上去似乎很紧张他,你喜欢他,是吗?” 加莱沉默不语。 “这并不奇怪。”黑魔王嘶嘶说道,“他是个讨人喜欢的宠物,我狡猾的仆人。”他露出一个饶有兴味的笑容,“我听说,西弗勒斯很‘宠爱’你。如果他见到你此刻的模样,猜猜,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加莱的嗓子眼忽然冲上一股热意,她拼命压下那股想要咳嗽的冲动,转过了头。 “安东宁。”黑魔王阴沉沉地开口。 站在她旁边的高大的男人立刻忙不迭跑了过去,讨好地挽起袖子,露出左臂上的黑魔标记,“主人。” 黑魔王伸出魔杖,在黑魔标记上轻轻一点,然后眯起眼,声音轻柔沙哑,“现在,让我期待一场精彩的戏剧。不要让我失望,西弗勒斯。” 几乎在黑魔王语音刚落,房门外就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后,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黑袍子的高大男人走入屋子里,在看见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女孩时,他只是瞥了一眼,毫无情绪地移开目光,大步走到黑魔王身边,然后跪下,亲吻黑魔王的袍角,声音平静无波,“主人。” 加莱睁大眼睛,慢慢握紧手。 黑魔王眯起眼,满意地看着这一切,“我狡猾的仆人,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和你宠爱的学生问好。” 这话说得富有人情味,但是没有人会辨别不出本质的阴冷和试探。 西弗勒斯斯内普立刻开口,“主人,我效忠的对象是您,而不是对一个没有多少交情的瑞典人施舍我的同情心。” 在所有的食死徒中,斯内普的话说得很大胆,相比其他人,他似乎仍然保留着最初的高傲,圆滑,聪明,婉转,不着痕迹的讨好以及不完全的马首是瞻,这些都让伏地魔非常的满意。因为恐惧而跟随的谗臣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像西弗勒斯这样又能力有思想的仆人,却是少儿又少的。即使他没有贝拉那样全然的忠心。 伏地魔很享受别人痛苦的过程,他看着女孩瞳孔微微一缩,表情里露出一丝不可置信,血红色的瞳孔里闪过冷光,优雅而慢条斯理地开口,“是这样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毫不犹豫,“不敢对您有丝毫隐瞒,我的主人。” 伏地魔冷笑,“可是我听说,在霍格沃兹,你对她可是格外照顾。” 斯内普额头贴地,语气恭敬而冷静,“那是为了获得邓布利多的信任。” 伏地魔轻轻抚摸他的魔杖,语气轻柔,“噢?” 斯内普继续说道,“邓布利多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他令我照顾她,因为这个女孩很特别,我的主人。” 加莱的眼睛瞬间睁大,她挣扎着起身,看向斯内普的背影,声音嘶哑而充满压抑,“……斯内普教授?!” 伏地魔兴味地打量她,嘴角弯起,“说说看,西弗勒斯。” 斯内普立刻恭敬地回答道,“她有人鱼的血统。” 加莱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一寸一寸地灰暗下去,手指紧紧抠住地板,脊背轻轻发抖。 伏地魔倒是没想到这个答案,他看向女孩,目光更兴味了,似乎对她充满了兴趣,“一条小鱼?” 斯内普回答,“是的,主人,她有北海人鱼的血统,她非常敏锐。据我推测,在她成年后,也许会有预言的能力。” 伏地魔眼中冷光一闪,“预言?” “是的,主人。” 伏地魔细长的手指扣了扣坚硬的红木桌,沉思。他的目光从女孩的金发,到她狭长深邃的双眼,嘴角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好吧,西弗勒斯,你说服我了。” 斯内普恭敬地跪地。 “叛徒……” 细微的喃喃声打破了寂静。慢慢挣扎着站起来的女孩盯着斯内普的背影,目光从失望,痛心,慢慢转变成了愤怒和怨恨,她的声音因为痛苦而变得嘶哑尖利,她对着斯内普的背影,一字一句,“我相信你!我居然以前这么相信你!!” “叛徒!”她因为愤怒而发抖,声音里的濒临生死的绝望毫不掩饰,“你这个叛徒!!你骗了我们所有人!!我发誓……” “阻止她。”伏地魔冷酷开口。 “钻心剜骨!”耳边传来安东宁狠戾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快意。 凄厉的尖叫穿透了屋子,刚才气势惊人的女孩瞬间委顿在地,蜷缩成一团不停地在地上翻滚。斗大的汗珠从她的脸上滴落。她从未经受过训练,过度的压迫和疼痛让她的鼻子里流出了细细的血丝,下唇更是被咬得一片血肉模糊。她的心脏就像是一个极速跳动的泵垒,将每一丝疼痛都传递到身体的各个角落。她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迸出任何一声卑微的祈求和痛苦的哀叫。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匍匐的背影,晶莹的孔雀石般的瞳孔里仿佛有鬼火在燃烧,她忍着剧烈的疼痛,对着斯内普,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匍匐在恶魔脚下,迟早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 “斯内普,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受到的痛苦,将是我的百倍,千倍!” “我恨你。” 钻心剜骨之下,她犹能说出这样让人胆战心惊的话语,她虽然颤抖不停,汗出如浆,但是脊背却挺得笔直,气势惊人,丝毫不输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人。她的话仿佛带有一种奇特的诅咒的不详意味,让本来因为主人受辱而想上前的食死徒都不禁脚步一滞,犹疑不前。 她的金发汗透,凌乱地贴在脸上,翠绿色的瞳孔燃烧得仿佛是原野里的烈火,嘴角淌下丝丝缕缕的血,她神情冷漠而充满痛恨,身体绷得极紧,因为正在而凌乱的衣领敞开了衣角,露出里面汗涔涔而显得更加光滑透明的脖颈以及一小半肩膀。饱受疼痛摧残后的女孩看起来却有一种不可逼视的凛然奇异的美。 旁边几个食死徒的目光渐渐变了,屋子里的气氛显得怪异起来。 伏地魔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轻轻看了脚下的仆人一眼,然后环视一圈,定在左边一个高瘦的食死徒身上,嘴角露出一个轻蔑而残忍的笑容,“威尔克斯。” 被点到名字的食死徒立刻出列,恭敬地跪下,“是的,主人。” 伏地魔看向女孩,发现对方目光里隐藏的深重的恐惧,笑容愈发深了,“她是你的了,我忠诚的仆人。” 跪在地上的黑发男人脊背一颤,却没有任何举动。 威尔克斯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狂喜,忙不迭地对主人表达恭敬,“非常感谢,我的主人。”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撬开她的嘴,告诉我她所有的能力。”伏地魔爱惜地抚摸着自己的魔杖,冷漠而毫不在意,“要活的。” “是是,我的主人。”威尔克斯立刻起身,一把粗鲁地拉起女孩,扣住女孩的手,女孩虚软的挣扎对一个强壮的男人来说和蚂蚁咬没什么两样。威尔克斯拖着女孩就往门口走去。 “放开我!不!不!!” 衣衫摩擦地板的拖拉声和女孩惊恐的叫声随着门被关上而逐渐远去。伏地魔看着脚边的仆人,眯起了细长的双眼,“西弗勒斯,你似乎有话要说。” 斯内普沉默了两秒,最终还是选择开口,“是的,主人。” “说说看。”黑魔王心情似乎极好。 斯内普愈发伏低了身体,“主人,据我观察,她的能力似乎和精神有关,她很注重精神的锻炼,精神力越强,她的魔力和感知力就越强。” “哦?”伏地魔嘴角露出丝丝冷笑,“你的意思是,我不能折磨她,不能用钻心剜骨,甚至夺魂咒,因为那会损伤到她的精神?” 斯内普沉默不语。 伏地魔正要开口,屋子里却突然传来一声惨烈的尖叫,然后消弭无声。 伏地魔遗憾地告诉他,“看来,晚了。” 斯内普的手立刻收紧。 他闭上眼。 作者有话要说:小虐怡情,不会伤身,放心观看………… 97妥协 伏地魔深知威尔克斯的性格,好色,残暴,从来不吝啬强迫于人,而且自大妄为。除了第一声尖叫,许久都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伏地魔皱了皱眉,随即对另一个食死徒命令道,“加格森,过去看看。让他收敛点。” 加格森立刻领命而去。 伏地魔的目光重新回到斯内普的身上,他意味深长地开口说道,“我狡猾的仆人,我顺应了你的要求,也许你会感激地用更多有用的东西来回报我?” 斯内普深深吸了口气,“是的,主人,我会尽我所能,绝不会让您失望。” “非常好,我一向相信你,这次也不例外,西弗勒斯。” …… 那个被称作威尔克斯的食死徒有一双极为有力的手,他抓着她的手,一刻不停地把她往外面拖去。挣扎无效,她只能够尽量直起身体,减少和地板摩擦的频率,但是当她被拖到了一个灰暗空阔的房间时,她的腰仍然不可避免地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 威尔克斯把她拖到了一个有着石绿色床单和银色垂帘的房间里。房间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床,窗户紧紧关着,屋子里十分闭气,泛着一股久没有人住的湿霉味。 加莱盯着高瘦的男人,手在背后摸索。 “噢,甜心,这里只有我和你了。”威尔克斯紧紧盯着她,目光逐渐黏腻起来,眼神颇具暗示性地从她的锁骨到胸,再到腰部,腿部,舔了舔嘴唇,放哑了声音,“你说……我该从哪里‘拷问’最好呢?” 加莱不是小孩子,自然明白他这种目光的意思。她借着宽大的袍子摸了摸手腕,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如我们从手开始?” 威尔克斯的目光移到了她露出的一截手腕上,皮肤细腻白皙,腕骨伶仃,有着人体最美好的流畅线条,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瘦削和优雅。威尔克斯的目光略略深了下去,向她走过去,咧开嘴角,“噢,亲爱的,这是个好主意……” 加莱微微直起身体,盯着慢慢走过来的男人,翠绿色的眼眸晶莹剔透,未干涸的泪水让她充满了一种脆弱易折的韵味。 “北欧人都这么带劲吗?”威尔克斯喃喃道。 加莱一直显得很安静,她甚至抬着头,就像是蔑视一样地看着威尔克斯,即使是狼狈地坐在地上,也无法忽视她全身上下流露出的凛然气度。她冷漠地看着威尔克斯微微弯下了身体,似乎想要抓住她的手腕。 等到了合适的距离,加莱忽然腾起脚,用力朝对方踢了过去。 对方却更加灵敏,一把准确地握住了她的脚踝,褐色的眼睛里露出冷酷残忍的笑,手上猛然用力。 剧烈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加莱抑制不住地尖叫,威尔克斯却赫赫地笑了,“不乖的野猫,早就猜到你不会甘心。我怎么可能……” 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对方对他绽开了一个轻柔的微笑,眉目如画,神韵清丽,她的声音就和她的神态一样温和,“我也猜到了,你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愚蠢。” 趁对方还没从她的笑容里反应过来,加莱立刻举起手,手里握着刚刚从地板上扣起的一大片木刺,一下就插在了对方的脖颈处,又准又狠。 威尔克斯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去摸,却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他顿了一下,喉咙动了动,鲜血忽然像是放了闸一样地喷射出来,他嗓子里“咯,咯”了几声,然后轰的一声,颓然倒下。双眼无神,四肢轻微抽搐,不断有血从他的脖子里流出来,他的脸迅速变得惨白。 加莱慢慢站了起来,右手手指扎满了木刺——那是她不动声色硬扣木头的后果。好在这里的地板历时已久,开始变得潮湿腐朽,但是足够刺破肌肤。她将一块木头用指甲抠下来,握紧,用最尖锐的那一段刺入了对方的脖颈。那里藏着人的动脉,一旦破裂很难阻止流血,心脏会像个泵一样把所有的血液往那里压去。 对方是战斗意识很强的食死徒,即使被刺入了致命的地方,他也不放弃地拿起了魔咒,想要使用愈合咒。 “统统石化。” 威尔克斯的手立刻变得僵硬沉重,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孩,喉结动了动,吐出几个无声的词汇,“无杖魔法……” 女孩慢慢站了起来,她的脸色苍白,神情中的厌恶恨意毫不掩饰,几乎是高度集中了注意力,一字一句,“粉,身,碎,骨。” 一阵令人牙酸的“喀啦”声响起在屋子里,就像是坚硬滚烫的石头猛然被泼了一杯冷水,被石化的人体表面骤然出现了细细的裂痕,露出里面被石化的暗红色的血肉。 加莱毫不留情,一脚踏在裂痕的中心,“噼啪”不停的声音过后,刚刚还鲜活充满生气的肉体顿时石屑纷飞,碎裂成石块,暗红色的血肉看上去格外恶心难忍。 加莱的脸色丝毫没有畏惧的神色,她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然后捡起对方掉落在地的魔杖。 她刚刚杀了一个人,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可是她的心里却很平静。 也许她并不是没有继承她的那位祖先的特征,温和,柔软只是她美丽的表皮,冷酷,残忍却根植于她的骨髓深处。北海人鱼对待敌人和食物非常残酷,没有丝毫感情。而她对待一个灵魂罪恶沾满鲜血的刽子手,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她只是觉得恶心。 她低低地咳嗽,咳出了零星的血点。两次连续的钻心剜骨严重伤害到了她的心肺,胸腔传来剧烈的疼痛,每一次呼吸都会产生被火烤焦的灼烈错觉。她忍着疼痛,用魔杖对脚腕施展了一个治愈咒,感觉到仿佛骨头错位的痛感逐渐缓和,雪白皮肤上的一圈乌青也慢慢消失,她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她逃不出去,如果没有人帮她,她又不会幻影随行(就算会也不能在这里施展),她就会被囚禁在了这里。但是伏地魔觉得她很有利用价值,轻易不会抹杀她,这是她敢反击的原因之一。 所以当门被推开,她很镇定地看着门口出现的另一个食死徒,看着对方眼里露出的震惊,她立刻甩了一个“昏昏倒地”过去。对方很敏捷,立刻躲开了,还在空隙间对她施展了“力劲松泻”。她没有反抗——两次钻心剜骨和无杖魔法已经耗尽了她的精力,除了束手就擒,她没有别的退路。 至少,她顺利杀死了一个食死徒,并且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她会使用无杖魔法。 在遇到绝境之前,她是不会让别人发现她的杀手锏的。 …… 她再次被带到了伏地魔的面前。 她比上次更狼狈,连锐利的眉眼都显得疲倦极了,但是眼里的亮光丝毫不熄。 “主人。”加格森冷静地开口,“威尔克斯被杀死了。” “哦?”伏地魔略微惊讶,他似乎小看了这个女孩。他眯起眼睛,细长的蛇眼再次打量了对方几秒,慢慢轻柔地开口,“死了就死了,不足为惧。” 他漠视的态度让部分人露出异样的神色,只是斗篷帽子挡住了,没有人看得见。 伏地魔的目光在屋子里环视一圈,然后定在一个角落了矮小干瘪的身体上,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沃尔顿,我记得……你是一个优秀的医生,非常喜欢做实验。” 被称作沃尔顿的中年男人畏畏缩缩地低着头,小声回答,“是的,我的主人。” 伏地魔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么前两天抓来的人呢,是否还活着?” “主人……我很抱歉……他们……” “你不需要抱歉。”伏地魔打断他,他伸开手,一条至少四米长的巨蛇蜿蜒着爬了过来,亲密地交缠在他的手臂上,发出嘶嘶的声音。伏地魔堪称温柔地摸了摸巨蛇的头,慢条斯理地开口,“那么,你应该为此高兴,你有了新的实验材料。” 他看着加莱冷漠的脸,笑容愈发残酷,“一家三口。” 加莱立刻抬起头,睁大眼,“不!你不能这样做。” 伏地魔的笑容消失了,他细长的红眼里冷光凛冽阴森,声音里抽出嘶嘶的冷气,“我是食死徒的主人,黑魔王,没有人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肮脏的杂种!” 加莱慢慢握紧手,她沉默了很久,才动了动喉咙,嘶哑地开口,“放了我的父母,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伏地魔看了她很久,嘴角忽然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他向旁边的加格森命令道,“把他们带上来。” “是,主人。” 伏地魔转过头,“准备好你们感人的见面了吗?” 加莱的目光移到旁边一直沉默站立的斯内普身上,然后垂下了眼睑。 很快,外面就响起咚咚咚的走路声,门被打开了,两个人狼狈地被推倒在地。 加莱定睛一看,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她怔怔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金发男子,嘴唇动了动,却始终说不出话。 以往总是那样活力四射笑容满面的金发男子此刻昏迷不醒,他的衬衣上和头发上都沾满了凝结的血渍,他被卷起的袖子也是血,他露在外的结实有力的手臂上却刻满了血肉模糊的字母,那伤痕锐利得仿佛是用刀子刻上去的,整个手臂都写满了“肮脏”,“麻瓜”,“瑞典狗”这样的词汇。甚至还有的在渗血,看上去格外可怖。 艾利情况要好一些,但是看得出来,她也受了很多的折磨,脸色惨白头发凌乱。许久不见,她却瘦得像是骷髅,几乎脱了形,嘴唇干裂出血。但是至少她神智很清醒,一见到屋子里的金发女孩,眼睛瞬间睁大,嘴唇不停颤抖,“加尔……” 加莱慢慢伸出手,似乎想要去触碰特纳的手臂,但是却始终不敢。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他……为什么……” 艾利的眼睛里涌起了刻骨的仇恨,她转头看着旁边一脸漠然的安东宁,愤怒和怨恨让她不再温柔优雅,“安东宁 多洛霍夫!!” 加莱一怔。 多洛霍夫? 那个有名的食死徒家族? 那个叫她“外甥女”的安东宁 多洛霍夫,是她血缘上的舅舅? 艾利,居然出生在一个盛名已久的食死徒家中? 她的全名,是艾利亚娜 多洛霍夫,一个纯血的食死徒的亲妹妹。 “亲爱的妹妹,”安东宁 多洛霍夫残忍地笑了笑,“十六年没见,我很想念你。” 艾利全身发抖。她惊慌地看向自己的女儿,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像她害怕的那样露出鄙视厌恶的神色,她只是很震惊,但是这种神色也渐渐淡了下去。女孩抿紧了嘴唇,看向伏地魔,对方似乎很享受这种场面,嘴角挂着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啊,感人的亲情,不是吗?”伏地魔腔调轻柔,眼里的神色却从来没有过的阴冷,“混血的斯莱特林,有一个痴情的母亲,和一个麻瓜父亲……多么熟悉却又令人激动的故事!” 加莱脊背绷得极紧,她看着伏地魔,微微弯下了身体,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她不得不压下她的自尊骄傲,她凛然的眼睛里终于现出一抹悲哀的妥协,“尊敬的黑魔王,”她的声音低哑,双手微微颤抖,“只要您愿意放过我的父母,我愿意向您奉上我的一切。” “加尔!”艾利惊慌地叫道。 伏地魔似乎在思考,他细长的双眼在女孩和昏迷的男人之间移动,嘴角忽然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钻心剜骨。” “不!”艾利尖叫。 红光打在了昏迷的男人身上,仿佛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男人开始挣扎起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四肢抽搐,汗珠不断从他的额头滚落,惨白的脸色仿佛失去了一切生气。 “没有人可以和我谈判,”伏地魔冷酷地开口,“没有人。即使她是一个有用的东西。” “沃尔顿,把他们带到你的实验室去。女孩我要活的。至于其他人……”伏地魔的眼神冰冷,“他们是你的了。” “非常感谢您,我的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争取在一个月内完结,喵…… 98人鱼 所谓的实验室,就是一个被搬空了家具的地下室,里面放着各种各样动物的标本,人类的头骨或者手骨脚骨,以及颜色怪异的粘状液体。实验室里弥漫着潮霉味,以及某种药剂的味道。只有一盏灯,光线昏暗,但是却有七八个手术台一样的桌子,其中有两个放着被绑缚的男人,看上去已经没有了呼吸。 加莱注意到他们的手臂和脑袋上都画着标记用的黑色虚线,像是解剖前的准备。这个认知让加莱心里一凉。 她们都被施展了“力劲松泻”,都只能被扶着进了实验室而完全不能反抗。那个被称为沃尔顿的矮小中年男人就像是电影里的疯狂科学家一样,看着加莱的眼里透着一股病态的狂热。几乎在加莱刚刚进入实验室,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放到了手术台上,拿出抽血的工具,立刻给她放血。 “不!”艾利惊慌地挣扎,“沃尔顿!不!” 沃尔顿充耳不闻,小心地把针头□加莱手臂上的静脉里,着迷地看着那鲜艳的红色液体缓缓从透明管子里流出来,落到密封袋子里,低声喃喃,“真美……”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疯子。 加莱冷静地看着自己的血液慢慢充满了密封透明袋子,就仿佛是生命慢慢被抽出来一样,随着血液的流失,她开始感觉到口渴,头晕,皮肤开始出冷汗,全身酸软无力,呼吸更加急促,手脚冰冷……这是失血量已经达到了800毫升以上的症状,但是她更加严重,钻心剜骨严重伤害了她的内脏,如果这个医生再不停下来,她可能就会大脑供血不足而休克。 “我想……再多200毫升……”加莱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开口,“……你……就可以……直接参加我的……葬礼了……” 这句话让沃尔顿心不甘情不愿地只好暂停了抽血的工作。他止好血之后,就急急忙忙地拿着一大袋红色液体往他的工作台走去,对三个人不闻不问,一脸狂热地开始研究她的血液。 加莱眼前不断出现重影,头疼欲裂,太阳|岤一跳一跳地疼。她不用想就知道她肯定脸色惨白得如同女鬼一样,艾利不停担心地询问她,加莱虚弱地朝她笑了笑,身体实在难受,但是怕艾利更担心,她只得安慰道,“我没事,休息下就好。” “可是你的手好冰。”艾利握紧她的手,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会好的。”她只能这样说。 艾利把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想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她。她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愧疚和担忧,轻声喃喃道,“对不起……我该早些告诉你的……我太害怕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那一群恶魔……” 加莱静静地看着她。 艾利的泪水如同珠子一样晶莹,“这是我的错……如果我早些告诉你们,这些说不定就不会发生了……对不起……我只是很害怕……他们那样折磨我,侮辱我……如果不是因为那次意外……我不会变成哑炮……你也不用受这样的痛苦……对不起……” 加莱慢慢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你遭受的已经够多了,不用道歉。” “你必须离开这儿……”艾利喃喃,“你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你……那一群该下地狱的恶魔……” 加莱沉默半晌,问道,“艾利,你的家族有魔法生物血统吗?” 艾利摇摇头,“不。我从来没听说过。” 加莱了然,她转头看了看躺在手术台上仍然昏迷的特纳,目光悲哀而沉重。 “噢……强大的魔力……”一直在忙活研究的沃尔顿忽然神神叨叨地开口道,“血液里充斥了魔力……多么旺盛!多么鲜活!”他转过头,看着加莱,不自觉地瞪大了双眼,不正常的神色让艾利默默握紧了双手,“我想我还需要点其他的东西……” 他切下了加莱脚踝处的一块皮肤组织。由于极度缺血,并没有多少血液流出来,只有些黄|色的液体覆盖在伤口处。加莱默默忍受这一切,深深吸了口气。 她不能贸然出手。她不会幻影随行,这里又到处都是食死徒,耗尽魔力的她就算拥有达蒙,也逃不出这个魔窟。 她必须等待。 如果有一个能通活水的池塘,就好了…… 加莱看着沃尔顿忙忙碌碌的背影,忽然开口问道,“能给我一杯水吗?我很渴。” 即使研究被打断沃尔顿很恼怒,但是为了“实验品”不会被渴死,他还是骂骂咧咧地走出了实验室。大概是对一个昏迷的麻瓜,一个哑炮,一个小女孩太放心了,他并没有多艾利施展禁锢的咒语,只是锁上了门防止他们乱跑。 加莱慢慢坐起身,艾利连忙扶着她。她看着艾利,郑重地问,“你们是怎么被抓的?” 艾利脸色苍白地回答,“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查到瑞典的。那天中午我正在做饭,听到卡尔的叫声,我出来看,然后就被击中了……特纳正好回家……我们就被带走了。” 加莱微微眯起眼。关于巫师的家庭信息一向都很保密,除了某些家大势大的家族有可能打探到以外,无关人员根本无从查起。一定是有人告诉了伏地魔,而且那个人应该很讨厌她才对。 她沉吟了半晌,然后对艾利说,“妈妈,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哪里有可以和外面相同的池塘,或者湖泊?” 艾利迟疑了半晌,似乎在回想,“这里是科博尔的庄园,没落很久了……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来过这里……它的后院似乎有一个钓鱼的池塘,应该是可以通向附近的河流,离这里大概三分钟的路程。” 加莱抿紧嘴唇。 三分钟…… 达蒙能够为她赢取逃生的时间,但是那很有限,并不能拖三分钟那么长。更何况是还带着一个弱质女人和一个昏迷的男人。 “如果你能够逃出去……”艾利亲了亲她冰冷的手,目光温柔,“那么不用顾及我们。只要你逃出去了,才能够带人来救我们。” 加莱喉咙动了动,溢满了苦涩。 艾利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但是更重要的是,她爱她的女儿胜过一切。 “等着我。”加莱凝视对方,“如果他要你做什么,请不要反抗。你和特纳一定要活着等我回来。” 艾利微微一笑,在加莱布满冷汗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我爱你,加尔。” …… 为了避免麻烦,沃尔顿干脆打满了一桶水准备放在实验室里。他虽然并不是什么好人,经常会“不小心”弄死他的实验对象,但是在生活上,他很少苛待实验品——一个健康的实验品才能活得更久,做更多的实验。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在刚刚开门的一瞬间,他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太安静了。 而且屋子里没有光。连唯一一盏灯泡都熄灭了。 有阴森黑暗的气息慢慢弥散出来。 沃尔顿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虽然没有其他同伴那样的战斗力,但是他却足够敏锐,这是他能够在战争里活下来的重要原因之一。在遇见黑魔王之前,他不过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小贵族,整天忙于做实验,为了满足他的癖好,他甚至开始抓落单的麻瓜,巫师。直到惹上了魔法部的注意,出动傲罗抓捕他。他不得已投奔了黑魔王,虽然经常遭到其他人的欺负歧视,但是只有有活生生的试验品,他并不在乎。他对黑魔王算不上忠心,只是很享受用之不竭的资源。因此在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不是通知主人,而是立刻转身就跑。 但是没跑两步,他就感觉到有一个东西抓住了他的腿,在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就立刻将他拖入了屋子里。他甚至来不及挣扎,瞬间陷入了浓密的黑雾之中。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一切黑暗都被掩藏在了那薄薄的门板后。 几秒后,房门重新打开了。一个高个子的女孩站在了门口,她脸色惨白,脖领处的衣服还沾着零星的血迹。 她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只说了两个字。 “等我。” 黑暗里,似乎有人朝她展开一个温柔的微笑。 她深深吸了口气,立刻转身就走,毫无迟疑。 为了避免打扰黑魔王的休息,地下室建在离偏厅较远的地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能够放松——这座屋子里到处都是食死徒。她筋疲力尽,除了达蒙以外毫无攻击力。她高度绷紧了精神,尽力放轻了脚步,在每一个拐角都紧张得脸色冒出冷汗。她头晕脑胀,而且全身无力,脚踝处的疼痛也愈发剧烈。她不得不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朝出口走去,斗大的汗珠从她的脸上滑落,她觉得自己下一秒马上就会晕厥过去,但是心里却有一个强烈的信念支撑她继续向前走。她气喘吁吁,感觉鼻子里冒出了热热的东西,她伸手一摸,只摸到了一片鲜红。加莱深深吸了一口气,擦干净手,然后继续向前走。 这个屋子继承了贵族一贯的建造风格,回廊极多,四通八达,而且每一层楼都有不少相似之处。她睁大眼睛辨认着每一处走过的地方,在下了两层楼,即将到达底层的时候,前方的拐角处忽然想起了脚步声,还隐隐传来谈话的声音。 她立刻顿住脚步,然后立刻贴在了刚刚路过的一扇门上。走廊很昏暗,从这个角度看去,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门上还会有其他人。 声音越来越近,是一男一女,看上去兴高采烈。 “噢亲爱的,伟大的主人抓到了那个北欧的小杂种。我会请求主人把她留给我,我喜欢她们挣扎尖叫痛苦哀求时的表情,尤其是这些杂种。” “贝拉,你别忘了,她并不是以前的那些没有价值的东西……主人很有可能会另有打算……” “莱斯,主人最宠爱我,他会答应我的……” “呵呵,贝拉,我可不忍心看你失望的表情……” 看来说话的一男一女并不是往这里,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加莱才慢慢现身,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下来。她疲惫地捂住嘴低咳两声,喉咙干燥灼烧,恨不得呕一口血出来滋润滋润。 她的眼前不断闪过艾利的微笑和特纳满身是血的情形,这让她的精神更加恍惚,甚至一度差点栽倒在地板上。寒冬的天气,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衣,手脚冰冷得仿佛血液都被抽光了。她完全只凭着一股劲往前走,几乎已经辨别不清前方的路。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光。她睁大了模糊的眼,等看清楚那是一层楼的木门时,就像是冰冷的水里注入了一股暖流,她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扶着墙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 她就快成功了。 她就要逃离这里了。 艾利和特纳,他们不会等太久了。 她仿佛是看到了黑暗中的光明,越走越快,肺里发出破风箱一样的抽气声。她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目光紧紧盯着那扇门,仿佛它是地狱里通向人间的出口,门的后面,就是温暖和光明。 十步,九步,八步……五步……四步……三步…… “嘿!谁在哪儿!” 一个惊诧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加莱回头,看见一个男人站在楼梯口,惊讶地看着她。 加莱立刻转身就跑。 在刚刚接触到门的刹那,一道白光就打到了她的脚跟,随即警告的声音传过来,“站在那里!再走一步,就不仅仅是石化那么简单了。” 看来这是个食死徒的新手,还残存着最后的心软善良。 加莱心中冷笑,手里毫不犹豫,立刻按下了木门的把手,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 温暖的阳光瞬间洒满了全身。 加莱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这么迅速,开门,转身,关门。正好把随后追来的红光挡在了门后。 出了屋子,是另一片世界。 湿软的泥土,荒草,生锈的雕花铁门,以及不远处的池塘。 加莱深深吸一口带着腥气的空气,立刻往池塘那里跑去。 她在心里不断默念—— 阿尼玛格斯……阿尼玛格斯……阿尼玛格斯…… 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身后传来木门被轰碎的声音,随即有繁杂的脚步声响起,追兵来了。 “你逃不掉的,甜心。”安东宁阴厉的大笑声响彻了庄园,“没有人可以从这里逃走!别白费力气了,亲爱的外甥女。” 大概是已经被警告了的缘故,这些人并不敢对她下杀手,但是这并不妨碍钻心剜骨的施展。加莱加快了脚步,向着池塘 HP之歌者第38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39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39部分阅读 冲去。急速的喘气让她的大脑严重供血不足,她看不清楚眼里的任何事物。但是她却仿佛可以嗅到空气里越来越湿润的水汽,她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然而这个笑容还没有展开,她就被一个钻心剜骨集中,巨大的力道惯得她往前扑去,摔倒在泥泞的地上。 熟悉而剧烈的疼痛沿着骨髓一寸一寸爬上来。她痛得浑身颤抖不停,眼泪控制不住地簌簌落下。但是她没有停,她战栗地微微弓起身,然后用力向前爬去。 她不能在这里倒下。否则艾利和特纳,没有任何希望。 她必须逃离这里。 就算是爬,她也要爬出这个地狱。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她已经可以摸到池塘边湿润的泥土。在食死徒伸出手试图抓住她的手腕的时候,她闷哼一声,奋力向前一滚,“咚”的一声落入了池塘的水里。 熟悉的冰冷立刻笼罩了下来。 “抓住她!快!”岸上传来安东宁发狂一样的喊叫。 水里腾起丝丝缕缕的红色烟雾,那是她的血。加莱已经完全不能控制僵硬冰冷的四肢,她一直往池塘的底部滑去,金色的长发在水里像蛇一样蜿蜒游动。她闭紧了嘴,绝望地看着四周的水。如果还不能成功,她只能淹死在这里池塘里。 浑浊的水四面八方朝她涌过来,钻进她的鼻子,耳朵和眼睛里。她看不清楚周围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被沃尔顿抽血的时候,热度一寸一寸从皮肤上被带走,冰冷一点一点爬上了她的身体。她闭上眼,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然后迅速被融入到了水中。 喀拉—— 有什么断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加莱立刻睁开眼。 她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 喀拉拉—— 更多这样怪异的声音。 是从她的身体内部传过来的声音。 骨头断裂重组的声音。 她的腿像是火烧一样的疼痛,仿佛是有人拿着烙铁去烫她腿间最柔软的肌肤,一片血肉模糊的错觉。她的手指仿佛要长出什么东西,那东西钻破了血管,顶裂了骨头,最后冲出了指尖的肌肤。她的脖颈后仿佛被刀割了一般,让人疼得发狂似的挣扎呼号。她看得见她的头发疯狂地生长,金得发亮,仿佛是水里一匹举世无双的柔滑绸缎。她的眼睛也疼得说不出话,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往里面挤压。她在水里不断翻滚尖叫,弄得池塘一片浑浊不清。 岸上的人都惊疑不定地看着飘上水面来的鲜红的血液,水草,杂质和尘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疼痛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终于渐渐褪去。 加莱慢慢睁开眼。 没有冰冷,没有疼痛,没有窒息。 她就像是成为了水的一部分,自由,轻松,愉悦。 溺水瞬间离她远去,她似乎可以在水里自在地呼吸,跳跃,甚至疾行。她似乎成为了这一片的王者,她可以做任何她喜欢的,她想的,她是如此的轻松自如,就像得到了重生。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 她慢慢伸出手,一双金色的瞳孔里,她的双手白皙而修长,指尖突兀地长出透明的指甲,足足有十厘米长,她毫不怀疑它的锋利尖锐,可以轻松戳透人类的头骨。 她伸手摸向脖颈后,摸到了一片鳞片一样的东西,她就是从那里进行呼吸。 她想她知道发生什么了。 她低下头。 双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去一个巨大的鱼尾。线条如同最精妙的造物主的传奇,柔和,灵动,妖艳,充满了馥郁神秘的绮丽光辉。金色的鳞片是打磨光滑的利器,锋利,尖锐,铿锵,似乎还听得到水撞击在上面奇妙的吟唱。巨大的鱼尾是流畅的弯钩,它掌控着水中最精准的滑动,它赋予了这种生物最美丽的野性的强悍,是生命之光,也是死亡之火。 阴郁,迷离,美艳,冷酷,传奇。 她的阿尼玛格斯,居然是北海的人鱼。 99胜局 “西弗勒斯,亲爱的,我想你现在最好来医疗翼一趟,是关于那位失踪的玛兰克萨小姐。” 阴森森的办公室里,弥漫着滚滚的魔药的奇怪味道。办公室里温度很低,炉火几乎快要熄灭。斯内普坐在沙发里,他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漆黑空洞的双眼直直盯着虚空,脸色苍白得就像是僵尸。 炉火突然跳跃起来,随即邓布利多严肃沉重的声音传了过来。 斯内普全身一震。 他立刻站了起来,拉开门,由于用力过大,震得画像上的美杜莎头上小蛇都耷拉了下来。没理会美杜莎的尖叫,他大步向医疗翼走去。 正是周末,大多数学生不在城堡里。一路上几乎没有碰到什么人,他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医疗翼。那里已经站了两个人,邓布利多和庞弗雷夫人。庞弗雷正在忙碌着熬煮药剂,斯内普敏锐地问到某种缓和剂的味道,效果主要是来中和类似钻心剜骨这样咒语的后遗症。邓布利多正站在一个病床前,脸色沉重。斯内普的目光从邓布利多身上移到了病床上躺的人,顿时全身一颤,几乎握不住魔杖。 邓布利多立刻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人,他一声叹息,“过来吧,西弗勒斯,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斯内普顿了几秒,然后走了过来,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张熟悉的脸上。 病床上的人脸色不好,简直可以说是差极了,惨白中透着死亡的青色。她“失踪”了三天,却消瘦得可怕,宽阔的病服里微微露出的锁骨深深陷了下去,她的脸本来就轮廓清晰,现在更是下巴尖利得可以戳伤人。她在沉睡,眉目也微微皱着,嘴唇干燥,没有一丝血色。她放在被子外的右手布满了伤痕和小孔,不难看出之前她受了怎样的折磨。 即使有心里准备,斯内普还是感到了一阵难言的窒息。他一向沉稳的双手不可抑制地颤抖,他从来都刻薄尖酸的嘴唇却说不出任何话。他直直地盯着沉睡的女孩,痛苦地闭上了眼。 “两个小时前,有人在伦敦一个公园的湖泊里发现了她。”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哀伤,“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到那里去的。她在岸边昏过去了,警察将她送到了附近的医院,正好我们有魔法部的人在那里工作,于是通知了我,我亲自接回了她。” 斯内普的喉咙动了动,“她……” “她很不好。”邓布利多脸色沉重地回答,“她被施展了钻心剜骨,连续两个。她的心脏和肺部都遭受了严重的打击,甚至脑部也有所损伤。而且她失血太多了,在水里也浸泡了过多的时间,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几乎已经没有了呼吸。” 斯内普抽了一口气,他定定地看着女孩惨白的脸色,耳畔仿佛响起了女孩凄厉痛苦的尖叫,他的眼眶微微红了,抿紧的嘴唇不停颤抖。 “我应该做什么……”斯内普低哑地说,“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 “大量的缓和剂,生死水,止痛剂……”邓布利多告诉他,“——以及你的陪伴。” 斯内普沉默许久,才缓慢地摇摇头,“不,她恨我。” 邓布利多叹息,“孩子,你太苛求自己了。” 邓布利多转头看着女孩,眼眸中隐隐愧疚,“如果她醒了,她不会原谅我的。我答应保护她的父母,但是我没有遵守这个承诺。” 也许除了西弗勒斯,女孩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就是她的父母。而如今,只有她一个人逃了出来,这意味什么,不言而喻。 斯内普痛苦地收紧下颔,仿佛受不了一般地转身,声音绷得极紧,“我去做缓和剂和生死水。” 缓和剂是必须的,而止痛剂和生死水……他明白经受过钻心剜骨之后的人会是怎样的——最初的时候是整夜整夜的噩梦,身体的条件反射会下意识地记住那曾经受过的极致的疼痛,然后在夜晚爆发出来。即使她处在一个非常安全的环境下,她也会四肢抽搐整夜哀嚎。钻心剜骨并不是单纯的身体伤害,它严重到可以摧毁一个人的精神,把一个人变成没有思想的疯子。 如同隆巴顿的父母。 她会沉浸在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里,只有足够坚强的人,才能够走出黑暗。 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却没有阻止。 他毁了她。 他的袖手旁观残酷地震碎了女孩对他的无比信任,她痛恨的目光可以带走一切光明。 他失去了她。斯内普麻木地想,彻底,永远地,失去了她。 …… 就如同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猜想的那样,女孩陷入了疼痛的噩梦里。 她在安静的沉睡中忽然开始剧烈地挣扎,身体不能控制地不停抽搐,嘴里发出令人落泪的哀叫。她的眼泪滚滚落在洁白的枕头上,;立刻将它浸湿。她紧闭着双眼,就像是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屋子,刺目的红光,翻滚剧烈的疼痛,众人嘲笑鄙视的目光……浓重的黑雾掩盖住了一切,她走不出来,她恐惧,害怕,她疼得快要疯了,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助她。她唯一信任的人,却放任对她的折磨。她看着自己陷入绝望,被黑雾拖入深渊,她只感觉到了一片冰冷。 “西弗勒斯,快!按住她!庞弗雷夫人,请把镇定剂和生死水给我!” “给,给!给她喝下!” “西弗,按住她的手!她会抓伤自己的!” 一片混乱。 用力按住女孩挥舞挣扎的四肢,斯内普白着脸给她打入镇定剂,直到女孩终于安静下来,不再试图伤害自己和别人,才轻轻松口手,沉默地后退两步,看着女孩淤青的手臂,他一直没有移开眼。 庞弗雷夫人似乎从邓布利多那里知道了些什么,她叹息地看着斯内普,对方一向挺直的背似乎瞬间佝偻下去,握紧的双手爆出青筋,他冰冷僵硬得仿佛碰一下就会碎裂。 她看着男人步步后退,最后坐在了旁边的病床上,难以忍受一般把头埋入了手中,脊背轻轻颤抖。她过去拍拍对方的肩,选择留下他一个人清静一下。 这是一个漫长的黑夜。 但是它终将会过去的。 …… 熹微的晨光穿过窗子洒落到白色干净的被子上,在一片温暖中,躺在床上的人手指微微一动。 斯内普猛然惊醒。他立刻抬起头,向床上的人望去。 对方仍然在沉睡,脸色仍然苍白,但是神情却比昨天显得放松了一些,在金色的阳光下,她的睡容温和而安宁,就像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斯内普怔愣地看着她的脸,目光痛苦而愧疚。 在经受了那样的折磨之后,她居然还能够从食死徒的包围里逃脱出来,她比他想象得更加决断坚忍。庞弗雷夫人检测出她之前使用过一个魔法,可能和水有关,那个魔法瞬间耗尽了她的精力魔力,应该是一种非常艰深复杂的咒语,邓布利多猜测可能是阿尼玛格斯变形,女孩应该是进行了某种形态的变形,才能够从水里逃出。 她的身上布满了逃生的伤痕。 那是她的功勋,却是他一生无法磨灭的罪恶。 斯内普吸了口气,忽然站了起来,难以忍受般地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然而还没走到门口,他忽然顿住了,脸色的表情极度震惊。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轻而平静。 “斯内普教授。” “你这就要走了吗?” 斯内普僵硬地站在原地,似乎变成了一座雕像。 背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在掀被子。斯内普后来上下动了动,慢慢转过身,脸色的神色十分复杂,复杂到加莱一时间无法解读。 女孩慢慢坐了起来,尽管这个动作对她来说太过勉强,她还是把它完成了。她靠在枕头上,脸色苍白,目光却静静的,就像是冬日山涧冰封下涓涓的泉水。 没有仇恨,没有愤怒,甚至没有鄙薄,那日她对他的痛恨和诅咒仿佛都不存在,她细细地打量他,然后微微一笑,声音仍然有些低哑,但是毫无疑问带着轻松愉悦的笑意,“教授,你瘦了。” 斯内普忽然抽了一口气。 女孩微微弯下了眼睛,薄透的阳光洒在她的侧脸,宁静得仿佛是夕阳下的山谷。她对他伸出了手,轻声说道,“你过来一点,好吗?” “我想确认,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斯内普沉默许久,他的面色很复杂,但是最终,他还是选择顺应女孩的要求。 他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到了女孩的床前,站着笔直,目光紧紧盯着对方,看上去充满了警戒,仿佛对方一动,他就立刻转身就跑一般。 加莱为这个猜想有些发笑,她顿了一下,然后握住了斯内普放在两侧的手。 斯内普立刻浑身僵硬,脸也变得僵硬,震惊地看着女孩。 “你的手好冰。”女孩担忧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又在熬夜?” 斯内普忽然浑身颤抖,他强忍着甩开对方手的冲动,忽视手里那柔软的触感,硬邦邦地开口,“你不在意……那件事吗?” 加莱慢慢握紧对方的手,仔细打量——枯瘦,苍白,修长,指腹还带着常年浸渍药物的痕迹,指尖仿佛都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香。她凝视着这双手,在对方几乎快要忍不下去的时候,忽然垂下眼睑,苍白柔软的嘴唇轻轻亲吻了对方僵硬的指尖。 斯内普倒吸一口凉气。 “你……”该死的!她在做什么! 加莱没有回答,只是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温柔而又缱绻的,触碰下去。 就像是蝴蝶落到了花朵之上,轻柔地吮吸香甜的花蜜。那柔软和温暖沿着指尖一路像是闪电一样窜到了大脑,他的整个手臂瞬间酥麻瘫软,那种微妙异样的感觉差点让他失声叫出来! 对方温热的呼吸仿佛带有毒,舒缓而甜蜜,能够麻醉任何一个敏锐的生物。 他无法阻止他脸上迅速蔓延的热气。他甚至无法思考,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愣愣地盯着女孩虔诚亲吻他肮脏的手指,像是对待一个求而不得的佛。 女孩抬起头,将他的左手握紧,放在自己左胸的心脏处,凝视他,目光沉静而清澄,嘴角的笑意像是微风一样带着暖意。 “我说过,教授,不管怎么样,不管你的过去和现在如何,我永远是相信你的。” “为了不让伏地魔怀疑你,我只有那么做,对不起。” 她的神色安静温然,眼眸是最纯净剔透的翠绿,在阳光下没有一丝杂质,静静地望着他。 “那么现在,你相信我,我爱你了吗?” …… 喀拉。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斯内普的眼中彻底碎裂了。 他控制不住颤抖。 控制不住那从脚底一路蹿上的雷电般战栗的感觉。 就像是南方的海洋吹来暖风,把乱云一团团赶来。像是猛狼惊散群羊,它掠过田野,摧毁森林,在湖面和河上吹散了冰凌。它像是巍峨的山顶积雪融化,千万道瀑布发出巨响,河水汹涌泛滥,山谷成为海洋,波浪滚滚飞奔,岩石一样的巨冰发出轰隆之声…… 那轰隆隆的声音在他的耳畔一路回响。瞬间震碎了他所有的恐惧和逃避。 那年深日久的孤僻,仿佛是遭到了当头一棒,带着令人眩晕的甜蜜。她的目光是致命的藤蔓,绕着他而抽芽,温柔地将他死死包围,再无一丝空隙。她的吻是激浪火焰,汹涌热烈,理智的薄冰抵抗不住而破裂融化,滚烫的海浪立刻淹没了泥泞和沼泽,带来生命,希望,以及甜蜜。 “为什么……”斯内普崩溃似的喃喃,“你为什么……” 为什么会爱上我这样的人? 她是如此的美好,一眼就令人想起绿色之邦,想起花神,恋歌,阳光和舞蹈。 而他,青春苍白,削瘦,死亡……稍一思索就充满了忧伤和灰眼的绝望。1 他就是一具哑涩破损的弦琴,而她却有灵活修长的手指,他配不上她。他们不相配。 他紧紧盯着女孩的双眼,女孩却微微一笑,有些无奈,“如果你要确切的答案,我并不能给你。” “我爱你,是喜欢你的全部。我不需要天使的外形,完美的身体,那只不过是白开水一样的英俊。我喜欢你,包括你的过去,你的优点,缺点,你的灵魂。你给予了我别人无法相比的安全感,你坚韧而理智,我无法抑制地被你吸引。西弗勒斯,你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你清楚‘我爱你’是真的,你只是自卑而已。所以你不肯给我机会,不是吗?” “……不……”斯内普虚弱地反驳。 “你要拒绝我多久?”加莱安静地问他,“直到见证你,或者我的死亡吗?” “你喜欢我,西弗勒斯。”加莱的语气毫无疑问,平淡而肯定,“你却不肯承认。” “我知道你在顾忌些什么。年龄,背景,舆论,战争……但是,你一定要我一个个反驳才甘心吗?” “年龄?巫师可以活得很长,20岁并不能代表任何东西。” “背景……我和你都是混血,还有人能比我们更般配的吗?” “至于舆论……我并不惧怕多嘴闲舌,它不能真正伤害到我。而你……你还能更刻薄些吗?你毒辣的唇舌能让他们停止说话吗?” “战争……它总有一天会过去的,不论谁赢谁输,都无法动摇我。” “现在,你还要拒绝我吗?” 斯内普定定地看着她。 她握着他的手微微收紧,即使她的表现很镇定,她紧锁的目光仍然透出了她的些许不安。她的脖颈不自觉地紧绷,微微颤抖,她甚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斯内普嘴角不禁微微一翘。 即使再聪明,也是个孩子。 一个脑袋聪明手脚灵活意志坚定脸皮奇厚无比的孩子。 在长久的沉默里,加莱眼中的不安越来越浓厚,她收紧的手甚至勒疼了他的手指,“咚咚”有力鲜明的心跳从手指一路传过来,和他的心跳汇成一个频率。 这种感觉奇妙得让他无法止住上扬的嘴角。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里,斯内普终于慢条斯理地开口了。 “鉴于你的安全问题……”瞥见女孩更紧张了,斯内普挑了挑眉毛,声音低沉柔滑,舒缓悠闲,“我想,我不得不答应你无耻的要求。” 他看着女孩呆住的脸,扯了扯嘴角,“这次你赢了,欢呼吧,玛兰克萨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脑细胞全部死亡……决定去挺尸一天…… 100番外 七夕小番外 某年某月某日正午,伦敦近郊的一幢小屋。 小屋的女主人因为男主人的命令而被迫每天进行长达一个小时的午睡,女主人曾经勇敢地向男主人进行抗议,二人就这个问题展开了三个小时的激烈讨论,最后男主人险胜一局。于是每天中午1点到2点,女主人就会乖乖午睡,而男主人则会在女主人睡觉的房间,拿着一本魔药学悠闲地阅读。 事实证明,午睡对于女人来说是极为养生的。女主人本来就年轻貌美,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微微苍白的脸色终于露出一抹红润的光泽,金色的头发就像是会发光一样耀眼,翠绿色的眼睛熠熠生辉。即使知道她已经结婚,但是每个看见她的小伙子目光都不禁随着她游走,男主人为此大发怒火,美丽的女主人不得已,只好减少了外出的频率,当起了家庭主妇。 但是宅在家里,并不代表闲言碎语不会再出现。 每次男主人陪伴女主人出去买生活日用品,都会听到以下对话—— “啧啧,那对奇怪的夫妇又出来了,快看快看,那个男人还穿着那身古怪的长袍!他以为他在参加化装舞会吗?” “啧啧,玛兰克萨小姐真漂亮,我隔壁的罗兰夫人天天夸自己的女儿美丽,我看,还没有一个结婚的女人好看。” “……相比来说,她的丈夫就显老了一些,真不明白玛兰克萨小姐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又老又奇怪的男人……” “就是……这么热的夏天还穿黑色长裤……他不热吗?” “bababa……” “叽叽咕咕叽叽咕咕……” 旁边指指点点的妇人口中的“奇怪男人”脸上青筋绷起,脸色阴沉。而挽着他手臂的金发女人则很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 男主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女主人立刻绷住脸,忍住笑,严肃地对他说,“西弗,你不显老,真的,你看上去很年轻,帅极了!” 男主人对这样不负责任的谄媚选择了无视。但是心底却悄悄记住了。 ……他大了她整整20岁。 ……真的……很显老么? 从来不觉得自己相貌有什么不对的男主人第一次深深为这个问题忧郁了。 自己的妻子有着一副连挑剔刻板的英国人都会赞叹的好相貌,性格温和,又耐心,宠爱邻居的孩子和狗,简直就是社会太太的模范。而他?大了他整整20岁不说,唇舌尖酸刻薄,愤世嫉俗,而且阴沉冷漠,足足一个应该烂死在腐朽屋子里的怪癖男人。他们看上去实在反差太大,他不止一次听到过很多人询问他的妻子“为什么你会嫁给这样一个男人”的愚蠢问题。 至于那些自以为他的妻子“深陷水火之中”的脑袋里装着迷情剂一样的愚蠢雄性生物,天真,自大,风度翩翩地上门试图勾引他的妻子,每一次他都看得怒火中烧,如果不是女主人言谈温和巧妙地拒绝了他们,他发誓明天的伦敦报纸头条就会变成“精神病院人满为患,疑似某种邪教传播”这样的新闻! 他气闷地回想这一切,不禁低咒一声:都怪她太年轻! 岁最美好的年龄,却嫁给了他这样一个没有相貌没有家世甚至没有生活情趣的老男人,他并不为那些寂寞老妇人八卦的心情感到疑惑。 每次看到妻子熟睡的脸,在阳光下就像是鲜嫩的花瓣一样盛放着清香,他就嘴里一阵发酸。 这个问题自此成了他一个难解的心结。 直到某一天,在新的一本发行于美国的魔药周刊上,他看见了一片关于“男人如何保养自己”的文章,他连忙每一行每一个字仔细阅读,然后默然沉思。 这上面说的他闻所未闻……真的行吗? 他再次看了看妻子白皙光滑的脸,然后决定冒险一试。 第二天,小屋的女主人惊奇地发现她的丈夫居然自己出去大采买,而且还带回了他最讨厌的男士洗面奶和护肤产品。被抓个现行的男主人绷着一张脸解释“这是超市的赠品”,然后妻子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却不再多问这件事。 狡猾的男主人并没有把“超市的赠品”摆放在沐浴间,他悄悄把它们塞到了自己衣柜的最上面,然后在每一天深夜女主人休息之后,再悄悄拿下来带进浴室,十分钟后,神清气爽的男主人再次悄悄将它们塞回了衣柜。 身为一个出色的魔药大师,男主人甚至将它们进行了改良,混合魔药使用。一个月之后,女主人惊讶地发现,她的丈夫居然渐渐摆脱了以前那种苍白蜡黄的脸色,他的皮肤变得光滑滋润,额头的皱纹在慢慢减少,甚至浓重的黑眼圈都消失不见了。 年轻的女主人惊讶地问她的丈夫,“西弗,你是喝了美容魔药了吗?” 男主人瞬间黑下了脸。于是女主人闭嘴不再问。 隔了一个月,再次上街,这次妇人们无比诧异地看着这对夫妇,目光集中在了高个子男主人的脸上,每一个人都不掩饰自己眼里的震惊。 “天哪……看哪,他变得年轻了!” “那真的是他吗?那个又老又怪异的男人?” “他看上去一点也不老,他很年轻……” 耳朵灵敏的男主人面无表情,嘴角却轻轻往上勾了勾,眼角散发出一种愉悦的气息。 挽着他手臂的女主人瞅瞅他,然后凑了过来,用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悄悄对他说,“西弗,其实在我睡觉前你也可以用洗面奶和护肤霜的,我完全不介意,事实上,它们的香味非常符合我的品味。” 男主人的脸色顿时僵硬了。 女主人继续悄悄说,“有时间你也给我做一瓶吧?它看上去效果非常好。” 瞥见丈夫奇黑无比的脸色,女主人赶紧又加了一句,“亲爱的,你比以前看上去年轻多了,帅极了!” “玛!兰!克!萨!” “噢,天气真好,适合逛街,不是吗?” “……” 美好的日子,还在继续。 七夕节小番外 《保养》 —完— 作者有话要说:一时手痒的后果……婚后的生活映像,大家凑合看看吧~~祝大家七夕快乐 101无耻 在加莱硬撑着全力拿下斯内普,千辛万苦地攻下这个全人类历史的堡垒后,她终于挨不过身体的重重疲累感,昏昏沉地睡了过去,失去意识之前还不忘拉住对方的衣角——她实在是被对方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态度弄得心惊胆战,生怕不一小心,一觉醒来,对方又不承认了。 有了生死水的帮助,这一觉睡得很平稳。死里逃生的经历和之前的痛苦折磨大大损耗了她的身体,连体内强大的生物钟都没有如期闹醒她。加莱一睁开眼,就是早上十点。 医疗翼里很安静,静得只有一丝风掀起窗帘的声音。 加莱慢慢坐起来,试图地放下腿,想要走几步。但是刚刚一落地,腿就一阵剧烈的酸疼,她掀开了宽大的病服,白皙的腿部皮肤上到处都是淤青和浮肿,看上去格外惊心动魄。 加莱慢慢抚摸这些伤口,似乎还能回忆起那时抚摸鱼尾时的奇妙触感。 冰冷,坚硬,光滑,锋利。生活在万米深海地域,北海人鱼拥有一般人鱼无法匹及的坚硬皮肤,它们的鳞片和指甲可以轻易划破鱼尾马头兽的外皮。她还记得那时在水中穿梭时的极速——即使她只是一个阿尼玛格斯的变形,她的游行速度也远远超过了水中的鱼类。流线型的完美身体和巨大有力的鱼尾让北海人鱼的水速可以和旗鱼媲美。它们可以撕裂任何阻挡在面前的东西,它们的冷酷和乖戾让鲨鱼都退避三舍,成为一方王者。如果不是智慧逊于人类,只能在水中生存,而且极难繁殖,又喜独居,这种生物就远远不止是水中王者那么简单。 她还记得那在全身涌动的力量,它让每一个细胞都充足的呼吸,敏锐到发尖都能捕捉水里任何一丝细微的波动,还有它那绝对平静和冷漠的心境,连没有多少智慧的鱼类看见她都远远绕道而走。 那种感觉……妙极了。 它会让人上瘾。没有人可以拒绝得了这种力量的诱惑。 人鱼…… 加莱端详着自己恢复正常的手,似乎透过那苍白的指尖,还能看到生长出来的长达10厘米的透明指甲,在浑浊的水里无影无形,是最可怕的利器。 “砰——” 安静的医疗翼忽然传来一阵巨响。 加莱抬起头——医疗翼的大门被打开,一个粉红色的矮胖身影站在了门口,她尽量端着得体的笑容,但是脸色却很难看,是他们近来“最受欢迎的教授”乌姆里奇。 很快,一个高大清瘦的黑色身影也出现在了门口,接着是一个长长白胡子的老人,邓布利多,然后是慌慌张张跟来的庞弗雷夫人…… 什么情况? 加莱看着乌姆里奇趾高气昂地踏着响亮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走过来,站在她的病床前,低头俯视女孩,用她那甜腻尖细的嗓音快速问道,“噢亲爱的,恭喜你回到霍格沃兹。” 斯内普大步走过来,站在她和病床中间,挡住了乌姆里奇的视线,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说道,“乌姆里奇女士,我的学生正在养病,如果没事的话,让她休息。” 他甚至连敬语都懒得给。 斯内普的身高和乌姆里奇有极大的对比,她下意识地垫高了脚,脸色不太好看,“斯内普教授,身为霍格沃兹的总督察,我有权力询问她这段日子的去向!” “噢?”斯内普扯出一个冷冰冰的假笑,慢条斯理,“询问学生的去向?是最新的魔法部条令?——恭喜,费尔奇又有新差事做了。” 乌姆里奇忍着怒气,“斯内普!我命令你让开!我有重要的事要问她!” 邓布利多缓和道,“多洛雷斯,你可以等一天再过来,玛兰克萨小姐的情况并不是太好,她需要充足的休息。” 魔法部一向和邓布利多不对盘,乌姆里奇更是福吉 康奈利的忠实走狗,此刻居然连校长的劝阻也不听,强硬地开口,“我是总督察,我有权力站在这里!” 气氛一时间变得更加冷凝僵硬了。 最后,加莱还是慢慢坐了起来,她靠在枕头上,疲惫地看着气势凌人的乌姆里奇,平静问道,“乌姆里奇教授,有什么问题,请问。” 乌姆里奇得意地冲斯内普笑了笑,对方脸色一黑,就要开口,被旁边的邓布利多及时阻止。他只能冷冰冰地盯着乌姆里奇,眼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斯内普教授,邓布利多,我有重要问题要询问这位玛兰克萨小姐,请你们回避。”乌姆里奇甜腻地笑了笑,“噢是的,还有庞弗雷夫人,请。” 斯内普胸口起伏两下。 加莱适时地开口了,“不用担心,教授,我很好,相信乌姆里奇教授不会为难一个刚刚‘大病初愈’的孩子吧?” 乌姆里奇噎了噎,“当然。” 加莱对斯内普微微一笑,眼神温柔极了,带着显而易见的安抚和笑意。 斯内普抿了抿嘴唇,想要抑制住立刻往耳尖和脸颊涌去的热意,他避开了女孩的目光。但是下一刻,他却又抬起了眼,望着女孩,硬邦邦地开口,“不要和一些人废话太多,浪费休息时间。” 乌姆里奇气青了脸。 斯内普丝毫不理睬乌姆里奇难看的脸色,他立刻转身,和笑呵呵的邓布利多一起走了出去。出门前,邓布利多还留给加莱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庞弗雷夫人虽然也很担心女孩的身体状况,但是在邓布利多的示意下,她不得不拿着药走了出去。 医疗翼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鼻腔里充斥了某种劣质的香水味,熏得她头晕脑胀,她轻轻撇开了头,垂下眼睑,轻声开口,“乌姆里奇教授,你有什么疑问要问我吗?” 乌姆里奇整整她毛绒绒的粉红色开襟毛衣,清清嗓子,盯着她,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质问道,“我接到消息,你被食死徒抓走了?” “是的,很明显。” “你见到了……那个人?” “如果你是指伏地魔的话……那么,是的。” 女孩毫不忌讳地说出那个被禁忌已久的名字,即使狂妄如乌姆里奇,也不禁吸了口气。她白着脸再次问道,“你确定吗?你没有见过……神秘人,你怎么能肯定是他?!” 这话问得很尖锐,加莱抬眼看着她,眼神依然平静,“食死徒跪下来亲吻他的衣角,他们喊他‘主人’,他自称黑魔王……这一切,难道我还不能肯定吗?” 乌姆里奇不甘心地问,“他的模样呢?他长什么样子?” “蛇脸,细长眼睛,红色眼眸,没有鼻子,骷髅一般的瘦……” 加莱的话被打断了,乌姆里奇得意地咯咯笑了起来,语气也变得亲切起来,“你错了。孩子,我们都知道,神秘人极其英俊,风度翩翩,而且身体强壮。那怎么可能是他!” 加莱看她几秒,忽然扬起一个微笑,眼角露出一丝讽刺,“乌姆里奇女士,在巴蒂克劳奇先生死亡,塞德里克迪戈里先生死亡,一个女学生被食死徒抓走受尽折磨之后,你依然不肯相信伏地魔回来了,是吗?” 乌姆里奇脸色一僵,声音陡然变得高昂起来,“他早已经消失了!他不可能再回来了!” “是的,他‘消失’了。”加莱扯扯嘴角,“他只是‘消失’了,没有人能够确定他是否永远地死去了,连邓布利多都知道的事,魔法部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盯着乌姆里奇,一字一句,“需要我提醒你食死徒犯下的每一个罪行吗?需要我告诉你他们是怎么用钻心剜骨折磨我的吗?我的父母被抓,生死不明,十几个麻瓜巫师失踪,混血巫师遇害,这么多人生死攸关,亟待救援,你们却在这里斤斤计较,只为了争论一个早已经被确定的事实!乌姆里奇女士,你根本没有资格怀疑我说的是真是假,你的盲目顽固,愚蠢自大总有一天会让你陷入难以自救的绝境。如果你再如此计较下去,我发誓,你一定会的!” 乌姆里奇退后两步,脸色铁青,眼神极为阴森,她气得浑身颤抖,尖利的指甲指着病床上的女孩,尖声叫道,“你敢!你敢这么说!我可是霍格沃兹的总督察!!我会开除你!你永远别再想进入这里,永远别再想使用魔法一次!!” “如果是你教授魔法,”加莱淡淡地说,“那么很高兴,我终于可以远离魔法。” 乌姆里奇气疯了,她的脸涨得通红,声音高亢尖利,“加莱玛兰克萨!你等着!我一定会将你侮辱我的话如数上报!!我发誓!你一定会被开除!” 加莱毫不在意,“please。” “呵呵……年轻人真是气盛。”邓布利多出现在了门口,一脸慈祥的笑容,“乌姆里奇女士,何必要和一个孩子计较呢?” 乌姆里奇怒气冲冲地吼道,“她敢侮辱我!就是侮辱魔法部!魔法部一定不会姑息这件事的!邓布利多,我很怀疑你究竟是如何教育学生的,居然教育出这么一个不尊敬长辈的学生!我对你是否还能继续任职校长非常怀疑!” 邓布利多笑容不变,湛蓝色的眼睛依然笑意明亮,“有些时候我也对此很怀疑。不过家长们似乎和魔法部的意见不太一样,你说呢?” 乌姆里奇简直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她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脸色铁青地匆匆走出了医疗翼,力气大得高跟鞋摇摇欲坠。 聒噪的人终于离开了,加莱和邓布利多同时松了一口气。 但是紧接着,加莱立刻开口了,“校长,我的父母被抓走了。” 邓布利多的眼里透出凝重,“是的,我接到了消息。我很抱歉。” 加莱扯了扯嘴角,“邓布利多先生,你答应过我的。我提供必要的帮助,你保护我的父母,你答应过我的。” 邓布利多叹息,语气沉重,“是的,我答应过你。我很遗憾,我派出的人驻守在你家附近,但是那一天,我没有收到他的信息——他被击倒了,食死徒的杰作。” 加莱倒没有想到这一茬,她讶异地看着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儿,“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 邓布利多微微皱眉,沉思。 “他们在科博尔庄园。”加莱声音低哑,“但是现在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了。” 邓布利多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安慰。 加莱微微皱起眉,“但是我觉得,以现在的情况,他们并不会在有贵族的大庄园里居住。他们最有可能选择的是那些没落的,或者是荒无人烟的庄园和屋子。魔法部如此戒严,食死徒并不适合大规模露面。” 邓布利多思考了半晌,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会让他们去查一查。” “还有一件事,”加莱的眼神慢慢冷下来,像是冬日结冰的湖泊,“有人把我的事告诉了食死徒。我确定,这个人和霍格沃兹有关。” 邓布利多并没有显出惊讶的模样,看来他早已经有猜测。他用食指敲了敲桌子,声音低沉柔和,“孩子,你在怀疑谁?” “ HP之歌者第39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40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40部分阅读 我的确怀疑一个人。”加莱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她的眼神冰冷而锋利,“而且,我有足够的理由去怀疑她。” “因为她的家族,就是食死徒。” …… 在邓布利多保证他会处理这件事之后,他离开了医疗翼,把时间留给了疲倦的加莱。 刚才的思考和谈话几乎耗尽了她刚刚有所恢复的精力,她闭上眼睛,揉了揉抽痛的额头,在摸到深陷的眼眶时,她苦涩地笑了笑——这下可好了,瘦骨伶仃得直接可以去走t台了。 她轻轻叹息,然后像是有所觉察一般,立刻扭过头去。 果然,斯内普就站在医疗翼的门口,隔着六个病床远远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很……很纠结? 加莱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绽开微笑,微微直起身体,“先生,很高兴你还在这儿。” 斯内普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有些无措,但是他很快恢复了,板起脸,冷冰冰地开口,“很高兴你又浪费了你的休息时间,而在刚刚,玛兰克萨小姐,你的作业又增加了一片五英寸的论文。” 加莱的脸僵硬了。 五年级课业繁重,每天都有来自各个课程的作业。她接近四天没上课,只怕现在桌子上已经堆满了需要补的论文了。 这真是一个巨大的灾难。 “难道不能通融一下吗?”加莱小心翼翼地问。 斯内普慢慢走进来,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露出一个假笑,“——不——能。” 加莱看着他,眨眨眼,“我很伤心,先生。” 这个语气有点不太对劲。 斯内普挑挑眉。 加莱再次眨眨眼,“你能坐下来陪我说会儿话,安慰一下我吗?” 关于安慰,斯内普不可抑制地想起了昨天那……些吻。 轻柔,虔诚,小心翼翼。颤抖,战栗,不能阻止的蔓延到脚趾的心慌和甜蜜。 斯内普的眼睛像是被牵扯一样的移到了女孩的嘴唇上,有点苍白,但是看上去柔软极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立刻转开目光,盯着洁白的被单,仿佛那里开了一株芨芨草。他低咳两声,没什么情绪地说道,“你该休息了。” “先生。”加莱立刻扯住斯内普的衣角,看着对方黑下来的脸,小心翼翼,试探地问道,“你不会……再逃避我了吧?” 斯内普一顿,他嘴角抽了抽,瞪着女孩微微睁大的双眼,恶狠狠地说道,“你脑袋里都塞了些药渣子吗?!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如此愚蠢的问题上!现在,闭上眼,休息!” 加莱被说得一懵,但是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她松了一口气。 斯内普是个一诺千金的人,既然说了,就肯定不会再反悔。 嗯……刚刚确定关系,需要培养培养感情。 “我的手好酸。”加莱厚着脸皮,“我睡不着。你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吧,累了我就会睡觉。” 类似少女撒娇的口气让加莱内心一抖。 斯内普听出了女孩语气里的亲昵,他的脸色开始变得不太自然,但是并没有过多的挣扎,顺着女孩的力度慢慢坐到了床边,盯着前方,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说。” 加莱扶额。 我是想和你聊天,而不是逼供啊教授。 “你不敢看我吗,西弗勒斯。”她试探性地喊出了后面的教名。 斯内普立刻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她。 不过他并没有表示反对,虽然眼神确实可怕了一些,但是加莱足够皮厚,微微前凑,看着斯内普僵硬的脸,眨了眨眼,“你是在紧张吗,西弗?” 斯内普立刻微微挺直了背,脸色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吐出的话语依旧刻薄毒辣,“我对你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非常佩服,如果它能够用在魔药上就更好了。可惜它一向找不对地方,因此只能做一些完全无用,错误而且不真实的猜测。” “……”加莱花了几秒去了解里面的含义,顿时囧囧有神。 亲爱的,你一定要如此口是心非吗? 只有在心虚的时候,才会说出这样一段长而且复杂并且辞藻华丽修饰繁多的语句。斯内普的心情一向和他的造句长短成反比。 虽然知道不应该笑,下场是很可怕的。但是她忍不住,捂住脸就低低笑出了声。 一阵强冷空气飘了过来…… 她笑得肺都开始疼了,才慢慢停下来,眼睛弯弯地看着面带煞气的斯内普,眼神极为愉悦。她眼神晶亮地看着斯内普,就像是欣赏一件珍藏的宝物,语气里带着一抹叹息,“真好……” 斯内普挑挑眉,面色不怎么好,“抱歉?” 加莱握住他瘦削的手,对方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想躲开,但是加莱却迅速地抓紧,温热慢慢蕴透二人的掌心,斯内普的耳尖悄然乍现一缕淡淡的晕红,他撇过了脸。 “我差点以为我会死在那里了。”加莱轻轻叹息,将他的手放在嘴边细细亲吻,垂下的浓密睫毛像是蝶翼一样颤抖,阴影下掩藏的是柔和沉寂的眸底之光,“幸好……幸好我没有放弃……我的父母还需要我的帮助,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还没有得到你的回应……我不想在那里被当做一个没有灵魂的实验品,被榨干净最后一点价值。” 实验品。 想起女孩脚踝上和手臂上的伤口,斯内普目光一黯。他沉默地看着女孩尖细的下巴,不妨女孩却忽然抬起头,狭长而弧度微微下垂的眼角像是闪现着翠绿和耀金的光点,柔和,清澈,恬淡,却明亮得难以直视,“幸好……我还活着,我见到了你。” “……” 明明已经年龄不小了,明明还听过不少比现在还要甜美诱人的话语,可是他却无法阻止,那慢慢充盈到全心脏的膨胀感,他就像是一个毛头男孩一样,为情人呢喃低语的情话而震颤,无法抑制那一直蔓延到指尖的浓郁甜蜜,他甚至不能把目光从她的眼神里移开。世界上最恶毒,最可怕,也是最甜美的魔法击中了他,它释放了一头凶恶无比的猛兽。每一个细胞都变得躁动,灼热,就像是被日光照耀,积雪融化,心中有水流奔淌。而他只有选择握紧了她的手。 对方温热的呼吸轻轻喷到了他灵敏的手指上,一会儿温暖,一会儿又被凉意侵袭。他的目光落到到她弯起的嘴唇上,弧度美好,唇色清淡,柔软光泽。他的喉咙动了动,似乎有股异样的燥热沿着呼吸涌了上来。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他的目光有多么的专注古怪。 女孩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停止了低声说话,专注地凝视他。斯内普的脸上浮现挣扎,不自在,渴望,自卑……他的手渐渐收紧,又放松,他的脊背绷直,嘴唇紧抿。他的目光紧盯着她,似乎想要移开,却又不想移开。他的下颔收紧再收紧……他看上去就像是陷入了巨大的矛盾挣扎之中。 加莱注视着他的表情,将他所有的变化收入眼中。她慢慢抿开一个微笑,微微凑近,几乎在他的耳畔轻轻开口,呼吸舒缓而温热,声音仿佛渗着迷醉的低哑,“西弗……” 斯内普瞳孔一缩。 好吧,好吧。他自暴自弃地想,他完全高估了他的自制力,一个名字就足以让他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全身战栗。他疯了,他已经疯了。他伟大的理智终于抛弃他离他远去了。 她总是这样能够轻易挑断他的理智之弦。他不在乎再疯狂一次。 斯内普轻轻叹息。 他俯过身,准确地吻上那个他渴望已久的柔软东西。 好吧。斯内普在心中恼怒地想。 你又赢了。在那一次无耻的表白之后。 这该死的……美好的亲吻。 作者有话要说:温柔是最可怕的利器啊……无耻的女猪居然用美人计……╮(╯_╰)╭ 今天是七夕节,听说也是余北溟同学的生日,生日快乐,送你一个甜蜜的吻~啵! 102分离 由于女孩的“失踪”事件,以及阿兹卡班大越狱,霍格沃兹已经变得不像以前那么安全了。经过几位教师的商量,邓布利多决定将女孩进行转移——她不再住在地窖里的宿舍,而是被安排到了麻瓜世界——格里莫广场12号。 当然,前提是必须结下“赤胆忠心咒”。 这个决定遭到了斯内普的反对。 “她只是一个五年级学生,”在这个问题上,斯内普显得格外咄咄逼人,“感谢梅林,她甚至没有成年!” “西弗,战争和年龄无关。”邓布利多犀利地指出这一点,“为了生存,每个人都必须拿起魔杖,包括未成年巫师。更何况,”邓布利多眼神锐利,“在她的父母被食死徒抓住以后,她早已经卷入了战争。” “即使并不是她的意愿,但是伏地魔一定会再次对她下手。而下一次,她就会失去逃跑的机会。” 斯内普很少说服邓布利多,这个老人的睿智聪明和运筹帷幄远超常人,他这么做必定有他的理由,斯内普相信这一点。但是这并不代表斯内普会就此放弃。 “她不是傲罗,没有义务战斗。”斯内普讽刺地说,“而且她是一位斯莱特林,他们不会信任她。” “她并不需要战斗。”邓布利多平静地反驳,“西弗,你要对她有信心,加尔是一个好孩子,即使她是斯莱特林,大家也会接受,并且保护好她的。” 斯内普沉默了几秒。 “发誓,邓布利多。”斯内普开口道,“用你的名义起誓,保护好她,就像当年你对我承诺的那样。” 斯内普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讽刺,“——虽然最后你并没有完成这个承诺。” 如果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他也不会妥协。 自从回来以后,女孩的身体遭受了极为重大的打击,她变得虚弱而苍白,内脏甚至一度衰竭下去。她在晚上会整夜整夜地做噩梦,哀号,尖叫。虽然这种情况在药物和时间的帮助下慢慢缓和,但是这不能否认,女孩的身体已经不再强壮的事实。 她不能够再经受任何的折磨。一个钻心剜骨足以让所有的一切前功尽弃,她会崩溃,陷入永不醒来的黑夜里。 加入凤凰社,这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她没有任何背景,孤独一人在战斗,她只能借助外力。 这真是给了邓布利多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这位老人表达出向她伸出手,邀请她加入本阵营的意愿,但是女孩选择了转移话题。而这一次,迫于压力,她不得不答应,即使她本身也并不愿意卷入战争。 但是战争,却早已经开始了。 “我用生命起誓。”邓布利多平静地开口,“——所有凤凰社的人,必会用性命保护她。除非不得已,她不会参与任何涉及危险的战斗。” 斯内普微不可查地扯了扯嘴角。 邓布利多必定是知道了女孩的特殊——她的血统,即使很稀薄,年月已久,但是她依然非常特殊。她的能力会随着年龄的增大而逐渐变强,因为她现在的魔力已经超过了一般的傲罗。邓布利多推测,在她成年后,并不是没有可能获得血统的馈赠——她很有可能将会像那个盛名在外的特比西妮家族一样,获得关于预言的能力。 北海人鱼是一个非常神秘的种族,但是人鱼最著名的,还是预言,它甚至可以和马人一决高低。马人是从天赋里观察星星的轨迹,从而判断一个人的命运。但是人鱼,却是用灵魂来感知,它们可以在梦境里看见未来的画面。 马人一直固执地保持中立,喜爱和平厌恶战争,他们很难会偏帮哪个阵营。但是拥有了一个人鱼,就可以预测敌人的下一步是什么,他们将处处比对方优先,在战争中,占领一个优势,在某方面,就可以赢得一场战争。 邓布利多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利的线索。