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雷家的男媳妇/男人GAY事》 正文 第1节 老雷家的男媳妇/男人GAY事 作者:衍沫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老雷家的男媳妇》作者:衍沫 文案: 好不容易逃离渣男魔掌的覃朗以为自己从此之后就自由了,结果没想到碰上了总是跟他抢食儿吃的刑警三队长,还在莫名其妙中就把一个正直野蛮霸道的直男‘咔擦’一声给掰弯了。哎妈呀,这可肿么破啊! 雷令阳:这时候你还能走神?看来是我不够努力啊! 覃朗:把你掰弯是我的错,求放过! 本文又叫:《我不是故意要掰弯你的,求放过!》《不小心掰弯个刑警,肿么破?》《第一次掰弯别人怎么办?十万火急在线等!》ps:日更有保证!现实向! cp:略腹黑霸道忠犬攻x善良技术宅受 男人gay事系列故事第一篇,其后还有其他的cp会继续一一讲述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布衣生活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覃朗,雷令阳 ┃ 配角:很多啊 ┃ 其它: ================== ☆、分手吧,梁公子 下班回家的路上,路过菜市场的时候,我顺脚拐着弯儿就溜达进去了。 熟练地从双肩电脑包里拽出一个环保袋拎着,心里盘算着今儿晚上得做些什么好吃的。 梁震最近工作太忙,需要好好滋补滋补。没多久,半只乌鸡一包煲汤料就率先塞进环保袋。 也就在我打算继续大肆采购一番的时候叮叮两声脆响,是梁震发来的微信:今儿不过去了,曲敏刚送医院。 我楞了一阵。 曲敏,我认识,梁震的老婆,常年留着利落的短发,是个很中性化的t,蕾丝里的‘男人’性格是十足的女汉子。 曾经我知道,这辈子我算是不可能结婚生子的,g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梁震拐着我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而他自己却拍着我的肩膀说他要结婚了。 可想而知,那时候我是多么恨他。 我是孤儿,结婚不结婚,g不g,生子不生子,反正都没人管,但是梁震不行,他上面还有个在吉兴市市政厅里担任着副市长的父亲,梁国涛副市长可不会允许自己家这个唯一的儿子是个g。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曲敏搭上形婚这条线的,只听过他在结婚前跟我简要的提了几句而已。其实他选择形婚这条路,我能理解,而我生气的事儿是他在这之前竟然什么都不告诉我,甚至不屑于跟我商量商量,总是在自己做完决定之后,临到门槛儿才知会我一下。 为了这个事情,我们曾经冷战了有小半年。 最终还是我先妥协的,毕竟跟他在一起从大三到冷战那会足足有六年的时光。 而且梁震是我第一个男人,要说这里面的感情,我也说不清楚我有多么爱他,又有多么浓厚和深情,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们之间的同志之情必然是非常不同的。 第二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是去年曲敏怀孕这档子事儿,那时候我们已经整整三个月没见面,只是发着短信和微信的消息联系着。 实际上等我知道三个月不见面的原因的时候,曲敏已经怀上四个月的身孕,他说女人怀孕前三个月很重要,不能逆着曲敏的性子来,所以我们也只能暂时的不见面。至此真相大白,因此为了这个事情我们又大吵一架。 这次吵架结束之后就是再一次的冷战,我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完全想象不出那个女汉子顶着大肚子是什么样的‘风情’,更是斐思所疑的想不透她是怎么怀孕的,因为之前梁震一直告诉我,他从来没碰过曲敏,而我那时候是非常相信他的。 说到曲敏,其实我跟曲敏见面的次数不多,仅有的两次还是跟着梁震去某个会员制俱乐部的时候恰巧碰上曲敏和她的伴儿。因此我对她而言谈不上熟悉或者不熟悉,只不过是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和梁震的关系。 在吉兴市,这个大约两千来万人口的中型城市里,说起来我们都是性取向异常的一族,但是毕竟平时我就很少混圈子,也懒得到处打听别人的隐私,所以自然也就不会知道曲敏的来头。 后面还是听梁震偶尔说起过一些,曲敏家的背景很有看头,据说跟某某军区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而且她还在某特殊部队磨练过,相比普通女性来说,她简直就是女汉子的完美代言人。 其实她本身相貌并不丑,甚至于可以说是清秀可人。而她在换下军装之后,带着不现显眼的耳钉,依然是一头利落的短发配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还有那种骨子里就透出来的强势,如果我喜欢女人,那么可以不客气的说,曲敏或许就是能让我心动的女人。 可惜我不喜欢女人,或者说在我最初可以自由选择的时候,就被梁震扼杀了异性恋的通道。现在才觉得梁震的残忍之处在于过早的断绝了我的后路。 不过,实际上我并不喜欢有着这样性格的女人,尤其是这种强势中透着浓浓的心计的女人。但是我倒是觉得她身边的那个姑娘是真正的漂亮,就连我这个g也会在两次凑巧碰上她们俩之后就多看两眼。 相对于曲敏和那姑娘妇妇俩人,我见到的次数不多,也只是知道那时候曲敏和梁震才刚认识不久,而一年后他们结婚,我听说曲敏的伴娘就是那个漂亮的女伴儿,虽然梁震在这之前也提出要我出任他的伴郎的要求,但是我拒绝了,甚至没有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因此我也无法理解那个女伴儿看着自己的爱人穿着婚纱礼服和异性结婚的时候是什么心态。 一边脑子里胡乱的想着,一边提着买好的菜回家,虽然梁震不来,但是我自己总还是要吃饭的。 做好饭菜,摆上两套碗筷,拿出手机拍个照发给梁震的微信上,这也算是跟他一起吃过晚饭吧。 梁震没有回复我,其实我也想到了,这时候他自然是陪着待产的曲敏。 一边吃饭,我一边打着要怎么跟梁震说分手的腹稿,随着食物在肚子里消化的时候,腹稿也一遍遍的修改着。 都到这个地步了,八年的感情又如何? 抵不过梁国涛给梁震安排的仕途,也抵不过曲敏肚子里马上就要出生的孩子。 等到梁震回微信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凌晨四点叮叮响了两声:公子,37公斤。 我迷瞪着眼睛瞅了一会,丢开手机蒙头继续睡觉,只是心里却隐隐的抽着疼。 梁小公子出生后,梁大公子基本上我算是看不到人影子了。 甚至于满月酒,百日宴什么的,他也都只是给我在微信上发个消息,打个招呼而已。 捏着手机看完消息,我想,或许,我和梁震这八年的感情也就随着梁小公子极其热闹的百日宴而彻底终结了吧。 起身走到隔壁办公室找到陈哥,跟他说了一些事情之后,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开始顺手清理桌子,邻座的同事还打趣的问我是不是要升迁了。我笑笑说:“怎么可能,不过是顶替了陈哥的名额去交换一次政务员而已。” 其实,我倒是想升迁,不过那也是三年后的事情,跟陈哥兑换来这次难得的机会,希望他不会后悔,我更不会后悔。 于是,我趁着周末休息,收拾了一次屋子,从超市里要来几个大纸箱,把梁震放在我这边的所有物品都分类放到箱子里,箱子堆在大门旁边。 有点忧愁,怎么送还给梁震呢? 或许他也不在乎这些东西吧。 只是我没想到,梁震会在这个周末的夜晚突然‘回来’了。 他打开门的时候,我正抱着一盒薯片窝在沙发里看电影,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有一阵惊异的恍惚。 梁震瞄一眼大门边上堆着的三个箱子,问:“你最近收拾屋子了?这是什么?” 我的视线又回到电视机上,没回答他。 过一阵,听见他翻动箱子的声音,又急速地冲过来的动静,他猛地捉住我的手腕子,怒道:“覃朗,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把我扫地出门?” “梁震,听说你最近又升迁了吧,恭喜恭喜梁副处长!喜得麟儿又升迁!”我异常冷静,天知道,为了分手,我打过多少腹稿。 梁震一愣,眯着眼睛,紧紧地抿着薄唇,望着我。 我慢慢剥开他紧抓在我手腕子上的手指,慢悠悠地说:“下周我要搬家了,你的东西我都清洗和整理好放在门口的箱子里,等会你走的时候记得顺手带回去。” “搬家?你要搬去什么地方!这是你自己买的房子,你打算搬什么地方去?”梁震坐在我身边,面上倒是没方才那么震怒的样子。 我咔嚓嚼着薯片,眼睛又转回电影上,嘴里却说:“你最近是太忙家里的事情,所以应该不知道市政府之前挑选一批政务员和友好城市交换职位的事情吧。很不巧,我刚好在这一批交换的名单里,而且手续也办好了,下周五就过去任职。” 现在我是应该感谢当年毕业的时候,梁震被梁老爷安排走了政途,而他就死活逼着我也考了个政务员么! 而现在,这又正好有这么一个离开他的机会。 虽然我对于离开这个城市有些不舍,但是再继续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疯癫,什么时候会崩溃。 其实原本这个位置并不是我去,只不过陈哥曾跟我抱怨过,他有家有口不想一离开就是三年,他诉苦的时候,我就跟顺便那么跟他提了一下可以替换他,反正孤家寡人的我,自然是走到哪里都无牵无挂。 梁震沉默了好一阵子,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知道那个安排,不过我记得你并不在名单上。” 我笑了一声:“这不是陈哥拖家带口的,四老带俩小的又都在身边,他不方便么!我左右都是一个人,走到哪里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覃朗你这是打算趁机离开我,要跟我分手是吗!” 哎呀,你还知道呀。我心里默默地吐槽,面上却依然保持着微笑:“怎么能这么说,原本我也是不想离开这里的呀,但是陈哥父母年纪都大了,一对龙凤胎又还很小,万一有个好歹就算马上买机票回来都来不及,儿女尽孝男人顾家是美德,我想尽孝想顾家都还没这个机会呢。” 梁震又沉默下来。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机发出的声音和我咔嚓咔嚓吃薯片的声音。 梁震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纸箱,我也没象以往那样起身送他,甚至于更没有跟他说‘再见’。 要知道,‘再见’除开‘再也不见’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意思:再次见面。 而我,不想再次见面,只希望——再也不见。 ☆、为份资料你踹门,至于么 深江市,美丽的沿海城市,空气里夹杂着海风带来的特有的腥味。 我站在单位安排的单身公寓里,打开非常隔音的双层窗户,狠狠地嗅着海边城市特有的带着水腥气的空气。 嗯,至少比偶有雾霾的吉兴市要好。 梁震花了好几天的时间也没能改变最终的交换名单。 我走的时候,更没通知他具体的时间,我一个人买了机票先一步到了深江市,住了两天宾馆之后,才跟后面的大部队汇合,去了深江市的市政府集体报到。 当然,现在梁震甚至都找不到我。 落地深江市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换手机号码,而这一批过来交换的政务员们,大多是这两年的新人,像我这样的‘老家伙’还真的是独我这一枝,所以能跟梁震通风报信的人目前还没发现。 交接,入职手续办理的很快速,我意外的被分到了警务署的户政管理处,配合深江市的各辖区分警署,负责辖区内的所有人员的户政管理事项。 其实主要是监控那些流动人员而已。 对于辖区内的本地人,基本上只采取登记和核对。 而对于深江市这个拥有近四千万流动人口的大型开发城市来说,这些庞大的流动人群才是被关注的重点。 为了便利的配合各辖区警署的工作,所以我的坐班地点也从深江市的市政厅换到了深江市的警务总署大楼里,八楼的十八号房间。为了显得稍微统一化和正式化,刚到新办公室的我还领到两套没有领章的警服常服。 隔壁就是刑警大队办公室。 听说里面有型有款的帅哥不少,可惜的是我上班一个多月以来,除开面对我面前的几台电脑之外,隔壁帅哥型男们的一根毛都没看见过。 梁震还是从别人那边弄到了我的新号码,我只所以知道,是因为回到宿舍的时候,凑巧在电梯里碰上了另外一个交换来的政务员,他说梁震打电话给他找我来着,他就给了梁震我的新号码。 好吧,我并不怪他,只是不喜欢被梁震继续骚扰而已。他发在我微信上的那些留言,我从来没回复过,我想,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一步,再说什么都是白搭了,也就没必要再联系了吧。 不过梁震的脑回路似乎跟我不同,真不知道,他在忙碌的家庭生活之余,怎么不是好好的休息,却还要浪费大把的时间来折腾我。 比如,十分钟之前,梁震发来微信说:周末我们见一面吧,至少让我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跟我分手,难道我们八年的感情都换不回你吗? 呵呵,你也知道我们之间曾经还有过八年的感情吗? 周末见面?算了,还是不要见的比较好。 删除这条消息,我顺手打开电脑,想了想挑了一部电影看起来。 新工作环境让我觉得这次的选择没错,虽然很忙碌,虽然已经被快要堆满整个办公室的文件箱淹没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忙碌是更快能从分手的痛苦中走出来的唯一途径。 这八年来,在梁震身边我基本上很少自己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大多时候都是他非常强硬的拖着我去做什么。 梁震,其实是个很强势,且非常有控制欲的人,而且这种近乎于有些变态的控制欲只对我展露。 比如把我拐弯这件事儿上,他从来没问过我在此之前是不是喜欢男人。 比如当年考政务员的岗位,他也不管我是不是有自己的梦想要去实现。 比如当年买下那套两居室的小公寓,户主自然是我的名字,首付也是我自己出的,不过地方却是他强硬选定的,甚至于不知道他还用了什么方式让我拿到的价格非常的低,所以算起来,就算是每月的房款也是很少的一部分。 以前对于他那种绝对强势的控制欲,我并不是没做过反抗,只是反抗的结果往往是让我三天下不来床之外,依旧还是不会改变任何事情,久而久之,对于他施加在我身上的各种决定,我也就听之任之了。 其实这样不好,我也知道,但是习惯有时候非常可怕。 二十八天可以养成一个习惯,何况是八年呢! 这次我脱离他的控制范围,为自己选择了为期三年的交换政务员这条路,他应该是非常的恼火,但是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那时候根本没时间和心思来处理这个事情,而我第一次违抗了他的意愿,也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虽然他没表现出他的恼火程度,但是就目前他获得了我的新的联系方式之后,从来没有停止过发送各种短信和微信消息的状态来看,他是真的非常恼火。 把手机关到静音状态,我看着办公室里堆着的一堆堆的文件箱,虽然有些头疼,却也让我有些跃跃欲试,其实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乖巧听话的人,只是面对梁震的强势的时候,我选择的是顺从。 工作很多,但好在总署这边给我临时配了个小文书苏文配合我,于是一些琐碎的分类整理之类的工作就由这个小文书苏文来帮忙了,还有一些日常的小事儿也是他跑前跑后的忙乎着,比如帮我去食堂提个午饭和晚饭。 深江市的警务总署的食堂很不错,或许是因为在这栋大楼里上班的大部分的警务人员实际上并不怎么在总署里吃饭,加上刑警队吃饭又没个准点,因此对我这个一周基本上七天都常驻总署办公室的政务员来说,一不小心就享受上了小火灶的优待。 小火灶不仅仅是好吃,而且还免费,所以我拿到饭卡的第一时间就交给了小文书苏文,热切的叮嘱他,今后我俩的三餐带宵夜可就全部在这张非常重要的卡里了。这样一来,弄得小文书苏文都跟着我乐颠颠的每天在加班,他说:“反正回宿舍也是抱着手机看电影,还不如来加班吃免费的小火灶呢。” 于是,我带着耳机开大音量听着歌,整理的手头上的户政资料输入到电脑,同时还等待着小文书苏文去食堂里给我们俩弄来好吃的小火灶。等到有人使用暴力踹开我们的办公室大门的时候,我嘴里咬着笔头,手里还抓着一把文件翻看着,抬眼望去一个雄壮威武的汉子刚刚放下强有力的大|腿。 “啊!我的门!”我哀嚎一声。 踹门的人也是一愣,随即几大步避开一地的文件箱文件夹,走到我面前,一把扯下还塞在我耳朵里的耳机,吼道:“你丫在办公室怎么不吱声?” 我一脸的莫名其妙地看着闯进来的汉子,一身紧身断袖黑t恤绷在身上,勾勒出一块块肌肉的形状,一条黑色的特警长裤绷在下半身,哎哟,身材很赞么。 门口传来小文书苏文惊讶的声音:“呃?雷队你也在啊!发生什么事儿了?” 小文书苏文赶忙进来,放下我们俩人的早饭,就主动介绍起来:“覃哥,这是隔壁刑警大队的三队的队长雷令阳。雷队,这位是覃朗,吉兴市交换政务员,目前负责配合全市的户政整理工作。” 雷令阳鼻子哼了一声,说道:“我需要一个嫌疑人的资料,问过辖区了,说是都交到你这边,所以派了个警员过来找你们,结果人家敲了十多分钟的门,还以为这屋子里没人呢。” “所以你就踹门了?”我愕然地问。 “不然呢!”十足的理直气壮,很让人想揍他的感觉。“给你们十分钟,找出我要的嫌疑人的户政资料。” 小文书苏文也楞了,嘟着嘴说:“十分钟哪里够,而且嫌疑人是谁都不知道。” 雷令阳看了一眼放在我桌子上的早餐,然后很不客气的提了起来:“正好我也还没吃早饭的,这个我先吃了。”他三两口就吞掉一个包子,然后走到门口吼了一声:“小李子,嫌疑人的调查资料赶紧送过来。” 此时的我,只能目瞪口呆的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简直跟土匪强盗没两样的所谓刑警大队三队长的男人。 小文书苏文默默地把他那份早餐提过来准备给我的,结果刚好吃完的雷令阳二话没说又一次抢了过去,顺手还拎走了我的混合豆浆。 强盗,土匪,恶霸…… 十分钟后,把打印好的一叠他要的东西拍在他胸膛的时候,我已经被他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他翻看着,嘴角微微翘起,说道:“嗯,这还差不多。不过我记得我们的户政登记上没这么全面的资料吧?你从哪里弄到的?” 我瞥他一眼,继续看回电脑屏幕,说:“拿到资料就行了,记得去申报修门,出门左转好走不送。” 雷令阳哼哼了两声,拿着东西很快的离开了我的办公室,不过我看着那被他一脚踹坏的门,不禁哀叹了两声。 小文书苏文又跑了一趟食堂,重新拎了两份早餐回来,不过我已经没什么胃口了。勉强吃了一点之后,又挂上耳机开始忙碌起来。 说起来,我和雷令阳的第一次见面怎么都不算互相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反而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隔壁那些刑警大队的型男帅哥们都不怎么上心了。 甚至于给我送资料的李子,偶尔见面他同我打招呼的时候,我也只是礼貌的回应而已。 ☆、扯不清的梁公子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似乎有了雷令阳踹门的那一遭破事儿之后,本来我这个办公室最多就是各个辖区负责送户政资料的小警员们会光顾之外,现在多了一群有事没事就来露脸的刑警们。 又所谓刑警大队总是很忙,难道那只是传说?如果不是传说,为什么总是有那么一个脸皮厚到犹如长城一样的男人,总是踩着饭点儿来蹭吃喝。 我非常生气的盯着这会又一次抢了我的小火灶午饭,大喇喇坐在沙发里吃得西里呼噜的男人——雷令阳。手里抓着的鼠标恨不得就这么砸过去,真不愧是属耗子的。 小文书苏文悄悄凑过来问我:“覃哥,要不要再去打一份来?” 雷令阳不知道怎么听到了这悄悄话,抬头说道:“那谁,赶紧的再去打两份,我还没吃饱。” 我想,这个时候的我肯定是黑着一张脸的,显示出无比的愤慨和愤怒。但是却对那个吃的西里呼噜的男人来说,我再做任何姿态都毫无办法影响他的食欲。 于是小文书苏文赶紧提溜着饭卡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办公室,在走道上碰上隔壁刑警大队的其他人也正好去打饭,于是就有了以下对话:“哎哟,小文书苏文,你又帮着老大去打饭啊!真贴心。” 小文书苏文:“是是是,雷队太辛苦,多吃点是应该的。” 其他人:“那可不,之前老大基本上是想起来就吃点,想不起或者忙得不记得了,哪儿还能顾上吃啊,也就你和你的新老大惦记着。” 小文书苏文:“对对对,我家新老大覃哥他人可好了……” …… 小文书苏文的速度再快,也赶不上雷令阳吃的那个狼吞虎咽的急速,所以好不容易等着第二个饭盒来的时候,雷令阳都已经牛饮掉两大杯茶了。 于是这样的结果下来就是,每天小文书苏文出去打饭的时候都会先转个弯儿去隔壁办公室看看雷令阳在不在,然后顺便问问吃了没,最后就变成了每次提回来的饭盒都是按照倍数计算的,如果哪天提回来的饭盒只有两个,那肯定是隔壁没人。 还不到月底的时候,小文书苏文已经去过一趟财务科续饭卡了,闹得财务科的大姐还专程跑来看我一眼,然后无比感叹地说了声:“真羡慕能吃还不长肉颜值还不低的帅哥!” 我不禁在肚子里腹诽,那是我么?那t是隔壁的那只大硕鼠。 由着第一次雷令阳从我这里拿走的嫌疑人资料很全面,让他很满意,顺利的破了案子,于是乎我似乎是惹上了这么个不该招惹的家伙,每每他们刑警大队各组有任务的时候,总是派人捏着嫌疑人的小纸片跑来找我,有的人还不好意思就跑去找小文书苏文,自然小文书苏文又把小纸片转交给我,还是由我来负责整理嫌疑人的资料。 这其中倒是一大队和四大队的两个队长跑得比较勤快,一大队的队长第一次拿到资料的时候还诧异地望了我几眼,问道:“你有没有兴趣留在咱们刑警大队里?” 一想到隔壁那个饭桶队长,我就没什么兴趣了,于是我略带惋惜地说:“可惜我只是个交换政务员,这种事情没办法做决定啊!” 四队长就有点直接了:“啧啧啧,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侦探苗子。早几年我们要是有这么个人才在,那些苦逼的案子还至于拖延很长时间才破案么。” 我:…… 我谢谢您咧,雷令阳队长,帮忙宣传的这么彻底,我也就是个临时来帮忙处理户政资料的政务员好么! 于是我似乎成了总署大楼里除开食堂大妈和财务科大姐以外,最受欢迎的第三人。 在这样忙碌的生活中,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小半年。 这期间,梁震抽着空过来了五次,而我除开第一次故意错开时间没碰上他之外,其他的四次都毫无意外的被他堵在了宿舍门口。 而使得原定准备去加班的打算都只能临时发个微信通知小文书苏文取消了,闹得好几次周一上班的时候,小文书苏文一脸哀怨的样子提着早餐进办公室。 要说我是个心软的人么?其实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心挺硬的,只是谈不上狠。至少我狠不下心真的把梁震从宿舍里赶出去。至少我狠不下心,直接跟梁震说两个字:分手。 我在慢慢的等待,等待梁震自己说出这两个字,但是半年过去了,我似乎觉得自己傻笔的又办错了一件事:想等梁震说分手,估计是等不到了。 相对于我来说,梁震似乎有点开始享受这种间或的时间见上一面的感觉,应该是让他体会到了那种略带些离别胜新婚的感情模式,因为从他每次来堵门的时候,我能看出来他眼睛里毫不掩藏的兴奋和那种激|情的邀约信号。 只是我问他,你在我这里交了私粮,回去还得交公粮,曲敏会不知道? 他楞了一下,或许是没想到我会用这样的戏谑的方式跟他说话吧。八年来,我很少跟他在这方面开玩笑,更别提拿我们之间的这档子事当做笑话来说。 在他重新吻上我的时候,我眯着眼睛好笑地瞅着他,我想没有哪个男人能在这样的注视下还能继续做下去,所以他也只能悻悻然地停下所有的动作。 那次见面的结局就是我们再一次的不欢而散,我本以为梁震不会再来了,只是没想到隔了不到一个月,他又在周末跑来了,这次不是堵门,而是直接下了飞机深夜敲响了我的宿舍大门。 “梁大少爷可真闲情,周末不在家陪妻儿反倒是不远千百里的跑到外地……” 他欺身上前双手丢下背包直接捂上我的眼睛就吻了上来。我只听到房门嘭的一声响被关上了,甚至还落了下锁的声音。 好半天之后,梁震略带颤微微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微的响起:“不要用那样的眼光看着我,小朗!” 我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然后猛地推开他,说道:“梁震,不要再来了。回去吧,既然我选择了交换政务员这条路,那么你也应该明白我做出的是什么样的决定。那两个字我说不出口,但是不代表我还会一再的心软。” 梁震惊讶中带着一丝的暴怒,他再一次欺身上前,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我们在一起八年了,你现在才想逃走了吗?你置我这八年的感情于何地?” 我再次推开他,走回客厅坐到沙发里,平静地说:“这才是我要问你的问题,不是吗?你说结婚就结婚,说生子就生子,你又把我这八年的感情置于何地?甚至于最开始的时候,你是否问过,我是不是喜欢男人?是不是愿意附于你身下?毕业的时候你是否问过,我是不是愿意跟你回来?是不是愿意考政务员?” “你从跟我在一起的那天开始,就应该知道,我一定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孩子会按照我父亲给我铺好的政途走下去。那时候我们谈得最多的也是这些未来的事情你从不曾反对过,难道你现在要跟我说,其实一直是我强迫你,甚至一厢情愿吗?”梁震怒气冲冲地几大步跨过来,居高临下的瞪视我。 我微微翘起嘴角说:“是,我是知道,但是前提是你会早有预计地跟我商量,而不是你已经做好了一切决定只是在最后一刻临时通知我而已。结婚是如此,你从决定跟曲敏结婚到婚礼前一周,我才知道这个消息。曲敏怀孕生孩子也是如此,你现在千万别再说什么你根本没碰过曲敏之类的话了,我也不会再信。” 有那么一段时间,梁震被我这番话说得完全没有反驳的应答,只是保持了俯视的姿势一动不动。 “梁震!”我轻声念着他的名字,他微微一颤。“这八年,你把我当做什么?床|伴?炮|友?所有物?还是标记着‘梁震’两个字的挂件?” “不!”梁震一扫方才的怒火,脸上布满了一阵慌张,道,“我爱你!从你进校的第一天开始,从你踏进我们寝室的那一刻开始。” 说到这里,我也不禁想到了那天,作为新生的我拖着行李箱去报到,自然被学长们热情的迎新会吸引了,那时候的梁震比我高出三界,已经快要毕业的他在后面又继续读了三年的硕士学位。 而巧合的是,由于我报到的日子已经很晚了,学校的宿舍分配也都接近尾声,自然我这个迟到的新生只能临时安排进了毕业生的宿舍楼,也只有那里才有空余的位置,没想到这一住便是四年,梁震一直跟我住在同一间寝室里。 我们的寝室是四居室的,每两人一个房间,当时也正好只有梁震的房间还空置了一张床位,所以我别无选择的只能拖着行李箱进了那个房间,后来的四年,不管其他房间的室友如何的更换,我和梁震却从来没分开过。 更别提也是在那个房间,在大三的某个庆祝会上我喝得有些多了,被梁震扛回宿舍之后就这么和他在一起了。 说到底,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我竟然稀里糊涂的记不起来了。 ☆、雷队,您有话说话 那天晚上之后,是梁震最后一次到深江市,虽然现在依然能接到他的短信或者微信消息,但是已经不是那么频繁了。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梁震自己想明白了呢? 看着手机里,梁震新发的朋友圈,晒自己儿子的照片再配上一些很煽|情的话语,让人不得不感叹,人生赢家也莫过于此了。 户政整理工作依然非常的忙碌和繁杂,看着一面墙被分成了几个块区,墙壁上贴着每个辖区的名称,而下面就是摞着一箱箱的辖区户政资料,整理完的放在左边的墙壁前,没整理的在右边。我负责主要整理和输入归类工作,而小文书苏文则负责检索表的制作和复核工作。 小文书苏文,文质彬彬的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刚毕业一年的警校科班出身的小警员,个子不算高,但是很聪明也很能干,我交给他的任务,他总是能快速的完成,而且喜欢笑,笑起来的时候一口整齐的玉米牙配着左边的嘴角的小酒窝,怎么看怎么像只愉快的小兔子。还有那一头软软的头发成为了刑警大队最喜欢的揉搓的对象之一。 雷令阳那只饭桶级别的硕鼠已经把我们办公室当做了他的第二个办公室在使用,除开开会的时候会到隔壁去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里,只要他在总署大楼那必定是在我们办公室里躲懒睡觉,或者跟我抢小火灶的午饭。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从雷令阳跟我抢午饭之后,每次苏文去拎回来的饭盒都比以前多了不少,甚至是有的菜式还是单独装了一个盒子里,分量也是足够的,足够我们三个人吃。 我想到每次苏文去续饭卡的时候,财务室大姐的感叹,不得不适当的提醒一下雷令阳,你特么的吃得也太多了,难道最近三队太闲了?你特么的都长肉了,你知道吗! 根据我的观察,雷令阳是个话不多的人。至少他在我们办公室里大部分时间不怎么说话,非要说话的时候,嗯,还是别说话比较好,这家伙如果不是穿着警队制服,活脱脱就是一大流|氓大痞子的性气。 难得有一天雷令阳来我们办公室不是睡觉或者抢午饭,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我办公桌前面,点了烟,问:“你有没有想过,交换政务员结束之后有什么打算?” 呃?突然这么一本正经的问这么个问题,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又琢磨不透。 “雷队,您有话说话!”我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雷令阳沉默了好一阵时间,却说道:“没事,就是问问而已。老陈老沈都恨不得你能留下来,最近几天在给上头打报告,我就是问问你的意思。” 关于这个事情,几个大队长已经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过了,不过现在也没我说话的份儿,身份还在交换政务员上,又是被分配到总署来帮忙整理户政的,所以就算是我想留下来,也轮不到可以按照我的意愿来决定的事情。 我把手中刚完成的一份资料丢回脚下的纸箱里,说道:“问了也没用,就算我想留也不一定能留下来。而且之前几届的交换政务员里都没有谁被留下来的前例,所以……” 他吸了一口烟,慢慢的吐出烟雾,在烟雾后看着我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这样的特殊情况,只是在深江市和吉兴市的历年交换政务员里没有而已,要知道京城那边的交换年限是五年,而其中被强制调职和留下的人不少,你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苦笑了一下,想到了最后一次梁震走的时候那种不甘心的眼神,说:“那是京城,到底不同些。而且我也没什么特长,只是比较会整理资料而已,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我以为他才不会屑于看我们这种文职的工作内容,但是却没想到雷令阳按息了烟,居然真的起身走到我身后,双手在我身边两侧穿过撑在桌边,然后弯腰俯身看着我正在操作的户政系统和表格。 忽然一股子带着烟草味儿的气息喷到我的耳廓上,引发了一阵熟悉的酥麻感,我顿时被这种感觉震撼得僵直了身体。 我斜着悄悄的瞥了一眼雷令阳,看来他似乎是不知道,呼吸的气息继续震荡着我的耳廓,他异常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四个电脑屏幕,然后问:“这个表格和系统好像和我们深江市本身的系统不一样,难道吉兴市的户政系统不是统一的吗?” 虽然听到了他的提问,但是他离我那么近,近到让我心慌的程度,让我觉得只要我一开口,嘴唇就一定能触碰到他的皮肤。我想退开他的气息的范围,微微一动手臂就碰上他的手臂,又引起一阵酥麻侵袭。 有点晕,这是太长时间没碰触过人体的后遗症吗?严重到了我竟然还能在这个时候心猿意马的想入非非。 等不到我的回答,雷令阳突然转头看向我,却没想到我们俩人相距的距离那么近,于是乎他的嘴唇就那么非常自然的贴在了我的唇上。 而我感觉一瞬间周身都安静下来,没有电脑机箱的嗡嗡声,没有走道上来来去去的声音,只听到胸腔里心脏仿佛跳到要爆炸的轰隆声,还有脑海里几条弦陆续崩断的声音。 雷令阳很淡定的样子慢慢离开,站直身体随后又走到椅子上坐下,说:“覃朗,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他问了什么问题? “吉兴市的户政管理系统和我们这边的不是统一的系统吗?”他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甩了甩脑壳,喝了口水镇定了心神,说道:“吉兴市的户政管理系统是统一的,只是你刚才看见的是我自己做的系统,跟统一的系统有些区别但是能兼容,这里录入完毕之后我会把资料都传上深江市的户政管理系统里,然后苏文做核对和检索表格。” “吉兴市的也是你这样操作的?”雷令阳有些好奇的语气。 谈到工作,我就放松了自己,笑道:“一半吧!吉兴市的户政归纳工作我并不参与,只是把这套系统交给了那边的警务总署,至于他们怎么安排的我并不知道。在那边我是归属于统计部门的。” 雷令阳重新点燃了一颗香烟,继续问道:“吉兴市还真有点暴敛天物的做法,难道他们没看出你自己这套系统的好处吗?” 我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其实这套系统和统一的户政系统没什么区别,而刑警大队的队长们其实看重的是我自己的另外一套查询对比排除系统,只是这一套系统我平时并不会展示出来,所以甚至是梁震也不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苏文提回来三个人的午饭,雷令阳一改之前的样子,又变成那副饭桶硕鼠德性,坐在沙发里西里呼噜地吃起来。 苏文咬着筷子凑到我面前说:“覃哥,下午我去一趟财务室!” 饭卡又要续费了!我怒瞪雷令阳,说道:“雷令阳,现在我们一个月至少要去续一次卡,这个月都续两次了,你……” 李子突然推门冲进来说:“老大,紧急任务!别吃了!” 对于突如其来的消息,雷令阳并没什么慌张的神情,反而是更快速的扒拉着饭盒里的饭菜,基本上没怎么咀嚼就吞到肚子里,丢下饭盒就跟着李子走了。 我和苏文互相眨巴眼睛看了看,我问苏文:“平时他们都这样啊?” 苏文啃着一块排骨点头,说:“还有比这个更紧急的情况,听李哥说,有时候他们刚在饭店坐下准备吃东西就接到电话,也只能继续饿着肚子去现场。” 真可怜! 当天我和苏文两人加班到晚上十点多,期间还接了两通雷令阳打来的电话,要求我迅速的查几个资料,并且做成报告放在他桌子上。 总署大楼到深夜,别的楼层都是安安静静的,唯独八楼基本上是二十四小时灯火通明。所以当苏文锁好办公室的门,我们俩一起下楼的时候,一路上还有不少人跟我们打着招呼,在电梯口正好遇见刚回来的雷令阳一行人。 雷令阳问:“加班结束了?要回宿舍吧,我送你!”说着就要取我身上的电脑包。 我背着电脑包往后退了两步,说:“不用了,你刚回来赶紧休息吧,茶水房的冰箱里给你留了晚饭。”说完我就和苏文进了电梯。 苏文的宿舍很近,就是警务总署大院的后面。所以我一个人走出了大院之后,就站在总署对面的路边等车,这么晚也只能打个的士了。 忽然一辆黑色的大越野车停在我身边,车窗滑下,雷令阳说道:“上车吧,顺路送你回去。” 好吧,既然人家都已经到面前了,总不好继续拒绝。坐进车里,看见之前让苏文给他打好的晚饭被放在了后座上,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软乎了下来。 “你住几楼?”他启动了车子,问道。 “十二楼!你知道我宿舍的位置?”我好奇了。 他点头,没说什么,车子很快就朝着前方驶去。“我也住那边,不过在十五楼。” 呵呵,真是巧合。我转头望向车窗外,心里却不那么平静。这应该是他平时常用的车,有着浓厚的烟草味道。我打开点车窗,让空气透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肯定好多错别字和漏字的地方,也肯定有人说这太不合实际了,但是这是架空、架空、架空! ☆、废话那么多 走进宿舍电梯的时候,雷令阳直接按了十五楼,并且整个人都挡在按板前面,我不得不跟着他上了十五楼,最多再走个楼梯好了。 只不过我想象中是美好的,实际上是到十五楼的时候,雷令阳很自然的把饭盒交给我提着,说:“帮我提着,我找找钥匙。” 就这样,我跟着进了他的屋子。他又说:“帮我热一下,我去冲个澡。” 介于房子的结构都一样,所以我放下背包就进了厨房。跟楼下我宿舍的厨房不同,这间厨房基本上只有微波炉是被使用过的,冰箱里都是空荡荡的。 认命似的拿出饭盒,揭开盖子换成保鲜膜,幸好他这里还有一卷没开封的保鲜膜,把饭菜分着几次慢慢的都热好了,直接端到了小客厅的茶几上,又找出来太长时间没用过的筷子,仔细的清洗了一番之后摆在一旁。 “挺贤惠的!”听着一声戏谑的声音响起,我抬头,只见雷令阳擦着头发走出来,上半身穿了件黑色的背心,下身则是一条运动短裤。他丢开毛巾走过来,说道:“报告我看了,很详细,要是我们队里有你这么细致的同事,估计再大的案子都难不住我们了。” 我拘谨地坐在一旁,勉强笑了笑。脑子里却涌现出的是中午的那一幕。这屋子虽然有点时间没住人的感觉,但是却遍布了都是雷令阳的气息。 看着他快速而安静的吃着晚饭,我才发现,其实雷令阳平时在总署的样子并不是他本身的样子吧,他也能不是狼吞虎咽的吃饭,也能吃得安安静静,甚至于说话的时候也不总是粗言脏话的。 很快,他吃完了,说道:“能帮我收拾一下?我打几个电话!” 得,我今天晚上整个就是伺候人的奴才角色。我特么的又犯煞笔的事儿了,刚才怎么就没提出要离开的想法呢。 翻了厨房的橱柜,发现居然有一卷卷的垃圾袋之类的东西,甚至于清洁剂也有,只是从来都没开封用过而已。于是再次认命地清洗起饭盒,这可是总署食堂的饭盒,明天还得交回去的。 饭盒刚冲洗完毕,忽然背后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顿时我立刻挺直躯体有些不自然的站在原地,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那啥……雷队长,你看这也挺晚的了!我这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吧。” 雷令阳紧紧地贴在我身后,手指轻轻地拂过我卷着袖子的手臂,说道:“嗯!是挺晚了,明天一早还得去队里开会。” 在有限的范围内困难的转身,头也不敢抬起,我悄悄往旁边挪了一步,他没继续围堵上来,这让我稍微有些放心,于是马上说道:“那你早点休息!”说完又挪了一大步堪堪错过他的身体,就要往客厅走过去。 猛地一阵晕眩过后,我整个人都被雷令阳压|在了厨房门口的墙面上,他喘着粗重的气息喷在我脖颈间。我的后背紧紧贴着冷冰冰的墙面,全身又一次无法避免的僵直了起来,手臂曲起来抵在他胸口,抖着唇说道:“雷队长,我住楼下,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开会!” “是该早点休息!不过我以为自中午之后你应该是比较想的吧!”他伏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比如你整个下午难道都没想过梁震?” 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之后,我呆愣了,他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我和梁震做的保密工作从来都比较扎实,否则这么多年,梁老爷也一直只是怀疑却从来没抓到过任何证据。可是为什么雷令阳会知道。 雷令阳的脸稍稍离开一点距离,勾起嘴角笑道:“你很惊讶我怎么会知道?其实不过是刚好我和梁震之间有共同认识的朋友而已,不过之前我还不怎么确定这个消息,现在我能非常的肯定,传闻中梁震一直藏着的男人竟然就是你,而且他胆子还挺大的,把你藏在梁老爷子的眼皮底下。” 我被惊到完全忘记了要怎么说话,要怎么回答,瞠目结舌地望着雷令阳。 好一阵子过去,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些怒气说道:“你怎么能随便调查我的私事?就算我和梁震再有什么关系,那也是我们之间的私事。” 雷令阳嘿嘿一笑,没反驳也没继续就着这个事儿说下去,反倒是动了动腰,似乎是提醒我现在的处境,他说:“现在是不是先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私事呢!当然,如果你愿意马上就下楼去跟梁震解决你们的私事,我想梁震也是非常乐意的。” 再次睁大眼睛,梁震居然又来了?“你知道他来了?而且你也知道他为什么来?”我问他。 “我觉得……太晚了应该休息了!”说完,雷令阳也不管我还有什么话要说,直接吻了上来…… 想一想,上次跟那人有肌肤相贴的时候似乎已经是快一年了。曲敏怀孕之后,梁震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曲敏身上,就算是有几次去找我也都是显得颇为疲惫的样子,以至于那回事也就不那么上心了。 而雷令阳这一深吻下来,让我气喘吁吁的同时,也不禁反问自己是不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之类的毛病,或者什么时候自己对旁人的碰触有这么明显的悸动的感觉。 不等我想明白,雷令阳捏着我的下巴又是深吻,同时双手不停地在我身上点火,很快的我的意识仿佛完全飞离了身体,只顺着他的指引行动。等到我再次略微清醒的时候,已经是被剥了个精光地躺在大床上,室内昏黄的微亮的灯光,有那么一瞬我以为回到了吉兴市的那个家里,回到了曾经最亲密的那个时候。 “喂!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走神?”低沉的声音配合着一张完全不同于梁震斯文秀气的脸庞出现在我眼前,“看来还不够努力,你还能在这时候想别的事情,或者别的人?” 别人?梁震吗?呵呵,突然才发现,跟梁震这八年,除开第一次我醉酒完全不记得之外,竟然是没有一次能有现在这样意识完全脱离自己的经历。 “废话真多!”我哑着嗓子嗔怨道,抬起左脚轻踹在雷令阳胸口。 雷令阳一手捉住脚丫亲|吻了一下,说:“那就不废话了!”说罢,他的手指离开了我的身体内,转而换来的是毫不客气的入侵。 “啊……唔……轻点儿……唔……” 雷令阳猛地俯身吻住我,不一会就离开我的唇,又狠狠顶了几下,笑道:“你打算把上下前后左右的邻居都给喊醒么!这么大的声音,怕是十二楼的梁震都能听到了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瞪着眼睛怒视过去,真想把他之前说的话都砸他脸上,这种时候你还能想别的事情或者别的人,看来是不够努力。不过我这样的想法没多长时间,甚至于刚怒视雷令阳的时候,他就压着嗓子笑了两声,更是努力而猛烈的晃动了起来,以至于最后我到底是怎么睡着的,就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谜题。 凌晨六点,我悉悉索索地穿好衣服出了房间,提着电脑包下了楼,自然是走楼梯。看了一眼十二楼的走廊里,已经没有了梁震的身影,我有点怀疑雷令阳昨天说的是不是真的。低声嘟囔着两句拿了钥匙开门,嗬,这才是真的被吓到了。 梁震带着莫名的怒气翘着二郎腿,一屋子的烟味,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正对着大门看见我进来了便拿起手机看过时间,说道:“这个时间才回来,难道深江市的警务总署经常让你加班到凌晨?”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老雷家的男媳妇/男人GAY事 作者:衍沫 第2节 我看看身后关上的大门,再看看手里的钥匙,问:“你怎么进来的?我不记得给过你钥匙。” “你干什么去了?别跟我说是加班。在吉兴市你可从来没加过班,更别说还是周末。”梁震的口气非常的差,差到让我以为自己还是曾经那个被管制在他羽翼之下的人。 我放下背包,听到他这样的措辞和语调自然也不那么愉快,说:“你怎么得来的我宿舍的钥匙?” 梁震冷哼了一声,阴霾的眼神盯着我,那意思大概是,以他梁大少爷的身份,一片宿舍钥匙算什么。沉默了一阵子,我看他没什么要说的,就回到房间里拿了衣服钻进了浴室里。 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又洗了昨天的脏衣服,刷过牙再磨蹭了半天才出了浴室,回到房间里换了一套衣服,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七点半了。 出了房间,我问他:“你今天回去吧!我还要继续去加班,如果今天太晚了会睡在办公室里。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他瞥了我一眼,阴沉沉地说道:“我已经打了报告,你有可能会被提前调回吉兴市,而且回到市政厅参与工作。” “凭什么?梁震,我被你控制了八年,而且你也在你应该走的政途上顺顺当当地走着,妻儿家庭美满幸福,你凭什么还要继续操控我?”蓦然我出离的愤怒地大吼道。 梁震突然上前抓住我的肩膀,咬牙切齿地道:“晚了!覃朗从你踏入那间寝室的那一刻起,从那天晚上你喝醉的那一刻起,你的一切都结束了,你只能在我身边被我控制,一辈子都是!曲敏的事情我会解决!” ☆、昨天只是个意外 门铃响了起来,他放开我直接去开了门,我转身却看见雷令阳穿着一身警服,拿着警帽站在门口,他说:“覃朗在家吧,我是来接覃朗去开会的。” 梁震转头怒瞪我一眼,代替我回答:“很抱歉,今天他有些身体不适,不能跟雷队长去加班了。而且他一个管户政整理的不用参加刑警大队的会议吧,或者说雷队长是否有别的事情?” 雷令阳一脸严肃地回答:“梁公子,是这样的,昨天我们队里接了一个紧急案件,需要户政配合,晚上的时候辖区已经整理了一些资料送过来,所以昨天加班到很晚,局里说限三天破案,我也没办法,只能借用覃朗帮忙一起整理一些嫌疑人的相关资料。” “喔是么?听说小朗在这边很受重用,而且还有人打了报告想要把小朗从吉兴市调来刑警大队,不知道雷队长是不是也知道这些消息?”梁震带着冷笑的口风问道。 雷令阳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微微偏过头看向站在客厅里的我:“覃朗,我在楼下等你,十分钟后出发。” “好!马上就来。”不论昨天晚上多么的荒唐,这个时候我竟然有点感激雷令阳的来搅局,当着雷令阳的面,我提着背包往门口走,顺便对梁震说道:“你回去吧!别再来了!”说完也不等梁震什么回答和反应,直接跟着雷令阳离开了。 说是加班,实际上就是补眠,关上门睡在办公室沙发上,好好的补了一觉,一直到中午苏文提着饭盒过来的时候,雷令阳把我叫醒。 吃饭的时候,我问苏文:“之前有没有别人找你要过我宿舍的备份钥匙?”要知道我之前住的是统一的交换政务员宿舍,但是自从我在警务总署办公之后,就搬到了隶属警务总署的宿舍里,备份的钥匙我交给了苏文帮忙保管,如果说梁震能拿到备份钥匙,要也是只能到苏文这里来想办法。 苏文楞了一下,又认真的想了一阵才说:“没有啊!应该没人知道你宿舍的备份钥匙在我这里吧?再说要你的备份钥匙干嘛?那是警务总署的宿舍大楼,难道想要去偷东西吗?” 这么一说,也的确是这样的,我想梁震父子再有天大的关系网,也不可能把手伸到深江市的警务总署里来吧。 吃完午饭,苏文去洗饭盒送饭盒的空当,雷令阳问:“怎么?他拿到你宿舍钥匙了?” 我点头,说:“今天早上回去的时候他坐在客厅里等我,钥匙肯定不是我给的。而且他还告诉我一个消息,我有可能会被提前召回吉兴市,这次回去会转到市政厅任职,应该是秘书处之类的地方吧,很早之前他提过,我没答应。他还提到了夏队陈队他们提交的报告,看来他还是不能放过我啊。” 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我似乎很自然的就对雷令阳说了这些,等我说完才发现,这些事情为什么我会毫无保留,甚至太过于自然的跟他提起了呢?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的关系。想到昨天晚上的荒唐,我立刻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在沙发里挪了挪位置,试图离他稍微远一些,不要太亲近。 “知道了!他没办法召回你的,放心!”雷令阳说得非常的笃定,而我却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笃定和自信。 上午睡了一觉,下午真的就开始加班的工作,继续做着每天登记、录入、整理的琐碎事项,苏文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核对。 等到晚上吃过晚饭之后,看了时间也不早了,就让苏文先回去,我自己最后收拾了一下锁上门准备回宿舍休息。 这时隔壁三队的大办公室里雷令阳正好走出来,说道:“我送你回去吧,正好我给他们都放了四个小时的假。”相比起三队的其他人,雷令阳昨天好歹还是好好休息了一阵子。 坐在雷令阳的车上,我又不自在了,不安地在座位上动了动,然后问道:“案子能破么?还有两天时间吧。” 雷令阳丢了烟头,说道:“嗯,应该没问题,已经锁定了目标,这还是多亏你整理出来的资料里的信息。” 那就好!我转头看着车窗外的黑夜。 深江市的晚上也很繁华,路灯尽职尽责的照亮着每条道路,晚上的车也不少,路边店铺的霓虹灯闪烁着。 一路上只有车里的音乐声流荡在我们两人之间。 “等哪天有空,带你逛逛深江市吧,你来这里半年多了基本上都在办公室里工作加班,听苏文说你基本都不出去的。”雷令阳忽然提议。 我慌忙回头看他,道:“不用了,我比较不喜欢出门,也不太喜欢人太多的地方。而且工作也的确是很多,哪里有时间到处游玩儿。”他并没再说什么,我又继续说道:“昨天的事情就当没……” “嗯!”他打断我的话,“你好好休息,我等会还要回队里!” 话音刚落,车稳稳地停在了宿舍楼下的停车坪里,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我的房间,一片漆黑,梁震应该走了吧。走了好,走了我就能安安心心的睡上一觉,至少不要还担心他在这里,我没办法休息好的事情。 雷令阳跟着我上了楼,电梯停在十二楼的时候,他没出来,我低声说:“谢谢!晚安!” 他微微点头,并没回应我。 我小心的开了房门,按亮了客厅里的灯,果然梁震已经走了。我彻底松了一口气,彻底的放松带来的就是一阵阵的疲惫感,恨不得马上躺下裹着被子就能入睡。于是我赶忙最后提起精神洗漱了一下,刚走出浴室就听到房门被叩响的声音,疑惑的打开门,门外站着焕然一新的雷令阳。就是不知道他找来是什么原因,不过还是侧身让他进来了。“怎么?你找梁震?”我关上门不解地问道。 雷令阳回身一把拉过我,铺天盖地的就吻了下来:“我找他做什么!” 我推开他,有些惊讶地望着雷令阳,说道:“昨天的事情是个意外,而且……” “嗯!所以我是来延续昨天的意外的。”雷令阳说得好似无比的理所当然,一把扛起我就往房间走去,等我被摔在床上的时候,让我连逃开的时间都没有他就直接压了上来,手脚快速地脱着我的睡衣,嘴里也没停地说:“时间不多,赶紧的!” “喂!停手!雷令阳!”我一边阻挡一边挣扎,“昨天是个意外,是我误导的错误,不要……” 雷令阳突然停下,带着几分怒气的样子看着我,说道:“接下来你打算说,就当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过之类的老掉牙的话吗?” 我刚想点头,却看见雷令阳眼睛里闪现的怒火,大有只要我敢点头,他就会做些什么的威胁感,以至于我的脖颈就那么卡在半路上,没点头也没摇头,憋着一脸通红的样子不敢喘气。 “还是说你害怕梁震?或者你还不想跟梁震一刀两断?毕竟他现在提出了更好的条件不是吗,让你直接进了市政厅,这可比三年交换政务员回去之后小小地升一级要更强悍得多。他现在肯提出这样的条件换你回去,足以证明他对你的野望可不仅仅是只希望你在他身边而已。”雷令阳说罢还用腰身顶了顶我,提醒我现在的状态,怎么还有闲心讨论这些事情。 我的确是感受到了他那就要爆发的体能状态,但是问题不是这样的啊,我抬起手臂盖住眼睛,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从我选择到这里做交换政务员开始,我就跟他分手了,只是他不肯面对,或许是他习惯了对我的控制,没有什么野望,我一个孤儿无权无势更没什么关系网络,不要把我想得那么重要,我从来在任何人心里都不是重要的那个人。” “不!”雷令阳拿开我的手臂,再次吻了上来,双手也没再停止,甚至带着一些强霸主义的姿态,更不允许我还有拒绝的机会。 濡湿的舌围绕在左侧的突起上,时而快速时而缓慢的打着圈,引发一阵阵从身体内向外爆发的酥麻感,仿佛全身上下有几千万只蚂蚁密集的爬过一样,而右边则是被手指捏着揉搓着,感受到一股辣辣的刺痛。 我咬着唇皮,努力的不让自己泻出一丝一毫的代表愉悦的声音,脖子后仰得成了一条直线,腰线拱起难受得轻微地扭动着。 濡湿感慢慢的下移,当身体的某个物体被包入温暖濡湿的地方的那一刻,“啊哈!”一声压抑的惊叫再也压制不住地从我嘴里冲了出来,猛然睁大的双眼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觉的眼前一阵白光闪过,气力也同时全部抽离了身体。 忽然雷令阳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只觉的本身就稀少的空气再次被他霸道的掠夺一空,深吻什么的真的让人窒息,耳边听到他嘶哑的声音说着:“一想到梁震那家伙也看见过你这幅模样,还真是让我有些……” 有些什么?我非常想问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的,但是接下来身体被猛然进入的酸胀感,以及剧烈的冲撞行为让我的意识瞬间又支离破碎。 ☆、一张卡了断尘缘 安安静静地过了两个月,梁震没再来过,甚至于短信微信都少了很多,也不在朋友圈里晒梁小少爷了。 同时这两个月,雷令阳非常忙碌,自然也就没时间来继续跟我玩着没有道理的暧昧和不知名的游戏了。我乐得轻松自在,只是我没想到这次亲自来深江市找我的竟然是曲敏。我接到曲敏的电话时候,她已经在酒店住下了,并且要我下班之后直接去见她。 我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单独见她?我还没那么傻吧。挂了电话之后,手机很快又收到一条彩信,我点开看了,瞬间原本还算是不错的心情变得非常的糟糕。我回复了三个字:酒店见。 在酒店的房间里,我第一次看见了已经变成母亲的曲敏,她留长了头发,身材还是那么的纤瘦,但是神色间却多出了几分女性的柔美,没有那么中性化了。 曲敏的嗓音比较清亮,她说:“看来你并不知道梁震要跟我离婚的事情。” 我皱眉,这意思是什么?“你觉得是我在背后撺掇他离婚的?”我说出自己的疑问,当然看她的态度和语气,这并非算是一个疑问句。 曲敏微微一笑:“难道不是?虽然我知道你和梁震在一起的八年里甚少对他提出要求,反而大部分的时候是梁震做出各种决定,而且总是非常的自我认为他自己的决定是最好的,这点你应该深有体会。” 我挑眉,曲敏来这里肯定不仅仅是给我看他们的离婚协议书的,更不是来跟我谈离婚事项的。反而是来宣战,似乎是带着一种必胜的心情来宣战的。可笑的是,难道她不知道我和梁震已经分手了吗?不管是不是单方面的分手,总之我不会再参与到梁震的生活中去了。 我喝了一口茶,淡定地说道:“梁夫人好像不知道我和梁震早就分手的事情?” 她冷哼了一声,随即带着点嘲讽的语气道:“我以为那是你们之间的情趣,只是在闹别扭而已。梁震说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也这样闹别扭来着,最后还是乖乖地回到他身边了,所以这次也应该是这样。” “那么梁夫人这次来是告诉我,让我退出你们的婚姻关系中的事情吗?”我懒得再跟她兜着圈子的说,直接挑明了。 曲敏不禁瞥了我一眼,有些惊讶吧,转而露出些得意的神情说道:“跟着梁震这么多年总算也没白跟,倒是个聪明人。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白浪费了八年的青春,适当的补偿还是可以接受的。”说完,她从身边的小包里取出一张□□放在桌子上推了过来。 “我知道最近深江市的刑警大队提交了一份报告,我想这正好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契机,再加上有了这笔钱,你也能在这边再买一套小公寓定居下来,何乐不为!”曲敏显得温柔贤淑地笑了笑。 我看了看卡,并没卡上拿在手里,反而问道:“我很好奇一个事情,梁夫人之前的那位伴儿也会同意这样的补偿?” 曲敏没想到我会问到那个女人,微微一愣随即回答:“她?她马上就要跟京城的雷家大公子结婚了,这点儿补偿可不一定看得上眼,而且我和她还是很好的闺蜜关系,自然也不会提出要补偿。” 看着那张卡,觉得非常的悲哀又可笑。 八年的青春就是一张卡买断了。 八年的感情还是一张卡彻底的终结了。 实际上这八年来,我还是没分清楚我对梁震的感情到底是有多深,还记得第一次因为他结婚的事情吵架和冷战的时候,痛苦和无比的懊悔占据了我所有的思维,我痛苦的并不是他结婚这个事情,而是从这个事情里我看到了我的位置,一个附庸品的地位。而无比的懊悔是我对自己那几年的生活完全都是围绕着梁震,好似我只为了他一个人而存在一般。 而最后的妥协,我想并非是因为我爱他,而是我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习惯了他的碰触,习惯了他决定一切事物,习惯了被他抱在怀里安睡的方式。 仅仅只是习惯。 但是这样的习惯也仅仅是只维系到了曲敏怀孕的事情再次引爆了我们之间的争吵,不过这次的争吵没有之前那么激烈,甚至于没有在我心里引发更多的痛苦和懊悔。现在想起来,我似乎在那一刻的内心里有瞬间的如释负重,或许那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和分手的准备,以至于真的提上行李离开吉兴市的时候,我没有一点难过。 更以至于和雷令阳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也没有让我有一点负罪感,在我心里,我和梁震其实早就分手了吧。 离开酒店房间的时候,我带着那张卡,不知道是出于愿意接受这笔补偿的关系,还是觉得这本就是我可以拿到的东西。 很凑巧的是,我刚进了宿舍大楼的院门,雷令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你在哪里?苏文说你早就下班回宿舍了。” 我抬头看看这栋宿舍楼,回答:“马上上电梯。”走出电梯的时候,走廊上果然站着雷令阳,头发甚至还是湿的。这周他出差了,这会应该是刚回来吧。 由于我们俩都没吃晚饭,我又更是懒得动手做了,简直就是被总署食堂的大叔养懒了胃口,所以雷令阳就直接叫了外卖来。 吃了晚饭,我坐到客厅的沙发里发呆,雷令阳也好耐心的没打扰我这种傻兮兮的行为。忽然我被他推搡了一下,他问:“想什么这么出神?梁震?” 我白他一眼:“你怎么来来去去的就只会提梁震呢?难道在你的思维和理解里,除开梁震我不会想点别的了吗?” 雷令阳突然露出惊喜的表情,说:“难道你在想我?我现在不就在你面前,想怎么做,说吧,这次我有三天假期。” 我没好气的一脚踹过去:“回你的十五楼睡觉去。老子不是你的炮|友,更不是你的发泄渠道。” 雷令阳的脸色变了变,有些悻悻然的样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何必说的那么……”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就这样顺顺利利,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完成我的交换政务员任务。其他的都不是我现在想要的,还有我和梁震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是他,我是我,不要再提他了。算我拜托你!”我摩挲着口袋里的那张□□,感受着上面凸印的数字。 雷令阳又赖了一阵子,或许是看见我一直没怎么搭理他,他就上楼去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我细细思考着今天和曲敏碰面的过程,想着他们夫妻俩到底在打算做什么?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梁震打来的电话,接通的时候他直接说:“曲敏去找你了吧,她说什么或者给你什么,你都别信也别拿。她的事情我会解决的,相信我。” “我拿了一张□□,曲敏说是给我这八年的青春补偿,我不知道里面多少钱,但是我已经拿了。你们夫妻的事情我不想继续参与了,我还是那句话,你现在妻儿父母都在身边,你父亲给你铺好了一条通天大路,你不能违背你父亲的期望,而且好好珍惜难能可贵的家庭才是你应该做的。梁震,就这样吧,分手吧!” 突然有一阵完全轻松的感觉,‘分手’两个字一说出来,似乎连同我身边一直低沉的压抑的气息都散得一干二净。 “不,覃朗你休想跟我分手!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你休想逃出我的掌心,曲敏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个最终的完美解释,我只是利用她的子宫罢了,而且我们还有婚前协议,孩子满一岁就可以离婚,我现在只不过是稍微提前了一些而已,等手续办下来孩子也差不多一岁了,而且我也是对梁家有了交代,传宗接代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才是我们真正的美好未来,现在才开始。” 梁震在电话那端急切地说着:“你还记得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为未来一起做的规划。我知道这几年苦了你,但是我也一样的辛苦,为了完成这些事情,我努力的在缩短周期,原定十年才能完成的,我只用了六年。难道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我淡淡地开口:“我还记得,只是我已经不想去做这些事情了,今天看见了曲敏,她变了,变成了一个女人,不再是曾经我见过的样子,身上散发着为人母的柔和气息。你这么做伤害的并不仅仅是我一个人,你甚至伤害了一个年轻的母亲,一个女人,你忍心让你的孩子从小就没有亲生母亲在身边吗?让他成为一个父母双全的孤儿不是更残忍?” 我知道,其实我并不能说服梁震,只是我要他知道我对于这些事情的真正想法和观点。梁震不是一个很容易被说通,很容易就能听进去别人意见的人,接触他这么多年,曲敏知道他个性里的顽固的一面,我也知道他更为霸权和控制之欲旺盛的一面。 或许别人还不能完全体会,但是我却是从头到尾亲身经历过所有的那个,所以曲敏有句话并没说错,对于梁震的个性,我的确是最深有体会的那个人。 ☆、世界挺小的,原来都认识 既然根本没打算一次就能说通梁震,但是又不能长久的拖着这些事情,所以我准备利用周末的时间干脆回一次吉兴市,正好也处理一下手中的房子,总不能老空置在那边。 定了周五的机票,简单的收拾了一个小背包,周五上班的时候就顺手拎在手里,出门刚巧在楼下碰上了雷令阳,他倒是很热情的招呼我搭他的便车去总署,完全没有昨天晚上被我赶走的那股子怨气。 “你要出门?”雷令阳看见我放在后座的小包问。 我点头,系好安全带,说:“嗯,回一趟吉兴市,处理一下那边的房子,这几年估计都在这边了,房子也不能总是空着的。” 雷令阳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周五的下午我就从总署大楼出来了,打算在门口打个车去机场的,结果刚出门就碰上了雷令阳的车等在路边,他说:“上车吧,我送你去机场。” 我倒也不跟他客气什么,爬上他的车道了声谢谢,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没想到我们到了机场之后,他把车停在室内停车场然后跟着我一起下车了,下车的时候他也拎了个小包,说道:“正好有个事情要去吉兴市调查一下,我就顺路跟你一块吧,你那里还有地方住?” 看我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他笑得特别的奸猾,一把揽住我的肩头说:“别不信,我带着工作联络函呢,而且那边的接洽刑警都已经联系好了,我真是去出差调查案情的。” “不是有差旅费报销吗,为什么要住我家,还有我记得昨天你不是说休假三天的吗?怎么又出差调查案情了。”我推开他的胳膊。 “临时任务,这不你来之前就一直有个案子悬着的,今天早上刚查了些新的线索出来,所以跟头儿汇报了一下就安排我又出差了。”雷令阳倒是不在意这些小动作,很是自然的拎着我们俩的包,“身份证拿来,我一起办登机卡。” 我乖乖递上身份证,想了想,这样也挺好至少雷令阳住在我那边的话,梁震就算是想要干嘛也得有些顾忌了,随即我说道:“我那是小公寓,两居室的,要不你在书房凑合凑合?我周日下午的飞机回来,你呢?” 他走到办理台前面递上我们的俩人的身份证,回头小声说:“我来回都跟你一起。”转而又对空服说:“给他升个舱,对,跟我一样商务舱,两个位置挨在一块,要靠窗的那边,对,交现金还是刷卡?” 看着他忙着去交钱给我升舱,我竟然有些安心。想到这里我微微一怔,这种安心从何而来? 从深江市飞到吉兴市大概是两个半小时,如果不晚点的话。所以我们落地的时候刚好是晚饭时间,出了机场就看见一辆挂着特警队标记的大越野车停在了出口,一个帅气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特警队常服,依着车身抽着烟,看见雷令阳之后,他丢了烟头就大步走过来,一拳捶在了雷令阳肩头,说道:“你小子终于舍得来一趟了,这都多少年了。” 雷令阳一把抱住那人,说道:“我这不是乖乖来看你了么,顺便工作。”然后他俩分开,跟我介绍:“覃朗,这是特警大队的副队长欧阳辰光。辰光,这是覃朗,原来是你们市的统计局的,不过现在作为交换政务员在深江市分管户政工作。” 我们俩握了手,随即就上了车。欧阳辰光说道:“雷子,你不是挑着饭点儿来的吧,这时候刚好饭点儿,你这是打算让我狠狠出血一回是吧!得,我认了,咱先吃饭然后送你们去住的地方。酒店找好了吗?” 雷令阳笑道:“不用酒店,回头你直接往绿苑小区开就行,我住覃朗家里。” 我从后视镜里看见欧阳辰光望着我,我微微点头笑了一下,回答:“绿苑小区52栋,麻烦欧阳副队长了。” 要说直觉,并非女人的直觉就会更精准,同样的,我很明显的感觉到欧阳辰光对我似乎抱有一些敌意,甚至于他在听到雷令阳说出我的名字的时候,他脸色竟然有些微的变化,或许雷令阳并没察觉到。而在听雷令阳说会住在我家的时候,从后视镜里,我基本上能明确的感觉到他眼睛里投射出来的警告信号。 “不客气!”欧阳辰光淡淡地对我说。“对了,雷子,梁震前阵子总是跑你那边,你们见面了吗?” 听到这个名字从欧阳辰光的嘴里吐出来,我瞬间楞了,他竟然也认识梁震,但是我却从来没听梁震提起过。梁震的朋友算起来我认识的也不算少的,虽然大多数只有一面之缘,因着大部分都在一个政圈里,所以互相认识也不算意外的事情。但是这些人基本上是不会知道我和梁震的关系,而很明显,这个欧阳辰光知道,并且知道的还不少,也正是如此,我猜测他和梁震还不是普通朋友吧,或许是发小? 再次从后视镜里看见了欧阳辰光眼睛里那种带着讽刺和戏谑的眼神,我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在听到我的名字的时候会微微变了脸色,甚至于听到雷令阳要住在我家的时候为什么会有警告的意味。 雷令阳倒是很大方的回答:“匆匆见过一次,但是没一起吃过饭。怎么?他去了很多趟深江市么?要办什么事情?” 欧阳辰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说:“不知道他办什么事情,估计去那边见见朋友之类的也是正常吧。对了,他儿子你看见了吗,快一岁了,上次他还说要摆一次生日宴,打算请些老朋友和老同学过来,你也来吧。” “成啊,如果有时间肯定过来。”雷令阳答应得很爽快,“倒是你家媳妇儿啥时候进门儿?欧阳老爹这会得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吧。” “别提我了,我倒是听说你大哥要结婚了,你回头还得回去一趟吧!这都多少年你会回去过了。”欧阳辰光这会没再盯着我了,跟雷令阳两人谈着。 雷令阳似乎叹息了一声,说道:“大哥给我打电话说了国庆结婚!这不还有四个月。他对象还是文工团的,梁震他老婆的战友,这婚事还是梁震他老婆撮合的。西边儿蹇家的,估计在老爷子眼里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吧。” 我被他们两人的谈话震惊到坐在后座上完全呆住了,难道他们说的就是一直跟在曲敏身边的那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即将成为京城雷家媳妇的女人?曾经是曲敏的伴儿,现在是曲敏的闺蜜。 而雷令阳竟然是京城雷家的儿子。我苦笑了一声,这政圈还真的不大,来来去去总是能绕在一起。我抬眼再次和欧阳辰光的视线在后视镜里对上了,那种嘲讽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 “别说我了,你不也窝在这种小地方,死活不乐意回去么!怎么,你家老爷子也……”雷令阳忽然用了些显得暧|昧的语气问欧阳辰光。 欧阳辰光不再盯着我,他微微一笑说道:“我傻啊,我回去干嘛,跟着俩老玩儿导弹?得了,我还不想被困在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可别小看这小地方,小地方才有生活的乐趣。要不明天我联系联系梁震夫妻和其他几个哥们?咱们也小聚一下。” 雷令阳这会可没答应的那么爽快,说:“我瞅瞅工作安排,调查顺利的话就约一下,不顺利那也没办法。” 欧阳辰光的话再次的震撼了我,欧阳的姓氏以及他口中描述的荒无人烟的地方和玩儿导弹,乖乖,他难道是欧阳上将家的人? 虽然我在政务员的圈子里不是太长的时间,但是一些比较厉害的关系和家族总还是多少有耳闻的,而且各种内参和内部学习资料里也大多都有这些关系和家族的身影。想到这里,又想起之前欧阳辰光那种嘲讽和警告的眼神,应该是对我一个普通的百姓却搀和到了他们这样的政圈里的一种不认同,也是讥笑,讥笑我太自不量力了吧。 跟着他们来到吃饭的酒店,这顿晚饭看上去丰富高档,我却吃不出味道来。席间雷令阳和欧阳辰光谈笑风生,好不开心,只是那些事情大多是我从来不曾知道,也不会知道的,更别提他们从小到大的生活圈子和我有着千万的差异。 我只是一个父母双亡,十岁之后就寄养在代理家庭里的普通百姓的孩子,虽然我的父母给我留下了一笔资产,但是这笔资产却一直托管在我那个没见过几次面的舅舅名下,至于这个舅舅现在在哪里,我也说不上来,只是一年里偶尔会接到一次他的电话,也大多是匆忙讲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式联系我的,我从来没办法用他留在我手机上的号码正确的联络到他。 又一次在心底里朝自己呵呵了一声,还真是自不量力,不光是梁震,还有雷令阳,在他们身边的我,又算是什么?梁震口口声声的说爱,其实那是爱吗?我不知道,我想梁震也不知道吧,在我现在看来,他只是享受着那种独霸一个人身心的成就感。 ☆、谁是好男人?只有我是坏男人 雷令阳喝了不少酒。配合欧阳辰光一起把雷令阳安置在书房的小床上之后,出于礼貌,我给欧阳辰光泡了杯茶。他倒是也挺自在的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一时间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房子有半年多没住人了,不过总还算不太脏,看来梁震还偶尔会过来收拾收拾,或者是叫钟点工来过了吧。 陪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跟欧阳辰光不熟悉,而且也没有共同的话题,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忽然欧阳辰光打破了尴尬,说道:“梁震那时候也经常住这里吧。”虽然是个问句,但是却用了非常肯定的语气。 果然他是都知道的,和梁震的关系匪浅。我点头:“嗯,结婚前经常来,婚后倒是少了,而且那时候我们冷战和吵架,他也不乐意过来。” “你倒是没有在车上听到梁震的名字的时候那么惊讶了。”欧阳辰光说道。 我淡然一笑,垂下眼帘说:“你能知道这个事情,应该是梁震比较亲密的朋友之一了,而他的比较亲密的朋友我一个也不认识,如果不是这次凑巧碰上,我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的,所以没所谓惊讶不惊讶,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欧阳辰光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似乎有些认同的点点头,问:“你这次跟雷子回来是……” “哦,我处理些私事,正好跟他同路。这房子我打算租出去,所以这次回来办个手续。”我放松自己,窝在沙发里说道。 他环视了一圈这套小公寓,问:“梁震要离婚的事情,你知道吗?” 原来他也都晓得这些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回:“知道,曲敏去找过我了,他们夫妻的生活和事情我都不想再参与,而且我也明确的跟梁震说过分手。至于梁震为什么要离婚,你还是问他比较好。” “你跟梁震的事情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自己处理好就行。但是你跟雷子之间的关系,我不想看见雷子也掉进这个坑里,而且雷子是个好男人,这么多年虽然没听说他正经谈过什么恋爱,但是也不是那种乱来的人。之前你在车上也应该听到了,雷子的家庭来头可不算小,就算雷子要跟你有个什么关系,那也不可能有结局,所以你自己好自为之。” 欧阳辰光倒是比较直接的说明白了。 我冷笑一声,说:“好男人?在你眼里梁震也好,雷令阳也好,他们都是好男人,或许也只有我这个只喜欢男人的人才是坏男人是吗?对于梁震和我是怎么开始的,你又知道多少?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天生喜欢男人的人?而不是被你的发小梁震强迫上了他的床,而不是被你的死党雷令阳强迫发生了关系?” 欧阳辰光被我的话震得瞬间失了所有的反应,完全不可置信地望着我,问:“你是说,从头到尾你都是被他们强迫的?你甚至从来没喜欢过梁震?那你现在和雷子的关系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梁震跟你发小,雷令阳跟你那么熟悉,他们什么个性你应该很清楚。我虽然是孤儿,是个平头百姓,但是也不是那种随便拿自己去换地位的人,有些话我不方便说,但是不代表我愿意。”我站起身打算送客,“欧阳副队长,时间也不早了,明天各自还有事情要办,不如你也回家早点休息吧。” 欧阳辰光带着疑惑的表情走了。我这才拿着衣服去洗漱,临睡前又去书房看了一下,雷令阳睡得很安稳,甚至还打起了呼噜,关上书房门我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拽开蒙在床上的白色被单,钻进被窝里,思绪纷乱得完全没有头绪,只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不合适我,可是我现在却想不起曾经的梦想是什么,时间也没过多长就已经忘记了当初的理想,有种心死的感觉。 忽然手机响起,我捞过来却看见是梁震打来的电话,接通:“小朗你在家?” 问这话应该是他正好在楼下吧。“嗯,晚上回来的,把房子的出租手续办一下。周日走。”我关上台灯,说,“我累了,你回去休息吧。” “等我,我马上上来,我们谈谈?”随即就听到那边关上车门和按了车锁的声音。 于是我只得又起身,说:“好吧!” 刚走到厨房准备烧水就听到了门口钥匙晃动的声音,很快门开了,梁震出现在视线里。“你坐会,我烧个水泡茶。”我淡淡的看他一眼转身又回到了厨房。 “小朗!”猛地被他紧紧地抱进怀中,他的唇在我颈窝里蹭着。 我微微推开他的脑袋,说道:“去客厅坐吧,我烧好水就来。” 似乎是依依不舍的,他慢慢松开手臂,去了客厅。我端着两杯茉莉花茶回到客厅里,客厅里只开着暖色的小灯,不暗却非常的柔和。曾经我最喜欢这样的环境下,两人依偎在一起聊天或者亲|吻。 我依旧选择了单人沙发坐下,梁震的眼神略微暗了一下,他缓缓开口说:“曲敏已经同意离婚了,除开孩子,我把什么都给了她,也算是净身出户了吧,这样一来我又要重头开始了。” 我双手捧着热乎乎的杯子,眼皮也没抬起来,看着杯子里漂浮在水面上的两朵茉莉花,轻声说:“我还是希望你不要离婚,对孩子并不好,而且我看得出来曲敏对你并非是没有感情的,就算你现在说她答应了离婚,或许她心底里其实并不想这样,否则也不用跑去深江市找我了。” “为什么?”梁震的声音有些颤|抖,“曾经你不是最反对我结婚的吗?现在我就要离婚了,我应该交代给梁家的都已经交代完毕了,血脉也有了,你却叫我不要离婚?这是为什么?” 梁震在害怕吗?他那么强势的人竟然会害怕?从他的声音里我捕捉到一丝的不同寻常。我问他:“你父亲会同意?你自己也说过曲敏家来头不小,哪里可能这么轻易就同意离婚呢,你那么聪明的脑袋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糊涂了。” 他没再说话,沉默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也不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什么。反而细细地打量他,或许是他最近都在处理自己离婚的事情,显得有些憔悴和疲惫。从曲敏去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这个婚肯定是离不成的,就算曲敏真的按照他们私下的婚前协议答应了,两方家里也不可能让他们真的就这么离婚。 所以不管曲敏拿不拿钱来给我补偿,他们之间也早就没有我能存在的地方了。也正是看明白想明白我才会说动陈哥替换了他的位置。没想到的是梁震的纠|缠和强势,似乎我离开了他,他也不会放手。 他对我难道真的爱得如此深刻? “小朗,你现在这么冷静劝说我不要离婚,之前更是坚定的要跟我分手,难道是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吗?”梁震起身站到了我面前,脸色有些阴沉。 我抬头看着他,哎,果然说服梁震是个非常有难度的挑战。我问他:“梁震,你再回答我一次,其实我大三的那个喝醉酒的夜晚,是不是什么也没发生?而你却骗我说是我勾着你发生了关系的,对不对?其实你是想引起我的愧疚,然后顺理成章的跟你在一起,对不对?” 梁震怔楞了瞬间,看着我的眼神有些疑惑。所以这算是印证了我一直的猜测,原本我想一直藏在心里的猜测就这么被最后证实了。我苦笑一声,被证实又如何?再也回不去那个时候扳正这个问题了。 “你都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所以这才是你跟我分手的原因?”梁震好一阵才回过神。 我微微一笑,说:“身体是我自己的,有任何感觉难道我自己会不知道?而且真正的第一次之后我可是还大病了一场,发了高烧呢!相比起醉酒的那天夜里的感觉,还有次日起床也只有距离的头疼和酸疼,这里面的差别早就告诉我了真相。” 他低声问道:“那你怎么……” “怎么还愿意继续跟你在一起,而一直没戳穿你,可是这时候我却说了出来,是吗?这其实还是要感谢你结婚,我们冷战了小半年,那时候我才算是真的看清楚和想明白。梁震我们之间本身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两个完全不同的平行线。你为了让我们有交集,强行掰断了我的翅膀,阻拦了我的理想,又让我身边有你的存在成为一种习惯,代替我决定所有的事情,甚至于拉着我必须跟你走上同一条路。我说不出应该恨你,还是应该让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 看着梁震那满脸的惊讶的模样,我才刚刚想到,原来他从来没了解过我,甚至于完全不知道我真实的个性。 对于这个在身边八年的人,我没有任何惋惜和遗憾了。 “梁震,你从来没真正的了解过我吧,看你现在的表情就想到了。所以这八年,你是真的爱我吗?还是只是你的强硬的习惯之一?梁震,你想过这些问题吗?” ☆、老同学!老朋友! 早说明白或者晚说明白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梁震的惊讶并不是仅仅只限于亲耳听到我从来也不曾有过的言论,而是对他这八年来的感情的剖析。 突然他紧紧抓住我的双肩,眸子里尽是狠厉的神色,咬牙切齿地说:“既然你都知道也明白了,那我就更不可能放你走了,要知道谁也不会像你一样这么乖巧柔顺的任我摆布,你这八年都不曾反抗过,现在又何必做出这样一副样子,不过是想从我这里谋求更多的利益而已,我现在把你调入市政厅秘书处如何?这样你依然还是跟在我身边,又离我更进一步了,不好吗?” 好个屁!但是不等我还有什么话说出口,他就直接用嘴堵上了我的嘴,灵活的舌更是强硬的想要撬开我的牙关钻进来,我被他堵得只剩下呜咽声,用尽力气也无法推开他。猛然间他带着我就扑倒在沙发上,更是压得我哪里都动不了,这沙发还是我们一起去选的,很大也很软,曾经我们很好的时候也经常在这个沙发上耳鬓厮磨一番。 只不过现在这样子,倒是有些好似被强|暴的节奏,本身我穿的就是睡衣,禁不住几下折腾,这会更是直接被他扯散了扣子完全的敞开了,双手被他紧紧的抓住固定在头顶上方,顶开我的双|腿的梁震整个人都压|在我身上,带着撕咬一般的亲|吻在脖颈之间。 “你放开我!梁震,你……啊……”胸口传来一阵疼痛,瞬时我颤|抖的说不出话来,这人竟然用力的在咬我。 “滚开!”突然一声爆喝,紧接着梁震从我身上被拽了起来,再是被狠狠地揍了一拳。雷令阳红着眼睛盯着倒在地上的梁震。 我赶紧扯好睡衣,遮盖身体,整个人都缩在了沙发里。梁震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问道:“雷令阳你怎么在这里?你和覃朗什么时候勾搭上了?” “赶紧滚!让我再看见你这样,就算是朋友我也照样揍你一顿。”雷令阳喘着粗气恶狠狠地说。 梁震看看雷令阳,又转头看看我,然后脸上扬起一抹嘲笑,对着我说:“覃朗啊覃朗,难怪你这么坚定的要跟我分手,原来是已经找好了下家,而且这下家竟然还是京城雷家的二公子,真厉害,没看出来你这本事可见长呢。我是应该高兴你的眼光更好了呢,还是应该为自己悲哀一下?” 此刻的我已经被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倒是雷令阳听了梁震的这话随即说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并不知道太多,但是他既然不愿意,你就不能用强,别以为男人跟男人之间就没有强|暴的说法,我一样有办法让你尝尝看守所的滋味。” “呵,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话?覃朗的新男人?还是我梁震的老同学?老朋友?如果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而且我和覃朗之间的事情哪里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别忘了我和他可是在一起八年了呢。”梁震从地上爬起来,扯了茶几上的纸巾擦着嘴角的血迹。 雷令阳从沙发另一侧取了条毯子抖开披在我身上,然后也坐下来,对着梁震说:“朋友又如何?是朋友就不能看着你老婆孩子都有了还特么在这里欺骗另外一个人的感情。说实在的,就你现在这样子,老子真不愿意说认识你,是你朋友,丢人。” 梁震冷笑道:“不过雷子啊,我记得你不是同志圈儿的人啊,你也从来没说过你喜欢男人啊,怎么的?倒是对覃朗这么上心了?你也不介意他都被我上过的么?而且要是雷老爷子知道你们这事儿了,肯定不会放过覃朗的。还是说你莫不是只想玩玩不同的口味而已?要是这样,别说做哥们的不想着你,别人或许我还不会答应,但是只要你开口,覃朗借给你乐呵一阵子那肯定没问题。” 听到这话,被气到愣神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在雷令阳还没说什么的时候,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探身抓起茶几上的杯子就朝梁震扔了过去,同时喊着:“梁震,你给我滚出屋子,从今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滚!” 