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穿越都奇葩》 正文 第1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书名】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简介】头条:当红小鲜肉,因剧组失误,受伤昏迷不醒。 苏洛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拍个戏却被上世纪的古董花瓶砸个正着。另外还有那个除了绑定就自我放养的系统是个什么鬼? 【正文】 第1章:高难度上头条 “好。这条过。” 思绪还来不及整理完毕就被导演的一声令下生生掐断了。 明明还不够,这里的情绪还不够饱满。 久别重逢的喜悦,生死离别的凄恻,乱世动荡中的相依相守,他自认演过太多了,只是在那一刻突然慌了神。 那样的情绪怎么样都不够? 眼神不够动人,台词不够动心,那样的走位会破坏画面质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也开始关心起这些了? “辛苦了,洛哥我们现在要准备转场去下一个场景。辛苦。” 洛哥? 苏洛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大家都这样称呼自己了? 应该开心的吧。 在演艺圈这个现实的世界里拥有这样的称呼算得上是对你的一种尊重准确地来说可以称为一种地位的彰显。 比起那些还为在戏中的小角色争破头的新人演员,他可好多了。 回了导演一句辛苦,那人脸上的表情倒是挺出人意料的,似乎是不敢相信或者说受宠若惊。 基于这个苏洛还真得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不近人情又对甩黑脸把人吓着了。记忆是没有的。 这个导演可能是被自己以前的盛名吓得吧。 现在去网上输入自己的名字,关键词赫然就是背景强大,家世显赫,耍大牌,目无尊长,黑脸之类的,活脱脱的负能量载体啊。 因为下一个场地路程比较远,车上的时光又很难打发,苏洛竟然鬼迷心窍翻看了自己的微博。 最近的一条也是两个多月前的了。 这么久了吗? 苏洛记得自己刚出道时特别活跃于各类社交网络,分分钟刷存在感。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例如如花似玉的小脸上起了小痘痘之类的。当时也不觉得矫情,就是喜欢看自己一条信息下去后面评论炸了锅的样子。 不得不承认自己那时很享受那种在风口浪尖的感受。 不过也不知道从什么起一张随意的自拍照都能被人深扒,底下的水军和各类营销号一个猝不及防就把你捧上了热搜。 别人辛苦拍了半年戏却被自己的一个表情顶掉了头条。就是受头条君的宠爱啊。 再看这条,也没辜负自己,底下评论过百万。 当然有一半是水军的功劳。 苏洛仔细看了看那条微博,好像自己那天是心情好,抽风发了一张自拍照。 可底下评论的重点却不在他那张帅气的脸上,他们的关注点好像都是那辆车。 苏洛记得那辆玛莎拉蒂好像已经在车库里积灰了。 当然,他是不会把这些告诉他们的。 当然作为当红的小鲜肉娱乐圈男星颜值的代表被人评头论足是难免的。 只是底下那一排排的“丑”是怎么回事? 而他上方那条“承认我洛好看会死啊?”甚得正主的心啊。 另外底下那些整齐划一的“老公求嫁”“带我走吧”“壕”之类的他也都看在心里。 对于这些他也都见惯不惯了。 谁让他是一个被镁光灯宠爱的人呢! 最顶上的一条评论是一分钟前粉丝刚留下的内容大致是“希望自己进组后好好工作同时也要适当休息注意身体。” 这样的留言总能让人心头一暖。苏洛也不顾时宜回复说自己会好好努力工作来回报他们的。 苏洛也想过这样的语句是不是太过官方,但他知道这就是他想说的,当然自家的孩子们也会懂。 况且本来他也是准备借这部作品向金叶奖最佳男演员冲刺的。 下了微博刚好车也到达目的地了。 这个场地是当地的一个破旧的小教堂。 听工作人员说这个小教堂是民国时期的建筑年久失修,已经被列入拆迁范围。要不是剧组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去沟通可能也进不了里面取景。 不得不说这个努力是值得。 就苏洛而言,他一看到这个小教堂就瞬间进入了感觉。 残缺的断壁残垣,斑驳的红色,不断蔓延的爬山虎,古罗马式的小教堂,让人不自觉就想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那个被枪鸣声和炮声取代烟花礼炮的年代。 进入了那个小教堂就是扑鼻的粉尘。 虽然剧组早前已经派人把这里打扫修整一遍了,但因为长年累月的藏污纳垢,这些还是难以避免的。 只是苦了那些昂贵的镜头,免不了要受一番洗礼。 剧组的布景,机器的架设还需要一段时间。 苏洛就趁着这段时间在这小教堂里好好参观一下找找感觉,顺便赶走从车上就缠上他的瞌睡虫。 虽然小而破旧,但该有的陈设倒也不缺。 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怀抱婴儿的圣母玛利亚,小隔间似的忏悔室,只是可惜因为破旧已经没有人来这里做礼拜了。 倒是因为剧情需要剧组请来了一个老神父,慈眉善目的样子,穿着宽大的修道服,正在虔诚地对着耶稣像做祷告。 这场戏是苏洛扮演的男主角因为内心的愧疚来找神父做开导。 其实他一直不太理解剧本中的这一段。 男主角从小出生在一个富商巨贾家庭中家境优渥所以前期性格大多是骄横跋扈无法无天的。后来因为时局的动荡家道中落,一下从天堂掉到了地域。作为一个一直无所事事的纨绔公子这样的打击无疑是致命。后来也因为阴差阳错他被抓进了监狱。在那样的一个年代监狱是最见不得光的。他遭受非人的待遇。也因此后期性格是阴暗的复杂不定的。 一个可以在关键时候为了保命亲手掐死自己妻儿背叛兄弟的男人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的死而愧疚呢! 姑且把这些归结于强大的女主光环的效果。 或者说是因为女主角太过美艳的结果。 “对不起,我来晚了。” 真是人未道声先到啊! 苏洛挺不理解那种甜得腻死人的娇语莺啼怎么就招人喜欢了。反正自己是消受不了的。 李可,这部的女主角。也是当红的炸子鸡女艺人。外表清纯动人身材火辣,天使面孔魔鬼身材。 这当然是外界和媒体对她的评价,与苏洛的个人意见无关。 李可的容貌算得上娇美,五官精致,加上年轻倒也真是一个美人,但放在演艺圈这潭深水里,她的容貌绝对算不上顶好。更别说像外界吹嘘的天使下凡了。 能迅速上位肯定逃不了背后势力地推波助澜了,再加上她平时娇滴滴弱不禁风的模样自然也能让某些大男子瞬间荷尔蒙爆棚了。 清纯玉女也就那样吧。 她和导演的那些风言风语苏洛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后来又传出她和制片人之间有那么些不干不净的。 再说了,就连自己也亲身经历过了。前几天那场床戏,她都快比自己急了,睡裙撩到大腿根恨不得把什么能露的不能露的都摆在自己面前。 想起当初剧组为了这部戏的宣传,提前曝光了自己和李可的几张剧中的亲密照还说什么史上最萌“洛可可”cp的时候自家粉丝列队式的“女主都没我洛好看”,苏洛就不太厚道地笑了。 “洛哥,今天心情不错。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还没来得及反应正主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大概是什么香奈儿之类的新品吧。不过他对香水之类一向不感冒。这味道还没他家奶奶身上的雪花膏的味道好闻呢。 “没有,只是在想这场戏该怎么拍?” 李可闻言一愣,据她所知这场戏是生离死别的悲情戏,可这男主却是一脸的笑意。她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苏洛也想起这个借口有些不太妥当,不过随便她怎么想。 场景,灯光,机器,化妆一切就位。 戏又要开演。 这场戏大概就是讲男主向神父忏悔祷告。回忆起与女主曾经的点点滴滴在耶稣像前崩溃后然后毅然决定泯灭所有的天良人性,成为本剧最大的boss。 在狭小的忏悔室里他波澜不惊地叙述着自己做过的所有错事,每一件都是那样血淋淋的,可是他没有半点皱眉,就像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但他谈到那个女人的时候脸上突然有了表情。他的目光从平静到闪烁再到毫无焦距,他的眼神是空洞的。就连一向悲天悯人的神父都双手握拳汗涔涔的。 “神父,上帝是兼爱平生的是吗?我们都是他的孩子是吗?所以无论我做了多恶的事情他都会原谅我的是吗?” 还未等神父做出反应,他从西服内衬口袋里翻出一把手枪。 枪口是黑漆漆的空洞和那个男人的眼睛一样。 扣开扳机,老神父应声落地。 苏洛也不知怎么了竟然发现自己的手细微得颤动,就像那个人真的死在自己枪下一样。杀害一个无辜的老者那样的做法无疑是令人发指的,但如果他活着自己的秘密就会有大白于天下的可能性。这一切就等同于他活自己就得死。因此他杀了他。 “好,非常好。” 又是这个碍事的导演。 苏洛从角色抽离出来才发现居然有一台机器离自己的手那么近。看来是在自己的特写。 “洛哥辛苦了。下一场戏我们加拍一场男女主角梦中相遇的戏。” “恩。” 苏洛应过。 没想到这个女主死都死了,还有办法给自己加戏份呢。 梦中相遇,她怎么不说见鬼呢?干脆拍成魔幻电影好了,片名就叫绝色女鬼救赎迷途羔羊。 当然这一切他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苏洛坐在专属椅上冷眼看着李可略微浮夸的表演,被她的一声怪叫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场戏从白天拍到黑夜,因为照明需要,剧组不得不使用了那盏老旧的吊灯。不得不说这灯的质量就是好。 可是怎么回事? 或许因为电流问题闪烁不停,就像惊悚片中的惯有场景。 后来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等苏洛反应过来时那灯已经掉到自己头顶了。 朦胧间他看到许多黑影围拢过来,耳边吵吵嚷嚷的。 更奇怪的是他居然听到类似电脑开机的声音。难不成他都这样了,还有人想着自拍发微博。 “系统绑定中。” “游戏位面选择完毕。” “剧情加载完毕。” “系统绑定成功。” 第2章:第二章 小公子 苏洛醒来以后发现自己不是在那个小教堂里。而是一个小草房?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理了理先前发生的事。小教堂圆拱形的天花板上不断摇晃的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吊灯终于逃不过岁月的洗礼掉了下来。而它不偏不倚砸在自己头上,然后自己就在耶稣和圣母像前昏死过去。之后就被什么主神系统带到这里。 还真是倒霉啊! 他都可以想象到一旦这个新闻被媒体曝出去,那些黑子一定会说是老天有眼收了自己这个妖怪,而那些忠实粉丝们了能会在盛怒和悲伤之下冲进剧组砸了那个小教堂,然后便是万人送自己的盛景。 这两者都不是苏洛希望的结果。 不过,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系统说的是他暂时陷入昏迷,要在这里完成任务后才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既然如此,为了那些爱自己的人恨自己的人,最主要是自己,他都一定要全力以赴。 更何况,所谓的系统位面世界,不就是一个又一个的角色扮演吗? 演戏,这不是他最擅长的事吗? 脑海里是系统早就已经输入的原身资料。 一个家道中落的纨绔二世祖? 他不禁想到是不是自己演得公子哥儿太过成功,连主神系统都入了戏,才把自己带到这鬼地方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连老天都欠他一个影帝奖呢?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屋内简单陈列着一些生活必需品,看这年代应该不是近现代。毕竟不远处的那个大陶碗他也就是在古装片场和博物馆里见到过。 看起来,他得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 而且他也细心地发现这些生活用品似乎是双人份儿的,这么说来小公子是有同伴。 睡惯了酒店大房,这干草垛似的床对于苏洛而言绝对是折磨,他现在就觉得身上扎得疼。翻身下床,他发现自己身上依旧是绫罗绸缎与这间小草房格格不入。 这小公子还没从失去的阴影走出来啊! 只是这样穿着不是在自欺欺人吗?可笑。 苏洛抖了抖身上沾上的草屑想着去外面走走。 刚走到门口就发现脚下好像出现了什么软乎乎的物体。 好像是个人手。 人手对于他而言并不陌生,武侠片里他多多少少都要砍几只匪类的手来衬托大侠气质的。只是那些可不比这个逼真。 要知道这是在古代,那个江湖的年代。 他不得不去设想这是不是双死人手,或者说他有没有可能见鬼。 我们洛哥哥是怕鬼的了。 但四下无人,苏洛也只能自己去检验这双手的主人是死是活。 所以他以狂霸拽(装)的气势好好给了那只手两脚。 意料之中,门后面有了反应。 这样看来刚刚那个人是在门口睡着了,而他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是小公子的同伴。苏洛耐下心来等那人整理好,毕竟是自己扰人清梦在先的。 不过,不一会儿从门后探去的脑袋着实把苏洛吓了一跳,让把他有想把他按回去的冲动。 苏洛回想自己从记忆开始从未见过这么丑陋的一张脸。 不知是烫伤还是烧伤的疤痕占据了那人的半张脸。 苏洛总算明白小公子让那人在门外睡的原因了,那样一张脸半夜梦中惊醒一定会再吓得睡过去。 他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去适应对方骇人的脸,也不停安慰自己就当那人是化了特效装。这么一想好像真的不那么可怕了。 可是那人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慌乱地缩回门后头就不再出来了。 苏洛只能再委屈自己把人弄回来了。 只是他探出头去却发现那人将自己的衣衫盖在头上缩着身子,有些可怜的样子。 那人好像也被自己的刚才的反应伤到了吧。 “喂。” 苏洛小心翼翼地开口。事实上他并不是什么会关心别人的人,不过是情势所逼。毕竟他在世界人生地不熟能靠也只有这个人了。 “少爷,阿丑知道错了。不该把脸露出来吓着少爷。” 阿丑是这个人的名字? 苏洛在系统人物资料库找到了那个名字,上面赫然写着攻略人物几个大字。就他这样的攻略他图啥呢? 资料中显示这个阿丑是小公子从小到大的玩伴。说是玩伴倒不如说是玩具,一个开心就多看两眼不高兴就拳打脚踢纯当出气筒的存在,那人脸上的伤也是因为得罪了小公子被一盏热茶泼的。 苏洛发现小公子是异常不待见他啊!即便他穷困潦倒都靠阿丑帮助的时候他依旧看不起他。 也亏得这个阿丑是个老实人才没有扔下他。 基于此,苏洛倒也真觉得那张似乎没有刚才那么面目可憎了。 “阿丑,没事儿。少爷不怪你。你现在去帮少爷打一盆洗脸水。” 听到苏洛这番话阿丑就像得了大赦一般。这是少爷第一次没有打自己。少爷真好。 苏洛看到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傻大个盖着脸匆匆忙忙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让阿丑打水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自己现在的脸。 水中的倒影就是自己异常熟悉的一张倾国倾城妖孽的脸。虽然得知自己的脸依旧英俊潇洒但也少了几分新鲜感。又想到这小公子顶着和自己一般帅气的脸却不干什么正经事苏洛就不禁来气。 反观阿丑打完水以后就一直照在门外。 以前小公子好像没有让他进门的习惯。 门前的几排青竹刚冒出嫩叶,想来这时候也不过早春时节。冬天刚过不久,寒气未散,这种时候最容易受冻,一直让他睡在外面也不是办法。 让他进来,自己也好早点适应他的脸,以后还要朝夕相对呢!总不能让人一辈子蒙着头吧。 “阿丑,你进来。” 记忆里小公子没对阿丑说过什么好话,苏洛也怕说出什么话显露端倪,因此也就冷冷的一句。 倒像是命令。 门口的阿丑有些不知所措,少爷特别厌恶自己进门,每次一踏进门就会被毒打一顿。可是这次怎么是少爷主动让他进门了呢? 苏洛看着那双来回踱步要进来不进来的脚就知道那人在害怕,也只好佯装生气地喊道“还不快滚进来。又想挨打了。” 看着那人慌忙跌进来的样子,苏洛不禁感慨难不成日后都要这样和他说话,挺费嗓门的。 第3章:忠仆恶少 “喂,我饿了,去给少爷准备点吃的。” 苏洛不带好气的命令着。 看见阿丑慌忙离开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那人还真是个包子啊,任人揉圆搓扁都不会反抗。而且一旦他好声好气地和他说话时,那人更是会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明明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却还一直受气。那么大个个子配上一脸小媳妇儿的委屈真是违和。 后来苏洛也慢慢找到了和他的相处之道就是永远黑脸表现得像个恶人。不一会儿,他也就入戏了,真就像个无理恶少爷了。 那个阿丑真是包容了他少爷所有的无理取闹和任性霸道,他的那种包容同样激发了苏洛心底的恶趣味因子。 真想看看这傻大个生气的样子呢! 很快,阿丑就把饭菜端到了桌上。 饭菜样式很简单,一碗清粥几碟小菜,勉强称得上素净吧。 苏洛也发现这些都起一人份儿的量。而且桌旁也就一把小竹椅。 自然是小少爷的专属座椅喽。 原身似乎从没让他和自己一起上桌吃过饭呢!说是看着那人的会吃不下饭。 阿丑发现自家少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看了眼桌上的饭菜,确实有些过于简单了。想来自己又要挨骂了。 也全怪自己没本事让少爷吃不上好饭。 看着阿丑委屈的样子,身上的每个毛孔就连那道难看的疤痕都在说“我有错少爷不要打我”,苏洛就意识到是自己错了,干脆不去看他,自顾自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不得不说阿丑手艺不错,这不禁让一向挑食的洛哥也多吃了口。演员平时要拍戏注意自身的身材管理是必要的,因此他在饭桌上都很管得住自己的嘴。不过今日不同往日多吃几口也不错。 等苏洛用餐完毕抬起头来时阿丑已经不见了。想来他也是要吃饭的。 他不由得好奇那个坏脾气的严苛大少会给自家的丑仆人吃些什么,就往走。 出门就看见阿丑正在院子里“吃饭。”吃相很不雅,蹲在角落里徒手抓着饭,很迅速地在往嘴里塞。活像个饿了半月的流浪汉。 苏洛记起这是在府中时他就是那样吃饭的,生怕有人同他抢食吃,或许是过久了那种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看着那人异常辛苦的吃饭姿势,饶是他那样并不良善心软的人都不禁可怜起他来。 也不知那大少那样对他,这人还跟着他做什么。 苏洛想起桌上还有半碟咸菜没吃就回屋将它端了出来放在那人跟前。 那大馒头又干又硬还没有味道恐怕很难入口。 他的这一举动又成功地吓到了阿丑。 苏洛只好无奈地冷言相对“这菜太难吃了。不合本少爷胃口,赏给你了。” 这下,那人才以那种别扭的姿势大块朵颐起来。 很快碗就见了底,最后直到碗壁都变得光溜溜的,那人才有些惋惜地咂巴了嘴表示放弃。 他应该还没吃饱吧?怎么不再去盛一碗。难不成家里已经没存粮了。想到要饿肚子,苏洛忍不住发问“家里可还有吃的。” 阿丑对于少爷的这个疑问有些觉得奇怪,少爷向来不过问这些的,但也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少爷,可是还没吃饱。灶上还温着一锅清粥,阿丑再帮你盛一些来。” 原来粥还有富余,那这傻子怎么就不知道再去盛一碗。看来还是真的被打怕了。 “既然这样,本少爷命令你,现在去那些粥喝掉。” 苏洛本是想着这傻子没吃饱好心让他吃饭,可那人却像是自己逼着他去喝毒药一样,吓得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简直就是个窝囊废,白白为他费心思了。 “少爷,阿丑知道自己饭量大。可是阿丑保证不会偷懒贪吃。也绝不会让少爷饿着。阿丑以后每天只吃半个馒头,求少爷别赶阿丑走。” 听到那人的话,原来那傻子是误会自己给他的是最后一餐,然后就让他滚蛋走人。 “我不会赶你走的。只是你一定要听本少爷的话。现在少爷让你去把灶上的粥全部喝掉。所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吧……” 苏洛看着那人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跑向了厨房。 第4章:厨房轶事 也许是出于好奇才跟着去厨房看看。 说起厨房也挺简陋,就是一个小竹棚,还怕漏雨放着一个接水的小缸。除此以外摆设也很简单,就是一些碗筷、一个大铁锅和一口大缸。 苏洛向来遵循孔夫子君子远庖厨的古训,离厨房要地向来是有多远就多远。也不是为了什么高尚的理由,只是不喜欢闻厨房的油烟味。毕竟那很伤皮肤。 不过这个小厨房倒是很干净。倒也是穷得叮当响的人家哪里来的油烟味呢! 苏洛注意到那边还摆着几个大馒头,回想起来刚刚那人吃的好像就是这些吧。 只是看着颜色有些不对,表面发黄。不会坏掉了吧。 他走近些了,看得较仔细。那馒头表面就是常年失水的旱地,皲裂得一块一块的。他用手指戳了戳,差点把他辛苦保养得当的手指甲磕断。 这种程度不会是半个月前的馒头了吧。想到这里,苏洛皱了皱眉。然后不带好气地说“阿丑,你去把这些馒头扔掉。”又怕那人误会要他饿肚子也忙补充上“今后你就和我一样吃饭菜。” 可那人闻言是死活不肯说什么,自己食量大吃饭的话米缸很快就会见底的,还是吃馒头好些。 苏洛看他那样子想来也不会听话把馒头扔掉,就端起那几个大馒头作势要往地上扔。 还没来得及又听到那人扑通跪地。 就知道跪,苏洛看他那样恨铁不成钢,直接把那硬馒头往那人身上砸。 阿丑倒好生生接了几下,还把那些过期馒头像宝似的抱着怀里,连声道谢。被那样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馒头打个正着,想想应该挺疼的吧。但苏洛绝不会去同情他,一个不聪明不听话的下属自然是要教训的。 可又瞥见那人将怀里的馒头拢了拢,仔细地拍了拍上面落下的灰,又找了个干净的碗将它们细心码放好。 看他那傻样,苏洛也不禁后悔,自己同一个傻子计较些什么,也泄了气。 “咳咳。” 故意出声还偏头示意他把灶台上的粥喝了。 那人面露难色,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被苏洛一个犀利的眼神瞪了回去。顿时就蔫了,乖乖找了个乘粥去了。 瞧他那可怜样,不知的还以为,逼他喝毒药呢!苏洛不禁抚了抚额,也奇怪自己也真是吃饱了没事干,犯不上和他置气。到底是无关紧要的人,死活都和他没什么干系。 只是我们的洛哥好像忘了一件特别重要的大事,当初系统可是把阿丑列入攻略人物范畴的。 苏洛看阿丑把粥倒在他的专属小破碗里又想了想他那独特的吃相加上那不雅的声音本能地感觉到厌烦。想开口阻止,又想着不去惹那些麻烦了,有些不是一朝一夕能改正的。自己既然看不了大不了就不看,只留下一句吃完将碗筷收拾干净就大步流星地回了屋。 他走得眼不观斜,自然看不到在他身后,阿丑那张有些吓人的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脸。整个人都变得很柔和,似乎能让人忽略了那有些骇人的伤疤。 只是听到半晌后厨房里传来的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动,又不由得头疼起来。 第5章:终于有肉吃 苏洛闲着也是闲着,就查看了新家的环境。 这是间林中小屋,一个小院子,一排小篱笆,屋外就是成排成排的凤尾竹。总体环境还算恬静。 在大都市待惯了的人总会向往一些山水田园,只是当他们去了后来也不过感慨无趣,还不如城市方便。 只是苏洛所处的这番山水怕是已越过千百年。 据原身记忆这方小天地原本是祖上的产业只是后来家道中落才抵当出去的,只是为什么就成了自己站在立身之地呢? 或者是因为还未触发这剧情,记忆对这些皆是空白的。 不过苏洛不急,既来之则安之。 “咚” 似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那傻大个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苏洛循声前去发现阿丑正赤着上身使劲往地上甩些什么。 从身材看就是个苦命人,皮肤黝黑,肌肉还算匀称,尤其是手臂上的肌肉更是发达,一看就是有个把子力气的。 只是他露出的身体上是大大小小的疤,有新鲜的刚结痂的,也有陈年的慢慢淡下去却始终祛除不了。 想来这些痕迹绝大多数也该是小少爷的功劳吧! 他那么想着眼前却闪过一道银光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原来是阿丑提着刀。 他肯定不是向着自己来的。 毕竟这傻子被欺负得再狠也不会对那小少爷说一句硬话的。 这倒让苏洛的注意力转移到他手里的东西。 是一只垂死的兔子。 他是在杀兔子。 刚刚苏洛的一声惊呼让阿丑总算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他刚刚是吓着少爷了吗? 基于这个想法,阿丑又不知所措了,拎着兔子呆愣地站在原地。 苏洛失笑,这傻大个子的委屈样倒有几分像他手里那只要死不死的兔子。 少爷笑了吗? 自从他们来到这里,阿丑还是第一次看见少爷笑呢! 和以前一样美。 等苏洛笑完却发现那傻子一直盯着自己看。他对自己的外貌一向有自信,这看呆了的还是头一回见。 这至少证明他魅力不减不是吗? 看见阿丑呆傻的样子,苏洛不禁想逗弄他一番。 “少爷好看吗?” 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这语气里带着那些娇嗔的意味。 “好看。” 阿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后来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别扭地偏过头。 苏洛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自然适可而止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 “在扒兔子皮。” 阿丑献宝似的把兔子拎到苏洛的面前,那垂死的兔子哀怨的模样,倒把他吓了一跳。 好在很快阿丑就注意到了连忙把兔子拎得老远。 兔子皮? 如今已经是早春了,御寒的衣物已经不是必需品了。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2节 想来这兔子皮是要卖到皮货商人那儿换钱。 “这兔子皮可是要卖的?” “是啊!陈叔说今日来取,应该是过了午饷来,这兔子是最后一只了。” 那陈叔是谁? 系统资料对他只字未提看来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只是这傻子真会赚钱吗?恐怕被人骗还美滋滋地替那人数钱呢! 苏洛不禁好奇起来这些毛皮的成交价。 “这怎么算钱?” “兔子皮不值钱五文但陈叔人好都按五文半收的。狼皮虎皮的二十文一件。” 看那傻子恨不得给那什么陈叔上炷香供起来的样子,苏洛不禁抚额。什么时候毛皮这么廉价了。 恐怕是那人看这傻子实诚故意讹他。这傻子吃过亏肯定不只这些呢! 真是可惜那些为他们献身的小动物,死了死了还这么廉价。 不过,小兔子你放心,苏洛哥哥一定会让你死得其所的。 不知是不是那兔子得知他的意念,干脆连腿都不蹬了,静静等死。 午饭时,桌上多了几日来少有的荤腥,苏洛吃得特别尽兴。 只是阿丑还是不敢上桌吃饭,不过也不再啃他那些宝贝馒头了。 本来还想犒劳他几日有长进想着分他一个兔子腿。 可他偏偏说要留给那个陈叔感谢他一直以来的照顾。 苏洛二话不说就把兔子腿塞进了嘴里。 第6章:犯小人 半饷,那人总算是来了。 进门就亲热地喊着“阿丑兄弟。” 苏洛只当没听见打发阿丑去见那陈叔去了。 陈二是镇上的三道贩子。手上生意就是给一些皮货商供毛的。 阿丑和他是旧相识。 其实他心里是千百个看不上这对主仆。 一个落魄公子一个丑奴想来也不会有出头之日了。 只是阿丑做人地道老实向来都拣最好的给自己,价格又便宜,再说自己每次都还能捞点荤腥油水。 因此他还是要对着那张丑脸扮和善也苦了自己了。 听到陈叔来了,阿丑倒是屁颠屁颠地凑上去了。 “陈叔。” “阿丑兄弟。” 陈二满脸堆笑,眼神就在他双手间乱瞟。看来那人今天没给自己准备荤腥。 有了这个认识,他也就慢慢垮下了脸。 “阿丑兄弟,今天的货可准备好了。” 虽然没有肉,但这中间的油水还是可捞的。他还想着再狠狠宰这傻子一把呢! “阿丑兄弟啊!你看这都早春了,这毛皮生意也不太好做了。所以这价格自然是要低点的了。” 真的让少爷猜中了。 午饭时苏洛就提前知会阿丑今日那陈叔一定会压低价格。 阿丑这时真把苏洛当成神仙了。 “不行。这毛皮价格不能降。而且我们要提价。兔子皮十五文,狼皮虎皮六十文。少了不卖。” 这些自然也都是苏洛告诉阿丑的。还说如果他不照着说回去就打断他的腿。 阿丑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还跟打鼓似的。 陈二确实没料到这傻子会来这么一出。如果按他的价格那么一算其实自己也是挣的,但这样下来自己的油水就会大打折扣。不行,绝不能松口。 “阿丑兄弟,这样可就不厚道了。你陈叔平日里待你也不错吧,一直照顾着你家少爷。想你一个苦命孩子还要帮扯着落魄少爷也是可怜。因此我还给你多添了半文。你要知道你陈叔也不过是个小贩。这家里也有大大小小十几口。你这么一来,咱们这生意可就做不成了。”陈二口若悬河地说着,倒也一直观察阿丑的脸色。 阿丑本就觉得是陈叔是自己和少爷的大恩人,是自家少爷高看那些毛皮,再听着陈叔一番可怜的道白加上一顿数落,顿时就没了底。 陈二看那傻子的眼神飘忽就知道自己这招管用。 “阿丑兄弟,你陈叔可不做这亏本买卖。你可一定要自己想好了。别听人胡说这拂了我的面子是小。这要是错过这次买卖让你家主子吃不上饭是大啊!” 苏洛就在离门口不远处站着,院子里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这陈二果然就不是个东西。 话里有话,还夹枪带棒的。 搞得好像没了他,自己和那傻子都要饿死一样。 而那傻子呢?自己还是高估了他。那么几句话都说不利落。 活该被人骗。 看这架势,不一会儿那傻子就该答应陈二了吧。 不行,他得对得起今天午饭的那只兔子。 “陈叔,你别生气啊!我这就把货给你拿来。我卖给你还不成吗?” 看这傻子苦苦哀求那人的样子,苏洛觉得自己出来的正是时候。 “阿丑,松手。让陈叔走。” “少爷?” 阿丑虽然不甘愿但对方是自家主子,还是听话地放手了。 这倒让陈二有些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瞄了那人。 想是林家的落魄公子,这人风评不怎么好。家里有钱时尽干些欺男霸女的缺德事,林家败了以后还是如此不思上进。现在全靠着丑奴养活。 真是脱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不过这人倒真有一副好皮相。唇红齿白,那双眼睛勾人得很,像个娘们儿。倒比他那相好寡妇好看一百倍。怪不得…… “这个就是陈叔吧。今日又来收货。” 陈二印象里这林少爷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管事儿的主。他前几次来这儿收货都没见人,今天倒出来搞了这一出。 “林少爷,有礼了。” 虽说看不起这纨绔子,但该有的表面功夫还是要的。 苏洛自然要把这些看在眼里。 那人那双眼睛一直贼溜溜地打量着自己,那种眼神让他特别不舒服。 “陈叔,我这仆人不懂事。不过他说的倒也是我的意思。今天这事,你看如果可以,咱们就按我们提的价钱定了,以后有什么好的就指着您老,如果不可以,咱们一拍两散。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苏洛相信这老东西肯定已经捞了不少了,自己提的价格肯定还是偏低。如果那人懂得适可而止,他便原谅他刚才的不敬。 如若不然,有他好看。 陈二闻言也明白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也知道眼前这小少爷是铁了心要搅黄这买卖。索性就破罐破摔了。 想来这对主仆也不会有什么出头日子。 “林少爷,倒也不像传闻那样的愚昧痴傻嘛。想来是我们误会了。只是您这么一个聪明人怎会落到如此田地。喔……可能是坏事做多遭报应了吧。真是老天有眼。” 那人的市侩嘴脸本就让苏洛恶心,如今他这番话更是刷新了他对那人的三观下限。 那样的人,将他往死里揍一顿才算好呢! 第7章:小少爷有金主 苏洛听得他的冷嘲热讽,再看到他脸上毫不遮掩的鄙夷的神色,不怒反笑。 他的家世,正如那些媒体爆料的一样,是典型的富二代。那样的出身,让他不知道什么是看人脸色。如今这个人居然敢给他甩脸子。 有他好看的。 倒是阿丑听到他说的话就撩膀子打人了。被苏洛拦住了。 这一幕,陈二自然看在脸上。 想着阿丑那傻子倒是真有两把力气,以自己这瘦弱的身板,恐怕实在扛不住。 但好歹他有个扶不上墙又怕事的主子。 这才大着胆子往他们身前凑了凑。 苏洛一看就知道他是个色厉内荏的主,他倒要听听这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来。 “你这狗奴才,白眼狼。陈叔平时待你不薄的。你居然要打我。没天理啊!” 听陈二这么一说,阿丑也只好强压下怒火,毕竟娘亲说过恩将仇报是要下地狱,他可不想下地狱拔舌头。 只好低低地说。 “谁让你说我家少爷们的不是。” 他说的这些蠢话,倒让苏洛心头一暖。这阿丑倒真是个忠仆。 “我说他怎么了?一个落魄少爷,现在连顿饭都吃不起。还不能让人说了。还真以为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林家少爷呢!也不看看自己现在这副德性,怎么还有脸在你陈爷面前摆少爷架子。” 陈二以前便受过这林二少的气。以前不敢吱声,是因为他再无用背后还有厉害的老爹撑着呢!想他一个小贩也没那个力去和这富商大贾斗。如今好了,这少爷沦落到连乞丐都不如,他还有什么好说,干脆把这些年受的气一股脑撒出来。 阿丑闻言握紧拳头,怒发冲冠。 陈二心里也有些发怵,不过想来他们也不敢做什么,便继续指着他的头骂骂咧咧的。 “说你是忠心还是傻啊!你家少爷是什么东西你不清楚吗?这奸淫掳掠的事,做了多少你该比我清楚吧。还有你看你是怎么对他的,他又是怎么对你的。这些你都不知道吗?你还护着他。” 原来这小少爷这么坏啊!不过也是,这古代的纨绔子不就是这样的吗?只是苏洛倒也好奇,这少爷真的对待他,阿丑怎么还无怨无悔地跟在他身边呢! “少爷不坏。是他把我买回林家,救了我娘一命。娘说了做人要知恩图报,不然会遭雷劈的。娘还说了要照顾少爷一辈子。” 阿丑说得情真意切,苏洛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那小少爷当时救他可能只是一时起意,就像捡个小猫小狗似的。至于他娘是用他卖身的钱救回来的与那小少爷更没关系。只有这傻子还想着照顾他一辈子呢! 陈二倒没想到这傻子会这么回击他,竟也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只是看那林少爷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就想破口大骂。倒也没委屈忍住。 “林少爷,真是买了条好狗啊!不知是平日里管束有道还是有什么特殊手段呢?” 苏洛瞥见了那人眼神的下流意味,他说的特殊手段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他倒要听听是怎么个特殊。 “林少,一个落魄公子,却还是一身绫罗绸缎,衣冠楚楚,满身贵气的。恐怕与城里那位容乔少爷脱不了干系吧。” 容乔? 苏洛从系统人物资料库调出了关于他的一切。 这容乔原是这城中大户容家的庶子。这容家本来也不过是靠着茶楼攒了些家底的。在这城中也算不得什么大人物。而且这容老爷娶了八门姨太太,生了个五个儿子,容乔是庶子,在容家没什么地位可言。可他就是有那个手段。一年便得到了家族的继承权。更是把他爹的那几个儿子和姨太太们打发走了。不过三年,就将容家的生意扩展到各地,各个领域。如今的容家可谓富甲一方。这城里的绝大数店铺都归于他们名下。倒真是个有本事的主。 而他的这些与他那位貌美如花的妻子倒也大大的有关系。 那位容夫人是位官家小姐。两家联姻后这容家自然与各位高官扯上了关系,这才一直顺风顺水的。 而他与小少爷的关系……似乎有那么些令人不齿。 林家正盛的时候,这林二少没少在外面招猫逗狗的。不知什么时候就遇上这位容乔少爷了愣是要垂涎他的美貌,死缠滥打,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尽了。 容乔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边心底里对那纨绔少爷厌恶至极,另一边还要陪着好脸。因为这林少爷有副好皮相。况且他还图着他们家的家产。 等到时机成熟后,他把大少爷勾引他的事公诸于众活生生地气死了林家老爷。这林少爷是个没用的,林家便一步一步落魄至此,白白葬了祖宗打下的产业。 这都不是什么重要的。 关键是这少爷都被害到这步田地还想着那个渣男。还厚着脸皮往上贴。 至于那容乔也对这小少爷的身子上了瘾,每个月供他几锭银子。 小少爷正才住着小草房还穿得珠光宝气的。 这与青楼小倌儿有和区别,那容乔倒也没白上。 想来也恶心。 第8章:洛哥被压黑历史 苏洛倒不是厌恶这男男之事。 他家境优渥,这贴上来的男男女女不再少数。有的他女人玩得厌了,也会挑些漂亮的男人逗逗的。 入行之后,这种事就看得更多了。 娱乐圈那种地方,声色犬马,有些姿色的无论男女多少都会靠着这一资本往上爬。 他就看过如今风头正劲的小生和某企业老总上演过限制级场面。 那位出道以来走的就是阳刚大男子的路线,出演的角色大多是壮志凌云正气凛然的大侠大英雄却在那个老总肥胖的身体下扭得酣畅淋漓。 当时他就被震惊了。 只是这少爷居然也甘愿雌伏于他人身下。真是没用。 苏洛只有一次被压的经历。 那次不过是酒后失德,醒来以后他就翻脸不认人了。 那人长得不错功夫也不错,他也就没和他计较。 只是千算万算他没想到那人居然是他公司的大前辈娱乐圈影帝级别的人物。 有一日,公司酒会,他们还碰过面,那人倒真装得若无其事的。果然是影帝。 只是他居然悄悄数落自己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什么玩意儿啊! 就在苏洛神游之际,阿丑的拳头已经挥出去了。 他似乎听不得“容乔”的名一点就着。 那陈二被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还一边大叫爷爷的画面怎么看怎么顺眼解气。 本来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只是没想到提前了。 看那傻子发火的样子,还挺男人的嘛! 苏洛看着陈二仓皇逃走的狼狈像后满足的进了屋。 只是那个容乔的事,他始终不肯释怀。 一定要好好琢磨怎么给那渣男一点颜色瞧瞧才好。 可这一切落到阿丑的眼睛里这意思就全变了。 他家少爷还是放不下那个容乔少爷吧。 少爷对那他的心意作为旁观者的阿丑一直看在心里。 自从遇见那位容少爷以后,少爷就全身心地扑上去了,每天就是暗地里跟着他,或者明面上同他一起喝酒聊天。 那时候的少爷笑得连眉眼都是明媚的。 可是那位少爷对他却是不屑一顾的。 阿丑不知道为什么连自己这个傻子都能懂的事,少爷就是不懂呢! 自从少爷上次从容家回来以后就闷闷不乐,但也再不提关于那位少爷的事儿了。 他以为少爷可以把容家少爷忘了。 只是没想到陈二突然就提起来了,少爷一定又伤心了吧。 苏洛一时没注意,阿丑就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倒是把他一惊。 真不知道这傻大个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了。看起来自己如果不让他把话说清楚他是不会站起来的。 苏洛觉得自己现在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要是在以前有个傻子动不动就扑通跪地装可怜,他就让他跪一整天。哪会像现在这样还寻思着怎么把这一根筋的家伙从地上揪起来。 或许是因为这傻子对原身太好的缘故吧!又或许是他不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一个孤苦无依吧。 总之这个傻子真让苏洛有了很多次的例外。 “少爷,求你忘了那位少爷吧。就算你生气,就算你要打阿丑,阿丑也求你忘了他。” 说完还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吭吭得响。 苏洛有些心疼他跪过的那块地,估计已经砸出几个坑了吧。 但看那人泪眼婆娑的样子,他还真不忍心再去无视他。 这个傻子每天将他照顾得事无巨细,哪怕自己掉一根头发他都能心疼半天。自己受委屈了,他会第一个为自己出头,自己不高兴了,他会乖乖地站在一旁,或者就像现在这样跪下来。 那样的一个人怕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融化的。 苏洛浅笑。 “那把你赶走呢?” 阿丑自然不会知道自家少爷如今的心思。自然是当真了。 但他倒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呆呆跪在地上。大有要跪死在地上之势。 “傻子,逗你呢!我就没在想那位少爷。只是在思考我们该怎么赚钱呢!我可不想饿肚子。” 这陈二想必以后也不敢再上门做生意了。苏洛也不想再靠卖身赚钱。自然要找其它出路了。 说到这里,阿丑可来劲儿了,一个劲儿表决心,说一定会养活自己的。 只是他苏洛是什么人,需要靠别人养活吗? “阿丑,我们明天下山去城中做生意。” 那些皮毛如今看来还值几个钱,卖了应该够接下来一个月的生活。 可苏洛却发现他话音刚落,阿丑高涨的情绪瞬间就沉了下去,还伸手遮了遮他脸上的疤痕。 这人是怎么做到把这些心理活动都摆在明面上的。让人不发现都难。 苏洛俯下身轻轻抚了他的脸,想看清他脸上疤痕的具体状况。可那人却偏头躲开了。 阿丑从来没想过自家少爷会去触碰那道疤痕。他打心底不想让少爷看清那道难看的疤。 少爷的手上沾不得脏。 苏洛深知眼前这傻子是属倔驴的,愣是费不少劲把他的头掰过来。 阿丑脸上那道疤是陈年老疤了,怕是一辈子都消不下去了。疤痕的面积几乎盖住了一半的脸。不过还好疤痕的颜色已经淡下去了。 既然去不了,那便遮住它。 阿丑看着他的脸有些呆愣。只是突然出现少爷眼睛里的笑意让他后背一凉。 第9章:小少爷赚钱记 “卖毛皮了,上好的……毛皮。” 路过都好奇地侧目看着这突然在城里的小贩。 带头吆喝的是个粗壮汉子,头发盖住了半张脸。更令人奇怪的是无人经过他喊的卖力,有人来了反而降低了声音,还不断用手遮自己的脸,样子滑稽可笑。 而他身边的那个,只在一旁坐着,大草帽盖住头,没有一点上前帮忙的意思。 这对小贩自然是苏洛和阿丑。 当街叫卖这种苦力活,苏洛肯定不会干的。他主要监督阿丑是不是努力干活。 只是这傻子做事,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半天了,喊的倒是卖力,一件都卖不出去。再不做些什么恐怕今天一天都白忙活了。 “卖……” “卖?卖什么卖。依我看,把你自己卖出去还差不多。傻子。” 这明明是生意来了,这傻子却一个劲儿往后退,倒把那人弄得进退两难。 苏洛实在看不下去,就上前把阿丑轰到一旁。 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这位大哥想买点什么?” 那人本是看这毛皮成色不错,想买两件。只是这大个子一看到自己靠近就往后躲,倒不知怎么办了。后来又看这人上前把那大个子赶了下去,还挺气势凌人的。只是对着自己却又是另一副嘴脸。还挺有趣的,挺有兴味地多看了他两眼却是满目的惊艳。 那人五官如玉肤色似雪眉目间透着股机灵劲何其精致的一张脸啊!即便穿着粗布短衣依旧难掩风华。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着市井之中。不会是哪家公子哥贪玩装扮的吧。又或者是哪家小姐男扮女装。 这一看还看得呆了。 苏洛也不恼。谁让自己天生丽质呢! 有个影评人曾这样评价过自己演的一个角色“即便穿着乞丐的衣服还透着一股王子之气。” 帅气的外貌倒也阻碍了他的戏路,不过他坚信他可以用演技去弥补的。 倒是一旁的阿丑看不下去,上前去把自家少爷拉到身后,恶狠狠地盯着那人说“你到底买是不买。盯着别人看那么久。” 那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 苏洛也怕阿丑当众让那人难堪会搅黄了这单生意又上前来。 客户就是上帝啊! “不好意思,我这大哥是粗鄙汉子一个。不会做生意。大哥要买些什么告诉我便可?” 他这一说倒让那人找到了台阶可下,顺势便谈起了买卖。 “这虎皮什么价?” 苏洛原就不懂这皮货的生意,只是靠平时剧本的套路,说的这些生意经。 他一个富二代的当红艺人哪需要管做生意。 只是这时候最是不能露怯的。 “大哥,您是我们这儿第一单生意。您看着给,我在考量一下。如果您有心,咱们就按你给的来。” “那八十文可好?” 苏洛原来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想来这虎皮还是值点钱的。八十文,一定不是合适的价。 “大哥,您看这就是您不厚道了。我也不是第一天做生意。这虎皮可不只这个价啊!” 那人本来是看着苏洛脸生想来也是新手不熟悉价格。倒不想他深藏不露啊! “那行。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一百文。给个整。这已经是我能给的最高价了,小兄弟就看你了。” 苏洛想着那人已经那样说了也就满口答应了,满心欢喜地接过了生平第一次赚的钱。 没想到居然是铜币,搁在自己那个年代也算是古董了。 想到这里,就赏了那人一个笑。 这一笑,就把那人弄得晕乎乎的了。 果然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颜值都挺重要的。 