他是一个正直博爱的人,斯内普毫不怀疑。但是正因为他的正直和博爱,顾全大局,才更显得无情。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去,必要时,他会牺牲少数人。他是一个伟大的领导者,但是这是一场战争,他必须有所抉择,有所奉献。 斯内普从来不是一个圣人,在过去的十六年里,他恪守承诺去保护一个男孩,那是他的罪恶,他的痛苦,他的义务和责任。但是十六年后,他将再次承担起保护另一个人的重担,但是那已经不仅仅是义务责任。他为此挣扎矛盾,但是却心甘情愿。 “我希望你记住你的承诺。”斯内普脸色冷肃,“——包括凤凰社的所有人。” “是的,西弗勒斯,她会很安全的。”邓布利多沉静地点点头,然后顿了顿,对斯内普呵呵一笑,眼神意味深长,“——我明白对你来说,她意味着什么。” 斯内普的脸色开始变得不自在,他转过脸,面无表情。 “她对你非常忠诚。”似乎也非常惊讶这一点,邓布利多赞叹一般地说道,“她的意志和你一样坚定不屈,但是她更勇敢,恐惧和折磨也不能减弱她对你的信任。她值得一份真挚的情感。西弗勒斯,善待她。” 斯内普抿紧嘴唇,漆黑的眼里微微一动,硬邦邦地回道,“我以为你会劝我不要忘记了莉莉。” 说完之后,他微微愣了愣,似乎自己也没想到以往如此讳莫如深的记忆此刻会如此轻易地说了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他动了动喉咙,嘴唇抿得更紧了。 邓布利多也顿了顿,他的目光讶异而带着叹息,“回忆不能永久地拴锁一个人,我虽然希望你仍然守护哈利,但是我也希望你得到一份真诚的感情,我并非冷酷无情,我的孩子。加尔是一个好孩子,她比莉莉更加聪慧理智,甚至有莉莉没有的果断狠辣,她能够在这里生存下去,对此我毫不怀疑。” 那个女孩不会是包袱,而且为他所用,不会减少斯内普对邓布利多的忠诚。这是邓布利多不反对的重要原因。 看着黑袍男人较之以前有所变化的双眼,邓布利多眼神微微深了下去。 在一场残酷的战争中,情感显得累赘而多余,伏地魔向来对感情嗤之以鼻,自然不会理解当一个有了牵挂并且愿意为此付出一切的人会做出什么事。这一对两人都是冷静理智而心灵坚定的人,他们理解并信任对方,在即将到来的战争里,显得弥足可贵。如果可以,他愿意让这种情感一直延续下去。爱情,在黑暗的岁月里,总是那么美好而令人羡慕的。 即使他一直在利用两个人,但是他愿意给予祝福和鼓励,愿真情长存不变。 …… 由于身体受损严重,需要休养很长的时间。于是邓布利多和所有教师打过招呼之后,加莱就被安排在了医疗翼里,等度过长达一个月的修养期后,再被接去凤凰社总部。 这几日冬日的阳光都非常灿烂,就像是黑暗后的光明,平静中带着热烈。为了避免学校里出现流言,加莱被安排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设施比较齐全,和宿舍差不多大小。每日邓布利多和庞弗雷夫人都会过来看望她,而斯内普则会带来各种各样的药剂,在反抗无效之后,加莱只得乖乖喝下所有苦涩得让人想哭的药水。 在喝完药水之后,她就会无耻地要求斯内普坐下陪她说说话,虽然经常地得到对方鄙视的冷眼,但是在冷眼过后,大部分情况下斯内普还是会留下来。加莱并不是多话的人,但是情人间,却是永远不会缺少话题的。倾心的恋人之间总是能够制造出各种各样的话题,时间对他们来说几乎毫无意义。 就像现在—— “西弗勒斯,艾利有消息么?” ——好吧,虽然话题并不在想象之中,但是至少,谈话在继续。 “科博尔庄园空无一人,除了两句麻瓜的尸体。”斯内普简洁地说,然后在女孩黯淡的目光下,加了一句,“邓布利多正在扩大搜索范围,根据你提供的食死徒名单,难度被大大减少。” 女孩沉默了几秒,放在被单上的双手轻轻发抖,“我爸爸……特纳他……他流了很多血……他们折磨他,在他的手臂上刻印侮辱的话……他们痛恨麻瓜……” 即使尽力保持镇定,女孩也克制不住她眼里的痛苦和恐惧。斯内普双手紧了又松,他动了动喉咙,最后说出来的安慰却干巴巴的,拘束而寡淡,“他暂时不会死,鉴于他们对你的意义。” 加莱顿了顿,忽然凑前,伸手抱住了对方。 斯内普立刻浑身僵硬。 女孩已经16岁,身体纤瘦柔软,在某方面的发育不输于丰满的女孩儿。她的手臂环过他的背,少女清新而鲜活的气息立刻包裹住了他。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就像是风中瑟瑟发抖的兰草,灼热的呼吸喷到了他的脖颈上,仿佛是带了电一般,一路流窜到大脑和四肢。 “我杀了两个食死徒。”女孩低声说道,环在他腰上的手慢慢收紧,“我知道伏地魔会多么暴怒,他会残忍地折磨他们,在我逃走之后。” 斯内普的脸色飘上一缕红晕,他想要伸手拍拍女孩的肩,但是刚刚一抬手,前凑的胸膛就砰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他的手立刻僵硬在了半空中,耳尖儿上也慢慢涌上了微红。 “西弗勒斯,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找不到他们。”女孩没有觉察到对方的异样,她的语气很冷静,异样的冷静,“我救不出他们,我只有自己一个人逃出来了。” 斯内普脸色的异样慢慢消散下去,他皱紧眉,强制脱离女孩像是寻求安慰似的的拥抱,严肃冷硬地看着她的双眼,说道,“你必须这么做,你是艾利亚娜的希望。” 加莱定定地看着斯内普,忽然笑了笑,“不,我是自私。我怕他们还会继续折磨我,我忍受不了。我怕我会死在那里,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西弗勒斯,我知道一旦我逃出来,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可是我依然这么做了。我扔下了他们。” 斯内普皱起眉。 女孩的身体好了很多,基本上可以下床走动。但是她的脸色依然很疲惫,眼角无法抑制地流露出丝丝的倦怠和自我厌恶。 斯内普向来不善于安慰人,无数词汇在他的肚子里窜过,但是说出来的,依然是那么单调冷硬。 “他们还活着。” “在我上一次被召唤的时候,至少那时他们还活着。” 虽然状况非常不好,但是生命仍然在向前滑动。 加莱沉默了许久,终于慢慢露出了微笑。 “你在安慰我吗,西弗。” 语气已经清淡了很多。她终于稍微看开了一些。 对这样愚蠢的问题,斯内普显然不屑回答。 “听邓布利多说,我要去凤凰社。”加莱转移了话题,冲淡了方才沉重的气氛,“据说那里都是傲罗?” 斯内普哼了一声,“良莠不齐。” “我要住多久?”加莱问。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 “直到战争结束。” 那时候,她才是彻底安全的。 “我不喜欢这样的安排。”加莱垂下眼睑,“你每时每刻都在经历危险,我却不得不躲藏在离你很远的地方,这样的感觉很糟糕。” 她抬起头,目光静静的,“我想和你并肩作战,但是我知道我不行,至少现在的我还不行。” 为了不成为累赘,她接受这样的安排。 加莱握住他冰凉枯瘦的手,“我知道你的工作很危险,必须十分谨慎小心。你不用来看望我,邓布利多会给我带来你的消息。” 斯内普漆黑的眼睛凝视她,手不自觉地收紧。 加莱碧绿色的眼睛搜寻他脸上的表情,然后微微一笑,“是不是被我感动了,西弗?” 斯内普一顿,转过脸去,冷哼一声,“妄想。” 加莱弯起了狭长的双眼,终于有笑意从那双黯淡已久的眼里流露出来,“你在害羞,西弗勒斯。” 斯内普立刻恼怒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她。 对方漆黑的眼里燃烧起了火焰,让平时空洞的瞳孔显得格外生气勃勃,明亮而富有感情。加莱看着那双眼睛,慢慢凑上前。 斯内普一僵,立刻屏住呼吸,脸上涌起难堪的燥热,但是却阻止不了相反的,内心里慢慢充斥的期待。 似乎从昨天那一个亲吻开始,一切都慢慢改变了。 她从来不吝啬与主动与他肌肤相接,呼吸相闻。她表达出来的态度从来都是亲昵甚至亲密的,他看上去完全不在意别人意味深长的眼神,即使在邓布利多面前,她也不会放开握住的手。 这让他感到了不自在,令人恼怒的不自在。 他习惯了独自一人,习惯了冷清的屋子和无人问津的生活。骤然的接近让他有些无所适从,虽然他掩饰得不错,但是对方总是能够敏锐地觉察出来他的变化,似乎他能够在黑白双方游刃有余的演技在她的面前就显得格外拙劣。 他从来没有如此痛恨她敏锐到惊人的观察能力。 他的身体让他下意识地想躲开,但是不知为何,他的迅敏和灵活总是在这里起不到作用。然后被她屡屡得手。 这该死的迟钝! 对方的脸皮简直厚到了令人咋舌的程度,而且从来不避讳一些令人燥热难堪的话语。每一次斯内普咬牙切齿的讽刺,都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挡了回去,顺便搅浑了他原本清明的理智。在她回归之后,她变得更加成熟敏感,越来越让人无法抵挡,生平第一次,他对一个人如此束手无策,恼怒而且无奈。 但是他不能否认的是,他享受这种亲昵得毫无间隔的态度。他会不自觉地提高注意力,他会感觉到,每一次他和邓布利多在病房里谈话,她追随的目光紧紧落在他的身上,让他从头到脚都禁不住微微紧绷,指尖仿佛都流淌着战栗的甜蜜。她喜欢握住他的手,虽然他完全不明白这双完全称不上美感的双手有什么值得欣赏和亲吻的,她甚至可以一下午什么都不做,就那么安静地握住他的手,他不否认掌心相贴,对方的温度渗透他的手的感觉是多么美好。她偶尔会凑上来啄他的脸,似乎格外喜欢他尴尬燥热的模样。她的双唇极为柔软,带着丝丝凉意,他无法形容那一瞬间时确切的感觉,他甚至无法思考。那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天地,她的呼吸,她的微微上扬的弧度,她的辗转和温存,她的顺从和主动……她仿佛带着一种毒,藏在清新怡人的香气里,让人无法自拔。 而他此刻,就中了毒。 温热的呼吸接近,就像之前的那样。舒缓,安静,温柔,有着阳光的安定和温暖。她轻轻吻上了他的眼角,带着让人沉醉的虔诚和忧郁。 这是一个告别般的吻。 在她被送去格里莫广场12号之后,他们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够再见面。 “小心。”她轻声开口,嘴里带着药剂的苦涩和红茶的浓郁清香,“下一次,我要见到完整的你。” 斯内普漆黑的双眼凝视她。 她微微一笑,眼神还留有不舍,失落,但神色却平静而安然。 斯内普轻轻吸了口气,然后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这次更加自然,深刻。 双唇相接的战栗和甜蜜无法言喻。他们在阳光下相拥,亲吻,就像是所有因为战争而被迫分离的恋人,辗转,不舍,热烈,温柔,坚定,祝福。 他们面临的,是一场不知未来的战争。许多人将在这场战争中悄然死去,不知是谁,不知是哪一刻。他们谁都无法预知未来的结果,唯有把握此刻。在长久的时间里,他们只有这一刻。 他们亲密相拥,毫无间隙,双眼微闭。他们沉溺在美好的热恋里,却有不得不面临分别。但是他们都足够坚定,足够他们互相扶持,直到残酷的战争最终结束。 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话不是“我爱你”,而是“我等你”。 而这个美好的瞬间,将会被所有人铭记。它是这场残酷,黑暗,漫长的战役里,一抹不可磨灭的亮色。不管结果如何,它都激励了许多人继续前进,为生存,为爱情,为亲人朋友,去努力,去反抗,去战斗,—— ——直到最后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啊,被分开了……战斗开始了。打怪升级,扳倒boss,抢夺钱财!……好吧,我写得有点亢奋了。 温馨戏结束了,松口气 …… 你们这群禽兽啊禽兽……一个吻居然炸出来那么多潜水霸王……泪奔 103老屋 格林尼治时间21:18分,伦敦格里莫广场。 寂静的夜晚,大多数遵守作息规律的英国人已经熄灯入睡。漆黑的夜里偶尔听见一声猫叫。公园里传来金属碰撞的吱嘎声,晚风格外寒凉,带着浓重的湿气。只有几盏还未损坏的路灯孤独地伫立,在潮湿的路面投下零星昏暗的灯光。 平静的街道忽然空气开始发生扭曲,几秒后,随着“啪”的一声响,三个人凭空出现在街道中央。 一个高个子老人,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男人,还有一个披着毛织披风脸色苍白的金发姑娘。 “我们到了。”老人和蔼地开口。 一挥魔杖,本来紧凑的两栋普通房屋忽然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将他们缓缓分开,然后露出了中间出现的一幢古老的房子。 这栋房子看上去久无人居住,一扇布满划痕的涂着黑漆的大门,银质的门把手是一条盘曲的大蛇的形状,门上没有钥匙孔,也没有信箱。从外面看上去这幢房子又脏又乱,窗子更是污秽不堪。实在让人不敢想象这是凤凰社的总部。 看见女孩略带怪异的目光,邓布利多“啊”了一声,笑眯眯地说,“别看它外表不怎么样,它可是布莱克家族的老屋,被赋予了巫师界所知的所有保护魔法,它很安全。” 加莱抽抽嘴角,斯内普则是嫌弃地皱起眉。 “我们进去吧。”邓布利多说道。 加莱顿了顿,转头看向旁边一直沉默的男人。 邓布利多了然地微微笑了笑,然后打开门,率先走了进去,把时间留给即将分别的恋人。 街道又恢复了平日的寂静。 女孩金色的头发被夜风吹起,她的目光平静而悠远,凝视对方的目光既专注又沉郁。她张了张嘴,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说出来的,却只有一句。 “你……要小心。” 斯内普看着她,眼神是罕见的柔和。他动了动嘴角,声音低沉而轻柔,“是。” 加莱的话语开始变得自然,“少喝咖啡。” 斯内普挑眉。 “一天至少吃两顿饭。” 这是底线。 斯内普眉梢挑得更高了。 加莱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你一忙起来就会什么都忘了。我只要你安全。” 斯内普顿了顿,表情微微柔软下去,“不出意外,这个我可以做到。” 加莱沉默下去。 斯内普并不善于告别。他只是看着女孩的面容,无言。 加莱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上前两步,抱住了斯内普。 对方身上常年不散的苦涩药香几乎让她忍不住眼角潮湿,她将头埋在对方的胸膛里,深深吸气,声音显得闷闷的,“我会想你的,西弗勒斯。” 斯内普一顿,脸上涌起难以察觉的晕红。他不自在地别过脸去,良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加莱被这一声勾得心痒痒,但是却又不能化为饿狼扑上去,很不情愿地低声开口,“真想咬你一口,如果不是因为有很多人在看的话。” 她早就感觉到了,自从邓布利多进去之后,窗子那里就多了很多双眼睛。虎视眈眈。 斯内普因为这句话而全身一僵,他想要立刻脱身,但是女孩却抱得紧紧的,他的脸上涌起恼怒的红晕,低声厉斥道,“松手!” 加莱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他,眼神失落极了。 斯内普被看得一怔,他掩饰性地低咳两声,迟疑了几秒,匆匆在女孩额头上烙下一个轻吻,然后皱起眉,严肃地看着她,“现在,松手。” 加莱这次乖乖照做了,她摸了摸额头,然后对斯内普微微一笑,“我会记得它的。” 斯内普抿紧嘴唇,瞪着她。 “好了,我走了。”加莱耸耸肩,故作轻松,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对方,就像是要记住对方脸上所有的细节一般专注。 “进去。”斯内普低声道。 加莱翘了翘嘴唇,“我想看着你先走。” 斯内普沉默几秒,他举起了魔杖。 “幻影随行——” 黑色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加莱轻轻吸了一口夜晚的凉气,伫立许久。终于,转身,打开了那幢古老屋子的大门。 这幢布莱克的老屋破旧而脏乱,长长的走廊布满了灰尘。墙上贴着剥落的墙纸、破旧的地毯、煤气灯和一个大蛇形状的蛛网状枝形吊灯和枝形烛台。就像是电影里小孩子探险的鬼屋。 但是大厅里,却灯光明亮。 宽大的木桌边,坐满了人,见到女孩走进来,个个都用见鬼般地表情瞪着她。 加莱目不斜视,在邓布利多的示意下,坐到了他身边特意留出的一个空位上。 她微微打量了一下这些人,却猛然发现了一个熟人——莱姆斯卢平,阿拉斯托穆迪,以及……小天狼星布莱克? 卢平的表情稍微平静一些,而布莱克……他肯定是看到了刚才她和斯内普的亲密表现,他张大了嘴,完全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加莱几乎都可以看见他黑洞洞的喉咙。 邓布利多警告般地低咳两声,被卢平撞了撞,布莱克才猛然回神,坐直了身体,但还是一副“见鬼”的表情。 “我想我需要向大家介绍,”邓布利多友好轻快地开口,“这是加莱玛兰克萨小姐,来自斯莱特林,但是她是一位瑞典的混血巫师。她有人鱼的血统。” 所有人看着她的目光微微变了。 加莱低垂着眼睑,显得低调而冷漠。 “她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们会喜欢她的。”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说。 屋子里沉默了一瞬。 “嘿!”一个有着泡泡糖一样粉红色头发的女巫先友好地开口了,她看上去充满热情,眼睛很大,古怪而明亮,“我是尼法朵拉 唐克斯,我喜欢别人叫我朵拉,欢迎来到凤凰社。” 加莱抬起头,对她微微一笑,“谢谢,你可以叫我加尔。” 有了尼法朵拉的开头,很快,所有人都开始了自我介绍。因为她出生斯莱特林的缘故,大家的情绪有些冷淡,但是至少没有敌意。毕竟,她是邓布利多带来的人。而他们一向信任他。 七嘴八舌的介绍中,加莱渐渐弄清了这些人的名字,他们大多出身于格莱芬多,但是也有赫夫帕夫。来自斯莱特林,她还是第一个。这让大多数人都有所警惕。 看出他们在一起已经很久了,彼此之间都非常熟稔,谈话聊天几乎毫不避讳。开朗豪爽如朵拉,在餐桌上能够毫不忌讳地放声大笑。即使是内敛沉默的卢平,也在和这些人的交往中露出了微笑。 晚餐是最能增加彼此感情的场合,但是加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慢慢喝着自己碗里的蔬菜汤,直到神不知鬼不觉来到她旁边的人突兀地打断了她的神游。 “嘿!” 加莱一顿。 她转过头,就看见布莱克那张微微丰满后显得英俊潇洒的脸庞,对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拘束,明亮的黑眼睛里藏不住好奇。他挤掉加莱身边的一位名叫金斯莱沙克尔的黑人傲罗,坐到了椅子上,偏着头低声问,“你还记得我吗?几年前在霍格沃兹——” “我记得。”加莱说,“一条大黑狗。” 布莱克尴尬地住口了。 旁边一直注意着这边的人噗的都笑了出来。 “那是我的阿尼玛格斯——”布莱克郁闷地挠挠头,拙劣地选择了转移话题,“你看上去长大了一些。” “我已经16岁了。”加莱平静回答。 “……”布莱克干巴巴地笑了笑,“时间过得真快,不是吗?” “……”加莱放下银勺,挑起眉毛,“布莱克先生,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 一阵响亮的笑声让加莱转过头,唐克斯毫不留情地嘲笑布莱克,“西里斯,扭扭捏捏的,完全不像平时的你。你就干脆些吧!有什么好怕的!” 那是你不知道这个女孩的可怕之处!布莱克在心里低咒。 加莱疑问的目光转到布莱克的身上,布莱克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在一堆人忍笑的目光下结结巴巴地开口了。 “……那个……刚才……那个人……是不是……鼻涕精……哦不,我的意思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加莱一顿。 布莱克闪亮亮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其他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和布莱克一样,闪亮亮地看着她。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认为……”加莱慢慢开口了,“这并不是一个值得探究的问题。” “不不不!”布莱克立刻进行了反驳,他的表情十足夸张的惊讶,“它非常重要!因为那是斯内普!鼻涕精!有一张毒舌的斯内普!从来独来独往,冰冷僵硬得像块臭石头的斯内普!!” 加莱冷冷地看着他,“身为同伴,我想那些并不代表赞美的词汇是不被接受的。” 布莱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卢平制止了,他温和地像她道歉,“很抱歉,西里斯并无恶意,他只是太过惊讶。斯内普先生并不是很好相处的人,而刚才很明显,他对你非常的……”他停顿了一下,斟酌用词,“——温和。” 加莱不接受对方的道歉,但是也不会明面上表示出来,她不置可否地低下头,喝了一口汤。 斯内普在这里并不是那么受欢迎,大家对他并不像邓布利多那样信任。此刻见女孩的态度, 都不太友好地绷起了脸。 只有唐克斯还大大咧咧地问道,“你们是恋人?” 布莱克耳朵一动,立刻直直地看着她,目光充满了疑问。 “是。”加莱从不忌讳承认这一点,她的态度理智冷静,完全不像一个才16岁的孩子,“我爱他。” 屋子里所有人都抽了一口气。 布莱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毫不掩饰他的惊讶,“这……怎么可能……你爱他?斯内普?!” “有什么不可以吗?”加莱淡淡反问。 布莱克的表情纠结极了。他对这个曾经帮助过他的女孩充满了友好和热情,但是却完全没有想到女孩的恋人居然会是那个脏兮兮,冷漠而又傲慢,满嘴尖酸刻薄,头发油腻腻的大蝙蝠!这让他一时间矛盾极了,不知道用什么态度来对待这件事。 “哇噢,简直是太劲爆了……”一位叫做埃菲亚斯的男巫喃喃道。 尼法朵拉赞同地点点头。 “我很惊讶斯内普能够爱上什么人,他看上去太冷漠了。”尼法朵拉 唐克斯说,“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我不反对你们——” 她冲加莱眨眨眼,目光促狭,“——你们的吻——有感觉极了。你们爱着对方。” 加莱低咳两声,“谢谢。” 尼法朵拉唐克斯的头发立刻变成了嫩黄|色,欢快明亮。她是一位易容马格斯,头发的颜色会随着心情而改变。 布莱克一脸吞了茄子般的表情,脸色发青,目光呆滞,就像是受到了重大打击。 卢平再次用手肘撞了撞对方,一脸无奈。 布莱克慢慢回过神,他站起身,用虚弱无力的声音轻轻说道,“我想我需要休息……伙计们,我先回房间去了……” 他踩着飘渺的步伐上 HP之歌者第40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41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41部分阅读 楼。 “我去看看。”卢平起身,对众人抱歉地笑了笑,“你们慢用。” 然后跟着走上了楼梯。 “wow~西里斯受到了重创,斯内普都有恋人了,他还没嫁出去。”唐克斯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一脸严肃的金斯莱都笑着摇了摇头。 “你可真有勇气。”唐克斯赞叹道,“他大你那么多,你看上去毫不在乎。” 加莱不置可否。 “你比我可勇敢多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唐克斯活泼的脸色露出了一丝失落和忧郁。不过她很快振奋起来,声音洋溢着欢快活泼,“不过未来的事儿谁知道呢,是吧?” 加莱微微笑着点头。 每一个人都有一段不愿意被别人触摸的往事,就算是性格开朗的人,也会有自己的悲伤故事。 她不了解,也不会干涉。 客厅在二楼。吃完晚餐之后,唐克斯把她带到了楼上的卧室里。卧室很大,很宽阔,但是也很陈旧。应该是事先打扫过,并没有多少灰尘。卧室里还保留着复古的梳妆台,被清理一新的镜子明亮照人,只是没有了对镜梳洗的贵族。 这里的被子都是棕红色的,有点潮湿,但是厚重。在梳洗完之后,加莱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直到眼睛酸涩,才慢慢闭上了眼,沉下了意识。 不管怎样,明天,还是新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扎堆了,欢呼…… 昨天一打开后台,猛然发现好几个新人,果然是不炸就潜水的滑溜小鱼啊…… 104开始 霍格沃兹最近发生了很多事。 因为秋张的“告密”,da军被发现,强制解散。康奈利福吉以“叛乱”的罪名想要逮捕邓布利多,却被邓布利多在眼皮子底下无比风马蚤地溜掉。《预言家日报》上到处充斥了“邓布利多”,“叛徒”,“谎言”以及“阴谋”这样的字眼。每一个邓布利多军的成员都被叫去谈话,并被严重警告和质问。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邓布利多的下落。阿兹卡班大越狱,小天狼星布莱克行踪全无,邓布利多下落不明……各界的压力像是山一般投往魔法部,福吉部长暴跳如雷,在办公室里大骂邓布利多,风度尽失,成为魔法部的又一丑闻。 乌姆里奇的嚣张霸道让霍格沃兹的学生人人自危。她毫不顾忌地使用被施展了黑魔法的羽毛笔来惩罚学生。双胞胎对她的这种行为简直厌恶到了极点,他们用一切办法暗地里抵制乌姆里奇,被乌姆里奇惩罚了很多次。双胞胎不论在格莱芬多还是斯莱特林都极受欢迎,他们的幽默和创意把欢乐带给了每一个巫师。因此当得到他们被残酷地惩罚的时候,学生们对乌姆里奇的厌恶再创新高。 霍格沃兹不复几年前的平静欢乐,它充斥了硝烟和战火的气息。 时间过得很快,天气逐渐转暖,owls考试终于来了。 虽然加莱已经获批准暂时休学,但是她必须如期参加普通巫师等级考级。静养在凤凰社3个月,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基本上不会影响考试。钻心剜骨给她带来的伤害已经渐渐消褪了,但是她的身体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强壮,她不得不承认,她变虚弱了。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考官是魔法部的巫师考试局派遣来的。考场安排在了礼堂里。每到这个时候,四张学院桌就被搬走;然后换上了许多单人小桌子,全都面向礼堂尽头的教工桌子。监考老师的桌子上除了有备用的羽毛笔、墨水瓶和一卷卷羊皮纸,还有一个巨大的沙漏,用来计算考试时间。笔试的试卷都被施加了最严格的反作弊咒语,严禁携带自动答题羽毛笔进入考试大厅,另外记忆球、拆卸式夹带袖口和自动纠错墨水等也被禁止。 这是一场非常严格的考试,相关人员对此的谨慎程度不亚于中考。 考试将持续两个星期,上午是理论考试,下午则是实践考试。 加莱出现在考场的时候,大部分巫师已经坐在了教室里。当看见这个许久不见的金发姑娘时,很多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马尔福和莱昂德拉兄妹。 大家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所以对玛兰克萨小姐突然休学的消息非常不解而且惊讶。这么久过去了,大家都以为她不会来参加考试了,谁知道却突然空降到了考场,愣住了一片霍格沃兹考生。 女孩看上去就像是大病初愈,脸色苍白,身形纤瘦,下颔微尖。她握着魔杖的手细长精瘦,指尖缺少血色。唯有那双眼睛,平静依旧,甚至更加深邃。 考试作为按照姓氏来排名,加莱的前面就是马尔福。看到女孩走进考场,找到位子坐下来,马尔福一直保持着瞪大眼的表情,直到女孩坐到了他的身后,他才猛地闭上嘴,盯着女孩上上下下地打量,然后皱起了修饰得体的眉毛。 “好久不见。”加莱对他微微一笑。 马尔福仍然皱着眉,眼神显得颇为复杂。 加莱不再理会,低下头,开始检查自己的考试工具。 “你怎么了?”马尔福终于开口说话,语气很不稳,“你生病了吗?” 加莱手指一顿。 “不。”加莱嘴角微微扬起,眉目平静到近乎冷漠,眼睛如同被倒入墨汁的碧水,沉黯幽冷,“我只是得到了一个教训——你说得是对的。” “什么?”马尔福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加莱转开了眼神,淡淡地说,“考试马上开始了。” 马尔福不得不满肚子疑惑地转过头去。 乌姆里奇拿着密封的卷子走了进来,本来就安静的教室了顿时变得一片死寂。 乌姆里奇装模作样地分发了试卷,并严重警告关于作弊的惩罚,目光颇具暗示意味地在地下扫了一圈,在看到金发女孩的时候,目光顿了一下,然后跳了过去。在接下来的时刻,她一直盯着女孩,似乎唯恐抓不到她作弊,一秒钟都舍不得移开眼睛。 偌大的教室非常安静,只听得到羽毛笔在纸上刷刷的声响。 考试考到一半,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轰的巨响。所有人齐齐转过头,惊疑不定地看着礼堂的大门。 轰隆隆—— 又是一阵巨响。 乌姆里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下来,快步穿过课桌的间隙,往门口走去。 她含着怒气打开门。 一个像是烟火的玩意儿窜到了她的面前。 然后就想是有生命一般,从乌姆里奇的短卷发擦过,窜到了满是巫师的教室里,然后轰然炸开,一片美丽的蓝色烟花绽放在寂静的教室里。 人群哗然一惊。 乌姆里奇立刻转过身,脸色难看地盯着外面,警惕地举起了魔杖。 她什么都没看到,这让她更加惊疑不定。 突然,一阵极为剧烈的风刮过,两个骑着扫帚的男孩擦过乌姆里奇的头顶,欢乐地飞进了教室里。 双胞胎。 人群顿时响起了欢呼。 无数烟火在教室里绽放,仿佛成了烟火的海洋。双胞胎挥动着魔杖,写满了试题的试卷被凌空抛起,然后碎成一片片白花。 教室里顿时乱成一片,大家都尖叫,欢呼,沉闷从脸上一扫而光,活泼和欢乐终于回到了学生的身体里。 乌姆里奇呆愣地在教室里走着,她睁大了眼,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就在眼前发生。 双胞胎甚至极为奇妙地制作了一个火焰的人头恐怖像,像是有生命一样向着乌姆里奇冲过来。她顿时吓得面无人色,狼狈地跑出教室。人头像一头将她吞下,然后炸开,四溅的火花彻底毁了钉在墙壁上的繁多的教育法令。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烟火盛宴。 双胞胎潇洒地飞出了教室,飞出了城堡。所有人都欢呼着跑出了城堡,在澄澈的晴空下放声尖叫,脸上的笑容穿透了所有黑暗。那是再严厉酷烈的法令都阻止不了的青春岁月,再可怕艰难的考试都限制不了的美好时光。 “双胞胎!双胞胎!双胞胎!”大家用情地欢呼着,互相拥抱在了一起。 不管未来如何,至少,这一刻,他们是无比快乐的。 …… …… 这场史无前例的owls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试卷被毁,韦斯莱双胞胎也从霍格沃兹退学。魔法部最近又收到了许多家长的投诉,为这件事忙得焦头烂额。而相反,离开了霍格沃兹的双胞胎兄弟却在对角巷93号开了一家“韦斯莱魔法把戏坊”,专门出售那些稀奇古怪的魔法道具和魔法食品。他们的人气非常高,在魔法界经济开始下滑的境况下,他们的商店还保持着极高的营业额,比任何一个对角巷的店铺都要热闹,每天往来的学生络绎不绝,而且回头客极多,大家对把戏坊的评价也非常高。在霍格沃兹,几乎人人都会买一个韦斯莱的产品,乌姆里奇已经阻止不了双胞胎了。 在第一次考试被毁之后,魔法部在乌姆里奇的强烈要求下再次进行了第二场考试。没有了双胞胎,这一次的考试很平顺。当最后一场天文学考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脸上有喜有忧。 考完之后,加莱就回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但是仍然有源源不绝的消息从凤凰社成员口中被传过来。 自从上次考试之后,乌姆里奇在学校的威严极速下降,大多数学生对她的管教嗤之以鼻,尤其是格莱芬多,他们以韦斯莱为荣,并不害怕来自于乌姆里奇的压力,甚至一度联合起来反抗对方恶毒的惩罚。乌姆里奇气得脸色铁青,再也保持不了那虚假的优雅,像个疯女人一样天天在学校里惩罚学生。不过巫师们都变得狡猾了,不管暗自地动作如何,表面上仍然乖巧听话,让她想抓把柄都没门。 不过最近发生了一件事,让乌姆里奇像是抓住了一个发泄口一样,咄咄逼人。 哈利波特试图通过乌姆里奇房间的飞路网离开学校,但是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她兴高采烈地把所有格莱芬多叫到了办公室,脸上带着复仇般的快意,恶狠狠地对哈利波特说道,“你这个骗子!叛徒!” 哈利波特睁大眼,喘着粗气,惊慌地看着乌姆里奇。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高大枯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噢,斯内普教授,来得正好。”乌姆里奇脸上挂着甜腻的笑容,“我要的吐真剂带来了吗?” 斯内普斜瞥了坐在椅子上的波特一眼,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在你审问学生的时候已经把库存用完了。”他慢条斯理地加了一句,“——最后一个是用在秋张的身上。” 格莱芬多脸上的表情微微变了变,面面相觑。 自从告密后,秋张就不再受到格莱芬多的欢迎,甚至大多数人都对她很厌恶。他们一直以为是秋张抵不住压力而托出了一切,却没想到原来是这个原因。 似乎唯恐乌姆里奇放过哈利波特,斯内普十分恶毒地建议道,“如果你想毒死他,那就没问题。” 哈利波特吞了吞口水。 “——但是我没有吐真剂。”斯内普丝毫不顾乌姆里奇的脸色,慢吞吞地说。 乌姆里奇恶狠狠地瞪着他,眼里的神色怨毒而阴森。 斯内普转身就走。 “——他抓走了‘大脚板’!”哈利波特忽然不顾一切地开口,“伏地魔抓走了他!” 斯内普的背影一顿。 “大脚板?”乌姆里奇立刻问道,“谁是大脚板?!他在说什么?!” 斯内普慢慢转过身,他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复杂。他看向乌姆里奇的脸,挑起了眉,在对方焦急的等待中,低沉缓慢地开口,“——我怎么会知道。” 然后利落地转身离开。 乌姆里奇的脸色非常难看。 “好吧,波特先生,你让我不得不这么做。”她脸上的肌肉抽搐不停,拿出了魔杖,“——或许钻心咒会让你说实话。” “那是违法的!”赫敏格兰杰小姐震惊地大声说道。 “如果康奈利福吉部长不知道就可以。”乌姆里奇缓慢地伸出魔杖,对准了哈利波特。 魔杖里隐隐冒出红光,哈利波特屏住了呼吸,脸色苍白。 “告诉她,哈利!”赫敏忽然大声叫道,“如果你不说,我会告诉她的!” “告诉我什么?!你们知道些什么?!”乌姆里奇迅速问道。 赫敏深深吸了口气,“邓布利多的秘密武器。” “它在哪里?!告诉我它在哪里?!” “禁林。”赫敏说,“邓布利多把它放到了禁林。” …… 格里莫广场12号,布莱克老屋。 伦敦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风雨欲来,总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 所有的凤凰社成员都出去执行任务,加莱一个人留在楼上的卧室里,安静地看书。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闷热的关系,她坐在椅子上盯着书本看了半天,却一页都没看过去。 她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完全静不下心。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是糟糕——的感觉。她感到暴躁,心悸,血液沸腾,而且有一种隐秘的破坏欲。 她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的时候,是遇到了蛇怪。 这一次又是什么? 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这让她更加没有安全感。她放下书,在卧室里走来走去。但是这并不能缓解这种燥怒,她甚至开始感觉到有不同寻常的魔法元素波动在卧室里缓缓围绕。 她停住了脚步,闭上眼,深深吸一口气。 是谁?谁会遇到危险?西弗勒斯? 这种可能性让她更加暴躁。她干脆拿出魔杖,施展了一个守护神咒。 喷薄的雾气缓缓从魔杖尖端涌起,一个巨大的生物从雾气里走了出来,扬起了细长的蹄子,翅膀张开,几乎把整个房间包裹起来。 夜骐。 加莱微微愣了一下——不是说如果有喜欢的人,那么守护神会慢慢变成对方的守护神模样么?为什么她的还是夜骐,而且看上去比上一次更加强壮。 这么大的夜骐,她在禁林里也没有碰到过。它高大而削瘦,看上去充满了王者之气。 似乎也感觉到了主人躁动不安的心情,夜骐抬起头,无声地鸣叫。 “啪——” 加莱立刻转过头,警惕地看着卧室里的衣橱,“谁?谁在那儿?!出来!”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然后衣橱的门被慢慢打开,一个衣履破旧看上去已经非常年迈的家养小精灵从衣橱里走了出来。 加莱慢慢放松下去。 原来是克利切,这个屋子的小精灵。崇拜纯血贵族,轻蔑混血和麻瓜巫师。虽然不像楼下画像里的那位布莱克夫人一样歇斯底里,但是总是喃喃低语,贬低所有的混血巫师和布莱克家的长子,骂他是“不孝子”,“辜负夫人的败家子”。偶尔也会针对她,但是加莱从来不理会。 “你在衣橱里做什么?”加莱皱起眉。 “噢,混血的杂种……可怜的克利切,必须为这种肮脏的人服务……”家养小精灵神经质地自言自语,“但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少爷有危险……他是布莱克家的耻辱……但是克利切不能让高贵的布莱克从此消失……可怜的克利切……” 小精灵神神叨叨,加莱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但是听到了“危险”这个词,她盯着小精灵,“说清楚。布莱克有危险?” 虽然小天狼星平时大大咧咧,粗鲁鲁莽,但是热情友好,单纯不耍心眼,相处起来毫无压力。如果可以,加莱并不希望他出事。 但是自从邓布利多离开了学校,就没有在凤凰社里出现过,除了邓布利多,她不知道还能找谁。 加莱盯着自言自语的克利切,“你是要我去救小天狼星?” “是的是的……虽然克利切很不愿意……但是布莱克家不能从此消失……” “抱歉,我帮不了你。”加莱冷漠地摇头,“我去那里是送死。” 克利切忽然停止自言自语,它抬起头,目光诡异而又恶毒。 “杂种……难道不好奇吗?神秘事务司里,都装着些什么?噢……克利切陪同尊敬的夫人和先生进去过……那里有一个奇怪的生物,来自于海洋的东西……” 加莱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很喜欢双胞胎破坏考试的场面,原著里写得没有电影里那么欢乐,所以擅自搬过来,考据党原谅俺冒昧的举动…… 大姨妈来了,痛苦……今天只有一更……去躺尸了,下周见…… 105心脏 因为加莱的沉默,布莱克的老屋里又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加莱慢慢抬起眼,以一种冷漠而富有压迫力的目光注视着小精灵,她抽出了魔杖,似乎漫不经心地在手里把玩,语调平静。 “是谁让你这么说的?”加莱缓缓开口,“贝拉特里克斯?还是伏地魔?” 如果不是在家族族谱上看到了那位女食死徒的名字,她还真没想到,那位热血耿直的格莱芬多,居然有一位食死徒的姐姐。 就算是西里斯死亡,布莱克家族也算不上覆灭。克利切的话有一半是谎言。 克利切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噢天哪……杂种居然无礼地直呼那位大人的名字……” “克利切,我知道你一直很崇拜纯血,不喜欢混血。”加莱冷漠地盯视对方,目光幽冷,“但是你不应该把主意动到这里来。告诉我,西里斯到底去了哪里?” 克利切退后两步,瞪大了本来就大到恐怖的双眼,神色惊慌,尖声叫道,“克利切不知道!” “告诉我!”加莱上前一步,魔杖里隐隐冒出了白光。她的目光极富压迫力,像是刀锋一样冰冷锐利,“是不是食死徒让你这么说的?!” 克利切瞪着眼睛看她半晌,忽然打了个响指。 加莱立刻发动了魔法,但是晚了一步,耀眼的白光只穿过了一道幻影,打在了后面的衣橱上,留下了一个乌黑的印记。 加莱的眼睛里覆上了阴霾。 没想到,没想到伏地魔的爪牙居然如此隐秘,连凤凰社的总部都能入侵进来。虽然克利切并不是食死徒,但不能否认它崇拜纯血,特别是那位有着强大力量的食死徒的主人。 这是一个隐患。 更可怕的是,此刻她却不能确认,对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慢慢垂下魔杖,溢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平静了这么多天,终于还是开始了。 很多人都厌恶战争和血腥,但是为了存活下去,不得不制造血腥。 为了活下去,某些时候,反击是恰当而且必要的。 她睁开眼,握紧魔杖,然后打开门,走下楼梯,径直来到了壁炉前。 壁炉被施了魔法,只能出不能进。她抓起一把飞路粉,清晰而冷淡地开口,“伦敦怀特霍尔街。” 幽绿色的火焰冲天而起,修长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壁炉里。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砰的一声从一个陈旧的壁炉里滑了出来。她拍拍沾上的灰尘,然后警惕地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使用的地下室,只有一个壁炉,一个被虫蛀空的木桌子。地下室昏暗极了,只有一个铁柱小窗透出零星的光线。屋子里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偶尔还看得见老鼠吱吱地从脚边窜过。 这是凤凰社的一个中转站,她是偶尔听到的。很久以前因为消息泄露而被弃之不用,距今至少有十多年了。依据地下室破损程度来看,凤凰社和食死徒都没有来过这里。 布莱克老屋被施展了反幻影随行咒,屋子里不能进行幻影随行。在没有保密人在屋的情况下,她不能贸然打开出口。只有先通过壁炉来到伦敦的中转站,才能进行幻影随行。 ——自从上次被抓,她就着手练习这个成年巫师才能够学习的咒语。和别的小巫师不同,她经过特别锻炼,精神力比同龄人高得多,而且更容易集中。这个咒语对她来说并不是那么难,更何况有好几位优秀傲罗的指导。在过去的3个多月里,她学会了许多防御性和攻击性的咒语。这对于一个未成年的巫师来说是禁止的,但是特殊时期,大家并没有过多的限制。她的强大魔力和学习速度让凤凰社的成员都感到很惊喜,在一段日子的相处过后他们逐渐开始亲近彼此,也没有过多的隐藏,细致而用心地教导一位未成年巫师大量实用的咒语。 幻影随行是其中重要的一个。 这个咒语需要强大的魔力和高度集中的精神作为支撑,一旦在发动咒语的过程中有所分心或者是魔力不足,就有可能把自己一部分的肢体留在原地,造成身体上的撕裂。这也是为何禁止未成年巫师学习它的原因,小巫师并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魔力和精神,危险性极大。但是对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来说,它并没有那么晦涩复杂。如果能够掌控它,在战争时期,它是极为有用的。 而现在,它的价值就体现了出来。 无声咒加上幻影随行,加莱立刻消失在了地下室里。 一秒钟后,她的身影出现在了伦敦外郊偏僻的土地上。漆黑的夜晚,这里却是一片静寂,面前是一大片荒土,野草长满了未开垦的垄地,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举起魔杖,魔杖里爆发出明亮的||乳|白色光芒,照亮了这一片天地。她对准了那一片荒地,白光射出去。原本会落在地上的光芒却仿佛遭到了什么无形的墙壁阻拦一般,立刻反弹回来,白光瞬间熄灭。 防御魔法阵被触动,面前的荒地慢慢发生了扭曲变形,一座辉煌气派的庄园的轮廓逐渐在空气里清晰起来。紧闭的雕花大门上装饰着一个巨大的镂金雕像,看上去就像是被美丽的藤蔓缠绕起来的红宝石。 看到这个景象,加莱松了一口气。 她没找错地方。 “我是加莱玛兰克萨,请求莉娜斯科菲尔德小姐见我一面。” 清晰冷定的声音在静寂的夜空响起,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座明显被施展了各种高级防御隐藏性魔法的庄园,眼神沉重而严肃。 不愧是传承已久的“红宝石”贵族,站得这么远,还能感到一股磅礴的威压扑面而来。她相信如果她敢轻举妄动,那么这座庄园肯定会毫不留情地发起攻击,那并不是一个巫师能够抵挡得了的。 声音逐渐在穹顶飘散,庄园没有丝毫动静。 加莱并不慌乱,只是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夜风把她披风的袍角吹起,她整个人几乎和黑夜融合到了一起。 几分钟后,传来隐隐的魔法波动。那扇雕花大门终于有了动静,它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个同样修长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 “莉娜。”加莱冷静喊道。 那个身影停在离她十米远的地方,两个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一个复杂,一个冷定。沉默许久过后,最终,莉娜还是先开口了。 “我知道你来这里的原因。”莉娜的声音是一贯的理智优雅,“但是我不会帮你。” 加莱静静地看她半晌。 “我知道之前是你帮了我。”加莱开口道,声音变得柔和,“你告诉了校长我‘失踪’的消息。” “那并不能代表任何事。”莉娜仍然冷淡,“处于同学友谊,我有义务上报。但是我不会把家族拉入战争。” “我知道斯科菲尔德家族一向保持中立,从不偏袒任何一方。”加莱接着说道,“但是其实你们很明白,这样胶着的局面不会保持太久,他回来了,而且变得更加残暴强大,他拉拢了更多的贵族卷入战争,你们被迫加入只是迟早的事。” 莉娜保持沉默。 加莱的声音更加清晰,“上一次战争,你们的家族牺牲了族长和五座庄园来勉强保持中立,但是这一次呢?莉娜,你非常清楚伏地魔的野心和贪婪,你们不肯屈服,他会不惜一切毁了斯科菲尔德——我被抓去过一次,我对此非常了解。” “莉娜,你已经失去了你的祖父,躲避和隐藏并不能让你们在这场战争中完好地活下去。” “那么你呢?”莉娜忽然开口了,“你参加了战争,后果又是什么?你找到你的父母了吗?” 加莱并不意外莉娜知道这个消息,事实上一个大贵族自有他隐蔽的消息网。她静了几秒,重新开口,“之前我和你一样,虽然不喜欢食死徒,但是我并不偏袒任何一方——你看到了我的下场。我的父母行踪不明,我几乎死在那里。” “这一切,只是因为伏地魔觉得我‘很有用’。” “莉娜,我都能找到这里,你觉得你的家族还能隐藏多久,作为一个霍格沃兹的学生?” 莉娜轻轻吸了一口气。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莉娜质问道,“我并没有告诉你我的住址。” 加莱的脸上露出了奇异的微笑,“沃尔顿,是你的什么人?” “沃尔顿?”莉娜的声音出现了讶异,“你怎么会认识他?” “他把我和我的父母当做了他的有趣的实验品。”加莱毫无情绪地开口,“他几乎抽光了我的血,他削下了我的一片皮肤——作为回报,我杀了他,在对他进行摄神取念之后。” 莉娜静静抽了一口气。 “你很震惊,他是食死徒?”加莱的脸上露出冷酷的笑容,“事实上我也很惊讶。如果不是看到了他死前挣扎的时候,胸口右侧露出的一个红宝石的印记,我也不会把他和你的家族联系到一起。” 莉娜眼神复杂,“他是家族的偏远旁支,我们的关系并不亲密。” “但是你出生的时候,他来看望过你的父母。”加莱保持微笑,“而你们一直没有换住址。他念着你祖父曾经给予他的恩情,没有上报伏地魔,他还算是有良心,不是吗?” 莉娜没有说话。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莉娜的声音静静的,“如果是要劝我们倒入你的阵营……你不会有任何收获的。” 加莱摇摇头,“不。第一次战争如此残酷的情况你们都保持着中立,我并不奢望我能够说服你们。” 只有血的教训,才会让这个背景深厚家大业大的固执家族认清现实——有时候即使你不去争抢,也会有人把你当做挡路石,斩草除根。 “我来这里,只想以个人名义请求你帮我一个忙。”说到正题,加莱的脸色沉重起来,“——作为交换,我不会透露任何有关你们家族的事情,包括今晚的会面。” “我凭什么相信你?”莉娜冷冷质问,“相比之下,把你留在这里更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你不会那么做。”加莱低低一哂,“莉娜,你表面冷淡,但是比任何人都善良,不是吗?不然你不会冒险去通报我‘失踪’的消息,即使你心里明白,那是食死徒的杰作。” 莉娜咬紧下唇。 “我来这里,是因为我在乎的人可能此刻正面临着巨大的危险,我不能坐以待毙,但是更不可能把自己送到敌人的手上去——”加莱的声音轻柔,“我找到这里,只想借两样东西,保证我的安全。” 莉娜沉默了许久。 “什么东西?”最终,她还是妥协了,声音里有明显的虚弱。 “一件最好的隐形斗篷——”加莱轻声开口,“——以及一个忠诚的家养小精灵。” “对不起,莉娜,但是我必须这么做。” “你有不能失去的东西,为此你可以付出一切。” “我也一样。” …… 漆黑的夜里,英国魔法界最高领导机关——魔法部的大门被打开了。几个高矮不同的身影出现在了电梯里。 昏昏绰绰的灯光隐隐照出了他们的脸——哈利波特,赫敏格兰杰,罗纳德和金妮韦斯莱,卢娜洛夫伍德,以及纳威隆巴顿。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警惕和隐隐的恐惧。当电梯稳稳停在了最后一层的时候,他们默默握紧了魔杖。 面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黑白相间的方形地板看上去肃穆冰冷。走廊尽头是一个朴素的黑门,安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 哈利波特吞了吞口水,走到了门口,顿了一下,然后按下把手,“咯嗒”一声,打开了门。 这是一个巨大的房间,和教堂一样高,里面排满了高耸的架子,上面摆着密密麻麻的玻璃球,每个玻璃球下面的架子上都贴着泛黄的小标签。一些小球发出神秘流动的光,而另外一些则模糊而黑暗,如同熄灭的灯泡。烛台隔着间隔嵌在架子上,火苗是一种幽冷神秘的蓝色。从门口看过去,远处的另一端一片漆黑,就像是怪兽长大的口,死亡,不详。 这是预言大厅,神秘事务司的一个重要部分。 这里放着十六年前的一个最重要的预言,它曾经预言了一个孩子的出生,以及另外一个人的死亡。因为这个预言,许多人死去,而更多的人因为它带来的希望而活了下来。因为这个预言,一个男孩的命运从此不再平凡。因为这个预言,一个热情勇敢的灵魂和另外一个灵魂联系在了一起。对于某些人来说,它不像是预言,更像是一个无法解除的诅咒。 这一群孩子,此刻就站在了这个大厅里,呆愣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他们的魔杖一段发出了微弱的莹白色光芒,照亮了他们所在的地方。但是对于宽阔得仿佛没有尽头的大厅来说,他们就像是淹没在黑暗夜空里的一颗星,微弱而黯淡。 死一般的静寂里,罗恩忽然发出一声惊吓的怪叫。 所有人的魔杖齐齐转过去对准罗恩,一张惊悚的脸被照亮。 “罗恩,发生什么事了?”赫敏警惕地问。 罗恩一脸心悸地搓了搓右肩,惊魂未定,“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这边擦过去了……或、或许是错觉。” 众人警惕地拿着魔杖照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 “也许是死去的灵魂在游荡。”卢娜天真的语调传了过来。 “……” 哈利波特打了一个寒战,“卢娜,我想此刻保持安静会更好。” 卢娜乖乖闭上了嘴。 众人继续寻找,哈利波特一脸焦急地越过一个又一个的架子,嘴里喃喃低语。 “92,93,94……” 他停在了标号95的架子旁边,找了一圈,脸上的表情暴躁极了。 “他应该就在这儿!”哈利波特难以置信地大声说道,“我在梦里看到他了,就在这儿!” “哈利……” 纳威忽然游魂一般地开口了。 “看这……这上面有你的名字。” 仿佛是回应纳威一般,架子上最外面的一颗玻璃球慢慢发出了神秘的||乳|白色的光芒。玻璃球里有流质在缓缓流动。 哈利波特慢慢走进玻璃球。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哈里波前鬼使神差地伸手拿下了那个玻璃球。他怔愣地看着玻璃球里慢慢出现的一张脸,那张脸模糊得只能勉强看清嘴唇的轮廓。有嘶哑如同着了魔一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拥有消灭黑魔王力量的人即将降临……黑魔王将视他作为此生最大的对手……他拥有黑魔王未知的力量……” “他们两个人之中,只能存活一个……” “必有一个将会死去……” 哈利波特愣愣地看着玻璃球里的烟雾缓缓流动,直到赫敏的呼唤把他拉回现实。 “哈利!” 赫敏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哈利波特转过头,就看见走廊的另一头,一个戴着恐怖黑金色面具,浑身穿着纯黑色斗篷的人慢慢走了过来。 阴冷随之飘了过去。 哈利波特故作镇定地举起魔杖,大声问道,“小天狼星在哪里?!” “赫赫”的低哑笑声不怀好意,那个黑衣人的声音阴森而充满了某种幽冷,“你应该学会分辨梦境……” 他边说,一挥魔杖,黑金色的面具消散无踪,一张苍白而俊美优雅的脸出现在昏暗的光线下。 卢修斯马尔福。 在这种环境下,对方仍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声音低哑婉转,眼神深邃高傲。 “你看到的,只是黑魔王让你看见的画面……”卢修斯马尔福意味深长地开口,然后他的脸色猛然一变,声音更加低沉,“——现在,把预言球交给我。” 哈利波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上的玻璃球,吸了一口气,“你敢动手,我就打破它!” 男孩镇定中难掩惊慌的语调让走廊的尽头响起了一阵女人疯狂得意的笑声。 “噢,卢修斯……”女人神经质的声音穿透了黑暗,“我们的黄金宝贝知道游戏规则呢。” 卢修斯马尔福目光发生了微微的转变,哈利波特不确定那是什么,厌恶?不屑?冷淡? 一个枯瘦的身影慢慢走到了卢修斯马尔福身边,一头散乱的黑色长发,浓重的黑眼圈,疯狂的眼神,惨白的面容……几乎在一瞬间,所有人都认清了面前这个女人是谁——她总是出现在报纸的照片里。她的恶名不输任何一个罪大恶极的食死徒,有一半的血案都是她的功勋。她把全部的忠诚都献给了黑魔王,她在巫师界的名气可以和她的弟弟媲美——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妻子,黑魔王最忠诚的信徒。 “可爱的小波特……宝贝。”贝拉尖利的笑声几乎穿透了每个人的神经,她阴阳怪气地念着哈利波特的名字,眼神狂热而残酷。 “贝拉特里克斯……”纳威震惊地喃喃。 “纳威隆巴顿?你爸妈还好吗?”贝拉舔了舔嘴唇,哈哈大笑起来,语气轻佻阴森,“是不是还躺在医院里,可怜地哀嚎,尖叫?” 纳威立刻举起了魔杖,被哈利拦了下来。 “冷静,大家先冷静一下,好吗?”卢修斯马尔福安抚地缓声开口,“我们要的只是预言球而已。我们不想引发战争。” 哈利的眼神充满不信任,“伏地魔为什么要我来到这里?为了预言球?” “你居然敢直呼他的名字……”贝拉的眼神陡然阴森起来,瞪大的双眼眼白多余眼球,看上去可怕极了,声音高昂充满怒气,“你这肮脏的,混血的杂种!!” “噢,冷静,贝拉。他只不过是好奇罢了。”卢修斯马尔福仿佛置身事外一样,安慰道,“只有跟预言球有关的人才能拿到预言。” 小巫师们开始躁动不安起来——有许多和卢修斯马尔福穿着一样的黑衣人从各个方向开始逼近,他们看上去并不像是来问好而已。 卢修斯马尔福慢慢靠近哈利波特,语气轻柔而含着诱哄,“难道你不想知道吗?……为什么你和黑魔王一直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 “为什么在你还是婴儿的时候,他不能杀死你……” 哈利波特惊慌地看着卢修斯逼近的脸,在莹白的光芒下,对方的脸色苍白而带着吸引人目光的诱惑,“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头上疤痕的秘密吗?” 他的眼神神秘,深邃,充满未知,以及真诚友好。 “答案就在你自己的手里,波特。” 哈利喘着气,他看着卢修斯,眼里露出犹豫迟疑。 “只要把它交给我。”卢修斯马尔福的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声音轻柔低哑,仿佛带着魔力,“……我自然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哈利抿了抿嘴唇,迟疑不定。 黑衣人越来越近,赫敏格兰杰深深吸了口气,目露惊慌,“哈利!” 哈利一顿。 “我已经等了15年了……”哈利抬起眼,眼里坚定无疑,“我可以再等一会儿。” “昏昏倒地!” 表面的平静被立刻打破,战争一触即发。 HP之歌者第41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42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42部分阅读 卢修斯马尔福立刻挡住射来的咒语,他冷冷地看着哈利波特一些人转身逃跑,转过头看向蒙面的人,“抓住他们。” 预言厅立刻变成了黑暗的战场。 孩子们在宽阔的大厅里不断奔逃,黑衣人屡屡堵住他们的道路。或许是他们小看了这些孩子,居然有好几个食死徒被联合夹击,或者石化,或者被“倒挂金钟”。这让他们提高了警惕,战役猛然变得艰难起来。 黑影不断堵住他们的道路,一个迅速逼近了哈利,紧跟在哈利身后的金妮立刻睁大眼,大声喊道,“粉身碎骨!” 耀眼的白光冲天而起,黑影被击了个粉碎。 但是无疑,这道咒语的力量太过强大,它打破了架子的平衡,无数玻璃球像是漫天的冰雹一样从头上落了下来,摔了个粉碎。 众人立刻转身就跑。 他们越过无数即将倒塌的架子,穿过玻璃球雨,在最后的架子倒塌之前,打开了门,冲出大厅,然后落在了一个静谧的地方。 这个地方不同于任何其他的场所,它上面都没有,只有中间一个巨大的仿佛帷幕一样的东西。 它就像是一道拱门,用流动的物质隔开了两个世界,后面的世界充满不可预知性,有强大的魔力在周围流动。 “我听到了声音……” 哈利波特这样说。 …… 在预言球大厅发生战争之前,没有人注意到,一阵轻微的风擦过了韦斯莱的肩膀,然后转到了离他们很远的一个角落里。 那里有一扇门,纯黑色,朴素,隐蔽,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 它就像是任何一个麻瓜世界的木门,没有丝毫魔力的波动,完全的死物。但是来者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在门后,仿佛有什么东西,隐秘,轻柔,飘渺,涌动,诡异,在呼唤她。 几乎在进入大厅,毫不犹豫,她就往这里走来。 不受控制。 全身的血液都在不正常地涌动,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受到了强烈的牵引和召唤,她的脚步根本不受思维的控制,自发往那扇门走去。 这种感觉比在黑湖的感觉更加强烈,那时她尚可挣扎抵抗,这次却完全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她“看”着她走到了门口,然后按下了门把,那扇门悄声无息地打开了。 她走进了这扇隐秘的房间。门缓缓地在她的身后无声无息地阖上。 她脱下了隐形斗篷,看向发光的地方。 房间里没有开任何的灯,但是却有幽金色的光芒照亮了一小片天地。 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正中央的一个巨大的玻璃缸。 光芒从那里被洒下。 透明的玻璃缸看上去薄却坚硬,有强烈的魔法波动一圈一圈以玻璃缸为中心传开,将里面的生物严密而残酷地囚禁在了那里。里面装满了透明的海水,而海水里面,一个修长而奇异的生物透过玻璃,静静地看着来者。 加莱吸了一口冷气,痴痴地看着那神秘的生物,目眩神迷。 那是一条金色的人鱼。 它的头发就像是海藻一样,在水里无声地滑动。它没有穿任何衣服,赤果着上身,一条巨大的疤痕由右肩贯穿左腹,狰狞可怖。它有着细长的双眼,金色的瞳仁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眶,那颜色极为美丽,纯正的幽金色,神秘,深邃,诡谲而无机质般的冷酷。它有着一条巨大的鱼尾,比它的后代更加巨大,线条依然流畅,但是或许是年迈的缘故,颜色并不是那么亮丽,反而黯淡许多。但是这完全不能冲淡它全身弥漫的来自深海的神秘和幽美。 它仿佛早知道有人会来这里,它的双手指尖没有想象中尖利的指甲,反而布满了厚厚的陈年疤痕,似乎指甲硬生生断裂,细长惨白的指尖血肉模糊。它的双手按在了玻璃上,贴着冰冷的玻璃,安静地看着她。 那种目光,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如此的深邃,如此的宁静。 “茉玫德……”来人轻轻地开口呼唤。 年迈的北海人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那是来自血脉伸出的强烈吸引和召唤。 她一步一步地朝着玻璃缸走去。 这条伤痕累累的人鱼的目光随着她的移动而缓慢移动。即使被囚禁在这里几百年,它看上去依然冰冷高傲。 它太美丽了。这种跨越种族间的神秘和冷酷之美任何人都难以抵抗。 在人鱼的目光下,她却涌起了一阵难言的羞耻。 只要一想到这么美丽的生物曾经被如此残忍地对待……那个人还是她血缘上的祖先,她就一阵被侮辱的羞耻。 它应该是自由的,终生生活在深海的海域,孤独,但是无拘无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一个人的贪婪和,完全失去了自由,被当做美丽的玩偶对待,甚至被迫生下敌人的后代。 无怪乎它的梦境会如此的怨恨,恶毒,绝望。 即使是死,它也应该是死在海水里的,而不是这样模拟的,虚假的囚场。 加莱静静地走到了玻璃缸的面前,离它只有半米的距离,隔着玻璃,和对方安静地对视。 那双细长的金色瞳孔似乎在光线下不断地变幻着色彩,迷离,诡谲,阴郁,无法抵抗的吸引。 它盯着来者,那双细长的,手指间还带着一层薄薄的蹼的手掌缓缓下滑,然后定在她的心脏的位置。 空气里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波动。 加莱立刻睁大了眼。 “你……”她刚刚说出一个字,就立刻住了口,目光震惊到一片空白。 它静静地凝视她。 加莱缓缓平静下来,目光复杂而晦涩。 沉默了许久。 她终于开口了。 “我答应你。”她的声音平静而隐含悲哀,“我会做到的。” 它缓缓离开了玻璃,金色的长发在水中无声地飘动,然后仰起头。 坚固的玻璃缸顶部,却有一道道蜘蛛纹一般的裂痕扩散开。伴随着淡红色的液体,如同一幅最凄美的油画,刻在了透明的玻璃顶上。 加莱退后两步,心中的震撼难以言喻。 在加固了如此多的魔法之下,它却能够撞破玻璃缸。她看着它原本细腻光滑的肌肤满是细小的伤痕,心中的惊讶和复杂排山倒海。她盯着它,几乎移不开眼。 它的高傲和决心,就像它的血一样,刻在了裂开的纹路上,无法冲刷。 它是一种不可屈服的生物,自由和高傲烙印在了骨髓深处,任何强权,时间,折磨,都不能磨灭它对自由的渴望。它苟活在这个屈服的地方,不过是想有朝一日,再次回到那一片蔚蓝的天地,那才是它的家园,它灵魂的栖息之地。那里,无法被模拟,无法被取代。 加莱的手开始颤抖。她抑制住发抖的右手,伸出魔杖,对准那一个裂痕的中心,一字一句,颤抖深刻,“粉身碎骨!” “粉身碎骨!” “粉身碎骨!” …… 魔法随着时间而缓缓减退,有了漏洞,抓住一个着力点猛击,破碎只是迟早的事。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不知疲倦,机械而坚定,一道一道的白光击中裂痕最多的地方。不断有“喀拉”的声响传来,就像是有生命一般,裂痕迅速地蔓延开来,直到布满了整个玻璃缸顶部。 “粉身碎骨!” “粉身碎骨!” 砰—— 一声巨响。玻璃四溅。 再也承受不了过多的压力,被抑制的魔法阵形成了一个小型魔法风暴,在一个有一个的魔咒催化下,终于爆发开来。玻璃缸整个炸开,海水立刻倾泻下来,瞬间泼满了整个屋子。 随着海水坠落的,还有那个年迈的人鱼。 加莱放下挡住玻璃渣子的手,缓缓站起身。 金色的长发披满了赤果的身体。人鱼是深海生物,体内的压力和海水的压强是一样的,即使是玻璃缸内,也被施加了魔法保持住相同的压强。而如今玻璃缸破裂,人鱼无法呼吸,它匍匐在一片碎裂的玻璃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很快身体表面就浮现了根根极细的血管,剧烈的跳动,仿佛马上就会炸裂一样。它极力撑起身体,缺氧和体内的压力让它的脸青紫一片,格外可怖。但是它的目光仍然那么平静,甚至带着不可触摸的渴望。它全身颤抖,朝她伸出了手。 它的指尖,疤痕极厚,再也不见了尖利的指甲。囚禁的人鱼失去了它赖以生存的利器,它就像是没有毒牙的蛇,毫无威胁。 人鱼是极为高傲的生物,失去了武器让它比死更加屈辱。但是为了自由,它却在这里呆了三百年,它等到了她。 加莱慢慢走过去,然后蹲下,握住了它的手。 它的手就像是冰块一样,血液里流的都是冰,但是血管却突突地挑动,极强的内压让疤痕重新破裂,淡红色的液体从它的指尖流了出来,一滴一滴,但是很快就变成了流淌的小溪。 它的嘴角也开始流血,全身的肌肤迅速变得青紫,金色的瞳孔布满了血丝,它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加莱的目光变得悲哀。 它活不了多久了。 但是它的眼神……却是平静而释然的。 它颤抖的握紧了她的右手,目光移到右手的手臂上。 它的目光透过一丝奇异。 还未等加莱反应过来,濒死的人鱼却爆发出了完全和身体状况相悖的速度,它立刻扑上去,咬住了她的手。 剧痛从手臂传过来,加莱想挣扎,但是看到对方的眼神,却奇异地没有动。 对方并不是想袭击。 多年的囚禁,它的利齿已经脱落,剩下的也变得短而钝,没有攻击力。但是显然它的这一咬是用了力的,肌肤立刻破裂,鲜血四溅。 但是随着血液出来的,还有某种奇特的魔力。 她猛然想起尼古拉的一句话:她的右手臂,遗传着来自祖先的某种封魔印记。只有最先被下魔咒的人,才有可能解开它。 她低下头,看着它用力撕咬着那里的肌肉,剧烈的疼痛让她脸色惨白,但是她却没有阻止。 这就像是一场奇幻的梦。完全不真实。 屋子里陡然爆发一阵耀眼的银色光芒,大量魔力从房子中央逸散,伴随着驱散不了的血腥味。 它慢慢松开了口,鲜艳的嘴唇染满了血,它的目光妖异而明亮。 它张了张嘴,似乎在说话。 它五指猛然成爪,然后用力,□了中央的胸腔——为了在海水里保持平衡,和人类不同,它们的心中在正中间。 即使失去了利爪,这种生物依然具有它独有的力量,它居然硬生生地剖开了胸腔,大量的血因为压强而喷出来,里面一颗表面泛着金色光芒的心脏剧烈地跳动。 加莱深深吸了一口气,为眼前的一幕而彻底屏住了呼吸。 “你……” 它忍受着巨大的疼痛,它把心脏展示给她看,带着某种祈求一般,无声地开口。 “带我回家。” 它的身体不能回到大海,但是心脏却可以。 加莱的眼睛迅速湿润了,她哽咽地立刻点点头,“我答应你……我带你回家……” 它似乎是听懂了,眼角微微弯了一下,看上去仿佛是露出了一个笑容。然而那个笑容立刻就停止了,无数的血液从剖开的胸腔里喷射出来,它破坏了气管,血沫涌了上去,在它流光血之前,它会因为窒息而死亡。 它发出剧烈的抽搐,呼吸就像是风箱一样破损。即使它的生命迅速流失,它的目光也不曾从她的身上离开过,那种目光,仿佛是最后的诅咒,如果她没有完成它最后的愿望,它就不能合上眼。 加莱颤抖地跪在它的身边,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它的血泊里。 抽气的声音慢慢平息下去,终归宁静。 仿佛瞬间失去了光泽,它的身体不再散发出那种神秘的微光,立刻黯淡下去。它的双眼空洞地透过她看着天花板,就像是看到了那一片蔚蓝的海洋。 加莱沾满鲜血的双手放到了它的双眼上,轻轻抚过,阖上那双美丽的眼睛。 “我带你回家。” 她颤抖着说。 你可以回到大海了。你终于可以到家了。 安息吧,茉玫德。 自由不屈的灵魂,终将回归家园。 作者有话要说:大姨妈虐得我死去活来,于是反映到了文章里…… 加莱是理智的人,但是理智的人一旦陷入了爱情,就不太理智了,这个是可以谅解的。 突然爱上了茉玫德,唉……越爱就越虐,果然是真理…… 106抓捕 神秘事务司,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头发乱糟糟,衣服沾满灰尘,手中紧紧握住玻璃球的哈利波特,独自一人站在只有帷幕的大厅中央,周围食死徒围成了一个圈,魔杖成刀,挟持着他的每一个伙伴。 哈利惊慌地看着这一切,直到一阵低哑的笑声打破了此刻的寂静。 卢修斯马尔福慢慢走近,笑容倨傲优雅,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脏兮兮的臭虫。 “你难道真的天真的以为……你们能够打败我们吗?一群小孩?” 贝拉疯狂地放声大笑。 “我给你一个简单的选择,波特。”卢修斯转过身,向他伸出手,声音仍然带着贵族般的舒缓高傲,“把预言球交给我,立刻——或者,看着你的朋友死。” 哈利抿紧嘴唇,他看了看罗恩,对方的表情挣扎而愤怒。 他迟疑了许久,终于还是伸出手,把预言球交给了卢修斯。 卢修斯像是膜拜一般地举起预言球,眼神灼灼发亮,似乎完成了一个重大的任务一般,松了口气。 ——异变陡生。 无数道亮光在昏暗的室内落下,哈利睁大了眼,露出惊喜不可置信的表情。 “离我的教子远点,马蚤孔雀。” 卢修斯立刻转过身,身后,布莱克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嘿,朋友们,我们又有得玩了。” 几道咒语同时像食死徒射去,不得已,食死徒只能抛开手中的人质,躲开咒语。室内只见白色和黑色交加缠绕,红光绿光混乱不已。布莱克一个咒语,卢修斯躲避不及,手一松,预言球立刻坠落在地,砰的一声化为了粉末。 卢修斯睁大眼睛,一脸怔愣和绝望。 凤凰社的成员几乎全部到齐,他们把孩子们围在中间,挡住食死徒射来的咒语。布莱克乘乱把哈利拉到了帷幕后面的死角,在混乱中大声对他说,“听着,我要你带他们离开这里!立刻!” “不!”哈利固执地说,“我要和你在一起!” “听着!”布莱克脸上露出欣慰,但丝毫没有改变主意,“哈利!你非常棒!但是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哈利正欲开口,忽然睁大眼,惊恐地喊道,“小心!” 布莱克立刻转身,及时挡住了来自卢修斯的咒语。一道飘忽的黑影从布莱克身边擦过,哈利立刻上前一步,一个“除你武器”将对方的魔杖击飞,布莱克一个昏昏倒地彻底让对方失去了战斗力。 布莱克和卢修斯实力相当,但是也许是没有做好充分准备的缘故,卢修斯居然在布莱克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布莱克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昏暗的角落里,在击倒了一个傲罗之后,黑头发的女人却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她拿起魔杖,对准正在和卢修斯激战的布莱克,魔杖里冒出耀眼的绿光,即将出现的场面让她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她尖声叫道,“阿瓦达——” 还未说完,来自另一个方向的红光却不得不让她猛然后退,躲避过咒语,索命咒也被打断。待看到施咒人是谁之后,她愣了一下,继而愤怒地尖叫道,“你疯了吗,赛尔温!你居然攻击我!你怎么敢!” 被称为赛尔温的食死徒充耳不闻,他就像是对贝拉的愤怒视而不见一样,目光空洞,带着飘飘乎的笑容,机械而又迅速地对她发出一道又一道钻心剜骨的咒语。 贝拉先开始是诧异地躲避,但是没多久她就想明白了——赛尔温中了夺魂咒。所有凤凰社的傲罗都在和食死徒激战,根本没有人对一个食死徒用夺魂咒。贝拉警惕地看着周围,大声叫嚷,“谁!谁在那里!胆小鬼!出来!” 回答她的只有来自同伴的接连不断的咒语。 贝拉终于被激怒了,她毫不留情地对着赛尔温施展了钻心剜骨咒,剧烈的疼痛打破了夺魂咒的控制,赛尔温惨叫着跌倒在地,不断翻滚,失去了战斗力。 但是贝拉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她看不见敌人的身影,猜测对方是使用了隐身咒或者是斗篷,于是她只能不断对空气发射索命咒,枯瘦的脸上一双黑色眼睛瞪得极大,疯狂而怨恨,高声尖叫,“出来!出来!” 食死徒渐落下风,有眼色的人见状立刻幻影随行逃跑了。凤凰社成员的夹击让食死徒愈发难以抵抗,不断有黑影窜出消失得无影无踪。带着黑金面具的人见此,对正在发疯一般往空中施咒的贝拉大喊一声,“撤退!立刻撤退!” 贝拉充耳不闻,她脾气暴躁嗜杀,此刻被一个看不见的人激怒,根本不管同伴的劝阻,疯狂地向四周攻击。同伴见状,咬咬牙,再也不理会这个疯女人,转身就要逃跑。 一道仿佛从虚空射出的石化咒语却将他定在了原地,他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迅速被石化成了一座雕像。 然而这个咒语也暴露了“隐形人”的位置。贝拉盯着光芒发出的地方,露出一个狂热的笑容,舔了舔嘴唇,“啊哈!发现你了!” 然后就是疯狂的钻心剜骨,一道接着一道,在这样密集的攻势下,贝拉放声大笑,被披散黑发遮住的一般面容像是恶鬼一样令人毛骨悚然,“去死!都给我去死!” “抓住她!”有傲罗大声喊道。 笑声戛然而止,贝拉阴戾地环视周围一圈,冷笑一声,然后立刻化为一道黑色的烟雾,消失在了室内。 战争终于停止了。 傲罗齐齐松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向被石化的食死徒,面面相觑。 空气中传来一阵细微的波动,然后一个人凭空出现在了这里。 金色头发,纤瘦高挑,目光平静……布莱克和哈利波特以及傲罗们都倒吸一口气,尤其是哈利波特以及他的伙伴们,都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带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出来。 一片静寂中,还是布莱克开口了,“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对方瞥了他一眼,“这个问题我们回去再说。” 布莱克立刻合上了嘴。 “加莱。”卢娜高兴地喊道,“很高兴见到你。” “……” 哈利波特尴尬地挠挠头,“卢娜,我想换个地方说这句话效果会更好。” 冷场。 最后还是金斯莱上前一步,他严肃地打量女孩,问道,“你没受伤吧?” 女孩摇摇头,然后指着被石化的食死徒,微微一笑,“看来我们有一个俘虏了。” 金斯莱点点头,对她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 “嘿!伙计们。”布莱克一脸笑容,“毫发无损。我们可以回家了。” 加莱却摇了摇头,“你们先走,我还有其他的事。” 布莱克皱眉,“外面很危险,你不能到处跑。” 加莱朝他微微一笑,然后打了个响指,轻声喊道,“露露。” “啪”的一声,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了女孩的身边,对女孩恭敬地低下头,小声道,“玛兰克萨小姐。” “哇噢——”一个傲罗惊讶地说,“小精灵!哪里搞到的?” “一个人情。”加莱回答,然后退后几步,握住小精灵的手,“不用担心,我会很安全。我有一些私事要办,办完了我会立刻回来。” 然后对小精灵说,“去布莱克浦海岸。” 就像来时一样,女孩瞬间消失无踪。 布莱克看向金斯莱,一脸茫然。 “看来我们一直都小看了她。”赫敏若有所思。然后转头,打量呆滞的罗恩,“你没受伤吧?” 罗恩愣愣地摇摇头,迷惑地开口问道,“刚刚那个……斯莱特林……是在和凤凰社的人说话吗?” 哈利波特也茫然地点点头,“好像……的确是这样。” …… …… 英国西北部,布莱克浦附近的海岸。 夜色漆黑,大海就像是和黑暗融为一体,唯有那汹涌澎湃的浪潮不甘平静。一排排白花花的潮水簇拥着冲过来,雷霆万钧,势如万马奔腾,霎时间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战场,海风吹着尖厉的“号角”,向海岸猛烈地进攻,发出隆隆呼喊,震耳欲聋。海边的岩石像是锋利的剑,笔直,直耸云霄,汹涌的浪潮拍打在岩石上,就像是千万匹骏马对撞,天地仿佛都被震颤,听得到巨人行进的脚步,威武雄壮的呼号。远处望去,海天一线,漫无边际。它如此的广博,深邃,自由,而神秘。即使穷尽万年,也无法透彻地了解它。它包容着世界上最初的生命,也让生命在这里最后消融。它温柔,坚硬,神秘,威武,清澈,无穷。它是每一个神奇生物的发源之地,而最后,它们都将回归这里,沉睡,安息。 即使是夏季,猛烈的海风也凉得透彻。海滩上潮涨潮落,洗刷了曾经留下的一切印记。 无声无息,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海滩边。风将她的衣服吹得猎猎飞舞,金发仿佛夕阳下树林间的微光。她慢慢走进大海,脚陷入柔软的沙砾,涌上来的冰冷海水打湿了她的裤袜,她却像没有丝毫感觉一般,一步一步,走进了海洋。 海水渐渐漫了上来,直到淹没了她的腰部,她才停下了脚步,低下头,看着手里悄无声息的东西。 那是一颗心脏。 仿佛感受到了海洋的气息,原本已经干枯缩水的心脏重新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辉。它甚至恢复了微微的搏动,轻微,但是鲜活。 它知道,它即将回到家。 加莱微微弯下腰,将它放到水面上,然后轻轻松开了手。 水面上晕染出一片淡红色,但是很快就被冲散开。唯有那颗心脏,就像是得到了生命的滋润,它重新焕发生机,金光闪现,仿佛是注水的茶叶,一片一片地舒展,从干枯变得柔韧,从死气沉沉变得生气勃勃。它有力的跳动,用尽最后一丝蕴藏的生命力。 加莱低下头,凝视那颗心脏在海水中逐渐沉没。 金色的微光逐渐黯淡,直至消失不见。 大海的潮汐深处,似乎传来了歌声。那是真正的人鱼之歌,轻柔,飘渺,幻离,足以让流云行止,让猛兽低头。 客死异乡的孩子,终于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它失落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家园。 冰冷的海水打湿了她的衣摆,海风扬起她的头发,她凝视天空的眼神宁静而释然。 它不会再怨恨,再绝望,不会在求得不得的折磨中挣扎哀叫。它解放了她,解放自己的灵魂。 它将安然沉睡,直到下一个轮回到来。 茉玫德,一路走好。 …… 十分钟以后,加莱回到了凤凰社的总部。 开门的是布莱克,已经凌晨3点了,他却没有丝毫睡意,见到门口的女孩,一脸兴奋地把她拉了进来,“嘿!多亏了你,听哈利说你救了我一命!多谢!” 然后他看见了女孩微微潮湿的头发,奇怪地皱起眉头,“你还好吧?你的脸色很苍白。” 加莱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走过长廊,眼睛在客厅里扫了一圈,除了凤凰社的成员,并没有看到那个被俘虏的食死徒,她皱起眉,“抓回来的人在哪里?” 金斯莱站起来,他身材高大,格外有压迫力,声音也低沉浑厚,“食死徒被锁在了地下室,很安全。” 加莱沉默了一会儿,“问出我父母在哪里了么?” 尼法朵拉靠过来,眼神怜惜,“他的嘴巴很严,怎么问都不肯说。” 然后她拍了拍女孩的肩,顿了一下,惊讶道,“你的身上怎么这么冰?”继而看到女孩的袖子上满是鲜血,更惊讶了,“噢天哪!你受伤了!” 她急急忙忙地捋起女孩的袖子,在看到那个深可见骨的伤口的时候,眼圈都要红了,举起魔杖就要来个愈合咒。 加莱阻止了她,“没用的。伤口残留着魔力,无法用咒语愈合,只能等它自己复原。” 这番话让金斯莱的眼神微微变了,他严肃地看着她,问道,“加莱,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加莱的目光飘到布莱克身上,“这个问题,布莱克先生会比较清楚。”