雷令阳跳起来捉着梁震的手臂就往门口走,两人互相撕扭着对方,直到雷令阳把梁震推出去并且狠狠地关上门才回身。 “覃朗……”雷令阳坐在我身边,刚要说什么就被我打断了,我说:“别说了,现在在你眼里我估计也就跟个傻比一样,想着要给对方一个正常的道路,结果却被当做物品一样的对待。你也别在这里了,去酒店吧,出差都有差旅费的,总署不会亏了你这点钱。走吧!” 雷令阳这个时候倒是倔了起来,说道:“我不走,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而且梁震还会再回来的,你到时候要怎么办?” 我望着他,说:“什么怎么办?他有钥匙,如果再来我也没办法。” 我裹着毯子往房间走,雷令阳拽住我,说道:“如果他还对你用强呢?你能保护好自己?” “那又如何?法规里都没有相关的条例,就算被他用强又如何?只怪我自己看错了人走错了路,没早在最初就发现一些事情及时的阻止自己,所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的,怨不得别人。”我看着他抓在毯子上的手。 他并没有放手,相反的一用力我便被他抱住了,说道:“之前识人不清没关系,今后看准就行了。梁震和梁家到底是要脸皮的,这种事情他们也不会到处去宣扬,而且他那老婆曲敏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女人,既然你明确的跟他分手了,那么今后也不要再有牵扯就行,其他的事情我帮你处理好,如何?” “为什么?我们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上过两次床,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不解地望着他。 雷令阳笑了一下,说:“我也说不上来,就好像我并不想跟你玩玩就算,就如梁震说的我之前并没接触过男人的感情,但是如果对象是你,我倒是很有兴趣,当然算上前两次的友好交流来说,我的另外一方面好不好强不强你不是也很了解过的嘛,考虑考虑?” “不,不用考虑了!你打电话给欧阳副队长吧,让他来接你。其他的事情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就行了,反正交换政务员也只剩不到两年半了,回头说不定梁震还有别的招数,他肯定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罢手的。就这样吧!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的来,最多不过就是辞职而已,不劳雷队长费心了。”我推开了他,转身进了书房在他的外套里翻出手机,直接拨通欧阳辰光的电话,让他来接人。 雷令阳一直没说话,沉默地皱着眉头盯着我看,甚至于我顺手还帮他把基本上就没打开的行李包也都提到客厅里放着,然后两人就这么坐在沙发里一声不吭地瞪着欧阳辰光的到来。 很快的,欧阳辰光又一次踏进我家,有些不解的看着我,我笑了笑说:“没什么,书房到底太小了,行军床也睡得不舒服,总不能让雷队长大老远跑过来睡沙发吧,反正总署也不吝啬那点差旅费,就麻烦欧阳副队长又辛苦一趟帮帮忙带雷队长去酒店休息吧。” 我把雷令阳的小行李包交给欧阳辰光,他有些疑惑但是没说什么,望了我一眼之后对着雷令阳说:“雷子还打算赖着不走是咋地,赶紧的麻溜的,我明儿还有任务呢。” 雷令阳万分不情愿的起身,狠狠瞪了我一眼,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他微微垂头,在我耳边说:“你给我等着!”说完抬头和欧阳辰光离开了我家。 他们都走了,我仿佛是失去了提线的木偶一样,全身脱力地靠着大门滑倒在地上,估计我这会的脸色也不会太好看多少。跟梁震扯破了最后的脸皮,他甚至连那种话都能说出口去,有那么一瞬间我不能理解梁震的思维。他是一时气到口不择言了?还是从头到尾就是这样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八年来说,我始终在他眼里就只是个玩物,在他没有玩腻之前,他更热衷的是掌控我的全部生活而已? 对于这样的念头,让我有些惊得不知所措。 这一个晚上,注定未眠。 匆匆找了家房产代理商行,委托他们帮忙招租。我家的地段还是很不错的,吉兴市中心的商业繁华地段小区,两居室并不大,布置得也还不错,带着家具家电一起出租相对于最合适那种陪同孩子读书的三口之家,我家附近有两所吉兴市重点初高中,就算是早上步行到学校也只要五分钟到十分钟左右。而且小区管理很不错,比较安全又是闹中取静的一个中档生活小区,自然这样的招租信息一发布,便有不少人很感兴趣。 周六下午到周日中午,我一共接待了大概十个家庭来看房子,但是基于保证金的问题,基本上都没能谈妥。不过我倒也不着急,于是把钥匙给了代理商行的负责人之后,收拾简单的行李又踏上了回深江市的飞机,临关机之前我给曲敏发了条消息: 请打好你的婚姻保卫战,你的敌人是梁震。 ☆、请调!还是开除? 回程的飞机上并没看见雷令阳,或许他还留在了吉兴市继续查案吧。 带着一身疲惫我回到深江市的宿舍里,手机开机之后就看见曲敏的回复:谢谢。 我觉得,于此来说,梁震觉得我们之间不能那么简单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似乎很容易就搞定,不过我也没放下警惕就是。对于对梁震的了解和认知来说,曲敏的这场婚姻保卫战将会是非常的轰轰烈烈,虽然她现在知道影响她的婚姻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她的丈夫。 周一上班的时候,苏文比我早到了一会,于是我推开门看见放在我桌子上的一份早餐,不由得笑了。随后就看见他从茶水房出来,拎着两个热水壶和杯子,看到我站在门口就笑着说:“覃哥回来了,咦,雷队跟你一起去的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惊讶。 苏文和我进了办公室,说道:“小李子告诉我的,他说雷队临时出差去吉兴市,我算了下时间刚好和你的航班同时的,就想着你们是不是在碰上呢。” 我放下背包,拿起早饭开始吃起来,嘟囔着说道:“嗯,凑巧碰上了,不过估计他那边忙吧,回来的时候就没碰上。另外,上周周末让你加班准备的阳武区的检索表格做好了么?做好了就拷贝给我一份儿。” 苏文吞下嘴里的包子,又忙着喝豆浆,好半天才回答我说:“覃哥,正要告诉你呢,阳武区的检索表格快做好了,但是有个问题啊,阳武区里有个名字的重复率也太高了,而且还是流动人口,我单独提出来做了个详细的检索表,你先看看。” “喔?什么名字?”我一挑眉,带着些好奇地问他。 苏文说着腾出一只手打开电脑,说:“男的,叫李刚!阳武区内有将近两千名叫李刚的流动人口,而且年龄范围都在三十到四十之间,这个有点太不正常了吧,你看要不要通知一下阳武区分署的户政科针对性的核实呢?” 阳武区,深江市里面积第二大的区域,而且是前深江市的工业区,自从深江市统一重新规划之后,工业项目都移到了周边的几个大镇上,阳武区就被重新规划成为了流动人口比较密集的主要是商住的辖区。也正是这样,阳武区里长期居住下来的流动人口是深江市六个辖区里数量最多的。 所以在最初整理户政资料的时候,总署的领导还特别强调过阳武区会成为重点的管理辖区,因此相对性的,对于流动人口的户政资料要求就比其他几个辖区要高要详细,更要细致。 从接触到户政整理的时候,至今为止,整整大半年的时间,阳武区的流动人口户政资料始终是无法确切完成的一个辖区,每周过来送资料的阳武区户政科警员都显得万分抱歉和无奈。 我也同时打开电脑,嘴里还叼着包子,含糊地说:“你先发给我看看,然后你去档案室找找去年同期的户政调查资料核对一下数据,然后再来谈其他的吧。”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又被人大力的推开了,小李子手里还抓着手机就冲了进来直接趴在我桌子边嚎道:“覃哥,赶紧救命啊,帮忙查一个叫李刚的资料,急!老大在线等啊!” 我和苏文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我在他眼睛里看见了一瞬间的震惊,估计我俩都在想:不会这么巧合吧?我指着苏文对小李子说:“你找苏文,他那边正好有新统计出来的检索表。”眼睛不自觉的瞅了一眼小李子手中的那个还没挂断电话的手机。 很快,苏文就大致找到了小李子要的资料,然后小李子的手机就转到了我手中,我贴着耳朵听到了雷令阳的声音,他说:“刚才苏文说了,阳武区那边关于‘李刚’的资料有近两千条,而且都跟我现在追查到的犯罪嫌疑人非常类似,我需要你帮我从中筛选出我要的准确的资料,能行吗?” 此时我也看到了苏文发到我电脑上的检索表,看着里面的数据,我不禁抽了抽眉脚,问:“多长时间?怎么给你?” 雷令阳沉默了半分钟,说:“两个小时内,等会儿我给你个邮箱地址,你发到那里就行。记得我要的是被筛选之后最准确的资料,这关系到一个很大的案件。” “嗯,好的,晚点给你发过去。”把手机递回个小李子,有些奇怪,雷令阳要资料怎么不是直接打我的电话。要知道,自从他那一脚踹开大门之后,从来他要什么资料都是一通电话打过来下令的。 没心思顾别的事情,两个小时内我只忙乎这么一个事情,当时我并不知道,在我发给雷令阳的资料之后,使得雷令阳破获了一起沉积有一段时间的连锁大案,并且还获得了奖章。虽然他后面拿出奖金请三队和我、苏文大吃大喝一顿算是庆功,但是当时我的确是没能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儿。 而这个事情之后,似乎我和雷令阳之间的关系又退回到最初——踹门前的最初!雷令阳不再跟以前一样总是赖在我们办公室里蹭吃蹭喝。甚至于我们俩私下的对话更是除开找资料之外就没其他的多余内容。 梁震也销声匿迹似的,曲敏也再没打过电话或者发短信来。这让我感觉轻松了不少,否则光是要应付他们夫妻两人,我就已经觉得好似到了世界末日的模式一样。 只是没想到这个事情大概又过了三个多月之后,有一天苏文去打午饭回来的时候显得神秘兮兮的样子,关上办公室的门,拖着椅子凑在我的书桌上一起吃饭,要知道平时我们都是在各自的位置上吃。他像是说悄悄话一样地说:“覃哥,我听小李子说,你的调职报告马上就要出来的,听说吉兴市那边同意放人了。” 呃?什么调职报告?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你不知道吗?之前刑警大队几个队长联合提交请调申请,就是想把你要过来啊!可惜那时候吉兴市的统计局死活不肯松手,这回不知道怎么的想通了,同意放人。”苏文边吃边说,还速度奇快,更是没有一颗饭粒菜渣掉到桌子上。 我点点头继续吃午饭,却在这时候手机响起来,看到号码那一刻,我心底划过一丝不那么好的感觉,我:“林科长您好,我是小覃!” 林涛,主管吉兴市和深江市交换政务员的负责人,目前也在深江市里办公,也就是我们这群定期的交换政务员的统一领导。这会他打电话来,虽然是中午休息的时间,不过有了苏文前面的话题提醒,我也就想到是什么事情才让他找到我。 果然林涛很快地说:“我在总署附近的卡曼西餐厅,你过来一趟一起吃个午饭吧,顺便我也有些事情跟你谈。” 哎,总归是躲不过去的,尤其是如果真的如苏文说的,调职申请通过的话,林涛估计会找我谈的不止这一次吧。于是我盖上还没吃两口的饭盒,跟苏文交代一下,只拿着钱包和钥匙就出门了。 卡曼西餐厅离着总署并没多远,走过去大概不到十分钟就是了,能在总署附近开着的任何店铺总跑不出有关系的,所以卡曼西餐厅的后台也就不明而语。林涛坐在一个隔间卡座里,已经点好一桌子的菜式,三菜一汤的中式,倒也不算隆重味道却不错的。 我和林涛算是比较熟悉的,我们俩人同一年考入的吉兴市政务员行列,并且还在统计局同时过一段时间,后面他先报名并且通过了某一届的交换政务员在深江市工作了三年,而后他就作为接替上一届的交换政务员负责人长期的留在了深江市。 这次我决定来的时候最早跟他先联系过的,他知晓我这老家伙竟然替代别人来深江市工作,还有点不相信似的,直到他看见确认的名单之后才真正的相信。自然我们两人之间的小聚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是这样的午餐约倒是第一次,平时他大多跟市政厅的领导们用餐的机会比较多。 我们两人沉默地吃了几口饭菜之后,他忍不住先问:“小朗,你是不是得罪了吉兴市的什么领导或者人物?” “怎么?你收到什么消息?是关于调职的事儿?”在他面前我也不用装作完全不知情之类的样子,直接导入正题。 他眼神闪烁一下,继而说道:“不止,其实我收到的是开除通知。统计局以你‘个人作风不正’为理由,提出将你开除的申请。而你知道的,在统计局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开除过任何一个政务员,如果这份申请被通过,那么你就成为这吃政务炒鱿鱼的第一人。你自己想过是什么原因么?” 原因呀,我自然是知道的,无非就是梁震或者曲敏在后面闹腾。不过这不算什么能随便就说出来的事儿啊。我又扒拉几口饭菜,喝了杯冷茶水,说道:“没想到他们帮我想的是‘个人作风不正’这的理由挺不错的!” 林涛倒是没我这么轻松,瞬间像是点爆的爆竹,火大地说道:“覃朗,你知道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马上就要被开除出公职系统了。” 我知道呀!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呢?难道回去求梁震?难道又走回原点? ☆、约个饭而已 对于林涛的恼火,我也没啥能说给他听的,他也只得压下怒气,点颗烟,然后沉了脸色说:“小朗,本身有个传闻我是不信的,我也不知道你是否了解这个传闻,在吉兴市和深江市的政圈里也都有听闻,说你和某位领导的公子关系不清不楚的,甚至你还是被……” “嗯,被包|养的是吧。你听到的传闻我也都知道,至于真实情况如何那只能见仁见智,要是信的话我说什么都没用,你觉得呢?”我非常坦然地说,也放下碗筷,从他的烟盒里捏只烟点燃。 林涛有些惊讶,要知道,我很少抽烟,更很少在别人面前抽烟,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林涛还笑话我简直不像个正常的男人。吐出烟雾,轻咳两声,到底不习惯抽烟,但是这时候似乎不抽烟又没有什么渠道可以发泄。我说:“其实你是想问我和梁震的事情吧。”看了他一眼,果然是一脸震惊却又不算意外的表情。 他按息手里的烟屁|股,问道:“原来这些你都知道,我还以为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呢!梁震是梁副市长的独子,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居然瞒着这么多人,据说现在梁副市长很恼火,因为梁震怎么都要跟曲敏离婚,而曲敏的后台还扯到南边的军区那儿,也算是一团扯不清的糊涂账。” 我抽了一半的烟赶紧也按息,端起饭碗继续吃饭,同时说道:“梁震是我的大学学长,我之所以考政务员也是被他强迫的,实际上我当时是想继续读书,至少有个硕士学位然后看看能不能出国深造的。但是大四的时候,梁震硕士毕业之际死活强迫我去考了吉兴市的政务员,其实当时我故意在考试的时候做了些手脚,成绩应该不算好,但是还是被招录了,然后就分配到了统计局,后面的事情你大多都知道了。我和梁震之间的关系一直隐藏得很不错,只是这次他要离婚,曲敏也找过我,我也明确的表示已经跟梁震分手,但是却奈何梁震似乎不愿意分手,一直缠着。估计现在吉兴市和深江市政圈里差不多应该都知道吧。” 林涛一脸阴沉的仿佛能拧出水来,他喝碗汤之后,才说:“深江市刑警大队提交的关于你的调职申请,你之前也是知道的吧,只是那时候你们这档子事儿还没暴露出来,统计局也不放人。这次是统计局先收到消息,刚要同意深江市的申请,但是就被梁震他爹知道了,这下却是直接把你从统计局里开除的,有可能深江市这边也会不了了之,那么之后的路子你想好了吗?” “这个倒是我还真没想过。吉兴市那边的公文大概什么时候会正式下发?”我飞快地思考一下,有个时间预期给我,我至少现在还能想一想后面要怎么办,而且宿舍里的东西也要收拾一下,另外如果有在深江市继续找工作之类的打算,估计也要去看看房子之类的。吉兴市的房子已经顺利的租出去,保证金和前半年的租金都转到我的账户里,加上曲敏给我的卡,基本日常生活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大概最快也要一个来月吧,而且还有个小长假,至少也是十月底的事情。不过深江市刑警大队的申请下周就会批复,肯定还是拒绝,然后就会下发关于你的处理决定。交换政务员办公室都已经知道这个事情,所以基本上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不过我听你之前说的,估计你也正好不想待在政圈里吧,好不容易可以脱身,你好好想想今后想要做些什么事情。而且我猜测你也不想回吉兴市。人事档案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我帮你弄好。” 林涛的确算是比较了解我的人之一,而且同是单身男人,有时候他的确能站在我的角度想一下,所以在最初我们都分配到统计局的时候,我们俩就熟悉的非常快。而另外一个比较了解我的人,我就不提了。 “谢了!回头弄好了,我请你吃一顿,来深江市这么长时间,还没去过海边没好好吃过一顿海鲜,听说唐宫大酒楼推出最新的海霸王全餐,有没有兴趣一起吃去一遍啊!”换过话题,午饭才能顺利的吃下去。 很明显的,自从吉兴市再一次拒绝深江市刑警大队的调职申请之后,总署里也有些不那么好的风向传出来。不过到底还没人敢直接跑我面前说什么,只是来送户政资料的小警员们总是偷偷地瞥上几眼,一副好奇又拼命忍住的样子。 苏文自然是知道又一次的申请被拒绝,一脸的愤愤不平的样子。雷令阳更忙,不过听说他还是抽空请了几天假,估计是打算趁着国庆回京城去参加他哥哥的婚礼吧。 趁着国庆近十天的小长假,我跑一遍深江市的房屋代理公司,综合一下手头上各个辖区的资料,又偶尔跟送户政资料的小警员们打听一番,基本上确定可以选择的祖租赁的楼盘范围。 深江市有六个辖区:阳武区、永宁区、长明区、章台区、观澜区。 阳武是曾经的工业区,现在是流动人口最密集的地方。 永宁区则是商务辖区,深江市知名的大型公司和跨国公司,经济中枢都在这个区,而这个区的商住楼盘价格也是全市最贵的。 长明区是曾经的老深江市的居民区,现在做棚户改造,自然是工程量最大的地方。 章台区和观澜区都是临海辖区,军政为主。 所以按照这个排布来说,目前我打算租住的房子就在章台区和观澜区里选择。虽然是军政为主,但是不少临海小区风景和治安都很不错,价格么自然是比永宁区更高一些,毕竟临海房一直都是很抢手的。 去银行查了一下曲敏给我的卡上到底有多少钱,在柜员机上输入密码之后跳出来的数字让我狠狠地震惊一把,只叹曲敏还真是大方得很。又看了看自己的□□里的存款余额和租金情况之后,大致计算一番,如果打算在深江市定居下来,租一套小公寓的费用也不算太少,还不如考虑一下买一套酒店公寓或者看看有没有临海小区捡漏的机会。 于是在代理房产公司登记求租和求售的信息之后,我安安心心的利用剩下五天的假期在宿舍里收拾起来,一旦求租的房子先一步敲定的话,我还是速度的搬家比较好,省得到月底的时候被赶出去就不那么好看。 林涛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把最后一个纸箱封好,写上编号,就等着搬家的时候来人帮忙搬走。他在电话里说:“晚上一起吃个饭然后喝几杯!单身男人的长假啊,就是那么的无聊透顶。嗳,你房子找得如何?要不要我帮忙给你弄些内部消息?” “那感情好啊,正好晚饭的时候说吧。”我欣然应允,不过也庆幸。林涛自从知道我和梁震的事情之后,好似并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甚至于我们的联系反而更多更频繁。 收拾完屋子又洗了个澡,挑出一条牛仔裤配米色的休闲t恤,再揣上手机钥匙钱包就直接出门。打车直接往林涛定好的餐厅去,还好出门早,否则真的等到饭点儿出门非给堵在路上不可。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老雷家的男媳妇/男人GAY事 作者:衍沫 第3节 我到餐厅的时候,林涛还没来,于是报他的名字就被领到一间单独的包间里,点过茶点,等着林涛。顺手拿起手机玩一会游戏,不过刚打开手机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条短信:我刚下飞机,晚上你在哪里?——雷令阳 时间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前,计算机场到宿舍的距离,这会他应该在宿舍吧,于是我回复:商贸大厦这边的餐厅,约了朋友吃饭,你吃了吗? 短信刚发出去没一分钟,手机就响起来,雷令阳直接拨通电话:“我没吃呢,你是不是也约我吃个饭?” 想了想,林涛反正也是过节太无聊才叫上我一起吃饭喝酒的,所以再加上雷令阳应该没问题的吧,于是我就直接做主要他赶紧来餐厅一起吃饭。果然,林涛来的时候我告诉他刑警队的雷令阳会来的事情,林涛也没反对,倒是很有兴趣地说:“雷令阳?是不是刑警三大队的那个最年轻的队长?我还没正儿八经的见过他呢,不过听说他破案是真厉害。早几个月那个一直没破的连环悬案,你知道的吧,居然被这个雷队花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就侦破了,还记了个个人三等功呢,而且听说他和京城还有密切的关联,就是不知道他这个人难不难结交,小朗啊,看来你跟他关系还挺不错的。” 呵呵!我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说雷令阳的事情,心里想着,这个饭桶硕鼠来之后,估计一桌子菜都不够他一个人吃。 雷令阳走进包间的时候,我们刚好准备点菜,我把手里的菜单递上去说:“你点吧,你最能吃!” 他倒也不客气,哗啦啦地翻着菜单,不一会就点了十几个菜式和两个主食。等服务员走了之后,我才正式给他们俩介绍:“雷令阳。林涛。林涛是吉兴市负责交换政务员在深江市常驻办公的负责人,也是我在统计局里曾经的同事。”看着他们两人非常有礼貌礼节的互相握手又喝了一杯茶之后,大家才真正坐下来。 雷令阳突然对着我说:“你被开除是怎么回事儿?梁震那小子弄的?” ☆、这或许并不是适合我的城市 我一口茶呛住,问他:“你怎么知道的?这正式的公文都还没发下来呢。” 雷令阳淡淡地瞥我一眼,说道:“在我哥的婚礼上碰到欧阳,既然林先生是负责你们的主管,想来这些消息你也应该早都知道,所以我也就不背着说。” “原来如此,欧阳副队长这消息也挺灵通的。估计月底才出来的公文,你们现在都知道,政圈果然是没有秘密的啊。所以你直接找上我就是为问这个问题?”我点点头,既然都知道也就没必要藏着说。 雷令阳掏出烟盒递一支给林涛,两人吞云吐雾起来,他说:“这个问题我想帮你解决也没办法帮,我是来问问你接下来的打算,是打算留在深江市呢,还是你另有其他的安排。申请报告被退回,加上那边要开除你,再打报告是不可能的,但是你有没有考虑一下作为刑警大队的外聘留下来呢?” “这个办法好!不过雷队长,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刑警队几次三番的提交调职报告要给小朗调动动作呢?要知道,这样的调职申请在这么多届的交换政务员里还是第一次出现。我还是接替前任负责人的关系才留下来的。”林涛带着些疑惑问道。 雷令阳皱着眉头看一眼林涛,似乎突然才发现有他这号人物在这儿一样,说:“刑警队留人自然有留人的道理,这是内部决定。倒是吉兴市的统计局多番拒绝我们的调职申请之后又突然要开除覃朗,我还想问问你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林涛怔楞一瞬,这明显的不满和怨怼也太直接,直接得让林涛这么个圆滑的家伙都有些接不住。当然这里面的原因我并不知道欧阳副队长是怎么跟雷令阳描述的,是不是也听到了那么个‘个人作风问题’的理由。所以这会我也没说什么,反而看着雷令阳,看他接下来要说的。 果然,包间里一阵沉默之后雷令阳说:“上班之后,我会找领导商量一下,也会找其他几个队长商量,当然外聘的前提是你愿意留下来,或者说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工作。” 我淡淡地笑一下问道:“其实你们是舍不得我手上的两套系统吧。或者说舍不得这两套系统给你们带来的侦破更顺利的好处,而并非我这个人。其实,雷令阳只要你开口,这两套系统我就算白送给你也是可以的,甚至于我可以教会苏文怎么使用和维护,我在不在都无所谓。” 林涛怔楞地看着我,完全不解我的意思:“小朗,你说的是什么系统?” “没什么,只是我闲暇的时候制作的两个电脑小道具而已,只是刑警队那边很感兴趣。这也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为什么他们会几次三番要给我调职的原因。”我很爽快的告诉林涛。他知道我大学的专业是什么,自然也晓得我在空余时间总是会制作一点有趣的小玩意。 雷令阳听了我说的话之后显得非常的暴躁,而这时候正好服务员进来送餐,点的菜式果然满满地摆了一桌子。我笑道:“雷队,你向来食量大,今儿你可得努力的消灭这些菜肴咯。” 晚饭总归是吃得比较尽兴的,再也没提那些令人不太愉快的事情,饭后自然还是按照原计划我打算和林涛找个酒吧喝几杯。雷令阳说他还有事情要办,就没跟我们一起去酒吧,直接在餐厅门口就分道扬镳,各自找活动。 林涛很熟悉深江市的夜场,到底也是在深江市这么多年,各种应酬什么的也不少,自然也不像我那样宅得很,所以跟着他来到一个名叫蔚蓝的清吧的时候,我还说来得太早位置大都还空着。林涛笑笑转而马上点一打啤酒过来,由于今天本身就打定主意要喝酒,林涛也没开自己的车,所以完全可以喝到尽兴。 不过没多久我就发现林涛带我来的这个酒吧并非普通清吧,因为到现在为止,渐渐坐满的座位上全部都是男人,甚至舞台上表演的乐队也全部清一色的是男人。 好吧,就算没见识过真正的gay吧是什么样子的,这会也知道了。之前在吉兴市曾经跟梁震去过的几个俱乐部至少还有不少女人,所以这算是我第一次进gay吧。只是林涛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一样,甚至于还有人专门过来打招呼,这就让我不得不再三认真打量林涛。至少在我们认识的这几年里,我还从来没想过,甚至没发现过林涛也是同类。 “嗯?我会喜欢男人你觉得很奇怪?”林涛刚送走又一个来打招呼的人之后,抬眼看向我。 有点尴尬,我点头:“没想到而已,有些意外。” 林涛笑一下,视线又放在周边几桌人身上,声音轻悠悠地说:“我只是从来没有固定的伴儿,也不想给自己添这种麻烦事,你不就是现成的活样板。所以除非是非常需要的时候,一般情况下我很少来这种酒吧。更别说带自己熟悉的人过来,只是你例外。” “难怪你在知道我和梁震的事情之后并没表现出特别的惊讶和厌恶感。”我这会算是明白什么似的。 林涛没说话,这时候又有他认识的人走过来打招呼,来的是个穿着比较讲究又非常俊美的男人,他居然还穿着一套极其正式的西装,袖口用两个金色英文字母的袖扣扣着,带着一副银色的细框眼镜,举止优雅得好似根本不属于这个地方一样,脸上带着应酬般的笑容:“林先生可是很长一段时间没过来。” 林涛起身跟他握个手,然后让出个位置给他坐下,然后说:“是有段时间没来,工作太多的缘故。倘若不是这次长假我还真是抽不出空来,这不带着朋友过来坐坐。蹇先生,这是我的同事兼好友覃朗。小朗,蹇廷海先生。” 我们没有握手,互相举一下手中的酒表示一下。蹇先生又跟林涛说几句话之后礼貌地告别,又去别的桌子继续他的打招呼行动。 “这蹇廷海的来头也不小,而且他算是蔚蓝的最大股东。蹇先生在蔚蓝可是非常抢手的人物。别看蔚蓝经营面积不大,但是相关的周边关系却不少,上次的卡曼和今天我们吃饭的饭店都有蔚蓝的参股。而且就凭蹇廷海的名字,上上下下都要关照一些。”林涛小声地说着。 喔,关系匪浅。不过这位蹇廷海先生还真是有趣,坐在别的桌子旁,时不时似是有意无意的瞟到我们这边,甚至于有那么几秒钟我能感觉出来他的眼光落在林涛的身上舍不得移开。而落在我身上的时候似乎有些探究又有些敌意。 不过‘蹇’这个姓氏不算普遍吧。 在第n次被蹇廷海的目光扫射过一遍之后,我忍不住问林涛:“你是不是跟蹇廷海有什么关系啊?今天晚上他至少朝你看了不下三十次。” 哪知道林涛听过之后哈哈大笑,说道:“小朗啊,蹇公子可是有名的洁癖男,别说有关系,这酒吧里就没人能上他蹇公子的床。你没注意到,他跟每桌熟人打招呼的时候都是一手在裤口袋里,一手拿着高脚杯示意一下就算打过招呼吗!而且也不坐在别人的位置上,估计今天晚上的招呼快打完了,等会他就要离开蔚蓝。” “咦!你怎么这么清楚人家的行动路线呢?而且你之前不是还跟他握手来着,他不是还在你身边坐一会儿么,这么看来你还真的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啊。”我摩挲着下巴想。蹇廷海今天的表现果真有非同一般的区别。 林涛瞬间微微楞一下,转头去看又换个地方打招呼的蹇廷海,正巧蹇廷海的视线无意中扫过这边,凑巧的跟林涛正好对视,让蹇廷海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他朝我们举举手中的酒杯,转头跟对方说两句话之后竟然直接就朝着我们这桌走过来。 看着蹇廷海带着一身略微低气压且有侵略性的气息往这边走来,我觉得还是不要引发不必要的误解比较好。于是我拍拍林涛的肩头说:“你们聊吧,我出去透个气,这里面有点闷。”说完就起身离开酒吧。 这间清吧只有低声轻扬的音乐,就算是舞台上的演出也大多是歌手抱着木吉他轻弹清唱,算不上喧闹。来蔚蓝的人大多数都是比较彬彬有礼的,就算是几个坐在一起的朋友也都是低声谈论,很少有特别突兀的声音,而且也没有那种只亮着几盏昏暗的亮光的灯,蔚蓝里大部分地方的光线可以说是有点‘灯火通明’的感觉,不明亮但是也不至于暧|昧得让人看不清。 站在蔚蓝的门口,手里拿着从林涛那边顺过来的烟盒捏支烟出来,点着抽一口吐出烟雾。打量四周,这是深江市知名的夜场街区,各种酒吧,ktv,夜总会林立。车流来往不息,各色的人群穿梭着,有穿着打扮非常中规中矩的公子们,有艳丽可人的漂亮姑娘们,甚至我平时很少见的所谓杀马特人也穿插在其中,看得出,夜晚的深江市是个非常有活力的城市。 只是,这或许并不是适合我的城市。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出现副cp! ☆、我要的你给不了 开除通告的公文正式来的时候,正好是十月底,我已经把两套系统重新修整一遍,分别装在苏文面前的两台电脑里,并且苏文也已经学上手,完全能独立操作并且简单的维护和调整也大多会使用,当然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用上十年是没问题的。 宿舍也早就搬到新公寓,本身也是行李不多,提着两个行李箱约台的士就拖着送到新公寓里。公寓是房东早就装修好的,家具不多,搬进去之后我趁着下班的空余时间去宜家又买点儿,尤其是买回两张书台拼在一起就变成一张符合我的使用习惯的工作台,看面积足够放下我预定回来的四台高配置电脑和一台新的小型服务器。 新公寓在观澜区的驻军部队附近的小区里,安全系数极高,并且依然是一套小二居的房子,一间主卧室一间书房兼工作室。客厅里一张舒适的布艺大沙发,对面则是内嵌式的等离子电视机。看得出我的房东是个不差钱儿的主儿,虽然我一直没见过我的房东,但是根据留下的租金账户倒是能看出一点儿。 离开刑警大队之后,我暂时不想回到吉兴市,既然踏出那个圈子就不想再回去。定居在深江市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确是目前对我来说最正确的做法。加上手头上一直就在做的软件程序工作室来说,深江市的环境也要比吉兴市好很多。之前都是业余接一些活儿顺便弄一弄,而现在似乎要把这个工作室当做未来的正式职业和养活自己的饭碗来严肃看待。 刑警队八楼的资料室里本身就没有太多我的私人物品,让苏文检查一遍我的私人电脑之后,收拾好办公桌提上电脑包手里就只剩下一个茶杯,这个杯子还是茶水房里统一的白色马克杯印着警徽。苏文说留个纪念也好。我说:“我顺手送去茶水房吧。” 出门的时候,八楼的走廊上安安静静一个人都没有。苏文站在我身后,带着不舍的表情说:“覃哥,其实只要你答应做外聘就不用走啊。而且雷队、夏队他们不是都签了报告么,上头不会不批复的。” 我转身看看他,一笑:“你现在不也能完全独立操作,而且剩下的户籍资料总队长也说给你从下面辖区里调派人手过来帮忙录入,你就没之前那么忙碌了,怎么说你都是管着别人的资料室老大。而且我又没离开深江市,公寓地址你也知道有空去玩儿吧。” “可是……”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 我说:“苏文你忙去吧,我这就回去了,路上还得去买菜,冰箱都还是空的。” 离开总署大楼的范围,我提着电脑包慢悠悠地溜达在街道上,这会都是人家最忙碌的早上,我却突然闲下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转过两条街就是一个连锁大超市的门口,推着车子进去。 我这人懒,是真的懒。这也许是做系统程序工作者的通病,冰箱不吃空的情况下极其不愿意出门,之前是每天都得上班没办法,但是现在突然一下没公职没忙碌的工作,稍稍还有些不习惯。很快挑好一些食品和食材结算出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两大包,塞进正好等在超市附近的出租车里回到新公寓。 雷令阳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最近他正好在外地出差,自然也就没时间搭理我的,只是这时候打电话来就有点奇怪,不过还是按下接听:“雷队不是很忙么!” “嗯,帮我查一下……”他还要说下去就被我赶忙打断话头,我轻声一笑说:“雷队很抱歉,这个忙我现在帮不上。今天刚办好手续我已经到家。你可以找苏文,现在苏文才是资料室的负责人。” 雷令阳没马上回答我却也没挂电话,我听着他在那头透出的些许喘息声,两人对着电话相对无言。“我很快就回来,这事儿回头说。你照顾好自己!”那头隐隐传来同事呼喊他的声音,他赶忙说两句就切断通话。 正要放下手机又一通电话打进来,是林涛的:“嗯,什么事儿?” 林涛:“你手续都办好了?在家?”林涛似乎在外面的样子。 “是!刚到家没多久!”我关上冰箱门,总算是清理完毕,午饭的食材也放在水池里,打算做个红烧鱼,炒个小菜就行。 林涛:“抱歉,最后也没能帮上你什么。你的新公寓在哪里?我今天正好没什么事情,去看看你吧。” 我笑笑,倒是从来没怪过他什么,他要是能在这事儿上说得上话,也就不是现在的林涛。于是我告诉他新公寓的地址,又拿一块里脊肉出来,既然他来公寓做客,总不好只陪我吃红烧鱼。 实际上等雷令阳结束案子回到深江市的时候,已经是我离开资料室的第十五天。晚上洗过澡刚打算睡觉那会,大门就被捶得砰砰作响。打开门看见一脸疲惫又显得有些邋遢的雷令阳斜斜地靠在门边上,脚边放着他的行李袋。 他说:“借你的地方让我睡一觉吧。” 我一愣:“你不是有宿舍么!”虽然我是这么说,但是他也不会这么听,自径就进屋直奔浴室,倒是显得熟门熟路似的。认命一般拖着他的行李袋放到客厅里,料想着他应该还没吃晚饭的样子,于是我脖子上挂着毛巾走进厨房,翻出晚饭还没吃完的菜热一下,又炒锅蛋炒饭出来。刚做好,他就洗好从浴室跑出来在行李袋里翻找衣服。 我说:“得了,你那些还能穿么?我拿新的给你,不过有可能会小一点。”说完从卧房里拿出一包新的内|衣递给他,看着他穿上。我又说:“去吃晚饭吧。”说完我拖着他的行李袋又进了浴室,把他的衣服都丢进洗衣机里开始清洗。 这时候我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怎么做的这些,说的这些都好像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之间这么熟识了呢?我知道雷令阳不是天生的gay,我也不是。只是我在最初的时候就被弯着走上这条比较艰难的道路,这么多年下来也没办法再直回去。跟梁震分手的时候我想过挺多的,关于今后的事情。我想着今后就这么一个人最好,一个舒服的小二居住着,工作室时不时能忙着接些活计也不至于饿了大伙。反正我也没父母所以不存在什么催婚催生孩子这种事情,唯一剩下一个舅舅还总是见不着面就更别提会催我什么。 只是我从来没想过跟梁震分开之后,这么快似乎又出现一个人在身边,不是不习惯,而是没做好准备。对于雷令阳跟我的开始,我想那应该是他一时的好奇,或者是我那天想要逃避梁震的心态,总之我和雷令阳之间的关系和事情肯定是错误的。我不能让一个直男在我手上被掰弯。所以哪怕是会再次伤害一个人,我还是决定跟雷令阳好好谈一谈,像他这样有着事业前途的男性还是不要跟我似的走上同一条不归路。打定这样的主意之后,我从浴室回到客厅里,刚好雷令阳也吃完正在自己收拾餐桌。于是我斟酌着言辞准备开口的时候,雷令阳回身看到我后几大步跨过来,在我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他已经揽上我的腰间,俯身什么也没说直接就吻过来。 等等,这跟我预计的情况不太一样啊!我在他肩头后背拍拍打打的也没能推开他,这家伙的蛮力还真是不可敌,至少我不能敌。被压倒在沙发上的时候,我终于得到一瞬间的空隙,赶忙说道:“雷队长,我有话跟你谈,你能先起来么?” 雷令阳伏在我脖颈间带着点儿撕咬的力度啃噬着,他喘着气回答我:“你想说什么也等完事儿之后再谈。这些日子可憋死我了!” 完……完事儿后?我虽然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但是还是被惊到,于是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好不容易把他掀翻在地板上。我说:“你根本就不是个gay,之前两回跟你滚过床单这事儿就算了。我只当你是好奇,而且我自己也做得不对,但是今后就在没可能还继续陪着你当炮|友。咱们可以做朋友,可以做陌生人,唯独……” “唯独什么?”雷令阳一脸阴沉地望着我,开口打断我的话,“覃朗,谁告诉你我是好奇的?谁又告诉你我要你陪着我做炮|友的?覃朗啊覃朗玩电脑的时候你脑子那么好使,怎么这会就跟钝了似的?愣是没想明白事儿啊!” “什么事儿我没想明白?我不用想别的无关的事情,我只知道你不是天生就喜欢男人的,你之前也有过女朋友也相过亲,而且你家人肯定也不会同意让你找个男人过日子,你好奇好奇就算了吧,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就那回事,没什么特殊的。而且我现在也是一身麻烦事,公职被开除,吉兴市也暂时不能回去,你就别在这里继续给我添乱行不?”我拢拢睡衣站起来,“雷令阳,雷队长。这条路不是你这样的人物能走的,还是回去吧。” 雷令阳抓住我的手顺势也站起来,问:“难道你天生就喜欢男人?如果没有梁震对你做出的那些事情,你会说你天生就喜欢男人?我的确是不喜欢男人的,跟我一样的身体,跟我一样的硬邦邦的自然是没女人那么柔|软,但是为什么我不能喜欢你?” “喜欢?你雷令阳喜欢我?别逗了!”我笑了两声,“雷队长,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京城公子哥之间常说的吃个新鲜之类的游戏,我实在是看不出我能有什么地方值得雷二公子的喜欢。而且这种游戏我已经被玩过一次,就不想再玩儿一次……” “覃朗,我雷令阳喜欢你!”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吐字清晰的说,“不是玩儿!是真的喜欢你!” 我被他眼睛里慑人的认真程度震惊到了,道:“谢谢。可惜我并不喜欢你,更不能给予你应有的回应。而且……”而且我真的想要的你给不了,与其到时候再分一次手,不如从来没有开始过。 “而且什么?覃朗,我喜欢你并不是要你来谢谢我,也不是在玩游戏。你现在可以不喜欢我,我知道我们的开始并不是太好的开始,但是你能摸着自己的心问问你自己,你真的什么感觉也没有吗?还是你只想揣着明白装糊涂。”雷令阳再一次紧紧的扣住我的腰间,跟他密不透风的贴在一起,自然他身体的状态我也感受得一清二楚。 我在他的注视下,缓慢地说道:“而且我真的想要的你给不了。我要就是一辈子!你给不了一辈子。” ☆、就这样登堂入室了 雷令阳果然没能接上我的话,他给不出一辈子。 交出案子的三队有三天的休息时间,雷令阳死活赖在我的小二居里不走。第二天早上做早饭的时候我就发现冰箱里的食材不够两个人吃的,既然他想赖着那么我也就不客气的指挥他去买菜回来,反正他有车有力气,想吃啥买啥省得我还操心。最近工作室接下几笔订单,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要是他不在这里,一天三顿饭我倒是很方便就能打发自己。 我软件程序工作室其实很简单,当初悄悄成立的时候只是去吉兴市的工商局注册过许可证,比开公司之类的要轻松很多,花不到一千块就全部搞定,当时想着不希望别人都知道这个工作室所以也没走什么后门。来深江市的时候我顺手带着文件过来,没想到这次是真派上用场。 工作室明面上是我一个人,但是实际上我手下还有十来个专业的程序员和工程师,不过我们基本上都是在网络上联系,用通讯软件或邮件。我有专门的网页做推广,也有网站可供查询和参考,所以自成立五年以来,工作室其实一直都是各类型的大小订单不断,所得的收入也足够我们十几个人的工资和网站的维护。甚至于我还能不客气的说,我的工作室在圈子里还算是小有名气。 其实我从来没缺过钱,甚至于当时在吉兴市买的那套小二居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被我悄悄偿还完所有的贷款,这还得归功于梁震,如果不是他拿到一个相当低廉的价格,我的贷款也不会那么简便的就完成。只是连他也都不知道我私下里还有这么一个工作室,收入来源可不比统计局的工资奖金福利少。 打发掉雷令阳之后,我坐到电脑前开始继续昨天没做完的工作,通讯器里也有不少留言给我发过来,大多是其他程序员给我的,我看过之后没什么问题统一回复,然后换到另外一台电脑前继续程序的设计。所以等雷令阳在外面使劲捶门的时候,我才发现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间。开门后发现小李子和苏文也跟着雷令阳一起,手里提着好几个袋子。 “覃哥,今天没事我就跟总队长说了一声来看你,总队长要我顺便带个问候。”苏文进屋主动提着菜去厨房,“覃哥,我来打下手帮忙洗菜摘菜,你先休息会吧。我听雷队说你做的饭菜可好吃了。” 我看一眼坐在沙发上正和小李子说话的雷令阳,心里哼唧一下,对苏文说:“说吧,你想吃什么菜?不说满汉全席,至少家常菜是没问题的。” 苏文嘿嘿一笑倒是没客气直接点了六菜一汤。于是我先回到电脑前跟其他人打个招呼之后,才继续到厨房里开始做午饭,从冷冻柜里拿出一条筒子骨出来敲碎放进高压锅里炖,海带是新鲜的,苏文已经泡在水里清洗着。其他的菜倒是也不费事,有苏文这个帮忙的,一个小时之后饭菜都上桌。小二居本身就不大没有单独的餐厅,于是雷令阳和小李子就把沙发前面的茶几打扫一下,又铺上几层报纸和桌布才帮忙端菜过去。四个人也就没那么讲究,都坐在地板上吃午饭。 期间聊的话题也各有不同,我和苏文说的都是系统和资料室的事情,苏文趁机会向我提出不少有关程序的问题,我说具体的等会吃完后可以去我的书房看看。雷令阳和小李子聊的则大多是他们队里的案子,虽然刚结束一宗,但是听小李子说至少桌子上还有一尺厚的卷宗没做完的。然后说着说着又变成小李子问我为什么不让雷队帮忙申请外聘的合同,至少这样我还是在八楼资料室里上班,大家也都在一起。 我笑说:“现在不也一样么,你们得空闲就过来玩儿也挺好。而且我自己现在也挺忙的,工作室的事儿也不少呢。” 苏文好奇的睁大眼睛问:“什么工作室?覃哥,你开工作室了吗?” 这会才想到,他们也是不知道的。“对啊!我的工作室开很久时间了,其实也就是在家里宅着做soho一族而已,懒得不想出门罢了。” 苏文很有兴趣的继续问:“那覃哥的工作室叫什么名字啊!” “就是我自己的名字啊!我比较不会取名。”我随意地说,当初想名字的时候,是真心不会取,就用我自己的名字,叫做:朗。 “咦!覃哥你说的不会就是那个叫‘朗’的网站吧?logo就是一个大写的‘l’的那个。在程序界圈子里比较神秘又出名的。”苏文倒是反应极快速。 我笑着不答话,倒是没想到连苏文都知道这些事儿。雷令阳倒是表现出很意外的样子,显得饶有兴趣地问:“苏文,覃朗的工作室很出名吗?” “那是当然啊,你看我们现在用的系统都能想到,我只是很意外原来朗工作室就是覃哥的……”苏文是个好孩子,足足给雷令阳和小李子科普一番。 等到苏文和小李子走之后,雷令阳才找到时间跟我说话,不过那时候我还聚精会神地坐在电脑前面继续工作中。“覃朗,我倒是没看出来你挺本事的,消无声息的居然开了五年的程序软件工作室,还带着十来个专业人士,挺厉害!”他叼着颗烟坐在书房唯一的一张小沙发里。 我送他一颗白眼球,心里想着,这算啥厉害的,如果不是梁震非要拖着我毕业考公职,我会一直读到硕士或者博士然后争取出国留学,再开个课题研究或者组建自己的公司,那时候肯定不比现在这么窝囊。梁震或许没想到他的强烈占有yu早就毁了我的一生,虽然现在有些晚了点儿,但是却不妨碍我继续追求自己的理想,而且这时候的时机正是刚刚好。 我指指桌角的烟灰缸说道:“机房重地,别弄得到处都是烟灰伤机器。另外,晚饭晚点吃没关系吧,就中午的剩饭剩菜一锅烩,没意见吧。”说是征求他的同意,实际上我根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就算不同意也还是一样。 雷令阳在吃这个方面倒是很好打发的,做啥吃啥不挑食。他很快就端着烟灰缸离开书房,临走还说:“你别弄太晚伤眼睛。” “你这是关心我?还是有别的打算?”我眼睛也不抬,双手忙碌着。 雷令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是打算正式追求你!你赶我也没用,你不喜欢也没用。我老雷家男人看中的对象就没有能跑得出手掌心的。至于老雷家其他人同意不同意,我自然会摆平,你只管安心跟着我就成,我一定会让你正儿八经的坐着八抬大轿进老雷家的门儿。” 我的双手瞬间顿住,这人是在跟我说情话吗?这霸道的气息甚至更强烈于梁震,只是梁震的霸道在于我必须一切听他的,而雷令阳的霸道在于他会先为我想着,我只管放心跟着就好。要说不被这样的情话振动那是假的,就在听到这话的瞬间,我明白自己的内心里的坚持有一丝的皲裂,我觉得自己从来不会有任何事情能被撼动的心湖里,突然就出现一圈圈的水晕慢慢荡漾开去。 “喂,你倒是给个准信,能不能给我追吧。”雷令阳像是靠在书房门口的墙边上说话的样子。 我眼睛看着屏幕,但是却突然一下似乎看不清似的,屏幕上不停跳动的指令和数据忽然就变得那么的陌生,我说:“你想多了。我对你没兴趣也不喜欢你。”说完就定下心来,继续输入各种指令和数据,也就这一会的时间旁边电脑上的对话群里已经闹翻了天,都说我怎么突然就停下,差点把他们前面的程式给毁了,一群人都在那里抱怨着。 其实三天很快就过去了,雷令阳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已经做好早饭,又熬一个通宵最终把程序完成,今天倒是可以不用我上线,他们在那边自己测试中。雷令阳吃完早饭走的时候只看我一眼,什么也没说,提着行李袋出门下楼离开。关上门之后我望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屋子,似乎有些觉得什么地方空落落的,曾经一个人住,或者跟梁震一起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想必也是不怎么习惯生活里突然又多出一个人的缘故吧。收拾餐桌之后我洗个澡就钻进被窝里补眠。 一觉醒来,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肚子也饿得闹心,刚掀开被窝起身就听见大门被捶得砰砰的直响,心里也明白雷令阳那家伙又来了。认命地打开门,雷令阳快速的提着两个大行李箱放到客厅里,然后说:“宿舍那边到期,我暂时没地方住,来你这蹭蹭。” “得了吧,你这借口真烂,一听就是假的。你们警队的宿舍还有到期一说?而且苏文那边的宿舍也不是没空房间啊。”我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谎言和借口,走进厨房翻冰箱里的食材,想着已经八点多,这会也不能做什么太复杂的晚饭,就煮米粉吃吧。顺便我问他:“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不过没吃饱,你要是再弄点儿更好!”雷令阳似乎天生不知道什么是客气,这点从他闯进资料室之后赖着不走就很明显。不过反正泡米粉也是一样的,抓一大把出来泡在冷水里,我又切些蔬菜和肉,准备炒个盖码出来。突然腰间一紧,一双手臂缠上来,后背也被拥进一具坚|硬的胸膛中,雷令阳的气息直接窜进我耳朵里,他说:“你做你的晚饭,别管我就好!” “喂,你这让我怎么做饭啊!我都不能动!”我扭扭身体,好似被绑在门板上的感觉,动起来费劲得很,这丫用多大力气啊! 雷令阳咬着我的耳垂含糊地说:“那就别做饭了,反正我也不是很饿,饿了不是还有你么!” 我顿时被他的反应惊得一跳,叫道:“啊喂!你不是说追求我的么?哪里是你这种追求方式?你不饿可我饿啊,午饭晚饭都没吃呢!快放手我做饭呢!” “我也饿,饿得想把你拆了吞进肚子,这样你就再也没地方跑了!” ☆、跟着我不吃亏的 所以我是真不懂现在我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是个什么心态。 在雷令阳起身去煮米粉的时候,我趴在被窝里思考着,这种情况到底算什么?炮|友?床|伴儿?解闷的?或者说是他认为的‘追求’?也许我想太多了,他只是正巧需要解决一下生理问题而已。要说我不喜欢雷令阳吧,却在跟他亲热的时候,一点不适或者厌恶的感觉都没有。甚至于他还非常熟悉我的身体似的,一双大手往哪儿都能撩起一把火来。有时候我会不自觉的回想一下跟梁震在一起亲热的时候的情景,似乎我被动更多,而且也没有被撩出过火的记忆。以至于我会经常在这期间走神,可是一旦我走神,雷令阳马上就能发现然后狠狠地顶|撞,再加上带着些粗鲁又霸道的亲|吻。 要我说也是快奔三的人,世人都说‘三十而立’立家立业。 业,我是不操心的,已经成立五年多的工作室目前的状态很稳定,收入也很不错。 家,我算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走哪里都可以做到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何况我又是这种只对同性有反应的体质,就算人家要给我介绍什么的,我也不用为完成一个目标去欺骗或者害别的女性。可是现在这样的状态却让我闹不明白。京城雷家,说起来可是大名鼎鼎的军功世家,到现在为止,据我所知雷令阳的哥哥可是一名武官中校,加上他父亲还没退下位置来,这种世家大族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变成笑谈。 别说雷令阳之前说的,我只管跟着他就好,其他的事情都交给他去处理,这种话在我来看也就是听听而已,当不得真,我要是真的当真那才是煞笔。不管他是玩玩就算,还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真心喜欢我,我们俩这种家庭背景就注定完全不可能。而且曲敏不是也说过么,雷令阳的哥哥马上就要娶她的那个‘闺蜜’蹇玲珑,蹇家那可是西北方的世家大族,这种强强联姻的婚姻只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好处,却不会吃亏的。雷令阳迟早也是会按照家里长辈的意愿娶其他的世家大族的女孩子,就好像梁震一样。 说不上他们是骗婚,还是为传宗接代,又或者为巩固自己家族在某些方面的地位,总之这样的联姻模式注定雷令阳的未来。而我?我不过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哪怕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入得了他们的眼,何况我还是个男人。这点由梁震的事情上看不就很明显直白么,还要多想什么呢?我苦笑着摇摇头,真是笨得可以,吃过一次亏不行,还闷着脑壳再撞一次,看来就算真的撞到南墙上我也是不回头的那种人。 那天晚上的晚饭真正吃到嘴里的时候已经是午夜,还是雷令阳去煮的米粉和炒的菜,最后我也没吃多少,基本上都是他吃光了。不是我不饿,而是已经完全没力气吃。吃完迟到的晚饭,又重新去洗漱一番,弄出身体里的东西,擦些膏药,自己的身体还是要自己保养,指不上别人能对自己多好。钻进被窝的时候,雷令阳也收拾好厨房回来,他说:“你就这么想梁震那家伙么?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能总是走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是拿我们在做对比吧。” “喔,你既然知道那我也没啥好隐瞒的。就是在做对比。”我看他没有生气的样子,很老实地点头。 雷令阳一双带着些火气的眸子立刻扫过来,说:“那你对比出什么结果?” 我躺着翻了个身,关掉我这边床头柜的灯,背对着雷令阳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然后慢悠悠地说:“我就是个煞笔!撞死在南墙都不回头的煞笔……啊喂,你干嘛啊,我要睡觉啊!”身体猛然被他一把抓过去翻身面对他,被他眼睛里突然簇起的火苗吓到。 “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可舍不得让你去撞南墙,不过也不喜欢你总是想起梁震那个混蛋,当然如果可以我还能帮你报仇,怎么样?跟着我不会吃亏的,这么好的机会你想好了吗?我可是过了这村就没那店的好归宿!”雷令阳整个人又压了上来,低沉的嗓音轻声的响起。 我咧嘴一笑:“哪有人这么吹捧自己的,要脸不要脸!仇就不用报咯,反正曲敏给过我一张价值足够的卡,就算你觉得我跟梁震的八年算是卖了我自己,那我也没办法。她自己上赶着要送钱给我,我没道理不要,我也不是那种白莲花好心肠的人。一百五十万买我八年还是我亏大了,我的学业被梁震终止,甚至事业也被梁家父子掐断,要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我不想继续跟他们有纠葛,再纠|缠下去结果还是一样。所以我现在想起梁震也只是要我看清自己是个煞笔的事实,并非其他的原因。” 停顿一会,又继续说:“我承认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多感觉是很新鲜的从来没体会过。比如你会顾着我的喜悦感让我放松自己,比如你也霸道但是你的霸道却在乎我的感受,比如同样是带着强占意味的亲|吻但是你的却让我觉得有些安心。说给你听并不是我打算接受你,只是告诉你你有你的优点,你有你的好,这些我心里都明白。只不过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梁家父子都是这种一步步小心算计和经营的人,更何况京城雷家。我知道你哥哥要娶曲敏的那个好闺蜜,我只能说你还是给你哥哥提个醒比较好。那一伙人都不什么简单的角色,回头别害你们雷家。” 雷令阳轻轻在我嘴皮上啄吻几下之后,翻身躺下双臂却依旧抱着我,说道:“有些事情我都知道,我的家人也知道用不着我提醒。跟蹇家联姻也是很无奈的,我爷爷其实并不想要老雷家跟别人去联姻之类的,只是想着我们兄弟能找自己喜欢又合适自己的对象就行。虽然有可能在性别的接受程度上会有些阻碍,但是相信我,我一定能让你正大光明的踏进老雷家的门槛,一点委屈也不会给你受。只是有些事情我现在不能跟你说,如果以后老雷家的人跟你说起什么,你千万不要信。我认定的人就是你覃朗,其他的人我都不要。” 要说我听了这话心里头没点高兴的感觉那是假的。虽然我明白就算是认定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后,那这次我是不是就可以放纵自己一回?按照自己的心情任性一次?就算明白肯定会没有将来,也就这么任性一回吧。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一天他的家人找来要我放手,我想我是会放手的,哪怕他再要坚持,我也不可能完全不懂得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的生存之道的。好聚好散才是对我们最好的结局。 只是这话就不能说给雷令阳听,否则他又钻牛角尖死胡同非要争个死活不可。 我明白就行。 雷令阳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赖进我的新公寓,当了二房客,当然他最主动的并不是住进来,而是拎包入住之后还乖乖地把工资卡和私人账户都统一交到我手上,美其名曰:分摊一半儿的房租水电管理费。好吧,看他这么自觉又思想境界如此之高,我不忍心拒绝他的好意,于是便派个美差给他:每天负责下班买菜,当然如果他能保证准时下班的话。 众所周知,刑警工作是没有准确下班时间又没有什么私人时间的高危职业之一,所以雷令阳住进公寓的两个多月里,真正能做到准时下班买菜回来的次数一个手就能数过来,也幸好没真的指望他能有这份闲情,于是我只能自己自足,每天早起之后都会抽点时间去附近的市场采购食材。 被开除之后,我的生活突然显得非常的平静,或许是如了梁国涛的心意,连曲敏都没再联系我,更别说梁震,他现在也没时间再搭理我吧。林涛倒是经常给我打个电话聊天,偶尔几次好似故意漏出些口风,大致也就是梁震现在光是应对曲敏娘家的麻烦就已经忙乎得不可开交,加上孩子也慢慢长大,总是要有个好的起步教育,离婚的事情自然没在闹下去,谈不上他们夫妻俩是怎么和谐共处的,但是至少在外人眼里他们还是挺能做戏显得非常恩爱的。 不过林涛也说,由于我是第一个被开除公职的交换政务员,所以在处理我的人事档案的时候还碰上不少麻烦事儿,尤其是当时梁国涛要求必须在我的人事档案里写被开除的原因时,林涛差点没能做出手脚,最后他不得不找人帮忙才算是比较顺利的解决掉这个问题,因此现在我手里的人事档案上并没有写明是被开除的,而是变成自愿离职。 这算是一个比较不错的结局吧,至少万一工作室维持不下去的时候,我拿着这套人事档案还能再出去找一份工作,至少不会直接吃闭门羹。林涛在深江市认识的各路人马并不算少,而且他也没告诉我到底是谁帮的这个忙,以至于我就算想私下谢谢林涛和他的朋友也没办法,不过林涛倒是好几次提起过蹇廷海这个人,仅就我后面的了解,蹇廷海就那么巧合的是蹇玲珑的堂兄,而且两人算是蹇家这一代里最突出的,因此在蹇家的确是说得上话的两人。嘿,我还真就没看出来那个漂亮的蹇玲珑居然有这么厉害。不过我知道的这些事情,老雷家也都应该知道的,既然雷令阳都说他们老雷家也不光是四肢发达的莽汉子,那么我也就没必要多担心什么,况且也轮不到我担心。 只是我没能想到,这时候欧阳辰光突然来了深江市,也蹭住到我的新公寓里。 ☆、‘坑他’没商量 欧阳辰光来的时候,正巧雷令阳刚交完手上的案子,换了一个周末的休息。早上他跑去接回欧阳辰光,顺便买菜。中午的时候自然还是我负责下厨,他们俩人借用我的书房说是谈很重要的案子。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谈的不是案子,而是怎么收拾梁震。 我不知道听到他们俩人的种种计划之后,我是该笑呢,还是该哭呢,还是该哭笑不得呢。我都说过不需要报仇,也不需要再跟梁震那一家人有什么牵扯,真心没必要,我反正没把他们放在心上,自然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但是雷令阳和欧阳辰光都不同意,欧阳辰光更是拍着我的肩膀说:“以前没觉得你哪里好,但是你既然选择了我发小儿,那就是自家人。自家人被外人欺负成这样,我们哥几个还不帮把手那就太对不起‘发小儿’这个名号,更对不起‘京城五少’这个响亮的称号。” 好吧,那就随便你们吧。我泡壶消食的黑茶,然后坐在雷令阳身边听着他们说具体的办法。 梁震和雷令阳、欧阳辰光等五人是初中到高中的六年同窗,那时候梁震就各种讨好他们五人,就已经开始算计和经营未来的人脉圈子,不过有梁国涛这个会钻营的父亲的榜样在,梁震自然也从小就学得一手钻营的好本事。但是‘京城五少’是那么容易被讨好和接近的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要不梁震就不是现在吉兴市副秘书长而已,说不定会比他父亲的职位更高。 自从我被开除之后,雷令阳就跟欧阳辰光联系过,想要找找机会看能不能坑一把梁震,当然这种‘坑’是不伤他政治皮毛的‘坑’,算是一个教训而已。所以当梁震在某个酒会上碰到了正在执勤的欧阳辰光的时候,骨子里那种钻营的血液再一次沸腾起来,要知道身负‘京城五少’名头的欧阳辰光虽然一直在吉兴市工作,梁震也没少跟他‘联络联络同窗之情’,但是欧阳辰光很少会搭理梁震,只是没想到这次梁震抛出橄榄枝,并没指望欧阳辰光会有反应的时候,欧阳辰光竟然说改天一起吃个饭。这让梁震有些欣喜。 就当梁震以为欧阳辰光又忘记约定的时候,他接到了欧阳辰光的电话,甚至欧阳还安排好时间和饭店,梁震不仅仅是欣喜了,而且有些若狂起来。就这么的,欧阳辰光在近几个月的时间里多多少少的也跟梁震一起去过十几个饭局,也一起出去消遣过,甚至更是给梁震一种‘我在京城有关系有人脉’并给他找回场子的感觉。真是极有面儿。 欧阳辰光曾经做过卧底,自然在某些‘表演’功夫上比梁震这种非‘科班’出身的现实派‘演员’的演技要好太多,欧阳辰光在帮他说话,帮他站场子的时候完全看不出他们之前曾有n多年就算相见也说不上一句话的陌生感。这极大的给了梁震脸面,因此梁震现在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甚至于这次欧阳辰光打着休假来看雷令阳的幌子,梁震其实也挺想跟着来的,他知道欧阳辰光和雷令阳的关系特别铁,出除开是发小,是‘京城五少’之外,更多的是五少里他们俩年纪最近,关系最好。 不知道欧阳辰光用了什么理由,最终梁震放弃跟着过来的想法,并且还万分期待欧阳辰光能带着雷令阳也乐意接受他走进五少圈子里的好消息回去。当然,这还是有前提的,这几个月跟欧阳辰光的关系颇为贴近之后,梁震终于按捺不住躁动的心情,小心且善意地将自己私下投资的一些产业推荐给了欧阳辰光,这对于一直想给点教训给梁震的两个人来说,无疑是送上门的肥肉,不剁白不剁。因此才有欧阳辰光这一行。 说透彻点儿,就是欧阳辰光觉得时机到了,赶紧过来商量商量下一步怎么走,这事儿电话里不好说,干脆跑一趟正好。 雷令阳和欧阳辰光关在书房里的时候就已经全部都听他说过一遍,心里也大致有新的方案,至于这会跟我再说一遍的意思是什么,我就没那么个心情细细想了,不过接下来雷令阳问我:“曲敏给你的那卡你动了么?” “没啊!我自己还有不少存款,那笔钱我打算用来在深江市买套房子的,回头吉兴市的房子要处理掉,等租约合同到期吧。”我不解地回答他。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雷令阳笑着说:“那正好呗,把这笔钱拿出来给欧阳去周转一下,赚更多的钱行不!” 我一愣:“啥意思?说明白!” 不过接下来欧阳要说的话就让我有些震惊了。他告诉我,梁震私下投资的产业里有一处算是民营的非法集资项目。梁震大部分的黑箱收入都是来自这个非法集资项目,只是梁震介绍这个项目给欧阳辰光的时候并没有说是他自己的,而是说是他一个朋友的,不过以欧阳辰光专业的眼光一看就知道幕后的黑手肯定少不了梁震。他已经让同事私下关注着,同时他也从吉兴市的商业罪案调查处获得一些内部消息,他们早就盯上这个项目,也一直在收集各种证据,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这跟梁震在幕后操作有关,自然调查的部分资料也都没有梁震的证据,直接指向的是吉兴市地下组织的一批人马。 于是说到吉兴市的地下组织,欧阳辰光又发出嘿嘿一声笑,似乎对于有这样的背景的项目来说,他也是十拿九稳的有把握的很。后面雷令阳才悄悄告诉我一个有关欧阳辰光的秘密。 乖乖!政务员不可经商,不可用各种名义投资商业、产业、等等。这可是政务员守则上明令禁止的条款,而且还是用红字粗体特别标记的。这个东西还涉及到了地下组织,啧啧,这梁震是在作死么? 看着我微微长大的嘴,雷令阳笑着说:“连你都不知道梁震还有这么个私下的收入来源吧。正如他不知道你还有个很知名的工作室一样。所以我和欧阳的意思是,让欧阳拿着曲敏给你的那笔钱,用另外身份证明跟梁震一起投资一下,不光赚钱回来,而且还能帮吉兴市的商业罪案调查处收集一些罪证,当然欧阳会在出事之前先把你的部分都剔除出来。” “等等,你们这么做好么?万一你们的行动被查到了呢?钱不钱的无所谓,但是万一被商业罪案调查处知道你们俩也掺合到这里面,会不会有影响?”我有些不安,其实雷令阳大可不必要这么做,真的,我早就没什么想要报复或者纠结不放的心思。 欧阳辰光靠在软乎的靠垫里,放松自己,一笑:“没关系,我会在这之前打个内部报告,就说我去卧底之类的,反正卧底这活儿是特警队常有的任务,而且我之前就已经拿到一部分证据,这次回去之后可以先提交给商业罪案调查处,让他们做好准备先保密行动是完全没问题的。至于我卧底的时候用到的资金,如果不是公家出的,而是我自己同哥们借的,那么在他们行动之前剔除出来也完全没问题。” 我看看一脸笃定似乎十拿九稳的雷令阳,又看看说得轻松无比甚至有些轻描淡写的欧阳辰光,说实话,我心里有些动摇。想想看,这么好的机会,不说要给梁震一个教训,单说有关我今后的打算里,钱这个东西只会越用越多,存款越来越少,何况等工作室再一步发展起来的时候,去注册一个正式的公司就成为了日程上必须要做的事情。公司一旦成立,就不可能还继续现在这种全部依靠网络联系的模式,要租赁工作场地,招聘各种人才,甚至于一些目前用不到的花销也全部都要列入考虑范围之内了。 所以说,其实我很缺钱啊,真的缺。 所以说,有这么个免费白送钱的机会猛地降临到我面前,我不动心才怪。 只是如果这必须架构在雷令阳和欧阳辰光的公职的基础上,我的动心就变得有点不那么安心了。虽然心惊胆战,但是欧阳辰光离开的那天我还是把曲敏给我的□□交给他带走,用于他们的教训行动。当然我知道,等他送回来那张卡的时候肯定不止卡上的那点儿钱了。就算抱着点儿私心,我也就剩这点儿私心了。 回程的车上,雷令阳一手开车一手牵着我,说:“放心吧,欧阳没事的。没准年底他和商业罪案调查处那边还能记个功还拿奖金呢。回头让他请你吃海霸王。” 好吧,有了雷令阳这种感觉上不太靠谱的安慰之后,我心里果然好很多。接下来的几个月倒是还真没听说欧阳辰光出什么事情。连林涛几次回吉兴市都觉得有些惊奇不已,他回来之后还跟我感叹过,什么时候梁震和欧阳大队长关系那么铁的,说是两人六年的同窗之谊,但是之前不也没看见两人这么好的关系么。 说到这里,林涛又瞥我两眼,问:“欧阳大队长不是跟雷队是发小儿么?雷队跟梁震的关系没这么好啊!” 我笑着继续涮肉片吃,深江市难得有好吃的川辣火锅,我已经拖着林涛出来吃好几顿了,雷令阳自然是不在的,他又出差去办案子。 ☆、乖乖隆地咚!翻了十倍不止 快年底的时候,我说的是农历新年,果然欧阳辰光传来好消息,非法集资的项目已经被顺利侦破,商业罪案调查处全体荣立三等功。欧阳辰光的卧底行动很成功,并且提早退出来而没被梁震发现,梁震反而只叹欧阳辰光运气太好。后来欧阳辰光告诉我,其实当时梁震并不是没怀疑到他,毕竟他刚撤出全部资金才不到一周,整个项目的老窝就被商业罪案调查处抄了底,而那时候欧阳辰光正好因为有任务出差去外地,所以反而给欧阳辰光制造了非常正当的理由,而且梁震就算有怀疑他也没办法现在就直接跟欧阳辰光撕破脸。 而他也明白,欧阳辰光赚到的钱都是用的化名和别人的身份,他就算想追回钱款都没地方追。因为早之前曲敏给的我卡早就被欧阳辰光换成了别人的名字的存款账户,在撤离资金之后,整个账户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不得不说,欧阳辰光做这事儿果然是驾轻就熟而且不留一点痕迹。等我收到从京城发出的一个名为新年礼物的快递的时候,已经是尘埃落定。 手里这会拿着一张地区银行的新卡,欧阳辰光用手机给我发来密码,还附带留个言:新年快乐!这算是今年你的压岁钱吧!听雷子说你打算自己做公司,正好这算是你的启动资金。祝生意兴隆! 趁着出门买菜的时候,我在柜员机上查了一下卡里的余额。好家伙,足足让我吓一跳,俯身眯眼细细数过后面挂着的零,一百五十万出去,翻回来十倍都不止。作为公司的启动资金还真是够了。虽然不知道这样做合法不合法,但是就目前来看,似乎这笔资金有正当的来源和理由,也就摆脱原先曲敏给我时候用的理由,就算曲敏回头来找我,我也正大光明的可以说手上的绝对不是她给我的。想到这里,心头不禁小小的窃喜一番。去超市买回不少好食材,打算做一顿大餐给雷令阳吃。 晚上雷令阳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吃饭,我大致跟他说了一声情况,卡也放在桌子上,等着问问他的意见和建议。虽然不说感谢,但是他心里也明白吧。雷令阳倒是没什么很明显的高兴程度,只揽着我的腰问:“创业资金可够?不够再说,想当年的‘京城五少’现在可还有两位都是开大公司的老板,让他们再来帮一把也没关系。” “已经都够了,回头我就去弄正式的注册,还得找办公场地什么的,不过我倒是没什么经验,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能着急这事儿,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我扭了两下腰没摆脱他的手臂,只得说,“你先端菜出去,我这就都做好了,吃饭后再说其他的。” “覃朗啊你再扭两下我立刻马上就地办你!你这腰肢是扭得越来越带劲儿了。”雷令阳忽然加重喘息,压|在我耳边轻声说,“要不今儿晚上你就别睡了吧,反正明天周末,也快放年假了。” 年假!想到这里,我把最后一个菜赶紧装盘,然后拍开他的手臂,端着菜到客厅里放在茶几上,说:“你过年不回京城老雷家吗?” 他跟着也端菜出来,说:“今年不回去,我得值班初一到初八全天!总队说今年值班给加班工资和红包,当然红包是他私人给出的。”他翻身又去提电饭煲和汤来。 我拿着筷子吃口菜,笑道:“嗛,你雷二公子会在乎那点加班工资和红包么?你回去一趟拿的红包可比这多吧。” 他装了两碗米饭,也吃起来,嘴里嘟囔着:“说是这么说,但是来去一趟飞机都是八个小时,而且还见不着你,我心里挠得慌啊。要不你跟我一起回老雷家过年?正好见见家长联络联络感情,有你这么个好性格的媳妇,他们肯定喜欢。” 白他一眼,我扒拉着米饭,没回答他的问题。雷令阳倒是没怎么在意,要是我这么答应了,或许他还会有些意外吧。我又换个话题说:“对了,那我还是年后再去办注册的事情吧,而且好多事情我还不太有概念,我顺便趁年假上网找找资料,学学怎么开公司招聘之类的。” 他蹭到我身边坐下,说:“那倒不用这么麻烦,我给哥们打电话要他们给派个能人过来如何?至少前期的事情你都不用操心什么,你专心开发你的程序就行。其他的事情都有人包圆儿做好。而且开公司之后,这财政和人事算是最大的两块了,随便招聘人也不太好,我问问我哥们有特别靠谱的人推荐没,至少不会卷钱跑。” 我哈哈一笑:“得了吧,我这点儿小科技公司算个什么啊,深江市类似我这样的小科技公司没几万也有几千家好么。而且我也不想弄太大,有十来个人足够了,所以你也不用太紧张,实在不行我还是继续经营工作室就是,等我看完有关怎么开公司的一些资料再说吧。反正不着急。” 又扯些别的话题,晚饭就这么顺利的吃光了,主要还是雷令阳这个大胃王的战斗力极强,有他不出差的每天都不用担心剩饭。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对他和颜悦色些,他就得意的不行,就算是滚床单的时候他也喜欢拱在我身上到处找我的敏|感点,时不时舌尖扫过一个地方,引起我的战栗他就得意洋洋的加重那处的撩拨。似乎不撩到我开口投降就不罢休的架势,不过也拜他的‘细致’,我还真是体会到了之前都没体会到的敏|感点的刺激,让人浑身搔痒又心心念念多给些刺激,连带着被他折腾一宿也懒得踹他出去睡沙发了。 正如雷令阳说的,快要放年假了,似乎案子都消停不少,按照他的说法也就每天只要去单位应个点儿值班就行。第二天我起床之后就联络工作室目前的十来个技术员们在网络语音室里开了个年会,当然除开发发钱和奖金之后,就是商讨一下年后注册的事情,其他人倒是都挺支持的,并且也愿意继续在新的公司成立之后签订工作合同,而基础模式还是按照目前的模式为主,暂时不打算租赁商务楼层开办成正式的公司形式。而目前手头上的几个项目合同也还继续做,只是年假期间不交货,这些在最初都已经跟买方谈好的,并且第二期开发款项也都入账顺利,所以下午开完会后大部分的时间我都用来给他们转年前最后一次的双月工资和奖金。等雷令阳提着食材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都已经天黑了。于是转好最后一笔款子,赶忙准备去做饭,却没想到来的不光是雷令阳,还有苏文和小李子。这会在做饭的是苏文,小李子和雷令阳则在厨房门口的小桌子上帮忙摘菜。 “咦,不是放年假了么,你们俩都不回去过年啊!”我惊奇地问,小李子家就在深江市隔壁的城市里,倒也不远开车就行,怎么他也不回去。 苏文正切着肉丝,抽空跟我打招呼,道:“我反正没地方去,李哥今年要值班,早几天就回去过一趟送年货,今天早上回来的。”苏文跟我一样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过他是在婴儿时期就被父母丢在福利院门口的,而我至少还跟着父母生活到了八、九岁,后面还有代理家庭照管着,总还是显得有些亲属。 想到这里,我对苏文说:“那成,那你们每天过来吃饭吧,住这里也成,不过就是得委屈你们睡客厅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说完之后,苏文的耳根子突然红了,连着他还仿佛切到手似的,哎呀叫了一声。 小李子说:“那成啊,吃饭我们可是要跟着雷队来的,不过就不用睡这里了,左右苏文那边还有空地儿,我凑合凑合也成。” 咦?小李子不是有自己的宿舍么?怎么还要到苏文那边凑合了?我疑惑地望着他,他转而又说:“我宿舍也到期了,总署后勤那边说要收回去改成小型公寓安排给结婚的同事住,所以我现在也搬出宿舍住在苏文那里。” 原来如此,看来当初雷令阳说的并不是借口啊,而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儿。我转头又看一眼雷令阳,他一副委屈的模样,似乎是在说,你看我一早就这么说的,你偏不信。 哼,不信你才对,谁知道你那花花肠子里都塞了些什么。在苏文的帮助下,顺利做好晚饭,吃饭的时候突然想到年三十到初六不都是休息么,冰箱里也放不下那么多菜,临时可没地方买去,这可怎么办?于是我说出来,雷令阳倒是不担心,道:“我每天值完班就顺路带回来,放心吧你,肯定少不了你吃的。实在不行还有酒店吃饭呢。深江市的年假并非所有的都休假的。” “好吧,那姑且就信你一回,要是没得吃,你就负责请我们去没休假的酒店吃大餐。”我喝完一碗汤,放下碗筷,拍拍肚子吃饱了。不过最近是不是有些长胖了呢?工作没那么辛苦,也不用每天早起赶车,事情没那么多,而且三餐都吃得顺利准时还很丰富,要说不长肉还真是不太可能。倒是雷令阳这家伙每天吃的比我多多了,却丝毫没长胖的趋势,吃的都上哪儿去了呢? 晚上送走小李子和苏文,小李子把雷令阳的车开走了,临走的时候雷令阳要他每天早上过来接他去值班,真够能折腾人的。我白他一眼转身去洗漱,准备睡觉,结果却被雷令阳一把抗在肩头摔在沙发上,整个人也压过来,语气里略带一丝丝的恼怒地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小李子起什么心眼儿了?不过就是让他来接我,你瞧你那眼神都不对了。” “去,一边儿待着!最近是对你太好了,你蹬鼻子上脸了是吧。人住在总署宿舍里,还得每天早起跑这么远接你又回去,你也真能折腾人。我就打个抱不平,你还有意见怎么地?”我伸手伸脚开始又拉又踹的挣扎。 雷令阳嘿嘿一笑,说:“那也是他乐意啊!而且还能跟苏文这么亲近,你当小李子那么单纯啊!” 啊!苏文vs小李子! 我被震惊得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得,资料室的都被刑警三队吃定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对副cp也登场了! ☆、我的父母和舅舅 这个年自然是过得有滋有味的,至少我是这么感觉到的。自从那天知道小李子对苏文的心思之后,我每天都在观察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程度,不过我挺想替小李子悲哀一阵的,苏文完全没反应和自觉啊,似乎我第一天看到苏文的耳根红了一阵之后,后面再也没看见过了。所以趁着晚上睡觉的那会,我问雷令阳,小李子是不是还没追上苏文啊,要不怎么苏文一点反应和感觉都没有似的。 哪知道,雷令阳却用躺在他身边还想着其他的男人们这样的借口,又折腾我一宿,简直就不是人啊,不是人。每天都吃一样的东西,怎么他的体力就那么好呢?而且还丝毫没长一点肉,倒是我越发觉得自己长胖不少。由雷令阳抱着我去重新洗漱完毕钻进被窝之后,我是累得睁不开眼睛,直接睡着了,连着雷令阳早上起床去值班我也没起来。 就当我觉得今后是不是也就是这样的日子过下去的时候,我接到了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梁震打的,罗罗杂杂说了不少话,就是没说到重点,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才说:“梁震,你直接说你到底想干嘛?想说什么?说重点。” 梁震在电话那头似乎还在做心理建设,听着他重重地喘息了两声,才说:“覃朗,小朗,回来好吗?现在爸爸再也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而且曲敏也不在乎了。回来吧!我爱你!一直都爱你!” 我挑眉,放在桌子上雷令阳走之前做好的早饭都没胃口吃下去了。我说:“梁震,你不是还以为我只是跟你闹意见,或者冷战吧?你哪里来的自信我还会跟以前一样信你的花言巧语,会信你是爱我的呢?我现在在深江市生活得很好很滋润,有自己的房子也有自己的事业,至少我曾经的梦想被你强制打乱之后,我现在还能再次找回我自己,我应该感谢你!不过我既然说了跟你分手,那就是彻底的分手,不会再回头。梁震,你有自己的家庭和责任,请你想清楚你应该做的和不应该做的。不管是你父亲也好,还是曲敏也好,他们都是你最亲的人,还有你的儿子。” 梁震似乎被我的话惊到,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不稳定的喘息声,好一阵之后他说:“小朗,我知道我结婚和曲敏生孩子的事情都没跟你提前商量是我的错,我道歉,如果你回来我身边,今后任何事情我都会跟你事先商量,再也不自作主张了好么?小朗,我们在一起八年,难道这八年你都没感情的吗?没爱过我吗?我知道我当初强迫你放弃继续读书深造的做法是不对,但是我害怕失去你,害怕你将来不会在我身边,我做任何事情都是代表着我爱你,我深深的爱着你!” “所以你就可以用爱着我,害怕失去我之类的理由强迫我放弃自己的学业,放弃自己的事业,放弃自己未来几十年的生活吗?梁震,你的爱太重太霸道,我要不起!”我冷冷地呲了一声。 梁震忙说:“小朗,我知道我错了,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来过,我会在未来的日子里补偿你所有的损失好吗?爸爸做的那些事情我并不知道,最近我碰见了林涛,我才晓得你已经……真的,我发誓这件事情我完全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闹离婚会给你带来这么严重的结果。这几天我跟曲敏两人开诚布公的深刻谈过,她愿意接受你的存在,并且我也不会干扰她的私生活。只是我们现在没办法离婚,你知道的政圈里离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继续在一起,我还可以在外面重新买一套更大更舒服的房子,我们会住在一起,没有曲敏没有儿子没有其他人。我们还可以跟从前一样,回来好吗?我爱你!小朗!” 倘若梁震在我离开吉兴市之前跟我说这些话,而不是那天晚上摔门而去的话,或许我会再一次相信他,并且留在他身边。可是那已经是两年前他应该说的和做的。两年后,别说我现在和雷令阳有什么,就算没有雷令阳这个人,我也不会再回去。姑且不去细想这时候梁震突然打这个电话的含义,就单纯的字面意思上来说,我和梁震之间怎么也不可能回到当初,更别说回到两年前了。当然,现在让我更在意的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梁震会在这个年假期间打这么一通甚为‘深情’的电话来,单说是遇见林涛,林涛跟他说了什么才使得他有感而发,我是不信的。林涛跟他关系,我百分之百的肯定不会比林涛跟我的关系更好多少。林涛一样是同路中人,自然也明白作为一个喜欢男人的政圈人士,这期间的艰苦是常人所不能体会到的,但是他曾经跟我私下表示过,很看不起梁震这样的‘骗子’,不管他骗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尤其曲敏还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这夫妻俩可谓是圈内已经著名的双料欺骗夫妻档了。 当然,林涛还说过,圈子里关于他俩的话题从来没少过,但是因为婚后他们都不再出现在圈子里,以至于他们夫妻或许还不知道圈里怎么说他们的。 挂上梁震的电话,没再听他说什么恳求或者爱我之类的话,听多了也挺烦的。没多久又一个显示出未知的号码打进来,我赶忙接听,能用这种方式给我打电话的人只有一个:“新年好,舅舅!” “小朗啊,你的电话可真难通,一直都占线!”我唯一的亲人,舅舅在电话那头笑着说,“跟你说两个好消息吧,算是给你的新年礼物如何。” 我从来没见过这个舅舅,但是偶尔他会打电话给我,我只晓得他的工作在海外,并且很保密,于是我笑着应下:“好啊!” “姐姐和姐夫的骸骨我找到了,并且在这边已经举行过葬礼火化了骸骨。”舅舅并没有多说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我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怔楞地坐在沙发里。 十八年过去了,母亲和父亲的遗骨一直都流落在海外某个地方,没有寻回。当初告诉我的消息是,他们在一个比较落后的村落里救助当地人的时候,突然遇到了当地的反政府组织的突袭,他们所在的那个医疗小组全组都被抓做人质,虽然当时各国部队全力救援,却没想到最终当地的反政府组织带着我的父母逃了出去,再也没见过人,死也不见尸。 整整十八年过去,舅舅终于找到了他们的遗骸。 这对我来说真正才是最好的新年消息!接下来,舅舅说:“年后我会回国一趟,到时候我们在京城见面吧。而且姐姐和姐夫的遗骸按照规定要落在京城的烈士公墓里,到时候我们俩一起去办手续,之后我再带你去见一个人,这个人是当初抚养姐姐长大的恩人。这样你今后在工作上也有助力,我在外面也会更放心一些。” 我猛然想起,舅舅还不知道我已经被开除的事情,于是我赶忙说:“舅舅,你什么时候回来?具体日期定下了吗?要不要我先去京城做些准备,或者要我带些什么资料吗?” 或许是我的声音有些急切,或许是我突然表现的不似以往镇定,让舅舅很快就发现不同之处,问:“小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跟舅舅说,舅舅帮你解决。” 我笑了,道:“没关系的,反正我现在比较轻松,到时候我们见面聊。如果你确定了回来的日期要马上告诉我哟,我提前去京城等你。” 舅舅沉默一阵,才说:“好,我们见面再聊,到时候你可不要再瞒着舅舅。舅舅这么多年虽然不在国内,但是不代表舅舅就会让你被人欺负了去,到时候舅舅一定帮你收拾欺负你的人。” “谢谢舅舅!我很期待我们的见面哦!”我笑着应下。舅舅和我虽然从来没见过面,但是在我读初中的时候,他就联系上我,然后一年里我们偶尔会通上一两次电话,他说他的生活,我说我的经历,却好似从来没有因为从不见面而觉得生分。舅舅要回来的消息冲淡了之前因为梁震而引起的不愉快,加上雷令阳又发短信来说,晚上不做饭请大家吃大餐。现在已经是初五,再有一天两天,年假也放完了,突然沉寂下来的深江市又会再次热闹起来。 爬上车后座的时候,我顺便问:“今天去哪里吃啊,不少酒楼还是休息的吧?” 小李子开车,苏文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雷令阳大刀阔斧的模样坐在后座中间的位置上,看见我上车了赶忙搂上来,说:“你不是一直惦记着吃海霸王么,今儿就带你去开荤!” “呸!你才开荤呢!我就是馋海鲜而已!而且我们四个人能吃完一个海霸王全餐么?”我看见过网络宣传上的图片,那可是满满一桌子各色海鲜呢。标价1988元一套。四个人去吃,别说我和苏文俩人看着食量就不算大,就算大胃王雷令阳在,也不一定能吃光,不过三个小时之后我被雷令阳和小李子重新刷新了一次对于‘刑警三队全部都是大胃王’的认知。 吃饱喝足,开车回家,再有三天年假就结束了,我仰在车后座上,摸着吃到鼓出来的肚皮,说:“哎呀,又是新一年了!真想出去溜达溜达。这么多年,我还没真正的放松休假过呢,好多地方也没去过,看来可以造个新年旅游计划开始执行起来了。” “我也去!”雷令阳一把拽着我依靠在他怀里,说。 “你?”我不禁斜眼瞄他,“你就算了吧,你工作能有三天放松都算不错了,再说你桌子上那一堆堆的卷宗就从来没有少下去的时候。