苏洛后来又靠着脸卖了几件出去。只是一旁阿丑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 后来,城中有一俊俏贩子的传言便流传开来。 这倒惊动了当地的一个贵妇人。 她本是在家中待的无聊,趁着集市出来逛逛的。听得那些人口中的俏人儿便禁不住好奇起来。 这才领着自家婢女去看个热闹。 她到时那摊贩前已经人头攒动了。她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只是那些人大多都是市井之徒自然不懂得让路。把人挤了个好歹。 她都忍过去了。倒是她身边的婢女架不住骂出了声引起了一番骚动。 等到她们挤进去看清楚以后才知道这俏人竟是林家那位少爷。 容乔和这位少爷的事儿别人不清楚,容家上下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加之,不过几日前林少才上容府拜访过,被人赶了出来,她们自然记得清楚。 第10章:所谓斗正室 “这人真是漂亮。我猜想他肯定比那百花楼的花魁还漂亮。” “岂止啊!我说他比我们城中的第一美人―容夫人更漂亮。” “你在这儿乱说什么?容夫人岂是我们能见到的。” “哎!我就是见过,在容家的茶楼里。那叫一个漂亮。只是今日一见这人倒是失色不少。” 人群议论纷纷,谈论都是容夫人和眼前这个小贩。 他们岂不知口中的容夫人本尊就在此地。听着别人将她与自己丈夫的小情儿做比较。 这容夫人是官家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嫁给容家庶子本就委屈。只不过她夫君一表人才,人又长进,不过两三年就成了城中首富。这才成就了一番良缘。 只是那日这位林少爷突然上门指着自己的丈夫就说背情弃义,还说负心。 她这才知道她的丈夫居然还在外面养着白脸面首。 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大闹了一场。没想到这倒惹恼了自己丈夫。 今日本想来散散心没想到又碰到他,还被人一通评头论足的。 只是这里人多她官家小姐的修养让她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她那个婢女有几分眼力见儿,知道眼前这人让自家主子不痛快。想着有个办法让那人下不来台才好呢! 在容夫人耳畔私语了几句得了允许便上前去。 先是假意挑了几件皮货。 苏洛是看着那两人进来。毕竟那位夫人长得不错。 只是这丫头眼神不善,恐怕是来者不善。 忙活了这许久,倒是无聊。不如同她耍耍。 果然…… “有没有比这更好的呀!我们夫人预备做一件毛皮大衣。就这样的可入不了眼。” 那婢女把所有的毛皮都摸了一遍在这里挑来挑去的,脸上还总挂着嫌弃的表情。 苏洛就知道她要自己当众丢脸。 他倒是这小姑娘还有多少的鬼心思。 “有啊!你瞧这件,可好?”苏洛假意恭敬地将手里的皮毛递了出去。那小姑娘倒是一脸高傲看都不看一眼。 待她张嘴又想说什么的时候,他便提前开口“那位就是你家夫人,果然国色天香,想必你家老爷一定对她宠爱有加吧。” 苏洛待那人来到跟前就想起来那位美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容夫人。 本来嘛,名花有主,就不适合在接近了。再加上他们在某种意义上还算情敌。恐怕美人心里记恨着自己呢! 他盯着小姑娘的同时也没放过那位容夫人。当自己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可是要把手中绢帛撕碎了。 有趣。 那小姑娘自然也听出了他言语里的嘲讽意味。二话不说就把皮毛扔到了他脸上。 苏洛倒没想到这小姑娘瘦瘦弱弱的居然如此凶悍。还动手打人。吃亏了。 一旁的阿丑看见自家少爷被打就上前去一把就抓住了小姑娘的手。 阿丑本就长得人高马大的,再加上一动被头发遮盖的脸露了出来,那小姑娘初见自是吓了一跳,大叫“丑八怪,放手。夫人,救命。” 苏洛倒是很好奇那位夫人接下来的动作呢! 自家奴婢被打拂的可是她这位夫人的脸啊。 而那位夫人终是看不下去了,上前劝阻。“你们不是做生意嘛!怎么抓着我家奴婢不放。看你这人长得面貌丑陋,想不到心肠也是黑的。” 听着那夫人的那番言论,苏洛不由感慨果然什么样主子养什么样的下人。这主仆二人竟是如出一辙的无理且愚蠢。 只是他听得那两个女人一直拿阿丑的面容说事就痛快。 他的人几时轮到她们数落了。 “阿丑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还不快放开人家姑娘,难不成你像讨她做你媳妇。” “不,不……少爷,我才不想娶她这个凶姑娘呢!” 阿丑急得立马放了手,这倒苦了人家小姑娘一个没站稳还撞到了她家夫人。这一举动和阿丑刚刚那番真情实意逗得路人哄堂大笑。 事实上,人群中还有两人没笑。他们就是容家少爷容乔和他的小厮。 他们本来是去当铺收帐的。路过这里发现热闹异常,这才驻足观看。 从那小婢生事起,他们就看着。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3节 容乔本就不喜欢他这位刁蛮的夫人,以前要不是迫于情势,他绝不会娶她的。至于那人,他也是抱着玩玩的态度。 所以他也就隔岸观火,就当看出好戏。 只是这林皑今日怎么一身粗布短衣就出来,难不成自己给的钱已经花光了,这才落魄得连衣服都当了。 其实,他这样的穿着倒是别有一番风味,素静清丽,倒是可爱得紧。 而且他今日却与以前不同。这么看来自家夫人要吃亏了。 容夫人听得众人的嘲笑声气不打一处来,突然心生一计,将自己的裙子扯拦了,示意了丫鬟。 奴婢自然领会了那意思,大叫起来“你这粗汉子推人将我家夫人的裙子都扯烂了。你知道这裙子有多贵吗?赔上你这条贱命都赔不起。” 她那样一番的乱吼乱叫倒让阿丑有些窘迫。 苏洛最看不得别人欺负自己的人,立马上前凑在那小姑娘耳边说了几句话。 不出意料的就挨了她一个耳刮子。 这年头的姑娘真是凶残得紧呢!她这一打倒让局势彻底转变了。 人群中不少人开始指责这对主仆无理取闹。苏洛再装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哭诉一番。“我与大哥出生贫苦,本想着来这儿做生意讨生活。可不料竟被人欺凌至此。命苦啊!” 一边做着戏,他还一边示意着阿丑。要不然依着这傻子的性子定要上前和那对主仆拼命。这样他可就白挨了这一巴掌。 说实话,那小姑娘下手还挺的,脸上火辣辣的烧得很。 “你胡说。你这青楼小倌儿似的人物怎么就出生贫苦了。下作,不要脸。” 那小姑娘还骂骂咧咧的,在火上浇油。苏洛也不在意,她骂得越厉害,自己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一个男人自甘堕落还自不量力同我家夫……” “啪” 终于等到了。 那小姑娘话音未落就挨了自家主子一耳光,真是悦耳,只是不够响亮。 “夫人……” “闭嘴。” 容夫人倒也不是真正的蠢笨之人,马上就意识到现在众人都向着眼前这人,再让丫鬟说下去指不定会闹出怎样的笑话呢!只好委屈自家下奴婢挨这一巴掌。这奴婢倒也是个明白人很快就闭了嘴。 她转身再向那人赔罪道“这位小兄弟对不起害你受委屈。这样你这些皮毛我都要了。这是银子,多的就当是赔礼。” “哎!那怎么好意思呢!” 说是这么说,苏洛还是不客气地收下了那钱。 “这位丑兄弟,这是给你的钱。” 本来苏洛已经决定拿了钱收手了,只是她偏偏要多此一举。 将银子抛到阿丑脚下。 这就怪不得他了。 “夫人这怎么好意思呢?您裙子都破了,要不然我给您看看。来,我给您补补。” 那容夫人自然是不肯,一直后退躲避,苏洛抓住机会。 “嘶” 裙子破了一个大口子。 这让一向端庄优雅的容夫人花容失色几乎是哭着冲出了人群。 这一闹已是黄昏了。众人觉得没什么热闹好看的了,也就陆陆续续地散了。 苏洛这才跑到阿丑面前,一脸嬉皮笑脸的。手里还举着两个银锭子。 没想到阿丑居然黑脸地看着他,一言不发。苏洛觉得他驳了他面子,刚要发作。就听到那人说“为这两银锭子挨这巴掌值得吗?”还是顺势在自己脸上揉了揉。 这时,苏洛倒是没心没肺地笑了说“我们回家。”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容乔看到了。如果没看错,最后撕裙子是那人在为那丑奴出气。他什么对他那么好了。还有那人有多久没那样对自己笑了。 月上眉梢,城里多的是人约黄昏后。而就在城外小山的某处倒也听得阵阵竹涛声。还有饭菜的香味。 第11章:分手礼拿走不谢 而另一边的容乔看完好戏后便去了当铺收帐。 当铺做的是四方生意,这里面的东西有的是从正当渠道来的,而有些则是从黑市来的。所以这账目自然也纷繁复杂,处理起来也是相当复杂的。 容乔几乎挑灯夜战林林总总也不过半本账簿。账目不过是些枯燥无味的数字,看久了自然头疼。 这才决定从这些账目中抽身稍事休息一下。 突然想起今天在大街上的那一幕。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有趣得很。 几天不见,那人似乎变了不少。褪下华服,但令他原本的好容貌更为众位,容乔本就讨厌他穿那些华而不实的衣服,只是那人对此不肯妥协。人都已落魄至此了,还注重这些身外之物,可怜可笑。不过他今天似乎也变聪明了。想到他那位娇纵的夫人狼狈离去的模样,他不禁勾唇。 容乔不喜欢蠢人,哪怕他外表再美。只能是绣花枕头。 所以当林皑自不量力竟然登堂入室的时候他便决定抛弃他了。 那样的不听话的玩物只能坏事儿。 不过如今这林皑是吃一堑长一智了,聪明了不少。 想到他今日楚楚动人的模样,眉眼间带着狡黠的笑,容乔就觉得口干舌燥。 “你们把那些鬼东西给我拿去烧掉。” 听得前厅有些吵吵嚷嚷的,容乔这才想着去看看。 当他刚踏上前厅时,就见一件毛皮飞了过来恰好落在自己的脚边。 他自然知道这毛皮的由来不由得浅笑。 容夫人自然也看到了。想着因为前几天的事惹恼了夫婿,夫妻已经多日未见了。他今日来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给小红使了个眼色让她把散落一地的毛皮捡起来。 那个小红就是她今日带上街的婢女。 小红为人机灵所以被容夫人收作贴身婢女,平日里狗仗人势的事做得多了,容乔不是不知,但他向来不愿管这些小事,因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然当街给了那人一巴掌。 想着那人后来红肿的脸看来是下了狠手的。 他虽然平常喜欢欺负那人,但却从来未曾动手打过他。除了床上必要的时候。 想来这还是那人第一次挨巴掌吧。 这么想着,他就冷眼多看了那小婢女两眼。 小红想捡容乔脚边的那件皮毛觉得自家老爷与平时不同似乎是动了怒。微微抬头瞥见他的脸色倒是无异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这小红的脸是怎么了?”容乔自然是知道的故意问话。 今日容夫人和自家丈夫的小情儿在城中最繁华热闹的主干道争执最后还被撕破衣裙灰溜溜地回来。这样的话,心高气傲的容夫人自然说不出来,随便想了个借口敷衍他。 “这奴婢不听话。就大惩小诫了一下。” “既然奴婢不听话是该好好处罚。要不然只会让恶奴欺主吧。这样吧,拉下去打二十板子。” 二十板子的惩罚可不轻,这小红又是女儿身一定会吃不消,恐怕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躺着。但这些都不是容乔该考虑的。 小红自然哭得梨花带雨的狼狈求饶,乞求他家夫人能救她。 但容乔的话向来不容他人置喙,容夫人也只好用眼神示意让小红先受了那罚。 这才让人把小红拖了下去。 处理完不听话的仆人,容乔就去处理那让人焦头烂额的账目了。 刚巧当铺掌柜来向自己汇报这一天的情况。顺道还带来了几件华服。 容乔认得是一月前自己领着林皑去城中最好的成衣铺订做的。 他还记得那日那人穿着新衣服高兴得像只聒噪的大鹦鹉,还说自己给他买的衣服他一辈子都不会脱下来的。 当时他只觉可笑。如果那是件粗布麻衣,那人肯定会假意收下然后随手一扔。 没想到林皑把这些衣服都拿来当了。 “老爷,这些是林少爷手下那个丑奴拿来当的。”当铺掌柜对自家老爷和那位少爷的事也是略知一二的,这才特意把这些衣服带来。况且那位少爷还有话要自己带给老爷呢!只是那话着实不太中听。他不知道该怎么禀报给老爷。 容乔看掌柜的面露难色,猜想定是那人有什么话要他带给自己。 “李叔有话不妨直说。” 掌柜的只道自家老爷真是聪明过人啊!这才把那些话如实相告。 “林少爷说以前是自己年轻不懂事才招惹了您。如今他反省己身决定还您一个清净。还说这些衣服您既然送给他了就归他了,他就自行处理了。还说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和体谅,希望以后再也不见您。让您多加珍重。” 老掌柜颤巍巍地将那些话转述给自家老爷。傻子都能听出这话里有话。还好自家老爷没有生气。 容乔怎么会不生气,只是没有当着老掌柜的面发作。 那人居然敢忤逆他,还说要与一刀两断的话。他又怎么会如他的愿。只有他容乔抛弃别人的份。 这些如今躺在林中小屋稻草床悠哉悠哉的苏洛自然不会知道的。他手里攥着满满的钱袋一边还有人温柔地揉着脸。 小姑娘力气大,小少爷身子娇贵,没想到那脸肿得老高。 不过这确实也是苏洛这辈子第一次挨巴掌。怎么想怎么觉得亏了。 阿丑知道自家少爷委屈了,用毛巾为他冷敷,还不时轻轻呼气。 这些苏洛还挺受用的。 今天他印象里自己好像见到那个容乔了。果然衣冠楚楚,仪表堂堂啊!不过也算不得什么人间绝色。 他不禁要吐槽原身的品位,那惊如天人是什么鬼啊? 不过那人自恃清高,眉间透着股邪气,想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今天他当众欺负他夫人,还说了那些话,恐怕容少爷一定善罢干休的。 不过,苏洛也不怕。 现在想来以后的日子有得玩了。 想到这里,他便让往阿丑的手心那儿蹭了蹭还舒服得哼唧了两声。 看着自家少爷像只小猫似的舒服地眯起了双眼,阿丑真觉得少爷变了,变得更可爱更善良了。对自己也更好了。 真想就这样陪少爷一辈子呢! 第12章:主仆二人逛街去 第二天,苏洛和阿丑照例去了城中,不过这次不是去挣钱。 而是去买些粮米油盐。 再说苏洛“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都好奇的很。 阿丑也架不住自家少爷的一番软磨硬泡还是用头发遮住脸硬着头皮陪着少爷走马观花。 “哎!阿丑,你瞧这个好看吗?” 一个香囊摊吸引了苏洛的眼光,精致的绣工打着漂亮的璎珞,这可比片场那些道具好看多了。 他在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里的香囊,而摊则是看他看得呆了。 “阿丑。” 苏洛唤了一声却没听到回应。这才发现阿丑站在自己身后离得老远。 又怕别人看到他的脸吧。 真是个傻子。 不顾阿丑的躲闪将他拉到人前还把手里的香囊递给了他。 这倒让摊主也注意了这个大个子看身形也是个七尺男儿高大威猛得很,怎么一直躲在那俊俏小生身后还遮遮掩掩的。想起适才那小生唤那人“阿丑”估计真是面貌丑陋难以见人吧。 苏洛看着阿丑窘迫的样子再加上那摊主探视的目光没来由得不爽出声打扰。 “这个多少钱?” “哦!这个三文钱。” 摊主隐约觉得这人有些生气,只是不想这小生长得貌美脾气居然也不小。 “三文!太贵了。” 一直在一旁不出声的阿丑终于出声了。不过开口也不是什么好话。 苏洛以前买东西都是直接进店看中了直接让人打包不问价钱高低。哪像现在这样在手里看了那么久还放回去的,自然不依。直接付了钱拿起香囊走人。 阿丑知道少爷又生自己气了,也只好快步跟上。 走了许久,苏洛见阿丑没跟上来终于停下脚步微微偏头往后看才发现这傻子就在身后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低着头一脸委屈的样子。 真服了他了。 本来他只是对那香囊有些兴趣,但那傻子非要在那摊主面前说贵,他那公子哥儿的脾气就上来了,一下就买了,闹成现在这样。 想着自己以前保镖开路美女环身普拉达lv随便买走到哪儿都自带光芒哪像现在这样连买个香囊都嫌贵。 阿丑看自家少爷停下想着或许是他已经气消了也匆匆忙忙凑上去温声细语地说“三文一个香囊实在有些贵。都够买三个大包子了。” 听到这么实在的理由,苏洛一时间也无言以对。细想自己如今不是什么大少爷还住在一个草屋里要这香囊确实也没什么用。只是他实在拉不下脸承认错误,依旧装作生气的样子偏过头不去看他。 “更何况我也会做香囊。我保证比这好看十倍。” 阿丑这么五大三粗的男人会做香囊,苏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不过瞧他一脸认真的模样,难不成不是说笑。 “我娘年轻时是个绣娘。后来她一个女人养家糊口身体又不好揽得活儿时常做不完。我就哀求她教我女工。久了以后,也就会了。” 苏洛想着阿丑那么粗的手里翘着兰花指拿着绣花针的样子情不自禁地笑了。 这一笑刚才那些也就烟消云散了。主仆二人依旧在城里走走停停的。 苏洛依旧倾心于一些漂亮的小玩意,但倒也没再动买他们的念头。 第13章:中了渣男的套 后来就逛到了成衣铺。 店外面放着几双布鞋。应该就是特价商品吧。 昨晚苏洛就发现阿丑的鞋已经破旧不堪了,鞋面都磨破了露出两个脚趾头。今天下山进城他依旧穿着这双破鞋出来。想来他只有这一双鞋。 刚好碰到成衣店就想着给那傻子买双新鞋。 俯身将就近的一双鞋提了起来和阿丑脚上那双倒是一模一样的。 “老板,这鞋怎么卖啊?” 本来成衣铺掌柜看着那两人穿得破破烂烂的手里提着的又是店里最便宜的货想着就直接说价格打发他们走。毕竟今天店里可是来了贵客的。 可是贵客说让自己务必请那两人进来,他才出门相迎却不料是旧相识。 大个子那个看着眼生,而小个子那个不就是容少爷一月前领着来买衣服的俏公子嘛! 刚巧容少爷今天也在店里,只是身边跟着他的美貌妻子。 想来是有好戏看了。 苏洛看自己就买特价鞋那老板还恭恭敬敬请他进来的样儿本就生疑。后来进门看到容乔和他那位夫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想着自己昨天才容夫人在大庭广众下丟了脸面,今天她一定会想着法儿把这笔帐讨回来的。 一旁还站着容乔不知道他又会做些什么? “呦,这不是林少爷吗?今日怎么有空来这成衣店。” 一提林少爷,成衣铺掌柜自然知道了原来这个俏公子就是落了魄的那位恶少。再想到一月前他同容乔那样的亲密举止心生厌恶。 苏洛也知道原身先前恶名着著自然不得人心。 看来这女人是想靠舆论来打压自己。 “林少爷今日来是想做衣服吗?昨日我可听闻你把衣服都当了。怎么是想拿着换旧衣的钱来这儿买新衣。只是恕我直言这里的衣服可不是如今的你买得起的。” 那容夫人倒也是刻薄明里暗里把他数落了一通。苏洛也不急着还口。一旁的容乔还没发话呢! “掌柜的,先去招呼林少爷吧。” 苏洛知道这女人就是看准了自己没钱买好货想借此嘲讽他。 不过,没钱就是没钱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他就专心替阿丑买起鞋来。 “掌柜的,门外那鞋怎么卖?可有他穿的。” 阿丑见自家少爷指了指自己,少爷原来是想给自己买鞋本想开口拒绝又想不能再让少爷没了面子只好扯扯了少爷的衣袖。 苏洛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用力将拉扯自己衣服的手挣开,继续问掌柜的鞋的事儿。 这一些小动作都落到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容乔的眼里。 掌柜自知道他是林少爷以后对他厌恶至极自然没什么好气。 “没有就是有我也不会卖的。” 听到掌柜的那么说容夫人倒是来劲了。 “掌柜的。来的都是客你怎能如此对待林少呢!还不快给他那位兄弟拿双好鞋。这帐就记在我的帐上。” 掌柜的本来是千万个不情愿可这容夫人发话了他也只好去里面拿了好鞋。 这样一来,屋子里就剩下了他们四人,场面也是尴尬的。 “林少对这个丑奴才可真好。昨天为他挨了一巴掌今日又帮他买鞋。只是不知他有何特别?” 容夫人想问的同时也是容乔和阿丑想说的。 苏洛也发现所有人都在期待自己的回答。他也诚实相告“不知。” 他就是不知道这傻大个有什么好值得自己这样。不过做都做了,还问缘由做什么? 这“不知”二字让所有人都疑惑了,各有各的理解。 “哦!林少爷不知或许我知道。” “容夫人聪慧。只是我并不好奇。” 同一个妒妇吵架真是吃力不讨好,不知道她又要说些什么了,苏洛还是想着早些离开省得忍一身骚。 可那人偏就开口了,而且是满嘴喷…… “你对这个丑奴好是因为你无枝可依只能靠他养。因为他愚昧无知好骗。因为你空虚寂寞缺少男人的慰藉。只是我没想到林少爷的喜好真是有够特别。” 她的这番话彻底把苏洛激怒了。当然发怒的不只是他。 一旁的阿丑闻言恨不得上去撕了她。被苏洛拦下了。现在上去教训那个女人不合时宜。 “容夫人出身名门,端庄优雅,大家闺秀风范。后来又嫁入容家定是深受夫君宠爱。也是像夫人这样善良的人上天一定会厚爱你的。想必一定夫妻和睦琴瑟和鸣夜夜笙歌吧。” 容夫人如何听不出林皑是在暗讽他们夫妻不和,自己丈夫背着她在外面找人的事。一个冲动就想上来给这个不要脸的小白脸一个巴掌。 苏洛死活都不想挨女人的耳光快步躲到阿丑身后。 容夫人见那人面目可憎的自然也不敢上前。 “少爷,你说的都是好话。她为何还要动手打你?” 阿丑是个实在人,不明白他们的口蜜腹剑,对这自然疑惑得很。 这无疑中倒成了苏洛的神助攻。 “对啊!容夫人我可是在祝福您和您夫君。是好意啊!您怎么还动起手来了?难不成?” 容夫人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也看着自己丈夫看见自己受气还无动于衷气恼得很。 “你这到处勾引人丈夫下作东西。不要脸!” 女人撒起泼来歇斯底里的样子真是难看啊!苏洛也不想同那样的一个女人计较由得她闹。 这时掌柜的也出来了,随手就把鞋扔给他。苏洛也就自然收下让阿丑收着,大摇大摆地出门。 可却听背后传来掌柜的声音。“抓小偷啊!” 小偷?小偷在哪儿? 当容乔一把抓住自己以后,苏洛知道了他中了圈套。 可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围过来了,众目睽睽下想脱身难了。 倒是没想到这容乔如此阴险。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不过既然都这样,他倒要看这卑鄙小人还有什么后招。 第14章:可以拒绝吗? 正如苏洛所料,这就是容乔的主意。 在苏洛拿起鞋得意扬扬离开店铺时,容乔就暗示那掌柜的。“掌柜的,林少爷可没有付钱啊?” 掌柜的自然明白这才大喊小偷把街坊四邻都叫来看看这盗贼的模样的。 苏洛看围笼过来那么些人。各个都对自己指指点点的,还真把自己当小偷了。 阿丑看自家少爷吃亏本来是想过来帮他的却被不知哪来的一群家丁困住,手里还拿着木棍。 即便他再勇猛还是双拳难敌四手倒挨了不少棍子。 苏洛看着也干着急。 “就这么担心他吗?” 就在那时耳畔还响起十分令人生厌的声音。 容乔! 苏洛偏过头不回答想这渣男远点。 只这个举动彻底惹恼了容乔,抓着他的手不禁大力起来,还是示意家丁给阿丑一点颜色看。 苏洛痛得实在受不住再加上看到那些家丁竟把脚踩阿丑肚子上不禁大吼出声“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因为你对那丑奴好,因为你为他挨耳光,因为你给他买鞋,因为你躲在他身后,这些容乔自然不会告诉苏洛的。 “因为你蠢。” 这就是苏洛从容乔那儿得到的答案。 那一刻,苏洛想起了林皑最后一次去找容乔的那天,容府上下指着他大骂贱货。林皑也问过容乔同样的问题。 容乔的答案依旧是“因为你蠢”。 林皑是爱容乔的,所以他听到这个回答才会心灰意冷。 可是现在他是苏洛他只为林皑不值。 事实上容乔把这话说出口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了那人眼底闪过的一丝受伤。不过他不能就此收手因为他看到那人扬起的嘴角,他在嘲笑他。 而见此情况最开心的就是容夫人了。自家夫君为她出头,同时也告诉那小贱人他有几斤几两。 “林少爷,虽说你家道中落,也不该做这梁上君子的行当啊!这只会给你祖上抹黑啊!” 容夫人这一番谆谆教导引得众人纷纷附和。 那些人有的是听闻的,有的是曾经受过林少爷欺凌的,总之所有人都在指责他有辱祖上厚颜无耻。 苏洛才不会介意那是林皑的祖上同他有什么关系。只是这被人指着鼻子骂的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许你们骂我家少爷,不许骂,不许骂。” 一旁的阿丑看见自家少爷受辱恨不得撕碎那些人的嘴,只恨自己没本事让少爷受苦了。 苏洛看在眼里,自然是感动的。 “林少爷,你真可怜。要不然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替你解围。还可以给你一笔银子可好?” 容乔这话是买卖交易,可语气里完全不可置否。 “你明知我不能拒绝的。” 容乔勾唇浅笑。 “大家安静一下。听在下一言。” 人群里有些眼力都认出了眼前这人就是城中首富容乔。自然也就听话安静下来了。 “想来众位有不少都认识在下。没错,在下便是容乔。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林少偷盗自然可耻,奈何他家中刚刚遭遇巨变可怜得紧。因此我与这林少做了笔交易。若是他答应我一件事我便放了他。大家可有疑义。” 容乔都发话了,那些小老百姓还有什么可说的纷纷点头赞成。 苏洛暗骂都是趋炎附势之徒。 声音虽然小但足以让容乔听到了。 第15章:渣男的独特癖好 苏洛瞧着这一字排开的绫罗绸缎就头疼。 这鲜艳的鹦鹉色明晃晃地扎眼的很。 这是容乔要这些做甚是要他在这人群中随便找个姑娘下聘啊,还是选个合适的料子花样好的上吊啊! 事实证明,容乔的要求比这两样可简单多了。他不过是要自己挑一件衣服穿上。 其实,这要求说难是难,说简单也简单。 因为这堆衣服全是女装。 随便挑一件往街上一扔一定有一群女人哄抢。 苏洛不想这容乔还有这种癖好。 而众人都明白这容少爷是想羞辱林少。 在那样视听封闭的年代,女子穿得不得体些就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不知检点。相较于女子,男子在穿着方面似乎没那么大的禁忌。只是也不敢穿着女装出门啊! 堂堂七尺男儿却一身红妆这是一种怎样的折辱啊! “少爷不可啊!” 阿丑在一旁看得心焦只是双臂被人牢牢钳制着只能靠言语提醒少爷。 少爷今日如若穿了女装,恐怕声名尽毁这城中再没他的立足之地了。 “这林少长得多俊俏啊!” “是啊!恐怕比那楼里的小倌儿还要好看。” “一个男人却要穿女人的衣服,可耻。” “不,我倒挺期待他穿上的样子。一定会是个美人儿。” 苏洛也不是没有听到人群中这些议论。 他今天要是穿了,一定会成为这些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还说什么给祖宗抹黑的话。 只是这又怎样?顶多他被人当作“娘炮”嘛!祖宗之事与他无关。 “容乔,若是我穿了你可会放过我们?” “那是自然。” 容乔这人阴险的很,苏洛怕再着了他的道因此先把条件谈妥他才不干那亏本买卖呢! “再给我二十两银子。” 容乔倒没想到他有那么厚颜无耻居然主动提出钱的事,不过没关系区区二十两他还付得起的。他今日就是要看这人出丑所以也就爽快的答应了。 既然这价钱都商量好了,苏洛就一心一意挑起衣服来。 这大红大绿的土气,这桃粉色亮黄色都太艳了。 本来嘛!要出一本大剧这演员服装首先得得体,满眼花花绿绿的只能造成观众审美疲劳。 容乔见那人挑衣服挑得起劲且脸上没有一丝羞愧之色不禁暗骂“不知廉耻”。 其实这声音并不大,只是刚巧苏洛耳朵尖便听见了觉得有些可笑。是他布了个局要自己穿女装现在要穿了他倒不乐意了。 不过也没办法,这投资方既然发话了,这戏还得演。 反正他苏洛又不是没演过男扮女装的戏。只是那剧中造型实在太土了,也难怪那些黑子吐槽。 还有阿丑的表现是不是太夸张了死死挣扎被捂着嘴还要喊得声嘶力竭的,仿佛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三尺白绫。 最终苏洛选定了一件素色百合罗裙。 主要是挺合他眼缘的。 “容少爷,不会是想让我当街换衣服吧!” 苏洛看着乌泱泱那么大一堆人盯着自己饶是他脸皮再厚也不敢当着他们换衣服啊! 容乔正对那裙子发呆,他真的难以想象这人穿上它样子,没顾得上他回答。 倒是一直看好戏的容夫人发话了。说可以进店里换。 那成衣铺屋内是大敞着的,中间只有一个门布隔开里间和外面。 这女人让他进去换,他还得担心这些人会不会冲进去看呢! 他可看见自从他拿起那件衣服以后人群中那些急色之徒眼里泛着的绿光了。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4节 “容夫人美若天仙又有一颗好心肠自然不会为难我的对吧。这样我再带我的仆从进去让他帮帮看看这衣服有什么不妥好吗?” 容夫人听到他这样说自然也没什么理由拒绝,反正他人也逃不了,就示意家丁放人。 苏洛立马就拉着阿丑进了屋。 期间阿丑全程黑脸看上去是生气了,但也乖乖遵从着自家少爷的命令站在门外替他挡住那些恨不得钻进去的视线。 苏洛在里面捣鼓好一阵子才出来。因为没有镜子他无法判断是否好看,只觉得这衣服挺合身的。 直到掀起帘子看到阿丑眼中的惊艳之色才敢确定。 阿丑从小就进了林府为奴,府中自是有好看的姨太太和小姐,加上林皑先前总是领着漂亮的女子进府,虽说同女眷交流不多,但他肯定自家少爷穿这身女装比她们都要美一时看得呆了。 门外众人同他的反应也相差无几。 只道这林少爷竟比女子更娇艳美丽。 第16章:痴汉尾随 苏洛无心管他们大步走到容乔面前“衣服也穿了,容少爷可以放过我们了吗?” 原本容乔也在为他的装束惊艳不已,只叹先前从未让他穿过女装,听得他这样说,顿时便沉下了脸。 苏洛见他不予回应只当他想赖账,自己在这里被当猴耍了那么长的时间这人竟然不认帐。 想到有这个可能,他便起了一个念头。容乔突见眼前之人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便知不好。想躲得远些。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苏洛忙不迭就扑到了容乔身上死死抓着他的衣服。 “容少爷,放手。我只道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竟然见色起意。” 容乔知道又是那人耍的鬼把戏只是一个劲儿想推开可没料到苏洛紧紧贴着自己让自己不得脱身。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容夫人自然怒火中烧,也看清了这分明是那不要脸的下作东西故意勾引自己丈夫命人上前将二人推开。在甩了一张银票在苏洛脸上。 “滚。带着你的丑奴一块儿滚。” 计谋奏效,苏洛自然屁颠屁颠地领着人带着钱跑路。只留下这一大帮人面面相觑。还不忘给容乔抛一个令人心神动荡的媚眼。 容乔自然也看见了。他还看到了那人眼底的狡黠配上他那灿若星子的眼睛就像一只偷食的小狐狸。想到刚刚那人还被揽在自己怀里,鼻尖似乎还萦绕着他的发香,如今的容乔只想把这个小狐狸压倒在床上好好欺负一番然后再将他关入笼中让他一辈子都逃不开。 他的这些所思所想想来如今拿着银票到处张扬的苏洛也不会知道。 其实他也奇怪为什么每次进城都能遇见容府的人,更奇怪这些人为什么每天都想着法儿给他送钱。 明明自己只要二十两这容夫人可比容乔阔气直接甩了五十两的银票,再加上刚刚顺道卖衣服的钱这一年的生活费就够了。 “阿丑,你瞧少爷我又赚了这么多钱。” 苏洛本想让他夸夸自己,没想到他却是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像是在赌气。他就在他面前晃了晃银票。没想到却被阿丑一把推开了。 “这是少爷穿女装得来的钱。阿丑不稀罕。” “怎么你这是嫌弃我?我一没偷二没抢。凭什么所有都骂我。如果我不照做,你以为容乔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苏洛本来想着逗逗这傻子,只是后来想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凭空招来黑料就委屈,现在连他都误会他,不禁鼻头发酸几乎要哭出来了。 他这辈子除了演戏还真没哭过几次呢! 阿丑看见自家少爷红通通的鼻头自是心疼不已一把将他揽在怀里哄了半天。 好一会儿,苏洛才缓了过来。只不过刚好,他就想着逗阿丑了。 “刚刚少爷穿那衣服可好看?较那容夫人如何?” “少爷是阿丑见过最好看的人。比这天底下所有的姑娘都好看。” 那傻子说得实诚,苏洛自然信了,在心里乐开了花。 远处夕阳西下,听闻城中夜市热闹得很,不禁动了心想去瞧瞧。 就又拉着百般不乐意的阿丑去逛了。 夜市与白天市集着实不同。千灯万盏点缀之下到处都通明一片,火树银花,繁华得很。 苏洛先是去路边的小吃摊吃了点东西祭祭自己空了许久的五脏庙。还点了好些让阿丑也吃了个饱。 原本阿丑还担心这钱被如此挥霍一定又要马上没了。 只是实在拗不过自家少爷才吃的,后来见少爷吃得实在开心自己也就敞开肚子吃了。 后来苏洛就带着阿丑买了些种子,米粮,各种小吃另外还有一些不怎么实用的。 就像一盏兔子灯。 阿丑见自家少爷站在人家摊子前许久眼睛死死盯着那灯就知道少爷是真喜欢。当下就买了。 后来苏洛也就买开了,反正领着阿丑那样一个身强力壮的挑夫又不差钱,他还担心什么呢! 阿丑也发现了,少爷买的东西是越来越古怪了,连女孩子家家用的胭脂水粉都买了一大堆,看着钱袋越来越少,他的心在流血。 两人一直逛到夜市将尽才回去。 回去的时候,阿丑肩上扛着些,手里抱着些,背上还有个大大的包袱。反观苏洛左手提着个兔子灯右手还拿着一串糖葫芦吃得不亦乐乎。 听着虫鸣,伴着远处灯火与静待归来的林中小屋,他们就这样回了家。 只是当时苏洛还不知道那时他们身上还跟着一头大尾巴狼。 如果当时他知道,想来也不会发生之后的那么多事了。 第17章:威胁,还得答应 第二天一早,就有一帮拿着家伙事儿的大汉造访了苏洛的林中小屋。 对于这一大清早就来找事的人,他只让阿丑出去说了一个字“滚”。 因为长年在外面拍戏,睡眠对于苏洛而言尤为重要。一般只要在家休息他都会与他那柔软舒适的天鹅绒大床共存亡。熟知他的人肯定知道苏洛最大的禁忌就是起床气。 不明缘由就被吼了一顿,容乔与一众大汉都有点蒙。 估计那人正在睡觉,他也不恼就静静在屋外等着他醒来。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苏洛就醒了。 大汉们都一脸茫然地看着一个傻大个从他们中间来来往往又打洗脸水又准备早餐的。 苏洛倒是自在,让阿丑陪着吃饭。因为最近有钱了,伙食上也有所改进,多了些油水,两人吃得格外开心。 既然这吃饭问题得到了改善,倒不如再去挣些钱给自己买张好床。那小草床晚上睡着硌得人生疼。 想到外面就是那赚钱的路子,苏洛就又迅速扒拉了两口,就出门。 只是刚出门就被外面的阵仗吓住了。十几个彪形大汉,苏洛不由得向往后缩。看来今天的事可能没那么简单了。只是这人已经到家门口,他哪有不接着的道理,所以大着胆子往外走。 “容少爷怎么早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我是来看看林少爷在这儿住得习不习惯的。” 苏洛有些不解他话中的含义,只是以容乔一贯的说话方式都是笑里藏刀的。不知道今天又在耍什么花招了。 “自然习惯。这里虽不及豪门大院繁华,但胜在自在,没有那高墙阻隔。” 容乔哪里不知这人在这里自在得很啊! “只是再习惯再好,这终也不是林少爷安身立命之所。总是要还给别人的。” 别人的? 难不成这座房子是容乔的? 那他今日来是要来将他们扫地出门的。 这容乔倒是好狠的心呢,铁了心把他往绝路上逼。 容乔看那人的反应就知道他已知晓了自己的来意,倒真长进不少。只是这变聪明了倒比之前不安分许多。 如若他还同往昔一般听话,自己又何苦闹出这一场。 昨日,处理完成衣铺的事,他也不知怎么了一直就跟着那人。 他见到那人哭了,丑奴将他揽在怀里安慰许久。他也知道那人喜欢兔子灯,站在摊前不肯离去,丑奴帮他买了,他还看见那人去买了冰糖葫芦顺道还调戏了人家小姑娘。这一切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他在等,等那人回头看自己。可是他一直没回头直到同那丑奴一块儿回了家。 如若不是他执意要上房梁上挂那兔子灯,如若不是那梯子不稳固,如若不是他见到那丑奴接住了一时失误掉下来的他,他容乔会怎会如此待他。 “所以容少爷此次来还带着那么多的壮汉就是想将我二人赶出去。为什么你非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呢?” 苏洛真的不明白。容乔先前对林皑完全是抱着一种玩玩的心态。对于他而言,林皑只是餐桌上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可是如今为什么感觉一切都变了。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恶作剧惹恼了他。 “林少爷,这么说可就是冤枉容乔了。我只是来收回属于我的东西。” 局势僵持了许久。 是苏洛也败下阵来,怒气冲冲地回了屋子。 这倒让容乔有些错愕。他想做什么? 不一会儿屋子里传来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还伴随着翻箱倒柜折腾了好一会儿。 苏洛这才又出来。 只是出来时手上还拎着一个大包袱。阿丑身上背得可就多了,搬家他恨不得将那床也一并搬走只是苦于只有两双手实在是搬不下了。 看这阵势他们是真打算走。 容乔不禁发问“林少爷这就要走。难不成已寻好了其它落脚之所。” “没有。只是这天大地大自然有我二人立身之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说得轻巧,阿丑还在一边连连点头附和。这倒让苏洛有些心里发虚,这城里怕是待不下去了,恐怕今夜只能露宿在荒天野地里,以后也只能找个乡下地方或者深山老林住下。这傻子倒还乐呵呵愿意跟着他。 这倒让容乔不知所措。他本来没想着要赶他们走。只是逼迫他住到自己给他挑一个小别院里。将他关在那儿一辈子。如今听闻他要走,那以后天高海阔,他该去何处寻他。 “哦!” 苏洛倒像是想起什么,连忙转身回去。容乔以为他改变了主意欣喜不已。 “阿丑,我的兔子灯可得拿走。十文钱呢!丢了可惜。” 是的,仅仅是因为一盏廉价的兔子灯。 容乔也不知怎么了,心中生起一个念头,命令大汉们将阿丑牢牢困住。 原本心心念念兔子灯的苏洛听到背后一阵重物掉落下来的杂乱声连忙回头只见那些大汉用棒子将阿丑围入阵中。阿丑自然想做些什么可是那阵似乎越来越围拢。那根抵着他的脖子的棍子几乎将他勒得窒息。 苏洛见他变了脸色就知道不好急忙上前想靠自己这比纸薄的身体挤开那些硬汉。 只是这小少爷的身体也太不靠谱了,使出了吃奶的劲,那大汉愣是纹丝不动。 他也意识到不能光凭他本就没有的蛮力。转而一旁冷眼旁观的容乔。 他弄出那么大动静总要听到那么点声响的吧。 “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容乔等的就是这句话。“无论是什么你都肯答应。” 第18章:食色 就目前的情况,苏洛已经别无他法,眼前这个人提什么要求他都得接着。自然也破罐子破摔了。 “事成以后你再也不来这林中小屋打扰我和阿丑我便什么都依你。” “好。” 容乔满口答应,既能留住那人,又能满足自己的要求,何乐而不为,勾起嘴角俯到苏洛的耳边轻语“我要你现在便跟我回家。” 苏洛自然不会傻到认为那人只是想将他领回家什么不干。 还是吩咐阿丑在家乖乖等着自己便跟着容乔走了。 容乔对自己要求节俭,府内的陈设倒也不显铺张奢靡。只是他好歹是城中首富住宅也不能一味求简。不得不说他将这些问题处理得很好。 从苏洛待的这个房间就能看出来。 雕梁画栋,地上铺得是青石板踩上去清凉得很,他最属意的就是那张床曼曼纱帐还铺着厚厚的锦被躺上去一定很舒服。屋子里还点着好闻的熏香一定能美美得睡一觉。 只是这美好的愿望看到那些下人们扛着木桶进来的那一刻就破灭了。 香薰,花瓣沐浴,还有略显暴露的纱衣,苏洛现在也只好期待一下容乔只是想抱着一个香香的人形抱枕睡觉而已。 褪下衣衫,苏洛倒也挺欣赏这小少爷的身体的,皮肤白皙身上连个疤痕都没有,身上也没有多余的一块肉,总之就是白白净净的。 想到好久没有泡澡,他也趁着这机会好好享受一番就进了木桶。 水温很舒服,似乎每个毛孔都舒张开了,陪着那好闻的香熏苏洛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容乔就在眼前,苏洛也不慌不忙,都是男人这个时候遮遮掩掩反倒欲盖弥彰。 只是他不知现在的自己在容乔眼里有多诱人。 头发如墨一般散落在水面上,精致的小脸因为水汽染上了一层红晕,肌肤如羊脂白玉,让人恨不得立刻上前一亲芳泽。因为刚刚醒来,眼睛上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倒像极了受惊的白兔。 只是容乔知道眼前这个人才不是什么白兔,而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一只美艳的狐狸精。 再看苏洛的态度不紧不慢地泡着澡似乎将自己看作空气了。 那样被人视若无物的态度,是如今的容乔所不能容忍的。 他直接就过去将人从水里捞了出来抓起纱衣就给他套上。 因为没有擦干身子那纱衣便湿嗒嗒地直接粘在身上让人很不舒服。反观容乔倒也湿了半个身子有些狼狈。 苏洛不禁想笑,这人是活该,让他打扰自己泡澡。 可是他错就错在不该笑。 美色当前,哪有一个男人抵挡得住,加上他那魅惑的一笑,容乔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线彻底断了。 他将苏洛推到床上,俯身亲吻他的薄唇。苏洛还没反应就只见自己的双手被人牢牢抓在手里动弹不得还有那近在咫尺的唇他本能地避开。 在情事上,容乔向来是霸道的,先前林皑总是乖乖逆来顺受从来没有逃避,今天是第一次。 “怎么离开我几日这功夫都退步了?还是欲拒还羞以进为退。” 苏洛闻言只能破口骂娘。 容乔见中之人实在挣扎得很心中烦躁得很将人大力地往床上一撞。 苏洛被撞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只听得耳边那人说“几日不见,性子倒也野了不少。” 之后便是红炷摇曳,颠鸾倒凤。 苏洛整个过程都晕晕乎乎的。只是早晨起来容乔已经不知去向。他整个身子像是被车碾过一样动弹不得还留了不少青青紫紫的痕迹。 只是后来来了一个人将自己打横抱出去扔在了容府门口。 随后留下一句话说“少爷说了,用过了就丢出去。” 被人压榨了一整夜,结果第二天早上被当垃圾一样衣冠不整地扔在门口。苏洛见到了那家丁的眼睛,满是嘲讽和鄙夷。 苏洛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余下的衣服将自己包裹好确保不要露出一丝皮肤,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往林中小屋走去。 想到那傻子还在等着自己回家呢便逼迫自己强打精神。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管路上行人看自己的眼神,他就那样走回了小屋,最后连双腿都没有知觉了重重地跪下。 还好阿丑及时赶到扶住了他,要不然恐怕这腿就费了。 看着那人鼻青眼肿的模样再看看那些伤胳膊断腿的追兵,苏洛不禁笑得眼睛发酸。 第19章:正室登门 自那日以后,容乔倒是常来。只是也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 有的时候他会拿些新奇玩意和零嘴过来,苏洛也不会矫情照单收下。自己受了奇耻大辱是该从他那里收点回报。 苏洛不认为受了辱就应该学那些女人或者历史上某些名人一头撞死。他倒是保全名节了说不定还得个什么历史的赞誉,只是他明明还有那么多时间去洗刷这个耻辱,他为什么不去做。他死了,害他的人还活着。他死了,走得干净,活着的人怎么办。他才没那么傻呢! 只是他也再没见容乔。只是打发阿丑把人轰走。 要不然他一定控制不住自己揍他一顿。说不准那人还会拉自己见官,他可不想吃牢饭。 而今日容乔倒是没来,容夫人来了。 她看起来日子过得也没舒坦。前两次见她虽然内心是个妒妇但至少穿戴上像个受宠的正室,可今天她整个人由内而外都像个弃妇。 一个女人再怎么天生丽质,不懂得收拾自己也不会让人觉得美。 此时的容夫人披头散发的样子,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林少爷,先前是我不对。我不该嫉妒你与容乔,可是他是我的丈夫啊!我从小便是爹的掌上明珠,如今嫁入容府自是骄奢不改。我之前那样对你真的是因为我实在太妒忌你了。” 她那样一番真诚告白加上梨花带雨动人的演绎。让苏洛不禁可惜。 可惜这女人的聪明只用在抢男人身上,也可惜她那么好的一局终将功亏一篑。 “这样吧。明日我让容乔来下聘正式娶你做妾如何?以后我们便姐弟相称,一起伺候夫君。” 看着她故作大方的样子, 苏洛不禁讪笑道“姐姐果然出身名门,如此大度。真是容乔的贤内助啊!” “既然如此,那弟弟便收下这盒小点心吧。这是我昨夜亲手做的。不知合不合你胃口。” 说着,容夫人便从身后提了一个食盒。里面放着各种精致的糕点。 只是这容夫人昨夜亲手所做怎么和容乔前几日拿来的一模一样的。总不会是夫妻俩闲着没事儿半夜商量给他做糕点吃吧。 想来也是这容夫人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随意在街边买的。 只是里头什么陷儿什么味儿他就未可知了。 苏洛笑着假意接过那食盒。 “姐姐手艺真巧。这些糕点看起来都好好吃。弟弟一定把他吃完。” 他先是在里面左翻右看看似在挑选糕点准备品尝,后来便一个巧劲儿将食盒推翻在地。 他的好姐姐总不会让他吃掉在地上的东西吧。 “哎呀,姐姐这掉了。只怪弟弟莽撞这才糟蹋了姐姐一番心意。” “没事。没事,我明日再做些送来就好了。” 容夫人暗叫这人做事愚笨竟连个食盒都端不稳只是仔细看那人神情倒有嘲讽之意。 这人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怀好意故意耍弄自己。 正如她所料苏洛从她进门起便知道她的来意了。 那女人虽然形容憔悴,但她那件素衣里竟还揣着翡翠玉石。凌乱的长发中不失美感地戴着一个金步摇。苏洛不会把这些当作偶然。另外一个失了势的正室,怎会在半夜还给丈夫的小情儿做点心呢! 这些都足够证明那点心有古怪。 容夫人见他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便不痛快。 见势便要一巴掌挥过去。 苏洛也只好抓住她即将伸到自己脸上的手。虽说这小少爷手无缚鸡之力,但抓女人还是行的。毕竟也是花名在外的。 “姐姐的手真香。如若我是容乔一定好好对待姐姐怎舍得让如此佳人独守空闺却去沾花惹草呢!真是可惜啊。” 