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布莱克一脸莫名其妙,“什么?什么意思?” “问问你‘忠诚’的仆人吧。”加莱讥讽地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对金斯莱说,“请带我去地下室。” 金斯莱脸色露出迟疑的表情。 “求你了。”加莱低声说。 金斯莱叹口气,“好吧。你要小心,对方是一个狡诈的食死徒。” “多谢。” 布莱克老屋的地下室以前是用作储存东西的。现在被清空,暂时当做关押犯人的地方。由于和魔法部不和,他们并没有通知魔法部抓到食死徒的关系。以魔法部部长自欺欺人的性格,只会怀疑他们是在使阴谋,目的是制造恐慌,继而联想到威胁政权。 即使有几个凤凰社成员是在傲罗办公室工作,但是无一例外,他们都不喜欢这个软弱而目光狭隘的魔法部部长。魔法部今年来威信大跌,投诉增多,民怨四起,大部分原因都出在这个领导者的身上。 保险起见,还是先保管俘虏一段时间,等邓布利多回来再做决定比较好。 走过一段黑暗的长廊,下楼梯,终于到了地下室。空气里弥漫着常年不散的湿霉味,没有一丝光线,伸手不见五指。尼法朵拉点亮了地下室的灯光,拍拍加莱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后无声无息地上楼,把空间留给剩下的两个人。 显然在黑暗里带过一段时间的食死徒还未适应亮起的灯光,他用手挡住眼睛,直到眼睛不再那么刺痛,才放下手,眯起眼盯着铁门外的女孩。 女孩也看着他,目光冰冷得像刀锋一样,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轻柔开口,“好久不见,加格森。” 对方露出诧异的表情,但是很快,他就镇定下来,坐回原地。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是的,你现在不会。”女孩完全不感到惊讶,她的脸色很苍白,但是瞳孔却像是在墓地里燃烧的鬼火一样,幽冷,不详,“但是,不要太有自信了,亲爱的,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加格森警惕地看着她。 凤凰社的人都自喻正直正义,不屑刷歪门邪道,也不会贸然对他进行折磨。但是这个女孩不太一样,他见过,见过这个女孩是如何在没有魔杖,没有帮助,一无所有的前提下,徒手杀死一个强者的食死徒。她甚至在无比虚弱的情况下,报复性地放光了沃尔顿的全身的血。在戒备森严的屋子里逃了出去,而且还不知用什么方法,从池塘里摆脱了追捕。这对于一个仅仅16岁的女孩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她的狠辣,果断,残酷,不仅是对敌人,也是对自己。她是唯一一个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还能从黑魔王手上逃出去的人。 他还记得当她一脚踏上已经石化的威尔克斯身上时露出的表情,那么冰冷,恶毒,她的手上,脖颈上和衣服上都染满了鲜血,而她抬起头时,看向他的神色,足以让最胆大的食死徒退避三尺,毛骨悚然。 这是一个冷血不输于任何一个食死徒的女孩。无关乎实力,而是她的心,比他所见过的任何女人,包括贝拉,都要狠,都要冷。 他有把握在凤凰社其他人的手上不受伤害,但是这个人?他不知道。 “你有五分钟的考虑机会。”加莱淡淡地开口,“五分钟之后,如果你还坚持现在的想法——” 她的目光定在加格森的身上,明明是活泼明朗的翠绿色,但是他看上去却只有一片荒芜的青灰,阴冷,黑暗,狠毒。她苍白的脸色在昏暗的地下室就像是吸血鬼一样,充满着奇异的优雅和冷酷,“——我想你一定没有接受过除了钻心剜骨以外的酷刑?” 加格森脊背绷紧,盯着她,不发一词。 “到那个时候,你会觉得钻心剜骨是很甜美的……”加莱微微一笑,“因为我会一根一根压碎你的肋骨,它们会无情地戳破你的内脏,你会内出血,上涌的血液会压迫你的喉管和肺部,你会不能呼吸,血沫涌出你的喉咙,你会一秒一秒,享受最痛苦的死亡,你将不能很快地死去,我要你窒息而亡……” 加格森的脸色猛然变得苍白。 “或者,我们换一种……” 加莱嘴角的笑容冷漠而残酷,“抽骨咒如何?我不会留下任何一块骨头,这样,你就享受不到钻心剜骨的滋味了。” 加格森握紧了双手,强装镇定,目光却透露出丝丝的惊恐。 “你还有两分钟。”加莱轻柔开口。 加格森保持沉默,冷汗从脸上滚落。 “一分钟。”加莱毫不留情。 加格森仍然没有开口。 “好吧,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加莱很遗憾地耸耸肩,目光幽亮如火,她举起了魔杖,对准了他的胸腹,“粉身——” “等等!” 加格森满脸冷汗,目光不断挣扎变幻,他毫不怀疑这个女孩话里的真实性,她是真的想要折磨他,就像她在那栋屋子里所遭受的一样。 “拖延是没有用的。”加莱轻轻开口,“告诉我,或者……痛苦地哀叫。” 她完全不管不顾对方的犹豫迟疑,魔杖里发出刺目的红色光芒,“粉身碎——” “我说!我说!”加格森终于崩溃了,他目眦欲裂地扑到铁门上,盯着女孩,脸色惨白而张皇,“但是你要保证我的安全!” “你没有机会和我谈条件。”加莱毫不留情,如同伏地魔曾经对她说的那样,“我不接受任何条件。” “如果他知道我泄漏了消息,他会杀了我!杀了我的!”加格森失态地大吼,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以及深重的恐惧。 加莱顿了几秒,眯起眼,“你以为一个被俘虏的食死徒还能活着回去么?加格森亲爱的,你了解伏地魔,就是你不说,你一样会被赶尽杀绝,因为你的被俘打了伏地魔一个响亮的耳光……” 加格森全身颤抖。 “如果你告诉我我父母的下落,”加莱声音冷漠,“至少,把你囚禁在这里,你可以多活那么些日子,你的家人……不会因为你而死亡。” 加格森一顿。 “如果你保证……保证她的安全……”加格森艰难地开口,“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东西……” 加莱微微一笑,“成交。” 作者有话要说:噢~~我讨厌打斗戏~~词穷 食死徒其实也并不是没有人性的。私以为大部分食死徒都是迫于老v的滛,威而屈服的……忠诚的其实只有那么几个…… 海洋版茉玫德 陆地版茉玫德(想象之中……) 107等待 布莱克老屋里一片沉默。 几乎全部凤凰社成员都围坐在桌子旁边,沉默以对。 不知过了多久,地下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一张苍白冷漠的脸出现在门口。 “波菲尔庄园。”她疲惫地开口,顿了一下,加了一句,“卢修斯马尔福也是食死徒。” 大家面面相觑,性急的埃菲亚斯立刻走到了壁炉边,立刻消失在了幽绿色的火焰里,看样子是去傲罗办公室通知傲罗抓捕食死徒去了。 尼法朵拉走过来,把她搂入怀里,充满怜惜地说,“这不是你的责任,亲爱的。你做得已经够多了。” 加莱微微推开她,冷淡回答,“不,我做得远远不够。过了这么久,我甚至不能救出我的父母。” 尼法朵拉一时噎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了。”金斯莱站起来,威严地开口,“我想我们该出发了。” 布莱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伸手,拍了拍加莱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会尽力把他们带回来的。” 不要做你不能遵守的承诺——加莱很想这么说,但是她还是保持了沉默,不置可否。 留下尼法朵拉以防万一,随着一道又一道火焰在壁炉里腾起,布莱克老屋又恢复了寂静。 布莱克夫人被壁炉的动静吵醒,开始像平时一样破口大骂起来,言语极尽刻薄恶毒,诅咒布莱克长子的不孝和背叛,骂他“孽种”,“肮脏”……几乎用上了所有泼妇可以用的词汇,风度尽失。尼法朵拉不耐烦地给画像施了一个静声咒,用帷幕盖过了画像,才保持了一时的清静。 她做完这一切,转过身,看见女孩正坐在桌子旁,怔愣地看着外面熹微的晨光。 “你应该去休息一会儿。”尼法朵拉轻声说。 加莱沉默地摇摇头。 尼法朵拉叹息,在她的身边坐下来,握住了她的手,惊讶地发现对方的手冰凉得可怕,仿佛血液里流的是冰一样。她默默地握紧,想把微弱的热量传过去,温暖对方。 加莱缓缓转过头,垂下眼,望着她们交叠的双手。 “她的手也是这么温暖……”她忽然开口,声音轻柔而恍惚。 尼法朵拉凝视她,目光里的怜惜愈发深了。 “她会在清晨五点起床做饭,我和爸爸的早餐,卡尔和巴蒂的早餐,还有所有马,牛,羊的……她那么能干……她的手总是那么温暖,还有牛奶的味道……”加莱的目光变得悠远恍惚,声音更加轻柔下去,“她一点也不像一个贵族……她比任何贵族都要勤快吃苦。我想过她也许有一个庞大的家族,但是我从来没想过……她出生于食死徒的家族。” 她的目光陡然凝实,变得锋利尖锐。 尼法朵拉握紧了她的手。 “我知道,在很久以前,他们因为她是一个哑炮,折磨她,羞辱她,就像他们对我所作的那样。”加莱的语气很淡,但是尼法朵拉不会忽视那冷淡语气下的阴冷寒意,“她逃到了国外,被我爸爸遇到的时候,全身都是血。她昏迷了整整半个月,半年都不能下床走路……甚至她生我的时候,因为大出血差点死在医院里。” “你瞧,现在,她又落到了他们手里。”加莱轻声笑了笑,“可是我逃出来了,在伏地魔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出来,却把她们留在了那里。我爸爸甚至那时还昏迷不醒。我知道他们会对他做些什么。可是我帮不了他,我一点都……帮不上忙。” “你没有选择。”尼法朵拉低声安慰。 加莱低低笑了,“不,我可以选择。我能选择和她们一起留下,但是我没有这么做。” 尼法朵拉叹息,“你不用自责,你留下不会有任何用。你帮不上任何忙。” 加莱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脊背轻轻颤抖,但是却又立刻停住。她转头望向窗外,熹微淡青色的微光撒在她的侧脸,苍白,冷漠,却仿佛有压抑到极致而一触即发的隐忍。 “他们是一群畜生。”她说。 “嘴里喊的是自由解放,可要的是胡作非为。” “如果我的父母有什么不测……我发誓。” 她一字一句,“——我发誓——不论任何代价,我要他们不,得,好,死!” 尼法朵拉轻轻吸气,为女孩眼里的那种可以冰冻一切的冰冷杀气。 沉默许久,尼法朵拉终于开口。 “我们会胜利的。” 加莱笑了笑,毫无情绪 HP之歌者第42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43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43部分阅读 ,“但愿如此。” …… 五年级的暑假终于过去了。 七月份,加莱收到了她的成绩单。保护神奇生物o,魔咒学o,黑魔法防御术o,占卜学e,草药学和魔药学都是o,变形术o,上古魔文e,魔法史o。7个o,2个e的成绩已经在霍格沃兹算是相当好。不过最好的不是她,而是赫敏格兰杰小姐,她选修了11门课,十个优秀一个良好,一举超越了所有人,打破了格莱芬多的记录。 这个成绩在拉文克劳都是数一数二的。可见格兰杰小姐在平时是有多么的废寝忘食,刻苦学习。而且很显然,她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她初步具备了成为一名傲罗的资格。 同时,还有各方面的消息源源不绝传到了这里。 乌姆里奇走入了禁林,并且羞辱了高傲聪明的马人,被愤怒的马人掳走,被魔法部找到的时候她已经衣衫凌乱,奄奄一息,完全不复平时的霸道嚣张。魔法部悻悻地带走了乌姆里奇,魔法部长愤怒地扬言要严惩“使用诡异欺骗老师”的人。但是还没等到他付诸行动,他就失去了耀武扬威的机会。 《预言家日报》上着重报导了这几个消息—— “伦敦天气再次起雾,疑是摄魂怪作祟,相关人员研究声明可能和其繁殖有关……” “布罗戴尔大桥倒塌,造成伦敦市民多人伤亡,首相呼吁人们不用惊慌,事件可能是由年久失修导致……” “英国西南部刮起‘飓风’,有人称看到了巨人,真实与否还带考证……” “对角巷被食死徒袭击,损失惨重……” “魔法部执行司长阿米莉亚伯恩斯和艾米琳万斯被发现死在家中,经查证是一场谋杀,凶手尚未找到……” “康奈利福吉管理不善,执行不力,考察民意及魔法部官员多方商讨之后,决定由前任法律执行司傲罗办公室长官鲁弗斯斯克林杰上台执政。新魔法部部长上台首件事即下令由麻瓜联络办公室处理麻瓜‘失忆’事宜……” 加莱抖抖报纸,看着里面新上任的魔法部部长的照片——那是一个中年男人,茶色长发,浓密眉毛,带着金框眼镜,有一双锐利的黄|色双眼,微微跛脚,但看上去精明强干,像一头威武的老狮子。光气势,就比康奈利福吉要强势得多。 照片上,新任魔法部部长正一脸凝重,面对众多媒体的闪光灯,他的语气沉着而严肃,“……你们问我他是不是还活着?——如果你们是指能走路,能说话,还能杀人的话——是的!他还活着!” 一语定乾坤。魔法部隐瞒多时的消息终于被证实了,在巫师界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十几年前的那一次战争再次被全面挖掘了出来,神秘人留给巫师的阴影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他带领的食死徒曾经血洗了巫师界,弄得一片腥风血雨,人心惶惶。而多少年以后,他死而复活,再次回归,首先拿麻瓜和“泥巴种巫师”下手,并且看样子招揽了摄魂怪和巨人,挑起战争的寓意再明显不过。 这个消息的作用是连锁性的。许多巫师家庭不管孩子还未毕业,强制从霍格沃兹退学,到国外避难。对角巷在经过不久前的食死徒袭击案之后,顾客量大大减少,很多老板都关闭了商店以防再次遇袭。除了韦斯莱把戏坊以外,对角巷一片冷清。但是却多了很多在路边兜售各种魔法玩意儿的小贩,据说是可以“防止恶咒袭击”,“抵御黑魔法”的魔法物品。当然这其中的真实性还有待考验。 针对“神秘人归来,食死徒崛起”的问题,魔法部立刻下达了法令——在学校成立傲罗安全特遣队巡逻,保护学生安全。学生之间互相设定安全提问,以防复方汤剂。学校还统一组织学校如何预防以及识别夺魂咒……所有能够想到能够执行的措施,几乎都下达了命令。可见鲁弗斯斯克林杰的确是一个执行力很强的魔法部部长。 另外,神秘事务司也发生了不少事——许多预言球被毁,而被锁在事物司里面的一条很古老神秘的生物则原因不明地死亡,心脏消失不见。神秘事务司损失惨重。 韦斯莱的家主亚瑟被提升为“假冒防护物品收检局”的队长。在卢修斯马尔福被抓之后,他曾经拿着搜查令搜检了马尔福一家,但是没有找到任何有关黑魔法的物品,铩羽而归。马尔福夫人纳西莎曾经几次要求上告,反驳卢修斯马尔福身为食死徒的证据,但是无疑都被驳回。在卢修斯马尔福被关进阿兹卡班之后,马尔福家的声誉几乎是一落千丈,从当初的声名显赫变得臭名昭彰。许多仆人都离开了,顺手带走了许多珍贵的古董,马尔福家人财两失,立刻跌出了上流贵族的圈子,人们忙不迭洗清和食死徒以及凤凰社的关系,对马尔福家避之不及,纳西莎想求人帮忙都没处求。天堂地狱,不过一线之间。 风威远难匹及人世之寡情,冰雪寒尚难比过受难而忘恩。说的就是马尔福家此时的状况。 两周后,北部地区发现了伊戈尔卡卡洛夫的尸体,旁边被施展了一个黑魔标记。 在食死徒出现的一年之后,他还是没有逃过对方的毒手。 与此同时,对角巷的冷饮店老板弗洛林福斯特被穿着黑袍子的人拖走,而魔杖店老板奥利凡德先生也消失不见。在过去的几周,报纸上几乎充斥了各种各样的负面消息,和以前康奈利福吉执政时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截然不同。 唯一在这种黑暗场面中,能给人一丝安慰的,就是邓布利多终于回到了霍格沃兹,而且请到了以前的斯拉霍恩教授回归霍格沃兹,重新教授巫师魔药学,而新的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则换成了以前的魔药学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 这个决定惊讶掉了一堆人的下巴。 埃菲亚斯一回来就手舞足蹈地形容当时孩子们听到这个消息时的状况,他的表情生动逼真,动作夸张,让这个寂静多时的屋子久违地迎来了欢笑声——顺便说一句,埃菲亚斯是一位傲罗,现在负责霍格沃兹的安全特遣队,还是小队长。 加莱看着手里的报纸,上面有一张照片,里面黑色长发黑色双眼的男人面无表情,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冷笑,俯视一堆照相的媒体人,不发一语,充满了睥睨轻蔑的冷漠。 加莱的手缓缓抚过对方的面颊,他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脸颊消瘦,黑色的袍子看上去空荡荡的。她知道他肯定又没有按时吃饭,可能还整夜不睡觉,埋首工作。他一边潜伏在伏地魔身边,给邓布利多带来消息,一边又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不屑那些说他是食死徒的人。但是谁又能真正不在乎自己的过去呢?他总是看上去一副冷漠尖酸的模样,但是谁又能理解他内心的想法? 而她此刻,却不能呆在他的身边,连为他正名,都不行。 她与斯内普“反目成仇”,就必然要接着把戏演下去,不能让伏地魔觉察到丝毫不对劲。否则,他将陷入巨大的危险。她必须杜绝这种可能。 见不到他,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思念。她关注着对方的每一个消息,珍藏每一个出现的画面。在这段黑暗而又痛苦的日子,她被父母下落不明的消息所折磨,而对方安好,则是她能够坚持下去,能够继续走下去的最大动力。 爱情,让人痛苦,让人甜蜜,让人自暴自弃,却也能够让人勇往直前。 他处在极其危险的位置,脚下是万丈悬崖,稍不留意,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她不能说话,不能拥抱,不能伸手,她只能这样默默看着,安静地为他扫去顾虑和障碍,两不相见,只能通过一张薄薄的纸片,在黑夜里,当做一盏灯光,等待黎明。 她长久地凝视那种照片,然后低下头,嘴唇轻轻印在对方的额头上,满怀虔诚。 等着我,西弗勒斯,这样躲躲藏藏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了。 而到那时,什么都阻止不了我了。我会和你并肩作战,直至战争结束。 等着我。 …… 傍晚,夕阳的辉光洒满了窗子,空气里看得见灰尘细细飞舞。踩在木地板上,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古老,发黄。 推开二楼倒数第二个卧室的门,正中央的两个床上并排躺着两个昏迷的人。尼法朵拉正站在床边,查看送来的药剂。听到开门声,转过身一看,露出一个笑容,“你来了。” 加莱点点头,静静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一男一女,脸色苍白,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几乎让人嗅不到他们的活气儿。 他们那么安静。就连一向活泼的男人都那么安静。 “至少十个以上的钻心咒……还有夺魂咒和漂浮咒……你的母亲身体不好,在这么多之后……可能很难再下床走路了……幸好她是巫师,魔药对她来说更有效果,她能够活下去……可是你的父亲……我很抱歉,他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圣芒戈医生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即使她有所准备,也因为这番话而退后两步,心口剧痛,脸色惨白。 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能放过她呢?他们没有伤害任何人,却要遭受如此苦痛。他们为什么就能如此冷血残忍?安东宁……安东宁……她甚至是他的亲妹妹!为了一个残暴不仁的主人,他居然能够毫不动容地牺牲亲妹妹吗?!对自己的亲人下如此毒手,他还是人吗?! 血液一阵一阵地燥热,加莱倚在门口,闭上双眼,胸口轻轻起伏颤抖。 一群……畜生。畜生! “我们到达庄园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撤退,他们没有时间带走艾利他们,这给我们了一个机会,我们救下了艾利和你的爸爸。但是很遗憾……我们来得太晚了。” 邓布利多说这番话时,表情是真实的沉重而悲哀。 那个曾经聪明伶俐而且低调温和的拉文克劳女孩,一生都坎坷痛苦,好不容易在度过了这么幸福平静的日子后,还是没有躲过灾难。她的下半生,都会限制在一个狭窄的范围内。而她的丈夫,有可能从今往后,都会闭着眼,不会醒来。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生错了家庭。那个臭名昭彰的食死徒家族,手上血泪斑斑。而她,太过干净,不肯同流合污,她的下场注定悲剧。 “唯一安慰的,是他们还活着。”邓布利多叹息,拍拍她的肩膀,“我们应该为此庆幸,他们还活着,一切都不能成为定局,你的爸爸还是有可能醒来的。” 加莱那时露出了一个冷笑,眼神中的锋利阴冷让邓布利多都不禁有所顾忌,“是的,他们还活着……” 但是所有伤害到她和她的父母的人,她不择手段,也不会让他们继续活下去。 他们是如此的冷酷残忍,草菅人命,只有对等的残忍冷酷,才能让他们屈服,恐惧。 战争,容不得丝毫的仁慈和迟疑。它必须经过血的洗礼,才能够使一方屈服,投降,继而结束。 唯有实力,人心,以及策略,才能结束战争。 她的目光从病床上的人慢慢移开,捋起袖子,盯着那个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眼神幽深漠然。 封魔印记,消失了。封印,也终于解开了。 绝对的强大……她不会等得太久。 作者有话要说:拉教授出来兜兜风……遁走…… 开学了,大家好好学习,上学愉快……好吧,作者也要开学了,开学一段日子很多工作要忙,更新会耽误一段时间,大概是三四天的模样,然后会恢复更新,可能会补更。至于番外……咳咳好吧,会荤……放在群共享里,免去大家一点负担。就酱紫。开学后见~啵 108启动 这是一间昏暗的屋子,只有一盏油灯在屋子的中中央吱吱呀呀地晃动。屋子充斥着潮湿的霉味,四壁上带着剥落的墙纸,除了一扇窗户外其余都被钉上了木板,缝隙里透出零星的光芒,是城堡灯光映射湖面反射的光。 有两个人站在屋子里,看不清脸,但是无疑气氛诡谲而阴冷。 寂静里,轻柔低哑而饱含阴森冷意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我有一个问题,西弗勒斯——” “主人?” 穿着黑色长袍声音低哑的人举起了一根魔杖,姿势优美准确地握着它,就像拿着一根指挥棒。 “为什么它在我这儿就没作用呢,西弗勒斯?” “主——主人?”另外一个人低声说,“我不明白您已经用那根魔杖施展了非凡的魔法。” “不,”第一个人冷酷地反驳说,“我只施展了我平常的魔法。我是非凡的,而这根魔杖……不,它还没有显示出它那传说中的奇妙威力。它平庸无能!” 另一个人保持了沉默。 “我想了很久,西弗勒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从战斗中叫回来吗?” “不知道,主人,但我请求您让我回去。让我去找波特。” “你的话听上去像卢修斯。你们两个都不像我这样了解波特。他不需要去找。波特会到我这里来的。我清楚他的弱点,你看,他的一个重大缺陷。他不喜欢看着身边的人被打倒,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所以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阻止。他会来的。” “但是主人,他可能被其他人误杀而不是您自己——” “我对食死徒的指示已经相当明确了。抓住波特。杀了他的同伴——越多越好——但是不要杀死他。” 那个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但是我想谈的是你,西弗勒斯,不是哈利波特。你对我非常有价值。非常……有价值。” “主人明白我去找只是为了服侍主人。但——让我去找那男孩,主人。让我把波特带来给你。我知道我能——” “我告诉过你了,不行!”那个人带着杀气地嘶嘶说道,眼睛里有红光在闪烁,他的斗篷发出嗖嗖声,就像是蛇在爬行, “我现在关心的是,西弗勒斯,我最后碰见那个男孩时会发生什么奇妙的事?” “主人,不会有任何问题,确实——” “——但是有一个问题,西弗勒斯。有一个。”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对方, “为什么我用过的那两根魔杖在指着哈利波特时都失效了?” “——我无法回答,主人。” “无法回答?” “我的紫杉木魔杖在我的要求下可以做任何事情,西弗勒斯,除了杀死哈利波特,两次都失败了,奥里凡德在折磨下告诉我孪生杖心的事,并建议我去换一根魔杖。我这么做了,但是卢修斯的魔杖在碰到波特的时也碎了。” ——主人。” “我找到了第三根魔杖,西弗勒斯。长老魔杖,命运之杖、死神的手杖。我从它的前任主人那里拿来——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坟墓里拿来了。” 第二个人了看向第一个人,他的表情看上去像一张死人面具。白得像大理石,如此沉寂,以至于当他说话时会令人震惊地发现那双空洞的眼睛后面竟然还有一个活着的人。 “主人——让我去找那个男孩——” “这一整个漫长的夜晚,当我在胜利的边缘时,我一直坐在这里,”第一个人说,声音几乎不比耳语响多少,“我非常疑惑,为什么长老魔杖拒绝显示它应该具备的威力,拒绝像传说中的那样为它真正的主人效力……然后我想我找到了答案。” 对方保持了沉默。 “你也许已经明白了?毕竟,你是个聪明人,西弗勒斯。你曾经是个忠实的好仆人,我为这必须发生的事感到惋惜。” “主人——” “长老魔杖不能完全地为我服务,西弗勒斯,是因为我不是它真正的主人。长老魔杖属于杀死它上一个主人的巫师。你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而你还活着,长老魔杖就无法真正为我所有。” “主人——”他试图抗议。 “没有别的选择,”他说,“我必须掌控这根魔杖,西弗勒斯。掌控这根魔杖,那么最终我会掌控波特。” 他用魔杖对着空气重击了一下。 恐怖阴森的蛇佬腔在屋子里嘶嘶响起,“杀。” 她看见对方脸上剩余的一点血色也消失不见,同时黑色的眼睛骤然放大,蛇的毒牙穿透了他的脖子,他徒劳地挣扎,膝盖一软,倒在了地板上。 他漆黑的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所有的亮光从里面消失,最终归为死寂。 他闭上了眼,模糊的面容却渐渐清晰了起来。 她睁大眼,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死寂,空洞,毫无生气。 他是—— …… “西弗勒斯!” 漆黑的深夜,布莱克的老屋里,一个人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额头冷汗不停落下,面色惨白发青,双眼充满了恐惧,浑身抽搐似的颤抖,巨大的心痛让她一时无法顺利呼吸,双手战栗得无法控制。 她怔怔地望着虚空的某一点,目光无神,脸上血色尽失,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法接受的事物。 许久,她才缓缓从那种真实到无可辩驳的梦境里苏醒过来。她的眼珠动了动,落在自己颤抖的双手上,紧紧盯着,目光隐忍到了极致,脊背绷紧,仿佛碰一下就会爆发出来。 “西弗勒斯……” 她把脸捂进双手,她的脸燥热,但是双手冰冷。冰火两重天的感觉似乎能让她从那种可怕的场景里清醒,她长久地保持一个姿势,直到快要窒息。 明明知道那是一个梦,但是因为太过真实,即使是梦,她也无法接受。 梦里面,她看到了死亡。 西弗勒斯的死亡。 这个梦就像是把她所有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不安,恐惧,暴躁,全部勾了出来。神思恍惚,她几乎一瞬间被这种排山倒海般的情绪所打到。她惊醒之后发出一声哀号,极度痛苦地全身抽搐,脑海里不断闪过他闭上眼时,惨白的脸,发青的嘴唇,和变得僵硬的身体。它挥之不去,就像是坏掉的影碟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当时的场景。混乱的思绪挤满了她的脑袋,她痛苦得要发疯。她把脸捂进厚厚的棉絮里,感觉到滚烫的液体沿着眼角簌簌而下,立刻被棉被吸收。她发出粗重的喘息,喉咙里一阵一阵地抽噎,像是濒死的动物一般,极度痛苦,却又无法解脱。 这是什么……只是一个梦境?或者不仅仅是一个梦境? 如果是后者呢? 她慢慢停止了抽噎,从棉絮里抬起头,盯着双手,目光呆滞。 ……不,她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不管这是不是真的。她要把一丁点可能都掐死在襁褓里。 她不会让他就这么死去,孤独,冰冷,满含痛苦。 不惜任何代价,她都会让他活下去。 …… 清晨,格林尼治时间7点整,布莱克老屋的二楼响起了脚步声。 尼法朵拉打着哈欠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正准备清理一下自己,眼角却突然瞟到餐厅的桌子旁静坐的一个人影。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看清楚对方究竟是谁,十分惊讶地开口说道,“加尔?!你在这里做什么?” 对方似乎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她的头发服帖地躺在脑后,披着一件薄薄的袍子,蜷缩地坐在椅子上。听到说话声,她顿了几秒,才转过头,脸色在微光下苍白透着病态的青色,下巴尖细,目光却安静得如同挪威冬日冰下静静流淌的湖水。 尼法朵拉直觉地感觉不妙,她立刻走过去,握上对方的手,被对方冰得一颤。她诧异地打量女孩,目光满含担忧,“你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加莱静了几秒,摇摇头,声音有些低哑,“我想见邓布利多。” 尼法朵拉更惊讶了,“邓布利多?你找他有事吗?” “是的。”加莱垂下眼睑。 “非常,重要的事情。” “也许,关乎他和西弗勒斯的生死。” 尼法朵拉呆滞地看着她,女孩的目光深邃幽冷,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味。 “好、好吧。”尼法朵拉结结巴巴地回答,“我带你去见他。” “多谢。”加莱微微一笑。 …… “奶油花生糖。” 口令说出,校长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露出后面充满奇思妙想的精妙仪器。 “我在这里等你。”尼法朵拉叮嘱,“不要太久,谨慎,我们不能被人发现在这里。” 加莱点点头,然后转过身,走进门。大门咔哒一声,再次阖上。 办公室桌子上的一个烟壶发出呼啸,阵阵白色的雾气从里面喷出来,就像一个小型的火车。一个穿着雪白的睡衣,外罩一件紫底镶金便袍的瘦长老人正站在楼梯前,逗弄站在高高的镀金栖枝全身火红的凤凰福克斯,偶尔被恼怒的凤凰啄上两口。他看上去心情愉悦,不时发出呵呵的笑声。 但是加莱走到了离他只有两米远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警惕地看着四周。 “听说你有重要的事情找我。”邓布利多笑呵呵地转过头,看见女孩皱眉警惕的模样,微微一顿,好奇地问道,“亲爱的,你在做什么?” 加莱的目光立刻移到了他的身上,然后缓缓下滑,落到了他被长袖子掩盖的右手上。 她的目光锐利,盯着那只手,“发生了什么?” 邓布利多目光微微一变,顿了半晌,忽然慨叹般地开口,“就像西弗说的那样,你是一个特别的孩子。你非常的……敏锐。” 加莱不置一词。 “你继承了人鱼的血统,恐怕一并会继承它们的部分能力。比如,极其灵敏的感知力,和强大的魔力,或者,预言的天赋——”邓布利多探究地看向她,“那么孩子,刚刚你感觉到了什么?” 加莱沉默几秒。 “黑暗。”她说,“——以及痛苦,尖叫,怨恨。” 她抬起眼,“校长,你碰过了什么黑魔法?” 邓布利多湛蓝明亮的眼睛里露出苦涩的意味,他叹息,“那是一个很可怕的黑魔法,它能够诱惑一切有的生物。我没有抵挡住诱惑,我得到了教训。” 加莱不解地皱起眉。 邓布利多慢慢捋起袖子,露出乌黑枯瘦的右手。手指就像是沾染了什么不洁的东西,从肉里都透出斑驳的黑色,看上去格外可怖。 加莱倒吸一口气,“邓布利多先生……” 邓布利多放下袖子,他看上去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仍然乐观豁达,语调轻快,“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不是吗?” “谁做的?”加莱肃穆地开口,“谁对你做了这些?” “亲爱的,说来话长啊……”邓布利多慨叹。 加莱紧紧盯着他。 “好吧,好吧。”邓布利多妥协似的呵呵一笑,“在五年级,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小东西。有关那个人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秘密?” “是的是的。”邓布利多转到了办公桌前,抽出倒数第二个抽屉,然后隔着一个丝质小手帕,拿出一枚体积很大的戒指,它像是金子做的,工艺粗糙,上面嵌着一块沉甸甸的、中间有裂纹的黑石头。 几乎在拿出戒指的一瞬间,加莱就立刻退后几步,睁大眼,震惊地看着戒指,“它……” “没错,就是这个可爱的小东西。”邓布利多转了转戒指,似乎在欣赏上面流动的光芒,“很强的黑魔法,吸引你靠近,不是吗?” “你不应该碰它。”加莱低声说,“它非常的危险,非常。” “关于这一点,我想我比你更加清楚。”邓布利多晃了晃他那只乌黑的右手。 加莱喉咙动了动,“校长……” “人老了,意志就没那么坚定了。”邓布利多摇摇头,仿佛知道她要说些什么,“恶毒的黑魔法咒语,我也无法破解。不过幸好,还有一段日子,不是吗?” 加莱闭了闭眼,“邓布利多先生……” “好了,让人不愉快的话题到此结束吧。”邓布利多打断她的话,笑眯眯地开口,“说说你来这儿的目的吧。” 加莱凝视他许久,终于缓缓开口,“我想……我看见了一些东西。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哦?”邓布利多感兴趣地眨眨眼。 “它出现在我的梦里。”加莱低声说,“但是太过真实,让我怀疑那究竟是不是一个‘梦’。”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感觉到有薄荷的清新凉气涌入肺里,让她大脑渐渐清醒,“……我想,你的话可能是对的。” 邓布利多静待下文。 “——关于人鱼。”加莱艰难地开口,“——关于预言。” 邓布利多一顿,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她轻声陈述,“我想,就在刚刚——我看见了未来。” 寂静。 唯有银器发出嘀嘀的呼啸声。 邓布利多从那种长久的安静里回过神,他看着女孩,脸色沉重肃穆,“你确定吗,亲爱的。这可是一件非同寻常的大事。” “我不太确定。”加莱回答,“但是……” “长老魔杖是什么?” “谁是他真正的主人?” “另外,哈利的魔杖……和伏地魔的魔杖……是不是孪生魔杖?” 面对邓布利多震惊的眼神,加莱平静地开口,“我所说的,都是真实存在的,是吗?” 邓布利多的右手颤抖了一下,他动了动胡子,终于从嗓子里蹦出几个字,“噢,亲爱的……” 他清了清嗓子,话语重新变得流畅起来,“我想……答案是肯定的。” “长老魔杖曾经属于另一个人,”邓布利多眼神微微深了下去,但是立刻变得锐利起来,“但是现在,它属于我。只有杀死我,那个人才能完全地掌控它。至于哈利——” “你是对的。”邓布利多和蔼地说,“孪生魔杖……是的,就是因为这一点,伏地魔可以伤害哈利,却不能杀死他。他们有一部分是连接在一起的。” 加莱花了一点时间咀嚼这句话的意思,等明白过来,顿时惊骇地看向邓布利多,“你的意思是……” 邓布利多转过身,把戒指重新放到了抽屉里,锁上,慢慢开口,“很多年以前,有一个男孩,他追求极致的力量,以及永生。他成功了——他想到了一个方法——非常复杂,非常艰难,但是毫无疑问,他做到了,并且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邓布利多停住一切动作,眼神渐渐深了下去,似乎陷入了回忆,“在那个夜晚——在莉莉和詹姆斯牺牲的那个夜晚……伏地魔消失了——但是他并没有死,相反,他活了下来,以另外一种形式——” 看着女孩僵硬的面容,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是的,他找到了一种方法,我想,哈利的蛇佬腔,和他的噩梦,是与此息息相关的。” “什么方法?” “魂器。”邓布利多沉重地说。 加莱皱眉,“魂器?” “那是一种非常艰深的魔法,很少见,很复杂。”邓布利多带着一种微微遗憾的口气,“他分裂了自己的灵魂,我不知道数目,但是无疑,不会少于两个。如果不幸死亡,那么他的灵魂将在别的地方得到重生——某方面来说,他的确做到了,他得到了‘永生’。” “分裂灵魂?”加莱喘了口气,失魂地喃喃,“疯子……” 她看向邓布利多,喉咙动了动,终于还是选择说出口,“那么……哈利……” “他的伤疤。”邓布利多回答,“在他的伤疤里。” 加莱退后几步,沉默不语。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加莱低声开口。 “秘密太过沉重。”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说,“需要可信的人来守护它,它才能继续沉默下去。” 加莱没听懂,不解地皱起眉。 邓布利多却呵呵地笑了起来,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 加莱顿了几秒,眼神复杂地看着邓布利多,“你会死,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并不感到意外,“是的,我已经活得够久了,我们都会死。” “你明白我的意思。”加莱盯着他,“有人会杀了你,邓布利多,如果你死了,谁来保护霍格沃兹和哈利波特?他们都是孩子!有的甚至才刚刚入学!他们没有丝毫自保的能力!” “你也是孩子。”邓布利多眼神深沉,“可是你瞧,你做到了我们都不能做的事情。” 加莱一愣。 “永远都不要低估一个人的力量,哪怕他只是一个孩子。”邓布利多缓慢地说,仿佛带有某种暗示意味,“他们并不强壮,但是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加莱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放弃和狡猾的人的辩驳,她碧绿色的眼眸深黯沉邃,“除了你,邓布利多——我还看见了,看见了西弗勒斯……”她顿了一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的死亡。死在了……伏地魔的手上。” 邓布利多终于表达出了惊讶,“西弗勒斯?” 加莱沉默许久。她的胸口上下起伏,眼里露出了挣扎,但是没有多久,她选择了妥协,闭上眼,仿佛如释重负。 “邓布利多。”她开口,眼神平静,“保护他,我恳求你。” 邓布利多一顿。 “我爱他。”加莱低声说,毫不忌讳承认这一点,“我要他活着。”不惜一切。 邓布利多俯视她。这个总是冷漠沉静的孩子,此刻终于还是低下了她高傲的头颅。 “很多年以前,西弗勒斯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为了另外一个女人。”邓布利多缓缓开口,内容让她一震,“而现在,你重复了不久前,西弗勒斯对我说过的话,而这次,是为了你。” 他低下头,看向面露惊讶的女孩,眼神慈爱而复杂,“亲爱的,你知道你将要付出的代价吗?” 加莱垂下头,闭上眼,重复心里的话,“不惜一切。” “我可以做到任何你想让我做的,”加莱说,“只要你保护我的父母,还有……他。” “我并不能保证,亲爱的。”邓布利多平静回答,“任何人都不能绝对保证。如果你想在战争里后下去,那么你要比任何人都强大。毫无疑问,你可以做到这一点。”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邓布利多微微一笑,“我需要一个保证人,她能够让我所有的计划顺利进行下去,来赢得这场血腥的战争。” 加莱抬起头,目光沉静。 “——但是相对的,她将背上沉重的负担。”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睛明亮深邃,“她因为她的特殊,掌握着最重要的秘密,她将成为邪恶的众矢之的,走在危险和生死的边缘。而在我死后,她必须维持着凤凰社不解散,转移重要的成员,她必须出面应对最艰难的战斗,运筹帷幄,坚守阵地。她必须扛下所有的痛苦和压力,扶持每一个坚韧不屈的巫师,不让黑暗遮掩最后的光明,她必须做到这几点——” 邓布利多凝视她,语气慢慢舒缓,“你认为,她能做到吗?” 长久的沉默。 连银器都停止了呼啸,福克斯安静地注视着对视的两人,火红的羽毛仿佛燃烧一样灿烂美丽。 “我认为——”加莱终于开口了,声音疲惫冷淡,“——她没有选择。” 邓布利多的眼里露出释然的神情,他完好的左手覆盖在她的肩膀上,仿佛在给予无声的安慰。 “如果你真的必须死去——”加莱抬起头,望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怔了一下,微微苦笑,“是的。” 加莱垂下眼睑,“——你会死在最恰当的时候,对吗?” “是的。”邓布利多眼神温和。 加莱忽然沉默。 邓布利多耐心地等待。 加莱终于再次开口,她的目光幽亮,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如果,我说……有更好的计划呢?” 邓布利多似乎没想到她会提到这个,顿了顿,感兴趣地开口,“说说看。” 办公室里响起的窃窃私语声被遮掩在厚厚的门后,福克斯慵懒地梳理自己光滑挺括的羽毛,表情惬意极了。 半晌。 邓布利多听完了整个述说,他目光明亮,带着赞赏和慨叹,“艾利生了一个好女儿,好姑娘!” 加莱微微一笑。 “我想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邓布利多愉悦地开口,“也许它会名留青史。” “我并不擅长取名。”加莱回答。 邓布利多思考了一会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想,我有一个好名字。” …… 就在这一天,被后世称之为“暗仓”的计划在这一天正式启动,它隐秘,精妙,涉及人物之多,种类之广,控制之精确,让所有不论是否参与过战争的人都为之惊叹,赞赏。它让众多无辜的人免于受难,让不同的种族在危难时刻团结在了一起,共同战斗。它所建立的斗争和无歧视精神在很多年以后也被人津津乐道。虽然仍然有很多人对它有所微词,但不可否认,在一个特殊时期,它以一个特殊手段,力挽狂澜,保存了重要的主力力量。它在战争了所起到的作用,没有真正参与过的人不会了解。这项直到战争结束以后才被公开的计划,也成为那个人跌宕起伏的一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而更鲜为人知的是,它的起因,源于一个漆黑夜晚,真实到可怕的梦境。自此以后,它的创始人再无顾忌,投身战斗,幕后运筹帷幄,谋划出策,幕前出手狠辣,勇敢战斗。她为这场战斗呕心沥血,竭尽全力,和她所有的伙伴一起,挽救众多巫师的生命,为了亲情,为了友情,为了爱情,奋战到底,直至最后一刻。 在黑暗逐渐淹没穹顶的现在,它就像剩下的一片净土,恪守最后一丝光明,吸引无数心有光明的巫师投身战斗,至死不屈。它不仅仅是一个计划,是信念,是坚持,是希望。它是黑暗道路上的一盏灯,途中长满尖刺荆棘,历经磨难,却终归通向光明之路。 而这一切,将在今天,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君是个好东西。 感谢余妹纸的长评,写得很好,文笔华丽很有气势,再次感谢,嘛 这一卷不开番外。所有番外都正文结束单独开卷,主要是写战争结束后的生活,有甜蜜有争吵有荤有jq……预计再有10w字就整篇结束。最后10w字才是高嘲啊高嘲,我会努力写出我想要的东西,呈现最好的给大家。想看番外的同学请入群,如果入不了在正文结束的最后一篇留下邮箱,我一一发过去。 另外:本学期的计划是写一篇末世丧失文或者是血族文,大家比较喜欢哪一个? 卷七罪与罚 109真相 “昏昏倒地!” 白色的光芒急速射来,加莱矮身躲过,在对方魔力聚集的空隙发过去一个“统统石化”,对方也不是好糊弄的,咒立停一出解除咒语,然后“粉身碎骨”源源不断地射过去。女孩敏捷地一一闪过,咒语打在墙壁上,烙出一个个焦黑的印痕。 “加莱,加油!”布莱克在一旁兴奋地吆喝。 尼法朵拉立刻捂住他的嘴,无力地扶额,“别打扰她,西里斯。” 布莱克乖乖闭上嘴。 埃菲亚斯利用一把椅子挡住了射来的咒语,砰的一声,椅子被击得粉碎。他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一个“四分五裂”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暴露在了攻击范围之内。只一秒出神,他就被一个石化咒射中,保持着瞪眼的表情,浑身僵硬。 “哈哈!埃菲亚斯你输了!”布莱克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加莱射出一个解除 HP之歌者第43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44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44部分阅读 咒,肌肤恢复柔软的埃菲亚斯没好气地瞪了布莱克一眼,“多嘴!” 然后转过头,沮丧地说,“好吧,我又输了。” 加莱微微一笑。 旁边的金斯莱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声音低沉,“你的魔力越来越强大,施展的咒语比埃菲亚斯更加有威力,恭喜你。” 加莱微微点头,不置一词。 埃菲亚斯挠挠头,语气既敬佩又欣赏,“嘿!你进步得可真快,简直是个天生的好手。” “我可以把它理解为赞美吗?”加莱问。 布莱克嘻嘻一笑,凑过来,“当然是,埃菲就是这个意思,他在嫉妒你。” 埃菲亚斯瞪过去,“呆狗,别胡说!” 布莱克挑衅地眯起眼。 “好了。”金斯莱及时制止两个人之间无厘头的胡闹,沉声说道,“练习到此结束了。” 布莱克和埃菲亚斯互瞪一眼,然后冷哼一声,双双背过身,上楼去了。尼法朵拉对加莱挥挥手,作了个“晚安”的手势,也跟着上了楼梯。 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唯有隐隐约约的虫鸣声从窗外传来。 金斯莱坐到了桌旁的椅子上,并对加莱作了一个手势,示意她也坐下说话。 “邓布利多告诉了我一部分计划。”金斯莱首先开口,“他要求我全力配合你,并保护好哈利波特。” 加莱微微扬起下颔,挑眉,“然后?” “我想在这里,你的计划并不能得到实施。”金斯莱真挚地说,“所以我想问你,你是否愿意返回霍格沃兹,继续未完的课程?” 加莱顿了顿,“邓布利多的要求?” 金斯莱眼神严肃,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校长对我就这么有信心?”加莱扯扯嘴角,“在如今的情况下?” “你很强大。”金斯莱毫不犹豫,“——当然,比不上那位黑魔王,但是,你胜过了埃菲亚斯和朵拉,我想,在面对三个以下的食死徒,你并不会输。” 加莱皱眉,不说话。 “邓布利多认为,马尔福一家最近可能会有所行动。”金斯莱沉重地说,“但是马尔福夫人很谨慎,近期内查不出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要我去做间谍?”加莱面色冷淡,“我猜对了,是吗?” 金斯莱叹息,“加尔,很抱歉这样安排,但我们……” 加莱一个手势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不用道歉,我早就有所准备。”她的眼神冷漠而幽深,“在答应邓布利多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觉悟,我并不为此感到诧异和厌恶。既然我选择了站在这一边,我就会尽力赢得战争。” 金斯莱默默地看着她。 “什么时候回霍格沃兹?”加莱问,“明天?还是后天?” “……明天吧。”金斯莱语气叹息遗憾,“即使你并不愿意听……我还是要说,很抱歉,我们并没有故意让你陷入危险的意思。” “我明白。”加莱淡淡一笑,“我会更加小心的。即使我再次被抓到了,我也不会说出任何关于凤凰社的消息。” 金斯莱的眼神怜惜极了,可是由于立场原因,他终究还是没反对。看着女孩起身,走上了楼,背影纤瘦而挺直,永远那么平静而气度凛然。 她还如此年轻,却人生坎坷,拥有一颗不输于任何成年人的坚定心灵。 她是一个有信仰的人。 而有信仰的人,从来不会被打败。 …… 吱呀一声,门开了。屋子里撑着脑袋昏昏欲睡的尼法朵拉立刻警惕地站起来,拿出魔杖对准来人。待看清来人是谁之后,她松了一口气,惊讶地开口问道,“加尔,你怎么还没睡?” 穿着黑色长袍的女孩身材修长,一米七五的身高让她总是那么高挑醒目。她金色的头发在黑夜里的微芒下反射出流动的辉光,一双翠绿色的眼眸静静的,就像是挪威峡湾的冬涧,清澄冷净。 “我来带走他们。”加莱轻声开口。 “带走?”尼法朵拉呆了一下,“去哪里?” “麻瓜的医院。”加莱语气宁静,“在巫师界,他们不安全。” 尼法朵拉似乎知道点什么,只是略微遗憾地叹口气,“那么,需要我帮忙吗?” “是的。”加莱干脆回答,“三个人的幻影随行对我来说还有些困难。我需要你帮助我把他们送到美国去。” “美国?”尼法朵拉吃了一惊。 “那里的医疗技术很先进。”加莱简短地解释。 “那金斯莱……” “他同意。”加莱疲惫地揉了揉额头,自从回来之后,她的脸色就一直很苍白,眼神冷冷清清,几乎看不到什么人气。 尼法朵拉担心地看着她,“你确定要现在就走吗?” “我不想耽搁太久。”加莱说,“金斯莱已经帮我联系了美国的麻瓜医院,那里的医疗条件很好,比较安全。手续都办得差不多,就差病……我的父母了。” “……好吧。”尼法朵拉妥协了,“这是你的决定,我会帮你的。” 加莱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谢谢。” …… 伦敦下起了阵阵细雨,地面全部被浸湿,空气里仿佛充斥着大西洋的气息,清新,柔和,带着凉意。黑湖的湖泊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打人柳微微蜷缩起了身体,稀少的叶片就像是人一般挡住了树干。草丛湿润极了,泥土散发出腥气,走在坚硬硕大的石板上,一呼一吸都是沁人的凉气。 今年的霍格沃兹不像前几年那样,处处都是青春的活力和欢乐。乌姆里奇已经离去,孩子们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关于那个人已经回归的消息被证实,食死徒张狂的四处袭击,魔法部处处受制,舆论媒体的耸人听闻,或者是自欺欺人……整个巫师界都笼罩在一种阴暗的氛围之下,连一年级的新生都不敢在走廊里四处打闹嬉笑。每个人都是步伐匆匆,成群结伴,眼神带着警惕和沉重。 艾玛匆匆地穿过城堡的走廊,往城堡门口赶去——下一节是黑魔法防御课,由以前的魔药教授担任,这位教授在全校被列为“最恐怖的老师没有之一”,恰好今天她睡过了头。长发也没来得及梳理,就立刻小跑着往教室里赶去。 刚刚走过一个拐角,艾玛眼角撇到一片黑色的袍子,她立刻刹住车,但是还是来不及了,一头就撞到了对方的身上。 对方被撞了一个摇晃,但是迅速稳住身体,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艾玛向后倒的小身体,扶稳。 “你还好吗?” 一个温和的声音轻轻询问道。 艾玛顶了顶大大的眼镜,惊魂未定地反射性地抓住对方的手,喘气,“我……我想是的。” 对方动了动手腕,艾玛立刻发觉不对劲,松开了手,白皙的脸红了一片。 她偷偷看了一眼对方,然后立刻愣住了。 作为一个一年级的新生,艾玛的身高自然是比如高年级生的。但是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同样是女生,这位学姐的身高却比任何女生给她的压力都要大。而且金发学姐笑容温婉,眼神宁静深邃,气质带着某种超越年龄的安然悠远,让人过目不忘。 “拉文克劳?”金发学姐问道。 艾玛猛然回过神,结结巴巴地回答,“噢……是、是的。” 金发学姐指指身后,微微一笑,碧绿色的双眼在雨后显得透明澄净,“我想你快要迟到了。” 艾玛愣了几秒,突然想起来,立刻瞪大眼,“啊啊啊”尖叫着就往城堡冲去,小短腿爆发出了无限潜力,几乎一溜烟之后就看不见身影。 金发学姐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摇头叹息,然后抬起头,慢悠悠地往反方向走去。 沿着熟悉的道路,她穿过一条隐秘的回廊。由于大家都在上课,城堡里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她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地窖,进入之后,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门口顿了顿,然后手掌用力,推开了那扇久违的大门。 幽蓝色的光线照亮了她的脸。 还是燃烧着绿色火焰的精美壁炉,雕花沙发下放置着价格不菲的羊毛毯。墨绿色的小圆桌,镀银的链子穿吊的水晶花灯。还有那副代表着整个学院荣耀和身份的银蛇旗帜。 在一切都改变了那么多的时候,唯有这里,仍然丝毫未变。 她踏进休息室,脚放在厚厚的羊毛毯上,丝毫无声。 休息室里,默西和她的小团体,以及潘西帕金森,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的跟班们正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气氛显得很沉重,马尔福一直皱着眉,看上去心事重重。潘西和默西聊得很开,前者偶尔回头看看马尔福先生,然后继续和默西叽叽咕咕地讲话。至于高尔和克拉布,这两个一直在吃从家里带来的奶皮蛋糕,几乎无暇抬起眼。 听到有声响,大家纷纷抬起头。马尔福脸上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看清来人之后,顿时脸色僵硬,目瞪口呆。 他迅速站了起来,十分震惊,脱口而出,“你!……” 在众人各异的眼神下,加莱微微一笑,眼神幽冷,“嗨,我的朋友们,好久不见。” 潘西张大嘴,足像一条脱水的鱼。旁边的默西脸色不停变换,眼神闪闪躲躲,不敢和她对视。 加莱的目光移到了默西身上,她的眼神依然平静,口吻温和一如既往,“亲爱的默西,这么久不见,我想我们有很多话需要说一说,你觉得呢?” 面对潘西和马尔福疑惑的目光,默西缩了缩脖子,沉默几秒,开口,“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确定吗?”加莱轻轻说,眼角似乎带着微微的笑意,“还是你觉得,我们公开解决这件事会更好?” 默西的脸顿时变得惨白无比。 “你们在说些什么?”潘西脸色不悦。 加莱的目光看向马尔福,露出一丝柔和的微笑,“德拉科,请允许我借走莱昂德拉小姐五分钟。” 德拉科愣了愣,下意识地回答,“请便。” 加莱看向默西,微微一笑。 默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咬紧了嘴唇,忽然迈开步子,像女生寝室的楼梯走去。 加莱向他们点点头,然后脚步轻盈地随着她走上了楼梯。 “噢……”马尔福一脸还在梦中的表情,“见鬼……” 潘西的脸色不悦,“德拉科,什么时候一个卑微的混血也能叫你的教名了?” “这不用你管,”马尔福烦躁地甩开她攀上来的手臂,“离我远点,潘西。” …… 身为一个贵族,寝室果然和加莱的有天壤之别。充满了少女的浪漫梦幻气息,到处可见昂贵的丝织物和毛毯。只有贵族才能负担得起的有趣魔法物品摆满了整个木架。房间里还点着用一种精油特制的灯,燃烧的时候没有烟雾,而且会散发出甜美的香气。和加莱的硬木床不同,默西的床铺上了厚厚的棉絮,柔软极了,银金色的被单边角绣着金线,针脚细密,花纹是一朵盛开的巨大的玫瑰。它已经超越了生活用品,看上去更像是一件丝质的艺术品。 默西让加莱进了宿舍,她坐到了床上,胸口狠狠起伏几下,蔚蓝色的眼睛神色复杂,像是害怕恐惧,又像是怨恨不屑。她抛弃了以往甜美活泼的面具,声音阴冷尖细,“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加莱掸了掸袖子,那里进门的时候擦到了门边的一株宽叶植物。这个动作让默西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但是加莱却丝毫没有触动,面色温和,眼神似乎带着隐隐笑意,轻声开口,“你觉得我会和你说什么呢,亲爱的莱昂德拉小姐。” “我怎么会知道!”默西从床上弹起来,似乎是厌烦对方那总是居高临下的态度,她退后几步,眼神阴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加莱微微一笑,“很简单,我找你,只不过是想要问你一个问题而已。” 默西抿紧嘴唇,不说话。 加莱慢慢露出一个微笑,“莱昂德拉小姐,在1月的霍格马得周的那天上午,请问你在哪里?” 默西浑身一抖,“你问这个干什么?!” 加莱伸出手,五指张开,指尖还带着几乎肉眼不可见的细小伤痕。她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手,声音清清朗朗,漫不经心,但是内容却并不像语气那样温和,“回答我,莱昂德拉。” 对方身上猛然展开的气势就像是一条毒蛇,阴冷,锋利,嗜血……默西又退后几步,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仰头叫道,“你没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肮脏的混血!” “‘肮脏的混血’?”加莱忽然笑了,笑容显得诡异而不可捉摸,“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句话呢……让我想一想究竟是哪里听过……” 默西脸色苍白,不说话。 “啊……我想起来了,我知道我在哪里听过你说的这句话了……”加莱扬起嘴角,眼神却猛然变得幽冷煞气,声音也从柔和立刻转成了阴森乖戾,“在伏地魔那里,我听过了这句话。你说呢,默西。” 默西吸了一口凉气,“你在诬陷我!” “诬陷?”加莱嘴角微微一动,“我似乎……什么都没对你说?你看上去好像对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很清楚。” 默西咬紧下唇。 “让我们把事情变得简单一点吧。”加莱弯起了眼角,碧绿色的瞳孔在蜡烛的光线下幽亮如鬼火,声音轻而冷,“告诉我,亲爱的,你的主人——伏地魔,现在在哪里?” 默西愣了愣,突然尖声叫了起来,“你在撒谎!我没有什么主人!我根本不认识……不认识黑魔王!!” “噢?是吗?”加莱挑起眉毛,“那么你一定会证明这一点,不是吗?” “捋起你的袖子,让我否定我说的话。” 默西退后两步,紧紧盯着她,“你休想!” 加莱垂下眼睑,笑了笑,“让我猜猜……” “你不是食死徒,你也没有被烙印黑魔标记,你只是把我的消息告诉了你的父亲或者母亲,而恰好,他们的身份又有那么点特殊……”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默西惨白的脸色和惊恐的双眼,碧绿色的瞳孔幽亮冷漠,语调轻柔,却让人毛骨悚然。 “被烙印黑魔标记的那个……其实是你的哥哥,亲爱的法恩……我说得,对吗?” 默西退后几步,正好撞上身后的小圆桌。桌子上的蜡烛倒下来,砰地砸倒在地上。火焰瞬间熄灭,寝室里陷入了黑暗之中。长久的沉默里,有人发出了一声轻笑。 “噢,默西亲爱的,我全部猜对了,不是吗?” “莱昂德拉,著名的食死徒家族,祖父追随过那位德国的黑魔王,而他的儿子紧接着又把忠心献给了英国的黑魔王。在伏地魔卷土重来之后,儿子的儿子接替了他的位子,匍匐在黑暗权杖之下……” 默西一声不吭。 加莱微微弯起眼角,看上去似乎很愉悦。 “就像我刚才说的,让我们把事情变得简单一些。” “告诉我,伏地魔现在藏在哪里。” “你可以拒绝我的要求。” “但是如果现在你没有把握留下我,那么……相信我,卢修斯马尔福会成为最好的前车之鉴。” “现在,你肯说了吗,亲爱的莱昂德拉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我马汉三再次回来了,送上一更。开学初期太忙了,让大家久等了。白天事情很多,更新只能推到晚上了,大家体谅,鞠躬。 110再见 “我不会说的。” 黑暗里,默西冷冷地开口。似乎料定她不能将她怎么样,语气破罐子破摔式的无畏,“你不过就是一个混血的巫师,你能把我送到阿兹卡班?妄想!” “看来莱昂德拉小姐决定负隅顽抗一番。”加莱慢慢站直身体,看着默西警惕地后退几步,嘴角的笑容温和极了,,“那么很遗憾,我们没谈笼,和平外交失败了,我不得不采取另外一种措施。” “你想干什么?!”默西严厉地说,“这里是霍格沃兹!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关于你的哥哥……我想那是另外一件事情。”加莱放轻了声音,“现在,让我们来好好‘交流’一下吧,就我们两个……” 她微微一笑,举起手,手指间微微一错,黑暗的房间里忽然亮起了温暖的白色光芒,照亮了加莱微笑的脸庞,和默西惊恐的双眼。 “你……无杖魔法!” 加莱并不回答,她脸色柔和,但是目光却如同积雪一样冰冷,双唇轻轻开合,“摄神取念!” 默西蔚蓝色的大眼睛立刻变得恍惚而浑浊起来,她的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水,似乎在极力抵抗什么东西进入,但是没明显,对方太过强势,她薄弱的精神力根本树立不了一道有效的防线,只能任对方长驱直入,被迫把一段段隐秘的记忆敞开在对方冷静的眼底。 几分钟后,加莱放下了手。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默西,眼里有一抹明显的讥讽。 这个女孩极度崇拜纯血统和强大的力量,对食死徒非常亲近和仰慕,狂热地爱慕那位死而复生的黑魔王,即使对方的长相和英俊完全搭不上边。她这种思想在食死徒里不算罕见,全拜她那双忠诚的食死徒父母,自小就给她灌输纯血论和食死徒思想,把她硬生生教导成了一个合格的食死徒二代。 而关于加莱的被抓,也和她脱不了关系。她在家无意提起了加莱的身世,她那对敏锐而愤世嫉俗的父母立刻发动了关系网,邀功似的把她的信息呈现在了几个食死徒的面前。而恰好,那几个食死徒中,就有艾利的亲哥哥安东宁 多洛霍夫。这直接导致了她和她的父母在那几天悲苦的境遇。如果不是她即时化身,从水里逃脱,那么默西莱昂德拉的手上,将沾满了她们一家的鲜血。 而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她的嫉恨。她嫉恨明明她只是一个混血,却处处比她这个纯血优秀。明明默西的家世更好,但那些“酷毙了”的同学,例如马尔福和扎比尼,还有斯科菲尔德,却总是环绕在她的周围,对默西的讨好不屑一顾。甚至,她的哥哥,向来对女生态度一视同仁,但是在这个女孩的面前,却总是轻而易举地展露真诚的微笑……她不能原谅,最后一个,她完全不能原谅。 她深爱她的哥哥,根本不能接受她的哥哥喜欢一个肮脏的混血的事实——是的,即使她不承认,她也知道,她明明优秀极了的哥哥,对那个外国的混血巫师,有一种特别的感情。那种感情居然让他委婉地拒绝了那位大人给他下达的第一个任务,为此她的哥哥受了一个钻心剜骨,还连累了莱昂德拉家族遭到别人的嘲笑讥讽。在得知玛兰克萨被抓走好好折磨一番的消息时,她第一个涌出的感受不是心虚,而是痛快。就是痛快——她凭什么在学校里可以如此嚣张,对着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也不假辞色?!她只不过是一个混血!有一半的麻瓜血统,母亲还是一个哑炮!她凭什么处处都比她优秀,甚至很多时候斯莱特林的院长都不动声色地关照着她。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应得的!她没有任何错! 如果可以,她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至于法恩……时间可以淡忘一切,她有信心帮助她的哥哥遗忘这个肮脏的混血巫师。 法恩是她的,是莱昂德拉家族的,是嫡子。怎么可能为一个卑微如蝼蚁的女人而抛弃家族?! 别再回来了,玛兰克萨。 巫师界终究是属于那位大人的,只有纯血才能够在这里存活下去。他们是优秀的人种,而混血和泥巴种……卑劣的种族,只会被淘汰,被屠杀。 莱昂德拉可以为那位大人做到这一点。 …… 摄神取念结束了,屋子里回复了寂静,只有默西粗喘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她的眼神明显还带着一抹恍惚,似乎还没有认清楚现在的状况。 “难怪那么多人要我远离莱昂德拉家族,可笑我居然还以为是法恩……”加莱遗憾地摇摇头,“亲爱的默西,你可真为‘那位大人’做了不少事。感谢你提供的名单,让那些普通平凡的麻瓜巫师因为被谋杀而上了报纸头条。” 默西扶住旁边的桌子,捂着额头,因为意识被强行入侵,她现在头痛欲裂,眼前出现重影,没办法听清楚对方究竟在说些什么。 “不能小看一个孩子,老头子说得果真不错啊……”加莱赞叹似的喃喃。她的目光移到了默西惨白的脸庞上,目光幽冷沉黯。 “现在我明白了,亲爱的。” “不能小看一个孩子,有时候她拥有让你也无法忽视的能力。” “相对的,斩草,也必须除根,你说对吗,亲爱的默西?” “你……你想做什么?”默西艰难地开口,目光里有显而易见的惊恐,“我爸爸不过放过你的……你敢……” “我敢?”加莱讥讽地轻笑一声,“抱歉,现在,没有我不敢做的事。” 默西慌慌乱乱地抽出了魔杖,还没对准加莱,对方手轻轻一挥,她甚至没有看见对方的嘴唇说出一句话,她的魔杖就被击飞,撞到了墙壁上,滚落到了角落里。 默西急忙退后几步,尖声叫道,“你敢!你这个肮脏的混血!我哥哥不会原谅你的!!” 加莱挑了挑眉,“你哥哥?噢是的,我会亲自和他去说的。而现在……” 她的眼神冰冷如石,仿佛任何利器都敲不碎那一层厚厚的冰,“我不会杀了你,莱昂德拉。我会让你亲眼见证你所做的带来的后果。我会让你尝到所有我十倍的痛苦。我会让你亲眼看到你所爱的人一个一个离你远去,你却无能为力。你挚爱的父母,会落到和我父母一样的下场……不,他们只会更糟糕。等着吧,亲爱的默西,所有这一切都会实现的。” “我发誓。” “你敢!!”默西崩溃般地尖叫,“不可能!你根本不可能!!” 加莱不再作多余的解释。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委顿在地的莱昂德拉大小姐,目光充满了不屑和厌恶,似乎懒得和她多说一句。 “虽然被恐惧的感觉很不错,但是必须到此为止了。”加莱嘴唇轻轻一动,无声咒的效果瞬间发动。寝室里乍现刺目的白光,房间里传来一声高亢的尖叫,像是快要被逼疯了,声音痛苦,尖锐,凄厉。 在公共休息室等候的潘西听到声音,立刻站了起来,冲到了楼上,打开房门,却只看见脸色惨白如死的默西坐在地上,已经不见了金发少女的身影。 “那个混血呢?她到哪里去了?”潘西急急问道。 默西失魂落魄地怔然半晌,忽然双手捂住脸,从指缝漏出的声音带着惊恐的哭腔。 “潘西……她会那样做的!我知道!我看着她的眼神……她一定会那样做的!我该怎么办……她是个疯子……她根本不怕……我要怎么办才好,他们会杀了我……” 潘西看着这一切,眼神迷惑不解,“你在说什么?什么‘那样做’?谁会那样做?” 默西没有解释,只是伏倒在地,眼神绝望而灰暗。 “我放出了一头魔鬼,潘西。” “我会害死法尔的。” “你在说些什么?!”潘西的眼神不可置信,“你疯了吗?一个卑贱的麻瓜和哑炮的混血?” 默西匍匐在地上,她的背脊轻轻抽动。她似乎头疼欲裂,捂着脑袋不断发出低吟,脸色渐渐涨得通红,鼻子里喷出沉重的喘息,面庞是一种让人恐惧的扭曲。 潘西退后两步,“你怎么了?” “我……我头疼……”默西艰难地说,捂着头在地上开始不断翻滚,喉咙里滚出尖利的叫声,“潘西……救我……救救我……” 潘西惊恐地看着像是血液全部涌到头部的默西,吞了吞口水,发出一声呆滞地低喃,“天哪……” …… 地窖里,仍然是那么阴森黑暗,寒凉的穿堂风从走廊的一头吹过来,袭上每一个路过人的脖颈。位于湖底的地窖是整个霍格沃兹最阴暗的地方,即使是斯莱特林大部分学生也不喜欢它。因此除了必要的上课,嫌少人从这里经过。 而寂静的地窖,却忽然想起了脚步声,急促,响亮,有着横扫一切般的可怕气势。 斯内普急匆匆地从教室下课赶回来。他的脸色比报纸上更加苍白蜡黄,眼角带着无可掩饰的疲态,但是目光却比以往更加锐利黑亮。他的步伐又大又急,走路生风,黑袍滚滚后翻,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团在冰里燃烧的黑色火焰。 长长的走廊他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走到了尽头。他停在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口,门口画框里蒙着眼的美艳蛇女王今天看上去似乎非常兴奋,满头小蛇不停飞舞。听到斯内普接近的声音,她立刻跃跃欲试般地开口说道,“先生,你有一位客人拜访。” 客人?斯内普眯起眼,看着美杜莎不同以往的态度,有些怀疑地打量一下对方,声音低沉而警惕,“谁?” “你最不欢迎的人。”美杜莎得意地卖关子。 最不欢迎的人? 邓布利多? 但是这完全没有必要,邓布利多几乎从来不涉足这里,通常是由他的守护神或者福克斯来传达消息。 不是邓布利多,那么会是谁? 美杜莎今天兴奋异常,不肯告知来人的姓名。斯内普冷冷地瞥看她一眼,美杜莎脸色一僵,讪讪地笑了笑,溜到其他画像里避难去了。 斯内普警惕地打开门,举起魔杖。 办公室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有人在这里。斯内普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不过对方没有恶意,相反的,这种感觉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脑子里蹦出一个绝对不可能的想法,斯内普为这个想法忽然感到浑身僵硬。 他一挥魔杖,壁炉里猛然窜起熊熊大火,照亮了整个阴暗的办公室,将屋子里几乎照得纤毫毕现。 屋子里果然有人。 一个人,站在书架前,似乎在欣赏架子上一个玻璃瓶里装的金色鳞片发出的微光。火焰亮起之后,来人转过头,一双碧绿色的双眼在金色的火焰下隐隐发亮,流光溢彩,明艳难言。 斯内普轻轻吸了一口冷气。 “嗨,西弗勒斯。”对方眨了眨眼睛,首先开口问好,“这么久不见,你想念我吗?” 还没等他回答,对方立刻又接上一句,“我很想念你。” 这句话就像是最锋利的针一般,瞬间戳破了一个即将爆炸的皮球,所有的气体都呼啦啦漏了出去,瘪扁,毫无力度。 斯内普就像是呆滞了一般,紧紧盯着站在火炉旁边的身影,漆黑的眼睛里仿佛也倒映了火光,跳跃,明亮,专注。 三个月不见,女孩虽然脸色仍然有些苍白,但是目光清澈,呼吸平稳,嘴唇润红。她清减了一些,穿着普通的黑色长袍,但是皮肤如雪,金发如林间洒下的晨光熹微。她似乎也在打量他,气质安静,眼神带着微微的笑意,嘴唇小弧度的上扬,翠绿色的双眸仿佛春日的竹林翠浪,在火光下明亮得让人难以逼视。 她是如此的美丽,鲜活。仿佛几个月前的虚弱苍白和沉默无力全部褪去,她站在这里,不再是夜里遥不可及的梦境,也不是墙上精致却虚假的油画。她是活生生的,血肉丰满,充满生气。她那双眼睛里流露的笑意也不是脑海里的虚构假象,她是真的,她真的站在了这里,温柔,美好,一如既往。 斯内普仿佛被卡住喉咙一般,喉结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一直站在那里等待的少女先开了口。 “西弗。”金发少女轻声喊,她的英语并不算纯正的英国腔,带着一些北欧的口音,听起来别有韵味,声音低柔微哑,“……你不想抱抱我吗,在这么久不见之后?” 斯内普下颔顿时一阵收紧。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好吧,让小情人见见面,满足你们的…… 昨天一上来,猛然发现居然登上佳作榜了,惊悚之。多谢大家的支持厚爱,拥抱大家~ 111微笑 金发少女微笑地看着他,眼神清澈而明亮,微微垂下的眼角弧度和浓密的睫毛让她看上去仿佛连眼睛都在微笑。 没有红色的秀发,没有野性燃烧的绿眼,也没有叽叽喳喳连珠子般的罗嗦话语。她和那个人完全不同。但是她却比那个人更加让他难以自制。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特别是在如今特殊的情况之下。 斯内普板起脸,目光慢慢变得深邃空洞,语气冷淡,“你到这里来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加莱嘴角上扬,“我可不这么觉得。”她说,慢悠悠地靠近对方,满意地看着斯内普警惕地盯着她,继而慢条斯理地开口,“……我认为,这里才是我最应该来的地方,是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绷着脸,“我完全不能苟同。”他大步走到门边,一把拉开门,不管不顾门外贴在墙壁上偷听被发现而一脸尴尬的美杜莎,冷冰冰地开口,“离开这里,立刻!” 加莱静静看了他半晌,忽然迈开步子,居然真的听话向门外走去。 她的衣袍擦过他的脚边,带过一阵夹杂着少女清新气息的风。 斯内普按在门框上的手慢慢收紧,目光依然平静无波。 加莱已经快要走到门边,正当她的右脚准备抬起,作势要跨过门槛的时候,她忽然一个急转身,灵活敏捷地止住了去势,然后伸出手,利落干脆地抱住了斯内普的腰。 “……” 斯内普浑身僵硬,呆滞地目视前方,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怀里就多了一个柔软的东西,馥郁,温暖,鲜活充实。 加莱把头埋到他的脖颈处,手收紧,依赖似的抱紧,呼吸和说话的热气喷到斯内普的耳畔和脖子,她的语气有一点点的慨叹和埋怨,“西弗勒斯,你居然真的舍得让我走吗?” 斯内普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就像是红色的墨水掉入了清水里,红晕立刻布满了他的脸颊和耳部。他的喉咙动了动,右手仍然按在门框上,但是空着的左手却情不自禁地举了起来,似乎是想要扯开女孩,又似乎是要拥抱她。他拿不定主意一般,左手不断上下游移,脸色矛盾极了。 但是下一刻,这种矛盾就被瞬间打破了。 女孩无声地侧过了脸,柔软的嘴唇覆盖在了他脖颈处苍白的肌肤上,然后发出一声无声的慨叹。 “又见到你了,真好,西弗勒斯,真好……” 斯内普浑身一激灵。他倒吸一口气,左手立刻覆上了女孩的腰,似乎想要扯开她。女孩的呼吸柔软而温热,像是溺水的人遇到浮木般躺在他的怀里。他僵硬了半晌,最终还是选择按在了那里,而不是将她拉开。 他默认了这种危险的亲近。 加莱终于完全放松下来。他们肌肤相贴,黑发金发缠在一起,仿佛水||乳|交融一般亲昵自然。女孩的脸颊柔软,但是斯内普坚硬的肩胛骨却硌得她有些疼痛,她抬起头,目光专注地凝视对方的面颊,轻声问,“西弗,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经常熬夜?你瘦得都硌痛我了。” 斯内普高高的颧骨染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他目视前方,似乎是想要沉默。但是他没有坚持多久,他的目光就开始渐渐下移,最终还是对上了女孩的眼睛,然后就定在那里没能移开。他的眼睛漆黑深邃,里面藏着一抹不自然。他薄薄的嘴唇动了动,引得女孩的目光从他的眼睛上下滑到了嘴唇。他立刻抿紧了嘴。 屋子里静寂无声,唯有柴火噼啪燃烧的声音。 大概是由于光线不明亮的缘故,女孩的眼睛就像是掺了墨的湖水一般,浓烈有香,沉黯幽邃。她慢慢仰起头,无声靠近,直至可以闻到对方的呼吸。那永远带着苦涩药香的气息现在仿佛是陈酿的美酒,吸引她去闻,去欣赏,去品尝。 斯内普的眼神顿时变得深邃,他盯着女孩近在咫尺的面容,那双狭长的石绿色瞳孔蕴藏着某种暗示和缱绻的意味。他的呼吸渐缓渐慢,最后趋于停止,屏息。 加莱的嘴角微微一翘。 好吧,你这个别扭的家伙。 对付斯内普这种人,还是别谈什么矜持羞涩了,直接扑到才是正理,否则你永远等不到他主动的那天! 加莱利落地仰起头,啃上对方的嘴唇。 没错,就是啃。 和他们仅有的几次温柔缠绵的亲吻不同,加莱虽然仍然是主动,但是却抛弃了以往的诱导和柔顺,跳过abc直奔主题——咬住对方薄薄的嘴唇,那柔韧而微凉的触感让她不自禁地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就听到斯内普倒抽一口冷气,空气顿时变得燥热起来。 斯内普条件发射地头后仰,加莱像是预见一般的,立刻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止住对方躲避的趋势,身体前凑,把这个火辣辣的吻落到了实处——她舔弄着斯内普的嘴唇,留恋了一番之后,然后继续进军,开始攻陷对方坚固的牙关。 斯内普的手一寸寸在她的腰际收紧,勒得她呼吸都有些不顺。但是她没有放弃,有些笨拙地在牙齿外探寻,缠绵,发出一声叹气般的鼻息,“西弗勒斯……” 声音模糊,轻柔,低哑,悱恻缠绵,流淌着情人最致命,也是最令人头昏目眩的,甜腻腻的吐息,以及诱惑劝哄般的呼唤。 “西弗勒斯……” 一个糟糕的名字,在她的嘴里,却变成了世界上最醇美的葡萄酒,荡漾着久经陈酿的甜蜜韵味。 当情人用低喃的声音念出他的名字,她吐露的,是世界上最美妙,最令人愉悦的语言。 她是一条北海人鱼的后代,她聪明,美丽,坚韧,理智……她不是一条纯正的人鱼,但是她向来不缺乏魅惑人的能力。对他,她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攻破他的防线,长驱直入。 而现在,也是如此。 强装的镇定和冷淡瞬间被击得粉碎。女孩火辣的吻让一向冷静冷漠的斯内普都难以承受。血液立刻冲上了头脑,他的脸涨得通红,牙齿处有一个柔软的东西,缓慢,优雅,温柔,缱绻。她就像是在探寻自己的领地,主动中带着不可忽视的强势,舌尖和牙齿相互碰撞,令人脸红耳热的吮吸的水声响起在耳畔,她环着他脖子的双手柔软温柔,她呼出的气息灼热而略微急促。而他……他被这种无法言语的触感所震惊,所迷惑,以致于失去了足够的警戒和防卫。而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轻轻抽了一口凉气,对方却在此刻乘虚而入,猛然之间就冲破了堡垒,长驱直入。 舌尖和舌尖的碰撞,是这个世界上,最甜蜜的触感。 斯内普从来没有被如此对待过。他向来冷淡,即使以前心中一直深藏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然保持着最初那种清净无欲的状态,不仅仅是食死徒,这在平常人中都是极少见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正常。在莉莉去世这么多年,他心灰意冷,从不曾对任何人有所触动。直到这个女孩——她用足够的耐心和毅力打动了他,以最执着的爱恋和信任赢得了他,她在极大的危险降临的时候,仍然为他做了最好的打算。而在她极度虚弱困窘的情况下,依然不曾减少她对他一丝一毫的信任……在那个时候,他就认识到,世界上可以有无数个瑞典人,无数个斯莱特林,无数个混血,但是她——她独一无二。 再也不可能有一个人像她一样,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保持着最初的忠诚和信任。 他输了这场爱情的主动权,但是却赢了全部。 在确认了 HP之歌者第44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45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45部分阅读 系之后,他们有过拥抱,有过亲吻,但是那些都是点到即止,不曾深入相触。女孩依赖着他,但是本质上她也是一个理智的人。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太过短暂,又太过冷静,即使已经成为恋人,也相敬如宾。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在一起看书,连聊天都很少——当然,这并不排除两位都是毒舌的缘故,聊天的结果很可能是一次温馨的聚会变成了一场令人目瞪口呆的文学辩论赛。 