指望你去旅游还不如指望你出差比较靠谱,呀……” 混蛋雷令阳,居然当着外人的面就直接咬上我的耳朵,一双带着点儿凉气的大手也没闲着,很快拉开我衬衣的下摆钻进来…… ☆、一脚踹出来的两段基情 要说年后上班开始,我就打算去办公司的事情,但是我自己也做过政务员,自然知道初八正式上班之后是要到团圆节过完才是真正的正式上班。因此我就趁着这一周多的时间,根据工商网站的指导资料,开始准备注册公司的一些文件,林涛还没回深江市,我就拜托他顺便帮我在吉兴市的工商那边拿我当初注册工作室的时候的文件回来,这样倒是省下我自己亲自跑一趟吉兴市的打算。 说实话,我还真不想回吉兴市,好似我前脚刚落地,梁震后脚就马上收到消息,追着我到公寓里。真心烦啊!他不觉得吗? 要说这个年过的是最开心和轻松的,也只是针对我来说而已。年后初九,刑警队就忙得不亦乐乎起来,雷令阳跟着就被指使出差了,当然同去的还有三队一半的人马。小李子作为副队长留下来带着剩下一半的人继续处理雷令阳桌子上的卷宗。雷令阳不在,小李子倒是抽着空至少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问问,说是问问其实也就几句话,他忙我也不好拽着他说什么,虽然我很好奇他和苏文的事情,但是苏文不说,小李子不表现出来,我自然也就乐得旁观他们两人的拉锯战。 苏文倒是轻松不少,总署在年前就给资料室新配了三个刚毕业的新科员,苏文把手上的录入工作统统交给他们去做,自己就守着两套系统给刑警各大队排查和对比,相比起之前什么都是他一个人做主来说,的确是轻松不少,甚至轻松到能给我打电话煲粥的程度,尤其是午饭的时候,往往他抱着手机一边吃饭,一边跟我聊天。 其实吧,我知道他是有话想跟我说,但是又总觉的不太好似的,憋在心里头没说出来,因此就东扯一下西扯一下的漫无目的海阔天空的瞎聊。我实在是忍不住下去了,才说道:“苏文啊,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吧,跟小李子有关是吧。得,别瞎扯了,说吧,你覃哥听着呢,给你支招。” 苏文估计在电话那头楞了好一阵,才有些喏喏地说:“覃哥,你都知道了啊!小李子跟你都说什么了?其实……要不我们晚上见面聊?我下班买菜去你家做饭吃吧。” “没问题啊!菜不用买了,我早上出去散步的时候都买好的,你下班直接过来吧。”跟他定好见面的事情之后我笑着挂上电话。 说到底,我其实也不能真的给苏文支上什么招数,我自己对于恋爱这种事情都是半吊子。想之前梁震和我根本没有恋爱,或者谁追求谁这个过程,直接喝醉了之后一觉醒来就成了情侣关系,要说我自己都是拿不准的。更别说现在雷令阳了,我更是不知道我和雷令阳又是怎么个开始,似乎直接跳过了所有的过程,从身体上的关系发展到现在他嘴里说的正在追求的关系。怎么看,这两段‘感情’都不算是正常人的感情历程,因此苏文和小李子之间的事儿,真要我支招估计是抓瞎了,不过我更多的感觉是苏文自己有自己的决定和打算,他缺少的只是一个同路上的倾听者。 苏文其他的朋友里是不是有gay,我并不知道。但是就我跟他工作一年多的了解来说,苏文的生活交际圈子的范围很小很小,小到只有不算多数的几个同事和警校几个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再来就是后面跟我一起配合刑警各大队的工作中认识的这些人了,而最早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好就是小李子,这还起缘于雷令阳的踹门事件。 突然发现,雷令阳这一脚踹门,居然踹出两段基情,真是让人唏嘘。 其实,雷令阳是真的喜欢我的,是吧?是吧?是吧?好吧,但是我没有被他迷惑,经历过梁震之后,就算要再次交付感情,也不会是在现在,或者也不会在雷令阳身上。而目前我和他的关系状态,在我看来,应该多半属于他一厢情愿,而我却只是……或许是……借用他给自己一种慰藉吧。我并不十分的肯定。 苏文下班后自己打的车过来的,他到的时候,刚好晚饭也做好了,我们两个小胃男人三菜一汤就足够。吃吃喝喝好一阵之后,苏文瞥我两眼,然后吱吱呜呜地说:“覃哥,我就问问,你别生气。你是怎么发现你喜欢男人的?” 我一愣,回他:“生气不至于,只是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没发现过这个问题,而是被人强行掰弯的,估计你会有些不信吧。不过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喜欢男人还是会喜欢女人这样的问题,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天生喜欢男人多一些,还是被掰弯之后没办法才走上这条路更多一些。” 苏文惊讶得张了张嘴,扒拉两口米饭之后,又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读书的时候,警花挺漂亮的,我也挺喜欢,不过我知道追她的人很多,也就没去凑热闹。但是……” 我静静的聆听。 那一天晚上,苏文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的,小李子半夜的时候打过电话给我,知道他在我这里睡下了就放心。其实他们俩人之间的感情要更纯净纯粹,而且苏文这还是初恋,倒是小李子藏得挺深的,一直没看出来他是个弯的。不过小李子在这个事情上,完全尊重了苏文的个人主观意识,他提出追求苏文,也保留了苏文拒绝他的权利,现在的小李子就好像一只忠犬一样,默默地守护着心尖上的苏文,而苏文一直在犹豫,在思考,在忐忑不定。只是我能从苏文的描述中听出来,其实苏文对小李子并不是一点心思都没有的,而是自己没看清楚,彷徨得很。他们俩人需要的是一个契机,一个能让苏文抛下一切点头答应的契机。 我没给苏文支招,因为他根本不需要支招,真的就如我预测的一样,我作为一个安静的聆听者就足够,他需要的是一个朋友,一个兄弟在他身边的支持和给他力量。 年前给吉兴市之前帮我招租的房产公司打过电话,通知他们如果有合适的客户的话,我想把吉兴市的那套小二居卖掉,根据目前的市价结算下来,那套小二居也差不多能卖出百多万的价格。而且年后也就是之前租赁小二居的那家人合同到期的时候,在年前我们就联系过,他们暂时不用续租,也没打算买下那套房子,于是我也就干脆的告诉他们年后到期之后,钥匙交给房产公司就行,我自己抽空回去收拾屋子,准备卖房子。 所以当房产公司打电话通知我,房客交过来钥匙,他们也派人去验收过房子基本无损害之后,我可以退回房客的押金,还有需要我回一趟吉兴市,办理一下二手房的交易委托手续,顺便交个交易咨询费之类的小费用。这些对我来说,目前都不算问题,我让他们的客户经理去房子里拍了几张目前房子的状态的照片发给我看,基本上保持了原样不动,看来租住的这户人家的确是很不错的,于是我又联系了房客问他要收款账号,这就可以安排退回他的押金,他倒是说不急,可以等我回吉兴市之后再说。那我也就没客气,定了周末飞吉兴市的机票。 雷令阳这个时候出差回来了,正好周末可以休息一下,于是他也非要跟着我一起过去,说是正好去看看欧阳辰光,他还欠着一顿酒菜没请,刚好可以让他请客吃大餐。他也跟着赶紧定了同一班飞机的机票,然后喜滋滋的给欧阳辰光打电话,约饭吃。 等我回到吉兴市的小二居的时候,看着跟我租赁之前完全一模一样的小二居,我突然想问问我的房客先生,你们一家人到底住过这房子吗?拨通房客电话的时候,我还挺希望他说一句曾经住过,结果却是他淡然的一笑,说:“那改天请你吃饭吧,这会正在忙,回头聊。”甚至丝毫没提起过押金的事情。真真是奇怪的很。 房子在我们俩人的合力收拾下,很快就整理好了,其实也就是清扫一下灰尘而已,其他的原封不动,换了新的床具和沙发套之后,屋子就跟我最后一次离开的时候完全一样了。晚饭果然是欧阳辰光请客吃的,只是坐在欧阳辰光身边的那个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很惹眼。雷令阳悄悄告诉我,那人叫凌耀炀,是吉兴市很出名的大人物。我倒是起先没在意,等凌耀炀跟我说了一句话之后,我猛地抬头看着他,他说:“房子可还验收得满意?” 那声音我听过很多次,是电话中房客的声音。原来‘租’下房子的人就是他么?也难怪他不用住在那里。我看了看欧阳辰光,又转头看了看雷令阳,他们都没表现出很意外的神态,也就是说这个事情从一开始他们早都知道的,也只有我一个人并不知晓而已。 “你别瞎想,只是雷子不想让你的房子有损失,而且这位大爷也不缺钱!就当他抽空帮你看着房子好了,而且有他在,梁震那小子也没办法把你的房子私下处理掉。”欧阳辰光瞥了凌耀炀一眼,淡淡地对我说。 原来如此! ☆、房子卖了,我就不回来了 有关房子的押金,我后面又单独联系过凌耀炀,他没说要也没说不要,只是问了我一个问题,让我想好了再回答他,他问我:“你知道暗网吗?如果有空的话,不妨我们私下再约见一次,如何?反正我的电话号码你知道的,随时可以打给我。” 暗网,应该在程序软件界里没人不知道吧。其实暗网只是一个代号而已,真正的名称很长,也不太好记,而且暗网这个东西存在的原因也只是用于搜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资料,比如暗网里有比全国刑警内部网络更完善的人事资料,当然这不是刑警的人事资料,而是犯罪分子和在逃分子的人事资料。也有着各种地下组织的登记资料,同时还兼具各种地下买卖的中介,担保,往来和交易追踪。 可以说,暗网这个东西一方面算是地下组织者们最宝贵的资源,另外一方面则是刑警们最想获得的数据库。暗网这个东西大概出现在十年前,没人知道这个暗网是谁最开始架构起来的,也没人知道暗网准确的服务器到底在哪里,甚至于暗网是怎么维护和防止红客黑客们的攻击的,暗网的一切都好像是个谜团。很多人想把暗网抓在自己手里,政府则想把暗网连根拔起,或者诏安过来,但是都苦于根本找不到暗网的幕后操作者而一直悬在那里。 凌耀炀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猜不透他为什么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挂上电话的时候,我很想问他,为什么会想到问我?还是说,他从侧面了解到我目前从事的工作,单从技术方面来说的话,似乎是可以和暗网挂上勾的,而他,不排除他是想要获得暗网的什么资源,又或者想要知晓暗网的幕后操作者。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目前我暂时知道的也就是有暗网这个东西的存在,而进入暗网的入口不算难,稍微有点电脑编程技术的人才都能找到也都能进去,所以即便是真的见面谈起来这些事情,我也只能就我知道的告诉他而已。而他自己应该也算是暗网的受惠者之一。虽然雷令阳和欧阳辰光都没提起他的来历,不过既然他们说凌耀炀是吉兴市的大人物,而台面上的大人物我虽然不一定都见过,但是至少知道都有哪些人,这些人的名字里可没一个叫凌耀炀的,所以他的身份也就不明而语。 梁震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是周六的晚上,我们三人买了食材在小二居里打算吃火锅,正涮着肉片的那会梁震敲响了大门,欧阳辰光坐在靠门最近的位置上,他顺手开门之后有那么一瞬间的意外,随即笑道:“是梁震啊,你怎么来了?莫不是晓得我们今天涮肉吃,来蹭吃了吧。” 雷令阳刚刚还笑得开心的脸在看见梁震走进客厅的时候,瞬间沉下去,说:“你倒是收到的风声挺快的,连阿朗什么时候回来你都晓得了。” 而我则咬着筷子,看看三人,说:“你们都是老同学,既然来了就一起吃点儿吧。欧阳麻烦给他添付碗筷咯。” 欧阳辰光倒是很自然的去厨房又拿了碗筷出来,雷令阳则闷闷地喝光手上的一杯啤酒不说话。梁震只站在餐桌边上,笑了笑对我说:“我听人说你回来了,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真回来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正好我手头上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我们也能继续在一起了!小朗,你不为此而高兴吗?” 啪的一声响,雷令阳重重地放下手中的啤酒瓶,恶狠狠地瞪着梁震,刚要说话,我抬手按在他肩膀上,对梁震说:“梁先生,我要说的话早都在电话里都跟你阐述得一清二楚,如果你的耳朵没问题的话,应该是全部都听进去的,当然如果你的耳朵有问题那么吉兴市第一医院的耳鼻喉科专家门诊挺合适你的。” 梁震的脸色突然变得不那么好,张嘴要说什么,被我打断:“我这次回来是来处理一些私人的事情,事情办完我马上就走,也不怕告诉你,这套房子我打算卖掉,未来可能不会再回吉兴市,当然也不会在这里继续定居下去,所以我还是那句话,梁震,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也不要再有任何的期望,我已经不是那个还能被你牵着走的覃朗了。我希望你好好珍重你的家庭和家人们,他们才是你最值得关注和爱护的人。” 梁震终于没再说什么,垂着头离开了。他走之后,我们三人自然也没那么在意,继续吃着涮肉火锅,喝着啤酒不亦乐乎。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老雷家的男媳妇/男人GAY事 作者:衍沫 第4节 等到我再次私下见到凌耀炀的时候,已经是周二。雷令阳和欧阳辰光都有公职在身,而且雷令阳的休假也正好结束,周日的晚上就上了飞机,单独飞回深江市去,所以吉兴市只留下我一个人处理房子转卖的事情,自然也就有空跟凌耀炀私下见上一面。坐在凌耀炀定好的饭店包厢内,我们谁都没先说话,面前的圆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美食佳肴,只不过我现在没胃口吃罢了。 凌耀炀按息手里的香烟,说:“听欧阳提过,你挺喜欢吃美食的。怎么面对这一桌子的美食佳肴你倒是好像没什么胃口一样。” 那是当然,谁会在这种看似和谐,实际上风云暗涌的气氛里有胃口呢。我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龙井虾仁吃掉,说:“凌先生问的那个问题,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跟我提出来,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或许你早都已经知道了。” 凌耀炀也吃起来,同时说:“叫我凌耀炀就好,其实我之所以问你暗网的问题,不过也是想着你是从事的这个方面的工作,或许会知道一些外面的人不知道的东西,毕竟你们是同行。哪像我这样的是隔行如隔山,要说打架砍人抢地盘儿,我估计还比较在行一些。” 我喝了口温茶水,问:“既然你都这么坦白了,那我可以问你一下,为什么想要找暗网后面的人呢?其实你们对于暗网来说才是受益最大的一方吧,有这么一个地下平台用着,要不要找后面的人,我觉得无关紧要啊。一个网站,一个系统,能用就行。” 不过凌耀炀似乎不太赞同我的观点,说:“非也!或许你作为一个软件程序工程师来说,建立了一个很知名的网络系统,你觉得对于使用它的人只要能用好用就行,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们眼里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好用能用的系统,而是一个可以掌控某个阶层,某个范围的权威。比如如果我是暗网的幕后操控者,我相信暗网能做到的并不是现在这样的规模。我会让它更壮大更全面。当然这里面要付出的也就更多。” “好吧,我知道人都是有野心和yu望的。只不过分好坏而已。只是暗网自存在开始就一直很神秘,这么多年来也没人找出暗网真正的所有人和维护系统的程序员,所以你现在就算要找到也是很麻烦,也许至毫无希望。”我无奈地耸耸肩说着。 “没关系,不过我有预感,我会找到暗网的幕后操作者。到时候或许还需要你的帮助,至少我是完全不懂计算机这些东西的程序之类的,而且你也应该认识不少红客或者黑客之类的人吧,也许他们会知道一些,毕竟这么出名的一个网络系统,据我猜测应该是有不少能人异士会去大展一番身手的。”凌耀炀在说起这些的时候,似乎没有那么看上去的冷漠。尤其是他看着我的时候,还带着一丝的狡猾,似乎很笃定我能在这个事情上帮到他什么一样。 只不过,他说的这些我的确都认识,目前在我的工作室里就有蛰伏的红客和黑客,而且彼此间都还知道对方的存在,和平共处得尚算安全和谐,当然有事的时候,也是比较火爆的。 晚饭过后,我谢绝了他要送我回去的打算,倒是想自己散散步。 好长时间没回来吉兴市,突然有些想念,也有些陌生,明明这个地方我住了八年,从大学到交换政务员之前。整整八年的时光,磋磨在一个中型城市里,从对这个城市的陌生,到熟悉得连怎么找近路走小巷子都了如指掌,再到现在看起来又显得陌生起来,要说这里面改变的仅仅是心境而已,还真让人有些唏嘘不已。 吉兴市在修建城市地铁,贯穿整个城市的东南西北四面八方,连晚上也有工人们加班加点的忙碌着,很多地方围起高高的隔板护栏,禁止双向通车,的确造成交通的不便利。凌耀炀请客的地方在市中心附近,其实离着我的小二居倒是不算太远,走路话大概也就是四十多分钟的距离。我顺着夜晚的人群走在隔离带上,耳边除开路边店铺里传出来嘈杂的音乐声和人们说话的声音,就是隔离带外工地上热火朝天的各种机械声。 年假之后,冬季渐渐的接近尾声,春季即将复苏,人们穿着也不那么臃肿,大部分人的脸上还洋溢着新年的喜悦。其实吉兴市是个很不错的地方,人们很时尚,也很爱热闹,新鲜事情总是能当做有趣的话题说上好半天。 拐进一个小巷子,从这里穿过去能提早十分钟到达小二居附近菜市场外,算是一条很近的小路,以前下班的时候我经常从这里穿到菜市场买菜后再回小二居。白天还总是有人跟我一样从这里走过,晚上倒是安静得很。我抬手看看手表上的时间,到家应该还比较早,或许还能上一会网跟工作室的同事们打几盘游戏。 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我整个人猛然间被人从身后紧紧地箍住,一张带着刺激气味的毛巾捂在我脸上,下意识的想要挣扎闭气,却在耳朵上被人轻轻吹了两口气之后,不由的习惯的深呼吸,瞬间那股子味道很强烈的气味窜进我的鼻腔,让我的双眼迷蒙起来,连挣扎都无力。 耳边只隐约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说:“kao,真的只要吹吹耳朵连挣扎都不会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对副cp出现了哦! ☆、你个傻子 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脑子里似乎还残留着最后的印象,糟糕,我似乎被人‘绑架’了?一想到这个我就要跳起来,却被手脚上的疼痛拽回最后的意识。手脚都被用扎带紧紧的捆在一起,想要挣开是不太可能的。而我整个人都躺在一个吱呀作响的破旧单人弹簧床上,双手被锁在头顶的床栏上。环视屋子,这里散发着浓浓的腐败的霉味儿,墙面斑驳还贴着不少旧报纸,一扇玻璃都还算完整的窗户离我很近,窗户边上就是一张跟房间很不搭调的崭新的防盗门。整个房间也不大,不到十个平方左右。这里除开我躺的床之外,没有其他的家具。现在已经是白天,房顶中央吊着的钨丝灯泡却昏暗的亮着。 防盗门上的锁响动几下,门开的时候我看见梁震走进来,他似乎早就知道我已经醒来,反手关上门并且扣上锁,朝我笑道:“醒来了,肚子饿吗?要不要吃早饭,我买了你喜欢吃的陈记小汤包。” 我瞪着梁震,昨天指使别人突袭我的就是梁震吗?什么时候他竟然连这种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都用出来了?看着面前已经非常的陌生的男人,我想象不出,曾经我还在这个人身边整整八年。 “怎么,看见我让你激动得无法言喻?还是觉得这样的梁震很陌生?陌生到让你不敢相信我曾经一直爱着你!”梁震侧身坐在床边,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单手抚|摸上我的脸颊,“我曾经真的很爱很爱你,可惜你却不知道珍惜,辜负了我的感情,背叛了我对你的信任。这些日子雷令阳是不是令你非常的兴奋,让你体会到另外一种不同于我给你的爱。他是不是在床|上很勇|猛?能让你连回来都不想回来。可惜你这幅身体的第一个男人是我,他不会比我更熟悉你身体的内外的每一个地方。”他慢慢俯下身躯,轻声地在我耳边说着,同时双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身体。 “梁震,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道不知道这样是犯法的!非法禁锢他人,绑架。而且就算不回吉兴市,那也是因为我在深江市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工作要忙碌。难道我被开除之后就不能再有自己的事业了吗!”我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 没错,不是兴奋的颤栗,而是害怕。我害怕了! 接下来几天的事情成为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伤痛。当我在那扇防盗门打开的时候,看见的不再是梁震的脸,而是欧阳辰光带着惊恐的表情的时候,我想,不管未来如何,这辈子是注定只能孤独一生了。 我被绑架和禁锢几天的事情并没闹得很大,相反的,整个事情基本上除开我这个当事人和少数来营救我的人知道之外,也就是还出差在外地的雷令阳知道而已。欧阳辰光之前还帮我立了个失踪人口的档案,后面也没撤销。 从那个破旧的房间出来之后,欧阳辰光要送我去医院,我拒绝了,身上的伤痕很多,但是都并不严重,就算是身后那处地方被玩|弄的道|具撕裂过几次,也都还在我能自愈的范围之内,毕竟这身体在梁震的磋磨下也有八年的时间。雷令阳第一时间打过来电话,我也没有接听,只是让欧阳辰光转告他,一切都很好。 回到小二居,我送走欧阳辰光之后,在浴室里洗过澡,又从冰箱里找出一些吃的,胡乱塞了一通之后,翻出药箱给自己上过药,就钻进被子里睡觉。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都觉得非常的疲惫。休息两天之后,欧阳辰光送我上了飞机,飞回深江市,我独自打车从机场回到公寓里,到这个时候我似乎才真正觉得自己稍微安全了一些,至少在深江市,梁震不会追过来也不敢再绑架我的吧。 缩在床和墙面的夹角,我抱着膝盖任泪水在脸上蜿蜒,紧紧咬着嘴唇,脑海里却是被绑架的那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经历过的所有事情不停的在回放,我不敢闭上眼睛,因为闭上眼睛就会看见梁震那张狰狞的笑脸,就会看见他手里拿着的各种器具。身上的伤还疼着,这些疼让我始终无法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我哭着叫着喊着让梁震停下来,可是身体经历着从来未曾有过的恐惧和激动。 雷令阳找到我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那个角落里缩了有多长时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差回来的,只晓得他要接近的我的时候,我大叫着,让他离我远远的。只要他靠近我,我就挥动着手脚使劲挣扎,抗拒任何人离我太近。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过了多长的时间,只晓得雷令阳一直在我身边,他忙碌的时候也会时不时打回来一个电话问两句,如果苏文有空的话大部分的时间就是苏文过来陪着我。工作室暂时也由二当家接管,并没告诉他们太多我的消息,只是说我病了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工作倒也没耽误什么。 我以为,现在这样的结果应该是最坏的吧,雷令阳再怎么忍耐也不可能忍耐太长时间,总会离开的,总比要我一遍遍地冲着他大叫‘滚出去’这样的话要好。 可是那天我站在客厅里,听到他打给欧阳的电话,我才真的渐渐清醒过来,这几个月浑浑噩噩的过着,我沉溺在自己营造的一个悲伤的环境里不可自拔,甚至好几次想到就这么了结该多好。 雷令阳讲完电话转身的时候看见我,他没说话,我想了想拉住他擦身而过的手对他说:“让欧阳撤案吧。我没事。” 他停下脚步,望着我,轻声道:“覃朗,你知道我是京城雷家的人,你想要找梁震报仇,有我在你身边,你只管做,出任何事情我担着。” 我摇头:“不用了,雷令阳!我的事不用费心去报复什么的,这个亏我认了,算是我欠了梁震的,现在我都还给他,从今往后我的生活里再也没有梁震这个人,所以别为我不值,以这副肮脏的身体换回安宁足矣。” 要说雷令阳到底是什么想法,我想就如他电话里跟欧阳说的吧,分分钟想撕碎梁家一家渣滓。可是那样一群渣滓不值得。雷令阳紧紧的抱住我,我挣扎了一番,他也没松开,只在我耳边说:“覃朗,让我抱着你,这样你就会忘记那些不好的事情。” 他整整一整夜都紧紧抱住我,轻声反复地说:“怎么会肮脏?你要的安宁我可以为你撑起来,但是你不肮脏,永远也不是。我喜欢你,覃朗。你知道吗,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那天夜里,我在他的怀抱中哭着睡着了,发生绑架事件之后长久以来第一次能安然睡着,没有恶梦。 其实,雷令阳,你不知道我到底在被绑架的那几天经历了什么,或许欧阳辰光当时看到的情景也只是一部分而已,我也不知道欧阳辰光跟雷令阳说了多少当时的情况,不过我不想再提。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雷令阳刚好晨跑回来,顺便带回早餐。我打了两杯豆浆,和他一起吃过早饭,送他上班之后,我重新坐到电脑前,在工作室聊天窗口里输入了一串问候。重新振作起来,首先想到的是这几个月被我丢下的工作和小伙伴们。我的回归自然是很热闹的,二当家很高兴的告诉我,这段时间他们陆陆续续签订了不下十个合作订单,而且目前已经有五个订单是完成进入测试状态,一切运行正常。对方的款项也都付到了公司账户上,让我有空的时候检查一下,顺便记得发个工资和奖金,三个月都没发了,幸好大家都还有存款,不至于喝西北风。 说到这里,我又把要不要租赁一个专门的办公场地,并且聘请财务和文职人员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会比较好。我们这群人主要还是开发软件和程序系统更在行一些。这个决议很快就被全体通过了,不过介于有几个人是兼职在工作室的,所以一旦确定租赁办公场地之后,或许他们几个人会暂时离开我们的团队。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他们也说会介绍靠谱的人来顶替他们的位置,并且万一有急需的时候,他们还是能来帮忙的。 不管如何,工作室的发展路线怎么都是必须要走上正轨的,之前一直没打算这么做,只是因为我觉得以我的能力还是能够独自掌控得来,不过这次事情之后,我决定提前开始工作室的正式发展步伐,既然想到这些,就开始做。商定结果之后,我转账给大家发了三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并且通知那些可以来公司正式坐班的人员准备好资料和行李,我这边安排好宿舍就可以动身过来参与前期的公司筹备工作了。 雷令阳晚上回来的时候,我顺便把这些事情跟他说了一声,同时还跟他说的另外一个事情是打算在深江市买房子,正式定居下来。回头有可能迁户籍的事情还得他帮忙跑一下关系。 对于我买房子,雷令阳倒是非常赞同,还说抽空顺便帮我去拿些目前深江市楼盘的资料回来。我倒是不着急,在我现在住的公寓附近有一个正在建设的望海别墅小区,左右现在不差钱,不如买个舒服的小别墅住着,更好一些。 雷令阳听过我的计划之后,一言不发跑回房间里没多久又跑回来,递给我一个信封,说道:“不管你买什么房子都算上我一份儿吧。房产证上不写我的名字也没关系。这里是我全部身家,交给你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你个傻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但是我更放心一些 办公商务楼的租赁倒是非常的便捷,我甚至都没出门去找商业楼盘的中介公司,就有人主动送上门,那是一套在永宁区商业中枢,安平大厦a座十九层,房东主动联系的我,倒也没绕弯子,直接说是雷令阳的朋友,听雷令阳说我要租办公场所,刚好他的这套商务楼层空出来了一部分,面积近两千平方,足够做科技公司的,而且之前的那个公司撤离的时候,隔断和办公家具基本都被留下来了,甚至门口的前台也是刚装修好不久的,那家公司突然撤离,所以这些就折旧全部卖给房东。这会倒是有点便宜我的意思。 谈好时间约房东看过房子。我是很满意的。这么大的面积,不说租金问题,就是中介费都省下不算少的一笔费用,而且装修、办公家具、接待处、隔断等等,如果合适的话基本上都不用再折腾一遍,可以说得上是拎包入驻就可以开始办公。拍几张照片传到工作室聊天组里,一群人哗然,幸好我还没告诉他们租金更是友情价。于是早就准备好行李的几个家伙按耐不住立刻定好飞机票就要过来,我说还没给你们安排好宿舍呢,过来都没地方住。 结果有几个人说,没关系,他们已经找好了那种拎包入住的单身公寓,集体商量过定了小半个楼层的空房间,算是住在一起了,定金都已经从网银划账过去完成了,所以分分钟都能走。 阻止不了他们的热情程度,确定下办公场地之后,从机场陆陆续续接到了过来工作的小伙伴们,接风洗尘宴好好的大吃一顿,休息一天,就开始了公司的正式筹备。而在这时候,雷令阳因为案子的关系,都必须呆在总署里,而我则正在负责招聘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苏文打来的电话。 “覃哥,你在哪里啊,我去接你!”苏文在电话那头似乎非常的兴奋。 我一愣,说:“我在安平大厦a座十九层弄招聘啊!你接我做啥?” 苏文笑道:“可是好消息啊,总队终于把你的外聘申请批下来了,这会队里正愁案子呢,要你来帮忙做筛查。” 做筛查?苏文自己就可以做,而且做得很好。为什么这时候还来接我去?而且外聘的事情,雷令阳早就跟我提过很多次,我一直觉得总队也好总署也好,都不会批复的,却没想到这时候批复下来了。 苏文继续说:“那啥,系统好像又崩溃了,这会一群技术猿儿们都在资料室折腾呢,但是好像都没办法修复。所以还是得覃哥您亲自出马啊!” 原来如此。“你小子又故意的吧!”我哭笑不得地说着,把手上正在看的招聘资料递给身边的小伙伴,让他继续,我回办公室收拾收拾,估计苏文很快就到这里了。 果然等我和苏文到总署资料室的时候,已经是满满一屋子人围在里面,有兴奋讨论的,有啧啧称奇的,有着急抓头发要筛查资料的,好不热闹。 雷令阳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些雀跃的表情,手指间夹着烟笑眯眯的。 我坐在苏文的办公桌后,抬眼看了一会已经被调用出来的后台修复数据,又瞥一眼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苏文,和着急等待的总队长,说道:“这次崩溃的有点厉害,修复起来不容易,至少个把月时间,而且数据库估计有损坏。” 总队长皱着眉头问:“上头有个案子必须在一周内侦破,现在资料都过来了,就差排查和筛选,有没有办法先弄这个案子的资料?” 我把我的电脑交给苏文,道:“苏文,你那边有最近几天的夜间备份数据吗?如果有就用我的电脑先做排查和筛选吧。这里的修复我慢慢来。” 苏文赶忙接过去说:“有的有的,覃哥,我可是按照你说的每一个步骤执行的,昨天夜里下班前我刚做好的备份。” 总队长这会才稍稍舒展眉头,说:“小苏,那你赶紧的配合刑警队的工作,争取提早结案。小覃啊,你忙完了到我办公室喝个茶吧。” 我送总队长到资料室门口,说道:“谢谢您!” 总队长沈毅这人吧,一脸的不苟言笑的严肃,标标正正的正义形象,话不多,但是每次雷令阳他们碰上麻烦事儿的时候,都是总队长挺身而出帮他们挡着各界的矛盾,其实雷令阳跟我说过,每次他们给我打的外聘申请报告还有最早的请调报告,总队长嘴里说着不符合规矩,但是实际上签字比谁都爽快,只是上头还有个总署领导压着,所以弄得这些报告总批复不过。 总队长走的时候顺便把办公室里不相关的人都带走了,资料室瞬间清净不少。苏文说要去给我领饭卡一跐溜就不见人影子,新来的资料室科员在另外的办公室里,这间老资料室依旧保持着我走的时候的样子,似乎知道有一天我还会回来一样。雷令阳关上门凑过来,说:“你别看总队长一脸愁深苦大的样子,实际上你能回来他比谁都高兴呢。还叫你去陪他喝茶,他那边可有不少好茶,你有口福了哦。” “嗯,我明白的!我在这里一年多时间,虽然总队长很少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挺关照我的。你放心吧,我懂怎么做。”我点点头,“系统没太多问题,就是一些数据被篡改而已,不过恢复起来比较麻烦,而且关联的数据库没更新,会有些陈旧,如果今天内可以恢复出来,我回头重新给你做一次排查和筛选。苏文这孩子虽然喜欢折腾,不过他肯定不会耽误你们的工作的,放心吧。” 雷令阳揽着我,笑着望着我不说话,静静的。好久之后他才轻声说:“你在这里虽然比在你自己公司里少了些自由,但是我更放心一些。” 我知道的。 不过这样一来,公司的事情似乎就得暂时分给二当家为主了,我就挂个公司独资老总的名头和参与工作的任务了。幸好小伙伴们都是非常能独立的强手,所以在我当天晚上请他们吃饭的时候,说了这个打算之后,他们也没太多的意外和反对,表示支持,公司的事情也全部都有二当家先接过去安排和处理。 二当家,其实是那个小伙伴的网名。是个综合能力都很不错的专业程序员,而且留美海归派,x省理工的高材生,自己回国本身是打算创业的,后面机缘巧合跟我在一个论坛认识之后,就一起弄了最早期的朗工作室,也是真正的工作室二当家,很多时候我没时间处理的业务和事情都是他负责的,而且忠诚可靠。 这次注册的结果虽然是我一人完全独资,但是小伙伴们打算在第二次扩资的时候投入他们的一份儿,成为公司的股东,这也是我乐见其成的结果。大家都有一份在公司里,也能更好的发展。 开公司的事情,雷令阳和小李子他们帮了不少忙,推荐不少很不错的人才过来应聘,当然公事归公事,私人交情归交情,推荐来的一样要经过层层面试和考核才能确定录用与否,也不是看谁的面子就用谁,毕竟我们都不想公司做成半途而废。所以在用人上特别的细致和要求严格。 公司筹备的事情基本上都平稳进行着,我也就安心的每天去总署坐班,至少一天三顿还是总署的小火灶好吃啊。大米伯的手艺虽然不是星级酒店米其林厨师的水准,但是家常菜来说,我还没吃过比大米伯能做的更好吃的。所以雷令阳一如既往的每天过来蹭吃蹭喝,我吃着总是堆得整个饭盒都盖不上盖子的小火灶,身边有熟悉的朋友们说笑着,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最初在这里的那段时光。 这时候我也收到了之前预留给望海别墅小区售楼姑娘的电话,告诉我可以过去交第一期的预付款了,我看中的那套别墅已经开工,趁着天气好的时候加班加点的完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所以这时候可以去交款,然后等着完工交房的时候再交第二期款。因为我打算的是一次性付完全款,所以售楼姑娘帮我争取了一下最大的折扣。于是在吃午饭的时候我跟雷令阳说了这个好消息,他倒是挺高兴的,说趁着最近案子不多,午饭后要不我们跑一趟售楼部去签合同交款吧。 等到售楼部的时候,我才知道售楼的姑娘给我争取到的折扣超乎我的想象之外,原本我以为最多给个九五折之类的,结果却没想到给出的不是折扣,而是直接在每平方单价上降价,而且这个降价的幅度还不小,这算是意外之喜。麻溜的签了购房合同,又挨不住雷令阳的要求用了他给我的□□刷了首期款,让我再次意外得很。 雷令阳给我的他的全部身家我从来没去查过到底有多少,其实我当时根本没打算用他的身家买房子。准备悄悄的自己付完全部款项再说的,结果他似乎察觉到我的想法,因此天天带着卡在身上,为的就是这种时刻。不过我蛮意外的,首期款也有一百多万,他的一张卡就足够刷,这家伙到底存下多少老婆本啊。 因此合同签订的时候,我让雷令阳也同时签了字,并且在房产登记上,写下我们两人的名字。雷令阳眼睛都笑得快要睁不开的样子了。 ☆、可惜,我是个男人 等系统完全复原的时候,已经是我在总署坐班半个月后的事情了,带着这个消息,我敲响总队长的办公室门,进去打算蹭几杯好茶喝。 “系统修好了啊!”总队长见我一来,正好泡好的一壶茶就给我倒上了一杯。 我也没跟他客气,总队长叫沈毅,一般大家都喊总队长。我笑着说:“不辜负总队长的期望,提前修复而且还更新了后台数据库。以后我会定期更新的,请总队长放心!” 总队长笑着喝了杯茶,放下杯子说:“雷子眼光不错!而且手紧,牢牢把你挽留在咱们的深江市。今后你也要为咱们市打击犯罪做出伟大的贡献啊!” 我呵呵笑了几声,这样的总队长是以往很少见的,总觉的有些不适应。 “不过我倒是发现,雷子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关照他挺上心的,刑警队里有他在你也可以安心上班,别的事情就不要放在心上。之前的过往都结束了,曾经你是什么原因离开我也不多说,有些事情在我看来都抵不过人才重要。雷子是慧眼识英雄的人,你也不要辜负他的一番努力啊!”总队长垂着眼帘,继续泡着功夫茶。 我楞楞地坐在他对面,听着他的话,似乎这是在提醒我什么似的。 办公室里只听到泡茶的水声,一时间我们谁都没说话。 好一阵之后,我起身朝门口走去,在打开门之前,我说:“总队长请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成为雷令阳的障碍。今天你跟我说的话我也不会跟任何人提起。如果这里还有用得上我覃朗的地方,我当然可以继续为深江市打击犯罪做贡献,也不会让雷令阳和总队长失望。如果不需要我请您直接告诉我,我懂怎么做。” 只听到身后一声重重的叹息声,不知道他是在叹息什么,但是我没回头再看总队长一眼,拧开门锁走出他的办公室。当然这个事情肯定不能告诉雷令阳,不过总队长的提醒也并没有任何错误。在任何一个国家的公职政圈里,能接受同性恋的存在的的确非常非常稀少,甚至于是没有。否则林涛也不用梗着脖子每年跟他父母斗智斗勇,使劲拖着找出各种借口和理由,宁可单身也不结婚。而更多的则是像梁震那样,选择一个有助力且有背景的女人结婚生子,稳固政途获得更大的利益。 雷令阳是公职,雷家是上层政圈里的佼佼者,并且谁都能看出来雷令阳在警界圈子里的前途有多长远。总队长的话算是给我提了个醒,就算雷令阳真的喜欢我又如何,不说京城雷家同意不同意,就说他这个总队长为了雷令阳的未来也是不会准许的。有了我,就等于阻断了雷令阳那风光无限的前途。 我可以是雷令阳的朋友,可以是雷令阳的哥们,可以是雷令阳的兄弟,但是独独不能成为跟他有特别的关系的人。 如果我是个女人,那又另当别论! 可惜,我是个男人! 售楼处的姑娘倒是挺热心的,隔几天就会给我拍一堆正在建设中别墅进度的照片发到我的微信上,当然,我也请她单独吃了几次大餐,小姑娘挺大方纯真,至少在我面前是这么表现的。我并没把每个人都看得非常的简单,也没把每个人看成都是图谋利益的违心分子。我还能分清楚好坏,小姑娘在我面前很单纯,那么我对她也就不怎么吝啬,吃几顿大餐也花不了多少钱。 快九月份的时候,我接到了舅舅的电话,他很快就要回国,时间大概是九月中旬的样子。他会带着父母的骨灰回来。我很期待也很盼望,于是早早的就定下九月中旬京城一家比较著名的大酒店的套房,想着我们俩人十八年没见面,总算可以秉烛夜谈。 只不过这事儿我没告诉任何人,雷令阳最近很忙,手头上的几个积压的案件都要在限定的时间内侦破完毕,想起来,这会他们三队的压力可不是一般般的大,连三餐都是苏文领好饭盒就先送到隔壁大办公室,雷令阳和小李子也不过来蹭地方边吃边聊天了。 到九月的时候,雷令阳基本上不在深江市,而是和小李子分组出差分工处理案子。而我也就是这个时间接到了舅舅已经到达京城的电话,赶忙收拾行李,跟总队长报备一声,就踏上飞往京城的飞机。那天晚上,在酒店的餐厅包间里,我见到了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的舅舅邵冼武。 三十多岁的年纪,晒得黝黑的皮肤,挺拔健壮的身躯,英俊威严的样貌,穿着一身军装常服笔直的站在包厢里等我。我不顾一切的扑进他的怀中,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出来。“舅舅!我们终于见面了!”这是我十八年来第一次看见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邵冼武放下准备敬礼的手,紧紧地抱着我,声音也有些哽咽:“小朗!我的好外甥小朗!这些年你辛苦了!” 其实邵冼武严格意义上算是我的隔代表舅,和我母亲邵华同一个宗族,同一个直系,只是两人的血亲关系隔得稍有点距离。不过小时候我倒是记得母亲总是会念叨邵冼武的名字,虽然隔着不近,但是母亲却非常看重也很喜欢这个表弟,因此从小就告诉我邵冼武是我的舅舅,我只能叫他舅舅,而不是一表三千里的表舅。 我们两人热切的拥抱之后,还是邵冼武放开了手,引着我走到位置上坐好。说:“我已经点好菜了,我还记得姐姐说你最喜欢吃的那些,不过这酒店是挺国际化的,没想到家常菜倒是没有,今天将就着吃点,改天舅舅带你去吃京城里最好吃的家常菜。” 吃什么都无所谓,我反正不挑食。席间说得最多的还是我们各自的生活。父母的骨灰已经送到了烈士公墓保管,邵冼武告诉我手续已经在办理中,大概明后天就差不多可以去签字了,墓地他拿了资料回来,这两天我们可以参考资料选定一块,费用的事情也不用我担心,因为是烈士,所以我们自己只要出管理费就行。 而父母亲曾经工作所属的军医院似乎有打算在烈士公墓那边办一场追悼会,虽然有可能父母们曾经的同事们不一定都会来,但是毕竟他们是出去支援而出的事故,并且一别十八年才回来,怎么都不能简简单单弄个后事。邵冼武倒是没反对,只回复那边说要跟我这个唯一的直系血亲商量商量,有消息再通知军医院。 我撇撇嘴表示出不可置否的态度。说白了,如果真的那么在意我父母亲,早十八年前干嘛去了? 那天夜里,果然我们俩人都没睡觉,吃饭之后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不少零食和啤酒,提到房间里坐在地上说了整整一宿的话,还各自分享自己手机里的生活照片,很是激动和兴奋。 然而第二天我们都睡到下午才起来,洗漱之后出酒店去找地方吃午饭,我问邵冼武要不要回部队去报道之类的,他倒是说不用,已经报道完毕,现在是正式休假的时间,这十几年攒下的年假可不少,虽然不能一次都用完,至少陪我在京城半个月是完全没问题的。如果单位有临时任务,他离开也只是很短的时间就会回来,让我不用担心。倒是过一周后有几个会议要开,最多也是半天时间而已。 我又问他:“那你还会继续出去执行任务,离开国内吗?有危险吗?” 邵冼武揉揉我的头发说:“小朗,我是军人,是军人必定是一保家卫国为己任,我也肯定还会出去执行各种任务,也会离开国内,或许还跟之前一样,我们一年里只能通一到两次三分钟的电话,危险也会有,但是我向你保证,我肯定会安全的回来,一定会回来。我是你唯一的亲人,同样你也是我唯一的亲人。等我老的时候,我们要一起找个带花园的房子相伴到最后呢。” 我忍不住往他肩头依偎上去,说:“你怎么就不说和自己的妻子孩子相伴到最后呢!万一你结婚,我也结婚了,两个糟老头不陪着老婆孩子,相伴个啥啊!” “哈哈哈!小朗,你怎么会觉得我会结婚还有孩子呢?”邵冼武促狭的朝我眨眨眼睛,“我这样的工作和满地趴趴走的人,怎么可能有女人嫁给我啊!” 也对,只不过我也不可能结婚了!想到这里,突然雷令阳的模样就闪现在我脑海里,想象不出他身边站着个女人,牵着他们的孩子是什么样子,但是一旦有这么一天,没准还真是舅舅说的那样,等我们俩都老了,就找个地方弄套带院子的房子一起作伴看晨昏。 突然觉得,我们俩这样说话这样的姿势,甚至对话的内容都有点不像是舅甥俩,倒是蛮像热恋中的伴|侣。我离开他的怀抱又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说道:“我们俩这样还真不像是舅甥,倒是蛮像一对儿的。别人不知道的还真能误会了。不过如果未来等我们老了身边都没伴儿,倒是真的可以一起找个你说的地方相伴到底。” 邵冼武揉揉我的头发,笑道:“说傻话呢!你这么帅气的小伙怎么会没人喜爱啊!没准等我们下次见面,你身边就有姑娘相伴了。” 我转头瞥开视线,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有些事情我并没有告诉邵冼武,一方面不想让他在外面还为我担忧,一方面到底是说不出口。我就剩这么一个唯一的亲人,在断断续续的联系中,我也从来没告诉过他我的性向这样的事儿,他也从来没提出过这类型的问题,我拿不准他能接受的程度,自然也就不如不说更好一些。 ☆、谁养谁啊 到京城第三天,我终于跟着邵冼武来到烈士公墓的办公室,父母亲烈士标准的丧葬的批文已经弄好了,今天主要是过来签字,毕竟我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也是唯一能代替他们的人。签完一堆文件之后,负责人又拿来一份文件征求我的意见,那是军医院要求在公墓附属的殡仪馆举办一场追悼会和追思会的报告,公墓的领导自然是没意见的,只是还需要我的同意,然而我并没有什么不同意的想法,不管是走过场弄形式也好,还是真的要追思追忆也罢,对我来说都一样,我记忆中的父母亲始终都是他们走之前的模样。 邵冼武看我在这份文件上也签好名字,问我:“小朗,举行追悼会的那天,我能通知一对老夫妻,他们是很重要的人来吗?我想他们会想看看姐姐和姐夫最后一面的。而且你应该也知道的,曾经姐姐在京城生活的时候也是寄住在那户人家中,他们对姐姐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样珍爱。” “当然!我没任何意见。你知道的,我对父母们的记忆只有很短的时间,我也想知道更多他们的过往。”我看着抱在怀中的两只白瓷骨灰坛子,隔了十八年的父母亲此刻就以这样方式又在我身边了。 “对了,两位选好墓地了吗?”负责人问我们。邵冼武马上又开始跟负责人确定公墓的位置和编号,在举行追悼会和追思会之前,我可以带走着两只白瓷骨灰坛子,直到追悼会那天再送来公墓就行。 忽然我想到是不是可以用骨灰做成一样东西放在身边呢?我记得国外有这样的服务,可以用亲人的骨灰制作成戒指或者吊坠存放在家属的身边。我当然没有鬼神论的思维,所以我需要找些资料,看看国内有没有这样的服务机构,如果没有或许还得联系国外的机构确定一下。从公墓出来之后,我就把这个想法告诉给邵冼武,他没有明确的反对,却沉默不语,开着车回酒店的路上,我们一直就没再说什么。直到进了房间,我把两只骨灰坛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的时候,他才说:“小朗,我担心如果你做成吊坠之类的物品放在身边,会不会这些骨灰不够用?” 我一愣,难道他刚才一直没反对却沉默的意思竟然是这样吗?我说:“目前还不知道,不如我们现在看看有没有这样的机构,有可能还要跟国外的机构联系,也许国内没有吧。毕竟思维理念不同。”说着我拿出电脑打开,同时问邵冼武:“如果可以的话,你希望做成什么呢?” 邵冼武坐在我身边,想了想说:“不如做两只简单的戒指吧。” 也不错。很快我们在国外的网站上找到了这样的服务机构,果然还是得交给国外机构来做,国内暂时没有同类型的服务。又细细问过邵冼武当时在找到父母遗骸的时候怎么处理的经过之后,我们俩决定再考虑考虑。 追悼会因军医院那的事务安排延迟到了月底才举行,我只能临时打电话给苏文,延迟假期。而在酒店住了五天之后,我退房搬进了邵冼武的小公寓里,他的单位在京城给他准备了一套三居室的公寓,做为他在国内停留期间落脚的地方,既然要在京城待上一段时间,自然不能再继续住酒店了,所以邵冼武就提出搬去他的公寓里,其实他自己搬进去也才三天而已。 然而等我在京城住了快有半个月的时候,雷令阳突然打通我的电话,他此刻也在京城,案子办完的同时接到他家人的电话说是家里出事了,他也没办法只能请假赶紧回京城老雷家,却听苏文告诉他我也在京城,所以联系我。不过他倒是说有紧急的事情跟我说,还有商量的意思,给我发了个地址来,让我有空的时候当天晚上务必去找他。 午饭后我跟邵冼武说有些私事要处理一下,看个朋友,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可以不用等门了。他正好也说要出门一趟,去看个领导,回来也比较晚,如果我那时候可以一起回来就给他打电话。不过以我对雷令阳的了解来说,今天晚上都不一定能回来。 等我在雷令阳临时住的酒店里看见他的时候,他仿佛一副半个来月没休息过的样子,胡子拉碴的显得很邋遢,他一把拉住我说:“想死我了,终于见着人了!” 结果接下来的时间,果然如我的预计一样,先是吃了一顿所谓的浪漫晚餐,然后又在房间里可劲儿的折腾我好半天,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快下半夜了,手机里好几个邵冼武打来的未接来电和他发的短信,估计我今天是不能回去了,他先睡了。 我趁雷令阳不注意的时候一脚把他踹下床,问到:“你喊我来到底是干嘛的?不是说有急事儿商量吗?”我喘着气,指着不要脸皮男人说:“难道这特么的就是你说的急事儿?你给我想好了说!” 雷令阳从地板上重新爬到床上,抱着我说:“小朗亲爱的,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别着急啊。那啥我家人都看见你跟我在一起的照片了,你啥时候回去跟我见见家长呗……嗷……”我又把他一脚踹下去。 “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怎么会有照片的?什么照片?”我眼睛一眯,盯着他。 再次起身,雷令阳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说:“整个事情是这样的,早几天的上午我父亲在办公室接到了一个同城快递,里面是十来张我们俩人亲亲热热在一起回家的照片,角度是从我们的背后用手机偷拍的,并不算很清楚,但是我们两人对视的侧脸被拍了下来,然后还有几张是单独你的正面照片,所以比较清晰。我昨天晚上才交了案子回家接到的父亲的电话,立刻赶回来的,所以也是刚知道。”说完他很快的把快递的壳子给他看。 我拿着快递壳子看了半天,然后惊讶地问:“到底是谁这么干的?你查到了吗?” “还能有谁?来来去去我们俩一起得罪的人不就是那么几个‘老熟人’么,这玩意还用查啊,能在京城里不用实名制也不通过快递公司,还认识我们并且还知道老爸办公地址的人,你说能有哪些人?” 雷令阳倒是一副很理所当然的语气,似乎这些事情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只是现在的我完全没任何准备和打算,原本想着目前的关系也只是短期的维持一段而已,等到一定的时候我就会退开,离开深江市,离开雷令阳,甚至于根本就没打算会让京城的老雷家知道我的存在,这样才是对雷令阳最好的安排。 可是现在出了这个事情,让我怎么办?我试探着问:“是不是你嫂子蹇玲珑?问题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把你赶出雷家还是让雷家收拾我?”在我的感觉里,这事儿是针对我来的,并非是打算孩雷令阳,从这件事情里看出,对方想要让老雷家出手一次成功的收拾我的可能性比较大。 正说着话,雷令阳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直接点开免提接听:“你过来医院一趟,顺便你身边那位也过来吧,爷爷要见见他。”一个陌生的男人说道,不过我估计应该是他的哥哥雷展鹏。 “不行,我们还没准备好,而且小朗会被你们吓坏的,我这就打算带着小朗回深江市,等四老们都心平气和了,各自准备好了再见面也不迟。反正我不着急,也不想躲在幕后的人阴谋得逞。”雷令阳立刻拒绝。 跟着听筒那边就传来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你个孽畜不孝子(孙),还不赶紧给老子滚过来,想跑?你们倒是试试看能不能走出京城。” 我皱着眉头看着雷令阳,他的脸色也没了之前那种满不在意的神态,紧抿着唇,没回答只挂上了电话。我无奈地摇摇头,说:“那就去一趟吧。” 似乎雷令阳有那么瞬间猜透了我心中的打算,他紧紧拉着我的手说:“不管怎么样,谁也不能阻止我们。你不要怕,万事有我在,最多不过是断绝关系而已。你男人并非纨绔子弟,不靠着家里我也能赚钱养活你。” 我哈哈一笑:“你还没我赚得多好么,谁养谁啊!” 到医院之后,走进病房看见的是仿佛三堂会审一般的场景。两位老太太躺在病床上,两张病床的中间坐着一个戴眼镜正在削水果,面貌和雷令阳有七八分相似的男人,想来应该就是他的哥哥雷展鹏吧。而病床上的一头银发的老太太就应该是雷令阳的奶奶,而另外一位保养得很不错的女人就是雷令阳的母亲。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很容易就认出来,手里撑着拐杖的是雷家老爷子,旁边身穿军服常服的就是雷父。 只不过两位老太太的气色看上去很不错啊,脸色红润。我们进来之前她们还有说有笑的,倒是一看见雷令阳还有些高兴的样子,转而看见我却齐齐的怔住了一样。而雷老爷子和雷父要说非常生气,甚至仿佛跟电话里那样火爆脾气的样子,倒是有些不太像了,只不过雷老爷子的确还是有些不满的,雷父相对就淡定很多。 要不是雷家人的样貌都如同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我真的还以为走错了病房一样。 倒是在这里面没看见雷令阳的那个嫂子,雷展鹏的妻子蹇玲珑。 ☆、这是我爱人 “爷爷,奶奶,爸,妈!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覃朗。”雷令阳倒是大方的牵着我的手规规矩矩互相介绍着,“小朗,靠里面病床上的是我奶奶,中间是我大哥雷展鹏,再来是我妈,坐在大沙发里杵着拐杖的是我爷爷,然后是我爸。” “雷老先生、雷老太太,晚上好!雷司令、雷夫人,晚上好!雷中校,晚上好!我是覃朗。很抱歉给你们添了不必要的麻烦,其实这个事儿很简单,我保证不会再出现在雷令阳身边,回去就马上辞职。”我从雷令阳的手中挣脱,并且很快速的一口气说下来,没有给雷令阳打断和阻止我的机会。 话音刚落,雷老爷子轻咳一声,问道:“你这意思是根本不喜欢我们家令阳?” 我微微抬头快速的看雷令阳一眼,我还真有点不敢看他现在的表情,但是却还是说:“雷老先生,那些所谓的偷拍的照片,你们大可不必相信。不过是有人在陷害我而已,回去之后我自然会找人帮忙清查一下到底是谁陷害我的,再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交代,很抱歉发生这种意外的事情,抹黑雷队长正义高大的警务人员形象,我可以做出适当的补偿。” 而这时候雷父开口说:“谁会陷害你这么一个普通人?别太高看自己,年轻人啊!” 的确也是,我这脸还没这么大,不过之前雷令阳跟我分析一番之后,我基本上也明白是谁在背后捣鬼了,这跟脸大脸小无关。于是我微微一笑说道:“雷司令,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说不定我还真就有个别闪光的地方让人惦记呢。不过这会已经很晚了我不便久留,众位好好休息。事情一旦查清楚,我会亲自登门再次赔礼道歉。” 说完话我赶忙转身就这么走出了病房。 站在走廊上,深深吐出一口气。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还好雷令阳没追上来,如果他真的追上来,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我疾步朝着医院外走去,却没想到在大门口的位置上碰上了匆忙赶来的邵冼武,怎么他会来这里。正想稍微躲一下的时候,邵冼武已经看见我并且朝我小跑过来,说道:“你怎么在医院?哪里不舒服吗?” 我说:“没,过来有点事。你呢?不是说睡了么!” 邵冼武拉着我说:“正好你也在,我给你介绍我的老首长吧,你也应该认识认识的,当年姐姐就是在老首长家养大的。我也是临时听说老首长家的人住院了,所以赶过来看看,连水果鲜花都没买到,明天再送吧。” 当我再一次站在熟悉的楼层,熟悉的病房门口时候,我脑子里瞬间放空了,我想就算是电视剧电影都没有这么戏剧□□。我的母亲竟然和老雷家有关系,联想到之前邵冼武的说法,没想到啊,我的母亲竟然是在老雷家长大的。 果然,当里面的人们再次看见我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众人的疑惑已经到达了顶点。我不知道刚才我离开之后,他们跟雷令阳说过些什么,但是看得出来情况并不算糟糕,至少没起冲突。 “报告首长,海外作战部负责人邵冼武特来看望雷老太太和雷夫人。”邵冼武站在房间里行了个非常标准的军礼。 雷老爷子一愣,随即显得有些激动,上前拍拍邵冼武的肩头说:“好好好!你终于回来了,你姐姐姐夫也……” 邵冼武瞬间显得有些哽咽,道:“我这次带了他们的骨灰回来,在烈士公墓里已经安排好了,月底就是军医院准备追悼会和追思会。大家终于都回来了。” “好好好回来就好!这么多年了他们夫妻也终于是回家了。老太婆,早点出院,我们也去看看小覃夫妻。”雷老爷子的眼睛有些红,他转而看向我,声音里带着少许的疑惑和谨慎,还有些期待,问道,“那这位是?” 邵冼武好像才想起什么似的,赶忙把我拉到身前说道:“他叫覃朗,是我的外甥,也就是姐姐和姐夫唯一留下的血脉。这些年也苦了他,姐姐和姐夫出事之后,他就成了孤儿被送到代理家庭抚养长大,听说过得也不是很好,不过好在姐姐和姐夫还给他留了一笔钱让他读完大学,之前一直在吉兴市统计局里工作,后面外聘到深江市的刑警大队做技术工作,这会他自己有个科技公司,也在深江市买房子定居下来,我回来之前跟他联系上的,所以这段时间我们舅甥俩好好的相处了一下,也算是这么多年我一直不在他身边的一点点弥补。” “这孩子他真的是邵华的儿子?”原本还躺在病床上的雷老太太突然起身下了病床快步走过来,一把拉起我的双手,“竟然真是邵华的儿子!我就说怎么这眉眼那么像邵华呢,好像就是年轻的邵华又站在我面前了似的,原来真的是她的孩子啊!” “雷老太太,我的母亲叫邵华,父亲叫覃文轩。他们过世的时候我刚十岁。那时候舅舅也不在身边,所以我只能寄住在代理家庭里。不过还好舅舅后面找到我,一直跟我保持着联系,这次好不容易等到舅舅带着双亲的骨灰回来,我就请假来京城帮忙办理丧事。”我赶忙大致说明一下整个事情的经过。 这样的急速转折让谁都没能想到,雷令阳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望着我,望着一下子围绕在我身边的雷家的家长们。连邵冼武都有些纳闷了。这时候雷令阳手中的相片掉到地上,我蹲下身捡起来看看,是之前没看过的照片,而且连邵冼武都被拍了个正脸出来。我笑道:“这次的角度拍得不错,相机也不错,至少我的脸拍清晰了。” “小朗,怎么回事?这些照片上难道是我们俩?”邵冼武也看到了我手中的照片,赶紧拿过去看着。 雷父显得有些尴尬,他赶忙说道:“一些误会而已,我们也不知道谁拍的这些照片,用意是什么。这件事情还是交给令阳和覃朗去调查吧。来,这边坐,喝点茶我们好好地聊聊。” “舅舅,时间也不早了,明天你不是还要去开会吗?而且雷老太太和雷夫人也要多休息,探视的时间也早就过去了。”我不愿看见大家这么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况,说道。 邵冼武看看手表,点头道:“是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等俩位夫人出院之后,我和小朗再登门拜访,到时候陪您二位好好喝几杯。” 雷老爷子笑着说:“老太婆,明天咱就出院,大家都回军区大院里,冼武啊你开完会就带着覃朗过来吧,咱爷孙几个好好聊聊。” 这时候雷展鹏站起来说:“爷爷,我送少将回去吧,而且明天我正好要跟少将一起开会,结束后我跟他一起回家。” “是啊,我负责送小朗回酒店,然后明天负责接小朗回家。”雷令阳赶忙也跟着说。 邵冼武笑着转过头看他们一眼之后说道:“那就辛苦你们兄弟俩了。” 我们四人出了病房,雷展鹏和邵冼武走在前面,边走边低声说着什么,看来他们俩人早就认识的。雷令阳抓紧我的手,小声说:“之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 “是真的,我本身就打算这次安葬父母之后回到深江市就辞职的。然后搬到京城来陪舅舅,这么多年我只剩这一个亲人了,他现在回来虽然不知道能待多久时间,但是既然他在这里我自然要多陪伴。反正工作室什么的哪儿都能开,而且我跟他们联系也多是每年一到两次三分钟的联系,可是这对于我这个迫切想要家人的人来说,远远不够。”我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 “我不准,如果你要来京城,我也回来,反正之前爸爸就问过我调职的问题,那时候你还在深江市所以我才没答应。你休想甩开我。”雷令阳打断我紧接着要说的话。 我没再说什么,等到上了车,还是一直沉默着。雷令阳直接带着我又回到他临时住的酒店。等进了房间把我压|在身下的时候,我一瞬不瞬地望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雷令阳,放手吧。你们老雷家是不可能答应这种荒唐的事情的,而且你们老雷家在军|区乃至整个军|队里都算得上有权威的家族,是别人眼中联姻的最佳代言人,所以更不可能……唔……” 那天夜里是多么的激烈和壮烈,我已经不想去描述了,只记得晕过去的时候最后一个字是:滚! 我只是没想到,曾经想过的一切反对的声音,竟然在第二天正式登老雷家大门去拜访之后,就变成了一群人围着茶几上的百来张照片讨论到底是谁做出这种事情来的。更甚至雷老太太和雷母完全把我当做她们的又一个孩子一样,嘘寒问暖不说,还拉着我详细的问着这十八年来我的生活情况和曾经和父母住在一起的记忆,更多的时候,我看得出是雷老太太想要知道在我母亲不在她身边的那些年里是不是生活得很好。 想要跟雷令阳分开的想法也被彻底抹杀了,别说现在根本分不开,就算能分开又如何,京城老雷家这条线我是躲不过去的,我的母亲邵华曾经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曾经还被这个大院里不少叔伯们追求过,别说我在老雷家受欢迎,就是雷老太太带着我在大院里散步的时候,见谁都说:“这是邵华的儿子啊,跟邵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性格也超级好。哎呀呀没想到啊,这么多年啊,我还以为不会再看见了呢,没想到啊我孙子终于又回来了。” 不出两天,我在军区大院里出名了,上老雷家来看我的人太多太多,往往是拉着我的手有些人叹息着,嘴里却只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有些人却激动到老泪纵横,说:“当初就不该让他们去什么支援医疗队啊!就不该去啊!” 有些人说:“苦了你了孩子,回来就别走了,住下吧,这大院里好多年没这么热闹了。” 事事总是难预料。 ☆、今后你身边有我呢 由于老雷家的人全体正装参加父母亲的葬礼和追思会,军医院本身还不打算太过于重视的,在一接到雷家的通知之后,更是上心举办,甚至于还惊动了烈士公墓的领导们,不过有邵冼武和雷令阳的操持,整个过程倒是很顺利也很平稳。月底的葬礼过后,我和雷令阳收拾收拾好行李准备飞回深江市继续上班了,他和我都算是临时请假,总队长也挺无奈的,三队的工作目前全部都是小李子一个人带着全队人马全力以赴,可想而知他的压力也不小,幸好苏文全权从旁帮助,倒是这大半个月来,三队竟然也侦破了两个案子。 我们要走,老雷家的家长们自然是依依不舍得很,连着邵冼武都紧抿着嘴唇,恨不得跟我一起走了最好,不过他的工作更重要,而且这么多年累积的探亲假也不可能一次都用了,所以我们约定年底的时候我和雷令阳会回京城过年,到时候如果邵冼武还在京城的话,自然是还要继续去打扰他的临时公寓的。 这一趟京城之行,我从头到尾都没看见蹇玲珑,有几次雷令阳和雷展鹏无意提起也都是说她这会在雷展鹏和她另外买的房子里安心带孩子们。蹇玲珑算是个有孩子缘的女人,这次给老雷家一下生了两个儿子,老雷家的家长们自然是高兴的,但是我的那个事情之后,很明显的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在我面前基本都不会提起这个人,甚至于他们去看两个孙儿的时间也很少。不过也能看得出来,雷老爷子和老太太对蹇玲珑这个孙媳妇并非很满意,或许也跟蹇玲珑那种娇惯出来的公主性格有关。雷父雷母更是显得不那么在意,有一次雷展鹏提到要带蹇玲珑和孩子们去打新的疫苗的时候,他们也只是面色上稍微有些不同,说了句,早去早回。在那之后基本就不怎么过问了。 而雷展鹏除开上班的时候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跟邵冼武一起出现在军区大院的雷家大宅里,而我也被雷老爷子留在大宅里陪他们住了一周,雷令阳悄悄告诉我,蹇玲珑跟雷展鹏结婚到现在,也就是婚礼的第二天来大宅敬过一次媳妇茶之后,就再也没踏足这里,要说那天敬茶还闹出不小的事儿,弄得老雷家的家长们不是很愉快。火爆性子的老爷子差点砸了茶盏,看在雷展鹏的面子上才忍下来的。 我倒是挺好奇的,只不过想想也算了,就没继续跟雷令阳打听这种八卦消息,倒是挺惊奇的。要说西北蹇家的人,我不巧就刚好认识两个,一个蹇玲珑,一个蹇廷海,还都算这一辈蹇家人里最出色的两个。蹇廷海我见过几次,都是跟着林涛一起见的,有两次是吃饭的时候凑巧碰上,拼了个桌子一起吃。我对蹇廷海的印象还不错,文质彬彬有礼有度,不过我能看出来蹇廷海对林涛挺有兴趣,而且似乎有意思追求林涛似的,但是却没看见他行动,或许他行动了我也不知道,我和林涛之间的话题很少涉及到这些很私人的层面。 蹇廷海是个不错的男人,但是身为他的堂妹的蹇玲珑就显得不那么好,尤其我认识蹇玲珑还是在初期认识曲敏的时候,那时候我只晓得蹇玲珑是曲敏的女友、伴儿。她们俩是一对拉拉,但是事实却让我惊叹,一个嫁给了梁震,一个在梁震夫妻的撮合下居然嫁给了雷展鹏。要不说政圈其实很小呢,来来去去就是那些个家世家底颇为丰厚和有地位的人在玩。 雷展鹏其实在结婚之前就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他知道蹇玲珑和曲敏的关系,当然这个还是雷令阳告诉他的,只是当时已经没有悔婚的可能性,不过倒是让我惊奇的是另外一个事情:双胞胎的由来。这个事情还是好几年后,雷展鹏已经和蹇玲珑离婚,并且自己抚养双胞胎之后,又迎来第二春之后,我才从邵冼武嘴里知道的,并且还有雷令阳做证。 后面再回想这些事情,才明白,其实老雷家是最不喜欢这样的政治目的的联姻。那时候蹇廷海带着蹇家的意思亲自登门拜访,求问婚事才让老雷家在明面上不好反对,而且老雷家的家长们也为此专门开了内部会议,询问过雷展鹏的意思,雷展鹏没反对也没同意,只是问如果自己拒绝了这婚事的话,是不是会给老雷家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是他就不拒绝。反正总归是要结婚的,既然有人看着老雷家不顺眼,那就不能放过。与其在外头不知道怎么处理怎么插一脚的好,不如直接打入敌人内部。 雷家四老也从他们两兄弟的话里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么多年他们老雷家一直是雄霸一方的军权,西北那边早就有些按耐不住又眼红得紧,雷老爷子就一个儿子,但是却有两个未婚的孙子,于是西北那边的主意就打到了两个孙子的身上,旁敲侧击的打听出曲敏这条线,虽然有点绕,但是总归是有联系的,也才有了曲敏借着梁震和雷令阳同窗六年的关系,堂而皇之的撮合起雷令阳的婚事来。 没错,他们最早的想法是蹇玲珑和雷令阳的婚事,而并非雷展鹏。而那时候雷令阳已经看上我了,所以在老雷家内部会议的时候强烈反对娶蹇玲珑,尤其他还从我嘴里得知蹇玲珑和曲敏的关系之后,更是反对的紧,甚至于更不希望自己的哥哥明摆着跳下这个火坑。 果然还是雷父说的对:我太高看了自己。 我这样的普通人怎么可能会让梁震和曲敏、蹇玲珑这样的人几次三番的算计又算计呢。尤其还是我到深江市之后,更是算计、陷害、开除、绑架等等事情没少过。如果之前我还认为是梁震夫妻俩和蹇玲珑的报复和泄愤的话,那么现在在我正式摆明了跟老雷家的关系之后,自然也就看清楚了,原来这一切并非因为我的关系,而是凑巧我被算计在这其中了,而且说白了,我挡着他们的前途了,就算那时候我还没明确的跟雷令阳成为伴侣关系,也是碍着他们的眼。 更别提现在这样的情况,蹇玲珑身为雷家的媳妇,自然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我和老雷家的关系,比她这个生了两个孙子的媳妇更重要,甚至我可以住进雷家在军区的大宅里,甚至于我得到的老雷家家长们的关心程度更多,这怕是在她眼里和心里不仅仅是嫉妒羡慕恨可以表述的,而是她必须想尽办法铲除我。 至于为什么要铲除我,我也不知道,女人的心思很难懂。 我和雷令阳在飞机上小声的说着这些,当然大部分都是雷令阳说的,我只是安静的听着和偶尔提出一些疑惑和我的见解。不过雷令阳倒是不着急,很淡定地说:“你就放心吧,有雷展鹏看着她,她还敢出什么大动静不成。或许之前雷展鹏有些失误的,但是这次的快递事件之后,她没别的机会还陷害到你身上了。爷爷和爸爸也不是越老越傻的,他们可清醒着呢。你只管做好你自己就行,时不时的记得给奶奶和妈妈打电话聊聊,他们就很高兴了。” 他和我的手十指紧扣,他吻吻我的手背,说:“真好!我看过你的资料,怎么就没发现到你是邵华阿姨的孩子呢。如果早点发现这点,我早就把你带回家了,爷爷和奶奶可是时时刻刻都在叨念着邵华阿姨。倒是邵华阿姨把你生得这么晚,小了我好几岁呢,不过没关系,就算你比我大,我也要把你追到手。” “去,瞎说什么。我小时候听妈妈说过,其实在我之前还应该有两个哥哥的,只是妈妈那时候工作忙,身体差没能留住。那年好不容易又怀孕,爸爸比谁都紧张,很早就帮忙给妈妈请假,住院养胎又提早剖腹产才能生下我,而我小时候身体也不是太好,跟父母在一起的那十年间,基本上还算是平安无事。只是……”说到这里我转头望向机窗外的云层。 只是收到父母的噩耗又到了代理家庭之后,竟然大病了好几个月,躺在那间窄小的房间里,有一度我似乎感觉到自己是在等死的吧。代理家庭说不说对我多关心,多照顾,只是他们也不希望我就这么死了,毕竟每个月从政务窗口领到的我的赡养费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在父亲出国之前,他曾经给我开了个锁定账户,原定是等我十八岁考上大学之后,账户自动解锁,里面的钱就是我今后读书和独立生活的费用。原来我们都以为这是账户是用不上的,只是没想到他们才离开没多久,就传来噩耗。 雷令阳揽过我的肩头,亲了亲我的额头,说:“过去那些都不要在想了,今后你身边有我呢!谁都不能再欺负你。而且还有老雷家在你身边,你舅舅也回来了,今后你只会更幸福。相信我。” 我笑了笑。 此时,看着他无比认真的脸庞,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吃得比别人都多,还特别喜欢跟我抢食儿,又特别粗鲁野蛮的男人的呢? ☆、奇葩的代理家庭一家人 有时候真的不能在别人背后说人,尤其是不好的话。 飞机降落在深江市国际机场,小李子开着大悍马接上我们,直接告诉了我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他们三队一个案子刚抓回来的犯罪分子已经三天没交代罪行了,而且提出了一个要求——要见我。 见我?我皱着眉头,这是个什么奇葩要求? 小李子的下一句话让我更是疑惑:“覃哥,他说他认识你,是你的弟弟。” 弟弟?我的?我父母只有我这一个孩子,从哪里来的弟弟?雷令阳都觉得奇怪了起来,问:“哪个案子的?什么情况?” 小李子边开车边说:“就是之前一起连环偷盗案。原本这个案子还压|在你桌子上的,但是最近二队在侦办的一起弃尸案里的死者正好和偷盗案的线索一致了,并且确认了死者是偷盗团伙里的其中一人,二队把这个案子转交给我们组一起侦破,早几天晚上根据居民举报我们抓到了一个犯罪嫌疑人。我们审了好几天他都拒不交代犯罪事实,很硬挺。昨天晚上苏文过来送饭的时候,说接到覃哥电话,你们今天回来要我来接个机,当时还是说的覃哥的全名,结果那个嫌疑人就问覃哥是不是二十八岁的样子,还问是不是之前在吉兴市的,更比较准确的描述出覃哥的模样,而且提出要见一见覃哥,说覃哥是他哥哥,他们从小一块长大的。” 好吧,说到这里,我基本上知道是谁了。 陈军,现在二十六岁,我的代理家庭那对夫妻的孩子。从小很是娇惯又呵护得紧。而我那时候的赡养费对与他们那个普通工薪家庭来说,就是一笔额外的巨款,因此赡养费大部分实际上是用在了陈军身上。 我点上根烟说:“是叫陈军吧!我去见见他,你们能确定他的犯罪事实是吗?” 小李子似乎松了口气,赶紧说:“没错。凶器、现场的脚印指纹、以及作案时间证明,都已经百分之百的确认陈军就是弃尸案的凶手,同时也是连环偷盗案的主犯。别看他年纪小,这家伙的犯罪履历已经是有半尺厚了,从十岁之后就在江阳市的少管所进进出出的折腾过好长一段时间,早几年还蹲过大牢,没想到出来之后还不消停。” 雷令阳捏了捏我的手,说:“明天再去看,今天回家休息,你这脸色又不是太好,感冒都没好透呢。” 临要回来的时候,我病了,吃了两天药刚好一些就跟着雷令阳上飞机回深江市,一路上我们又一直在说话,没怎么休息。这会倒是的确感觉很累了,不过既然陈军被抓了,又提出要求,我想着现在就去看看,事情处理完了再回家休息也不迟。 小李子方向盘一转,车子直接拐上了回家的公路,他说:“覃哥,听队长的。反正那小子在拘留所里跑不了,明儿你休息好了我来接你再过去也不迟。带病什么的,总队长可小气得很,从不给加班费的呀。” 也好!我以手遮盖着打了的大哈欠,头又隐隐地疼起来,忍不住揉几下,说:“好吧,听你们的安排。” “头又疼了?吃片贝纳通睡会,到家叫你好不好?”雷令阳说着从脚边的背包里掏出药盒,掰了片儿药递给我,又捞过一瓶水喂过来。顺着他的手吃了药片,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打算睡一觉,反正这一路回到小二居至少一个小时的车程。 然而这一觉我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等我起来的时候看见床头上放的手机,才晓得已经是中午了。房间门打开,雷令阳端着托盘走进来:“你要再不醒,我就打算背着你送医院了,昨天晚上又烧了一阵子。早上我跟总队长说过了,你再休息几天再上班也不迟的。现在先吃午饭,然后我带你去见见那个所谓你的弟弟的人。小李子已经都安排好了,不会有危险的。” 我撑起身体,没想到这次病得挺厉害的,笑着说:“本身也没危险,是你们想多了。再说好歹曾经跟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他什么性子我会不了解,而且他现在还是杀人凶犯,又在你们的看护下,能有什么危险呢。” 两人吃过午饭之后,我起身冲了个热水澡,换过衣服才跟着雷令阳上了他的大悍马,一路上听雷令阳跟我说了这两起案件的情况。他们打算在抓了陈军之后,录取口供,再根据口供顺藤摸到专门销赃的窝点,一举捣毁。现在就碰上了陈军拒不交代犯罪事实,也不说销赃窝点到底在哪里,却没想到陈军在听到我的消息之后,终于开口,虽然不是交代犯罪事实,而是要求见我一面,但是总队长的意思是看我能不能在见面之后套取他的口供。 这让我突然有一种深系重任的使命感。当然如果没有我手中抱着的一盒纸巾的话,形象或许会更伟大一点。 因此当我抱着纸巾盒,鼻子不通气,脑壳些微有些晕眩,声音都显得虚弱似乎还带着嗡嗡声走进审讯室的时候,陈军一脸好笑地看着我。不过他自己也没太好,一头乱糟糟的鸟窝头,胡子拉碴,眼睛圈都跟大熊猫有得一拼。审讯室里不光他一个人,还有小李子和三队一个队员正好在审讯他,见我进来之后,那个队员先离开了,小李子看看我,又看看门口的雷令阳,说:“覃哥,我去给你泡杯热茶来。” 审讯室的门在雷令阳面前关上了,不过我知道他就在门口守着的。我坐在小李子的位置,问陈军:“听说你要见一见我?现在我来了,你说吧。” 陈军冷笑一声,说:“没想到梁震真是个无能的东西,枉费我还对他寄予了极大的期望。连你都不能抓在手心里,还让你跑了。不过现在看来你混得很不错,既然你混得这么好,尤其还是在深江市刑警队里这么能说得上话,不如帮帮我吧。” 如果不是重感冒,我想我现在应该是眼神严厉地望过去,而不是一副极想打喷嚏的样子。我问他:“你认识梁震?而且还跟他很熟悉?”听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这样的,而且不是一般般的熟悉程度。 陈军被扣在不锈钢的椅子里,他想放松的仰靠都不行,不过却不妨碍他脸上出现一副戏谑的表情,说:“梁震当年为了让你主动爬他的床,可谓是费劲心机,奈何你这人完全不懂情趣,整整三年都只当他是尊敬的学长,他实在是按捺不住了从我这里弄了些好东西放在你喝的酒里。怎么样?被男人压|在身下狠gan的滋味如何?你不是一直好奇当年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想办法让我出去,我就把当年的录像给你。不要太震惊,当年给你录像还是梁震的点子,他还邀请我也试试你的滋味,不过我对男人硬不起来,倒是你们班的那朵班花的味道很不错。” 我不知道我的脸色是不是在听了他这番话之后而变得惨白的,但是却感觉到全身的血液一瞬间仿佛都被蒸发了一样,浑身上下冰冷僵硬。 陈军看我一言不发的样子,或许觉得很好笑似的,他露出一个很无所谓的笑容,继续对我说:“怎么?梁震没告诉你这些事情?还是没给你看当时的录像?哈哈哈……我敢肯定,他经常是没事的时候拿出来自己欣赏,看着录像撸管。他跟我说你好像是个性冷淡,一个月里也跟他做不了几次,而且每次都弄得好像他在弓虽暴你一样。他还说你在床|上是个很没情趣的人,弄得他经常兴致缺缺不想弄你。好几次想把你送人,但是晓得你的个性肯定不会乖乖听他的话让其他人做,说起来他好像拿你挺没办法的。这种懦弱又无能的男人,你怎么看得上啊!”陈军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根银针,狠狠地扎进我的皮肉里。 我盯着他,问:“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梁震?” 他后仰着头,眯眼看我,说:“很早,你跟梁震睡了多少年,我比你更早认识他。你还记得上大学的那年,我刚从少管所出来,爸妈要你回那个家过年的时候吗?其实那时候梁震就在我们家,只是没让你看见罢了,而且你那么讨厌我们一家人,连吃个晚饭都不肯,匆匆放下一点廉价的礼物就跑了,自然不知道其实那时候梁震就已经在想办法要睡了你。你还当他是一个对你很关心照顾的学长,是吗!哈哈哈……覃朗啊覃朗,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一直都是被算计的那个吧,你也从来都不知道你早就被卖过一次了吧,梁震很大方,也出得起钱。你十六岁之后赡养费就终止了,而且你还有你父母给你留下的一笔资产,足够你读书和生活的,但是你却根本没想着要顾念我们一家人对你的抚养和照顾的辛苦,甚至从来没说要补偿我们一些什么,理所当然的考上大学你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我的嘴角微微翘起,说:“补偿?你们从我身上赚取的钱财还少吗?你以为你从小到大吃穿用是花的谁的钱?你以为你父母每个月拿到的工资能抚养得起你那么娇惯的生活?你以为你父母从哪里来的钱?赡养费是政府补偿给我这个烈士家属的,可是自从我到你们家之后,说真的如果清算一下的话,那么一大笔赡养费有多少个子儿是真的用在我身上了?不要以为那时候我年纪小就不知道这些,就不会算账。不过我十六岁之后赡养费终止也只是终止不再由你父母代为领取而已,这笔钱最终在我毕业的时候已经完全发放完毕。梁震知道这个事情,怎么他没跟你们一家人说清楚?” ☆、让人心悸的视频 很快,我在陈军脸上看见他那一直表现出的优胜者的表情瞬间皲裂,他蜷起拳头狠狠砸在椅子的扣板上,说:“先不说这个,我只问你,你想不想要回你的激|情视屏?如果想要回去,就想办法把我从这里弄出去。否则我会让你那天夜里那副模样公布在所有人面前。怎么样,你考虑考虑。不过我的时间不多,最迟明天一早我要知道你的决定。” 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陈军似乎觉得我真的在考虑他的提议,不过么……他一个犯罪分子,证据确凿的犯罪分子,就算我有本事我也不会傻到自己撞上枪口的去帮他脱罪,尤其是我还没这个本事。而且他说的激情视屏录像,不管是不是真的存在,就算我答应帮他,也不一定就真的能拿到这些东西,毕竟这玩意对我来说是足以掣肘我的东西,没哪个傻子会真的交出来,何况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说这些,我会不会找梁震去核实那是我私下的事情,但是现在的情况来说,我肯定不会太信。虽然刚才的确让我有那么一股绝望的念头,但是现在么就不会往别的地方瞎想了。 很快,我随着慢慢想明白的事情,身体也感觉到渐渐的回暖,于是我调整了一下坐姿,找了个稍微舒服的姿势,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我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想办法把你从这里弄出去?你要知道你犯下的罪行就算你不主动交代也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故意杀人罪、偷盗罪、涉黑团伙、哪条你都跑不掉。别说我没这个本事把你弄出去,就算是梁震也没这个本事。至于你说的视频录像,很抱歉我从来没看见过,梁震也没提过,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或许你是在骗我也不一定。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和你的销赃窝点最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另外你既然跟梁震这么熟悉,是不是梁震也涉及到你的犯罪行为中,这点也是要确认的。” 陈军怕是没想到我会拒绝他,他脸色更不佳,低声吼道:“你或许没这个能力,但是刚才送你来的那个人有。你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吗,梁震说你算是攀上了更高的枝头,只要他出手帮我,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喔,梁震连这个都告诉他了?我挑眉看着他,说:“那你知道不知道,他是三队的队长,这案子就是他队里的兄弟侦破的?你让我去求他帮你?你是在开玩笑吗?你这么没脑子怎么做人老大的?” 看来今天的见面没有太多实质性的目的,我的鼻子又堵上了,脑壳也有点疼,说完话我就抓起纸巾盒走到门边上,说:“你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犯罪事实,配合小李的工作比较好,别再有什么耍滑头的念头了,能从三队手里逃脱的系数是零,你就别指望这些了。反倒是配合侦破工作,或许还能帮你跟法官说个情,算你一份举报有奖的行动。” 话音刚落,审讯室的门就被打开了,雷令阳举着一个保温杯站在我面前,说:“回家吧,你这重感冒听上去又严重了不少。剩下的事情交给小李他们就行了。” 我点点头,也没再回头看陈军直接走了出去,小李子带着之前那位同事继续进去审问陈军,这里也的确是没我什么事情了。跟着雷令阳回到小二居里,他马上下厨去煮了一小锅老姜汤给我喝,我又躺回被窝里发汗,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夜醒来的时候,雷令阳不在我身边。或许是发过汗之后,头也没那么疼,甚至鼻子也舒服很多,我起身裹上睡袍走到客厅里,也没看见雷令阳,看来他去忙案子了,并不在家。给自己泡了杯热茶,拿着手机坐在客厅里打通了二当家的电话:“还没睡啊!最近公司还顺利吧,过两天去看看你们,这会我还在重感冒中就不去给你们添乱了。” 二当家精神奕奕的声音在我耳边笑着:“得了,你那小身胚好好休息吧,公司就算你不来坐班也倒不了。倒是你有什么事儿吧,否则哪会这么晚还打我电话呢。” “嗯,还真的有事儿。你最近帮忙多注意一下网络上的消息,有可能会有一些有关我的东西出来,你们的技术我肯定信得过,所以一旦你们发现有关我的东西的时候,第一时间寻根再掐灭,我要找出是谁在发布,哪怕对方绕世界转多少圈都要帮我追踪到准确的地址。”我沉声说道。 二当家也丢了吊儿郎当的神态,声音里带着几分严肃,说:“你碰上什么事情了?这么严重。” 我思考了一番,说:“有人拍了一些不太好的视屏,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个视屏存在不存在,有没有拍清楚什么的。现在有人拿着这个消息来威胁我,要我替他办事,我没答应,所以我担心……” 二当家当即说道:“我明白了,我现在就给他们发消息时刻关注着。如果一旦发现了,我们会马上处理的。” 我说:“谢谢!辛苦你们了。” 又说了几句之后,挂了二当家的电话,我翻着通讯录,停在凌耀炀的名字上,在犹豫着要不要拨通这个电话。其实在陈军说认识梁震很多年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凌耀炀在吉兴市的势力,当然如果他说的视屏也的确存在的话,或许凌耀炀也可以帮我寻找到存放视屏的地点。至少我现在能肯定的是,如果这个视屏真的存在,那么梁震手里的暂时不用担心,因为如果他有别的想法的话,早就拿出这个视屏用以威胁我了。