苏洛便是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性子。也因此吃了不少亏,只是如今要改也是来不及了。 那容夫人竟然拔下束发的金步摇刺向苏洛。幸亏躲闪的及时,要不然伤得可就不是手。 苏洛怕她再生歹意,只好大声呼救让阿丑进来。 那容夫人见阿丑进来以后也不敢再做什么悻悻然离开了。 第20章:完了,中招了 阿丑见此情此景,一脸的不明所以。只是看见苏洛手上多了一道伤口连忙上前将他的手握在手里关切地左看右看的。 苏洛也随他动作只是佯装怒意“你怎么不好好看着家。那疯女人刚刚拿着簪子想扎死我得亏我身手矫健要不然哪还有命见你啊!” 阿丑也只能一边心疼一边认错。 只是他真的不是随意离开的。 容夫人进门以后,她的小奴婢就嫌他貌丑怕吓着她家夫人让自己躲开点。阿丑也就离开了,反正来的是容夫人又不是容少爷,去附近林子里逛逛。 只是在林中发现许多来路不明的男人。正盯着自己家门乱看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只是那些人衣衫不整看起来就不是好货色。怕他们惊扰着少爷他也就出手将他们赶走了。 后来发现出来的时辰久了,想回去看看少爷。可那小奴婢愣是不让自己进去。再听少爷的呼救暗道不好这才推了人破门而入。 苏洛见他认错态度诚恳也就不计较了。只是发现那人身上又添了些许新伤。想是这人又去山里打野物了吧。 于是便让他脱了外衫想着给他上药。 这些日子,阿丑时常因为自己受伤。苏洛少不了要给他上药,两人也就习惯了。 可是苏洛刚接触到他的肌肤就觉得头晕目眩,身上升起了一股燥热之感。苏洛又不是什么纯情处子,这点常识还是有的。他这是着了那女人的道了。 只是没道理啊!他根本就没吃那些东西况且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对一个男人下药呢! 看见手上的伤,苏洛才领悟过来问题出在簪子上。 但…… “阿丑,今天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吗?” “没有。” 如若说有,阿丑只觉得此刻自家少爷和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寻常,似乎是在隐忍什么。当然,他不会把这些告诉少爷。因为少爷发起火来真的很吓人。 后来他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才开口道“对,今日林子里来了许多人。面生得很。我怕他们做坏事就把人赶跑了。” 苏洛这才发现一切事情都对上了。那女人的用心何其歹毒啊! 也幸亏这个傻子时时为他的小少爷着想这才误打误撞救了自己啊! 只是自己这箭在弦上的困境该如何解决。 阿丑再迟钝也看出了自家主子与往常真的不一样贴着自己的手心有着不同寻常的温度简直烫人得很。 他这才转过头来上看下看检查自家少爷的情况。 也注意到了自家少爷脸上那片异样的绯红色。 难不成少爷生病了? 基于这个认识,他将苏洛抱至床上,然后匆忙想去请大夫。 只是被苏洛紧紧拉住。 “少爷?” “阿丑,我没事。只是需要你将我放到山中那湾清池里。” 就在离林中小屋不远的小山谷里有一湾浅浅的池塘。源头是山中的小溪,干净得很,平常他们喝的水都从那儿打。后来因为苏洛要求高品质生活定期会去里面洗个澡。 他自己的洗澡水他自然是不嫌弃也难为阿丑一直以来都喝了。 因此阿丑也就听话将苏洛放到清池里。 清凉的池水暂时压制住了体内的邪火。苏洛也就暂宽了心。 只是这池子里的水实在凉得厉害,不一会儿他就受不住了,再里面直抽筋。 阿丑见状忙把自家少爷从水里抱上来。 苏洛身上气血翻涌的厉害,再加上冷水一泡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阿丑心疼得紧将他死死抱在怀里试图用自身的温度来温暖他。 苏洛也本能地死死贴在阿丑身上汲取他身上的温度。 可是后来就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苏洛整个人死死缠在阿丑身上不留一丝缝隙。 阿丑也见自家少爷全身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心里慌乱得厉害。 阿丑虽然比苏洛年长近七岁但对男女之事仍是一窍不通。对着姑娘也会害羞脸红不知所措。 如今这种状况他根本应付不来。 苏洛也只道不好想让阿丑将他重新放回池子里只是那傻子死活不肯。 万般无奈之下,他才坐起身子亲了亲阿丑的嘴角。 虽然对方是个男人虽然对方是个长相欠佳的男人,但自己已经别无他法了。更何况那人对自己很好,这样想来似乎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只是那傻子一脸被少爷夺了初吻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他不会还要自己主动做到底吧。 也不知那疯女人从哪儿弄来假药药性这么猛自己不会真的因为这个爆体而亡吧。 好在那傻子虽傻却还是有男人的本能的这才得以进行。 只是这比苏洛以前经历的所有情事都要惨。如果说像容乔那样的是被车碾过,那么这傻子做的让他像是被大象踩了数百脚疼得厉害。 还有为什么是他被人压了,却是那傻子吵着嚷着要去寻死,还口口声声对不起少爷。逼得自己不得已再耐着性子拖着身子将人哄回来。 苏洛猜想这或许是老天给的报应。只是他自认除了老是欺负那傻子自己对他也不薄啊! 自那天以后,苏洛与阿丑还是以前一样,两人也很有默契地对那日糊涂事绝口一提。 只是一切都与以前一样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毕竟有了一层特别的关系。 阿丑还是一直尽心尽力地伺候着他家少爷,只是比以前更仔细更顺着他了。 苏洛也就在他面前越来越无法无天,反正是那人自己愿意受着的那便由着他吧。 苏洛这几日是越发的倦怠了,每天早晨就要睡到日上三杆。 阿丑也不去叫醒他,只是每天都准备好早餐等着少爷起床,那饭总是冷了又热的。 而且他发现自家少爷最近胃口是越来越差了,每餐都是草草地吃几口便又睡下了。如此嗜睡又胃口不佳,阿丑眼见得他日渐消瘦下去。 不行,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把少爷叫起来吃饭。 “少爷,起来吃些饭再睡吧。” 知道少爷不喜欢别人在他睡觉的时候打扰,阿丑是硬着头皮胆战心惊地叫他的。 “不吃。” 这话带着明显的怒意。 这让阿丑不禁为难他是让少爷继续睡呢还是叫他起床呢! 阿丑盯着苏洛看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家少爷确实是瘦了,脸上的肉都不见了,两旁颧骨都有些凸显心里自然心疼狠下心把苏洛叫了起来。 可是还没睡醒的苏洛显然不领情郁闷地坐起身子破口大骂。 “你这傻子不是说不准打扰我睡觉的吗?是不是这几日皮痒欠揍。罚你在地上跪一个时辰,时辰不到不准起来。” 阿丑也不恼细心地帮他穿好衣服又打了水伺候他洗脸。 看到他这样,苏洛就再也没了脾气。 不知道他真傻还是假啊!难不成他是大智若愚已经看穿了自己吃软不吃硬所以才总是逆来顺受的。让自己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而且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脾气说上来就上来,也好在那个傻子总是顺着他。只是这样总让苏洛觉得自己欠了他什么似的。 就在他纠结于阿丑智商的时候,那人突然靠近似乎是要抱他。 有了那次的经验,这种亲密的动作都有了一层别样的怪异,苏洛本能地躲开他伸来的手。后来想到自己这几日连路都懒得走,前几次都是阿丑抱着梦游中的他过去吃饭的。也就不能排斥了。 看到饭菜的时候,苏洛见到了阿丑的用心。今天的菜都是自己喜欢的。 阿丑先舀了一勺汤吹凉了递到苏洛嘴边。 起初,苏洛还有些不适应,但见那人这么坚持也就放开了手脚,开始指挥他夹这个夹那个了。 “阿丑,你觉得你是在哄媳妇儿吗?这么贴心。” 苏洛几乎是不过脑地说出了这句话,后来像是想到什么脸上像火烧似的连忙夺过阿丑手里的筷子开始猛吃。 许是吃得急了,有些反胃,就跑到院子里都吐了出来。 吐完了,胃也就空了。 等苏洛回到屋子里发现阿丑正一脸心事地对着一桌子的菜。 想到自己最近老是这样,那傻子恐怕又要担心得胡思乱想了吧。 “你将容乔上次送来的柑橘拿一些来给我。” 容乔总是隔三差五地给自己送东西。苏洛虽然不知道他做这些的目的,但如若东西中意也就收下了。至于那些不喜欢的照着他的脸就丢过去了。 只是即便这样,他还是给自己送东西。 刚刚吐过一遍就想吃他前几日送来的柑橘了。 知道东西是容乔送的,阿丑拿的时候也心不干情不愿的。 苏洛也不去管他自己一个人吃得开心。 阿丑见那样一篮柑橘,苏洛几乎一个人都吃了。 不会酸得很? 这才出声制止了他。苏洛也见篮子里也所剩无几了,困意又上来这才罢手回去睡觉。 只留下阿丑一人对着装着寥寥几只柑橘的篮子愁眉不展。 苏洛回去以后立马就去睡了。这一觉睡得绵长又踏实。阿丑都没来打扰。 后来见天色已晚屋内还没掌灯,不知道阿丑跑哪去了,没来由得心慌,这才下床去找人。 没想到阿丑正在院子与一姑娘聊得开心呢! 苏洛在门后看了好一会儿,两人有说有笑的,那傻子还不知因为什么傻乐呵。 真不知是什么样的姑娘看到那样一张脸还能笑得如此开心呢!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5节 第21章:洛哥傲娇驭夫大法 苏洛见此情景就觉得心里不痛快不禁出声打扰。 “咳咳” 两人意识到身后有人才转过身子。 苏洛注意到两人转过来的时候阿丑还扶着人家姑娘。 那姑娘长得一般,也就称得上清秀,本来是入不了他的眼,可是看阿丑那样细心地照顾着人家苏洛那奇怪的独占欲就暗暗地抬了头。 “姑娘芳名啊?哪里人士。来此做甚?” 那姑娘也奇怪那人的语气里似乎窝着火一连三个问题让她不知所措,但好在他的声音很好听想来是美男子吧。于是微笑着一一回答。 “我是城中医馆的盲女。今日是随师兄一块儿上山采药的。只是师兄不知去哪儿,自己一人在山中游逛这才误闯进这里。好在阿丑大哥人好还为我备下了饭菜。” 原来这两人已经吃饱喝足了才在院子里花前月下。想到自己还饿着肚子。 苏洛就气不一处来。 别人给他找不痛快,他就一定要双倍还之。 “姑娘一个盲女。在这山中可得小心。这山头可不太平万一遇到什么毒蛇猛兽的。一不小心就香消玉殒了。” 那话刺耳又不中听,人家姑娘一时尴尬地不知如何作答。 倒是一旁的阿丑使劲给苏洛使眼色。 苏洛偏就不如他的愿。 “姑娘,眼盲。只是你可想知道你的这位阿丑大哥长相如何?” 苏洛的话一时让气氛降到冰点。最后倒是人家姑娘开口了。 “我天生眼盲,什么都看不见,自然无法分辨美丑。但我想阿丑大哥心地如此善良哪怕样貌再有缺陷也可弥补了吧。” 这姑娘说得一脸坦然,那傻子倒也感动得很,只有他苏洛站在这儿碍眼。 既然这样,苏洛也就气冲冲回了屋子,一个坐在床上生闷气。 不一会儿,阿丑便进来了。 苏洛在气头上自然不会做什么好事,拿起手边的东西不管轻重都往他那儿砸。 阿丑都一一受下了。 知道他扛打,苏洛也就不费那个力气,破口大骂。 “你这丑八怪也就只有那种瞎子才能看得上你。” “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苏洛本以为阿丑会永远顺着他,他以为即便自己做得再过分那人也会包容他。可这次不一样,阿丑真的走了。 他生气了。 苏洛本以为那人气消了一会儿就会回头哄自己的。可是他等了好久,那人就是没回来。 他不要自己了。 想到这儿,苏洛就泄了气,呆呆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本来就是他的错,是他没有给自己准备吃的害自己饿肚子,还随便领个女人回家,最过分的还是对那个女人那么好。 阿丑以后不会娶那个女人吧。 那他怎么办?难不成要在这个屋子孤独终老。 既然他注定要娶别的女人,他又何必对自己那么好。 苏洛知道自己向来薄情,在乎阿丑也并不是真的爱上了他,只是在担心自己以后孤苦伶仃,再进一步说就是他对那人的依赖感和占有欲。 他越想越烦躁干脆就又饿着肚子合衣睡下了。 半夜实在肚子饿得难受醒了过来才看到有个黑影站在自己床边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后来那人点了灯他才看清原来是阿丑回来。 他回来,苏洛自是欣喜,可是傲娇的性格让他不得不沉下脸来。 “你还知道回来啊!” 见阿丑半天没反应一脸严肃的样子。 苏洛不由得怀疑这人是来和自己做最后的道别的。 想到要被人抛弃还不如主动抛弃别人。 他定了定心神开口道“你不用说什么。放心我没有你死不了的。你大可以去照顾你那娇滴滴的盲女。我一个人就好。” “你如今怎么可以没有我!” 阿丑这一声怒吼倒是把苏洛吓着了,印象里他从那么大声跟自己说过话。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刚刚趁着你熟睡。我托医女替你把过脉。她说你有喜了。” 等下,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啊! 那么说他刚刚没走。 还有有喜了,就是有孩子了,自己有孩子了。 可是他苏洛是个男人这林小少爷也是个男人怎么会怀孕呢! 苏洛这才想起被自己忘掉许久的系统任务条已过了大半。上面分明的显示着玩家有孕。 这坑爹的系统一点提示不出,自己不知不觉就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了啊! “少爷将孩子生下来吧。我们一起抚养他。” 阿丑见自家少爷面露难色想是他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没关系,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让少爷接受。 阿丑说得很诚恳,苏洛被他眼中闪过的光芒震得心中一悸。 其实他不敢确定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或许阿丑也不能。 但他知道无论那个孩子是不是阿丑的,他都会对宝宝很好,因为他是自己的孩子。 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那个眼盲的女医呢?” 苏洛还在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阿丑眼见少爷又要生气连忙开口解释“她的师兄过来找她,她便回家了。离去时我还嘱咐她不要与外人提起。” 那么事情也算是解决了。 “喂,傻子。宝宝说他饿了……” 再说,容乔自那日强迫了苏洛以后便再也没见过他了。 那日,他本不想伤了他的,可是一想到他不如从前一般乖巧地缠着自己,他便遏制不住自己才对他狠了些的。 约莫五更,天刚露鱼肚白,容府的管家便开找他,说昨夜库房失窃,损失重大。他这才匆匆忙忙穿衣服去查明情况。 但他发现库房虽然失窃,但也不像管家报的那样严重。而且门窗完好不像是外贼行窃,倒像是府中之人所为。 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为了找出这家贼他还是费了一番力气的。 所幸人抓到了,这賍物也回归原主了。 只是这家贼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竟是那日被他处罚的奴婢小红,说是心有不甘借机报复这才伙同了那守门人行窃。 这种说法应付那些捕快还说得过去。而容乔却认为一定另有隐情。 小红这丫头虽然平时不安分经常在自家主子面前嚼舌根,但她不至于胆大到去偷库房。 所以又找了她好好盘问了一番,自然也是用了点手段的。 这才套出原来是他那位夫人出的主意。 只是她派人偷自家库房做什么,容乔转念便想到了别院的林少爷,急匆匆赶回去。 屋内已空无一人,床上凌乱得很,还有昨夜温存的气息,地上还散落着一件外衫想是他遗落的。 那人还未清理干净连外衫都没穿能去哪儿呢?想到那个女人出的阴招,就知道她跟此事绝脱不了干系,怒气冲天地跑去质问她。 起先那女人是百般狡辩,后来他说小红将一切都招了的时候,她这才松口说“今天天一早,我便让人将他扔出去了。” 那样被扔到门口,想来再是窝囊的人都会动怒,更别说那只正在磨爪子的狐狸了。 他当时便给了那女人一记耳光,两人便闹开了。 那女人寻死觅活难缠的样子真令人生厌。 他那几日几乎日日都去那林中小屋找他。但只有见那丑奴进进出出。 后来他便会在午饭时去见他,那时那人也起了,只是他不敢进去打扰只在屋外林中静静看他一眼便足够了。 因为那样他也摸清了那人吃食上的喜好。来看他的时候,也总会买点他喜欢的零嘴小吃。那人也会接受,只是不看自己。 可是这几日他送的东西绝大部分都被丢出来了而且也没有任何的话留给自己他开始慌了。 容乔承认自己这样有些可笑。 起初,那人死乞白赖缠着自己,自己只是逢场作戏,目的是夺他家产。如今那人对自己嗤之以鼻,自己倒眼巴巴地贴上去只为让他看自己一眼。 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难不成倒还真爱上他了? 是的,自那日街头争吵,自己便对他真正动心了。想无时无刻把那人困在自己身边,会为他一颦一笑心生动荡。如此这般,不是爱又是何物? 有了认知,容乔便又急匆匆地往那小屋跑去。 容乔向来都是泰山崩于前我自岿然不动的性子,倒从未有一日像今天这般慌乱。 他要告诉那人他爱他,想必他也会很高兴吧。 想到这里他就加快了步子。 他走到那时苏洛和阿丑正在院子晒太阳。 阿丑前些天给苏洛做了一把躺椅,虽然不太好看但也算舒服挺实用的。 苏洛也就受用着。没事出来躺在院子里晒伙儿太阳。 通常这个时候阿丑都会在一旁茶水伺候着。 便是今日这个样子。 容乔见那人毫无样子地躺在哪儿却是一脸惬意,脸上满满是他从未见过的幸福与满足。 那丑奴还在一旁喂他吃东西伺候得倒是尽心尽力。 只是那人吃的那东西他知道,是他前几日送来的酸果。那东西酸酸甜甜的倒是好吃。只是他这么吃下去一定会坏了胃的。 那人吃得开心,那丑奴喂得尽兴,倒只有他在这儿杞人忧天落寞得很。 后来那丑奴便进屋了,那人便一直懒散地躺在院子里。 他偶尔会翻个身子,容乔也会怕他看到自己一时间遮遮掩掩的,倒不知道怎么办了。 后来丑奴出来了手里还端着什么东西。他费力去看才看清那是一碗药。 那人生什么病了需要吃药。 容乔倒也心慌起来开始仔细打量苏洛,确实较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消瘦了,面色也憔悴不少。 容乔在心里盘算着日子,上次见他竟然已是两个半月前了。 那人怕吃苦药,一直胡搅蛮缠不肯吃药,容乔也暗骂那丑奴不会伺候人。也好在最后那人还是把药喝下去了。 再看苏洛这边,阿丑不知道从哪个破药房买的药,苦出了一个境界。他每次都会拒绝老半天,后来架不住那人一番说教又拿肚子里的宝宝说事儿,他才勉强将药喝下去。 只是喝完药以后,他要吃好几颗糖才能把这苦味压下去。 可是这样下去糖盒很快就见了底。 如今的苏洛可以说是把那糖还有蜜饯酸果之类的当饭吃,一顿不吃哪儿都难受。 他不禁暗骂那个死容乔还不长点眼色送点吃的过来。 但这话被阿丑听在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苏洛也知道那傻子小心眼,也很眼力见儿的闭上了嘴乖乖由他伺候着。 阿丑会给他按摩,苏洛也总会因为舒适不时哼唧两句,这在有心之人听来便变了味儿。阿丑就总会想歪,只是他发现少爷这怀着孕身子却瘦了,身上骨头都突出来了,抱的时候有些硌人。 明明大夫开的药少爷都服了为什么没见什么成效呢! 阿丑还是决定一会儿下山找那大夫再问问再向他讨张补身子的药方。另外买些鸡蛋,肉之类给少爷补补。当然他也不会忘了少爷最惦记的零嘴。 这么想着他便匆匆忙忙下了山。走之前,苏洛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要大夫换些不苦的药还有就是买个冰糖葫芦。阿丑一一记下了。还怕少爷饿着,拿了些早上备好的饼给他,怀孕的人最扛不得饿了。 等一切都妥当之后,阿丑才下了山。 第22章:一个包子两个爹 阿丑去的那个医馆便是他们上次在林中小屋偶遇的姑娘父亲所开的。 一开始,阿丑向苏洛说明要来这儿买药的时候,苏洛一千个不乐意。先是当时自己说那种话对不住那姑娘,再来就是一想到阿丑和那盲眼姑娘站在一起他就不舒服。可是转念一想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如此特殊,要是被别人知道一定会被当成怪物的,所以也只能妥协。 阿丑想起自家少爷瘪嘴委屈的样子就不由得轻笑。 这起码可以证明少爷是在乎自己的,不是吗? 当日请那姑娘问诊,原本就是以为自家少爷吃坏了肚子。后来那姑娘说他呕吐食欲不振的症状竟是怀孕所致。 男人生孩子?阿丑再笨,也晓得这不符合常理。震惊也是应该的。只是一想到是少爷怀孕了,心里所有的疑云都被抛诸脑后。他所想的都是以后他要怎样赚钱养少爷和孩子。也好在那姑娘并没有觉得这有多惊世骇俗还为自家少爷开药调养身子。 叶记医馆。 叶记医馆是城中有名的医馆,里面的大夫全都医术精湛且宅心仁厚。 阿丑还记得当年林老爷还请叶记的大夫问过脉,所以他是知道的。 “哎!大娘,这药您拿好。每日一帖,温火煎服。若是您想着麻烦,也可以拿到我们这儿来。我们帮您把这药备好了。” 今天医馆大夫大多被官府征去给城南的那些穷苦人家的老人孩子看病去了。人手不够,因此看起来上上下下格外忙碌。 忙活了好一阵,医馆小哥才注意到阿丑。 “大哥是瞧病还是抓药啊!” “我找小叶大夫不知她在不在啊?” “哎呦。大哥真不巧,小叶大夫她出诊去了。要不您有什么事跟我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小叶姑娘不在,阿丑其实有些为难。毕竟那小哥看着眼生万一知道些什么就误事了。也亏得那姑娘细心留下抓药的方子也避免了他的尴尬。 虽然有些犹豫但阿丑还是将药方递给医馆的人。好在一会儿药就配齐了。那小哥也没说些什么。他道了谢就离开了。 想到少爷心心念念的蜜饯,就急赶着去街上买了。 他当然不知道容乔一路跟着他来到医馆取完药。 其实容乔却也没什么恶意,他只是想知道林皑究竟得了什么病就在阿丑离开之后又进了那家医馆。 又寻了刚才那个人询问。 “这位小哥,不知刚刚那人来这儿取什么药?” 容乔是跟着阿丑先后脚进来的,加上一进门就问他取了什么药,难免让人起疑这两人有什么瓜葛。而且医馆有医馆的规矩,这大夫是不能随意透露病人的信息的。因此那小哥并没有回答容乔。 容乔也想到自己问得是急了点,找了个借口回旋。 “小哥,在下同那人是亲戚关系。只是前些日子闹了些误会,这关系就有些闹僵了。看他来医馆看病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有些担心故来问问。” 那医馆小哥见眼前这人文质彬彬不像会说谎的样子只是他穿得锦衣华服刚刚那人又是山野樵夫打扮怎么会有关系呢,不禁生疑。 容乔见他在上下打量自己就知道自己这个借口哄骗不了他。 “那人是我妹夫。也是一段孽缘。因缘际会,那日家妹出门险遭恶人之手是他救了家妹还对她呵护备至。家妹感动之余便决定以身相许。我这哥哥的见那人一副穷酸相相貌又丑陋自然反对。没想到家妹性子烈竟同那人私奔了。我自是义愤难填,但好歹是如今也算一家人,见他如此自然也免不得关心一番。” 那小哥明显是被他的这番话打动了,只是碍于规定也不好开口帮他。 容乔见他如此自然也要给他一个台阶下便开口道“给我照那人抓一副药便好。” 那人自然也就放心大胆地给他抓药去了。 拿了药,容乔本想着去另找个大夫看一看这药的功效。 只是刚接过药便听得那人说“令妹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抛下锦衣玉食的日子去和那人过日子。也亏得上天垂怜,那人对令妹也算呵护备至的。你这做哥哥也就放下偏见原谅他们吧。况且令妹都已经怀孕了。生米煮成熟饭。你这当舅舅总不能不认自己的外甥吧。” 这叶记医馆里属刚刚那位小哥待人最是热忱,只是不知道他这份热心是好是坏啊。 一顿话噼里啪啦的,容乔听的是云里雾里。可他依旧听出了玄机。 他的言下之意是自己手里这药是安胎药吗?那也就是说那丑奴也抓了副安胎药。可是他拿这药做什么?谁怀孕了? 那丑奴一直照看着那人寸步不离,他如何去找别的女人。那这药又有何用呢? 没有停留,他又去大街上寻那丑奴的身影。在一处卖酸果的摊子前见着了他。 阿丑正跟摊主聊得火热。 “兄弟,你怎么买这么多酸果啊!不怕吃坏牙。” 平常别人来买都是一小包一小包的。毕竟这酸果吃多了不好。都是留着给小孩解馋用的。摊主见阿丑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人又生得老实本分,买这么大一堆酸果不知作何用处。 面对摊主突如其来的问题,阿丑竟不知如何作答。 幸得当时摊前还有一位妇人。 “想是你媳妇儿有喜了吧。妇人家怀孕的时候是贪嘴些,只是也不能这么个吃法啊!小心坏了肚子。” 媳妇儿? 阿丑听了并不白皙的脸上也泛起红晕,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笑。 摊前众人都被他这一举动逗笑了。阿丑有些埠自在,拿了东西匆忙就离开了。 一旁的容乔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 突然,他心里生起了一个几乎有些荒诞的念头,难不成是林皑怀孕了。 可是林皑虽然生得如女子一般纤弱,可他骨子是个男人啊! 这些他都亲眼验证过。 男子又怎么可能有孕呢? 为了解开这个疑惑,他只好再跟着那丑奴。 而苏洛呢? 自阿丑走后就百无聊赖地翘着脚躺在床上,这小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唯一可以消遣的阿丑也不在,真是无聊。 “少爷!” 苏洛从没觉得那傻子的声音如此悦耳过,急忙从床下蹦下来,几乎是跑着到了阿丑面前。 果然没让他失望,买了好多好吃的呢! 阿丑见他蹦蹦跳跳的自然担心,几次伸手想去扶,只是见他实在欣喜,才不忍心破坏将手中的吃食交给了他。 苏洛接过那些东西就开始狂吃起来竟挑些酸的甜的。阿丑看着就有些受不了。 又想着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怕自家少爷饿着就去厨房忙活起来。想起在摊前那大嫂说自己媳妇儿怀孕的事心里美滋滋的,干起活来,都比以前更卖力。 苏洛就在一旁的院子里坐着吃着监督着。 不得不说这些日子阿丑有长进了。 刚见他那几日,是成天把头蒙在衣服里,听他说话都费劲。即便是将衣服扯下来了,也不敢抬头瞧他一眼,更别说触碰他了,避他如避那些洪水猛兽。还有那高难度的吃饭姿势,教育了整整一个月才矫正过来,要不然同他在一个桌上吃饭几乎不可能。 想到他这样都是因为自己,苏洛有一种小小的成就感,偶尔当一回圣母也不错。 而阿丑也觉得 少爷好像与从前大一样了。 以前他连正眼都不会瞧自己一眼,好像自己是一团脏兮兮的渣滓。 以前他也不会有那么多捉弄人的鬼点子,生起气来大不了叫几个人将他痛打一顿,让他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哪会像现在一样把自己放在心上,看到自己还会露出笑容啊! 这样想着他也就咧开嘴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苏洛也不知道那傻子突然傻乐什么呢!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过去自己的鸡汤就保不住了。 那么肥一只大野鸡呢!不能浪费了。 见那汤都快要溢出来了,苏洛一急也就直接用手想把它端下来,只是那烧开了的锅实在太烫了,一触碰到手上就脱了一层皮疼得他不由得大喊出声。 阿丑见状只能把他的手死死抓着还心疼得呼气,苏洛也只能不断重复“我的汤,汤。鸡啊!” 最终那鸡汤还是安全无虞地出现在了饭桌上。 只是这鸡虽然香得很,但也腻得很,苏洛喝了几口汤就饱了,只是阿丑一直嚷着让他多吃点他才硬撑着又喝了几口,这胃里翻江倒海似的又抱着门外柱子吐了一会儿。 回过头来死死瞪着阿丑,似乎是在埋怨都是因为多吃的那两口把他的晚餐都吐出来了。 阿丑也自认理亏也就不再要求吃了只是在他背上轻抚帮他顺气。 晚餐过后,阿丑便想起了那药还在灶上温着呢便端来。想到自家少爷一会儿肯定会吵着嚷着不要吃药,又在口袋里装了几颗饴糖。 苏洛怀着孕这性子倒越发像个孩子了。 想到这药过一会儿会凉也就没再耽搁直接端给了苏洛。 这一切都落到了一直站在门口的容乔的眼里。 呕吐,喜酸,安胎药,那人真的怀孕了。 容乔绝不会怀疑他腹中孩子亲爹的人选会有他人。 他的人怀了他的孩子又怎么能容那丑奴触碰呢! 第23章:终将渣攻变忠犬 今日一早阿丑便拿着锄子棍子之类的出去。他起的很早不过四更天。因为怕吵醒苏洛于是便轻手轻脚地出门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出门的时候苏洛便已经醒了。 怀孕初期,苏洛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够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睡他十个时辰,但如今已有孕三个月了,晚上入眠却是难熬得很。不是睡不着就是睡得浅,总之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一早便只见那傻子忙忙碌碌地收拾棍棒顺道还有他早起要换的衣物与早餐。 昨晚那人便告诉自己今日一大早要进山里去打点野物。 其实苏洛本不想让他去的。 只是想到家里的银子已经不够花的了,想到将来还要养一个孩子,加上自己身子如今这种状态什么赚钱的门路都行不通,也不能再像之前似的从容家那儿坑吧。所以他思来想去也就只能辛苦那傻子了。毕竟是他说要养他们的如今想耍赖怕是不行了。 但他也奇怪一般猎户进山不都拿弓箭还牵着一只猎犬的嘛,为什么这傻子却拿着棍棒。这是要一下把一只狼敲晕带回来。关于这个问题他始终保持着高度的好奇。阿丑也答应等他将孩子平安生下来,身体养得壮实些了,就会带他一块儿去。 苏洛也就应了。 阿丑四更早起,他五更时也就睡不住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自己这些天的经历和设想的未来。 后来是架不住肚子饿了才从床上下来。 早饭是阿丑走之前就备下的。 清粥小菜,倒不油腻。还给自己留了两块儿酥饼,苏洛也就一气儿全吃了。 另外还有一碗汤药。 其实苏洛一直很疑惑这药它怎么就那么苦呢!以前他拍戏受伤也不是没喝过中药可是没有哪次可以和现在相比。 想着偷偷把它倒了,后来又想到被那傻子发现以后肯定会被说教得很惨的,这才乖乖把药喝了。 他也奇怪他刚来的时候那傻子在自己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现在怎么就能将自己吃得死死的呢! 想到林小少爷平日里对他的管教再想想自己确实是给他丢脸。一不留神,让恶奴翻身把歌唱了。 因为无聊苏洛也让阿丑给他在城中书摊里买了几本书。不是什么国之大学,别说他苏洛不长进,那些书就是买来读了那字他也不认得。还不如买几本绘图的认识得全还能发挥些想象空间。这些书里有人物传奇有花鸟鱼虫精怪故事还有些与《金瓶梅》画风一致的。 每次他拿那书来看时阿丑就会在一旁铁青着脸嘟囔着教坏小孩。 他嘟囔归嘟囔,书还是要看的。 就在他要励精图治之时却响起了敲门声。 想着那傻子出去打猎没几个时辰是回不来的,还是他上山忘拿什么东西了。就从匆匆跑过去开了门。 只是一开门看见对面那个人苏洛就在想怎么再把那门关上。 因为来的人是那多日不见的容乔少爷。 “容少爷,今日来有什么贵干?” 苏洛一边说话一边死命关上门,奈何那小少爷身子骨弱得很,怎么都关不上。 “无事。只是过来看看林少爷。只是你这连门都不让人进是不是有失礼数啊!” 礼数? 管他什么礼数,他没给扔出去就不错了。 容乔见那人死死抵着门是下了狠劲了,又想到那人如今的身子才开口道“今日容乔此来是为了跟少爷道歉。还有归还这间屋子的地契。” 想到还有房子这茬,苏洛才松了手让那人进来。 进来以后也没想着招呼就又自顾自去看那书去了。 容乔见他对自己满不在意的态度失落得很,不过后来又想到什么,才又宽慰了自己。 这间房子很小,一张桌子一张床就占去了大半再放上两个小竹椅也就满了。 这床是苏洛睡得,平日里阿丑便睡在桌子上,虽说他块头大但总也能挤得下的。 容乔觉得这里似乎没有自己能坐得下的地方。 又看到桌子上那人刚用完早饭,看来吃得还算尽兴,粥喝了大半,小菜倒是全吃完了。只是看到那空的药碗,他不禁皱了皱眉。 他也曾惊愕过男人也能生子,后来又想到自己是真心喜欢林皑膝下又无子嗣他又担心什么呢!这才又过来找林唉想把事情说清楚。 但见到他这时的态度就知道他一定不会承认这件事的。 正在想用什么方法起个由头,刚巧看见这个药碗便有了对策。 “你生病了?怎么这里还放了个药碗。” 正如容乔所料,苏洛根本不想让他知道他怀孕的事。 虽然他也可能是孩子的父亲,但苏洛还是选择忽略这个可能性。 “最近节气不好山里寒气又足,前几日得了风寒吃了药好些了。只是还想吃些补药毕竟病了一场。身体还虚者呢!” 容乔也不放弃继续旁敲侧击。 “若是这样。你不如去我府上吧。我去请城中最好的大夫过来为你诊脉,你的身体为重啊!” 苏洛见那人胡搅蛮缠心中便不痛快,又回击道“容少爷到底还是惦记着我的身体的。只是在你心中它重不重要只有容少爷你一人清楚。至于容府又怎是我这样的人能去的。容少爷要是没有旁的事也快请离开。只是得将地契留下。那毕竟是我辛苦得来的。” 容乔听得他语气不善,想到应是为了那天之事委屈本想开口解释没想到还没等张嘴那人便大步走了出去。 苏洛本见着他就心烦,又想到他那个妻子,就气不打一出来,想着眼不见为净,就快步走出了屋子。 可没等走两步就被他拉了回去还紧紧抱在怀里。 苏洛本就不喜欢他,加上有上次的事对他的触碰更是忌惮,死命地挣扎却只见那人越抱越紧听得耳畔那人忽语“别乱动,当心伤了孩子。” 孩子! 他知道孩子的事了。 苏洛觉得自己那时脑袋里就像一个巨型的马蜂窝炸了锅一团乱。 后来那人不知为何竟在自己的脖子轻吻了一下,这才又恢复理智死命将人推开。 那一下,苏洛下了十足的力气,容乔几乎被推得站不稳撞到了桌子上生疼,只是这疼还远不及那被推开的失落感那般刺痛。 苏洛见他半天没反应维持一个姿势在那儿半天,心想许是磕着了。但那也是他活该,让他不规矩。 可又怕他死在这儿,自己还得大着肚子见官,也不清不愿地开口“喂,你没死吧?” “那日,不是我下令把你丢出去的。我被家里蒙骗库房失窃这才离开的你。回来便听说你被人丢出去的事,将一干人等处罚,才过去找的你。” 那日,不是容乔下令扔的苏洛。 苏洛也想到又是他那位贤妻指使,又想到自己因为那次烧昏了头那日似乎也听见阿丑和他在门外争吵,又想到后来那容夫人几乎发疯似的愚蠢,也认为他的话不是没有可信度。 “只是我不知道你竟会如此恨我。你不见我,你还要隐瞒我们有孩子的事实。如若我有错,也请你不要如此惩罚我。” 看着容乔颓废的模样,又看他是真心实意悔过,苏洛之前的气性也就少了大半。 “你这又是何苦呢?这孩子是我所生。是男男结合而生的怪物。你既然当初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又何苦要来争这个孩子。更何况你又怎知这孩子是你的不是别人的呢!” 就连苏洛也不能确定,那男人怎么就能如此笃定呢! “我知以前是我轻贱了你,你绝非下作浪荡之人。” 他这一句话生生堵上了苏洛想说自己追求者多的是的话。 还有那句“可能的话,我希望他是阿丑的孩子。” 这下,他只能闭口不谈了,要不然就是浪荡的人了。 “跟我回去吧。我会好好待你和孩子的。” 苏洛见那人眼神中坚定便知他并不是说说而已的。 “你如今以男子之身怀有身孕,做事定然要万分小心。这里空间狭小免不了磕着碰着的。不如同我回容府去,容府地方大定能避免这些问题。还有容府奴仆众多,可以更好地照顾你。容府内还有几处雅致的花园,家中还奇珍异宝可以赏玩。你不是喜欢新奇玩意儿吗?定能讨你欢心。” 他说的极具诱惑力,苏洛说毫不动心一定是假的,只是他是不会去的。 “容乔,林皑以真心待你。你又当如何?如今我已厌烦极了你,你又如此苦苦相逼。何苦呢?” 容乔被他的话噎得一时失语。那人说得何尝不是事实。 “容乔你若真心待我,便放我自由。让我们彼此都自在些可好?” 容乔见他放软了语气,回想曾经又觉得实在对他不住,也有那个他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的自信,于是也就妥协了。 容乔这人文质彬彬幽默风趣说起话谈天说地倒也不闷。苏洛觉得抛开所有就容乔这个人而言还是值得交的。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6节 也就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两句,语气依然不是很友善,倒也没了敌意。 聊到午饭时,阿丑便回来了,看容乔在这里。吼了一句没有给你留的闲饭,就把人赶走了。 苏洛见他那个样子暗道不好。 第24章:三人行则必有jq “傻子,我饿了。” 一份阳春面就端到眼前。 “傻子,我渴了。” 耳边就响起了流水声音。 苏洛本想好吃好喝地躺着享福,可是怎么觉得今天面格外的难吃,那茶水更是没味道。自己辛辛苦苦地怀着孩子,那傻子倒好就那样敷衍自己。 半天闷棍打不出一个响,连看都不看自己。 苏洛觉得自己或许是太融入这个游戏角色了吧,久而久之连脾气都和原身有些相似了。动了气二话不说就摔筷子摔碗的。 只是阿丑也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将地上的碎片拾起来走了出去。 苏洛真怀疑眼前的阿丑还是原装的那个吗? 还是他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假装自己憨憨的样子,还想出这么损的招,想活生生憋屈死自己。 当然他也不会乖乖坐以待毙的。 “哎呦!” 因为上次容乔的事儿,阿丑还没原谅自家少爷。虽说他如今口中依然喊的是少爷,也依旧敬他怕他,但都发生那样的事了,孩子都有了,阿丑那死脑筋自然想着要对他负责。毕竟娘亲说过对人做了那样的事就要把她娶回家的。尽管少爷是个男人,想必娘亲也不会介意的。可少爷却没半点要遵守妇道的意思与那容乔还纠缠不清的。他怎么能不生气呢! 这几天,苏洛的各种示软各种妥协以及委屈,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他还是没法顺着他给的台阶往下走。 那人如今对他太好了,只是他也不满足于他现有的好了,他想让少爷永远陪在自己身边,永远不离开。 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念头,如今却是他所有的心心念念。 突然,听到屋内传来苏洛痛苦的声音,阿丑下意识地想破门而入看看情况。只是又想到自家少爷从前那些花招。 想着许是他骗我,也就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看他。 而屋内的苏洛看着纹丝不动的房门顿时就泄了气。 “这个傻子,现在连我死活都不关心了。” 本想着偃旗息鼓,想好高招再卷土重来。只是看到了那一个摇摇晃晃的黑影子。心里一阵窃喜,叫唤的越发带劲了。 “哎呦!疼死了。好疼啊!” 门外的阿丑见他声音越来越大后来也渐渐低了下去,想是疼晕了,这才心疼得不管不顾推门而入。 可进门以后就见到那人好好地躺在那儿,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又被少爷耍了。 有了这个认识以后,阿丑又生着闷气想往外走。 苏洛见他这样一下便从床上坐起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走吧。你走了,我就好去找容乔了。” 阿丑闻言呆立在那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索性懊恼地原地蹲下死死抱住头。 苏洛自然恼那傻子愚钝,生气那人怎么有这么别扭的性子呢!但也不忍心那人一直钻牛角尖走不出来。于是轻声下床走到他身边,将他揽入自己怀里。 “你说容乔乃城中首富,富甲一方。人又长得风度翩翩的。这城中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家哭着嚷着非他不嫁呢!如若我是女子也一定如此。” 苏洛也感受自己怀里那人因为这句话轻颤了一下。 与容乔相比,那人真是没什么长处,自惭形愧是自然。 “只是我如此已经应了你,怕是这辈子也与他无缘了。” 阿丑闻言猛然从苏洛怀中抬起头,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 “傻子,既然已经无缘了,你还担心什么?还不快起来。少爷带你去看好东西去。” 阿丑没来得及分辨,也不在乎真假,只是云里雾里地就跟着苏洛走了。 “快点。” “不要。” “不许挣扎,不要动。要不然后果自负。” “不要。” “由不得你不要。快闭紧些。” “啊!疼!” 还没等天黑,这没羞没臊的声音就从林中小屋传出。 只是这主导权怎么在苏洛身上。 “你委屈些什么。这是对你好的。” 苏洛坐在床边一脸无奈地看着把头蒙在被子的阿丑一边还隔着被子抚摸他的头表示安慰。 “你个大男人。拿得起放得下。这么躲躲闪闪的算什么。快,赶紧出去,让本少爷瞧瞧清楚。” 在苏洛的软磨硬泡的威逼利诱之下,阿丑这才从被子钻出来,衣衫完好,只是有些凌乱,这也正常。 只是他的脸看起来似乎与平时不太一样。 苏洛硬把他的头扳过来仔细地查看着,确切地来说是他脸上那道疤。 似乎比以前浅了些,淡淡的,想着再遮盖些估计就看不见了。 这才又从床头拿了一个小盒作势要打开却被阿丑夺下了。 “少爷,这姑娘家用的东西,我怎么能用呢!你就不要在挪愚我了。” 苏洛倒没想到这傻子竟有这么强烈的大男子主义。 只是那哪是什么胭脂啊!这是苏洛捣鼓了近一个月的劳动成果。 想到从前电视广告上那些遮暇霜的神奇效果,苏洛才想着是不是也能用胭脂水粉之类的遮盖他脸上的伤疤。如今看这效果还算不错,只是要把这颜色弄得再深些。 苏洛计划这件事已经数月了。他并不是嫌弃阿丑容貌不佳,只是他这副样子于这世上行走实在不易。 还有就是无意间看那任务条几乎已接近完成。想来自己也离离开不久了。他也总想着能给阿丑留下些什么。 “阿丑如若我走了离开了,你会如何?” “少爷去哪,我便去哪。” 听他痴语,苏洛不以为意,只是暗骂他痴儿。 林中小屋这边情意绵绵,而容府这边可谓是波涛暗涌。 容夫人自那日与容乔不欢而散以后,容乔也再也没来她房里过,自然心焦得很。 虽然她出身名门官宦之后,只是如今父亲在朝是越来越站不住脚了,那些官员也只是看在容乔的面子上才帮衬着他。如今如果她被容府扫地出门,恐怕家里那边也难以应对。 所以她更不可能离开容乔了。 只是容乔心思深,一直难以捉摸,而且自己当初又让他下不来台,如今想修补这隔阂可是难上加难。 还有就是容乔那边情况不明,她也不会拉下脸面主动示好,只能那样拖着。 只是这时间都快一个月了,容乔都未曾见她一面,她再也按捺不住了派人暗地里跟着容乔。 听闻容乔这几日跑医馆跑得勤,也时常去后厨问那些厨娘大补的药膳。 似乎那些都是助孕安胎的药。 难不成容乔在外面又养了什么小情人还把人肚子搞大了。 这些都让她坐立不安。 她虽与容乔做了两年的夫妻,只是这肚子就是不争气,一直也没个孩子。 如今她失宠,如若外面那个女人再诞下男婴,她这主母的位置定然保不住了。 这日,她亲手炖了雪梨汤,听闻容乔在书房才匆匆端了。 只见容乔领了一个白发老者。那老者她识得,是城中有名的杏林圣手。 她也只好悄悄避开然后趴在窗下偷听。 自从苏洛怀孕,容乔就心里记挂得很,时常买去些安胎补药。只是最近见那人孕吐得实在厉害,人又消瘦了,越发担心。这才唤了医生来家里询问。 “林大夫,这怀孕三四个月大人会孕吐很厉害吗?时常的胃口不佳。这该如何?” “这并不大碍。老夫开些平常安胎的药便好。另外再开些开胃的药。” 容乔见那大夫不紧不慢的样子也心急得很,说了不少软话。 那大夫与容乔有些交情这才把自家珍藏的珍宝献出。 容乔便给了他千金的酬劳。 “容少爷,不知是哪家千金有如此之幸,得你青眼有加,如此真心相对。” 容乔轻笑,将药盒死死抱在怀里,又想到那人,这才撇下了那个白发医者匆匆离开。 容夫人见状自然妒气横生,非要跟过去看看那女人到底是甚模样。 只是越跟着走越觉得这路熟悉。 这不是去林皑家的路吗? 难不成容乔将林皑与另一小情人养在一块儿。只是依他那性子又怎能容得下他人越想越觉得疑惑,只是低着头匆匆跟上。 见容乔在屋子内徘徊许久,后来只见林皑同那丑奴一块儿出来了。 只是林皑看着有些消瘦了,可相反这肚子却瞧着越发的凸显了,虽然他衣着宽松但走动时还是瞧的出的。 那丑奴一直细心扶着他,生怕他摔着。 之后,林皑不知为何身形不稳几乎跌落,两人匆匆跑过去将他扶着。 “你怎的如此不小心?如此粗心伤着孩子和自己怎么办?” “我家少爷我自会看管好。不用容少爷操心。” “你这不知尊卑的奴才。” “你这道貌岸然的公子。” “你们给我闭嘴,扶我进屋。” 容夫人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荒诞的一幕。 他们说的是什么? 林皑怀孕了,那个肮脏下作的男人竟还是个会生孩子的怪物。 她在一旁呆呆立着。直等到容乔出来将那药渣倒了,她才匆忙隐退。后来又怕生变这才匆匆捡了些药渣离开。 在屋子里吃饭的苏洛突然像是察觉到什么猛然抬头,门外空荡荡的,只有几枝摇晃的竹影伴着轻响。 然后又看着这大眼瞪小眼的两人一脸无奈地将脸埋在碗里猛吃。 第25章:小少爷正式下线 不知是不是最近时节不好,或许是吃坏了肚子,苏洛从下半夜就开始跑厕所一直到今天早晨肚子空了,这才消停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很虚弱的样子。 而阿丑呢?也只好全程陪着。见少爷实在辛苦,脸都白了,好不容易停下来也由得他睡,只是心疼得蹙紧了眉头,给他盖好了被子。 如今的苏洛已经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即便是用被子盖着,也能看出肚子的高耸。 见自家少爷睡熟了,阿丑就将手轻覆于那高耸之处。听街上那些大婶说孩子到了几个月大的时候就会动了,在妈妈肚子里踢来踢去的,也是在那个时候孩子就可以听见父母的声音。可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虽然有些失落,但他还是轻轻抚摸了一下。 想到这里在几个月后就会诞生一个小生命,阿丑觉得真的很神奇。想到这是自家少爷的孩子,他没来由地高兴。 少爷似乎是有些胖了,腰间长了许多肉。可少爷似乎很不满意他现在的样子,说什么丑了。 可阿丑觉得无论少爷变成什么样子都是美的。况且阿娘说过怀孕的人是这世上最美的人。还记得他前几日把这话告诉少爷还被骂了一顿。 想到这儿阿丑就有了笑意。 这一笑就牵动了左脸颊上的那道伤疤。用手摸了摸,依旧凹凸不平的。不用看也知道一定很难看。 