女孩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深为了解对方的理智,聪慧,淡漠,正是因为如此了解,当女孩拥抱他,并且毫不顾忌地来了一次法式之吻后,他震惊得无法言语。 但是之后,就是让人头晕目眩的甜蜜折磨。 在这之前,他对爱情嗤之以鼻,认为那些陷入粉红泡泡的人都愚蠢得不可救药,整天像一个脑子里装满芨芨草的脓包一样为恋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而傻笑,痛苦,沮丧,哭泣。但是现在他明白了——它会让一个最冷静的人失去理智,让一个心灰意冷的人重新焕发生机,它让所有拥有爱情的人日日都活在快乐和愉悦里,让失去它的人,从此变得灰暗而死气沉沉。它有这个魔力——现在,它降临到了他的头顶——一个亲吻,一个火辣辣的亲吻,一个仿佛倾注了所有爱恋的火辣辣的亲吻,让一个尖酸刻薄的斯内普变得温和柔软,让一个禁欲多年的斯内普也开始脸红心跳……是的,即使不想承认,他也无法否认他现在的感觉。 燥热,混沌,急速的心跳。晕眩,窒息,无法控制的被吸引。 他妥协了,平日冷漠严肃的面具被烧得连灰烬都不剩。他自暴自弃地深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手揽住女孩的腰背,一手扣住女孩的后脑,强势而又富有力度地将对方的舌头顶了回去。 加莱一愣,睁大眼怔怔地看着他。 斯内普垂下眼睑,漆黑的眼睛深邃蕴光,他的脸颊布满了红晕,但是神情肃穆,对上女孩震惊的目光,他微微后撤了一些,然后轻轻开启嘴唇,声音低沉柔滑,带着微微的喑哑,仿佛是最醇正的葡萄酒倒入晶莹透明玻璃杯的声音,令人想起天鹅绒一般美妙的触感,他说,“——闭上你的眼。” 加莱下意识地照做,屏息。 温热而缓慢的气息靠近了,极度紧张之中,她感觉到了嘴唇上忽然烙下的柔软物体,她轻轻一颤。 “似乎不久前,你的表现比现在更‘出色’……”斯内普低低笑了一声,并不含任何的讥讽,只是陈述。 加莱顿了顿,正准备睁开眼,却感觉到温热柔软的东西突然在眼皮上轻轻点了一下。她一个颤抖,闭紧了眼。温热的气息慢慢下移,停在了鼻子上方。 她等了几秒,没有预期的事情发生。她正准备睁开眼,就感觉到嘴唇一痛,然后一个热乎乎的柔软物体撬开了嘴唇,轻而易举地顶开了牙关。 加莱一窒,然后不可抑制地发出了一声闷笑。 暧昧温柔的气氛顿时全部破裂。 感觉到周围的气息迅速变冷,加莱睁开眼,对上斯内普冰冷带着怒气的脸,她眨了眨眼睛,很无辜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斯内普咬牙切齿,就像是有什么堵住了他的喉咙,有气无处发,看上去暴躁极了。 “要不然……我们再试一次?” 斯内普冷哼一声,松开手臂,转身就往沙发走去,重重地坐下,老式扶椅沙发发出吱呀一声痛苦的呻吟。 加莱脸上的笑容不可自抑,她慢悠悠地走到沙发旁边,俯□体,在斯内普的耳边低声询问,“西弗,你生气了?” 斯内普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好吧——加莱慢慢走到他身后,语气也慢条斯理的,显得很悠闲,“我来这里,是想要告诉你——我决定回到霍格沃兹。” 什么?! 斯内普立刻就要站起来,加莱极有预见性地立刻按住对方的肩膀,对斯内普冷冷的眼神视而不见,自顾自地解释道,“这是邓布利多的决定——而我,附议。” “附议?!”斯内普忍不住讥讽地反驳,“我原本认为,玛兰克萨小姐一直很有主见,而现在,我不得不对此抱有极大的怀疑。” 加莱按在他双肩的手安抚般地轻轻抚摸,神情仍然不急不躁,“亲爱的,首先多谢你的赞赏,那真是得来不易。然后,我想声明一点——我是暂时休学,而不是退学。西弗勒斯,按理来说,在我‘养好病’之后,我理应回到霍格沃兹来。” “至于第三——”抢在斯内普开口前,加莱继续接道,“——我想,在这里,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斯内普紧皱眉,忍耐地看着她。 加莱慢慢俯□,环住他的肩膀,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本来浑身有些不自在的斯内普一听,顿了几秒,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用了一点点小手段,作为反击。”加莱微微一笑,“感谢布莱克老屋,它有着非常丰富的藏书,才能让我有了一个小小的突破点。” 斯内普不以为然,“一个跳梁小丑。” “不不不。”加莱卖关子似的摇摇头,故意严肃地绷着脸,模仿邓布利多的语调,慈爱而又意味深长地开口道,“永远不要小瞧一个孩子的能力,你不知道,他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斯内普眉头轻轻挑起,“最好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想贴出来这张图片……原谅我真的肉末无能,遁走…… 112承诺 腻歪了很久,即使加莱不断地找着话题赖着不走,在深夜接近十点的时候,还是被斯内普板着脸赶走了。抢在斯内普大发雷霆之前,加莱迅速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对他灿烂一笑,趁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个幻影随行溜走了。 ——幻影随行虽然很方便,但是霍格沃兹城堡是不允许除了校长以外的人施展这个咒语的。唯一例外的情况,就是校长亲自承认的人,才有资格自如地在这里移动。霍格沃兹有了千年的历史,即使饱经沧桑,它所蕴含的磅礴魔法也没有被削减。排除人为因素,它几乎不存在任何漏洞,是一个完美的堡垒,不难怪媒体总是称它为“巫师界最安全的地方”,它的确如此。 而被校长亲爱承认的代价,则是一个牢不可破咒。它是不可解的,如果不完成任务当事人则会死亡。当然,排除要求人死亡的情况下。 这个咒语其实对她并没有多少实际的意义。因为邓布利多非常清楚,他不久后的结果。 邓布利多所能束缚她的,不过是一个诺言。 一个没有被咒语强制桎梏的承诺。 “你很冷漠,我的孩子。”邓布利多不久前这样对她说,眼神慈爱而深沉,“你几乎漠不关心外界的一切事物,除了你所在乎的东西。” 她面不改色,“但是?” 邓布利多的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力度适中,但是传过来的责任感却沉甸甸得不可忽视,“——但是,加尔,你却不会对无辜的人陷入战火而无动于衷。因为你很明白,如果我们输了,你和你的家人,西弗勒斯……都将自身难保。你对此很清楚——我们必须赢。你会为了胜利而不顾一切。” 加莱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校长,您太高看我了。” 邓布利多俯□,明亮的湛蓝色双眼直视她,不容一丝一毫地躲闪,“我轻视过一些人,却从来不高看人。加莱,答应我,我需要你的承诺。” “你早就得到了,校长。”她说,“在我做出选择的那一天。” “不,亲爱的,那是一个选择,不是承诺。”邓布利多说,“你很聪明,你明白我在说些什么。” 加莱默不作声。 “保护哈利波特先生,尽一切可能帮助他,确保是他亲自参与了战争。”邓布利多沉重地开口,紧紧盯视她,“答应我,玛兰克萨小姐。” 加莱抬起头,回视对方。 邓布利多面对对方冷漠锋利的眼神毫不退缩,似乎对方不答应,他就不会罢休。 “为什么?”加莱有些不解,“为什么一定是哈利波特?” “必须是他。”邓布利多眼神深邃,“只有他,才能真正杀死伏地魔。” 加莱沉默。 “答应我,孩子。”邓布利多说,“我需要你的承诺。” “我并不能保证。”加莱咬紧牙关,“我还不够强大。” 邓布利多欣慰地看着她——这是对方妥协的象征,“不,孩子,恰恰相反。你比任何人都要强大。因为你有着不可摧毁的信仰,你会为了你的家人和西弗勒斯的安全,不顾一切,甚至不择手段。” “如果我没猜错,你已经解开了封印——噢是的,我注意到了那个小小的伤口。”邓布利多的目光移到了她的手臂上,眼神略略深了下去,“我猜,这当中应该有一段奇幻惊险的故事?” 见对方不说话,邓布利多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愈发深刻,“如果你这么成长下去,将来你的魔力一定会比伏地魔还要深厚,但不幸的是,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孩子。为了确保胜利,我需要一个人来帮我处理所有我走了之后的事。而保护哈利,则是最重要的一个。” 所有的秘密公开之后,二人说话已经不再顾忌,加莱沉静地注视着邓布利多,“校长,你是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关于我——蛇怪,人鱼,达蒙……所有的一切?” 邓布利多顿了半晌,“——是的。你要知道,城堡里有很多画像,他们遍布角落。” “你监视我和西弗勒斯?“加莱嘴角略带讽刺。 “不,确切来说,我了解你们所有人,包括你和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无奈地笑了笑,“这是校长的权利之一。” “我并不否认之前在伏地魔回归的时候,我对西弗勒斯仍然存有怀疑,但是现在——”邓布利多看她的眼神明亮充满笑意,“我毫不怀疑,伏地魔已经成为他最憎恶的人,伏地魔再也不能得到他的忠诚哪怕一丝一毫。” 邓布利多凝视她,“保护哈利——这不仅仅是我的请求,这也是西弗勒斯的承诺。” 加莱一顿,“因为什么?莉莉波特?” “是的。”邓布利多毫不惊讶她知道这件事,“这是当年他对我的承诺——保护那个男孩,用他的生命。” 加莱的眼神倏然变得冰冷,“校长先生,你的意思是,如果波特先生死了,西弗勒斯也活不成了,是吗?” “不不不。那并不是咒语的作用——”邓布利多缓慢地说,“那只是一个承诺,就像我要求你的那样。西弗勒斯恪守这个承诺,因为良心和道德上的谴责。而现在——” 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睛深不见底,“由于西弗勒斯的处境,他不能再保护哈利。你——你是更好的人选。” 加莱沉默不语,眼神不断变幻。 “布莱克对你的魔力和战斗能力大加称赞,我毫不怀疑在面对两个食死徒你也能够稳占上风。你提出的谋略再次证明了你的机智聪颖。你的冷静和理智丝毫不输于西弗勒斯——还有什么理由,让我不选择你呢?” “保护哈利,保护所有无辜的孩子。”邓布利多沉重地叹息,“承诺我吧,孩子,我将尽我所能,帮助你做到这个承诺。” 加莱挑起眉,“噢?你能给我什么?” 邓布利多慈爱地笑了笑,眨眨眼,“一个‘谜语’,怎么样?” 加莱轻轻吸了一口气。 …… 夜晚的城堡沉寂如同古城,走道两旁的火把明明灭灭,偶然一阵穿堂风,墙上的影子就会灵巧地飘动起来,如同在看一场悬疑片。穿过回廊,下了移动阶梯,站在一扇玻璃窗旁,透过透明的窗子,外面的世界一片漆黑,唯有天际横过一道微光,就像是极致黑暗前微弱的黎明之光。 站在窗子边,凝视窗外的禁林,仿佛耳边又响起了黑衣男人尖酸刻薄的话语,苍白而耳尖带晕的面容,苦涩的药香……她闭上眼,发出一声叹息。 ——“我答应你。”她终于选择了妥协,眼神深重而无奈,“尽我所能,保护哈利。” “让他亲自动手。”邓布利多强调了一句。 加莱顿了顿,“——让哈利波特亲自动手,结束这场战争。” “如果你没有完成——”邓布利多接着开口,“西弗勒斯自此将陷入无穷的自责和愧疚之中。” 加莱脸色一白,“你……” 邓布利多俯视她,“这是一个承诺,为了确保你做到的承诺。” 加莱肩膀紧绷,似乎下一刻就会爆发出来。但是她最终没有,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浊气,快速而轻声地跟着念道,“西弗勒斯将会自责一生,难以解脱。” “我发誓。” 邓布利多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加莱冷冷地看着他,邓布利多顿了顿,苦笑,“你一定很恨我吧,孩子。我在你的心中,一定丑恶极了,不择手段,心思深沉,自私自利,罔顾他人……你一定是这样想我的,我说得没错吧?” 加莱扯了扯嘴角,“你是一个优秀的政客,邓布利多。”变相承认了这一点。 “我必须去做。”邓布利多轻声说,眼神悠长深远,“我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而现在……我会尽我所能,去挽回它。” ——“……或者,消灭它。” ……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儿?” 加莱一顿,转过身。 看清她的面容,举着魔杖的少年愣了愣,继而有些不确定地询问道,“玛兰克萨?” “是我。”加莱露出一个微笑,眼神沉静,气质安然,“晚上好,扎比尼先生。” 扎比尼愣了愣,有些怀疑地上上下下打量她,眼神几乎要把她烧个洞出来,语气有些欣喜有些不安,“你不是在圣芒戈医院吗?你出院了?” 面对少年眼中深藏的怀疑,加莱只是点点头,微笑一如既往,“是的。我已经痊愈了,回到了霍格沃兹。” 扎比尼松了口气,“潘西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加莱没有忽视男孩话语里的试探,她不动声色,只是站在原地,点点头,不回答。 扎比尼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神色变幻不定。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只是互相对视,空气却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一触即发。 扎比尼悄悄握紧了他的魔杖,手心里沁出冷汗——他并不弱,相反,因为性格原因,他在斯莱特林以致于整个学校都是数一数二的战斗好手。但是现在——对方手无寸铁,眼神平静,但是他却感到了一种无法言语的压力,甚至一度让他产生了对方实力高他几个层次的感觉。 这种无形的对峙中,似乎是不再感兴趣,不想浪费时间了,女孩率先转移了目光。 扎比尼顿时松了一口气。 “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少女微微一笑,“你说呢,扎比尼先生?” “的确如此。”他点点头,对她潇洒地笑了笑,“那么晚安,玛兰克萨小姐。” 对方笑了笑,“晚安。” 然后对方毫不留恋,转身就走,似乎完全对自己大大敞开的后背浑然不在意。 直到她消失在了走廊尽头,扎比尼才全身一松,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衬衫。他靠在墙壁上,呼出一口气,眼神犹带惊悸。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左边的拐角传来,扎比尼似乎没有听到,抹了抹头上的汗珠,看着自己的魔杖,陷入了沉思。 “布雷斯……布雷斯……” 扎比尼转过头,看见黑发蓬松的潘西急急忙忙跑过来,开口就问,“怎么样,找到没有?” 扎比尼不回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潘西被自己的伙伴看得一愣,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小声问,“你怎么了?” 扎比尼眼神复杂地看着潘西,半晌,转过头,望着窗子外面漆黑的禁林,似感叹似疲累。 “你们……惹上大麻烦了。” 他转过头,目光漠然,仿佛平时嬉皮笑脸的面目全然不见,内里斯莱特林的本质在此刻显露了出来。他直起身体,收起了魔杖,转身就走,语气不带丝毫感情。 “我不会帮你的,潘西,你自己看着办吧。” “再见。” 潘西愕然地看着玩伴走远,满脸的不可置信,似乎是想要追上对方,但却不敢,只是走了几步,就停下来,望着对方的背影,喃喃低语,“布雷斯……” …… 清晨,霍格沃兹大厅。 早上的食物一向不太丰盛,但是这并不阻碍孩子们的好胃口。格莱芬多那边和往常一样喧嚣欢乐,为了一块巧克力烤饼都能吵吵闹闹,大打出手。拉文克拉戴着眼镜打着哈欠走进大厅,翻开了大部头书,然后才开始吃早饭。赫夫帕夫蹦蹦跳跳地走进来,然后三五成群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聊八卦。至于斯莱特林——和往常的轻声细语不一样,今天的斯莱特林,显得格外沉默。 专属于默西莱昂德拉的位子,被空了出来。 而她对面,他的哥哥法恩莱昂德拉,今天也没有出现在饭桌上。 唯一对此稍微知情的潘西却一反往常,毫不热衷传播八卦,反而保持了罕见的沉默。她不说话,她的淑女团也不敢随便开口。而一向吵闹得最欢实的高尔克拉布也因为马尔福阴沉难看的脸色而唯唯诺诺地低着头,猛起劲来吃,而不是说话。虽然马尔福家已经中落,但是潘西仍然固执地和德拉科保持亲近,其他的斯莱特林也并没有选择奚落他。 而现在,因为马尔福中落而迅速崛起的斯科菲尔德家的嫡女莉娜也冷漠地吃着自己的早餐,对旁边好友疑惑的眼神视而不见。 这种诡异的气氛让大部分人都敏锐得觉察到了不对劲,于是,在接下来的早餐里,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讲话。大家都低垂着头,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那一份餐点。 直到一个人走进了礼堂。 在第一个人看到她的一刹那,就像是被传染了一样,大家一个接着一个安静了下来,震惊地看着向斯莱特林一桌走去的金发少女。 拉文克拉那一桌有一个短腿小萝莉看到她,兴奋地准备开口打招呼,旁边的一个高年级男生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迅速拖了回去。 大家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所有人的眼珠都盯到了少女的身上,就像是见到了鬼。 对方表情丝毫不动,镇定极了。她慢慢走到斯莱特林桌子的最后一个位子,坐下,然后抬起头,对一桌表情诡异的人微微一笑,明艳得难以逼视,“好久不见。” 潘西似乎是想要站起来,但是不知为何,最后还是忍住了,一脸忍耐地低头划拉自己的盘子。莉娜似乎没看到她,继续沉默地放了一个番茄在嘴里,慢慢嚼。扎比尼似乎突然爱上了自己面前的烤布丁,将它分成了大概二十块,一小块一小块慢慢地吃。而马尔福,他直勾勾地盯着对方,说不清脸上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打过招呼之后,加莱就恢复了平时的低调,拿了一块蓝莓布丁,开始慢慢地吃。 她的速度很快,似乎也并不是很饿的样子。几分钟后,她站了起来,朝所有往这边望过来的斯莱特林点点头,“课堂上见。” 然后转身就往教室走去。 斯莱特林目送她走远,半晌,终于有一个五年级的男孩开口了。 “玛兰克萨?……她不是……” “闭嘴,约翰。”旁边的一位六年级女生严厉低喝,“吃你的早餐!” 约翰一顿,聪明地选择听从表姐的话,不再开口。 斯莱特林又恢复了刚才的死寂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我终于活过来了……呜呜呜我又感冒了……难受至极。不过一周三到四更是不会耽误的。 不知道“谜语”是什么意思的朋友,请见64章“谜语”。 113忠诚 黑魔法防御课,和往常不一样,这堂课显得格外沉寂。 当然,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老师的缘故——斯内普终于完成了多年的心愿,从一名魔药学教授转身成了一名防御课老师。而他原本的学科,则换成了斯拉霍恩教授来教导。 这也造成了黑魔法防御课几年来史无前例的安静和秩序井然。 所有的人都提前到了教室,包括一向爱迟到的格莱芬多。大家都静静地等候在教室里,对即将到来的事情既忐忑又期待。 哐啷一声——不负众望,教室的门被粗鲁地推开,一个黑袍滚滚的身影站在了门口,面无表情地看向里面。 大家都挺直背,目不斜视,表情严肃正经极了。 斯内普大步走向教室前方,然后站定,高大的身影总是带给大家无限压力。他环视了一圈,在一个脸上带着笑意的金发少女身上定了一秒,然后面无表情地移开,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今天,你们来到这里,不是学习什么毫无用处只会浪费大脑空间的理论知识,我要教导你们的,是可以在战斗中,挽救你们生命的东西。” 虽然大部分人都不喜欢斯内普,但是这番话可比乌姆里奇的开场发言要好太多了。 “挽救生命”?在当今的状况下,这可比什么“精装孤本”要有用得多。 “鉴于你们过往的经历,我不得不考虑将我所要教导的东西降低一个水平,来适应你们那低到可怕的智商。”斯内普依旧是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样,说出的话毫不留情面,“我不会像卢平教授一样教导你们那可笑的‘滑稽滑稽’,也不会像‘穆迪’先生,做出超越你们水平的蠢事——为什么不拿出你们的魔杖?这就是你们对待敌人的态度吗?!” 巫师们都呆滞了几秒,然后急急忙忙拿出自己的魔杖。 斯内普眯起眼,目光盯在了正火急火燎搜索自己魔杖的隆巴顿先生身上。 感受到四面八方来的眼神,隆巴顿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几乎手脚打结,动作愈发慌乱,搜遍全身上下,也没有找到自己的魔杖。 面对着斯内普越发锐利的眼神,隆巴顿哭丧着脸,诺诺小声说道,“教授,我……我的魔杖……” 赫敏悄悄扯了扯他的衣领,用几乎难以察觉的声音提醒道,“纳威,你的后面……” 纳威一伸手,碰到了他放在后面裤子里倒插的魔杖,他的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然后被斯内普射来的眼神冻结成冰。 斯内普不屑地撇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他言辞犀利的授课,“……放下你们的书本,那不会比你们带着脑子来上课更有用。另外——格兰杰小姐,如果你想发言的话,请举手,不要在课堂上做小动作,除非你祈祷我被施展了‘盲眼咒’。” 格兰杰讪讪地坐直了身体。 罗恩在一旁不甘不愿地嘟哝了一句,“举手你也当没看见……” 斯内普冷冷地撇了一样格莱芬多这边,不屑地转过身,就在学生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突然又回过神,一道刺目的红光就打到了罗恩的桌子旁,立刻就把木质的桌子烧出了一个碗大的洞,吱吱冒着烟。 罗恩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满脸惊悚地迅速退后几步,差点连人带凳子一起摔倒。 面对众多学生惊惧的眼神,斯内普高傲地抬起头,缓慢而充满讽刺地开口说道,“韦斯莱先生,在我回答你之前,敌人的‘钻心剜骨’就足以让你跪着哭着求他的原谅。” 罗恩的脸涨得通红,似乎忍着极大的怒气,但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斯内普环视一圈,用一种明知道不会有人回答的口气问道,“有人知道如何对付钻心剜骨咒吗?” 教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非常好。”斯内普露出一个冷笑,“因为它是无解的。” 被欺骗的众人露出屈辱的神色。 斯内普慢吞吞地加了一句,“……但是,它是可以被缓解的。” 格兰杰眼睛亮闪闪地盯着斯内普,翻开了本子,似乎随时准时记下来。 “三大禁咒——钻心剜骨,夺魂咒,索命咒。有谁能告诉我,他们的先后顺序?” 有一部分人的眼光不自觉地飘到了中间一排安静听课的金发少女身上。 赫敏高高地举起了手,当然,也和往常一样,斯内普照例忽视了她。 “先是夺魂咒,然后是钻心剜骨,最后是索命咒。”斯科菲尔德打破了沉默,沉重地回答道。 “斯莱特林加五分,为完美的答案。”斯内普说,不顾格莱芬多那边憋着怒气的表情,继续下一个提问,“那么,有人能告诉我,如果一个人同时中了夺魂咒和钻心剜骨,最终是什么后果。” 斯科菲尔德陷入了思考。反倒是一直安静的玛兰克萨开口了。 “夺魂咒被解除,钻心剜骨的效果驱除了夺魂咒,那个人将陷入可怕的痛苦之中。”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尤其是斯莱特林,大多数人看她的眼神都莫名的复杂,而其中以斯科菲尔德更甚。格兰杰小姐似乎猜出了什么,霍然转头,目光充满了某种莫名的怜惜。 斯内普停顿了几秒,然后开口道,“回答正确,不过我希望有其他人能告诉我其中的原因。” 于是加莱没有再开口。 斯内普的目光在下面转了一圈,然后停在拉文克拉一边。 “波菲力先生,让我听听你的高见。” 一位戴着眼镜充满书卷气息的高瘦男生站了起来,他看上去很镇定,语气平淡无波,“我认为,三大禁咒有着自己的魔法效力,索命咒大于钻心剜骨,而钻心剜骨大于夺魂咒,他们是被分为等级的。夺魂咒和钻心剜骨碰撞的时候,钻心剜骨覆盖了夺魂咒的魔法效力,因此显现出来的是更高级的魔咒。就像‘四分五裂’和‘粉身碎骨’一样。” 斯内普挑挑眉,“多么新奇的观点,请坐,波菲力先生。” 似乎答案让他比较满意,他没有为难那位拉文克拉,只是一转身,把手按在了一直放在讲台上蒙着一块蓝布的笼子上。 “很快——”他说,“——我们就可以看到结果。” 他掀开了笼子,里面有一只肥大的大仓鼠,似乎被施展了禁音咒,在笼子里慌乱地转来转去,寻找出口。 “谁要来试验一下你们的结论?”斯内普挑眉说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充满了不忍。 “斯科菲尔德小姐,”斯内普直接念出了名字,“为什么不大胆论证一下你自己的观点?” 斯科菲尔德脸色一白,她咬着下唇,下意识求助般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高个子黑皮肤男生。 加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扎比尼?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垂下眼睛,保持沉默。 “不要让你的同情心占据了你的大脑,以致于丢失理智。”斯内普讥讽地开口,“想象你面对着一个罪大恶极的敌人吧,斯科菲尔德小姐——手下留情只会让你终生后悔。” 斯内普似乎话中有话?斯莱特林面面相觑。 斯科菲尔德犹豫了许久,终于站了起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讲台旁边,举起魔杖,手轻轻发抖。 “iperio(夺魂咒)——”她轻声念道。 大仓鼠停止了奔跑,呆呆地站在了原地,看上去温顺乖巧极了,一双湿润的黑眼睛茫然四顾。 “接下来,钻心咒。”斯内普提醒道。 斯科菲尔德停了停。 “钻——”她顿了一下,声音颤抖,“钻心剜骨——” 大仓鼠顿了一下,然后猛然开始挣扎起来,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它疯狂地撞击着铁笼子,把笼子撞得哗哗作响,但是斯内普按住了笼子,再如何挣扎,大仓鼠都不能跑出去。 斯科菲尔德脸慢慢变得惨白,她盯着那只老鼠,眼里露出痛苦的神情,嘴巴张了张,似乎是要喊停下。 “魂魄出窍——”斯内普及时开口。 大仓鼠的挣扎变得缓慢了一些,但是显然还是受着钻心咒的折磨。斯内普冷淡地看着这一切,转过身,对下面一群目光呆滞的巫师们缓慢而严肃地开口说道,“我想你们不是第一次见到禁咒——如你所见,夺魂咒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削减钻心咒的效力,但并不能完全解除它。钻心剜骨是无解的,不停地施咒会让中咒者一直痛苦下去,直到疯狂,或者死亡。而那个时候,连夺魂咒也不能有任何帮助。” 他转过头,对脸色苍白的斯科菲尔德说道,“你手下留情了,斯科菲尔德小姐——现在,下去。” 斯科菲尔德震了一下,垂下头,失魂落魄地走回了座位,失神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扎比尼也转过头看着她,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好此时下课的铃声响了,斯内普一挥魔杖,将笼子重新盖上布,慢条斯理地环视一圈,声音低沉轻柔,“——下课。” …… “西弗,我想你吓到那位聪明可爱的莉娜小姐了。”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旁边壁炉里熊熊的火焰燃烧着,阴暗的办公室里此刻温暖而明亮。金发少女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感受着不断攀升的暖意,左手支撑着头,微眯着眼欣赏跳耀的金红色火焰,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 正坐在椅子上龙飞凤舞批改作业的男人闻言冷哼一声,目光依然停留在羊皮纸上,但是从格那薄薄嘴唇里吐出的话却不改往日的尖锐刻薄,“——和某些不请自来的人相比,那位娇娇小姐的确是胆小了一些。” 懒懒烤着火的少女轻轻一笑,眼眸里像是有绿色的火焰在跳跃,弯弯的眼眸明艳极了,“可是你也没把我赶出去,不是吗?” 批改作业的男人笔一顿,抬起头,黑色的眼眸里充满怒气,“关于赶出去这个话题——我想,也许我需要更严厉的态度,才能使某些人明白她现在的处境?!” “好吧,好吧——”加莱举手投降,“是我脸皮厚,我就是一块撕不下来,擦不干净,腻腻乎乎的牛皮糖,总爱粘在你的身上,赶也赶不走,推也推不开,我就是赖着你了,行吗?” 这种类似情话的言语让斯内普手腕一顿,面容染上不自然的红晕,他抿紧嘴唇,选择了无视。 加莱笑眯眯地撑着下巴看着他,斯内普慢慢皱紧眉,最后实在不耐烦了,倏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她,黑色的眼睛里怒火冲天。 加莱很没原则地又投降了,她揉了揉脸颊,迫使笑意从脸上消褪,然后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慢慢站起来,有些疲惫,有些不甘不愿地懒懒开口,“好了……我该回去了,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斯内普握紧手中的羽毛笔,“我假设我没听错——‘不少’?” 加莱把散落到脸庞的刘海拂到了耳朵后面,这个动作自然而优雅,露出的侧脸轮廓薄透明显而皮肤白皙光滑,充满了介乎少女和女人之间的韵味。 “是的,不少。”她拖拖踏踏地回答,转过头,正对上斯内普的眼睛,顿了一下,有些奇怪,“你在看什么,西弗?” 斯内普一顿,镇定地转过头,“不,什么都没有。你该走了。” 加莱挑了挑眉,没有发觉这个动作几乎和斯内普一模一样,“——好吧。我们可以下次再讨论这个问题——也许你可以送我回去?” 斯内普面无表情。 “好吧好吧……”加莱无数次投降,“避免被人看到,避免被说闲话,避免被一些‘歹徒’发现,对不对?我明白。我会小心自己回去。” 斯内普抿紧嘴唇,漆黑的眼睛里深邃难言。 加莱见此,上前几步,从背后深深拥抱了他几秒,然后放开,侧头轻轻亲吻了对方似乎染着黑咖啡气息的嘴角,声音低柔温和,满怀缱绻眷恋,“我都明白的,西弗……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 斯内普沉默了几秒。 他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如果不是加莱就在他身边,仔细凝听,还真会忽视过去。 “……一直如此。” 之前,他不肯接受她,但不曾怀疑她的忠诚和坚守。之后,他接受了她,更加不曾动摇这种信念。而她,则给他了一个完美的证明。不可放弃,不可困惑,不可摧毁。 一直如此。 加莱垂下眼,凝视对方深刻苍白的面容,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我爱你,西弗勒斯。” 一直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伦家又销魂地卡文了……接近结文的时候卡文最痛苦了…… 本来是想虐一下的,写着写着就变成甜文了,捂脸逃走…… 114风雪 冬季彻底地来临了。 白雪覆盖了霍格沃兹整片土地,不见半分绿野。连凶悍的打人柳都蜷缩起了身体,抱成圆滚滚的一团。今年的风雪比往年更加声势浩大,呼啸的风穿过霍格沃兹回廊,每一个经过的巫师都不禁拉紧了衣口,裹紧围巾,在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 又是一个霍格马得村周末,户外项目由于天气原因几乎都不再营业,而那些酒吧则迎来了它们的营业旺季,这其中就抱包括了那间古老的“三把扫帚”酒吧,它的黄油啤酒全村闻名,是冬季暖身暖心的圣品,仅仅几年过去,它的销量就超越了所有其他饮品的总额。 “三杯黄油啤酒,谢谢。” 眼神总是带着一丝忧郁的黑发男孩点过饮品,转身回到了座位上,和他的另外两个伙伴坐在了一起。 刚刚坐下,哈利波特就看见头发梳得服服帖帖身形修长的马尔福从楼梯旁闪过,身形匆匆,似乎遇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哈利波特充满怀疑地看了那个方向许久,直到赫敏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坐下来。 “嘿!你们看!那个斯莱特林!”罗恩突然兴奋地指着门口说道。 哈利波特和赫敏立刻回头,正好看见一个金发少女推开门,悠闲地走了进来。她披着普通的黑色袍子,皮肤雪白,双瞳翠绿,气质出众,在嘈杂的酒吧中是一抹不可忽视的亮色。 “她怎么会来这里?”赫敏奇怪地询问,罗恩耸耸肩。 “我想,”哈利开口了,“她是来找我……们的。” 金发少女径直走到了三人组的面前,修长的身形给予两个男孩莫大的压力。她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然后定在了哈利的脸上。 罗恩下意识地抓紧了哈利的衣角,眼神警惕极了。 加莱扫了他一眼,即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罗恩就是觉得那是一种无声的蔑视。在他开口之前,加莱抢先了,直视哈利波特,语气平静,“我们需要谈谈。” 哈利反射性地指着自己,“你?和我?” 赫敏为朋友这个傻气极了的动作无力地扶额。 “是的,”加莱依然平静,“我,和哈利波特,两个人。” “呃……”哈利拘束地站起来,“去哪里?……我是说,去哪里谈谈?” 罗恩睁大眼,“哈利!” “闭嘴,罗恩!”赫敏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然后转过头,对哈利和加莱安抚地笑了笑,“我们在这里等你。” 加莱对赫敏点点头,微微笑了笑,然后转身,踏上了楼梯,看样子是选择了一个安静的环境来谈话。 哈利挠挠头,也跟着上了楼梯。 目送哈利消失在楼梯今天,赫敏才转过头,刚刚拿上啤酒瓶的手柄,罗恩就不可置信地大声叫道,“梅林!赫敏,你疯了?!你就这么把哈利送到斯莱特林的手上去?!” 赫敏受不了地放下杯子,“醒醒吧,罗恩!她并不一样!” 罗恩气呼呼地瞪着她,“ HP之歌者第45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46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46部分阅读 比如?!” 赫敏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吧,罗恩。”她凑近对方,压低了声音,“还记得暑假里,朵拉和我们说的那件事吗?关于凤凰社新来的成员那个?” 罗恩狐疑地看着她。 赫敏恨铁不成钢,“你真是一个大傻瓜!什么都不知道!” 罗恩摸了摸鼻子,“所以我们需要你。” 赫敏的脸微微一红,她吐出一口热气,“好吧……你的粗神经我们早已经习惯了……” 她更加压低了声音,“记得西里斯和我们说的那个新成员吗?她的父母被伏地魔抓了,她因此被吸纳入凤凰社。西里斯用的词汇是‘强壮,冷静,天才’……之前我一直以为是一位身体强壮的男性,但是后来我仔细想了想……‘父母被抓’,‘冷静’,‘天才’,还有朵拉所说的 ‘混血’……难道你没有想到什么吗?” 罗恩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赫敏一反之前的凝重,表情跃跃欲试,“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这真是一个好消息,不是吗?” 罗恩吞了吞口水,“我可不这么觉得。” …… 三把扫帚酒吧的楼上就是供远道而来的客人休息的房间,相比一楼的喧嚣嘈杂,这里被施展了隔音魔法,安静得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对某些人来说也是一个实现秘密交易的不二场所。而是三把扫帚的204房间里,却有一场谈话悄然在进行。 服务生送来的劣质红茶冒着热气,香气溢满了整个房间。桌子上还放着免费的小块松饼,以及擦拭的手巾。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窗帘掩盖了外面所有的风雪呼啸和浸骨冷意。 加莱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红茶,红茶有着一股常年不散的霉味,但是她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下去,放下了杯子,没有再喝。相比她的悠然自在,坐在对方的男孩就显得拘束很多,他端正地坐直了身体,两手放在膝盖上,看上去似乎想要去端杯子,但是加莱放下杯子的动作让他又收回了手,眼神在杯子和手之间移动,欲言又止。 这位与众不同的斯莱特林曾经救过他的伙伴的性命,之后又无意之间帮助过他们几次,他对她充满了友善和感激。但是相反,对方一直都很冷淡,似乎从来不把一个著名的黄金男孩放在心中,反而对他避之不及。对方全校闻名的强大实力和坎坷不断的经历也让他对她充满了好奇,但是很显然,对方不是一位友善热情的格莱芬多,她很冷漠,这种冷漠驱赶走了不少有意结交的巫师。哈利也是其中的一个。 而现在……玛兰克萨居然主动找他谈话?多么罕见!可是……她到底有什么要告诉他的呢? 显然对方也是个干脆的性格,她不卖关子,开门见山,态度十分利落。 “波特先生,我不想隐瞒你——我加入了凤凰社,我的最新任务,就是保护你。” “……” 哈利目瞪口呆。 对方眼神平静,似乎不以为意,“你可能感到匪夷所思,但是……据说你已经学习了大脑封闭术,效果很不错,那么我想,我们的谈话可以更加明白一点了,你说呢?” 哈利下意识地点点头。 加莱微微一笑,“多谢你的合作。除了告诉你刚才那件事,还有第二件事。” “呃……” “听说格兰杰小姐最近一直在致力于家养小精灵的‘解放运动’?” 哈利愣了一下,“是的……可是……” “有任何成果吗?” 哈利挺直了背,“据我所知……有那么一点效果……” “也就是说效果并不明显?”加莱直接问。 “……某方面来说……是的……” 加莱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哈利充满困惑,“这和我们之间的谈话有任何关联吗?” “是的。”她回答,“事实上,这是我来找你们的主要目的。” “我们?”哈利敏锐地抓到了这个词语。 “是的。”加莱回答,“至于为什么我只找你一个人……我想,如果你和赫敏都来到了这里,那位韦斯莱先生可能会在这期间做点什么别的事情。” “……”深知好友性格的哈利顿时羞愧地低下头。 “虽然我并不完全同意格兰杰小姐的观点,”加莱微微凑前身体,“但是在某些思想方面,我并不反对。” 哈利探询地看向她,“你的意思是?” 加莱微微一笑,“解放需要长久的斗争,但是……保护霍格沃兹,却是霍格沃兹家养小精灵的职责,你说呢?” “……自然是的。”哈利依然很困惑,“但是……我还是不明白。” “小精灵有过和巫师斗争的历史吗?”加莱不答反问。 “呃……我想我没有听说过……” “那么,拯救巫师呢?” 哈利显得更加不解了,但他还是如实回答了问题,“……很多。” “如果两位巫师在战斗,并且他们和小精灵没有任何关系,它会救谁呢?” 哈利挠挠头,脸上的表情很为难,“……这个……” 加莱安静地看着他。 “好吧……”哈利丧气地摇摇头,“我不知道。”然后他立刻强调了一句,“我想,大多数情况下,它们会视而不见。” “大多数?”加莱挑眉。 “呃……”哈利懊恼地移开了目光,“好吧好吧……也有例外。” 加莱敏锐地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同寻常,“波特先生?” “你可以叫我哈利。”他说,然后顿了顿,看向对方,“你是凤凰社的人,你听从邓布利多,对吗?” 加莱挑起眉,“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没有。”哈利尴尬地笑了笑,“那么我可以相信你——有一只小精灵,它与众不同,赫敏努力了很久,但是大多数小精灵对‘违背主人命令’这种事感到无比恐惧,只有它,多比,敢抗争所有不公平的对待。” “多比?” “是的。”哈利的表情柔和了下去,“一位勇敢忠诚的朋友,它救过我很多次。” “那么它现在?”加莱放低了声音。 “它在霍格沃兹的厨房工作,每个月还拿薪水。”哈利呵呵笑了起来,然后立马止住,一脸尴尬。 加莱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半晌,直让哈利波特脸皮发红,才移开了目光,微微一笑,目光真挚,“如果可以,能带我去厨房看看吗?” “我请求你,这很重要。” 哈利呆了半晌,急忙摆摆手,“这没什么……很多人都知道那条密道。既然邓布利多相信你,我也相信你。我们会带你去的。” 加莱呼出一口气,“谢谢。” 静了半晌,哈利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问道,“……能告诉我原因吗?我是说,如果你方便的话。” 加莱的目光移到了窗帘上,眼神平静深邃。 “暴风雪要来了。伙伴们,让我们再次面对一场铁血刀光。” 作者有话要说:热烈庆祝点击率过20w,欢呼 最后一句话,来自莎士比亚的一部小说,名字我忘记了,捂脸…… 115晚宴 一年一度的魁地奇比赛再次到来了,顶着大风雪,斯莱特林和格莱芬多再次在赛场上进行了殊死搏斗。但是很明显,有了天才哈利波特,以及后起之秀罗恩韦斯莱,斯莱特林输得相当惨烈。甚至好几个被送进了医疗翼,以“骨头断裂”的名义。 几乎是自从哈利波特进校以后,斯莱特林就处处被压了一头,这一点也在魁地奇比赛上体现得分外明显。德拉科马尔福虽然训练有素,但是比不上哈利波特天赋异禀,而现在,又多了一个仿佛有如神助的韦斯莱……看来今年的学院杯注定又和斯莱特林有缘无分。 刚刚下课,从魔药教室里走出来,转过霍格沃兹的一道长廊,加莱忽然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在啜泣?她不太确定。 她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但是在看清对方是谁之后,停下了脚步。 赫敏格兰杰? 对方正坐在一个楼梯的拐角处,她看上去似乎很伤心,把脸捂在了手心里,不时发出一声低泣。有几只魔法纸鹤在她的身边飞来飞去,像是安慰。 加莱安静地看了半晌,然后抬步,走过去,轻轻坐在了她的身边。 显然即使很悲伤,赫敏格兰杰也有足够的警惕心。她立刻转过头,待看到是谁之后,愣了愣,惊讶得连脸上的泪痕都忘了擦,呆呆开口,“加莱?” “如你所见。”她悠悠然回道。 因为太过惊讶,她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你……你怎么会……我是说……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加莱转过头,翠绿色的眼珠就像玻璃一样通透宁静,语气也总是那样波澜不惊,“那么你呢?为谁而哭泣?哈利波特,还是罗恩韦斯莱?” 赫敏吃了一惊,“你怎么……” “你总是与他们形影不离,不是吗?”加莱语气淡淡的,“鉴于最近的情况……是韦斯莱先生?” 赫敏的脸红了,讷讷无语。 加莱微微一笑,“看来我猜对了,最近他很红很受欢迎,可能还会有一些粉红桃花?” 提起这个,赫敏的脸色就变得不太好看,她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袍角,垂下眼睑,似乎并不想提起这些。 她选择了拙劣地转移话题,“我听说……你对小精灵很有兴趣?” 明白对方心里想什么,加莱并没有揭穿对方,顺着她的话题走下去,“是的,所以我一直想找你谈谈。” 赫敏转头看她,眼神亮闪闪的,“你也同意我的观点吗?关于那些可怜的小精灵们不应该被奴役?” 加莱顿了顿,“不。” 赫敏愣了一下,“那么你……” “变革总是需要先驱者和牺牲者的,更重要的是,它需要时间,长久的时间。”加莱平静回答,“在我们看来它们是可怜的,需要被拯救的,但是……我认为,它们也许不这样想。它们看上去以劳动为乐,忠诚是他们最引以为豪的品质。” 赫敏有些生气,“但是它们不应该被虐待,它们也是生灵!” 加莱摇摇头,放弃和她争辩——她已经过了热血的年纪,不再会为一些观点的不同而吵得脸红脖子粗。她选择了中和这个话题,“你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你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赫敏微微仰起头,“我知道我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我不会放弃的。” 加莱为这个既孩子气而又充满少年热血鉴定的话语微微抿起了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闹了半天,赫敏也从刚才的悲伤情绪里摆脱了出来,她整了整衣角,严肃而正式地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加莱毫不掩饰地点点头,“正要去找你,恰好半路碰见——也许你可以带我去看看更多的家养小精灵?” …… 圣诞节马上就要到来了,于此同时迎来的,还有斯拉格霍恩教授举办的圣诞晚会。 这个晚会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参加,被邀请的往往是在某一方面有突出表现,或者是家族有一位或几位声名显赫亲戚的巫师。斯拉格霍恩教授看上去慈祥幽默,但是却富有与他外表不太相符的精明和功利。在他邀请的巫师里,大部分都是背景雄厚的贵族,或者是极具潜力的平民。大概是之前邓布利多和他说过些什么,斯拉格霍恩教授虽然对加莱在魔药课上的表现表达了赞赏,但是并没有寄来让她加入他的俱乐部的打算。但是在圣诞晚会的前几天,她却收到了邀请函,金绿色有华丽绣纹的纸函散发出浓郁而优雅的香味,上面用得体的语言邀请她去参加斯拉格霍恩教授举办的晚宴,并要求携带一位男伴。 最后一个要求让加莱颇感为难。 难道要让她和教授解释,她想要邀请的不是学生,而是一位老师吗? 噢,那位“老师”肯定会以辛辣尖酸的言辞驳斥回来,顺便对她同意去参加这样的宴会表达十二万分的轻蔑和不屑。 他肯定会这样。 那么……去邀请别的男性? 加莱默默打了个冷战。 其结果只会比以上更加可怕。 所以最后她决定单身前往。 很快,她就对这样的决定而感到庆幸。因为在晚会上,她见到了同样是单身出席的斯内普。 为了对教授表达基本的尊重,她脱下了平时那身黑乎乎的普通长袍,换上了一件墨绿色的绸缎短裙。金发被挽起束髻,脚下是一双五厘米的黑色高跟鞋,第一次将腿露在了大众眼下。线条流畅修长,骨肉均匀结实,黑色愈发衬托出雪白的脚踝。她只描了描眼线,双眼看起来更加有神,并没有过多地修饰。但是在她一出现在晚会上,刚刚露面,就引起众多目光的情况来看,结果可能不是太好。 特别是某个人,锋利的眼神几乎要将她切割成碎片。真是如芒在背。 站在门口的斯拉格霍恩教授首选礼貌地问候了她,然后疑惑地询问她男伴的下落。加莱镇定地解释她的男伴家里出了些急事不能参加此次的晚宴,她对此表示十分抱歉。斯拉格霍恩教授善解人意地没有再询问下去,于是她顺利过关,在一路打招呼之后,悄声无息地走到了宴会的角落里。 角落里早已经站了一个人,黑色的袍子几乎和周围融为一体。 她顺手从路过的服务生那里拿来一杯玛姆克拉芒香槟酒,以轻啜酒水的动作为掩饰,低声开口,“……我可以解释。” “……” 好吧,在事情变得更加严重之前,认错才是真理。 角落里的人默不作声,但是她完全不能忽视对方周围的一圈强大气场。 有人再次掀开了帐篷的帘子,引起了众人一片惊呼——是哈利波特。他茫然地四顾,眼睛定在这个方向,然后目光一亮,抬步就往这里走过来。 “晚上我去你那。”加莱匆匆忙忙说完这句话,跨出了角落的阴影,对迎面而来的黄金男孩微微一笑,“你也受邀了吗,哈利?” “是的,还有赫敏,也许你看到她了。” “不,我刚刚来这里。也许我可以帮你找找?” “呃,十分感谢……” 金发少女和黑发男孩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来往的人群里,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最后一句话的歧义会给对方带来什么感受。角落里的人注视着她走远,直到有一位没有眼色的人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正好撞在了他的手臂上,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也许他黑色的袖子就会多一块荣誉的“勋章”。 “噢!”对方慌忙站起身,似乎不知道把手里的酒往哪里放,“……原来是你,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直到对方汗流浃背,才慢条斯理,语气低沉地开口,“……你刚刚为自己赢来一个月的紧闭,麦考先生。” 对方顿时面如土色,“斯内普教授,我……” 斯内普的目光移到对方手里拿着的威士忌上,眯起眼,“我假设我没记错……威士忌似乎是成年巫师才允许触碰的东西?” 麦考反射性地想把酒杯藏在身后,但是没成功。 “很好,”斯内普缓缓开口,“看来我们有的忙了,麦考先生。” …… 晚宴一直进行得很顺利,直到费尔奇兴奋异常地拖着一个人从帐篷外走进来,大声叫喊着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名字,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得意洋洋。 “发生了什么事?”斯拉格霍恩诧异地问。 “他!”费尔奇把手里的人往前一推,“我发现马尔福家的小子在外面鬼鬼祟祟,他一定在预谋着什么!” 几乎是被提溜着进来的少年恼怒地推开了费尔奇的手,他的脸苍白,灰蓝色的眼睛里藏着深深的抑郁和戾气,语气乖张而阴沉,“放开你的脏手,你这个哑炮!” 晚会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转过头,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先生,这孩子说自己是邀请来的,我不相信!他充满了诡计!”费尔奇一脸正直。 “我不是被邀请来的,我不请自来,你满意了?”马尔福冷哼一声。 费尔奇正欲开口,却被走过来的斯内普打断。 “费尔奇先生,我想……我可以送他出去。” 他的声音低沉,但是向来不缺乏让所有人秩序井然的威力。 费尔奇松开手,“是的,先生。” 然后所有人目送斯内普和马尔福走出了帐篷。 “好了,大家继续,继续!”斯拉格霍恩教授笑呵呵地打圆场。 大家心照不宣,把所有想法都隐藏在了笑容和美酒之下,晚会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喧嚣。 “发生了什么事?”哈利波特困惑地喃喃。 加莱的目光顿在斯内普和马尔福离开的方向,眼神渐渐深邃下去。 “我也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夜晚的霍格沃兹,寂静一如既往。 地窖里的火把安静地燃烧,偶尔发出毕剥的声响,光线影影绰绰,长而安静的走廊就像是某条迷宫的入口,唯有深处吹来的丝丝冷风还能感觉到丝毫的活气儿。 夜晚七点,加莱准时到达了斯内普办公室门口。 为了适应转变的气候,美杜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件银白色的华贵貂毛披肩,皮毛水滑发亮,看上去就像是某位贵族的藏品。“看见”少女到来,美杜莎炫耀似的缓缓转了个身,腰肢优雅,神态高傲,学着某位教授,压低嗓音,慢条斯理地开口,“你迟到了十五秒,玛兰克萨小姐。” 加莱顿了顿,“似乎观赏美杜莎小姐缓慢优雅转身的行为,就去掉了十五秒,你说呢?” 美杜莎立刻黑了脸。 “噢,”加莱选择了转移话题,“哪里来的披肩,它真漂亮。” 这句话让美杜莎重拾自信,她得意地甩了甩满头的小蛇,语态高傲神似某位铂金贵族,“这是谢巴斯蒂安缪杰尔罗杰隔离话的查尔斯采尼 艾伯特 阿尔瓦 本森凯利 奥古斯特先生的珍贵藏品,它已经有大概三百多年的历史了,非常珍贵,可不是某些家徒四壁的人可以拥有的。” “……”谢巴斯蒂安什么什么?! 看见少女缄默,美杜莎得意地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 “请问……”加莱开口了,“那位谢巴斯蒂安先生把披肩送给美杜莎小姐了吗?” “……!!” “啊……我知道了。”加莱了然地点点头,“原来你是借来的。” 美杜莎咬牙切齿,“那又怎么样!你连一件像样的披肩都没有。” 加莱弯眼一笑,也露出雪白的牙齿,“我拥有你的主人。” “……”美杜莎再次完败。 关上门,加莱首先扫视周围一圈,如愿以偿地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熟悉的身影,眼睛微微明亮了一些,抬步就往那里走去。 斯内普紧绷的脸在看到少女换回的黑色普通巫师袍后微微缓和了一些,但是他仍然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情绪,不动声色地看着少女走近,然后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 “西弗勒斯,”少女特有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还有那他永远比之不及的温暖热度一并靠了过来,“你又生气了?”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移开目光,“似乎在玛兰克萨小姐的印象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激怒我……这就是你的想法?” 加莱挑起眉,“这可不是我的想法。”这是广大人民的一致观点。 “我印象里的斯内普,暴躁但是内敛,尖酸但是保持着最初的纯真,喜欢口是心非不过一旦确认了,可以为此付出一切……这才是我的想法,亲爱的。”加莱面不改色地说着情话——似乎在二人在一起之后,她在这方面越来越擅长了,甜言蜜语沾手即来——好吧好吧,情侣中总有一人是需要妥协的,既然西弗勒斯不擅长,那么她就厚脸皮一些好了。有爱的生活需要情趣来调剂,不是么? “玛兰克萨小姐,你确定你说的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同样挑起眉。 “不确定?”加莱露出一个微笑,“那么,让我来确定一下好了。” 她熟练地揽住了对方的脖子,自然而亲昵地吻上了对方带着凉意的薄薄嘴唇,轻轻咬了咬,低声开口,“现在呢,确定了么?” 斯内普垂下眼睑,凝视对方荡着笑意的明亮双眼,低下头,贴上了少女柔软温暖的嘴唇,声音如同最上乘的柔滑天鹅绒,低沉悦耳,透着股优雅,慵懒,性感的味道,“……你的无耻,厚脸皮,甜言蜜语……我想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可以面不改色地对我说出这种话……我认为,我很确定。” 斯内普的声音低沉,说话总是那么从容不迫,常常带着一点特别的尾音,微微震动的胸腔处发声的浑厚感和那英伦腔的咬词方式,让他说话不由自主地令人生畏。他严肃而不耐烦的表情,冰冷锐利的眼神更是让所有人都不敢接近,唯一例外的,可能就是眼前这个敢主动凑上来,拥抱亲吻他,还理正言辞反驳他的金发少女了。 斯内普式的威严,刻薄与坏脾气,在她这里几乎从来没有施展之地。不得不说对方的厚脸皮和自然而然的忽视占了很大比例。 乘着气氛很温馨和谐,加莱大着胆子问出了心里的疑问,“西弗……德拉科马尔福究竟在做什么?” 脸颊靠着的胸膛一僵,加莱顿了顿,还是继续问了下去,“……你在保护他?为什么?他的父亲是食死徒,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斯内普慢慢推开她,柔和一点一点从他身上褪去,他重新变成了以前那个生人勿进的斯内普,“这不是你应该了解的事情。” “该了解的,不该了解的,我都知道了。”加莱握住他的手,不理会对方微弱的挣扎,目光静静的,“它对我没有任何意义,西弗勒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斯内普固执地保持了沉默。 这往往表明了一种态度。斯内普臭脾气,固执己见,他不说的事情,连吐真剂也难以撬开他的嘴。 “伏地魔威胁了你?”加莱试探地问,可是立刻又被自己反驳,“不……卢修斯进了阿兹卡班,他几乎已经对伏地魔没有什么大用处,这说不通……” 斯内普不耐烦地转开脸,“停止你愚蠢的猜测。你不需要知道这些。” 这“些”? 加莱顿了半晌,忽然推开两步,轻轻挥了挥手。 磅礴的白色雾气忽然充斥了整个房间,很快,一个由雾气凝聚的巨大生物出现在了办公室里。它有着骨瘦如柴的身躯,和修长有力的翅膀,四肢细长,但是大眼温顺而深邃。它站在办公室里,几乎直到天花板顶,双翅展开的时候,连客厅都险些装不下。幸好它不是实体,而是守护神。 这只夜骐比她第一次施展出的更为巨大,王者之气凛然而出。 “这不是我的那只夜骐。”加莱说,凝视斯内普微微震惊的面容,“你觉得呢,西弗?” 斯内普盯着那只正悠闲地试图在室内走来走去的巨大夜骐,嘴唇动了动,沉默。 “你比任何人都要信任我,西弗勒斯,”加莱轻声说,“那么,为什么选择不告诉我?” “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亲爱的。” 事实上,在看到这只夜骐的时候,邓布利多就已经明白—— 这场关乎生命和爱情的战争里,最坚定的人,从来都是影响别人的那一个。 也就是在看到这只夜骐的时候,她也明白,那个曾经带给斯内普一声喜痛的女人,莉莉波特,终于还是彻底远去了。 她已经变成了一种只能触摸的回忆,她再也不能更多地影响西弗勒斯。而她……加莱玛兰克萨,才是能够陪伴他一生的人。 而一生的陪伴,需要双方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关爱。 ——“像我信任你一样,信任我,西弗勒斯。” ——总有一天,她会强大到不会再被任何人当做累赘,她会光明正大地站在他的身后,与他并肩作战。 现在,这一天终于将到来了。 直到守护神夜骐化为一缕缕的白色雾气消散在室内,斯内普终于了收回目光,凝视加莱的眼神有着说不出的复杂。释然,柔和,欣喜,深邃。 这是他半生的劫,半生的纠缠,半生的幸运,以及一生的信仰。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就像是放下了一个背负许久的秘密。 “我认为,某些人知道这件事之后,可能会做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举动。” “……我会保持耐心的,西弗。” “……” …… “我想我知道发生什么了!” 一大早,所有人都聚集在礼堂里吃早餐,波特先生就一路狂奔过来,兴奋地跑到了礼堂门口,拦住了正准备去教室的加莱,脸上还带着红晕,眼睛亮闪闪的,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长达两周的圣诞假期,黄金男孩似乎长胖了一些,但是碧绿色的眼睛仍然明亮如初,虽然和之前相比,他变得更加成熟甚至忧郁,但是本质上,他还是那个热情的格莱芬多。从他看上去沉稳但是关键时刻就喜欢兴奋到跳脚的行为就可见一斑。 哈利的声音并不大,而且正是在礼堂拐角,因此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里发生了什么。加莱扫视周围一圈,面色冷淡地低低开口,“跟我来。” 哈利波特尾随她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废弃教室。加莱掩好门,谨慎地施展了一个隔音咒,才看向哈利波特,皱着眉,“你知道什么了?” “关于马尔福!”哈利喘了口气,“还记得那次圣诞晚会吗?我跟着斯内普和马尔福出去,正好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谈话?”加莱挑起眉。 “是的。”哈利平复了气息,语气渐渐恢复了正常,“……是关于一个咒语。牢不可破咒,斯内普和马尔福家的。他们签订了协议!” 加莱的表情很淡定,“……嗯。我知道了。然后呢?” 哈利呆了一下,“……你难道没有一点惊讶吗?斯内普和马尔福!食死徒!” 加莱点点头,“我知道了。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吗?” 哈利有些失望地塌下肩膀,“……好吧。还有一个,韦斯莱先生告诉我的,是博金博克魔法商店的一个魔法物品,消失柜。” 加莱一顿,“你说什么?消失柜?” 那个即使再极远的距离也可以实现通行的神秘物品? “是的。去年夏天我们看到他和他的母亲进入了博金博克商店,我想,他就是冲着消失柜去的,不过目前我们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加莱沉默了几秒。 “不用担心,波特先生。我想这个我可以帮得上忙。”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比我想象中还要多,还需要延展,60w可能满足不了我的需求……预计至少65w(包括番外)才能结文。噢……累屎我了…… 116选择 深夜,几乎所有的巫师都已经受不住一天的疲劳而睡下,城堡重新变得安静沉寂,漆黑笼罩大地。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一盏被施展了魔法的荧光灯还在闪耀,这个位于湖底的地窖阴暗寂静,湖光微蓝,折射出的光线在深夜里更加幽邃美丽。 这个夜晚,本该悄无声息,但是在凌晨,男生宿舍那边却传来隐隐的响动。几分钟后,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休息室里。他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甚至没有惊动画框里浅眠的男爵。他虚虚掩上了门,然后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沿着地窖的路朝楼上走去。 移动楼梯即使在深夜里也乐此不疲地变换着位置。来人似乎对路线很熟悉,几乎是不假思索就穿过了楼梯,到达了第八层。那里是学生平时不会涉足的场所,因为除了一张描绘呆子巴拿巴训练侏儒跳芭蕾舞的挂毡和人形大小花瓶以及一条灰暗的走廊之外,那里没有任何值得研究的东西。 偷偷溜出来的人却令人匪夷所思地站在了挂毯和花瓶中间,来回走了三次,然后吐出一口气,看着原本平滑的墙壁上忽然慢慢浮现出了一扇门,雕着繁复而富有规律性的花纹,宏伟壮丽。他向前走了一步,门自动打开了,露出里面堆叠得杂乱无章的物品,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沉寂多年的储存室。 来人正欲抬步进入,忽然停住了,警戒地立刻转过身,举起一直握在手里的魔杖,凝神打量四周,低声说道,“谁?!谁在那里?” 原本空无一人的走廊忽然发生一阵奇异的扭动,一个人影慢慢凭空出现在十米远的地方。黑色斗篷,金色长发,碧绿双眼…… 来人一阵窒息,嘴唇动了动,有些艰涩地开口,“玛兰克萨……” 平静望向这里的少女露出一个微笑,“晚上好,德拉科。” “你跟踪我?”马尔福有些愤怒又有些复杂地低语。 “如果你喜欢这么定义——我不否认。”少女语气平静,隔着如此远的距离,她的目光仍然仿佛带有某种不可抵抗的穿透力,让马尔福微微侧过头,不敢对视,“很幸运,我有所收获,不是吗?” 马尔福没有开口。 “我知道你的父亲是食死徒——你不用否认,”加莱先一步阻止了对方欲出口的辩驳,声音平缓但是句句事实,“你的父亲参与了那场神秘事务司之战’,恰巧,我也在现场。” 马尔福无法反驳,他的脸色烦躁极了,灰蓝色的眼睛下隐隐有一轮黑眼圈,显然这些日子他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而且心情不佳。 “我知道你被‘钦点’为下一代的食死徒,我也知道他就在马尔福庄园。”面对马尔福震惊的眼神,加莱仍然平静,陈述事实,“——这并不难猜,综合你最近的表现来看。你并不擅长掩饰和撒谎,尤其是对斯莱特林的同学。” 马尔福无法为她所说的每一句而反驳,他脸色发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加莱的目光微微柔和下来,“德拉科,”她尽量放轻了声音,“你并不希望事情是这样发展的,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马尔福态度异常尖锐,“在马尔福家辉煌的时刻,你们就像是闻到了花香的蜜蜂,一个一个争先恐后地讨好。一旦马尔福家发生变故……我们却找不到任何人求助,你们冷眼旁观,完全忘记了当初自己是怎么低贱地攀上马尔福的腿!” 加莱静静地听面前异常愤怒的少年说完,等到对方喘气的片刻,才低声说道,“你明白,我从没有对你们做过那些事。” 马尔福不说话。盯着她的目光仍然冷漠警惕。 “我知道你是怎样一个人……”加莱轻声说,“骄傲,自大,争强好胜,也许还有那么一些令人好气好笑的自尊心……但是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绝对不会是一个食死徒。即使他被烙印了黑魔标记,他仍然是善良的。” 马尔福有那么一瞬间看上去似乎要发怒,但是出乎意料的,他忍住了。他只是粗喘着气,有些崩溃般地喊道,“你不了解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 “我的确不够了解你。”加莱承认,“但是我印象里的德拉科,即使在二年级被我恶狠狠地整斗了一番,仍然没有丧失信心,仍然有找我决斗的勇气。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管是维护马尔福的荣耀,还是延续马尔福的辉煌。” 德拉科的脸上浮现一个似哭非哭的表情,他的声音颤抖,喉咙里仿佛咝咝抽着气,语调不稳,灰蓝色的眼睛隐隐潮湿,“……我必须这么做。” 加莱目光一凝。 很显然,这些日子来自家庭,同学,好友以及上方的压力让这个仅仅十六岁的男孩喘不过气,他恪守着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背负着巨大的压力,穿梭于城堡之间。他最好的朋友疏远了他,他往日亲密友好的同学背弃了他,他的家庭在一日之内分离崩析,属于他的荣誉辉煌因为某种原因而坠落,侮辱责骂像是潮水一样奔涌而来。他快要崩溃了,他几乎承受不住。而在这个少女句句仿佛诱导真诚的话语后,他终于忍受不了了,他动摇了,就像是倾泻一般,带着哭腔开口—— “……我没有办法。我必须这么做!不然我爸爸会死,我的妈妈会死,我也会……我不得不这么做!” 向来骄傲自大到甚至狂妄的马尔福此刻仿佛崩溃一样,挺直的背佝偻下去,高昂的下巴低垂,连流光溢彩的灰蓝色眼睛也变得黯淡无光。这个只不过十六岁的少年失去了他应有的光鲜和活力。 加莱理解他的处境,同情他所背负的秘密,但是,她的立场丝毫不会为此而动摇。 “德拉科,”她语气轻柔,目光带着温和的安慰,“我明白,我都明白。” 马尔福摇摇头,退后几步,“不,从你回来的那一刻,莱昂德拉消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你会与他为敌。” “我相信,巫师界的一大半人,都是他的敌人。”加莱毫不犹豫地说,“想一想吧,德拉科,你的父亲——一个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食死徒,我相信,现在为止,马尔福家丰厚的财产早已经被侵占,马尔福的名誉所剩无几,如果你继续匍匐在他的脚下……” “你是在侮辱马尔福的高贵不屈,苟延残喘,而非延续马尔福的千年荣耀。” 德拉科全身绷紧,脸上的表情屈辱而复杂。他握紧了魔杖。 “你知道我能做到些什么。”加莱语气低柔,带着丝丝难以察觉的劝诱,“好好思考,德拉科。我相信你的心里很清楚,一旦他真正崛起后,作为弃棋的马尔福家会有什么后果……就像我很早以前说过的,没有金钱,没有名誉,马尔福会变得连路边飞舞的苍蝇都不如。” “……一个真正的马尔福,骄傲却不骄纵,内敛坚忍,从不真正屈服于恐吓和惧怕。他们也许会暂时地屈居于人下,但那不会太久。他们心思深沉,却从不缺乏抗争精神——” 加莱微微一笑,“我说得对吗,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全身发抖,咬紧牙关,“不……” 加莱顿了顿,忽然抬步就往马尔福走去。 德拉科警惕地举起魔杖,加莱举起空空如也的双手,示意她并没有攻击的意图。 德拉科一直谨慎地盯着她慢慢走进,全身绷紧。直到少女走到了不过一米远的地方,面对紧张到极致的德拉科,加莱微微一笑,目光真挚而满怀诚意,“……让我帮助你,小龙。” 德拉科一怔。 加莱慢慢,声音低柔,语调优雅,态度真诚地开口,“……如果你担心黑魔标记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开它。” “不可能!”德拉科下意识地否定,“没有人可以解开它!” 加莱心下叹息。英国的巫师被笼罩在一种名为“伏地魔”的恐惧氛围下太久了,几乎都下意识地认为对方是不可战胜的,对方的魔法高深到除了本人其他人都无法破解——这并非是一种个人意识,几乎成了共识。事实上,伏地魔的确魔力强大,常人难及,但是对于见多识广知识渊博的尼古拉来说,对方“只不过是小孩子的水平,连魔法本质的皮毛都沾不上”。 也许正是因为有了魔法,可以帮助他们解决大多数生活问题,所以巫师开始不思进取。他们安于和平,一场只发生在英吉利半岛的小规模战争就可以让所有的巫师烙印下深刻的阴影。他们不怀疑伏地魔的能力,不怀疑伏地魔可以造成的破坏力,甚至连对方施展的一个标记都惧怕到了骨髓里。虽然加 HP之歌者第46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47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47部分阅读 莱也承认她对那位残暴冷酷的黑魔王也有阴影,但是本质上,她并不认为对方是不可战胜的。 就连神,也有“弑神”一说,更别说,伏地魔只是一个巫师,有强大的魔力,但是也拥有脆弱的。 尼古拉从来都认为“没有一个魔法是不可解的,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破解它的途径”。相对中世纪时那些艰深复杂的黑魔法,一个黑魔标记,并不算什么,它甚至不能在“十大难以破解的魔法”里有一席之地。 更何况,她一直没有放弃对黑魔标记的破解,关于它,她早已经有了某些结论,只差一个真正的实践。 而现在,机会来了。 在她阅读和了解的有关马尔福的信息里,这个家族传承了千年,以“纯血”和“优雅”著称。他们历代的祖先无一不是铂金头发,蓝色双眼,这早已成为了一种标志。而和马尔福的容貌并驾齐驱的,则是这个家族每一位家主的心思深沉,手段狡猾。历史上他们也曾经有过臣服他人的记载,但是无一例外,一旦对方垮台,他们就会立刻重新执掌纯血巫师界的牛耳。他们可以称呼别人为“主人”,但是事实上,他们从未奉献出自己的忠诚。 每一个马尔福,都有一种难以打垮的骄傲,这让他们饱受诟病的同时,也被人所畏惧仰慕。 即使这一届的马尔福,缺少父辈们的精明狡猾,反而过于狂妄,不懂变通。但是不可否认,他仍然是一位马尔福,他的血液和骨子里,流淌的都是马尔福独有的高傲和不屈居人下。 而德拉科,明显是对伏地魔的畏惧多于崇敬,完全谈不上忠诚与否。他只是在毫无援助的孤独和压力下,被迫选择臣服。他坚持纯血,但并不意味着嗜杀冷酷。 “德拉科,”加莱眼神明亮深邃,带着令人不能拒绝的诚恳和信服力,“我能让莱昂德拉消失,一个黑魔标记,并不能难倒我,你相信这一点,不是吗?” 这句话让德拉科更加动摇。 关于“莱昂德拉消失”,德拉科并不是没有听说——事实上,他在被召唤的几次里,有意无意间听到了有关这个话题的消息。默西莱昂德拉在临近被标记的日子里,一直都显得非常恍惚,她的哥哥和父亲曾经怀疑她被下了夺魂咒,但是检查的结果很快否定了这一点。毫无疑问,莱昂德拉对他们的实力很自信,她那位愚蠢而自大的父亲只是认为他的女儿对即将被标记这件事太过高兴不能控制情绪而已。但是没过几天,他就为他的这个想法感到了无比的愤怒和后悔——默西莱昂德拉,年仅16岁的斯莱特林,一位自诩忠诚的纯血贵族,在一次面见黑魔王的过程中,忽然出手攻击了身旁的一位食死徒,并试图朝座上的黑魔王发射钻心剜骨咒。 毫无疑问,咒语被挡下。但是事情不会这么结束,黑魔王对此非常震怒,在赏给默西莱昂德拉三个钻心剜骨后,他亲手检查了对方的身体,然后发现默西中了一个很奇异的咒语——类似夺魂咒,但是显然那更高级,更隐性。而且只会在特定的时间,对特定的对象爆发出来。显然,时间和对象,都是施咒人提前设置好的。而默西莱昂德拉,则成了杀人工具。 苏醒的默西莱昂德拉对此一无所知,就像是失去了所有记忆。但是这没关系——不论故意与否,莱昂德拉都失去了站立在黑魔王身旁的机会,相反,他们成为了阶下囚。这对于一心想要清理巫师界,恢复纯血荣耀的莱昂德拉家主来说简直是一个无与伦比的打击,他疯了。而他宠爱的女儿——在失去了地位和家人的维护之后,她很快也失去了自由——她被迫成为某些食死徒的玩物,在嘲笑和侮辱中度日。她的哥哥,法恩莱昂德拉,是唯一一位还能保持清醒的人。但即使他有着不逊于某些食死徒的能力,他仍然只能作一名囚徒,只因为他的家人铸成大错,他不得不为此承担严重的后果。 曾经风光一时的莱昂德拉家,轻易地被毁于一旦。它曾经有多辉煌,现在就有多没落。 这让年幼的马尔福隐隐认识到了一个问题:在黑魔王的控制下,一个家族的兴衰,就是如此的简单。他甚至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虚假荣耀的开始,和衰败中落的结局。 要知道,莱昂德拉的转变,不过是因为一位未成年少女的一个失误——那甚至连失误都不算,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做了什么,却要为此担起可怕的后果。 而现在,面前的这个斯莱特林,亲口承认,那件事是她的杰作——她非常了解黑魔王的独断和残酷,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背叛——哪怕那并不是出于本心。他极爱惜自己的生命,任何不利的苗头都会掐断在襁褓里。她只用了一个咒语,但是却让一个家族从此消失。 这种做法其实并不难,但是没有多少人会尝试。因为一旦被发现了,就会惹来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报复。 但是她并不惧怕,她本身的立场注定与伏地魔为敌,报复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加莱玛兰克萨这个名字,在所有的食死徒的认知里,也是一个禁忌。因为这个名字,安东宁 多洛霍夫不止一次被迁怒,因为她是他的外甥女,而他的外甥女,几次让黑魔王的计划付诸东流,让他大为丢脸。但是她被保护得极好,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在哪里。 即使她再次出现在了霍格沃兹里,也没有人敢在明面上针锋相对。这里傲罗遍布,处处都附有保护魔法,而且在这六年里,对方所展示出来的一切,都让所有人不能小觑。 这样看来,一个黑魔标记,对她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问题。 德拉科的嘴唇轻颤,他看着对他伸出手微笑的少女,下颔收紧,脸上露出一个似哭非哭的表情,“我……我不能……我的父亲……” 加莱低声说,“你应该明白,现在,阿兹卡班反而是很安全的地方。你应该担心你自己,德拉科。” 她的目光幽深平静,直视对方的时候其中折射而出的穿透力难以忽视,一瞬间几乎可以洞穿人的灵魂,“……做出你认为正确的选择,德拉科,为你,为你的父亲,为你的家族。” 德拉科深深吸一口气,语调发颤,“如果你真能……” “我能。”加莱毫不犹豫。 德拉科依然显得很犹豫,“我的母亲她,仍然在庄园……” “如果你愿意带我们前去马尔福庄园,”加莱轻声说,“……我会尽最大努力,让她安全。我发誓。” “而在此之前,”她再次向他伸出手,“让我证明我所说的话——消除黑魔标记,洗清你的污点。” “相信我,德拉科。” …… 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德拉科伸出的苍白手臂上,黑魔标记阴森狰狞,它散发出的强大魔力,让敏锐的人几乎能感受到身周魔力的流动,它把巫师多余的魔力吸入进去,然后转化为运行的能量,保持周转。它就像是一个无限循环的发电机,精密,严谨,生生不息。 但并非完美无缺。 事实上,理论上它的破解方法并不难,但是实践上,却很少人能够做到。而能够做到的人,几乎都隐蔽在了世界的各个角落,难以找到。它需要把魔力切磨成极细的一束,灌注进里面的微小魔法阵里,然后运用极强的掌控力和游走力,逐一破坏蕴含在里面的魔法纹路,让它本身的魔力慢慢逸散,最后枯竭。然后这个标记就会彻底成为一个毫无作用的纹身,失去它本身的力量。 能这样做的巫师太过稀少,大多数人能够自如地施展各种高难度的魔咒,但是却难以控制太过精细的魔力流动,这不单单是技术上的差别,并非后天的努力就可以简单弥补。 但是无杖魔法,本身就是一个控制魔力精确流动的过程。它们是相通的,举一即可反三。一旦掌握了一个无杖魔法,接下来的,就只是时间的问题。 加莱对此并不是百分百信心,但是她并不觉得会失败。每一个魔法都有其破解的方法,她找到了途径,剩下的只是操作问题。 “保持冷静,德拉科。”加莱淡淡开口,右手握上对方的手臂,手指平稳有力,渐渐的,对方的颤抖也不见了,呼吸趋向平稳。 “如果你真的成功了……”德拉科低声开口,“……你会得到应有的回报的。” “成交。”加莱微微一笑。 她的手指触摸上德拉科手臂上的黑魔标记,魔力瞬间倾泻而出,从印记里的各个覆盖面钻了进去,就像是瓢泼的大雨,立刻覆盖了整个魔法阵,将它牢牢地包围在一个被限制的范围内。 几乎在下一刻,德拉科就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灼烧感,他痛得脸色发白,咬紧牙关,不溢出一丝一毫的哀号。 反噬开始了。 这就像是一场艰苦的战斗——温和的进攻没有用,强势的入侵会遭到猛烈的反击——在魔力刚刚渗入的刹那,魔法阵就被发动。疯狂的攻击开始了,就像是一个拼命保护自己领地的野兽,不放松一丝一毫,狂热地噬咬每一丝外来的力量,带来一阵又一阵黑暗的海潮。加莱不敢松懈,加大了力量,和对方争抢领地,魔力汹涌扑去,几乎是暂时压倒性地获得了片刻胜利。这种吸附宿主能量的魔印自然抵不过一个巫师全身的魔力,它暂时地退却了。但是加莱乘胜进军,将每一丝能量都包裹进来,牢固地束缚住。然后立刻直攻大营,夺取阵地,在对方根本难以抵抗的时刻,破坏了魔法阵的纹路,截断了它的根本力量来源——她耐心地将纹路一个一个抹杀干净。这种魔印是可再生的,如果因为疏忽而没有清理干净,那么不久后它就会卷土重来。唯有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德拉科可以非常清楚地看见,手臂上那个可怕的印记在一分一分地变得黯淡无光,似乎有什么东西迅速抽光了它的生命力。灼痛感仍然明显,但是他明白这只不过是残余的生理反应。实际上,随着魔法纹路一个接着一个被短路,魔法阵失去了魔力来源,它迅速衰败下去。加莱一鼓作气,魔力如潮,干净狠戾地冲断了所有魔力节点。等到最后一丝光亮灰暗下去的时候,她才慢慢退出魔力,脸色苍白,额头上挂满了冷汗。 她的目光盯在德拉科的手臂上。 曾经可怕狰狞的黑魔标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灰暗无光,就像是被斩断了所有联系,它枯竭,死寂,毫无生机。除了那一块丑陋的表皮,它什么也没有剩下。 她成功了。 “你做到了……”德拉科不可置信地低喃,目光充满震惊,“你居然真的……” 加莱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如释重负,“是的,我遵守了承诺。” 