那么另外一个存放视屏的那就只能是陈军本人或者陈军他信任的手下之类的,否则他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凭什么还能拿视屏来要挟我呢。 而且他似乎早就预计到自己终会有这么一天,而且也早就把视屏保存得比较妥当,为的就是万一他被捕的话,也有一样‘王牌’能给他换来一些好处。当然这些考虑的基础都是架构在‘如果视屏是真的’的这样的情况下的。 我至今还不能完全确定视屏是不是真的存在,并且我也不能直接打个电话找梁震确定,难道要我跟他说:听说你在我醉酒的那天晚上拍下了我们第一次上|床的视屏?并且陈军还有一套备份视屏作为要挟我帮他做事的底牌。 这话我现在可说不出来,别说现在,就是今后也不可能说。我还记得之前梁震跟雷令阳说的,如果早知道雷令阳也好这口,他早就把我送给雷令阳用来巩固关系了。今天陈军也提到过,梁震其实也早有打算把我送给其他人,用来帮他稳固人情网关系网,不过幸好我一直都是个比较清冷的个性的人,他自然也知道就算他真的拿出视频来威胁我,我怕是宁死也不会答应的。陈军倒是说对了这点,不过也由此看来,他和梁震的关系很好,不一般的好。就是不知道梁震在陈军的犯案里占了多少比例。 最终还是拨通了凌耀炀的电话,他倒是接听的很快:“你这是想明白了吗?” 我顿了顿,想到之前因为暗网的事情的讨论,他也说过要我好好考虑的,不过现在似乎也不用太好好考虑了,我说:“我碰上比较麻烦的事情了,我解决不了,需要你帮忙,但是我希望不要让欧阳辰光知道这个事情。作为你帮我的回报,我会帮你弄到你想要的那个东西。” 凌耀炀低声地笑了两声说:“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你碰上什么事情,如果不是碰触到不该碰的东西,我应该能帮你处理好。” 于是我也就不废话和客气了,大致把事情跟他说了一番之后,我对他的要求就是,第一帮我找到陈军藏视屏的地方和人,确认知道处理掉视屏就行。第二帮忙收集收集梁震和陈军来往的这些年是否参与了陈军的犯罪事件中?参与了多少?在参与的事件中所占的比例分量又是多少?是不是参与过陈军的销赃行动?而这些我需要有准确的证据和凭据。 当然,我相信凌耀炀的本事,不过凌耀炀在知道这个事情牵扯到梁震的时候,表现出一点点的迟疑,不过还是答应了我。而我对于他这次的帮助所给予的回报这是帮他打听和联系到暗网背后的人。 其实对于打听暗网的事情,在我看来并不是很复杂,毕竟有些东西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我和我的团队总还是知道一些的。 雷令阳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快亮的时候,看得出来他很疲惫了,回来的这几天他根本没好好休息过,一面照顾着我,一面还要继续忙案子的事情。他看见我裹着薄被子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时候,有些意外,说:“你醒来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我好早点回来照顾你。” 我笑着说:“我已经好了,灶上热着汤呢,你先喝一碗休息休息。我弄早饭吧。”我跻拉着拖鞋走进厨房,给他弄了一碗炖好的排骨汤,然后又转身打算给他住碗骨汤面。 雷令阳的表情有些不太那么自然,但是他的视线却一直紧紧跟着我。很快他喝完汤,送碗进厨房的时候抱着我说:“我都知道了。知道他怎么威胁你的,我一定会把他绳之以法,也会找到那些东西。” 我拍拍他放在我腰间的手,本也知道这事情肯定瞒不了多长时间,审讯的时候都有监视和录音,我说:“没关系,我已经通知我的小伙伴们帮忙盯着,只要对方敢发布,我的小伙伴们肯定能第一时间马上掐灭。而且陈军也是空口无凭的说,到现在为止也没看见一点实际上的东西,视屏什么的真的存在还是用来骗我的现在也还不一定,不用那么担心。” 似乎是在安慰他,也似乎是在安慰我自己。 ☆、包吃包住包拘留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老雷家的男媳妇/男人GAY事 作者:衍沫 第5节 吃早饭的时候,我问了问目前审问陈军的进展,不过好似从我走后,陈军没再说一个字,连带着表情都是一改之前的颓废的模样,似乎很笃定我会答应他的要求一样。 于是我就细细的跟雷令阳说了见陈军之后所有的对话细节,甚至于陈军连雷令阳都知道,也知道雷令阳有本事把他弄出去,要我来求雷令阳。雷令阳表情凝重,皱着眉头,正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赶忙接通,是凌耀炀打过来的,他说话倒是简洁明了:“东西找到了,上面只写了个覃字,应该是你说的,我已经安排人给你送过去了。其他的事情还在查,这一会不一定有消息。” “谢谢。我知道了。”我挂上电话,重新坐在雷令阳身边说:“视频找到了,不用担心太多。” 雷令阳猛然抬头,问:“谁帮你找到的。” 我看着他,最终还是没告诉他,只说:“我在吉兴市好歹也待了那么多年,总还是有些关系的。这种小事我自己能处理得来。” 雷令阳的眼睛里闪了闪,道:“你怎么知道东西在吉兴市,就没在阳江市呢?” “他跟梁震关系那么好,而且梁震什么话都跟他说,这里面难免没有梁震的手笔,只是没证据而已。既然梁震有一份视频,按照梁震的习惯他应该不知道陈军复制过一份视频。早前梁震一直没告诉过我这个事情,也没用视频威胁过我,那么我大胆的猜测实际上梁震的视屏早就被他自己毁掉了,否则他早就能拿出来用以挟制我。陈军现在说他手上有一份视屏,而且这么多年他犯的连环案这么多,却一直没被抓应该是有人罩着,这人应该就是梁震,所以按照陈军的思维来说,这种足以掣肘我的东西放在他随时能拿到的地方,且又安全的地方最好,所以我就想他应该在吉兴市还有一个很隐蔽的落脚点,视屏就应该在那里了。我打了电话给那边的朋友,拜托他们帮忙查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结果了。”我缓缓说道。 陈军是个被父母娇惯坏的孩子,从十来岁之后就在外面惹是生非,那时候我的代理家庭的父母两人就没少为这个儿子扫尾擦屁|股。他还不到法定年龄,就算出了事情被抓,早期也都是分局之类的地方进行批评教育为主,家长多方打点打点也就没事了。十四岁之后,他又一次被抓,只是那次他就没那么好运,因为已经满足了最基本的刑责法定年龄,加上那时我刚好要准备考大学,正在办相关手续,赡养费也因为我已经满十六岁而终止由代理父母领取,所以一时间代理家庭的父母少了一笔收入,打点起来也不那么大方和舍得,且刚好又碰上抓典型的时候,所以陈军那年进了少管所,一关就是两年。 本来三年后陈军出来也才十六岁而已,他又不笨成绩差但是抓紧一些还是能继续考上一个职业学校学习些技术,结果那年代理家庭的父母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过去陪他们一起过年的时候,却跟我说希望他能顶替我的名额直接去大学读书。这真是太异想天开了,别说我已经上了整整一个学期的课,学校里认识我的人不少,陈军跟我完全两个样子怎么可能顶替我的名额去上学,而且不说他能不能去得成,就算去成了那些课程他能听懂吗?能顺利拿到学分吗? 所以那一次算是我最后一次踏进那个家的大门,连年夜饭也没吃,听完他们的打算之后我直接起身走人。也就是从那之后我彻底断绝了跟代理家庭的往来,甚至手机号都换了好几个。 雷令阳抱着我,一个个轻吻落在我的头顶,说道:“你这傻瓜,你要信任我啊!我一定能帮你报了所有的仇,曾经欺负过你的,我都会一一为你找回来。” 其实哪里有很大的仇恨呢?我这人不记仇,但是也不会那么好说话,就好像曾经的代理家庭,就好像梁震,我不恨,但是却不会再跟他们再有任何来往。说得再狠心一些,我连任何有关他们的消息都不想知道。只是我是这么想,但是世事并非就一定如我所想。 雷令阳睡下之后,我坐在书房里打开电脑准备联系小伙伴们的时候,手机再次响起来,这次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而且还不是深江市的本地手机号,我带着疑惑接听:“您好!我是覃朗。” “小朗啊,我们是你陈叔和刘姨啊!还记得吧,你在我们家生活了快十年呢。跟小军还挺要好的。”代理家庭的父母,陈军的父母,陈叔和刘姨。 这时候找到我的号码打通过来,想必也是为了陈军的事情吧。我没马上说什么,默默的听着,他们说:“我们来吉兴市看小军的,结果小军也不在家,出来吃饭无意中碰上了小梁两口子带着孩子,听小梁说你因工作的关系去了深江市,而且还自己开了个很有规模的公司,真不错啊,有出息了。我们没别的事情,就问问小军跟你一起呢吧?我们定好了明天的机票,去深江市看看你们两兄弟,你们俩要好好的相处哦,怎么说都是一起长大的两兄弟,要互相扶持互相帮忙,小军现在也没个比较稳定的工作,你的公司还缺人吧,要不你看看安排小军到你那边随便做个总经理什么的也行,自己兄弟的公司总是要自己人看着点儿才好啊。” “陈叔刘姨,很抱歉我帮不上你们的忙。你们既然碰上了梁震,那就应该听梁震跟你们说了吧,陈军犯的是连环案还有故意杀人案,没人有这个通天的本事把他弄出来。你们还是不要过来了,过来我也没办法做到你们想要的。”我暗暗叹息一声,人的本性是完全不可能改变的。不管是十几年还是几十年过去,也还是一样。 陈叔立刻着急地说:“怎么就不能呢?我们听小梁说了,负责办这个案子的人跟你关系最好,而且你们还是那种……那种关系,你不会帮你兄弟吹吹枕头风么。男人哪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多奉承奉承自己,再说了小军偷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都是些不值几个钱的货,早都处理掉了也就没了物证,至于证人什么的,不也是都死了么,而且你们又没有准确的证据指认就是小军杀了人,就算小军真的杀了人,那也是别人该死,谁叫他们想要害小军呢。这件事就按照我说的办,你去讨好你的男人也行,求他也行,我们明天就飞深江市,现在你也是大公司的老板了,那么我们的吃住穿用零花你都负责安排好就行,我们只要看见小军出来,你再安排小军到你的公司就职,再给弄套房子我们就在深江市定居了。就这么说定了。” 我怒瞪着手中已经挂断的通话,这特么的是什么见鬼的事情!我小时候他们花用都是我的烈士家属赡养费,现在还要我做这些,这么多年他们也没联系过我,现在一来就好像没打算离开的架势,简直是以为我太好欺负了吧。 “哐锵!”我狠狠地把手中的手机砸了出去。 “怎么回事?”书房门很快被打开,雷令阳穿着条睡裤光着上身就冲进来。我看他一眼之后就转头狠狠用拳头捶书桌一下,我就算再好的脾气也不是没脾气的人,都逼到这份上了,我还会有什么好的。 雷令阳一把拽起我,把我带出书房,细细安抚。好一阵之后,我把方才我接听的电话内容告诉他了,他倒是松了一口气一样的笑了,说:“你把他们夫妻的名字写给我,我安排小李子他们亲自去接他们就是,保证吃住穿用零花都给安排到位,绝对不给你添麻烦。” 我一愣,抬头望向他,如果方才我没听错的话,雷令阳着重讲了两个字:亲自。 “听陈军的父亲说的那番话或许你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以我这么多年刑侦的经验来说,他父母很有可能是他销赃的渠道之一,只是不算大渠道,他父亲不是说那些东西都不值几个钱吗,估计陈军没把值钱的给他们,但是也给过不少。而且你小时候的赡养费都是他们代领的,你十六岁之后他们就领不到了,大手大脚的日子过习惯之后,再缩手缩脚就会很不习惯,那么这十几年来你又没资助过他们,他们是怎么维持开销的呢?梁震也没那么傻,或许之前想……最早的时候或许梁震还给过不少钱给他们,但是后面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也算是顺顺当当的,梁震怎么还可能继续白养着这一家人。所以明天我让小李子他们亲自去接,直接就送到拘留所里配合调查,顺便我会联系吉兴市和阳江市的兄弟单位,同时对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都进行搜查,总会有不少收获的。” 雷令阳笑着慢慢跟我说清楚这里面的情况,并且帮我把砸在地上的手机又装起来看看是否能开机。“这时候你的手机还千万不能断了联系,如果明天能顺利‘请’到他们,也算是案子有了新进展。这才叫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天堂有路他不走……” “行了行了,我懂了。反正这案子里你们需要啥,我全权配合就是。”我拿过手机,还好正常顺利开机了,同时还收到了一条接机的短信,通知我他们的航班抵达时间。我快速回复了他们,说一定会去准时接机的,又顺手转发给雷令阳,一起转发的还有陈叔刘姨的名字,到时候说不定他们还会做个接机牌等在那里吧。 ☆、知恩图报? 不过雷令阳提到了销赃的问题,我突然想到暗网。暗网上销赃的帖子不要太多,我想具体找一找还是会有收获的,于是我问雷令阳要了一份复印的连环偷盗案的资料,并且要苏文把每个案子的作案时间、失窃物品、失窃物主和周期做成检索表格发给我。我想在暗网上找一找相关的信息和资料。 等我第二天接到苏文的电话的时候,才晓得陈军的父母被直接从机场送到拘留所之后,在拘留所里大闹了一通,现在已经被关在了两个不同的地方,和自己的儿子隔绝开来,并且也说明白了他们有帮忙陈军销赃的嫌疑,已经不是配合调查而是拘捕。等到晚上的雷令阳回来吃饭的时候,吉兴市和阳江市两方都传来了消息,的确在陈家父母居住的地方发现了曾经有销赃的痕迹和还没来得及销赃处理的赃物。 最有趣的是,陈军给他父母用来销赃的赃物并非陈叔说的不值几个钱的破烂货,而是比较值钱的名画和明清两代的瓷器,不过陈家父母当做赝品随便卖了几个钱而已。不晓得当他们知道自己用廉价销赃出去的却是相当值钱的东西的时候,会不会瞬间就疯癫又后悔的晕过去。 而我拿着检索表格的资料,对比暗网上的同时期的信息,这样过了又有三天之后,没想到还真的找出不少销赃完成的赃物信息,甚至还包括了陈军一直隐瞒的收款账户的资料。看着打印机不停的吐出的打印好的白纸,我的嘴角又不由自主的微微弯了起来。就算这些东西见不得光,不能作为证据被列举出来,我相信以雷令阳他们小队的能力,要从买家那边追回一些失窃物品还是不算困难的,只要失窃的物品被寻回,那么给陈军一家人定罪也不很困难的事情了,就算现在陈军拒不交代犯罪事实也没太多的关系了。 果然,晚上雷令阳看见摆在他面前一大堆的纸后,整个人都闪亮了起来,惊喜地问我:“你怎么得来这些东西的?” 我给他夹两筷子黑椒牛柳,说:“来路不太能见光,但是你会有用的,根据这些资料,你可以追回很大一部分被销赃出去的赃物和销赃获得的款项,不过有些珠宝首饰就不一定了,尤其是金器之类的,有可能已经被溶解改变原本的形态了。不过一些国宝古董名家字画玉石宝石这类型的倒是能追回来大部分。这样一来,陈军的盗窃罪名就等于坐实了,至于故意杀人,我相信你一定能搞定的。” 他放下筷子,一把揽过我狠狠地亲过来,直到我喘息不已的时候才放开我,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上了暗网吧。难怪你要苏文和小李子做哪些归类和整理工作,就是为了上暗网帮我找这些信息吗?你真是太棒了!” 听着他发自内心真心的赞扬之词,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也知道暗网这个东西的存在,倒是让我觉得有些意外。不过再想想,暗网的名气也确实太大了一些,作为刑警的雷令阳如果不知道,或许反而应该有些让我意外,毕竟盯着暗网的,想要找到暗网幕后的人不仅仅是凌耀炀而已。 “不过我知道的,上暗网毕竟不是什么正常渠道,所以这个事情你自己明白就好。对了,你们应该也都知道暗网的存在吧?是不是……”我不在意的问着。 雷令阳放好资料,重新端起饭碗吃饭,边吃边说:“嗯,刑警队里就没有不知道暗网的,还有专门的网络犯罪办公室呢,大家都知道,只是这东西是个双刃剑,既能为我们所用,也能在某种情况下掌握一定的地下组织的关系网,所以暗网这个东西的存在对我们来说并非一定就不好,有时候有的案子我们在明面上找不到线索或者资料的时候,就得想办法去暗网溜达溜达。其实总队长也都知道这些,睁眼闭眼罢了。”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办案或者找线索的时候,往往是不会看上这些地下的东西的,不过暗网的存在其实也给你们带来了挺不好又比较麻烦的事情吧。毕竟警匪对立啊!” 雷令阳不可置否的耸耸肩,说:“于我来说没什么关系,但是对网络犯罪办公室来说就是一块心病,他们每次都想一锅端了暗网,但是据说至今他们也没能找出暗网的幕后操纵者和具体服务器的位置。看来暗网的幕后还应该是个黑客高手,否则怎么能次次被网络犯罪办公室的那批电脑精英们追得满世界网络跑的时候,都能从容的逃离和反攻呢。这么看来,你的那些小软件啥的,还算是小儿科了。” 我笑了笑。吃完晚饭,雷令阳主动收拾洗碗,我则继续埋头在电脑前,这段时间的病假正好让我赶上了公司的一笔新订单,参与到设计中去,如果不出意外,刚好在我病假结束的时候能把基础工作做完,我的加入让二当家他们挺高兴,不过我也就此知道了,目前公司虽然一切都很平稳,但是在软件设计人才方面却是有些显得人手不足,而之前招聘和培训好的一批正式签订劳动合同的新人们,却在二当家的考核下,暂时不能进入主核心的设计团队里来,所以目前主核心团队还是最早进入工作室并且始终留下的那十来个人而已。 等到雷令阳来捉我去休息的时候,已经是快凌晨一点了,这段时间他忙着案子,我又病着,两人自然都没精力和心情闹腾什么,一起洗了澡钻进被窝里安安静静的各自睡着了。 在强大的各种资料证据面前,陈军不得不低下一直抗拒的头颅,陈军的父母也不得不老实的交代了帮忙销赃的过程和账户。因此当我被雷令阳带着去看他们的时候,已经是他们被转移到看守所里等待开庭审讯之后了。 这对老夫妻经历这么个事情之后,实际上并没太多的悔改之心,至少在看见我之后,两人一致的想要冲上来揍我,不过被他们身后的狱警牢牢地抓住了胳膊,但是依然能听到他们在会见室里大喊着: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账,就是你害的我们全家都变成罪犯。小军怎么说也是跟你一起生活了近十年的弟弟,你居然一点忙都不帮,任由警察这么对你的弟弟,他们要杀了你弟弟,你知道吗?” “不就是花了你的赡养费吗?你竟然记仇到这种程度,恨不得我们全家都给你那倒霉的父母陪葬吗!你以为你父母得了个烈士的荣誉,你又是烈士家属就很了不起吗?哼,谁不知道当年你那妖精一样的老娘连个蛋都生不出来,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都不一定,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如果我儿子小军真的要被判死刑,那你也等着给他陪葬吧,我们收拾不了你,自然有人能收拾你!你等着看好了。” 雷令阳被我留在了看守所外面,我一个人面对他们,笑了一声,说道:“自古以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就算陈军要被判死刑,那也是他咎由自取的,怪不得别人。至少我从来没教过他去偷东西,也没教过他因为一点钱财就去杀人,更没教过他理直气壮的占用别人的钱财。从我到你们家的时候,你们每个月领到的政府给我的赡养费超过你们两人的收入,但是你们凭良心说,那些年里的赡养费多少是用在我身上的?我带去的行李多少是被你们搜刮出来给了陈军的?幸好我父母留下的遗产你们动不了,但是却从来没少打主意吧。更何况陈军从少管所出来之后,你们甚至想要他顶替我去上大学,你们当别人都是傻子吗?梁震固然出现的比较及时,甚至于挽救了你们在经济上的不宽裕,但是梁震那种人从来都是心黑又心狠的,他走的是政途怎么会允许有你们这样的人在背后拖他的后腿?短时间接济你们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但是时间长了,他过河拆桥再正常不过,你们就没发现陈军到底是怎么走上这条道路的吗?就算到了这时候,你们还是维护给你们钱财的人,却只怪我从来没对你们知恩图报吗?不是我没有,而是你们的行为让我无法对你们近十年的养育之恩做出报答。现在这样怕是对你们最好的结果。你们最好是配合调查和审理,不要再妄想别的,从此之后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些,我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一口气走到看守所外面上了雷令阳的车,说:“赶紧开车离开这里。从今之后我再也不要来这种地方。” 其实我从来没记恨过他们,也从来没说不管他们,但是他们做的那些事情让我失望太多,也明白一旦沾染上他们这家人,这辈子都没办法摆脱了,只是没想到他们在最早就已经先沾染上了梁震。虽然这系列的案子里,根本找不到有关梁震的任何证据,包括凌耀炀也没能找出相关的关联来,但是以我对他们和梁震的了解来说,陈军之所以在第一次正式的牢狱之灾过后并没悔改,反而更变本加厉的做出这些事情,这后面若是说完全一点没有梁震的助推行为我是不信的。 早期‘接济’他们或许对那时候的梁震来说只不过是想要把我弄到手的一种讨巧的手段而已,而自我跟他在一起之后,他从来没说过这些事情也证明他其实早就做好了过河拆桥的准备和安排,需要的只是一个时机,一个陈军会自动送上门的机会,这个机会并没让梁震等很久,陈军再次被抓之后因为年龄的关系被判了刑,陈叔刘姨肯定私下里找过梁震帮忙,但是梁震并没太用心的帮他们这个忙。服刑之后的陈军在监狱里说不上混得多好,但是也应该有梁震适当的关照不至于太差,所以在他出狱之后就很主动的提出要跟着梁震做事,这一切都应该在梁震的预计范围之内。 ☆、一台特殊的电脑 陈军的案子在正式开庭之后,很快就下发了第一批次的失窃物品追回令,因为这一批次的物品有一部分在上层社会的圈子里流通着,想要这些人主动交出这些失窃的赃物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只能用公家手段,执行强制收回。随着赃物一一被收回,赃款一一被追回冻结,案子也就算是基本完成了,杀人弃尸案对于陈军是否认罪来说已经不太重要了,光是那些被他倒卖出国的文物都足够他被判重刑,死刑也就不会太遥远了。 这个案子的结束,我找了周末跟雷令阳说了一声,就独自飞去吉兴市,一来是看看房子销售的情况,一来是准备见见凌耀炀,我还记得我答应他的事情还没做完,这次来也主要是跟他当面说说。 关于暗网,我从雷令阳的嘴里也得知,其实全国各地的网络犯罪办公室里都把缉捕暗网的幕后操作者当做毕生首要大事来完成的。我相信凌耀炀也应该是知道这些情况的,所以我是不是能真的把暗网的一些消息告诉他,还得看这次面谈的结果。 回到吉兴市的小二居里,我简单地收拾收拾休息了一|夜,第二天起床先给房产代理公司打过电话,然后又找了凌耀炀,约定好晚上见面的地方和时间,我就出了门。房产代理公司倒是很方便,就在我的小二居附近的写字楼里,这会刚好都在上班我就顺路过去一趟,接管我的小二居的销售员刚好也在,他倒是告诉我有几个买家对我的小二居很有兴趣,也初步看过房子了,就是价格没谈得太合适,所以正好我过去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做些改动,那样就更好的能帮我卖掉小二居。其实也就是要我松松口,降价而已。 不过我倒是没太多的打算会降价,本身我买这套小二居的时候,梁震到底出了些力气,他私下找关系给我了一个大优惠,按照这个地段来说,目前新房已经到了有价无市的情况,而二手房卖出二百万以上的价格的也有很多。我虽然不懂房屋市场,但是我在网上收集到的资料里可从来没有低于一百五十万的价格的。我对自己这套小二居很有信心,地方不大但是非常实用,装修也是搬出去之前重装过的,简单时尚,这还得归功于梁震,还是他要求重装,说住了这么多年换换装修感觉也挺不错。只是没想到,刚装修完毕没多久我就离开了。 后面虽然出租过一段时间,不过凌耀炀从来只管给房租却从来没住过,加上我几次回来的时间也比较短,住个几天就赶紧回深江市去了,因此这房子始终保持着刚装修后的模样。而且我还知道,销售员的的工资并不高,主要来源都是销售或者出租房产中间获得的提成而已,而且这些提成也是有比例的,房租的比例很低,但是售房的提成比例就很值得一看了,尤其是这个地段的售房提成比例还是按照实际成交总价的百分比提成,销售成交总价从十万元开始计算提成上不封顶,销售成交总价越高提成后的金额也就越高,所以倘若我不降价的话,那么相对于我的销售员来说,他至少这笔交易中能拿到四五万的提成费。 果然,我在销售员的私人办公室里阐述了我的意思之后,他的脸色微微一变,默认了我保持原价销售的建议,要知道我那套小二居当时为了卖掉,去公证处做的二手房估价的时候,欧阳辰光还帮忙出了些力气,总价定在了二百八十万左右,我拿着公证处的正式文件的副本交给销售员的时候转告的是,定价就按照文件来,确定要买下这套小二居的情况下,可以适当的减免一些,不过一切手续费是买方自己支付,我只管看账户收钱签字。 或许在销售员的眼里,我算是坐地起价还比较狠心的那种卖家了吧。不过无所谓别人的想法,我现在只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生活,卖掉房子的钱我还得投到公司里去运营呢,现在最吃钱的地方就是公司了。刚看过的财务报告里,虽然目前还没出现赤字,但是七七八八算下来,盈利反而没之前我们自己做小工作室的时候多,相对的要保证二当家他们的收入水平不能低于之前,目前的公司状态只能说是平稳,还不是创收能力提高的时候。 所以现在能有一笔钱投进去是我考虑得比较多的事情。从房产代理公司一出来就看见停在路边的黑色大路虎,那是凌耀炀自己的车,很多时候他都是自己开这台车出来。我走过去,车窗滑下来:“凌老板倒是不喜欢迟到,不过却有些早了。”现在跟我们俩约定的时间还有至少半个小时,看得出他在这里等了有一会时间了。 凌耀炀朝着我扬扬下巴,说:“你倒是没怪我跟踪你,反而怨我不喜欢迟到。” 我摸摸鼻子,爬上他的车,问:“欧阳大队长最近很忙啊?” 凌耀炀发动车子,回答我:“嗯出差了,你家雷令阳没告诉你?他们联合办案呢。就是之前那个连环偷盗案和杀人弃尸案的后续。”他倒是知道得比我还清楚得多,我干笑两声没再说什么。凌耀炀带我去的地方是吉兴市郊区的一家私人会所性质的高档餐厅,叫:将夜。 两人坐到他早前就订好的房间里,凌耀炀跟一直跟着我们的领班说了一句有事再喊你之后,房间门被轻轻关上了,甚至于隔绝了外面一切的声音,安安静静的,一时间我还有些不习惯。但是看得出凌耀炀很相信这里的私密性,他说:“放心吧,这里还没人敢偷听和监视什么。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说就是。” 我喝了口茶,说道:“其实你知道全国的网络犯罪办公室对暗网的关注程度吧,他们可一直都是想要抓住暗网幕后的实际操作者的。如果他们的行动成功的话,难保你们这些暗网的实际用户们不会被他们锅端。” 他笑了笑说:“那到不用担心,就算是警察办案也得讲究的是证据,暗网那么庞大的数据库,我相信也不是那么容易破解成功的,如果真的那么容易也不会容许暗网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和知名度了。” “那倒是!”我比较赞同,好吧,他说的很有道理。“暗网对于外人来说或许感觉很复杂很神秘,但是其实对于我们这些本身就是做这些方面的工作,又有一些相同的技术水平的程序员来说就不是那么复杂神秘了。至少我看看来不是。” “那我要庆幸自己找到你这么一个技术水平不错又聪明懂事的程序专家咯!”凌耀炀嘴角挑起一抹笑容。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望着他,说:“我希望今天你看见,你听到的,你了解到的,全部都只能你一个人知道,哪怕是烂到你的肚子里也只能你一个人知道。如果做不到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结束了。” 凌耀炀一挑眉,回答我:“我凌耀炀这点诚信还是能给你做出保证。” 看着他同样郑重的承诺我,我觉得可以相信他。于是我打开一直带在身边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台非同一般的笔记本电脑,这台电脑的厚度比普通人常用的笔记本电脑厚两倍不止,更像是美军常用的野外型专用电脑,电脑外壳四周安置着缓冲气垫,外观也是金属为主。凌耀炀看见这台电脑的时候,嘴角的笑容消失了,脸上一直保持着的一丝不严肃的态度也消失了,反而是坐正身体,紧紧的盯着我手上的电脑。 “看来凌老板认识这台电脑。”我轻轻一笑,双手在电脑上轻抚过,这台电脑现在看着或许有些过时又老旧了,但是却是我最珍贵的物品。 凌耀炀迟疑的声音想起:“你……这台电脑怎么会在你手上?” 我抬头看他一眼,问他:“其实你要找的不是暗网背后的操纵者,而是这台电脑吧!原来师兄提到的人是你。” 凌耀炀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俯视我,那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是绝对的压迫和强势,一字一字的蹦出来:“他、在、哪、里?” 我收起电脑,说:“先吃饭吧,吃完我带你去见见他!师兄这多年一直在吉兴市,只是你不知道,而之前我也不认识你,所以没能想到师兄曾经提到过的人会是你。现在我知道了,自然要完成他交代给我的事情。” 最早凌耀炀私下跟我见面说要找暗网背后的实际操纵者的时候,我就有些怀疑了。要说别人不知道暗网背后的那个人是谁,那是因为人家是真的不知道,而我是从头到尾一直都知道的。暗网最早的创始人就是给我这台电脑的人,也是我的师兄,当年如果没有梁震在中间横插一缸子,我应该会继续研读更高深的学位,也继续跟着师兄走下去。 当年师兄在临终前交给我电脑的时候,并委托给了我一个任务,他告诉我,会有一个人在看见这台电脑之后表现出激动或者不可置信的样子,而那个人也很可能已经成为了某一方的霸主,那时候我只要带着那人道他的墓前,告诉他暗网的存在和归属之后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至于最后我要怎么处理暗网那就是我的事情,由我自己决定。 而现在我知道了师兄说的那个人是谁! 饭后我带着凌耀炀去了吉兴市的一个公墓,他把车开到这里的时候,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问我:“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他不联系我?” 我一直带着他走到师兄的墓碑前,才说:“我毕业后的第二年,师兄突然从外地来找我,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已经病了很长时间了,而且是他自己主动放弃所有的治疗,并且将暗网全权托付给我。他过世的时候一直都没提到过你的名字,只让我找一个认识这台电脑的人。暗网是师兄为了你而建立的,至于什么原因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而且我也能猜出来这里面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比如你这个最大的地下组织头目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我想欧阳大队长也并非完全不知晓吧。毕竟一个地下组织大头目和一个特警队大队长关系这么好,总还是有些让人疑惑的。” ☆、一秒不见仿若来生 凌耀炀单膝跪在师兄的墓碑前,不知道是在忏悔还是在后悔。当年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师兄只是提到过他曾经很深刻的爱着一个男人,当然那个男人也爱他,不过最爱的还是他自己的事业,为了事业那个男人让师兄耐心等他几年,他一定会回到师兄身边的,哪怕师兄在别的地方看见过或者听说过有关他的任何事情都不要相信,只要能始终等着他回来就好。 但是师兄却在偶然的一次旅行中看到了那个男人,他身边围绕着一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小混混们,而那个男人俨然就是这群混混们的头目一样,甚至手中还拿着□□一样的凶器,一脸狰狞的模样。他想到了男人离开前的话,而后一年的时间,师兄建立了最早的暗网雏形,并且慢慢的完善和隐藏起来。师兄说过,这个暗网就是为了一个人而存在的,如果能在那个人不知道的地方帮到他,就算是死也无悔了。只是我没想到师兄真的死了,死于中毒。没错,师兄的病并不是真的病,而是中了慢性□□,师兄面对自己的死亡一点也没有意外和追究的想法,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一样。 因此在师兄过世前的一年,他就搬到了吉兴市,并且在我家附近租住了下来。那时候梁震已经打算跟曲敏结婚搬回他们的新房那边住下了,因此梁震并不知道那时候我大部分的时间是陪在师兄身边。而师兄好似要把一辈子他的所学都教导给我的模式,态度非常强硬的教会我怎么做黑客,怎么帮暗网做维护,怎么隐藏暗网所有的踪迹,怎么利用暗网得来的资源汇总成为一个庞大的信息资料数据库,并且利用这个数据库做一些有利社会的事情。 这就是我的两套系统成型的原因,成型的依据,以及别人看不到的强大搜索和排查功能的后盾。当然,现在我敢这么说出来,说给凌耀炀听,自然也是断定凌耀炀的身份很有些与众不同的关系。 从公墓出来之后,我将手中的提包递给凌耀炀,说道:“现在你要的暗网就在你面前,师兄说找到你之后,转述完他所有想要对你说的话之后,暗网要如何处理都有我来决定,而我的决定是交给你,我相信你会更好的处理这庞大的资源。于公于私你都应该得到。” 凌耀炀并没接过提包,而是点了根烟,看一眼提包,说:“还是你拿着吧,这些东西在你手里也只会被利用得更好,不会往他当时想到的那些不好的一面发展的,其实你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比如那两套系统所依赖的数据库就是暗网。而且我也观察过你很长一段时间,只是我没想到他会是你的师兄,而你们才是暗网真正的拥有者。我知道你的时候是你刚进入吉兴市统计局那会,后面你拿出来的两套基础系统交给总署的时候,我就开始观察你了,只是你这人还真是个对工作很细致,对自己却很不在意的人,梁震那样对你你也能坚持到那年去深江市,这让我非常的意外。” 是吗,原来我这么早就主动暴露了自己,还真是没什么秘密可言。幸好我做事从来都是依法守法的。 回到小二居之后,我看着这套房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却又是都很熟悉的。去楼下的菜市场买点儿菜,自己做晚饭吃的时候,雷令阳打电话过来:“在做晚饭?今天打算吃什么呢?” 我带着些许笑意,说:“打卤面而已。一个人伺候哪里能做太多。” 雷令阳说:“那你得多擀些面条出来,否则不够我吃的!” “哈哈哈……难道你打算坐火箭过来就吃个打卤面吗?别开玩笑了,明天你还得上班呢。”正说着,我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不说了,有人敲门我去看看。” “好!”雷令阳很果断的挂了电话。我赶忙擦擦手去开门,只是大门打开的瞬间,我被站在门外那个笑得非常让我想揍他一拳的男人闪瞎了眼。“你个混蛋,居然就站在门口还给我打电话,你不知道直接敲门吗?”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冲过去跳起来圈着他的脖子吻上去,但是我克制住了。直到他笑眯眯的提着小行李袋走进来,门关上的同时他一把拽过我就吻上来,间或喘息着说:“别人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是一秒不见仿若来生。” 啧啧啧……连情话现在都能说得这么文绉绉起来了。 风停雨歇之后,吃面的时候我才问:“你明天不是上班么,怎么这时候还跑过来了?案子结束了?” 雷令阳狼吞虎咽吃完大半锅面条,说:“不是啊,我出差来了。今天刚跟欧阳一起过来的,还是之前的案子要继续找赃物和其他证据,陈军的销赃模式并非只有他父母配合和暗网上你找的那些,还有一些根据我们的分析是被当做某种特殊的礼物分赃了。所以我们现在追踪的方向就是高官的政圈,不过这个是背地里的任务,明面上的任务是另外一桩案子,不过也因为牵扯到了吉兴市这里,所以我就带着小李子几个人过来出差,欧阳安排他们住总署那边的宿舍去了,我就直接到你这里来蹭住。对了,总队长说你也不用急着回去,有你在这边操作排查系统会更方便一些,所以苏文就留在深江市上班,你配合我们的侦查工作。” 额,这安排多顺溜啊!不过我倒是很满意,至少不用又去厚着脸皮请假,要知道我自从回到总署资料室上班之后,没有哪个月真正是全勤啊,大部分时间还是苏文带着三个新警员在资料室里继续忙碌着。这让我感觉很有点不好意思。 周一上班的时候,雷令阳带着我直奔欧阳辰光的办公室,这时候看见他,我突然想到了昨天跟凌耀炀一起的事情,也明白师兄对于凌耀炀来说是一个怎样重要的存在,只是欧阳辰光都知道这些吗?不过看今天他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太好,也许是出差到处奔波累的,也许是…… 我想着其他事情,没听清楚雷令阳和欧阳辰光谈话,只觉得自己被拉起了身体,才回过神来,雷令阳说:“我们现在去负责办案的刑警队,这段时间会给你安排一张临时的办公桌在那边,吉兴市的系统也是你当初做的,虽然没我们用的那么好,但是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我摇摇头,回答:“没太多问题,估计数据库不太全面,要不要给他们换一下数据库?” 欧阳辰光的身体微微一震,看了我一眼才说:“这个等会你自己问总队长吧,不过据我所知吉兴市的刑警队对你那两套系统的熟悉程度不如苏文他们,想来也是没尝到系统的好处吧。” 是么?我还记得当初我把两套系统想办法交给总署的时候,也的确是不太被信任的样子,所以自然也就没继续上心管理这边的系统和数据库了。不知道这次是不是还跟之前一样呢。 让我意外的是到总队长办公室之后,总队长对于我的到来似乎是期盼已久的感觉,当雷令阳介绍过我之后,总队长紧紧握住我的手说:“小覃啊,可算把你借调过来了,要知道那两套系统可是你的心血,大家都珍惜得很就是不太会操作使用,老沈那家伙竟然藏着你这么个大人才啊,我提出借调过好多次了,他可没一次同意的,幸好这次你总算是来了。” 我和雷令阳对望了一眼,难道这位总队长不知道我其实是从吉兴市出去的? 来总队长办公室接我们的是吉兴市刑警五队的队长,这人正巧我还认识,算是有过几面之缘吧,叫舒刚。他顺便告诉雷令阳,小李子他们已经到他们队里报道了,这会都等着我们俩人开会呢。没太多的说辞,接到我们就直接转身走出总队长办公室,微微停顿一下似乎在我们俩跟上去的样子,我们匆忙跟总队长道别之后跟着他往五队的办公室走去。 舒刚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你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子。之前他们都不重视你送来的东西,想必这次之后就会当成宝一样了吧。” 雷令阳询问似的看我一眼,我低声说:“舒刚,我们之前就认识的。只是那时候他还不是刑警队的队长。”然后又对舒刚说:“倒是舒大哥你什么时候调到刑警队的?” “时间不长,年后吧,没想到一堆案子还没解决这又碰上这种联合办案了,哎,队长可不好当。”舒刚又一次回头冲我勉强笑了笑,说,“有空喝一杯吧,有些话想对你说,或许你也知道一些的。” 雷令阳悄悄捏捏我的手掌。我说:“好啊!不知道老叔家的摊子还在不在呢。” 舒刚听到这话之后,笑出声了,说:“怎么会不在,只是换了个地方,我带你去吧。”他又看看一直站在我身边不说话的雷令阳,说:“雷队长有兴趣的话也可以一起去喝一杯,老叔家的大排档味道很不错。” 雷令阳直视着他的眼睛,也不客气地说:“那就今天晚上吧。” ☆、这脸打得不要太爽啊 当天晚饭自然是去老叔家的大排档喝酒吃饭解决的,不过去的人有些多了,除开雷令阳带着的小李子一行五人之外,还有就是五队的十来个队员也都一起去了。席间,舒刚借口出去抽烟的时候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拍拍雷令阳一直放在我腿上的手,表示没关系,我去去就来。 舒刚站在外面的树下抽着烟,看见我过来之后,他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说:“我还以为你会被打击得一蹶不振呢,没想到你倒是活得越发的滋润起来,那个雷队是你的新一任吧,看着比梁震那个混账二世祖靠谱多了。” 舒刚,三十四岁的单身猛|男,不凑巧的是他刚好是个双,一次无意中他和我在梁震带我去过的那个俱乐部碰到过一次,后面私下见过一面才晓得原来都算是一个圈里的人,也就自那之后时有时无的联系联系,后来又发现我们都喜欢老叔的大排档,那时候他还不是刑警队的,时间也比较宽松,所以经常会约着来老叔的大排档吃饭喝一杯。虽然没到无话不说的地步,但是相对于别人来说,我和舒刚的关系算是比较好的朋友。所以对于他说的这些,我一点也不意外他都知道,虽然他并没看见过我和梁震在一起的时候,我更是很少提到梁震,但是不排除他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俗话说的好,什么地方摔倒就从什么地方爬起来。梁震以为我少了他会活不好,会没工作养活不了自己,我就证明给他看看。其实也不用证明什么,我从来就没靠过他,只是他自以为是的觉得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带给我的罢了。”我从他递过来的烟盒里抽了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继续说,“看来我这点儿破事是在吉兴市的政圈里传遍了吧,真得感谢梁震他爹帮我出了一次大名儿。” 舒刚拿自己的肩头怂了我一下,带着点好奇的问:“你就没想过他们这么弄你,你难道不打算报复回去吗?你这性子也太好欺负了吧。” 我一时没站稳脚,被他怂得往前面迈了半步,转头白他一眼,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说了按照他们梁家人的性格和做事风格来说,就算我不报复他们,难免他们不会被政圈里其他人盯上,到时候不用我动手,他们也得不了什么好处。急什么。” 舒刚笑开了,说:“哈哈哈,好像我今天才真正认识你一样,没想到啊你想得倒是很深刻。好吧你说说看,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案子里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我挑眉。今天开会的时候,其实我并没说什么太多的东西,只是把在深江市已经有的结果和一些我的推论阐述了一下而已,不过就这样,舒刚也能从其中抓到一丝丝的蛛丝马迹,并且很快速的放大联想,真不愧是刑警队长啊。 “跟我私下说说呗,我保证不拖你后腿,而且还会帮你的忙。”舒刚一脸使坏的模样。 “好吧,暂且告诉你我的想法吧,不过这只是想法,没有证据能确凿的,但是不排除你能在侦破工作里作为依据和参考。”我拉着他坐在树下,开始说,“按照我对陈军一家人的了解和对梁震的了解来说,我觉得从陈军手里流出的那一部分目前查不到踪迹的古玩之类的赃物,应该是被梁震拿走了,梁震拿走的这些价值都不低,不过他并没有全部都当做礼物送人,而是想办法出手卖掉了一部分。你知道之前吉兴市端掉的那个非法集资项目吧,根据我收集到的资料里显示,那个非法集资项目的幕后黑手就是以梁震为首的。我猜想为此梁震算是损失了很大一笔见不得光的资产,所以他势必要想办法补回来,从哪里补就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梁震明面上的工资收入有多少,你我都清楚的。但是你看他买的房子开的车子以及日常的花销开支,他们夫妻的名下的资产,难道还看不出问题吗?有规定政务员和直系亲属是不能从事哪些方面的投资和经营的,曲敏一个全职家庭主妇没有工资收入,没有商业经营项目,那么他们的钱从哪里来的?” 我按息手中的烟,说:“之前我没能想明白,但是自从陈军落网之后,他的言辞中让我发现了这点,我由通过一些手段查到了陈军销赃的方式,和能追踪到的赃物踪迹,对比失窃总表里的物品来说,很大一部分价值高的赃物都没在能追踪到的列表中。加上陈家一家人的口供也说了梁震对他们的各种关照和照顾,甚至还曾经支出过一笔不算小数额的现金给陈家人,这些串联起来,如果说这案子里梁震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不信的。只不过现在我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来佐证我的观点和推理。而且目前这个推理好像不能明摆的放到面上来作为侦查的方向之一,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你懂的……” 舒刚听我说完,神情凝重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这种推理在没有足够充分的证据之前,是完全不能摆出来放在台面上的,而且这其中如果真的如同我说的这样,有一部分赃物流入了政圈里,那么牵扯起来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情,也不会是一个赃物两个赃物的事情。 “这个推理目前只有你和我还有雷令阳知道而已,我并没有告诉太多的人。不管这个案子的动静有多大,有多严重,一旦佐证了我的推理,那么这案子也就是到头了,到时候有可能会推出几个替罪羊来结案,也有可能不了了之。所以这次雷令阳带人过来联合办案也可以说是一种合理避开的方式。最终陈军还是会被当做主犯判死刑,他的父母也不会太轻判,赃物并不会被全部追回,甚至有些流出到海外的也可能完全不会去追回,之前下的法院令也只是一种表象而已。我希望你知道这些之后,心里有个准备,这案子离正式结案不会用太长时间了,而且也不需要太紧张,主要案犯都已经落网,现在也只是在追加证据而已。” 我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他是个认真的男人,对人认真,对工作更认真,倘若没有我现在告诉他这个案子最终的走向的话,案子结案之后他或许会一直耿耿于怀,或许还会以为是自己没能尽力侦破。 好一阵之后,舒刚看着我说:“我懂了!谢谢你信任我并且告诉我这些。” 我拍拍裤子上的灰土,站起来说:“回头你看你组里那个小子的电脑水平最好的,交给我,我带他学会用那两套系统,对你们侦破案件有好处的。” 我伸手拉起舒刚,他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道:“那就先谢过了。队里之前都不重视,也是看着深江市近两年的评比都是首位,眼红坐不住了才去打听的,结果没想到自己这边竟然是珠玉蒙尘啊!得到系统的时间比深江市早那么多年,居然不会用。估计这在整个警圈里都成了笑话吧,你也看出来总队长对你的态度如何了。话说你当初被开除出去,这会算是荣归了,这脸打得不要太爽啊!” 他突然顿了顿,说:“年初的那个事情我听说了,没想到梁震那混账二世祖不光是个渣,还是个变|态啊!”我停下正要迈出去的脚,望着前方正好出来找我雷令阳,我回身对舒刚说:“这事儿千万别在令阳面前提,他一直为这个事情而耿耿于怀呢,一直想收拾梁震呢。” 舒刚点头,他也看到了正朝着我们走来的雷令阳,说道:“啧啧啧,看得真紧啊,是怕我把你拐跑了,还是怕你移情别恋甩了他啊!” “你也拐不跑覃朗,我也不怕他移情别恋甩了我!”雷令阳沉着脸回答舒刚,“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去!我在他肩头捶了一拳,说:“都喝得差不多了吧,结账了么?回家吧!明天还得开会呢。” 雷令阳揽着我的腰,轻声笑了一下说:“都办好了。不过他们还要去唱歌,已经订好位置了,而且小李子还跟苏文汇报请假了,难得一群人玩得这么开。你想回家那我们就先回家吧。” 说着我们三人又回到吃饭的房间里,他们也都准备好要出发去唱歌了,不过我还真是觉得挺想休息的,所以就不掺和他们接下来的活动,由舒刚带队开车去唱歌,雷令阳和我开着另外一台车回家了。 前脚到家,后脚苏文的电话就打过来:“覃哥,臭李子说去跟他们唱歌去了,哼,肯定又喝了不少。晚上胃又得疼起来,这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我笑着说:“那不正好能体现你温柔贤淑的□□风格么!” 苏文:“啊,覃哥也你也会取笑我了!这还能友好的继续乘坐友谊的小船吗!” 雷令阳也听到了,说:“你就安心吧,□□小苏同志,小李是唯一一个最老实的没敢喝多的,我还确定他带着胃药在身上呢。” 苏文:“啊……雷队长你你完蛋了,你被覃哥带坏了,而且已经是坏透了。” 雷令阳:“难道不是我带坏他的么!你怎么能肯定是他带坏我呢!你也太小看我了。好了,不说了,你覃哥现在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休息,请自觉的不要打扰我们。” 我:…… ☆、好像跟吉兴市有斩断不了的感情 从吉兴市出差回来,我终于又踏进了资料室的大门,似乎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尤其是苏文,他抱着饭盒去打饭回来之后跟我说,大米伯简直是开了外挂,恨不得这一顿午饭就把我喜欢吃的菜都做出来。 喜滋滋地啃着红烧排骨,我笑眯了眼睛。 日子就是这么平淡又开心的过着,深江市的房子已经办好了各种事手续,房子也放了一段时间现在可以开始装修的时候,装修倒是早就找了公司全包,设计图也只有一些小的改动基本上我都很满意,交完装修款又签好合同之后,房子的装修工程也准备过几天就正式开工了,而这个时候我又收到了吉兴市房产代理公司的电话,那套小二居卖掉了,一分钱也没减少的卖掉了。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有些惊讶,同时又有些满足的感觉。 至少又得来一笔能投入到公司的资金,稍微缓解一下二当家的压力也是不错的。于是我打算再次请假去处理这个事情的时候,总队长沈毅突然走进了资料室,这时候正好我和雷令阳刚从装修设计公司办好手续回来,沈毅说:“小覃啊,你收拾收拾行李准备出差,一个案子需要你和小苏去吉兴市帮忙做排查和数据任务。对了,三队的小李会跟你们一起去的。” 雷令阳来就瞬间跳起来说:“总队长我也要求跟着他们去出差啊!” 沈毅上下打量了雷令阳一番,慢悠悠地说:“你上次一声不吭跑去京城的事情我还没跟你清算呢,你这又是想跑了?” 雷令阳面上一僵,随即说道:“哪能呢,这不是主动要求出差办案么,配合兄弟城市侦破案件是我们的责任之一,您不也说过么,工作上的配合总是能带来更多的好处,也能带来更多的刑侦经验。” 沈毅笑着说:“到底是有家室的男人了,连说话都变了!行了,我都交代给小李了,他会告诉你的,不管什么决定你都只能服从领导安排不准有意见,有意见也不准跟我来提。干活去吧!” 总队长刚走一会,小李子和苏文跑回来,看着我们俩说:“老大,覃哥,你俩还愣着干嘛啊,我都去财务室领好机票了,晚上的飞机飞吉兴市,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吧,我等会去接你们。” 看着雷令阳一脸还是懵的样子,我忍不住笑起来,说:“你个傻雷子,你被总队长耍了啊!”说完赶紧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我和苏文各自带上自己的常用笔记本电脑,再牵着雷令阳的手走出了资料室。 一直到在家里收拾两人的行李的时候,雷令阳才说:“没想到啊没想到,总队长也有这么捉弄人的时候。” 我们四人在机场的快餐厅里随便吃了些东西,雷令阳又联系过欧阳辰光去接机之后,四人才踩着点儿上了飞机。 倒是这次配合吉兴市的侦破工作不是太麻烦,我在飞机上就跟苏文商量过了,这次由他主要负责,我只负责技术支援,没事的时候我就去办一下房子转卖的手续和处理房子里的旧物件,私人的书籍之类的当然要打包好发到深江市那边的家里,至于家电家具暂时还没想到怎么处理比较好。反正手续也不是那么快就能办好的,倒也不着急。 接下来几天的事情果然如我之前在飞机上的预计一样,苏文主要负责了这次配合的行动,雷令阳负责抓捕行动,小李子则暂时分管到这次合作的二队里参与侦破调查工作。果然就剩我一个人相对他们来说最轻松,于是我抽着一个空余的时间赶紧去了一趟房产代理公司,提回来一袋子的文件和资料。销售员倒是认真,把所有需要我签字的地方都贴了标记,也重点标记了一些段落,需要我认真阅读。 买方倒是个大方的人,也知道我是第一次卖房子,留下话说:不要太着急匆忙签字,认真看看这些合同和资料之后,再考虑一番也不迟。房子他是要定了,时间倒不是很着急,由着我也没关系。 没想到第一次就碰上这么好说话的买方,还真是运气不错得很。 当我头疼脑晕的看着一大把合同和资料的时候,雷令阳已经成功抓捕了犯罪分子完成任务回办公室了,我赶忙一把把自己面前的一堆纸都推给他看,说道:“你看吧,我是看得眼花头晕脑壳疼得不行了,太多东西了,还有好多看不太懂。” 不过似乎我也高看了雷令阳,他根本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对刚走进来的欧阳辰光说:“你在吉兴市的哥们里有懂二手房买卖办手续之类的人么?要靠谱的,小朗的房子卖了,这会正在办手续呢。” 欧阳瞥了一眼我们面前厚厚的一沓纸,默默掏出手机拨出去,说几句话之后就挂了,对我们说:“约了人吃晚饭,我先去洗个澡。趴草丛里真难受!你不洗洗?” 好吧,于是乎我们全体都去洗澡换衣服,然后我收拾好一桌子的资料跟着欧阳辰光上车去赴晚饭之约。小李子拿着我的小二居的要是带着苏文回家做饭吃了。 没想到吃饭的时候又见到了凌耀炀,不过我们俩比较默契的谁也没表示出其实我们挺熟悉的样子,倒是饭桌上另外两人让我有些捉摸不准,很快凌耀炀介绍,戴眼镜穿西装的是陈律师,他负责的律师项目挺多的,而且跟凌耀炀的关系不错,正巧又比较熟悉房产相关的事务,所以凌耀炀带着他过来就是介绍给我的。而另外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好几条小手指粗的金链子的矮胖男人,我只晓得他姓石。 等上菜的时候,我拿出那厚厚的一沓纸递给那个文质彬彬的陈律师,说道:“这个还得麻烦陈律师帮忙看看,虽然我知道任何合同都是只会维护甲方利益的,但是我还是不希望出任何问题,因为今后我不会在吉兴市定居,要是我总是得因为这些问题跑来跑去的也挺麻烦,希望您能理解。” 陈律师接过资料,大致翻看之后微微一笑对我说:“没问题,谁都不想事情太杂太费心,这个我很理解,不过今天或者明天我或许不能马上给覃先生一个答复,不知道覃先生在吉兴市逗留多久呢?” 我想了想,案子已经完结了估计最多也就是这个礼拜日的晚上我们就要回去了,于是对他说:“要不这样,您先看看这些资料,然后明天什么时候您比较方便的话,我想到您的事务所去签个全权委托授权处理这个事情的委托书,您觉得这样是不是更好一些呢?”这也是我能想到的最省事简单的方式,既然凌耀炀非常的信任这个陈律师,那么我就算是全权委托给他独立处理这些事情也是完全可以放心的,至少我不会担心他坑我,有凌耀炀的关照,我想也没人敢坑我吧。 陈律师笑道:“覃先生客气了,当然这是最好的方式,能获得您的信任我万分荣幸。在整个处理过程中,我会随时跟您保持联系。”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简单的定下来。 吃饭的时候,我又换到了陈律师身边坐下,顺便把我在这套房产处理事务上的一些个人的建议和意见,以及我想达到的目的都一一的说给陈律师听。陈律师提出他的观点和看法,同时我又提了一些有关我的公司上的一些事情,倒是他挺感兴趣的,只是可惜他走不开,但是他当场给我了一个在深江市的律师的联系方式,还说那人是他的同门师兄弟,他回头会帮我打个电话,请他的师兄弟帮忙关照关照,于是我当然也懂做,立刻许诺如果合适的话,我会聘请他的师兄弟来作为我的公司的法律顾问,然后也会成立一个独立的法务部,现在的法务相关的事情暂时都是由二当家一把抓的,财务负责审核复核。我是不是该考虑跟雷令阳商量一下,从他哥们那边取点生意经来了?这样下去我也不能保证现在的公司能维持运行多长时间啊。 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很多时候是用利益直接关联起来的,看得出陈律师对我的态度也因为凌耀炀之前的介绍和雷令阳的身份而有些很微妙,不卑不亢却态度伴随着言词中很明显的表述都是在讨好我,而我也明白这其中的关系,自然也不会为难或者太傲气,相处的方式也就和朋友一般,这或许让他觉得很舒服,至少席间我们两人的沟通并不困难反而非常的顺利。 这顿晚饭无意是吃得大街上都很满意的,虽然我没太注意雷令阳和那个穿花衬衣的矮胖子都说了些什么,不过看那矮胖子的表情好像是一种喜不自禁的旁上大款的模样,让我有些好奇。 回家之后,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我问出了我的疑惑,雷令阳神秘得一笑,反问我:“你觉得那个矮胖子应该是什么人物?” 我瘪瘪嘴,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雷令阳抱着我,说:“那人啊,是吉兴市地下组织的一个较大的头目,目前傍着凌耀炀身边想得些好处,不过我倒是能白送一个让他洗白的机会,就看他能不能抓紧抓住了。” 哎呦,雷令阳,看不出来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眼了啊!还帮着这样的人洗白白,简直堪称圣父先驱了。我好一阵嘲讽他,引得他对我上下其手一点也不打算消停,不过碍着小李子和苏文就睡在隔壁的书房里,我们也只能压着声音。 结果却换来雷令阳说一点也不尽兴的结论,当然他再次被我一脚踹下床去了。 ☆、二当家于程思 第二天趁着周末,苏文的建议是把旧家具家电都卖掉算了,然后私人物品还是按照我之前的预想打包之后发快递回去。于是我和雷令阳忙着打包要发快递的东西,苏文和小李子先给整理出来要卖掉的东西都拍照,然后整理整理,标个价格全部发在了二手网站上,只是谁来发货给买家就有点问题了,于是我拨通了陈律师的电话,因为房产的问题都全权交给他处理了,所以我就问问这个帮忙发货能不能也由他那边临时安排一下呢,没想到陈律师倒是很爽快的就应下来,他那边是有一套钥匙,他说会在周一就安排一个人专门负责在网上帮忙我卖二手家具家电,然后帮忙发货,当然我会额外给一些辛苦费劳务费的。 于是我让苏文把整理好的二手网的账户名和密码都发了过去,苏文手脚很快,这边小李子还在拍照片,他那边就已经把之前拍好的都做了个基本图片挂在网上了,还配了各种比较煽|情又细致的描述词,等着周日我们上飞机之前,一些小件的物品竟然全部都已经销售出去了,快递也上门来把各种大大小小的包裹都拖走了。 等到我们四人上飞机之后,真正才觉得是累坏了,没想到搬一次家比办一次案子还累。 躺倒在深江市小二居的床上的时候,我想了想问雷令阳:“你们是不是还继续打算对付梁震啊?” 这些天我不光是在收拾东西,实际上也在思考着一些东西。我知道,从我跟梁震分手后,到跟雷令阳从跑友关系转变到伴侣关系后,另外又发生了开除事件,档案无法更改事件,绑架事件,等等。让雷令阳对梁震的不满已经到了一个我完全无法让他不在意的高度。上次联合欧阳辰光拔除梁震的非法集资项目,对雷令阳来说也只是小小的报复而已,雷令阳要的不只是这样的小报复,而是要梁震乃至梁家的覆灭。 所以这次他说可以送上一个免费给矮胖子洗白白的机会的时候,我就想到了雷令阳是找到了机会,等着一次扎实的报复到梁震梁家身上,而且这次机会可谓是非常的难得,又特别好,也不排除他心里想到的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了。 果然,雷令阳沉默了好一阵之后,转身抱住我,说:“你知道的吧,每五年会换一次届,不仅仅是换上头的领导人,全国各地各省市地县级的领导也基本上是一次大换血,这时候往往是看谁站队站得比较正确,谁就能拿到更多的人际关系和资源,站在比之前更高一级的台阶上。现在就是这样的时机到了,明年吉兴市全体换届,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这次梁家父子肯定会被换到别的地方,肯定不会在吉兴市。而且我收到可靠消息,这次梁国涛和梁震会被分开,梁国涛被分配到西北的新开区当区长,梁震目前暂时未定,估计是没有他的职位。” 我接着微亮的床头灯,瞪大眼睛看着他,说:“你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父子再也翻不起来吗?” “翻不起来?哼,如果只是翻不起来就太便宜他们了。”雷令阳一翻身压上来,脑壳埋在我的脖颈间蹭着,声音闷闷地传来,“他们那么对你,别说是我老雷家饶他们不过,就是你舅舅也不会放过他们的。亲爱的,你千万别小看了你舅舅啊,你也别以为他只是一个长期被派往海外的军人而已,你知道海外作战部吗?你舅舅就是整个海外作战部的总负责人。军衔比我哥都高,再往上就赶上我爸了。而他现在才三十六岁而已,往上晋升的空间太大了,所以他肯定也不会放过曾经那么对你的人啊!” 我推了推他沉重的身体,惊讶地问:“难道这里面还有舅舅参与吗?你筹划的这些事情都有些什么人参合进来了啊,会不会出事啊,对他们有没有危险呢?你从上次的事情里也应该知道,梁震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家伙,能绑走我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你要帮我报复我不反对也不阻止你,但是你不能让其他人有危险呀,否则、否则我绝对不原谅你!” “安心安心!他们都比你更安全,而且没有一个人是梁震父子能随便动的人,要说最危险的就是你而已,不过有我在你身边看着你守护你,你会是最安全的一个。”雷令阳抬起半个身体,轻声笑着,轻轻的啄吻在我脸颊上。“我怎么要你都要不够呢!怎么办?覃朗!亲爱的!宝贝!你说我该怎么办!”随着他轻声的低喃声,一个个细碎又仿若我是珍宝一样的亲|吻落下来,同时我也感觉到腿上被硬硬的东西顶着! 我伸出手臂绕上他的脖子,回应他的轻吻,说:“那就继续要呗,你不够我就给。不过今天适可而止啊,明天还得回去上班呢,总队长肯定等着报告呢。” “喂,这么浓情蜜意的时候不要提工作好不好,更不要在这种时候还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我会发狂的!”雷令阳惩罚似的捏了一把我的腰侧,惹来我一阵阵的悸动。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雷令阳大咧咧的给我发来短信,让我在家休息,已经帮我请假,理由是:出差太累我得了重感冒。当然苏文和小李子也在一旁作证,我感冒了。总队长无奈的只能放我一周病假。我看着墙上的挂历,好吧,这个月下决心要努力做到的全勤又泡汤了。幸好我不指着这份工资生活啊。 于是我趁机跑到了公司里去看看大家,顺便跟二当家一起联系了陈律师推荐的他的师兄弟,没想到他们律师事务所离我们公司很近,正巧他们又都在事务所里,所以在通过电话之后半小时,我和二当家在会议室里接待了陈律师的师兄弟们。为什么是师兄弟们?因为来的是三个人,全部都是陈律师的同门。律师事务所也是他们三人一起合办的。 经过一下午的协商小会议,当然一起参加会议的还有当初跟着我一起开公司的那十来个首席技术,还有财务室和人事部的负责人们。于是这天公司的法务部正式成立,同时我的公司和‘赵齐轩律师事务所’正式成为合作对象,不光确定了今后的法务部的工作和法律顾问的聘请问题,还确定了在今后资金和有关阔资申请允许的情况下,律师事务所可以融入资金成为股东之一。 其实我对于这天达成的几个临时协议,还有些懵,我也不知道怎么最后会谈成这样的结果,但是这样的结果并非不好,回想一下,似乎整个过程都是二当家在跟他们三人交涉和洽谈,我大部分时间只是在一旁做了‘我是这个公司的老板,请看我的脸’这样的人肉背景。甚至于在我去财务部查看账册的时候,财务部的负责人柳阿姨还略带隐晦的提醒我,二当家在这个公司里的权威性可比我这个出钱出力的老板大多了,有点功高盖主的趋势。 我笑了笑,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继续看完账目,离开财务室的时候,我看看手表差不多刚好是下班的时间,于是我直接往二当家的办公室走去,因为我经常不在公司的关系,原本做技术的二当家就替代了我这个应该坐在大办公室里管着所有事务负责签所有字的人。所以从某个层面来说,公司里人除开本身早都认识的之外,后面招聘的不少新人的确不怎么认识我。 二当家是他的网名,他本名叫于程思。 他也是最早跟我一起做工作室的人,没有之一。 当年我在论坛上招募人手的时候,很多人抱着质疑和看戏的态度围观,唯独是他第一个主动跟我联系,我们通过电话之后,互相加了好友,才开始走出第一步,可以说那时候我的工作室就我和他两个人而已。当第一笔收入从我的账户转到他的账户的时候,我还记得他在电话里好似松了一口气似的说:“其实我是做好准备拿不到一分钱的。没想到你从头到尾真正的做到了完全信任,信任我这么一个除开名字和声音之外人。” 也就是从那之后,我们真正的成为了不见面的知心合作伙伴,很多时候我想做的事情也不用我说出来他就知道了,会提前帮我做好,甚至他还知道我是暗网的实际操纵者,这个秘密他一直帮我守着。 我坐在二当家的大办公室里的时候,他还在低头忙碌着,堆在他面前的文件夹已经高得快要遮住他埋头的高度了。我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文件和工作要他做,一股浓浓的愧疚感涌上心头。我起身走过去,拉起他,说道:“今天放松放松吧,这些我等会来看,现在我们出去吃饭?” 二当家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揉着鼻梁,说:“习惯了!这些大多是这段时间要合作的公司和单位的订单合同,不过法务部成立之后,这些东西也会转交过去,我会轻松不少,你别担心。倒是我听雷子说你感冒了,还没来得及问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却跑来公司开会呢。现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要不等会吃了饭我先送你回去吧。” “老于啊,我对不起你!我当初脑子一热把工作室变成了公司,却又突然跑去了刑警队,结果把这一摊子都丢给你一个人做,你做得很辛苦也很累吧。我知道你最想做的还是技术工作,只是现在暂时没办法只能先苦着你,工作室是我们俩人一手创办下来的,现在我是在利用你的不忍心,你怪我也好怨我也好,也只能等我回来,我答应你回来之后我负责经营管理,你继续负责技术部门。到时候或许比现在更累,但是那是你最喜欢的。老于,再等我一阵子好吗?” 我看着他的黑眼圈似乎自公司成立之后就没再消失过,看着他比之前又瘦了很多的身材,看着他非常疲惫的模样,还有他总是单身的状态,我知道我欠他这份人情欠大了。 给雷令阳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陪着二当家吃晚饭,会晚些再回去的事情,倒是他也正好要跟我说晚上怕是要加班开会,手上又是比较紧急的案子,回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让我吃点感冒药早点休息。这就让我更是决定吃完晚饭之后,让二当家好好休息,我继续看那一堆的文件和合同,至少要让他好好睡上一觉才是。 ☆、雷令阳那些给力的哥们啊 等雷令阳打我电话的时候,我才发现已经是深夜两点了,我看着桌子上还有一堆的文件没看完的,于是叫雷令阳提着宵夜到公司里来吃,顺便我的大办公室里也有一间独立的休息室,里面也放置了一些更换的衣服,当时改装的时候专门在技术部的办公室做了一排休息室,也在我和二当家的办公室里隔出了独立休息室,结果没想到我没怎么用上,二当家却把公司当了自己家。 吃着宵夜的时候,我小声的跟雷令阳说起这些,差点哽咽起来。雷令阳拍拍我的肩,又吻着我的额头,说:“要不我问问我哥们那边有没有管理经营方面的专业人才,给你借调几个过来接手二当家的职务,让二当家回到他喜欢的技术部,至少忙起来也比现在好很多。或者让他们推荐推荐合适的人选也行。” 我赶忙点头,随即又问他:“会不会给你哥们添麻烦?调走他们的人才,谁都不会乐意吧,要不让他们给我推荐一些专门的经理人之类的也行,这样不算是挖他们的墙角啥的,你也比较好对他们交代。” 他握着我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着,“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开口了我哥们自然不会有意见,而且这样也不算是挖墙角,借调或者推荐由他们自己决定,我只管看到合适又靠谱的人来就行了,最终人来了之后,怎么安排工作分工之类的,还是你跟二当家两人负责的,而且目前来说,要你两头顾着也不太现实,你的外聘合同也只暂时签了一年而已,等过完年刑警队的合同快到期的时候,我们再来商量后面的事情怎么办也不迟的。” 很多时候,我已经感觉到自己在完全依赖雷令阳的决定了,大部分的事情当有雷令阳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更习惯于他做出决定,而我也信任他做的任何决定。所以现在他这么安排了,也想好了各种对应事务,那么我就不担心别的,全部听他的就好。 “喂,别在这里啊,这是二当家的办公室!”我轻拍着他拱在我胸口的脑壳,轻声叫到。 雷令阳抬头啄吻一下我的唇,说:“那我们去你的办公室,那间休息室我还没用过呢。要不要试试看办公室激|嗨之夜!”说罢弯身扛起我就往隔壁的办公室走去。 现在我只庆幸的是,休息室里有独立的浴室,也幸好还有换洗的衣服,跟家里都差不多,虽然这还是第一次在这边留宿,也不至于什么都没有的各种不方便。等折腾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快天亮了,雷令阳倒是还依旧精神奕奕的模样,我却已经打着哈欠闭上眼睛准备入睡了,这时候却听到他说:“周末我要去一趟吉兴市见见几个老哥们,就是当年的‘京城五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算了吧,那边的房子好不容易都卖空了,我就不想过去了,反正去京城总能见到他们的,我等以后有机会再去吧,帮我跟他们说一声抱歉,带着我新办的那张卡去吧,好歹请客吃饭啥的,别总赖着欧阳队长买单啊。”我往他怀里又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 雷令阳环抱着我,说:“那好吧,回头我们回京城过年的时候再一起见见他们,那时候会更好玩的。”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满足的睡着了。起来的时候还是二当家跑过来叫我吃午饭,雷令阳早都去上班了,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午饭已经摆在了茶几上,二当家和几个这会也刚起床的技术员们等我,吃完午饭之后我又跟着二当家回到他的办公室继续看昨天没看完的那些合同和文件,期间又送来不少。我瞬间有些抓狂,不过这时候律师事务所的人带着合作合同上门来了,倒是这样的合同不用看什么,左右对方都是律师,看不看都差不多。于是我赶忙拿出印鉴签字盖章,拿去财务室盖章备档,就算完成了全部的手续,法务部的办公室暂时定在大会议室办公,看着他们立刻安排初期的人马进驻,又跟人事部开始商量招聘新人的事情,我指着二当家桌子上那一大堆的绿色文件夹说道:“赵律师啊,既然你们人都来了,合同也签好了,那就来帮忙看订单合同吧,我和老于已经看得头晕眼花了,这法律方面的事情还真是让人抓狂啊!” 赵文逸,律师事务所最大的老板和首脑,也是陈律师的师兄。他笑着说:“跟我们看你的那些软件编程设计程式一样,我也是看见那些就头晕眼花很抓狂啊。真佩服你们能在那么快速的程式运转下编写下去,所谓隔行如隔山就是这样的对比吧。”说完他指挥着几个从事务所带来的员工把那堆绿色的文件夹都搬走了,又说:“近期我会亲自坐镇这边的,覃总有事情只管去忙,这边大可万事放心。”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选择了跟他们合作自然是全权信任的。看着桌子上瞬间空了很多的地方,二当家和我都不约而同的大大松了口气,于是我又跟他说:“老于啊,再坚持一段时间就会有空降专业经营人士来帮我们了,到时候你就轻松得可以去技术部坐镇了哦!”然后我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把昨天晚上跟雷令阳商量的事情都告诉给他了,本来以为他会很高兴的,结果却是一脸的凝重。 二当家问:“覃朗,你是不是觉得在公司里我慢慢的凌驾于你之上,员工们大多认识我这个副总,却不认识你这个真正的是他们衣食父母的老板?我是不是给你带来了困扰或者麻烦?没关系,你直接告诉我就好,我可以……” 我赶忙打断他的话,大声吼道:“于程思,你在说什么话?难道我在你眼里和心里就是这样过河拆桥的人吗?难道我们曾经一同白手起家创建的工作室,给你的百分之百的信任,你就是这样想的吗?” 二当家被我吼得一愣,随即苦笑了一声,显得有些颓然地坐在沙发里,低声说:“覃朗,对不起!我以为你做这些是因为我管得太多了,似乎是要把你的公司变成我自己的公司,似乎是要抢你的位置。你知道的很多人都说事业上没有真正的朋友,也没有真正的敌人,任何敌人都会因为利益关系而变成朋友;而任何朋友也可以因为利益不均衡而变成敌人。覃朗,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都是胆战心惊的走过来,我很害怕有一天你站在我面前跟我说,你不需要我了,你对我已经不信任了,你已经找到更好的合作伙伴。你知道吗,昨天我看见赵总他们过来的时候,心里就是这样想的。覃朗,我对你……” 我再次打断他的话,放柔和了声音说:“于程思,二当家。不管是工作室还是公司,你永远都是我心里最信赖最想依靠的伙伴,从来没有变过。我做这些决定是为了你,就如我一直说的,我知道你更喜欢的是技术工作,而不是每天面对这些永远也看不完的a4纸,看不完的各种颜色的文件夹,签不完的各种文件和让你看着就抓狂的财务报表。我想让你回到你最喜欢的事情里去,想让你活得更轻松一些,活得更自在自由一些,为了这些我不惜承认我的短板,我主动找人来接手我们不擅长的事务。但是你要记得,也要明白,我从来没有不信任你,没有不需要你,没有比你更好的合作伙伴了。要知道‘朗科技’有一半是你的。” 二当家猛地拥抱我,声音竟带了些哽咽,说:“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公司就算你不在我也会帮你把它看好的。” 我拍拍他的后背,这件事终于算是和平解决了。其实财务室柳姨说的话我并没放在心上,只是我想公司里依然会有不少人也是跟柳姨一样的想法吧,而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只因他们并不知道我和二当家对于这个工作室这个公司来说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我从来没想过要把二当家赶走,我相信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取代我的位置掌控整个公司,而且他对经营管理其实拿手的程度也只比我好一点而已,所以与其这样让别人都误会下去,不如我寻求另外的解决方式,我们自己不行,那就聘请比我们更专业的经营管理人员过来就好了,因此我想到了最初雷令阳跟我说的话,他哥们做生意都很多年了,手底下的人才肯定比我们自己瞎在外面招聘再培养的强百倍,适时的恳求一番也不算丢人。 雷令阳办事很快速,等他周末去过吉兴市回来之后,周一我在资料室上班的时候,就收到了二当家的电话,从京城过来了一批经营管理人才,说是一批,实际上是整整一个完善的团队,足有二十多人。不过为首的却是五人,剩下的都是他们带过来的职员,也算是解决了我们还得重新按照要求执行招聘的模式,这样一来,公司的法务部和管理经营团队就足够完善了。 有时候我会想,这样的类似外包的形式,会不会让我的公司分裂呢?不过在今后很长的未来几十年的发展结果来说,当初这样的决定确实是最正确的。因为他们最后都成为了我的股东之一。并且从中获取到的收入足以让他们更用心用力的帮我维持着公司。 到后来,我比较忧愁的是公司由谁来继承,我肯定是不会有孩子或者后人来继承我的企业了,雷令阳根本没想过这些。等雷展鹏的孩子都十来岁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可以让雷展鹏的孩子来继承会更好,于是当年这个提议就直接上了老雷家的家庭会议桌。 这都是后话了。 ☆、不是吧,车祸了? 抽空跟管理经营团队见面开了个小会议之后,我才发现目前的办公室已经完全不够用了,于是我主动打了个电话给房东,没想到房东却让我放心,足有能给我的公司扩充的空间,比如同样的位置在我们楼上就已经空出来更大的一块面积的新空间,而且允许我们在内部打通楼上楼下安装多个楼梯,这样更方便办公。办公空间的问题一解决,我又负责联系了装修别墅的设计公司,请他们做专业工装的设计师过来重新测量和规划一下新办公场地的内部划分和设计。联系好这些之后,我自然的是把后续工作都交给了新成立的法务部和管理部门,而之前吉兴市卖房子的款项也都到账了,甚至还有一笔零碎的卖家具家电的钱,也都一一被我转入了公司账户里,等柳姨来找我的时候,她说被突然多出来的近三百万的款项吓到,一查来源居然还是我这个老板划过来的。 我笑着说:“柳姨啊,今后会有更多的款项到账呢,上次于总签了那么多技术开发合同,看来这个年底我们会可以给大家发红包和奖金了哦。您让财务部采购一些大红包,回头我们用现金发,算是给大家这一年辛苦的嘉奖!” 柳姨道:“我还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公司从成立到现在,竟然从来没亏过一分钱,反而总是在赚钱,看来这科技改变人类是真的。回头过不了几年,我相信覃总是不是要开始考虑上市的问题了,到时候可别忘记我这老太婆啊!我也要做股东!” 其实我没告诉她的是,或许在年后,我就要进行再一次的阔资,这次会有更多人的变成公司的股东,至少现在跟我私下提过的人除开赵文逸师兄弟三人和陈律师,管理团队的五人帮,还有那技术部的目前已经慢慢进入核心设计团队的新人们……对了,连雷令阳都说要把自己这么多年的工资存款也都投进来,不过却被我否决了。 公司的事情都搞定之后,二当家心满意足的回到了技术部做他的老大,我也只每周去一趟公司看文件和看账而已。其他的时间我总算是能对得起总队长的那张外聘合同了,按时按点的坐班。雷令阳依旧还是那么忙碌,三天两头的就带着队员们各种出差,小李子则留下坐镇三队,经常是三队分成两个组同时处理两个案子,自然他在家的时间就短了很多。 接近年底的时候,别墅的装修正式竣工了,找人帮我验过工程,结算了尾款之后,我决定再空置半年后搬家,反正钥匙给了物业管理那边一份,他们会帮忙每天开窗透气。管理费也都交了一年的,这样更省事。 雷令阳这次回来没待几天就接到新任务,云岭市一桩案子需要深江市刑警大队派出两个队的人马配合工作,于是一队和三队立刻分出一半的人手开着车就直奔云岭市配合工作。雷令阳走的时候把他自己的大悍马开走了,给我留下一台巡洋舰,这次连小李子也跟着过去了,一队长带着副队长和其他九个队员也走了。一瞬间整个八楼似乎都安静了不少。 只是没想到,在他们离开三天后,总队长一脸严肃的走进资料室,对我和苏文说:“你们俩人赶紧收拾收拾电脑和行李,马上出发去云岭市做支援,省里已经下达限期破案的命令了。” 我抬头看着沈毅,问:“情况这样严重?” 苏文已经开始动手收拾东西,为了应对类似这样临时出差的指令,我和苏文早就各自准备好一个收拾完毕的行李箱放在办公室的角落里,这会倒是不用再回去收拾了,直接装好电脑拖上行李箱就能走。 很快苏文把我们的电脑和行李箱都拖在手里,随时能出发了,就在这时候我接到了雷令阳的电话,我赶忙说道:“令阳,刚才总队长跟我说了,要我和苏文过去配合你们的工作。你们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雷令阳声音显得非常的低沉,也没有平时那种爽朗的语调了,他说:“嗯,等你来了再说,我先传点资料给你看看,谁开车?” 我拿出钥匙回答:“我和苏文两人轮着开你留下的那台车。大概晚饭前能到。” 他:“成!路上小心着些,别着急!”没多久我又陆陆续续收到雷令阳传来的一些案子有关的图片和资料,足够我们在路上就开始了解案情的。 沈毅一直把我们送到停车场里,行李装上车,苏文提着两个电脑包坐在后座上扣好安全带,我先开一段,到第一个休息站的时候,再换苏文开。沈毅说:“你们自己小心开车,苏文你的配枪都带上了吧,万一有事你知道怎么求援的。这趟开过去几百公里,你们就算赶时间也不能开太快,一定要平安!” 我朝沈毅笑了笑,说:“总队长都赶上送什么了,不过就是去隔壁配合一下工作而已,没关系的啦!” 一路上我都记得他们的叮嘱,一定不开快车,车速也很平稳,苏文拿着我的手机在后座上开始排查数据库了,我们果然在一个小时候停在了第一个休息站,给车加满了油后又在一旁的快餐厅吃了些东西,买了饮料搬上车,然后就是苏文开车一直到云岭市,我则开始利用我的方式更细致的排查目前在我手里的案件资料。 当我把两台电脑平行放在后座上,我自己则跪坐在前座两个椅子之间的隔板上的姿势,电脑在快速运行着,我自己的电脑已经连接到了暗网的数据库里。苏文的车开得比我更稳当,我小心的起身,准备从后备箱里捞两瓶饮料出来的时候,却看见跟在我们车后的一台黑色四个圈似乎很面熟,于是我跟苏文说:“苏文,你看看我们后面那台车,是不是从深江市出来之后一直跟在我们车后面了?” 我在后座上坐下,把手里的饮料递过去给他,苏文说:“嗯!有点巧合。覃哥,我们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就进入云岭市的范围了,最多再有四十分钟就到工作组,你先休息休息吧,等到了工作组再忙也不迟的。” 看看手表,也差不多是晚饭的时间了,跟雷令阳说的大概是晚饭前后回到的,算起来时间的确是刚好。正在我庆幸的时候,苏文猛地加速,我自然的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车,果然对方也跟着加速了,似乎紧紧地跟着我们。如果说我刚才还觉得或许是同路的车不用在意,现在就肯定不会这么想了。 只是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四个圈的车一直跟着我们进入云岭市的范围之后,突然加速冲过来,我大声叫着苏文的名字,同时只来得及盖上电脑抱住它们之后,整个人只感觉到天旋地转的撞着,苏文闷哼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响着,直到我们的车停下来的时候,我模模糊糊的看见前座的苏文似乎身上流出不少血,连带着气囊上都沾满了血,而我则是一动也不能动的被卡在了前后座之间,怀里抱着两台电脑,似乎安然无恙。一阵阵的晕眩和黑暗朝着我侵袭而来,耳边响起苏文显得非常遥远的喊声。 醒来的那一刻,我觉得如果我没死的话,那也差不多了,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想动动手指似乎都无比的困难,也非常疼,我从来不知道我原来这么怕疼。 “哎呀,你醒来了啊!”耳边响起一个很轻柔的女孩子的声音。我努力朝着她对准双眼的焦距,果然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还是个护士。好吧,阎王爷不收我,我又能继续祸害雷令阳了。很快我身边又出现了其他几个人的脸庞,只是没一个人我认识,不过医生和护士似乎都对我很温柔。一番检查之后,医生说:“总算是逃离了死神的魔爪。恭喜你!稍后护士们会帮你拆除呼吸器和部分监护器,你暂时不要动,因为你醒来之后还会因为脑震荡的关系觉得头晕恶心想呕吐,这都是正常的反应,不用压制也不用排斥,一段时间过后就会好了。不过我还是要遗憾的通知你,你的双|腿因为当时被夹在车里,所以目前自腰部开始会没有任何反应,但是我能肯定的是不是瘫痪,你也不用坐一辈子的轮椅,只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和复健。稍后你休息好些了,我们会给你安排一下专家会诊,到时候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提出来,我们检查之后再来商量如何恢复。” 我嘴里喊着呼吸器的插管,只能用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这个医生,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懂了,只能说不幸中的万幸,但是却也没那么好过。稍后护士首先拆除时了我嘴里的呼吸器插管,喉咙里刺痛感立刻明显了起来,困难的咽下口水,我试图发出声音,一个护士很快发现我要说话的状态,靠近我,说:“你慢慢的轻声的说,放心我能听懂的。” 她的耳朵快要贴在我的嘴唇上,我才艰难的吐出三个字:雷令阳。她笑着抬头道:“稍等一会,我们拆掉你身边的设备就马上去外面通知你的亲友们,你放心他们一直都守护在你身边的,从来没离开过,现在也只是在门口休息和吃午饭。” 我微微一笑,真好,谢谢你们。 ☆、我是要瘫了么? 