无论什么时候,这道伤疤是他心上的一根刺。因为这道疤,他被府中之人嘲笑捉弄,有时在街上遇到顽童他们也会拿他取笑。更别说那些姑娘家了,见到他这副样子便吓得惊声尖叫。 他将手放下来时发现手上多了一层粉末。想到那是自家少爷为他研制的“遮瑕霜。” 起先,他是不同意抹的。毕竟这胭脂水粉是姑娘家用的,他一个大男人抹这就是个笑话。只是少爷强烈要求,他才不情不愿地往脸上抹。 还记得第一次抹完以后,脸上的伤疤真的淡了不少,在远处几乎一点也看不见了。 “阿丑,你没这个疤还长得挺好看的吗?” “我原本还担心这孩子生出来像你会不好看,现在也没这个顾虑。” “阿丑,要不然你以后别叫阿丑了。我给你另取个名字吧。叫美男?潘安?你说怎么样?” 其实他知道自己就算没有那个疤也不见得好看,就只是个普通人。但这就足够了。 这样他就可以大大方方地站在自家少爷身边,以后他还可以光明正大地领着孩子的去街上的集市。少爷的性子那样活泼,将来孩子一定是个顽皮鬼。 想到这儿,阿丑就好期待这个小家伙的降生啊!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苏洛又开始了腹痛,疼得直冒冷汗,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整个就蜷缩在被子里。 阿丑一直守在他的床边,心疼得手足无措。后来苏洛或许是疼得很,竟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见自家少爷的脸色越发苍白,阿丑顿时就有些六神无主了,这才连忙下山想去请那医女。 苏洛听到他出门的声音了,本想拦着的,只是他疼痛根本无法说话起身。 可直觉告诉他,他不该让那傻子离开。 折腾了许久,苏洛实在有些受不住了,也好在肚子没那么疼了,这才勉强睡下。 也就一会儿,苏洛便就醒了,费力地从床上下来,去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咚咚” 是敲门声。 莫不是那傻子回来了。 可从这儿到城里要一个时辰的路程,是他睡得忘了时间,还是这阿丑的脚程变快了啊! 没来得及细想便匆忙打开了门。 只是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林少爷,最近可安好。” 容夫人,她今日的打扮倒是艳丽,脸上不知施了多少水粉。苏洛本来就不喜欢香味,如今怀孕了鼻子更比之前灵敏数倍,只觉得很刺鼻。 虽然不知这女人来这儿有何目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兴许是夫妻之间不怎么协调,想拿自己出气,不过这也是妄想。 “拖容夫人的福,我一切安好。” “安好?可是我见林少爷这脸色有些苍白啊!莫不是染了什么病。这身体可是大事,坏了可不好。再者说,若是染上什么恶疾,更会连累他人。林少爷还是早些去医馆看看为好。” 苏洛遇事向来是敌弱他强,敌强他更强,针尖对麦芒,所以这话自然说得不中听些。 “多谢容夫人。我这身子无碍。只是夫人您这脸色看起来也不怎么好。是身体抱恙,还是有心事。这身体的病好医,却不知这城中是否有名医可医治心病呢?” 这话说完,容夫人并没有任何表示,看上去似乎不甚在意。 苏洛还暗地里夸奖这女人近日长进不少。 后来只看见那女人直盯着自己的肚子看,让他有些心里发毛,只是一个女人想她也干不出什么事。 “林少爷,这日子过得宽裕了。这身子倒是丰腴不少,尤其是这肚子几乎都要鼓起来了。” 那容夫人说着话伸手就要摸,苏洛便躲开了。 这女人心肠坏得很,也不知道会使什么手段,上次中了她的招,这次需得小心提防才是。 还有他知道自己最近肚子鼓起来,所以平时着装都很宽松。因为自己心里实在过不去一个男人大着肚子那一道坎儿还有维持良好形象,怎么就那么容易看出丰腴不少呢! “容夫人见笑,许是这两日吃得多了。” “见笑,我怎会见笑啊!林少爷真是好福气啊!我入容府数年,一无所出。我去过许多香火鼎盛的送子观音庙中求过菩萨。可这肚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林少爷你呢?一个男子竟然也会怀孕,而且怀的还是我丈夫的孩子。你说是我可笑还是你可笑。” 苏洛闻言有些心慌,只是表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容夫人可是一觉起来昏了头。我是男子又怎会怀孕。” “我又怎知?或许林少爷天赋异禀,这身子除了勾引男人还能生孩子。又或者你天生就是个贱人,是个怪物。” 苏洛知道这女人是被嫉妒冲昏了头,只是这嘴里吐出来的话也难听了。这才又回击道“林皑不才,听不懂容夫人话中含义。只是林皑奉劝夫人自家男人管不好是那女人没本事与他人无虞。再说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将夫人眼里的明珠视作珍宝的。” 苏洛这话里既有暗讽也有明诫,如今的他并不把容乔放在心上,也只希望这女人能聪明一点。 但世事往往事与愿违。 苏洛话中的明诫却成了那位夫人听来最大的嘲讽。连他不要的自己都要不起,守不了不是吗? “林少爷,男人生子乃世间大忌。如若此事被这城中百姓知晓,他们定会上门打搅。说不准还会引来杀身之祸,倒不如您先行离开。这天大地大,寻一处落脚之地不难吧。何苦死守着这小屋,让所有人都不方便呢!” 看来这夫人是块朽木,经不起雕琢,这是铁了心要把自己赶走啊!还威胁他。 只是他苏洛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了。 “离开这儿去哪儿。要不然您拖容少替我寻一处吧。不需要太好,和容府主宅差不多就成了。另外也烦请您告诉他待我将这孩子生下就来接我。” 容府主宅? 原来这林皑还是惦记着容府主母之位的。她几乎咬碎了银牙,从口中挤出“即是如此,我便告辞了。” 苏洛也礼貌性地道了声好走不送就蛇蛇然拖着身子回去睡觉。 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那容夫人竟然从怀里掏了把匕首想刺过来。幸亏苏洛机警,这才没被刺中。只是那女人纠缠不休,两人只能扭打在一块儿。 林皑怎么也是个男子,力气自然要比容夫人大的。只是他如今身怀有孕,有许多顾虑。那女人又是铁了心的要他死,这就不同了。 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唯今之计,只有先把人控制住才行。 苏洛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将人推倒。 只是过了很久,容夫人都没见起身,难不成这女人晕过去了。可又想到她生性狡猾,有所防备。 不经意间,那女人突然起身打翻了被放置在柜顶处的油灯。 如今正是天干物燥的时候,这林中小屋大多又是木质结构,再看这里地方狭小东西杂乱,很快火便生了起来。 苏洛骂了声疯女人匆忙向屋外跑去。可那女人愣是把他死死抓住眼见的火势越来越大。 “容夫人,您年轻貌美青春正盛,同我葬身火海实在委屈。要不你先放开我,我保证出去后一定不见容乔。” 苏洛都已经放软了声调,可那一根筋的女人愣是不放,最后说了声“要死你去死。”一把将他推开跑了出去。 苏洛被推倒后腹痛难耐,后来又听到落锁的声音,这才领悟这女人就是要他死。 屋内黑烟滚滚,他几乎透不过气来,火焰逼近,焦灼感蔓延全身,就在快要晕厥的那一刻。 听到脑海中响起系统提示声“恭喜宿主通过试炼。” 而苏洛此时在想这要是被烧死尸体得多难看啊! 第26章:魔教少主正式上线 苏洛再次醒来的时候,没有了那种遍布全身的烧灼感,而是一种充斥四肢百骸的冰冷感,还有窒息感。 他猛然惊醒,这才发现他刚刚竟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浴池。如若不是他醒来的及时,他现在可能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 不过坏心的系统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的。 要不然怎么每一次穿越都水深火热的呢! 清醒后,他便四下查看了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一个巨大的宫殿,可这宫殿虽大,但却可以算得上空无一物。有的仅仅是殿前几根汉白玉的石柱上雕刻着不知名的图腾除此之外就是自己所在的这个浴池了。 苏洛发现这水面上还有氤氲的雾气,水汽朦胧了他的视线。 这便证明这水是温热的。 那他指尖的凉意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苏洛从系统人物资料库得知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是雪銮王城的少主卞红鸾。 雪銮王城通俗点也就是传说中的魔教。 其主卞鸣凤自创凤于九天打下了这西域魔教的江山一统这西域十三境。 只是这西域多是化外之民,行事作风确有不合常理之处。而且这西域之地鱼龙混杂,不少人都是各派的弃徒或是朝廷的逃兵。这些人都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因此性格大多有些阴晴不定,手段也很毒辣。 卞鸣凤行走江湖向来也是光明磊落的,可架不住这手底下的人使些阴毒手段。再者他是性情中人,遇事只看自己的心情不为对错,因而这魔头的名算是落下了。 这卞红鸾是卞鸣凤的二子,他还有个哥哥名唤雪鸢。 苏洛觉得他们起名倒是有趣,合着这一家都是凤凰,也可以说都是鸟。 说起这卞红鸾,江湖有不少传言,说他出生那日万年冻顶的雪祁山居然一朝冰雪消融。满屋子洋溢着桃花清香。 苏洛倒是没从原身的记忆里的读出这一段。毕竟这刚出生的事谁还能记得。可这一夜冰雪消融也实在过于夸张。想来也是以讹传讹。苏洛可亲身体验过舆论的压力。 魔教教主的儿子生来便是正道武林的敌人无论他有何行为。再说这卞红鸾也确实不是什么善茬,被他父母亲宠坏了,做什么都由着他的性子。再加上天生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好斗又战斗力十足,注定是个惹事精。十六岁便独自上山单挑号称中原武林泰山北斗的空延大师,道家七祖未尝有败绩。 这引得中原武林纷纷猜忌这西域魔星想争霸天下掀起腥风血雨。 苏洛想着或许是这些武林正道人士羞愧于自己竟然输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而瞎编出来的阴谋论。 因为卞红鸾打上人家家门一不为名二不为权,仅仅是因为他看上了当时还是一个扫地僧的宋离。 说起这宋离也算是一段孽缘。 几年前,卞红鸾入中原,原只是想去游历一番。行到这青云山下,本也不想惹是非。可偏偏就遇上了一个扫地的臭和尚。 卞红鸾自恃有世间少有的美貌,可这容离连瞧都不瞧他一眼。 或许是因为不甘心,又或者是人天生的逆反心理,总之他就缠上宋离了。 为了他,他不仅搅得中原武林大乱,自己也落下斑斑劣迹,身上更是落下了大大小小无数的伤。 苏洛检查了一下自己,好在没落下什么明显疤痕,要不然他一定会把那个宋离大卸八块。在苏洛的世界里,为他掉一根头发都是罪过。 毕竟那人只是一个不识抬举又不懂风情的臭和尚。 既然事情都了解的差不多,还是早些从水里出来。 他便提气从水中跃出旋身落地,红色的织锦袍覆在身上。 或许是因为名字吧,卞红鸾偏爱红色,而且是那种刺目鲜艳的火红色。 苏洛也挺喜欢这样的颜色,他对衣服颜色没有那么大的偏好,就是越骚包越醒目的颜色越好。 这样看来这魔教少主还挺对自己的胃口。只是这看人的品位有待提高。 不过没事,他的优点苏洛会继续发扬光大,他的缺点苏洛也会一一改正。 反正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是苏洛。 光着脚向殿门走去,离门口越近这寒气越甚,苏洛不禁拢了拢衣袍。 推开门,这才知道了究竟。 原来这座宫殿正是在万年冻顶的雪祁山顶上,怪不得即便池水温热还能感受到冰冷。 雪花从门的缝隙中飘进来,落在他的红袍之上,不消一会儿就形影无踪了。 苏洛生在南方,这雪景也是不常有的,更别说是这天地万物皆银装素裹的模样了。 刚想趁性去外面赏赏雪景。 只踏出了那么一小步,就被一道青影拦了下来。 等他站定晃过神来才看清来人是谁。 卞雪鸢,他的同胞哥哥。 不得不感慨,这卞家的基因真好,两个儿子都是绝代之姿。 只是不同于卞红鸾的邪魅妖艳,卞雪鸢则是清丽的仙人之姿,不食人间烟火,花为魂玉为骨,让人觉得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要是愣要分个高下,真是难分伯仲,活生生逼死纠结症患者。 卞鸣凤有两个儿子,可这雪銮王城却只有一个少主。 也是因为这卞雪鸢平日里醉心于武学,不问世事的缘故。 苏洛倒觉得他这哥哥不应该修习什么武学,应该练些修仙之术。 许是因为血脉亲情,卞雪鸢打小就很宠爱自己这个弟弟,除了雪銮王城的生死之际,能惊动他的也只有卞红鸾的事了。 “怎么?又胡闹,穿得这样单薄怎好去外面呢!” 说着就将自己身上的雪色裘袍取下盖在他身上还温柔地替他整了整。 其实去了那裘袍那人穿得也不多吧。只有一件白色纱衣。他这难道不是在胡闹呢! 当然苏洛不会把这些话告诉他的。 卞雪鸢自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穿得衣袍也单薄得很,但至少他将衣服穿得中规中矩,哪会像他这个弟弟将红袍穿得如此随意,白皙的胸膛和双腿泄了不少春光。 “周围的人怎的不在你身边好好伺候着。是不是你又把人赶走了。” 这人长得冰肌雪骨,浑身上下透着高冷之气,特别符合苏洛的喜好,再加上那人的声音也太温柔了。 作为颜控和声控的,他不介意和眼前这人来个血/缘/禁/断之恋的。 “上次你去虚无山差点失了半条命,好不容易将你救回来还要任性地拿身体开玩笑,倒不如不救的好。” 他说得有些绝情,只是手上停不下来帮他整理衣服的功夫,苏洛想着哪天他要是受一点点伤,卞雪鸢一点也会心疼死的。 “另外那个离凡尊者,他还在偏殿吗?” 离凡就是宋离的法号。 卞红鸾烦透了那人一副看破红尘遁入空门的样儿,这才让所有人都唤他俗家名字―宋离。 谈起宋离,卞雪鸢就皱了皱好看的眉头。 他如何不知自己这个弟弟啊!对人用情至深,为他摊上这祸世妖孽的骂名,背上了不少血债,只是那人完完全全的铁石心肠,将他的付出视而不见。 如若那日红鸾不是以中原武林的安危胁迫,那人又怎会登上这雪銮王城半步。 说白了,那人是自认牺牲自己成就天下的大安。 真是可笑。 似乎觉察到眼前这个人动了怒,苏洛轻轻地挽了那人的手臂瞬时间什么都烟消云散了。 “什么尊者,不就是一个冥顽不灵的臭和尚。就让他在偏殿上,我不去招惹,井水不犯河水便是了。兄长何必动怒呢!” 到底是魔教的人,突然涌现的杀意都那么强势。 不过这样的他,更对了苏洛的胃口。 “兄长,此来定然不是因为告知红鸾这些的吧。是又出什么事了吗?” 按照常理,卞雪鸢此刻应该是在某个风水宝地修炼,突然出现在这,一定是教中出了什么大事,或者是有什么事是关卞红鸾。 卞雪鸢性子清高得很,生来又冷情,世间纷繁复杂的包罗万象皆进不了他的心。作为唯一一个入心之人,卞红鸾的事他向来事无巨细都亲力亲为。 这次也是因为卞红鸾的事才提前出关的。 “江湖上有人冒充你大肆杀戮。我怕那些中原武林中人愚昧不分好歹把所有罪名都套在你头上。这才想着去调查一番。当然这也是父亲的意思。还有这几日你千万安分点不要出去惹事。知道了吗?” 明明说的高岭之花,怎么能这么啰嗦,简直是温柔人/妻啊! 不过看在他人美声音又好听的份儿上,他就乖乖应下了吧。 “知道了!兄长不就较红鸾年长一岁怎么就这么啰嗦呢!这要是到了父王那个年纪,可怎么了得。” 说着就窝到卞雪鸢怀里撒娇去了。 而卞雪鸢对他这弟弟也是百般无奈同时宠爱有加也就都由着他了。 苏洛是家里的独生子女,虽说独占了父母的所有的宠爱吧,可总觉得还差什么。如今终于补齐了。 原来是差了这么个弟控的哥哥。 “美人,美景,岂能没有赏美之人。兄长,不急于今日启程吧。红鸾有了兴致,邀兄长一块儿去赏雪。就不知我们的雪霁仙子给不给我面子呢?” 第27章:赤隼与白鸽 “咚咚” 天色还暗得很,东方亦无一丝光亮,苏洛便翻身从床上坐起。 若是平时,他定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不紧不慢地从床上起来,难会像现在这般困极但却睡不得。 都怪那恼人的钟声,吵得人不得安宁。 正要发作便听到这钟声停了,困得很也实在没心思去寻那钟声的源头了,便又再睡下。 “微雨,今早那钟声是哪个杀千刀的在作怪?” 苏洛虽然刚刚因为睡觉放弃了找那人麻烦,只是这一起头昏脑胀又想到那半夜钟声愣是铁了心要找那人晦气。 微雨是雪銮王城地座,江湖人称“毒蝎仙子。”是毒药世家唐门之后,暴雨梨花针用得炉火纯青令江湖人士闻风丧胆。 微雨今早起来伺候少主起身时就发现自家少主一脸怒意地坐在床头杀意大作,原是因为被搅了清梦。 微雨知道自家少主睡觉是惹不得的。只是后来因为有了那人也就养起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只是不知今日怎么又发了这么大的火。也随着他,只是微笑着帮他把衣服穿好。 苏洛睡意昏沉,再闻得微雨身上那好闻的香味就靠到他身上去了。 微雨使毒与他人不同。他不喜欢有恶臭的毒药,像那些有毒的癞蛤蟆,他是碰都不碰。他喜欢研究漂亮的毒物研制最猛烈的毒药。因此中了他所研制的毒的人会在一场香味四溢的春秋大梦里欣然离世。 他既喜欢研究这些毒物,身上自然也带了不少异香。 也好在卞红鸾自小便由他照料,对他身上的毒也就有了免疫。 那人的腰肢很软很细,苏洛揽得很舒服。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7节 他有时在想一个男子怎会有如此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要是那些江湖人士知道他们心中那个如绮梦一般的毒蝎女子竟是个纤弱少年的时候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这样想着心情也好多了,本想揽着人再去床上躺一会儿就又隐隐约约听到诵经及木鱼声。 现在他不问都能知道这声音的源头是从哪儿来的了。匆匆放开了人,循声走去。 声音的源头是一座偏殿,就离他的寝殿不远,想来那和尚就住在里面了。 推门而入发现这偌大的宫殿竟只有一张简陋的床,一张香案,还有青莲蒲团。 香案上点着檀香,放一木鱼,那人正端坐在蒲团之上,阖着双目,双手合十诵经。 苏洛也不急着去打扰只是上下打量着。 那人称不上世间绝色,倒也清秀,眉目低顺,面容沉静,倒真是佛界中人。只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偏偏想不开当了个和尚呢! 苏洛在那儿站了半晌就只听那人手中转着珠子念了半天的经,早就乏了。 这才又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可是来问罪的。 “宋离,本座在这儿站了半天,你却视而不见,不觉得有失礼数吗?” 那人不回答,还是念他法华经。 苏洛也不恼在这殿里四处看看,他倒真有办法愣把一个金銮殿改造成了佛堂。他这是预备在这魔宫里成佛成圣了。 “宋离,本座这次来也不为什么大事。只是有个事想同你商量,如果你应了我,我便不来烦你,这可好?” 苏洛这话之义虽是商量,但明眼人都听的出来,如果宋离不同意他定要搅得那人不得安宁。 宋离也只好暂停了诵经,苏洛见此勾唇轻笑绝代风华。 “你以后不去敲那破钟,可好?” 宋离倒没想到这人气势汹汹来寻自己竟是为了那夜半的钟声。 其实应了他也无妨,只是这会搅扰佛家修行。为难之处,又诵起经来。 苏洛只当他是不应,不过他也有的是法子。只是他原本想着与这和尚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看来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他本想离去却听得窗外传来鹰唳之声,惊空遏云。 想来是他的宝贝火儿又在追击什么猎物了。 于是是就饶有兴致地伏在窗外看,原来是一只金丝白鸽。 他的火儿是一只游隼本就凶猛异常,在这雪山之中历练又常年寻不到猎物,好不容易碰上一只自然不肯放过。 看这风驰电掣之势,看来可怜的小白鸽要遭毒手了。 只是眼见着鹰爪就要勾破那小白鸽脆弱的小翅膀的时候竟被一颗小石子打中了,它也只好不满地抖了抖羽毛。火红的羽毛在空中飞舞了好一阵才落了下来。 苏洛自然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小石子是从哪里来的,要知道它还险些割断他一根头发呢! 他唤回了火儿。火儿似乎还在为到手的猎物飞了耿耿于怀,不时发出不满的低吼声。 苏洛喜欢极了这只漂亮的鸟儿。 它的父母本就是这雪祁山的游隼,只是都是普通的灰羽,不知为什么这火儿自一出生就是通体火红,在阳光下,还熠熠生辉。 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鸟啊! 苏洛替它顺了顺毛,火儿知晓了主人的安抚,这才消了气,乖顺地停在窗边。 “宋离,你好歹是个佛学大师,怎的与我的火儿一般见识。” 这自己的/鸟/受了气,做主人的自然不能不管。 “施主的游隼杀伐之气太盛。贫僧此举只为救下那可怜的白鸽。” 还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鸟的事也去管。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是自然法则。在这世道上只有强者才可以杀伐予夺,弱者只能做刀下鱼俎。大师再大的功德,再高的修为也不能有违天道吧。” 宋离听出了那人语气中的狂傲之意,摇了摇头。 “既是如此,贫僧也只好救一个是一个了。” 苏洛闻言却是放肆大笑,令这四周景色黯然失色。 宋离疑惑。 “施主在笑什么?” 苏洛止住笑意,斜睨了他一眼,看自万种风情,只是里面还藏着鄙夷之态。 “红鸾在想大师修习的佛法传承至哪一家。倒是满口冠冕堂皇的仁义道德。” 宋离依旧面色沉静,不为所动。 “贫僧修的是大乘佛法,传承的是救人于世的大智慧。许是贫僧愚鲁,这才让施主误会。” 听那人慢条斯理的讲话,真是难受。刚巧苏洛又看见那只小白鸽,闲得很,这才运功将其打落。 果然这小白鸽腿上挂着封信笺。 苏洛立马便差人将其取了下来,顺道把那只奄奄一息的小鸽子放在那人念经的香案上。 这信笺上的内容,不看他也知道的大概。不就是探听他雪銮王城动向的吗?或者又是什么里应外合的招。 反正这和尚来这儿一是为了感化魔教众人,二是为了中原武林安危,做这些倒也不足为奇。 更何况卞红鸾早就知道了。只是不同这大师计较而已。 只是如今他是苏洛,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物。又怎么能忍得了有人在他手底下动手脚呢! 凤眸斜睨,周身杀意大盛。 魔宫众人也听到了这里的动静纷纷赶来。本来想着自家少主只是又和那和尚闹别扭了,但看到现在的情况就知道不是闹着玩而已了。 “少主,许是那中原武林人士胁迫大师。大师心善这才应了。您千万不要动怒。” 每次卞红鸾同宋离闹腾,他们都是劝合不劝离。因为他们知道自家少主对那和尚是用了真情的,若真是闹翻了,苦得也只有自家少主。那不解风情绝情觉义的和尚又懂什么。才这样,只为了让自家少主服软时有个台阶下。 可今日似乎真与平日里不同。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洛硬生生打断了。 “到底是我教的精兵强将啊!这才不过几日啊!就都随了这和尚讲经说法了。那过几日,我这雪鸾王城就成了和尚庙了。” 众人闻言都陷入了沉默,暗想着早知道就不来了,这两人吵架还殃及池鱼。 “要不然明日里都跟着大师早起诵经吧。然后再把头剃了,一屋子的俊俏的和尚,岂不美哉。” 宋离见众人为难,这才又开口“施主若是生气,贫僧一人承担就好。” “离凡尊者倒真继承了佛祖割肉喂鹰的大无畏精神。这是要牺牲自我成就大全了。只是离凡尊者你的佛可教你道貌岸然,胳膊肘往外拐了吗?” 苏洛运气将香案掀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声音,众人皆惊。 “闻钟声,烦恼轻;智慧长,菩提生;离地狱,出火坑;愿成佛,度众生。离凡尊者视我这雪鸾王城为阿鼻地狱啊!每一日都提醒自己早日脱离苦海啊!既是如此,我便成全你。 ” 苏洛这话可不是说假的。 掌中生风,用力,直直就没入了那人的心口。那和尚倒也是好本事,不躲不闪生生接了那一掌。 卞红鸾平日对那大和尚宝贝得很,在他面前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哪会像如今这样还动手伤他。 可看到那和尚吃痛,口中吐出鲜血,这才知道卞红鸾这是真的动了气。 众人怕事情发展得不可收拾,这才纷纷跪下劝阻。 苏洛也就消了气,拂袖离去。 出门那一刻,还不忘让他的火儿啄死了那只可怜的小白鸽。 还留下一句“把那破钟给本座扔下去。” 众人应了,纷纷离去。 离去时,看到宋离捡起那只已死透了的白鸽,面色波澜不惊不知在想什么。 第28章:破荤戒 午膳,苏洛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勺子轻轻敲击碗沿,看上去没有半点胃口。 再看魔宫众人也都面面相觑,看了碗里的东西都露出为难之色。 苏洛本来是吵着嚷着要吃东西,可看见这餐桌上的东西,和古怪的氛围以后连动筷子的yu望都没了。 “怎么,不吃吗?” 这么大一桌子菜不吃可惜了。 苏洛不想暴殄天物,这才主动发问,只是众人为难地看了眼自家少主,都嚷嚷着不饿。 不饿,想平日里这个时候,桌子上的东西早就清扫一空了,怎么今天就不饿了呢! 这里面的原委苏洛不是不知道,只是暂时性想忽略。 “这又不是什么蝎子、蛇之类,至于吃得这么愁眉苦脸的吗?” 魔宫众人自然知道这一桌子的菜不是什么毒蛇猛兽,只是一堆可怜的鸽子。 自那日少主同离凡大师闹翻以后,就命人将方圆十里的鸽子全部宰了来吃。 厨子可怜那些鸽子肉,就每天换着花样做。 你看这满桌的菜鸽子汤,红烧乳鸽,好不容易有个不一样的,那还是盘鸽子蛋。 众人不禁吐槽少主这是丧心病狂,这要对鸽子赶尽杀绝啊! “吃。有些人想吃,还吃不到呢!生在福中不享福。” 雪鸾王城 众人大多是卞鸣凤的旧部,如若不是也已入教多年,对他们家少主的脾气是知道的。这一顿鸽子餐,不吃是肯定不行的。也只好硬着头皮吃上那么一两口。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好歹还是吃了,苏洛这才算罢了。 刚夹起一只乳鸽腿还未送到口中,他就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勾唇轻笑。 “如若有人让宋离喝一口鸽子汤,那本座就让厨子将这桌菜撤了,怎么样?” 苏洛满心期待,众人会立刻起身去那臭和尚麻烦,可是他们就是没反应,还慢悠悠地吃起来了。他只好狠狠地撂下了筷子,声音大得令人心惊。 微雨自小就在卞红鸾身边伺候着,少主的脾性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想着又是一场山雨欲来,这才开口劝慰道“少主,你本就知道那宋离是个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的和尚,又同他较什么劲。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冥顽不灵? 苏洛专治某些人的这病。 用手指轻轻托起了微雨的下巴,眼中是无尽的风情,晃得人心生动荡,只是那嫣红的小嘴突然说道“本座偏就不信。你们先行去试探一番。若是喂不进那和尚一口汤,本座就让那些厨子宰了这方圆百里的鸽子,挨个儿给你们补身子。” 闻言,立即就有人端起一盘菜起身离去。 苏洛邪挑了挑眉,很快人便都走光了。 想到那和尚吃瘪的表情,他就想笑。 只是不一会儿,他们就都回来了,手里的菜还原封不动的。 “怎么?那和尚不吃?” 苏洛的语调并没有很大的起伏,让人听不出语气。这让微雨都有些难办。自家少主这性子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少主,人和尚本就是吃素的。不吃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您又何必牛不吃草强按头啊?” 说话这人是雪鸾王城的天门副使,做事向来鲁莽得很,这撞到枪口上的事除了他也没人做了。 “闭嘴。什么叫天经地义。别人杀你别人也天经地义,怎么就没见你慷慨赴义啊!” 话音刚落,苏洛就听见几声闷笑。 又听到有个粗哑的声音幽幽地说“自己说的那么厉害。你倒是去试试啊!” 那人说的声音很小,但鉴于他本身的嗓音条件,加上这大殿的混响。他的话几乎一字不落地落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因此已经有人挡在他面前,避免自家少主一时气急攻心杀人。 但苏洛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生气,只是走近微雨在他耳畔轻语了几句。 然后就对这那福使微微一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呆若木鸡的众人。 苏洛离开以后,径直就到宋离的住处去了。 想来自那天以后,那臭和尚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难不成他真的已经修成金身,不食人间烟火了。 他倒要去看看这和尚现在是什么德行。 苏洛和宋离闹翻以后,就将人遣到了一处下房。 雪銮宫位于雪祁山的千年冻顶之上,本该是冰冷彻骨的,但所幸雪祁山原是座休眠火山,储了些地热,才让人得以生存。 只是那几处下房已经离雪銮宫有些距离了,想必该是冷冰冰毫无生气的。 苏洛进去的时候,那人还坐在蒲团上打座呢,一动不动倒真像个泥塑的小和尚。 那人只着了一件朴素的灰色僧袍,看起来单薄的很。他的脸色也很不好。想来是前几日的伤还没有好。 这全怪这和尚自己作的。 那天,苏洛下令将那口大钟推下去,没想到这臭和尚竟不管不顾地又把那钟扛回来了。 那口大钟没有个五百斤也有个三四百斤,他愣是拖着受伤的身子在雪地里将这钟又背回来了。 当天夜里就因为伤势和风寒入体高烧不退。 苏洛也没想着要他死,也就派医者去救治了。只是那臭和尚死性不改,又半夜三更起来敲钟。他一时气不过就把和尚赶到这里来住了。 现在想来他肯定受了不少苦头。 苏洛进来时忘了关门,风就从门口灌进来了,他不禁瑟缩,拢紧了裘袍。 而那和尚的单衣几乎被这怪风吹得飞起来了,几日不见,那人似乎瘦了。 出于良心的不安,苏洛将身上的裘袍解了下来盖在那人身上。 宋离诵经打座,正值神色澄明,就感觉身上多了股暖意,这才发现是卞红鸾解了他的衣袍覆在自己身上。 苏洛也很郁闷,自己一片好心,这臭和尚居然这么提防着自己。 算了,他也不想去计较。把这帐暂且记下,总有日子同这臭和尚慢慢清算。 “大师,这几日在这里住得可好?” “烦请施主惦念。贫僧在这儿住得很好。出家人本就不该卧高广床位。” 苏洛本来担心他在这受冻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大师在这儿清修乐意得很呐! 至于宋离虽然不知卞红鸾突然造访的用意,但也都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咳咳” 那人咳嗽了两声,想是受了风吧。 苏洛没管他,径直出去了,将门带上。 宋离对他此举疑惑得很,倒也没去问,毕竟只要这人不在这儿烦他已经是他的大幸了。 不一会儿,苏洛就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什么。 兴许是药吧。 “呐!这药是微雨叫人备下的。我可不想你死在这儿。还脏了我的地方的呢!快把药喝了吧。” 宋离念了声“阿弥陀佛”算是婉拒。 这和尚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还是怕他作怪在药里下毒啊! 这下可把苏洛的倔脾气勾上来了。 他非得让那人把这喝下去不可。 “离凡尊者,是当今的得道高僧。想必受了吾佛不少点化。只是可惜,得此大道不去普度众生,教人渡厄化难,却生生浪费在这冷殿之中。想来要是哪一日你归去了,也不得进西天,见你的佛吧。” 这话倒让宋离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虽然只是那么一瞬。 “怎么佛家清规戒律里有哪一条说生病不准吃药了吗?还是尊者怕红鸾会在这药里动手脚。放心,我卞红鸾不屑于耍这些下作手段。” 卞红鸾的性子,宋离也是知道一二的。那人虽然贪滑耍赖,但一向自负得很。下药这种阴毒的手段是不会做的。更何况他也不想和那人在这里纠缠埠清。 索性也不再死撑,接过那药便饮了下去。只是这药里似是有古怪。味道腥臭无比,而且这味道一直萦绕在口腔里令人作呕。他抬头想去询问那人却发现卞红鸾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跑去门外干呕起来。 苏洛不会砸了卞红鸾的招牌,用毒这种一了百了的事,他也不会去做。只是放了些特殊的佐料。 鸽子心。 这可是他对微雨软磨硬泡了好久才办到的。毕竟那人最不喜欢这些腥臭恶心的东西了。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效果不错。 得了便宜,苏洛还不忘前去,挖苦一番。 “大师,这药的味道如何?” 宋离将那药吐了个干净,只是嘴里还是有那种血腥味,抬头恶狠狠地瞪着苏洛。 苏洛也不恼,由着他瞪。 “大师,这是做什么?这药是您自个儿服下的。我又强迫你。如今却迁怒于我,未免有些冤枉好人了吧。” 苏洛将“好人”这两个字说得异常重,却换来宋离一阵嗤笑,还说什么“竖子无方。” 这大和尚骂人了,倒也是新鲜。 苏洛怒极反笑,俯在他身侧,用最动人心弦的语气说道“大师若是看不过,我这竖子大可以走。本座绝不阻拦。只是你如今破了荤戒,就别再这儿装什么和尚,装模作样地敲破钟。安安分分地养好伤,然后给我好好的哪来的滚哪儿去。至于你养病期间,我要不要来找你,是我说了算。毕竟大师不能白吃白住,另外那药钱也算在帐上。” 说完便走了。 呼啸的山风,卷携着风雪,迷离了他离去时的身影。 第29章:撩和尚神技能 苏洛在雪銮王城这日子过得惬意得很,被人高高捧在手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是日复一日,倒也烦闷得很。 他演过很多武侠剧,为了形象,大多接的都是正气凛然的大侠的角色,偶尔也会演个大反派但这些大多数是几分钟的酱油角色,可谓惊鸿一瞥。 好不容易,可以做个魔教少主,在这个不用威亚和cg特效的年代,怎么可以不去快意恩仇、肆意妄为一把呢! “最近江湖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苏洛斜倚在贵妃椅上,如墨的长发随意散落着,那暗藏着无限的风情的凤眸半阖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近日倒无什么大事。只是有一桩喜事。红叶山庄的大小姐号称武林第一美人的谢语燕要成亲了。未婚夫婿是江南四贤的上官景。” 红叶山庄,江湖中少有的中立势力,与黑白两道都有些交情。 而这上官景又出身于四大家族的上官家。 倒也是门当户对。 再说那谢语燕,武林第一美人,灵气高贵,容色秀丽,婀娜多姿,仪态万千,倒也是天仙似的人物。 那上官景公子翩翩,丰神俊朗。 这两人郎才女貌,也算是璧人天成。 算得上武林第一大婚。 “没送请柬?” 雪銮王城收不到请柬也是正常,大喜的日子谁会请一群妖魔鬼怪啊!再说,他卞红鸾一去,那位谢小姐还够看吗? “嗯!没有。不过今日倒有人上雪祁山送请柬却不是王城中人而是下房住着的离凡大师。” 这倒出乎苏洛的意料。 想来那谢家一定与那和尚有什么交情。还特意上得魔宫来送,怕这关系不同寻常。 想到某一种可能性,苏洛轻笑,勾人摄魄。 随即起身离去。 看着自家少主风华高贵的背影,微雨就知道那大和尚又要遭殃了。 还是离得远些为妙。 宋离还是像往常一般修行打坐念经,正入佳境,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皱了皱秀气的眉。 想来那人也有好些日子没过来,突然到访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苏洛进去的时候,那和尚正在收拾佛具,空气中还残留着未燃尽的檀香味,好闻得紧。 在那张素雅的香案上,那抹刺眼的红色实在让人难以忽略。 宋离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周身有一丝寒意,许是外面又变天了吧。 “武林第一美人的婚礼确实值得一去。这武林第一大婚,想来一定热闹非凡。只是红鸾是无缘前去观礼了。哦!大师这儿竟有一张请柬。大师可是做了前去祝福的准备了。” 那人面色沉静,看不出有任何事能让他分心。 “贫僧乃是出家人,这是俗世之事也不该多问。就在此遥祝谢家小姐同上官公子白头到老,幸福安康。” 说着便双手合十作揖,倒也是虔诚得很。 苏洛就见不得他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这谢家小姐也是昏了头,大婚请个和尚,也不怕晦气。 恐怕这里头有些不能说的故事吧。 “大师怎能如此绝情。这么做也不怕伤了人家谢小姐的心。” 宋离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戏谑之意。 “施主平日里拿贫僧打趣取乐也就罢了。何苦损人姑娘家名节。徒造口腹之孽。” “哦!大师生气了。红鸾不过陈述事实,人家大婚想着给你送请柬,你却推辞不去,自然伤心。你又怎好给我套个损人名节的罪名。” 宋离知道那人口齿伶俐,也不去做无谓之争,合起眼念起经。 苏洛知道这和尚又在想法儿糊弄他了,自然不会那么容易放弃。 随意地躺在房子里唯一的一张小床上。 不得不说还硌人得很。 他的衣服本就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如今却是腰带散落,衣襟大开,满目的温香软玉,任他什么正人君子柳下惠都把持不住。 “大师,你念经吵得我脑仁子生疼。要不你给我讲个故事吧。刚好我这几日闲得很。” 宋离本不想去理睬他,奈何那人缠得紧,这才松了口,更何况如果自己不同意,他总有千般算计逼自己同意,倒不如自己应了还省下些麻烦。 “那贫僧就给施主讲一个一滴水的故事。一日释迦牟尼同众弟子们过江……” 苏洛本就嫌烦闷,那人还偏挑些佛啊理的来讲,从释迦牟尼讲到达摩祖师,生生背了一遍佛教传承史,早就厌烦了,当那人开头又说道一个和尚时,他便直接出声打断了。 “大师,我不是你膝下的那些小沙弥。你说的故事哄哄那些小孩子倒也可以。同我这样一个魔星妖孽讲是不是有些可笑啊!换一个。要不你给我讲讲佛家眼中的爱情吧。” 宋离此时本应该在诵读玄妙法华经,现在却沦落成一个说书人,实在有些可笑。 只是那人撒娇打滚的样子,倒真像那些世间的顽童,可爱得让人无法拒绝。 “阿难曾向佛祖说道他爱上了一个人。佛祖问如何爱。阿难答曰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只为她能从此走过。” “宋离,你说你的佛他有爱吗?” 苏洛很郁闷,这和尚讲个爱情故事怎么还这么闷,他想听的可不是什么风吹雨打的事,是那种野史里的风流韵事。这般沉闷,简直无聊透顶。 “施主,人生有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盛苦。你又何苦执着于这苦而不自拔呢!” 宋离自小便被养在寺中,心性纯正加上颇具慧根,老主持对他青眼有加悉心培养,因此对于那万丈软红中的情情爱爱,他是丝毫都没有碰触过。 只是遇见卞红鸾,那人死死纠缠不放,他总教自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也总问些奇怪的非他能答的问题,实在恼人。 他这一恼,苏洛倒是来劲了,想来这和尚也不是那么无趣的。 “既然生就是苦。大师又为何还要来到这世间。倒不如早早登了那极乐世界为好。生老病死人之常理,爱憎别离人之常情。上天注定人就要历经这些。任凭佛法再玄妙,自是无法扭转天道。倒是大师整日里念经讲道不问人伦,这才是真正地有违天道。” 苏洛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宋离也被他这番强词夺理气得说不出话来。 “佛祖也是历经重重劫难才修得金身佛法。你这小僧寺庙里就知道跑藏经阁念经,现在还是在念经。又怎会领悟着无上佛法。” 虽说是胡诌瞎编的,但却不无道理。 苏洛见宋离进入沉思,想必是这和尚开窍了。 “施主的意思是贫僧也该历经世事,看破这浮华红尘才能领悟大成。” 那人既然已经上勾,苏洛自然顺着就把线扯回来了。 “即是如此,明日贫僧就告别施主下山历练。” 苏洛好不容易将这和尚引上正途,怎能眼看这主旋律跑偏。 “这可不行啊!大师一走,就无人看管我这魔星。要是我趁此兴风作浪,又当如何?大师此前的功德不就全毁了吗?” 宋离果真又为难起来,这时苏洛又好心提议“不如红鸾同去。也好受大师感悟。说不准哪日就幡然悔悟也未可知。” 宋离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那人的花言巧语,只是总也想去试试便同意了。 苏洛见他如此也就欣喜地睡下了,反正出家人不打诳语,那人跑不掉的。 宋离看他不再聒噪也潜心下来修习。 半饷后,宋离修行完毕,整理佛具后起身。看见他已经睡熟,美目紧阖着,朱唇微启,诱人无限风情。宋离恼那人总是穿不好衣服,春光乍泄。 许是受了风,那人轻轻呓语,微微缩了缩身子,有些可怜样儿。 叹了口气,取出被褥替他盖上,离去时还替他拢了玉足。 只道这人也是,高床大位不卧愣是要睡他这硬石板床。 看他微紧的眉头,想必睡得也不太舒服吧。 这人自第一次见他便张狂得很,一身红衣,肆意张扬。 他有的是脾气,而且他发脾气时总喜欢滥杀无辜,这点确实令人厌烦。 只是这人却是待自己极好的。 那日,动手打自己,恐怕也是一时间心气儿上了火。 如今躺在这里倒与平常邻家稚子一般,只是较平常人好看了些。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这便是宋离一直想对他说的。恐怕也只有乘着他睡着乖顺的时候才能说,要不然这只小豹子定会扑上来咬自己一口。 将被子理得顺了些,让那人睡得更舒服些,他便找了件厚衫又去找蒲团坐下。 这日清晨却是苏洛起得较早,因为他着实吃不消那张石床了,实在太硬了。 刚巧宋离正要早起敲钟,两人便又对上了。 “大师昨夜一定欺负红鸾了,要不我怎么能腰酸背痛的呢!” 宋离不知道他话中之义,只道那人欺人太甚。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苏洛说“你这秃驴,趁我睡着,一定偷骂我了吧。昨夜,我迷迷糊糊地听到了。想来不是什么好话。你这背地里说人坏话的死秃瓢。” 想到昨晚,宋离便噤了声,匆匆出门敲晨钟去了。早课时还默念了无数遍心经。 第30章:欠教训的和尚 “你能不能快些?这一路,本座都累了。” 宋离有些无奈。 那一路都在喊累的人,正被自己背在身后,两条修长的双腿还在不停晃荡着。 令他更不解的是那人似乎很喜欢趴在他本来无一物的头上。 正如宋离所料的那样,苏洛趴得挺舒服的,那和尚虽然看起来消瘦但背部还挺宽厚的,被他背在背上也四平八稳的。 即使这一路都是崎岖不平的山路,倒也不是辛苦。 只是想到自己为了他这一背牺牲了一顿野鸡肉,他可一定要从那和尚身上讨回来,这才一直喊累。 反正他下山就是为了历练,他倒不介意自己多给他机会。 雪祁山有一奇景,山顶万年白雪皑皑,行到半山腰冰雪消融树林繁茂多了些春意,苏洛这一路骑着“大马”,走马观花甚是得意。 即便这和尚依旧寡言少语,但也不那么烦闷了。 两人一直以这样的姿态行到山脚下。 雪祁山位于西域与中原的交界地带,来往的有走南闯北的商人,也不乏行侠仗义的江湖侠客,走到这里都选择歇歇脚。因此有不少茶馆驿站。 “你看这和尚还背着个新嫁娘呢!” 宋离一身灰色僧袍脚踏百衲鞋,一看就知道是个和尚。而他身上的苏洛一袭红衣似火加之他又抢了宋离的毡帽来戴盖住了大部分的脸,这倒真像个新嫁娘。 都是习武之人,两人的听觉都异于常人,这话自然入了耳。 宋离自然羞愧得很,说着就要把苏洛放下来,苏洛看着那大和尚微红的耳垂觉得好笑,死活不愿下来。 那样滑稽的场面逗得众人哄堂大笑。 “大师,本座堂堂雪鸾城少主被当成女人都没觉得有什么?您一个六根清净的出家人介意什么?” “施主,正因为贫僧是出家人,这样不妥。还望施主莫在拿贫僧取乐,快些下来。” 周围人戏谑的言语让宋离不自在,他现在只希望背上的那位小祖宗能早些下来。 “吁” 这驿站设在官道两旁,早晨刚下过些雨,潮湿泥泞得很。 来人纵马快速奔驰而来。那马蹄子溅起了不少泥土,不少人身上都因此沾了泥垢。 本来最遭殃的应该是苏洛和宋离,好在两人躲避得及时,也未沾上污垢。 这倒让宋离松了口气,卞红鸾有那么些许洁癖,受不得身上沾上些不干净的东西,幸好是躲过了。要不然依照他的脾气,指不定又要出些什么幺蛾子。 而苏洛此刻才没有心思管那些东西,因为有好戏看了。 “喂,你这人怎么骑马的?” 说话的人是个粗犷汉子,手里提着大刀,一脸不好惹的样子。 而骑马的那个是白白嫩嫩的小子,估计是哪个大户人家出来游玩的少爷吧。 那大汉坐在驿站最边上,刚巧被溅了一身,明显是被惹恼了,正在找事。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8节 但那小少爷似乎是被惊着了,半天说出话来。 本就是秀才遇上兵,偏偏还是个呆书生,那少爷恐怕要吃些苦头了。 正这样想着,苏洛却意识到身下的宋离似乎有要上前掺和一脚的架势,连忙呵住他。 “你这和尚,还想学人家英雄救美啊!乖乖再一旁待着,碍着本少爷看好戏有你好瞧的。”苏洛知道这和尚悲天悯人得很脾气又倔得像头驴,知道这些话止不住他,又开口说道“放心。帮他的人来了。” 果然很快又听到马蹄声。 官道上正奔来两匹骏马,这又让苏洛双眼一阵发亮。 两人行至这驿站前快速勒了马,那马发出响彻天际的嘶鸣声。待马停稳后,两人又快速解鞍下马,动作利落得很。 那两人一人着青衣不料考究得很,样式却简单,想来就是出身名门,出来行走江湖的。另一人着白衣,束玉冠,想来这二人同前面那位小哥是一伙儿的。 那个白衣少侠倒让苏洛想起了许久未见的卞雪鸢,这才使劲瞧了那人一眼。 那人虽不及卞雪鸢的仙风道骨,倒自有一股风流之态。 正应了那句陌上公子如玉。 他下马后立即便去查看那小哥的情况,还轻轻扶住了那人的细腰小心地搀扶他下马,举止亲密得很,倒像是有什么关系。 那青衣男子随后立马就上前去献殷勤了。 这让苏洛生生脑补出了一部三角恋狗血大戏。 “青鹞,伤着没有?” “兄长,不用担心。我并无大碍。” 那小哥一说话,剧情倒神转折了,连性/向都变了。 原来那玉面小哥是个女子。 果然那人身形娇小玲珑,眉目里满是淡漠如烟的哀愁,五官幼嫩,其实不难分辨那人是个俏佳人。 “她没事。大爷我可有事。” 既知他是女子,那大汉更不可能轻易放手了。 “这位兄台,舍妹从未出过远门,马术不精,才惊扰了。望兄台海涵。在下在此先替她赔个不是。” 苏洛摇了摇头,感叹那俊俏公子怎么一股书生气,那人摆明了是来找茬的,还那么多废话。 倒让他看得不痛快。 想是这戏还得好一会儿才开锣,就让宋离先找个地方坐下。 宋离本就觉得疲惫自然满口答应,立马就将他放在一旁的空位上,然后自己又寻了一处。 苏洛自然不肯放过他,旋身坐入了他怀里,也不顾宋离的反对,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看好戏。 宋离知道那人不会轻易离去,也幸好现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面剑拔弩张的对峙上,也只好先由着他。 正如苏洛所料,那大汉不依不饶愣是要逼人小姑娘跟自己道歉。 那白衣君郎的面色是越来越难看,倒也忍住没出手。 只是当那大汉要动手拉了姑娘,身后的青衣男子就动手了。 “你这粗鄙汉子,我们都跟你道过歉了。你还如此,我看你是成心找事。” 说着两人便打起来了。 刀剑相向,银光大盛。 苏洛听得宋离说了声阿弥陀佛就低下头不去看,知道这和尚的脾气也就不去管他,自己专心看起戏来。 那大汉身形魁梧是有个把子力气的,将那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本来觉得他那样的个子动作会有些迟钝,如今看来倒不是那样。那大汉进可守退可攻倒真是有两把刷子的。反观那青衣男子,手里的剑舞得倒是漂亮,招式也极具观赏性,想来是师承名门。只是他学艺不精,学武只重形式,倒失了那剑法的威力。 虽然很不愿意,看来那大汉是要赢了。 果然两人过了百招之后,青衣男子就以平沙落雁式摔了个屁墩还破坏了一张桌子。 唉!只怪他是愣头青。 而后,苏洛最期待的戏份来了。 那白衣君郎上场了,他没有拔剑,也没有动。只静静地站在那儿。 眼神直直地盯着对方,那样温和的人竟也有这样强大的杀气。 苏洛看着他手里的花生米几乎都要掉了。 倒是宋离怪模怪样地提醒了一下,这才保持了他良好的形象。 那大汉似乎也被他的气势震慑到了,在原地踱步犹犹豫豫不敢上前。 “哎!打不打呀!这都半天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这样的声音,随后这类声音便越来越多了。 明明没有交战,那汉子却大汗淋漓的。反观那白衣君郎倒是自若得很。 最后,那大汉实在是尴尬得下不来台,才想着快速一击,只是这样草率地出招,只能奠定一击即溃的败局。 果然,那大汉随后就以相同的姿势摔倒了,只是他体形大,压塌了两张桌子。 “兄台,你没事吧。” 原本苏洛是想为这白衣君郎鼓掌来着的,但看到他这个举动就自顾自喝茶去了。 他要将这翩翩公子的形象进行到底,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上官景就是那位白衣公子本来是奉了父亲之命来这雪祁山会盟的。 自家小妹又缠着自己非要出来,这才带她出来。 没想到今日这马受了惊,不会任何武功的她没有受伤已是万幸。 再说此人虽然鲁莽无礼倒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自己伤了他,已然当众使他难堪。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那人不知道做何想法竟就那样不动了。 他伸手想将那人扶起来却瞥见他眼中的闪过一抹杀意。突然一阵银光闪过,他躲闪不及。 可却在下一刻听见银针入木的声音,地上还有一颗花生米。 “哦!你这卑鄙小人,我们好心放你一马,你却恩将仇报想算计我们。少爷,不如一剑了结了他。” 又是那个愣头青,不过苏洛这次还挺赞同他的。 这种人留不得的。 “阿弥陀佛。” 苏洛看戏认真,倒忘记了身边还有个爱管闲事的宋离。 “兄长,这本就是我的错。是我纵马弄脏了这位大哥的衣衫在先。你就饶了他吧。你瞧那还有一位高僧呢!不好在他面前动手的。” 如果没有猜错,那臭和尚是故意的,是在替那人求情,刚巧那姑娘也觉察到了,两人才演这一出。 那姑娘事后还对这臭和尚点头示意了一下,动作虽小,却没能逃过苏洛的眼睛。 这和尚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的,看来是又欠教训了。 第31章:是非多 热闹也看完了,小驿站又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个小厮在收拾残局,其他人也就安分坐下来休息。 “喂,小二,上壶酒。” 本来在这驿站点些酒菜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只是那要酒的人是个和尚那就不平常了。 众人纷纷侧目,那和尚面容清秀,眉眼间透着超凡脱俗的清冷,这样的人物居然会是个酒肉和尚。 众人不禁唏嘘。 苏洛自是把这一切收入眼底,那和尚虽依旧波澜不惊但那异常出戏的红耳朵却出卖了他。再听到那人竟默默念起净心咒来,他更是笑得不能自已。 他这一笑自然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原来那是个男子。 只是世上怎会有男子拥有比女子更纤弱的腰肢,还有那白皙修长的双腿。 苏洛知道有很多双眼睛在上下打量自己,不过他不介意。 倒是宋离注意到了那些目光中有的不怀好意,有的炽热得发烫,微微皱眉,拢了拢怀中少年的衣衫。 这个举动倒是苏洛没想到的,那人突然靠近,他不由得躲了躲,这一躲两人的距离又离得近,倒造成了肌肤之亲。 当自己的手触到少年温热的肌肤时,宋离几乎是弹开似的收回了。 “这位大师父您要的酒。” 这个小二是这驿站的老人了,每天在歇脚的问路的来来往往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偶然间看见了两人这一举动,掩嘴偷笑,似乎像是有了定论。 这和尚六根不净,那怀里的少年又是粉面郎君,两人天雷勾地火,正打得火热呢! 宋离也注意到了小二脸上戏谑的表情,虽然不懂其中含义,但也猜到了定是又误会他二人。 “小二哥,我们不是……” 还没说完,苏洛就将手臂环到了他的颈侧,两人靠得更近,宋离格外不自在。 “大师,你瞧怀中佳人都那么主动了,您不得有所表示。” 江湖上的人大多不拘小节。再加上这是在塞外,过往的人不乏有些漠北的人。 那里的人大多热情奔放,做什么事都讲究痛快。 他们才不管那人是不是和尚呢! 在他们眼里,这爱人间的搂抱,又有什么羞人的。 要知道他们那儿可是不管什么叔嫂伦理的。父亲死了,儿子可以娶继母,哥哥死了,弟弟可以娶嫂嫂。 当然这一点苏洛并不赞同。 “你起什么哄?莫不是瞧着那大和尚的媳妇儿漂亮想讨来做老婆。” 大漠里的女人性情也如男子一般彪悍。 早知道这里可时常发生貌美的男子被女子掳去的事情啊! 这个女人想来是那大汉的妻子。想来是吃飞醋了。 “你这婆娘瞎说什么?咱是那样的人吗?我这不是瞧着那大和尚不解风情吗?是想去帮那小俩口。你又何来的这一出。” 那大汉这边哄着妻子,那边就有人开始拿他开涮了。 “我说赵老大,你一个有老婆就别盯着人家小媳妇儿了。惹怒了媳妇儿,当心今晚不让你上床啊!哈哈哈。” 那几个人看来是相识的。 这大庭广众之下,能那样坦然地说荤段子的,也只有豪爽的大漠儿女了。 “你们几个老光棍懂些什么。知道什么是有媳妇儿的滋味吗?就在这儿叨叨。老赵,别和他们废话。” 那女子当真是泼辣,几句话,那几个男人就不敢张嘴了,只在那儿低头饮酒。 “哎!我说,大和尚。头发还没长出来呢!就先着急得把漂亮媳妇儿领出门了。这不存心让这些老光棍眼馋吗?” 那女子推了推宋离,就在他们这桌坐下,而且看上去,短时间内是不会走的。 苏洛倒是没什么,只是这宋离实在是别扭。 “呦!大家瞧,我这还没说两句呢!大师的耳根子倒是红了。脸皮子那样薄,当初是怎么勾着小媳妇儿的呀。不妨说出来,也当是给他们这些没媳妇儿的上上课。” 众人一听是聊这个,顿时也就热闹开了,纷纷催着宋离要他讲一个。 宋离哪会啊!就一个劲儿地念叨着阿弥陀佛,苏洛也真想说难为他了。 “姐姐,关于这个你可问错人了。并不是大师追的我,而是我硬要缠着人家不放的。” 这话题在苏洛的一句话直接引爆,众人这好奇心被拉到了顶点。 “也不是趣事。就是威逼利诱,就把这和尚抓在手里了。” 苏洛说得云淡风轻,倒是那个女子听到他说的硬是要和他干一杯,说是什么相见恨晚。 苏洛倒也没说什么,图个痛快索快就扯落了毡帽,露出了绝美的容颜。 饶是这屋子里的女人都看得呆了。 众人也正感慨今日真是来对地方了,看了一场好戏,又遇到了这么个人间真绝色,值了。 宋离只恼那人穿得这般高调,如今还要露出那更张扬的脸来。 苏洛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这场子就是要越热闹越好,这样才有得玩。 举杯饮酒,举手投足之间无限风情。 他仰起脖子饮酒,修长的脖子,被酒水打湿的红袍,迷离的眼神,无一不在勾人摄魄。 宋离注意到那些盯着他们看的目光中不少人已露出下/流意味,扯了扯那人的衣角,想提醒他收敛些。 可那人不知是不是喝醉了,反而笑着问自己要不要喝酒。 苏洛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些热切的目光,也没有喝醉,只是他想借着机会教训那个道貌岸然的和尚,正好趁此良机破了他的酒戒。 酒杯被抵在唇边,冲人的气味刺激着他的鼻息,宋离只好窘迫地左右闪躲。 而后苏洛俯在他耳畔说了一句话,让他不得不乖乖就了范。 烈酒入喉,宋离从未饮过酒,一时间觉得喉咙似乎被刀割开,止不住地咳嗽。 这倒让苏洛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其实苏洛那话说得不轻,这小驿站里的人几乎都听清了。 “如果你不听话,我便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众人听到这话的同时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那样一个妙人儿怎会说出那样惊世骇俗的话来。而且明明刚刚还在谈笑风生怎么一秒就变了脸。 危险至极。 那女子是众人中听的最清楚的,她很明白那人并不是单纯地说说而已,为避免招惹是非也就离开了那桌子。 苏洛对什么都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倒是苦了宋离还得一个个投去抱歉的眼神。 而那三人也坐在驿站里,而且坐得是离苏洛和宋离最近的那桌,将这情况看得是一清二楚。 分明是这个红衣少年故意耍弄那个大师父的。 偏偏又是那个愣头青是个嫉恶如仇坐不住的性子。 “这驿站怎么有股子狐/骚味。” 他故意说得很响,整个驿站的人都听见了。当然这也包括了苏洛。 知道他在说自己,苏洛也不恼,只是一双妖媚的眼睛对着他似笑非笑的,倒让人心慌。 “小岑,不要胡说。” 那话是白衣君郎口中说出来的,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他对那愣头青还挺关心的嘛! “本来就是嘛!你又不是看不出,那红衣男子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出来的说不准是哪个秦楼楚馆的小倌儿死粘着人家大师不放,不知廉耻。” “嘭” 杯子被狠狠砸在桌子上,那愣头青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瞥见兄长不怎么好的脸色,好不容易有点眼力见地闭上了嘴。 不过他闭上了嘴并不代表自己就会放过他啊! 苏洛那样想着却见那白衣君郎突然起身看样子是朝着这边来的。 “大师、公子,对不住。在下这位弟弟向来口无遮拦,他不是有心的,望能海涵。” 苏洛觉得眼前这人也是有趣得很,说了两次话都是对不住和海涵。 “另外,刚才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在下在此谢过。” 众人都想起刚刚那一幕,银针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花生米打得偏离方向,钉在了一旁的柱子。 也有多事的人去查看过那银针入木三分想来那人功力之深。 原来竟是这个纤弱少年的手笔,这倒让不少急/色的目光有所收敛。 “这样。小岑,过来,亲自给公子赔个不是。” 那愣头青倒是听话,乖乖地向他赔礼道歉,虽然看上去不那么乐意,但起码态度还算诚恳。 但苏洛不会因此就放过他的,他从来不是好心的人。 “公子没必要强人所难,倒伤了你们之间的和气。这些话还是让那青衣公子留着吧。我可无福消受。” 他这话的意思分明是不接受道歉,这让那上官景犯了难。 眼前这红衣少年高深莫测,他这次奉父命出行带着弟弟妹妹如果就此树立了一个大敌,恐怕前路就吉凶未卜。因此无论如何,他都要与那人化干戈为玉帛的。 “在下是真心想同公子和大师道歉的。不知公子如何才能原谅我们。” 这白衣君郎倒真是个懂道理的主,既然这样,苏洛也不好再为难他,再说了那臭和尚的脸色真是越来越难看了,就此给他个台阶下吧。 “即是如此,公子只消答允在下一件事。今日这事儿就算了了。” 宋离见那人态度大转变,就知道这事儿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恐怕那白衣少侠要吃亏了。 只是他不好出声提醒,也好默默为他道了声阿弥陀佛。 第32章:诡异山寺 告别那个小驿站,苏洛和宋离又要上路了。只是这时他们身下多了一匹雪白的马。 苏洛正心满意足地摸那白马的马鬃呢! “乖乖,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弄到手的。你可要听话哦!” 宋离觉得此时的卞红鸾就像个恶作剧成功获得战利品的小孩一般,狡黠却也纯真。 说起这马也是有些来历的。 就是刚刚在驿站前把人姑娘甩出去的那一匹。 宋离见那人看到那马的第一眼眼里就发光。想不到这么快就到手了,也真是有他的。 卞红鸾是个难缠的主顾。那位青衣公子的话明显得罪了他。宋离想来卞红鸾一定会因此不依不饶地缠着他。 可那位白衣公子几句话,卞红鸾就松口了。倒也真出乎他的意料。 原来是看中这马了。 临送马时,那青衣公子哀怨的模样,宋离看得真切。不过他倒也是塞翁失马,如若真被这人缠上。这辈子都不得安生了。 “那个小姐娇滴滴的样子,也能驾驭如此良驹?那两个也是笨蛋。马儿是有灵性的,只有能驯服它的,它肯认主。这匹马一看就是百里挑一的,怎会乖乖任一个娇小姐骑在头上,马儿你说是不是?” 或许是正巧,那马儿低了低头,看上去是在回应苏洛说的。 当然,宋离是不相信的。 而苏洛却乐开了花,不时捋捋马鬃,摸摸马背,得意得很。 “乖孩子。” 对于这些那马很受用,或许真是有灵性,长长地嘶鸣了一声,骄傲得很。 宋离倒觉得这马天生就应该属于苏洛。因为什么人养什么马嘛!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说的。 苏洛很喜欢在马背上的感觉,以前拍戏的时候也是,因此一上马就格外的兴奋,不时地动一动,扭扭身子。 这倒苦了宋离。 共乘一骑,两人难免挨得近些,那人又向后仰,有意无意地两人都能碰触到彼此。想来那卞红鸾也无所谓,只有他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施主,为什么只要了这一匹马?” 宋离看得出来,那三人骑的马都是良驹。想不通为什么卞红鸾独独要了这匹白马,想不通他怎会提出来两人共乘一骥,更想不通的是自己为什么应了下来。 如今怕是骑虎难下了。 “哦!你这和尚。刚出来混呢!就学得如此滑头。一匹马不够,还要从人家那儿抢两匹。人家三个人还有姑娘呢!一点也不厚道。妄为佛界中人。” 苏洛一早就察觉到那人坐得不是很舒服了,马背上空间有限,那人想不触碰到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他尽量让自己往后坐,那样一个不方便又危险的姿势,确实是为难他了。 不过又不关他的事,他也只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甚至还坏心地硬往人身上蹭,看到那和尚窘迫的样子,他就格外来劲。 “大师,这算不算佛家戒律中的妄语,还有贪啊!” 他凤眸轻挑,勾唇浅笑。 倒让宋离看得实在不自在。 突然,不知身下的白马怎么了,一个趔趄,马背上顿时不稳,苏洛本是放松坐着忽然就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后仰死死贴在宋离身上,也好在宋离死死拽住彊绳,待马儿平静下来,又恢复了安稳,两人总算有惊无险。 “你这坏小子,我就知道你会来这出的。” 那白马一看就野性难驯高傲得很,刚刚才会把娇滴滴的小姑娘甩出去,苏洛就是看中了这马有脾气才费尽心思想把它弄到手的。 如今看来,这马就是对他胃口啊! 又忍不住轻轻地拍了拍它的脑袋,倒像是爱抚。 宋离见那人没有惊着也松了一口气,只是愈发觉得他喜怒无常,不按常理出牌了。 真不知要拿他怎么办才好。 “唉!你觉得刚刚那位尚公子如何?” “此人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倒是位正人君子。” 苏洛听后轻笑,倒也不予置否。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位自称尚景的白衣公子应该就是传说中武林第一大婚的准新郎―上官景。 他这次出行,一来是为了自己的婚事。第二嘛!恐怕与雪鸾王城有关。 上官景是上官家的嫡子。上官家虽为武林四大家族之一,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已渐渐走下坡路了。在武林中的地位大不如前,因此才要靠联姻来巩固地位。 另外听说上官老爷前几年已弃武从商了。只是今年突然上红叶山庄去提亲又是出于什么打算? 更奇怪的是上官家的生意一向在江南,怎会突然在漠北的雪祁山。 实在有些蹊跷。 他问这话也是想知道眼前这人和那上官公子有无交集。现在看来像是没有。 如若这人真敢背叛自己,他一定立马就见他去西天见佛祖。 至于那位上官公子嘛!如若不与他为敌,念上官景长得好看的份儿上就放过他,一旦他动了什么念头,那么他也没有留在这世上的必要。 宋离很敏锐地觉察他刚刚那一瞬的杀意。 难不成自己又有哪句话说得不是,惹怒他了。 “施主,你身上杀气太重,伤人伤己。” 苏洛不知道那臭和尚哪来的特异功能知道他的想法,难不成他成精了。 “大师,如果再不快些赶路。要我露宿荒郊野外的话,我真有可能会杀人的。” 宋离没说话,只是专心地策马,当然也听话夹了夹马肚,让马儿跑得快些。 远处的天空渐渐被夜色渲染,暮色笼罩。就在苏洛以为自己躲过了在野地过夜的命运却逃不了在山洞里住一晚的结局。 就在半路上遇见了一个形色匆匆的路人。 “这位施主,请问附近可有人家容我们住宿一晚。” 那人见宋离是个和尚,并不在意。 “哪儿来的和尚,赶快走开,别挡路。” 那人说着就要上手推人,可这手还没碰到宋离的衣角呢!人就被震开了一米远,摔个屁股墩。 宋离上前要把人搀起来,就只见那人跌跌撞撞地后退,狼狈得很。 “大师,饶命啊!饶命。我不过就是个赶路人,身上也没几个子,就请放我过去吧。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苏洛见那人有些惊恐地看着宋离的同时,还不忘经常向后方看看。似有什么在追他似的。 “大哥,我们也只是想找个住的地方。没有恶意的。” 那人这才注意到白马背上还有个人。见他穿着红衣披着面纱,自然就把人认成女子了。 “姑娘啊!这山去不得啊!晚上会有脏东西的。我劝你们还是原路返回吧。” 说完,就又急急忙忙地跑了。 苏洛怕鬼,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可他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卞红鸾。因此在那和尚说要进山时,他自然就硬着头皮答应了。 不久后,就看见了一座小寺庙。 那间寺庙大门破落得很朱漆斑驳露出木头颜色,门上的铜环也生了锈,将将挂在门上。看起来这座寺庙已经很久没有香火了。 想来也是,谁能知道两座山交界的小山谷中会有一座寺庙呢! 苏洛觉得这小破寺邪门得很,再想到那人说的话,坐在马上不敢靠近。 只是宋离已经抢先一步去敲门了。 许久,寺门发出了吱呀的声音,沉闷得很,从里面钻出了一个和尚的脑袋。 “施主,对不住。本寺简陋不招待外人,还请寻别处歇脚。” 这明显是拒绝的意思啊! “出家人本应大开方便之门。再者,这天色已晚,我们也不好再去寻他处。还望这位师兄行个方便。” 宋离说了半天,苏洛看那和尚还是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什么为难之处。 “慧明,外面是谁啊?” 突然,又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和尚,看上去位分高些,估计就是这家寺庙的主持了。 “大师,有礼了。” 宋离恭恭敬敬地对着他行了个礼,那大和尚还算懂礼,俯身回了个礼。 “大师,小僧听闻贵寺不让别家僧人在此挂牌。那可否让那施主进去,他赶了一天路,实在累了。况且天色已晚,总不好让他在这山林过夜吧。还请大师通融一番。” 宋离那样说完以后,那大和尚的注意力就转到苏洛身上。 苏洛也发现了,不过只是那一瞬,大和尚很快就收了视线,不过这就够了,他看清了那人的眼神。 一开始是惊艳,而后有些晦暗不明,原来出家人眼里也会出现这种光彩。 想来那和尚也是个六根不净的。那么这座寺庙很有可能是贼秃驴庙。 这样倒打消了苏洛之前的顾虑。 苏洛是怕鬼,怕那些神神叨叨的事儿,可他就是不怕有人装神弄鬼,他倒要看看这和尚庙有什么玄机。 当然是在宋离陪同的情况下。 “大师,就请您行个方便吧。我实在走不动了。” 宋离有些觉得奇怪,卞红鸾平日里可不是这么说话的,不知他又想出什么花样了。 那大和尚闻言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最后还是让他们进去了。 倒也真是戏演全套啊! 既然这样,苏洛觉得自己当然得接。 扬起了漂亮的手示意宋离抱他下来。宋离虽然觉得不妥,但后来又想到了什么,还是走过去揽过了那人的腰将他抱在怀里。 这个过程中那个小和尚一直盯着他们,仿佛能盯出个花来。 至于那位大师父呢!则是看了眼苏洛后念了句阿弥陀佛。 苏洛可看得清楚,那人刚才分明是在看自己的春光乍泄的胸前。 第33章:偷窥 进了寺庙以后,那个大和尚就先行离开了。只留下那个叫慧明的和尚帮他们安置好了马匹,准备好了一间小禅房。 这和尚庙倒真与别处没什么不同的。一个主殿供奉着释迦牟尼像,只是因为有些久了,佛像上都蒙上了一层灰,佛身像斑驳金漆都掉落下来。除此之外就是两旁的西方诸佛像,苏洛不懂这些,也认不全,倒是宋离一一都拜了。那小模样虔诚得很。 苏洛是纯纯的唯物主义者,对于神佛宿命一类的都依据孔夫子的“子不语怪力乱神”,但胆小怕鬼这是天生的没法改尽管他不承认。跟在宋离身后就当是参观了。 直到他们一直看到弥勒菩萨背后的一尊佛像。苏洛倒是被他的神态吸引了。 “哎!这个是谁啊?” 宋离见他用手指着佛像先是正色斥责。可最后却轻轻蹙了蹙眉。似乎是有什么疑问。 “大师,这是怎么了?不会是不认识吧。枉你还如此虔诚,连佛像都认不全。”苏洛小心眼地计较他拍掉自己手的这一举动。 “这位是韦驮菩萨。” “韦陀花的那个韦驼。”苏洛听过这个故事。以前拍戏的时候剧本也曾化用这个故事。传说昙花一年只在一日开放,而且是在清晨时分。她是在等待一个叫韦陀的尊者。她舍弃枝叶将花开到最美最盛,只为他一次低头关注。可是千百年从未有过。 苏洛只道这故事里的花神痴傻得可怜。昙花一现为韦陀,可在韦陀心里就只有他的佛,他会去采集一片绿叶一颗草上的朝露,也不会去看她一眼。既然如此又何必做这千百年的无用功。 佛就是世界上最伪善的骗子。 苏洛斜睨了一眼宋离,想来这臭和尚也和那个韦陀一样是个傻子。宋离自然不会知道他的想法,只低着像在沉思什么。 韦陀是佛寺的守护神,手持降魔杵。若双手合十则代表欢迎游方和尚投宿挂单,而单手拄杵则表示不欢迎投宿挂单。方才那位慧明师兄说寺庙不欢迎外人,可这韦陀像却是双手合十。这一切都不符合常理。 “施主,厢房收拾好了。请跟我过来。” 正在这时,慧明回来了。累了一天,苏洛听到厢房这两个字就义无反顾地跟过去了。倒没注意他身后宋离有那么一刻的迟疑。 这小破寺庙的厢房,苏洛也不期待什么,所以看到简单的陈设也就没那么大的心理落差。只是想躺着睡一觉。 就在那时却听见宋离要和自己一间房。 他不应该想离自己越远越好的吗?今日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被这破庙邪教控制了,或者是抽风了。也不管他。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9节 反正他和自己一个房,吃亏的一定不是自己。 倒也随他了。 苏洛关心的是那慧明和尚最后说的“请施主好好歇息吧。只是贫僧不得不提醒两位晚上不要出来瞎走动。” 刚巧他向来听不得“不”字, 所以,他预备先好好睡它一觉,然后晚上去瞧瞧这小破寺到底有什么古怪。 入夜,冷清的小寺庙里寂静无声。院子外的大榕树的华盖将月光的影子切割得斑驳陆离。偶尔风会将影子吹打在窗棂上说不出的怪异有些渗人。 苏洛有些睡不住,抬眼看了看宋离还像往常一般在念经。 窗外的影子,屋内的梵音,让他心里承受度接近下限,轻声喊了喊“喂,大师。” 最近这半月苏洛对宋离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的,叫他的时候都是指高气昂的或是带着明显的嘲讽,有多久没听到他那样唤自己了。 宋离不是不清楚卞红鸾对自己的感情,没有人费尽心思只想请尊佛像回家的。所以一年前他上雪祁山的时候就做好了杀身成仁的准备,只是卞红鸾一直没有对他做出什么。 只是一味地对他好。 卞红鸾一直清楚宋离是想拿他自己作为一个困住魔星的笼子,不过那也无所谓,他的所思所求也不过如此。 正像宋离清楚不过的那样。 只是这半月来,宋离怕了。他似乎再也困不住卞红鸾了。 “喂,臭和尚。” 苏洛见他半天没反应,有些生气,连带着音调也高了不少。 宋离知道他又生气了,也知道惹怒他没什么好结果,停止诵经也当是在回应他。 “和尚,别念经了。吵得人头疼。”苏洛本意是想他早些回来睡的,可看见那和尚收拾好佛具以后就在蒲团打坐的时候,就有些睡不住了。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他害怕的,也不会说他需要他的话。 所以他做的,就是径直走过去,坐在了他的怀里。 叫他不理人,看他还有什么法子可以忽略自己。 美人在怀,于别人来说是无比艳福。而于宋离而言,是种折磨。这种状况,他推人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好在苏洛并没有作怪,只是在他怀里安静地打起盹来。 他蜷缩在他怀里就像一只小猫一样,连宋离自己也没发觉他当时看着他的眼神有多温柔,甚至还不自觉地用力握紧了他的腰,宋离只当是自己怕那人掉下去发脾气。 二更时分,天色更暗了。月光被笼在云里,连影子都找不见了。 突然听到寺院里似发出了凄惨的尖叫声,有男有女的,凄厉如同鬼泣,又像是恶鬼噬骨的声音。 宋离与苏洛都是习武之人,对声音的敏锐度可见一般。即便是睡着了,苏洛还是猛然间醒了。 终于开始了吗? 宋离有些吃惊于那双好看的眸子里蓦地睁开所发出的神采。 “臭和尚,你历练的机会来了。快跟着我。” 苏洛刚想走却被身后的宋离拽住了,在兴头上被打断,他刚要发火却听那人说“施主,外面天凉,当心身体。” 既然这样,捉鬼的事也不急于一时。 苏洛就干脆又回来坐在床沿上,光着脚晃荡着,对上宋离狐疑的目光后,又看了看被摆在地上的鞋,示意他帮自己穿上。 宋离先是有些为难,后来就蹲在床边帮他把鞋穿好。 “大师,不帮红鸾再整理一下吗?鞋硌得脚好疼啊!” 这句话半是实情半是戏谑,因为让只穿百衲鞋的大师父宋离帮他穿靴子还是有些生疏的,确实难受。只是没想到宋离最后冷着脸起身了。 苏洛也不恼,快速将鞋穿好,他才不会忽略宋离刚刚窘迫的神色,连脖子都有些发红。就这样,怀着好心情,捉鬼去了。 两人一路追踪声音,至大雄宝殿。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灯光,那些神像的表情都有些狰狞,苏洛不自觉地往宋离身后躲去。 这一幕自然被宋离看到了。 苏洛还怕被他小看,硬着头皮往前踏了两步,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身后宋离因为他的小碎步而扬起的唇角。 说来也奇怪,这声音明明是从大殿发出的。只是进来以后便如同泥牛入海再也听不到了。 苏洛暗想一定有什么机关。刚好这想法同宋离不谋而合。 两人便在这大殿四周查找起来,期间宋离还怕那人害怕只在离他不远处的搜寻,后来看那人实在专心于找机关也就放心了。 只是两人将这大殿仔仔细细找了数遍都没有发现有什么类似机关暗道的地方。 苏洛气得直想把这大殿炸了。宋离自然不会放任他做出有辱佛像的事,把他安抚下来。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了那尊韦陀像上。如若那慧明师兄说的寺庙不接待外客是真,那么这儿一定有蹊跷。 靠近韦陀像,伸手在佛像双手合十处一摸果然有一暗格。用力将它扭转。 “轰” 在佛像身后竟有一条暗道。 苏洛有一时间冒险的惊喜。 “原来大师也猜到这寺有古怪了。”随后就走入了暗道。 宋离一直以一种保护的姿态跟在身后。 暗道很长,连通各处。倒是想不到这小破寺底下还有这般玄机呢! 忽然,又听见了那样的声音却与刚才不同,那声音时高时低,带着些压抑,又听得出愉悦。 像苏洛这样的立刻就能分辨那是种什么声音,略带深意地看了看宋离,那人似乎不为所动,果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和尚。 “大师,声音似乎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苏洛用手指了指,自己却没动,宋离心想他也许是怕了,也就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只是他看见了什么。 那是两具互相交缠在一起的身体,看起来他们正在酣战。是两个男人,确切的来说是大和尚同那位慧明师父。 宋离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或许更多的是气愤。这两人怎能在寺院里行这种苟且之事,简直有辱佛门清净。 苏洛也及时赶到堵住了那人口中几乎要溢出的“阿弥陀佛”,然后兴致勃勃地看起眼前的限制级场面来。 宋离一直低着头,念着心经,想那样退去那些魑魅魍魉,就瞥见一旁那人饶有兴味的样子,恨不得扑上去盖住他的眼睛。 苏洛也看到了他眼里的闪躲悄悄地走近他,俯在他耳边,温热的鼻息搔着脖子有些难耐。“大师,有感觉吗?” 宋离感觉自己脑袋像是有一根断了弦。 第34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那边两人似乎已经接近尾声了,都听到了魇足的叹息声。 苏洛倒不以为意,倒是宋离窘迫进退两难,恨不得打洞消失。 而那边的大和尚似乎有所察觉迅速起身穿戴好来到两人面前,这样的警觉度倒是让苏洛挺刮目相看的。扪心自问,反正他是做不到的。 对上那大和尚有些愕然的表情,苏洛倒是一脸坦诚毫无偷窥的羞耻之意。反观宋离一直念叨着啊弥陀佛。 苏洛走过去拍了拍他。 “又不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慌张个什么劲啊!” 大和尚自然也看见了他眼睛里的嘲讽之意,顿时就起了杀机。 苏洛也不作声色,只是大摇大摆地走到床边上上下打量还在因为羞耻还不住瑟缩着的慧明。 看不出来那小和尚身材还挺不错的。看来那僧袍还挺能遮的。不知道那臭和尚脱了衣服会是怎样的模样。 要是他跟眼前这个受惊了的小白兔似的也挺不错的。那人身上的痕迹青青紫紫的,泫然欲泣的小模样,还挺招人疼的。 苏洛轻挑了那人的下巴,满满是戏谑的神态。 “哎!刚才舒不舒服啊!” 宋离不知道卞红鸾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只是有些不堪入目罢了。 “施主,不要再愚弄小僧了。”慧明的衣服还没修整好,凌乱地盖在身上。他似乎对现在这种状态挺羞耻的,还不住地想拉衣服遮盖身体。苏洛看出了他的意图,将他的衣服牢牢坐在身下。 “慧明师父,你都这样了。还自称贫僧是不是不太好啊!要不这样吧。你劝劝那位大师父和你下山还俗去吧。我还能讨杯喜酒喝。” 苏洛自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啊!可惜别人不领情啊! 后来便感觉到身后似有一阵绵力袭来,苏洛闪身躲避后还好心地将慧明抱在自己怀里。 “大师父,吃完了不认帐。可不行啊!你瞧把慧明小师父吓得都躲在我怀里了。” 苏洛还没说完,就又有一串珠子袭来,他也没动只是将怀里的人抱得正了些。好像是要拿身前的慧明当挡箭牌。 就在佛珠离他们不足一寸时却被一阵突然的力量击落。是宋离。 没想到,那臭和尚功力还挺高深的。只是现在才出手,是为了自己怀里这个秀气的小和尚吗。 “大师父,怎的连自家心肝也下得去手啊!刚才床上那些话都是骗鬼的呀!真令人伤心。” 苏洛或许是天生就有一种激怒人的天分,果然那和尚又出手了,只是这下那大和尚似乎是下了死手了。十成的力道,只是这样就想杀了他,是远远不够的。苏洛笑着避开,随后瞬间来到那人身后,如同鬼魅一般,随后就一掌打进了他身体里。 不过也奇怪,那人竟立刻就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苏洛虽然生疑但也无从去解释,就权当自己功力太深厚一个不小心就把人打死了吧。不过看那样子,那大和尚离死也不远了吧。真是废物。 “大师,我可没存心想让他死,是他先动手的。我这是出于自卫。是他不禁打,才这样的。” 苏洛举了举手,示意自己实在无辜。那样纯真的一张脸让人实在不敢相信就在刚才他还不动声色地杀了个人。 这些宋离自然看在眼里。他虽然厌恶卞红鸾滥杀无辜,但确实是那人先动手。刚才卞红鸾那一掌也实在没有下狠手,这才罢了。动着那和尚的尸体,叹了句阿弥陀佛,还念了段往生咒。 “哎!慧明师父,我杀了你的情人。你可会恨我。” 苏洛很想从那人脸上看到哪怕一点点的恨意,完全没有。白嫩嫩的小脸上满是无辜样,倒也是个狠角色。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脸上有一点点恨意,他就有充分的理由斩草除根。 “慧明师父,要不反正你现在也举目无亲了。要不还俗跟着我吧。反正我有一臭和尚了,不介意再多一个小和尚。赶明儿我真去弄个和尚庙把你们都弄进去。” 苏洛说着那小爪子就在人身上流连。说是挑逗调戏,倒不如说是磨爪子。 “那施主只要小僧一个可好。” 苏洛,倒没想过,那小白和尚会用那样的甜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完全褪去了那样的可人儿模样。 苏洛从他身上闻到了同类的气味。看来这慧明才幕后大boss啊! 只是这一山难容二虎,他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手心暗暗运气,只是凝聚的力量竟在一瞬间消失无踪了,想来一定是那个小和尚做的手脚。 看了看宋离那人还虔诚地念他的往生咒超度那大和尚呢! 刚暗下决心,毕竟命比面子重要不是,想喊一句却发现怎么也不开不了口。 最后就那样憋屈地被人带走了。 宋离,这个臭和尚存心的吧,见死不救。 慧明将苏洛带到了一个山谷的小院子,里面还有几个衣衫破旧的人看得出他们曾有过什么待遇。 苏洛这才想起刚才听见的惨叫声后悔一时色迷心窍。 只是那几个人看起来不是为了解决欲/望用的。那又是做什么的。 慧明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还好心解释说“那些是我家心肝的窝。” 心肝儿的窝? 难不成那人是蛊师? 传说中苗疆有一教派,精通养殖蛊虫之术,他们将新鲜的蛊虫养到活人体内。蛊虫会渐渐蚕食那些“巢”的内脏得以繁殖生存。 想到那些人体内都是些白花花软绵绵的蠕虫,苏洛就想吐,慢悠悠地挪开。正巧对上其中一人空洞洞的眼睛,就像是一双骷髅眼,想到有可能是被那些蛊虫吃了去的。苏洛就一阵恶寒。 慧明似乎也看出来了,还好心地帮他把那人挪开了,虽然动作相当粗鲁。 “美人儿,放心。你这样美,跟他们一个用途真是太浪费了。” 苏洛第一次不太满意别人说他美同时也相当庆幸着。 “我和那个大和尚是一个用途的吗?”又想到后来那人软绵绵的不禁打忍不住又问道“你不会在他身上也下了蛊吧。” “没有。只是他越来越不顶用才赏给我的心肝们的。” 苏洛看着他欲/求不满的怨妇样觉得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希望,自己能满足吧。 “原来如此,小师父早些说不就行了。何苦费那么大周章。” 强忍住胃里不断翻腾的恶心感将人轻揽到自己怀里,表面上依旧显得放荡不羁,而实则心里早就虚了。 想到那些面色蜡黄,毫无生气的人,再想想他们的身体构造,就想吐。 苏洛可不想那样死,太丑了。 “任何事情都要有相对应的代价。我既然看上的是一株浑身都是毒刺的娇花,这自然代价也就大了。你说,是不是啊?” 那人用手轻轻在苏洛脸上不住地抚摸着,似乎是恋上这种手感。 这倒苦了苏洛了,一直要绷着脸,防止表情崩坏。好在他是有专业素养的演员,要不然早就抖成帕金森了。 突然,那人在他怀里坐起,算得上纤细的玉臂勾住了他的脖子。苏洛不得不与那人正面相对,其实他的内心是相当拒绝的。 “怎么,你不要我啊?刚才还不是说要将小僧养起来的吗?这么快便负心了。这可不行啊!” 温热的鼻息刺激着他颈部敏感的皮肤,那人言语里满满的是大胆的挑逗,可是他现在真的没有这种想法啊!上天,快派人早些收了这个小妖精吧。 当他的手伸入他的衣袍,冰凉的手指让他有些细微颤抖。 苏洛只好笑着握住了他的手。 “小师父,怎生的如此心急?倒坏了兴致。” 慧明似乎看穿了他的心虚,不带好气地把手抽了回来,旋身离去。 “原来你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色。倒白费了我那么多心思。”苏洛见他似乎有些发怒,但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缓和了脸色,又用那种狼盯上肉的眼神看着自己。“美人,没有兴致无事。这种事需得一方挑起来才是。” 说完,他就莲步轻移,无限风情地向着苏洛走来,而且越靠近身上遮挡的衣物就越少。 其实,纤弱美少年一直都很对苏洛的胃口。只是被美少年压在身下还是第一次。 他不会以这种姿势要自己要了他吧。有些困难。 “不要担心。一会儿你就会入得天堂的快/感。” 当他的手移到自己的腰际的时候,但凡有一点力气,苏洛肯定会把那人踢开。只是身体实在瘫软无力。 既然这样,也就罢了。 反正摧残的不是自己,只希望自己争点气,关键时刻别让人家看不起。 当嫣红的小嘴落下距离自己不足一寸的时候,那人忽然警觉地起身离开。 苏洛便听到耳畔似有什么东西飞过。 是宋离。 他倒还算来得及时。 慧明功力不错,善阴柔之术,且行招步伐招式诡异多变。而宋离恰好相反。师承武林正宗,一招一式充满阳刚之气。那样的两人交战还挺具有观赏价值。 百招过后,明显的那慧明师父的气息有些紊乱,胜负已分。 果然,一柱香以后,他就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宋离,趁现在废了他的武功。” 宋离有些吃惊,那人受了那么大亏,居然不想杀他,不过这样倒也不让他为难。 念了声阿弥陀佛,就在那人求饶声中废了他的功力。 “慧明师兄,善恶有报,你身上杀孽太重,今日贫僧废你武功就当为佛门除害。望往后改过自新。” 宋离还没说完,就只见那抹灰影跌跌撞撞逃出了门外。 正如那人所说,要摘苏洛这朵娇花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倒很好奇,这蛊虫师被自己养的蛊反噬会是种怎样的下场。 可惜他不能亲眼所见了。 宋离见卞红鸾无力躺在床上,想来今日那人也受了不少苦,也算得了教训。刚想去将他扶起。 就只见那人死死瞪着自己,满是杀气,然后低吼“你弄断了我的头发。” 第35章:和尚逛青楼 “大师,你可闻到包子的味道了?” 现在可以听出来,苏洛的语气已经没有往日里那样邪魅张狂了,因为他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想他平日里机警得很,只有他算计别人的,哪有别人算计他的呀!哪想到阴沟里翻船被个和尚欺负了,现在武功尽失。落到只能依靠眼前这个臭和尚的地步。 他以前那样捉弄他,谁知道这臭和尚会不会蓄意报复啊!他现在这个状况,在他手底下讨不了什么便宜。 宋离也感觉到了那人今日乖顺得很,看他平时张扬惯了,这突然间如此倒让自己有些不适应,那人也是受委屈了。 苏洛从那山上下来就没吃过东西了肚子早就空了。 想到那个偷他钱袋的小毛贼,苏洛就恨不得将他碾成屐粉。 看那小子老实巴交的可怜样,一时心软就赏他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谁知那小子恩将仇报竟然将他们的钱袋都偷走了。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好不容易将那小子抓住了。他又编了个小孩家家才会信的什么上有老下有小走投无路,结果这和尚还就信了。豪气地倾囊相助。 心即是佛,善行自善心,善心得善报。瞧他那意思恨不得卖了自己去救那小毛贼呢! 可是那臭和尚有没有想过他慷之以慨的可是他的钱。 现在好了,身无分文,连买包子的钱都没了。 他不管,要是饿着他了,他就把那和尚卖了,可能还值几个饼的钱。 就在他详细描述了路边各种的豆腐脑,馄饨,糖葫芦,那臭和尚一概不理以后,苏洛终于发飙了“臭和尚,我饿了”。 可宋离的反应却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宋离先是翻了翻僧袍,没有翻出个所以然来。之后又在包袱里一顿找,最终找出了一个铜板。 仔细算来,够买半个肉包子的了。 苏洛顿感无奈,要是自己现在还有一点功力,他就去打家劫舍,这一路也是吃穿不愁的。现在他功力不济,这臭和尚又指望不上,他可得想个办法赚点盘缠钱。 就在苏洛竭尽脑汁想赚钱的生路时,宋离大师从包袱里拿出来一个钵,他这是要去…… 苏洛都快忘了和尚还有个基本谋生功能就是化缘。 只是那和尚实在嘴笨得很。 他都看不下去了。 反复就那几句话“施主”“什么善心得善报”。 自然被过往的行人推开了。 苏洛觉得这和尚应该庆幸他这是生在古代,如果在现代,说不准就被人当小偷逮起来了。为了避免被当作同党抓起来,苏洛那是能离宋离有多远就有多远。 只见对面街上的那个小乞丐都有人给他扔了好几个铜板了。咱们这位大师的钵里还是空空如也。 倒是苏洛仗着一张甜嘴,让一个小姑娘给他买了串糖葫芦。 现在正坐在不远处监督着他。 苏洛觉得自己这副样子还真像个乞丐头子监督着手下人好好乞讨。 好在有个好心的茶铺老板,给了他几块饼几文钱,饼归那和尚了,钱苏洛拿去买肉包子了。 期间,苏洛倒也好心地邀请过宋离一起享用,可惜他是个和尚无福消受,所以他就勉为其难地全吃了。 吃饱饭后,苏洛又有了闲功夫动歪脑筋。要这和尚一路化缘过去,他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吃上一顿大餐。 本来是想着趁闯荡江湖之际,也能尝尽天下美食的。结果估计这一路都得靠这和尚。吃些粗茶淡饭了。 见到有个脑满肠肥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的商人手上拿了个沉甸甸的包裹,苏洛真想上前去抢劫。 只是他现在身上没有半点功力,恐怕那胖子能压死他。 另外,被宋离逮住也一定是一顿说教。因此这个念头只在苏洛脑海里停留了一下。 可看到那胖子去的地方,见到那群薄衫遮体的女子,苏洛又来劲儿了。 既然不能满足身体上的需要,精神上总是要有些愉悦的。 “大师,我们这一路山高水远的。就这十文钱,一定是不够的。加之,你还要养我呢!我们得想个法儿多弄点银子。” 宋离启唇似要说些什么被苏洛一句话堵死。“别说什么钱财身外之物的话。没有钱,身都没有了。你再让我饿着,我不是把你的身卖了,就是把我的卖了。” 于是,宋离就乖乖地奔着赚钱的地儿去了。 只见那是个朱栏玉砌的小楼,楼上还挂着个牌匾,上写着“春风楼”。 宋离并不是傻子,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因此一开始是说什么也不肯进去的。只是苏洛一再说让他进去找那个胖胖的商人,他保证一定会有意外的收获。他这才半信半疑地进去了。 苏洛原先是想看那和尚被一堆狂蜂浪蝶追着跑出来的滑稽场景的,或者是没钱被老鸨赶出来的。 可是时间一长以后,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难不成那和尚转性了,堕落了,把持不住了? 想到自己在门口日晒雨淋的,那人却在里面风流快活,他就来气。 看了眼还在身边乖乖吃草的马儿,苏洛就和它打了个商量。 “你说这和尚凭什么将我们放在这儿,一个人进去风流快活啊!是不是?” 马儿很识趣一点声音都没发。 “你也认同是不是?你说这样好不好?我进去将那和尚抓出来。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完还没等见着马儿的回应,他就一脚将春风楼地踢开了。 只见环肥燕瘦的女人一字排开,每一个都搔首弄姿,春光乍泄的。 这和尚还学会挑女人了。 苏洛刚想把沉醉在温柔乡里的宋离捞出来时就感觉到了情况似乎不对又按兵不动观察敌情了。 “女人喜摩眉目自庄,是为一态;女人喜梳头剃掠,是为二态;女人喜傅脂粉迷惑丈夫,是为三态;女人喜莹暝细视,是为四态;女人喜丹唇赤口,是为五态;女人喜耳中著珠玑,是为六态……” 苏洛一向不喜欢听他念佛经,其一是这经文又臭又长,其二是佛经里大多数的话都艰涩难懂,但他好歹是念过书的,肚子还是有墨水的。 这春风楼里的女子大多出身贫苦想来也没几人能念过书的。对于这些一定听不懂。 想来是这和尚进这风月之地看到这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就动了教化众生的念头。一来就说教起来。 看那些女人的表情实在有趣得很。 “女人能除此八十四态,无不得度,无不得道,无不得佛也。” “如此,女施主们才得宽恕,不堕地狱。” 那些女子虽然不懂那些佛、道的,这下地狱是一定能懂的。 这被人指着鼻子骂,饶是温香软玉的青楼女子都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这死秃驴……” 尤其那老鸨被人说什么孽报,那张涂了无数的花粉的脸跟掉漆似的一层一层往下落的时候,苏洛实在忍不住了,在一旁大笑起来。 “另外这位施主,贫僧瞧你这年纪,想来家中早有家室。为什么还要跑到这秦楼楚馆来呢?施主要知道家中糟糠之妻不可抛啊!一个家只有夫妻和睦其力才可断金。方能生财有道。如若像施主这样,家中少有平静的日子。” 那男人本来是想着来这青楼找乐子的,可这和尚一来,就说些丧气话,没了兴致实在窝火。而后又听得他嘴里反复念叨着糟糠之妻不可抛。他本就是瞒着家里的妻子出来,被他这么一念叨,就总感觉自己的妻子会突然出现。因此也当是破财消灾还真就塞了一把银子给宋离。 可宋离还在说些齐家之道,不知是不是那人的妻子真经不住念叨,还真就出现了。在这里闹了个天翻地覆。结果那胖子被自家媳妇揪着耳朵拖出了青楼。 不明所以进来个和尚说了一通大道理结果被拐着弯骂了一通,好好的一笔买卖让眼前这人给搅了。还把这欢场之地弄得乌烟瘴气的,那老鸨也实在受不住了,叫了一帮打手。 这青楼养打手一是为了防止楼里的姑娘逃跑,二来也是为了震场面防止有人闹事,说有什么武功也是三脚猫的,只是一堆人乌泱泱确实挺能唬人的。 不得不说,那大和尚行招还挺好看的,宽大的僧袍一瞬间的虎虎生风,每个招式都刚劲有力,拳掌勾都恰到好处,只是他处处都留情,往人痛处打却不会伤筋动骨也实在妇人之仁。 就在宋离以身弄断了第十根木棒以后,那些打手就再也支撑不住了,纷纷跪地求饶。这老鸨的脸面就更难看了,几乎站不住,颤巍巍地说好汉留命。 最后的结果就是苏洛捧着白花花的银子笑着阳光灿烂的。而宋离则对教化还意犹未尽的。 苏洛突然就想出了一个生财的好路子,可以让这和尚沿路去那些赌坊、青楼、黑店、土匪窝之类的地方讲经说法的,既赚了钱还满足了这和尚拯救普罗大众的愿望。何乐而不为? 抱着这样的想法,连带看那和尚的秃脑袋的时候都觉得锃光瓦亮的呢! 对着眼前那人满脸笑意,宋离直觉背后一寒,希望这人能安分些吧。 第36章:魔教少主也有黑历史 客栈,武侠里出现次数最多的场景。来往的人天南海北的,鱼龙混杂,这里也是情报汇集的好地方。吃饭之余,这么大个江湖总有些谈资的,其中不乏些重要情报。江湖人士大多豪迈不羁,一壶酒上了头,自然什么都说出来了。 “这武林有四大美人,众位可知是哪四位?” 对于男人而言最感兴趣的就是两件事,一是权势,二就是女人。 很快这个话题就得到不少人的回应。 苏洛也是个男人,通病自然也是有的,既然是美女的话题自然要多听。偏头去看那和尚的表情,正在喝茶,似乎对于这些兴致缺缺,不知道是真不关心,还是闷骚得很只进行心理活动。 算了,也不管专心听起故事来。 这武林四大美人,有漠北飞鹰堡的大小姐百里红雁。飞鹰堡其实就是一个沙匪的窝,做的都是抢劫沙漠中行商之人的买卖。这百里红雁即是沙匪头子的女儿,又长在大漠,率真直率,为人泼辣,比这世上最烈性的酒还要烈上三分。 “这要是娶回家恐怕也是个祖宗一样的人物。想来这艳福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消受的。” 那人的话引得哄堂大笑,苏洛也不厚道地跟着笑了两声。 不过那个百里红雁还挺对自己胃口的,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上一面。 “ 其二是栖云山的梓莺师太。” 师太,这么说是个尼姑喽。 “哎!老哥,你这说笑了吧。这尼姑庵里的有几个是美女的。那些老尼姑不都是黄脸婆吗?看了还倒胃口。” “唉!非也。这就是你老弟有所不知了。这栖云山的尼姑与别处不同,各个水灵得很。尤其是这梓莺师太,原先可是京城最大的青楼天香阁的花魁,被个书生负了心这才看破红尘当了尼姑的。” 花魁,想来定是千娇百媚的人物。怎么就想不开当了尼姑呢! 可惜啊! 与此类推,苏洛还看了身旁的宋离一眼,叹气摇了摇头。 倒弄得宋离有些不自在。 “哎!这花魁从了良当了尼姑,不知能不能耐得住寂寞呦!要不咱一块儿上栖云山把这些姑娘抢来算了。也算解了她们的相思苦。” 那大汉也是下流胚子,看他那脑满肠肥的模样,苏洛看了都想吐。还有那些因为他这句话就心生邪念的,还一脸正经的,更加令人厌恶。 “还有两位咱们就一块说了吧。一位是江南上官家的上官青鹞。这上官家待儿子与女儿的法子不同。长子上官景是武林有名的贤公子武功高强。而这上官姑娘则从小养在深闺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那温柔似水啊!” 这上官青鹞,苏洛倒是见过。上次在驿站见她虽然穿着一身男装倒也遮不住她的娇美,倒确实称得上一大美人,只是那弱柳扶风的小模样,实在不对他的胃口。 “还有一位就是红叶山庄的谢语燕谢小姐了,高贵灵气,娉婷之姿。这红叶山庄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平日里交际人脉很广,谢老爷接任庄主以后更是蒸蒸日上啊!只是这谢小姐是谢老爷的独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为人刁蛮任性了些。这不过几日就要嫁到上官家去了嘛!这两大美人成了姑嫂,倒也是一大美谈。” 谢语燕,红叶山庄,不知为什么苏洛总觉得他们这一次联姻并不见到。虽说红叶山庄是武林中立势力,上官家又久居江南不问世事。只是上次在雪祁山下遇见上官景实在是哽在苏洛心里的一根刺。总觉得他们会有什么大动作。 兴许,是他想多了吧。 “说起这谢语燕,那不得不一提一桩十年前的武林轶事了。” 十多年前,想来一定是秘闻,苏洛又来了兴致,暂时把上官景忘了。 “十年前,还有个宋家。这宋家有人说他祖上有在朝廷当武职的。宋家与红叶山庄交好,两家儿女还从小结了姻亲。只是后来宋家不知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一夜间被灭门。只有宋家公子活了下来。后来也不知所踪了。听人说是去了青云上做和尚去了。这谢家小姐也算个痴情女子,等了十年,今年才同意了上官家的亲事。” 宋家?和尚? 说的不就是他身边的宋离吗?看不出,这和尚还和那谢家小美人有过一段情呢!怪不得,这成个亲,让人上魔宫送请柬。想来也是旧情未了。 如果这和尚动什么歪念头,恐怕即便是成亲当日,这谢姑娘也会和这臭和尚走呢! 苏洛特别好奇,宋离这时该是什么表情。只是结果让他有些失望。那和尚依旧不动声色地在喝茶,慢条斯理的,手也不见抖一下。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真的超凡脱俗地放下了。 事实上,当那人一提宋家时,宋离就微微皱了皱眉,只是当时苏洛听得入迷,这才错过了。 “哎!要我说,这四大美人还比不上那雪銮王城那两个魔星呢!” 说到自己了呢!苏洛倒很想听听那些人是如何评判自己的。 “这雪銮王城是魔头卞鸣凤所创的魔教。他有两个儿子。长大名曰雪鸢。清丽脱俗,出尘之子。喜着白衣,仙人之姿。没有人能把那样的人同双手沾满血腥的魔头联系起来。只是他长居雪祁山,不常在江湖走动。也没人真正见过他,这些也都是江湖传闻。” 说起卞雪鸢,倒真仙风道骨,是那种只一眼便足以令人沉沦的美。那样的人想必即便是杀人也是极美的。 这么想着,真是想念他了呢! “这卞二公子名唤红鸾。常年的一袭红衣。是个比女人还要妖媚的主。那一颦一笑都是无限风情,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像是个能吸人的无底洞。看一眼就勾神夺魄呢!” 上述这些,苏洛都挺认同的。可偏偏没想到,那人还来了转折。 “只是那样一个美人竟有龙阳之好,还看上了一个和尚。也真是可惜啊!” 龙阳之好?和尚?果然是他卞红鸾的一大败笔。 恨恨地看了眼他的败笔,还在喝茶,还放凉了喝。他是头大水牛吗?喝了那么多了,也不见尿急。 “那卞红鸾还为那和尚做了不少荒唐事。听说五年卞红鸾初遇那和尚时就想尽方法要把他拐到魔宫里。在那青云山上待了近一年,最后还是雪銮王城的天座地座来把人请了回去。” 谈到这里,宋离用力握紧那白瓷杯子。 十年前,家中遭遇大变故以后,他满江湖地去寻平日里与爹爹交好的人求他们为父报仇,可是竟无一人敢应。 一时心灰意冷,去寻了处断崖求死,遇见了青云山白马寺的念空大师,得他点化入了佛门。只是他身负血海深仇,杀气太盛,念空大师就让他清扫山门。这一扫就是五年。五年里他细细摸过山门前每一块小青石板,抚过每一级石阶,看过了山中自惊蛰自霜降的变化。这才领悟了仇与报。 这才想着求念空大师正式收他为徒,却不料遇见了他这一生中最大的劫数―卞红鸾。 那人将他所有的规划全部打偏了。在那一年中,卞红鸾前前后后到访过白马寺数千次,都在寺院中做些小破坏。缠人得紧,宋离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只能一次次躲避。 后来,这寺中藏不了,只好去道家躲藏。那人又找上门来。 最后就成了他宋离去哪儿那魔星就去哪儿。 没有人愿意与魔星打交道,他又回到了十年前屡次被拒之门外。 他知道卞红鸾为了他单枪匹马地得罪了整个江湖的泰山北斗,他也常见那人因此受伤。只是当时只觉烦躁。 如今想来,那人也可怜得很。 何苦呢? “就是,我还听说啊!卞红鸾曾因为那宋离和尚被虚芜山的伏魔法阵所伤差点失了性命。耗了他爹卞鸣凤十年的功力才救回来呢!”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10节 虚芜山上,是他宋离误闯了禁地。卞红鸾才被随后赶到的虚芜派弟子以伏魔法阵围攻。 他还依稀记得那人确实受了伤,只是当时他还能站立且又对自己粘粘乎乎的,自己才没去理他。现在想起那人苍白的脸色,原来是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那半年内,他就都没见那人缠着自己,他还在庆幸摆脱了个麻烦。 苏洛看着那和尚皱着眉头发呆的样子,想着那人定是又想起了以前的事,说不定还在感动还有些后悔。只是这一切和他没有关系。 “哎!你们这些都是传闻。雪銮王城的人哪有情真意切的,说不准是那些魔头故意弄出来的把戏呢!” “是啊!那些杀人如麻冷心冷情的魔头怎会懂什么是爱?说不准是那魔头一时兴起才想着勾引那大和尚呢!” “这卞红鸾倒是口味新奇。和尚能有什么好的。倒不如跟着老子。想到一个魔头像个女人雌伏在自己身下就爽。比女人还娇媚的身子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那人说完以后就见一个白瓷茶杯飞了过来死死地堵住了他的嘴,满口的牙都被碰掉了,疼得呜呜大叫。 这时,众人也发现客栈角落里那两个带着毡帽的人霎那间消失不见。 第37章:和尚也护短 出了客栈,苏洛因为刚才的事心情大好,还不时哼着些小调。 那人嘴里不干不净的,真是需得好好教训一下。要是他没有失去功力,他一定一巴掌把那人拍到地里让他拔都拔不出来。哪会只像现在这样只是掉了几颗牙那么简单啊! 不过刚才那一幕确实出乎他的预料,苏洛听到那些话刚想发作,就见眼前有什么东西飞出去了,之后就见那人捂着嘴叫唤个不停。仔细看了才知道那是个茶杯。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发现桌子上只剩下一个酒杯和一堆残渣了。 原来这和尚也是会怒的。瞧他平时死气沉沉的样儿,想不到下手也挺狠的。 相较于苏洛的蹦蹦跳跳,宋离则是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他决定遁入空门之后,他以为他的心早已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今日怎会因为那人说的一句话就动怒呢! 想来一定是在这万丈软红里待得久了,心生魔债,真是罪过罪过。 苏洛见那人半天不跟上来,嘴里还一直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说些什么,想来是因为打了人以后又在向佛祖忏悔,真没劲儿。 “佛家以贪嗔痴慢疑为戒。红鸾并不反对此为人之大戒。但如若为人此五戒一点不沾,他便已经入圣,也不可称之为人。大师还会生气,只是证明大师道行还浅,是个凡人而已。既是凡人,大师又何苦苛责自己。” 这番话倒让宋离原本杂乱无章的心境又安静下来了,其实眼前这个人还挺通佛理的,又独具慧心,如若他能修禅心定能得善果。 只是可惜…… “哎!大师,那武林四大美人你可都见过?” 宋离不知他突然发问的用意,但也如实回答了。 “贫僧俗家与这四家都有些往来。那四位女施主,小时也是见过的,只是不熟。” 不熟就能定亲了,这和尚倒也是厉害。 “那红鸾便有一个问题请教大师?”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也稀奇。宋离便有兴致地听着下文。只见那人凤眸邪睨,勾唇一笑,樱色嘴唇中吐出“与她们四位相比,大师觉得红鸾如何?” 苏洛向来是个自负的人从不屑与人比较。演艺圈中多的是天生丽质的脸,宣传噱头也都是什么女神、仙女、男神之类的。一些网站有时也会对当红艺人做些外貌上的评头论足,做个排名粉丝投票之类的搏浏览量。他是各大榜单上的常驻嘉宾,可他从来不在意那些。 可他突然就对那和尚眼里的排行产生兴趣了。就把它当作一时兴起吧。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外貌只是凡人行走于这世间的皮囊而已。施主又何苦如此注重。更何况施主是男子怎与女子比较。” 就知道那和尚会来这一招,可苏洛就是来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求知感了。不从那和尚嘴里把答案撬出来,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宋离与他相识也久了,尤其是这些日子的结伴同行,对方的脾性也大致了解了。这些他自然是晓得的。 “四位小姐,美在各有千秋。施主的美又与她们的实在不同,贫僧不好比较。” 苏洛就当那和尚识相,言下之意就是他比较好看了呗。 两人说着,虽然那和尚时常说话云里雾里的扫兴得很,但或许苏洛今日心情实在是好,也不觉得无聊。 只是后来遇到一件事,让他的心情降到谷底。 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最近在武林颇有知名度的谢家语燕小姐。 说来也奇怪,这离成亲之日不过几日了,准新郎数日前在西域雪祁,准新娘则跑到离红叶山庄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城镇来了。 如果说是想逃婚,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招摇过市的,想来是有什么特殊目的的了。 另外,这谢小姐还真是对那个和尚用情至深啊! 十年未见,他又穿成这个鬼样子,一眼就能认出还一口一个“离哥哥”叫得亲热的。 “离哥哥……” 那谢家姑娘一副侠女的装扮,想来也该是直爽的性子。这一声“离哥哥”叫得倒比那花楼里的女子还要勾魂摄魄,苏洛只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 谢语燕长得不错,鹅蛋脸柳叶眉很漂亮的杏眼,那样一张脸可以说是古今通认的美。只是实在聒噪得很。 一进客栈,就没见她停下来过,再加上她三句不离离哥哥,苏洛对她外貌的好感直线往下降。 “离哥哥,半月前爹爹差人亲自去雪祁山送请柬。可却只见那人带来回信说你不来。我当时还真信了,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儿。还以为哥哥已经忘了语燕了。”说着说着,那姑娘还挪过来了那么一点。 一个数日以后就要出嫁的千金小姐,缠着一个和尚还不依不饶的,真不知羞。 要不是还指着他们把这餐饭的钱给结了,苏洛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想到这儿还用力地戳了戳餐桌上的那只烤鸭。 “今日在这儿看见哥哥就知道你心里还是记挂着语燕的。想来定是那邪魔歪道从中作梗,伪造了这一切。真是卑鄙无耻。” 苏洛可听得出来那小姑娘嘴里的邪魔歪道是谁。 只是她也太可笑,他稀得做这些事吗。 “施主,您误会了。前些日子确实是贫僧亲自收到的贵府请柬。也是贫僧回绝的来人。只是贫僧此次下山还有些事儿要做,祝福施主成亲只是其中一件。还请施主不要计较贫僧当日妄言才好。” “离哥哥,左一句贫僧右一句施主的,倒让语燕有些不知所措了。还是如以前一般,你唤我语燕妹妹,我叫你离哥哥如何?” 苏洛实在忍不住了,脑补了那样一段童年时的竹马青梅,和尚与美女,这宋离长得倒不破坏画风,只是这锃光瓦亮的秃头省去了不少打光的经费了。 “施主,贫僧如今是一个出家人。宋离也只是一个俗世的身份。望施主也将他忘了,只需记得在你面前的只是青云山离凡。” 苏洛很有兴趣地看着谢美人儿的脸色先由通白转变成了苍白,看来是神女有心而襄王无梦呐! “离哥哥,又何必执着于我二者的称谓呢!我们许久未见,离哥哥就一定要说这样伤人的话的吗?” 这谢美人倒是个有心计的,以退为进,倒让那和尚也不好意思起来。 知道和尚为难,苏洛就给了他一个“包在他身上”的眼神。 “哎!语燕妹妹,这话可不是那么说的?” 苏洛此番出来,自经了那野寺假和尚的事情吃了亏以后,就已经收敛很多。在着装方面,也按宋离的要求,换了身灰布衣裳。掩去了不少平日里的霸道张扬。至于那张勾人的脸嘛!能遮就遮,就当挡些不必要的桃花了,毕竟他如今的功力还没恢复。只是这一张嘴,依旧挡不住祸世魔星的嚣张气焰。 谢语燕一早就看到宋离身边那个“见不得”的人的小子了。那人虽然一身素衣,但那身姿却是风华高贵。 那样一个人怎么与一个和尚同行? 另外,从刚刚到现在,那人一直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她原本还有许多话想说倒让他眼睛里的似笑非笑弄得有些局促不安。 现在总算是开口了,虽然这言语里不带什么恶意,可听着总让人感觉刺耳。 她谢语燕红叶山庄的大小姐,黑白两道的人无论辈分高低好言好语是少不了的,哪像眼前这个无礼的小子啊! “这位公子,我在与我宋离哥哥说话,你突然打断,是不是不合礼数?更何况,我与你非亲非故,你这一声语燕妹妹,未免叫得太亲热了。” 苏洛听到这儿倒觉得自己高估了这位谢美人儿。 “大师已然说了。这里没有宋离只有离凡。小姐还穷追不舍,我打断你们说话只是好心想替小姐解围。免得到最后驳了你的面子。” 谢语燕听出来了那人是在嘲笑自己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味单相思。气得大力地握紧了杯子,连指节都有些泛白,刚想发作,良好的家教让她不得不把那口气忍下去。 “这是我们两个的事不需外人插手。离哥哥你就瞧着那人来欺负我吗?” 那样一双翦翦水眸看得人都心软了。苏洛倒也很好奇那和尚会说些什么。 只见那和尚单手行了个礼,念了句阿弥陀佛,随后说“望施主恕罪。贫僧实在听不出那位施主有任何欺负你的意思。” 听到他这么说,谢美人的脸已经绷不住了,只能气呼呼地死死瞪着得意扬扬的苏洛。 苏洛得了便宜倒也不想在招惹被气昏了头的娇小姐了,只是安安静静地喝茶。当然如果你观察得细心些就能看到他因为憋笑而不住颤抖的双肩。 后来,场面实在尴尬。幸亏谢美人很有眼力见的抛下一句“三日后婚礼请二位一定出席”就带着一干人众走人了。要不然苏洛一定会想办法把这热闹扩大化的。 另外谢小姐那句“宋离哥哥”,苏洛真心觉得相当魔性,可以说余音绕梁。 “大师,刚刚是真没听出来红鸾欺负那语燕小姐,还是有意护短啊?宋离哥哥。” 第38章:凤栖山庄 凤栖山上,红叶山庄。 江湖中盛传,秋日里的凤栖山的枫林叶染如火,整座山都像被火红色燃烧着,惊人的美。 关于“枫染凤栖”还有个很美的传说。很久以前,这里曾有一只凤凰在此历练,天火中浴血而生。它涅槃而生时,山中草木也自死灰中重新萌芽,长成以后却是满目的红色。 而这万丛的红色也敌不过红叶山庄中的那一抹来得刺眼张扬。 有不少文人墨客一直向往这凤栖的枫,只是这红叶山庄里都是江湖人,受不了那股子酸气了。倒也省了不少迂腐书生在这无病呻/吟。还枫林一个清净。 所以……这凤栖山岂是想上就上的。 不过,红叶山庄谢庄主下了令,在婚礼期间,撤了山下的戒严,有任何想上山祝福的都可以去山庄喝杯水酒。 倒也是豪气。 瞧着来来往往上山下山的,恐怕得下不少血本。 想来那个刁蛮的大小姐确实挺被父母宠在手心的。 别人的女儿,以十里红妆相嫁,宴席摆数天,他家的女儿,万山红遍霜林尽染,数月的筵席。 瞧那些人有几个还在意这盛景,行色匆匆的,怕是去晚了婚礼,错过了一睹谢家小姐与上官公子的风采的机会。 只是这些人里有几个是真心前去道贺的。 红叶山庄是武林的中间势力,历代庄主大多为人慷慨,朋友遍天下,管他是什么道士尼姑还是邪魔歪道呢!因此也在武林有一定的地位。 谢庄主的独生女出嫁,那些做长辈自然要装着大气来祝贺美丽的小侄女出嫁,另外有些初出茅庐的恨不得借此巴结上红叶山庄这棵大树。 这还不死命往上赶嘛! 只是这盛世的婚礼,新娘记挂着别人,而这新郎似乎也不甚在意,意义又何在。 排场都是做给人看的。 苏洛又看前面一堆人扛着大箱小箱呼哧带喘地往上赶,不由地发笑。 他见识过了谢语燕的风采,也领略过了上官公子的彬彬有礼,也没想着去巴结人家,所以不用心急。倒不如悠哉悠哉地徐步以观之,要不然这错过了秋日枫林的红岂不可惜。 这地方确实挺对他胃口的,漂亮而且惹眼,还有就是不少人惦记着。 他也暗暗盘算着怎么把这凤栖山收入囊中。反正魔教一般不都是要一统江湖的嘛!先把这归入版图了。 只是走了这么久也累了。 失了功力爬山倒吃力得很。反观身后的宋离爬了那么许久,气息平稳,额上连滴汗都没有,这倒让苏洛开始好奇那和尚的实力。 他似乎也不急,不时停下来欣赏风景。 这肚子里就定了的未婚妻嫁给了别人,想必各中滋味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吧。只是这和尚表面上倒是云淡风轻的。 “前几日还唤着离哥哥的语燕妹妹今日就要嫁给别人了。不知大师作何感想啊?” 一路赏花,有些视觉疲劳了,刚好身边有个可以解闷的大和尚,不能摆着浪费不用。 宋离什么也没说,倒回了个淡然的笑,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佛曰不可说。 “怎么着?要不陪我上去讨杯喜酒喝。爬山爬得我嘴巴都干了。” 这枫也赏够了,大和尚看来也开不了窍,倒不如上去,看看热闹也好。 宋离知晓眼前这人失了功力至今还未恢复,这凤栖山虽比不得五岳那般巍峨高耸,但仍要花些力气爬的。瞧那人头上已经冒了些薄汗,想来也是累了。 这时辰也不早了,还是快些赶路,错过了订婚典礼也不好。 两人才匆匆往红叶山庄赶去。 爬山途中,苏洛几乎是充满恶念的。那谢老头一个整天跑江湖的还讲究什么附庸风雅,说什么要将凤栖美景览于眼下,把这山庄建在快要接近山顶的地方。 这一座山爬下来,谁还有力气去欣赏什么美景美色啊! 还有从前仗着功力深厚,数十丈的陡崖石壁说翻就翻,如今爬这么座小破山都累个半死,还是不提当年勇的好啊! 终于到了红叶山庄,府前是张灯结彩啊,门口的嘉宾也是络绎不绝。 看这质量也算参差不齐。 苏洛走上前去,倒被府门外招待的小厮拦了下来。 那谢老头不是说任何人上来都可以讨杯水酒的吗?这难不成是要食言? “不知是哪门哪派的高人驾到。只是今日是我们家小姐订婚的吉日,您这藏头缩尾的穿着奇装异服出席也是不妥。要不就请行个方便,将这斗笠摘了去,让小的们见见您的真容。” 红叶山庄倒是人杰地灵啊!一个门口的小厮都那么能说会道的。 只是这以貌取人可不是什么大家能干出来的事啊! “施主,贫僧是青云山离凡。这位是跟贫僧一起来的。这里还有请柬一封。” 这臭和尚如今倒学机灵了,及时出现解围,倒省去了他不少麻烦。 只是什么叫跟着他一块儿来的。 那小厮看了请柬以后倒真没再多说什么,毕恭毕敬地让他们进去了。 这宴席还没开始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了。 卞红鸾为人我行我素,向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对中原武林也不甚了解。不过苏洛倒也没把先到的这些人放在眼里,想来都是些小喽啰。就自顾自找了个不怎么突兀的地方坐下。 对他此举,宋离倒是有些惊讶。印象里那人最是爱出风头了。今日这是怎么了? 苏洛自然看见了他的反应,暗骂那人就是个蠢和尚。照平日里,不为别的,魔教少主的身份以及那惹眼的身姿容貌让别人不注意他难。如今他虎落平阳,再这么行事张扬引人注目,只会招来杀机。且当这是在韬光养晦吧。 只是过了不久,苏洛就明白了韬光养晦之法并不适用于他。即使他不去做些什么吸引别人注意,也总会有人注意到他的。 不就穿得古怪了点,旁边还跟着个光头大和尚吗?至于看得这么起劲吗?无聊! “哎!大师,这些人你可都认识?” “认得不全。” 正如苏洛所料,这些人在武林中并没有什么名气。都是些小门小派,还有些闲散的游侠。只是宋离也好奇,谢家结交的都是武林名流,也不喜有人攀附,招这些人来参加筵席不知有何意图。 心里有疑惑,却也不怎么在意,想来不过为了图个热闹吧。 只是这宴席嘉宾如此鱼龙混杂,万一混入些宵小之辈亦或是有人趁机捣乱,不是唐突了这美好姻缘吗? “崇山派前来道贺。” “纤云楼恭祝谢家千金嫁得如意郎君。” “……” 这样大摇大摆,果然是名门正派,和小门小派的就是不同,出席婚礼都要司仪报幕的。 “哎!兄台,这纤云楼是做什么的?” “纤云楼你都不知道?那是武林最大的情报机构。眼线广布天下。” 回答的那人语气满是鄙夷,似乎在说这你都不知道是哪个山沟沟冒出来的。 本来这也不关苏洛的事,刚巧苏洛也一直疑问这纤云楼是做什么,于是这话听来倒是刺耳得很。如若换在平时,他一定立即就给他一掌。现在算他走运。 愤愤不平的转过头,刚好对上那和尚的目光。那和尚向来一副木头菩萨脸自然看不出个所以然。 只是刚刚才被看扁,偏执地认为那人也一定在笑话自己。 “臭和尚,看什么?那些都是虾兵蟹将入不得我法眼。我才不稀得认识他们呢!” 宋离被他的一席话弄得云里雾里的,只是眼尖地发现那人因为说大话泛红的耳垂。看惯了他理直气壮的模样,这样的他也着实可爱。 苏洛见那人没反应,心里更是没底了。总想着怎么才能挽回一下形象,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开口。 “你信不信接下来的宾朋我一定认识。而且我猜测一定是栖云山和青云寺的人。” 话音刚落,就听得外面的仆从喊道“栖云山梓莺师太到” 过了不久,青云寺大大小小的和尚也鱼贯而入,顿时觉得那块儿角落自带柔光效果,还真是蓬荜生辉啊! 宋离瞧瞧那人满是得意的眉眼,没有说话。 这武林人士摆宴席虽说不分个三六九等,但对些名门的尊重还是必要的。 因此向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重要的宾客最后入席。 既然这纤云楼的人都到了,武林之中地位高于他们的,除了栖云山也就青云寺了。 只是那人要耍些小聪明,自己也就惯着他了。 苏洛见那人还是老样子,心中满满的成就感也就烟消云散了,既然这宾客到齐,眼见这时辰也不早了。想必婚礼也该开始了吧。 可是这婚礼的正主红叶山庄的人除了仆人还没一个出现的。 想来是在精心筹备一场大戏。 既然人家精心准备了,就等着主角们粉墨登场,鸣锣开鼓了。 只是这开场嘉宾来得太出人意料。 “谢家老儿,你是老眼昏花了吧。竟然把女儿下嫁给久居江南从商的上官家。上官景那个小白脸能守得住他如花似玉的妻子吗?与其让谢家小姐婚后闺房寂寞,倒不如今日我就日行一善带她走。为你谢家传承香火。” 第39章:盛世婚礼 恐怕不仅是苏洛,在座的宾客都被这不速之客弄得一头雾水。 且不论他刚才说了什么,单论他的造型就一言难尽。 他是怎么把全天下最艳俗的颜色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穿出门的。虽说苏洛也喜欢招摇,但这样的衣着他是无福消受的。 另外,这大孔雀此来的目的是什么? “喂!是什么人在外面放屁。今儿可是谢家的好日子,别在人门口瞎叫唤。” 苏洛也拍过不少武侠片,知道一个定论,就是这时第一个冲出来的一定是炮灰。 只是这炮灰出场也太快了,还没搞清来人的底细呢! 刚巧,炮灰身边还有个和苏洛一个想法的,出声提醒。 就听炮灰回答“穿成这样,打扮得邪里邪气的,能是什么好人啊!” 果然,还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另外就是那小炮灰果然在两句台词以后光荣领便当了。 那大孔雀身手不错啊! 尤其是指下的功夫,一针便锁喉,没等见血人就挂了。 倒也是狠角色。 “那人功夫不错,只是不知江湖上何时出了这么个人物。” 对于那人的身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都在猜测那人究竟师承何派。 苏洛偏头看见宋离小蹙着眉似在思考些什么,后来想是思考无果就在一旁念起往生咒了。看着也无聊,就转过头见到一堆和尚在那儿叹气还念念有词的。倒真是一座庙里出来的。 “大师,方才可是在猜测那人的来历。” 没有回答,看来是猜对了。于是苏洛就神神秘秘地凑近在他耳边说“大师不知。我可知道。那人一定是谢小姐或者上官公子的倾慕者,今日是来上门抢亲的。” 宋离自是不信的,苏洛的话向来听不得。 只是苏洛说这话时声音不低,有些内力都能听得见。于是这言论也就传开了。想来那孔雀内力也不低,看来这话是一字不落听进去了。 “笑话,我怎么可能会倾慕上官景那个小白脸。” 此言一出,苏洛立刻就来劲儿了,扯着宋离喊道“我就说他喜欢上官景嘛!爱到深处就刻意诽谤他,其实就是为了得到他。” 那些武林人士也纷纷附议,一脸很懂的样子,就连青云寺那些老和尚都开始说些什么由爱故生恨的话。 那人自然下不来台。此刻,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杀鸡儆猴,人选最好就是那些闹得最厉害且没什么利害的人。 刚巧,苏洛就符合。 银光自他手中散出,直指苏洛。最后落到宋离的手里。 宋离接过银针的同时,还在想那人失了武功还敢瞎逞能,不禁回头瞪了眼惹事生非的某人。 虽说被瞪得不爽,但毕竟那人救了自己,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了。从他手里小心接过银针放入茶水里。 茶水瞬间沸腾,且散发着一种不怎么好闻的味道。 银针淬毒?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抹红影,旋身落地。 上官景?道那人只穿白衣呢!如今穿了婚服……苏洛觉得还是白衣适合他。 不过来的正是时候。 只是刚站稳,二话不说就开打,恐怕不是那位白衣君郎的行事作风吧。 想来是谢庄主为了给他女婿增点武林的地位弄出来的手段。 看来这武林的中间力量是有归属了。 瞧明白了这些,苏洛也不声张,另给自己倒杯茶,想喝随即被那和尚拦住了。 柔荑轻覆,葱白的玉指交缠,那人手心温度很高,偏卞红鸾的身子又寒得紧,更觉得滚烫。 这和尚今日发什么疯? 看来这茶是喝不成了,苏洛也就罢了,专心看戏。 只是场上的局势变化之快,让苏洛也有些始料未及。原以为那人只是来做戏的,却不料他招招杀机,凌厉得很。 而上官景在百余招之后似乎失了后劲,只是出手防御。虽说艰难,倒也不至于落败。 偏不巧此时担心还未行婚礼就变成寡妇的谢语燕小姐匆忙赶来救夫,原本就混乱的场面更加扑朔迷离。 谢家本家功夫属纯阳,女子向来不被允许练习,所以这语燕也只会些外门功夫而且学艺不精。 上官锦本就乏力,如今还要顾忌她,自然捉襟见肘,胜负已分。 大约五十招后,那人便看准了谢语燕出手,就听得那大小姐一阵惊呼,落入了那臭和尚怀里。 苏洛本想借那人的手给那刁蛮小姐一点颜色,只可惜没管好了人啊! 只是聪明如他却忽略心底除了对没看到好戏的愤恨,还有种不可名状的感觉。 三对一,这局势又是一大变。 抛去拖后腿的谢小姐不言,剩余两人倒真是有些本事的。 因此不消半个时辰,就见了分晓。 只是没想到,那大孔雀却仓皇出逃的同时,还不忘留下些纪念品。 暴雨梨花针。 江湖上有些名头的人都有善使的兵器,再说了这暴雨梨花针在暗器簿上也榜上有名。因此以情报收集见长的纤云门众人总算想起了,这是雪銮王城地座―廖微雨的兵器。再加上刚才的杀人不见血,使毒,似乎一切都吻合了。 苏洛也瞥见那和尚瞧了自己,不予理会,自顾自去把玩刚刚那杯淬毒的茶了。 好好的一场婚礼让只孔雀搅了局,完美错开了良辰吉时。 这时,谢老爷子才赶来,说了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 苏洛听得最多的就是“魔教贼子,浪子野心。入侵中原武林。” 苏洛倒没记得他这个魔教少主下过任何要称霸武林的命令。 他也倒没忽略,期间宋离那和尚往自己这儿看了不下百次,也抽空回应了一个大大方方的笑容。 虽然隔着斗笠,面纱。 总之,这场盛世的婚礼的结尾就是不结婚了,改成了除魔誓师大会。 那些武林正道人士明显的比刚才情绪更饱满激昂了。 苏洛看着台上振臂高呼的谢老爷子,不禁怀疑这婚礼就是个幌子,他早有称霸武林之心,想挑起正邪两方争斗,取了现在这个良机。只是这老爷子为什么偏就选自己女儿出嫁这天呢! 难不成是想毁婚? 苏洛饶有深意去瞧了眼,今天的新郎官,看上去有些落寞。 最后,红叶山庄的人就引了一众宾客下山,为他们在山脚下安排好了住处。 而苏洛仗着宋离力挽狂澜的英雄身份被视作贵宾和一帮尼姑和尚一起留在红叶山庄里。 自宴席散去后,宋离就被谢庄主请去喝茶了,据说还是他几个和尚师伯师叔。 想来要花些时候。 苏洛再享受完贵宾待遇吃饱喝足以后,趁着秋月无边赏起晚枫来。 月光皎洁,红枫却是血色,在夜晚倒有些视觉冲击。 走入枫林深处,声色大作,刀光剑影血色红枫,似在编织一个梦魇,却只是一瞬。 虽说有些害怕,但苏洛还是犟不过好奇心,走向枫林深处。 上官锦? 枫林深处,有一亭子,想是供人赏枫时休息所用。 今日倒成了他的避风港。 汉白玉时的石桌上,摆着两只酒杯,一只白玉酒壶。 也是奇了,那亭子如此幽深,他都不掌灯,同谁共饮呢! “上官公子,怎么在此饮酒?若不是那一袭白衣,在下还真认不得你。” 苏洛有个陋习,喜欢落井下石,总是改不掉。 今日这上官公子被毁了婚礼,又倚仗着宋离才驱了外敌,恐怕在众人眼里成了今天最值得同情的一个。 刚巧,苏洛没有同情心。 “公子上次在雪祁山下的酒馆曾为在下解围吧,却还不知你的尊姓大名?” 还是一派芊芊君子温如玉啊! “在雪祁山下,我只救了一位尚公子。因此,上官公子无须在意。” 苏洛自来熟般地靠近捡了他没碰过的酒杯,给自己斟了杯酒。 “上官公子今日原本要度着春宵时刻却与我在这亭中饮酒,不知作何感想?” 轻轻在那人杯沿处一碰,发出清脆的声音,且当那人很乐意共饮吧。 “公子,也是奇怪。今日出丑的便是上官景,别人都在前厅后房商议除魔卫道之事。你怎么还有空来与我饮酒。” 对于苏洛的一系列举动,上官景倒表现得很随和,该喝酒还是喝酒。 “和一帮尼姑和尚?还是对着你这个美男比较好。况且我最喜欢拿别人痛处取乐。” 听到他的这番言论,上官景蓦地抬头,没什么表示随即低头饮酒。 苏洛不知他此举的用意,只是感叹“做正人君子就是难。先要顾全家族声誉,又得树立良好的榜样精神,要被逼婚还得被利用。上官公子,你果真是四君子里最虚伪的一个了。怪不得为首呢!” 上官景不语,淡然一笑。 苏洛最不喜欢人家只笑笑不说话了,卯足了劲往人痛处戳。 “那谢小姐原本就心仪宋离。如今宋离英雄救美,指不定怎么缠着人家呢!恐怕上官公子你的霉运还没走到头呢!” 说完,上官景便站了起来。 不会是想打架吧? 苏洛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恢复功力呢!只道挑错了时机。 但上官景也说什么,走近贴在苏洛耳畔说了声“今夜以后,宋离可能真要成为谢家女婿了呢!” 随后便走了。 苏洛重重放下了酒杯,只道要为青云佛门除败类也气势汹汹地赶到后院去了。 第40章:和尚也有情 疼! 这是苏洛醒来以后唯一的感受。 身子有些麻木了,稍微动了动,不知道牵扯到哪根神经,下身撕裂一般的疼痛。 这让他不禁想到昨夜,只是觉得荒唐至极。 原本他是想去捉jian的。只是走到谢家小姐闺房门口都没听到什么该有的声响。心下生疑,后来又敌不过想看限制级场面的恶趣味,这才偷偷摸摸地爬墙脚偷听。 只是刚学着在人窗户弄了一个小洞,还没等瞧上一眼,就被人拎走了。 自然是那和尚。 苏洛也后悔自己只记得损人了,忽略那人当时不怎么正常的脸色和他浑身上下滚烫的温度。 这才着了那和尚的道。 刚想要骂骂咧咧的却发现自己口干舌燥的厉害,嘶哑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响。 想到本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不安地四下查看了一番。 这是间很简陋的房子,除了床其它什么摆设都没有。想来那和尚也不会把自己带回客房。只是这儿究竟是哪儿? 忍着疼痛下床,身上的衣服还算完好,只是有些过分褶皱,将它仔细穿戴好,也避免一会儿遇了人有些尴尬。 想到自己竟然落到如斯地步,那人居然毫无踪影,他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刚走出一步,脚底下不知踩到什么,低头去看,是颗檀香木佛珠,不止这一颗,四处散落在房间周围。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11节 想是昨夜那人挣断了佛珠手钏。 也真是可笑。 既然这佛珠都已毁了,他还做什么和尚。 苏洛出了房门才知道自己原来还在红叶山庄,只是地方比较偏僻。 也亏得他能找到这儿。 这红叶山庄布局很奇怪,除了正厅与后院家眷住处布置得略微不同之外,其余地方几乎都一个样儿。 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 在那林中左拐右拐好不容易看见大道却发现这庄子里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昨日里红叶山庄还在办喜事,上上下下忙得不亦乐乎,今日怎么连个仆人的影子都没见着。 就是这些个异常,让苏洛多留了个心眼,小心地在四处走动。 走到正堂之处,发现有大堆人马急匆匆地杀了过来。 是昨夜那些参加婚礼的宾客。 想到事情有异,苏洛立刻就躲避到了屏风后面。 领头的是一个老尼姑,想来是栖云山的人,脸色不怎么好,应该也是个灭绝师太那样的人物。 后来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人,和那老尼姑一个脸色,愁云惨雾的。 看这样子是出了什么大事。 紧接着,有几个侍童模样的人抬上来几副白布盖着……是尸体。 “阿弥陀佛。昨日本是谢家小姐出阁的好日子却不料被魔教小人打搅。今日一早,贫尼本想去向谢庄主辞行。可庄中竟无一人应答,觉得有些奇怪,这才私闯了后院。这才发现红叶山庄上下竟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我栖云山与红叶山庄虽无多少交情,只是这谢家几十口的性命实在无辜。这才招来各位同道商议对策。” “这有什么好说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出真凶用他的血祭奠谢氏满门。” 江湖人有江湖的规矩。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原就是规矩,加上摆在这堂前的尸首,让众人都群情激昂起来。 这就是正道人士遇到点不平之事就抱着团的想去惩奸除恶。 “可这真凶?” “真凶,还用说吗?昨日里,你又不是没见着。那魔教小贼都打上门了。明摆着是魔教借此挑衅武林正道。” 这番言语就像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苏洛估计再等一会儿就有些自作聪明的要振臂一呼带领着乌泱泱的人马杀到雪祁山下了。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虽说魔教之人穷凶极恶,但自二十年前正邪一战,魔教已然退居西域。又何苦再挑起争端。” 说话的那人一副书生模样,在一群武林人士中有些突出,他一说话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瞬间就安静下来,想来也是个人物。 “在下觉得追查真凶得靠证据。如今谢氏一门皆遇害,已无人证。为今之计,只能从这几具尸首入手,再在庄中追查看有无线索方能定论。” 此言过后,苏洛听得外面少有动静,应该是在查看尸体。 隔着屏风,他不能看得真切,只知道那人在每具尸体都仔细翻找,随后不知在哪具尸首上找到一根银针。 “哎!我认得这个。昨日里同门的赵师兄就是死于此毒针之下。” “那必定是昨日那个狂徒无疑。他失手败于上官少侠和青云门大师之下,心有不甘入夜就潜回来杀人泄愤。” 今天这局面是怎么回事,苏洛暂时还看不明白。但他能确认的是刚才说这话的人肯定街上武侠连环画看多了。 先不说那枚毒针的来历,再说这红叶山庄上下戒备森严,那人又是如何潜进去行凶的。谢庄主也算内力深厚武林中人能无声无息将他杀害,也没几人。疑点重重,哪是他一番推理可以解释得通的。 他现在哪来的心情去听他们推理案情啊,身上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疼得难受。刚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却不料碰到了屏风。 这么大的响动,恐怕让人不知都不行。 还想在想招把这糊弄过去,就听到外面有人说“恐怕现场还遗留下一个人证呢!” 屏风处人影重重,不少已经将佩剑武器亮出来了。 看来这软招是行不通了,只能硬拼。 “兄台,你也见了。谢家今日遭逢大祸。我们江湖人义字大于天,誓要为谢氏满门报此仇。相信你也将这事的来龙去脉听个分明,不知有何高见,不妨与众位说说?” 苏洛觉得自己真没看错人,那个“书生”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是防着自己暗地里出手,用软刀子逼着自己现身。 可那人确实想多了。拒他所知,卞红鸾这魔教少主心高气傲得很,向来动手都是光明磊落的,什么暗器功夫都不会。 “如若兄台迟迟不肯现身,就别怪朱某了。” 说话的同时,那人就已运起周身气息。苏洛敢肯定他是故意令杀意大盛已那人的功力无声无息地杀了现在的自己简直轻而易举。这是一定要逼自己现身吗? 空气肃杀,众人只觉自己手中的剑开始不安分起来,在剑鞘中也几近出鞘。 苏洛听着似有千军万马的刀戈之声。饶是他还有功力,恐怕要对付那人都不是易事。更别说是现在了。 “兄台,得罪了。” 屏风应声倒地。 耳边似有龙啸之声。大堂上放置的器皿皆水光乍裂。 可苏洛却发现这掌风到了自己身前却被一股更强大的内力化掉,竟只觉有一阵轻风。 他抬头才发现那人原是本该在这儿的宋离。 这杀千刀倒是回来的及时。 “这位大师?” 宋离的出现让整个场面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青云山离凡。” 青云山是武林第一大派,门人向来备受江湖众人推崇。 而且“离”字辈在青云门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堂上的这些小和尚不少人还要叫他师伯祖。 关于这离凡青云门也是知道。是青云三圣僧―念空大师的关门弟子。 因此堂上众人对他态度也越发敬重。 “原来是离凡尊者。昨日夜里红叶山庄谢氏一门被灭门。大家正在追寻真凶。刚巧那位出现在这屏风之后,我们只是想请他出来说话。不知尊者与那位兄台的关系是?” 苏洛只道那姓朱的倒长了颗猴子的脑袋,也不是个东西。 请他出来说话? 那一掌分明用了七八成的功力?若是不会武功的定然一掌便被打死了,就是有些功力的也会被重伤。 有此一说,只是吃不准自己与宋离的关系,又怕得罪青云门想出来的说词。 不过宋离能将这掌力瞬间化去,苏洛倒觉得平日里自己是小看这臭和尚了。 “阿弥陀佛。那人是贫僧的朋友,昨日婚礼是贫僧带他上山的。昨夜他也一直与贫僧在一起。众位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大可以问离凡。离凡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不要为难这位小兄弟。” 要不是如今自己处于险境,苏洛一定不会要这臭和尚挡在自己身前的。白白欠了那人的人情,这样一会儿算起帐来,也少了份理直气壮。 正当他那样想着就有一只手伸到了身前。 “没伤着吧。” 宋离没觉察,但堂中众人都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担忧和关爱。虽说出家人一向慈悲为怀。只是他的语气里多了份稍显多余的温柔。 苏洛倒也不觉得,只是想着识时务者为俊杰,就将手搭了上去。 原本是想着那人是要扶自己起来却怎知他一个用力,自己就落入他的怀里,随后还被抱起来了。 饶是苏洛这样厚脸皮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男人怀里抱在怀里,都有些局促,反观那和尚倒是坦然。 他今日是怎么了? 宋离抱着苏洛这就要走。 只是还有多事之人不死心,似要追问些什么。 “众位若是有什么要问,大可以来找宋离。只是今日实在不便,且容宋离先行离开。至于宋离怀中之人,希望众位不要过问,也绝不允许有任何人伤他。” 第41章:江湖日常来一发 疼! 这是苏洛醒来以后唯一的感受。 身子有些麻木了,稍微动了动,不知道牵扯到哪根神经,下身撕裂一般的疼痛。 这让他不禁想到昨夜,只是觉得荒唐至极。 原本他是想去捉jian的。只是走到谢家小姐闺房门口都没听到什么该有的声响。心下生疑,后来又敌不过想看限制级场面的恶趣味,这才偷偷摸摸地爬墙脚偷听。 只是刚学着在人窗户弄了一个小洞,还没等瞧上一眼,就被人拎走了。 自然是那和尚。 苏洛也后悔自己只记得损人了,忽略那人当时不怎么正常的脸色和他浑身上下滚烫的温度。 这才着了那和尚的道。 刚想要骂骂咧咧的却发现自己口干舌燥的厉害,嘶哑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响。 想到本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不安地四下查看了一番。 这是间很简陋的房子,除了床其它什么摆设都没有。想来那和尚也不会把自己带回客房。只是这儿究竟是哪儿? 忍着疼痛下床,身上的衣服还算完好,只是有些过分褶皱,将它仔细穿戴好,也避免一会儿遇了人有些尴尬。 想到自己竟然落到如斯地步,那人居然毫无踪影,他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刚走出一步,脚底下不知踩到什么,低头去看,是颗檀香木佛珠,不止这一颗,四处散落在房间周围。 想是昨夜那人挣断了佛珠手钏。 也真是可笑。 既然这佛珠都已毁了,他还做什么和尚。 苏洛出了房门才知道自己原来还在红叶山庄,只是地方比较偏僻。 也亏得他能找到这儿。 这红叶山庄布局很奇怪,除了正厅与后院家眷住处布置得略微不同之外,其余地方几乎都一个样儿。 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 在那林中左拐右拐好不容易看见大道却发现这庄子里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昨日里红叶山庄还在办喜事,上上下下忙得不亦乐乎,今日怎么连个仆人的影子都没见着。 