她松开手,“为了避免一些可能会发生的事,我没有完全除去它——但是你放心,它不会再对你有任何影响,现在的它,最多只是一个充满艺术感的纹身标记。” 德拉科情不自禁地摩挲着手臂上那一片皮肤,眼神复杂极了。 加莱静静地看着他,“德拉科,现在,是时候兑现你对我的诺言了。” 德拉科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一瞬间,这个以往嚣张跋扈的男孩仿佛立刻成长起来了,他的眼神不再虚弱,而是坚定,他的脊背挺直,他的呼吸变得缓慢平稳,仿佛他的心里,有什么进去了,又有什么离开了。 “马尔福不轻易许诺,”他说,“许诺,就代表着兑现。” 加莱轻轻吐出一口气,弯起眼角,碧绿色的眼睛幽亮深邃,她平静地开口。 “你会为今天的决定而感到庆幸的,德拉科。你听从了内心,做出了选择。” 而她们,则得到了毫发无损进入马尔福庄园的金钥匙。 “走吧,德拉科,我们有得忙了。” 117杀意 “我也要去!为什么你们不让我参加战斗!” 布莱克老屋里,正在绑紧自己衣带的加莱听到这近乎耍赖般的言语,顿了顿,皱起眉,用类似训斥般的口吻,缓缓开口,“需要我再像你解释一遍吗,西里斯。哈利需要你,你必须留下来。” 站在加莱房间门口的布莱克不服气地大声嚷嚷,“这不公平!朵拉和卢平也参加了!” 加莱挑起眉,“他们是恋人,在战斗中可以相互保护,你呢?西里斯?” “我可以保护自己。”布莱克信誓旦旦,“我可是一位优秀的格莱芬多。” 加莱不屑和他废话,捋起袖子,检查手腕上的一圈奇异的像是草做的手链的东西,然后放下袖子,环视周围的一圈,呼出一口气。 “嘿!加尔!” “这是邓布利多的命令。”加莱直接反驳回去,毫不犹豫,“如果你确信你能够说服邓布利多的话……我不反对。” 布莱克顿时偃旗息鼓了。 她走出房间,下了楼梯,一楼厅的桌子旁边已经站满了人,金斯莱,卢平,朵拉,埃菲亚斯……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身经百战的优秀傲罗。他们整装待发,没有一个人说话,表情沉重而严肃。 而邓布利多,则负手站在窗前,背影消瘦而沉寂。 “马尔福会在庄园门口和我们碰面,”加莱说,“他的妈妈正好临近生日,他有足够的理由回家,这给了我们一个绝好的机会。” 邓布利多转过身,他的面色比原来苍白了很多,长长的袖子遮住了他的手,但是他的目光仍然明亮如初,深邃慈爱。 他环视一圈,最终语调缓慢地开口了,“……你们清楚,这一次前去,危险和机遇同时伴随。我们对将要遇到的事情毫无防备。我们可能胜利,也可能失败。而失败……往往意味着死亡和牺牲。” 所有人都静静地注视着这个足智多谋的老者,眼神沉重坚定。 “我不希望有人牺牲,”邓布利多声音低沉,“因此,现在,如果有不想去的,请站出来,我们绝不勉强。” 没有一个人做声,也没有一个人退缩。 邓布利多的眼神欣慰而悲哀。 “……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你们之中,有的人甚至刚刚得到了幸福。” 尼法朵拉和卢平握紧了彼此的双手,他们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周围的人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邓布利多的目光落到了站立在一旁的金发少女身上。 “加尔,我的孩子,”他的声音柔和,“你可以选择待在这里。面对战斗,即使是我,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战斗总是无法避免的。”她的语气冷静到近乎冷淡,“我不能选择一味的逃避。” 她的目光深了下去,隐隐有种刀锋一般的冷锐,“而且……很多事情,我需要亲手去做。” 安东宁 多洛霍夫。 “把他留给我。”加莱眼神冰冷,语气平静,“……我会好好对待他的。” 就像是他对待她的父母那样。她会让他留下一个极为深刻,难以磨灭的“印象”。 …… 马尔福庄园位于英格兰的威尔特郡,离凤凰社总部有一段距离,但是对于会幻影随行的巫师来说,完全可以忽视。 马尔福庄园的外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充满了灰色冷调。深夜里,威尔特郡附近的一个旅店门口,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紧接着,又是另外一道身影……他们来得悄无声息,而去明显施展了高级的幻身咒,来往的巫师匆匆而过,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了这忽然出现的一大批巫师。 一个人例外。 那个人披着黑色的斗篷,明显是不希望别人看到他的真面目。这样的人在巫师界并不少,来往的人只是多看了他几眼,并未感到奇怪。那个人站在旅店门口,似乎在等人,频频向北方张望,看上去很焦急。 直到一双无形的手触上他的肩膀,吓了他一跳。他正抽出魔杖,一个轻而冷静的声音响起在耳畔,“德拉科,是我。” 披着斗篷的人一顿,松了口气,然后有些紧张地四顾周围,“……你……你在哪里?” 来人并不回答,只是低声开口,“……握住我的手,我会带你到庄园门口。” 德拉科吞了吞口水,“你……你确定吗?”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指冰冷,但是沉稳有力,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让她慌张,恐惧。她总是这么安静和镇定。 德拉科似乎被对方感染,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握紧了对方的手,“走吧。” 只是一个瞬间,景物就剧烈变幻起来。下一秒,德拉科来不及抱怨那翻天覆地的感受,眼帘里就出现了一座宏伟而熟悉的大庄园。 在德拉科的印象里,那里面有精心设计的花园环绕其间,有喷泉和自由漫步的白色孔雀,附上的精致锻铁大门能让来访者在通过的时候有穿过烟雾的感觉。它的树枝高而繁多,修剪齐整,就像是一个精心雕塑的艺术品。碧绿的草地被收掇得一丝不苟,喷泉四季水流不息,总是有美丽的蒲绒绒在庄园的外围滚来滚去。不管岁月如何变迁,它总是那样高贵,端庄,充满优雅和华贵的气息。 但是现在? 树枝全部枯死,草丛疯长,生物绝迹,黑雾弥漫。这里不再是巫师界盛名在外的马尔福家的古老庄园,它失去了它的活力和美丽,它变得苍老荒凉,毫无生机。现在的它,只是一堆食死徒的临时寄地,空气里飘满了血腥和残酷。 德拉科的嘴唇轻轻颤抖起来。他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眼眶慢慢变得通红。 这群无恶不作的渣滓,毁了庄园,毁了马尔福一家,却丝毫不觉有愧。他们残酷,冷血,践踏法律和道德,草菅人命。可笑以前他然还一无所知地崇拜那位强大的黑魔王,这简直就是一个最大的笑话。 “德拉科。”加莱轻声提醒。 他瞬间回神,全身绷紧,眼神慢慢变得坚定起来。 他向前一步,高声喊道,“以马尔福的名义,解除魔法!” 其他人或许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加莱却清晰地感受到,某种古老陈旧但是依然颇具威力的东西慢慢消失了,这让她浑身一轻,就像是卸下了某种不可言状的负担。 马尔福庄园历代的守护魔法暂时消散了,现在,即使是一个普通人,也能够安然无虞地进入这个古老华丽的庄园。 “非常感谢,德拉科。”加莱低声说,“现在,你该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并不能分出人手来保护你。” “我想看到我妈妈安全。”德拉科隐忍地说。 “我会尽我所能。”加莱语气平静,里面深含的沉着令人难以忽视。 德拉科默默退后几步,任一位傲罗牵住他的手,施展幻影随行,单薄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加莱深深吸一口气,转头面向那座死寂的庄园,眼神沉凝幽暗。 …… 破了来自庄园的第一道阻碍,进入庄园就显得简单许多。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掉以轻心——这座庄园充斥了食死徒,而每一个食死徒,都是一位优秀的战斗好手,他们大多嗜杀残暴,从不对敌人手下留情,出手动辄钻心咒亦或是索命咒。而傲罗——出于某种道义立场的坚持,他们一般只会使用石化咒一类让人失去行动能力的魔法,除非对方罪大恶极,他们从不轻易使出禁咒。这场战斗的艰苦可想而知。 在全体人员默契的配合下,金斯莱首先对庄园使出了几个探测魔法,不出所料,这座庄园即使有本身的契约魔法,食死徒也谨慎地布下了重重警戒魔法。埃菲亚斯擅长解咒,他默不作声地上前,开始一个一个消除眼前可以轻易发现入侵者的咒语。加莱则为他布下了一层隐蔽咒,用来遮挡解咒时偶尔闪现的光芒。 解咒花了他们一些时间,但是并没有多久,埃菲亚斯不愧是一个优秀的傲罗,探测魔法逐渐被扫空,黑雾渐渐消褪,一个荒凉而死气沉沉的庄园更加清晰地呈现在他们面前,城堡的巍峨古老更衬托出如今的没落苍寂。 “到了,伙伴们。”埃菲亚斯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愉悦轻快,“祝我们拥有一段顺利愉快的旅行。” 金斯莱没有说话,他脸色沉重,第一个迈出脚,走进了庄园。 其他人迅速跟上。 走到树丛的尽头,隐隐可见喷泉上攀援缠绕的藤萝。金斯莱停住脚步,回过头,对一直沉默的金发少女点点头。 对方垂下眼睑,顿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所有人再次启程,慢慢分散,走远。她才抬起头,看向耸立的城堡。 她无声地吐出一句话,就像是奇幻剧一般,她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空气一般消散在了原地。 战斗,即将开始。 …… 马尔福庄园,一楼大厅,长长的大理石桌,坐满了穿着黑色长袍的人。 而桌子是尽头,一个皮肤惨白,拥有细长红色双眼的人,则阴冷狠戾地眯起眼,打量一周低下头默不作声的食死徒,胸腔里发出嘶嘶泛着杀意的低腔,语调放得缓慢,声音嘶哑,“……这里,有没有人能够告诉我,为什么贝拉还不能进入霍格沃兹?一个小小的消失柜……我亲爱的仆人们,你们然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还不能修好一个破烂的衣橱?!” 食死徒纷纷垂下头,保持了沉默。贝拉发出轻嗤,面色高傲而不屑。 “纳西莎。”伏地魔忽然转向坐在末尾一个金发高瘦的女人,“也许你能够告诉我,你的儿子最近究竟在忙些什么。” 就像是有一条冰冷的毒蛇爬上了脊背,纳西莎双手轻轻颤抖起来,但是她尽力压下了这种反应,深吸一口气,保持镇定地开口,“……我可以保证,德拉科一直在尽他所能,很快……” “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伏地魔轻声说,“我已经厌烦了无休无止的‘保证’。我赐予你的儿子荣耀的标记,理应得到比‘保证’更加有用的回报。” 纳西莎苍白的脸上渗出细细的汗珠,“lord,不出这个星期,我相信,贝拉一定能够重新踏足霍格沃兹的草地。” 伏地魔露出一个冷酷冰冷的笑容,“……那么我等待你的好消息,希望你的儿子不要像他的父亲一样,软弱无能。” 纳西莎低下头,“……是,y lord。” 伏地魔转过头,目光定在一个一直垂着头的褐发男人身上,眯起眼,血光在细长的瞳孔里交织,“亲爱的安东宁,我非常期待再次见到你的外甥女。” 安东宁一个激灵,抬起头,目光恳求地看向主座上的人,“主……主人……再给我几天,我一定能够抓到她,献到你的脚下……” “我已经给了你太多机会,无尽头的仁慈宽恕会让其他人认为黑魔王懦弱可欺。”伏地魔嘶哑地说,眼里血色一闪而过,“也许一个小小的警告能够让你更加积极地去完成任务。” “不……我请求你,主……” “钻心剜骨。” 安东宁立刻发出一声惨叫,仰倒在地,不住翻滚挣扎。他的脸扭曲成了一团,四肢抽搐,发出刺耳的尖叫。伏地魔身边的黑发女人不耐烦地皱起眉,射过去一个消声咒,然后冷漠地看着她的同伴在地板上无声地发出哀嚎,就像是一条脱水的鱼。 其他的人都保持了缄默,对黑魔王的怒气不敢回辞,都垂下头,显得恭敬而顺从。 伏地魔阴冷地扫视一圈,如蜘蛛脚一般细长的手指抚摸上王座边慢慢蜿蜒而上的巨大毒蛇,动□怜,但是目光却充斥着煞气冰冷,“……我希望你们能够更加忠诚谨慎,我狡猾的仆人们。”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定在末尾一个有些肥胖的男人身上,眯起眼,“完成任务,而不是把你们珍贵的精力放在某些低贱的叛徒身上。” 肥胖的食死徒抖了一下,更低地垂下头——食死徒都知道,他觊觎莱昂德拉的大小姐已久,等到莱昂德拉家族没落,他就迫不及待地占有了女孩,像圈养一个宠物一般,将她变成了禁脔。 黑魔王在向他发出警告,他很清楚这一点。如果不是因为现在食死徒人手吃紧,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也许下次等待他的,就是一个钻心剜骨,或者阿瓦达。 大厅里一片死寂。 伏地魔满意地抬起头,正欲再次开口,一个慌慌张张跑进来的矮胖男人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主人,我的主人——有人进来了——傲罗攻打进了庄园!” 食死徒们霍然抬头,惊疑不定地在矮胖男人和黑魔王之间相望。而坐在末尾的金发女人,却隐忍地握紧了放在桌子下面的双手,面无表情。 伏地魔慢慢站起来,冰冷地注视跪在他脚下的矮胖男人,语气依然缓慢优雅,“傲罗?” 矮胖男人打着哆嗦,但是还是亲吻着黑魔王的脚趾,结结巴巴地说道,“是的……他们在袭击我们……就像是计划好的……” 伏地魔厌恶地一脚踹开对方,阴冷地扫视一圈,食死徒纷纷低下头颅,不敢对视。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伏地魔转过头,眯起眼注视着大厅的门,缓缓抽出魔杖,轻轻抚摸纳吉尼滑腻的蛇皮,唇角的笑容带着某种病态的残酷,以及饶有兴味的冰冷和杀意,让所有看到的人都不禁毛骨悚然,不敢直视。 “……非常好。我忠诚的仆人们,让我看看,你们是不是依旧有效忠于我的能力。” 伏地魔微微抬起头,细长的血色双眼红光冰冷。 “杀了他们。” “一个不留。” 作者有话要说:决定提前剧情,后面的氛围太沉重了,还是甜文比较适合哀家。。。 118开戏 “一个不留。” 在黑魔王下达这个残酷命令的时刻,大部分的食死徒都兴奋地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抽出自己的魔杖。反应最大的莫过于贝拉特里克斯——她黑色的眼睛里反射出狂热的嗜血之光,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笑容。她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一位食死徒,握住黑魔王的袍角,眼神极度兴奋,迫不及待地开口,“主人……让我去吧。我等不及要看那些虫子们恐惧的双眼了。” 黑魔王露出一个微笑,扭曲的脸庞毫不英俊,只是狰狞,“去吧,贝拉,我希望听到我最忠诚仆人带回来的好消息。” 贝拉恭敬地垂下头,然后“啪”的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妻子走了,莱斯特兰奇也没有多做犹豫,随之也消失在了屋子里。 “虫尾巴和纳西莎留下。”黑魔王轻声说,嘶嘶的蛇腔清晰地响起在房间里,“其他人……去杀了他们,我的纳吉尼需要晚餐。” “是,主人。”食死徒齐齐躬身,然后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唯有虫尾巴和纳西莎,面色苍白地站在黑魔王旁边。一个畏畏缩缩,另一个,则垂下头,貌似恭敬,眼神却无人看清。 …… 战争的彻底爆发,是在金斯莱遇到在这里第一个现身的食死徒。双方各站在走廊的一端,在双眼对上的顷刻,金斯莱毫不犹豫,一个“昏昏倒地”就朝对方射了过去! 食死徒敏捷地躲过,咒语在墙壁上留下一个印记。他灵活地躲避同时不忘回击,金斯莱看着那道迅速袭来的绿光,眼神一沉,一个翻身撞进旁边的一个房间里。绿光轰的打在门上,留下一个穿透的焦黑色大洞。 食死徒谨慎地慢慢靠近,待走到了门边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探头向里看去。 这是一层,原本用来作为招待人的房。装置无一不精巧华丽,处处彰显马尔福的时尚和品位。房很大,两个隔间用一串晶帘接起,隐隐约约可见另一个房间里深红色的沙发和巨大的落地镜框。 房间里格外安静,如果不是门上的大洞,几乎会让人产生“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错觉。 食死徒放轻了脚步,握紧魔杖,锐利的双眼仔细打量,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第一个隔间一目了然,没有人可以藏在这里。他用魔杖掀起珠帘,全身紧绷,几乎是屏息地走进第二个隔间。地上铺着的厚厚羊绒地毯吸收了所有声音,他悄声无息,就像一头豹子一样灵敏迅速。 落地镜里忽然闪出一个黑影。 食死徒立刻转身,毫不犹豫就是一个索命咒。但是很显然他没有成功——那就像是一个幻影,他的攻击没有落到任何人身上。 但是他却油然而生一种巨大的危机感——他立刻转身,迎面而来的白色光芒却立刻击中了他,他顿时浑身僵硬,眼眸保持在一个睁大的弧度,定定看着从落地镜后面闪身而出的傲罗,目光愤怒而阴森。 金斯莱毫不畏惧,又给他加了一个石化咒,确保在战斗结束前对方不会再作乱之后,才走出了房门,开始另一场战争。 他们一共有12位傲罗,以及一位编外人员。但是他们面对的却是至少20个食死徒,还有一位曾经带给全英国无比恐慌的黑巫师。正面应对是没有胜算的,他们只能选择分散游击,出其不意。 以及那位的小小“杀手锏”。 金斯莱继续向着城堡的深处前进。很快,他就遭遇了正在和贝拉艰苦战斗的埃菲亚斯。埃菲亚斯虽然也是一位优秀的傲罗,但是很明显他不及贝拉特里克斯的强大魔力和疯狂的战斗方式。对方不要命般的密集攻击将他压得几乎抬不起头,他只能被动地防御,而不能主动进攻。这让他非常的恼火。 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家族的曾经成员。深为一位纯血贵族,她自小所受的严格教育让她比一般的巫师更加懂得魔法之道。跟随黑魔王多年,她更是接触了各种形形色色的黑魔法,三大禁咒她完全是不假思索就可以轻松施展。阿兹卡班多年的囚禁折磨只让她更加憎恨与黑魔王对立的人,内心里充满黑暗的女人,禁咒的威力自然更加强大。即使金斯莱及时支援,两个人也打不过贝拉,堪堪防御。 “真是一个可怕的食死徒……”埃菲亚斯再次躲过一道绿光,满头冷汗地喃喃。 金斯莱面色沉重,他在躲避的空隙里不断左右张望,似乎在等待什么。 “懦夫!胆小鬼!”贝拉张狂地站在长廊尽头,几乎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黑色的眼睛里战火熊熊燃烧,她得意地大笑,笑声尖利直透苍穹,“伸出你们的乌□!宝贝儿,来和我一绝死战吧!” 埃菲亚斯咬紧牙关,靠在房间的门口,不敢伸出头——没有人敢在如此密集的攻击下去给人当靶子,纵使他是一个格莱芬多。 贝拉噙着疯狂的笑容一步一步接近,埃菲亚斯和金斯莱几乎可以听见对方喉咙间发出的兴奋的低喘,以及衣服摩擦的细碎声音,还有那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死神临近。 “该死的……怎么还不来!”埃菲亚斯暴躁地低吼,“我们都快要被这个疯女人玩完了!” 贝拉的大笑声愈发得意张狂,“我一个人就够了。凤凰社的蠢狮子,没用的东西,你们活该被畜生一样地屠宰,只有黑魔王才是巫师界唯一的主人!” “fuck!”埃菲亚斯爆了粗口,绷紧全身才没让自己冲动地跑出去。 金斯莱显然也很焦躁,他隔着走廊看向埃菲亚斯,正欲开口,一阵巨响却打断了他准备说的话。 贝拉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几道绿光红光交错。地板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夹杂着咚咚脚步的声音。但是很快,这一切就变得悄声无息。 金斯莱和埃菲亚斯对望一眼,后者明显一喜,迫不及待地就把头伸了出去,金斯莱甚至没时间阻止。 埃菲亚斯先是一愣,继而狂喜地跳了起来,“她成功了!” 金斯莱顿了顿,然后走了出来。待看见面前的一切时,不禁一怔。 马尔福庄园的走廊并不狭窄,相反,为了让人更好地欣赏到走廊墙壁两边挂着的精美油画,它比一般城堡的走廊更加宽阔。但是现在—— 坚实的木质地板被一种青黑色变异藤蔓般的生物从下面顶穿,它就像是生长在地板下面一般,现在终于冲破了阻碍,然后毫无拘束地自由生长。半个走廊都充斥了这种令人恐惧的生物——它巨大,粗长,青黑,而且藤蔓就像是人的手臂一样,灵活而结实。它太大了,走廊都容不下它,甚至墙壁也被挤得变形。它还在不断地伸长,藤蔓源源不断从地底下伸展出来,不过几秒钟,它再次拓展了它的领地,甚至占领了几间空房。 “噢梅林的袜子……”埃菲亚斯目瞪口呆,“这真是只是魔鬼网?” 金斯莱凝视着似乎有意识没有往他们这边袭来的藤蔓,口气也有些惊叹,“我恐怕是的……” 它的确是魔鬼网,但不是单纯的魔鬼网。它发生了巨大的变异。它甚至抛弃了魔鬼网惧光惧热的一些特质,即使贝拉发现了它并且及时地施展出了闪光咒和火焰咒,它也只是稍稍停了一下,随后更加凶猛地扑了过去。 人的不可能抵挡住如何可怕的力量,更何况它拥有极多的“肢体”。贝拉在黑魔法上再厉害,一被它缠绕上,根本完全无法抵抗,几秒之内就被密密麻麻的黑色藤蔓裹得密不透风。而且很明显,这种藤蔓进化出了毒素,虽然并不致命,但是迅速有效。在捕捉到了“猎物”之后,它迅速用藤蔓上尖锐的刺扎进了对方的身体里,女人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然后渐渐消弭了声息。 “猎物”不再剧烈挣扎,变异魔鬼网也慢慢松开了藤蔓,昏迷的贝拉从无数触手般的藤蔓中滑了出来,衣衫凌乱,脖子上有一个明显的暗红色痕迹,一个针状小孔赫然出现在那里,没有流血,很显然是被注入了某种药物般的液体,让她瞬间陷入了昏迷。 完成了“使命”,变异的魔鬼网慢慢缩小了身体,从方才顶穿的洞里又缓缓缩了回去。它极其灵活,移动的时候几乎悄无声息。在完全缩身下去了之后,它才开始迅速地在地底下移动,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无数生物在地底穿行,听得人一阵发麻,毛骨悚然。 声音从埃菲亚斯和金斯莱脚底穿过,埃菲亚斯立刻跳开,犹有心悸地搓搓自己的手臂,丢了魂一般地喃喃,“……我要离她远一点……我一定要离她远一点……养这种东西,这简直太可怕了……” 金斯莱的反应很沉重,他定了定神,抬步就往昏迷的贝拉走去,似乎没有看到两边被挤得扭曲变形的墙壁和搅得稀烂的地板,语气平淡,“快点,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先‘解决’贝拉特里克斯的问题,待会还要去和他们汇合。时间不多了,埃菲亚斯。” “好吧……”埃菲亚斯吞了吞口水,尽量不去看惨不忍睹的走道,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贝拉,然后伸出魔杖,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开口,“iperio——” ||乳|白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走道,随后湮灭无形。 …… 战斗被打响,整个庄园都陷入了激烈的搏斗之中。不断有“轰——”如同物体被击碎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人的尖叫。平静美丽的庄园喧嚣而惨烈,它承担了原本不应该承担的后果,沾染了无辜者或者是罪人的鲜血。它成了一个华丽的铂金坟墓。 战火四起,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硝烟的气息。唯有最深处的一个房间,死寂到几乎让人窒息。 黑魔王坐在华丽的暗红色雕花椅上,细长苍白的手扶着蜡白的脸庞,就像在沉思。 彼得佩德鲁畏畏缩缩地站在座位的右边,偶尔抬起头看上黑魔王一眼, HP之歌者第47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48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48部分阅读 随后又胆怯地低下头去,哆哆嗦嗦地搓着手。而站立在左边的纳西莎脸色苍白,表情平静,脊背挺得笔直,她盯着那扇仿佛隔绝了外界一切的精致木门,但是目光深邃,让人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纳西莎。” 伏地魔忽然开口了。 纳西莎一颤,立刻低下头,“是。” 伏地魔细长的血红色双眼诡谲阴磔,他抚摸着懒懒躺着扶手上的纳吉尼,动作优雅,语气低柔,“你看上去似乎并不惧怕这场战斗。” 纳西莎更低地低下头,“……那是因为您是必胜的。” 黑魔王短促地冷笑一声,“是这样吗?” “以马尔福的名义起誓。” 伏地魔不耐烦地转过头,“马尔福?华而不实,连一个小小的夺取预言球的任务都完成不了。卢修斯马尔福,他没有他父亲阿布拉克萨斯哪怕十分之一的狡猾冷静。” “至于德拉科……”伏地魔眯起眼,语气更加低柔,“……亲爱的纳西莎,你最好期待你的儿子不要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黑魔王公平仁慈,但是不会原谅可耻的叛徒!” 纳西莎轻吸一口气,“是的,主人。” 伏地魔正欲再次开口,屋子却忽然动荡了一下。 伏地魔猛然住嘴,他打量了周围一圈,然后冷漠地命令道,“虫尾巴,是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虫尾巴哭丧着脸,“是,我的主人。” 他左脚打右脚慢慢摇晃着走了出去。没多久,就听见外面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属于彼得佩德鲁。 伏地魔从椅子上慢慢站了起来,他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缓缓开口了,“是时候向我展示高贵的布莱克和马尔福家族的实力了,纳西莎。” 纳西莎浑身一抖。但是她还是站了起来,握紧魔杖,一步一步谨慎地朝着门口走去。 冷汗打湿了她的背,但是来自后方阴冷的眼神让她不能停下脚步。纳西莎举起魔杖,顿了一下,然后打开了门。 她愣了一下。 下一刻,一个黑色的东西呼啸着冲了进来,极其迅敏,呼啦啦卷上了纳西莎的腰部,然后立刻将她拖了出去。整个动作不过2秒钟,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眼花。 伏地魔睁大眼,愤怒地嘶叫,“魔鬼网!” 喀拉拉——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整个地板忽然开始爆裂,无数青黑色的藤蔓冲天而起,一瞬间把屋子裹得密不透风。它仿佛有意识有思想,在占领了有利地形之后,立刻发动了进攻——最结实粗壮的藤蔓缠绕,分散,像是蛇一般直起了身体,停了一瞬,然后猛然向伏地魔冲了过去! 伏地魔立刻回应了袭击——蓝色的光迅速打在了当头的藤蔓上——冻火咒。 幽蓝色的火焰美丽却极富危险性,一接触到青黑色的藤蔓,就迅速燃烧,一瞬间将原本狰狞可怕的一条藤蔓化为了灰烬! 魔鬼网发出一声完全不似生物的嘶叫。即使是强光强热都不能让它有所畏惧,但是在蓝色的温和火焰面前,它却不断后退,似乎是对那道美丽的火焰极其恐惧,不敢再前进分毫。 伏地魔双眼充血般的狰狞可怕,他的魔杖里霍然喷薄出大量幽蓝色的火焰,暴雨一般对魔鬼网倾泻而下。“雨滴”落在了哪里,哪里就被烧成了灰烬。魔鬼网嘶嘶后退,被这狂风骤雨的打击淋得完全不能反击,只能立刻缩回了地下,不敢再出头分毫。 伏地魔血红的双眼露出冷酷的光芒,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一挥魔杖,身影瞬间消失在了房间里。 几秒后,另外一个修长的身影慢慢浮现在了房间里。几乎在她一出现的刹那,本来已经缩回到地下的魔鬼网立刻窜了出来,抖抖索索地伸出了细长的藤蔓,摸索上了来人的手指,仿佛是在寻找安慰。 拥有金色长发和翠绿色双眸的少女轻轻抚摸魔鬼网细嫩的新枝,看向窗外,微微眯起了眼。 真正的戏,在这里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心情实在太糟,先写到这里,下周继续更新。大家抱歉。 119逝亡 “汤姆,这么多年不见,看来你过得并不如意。” 黑色的幻影忽然出现在了马尔福庄园的雕花大门旁,还未等他举起魔杖,身后就传来一个低沉慈祥的声音。伏地魔立刻转身,阴厉的目光定在离他不过十米远的高瘦老人身上,嘴角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如你所见,邓布利多校长。走到顶峰总是需要坎坷的,不是么?” 有着长长白色胡子的老人目光复杂深邃,他的语气仍然像以往一样充满了语重心长,“汤姆……” “我不是汤姆。”伏地魔立刻说,“那个愚蠢软弱的姓氏和名字早已经被抛弃了,现在的我——是黑魔王,食死徒的主人,伏地魔!” 这句话杜绝了任何形式的宽恕和救赎。 他已经不会再回头。 邓布利多深深叹息。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伏地魔。”邓布利多说,慢慢举起了魔杖,目光渐渐冷了下去,“那么……就让我们在这里,做个了断吧。” 伏地魔立刻警惕地退后一步,几乎不假思索,毫不留情的一道绿光就朝老人射了过来。 这场最为惊心动魄的战斗终于开始了。 每一位自称魔力强大反应迅速的巫师,在目睹这一场战斗之后,都会沉默。 几乎完全没有间隔时间的咒语源源不断地从魔杖里射出来,速度,准度,力度远远超过常人。两个人都是战斗的高手,除了禁咒,几乎每个咒语都能迅速被破解并且立刻反击回去。二人都没有手下留情,绿光照亮了半片夜空,周围被射中的植物在一秒内迅速枯死成灰。只听得见不断有咻咻的声音划破寂静,红绿白交错,无法从中辨识究竟是什么咒语,甚至无法得知出自谁的手中。 但是伏地魔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邓布利多大不如前,不论是躲避还是攻击,他都不再是以前的白魔法师领袖。他终究还是老了。 伏地魔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在道道缠绕交织的光芒里,他嘶嘶吐出两个字。 “贝拉。” 几秒后,一个穿着黑色长裙头发乱蓬蓬的削瘦女人出现在了附近。她脸色苍白,但是垂下来的头发后面一双黑色眼睛疯狂而神经质,她看着背对她被伏地魔缠得抽不出身的老人,舔了舔嘴唇,展开笑容,露出发黄的牙齿,“啊……瞧瞧这是谁,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脸色变得极其沉重灰败。 贝拉举起魔杖,绿光从魔杖里闪现,瞬间被发出,没入了老巫师的脊背。 伏地魔停下了手,盯着老人骤然变得僵硬的脸孔,不自觉地全身绷紧。 邓布利多嘴唇动了动,但是他终究没能说出什么,他似乎是想要支撑身体,可是他没能成功——湛蓝色的双眼里的光芒迅速消失,所有生命力都随着灵魂被驱逐而消散了。他颓然地倒了下去,闭上了双眼。 “不!!!!” 贝拉转过头,看着从城堡里大批涌出的傲罗,皱紧眉头,“主人,你先走,我挡住他们。” 既然大部分傲罗都在这里,那么意味着很多食死徒都被抓住了,即使救回来也没什么用了。伏地魔不再犹豫,立刻幻影随行,身形化为一道黑色烟雾,消散在了原地。 “阿不思!不!”埃菲亚斯目眦欲裂,立刻对准贝拉就想施展一个禁咒。 贝拉喉咙里发出“嗬嗬”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她躲过咒语,迅速朝天空发出一个巨大无比的黑魔标记,骷髅头和蛇头的组合让整片天空都充斥了黑暗阴森的气息。没有多做犹豫,赶在傲罗冲上来之前,她立刻也随之消失在了原地。 庄园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没有人一个说话。赶过来的傲罗们都放轻脚步,慢慢来到了倒下的老人身边,目光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悲伤。 邓布利多那双明亮的湛蓝色双眼闭上了,仿佛永远不会再睁开。他安静地躺在荒芜的草地里,华丽的庄园真正成为了他沉睡的坟冢。 他一生伟大,功勋卓越,万人敬仰,曾一己之力对抗过两位给欧洲带来无比恐慌的黑魔王。他就像是穹顶里的煌煌巨星,诚然有绝顶吐射明辉的星座,无人可动摇,无人可熄灭。 他是巫师界的标杆,战争时期人民的精神领袖。但是今天,他陨落了。以一种极其可悲的方式——偷袭。极其卑劣,残酷无情。 身后,那一座庄园渐渐被缠绕起来的藤蔓所覆盖,就像是童话里荆棘中的神秘城堡,封印着令人向往的故事和财富。但是灰冷天空下,它的富丽和堂皇,却在现在成为了最讽刺的笑话。 埃菲亚斯捂住脸,发出一声抽泣。 金斯莱抬起头,有细细蒙蒙的小雨像是雾一般笼罩了下来,润湿了所有人的脸和眼。 他举起魔杖,魔杖里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直指天空,仿佛在告慰。 所有人都慢慢举起魔杖,对着天空,围成一圈,悼念逝去的伟大灵魂。 阿不思,一路走好。 …… 相比之前,巫师界的黑暗时期真正到来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死讯很快被有心人传遍了巫师界的大街小巷。最初的时候没有人相信这个消息,但是随着不断有出身麻瓜的巫师被谋杀,麻瓜界惨案迭起,魔法部不断有部员神秘消失或死亡……时间久了,却不见邓布利多出来主持公道,大家不得不开始怀疑:邓布利多,那个最伟大的白巫师,真的如报纸上所说的……被杀死了吗? 这个疑问在一张食死徒占领霍格沃兹的照片被发布后得到了证实。 源源不断的消息通过《预言家日报》被传达出来。 “马尔福庄园惊现黑魔标记,最伟大白巫师死于黑魔王之手……” “大批泥巴种被清洗,巫师界有望恢复以往的纯净安宁……” 第二版附上了一张庄园的照片,破烂荒芜,惨不忍睹。它属于斯科菲尔德家族。斯科菲尔德家族族长不愿意投诚黑魔王,遭到了史无前例的猛烈攻击,庄园被破,族主和其夫人死亡,长女莉娜失踪,其家养小精灵也不见了踪影。 这无疑是对所有纯血贵族的一个警告——顺我者昌,逆我者必亡。 马尔福家族和斯科菲尔德无疑是很好的例子。前者家族成员全部失踪,但是很确定没有人死亡,就连被关在阿兹卡班的卢修斯马尔福也被神秘救走。而后者……则是真正的家破人亡。 一时间,大批纯血或混血家族颠覆了以往中立的立场,纷纷向黑魔王表达了自己的忠诚和对巫师界清洗的决心。巫师界人人自危,尤其是混血巫师和麻瓜出身的巫师,在黑魔王占领学校之后,斯内普继任了校长的位置。麻瓜巫师纷纷退学,一样退学的还有很多中立的家族孩子。以往热闹的对角巷变得极为冷清,韦斯莱把戏坊关门不再营业,孩子们失去了唯一剩下的乐趣。 邓布利多死后,最受人瞩目的救世主男孩以及他的组合成员也纷纷失踪,包括刚刚来学校的玛兰克萨。也算他们动作快。几乎是在邓布利多死亡的第四天,黑魔王就派遣他的新手下来到了霍格沃兹,斯内普用他身为校长的特权解除了对所有非老师人员的禁止,食死徒光明正大地入驻了霍格沃兹,并得意洋洋地参与了每一堂课的考查。以往欢乐喧嚣的校园完全变成了黑魔王的基地,没有了笑声,没有了走廊里生生不息的穿行,也没有三五成群的聚会。所有人,包括今年的新生,都变得格外沉默。 这种沉默也体现在了课堂上,连最活泼好动的格莱芬多都不再表达出自己的疑问,更别说是现在处境尴尬的斯莱特林。 有不少斯莱特林的父母都倒向了黑魔王,也有很多人态度不明,那大多数是一些中小家族,没有太大利用价值,除了血统以外什么都没有。他们不像斯科菲尔德和马尔福家族一样,有着固执的清高和傲人的家底。黑魔王不屑他们微薄的力量,他们投诚除了自保,不会得到更多。 与此同时,食死徒也发布了悬赏——提供加莱玛兰克萨以及哈利波特三人组信息的人,将会得到奖赏。而抓到他们的人,则会有更多的优待。 有可能是一本年代久远的黑魔法藏书,有可能是价值连城的宝石,也有可能是黑魔王亲自传授的魔法……为了得到这些好处,翻到巷的巫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们无所谓立场,混迹于这里的人大多是罪犯或者醉心黑魔法的黑巫师,他们从来不参与任何一种形式的战争,但是他们对古书以及消失的魔法非常有兴趣,但是那些东西只在大家族的仓库里找得到,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接触,但是现在……机会来了。 他们阴差阳错地成为了食死徒的编外人员,不择手段想要获取那些价值千金的宝物。 前所未有的黑暗乌云笼罩了巫师界。黑魔王那张蜡白扭曲的脸成为了他重新登上魔法界宝座的时代印记。 以前那种白巫师和黑巫师对峙的年代终于结束了,黑魔王取得了暂时的胜利,而战争的阴影重新回到了人们的头顶。 …… 而在加莱玛兰克萨和哈利波特三人组的悬赏照挂上了巫师界的每个角落的时候,照片里的人却来到了海边的一处鲜为人知的岩洞里。 大海骇人的轰隆声还不时响起,岩洞里却寂静得听得到呼吸的声音。这里没有任何人和动物居住,阴暗无光,潮湿寒冷,地上积满了水,不时有水滴从头顶的岩石上滴落下来,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地下。 加莱和哈利站在岩洞的入口,前者神情严肃,而后者则是一脸的迷茫悲伤。 二人不停地打量这里,良久,加莱终于有动作了——她摸索上了伫立在面前的岩石墙壁,顿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了那根来自马尔福的褐色魔杖,魔杖化为尖刀,她轻轻在掌心里划了一刀,鲜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很快浸湿了手掌。 “你在干什么?!”哈利惊呼。 “解除魔法。”加莱简短地解释。掌心在墙壁上一抹——就像是对角巷的奇迹,墙壁顿时化为粉末消失了,一个宽阔黑暗的洞口出现在了眼前。 显然这是一个需要血来破解的咒语,目的在于削弱来者的力量。 哈利更加迷惑不解,“……赫敏和罗恩还在陋居准备……准备葬礼,究竟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加莱往前走了一步,眼神平静无波,“完成邓布利多的一个遗愿。” 哈利睁大了眼,“你的意思是……” “跟我来。”加莱一句话拒绝了哈利所有的疑问。 他只好继续跟了上去。 很显然邓布利多事前巨细无遗地嘱咐了少女,少女对这里似乎很了解,毫不犹豫地向前走,走到了岸的尽头,面前是一个平静黑暗的湖泊。 她施展了一个加强版的荧光咒并将它定在了头顶,光芒照亮了前方——死水一般的水中央有一个小岛,就像是水晶做的一样,中央有一个仿佛是盥洗盆的东西。 哈利倒退了一步——他对这个湖水的感觉很不好,糟糕透了。压抑沉重,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看得出少女也有这个感觉,而且更加清晰。她脸色苍白,微微皱起眉,但是仍然动作不停——她站在了岸边,然后伸出手—— 魔力猛然爆发,四散而去,原本平静的湖泊开始沸腾,似乎有什么东西隐隐要从里面翻滚出来。哈利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一切,直到一条粗长的铁链忽然从水中射出,被少女准确地一手抓住。 “往后拉。”加莱说。哈利握住那冰冷潮湿的铁链,咬咬牙,用力把铁链向后拉。 一艘简陋但是仍然不失古老华丽气息的小船从水中冒了出来,就像是神秘的黑珍珠号,水珠从船上滑下,却溅不出半点水花。 哈利吞了吞口水,“……别告诉我,这是我们唯一的交通工具。” 加莱遗憾地告诉他,“你答对了。” “……” 战战兢兢地上了船后,哈利忍不住开口再次问道,“我们究竟在这里做什么?” 加莱用魔力调整着船的航向,让它驶向湖中心的“岛”,平静地解释,“来找一件属于伏地魔的东西。” 哈利诧异地睁大眼,“伏地魔?” “…或者,你可以这样认为——”加莱微微一笑,“——我们到这里来,是为了找到‘伏地魔’。” 哈利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沉默下去。 加莱的目光从湖中心慢慢移到了船底。 湖水是黑色的,浑浊死寂,看不清楚湖底到底有什么东西。但是给她的感觉非常糟糕,她毫不犹豫地可以感觉出来,这里死过很多人。如此的腐朽,阴冷,还有某种说不出口的怨恨和诡异。 在此之前,邓布利多告诉过她,“那里有一些致命的东西——非常危险。稍不注意,你就会成为它们的一员——如果不是很谨慎小心,我劝你不要孤身前去。” 但是凤凰社已经没有多余的人手来帮助他们——来自黑暗界的追查和截杀让他们整天疲于奔命,根本顾不上来一次“跨海洋的旅行”。 伏地魔的确了解,或者说……曾经很了不起。这里被施展了很强大的魔法,而那些“致命的东西”很显然并不是自然形成的,它怨恨的气息太重了——唯有冤死或者被杀死的人才会有这种仿佛溺死一般恐怖的感觉。 小心翼翼地上了岸,加莱走到正中间玻璃堆砌成的容器旁边,然后看着里面一潭清澈但是呈现诡异的青色的水,沉思。 “这是什么?”哈利拿着贝壳形状的精致匙舀了一瓢“水”,好奇地凑近看。 “我想是某种魔药。”加莱说,“……某种会对人造成极大伤害的魔药。” 因为那个精致的饰品——著名的斯莱特林挂坠盒,就位于容器的底部,被青色的水包围着。很显然,必须先处理了这些水,才能拿到挂坠盒。 听到加莱的话,哈利一僵,讪讪地放下了手。 他看了一眼玻璃容器底部的挂坠盒,认出了上面斯莱特林特有的标志之一,微微一愣。 “这是……” “你可以叫它‘伏地魔’。”加莱说。 哈利哽了哽,感觉到面前少女糟糕的心情,不觉闭上了嘴。 “必须有人喝下它。”加莱慢慢开口,抬眼看向哈利,微笑,“你觉得呢?” 哈利瞪大眼,“你不会是……” 加莱短促地笑了笑,“当然不会,你可是邓布利多的希望。” 没再管男孩变幻的神色,加莱思考了很久,似乎在挣扎,最终,她沉下眉头,呼出一口气,“……也许我应该试试。” “什么?”哈利失色,“不行!” 加莱瞥他一眼,“你急什么?当然不会是我喝下它。” 哈利迷惑地看着她。 加莱慢吞吞地褪下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一个编织的特殊草链,“噢,我亲爱的达蒙……” 哈利瞪着那个青黑色的手环,一脸莫名其妙。 很快他的脸色就变成了震惊和警惕——一条又一条的细嫩藤蔓从那一圈特殊的草链里抽离出来,柔顺依恋地环上了少女的手臂,肩膀和脖颈,一条藤蔓还讨好似的开出了一朵烟紫色的花,在少女的脸庞边摇摇摆摆,似乎是在寻求夸奖。 哈利“……”见鬼!这是什么东西?! 加莱轻柔地抚摸了那一朵在这里显得极为艳丽的花,语气充满怜惜,“……我知道你前几天很辛苦……但是,亲爱的,请为我找来几个有嘴巴的生物……‘死’的也行。”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藤蔓晃晃悠悠地直起了身体,枝条左摇右摆,似乎是在探寻什么。很快,它就找准了方向——它沿着玻璃,慢条斯理,动作优雅地攀沿下去,然后缓缓钻入了黑暗的水里。 “它……它它它在做什么?”哈利发誓他并不想变成结巴。 这个诡异的东西似乎很喜欢这里,它看上去十分兴奋。 加莱微微一笑,“这是我的小宠物——它喜欢比较阴凉潮湿的地方,那里适合它生长。” “……”哈利打了一个抖。 加莱保持微笑,盯着还在缓缓下探的青色枝条。 忽然,达蒙猛地一动。 哈利的目光顿时定在了那里。 水下面似乎发生了激烈的争斗,不断有浑浊的尘土和不明碎末翻滚上来,一片浑浊不清。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咆哮,震动沿着水传上来,达蒙一直在颤抖,看上去是陷入了一场比较棘手的搏斗。 一条又一条的藤蔓迅速钻入了水里,但是很显然加莱控制着一切——达蒙的本体太大了,完全伸展出来的身体会把小岛给弄沉,她毫不怀疑这一点。 源源不断的“外援”帮助它很快解决了战斗。几分钟后,藤蔓开始缩回,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它似乎拖着什么东西上来了。哈利睁大眼,仔细地看着这诡异生物的一切动物,直到它的猎物浮上了水面,他一愣,立刻露出了仿佛见鬼一样的表情。 加莱也后退了一步,一脸恶心嫌弃。 ——这不能怪他们反应太大,达蒙拖上来的,居然是一具阴尸。 阴尸就是死尸,它们通过黑魔法的召唤而被操控,没有生命,没有灵魂和思想,他们怕火和光明,喜欢阴暗潮湿,就是一种行尸走肉。而且因为黑魔法,它们充满了攻击性,常常躲避在水里,趁人不备,拖他们下水,然后生生溺死人,将人变成它们的一员。 这种东西谈不上什么杀伤力,但是在四面环水的地方,它们数量多,无疑很有优势。 被达蒙俘虏的那具阴尸很显然还是“活”的。它不断挣扎,发出恐怖的呼嚎。但是达蒙将它捆得紧紧的,本来就枯瘦得没有丝毫肉的阴尸看上去就像是一具被束缚的骷髅,看上去恶心极了。 哈利惨不忍睹地偏过头。 加莱很无奈,但是没有其他的选择。她只能舀起玻璃容器里的魔药,然后命令达蒙强制撬开阴尸的嘴——它们死了太久,也不再进食,口腔内部呈现一种恐怖的黑色,而且没有舌头,黑洞洞的喉管发出一种难忍的腥气和恶臭。 ——邓布利多!! 加莱屏住呼吸,还是端稳了手,一勺一勺快速准确地送入了阴尸的口里。 她不知道阴尸是否还保留着同感。但是看对方挣扎的剧烈程度,她猜测也许还是有一些的。要么,就是这种魔药效力太强烈,让即使一个死去多年的“人”也能感受到痛苦。 在阴尸看上去“生”不如死的剧烈挣扎里,加莱艰难地喂完了魔药,然后放下贝壳匙,看着玻璃容器底部静静躺在那里的挂坠盒,轻轻吸了一口气,从一直携带的小型空间袋里拿出了一双纹满了魔文的龙皮手套,戴上,才敢伸手去拿挂坠盒。 几乎是刚刚拿出来,她的表情就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出于血统上的原因,她对一些黑暗魔法非常的敏感,不然也不会在接近邓布利多的第一时间发现了对方的异常——而现在,她再次细细地感受了一下——没错,完全不同上次那只戒指带来的可怕感觉,这个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没有丝毫魔法气息,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普通的挂坠盒。 假的!她的脑海里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还没等她从震惊里回过神,就听见哈利波特的声音,“……见鬼!” 加莱回过头——原本平静的湖水忽然开始沸腾起来,一个个丑陋诡异的人头从里面冒了出来,不断向他们靠近。 阴尸群,被刚才的声音所惊醒了。 它们数量极多,密密麻麻几乎布满了整个湖,一眼望过去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毛骨悚然。它们愤怒也兴奋,没有丝毫毛发的身体迅速往湖中央的小岛游来,透过空洞洞的眼睛似乎也能猜测到它们此时的想法。 哈利吞了一口口水,“我想我们应该马上离开这里。” 加莱收回魔杖,放好,环视一圈已经包围她们的阴尸群,平静开口。 “……在这之前,我想我们需要一条能够出去的路。” 哈利看着一只成为先锋的阴尸爬上了他们所在的小岛,立刻拿出魔杖,还没等他想好用什么咒语,一阵磅礴的魔力就开始在身边汇聚,成形。他诧异地抬头望去,不远处的金发少女闭上了眼,右手慢慢抬起,那股让他不可思议的魔力迅速汇成一股小型的龙卷风,急速旋转,然后猛地爆裂—— 最开始先是一个小小的火球,在她的手心里高速旋转,几秒后,它猛地升起,然后爆炸!就像是电影里面才有的画面——火焰在岩洞里面燃烧,有生命一样地袭上了每一个试图攻击她们的阴尸,那火焰甚至能够穿透黑色的水,一沾上阴尸,就开始迅速燃烧,无法扑灭,无法停止,一直到它们烧成灰烬。整个岩洞都充斥了熊熊大火,不再黑暗阴森,热力惊人,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哈利目眩神迷的脸。 “……”梅林!火焰熊熊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阴尸尖叫奔逃,几乎是在一瞬间,所有包围他们的阴尸都迅速缩回了水里,不敢再露出任何一个部位,甚至直到潜入了接近五十米,它们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无比可怕的热度,几乎可以在一瞬间将它们烤成|人干。 击退了那些恶心的死物,加莱睁开眼,手指向面前的岩洞,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引导着,熊熊燃烧的大火迅速分成了两边,照亮了中间一条敞亮的水路。 在哈利无比震惊的目光下,加莱一脚踏上了船,示意他也上船,“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哈利抹了抹脸上渗出的汗,哆哆嗦嗦地上了船。加莱立刻松开铁链,然后让船慢慢地开向来时的终点。道路两边火焰燃烧得气势惊人,让所有潜伏在水底的生物都不敢再有丝毫攻击的念头,只能潜在水里,远远看着那艘简陋的小船慢悠悠地从头顶上飘过。 重新站在了实地上,哈利沮丧地看着加莱手里攥着的挂坠盒,“看来我们白来了一趟。”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少女打开了挂坠盒,拿出里面一张纸条,花了几秒钟迅速看完,然后定在最后的落款名字,慢慢开口,“我们并不是没有收获。” 她侧了侧纸条,让哈利看清楚那个名字—— rab。 看着加莱的表情,哈利收回了“这是谁“的愚蠢疑问。 走出岩洞,猛烈的海风扑面而来。加莱的金发在风中飞舞,她的面色仍然苍白,碧绿色的双眸明净深邃,她对哈利伸出了手,即使是挂坠盒上巨大的宝石也比不过她双眼玉润深敛。 “走吧,哈利,我相信有些人已经开始等急了。” 哈利握住对方冰冷的手。 下一刻,阴森的岩洞门口两个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海浪重重撞击上岩洞,溅起道道白色浪花,却不能撼动它一分一毫。 岩洞又恢复了以往的死寂,仿佛根本没有人在这里出现过 作者有话要说:淡定。耐心。to be ntued……遁走…… 120赝品 由于邓布利多的死亡,凤凰社的保密人一职就落到了斯内普的身上。考虑到对方的身份问题,所有凤凰社成员都把家当从布莱克老屋移到了一个食死徒绝对不会想到的地方——斯科菲尔德庄园。 这个决定在邓布利多死去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伏地魔野心勃勃,目光远大,但是从不回头。最危险的地方,反而变成了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斯科菲尔德庄园拥有不逊于马尔福的悠久历史,庄园本身附带着流传自中古的魔法阵,可以隐形并抵挡住强大的攻击。不久前它被攻破的原因,不是因为魔法阵被打破,而是出了内j——斯科菲尔德族长被放逐的亲弟弟被食死徒找到了,受不住严刑拷打,吐露了斯科菲尔德庄园的确切位置,并带领他们用自己的血统让他们毫发无伤地进入了庄园。 这才是斯科菲尔德家族没落的根本原因。 有的时候,一个苹果,往往是从内部开始腐烂的。斯科菲尔德族长一生中立,却败在了他那个不思进取而又道德败坏的弟弟身上。那个丝毫没有“红宝石”家族忠贞信仰的男人背叛了家族,背叛了祖先,也背叛了自己。当然最后,伏地魔也没有留下他。 斯科菲尔德家族人丁稀少,嫡系传人几乎全部死绝。除了最后的嫡女,莉娜斯科菲尔德。 在食死徒攻破庄园的最后一刻,她的母亲挡住了那道绿光,将她推进了壁炉。 她活了下来。 再然后,那位金发少女找到了她,对已经失去一切的她伸出了手。 她没有拒绝。她已经没有了家人,家族再不复从前的荣耀辉煌,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复仇。 于是凤凰社的编外成员又多了一位斯莱特林,著名“红宝石”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她依靠凤凰社,贡献出了自己的力量,重新启动了斯科菲尔德庄园的防御魔法,将这里作为了继布莱克老屋后,凤凰社的第二根据地。不愧是传承多年的古老贵族,这里的防御魔法比布莱克老屋只强不弱,而且明显装饰更加干净华贵,让所有饱受布莱克夫人尖叫咒骂和老屋里无处不在的灰尘碎屑折磨的大家热泪盈眶。 而且在这里,有着几百甚至几千年前就布下的密道和无数通向外界的隧道。先不说庄园的防御魔法有多么强大,即使食死徒攻了进来,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从这里逃出去。没有人会嫌弃这里密道太多容易迷路的。 斯科菲尔德庄园二楼的大厅被作为了众人集聚起来开会讨论的场所。这里房间众多,而且干净整洁,布置精巧,充分满足了大多数身为穷人的傲罗们的尝富心理,生活水平足足比以往提高了一大截。不过堪比暴发户的生活没有让他们丧失理智——从外面看,这里仍然是一副荒芜而充满硝烟的废弃庄园,即使大多数巫师根本看不见它。 而就在前几天,斯科菲尔德庄园迎来了三位新的客人。 直接幻影随行到了一片荒凉的郊外草地,加莱和哈利根本毫无犹豫,朝着一片空气迈进了脚步——没有踏上前面的土地,就像是被吞没了一样。他们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而庄园里,却忽然出现两个身影,正是从岩洞回来的加莱和哈利。 沉重而烙有银红色宝石暗纹高大木门被缓缓推开,敞亮的大理石反射出了穹顶琉璃石吊灯的华美光芒。少女纯黑色的袍角拖过光滑的地板,沾染不上丝毫灰尘。她缓缓走上了铺着金红色球遁鸟绒毛地毯的楼梯,不出意外,在二楼大厅里看见了众多正在等待的凤凰社老成员们,个个表情严肃沉重。坐在一旁的莉娜脸色苍白,再没有了以往清爽略带高傲的笑容,她的眼神很灰暗,但是意外的坚定,坐姿笔直,右手紧紧握着她的魔杖。 自从她的母亲为她当下索命咒后,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也再没有松开过她那根榆木做的魔杖。 和以往不同的是,在华贵如尼纹蛇皮制成的沙发上,坐着一位高个金发削瘦的男人。他的脸色憔悴极了,透着微微的灰色,就像是刚刚被释放的犯人,但是面目依旧英俊得不可思议,而且眼角都带着不可磨灭的高傲。他的身边紧紧坐着他的妻子和儿子,脸色拘束,显得非常沉默。 这自然是获救的马尔福一家。 关于卢修斯马尔福是如何被从阿兹卡班监狱救出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因为那并不是一个很光彩的事情,即使是痛恨食死徒的傲罗也不得不这样说——不是每一位傲罗,都有勇气和摄魂怪做交易的,交易的内容还是上次大战的俘虏——六位食死徒。以奉献上六位犯人作为代价,给予了足够的利益,以及一定的威胁之后,摄魂怪头领答应了这笔划算的交易。 毕竟那位看似柔弱少女的守护神十分强大,散发的磅礴魔力让几乎免疫任何物理攻击的摄魂怪都退避三尺。 ——这是一个狠辣强大不输黑魔王的女人——没有多少智慧的摄魂怪首领模模糊糊地这样想。 大多数傲罗都是格莱芬多,有着时下最缺少的正直善良,私心里并不是很赞同这样冷酷的作法。但是在邓布利多逝世前告诉过他们——“相信她,就像相信我那样,毫不犹豫地支持她。”即使觉得这样的作法太不格莱芬多,他们仍然选择了沉默——战争,是容不得软弱的。他们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 这个少女,的确是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不放过任何能够交易的机会,并且从其中获得巨大的利益。 在所有人都为黑魔王的残酷统治而如履薄冰,不敢怒不敢言的时候,她却不动声色地策反了巫师界最古老的两个纯血斯莱特林家族,兵不血刃,连本带利,几乎不费任何代价,带来了马尔福和夫人两位高超的黑魔法巫师,通晓历代古老魔法书籍放置位置的斯科菲尔德嫡女,以及一座几乎无懈可击的贵族庄园。 当然,还有始终跟随着斯科菲尔德嫡女的几个忠诚的家养小精灵。 这对于自从邓布利多死后惶惶不可终日有如虎落平阳的凤凰社成员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在座大都是直肠子一根的格莱芬多,对于少女一个又一个连环计,只能眼睁睁看着,根本无从质疑。 她即使年幼,但思维缜密,理智冷静,既纵观大局,又不放过丝毫细节。在一堆年纪比她爸爸还要大的傲罗们中,隐隐有成为首领的趋势。 除了那个向来不着调的蒙顿格斯,几乎没有人反对这个趋势。 他们相信邓布利多,那么也会相信这个出身斯莱特林的女孩。即使有的时候她的手段太过狠毒残忍,但是不可辩驳,她悄声无息,却一步一步,朝着那个目标慢慢推进着。大家屁股下坐着的柔软蛇皮沙发确凿地证明了这一点。 几乎在她和哈利一出现的刹那,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向了这里。加莱镇静地走到了众人中间,在所有人灼灼的目光下,掏出那个千辛万苦才得到的斯莱特林挂坠盒,放到了琉璃石打造而光芒四射的八角桌上,慢慢开口,“……不用这么小心,这个挂坠是假的。” 所有人一震。卢修斯马尔福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动。 加莱拿出那封信,摊开,让众人清晰地看到上面写的话,“……看,这位名叫rab的巫师拿走了真正的挂坠盒。以信上的内容,他曾经是位食死徒,但是很明显,他叛变了。” “rab?”布莱克失神地慢慢站起来,“雷古勒斯……” 加莱目光一凝,“西里斯?” 布莱克颤抖着嘴唇,慢慢伸手摸向那张显然已经有十几年历史的信纸,黑色的眼睛里露出怀念而复杂的神情,声音低哑,“rab……regus arctur bck……我唯一的亲弟弟……他总是喜欢这么缩写他的名字。” 加莱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不得不说,命运女神都是站在正义一边的,感谢你宝贵的信息,西里斯。” 布莱克怔怔不语,紧紧捏着那封信,看上去失魂落魄。 “我想我们得会布莱克老屋一趟了。”加莱的态度干脆利落,看向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莉娜,“莉娜,也许你愿意和我同去,我需要一个帮手。” 莉娜一愣。 帮手?先不说她的实力远远及不上封印已经解除,魔力大涨的金发少女,这里任何一个傲罗都比她要强大,她哪有什么资格做“帮手”。她这么说, HP之歌者第48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49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49部分阅读 非是申明一下她的位置罢了——虽然她投靠了凤凰社,但是她在这里并不受重视,虽然没有遭遇冷待,但是无疑大家也不那么喜欢她——她是斯莱特林,没有得到过邓布利多的承认,虽然投诚,但是忠心仍然有待考证。 而加莱这么一说,无疑是肯定了她。她相信她,因此愿意让她随行。 她的利用价值已经全部用完,对于凤凰社来说,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成员,再不是以前的天之骄女,加莱根本没必要这样做,收买人心什么的也显得多余。但正是这种“多余”,才让莉娜更加震动,不知不觉地红了眼眶。 加莱更加放轻了声音,“莉娜,你愿意去吗?” 德拉科马尔福动了动手,但是立刻被他的父亲紧紧按住,他抬起头,对上卢修斯灰蓝色带着警告的双眼,顿了一下,灰蓝色的眼睛里光芒慢慢沉黯下去。不再试图站起来说话。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布莱克站了起来,他看上去虽然仍然很悲伤,但是他努力振奋了精神,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毕竟我对那里最熟悉,不是吗?我知道雷古勒斯喜欢把东西藏在哪儿,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亲兄弟。” 加莱默默看了他几秒,点点头,“劳烦。” 布莱克勉强笑了笑,平时总是熠熠生辉的黑色眼睛里现在没有一丝光芒。 加莱伸出双手。布莱克和莉娜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路上小心。”金斯莱沉声说,“一定小心。” 加莱微微一笑,魔力瞬间启动,三人的身影化为雾气消散在了原地。 尼法朵拉微微歪头,靠在了旁边卢平的肩膀上,目光充满了怜惜,轻声叹气,“……加尔真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阿不思没有选错人,她有这个能力。” 卢平环上妻子的腰,沉默地点点头。 “我希望战争能够快点结束,这样她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我们帮不到她。”尼法朵拉咬了咬嘴唇,“她甚至不能和她爱的人见上一面……相比而言,我们实在是太幸福了,莱姆斯。” 卢平慢慢搂紧了妻子,轻声开口,“……会的,一切都会好的,朵拉。他们都是坚定的人,最后一定会在一起的,就像我们一样,相信我。” 尼法朵拉闭上了眼,“……是的,他们会幸福的。” 因为他们都是那么的坚定,无畏,不屈服黑暗和恐惧。他们深爱彼此。 “居然在我们面前炫耀……”埃菲亚斯嘀嘀咕咕地凑到了金斯莱耳边,不满地说,“…是在打击这一屋子的光棍吗?” 金斯莱瞥了他一眼,“事实上,除了你,大家都过得很幸福。” 埃菲亚斯脸一僵,咬牙切齿,“…兄弟,我要和你决一死战。” 金斯莱看上去毫不在意,“比起这个,我相信如何去安顿那边的铂金一家更重要。” 埃菲亚斯看向旁边依偎在一起的一家人,撇了撇嘴,“…马尔福……” 声音里满含不屑和轻视。毕竟马尔福家族有关战争的历史实在不怎么光辉灿烂。 “还是等那位万能小姐回来吧。”埃菲亚斯轻快地说,“我想高贵的铂金家族更喜欢和她打交道,不是吗?” “……你现在的举动让我不得不猜测,上次的袭击是不是给你产生了莫大的阴影,关于那位乖巧听话的‘小宠物’。” 埃菲亚斯脸一僵,破天荒地没有说话。 关于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宠物”,自从见识到了那个小小的一环草链于迅雷之速解决到了臭名昭彰的贝拉,并且用自己的藤蔓吞没了整整一个马尔福庄园之后,埃菲亚斯从此见到加莱都要绕着圈走,并且避免一切皮肤接触。 ——那可是魔鬼网魔鬼网魔鬼网啊!还是变异有毒的巨型魔鬼网,耐光耐热耐普通火焰!除了冻火咒以外几乎没有咒语可以在短时间内有效地中伤它。而且冻火咒是高级咒语,对魔力把握不够精准的人很容易烧身啊! 讨厌软体动物多足生物的埃菲亚斯默默流下惆怅的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凑足2w1了。。。吐舌头爬走。。。。 121魂器 这次再次回到布莱克老屋,相比西里斯的紧张警惕,加莱就显得轻松愉悦得多。 西里斯对这种十分无所谓的情绪感到很不解,他一边解除前凤凰社总部的防御魔法,歪着头看向只比他矮半个头的修长少女,有些郁闷,“为什么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害怕?你就这么确定这里不会有一点危险吗?” 加莱微微一笑,“如果不是你们坚决要换根据地,其实我对住在这里并没有意见。” 西里斯更郁闷了,“莫非你一点都不畏惧食死徒会袭击这里?” 加莱摇摇头,“不,恰好相反。我担心袭击,但是这根本不可能发生。” 因为知道凤凰社确切地点的只有西弗勒斯。 西里斯似乎明白了什么,用一种仿佛看到了邓布利多挽着弗立维大跳夏威夷草裙舞的目光看着她,眼神颇为痛心,“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偏偏会喜欢上一个鼻……不怎么英俊潇洒具有人格魅力的绅士呢?世界上还有很多更值得你喜欢的人!” “比如?”加莱似笑非笑地推开门。长长的走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被闯入的痕迹。 “比如我可爱的哈利,罗恩也不错。”西里斯抢在她前面进去,警惕地扫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危险,才一改严肃,颇为轻松愉悦地开口。 “……”加莱无声地转过头,不做评价。 西里斯进入老屋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施展了一个静音咒,警惕地看了一眼墙上布莱克夫人的画像,发现对方正在沉睡,松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往二楼走去,边走边说,“哈利是一个很可爱的教子,优秀的格莱芬多,具有不输我当年的冒险精神,那双眼睛也像极了莉莉……” 西里斯絮絮叨叨,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加莱凝视对方的背影,心里无声叹息。 作为一个并不怎么称职的哥哥,当听闻自己的亲弟弟当年死亡的真相之后,即使再如何心胸宽大,内心深处还是会难过。更何况,西里斯是一个感情丰富重情重义的人,即使长大后因为观念分歧而不再来往,也不能完全斩断血浓于水的亲情。 她从来没有见过,西里斯那双总是热情洋溢的黑眼睛里,有如此黯淡悲伤的时候。 她很明白亲人对于一个几乎已经失去一切的人的意义。艾利和特纳给了她生命,给了她重新开始的勇气,而她们的失踪,则赋予了她最后反抗的决定。 加莱慢慢垂下眼睑,胸腔里隐约酸涩。 如果另一双黑色的眼睛里的出现这样的情绪…… “这儿!我们到了。”西里斯略带兴奋紧张的话语打断了她的思绪,加莱怔了怔,发现他们停在了一个房间的拐角,在二楼的最后一间,很偏僻,平常不会有人来到这里,也不会把门牌上的“regus arctur bck”和rab联系在一起。 西里斯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间。 这是一个安静的房间,给人的第一个印象是朴素,孤独。摆放整齐,而且出乎意料,没有灰尘,似乎这里每天都有人来定时打扫。 凤凰社的成员当然不可能打扫,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 “克利切!”西里斯语气严肃,“立刻出现在我面前,立刻!” 过了几秒,空气里才响起“啪”的一声,一个年迈的家养小精灵凭空出现在房间里,无神的大眼泡瞅了它的主人一眼,絮絮叨叨地低声说,“布莱克家的孽种又回来了,可怜的克利切不得不为这种人服务……布莱克夫人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她痛恨的败家子还带了一个麻瓜混血回来……” “闭嘴!”西里斯气急败坏,看上去似乎想要痛揍它一顿,加莱及时制止了它,一把扳住西里斯的肩膀,强硬地让对方留在原地,然后上前一步,从怀里拿出那个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抖开,放在小精灵的面前,轻声问,“克利切,还认得这个东西吗?” 本来缩成一团的小精灵睁开了眼睛,在看到眼前的物体时,怔愣几秒,眼睛里立刻充满了泪水,哆哆嗦嗦地开口,“……雷古勒斯少爷……少爷的挂坠盒!” 果然。 加莱和西里斯对视一眼,后者在前者暗含威慑的目光下撇了撇嘴,后退一步,把空间留给了即将发挥她高超交际能力的金发少女。 “克利切。”加莱放柔了声音,“这是雷古勒斯的遗物,是吗?它并不是最初的挂坠盒,是吗?” 克利切颤抖着抹了抹大颗大颗的眼泪,无比伤心,“是的……克利切没用,帮不上雷古勒斯少爷的忙,只能眼睁睁看着少爷那么痛苦……克利切是个没用的小精灵……” 加莱的脑海里浮现了那一汪青色的魔药,顿了顿,把挂坠盒放在掌心,朝克利切伸出手,目光温和淡泊,“克利切,这个给你。” 克利切愣在原地,连擦眼泪都忘记了。 西里斯似乎想要说什么,被加莱一个手势制止住。 “克利切,我知道你很怀念雷古勒斯。”加莱慢慢把挂坠盒挂到年迈精灵的脖颈上,动作轻柔,语气平和,“雷古勒斯用生命的代价守护住了这个东西,它不应该被仿制,尤其是它里面藏着一个黑暗残暴的灵魂。” 克利切抚摸着那个阔别多年的旧物,眼神充满了悲伤怀念,嘶哑的声音被哽咽在喉咙间,“可怜的少爷……雷古勒斯少爷……” “你会帮雷古勒斯再次找到它,消灭它吗?”加莱轻声说,“完成雷古勒斯的遗愿。” 小精灵迟疑了许久,终于抬起头,声音低哑哀伤,“……是的,我会完成雷古勒斯少爷的愿望的。” “非常感谢。”加莱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翠绿色的双眼明亮柔和,“如果雷古勒斯地下有知,他一定会记得你的忠诚正直。” 西里斯目瞪口呆。 …… …… 拿到真正的挂坠盒只不过是两分钟的事情。 待克利切再次出现在面前的时候,除了它脖子上挂的那个,它的手心里,用破旧的麻布捧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挂坠盒,期期艾艾地伸直手,用颇为复杂的语气说道,“……它被施展了黑魔法,它非常危险……” 加莱盯着那个挂坠盒,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恶毒诅咒的气息,顿了顿,戴上被赋予了隔离魔法的手套,弯腰接过,眼神郑重,“是的,我明白,我会小心,非常感谢你的帮忙,克利切,你应该知道它对我们的意义,对雷古勒斯的意义。” 即使少女送来了它最珍贵的东西,它仍然不想和对方有过多接触,克利切垂下眼睑,不发一语,消失在了空气里,连同那个它握得紧紧的假挂坠。 加莱松了一口气,直起身,对一脸呆滞的西里斯微微一笑,“……你有个好弟弟,西里斯。” 西里斯猛地回神,上下打量对方,似乎要重新评估一下对方。 加莱低下头,不理会对方异样的眼神,仔细观察手里的挂坠盒——果然这个才是真正的魂器,即使没有接触到皮肤,仍然让人不时感觉阵阵恍惚,似乎有绵延不绝的嗡嗡声突破了一切屏障,钻入了耳朵里,直抵脑海深处,令人极度不适,而且烦躁不堪。 强大的精神类黑魔法,很有可能被赋予了和那枚戒指差不多的诅咒魔法。高等级的危险品。 邓布利多猜的果然没错。伏地魔是个疯子,为了虚无飘渺的永生,居然对自己使用了如此恶毒残酷的魔法,简直冷血狂妄得不可思议。 “我们找到四个,还剩下三个。”加莱喃喃道,对手中的挂坠盒露出一个带着冷意的微笑,“我们该怎么处理你呢……” “试试‘四分五裂’。”西里斯兴冲冲地说。 加莱顿了顿,止住了抽搐的嘴角,尽量冷静地回答,“你认为黑魔王会让一个‘四分五裂’就轻易毁掉这么重要的东西吗?” 西里斯想了想,“也是,那么……火焰熊熊?” “……”加莱拒绝再和西里斯讨论技术上的问题,她收好魂器,一脸冷淡,“先回去再说。” 西里斯只得耸耸肩,“好吧,也许金斯莱和埃菲亚斯有更好的主意。” …… …… “如何毁掉它?” 斯科菲尔德庄园的二楼大厅,所有人围成一堆,对着中间的挂坠盒犯起了难。 “试试爆裂咒。”阿拉斯托穆迪首先建议道。 凤凰社成员都是行动派,施了保护性和隔离性的咒语,就想对着地板上静静躺着的挂坠盒施暴。 “等等。”加莱立刻制止,所有人都转过头,一脸不满地看着她。 “我认为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毁灭东西的地方。”加莱说,环视一圈的目光平静暗含锋利,“除非你们百分百确定伏地魔不会对此有所感应。” 大家一致保持了沉默。 “你们谁有更好的想法?”金斯莱沉沉开口。 一直沉默的莉娜说话了,“……如果你们是想找一个完全封闭的地方……我想我可以帮得上忙。” 加莱转过头,“莉娜?” “是斯科菲尔德家族的地下室……”莉娜的声音有些颤抖,“弃置很久了……以前是一间实验室,被施展了强大的隔离魔法,即使发生了可怕的意外,也不会对这里造成任何影响。” 加莱沉吟,“……包括灵魂上的感应?” “是的……我想。”莉娜说,“第一百三十二代家族族长在那里被炸成碎片,可是他的妻子没有任何反应。” 结为夫妻的双方在签订契约后有一部分灵魂是连结在一起的,如果对方死亡,另一方则会有感应。如果莉娜所说属实,那么那的确是一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大家商量了一会儿,最后一致同意——这么危险的地方攥在手里,避免夜长梦多,还是早点毁掉的好。 在前往地下室的途中,加莱一直在思考——据邓布利多所说,二年级的时候哈利曾经用蛇怪的毒牙毁掉了魂器之一的日记本,这证明魂器并不是无坚不摧的,邓布利多推测能够毁掉它们的,只能是这个世界上非常厉害的东西,甚至比魂器本身赋予的魔法更加强硬。蛇怪的毒牙里蕴含着剧烈的毒素,具有非常可怕的腐蚀性,也许就是这种特性破坏了日记本的保护魔法,那么照这样来推测,必须有一个和毒牙一样攻击性强烈的东西…… 或者是比毒牙攻击力更加可怕的魔法。那么那只能是黑魔法。 加莱一个一个回忆所看过的有关黑魔法的书籍——《断罪之书》……《波纳佩圣典》……《食尸教义》……《黑夜秘典》……《焚灵业火》……火…… 加莱睁开眼——火!厉火! 这种火焰完全不同于“火焰熊熊”,或者是冻火咒一类只能对魔性生物造成伤害的火焰,它更像是一种诅咒的其他形态。它根据施咒人的一些特性可以变换形态,而且不把施咒对象烧成灰烬绝不会熄灭。这是一种恐怖程度丝毫不亚于禁咒的黑魔法,俗称地狱魔火,没有可怕嗜杀的人很难施展出这个咒语,而且如果掌握不够精确,很容易玩火。这种黑魔法因为其杀伤力而被禁止很多年了,只有在一些古老家族的仓库里才能够找到它的残影。 加莱之所以知道这种黑魔法,完全得益于布莱克老屋那如浩瀚之海的藏书,里面的手抄,孤本和珍藏典籍完全没有侮辱“高贵的布莱克”的称号,只不过由于长子不感兴趣,幼子英年早逝,无人承袭,反而便宜了她这个外人。 据书籍里的记载,如果无误的话,这种火焰可比蛇怪的毒液要可怕多了。 但是她必须试试,在没有任何代替品的情况下。 魂器,必须被毁灭。越早越好。 年初的巫师界,伏地魔一手遮天,魔法部成为其爪牙,麻瓜巫师不断被残害,坚持正义者被无情谋杀……她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她所掌握的每一个信息,都必须得到最充分的利用,尤其是在失去了邓布利多的情况下。 “我们到了。” 莉娜带他们来的,是一个直通楼梯的地下室,用一闪印刻着奇异而繁复花纹的沉重木门遮挡着。加莱看得很清楚,在莉娜用手推开门的刹那,有无数银色的流光从花纹处闪过,一闪即逝,仿佛开启了某种神秘的魔法阵。 这间地下室历史悠久,但是由于其存在的自动清洁魔法,这里仍然就像是最初一样干净整洁,器械仍然保持着其光彩和锋利。众人小心翼翼地移开那些笨重挡路的东西,清扫出一条足以容两人走路的道,然后看着加莱谨慎地用手套捧着挂坠盒,将它放到了正中央——据莉娜所说,那里有一个存在很久的魔法阵,专门用于实验危险的魔法,隔离性很不错——那并不是空口胡说,透过昏暗的光线,正中央那块地上,隐隐可见极为复杂的魔纹,中间夹杂着一圈奇怪的文字,看上去就像是在公元700年就已经失传的如尼文。 即使是过了如此漫长的时间,它依然散发出强大的魔力,保持运转,生生不息。 无愧于“红宝石”家族的盛名。 “下面怎么办?”埃菲亚斯为难地问,“莫非我们真的要回一趟霍格沃兹冒险取回毒牙?” “不用了。”加莱凝视着看上去毫无异常的挂坠盒,平静道,“我可以试试厉火。” “厉火??!”不止埃菲亚斯,所有人都惊悚了,埃菲亚斯反应最大,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比他更了解黑魔法的,身为前解咒师,因为职业原因他了解大部分黑魔法咒语,厉火则是其中非常著名的一个,“你疯了吗?它很危险!” “不会比你们回到霍格沃兹更危险。”加莱安静地回视他,“还是你更想和伏地魔决斗一番?” 埃菲亚斯哽住了,但是看上去还是很不同意她的想法。 沉默几秒,埃菲亚斯再次反驳,“我承认你的能力,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能够安然无恙地施展出厉火,它可不是你‘乖巧听话’的小宠物。” 所有人都斜瞥了埃菲亚斯一眼。 “那好。”加莱退后一步,抬起头,扫视众人,微微提高了声音,“你们有谁自信能够控制住厉火吗?” 西里斯和金斯莱同时退后一步——开玩笑,他们连厉火都施展不出来,何谈控制。 连穆迪都保持了沉默。 于是加莱将目光转回到了埃菲亚斯身上,“或者说……你们有谁能够使用无杖魔法?” 埃菲亚斯也沉默了。 大家都知道,无杖魔法是极为考验巫师对魔法的领悟能力以及掌控能力的,这一点恐怕埃菲亚斯都要在少女面前感到惭愧。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加莱脸色苍白,眼角带着一抹无法掩饰的疲惫,但是眼神依然平静镇定,“每一秒都不应该浪费在无意义的争论上,物尽其用是最好的选择。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而现在……没有什么比毁了‘伏地魔’更加重要。” 埃菲亚斯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被说服,但是并没有放弃他的想法,坚定开口,“……你可以做你的,但是我要留在这里,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金斯莱和穆迪都点了点头。的确,在当今的情况下,每一滴巫师的血都格外珍贵,尤其是她的。身负重大使命,决不能出任何差错。 加莱终于露出一个微笑,“谢谢。” 即使她所作所为让他们再不赞同,他们仍然选择了支持和信任。 也许这就是邓布利多选择他们的原因。为了大局,为了胜利,他们甚至可以付出生命。 这是斯莱特林永远比不上格莱芬多的一点。 斯莱特林的冷静睿智,格莱芬多的勇敢无畏。缺一不可。 准备好了一切,所有人都退到了莉娜指示的范围之外,加莱盯着魔法阵中央的挂坠盒,深深吸了一口气,调集全身的魔力,伸出手,感觉到澎湃汹涌的魔力迅速汇聚,她苍白的掌心上空热度急速上升,带着黑暗诅咒的能量像是丝线一般缠绕,融合,然后在一个顶点,猛然爆发—— “轰——” 带着比墨汁还要浓厚的黑色的火焰猛地在她的掌心里炸裂,燃烧,在一秒之内立刻窜得有成|人高度,几乎没到了屋顶。加莱手臂颤抖,盯着火焰中心,尽全力控制住四窜的魔力,细细的冷汗从她的额头冒出来,她不敢去擦,艰难地移动着手臂,对准地上的挂坠盒,青筋在雪白的手上暴起。她屏住呼吸,然后吐息,黑暗的火焰慢慢凝聚成了一只火焰鸟,巨大的羽翼可以融化一切,尖利的鸟喙燃烧着可怕的热度。它猛然腾空而起,形成的小型龙卷风甚至刮倒了旁边摆放的桌子,翅膀尖擦到了桌子上伸出的一柄银刀,立刻将刀子化成了一堆液体。它就像是席卷着魔力风暴的黑凤凰,直冲地下,猛地没入了闪耀着宝石光芒的挂坠盒—— 时间停顿了一秒。 凄厉惨烈的尖叫声立刻响彻了实验室!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耳朵,痛苦的神色扭曲了他们的脸。处于风暴中心的加莱被震得后退几步,摔倒在地,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一股黏腻乌黑,浓稠如血般的东西从挂坠盒里渗透出来,有生命一般四处流溢。似乎有生命东西被击中了,熊熊燃烧的火焰里,极为可怕的尖叫声穿透了耳膜,怨恨,痛苦,折磨,恐怖。黑暗的烟雾汇集了火焰腾空而起,长大了黑洞洞的口,似乎要吞噬掉所有阻碍。但是当它刚刚冒出一个头,魔法阵立刻启动,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形成了一个圆柱形的光罩,将黑雾牢牢束缚在了里面,任尖叫声如何凄厉,仍然分毫不动,美丽透明,却坚固无比。 这一幕震撼了所有在场的人,众人捂着耳朵,目瞪口呆。 失去了魔力后继,又燃烧光了挂坠盒里的东西,厉火渐渐熄灭了下去,最后完全化为了一股灰烬。金色的光罩也慢慢隐去了其光芒,露出魔法阵终于,焦黑得几乎看不出原样的挂坠盒。 结束了。 她成功了。 “她成功了……”埃菲亚斯不可置信地喃喃,呆滞的目光渐渐变成了狂喜,声音猛然变大,“她成功了!” 加莱浑身颤抖,被冲上来的西里斯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的目光仍然顶着那个挂坠盒,似乎也有些不可置信,但是最后还是平静了下来,捂住一直不停发抖的右臂,就像是完成了一个重大的使命,吐出一口气,眼神宁静,疲惫却挂满了眉梢。 “你真的做到了。”金斯莱慨叹,拍拍她的肩膀,冷不防她猛然一歪,金斯莱手疾眼快立刻扶稳她,放轻了声音,“……你完成了邓布利多的遗命,现在,你应该好好休息。” 西里斯和埃菲亚斯同时点头。 加莱微微一笑,这让她平时略显冷漠的脸染上了一丝暖色,“多谢你们的信任。” 穆迪打量了一下她,沉声开口,“你的魔力几乎被耗尽了,如果不想明天浑身疼痛的话,我劝你赶紧去睡一觉,厉火可不是什么‘乖巧听话’的小宠物。” 