雷令阳进来的很快速,他紧紧握住我左手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真的还活着。直到我一直被推出监护室送到独立病房之后,我才发现雷妈妈带着一个保姆也在一旁。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声,不过雷令阳很快就明白我要问要说的,自己就说起来:“案子还没结束,所以我只能叫来老妈和保姆过来照顾你。总队长现在也在云岭市主持了你们的车祸案的侦破工作。苏文很好,他系着安全带又有气囊保护着,大多数是皮外伤和撞伤,现在主管了两个工作组的排查任务。一队和三队全体都过来了,大家也都过来看望过你,只是你那时候还没醒来。我刚才已经发了消息给他们,这会应该都知道你醒来的好消息了。我的哥们也都过来看望过你,只不过他们还有别的工作,所以没能等你醒来就先走了。所有的事情你都不用担心,只管好好休息,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就行了。” 我微微翘起嘴角,左手抚上他胡子拉碴的脸庞。 随后的几天里,我的身体渐渐的恢复着,同时也很明显的感觉不到腰部以下的反应和活动,似乎用力也不能挪动腰部,我才知道医生说的或许比现实更严重一些。从雷妈妈的口中得知,这套独立病房是雷令阳的哥们帮我定下的,甚至已经预付了全部的费用,让我安心的住着,回头等可以转院的时候再回到深江市继续治疗。 沈毅带着一队长和苏文和小李子几人来看我的时候,苏文两只大大的熊猫眼和泛着血丝的眼睛,让我心疼了好一会。他悄悄告诉我,我现在都不是外聘了,而是正式转正成为了他们其中的一员。我征询看着沈毅,他点点头表示认可这个答案。苏文说:“这是蓄意谋杀警察,袭警啊!他们也真敢做!覃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天涯海角也会找到。” “但是你也要休息啊,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比我这个病人更惨,乖,找坏人不着急,你先弄垮了自己的身体那才不好办了。”我摸着他的脑壳,轻声说。 苏文眼睛更红了,眼泪看着就要掉出来,哽咽着说:“可是你的腿……” 我拍拍他的肩,扯过一张纸巾递给他,说:“没事的,医生都没说过我的腿残了,只是暂时的没知觉,配合治疗和复健就能恢复的,要相信医生。如果真的不行了,他也会直接告诉我的。放心好了!” 转而我又看向沈毅,有些抱歉地说:“要不总队长,还是不要给我转正了吧,我这样怕是有一段时间不能去上班了,转正了却不能工作不就成了负担吗!” 沈毅脸色一暗,道:“胡说什么,手续已经办得差不多了。而且你这样也是工伤,别说负担,就是你的全部治疗费用我也都申报了,回头我们一起回深江市继续治疗,那边已经联系好了武警医院的专家们,这边的会诊结束,我就会安排人先送你回去住院治疗,工作什么的你也不要担心,你自己带出来的苏文,你还不了解他么。资料室的那几个小子现在也都很不错,能独立配合各大队的行动了。你就安心吧。” “可是我不是还有个科技公司么!”我小声的说道。 沈毅眉眼一松,带着点笑意说:“我记得条例里说在职的政务员公职人员不能有商业经营或者参与,投股之类的。没说在这之前的不行。据我的了解,你的公司是在你进入刑警队之前就已经注册成立的吧。在你扩充人员的时候,才被外聘到刑警队的不是么。” 额,好像是这样的!不过这样解读条例也行?沈毅总队长,你确定没问题?不过似乎他早都想好了一切我会拒绝的因素,所以我真没想到我就这样被转正了。 雷展鹏和邵冼武的来临让我很意外,尤其是邵冼武那一脸悲愤的表情更让我有些摸不到他的路数,我说:“舅舅啊,你这一脸的深仇大恨的样子是怎么个事儿啊?” 邵冼武瞬间变脸,一脸的痛苦又打算痛哭的样子:“小朗,你有什么要求就告诉我,舅舅别的本事没有,但是给唯一的外甥报仇的功夫可还是还在的。”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老雷家的男媳妇/男人GAY事 作者:衍沫 第6节 雷展鹏:“少将您别吓到小朗了。雷子他们不是已经组成了专案组负责侦破案件么,您大可相信雷子的能力。” 雷妈妈:“是啊,冼武啊你就多陪陪小朗,案子的事儿都交给雷子吧。” 正在这时候雷令阳推门走进去接着雷妈妈说的话:“舅舅,请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想撕了那些犯罪分子。” 邵冼武眼皮都没眨一下,看都没看他,嘴里却很不客气地说道:“谁是你舅舅?别乱喊。” 听着舅舅说着这么不客气的话语,我赶忙抬眼看向显得有些尴尬的雷令阳,然后我拍拍邵冼武拉着他的手说:“舅舅,我没事儿,真没事儿,你和雷大哥不是挺忙的么,别耽误了你们的工作。”总算在我慢慢的劝解和宽慰下,邵冼武才不那么激动。 他回头瞅了雷令阳一眼,问:“案子进展如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查清楚了?”于是接下来雷令阳赶忙大致说了一下目前调查的情况和分析出来的数据。 听完雷令阳的汇报,邵冼武沉默一阵说道:“难道你们就没怀疑过内鬼?是谁能准确的掌握小朗的行踪和出发的时间的?是谁会知道云岭市这边的任务一定会用到小朗的?又是谁主张要小朗临阵接受任务的?这些你们都质疑过吗?” “当然!”雷令阳很不服气的且理直气壮地回答,“总队长还找了云岭市的刑警副队长询问过,只不过这些目前都没有证据。两台车都找到了也做了检验没有任何疑点,表面上看着像是临时发生的交通事故,就算判定成谋杀也要有足够的证据,而我们现在缺少的就是足够的证据。” 病房里一度陷入了沉静。雷令阳抬头望一眼雷展鹏,然后对我说:“小朗你别担心那么多,好好休养才是。我出去抽颗烟。” 雷展鹏跟着也出去抽烟,邵冼武一直坐在我身边紧紧握着我的手,我知道他在害怕,曾经他也在海外工作,却没能及时救出我的父母,他觉得有愧。而今我又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车祸,让他更觉得恐惧。他和我一样再也承受不起失去亲人的痛苦了。 等邵冼武和雷展鹏跟着雷妈妈离开医院之后,我把我心里想的告诉雷令阳,希望他能理解邵冼武的气愤和无力感,也希望他能体谅邵冼武的心情,其实雷令阳也是一样的,都那么的关心和爱护着我。 又过了几天,专家会诊之后更加确定我目前下半身的感知问题只是暂时的,不过这个暂时就得看具体恢复的程度而定了,他们提醒我,如果觉得腿部或者腰部开始有些麻麻又痒痒的感觉的时候,就应该马上告诉给我的主治医师,因为这很可能代表的就是我的下半身开始恢复知觉了,往往这时候应该调整治疗和复健方案加强感知的恢复。 而在专家会诊之后的第二天,总队长沈毅果然带着深江市开来的武警医院的医生和救护车来帮我办理转院手续。雷令阳安排了人开车送雷妈妈和保姆去我的小二居。原本我的意思是雷妈妈太辛苦了,还是回京城休息比较好。但是雷妈妈怎么都不肯同意就这么回去,还当着我的面给雷爸爸和爷爷奶奶打了电话,那边三老的意思也是不看着我康复,雷妈妈就一直在我身边照顾着,没办法我就把我的钥匙全部交给了雷妈妈,也不知道那小房子雷妈妈能不能住得习惯,保姆就只能在客厅的沙发暂时住下了。书房里的东西太多也复杂,雷令阳也特意交代了雷妈妈,书房是千万不能动的,没收拾也没关系,因为都是我做设计程式用的,也不知道谁动了哪里会出问题,所以干脆就不要进书房了。 还特意嘱咐雷妈妈,新别墅已经早都装修好了,现在都在开着门窗透气中,如果雷妈妈住不惯小二居,随时搬去新别墅也是可以的,地址和钥匙也都给了雷妈妈保管好。而且里面还没具体的布置,只把家电家具都弄进去了,楼上是带浴室主卧和书房,楼下有四间客房和两套不同的浴室,厨房也弄的够大,只差买锅子碗碟之类的了。餐厅就在厨房外面,客厅也是分成了两个大小不一的,兼具小型会客室的功能,院子里有两个停车房,和一个足够大的私人小花园和贯穿整个小区的小河流,总体来说应该是很舒适的。 雷妈妈笑眯眯的都接下来,说:“那正好,我有的是时间帮你们俩布置布置新房子,倒是你们搬进去直接住就行了。只是我这老婆子的眼光不一定复核你们年轻人的审美啊!” 我躺在担架上,握着雷妈妈那双温润的手,道:“那新房子就全权拜托给雷妈妈您了!我可等着出院就搬新家哦!” 接下来我也打定主意就是完全配合治疗,争取早点重新站起来。不过这一年似乎我们没办法回京城过年了。 ☆、我才不是白莲花呢 或许凌耀炀知道我会打电话给他的,所以在我拨通他的号码,只响了一声就被他接听起来:“听说你转院了,现在情况如何?” 我:“还不错,配合治疗而已,至少不是真的残废了。我还得谢谢那个幕后黑手没赶尽杀绝吧。” 凌耀炀的声音似乎很高兴的状态,说:“你出事之后,我按照你之前留给我的后台登录方式,登录了暗网的后台,找到一些有趣的东西,已经整理好发到你的邮箱里了,你抽空看看吧。如果有什么事情再给我打电话就是。” 我:“谢了,有些事情还真没办法搬上台面来处理,这个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忙。” 凌耀炀轻哼一声,说:“事实告诉我们,要遵守交通规则,坐车要记得系紧安全带。” 我笑了,道:“如果你找到那些人的踪迹,就想办法告诉给雷令阳吧,小喽啰总是会被推出来当替罪羊的,幕后的那个留给我。我就算好说话也不是这么总是任他为所欲为的。” 凌耀炀饶有兴趣的继续跟我说话:“哎呦,这意思是你知道是谁做的咯?要不要我直接带人杀上门来个大卸八块给你泄愤报仇啊!” 我被他这种很少见的调侃语气逗笑了起来,说道:“算了吧,你都说要遵守交通规则了,怎么还能知法犯法啊!等我能自己用电脑的时候,我会抓到他更多的把柄和证据的,这次我要他再也跑不掉法律的制裁。哼!” 凌耀炀似乎松懈了一口气,道:“你有这样的斗志让我觉得很欣慰,至少不用担心你会消沉什么的。我还以为你站不起来之后会变得消沉或者磨灭了理想呢。” “怎么可能!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大笑着。 挂上这通电话之后,我又用手机查邮箱,二当家就是这个时候来到医院的。他提着水果和一大盒子我爱吃的榴莲酥进来,说:“我代表公司全体过来看看你,他们专门给我放假半天,难得忙里偷闲过来。咦,没人照顾你吗?” 我放下手机,接过榴莲酥吃了起来,说:“有的,保姆阿姨和雷妈妈去买东西布置新房子了,晚点再来,下午反正没都没什么事儿的。对了,晚上雷妈妈她们回去的时候你跟着去一趟,在我那个小二居的书房,帮我拿台电脑来,你知道的那个黑色的大号电脑包。顺便帮我把编号十五的小型服务器打开电源,我需要查些资料。” 二当家抢走两颗榴莲酥吃,侧着身体坐在病床边上,说:“什么资料都要动用那个服务器了。对了,你这次车祸的案子到底是个什么进展了?雷子还没回来吧。” 我怒瞪他,任何跟我抢食的都是阶级敌人。“嗯,还在云岭市那边,案子进展不太好,似乎进入了僵局,所以我就尽我所能的帮忙查些资料给他们,虽然不能摆上台面当证据,但是也是一个侦破的方向。来,给我削的苹果解油腻。乖啊!老于!”我说着摸摸他正好凑过来准备继续抢食吃的脑壳。 于是当雷妈妈提着晚饭和汤进来的时候,看见就是一副我和老于两人争抢水果和榴莲酥的残暴样子。“雷妈妈,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公司里最牛的程式设计师啊,于程思,公司的二当家!老于啊,这位就是雷妈妈,雷令阳的母亲。” 雷妈妈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看你俩为口吃的凶残的样子啊!说得跟你们公司好像土匪寨子似的,还二当家,那你是大当家啊!” 二当家一拍大|腿,说:“伯母真厉害,一下就知道我们土匪寨的大当家就是覃朗啊!我跟您说啊,要说咱们寨子里,最凶残绝对就是覃朗这个大当家了,抢别人的订单的时候简直好像扛着俩火箭炮的蓝波。没人能抢得过他。” 看看时间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加上又吃了一盒子榴莲酥和水果也不是很饿,干脆就一起聊天,顺便跟雷妈妈说了二当家要去书房帮我拿些东西的事情。果然当天晚上二当家赶在探视时间结束之前帮我把电脑送来了。 同时他还留下一个流量相当大的无线网棒,顺便告诉我这个网棒是不记名的,所以可以放心的使用,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有感于小伙伴的贴心,不由得冲他眨巴眨巴眼睛卖萌的表示一下感激。 这天整个通宵,小|护|士们来查房的时候,都发现我根本没睡觉,而是腿上放着一台怪异的电脑,不停的在操作着,甚至于后半夜的时候凌耀炀打来电话,第一句话就是:“你现在给我关电脑去睡觉,既然是病人就要有病人的自觉。” 我反问他:“咦,难道欧阳队长不在家?” 凌耀炀气呼呼地说:“去云岭了!跟你家雷令阳一起呢。” “哎呦,他们绝对是公务,你放心吧。既然你也没睡,那就一起呗,数据库有点大,我这会排查不完啊。”我赶紧顺杆上的求助。 “哼!你去睡觉,我继续帮你排查,明天看邮箱就行。”凌耀炀拍板定论,不容我拒绝的语气,说完就掐断了电话。好吧,既然他接手继续扫描排查消息了,那么我还是睡觉吧,否则明天对医生也不好交代不是。 十多年的数据库全部的资料,花了我和凌耀炀整整三天半的时间才算是全部扫描过一次,当然这种扫描并非是我们一条条的逐一清查,而是在我预设好的程序里,输入关键字,通过这些关键字来扫描整个数据库。我们总计换了二十多组关键字,才一一的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接下来就是我一个人的工作了,我会把这些资料逐一的整理,做出检索表格,然后发给雷令阳私人的邮箱里。他收到之后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苏文的数据库自然没有我用的这套更全面,所以有些资料和排查是他那边做不了的,当然雷令阳也不会告诉他,我私下里帮忙做的这些事情。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雷令阳就知道我能从暗网上找到很多他们找不到的资料,这个事情也就他自己知道,并没告诉任何人。 随着邮件成功发送的时候叮的一声响过,我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看雷令阳他们的侦破和抓捕工作了。这件事情的完成让我更安心的配合医生们的治疗,复健也开始了,虽然很吃力,好像整个下半身从腰部开始都没有了,却感觉整个人都在下坠似的。每次被两个孔武有力的保健员架起来之后,也都能感觉到自己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双臂撑在刚好够双脚踩在地毯上的步行辅助杆上的时候,想要挪动半步都是那么的困难,从来没觉得走路是一件如此奢侈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雷妈妈在一旁看着我吃力的拖着腿在辅助杆内移动的时候,我猛然间觉得腰部一阵热流窜过,瞬时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再次感受一次这样的悸动,过了没多久又一阵热流从腰部往腿部移动着,我惊喜的大叫起来:“快、快、我刚才感觉到腰间有一股热流,是不是……”我希冀地望着站在一旁的保健员,他们俩人赶紧过来扶着我坐回轮椅里,问道:“真的吗?你确定是感觉到了热流?” “是的、是的。”我激动地点点头,很快他们推着我,雷妈妈快不跟在我们身后往病房走去,经过护士站的时候,一个保健员马上把我的感受说给了正在值班的护士,连护士都惊喜起来,赶忙打电话叫我的主治医师过来。 大半个下午过去了,我的惊喜变成了真实。谁都没能想到我这么快就能恢复下半身的感知,连主治医师都觉得非常惊奇,随着检查,我又感觉到几次,甚至于好似看见腿部的肌肉轻微的抖动了几下。雷妈妈拿着手机拍了几个小视屏发给了雷令阳,果然很快雷令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控制不住的大声道:“覃朗是真的吗?真的吗?” “是的!是真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恢复感知了,真是太棒了。”我几欲流泪。 雷令阳高兴地说道:“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明天我们就回深江市了,案子成功完结,总队长放我一周的假。” 真是太棒了!我笑着,雷妈妈坐在我身边抱着我,一边说你这孩子太苦了,总是不安定,如果以后雷子敢欺负你一分,我就不认雷子这个儿子。一边摸着我剃成板寸的脑壳,说没事没事,先苦后甜,今后你们俩就是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了,当然还有我们这些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也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好消息自然传得很快,到晚上睡觉之前,我手机里全部都是大家发来的庆贺的短信,想着雷令阳明天就能回来,我抱着手机亲了亲手机桌面上他的照片,入睡了。 “你发给我的那些资料很有用,不过我并没有全部都用上,只是从中找到完结这两个案子的犯罪分子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晓得你这次绝不会再姑息和心软了,所以我要留在最后。之前不是跟你说我和哥们几个在筹划一个挖坑坑那父子俩人么,这个坑已经挖完了,早前你还在昏迷的时候,梁家父子已经成功的入坑,而且目前都没一点的怀疑,甚至还打着小算盘希望能从我哥们那里再捞点好处。另外还有一个消息,我希望你听了之后不会太难受,我哥准备离婚了。孩子们也差不多快一岁了,他上次去看你的时候跟我说了这个打算,也知道蹇玲珑在这些事情里充当了什么角色,所以他会想办法让蹇玲珑主动提出离婚,甚至放弃所有。” 雷令阳是下午回来的,去过总署报道之后,就直接跑来医院,然后又被我赶回去洗漱刮胡子剃头,这大半个月简直让他成了邋遢大叔了,等他提着晚饭再来的时候,很自然就留了下来。这会正抱着我一起挤在病床上躺着,耳边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这段时间的各种事情,渐渐有了睡意。当听到雷展鹏准备离婚的打算的时候,我被惊醒了。 目瞪口呆地望着雷令阳,说道:“不用这样吧。其实蹇玲珑在他们的计划里最多就是个弱鸡无间道的作用,反正她段位不高啊,这无间道还没怎么开始就被看了个通透,所以也算是一个为了爱人而奉献自己的苦逼的女人。” 雷令阳白我一眼,说道:“你别来那套什么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白莲花心理啊,这次我可不会轻饶了他们。” 我捶他一拳,怒道:“谁特么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了!你才是女人,哼!回家睡客厅去,别跟我蹭。”我使劲推他下床,生气了,很生气。 雷令阳赶紧长手长脚的跟章鱼似的圈住我,嘴里赶忙道歉:“我错了、我错了!你是我媳妇儿,我媳妇儿是最棒的男人!消消气消消气哈!” 去,这人就没几分钟能正儿八经的待着。 ☆、多行不义必自毙 说实在的,我也没想到被雷令阳这样那样的磨磨蹭蹭之后,竟然还在康复中的我也起了一些带色的心思,但是苦于腰部以下动都动不了,我也无能为力,当然看着雷令阳苦哈哈的一脸苦逼的去洗手间自己处理的样子也还有些于心不忍,于是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我和苏文聊了没几句又感觉到他再次抬头的趋势,赶紧丢了平板。 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不知道是不是连里面也没感觉了呢,当我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雷令阳也是一愣,他脸上也有些不解和趣味,嘴里却说着我还是个病人,怎么能这么对我之类的拒绝的话,气得我指着窗台底下的沙发,让他滚去睡沙发,别在我身边磨磨蹭蹭的擦火了。 最终么,雷令阳也还是敌不过身体本能的反应,也扛不住我的要求,锁了门拽着我狠狠地大做了一番,而全程我只能抓住被子的一角死死地咬着,要知道这是医院啊,弄大了动静难保护士几个不会突然闯进来。做完的结果虽然很累,但是却让我又不自禁的对自己康复的希望又多了几分,还好还好,兴许真的是因为出车祸的时候,双|腿被压|在座椅底下导致的血脉不通顺,所以才会没感觉,并非真的瘫痪了。 雷令阳说他这次换来了一周的休假,队里的事情暂时都交给小李子负责去了,所以这一周他都会住在病房里好好的陪着我,其实现在的我并不需要怎么陪伴,大部分时间是在做恢复治疗,尤其是下午还有两个小时的复健运动,有两个孔武有力的男护士保驾护航也倒是一直很顺利的。 晚上吃完晚饭又洗了澡之后,雷令阳抱着我坐在沙发上,跟我说了他之前一直在和他的小伙伴们筹划的事情,只是现在事情有些进展不那么理想,梁震似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就不肯上套了,所以雷令阳要我试着用手上的有效资源引梁震上当。我很明白雷令阳指的是什么‘有效资源’,于是对他说:“衣柜的下面有一台电脑,你帮我拿来。” 很快雷令阳双手拿着那台长相很怪异的电脑,满脸的惊异的神情走回来,把电脑放在我的腿上,问:“这就是……” 我打开电脑,迅速的登录了暗网,幸好家里书房里的服务器还没关闭,直接登录就激活了,这时我才说道:“这是一个不算很长的故事,我说给你听吧。”说话的同时,手也没停止过,很快在暗网的交流空间里用一个级别比较高,在里面还算有点名气的账号发布了几个帖子,无非都是跟着雷令阳他们设定的圈套有关的,我相信梁震肯定能看见,虽然我不确定梁震是怎么知道暗网和怎么弄来的账号登录暗网,但是既然之前能做到买凶之类的,那么他必定对暗网也不是那么陌生的,这时候在上面发布帖子,又暗指一些事情,相信他肯定不会错过。 “暗网其实我的师兄创建的,当时他就用的这部电脑和家里的一台小型服务器,当年我如果继续读下去的话我就应该是跟他成为真正的师兄弟,我毕业的时候他已经快要读到博士学位了,出国深造。而这里面牵扯到了一个人,他放弃了国外大学顺利毕业的时间,回国来只为了帮那个人,所以那时候他建立了暗网,当初的目的只是为了帮那个人收集到更多的资料,尤其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而师兄的所作也的确是帮到了那个人,但是也同时伤了师兄的心。师兄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是伤心又伤身,只来得及在最后的时候把这台电脑和服务器交给我,并且教会我怎么继续维持和修改维护下去就过世了。我按照他最后的遗言把他葬在了那个人会在的地方。故事就是这么简单,你们一直在找的暗网的幕后操纵者现在就坐在你面前,或许之前你一直只以为我仅仅是一个暗网的用户的话,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你们用来破案的所有资料,都是我从暗网的资料库里调用整理出来的,暗网从一开始到现在发展了十来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为收集资料的小网站了,而是一个庞大的数据库,里面的东西让你无法想象。” 我顿了顿看着他,而他似乎没有任何表态,继续说:“如果你决定把我和暗网一起交出去,我并不反对,只是现在的暗网并非我一个人的,师兄为了那个人而创建的暗网,现在相当于我交出了大部分的权限……” 正说话中,手机响起来,捞过来一看,凌耀炀的号码。很自然雷令阳也看到了,他眉头挑了一下,我按下接听键:“你不是在养病么,怎么又按耐不住了?”凌耀炀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 “没什么事儿,上来溜达溜达。”我看着留言板上迅速跳动的数据还算是令人满意之后,就顺手关闭了电脑。 凌耀炀随即说道:“早点休息。”说完他先挂断了电话。 雷令阳嘴角挑着一丝笑意,揽过我,说道:“谁说我要把你交出去的,把你交出去了谁来当我媳妇啊,再说你现在不也是正式的警员了么,来来去去都是我碗里的,没什么交不交出去的。” “可是总队长那边,他是不知道这些的啊!回头他要是知道自己招进去的原来是一直想逮的,还能淡定啊!”我窝进他怀里。 雷令阳嘿嘿一笑,道:“你当沈毅那么简单啊,他可是我爹的战友,曾经管着一个侦察连呢,十足的老狐狸一只啊,我爸有时候都斗不过他的。要说他最早看中你的时候心里一点没数,我才不信呢!”雷令阳抱着我放到病床上,又拽过毯子看看手表说:“休息一会,等会人家来给你按摩了。” 说到这里,基本上这事儿也就算在我们俩人之间翻篇儿了,暗网最后的走向之类的,也就没啥好太讨论的,反正还有一个凌耀炀呢。 在雷令阳的假期还没完全结束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双|腿上少许有些微热又有些痒,按照上次的经验,这应该算是顶天多好消息了,医生一番检查之后自然也是报上了喜讯,于是在雷令阳的假期结束前,我顺利出院了,并且望海别墅也布置完毕,雷妈妈和保姆自然是最大功臣。雷令阳一声令下,三队全体来帮忙搬家,一天不到的时间我们就从小二居全部搬到了望海别墅里住下来。 只不过当时预定的二楼是我们的主卧室现在也因为我双|腿并不算灵便的关系,我们的卧室暂时安在了一楼健身室的隔壁的客房里。 雷妈妈又住了半个月之后才依依不舍的踏上回京城的飞机,而把保姆阿姨留下来继续照顾我,我现在还有大半的病假没结束,而且腿脚不方便的同时,也的确是需要一个人帮忙整理整理家务和做饭吃,因此保姆阿姨就当仁不让的被留下来。雷令阳继续忙里着,只是一旦到复健的时间,如果他有空他就会回来接送我去做复健和按摩。如果他没时间一般来接送我的就是苏文或者小李子,有时候会是三队的其他队员。 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过了两月余,我接到凌耀炀的电话,他说:“梁家父子落马了,你看新闻了么?” 那会我和保姆阿姨正在吃午饭,听他这么一说,我赶忙推动轮椅到客厅里按下电视机电源,很快的调到省台,果然正在播出吉兴市副市长和秘书长双双被请走配合调查,位于市政府小区的房子和梁震的婚房都被查封。紧接着被带走的是梁母和曲敏,也说是配合调查。 谁都知道这种配合调查基本上就是被关了,没有什么意外的话直接在里面就被批捕,外面更是没有任何通报的。 重新拿起电话,凌耀炀继续说:“这次估计这两人是出不来了,雷令阳他们准备的资料和证据太全面,想赖都赖不掉。好了,你的事儿也算是彻底的解决了,雷令阳应该是最高兴的。” 我关了电视,又回到餐桌旁,说:“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多行不义必自毙!其实他们不这么做,梁震他们也会有倒台的一天,只是没这么快罢了,等他们去了西北,那地方你知道的,蹇家可不是什么很好相与的人家。” 就像雷令阳不信沈毅会完全一点不摸透我的底一样,我也不信蹇家会不知道曲敏当时给蹇玲珑做媒的目的和她们两人的关系,蹇廷海和林涛之间那种说不清的带些暧|昧的涌动不也是一样么。只不过蹇廷海做得比较不那么明显,毕竟他现在算是蹇家的当家人,而蹇玲珑则成为了一个明晃晃的被人当枪使的傻子。 挂了电话,我安心吃完午饭,又午睡了一会,雷令阳就回来接我去做复健和按摩了。路上我问雷令阳,雷展鹏和蹇玲珑是不是已经离婚了,结果雷令阳说在分居中,最多再有半年就算正式离婚了,雷展鹏这个军婚结和离都不是那么简单的。尤其蹇玲珑还算是同体制内的人,所以有些费事。 我又问他知道不知道吉兴市的事情,他点头,表示已经从小伙伴那边知道了。只不过没想到这速度也算快的,从他们提交给廉政部门的资料到梁氏父子落马也就半个月的时间,而东郊那块地上动工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连土地原先的监测评估报告都一应曝光个彻底,这里面自然也少不了凌耀炀的帮忙。 提到凌耀炀,我又问他,知道不知道凌耀炀的身份?在我看来,之前的猜测和现在的肯定都明确的说明凌耀炀可不是一般的地下组织老大那么简单。而且欧阳一个特警队长,难道真的会跟地下组织老大在一起?这期间到底谁是谁的无间道,还真有些让我摸不透呢。 ☆、交还是不交呢? 随后的时间里,吉兴市的各种消息陆陆续续的越来越多的传到我耳边来,有时候就算没人告诉我,我只要登录一下暗网也会马上都知道。当初为了引梁震跳入圈套的那几个帖子又被反反复复的刷到最顶端,但是引起我关注的并不是这些事情,而是交易版块里一条招募的信息,信息里没阐述太明白,只说要招募大约十人去完成一个非常简单的任务,而目标不巧都在吉兴市。 我想了想,应该不会那么巧合吧,难道是去援救梁氏父子或者梁氏一家人?不过这条信息下基本上没有几个人回复,很快就沉下去了,我关注的原因除开地点,就是发帖的时间,基本上是在凌耀炀告诉我梁氏父子落马的第二天这条信息就被挂在了交易版块里。回复很少但是阅读量却不小。暗网的交易版块的排序模式除开回复条数之外,就是阅读量,而这条信息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反差例子,被顶在了交易版块的最上方。 凌耀炀也应该看见了,那么我也就不用太操心什么,有他本人亲自坐镇吉兴市,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又过了几个月,眼看着又快年底了,雷令阳某天提早下班回家接我去他们的庆功宴,三队被评为了破案先锋小队,又荣立集体三等功,因此总队长叫小苏定了酒店举行庆功宴。收到消息的时候,我中午就跟保姆阿姨说了,晚饭做她自己的就行,我和雷令阳都不在家吃,晚上估计也回来的比较晚,不用等我们。所以当雷令阳提早下班跑回来接我的时候,我已经洗漱和换了一身新衣服,轮椅自然是不用了,经过大半年的复健和适当的运动,我现在基本上不用再坐轮椅,而是可以用手杖辅助行走,虽然走得比较慢,腿还不是那么有力,但是好歹是重新站起来了,重新能走路了。 在驾车的时候,雷令阳就接到了他的小伙伴们的电话,告诉我:“亲爱的,回去咱就收拾行李,下周飞吉兴市去参加橙子的项目签字和记者招待会的酒宴!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吃就行。” 我白他一眼,道:“我又不是猪,只管吃!具体哪天,我订票和酒店。”说着拿出手机准备操作。被雷令阳一把抓了过去,说:“既然是橙子邀请我们的,肯定都是橙子自己安排好我们,哪用得着我们自己花钱啊,再说橙子和老简家的俩家伙在吉兴市都买了新房,又大又宽敞我们也不用找外面的酒店住了,直接过去蹭就是。” 好吧,小伙伴做到雷令阳这个份儿上也算是到家了,占人家的便宜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明目张胆不说,脸皮简直堪比城墙厚。 三队的庆功宴很热闹,大家都带着家属到场,一个大大的包厢里足足开了三大桌,有女朋友的带着女朋友来,结婚的则带了妻小过来,倒是都自觉的不喝酒,等会都得各自开车回家呢。以各种饮料代替酒类,一个个也互相敬的好不热闹,有几个带着女友跑来敬我的时候,我还被吓了一跳,这敬我干嘛啊,我又不是跟着他们破案的队员,倒是雷令阳敲了敲玻璃杯,包间里都安静下来之后,他说:“首先我这个当队长的先敬总队长一杯,谢谢你自从三队成立之后一直以来的关照和护短,让我们这群当年的新人磕磕绊绊的也成为了现在的破案先锋!” 沈毅同样举杯:“应该的,年轻人就应该敢拼敢做。” 雷令阳喝干之后,又自己倒了一杯橙汁,继续说道:“第二杯,我敬三队全体兄弟们,当年我这个刚从部队出来的毛头小子因为关系坐了这个队长的位置,我知道曾经你们也有不服气的时候,我一个空降做了科班出身的你们的老大,肯定不服,不过谢谢你们,这么多年来包容我的臭脾气烂性格,谢谢你们的各种配合和服从命令,让我们三队有了今天的成绩。兄弟是有今生没来世的,这辈子我是你们的队长,那就一辈子都会护着你们照顾你们,过去是这样,今后还是这样,你们大胆的往前冲,别怕!别怕走得比我远,别怕站得比我高,你们能更远更高,我才会更有成就感更高兴。” 十七名三队的队员们,齐扎扎的起立同时举杯:“兄弟有今生没来世,干杯!” 雷令阳喝完第二杯橙汁之后,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沉默了一会,说:“这第三杯我要敬谁,你们都知道的。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破案先锋,没有我们的集体三等功。没有他,也没有现在的雷令阳,也没有现在当红的刑警三队。曾经他为了我们,不眠不休的整整三天修复系统。曾经他为了一个可笑的理由被开除,但是一旦我们有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能及时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曾经他为了一个跨区案子被歹徒撞下高速,落下腿脚差点废掉的病症。曾经你们的队长我还是个满嘴脏话,一身流|氓痞气的坏男人,是他的出现改变了我,改变了我们。” 我震惊的微微仰头看着一直站在我身边的那个男人,他成好低头望着我,开口道:“覃朗!这第三杯酒,我们全体敬你!那年如果没有我那莽撞的一脚,或许你跟我就那么擦身而过了,我也再碰不上一个你这样的让我放在心上爱着的人了。虽然你自己不觉得你改变了我,但是很明显的大家都感觉到了,自从你出现之后我变得有多么的彻底。谢谢你,覃朗,你一直在我身边!” 其他人齐声道:“覃哥,辛苦了!” 我呆呆地,手里被谁塞入了一个杯子也不知道,看着他仰头喝完那一杯橙汁,我也喝完了手中的饮料,然后看着他伏身下来吻住我。耳边瞬间响起各种拍手叫好,和呼哨声,还夹杂着妹子们的小声尖叫,听得出来那不是惊慌,而是惊喜。 随后雷令阳直起身体,对沈毅说道:“总队长,以后有什么好的提拔别忘记我们三队的队员们啊,一个个都是好样的,一点也不比任何一个队长差。”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刚才还充满幸福的感觉,此刻就猛地咯噔一声,想起来曾经沈毅跟我说过的话,雷令阳这是打算放弃今后的晋升了吗?然而不等我说什么,包厢里的气氛因着这三杯橙汁的关系,更热闹了起来。雷令阳和小李子拿着杯子跑到别的一桌继续互相敬着果汁。沈毅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我身边,笑眯眯地看着我,等等,他不应该是生气恼火气愤地看着我吗?因为雷令阳刚才的话和举动都相当于公开了我们的关系,而放弃了今后的光明前程。沈毅最不希望看见的就是这个吧。 沈毅凑过来小声地说:“放心,你挡不住雷令阳的前程的,我已经上报了!不过我更感兴趣的不是这个,而是另外一个事情,什么时候有空咱爷俩好好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聊聊啊!” “什么事儿?”我顿时有些防备他,上次他这么说的时候,我们俩可是闹了个不欢而散啊。 沈毅但笑不语,只那双显得柔和万分的眼睛里闪现出完全不符合他温和长辈形象的灵动的光芒,像足了一只看中猎物的老狐狸。脑海里想起之前雷令阳说过的话,还真是一只斗不过的老狐狸。他这样的表情,我多半也想到了是什么事情令他这么感兴趣,肯定不是我那家科技公司,而是我手上的另外一个东西。果然雷令阳没说错啊,这老狐狸肯定是知道了暗网和我的关系。但是看他这个样子,倒是不像是秋后算账的模样,更多的是拉拢和招安。 得了吧,还招安呢,我特么的都已经是正式警员了,早就自己傻兮兮的送上门主动被招了,也不用等这会才想到招安了。想到这点,我不禁有些很郁闷。 “行吧,等我们去吉兴市参加完他哥们的酒会之后,您看哪天有空又合适,我就主动交代吧。估计您都知道了,也不用我交代多少了。”我闷声道。 沈毅笑道:“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肯定不是雷令阳那一根筋的娃儿那样,只是啊,他怎么就追上了你呢!不过看你们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也听老雷说过了,放心吧,都是一家人肯定不会让你为难的。” 我忍不住瞥了雷令阳一眼,正好他也看过来,便朝我们笑嘻嘻的扬扬手里的杯子。我顿时什么怨言也不会有了,什么忐忑也不会再生,回头对沈毅说:“既然你们都不反对了,我也就没啥好矫情的了,回头你要的我都如数上缴。反正当初我师兄就是为了某个家伙的事业而创立那个东西出来的,现在交给你们也不算违背他的遗愿。” 沈毅拍拍我,说道:“孩子啊,别着急,我并不想要从你手里拿走什么,而是需要一个你的保证而已。你和你师兄手里的东西,其实我们早就都知道了,说起来我们能知道也是因为你师兄临终前的一封邮件,否则这么多年我们为什么不对它下手,一直隐没它的重要程度,也就是这个关系。这里面的事情也不是一时两刻能说明白的,今后你会慢慢知道的。而我只是奉了上头的命令,只需要你的一个保证就行,它继续在你手里,我们才更安心。” 好吧,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其实就算交出去,我心里最多是有些失落,并不会后悔。没想到,师兄早就预料到了这点,也早就给我铺上了一条顺利的坦途。 哎,师兄,你该是安心了吧! ☆、梁震是个疯子 有时候,很多事情总是让人意想不到,也有些乐极生悲的感觉。 转眼另一个周末的时候,我和雷令阳穿着齐整的黑色西装,非常正式的出席了他的哥们展鹏程和简玉竹新项目的签订仪式,以及记者招待会和最后的晚宴,这个晚宴也算是吉兴市换届之后新领导班子第一次正式的全体出席,并且还有吉兴市商业协会,招商引资部等等相关单位一同都参与进来的,也算是吉兴市新领导班子的第一笔政绩。 能出席这场晚宴的自然也都不是一般的人物,不过作为展鹏程和简玉竹的哥们小伙伴们,按照雷令阳的说法,除开在部队里那个出不来之外,其他的全部到场了。当然,这里面唯一我比较熟悉的是欧阳辰光队长了,其他人在我昏迷的时候他们去探望过我,这些都是雷令阳告诉我的,所以也这算是我们正式的第一次见面,让我不自然的显得有些紧张,甚至比见他家长都紧张。 不过很快的,我们这群哥们小伙伴就没什么事情可以参与的,大部分都是展鹏程和简玉竹忙着招呼当地的商业界人士和领导们了,当然还有穿插其中的拍照的各种记者们。 雷令阳扶着我坐到一旁准备好的轮椅上,太长时间的久站对现在的我来说还是很吃力的。欧阳转了几个圈之后不见了人影子,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身边赫然多了个人——凌耀炀。连那个平时总穿花衬衣的胖子,好像是叫石敢当的吧,也换了一身正经的深色西装跟在凌耀炀身边了,三人直直地朝着角落的我们走过来。 石敢当从一旁穿梭的服务生手中的盘子里端出两杯果酒,递给我一杯率先说道:“覃先生,这杯我先敬你!” 我仰头看着他,一愣:“你敬我?”好像我跟他并没有什么来往,我也只是晓得他一个名字而已。大多时候我跟陈律师的联系会更多一些。 石敢当笑笑,抬眼看看我身边的雷令阳,然后朝我举杯。原来如此,我懂了!看来雷令阳还真的是做到了之前答应过他的事情,顺手帮了他一把,当然在这么名流和政界人都在场合里,他不好明着表示,只能借着我的由头表达了。 转而过来,凌耀炀隐在我们所处的角落里更暗的一处,借着其他几个人的遮挡蹲下来,在我身边问道:“你打算把暗网交出去?” 他的消息还真不是一般的灵通。不过我跟沈毅那天粗略的谈话之后,沈毅并没有让我交出暗网管理权的意思,于是我直接对他说:“不,他们没那个意思,只是说需要我的一个保证一个承诺。我估计还是跟招安有关吧,毕竟之前沈总队长已经安排我正式转正了,而且听他的语气应该还是师兄最早开始跟他有过联系,所以其实他算是一直都知道的,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事情。” 凌耀炀倒是依旧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看不出来是对这个事情的反对还是不希望我交出去,只淡淡地说:“你听你们总队长的安排执行就行了,其他的不用多管。你们总队长护犊子那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就算你真的全都交出去了,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我挑眉,似乎真的会应了我心里想到的那样。凌耀炀不简单,不仅仅是不是一般的地下组织的老大而已,期间的身份可能更有些来头。我们几人又说了一会话,我感觉有些饿了,就让雷令阳推着我去自助餐那边找位置坐下来吃点东西。 整个晚宴是自助餐和酒会的形式,宴会厅也隔开了两个很大空间,一边是自助餐厅,有些人就在这边吃吃喝喝的休息休息,另外一边就更像是一个大型的见面会,人们手里拿着酒杯或者小糕点,互相引荐谈论着什么。但是不管哪边都有不少记者穿梭其中,我们不是什么名人商人政客,自然也就不会被记者盯着拍照,不过那一闪一闪的闪光灯还是挺让人烦的,所以我让雷令阳找个比较安静又没人打扰的位置坐下来。 他去找位置的时候,我就自己滑动着轮椅在餐台前挑选食物,等我到烧烤餐台的时候,正好最后一份烤鳗鱼被点了出去,我一脸惋惜的样子让烤鳗鱼的服务生显得有些无措。于是他说:“其实还有一些刚解冻的鳗鱼,但是没有腌制,如果现在腌制的话,您怕是要等好一阵才能吃到了。” “没关系,我等等就行!要不你给我一个号牌,等会我让我朋友过来领。”我笑着道谢。 “但是冷冻的鳗鱼会比新鲜鳗鱼的味道没那么好哦!”他又有些迟疑。 我笑了笑接过他递上来的号牌,又往下一个餐台滑去。等雷令阳说找好位置来接我的时候,我放在腿上的盘子里已经是一堆号牌摆着了,他推着我先回了座位,然后把号牌都交给了刚好送餐具过来的服务生,然后走到就在旁边的饮料机面前给我们俩倒了两杯饮料,说道:“最近都不喝酒,配你一起喝果汁。” 我呛了一口,说:“得了吧,今天又不要你开车,敞开了喝就是,大不了让你坐我的轮椅再把你拖在车后面弄回去。”雷令阳装怒生气的瞪我一眼,不多久两个服务生推着餐车过来把我点的食物都送了过来。我们俩人大快朵颐的吃着,突然我想起来还有定好的烤鳗鱼,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号牌递给雷令阳,说:“来,帮忙去拿烤鳗鱼回来。早定好的,这会应该好了。” 雷令阳迅速咽了嘴里的东西,喝口饮料拿着号牌就起身:“你哪儿都别去,就坐着等我啊。马上就回来。”还显得特别不放心似的叮嘱我。这人真是,我能往哪儿跑,一桌子吃的还不够我吃的么。 然而我没能想到,就这么一来一去最多不过一两分钟的事情,偏就出了事儿。当我再次被人从身后揽住脖子,同时一张带着刺鼻气味的毛巾捂上我口鼻的时候,我特么有那么一瞬间真心想拍死雷令阳,他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双臂疼得好似要被扯断了一样,我缓缓睁开眼睛,耳边听到的却是低声的哭泣声,还有那熟悉的笑声,是梁震。 又是梁震。 “……拿我多少就还给我多少,稍后我会发一个账户在雷令阳的手机上,你们所有的钱都转到这个账户就行。如果你们还想看见活着的两个人的话,就不要试图跟我玩任何花样。”梁震说完话,转身就看见已经醒过来的我。 而此时的我,手臂被吊得高高的,脚离地面不算很高,刚好跟梁震的视线平行,而那细弱的哭声就在我脚边上,我困难的垂头看去,那是一个穿着卡通睡衣的金色头发的小孩子,我见过那孩子,简玉竹的混血儿子,还是今天下午在记者会现场的时候看到的,等到晚上了保姆就带着这孩子到订好的套房里睡觉去了,没想到竟然跟我一起被绑架了来。 梁震走过来,伸出手抬起我的下巴,嘴角带着一丝残酷的笑意,脸上胡子也没刮,头发有些乱糟糟的,一脸的疲惫和憔悴,不过他现在在这里难道是越狱了吗?他轻声说道:“你终于醒来了,这次放的迷|药比上次还少点,没想到你这身体也不行了,这点儿迷|药就让你昏了大半夜。怎么?见到我很意外吗?可是我一点也不意外还能见到你呢!曾经我最爱的男人,是你呀覃朗!但是没想到你却跟着雷令阳他们这般的陷害我,啧啧啧我甚至没想到,那庞大的暗网竟然还是你在幕后操控呢,如果早知道你手里有这么个好东西,我何苦那么费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啊,覃朗啊覃朗,你骗我,好玩儿吗?” “我、”我咽了咽口水,喉咙有些疼,“我没骗过你,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而且这孩子是无辜的,你快把他送回去。他还是外国国籍,你不想惹上国际纠纷吧。” 梁震大声笑了几声,说道:“看不出啊,覃朗你原来还是的白莲花圣父级别的烂好人。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怎么救这孩子,想着我不要惹上更多的麻烦纠纷,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覃朗,其实如果你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多好,我所有的一切你都会分享一半,你之于我的重要性比曲敏比梁冰更重啊!我曾经很多次很多次的说过,可惜你好像从来没相信过我似的,甚至还想着办法从我身边逃离。不过,你现在看看,你还能逃得走吗?” “不,我不逃了好不好。你放了那孩子,我跟你走,到哪里我都跟你走!”我试图让他相信,让他能放了简玉竹的孩子那就最好,至少受苦的只是我一个人而已。 我知道,雷令阳他们肯定不会不想办法救我们俩,只是孩子对于这种事的承受度很差,幼小的心理会被抹上一层浓重的阴影,这对他的成长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现在这孩子抽泣着躺在我的脚边似乎睡了过去,但是那微微颤|抖的身体透露出他无边的恐惧和害怕。 无论如何,我都要保证这个孩子的平安,哪怕…… 这么看来,我还真是有些像是梁震说的白莲花圣父级别的烂好人呢,这种时候都没为自己的安危而说一句话,反而为了孩子的平安,我甚至直接就主动站到了梁震那边去,哎,雷令阳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揍我的吧。 梁震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脸颊,他说:“如果你早点这么乖巧多好,也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啊!可惜啊可惜,一切都晚了呢!你有没有想过,当你把那些资料交给雷令阳他们的时候,你还会有落到我手上的一天呢?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被批捕了又如何,我还有人帮我,我还有人帮我把你绑过来。覃朗啊,如果这次我注定要死,那么你就要为我陪葬,如何?这可是我爱你的重要体现呢,陪着我一起堕|落到地狱里,永生永世。” 疯子!梁震是个疯子! ☆、其实我也挺想有个孩子的 突然视线里多出现几个黑黝黝的大汉,他们手里还抓着三个少年的样子,少年嘴里喊着“放开我,我们几个在这里玩儿来着,你们凭什么抓我们啊!你们什么人啊……” 其中一个大汉从少年身上摸出手机递给梁震,梁震看了两眼之后,一个转身又捏住我的下巴说:“看不出你的新男人还挺有本事的,能让石敢当为他这么卖命。”他把手机丢在地上狠狠的跺了几脚,对着那几个大汉说道:“你们四个去处理了这几个报信的,黑子去开车过来,这里不能久留了。我们回市里。”梁震拿出一把匕首割断了我手上的绳索,我一下掉在地板上,惊醒了那孩子,我赶忙抱着孩子轻声安抚着。 被他们提着丢到车里的时候,我和那孩子被分开了,然后我又被一块刺鼻的毛巾堵在了口鼻之间,又一次昏迷过去。然而这次似乎醒来的比较快,而且也没再绑着我,醒来的时候发现那孩子也躺在我身边,不过这次他没睡着,颤抖着身体倚在我身边一双大眼睛含着泪水望着我。只是似乎我们还是在车上,而车也不知道停在什么地方,我们俩蜷缩在垫了一块破毯子的面包车后厢里。 孩子嘴里低声喃着什么话,我费力的挪动过去,抱着他靠在车厢壁上,让孩子坐在我的腿上依偎在我怀里,我轻声说道:“宝宝,别怕啊!覃叔叔保护你!” 那孩子伏在我耳边轻声说:“叔叔,我饿!” 原来是这样,我抬头朝前座看去,梁震和两个大汉挤着坐在我们前面一排座位上闭眼休息,再前面是一个开车的和副驾上一个人,透过前方的车窗,一时间我还没看出来我们在什么地方。我不客气的推推梁震的肩膀,说道:“梁震,你让人给孩子买点吃的和水来,孩子受不住饿的。你也不想看见这孩子有个什么意外吧。”梁震睁开眼睛,很不悦的瞪视我,却还是推了推副驾驶上的那个人让他去买些食物来。 很快,那人买了不少食物回来,分到我这里的时候只有两个普通的面包和一瓶水。我撕开面包的包装,掰了一小块递到孩子的嘴边,轻声的安抚他:“宝宝,先随便吃点好么,等叔叔带你回爸爸身边之后,咱们再吃别的好吃的。”没怎么跟孩子接触过,也没带过孩子,更别说这个我只晓得是简玉竹的混血儿子的小孩子了,我也只能试探着喂他,幸好他还是个比较懂事的孩子,不哭不闹只小声的抽泣着,也不怎么说话,这会我捏着一小块面包喂他,他也没反对只是用鼻子闻了闻,就张开小|嘴吃了,然后点点头小声地说:“覃叔叔你也吃!” “叔叔不饿,宝宝先吃好么?吃完之后再睡一觉,然后宝宝就能回到爸爸身边了。相信叔叔!”我继续慢慢的一小块一小块面包的喂着孩子。直到他吃完一个半面包,又喝了小半瓶水之后,才慢慢又倚在我怀里,身体也没抖得那么厉害了,我轻轻拍着他,似是安慰又似是哄他睡觉。 这时沉静的车厢里突然想起手机的声音,一个男人快速接听了很快又挂断,他头也没回直接说道:“老大,几个地点都有条子过去查探了,老四说,暂时没发现石敢当的人。” 被叫做老大的人,就是之前负责去处理那几个少年的黑黝黝的大汉,他没说话看了梁震一眼,梁震说道:“去矮山会所后面的小屋,那里的条子应该都撤走了,而且看山的老头是我自己的人。” 黑黝黝的大汉这才发声:“老八,听到了吧,去矮山。” 很快车子发动了起来,这时黑黝黝的大汉又突然转过头对着我说:“带着那孩子躺下去,盖上毯子,你要是敢发出一点声响,你知道是什么后果的。” 好吧,其实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或许还会拼一拼的试试找救援,但是现在怀里还有个孩子,就容不得我随便有什么想法了,而且我也不知道在我这两次昏迷中,这孩子受到了什么样的对待,但是自这个大汉开口说话的时候起,我怀里的孩子又开始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看来是害怕他的。于是我捞到脚边还有一张毯子之后,就抱着孩子一起慢慢躺在后厢的底板上,然后用毯子盖住我们俩人,从头到尾我都紧紧地抱着孩子,轻声的哼着摇篮曲,试图让他不那么害怕。 突然一声:“闭嘴!”车子也随着突然停了下来,我赶忙不再出声。隐隐约约听到似乎是盘查的声音,没多久车子又重新发动起来,慢慢的向前驶去。一路上这样的盘查一共停了三次车。我想过要弄开后门,让孩子先逃出去的,但是我预感到梁震身边的这群人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类型,而那个黑黝黝的大汉看上去更是不比雷令阳他们那些从部队里出来的人差多少,给我的感觉有点像是被人雇佣的那种类型的人。 在这种敌强我弱,还带着个孩子的情况下,我只能百分之百的配合他们的命令,一来是能让我们俩人活得久一些,至少坚持到雷令阳他们的救援。二来是至少让他们不会再吊着我绑着我,相对的自由也比较容易在合适的时候逃脱。三来么,我记得雷令阳曾经说过,被当做人质绑票的时候,如果在相对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大可配合绑匪的行动,这样有利于警方的救援工作。一味的反抗和抗争只会让自己的小命丢得更快。尤其还是我这种根本没有经过任何训练,体能又不好,还带着两条瘸腿的人。 我实在是不敢拼命啊,要知道或许我的命不值钱,但是我怀里这个小宝贝的命可就真值钱啊!再说两次吸入那该死的刺鼻的迷药的之后,我现在能有的力气真的很小,甚至感觉到双腿也因为之前长时间的被吊起来,而又有些麻木了,所以这样的状态下就算能逃,我估计我也没办法逃出多远去的。 很快我们被带到了一个木头房子里,当然我知道这里是矮山会所后面的那座山,它的名字本身就叫矮山。而矮山会所,不巧就是当初认识曲敏的地方,这是一个多功能型的会所,除开有同志聚集的地方之外,还对正常的普通会员服务。所以我知道的事是很多时候或者有事情的话,梁震都会用这里的属于他的专用的包厢招待他的客人。舒刚也是这里的会员之一,不过他只是普通会员而已。 不过现在我也明白过来,原来梁震算是矮山会所的其中一个神秘的股东吧,否则他哪里还可能在这里能培养出他自己的人来。 到了屋子里,我把孩子放在唯一的一张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看着他想要睡觉却又紧紧住着我的衣服的模样,很是有些不舍。这时候梁震一把拽过我,递了手机给我,说:“给雷令阳打电话,告诉他们时间不多了,还有五个小时。我要的钱却没影子,他们是不是想要给你们俩收尸了呢?” 我拿着手机迟疑了一会没拨出去,我抬头望着梁震问他:“梁震,你要知道现在你如果自首的话,最多也就是个逃狱和非法禁锢的罪名,但是如果你一直一意孤行下去的话……” 梁震欺身上前,一把掐住我的脖子,道:“都这时候了呢,你还在为你的新男人谋取功绩吗?你以为你还能劝服我?或者说你以为你在我心里还有地位?当时老子苦苦恳求你回到我身边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怎么做的?现在又表现出这样一幅悲悯的模样,你是觉得我还在意吗?” 说完一把甩开我,我大口喘息着扑倒在床边上,小宝贝赶紧抓住我的衣袖低低的喊了两声覃叔叔。我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雷令阳的电话,按照梁震的要求用了免提通话:“雷令阳……” “覃朗,你在哪里,还好吗?”手机里传出雷妈妈和奶奶的声音,但是很快她们两人似乎被轻声安抚的带走了,雷令阳的声音才稳稳地传来,他问道:“你怎么样?他有没有对你施暴?” 我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凄惨一些,但是声音却很轻微:“没有,我只是没力。孩子很好一直在我身边待着,他刚吃了个面包喝了些水。梁震要我告诉你,你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只有五个小时,但是他的账户上只看见不久前转入的一百万之后就没有后续了,所以他问你们,是不是打算给我们收尸了?” 简玉竹在电话那头轻声唤到:“宝贝frank,爸爸在这里!别担心宝贝,爸爸和叔叔们一定会平安的救出你们的,你要听覃叔叔的话,好好的待在覃叔叔身边好么?” 我看了看梁震,似乎他并不反对孩子跟简玉竹通话,于是我拿着手机对宝宝点点头,宝宝迟疑了一会后轻声说:“覃叔叔对我很好,他让那些人给我拿吃的,但是他自己不吃也不喝,爸爸我很想你,也很想妈妈。” 简玉竹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梁震一把抢过手机,似乎有些急切地说:“你们的感情真好啊!父子情深,情|人恩爱,家人关爱!原本这些我都有,拜你们所赐,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听说你们在外面还在找我们,是吗?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咯!” 我不知道他所谓的不见棺材不掉泪是指的什么,但是随后他让人模拟了我和宝宝的小手指的样子就离开了木屋。我猜测或许他们是想要用我们身体的某个部分来威胁雷令阳他们吧。回来的时候,梁震手里拿着一盒牛奶递给我,又看了一眼宝宝。我接过来,对宝宝说:“宝宝要不要喝点牛奶再睡觉呢!”小孩子似乎是习惯了每天睡觉前喝牛奶的模式,很自然的就点点头撑起半个身体就着吸管很快的把一盒牛奶喝光了,然后揉揉眼睛,低声说:“覃叔叔,我困了!” “晚安,宝宝!睡醒啦就能见到爸爸了哦!”我重新给他盖上被子,又哼了一会摇篮曲,宝宝终于沉沉的熟睡过去。 梁震坐在床边的木椅子上,一直看着我们,他也是有孩子的人,这会不自觉的放低声音,道:“覃朗,你是喜欢孩子的吧,如果没有我,你会找个女人结婚生子,然后每天也这样哄着你们的孩子入睡是吗?” 我抬头望着他,或许是吧。 ☆、有个名字就在嘴边,却说不出来 黑黝黝的大汉坐在靠门口的位置上,梁震在我面前,我倚在床头,身后是沉睡的宝宝。折腾了大半夜,没一个人不是疲惫的,外面似乎也渐渐的快要天亮了,我想着就这样过了一宿,还真是有些毕生难忘的感觉。 梁震一直望着我,我看看孩子,说道:“其实你们那些事情,能判下来的最多不过是几十年的监狱生活罢了,你的孩子应该现在是托管给了亲戚吧,他还能去看你们,你又何必铤而走险呢。” 梁震冷笑一声:“你到现在还想说服我么?从把你们俩绑走的时候,我就没想过我会去自首的一刻。从你离开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在倒霉,你知道吗!做什么都不顺利,连结婚之前跟曲敏谈好的条件,也在生完孩子之后,曲敏开始变卦了。我一直都是爱你的,可你从来没信任过我,也从来没爱过我。我跟曲敏结婚后,其实真的一直都没碰过她,要不是我妈在这中间做了些什么事情,我根本就不会碰一下曲敏,甚至于当时我们也谈好了,如果必须要生孩子的话,也是做试管婴儿再悄悄找人代孕,那时候曲敏还专门为了这个事情回了一趟老家,就是想要找个合适的人选。可是我妈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竟然给我们俩弄了些东西,让我们控制不住自己,这才有了那么一次,没想到也就那么一次让曲敏有了孩子。而我更没想到的是她生完孩子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浑身散发着母性,变得温柔贤惠,变得好似离不开我似的。可是这一切我都没办法亲口跟你说出来,那时候你已经不相信我说的任何话了。” 我瞪大双眼,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只是现在梁震对我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你不知道当我得知你的确在交换政务员的名单上的时候,我用了一切的办法想把你替换出来,但是都被我父亲阻止了,其实那时候他早都已经知道你的存在。原本他说就这样让你出去交换三年,如果深江市那边有合适的单位能留下你也是好的,但是我不肯答应,还想要跟曲敏离婚,这才惹怒了他。那时候深江市申请调令把你调过去的时候,统计局是同意的,只不过被我一直扣下来,改成不同意,没想到我爸爸知道了这些事情,一怒之下要开除你,我才惊慌了起来。覃朗,你知道不知道,你在我心里到底是多么重要的人,占据了多么重要的地位啊!” 他双眼中显得有些痛苦:“覃朗,事到如今了你就跟我说句实话吧,其实你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没信任过我是吗?也从来没爱过我是吗?我记得,你也从来没对我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 “我……”看着他眼睛里的深情和痛苦,我说不出话来。正要躲开与他的对视的时候,他忽然伸出双手捧着我的脸,道:“覃朗,回来好吗?回到我身边好吗?我们拿着钱跑到没人打搅,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我身边除开你之外再也不会有其他人,没有我父母没有曲敏。如果你喜欢孩子我们就去领养一个;如果你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我们就去找代孕。覃朗啊,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你啊!我受不了没有你在我身边的日子,这几年我经常回到我们住的那套小二居里,看着里面每一样东西都有你的影子,仿佛你从来没离开过一样,我只当你是因为生我的气就出去散心,最终你还是会回来的啊!” 望着他的眼睛,听着他的柔|软的声音,一阵阵的晕眩感朝我侵袭而来,我不由得趔趄了几步如果不是有梁震扶着我,或许我就会因为晕眩而脱力倒在地上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梁震重新抱在怀中,我倚在他的肩头,他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耳边是他轻声的诉说,一直在说着爱我的那些话语,如同情侣间的低喃。我似乎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良久之后,我听到他说:“你先休息休息吧。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只不过是问他们要回我的钱,有了钱我们才能去新的地方一起生活,这次再也不离开我了好么?” 被他轻轻的放在床上,躺在宝宝身边,他帮我盖上毯子。我很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很想摇头告诉他我并不想跟他去任何地方,但是却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这一觉睡的并不是太好,迷迷糊糊的总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在飞快的流逝着,想抓都抓不住,在猛地听到一声巨响的时候,身体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翻身紧紧抱着身边的孩子,随后就听到耳边有人说:“队长,人质成功解救,覃先生和孩子都安然无恙。” 我小心的睁开眼睛,欧阳辰光出现在我眼前,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我和孩子平安的等到了救援。 欧阳辰光道:“覃朗,你没事吧?没受伤吧?雷令阳也来了,就在外面,你能起来吗?” 我点头回答他:“我和孩子都没事,只不过吸了两次致幻的那种东西,有些脱力而已,还好你们来的比较快,再迟一些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下来了。” 抱着孩子起身,此时天光已经亮了起来,很快我就看见了飞奔而来的雷令阳。“雷令阳……”只是为什么我会突然颤|抖起来,又抱着孩子重新缩回床上。明明我是盼望着他来救我的啊,但是我的身体却在看见他之后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甚至从内心里涌现出对他的惧怕来。我的目光不自禁的往旁边被两个特警队员捉住的梁震望去。 “哈哈哈哈……雷令阳,你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他在你面前却不认识你!他不认识你哦!无论你怎么爱他,怎么||宠||他,他都不会认识你,而且是这一辈子都不认识你,只记得我,只记得曾经在我身体下婉转承欢的每一分每一秒。他只会记得,覃朗爱梁震!”我听到梁震大声的笑着。 而在他说完之后,我的脑海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入侵并且禁锢了一样,再也想不起别的什么东西,眼前本来清晰的场景也慢慢的模糊了起来。 等我再次能看清楚东西的时候,却发现我站在一处蓝天碧海的沙滩上,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当然我认识这个男人,他叫梁震。他牵着我的手一起漫步在沙滩上,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俩人。 梁震说:“小朗,喜欢这里吗?喜欢我为你选定的海岛吗?未来我再也不会跟你分开,你也再也不用害怕任何人把我们分开。在我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 我微微抬头迎着绚烂的阳光看着他,他笑得无比温柔,捉着我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啄吻着,只是为什么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呢?但是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 梁震似乎不用等待我的回答,也似乎是知道我的回答一定会让他满意一样。“我爱你!小朗,我爱你!”说着他捧起我的脸细细的亲|吻着,用比以往更柔和,更深切的吻表达着他爱我。 我似乎并不愿意被他亲|吻,被迫承受这种让我感觉非常陌生的亲昵。我轻轻推拒了一下,梁震很快就停止了这样的举动,我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身处的地方却变成了一幢海边的房子里,窗明几净,四边竟然都是玻璃幕墙,随时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色。梁震又说道:“小朗,这是你曾经的理想,想要住在海边一栋随时能看得见风景的房子里,只有我们俩人。” 我想了想,似乎真的是我曾经的理想,只是我这个理想应该不是现在这样的情景吧。说不上来的怪异,道不清楚的别扭。我知道,梁震是我的大学学长,在大三的时候我和他发生了奇妙的关系变化。我不清楚我是否喜欢他,是否爱他,只是觉得很长的时间以来,他一直在我身边,或许是种习惯,也或许是一种依赖。只是这样的习惯和依赖在现在看来,又有了新的变化,我分不清这种变化是从何而来,只在我内心深处感觉到不和谐,不适应,甚至是有些排斥的。 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了,曾经在大学里玩过的各种游戏,不可说完全一样,但是那种冰冷的感觉,那种恍若梦境的触感,都让我觉得这绝对不是正常的世界,绝对不是我的生活。虽然有梁震在身边,可是我心里总是觉得少了一大块,空落落的没有踏实的感觉。脑海里总是有一个完全不同的声音在很遥远的地方喊着我的名字,每当想听真切的时候,梁震好像也有所感应的拉着我,或者揽着我的腰际有些急切的表白着。 或许梁震是爱我的,更害怕失去我。我能看见他望着我的眼睛里的表露出的深情,也能从他轻缓的声音中听出一丝丝的颤|抖,而我扪心自问,我在自己的内心里找不到同样的感情,同样的颤|抖。我伸出去的手想要捉住的绝对不是梁震的手。我不知道在这个海岛上过了多少天,也不知道现在是哪年哪月哪天,更不知道几时几分。 日出日落,我的身边始终只有梁震一个人。 那遥远的声音渐渐的离我近了些,清晰了些,梁震脸上的慌乱更明显了,他捂着我的耳朵:“小朗,不要听别的声音!他们都是想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的,他们都是我们的敌人,不要听不要听……求你了……” 是吗?那声音似乎我更熟悉一些,更想念一些,我伸出手慢慢地拉下梁震的双手,望着他,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梁震,其实你从来也没爱过我,你只是爱着那种能掌控别人命运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你疯狂让你上瘾,永远也戒不掉。与其说你爱我,不如说你爱的是权力,是想要高高在上的胜利感。所以,梁震,我也从来没爱过你!我爱的是……” 是谁?那个名字明明就在我的嘴边,却说不出来。 ☆、每天一万句我爱你 “我每天对你说一万句我爱你!”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之前的一切的不正常,一切违和,一切不和谐的因素瞬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着一脸震惊的梁震,我笑着对他说:“我爱的是雷令阳!我相信雷令阳在任何时候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拯救我,任何时候都会。所以梁震你的时间到了。永不再见!” 仿如魔咒一般,我身处的那个地方瞬间崩塌。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左手被人紧紧握在手里,放在他的唇边,他一声声的低喃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噗呲,我忍不住笑起来,这个笨蛋,还真的打算念一万遍‘我爱你’吗?他听见了我的笑声,瞬间身体僵住了,转头看向我,脸上即刻换上一副震惊又惊喜的表情。 我说:“你傻啊你还真信啊!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雷令阳么!” 雷令阳惊讶的长大嘴,我用双臂微微撑起身体,说:“她让你说的是‘一万句我爱你’,而不是让你真的念一万句我爱你!我的雷大队长!嗷……轻点啊,疼啊!”被突然扑过来的他压|倒在病床|上的时候,我觉得心里空缺的那一大块地方终于被填得满满的。 “雷令阳谢谢你,谢谢你从来没放弃过,从来没松开你的手!还有,雷令阳,我爱你!” 都说在两个人的感情世界里,谁先说出‘我爱你’谁就注定要付出的更多一些。但是这个概论似乎在我和雷令阳之间并不成立,其实相对于我来说,雷令阳才是先说‘我爱你’的那一方,而他也的确是比我付出更多的那一个。 出院之后,我没想到曲敏会通过雷令阳告诉我,想要见我一面。而在这之前,雷令阳大致的跟我叙述了一下那天之后的情况,梁震当场毙命,梁国涛在儿子死后竟然把大部分的罪责转嫁到曲敏身上,而曲敏并不做任何辩解,或许是想就这么认罪也可以,只是这时候突然提出要见我的要求,就让我们有些猜不透了。 跟着雷令阳和欧阳一起来到关押着曲敏的女子看守所的会见室,等了没多久曲敏就被女警带了过来。她坐下后的第一句话是对咧令阳说的:“我想单独跟覃朗谈谈,放心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不会对他有任何威胁的。” 我拍拍雷令阳紧握着我的手,他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曲敏微微一笑:“没想到雷家对你倒是在意得紧。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那时候劝梁震跟你维持好关系,或许比现在会更好,也或许比我们安排蹇玲珑嫁给他大哥更稳妥。只是有钱难买早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斜着身体坐在她对面,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道:“你要见我总不会跟我说这些后悔的话吧,不如直接一点。” “梁国涛死了儿子就把罪责都推到我身上了,我不是不想辩解,只是有些事情的确我也参与了,不过怎么说我都不是为主的那个,大多数也都是听梁震的安排去做的,加上我还有个孩子要抚养,所以如果我提出配合检方作证的话,应该是可以不用承担重责吧。只是我不能肯定,所以需要你帮忙,到时候弄个取保就医之类的,我也就能顺利脱身了,我不是不能找别人,出了这个事情之后,曲家现在也不出面,所以这个忙也只能你帮得上。”曲敏倒是没什么废话,直接的说明了她的要求和目的。 我转头看着她,这女人算计了那么多,最终却还是想着自己怎么脱罪。“凭什么说只能我帮得上你,而且我又有什么能耐能让你弄出个取保就医顺利脱身呢?曲敏,你算计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本事么,我就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平头百姓,什么后台也没有,雷家那是雷家的能耐,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这种求人的事情,应该找你的娘家或者蹇家,又或者求雷令阳比较靠谱。” 她又笑了几声,忽然伏低身体越过大半的桌面,压低声音说:“你的舅舅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另外你不是一直想要找一个视频资料么,梁震早就把他手里的那份转交给我了,而我找了个可靠的朋友委托保管,所以你如果不想这份视频被公开在网络上的话,考虑考虑我的提议吧。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帮我的话,说不定某天网络上就会出现一个很有看头的视频,名字叫做海外作战部负责人亲外甥……” “够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别扯上其他人。”我懊恼的一拍桌子,真是见鬼了,居然人人都想拿着那份视频威胁我,可我还真就没办法置之不理。之前陈军的威胁我可以不惧怕,但是面前曲敏说的话,却让我不得不真的考虑她的提议。 曲敏站起身,笑着说:“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咯。” 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告诉雷令阳的,所以从会见室出来之后,我试图表现出一副平常的样子,但是我也知道,以雷令阳细心的程度来说,发现我的不正常肯定是非常快速的。只不过他没问出来,我也就当没发生过。 我想过要找凌耀炀再次帮忙调查视频,但是想了想之后还是没告知任何人。 “覃朗,到底怎么了?你这几天很不对劲啊!”某天在展鹏程家吃过晚饭后,雷令阳拉着我问道。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偏过头说道:“我很好啊!没事的,只是最近不怎么用拐杖走路,腿有些不太适应有些酸痛而已。” 很显然雷令阳并不相信我的说辞,按照他侦破案件的经验来说,我这样的说辞只会让他更能肯定我的不对劲,他说:“覃朗,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我这就去看守所要曲敏老实交代出来。你从那天见过她之后就一直不太对劲,到底你们说了些什么,不能告诉我没关系,但是如果她再要为难你,要你做些什么事情,你也不告诉我打算自己解决的话,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什么事情不能我们一起解决的呢?” 我的身体微微一震,垂着头,低声说道:“雷令阳,这件事情我想自己解决,好么?并不是不信任你,也不是没想到你的感受,我只是想亲手在我跟梁震的事情上做个了结。” 好吧,我这样说了之后,雷令阳虽然有些恼火,却还是没再继续追问下去。我趁雷令阳去洗澡的时候,悄悄打了个电话给二当家于程思,拜托他帮忙盯着一些网络上的情况,当然我主要是想要找到最终会拿着视频的那个曲敏非常信任可靠的朋友。 第二天我们送别了回京城的雷妈妈和爷爷奶奶,并且约定好今年的年节一定回京城去,这次再也不会食言,毕竟距离年节也没多久了。 跟着我和雷令阳收拾了行李也回了深江市,并非是不管曲敏的事情了,而是曲敏他们的案子排期在两个多月之后才开始正式审理,而且曲敏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我待在吉兴市也没太多意义。 我不知道雷令阳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只是当我临时被二当家于程思叫回公司,他说有重要的东西给我看,于是我直接从总署的资料室就赶了过去。 万万没想到,我完全不可置信的望着于程思手里的那卷微型录影带,很长时间反应不过来,也就在这时候雷令阳带着警员闯进了办公室。看着他一点反抗都没有的被反剪了双臂带上手铐的样子,我呆呆地问他:为什么? 他一直走到门口才回答我:“覃朗你是幸福的,所以你永远也无法理解爱上一个求而不得的爱人是多么痛苦的事情。视频不是曲敏委托我保管的,而是我想办法从梁震手里偷来的。覃朗,你放心吧,视频只有这一份,再也没有了。” 于程思的归案,整个案件才算是真正的结束了。合作了好几年的小伙伴却是案件最后的一环,这样的打击让我一度有些萎靡。在于程思离开之后,我设想过无数的可能性,都无法把这样一个我认为是非常忠诚可靠的伙伴认定成罪犯。不仅仅是我,连同公司里的同仁们都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由于于程思的离开,他负责的技术部差点停顿下来,我只能又跟总队长请假,暂时坐镇科技公司。技术部内部重要人员临时开了个小型会议,当初从工作室一直跟到现在的十来个人都沉默不语的坐在会议室里抽烟。开这个会的主要目的是想要找一个能接替于程思工作的人选,只是大家似乎都不主动提出谁来接替最合适,而我私心里却是不想有人接替他的工作,我想着或许有一天那个成天乐呵呵的二当家还会回到我们之中一样。 最终的结果是我和总队长商量了一番,一周里的前四天我在总署坐班,周五和周末两天则在科技公司里上班。管理、财务、法务这三项基本上我已经完全不用操心,也不用担心什么,公司里能让我管理的也就剩技术部了。由于办公场地的扩大,我重新调整了一下布局,技术部占据整个最早的办公楼层,添加了新的技术机房和一个二十四小时厨房和餐厅,封闭原有的大门,所有进出只在楼上新的办公区里。公司其他部门全部搬迁到了楼上的新办公区,一个部门划分了一个完整的办公区域,同时也增加了一个小型食堂和餐厅。当然,随着今后发发展,有可能这个公司会越来越庞大,越来越完善。 后来又跟雷令阳商量之后,把他的朋友,也就是现在我的房东约了出来,商讨了买下他手里的写字楼的打算,当然一口气全部付清对现在我的公司来说还不太能做到,但是按照会计部给出的数据,顺利经营五年内是可以按照市价的标准把房东手里持有的面积都买下来。这件事情有了雷令阳的帮助,自然也是商谈得很顺利,价格上他的朋友给了些优惠,低于市价不少,也同意我们私下里按照分期的方式五年付清。手续也就在他和法务部的配合下办理的很快。 看着挂历上的日子,很快就要到年底了,今年年节我们都回京城老雷家去的。礼物也该准备起来了。 ☆、忽然就多了一群家人 雷令阳总是说要我别准备太多的礼物,到时候一个个惯坏了,今后都得准备很多的礼物才行。我笑了笑,觉得他这样的思维挺有趣的,第一年回老雷家过年,怎么好意思随便准备呢。 于是等我整理完行李箱的时候,我自己都惊到了,整整四大箱的行李,我和雷令阳的私人物品基本上没装进去什么,他说反正京城家里都有了,不带也没关系,实在缺了就去买。于是这四大箱真的全部都是我为大家准备的礼品。当然还有我让财务部帮我准备的几沓新钞票,用来发红包。 雷令阳说,等到年节的时候,当年的‘京城五少’就全部到齐了,除开他和欧阳辰光两人还没孩子之外,其他人早都小孩满地跑了,也到了会上门拜年讨红包的年纪,再加上家里本身就有两个小宝贝,这红包自然不能准备得太少。第一次回去过年,我想着给被我两次意外折腾的跑来跑去的四老们,于是又悄悄往行李箱里塞了一个厚厚的大纸包。 过小年那天,先送走了今后会一直在我们家帮忙的保姆阿姨,我和雷令阳牵着手在贵宾室里休息,他打了个电话给雷展鹏:“哥啊,再有一个小时我们就登机了,你记得去接我们啊,还能赶上家里的晚饭。” 雷展鹏不知道说了啥,听得雷令阳笑眯眯地,整个人都显得暖融融似的。挂上电话,雷令阳说:“如果不晚点,今儿小年夜的晚饭我们就能吃上老妈和奶奶的手艺了。平时都是吃保姆做的,也就年节的时候老妈和奶奶会亲自下厨,小时候我和雷展鹏还帮忙打下手呢,洗洗菜切切肉刷个碗盘啥的还是很能干的哦!” 我听得饶有兴趣,雷令阳就继续笑眯眯的说下去:“我们小时候啊,在军区家属大院里那简直就是五个小霸王,不过就展鹏程还好点,毕竟他年纪最大,虽然来得最晚,但是那时候他很招大人们的喜欢啊……” 等到了飞机上,他悄声跟我说:“要不我们跟雷展鹏商量商量,过个孩子到我名下如何?我看你挺喜欢老简家的那小娃儿啊。其实你也是喜欢孩子的吧。” 耳边蓦然响起梁震曾经跟我说的话:“覃朗,你是喜欢孩子的吧,如果没有我,你会找个女人结婚生子,然后每天也这样哄着你们的孩子入睡是吗?” 我摇摇头,道:“不用了,你也不都说了么,双胞胎怎么都是老雷家的血脉,过继不过继不还都是老雷家的么。而且我也没哪个带孩子的精力,现在光是资料室的工作和科技公司就已经让我忙得有些顾不过来了,再弄个孩子来,我怕我会照顾不好孩子的。” 他抓紧我的手捏了捏,再也没提起这个话题。我依偎着他一路睡到了京城机场,我们俩人拖着四个行李箱走出机场就看见了等在车边的雷展鹏,他开车舅舅的那辆大悍马过来接我们,怕是因为雷令阳告诉他我们行李特别多的缘故。 开车前雷展鹏说:“冼武出差了,明天才能回来,今天你先住军区大院里吧。” 我望着后视镜里雷展鹏的眼睛,有些还不那么习惯他会是我舅舅的爱人,不过想来他爱上我舅舅也挺不容易的,于是我说:“舅舅性子比较火爆,雷大哥你多担待一些。”没想到这么一句话却弄得雷展鹏刚发动汽车就直接熄火了,闹了个满脸红,看得雷令阳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次看见雷展鹏的双胞胎儿子,发现这俩孩子竟然像雷令阳更多一些,我捂着嘴笑道:“雷令阳,俗话说外甥多像舅侄女像姑姑,你说你是什么呢?” 雷令阳饶有兴趣的摸着下巴,带着点儿邪笑瞅我一眼。我赶紧转移了话题,我懂他的意思:你给我等着,晚上有你好看的。不过说实在的,这一弄也把我的心思弄得痒痒的,要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俩各自忙得都有些顾不上某些事情了,尤其是我出院之后,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医生也说要多休养,和继续复健,不能太过于激动。所以算起来我们俩的确是有些时间没滚在一起过了。 想到这里,我看看时间,吃过晚饭之后又陪着双胞胎玩了一阵子,加上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这时候洗洗睡也差不多时间刚好,于是我给雷令阳使了个眼色,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拉着我对四老说:“众位家长们,我先带小朗去休息了,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他也挺累的,而且还有不少行李得收拾呢。” 四老笑眯眯地挥挥手表示跪安吧。 雷展鹏带着我就往三楼的卧室跑去,一边小声说:“楼上我房间都是有浴室的,一起洗!” 呿!我趁机扭了一把他的腰侧,换来他不大不小的惊叫声,一把抱过我在我耳边说:“我就不信你也不想了!这都多久没做过了,我可是憋得不行了啊,今天你就别想睡了,反正你在飞机上也睡够了。” 我顿时觉得从头到脖子都是火烧一样,一巴掌呼到他脸上,轻声道:“你可给我老实点儿,家长们都在呢!” 到了三楼,还真是整个三楼都是他一个人的房间,上次住这里也只是住在了一楼爷爷奶奶卧房隔壁的客房里。二楼现在是雷爸爸和雷妈妈的主卧,再来就是两个宝宝的房间。雷展鹏早就搬走了,所以三楼改装之后给雷令阳一个人霸占了。 一进房间,他反手锁上门,就拽着我扒衣服,我一边躲着一边拽他的衣服……当夜,三楼的战况瞬间就被点爆,过程相当激烈,以至于第二天下楼吃早饭的时候,我都有些不敢看四老的脸了。 下午,邵冼武就被雷展鹏接了回来,在邵冼武的强硬态度下,我治好收拾收拾个人物品跟着他回去了。不过我倒是惊奇,这次雷令阳居然没反对,更没脸色黑沉沉的跟舅舅抢人。我坐在舅舅的车上,摸摸鼻子,想到昨天晚上的战况显得有些失落感。 邵冼武也开始放假了,不过他的假期并不多,加上又特意申请了一周的补休年假,加起来也就总计两周多点的时间而已。到过年前的这几天我都住在他家,自然他也就好像要补偿我什么似的,天天拖着我出去逛街,说真的我还真就没发现一个能比邵冼武更会逛街的军人了。好几天都是大包小包的提到提不下了,才会跑到停车场放下东西,又被他拽着到处逛,连吃饭都在外面吃的,每天就剩晚上回家洗漱之后的时间还能跟雷令阳通个电话。 也不知道雷令阳在忙些什么,好几天打电话也只是匆匆说几句就结束了,似乎他有很多事情在忙似的,不过想想他好几年没回京城过年了,这边又特别多的朋友哥们发小之类的小伙伴们,或许忙着跟他们见面联络联络也的确是够他脚不沾地的。 邵冼武倒是显得有些清闲,我好几次问他不用去看看领导,走走年节前的礼节之类的么,他嘿嘿一笑说:“不用,那些等初五的时候一次性搞定,军区有专门的团拜大会。” “你就不给他们私下里走点什么年节礼品啥的?好歹也走走关系人脉啊,你现在这位置不容易,眼红的也不少呢。”我装了碗热汤递给他,“多喝汤,京城这天气也太干燥了,你瞅瞅我这皮都干得发疼了。” 邵冼武一撸我衬衣的袖子,看着我干燥的皮肤都有些发红了,赶紧说:“那等会吃完了去下面商场给你买些润体露啥的,这皮肤怎么能缺水分缺成这样啊,回头不得脱层皮么!你别担心我,我可经造呢,在外面这么多年,啥环境没经历过。”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老雷家的男媳妇/男人GAY事 作者:衍沫 第7节 我眼睛一红,这么多年,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苦,不知道他经历过多少危险,才得来现在的风光,我问:“年后你又要走了么?这次去多长时间?有没有危险啊?我……” 邵冼武赶紧坐到我身边,摸摸我的脑壳,说:“别担心,现在我接手了这个位置,危险有但是比以前小多了,而且这次出任务时间也不会太长的,最多半年就回来了。放心,有你在这里我怎么都会平安回来的。” 