就是这些个异常,让苏洛多留了个心眼,小心地在四处走动。 走到正堂之处,发现有大堆人马急匆匆地杀了过来。 是昨夜那些参加婚礼的宾客。 想到事情有异,苏洛立刻就躲避到了屏风后面。 领头的是一个老尼姑,想来是栖云山的人,脸色不怎么好,应该也是个灭绝师太那样的人物。 后来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人,和那老尼姑一个脸色,愁云惨雾的。 看这样子是出了什么大事。 紧接着,有几个侍童模样的人抬上来几副白布盖着……是尸体。 “阿弥陀佛。昨日本是谢家小姐出阁的好日子却不料被魔教小人打搅。今日一早,贫尼本想去向谢庄主辞行。可庄中竟无一人应答,觉得有些奇怪,这才私闯了后院。这才发现红叶山庄上下竟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我栖云山与红叶山庄虽无多少交情,只是这谢家几十口的性命实在无辜。这才招来各位同道商议对策。” “这有什么好说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出真凶用他的血祭奠谢氏满门。” 江湖人有江湖的规矩。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原就是规矩,加上摆在这堂前的尸首,让众人都群情激昂起来。 这就是正道人士遇到点不平之事就抱着团的想去惩奸除恶。 “可这真凶?” “真凶,还用说吗?昨日里,你又不是没见着。那魔教小贼都打上门了。明摆着是魔教借此挑衅武林正道。” 这番言语就像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苏洛估计再等一会儿就有些自作聪明的要振臂一呼带领着乌泱泱的人马杀到雪祁山下了。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虽说魔教之人穷凶极恶,但自二十年前正邪一战,魔教已然退居西域。又何苦再挑起争端。” 说话的那人一副书生模样,在一群武林人士中有些突出,他一说话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瞬间就安静下来,想来也是个人物。 “在下觉得追查真凶得靠证据。如今谢氏一门皆遇害,已无人证。为今之计,只能从这几具尸首入手,再在庄中追查看有无线索方能定论。” 此言过后,苏洛听得外面少有动静,应该是在查看尸体。 隔着屏风,他不能看得真切,只知道那人在每具尸体都仔细翻找,随后不知在哪具尸首上找到一根银针。 “哎!我认得这个。昨日里同门的赵师兄就是死于此毒针之下。” “那必定是昨日那个狂徒无疑。他失手败于上官少侠和青云门大师之下,心有不甘入夜就潜回来杀人泄愤。” 今天这局面是怎么回事,苏洛暂时还看不明白。但他能确认的是刚才说这话的人肯定街上武侠连环画看多了。 先不说那枚毒针的来历,再说这红叶山庄上下戒备森严,那人又是如何潜进去行凶的。谢庄主也算内力深厚武林中人能无声无息将他杀害,也没几人。疑点重重,哪是他一番推理可以解释得通的。 他现在哪来的心情去听他们推理案情啊,身上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疼得难受。刚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却不料碰到了屏风。 这么大的响动,恐怕让人不知都不行。 还想在想招把这糊弄过去,就听到外面有人说“恐怕现场还遗留下一个人证呢!” 屏风处人影重重,不少已经将佩剑武器亮出来了。 看来这软招是行不通了,只能硬拼。 “兄台,你也见了。谢家今日遭逢大祸。我们江湖人义字大于天,誓要为谢氏满门报此仇。相信你也将这事的来龙去脉听个分明,不知有何高见,不妨与众位说说?” 苏洛觉得自己真没看错人,那个“书生”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是防着自己暗地里出手,用软刀子逼着自己现身。 可那人确实想多了。拒他所知,卞红鸾这魔教少主心高气傲得很,向来动手都是光明磊落的,什么暗器功夫都不会。 “如若兄台迟迟不肯现身,就别怪朱某了。” 说话的同时,那人就已运起周身气息。苏洛敢肯定他是故意令杀意大盛已那人的功力无声无息地杀了现在的自己简直轻而易举。这是一定要逼自己现身吗? 空气肃杀,众人只觉自己手中的剑开始不安分起来,在剑鞘中也几近出鞘。 苏洛听着似有千军万马的刀戈之声。饶是他还有功力,恐怕要对付那人都不是易事。更别说是现在了。 “兄台,得罪了。” 屏风应声倒地。 耳边似有龙啸之声。大堂上放置的器皿皆水光乍裂。 可苏洛却发现这掌风到了自己身前却被一股更强大的内力化掉,竟只觉有一阵轻风。 他抬头才发现那人原是本该在这儿的宋离。 这杀千刀倒是回来的及时。 “这位大师?” 宋离的出现让整个场面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青云山离凡。” 青云山是武林第一大派,门人向来备受江湖众人推崇。 而且“离”字辈在青云门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堂上的这些小和尚不少人还要叫他师伯祖。 关于这离凡青云门也是知道。是青云三圣僧―念空大师的关门弟子。 因此堂上众人对他态度也越发敬重。 “原来是离凡尊者。昨日夜里红叶山庄谢氏一门被灭门。大家正在追寻真凶。刚巧那位出现在这屏风之后,我们只是想请他出来说话。不知尊者与那位兄台的关系是?” 苏洛只道那姓朱的倒长了颗猴子的脑袋,也不是个东西。 请他出来说话? 那一掌分明用了七八成的功力?若是不会武功的定然一掌便被打死了,就是有些功力的也会被重伤。 有此一说,只是吃不准自己与宋离的关系,又怕得罪青云门想出来的说词。 不过宋离能将这掌力瞬间化去,苏洛倒觉得平日里自己是小看这臭和尚了。 “阿弥陀佛。那人是贫僧的朋友,昨日婚礼是贫僧带他上山的。昨夜他也一直与贫僧在一起。众位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大可以问离凡。离凡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不要为难这位小兄弟。” 要不是如今自己处于险境,苏洛一定不会要这臭和尚挡在自己身前的。白白欠了那人的人情,这样一会儿算起帐来,也少了份理直气壮。 正当他那样想着就有一只手伸到了身前。 “没伤着吧。” 宋离没觉察,但堂中众人都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担忧和关爱。虽说出家人一向慈悲为怀。只是他的语气里多了份稍显多余的温柔。 苏洛倒也不觉得,只是想着识时务者为俊杰,就将手搭了上去。 原本是想着那人是要扶自己起来却怎知他一个用力,自己就落入他的怀里,随后还被抱起来了。 饶是苏洛这样厚脸皮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男人怀里抱在怀里,都有些局促,反观那和尚倒是坦然。 他今日是怎么了? 宋离抱着苏洛这就要走。 只是还有多事之人不死心,似要追问些什么。 “众位若是有什么要问,大可以来找宋离。只是今日实在不便,且容宋离先行离开。至于宋离怀中之人,希望众位不要过问,也绝不允许有任何人伤他。” 第42章:江湖日常 “大师,刚刚是不是当众说谎了?大师称红鸾为朋友,这算不算是诳语。” “算。” “这么说大师从未视红鸾如朋友?” “是。” “即是如此,大师伤我刚刚又救我,这事儿就算了了,从此以后你我两清。你回你的青云山当你的和尚去吧。就在这儿把我放下吧。放手啊!” 苏洛不顾身下伤痛死命挣扎,只是那人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宋离破了荤戒,妄语,昨夜又破了色戒。如何还有颜面再登青云。如若你再不要我,天地之大宋离已无处可去。” “那好吧。你便跟着吧。” 这是告白吗? 苏洛倒现在还不相信这一本正经的臭和尚居然会露出像当时那样的可怜的神色。 “怎么了?” 宋离只是觉得那人有些心不在焉。伸手拉了拉那人的衣角。 “是那儿还痛吗?” 苏洛现在只想让人把这光天化日之下说荤话的和尚抓走。 “没什么,只是觉得大师还真能装。做和尚时清心寡欲的,这一旦决定还俗了,真是世俗男子的原形毕露了!” 宋离已经习惯那人不自在时候的毒舌了,以前只觉得他徒增是非,如今想来却是可爱。 干脆牵住了那人的手。 宋离的手很大,很容易就将苏洛的手包在里面,温热得紧。 而苏洛的确是不适应。 就是放在以前交女朋友时,他也不常和人牵手,只觉得矫情得很。 这种不自在和不适应持续了一路,直到黄昏时分他们路过一个小镇子。 从镇口高大的牌坊来看,是个叫云水郡的地方。 说来也奇怪,这个小村子是在关中一带,确有着江南一地的风光。 这里的房子大多临水而建,黑瓦白墙的楼房。远处是一座座石拱小桥。河上的摆渡人接引着南来北往的客人,谈天说地。也有些空闲的乌篷船漫无目的静静漂在水上。河面上泛起的层层涟漪,一圈一圈的泛开。 远处还有水车一刻不停息地转着。 映入眼帘,除了杨柳便是碧波。 已入黄昏,更是渔火点点,即是桥边盛开的红药也感叹着美景。 听当地人说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镇中的碧波湖。 也是巧合,今日正赶上了他们这儿的大集会,因此更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这个大集会是他们祖上便订下来的规矩,每半年一次,旨在祭祀碧波湖神,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家畜兴旺。 那人还说这湖神可神通广大了,说是求什么都灵验。 看这众人都虔诚遥拜着湖面的样子,兴许是这样吧。 苏洛是无神论者,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向来都敬而远之,因此这湖神他觉得不祭也罢。倒是这河灯让他有了兴致。 云水郡的人在今天人人都在这湖中放了一盏河灯。 而且还有个传说。 说是若这河灯漂到湖中央的湖心亭便是湖神大人第一个挑中的幸运儿。他的愿望是一定会实现的。 苏洛差人去买了两盏河灯,学些当地人的样子,写了绢帛塞到了河灯内侧。可他发现宋离也在神神秘秘得不知道写些什么,他本想去偷看的,只是那人实在太过小气,也就不了了之。 等风来,再由着河灯慢慢悠悠地荡去,它是乐在逍遥了,可这人却等得心焦。 苏洛素来没什么耐心,也没那个小女生心情一定要等出个结果。没过多久,就彻底呆不住了,扯着宋离就说要走。 也是奇怪。 他刚和宋离说要走便有一阵微风来了。人群顿时就沸腾起来了,不约而同地盯着湖面看。 湖面上数万光点,随着迎风而动的万顷碧波,飘来荡去。 而这人群中也不时发出些惊呼声,当然也有叹息声。 苏洛觉得这似乎是每年夏天欧洲杯才有的盛景,也又来了观灯的兴致。 其实,大家买的河灯形状大同小异,又不时移动位置,实在难以分辨。 苏洛暗喜自己果然有先见之明,在自己的那盏河灯的显眼之处化了个红点。这才细细地看去。 这个方位,方向正好,只要这清风不作乱,今天的幸运儿就是自己。 苏洛兴致勃勃地看着河灯离湖心亭越来越近,期待感也随之越来越强烈了。 只是不识趣的风不请自来,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河灯偏离轨道。 那种失落感不亚于自己支持的球队好不容易有了绝佳射门机会结果撞门柱上了。 苏洛彻底坏了兴致,就听得后面有人惊呼“那盏带红点的河灯的主人是今日湖神挑中的幸运儿。” 难不成是传说中的香蕉球? 成了幸运儿的苏洛在那一瞬间脑袋几乎是懵的,依照他自己的话就是脑袋短路了。 过了好久,才伴随着人群的艳羡声,呼喊得欣喜若狂。 当选为幸运儿的苏洛乘兴带着宋离逛集市去了。 苏洛在捏面人儿的摊子上要了个小和尚。不得不说那摊主的手艺真巧,小沙弥做得栩栩如生,连那小光头的质感都和宋离的差不离。他不禁想这或许是宋离小时候的模样。 然后他又带着这一大一小的和尚来到了一个摊画的摊子前。 这个他最熟悉。 小时候,苏洛在农村家的姥姥姥爷家住过。那时候全村看大戏。小孩子一向是坐不住的,就会向大人们讨了钱去买吃的。而这戏院外边一定摆着各式各样的摊子。这最热闹的当属这糖画的摊子了。 一块钱转一次。 通常这种情况下,孩子们都眼巴巴地看着那转轮希望指针停在龙或凤的一处。 只是这难度系数还是有些大的。 总之,苏洛是从没转到过。 不知,这湖神大人是否会真的给他带来好运。 于是,爽快地交了银子,就开始转转轮了,嘴里念念叨叨的模样活像个十来岁的小顽童。 这样的卞红鸾是宋离从未见过的。 “凤凰,大凤凰。” 或许是苏洛不懈的嘟囔,又或者真是这碧波湖神显灵,可能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反正最后苏洛是拿了大凤凰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还不时得瑟地拿在宋离面前炫耀。 之后,为了验证是否是这湖神显灵,苏洛又开始逛起投壶的游戏。 事实上,这投壶游戏,他凭得绝非是运气,毕竟武功不是白练的。结果五支箭全中,苏洛又收获了一个古董花瓶。 他这一路过关战将,着实成了是夜上天最宠爱的幸运儿。 至于这战利品就交由宋离保管了。自己手里只留了那支凤凰的糖画。 这一人高的花瓶上面插了个鸡毛掸子还有几束鲜花倒也挺有艺术感的。只是宋离实在无心欣赏啊! 一路走走逛逛,倒也到了底。尽头是另一座牌坊。 想来再往外走就该出这个镇子了吧。 此时,我们的幸运儿才想到今夜这落脚之地还没寻着。 想去找宋离商量,刚一回头就撞上了一堆树杈。 幸亏他躲闪及时,要不然这漂亮脸蛋就破相了。 被他撞到的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直接就被撞倒在地了。 苏洛站定这才发现自己撞到的是原是一对老夫妻。而那堆树杈则是他们背上的柴火。 苏洛为人称不上很好,但对这老爷爷老奶奶却是格外厚道的。 见他们倒地,苏洛立马就上前去查看,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 刚想伸手去扶,却只听得耳边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苏洛闪身躲过了,那东西砸在地上一声闷响。 是一块石头。 等苏洛刚想回头去查看石头的来源时却只见又有几块飞石落下。 他倒是仗着机灵劲儿躲过了。可他手里的糖画却受了无妄之灾。 自己其它的战利品也多多少少受到了损伤。 好不容易消停了会儿,苏洛才有机会看清。原来是一群小屁孩在向他们丟石子。 苏洛二话不说就直接上前抓住了为首的一个小孩子,结果这个小屁孩还没怎么样就哭了。 “吵死了,哭什么。你是哪家的小孩子,居然向老爷爷老奶奶扔石子。你家大人没教过你要尊老吗?去。向爷爷奶奶赔不是。” 那个小屁孩倒是有骨气嚷嚷着打死都不去,小短腿还在空中扑腾扑腾的。 “放开,我家孩子。你们是什么人,欺负小孩儿算什么本事。” 那两大人估计是这孩子的父母,苏洛倒也爽快,立马就放人了。 他不会干欺负小孩的窝囊事。 只是子不教父之过。这孩子的父母才是真正地需要教训。 刚想上前却见老爷爷冲了上来,死死挡在自己面前比划着什么。 苏洛被他弄得心烦意乱的,也只得出一个结果,这老爷爷是哑巴。 “你们应该是外乡人吧。看不惯为他们夫妻出头倒也是情有可原。只是他们这是天罚。怨不得我们的。” 原来这个镇是由两个姓氏的村子而成,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日常交往还是可行的。只是祖上有个规矩绝不许这两个村子通婚。而这两人无视祖训愣要结合。一个受到重罚,从此变得又聋又哑。而老奶奶则被剜了双眼,变成了瞎子。 这个镇上所有人都反对他们在一起,就连三岁小孩儿都知道。镇外住着一对又聋又瞎的老夫妻,他们受了天罚,是这个镇子的罪人。因此就会有些贪玩的孩子拿石头丢他们,大人们也不会管,有的反而会嘉奖他们。 第43章:和尚也成亲 村民的话就如同一个深水炸弹,在苏洛和宋离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苏洛一直跟在那堆老夫妻后面。宋离也尾随着。 他们看着那堆老夫妻在黑暗中上了山,走了好长一段的山路。 兴许是那老婆婆累了,他们便就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起来。 这时,老爷爷从衣兜里不知拿出些什么,很温柔地往老奶奶额头上抹去。 苏洛猜想这可能是药。 被人打多了,受伤是难免的,备些药为了不时之需。 期间,老爷爷还很温柔地给老奶奶吹气,场面看起来又温馨又让人有些鼻酸。 不过一会儿,他们就又站起来了,背着柴火继续前行。 只是老奶奶似乎真是受了重伤,身形有些不稳。 苏洛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没控制住就上前扶住了她。 “奶奶,当心。” “我……听出来了,你是刚才帮我们那个的好心人吧。真好。听声音就是个好孩子。” 苏洛被夸奖得面红耳赤,只是帮忙背起柴火要往山上走。 “我来吧。”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12节 宋离知道卞红鸾一向娇生惯养,一定细皮嫩肉的,要是背下山这肩上背上指不定会落下多少伤痕呢! 还没等苏洛开口,就将这柴火背上了。好在刚才那个古董花瓶被那群孩子打碎了,要不然他还真没那个手去扛柴火。 “你们小夫妻倒也恩爱。” 老奶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小夫妻? 若搁在平时或换了别人,苏洛一定发生呵斥他“瞎了你的狗眼。” 如今这话却是说不出了。 一来对方是位老奶奶,二来对方是位是位瞎眼的老奶奶。 苏洛和宋离很合时宜地没说话,倒是老爷爷不知“啊啊啊”的发出些奇怪的音节。 “哦!我道那好心人定是个漂亮女娃娃。想不到原来是个小后生。后生也好,后生也好。” 老奶奶说完,老爷爷又比划了几下,发了几声,又听奶奶回答“漂亮的小后生更好啊!” 苏洛一早便知这面纱被挂在柴火上了,想来是那位老爷爷看到了告诉奶奶的。他对自己的长相素来很自负,可听到这夸赞之语,却鲜有的脸红了。 宋离自然也瞧见,也是沉默不语,只是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随后,这漂亮又好心的小后生说自己没有地方住,热心肠的老夫妻就将他们带回了家。 说起他们的家也实在是够远的,从镇上走山路要一两个时辰。真不知平日里这二老是怎么背着这些东西回家的。 两间小茅屋,一只大黄狗,这就是他们的家。倒也清净。 本想进屋先喝口水的,不知怎么宋离居然晕过去了。 苏洛一阵茫然无措。 倒也是幸运,这位老奶奶竟是位医术高超的大夫,这才救了宋离。 那位奶奶说宋离晕倒,是因为之前送了重伤,又催动内力,加上走了这一路才昏过去的。 受重伤? 他们近日来未曾与任何人相斗,宋离又怎会受伤。 红叶山庄。 苏洛当时就疑惑这姓朱的功力深厚,宋离是怎么将它消减到只剩阵绵力的。当时只道那人深藏不露,如今想来他是用身体生生替他挡下了那一掌。 苏洛从不信这冥顽不灵的和尚真会弃了他的修行,与他这魔星相守一生,如今想来他或许是认真的。 “小后生与此人可是恋人?” “……” 苏洛并没有回答,应该说他还没准备好回答。 “奶奶我虽然眼瞎可这心里明镜儿似的。你俩一定是对恋人,而且是对天作之合,他这次受伤也是因为你吧。” 天作之合? 魔星与得道的大师,倒也真是一对相爱相杀的绝佳cp。 而后奶奶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连忙补上一句“放心,奶奶这么大岁数,眼界比别人开得开。不会在意的。” 苏洛自然知道她这言是合意,男人与男人结合。在无论是在古今中外都是备受非议的。 正当他不知如何应答时,老爷爷来了,手里还端了一晚鸡蛋汤,放在奶奶身前。 老奶奶摸索着接过,又推到苏洛面前。苏洛又只好再推过去。 “奶奶与爷爷相识已久了吧。” 谈论起老伴儿,苏洛觉得老奶奶脸上这光彩都不一样了。 “我们这老俩口认识可有些日子了。他是张家村私塾的教书先生。我呀,是李家村的大夫。我们相识也是偶然。那时候,张村不知怎么了,全村人都得了怪病,上吐下泻。我受村长委托去张家村给人看病。这才结识我家老头子。不知怎么竟也就互相看对眼儿了。” 苏洛向来有颗八卦的心,听惯了这和尚的大道理,终于来了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换换口味,自是兴趣盎然。 “你不知道,他一个教书匠,平日里臭规矩多着呢!总是动不动就来些大道理,我听得也烦。他呀,脾气硬得很,又呆板。同他交往,真是世上第一大难事了。只是我做梦也没想到他竟会那样勇敢地同父母提亲迎我过门。自那一刻起,我就决定此生非他不嫁。哪怕变成瞎子,哪怕终身无后,我都绝不后悔。只是难为他,这一生都得陪着我这又丑又瞎的老太婆了。” 奶奶被剜了双眼,苏洛无法评眼神,单单听她的语气,就听出了甜蜜、不悔与无奈。 最后老奶奶对于他们说的“天罚”二字只是淡淡说了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苏洛听完感慨万千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觉得这别人的故事,自己却入了戏。 卞红鸾与宋离又何尝不是如他们这般? 只是这对老夫妻之间隔的是祖训是森严戒律而他们都一一熬过去了,最后可以相伴一生。 可卞、宋二人他们之间有的是正邪之分,门派之争,而且不知归宿。这感情也是前途未卜啊! 这夜,原本贪睡的苏洛彻夜未眠,干脆就在宋离身边坐了一宿。 好在,第二天宋离就醒了。 苏洛还感慨那人定是练了什么金钟罩铁布衫了。 而他更是万万没想到那人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成亲吧”。 成亲,二人便再无回头可走。 但那人说得坚定,正如那日他在红叶山庄为他与武林众人敌对那样。 苏洛虽然不懂他那样做的用意,可是转念一想他和那人关于夫妻什么都做了,他有又何可惧。 再说,他又不是女子讲究什么三从四德,大不了日后看不顺眼了把人蹬了重找一个。 于是,他们就立即达成共识,准备成亲了。 成亲的东西,三书六礼什么的麻烦得很也就省了,至于这礼服卞红鸾一向喜着红衣,随便挑一件就行了,而这和尚嘛,苏洛原意是让他把那袈裟剪了。可宋离死活不肯,就只好借了老爷爷年轻时候的婚服。 虽无父母见证,可有天地和这二老,也算齐了。 再剪上几个大红喜字,摆上蜡烛,这婚礼的准备也算是齐了。 两对新人又拜了天地,也就礼成,正式结为夫妻了。 宋离又破罐破摔再破酒戒喝了那杯合衾酒,倒是到了入洞房那一关有些过不去了。 那日是因为药效,二人都有些意乱情迷,可今日二人都是清醒的。 宋离更是紧张地下不去手。 随后是苏洛说了声“若是大师实在无法下手,那便由红鸾主动。放心,红鸾一定会温柔的。” 说完,那和尚不知怎么就发了疯似的将他压在身下了。 苏洛也是男人,自然也想着有主导权的时候,无可厚非。 只是都怪那宋离太过份,害他隔天就没起来床。 苏洛愤愤地想着“若是那一日这和尚落到他手里,他一定做得他几天都下不来床才解气。” 在那小茅屋,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也有了闲云野鹤的心,想着就那样晨钟暮鼓地平淡一生。 只是事与愿违。 一天,一只金丝白鸽找到宋离。 苏洛虽不知所为何事,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夜里,宋离就向他辞行说是青云山有要事,需得他亲自上山解决。况且他们两人的事总要有个说法。 苏洛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第二天,宋离就向二老辞行离去了。 苏洛说是赖床也不去送了。 宋离一走,苏洛便闲了下来,倒是给这山中的飞禽走兽和家里的大黄狗惹了不少麻烦。苏洛也不觉得有什么只当是消遣。 也不过几天,这动物解闷效果少之又少,又想着去镇上凑凑热闹。 只是不久后,微雨就上门来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 微雨来访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个时间应该也没好事,所以苏洛并不带好气。 “少主,忘了。我从小就练毒,身上留了不少毒物的气味。你自小又是由我照拂,这身上必然沾染了些许我的味道。微雨以这彩蛛为向导,这才找到了少主。只是少主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受了什么伤。” 微雨的性子,苏洛一早就摸清了,他对卞红鸾的好比起弟控的卞雪鸢那是有过之而无不急。 他若是说有事,微雨一定会上上下下给他调养整治,而且有诸多管束。苏洛也道前阵子被小人暗算失了功力,因此身子有些虚耗。微雨也不负重望愣是要替他疗伤。结果又在茅屋中住下来了。 倒是老奶奶又多了位乖巧又好看的小后生。 第44章:青云绝裂 青云山。 周遭平原广袤,却在这中间突然耸立着的有些突兀的高山。 青云山山势极为陡峭,四面都是悬崖峭壁,连猿猴都难以攀登。 世人都说这青云山是天上的大力神自洪荒天极搬来的仙山。 因此人杰地灵。 青云门的祖师就是在此地修行,后得遇上仙指点,这才领悟大道。 这山势陡峭苏洛是切身体会到了,只是这人杰地灵一说还值得推敲。 “施主光临我青云门,本是欢迎之至。但近日我派有大事要商讨,外人知晓恐生是非。因此闭寺三个月。若有不便之处,还望施主海涵。” 苏洛如何不知青云门发了大事,那人有些日子没有回来,想也与此有关。 那人说要将两人的关系说个明白,想来便是来这儿拜别师门的。 只是他听人说,青云山有诸多臭规矩。这破了戒的僧人得因其罪孽一一受罚,最后才可净身。 那人连破酒、色两大戒,而后又在那些武林正道门前说出那些话,这惩罚应该是不会轻的。 苏洛认为他破戒实为自己误导,因此心中有愧,才来接他的,其它什么都没有。 刚巧,听闻这青云山此时风景正好,他是上山赏景的顺道去接那人。 “师父,我二人上青云山实有要事。倘若耽搁了,恐怕坏事儿。要不师父放我二人一马。” 微雨在雪鸾四使中脾气是最温和的一个,向来不会说重话得罪人的。 这趟让他出来找人,也有过这样的考量。 “小僧刚才说了,青云门闭寺三月。期间任何人不得因为任何事上青云山,否则视为闯山。那我青云弟子绝不会放之任之的。” 这守门的和尚倒是个硬脾气,还没说两句,硬话就放出来了。 看来,此战是难以避免了。苏洛刚想出手,就见已有银针向那人飞去,看来是微雨出手了。 苏洛知道微雨虽然性子软,可是功力却深厚得很。 也就站到一旁观战。 却不料那扫地僧也是有些功夫的。两人也算不相上下,缠斗起来确实需要废些力气。 “少主,你先行上去。我一会儿便赶上。” 微雨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没有一定的把握,他是不会说这种话的,因此苏洛也就放下心先行上山去了。 这第一道山门遇到一个扫地僧,半山腰处苏洛却被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和尚拦下了。 “施主,上得此处,想来是以过了我空悟师弟那一关。” 那三人是三胞胎吧!不仅长相如出一辙,就连身形也分毫不差,他们同时开口同时行礼,如同一人。 想来这就是江湖上有名的三神僧了。 相传他们是青云山的守门人,三极诛仙阵一出,无人能破。 “三位大师,既是知道,那也必知我的来意。废话少说,动手吧。” 那三个和尚的架势足够唬人,倒让苏洛来了兴致。 不知是不是受原身影响,他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好斗了。 那三人行了礼,便拿了木棍攻过来了。 两人专攻上盘,而一人负责下盘,倒也是分工明确。 但苏洛知道这远远不是什么三极诛仙的真正威力。 卞红鸾并不善防守,他向来都是只攻不守直来直去,如今那三人近身攻击,让他放不开手脚。 苏洛知道那三人的进攻绝非偶然,想来也是眼光独到,又有着天生的默契。 只是他又怎是轻易可以打败的。 看准时机,抓住一个人的弱点作为突破口。 那三神僧虽说行动几乎同步,但这力量和体力却是有差别。 即是如此,定然会有一人先露出破绽。 苏洛起先按兵不动就是在等待那个破绽出来。 如今这破绽已现,他定然不会放过。 可刚一突破近身攻击,他们却又突变阵形,呈三角阵势拉开。 三角形是世上最稳固的形状,而且那三人配合十分默契。 因此此阵破解起来十分复杂,况且这三个和尚一会儿一个阵形。 若是一一化解,怕要耗费些功夫。 不过也刚巧,卞红鸾最擅长远距离的攻击,如今就是两强相遇的硬碰硬。 苏洛运气周身的气息在其凝聚于掌下,倒也没急着打,只等到方才所说的那个阵眼出现,毫不犹豫地进攻。 那三人便被击倒在地,想来短时间内他们是没办法再来纠缠。 可是青云门真是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和尚啊! 他这一路走一路碰到和尚啊! 这次又碰到个老和尚。 老和尚看上去有些年纪了却还依然精神矍烁,想来也是个人物。 “大师,若有什么指教,便直接上吧。也别弄些虚的,倒浪费时间。” “施主率真直爽,性格肆意汪洋,倒是世间少有。施主说的指教,实在高看贫僧。毕竟,老衲我可是什么武功都不会的。” 虽说和尚不打诳语,但苏洛还是不太相信眼前这个老人真是什么武功都不会。 瞧他的袈裟,想来在这青云门中也是颇有些威望的,毫无武功如何服众啊! 不过那老和尚既然都那样说了,苏洛就暂且认为这和尚说得是真话。 “即是如此,就请大师让路。否则,我若是性子急躁些难免会控制不住自己而误伤大师。” 那大师只是笑着说好好。 “哈哈,老衲可以让步,只是最后还有一言请施主铭记。道不同,不相为谋。另外,请施主今后切不可再动杀念,不然只能伤人伤己。” 那和尚说的话似有深意。不过听惯了宋离在耳边的诸多道理,又想到有那么多的不可说,苏洛也只应着记下了便又匆匆上路了。 不久后,他就见到了青云寺的大门,鎏金的几个大字,数丈高的大门,倒真让人心里升起佛门之地不可侵犯之感。 苏洛敲了敲大门上的铁环,却怎知竟有几百名和尚鱼贯而出,他们手里都提着木棍,不由分说就将他团团围住。 这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啊! “师父说门外有贵客光临,想必就是施主吧。烦请报上名讳。” “小师父,青云门的待客之道绝非常人消受得起的啊!不过嘛!这名讳告诉你也无妨。就说是雪銮王城的卞红鸾来拜见各位大师。” 苏洛说完便有一个小沙弥钻进了寺门想必是通报去了。 只是被这一大堆和尚用木棍围住,实在有些令他不爽。 突然,林中似有什么飞出,直直得朝这儿过来,苏洛真要感谢卞红鸾原就灵敏的听觉,这才闪身躲过一劫,只是他身后的小和尚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下就没了命。 这一个和尚倒下了却引起了一众和尚的恐慌。 奇怪的是他们不从林中查看仔细,都选择死命盯着自己。 苏洛也不去管,反正他们一定会后悔的。 果不其然,又是一个小和尚。 他这次瞧仔细了,是暗器银钉,林中躲在暗处那人似乎并没想打着自己,毫无目的地将自己周围的和尚一个个放倒。 看来是想使什么离间计。 苏洛也不急,由着他。 废了这么大力,那人一定会出现的。 “来了。” 苏洛听见身后有动静,刚想运功,却发现是宋离。 只是他今日穿了袈裟,看上去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 “宋离,那里的林子里有些动静。陪我去看看如何?” 苏洛伸手刚想拉住宋离却被他避开。 “宋离,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我可告诉你,你再不去那林子里,你的师兄弟可就一个个的都得玩儿完。” “少主,这是在恐吓我吗?” 少主? 苏洛从未听那人那样叫过他,而且听上去,他在生气。 “宋离,你这是在怀疑我吗?” 苏洛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这和尚怎么会是今日这副样子。 “是不是你?” 没来由的一声责问,倒让苏洛有些不知所措。 “我问上红叶山庄屠谢氏一族满门的人是不是你?我问杀我授业恩师念空大师的人是不是你?” 那人问得一声比一声铿锵有力,苏洛倒是知道了这和尚的师父死了有人将这一切都嫁祸到自己头上,结果这和尚信了。 “宋离,红叶山庄那一夜你最是清楚不过了。你如今来问我不觉可笑吗?” 那一夜,自己被这人缠了一夜,如今还要被他误会杀人。 苏洛这一句可笑吗?不仅说给宋离听,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是与不是很快便见分晓了?” 宋离抬手,苏洛很轻易便能感受到那人掌中的风,他作势要打他。 可这掌始终没有落下,而是打向了飞来的银针。 银针落地的声音听得很分明。 而比那声音更加分明的是宋离眼中浮现的杀气。 “少主。” 微雨是才摆脱了守门僧的纠缠上山来的,可是一来就见宋离要打自家少主,护主心切只好飞出了一枚银针。 接着就有一群青云弟子死死将自己围困住,更是不由分说地便开打了。 微雨顾念自家少主和宋离的关系,想来这些和尚也算宋离的师侄、师弟,下手时处处留情。 可那些和尚却是下了死手,他不免负了伤。 苏洛知道如今就算有千般道理,那人也不会相信,只想带着微雨先行离开,查明事情真相。 可又被那群小和尚困住了,缠斗之间,他居然一阵腹痛,就见一旁有个小和尚举着棍子就要打来,不得已下了重手。可刚运内力,却有一个鎏金杖打到了自己的背后。 这个鎏金杖苏洛认得是青云掌门之物。可用他打伤自己的人,他更是清楚是宋离。 原来不过数天时间,那人就已经继任青云掌门,倒是还没来得及道贺。 第45章:好孕坏运 江湖传言,那一日雪銮王城少主卞红鸾率众直闯青云寺山门,致使青云山血流成河,青云门百余名弟子命丧他手,佛门之地也随之变得哀鸿遍野。 所幸魔头最后被新任青云寺掌门离凡尊者以降魔鎏金杵打伤。 只是千钧一发之际,赤隼仙,雪銮王城雪霁仙子赶到,并扬言“一年后,屠青云满门。” 青云山,是武林圣地,被两个魔教妖孽搅得天翻地覆不算,卞雪鸢还妄言还屠杀青云满门。这不仅对于青云而言是个空前的危机,更会给整个武林带来一次巨大的浩劫。 因此,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武林众派派出弟子,试图趁两大魔头还在中原之际,联合将他们剿灭。 可正当武林各派人人自危,愁云密布之际,传言中的两大魔头正在青云山山脚下某处小茅屋里。 “兄长?” 几天了,他还没对自己说过一句话。 要知道平日里他一向都对自己宠爱有加的。这么一来,苏洛觉得自己怎么都不痛快。 “哥哥。” 这是卞红鸾惯有的招数,犯错的时候就会叫那人哥哥,通常情况下叫完那人便心软了,什么过错都烟消云散了。这招卞红鸾屡试不爽,怎么到了苏洛这儿就不灵了呢! 那人依旧没有任何答复。而是接了微雨递来的汤药,细心吹凉打算喂给自己喝。 想来,他也消气了吧。 苏洛觉得如释重负。 那日青云一战,鸢唳九天,那人也随之从天而降,如同神明降世。 可这谪仙一样的人物,不由分说,就将围在自己周围的和尚杀了个精光。 当时只觉他周身的杀气让自己喘不过气来。那人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衣依旧像个不食烟火的仙人可噬血的魔气从他身上不断溢出,黑色长发如墨放肆在空中飞舞却带给人巨大的压迫感。那一日他仿佛是自幽冥之地而来,杀人夺魄碎魂,只在瞬息之间。 苏洛想世人都应该觉得被骗了,雪銮王城的卞雪鸢并不是什么与世隔绝的仙人,而是个真正的魔头。 不过他倒是喜欢那样的卞雪鸢。 “哥哥,此时那些江湖人士一定在搜捕我们,我们还是暂且在这儿住下,韬光养晦,如何?” 卞雪鸢依旧没有,正在专心凉药,汤匙不断碰撞碗壁发出叮咚声响,他的手指很纤长,做这种事也颇有观赏性。另外他的态度十分虔诚。 “另外,哥哥说一年后上青云山可是真的?” 苏洛刚一说完,叮咚声戛然而止,只见卞雪鸢死死抓着药碗,泛白的指节间接证明他有多用力。 “你依旧是放不下他。” 卞雪鸢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苏洛都有些莫名其妙。 反应了一阵子,才想到他指的是谁。 轻笑,伸出手捧住那人那药的手。 “怎会?那日在青云山,他动手伤我。我早就将他放下了。何况那人已是青云的掌门了,又怎会把魔教灾星放在心上。他如今想怎么杀我还来不及呢?而我又何苦为着一个心心念念要杀我的人自讨苦吃。” 那人木然,似又在想什么。苏洛也没出声打扰。 卞雪鸢常年在雪祁山修炼武艺,与外人接触得不多,这思维确实要比别人慢些。他也能理解。 自顾自地接下汤药,一饮而尽。 苏洛刚一喝下就后悔了,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喝过最苦的药了。 酸涩的苦味迟迟在口腔中不肯散去,苏洛觉得自己都要将今早的早膳吐出来了。 “微雨,今天是怎么了?这药这么苦?” 微雨从小服侍卞红鸾,也知道他吃不得苦,所以无论什么药他都会精心调制,避免苦味太重。可今天这个分明难以下咽。 “这药里加了些补身安胎的。自然苦了。” 补身?安胎?是什么? 难不成又怀包子了。 虽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男人怀小孩终归让人觉得别扭的。 苏洛不禁去看那人的反应。 没有想象中的不解,也没有任何厌恶的情绪,他有的苏洛看不懂。 “哥哥?” “你前几日受了伤,动了胎气。这些日子需要小心调养。再别做什么过激的举动。要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卞雪鸢说着说着,便起身收拾空碗了。 “另外,也不要做些妄自菲薄的傻事。那人薄情,孩子咱们也得要。我雪銮王城养个孩子。该是养得起的。” 因为是背对着,看不上他脸上的表情,所以苏洛根本无从得知他现在的所思所想。 只是感觉他的背影有那么些落寞。 等他走出屋子后不久,苏洛便听到陶瓷破碎的声音。 那人在生气? 卞红鸾对卞雪鸢的意义非同一般,苏洛是知道的,他也能隐隐感觉到他们之间除了血缘的羁绊还有些不同的感情。 只是他如今也无力去想了。 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坦,连些赘肉都没有。 此时,微雨正好进来,见此情况,匆匆上前查看。 “怎么了?少主。是身子不舒服吗?” 微风细雨,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温柔的。有的时候,他真会想微雨是不是女扮男装混入雪銮王城。 “微雨,你怎么什么时候都那样婆妈呢?你该不会是个女子吧。” 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微雨也被他气笑了。 苏洛也不管将人揽在怀里,眼眶有些酸涩,估计是那药实在太苦。 其实,比起卞雪鸢,微雨更像一个当兄长或者是姐姐的样子。 外面到处是各派的探子,所说都是些小喽啰,可他们毕竟人数众多,对付起来也是件麻烦事。再加上苏洛如今是这个状况,因此他们决定先在这儿住下。然后再寻找合适的机会返程。 这一待,便是两个月。 说来也奇怪,这孩子都怀了三四个月了,可一点也没显怀,除了腹部确实有些鼓之外,就像是长了堆赘肉。 卞雪鸢有些担心,但好在微雨每天都替他把脉也没什么异样。苏洛更是心大,整天闲不住上窜下跳的。 青云山脚下少有人家。 而且那些武林中人也不会想到他们苦苦追寻的两大魔星竟坦然自若地在这圣地,因此苏洛在这里的日子倒也算悠然自得。 只是这里地方偏僻,要买些日常用品都要跑去几里地之外的小镇上。 这些就交给了卞雪鸢。 有时,他也会遇见下山采办的青云弟子。两人还一道前去。 苏洛还笑话那些人有眼无珠,仇人就在眼前却不相识。 说起让卞雪鸢出门去买东西倒也是场灾难,久居雪祁山的他,哪会买啊! 就连买东西要给钱这样三岁儿童都懂的道理都不知。 也好在那里的民风纯朴,倒也不至于欺他。 不过日子久了,他也就会了。 “这些是哥哥带回来的啊!” 柴米油盐倒挺齐全,顺道还带回来一只老母鸡,说是让微雨处理一下,给苏洛炖鸡汤喝。还有些小吃。 只是这些小衣服和这个波浪鼓,苏洛实在看不懂。 “是啊!今日去镇上,有个姑娘在买小孩子的衣服。我便请她也帮我挑了几件。因为不知道是男是女,我便都买了。想来几个月后,也用得上。” 苏洛接过那些衣服,真是做得格外精致,针脚缝得很细腻,而且料子也挺舒服的。 卞红鸾喜红色,所以这些衣服大多是红色的。 他也倒是有心了。 “我听那姑娘说,这件是孩子一岁时穿得,我央她买了好几件。你看看喜不喜欢,另外这里还有孩子两岁、三岁时的衣服呢!” 大大小小的衣服铺满了床,另外还搁着几双虎头鞋,小小得很是可爱。 微雨见到这满屋子的衣服,都说买的太多了。 “不会啊!我们将这些衣物带回雪祁山。这样孩子一直到了十岁都有衣服穿。” “雪鸢公子,孩子日后慢慢才会长大。你如今便把他十岁的衣服都买好,如若他长大以后穿不了了岂不可惜。或者孩子不喜欢,又该如何?衣物以后再下山来买便是。何必这么着急呢?” 卞雪鸢闻言却是一反常态的沉默。 苏洛看出了他的反常,便让微雨将这些全部都收拾起来先出去了。 微雨心细如发,自然也知晓。 “哥哥,不喜欢这里。” “没有不喜欢,只是觉得融入不进去。” 卞雪鸢的世界,是雪祁山。只有那里他才能感受到鸢之于九天的自由和满足。这里的生活虽然同样自在逍遥却不适合他。 这一切卞红鸾都知道。 鹰唳之声。 火儿? 三人匆匆出门,果然看到一抹烈焰一般的红影,翱翔于天际。 微雨连忙将它唤了过来。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13节 “你这坏小子,这般张扬。要是让那些探子看见了,怎么办?你就害苦我们了。” 火儿明显是听不懂的,闷闷地叫着,似乎是在辩驳。之后,还挨了微雨的一指。这才消停下来。 但苏洛不觉得这火儿有什么错。 有些事,生来如此,根本改不掉。就像卞雪鸢的清高、卞红鸾的傲慢张扬、微雨的温柔都是骨子里的。 数天之后,卞雪鸢说有事要外出,让苏洛安分守己地待在这里。 苏洛应下了。 只是那天…… “微雨,教中是否有大事发生?” 第46章:魔教少主下线记 漠北雪祁,本来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加上这个季节过往的商人也很少。可驿站的人今天已经见了数队人马了。那些人中原装束,其中有穿着破烂的乞丐、尼姑、道士、和尚。只是他们不解的是这些人上雪祁山究竟意欲何为。 “老板,可有良马。”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十匹了。 又一个把马跑死的。 似乎是约定好的, 他们从四面八方赶来,都拿着兵器,浩浩荡荡地赶到雪祁山脚下。 “老板,咱们店里今天生日这么好。你怎么还愁眉不展的啊!” 今天店里来了不少人,全坐满了,连茶叶都卖完了,店里粮食的存货更是一扫而空。这店里唯一的伙计忙上忙下跑了一天。但一想到写白花花的银子进账,就笑得合不拢嘴。 “你懂什么呀。今日店里的东西都卖完了。就赶紧打烊。邀着大伙儿去城里采购些。快,带上银两,走吧。” 掌柜的在这儿开店已有十余年,也算经历过不少大事了。 他也知道这些客人全不是普通人,想来他们来的目的也绝不简单。 那掌柜的果真有些眼力见儿。 那些客人都是中原的武林人士,他们今日前往雪祁山,是应了武林盟主的号召,前来斩妖除魔的。 关于这个说法,用苏洛的话讲就是官方说法。实际上,不就是怕了吗? 雪銮王城,是武林人士共知的西域魔教。 近年来迅速在武林崛起。而且雪銮王城的人大多是各派弃徒或者是被武林通缉的罪人,手段残忍。 说白了,就是害怕他们报复。又或者是那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心理在作怪。 卞雪鸢和卞红鸾数月前出现在青云门,并扬言一年后屠尽青云门。 这些人就都人人自危起来。 索性抢先对雪銮王城下手。 雪銮王城实际上统率的是西域十三境,幅员实在辽阔。 只是他们同样知道这十三境虽然归顺于王城,但实则各自为政。 更何况他们分散在不同地域,雪銮王城一旦出事,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因此各派才约定集众派之力攻打雪銮王城。 山下局势已然如此紧张,山上则更不用说了。 各派派去的先头部队还没人回来。 山下的这些人都握着兵器,人心惶惶,准备随时冲上去与之一战。 “啊!啊!” 突然有个血肉模糊的身影自山下狼狈不堪地跌落下来。 虽然那人已经不成人形了,但从他的衣饰来看是昆城派的弟子。 “山上到底是何情形?” 好不容易从山上下来个人,众人都围笼上前。 “全部都死光了。山上全是恶鬼,是恶鬼啊!” 那人大叫着冲出人群,癫狂至极。 他的话更让人心慌。 不知是怕极了,还是胆大。 “众位不要慌张。这些不过是那些魔教妖孽弄出来的小把戏。咱们是正义之师,集天地正气,受天道庇佑。即便那些真是魑魅魍魉,咱们也能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语毕,众人皆举剑呼应,高喊着斩妖除魔的口号,气势浩大地冲上的雪祁山。 雪祁山是漠北的第一高山,山势险峻,连绵的山峰绵延至几千里,有着山下草原山顶万年冻顶的奇景。而且山上少有人烟,因此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到了半山腰,则是冰原密布,脚底下一个不小心则会掉下山去摔个粉身碎骨。 因此还未登顶,已然损兵折将。 过了冰原之后,便有雪銮王城三大座使把守。 江湖人都知道雪銮王城有天地玄暗四大座使,他们是教中的精兵强将。 天座―凌风是雪銮王城圣王的亲传弟子功力深厚因为长年驻守雪祁山所以还无人见识过他的武功,想来也是深不可测;地座―微雨,出身唐门毒用的出神入化,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毒,而且任凭你华佗在世依旧无力回天;玄座―云初,善于置幻之术,可以让人跌落最恐怖的梦境。至于这暗座从未有人见过,形似鬼魅。 有这四大座使把守,雪祁天险,雪銮王城几乎是不可侵犯的铁岭。 那一日,不断有人从雪祁山上跌落下来。山下的人都见过山上化下的全是血水。顷刻间,雪祁山真真正正地变成了白骨成林的魔域,人们似乎还能听见那些亡魂凄厉的叫喊声。 只是再强大的三大座使终究也只是三个人,他们也会疲惫也会累。山下有源源不断的人冲上来,他们鏖战了数天之后,都有些体力不支。更何况,各派的掌门绝非等闲之辈,因此数天之后他们便都各自负伤了。 众人见此情景纷纷商议着要趁此良机群起而攻之,拿下这三大座使。 想来雪銮王城痛失三大座使,便如同斩掉了一只臂膀。也撑不了多久。 他们刚想动手,只见有一人白衣仙子自风雪中款款而来,手中还持着一支骨笛。 