埃菲亚斯瞪了他一眼。 所有人都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加莱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微笑,但是很快,笑意从她的嘴角渐渐隐匿,她的眼神重新变得深邃无波。 还有三个魂器……剩下的三个,究竟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厉火(fiendfire):发明者不详,具体咒语不详,在《 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 》一书中,使用这个魔法,能召唤出不断变得越来越强大的魔火,这些火能够拟态成一些怪物的形态,不分敌我地不断地追杀一切可以燃烧的物体,比咒语“火焰熊熊”产生的火威力强得多。 该魔法是一个有破解咒的黑魔法,但是在书中没有明确提到破解咒的具体内容。厉火带有诅咒,威力强大,又因为是黑魔法,所以它是少数可以摧毁魂器的物质之一。厉火不能被水扑灭, 哈利 曾想清水如泉咒熄火但是失败了。刚开始召唤出厉火时只有一小片火,但是会迅速成长变得越来越强大。克拉布因为没有掌握破解咒又没有及时逃出有求必应屋而葬身火海。 ps:“我们找到四个,还剩下三个。”中的四个是指:日记本,戒指,挂坠盒,以及哈利本人。 pps:这一章教授再次打酱油,下一章教授正式出场…… 122 生日 她花了3秒钟来提力抬起手臂。魔力耗尽的症状在一夜充足的休息之后得到了缓解,昨天痉挛般的抽搐疼痛已经渐渐消失了。加莱慢慢坐起身,习惯性地扫视了周围一圈,似乎是很不习惯华丽精巧却又格格不入的客房,她下了床,用5分钟洗漱完毕,看着镜子里那个苍白而眼神冷静的金发少女,不过豆蔻年华,却没有了青春岁月的活力光鲜。 她在镜子前停了几秒,忽然想起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脑海里浮现一个身影,她的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微笑,沉黯幽邃的双眼慢慢变得温和明亮起来,带着抹不去的柔和笑意,似乎有什么东西瞬间将她点亮。 “也许我该去一趟霍格沃兹……”她喃喃低语,“带点东西过去,然后带些东西回来……” 她噙着笑意低下头,目光扫过精致水龙头上面雕刻的一颗红宝石,忽然一定。 “宝石……” 她慢慢停下了一切动作,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转身奔出了盥洗室,径直匆匆走向床头,那里堆积的满满都是各种各样的书籍,大多涉及失传已久的魔咒或者是魔法物品,几乎成了她的睡前读物。 “宝石……宝石……”她喃喃自语,哗啦哗啦泛着书籍,焦急地寻找着什么,在看到“拉文克劳”那一章节时顿住,然后慢慢往后翻,在第二百□十页停住,目光缓缓下移,定在几乎占了一整面的一张手绘图片上。 那是一顶镶有宝石的,闪闪发光的王冠,王冠的底边上刻着拉文克劳著名的格言——“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wit beyond asure is areasure〃) 旁边还写着这样一大段话——“……不久,王冠被拉文克劳的女儿海莲娜偷走,因为她希望这顶冕能让她变得更聪明……” “巴罗拉着她回去见她母亲,她坚决不动。最后血人巴罗失去了耐心,杀死了她。杀了她后,他很害怕,于是一刀刺在自己身上,结束了性命。没有一个人知道藏冠冕的那棵树在那,也没人知道还有谁见过它,更不知道它还存不存在。冠冕从此失踪了……” “海莲娜……巴罗……” 加莱的眼神亮了起来,一个大胆的猜测渐渐成型——如果伏地魔把四个学院之一斯莱特林挂坠盒作为魂器之一,那么有没有可能,也将拉文克劳的冠冕制成魂器? 这个可能性太大了。伏地魔如此狂妄自大,那句“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简直就是他心目中最好的点缀和释义。 “巴罗……血人巴罗……”她慢慢站直身体,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转身离开了房间,脚步轻盈地走到了二楼倒数第三间客房,顿了一下,然后轻轻敲响了门。 两分钟后,门被打开了,后面站着脸色苍白还带着黑眼圈的德拉科,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看上去就像是刚刚起床。 加莱顿了一下,“非常抱歉打扰你,德拉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本来还有些睡眼惺忪的铂金少年一看到门外站的人,立刻反射性地站直了身体,脸腾的红成一片,睡意全无,睁大了眼,结结巴巴地开口,“……不……完全没有……你、你尽管问。” 加莱的脸色很严肃,“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在修理消失柜?” 德拉科脸顿时白了,抿紧嘴唇不说话。 “是这样的吗?德拉科?”加莱加重了语气。 沉默几秒,德拉科点了点头,灰蓝色的眼睛莫名的复杂。 “它在有求必应室,对吗?” 德拉科再次点头。 加莱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么……你是否修好了它?” 德拉科犹豫了一下,“不……我的意思是……还差一点……” “如果现在让你去修理它,你需要多久?” 德拉科脸更加白了,“你……” “回答我。” 德拉科一愣,下意识地喃喃道,“……大概需要几十分钟……” 几十分钟……加莱默默计算了一下,皱起眉。 德拉科小心翼翼地打量对方的脸色,顿了顿,鼓起勇气试探道,“你想要去霍格沃兹?” 加莱的目光移到了他身上。 德拉科一僵,调转了眼睛,有些不自然,“……其实不需要那么麻烦,如果邓布利多还在,你可以使用校长室的壁炉,不过只可惜现在不能了。” 加莱愈发皱紧了眉。 如果一个人幻影随行,那并不难,可是如果带上哈利……那太冒险了。 食死徒占领了霍格沃兹,魔法部长死亡后,魔法部也成为了食死徒的天下,所有伏地魔的爪牙都在搜查他们的下落,按照计划,她不能如此冒进地就潜入霍格沃兹,这会给后面的计划,甚至西弗勒斯,带来不可预计的危险。 但是关于拉文克劳的冠冕……她必须去证实她的猜测。 霍格沃兹……霍格沃兹……霍格马得村……对角巷……黑湖……禁林…… 禁林! 加莱眼睛一亮,“德拉科,你清楚霍格沃兹的地形吗?” 德拉科犹豫了一下,“还行。” “你知道禁林的湖泊通向哪里吗?” “禁林的湖泊?”德拉科震惊地重复了一遍,随后皱起了眉,似乎在回想,“禁林的湖泊……” “黑湖也可以。” 这个问题太过艰深,德拉科回忆了许久也没有找到答案,只得沮丧地放弃,“我不知道。” 这个回答并不出加莱意料,她没有显得很失望,只是轻轻叹息——又少了一条出路。 “或许你可以问问那个波特。”德拉科有些不情不愿地加了一句,“他看上去拥有一张神奇的地图。” 加莱愣了一下,看向德拉科,对方似乎有些恼怒,“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加莱站在门口若有所思——看上去,历经挫折后的德拉科有所成长,并不像以前那样讨厌他的死对头了。最起码他对哈利付出了一定善意的关注。 自从马尔福一家被救回,马尔福再也没能对他们摆出一副高傲不可攀的模样,他们很识趣,明白现在他们尴尬的处境,少听少说,甚至极少露面,平时也不会和他们接触,连三餐也是由小精灵送到房间里去,几乎与世隔绝。好在凤凰社的伙伴们并不以为意,反而认为这样更加清静,加莱也没有去干涉对方,鉴于马尔福根植在骨子里的高傲,她并不认为不时以“搭救者”的身份去拜访是多么讨人喜欢的行为。 不过德拉科的一句话倒是让她有所触动。 她先是在房间里疏通了一下魔力,照旧练习无杖魔法以及禁咒,然后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估摸着对方差不多应该起床了,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哈利的房间在二楼的第三个,她轻轻敲响房门,等了很久,救世主才一脸迷糊,头发乱糟糟地出现在门后,迷茫地看着她。 加莱保持着敲门的手势,有些不可置信,“哈利,我以为你已经起床了。” 现在都已经7点了。 哈利立刻清醒,手忙脚乱地理了理自己拥有都理不清的头发,窘迫得满脸通红,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加莱理解地转过脸,有些无奈,“哈利,我想我五分钟后来比较合适。” 五分钟后,她如愿坐在了哈利波特房间的沙发里,面对这一脸不自然的哈利,加莱选择性地忽视了对方脸上的表情,镇定开口,“我听说你有一个地图?” 哈利愣了愣,“你指的是活点地图?” “如果你只有一个地图的话……那么是的。”加莱说,“你方便将它借给我看看吗?” “当然!”哈利立刻起身,从他那乱糟糟的床铺上翻了翻,然后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张看起来已经很陈旧的羊皮纸,用魔杖指着上面空白的部分,一脸严肃地开口,“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几秒钟后,加莱惊异地发现原本空白的羊皮纸上有墨迹开始蜿蜒伸展,最后,一副完整的霍格沃兹地图呈现在了二人的视线里——拉文克劳塔,地窖,废弃教室,图书馆,地窖,甚至几条她都不知道的密道…… 她甚至看到了有名字在羊皮纸上缓慢地移动,潘西帕金森,布雷斯扎比尼,金妮韦斯莱,纳威隆巴顿,甚至……校长室里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仿佛被重重击了一下,加莱全身绷紧,盯着那个名字,酸涩和不可抑制的思念在胸腔里猛烈撞击,她几乎要站起来,吐出那个久违的名字! 但是最终她还是忍住了,目光在校长室里逡巡,没有发现其他名字在周围。 加莱抬起头,目光里透出询问之意。 哈利立刻会意地解释,“所有在城堡里的名字都会被记录在上面。” “所有人?” “所有人。” “包括幽灵?” 哈利愣了一下,“……我想,不。我没有看到过。” 加莱吸了一口气,有些烦躁地靠回了沙发,疲惫地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哈利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想要去霍格沃兹?” 加莱没有否认。 “为什么?”哈利很不解,“那里现在到处都是食死徒。” 加莱顿了一下,睁开眼,看向哈利,“……不,不全是。” 哈利疑惑地看向她。 “我们还有盟友,不是吗?比如,隆巴顿先生,和洛夫古德小姐。” “你想和纳威,卢娜联系?”哈利微微睁大眼,“可是猫头鹰都被监视,壁炉也是。” “你少算了一样。”加莱说,面对哈利不解的眼神,轻声开口—— “……家养小精灵例外。” …… 伦敦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也遮蔽了霍格沃兹的旷野,城堡外一片雾气朦胧,仿佛进入了一个永恒的梦境。 校长室里,绵延不绝的银器呼啸声消失了,永远堆积在桌子上各式各样的糖果不见了,就连总是栖息在梧桐枝上的火红色凤凰也在哀鸣中化成了灰烬。如今的校长室沿袭了新任校长的风格,沉寂,阴暗,空阔,死气沉沉。 而那个不安分的美杜莎,也被一并留在了原本的地窖办公室——她的主人换成了新任的魔药教室斯拉格霍恩,即使她数次抗议,仍然没有改变结果。 霍格沃兹里,几乎一切都改变了。 没有了朋友们欢歌笑语,没有了情侣间的甜蜜亲昵,也没有了老师间的调侃嬉笑。食死徒全面进驻的霍格沃兹,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每一个人都身不由己。而其中的斯莱特林,却处于有史以来最尴尬的地位。 这个黑魔王出身的学院,以精明冷漠著称。而现在,黑魔王重新崛起,席卷而来,处于种种考虑,斯莱特林其他学院的朋友们疏远了他们,斯莱特林内部某些家族因为利益纷争而导致孩子间友谊破碎,选择中立的家族则每天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最有名的两个家族马尔福和斯科菲尔德被“灭门”,同样出身于斯莱特林的玛兰克萨却义无反顾地站到了黑魔王的对立面,似乎还拐走了救世主男孩加入了凤凰社……这个学院从此让人无从评价。 好与坏的界限并不清晰。但是这并不影响大多数人对它的负面印象,格莱芬多更是如 HP之歌者第49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50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50部分阅读 此。 霍格沃兹维持着一种表面上的和平,但是暗地里并非如此。斯莱特林无比尴尬的地位让很多小蛇们难以忍受,甚至有人递交了退学申请。加上“猎狮计划”进展缓慢,食死徒的耀武扬威让许多学生愤怒难言……这一切都构成了新任校长最近无比头疼的原因。 当然,最让新任校长头疼的,是来自黑魔王的震怒。 也许别人不甚明白黑魔王发怒的来由,但是这并不明白斯内普心里没有数——那个人,那个一向聪慧的学生,顺利完成了邓布利多的嘱托,她成功地削弱了伏地魔。 想到这里,新任校长的笔尖顿了顿,漆黑的眼睛里泛出微微柔和的光。 相比更坏的结果,他宁愿承受黑魔王的怒火。 夜深人静,校长室里的画像都陷入了酣睡,斯内普伏在案上,苍白的指尖握住羽毛笔,利落而力透纸背地迅速写上一行字。信并不长,语句精练简洁,很快,他就完成了这封信,用信封包好,烙上朱印,然后放在了旁边堆积的一摞书上方——不用他费力寄信,自有人会“不小心”潜入这里,看完这封信,然后得意洋洋地给黑魔王报信。 他毫不怀疑那些人里会有卡罗兄妹——愚蠢,自大,脑袋里装满了弗洛伯黏虫粘液的脓包……噢是的,还有一点,就像一对狼狈为j的情—妇似的,喋喋不休地为一件小事争宠吃醋。 他该庆幸,食死徒里有一般人的智商不比那对兄妹高么? 斯内普讽刺地冷笑一声,伸手去拿搁置在墨水旁的咖啡。 “啪——” 斯内普顿了一秒,立刻转过身,魔杖对准了刚刚现身出现的一个年轻的家养小精灵,目光锐利如刀,“谁?!” 家养小精灵看起来非常沉稳——相比来说。它大大的眼睛看了看斯内普,似乎在确认什么,目光移到他漆黑深邃的眼睛里,顿了一下,然后恭敬地弯下腰,细声细气地开口,“尊敬的斯内普先生,我是露露,为我家小姐的朋友转达几句话。” 斯内普毫不放松,仍然保持高度警惕,魔杖一动不动,不动声色,“你家小姐的朋友?” “是的。”小精灵完全没有攻击的意图,态度恭谨,“是一位优雅温和的北欧女士。” 这句话像是闪电一样击中了斯内普,他惊愕地看着面前的家养小精灵,魔杖慢慢垂了下来。但是他很快收拾好情绪,面色冷淡,肌肉却慢慢放松了,不带任何情绪意味地开口,“噢?” “她说:‘八楼是个好去处,灰色的女士谈吐优雅,会让永远垫底的人变得更加聪明,但是斯莱特林的毒液会毁了这一切。’” 斯内普一震。 似乎到这里并没有结束,家养小精灵露露拿出一个包裹,双手呈上,“我家小姐的好朋友还说,‘祝教授生日快乐’。” 斯内普顿了顿,接过那个包袱,感觉到里面物体的质感,,紧绷的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露出了一个笑容,一闪即逝。 他轻轻摸了摸包袱,垂下眼睑,“你家小姐的朋友还有说什么?” 小精灵更加低下了身体,“她还说了最后一句,‘路已经修好,你只需前行,我会在下一个路口等着你。’” 斯内普眼神微微一动,手慢慢收紧。 家养小精灵完成了任务,鞠躬,然后立刻消散在了空气里。 许久之后,斯内普才猛然惊醒,他看了一会儿手里的东西,慢条斯理地打开,一件光滑如水薄如蝉翼的东西倾泻下来,灯光影影绰绰地反射在上面,却投不了一丝影子在地面上。 一件上好的隐形斗篷。 斯内普眼角抽搐两下,他抖了抖了手里的东西,禁不住地发出一声冷哼。 “真会找麻烦。” 接着他顿了顿,动作异常轻柔小心地将斗篷收好,缩小,贴身放在了衣兜里,拒绝了任何被搜查的可能。 然后他继续坐下来,拿起咖啡啜了一口,被杯子遮挡住的嘴角隐隐露出一丝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永远垫底:指的是隆巴顿,longbotto的英文释义就是这个。 于是,教授出来了…… 123重聚 记住哦!深夜降临在了霍格沃兹城堡,巨大透明窗户外是一片迷魅的靛蓝色天空,倒映着燃烧的火把,长长的走廊笔直幽静,光线昏暗,偶尔一阵冷风掠过,火焰摇晃,落在地上的影子也变得影影绰绰,仿佛幽灵浮现。记住哦! 年的霍格沃兹仍然实行宵禁制,十点以后再不见学生在长廊里四处游荡。反而是最近才进驻的“客人”——卡罗兄妹,高抬着头,仿佛巡视自己领地一般,高声说着话,毫不在意自己粗亮的嗓门会打扰到画像里沉睡的人。 自从邓布利多死亡,斯内普继任校长,食死徒控制霍格沃兹后,夜游的学生基本绝迹——大部分喜欢在晚上小小娱乐一下的巫师都是格莱芬多,而卡罗兄妹——这对臭名昭彰的食死徒,最大的乐趣之一就是逮住那些落单的夜游小巫师们,哈哈大笑着对他们施展钻心剜骨咒,看着小巫师尖叫挣扎,他们就像是受到黑魔王称赞一般愉悦痛快。没有人愿意惹上这对狠毒的食死徒兄妹,即使有隐身衣的不在少数,也不再见孩子们夜晚游荡。 这让卡罗兄妹感到了丝丝失落。 他们接替了费尔奇的部分工作,把后者赶去打扫城堡,自己则每天孜孜不倦地在城堡里游荡,试图找到一些值钱的宝物,亦或是逗弄那些不小心被抓走的小巫师。每夜如此,这几乎已经成了他们在这里最大的乐趣之一。 今晚亦是如此。 “……也许我们该去斯莱特林的密室看看。”男人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灰褐色的眼睛闪闪发亮,毫不在乎地大声开口,脚步大而急,似乎刻意想要宣示什么一般急匆匆地说,“……既然是斯莱特林,那么一定有什么宝贝在那里!” 回答他的是女人尖细的冷哼,“想都别想,lord一打钻心剜骨会落在你的身上,到时候你可别向我求情!” “求情?我怎么会做那种事!”男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刻意提高的声音粗鲁而雄厚,“等到你都嫁出去了,我也不会向你求情!” 女人眼神立刻阴沉下去,瞪着自己的哥哥,呼吸急促,似乎下一刻就会扑上去和对方殴打一番——卡罗兄妹之一的妹妹在所有食死徒中长相并不是那么讨喜,她曾经向黑魔王献媚,但是对方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让下属将她丢了出去,大大丢了她的脸,这在食死徒圈子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她性子粗鲁不堪,丝毫没有斯莱特林半点优雅精明,年过三十仍然没有嫁出去,这件事成为她解不开的心结。偏偏兄长一再提起,即使对方是她的亲哥哥,此刻她也想甩一个钻心剜骨过去,封住他那张永远也闭不紧的嘴! 但是还没等她行动,男人突然一顿,警惕地举起了魔杖。 “你看见主人了么,像一只炸毛的狗。”女人毫不留情地讥笑。 男人皱紧眉,疑惑地扫视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才恶狠狠地瞪过去,“你才是一只母狗!一年四季都发—情!” 女人立刻怒火冲天,张口就和对方对骂了起来,声音大到整条甬道都充斥了尖利的喊叫和争吵。 这一对兄妹陷入了充满了不雅词汇的辩论中,没有人注意到墙壁上的火把忽然歪了一下,一个透明到几乎肉眼看不见的影子一闪而过,瞬间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 影子无声无息,比赫克托飞虫还要轻盈,绕过那对兄妹,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八楼,停在了一幅挂毯对面。 脱下隐形斗篷,一个人凭空出现在原地。他身材高瘦,漆黑的眼睛盯着挂毯,微微顿了顿,皱着眉,按照指示在附近来回走动了几次,然后有些讶异地看着原本空无一物的墙壁上慢慢浮现一扇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门。他迟疑了几秒,随即利落地伸手推开门,一个放满了杂物的房间出现在眼前,静谧而且陈旧,仿佛尘封了许多年。记住哦! 门在他的身后无声无息地关闭,黑发男人修长枯瘦的手握紧魔杖,警惕地扫视周围,然后定在一堆木头桌椅后面被幕布盖着的四方形物体上。 他挥动着魔杖,幕布倏地飞开落到了旁边,吹起一阵灰尘。但是黑发男人没空管这些,他盯着幕布下的柜子,阴霾和不悦渐渐浮现上来。 “马尔福……”他讥讽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在感叹,似乎又是在嘲笑。但是他很快丢开了这种情绪,大步朝前走,魔杖在消失柜上敲了几下,从魔杖尖端冒出的白色光芒很快笼罩了柜子全身,然后在几秒内消失不见。斯内普站在原地,皱紧眉头,沉吟几秒,然后低声开口,“reparo——” 柜子里响起了咔哒嗒的机械和齿轮转动的声音,它持续了几秒,然后停住。 斯内普的魔杖再次冒出了白光,光芒在消失柜全身流动,最后汇入了一条直线消失。斯内普挑起眉,不太意外这个马尔福修了几次还没完全修好的柜子在魔药大师一个强力修复咒下恢复了原状。 看来那位喜欢咏叹调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荷尔蒙的铂金先生需要重新认识一下他可爱儿子的魔力了,和他儿子的同学相比,小铂金先生完全不够看,一个小小的消失柜,足足花费了近乎一个月的时间,仍然没有完全修理成功。 比某位实在是差了太多。斯内普这样想着,不自觉发出一声冷哼。 实际上,他对某位也十分不满——不止因为对方在没有和他商量的前提下就让小精灵送来隐形斗篷这样冒进的行为,也指对方完全不客气顺便利用了一下他的最新身份来修理消失柜这样简直是大材小用的作法。 当然,最令他不悦的,还是对方遮遮掩掩的计划——瞧瞧她说的,“灰色的夫人”,“使人变得聪明”,“斯莱特林的毒液”,“永远垫底”?她是在和他猜谜语?玩弄语言的能力丝毫不输于她曾经所作的那首浮夸的诗! 虽然他并不否认最后一个形容词切合了他的心意。如果哪天“永远垫底先生”真的变得聪明,他也许会考虑让那位先生魔药成绩及一次格。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等待着,直到消失柜传来一阵异响。他立刻掉转了视线,锐利的目光直直盯着消失柜,蓄势待发。 柜子的门慢慢打开了,一个乱糟糟黑发的头伸了出来,警惕而好奇地四处观看,在看到不远处面无表情的新任校长时,愣了愣,下意识就想要关上门,不过没有成功——一只手从他的身后撑住了门,微微一推,消失柜的大门就在救世主惊慌焦急的目光下,全然敞开了。 “哈利,我想你需要走几步,你踩着我的脚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本来面露嫌弃的斯内普立刻浑身僵硬,他甚至来不及例行喷洒毒液,目光就已经不由自主地朝男孩的身后看去。 “斯内普在这里!”哈利大声说,企图提醒同伴这位前食死徒正在守株待兔。 他身后的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不管不顾哈利挡在他们胸前的行为,强硬地走了出来,然后望向脸色黑沉沉的前魔药教授,明亮的翠绿色眼眸里流光溢彩,笑眯眯地打招呼,“嗨,西弗勒斯,很高兴见到你。” 哈利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斯内普的真实身份——天知道他知道的时候有多么惊讶和不可置信,他甚至一度以为这位精明的斯莱特林被施展了夺魂咒!直到西里斯不情不愿地承认斯内普的卧底身份,哈利才勉强接受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不过乍一看到斯内普,他还是会下意识地竖起全身的刺——梅林原谅他,关于斯内普,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和“美好”这个词沾边的回忆。 就像他现在无法理解这位美貌优秀的少女为什么看上去和老蝙蝠关系不错……应该是非常好一样。 斯内普?凤凰社?卧底?! 好吧,他得花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些秘闻,相信罗恩,赫敏和他有一样的感受。 哈利心情不太好地看向斯内普,然后有些惊奇地发现这个一见到他就会毫不留情喷出剧毒液体的老男人此刻居然完全没注意到他——对方的目光就像是被八脚蜘蛛的蛛丝粘到了一样,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身后的少女,就像他的头号敌人波特也没能将他的目光吸引走一丝一毫。 哈利郁卒地认为,也许是那位美貌斯莱特林的身高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毕竟有一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女伴实在不是一件美妙的事。 在哈利快要忍不住打断二人脉脉的对视前,年轻的混血少女首先开口了。 “亲爱的西弗勒斯,虽然我很想要重温一下我们昔日甜蜜的时光,但是碍于时间有限,我想我们得加快一下步伐了,毕竟这里不是一个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 “……”哈利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似乎已经看到下一刻少女横死当场的惨烈情景。 但是让哈利目眦欲裂的是,被少女堪称是谑笑调戏的斯内普没有暴怒的赏给她一个阿瓦达,反而是顿了一下…… 梅林的泰迪熊红色内裤!斯内普脸上是什么颜色色色色!也许他该给自己一个鹰眼咒好来看清大蝙蝠表情是不是传说中的恼羞成怒羞涩不堪脸颊生晕?!! “哈利,也许你该阖上你已经张到脑门的嘴,我们还有正事做。”加莱镇定地说。 哈利立刻闭紧嘴,还是一副“见鬼”的惊恐表情。 看得出斯内普是狠狠呼吸了几个来回才压下胸中四处冲撞的气,他算得上是凶恶地瞪了一眼金发少女,对方回给他一个甜蜜得仿佛可以闻到香气的笑容,他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转过脸去,似乎是再不屑理会。 不过哈利没漏过对方晕红的耳朵,他立刻再次瞪大眼,感到阵阵胸闷气短,眼前发黑。 梅林!上帝!圣母玛利亚!斯内普在脸红?!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仁慈的主在天堂对他唱爱的赞歌。 “哈利。”少女再次将他从臆想里拉回现实,“我们得走了,幽灵可不会在格莱芬多的寝室里等着你。” 哈利失魂地点点头,“好、好的……” “或许我该提醒两位勇敢无畏的火鸡团勇士们——这里是霍格沃兹,不是那只蠢狗的老家。”斯内普冷冰冰的话语更深层次地打断了哈利试图缓和下来的思绪,对方脸上的表情充分说明了他此刻糟糕的心情。看句子的长度就清晰易懂。 火鸡团??凤凰社??!哈利愤怒地瞪大了眼,不过立刻又熄火了—— “你说得对。”加莱受教地点点头,哈利发誓对方一定是故意的,就冲她脸上那“诡异”的笑容,那一定是有预谋的!她肯定早就知道斯内普会这么问! 她往前走了几步,手慢慢抬了起来,“哈利,想要来此愉快的霍格沃兹隐形之旅吗?恰好我掌握了一个有趣的咒语,幻身咒……” 她的动作忽然停了。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哈利原本呆滞的表情也变得奇怪起来。 他和少女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发现了某种相同的情绪。 这默契的一幕让旁边的人沉下了脸。 但是少女的下一句让他暂时忘记了这种不太愉快的情绪—— “你有没有感到什么不同寻常?”加莱慢慢开口,目光颇有暗示意味地转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古老的雕像身上,“……一点……不太友好的东西?” 哈利顿了顿,“我想是的。” 斯内普眯起眼——能够让少女和男孩共同感知到的东西……? “拉文克劳的冠冕……”加莱低声喃喃,目光定在古老雕像头上一个看上去陈旧但是仍然与众不同的王冠上,一颗巨大的宝石闪闪发光,光芒活了一般流动。 也许斯内普听不到,但是她,以及哈利波特,都能够清晰地听到。从那里传来的,不寻常的,微弱的,但是的确存在的,脉动。 并不是指真正经脉的搏动,而是一种残留的生命气息。来自于灵魂。 “魂器……”哈利的眼睛亮了起来。 “赞美运气女神。”加莱颇为感叹——原本计划是去找那位看上去更为了解历史的格雷女士,但是没想到,刚刚来到这里,还未步出有求必应室的大门,他们就找到了第五个魂器。 她的猜想果然没错,既然伏地魔把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和拉文克劳的冠冕制成了魂器,那么除了格兰芬多宝剑以外,剩下的就是赫夫帕夫的金杯以及最后一个未知的魂器。 他们离那个目标又进了一步。 “西弗勒斯。”加莱目光明亮地转向对方。 斯内普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递给了对方。 加莱顿时绽开了一个微笑,“你果然还留着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蛇怪的毒牙。 “斯莱特林的毒液可以毁了这一切。”她亲爱的教授果然听懂了她的意思。 比起耗尽魔力去施展一个危险系数过高的厉火,她宁愿拿着毒牙不太优雅地去戳穿魂器,这是救世主男孩二年级对付日记本的办法,轻松,便捷,零成本。 提起“生日礼物”,斯内普的脸又黑了一层——关于礼物,面前的这个女孩从来没有给他留下过一丁点美好的印象,从最初的笔记本,笔记本,月光花(连隆巴顿都知道月光花目前只有禁林深处和大药店里才有),到毒牙,隐形斗篷……他是喝了太多过期的精力魔药才会期待有朝一日她会送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礼物! “看来行程比我们预计的快了很多。”加莱收好冠冕和毒牙,一脸轻松地说。 哈利看了看前魔药教授的脸色,默默打了个寒战。 “你先回去吧,哈利。” 救世主男孩愣了愣,“你……” “我还有其他的事需要和斯内普教授商量。”少女一本正经地说,表情严肃,“快回去吧,你的红头发朋友该担心我对你施展恶咒了。” 显然哈利并不放心美貌的少女和油腻腻的老蝙蝠单独呆在一起,他张口欲反驳,女孩却挥了挥手,一阵强大的力量促使哈利不自禁地快步后退,正好倒回不知何时无声无息打开门的消失柜里,加莱再次挥了挥手,消失柜的门啪的一声关上,遮掩住了救世主男孩最后露出的呆滞目光。 “世界安静了。”加莱轻声说,然后转过头,对一脸沉默无语的斯内普微微一笑,“意外的相聚时光,亲爱的西弗勒斯,你说呢?” 斯内普低咳一声,低头掩饰住开始无声燥热起来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莫非心情好写出来的文也会受影响?? 124同在 记住哦!“噢……亲爱的西弗勒斯,我以为你见到我会比我想象中的更开心点。记住哦!” 加莱漫不经心地一步步走近,挑起眉,白皙的脸上带着明亮而古怪的笑意。 斯内普赏给她一个冷冷的眼神,“……我假设这里是你就读6年的城堡,而不是被一群蠢狮子围绕的鬼屋。如果不是像头染上疯病的狮子一样狂妄地从消失柜里出来,并且自信满满地捎带着同样自大的救世主,妄想在这里用幻身咒来一趟感人至深的‘霍格沃兹怀念之旅’……也许,我会更‘开心’。” “……”加莱顿时囧囧有神。 很显然,某位一向作风严谨的教授对他大胆的恋人的行为非常的不满恼怒……以及担心(他肯定会这样),但是某位更了解的是,即使他再如何不满恼怒以及担心,也丝毫改变不了他“狂妄,自信满满,自大”的恋人一脸轻松自然地站在满是食死徒的土地上,满口甜言蜜语,油嘴滑舌地赞美以及恭维暴怒的前教授现校长。 这几乎已经成了两人见面的惯例。一个怒气冲冲,一个笑容满面。一个言辞刻薄,一个蜜里调油。接着一个更加恼怒,一个马上变身消防队员……这奇怪的相处模式愈发展,却愈发和谐美满。 斯内普无数次诅咒那位大胆冒进的混血少女不着调的计划和行为——别以为搞定了博金博克的老板,疏通了消失柜就可以安然无恙!别以为找到了几个流落在外的魂器就得意洋洋!别自大地以为可以领导火鸡团,用几个胸肌比大脑都发达的蠢狮子就可以扳回战局!黑魔王不是在过家家,食死徒也比她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没有大脑,没有自知之明,冒进,狂妄,自大……斯内普再次对此咬牙切齿。 不过下一刻他就警惕起来—— “噢,西弗勒斯。”对方用一种爱怜极了的口气说着,动作灵敏脚步迅速,跨越了中间的几步距离,给全身僵硬的前魔药教授来了一个温柔至极的拥抱,然后抬起头,翠绿色的眼眸闪闪发亮,“这么久不见,你一如既往的别扭温柔。” 别扭?!温柔?! 斯内普简直想要咆哮,但是加莱非常有自知之明,先一步堵住了对方的嘴,把即将以360度无死角式喷洒的毒液果断地堵了回去,然后温柔地舔舐男人冰冷僵硬的嘴唇,低哑柔软的声音慢慢如同春水一样从喉咙里溢出,“——亲爱的,我来一趟可不容易,我们不要浪费时间……” 轰—— 仿佛有火车的喷气从耳朵里呼啸而出,红色从上而下淹没。记住哦!斯内普盯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对方抬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他,狭长的眼睛弯成了一轮弦月,翠绿色的眼眸如同春日碧波,清澈美丽到完全无法直视。 他高涨的怒气无法控制地熄灭了,如同他刻意想要挺直却依旧柔软下来的身体。 ……也许,他勉强可以赞同她的最后一句。 他微微低下了头,然后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漆黑的眼睛里仿佛有某种难以熄灭的火焰燃烧。 加莱会意,她轻轻一笑,手臂亲昵自然地环上了斯内普的脖子,略略仰起头,再次碰触到了那个彼此都思念多时的一方天地。 温暖和微凉,柔软碰上柔软,仿佛有微弱的电流通过那瞬间的接触窜遍全身,连指尖都泛起难以言喻的甜蜜战栗。干燥被濡湿,气息相闻,水||乳|交融的感觉奇妙到不可描述。斯内普一向厌恶某些不必要的肌肤接触,但是此刻……此刻,他只想更深入一些,更靠近一些……少女身体温暖柔软,手掌下箍紧的腰部细而弧度诱人,她呼出的气息仿佛融入了北欧小雏菊的清晰,她的嘴唇就像清晨吐露的萨曼莎玫瑰……细腻,丰盈,热情,暗香横溢……令最无情冷酷的人都难以撒手,难以停止。 加莱……加莱……加莱…… 斯内普心中发出一声哀叹。 听得到理智近乎崩溃的声音。 斯内普轻轻发抖,他慢慢握紧了对方纤瘦的腰肢,顿了顿,忍得脸色发白,却最终还是停下,像是慢镜头播放一般,似乎可以听到僵硬的脖颈转动的吱吱声——他忍耐地停下亲吻,避开对方。 离开了仿佛可以溺死人一般的昏暗迷魅气氛,斯内普迅速冷静下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音,态度似乎已经变得理智,“……你该回去了。” 加莱一愣。 虽然心里有些失望舍不得,但是她并不是腻歪的人,她也吸了一口冷气,慢慢松开手臂,虽然双眼仍然留在对方身上,“……你说得没错,时间不早了。你也应该回去,不然他们会怀疑你。” 斯内普保持了沉默。 离别总是不那么愉悦的。 加莱凝视着对方坚硬的侧脸,眼神彻底清醒过来,目光宁静无波,深处却仿佛带着一股让人无法看清的黑色暗流,漩涡一般深邃,将所有真正的情绪掩藏其后。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每一天都能见到他,无论对方是生气抑或愉悦,沉默和愤慨,清醒以及沉睡……她想要参与他的生活,目睹他度过的每一个清晨下午夜晚,她的眼睛想要见证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她希望可以天天和他斗嘴,甚至吵架——她有把握迅速让他安静下来。她还想带着他来一次正式的父母见面会,那一定非常有趣…… 她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但是时间不会允许。 加莱忽然笑了笑,她摸了摸嘴唇,似乎还可以感受到上面残留的温度,以及苦涩的药香。 这个动作让斯内普眼神黯了黯,他抿紧嘴唇,漆黑的眼睛深邃如黑洞。 加莱伸出手,握住了斯内普的右手,微微躬身,嘴唇印上男人苍白枯瘦的无名指。 斯内普全身一颤,却没有抽回手。 很快他就恼怒难堪地发现令人生厌的高温再次蔓延在了他的耳朵和脸颊,他甚至来不及阻止和掩饰。 加莱却在此时开口了。 “西弗……”她的声音不自觉放低,嘴唇摩挲对方手上的肌肤,呼吸温热而缠绵,“……请等我,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请一如既往地相信我。” 她抬起头,双眼明亮柔和,“不管发生了什么,结局如何,我的灵魂与你同在。” 斯内普慢慢皱紧眉,“或许我应该期待你更加明白通俗的解释?” “偶尔保持神秘感是恋人之间允许的情趣之一。”加莱语气变得轻快,“你以后就会明白的。好了,西弗,我该走了,我会和你保持联系的。” 斯内普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通过什么?家养小精灵?” 加莱耸耸肩,“这是‘神秘感’的内容之一。” 斯内普恼怒地瞪过去。 对方仍然是那副温和的样子,她凑过来轻轻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然后退开两步,对他挥挥手,“我们很快会再次见面的,西弗勒斯。再见。” 她没有走消失柜,而是使用了幻影随行,啪的一声消失在了空气里。 这令斯内普有些惊讶——幻影随行?在这里? 看来下次见面,他需要“好好”和那位交流一下,关于“神秘感”这种东西。 …… 在波特先生还在心情复杂地苦等某位少女回家,斯内普校长走出有求必应室,心情不爽地回到校长室的时候,他们都以为已经离开的少女,却重新出现在了霍格沃兹的禁林边缘。 她隐匿在高大的醋栗树枝干的阴影下,朝城堡某处灯火通明的窗户望过去。 校长室。 那里的窗户有别于其他地方,很容易就可以从一堆窗户里被认出来。 不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加莱转过头,看到一个怒气冲冲的女人往这里走过来。她顿了顿,继而想起这个女人是卡罗兄妹中的妹妹,典型的食死徒,坚持纯血论痛恨麻瓜——在对几位食死徒战俘摄神取念后,并不难得到上面的信息。 女食死徒似乎刚刚经过一场激烈的争吵,脸上还带着未消的高涨怒气,她急匆匆地走过石板路,极为烦躁厌恶地踩塌了茂盛的草坪,魔杖里不断冒出红光,射到草地上就留下一大块焦黑的土地。她漫无目标地四处散发着怒气,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刚刚经过的树林灌木丛后面,隐藏着一个不动声色盯着她的阴影。 细嫩的藤蔓从手腕处静悄悄地抽离出来,“盯”着那个女食死徒,蠢蠢欲动。 加莱摸了摸达蒙,安抚下想要“匡扶正义”的变异魔鬼网,看着对方渐行渐远,始终保持了悄然无息。 这里可不是一个动手的好地方,她不能打草惊蛇,更也不能暴露她能够幻影随行来到霍格沃兹的秘密,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上还拿着魂器,不宜贸然出手。 即使出手,也要有把握一击制伏。食死徒的手臂上都烙印有黑魔标记,一旦死亡,黑魔王会立刻得知,这就是为什么她即使俘虏了食死徒也没有杀死对方,而是把他们交到摄魂怪手上的主要原因。 她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看着女食死徒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加莱终于收回了目光,低垂眼,达蒙渐渐缩回了藤蔓,安静地蛰伏在衣袖之下。 她没有大意,仍然施展了幻身咒,静音咒以及屏蔽气味的咒语,才转过身,悄声无息地往禁林深处走去。 黑暗立刻吞没了她的背影,禁林边缘重回寂静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过度的一章。于是接下来…… 125诺言 深夜,霍格沃兹禁林。 在这里,月亮反射的光线透过头顶厚厚树枝留在落叶上银蓝色的斑,高大树冠和带刺灌木丛延展至视线外,山毛榉和醋栗树浓密的阴影完美笼罩住了周围。青苔以及绿藓布满蜿蜒的小路,荀麻和羊齿带着利钩悄声无息地攀环上一切生物。这里,是植物和动物的天堂。 加莱安静地抬脚跨过一段露出地面的粗壮的树根,绿色的眼眸几乎融入进入了无限的黑暗里。幻身咒施加的保护色将她完美地“隐形”,隔离咒则把她不同于魔法生物的气味笼罩在了身周不足半米的距离内。如果没有遇到比她魔力更强大的生物,她几乎就是隐形的。 她越走越深入,直到跨入了马人的领地,即将进入独角兽的地盘。 走到一半,她慢慢停止了脚步,然后向左方望去。 “噔噔噔”蹄子撞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不远处起伏的小土堆上一个高大健壮的人影慢慢在稀薄的月光下变得清晰起来——一半人的身体,硬朗英俊,一半马的下肢,强壮迅捷——几乎在瞬间,加莱就认出了这个平时深居寡出的生物,马人。 这种通晓预言的马人有着惊人的感知力,他大而深邃的眼睛直直看向加莱隐身的地方,皱起眉,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人类的幼驹,你不该来此。” 加莱没指望几个咒语就可以隐瞒过敏锐的马人,她一挥手解开了咒语,这个行为倒是让马人惊了一下——连邓布利多都不能如此游刃有余地使用无杖魔法。马人重新打量了一下黑暗中微笑的少女,不知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的眼神慢慢变得古怪起来,刨了刨蹄子,明显开始烦躁不安,“……灰色的灵魂……你不该去寻找独角兽的栖息地,你会污染了它们的纯洁无暇。没有一个禁林生物会欢迎一个刽子手。” “我想你是费伦泽吧?”加莱没有被马人锐利的眼神吓退,她看起来温和镇定,连眼神都没有变,“……邓布利多告诉过我有关你的事。你是唯一表露出肯帮助我们的马人。” 费伦泽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加莱微微低下头,“费伦泽,请让我通过这里,我不以邓布利多之名来此,不是来寻求结盟。” 费伦泽总算露出了不屑以外的惊讶神情,“不为结盟,那么你?” “我来找上次救我一命的独角兽。”加莱轻声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我需要它。” 费伦泽绷紧了脸,“……你携带死亡邪恶,却想要见独角兽?他们不会欢迎你的!” “恶魔现世,谁不寻求自保,舍人为己?”加莱哂然一笑,“更何况,我已和邓布利多定下契约,决不背叛。我相信你很清楚邓布利多的为人。” 费伦泽不发一语。 加莱顿了顿,“如果你仍然不相信我,我可以证明。” 费伦泽微微抬起头,“那么拿出你的证据,人类的幼驹。” 加莱微微一笑,抬起手—— 一大团白色的雾气从她的掌心喷薄而出,一个巨大的夜骐从雾气中奔跑出来,骨翅在月光照射不到的背面形成了一个极重的阴影,它深邃的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光,银白色的身体轻盈梦幻,那是白天所看不到的绚丽幻彩。 “夜骐……”费伦泽退后两步,满脸不可置信。 守护神反映了一个人的性格和本质,这是不可复制,不可模仿,不可捏造的。 费伦泽沉默了,很显然他现在正式开始思考了起来。 “您可以亲自和我一同前往,如果您不能赋予我足够的信任。”加莱说。 费伦泽沉吟许久,脸上露出一个不太情愿的表情,“……你暂时说服我了,女巫。我将和你一同迈入独角兽的领地。但是注意——绝不可生出肮脏的念头,它们极为纯洁敏感,黑暗在它们面前无所遁形。” 加莱微微低头,“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费伦泽高傲地点了点头,转身,慢慢朝禁林深处走去。 加莱立刻跟上。 独角兽的领地距离马人领地并不远,但是到达那里必须穿越马人领地,而马人是一种极为高傲且领地意识强的生物,并且轻度厌恶人类,即使他们大多时候保护了“人类的幼崽”。他们不喜欢巫师,不喜欢战争,是一个非常中立的种族。但是每一个种族都是有例外的,就如家养小精灵的多比一样,费伦泽和中立的旁观者同族不同,在邓布利多还活着的时候,就和他结为同盟,虽然邓布利多已死,但他看上去仍然信守了承诺,对抗邪恶。 一马一人前后走着,穿越了重重灌木丛和嶙峋的枝干,费伦泽终于停下了脚步,站定,指着前方,刨了刨蹄子,“……就在前面。” 加莱微微弯腰,“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这对我非常的重要。” 费伦泽有些不适应地转过脸,表情很不耐烦,“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女巫,不要让你灰色的灵魂完全变成了黑色。” 加莱顿了顿,“我明白。” 费伦泽探究地看了她两眼,终究还是移开了身体,露出一条幽深静谧的小道。 加莱顿了顿,抬步就走。 费伦泽望着她慢慢消失在黑暗深处的背影,几乎占满整个眼眶的瞳孔里露出一抹深思。 夜骐……原来她也看到她的未来了吗? …… 那就像是黑暗慢慢褪去,昼日的熹微挥散迷茫,启明星降临——禁林深处,不再是只有黑色,纯白色的光芒洒遍了土地——那是独角兽的栖息地,每一团纯白辉光都是一个纯洁的生命。它们彼此依偎,嬉戏,宁和寂静却又轻盈灵动,就连弗里德里希都难以描述此刻的美妙画卷。 加莱在原地站定,默默看着这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几乎目眩神迷。 这是多么难得一见的画面,如此多的独角兽齐聚一湖,它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几乎照亮了这一整片天地。 这样美好的时刻几乎让她忘了原本的来意。 加莱轻轻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目光慢慢重新回到冷静淡漠。 她上前一步,迈入了那一片宁静无暇的土地。 陌生人的进入被独角兽敏锐地感觉到了。它们齐齐回过头,温顺而充满智慧的大眼睛安静地注视着来者。小独角兽也停止了玩耍,歪着头,憨态可掬地躲到了成年独角兽身后。 一头身体更加匀称修长的成年独角兽慢慢走了过来,停在距离她五米左右的地方,鬃毛洁净柔顺,飘逸洒然,螺旋状的直角让它看上去凛然不可侵犯,高贵而充满王者之气。 “是你。”那头独角兽柔和的声音轻轻传入她的脑海里,“被灰色雾气包裹灵魂的孩子。” 加莱怔了怔,随即微微一笑,“是我。” 看来这一头明显是首领的独角兽就是那头从马头鱼尾兽嘴下救她出来的那一只。 “我猜到你会来到这里。”独角兽的态度很温和,“你的血统觉醒,你看到了那些画面,对吗?” 加莱脸上的微笑慢慢淡了下来,她沉默地凝视着对方,似乎并不惊讶这头魔法生物会发现这个秘密。 “你孤身进入禁林,是有所求。”独角兽注视的目光温柔带着叹息,“孩子,你想要什么呢?” 加莱顿了顿,她垂下眼睑,睫毛轻轻颤抖,“我看到了很多……我祈求你最后一刻的仁慈,帮助我。”她停了几秒,碧绿色的眼眸 HP之歌者第50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51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51部分阅读 里露出沉寂寂的哀伤,面色苍白而安静,“我想让他活下去。” 独角兽发出一声轻叹。 “我们并不干预战争。” 它抬起眼,“而你……你则是唯一一个看不清未来的变数。你在马人中很有名,它们称呼你为‘远方异客’,你的星道轨迹黑暗而模糊。你改变了很多事,我看不清你的未来,这是我不能帮助你的原因。” “你无需帮助‘我’。”加莱轻声开口,“我只需要你给他最后一句话。” 独角兽微微动容。 半晌,它再次开口,“那很危险,违反了自然法则,你在用性命博弈,你很可能不会成功。” “我来到了这里必然有其意义,不是吗?”加莱脸色宁静,“如果我失败了,他也会活下去,只要你给予他一个承诺。” 独角兽目光里的悲哀愈发浓重,“孩子,你的爱会‘杀’死你。” “但它也会让我‘复活’。”加莱微微一笑,那个笑容说不出的沉寂,“你答应我了,是吗?” 独角兽保持了沉默。 加莱定定地看着它,目光沉黯却坚定无比。 “你将得到你想要的。”最后它妥协了,语气沉重而肃穆,“为你的信仰和忠诚,你将得到独角兽最真挚的祝福。” “祝你好运,孩子。” “非常感谢。” …… …… “你终于回来了!” 一踏进斯科菲尔德庄园的大门,哈利的大喊大叫就传了过来。她抬起头,就看见一圈人围在了二楼的围栏上,个个惊魂不定地看着她。 “发生什么事了?”加莱有些讶异。 哈利松了一口气,“这么久没回来,我们都以为你……” 加莱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我记得我似乎和斯内普校长在一起。” “就是和他在一起你才危险!”哈利咕咕哝哝,旁边的西里斯深有所感地点点头。 “啪——”格兰杰小姐给了他一书本,“哈利!别多嘴。” “可是……” “啪——” 救世主安静了。 “安全回家了就好。”金斯莱严肃地说,尽管他的耳朵上还戴着新潮的金属耳环,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他的肃穆气质,“你找到……那个了?” 加莱点点头。 “好吧。”尼法朵拉叹了一口气,“又有一场华丽的科幻片可以去欣赏了。” 这句话让卢平和穆迪同时露出了一个微笑。 …… 伦敦中心的英国魔法部二楼,傲罗办公室。 长长的桌子几乎占满了整个办公室的空间,每一个椅子上都坐着穿黑袍子的人,低垂头,战战兢兢,不发一语。 而造成这种凝滞气氛的人,则坐在上座,细长血红色的眼睛巡视一圈,最后停在中间一个头发打着厚厚发蜡,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身上。 “亚克斯利,你最近的行为告诉我,还有一些可爱的小朋友在外面四处游荡,找不着家……或许你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亚克斯利抬了抬下巴,“lord,我出动了所有巡捕队人员,四处寻找哈利波特的下落,但是恕我无礼——芬里尔格雷博克似乎对此有意见。” “噢?”伏地魔眯起了眼,望向对面长相粗犷而略显残暴的高壮男人,“我们可爱的狼先生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不!主人!请听我说!”狼人的胸脯起伏几下,怨毒地盯了亚克斯利一眼,随即解释道,“亚克斯利想要动用我们守护金库的人,我……” “金库?”黑魔王稍稍提高了声音。 会议室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伏地魔阴冷的眼神让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不敢对视。 “让我首先做一个申明——我亲爱的仆人们——”黑魔王发出嘶嘶的蛇腔,仿佛有一条蛇沿着脊背慢慢爬了上来,让人浑身毛骨悚然,“——没有什么——比金库更重要——没有!” 亚克斯利低下了头。 “贝拉。”黑魔王轻声开口。 一个黑发黑眸的女人立刻张望了过来,眼睛里闪着狂热的光芒,“主人。” “看守好我们的宝藏。”黑魔王语态优雅,可是神情却不容置疑,“——至于其他人……” “找到那个‘伟大的救世主’。”伏地魔眯起眼,“……要活的。” “是,我的主人。”亚克斯利低声回答。 “还有一件事——”黑魔王细长的双眼转向了左手边一直沉默无言的男人身上,“西弗勒斯……我最忠诚的仆人,拷问所有霍格沃兹的学生,给我找出马尔福的下落!” 斯内普垂下眼睑,声音低沉,“是,y lord。” 黑魔王露出一个冷酷的微笑,“我给你们5天时间。” “主人……”贝拉有些不情不愿地开口了,“……罗道夫斯可以守护金库,我想要跟随您,主人。” 伏地魔的脸上微微温和了一下,“啊……贝拉,杀死邓布利多的最大功臣,你理应得到无上奖励。” 贝拉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黑魔王体贴爱护那些最忠诚的仆人——”伏地魔轻声说,“well……罗道夫斯,也许你愿意代替你美丽的妻子守护我的宝物——” 罗道夫斯恭敬地垂下头,“愿意为您效劳,主人。” “很好……”黑魔王裂开嘴,正欲再次说什么,他忽然定住了,细长的眼睛凝滞在了一刹那,就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全身僵硬。 “主人?”罗道夫斯疑惑地开口。 顿了一两秒。 伏地魔忽然露出一个极为狰狞可怕的表情,他一挥魔杖,会议室的墙壁“轰”的一声炸出一个巨大的破洞,尘土飞扬,半面墙壁倒塌,险些压倒了几位食死徒。他“咯咯”地转动着脖子,血红色的双眼目眦欲裂,急促喘息,抬起头看向天花板,目光怨毒至极。 “拉文克劳的冠冕……” 食死徒惊慌地躲避伏地魔发疯一样四射的红光,有几个速度慢的被击中,当场倒下,疯狂地尖叫挣扎起来,脸容扭曲。斯内普迅捷地躲到了一面墙壁后,抬起头,亚克斯利喘着粗气紧靠过来,一脸不可置信,“见鬼!发生了什么事?!” 斯内普假笑地扯了扯嘴角,不置一词。 “主人!”贝拉发出一声尖叫。 黑魔王终于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握紧魔杖,眼里露出极度可怕的神色,一字一句,冰冷残酷。 “抓住波特。” “现在!!” 他裂开的嘴角发出嘶嘶的阴冷腔调,“西弗勒斯,不用去找马尔福那个叛徒!给我拷问所有格莱芬多以及知道波特下来的人!五天内,我要他出现在我的面前——屈辱地跪着!” 斯内普轻轻低头,“是,主人。” …… “速速禁锢!” 啪——被咒立停。 “昏昏倒地!” 唰——被躲开。 “除你武器!” “……” 对方没有武器,而且身形敏捷——不成功。 “神锋无影!” 对方险险躲过,然后有些惊讶地看着发出这个咒语的人——哈利波特,“哈利……你从哪里学到这个咒语的?黑魔法?” 哈利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我不想隐瞒你……是从一本旧的魔药书上。” 加莱挑起眉,“一个精妙而攻击性强的黑魔法——旧魔药书?” “是的。”哈利老实点头,“我把它一起带出来了,也许你想要看看?” “确实如此。”毕竟这是哈利波特先生在训练中除了“除你武器”以外可以发出的效力最强的咒语了。 而且还不在教学范围内——梅林都知道哈利几乎从来不上图书馆。 哈利拿来的书用其他的书壳子包裹着,实际上却是一本旧的高年级魔药书。加莱翻开书本,第一面上写着一行英文“本书为混血王子的财产”。 halfblood prce? 这是什么?从没听说过的昵称? 慢慢翻开后面,书上每一面都标记着大量的注释,看得出来此书的主人学习非常刻苦,而且富有创造性——从书本里“切碎跳跳豆”被划掉改为“用刀侧碾碎更易出汁”就可以明白。 虽然此书主人的字仍然略显青涩,但是加莱看到这字体的锋锐以及利落,还有极富个人特色的翘勾右斜,几乎是立刻就确定了此书主人的身份。 她的嘴角翘了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它教会了我很多……”哈利还在继续说,“那个黑魔法咒语就写在里面,不过很遗憾它并没有反咒……” “你真幸运,波特先生。” 哈利羞涩地笑了笑,“谁说不是呢……” 加莱很自然地把书收了起来,若无其事地开口,“那么我们继续训练,书先放我这,如果有需要你再拿回去。” 哈利有一瞬间的呆滞,他下意识地点头答应,“……好吧……” “除你武器——” 砰。 哈利反应不及,立刻被击倒,魔杖被打飞,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接到了它,握住。 “注意力高度集中。”加莱说,“运气可帮不了你赢我。” 哈利扶着脑袋晕晕乎乎地站了起来,“你……你偷袭!” “战争敌人不会高声喊‘我要杀了你’,哈利。”加莱将魔杖丢给他,“偷袭是最好用的手段之一。” 哈利接住魔杖,有些委屈地看着她。 “再来。”加莱轻声开口,“我们时间不多,你必须努力,哈利。” “好吧——”哈利松了松筋骨,“打败伏地魔,解救巫师界——我明白。” “明白就好。” 加莱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结文倒计时…… 126初恋 清晨七点,哈利被一阵咚咚的捶门声给闹醒。 他拉上被子企图再蒙混几分钟,但是那震天的敲门声让他不得不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沮丧地坐了起来,用手拨了拨乱糟糟的黑发,穿着一身西里斯亲情奉献的印着一位妩媚少女头像的橙色睡衣,一脸迷茫地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目光熠熠的赫敏和同样一脸衰样的罗恩。 哈利立刻就清醒了,“发生什么事了?食死徒攻打进来了?” 赫敏愣了愣,满脸黑线,“哈利,你在想些什么?我来找你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她神神秘秘地凑过来,用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发现了关于加尔的一个小秘密。” “= =你是说她和斯内普关系不错这件事?”哈利打了个哈欠。 赫敏一脸鄙视,“它早已经不是秘密了——梅林知道,那只不过是加尔‘神秘身世’中的微不足道的一件。” 哈利和罗恩对视一眼,保持面无表情。 “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加尔最近有些不正常吗?” “她一直都不太正常。”罗恩恹恹说道。 赫敏瞪了他一眼,“笨蛋!”然后放弃般地转过头,兴奋地朝哈利低语,“你有没有发现每天早上5点,加尔都会神秘消失在庄园里!我亲眼看到过两次她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出门!” “五点?上帝!”哈利捂住脸,“我怎么可能发现,赫敏!我恨不得死在床上算了——你都不知道加莱的训练有多么可怕!” 赫敏选择性地忽视了哈利的黑眼圈,只是朝他招了招手,“走吧,我们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哈利对赫敏无时无刻不保持对未知事物的好奇而深感无奈,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一段枯燥乏味并且惊悚恐怖的训练里,一点新鲜事物对他还是有足够吸引力的……于是…… 三个马上就要成年的孩子蹑手蹑脚地走过了二楼的走廊,偷偷摸摸的下了楼,在到了一楼大厅的时候,赫敏忽然停住了,倒抽了一口冷气—— 哈利定睛一看——马尔福! 一直不怎么正式碰面的小马尔福先生此刻却坐在一楼大厅的如尼文蛇皮沙发上,安静地看着书,那沉稳专注的模样让哈利一时间分不清他是不是还在做梦。 马尔福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三个人鬼鬼祟祟的行为,他愣了一下,然后拘束地站了起来,把书藏到了身后,有些不知所措却又强撑着硬装高傲地抬头看着他们。 三人对视一眼,然后一致地选择装作没有看见——即使马尔福投靠了凤凰社,但那也是被迫,和投诚有着本质的差别,再说了……以前那么多年的对立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涣然冰释的。 三个人继续蹑手蹑脚地前进。 马尔福眼睛微微一黯,却没有说什么,破天荒沉默地看着他们僵硬着脸一个一个如同鸭子一般跟着出门了。 出了大门,三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马尔福怎么会在那里?”罗恩首先提问了,撇了撇嘴。 “他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哈利耸了耸肩,“谁知道呢!马尔福一家从来都蜗居在房间里,能够碰上一面就谢天谢地。” “好了好了,我们暂停这个话题。”赫敏挥了挥手,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然后定在斯科菲尔德庄园一个巨大的池塘里,眼睛一亮,“嘿!伙计们,看那儿!” 哈利和罗恩转头望去—— “……赫敏,你发现了什么?我什么都没看见。”罗恩尴尬地说。 赫敏一脸怜悯地看了罗恩一眼,“衣服!没看到衣服吗?!” 哈利囧囧有神,“……你是说……加莱在现在这种足以冻死一只金毛犬的天气,五点钟跑出来去池塘里游泳吗?” 关于这个问题赫敏也有些不解,不过这部妨碍她旺盛的好奇心,“我想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加莱平时穿的衣服都十分低调,白色的内衬,一件保暖的毛衣,一件冬天穿的黑色袍子或者是麻瓜的羽绒服。但是现在池塘边只有一件黑色裤子,毛衣和袍子,这说明了什么? 哈利打量着结了一层厚厚冰层的池塘,愈发不能理解赫敏的想法,“你认为加莱真的会去这里?赫敏,你确定你没有梦游吗?” 罗恩打了一个哈欠,“附议。” 赫敏脸微微一红,支起脖子,微微提高了声音,“……我确信。难道你们不知道加莱有人鱼血统吗?” “马尔福据说还有媚娃血统呢。”罗恩小声吐槽。 赫敏狠狠瞪过去,罗恩立刻消音。 “总之——”她下了结论,“我们等着看就行。” 哈利打了个冷战,“也许你可以让我先回去换衣服。” 他还穿着那一身丢人的美女头像睡衣。 赫敏一脸惨不忍睹,“去吧,哈利。” “……” 五分钟,没有动静。 十分钟,没有动静。 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 四十分钟后…… “赫敏……”罗恩的牙齿发出战战的声音,抖抖索索地开口,“……也许我们应该吃了早餐再出来?……我需要热量……” 和罗恩包成一团在清晨的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哈利立刻点头。 “可是……”赫敏一脸不舍地望了望池塘,“说不定她马上就要出来了……” “我想她并不是那么愿意在这里见到我们……”哈利继续打着冷战。 “好吧。”赫敏妥协了,“不过吃完早餐我们就过来。” 哈利和罗恩齐齐叹息。 “罗恩,有了这样一个女朋友,你麻烦大了。”哈利叽叽咕咕地说。 罗恩推了哈利一下,“除了一些小事,赫敏还是挺好的。” 哈利囧了一下——莫非,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最初他并不认为两个人会走在一起,毕竟她们性格存在一定差距,一个聪慧勤奋,一个有天分却懒于动手,一个敏锐,一个迟钝,一个保持在年级一二,一个保持在年级倒数一二……对于他们能够走到一起这个事实,如果不是了解他们共同的经历,恐怕都会掉了下巴。 这两人的般配程度就像是加莱和那个老蝙蝠一样……哈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决定立刻清空自己的大脑。 毕竟,这个想象的惊悚程度太大了,直超见到伏地魔真容的刹那。 …… 在三人组折腾半晌,终于回到了城堡之后。过了十分钟,池塘里忽然传来一阵闷响。 “咚——” 池塘表面一层厚冰忽然碎裂,底下清澈澄净的水一波一波涌了上来。 一个身影忽然从水下冲出,金色的长发就像是夕光所织成的丝绸一般光滑无匹,晶莹的水珠一滴滴顺着她雪一般的肌肤滚落下来,融入了水中。那个人影慢慢游到了岸边,荡漾的水波里隐隐可见巨大的,流畅的,锋利而优美的,不输于人类的鱼尾。 她伸手抓住岸边的草藤,修长苍白的手指尖透明指甲长得惊人,随手一划就将泥土划出了细而深的痕迹。 她轻轻舒出一口气,睁开了眼。 一双狭长的眼眸,瞳孔是纯正的淡金色,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眶,目光幽邃而充满无机质的冰冷。水湿透了她身上的白色内衬,贴身的弧度曼妙至极,她微微一转眼珠,一种难以言喻的阴郁和美艳参杂,孤傲和冷漠并存的深海幽蓝之美一并流淌,那种只属于人鱼的神秘魅惑和妖丽煞气浑然天成,无需引诱就能让每一个看见的人移不开目光。 只可惜唯一发现了点苗头的人此刻撑不住回到了城堡,无缘得见。 加莱深深吸了一口气。 手指尖尖锐的指甲慢慢缩短,巨大的鱼尾发出灿烂的金色辉光,慢慢变得透明,最后两条修长的腿代替鱼尾出现在了岸边。加莱睁开眼,金色瞳孔也渐渐褪去了色泽,碧绿清透慢慢涌了上来,最后占据了眼珠。她微微侧了头,脖子后面一块鳍也完全消失。她顿了顿,然后双手用力撑起,哗的一声,从水里坐到了岸边,迅速给自己施展了烘干咒和保暖咒,继而慢慢穿上裤子,毛衣和袍子,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没有发觉任何异样,才抬步,朝城堡走过去。 昏暗的天空已经慢慢变得明亮起来,正是早晨八点的好光景。 她推开门,抬头,正好看到赫敏,哈利和罗恩慌慌张张地从二楼下楼梯,一看到她,顿时都停住了脚步,张大嘴,一脸见鬼的表情。 加莱面色不动,转了一个方向,从另外一边上楼——即使有烘干咒,她现在需要一个热水澡。 对方身上那种沉如山岳的气质不可撼动,三人组保持着相同的表情望着加莱慢慢消失在二楼走廊尽头,愣了半天,终于赫敏首先回过神,缓慢地眨了眨眼,“你们……看到什么了吗?” “她的确出去过。”哈利有些跟不上。 “她看上去像是跑步过,而不是游泳——她的头发是干的。” 赫敏受不了地转过头,“亏你还是巫师,罗恩——我敢确信,她一定是趁我们走了之后才出来的!她一定在那个池塘里!” “可是……”哈利有些呆呆地回答,“她在那里做什么呢?” …… 这一顿午饭吃得很诡异。 桌子的右边是成年傲罗的地方,尼法朵拉,埃菲亚斯,金斯莱,西里斯,卢平和穆迪等人都交流着近段时间各自知道的信息,并且讨论将来如何取得战争胜利这种严肃的话题。而桌子的另一半——属于即将成年巫师的地方,则是一片诡异的安静。 加莱不动声色地一口一口喝着鸡肉咖喱汤,对对面投过来自以为偷偷摸摸实则明显不得了的视线不加理会。 三人组吃一口,抬起头望一眼,再吃,再望……如此循环无极。 最后终于还是回过头想为教子添菜的西里斯发现了不对劲,“——哈利,你怎么了?眼睛抽筋了吗?昨夜没睡好?” 赫敏和罗恩都低下头,迅速吃饭。 哈利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我睡得很好。” 西里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更加不解了,“你老是看着加尔做什么?” 话语一出,所有话题都终止了。大家齐齐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哈利和加莱。 西里斯这么一说,大家才反应过来——貌似,这些孩子们都正处在最美好最容易懵懂的年龄啊…… 赫敏和罗恩的关系已经确定了,也早已经得到了大家的祝福,而现在,貌似处于适婚年龄却正单身的人……只有哈利男孩,莉娜和加莱少女啊…… 于是大家的目光又带上了一点了然。 当然,以及遗憾。 在加莱少女第一天来到凤凰社的时候,大家就目睹了人生有史以来最为惊悚,最为可怕,最为不可思议的一幕,也清清楚楚地明白了加莱少女的心有所属。哈利男孩这番情意,注定是要夭折了。 啊……这美好而又伤感的初恋啊…… 真是可惜了。如此优秀而又年龄相匹的少男少女…… 哈利当然比那个老蝙蝠年轻多了,而且性格温和,有一副好相貌以及更好的品质…… 西里斯摸摸哈利的头,遗憾地叹息。 被众人围观的哈利呆了呆,随即急切地解释,“不……我不是……” “哈利,”西里斯亲切地安慰道,“不用说,我们都明白。想当初我也喜欢过一个漂亮优秀的少女,她最后也嫁给了一个大她二十岁的男人……我明白你的感受。” 哈利彻底愣住了。 加莱拿起纸巾擦擦嘴,“各位,我吃饱了,慢用。” “看来你真的没希望了。”西里斯满脸同情。 哈利把头磕在了桌子上。 赫敏和罗恩更加低下头,默默吃饭。 …… 深夜,斯科菲尔德庄园二楼。 一盏红宝石形状的灯被点亮,散发出柔和的||乳|白色光芒,照亮了房间各个角落。 加莱写完最后一个词,句号。然后停住笔,看着那墨绿色的字迹渐渐全部消失在了羊皮纸上,搁好了羽毛笔,将羊皮纸细致地卷好,轻轻舒了一口气。 今天晚上接到消息,罗恩的家,位于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外面的陋居被食死徒攻击。陋居被毁,所幸没有人受伤。而且食死徒没有找到哈利,傲罗救援也即使赶到,他们除了毁了一栋老房子,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罗恩在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心急火燎地跟着傲罗一起赶去了陋居,随着去的还有他的小女朋友赫敏,大概是收拾残局和看望家人,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她们的境况愈发艰难了。 魔法部被控制,食死徒四处追杀,中立势力迫于压力不得不作出选择,而坚持正义的巫师被迫害,四处流浪躲避……他们在孤军奋战。 因此速度效率变得格外重要。 加莱无意识地写写画画,直到白纸下渐渐出现了一个杯子的雏形。她盯住了杯子,皱紧眉头。 赫夫帕夫的金杯……它会在哪里? 她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双碧绿的眼睛,以及额头上闪电状的疤痕。 没有时间了……只要能找到魂器,其他的都可以先放一放。 她低下头,轻声叹息。 “哈利波特……” 作者有话要说:初恋这件小事啊 下一章,来个番外调节一下心情 127番外 晚安 关于爱人和魔药的抉择 战争结束后的某一天夜晚,睡在床上的女主人忽然惊醒。 她习惯性地伸手想要抱住睡在另一边丈夫的腰,但是她探了一个空——她微微顿了一下,继而发现床铺另一边早已经没有人,被铺微微泛着凉意,显然某人离开了至少半个小时。 这个结论让女主人微微眯起了眼。 她慢慢掀开薄毯——夏日的夜晚凉风习习,但是仍然留有丝丝暖意。她坐了起来,伸腿下床,丝织的银白色睡衣熨帖在身体上,长及膝盖的裙子被夜风吹得微微飘起,同样飞舞的还有她泛着柔和微光的金色长发。 女主人穿上拖鞋,披上一件大披肩包裹住身体,然后打开了房门,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往一楼走去。 客厅里摆放着许多种类的花草,天竺葵,绒草,茉莉以及小雏菊,安静地绽放在未眠的夜里。她放轻了脚步,打开了其中一扇门——门后连接着一段长长的楼梯,楼梯下面则是一个宽阔的地下室,用途:某位魔药大师的工作室。 楼梯道的温度比室内更低,女主人紧了紧披肩,一步一步走下楼梯,然后轻轻的,几乎是无声无息地扭开了门。 一股浓重的苦涩气息扑面而来。女主人顿了顿,推开门,朝里面望去—— 房子里漆黑寂静,但地下室里,却火光熊熊,天花板上聚集着白色的雾气,而地下室中间,一个正熬煮着药剂的坩埚旁边,高大清瘦的身影伫立着,专注地凝视着药剂,似乎没有觉察到悄然出现的身影。 女主人安静地看着对方有条不紊地先后加入了月光花瓣,苦艾,月长石粉……咕噜噜翻滚的药剂喷出一股淡绿色的厌恶,水质渐渐变得透明无暇,有一股清新的气味渐渐飘散开来。 燃烧的火光下,熬煮药剂的男人侧脸沉默冷峻,漆黑的眼睛里仿佛也有火光在跳跃。他看着那锅药水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稀世珍宝。 女主人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低声呼唤,“西弗勒斯……” 对方一顿,立刻看了过来,一向锐利的眼神此刻居然有些怔愣,他似乎想要掩饰什么,但是立刻明白那只是无用功,因此他全身都变得僵硬,抿紧了嘴唇。 女主人慢慢走了过来,看了一样渐渐平息下去的药剂,目光转到了男人身上,翠绿色的眼睛平静而温柔。她伸手,握住了对方浸着汗水和药汁的手。 男主人瑟缩了一下,但是女主人更加用力地握住,于是他便没有挣脱。 “这已经是第五个夜晚你这么做了……”女主人轻声说,目光转到旁边桌子上摆放的几个空瓶上,“那么等天亮我醒过来……你准备再喝第五瓶精力药剂吗?” 男主人保持了沉默,面无表情。 女主人慢慢把男主人枯瘦苍白的手放到了她的脸颊上,温软的触感让男人一怔,却看见女主人带着疼惜失落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那微微有些苍白的嘴角吐露的声音轻和而低柔,“你知道我突然惊醒过来,你却不在身边,是什么感受吗?” 男主人下颔一阵收紧,“我不……” “我们一起度过了这么多……”女主人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柔和却坚定无比,“我费尽心思,手段用尽,最终让我们走到了一起,我可不是为了雇佣你成为我的私人医生。” 一向唇舌刻薄言辞华丽内容尖酸的魔药大师此刻却像失语一般,喉结动了动,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女主人轻轻亲吻了一下丈夫的指尖,一如很多年前所做的那样,依然温柔而满含虔诚,“我爱你,西弗勒斯,我想要一醒过来,可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你熟睡的脸,而不是空荡荡的床铺,那会使我感到寒冷。我希望看到你健康的脸色,而不是精力魔药拙劣的冒充模仿。我经受着苦痛,可是我不希望你为我的苦痛而付出代价,你的拥抱和亲吻足以治愈一切……西弗勒斯,无论何时,都不要轻易地独自离去,你不会想要见到我为你心痛的,对吗?” 男主人慢慢握紧了空出的那只手。 她从来都善于用这样可怕的言语来说服别人……温和,精准,杀伤力足以毁灭一切。 她的劝诱从不咄咄逼人,但却让心肠如铁的人都难以拒绝。 谁能拒绝这样的温柔蚀骨,如水依恋? 她弯弯的眼睛明亮深邃,她如雪的肌肤白皙透光,她微笑的嘴角宁和沉静,而她的亲吻……可以融化坚冰。 即使之前无数次做过心里准备,他依然不能拒绝。 她就是有这个能力,一直如此。 “我们回去睡觉,行吗?”女主人握紧他的手,低声询问。 男主人微微顿了一下,沉默着,没有反驳。 于是女主人轻轻笑了一声,拉着他的手,慢慢朝楼上走去。 直到走到了卧室,女主人轻轻将披肩放好,熟练自然地脱下男主人的长袍,露出下面苍白的脖颈和笔直锁骨。她为他换上同样材质的黑色睡衣,然后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角,微笑,“西弗勒斯,晚安,aga。” 男主人低头,看着女主人将头埋进他的怀里,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呼吸就重新变得平稳安和。 月光下,女主人金色的长发仿佛在发光,皮肤胜雪,睫毛如翼,脸容平静,仿佛油画中沉睡的人鱼。 她甚至握着他的手,以一种不能挣脱的姿势。 男主人长久地凝视着她,许久许久。 最终,他轻轻低下头,微凉的嘴唇碰触到了她的额头,久久停留。 “晚安。” aga。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然比较擅长温情戏。。。加莱近照。 128灰烬 “请问……我们来这是要做什么?” 寂静而下着雪的夜晚,加莱带着哈利波特来到了一个平静的小山村。很明显这里曾经是一个喧嚣热闹的村庄,但是现在,由于时局的改变,它没落了。来到这里的人,不是来探亲,就是来拜祭。 这里就是戈德里克山谷。格莱芬多创始人戈德里克的出生地,救世主一家的原居住地。 以及伏地魔第一次“死亡”的墓地。 很显然哈利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并且知道一些隐情。他无意识地望向了广场后面的小教堂,那里的彩绘玻璃放射着珠宝般的光辉。但是哈利看的不是玻璃,而是教堂后面的墓地。 他的父母被埋葬在了那里。 加莱指着墓地,轻声开口,“也许我们应该去看看。你父亲的生日就快要到了。” 哈利的脸上露出怀念失落的表情,他点了点头。 走过广场中央战争纪念碑,那块方尖石碑缓缓发生了变化。从刻满了名字慢慢改变,变成了三个人的雕像:一个头发蓬乱戴着眼镜的男人,一个长头发容貌美丽的女人,还有一个坐在母亲怀抱里的男婴。 哈利的脸就像是冻僵了似的,苍白木然。 加莱扫过他的脸,不动声色地跟着后面慢慢行走。 他们停在了其中一个墓碑前。浅蓝色的银毯上伫立着一排排坟冢,面前的这个则属于波特。 上面雕刻着这样一行碑文: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 哈利长久地伫立在那里,伸出手,缓缓抚摸上面的碑文。 加莱安静地站立在那里,目光轻轻一转,停在了不远处一个更加古老的墓碑上。 上面写着这样一行字:珍宝在何处,心亦在何处。阿利安娜·邓布利多和坎德拉·邓布利多。 她移开了眼睛,垂下眼睑。 然后在哈利看不到的地方,她轻轻挥手,解除了隔离魔法。 希望代价在她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我在镜子里看见过他们。”哈利忽然开口了。 加莱转过头,凝视男孩的背影。 男孩已经17岁了,快成年了,再不是那个瘦小彷徨的孩子,他的肩上担起了一般孩子不能够承受的重任。 她安静地倾听。 “我以前只偷偷在佩妮姨妈的相册里看见过她……”哈利喃喃道,轻轻吸了吸鼻子,“我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么漂亮的头发,她对着我笑……” 哈利轻轻擦掉墓碑上新落下的雪花,“一年级的时候我在奖杯上看见了我爸爸的名字,虽然斯内普说我爸爸是个混蛋,但是我还是很崇拜他,最优秀的找球手之一。” 加莱垂下眼睛,余光瞟到了几个无声无息落到远处的黑影。 哈利无知无觉,继续用怀念的声音低低说道,“我从来没有真正见过他们,除了斯内普的记忆里。他们小时候就认识,我爸爸那时候可真嚣张……” 加莱微微抿起了嘴唇,轻声喊道,“哈利。” “怎么……”哈利转过身,脸上还带着一抹无法掩饰的落寞,但是还没等他开口询问,他就像被什么蜇了一般,捂着额头弯下了腰,脸色扭曲。 “我的额头……疼……” 加莱垂下眼睛看着他,然后转过头,静静地望着远处逼近的黑影。 “是时候了,哈利。” “什么?……什么叫‘是时候’?” 加莱低垂的眼睛如同投了墨水的湖水,深邃沉黯,冰冷漠然,她的语调冷静到近乎冷酷,似乎毫不在意几个穿着黑衣的来者,一字一句地开口,“告诉我,赫夫帕夫的金杯在哪里。” 哈利诧异,咬着牙齿开口,“……我怎么可能……”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知道,那么那一定是你。”加莱淡淡地说,“用心去‘想’,哈利,不要让大家失望。” 越来越剧烈的疼痛让哈利无法开口说话,他慢慢滑到靠在了墓碑边,喘着粗气,脸容在呼出的白气后扭曲不清。 “我希望‘思考’的时间能够短一些。”她说。 然后她转过身,面对着落下的食死徒,叹了口气。 “先生们,对待女士,请温柔一些。” 红光顿时照亮了半边天地。 挡在哈利前面的加莱迅速侧身躲过,无声的石化咒因为没有魔杖而没有光芒,一个食死徒始料未及,立刻被击中,全身僵硬地后仰倒下。 “一个没了,还有三个……”她轻轻说,动作丝毫不慢。几秒后,另一个食死徒被击飞出去,撞碎了三个墓碑,然后昏死过去。 “噢,真抱歉。”她看了一样碎成石块的墓碑。 剩下的两个食死徒对视一眼,眼中震惊完全不能掩饰。 无杖魔法?! 他们立刻谨慎地退后两步,不再情敌,目光锐利地盯着女孩,慢慢分开。 “哈利,也许你能快一些结束和那位先生的‘约会’。”加莱说,“看样子通关难度加大了。” 身后传来哈利低低的呻吟声,似乎在和什么东西拼命挣扎搏斗,听上去非常痛苦。 食死徒已经慢慢退开,呈包围形,其中一个已经举起了黑乎乎的魔杖,白色的光芒隐隐照亮了他骷髅般瘦削的脸。 加莱愣了一下。 “法恩?” 对方魔杖只是顿了不到一秒,白光就从里面射了出来,直击她微微露出诧异神色的脸。 白光却没有如愿石化对方,它就像是跳入了空气里,在离少女不到一丈的地方消失了。 障碍重重的无声版。 即使是故人见面,她依然毫不留情。 她不想问“为什么你会在这儿”,“我以为你被囚禁”,“你过得怎么样”这种愚蠢的问题。对方身上的黑衣服和冷酷的深褐色双眼足够说明一切。 “终于还是这样……”加莱低低笑了笑。 法恩没有说话,他盯着加莱,双眼被藏在了浓重的阴影下,只有魔杖里冒出刺目的红光。 在法恩出手前,另一道红光从身后射了出来,一个粗粝的声音传了过来,暴躁而充满了不耐烦,“叛徒,你还在等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加莱立刻回过头,红光擦着肩膀而过,她盯着对方的目光冷酷而恶毒。 这个声音,她绝对不会忘记。 安东宁 多洛霍夫。 “原来都是熟人。”她毫无情绪地说。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两个人齐齐退了一步,满脸警惕。 寂静的雪夜里,却有蒸腾的热度不断上升。