我听了噗嗤一笑,道:“这话你说错对象了,应该跟雷展鹏去说,他比我更担心你吧。” 他嗛一声,说:“我们经常能见面,别忘记了他也是军人,而且很多任务里负责两方联系的就是雷展鹏,所以我认识雷展鹏和见到他的时间可比你多多了。我们都比较担心你才是。” 竟是这样的,他们因着工作的关系,早就互相认识了,或许更早一些,我曾经听妈妈提过,邵冼武能进部队并且直接就进入了别人很难进去的地方,雷家怕是功不可没的,没有雷家的帮助,邵冼武跟我一样是个平头老百姓的孩子,想要在这么年轻的年纪就到达这个位置怕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雷家当年这么帮助他又培养他,难免不是另外一种拉拢军事人才的方式。“你不会是因为某些缘故才跟雷展鹏在一起的吧?雷家当年是不是帮了你很多?你现在是打算要报恩吗?”我迟疑的问出我的疑惑,我当然不希望他以这样的方式被雷家收拢。 邵冼武一愣,随即笑道:“你瞎想什么呢?我和雷家的关系,和展鹏的感情自然不是因为这些。你那小脑袋瓜就想着你和雷令阳的事情就行了,不用操心我。你就放心吧,我和展鹏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雷家也不会仅仅是互惠互利的关系。能走到今天,雷家的帮扶固然是我最大的助力,但是我本身也是很有本事的好么,别小看你舅舅。而且我对雷家说不上是报恩,而是答应了姐姐替她尽孝!当年姐姐刚到救助国的时候,我们联系上了,或许那时候姐姐和姐夫都有预感吧,所以交代我的便是好好照顾你和代替她们夫妻俩尽孝。雷家对她来说是真正的家人,是自己的家。今后你喊一声爷爷奶奶,喊一声舅舅舅妈,或许他们会更高兴一些。” 是这样么?其实我每次称呼雷家四老的时候,并没有无视他们眼底的那一丝丝的期望和失落。 ☆、又是一年大年夜 跟着邵冼武一直逛街买东西混到了大年三十那天,一大早雷令阳就打电话把我叫醒:“起床了!覃小猪,收拾收拾跟舅舅来军区大院吧,今天可热闹了呢,展鹏程他们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晚些时候带你去找他们玩儿,赶紧的起床,我在家等你!” “喔!晓得了!我去叫舅舅。”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起床,打开房门正好看见舅舅站在门口,他说:“正想叫你起来呢,快点洗漱,我们吃过早饭就到雷家去。” 好吧,既然都这么说,那今天看来是得一整天都泡在军区大院里了,没准晚上也住那边。洗漱完毕的我又塞了几套换洗衣服到背包里,出了房间早饭也摆上餐桌了。邵冼武这么多年在外面,早就练得一手不错的厨艺,而且中西合并,西餐他也做得很是美味。烤得焦黄的白面包片配了软乎乎的炒鸡蛋,再有几块煎得像朵花似的培根,一人一杯热牛奶,这就是平时我们俩吃得最多的早餐了,省事速度快。 一路上车都没多少,到雷家大宅的时候还不到九点,这确实有些早了,不过刚进门就感受到了一股子浓厚的过年的氛围,家里布置得热闹又喜庆,窗户上贴着窗花,雷令阳说那是奶奶和雷妈妈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慢慢的亲手剪出来的传统窗花,外面可买不到的好东西。 门口挂着早上雷家两兄弟刚贴上的对联,还是雷爸爸昨天晚上亲手写的:和顺满门添百福,平安二字值千金。横批:阖家团圆。雷令阳抱着我指着对联说:“这是老爸第一次写‘阖家团圆’四个字。今年才是老雷家真正的团圆年。咱们都回来了。雷家的孩子们都回来了。” 我摸了摸裤口袋里藏着的一个小盒子,又看看这幅对联,感觉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奶奶和雷妈妈并着不回家过年的两个警卫员和两个保姆阿姨一起在厨房和餐厅里忙碌着,准备今天的午餐和晚饭。雷令阳带着我凑过去看了看,我卷起衣袖就准备冲进去帮忙,结果被雷妈妈推出来,道:“小朗啊,今儿你就是来休息的,让雷子领着你到处玩玩儿啊,等饭吃就行了。” “为嘛啊,舅妈,这活看上去那么多,你们几个人哪够啊!”我嘟嘟囔囔的还想进去帮忙。 雷妈妈忽然紧紧抓住我的手臂,说:“小朗,你刚叫我啥?再叫一次!” 我看到了她眼睛里迸发出的喜悦,乖巧的又喊了声:“舅妈!我妈是您的妹妹,叫您一声舅妈是应该的。” “嗳!好!叫的好!中午看婶儿给你弄拿手好菜,是你|妈妈那会最爱吃的咕噜肉!”雷妈妈双眼沁着点儿泪水转身又进厨房忙乎着去了。 雷令阳拉着我又上了三楼,关上房门他紧紧的抱着我,说:“覃朗!我爱你!谢谢你!” 我推了推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谢我什么。其实我早该改口的,只是……” “我知道我知道的,这么多年你一个人,没有父母没有家人,邵冼武离你那么远,而本该我们照顾你的,我们以为当时他们帮你找的代理家庭还不错。你心里有怨的话,就告诉我找我撒气,我都受着。”雷令阳吻着我说道。 我笑了起来,说:“还有什么怨气,早都没了,我不记仇的你不知道吗?现在陈军一家人也都得到了他们应得的报应,再有怨气也该放下了。而且舅妈着几次因着我的事情来来回回的跑,另外三老也操心不少,这大过年的就不要在他们面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而且我现在身边不是有你了么,再大的怨气也被你这个磨人精折腾空了。” 他一把揽住我的腰,伏身轻声说:“哎呦嫌弃我是个磨人精折腾你了,来来来,这几天光顾着家里忙乎了,没折腾折腾你,看来你这是不满足了啊,没关系今天我这个磨人精有一整天的时间折腾折腾你!”说着就夹带着我走了几步一把把我丢在他的大床|上,随即扑上来也不管不顾的开始折腾了。 手软脚软的被雷令阳半抱着下楼吃午饭,一桌子人望着我俩嘿嘿直笑,雷令阳一个皮糙肉厚的上桌就给我夹了满满一碗肉菜,然后当着大家的面儿说:“吃完了睡一觉起来,休息好了再找橙子他们去玩儿啊!乖!” 我只觉得瞬间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全身的血液沸腾了,这家伙还真是脸皮厚到堪比城墙,我狠狠的在桌子下拧他的大|腿一把,整个脑壳估计都快埋到饭碗里了,也不敢抬头看其他人。 倒是爷爷爽朗的笑声洋溢在饭厅里:“这下我倒是放心了,小朗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雷子可不敢欺负他,你俩倒是挺合拍的。” 我抬头带着些羞涩的看了爷爷一眼,随即说道:“爷爷,您就别拿我俩逗趣了!” 爷爷瞬间一愣,马上又更开心的大笑着:“好、好、好、就冲你这声爷爷,今儿我得多喝一盅!来,老婆子给我再添一盅老白干儿!今年过年可算是孩子们都到齐了啊,今儿咱真高兴!来、来、来、都举上杯子,有酒的喝酒,不喝酒的喝饮料也行,为咱老雷家终于过个团圆年干杯!” 我赶忙压了压爷爷的手臂,道:“爷爷,您高兴归高兴,可别一口全闷了,好酒咱得慢慢喝是吧!今天我陪您喝着。”于是我从雷令阳手里拿过他的酒杯跟爷爷碰了一个:“爷爷,奶奶,孙儿覃朗代我妈妈和爸爸敬您们一杯,谢谢您们的抚养和关爱!” “嗳、嗳、好、好!真好!”爷爷和奶奶眼睛里都含着泪花,爷爷更是听了我的话,浅浅的呡了一口老白干儿,奶奶则喝了一口温热的清茶。 我倒是一杯全喝了,又让雷令阳给我倒上一杯,举着对雷爸爸和雷妈妈说:“我妈妈是您的妹妹,喊声舅舅舅妈是应该的。覃朗代妈妈和爸爸敬舅舅舅妈一杯。谢谢!” “这孩子是咋了?”雷妈妈喝完杯子里的饮料小声问身边的雷爸爸。雷爸爸摇摇头,表示也不知道我想做啥。 倒上第三杯酒,我转了半个身体面向隔着雷令阳坐在一旁的邵冼武,说:“小舅舅!从今后我就得叫你一声小舅舅了。我记得小时候我还经常叫你表舅,但是妈妈总说你是舅舅,不是表舅。我初中那年你找到我的时候,我还记得我脱口而出的是舅舅,娘亲舅大。我娘没了,今后也只有你这么一个还有血缘关系的舅舅了,所以请你记住答应我的话,无论任何时候都要平安回来。” 直接仰头喝完最后一杯酒,我半垂下眼睫,顿了顿说:“其实我今天是想来道歉的,是我对不住雷家的四位长辈,我对不起你们。如果我没出现在雷令阳面前,或许今天坐在这里的会是一个漂亮姑娘,你们未来的媳妇孙媳妇。我知道最早的时候你们是完全不会接受的,只不过谁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有戏剧性,我的母亲曾经提及过的家庭就是雷家,我也从来没想到过我会和雷家的孩子碰上,更没想到我会爱上雷令阳。所以……” “你这傻孩子!”雷妈妈起身走到我身边紧紧抱住我,“说什么傻话呢!就算你不是邵华的孩子,我们也从来没有说不接受你的想法,那时候在医院我们只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雷子也不跟我们说这些,等到摆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作为他的家长难免有些担心,只是我们没有想过要拆散谁。” 奶奶也说道:“小朗啊,这你可就误会我们了哦,我们当时看见照片那些模模糊糊的照片的时候还担心雷子是不是碰上坏人了,又是跟踪拍照又是出现个陌生人的,所以你能体谅体谅我们做家长的心情吧。” 我抬头看看大家,微笑道:“当然!所以我今天想说的是,谢谢!谢谢爷爷奶奶舅舅舅妈的接纳!谢谢小舅舅这么多年一直在忙碌之余还记挂和关心着我。也谢谢你们能让我继续留在雷令阳身边爱着他。” 雷令阳一把拽过我,吻吻我的额头,带着些哽咽道:“你傻不傻啊!怎么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见外的话做啥呢!你一个人在外受苦这么多年,今后有我护着你呢,再也不让你受伤受苦受罪了。这回我说到做到,再做不到不要小舅舅和四老们揍我,自己就能揍自己。” 我拍拍他,重新端起酒杯:“是我不对,大过年的总是提不开心的事情,请长辈们原谅我哦!再敬一杯,吃完饭后雷令阳负责发礼物,今儿我可是准备了很多很多礼物啊!人人有份儿。” 大年三十的午饭终于在热闹的气氛中结束了,饭后自然是我们四个小的加上两个警卫员一起帮忙从三楼和二楼搬出了整整六大箱的礼物,连着警卫员和保姆的礼物也都在其中,一家人围坐在客厅里,我坐在打开的箱子中间,一份份的开始送礼。当然得到礼物最多的还是两个小宝贝,他俩身边堆得高高的,都快看不到他们小小的肥肥的身体了。 结果下午也不用出去找展鹏程他们玩儿,他们自己就带着妻儿都溜达到雷家大宅里来了。自然又是一番互相交换礼物,幸好有雷令阳在,我才没少准备礼物。 ☆、给我戴上,快点! 晚饭吃的比较晚,一家人收拾了客厅,把餐桌都摆在客厅里,开着电视看着晚会等晚饭。晚饭自然又换了菜式,最重要的还是饺子,下午我还帮着搅拌肉馅儿,好几种不同的肉馅儿。这会警卫员和保姆、雷妈妈还在厨房里忙乎着最后的饺子包完和下锅。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着满满的年夜饭,大家都说说笑笑的等待着饺子上桌,人到齐。 我看了又看厨房,说道:“要不我去帮帮舅妈他们。”雷令阳拉着我坐在位置上不动,我正要挣开的时候,雷妈妈端着一大盆饺子出来了,说:“小朗,别动别动,可以准备开始了,马上就好!” 果然很快警卫员和保姆们就各自端着刚出锅的饺子都过来了,一起坐在圆桌边,爷爷端着茶杯说:“又是一年,今年是个大团圆!以茶代酒,恭祝大家新年快乐,小的们工作顺利!成了,都是自己人就别客气了,年夜饭吃起来吧!”说完喝掉小杯子里的茶水又第一个夹起一只胖乎乎的饺子沾点醋咬下第一口:“哎呦,我这糟老头运气可不差啊,这第一口就吃出个喜儿来!来来来,吃起来!老婆子,今年包了多少个喜儿啊!”爷爷的手里举着一枚钱币,高兴得不得了。 “十二个!月月红!希望孩子们一人都能吃到一个!”奶奶笑眯眯地说道。 双胞胎宝宝也坐在儿童餐椅里放在了雷展鹏身边,有着邵冼武和雷展鹏两人一边吃着,还一边喂着两个孩子,说不上手忙脚乱倒也闹出不少逗趣儿的事儿来。 两个警卫员小伙子也挺热闹性格也很实在,时不时讲些他们自己家乡的事情,也讲些家里的事情,倒是让我们这群不怎么到处跑的人长了见识。 吃了年夜饭,收拾完桌子又泡上茶水,除开小宝贝们有些瞌睡了,让保姆带着上楼休息,我们都依然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 “爷爷奶奶,你们不早点休息么?”我有些担忧又诧异地问,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零点了,等会还有一阵子烟花爆竹放。不过两位老人这么守夜对身体总还是有些不好的吧。 爷爷爽朗的笑声一点也看不出熬夜的疲惫:“这不都还没到时候么,跨年钟声没响过,烟花爆竹也没放过,要知道每年过年咱们老雷家的新年第一炮可都是我这个老头子负责点火的。” 我笑了笑,眼看着时间还差两刻钟就快到零点了,我小声跟雷令阳商量道:“接下来赶紧放过烟花就让四老去休息吧,这么熬夜守夜挺累的。” 雷令阳点头,说:“嗯,那我跟大哥他们先去院子里安排了,等会你陪着爷爷奶奶老爸老妈过来啊!”说完起身招呼雷展鹏、邵冼武和两个警卫员一起往后院去。我继续陪着四老看晚会,聊着天儿,时不时给他们续个茶水啥的。 无意间碰到口袋里的那个小方盒,想着什么时候送出去比较合适呢!那可是我唯一想送给雷令阳的礼物,一辈子的礼物。 快进入最后五分钟就要到跨年钟声倒数的时候,雷展鹏跑进来说院子里都准备好了,请老爷子去点今年的第一炮。我搀起爷爷,雷妈妈扶着奶奶往后院走去。快走到的时候,爷爷突然说:“对了,小朗啊,你把我的保温杯续上点水端过来吧。” “好,那您自己个儿走慢点儿啊!厚夹袄在门口,您记得穿上啊!”我转身又去客厅里拿上爷爷的大保温杯续上热水给他端出去。 没想到我刚走到后院的门口透过落地窗往外看了一眼,外面黑乎乎的,一点光都没有,连个人影都没看见,这就奇怪了啊。刚才那么多人都去哪儿了? 我推开门,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喊着:“爷爷?舅舅?雷令阳?不是吧,没出事儿吧?人都去哪儿了啊!这大冷天的还玩小孩子的游戏……” 呼的一声,我面前突然窜起了一条火焰似的东西,我被生生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背后撞上什么才停下来。我回头看见雷令阳笑嘻嘻的扶着我的肩膀就站在我身后,可方才整个后院里什么人都没有啊。“你们都上哪里去了,我喊了好半天,爷爷奶奶都不见了,这都快整点了吧。” 雷令阳牵着我的手往后院更深的地方走去,说道:“带你去个地方,肯定不耽误你整点跨年的。” 我只得抱着爷爷的保温杯跟着他往黑漆漆的后院深处走去,嘴里说着:“幸好刚才让四老都穿了厚衣服,否则这得冷坏了。嗳,雷令阳你折腾什么呢?神秘兮兮的不说,还整得跟地下活动似的……” 走进一从长青植物隔开的后院深处,我顿时被眼前的所见惊呆了。 地上摆着一个个小玻璃瓶,每个瓶子里面点着一只蜡烛,在寒冷的冬季深夜的空气里发出淡淡的玫瑰香味。小玻璃瓶在地面上摆成了两个挨在一起的心形,传统又老土的造型。我一直找不见的人们都站在我对面的地方,借着不太亮堂的烛光脸上洋溢着笑容。雷令阳松开我的手,慢慢走到完整的心形里,单膝着地面对我跪了下去,很快雷展鹏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大束鲜花,嗯,传统又老土的红玫瑰,满满的一大束。雷令阳接在手中,双手紧紧的握住这束花,然后看向我。 “在没遇见你之前,我没想过我会真真切切的爱上一个人,而且还是爱上一个跟我一样身体硬邦邦的男人。我从没想过这辈子我还会踏上婚姻这条路,更没想过未来几十年要跟另外一个人分享我的全部。我以为我没准备好,或者说我从来都没准备好。可是,覃朗!你是那么突然的就出现在我眼前,出现在我的生命力,出现在我身边。如果那天我没气到把资料室的大门踹开,如果那天我没抢走你的早餐,如果那天我没认识你,或许我会为此而惋惜一辈子。我爱你!跟你的性别无关!我爱你!跟你是谁无关!我爱你!跟所有曾经的过往无关!我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爱上了你!我只是单纯的爱你这个人,爱一个叫覃朗的男人。覃朗,我想要与你共度一生,想要与你分享今后所有的一切,想要每天都让你睡在我的身边枕在我的臂弯上,想要你的一切。覃朗,你也如同我所想吗?我们之间没有谁嫁谁娶,你愿意就告诉我那三个字!我最想听到的那三个字!” 我爱你!我愿意!这都是三个字好么,你是想听到我爱你呢,还是想听到我愿意呢!我咬着下唇皮,眼睛里有些雾蒙蒙水汽涌了上来,这个笨蛋加白痴,还能折腾得更蠢一些么。跟上次说一万句我爱你还真的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个笨蛋!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大吃货、英勇神武的雷令阳队长么!”我走上前几步跟他一起站在了心形的圈里,从口袋里掏出藏了一天的小盒子,“本身这是打算今天晚上休息的时候,悄悄送你的。既然你都等不及了那现在就送你吧。我可先说好,戴上了那就是一辈子不准摘下来,否则你就再也戴不上去了。明白了么!” 我也单膝跪下去,跟他面对面,同时打开小盒子,说:“这是我妈和我爸的骨灰混合在一起做成的戒指,你要是不乐意也可以不戴的啊!我不强迫你!哎,你抢什么啊,还能有别人抢走你的不成。” 话都没说完,雷令阳就把整束花塞进我怀里一把抢走了我手中的小盒子,取出其中一只二话不说就往我左手无名指上戴,然后把另外一只递给我,非常霸道又强势地道:“给我戴上,快点!” 等我给他也戴上戒指之后,他立刻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举着手往四周大声笑道:“你们瞧瞧,这是我媳妇儿给我亲手戴上去的戒指嗷,还是我媳妇儿亲自定做的嗷,哈哈哈!我媳妇儿就是特有本事的人!你们羡慕吧!嫉妒吧!哈哈哈……” 我一巴掌罩在他那张表现得极其欠扁又太嘚瑟的脸上,站起身吼:“谁是你媳妇儿!你给我说清楚咯!否则今天晚上睡客厅!” “嗷……别啊!我是你媳妇儿,我是你媳妇儿,成不!好歹让人睡卧房的地板啊,客厅太远了啊!”雷令阳立刻跳起来抱着我。忽然他收起脸上欠扁的表情,一本正经的带着浓浓的深情地望着我:“亲爱的,你还没说那三个字呢!” 我微微仰起头,说:“我爱你!雷令阳,我愿意跟你一起分享未来的一切,我愿意同你共度一生,我愿意窝在你的怀抱里,枕在你的臂弯上,我愿意成为你身边最坚强的后盾。我愿意!” 整点的钟声在我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响起,同时还有漫天的烟花,遍地炸响的爆竹。 ======================覃朗篇完结=========================== ☆、出门左转好走不送 我叫雷令阳,十二生肖里属耗子的。京城雷家的二公子,上面有个大哥叫雷展鹏。身边还有四个特别好的哥们欧阳辰光、顾凌风、简玉竹和展鹏程。 我们五人从小玩到大,年纪也都差不多大,我和欧阳辰光同年的,我还比他小个月份。 展鹏是年龄最大的,比我大三岁,其实他跟我哥是一块的,只是他从小跟展家爸妈在大草原上生活,到京城的时候已经过了入学的年纪,所以跟着我一班儿。 简玉竹是读书最多,外形显得最斯文秀气的,也比我大了一岁半,他上学也迟那是简妈妈说没必要太早去学校,于是在幼儿园里跟又混了一年多,后面他出国留学娶了的大洋马,目前他在国外定居了。 顾凌风那小子就不提了,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被顾老爹丢到西南部队里关起来了。 小时候,我们五人在同一个军区大院儿里长大,那时候都跟着我爷爷整天在泥地里摸爬滚练兵似的,按照我爷爷说的就是顺便管管大院儿里最调皮捣蛋的五个小猴子。后面我们一路同小学、同中学、同大学、同进了一个部队,除开顾凌风现在已经是大校之外,我们三人都只待了四年就退役,分到了地方上。而简玉竹更是重新拿起书本用了不到两年时间就考上了外国的一所知名大学,收拾了包裹自己跑出去读书,现在在那边成立了自己的企业定居下来。 不过在这之前,京城里可谓是哪儿哪儿都有我们五人的传说,哪儿哪儿都有我们五人的故事,因此大家给我们五人取了个绰号,叫京城五少。 其实,比起其他三人来说,我算是最没出息的一个了吧,退役的时候带着伤不说,最后自由选择的情况下,我实在是不想回京城去了,省得跟大哥一样被设计好了未来的道路,必须坚定的照着一步步走下去,于是就随手指了一个地方,没想到我就是这样到了深江市的刑警大队。在部队里我是特种兵,因此做起刑警来,别的不说,侦查这个方面还是不会逊于科班出身的任何一个刑警。 不过再好的刑警,再好的团队也会有吃瘪的时候,只不过这次吃瘪后带给我的却是一个完全的新认知。我完全没想过借着这次的机会改变了我今后的人生,当我踹开隔壁办公室大门的那瞬间,面对那个被惊得就要跳起来的,显得白嫩柔弱的男人的时候,我差点忘记了我刚刚踹门的目的。在他一声哀嚎中,我清醒过来,走上去扯掉他的耳机,吼道:“你丫在办公室怎么不吱声?” 很快我就看见了那个男人脸色瞬间变得漆黑,恨不得扑上来跟我撕一场的感觉。不过我后面想了一下,如果他当时不顾一切要扑上来跟我撕,我是舍不得的,我肯定会把他揉进怀里好好疼爱一遍。 事先说明一下,我并非天生就是个弯的,我曾经也谈过几个女朋友,也被领导拉着去相过几次亲。只是这一次我栽在了一个弯男手里,而且一点也不后悔,甚至心甘情愿的栽,满心欢喜的弯。 同志圈里不是有句名言么:我并非天生的gay,只是不凑巧爱上的那个人跟我同一个性别。 没错,在看见覃朗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他了。甚至于想到我要马上不惜一切代价的得到他,把他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天天看着。 在某些人的爱情观里,身体的归属可以左右心灵的归属,哪怕最开始那个人爱的并非是得到自己身体的人。是不是有点绕?嗯,其实我就是想说一下,得到一个人的心之前,除开锁住他的胃之外,最重要的是锁定他的身体。让他的身体彻底依赖自己之后,那他怎么都跑不掉了。 对于锁住别人的胃这一点来说,我是做不到的,在我三十二年的人生里,就没有下厨做饭这种事情的经验,因此相对于做饭来说,我更有经验的应该是滚床单。不过没跟男人滚过而已。 老祖宗说了:不耻下问。于是我带着浓厚的求知欲(yu),且对于男人和男人之间怎么滚床单的疑惑的心情第一次踏进了蔚蓝——老板葛立是我哥们,而且还欠了我老大一个人情,他老婆是我介绍的(其实是我某任相亲对象,结果没想到她倒是看对了眼当时陪着我去的葛立)。 在我眼里,一个已婚有俩娃的大直男居然开着深江市里最出名的一家同志酒吧,简直就是完全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后来我也知道了出这个点子的还是他老婆葛夫人——向巧巧,葛夫人是非常热心又专业级别的耽美女狼,也因此在后来我坚定了信心要努力追求覃朗的道路上,葛立和葛夫人做出了伟大且不可磨灭的贡献。 当天半夜我离开蔚蓝的时候,手里提着一大捆葛夫人塞给我的各种关于男男之间怎么恩爱腻歪的日番和yy。我不得不说耽美女狼果然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种族,绝对没有之一。被她足足科普了一个晚上,甚至于口袋里还揣着一个装满了‘好片儿’的3tb硬盘,如果这样我还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到底要怎么来事儿的话,那我就真的是蠢到了家。 至于我和覃朗的第一次滚床单,说不上很美好很完美,但是也算是你情我愿的值得回味的,而且我感觉到覃朗是非常享受的,全身白皙的皮肤都变成了粉红色,那处地方更是绞得死紧,差点好几次都让我把持不住自己,并且好几次他都是咬着自己的手臂不让舒服的高叫声发出来。 当然,如果当时楼下没有梁震在站岗的话,估计这第一次来得不是那么快,我还得再找机会。所以我在心底无数次默默感激过梁震在我的追妻道路上做出的伟大‘牺牲’。 说起梁震,其实也算是熟悉的,初中和高中我们同班,不过那时候他是后来的,算不到京城五少的行列里,而我们接纳他也无非是这人相当的会钻营,年轻时候的我们对于溜须拍马的人还是有着小小的虚荣心的,而且他的父亲也相当的会找路子和靠山。 不提梁震了,继续说回覃朗。 要说覃朗这人吧,聪明——但是得看是什么事情。工作方面他的确有着非同一般的聪明劲儿。比如我第一次踹门那回事儿,是因为我要找一个犯罪嫌疑人的资料,而去了阳武区户政科,但是户政科的人说所有的资料都交到了总署一个办公室里重新整理和录入,因此就算是联网查询了也有可能完全对不上号,导致案情延误。就这样我又跑回了总署,打听了一下新的户政资料办公室,没想到就在我们办公室隔壁。于是我叫小李子拿着犯罪嫌疑人的相关信息过去核对查询,却在几分钟之后看着小李子一脸疑惑又失望的走了回来,一问才知道隔壁没人但是很奇怪的有声响,敲了半天门就是没人回应。 于是乎,我就冲动的过去踹门了,覃朗当时就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一双本来就不算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粉红的嘴唇被吓得轻微地颤|抖着,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一副马上就要跳起来的模样,身上穿着警队的常服,只是没领章和肩章。办公室里到处都是堆着的一堆堆的资料箱,并且在墙壁上还做了相对应的辖区标记,每个辖区的资料都被放在一起靠墙堆着,而他面前算上一台笔记本,总共有四台电脑,以至于办公桌都是最大号的,就别提他脚下还堆着的一些个箱子了。 这时我才想起来,早前不是说和吉兴市交换来一批政务员么,其中有一个就分配到总署帮忙整理全市的户政资料,尤其是流动人口的,据说来的这个人还是吉兴市统计局里有名的一把好手,虽然是学计算机科技出身的,但是手上有那么几个非常实用又高效的软件的主创和开发权,而这个人原本是不在交换名单上的,只不过临时和人替换了一下,就来了深江市,所以总署也算是花了一把力气把这人弄过来。 怪不得之前我们隔壁空荡荡的一间大办公室被征用,临时又装修一遍,摆上办公家具进去就是这个原因。 也就在我抢走他的早餐,又出神胡思乱想的时候,真的只是十分钟过去而已,他一脸不爽的样子却递给我一叠打印好的资料,然后说道:“拿到资料就行了,记得去申报修门,出门左转好走不送。” 看着手中的资料,我嘴里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心底却是震惊的,乖乖,这难道就是总署拼命也要把他弄过来的原因吗?我只不过是给他一张很小的纸片,上面写着几条根据调查到的简单资料,他居然就能从深江市几千万人口里,只花十分钟给我筛选出犯罪嫌疑人的详细资料,并且还罗列出一些嫌疑人常去的地址。 根据这份资料,我迅速部署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当天半夜就捕获犯罪嫌疑人,第二天下午还没到,嫌疑人就已经熬不住交代了罪行,案件也顺利侦破。而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三天时间。这要放在他没来之前,我们或许还得再折腾几天才能顺利破案。 很快,这个消息就在刑警各个大队里传开,尤其是一队和四队,更成为覃朗的办公室的常客,有时候我也在里面的时候,看着一队长和四队长那泛着绿光的眼神,恨不得把他们都赶出去就好。 只是那时候我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上覃朗这个事情。等我有这个意识的时候,已经是距离我踹门那天整整三个月之后。 ☆、这……让我无言以对 咱老雷家出身在老农村里,那种动荡年代的时候祖辈吃不饱穿不暖,于是跟着同村的几十个年轻汉子跑出来,进了部队也只为吃饱一口饭,穿暖一身衣。但是本事却是扎扎实实在部队里磨练和打下来的,同村的其他汉子们都没能活下来,独独老雷家的不仅仅活下来了,还立了军功,一步步爬到高位上。 别看我爷爷没什么高文化,最多的也就是在部队展开学习文化知识的那些年月里累计下来的而已,不过爷爷经常是话糙理不糙,虽然脾气很暴躁,但是最为老雷家独独存活下来的一支(老家里就剩一个旁支的堂叔一家人了),在任何方面都是一言九鼎的老将军。 其实跟着汉子们跑出来打仗的并不是爷爷,而是爷爷的爷爷。爷爷也是有兄弟的,不过在战争中也没能安安全全的留下来多少,于是到爷爷那一辈的时候,就剩了爷爷和叔公两人,叔公这几年身体还不太好,于是早就找个了山明水秀的地方养老去了。而爷爷自然就成了老雷家的当家人坐镇京城。 我爸算是独苗,在战争末期出生的,从小就被爷爷带在身边进了部队磨练,但是我爸是个读书的料子,文化成绩好得很,这让爷爷觉得老脸面上非常有光,谁说老雷家只有会打仗的莽夫?咱也是坐了文曲的文化人。 老爸是第一批在新政成立之后被国家送入学校的学生,也是第一批被国家委派出国进修深造的留学生,爷爷感觉咱老雷家倍儿有面儿,在京城里也是腰杆子挺得直直的。我哥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第一个出生了,然后跟着就是我。由于我们的俩兄弟的出生,爷爷更是喜得不要不要的,只感叹老雷家终于人丁开始兴旺了起来,甚至于还想着等我们俩长大之后,娶回孙媳妇能各自再生两个孩子,那该是多好。 可惜,理想和现实总是差距颇大的,虽然我哥顺顺利利的在长假期间结婚了,娶的姑娘还是蹇家的掌上明珠,并且婚后三个月就如愿的怀上了身孕,爷爷美滋滋的望着我的时候,我全身的冷汗不由的就冒了出来。 我知道,当我跟覃朗拉拉扯扯的滚过两次床单之后,这辈子估计是没办法再娶个女性的孙媳妇回家让爷爷高兴了,甚至于还有可能被棒打出老雷家。但是我挨点棒子就算了,可千万别打覃朗,他那小身板能抗住爷爷几下拐杖呀,所以这事儿我瞒得死死的,以至于覃朗要被吉兴市统计局以‘个人作风问题’开除的时候,我也没办法让远在京城的家人帮上一点忙,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开除,然后我就开始了游说总署和刑警队领导用外聘的方式留下他的艰难路程。 其实我知道的,覃朗在躲着我,而且他一点也不掩饰和解释,倘若不是我死皮赖脸的在他跟前出现,估计他从总署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就会马上消失在我的视线甚至生命里。覃朗虽然看着软乎温润,但是实际上个性是非常的倔强和要强的,就拿这次被开除的事情来说,我明白这肯定跟梁震夫妻有关。有时候我真的想狠狠地揍一顿梁震,但是覃朗却似乎很不屑于这种非常暴力的行为。 覃朗是个文人,也就有文人的那种遇事就遁的性格,很多事情上,他倔强是倔强,但是那是对自己倔强,对别人可不这样,比如他那个小文书苏文不小心弄坏了拷贝的模板,他也从不说一句什么重话,而是自己憋着一宿没睡修复模板。这事儿在总署八楼大家都知道,弄得苏文大半个月心惊胆战地就差上赶着二十四小时伺候覃朗。 所以在被开除前,他的朋友林涛很早就透过口风给他之后,他也只是忙乎着在深江市里找房子租住,我问他接下来什么打算的时候,他甚至不说想要留下来,想要继续在总署,而是找别的话题直接岔开我的疑问,当时我心里就咯噔一下,这意思是根本没打算留在深江市? 后面我又正面地问过他几次,愿意不愿意作为刑警队的外聘留下来。或许是我问得他烦了,他才反问我一句:“留下来干嘛?跟你继续滚|床|单?” 这……让我无言以对。 当然我是有这方面的私心,但是我最大的目的还是想要守着他不是,尤其是这种外有梁震夫妻欺负小朗,内有小朗自己排斥高门公子哥的意识,在这种环境下,我要想在他面前成功突围并且追到覃朗,可不算一般的难度,而是很有难度。 覃朗离开总署一周后,林涛联系了我,跟我说需要我的帮忙,因为他搞不定覃朗的人事档案,梁国涛和梁震夫妻再加上统计局那边算是把覃朗的后路都给堵绝户了:人事档案上红果果地写着被开除的原因,而且进了整个政务系统。 身为公职人员的我非常明白林涛这话的意思是多么的严重,这种结果对覃朗来说,除非他自己开创事业,否则就算是出去找工作,一旦拿出的简历里有曾经当过政务员缺被开除了这一条,再稍微调查一下便能马上落选。说白了,就是拿着这份人事资料覃朗会变成连工作都找不到的境地。我万万没想到梁国涛和梁震夫妻还真的是把事情都做绝了,非要把覃朗逼到绝路上去。 等我出差回来下飞机就匆匆赶到覃朗现在住的地方之后,我才发现,其实覃朗早都知道或者说早都预计到了吧,他悠哉地住在新租的小二居室里,抱着笔记本在落地窗前面埋头忙碌着,他甚至根本不曾出去找过工作,对了还有曲敏给他的卡上有足够他好多年的生活费用,甚至于付个首付在深江市买个房也是完全可以的。 知道我的来意,他首先问的却是:“雷队,倒是不知道你把纳税人的钱用到找我的这种小事儿上了,你对得起我这样的纳税人么?” 是了,他现在不是政务员,自然收入到一定的比例是要纳税的,只是他现在不是没收入么?哪里成了纳税人?不过随后我就知道了,覃朗啊覃朗,你真不愧是我雷令阳看上的男人,好样的。悄莫声息的就弄了个软件程序工作室,而且已经是有着十来个专业人员的工作室,收入不多却也足够发工资和奖金的。 老雷家的治家格言:看中的就得去挣,幸福美好的生活是自己双手挣来的。 ‘挣’等于‘争’等于‘抢’等于‘你特么是我的,就必须是我的’。本着这种霸道型的治家格言,我决定了,覃朗我就算是拖着你没事滚个床单,就算是天天睡沙发,我特么的也要把你圈在我的羽翼之下,你就该是我雷令阳的人,虽然晚了点儿,走了点儿弯路,但是快到我碗里来。 打定这个主意之后,第一步当然是死皮赖脸的登堂入室,所以我二话不说在销假上班的当天晚上就收拾了两个行李箱的私人物品去了覃朗的小二居室(当然放假的三天我也是赖在小二居不走的),并且成功的在客厅里驻扎了下来。当然房租和杂费我自愿承担一半儿,顺便主动上交了工资卡。 想当好一个好丈夫,不就是得脏活累活一手包办,钱袋裤带都归老婆管么。说到这点上,咱老雷家的男人们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咱从来都是拍着胸膛大声的说:爱老婆不是怕老婆,爱老婆的男人才有出息。 其实覃朗那种看见我就分分钟想赶走我,分分钟想掐死我的小模样,可招人喜欢了,我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对他时不时的给我小脸子瞧,动不动就不给我留饭的行径,简直当做是夫夫间的小情趣。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覃朗之所以非常不喜欢我的最大的原因就是喜欢跟他抢食儿吃。 要说覃朗这人吧,除开上班必须出门之外,他基本上就是个宅受。现在不用天天坐班,能让他出门的唯一方式就是吃空他的冰箱,当然有我这个大胃王的存在,吃空冰箱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所以看着每天都空荡荡的冰箱,没办法,他只能天天出门一趟去采购食材填充冰箱。 我家小朗,不光模样斯文帅气,更是做得一手好饭菜,这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吃货,但凡他的网上搜到哪儿有好吃的,必定是要去吃个过瘾。可惜的是他还是个胃口小的吃货,每次吃什么大餐之类的,点上一桌子菜他肯定吃不完,最后就变成一旦他发现什么好吃的,第一时间就是打电话给我、林涛、苏文或者小李子,在深江市他的朋友不多,最熟悉的也就那么几个,但是真正能陪着他胡吃海喝还能尽兴的也只有我而已,所以他明白了有我在他身边的好处之后,似乎对我好了那么一丢丢。 我食量大,是他的十倍。就拿去唐宫吃海霸王全餐来说吧,每次点一套他最多能把每个品种吃一个,然后就抱着肚皮喊吃饱了。那剩下的就只能是我带着小李子和苏文消灭掉,后来有一次覃朗突然想要请我们三队全体吃饭,自然顺带上了苏文一块儿直奔唐宫,上阵就是海霸王全餐开路,但是那次实打实地把覃朗给吓到了,甚至也把唐宫的老板也吓得跑出来亲自接待,原因不是别的,而是1988元的海霸王我们点了三套还全部吃光了。 后面闹清楚覃朗对我抢食儿吃的行为非常的不满意之后,我也就收敛了一些,不过他咋就不想想,我抢食儿吃也从来只跟他抢,别人的请我去抢我还不乐意呢!所以说,有时候吧,覃朗这家伙,思维简单得让我觉得他这辈子只能在我的羽翼下安稳的生活了。没有我的保护,他连自己的食儿都护不住。 因此我得意洋洋。 ☆、护短是雷家男人的天性 爷爷说,之前咱雷家男人是保家卫国的好男儿,现在咱雷家男人是爱妻护子的好男人。一个连自己妻儿都保护不好的那特么还是男人么? 所以护短那绝对是咱雷家男人的天性。 他梁震明明知道覃朗身后有我雷令阳护着,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上门,即使是有‘感情’再好的六年同窗之谊也就因着他这一手而一笔勾销全部作废了。我雷令阳不是愤世嫉俗之辈,但是偏就针对某些人某些事让我小心眼儿的记仇。 记仇也是咱老雷家男人的天性。 梁震父子混进京城的时候,我们‘京城五少’已经是很有名声了,而且就读的学校也是重点,梁震转到我们班那阵子就显得特别有目的的接近我们五人,但是‘京城五少’的名声那么响,并非是我们调皮捣蛋而已,相对于都出生于武将家庭,从小就在军区大院里生活着,什么人物没见过,什么事儿没碰上过。梁震以为他那点小心思我们都不知道似的,实际上从他硬是要搀和到我们身边的第一句话开始,我们各个都跟明镜儿一样。 说白了就是他在我们眼里就是个会钻营的透明人,只是他一直以为自己伪装得非常好,演得特别真。不过那时候基于同在政圈里的父辈们的关系,我们对他的刻意接近和看似无意的讨好并没排斥,毕竟跟我们的利益无关的人和事,我们一般是不会排斥或者下脸子。不过这样也可能就给他造成了一个误会,幸而这个误会并没影响后面的事情。 所以当我查到覃朗在吉兴市公寓是梁震找人给了特别优惠的价格买下的之后,我就重新审视了一下梁震这个人,甚至那时候我还有点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是个‘包养’男人的人,也就是覃朗买公寓的时候,梁震已经跟曲敏勾搭上了。 吉兴市有个叫贵族的俱乐部,会员制的俱乐部,里面的会员大多是吉兴市的各世家商业大亨的公子小姐,曲敏因着之前在吉兴市读过书又有着军政的家世背景,自然也就被这个俱乐部囊括在了里面,让我更惊奇的是蹇玲珑也是这个俱乐部的会员,而且跟曲敏的关系很不一般。梁震带着覃朗去过两次这个俱乐部,也就这样认识了曲敏和蹇玲珑。 我猜想,估计那时候覃朗还不曾意识到,梁震早已经跟曲敏搅和到一起去了,而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只是我没想明白的是,相比起曲敏的家世来说,蹇玲珑的家庭背景对于梁震这种最会钻营的人而言不是更胜一筹?他怎么会选择了男人婆一样的曲敏,而不是蹇玲珑。 说到包养,其实我一直不觉得梁震有‘包养’覃朗的资格和资本。梁震大部分收入其实是被他母亲蒋女士掌握的,至于梁震有没有额外收入那又是另外一说了,而这些收入在曲敏变成梁家媳妇的时候,被蒋女士统一收缴后主动转给了曲敏,所以要说‘包养’覃朗,恐怕只是梁震自己心里的一种沙文主义的偏执的执念罢了。 覃朗形容过梁震是一个拥有着庞大的野心,有着强悍的霸权主义的变|态。这点我很认同他的评价,只是能支持梁震去完成自己庞大的野心的动力,也只有梁国涛那耳提面命的空想主义了。否则这么多年过去,梁国涛怎么还只是混出个副市长的职位呢,要知道跟梁国涛同期的政务员大多都已经是京官了。 梁国涛算是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梁震身上,因此如果梁震传出有什么不好的私人关系,那么也可以说是灭顶之灾。覃朗被开除的理由是‘个人作风问题’,看来是梁震的纸包不住火了,他和覃朗的关系被捅到了梁国涛那里,不过想想也是,梁震好似发疯的一样要离婚,曲敏哪是那么容易被打发的女人,更别说曲家了。不过从这个理由上也看得出,曲家还不知道他们夫妻闹离婚的事情,曲敏还真是瞒得自己家滴水不漏。 要说梁震他们夫妻是不是真的闹着要离婚,这话说出来还真不怕笑掉人家大牙。不说对曲敏的了解,至少以我对梁震的了解来说,我是不信的,想他梁家好不容易攀上的曲家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放手,所以在我眼里,梁震闹腾那些个所谓‘死活要离婚的坚定信心’都是虚假的演技。这演技也就骗了覃朗一个人罢了。 倒是曲敏会给覃朗一张存了一百五十万金额的□□,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而覃朗竟然面不改色的收下那张卡,甚至用来作为他的新事业的启动资金,这就让我更有些意外了。在我心里,他应该是不屑于这种用金钱交易的人。 不过老雷家还有一句家训:不拿白不拿,不要白不要,人家送上门的东西就没有推出去道理。 所以覃朗被他们以可笑的理由开除之后,果然梁震和曲敏闹离婚的声响慢慢的就消停下来,两人甚至还大肆风光的在吉兴市最出名的温德姆国际大酒店的宴会厅里给他们的儿子办了一场极其夸张的周岁宴。 我和欧阳是收到了请帖的,但是我们俩人都默契的没有去参加,甚至连礼都没送。欧阳自然是知道覃朗的事情的,不过从最开始的鄙视变成惋惜。认识覃朗一段时间的人,都不会认为覃朗是坏人,是‘会被人圈养’的男人,他只是对有些事情不上心而已,对有些人失望之后就不会继续在意而已。 我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几次,想不想给自己报仇?覃朗却好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说:“嘚瑟。就为了这点事儿报仇啥的,简直是给他长脸了。” 这话我喜欢,也证明梁震在他覃朗的心里眼里都已经是比灰尘还不如的东西,别说报仇啥的,就是当面站在对面,他也不会给梁震多送去半分的眼神。 我喜滋滋的睡在覃朗小二居的沙发上,夜里睡得可沉了。 不过世事总是让人们捉摸不透的,所以当有个白捡的机会送上门的时候,我自然也秉承老雷家的家训,送上门就没有推出去的理由。出于同仇敌忾的心情,欧阳主动承担在吉兴市的眼线的伟大职能,以梁震那善于钻营的个性来说,欧阳家的公子亲自送上门去拉关系,他怎么会错过呢。很快欧阳就把梁震那些私下弄的一些所谓的参股产业和各个参股公司的情况打听得七七八八。 政务员是不允许经商或者以其他名义参股。这是政务条例上第五项第十五条,而且在手册上还是用大四号的字体并且加粗变红以足够醒目的方式提醒着所有的政务员。 欧阳当然没那么好心的提醒梁震这种行为已经算是违规,足够进入经济类型刑警的侦查范围。欧阳非但没提醒,甚至对于他的某几个参股产业和公司还表现出非常高的兴趣和各种想要顺手参一股的暗示,并且在梁震面前显得大有一种‘本大爷有钱,看你这么上道,本大爷勉为其难的也参上一股吧’的气势,暗地里留下一个后门。当天夜里,欧阳就趁着休假直飞深江市,理所当然的蹭进住覃朗的小二居。 这种可以转移居住环境,并且名正言顺占据覃朗半张床榻的机会我当然也不会放过,于是乎安置了欧阳睡在书房之后,我也就从沙发正式搬进覃朗的卧房里,不光占据半张床榻,甚至连衣柜也占一半儿。 等欧阳离开的时候,他已经带着覃朗手里的那张曲敏给他的□□。一百五十万整整的投下去,并且在欧阳的关照下,这一百五十万很快就翻倍的滚起来,等吉兴市的经济刑警清剿到头上的时候,欧阳早已用别的方式趁机撤出他手上的所有钱财,并且早在投资之前就用的是别人的名号,因此就算查也只是一个过场而已。 这一招让梁震措不及防,在没有任何预兆和关照之下,梁震的一部分私人投资参股财产就这么打水漂消失得无影无踪。据说为这个事情,曲敏还跟梁震闹腾好几个月,曲敏以她朋友名义在这里面投资一大笔钱,也随着这次的清剿全部血本无归。 借着回吉兴市处理房产事情的机会,我们三人又在吉兴市小二居里碰面,这次回去覃朗是打算把房子卖掉,然后打算在深江市买一套房子正式定居下来,而这时候覃朗自己的软件程序工作室也已经很稳定,并且通过顺利的公司注册手续,我帮忙找人在办知识产权等相关方面的事情,总体来说,覃朗被开除之后的阴霾算是正式结束。 只不过哪想到,梁震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覃朗回到吉兴市的消息,厚着脸皮跑来打扰,而且他似乎并不惊讶我们三人都在小二居里欢声笑语吃着火锅的样子。不过他倒是没说几句话就走了,似乎只是来看看而已,求证一下覃朗是不是真的回吉兴市而已。 由于我和欧阳各自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忙,所以周日的晚上我就独自飞回深江市,覃朗就拜托欧阳关照着,留在吉兴市处理房子出售的事情。说是关照,其实也就是防备着梁震在这期间又出什么幺蛾子的事儿,毕竟覃朗回吉兴市对梁震来说,又是一次折磨他的机会,梁震那种极端的偏执狂性格的人怎么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呢。 然而事实证明,我的预测又准确了一回,只是我没能想到,覃朗带着一身伤被欧阳救回来的时候,我直接砸了办公室里的书桌。 天杀的梁震,居然敢买通地下组织的小喽啰实施绑架。 很好,梁震,我们之间的梁子这会可不是一般般就能解决的事情了,更别提曾经六年的同窗之谊这类的感情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情谊,有的只有仇恨! ☆、我是莽夫,但不是傻蛋 很长一段时间(至少三四个来月),覃朗变得很少说话,我偶尔休假的时候在家陪着他,一天里他说话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更别说这些所谓的‘话’基本上都是一个字而已。 覃朗对自己被绑架之后的经历只字不提,却整夜整夜的失眠,偶尔睡着了也是瞬间惊醒,一身身的冷汗,更甚至于拒绝我的触碰,哪怕只是递给他饭碗好筷子,他也是要我放在桌子上而已,再也不伸手接过去。 半夜,我蹲在阳台上抽着烟跟欧阳通电话:“欧阳,你查到了什么?直接告诉我……别担心我我不会冲动得一头撞上去的,但是小朗现在的状态很差……真的,他一天都可以不说一句话不动一下,呆呆地坐在落地窗边上,也不知道自己做饭吃了,甚至连我都不能碰他,一碰他他就露出那种惊恐不已的样子,我心疼。” 欧阳在那边说道:“雷子,你冷静冷静。虽然我们都认为是梁震暗地里买通暗社或者地下组织施行的绑架,但是没证据啊,甚至连过账记录都没有,梁震现在也就是个怀疑对象,加上你家覃朗至今一个字都不说,口供也算是非常的不完整,他在我这里的时候也只说被灌了大剂量的安眠药,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根本记不清什么事情。别说你碰他了,就是在医院那会儿医生都不能碰到他,稍微靠近一些他就只往角落里躲,我抓住他的时候都是歇斯底里的挣扎和叫喊,不是万不得已只能给他注射镇定剂才能继续做检查。如果可能的话,你耐心一些套出他的口供,我这边再努力找找过账记录之类的证据,否则……你知道的,梁震到底是副市长的公子,而且还是秘书处的副处长,哪里有那么容易被弄下台的。” 我烦躁地抓了几把头发,说:“你不是跟暗社的那个老大凌耀炀还算说得上话么?你就不能让他帮忙审审自己的手下?我现在是这边根本不能走开,平时我不在家的时候苏文会过来照顾小朗,但凡有时间我一定飞过去掏了他暗社的老窝,我就不信一个过账记录或者比较明显的证据都找不出来。欧阳,这事儿你必须给我上心,咱哥俩三十多年的感情,你就忍心看着你哥们的媳妇被梁震那混账这么欺负侮辱?” 欧阳叹息了一声,说道:“自然是不能的,可我也不能伪造证据啊,再说梁家父子在吉兴市也算是经营了很长时间的,这人脉关系网在我们署里也不少,这案子目前已经是算是半结案的状态,办案的那组刑警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哪里有可能不知道呢,只是没有明面上的证据,就算想要落实了梁震这罪名都很难啊。而且暗社那边的人早就被处理掉了,现在哪里还弄得回口供之类的东西。” kao,这就算是吃了个哑巴亏还没地方吱声了吗?算准了我家覃朗不会说出实情,打落牙齿和血吞? 挂了电话,我站起来转身正要回屋里,却发现覃朗就站在不远的地方望着我,我赶紧走过去说:“怎么光着脚丫,赶紧回被窝里躺着,昨天发烧都还没彻底退呢,我给你煮个姜汤水喝着!” 覃朗却拉住我的手腕子,张嘴说:“不用了,雷令阳!我的事不用费心去报复什么的,这个亏我认了,算是我欠了梁震的,现在我都还给他,从今往后我的生活里再也没有梁震这个人,所以别为我不值,以这副肮脏的身体换回安宁足矣。” 我猛地紧紧抱住他,说:“怎么会肮脏?你要的安宁我可以为你撑起来,但是你不肮脏,永远也不是。我喜欢你,覃朗。你知道吗,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 他僵直地身体慢慢地在我怀中柔软了起来,埋在我怀里低声地哭泣着。我紧紧地抱着他一直到他重新睡着了,我才拿起手机给欧阳发了个短信。 虽然听了小朗的话,不打算继续追究这件事情,但是在我心里这事儿根本没完,明面上小朗不追究,但是不代表我就会放弃,趁着上班的时候又跟欧阳通了个电话,让他私下里慢慢查,就算正式结案我们也要暗中继续查下去,我还就不信了搞不定这么一对从山沟里飞出来的土凤凰。 他梁家在吉兴市还只是个副市长和副处长的级别,就已经开始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了,行啊,不就是玩儿政权么?咱老雷家的男人还怕你不成。打定了主意,又跟雷展鹏通了个电话,跟他打声招呼,要知道他老婆蹇玲珑可是曲敏的‘好闺蜜’呢。雷展鹏只表态知道这个事情,可以帮忙但是回头有任何要交代的希望我自己主动回老雷家去交代清楚。 所以我又不得已的稍微透露了一些覃朗的事情,说实在的,我现在可不愿这么早就把覃朗暴露出来,不是说他见不得人上不得台面,而是我知道爷爷和老爸的脾气性格,要是他们知道有覃朗这么个人在,还是他们未来的男媳妇儿,估计这会就已经杀到深江市亲自来兴师问罪了。兴我的师问我的罪怎么来我都不怕,我就是怕他们把覃朗给折腾了,雷老爷子半辈子的戎马生涯气性大,一拐杖下去,就覃朗那弱鸡水平的身子骨一准直接趴下就起不来了。 挂电话之前,我又顺便提醒了雷展鹏一下,蹇玲珑可不是什么吃素的主儿,加上又跟曲敏有那么深层的关系,偏偏还在梁震和曲敏的撮合下嫁给了我哥,要说这里面没算计没什么筹划,打死谁我也不信。 我是莽夫,但不是傻蛋。 或许是那天覃朗终于愿意开口了,虽然没说案情,但是也总算是平安度过了最低迷的时期,而且破天荒的让我搂着他睡,看着他半夜里无意识地出着冷汗又往我怀里钻的同时还在挣扎的样子,我坚决要把覃朗受的这一遭罪给找回来。 大概是说开了,覃朗的情绪开始好了起来,不再是发呆一整天,也不再是一天都不说话了,甚至开始重新坐在电脑前又继续他的软件研发工作,每天还是下楼去买菜在家做晚饭。两个月后我又忙了起来,不过我还是再次跟总署和总队长提出了外聘覃朗的要求,这样就算我不在队里或者家里的时候,他总是在总署的办公室,还有苏文和其他几个分队的同事们帮忙照顾着,在深江市里总没人敢在总署和刑警大队的眼皮子下明晃晃地犯罪。 总署和总队长是纠结和犹豫的,拖着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始终迟迟不肯批复申请报告,而此时又正好碰上了一个大案子,省里下了硬性命令必须一周内破案。于是我带着队员们配合一大队的工作,在周边负责收集资料和排查犯罪嫌疑人,当一份份简短的资料发给苏文的之后,我们蹲守在抓捕范围的附近焦急的等待着苏文的消息。 哪知道在这种紧要关头,苏文竟然告诉我们排查系统出现了故障,导致整个系统目前处于瘫痪崩溃的状态,无法修复,所以我们之前要的资料全部都不能及时的检索排查完成。总署的电脑专家现在都堆在了资料室里处理故障,但是偏偏谁都没办法处理好这些故障问题,只有系统开发者覃朗或许能解决得了。 记得之前出问题的那次,覃朗整整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彻底梳理了一次系统和预想过的各种故障情况,而且保证至少十年内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这才距离他离开总署多长时间就又一次彻底崩溃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带着三队的伙计们先返回总署。 当我走进总署资料室的时候,只见苏文的桌子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然后齐齐的发出各种赞叹的声音:哎呀这个程式居然可以这样设置啊?你看他居然是把这个公式换了一个数据!嗳瞧见没这个换算方式还是上个月麻省理工刚公布的他早就在用了,额滴个乖乖呀…… 苏文被挤到了角落的一堆纸箱上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掌撑着下巴,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坐着,不过他那时不时翘起的嘴角是怎么个事儿?我朝他走过去,说:“小苏,你是专门来给我拆台的吧,明明晓得这次破案时间抓得紧,还偏偏这时候弄坏系统,我跟你有仇啊。” “嘘!”苏文赶紧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前方,然后勾着指头要我靠近一些,他小声说道,“你不想覃哥赶紧回来么?想要覃哥回来就只有这一个方法了。我是冒着多大的危险才舍得下手啊,你看吧,肯定马上就要去接覃哥了。” 果然,苏文的话音刚落,总队长就出现在资料室的门口说:“小苏,你赶紧的别耽误事儿了,开我的车去把覃朗接过来处理故障,不能耽误案件的侦破工作。另外,正好雷子你回来了,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苏文丢给我一个‘你看吧我就说了没错的’眼神接过总队长手里的车钥匙一阵风般的就跑了。 跟着总队长到了他的办公室里,我略微松了一口气,也不管他说什么先坐下来,很不客气的从他桌子上白色的内供烟盒里掏了支烟点上。 总队长看着我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说:“今天可算是把你的报告给批复了下来,这会你还满意了?不整天给我甩脸子不搭理了?” “哎哟你是我亲哥啊!比雷展鹏还亲!”听了这话我立马跳了起来扑上去紧紧抱住总队长,顺便使劲儿拍了拍他的后背。这可不得了,要知道我打的报告就是申请外聘覃朗的,这会等于就是给了我一个定心丸啊,覃朗算是正式加入了刑警大队,虽然身份是外聘的,不过没关系,外聘不是没有机会转正的,而谁都知道覃朗的一手技术,转正也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床单滚一滚,万事烦恼尽消除 果然,一个小时之后苏文接来覃朗,同时也听到了覃朗被外聘的消息,主动提出帮覃朗去办手续,而覃朗只需要赶紧解决系统问题,不至于耽误案子就行。只不过覃朗在看过崩溃的系统之后皱着眉头,抬头就跟总队长说:“一时半会修复不了,不知道苏文平时有没有备份存档的文件。如果有备份的还可以转到我的笔记本里暂时用着,这里的修复大概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 这话正好被办好手续进来的苏文听到,赶忙说:“有的有的,覃哥我可是坚决执行你教给我的每一步,每天都在关机之前额外备份一次,所以我有昨天晚上下班之前的最后备份记录,就在抽屉的u盘里。” 覃朗点点头,把自己的笔记本和抽屉里的u盘递过去。总队长也稍稍喘了口气,幸好还有办法挽救一下,否则真的等三天之后,省厅还不炸锅么。于是乎总队长走的时候把办公室里的一干人等都轰出去,这会就剩我们三个人,关上门苏文就嘿嘿笑得贼兮兮的,讨好似的凑上来说:“雷队,你看还是我这个办法最行之有效吧,这不覃哥妥妥滴名正言顺地回来了,虽然是外聘,不过我相信以雷队您的本事,转正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了吧。” “哼,你还有脸皮说,居然把系统毁成这样,不得还是我来修复。”覃朗白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苏文,估计心里多少也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文陪着笑脸又说道:“覃哥,想念咱总署的小灶头么?我顺手把你的饭卡也充好了哟,这点儿你还没吃饭吧?” 覃朗一愣,问:“不是外聘么,外聘还管饭啊?” 我拽张椅子就挨着覃朗坐下来,解释道:“本来是不管的,但是我是谁啊,我能让你每天在这里坐班还饿着肚子自己折腾吃饭么!”我看见覃朗慢悠悠瞟过来的一眼,那小眼神瞬时就跟一根羽毛似的挠着我心里头的那只狼嗷嗷直叫唤,恨不得马上把人就地正法。 苏文突然起身,说道:“那我去给覃哥和雷队打饭了!大米伯要是知道了覃哥回来了,肯定舍得做好吃的来。”说完就赶紧跑了,临走也不忘记好好地带上门,真是个聪明伶俐又乖巧不错且有眼色的好孩子。 屋子里没旁的人我一把拉过覃朗的转椅,二话不说把人抱紧,埋在他脖颈间说道:“我知道你不满意我这样的安排,但是也就是这样的安排才让我更放心。尤其我忙起来的时候经常不在家,这里有苏文和总队长照应着,谁还敢欺负你!” “你放开我!我不习惯你这么抱着!嗳,我都不能呼吸了……唔……” 这还是自绑架事件之后我第一次吻他,他那没什么力气的拳头砸在我身上也不过是象征性的发泄不满而已,意思意思发泄两下之后,小朗就软乎乎地依偎在我身上,看这个情况,今天晚上似乎又可以拽着他去滚一宿的床单,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床单滚一滚,万事烦恼尽消除。 坐在覃朗身边扒拉着食堂的小炒,都觉得比平时要好吃很多。苏文抱着饭盒跑到隔壁去找小李子吃午饭,办公室里还是只有我和小朗两人,我左手抓着他的右手放在我腿上慢慢的摩挲着,一边吃着午饭,他挣了两下没挣出去就由着我,只是时不时的捏一把,模样是要多勾人就多勾人。 其实吧,要说苏文这小子被带坏了也差不多,他在弄坏系统之前已经先把资料都查好也打印完毕,悄悄放到小李子的抽屉里,然后才故意弄坏系统,目的就是帮着我把小朗外聘回来,幸好成功还没被发现,而一下就看出系统里的猫腻的覃朗也没当场戳穿他,否则苏文这小子还不得被总队长削死才怪。 苏文来深江市刑警大队的时候还是刚毕业的,当时他是总队长的文书之一,后来覃朗交换过来需要一个文书帮忙配合工作,苏文的电脑技术还不错,所以总队长特意把比较老实的苏文派过来当小文书,结果没想到近一年的相处,苏文这小子贴了心的跟着覃朗,甚至各种维护覃朗,尤其我不在队里的时候,往往打个电话给他,他都会想办法请假去照顾覃朗。幸好我知道苏文对覃朗就跟对大哥哥一样,否则我也不放心苏文这家伙。 相比起苏文的细致耐心和贴心,我可算是真真的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虽然也有些霸道,但是还没到梁震那种变|态的地步,只是属于我老雷家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挂上了我老雷家的标记,那就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 吃完了午饭,看着覃朗又开始专心致志的开始修复系统之后,我收拾饭盒丢去茶水房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这会小李子应该在苏文的帮忙下整理出我们真正需要的犯罪嫌疑人资料,于是带着小李子又去一大队的专案组开会。离着破案期限只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抓捕到罪犯。不过看来今天晚上应该是回不了家,排查出的犯罪嫌疑人会去的地方有好几个,全部都要布控。 抓着分配到的布控区域地址,我抽空去了一趟资料室,资料室还是在我隔壁,只是又被扩大不少,连着旁边原本是五大队的办公室都被收了改造成资料室的部分。五大队搬到楼上去办公。苏文这会不在,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就剩覃朗一心一意地修复着软件,我跟他说:“晚上你自己回家没问题吧,估计这两天我回不去,案子不破我们都得布控趴窝,车钥匙你拿好就开我那台车上下班,实在不行叫苏文接送也可以。” “嗯嗯,你去忙吧,我还不一定晚上什么时候回去呢。这次系统给苏文整崩得有点过头了。”他头也没抬,双眼死死的盯着电脑。 气不过,走到他身边转动转椅,低头多话不说直接抢夺他嘴里的空气,淡淡的烟草味蹿了进来。覃朗很少抽烟,除非有非常难办的事情或者很让他忧愁的问题,不过比起我这个大烟枪来说,他那点简直不算什么。又一次把他吻得晕乎乎的不知道天南地北,趴在桌子上光喘气,眼刀冷嗖嗖直飞过来,我很满意的走也。 要说覃朗这个人吧,放之前我是根本不会搭理的,虽然覃朗的性格还行,就是有时候特矫情,有时候特害羞了点儿,还有时候特墨迹。 比如我们在滚床单嘿咻的时候,我喜欢比较放得开又懂味儿的,不过我统共也没谈几回恋爱,开荤的时候还刚上大学成年之后,懵里懵懂的跟班花搞上了,不像我那几个哥们,当然欧阳除外,欧阳一直都是禁欲系美男子。 咳,话题跑远了,班花是个大美人,当然没有蹇玲珑漂亮,不过也不错。京城的大学里所谓的什么花儿,颜值都不会差。那时候跟班花谈了大半个学期,她就主动提出跟我分手,分就分呗,虽然我倒是挺想念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那股子疯狂的骚劲儿,不过人家既然挑了高枝儿,咱也从来不含糊。后来我才知道,人家只是嫌弃我普通出身罢了。呵!也不能怪她,我们进大学的时候,家长可都是交代过的,不准在外面暴露自己的家世,所以我和欧阳只能装百姓家的孩子,自然就不那么招人眼球了。 又跑远了。我跟覃朗滚床单的前两次,那还是我第一回跟男人做,虽然有葛夫人的倾力帮助,各种润滑也做到位,可真到提枪上阵的时候心里不免还是有些打怵。怵什么?我也不知道,估计覃朗那会看着我淡定的样子还以为我多有经验吧。我倒是很纳闷,要说我活脱脱的一个大直男,居然会看见覃朗的身体之后很自然的就硬了?要知道,在刑警大队澡房里,大伙儿每回洗澡谁的身体没见过,还经常互相打趣着,谁特么又硬过。 但是看见覃朗的身体,我只觉得身体内部仿佛要爆发史无前例的万世洪荒之力,或者瞬间点燃自身的小宇宙马上就要爆炸了,脑子里只剩下那么几行字:要了他!他就是你的!简直就是尤物啊! 覃朗矫情、害羞、墨迹。 但是当这三点统一出现在滚床单的时候,不可不说对我的杀伤力简直是百分之百的完爆啊。拿矫情来说,他那种时不时丢过来的有些埋怨或者不满的眼神,似乎在控诉我不够用力,以至于让他不够爽快,摆明了就是‘我不说你就不会主动点儿’。 害羞就别提了,稍微捏一捏胸|前的小点儿,立刻全身都泛着粉红的光泽。 至于墨迹,他是真墨迹,平时工作的时候看着话不多,但是一旦到了办事儿的时候,嘴里就没消停过,一会说‘快点儿’,一会说‘你特么得撞死我啊’,过一会又说‘你晚上没吃饭啊’诸如此类,至于其他的什么呜咽啊、哼唧啊、爽到头儿的那会基本是逮着什么话说什么话,从来不含糊,直白又乖巧得很。 不是有句常话么: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我觉得这话按在覃朗身上最合适不过,往常里他对我经常拖着他滚一宿床单的行为有着各种不满,但是真的滚起来,不知足的还是他。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被谁滚了一宿。 ☆、老子身和心都给他了 说起覃朗回归总署上班,最高兴的并非刑警大队,而是总署的食堂。尤其是小火灶的掌勺大师傅大米伯。食堂里有两个姓米的大师傅,一个是小火灶掌勺,一个是灶台大总管。两人都姓米,不过大米伯是小米伯的叔叔,这份儿工作还是小米伯给大米伯找来的,不过大米伯的手艺那是真正的好,就连覃朗这么个胃口比较刁钻的吃货都心甘情愿的拜服在大米伯的铁勺之下。 覃朗这人吧,一张嘴长得最漂亮,两片薄薄的唇片,好似涂了女人用的唇蜜一样,常年都是粉红的。唇形也是极其精致的,线条分明并且小巧可爱。虽然面相上说,唇薄的人寡情,但是覃朗从不显得淡薄。 嘴唇长得好,但是从来不会说出太过分的言语,尤其是不会拒绝,所以他在帮助大米伯顺利的把户口从吉兴市迁到深江市之后,又在高考前坚持每天下班后两个小时的辅导小米伯的儿子功课,并且小米伯儿子不负众望地考上了京城的重点大学后,覃朗在总署食堂的声望可谓是到了极致,以至于当时覃朗被迫离开总署的时候,食堂里差点闹出罢工的事情来。 在覃朗回归之前,刑警大队里各个队的警员都一致认为,食堂里的饭菜味道变了,没之前的好吃,没之前的分量多,尤其是刑警队的警员去打饭的时候,总是能看见食堂大妈大叔大婶大姑娘时不时从眼睛里释放的冷气。平时一张饭卡里五百块能吃至少一个月,而覃朗不在的日子里,五百块半个来月就不见踪影了,分量不够吃只能多打!这日子是没法过了。所以当我提出要重新申请覃朗的外聘报告的时候,光刑警队上下全体联名签字就用了二十页a4的白纸(总署食堂还有额外的五页),报告正文才一页而已。 现在幸好覃朗回来了,虽然还是个外聘的身份,不过没关系,想着他天天就坐在我隔壁的模样,连着办案的心情都要顺畅很多。同时开心的还不止我,刑警队上下警员们的饭盒里塞得满满的饭菜,和大米伯的小火灶里专门给覃朗做的小炒,足以证明覃朗这家伙在总署的受欢迎程度比财务室负责发工资的大姐还要高。也正是这样,我才会觉得覃朗回归总署资料室才是最安全的所在。 不过有件事情还是让我非常的不高兴,自从覃朗回归,资料室每天的午饭和晚饭就特别热闹起来,不光是我,连着一队长、四队长、五队长都跑来一起蹭饭吃,更别提还有苏文和小李子,听说他们几个甚至把自己的饭卡也都交给苏文管理,弄得每次吃饭之前,苏文还得一个个办公室溜达一遍,点齐人数才去领饭盒。 这么热闹的饭点儿倒是很让覃朗喜欢,连着吃饭都比平时多吃几口,眼见着之前消瘦下去的身形慢慢的又养回来,晚上抱着他那会也不觉得有那么膈手,甚至滚一滚床单的时候,覃朗的体力也明显好不少。嗯,看来可以给他弄套训练服了,总署负一楼的健身室他也能去锻炼锻炼,否则这一宿一宿的滚来滚去,他那点儿宅男的体力还真支撑不住。 就这么轻松舒服的小日子过了半年,我也逐渐放心下来,至少梁震那边还没敢再出什么幺蛾子,有欧阳在吉兴市帮忙坐镇看着他,他也消停不少。而且市政换届就快开始了,这次梁国涛能不能继续担任副市长,或者调任其他地方,还是个未知数,就算不为自己,梁震这会还真是不敢闹什么妖了。 覃朗算是扎根在总署资料室,不过他手上还有个软件程序工作室同时忙碌着,所以很多事情他还得两头兼顾,我跟他提过要么就结束工作室,啊不,现在是公司了,但是他却不同意,说:“好歹我手底下还有十来个很厉害的软件开发程序员,接的活儿也不少收入稳定又可观,又不是养不起他们为什么要结束?而且我这不是打算还供一套房子么!总署的那点外聘工资全部拿出去付个月供都还差一点呢。” 前段时间,覃朗在分析了深江市的房地产趋势,又逐一了解和调查各大房地产集团之后,自己跑了几个售楼处领回来几袋子各种资料,足足分析得有半个月才选定保利集团新开发的一个望海别墅小区。这小区看着介绍资料上的规划倒是挺不错的,而且都是独栋别墅模式,带着私人花园和串联全小区的小桥流水景观,单个别墅加私人花园的建造面积并不小,自然价格也不低,不过对于现在的覃朗来说,别说分期付款每月交房供是完全不成问题的,就是一次性全付还可以打九折的条件来说,他也完全没任何压力。 买房子我是完全不反对,不过我更希望他在京城买房子,只是这话我现在还没办法跟他说,毕竟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京城去,而且也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跟我回去。其实我们之间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秘密,有任何事情我都主动跟他交代完毕,他也肯定明白我不可能一辈子待在深江市,毕竟京城的老雷家才是我家,再怎么混账也还是得回去的。 他现在在深江市下血本决定买下这么一套望海别墅,是不是也想明白了要留在我身边呢?他从来没跟我说过喜欢我爱我之类的话,就是在滚床单最爽快的时候,他也从来不曾表述过任何对我的感情。我稀罕覃朗,我喜欢覃朗,甚至我爱覃朗,但是我现在却不能保证他也喜欢我,他也爱我。 都说我霸道、强势、土匪性格,但是我却不能在覃朗面前展现出我的霸道、我的强势、更不能展现出我土匪的一面,我只能适当的收敛性格,带着些小心翼翼的心情,好似护犊子似的待在他身边。我知道的,一旦我表现得跟梁震一样强势和霸道的话,覃朗能毫无留恋的分分钟消失在我眼前。或许最早认识他的时候,我还能不在乎的说:“走就走呗,大不了再找。” 但是现在的我却胆小得不敢赌这一把。覃朗在我心里占的分量越来越重,我就越来越胆小,越来越小心翼翼。 过年的时候我被雷老爷子召唤回京城,本想带着覃朗一起回去的,我提了一下,但是覃朗说京城太冷,他这种已经习惯南方比较暖和的天气的人不会习惯京城的冬天。 其实他是从侧面告诉我,没有要跟着我去任何地方的想法吧。如果有一天我要回到京城去的话,他是不是也不会跟着我一起去了呢?不怪乎我想得比较多。我相信,目前的我对于覃朗来说,可以是同|居人,但是却不一定是爱人。他还把自己禁锢在梁震的事情里没脱身出来,在他的私心里对于我的存在或许只认为我仅仅是个床|伴儿而已。 想到这点,我就非常气愤也气馁。老子身和心都给他了,却换不回他的心,光有个身那也不是个长久的事儿啊。说到长久,当我站在京城里最有名的珠宝店门口的时候,摩挲着带着胡渣子的下巴,望着橱窗里那一对白晃晃的同性戒指,有点冲动得想要马上冲进去买下它们,然后不管不顾地套在覃朗的手指上,特么的就算你不给老子你的心,那这个人老子是必须要套得牢牢的才行。结果到底没冲这么一动,空着手回了深江市。 晚上抱着覃朗被折腾得软乎乎的身体睡过去的时候,心里还在琢磨着,如今这关系到底算个什么事儿啊?夫夫?□□?解闷的? 我还睡得迷迷糊糊地时候,猛地后腰一阵疼痛跟着我整个人快速滑了出去摔在地板上,顺利听到嘭的一声响。哎哟妈呀,我的后背啊……疼…… “雷令阳,你居然把我给做晕还留里面了最后也不给我弄出来,你是跟我有多大的仇恨啊,巴不得我天天闹肚子是吧!从今天起你睡沙发!”覃朗很不客气地在我肚子上踩过。 糟糕,昨天坐了四个小时飞机,回来随便扒拉几口饭就拖着覃朗滚床单整整一宿,累得睡着了也忘记给他做清理,他今天跑不掉肯定会闹一天的肚子。赶紧起身冲到浴室门前使劲拍门:“小朗你没事吧?肚子疼不疼啊?好歹吱一声啊!我这就给你熬点儿鱼片粥?” “吱!”好半天之后从浴室里传出来一声,听声音都是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这回的床单可滚大发了,于是我也不磨叽,立马钻进厨房去给他熬鱼片粥,想想又再煮点红糖水。学会熬各种粥还是被覃朗经常闹意见的肠胃逼出来的,其他的我也就会炒个小白菜和番茄蛋而已。不过今天要是伺候不好这祖宗的话,我还真的只能睡沙发。 果然粥还没熬好,覃朗穿着家居服擦着湿头发坐到餐桌前,一脸惨白兮兮的。“你怎么还洗头啊,万一着凉不得更拉肚子么。来先喝杯红糖水热热小腹,我再给你灌个热水袋成不?”我赶紧倒上一杯红糖水放他跟前,又去翻出热水袋准备灌上一个让他抱着。 “哼,别以为伺候好了就不用睡沙发,今儿开始,你不准进我的睡房就这么定了。别瘪嘴,不准咬抹布,还敢跟我挤眼睛?雷令阳,这段时间没收拾你你就长脸了是吧,不准找理由,哼!”覃朗重重的放下红糖水的杯子,斜瞅了我一眼,“再来一杯。” ☆、磨刀霍霍向渣男全家 古语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自认不是君子,但是我的耐心却是极好的,比君子还君子。 老雷家的家训:机会是成功的前奏,瞅准机会就赶紧上,没机会就得创造机会,创造不出机会,你特么的不会找茬么? 雷令阳格言:你丫丫个呸的,掉我手里还能有你跑的时候? 介于以上种种谚语、格言、警句,因此当梁震两口子再次往我面前送上一份大礼的时候,我顿时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向牛羊,哦不对,应该是:磨刀霍霍向渣男全家。 没错,在我眼里,梁家现在就是全家都是渣滓,连小的也不例外。这才不到三岁而已,听说就已经在早教班上称霸了,抢小朋友玩具,欺负女娃娃,不听老师的话,啧啧啧,真是什么样的父母养什么样的孩子。 渣滓家庭里自然出的都是渣儿。 消息还是欧阳先告诉我的,总体来说还是跑不出吉兴市换届的事儿,而且还是梁震主动找上的欧阳,大抵是听说了这次换届,梁国涛要被下放。我在京城打听到的□□则是梁国涛因为有些事儿做得不太地道,惹毛了上头的个别领导,恰巧这些个别领导又是主持这次换届的主要人物,所以这次吉兴市市政厅的换届,梁国涛即将被调去了西北那边一个待开发的新城当新开区区长,由于新城还没正式定下名称,所以目前已经颁发的公文上都是以‘新开区’为命名,而这个‘新开区区长’实际上相当于未来的新市长,从这上面看又感觉是梁国涛被升级了,只是这升级还是降级那就见仁见智了。 首先,要说这算是降级吧,其实也不一定,那个新开区的城市规模可不比吉兴市小,反而是吉兴市的公有面积的两倍还不止。在前期的规划和开发中已经确定是工业加科技业为主要投资项目,而且新开区已经举办过的几次投标招标里也已经有几家国际化的科技企业签订了开发项目合同,新厂房新办公大楼也都在抓紧建设中。所以从外观上分析,如果这个‘新开区区长’当得好,那么下一次换届的时候很有可能会直接进京了。 可是,要说这算是升级吧,也不能这么算。毕竟是新开的,而且还是在荒漠的西北边儿,如今八字才落下笔写个点儿出来,后面怎么写都没人知道,那就更没人知道这个‘新区长’有没有本事能在五年的任期里有拿得出手的政绩。当然,谁要是接手这个第一任的‘新开区区长’的职位,也就相当于之前无论在别的地方怎么经营和拉扯出来的人脉关系网都一次性被抹消,新地方新气象大家一切从零开始,重新来过。也正是想到这些暗地里的因素,梁家怕是开过家庭会议的,商量过后由梁震出面约欧阳出去吃饭,席间就隐约又含蓄的透露一下并不想离开吉兴市副市长的这个位置的意思,甚至于就算能在新开区用着现成的资源也能马上做出政绩来,他们也宁愿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其他人。 说白了就是:老子就想赖着不走,吉兴市经营的人脉关系网都已经成熟了,特么的要老子去一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重头开始,门都没有。 梁家父子在京城的人脉和关系网并不深厚,当然如果深厚的话这次换届也就不至于被发配到西北边疆这种苦逼境地。由于在京城的门路不怎么地,所以梁震自然想起欧阳这个曾经六年的同窗,之前合作投资的对象。虽然那次他没坑成功,反而被欧阳给坑了个底儿掉,但是不妨碍他厚着脸皮继续找上门。 欧阳当天夜里就打电话给我说这事儿,结合我在京城打听到的资料,基本上来说这事儿还真是一个送上门的大礼,我得好好地谋划谋划。 说起西北那边的情况,就不得不提蹇家。也就是我嫂子蹇玲珑的娘家。说起这个,老雷家和蹇家其实关系一直不算亲厚,哪怕是成了姻亲,也还是各走各的,完全没强强联合的意思。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老雷家的男媳妇/男人GAY事 作者:衍沫 第8节 蹇家是以军工行业起家的,祖上也一直都是军队里的骨干,后面新政成立之后,蹇家的老祖宗就主动提出长久驻守荒芜的西北并且强势发展军工,因此西北那边最多的除开黄土就是军工行业和军工人才。蹇家就是这些行业的领头人和人才的统管,虽然现在蹇家看上去走了正常经商的路子,但是几代人建立和经营下来的人脉和权威总还是无法消弭的。 蹇廷海和蹇玲珑就是这一代蹇家最出彩的两个人,而且这两人还是表兄妹关系。蹇廷海管着蹇家的主要的产业,其中好几项大型重工产业直接听命于蹇廷海本人,其他蹇家人根本插不上手,同时他也是蹇家默认的下一任的当家人。 而蹇玲珑一直在部队的文艺团里,可别小看部队里的文艺女兵们,那可一个个真真不是那么简单的女娃子,有的地区的文艺女兵没点人脉关系还真进不去。加上蹇玲珑现在嫁给了我大哥,怎么说都是我嫂子,又和梁震的老婆曲敏的关系‘那么好’,所以梁震家这事儿肯定除开欧阳被他们盯上了之外,蹇家和咱老雷家也一定有了联系。 我的猜测在第二天就被证实,雷展鹏难得主动打电话给我,开口第一句就是:“曲敏昨天找蹇玲珑,你知道是什么事儿么?” “你不知道?”我有些疑惑,难道蹇玲珑和我大哥的关系很不好么?过年的时候可没看出来,而且现在她不是快生了么,还折腾个什么劲儿。 雷展鹏沉默了一下,说:“大概知道一点,是梁国涛换届的事情吧,听说换去西北的新开区当区长,也算是高升了一级,等新市成立后他就市长。” 就说么,在京城坐着的他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说,尤其这种明显能被利用的人脉关系,梁震怎么可能放过。“嗯,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是听说梁国涛并不想过去,现在趁着公文还没正式发布,就想活动活动,他更大的理想应该是进京,只是政绩不够进京。而且有咱老雷家这么个大背景在,加上还跟‘京城五少’也算得上是六年同窗之谊,所以梁家父子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好的人脉和关系不用呢。”我直接跟大哥都坦白说。 雷展鹏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好一阵之后,他说:“月底是蹇玲珑的预产期,我们家可能没太多时间忙别的事情,你回头看着安排时间回一趟家,怎么也得看看你的两个侄儿,而且家里四老的意思是满月酒就不办了,百日宴要风光大办一次。” 我嘿嘿笑了一声,有雷展鹏的关照,我相信梁家父子这一场必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但是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准备的人,回头落井下石的送上一份大礼这种事情我做得还是比较顺手的。 “对了,顺便你抽空把那个人也带回来给爸爸和爷爷看看吧。总是藏着掖着你也不怕人家不跟你过了就跑了。”雷展鹏的声音难得的愉悦。 我心里咯噔一下,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事儿我做得很隐蔽啊!等等,你没跟老爸老妈和爷爷奶奶说吧?” 雷展鹏呵呵笑了一声:“没说呢,等着你自己回来主动交代事实,不过爸爸最近问得比较多,老妈又担心你任务多没舍得给你打电话,爷爷倒是和奶奶琢磨着谁家的姑娘比较合适你,看样子是要给你安排安排,我这儿子都快生了,你也不能再逍遥下去。老雷家还需要更多的香火,你明白的。” 得,这是逼着我早早的把覃朗给带回去的意思,只是我也明白,覃朗要是出现在我们家四老面前,那就不是一般的炸锅而是世界末日。别说有老思想的爷爷奶奶肯定不会同意,就是比较容易接受新思维的老妈肯定也不会同意的。但是雷展鹏这会提出要我找个机会带覃朗回去,难道他有把握? 雷展鹏听了我的疑惑,没直接回答我,只是说:“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何况你家那个还不丑,小模样可俊着呢。” “喂,你什么时候见着覃朗的啊!你给我老实交代啊!万一我带回去出了什么问题,你特么的给我负责啊!我就这么一个媳妇儿啊。” 挂了电话,心里彷如惊涛骇浪很不消停,看着饭点儿又蹭到隔壁资料室里,苏文拽着小李子去提饭盒,覃朗还趴在桌子上忙碌着,最近他的工作室接了个大订单,为一家公司专门定制一套防御系统和ai系统,反正资料室平时没太多的事情,所以他就带着自己的电脑假公济私的在忙着自己的订单。 吃饭的时候,覃朗终于发现我不太正常表现,问道:“哟今儿是咋了,连吃饭都没力气似的,好似昨天晚上被做晕的人是你一样。” 这种愤愤不平又得意的语气是要闹哪样? 我放下饭盒,有些忐忑地说:“刚才大哥打电话给我,说要我安排安排时间带你回京城一趟。你啥时候有空?” 果然,覃朗听了这话,连吃饭都忘了,直接呆愣在当场。 “估计我家里都知道点儿我们的事儿,你看是不是跟我回去见见家长?早点把咱俩的事儿定下来?”我赶忙靠着他坐在一起,顺手揽住他的腰肢揉揉,昨天晚上是做得狠了点儿。 覃朗没出声,而且是一直都没出声,就那么愣愣地看着我,好长时间才说道:“我跟你什么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我眯了眯眼睛。 小子,你是找干么?等不及晚上回去,我这就能把你给就地正法。 ☆、金屋藏娇?我才是那个被藏的好么 我从没想过会听到覃朗这么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么在他眼里,我算什么?床|伴?炮|友?还是一个多余的人? 有着跟他赌气的意思,当天晚上我破天荒的自己抱着枕头薄被睡在沙发上。 望海别墅已经完工交房,装修公司的设计和材料也都准备好了,只等着覃朗付款开工。这会儿倒不是覃朗没钱装修,而是他忙着各种订单和各种做系统的活儿还得在总署坐班,没时间去监工而已,所以跟装修公司也谈好了,拖一段时间,把新房子放一阵子晒晒之后再开工,而这一晒就是大半年,至今也没开工的迹象。 其实我问过他,为什么装修也要他自己去监工,记得那时候他笑着说:“其实并不是真的去‘监工’,而是想在一旁亲眼看着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一点点的实现出来。” ‘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这让我想起吉兴市的那套小二居,户主也是他,但是却承载着梁震的情份,也装载着他那几年和梁震在一起的记忆。在我看来,虽然算不上很美好,但是却是覃朗最初的感情归属,他不可能忘记,也不会忘记。 我们已经整整五天没怎么说话,也是第一次互相冷战着,不过或许在我看来是冷战,而在覃朗看来,我不过是心烦不想搭理他罢了。我背对着客厅蹲在阳台上抽着烟,带着海腥气的晚风吹过,脑子里再一次涌现出心里的恶魔:管他那么多?直接打晕扛上飞机就是,等见到老雷家四老,就算不同意又如何?雷展鹏不是生了一对双胞胎么,老雷家又没绝后。 可更多的是另外一个对立的声音:你想彻底失去覃朗吗?还是说其实你也跟梁震之流差不多。 我当然不是梁震那种人,我可以大声地跟任何人承认我爱覃朗,我喜欢覃朗,但是面对覃朗,我却没这份勇气。这时候我恨死了梁震,恨不得现在就动手直接灭了他们。 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并且后背上一阵压力,覃朗抬脚踩在我背上,说道:“你特么的还打算继续矫情几天?平时挺大方爽快的男人,怎么碰上这种事情就跟小姑娘似的,还闹上意见了。” 我顿了顿,说道:“覃朗,我问你个问题,在你眼里和心里,我雷令阳是什么位置?” “什么位置?”覃朗的声音透着些……愉悦?他继续说道:“这是个好问题。”说完他放下脚,我立刻转身只看见他慢慢走回客厅在沙发上坐下的身影。然而我的问题他并没有回答。 我站在阳台看着他的后脑勺,他一动不动地坐着,也没说话,似乎老僧入定一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起身说:“累了,我睡觉了。”竟然真的直接进了卧室再也没出来。 这天后半夜我接到小李子的电话,临时任务穿好衣服写个纸条放在餐桌上抓着钥匙就跑了。这一去又是大半个月没回来,自然也就不知道覃朗不在家。等我一身疲惫地打开房门的时候,面对的却是空荡荡的屋子,所有的一切还是我离开前那天晚上的样子,甚至于堆在沙发上的薄被依旧还是皱成一团,餐桌上的纸条原封不动。 只是覃朗不在了。打开衣柜,他的衣服大多还在,连同行李箱一起少了部分而已。打电话给苏文,苏文说:“雷队你不知道?覃哥请了长假,说是有些私事要处理……就在你们去外地办案子的当天啊,你们前脚走的他后脚就请假也走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覃哥直接跟总队长请的假,不过算起来也走了半个月左右,应该快回来了。” 刚挂上苏文的电话,就有一通新的电话打进来,居然还是京城家里的号码,我赶紧接通:“妈,啥事儿?” “你个孽畜!不孝子!”那头传来的不是妈妈轻柔的声音,而是爸爸暴跳如雷的吼叫声,夹杂着妈妈轻声细语的安抚,“你立刻回来,别跟老子说你执行任务,我刚问了你们总队长,你今天就交了案子。” 爸爸很少会发这么大的火气,然而我还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爸,您消消火,我这就马上回去!有什么事儿您等我回去再说呗。” 爸爸还在吼着:“你现在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居然还敢玩儿起来金屋藏娇这种败坏道德的事情,你说什么都没用,立刻给我回来老实交代。” 金屋藏娇?我哪儿来的金屋,哪儿来的娇啊!等等,该不会是说覃朗吧?我脑海里突然蹦出来消失半个多月的覃朗的模样,难道他这会在雷家? 顾不上说别的,匆忙挂上电话就赶紧定机票,然后抓着钥匙往外冲,路上接了小李子开车。顺便又打覃朗的手机,响了几声之后,覃朗的声音传过来:“你还知道打电话啊?回家了?” 回家!这话我爱听,不过:“你在哪儿呢?请假请这么长时间?” “我在京城啊!有点私事要办所以就来京城了。”覃朗带着笑意的声音让我顿时安心了不少,还好还好不是落在我爸手里。 我说:“那你好好等着我,我这就回去。回头咱一起回家。” “哦,你要来京城啊,那成啊,不过我大概还有几天时间就要回深江市了,你的事儿能办完?”覃朗笑着应下。 “肯定能,相信我!我就是回老雷家看看而已,能有多大的事儿。”是啊,能有多大的事儿啊,既然不是覃朗那就更不成事儿了,反正藏的那什么娇我根本没见过是谁,老爸也拿我没办法。 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雷展鹏在机场接的我,一上车我就问:“哥,到底什么事儿,我哪儿金屋藏娇了?