地上的积雪迅速融化,露出地下湿润的泥土。零度以下的低温,所有人的额头上却冒出细细的汗水,手心里也渗出了冷汗,滑溜得险些握不紧魔杖。 他们紧紧盯着女孩手里腾空而起的蓝黑色火焰,法恩的眼里终于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厉火……居然是厉火。 这种高级的黑魔法,除了需要磅礴的魔力和精准的掌控力,更重要 HP之歌者第51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52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52部分阅读 是,是需要一颗迫切伤害别人的心。 这就是为什么黑魔法历来被认为是邪恶魔法的主要原因。它在大部分人的认知中,它的发明就是为了“伤害”,而不是“治愈”。 厉火则是尤为可怕的一种。 她恨极了她血缘上的亲人。 她甚至也想伤害他。 如果说安东宁亲手折磨了她的家人,羞辱了她,那么莱昂德拉,则是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他的亲妹妹,满怀崇敬地奉上了有关他们的消息,将一个本无辜的家庭扯上了家破人亡的不归路。 从她知道那一切的开始,他们的友谊就不复存在了。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冷漠,自私,报以等价的善意,回以加倍的恶意。 就像是他以前无数次说过的那样——不愧是斯莱特林。 食死徒的嘴角扯了扯。 庞大的魔力形成了一股可怕的无形的旋风,周围的积雪纷纷被卷起,洒落,仿佛是一道雪白的帘幕。但是没有人会认为那就是一道美丽的帘幕——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在那一片雪白后面,渐渐有耀眼的火光冲天而起,瞬间融化了白雪,于是那情景变得更加清晰。厉火渐渐汇聚成了一只巨大的鸟,尖喙,利爪,翅膀遮天蔽日,熊熊的火焰汇入了火鸟的身体,它开始疯狂地生长,直至几乎可以笼罩整个广场。四周的温度变得可怕的炙热,仿佛置身火海,地狱之火从穹顶砸落,几乎可以在瞬间将人蒸发。 “来比比,谁跑得更快。”加莱轻轻笑了一声,声音陡然提高,“去!” 火鸟拔地而起,似乎能够听到那尖利的鸣叫,它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然后夹杂着雷霆之势迅速俯冲下来,尖利的嘴喙对准了穿黑衣的二人,熊熊的火焰照亮了整片天空。 毫不犹豫地,安东宁拔腿就跑。 法恩比他更快——并不是不想幻影随行,他确定在他成功幻影随行之前,火焰就可以将他烧成灰。 两个人开始了狼狈地奔逃。身后是巨大的浑身燃烧着蓝黑色恐怖火焰的大鸟。 火鸟如风,而人的速度,当然赶不上风。 反应稍微慢一些的安东宁落在了后面,他满头大汗,几乎是拼了命地奔逃着,但是还是来不及——一道火舌舔上了他的腿,几乎在一瞬间,就立刻燃烧了他的全身—— 一声惨厉的尖叫划破了夜空,安东宁踉跄摔倒在地,整个火鸟都缠绕上了他的身体。他在火焰里剧烈地挣扎,阵阵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他的痛苦没有持续多久,厉火燃尽了他的衣服,他的皮肤,他的油脂,他的骨骼。在最后一丝蓝黑火焰熄灭之后,地上只留下了一堆灰烬。 法恩怔怔地看着这一切,脸色苍白如死。 他转过头——厉火的主人,那个曾经温和低调,笑语晏晏的少女,隔着广场的距离,遥遥看过来,目光平淡冷漠。 ——你跑得真快。 她的眼神里透出这样讥讽的讯息。 法恩沉默许久,终于退后两步,施展了幻影随行,“啪”的一声消失在了空气里。 没有人看到他最后一个眼神的含义。 加莱转过身,脸色微微苍白,看着正在喘气目光呆滞的哈利波特。 “‘约会‘结束了?” 哈利愣愣地看着她,全身颤抖。 “我看到了……” “第六个魂器……” “在古灵阁里,被严密保护……” 他的目光凝视着正沉思的少女,声音有些艰涩,“……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个吗?你知道我可以……可以和他联系?” “我知道。”加莱并不否认,口气淡淡地,“我的确是这么打算的。如果你想要我的道歉……那么,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哈利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 加莱低垂眼睛看着他,“我们都明白,出了斯科菲尔德庄园,他才能够感应到你……你才能够感应到他。这是最快的方法。” 哈利轻轻吸了一口气。 也许现在他有点明白为什么一向排斥斯莱特林的凤凰社愿意听从这个少女的指挥——她足够冷静,也足够冷酷。 为了胜利,她毫不犹豫地可以利用身边的人,哪怕是朋友。 甚至为了达到目的,她连自己都可以冒险,她的杀伐果断,冷定狠辣,让已经见识过伏地魔的哈利都胆战心惊。 这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剑,如果没有剑鞘,伤人,最后也会伤己。 那么究竟谁可以成为她的鞘? “我们该走了。”加莱打断了他的思绪,“更多的食死徒会来到这里。” 哈利愣愣地站起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手,搭在了对方伸出的手上。 加莱微微转过头,不动声色地往后面看了一眼。 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发动了咒语,两个人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在他们消失之后,教堂砖瓦的顶端,忽然响起了“嘶嘶”的声音。 一条巨大的蛇缓缓从教堂屋顶垂了下来,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血红色的蛇信子微微一吐,仿佛沾染到了空气里的焦糊味,巨蛇倒竖的瞳孔冰冷如石。 有某种粘稠的红色液体沿着下颚滴落,在雪地上凝成了一朵鲜红的梅花。 …… 如何进入古灵阁? “那是巫师界放手最严密的地方之一。”卢平皱着眉头说,“我们人手太少,几乎不可能攻下那个地方。” 西里斯跃跃欲试,“你太悲观了,莱姆斯!我愿意试试!” 大家集体无视了他。 “也许可以试试复方汤剂。”赫敏建议道,“我二年级的时候……” 意识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古怪地看着她,她及时改了口,“……我是说,那很有用。” 罗恩恹恹地点了点头,“当然,需要正确的毛发。” 赫敏的脸顿时向冒了烟一样通红。 “看来你们做过一些有趣的事……”尼法朵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三人组集体低下头,沉默。 “也许可以找到一个妖精,施展夺魂咒。”穆迪的声音粗糙而沉重,“避免无谓的战斗。“ “去哪里找?”埃菲亚斯苦恼地撑起额头。 于是大家又沉默了。 “不用找。”加莱适时开口。 大家齐齐看过去,眼神闪闪发光。 她愣了愣,轻轻低咳两声,“我想我们已经有了最好的人选。” 十几对大灯泡耀眼地发光着。 加莱微微笑了笑,看向其中一对灯泡,“埃菲亚斯。” 对方愣了愣,顿了许久,突然一拍脑门,悔悟,“哎呀!我怎么能把这个给忘了呢!” 他欢快地笑眯了眼,“伙计们,谁想和我们一起来一趟古灵阁冒险之旅?” 他神神秘秘地放低了声音,“有导游全程接送~” 西里斯双眼顿时闪成了100瓦超亮灯泡。 作者有话要说:安东宁舅舅便当了~法恩现身了~要去坐云霄飞车了~教授酱油都木有~(遁走……) 话说点击23w了jj显示20w。。。心都在抽抽。。。 129金杯 格林尼治时间凌晨3点,卢克伍德庄园。 卢克伍德之前只不过是教堂的一位职员,比不上马尔福或者斯科菲尔德家世渊博,财产雄厚。和马尔福的华丽恢弘以及斯科菲尔德的精巧低调相比,这里只能算得上是宽阔舒适。但胜在地点偏僻,易守难攻,于是黑魔王将这里作为了自己的新据点。 毫无疑问,庄园的主人卢克伍德将最大最好的一个房间贡献给了他尊贵的主人。那里被疑心重的黑魔王施展了重重高深的魔咒,哪怕有一个小小的飞虫不小心撞到了门上,都会被魔法制造的强大电流电击而亡。 深夜,生活规律的英国人早已经入睡。这里却有几个穿着黑袍子的人来回走动,大声说话,嘲笑,讥讽,夸赞,奉承……这个曾经作为神圣的神职人员的居所,再不复它曾有的安宁光辉。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走,庄园深处最华丽精致的那扇门,被悄悄打开了。 黑头发黑眼睛高瘦的女人走了出来。她苍白的脸上涌起了红晕,似乎是刚刚才穿上衣服,衣衫不整,大半个胸脯暴露在外。她浑然不在乎,靠在门框上,一贯狂热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湿意,头发凌乱,身周混合着暧昧不堪的气息。 过往的同伴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这幅模样,偶尔的调侃也不会让贝拉特里克斯变脸。她毫不恐惧黑魔王偶尔的召唤,反而把这种服侍当做一种无上的荣幸,似乎完全看不到黑魔王那张狰狞可怕的蛇脸,满心满脑都是崇拜爱慕。 她仰慕的那个强大冷酷的灵魂,而非英俊迷人的外表。这才是她成为黑魔王最信任仆人的原因。 贝拉地位超然,自从杀死邓布利多之后更是一举成为黑魔王最宠爱的仆人,没有之一。她的风光甚至超过了当年的斯内普和马尔福。即使大部分食死徒对贝拉极度受宠的现况而嫉妒不已,但他们也改变不了黑魔王的想法。 甚至连贝拉的丈夫莱斯特兰奇都对她身心皆属于伏地魔的妻子不敢置言。即使他爱她几乎发了狂。 贝拉懒懒地离开了黑魔王的房间,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衣服,高昂着头,对周围走过的同伴不屑一顾。她径直来到了她的卧室,正准备敲门,却忽然顿住了。 她的眼神变得迷惑起来,手停在半空中,黑色的瞳孔渐渐浑浊灰暗,就像是陷入了某种难言的迷沼。 几秒后,她忽然动了。她利索地放下手,僵硬地转过身,直直朝着大门走去。 经过的人不解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贝拉一步一步走过走廊,特拉弗斯甚至开口叫贝拉的名字,但是对方统统不理,高傲地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贝拉悄声无息地出了庄园,然后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几秒后,她重新出现在了对角巷。 她先是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僵硬了半晌,转过身,径直走向了对角巷一个黑暗偏僻的角落。 那里早有人在等待。 解除了幻身咒,凭空出现在角落里的金发少女和高个子男巫都看着朝她们走过来的黑发女巫,前者保持微笑,后者则警惕地举起了魔杖。 “放松,埃菲亚斯。”金发少女笑容云淡风轻,“她可是我们忠实的导游。” 显然埃菲亚斯在极力控制他一见到食死徒就忍不住发咒的欲望,他瞪着面无表情的贝拉,全身僵硬。 以往一见到他们就毫不留情来一打钻心剜骨或者索命咒的疯狂女巫此时却安静地站在原地,黑色的瞳孔呆滞无神,苍白的脸孔在黑暗里有种别致的惊悚效果。 “带我们去古灵阁,”加莱轻声说,声音里仿佛蕴含着某种劝诱的魔力,“……找到它,找到金杯。” 贝拉转身就走。 他们立刻跟上。 被加莱施展了幻身咒的埃菲亚斯并不担心会被到处抓人的巡逻队发现,他好奇地左顾右盼,在发现以往热闹的对角巷如今顾客寥寥无几,只有些无聊的食死徒和隐藏在黑暗深处的黑巫师之后,他索然无味地收回目光,悄声道,“这世道真乱。” 加莱笑了笑,不发一语。 “嘿,我说……你和那位,嗯……斯内普怎么样了?” 加莱顿了顿,随即立刻跟上前方贝拉的脚步,声音不变,“你想知道什么,埃斯?” 埃菲亚斯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笑,“我只是很好奇。毕竟……斯内普并不是什么容易亲近的家伙。” “他很好。”加莱淡淡地回答,“他会一直都很好。” 少女的声音平静极了,但是埃菲亚斯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同寻常,他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少女的背影——挺直,沉稳。高瘦,却给人一种无法撼动的沉稳感。 她有什么秘密——埃菲亚斯直觉道。 ——但是谁又没有什么秘密呢?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想回顾的过往吧。 于是埃菲亚斯没有再问。 他们安静顺利地到达了古灵阁。 这座巫师界唯一的也是最重要最严密的银行伫立在眼前,高耸的白色建筑,亮闪闪的青铜大门前,穿猩红镶金制服的妖精守卫面无表情。 “来这一趟可不容易——”埃菲亚斯感叹,“我那可怜的身家。” 穷苦的前解咒师——加莱微微一笑,盯着贝拉。 贝拉顿了一下,然后踏上了台阶。 妖精守卫恭敬地鞠躬行礼——给它们看得见的顾客。 古灵阁里,妖精高坐在板凳上,低垂眼睛刷刷地写着什么。空旷明亮的大厅里安静得知听得见贝拉啪啪响亮的脚步声。 妖精主管抬起头,看见正抬头看向它的黑发蓬乱的女人,目光闪了闪,尽量用和蔼的语气开口询问,“尊贵的客人,很荣幸为你服务——” 贝拉不耐烦地打断了妖精尖细的声音,“别废话。我要去打开我的仓库,快。” 妖精主管不太情愿,“好吧,请问你的姓名——”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我需要你的身份证明,莱斯特兰奇女士。” 贝拉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我认为这没有必要——” “不不,这是规矩,夫人。”妖精狡猾地说,“请出示你的魔杖。” 贝拉顿了顿,表情就像是吞下了一整个茄子一样不爽,她粗鲁地丢给旁边妖精她的魔杖,瞪着那个检查魔杖的妖精,表情可怕极了。 妖精不慌不忙地使用了几个探测魔法,然后对妖精主管点了点头,才慢吞吞地伸出手。 贝拉一把拿过魔杖,冷哼一声,不屑多看对方一眼。 “那么,莱斯特兰奇夫人,请跟我来。”妖精恭敬地鞠躬。 …… 这是一次难得的体验。 当然,对于某些人来说,过程并不是那么愉快—— “啊啊啊啊啊啊啊————” 加莱无奈地捂住额头,转身给埃菲亚斯施展了一个静音咒。 聒噪可怕的尖叫声顿时消失。埃菲亚斯像演哑剧一般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得极大,头发被全部吹到了脑后,脸皮因为剧烈的风而哗哗作响。他的表情夸张得可以直接去演舞台剧。 加莱完全没想到这位优秀的前解咒师居然会——恐高。 难道多年幻影随行的经验让他还没改掉这个毛病吗? 埃菲亚斯眼里飙泪,表情惊悚到仿佛恨不得下一刻死去。他保持着那个足以惊吓到恐龙的样子,直到—— 穿过一个瀑布,飞速前进的车忽然停了下来,然后指示灯亮了起来。 “见鬼!这是怎么回事?!”埃菲亚斯擦了擦眼泪,几乎要抓狂。 被施展了夺魂咒的妖精和表情呆滞的贝拉呆呆地坐在车上。加莱扶住边沿,左右看了看,忽然有种不太妙的想法。 “埃斯,我认为……” 话还没说完,四人脚底忽然一空——车下的地板被打开了,他们猝不及防,全部都高空摔落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埃菲亚斯凄厉的尖叫响彻了地底。 加莱被对方足以震破耳膜的尖叫弄得头脑一懵,但她及时反应过来,无声的减震咒顿时布满了整个地底。急速落地的四人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拉住一般,停在了距离地板不到1米的地方,顿了几秒,然后噗的一声,他们掉了下来。 埃菲亚斯闷哼一声——他最先着落的是脸。 加莱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拍拍身上的灰,望了一眼凌空飞落的瀑布,目光回到了正揉着脑袋爬起来的妖精身上。 妖精好不容易从眩晕中回过神,就看到一个金发少女盯着它,它愣了一下,立刻尖叫起来,“入侵者——梅林!这里有——” 加莱嘴唇轻轻动了一下。 妖精惊恐的表情顿时呆滞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贝拉还是面无表情——瀑布里所蕴含的现形魔法并没有包含她所施展的最新的混合夺魂咒的解咒,因此并没有产生对妖精那样显著的解咒效果。 “继续走。”加莱说,顿了一下,有些惨不忍睹地回过头去,“埃斯,也许你应该对你的脸来一个‘快快复苏’。” 埃菲亚斯郁闷地捶地。 云霄飞车自动运行回去,如今她们只能步行。 脚下的石地板坚硬冰冷,而且常年潮湿。空气里水汽非常足,走着走着竟然衣服上都结了水珠,更别说早已湿透的头发。走到半途,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深厚的啸声,显然不是人类能够发出来的。 埃菲亚斯摸了摸他的脸,还对他之前破相的遭遇心有余悸,此刻有些怕怕地开口道,“……听上去不太妙。” 加莱慢慢走了半晌,然后停住,“是龙吟。” 埃菲亚斯一愣,一脸崇拜,“连龙吟你都听得出来?” 加莱伸手一指。 埃菲亚斯顺着她的手指望去—— 一头巨大的龙,正躺在他们的必经之路。 埃菲亚斯头发都竖了起来,“梅林的内裤——” “它看上去并不是很健康。”加莱仔细地打量,扫视周围一圈,然后定住。 “它的脖子上和脚上都有的锁链,妖精将它放在这里看守金库——”加莱慢慢开口,“妖精很狡猾,它们很少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把龙放在这里,那么这里也一定有可以驱退它的东西,比如——” 她往前走了两步,在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个手柄一样的东西,然后摇了摇。 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在地下响起。 原本已经发现来人,鼻子里喷出火焰的龙顿时像是看见了天敌一样,嘶叫着不停后退,似乎对她手里的东西非常恐惧。 “它受了训练。”埃菲亚斯恍然,也拿起了一个,好奇地摇得哗哗作响。 龙不停地后退,甚至用翅膀捂住了头,声音悲惨极了。 “噢,小可怜。”埃菲亚斯充满爱心地叹息。 “……”加莱保持平静的表情,继续向前走。 那双眼睛里甚至出现了白色膜状物体的龙注视着他们远去,清亮的龙吟不断响起,回荡在深深的地下。 走过一段黑暗狭窄的通道,他们终于到达了贝拉的金库。加莱毫不犹豫,举起妖精的手往门上用力一按—— 一股魔力流动在门上窜过,厚重的门缓缓打开了。 “wow——”埃菲亚斯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食死徒可真有钱。” 加莱瞥他一眼,埃菲亚斯立刻闭紧嘴。 他说的不是假话——贝拉的金库里,堆满了各种各样名贵的金器银器,名贵的首饰,成堆的金币,古老的王冠,祖母绿宝石,印度的银壶,埃及的金面具,保存完好的中世纪画像,以及无数的金杯……堆满整个仓库的宝物让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不禁怦然心动。 埃菲亚斯心痒痒地看着离他最近的一个项链——泛着迷离光华的银色项链上,一颗巨大的蓝宝石闪闪发光,高贵恬静,绚烂璀璨。在荧光闪烁的照耀下,它美得惊心动魄。 埃菲亚斯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 “别动它。”一只手立刻阻止了他冒进的行为,加莱盯着项链的眼睛冷漠而警惕,“这里有不寻常的魔法波动。每一个看上去漂亮的宝物都是极其危险甚至致命的。” 埃菲亚斯立刻缩回手。 加莱环视周围,皱紧眉,“这里不能施展飞来咒,我们必须自己找。” “你不能感受到它么?”埃菲亚斯说,“在这里,被施展了最危险魔法的就是它了。” “我需要时间。”加莱轻轻吸气,“这里很混乱,我无法在短时间内分辨出魂器。” 埃菲亚斯举起手,“ok,ok。我不会动任何东西,你放心找魂器。” 加莱微微一笑,然后皱眉闭上了眼。 她对魂器并不陌生,鉴于她亲手消灭掉了其中的两个,她很清楚魂器对于她的反应。 尖利的鸣叫,剧烈的魔法波动,恶毒诡异的诅咒气息…… 这里有复制咒,混淆咒,反飞来咒,反标记咒,反原型立现咒……各种各样防御性的咒语充斥了黑暗窄小的屋子,这给她的指认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加莱的眉头越皱越紧,她闭着眼,沉默不语。 埃菲亚斯谨遵教训,抱着身体一动不动,偶尔眼睛四处瞟一眼,然后又立刻收回来,掩饰似的闭了闭眼,装作没看到。 这里对于一穷二白的前解咒员简直是个无与伦比的诱惑…… 埃菲亚斯不断念着以前在中国游荡时学来的清心咒(事实上他也不明白汉字的意义),更紧地双手环绕身体,力求不碰到金库里的每一个角落,几乎扭成了一团麻花。 等加莱睁开眼,就看到了埃菲亚斯惊悚的造型。她愣了一下,嘴角抽了抽,“埃斯,你在做什么?” 埃斯捂住眼睛,“别提了……亲爱的,你成功找到魂器了么?” 加莱抬起头,看向被放在了重重金器后面一个貌不惊人的杯子。 “是的……我想我找到它了。” “赫夫帕夫的金杯……就在那儿。” 唯一一个没有复制咒,混淆咒,反飞来咒,反标记咒和反原型立现咒的金杯。 埃菲亚斯偷偷漏出一个指缝,欢喜道,“太好了,那我们赶快拿了就走吧。” “它放在很高的地方,没有借力,我上不去。”加莱说,顺便补充了一句,“这里不能施展魔法,会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 埃菲亚斯愣了愣,然后唰的一下,流下两条宽面条泪。他背过身,弯腰,期期艾艾地开口,“来吧……我把宽厚的后背借给你。” “……”加莱嘴角抽了抽,深深吸了口气,“那么……感谢你的付出,埃斯。” “一切为了美好的未来。”埃菲亚斯回答。 “……” 拿到金杯的过程很顺利,她没有触碰到任何施展了复制咒的东西,安安静静地将金杯从高台上拿了下来,然后装进了早已准备好的袋子里,封好。 埃菲亚斯喜滋滋地边走出门边开口,“等战争胜利了,这些财产全部充公,充公!” 加莱耸耸肩,“只要新任的魔法部长同意。” 埃菲亚斯捂住脸哀叹。 没有了车子,他们不能通过正常途径回到地面上。四个人站在走廊边,两个人苦恼地皱起了眉。 “不能幻影随行,不能坐车,不能飞行……难道我们真的要来一次旷世抢劫之战?” “那是最后不得已的选择。”加莱叹息。 “难道你来之前都没有考虑如何出去吗?”埃菲亚斯抓着头发几乎要暴走。 “考虑了。”加莱毫无羞愧,“但是防贼瀑布是一个意外。所以计划被打乱,我们要重新开始制定另外的计划。” 埃菲亚斯期待地看着她。 加莱慢慢环视周围,沉思。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加莱的表情很正经,但是熟识她的人都不会认为她是在思考什么好主意。 “你……你先说出来让我考虑考虑。” “你喜欢龙吗?”加莱热情地问。 埃菲亚斯瞪大了眼,“等等!你!你该不会是……” 加莱目测了一下距离,然后转过身,对埃菲亚斯微微一笑,“想要一场别致的‘魁地奇’飞行吗?” “你疯了!”埃菲亚斯惊慌地后退两步,捂住胸口,“在我们出去之前,你会先成为龙粪的!” 加莱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在想什么?” “呃……难道你不是想要骑着龙飞出去吗?” 加莱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可怜的白痴。 “骑龙?埃斯,我可不是丹麦人,不喜欢美好的童话。” “……那么你的意思是……” “很多魔法都是在封闭的环境下才能生效,包括反幻影随行咒。”加莱难得耐心地解释,“我们只需要打破魔法的基本条件限制,就可以从这里出去。” 埃菲亚斯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你现在是要……” “砰——”加莱模仿了一下房屋倒塌碎裂的声音,微微一笑,“开个巨大的天窗,然后魔法就会像破了洞的气球一样空气迅速流失,打通和外界的通道……怎么样?” 埃菲亚斯吞了吞口水,虽然他算不上保守,但是古往今来敢在古灵阁开天窗的还真没几个,“你想要怎么做?” 加莱一向是做比说快,她看向那条正在地上趴着奄奄一息的龙,笑了笑,然后挥手。 哐—— 粗重的锁链顿时短成两截。 舒缓嘹亮的龙吟顿时响彻了整个古灵阁。 加莱回过头,对目瞪口呆的埃菲亚斯微微一笑,“那么庄园里见,埃斯。”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结局结局结局……为什么还没到结局结局结局……我想要看结局结局结局…… 130提前 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 一贯延续了前魔药教授风格的校长室灯光并不明亮,银器被全部清理,凤凰福克斯的老巢也被搬走,玻璃柜子里多了一些奇怪的瓶瓶罐罐,精致的装饰品被无情抛弃。这里一改前任主人的华丽作风,变得寂静而务实,如果不是少了许多魔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以及更加宽阔的面积,这里和地窖的办公室几乎没有两样。 而现在,一个安静美好的夜晚,校长办公室的门哗的一声被粗鲁地扣上,一个黑袍滚滚的人大步走了进来,“啪”的一声将一份报纸恶狠狠地甩在了桌子上,然后重重坐在了凳子上,看着报纸上的内容,表情可怕到可以吓哭所有一年级新生。 那是一份《预言家日报》——自从《唱唱反调》被魔法部查封之后,这份报纸几乎垄断了全巫师界的媒体消息。而在这最新一期的报刊首页,一副几乎可以当做科幻电影的画面不断重复上演。 很明显,画里的故事发生在古灵阁。但是有所区别的是,那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古灵阁——一头龙,一头显然是被放在古灵阁用于防盗的龙,此刻却重获了自由。它以凶猛无比的姿势撞破了古灵阁的天花板,攀爬上去,然后甩了甩头,猛然喷出一股巨大的火焰,拍了拍那双因为久经囚禁而略显瘦弱的翅膀,在撞碎了好几座建筑的尖顶之后,终于成功地飞了起来,消失在了天空的尽头。 旁边有巨大的字体写着一句话:“古灵阁遭窃重要物品丢失”。 下面还有一行副标题:疑是凤凰社叛徒所为。 然后用一大段连篇累牍的文字夸张地描写了这次古灵阁失窃的“内部消息”。并且对这个巫师界唯一一个银行的安全性提出了质疑。丝毫没提被窃物品到底是什么,以及黑魔王对此的反应。 报纸上面毫无实用性的消息让人厌烦至极,但是让新任校长感到无比暴怒的并不是《预言家日报》的累赘文字和无用爆料。他紧紧盯着报纸上那一副图片的角落,眼睛里燃烧器黑色的可怕怒火。 在大多数人都在关心感叹巨龙逃走的这一幕时,唯有极少数人注意到了,在巨龙撞破古灵阁天花板一跃而起的那一刹那,天花顶的玻璃倒影出的两个模糊不清的人影。 他们正抬着头,注视着巨龙重获自由的那一刻。斯内普发誓——他甚至看到了其中一个人朝镜头处转过头,微微笑了一下,似乎毫不在乎被发现成为这起震惊巫师界盗窃事件的始作俑者。 也许别人认不出来她是谁,但是斯内普绝对不会——莫名出现在古灵阁,鼓动巨龙逃跑,甚至镜头特写……她是嫌活得太久,日子太无趣了吗?还是和火鸡团那群草包的相处终于让她荣幸成为了火鸡后备军的一员?!该死的,她总是能轻易勾起他深藏的怒火,并且还为之洋洋得意! 斯内普抓着报纸,坐回椅子上,眉头皱成了一个结。 魔药教授脾气暴躁易怒,言辞刻薄尖酸,但是毫无疑问,他并不是一个目光鄙陋的政客。在大家都在为自己的家底而在深夜翻来覆去的时候,他更多思考的,是未来的境况。 黑魔王最近愈发的暴躁嗜血——毫无疑问,那和他不断失去的魂器有关。那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女有着惊人的敏锐,带领着孤军,奋战在巫师界的各个角落。他对黑魔王魂器的情况略有所知,但很显然,少女比他更加清楚如何去寻找并且消灭这些邪恶的东西。从黑魔王的近况来看,她至少消灭了3个“伏地魔”。黑魔王怒火冲天,几乎派出了所有爪牙去寻找,仍然一无所获。 他猜想,如今“加莱玛兰克萨”这个名字已经和“哈利波特”有着同等的重量和价值,在某方面,甚至更多。 黑魔王的最新命令是“活捉波特”。而对那位解决了自己三个分身的女孩,则是“杀无赦”。 黑魔王的怒火可见一斑。 于是他对女孩略显冒险的行为更加担心,虽然他非常清楚,她不得不这么做。 特别是如今局势愈来愈复杂的情况下。 ——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伏地魔不远千里踏上德国的土地,攻破纽蒙迦德,找到了曾经偷过接骨木魔杖的格林沃德,第一代魔王,询问长老魔杖的下落。 接着伏地魔就在戈德里克山谷找到了那根盛名已久的魔杖——它被放置在了邓布利多的妹妹,阿丽亚娜的坟墓里。 伏地魔对邓布利多为何这样做而毫无兴趣,他炸毁了坟墓,拿出了魔杖,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伏地魔并不期望他能够找到邓布利多的坟墓,凤凰社的人不会那么轻易地让他破坏死者的安宁。他并不在意,邓布利多死在他的面前,他亲眼目睹,这还能有什么好质疑?他曾经最强大的对手,他视之唯一能够与之一战的巫师,早已迈入了坟墓。 而如今,他又拿到了长老魔杖,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令他愉悦了。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毫无疑问。 唯一让他觉得碍眼的,就是那一群顽固不化的格莱芬多,可笑地坚持着无谓的正义,四处破坏。而且其中还有他深感厌恶痛恨的波特和玛兰克萨,他不能忍受。 为了得到他们的下落,黑魔王逼迫斯内普审问了所有曾经和他们有过接触的人,吐真剂,夺魂咒,钻心剜骨……他一一试过所有威胁性的咒语,仍然一无所获。 如果不是他还有用,是名义上霍格沃兹的校长,伏地魔等之不及要赏赐几个钻心咒了。 包围圈在逐渐拉大,而相比而言,对方可以躲避的地方则越来越少。总有一天,他们会被发现,等待他们的,则是一场无情的屠杀。 时间,才是斯内普最担心的。 他们孤军奋战,时间则是最珍贵的东西。 斯内普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敲,发出有节律的笃笃声。 他得想办法为他们制造更多的时间…… 他了解少女的果断狠辣,但是出乎意料,她却比他更懂得时间的重要性。 …… 与此同时的斯科菲尔德庄园里。 二楼的一间女士卧室,一个人忽然从柔软的床铺上坐起! 黑暗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无缝无隙,瞬间包围了她的思绪。她从黑暗里猛然惊醒,冷汗立刻布满了后背,她就像是长途跋涉的野兽一般,急促喘息,肌肉绷紧僵硬。 这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她习惯地慢慢放松了开始有些疼痛的肌肉,然后缓缓后仰,躺在了柔软的羽毛枕头上。 随着成年日子的临近,这种情况愈来愈频繁起来。 最初只是零碎的片段闪过,慢慢的,就像是开始变得流畅的电影,一幕幕在脑海里放映,重播,真实到无可挑剔。最初的时候她以为她只是在做梦——繁杂的思绪常常让她一梦到天亮。但是后来她发现了这二者的区别,做梦之后,她会忘记前一夜曾经叨扰她睡眠的画面。但是实际情况是——她记的非常清楚,和做梦后的若有所失截然不同。 她开始明白那些反复出现的画面所代表的真正含义。 她身体里所潜藏多年的某个部分,终于在即将成年的现在,缓慢苏醒了。 在赋予她不断增长的魔力同时,赐予她另一个珍贵无比的天赋。 她深为了解这些画面的重要性,每次它将她惊醒之后,她都会细致无比地将它刻画下来,然后反复推敲,直到再不剩下一丁点的价值。 她看到最多的,除了死亡,就是西弗勒斯。 而这两者,却无时无刻不紧紧联系在一起,就像是黑白双生的阴影,沉重地笼罩在她的头顶,让她一刻都不能放松,不能安歇。 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找到最后一个未知的魂器,然后杀死伏地魔。 最近食死徒和魔法部天罗地网一般的抓捕让他们越来越寸步难行,他们的活动范围急速缩小,甚至有几次险些和对方打上照面。在这样近乎恐怖的抓捕之下,找到这里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她最缺少的恰恰就是时间。 看来她要提前通知那一位,计划要提前了。 斯科菲尔德庄园虽然有着强大的保护魔法,但是它终究不是万能的,它总会被攻破,而他们,以少胜多,根本没有可能。 他们需要盟友,需要支柱,还需要一个安全的防御堡垒。 ……还有哪一个比霍格沃兹更合适的呢? 毕竟那里曾经是邓布利多的地盘,虽然现在成为了斯内普的城堡。但是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她垂下眼睛,轻轻抚摸着手腕上套着的绿色草环。 一条细嫩的藤蔓慢慢抽出来,蹭了蹭她的手心,无限依恋。 “你准备好了吗,达蒙……”她轻声喃喃,“去解救被困在高塔里的混血公主……” 枝条直起身体摇摇摆摆,看起来充满了斗志。 她无声地微微一笑。 卧室里重归黑暗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决定以后每章3000+,来延长这一卷的章节数目,排好队形…… 另,作者已经算好了,正文完结后有大概3章左右的番外(肉肉会传到群里……)。至于什么时候完结,预计不会超过10章的样子了,远目…… 131加入 “正如我上节课所讲,变形术,不仅仅是在外貌上发生了改变,它甚至可以改变事物的本质。”课堂上,麦格教授严肃地开口,“它可以将死物变得活蹦乱跳,将老鼠变成杯子,水手变成猪。但是注意,它的成功取决于你们。现在,我要求你们将面前的书变成一堆白纸——注意!是变形术,而不是消除咒!如果你们中有人用了消除咒,那么很遗憾,你需要再次购买……” 轰—— 整个教室猛然动摇了一下。 正在认真听课的一年级学生们全体一愣,连麦格教授都诧异地抬起头。 哗啦啦—— 又是一个剧烈的震动,天花板悬空的吊灯摇摇欲坠。 “地震?”一个曾经阅读过麻瓜书籍的拉文克劳脸色苍白。 “镇定。”麦格教授严肃地开口,“大家都坐在原地不要动,这里非常安全,你们绝对不会发生意外。” 麦格教授从来不缺少令人心安的信服力,她一开口,那些面露惊慌的孩子们都乖乖坐回了原地,只是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 正是白天,但是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空气闷热,似乎下一刻就会下雨,充满了让人昏昏欲睡的慵懒感。 麦格教授密切注意外面的声响,但是过了很久,都没有再次发生同样的事情。她皱起眉,心里涌起一阵不太妙的预感。她郑重地布下了几个防护性咒语,安抚了一下学生们,然后匆匆走出了教授。 走廊里空荡荡的,不见了那对爱晃悠的卡罗兄妹,也不见披着黑袍子到处游走的食死徒巡逻队,这里变得让人惊异的寂静幽冷,仿佛所 HP之歌者第52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53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53部分阅读 有人都瞬间消失不见了。 麦格教授愈发不安。 很快,她就知道这不安感的来源了。 走出城堡,迎面而来的各色光芒让她几乎睁不开眼。 这里正在战斗。 麦格教授惊在了原地,她远远望过去——霍格沃兹的草地上到处都有人,除了熟悉穿黑袍子的,还有穿着麻瓜衣服并不陌生的人。 麦格教授立刻发现了其中有她的老朋友,阿拉斯托穆迪。她立刻激动地巡视一圈,发现了更多熟面孔——西里斯,卢平,尼法朵拉,金斯莱…… 很明显,这场战斗他们是有备而来。他们毫无预兆地出现,瞬间就击倒了好几个猝不及防的食死徒,占领了草地。随后又在后援匆匆赶来的时候,一个接着一个地放倒。直到食死徒狡猾地躲进了城堡里,这场战役的速度才渐渐缓慢下来。而造成她上课发生“地震”的原因,则是混乱中魔咒击打在了城堡上。 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麦格教授迅速转过身,一道白光立刻打在了来人身上。对方还保持着焦急恐惧的表情,就被石化在了原地。 那是阿米库斯卡罗。继妹妹在草坪上被击倒之后,他成为又一个被放倒的食死徒。 麦格欣慰甚至是愉悦地笑了笑,然后转过头,视线定在外面的草坪上——无准备的应付和预谋已久的偷袭相比,结果不言而喻。没花太长时间,凤凰社的成员就占领了这座城堡——当然,这还要归功于伏地魔——大部分食死徒都被当做巡逻队到外界抓捕他们去了,这里兵力空虚,而且还有优秀的内应,一场战斗他们毫发无损,获得完胜。 噢不对……还有一个人。 麦格的目光移到了城堡其中一个窗户上。 在那里,还有一个食死徒。 …… 当麦格带领金斯莱一伙闯入校长室的时候,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也许是他事先收到了风声。”麦格说,“毕竟我们的动静不算小。” 出乎她的意料,大家对此保持了沉默,目光却一致望向了最后一位表情平静的少女。 面对众多人的偷瞥,她非常淡定,她环视了校长室一圈,眼角渐渐染上微不可查的笑意,“依然斯内普式风格。” 面对麦格教授疑惑不解的眼神,金斯莱抬起头,望着天花板,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这位格莱芬多院长年纪大了……还是别告诉她了…… 疑问得不得解答,麦格教授放弃了这个明显没有答案的问题,她转向了少女,一贯严肃的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欢迎回来,孩子。” 加莱回以平静的微笑,“谢谢,教授。” “如果你们有需要的地方,请告知我。”麦格说,“你们回到这里,一定有你们的原因,我可以尽我所能地帮助你们。” “那再好不过。”金斯莱说。 “因为马上……下一批客人就会来到这里。”加莱接着开口,“而他们……则不是什么友好的访客。” 麦格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天迟早会来的,我知道。” “霍格沃兹……绝不会不战而退。” “这是我们的家。”西里斯骄傲地开口,“我们绝不会放弃家园。” “战斗到最后一刻。”穆迪沉声说。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尼法朵拉轻快开口,旁边的卢平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拉住了她的手。 麦格欣慰地看着这一群热血的孩子脸上坚定无畏的表情,她缓慢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饱含感情的笑容。 “看来,费尔奇先生有活干了——安排所有学生回宿舍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 所有人都不禁露出微笑。 “对了……”麦格环视一圈,没有发现她预料的身影,“波特先生呢?” “他和他的三人组以及埃菲亚斯有另外重要的任务。”加莱眨眨眼,“我们不能阻止老朋友感人的见面,不是吗?” …… 当所有学生都在费尔奇的叫嚷下集中到了大厅,喧嚷声几乎吵翻了屋顶的时候,大厅的门被重新推开了。 人群发生哗然的声音。 不为别的,只为那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一群人。 为首的是那位优秀的黑人傲罗金斯莱,他的身后跟着西里斯布莱克,阿拉斯托穆迪,尼法朵拉 唐克斯,莱姆斯卢平……以及加莱玛兰克萨。 当这些在报纸上通缉已久,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不会在公共场合出现了在他们眼前,所有人都不能控制自己瞪大的双眼,以及仿佛瞬间离体的思绪。 “幻觉了吧……我居然看到了卢平教授!” “不是幻觉,是真的!食死徒被赶走了!” “你看!那是一个易容阿尼玛格斯!” “布莱克可真英俊啊,比报纸上更好看……” “穆迪一点都没变……” “玛兰克萨……她怎么会在这儿?她不是失踪了吗?” “为什么没有看见波特?” …… “很高兴我还能活着见到你们。” 金发少女的一句话让所有窃窃私语都安静了下来。 她目光宁静深邃,气质安然沉稳,站在那里,有一种不可忽视的气度,让所有人都不禁停下来,仔细听她的讲话。 “我想你们大多数人都应该很明白,我们正在经历一场战斗。”她声音不高,但是却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直抵心底,“黑魔王已经知道我们占领霍格沃兹的消息,不会太久,他就会重新降临这里,发动战争。” 大家面面相觑。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恐惧伏地魔——”当她说出那个名字,大部分巫师都不禁瑟缩了一下,她还是说了下去,“而很显然的是,伏地魔用他带来的恐惧,征服了许多巫师,至少现在是这样。” 沉默了一瞬。 “才不是!”格莱芬多那边有人叫了起来,“我们才不怕他!” 斯莱特林对此保持了沉默。 “是的,我知道。”加莱微微一笑,“那至少大部分人,不是全部。” “至少,我们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全场安静。 “但是,我认为,我们这些人,也不是全部。” 她扫视周围,略略提高了声音,“我想你们应该非常清楚,伏地魔统治下巫师界的现况,那不必古罗马贵族统治下的奴隶待遇更好——” “那些只会谄媚的草包穿戴富丽堂皇,暴徒横行,权势淹没了我们的研究,艺术,魔法部甚至不哼一声。” “你们也看过报纸——麻瓜出身的巫师没有犯任何错误,却像罪大恶极的犯人一样,被压制在重石之下受尽苦难,甚至生死难料。我的父母——一位普通人,一位哑炮,因为连续不断的钻心剜骨而陷入了长久昏迷——而我相信我家庭的遭遇并不是这里的唯一。” 她望着所有人,一字一句,“他们横行霸道,践踏律法,草菅人命。对于无辜的学生他们能施以钻心剜骨,对于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他们享受尖叫,甚至对于柔弱的孕妇,他们下手毫不犹豫。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也是斯莱特林,毫不隐瞒,我曾经并不在乎他人的生死。但是,对于陷入危险而袖手旁观的人,厄运迟早有一天会降临在自己头上——我的父母给了我最好的警示和教训。 “不管你是格莱芬多,斯莱特林,拉文克劳,赫夫帕夫……残暴的君主从来得不得满足。当敌人已经不能再让他产生更多的荣誉感,他最终会像无辜的人下手。 “马尔福,斯科菲尔德……他们家族显赫,但是前者因为一个任务出现失误,被打入深渊;后者因为保持中立,而家破人亡。” “还有劳埃德赖特。” “麦卡尼克米尔顿。” “达格玛赛奇。” “丹妮拉 麦格斯。” “玛利亚梅拉德……” 她慢慢看过去,显然有很多人认识这些已经死去的亡者,脸上露出悲伤而愤怒的表情。她放轻了声音。 “如果这不是屠杀,那么我不知道什么是屠杀。” “他们大部分就和塞德里克迪戈里先生一样,生前乐善好施,交友广泛,热情友好。如果说他们有什么过错,那就是他们没有屈服。” 有人开始失声痛哭,那是丹妮拉 麦格斯的近亲之一。 “而我们站在这里,是由于同样的原因。” “我想活下去。” “我想继续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我想要回家。” “它们是支撑我走到这里的理由。” “屈辱地臣服只能带来割疆索土,反抗的星火却会永久燎原。”她的语气宁和平静,“我不是热血的格莱芬多,但是相比屈辱而躲躲藏藏地活一辈子,我宁愿举旗反抗,也许我还有未来,为了一个可能,我愿意尝试。” “更何况,你不是一个人。” “如同你硬是索要原因,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我敢反抗。” “一,伏地魔并不是万能的,他也可以被索命咒杀死,就和普通人一样。” “第二,他宣称仆人千万,但是真正效忠他的,不过百人。而我们,则是上千。” “第三……”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隐隐在大厅里回荡,“我有我所爱的人,因为他,我无所畏惧。” “要知道,真正可怕的不是你得不得什么,而是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 “这不是一场没有胜算的战争,相反,该恐惧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那些无恶不作,草菅人命的,才是应该时时刻刻担心自己性命安危的人。” “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不会停止战斗,放弃反抗。” “我们从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停顿半晌,然后露出一个微笑。 “那么,谁愿意加入?” 沉默。 蔓延的沉默。 然后猛然爆发。 “我!”一个格莱芬多首先举起了手,满脸泪水,“伏地魔杀死了我的约翰叔叔,我要报仇!算我一个!” “还有我!”紧接着一个赫夫帕夫举起手,“我的姑妈在魔法部工作,但是就因为她麻瓜出身,她再也没回来。” 有了一个两个,接下来就是一片。 “我的哥哥只不过在以前得罪了魔法部的人,就被永久石化……” “我的家被食死徒占领了,我们现在无处可去!” “食死徒拿走了我家所有的财产!” “一个暴徒对我的姐姐不轨……” “他们折磨我的家人像是折磨罪人!” “我……” “还有我……” 原本死寂的大礼堂顿时充斥了极致的愤怒和仇恨。那些食死徒曾经所积攒的罪恶和不满,在现在,一并爆发,势如洪流,不可抵挡。 “真是高手啊……”西里斯喃喃道。 相比其他三个学院的情绪激昂,斯莱特林这边则冷清得多。 有多少人的父母是食死徒,而他们在校要忍受同学的疏远不屑,在家要承担来自上方的压力和轻蔑。他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血统,甚至也无法选择立场。家庭帮助他们决定了一切。 他们的父母,曾直接间接害死了多少他们同学的父母……而他们,也许怀着愧疚,却不敢有丝毫的倾诉。 在是否选择战斗这个问题上,他们没有丝毫资格去回答。 毕竟,众所周知,这是一个“坏人才会来”的学院。 有人看向热闹的一边,露出羡慕和落寞的表情。 也许他们大多并无害人之心,但是家族由不得他们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132前奏 “看来大家已经做出了选择。” 加莱环视一圈,然后开口。 其他三个学院都纷纷转过头,看向斯莱特林,目光并不是没有愤怒和复杂。其中一个六年级少年正看见他来自拉文克劳的女友投过来的目光,那眼神仿佛有穿透力,让他瞬间不敢直视。 家族和立场,并不是仅有爱情就能改变的东西。 他选择了逃避,尽管他很明白,他以后都会失去这个聪慧理智而且仍然坚持正义的女孩。 加莱微微叹息。 这样的结果并不是难以预料的。毕竟,斯莱特林不同于其他学院,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是单纯的一个人,他们的每一个行为都要经过缜密的思考,他们身后,代表的是整个家族。 在斯莱特林,家族利益高于一切。 她微微顿了顿,不再试图劝诱她的学院加入战斗。她转过脸,正欲开口,一个来自斯莱特林的声音却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们做出了选择。”一个高个,黑皮肤桃花眼的少年开口了,一反以前嬉皮笑脸的强调,他的眼神冷定,语气淡漠,“我们不和伏地魔战斗,但是我们选择保护自己。” 加莱一愣。 出乎意料,在布雷斯扎比尼发言之后,斯莱特林保持了默契,没有一个人出来反驳,这其中甚至包括一向看她不顺眼的潘西帕金森。 不止是加莱,其他学院都哗然一声,非常惊讶斯莱特林此时几乎可以称得上不符合平时作风的行为。 “不和伏地魔战斗”,却要“保护自己”? 加莱微微一笑。 斯莱特林向来善于玩文字游戏,这次也不例外。 他们并不是没有是非的定义,只是某些更加沉重的东西桎梏了他们。而狡猾的小蛇则选择了另一种形式的折中。 聪明,高傲,外表圆滑,却从不屈服。 “将来的一天,你们会对此时的决定而感到荣耀的。”加莱微笑着看着她的同学,明亮的翠绿色眼睛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很感谢你们的加入。但是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我们有其他的计划。” 所有人疑惑地看着她。 加莱微微提高了 ,“多比!里约!露娜!鲁比!赛斯!……” 啪—— 她每念一个名字,空气里就会响起气泡破裂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的家养小精灵凭空出现在大厅里,对着学生鞠躬行礼。直到加莱念完最后一个名字,她的身后已经站了大约30多个小精灵,网球一般的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众人,显得有些羞涩不安。 仿佛一个炸雷响起,霍格沃兹的屋顶再次被学生的议论炸翻。 大部分学生只听说过这种生物,从来没有面对面地见过,此时却看见了如此多长相差异不大的小精灵一排一排地站在凤凰社身后,惊讶得几乎眼珠都要掉了出来。 加莱提高声音,对此作出了解释,“——你们中有人甚至还没有经过owls考试,却要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食死徒,但对你们来说并不公平,而且十足的危险。”她看着斯莱特林脸上微微动容的神情,继续平静开口,“你们给予我们勇气,而这是我们给你们的回报——它们将在暗中保护你们,直到战争结束。” 全场寂静。 家养小精灵不会攻击巫师,这是契约里的一种。但是契约里并没有说明,它们不能保护巫师。事实上,大部分家养小精灵并没有善恶方面的选择,它们立场比较中立,只是服务于巫师,而战斗则不在它们服务的范围内。它们如今之所以出现在这里,除了那位精灵里的异类“多比”的帮忙,还因为它们的家——霍格沃兹城堡,正面临着历史上最大的危机。而身为霍格沃兹的契约生物,保卫霍格沃兹是它们的职责之一。 这也是她必须占领城堡的主要原因之一——即使不包括禁林,这里也有无数强大的盟友,以及城堡本身的保护魔法。伏地魔一向轻蔑家养小精灵这种看上去除了清洁以外毫无用处的生物,但是他忽视了,即使是最年轻的一个小精灵,也比一位训练有素的巫师强大得多。 它们甚至不需要念咒,魔法可以达到瞬发,而且随时随地都可以进行幻影随行,并不受反幻影随行咒的影响。即使它们因为某种原因不能攻击巫师,但是它们却是最好的防卫者。 伏地魔已经把巨人,狼人,八眼蜘蛛和摄魂怪一些魔法生物拉入了结盟,一旦他们攻破了保护魔法,他们面临的必定是一场极其混乱的战斗。她无法保证战役中那些学生巫师的安全,因此她花费了极大的精力,终于成功说服这些小精灵去保护这些巫师里的未来继承人。 战争里死亡是遍地可寻的阴影,她所能做的,只是尽量减少死亡。毕竟,每一滴巫师的血都是无比珍贵的,这场正义与邪恶,反抗与□的斗争,无论结果如何,其下场都是大大削弱巫师界的元气。 家养小精灵兢兢业业,服务巫师,自然不会愿意看到这种场面。它们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答应了加莱的请求。 这让原本还对战争有一丝动摇的小巫师们更加坚定了立场。 “最迟明天……或者后天,战争就要来了。”加莱放低了声音,却响彻大厅,“为我们自己,为我们的朋友爱人,为霍格沃兹。” “为霍格沃兹。” 所有人低声齐念。 战斗到最后一刻。 …… 接下来就是战争前的预备。 霍格沃兹占地面积极大,这就造成了战线拉长的后果。凤凰社人手不够,因此必须启用学生来帮助防御,条件就是必须是六年级以上学生,而且身边无比跟着一位家养小精灵。至于低年级生,他们被分成了十人小组,由一位高年级生带领,守护城堡最后的栖息地。 至于霍格沃兹的教授—— “做你们想做的——”麦格教授郑重地说,语气不乏激动和欣慰,“我们会尽全力守护霍格沃兹。” “没想到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来这么激烈的一出……”斯拉格霍恩教授感叹道,“我这把老骨头可没你们年轻人能打。” 旁边的弗立维教授呵呵一笑,“得了,你们就承认吧,你们早就想用守护咒了是不是?” 几位教授心照不宣地微笑。 霍格沃兹的草坪,寒风渐去,春天降临,枯黄冒出绿尖,嫩绿峥嵘。 “我们会赢的。”加莱低声说,平静的眼睛却有一种仿若磐石的沉定,“我们一定能赢。” “protego horribilis(降敌陷阱)——” “protego tota(统统加护)——” “piertotu lootor(石墩出动)——” 一道道白光从魔杖里发出,指向天空。柔和的白光并没有消失在天际,它就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的指引,渐渐汇合成一个顶点,然后扩散,呈半圆形拉开了一张巨大透明的防护罩。那张薄薄的光罩似乎有着驱逐黑暗的力量,盘旋在霍格沃兹周围的摄魂怪见到白光,纷纷逃跑,不敢摄其锋芒。光罩缓缓降落,直直地没入了地底,将整个城堡的范围都囊括其中,隔绝出了一片最后安宁的净土。 砰—— 原本一直作为装饰用的一座石像仿佛忽然活了过来,从石窟里一跃而下,发出咚的巨响。 紧接着,一座有一座卫兵石像从高处跃下,井然有序,一个跟着一个,列成纵队向外走去。 那是霍格沃兹的守卫兵,当危机降临,“石墩出动”可以将他们“复活”,用来守卫霍格沃兹城堡。 足足有十米高的石像整齐地从他们身边经过,麦格教授激动地全身颤抖。 “我早就想用这个咒语了。”她说。 斯拉格霍恩教授惊悚地看了她一眼。 石墩站满了霍格沃兹正门的大桥,它们动作齐整,手中的长矛兵器咚的一声竖立在桥上,做出了防御姿势,安然守护。 城堡上空,一片透明的光罩发出迷离的微光,柔软,薄透,活了一般轻盈流动,但是却能够阻隔来自地狱的死亡咒语。 这里将是他们最后的集结地,他们将在这里血战到底。 “邓布利多保佑我们。”麦格教授低声说,“让无辜的孩子免于死亡。” 加莱蹲□,手掌按在了湿润的土地上。 就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原本安静环在她手腕上的达蒙立刻化成了纤细的藤蔓,悄声无息没入了土地,不曾惊动一个飞虫。原本的地上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黑洞,难以察觉。 “杀了那些附着黑魔标记的人,以及狼人,蜘蛛,巨人。”她冷漠地开口,顿了顿,声音变得轻而低。 “另外……” “如果他来到了这里……找到他。” “不惜一切……把他带到我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另:本文完结的最后一章将有一个提问环节(捂脸),筒子们有任何在本文里有不懂或者没看明白的问题,请在最后一章提出来,作者尽量给予满意的回答。(毕竟包袱抖掉太多,作者本人也不一定完全记得……) 133相守 1998年的四月末尾,霍格沃兹大战全面降临。 漆黑的深夜,却没有一个人有心睡眠。大家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紧握魔杖,不敢放松一丝一毫。 加莱和埃菲亚斯以及穆迪,坚守在正前方,安然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黑夜迟迟没有结束,黎明无法到来。 没有一个人说话。 乌云慢慢笼罩了明月,纯然的夜色笼罩大地。无星无光的夜里,连虫鸣都不再听得到。只有风穿过叶子簌簌的轻响,以及极静极静之时,沉重压抑的呼吸。 直到一声“啪”的空气破裂的声音打断了死寂。 那是一个年轻的家养小精灵,属于莉娜斯科菲尔德。她并没有允许被参与战争,而是被远送到了美国某个安全的地方,在那里她可以得到最好的对待,起码生命会得到保障。她已经为这场战争牺牲了太多,没有必要断绝最后纯正的红宝石家族血脉。 而走之前,莉娜将斯科菲尔德庄园所属的两个家养小精灵“转赠”给了她,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请平安回来。 面前这个名叫叫做“露露”的家养小精灵,神经没有其他小精灵那么纤细,虽然年纪不大,但相比而言却稳重得多,因此它获准参加战争,并得到了一个“侦察兵”的头衔。 一见到露露出现在这里,所有人都哗然一惊,表情开始发生改变。 “他们来了。”露露轻声说,即使声音不大,也传遍整个前厅,“他们快到了霍格沃兹……上千穿黑衣服的人!” 上千?! 小精灵不允许说谎,因此没有人怀疑露露这番话的准确性。和加莱站在一起的大多是六年级以上的高材生,此刻听到这番话,也有些惊疑不定。 “很好,感谢你的消息。”加莱面色不变,温和淡漠一如既往,“现在……你可以选择现在离去,或者……留下来和我们一起战斗,保护巫师的血脉。” 露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退后几步,“啪”地消失在了空气里。 它选择了守护,而不是逃离。 “只要我们不曾后退一步。”加莱微微提高了声音,让温和而坚定的声音响彻前厅,“……我们就不会让一个食死徒越过这里,将死亡带给你们。” 巫师们微微一怔,看着前方那个修长挺直的背影,没有说话。 这个斯莱特林的混血……前十一年在麻瓜界生活,而五年级之后却又因为某种不能言明的原因离开了霍格沃兹,直到最后才重新出现在这里。严格算来,她只不过在霍格沃兹呆了不超过六年,但是……一样的年纪,贫寒的家世,匮乏的资源,残酷的环境……她却没有选择和他人一样逃离自己的祖国,放弃自己的家园,背弃自己的朋友——她甚至在这里没有什么太亲密的朋友。 但是她选择了留下。 并且领导着这一场前途黑暗的战争。 他们并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梅林知道即使是斯莱特林对她也并不亲厚,她看上去对霍格沃兹也并没有什么太过依恋的感情。但是即使如此……即使如此,她依然没有后退,而是一如既往地坚守……她不过十八岁,却信仰坚定得如同一个历尽艰难的老人。 从来都没有发觉,这个一向低调到漠然的斯莱特林混血……居然有着这样的信念。 “我有我所爱的人,因为他,我无所畏惧。” 巫师深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目光重归宁静。 他们也有自己所在乎的人,因为如此,他们无所畏惧。 …… …… 漆黑的夜空下,就像是无数虫类在移动,霍格沃兹的山坡上,不知何时渐渐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穿着黑袍子,脸色苍白,盯着在夜空下闪烁着若有若无微光的霍格沃兹,眼神各异。 “他……们来了。”穆迪沉沉开口。 埃菲亚斯同样盯着对方,嘴角露出一抹称得上是欣慰的微笑,“嘿,来吧,伙计们。让你们瞧瞧解咒师的厉害!”然后他转过头,一脸跃跃欲试,“小加尔,不如我们比比谁放倒得更多?!” 加莱挑起眉,“希望这次你不要再输给我。” 埃菲亚斯得意地笑了笑,“肯定不会。” 加莱转过头,碧绿色的眼里倒映着光罩的微光,映衬得她脸色白皙透明,目光深邃平静中隐隐光芒闪动,“那么……就来比比吧。” 输,或者赢。 隔着遥远的距离,她的目光和食死徒的领导者碰撞在一起。 “双目明亮”让她清晰地可以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 阴鸷,狂傲,森冷,不顾一切。 那是掠夺者的眼神。 “来吧,来比一比吧……”加莱低声喃喃。 “输,或是赢。” …… 砰—— 第一波的攻击落到了光罩上,砸起一片绚烂无比的耀眼火花。 霍格沃兹里的所有巫师都抬起头,看着这一切。 那就像是陨石擦过大气层所带起的物理反应,力量与力量之间最强硬的碰撞。炸起的烟火,迸溅的火星,一闪即灭的白光,以及震耳欲聋的巨响……一道光芒接着一道光芒,没有间隙,没有停顿,充满了赤,裸,裸的攻击性。毫不留情。 “天哪……” 一位格莱芬多喃喃道,眼神充满了惊异,以及某种不可预知的恐惧。 加莱抬着头,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光罩承受着巨大的,没有间隙的打击,但是却毫无破碎的迹象。它把所有的死亡之光拦截在了那薄薄的一层之后。外面,震耳发聩,照亮了半边天亮。里面,却静谧安宁,如同在观赏一部无声的科幻大片。 但是这终究会过去的。 再强大古老的防御魔法,终究还是有被攻破的一天。那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持续不断的白光不停在脑顶炸开,仿佛是新年里盛放的绚烂烟花。 而光罩下面的霍格沃兹里,没有一个人出声。大家都一致默契地看着那光罩在可怕的攻击下扭曲地变幻,每一次全力的打击都让它的光芒变得更为黯淡,薄弱得似乎下一刻就会破碎。 那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在这静谧的恐惧中,终于有人动了。 一位七年级的斯莱特林忍受不了一般地匆匆走过他的学院,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走到了一位七年级赫夫帕夫的女生面前,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眼神,猛然抱住了那位赫夫帕夫,仿佛所有的隐忍和讶异都随着战争溘然而逝,他大声,而坚定地开口,“卡特里娜,我爱你!” 对方吓呆了,怔怔地看着他。 斯莱特林低下头,蓝绿色的双眼清澈而透明,在明明灭灭的光芒下,无比真挚。他拥抱着心爱的女孩,一字一句,清晰深刻。 “我不想再隐瞒下去了。也许我马上就要死了,如果我还不说,那么我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卡特里娜,我爱你。” “如果……如果我们都活了下来……你能嫁给我吗?” 寂静一片。 斯莱特林男孩脸上涌起了羞耻的红晕,但是他仍然鼓起勇气,在这最后一刻,向他一直爱着的人开口求婚。 夜色下,他的目光如火,燃烧不息。 赫夫帕夫女孩的眼睛里渐渐涌起了泪水,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地开口。 “我愿意……是的,我愿意。我爱你,雷伊。” 斯莱特林男孩紧紧抱住了女孩,满足地闭上眼。 他们头顶,是一片盛放的绚丽烟火,见证这一场最后战争前的真挚爱情。 以往见到同伴和赫夫帕夫在一起,肯定会讥笑嘲讽的斯莱特林,此刻却保持了沉默。他们看着这一个平时沉默而略显懦弱的男孩,目光里却流露出羡慕和祝福。 面对恐惧和死亡依然坚守不屈的勇敢,才是真正的勇敢。就像是阴影蒙蔽下依然热烈纯洁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 我爱你,因此我无所畏惧。 即使我很明白,也许下一刻就是永久的别离,我依然选择在这一刻和你站在一起。 因为我知道,即使是死亡,也不能让我们分离。 “真好啊……”埃菲亚斯露出一个欣喜与悲伤共存的微笑,“难得看到斯莱特林这样冲动的一幕。” 加莱微微一笑,她看向天空,光芒不断熄灭又燃气,她的目光依然柔和沉静。 “我们曾同登山丘,我们曾一起享有;我们离去,手挽着手,在山脚下长眠相守。” 她喃喃低语,轻声叹息。 死亡,从不是生命的所有。 那些心中有爱,选择坚守的人,她给予最真诚的祝福。 愿他们可以最终幸福厮守。 …… 轰—— 一声巨大的炸响。 所有人都抬起头,望着那位他们挡下无数攻击的光罩,再也不能执行它的使命。它在一个点,慢慢破碎,像是蜘蛛的网痕,喀拉喀拉,瞬间蔓延到了全身。 然后“砰”的一声,白光炸开,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天空。 等他们睁开眼,向穹顶望去—— 除了乌云,隐约的月光,浓郁的黑暗,什么也没有。 光罩消失了。 它完成了使命,终于彻底消散在了天地里。 狂妄尖利的笑声和狼嚎传遍了夜空。 斯莱特林男孩和赫夫帕夫女孩握紧了彼此的手,眼泪从他们的眼里缓缓流下,但是他们的目光坚定无畏,没有后退一步。 大家默契地站在自己的位子上,望着那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握紧了魔杖。 “准备好了吗?”埃菲亚斯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这次可别输给我了亲爱的。” 加莱凝望着黑暗深处,微微一笑,“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埃斯。” 埃菲亚斯嬉皮笑脸地转过头,看着逼近的人群,心里无声叹息。 这最后的战争,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可能,也许,aybe……不出五章,就整个完结了……心情无比复杂…… 请还未加群的筒子们赶紧加吧,番外免费放在群共享里,也许还有不定期小剧场小番外更新来着…… 至于你们叫嚣的肉肉……且让我脑补几天……尿遁~~~ 134证明 第一波的攻击,来自巨人。 这些丑陋而缺少与体积相应比例智慧的大块头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巨大木棍,气势汹汹地朝这里奔了过来,每一步都会引起一次小型地震。于此飘来的还有他们身上常年不洗澡的恶臭味道,不少人都捂着鼻子,连食死徒都不例外。 看来所谓的狐朋狗友还是有科学依据的。 巨人一踏入霍格沃兹的范围,石像守卫们就有了动作。 就像是按钮被激活了一样,他们立刻从沉寂中苏醒过来。当第一个巨人踏入了桥上,前排的巨人齐齐举起了刀和矛,向它刺去! 巨人皮糙肉厚,一般的物理和魔法攻击它大半都能免疫。但是这并不代表它可以巍然屹立于石像密集而强大的攻击下。在一棒子挥倒了几个石像之后,它终于被放倒在地,成为这场战争第一个牺牲品。 但是更多的同伴源源不断地奔涌了过来。 桥上顿时一片混乱。 但是没有一个人有所动作。 远方,魁地奇球场在火焰中倒塌,化为灰烬。霍格沃兹后方的木桥也发生轰的一声,爆炸,破碎。 那是纳威驻守的地方。 大家闭上眼,发出叹息。 加莱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纳威身边有着一个家养小精灵,而现在,小精灵并没有报信,那就说明纳威现在很安全。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前方——那里,除了巨人之外,还有许多密密麻麻袭来的八眼蜘蛛,以及摄魂怪。 最后一个东西让大家露出恐惧的表情。 那可不是什么物理打击能够逼退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之下,很多人都不能确保自己是否能够成功施展出守护神咒。 摄魂怪的速度很快,而且直接掠过了桥上密密麻麻的石像守卫,直奔这里而来。 巫师们额头上渗出冷汗,咬紧了牙关。 终于,在摄魂怪离这里甚至不到五十米的时候,有一个巫师颤抖着举起了魔杖,“呼神守卫——” 他的魔杖里只喷出了丝丝白色的雾气。 他绝望地吸了口冷气。 但是下一刻,柔和的白色亮光瞬间照亮了霍格沃兹。 一个由丝丝白色雾气组成的巨大的生物缓缓舒展了四肢,它在不断地变大,渐渐有了半个霍格沃兹那么高。等到它停止了生长,它慢慢舒展了它的翅膀,然后“刷”的展开,瞬间包裹了整个城堡。它高昂着头,扬了扬蹄子,即使骨瘦如柴,仍然气势凛然,生机勃勃。 巨大的夜骐守护神威风凛凛地站在城堡的门口,它微微低下头,轻蔑地看着那些试图闯进来的黑暗生物,然后轻轻扇了扇翅膀。 那就像是刮起了七级旋风,摄魂怪纷纷发出无声的嘶叫,转身就逃。速度稍微慢一些的立刻被扫中,仿佛着了火一般立刻从半空中坠下,掉入深渊。原本气势汹汹的摄魂怪瞬间被打散,有多远就逃到了多远,不敢摄其锋芒,甚至不管不顾盟者惊怒交加的眼神。 巨大的夜骐仿佛蔑视一般地回首看了看那一群立在山坡上的乌合之众,然后抬头无声地鸣叫,化为一股浓重的雾气慢慢消散在了夜空下。 这瑰丽的景象震惊了所有人。 “酷毙了。”一个格莱芬多高年级生喃喃道。 “开始战斗了,伙伴们。”加莱高声道,“注意背后!” 所有人神情一凛。 石像守卫虽然刀枪不入,但是比较是无生命体,反应速度堪堪能和巨人相比。随后而来的八眼蜘蛛极其灵活,而且它们有着可以上墙入地的八只利爪。在前方堵截的情况下,它们狡猾地选择了从桥的下方通过,一路畅通无阻地往霍格沃兹大门奔去。 八眼蜘蛛原本是禁林生物,但是却违反了禁林守则,加入了伏地魔的阵营。至于伏地魔承诺给予它们什么……除了食物和领地之外,它们并没有别的追求。 而所谓的食物是什么……大家不得而知。 “不想沦为蜘蛛粪便的话,大家就全力战斗吧!”埃菲亚斯蠢蠢欲动地高喊道。 一道白色的光芒击中了冲在前方的一只巨蛛,将它当场石化在地。 但是蜘蛛无所畏惧,它们速度极快,几乎是几秒内就接近了霍格沃兹。 “他迟到了……”加莱低声咬牙道。 埃菲亚斯的魔杖冒出刺目的红光,用力一挥,立刻扫翻了一片蜘蛛群。他和加莱背靠背,谨慎地扫视周围,有些悲愤地开口,“我最讨厌迟到的家伙了!” “附议。” 话音刚落,一个蜘蛛就冲进了城堡。 顿时引起了一片尖叫。 绿光立刻准确地打在了那只蜘蛛上,蜘蛛凶猛的动作停滞了,但是依然滑行了五六米才停了下来,堪堪停在一个几乎吓呆了的赫夫帕夫面前。 “不要 HP之歌者第53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54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54部分阅读 慌。”加莱大声道,“否则死的首先就是我们自己!” 这句话让被冲击到的巫师们稍稍定了定神。他们重新组合在一起,整合了被打散的阵形,虽然脸上仍然露出惊慌恐惧的神色,但是前方那几个永不后退的人给了他们重新来过的勇气。 他们是霍格沃兹的学生,勇敢的格莱芬多,冷静的斯莱特林,聪慧的拉文克劳,踏实的赫夫帕夫……他们是最优秀的巫师,他们绝不后退。 后退,就是死亡。 “太多了。”加莱一刻不停地用着无杖魔法,一个有一个夺命咒或者是石化咒从她的手心里发出来,个个命中。但是相比几乎是成了一片海洋的蜘蛛群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即使后方从不停止对他们的支持,但是在数量上,对方压倒了他们。前线被冲破只是时间的问题。 加莱停了下来,左手轻轻颤抖。 埃菲亚斯眼尖地感觉到了身周温度的上升,他在杀死一个蜘蛛之后,立刻高声惊呼,“不!加尔!你不能!” 加莱微微一顿。 “你必须留着力量执行接下来的计划!不能在这里崩溃!” 加莱迟疑几秒,终于还是放下了手。 埃菲亚斯松了一口气。 厉火这东西虽然攻击性大,但是消耗魔力同样恐怖。即使加莱魔力深厚,但是这么多的数量……她依然吃不起。 她有更大的计划在后面,不能将魔力搁浅在这里。 加莱深深吸了一口气。 “露露!” “啪——”空气破裂的熟悉声音。 十几个家养小精灵像是预备好了一般,同时出现在了这里。 “protect ,please!” 局势瞬间发生了改变。 家养小精灵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它们拥有比巫师更加深厚的魔力储蓄,而且无需魔杖即可瞬发魔法。几乎在它们出现的刹那,蜘蛛的攻击就被抑制住——它们不仅仅可以无条件地幻影随行,擅长家务魔法,在某方面,它们也会攻击。 幻形石板,能将任何东西变成坚硬的石块,普通的咒语难以打破。 一块块凭空出现的石板竖立起了一道坚硬的防护墙,不少急速直冲的蜘蛛没有刹住脚,一头撞在了石板上,有的当场血液迸溅,更多的是昏死了过去。这几乎是一个连锁效应——不断有后面的蜘蛛冲撞上了前方的伙伴,而很不幸,由于它们可怕的速度,那些被撞上的伙伴至少也是残疾的下场。但是这不是最让它们惊骇的—— 拉文克劳惊喜地发现了这个实用咒语的作用,她们立刻联想到了它其他的效力——于是在蜘蛛拼死往前挤的时候,天上忽然出现了无数石板,在蜘蛛们用它们的八只眼睛朝上看的时候,就像是静止的画面按下了播放键——流星石板雨哗啦啦地落下,瞬间一片腥风血雨。 如法炮制之后,霍格沃兹前方多了山堆一般惨不忍睹的尸体。 霍格沃兹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小精灵们万岁!”埃菲亚斯沸腾地高声尖叫。 加莱一把抓住埃菲亚斯企图乱绕的手,叹息,“先等等,棘手的在后面。” 埃菲亚斯猛然停住,转过头,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巨人,摄魂怪,蜘蛛都被打退,接下来的,才是正餐。 不同巨人的愚钝,摄魂怪的摄于守护神,蜘蛛的单调攻击……人与人之间的战争,才是最可怕,最复杂,最赤,裸,裸的。 石像?他们可以幻影随行直接掠过。幻形石板?那是一个可以被破解的咒语,一个还原咒就可以解决一切。而家养小精灵,只能守护,却不能攻击。 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 “该死的!”埃菲亚斯烦躁地转圈,“他们还没来!迟到得太过分了!” “抱怨没有用。”加莱冷静到近乎冷漠地开口,“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争取时间。” 埃菲亚斯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我们必须为他们争取时间。” “穆迪前去支援霍格沃兹后方了,这里指剩下我们了。”加莱耸耸肩,即使在这个时刻,她仍然保持微笑,“比赛开始?” 埃菲亚斯看着一道道密密麻麻向这里袭来的黑色烟雾,神色慢慢沉淀下来,“是的……开始吧。” 魔杖对准了即将落地的黑色烟雾,埃菲亚斯明亮的眼神变得沉黯冰冷,仿佛嬉皮笑脸的面具彻底从他的脸上摘落下来,属于解咒师的冷定阴郁慢慢浮现出来,他轻声开口,“avada kedavra——” 绿光击中了正在高速移动的人影,对方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黑色烟雾就迅速坠落,发出一声撞击地面的闷响。 “bgo!”埃菲亚斯低呼,“b组+1分!” 食死徒的攻击终于开始了。 不断有黑色的厌恶落到了霍格沃兹的草坪上,很快就密密麻麻地占领了那里。他们高声大笑,漫不经心地击倒了草坪上布置的反抗的巫师,脸上带着残酷冰冷的神情,一步一步向这里走来。 他们当然不会以为这是食死徒所有兵力,他们只是来拖延前方兵力的卒子,更多的食死徒则选择从其他地方进入吞蚀这里,比如,从窗子进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玻璃碎裂的声音夹杂在惨叫和炮轰一般的响声里,尖锐,连绵不绝。 一个六年级的赫夫帕夫茫然地看着这一切——这不是他熟悉的校园。和平不见了,笑声不见了,熟悉的脸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破裂的墙壁和窗户,四分五裂的画像,若远若近的尖利惨叫,狂妄邪恶的大笑,还有迸溅的血花和绿光……他觉得他就像是在做梦,一个无比可怕,永不醒来的噩梦。 梦里,不断有人倒下,面目迅速变得苍白青灰,仿佛灵魂都随之而去了。而这个梦里,有一个脸色狰狞的人转过了头,他看到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动了动,露出一个可以吓哭孩子的邪恶的笑容,他一脚踹开挡在前方的伙伴,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魔杖的尖端里,绿光慢慢爆发—— “闪开!” 一只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衣领,强硬的,活生生的,迅速的,毫不留情面的,立刻将他从朦朦胧胧的梦境里拖了出来! 绿光擦着他的肩膀而过,击中了后面不远处的一个食死徒。对方立刻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avada kedavra!” 手的主人反应迅速地朝那个试图向他发射索命咒的人发射了魔杖回去,并成功让对方见了梅林。 “你疯了吗?”严厉的声音响起在耳畔,一张蒙着灰尘的脸清晰地出现在了视线里,褐色的眼睛像是火焰一样燃烧,“如果你想死,请便!别挡着我!懦夫!” 赫夫帕夫茫然地看着那个声音尖利的女孩,褐发,平淡的面容,完全不出挑的长相,但是因为怒气和战意,她看上去美得惊人。 他认出来这是一个斯莱特林,衣服的名牌上她的名字蒙上了一层灰,但是依稀还能辨认。 安妮肯。 那个曾经和玛兰克萨走得较近的女孩。 那个从来不回入斯莱特林贵族眼的女生,此刻却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兽类一般,眼睛锐利得可怕,出手即索命咒,道道光芒毫不留情,利索而狠毒。 这是他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过的样子。 但是出乎意料,却让人难以忘记。 “如果你还想活。”安妮肯紧紧抓住他的衣领,因为过度用力,她白皙的手青筋暴起,而且不断颤抖,“如果你想活下去……和我们一起战斗!” “不要让我们看不起你,懦夫。” 在战火四起,硝烟燃烧的背景里,即使她的声音很大,大到几乎是毫无风度地吼了出来,他仍然听不太清。但是最后一个词他却听到了,顿时他就像是被火灼烧到了一般跳了起来,大声喊道,“我才不是懦夫!我是赫夫帕夫!” 安妮一愣,抓着他衣领的手也渐渐松了开去。 “你们都认为我们懦弱,迟钝,愚蠢,我们才不是!”他大声地宣示一般地喊道,“我们也许没有你们那么聪明,那么有钱,那么漂亮……但是我们也是巫师!我们也是霍格沃兹的一份子!我们也会战斗,我们不会放弃的!” 他说完这一通豪言壮语,瞅到安妮正愣愣地看着他,似乎被他的大嗓门吓懵了。 他的脸顿时红了个透。 安妮却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变得出乎意料的平静宁和。 “你说你不是懦夫——”看见赫夫帕夫再次对她怒目而视,安妮拍拍他的肩,“那么……证明给我看吧——赫夫帕夫,比我们想象得更加优秀。” 他昂起头,“你等着吧,斯莱特林。”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决定三更~~ 135坠落 最后的防护罩被打破,食死徒鱼贯而入,毫无阻碍。 他们无差别地攻击,对那些还未成年的孩子毫无在意,漫不经心。愤怒的反击被他们随意地挥开,顺便攻击回去,他们就像是一个荒芜庄园的入侵者,大摇大摆,毫无顾忌。 但是很快,有人就发现了不对劲。 明明他朝那个格莱芬多已经发射了咒语,对方也没能躲过咒语,但是为什么?格莱芬多却依然好端端地站在原地,还有力气反击? 从他的魔杖里射出去的咒语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挡住了一样,没有一个能够对那个格莱芬多造成有效的攻击,这让他非常的郁闷不解。 不止是他一个人,更多的食死徒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明明已经进入了霍格沃兹,战斗混乱到这个地步。明明他们确信击中了对方,对方却仍然像没事一样继续反击……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可惜这不是一个可以让大家冷静下来思考的场所,接连而来的攻击让他们应接不暇,只能郁闷地继续无用地攻击。 又是什么新咒语?还是有人在保护他们? 无人可以得知。 加莱一边应付着战斗,一边朝黑暗的深处看去。 那里空无一人。 伏地魔……到哪里去了? 他们还没回来,但是情况却已经不能等了。 越来越多的食死徒加入了战斗,应付变得艰难而吃力。而她,不能把力量留在这里。 加莱轻轻叹息。 她一个闪身转入墙壁后面,躲过一道红光,手触到了城堡湿冷的墙壁上,轻声呼唤。 “达蒙。” 噗通…… 仿佛听到了心脏搏动的声音。 噗通噗通—— 从微弱到强烈,从模糊到清晰,愈来愈剧烈有力。 噗通噗通噗通—— “达蒙。”她低低开口,“帮助我。” “除掉阻碍。” 时间停止了一瞬间。 下一刻,无数粗大青黑的藤蔓破土而出,灵活而又迅猛地缠绕上了正在战斗的巨人,蜘蛛,以及食死徒。所有人都忙着应付着地面上的战争,无人注意到,在他们的脚底,却潜藏着致命的危险。 它就像是生长在地底多年,衍生出了巨大繁复的枝条。青黑色的藤蔓源源不断地从土地里钻出来,在一秒之内缠绕上敌人,藤蔓上生长出的尖刺毫不留情地刺入敌人的皮肤,几秒内就可以让一个强壮的男人昏死过去。而且它还在不断地生长,冲破地面,蜿蜒缠绕,直耸云霄。它仿佛没有了一切桎梏,肆无忌惮地攀附上了灯火通明的霍格沃兹城堡,灵敏而迅速地将它包围了起来,形成了一个严密的保护圈。那粗大的藤蔓渐渐停止了蠕动,但是仍然有不计其数的细长的枝条慢慢渗透进了城堡的每一个角落,悄声无息,却无处不在。 正在城堡内战斗的食死徒猝不及防,腰间就被一个有力的东西缠住,没等他们发出尖叫惊呼,就如同被蜘蛛一样立刻缠成了一团青黑色的茧。但是他们仍然不放弃挣扎,拼命扭动,不妨一个尖刺扎入了皮肤,没过几秒,巨大的青色茧就平静了下来,不再试图挣扎。 它安静地吊在半空中,就像一个真正巨大的生物的茧,而这座华丽的城堡,则是它选择的巢|岤。 本来还在战斗中,被吓了一跳并且全身警惕的小巫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感觉就像是在做梦。 这……这真的不是战争片,而是科幻片? 这个东西……貌似魔鬼网的东西……居然还能够辨别敌人? 这莫非是霍格沃兹的又一杀手锏? 小巫师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脸匪夷所思。 “bgo!”加莱微笑地耸耸肩,“a组+100分。” “你这是作弊!作弊!”埃菲亚斯一脸悲愤。 加莱才不会理会这些,“我赢了。”她轻松地说,“准备好你的赌注吧,亲爱的埃斯。” …… 局势瞬间发生了逆转。 入侵城堡的食死徒被不知是什么品种的植物偷袭并制伏,虽然大家对此惊疑不定,但是在埃菲亚斯战战兢兢地解释下,大家终于明白此生物是友非敌,被它抓住的敌人一时半会是没有反抗能力的。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捡剩下的柿子捏,清点战况,并治疗受伤的伙伴。 战争的第一幕,落下了帷幕。 扫除剩下的食死徒这个任务并不用加莱亲自去做,金斯莱带着一帮傲罗揽下了重任,开始一条条清扫走廊和密道。鉴于某条不明生物牢牢吸附在城堡之上,甚至蔓延到了城堡内部,埃菲亚斯坚决不肯离开加莱的身边,他宁愿和一群老弱病残呆在一起,也不肯走进城堡一步。 “那么你就去解除他们中的咒语。”加莱很无奈,“要知道,真正棘手的,还在后面。” 她指的是伏地魔。 “那好吧……”埃菲亚斯不情不愿地回答,末了还嘱咐一句,“你一定要看好你的宠物……千万别让它随便出来……动一下也不行!” 加莱哑然失笑。 “我明白,我一定好好……” 话未说完,她忽然一顿。 下一刻,就像是正在播放的放映机忽然坏掉一样,加莱的身影变得明明灭灭,还未等埃菲亚斯发出疑问,她就立刻分散在了空气中。 如同四散的粒子,完全消失不见。 埃菲亚斯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发生了什么? 她发生了什么? …… 与此同时,原本静静攀附在霍格沃兹城堡上的巨大的青黑色藤蔓忽然一动,紧接着,剧烈的抽搐袭击了它。它开始翻滚,发出无声的哀号,藤蔓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击打着屋顶,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大量灰尘从头顶落了下来,大家都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种异况没有持续多久,一分钟后,藤蔓就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一般,软软地垂了下来。 它的肢体失去了力量和光泽,并且松开了对霍格沃兹的保护。许多昏死的食死徒从青黑色的茧子里滑落出来。变异的魔鬼网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光了生命,无声无息地从城堡顶端坠落下来,粗长的藤蔓变回了原型,巨大的本体缩成了不过一个房间大小。它砸落到了草坪上,溅起一阵灰尘。 许多人都跑了出来,诧异地看着这一幕。 “发生了什么?又遇到敌人了吗?”有人惊慌地四处询问。 大家都摇摇头,没有人对此能够做出回答。 唯有埃菲亚斯怔愣地站在门口,看着那个金发少女的“小”宠物从城堡顶端滑落,下坠,砸在地上,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有一片死寂。 埃菲亚斯仿佛猜到了什么,他顿了顿,立刻大步朝前走过去,步伐快而急,一百米的距离不过几秒钟,他就完成了。 他停在了变异魔鬼网的面前,望着那仿佛小山一般的生物,安静地倒在那里,失去了任何的生机和活力。 他颤抖地伸出手,触碰到了变异魔鬼网。 然后他就像是被火烧到一般迅速弹开。 “不……”他喃喃道,猛地退后一步,全身抽搐一般地剧烈战栗。他甚至痛苦地弯下了身体,发出断断续续地哀嚎,“不……不……” 发现了魔鬼网不对劲而匆匆赶来的金斯莱等人快速走过去,同样惊异地望着面前这一切,几个人的面色猛然变得惨白无比。 “加尔……”满脸血和灰的金斯莱受不了地后退一步,睁大了眼睛,“她……她……” 腿部受了严重伤害的尼法朵拉顾不得流血的伤口,踉踉跄跄地被卢平扶上前,一看到死亡的魔鬼网,她怔了怔,然后猛然低下头,全身颤抖,爆发出一声悲怆的哀号,“不!不!她不会的!她一定还活着!” 卢平将她揽入了怀里,眼眶通红,双手轻轻拍着妻子的背,低声安慰。 尼法朵拉的眼泪湿透了他的肩膀,她抓紧了他的衣服,一声又一声停止不住的哭泣闷闷地传了出来,极为痛苦不堪。 这哭声打破了夜空的寂静。 站在城堡门口望着这一切的孩子们一脸茫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不是胜利了吗?虽然伏地魔没有死,但是大部分食死徒都被俘虏了,他们活下来了,也算胜利了,不是吗? 可是他们为什么哭? 疑问得不到解答让他们很困惑。但是很快,他们的注意力又被另外一件事吸引了过去。 在所有人都在城堡一楼大厅休息养伤的时候,二楼楼梯被刻意用巨石堵住的出口有了动静。 细细的灰尘从石头周围落了下来,伴随着石头挪动的声音。所有人都警惕地转过身,举起魔杖,对着门口,蓄势待发。 许久,石头终于被人搬开了,咳嗽的声音响起,几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了石头后面。 大家不自觉地放下了魔杖,望着来人的面容,目瞪口呆。 “咳咳……好久不见了,晚上好,孩子们。”来者抹了一脸的灰,朝他们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让人印象深刻的夜晚,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破表了。。。当做一星期没更的积攒吧~~就酱,我们下星期见咳咳…… 136原谅 时间调转到两个小时以前,恰逢食死徒攻破攻击霍格沃兹的防护罩,开始屠杀的一幕。 在那个巨大的青黑色植物破土而出的刹那,野心勃勃的领导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也许其他人不明白那些植物代表着什么,但曾经是霍格沃兹高材生的黑魔王——通晓无数密道和密室的伏地魔,他很清楚此时魔鬼网出现的含义。 沃尔顿——他无数手下之一,那个只知道整天埋头疯狂实验的愚蠢无能的男人,死于大量失血。他们找到他的尸体的时候,那个女孩不见了,而沃尔顿,全身都是刺伤,血液被报复性地抽光。他的身边,是一截被他死前挣扎下扯断的魔鬼网肢节。 这简直就是打了黑魔王一记响亮的耳光。 在食死徒的大本营,在对方被拿走魔杖,虚弱到极点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够顺利逃走——从来,从来在他的眼皮底下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奇耻大辱也不为过。 但和后面所要叙述的相比,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花费了巨大代价制造出来的魂器,在半年内……只不过在半年内,就在同一个人的手上毁掉了三个,而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女人,还是一个哑炮和麻瓜的混血! 在他的心中,这个女孩和那个一定要死在他手上的男孩有着不相上下的重量。 哈利波特迟早要死,这是他命定的结局。而那个女孩…… 在她死之前,他会亲手,慢慢地,优雅地,满含快意地,将她折磨至死。 那就是那个女孩唯一的结局。 但是这里却有一个棘手的问题。 伏地魔望向手中古老的魔杖。 那是如此强大,如此充沛,如此令人着迷的接骨木魔杖,死亡圣器之一,没有任何魔杖可以及得上它给予的力量。但是就是如此强大的一根魔杖,却有着致命的缺陷。 它不能完全为他所用。 它仍然让人痴迷,无比强大。但是在他的手中,却一直不停地抗拒。磅礴的魔力从魔杖里流泻出来,并不圆融流畅,反而艰涩无比,就像是巨大的水管里堵着一扇铁窗,瞬间喷发的魔力并不能完全得到释放。他承认它的确与众不同,但是这并不能否认它的不完美。 而伏地魔,从来不回允许自己身上出现一丝一毫的不完美。 他的魔杖不能够杀死那个男孩,而这根魔杖,却又并不称手。他想他必须得做出选择。 虽然很遗憾,但是为了斯莱特林千年的纯血荣耀,牺牲是被允许的,也是必须的。 伏地魔假惺惺地叹了口气。 他抚了抚凹凸不平的接骨木,低而轻的嘶哑声音缓慢响起。 “贝拉,我最忠诚的仆人,来我这儿。” “立刻。” ………… 当光罩破碎的一刹那,耀眼的光芒在穹顶迸溅,仿佛坠落的流星,将黑暗点燃,灿如星空,壮丽恢弘。 霍格沃兹城堡不断传来尖叫和爆炸的声音,红光白光绿光交错,巨人和狼人的嘶吼让这个往日欢乐鲜活的净土变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而离城堡很远的地方,宁静的山坡上,却有一个人影伫立,远远凝望着正在鏖战中的城堡。在冷清淡泊的月光下,她的脸色苍白如雪,翠绿色的双眸毫无波澜,一片死寂。 她站在那里看了很久,直到一簇粗大的青黑色藤蔓破土而出,直冲云霄,极其灵活地于瞬间袭击了食死徒,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包裹住了整个城堡,将它掩盖在自己庞大的身躯下,安全,严密,坚硬如铁。 透过那严丝合缝的植物网,她仿佛能够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那双翠绿色的双眸里透露的神情一定和她现在的一模一样。 她垂下头,摩挲了手里攥紧的仿佛时钟一样的小物件,那上面的秒钟滴滴答答地走着,指针轻而稳,一格一格,往后延续着她整个的生命。 它的边沿有一轮转纽,绘着精美的细纹。 她的目光在指针上定格了几秒,然后松开手。时表悄声无息地坠落,被深厚密集的草坪掩住。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轻松的表情仿佛早已经知道了结局。 城堡的战役仍然在继续,她转开了眼睛,看向远处一处被丛丛树林和灌木掩盖住的一处水屋。霍格沃兹城堡正遭受着有史以来最可怕的劫难,但是那处小屋,却点着昏黄的灯,安静死寂得诡异。 她抬步向那里走去,径直来到了湖边。 她伸手,解开了黑色的巫师袍,然后是柔软的白色毛衣,内衬,长裤……直到她全身只剩下了一件轻薄的内衣以及贴身的短裤。 五月的风仍然带着无法抹去的寒凉,夜晚更是如此。她的肌肤在夜色里仿佛脂玉,泛着柔和的润光。 她的金发像是月光一般流转,在风中安静地飞扬。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水里,冰冷的水漫过她□的脚,她的嘴唇冻得青白,但是面色仍然平静无虞。她的步伐很缓慢,但是却不曾停止。直到水漫过了她的腰际。 长发被打湿,柔软地贴在了她的背上。她低下头,看着水里隐隐约约昏暗的倒影,低低念了一句。 黑夜里,仿佛骨骼瞬间生长的喀拉声轻轻地响起。 平静的湖水哗啦一声响,然后迅速重归寂静。只有一抹淡金色的细影恍惚划过,就像是月光刻意模糊的倒影,没有人可以看见。 ………… ………… 霍格沃兹角落的一处水屋,只有一盏不知道什么时代的雕花油灯,昏暗的光芒透过油腻腻的灯盏隐隐约约地现出了这里的一切。这是一个废弃的屋子,堆放着破旧不堪的杂物,瘸腿的桌椅,没有了窗纸的窗户,以及模糊了字迹的羊皮废纸。它唯一可以算得上干净的,只有因为定期清洗而不那么脏兮兮的地板,以及拴锁在门外的两只小木船。 漆黑的湖水在墙壁上投射出幽幽的反光,这里安静得只听得见水花撞击船链发出的哗哗声。 而这个一向不被人所理会的地方,却罕见得透出了人声。 “啪”的一声,仿佛空气破裂的声音过后,一个枯瘦的身影出现在岸边。她不住地张望,在看到门内等候已久的身影时,瑟缩了一下脖子,眼睛却冒出了和动作截然相反的光芒,迅速靠近了过去。 “主人。”黑发枯瘦的女人低哑地喊道。 黑袍子的人转过身,一双细长的血红色双眼在水光里幽幽诡异,森冷阴暗。他盯着那个低头趴跪的女人,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 “噢,贝拉……”他弯下腰,轻轻虚扶了一下女人,对方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他极尽宠爱地抚摸着他手里的魔杖,语气低柔到堪称温和,“……你一向是我最信任的仆人。” 长久的牢狱生活和过于血腥疯狂的过去已经让这个女人不太会笑,她黑色的眼睛闪着愉悦的光芒,嘴角却冰冷僵硬,毫无美感。 “y bel……”伏地魔空着的右手轻轻女人苍白粗糙的脸颊,恋人一样的亲密动作和轻柔力度,手指却冷得像冰。贝拉轻轻瑟缩了一下。 “从你还是霍格沃兹学生开始,你就成为了我的追随者之一,为我处理了无数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肮脏人种,是我少数得意的左膀右臂。”伏地魔目光浮上一层浅浅的柔和,蜘蛛一样细瘦惨白的手指划过贝拉的锁骨,肩膀,“对我来说,你意义深重……” 贝拉的脸色涌起罕见的红晕,“lord,我……” “在我修养的那段时间里,你坚持纯血荣耀而被那群蠢货关进阿兹卡班,”伏地魔打断她的话,低低地叙述,“……而我,你的主人,从来没有忘记将你带回我的身边。这是我赋予你的荣誉。” 他巧妙地将人称混淆,仿佛救出的只有贝拉一个人。 “我重视,信任你,因此将最重要的任务交予了你……如所见,你也从来不叫我失望,你立下了我的认知里最伟大的功劳——杀了邓布利多。” 贝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主人……” 伏地魔的手指轻轻放到了她干裂的嘴唇上,声音愈发低柔,“now,在最后的一刻,我有一个最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而你,务必要将它完成……” “主人?” 伏地魔轻轻眯起了眼,手指拂过魔杖,无限爱惜。 “亲爱的贝拉,你要知道,长老魔杖只能有一个人主人——那只能是我。” 贝拉看着他,似乎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伏地魔抚了抚她的头发,一触而过,“而长老魔杖真正的主人,属于杀死它上任主人的那个人。” 贝拉的表情渐渐不对劲起来,嘴唇微颤,血色完全从脸上褪去,“主……主人,我没……” 伏地魔直起身体,血红色的双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仍然轻柔,目光却慢慢变得阴冷深邃,杀意从那红光中悄然流泻。 “y bel,虽然很遗憾,但是为了纯血的荣耀可以延续,我不得不痛下决定——”他的眼睛扫过来,盯在女人的身上,让对方立刻瘫软在地,他露出一个极为遗憾的表情,“——five ,y love。” 贝拉的脸完全变成了惨白色,她呆呆地看着伏地魔举起魔杖,在绿光冒出魔杖的那一刻,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那个笑容有种说不出的意味,让伏地魔微微一顿,给了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间。 “——我原谅你,y ……” 最后一个尚未出口的单词被迎面袭来的绿光击得粉碎。 贝拉的笑容定格在那一刹那,然后迅速变成死灰,她僵硬地仰倒在地。 生气和呼吸一同被剥夺,她闪着狂热光芒的黑色眼睛黯淡无光,所有的一切都被终止在了刹那。 伏地魔收回魔杖,垂下眼,看着贝拉的尸体,红色的眼睛微微闪烁。 “纳吉尼。”他嘶嘶地呼唤。 一条巨大的银白色毒蛇缓缓爬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蛇信子一吐一吸,发出嘶嘶森冷的喉音。 “eat her。”伏地魔轻轻开口,细瘦的手指稳稳指向那具僵冷的女尸,“这样,她就可以和我们永远在一起。” 撕咬和吞噬的咕噜声在阴暗的室内响起,伏地魔优雅地转过身,避开这血腥的一幕,望着窗外粼粼的湖水,眯起了眼。 “现在……”他自言自语地开口,“该清扫清扫,处理一些叛徒了。” 他的魔杖里闪出黑乎乎的光芒,一个狰狞的黑魔标记从魔杖里缓缓飘出来。 “西弗勒斯,我需要你。” “立刻。” 137血腥 这就像是久远梦境的回播重放。 幽幽邃邃波动的湖水,嘶哑低柔的喃语,嘶嘶阴冷的腔调,以及诡谲不定的杀意。 接受召唤而来的黑衣男人出现在这一方窄小肮脏的水屋里,恭谨地垂头,“主人。” “啊……西弗勒斯,我亲爱的仆人。”伏地魔瞥了一眼角落,确信那里没有一丝剩余的血迹,只有纳吉尼盘绕在一个木椅的扶手上,朝这里嘶嘶地吐着蛇信。黑魔王的笑容在黑夜里优雅轻冷。 “能够看见你安然无虞地站在这里真是让人欣慰。”伏地魔扶起斯内普,微微昂起头,血红色细长的眼睛闪烁着诡谲的光芒,“看来你非常善于在战争中保护自己——你一向如此。” 斯内普抬起头,漆黑的眼睛空洞无神,“主人?” 伏地魔抚摸自己手中凹凸不平的魔杖,沿着那细密的纹路一路向下,直到尖端,他愉悦地深深吸口气,似乎可以用那古老的魔杖里嗅到力量的气息,他愈发放轻了声音。 “恰好,我有一个问题需要答案……”他盯着垂下眼睛显得非常的沉默男人,似乎完全没有被对方脸上恰到好处的谦卑表情所迷惑,“……而你,是唯一可以让我如愿的人。” “我将尽我所能。”斯内普谨慎地回答。 “非常好。”伏地魔对他的态度给予了肯定,然而下面的一句话却让一向沉稳冷定的男人微微一顿。 “——那么告诉我,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是真的死了,对吗?” 斯内普下颔略略一紧,又立刻放松。 “当然,主人。”他肯定地回答。 伏地魔叹了一口气。 “你的答案取悦了我,”他说,“……然而事实告诉我,美妙的语言往往都是由谎言所组成。” 语气的陡然转换让斯内普警惕地绷起了身体。 伏地魔的眼眸瞬间阴冷下来,他盯着斯内普,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噢,我亲爱的西弗勒斯,如果邓布利多真的死亡……那么告诉我,为什么那个女孩的魔鬼网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邓布利多死亡,已经接管了霍格沃兹的你,难道会不知道?” 伏地魔遗憾地摇摇头,“事实是,你在说谎。” 他的眼睛充满了不详的血光,一字一句,嘶哑深刻,“你对我撒谎,西弗勒斯。” “叛徒。” 斯内普立刻跪了下来,试图去亲吻对方的袍角,“主人,请相信我,我并不知道……” “不要再次试图对我说谎,”伏地魔冷笑,“没有人会想尝试这个后果。” 斯内普惊慌地抬起头,“不,主人……” “我杀了贝拉。”伏地魔的声音低了下去,仿佛有什么东西剥离了出去,最后一丝不舍和温情消散了,阴鸷和森冷肆无忌惮地散发出来,恐怖的氛围慢慢将这里笼罩,“——我杀了贝拉,结果却让我非常吃惊。” 他慢慢举起了魔杖,欣赏上面古老神秘的接骨木纹路,“我期待着长老魔杖能够完全为我所用,因此我杀了我最钟爱的仆人。” “但是事实告诉我,我的期待落空了。” “既然贝拉已死,那么长老魔杖理应顺从于我,但是它并没有发生。” “……那么只有一个结果——” 魔杖里涌出的绿光照亮了他惨白狰狞的脸。 “长老魔杖的主人——邓布利多,他还活着。” “我的敌人仍然活着,而我的仆人,选择了背叛。” “tell ,西弗勒斯。”伏地魔放轻了声音,“告诉我,我该怎么去处置一个敢于欺骗黑魔王的叛徒?” 斯内普的脸彻底灰白下去,他轻轻闭上了眼。 在隐约的绿光袭来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的脸。 永远那么温和,那么平静,仿佛是树荫下一片恬淡的清光,但是鲜少有人可以了解那光芒下的浓郁的野性,以及近乎孤独的静谧。 她用五年的时光将他动摇,用无尽的温柔将他溺毙,但是他却给予不了她哪怕是五天的温馨时光。 他终究还是不能完成他的承诺。 斯内普轻轻叹息。 幸好,她还很年轻。失去的巨大悲痛不会耗费她太多的光阴,凤凰社那群一向喜欢当心理引导师的人会帮助她走出伤痛,重新开始她的人生。 淡忘他,遇到一个配得上她的男人,结婚,平静的生活……那才是属于她的人生,她本应该拥有的真正的生活。 他给予她的只有无尽的担心和苦痛,他失职于一个恋人应有基本的责任。这样的结局虽然残酷,但却是最好的结局。 一切将回归正轨。 而他,无条件接受。 “阿瓦达索命——” 绿光猛然在室内亮起—— …… 远远的另一边城堡。 金斯莱击倒了转角的一个食死徒,身后,是紧紧跟随的凤凰社部队,正在完成对这里最后的清洗。 城堡的一楼,半个大厅成为废墟,破碎的窗户,击塌的墙壁,以及几百个背靠背疲惫修养的巫师。 金发的少女,与身边的埃菲亚斯一起,解除一个又一个伤害性的黑魔法咒语,释放治愈咒,将一个又一个垂危的生命从死神的手里夺走。 城堡上覆盖的巨大的魔鬼网,如同一层刀枪不入的厚厚的壳,将一切包裹。 ………… ………… “哗啦”—— 有什么破水而出。 死寂被巨大的爆破声打断,一道白光击中了静谧的水屋,搅散了来自死神的亲吻。脆弱的窗子忽然被炸飞,半面墙壁随之倒塌下来,灰尘四溅,烟雾弥漫。伏地魔猝不及防被攻击,下意识地举起手挡住脸,准头一偏,绿光擦着斯内普的肩膀飞过,直直地没入了身后薄薄的墙壁里,消弭无形。 斯内普艰难地在一片硝烟中睁开眼,脚腕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拉住,狠狠一拽——完全没有防备之下,他立刻向后面倒去—— “哗啦”一声,掉入了屋子外波光粼粼的水里。 冰冷的水如绸缎一般立刻包裹住了他,他马上屏住呼吸,手四处挥舞,想要抓住一个着力点。就像是知道他的打算,一个冰冷柔软的东西立刻攀沿上了他的手臂,然后顺着下来,握住了他的手。 斯内普不顾眼睛的涩痛,立刻睁开眼。 眼前的景象让他少有的目眩神迷。 那是一团淡金色的微光。 至少在一开始,他是这么认为的。但是随着适应力的加强,他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一切,震惊地睁大了眼—— 金色的长发像是活的一般在水中自由地飘舞,光华流转,灿烂似锦。莹白色的肌肤有着比月光更柔润的触感,仿佛有珠玉的光芒从身体的深处透出。它一双下次的淡金色眼睛凝望着他,瞳孔占满了整个眼眶,是一种独属于冷血生物的无机质的冰冷,以及超越界限的神秘诡谲之美。而它的下半身,巨大的鱼尾遍布金色的鳞片,坚硬而锋利,映射着独一无二的华彩。线条流畅,光华四溢,美到无法呼吸。 HP之歌者第54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55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55部分阅读 这是一条人鱼。 斯内普的目光顺着它的白色内衬,到露出的修长苍白的手臂——那双纤瘦的手,柔软,却又坚定无比地握着他的手,锋利的指尖被刻意收起。 它的左手握着它的手,右手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水波的流动让他无法看清。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直觉。 几乎是在瞬间,斯内普就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 水里封闭窒息的环境让他无法说话,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暴怒。昏暗的水底,他的脸色惨白无比,怒气和光线扭曲了他的神情,他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生物,不自觉地握紧了手。 它……抑或是她,轻轻凑了过来,柔软苍白的嘴唇触到了他的耳畔,长长的睫毛垂下,她淡金色的瞳孔在水光的反射下,有着难以言喻的深邃和温柔。 低低的话语顺着水流传到了他的耳中。 “这一刻……我等待了……太…久……西弗……” 斯内普震惊地看着她。 对方凝望着他,金发忽然舞动起来,仿佛蓄势待发。 “……我将带着你离开……” “抓紧我……” 接着,他就听到了黑魔王划破寂静的怒吼,以及他的下一句话。 “纳吉尼,杀了他们!!杀!!” “噗通——” 仿佛一个巨物坠入了水中。 下一刻,就像是幻影随行——他并不能确切地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眼前的景物迅速发生了改变。他的袍子鼓了起来,然后立刻瘪下去——水流无声地从他的身边滑过,一秒之内,他就离原地至少有十米远。 迎面而来的水流的阻力打得他脸颊生痛。他艰难地睁着眼,远远地看见身后一个闪烁着银白色光芒的类似一条线的东西灵巧地追了上来。 事实上,那不是线,而是一条银色的巨蛇。纳吉尼。 他立刻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这是一场水中王者,以及毒物杀手的角逐。 北海人鱼的后裔在水中的速度快到可怕,就像是金色的闪电,刹那之间就已经是百米的距离。而蛇中杀手的纳吉尼流线型的身体也让它在水中极为得意,水流对它几乎产生不了任何阻碍,它技巧性地滑动然而让水流为它提供了前行的动力。即使人鱼更适合水中滑行,但是由于她带着一个人,速度被大幅度削弱。不到两分钟的比赛,落后的选手就紧紧跟随了上来,银白色如同月光的身体在视线里也变得愈发清晰。 极速让斯内普的魔咒大大失了准头,纳吉尼不同于一般魔法生物的外皮也让它拥有极高的抗魔性,魔法对它没有产生任何的困扰。它如鱼得水,s型流线的身体优雅迅捷,渐渐缩短了两者之间的距离。 更关键的是,不像阿尼玛格斯状态下的金发人鱼,斯内普在水中渐渐感到了窒息。 并且这样的速度之下,他无法施展一个有效的隔离咒。 他的脸色铁青,紧紧抿着嘴,忍受着愈来愈剧烈的痛苦。 周围的水域渐渐变得陌生而漆黑,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黑暗不能给人鱼造成任何阻碍,她加快了速度,一路前行,毫不犹豫,直奔目的地而去。 但是手中略略有些松动的手让她微微一顿。 她回过头,看到斯内普惨白隐忍的脸,继而看到后面紧跟不止的白色巨蛇,淡金色的瞳孔微微一动。 她停止了潜行。 斯内普诧异地抬头,对方低下头,苍白安静的脸静静地凝望着他。 那眼神让他下意识地感觉到了某种深刻的不安。 “我不能这样带着你走……”她轻声说,声音飘忽到接近模糊,“我们会被追上,一切都会像梦里那样发生……” 斯内普并没听明白她在讲什么,他只是看着她,握紧了手。 对方却松开了手。 斯内普一怔。 对方轻轻低下头,冰冷的嘴唇亲吻他的额头,一触即逝,仿佛轻风拂过。 “我会送你先走。” “等我回来。” 斯内普大怒,想要张嘴说什么,却不防对方凑近了脸,吻上了他的嘴唇。 漆黑的眼睛对上淡金色的瞳孔,里面深邃安静到仿佛寂静雪野,让他久久怔愣。 长长的头发在她的身后无声地漂浮,淡淡的微光闪烁。她微颤的睫毛,冰冷如雪的手指,还有轻柔颤抖的吻,一如梦境。 “现在……” “离开。” “pot 。” 一道红光直直地射向漆黑的水域深处。 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爆发,斯内普猝不及防,立刻被送离了五十多米远,那苍白平静的面容在视野里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金色的光点。 人鱼轻轻吐息,仿佛卸下了一个重担。 然后她转过头,直面那飞速而来的毒蛇。 狰狞的无机质黄|色眼睛在视线里变得清晰起来。 她松开紧握的右手,一根白色的毒牙静静地安置在她近乎透明的掌心里。 “让我们结束这个噩梦吧……” 她喃喃地说,淡金色的瞳孔猛然变得冰冷坚硬,指尖十厘米长的指甲锋利至极,寒光四溢。 白色的闪电猛然扑过来,凶猛不可抵挡。 时间静止了一瞬间。 就像是墨水泼入了清澄的水里。大股大股浓重的液体染黑了这里的水域。 远远盯着这里的男人瞳孔一缩,嘴唇动了动,脸色痛苦得扭曲,嘴唇里溢出一个无声的低喃。 “不……”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下一章才是真正的结局。。 这章可能会引起很多的疑问,我会在后面慢慢解答,大家吐槽请拉轻力度。。。 138对决 “邓布利多!” 周围陡然响起一片惊呼。 以一个强力漂浮咒举起堵门巨石的老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眯眯地对目瞪口呆的众人打了个招呼,“晚上好。” 弗利维教授险些一下厥过去。旁边举着魔杖的麦格教授浑身抖个不停,“阿不思……你……你不是……” “死了?”邓布利多深沉地叹气,“亲爱的米勒娃,那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麦格愤怒地瞪着他,“计划?你假装死亡,却不告诉我们哪怕一个消息?邓布利多,你知道最近都发生了什么吗?!” 邓布利多一听麦格教授开始叫他的姓氏,立马笑着解释,“噢亲爱的米勒娃,请相信我不是故意欺瞒你们。但是只有我‘死’了,计划才能进行下去,我们才能够引出伏地魔。” 麦格缓了缓脸色,“噢?” 邓布利多让开了身体,露出后面几个毛茸茸的头。 “出来吧,哈利。” 黑头发的男孩灰不溜秋地钻了出来,接着是赫敏格兰杰,罗恩韦斯莱…… “哈利!” 格莱芬多双胞胎惊喜地瞪大了眼,“你还活着!” “喂!”罗恩不满地提高了声音,“我可是你们的亲弟弟!难道你们不应该先来关心我吗?” 双胞胎笑嘻嘻地凑上来,搂住罗恩的肩膀,“亲爱的小弟,看到哈利,就一定能看到你。” 罗恩哼了一声。 赫敏忙不迭拍下头发上厚厚的灰尘,急切地对一群面带喜色的巫师们询问道,“加莱呢?” 半晌没有人回答。 “她……她消失了。”最终,还是一个斯莱特林犹豫地开口,“……就在刚才,突然在我们面前消失了。” 邓布利多一顿,而赫敏则瞪大了眼,“消失?!你说的是……消失?” 斯莱特林点点头,“是的。” 赫敏的脸一点点白了下去,她失魂落魄地后退两步,靠在了罗恩身上,“噢天哪……” 哈利不解地看着赫敏,“她不是驻守在这里吗——和西里斯他们一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邓布利多显然也没料到这一茬,他沉下脸,严肃地开口,“格兰杰小姐,我想你有必要告诉我们你和玛兰克萨小姐之间不为人知的秘密。” 赫敏身体轻轻颤抖,“她……她借走了我的时间转换器……” 一向镇定聪慧的万事通小姐慌了神,求助似的抓住了罗恩的手,“她说她看到了未来,她必须去救一个人,但是脱不开身……她……她说她必须这么做。” 赫敏盯着邓布利多,目光充满渴求,“……教授,使用了时间转换器的人如果消失了,并不代表她出事了,对吗?” 邓布利多保持了沉默。 “格兰杰小姐。”麦格轻轻吸了一口气,“在你得到怀表的时候,我想你就应该明白关于它所有的一切。” 赫敏全身僵硬。罗恩担心地抱住了她。 “阿不思,我们现在必须立马找到玛兰克萨小姐。”麦格教授强调,“立刻。” 出乎意料,邓布利多摇了摇头。 “不,米勒娃。”邓布利多望着漆黑的夜空,声音沉寂而坚定,“我们会去找她的。但不是现在。” “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的目光落到了哈利的身上。 “——等待最后的决战。” “伏地魔,和哈利波特。” …… 霍格沃兹的地窖,美艳的美杜莎女王正在安静地沉睡。 她一头小蛇象征性地闭上了眼,但即使在沉睡,它们仍然不安分地四处挥舞。 仿佛嗅到了什么东西,满头小蛇“哗”一声都睁开了眼,发出嘶嘶阴冷的叫声。 美杜莎立刻被惊醒,她直起了身体,蒙着布的眼珠动了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立刻谦恭地低下了身体。 空气里响起“啪”的一声,一个惨白的面孔浮现在昏暗的光线下。血红蛇眼,没有鼻子,苍白如雕像,浑身笼罩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气质。 但是与他本身的气势相比,他的情况却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好。他的双手颤抖,身体表面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但是却步伐不稳,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身体的深处被抽去了。 他扶着地窖的墙壁,喘着粗气,目光充满了极致的愤怒和冰冷。 就在刚刚,他失去了他最亲爱的伙伴。 以及灵魂的一部分。 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即使他并不否认斯内普魔法高超,但是在水里,他无论如此是抵不过身为剧毒之蛇纳吉尼的蛇吻。他不可能还活着。 但是事实上,纳吉尼传来的最后一个信息是,斯内普还还活着。 这让他的怒气达到了顶峰,但也让他虚弱到了极点。 分离灵魂的痛苦远远比不上失去灵魂,他的力量因为魂器的逝去而被大幅度削弱,不得不像个落水狗一样藏到了这里。斯莱特林地窖,他曾经在霍格沃兹的家。 伏地魔喘着气一步一步向前走——他需要一些药剂,譬如缓和剂和灵魂稳定剂,大量的。而这里的地窖,原是斯内普的办公室,热爱魔药的斯内普向来喜欢存储珍惜药剂。 他还要去亲手杀死那个男孩,他需要力量。 他慢慢走到了美杜莎面前,阴冷地注视着蛇女王,嘶嘶的蛇腔响起,“开门。” 美杜莎抿紧嘴唇。 伏地魔的怒气瞬间高涨,汇聚的魔力几乎贯穿了整个地窖,他提高了声音,“低贱的蛇种,立刻给我开门。” 美杜莎沉默了半晌,慢慢昂起了头,小蛇凌厉地飞舞,她同样用蛇语低声回答。 “即使你是蛇语者,你也不能命令美杜莎。”她冰冷地开口,“——你不是这里的主人,低贱的杂种。” 伏地魔立刻睁大了眼,他不怒反笑,对着画框就举起了魔杖。 上一秒还正气凛然的美杜莎充满凌厉气势地冷哼一声,然后—— 立马转身就跑,窜到了其他画框里。 红光将画框击穿,把办公室的门打出了一个大洞,顿时灰尘四起,碎石乱溅。 伏地魔浑身发抖,怒火几乎要烧穿他的心肺。 “汤姆,一段时间不见,你愈发不能控制自己的杀戮。” 苍老睿智的声音在地窖的尽头响起。伏地魔立刻转身,对着那里就是一个索命咒。 绿光一闪而过,但是没有击中。 灰尘慢慢沉淀了下去,两个身影出现在了地窖深处。 是邓布利多和哈利波特。 “你果然没死,邓布利多。”伏地魔眯起眼,握紧了手里的魔杖,“但是那又能怎么样?老不死,即使你还活着,你也中了诅咒,活不了多久。我的手里还握着长老魔杖,想杀死我?愚蠢。” “长老魔杖?”邓布利多却笑了起来,“看来你确实去过一趟纽蒙迦德,你找到了盖勒特,不是吗?” 伏地魔倨傲地仰起头,“曾经的圣徒头子现在也只不过是阶下囚,只有我……伏地魔,才能够统一魔法界,延续纯净血统。” 邓布利多摇摇头,目光充满怜悯,“汤姆,分裂灵魂又失去灵魂,你已经疯了。” “我没有疯,”伏地魔异常冷静,嘴角一抹冷酷的笑容渐渐浮现,“我会杀了你,杀了那个波特,杀了所有反抗我的人……相信我,我会做到的。” “你甚至不能拥有你的魔杖。”邓布利多嘲笑似的摇摇头,叹息,“投降吧,汤姆,我会请求给予你最没有痛苦的死亡。” “死亡?不。那是你的结局,不是我伏地魔。”黑魔王冷笑,魔杖握紧,“我先杀了你,然后就会轮到你了,波特。” 出乎意料,邓布利多却退后一步,将男孩暴露在了身前。 “不需我出手。”邓布利多说,“哈利足矣。” 格莱芬多男孩颤抖了一下,但还是迈出了脚步。他吸了几口气,举起魔杖,声音微微发抖,却仍然坚定开口,“我要为我的父母报仇,伏地魔。” 伏地魔眯起眼,“瞧瞧这是谁……大难不死男孩,来送死?” 他看向身后的邓布利多,警惕地压低声音,“你在计划着什么?”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这回你依然误解了我,汤姆。” “我不会插手这次的战斗。” “因为它属于你们——伏地魔和哈利波特。” “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 …… 绿光照亮了整个地窖。 很显然,伏地魔很清楚他现在的处境。 食死徒被俘,纳吉尼已死,接骨木魔杖仍然不服从他……而对方却包围了这里,邓布利多仍然活着,凤凰社成员虎视眈眈……他孤身一人,即使是赢了这一场战斗,也逃不走。 他不知道邓布利多在计划些什么,但是——不管对方要什么,既然结局已定,那么即使要死,他也要杀了哈利波特。 是哈利波特和他那个泥巴种母亲导致了这一切——那个魔法将索命咒反弹回来,导致了他如今这样凄惨的下场。 不能饶恕。所有阻碍纯血延续的人都不能饶恕。 哈利波特,就是罪魁祸首。 “我要杀了你……”伏地魔低声喃喃,声音逐渐变得高昂,“我会杀了你——哈利——波特!” 狂风席卷了整个地窖,红光和绿光撞击在一起,溅起无数火花。对接在一起的魔法光芒就像是筋络一样缠绕不休,碰撞而起的巨大力量让两人都不禁退后几步。 这是一场力量和勇气的对决。 即使它的胜利也并不代表着存活,失败也不代表着死亡。 但是它终究是会来的。它的意义并不仅仅止于此。 全身的魔力疯狂地向魔杖涌去,哈利被那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用空着手的掩住脸,全身颤抖。 这是一场不能避免的战役,因为他很明白他在这一场战斗中所起的作用。 他必须让伏地魔亲自动手。 这是加莱亲自和他说的。 “即使没有人告诉你,我想你也很清楚你能够‘看’到伏地魔所看到的原因。” 那个金发少女在最后一次的训练里,在一片漆黑的室内,她的声音冰冷得像是千年不化的积雪,让哈利浑身战栗。 “哈利——你本人——就是伏地魔的魂器之一。” “如果‘你’还活着,那么伏地魔就不会真正死去。” 昏暗的室内,少女的眼睛牢牢盯着他,翠绿色的眼眸深邃无底。 “所以,你必须‘死’。” “由伏地魔亲自动手。” “邓布利多不希望我告诉你,但是我想,你知道了会更好。” 她凝视着坐在地板上直喘气的男孩,声音冷淡平静。 “祝你好运,哈利。” …… 哈利波特猛然睁开眼,汗水从额头上悄然滚下。 他是魂器,他早就知道了——可是那又怎么样? 他仍然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情感,甚至还拥有伏地魔没有的亲人,朋友。他是格莱芬多,不是斯莱特林;他虽然鲁莽,可是依然勇敢;他真诚待人,从不滥杀无辜;他感恩怀念失去的父母,没有一刻能够将她们真正忘却;他还有善良的老师,同学……他不是伏地魔,他幸福地拥有他所没有的一切。 因此他无所畏惧。 ——“哈利,罗恩,你们快看这个图片——镂刻的王冠装饰,上面有一个‘a’!” ——“那是什么东西?” ——“噢……赫敏,这么好的时光你居然还在看书!” ——“走开,罗恩——哈利,你看,这上面有一个注释——” aor via。 ——“那是什么意思?” ——“爱战胜一切。” 赫敏抱紧书,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好美的句子。” 罗恩不耐烦地捂紧脸,痛苦地低喊,“噢……梅林拯救……” 哈利认真地打量那个烙印在书面上的精美王冠,抓了抓脑袋,“可是我还是看不懂,赫敏。” 赫敏啪的合上书,“真受不了你们!祈祷梅林去拯救无知的人们吧!” …… 哈利猛然睁开眼。 她说得对……哈利在心中喃喃。 爱可以战胜一切。就像他的父亲母亲,加莱的父亲母亲,莱姆斯和尼法朵拉……而他,有赫敏,有罗恩,有陋居,有西里斯,还有所有在战争中一如既往支持他的同伴。 他的人生之路漫长,他却不能够在这里停止行走。 “我不会输的……”哈利低声喃喃,目光慢慢变得坚定无畏。 “我和你一点都不一样……伏地魔。” “你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保护,什么是牺牲。但是我明白。” “你孤身一人,我却拥有一切。” “我比你强大。” “我一定会赢。”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还没完为什么为什么……下一章一定完结啊啊啊! 139死亡 距离最后一站远远的禁林,寂然无声。 这里所见,皆被黑暗所掩盖;所感,抑被黑暗所吞没。月亮反射的光线被厚厚的枝叶所包裹,树冠和带刺的灌木丛投下模糊不清的阴影。山毛榉和醋栗树完美地形成了一道屏障,将青苔和绿藓形成的蜿蜒小路掩盖。荨麻和羊齿带着利钩悄声无息地攀环上一切生物,遮挡住目光的禁林深处仿佛有一个怪兽蛰伏,无声无息地注视着所有入侵的生物。 禁林深处的一处湖泊,如同镜面一般光滑无痕。一片树叶从高大的醋栗树上悠悠落下,贴上了平静的湖面,瞬间荡开了无数道银色的涟漪。 树叶静悄悄地漂泊在水面上。 咕噜——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涌动翻滚,镜子般的湖面忽然起了波澜,树叶被波浪颠簸得一起一伏,很快干燥的一面就被打湿,反射出幽亮的水光。 咕噜咕噜—— 声音愈发清晰,水波愈发剧烈。 “哗啦——” 一声巨响打破了禁林的寂静,一个东西破水而出,落到了岸边湿冷的泥地上,剧烈地喘息,肺部一呼一吸仿佛破风箱一般拉长,伴随着阵阵难受的咳嗽和呕吐。 残留的光线照出来者的脸——惨白,枯瘦,紧紧皱着眉头,湿透的黑发贴在脸颊上,愈发使得轮廓深刻清晰,带着一贯难以磨灭的阴沉冷肃。 斯内普剧烈地咳嗽,咳出积水,大口大口呼吸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他四肢僵冷,带着生理性的抽搐和麻木。他在泥地上躺了几秒缓和气息,然后立刻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几步走到岸边,跪倒在地,目光不断在水面上逡巡。滴滴答答从头发上落下的水滴溅到湖面上,隐隐约约倒影出一张憔悴苍白的脸颊,漆黑的眼睛看上去漠然深邃,但是却掩盖不了里面透出的深刻的恐惧。 斯内普在恐惧。 他无法否认这一点。 他的自制力一贯良好,但是此刻,他却完全控制不了身体的颤抖。 四肢和血液是那么冰冷,但是呼出的气息却是灼热的,仿佛心肺都在炙烤燃烧。 他从来没有这么惊恐过——即使是莉莉。等到他知道那个消息的时候,莉莉已经死亡。而现在……现在—— 他的脑海里不断重播那个画面——浓重的血雾爆开,像是细蛇一样在水里蜿蜒流动。新鲜的血液,翻滚的水流,落在身后渐行渐远的厮杀,还有最后一声惨烈的尖叫…… 斯内普的脸渐渐变得木然。他盯着平静的水面,不动,抑不语。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衣服上冰冷的水驱赶走身体最后一丝热意,全身都僵冷难言,心跳似乎都要停止…… 咕噜。 斯内普立刻直起身体,紧紧盯住开始波动的水面,惨白的手指抓进泥土里。 一抹模糊的淡金色光芒从水底遥遥升起,仿佛是倒映的月色,乌云无声褪去,光芒从后面透散出来,愈发明亮动人。 斯内普浑身一松,仿佛刚刚熬夜七天七夜一样疲惫地坐倒在了泥土地上,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再上扬。 等着吧——他发誓——他们之间有好多笔账要算算—— 关于阿尼玛格斯,关于贝拉,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哗啦——” 金色的人影打碎了光滑的镜面,长长的金发在夜空里划过曼妙无比的弧度,洒落一串晶莹的水花——来人一气呵成,手指一把抓住岸边坚韧的芦草,手臂一撑,就一跃而上,重重滚落到了岸上。 金色的鱼尾在上岸的那一刻就变换成了腿。此刻她地仰面躺在了岸边,金发铺了一地,华彩难言。衣服被湿透,紧紧裹在身上,贴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线。长长的衣摆下面则是一双细腻结实的长腿,水珠不断滚落,润白得几乎耀了人的眼。 斯内普呼吸一窒。 他立刻转过视线,目光落到了金发少女的脸上。 他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无数情绪在心中激荡。他胸脯起伏再起伏,紧紧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才抑制住全身激烈的颤抖。几秒后,他睁开眼,嘴唇动了动,原本想要询问的话语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严厉的质问责怪—— “——我假设你在阿尼玛格斯变形之后还存在大脑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虽然我对人鱼的利爪尖牙非常感兴趣,但这并不代表我乐意在刚才的状况下去欣赏一场人鱼和毒蛇的搏斗,你应该明白……” 话语戛然而止。 斯内普渐渐感到了有些不对劲,他仔细地打量对方,一寸也不放过。 刚才的那场厮杀似乎耗尽了加莱的力气,她上岸之后疲惫地躺在泥地上,不停喘气。她的眼睛一直看着他,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她□的手臂上有几道擦伤瘀痕,手掌紧紧捂着脖子——那里被她长长的金发所覆盖。休息了一段时间,她不但没有缓和呼吸,反而喘气声越来越大,仿佛是不会游泳的人被扔入了水里一般,剧烈地,用力地呼吸,听得到肺部传来拉风箱一样的破响。 她看上去就像快要窒息。 但是这怎么可能—— 斯内普目光移到她用手捂着的脖子上,然后停顿。 方才因为光线太过昏暗,他没有看清——在那里,有一块不同于金色的色泽,沉黯,凝结,就像是—— 斯内普全身一僵。 他死死地盯着那里,手指轻轻颤抖起来。 “给我看。”他一字一句吐露得十分艰涩,“……给我看。” 对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翠绿色的眼眸仍然清澈透亮,但是脸色却惨白无比,隐隐透出一种不祥的青灰。 巨大的惊恐席卷了他。斯内普颤抖着伸出手,慢慢移开了少女的手臂。 两个圆圆的小洞赫然出现在那里,潺潺的鲜血不断从那里流出来,将下面的金发染成了红黑色,慢慢结成硬痂。 斯内普僵硬在原地,脸色没有一丝血色。 “不……”他慢慢抱起少女,感觉到怀中冰冷的身体,盯着那个伤口,失神地喃喃,“不……” 加莱忽然咳嗽起来,大量的血沫从苍白的嘴唇里涌出来,染红了衣服和头发。她的咳嗽非常剧烈,被毒牙伤到了气管,即使毒性因为低温而减缓了蔓延速度,倒灌的血液也会让她在几分钟内窒息而亡。 斯内普僵硬地看着像是溪水一样奔涌的鲜血,涣散失焦的视线慢慢凝聚起来,他抱紧了少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激动地全身发抖,“凤凰……对了……凤凰的眼泪……福克斯……福克斯可以救你……” 他立刻起身就要去找凤凰,但是一只冰凉无力的手阻止了他。 斯内普低下头,对上了少女安静的翠绿色双眼。 她艰难缓慢地略略摇了摇头,不停地咳嗽,带毒的血液是红黑色的,很快染透了彼此的衣服。她伸手捂住了伤口,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斯内普的衣服,脸庞痛苦地扭曲,她牢牢地看着斯内普,翠绿色的眼睛慢慢有泪水涌出来,滑进她的鬓发,消失不见。 “西……西弗……” 她艰难地发出断断续续地喉音,剧烈地咳嗽和喘息让她浑身抽搐颤抖。 “看……看着我……” 斯内普木然地看着她,脸惨白僵硬得像是一座雕像。 加莱不断发出破风箱一样的拉响,却仍然挣扎着试图开口说话,“——对不……对不起……我……” 她连咳嗽和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手僵硬地保持紧紧抓住了斯内普领口的姿势,翠绿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里面的痛苦和不舍是那么的明显清晰。鲜血染红的嘴唇剧烈的颤抖,凄艳而哀绝,“……请……请……相信……” 斯内普的手慢慢收紧,漆黑的眼睛空洞无神地看着她,似乎失去了灵魂。 毒素迅速蔓延,她感觉到四肢慢慢失去了知觉,不再冰冷,只有麻木。她艰难地试图再次呼吸,但是下一刻,西弗勒斯的脸却变得模糊了起来——毒素迅速麻痹了视神经,她睁大了眼,想要看清对方的神色,但是没有成功。 世界很快变得一片漆黑。 然后是安静。 “西弗……西弗勒斯……” 加莱翠绿色的眼睛失去了光彩,茫然地四顾。她想要伸手去抚摸对方的脸颊,却没有感觉到手臂传来任何触感。她惊恐不安地挣扎起来,剧烈的咳嗽和血沫再次让她痛苦地蜷缩,倒涌的血液即将填满她的气管,呼吸成了最珍贵的奢侈品。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 一个温热的东西滴落到了她的脸上。 她忽然平静下来。 黑袍男人浑身的战栗不能自制,他压抑住喉咙间即将冲出的炙热滚烫的气息,抱紧了少女,将头深深地埋进了对方冰冷的颈窝里,炽热的液体迅速滚进了女孩浓密的发间,消失不见。 加莱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就像是能够感觉到一般,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那笑容是说不出的平和宁静,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释然。 即使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也看不到对方所做的一切,但是她却有所感觉地弯起了眼睛。 她用尽力气,终于将头微微侧了侧,头挨着头和对方靠在了一起。 她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吐露出几个无声的词汇。 然后她抬起眼,看向天空。 世界里一片漆黑,但是她却露出了平静释然的微笑,闭上了翠绿色的双眼。 夜风穿林拂叶,带走了她最后一丝呼吸。 一滴透明的泪水从那眼角轻轻滑落,留下一道浅浅水痕,消失无踪。 斯内普全身一抖。 他慢慢抬起头。 目光定在了对方平静温和的面容上。那嘴角上扬,似乎还在微笑。 血染红了她大半衣服,凝结成痂。她躺在他的怀中,面色苍白,闭着双眼,仿佛在沉睡,从未醒来。 在长久的沉默中,斯内普的脸僵冷如石。 仿佛随着她吞下最后一丝呼吸,他所有的喜悦,悲伤,愤怒,苦涩,甚至哭泣的,哀求的念头,大吼大叫,不顾一切挽留的疯狂……都随着她而远去了。 这一刻,是真正的心灰意冷,生念全无。 所谓的战争,正义,邪恶,力量,坚持,信念……在这一刻,全部都失去了意义。 没有了她,全部都没有意义。 他前半生活在自卑和愧疚里,在终于以为可以接近幸福的那一刻,却被无情地摧毁。 斯内普木然地抱着死去的少女,脑海里却不断闪起过往的一幕幕。 ——“晚上好,斯内普教授。”温和礼貌的打招呼。 ——“教授,我饿了。”无辜狡猾的笑脸。 ——“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走。”冷淡漠然的侧脸。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意味深长的笑眼。 ——“愿光明,希望,和幸福,降临在你身旁。”轻柔虔诚的吻。 ——“是我犯了什么错吗?”忐忑不安的神情。 ——“那么……您喜欢我吗?”微笑明亮的眼睛。 ——“如果你认为,距离和冷漠可以让我死心,很遗憾,最终你不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强势无畏的话语。 ——“我的喜欢,不是错误。”拒绝不了的亲吻。 镜头旋转地越来越快,铺天盖地都是她的脸庞,她的眼神,她的微笑,还有她的……血。 “我爱你,西弗勒斯。”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请一如既往地相信我。” “嗨,西弗勒斯,这么久不见,你想念我吗?” “噢,西弗勒斯,你一定要这么别扭吗?” “这一刻,我等待了太久……” “我将带着你离开……” “我会送你先走。” “等我回来。” “对……对不起……” “看着我……” “我爱你。” ——她闭上了翠绿色的双眼。 失去了呼吸。 世界一片寂静。 黑暗的禁林里,不知哪里传来了一阵轻柔飘渺的歌声,如闻天籁。 “从那古老神秘的东方 来到了极寒之地的高岗 星轨在穹顶变幻 指引海之女度过死亡…… 别向我索要恩报 别向我吊慰逝亡 别向我祈祷安详 因为我可以告诉你的 你早已知道…… 你早已知道……” 歌声愈发飘远模糊,几乎融入了风中。 “恶魔的毒液注满了你的身体 死亡的脸是青的…… 她穿过废墟,穿过坟墓,摘下最后的玫瑰花…… 却被牢固的缆索泊在了海底深渊……” 在那魔鬼所织的网中…… 我看到了,你的死亡……” “忠贞的歌者…… 终于得到了最后的安详……” 歌声渐渐消失,风吹即断,仿佛从未存在。 斯内普定定地看着怀中渐渐僵冷的身体,终于闭上眼。 炙热的液体从那紧闭的眼眶里安静地滑落,落地无声。 “我在黑暗里倾听,多少次,我几乎爱上了那静谧的死亡…… 死是多么富丽,在午夜里溘然魂离人间……” 辞世的灵魂还依傍着钟情的怀抱,瞑闭的眼眸平和宁静。她的火焰点燃了他几乎化为灰烬的心灵。她穿过废墟,穿过墓|岤,走进他的灵魂,那么痛苦黑暗的路,她却仍为他摘下了最后的玫瑰花,为他点燃了最后一炷香,却在自己身上留下了深刻而可怕的灾难。 难以挽回,难以磨灭。 她挽救的不只是生命,却以她终生的呼吸,微笑和泪珠,作为沉重代价。 她是一颗孤独的星,却将光明照到了冬夜浪涛里岌岌可危的船。她给予的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爱意,让盲目挣扎的灵魂最终照到了安息之地。 她带他离开了生与死之间危险的旅途,却不幸被死亡囚禁。 “我爱你,西弗勒斯。” 那柔软温暖的嘴唇似乎还停留在唇畔,轻笑的低语不停在耳边回荡,包容敞开的怀抱是如此的令人安宁放松,细致虔诚的亲吻仍然没有离开他的指尖……但是她的身体,却已然冰冷。 这是新春,却成了爱情逝亡的唱道人。 他在笼中成为缺乏高贵怒火的囚徒,在无休止的自卑愧疚里腐朽溃烂,她给了他一只手,打开了全新的门窗,重新赋予他可贵的阳光和芳草。她将他拉出泥沼,于是他看得到雾气洋溢果实圆熟的秋,伴着谷仓,在打麦场上,夕阳的胭红散碎了田野,知更鸟群起呼哨,群羊高声咩叫,燕子呢喃不歇……对他来说,她就是绿色之邦。她,只有她。 她将他从黑夜里唤醒,她却陷入了永恒的沉睡。 爱情可以为人加冕,却也能将人钉上十字架。 她心甘情愿地为他滴血,但是这种温柔却给了他无止境的痛苦。 那是一种灵魂撕裂的痛楚。听得到一寸一寸炸开的爆响,清晰,彻底,无情,残酷。 那是致命的一击。 她用她的死亡,铸造了一座生者的坟墓。终其一生,他都不会再从那里走出一步。 斯内普慢慢俯下头,冰冷颤抖的嘴唇印上了少女苍白的额头,久久亲吻。 他抱紧少女的身体,低头,直到彼此额头相触,再无间隙。 他的嘴唇在颤抖,脊背绷得极紧,但是却又慢慢松懈下来。 他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仿佛这样就可以减轻五脏六腑炙烤融化的剧痛。 他更加抱紧了对方,闭上双眼。 我爱你,因此我无所畏惧。 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离。 用生命的最后一场仪式,来作为你离去的悼礼。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 好吧我是在开玩笑……(不要打脸啊啊……) 最后一章,明天放出,将揭示大部分未解之谜。 另:大家可以留言提问了,我将在番外的“作者有话说”里作答。 140尾声 晨光的熹微透过厚厚的林叶洒下淡银色的光束,这个在深夜里显得无比寂静深邃的森林似乎从沉睡里苏醒了过来,枝叶舒展了身体,更密集的辉光漏了进来,将整个禁林点亮。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一人高的灌木丛动了动,然后一只苍老的手拨开了层层遮掩,露出了后面的风景。 是一位银发苍苍的高瘦老人。 以及后面跟着的三个年轻的孩子。 “真不敢相信我们就这么赢了……”红头发的男孩一路上一直不停地喃喃,“哈利,我爱死你了……你是我的偶像!” 走在中间的女孩无奈地叹口气,但是并没有反驳男孩的话。 跟在老人后面的男孩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脸颊涌上红晕,干笑了几声。 “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哈利老老实实地开口,“很多人帮助了我,我只不过顺便完成了最后一步,都没有费什么力气。” 罗恩哈哈大笑,“哈利,别谦虚了,你是整个巫师界的大功臣!” “真的没有!”哈利难得认真地对最好的朋友反驳,“我只是运气好……似乎大家都给我铺好了路,我走得很顺利,真的,罗恩 HP之歌者第55部分阅读 欲望文 HP之歌者第56部分阅读 HP之歌者 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56部分阅读 。” 老人呵呵笑了起来。 赫敏叹息,“哈利说得没错,我们能够赢得胜利,是因为我们幸运地得到了帮助。”她转向了邓布利多,冷静理智的态度让邓布利多不禁对她微微一笑,“——邓布利多校长,你确定是这边吗?” 她看了看周围宁和的森林风光,有些犹疑地皱起眉,“……这里似乎……是马人的领地?” “是的,我的孩子。”邓布利多微笑地点点头,“我们就快到了。” 于是她不再开口询问,三个人安静地往前走。 没有持续多久,邓布利多就停下了脚步,左右看了看,然后顿了一下,朝西南方走去。 清晨的风吹得草叶簌簌作响,也隐隐送来一些不太对劲的气息。 哈利使劲嗅了嗅,有些迟疑地开口,“……这是……” “血腥味。”赫敏诧异地回答,“……这里有战斗?” “不。” 邓布利多站定,缓慢而困难地开口,一向温和亲切的声音里出现了罕见的艰涩和沉凝,仿佛在刀尖上打磨一般刺啦作响,“——战斗早已经结束。” “我们来得……太晚了。” 三个孩子诧异地向前方望去—— 那是一片平静如镜的湖泊。但那不是重点——在湖泊的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跪在那里,姿势僵硬,仿佛化成了雕像。 赫敏最先看到了对方的异常,她的目光缓缓移到了对方的臂弯里,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捂住嘴,发出一声惊呼,“不——” 哈利和罗恩也顺着望去,视线凝固。 那、那是…… 金色流泻的长发,苍白平静的面容,染血的身体,停滞的呼吸…… 哈利如遭雷击,退后两步,嘴唇动了动,却怔然无语。 “开玩笑的吧……”罗恩喃喃,脸上也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这怎么可能……她这种狡猾的斯莱特林,怎么可能……” 一直静静凝望那边的老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岁,挺直的腰佝偻下去,削瘦的背影散发种说不出的萧瑟气息。 “现在,我总算知道她一直没有告诉我的秘密是什么。”邓布利多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隐隐含着悲哀。 ——人鱼,可以看见未来;而夜骐,则可以预见死亡。 她“看见”了西弗勒斯死亡的画面,于是她不惜一切去阻止它成为现实。她成功了,但是代价是,以命换命。 梅林从来都是公平的。 她一定也隐隐知道这一点。她还是选择这么做。 诅咒已经蔓延到了身体内脏,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呼风唤雨的白巫师。在他远赴德国纽蒙迦德寻找盖勒特完成他最后的心愿和计划之时,这个远在大洋彼岸的少女却早已有了赴死的勇气。 他这个将死之人还活着,但该活着的人却英年早逝。 也带走了一个最坚强渴望的灵魂。 邓布利多的目光落到了那个僵硬成石的男人身上,静静地闭上了眼。 一个阴暗缺失的灵魂得到了救赎,但是最终,救赎却因此而将他拉入深渊。 他几乎不用想,就可以料想得到那个坚定隐忍男人的最终结局。 在莉莉被杀死的时候,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就要随之而去,但是莉莉的儿子成了他卑微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但是现在…… 战争结束了,一切都完结了。他失去了生命力唯一的火光,他不再有所羁绊,有所牵挂。他这样极度坚强却又极度偏激极端的人,只会选择一条路。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 在莉莉死亡的前夕,他没能阻止。而此刻,他依然让它发生了。生命里最重要两个人的离去,将彻底终结这个男人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眷恋。 邓布利多轻轻叹息。 对不起……以所有的愧疚和怀念说一声……抱歉。 战争必会有所牺牲。但这样的结局,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内。 他的余生,都将活在无尽的痛苦和愧疚里,直至终止呼吸。 …… 第一缕太阳光照射到地面,禁林从死寂里苏醒。 踢踢踏踏的声音由远及近,与此同时来的,还有一抹明亮夺目到几乎不能忽视的白色光芒。 瞬间驱散了禁林余下的所有黑暗,龃龉之处无所遁形。 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少女尸体的黑衣男人动了动,就像是千百年后解冻的冰雕一般,极为缓慢地,抬起了头,空洞的目光慢慢看向光芒所处之地。他就像灵魂已经彻底死去,剩下的只不过是行尸走肉,感觉不到一点活人的气息,只有无尽的死寂和窒息。 这样的目光让即使是高傲的马人看见了,都不禁心生叹息。 死别,永远比生离更加令人痛不欲生,难以忘怀。 有生之年,都将再不可能见心爱之人的笑颜。曾经的红颜低语,转眼却是白骨骷髅。死亡带走的远远不止一个人的呼吸。 也许,那位曾经笑语嫣嫣如今却身体僵冷的少女也不曾想到,她的离去,将带给那个人如此可怕的打击。 那一瞬间,所有的马人都不会怀疑,一向狡猾贪婪的人类,原来还真的存在这种超越生死的爱情。 马人的头领远远地望向这边,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微微躬□,向那位为战争胜利为失去生命的少女献上最崇高的敬意。 ||乳|白色的光芒渐渐走近。 斯内普空洞失焦的目光茫然地盯着这一切。他下意识地紧紧护住了怀中的少女,身体条件反射地紧绷,似乎下一刻就会立刻反击。 视觉带来的冲击能力逐渐因为眼睛的适应而缓缓褪去,光芒里,一头全身纯白色散发着高洁光芒的独角兽静静地立在那里,蔚蓝色的大眼睛深邃温柔,它看着这里,似乎早已经预料到这种结局,只是安静地伫立着,眼神隐隐哀伤。 “海的后裔……终于还是消亡在了水的深处……” 这句话并不是独角兽说的——事实上,除了某些特殊人群,很少能有巫师能够直接和魔法生物对话。而马人——出乎意料,却默契地位独角兽将它所说的话翻译了出来。 邓布利多和三人组收起悲伤,惊讶地看向这边。 斯内普仍然没有反应。他低头看着闭上眼睛无声无息的少女,低垂的双眼看不清任何表情。 独角兽缓慢地上前两步,垂下眼睑,长长的金色睫毛像是蝶翼一样轻轻颤抖。 马人的首领仔细倾听,然后如实翻译。 “……她自愿放弃远古的恩赐,与所选择之人生死相守。” 邓布利多一愣,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独角兽静静地凝视着黑衣男人。 “她给了让我不能拒绝的诚意,我给予它独一无二的祝福。” 独角兽的祝福? 不止是邓布利多感到震惊,就连一直如同死去的男人都颤抖了一下,慢慢抬头,漆黑的眼睛渐渐恢复了焦距,紧紧盯着独角兽,不敢眨眼。 独角兽的眼睛温柔宁静,仿佛晨光熹微。 “——她的爱‘杀’死了她。” “但是,也可以将她复活。” 斯内普脸庞僵硬,似乎失声。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猛然回神。他全身战栗得不能自抑,漆黑的双眼似乎有新火在那旧灰中点燃,微弱,但不息地燃烧。 “请——”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刀挫,艰涩得可怕,“——请告诉我——” “——无论是什么——” “她得活——” 三人组无声地吸了一口冷气。 那个一向高高在上,对善意不假辞色,对恶意加倍报复,尖酸刻薄,严厉苛刻,把善良当笑话,对外表不屑一顾,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长年保持阴沉难看面色仿佛所有人偷光了他的药剂库一样——的斯内普,居然会有如此低声下气,不顾尊严的一天? 他是为了谁? 结果是如此的明显残酷。 “原来是这样……”赫敏终于明白了过来,震惊缓缓褪去,泪水夺眶而出,“原来她是为了他才这么做的……” 罗恩看上去仍然不太清楚状况,“——什么?什么为了他?” “——加莱借了赫敏的时间转换器。”出乎意料,开口的是哈利,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她大概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她救了斯内普。” “她……”哈利挣扎了很久,终于还是放弃了,吁气,“……大概很喜欢斯内普。” “难以置信,不是么?” 哈利刻意轻松地耸了耸肩。 他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却复杂难言。 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讶——毕竟,在有求必应室里,他早就应该有所察觉了,不是么?——并不是所有人都敢用那样的态度对待斯莱特林院长,还能够安全无虞地回来。即使她平时相处中沉默寡言,从未涉及到感情问题,但每次说到了斯内普,她的表情就会微微发生改变——他早就该知道了。只是从来没有人能够真正看透她。 她近乎苛刻地训练他,毫不留情。她带着他亲自击溃一个又一个魂器,下手无情。她设下了一个又一个圈套,甚至包括让邓布利多假死,在最后的战争前将他们送到了德国邓布利多身边保证安全,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刻他们顺利回归,一举击溃伏地魔……伏地魔已死,是真正地死亡,在纳吉尼的魂器消失后——大概她也没有想到,在刻意拯救斯内普的过程中,无意毁灭了最后的魂器。 她从来不像他的朋友那样,立场明确,充满正义感。她大多时候都对他们谈话间的内容不置可否,对其中夹杂的对斯莱特林的不满也不予置评。看得出来她善于社交,但是她并不花多余的心思在上面。她的生活极其无趣,在短暂的相处日子里,她除了看书,研究,战斗,解咒,就是闭目凝思,连吃饭休息的时间都少得可怜。 哈利不了解这个人,但却清晰地可以感觉到,她有着无比坚定的信念。 他一直不知道她的信念到底来自哪里,但是现在,他想他明白了。 那堆满床头的印着霍格沃兹新校长的报纸,那厚厚笔记本中陌生而凌厉的字迹,甚至她喜欢在空暇时间摩挲的空玻璃药瓶,以及她偶尔不经意的恍惚失神…… 她深爱他,却长久地不去见他。 但是深刻的思念却挤满了闲暇的每一刻。 “我早该发现的……”赫敏捂着脸,颤抖的声音从手掌中传出,“……她在斯科菲尔德庄园里的举动……她每天为什么会那么早去池塘,却从来不让别人知道……” “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她知道她将会这样救下斯内普。” 罗恩睁大了眼。 哈利安静地看着斯内普的背影。 原来那个一向气场可怕言辞尖利的前魔药学教授,是那么枯瘦苍白……他自以为是了六年的怨恨和忍辱负重,在现在来看,算什么呢? 什么都不算而已。 加莱的死打消了他所有的前仇旧恨。 那个又冷又硬仿佛血液里也是冰渣的男人,居然也会流泪,为了希望渺茫的复活,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对方对他的不够温和呢? 在这场战争里,他失去了父母,但是却还有很多关心他的朋友,甚至还有父母的挚友——他的教父。他仍然被所有人所宠爱。但是斯内普——他只失去了一个人,却失去了全部。 他幸运地拥有所有。 因此他不会为斯内普和加莱而不平怨恨。 生死面前,其他皆无。 …… 霍格沃兹的1998年初夏,一个全新的魔法界重新降临。 魔法部重组已经开始,金斯莱因为在战争中卓越的表现,和其他两位原魔法部成员成为魔法部长候选人,并一度呼声极高。曾经在战争中最残酷地直面了死亡的巫师们正式毕业,赫敏格兰杰与罗恩韦斯莱一起进入了魔法部,只不过前者更偏向政治路线,而后者则更喜欢成为一名优秀的傲罗。曾两次打败黑魔王的救世主男孩却辞去了来自魔法部的诚挚邀请,出乎意料,他决定到世界各地去旅游,在挥散战争的阴影同时,获得更多的阅历见闻。 卢娜洛夫古德则开始研究她最感兴趣的自然主义学说,励志成为当代最负盛名的自然主义学者。纳威隆巴顿向卢娜表了白,不过似乎仍然没有结果,他表示要继续努力抱得美人归。 莉娜斯科菲尔德拒绝了英国魔法部的邀请,仍然留在了美国,在当地一所魔法学校里进修,她高贵的气质和清爽的笑容似乎博得了不少人的欢心,曾有一个直接像她求婚,吓到了传统而恪守礼仪的英国女巫。马尔福一家终于回归了巫师界,并自愿像魔法部道出一切。魔法部考虑到马尔福愿意捐出大部分财产来恢复魔法界的经济繁荣,以及马尔福在战争的关键时刻弃暗投明的举动,魔法部经过慎重思考,最后决定在没收马尔福大量财产,并且要经过至少十年的观察期后,才允许马尔福继续在魔法界生活下去,但是剥夺一切在观察期政治发展权利。千年贵族,虽然根基仍然没有被完全动摇,但是名誉却一落千丈,再不复原来声名显赫,地位辉煌。 至于那位莱昂德拉家的年轻食死徒……他并没有参与霍格沃兹之战,魔法部在战后的搜寻工作中,也并没有发现他的行踪,只能暂被列为“下落不明”。在战争中被俘虏的食死徒一律按照罪行的严重程度判刑。其中的莱斯特兰奇在听说妻子被他最崇拜的主人杀死之后,亲手了结了自己的性命,甚至没有给魔法部留下完整的尸身。卡罗兄妹拘捕逃窜,逃到了大洋彼岸的瑞士,但仍然被紧追不舍的西里斯给一举拿下。投奔伏地魔的大小家族先后被判刑入狱。八眼蜘蛛也被驱逐出禁林,原领地归到独角兽所有。 而这场战争最重要的人物之一——现霍格沃兹校长,前魔药学教授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在邓布利多主持公布所有事情的真相之后,一举从声名狼藉的食死徒跃居“有勇有谋,有担当,坚忍顽强”的勇士之一。他所做的一切为他正了名,也为他带来了无数的荣耀和财富,被授予梅林二级勋章。即使在这一切之后,当事人根本就没有出现在领奖台上。 而另一个人——一个曾以一己之力,带领凤凰社成员躲避食死徒追杀,绝地反击,并反败为胜的人——同样因为功勋卓越,而被授予梅林一级勋章,由她的生前好友尼法朵拉 唐克斯代为领取,并接受了魔法部人员对死者的悼念。 至此,战争的阴影正在从魔法界全面消褪。等待巫师的,将是一个全新的未来。 …… 1998年5月12日,清晨,戈德里克山谷。 这里正举行着一场肃穆的葬礼。 因为战争而蒙上灰尘的牧场再次被清扫干净,焕然一新。但是这丝毫不能减轻参与者沉重的心情。 这里,将再次树立一块新碑。 那沉重的石碑上,写着这样一行字—— “这里边,高枕地膝,是一位勇士,生平从不曾受知于‘富贵’和‘名声’,‘知识’没有轻视她出身的贫寒,‘坚忍’将她标出认作勋章。她生性忠贞,给了坎坷全部的所有。” “加莱玛兰克萨之墓 霍格沃兹全体学生 愿她的灵魂在彼岸得到永恒的安息” 一只手轻轻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尘,然后将一束鲜花放到了碑前,久久不语。 他铂金色的头发整齐地贴在脑后,灰蓝色的眼睛安静地凝视着墓碑上的名字,苍白的面容隐隐苦涩。 六年同学,寥寥可数的见面,以及最后的交易和拯救……这个人却在他的生命力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印记。不足以让他忘却一切,但足够背负一生。 她的死亡,则带走了他所有的念想。 谁说不是呢?那么注重血统和家族的学院里,唯有她一个人,混血,贫穷,却罕见地拥有他们不曾发现的傲骨,在整个学院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她拥有美貌,却从不让容貌掩盖智慧的光辉。她勤奋刻苦,但不容死板成为她学习的唯一方式。她温和又冷漠,高傲而孤独,冷静却壮烈,狡猾也真挚……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她每次出现的那一刻,有多少目光暗暗地注视着她,却又不敢明目张胆。 她太过强大,也太过冷静和聪慧。轻易就用简单的辞令说服人,她有这个能力。 所有的斯莱特林都在暗暗估量她的价值以及未来,绞尽脑汁地揣测她所有的想法,分析她每一个看似饶有深意的举动……他们看似了解少女的一切,但是结果重重地打了他们一个耳朵。 她曾在战争中站在前线,领导巫师们勇于反抗,并说服了家养小精灵,驱赶了摄魂怪,用秘法将霍格沃兹严密保护起来……她的未雨绸缪让许多巫师免于死亡。魔法部统计,这场战争的伤亡率是有史以来最低的一次,几乎接近于百分之四,和家养小精灵的保护是分不开的。她做到了她的承诺——你们给我们勇气和支持,我给予你们守卫和保护。 但是这个让所有斯莱特林都抱着无比复杂心情的人,却忽然消失在了他们面前。再次听闻,却是她的死亡。 没有人知道她死亡的真正原因,除了曾经接触过真相的人们。 而在她死亡之后,邓布利多亲自公布了这一切之后的计划。 那个让魔法界为之震惊唏嘘的计划。 ——那其实算不上多么精妙而毫无漏洞,它其实只有简单的三部分:邓布利多假死却仍然掌握霍格沃兹,利用贝拉削弱伏地魔,利用时间转换器把握每一处的战局。 但就是这样简单的计划,却惊人地有效。它所包含的预见性和对人心把握的准确性让分析此战争的历史学家都不禁喟然叹息。而且在计划进行中,她所改动的咒语,那类似夺魂咒的魔法,至今无人可解。 不熟识的人只知她聪明狡猾,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为了这场战争的胜利,付出了多少苦痛和血泪。 她没有格莱芬多那样自诩正义,挽救每一条无辜的生命。但是她却没有去漠视生命,她成功地避免了更多没有必要的牺牲。 但是最终她没有躲过自己的牺牲。 德拉科闭上双眼,眼泪还未流出就已经干涸。 有些事情,永远不可能说出口。就像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永远不可能再挽回。 命运让他活着,那么他还是会继续活着。命运让她离去了,那么他选择永久地怀念。 ——至少,在很久很久以后,久到你的墓碑字迹模糊,也会有那么一些人,仍然记得当年那场战斗,你的激励,你的勇气,以及你的保护。 这些,就足够了。 德拉科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愿你在净土得到真正的宁静。 祝福你,我的同学,朋友,以及…… 我的救赎。 ………… ………… 葬礼结束了,人群终于安静地散去。 阴沉的天气,细细的小雨终于悄声无息地落了下来,润湿了略显干燥的空气和地面,给新春的绿芽镀上一抹翠意的润光。 教堂的钟声敲响,悠远的钟声直入天际,仿佛远处歌声,飘渺悠扬。 在所有人都已经离去之后,许久,一颗古榕树后悄声无息地闪出一个人影,削瘦的脸庞带着抹不去的阴郁苍白,深褐色的眼珠却极静。他一步一步走向伫立的墓碑,停顿了许久,终于伸出手,颤抖地抚上坚实的碑身,闭上眼,睫毛微微发抖。 “真狠……”低哑模糊的声音从滚动的喉咙间断断续续地溢出,“……真狠啊……” 他的指尖滑过那个镌刻的名字,眼里的光芒明了灭,终究归为死寂。 “用中国话应该怎么说?——一步错,步步错?”他喃喃,“你对她狠毒至极,却终究还是对我手下留情……” 手指停留半晌,还是无力地滑了下来。 他陡然安静下来。 “我从来不喜欢欠人情,现在你……你走了,也都没意思了。” 他慢慢俯□,嘴唇只离墓碑咫尺之遥,他却定在那里,无论如何不能更近一步。 “我欠你太多……”他垂下眼睛,声音低柔模糊,“不如一起还了吧……” “如果你还活着,就不会恨我了吧……” “如果时间能重来,下一次,我必定会选择和你站在一起。” 他凝视良久,终究苦涩一笑。 他来此忏悔,亲眼见证她最后的结局。 希望下一世,他不再出身贵族豪门。即使贫寒一世,仍如飞鸟,脱去枷锁,自由飞翔。 ………… ………… 葬礼举行后的第二天,莱昂德拉逃跑的食死徒在魔法部自首。经审讯,他对加入伏地魔阵营供认不讳,并不否认他所做的一切罪行,并甘心接受魔法部的一切惩罚。 三天后,食死徒被推上了刑场,接受摄魂怪之吻。 罪人供出了一切财产,只向魔法部提了一个要求——让他携带一个私人物品再行刑。 执行长沉吟许久,终于还是同意了。 于是犯人微笑着接受了最后的刑罚。 至死,他的手里,都握着一个小小的白瓷杯,光润无暇。 ………… ………… 时间如飞梭,转眼便过去了半年。 霍格沃兹经过半年的修整,终于完全恢复到了战前的华丽辉煌。而新一年的学生,也正式被录取,入学。 战争年代后的孩子们就像是脱胎换骨,欢乐和笑声重新回到了这座古老的城堡。如果说还有什么不同,那么就是今年急剧增加的斯莱特林学生。 ——有谁不知道,战争时两个最伟大的勇士,都出身于斯莱特林?而且都是混血!这证明了什么? 血统和家族不再是一切!尤其是战后许多大家族中落,混血和普通巫师取代贵族的趋势已经锐不可当。血统和背景的含金量迅速下降,一战之后,那些虚名被实战所见证,没有实力,一切都是浮云。 于是最新一年的斯莱特林格外鱼龙混杂。连帽子先生都开始抱怨那些顽固的小巫师们,都吵着要去蛇院,让他左右为难——毕竟,作为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尊贵的魔法物品,有些时候,它的思想还是要保持传统的。 事实上,除了这个学院在战争中的盛名,大多数巫师也有另外一个目的——战争两大功臣之一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校长,在斯拉格霍恩教授退休后,暂时兼任斯莱特林院长职位。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原本副校长麦格教授是准备邀请以前的斯莱特林级长——劳拉 迪尔德丽作为斯莱特林新院长,但是这位前级长的丈夫,同时也是当时的斯莱特林级长的艾森 克里尼,因为在战争中严守中立,遭到了残酷的折磨,没多久就死在了钻心咒下。这位克里尼夫人不愧是级长人物,在丈夫死后她迅速收起悲伤,毫不犹豫地出国避难,直至战争结束。但是在她收到邀请的前几个月,她却发现她有了丈夫的遗腹子,这个结果让她悲喜交加,于是婉言拒绝了麦格教授的邀请,将所有的爱和关注都放在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上。 苛刻的校长对此并无多言,在暂时找不到其他人选的情况下,默认了弗利维教授让他暂时兼任的建议。 只不过,那些冲着勇士英名而来的小巫师们,不久后就发现似乎事实和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他们的校长很忙——非常的忙。虽然是前魔药教授,但他并没有继续教授魔药,反而请了一位年轻但行事稳重的教师来教授魔药。有几个运气好的同学即使见到了斯内普校长,对方也是一副脸色阴沉生人勿进的可怕模样,而且似乎整天都在熬煮魔药,校内大半事物也交给了麦格教授处理。即使如此,教授们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好奇的模样,他们对此一致保持了缄默,仿佛那其中有一个禁忌。 时间久了,新鲜感逐渐淡了,于是生活慢慢回到了正轨,不再有小鬼半夜三更在校长室外探头探脑试图往里面瞅的情形出现。 而另一个战争的功臣——同样也是霍格沃兹学生的加莱玛兰克萨——即使小巫师们再如何试图胡搅蛮缠,最心软最好说话的斯普劳特教授都未曾吐露一词。实在是被缠得狠了,她才轻轻叹息,说了一句,“……那是个好孩子,只是……” 只是什么?小巫师们再问,教授却不肯多说一句。 他们对此心知肚明,却默契地都不曾提起。 因为,这一个名字,自那一场战争之后,就成为了那个人独独不能触碰的伤口,他们不曾见对方痛苦呼嚎,却都明白,那冷淡阴沉的外表下,五脏六腑是怎样融烈炙烤的痛苦。 他们保持沉默,同时也是在无声期盼。 希望那颗孤独闪耀的星,能够永恒地照耀冬夜浪涛中的小船。那是绝境之人唯一看得见的温暖和光明。 期待着奇迹降临,就像是陷入绝境之际,她带着火焰而来,对抗黑夜,给予勇气。 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们选择相信她。而现在,他们仍然相信她。 爱情将她钉上十字架,却也能够让她回家。 【完结】 HP之歌者第56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