谁特么往我身上泼脏水啊?我多冤啊!” 雷展鹏脸色不大好,瞅我一眼说:“不知道谁往老爸办公室发了个快递,然后老爸就炸锅了,你回去之后悠着点说话,别弄得跟□□爆发似的。” 我问:“什么快递?谁发的?从哪儿发的?” “几张你和那小子的亲密的照片。至于哪儿发的,我也不知道,快递单上什么都没有写,只有一个收件人资料,不是从吉兴市也不是深江市过来的,我查过单号是同城件,而且那几张照片很明显的就是偷拍的还不大清晰,应该是手机之类的设备拍的,外包装我都收起来了,回头你带走去查一下。”雷展鹏压着声音说道。 “另外,你知道那小子现在人在京城吗?我早几天看见他在洲际酒店出来的,不知道是住在那里还是去看朋友或者吃饭而已,当时只看见他一个人什么也没拿,而且很轻松自在的样子。不过因为要给孩子去买奶粉我就没跟上去。” 雷展鹏又瞥了我一眼。那意思是问:你俩是约好了还是没约好?这方式见家长可有点惊悚啊。 我点头:“上飞机之前我刚知道他在京城,他说是有私事要办,不过现在也办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回深江市。如果老爸说的‘金屋藏娇’什么的指的是覃朗的话,那他就看错了,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覃朗租的,新房子在望海别墅区还没装修,所有的款子都是覃朗自己付的,我可一分钱没出过。要说‘金屋藏娇’的那也是覃朗,是他的小二居藏了我这么个壮汉。” 雷展鹏噗嗤一笑,说道:“敢情你还是被‘包养’的那个,老爸估计得更生气,你的花销是有多大?闹得还要人‘包养’起来。” 呵呵!大哥,你给我装,使劲装。 晚上住在大哥家里,第二天跟着他一起回军区大院儿的时候就遇见到必定会爆发一场不亚于□□爆炸的现场。而果不其然,老雷在看见我的那一刻提溜着烟缸就要冲过来狠狠砸我,却被老妈死死拽住。 “你个孽畜不孝子,你还知道回来,你是不气死我不罢休啊!正经恋爱不谈,学人腐败堕落还搞金屋藏娇那一套,你真是长出息了。”老雷一通不管不顾的吼着。 我:“这不是你叫我回来的吗,还有啊什么叫学人金屋藏娇啊,我才是被藏的那个好不好!” 老雷:“你还要脸不要脸了,堂堂一个男人一个公职人员,你居然还能被人包养起来,还有脸说出来!老子没你这不要脸皮的儿子……滚……” 老妈:“老头子,能不能好好说话!你就算生气也要听听儿子怎么说的吧,光看几张破照片能知道啥,上面有字儿给你解释?还是你自己看图说话脑补剧情了啊?” 默默给老妈点三百二十个赞。等终于消停下来,一家四口安安静静坐下来说话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儿了。 “我首先声明,那绝对不是我金屋藏的娇,我也绝对没被人包养。”我赶忙老实交代出来,看着老爸和老妈各自松口气,我接着说,“不过你们看见的那个男人也的确是跟我有关系,他是我的爱人,我的今后的终身伴侣!” 话音刚落,老爸又一次炸锅,甚至比之前的咆哮声更大:“什么?你居然还跟男人搞在一起?你个孽畜啊不孝子啊!玩儿什么不好,学人……” 老妈这次也惊得完全没了反应,雷展鹏立刻上前安抚老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好半天老妈才说:“展鹏,你不会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吧?” 雷展鹏看我一眼,转而点点头。 ☆、咱是不是走错片儿场了? 实际上,我觉得这种事情大可没必要闹腾的这么大啊。然而现实却是,老妈和后面跟着跑过来的奶奶听到我再三的确认之后双双昏倒被送进军医院,老爸和爷爷一直守在病床前,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而雷展鹏更是直接拖着我就离开病房,给我在外面酒店里开个房间让我先住着。 临走的时候他说了一句:“你倒是应该关心关心快递是谁送的这种事情。四老暂时交给我来照顾就行,你赶紧解决掉问题,回头把人带到他们面前看看,再怎么着他也是你爱的人,四老过了这个坎儿就好了。” 雷展鹏走了,我赶紧给覃朗打电话,告诉他我现在住的地方,顺便跟他说有急事商量,拜托他过来一趟。覃朗倒是没怎么推脱,只说办完事情就来,倒也没什么可担忧他的,谁还没几个私密的事儿要办呢。 大哥要我好好查一下到底是谁寄的快递,这种事情,就算不查也大概知道是谁,能怀疑到的最有可能的人无非就是梁震、曲敏还有蹇玲珑,为什么会怀疑到蹇玲珑?当然是因为东西是同城快件。雷展鹏留下的快递壳子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匿名件,而且在快递都必须实名制的情况下还有人能寄出匿名快递,看来这个人的本事还不错,也舍得花钱。因为这个快递根本没通过快递公司寄过来的,而是直接送过去的,在快递公司的查询系统里根本没有这个快递号的记录,但是单子却被使用过了。 如此简单的手法,我不得不对他们这群人的智商表示很捉急。 覃朗来的时候都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于是我拖着他去了酒店的餐厅享受一把两人浪漫烛光晚餐之后,又拖着他回房间温存的腻歪好半天,惊奇的是原本我们在冷战的,覃朗却完全没反对也没对我丢个脸子啥的,听话得不得了。 “你喊我来到底是干嘛的?不是说有急事儿商量吗?”覃朗忽然一脚踹开我,喘着气说道。 我从地板上重新爬到床上,抱着覃朗说:“小朗亲爱的,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别着急啊。那啥我家人都看见你跟我在一起的照片了,你啥时候回去跟我见见家长呗……嗷……”我又被他一脚踹下去。 “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怎么会有照片的?什么照片?”覃朗阴森森的语气让我有一阵的失神。 再次起身,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说:“整个事情是这样的,早几天的上午我父亲在办公室接到了一个同城快递,里面是十来张我们俩人亲亲热热在一起回家的照片,角度是从我们的背后用手机偷拍的,并不算很清楚,但是我们两人对视的侧脸被拍了下来,然后还有几张是单独你的正面照片,所以比较清晰。我昨天晚上才交了案子回家接到的父亲的电话,立刻赶回来的,所以也是刚知道。”说完我递上快递的壳子给他看。 覃朗拿着快递壳子看了半天,抬起脸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怒气和惊讶,他问:“到底是谁这么干的?你查到了吗?” “还能有谁?来来去去我们俩一起得罪的人不就是那么几个‘老熟人’么,这玩意还用查啊,能在京城里不用实名制也不通过快递公司,还认识我们并且还知道老爸办公地址的人,你说能有哪些人?”我又揽着他的软乎的腰肢坐在他身边。 “你嫂子蹇玲珑?问题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把你赶出雷家还是让雷家收拾我?”覃朗很快就抓到重点,这事儿里让老雷家出手收拾覃朗的可能性比较大。 正说着话,我手机突然响起来,雷展鹏打过来的:“你过来医院一趟,顺便你身边那位也过来吧,爷爷要见见他。” “不行,我们还没准备好,而且小朗会被你们吓坏的,我这就打算带着小朗回深江市,等四老们都心平气和了,各自准备好了再见面也不迟。”我立刻拒绝。 跟着耳边就传来爷爷和爸爸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你个孽畜不孝子(孙),还不赶紧给老子滚过来,想跑?你们倒是试试看能不能走出京城。” 得,跑都没得跑了,看一眼同样听到这些话的覃朗,他的脸色依然阴沉沉的,但是却点点头表示同意。这是答应要跟着我去见家长?等我们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两位老太太半躺在床上,一脸的水色红润气定神闲,四老更是看不出哪里有火爆场面。 等等,咱是不是走错片儿场了? 不过幸好这算是老雷家内部事情,加上蹇玲珑又要在家照看双胞胎,所以没跟着过来,雷展鹏老老实实地坐在两张病床中间给老太太们削水果。 “爷爷,奶奶,爸,妈!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覃朗。”我牵着覃朗的手规规矩矩走进病房里,“小朗,靠里面病床上的是我奶奶,中间是我大哥雷展鹏,再来是我妈,坐在大沙发里杵着拐杖的是我爷爷,然后是我爸。” “雷老先生雷老太太,晚上好!雷司令雷夫人,晚上好!雷中校,晚上好!我是覃朗。很抱歉给你们添了不必要的麻烦,其实这个事儿很简单的,我保证不会再出现在雷令阳身边,回去就马上辞职。”覃朗从我的手中挣脱,并且很快速的一口气说下来,惊得我连捂着他的嘴想要阻止他说完都没时间。同时被这番话惊着的不止我一个,整个屋子里瞬间没任何声音,连雷展鹏都重新抬头看过来。 还是爷爷反应最快,轻咳一声,问道:“你这意思是根本不喜欢我们家令阳?” 覃朗看我一眼,说:“雷老先生,那些所谓的偷拍的照片,你们大可不必相信。不过是有人在陷害我而已,回去之后我自然会找人帮忙清查一下到底是谁陷害我的,再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交代,很抱歉发生这种意外的事情,抹黑雷队长正义高大的警务人员形象,我可以做出适当的补偿。” 爸爸这时候说:“谁会陷害你这么一个普通人?别太高看自己,年轻人啊!” 覃朗也不生气,只微微一笑说道:“雷司令,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说不定我还真就有个别闪光的地方让人惦记呢。不过这会已经很晚了我就不久留,众位好好休息。事情一旦查清楚,我会亲自登门再次赔礼道歉。” 说完话的覃朗就这么在我眼前走出了病房,而之前短短的三分钟的时间里,我根本什么都没说,也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他走之后,我们一家人谁都没再说话,甚至于爷爷和爸爸对我喜欢上一个男人这种事情都没再出声责骂。 奶奶突然说道:“老头子,你觉着不觉着那孩子长得特别像邵华?尤其是眉眼啊,我仿佛看见了邵华年轻的时候。” 爷爷楞了一阵,随即点点头说:“还真有点像呢,可惜邵华家的孩子我们一直没找到,连着冼武都好长时间没消息了。”爷爷转而又叹息一声:“令阳啊,这孩子比你狠,也比你强。可惜呀!” 我望向爷爷,说:“可惜什么?难得我爱上一个人,结果却被当场直接否定,爷爷您是可惜您孙子被人拒之门外么?” 爷爷白了我一眼,道:“可惜了这孩子的天性,他要在我手下,能比你哥还强。” “他是挺厉害的,光看他给刑警大队做的那两套系统,让我们办案都省心不少。否则您以为为什么当时我会那么费劲的争取他的外聘么!不光光是我喜欢他,想要天天都看见他在身边而已,他是真有本事的人。但是就这样梁震他们还一直不放过他,找了个什么借口‘个人作风问题’就直接把他给开除,甚至于还打算把他当物品一样的送给别人玩乐。” 我说起来就更生气:“你们都觉得是我金屋藏娇了他,实际上我们现在住的房子,今后要搬进去的望海别墅,又或者吉兴市的那套小二居,都是他自己买下来一分钱都没用过别人的,我还得死皮赖脸地蹭在他家沙发上住才行。其实我知道自从梁震的事情之后,他没再喜欢过任何一个人,但是我就是要把他捆在身边,我就是喜欢他。你们反对也没用,现在这样我还是会去追求他,还是会继续赖在他身边。你们如果无法接受那就当老雷家从来都没有过我吧。” 屋子里再一次的沉默。爸爸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一叠照片递给我说:“你看看这个再决定吧,如果他喜欢你,你去追求他的话那么或许还值得,我们之所以反对是主要还是因为这个。” 这次的一叠照片非常清晰,那上面的覃朗仰着小脸对着另外一个高大的身影笑着,以至于谁都能看出他眼睛里迸发出的喜悦和欢喜的感情。而他从来没对我有过这样的表情。我的心瞬间好似被什么东西的爪子狠狠地划过一样,骤然疼起来。 “他在京城的这半个多月里,天天跟这个男人一起,甚至他们住在一个酒店里。这样的人,你还要继续喜欢吗?还要继续追求吗?还会觉得他很好?”爸爸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我说不出话,不知道要说什么,手里那十多张照片好似在大声的嘲笑我一般,原来这就是他说的有私事要办,而什么时候他的私事竟是这样的。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敲响,我离着门最近就顺手打开房门,却再一次看见覃朗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牵着手站在外面。 ☆、拍戏都没这么好的生活剧本 有时候,世界上的种种事情真的是非常的凑巧又无奈。看着门外的两人,我立刻就想到手中照片里的那个高大的身影,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本人。 “雷老太爷和雷司令在这里吗?”那人说道。 我看看他们,继而拉开门说:“请进!” 等两人走进来的时候,爷爷和爸爸甚至哥哥都不约而同的站起来,爷爷说:“是冼武吗?” 被叫做冼武的男人笑道:“雷老太爷,雷司令,好久不见,我回来了。”他身后跟着安安静静的乖巧得不得了的覃朗。 一屋子人都没想到不过几分钟,又一次看见了覃朗,甚至还是跟另外一个男人走进来的。有那么一刻的静默。 “报告首长,海外作战部负责人邵冼武特来看望雷老太太和雷夫人。”男人突然行了个非常标准的军礼。 爷爷一愣,随即显得有些激动,上前拍拍邵冼武的肩头说:“好好好!你终于回来了,你姐姐姐夫也……” 邵冼武瞬间显得有些哽咽,道:“我这次带了他们的骨灰回来,在烈士公墓里已经安排好了,大家终于都回来了。” “好好好回来就好!这么多年了他们夫妻也终于是回家了。老太婆,早点出院,我们也去看看小覃夫妻。”爷爷的眼睛有些红,他转而看向邵冼武身后的人,声音里带着少许的疑惑和谨慎,还有些期待,问道,“那这位是?” 邵冼武好像才想起什么似的,赶忙把覃朗拉到身前说道:“他叫覃朗,是我的外甥,也就是姐姐和姐夫唯一留下的血脉。这些年也苦了他,姐姐和姐夫出事之后,他就成了孤儿被送到代理家庭里,听说过得也不是很好,不过好在姐姐和姐夫还给他留了一笔钱让他读完大学,之前一直在吉兴市统计局里工作,后面外聘到深江市的刑警大队做技术工作,这会他自己有个科技公司,也在深江市买房子定居下来,我回来之前跟他联系上的,所以这段时间我们舅甥俩好好的相处了一下,也算是这么多年我一直不在他身边的一点点弥补。” “他真的是邵华的儿子?”奶奶突然起身下了病床快步走过来,一把拉起覃朗的双手,“你竟然真是邵华的儿子!我就说怎么这眉眼那么像邵华呢,好像就是年轻的邵华又站在我面前了似的,原来真的是她的孩子啊!” “雷老太太,我的母亲叫邵华,父亲叫覃文轩。他们过世的时候我刚十岁。那时候舅舅也不在身边,所以我只能寄住在代理家庭里。不过还好舅舅后面找到我,一直跟我保持着联系,这次好不容易等到舅舅带着双亲的骨灰回来,我就请假来京城帮忙办理丧事。”覃朗大致说明一下整个事情的经过。 所以照片上的都是刻意调整的角度,甚至于是故意跟踪覃朗咯?我手中的相片掉到地上,覃朗蹲下身捡起来看看,笑道:“这次的角度拍得不错,相机也不错,至少我的脸拍清晰了。” 一时间屋子里的除开覃朗和邵冼武之外,我们老雷家的人都有些尴尬起来。谁也没能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覃朗的父母我是知道的,小时候听爷爷和爸爸很多次提起过他们,覃朗的父母救过爷爷和爸爸的命,甚至爸爸的初恋就是覃朗的妈妈邵华阿姨。只不过邵华阿姨最终选择嫁给当时还是军医的覃叔叔去了外地工作,生了覃朗没多久就跟着国际红十字会组织的国际医疗救援队去第三世界国援助,却再也没能回来。 还记得爷爷收到覃叔叔和邵华阿姨遇难的消息的时候,当场就呜咽起来,爸爸也背着身体使劲抹泪,还是妈妈不停的安慰着。想到这里,我看看一直半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她是知道这些的吧,知道爸爸对邵华阿姨的感情吧。 “小朗,怎么回事?这些照片上难道是我们俩?”邵冼武也拿过照片看着。 爸爸赶忙说道:“一些误会而已,我也不知道谁拍的这些照片,用意是什么。这件事情还是交给令阳和覃朗去调查吧。来,这边坐,喝点茶我们好好地聊聊。” “舅舅,时间也不早了,明天你不是还要去开会吗?而且雷老太太和雷夫人也要多休息,探视的时间也早就过去了。”覃朗这时候出声说道。 邵冼武看看手表,点头道:“是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等俩位夫人出院之后,我和小朗再登门拜访,到时候陪您二位好好喝几杯。” 爷爷笑着说:“老太婆,明天咱就出院,大家都回军区大院里,冼武啊你开完会就带着覃朗过来吧,咱爷孙几个好好聊聊。” 这时候雷展鹏站起来说:“爷爷,我送少将回去吧,而且明天我正好要跟少将一起开会,结束后我跟他一起回家。” “爷爷,老爸,那我负责送小朗回酒店,然后明天负责接小朗回家。”我赶忙也应下来。 邵冼武笑着转过头看我一眼之后说道:“那就辛苦你们兄弟俩了。” 我们四人出了病房,雷展鹏和邵冼武走在前面,边走边低声说着什么,看来他们俩人早就认识的。我赶忙抓紧覃朗的手,小声说:“之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 “是真的,我本身就打算这次安葬父母之后回到深江市就辞职的。然后搬到京城来陪舅舅,这么多年我只剩这一个亲人了,他现在回来了自然要多陪伴。反正工作室公司什么的哪儿都能开,而且我跟他们联系也多是网络上联系。”覃朗打断我的话,“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 “我不准,如果你要来京城,我也回来,反正之前爸爸就问过我调职的问题,那时候你还在深江市所以我才没答应。你休想甩开我。”我连忙也打断他下面要说的话。 覃朗没再说什么,等到上了车,还是一直沉默着。我自然没打算送覃朗去他原本住的酒店,而是直接带着他又回到我住的酒店。等进了房间把他压|在身下的时候,我一瞬不瞬地望盯着他的眼睛,他才说:“雷令阳,放手吧。你们老雷家是不可能答应这种荒唐的事情的,而且你们老雷家在军区乃至整个军队里都算得上有权威的家族,是别人眼中联姻的最佳代言人,所以更不可能……唔……” 不想听他这张连喘|息|声都那么动听的嘴里说出万般无情的话语,我只好身体力行的堵住他的小|嘴。我才不相信,他一点也不喜欢我,他甚至不爱我之类的言论,如果他真的不喜欢我,不爱我,那我也有办法‘做到’让他喜欢我,爱上我。 覃朗晕过去时最后一个字是:滚! 随着他最后一次喷|发的热流,身后紧缩惹得我再也把持不住,尽数泄在他身体里。休息一会之后,我抱着他去洗澡,自那次他大病一场之后,我再也不敢在折腾完之后不给他清洗就睡觉,这家伙体质不太好,又是个容易生病的身体,再生一回病的话,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肉又都得消耗掉了。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吃午饭的时间,摸了手机看看,发现爷爷打过好几个电话个我,我都没接到,于是拨回去:“爷爷,不是说今儿吃晚饭么?大哥他们还没散会吧。” “你们俩没事的,不能早点过来陪我们吗?赶紧的,保姆都快做好饭菜了,带着覃朗回家吃饭。”爷爷在那头激动得大声说着。 “好好好,这就带人回去吃饭。”挂了电话,转头打算挖出被窝里的覃朗,结果看见光溜溜的人一时间又控制不住,拽着他继续做完一整套运动,等真的我们都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覃朗饿得使劲踹我一脚才不甘愿的起身。 开车直奔军区大院,到家之后又被爷爷扭着耳朵一顿好骂,而那头奶奶和妈妈早就护着覃朗吃上了。午饭自然是没等我们的,不过菜倒是留了不少,汤一直温在高压锅里,保姆又热了一下冷菜,重新炒两个新的。 奶奶和妈妈一人坐在覃朗一边,奶奶说:“慢点吃,慢点儿吃,昨天晚上令阳那小子没给你准备晚饭和宵夜么?” 另外一边妈妈说:“这混小子怎么照顾人的,也太不懂事儿了。” 啊喂!奶奶老妈!昨个儿晚上你们不还是一起反对来着么?打算要赶我家小朗走么,这会怎么都颠倒过来了啊!我还是不是你们亲生的了啊!当然这话我只敢在肚子里嚎叫,真说出来的话,估计分分钟被打出家门。 带着被扭得热辣且疼的耳朵,我蹭到饭桌边上,端着饭碗赶紧扒拉两口热饭,又抢了覃朗正要送到嘴里的汤喝掉,顺手在他饭碗里挖出几筷子菜心吃,还没等咽下去,脑袋上就被狠狠敲了两下,抬头,奶奶说:“你还抢小朗的,你欠揍啊!” 妈妈说:“要吃什么自己弄去!别欺负小朗。” 扶正我惊掉的下巴,看了看一脸嘚瑟的覃朗,万分委屈地说:“奶奶,老妈,你们昨天晚上不是这样的啊,你们昨天晚上……” 奶奶猛地往我嘴里塞了一块排骨,说:“闭嘴,有的吃还话多。” 妈妈则又给覃朗夹了好几筷子菜说:“小朗啊,别理他,吃饭啊,可饿着了吧,早饭是不是也没吃上啊,这混小子就是会欺负人,今后啊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奶奶和阿姨,我们给你报仇。” 这回楞的不光是我了,连覃朗也楞了。 这是怎么个事儿啊?谁能给解释一下? ☆、简直就是一只壮硕的硕鼠 俗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俗话又说的好:世事难料。 邵华阿姨的父亲和爷爷是同一个部队的。当年为救爷爷,邵爷爷拼上了老命,邵奶奶过世得早。邵华阿姨的父母亲也是光荣牺牲的烈士,邵爷爷牺牲之后,整个邵家当时就剩下邵华阿姨一个人,那时候邵华阿姨年纪也不大,所以爷爷和奶奶就决定把邵华阿姨领家里来一起抚养,也可以说爸爸和邵华阿姨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爸爸喜欢邵华阿姨,但是邵华阿姨却爱上当军医的覃叔叔。 后来覃叔叔又救过爷爷和爸爸,加上他也非常爱慕邵华阿姨,所以他们就打了结婚申请,老雷家当邵华阿姨的娘家,邵华阿姨嫁给覃叔叔。覃叔叔是孤儿,父母也都在战场上牺牲的,自己特别努力考上医学院最后又入部队成为军医。邵华阿姨那时候是军医院的护士,医生配护士,怎么看都是天作地合的一对。两人结婚没两年,覃叔叔工作调动去了另外一个军区,所以带着邵华阿姨一起过去,那时候还没有覃朗,也没有我们兄弟俩。只是谁能知道他们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爸爸在邵华阿姨离开之后没多久就跟妈妈结婚了,这段历史感情爸爸主动交代过,而妈妈也其实是早都知道的,不过妈妈从来没为这回事跟爸爸置过气,所以她对覃朗好也是真心的好。 后面的事情老雷家知道的就不多了,下午雷展鹏带着邵冼武回来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后面的事情。 邵冼武和邵华阿姨其实并不是亲姐弟而是表亲。当时邵冼武家正好在邵华阿姨他们调动的军区范围内,所以就联系上了,后面邵冼武的家人出事都亡故之后,邵华阿姨就把当时还很小的邵冼武接到自己身边抚养。那时候覃朗刚出生不多就,而我已经四岁多。邵冼武实际上只比覃朗大八岁,也可以说他是看着覃朗长大的,至少前十年是这样的。 邵冼武十六岁进的部队,覃叔叔和邵华阿姨遇难的时候,邵冼武正好在部队里封闭训练加实地演习作战,根本无法外出,也就没办法照顾到覃朗,而那时候覃朗才十岁。不得已的情况下当地市政有关部门只能将小覃朗交给代理家庭抚养,却没想到当时那个代理家庭只想要市政厅拨下来的助养款,而对小覃朗并不太好,虽然不是虐待了他,但是对他也是甚少照顾,小覃朗自己一步步的学习怎么照顾自己,慢慢的长大考上大学,用覃叔叔给他留下的钱读完整个大学。 邵冼武找到覃朗的时候是他上初中之后的事情,他因为职务的关系,并不能频繁的联系覃朗,每年也只是保持了两次联络而已,慢慢的从中得知覃朗已经长大并且顺利大学毕业,在吉兴市统计局上班,又成为交换政务员,甚至还开了自己的软件程序工作室,买了房子稳定下来,邵冼武这个做舅舅的才觉得安心不少。 十几年的分隔,并没消磨邵冼武和覃朗的亲情。当初他找到覃朗的时候,邵冼武已经在海外作战部当了武将,常驻海外。借着这个便利,邵冼武经过过年的查找和搜寻,终于把当时遇难的覃叔叔和邵华阿姨的骸骨带回当地的驻军部队,并在举行过简单的葬礼和焚化,带着两个骨灰盒回国。 再后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客厅里长时间的沉默,爷爷沉着一张脸,眼眶里泛着泪光,奶奶和妈妈直接抱着纸巾盒低声的哭泣着,而爸爸更是沉默的吸着烟。 覃朗看看大家,微微一笑说:“其实我现在不是很好么,有房有车有事业,我的新房子可不比雷老太爷这儿小多少啊,也带着花园还是个望海别墅,有机会可以去我那边看看。” 爷爷望着覃朗说:“孩子,你受苦了。如果那时候我们马上过去找你,把你接回来你也就不用吃这么多苦,更别说还被那种人欺骗了感情和……” “吃一亏长一智!算是人生经验吧。”覃朗没多说什么。 爸爸随即又接着问:“令阳,那现在你和小朗是怎么回事儿?昨天小朗的说法似乎是你单方面强迫了小朗,你给我交代清楚。” “哎哟喂爸爸,我的亲爹!昨天那是小朗怕你们为难我,怕你们不同意才说的。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啊,如果小朗不喜欢我怎么会让我住他家啊,我连边儿都靠不上啊!请四老明鉴啊!”我大喊着冤枉申诉道。 “小朗,你喜欢雷令阳吗?”邵冼武忽然问道。 呃,我继而马上转头望着覃朗,我滴个亲亲宝贝啊,你千万别说你不喜欢我啊!此时的我比任何人都紧张万分。 覃朗望着我的眼睛好一会,才说:“刚认识他的时候挺讨厌他的,吃得又多脾气又差还特别会指使别人干活儿,动不动张嘴就是脏话,天天赖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不走,当个公职人员还没个正儿形,吃饭都比别人吃大份,简直就是一只壮硕的硕鼠。” 哎哟,我双膝中箭倒地不起!原来我一直在覃朗的眼里就是一个壮硕的硕鼠的形象啊,简直要人命,活不下去了。 “不过正如他说的,如果不喜欢他怎么会让他住进我家呢。不喜欢他,自然他连边儿都靠不上,更别说答应他作为外聘出现在刑警大队。”覃朗说着主动握住我的手,“昨天很抱歉,我说了那么一番话,其实我知道你们原本是不会答应的,而现在也不过是借着我父母的关系才能坐在这里说这些,而且我并没有真的打算跟令阳分开,回去深江市之后我会辞职,但是却不会离开令阳,倘若在你们心里一天不同意我们,我就陪着令阳坚持一天,直到你们都许可为止。” 知道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不?知道什么叫惊喜万分不?知道什么叫天上地下只看见这一个人不?我不顾一切的抱紧覃朗,也不管身边还围着一群人,也不管覃朗是不是乐意直接就捧着他的脸吻上去。 “咳!”雷展鹏轻轻咳了一声。 同时覃朗推开我,吼道:“雷令阳你给我注意点场合。” 我嘿嘿地咧开嘴傻笑着,重新坐好轻轻揽着覃朗的腰肢,这会他没反对也没推开我,和我一起看着面前的众人,我说:“爸爸,等等!我先说,如果你们要还是反对我们在一起的话,我这就带着小朗回去,你们什么时候点头我们什么时候回来,你们要是想天天看见小朗的话,哼哼……” 爷爷气得拿拐杖戳着地板咚咚地响,说:“你小子还想翻天不成,居然敢威胁我们。儿子,揍他。” “爸,这主意不错,我老早就想揍这臭小子,无奈啊我也年纪慢慢的大了有点揍不动啊。展鹏啊来帮帮忙,咱爷俩好多年没一起揍过人了是吧。趁这个机会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好的。”老爸立刻丢了手里的烟头,一双拳头捏得啪啪直响,一脸泛着奸猾的笑容朝着我走过来。 雷展鹏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个好机会,也站起身脱了外套,只是我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连邵冼武也起身脱了外套,说:“我也可以参一份么?这臭小子把我唯一的外甥给拐跑了,我也得揍他一回,好让他知道知道,咱邵家和覃家可不是没人站墙子的。” 覃朗笑着一脚踹开我,说:“众位家长们,别给我面子,使劲揍!” “哎呀妈呀,奶奶啊,救命啊!小朗啊,你居然送你老公入虎口啊,简直不要太坏了啊!我被揍坏了的话你的性福就木有了啊!哎呦娘娘喂疼!老爸能轻点儿不!大哥商量商量别揍脸!舅舅那可是命根子……”我大叫着缩到墙角里挨揍。 这时候挨点儿揍算啥,皮肉上的一点疼痛算啥,重要的是我家亲爱的小朗喜欢我,重要的是家里都不反对了,重要的是未来小朗会永远在我身边。 第二天是周末,在军区大院的老宅里住了一宿,早饭过后,一家人又围坐在客厅里,茶几上摆着一个空的快递壳子和几十张偷拍的照片。 这事儿现在可不算我和覃朗两个人的小事儿,而是老雷家和邵家、覃家的大事儿。关于梁震的事情之前我和覃朗也只是略微的提一下,这会倒是由着我开头,把梁震和覃朗之间的整个纠葛详细都说一遍,惹得奶奶和妈妈又抱着覃朗哭起来,奶奶还说:“老头子,我看这姓梁的一家人都不是个东西,居然在小朗那么小的时候就拐着他上了床,还折腾他那么多年,居然还跟那些流氓联合绑架过小朗,你可要想想办法给小朗做主。” 随后我又把覃朗是怎么被开除的;怎么被赶离总署大楼的;被迫自己租房子;自己弄工作室,靠着卖系统赚钱养活自己的;后面我又是怎么跟欧阳合作坑了一把梁震的;加上这次梁家父子要被调职到西北的事情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唯独在提到曲敏和蹇玲珑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雷展鹏,他没什么表情,也没发表什么意见,但是我还是没怎么多说。曲敏和蹇玲珑的事情由雷展鹏自己去交代吧。果然等我说完之后,雷展鹏说起了蹇玲珑,并且有意无意的提及几个重要的信息:在京城、又跟覃朗有怨恨的人还真不多,更别提还熟悉老雷家情况的人,那简直就是一只手五根手指头不带重复就能数得清。 老雷家虽然是重武的,但是却没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 雷展鹏的话,果然很顺利的就引导到蹇玲珑身上,她现在是双胞胎的母亲,而双胞胎又是雷家的后,自然很多事情不能摆上台面来说之外,在证据确凿之前,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怀疑而已。 ☆、你要是惹覃哥生气了,就好好哄一下呗 在京城度过美好的一段时间之后,又等着举办完邵阿姨和覃叔叔的追悼会之后。某个早上,我带着覃朗飞回深江市,小李子接到我们直接回总署大楼。顺利销假又开始新的忙碌之旅。我私下里单独交代了一下小李帮我查一些东西,又抽空跟欧阳通了个电话,把在京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而那些照片之类的证据都被我当做证物带回来。 去过一趟痕检办公室之后,虽然没什么线索,但是基本上照片是用什么设备拍摄的就都有了答案。 日子就是这么顺利舒服的过着,又平安的过了三个多月的样子,这期间我们又一起出了一趟差。某天到中午的时候,苏文提着饭盒过来找小李子,我也准备起身到隔壁去陪覃朗吃午饭,苏文忽然对我说:“雷队,你是不是惹覃哥不高兴了啊?今儿他在办公室皱了一上午的眉头,而且连系统都没管,也没在做之前的设计。” 我问苏文:“小朗说什么了么?” 苏文摇摇头,说:“很少看覃哥这样的状态,所以你要是惹覃哥生气了,就好好哄一下呗。” “知道了,你们吃完午饭就去帮忙给我查点东西,资料在小李子那儿,我下午好好哄哄他,别来打扰我们哈。”我赶紧去了隔壁,能让他这么明显不高兴的除开那事儿还能有什么。 果然,覃朗面前放着饭盒却在发呆,一瞬不瞬地盯着地板上的某个地方,手里抓着筷子却根本没吃东西。我走过去搂着他坐下,问道:“还想什么呢,这事儿不是叫你不要担心么,我来处理你还信不过。” 覃朗看我一眼,端起饭盒吃两口菜,才说:“不是信不过,只是没想通到底为什么这么不放过我,我不是都已经跟他们撇清关系,泾渭分明了么!怎么都跟只老鳖似的,咬着就不松口了呢?” 我噗嗤一笑,别说,覃朗有时候被逼急了说话也挺不留情的。我亲了他的脸颊一下,道:“就算是个鳖,也有缩头的时候。放心吧,有欧阳在那边盯着你还担心什么,他们总有一天要栽在我手上的。现在我们全部都没有后顾之忧了,抽空把房子也装修好,万一爷爷他们想要过来看看你,也有地方住。” “是哦!我下午就联系装修公司立刻开工。不过不知道我账户上钱还够不够啊。等等,我看看。”说着就要起身去看电脑,被我一把拉住,我说:“别看先吃饭。回头你要是瘦了,奶奶和老妈不得扒我一层皮么。” 看着覃朗吃完午饭,又查过银行的存款,赶紧联系装修公司之后,趁着中午还有午休的时间,我们过去付了第一期的装修款又正式的签好装修合同,又跟设计师和工程负责人谈过确认设计图,做点小范围修改才回到总署办公室。刚坐下没多久,覃朗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讲了一阵又挂了,告诉我吉兴市的房子卖了,要尽快过去办个手续,代理公司那边已经把手续文件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他过去签字办理,然后收款交房。 于是乎,这又是要请假的节奏,大家都知道市政里办理这些手续的窗口都是周末双休的,所以覃朗打算硬着头皮去找总队长再次请假的时候,突然总队长亲自驾临资料室,他说:“小覃啊,你收拾收拾去一趟吉兴市的刑警总队,他们那边有个案子需要你去帮帮忙。苏文呢?让他跟你一起去,好歹有个关照。” 真是想睡觉的时候有人送枕头,这下不用单独请假也可以回去。“老大,我也能去吧,顺便看看欧阳!苏文职位低,有我看着肯定不会出了岔子的。”我赶紧说道。 “你啊!你小子上次一声不吭地跑回京城去了,还想继续跑?”总队长冷哼一声,斜着眼睛看我一下,转身就要走,“方才你不在,我都交代给小李了,你问他去。” 总队长刚离开,小李子和苏文就从隔壁办公室跑过来,说:“队长赶紧的,收拾收拾咱们赶飞机。” “去哪儿?”我没好气地问。 小李子瞬间瞪大眼睛,说:“你不知道啊,总队长中午的时候来说吉兴市有个案子要我跟你过去配合工作,还有苏文和覃哥也过去。这不等着你俩回来就去收拾行李,傍晚的飞机,这不票都送来了。” 总队长啊总队长,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属狐狸了啊! 小李子送苏文回去收拾,我赶紧带着覃朗回家收拾东西,等小李子来接我们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赶到机场托运行李又拿登机牌儿,好歹总算是没迟到。在机场里吃了一顿快餐,又溜达一下,接到了欧阳的电话:“你们几点飞机到,我去接。” “你怎么知道的?敢情这是你安排好的?”我一愣,欧阳在那边嘿嘿笑两声,于是我赶紧报上抵达时间,然后又顺便敲诈他一顿宵夜才算完事儿。 晚上快八点,欧阳接到了我们四人,然后一起去吃晚饭带宵夜,就把我们都送回了覃朗的小二居。书房早就被改成小卧房,所以苏文住是完全没问题的,小李子就毫不介意的睡了沙发,四人洗漱过后,已经是半夜快两点,欧阳还没走,于是我们五人坐在客厅里说起这次要帮忙的案子。 顺便就着欧阳手头里的资料,覃朗当场打开电脑启动软件,用着欧阳带来的从户政处备份的资料,开始排查嫌疑人。苏文也拿出电脑来,紧着现有的东西速度的做出一个检索表格进行对比。 早在深江市户政使用了覃朗的全部软件之后,吉兴市作为友谊城市,又是交换政务员的合作城市,也顺利的得到一个备份的软件,不过我知道,吉兴市的这份儿软件是做过修改的,说得不好听点儿就是‘阉割版’。其实覃朗早就给过他们比较完整的系统,只是他们没放在心上,不重视而已。基于覃朗根本不想还要操心吉兴市的维护问题,所以软件里的部分设置跟深江市用的稍微有区别,就算是崩溃但是对于吉兴市户政处的技术员来说也是完全能独立修复的。但是吉兴市的刑警大队就没深江市的那么便利和舒服了,因为我们用的两套系统是完全独立于所有的户政和查询检索系统之外的,也可以说是覃朗在原有系统的基础上做了更细致的划分和设计之后,交给我们的。 要不咱总队长比我还惦记着覃朗呢。要知道当初覃朗的外聘申请报告上头不批复,最着急的可不是我。 欧阳走的时候拿着资料满心欢喜,约好第二天来接我们的时间,他跑得比兔子都快。晚上也再没其他活动,抱着覃朗躺在被窝里擦枪走火的腻歪了一阵子之后,就沉沉的睡着了。 实际上说是去帮忙处理案子,真的要我们帮忙的时间并不多,倒是这次苏文担任了主力军,他一个人守着两台笔记本,不停地交换工作着,同时连着的两台打印机也不停在打印各种资料出来;小李子自然被提去了刑警二队帮忙分析各种资料和确定犯罪分子,而我则参与部署和抓捕;这么安排下来就变成了覃朗最轻松,在第一天露个面儿之后,就去房产代理公司跑了一趟,拿回来不少办理手续的资料和说明文件,坐在苏文身边看着,时不时苏文提问的时候他回答一下。 等我们抓了犯罪分子回来的时候,覃朗揉着眼睛把资料全部丢给我看,说:“你看吧,我看着眼晕的很。重点看看手续和一些后续的问题,我可不想回头还因为这些东西又跑几趟什么的。” 要说我么,也是个大老粗,这密密麻麻的蚂蚁似的打印文字,我看着比他更晕,但是没关系啊,我看不了总有人能看,于是我看了一眼正好刚进门的欧阳说:“你在吉兴市的哥们里有懂二手房买卖办手续之类的人么?要靠谱的,小朗的房子卖了,这会正在办手续呢。” 欧阳瞥了一眼我面前厚厚的一沓纸,默默掏出手机拨出去,说几句话之后就挂了,对我说:“约了人吃晚饭,我先去洗个澡。趴草丛里真难受!你不洗洗?” 洗洗也好,于是我跟着欧阳一起去澡房。 晚饭的时候,我们见到三个完全不同风格的人:一个人穿着花衬衣,脖子上还带着好几条得有小手指粗细的大金链;一个人模样倒是非常的文质彬彬,穿着一身剪裁合理的西装,鼻梁上还驾着一副金框眼镜,身边放着个公文包;而这第三个人么,嘿嘿!这个人可出名了。我认识,吉兴市的暗社老大——凌耀炀。我不禁看了一眼神情万分淡定的欧阳,这家伙果然和暗社老大关系匪浅。 互相认识一番之后,重新坐下。覃朗拿出那厚厚的一沓纸递给那个文质彬彬的陈律师,说道:“这个还得麻烦陈律师帮忙看看,虽然我知道任何合同都是只会维护甲方利益的,但是我还是不希望出任何问题,因为今后我不会在吉兴市定居,要是我总是得因为这些问题跑来跑去的也挺麻烦,希望您能理解。” 陈律师接过资料,大致翻看之后微微一笑说:“没问题,谁都不想事情太杂太费心,这个我很理解,不过今天或者明天我或许不能马上给覃先生一个答复,不知道覃先生在吉兴市逗留多久呢?” 覃朗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您先看看这些资料,然后明天什么时候您比较方便的话,我想到您的事务所去签个全权委托授权处理这个事情的委托书,您觉得这样是不是更好一些呢?” 陈律师笑道:“覃先生客气了,当然这是最好的方式,能获得您的信任我万分荣幸。在整个处理过程中,我会随时跟您保持联系。”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简单的定下来。 吃饭的时候,又了解到那个穿花衬衣的男人就是吉兴市地下组织的大头目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姑娘?谁告诉你是个姑娘的! 有时候真想不到,有一天警察会和地下组织的两大头目相谈甚欢地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此时,覃朗已经坐在陈律师身边的位置上,两人就着手上的那些东西谈起来。而凌耀炀从我们进来之后一双眼睛就钉在欧阳身上,并且就算欧阳不乐意,他也拉着欧阳坐在自己身边,吃东西也是各种照顾到位。 而那位姓石名敢当的大头目就趁机蹭到我身边,他小声地说:“雷公子,能认识雷公子这样的大人物,石某不胜荣幸。在吉兴市要是雷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千万别客气,旁的不说就是在吉兴市乃至小半个东南部,说点不客气的大话,我石某的面子还是有的。” 我正愁怎么对付梁震呢,哪儿知道这就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不过我到底是公职在身,说实在的这顿饭吃起来也不算怎么轻松,不说陈律师本人,就是凌耀炀和石敢当这都算是地下组织的大人物,要是不小心被监理看见这一幕,估计够我喝上一大壶的。 见我没有马上表态,也没接着他的话说,石敢当微微有些变脸,于是我微微侧身一点儿,靠近他并用更小的声音说:“石大哥是痛快人,雷某最喜欢的就是痛快人,虽然雷某身系公职,但是跟石大哥这样的痛快人交往那也是雷某的荣幸。石大哥不妨先留个联系方式,回头有什么好事儿,雷某当然会记着石大哥的。” 石敢当想到我还是一名刑警,立刻明白赶紧从桌子底下悄悄塞张名片过来,道:“雷公子不要客气,这是我私人号码,别说是好事儿,就是你没事来吉兴市还能叫上石某人喝杯酒就是不胜抬举石某了。倘若你在这边还有什么不太好处理的,我石敢当一定帮忙办理妥帖,绝无后顾之忧。” 我笑了笑,手下名片,说:“那敢情好啊!不过石大哥也知道的,政策总是对你们不利,所以有时候有正当的好事业,你们也不要忘记好好发展发展。我听说吉兴市东郊有块空地正打算公开拍卖了是吧,不知道哪些房地产公司会参与竞标呢?雷某有个朋友是做房地产的,回头可以介绍他过来投资一番,到时候还需要石大哥好生关照着。” “你看上东郊那块地了?这好办啊!回头我给你打听打听,你可以让你的朋友跟我联系一下,吉兴市现在是个好的投资城市啊招商引资的项目很多的,哪里像西北那边似的除开土疙瘩就是铁疙瘩。”石敢当是个聪明人,稍微思索一下就马上懂了,“雷公子和您的朋友的眼光都挺不错的,回头带着石某一起发财才好啊。” 呵呵!“那是自然,我回去之后跟他谈谈,让他跟石大哥您联系联系,东郊那块地用来做高档小区是非常不错的,背山面水,风景宜人。” “是啊,是啊,作为高档小区开发起来,那一定是人人争抢的楼盘啊。” 看着石敢当眼里迸发出来的闪亮的光芒,我摸着下巴很不厚道的嘿嘿的笑着。好久没干点坏事,还真有些激动了起来。 顺利完成吉兴市的任务刚好也到了周末,陪着覃朗去过陈律师的办公室签了份儿授权委托书之后,覃朗就把房地产代理公司办理这个事情的联系人叫过来,让他们互相认识又吃了一顿午饭之后,吉兴市的房子问题基本上就算是解决了。 回了小二居,看了看屋子,苏文说:“这些家具家电就不要了吧,挂二手网上卖了如何,还能换点小钱儿到手里买新的。” 我也是这个意思,覃朗把家里都走了一遍说:“成,就这么办,苏文我们现在先给要卖掉的拍照定价挂上网开卖。小李和令阳帮忙打包我私人的书籍资料之类的,找个物流公司都给我运到深江市的小二居去。这两天大家帮我整理好,饿了定外卖吧,回去深江市我请吃海霸王全餐。” 周一回深江市的飞机上,我们四人全部累得上去就睡着了。 处理好小二居的事情之后,石敢当的消息也过来了,看了看他快递来的资料,我抽空给展鹏程打了个电话,废话也不多说直接进入正题:“橙子,你旗下那家房地产公司最近有打算开发什么新项目么?” 展鹏程笑了:“哎哟雷子,是啥时候这么关心咱哥们的事业了,你小子几次回京城,都没跟哥几个喝一场,好意思啊?” 我说:“橙子,你还想不想看见我媳妇儿啊。现在兄弟告诉你,我媳妇被人欺负了,工作都丢了房子也没了,你帮忙不帮这个忙吧,一句话。” 展鹏程立马严肃起来:“kao,谁这么大胆子,连你雷家媳妇儿都敢欺负。说,为兄弟的媳妇这忙你哥我帮定了。” 我说:“那先代替我媳妇跟大哥说声谢了。具体是这样的,吉兴市东郊最近有块地要拍卖,起价不会太高,因为那块地被污染过,但是地理环境不错,背山面水的,而且面积也很大,作为其他的项目开发还行至于其他什么项目你看着办,就是不能作为居民社区。到时候会有几家当地的房地产公司互相竞标,其他的大多是去看热闹的,资料我这里已经拿到了传真给你看看,我做了标记的地方都是重点,等你看完了我们再来商量。” 展鹏程:“成,你发过来吧,我这会正好在办公室里,我赶紧看完了尽快给你答复。你是要我拍下这块地还是另外有安排?” “不,这第一次的公开拍卖我要你抬高地价,并且不要拍到这块地,回头等它第二次转手的时候,你可以低价全部收下来。”我这边说着就把资料塞进了传真机里,拨了展鹏程的号码就等着传过去给他看。 展鹏程:“成,我先看资料再说。不过雷子,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哪家姑娘能让你这么上心,真意外啊。” 我:“姑娘?谁告诉你是个姑娘的!我媳妇是男人。覃朗!你还记得小时候军医院的覃文轩覃叔叔不?还记得我家的邵华姑姑不?覃朗就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展鹏程被我吓得半天没回应,好一阵之后说:“雷子,你胆儿真够大的,老雷家四老居然不反对?” 我笑道:“哎呦喂,还反对呢!头一晚喳喳的要我给交代了,奶奶和老妈还住院了,结果第二天就齐扎扎的全体翻盘啊!我还被揍一顿,他们简直当覃朗才是他们的孩子啊。现在我跟供着小祖宗一样的伺候着呢。” 展鹏程:“有点印象,是不是在红十字会做国际医疗支援后面遇难的那对夫妻啊?不是归为烈士了么,怎么他们的孩子还能被人欺负成这样?你细致给我说说,我了解了解情况,真要是某些不长眼睛的,还真要好好收拾一顿。” 我说:“先谢了,等我娶媳妇那天,你这儿的功劳最大啊!”于是接下来几个小时的电话里,我非常细致的把覃朗全部的事情都告诉展鹏程,果然他听完之后,只说:“雷子,你放心吧,你和欧阳都是公职在身的人,这事儿我来给你办,资料我今天晚上就是开通宵都看一遍,明儿联系你说说我的想法和安排,然后我们就照着来办了。我另外跟玉竹和凌风都打个招呼,回头咱几个在吉兴市碰个头吧。” 我问:“玉竹回来了?” 展鹏程:“一周后回来,我去接机!这回他暂时不会离开。听说那小子在闹离婚呢,大洋马想分他一半家产,所以他带着儿子回来办些事儿,这事儿我们碰头了再细说。凌风最近也要休假了。” 挂了电话之后,我看看表快到下班的点儿,于是开着车去接覃朗,顺便在外面吃个饭再回家,最近他忙着监督望海别墅的装修进度,上午跟我一起去总署,吃完午饭之后我送他去工地,下班的时候去接他。左右近段时间没什么案子,而且小李子这个副队长也不是吹的,加上总队长对吉兴市的合作案子很满意,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略微放松一些。 暂时不打算把我和欧阳、展鹏程商量的事情告诉覃朗,但是保不住他偶尔还会问起来,所以我主动捡着一些欧阳那边的负责调查的东西说了点,覃朗对这个事情到不是说不关心也不在意,而是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不行,人脉也好关系也好都不如我们几个,所以从京城回来之后,他就说了这些事情他不想操心直接让我看着办,既然那人不死不休的不放过他,那么也就不必要再给他留什么后路和机会。 给了台阶,自己却不下来,摔死也怪不得别人。 第二天,白天的时候展鹏程给我打来电话,顺便带告诉我简玉竹和顾凌风的意见和建议,他把文件都发给了他们两人看,简玉竹更是拍着手大喊:桥豆麻袋!要等着他回来再一起行动。 而这一周的时间我们几个在国内的就好好的休息和了解一下相关资料就好。于是我把石敢当的事情又说给展鹏程听,他倒是说:“这种人可以利用利用,当然如果听话的话,顺手帮着洗白一把也是可以的。” 没多久,石敢当的全部卷宗就到了我面前,为什么是卷宗?呵呵,他估计还不知道吧,吉兴市的扫|黑大队早就盯着他呢。凌耀炀也在范围之列,卷宗更多得只能用箱子装。但是奇异的是扫黑大队并没怎么在意凌耀炀似的。 而凌耀炀在意的对象似乎更多的是欧阳。 石敢当是个聪明的家伙,甚至说是个难得混地下组织还对洗白和结交公职这么上心的家伙,不过如果他不是这么惦记这些自然也就帮不到我什么,一周的时间足够他把吉兴市东郊那块地的竞标对象的底全部摸了个透,甚至于还弄到了不少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 我们办案经常说的就是要‘拿出证据’‘凭证据说话’。有了石敢当这个小弟遍布犄角旮旯的地下组织大头目当我们的眼线,可想而知,我们的‘证据’很快就不缺了,而且还很多,多到足以让梁家父子啷当进监狱的程度。 ☆、一切那么美好,一切那么顺利 覃朗实在是不想去吉兴市,这不是做作也不是矫情,而是从他心底涌现出的一股子厌恶情绪。 简玉竹带着儿子直飞京城,把儿子丢回军区大院交给简家二老,休息一天转了个时差就跟着展鹏程和顾凌风一起飞到吉兴市,而同时我也单独从深江市飞过去。于是五年来,京城五少终于在吉兴市完成了一次历史性的大会师。 自然是欧阳这个地主做东,被我们狠狠地宰了一番之后,在酒店的套房里坐下来提着一大袋资料我们就开始各种商讨和部署。别看我们这会都不在京城,但是从来不缺人手。定下第一步计划之后,展鹏程立刻给自己集团的二把手打电话,安排一批房地产公司的专业人才尽快到吉兴市来办公之外,同时明天正式向吉兴市土地局投竞标文书。这玩意他电脑里就有很多,连夜用电脑修修改改的很快就做出来一份儿正儿八经的竞标文书。 钱?有展鹏程和简玉竹这俩家伙在,还愁没钱? 丢开这些事情不谈,我们又提起简玉竹离婚的事儿,我问他:“老简啊,你家那个大洋马怎么个意思?舍得你这么个大金龟跑了?”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老雷家的男媳妇/男人GAY事 作者:衍沫 第9节 简玉竹白我一眼:“不就是舍不得么?总觉的我哪儿哪儿都是藏着女人,又总觉的哪儿哪儿男人都盯着我的屁|股,没事就跟我吵,厌烦得很干脆就离婚吧,孩子是肯定不会给她的,而且她也没工作就想分我一半儿的财产好带着儿子另外找人过。想得美呢!我这次把儿子带回来就没打算再带回去,回头你们给想想办法给我儿子弄个正式的户籍,等他过了十六岁就正式可以放弃外籍了。” 欧阳指着我说:“老简,这事儿你直接找雷子就好,他家那口子就是负责深江市整个户政系统的,随便加个塞儿不是分分钟动动手指的事情么。而且你这回帮着雷子把这事儿办好了,人家还不得立马给你把儿子的户籍搞定么。” 简玉竹:“哎哟这敢情好啊!自家人便利!不过雷子啊,听橙子说你媳妇是男的?你啥时候好上这口了。” 我:“什么好不好这口的,这话你千万别跟小朗面前提起啊。我不过就是爱上个人,凑巧同性而已。等你们真的有爱人的时候就明白咯。” 顾凌风一拳砸在我肩头,笑道:“啧啧啧,到底恋爱了就不同啊,这说话方式都文明了很多,哪儿跟之前一样张嘴就来脏的。看来这媳妇没找错。” 我:“你们也不看谁找的媳妇,老雷家的媳妇能差?对了,回头给你们介绍介绍见一见,别欺负他啊,他可不耐欺负了。” 展鹏程笑道:“听说了,你媳妇是原来军医院的覃叔叔和邵华阿姨的孩子,前几天回军区大院儿的时候,你爷爷在满地儿宣传邵华的孩子终于找回来了,现在是老雷家的人,可得意着呢。” 顾凌风跟着说:“嗯,我也听说了,当年邵华阿姨那可是咱军区大院儿里最受欢迎的漂亮姑娘,雷子他爹还追求来着,只是……唉……” 简玉竹喝口啤酒说:“叹气个毛,现在人家不是找回来了么,还这么凑巧给雷子占了先去,也算是圆了雷叔叔的一个梦吧。不过雷子,柳姨不吃味儿啊?我听说当年雷叔叔可是一门心思的想娶邵华阿姨,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感情可深厚这呢。” 我嚼着鸡爪,回答:“吃什么味儿啊!人家现在可惦记我家小朗了,每天至少俩电话嘘寒问暖的,恨不得这会就把小朗接回军区大院儿里住着。比我这亲儿子都亲。啊对了,西北那边谁的关系比较深厚?跟蹇家的话事人能搭上话就行。” 说到这里,几个人又正经起来。我继续说道:“虽然我大哥娶了蹇玲珑,不过你们也都知道,蹇玲珑跟梁震曲敏是一丘之貉,而且曲敏当时做的这个媒到底是什么目的这会也差不多该露马脚了,我想找的是西北那边蹇家能说上话,至少是管得住蹇玲珑的人。” 欧阳瞥我一眼,问:“怎么?你嫂子也不消停了?” 于是我又把这次临时回京城,又怎么带着覃朗见家长,又怎么认出覃朗是覃叔叔和邵华阿姨的事儿细细说了一遍。跟兄弟们说话就是特别舒服,我一说完他们都是一脸‘原来如此’‘简直踩到狗|屎’的表情。 不得不说我是幸运的,如果覃朗不是覃叔叔和邵华阿姨的儿子,估计老雷家会闹翻天了吧。另外一方面来说,倘若不是邵冼武这时候正好回来,估计我俩还得继续熬一段时间。 “从你的口述和分析上来说,蹇玲珑的确是最大的嫌疑,而且她能获得这些照片的可能性也非常高,同时加上同城不记名快递直接送上门这种做法,另外还有就是能让一个快递员为了利而违背职业道德,种种方面来说也的确是蹇玲珑能做出来的事,但是我们不是一直讲求的是‘证据’吗,现在我们要想办法找出她藏起来的‘证据’才能从多方面下手整垮梁家这群渣滓们。” 欧阳慢悠悠地说着:“好久没这么大动筋骨似的,兄弟们,怎么样?京城五少再次联合帮哥们追老婆?回头雷子结婚我们可都是兄弟亲友团啊。” “雷子,你打算啥时候跟你家小朗结婚啊?我们五少里,目前还就只有玉竹这小子成家立业得早,儿子都五岁了。疯子就算了,还得在部队里熬几年呢。欧阳你呢?听说你跟暗社的老大关系挺好啊,你这是打算玩儿哪出戏啊?”展鹏程丢给我们一人一支烟。 那一宿我们五人都没睡觉,团在客房里一直说到天亮,吃了早饭之后欧阳去上班了,我们三又回酒店补觉,睡之前我给覃朗打了个电话,他正好在去总署的路上,小李子开车去接的,倒是不枉费我平时对小李子的谆谆教导。 这头跟哥几个都商量好,欧阳又借着对吉兴市领导层都熟悉的便利,找个理由把地产局和经管委的几个头头约出来跟展鹏程、简玉竹见面组个饭局,顾凌风去凑热闹,两人打着回国投资项目的名义就算是在吉兴市的商圈里挂上号儿。 经管委最近正好为招商引资的事儿犯愁,吉兴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但是没什么特色也就没什么特产,招商引资这块一直做得不是很红火,上一届的市政班子在西郊划拉一块地皮做高新开发区,但是吉兴市这边属二级城市,人均收入不高但是消费却不低,所以就算是弄了开发区,可进驻的高新企业最终因为暗中实地都考察过人力物流等等原因,都半途打了退堂鼓,有的单位甚至开了个头儿,坚持两三年后也就想着办法去了别处。 有着这个原因,这一届的吉兴市市政班子可谓是在招商引资上活生生地愁白了头。经管委的人是知道欧阳的,也知道欧阳是京城五少之一,家世背景来头都不算小,这一顿饭吃下来一口气见了京城五少里的四位主角,说是受|宠|若惊也不为过,尤其是展鹏程和简玉竹非常直截了当地就说他们带着庞大的外企资金和项目前来投奔吉兴市,同时加大加快吉兴市的发展,这更让经管委的几个头头仿佛饿久了的人看见一锅红烧肉的感觉,一个个都顾不上平时跟其他商户动不动就耍官风的习惯了,热切的盯着京城里的三位少爷,恨不得今儿就把投资意向书给签了。 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 这顿饭我是没去,这些都是他们四人回来之后说给我听的,而且我要是去了那就太明显了。吉兴市经管委的直接领导人不是别人,就是梁国涛。现在正值换届的紧要关头,梁国涛巴不得能在这方面做出点儿政绩,好让自己继续待在吉兴市,而不是明升暗降的滚去西北新开区。 每个市政领导班子是五年一届的,如果不出意外的情况,大部分‘正常’的市政领导班子是可以留任一届,也就是可以在同一个地方最多待十年。梁国涛已经待了一届,所以这一届结束他必须换地方,不可能还让他继续在吉兴市的市政班子里。可他现在偏就想留下来不走,其实这样的先例也不是没有,但是得看做出来的是什么政绩。倘若让他直接管理的几个部门能在这期间给他创造一个不得不让他留下的政绩来的话,那他还就只能乖乖接受上级的安排和调配。 所以,眼前展鹏程和简玉竹提供的招商引资提案自然就变成了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果然,等他们吃完饭回酒店的时候,展鹏程说基本上是妥妥滴都上钩了,如果不出意外,下周市政厅工作日的时候就会来消息,邀请他们去签投资意向书。 而东郊那块地更别提了,地产局直接在饭桌上就拍板,上班的时候就把那块地的有关资料叫人送过来,而展鹏程早就准备好的投标书也通过这个饭局成功的递交了出去。 一切那么美好,一切那么顺利。 吉兴市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的时候,先送走了假期快结束的顾凌风回京城去,然后我和欧阳带着展鹏程和简玉竹私下里又约见了凌耀炀和石敢当,当然还有一直在处理覃朗的小二居事务的陈律师。 展鹏程是个会来事儿的人,而且也懂来事儿,陈律师成为了展鹏程和简玉竹的两人即将在吉兴市的新投资公司的法律顾问和律师。而石敢当第一次见到京城五少里的四人,差点没高兴的给跪了,席间展鹏程略微透露,如果石敢当能全心全意的跟着他们,他们顺手帮一把也是无可厚非的,这让石敢当恨不得马上跟他们当场结拜。 ☆、上上签不代表一定好 周日的晚上我独自踏上回深江市的夜班飞机,通知小李子来接我之后直接回到深江市的小二居里,进门的时候覃朗正洗完澡出来,打算回房睡觉就看见刚回来还杵在客厅里脱外套的我。 哎哟,这刚沐浴之后的小模样真是勾得人恨不得马上扑倒他呀,这么想着,我也就这么行动了,一周多没见着人想得不行啊,心里跟无数只猫爪子一样挠挠地抓着。 “洗……洗澡去……”覃朗好不容易一脚踹开我,喘着气一脸乃至一身都泛红地说。 “得令!”嗷的一声我立马蹿起来,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赶紧往浴室跑,极其快速地冲个澡也懒得围浴巾,光溜溜地就钻进被窝,趁着覃朗还泛着粉红的样子扑上去。 翻来覆去的折腾个够,覃朗被弄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人也晕乎乎的,我抱着他又重新洗个澡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发个短信给苏文请假,我抱着覃朗安安心心地睡。 周一下午接到展鹏程的电话,虽然跟我们之前预料的完全不差,但是展鹏程还是额外告诉我一个有趣的消息:梁震约他们仨吃饭,时间就在今天晚上,大富贵定了个包厢。 梁震的原话是:同窗六年总归是有深厚感情的,高中毕业之后就没再聚过了,所以趁着他们过去谈投资的机会好好聚一聚。 ‘聚一聚’?别让人笑掉大牙。梁震这话里的含义,我们这群人怕是没人不知道的。不过这时候他主动送上门,哪里有推出去的道理,所以今儿晚上这顿晚饭估计梁震会吃得很舒爽。而我们要的就是他舒爽。 姜太公钓鱼的从来不用钩子也不放鱼饵,但是他总能钓上他想要的鱼。 可我没这本事不是,所以只能下足能引来某条大鱼的鱼饵。那天的晚饭到底是个什么热闹的场景,我没能亲身体验到,但是简玉竹半夜打的电话里却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梁震夫妻上钩了。并且他们还能确定这次竞争东郊那块地的十多家房地产企业里,至少有三到五家跟梁震多多少少都有点儿关系,甚至于其中的一家应该是这次内定的夺标企业,因为梁震在整个饭局里提到的那家企业的名字最多次,而且还带着一种很得意很笃定的神情,所以他们能确定之前定制的方案完全可以施行。 有时候吧,人太得意或者太顺利的时候,老天爷总是会出其不意的弄点乱子出来,算是提醒,也算是惩罚。就好像去庙里抽签的时候,上上签不代表一定好,而下下签同样不代表就一定倒霉的道理一样。 这次又有个跨省的连环大案子需要我带着几个队员出差,小李子必不可少,同时一起去的还有一队队长带上他们队里抽调出来的四个人,就这么我们开着车直奔五百公里之外的云岭市配合侦破工作去了。临走之前我跟苏文还有队里留下的兄弟们叮嘱一番要帮忙照看好覃朗的事情,再来就是覃朗掏出一张□□递给我,说:“密码是你我的生日。出去在外面不能丢面儿。” 嗳,喜滋滋揣着卡走了。 案子牵连蛮大,两省的领导班子都很关注,一到云岭市的刑警大队,就被收缴了所有的通讯工具,案子结束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跟外界联系,而我们带来的队员们都被打乱了安排到了本地的刑警队伍里参与外部工作。而我和一队长则留在了指挥总部。 开不完的会,分析不完的资料,争吵不停的观点。 三天没听到覃朗的声音了,很想他。 一队长夏俊堂突然靠近我,悄声说:“要是覃朗在就好了。” 嗯,至少能天天看着他我就满足了。 “小夏啊,说什么悄悄话呢,对案子你有什么新的看法?”指挥部总负责人是云岭市刑警大队的邹副队长,一个胖得不行的老男人。有时候真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刑侦的能力。 老夏说:“没太多新看法,现在各方面的资料太杂乱,分析起来有些吃力。” “我倒是听说了你们深江市有个大能人,有他坐镇你们深江市的破案率已经排到了全国前十,可惜啊云岭市地方小请不来这么大的能人。”总负责人邹副队有些惋惜地说。 我和老夏互相对望一眼,难不成还想把覃朗弄过来?这老胖子还真的挺能异想天开的。 我说没说话,老夏斟酌一下说道:“人事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总负责人邹副队掐息了烟头,说道:“你们继续分析分析案情吧,我出去走走。” 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点不那么好的预感,这老胖子不会真的跑去跟咱们的总队长商量调用覃朗吧。我望一眼老夏,小声说:“要是小朗在这里才不好呢,这个总负责人可没咱们队里的老大好说话。” 老夏看着重新出现在指挥室的总负责人邹副队,说:“好像来不及了,对不住了兄弟,这次似乎是我把覃朗拖下水了哦!” 果然总负责人邹副队开口说:“大家休息休息吧,等深江市的支援过来,刚才安排下去了。”说完竟然把我的手机递过来,对我说:“小雷,你负责跟那位支援同志保持联系吧,这是你们沈毅总队长要求的。” 得!果然是这样!刚拿到手机一会儿就有电话打进来:“令阳,刚才总队长跟我说了,要我和苏文过去配合你们的工作。你们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覃朗着急的声音传过来,我说:“嗯,等你来了再说,我先传点资料给你看看,谁开车?” 覃朗:“我和苏文两人轮着开你留下的那台车,现在他送我回去收拾点儿行李。大概晚饭前能到。” 我:“成!路上小心着些,别着急!” 挂上电话,我把调查的资料拍了一部分发到覃朗的手机里,一面儿和老夏两人离开指挥室回到休息的宿舍里,打算先睡上一觉。如果我知道让覃朗过来配合调查工作会出现后来的重大事故的话,我就是拼上丢工作的觉悟,也坚决不会同意让覃朗和苏文两人开几百公里的车过来。 还在睡梦中的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几乎是跳起来就往门外冲:“老夏出事儿了,覃朗的车被撞下高速了。” 云岭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手术室外,苏文的脑壳上包着绷带,两条手臂上也全部是绷带,坐在走廊的地板上一脸的茫然。 老夏跑过去问:“小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怎么会被撞下高速的?” 苏文茫然的视线对上老夏的脸庞的瞬间,眼泪马上就流下来,哭道:“夏队,我犯错了,我没照顾好覃哥啊,覃哥为了这个案子护着正在运算的两台电脑,结果整个人都被……” 这个傻子,居然在危机关头还想着两台电脑却不顾自己的死活了吗?我狠狠地捶了一拳,压下怒火问苏文:“你看清楚什么车撞的吗?为什么撞?” 苏文回忆了有一阵子,说:“我当时在开车,我们出发的时候是覃哥先开了大概一百公里然后换我,覃哥在后座开着两台电脑查资料,我当时还看了一眼后面的车应该是一辆黑色的四个圈a4,只觉得有些怪异,似乎跟着我们有阵了,我就跟覃哥说了一声,他回头看过一眼之后说不用管,我们加点儿速度尽快到这边找你们就行,后面就一直是我在开车,半路上还停车休息吃了点儿东西,四个圈也还是跟着,覃哥说应该是同路的没事儿。哪知道就快要到云岭市的范围的时候四个圈突然加速冲上来,直接撞上我们。我当时也没减速或者刹车而是踩了油门往前又开了一阵,覃哥护着两台电脑跪在后座的底盘上,然后那车子再一次撞上来,我只听到覃哥一声闷哼然后一回头,整个车就偏向高速的边缘,再就是……” 苏文大致的简述一番之后,又报了一遍四个圈的车牌号,这时候手术室的灯灭了门也开了,跟着医生身后被推出来的就是覃朗。带着呼吸器身上插着各种仪器和输液瓶。 医生:“病人的情况暂时比较稳定,熬过今天夜里就会好些。不过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病人的腰部以下和双|腿可能有一段时间暂时无法感受到知觉,同时也有一段时间无法恢复行走,并且肋骨骨裂也比较严重。你们安排了人看护吗?这几天病人会持续高烧不退,所以需要二十四小时看护。” 听完医生的话,我整个人仿佛被浇了一桶全是冰块的凉水。覃朗的双|腿会废了吗?他的后半辈子会变成瘸子吗? 照顾覃朗的事情自然是落在我身上,而且这种时候就算是安排别人照顾我也不会安心。苏文的伤都是皮外伤,手臂上大多也都是擦伤,他有安全带和气囊的保护到底还是更妥当一些,加上两台电脑基本都完好无损,所以苏文带着电脑和老夏一行人回到总指挥室继续配合案件的侦破工作。而我留在医院里,穿着探视服消过毒之后就一直坐在病床边,我想紧紧握着覃朗的手,但是却不能,他手指上还夹着监护器,手背上还有输液的针头,被子下面是从他身上接出来的各种线路和仪器。整个人惨白的模样躺在那里。 总队长打过电话来问情况,半天没出声,我可以想象得出他一脸黑沉紧抿着嘴唇的样子,最后他说:“雷子,旁的我就不说什么了,我这就安排三队和一队的剩余的人全部过去帮你们,必要的情况下会成立一个临时专案小组,你和老夏都知道怎么做。总署这边,回头我安排一下覃朗的入职手续。” 挂了电话之后,我思考好半天,才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老妈:“妈,小朗出车祸了,我们这会儿都在云岭市,如果您有空的话能带个阿姨过来帮我照顾一下小朗吗?” 妈:“雷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给妈说清楚咯!” 我大致把目前知道的捡着一些内容说给老妈听,她答应立刻就跟老爸交代一声,带着保姆赶赴云岭市。 然后我又逐一的打电话通知还在吉兴市的展鹏程和简玉竹,欧阳那边我则是拜托他私下里请凌耀炀帮帮忙,查一些明面儿上找不到的资料。 ☆、覃朗就是我媳妇儿 经过详细的勘察和对比,肇事车辆就是遗弃在云岭市郊区的车辆无误,但是却相当麻烦,车是半新的并且是在黑市交易过的二手车,车牌却是偷来的,准确的说是从深江市一辆金杯牌儿载货的面包车上卸下来的,而且车牌的原主人发现车牌不见之后,马上报了警所以才能很快的找到来源。 半新的黑市交易的二手车,偷来的车牌,作案后被遗弃的在郊区,种种情况都说明了这是一起人为的谋杀案,针对的对象并不是别人,就是覃朗。 看完老夏和小李子带来的刚查到的一点儿资料,耳旁听着他们手里拿着手机跟总队长汇报调查情况的声音,我隔着大玻璃望向躺在那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醒的覃朗,心底除开抽痛还有有生以来第一次涌现出的无力感。 深夜的时候,跟着老妈和保姆同时到医院的还有展鹏程和简玉竹,欧阳没时间过来,但是他们却带来了凌耀炀的一个左右手,依着展鹏程助理的名义跟在他身边。老妈已经换了一身看护服又过了消毒室之后走进了独立重症监护病房,她弯着腰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覃朗,眼眶渐渐地红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上他的额头,却马上被惊慌又着急的表情取代,看着她按下了呼叫铃之后,医护人员都非常快速的涌向病房里,她待了一会之后便万分不舍地转身出来了。 “妈,没事的,我相信小朗一定会没事的。”我揽着站在身边的她的肩头安慰她。 妈妈哽咽道:“医生说发烧是正常的,就看小朗能不能挺过来了。你爸都知道了,还有爷爷奶奶他们都想来,但是年纪大了我让另外的保姆好生照看着,这边就交给我,你们忙吧。雷子答应妈妈,找出那个人一定不能轻饶。” 点头应下,就算你们都不说,我也绝不会放过。 很快,总队长带着一队和三队剩下的人全部都来到了云岭市,并且连同云岭市的另外一组刑警组成专案组。同时带来的还有资料室里那几套电脑,这是苏文强烈要求的,他还伤着,却一直守在电脑前忙碌,他说现在覃朗的电脑已经连接到了云岭市的户政系统里,开始做筛选和排查中,他的电脑仅有的资料还远远不够,所以需要资料室的那几台专用电脑和小型服务器。而此时云岭市高速公路管理所的人已经把那天部分路段的监控录像也都送过来,老夏马上安排队员开始一盘盘儿的带子查阅,找出那台四个圈。同时深江市的公路管理所和高速公路管理所的监控录像也在送过来的路上。 专案组由我们的总队长亲自主持工作,连同之前成立的总指挥组同时办公。总队长带着大家专程又去了医院,看望了还没清醒的覃朗,又跟医生了解一番目前的病情和救治方案之后,我也被召回了专案组,医院里有母亲和保姆在我总是要放心一些的。 展鹏程和简玉竹没想到,第一次见到覃朗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有些无奈更有些气愤,一行人总是要安顿的,他立刻让人在医院附近的楼盘里找了两套空置的房子租下来,并且迅速地配齐了各种家具和厨房用品,保姆也就能开始负责做饭炖汤之类的工作了。两人留下两个助理之后赶忙又回到吉兴市,那边的布局都已经差不多了,公开招标会的日子也正式公布出来,展鹏程和简玉竹这时候自然不能离开太长时间的。 借着欧阳打电话的机会,凌耀炀说安排在云岭市的那个助手随便我怎么安排使用,只要别把人给用残了就行。我打趣地说:“你倒是这会这么大方了起来。” 凌耀炀说:“有些你们不方便处理和查的东西,我们总是有些办法的,虽然比不上明面儿的事儿,却也经常有意外收获。知道你把覃朗看得重,自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非要惦记着这份情,回头我有用得上你的地方你别推辞就行,必定不是什么坏事儿。” 笑着道了谢,挂上电话回到专案组的临时办公室里,苏文一双眼睛泛满了红血丝,于是我朝小李子使了个眼色,苏文的两个黑眼圈都变成熊猫了,再不休息,就算破了案子覃朗醒来也会不忍心的。看着小李子不由分说地打晕苏文,扛着他去休息室里安顿,我点燃烟盒里最后一支烟,说:“总队长,老夏,都安排人休息一下吧,回头覃朗醒来要是知道大家这么拼命也会气你们不爱惜自己的。” 我回到医院,老妈和保姆正在走廊上一人端着一个饭盒吃得并不是太有滋味儿,老妈更是叹息一声又发呆一阵才吃一口。“妈,顾着自己的身体也多吃几口。小朗醒来的时候可不想看见憔悴的老妈。”我走过去蹲在她面前。 “雷子回来了,吃饭了吗?要不让李阿姨再去做两个菜来。”老妈赶忙放下饭盒说道。 “在办公室吃过食堂了,最近大家压力都挺大的,我跟总队长商量让大家休息休息,这么熬着也不是马上就能破案的,而且……”而且他们也都跟我一样吧,食不知味,睡不能安。 覃朗在总署的这些日子里,怎么配合大家的工作,又是怎么个为人,相信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心知肚明,否则就算他有再好的技术和软件系统又如何?总队长那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护短和松口,何况还是要安置一个没有任何背景,也并非警政系统出身的职员。而且这次总队长竟然主动提出申请覃朗的外聘身份转正,那可不是一般般的事儿,至少手续办完之后,开车撞覃朗他们的人就是真正被定义成袭警之举。苏文是警,覃朗也是警,故意谋杀的罪名是坐得死死的跑不掉了。 正想着,突然从重症病房里冲出来一个护士,问:“病人醒来了,谁是雷令阳?” “我是!”我激动得跳起身。 “跟我来换衣服,他要见你。”护士转身就往里面走去,我紧紧跟上,还不忘记跟老妈说:“赶紧发短信通知大家,小朗醒来了。” 等我真正站在覃朗面前的时候,望着他还有些迷茫的双眼,恨不得马上就俯身亲|吻他。呼吸器已经去掉,两个小|护|士还在一旁慢慢的逐一的拆卸着他身上的其他仪器,其中一个说道:“医生已经检查过了,病人暂时没有其他的大碍,等会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到时候每天晚上可以留一个陪护照顾病人,放心吧,你朋友没事了。” “谢谢!”谢谢你们的努力,终于没让我的宝贝就此…… 握着覃朗的左手,我和护士一起推着病床出了重症监护室,转到了之前就预留好的一间套间式的单人病房中,这还是展鹏程和简玉竹早就安排好的。他们也相信覃朗一定会没事,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 雷展鹏和邵冼武的到来让我有些意外,接到老妈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我还在专案组里忙碌着,苏文经过了三十六小时的彻底休息之后,重新投入到数据分析中来,的确是发现了新的进展。 覃朗的声音暂时因为呼吸器插管的问题还有些不能说话的状态,老妈让李阿姨每天炖着不同的汤水和一些有营养的流质食物给覃朗吃着,病房是小套间,自然也就带着一个简约的厨房,里面配置了电磁炉和微波炉,覃朗每次吃都不能吃太多了,于是一天少吃多餐是常态,老妈又提来两只电紫砂锅放在小厨房里,一只炖汤,一只熬粥,倒也时时刻刻让他吃的都是热乎乎的食物。 跟总队长请两个小时的假,匆忙赶到医院,李阿姨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织毛衣,老妈他们三人就在里面陪覃朗,门没关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邵冼武说:“小朗,你有什么要求就告诉我,舅舅别的本事没有,但是给唯一的外甥报仇的功夫可还是还在的。” 雷展鹏:“少将您别吓到小朗了。雷子他们不是已经组成了专案组负责侦破案件么,您大可相信雷子的能力。” 老妈:“是啊,冼武啊你就多陪陪小朗,案子的事儿都交给雷子吧。” 我推门走进去接着老妈说的话:“舅舅,请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想撕了那些犯罪分子。” 邵冼武眼皮都没眨一下,看都没看我,说道:“谁是你舅舅?别乱喊。”这让我很尴尬,在我心里和眼里,覃朗就是我媳妇儿,媳妇儿的舅舅也就是我舅舅。 覃朗或许是看出我的尴尬,拍拍邵冼武拉着他的手说:“小舅舅,我没事儿,真没事儿,你和雷大哥不是挺忙的么,别耽误了你们的工作。”总算在他慢慢的劝解下,邵冼武才不那么激动。 他回头瞅我一眼,问:“案子进展如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查清楚了?”我赶忙大致说了一下目前调查的情况和分析出来的数据,邵冼武沉默一阵说道:“难道你们就没怀疑过内鬼?是谁能准确的掌握小朗的行踪和出发的时间的?是谁会知道云岭市这边的任务一定会用到小朗的?又是谁主张要小朗临阵接受任务的?这些你们都质疑过吗?” “当然!”我理直气壮地回答,“总队长还找了云岭市的刑警副队长询问过,只不过这些目前都没有证据。两台车都找到了也做了检验没有任何疑点,表面上看着像是临时发生的交通事故,就算判定成谋杀也要有足够的证据,而我们现在缺少的就是足够的证据。” 病房里一度陷入了沉静。我抬头望一眼雷展鹏,然后对覃朗说:“小朗你别担心那么多,好好休养才是。我出去抽颗烟。” 等我出门走到楼层阳台的时候,雷展鹏也跟了过来,他说:“蹇玲珑最近比较安静,但是梁家那边不算太消停,之前问蹇玲珑调用了一笔资金,应该跟你们在那边的事情有关。另外我听说梁家被调去西北的原因主要还是某位大人物被得罪了,小道消息那位大人物跟你和欧阳之前策划过一次商业罪案有关。” 于是我脑子里一直关联不上的疑点似乎也因为雷展鹏的话而隐约有了连线。 ☆、其实是我强烈的需要他 而随后雷展鹏说的话则让我好半天反应不过来,他告诉我,等双胞胎满一岁之后,他就会跟蹇玲珑正式提出离婚,反正两人的目的都达到了,同时他对蹇玲珑在这些事情里充当的角色也有了掌握,所以趁现在还没有做出不可挽回的错误之前,他希望蹇玲珑能够明白自己的立场和稍微懂事一些,既然她从来只为另外一个女人而忙碌着,雷展鹏也就不驹着她了。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双胞胎的来历,我当然看见过蹇玲珑大着肚子的样子,只是按照雷展鹏那种绝对洁癖的性格来说,他怎么会在明知道蹇玲珑是个拉拉的份上还碰她呢?当然我每次提到过这个问题的时候,雷展鹏都用别的话题避开回答,自然这次也不例外,不过他告诉我,你只要相信双胞胎肯定是咱老雷家的血脉就行了,其他的没什么好说的。于是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答案:试管婴儿。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细节小事的时候了,覃朗刚醒来不久,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体从腰部以下暂时失去知觉,什么时候恢复也没一个定数,不过总还是有希望的。而覃朗似乎没被打击到,醒来之后有几天因为呼吸机的插管导致喉咙损伤而不能说话,但是每当他看向我的时候,我总是能知道他想说什么。我能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并不多,大多是中午吃饭的时间我匆忙赶过来看看他,陪他吃个午饭然后又赶紧回到工作组继续侦破案件,覃朗非常配合医生的治疗也很听老妈的话,安安心心的养着身体。 总队长找我的时候,我刚从外面回工作组,他告诉我,他跟覃朗商量好了,总署已经联系了深江市的武警总队医院,专家也都准备好了,等这边的专家会诊结束,他就带着覃朗先回深江市继续治疗,一定要把覃朗彻底治好,让我也不要有心理负担和关于医药费的担忧,这算是工伤,我负责尽快破案就是对覃朗和大家最好的答案。 听着这窝心的话,我第一次觉得,我爱上覃朗是最正确的选择。不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他是不是覃叔叔邵阿姨的孩子,我只爱覃朗这个人,而且不光是我一个人爱着他,我的朋友们,同事们,哥们死党们,甚至于覃朗刚认识时间不太长的新同事们,领导们也都爱着他,爱护着他。 “行了,别这幅要哭不哭的娘们兮兮的样子。之前我还认为有覃朗的存在会影响你的升迁和前途,后面老雷给我打过电话我才都知道覃朗从小就挺不容易的,现在有你在他身边护着就好了。所以你千万不要辜负了覃朗对你的心,曾经他跟我说过,如果未来有一天因为他的存在而会影响你的事业,他会成就你的事业,而不让你为难。所以他是个好孩子啊!”总队长拍拍我的肩头。 等等,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啊,我赶紧拉着总队长问了个清楚,原来在覃朗最早接受外聘合同,完成系统修复之后跟总队长有过一番不太愉快的对话,也难怪那段时间覃朗看上去心情很不好,而且对我也是有些若即若离不冷不热的又似乎很不在意的态度,只因为当时总队长的那些提点他的话。 我对着仿佛第二个父亲一样的总队长说:“沈叔,其实就算您会排斥覃朗,或者在工作上为难他,我也不会放手的,哪怕他不是邵阿姨的孩子,哪怕我全家都反对我们,哪怕我会断送前途,这辈子我就甘愿栽在他覃朗的手上了。所以沈叔啊,请你以后都不要再对覃朗说那样的话了,他其实心里很难受,也很孤单的。” 总队长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我在外面抽了根烟之后才重新整理好情绪走进工作组的办公室。 覃朗要回去的前一天,他悄悄跟我说,要我劝一劝老妈,让她安安心心回京城休息,就别去深江市继续照顾他了,而且那边的房子很小怕老妈住不惯,新房子还没怎么透气,尽是装修残留物,根本没办法住人,而且很多东西都还没来得急买,也不能让老妈去住啊。 其实这点我早想到了,也早就跟老妈谈过,结果还是老妈更强势,坚决不回京城,还联合爷爷奶奶老爸一起翻过来做我的工作,老妈不怕累不嫌小二居简陋,保姆睡沙发也没关系,但是一定要去照顾覃朗,没亲眼看着覃朗好起来,她和保姆都不打算回京城。最后我和覃朗都败在强势的老妈手下,万分无奈。总队长倒是很能理解,也专门安排了一台车负责送老妈和保姆。 覃朗值得把小二居的钥匙和新房的钥匙都交给了老妈,老妈很高兴,还拉着保姆说好多年没置办新居的感觉了,这下能大显身手一番,就是怕她老人家的眼光和我们不同,被嫌弃。自然覃朗三两句话就哄得老妈也抛开顾虑,很有势头的要帮我们布置新居。 只是我没想到,覃朗这家伙根本不安分啊。他回到深江市的第五天我的私人邮箱就收到了一封他发来的邮件,还顺带了一个超大的附件包,等我让苏文把附件包下载到他的电脑打开之后,我再次被他那强大的搜索和整理能力惊到了。 苏文都要惊掉下巴的样子,让我很有成就感,至少我已经习惯了覃朗时不时丢出这样的检索资料给我做备用。当然苏文肯定不知道这些资料的来源,否则的话,他估计会惊讶的大声叫出来。没有那个警务人员对暗网的爱恨会很平淡。 我花了一天的时间,从那些文件里找出两个案子的线索,并且很快速的安排了新的排查和布控任务,同时打了个电话给总队长,让他想想办法把吉兴市的特警大队调过来,自然深江市的特警大队也不能少了这份功劳。 开车撞覃朗和苏文的人是从暗网上寻找到的悬赏帖子,联系过悬赏者之后,他们才开始跟踪和计划怎么完成悬赏,对付覃朗的。没错,那个悬赏贴是只针对覃朗的,而且发布的时间也比较早,还在覃朗被绑架之前。所以现在我才能肯定,覃朗被绑架和这次的车祸是两拨人马在暗网上发布的悬赏计划。 上次绑架的喽啰已经被凌耀炀解决掉了,并且因为涉及到梁震,所以暂时案子就算是已经有了结果,正式结案。只不过那时候我们心里都清楚,真正的案犯没有归案,案子还没了结。 开车撞覃朗的人总计有三个,也就是当时四个圈上坐了三个人。这跟苏文的回忆和覃朗的口供是一致的,尤其是覃朗算是最后看见他们三个人的唯一证人。根据覃朗找来的资料里显示,当时三个案犯撞了覃朗的车导致他们的车翻下高速之后,并没有停下来确认车内的人生死情况,而是直接向着弃车地点开去,弃车后他们一刻也没停留又想办法当天半夜就赶回了深江市,并且在深江市的一个网吧里登录暗网,完成任务结束的交接。网吧地址已经被覃朗写在列表里。 于是我派小李子带着两个队员悄悄返回深江市,直接去网吧调取监控录像,确认犯罪嫌疑人的样貌和上网的时候的登记的身份证明。再根据身份证明来排查他们会去的地方,进行布控抓捕任务。 而原来云岭市的案子,也已经有覃朗的检索表和苏文的排查资料相对比,很快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并且苏文检索到了犯罪嫌疑人经常会去的几个地方,以及有关联的人物,于是那边也同时安排布控和抓捕行动。 小李子第二天下午就传回来一段视频和三个身份证明照片,可惜的是身份证明是假的,一时间还没找到正确的资料,但是小李子在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立刻又私下找了深江市专门造假的作坊,连哄带威胁的终于弄来了正确的信息。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顺利了,第三天的凌晨,当欧阳辰光带着两个特警大队的人马,深夜连着奇袭了位于深江市和云岭市中间的一个小镇上的三个隐匿窝点之后,三名案犯还在做着数钞票的春秋大梦中就统统被擒获。 而另外一个案子的布控和抓捕也很顺利,同一天的晚饭时分,犯罪嫌疑人也被特警大队抓捕归案。 当天在两个工作组同时办公的大会议室里,所有的人在我和欧阳辰光进门之后,起立并且鼓掌,连之前对我们很有意见的那个云岭市刑警大队副总队长,也不得不表示出恭敬的态度。 结案的当天晚上,我和老夏安排我们的队员们好好的大吃一顿,然后又让他们早些休息,明天交接完结案报告之后,全体回家。 说实在的,我已经等不急到第二天才能回家了,现在的我分分钟都想飞奔到覃朗身边,他需要我,虽然我知道他在某种程度上的坚强比我更胜。好吧,我承认其实是我强烈的需要他,我需要他在我身边,我才能感觉到他从车祸中走了出来,我才能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和澎湃的心跳。 晚上覃朗打来电话的时候,我由此获知了一个更让我想马上飞奔回去的念头:覃朗的腿有了感知。 ☆、你赶紧伺候老子就是 对于在车祸中被压|在前后座中间,获救时双|腿软哒哒垂着鲜血淋淋的样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恢复腰部的感知,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也是覃朗的好运气。挂上电话,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苏文,苏文眨巴眨巴眼睛瞬间就热泪盈眶,我笑着说:“还哭啥啊,回去之后再过一段时间你覃哥就能走路了,多好。” 苏文在车祸后一直承受着比较大的心理压力,总队长也提过回深江市之后让苏文去法医科那边看看,排解排解一下心理问题,没想到一次简单的出差竟然变成了惊心动魄的生死关卡,任谁也没办法说自己完全没有一点恐惧和心理问题。同样的,覃朗也有,只是他自我掩饰和开解得比较好,但是我知道,在他那种云淡风轻的表象之下,心里比谁都更忐忑更恐惧,他将要面对的是有可能一辈子也恢复不过来的下半身的感知,也或者等待更长的时间。 上天是眷顾覃朗的,没想到并没多长时间,覃朗就在简单的复健中获得了重新感知自己腰部的体验,而我也顺利完结了两个案子,可以在第一时间陪着他,分享他的喜悦。 要说案子完结,呵呵,那只是表面的而已。在我心里,这个案子连同之前的绑架案是根本不会完结的,之前或许我手上掌握的资料和证据都不足以扳倒梁家父子,但是现在可不同了。这段时间没空询问展鹏程和简玉竹吉兴市那块地皮的情况,不过欧阳跟我提了两句,第一次拍卖会已经顺利的举行了,而那块地也在展鹏程和简玉竹的操作下,成为了流拍,当然过不久之后就会举行第二次拍卖会,这次他们收到的消息是由梁震在幕后操控的那家房产公司对那块地势在必得。 那就好办了,就怕他会不要。欧阳瞥我一眼,说道:“你又不做生意,你懂什么。有人抢的,吃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吊着人家的胃口再给点儿好处到头来上钩的时候就能被钉得死死的。这事儿你相信展鹏程和简玉竹他们吧,他们俩人精能让你吃亏了去?” 这道理说的好,只是梁震那小子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肚子里坏水一堆堆的,就算他嘴里口口声声的说着同窗情谊要互相关照之类的话,也不排除他在背后使坏的做法。说白了,这人就是个两面三刀的,表里不一的混蛋,渣滓。 欧阳问我:“你到底想要达成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才算是满意了?” 我狠狠吸几口烟,说道:“让他们再也没有蹦跶的机会。” “那蹇家呢?她到底是你大嫂,双胞胎的妈妈,雷展鹏的妻子。”欧阳眯着眼睛。 我瞅他一眼:“那又如何?大哥说打算双胞胎满一岁后就离婚。反正蹇玲珑对他的利用也差不多了,该收手了。怕是蹇玲珑自己还不知道,其实我们一早都明白吧。” 欧阳也被雷展鹏要离婚的打算惊到了,眼睛瞪大望着我,好一阵才低声说:“说到狠,你大哥闷声不吭的,还真是最狠的一个。会咬人的狗不叫啊,果然是真理。” “去,怎么说话的,我哥那哪儿是狗啊!根本就是一头腹黑的狼好么!”我推了一把欧阳,他顺势往后退两步笑着说:“狼狗一家亲。” 还能不能好好交流了! 归心似箭的回到深江市,把写报告之类的任务都丢给了老夏和小李子之后,我匆忙先回家洗了个澡换身衣服,正好提着保姆做好的晚饭直奔武警医院而去。覃朗依靠在病床上看见我的时候,当然是一张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惊喜万分的表情,我很受用。上前一把抱住他就亲了上去,直到把人亲得扑倒在我怀里喘息不上来才罢休。真正是好久好久都没这么细致又安静的亲到我的宝贝了。 晚饭自然是我伺候着覃朗大爷吃得饱饱的,又抱着他去浴室泡了个澡,期间他一直不停的说着最近复健的情况,又说着昨天腰部慢慢恢复知觉之后的感受,虽然双|腿现在还不能动弹,但是好歹是看见了希望,复健也做得更配合了。正说着的时候,病房门敲响了进来两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健壮的男人,覃朗笑着说:“你们来了。”转而又跟我说:“令阳,他们就是一直帮我做复健和腿部按摩的护士哦!我能这么早恢复知觉,他们功不可没。”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想着覃朗躺平了,任他们在他的腰部和双|腿上摸摸按按的,心里怎么的都有些怪异的感觉。不过还好,两人已经跟覃朗很熟悉了,一边做着理疗按摩,一边问着覃朗的感受。之前覃朗没有任何感觉,但是这两天他的感觉渐渐多了起来,甚至还可以感受到他们手指按压|在身体上的力度,虽然覃朗总是说可以用力按压,但是他们也只是到一定的程度就不再使力,也解释道:因为都是按压|在穴位上,只要覃朗有感觉就行,不可过度使力,否则会造成一定的损伤。 并且还让我在一旁全程观看,并且告诉我,如果我有空的时候也可以在其他时间帮覃朗这样做一些基础的按摩理疗,尤其是腿部。这样也不至于使得肌肉僵化萎缩,到时候在做行走复健的时候,腿部还能有些力气,更利于恢复。甚至其中一人还让我亲手试着学了他们的手法给覃朗按摩腿部。这样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他们就停下了手。我送他们出门的时候又对我说:目前覃朗的恢复也只限于腰部的第三到第四腰椎之间的范围,更多的地方还没有完全的感知情况,医生和他们希望在平时的时候,我们作为覃朗的家属可以更多的开导开导他,因为他们感觉到覃朗的急切想要恢复的心理,只是这样的心理对于目前的覃朗来说有些激进了也有些压力大过于强大,我们都知道欲速则不达。恢复的过程是缓慢的,他们很担心一旦这个时间过长的话,对覃朗的心理会造成一定的伤害,他会渐渐丧失信心,甚至开始沮丧懊恼。幸好现在发现得早,还能适当的进行开导和安抚,能让他避免心灵的损伤。 听了这些话我不知道要说什么的好,只谢了又谢。我能明白覃朗迫切想要痊愈的心情,我也明白我们这些覃朗的家属和朋友们希望他早日康复的盼望,只是如果这些心情和盼望都有可能对他的心理造成损伤,那么我宁可他现在缓慢的康复着。当然,在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跟覃朗说这些话题的时候,我暂时不能表现出任何迫切想要他痊愈的心理。 于是当重新搓洗了热毛巾帮他擦身体之后,我给他换过新的睡衣,抱着他挤在病床上准备入睡,期间肯定少不了各种亲密的折腾,只是实在憋得难受了,我才躲进浴室里自己解决掉。洗漱完毕,覃朗抱着平板电脑正在跟苏文聊天,抬头贼兮兮地看我一眼,当然那一眼肯定是瞄在我的腰部下三寸的位置上,嘴角翘得高高的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钻进被子里双手从下慢慢爬到上面两颗小豆的位置上,轻轻揉捏着,果然不一会就看见覃朗对苏文打字:睡觉,晚安! 没多会,覃朗再次喘息着抓住我的双手说:“再弄你又得去厕所洗刷一遍。” 我动了动腰,说道:“你说晚了!”正要掀开被子下床重新去浴室,他抱着我的腰说:“要不你进来?虽然腿不能动,但是不知道里面……”说话间,他已经红透了脸,连同脖子到锁骨都泛着淡淡的粉颜色。 只是这样不好吧,他还是个病人呢,再说……咳,我就算想要他想得不行了,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要他。我呆呆地望着他好一阵,他似乎有些生气了,说:“你到底做是不做,不做就去睡沙发!”哎呦,这还威胁上了!我小心地问:“真的可以?你的身体能受得住?”覃朗一把抓住我的衣襟说:“老子想要了,你赶紧伺候老子就是,废话那么多!” 哈!媳妇儿都提出要求了,做老公的怎么能拒绝。扑过去就伏在覃朗身上,深深埋入他的脖颈间吸取他的味道,说:“我真太想你了宝贝!如果等会有不舒服一定告诉我。虽然我……” 还说什么呢?覃朗直接用嘴堵上我接下去要说的话,直到再次喘息不过来的时候,他问:“你锁门了吗?” 右手抚上他依旧显得有些冷也依旧还是软乎乎的腿间,伏在他的胸口,舌尖绕着其中一颗小豆打着圈圈,含糊地说:“护士站都打过招呼了,你只要不大声喊叫,没人会来。” “滚……滚,你才大声喊叫!”很明显的,覃朗的上半身还是非常有感觉,只是那全身的热度也只到腰椎的位置就戛然而止。我心里一阵难受,耳边却听着覃朗咬着被角压抑的动情的声音,一时间有些踌躇起来。忽然覃朗双臂微微撑起身体,因动情而染上红色的双眼看着我,一字一字地说:“雷令阳,你特么的还犹豫什么?要是你今天不做,今后都不用做了。” 我看着他,心里到底不忍心,安抚着他道:“宝贝啊你还病着呢,还是病人啊。我总不能太禽|兽不是!其实我也憋得很辛苦,不信你摸摸看!”我揽着他躺倒,又拉着他的手往我身|下|摸。他的脸瞬时红得好像煮熟的龙虾,他转过头避开我的视线喏喏地说:“令阳,我想试试身体其他的地方是不是还有感知,我不知道自己这幅残废的样子要保持多少时间,我……” 我都知道,其实你想着什么我都知道。我恨自己不能帮你承担,不能感同身受。我吻住他,舌|头和他纠|缠着,双|腿顶开他,右手带着轻柔的安抚按压朝着他想要去探知的地方慢慢地移动着。手指进入那个紧致的地方的时候,覃朗长叹了一声,我猛然抬头正好迎着他同样诧异的眼睛,我轻声问:“你感受到了?” 覃朗点点头,瞬间我觉得有无数张小吸盘紧紧的吸附在手指上并蠕动着。我轻笑道:“糟糕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没带装备啊。”所谓装备无非就是ky和tt之类的。覃朗闭上眼睛又躺倒,说:“抽屉里有护士留下的按摩油,就这么进来吧!”我笑着伏身过去亲|吻他,手也没闲着翻出按摩油随后往他身上滴了些,慢慢的轻柔的做着准备工作。差不多的时候,我把他的腿曲起来,又在自己身上抹够了按摩油缓缓地送入紧致的地方。 我们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叹慰。之前为了身体着想,我从来都是带着tt才进入覃朗的身体,虽然我知道我们两人都没什么不健康的病灶,但是向巧巧反复的耳提面命的交代过,爱护好小受才是小攻的本职职责,所以即便是我再急切我也都是每次做好充分的准备和必定要带着tt的。 覃朗的那声满足的叹慰,似乎奇迹般的安抚了他自己的心理。他双眼带着些湿润的感觉,睁开看着伏身在他上面的我,伸出双臂绕上我的脖子,轻声说道:“我感觉到你了!感觉到了!” 往常这时候,覃朗会晃动着软乎乎的腰部,或者故意顶两下,只是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双臂紧紧的绕着我,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带着怨气地说:“你倒是动动啊!”他肯定晓得我忍得有多辛苦,我闭着嘴说不出一个字,我怕我一旦张开嘴吐出的不是情话,而是想要奋力冲撞的怒吼。 我咬着牙,说:“咬着被子,别喊来了护士哦!”覃朗斜斜地丢过来一个怨怒的眼神,随后他真的只能死死的抓着被子的边缘咬在嘴里,发出低声的呜咽声,整个人都快被冲撞得模糊起来。 ☆、让你干干净净的始终如一 抱着完全脱力的覃朗重新去冲洗身体已经是下半夜了,手指引导出喷发在他身体深处的浓稠液体,他歪着脖子靠在浴缸边上,身上还带着动|情的粉红色,慢慢平复着喘息。收拾好我们两人,抱着他再次回到病床上,覃朗很快就沉沉睡去。我悄悄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一直到走廊尽头的阳台上,才掏出烟盒点上一只,拨通了展鹏程的电话:“没睡吧?说说看目前什么情况了。” 展鹏程那边安安静静的,似乎也不在家里,他的声音也听起来没有休息的样子,带着些疲惫,说道:“梁震那小子怕是知道我们给他挖了个坑,过两天的第二次拍卖会可能会失败。” 我弹掉烟灰,道:“石敢当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展鹏程的声音里带着些不确定和迟疑,道:“我听说你媳妇有一项别人没有的本事,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帮个忙?”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这么问我。很快我就想到了他想要说的和做的。 “嗯,我休假一周,明天覃朗睡醒之后我跟他说一下。等会我发个文件到你的邮箱里,你看着整理整理,里面不少资料对你应该有用得很。”我答应了下来。 展鹏程似乎松了口气,随后我们又说起来覃朗的康复情况,聊了一会之后就挂了电话。回到病房里,覃朗睡得有些热,脑门上都冒出细细的汗珠,我搓条温热的毛巾轻轻帮他擦掉汗水,又给他掖掖被子,便从柜子里拿出条毯子躺在沙发上睡下了。 醒来的时候还是早班的护士叫醒我的,此时整个医院也慢慢的清醒,早起的人在花园里做着早操。覃朗还在睡,我起床洗漱之后提着保温桶下去买早点。老妈说武警医院的食堂的早点很好吃,而且也丰富,量足还便宜,所以很多时候她们也是在食堂买着早点吃,这样保姆阿姨还能多睡一会。午饭和晚饭除开在医院给安排的专门营养餐之外,就是保姆阿姨给炖的汤水。覃朗现在还是一天多餐以流质食物为主,所以早餐我买一桶皮蛋瘦肉粥,又买十几个肉包子提着上楼。覃朗一直睡到医生来查房的时间才堪堪醒来,不过还是一副没睡够的样子,哄着他吃过早饭,我又拉好窗帘让他继续睡觉,顺带我也补一觉。一个上午都没人来打扰我们,直到老妈提着保姆做好的我们的午饭送来,我才翻身从沙发上起来。覃朗也揉着眼睛嘟哝着什么慢慢的醒过来。 这几天的下午自然是陪着覃朗去做复健,看着他颤|抖的双臂费力的在支撑杆上撑起沉重的身躯,缓慢的挪动的时候,有那么一刻我想要立刻飞奔到吉兴市亲手掐死梁震那渣滓一般的全家。借口出去抽烟,站在玻璃墙外看着努力中的覃朗,我掏出手机直接打给凌耀炀:“欧阳跟你说了我们的计划吧?我想拜托你配合配合展鹏程他们的行动。” 凌耀炀带着些笑意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好好配合你们?要知道这事儿里可跟我没太多关系。” 我咬牙:“我记得覃朗有个师兄,他师兄……” 凌耀炀的声音瞬间带着些凉飕飕的:“行了,我知道了!如果你太闲就去好好陪着覃朗复健。比起我们这些人,他更需要的是你。” 我再次看向室内,说:“我现在就在陪着他做复健呢,他很快就会恢复的,放心好了。欧阳放假没跟你一起?” 凌耀炀这时的声音又变得带着笑意:“他还在睡觉,他太累了。”我似乎在他声音里感受到了那种狡黠的意味,似乎在说,太累了你懂的! 看着两个护士扶着覃朗坐回轮椅中,我赶忙说:“那你继续好好伺候欧阳大爷吧。覃朗复健结束了,我推他散散步去。”散步的时候我大致说了一下我们在吉兴市的安排,说了展鹏程现在有可能遇见的问题,最大的障碍也就是梁震或许发觉了什么,似乎不上钩的态度。 覃朗沉着脸,对我有些不满,说道:“不是说了不要为我觉得不公平,要报复他们么。这种人自然有人收拾他的,何必你们自己来动手。就算真的要报复也是由我自己来做这些事情。” 我推着他的轮椅停在一处休息长椅边上,我坐下望着他的眼睛里,说:“我知道这次车祸之后你自然不会还继续心软,但是我也不希望你这双手沾染任何不好的东西。而我不同,曾经在部队的生涯让我已经是双手染血,而且这次也不一定就会有什么太危险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想代替你做完这些事情,让你干干净净的始终如一。你懂吗?” 覃朗自然是懂我的,也明白我说的每一个字的。他答应回到病房里就帮忙展鹏程他们继续挖坑。只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让我差点陷入了彻底疯狂。谁也没能想到,面临垂死的梁震竟然会在逆境中铤而走险,再次绑架了覃朗。 实际上,有覃朗在暗网的帮忙之后,收拾梁震的计划果然回归到了正常的轨道上,随着第二次拍卖会的举行,展鹏程在预计的价格范围内成功的让梁震所指挥的公司,以高出竞标书上原定价格15倍的高价,收购了东郊那块被辐射过的土地,并且紧接着就由房产公司联合建设公司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出他们之前就做好的开发计划,果然是石敢当弄出来的那份《大型高档复古中式庭院别墅小区开发计划书》。 这份计划书原定预计是开发价值在市价两个亿左右,但是由于在收购土地上超出了原先的预算,因此只得追加开发预算款。根据展鹏程得来的消息,原本提供全额贷款的银行也因为突然要追加贷款总额到四个亿左右,造成已经批复出来的手续变成一纸空文,得重新申请重新批复。对此银行那边已经有些怨言,但是有梁震这个副市长的公子在中间做担保,银行也只能重新打报告向上级申请更多的贷款额度,不过这期间有某些人的暗中操作,新的贷款额度报告很快就被批复下来,等房产公司办完手续之后,全额也快速的到达那家公司账户上。 设计图、规划图、资金、工程公司、等等也都马上很快速的到位,于是奠基仪式,开工牲祭都一一举办之后,东郊那块原本荒凉的土地上瞬时间尘土飞扬。各种大中小型机器进入施工现场,万人的工程队中间夹杂着穿了西服带着工程安全帽的设计师,评估师,等等人马,一时间好不热闹。甚至于早前就排队预定房号的富豪们也纷纷派出手下的人,细致的挑选着各种款型的别墅和设计图。 这个小区的房价一下子被炒高了一轮又一轮,各种公布出来的设计效果图也被一些蠢蠢欲动的富豪们津津乐道。甚至还有关系比较不错的富豪名人们还在商量自己家的别墅要不要互相比邻,这样方便今后的来往和拉近关系。在这一场风光盛大的东郊复古小区开发中,让吉兴市这么一个中小型城市瞬间变成了全国关注点,要知道这样大手笔的复古庭院式小区目前还是全国首例啊,而且这背后的资金和顺利程度都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而此时,凌耀炀强势介入东郊复古庭院式小区的事情里,并且向本省媒体和央媒体甩出一份经过环境监测部门最权威的监测报告,确认东郊那块土地里含有毒物质,长期居住在此会严重影响人体的身体机能,并且癌症的发病率超过最高指标。可想而知,这份报告被省级电视台第一时间披露出来之后,又被央媒紧接着再一次进行了连续几天的深入调查报道之后,瞬间引发的轰动效应是多么的恐怖,一时间人人看好的复古中式庭院别墅顿时成为了人们心中死亡之地的存在。 之前纷纷预定了房号的富豪名人们一时间都懵了。说得不客气一点,谁都无法想象自己看好的别墅居然是建造在含有有毒物质甚至会致癌的土地上,这要是完全不知情的就住进去了,谁晓得自己还能活几年呢?这年头,有钱人有名气有权的人们就特别怕死,怕自己还没享受个够本就先死了。人一死,什么都没了,什么都带不走,到地下什么也都没有享受。所以可想而知,这么一个爆炸性的报告被曝光之后的结果是什么。 紧接着,曝光出房产开发公司竟然是政权领导人的小金库的事实,连同账户相关都被一封足有十公分厚的快递包一起全部送给了位于京城红墙外的政府官员廉政监督部门。很快专案小组悄悄进入吉兴市暗中调查,也很快就有各种消息汇聚到调查员手中,这一切顺利而快速的不可思议,甚至于调查员还一度怀疑过资料的真实性,但是他们自己调查到的消息和手中得来的资料竟然是完全一致的,让他们很快就消除怀疑。 就在东郊复古庭院小区土地事件还没过去的时候,梁国涛和梁震父子俩在某个深夜里,被突然出现在吉兴市的廉政部门的调查员和配合调查的武警,以传唤的方式从家里带走了,并且从传唤到确定关押只用了不到十二个小时的时间。以至于这父子俩根本没时间出来安排其他的事情,就被京城调来的联合专案小组封锁了所有的房产,来了个彻底大扫荡。据在现场配合工作维持治安的欧阳说,梁家位于市政府小区的大屋里的扫荡出来的证据,简直是直接用最大号的工业用的整理箱,整整装了二十多个箱子。藏在地下室墙壁里的现金好多都因潮湿而发霉了。从央行调来的点钞员用了几十台点钞机不停的点钞,和清理霉菌都花了至少一个礼拜。 当然,这些消息并没有公布于公众眼前,只是在央媒新闻播报的时候略微提到了一下梁氏父子落马的消息。而本地媒体则只报道了梁家两个女人和孩子的去向,暂时关押在市女子看守所的四组。 而当我知道这些确实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整整四个月之后,而这也是整个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 ☆、军功章有你的一半 东郊的土地上的施工已经完全停止了,房产公司连同所有账户都被冻结,公司领导人、高管和财务人员均被关押,面临倒闭或者资产重组。 而建筑公司更因为发不出几万工人的工资,已经停工统一管理和安排,同时追缴人工工资等费用,公司高层和高管、财务也都被关押在其他的地方。 吉兴市政府在东郊这块土地上显得非常的头疼,焦头烂额的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也就在这时候,展鹏程通过京城的关系,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很快,就如我们之前预测到的一样,展鹏程和简玉竹联合开办的新房产公司和建筑公司直接以零成本把梁家操控的两家公司收入囊中,并且快速的清理掉了前面的旧账。建筑公司更是只换了个名字,换了个负责人,并且由石敢当带着人马入主建筑公司,这算是成全了之前对他承诺的帮他洗白一把的诺言,当然他也是真心想要好好干,至少留着一条命多享受几年,自然也就不敢在这上面乱来,带着的人也都是重新培训过的,不会用之前那种地下组织的手段来管理简直公司。 简玉竹坐镇建筑公司,并且清算了前期所欠的人工工资和其他费用之后,所有工人全部重新签订劳动合同,新合同更好的保障了他们的基本福利,并且纳入了医保范围,这让几万人瞬间安心,工作也顺利的展开。 展鹏程接手房产公司之后,并没提出解冻公司账户上的资金,而是直接从京城的银行里弄来了新的贷款,款项顺利到达的时候,东郊工地再次开始施工了。不过这次不再是复古庭院小区,而是让人瞠目结舌的变成了国际上非常知名的游乐园项目——梦和惊喜游乐园。并且在拆除之前的小部分建筑之后,专门请来了国际上最出名的环境监测单位对东郊的土地进行重新监测和评估。 一个多月之后,新的评估报告出来,东郊土地的确受过辐射污染,但是因为之前施工个关系,又因为之前拆除工程的时候被重新掺和了新的无毒的土壤之后,恢复了安全系数,并且致癌物质的存在比例已经降低到完全无害的范围内,因此重新评估之后,对于在这块土地上建设大型的游乐场所是完全可行的。 随着新评估报告的出炉,展鹏程又在吉兴市举办了一场大型的游乐园项目签字酒会并记者招待会。于是我赶紧收拾收拾行李,带着经过半年多,已经渐渐恢复的覃朗直飞吉兴市去参加酒会,同时还要正式介绍覃朗给我的兄弟们。 覃朗出院也有快半年时间了,除开定期去武警医院做检查和复健之外,我们也搬到了望海别墅里住,幸好当时在房子里准备了一间健身室,这会主要也是摆着覃朗复健用的支撑杆。半年前,覃朗出院前确定了双|腿渐渐的在恢复知觉,甚至偶尔还能看见他控制着脚趾轻轻动一下,也正是这样,医生觉得覃朗已经完全可以出院在家慢慢恢复。出院后,老妈回了京城,把保姆阿姨留了下来,平时我不在家的时候,大多时间都是保姆阿姨负责照顾覃朗。 出院后的两个月,覃朗已经可以用双拐慢慢的走路,加上为了方便覃朗,我们暂时都住在了一楼的健身室隔壁的客房里,楼上的主卧目前也只做好了布置,等覃朗完全恢复之后就搬上去。 覃朗的工作暂时还是不能去的,不过不排除他在家也能办公,总队长也认可了覃朗在家办公的条件,于是小二居的书房里的设备就临时放在了健身室对面的客房中,反正现在也没人来我们家,所以客房全部都空置着,随意征用也是没问题的。 队里或许是都知道因为覃朗需要人照顾的关系,因此这半年来,我的出差的时间也不多,大部分都被小李子占去了,就算要出差也多半是比较近的地方,或者是不复杂的案子,去了两三天就能回来,但就是这样,三队的破案率也高出了其他所有小队,年中总结的时候,总队长提出给我们三队报一个集体三等功,再评一个破案先锋的奖旗回来,这样今年总署总体的破案任务就能提早完成了。我倒是不在意这些,不过因为有了三等功和奖旗的关系,也能让小队里队员们今年的奖金变得很厚实可观,我也是不反对的。 我只看着桌子上那堆起来的卷宗一层层的在减少,就很满足了。不过这样倒是引起了其他小队的‘羡慕嫉妒恨’心理,尤其是老夏,老夏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说:“你们三队下手可真是狠准稳快啊,资料室两大支柱全部被你们三队拿下。哎,我们老了啊!跟不上年轻人的脚步了啊!” 我叼着烟一直嘿嘿笑,谁让你们都没发现我家宝贝的好呢!当然,你们也没能发现苏文的好!小李子还真是叼准了就不松口的强势男人啊,比我下手更快准狠稳,苏文还真是跑都没得跑的就被吃了个干净。 我心里乐呵着呢,这边集体三等功的奖章奖状,破案先锋的锦旗刚刚全部都挂在了我们三队的办公室里,我立刻拍了张照片附上一句:‘军功章有你的一半’这样的话语就发给覃朗,也让他高兴高兴。总队长说晚上庆功宴要我早点去接上覃朗直接到酒店就行,我开着车往望海小区飞奔着,心里一扫这两年多的郁闷。去酒店的路上就接到了展鹏程打来的电话,叫我们收拾收拾,能请假最好,下周去吉兴市参加他的酒宴,顺便跟我们报个喜,全部都搞定了。一点差都没落下,干干净净的收归了所有梁震的摊子,也算是狠狠赚了一把,成功的挤入并且扎根吉兴市商业界不说,还在吉兴市的新旧两届市政府班子前面狠狠刷了一把脸,感觉比在京城都倍儿有面儿啊! 要知道,在京城也都是大家给我们这些二代三代们祖辈和父辈们的面子,可不是给我们的。而这次在吉兴市折腾出来的动静,足足的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并且也成功的让吉兴市新旧两届领导班子成功顺利的交接完毕,旧班子的领导们有了国际游乐园这个项目也足够在别的位置上好好显摆一下,而新班子的领导们就更别说了,刚上任就直接签署了一份几个亿的合资项目,相信接下来招商引资的各种项目也会进行的非常顺利,人家国际上最顶级的游乐园都正式入驻吉兴市,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展鹏程说,吉兴市的商业界协会给他们办的庆祝加入酒宴的时候,一大群人脸色那是个漂亮啊,当时梁家落马的时候,很多人都动了想吃下梁家控制的那些公司和企业的份额,结果没想到偏偏被两个从京城来的新生代抢了个头筹,愣是一点渣渣都没轮到他们这些本地商业大腕们的手里,眼睁睁的看着展鹏程和简玉竹大刀阔斧的收刮着战利品,而且最惊人的是,他们两人动用的资金竟然全部都直接避开了之前梁震父子俩弄到的各种贷款和贪污受贿得来的钱财,完全用他们自己的资金作为新的注册资金,每一分钱都是来源清晰且正常的。让不少人心里只犯憷,这俩人到底有多少资金在他们自己的口袋里呢? 对此,我估计最清楚的应该是覃朗吧,他手里的那个庞大的数据库,连当时我看到的时候都非常震惊。我还问过他:“你有没有用这个数据库查过我的资料?这里面都有我的哪些资料啊?我挺好奇的!”结果他楞了一阵之后,猛地一拍脑门,一脸的后悔和懊恼的神情说了句:“我特么煞笔了,当初怎么没想到用这个把你清查一遍啊!就这么上了贼床,太不划算了!”抱着一脸后悔不已显得可爱又傻兮兮的覃朗,我真是爱到不能自拔了。 参加完庆功宴之后回家了,我又跟覃朗说,要请假去吉兴市参加展鹏程的酒会,还得正式介绍我的兄弟们给他认识,让他好好准备准备,见完公婆之后就得跟兄弟们好好的建立友好往来的关系了,何况这群兄弟还完成了这么大的一个事情呢。 覃朗自然是非常高兴的,赶紧拿起手机就要开始订机票定酒店,结果被我给抢走了手机,我说:“你傻啊,橙子要我们过去还能让你出钱订机票和酒店啊,他早都安排好了。也不用住酒店,橙子和老简家的都在吉兴市买了新房子,还都买在一起了,我们过去有的是地方蹭住,省钱得很。机票肯定让他都安排的头等啊,这家伙这一次大手笔这点小钱肯定不在意。倒是你看看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做礼物,老简的儿子也搬到吉兴市跟他住一起了,那可是个漂亮的混血儿呢。” 说着我把手机里老简和他儿子的照片调出来拿给覃朗看,同时还说:“对了,说不定老简这次会有事求着你帮忙,你也别跟这家伙客气啥,狠狠敲他一竹杠都行。” 覃朗一把拍在我后脑勺上,说道:“哪里有你这兄弟的,人家帮咱们这么大的一个忙,你还想着敲竹杠,你这么损你爹妈知道么!爷爷奶奶知道么!” 想着第二天还要送覃朗去武警医院做复查和复健,于是抱着他一起洗了澡,又腻歪了一会之后就睡了。 ☆、无常何止只有世事,更多的是人 常人都说:世事无常! 可是无常何止只有世事,更多的是人。 就在我们去吉兴市高高兴兴的参加庆祝合约签约成功的酒会的当场,没谁能想到坐在餐桌边上吃着自助餐的覃朗会被绑架。前后我不过是离开了不到三分钟,去拿覃朗一直想吃的烤鳗鱼,刚出炉的很香甜,覃朗馋得不行,眼看着出来了就叫我去取来,等我回到餐桌前的时候,覃朗的轮椅倒在地上,杯子里的橙汁顺着桌布滴落在的轮椅旁。 而更惊奇的是,竟然没人能注意到覃朗突然被绑架的事情,我顿时恨不得狠狠地锤死自己。我想着覃朗喜欢安静一些,就带着他坐在了这个比较偏远的一张桌子上,身边正好一从植物挡着外人的视线,没想到却给歹徒创造了绝佳的下手‘天时地利’,最后的‘人和’还是我的离席而亲自送上门的。 这么大个人丢了,居然没人发现也是够可以的,当场的安保人员有两个直接一脸的懵逼。酒会被迫中止,展鹏程迅速的要求酒店方马上提供监控,而酒店的安保负责人也到了现场,同时带来的消息是,今天晚上的安保人员里有两人被打晕丢在了救生通道里,身上的衣服被扒光了,应该是歹徒混入了安保人员的队伍,寻找下手的时机。 而从酒店提供的监控里看,果然是两个穿着安保服的男人扛着晕过去的覃朗从座位附近的安全通道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酒店。甚至于在地下停车场的车都没有车牌,很有可能连车都是偷的。 报警是必不可少的,我就是个警察,何况还有欧阳在场。同时凌耀炀和石敢当也都分别避开人群开始打电话,不一会石敢当就朝我做了个手势,转身就离开了会场。很快吉兴市刑警大队一队长就带着警员过来了,同样看过现场和监控之后得出跟我一样的结论。而现在唯一能做的除开调查,就是等待。 我拿出手机,等待绑架覃朗的幕后指使人打来电话。我抬头看了欧阳一眼,很快他就明白的点头,从人群中消失了。酒宴的中止,参加酒宴人大多都是吉兴市商业界的名人和市政官员,除开已经提早离开的境外投资方,剩下的就是各大媒体的记者们了,这下等于白得一个重大新闻,愣是围在包围圈外围不肯离开。 刑警大队的人很快速的安排已经排除嫌疑的商业界名人和官员们先从备用通道纷纷离开,又劝说了很长时间才把各大媒体的记者们隔离在宴会厅之外的地方,宴会厅现在每个门都守着两名警员,禁止闲杂人进入。现场勘查的兄弟们也在紧张快速的采集着各种样本和物证,不过我知道,这些东西对于已经被绑架的覃朗来说,并没太多的用处。 而这个在幕后操纵的绑架者,我也能大致猜出是谁。只是我需要欧阳的证实,而欧阳也很快明白了我看他那一眼的含义,等待他回来的这段时间就成了我现在最紧张的时刻。果然不多久,欧阳从门外进来了,看了看现场在场的人们,低声说:“雷子,你猜对了。梁震在转移关押的路上被人劫走了。这事儿……” 不用他说完,所有人都明白过来,只有刑警一队的队长还有些迷糊,问:“梁震跑了?跟绑架覃朗有什么关系?” 欧阳白他一眼,却仍旧耐心的解释道:“梁震和覃朗有宿仇,所以这事肯定是梁震指使的,看来现在等绑匪打电话来提要求是不太可能了。” 欧阳的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覃朗的号码,我直接按下免提接通:“梁震,说吧你想要得到什么?” 梁震低声嘿嘿的笑着,道:“雷令阳啊雷令阳,你们几个不愧是京城五少啊!感情那么好,甚至他们还能为了你的男情|人做出这么伟大的事情,我一直很诧异你们是从哪里收集来那么多的证据,让我和我爸完全没办法翻案,原来你们最大的依仗并不是凌耀炀和石敢当啊,原来是我的前情|夫覃朗。雷令阳啊,破鞋好穿么?合脚么?你上他上得爽么?哈哈哈哈……” 我抓住电话就要砸下去的那一刻,展鹏程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拿过手机,说道:“梁震,事儿是我们做的,你要报仇找我们就是,覃朗还是个病人,而且他从头到尾都没参与也不知道这个事情,他是无辜的。” 梁震说道:“我知道啊,但是没有他的存在,没有他跟雷令阳的关系,你们会联合起来为他报仇吗?不过我也没打算放过你们就是,所以……”就在这时候,电话里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喊着:“爸爸!” 简玉竹瞬间扑过来,脸色都变了:“frank,你在哪里?”由于今天的宴会时间比较长,简玉竹就安排儿子和保姆住在酒店楼上的套房里了,根本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梁震的声音冷冷地响起:“现在覃朗和简玉竹的儿子都在我手上,所以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拿了我多少就给我吐出多少,另外安排我马上出国,要去跟我国没有引渡条例的地方。给你们十二个小时,过期后每一个小时你们将会收到一根手指,从覃朗开始。如果耍诈那么你们就等着给他俩收尸吧。” 展鹏程沉声说道:“十二个小时,你在说天方夜谭吗?时间太短根本做不到你说的任何条件。另外要钱没问题的,不过我要确保他们俩都是平安无恙的,否则你也收不到一分钱。刚才我们只听到了frank的声音,覃朗呢?你对覃朗怎么了?叫他来跟我们说话。” 梁震又是一阵狂笑声,说道:“你们真当我是傻子么?给你们太多时间不是等着你们找到我么,你们也不用找了,找到我的同时也就是你们来收尸的时候了。至于覃朗?不过是我玩剩下的,值得你们这么在乎吗?喂,你们还没尝过男人的□□什么滋味吧,现在就在你们面前,还等何时?”最后几句话是对着别人说的,话音刚落引来一阵哄笑声,听得出来那里有不少人。 男人们猖狂的笑声中夹杂着孩子的哭声。而从头到尾我们都没听到覃朗发出一点声音,我更是着急了,欧阳和凌耀炀紧紧的抠着我的肩膀,不让我上前抢手机,我听到展鹏程又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展鹏程也在这里先说清楚,如果我们收到的是他们俩人的尸体,那么我穷其一生也不会放过你们梁家所有人,以你之道还你之身。” 梁震似乎根本不害怕,笑道:“那你就来试试吧!稍后我会发一个账户在雷令阳的手机上,你们所有的钱都转到这个账户就行。如果你们还想看见活着的两个人的话,就不要试图跟我玩任何花样。” 电话就此戛然而止,我瞪着展鹏程手中的手机,一时间竟然呆了,颓然的掩面蹲下来,道:“是我的错,是我的疏忽。我应该想到以梁震的性格必定会这般的不甘心不认输,也必定会对覃朗再次出手,我没能好好护着他,又一次没能好好护着他。” 展鹏程拍拍我的脑壳说道:“别说这些了,我们只有十二个小时,赶紧搬救兵吧,我找我爹借人来,我就不信把整个吉兴市翻过来都找不到人。”说完他把手机递还给我,道:“你家那个大嫂不是跟他们一气的人么,马上给雷展鹏打电话,让他问问自己的老婆。” 有了展鹏程的提醒,我立刻抹了一把脸,接过手机就翻出雷展鹏的电话打了过去:“哥,覃朗和老简家的孙子被梁震绑架了,提出要求十二个小时内,我们拿走他多少就还他多少,还要安排他去没有引渡条例的国家。你跟蹇玲珑的事情办了吗?还能找到她么?” 雷展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连呼吸的声音都有些不稳当了,还没等他说什么就听见另外一个声音猛地爆吼出来:“雷令阳,你是怎么答应我?你居然又让覃朗在你手里出事了!你等着,回头我好好收拾你!”邵冼武粗狂的声音大得我身边其他人都听到了。 “舅舅,你怎么在我哥家里?”我一愣,没想到会听到他的声音。 邵冼武显然没打算说明白,直接继续吼道:“谁是你舅舅,我是覃朗的舅舅。你们在哪里?我们马上过去,你给我洗干净屁|股等着。我不把你收拾够了,我特么还把覃朗交给你,我邵冼武就是个大煞笔!” 雷展鹏的声音低低的从电话那头传来,似乎是在安抚邵冼武,过了一会之后他对我说道:“雷子,你们在吉兴市吧,我晚上看了你们那边卫视台的新闻。等我们一下,大概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就会到。雷子别着急,覃朗和孩子都会平安的。相信哥哥。” 从小到大,雷展鹏虽然很沉默也很老成,但是每次只要他跟我说‘相信哥哥’这四个字的时候,无论多大的事情,哪怕天塌了,我都不再惶恐和惧怕。 我这边刚挂上雷展鹏的电话,那边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挂断了搬救兵的电话,只有老简还蹲在一旁红着眼睛还在继续说。邵冼武的那一通大吼声大家基本都听到了,这会欧阳有些怪怪地瞥我一眼,那意思很明白,我没告诉他们邵冼武和覃朗还是亲属关系,有点不地道。 “邵冼武是邵华阿姨的弟弟,也是覃朗的舅舅,他唯一的亲人,目前人在国内。估计工作上跟我哥接触的比较多。”我等他们都过来之后才说道。至于邵冼武目前的身份就不用我再说什么了,基本上关心政治和国家内务的基本都知道——海外作战部那个破例提拔上来的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少将就叫邵冼武。 老简抹抹快要掉出来的眼泪,说:“橙子,你那边还有几台车?我家全部都要过来,我这边把车都派出去也不够用。” 凌耀炀开口道:“我调些车过来给你们用。雷令阳你哥那边要不要也派个车去接一下?” 我想了一会说:“不用了,他没说就应该是有安排的,再说他说两个小时后就到,应该是走的军用通道。” 展鹏程和欧阳也说:“老简,我让我爹妈去你家了,他们应该是一起到,雷子你爸爸那边要不要也打个招呼?” 我摆摆手,道:“我哥他会去说的,比我直接去说有效一些。说真的这时候我真怕给我爸妈打电话,上次覃朗车祸我妈已经快要疯掉了,这次又在我手上出这样的事情……”我已经有预见回去之后,真的会被家里的四老加邵冼武好好收拾一顿的。果然,手机再次响起就是家里的电话号码,我也不敢迟疑,就算是马上会被揍死也得接起来,老爸和爷爷果然吼道:“你小子到底在干什么?小朗怎么又被绑架了?你给我等着,我们这就去老简家一起汇合。” 一句话都没让我说,直接又挂上电话。 “好了,这下我们几家人的父母老祖宗全部都集合了。”刚说完这话不到十分钟雷展鹏的电话又打进来,说:“你找些车去唐通镇的机场,我们带着几家的长辈们一起过去。” 凌耀炀点点头,自然很快的就行动起来,不到半个小时,酒店外停了长长的一串银灰色四个圈。 ☆、我哥和他舅 去接长辈们的时候,我和展鹏程两人在车上商量了一番,钱肯定不能给更不可能让他逃出国,人也必须要救出来,只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真的找齐人手把吉兴市翻个底朝天也还是耽误时间,不如直接再弄个局,让人准备一些手提箱,然后准备一些现钞白纸,当然转一部分钱到梁震留下的账户上,这个账户现在已经被监控起来了,梁震能在提提款机上查到余额,但是提款或者刷卡使用就会自动报警同时冻结资金。 展鹏程迅速的安排下去,简玉竹由欧阳和凌耀炀陪着等在酒店里,酒店因为这个事情直接空了整个一层的房间给我们使用,并且减免全部费用。现在我和展鹏程带着车队去接长辈们到酒店,然后再继续商量对策和想办法找到梁震藏身的地方。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老雷家的男媳妇/男人GAY事 作者:衍沫 第10节 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石敢当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他直接说:“雷子,我找到他们了。梁震这次的帮手不是吉兴市的,而是从外省招募过来的,还没查到谁给的钱也还没查到那些帮凶是从哪里过来的,但是确实是招买的人手,帮凶有五个人再加上梁震,目前藏在北郊那边一处废弃的厂房里。我兄弟在外面守着,确保现在还没人跑出来,我发个照片给你看看。” 说完他挂了电话就发照片过来了,那是一个比较破旧的厂房,里面发出微微的亮光,还有一张躲在房顶的窗户上偷拍的照片,地上一个小小的身体躺着,在小身体的边上是一个双手被吊起的男人。照片从顶上隔着脏兮兮的玻璃拍的,很不清楚,但是看一大一小的样子,就是覃朗和老简的儿子frank。 随着发来的短信里还有厂房比较准确的位置。我赶忙把这条信息发给了欧阳,他手里还有特警队和还在现场指挥的刑警一队,比起我这个请假中的刑警来说,他的迅速部署比我和展鹏程单独闯过去要便捷的多。而我和展鹏程也分工,车队停下来,我下车打辆的士直接往北郊赶过去,展鹏程继续带着车队负责接长辈们,把他们送到酒店安顿好之后在酒店等我们回去就行,主要是展鹏程是我们这几个人里面年龄最大的一个,而且也很沉稳,从来都是我们‘京城五少’的领导人物,毕竟经商这么多年,在长辈们心里不光形象一直都很好,重要的是他还有不小的分量的,说话自然也比我有效得多。由他安抚长辈们的效果会更好一些,加上酒店里还有老简在。 等我赶到北郊厂房的时候,欧阳的警车已经停在外面,我迅速的跑过去,只看见厂房外的泥地上躺着几具年轻人的尸体,欧阳也红着眼睛看着我,摇摇头说:“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这几个人应该是石敢当的人,都被他们干掉了。里面已经没人了应该已经转移了。” 这时我的电话再次响起,还是覃朗的号码:“雷令阳啊雷令阳,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们了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们发现了我藏身的第一个地方。也没想到居然还有本地的地下组织的人帮你的忙,警匪一家亲吗?我说过了,你们不要试图做任何事情,否则就等着给他们收尸,这次也不能算了,我是仁慈的,所以你们的时间只剩下八个小时了哦。” 梁震说完就挂上电话。我气得一拳砸在身边斑驳的墙壁上,混蛋! 我垂头丧气的回到酒店借出的大型会议室的时候,奶奶和老妈两人顿时哭成两个泪人,连着老简家的奶奶和简妈妈也是抱在一起嚎啕大哭,简玉竹坐在她们两人身边一双眼睛也没好多少,看得出来是刚哭过一番的。 邵冼武在电话里叫得很凶猛,但是在这里倒是显得冷静很多,一直坐在雷展鹏身边和展鹏程商量着什么,看见我和欧阳空着手回来,也没冲上来暴打我一顿,而是招招手把我俩叫过去,刚坐下就听见他说:“雷令阳,这顿揍先给你记着账上,回头再收拾你。现在给你我警醒点儿,你们几个是梁震六年的同窗,总是对他也有些了解的,按照你们了解的他的个性,推理一下他有可能会躲藏的地方,老子就算是违规调兵都要把他给端了。” 雷展鹏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说道:“不用管他说的调兵什么的,我们按照规矩来。你们先分析推理一下梁震会躲藏的地方,然后欧阳安排安排你的人手,这次我们不能再让他们逃了。能给我们布置的时间并不多,所以要一击即中。” 我看了看邵冼武,他冷哼一声,我沉下混乱的心绪好一阵子之后,才缓缓说道:“梁震在吉兴市的一些习惯我并不太清楚,但是按照梁震那种善于经营和利用一切有利的事物的个性来说,目前的情况对他有利,有利的他就不会不利用,所以他更乐意做的是挟持着覃朗和孩子,挑战我们的底线。加上之前石敢当的手下找到他藏身的地方,固然让他非常的气愤,却也勾起了他不服输不甘愿的个性,他之前也说过如果我们做了额外的事情就等着收尸,但是这次他的暴露和我们的失败,他并没对覃朗和孩子做出什么事情来,因此我觉得对于他现在的情况而言,他应该是会觉得越是离我们近的地方,越安全。” 简玉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了过来,这时候问道:“难道他们现在就在酒店附近藏着?” “欧阳,有吉兴市的地图吗?”我问欧阳,很快他从武装背心的口袋里拿出一份吉兴市地图,铺展开来之后,我用笔在酒店所在的位置快画了一个圈,然后在这个圈之外连续画出两个更大的圈,把酒店周边的范围都囊括了进去。 酒店位于吉兴市较为市中心偏北的位置,是个涉外五星高档酒店,所以当时展鹏程选定签约地点和记者会的会场的时候才会选这个地方。从酒店出发到北郊那个废弃的厂房,在不堵车道路通畅的情况下,大概也只需要十来分钟。也因此欧阳带着特警队和刑警一队赶到的时候,也只看到个人去楼空的场景,说明在石敢当给我报信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离开了厂房,而那时候石敢当的人手已经遭遇了不测,自然没人给他报信。更往前推算一下,有可能那人在发牌拍照发给石敢当之后就暴露了自己,梁震带着人迅速的撤离了。 而现在他们能躲藏的地方就不会再往郊区去了,而且他们人多肯定是有车辆作为运输工具的,吉兴市的交通已经在第一时间就施行了管制,并且采用了过往所有车辆停车盘查的做法,在这么多交警和警察的眼皮子底下要运送两个肉票并不是个容易的事情,如果往市内走,那么他们就必定有躲过盘查和检查的方式,否则我们早就收到冲关的呼救了。 我们的分析慢慢的越来越丰富和健全起来,大家开始根据地图试图寻找出梁震想要藏身的地方。看着地图上一个熟悉的名字,那是覃朗之前的房子所在的小区,也正好在我划定的有可能藏身的范围之内。想到那套已经卖掉的小二居,我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丝什么东西,我赶忙对刑警一队长说:“林队长,能不能派警员去这个地址看看,这里是覃朗之前的房子,早前卖掉了,如果房子还是空着的话,那么这个地方值得过去看看,排除一下匪徒挟持人质藏身其中的可能性。” 林队长点点头,转身出去安排。欧阳手指点在地图上,想着什么,过了一会说道:“还有一个地方要去看看,橙子你还记得之前梁震带我们去吃饭的那个会所么,梁震似乎对那里非常熟悉,后面不也查出来那个会所有他的少量入股么。我记得早前有个案子跟那个会所有关,我们特警队还在周围布控过,会所后面直接连着矮山的山腰,山腰有几幢小木屋,平时是给看山林的人住的。那里也不排除藏身的可能性。我带几个特警过去看看,随时保持联系。” 说完,他直接起身就往外面走,凌耀炀追了上去,跟着一起出去了。 很快,两边的消息都传回来:覃朗之前的小二居目前还是空的,没人住,买下房子的那人也一直没出现过。而会所的山腰上有三幢看山林的人的住所,其中一幢现在住着一个中年人,正是今年负责看山林的管理员,已经核实过身份是真实的。另外两幢都是中年人提供的钥匙打开检查过,没人住过。 介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理论,酒店这边也核查过一遍了,车库里也都检查过,从出事后就没一辆车进来,因为暂时封闭酒店,所以也没人登记入住。之前入住的客人也都很主动的配合了检查,确认无误。 我摊坐在椅子里,嘴角叼着没点燃的烟,陷入了头脑思绪再次混乱和恐惧中。雷展鹏拉起我,道:“陪我去阳台抽根烟。这里长辈们太多了,不能让他们吸二手烟。” 结果跟着我们出来的还有展鹏程。我们三人在会议室的阳台上抽着烟,谁也没说话,好像真的只是为了抽烟而出来的一样。展鹏程按息只抽了一半的烟,说道:“我先进去,时间太晚了,我去劝劝长辈们早点休息比较好。说不定他们一觉醒来,覃朗和孩子都回来了。” “谢谢!”我望着他,这还是我第一次跟他道谢。他点点头拍拍我的肩膀转身进了屋。 展鹏程走了之后,雷展鹏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找蹇玲珑了,这个时间还能出钱给梁震,帮他联系外地的地下组织的人,也只有她能做到了。我和她在分居中,孩子们由老妈和爷爷奶奶看顾着,这会送到了家里还有保姆和警卫员照顾几天没事的。而你之前在电话里问的为什么邵冼武会在我家的事情,我想你现在也应该知道了吧。其实我跟你不同,你爱上覃朗或许是个意外,但是我从小就知道我对女人不来电。那时候要娶蹇玲珑,你已经跟覃朗很密切了,要你娶也你肯定不会答应,在我们结婚之前我就跟她摊牌了,当初是想着协商好变成形式婚姻,这样谁也不说害了谁,后面要孩子也是我们俩私下商量过的,蹇玲珑也同意了才去做的试管婴儿,当时做成了两个也就没道理只要其中一个,所以我又说服了蹇玲珑生下双胞胎,也原本我们俩协议好孩子一岁后就离婚,那时候她要的也差不多都得到了,而我要完成的老雷家不能断后的任务也完成了。就算你一辈子跟覃朗在一起,老雷家也还有下一代。我以为这辈子我也碰不上我能爱上的人了,结果没想到却出现了一个邵冼武。” 我没想到,雷展鹏会跟我说这些,我更没想到他居然和邵冼武在一起了。 ☆、你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 又过了三个小时之后,我的手机再次响起,依然还是覃朗的手机号码,接通的时候,我听到了覃朗的有气无力的声音:“雷令阳……” “覃朗,你在哪里,还好吗?”手机很快被老妈和奶奶抢了过去。雷展鹏和邵冼武一人安抚一个,我才拿回手机,问道:“你怎么样?他有没有对你施暴?” 覃朗的声音再次响起,很轻微:“没有,我只是没力。孩子很好一直在我身边待着,他刚吃了个面包喝了些水。梁震要我告诉你,你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只有五个小时,但是他的账户上只看见不久前转入的一百万之后就没有后续了,所以他问你们,是不是打算给我们收尸了?” 简玉竹现在稳定了很多,在我身边轻声唤到:“宝贝frank,爸爸在这里!别担心宝贝,爸爸和叔叔们一定会平安的救出你们的,你要听覃叔叔的话,好好的待在覃叔叔身边好么?” 那边沉默一会后,传来孩子轻微的声音:“覃叔叔对我很好,他让那些人给我拿吃的,但是他自己不吃也不喝,爸爸我很想你,也很想妈妈。” 简玉竹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那边突然传来梁震的声音:“你们的感情真好啊!父子情深,情|人恩爱,家人关爱!原本这些我都有,拜你们所赐,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听说你们在外面还在找我们,是吗?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咯!” 电话再次被猛然间挂断,我的心一下揪起来,一股不那么好的预感涌现出来。简玉竹盯着电话,踌躇的开口:“他不会对他们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情吧?” 我相信,这一刻我们所有人的脑子里都突然想起梁震之前说的话:每超过一小时就砍下一根手指,从覃朗开始。 之前北郊厂房的暴露让他缩短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而这次怕是……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而半个小时之后,酒店门童收到一个纸盒,纸盒的出现也非常的突然,就在他回前台喝水的时候,代客泊车的台子上就多出一个纸盒来,他赶忙拿到会议室交给我们,上面写着:雷令阳收。 简玉竹抢过盒子,却颤|抖着双手打开。“天啊!我的宝贝frank啊!” 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大一小两根小手指。没等我赶紧收起来,一旁一直守着的简妈妈和我老妈都看见了,两人大叫了一声之后,身体纷纷往后仰倒。一下子整个会议室人仰马翻的,展鹏程和雷展鹏两人迅速抱起两位妈妈送到一旁的沙发上躺下,一面掐人中,一面打电话叫救护车来。 凌耀炀和邵冼武两人分别出了会议室,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没多久雷展鹏把老妈交给欧阳帮忙看护,就赶紧起身出去找邵冼武。此时我的电话又响起,这次打来的是石敢当,他说:“雷子,这次我亲自找到他们了,就在矮山会所后面山腰的屋子里。欧阳队长之前来找过,那时候他们藏在别处,刚刚转移过来不久。我现在亲自守在这里了,你们快来。” 我和欧阳对视一眼,这梁震还真的是狡猾得紧,他居然之前一直没藏在任何一个地方,而是堂而皇之的开着车停在某个地方。看来他也都知道我们之前派出去人搜查的那些地方,所以这时候他才选择了其中之一,或许是觉得我们不会想到搜查之后原本是空的地方,他躲进去就是安全的,我们也不会派人再次搜查了。 只是他没想到,石敢当在梁震杀了他手下几个小兄弟之后,发了狠心,派出更多的人搜寻他们的踪迹,甚至连我们确认过的地方也继续派人盯着,没想到还真给他赌中了。 我们没做太多的商量,欧阳召集了特警队和刑警队的人,我跟着他们就往会所的后山出发了,这一次一定不能让他们再跑了,如果…… 我告诉自己没有‘如果’,再让他们跑一次,下次我们收到的就不是手指,而真的是尸体。我悄声找到石敢当监视的位置的时候,石敢当说之前我们搜的两个屋子的确是没人的,不过现在都有人,覃朗和孩子一直在一起,看押他们的是梁震本人和另外一个男人。其他的四个人在另外一间屋子里睡觉,大概两个小时换一次人,不过梁震始终跟着覃朗和孩子,所以换人也只是换另外的五个人而已。而这五个人,石敢当也说查清楚了,是云岭市那边地下组织的人,目前他们的老大还没联系上,但是看这个情况应该是他们的老大也都知道这个事情,并且收了别人的钱,只是收了谁的钱石敢当还没查到。 我对他说:“谢谢!不枉费我们帮你那一把,这仇你要报,我们不拦着,欧阳也只当没看见。但是我们必须平安的救出覃朗和孩子,这期间你损失的人马的安家费我们出。” 石敢当红着眼睛,呿了一声,道:“要你们出个球,老子这点钱还是有的。仇我报,钱我出,我只要你们今后认我这个兄弟就行。加上现在我也有个建筑公司了,乱来的事情肯定不会继续做,但是这一票我一定要找回场子,云岭市的事情我也会去收拾善后,到时候还得请你们帮忙在那边打个招呼。你们能答应我就是最好的答谢。” 我点头,算是应下来。 欧阳已经布控好了人员,悄声靠过来,说:“三分钟之后强行冲进去救人,大致已经摸清楚位置。”欧阳指着三栋小屋中间的一栋说:“覃朗和孩子在靠后面窗户下的床上休息,梁震就坐在床边上的椅子里睡觉,另外还有一个男人在靠门的位置上。而另外一栋床上睡着一个人,其他三个人打地铺。之前盘查的守山人已经被我们带出来了,所以那栋房子现在藏着三名特警。这次行动调来了三个狙击手已经分别就位。现在还有两分钟,等我说可以的时候,你们再过去。” 说完之后,欧阳又看了一眼石敢当没说话,他现在身上带着耳机,有些话反而不方便说,但是石敢当是个聪明人,他马上就明白欧阳的意思,点点头表示他明白的。 耳边听着欧阳最后三声倒数之后下令:救援行动开始。只看见树林里带着夜视镜的特警队员们悄声出动了,毫无声息的迅速包围两幢小屋之后,在门口做个手势,就统一行动直接强行冲进去,瞬间响起几次枪声,歹徒并没有太多的武器装备,仅有的四把枪,其中两把在梁震和看押的那个男人身上,另外两把根本还没来得及响就被特警队员缴获。 我没能等欧阳说可以的时候就直接冲上去,冲进覃朗和孩子所在的中间屋子里,只看见覃朗紧紧的抱着孩子,捂着他的眼睛,他自己的嘴却贴在孩子的耳边不停的安抚着孩子。我冲上去紧紧抱着他们两人,说道:“没事了没事了,覃朗,frank,你们平安了!手指我们好好的保存着呢,马上就去医院,一定还能接回去的……”而此时我才发现这一大一小两人的手上没少一根手指,甚至没有伤,只有早前被绑起来的时候的勒痕。 “雷令阳?”覃朗抬起显得有些茫然的眼眸看向我。不等我还说什么,就被梁震突然的大笑声打断。 “哈哈哈哈……雷令阳,你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他在你面前却不认识你!他不认识你哦!无论你怎么爱他,怎么|宠|他,他都不会认识你,而且是这一辈子都不认识你,只记得我,只记得曾经在我身体下婉转承|欢的每一分每一秒。他只会记得,覃朗爱梁震!”梁震大声的笑着,一点也没有失败者的沮丧的模样。 果然,梁震话音刚落的时候,覃朗猛地变了样子,双眼不再是茫然,而是仿佛没有焦距一样,嘴里却唤着梁震的名字。欧阳突然带着惊慌的表情说道:“你居然把覃朗催眠了!快说,怎么解除!” “解除?哈哈哈……怎么可能解除呢!我下的这个催眠只有我才能解!而我……”梁震还没说完突然用身体直接撞上看押他的特警,企图做出再次袭警的行为,欧阳识破他的用意,大声阻止正要开枪的特警,梁震看计谋不成又想办法做出其他的举动,却很快就被两名特警徒手压在地板上制服。而此时外面响起两声枪响和一阵混乱,我和欧阳很快对视一眼,应该是石敢当弄出来的,之前也答应过他的所以欧阳连出去都没出去。 欧阳怀里抱着还在惧怕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的frank柔声安抚着,覃朗则斜斜的身体僵硬的靠着我。我有无数的方式能在包围中解救覃朗,却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况完全束手无策,可以说我曾经从来没信过会有这样的催眠术来控制一个人活生生的人。 我抱着覃朗往屋外走去,欧阳抱着frank同时指挥着收队善后回市里去,刚走到小屋门口之际,就看见先被押出去的梁震再一次的撞开身边的特警队员,奋力地往前方跑去,而看押这其他犯人的特警快速的朝着梁震的后背射击,我和欧阳顿时大声阻止:“停止射击!”却还是晚了一步,几发子弹埋入梁震的后背,他重重地倒在地上微微抽搐,我放下覃朗赶忙跑过去吼:“梁震,快说解除催眠的方式。” 梁震嘴里涌出更多的鲜血,看着我笑着,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没、我、永、远、也、解、不、开……”随着最后一个字音,梁震睁大双眼没了呼吸。 “混账!”一拳砸在他脑壳边上的土地里。 难道覃朗一辈子就只能是这幅样子了吗? ☆、72 看着在隔离病房里,被注射过镇静剂而昏睡的覃朗,我双拳紧握。同样跟我站在一起的还有邵冼武和雷展鹏,长辈们已经送回酒店休息。小frank住院观察中,身体没有受伤但是幼小的心灵却受到不小的惊吓,所以简玉竹打算等孩子稳定几天之后就带着他出国,找专业的儿童心理医生做开导的心理治疗,同时他也说帮我们在国外找找有没有对催眠术有了解的心理医生,先咨询咨询,如果能治疗覃朗,他就会立刻安排过来。 现在的覃朗暂时只能住在隔离病房中,每天他醒来之后,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平躺在病床上,双眼直愣愣地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一个动作也没有,甚至一个熟悉的眼神也不会给我们。就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一般,而那根操纵覃朗的线只在梁震手里,梁震的死带走的却不仅仅是操纵线,他甚至带走了覃朗的生命。 留给我们的,只剩下一具叫‘覃朗’的躯壳而已。 成功救回覃朗和孩子之后,剩下的事情就顺利很多。很快雷展鹏接到西北蹇家目前的家主蹇廷海的电话,声称已经抓住了藏身在蹇家老宅的蹇玲珑,并且已经交给了当地警方执行了异地羁押,只等吉兴市这边过去办理相关手续之后就能转押到吉兴市正式归案。石敢当也通过抓住的罪犯获知了云岭市地下组织的资料,他连同云岭市警方一起出击,顺利的将其他案犯缉捕归案。梁震的尸体在法医解剖后验明正身,确认无误后就通知了被关押的梁国涛和两位梁夫人,或许是梁震的死对他们影响深重,以至于在崩溃般的嚎啕大哭之后,梁国涛主动交代了所有的事情。蹇玲珑确认到案之后,并不承认她买凶劫囚、绑架等犯罪事实。 石敢当处理好事情之后,迅速赶回吉兴市,又整天泡在工地上当起了他的包工头,只是他对手下,甚至是建筑公司的民工们更好了一些,这也让远在海外给儿子治病的简玉竹放心不少。 邵冼武很没客气的在雷展鹏的监督之下,狠狠地揍了我一顿,鼻青脸肿是不可避免的,连老雷家的长辈们也只说了一个字:该! 我带着一脸被揍的痕迹,在欧阳的安排下去了一趟女子看守所,见到完全被消磨得没人形的曲敏,我告诉她:“其实你知道吗?从覃朗知道梁震要跟你结婚的那时候,到后来离开吉兴市,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插足你们的婚姻,哪怕你们的婚姻当初只是个互相利用的形式而已。他只想离你们远远的,再也没有瓜葛就好。他有自己想要达到的理想,是梁震这么多年阻拦他的脚步,掐灭他的理想,甚至强盗一样的想要控制覃朗的全部,覃朗逃了。可你们为什么不放过他?从你们闹离婚,到开除覃朗,甚至想在他的人事档案里记上那非常不堪的一笔,几乎断绝他所有的后路。我不敢想,如果当初覃朗没有兴起做工作室的念头的话,现在的覃朗会是什么样子。你们善于经营,甚至更善于利用,利用蹇玲珑嫁到我雷家是想要获得中部军方的支持对吗?梁震利用跟我们有六年的同窗友谊是想从中获得更多的好处和利益,而这些好处和利益也只是为了他自己的政途而铺路而已,你也不过是他利益中的其中一环。或许你最初是清醒的,只是当你们的孩子出生之后,你从这样的利益形式婚姻里的合作者角色变成了他的妻子孩子的母亲,心境上就再也不是一个合作者了,你开始处处为他着想,甚至于不惜牺牲自己所爱的人。蹇玲珑也是你们两人婚姻里的牺牲品。” 曲敏垂着头,一声不吭。 我点燃一根烟,继续说:“你自己考虑清楚,就算你不交代犯罪事实也没关系,梁国涛的供词已经足够你一辈子都被关在特殊监狱里,要知道他的唯一的儿子已经死了,他自然是把儿子所有的犯罪事实全部推到你身上,说的不好听一点,就算判你个死刑也是绰绰有余的,就算不是死刑,无期徒刑也没得跑,没有减刑没有假释更没有有朝一日从电网高墙里走出来的指望。” 曲敏微微抬头看我一眼,然后站起来往身后的铁门走去。等曲敏走后,欧阳从我身后的铁门里出来,坐在我身边说:“难道你觉得曲敏会知道梁震会催眠的事情?想从她这里套取解锁方式?” 我摇摇头,我来看曲敏并非是为了催眠,而是蹇玲珑。很快蹇玲珑被带进来,欧阳又离开会见室。 蹇玲珑一头长发已经被剪短,脸色也不太好,显得有些蜡黄。我推过一直放在桌子上的一个文件夹,说:“我哥让我转交给你的,这种情况下就算你不签这个字,等你的判决书下来的时候,你们之间的婚姻也会自动作废,要知道他是个军人,是位前途明朗的中校。” 她一点也不意外会收到离婚协议书,雷展鹏已经签好了自己的名字,他并不想来见蹇玲珑,更多的还是因为邵冼武,当邵冼武知道是蹇玲珑在背后买凶绑架覃朗的时候,气得差点就准备直奔西北找蹇家的麻烦,还是雷展鹏压住他好好的劝慰了一番,才让他没有冲动的跑去西北闹腾。 没有任何解释和挣扎,蹇玲珑拿过笔快速地签好自己的名字。她说:“你们会好好抚养和对待双胞胎吧?虽然那不是我和你哥哥发生关系而生下的孩子,却也是有我一半的血肉,真正的你老雷家的血脉。” “你放心,孩子我们会精心照顾着,一点也不会有你想到的任何问题。”我再次点燃了一只烟,“蹇玲珑,你听从曲敏的安排嫁给我哥,就没后悔过吗?只要你在婚后是安安心心的跟我哥过日子,做老雷家的好媳妇,我们也从来不会亏待你。就算你想借老雷家的势为蹇家谋取些什么,只要不过分,我们也不会不同意。” 蹇玲珑抬眼看着我,道:“这么说,从一开始你们就知道我嫁进老雷家的目的咯?居然还真的就这么同意我嫁进去,跟你那个根本不喜欢女人的哥哥做夫妻,这笑话好看吗?没想到哥哥不喜欢女人也就罢了,连你这个弟弟也找个男人回家,要不是我生的双胞胎,你们老雷家是不是就要断子绝孙了呢!看来我这个罪人却是对你们老雷家贡献最大的,冒着风险忍着疼痛给你们老雷家生下两个继承人。” 说完她自嘲地笑了两声,继续道:“但凡雷展鹏对我好一点点,或许我都会不管曲敏和梁震的那些破事儿,而是站在老雷家的立场做事。可是你晓得吗?结婚那天的夜里,你们都走了之后,雷展鹏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喜欢女人,所以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就算我只爱曲敏,可我也是个女人啊,认哪个女人在自己的新婚之夜听到这样的话都会气愤也会失望。而随后他更是直接说‘不管你想法如何,你要从雷家得到什么好处,你都必须告诉我,只要不过分我会帮你,但是请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必要的时候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哈哈哈……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因此我必须为你们传宗接代吗!” “后来他要求我生孩子的时候,我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雷展鹏直接押着我就去了医院。他连碰我一下都觉得是恶心的肮脏的,我还真的无法想象他在那个小房间里是怎么自|渎出来的。不过前不久我才知道,原来你哥是下面的那个,而且你哥还是个处!哈哈哈……三十几岁的男人还是个处,真难为你哥清心寡欲这么多年。” 我手指点在文件夹上,说:“我今天来找你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至今都拒不交代犯罪事实也没关系,梁国涛把梁震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曲敏身上,而且曲敏也不打算做任何辩解。根据目前的刑法来说,曲敏只有两条路可以走——死刑或者无期。就目前的证据来看,曲敏死刑的概率超过半数,我会安排你和曲敏见见面,你作为她最爱的人好好劝劝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就算判个无期也比死刑要好。” 蹇玲珑瞬时瞪大双眼望着我,我继续说明:“或许你并不知道梁震曾经还绑架过一次覃朗吧,也还不知道梁震买凶企图伪造车祸杀害覃朗和另外一位警员吧,但是曲敏都知道这些事,而且梁国涛现在指认是曲敏因爱生恨在幕后指挥梁震做的,梁震已经死了也算是死无对证,所以如果曲敏自己不为自己辩解,那么梁国涛怎么往曲敏身上泼脏水都可以。反正泼一盆是泼,泼十盆也是泼,案子扛多了就无所谓了,曲敏现在不怕死也是有可能的。你考虑考虑吧,想好了就找人通知我或者欧阳,希望你能劝解好曲敏。” 我拿起文件夹起身离开会见室,也就在我们两人还没离开女子看守所的时候,蹇玲珑传来了消息,愿意交代犯罪事实的同时也希望能跟曲敏见上一面,然后再跟我谈一下。于是我和欧阳又返回看守所的会见室,也通知了负责蹇玲珑案件的警员马上过来给她录口供。 蹇玲珑的劝说对于曲敏来说并不算很成功,曲敏全程表现就跟在我面前一样,垂着头一言不发,甚至看都不看蹇玲珑一眼,任由蹇玲珑一个人说得口干舌燥也没引来她半点的表态。最后会见结束的时候,蹇玲珑双眼里流出对曲敏的失望和一丝的决绝。 ☆、每天对你说一万句我爱你 曲敏就好像穿上一身钢铁外衣一样,任何人,任何事,任何话语都对她无效。所以接到看守所警员的电话,说曲敏要求跟我通话的时候,我还觉得有些不太真实,不过还是同意了,没多久曲敏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曾经有段时间,梁震非常热衷于研究催眠术,你是知道的,梁震有一种强烈的掌控别人的控制欲yu,他希望所有的事情,所有他看中的人都应该在他身边只围绕着他一个人。只是他半路开始学习和研究,到底经验不足,所以如果说覃朗被梁震用催眠术催眠的话,相信程度应该不是很严重的。另外你可以试试对他说一万句我爱你。因为梁震说过,世界上没有哪种爱情能长久的坚持下去,久病床前无孝子。人的感情是会随着耐心而消磨的。” 我问她:“你为什么突然会告诉我这些?” 曲敏道:“或许我脑子抽风了,就这样吧。”说完她主动挂上电话。 而我则看着特殊病房里刚醒来不久,呆愣楞地盯着天花板的覃朗,有那么一丝的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做到坚持,坚持每天都对覃朗说一万句我爱你。 我走进病房,坐在病床边上握住覃朗的左手,放在唇边,缓缓闭上眼睛,轻声说:“有人说世界上没有哪种爱情能长久的坚持下去。如果我想让你真正的醒来,那就试试每天对你说一万句我爱你。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我也不知道如果每天这么做了,多长时间你才会醒来,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我怕后悔。哪怕曲敏是骗我的,我也要试一试。所以……”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不知道说了多少个我爱你的时候,突然耳边听到一声噗呲的轻笑声,我抬头望去,覃朗嘴角还带着笑意,一双闪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我,他说:“你傻啊你还真信啊!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雷令阳么!” og!我惊讶的长大嘴,都忘记要在这个时候按下呼叫铃才对。 覃朗双臂撑起身体,说:“她让你说的是‘一万句我爱你’,而不是让你真的念一万句我爱你!我的雷大队长!” 吼吼……呵呵呵呵……嘿嘿……哈哈哈哈…… 我的覃朗又回来了!别说一万句,就是十万句我也真的会说啊!紧紧地抱着他。 曲敏提出要见覃朗的要求那会,覃朗刚好出院,我小心翼翼地问过他的意见,覃朗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而且他也的确有些话相对曲敏说,于是我让欧阳安排一下,就在看守所的会见室见一见。出院的第二天,我和覃朗走进了女子看守所的会见室,曲敏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了,覃朗说:“你在外面等等我,我单独和曲敏聊会。” 他们最终聊了什么,我并不知道,覃朗出来后脸色很不好,却也没告诉我会见的内容,甚至后来的好多天里,覃朗始终都是一副忐忑不安、欲言又止、甚至还表现出一副惊慌恐惧的样子。 “覃朗,到底怎么了?你这几天很不对劲啊!”某天在展鹏程家吃过晚饭后,我拉着覃朗回了我们暂时蹭住的简玉竹的家里。把他按坐在沙发上,我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覃朗有些闪烁的回避我的眼睛,说道:“我很好啊!没事的,只是最近不怎么用拐杖走路,腿有些不太适应有些酸痛而已。” 是吗?我可不会相信他这样的说辞的,越是这样就越代表他有问题有事情,只是不想或者不愿意告诉我罢了。于是我直接说:“覃朗,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我这就去看守所要曲敏老实交代出来。你从那天见过她之后就一直不太对劲,到底你们说了些什么,不能告诉我没关系,但是如果她再要为难你,要你做些什么事情,你也不告诉我打算自己解决的话,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什么事情不能我们一起解决的呢?” 覃朗的身体微微一震,垂着头,低声说道:“雷令阳,这件事情我想自己解决,好么?并不是不信任你,也不是没想到你的感受,我只是想亲手在我跟梁震的事情上做个了结。” 哎,我长叹一声,他都这样说了,我还能继续说啥?不过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总会知道的,到时候我再出手帮忙希望也不算太迟吧。 第二天我们一起送老雷家的长辈们回京城,老爸、雷展鹏和邵冼武因为工作的关系,在解救出覃朗又揍了我一顿解气之后,他们就先回京城去了,到底家里还有两个刚一岁多点的孩子要照顾,雷展鹏还是有些不放心。爷爷奶奶和老妈就留下来一直陪着我等待覃朗的康复,这会也总算是要回京城了,不过离着过年也只剩三个来月的时间,而且今年肯定是全部都回京城过年的,所以也不用四老们惦记太久就会又见到我们。奶奶和老妈在机场拉着覃朗左叮嘱右嘱咐的,久久不肯离开。爷爷杵着拐杖挑眉看着我,鼻子里偶尔还哼哼两声,似乎对我的怒气还没彻底消除咯。 我硬着头皮凑过去,跟爷爷说:“爷爷,您就消消气,这不最多还有三个来月我就带着覃朗回京城过年,今年我在队里表现不错的,攒下的假期也挺多,回头我们好好的在家里住一段时间陪着您和奶奶,成不?” 爷爷哼一声,不悦地说:“合着要你们回家过年,还得看我消气不消气咯,如果我不消气你就不带着小朗回家过年咯,是吧?” 我立马很狗腿般的笑道:“肯定不能啊!怎么都得回家过年,而且今年过年的时候,我还有件大事需要爷爷您的帮忙呢,没您帮忙,我这大事儿肯定不成功,所以爷爷啊,您一定会帮我的哦!” “说说看,如果能让本大爷高兴了,那就帮帮你,否则小朗可以进家门,你么……”爷爷斜斜地眯我一眼。 于是我赶紧的,凑在爷爷耳朵边上把我的某项惊喜计划大致的跟爷爷老实的交代一番,果然爷爷一双老花眼都能闪出非常赞同的眼神来,笑眯眯地拍着我的肩膀说:“嗯,这才是我老雷家的儿子!这计划不错,我回头跟老太婆和你爹妈你哥还有小武一起琢磨琢磨,你要是把这事儿给老子办砸了,你也就不用进老雷家的门儿了。” 我顺手扶着爷爷,跟在奶奶他们身后往闸口走去,一边说道:“那不能办砸了啊!这点儿您还不信我么,我雷令阳看中的啥时候能脱出手过!只要老雷家长辈们支持我,我肯定把人给光明正大的娶回来。” 送走长辈们之后,我和覃朗回简玉竹的家收拾行李,晚一天的飞机回深江市。然而等我到深江市还没三天,我就知道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覃朗那么的忐忑不安——曲敏手上有当初陈军拍摄的梁震和覃朗醉酒后的视屏。原来之前一直在找却在梁震那边没找到的东西,是在曲敏手上,并且曲敏还很有预见性的藏了起来。我之所以知道这个事情还是凌耀炀告诉我的,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打听出来的,不过目前来看,覃朗应该是被曲敏以视频为条件而相要挟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覃朗已经和保姆阿姨做好的晚饭,虽然最近这两天覃朗看上去状态好了不少,但是他表现出来的更像是只给我看比较好的一面,至少昨天半夜我突然醒来的时候,覃朗不在我身边,等我出门去找他,他却从客厅走过来只说睡得有有些口渴起身喝点水。他不知道他眼睛底下那浓浓的黑眼圈早都出卖了他,这几天怕是都没睡好过。 这才刚从医院出来没多久时间,明明是需要更好的休息,他却显得万分憔悴。凌耀炀跟我说暂时别让覃朗知道,他在暗中调查当年那个视频到底在谁手上保管着,可有复制出来的存本之类的事情。我突然觉得,在覃朗的事情上,我基本上算是个废人。对于这个认知,我也顾不上是不是还在吃饭的时候,放下碗筷我就很不客气的直接甩了自己一巴掌,引来覃朗的惊呼声。 “雷令阳,你发什么疯呢?”他放下碗筷凑过来看着被我自己打得发红的脸庞。 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我对覃朗说:“视频的事情我去解决,曲敏跟你说了什么,要挟你什么,你统统不要管,或者明天我去总队长那边给你请个半年的长假,你和阿姨先回京城军区大院里修养,好吗?” 覃朗瞬间睁大眼睛,然后垂头道:“你都知道了!我是想自己解决的,我一定能找到他们藏起来的视频资料。” 我揽过他的肩头,说:“可是你找不到啊!在网络上或者任何一个云盘里,或许你都有办法弄出来。但是这东西有可能根本不在网络上,你要怎么找?当年这件事的在场人里,两个死了。你自己都不知道当时会被拍成视频,那曲敏怎么得来的视频?难保不是梁震复制给她的,可谁那边还有视频资料?复制了多少?你一点头绪也没有。所以这些事情你不要再伤神了,好么?你看你现在憔悴得好似被我压着大战几百回合一样,你每天都无法入睡以为我不知道吗?让我看着你这样折磨自己,我不忍心啊!如果不是凌耀炀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呢?覃朗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信任我雷令阳啊,而我是你的男人啊!” 覃朗伏在我怀里扎扎实实地哭了一场,似乎是把这些年来的所有委屈和难受、痛苦全部都哭了出来。 等他洗漱的时间里,我把饭菜重新热一遍,拉着他继续把晚饭吃完。或许是彻底卸下身上的包袱,这天整整一宿,覃朗睡得非常的沉,嘴角还带着些许笑意。当然他也阻止了我去找总队长请长假的行动,只说这些事情处理完毕,他自己会去跟总队长说的。 ☆、我雷令阳以生命起誓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一声,世事真的太无常。 有时候敌人能变成同盟,有时候死党也能分分钟出卖队友。我不知道覃朗是怎么找到曲敏说的帮她保管视频的友人的,但是我拿到最终结果的那一刻,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带着人去逮捕这个人归案的路上,设想过无数应该对他说的话,只没想到覃朗也在现场,他比我更早些到达他自己的公司。他站在二当家的办公室里,一脸痛苦的表情,谁也没想到这个从工作室就跟覃朗在一起的人,竟然就是帮曲敏保管视频的友人,也有可能不仅仅是友人这么简单。 覃朗问他为什么,他什么也没说,很自觉主动的伸出双手由着小李子给他戴上手铐,临出办公室站在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覃朗,说道:“覃朗你是幸福的,所以你永远也无法理解爱上一个求而不得的爱人是多么痛苦的事情。视频不是曲敏委托我保管的,而是我想办法从梁震手里偷来的。覃朗,你放心吧,视频只有这一份,再也没有了。” 最后一名案犯的归案,似乎这个以覃朗为中心的系列的案子终于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我想,这样应该就是最后的结束了吧。今后我和覃朗会好好的过日子了吧。带着终于松懈的心情,晚上我怀抱着覃朗,满足的睡了一个好觉。 三个月飞快的过去,年终的时候,我们队的奖金果然让全体队员都笑得眯了眼睛,总队长更是大方的指示:今年过年值班三队可以全体放假,值班表也不用排班。而私下里,我跑去跟他多要了半个多月的年假出来,机票早早的就让覃朗定好了,就等着小年那天拖着行李箱上飞机回家。 覃朗收拾出整整四个大号行李箱,里面塞满了这三个月以来他到处搜刮来的各种礼品,人人都有份儿,一个不落。尤其是他趁着病假还弄了证件跑去海对岸的海港市,拖回来一大箱婴幼儿用品,简直比我这个亲叔叔都要亲。尤其他还收到邵冼武的消息,今年他也在国内过年,他买了新房子,从部队分派的宿舍里搬出来了,房子倒是离得雷展鹏家不远,他和雷展鹏的事情我悄悄告诉了覃朗,当时覃朗双眼圆瞪的模样真是让人完全无法忍受啊,自然是压着他这样那样又那样这样的做了个通宵。 起先他还担心,雷家两兄弟都特么找了男人带回家,爷爷和老爹会不会都不同意了呢?我跟他说,反正雷展鹏不是生了双胞胎么,也不算老雷家绝后,再说我们俩兄弟带回去的男人,哪个不是雷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的心尖尖的宝贝啊,长辈们肯定不会不同意的。覃朗这才仿佛安心下来,倒是准备起年节的礼物更花心思了。 后来他又问我,这要是舅舅和雷展鹏在一起了,今后这辈分怎么算?他应该喊雷展鹏做大哥,还是得喊舅舅做哥夫?一脸忧愁得皱成烧麦褶子似的眉头,看得我直接扑上去又好好的恩爱了一番。 他公司的二当家归案之后,我一度以为覃朗会因为这件事而对公司失去信心,但是他一反常态,主动先去找了总队长,因为他现在已经是正式编制,车祸的病假都还没修完,就别提想要辞职的事情了,于是他跟总队长最后商量的结果是两头跑,一周里周一到周四他在总署资料室正常坐班;周五到周日就是他去自己公司上班的日子。虽然周日那天全体休息,但是对于设计部门来说基本上是没有假期的,而且管理那边已经有人一把抓的负责了,他也就彻底放权,一心只管着设计部。 这样的安排虽然会很忙碌,但是他一再表示他肯定会按时休息,按时吃饭,保证不让我们再担心他的身体状态,而且只要我在深江市的时候,基本都是每天跟他一起上下班,监督着。我不在的时候还有苏文帮忙看着,公司那边还有展鹏程安排的人看着,总体下来倒也没出现之前那种一弄起设计就废寝忘食的事情,我也就渐渐放下心来。再说了,两人就算是爱到天崩地裂的程度,总还是需要一些个人空间的。覃朗给了我足够的信任和理解,自然我也不能在这种小细节方面不尊重他。 因此,目前我们俩的生活状态很和谐,各自有自己的工作和事业要忙碌,不忙的时候我们也都能在家一起做些有趣的事情,比如新房外面那一圈的到现在都还显得非常空荡荡的花园都还没怎么收拾。爷爷看过我们拍回去的照片,已经心心念念的要过来帮忙收拾花园了,顺便打算还给我们开辟个小菜园子。倒是这点,我们家的保姆阿姨和爷爷有着统一的规划,所以不等爷爷过来,保姆阿姨已经把小菜园子折腾好了,这会盖着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稻草,说是要窝肥,等年节后我们回来就可以直接撒上菜籽了,而且菜籽她也都准备好了,从她老家寄来的纯正的好菜籽,就等着她年后回来继续捣腾。 覃朗倒是很支持保姆阿姨的计划,直说等年后他有空就给阿姨帮忙,还让阿姨别给他省水,该怎么浇菜种地就怎么弄。弄得阿姨只差没把覃朗当自己的儿子招呼起来了。 到机场先送保姆阿姨上了飞机,覃朗给她直接买的回家的机票,这样就不用她再去京城捣腾一趟了,回程也给她安排好的,因为我们要在京城待一个月的样子,所以保姆阿姨自然也得了一个来月的年假,加上覃朗给她包了个大红包,乐得阿姨只说等回来的时候给他带老家特产来。 老妈知道这个保姆阿姨估计是留在我们这边了,肯定是没意见的,年假前也往阿姨的账户上打了一笔三个月的工资,算是奖励和这么长一段时间来一直没休息过的补偿。要知道这个阿姨自从跟老妈到深江市之后就没休息过了,一直负责照顾覃朗,又布置新房子,每天打扫卫生做饭,工作也不轻松,到底房子不算小的。 到京城自然是雷展鹏开着车来接的,他弄好行李上车,对覃朗说:“邵冼武这几天在出差,明天回来就放假了,今天就你跟雷子住军区的老宅里吧。” 覃朗点头,自然是跟着我住,但是他对雷展鹏说了句:“舅舅性子比较火爆,雷大哥你多担待一些。”弄得雷展鹏刚发动汽车就直接熄火了,闹了个满脸红,看得我哈哈大笑起来。 搂着我的宝贝一直笑到军区大院里,年节的时候,自然小伙伴们也都回来了,一时间展鹏程他们吃过晚饭都跑过来,连简玉竹都带着小混血王子回国了,自然回来的还有他的法国美女老婆,两人这次是算是彻底和好如初,而且老婆再次怀孕,小日子过得可乐和着呢。第二天雷展鹏又跑了一趟机场接回来邵冼武,结果覃朗就被邵冼武提溜着去他那边住了,不过这样也正好,覃朗不在就更好实施我的求婚计划了。 窝在家里,把小伙伴们都叫过来,拿出我一直藏起来的计划书,开始分配工作。求婚的时间定在年三十跨年整点的时候,地上铺上一层花瓣,周边用冷焰火摆出心形,然后我就站在这中间,等覃朗出来的时候单膝跪地,手捧花束和戒指在跨年的烟火鞭炮声中正式求婚。方式有点老土,不过只要能成功自然是再土的方式也是最好的。 我也爷爷安排的重要任务就是拖住覃朗出门的脚步,一直要等到雷展鹏去通知的时候才能带着覃朗走到院子里。不过爷爷开始还不满意这样的任务,不过我再三告诉他,这个任务是所有工作里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一点错也不能出。如果覃朗出来早了就露馅了,如果出来晚了,咳,外面也很冷的,躲在外面的小伙伴们都会感冒的。 当然这个事情还是要跟覃朗现在唯一的亲人邵冼武交代清楚的,也还得请他主动配合配合,虽然我知道他很不满意我,要想从他手上真的捞出覃朗,估计我还得被揍一顿。于是趁着还没正式过年前,我主动给邵冼武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喝一杯,顺便给他讲讲我要求婚的安排,并且请求他同意将覃朗交给我。然而事实是邵冼武又把我揍了一顿,只是这一次手下多少留了些情,而且没往脸上招呼,否则这年都得盯着一脑壳的乌青过了。 临到最后,邵冼武很鄙视的口气说:“就你这身手还是从部队出来的,说出来都丢人。几次三番的护不住小朗,你凭什么资格说想要一辈子陪着他?我原打算等年后带着小朗一起外派出去,再不回来,只不过……” “得了吧,你外派出去再不回来,我哥能同意?你就打算跟我哥好这么一段时间,然后丢他一个人带着俩孩子在京城等着你?而且还是根本毫无归期的等着你,你拿我哥当什么了?”我掏出被揍瘪的烟盒,递给他一支。 邵冼武点着烟,蹲在篮球场上,说:“就是舍不得啊!你不知道,每次你哥用那种明白又无奈的神情看着我的时候,我什么决定都做不下去了,可你小子也太不争气了,你自己算算,小朗跟你一起之后,出过多少事儿。你哪回把人给照顾周全的,就现在我看着他走路还有些摆瘸的,心里好受啊!”说着一伸手又往我后脑勺招呼上一巴掌。 我身体往前一倾,道:“舅舅,我也不好受啊,不过那些对覃朗不好的渣渣们,我不是都收拾干净了么,连威胁覃朗的女人我也没手下留情啊,今后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您就放心吧。不过相比起您的担忧,回头您还是跟覃朗好好谈一下,他一直担心老雷家俩兄弟都找了个男人回家,而且还是舅甥俩,他怕爷爷奶奶不同意啊。说白了,主要是怕您和我哥的事情,家长们不同意。” 邵冼武没再说话,不过我想他会自己亲自处理好这件事情吧,我看得出来,他和雷展鹏的关系可不是那种玩玩就算的。我哥雷展鹏那人看上去虽然不怎么活泼,一脸的冰山严肃脸,但是骨子里却是很执着和热情的,只是没碰上对的人。现在可不一样了,他找到了自己心里认为正确的那个人,自然一腔火|热的感情都倾倒在邵冼武身上,所以邵冼武才会显得有些顾虑和忧愁,邵冼武并不是不想跟我哥在一起,而是他的工作性质,他不可能长期待在一个地方,但是他又不想离我哥太远,怕是也因为这样的原因,导致他最近一段时间比之前更沉默了。 也更关注我和覃朗的发展结果,或许他和我哥想借由我们的事情的结果,从中寻找出给自己找一个能长久相处的更好的方式。 其实我想,老雷家怎么会不同意,爷爷奶奶总觉得邵华阿姨是他们的女儿,从来也没因为邵华阿姨姓邵就是个外人。老爸更不会了,毕竟从情感上来说,老爸和邵华阿姨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而今妹妹已经不在,就剩下覃朗和邵冼武两人,那也是家人。至于老妈,如果老妈反对的话,也就不会对覃朗那么好了,而且老妈和邵华阿姨还是同学兼同事,虽然老妈知道老爸曾经热切的爱过邵华阿姨,不过那也是他们结婚之前的事情了,老妈不是那么狭隘的女人。 临走的时候,邵冼武拍拍我的肩头,语重心长道:“我姐和姐夫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你要是……” 我立刻站直身体,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我雷令阳以生命起誓,这辈子都会对覃朗好,都会把覃朗看护得滴水不漏,之前发生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请首长放心。” 是啊,未来,我和覃朗,雷展鹏和邵冼武,以及我们老雷家只会更好,我坚信。 正文完结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0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