在这魔域之中得见如此仙风道骨之人,众人皆纷纷赞叹。 可青云门的人吃过他的亏,因此很快就认出他是魔教雪霁仙子卞雪鸢。 在众人疑惑感慨之际,卞雪鸢便吹响了骨笛。 那笛声初时平缓可越近中段笛声突的扬高,实在刺耳难听,众人皆头痛欲裂。最后在尾调之时更是毫无音律可言,弦音波动更是卷起千堆雪。当下便有许多人七窍流血而死。 可留下来的毕竟是强者,而且这些正道人士继续使用车轮战术。 任凭卞雪鸢武功修为再高,也经不住耗。不久后,他就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力气聚集功力。可那对手竟是宋离。 败局已定,纵使卞雪鸢在心有不甘,可当宋离将降魔杵直直打向卞雪鸢时,突然就有一阵力从天而降。 众人看着一抹红影自天而落,站定在宋离挥出的降魔杵上。随即旋然而落。 冰天雪地,满目的白色之中突然出现了一抹如火般炽热的红色,众人都被吸引了,在看到那人的脸时众人就像是瞬间被摄了魂魄那样目瞪口呆。 “众位光临雪祁山实在令我雪銮王城蓬荜生辉。只是刚来就喊打喊杀的,实在有些不妥吧。” 他的语气中满满的是傲慢自负,众人才瞬间惊醒过来,懊恼自己竟被这妖孽迷得失了心智。 “卞红鸾你灭红叶山庄谢氏一门又杀了青云门念空大师。我们今日就是来取你性命的。” 知道他是卞红鸾之后,众人的眼中再无倾慕之意取而代之的是厌恶。 “哈哈哈。” 众人不解这卞红鸾为何大笑。只是觉得那人一笑,竟令万物失色,邪魅狷狂至极。 宋离自认能懂卞红鸾,可今日的卞红鸾是他从未见过的,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就像幽冥间的曼陀罗花。 “你这妖孽因何发笑?” 众人只觉那笑声越发的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红鸾笑众位都被人利用却不自知。武林的正义之师不过是一群愚蠢至极的乌合之众。” “你说什么?” 那人说的话极为诡异,众人都纷纷猜测起来。不过绝大多数人还是相信他这是为了自己脱身编出来的一套说词。 “红鸾嘴笨说不明白,就请上官公子出来向大家亲自解释一下吧。” 上官景? 那日红叶山庄巨变,上官景就下落不明。怎会突然在这里呢? 突然,从东青派走出一个穿着灰衣头戴毡帽的弟子。 他毫不顾忌众人的眼睛脱了毡帽。 那人不就是已失踪多日的上官景嘛! “上官公子,红鸾还是想提醒你,你真只适合白衣。” 那人也淡然一笑,还是一派芊芊公子温润如玉。 “上官公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会是这副模样。” 上官景还没说话,就被苏洛抢先了。 “上官公子亲自策划了今天这一切,到了最后关头他又怎么能不来验收成果呢!” 苏洛这话在众人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他们纷纷提问上官景,可上官景依旧沉默不语。 “看来上官公子并不打算告诉众位。就由红鸾代为解答吧。灭谢氏杀念空的人都是武林第一君子―上官公子。上官公子与红鸾在雪祁山下曾有一面之缘。也怪红鸾过于张扬,上官公子很快便识破了我的身份。于是乎,你就抢先布置好一切。先是设计让红鸾失去武功,随后再一路派人跟踪,最后将红鸾引到红叶山庄和青云门。大肆杀戮,其目的是搅得武林大乱。再将祸水引至雪祁山,才有了今日群雄会聚在此的盛景。” 匪夷所思,这是众人如今共同的感受。当然之前苏洛也这么认为。 “当然。众位有可能不相信,那么就请各派掌门好好回忆一下,十年前宋氏一门被各派联合屠戮殆尽的原因。” 这个旧案,一直是武林的大忌。十年前,武林盟主听信小人之言宋家与南疆巫族勾结妄图独霸武林。于是派遣各派高手联合屠了宋家也致使巫族灭族。 可这又和上官景有什么关系呢? “上官景的娘亲是巫族圣女。” 这样说来,上官景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十年的一桩旧案。他是来为母亲报仇的。 既然知道了真相,众人的矛头自然转向人群正中央的上官景。 “上官公子,我同你做个交易吧。我可以帮你报仇也可以让你至此复兴上官一族,可你必须允诺我从今以后再无人敢踏入我雪銮王城一步。” 众人都被他的话震惊了,什么叫为上官景报仇,这交易又是什么。 总之,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上官景走到卞红鸾身后,又见着卞红鸾走到宋离身边,一掌将她打至身后十米远处。 而后,用尽全身功力,硬生生将雪地凿开。雪地瞬间下陷,雪浪涌动,最后化为了雪崩,将武林群雄都埋没在这里。而苏洛也因为全身无力,被气流卷进雪崩之中。 待万籁俱寂之后,只有赤隼飞翔于天际,它的声音异常凄恻是在哀悼自己已逝的主人。而宋离也终于反应过来卞红鸾那句“一定会让你后悔”的言外之意。 第47章:穿成冷宫皇子 忍着头晕目眩和胃里的翻江倒海起身。几乎是摸索着才来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水已经凉透了,上面漂着孤零零几片茶叶,显得寒酸得紧。也顾不得茶的味道了,牛饮几杯,缓解了口干舌燥。苏洛这才有空去看清自己现在所在的世界。 一个巨大的宫殿,但却只有一个宫殿。除了几根殿柱子,有的也只有这张桌子和那张床了吧。 苏洛这下可以确定系统一定和自己有仇,好不容易过上回宫廷生活,却把自己发配到这鬼地方来了。 调了系统中原身的资料。 苏洛如今所在的是启夏王朝,国家风貌与唐代有些类似。如今的帝王是明帝,他带领着启夏王朝进入这个中兴时期,但他如今年事已高,无力于国事,加上外戚干政,中宫太子之位悬空,皇族内斗,整个国家发展都陷入了僵局。 原身是启夏国的废太子。母亲是先皇后。 苏洛不禁感叹再好的背景加了过去式语态都不顶用了。 先皇后是启夏国第一大家族——慕容家族的嫡女。容貌倾城,被奉为启夏第一美人。她与明帝是从小的青梅竹马,家势显赫,因此刚及笄就被纳入宫中,皇帝的恩宠再加上大家族普遍教授的统御之道,入宫才一月就入主东宫。 只是后宫争斗向来是场不起硝烟的恶斗。在她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就着了小人的道,身子一直虚弱。三年之后才有了第一个孩子。还因此在生产之日出血过多而死。这小皇子自出生之日便遭逢大难,又失了娘亲,惹人怜爱加上皇帝对于他生母的愧疚和怀念,对这小皇子是疼爱至极。 事实上,小皇子是皇后嫡长子,依照祖训生来便是太子,光这投胎的运气就是极好的。再加上他的皇帝老爹一直为他保驾护航。原身是过得很顺利的。 只是这太子殿下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加上皇帝的一贯宠溺,让他的性子越发的娇纵,不屑于皇室宗亲为伍,也不善于和官场之人交际。这样的他迟早会沦为皇室斗争的牺牲品。 果不其然,就在太子弱冠之际,出现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出身并不好,只是某地一个县令的女儿,但这容貌确实是一等一的。因此被地方州府官引荐给太子殿下。那女人善舞,太子又好音律,这一来二去,两人便生情了。 可不知怎么那女人又跑去琉璃宴上跳舞结果还被皇帝看中了。 于是就上演了一出父子争一女的戏码。 这太子还作死地在大殿上批判自己父皇。结果一句皇帝一句“太子失德”就被发配到这冷宫里来了。 对此,苏洛只能说这太子是自找的。先是瞎了眼看错了人,后来又是摆不清自己的地位,才有此下场。 一阵风吹来,身体没来由地战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抬头才瞥见那宫门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的,想来这风就是从那儿来的吧。 这冷宫里除了自己以外是一个人都没有,看来以后日子只能靠自力更生了。 借着桌子的力好不容易站起来,费劲地挪到宫门处。 一挨上,还没等用力,门就被一阵怪力推开了,他躲闪不及直直就往前倒下去了。 苏洛估计这么倒下去可能砸到脸,因此还特地用手护住。 结果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又觉得麻烦大了。 这个男人怎么会突然闯进来的,他又是谁? 很普通的一张脸,有着绝大多数男人的特点,说的再明白点就是大众脸。要是说唯一有点特点就应该是他的眉毛,这就是传说中的剑眉星目吗? 苏洛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观察角度有些不对。 为什么自己首先映入眼帘会是他的鼻孔和下颚呢? 不久后,他就有了答案。他这是跌进人家怀里了。 这种不是白痴偶像剧才会有的情节吗?这该死的系统什么时候开始萌这种玛丽苏路线了。 刚想着从那人怀里挣脱出来,才有一个念头,就被那人牢牢禁锢住了。 之后一只大手就覆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苏洛还发现那人竟然皱了皱眉。 “太子殿下,您现在身体很虚弱,我劝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只撂下这么一句,然后苏洛就发现自己一阵失重。 不一会儿,自己就已经躺在床上了。 苏洛现在没空去管这画风明显有些不对劲的情节,只是专心地观察那人。 那人穿得是朝服,证明他是官员。而且是个武将。 虽然没有佩剑,光凭他刚刚凌空能将自己抱起来,苏洛就能确定。 只是一个刚刚在上早朝的外臣武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冷宫里。 他的目的让人不由得生疑。 “还不快过来。” 那人突然扬起声音,着实有些威严,想来应该是得势的臣子。 至于那个被吓得一抖一抖的,看他身上背的药箱应该是个太医。 这人是专程为他请大夫的。 他与原身又是什么关系呢? 苏洛再次确认了系统中原身资料库确定那人从未出现过。 “杨太医,快请救救我家主子吧。我家主子前些日子着了风寒,身子一直不爽,昨夜发了一夜的高烧。” 说话的人苏洛认得。他是原身的贴身太监名叫小福子。 他从七八岁就开始侍奉原身了。还是皇帝亲自为他的小太子挑的呢,这福字也是皇帝所赐。寓意他的小太子一生福寿安康。 太子失势被囚东宫,只有小福子肯跟过来。 两人也算同甘共苦,相互扶持。 这小太子病重,他不在身边,也正是刚刚苏洛所怀疑的。 那太医扒拉了下他的眼睛,又为他诊了脉。装模作样地捋了捋山羊胡子,若不是这身体实在是不舒服,他一定会笑出声的。 诊脉结束,那太医就立刻回复了那人。 苏洛听得不是很清楚,大概也是什么风寒侵体的话吧。 这冷宫是用来关先帝妃嫔,或是犯了错事的皇室的地方。应该算是这皇宫的最低层了,这里关着的非死即残。原就是污秽之地,寒气自然重。加上在这儿饱一餐饿一餐的,有些病痛也是应该的。 只是像这小太子高烧得几乎昏倒也是少有。 “杨太医,我听小福子说他从昨日夜里便在太医院外等候了。让门外侍童通报了数次皆无人应答。不知是那侍童失职呢?还是你们太医院不把太子殿下放在眼里呢?” 与刚才不同的是那人并没有扬起声调,反倒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只是这言辞实在有些犀利。 那太医看起来也有个五六十岁了吧。被吓得差点瘫软在地,也实在可怜。 “常将军此言真是错怪我们太医院了。昨天夜里二皇子家的小皇孙突然上吐下泄,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被召去了。连夜里当值的御医都赶去了。老臣也是今早刚回的太医院。听得太子有恙就急忙赶过来了。” 老太医怎么也没想到昨晚上忙活了一夜,今一早想回去眯一会儿,就被这冠武侯逮了正着。 一路被领来这里,才知道是冷宫里这位主子生了病。 这位主子的身份实在有些尴尬。他是先皇后嫡长子,身居东宫太子之位,如今被囚于此想来已经无力回天。 而且一向与他不对付的璟王爷现正当势,虽然明着不说但众人都心照不宣。 因此都无人敢去照抚他。 而这冠武侯昨日才率兵班师回朝。想来这封赏是避不可免了。 另外这冠武侯向来嫉恶如仇。 他这是医也不是,不医也不是啊! “哦!这么说昨日夜里太医院竟是连一个御医都不在。” 虽然那人语调还是平平,但苏洛似乎在瞬间捕捉到了这话里的玄机。 看来这老爷爷今日是得不了好了。 “是……不。” “是?太医院医治的是整个后宫上上下下的人。一整夜一个太医都没有,这实在是不妥。幸是昨日夜里只有冷宫中小福子来寻医问药,若是换个别的宫里皇子娘娘,那可就酿成大祸了呀。” “是是是。侯爷说的是。” 老太医闻言连忙说是,点头如捣蒜。 只是…… “杨太医,您老这话,小福子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幸是只有冷宫的来寻医。难不成冷宫里的娘娘就不是娘娘了。更何况皇上还未曾正式下召废了太子的东宫之位。您怎么就先不顾他的死活了呢。” 想不到这小福子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看来这皇帝的眼睛还是毒啊! “小福子,怎么能同杨太医那样说话呢!要知道你不过是个奴才。” 小福子闻言什么也没说直接就跪地了。 老太医怎么也没想到竟是病榻上的太医训斥了小福子帮他解了围。 这同样是苏常安始料未及的。 “小福子,你要谨记,主仆有分,不要妄自僭越。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小福子没有争辩,只是应了,而且脸上并无半分委屈。 “杨太医,你说是吧。” 杨太医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也侍奉过不少主子,这话还是听得懂的。连忙答是。然后写了方子,告了退。 只怪自己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既然这老太医已经告退了,冠武侯又当如何呢? 第48章:冷宫套路深 一场大病几乎耗干了苏洛所有的精力。 接连几天了,这身子是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不过想来也是,冷宫这地方阴冷得很,被褥整日里都是潮湿的泛着咸味,要不是迫于无奈,苏洛才不会想用。只是这被褥实在是薄了些,难以御寒。 苏洛估计这么下去,他一定会耗死在这冷宫里。 他可不想死得那样窝囊。因此不断告诫自己要努力活下去。 大白天都裹着那层薄被子,懒洋洋地躺在被窝里。 “你这送来的都是什么东西?是人吃的吗?” 外面有些吵闹声。不知是何动静。 “小福子,你就消停些吧。这冷宫里的就这待遇,你要也好不要也罢,就只剩这些了。” 原来是小福子和人吵起来了,那人是个细尖的嗓门说话又怪腔怪调的实在难听。 瞧这时辰,应该是来送饭的太监。 苏洛见过那人一两次,尖嘴猴腮的,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冷宫里能出什么好人啊! 那太监看上去有些年纪了,在冷宫里当差应该有些年头了,自然懂了这里面的许多道道儿,说白了,就是根老油条。 想来这冷宫里一定有不少人受了那人的欺负。 如今倒是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公公,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这冷宫虽然条件苛刻,但也不至于如此。小福子在这儿还是想央求公公再送些饭菜来。毕竟我家主子还生着病呢!这些冷食冷饭的,我家主子消受不了。” 小福子随太子殿下一起入冷宫也已三年了,这人情冷暖他也知晓。要不是有着那股机灵劲儿,他和小太子估计早就称不下去了。 因此他虽然知晓这太监最不是个东西,但他平日里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还要在这冷宫中生存下去,再者,他摸不清太子的底细,也不敢太过造次。 只是最近他这每日里的供给是越来越差了。 像今天这些,根本就是剩饭剩菜。 要知道,御膳房的剩饭剩菜是喂猪的。 这不是摆明了挤兑他家主子吗? “小福子,你也是个聪明人儿。咱家看得出。只是就是一根筋儿呢!” “公公高看小福子了。这话小福子实在听不懂。” 苏洛轻笑,这小福子倒真有些脑子,而且对自己有情有义。他还是挺庆幸的,每次都能碰到对自己那样好的人。 “小福子,你少跟咱家玩这些虚的。咱家知道你懂。你们家这位主儿,以前在宫里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如今这世道变了,他进了冷宫,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冷宫太监还没见过有哪个进了这儿的皇子还可以安然无恙地走出去的。 冷宫虽然远离朝政,但这皇子间骨肉相争的例子那是比比皆是。 宫里人儿有时也会在底下嘟囔两句不敢声张,那些手段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小太子如今已是棋盘上的废子。宫里的废子是没有好下场的。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 “虽说,我如今是这冷宫的管事太监,可说到底咱俩都一样。都是奴才。既然是奴才那便只有伺候人儿的份。即是这样,伺候谁不都一样嘛!咱家将这话是给你挑明了。至于往后的路怎么走就看你自己了。” 接下去,外面就没什么动静了。 可也就一会儿,听见东西倒地的声音,噼里啪啦的。 接着就听见那太监尖细的嗓子扯高了叫着“你这不识相居然敢打咱家。你和你那主子一个德性,都落到冷宫里还摆谱呢!我告诉你,你们是绝没有翻身之日。绝对没有。” 那太监的声音忽高忽低,最后渐渐远去了,听那痛呼的声音看来是被教训得很惨。 之后,小福子就进来了,拎着食盒有些垂头丧气的。 似乎也有些懊恼,自己怎会一时冲动,就打人了呢! “小福子?” 小福子应该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个时候醒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主子醒了啊!让小福子伺候主子起身吧。” 就像那太监说得一样,小太子就算是进了冷宫还摆着太子的架势。 起身时必须洗漱穿戴整齐,这东西可以化简可这礼数绝不能少。 苏洛倒觉得不妨把这看作天家的一种修养。 只是人都落在这里了,再穷讲究,似乎真有些矫情。也免了小福子的麻烦。 也是他一向懒散惯了,受不了这些。 小福子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太在意。只是上前扶他起身,为他穿好鞋袜。 “小福子,今日管事送了些什么吃食过来。” 小太子一向不过问这些俗事,有此一问,倒让小福子有些不知所措。 “刚刚奴才不小心打翻了食盒。里面有些凌乱,且容奴才去整理一下。再来请主子用膳。” 苏洛没去搭理,只是径直走向桌上的食盒。 打开实在有些凌乱不堪,而且还有一股味道。 小福子见此有些局促不安,平日里对这食盒他都仔细筛选过,尽量挑些自家主子能看得入眼的。 只是今日事情来得突然,他还未整理,而且确实也挑不出什么能吃的来了。 苏洛皱了皱眉,在食盒里一顿翻找,就拎了一个大馒头出来,掰了一半,递给了小福子。 小福子那是一阵感激涕零啊!说什么也不要。 苏洛只说他再哭下去,就扫了自己的胃口了,小福子才抽抽噎噎得收下。 那馒头实在有些干,好没吃几口苏洛就噎到了。还好小福子去倒了杯,才把这干馒头咽了下去。 “小福子,你和那管事太监的话,本宫都听到了。” 说完,苏洛看见小福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你的忠心本宫知道。今日这话你倒可以忘了。只是本宫不会忘的。本宫会记得这些人是对待你我的。总有一日,本宫会带着你从这鬼地方出去的。” 小福子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苏洛也只当这小太监真是一根筋傻得可爱,自己说什么都信。 不过为了他这份信任也为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好吃好喝的,苏洛自然是会努力的。 至于这突破口吗? 苏洛早就想到了。 这不,一等人下朝,就把他请到宫里来了。 那日高烧得有些昏沉,今日才看清了那人的朝服,上面绣着一只五爪盘龙的花纹,袖口是用金丝绣成的两道花样滚边。 “侯爷军功卓著,皇上封赏,却不料竟是如此大的手笔。想来如今本宫该称你为王爷了。” “太子殿下倒是聪慧过人。不过臣还是喜欢冠武侯这个称号,毕竟闲散王爷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这么说来,苏常安是加封了王位却被剥夺了军权。 不过,这倒不难解释。 历代君王都忌惮臣子功高盖主,尤其是手上还握有重权的。 “如今朝堂上形势多变。王爷此时留在国都真是不巧。想来势必会被拉下这趟浑水。王爷可要当心了,这激流暗涌的,当心失了方向,撞上暗礁船毁人亡。” 苏洛虽然身居冷宫,但对朝堂上的事还是略微知道一些的。 如今朝上最得势的是六皇子和已有封号的大皇子―睿王爷。 两人在政见上和行为处世上都互相不对付,可谓争得头破血流。 只是如今还难以力分高下。 毕竟这太子之位如今还在冷宫里的苏洛头上高高悬着呢! 可朝臣们都猜测这太子之位迟早是他们两个中的其中之一。 一时间,六皇子的宫里和睿王府门可罗雀。 这冠武侯如今好歹有个王位傍身,在军中威望又甚高,这两人一定会为抢他的支持而争破头的。 只是不知眼前这人又属意他二人中的哪一个,又或者谁也不是。 “常安一个莽夫对朝堂之事实在提不起兴趣。再有,六皇子殿下和睿王爷如今还无一人来传召过常安。或许都瞧不上臣吧。” 一个莽夫怎会有如此口才,那人倒也是谦虚的。 可他一点口风都不露,倒让苏洛有些为难。 但也不急,他一定会想到办法慢慢撬开他的嘴的。 “王爷,还不曾用膳。要不陪本宫用些。” 太子殿下都发话了,那人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可这端出来都是什么啊! 光看这品相,都难以入口。苏洛绝不会告诉这些食物还进行过二次加工。 真不知道那人在看到它们时作何感想。 可出人意料的是那人居然在夹过筷子的同时就开始大块朵颐了,巧那样子,吃得还很开心。 在他邀请自己一起品尝一下的时候,苏洛断然拒绝了。 “酒足饭饱”,苏洛也不会忘了正事的。 “王爷觉得这菜如何?” “除了有些凉之外,还是很可口的。”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14节 可口,苏洛只想问那人大哥你是没嗅觉还是没味觉啊! 这明摆着都叟了。 “冷宫里如何来的热呢?” “太子这感慨又是从何而来。皇上到现在都没废掉您的太子之位,这区区冷宫能困得住您吗?” 他突然间的直白,倒让苏洛有些吃惊。不过这刚好验证了苏洛的预感。前几天那人救了自己,苏洛就觉得他的目的不单纯,又或者说他救自己绝非偶然。 “本宫是再也不想吃着冷宫的饭菜了。希望你我二人再次把酒言欢时,面前摆着的是珍馐佳酿。” 第49章:受辱 过了一月,苏洛这日子确实过得也很清静,苏常安自那日再也没有登门。 苏洛也不念着他,倒是小福子一直挂念他。 真真是太子不急太监急。 苏常安说什么也是外臣,与太子在这之前没有太多的交际,与太子母家更是八杆子打不着的。 小福子的担心倒是不无道理。 可苏洛就是心大,更何况他如今也没有别的选择。 与其想东想西的杞人忧天,倒不如大被蒙头睡他个一整天。 这天儿也太冷了。 刚这么想着,小福子就拿了茶壶进门来。 “主子,奴才拖人弄来了些热水。你且喝些或者抱在怀里暖暖身子。” 这正好解了燃眉之急,苏洛就不客气地接过了。 在这冷宫里,暖意真是难得的。 苏洛也注意到小福子一直不住地搓手顿脚,想来也是冻坏了。 “小福子,上来进被窝里暖暖。” 这话刚一出口,小福子立马就躲开了,仿佛这床是狼窝似的。 “主子,您是太子,奴才不过就是个奴才。在一张床上使不得的。使不得的。” 见自家主子脸上有不悦之色,小福子又开口解释道“小福子是天生的贱骨头,一向不怕冷的。只是今年这冬天着实有些冷,昨夜又下了场大雪,据说就连外面的玉湖上都结了层冰。” 苏洛哪有功夫去听那些废话,软磨硬泡地将人拉上了床。 想着下雪天了出门玩会儿,可也就是个念头,毕竟穿得那样单薄。 还是等天暖些了,再出去吧。 只是还没等在被窝里待上一会儿,人就被一阵大力扯下来了。两人都有些迷迷糊糊地不知这不速之客是谁。 “你是哪个宫里的?” 那个太监眼生得很,不像是冷宫里的人。而且瞧这盛气凌人的模样,想来也不是什么善茬。 “问得好。我们家主子可是圣上最宠爱的小皇子。” 对这小皇子,苏洛并没有在原身的资料库里找出多少线索。 可这小福子是知道。 那太监口中说的“小皇子”,应该二皇子家的小皇孙。小皇子长得粉雕玉琢的,又古灵精怪,皇上对他那是恩宠有加。 那夜,太子殿下受风寒发高烧,小皇孙也得了病,整个太医院都被召去了,由此可见。 只是这小皇孙怎么就和太子杠上了呢! 居然派人寻到这里来了。 “这位哥哥,这儿是冷宫。没有得到恩准,奴才是出不去的。烦请哥哥再去别处找个人吧。奴才恐怕无福去伺候小皇孙。” 知道得罪不起那位主子,小福子说的也很客气,生怕开罪了眼前这位小皇孙面前的红人。 要知道在这里最怕的就是小人了。 “谁说本皇子看上你这狗奴才。本皇子是让他去。” 那是谁家的小孩儿?长得软糯糯的,穿了红色锦缎的小袄,上面还有貂绒毛边,袖边还绣着金丝滚边。像个可爱的陶瓷娃娃。 说话声音也软绵绵的。 只是这趾高气昂的态度,实在令人不喜。 苏洛不会同一个孩子置气,因此也就随了他了。反而上前逗弄他。 “那小皇孙是瞧上我了,不知是想让我帮你暖床还是喂奶穿衣啊!” 小皇孙很不解地看着那人,厌恶地推开了眼前这人在自己脸颊上乱捏的手。 小皇孙在同辈里是最宠皇帝宠爱的,加上二皇子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孩子自然宠溺,这就让他觉得自己高别人一等。 他也听父亲和母亲说起过,这里叫冷宫,关的都是犯了错的罪人。 而眼前这人竟敢如此对他,他回去一定让皇帝爷爷砍了他的脑袋。 “谁要你做这些。本皇子的球掉到玉湖里。去,把它捞上来。” 苏洛看了看窗外,树枝上都结冰了,现在下水一定非死即伤。 “小皇孙啊!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你这当晚辈指使叔叔做事原就是不对的。皇叔是怕折了你的福分。而且这大冬天下水会死人的,只是为了一个球,也不值当。还是等天暖和了,再派人去将它捞回来可好?” 苏洛并不喜欢孩子,肯这样循循善诱地教导他已是难得。 可这小皇孙就是不领情。 “呸,你一个冷宫的罪人也敢做本皇子的叔叔,简直痴心妄想。今天本皇子就是要你把那球给捡回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说罢,竟差了武士,将苏洛押着就往玉湖去了。 小福子人微言轻,自然阻止不了。只好远远跟着。怕自家主子受欺负。 这玉湖在翊兰庭中,夏季是宫里最凉爽的地方了,上至宫妃下至宫人,都喜欢来这儿避暑。 夏季,那里是接天莲叶,碧波千顷。可如今已是冬季,湖面上只剩了几棵枯萎的光杆子了。还依稀可见,上浮着几块薄冰。 这样下去,一定会冻得受不住的。 “快,下去捞。” 身边那熊孩子催促得急,苏洛只想把他丢下去让他受受冻,收收脾气。 只是现在他还惹不起这个小祖宗。 “小皇孙,你瞧这湖水都结冰了。下去一定冻成冰块。如若你真要那球,改日我一定帮你捞上来。” 苏洛可谓好话都说尽了,那小皇孙没有一点想改主意的意思。 到最后,他竟然差小太监将人推下了湖。 即使做好了准备,苏洛还是呛了几口水。虽然这湖水冻得刺骨,但他还是颤巍巍地站起来了。要知道再这儿湖水里泡下去,他的小命可就没了。 站起来以后,他才看见那熊孩子说的球,悠然自得地漂在不远处。 想来,他如果不把这球带回去,那孩子也不会放过自己,还是忍着痛向前走去。 可那球就是故意为难他那样漂得越来越远,几近湖中心,苏洛不得不向前游去,这样他的全身就不得不被泡在那寒冷的湖水里。 好不容易,捞到了那球,苏洛也告诉自己绝不能松气。现在松气,他只会浑身无力下沉下去,于是也就憋着一股劲游到岸边。 那孩子倒是第一时间将他手里的球收走了,苏洛却发现自己的右手是怎么也收拢,就一个怪异的姿势敞着。 他是被人推下水的,全身衣物都湿透了,又没有可换的。再加上湖面上的风一来,凉意便充斥着四肢百骸。 “这里发生了何事?” 好像有什么大人物来了,空气一下便安静了下来。 苏洛想抬头看看情况,可这身子是怎么也不听使唤了。 “聪儿,又贪玩了。都告诫过你多少次,不要在水边玩耍。这冬天,玉湖边潮湿昨夜又下了雪,一定结冰了。一不小心,掉下去。你让母妃怎么办?” 还有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她是这小皇孙的母妃。 “放肆,没见父皇还没说话吗?” 父皇? 原来那个大人物竟是皇上。 “无妨,容儿这是担心朕的小皇孙。说话急了些,这有什么。皇儿你多心了。” 听语气,皇帝倒真像个慈爱的父亲。只是他的慈爱并没有给现在的苏洛罢了。 “皇上慈爱后辈,二皇子敬爱他的父皇,而二皇妃又疼爱孩子。这也是天家的温情。臣今日得见也是三生有幸。” 这声音苏洛倒熟悉―苏常安。 他倒是来的巧。 “哈哈,苏卿一直说自己是个莽夫,如今怎么也学着那些文臣说好听话溜须拍马啊!” “臣之所言全是发自肺腑的,皇上若是不信,臣也没有办法。” 他们君臣父子聊得开心,苏洛只觉脑中一片昏沉,连他们的声音都有些听不真切了。 “皇上,皇上,求您救救太子殿下吧。” 太子,一向是这几年宫中的大忌。 这几年来,从未有人敢在皇上面前提起太子,仿佛那个天之骄子一夜便已消失在人们的脑海里了。 如今被这小太监一句话就给勾起来了。 “你这不长眼的奴才,突然出来,惊扰了圣驾你担待得起吗?来人将这奴才带下去。” 二皇子无力于皇位之争,但也无法躲避。只能早早便站到了睿王一边,以求护佑。 如今,这沉寂已久的太子突然又冒出来了,以从前皇上对他的恩宠,实在不得不提防。 皇帝身边是宫里的总领太监,陪龙伴驾已有半生。要说这皇上的心思谁最清楚?定是他无疑。 这几年,虽无人提及,可他知道皇帝最心疼的还是太子殿下。要不又怎会命人再不要提及。 这分明是爱之深责之切嘛! 再说,当年之事,皇上也自认理亏,若不是太子实在触怒了君威,一定不会是此番境地。 这几年间,皇上还是一直很挂念这个儿子,要不然怎还会留着他的太子之位呢! 要说,小皇孙受宠,还不及太子当年的一半呢! “慢着。皇上,奴才认得他,他是太子身边的贴身太监名唤小福子。瞧着他这样匆忙,定是太子殿下出事了,不妨听他细说。” 皇帝虽然看上不悦,但还是命人放开了小福子。 “说,那孽子怎么了?” 小福子一顿恸哭,实在是令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 只是一直没讲到点子上。 “皇上,求您救救太子殿下啊!殿下大病初愈,实在是受不住了。” “那他人呢?” 苏洛想自己现在无论再怎样故作镇定,这瑟瑟发抖的样子也一定狼狈不堪吧。 第50章:扬眉吐气训小人 原本死气沉沉的冷宫,今日却热闹非凡。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来了。望闻问切,金丝诊脉,什么招都用上了。一大堆白胡子老头围拢在床的周围,眼睛死死盯着病榻上的少年。这个场面还是有些诡异的。 苏洛只觉得身体忽冷忽热的,意识也开始有些涣散,这几个老头在耳边的言语,变成一大堆嗡嗡的蜜蜂叫,还带着立体声混响。 所幸,那些太医说未伤及心脉,只是连日来的风寒侵体,这恢复过来还需要调养一阵子。 而后也就写了一大张的方子,客客气气地嘱咐小福子记得按时去太医院拿药。另外还说了一大通注意事项。 苏洛记得就在几天前他也几乎病得快死了。小福子去求药,根本无人问津。后来还是靠苏大将军威逼利诱地才叫来了人。 没想到一向以悬壶济世著称的太医院也都是一群趋炎附势之徒。 算了,也不管他了。死死抓着身前的被子,蒙了头,希望能起到点作用。 苏洛这一病就是几天,整天昏昏沉沉的,连床都没下过。太医院的太医一天三次还分批分拨地来,方子垒了高高的一大堆就是没什么效果。小福子自然是心疼死了,有的时候对那些太医也不太客气,那些太医倒没说什么只是劝他放宽心。 来来回回地折腾了数天,苏洛的病总算是有些好转了。只觉得一大堆人都长嘘了一口气。 是夜,无声寂静。原本冷寂的冷宫更是早早地便都睡下了,无人掌灯。幸好,今日月色正明,斜倾倒于床前。 苏洛朦胧中觉得似乎有什么在床头看着自己,另外那双抚上自己额头大手的温度他也似曾相识。 那人一直没发出声响,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清晨,苏洛起床的时候还摸摸了自己额头。不知道昨夜真是有人来过还是自己烧得太过出现了幻觉。 小福子见他抚着额若有所思的样子,还以为自家主子病情又严重了,嘘寒问暖了好一阵,直到苏洛重复了几遍没事儿他才放心。 今日的早饭一大早便有人送来了,只是苏洛一直没想,因此换了一波又一波。到现在还是热的呢! 苏洛见这碗上冒出的热气,真是想说不容易啊! 今日御膳房送来的银耳粥,看上去这品相真是不错。 苏洛大病初愈,这些东西又难得也就大口大口地全吃完了。期间还对上了小福子有些欣慰的眼神。 吃完,小福子便动手收拾了,刚要拿着食盒退下。突然想到昨天夜里的事,苏洛就又将人叫住了。 “昨天夜里可有什么人来过?” “昨夜太医院的王太医来了,又来了几副药过来。本想进来替主子诊治,可奴才见主子睡得正熟便婉拒了他。此外,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小福子还是一五一十地答了。 苏洛说了声知道了小福子就退下了。 小福子说没见过那人,难不成真是烧太久把脑子烧糊涂了。 冷宫的日子虽苦,但日子却过得清闲。 谁也不指望那些皇亲国戚们做些什么不是? 因此苏洛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美其名曰修养生息。 到了中午,午膳又有人送来了。 看小福子那一脸不爽的样子,估计是那个冷宫的管事太监来了。 刚巧,闲得发慌,他来的正好。 那太监进门就看见了小福子,想起前些日子的不痛快,给他陪了笑。 “午膳劳烦公公亲自送来,还真是辛苦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小福子心里再不舒服也不会直直地表露出来,也只说不痛不痒的话来硌应那人。 那管事太监知道这小福子不是省油的灯,也识相地没去搭话,只是快速地将菜布好。 “有劳公公了。” 那太监正在布菜看见苏洛出来,立马停手,恭敬地向他行了个礼,道了声万福。 苏洛也没难为他只让他起身了。 小福子也连忙上前扶着他坐下,伺候他用膳。 这菜都送完了,那太监本要收拾食盒就走,就听见太子殿下突然来了句“今日的菜肴真是丰富啊!只是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 那太监也知道前些日子得罪了太子。原本也没什么,只是这近日来宫里盛传皇上依旧心系太子,估计太子重回东宫不远了。 要知道他前几日才说这太子殿下永无翻身之日的话,他也相信这小福子一定添油加醋在太子面前说了他不少坏话。如今这太子殿下是要重新得势了,可自己这不过还是个太监。太子殿下若是日后想弄死他,不是比捏死蚂蚁还简单吗。 正愁找不到机会在太子面前表现呢,这么一来,他就勤勤肯肯地将这些菜无论是菜名还是原料以至于做法都仔仔细细地和太子说了。 “公公,可是在御膳房当过差?” 那太监见太子殿下脸上并无不悦之色,也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奴才自打进宫,就一直在冷宫当差。御膳房哪看得上奴才啊!” “那就是吃得太多了。” 那太监就没想到太子殿下还会来这一招,想到自己平日里没少克扣这冷宫的供给,这么一来完全就心虚了,腿一软直接就跪下了。 “公公方才不是行过礼了吗?这怎么又跪下了。这冷宫的地阴冷得很,公公这一跪万一伤了膝盖可怎么办?还是起来吧。” 那太监闻言也只好起来。 苏洛见他脸色都被吓得白了,头上还冒着虚汗,心里觉得甚是解气。 “公公这下跪溜须拍马,在本宫这儿不顶用。今后你只要好好当差,别在本宫背后动些手脚,往昔的种种,本宫也就只当他烟消云散了。如若不然,公公知道。” 那太监背后早已汗涔涔的了,吓得六神无主,哪还知道他在讲什么,不过出于本能一直在喊是。 苏洛见他这副样子,也不去为难他了。这太监虽然是个真小人,对他苛刻了些,到底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因此也就放过他了。 倒是小福子看见那老太监屁滚尿流地从这儿跌跌撞撞跑出去的狼狈样,心里别提多舒坦了。收拾着碗筷都能哼出个小调来。 苏洛虽然觉得好笑,但也没阻止他。自顾自地用膳。 “小福子公公今日可遇见什么好事了?这般高兴。” 是苏常安来了。 苏洛只道那人来的真不是时候,这教训完小人,菜还没几口,这人就来了。存心让自己吃不上好饭。 “王爷说的哪儿的话,小福子一个当奴才的能有什么好事儿。” 见他们聊的热闹,苏洛也不去说什么,赶紧夹了两口菜放进嘴里。 只是还没等全咽下呢,就听见那人说“太子殿下正在用膳。常安这也是刚向皇上禀报完前些日子关于赈灾的事。还没用午膳呢!” 苏洛刚想说那你就回去吃了饭再过来,就听见一旁的小福子开口了“王爷,若是不介意,就同太子殿下一块儿用膳吧。” 那苏常安自然是不介意的,小福子就美滋滋地给人拿碗筷去了。 全然不把他这主子放在眼里了。 小福子向来都很厉害,无论是以前太子还在东宫的时候还是在冷宫。 知道他的都知道太子殿下的小福子公公不好惹。 只是今日他对苏常安这般热拢,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听小福子说那日他见自己被小皇孙又被带到玉湖那儿,他就知道一定会出岔子。因此就急忙找人去搭救他。 刚巧就碰上了苏常安。 苏常安一下就答应了要救自己,才有了玉湖那一幕。 苏洛当时还在纳闷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冬天的玉湖畔,原来是有心人引路。 可转念一想,他又想到了什么。 “王爷真是好计谋啊!推了人下水,还换来了人心。” 苏常安闻言一愣,不过很快又恢复常态,对着这满桌子的菜看来看去。 “太子殿下,真是说笑了。臣几时推人下水了。倒是那日臣见太子殿下落水了,不知可有大碍?” 想也知道他一定不会坦白的,苏洛就赌气地说“无碍,反正又死不了。” 只是这话刚一说出口,苏洛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那样幼稚的话怎么能脱口而出呢!而且对方还是个老狐狸。 苏常安倒也没想到一向傲慢自负的太子殿下会说出这种话。不过,见他因为恼羞成怒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玉湖一事,的确是他刻意安排的。知道二皇子一家进宫,于是便命安插在小皇孙身边的小太监挑唆他到玉湖边玩耍。也是刻意让那球掉进了玉湖里。而后又将小皇孙引到了冷宫。小皇孙从小就被惯坏了,任性是难免的。因此他和小太子的冲突是必然的。等他们矛盾激化,他再把皇上引过去。其目的就是让太子重新出现在皇上的视线里。 只是他也没想到的是小皇孙竟然敢命人直接将人推到玉湖里。 不过这无形中倒唤起了皇上对太子怜爱和愧疚之心,事半功倍。 “王爷,利用小孩子这事,实在有些卑鄙。本宫无法苟同。” 想到那个玉雕粉啄的小娃娃被父母训斥打屁股哭得稀里哗啦的场景,苏洛不禁觉得此生无缘得见真是一大憾事啊! 第51章:转守为攻 “王爷。” 苏洛觉得这个苏常安一定是属狗的,一到饭点准时在这儿报道。 另外小福子也是个吃里扒外的,对他王爷王爷叫那么亲热。他一来还端茶倒水的,热络得很。 明明坏事都是他干的,结果还被受人尊敬,这狐狸的段位级别还挺高。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苏洛还记得那日自己说他利用孩子卑鄙无耻,结果这人甩下了一句“殿下若是想做一个好叔叔,也许就只能在冷宫等死了。”还没等苏洛回击回去,那人就拂袖而去。 今天,他居然还有脸来。 “王爷,来冷宫这么勤不怕受人非议吗?” 苏常安虽是个有封号的王爷,但他毕竟是个外臣。经常出入后宫内祎,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是个不小个把柄。可这人似乎没这个担忧,依旧我行我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来,也真是奇了。 “殿下关心臣,体恤臣,是臣的福气。只是这儿是冷宫又不是后宫。殿下又不是宫妃,那些人能说什么?” 说什么,说得可多了去了,只是苏洛被气得一时语塞,脑袋还没转过弯儿来。 “本宫有一事想问王爷,还望王爷务必坦诚相告。” 苏常安这几日来对这位太子殿下的性子也有些了解了。知道他是个不愿吃亏,而且好斗的人,想来接下去这问题一定不怎么好回答。只是既然太子殿下都说务必了,他又怎好不去回答呢! “殿下客气了。太子殿下有疑问,常安能答得上来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洛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 “王爷这一年的俸禄是多少?都用到哪儿去了?” 他这一问敲响了苏常安心中的警钟,难不成这人知道了什么,可苏洛的下一个问题却让他的这个疑问顿时烟消云散了。 “王爷家中难道还没钱买米买粮吗?”每天跑到这儿蹭吃蹭喝的。 当然,苏洛是不会把潜台词告诉眼前这人的。 “哈哈,臣家中自是有米粮的。只是臣家中只有臣一人,对着一众奴仆吃饭,也实在非我所愿。既然臣与殿下一见如故,小福子公公又高看臣,臣就想着可以同太子殿下一块儿用膳。怎么?可是叨扰了殿下。” 他那样说,苏洛就是再多的埋怨和嘟囔都只能堵在喉咙里。 其实,他还有一个问题,这王爷看起来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会孤身一人?难不成是有什么隐疾? 不过他还是选择性地回避了,毕竟这个问题不太礼貌,更是怕他恼羞成怒。 而后就只有筷子夹菜时发出些许声音了。苏洛也很疑惑,这小太子是因为从小受天家礼仪的熏陶因此才养成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而听小福子说苏常安并不是名门出身,而且又是武将,怎么也会有这种习惯。 总之,苏洛觉得眼前这个苏常安一定不简单。 酒足饭饱,苏常安说在这儿受了太子不少恩惠,自然是要给些报酬的。 “自玉湖一事之后,宫里就盛传太子殿下将重掌东宫。这虽说谣传,如今想必如今早已传到六皇子和睿王殿下的耳朵里了。六皇子和睿王为了这储君之位,已经明争暗斗许久了,自然不会放任这些谣言再流传下去的。殿下现今的日子虽然还算安稳,可保不齐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因此殿下如今可以算是四面楚歌。” 苏洛见他将自己现在的情况说得那样糟糕,可无论从他的语气还是神色中都看不出有一丝担忧。 “所以王爷如今就破罐破摔了。堂而皇之地出入冷宫。让这把流言之火烧得更甚。王爷是想把本宫逼到绝境,然后不得不依附于你,听从你,是不是?” 如若自己猜测的没错,那么这苏常安还真是狼子野心。 “太子殿下可能是在这阴冷之地待得久了。对任何人猜忌,只是臣想提醒殿下。这可不利于我们的合作啊。” 苏洛也知道,如今这情况是他有求于人,这苏常安事实上随时可以另择良主,但这么一来,他这辈子就只能在冷宫等死了。 另外宫里的传言沸沸扬扬,六皇子和睿王一定也有所耳闻。先不说自己能不能重临东宫,连如今想要在这冷宫中过安生日子都不太可能。即便自己日后出去了。六皇子和睿王二人虽相争正酣,可如若突然有一个第三方势力插进来。倒会成为一个让他们联合起来的推动力。这小太子虽有太子之位,可说到底没有什么根基,必然会败于二人之手。到时候他恐怕连冷宫都回不了了。 因此,现在的苏洛只能仰仗苏常安了。 “王爷,本宫在这冷宫住久了,胆子也愈发小了。听见您的话早都不知所措了。一时间的口不择言,还请王爷见谅。只是为今之计,得想个法子先救本宫出来才是。” 苏常安不说话,默认了。 苏洛想这人明知道现在情况危急,还坦然地往着浑水里淌,一定已经想好对策了。 “不知王爷可有什么良机?” “殿下可知春围。” 春围。 每年开春之际,皇帝都会到东郊狩猎。届时会有许多皇亲国戚和朝廷重臣在场。 只是不知道他会想个什么方法让皇帝也带上自己。 不过见他这样,想必一定是胸有成竹了。 可他不能事事都受他牵制,要不然自己最后一定会沦为他的傀儡的。 “王爷,想趁春围的时候,让本宫出冷宫。可本宫觉得春围绝不是最佳时机。” 苏常安虽然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作为合作伙伴,他还是有必要去听一下他的意见。况且太子殿下如今算是把局势看得有些透彻,自然也知道他处于劣势,这个时候他绝不会意气用事,坏事的。 “春围之际,不光有皇室在场,还有朝廷的大臣。王爷也知道,如今大臣大多已经选好立场了。不是六皇子的党羽就是依附于睿王的。少有的中立大臣,都刚正不阿。换句话说,他们都死守着所谓的规矩。如若在春围上打柔情牌,大臣这关无论如何都是过不去的。而若想动些手脚,则要耗费大量精力去安排。单单只为让本宫走出这冷宫。不觉得有些得不偿失吗?因此,春围绝不是最佳的良机。” 苏常安一直听着,这话果然分析得透彻。而且春围这个计划,他之前也觉得有诸多的问题,大致上就如同这小太子说得一样。 世人都说太子殿下之所以为太子,是因为投了好胎。他的品学才干远远不及六皇子和睿王。而且性情又刚愎自用。难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储君人选。 可如今看来不是那样的。 “那太子殿下有何良策?” “父皇的寿宴。” 皇帝的寿宴是在腊月十二。距离寿宴也不过数天。如今着手准备一定手忙脚乱,定会出现很多纰漏的。 可苏常安看着小太子如此自信的样子却不得不去相信。 “太子殿下不觉得时间紧迫了些吗?” “不是还有十来天的样子吗?足够了。只是不知道王爷相不相信本宫。” 是他苏常安刚刚说什么信不信任的话的,现在犹豫不决,倒是他自食其果了。苏洛觉得自己真是有做储君的潜力啊! “既然如此,太子殿下若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另外,太子殿下不需要臣为您准备些什么吗?皇上寿宴殿下准备空手去。” 皇帝寿宴,众位皇子一定会各显神通,如若他一人空手去,一定会成为众人的笑柄。高傲的太子殿下能不能受得住别人的冷嘲热讽呢!况且怎么去如何去还是个问题。 “本宫一个冷宫里的太子。拿什么送给父皇当礼物。难不成就送这些残羮剩菜啊!礼物什么的就省了吧。相信王爷手里也应该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吧。要王爷现在去找一样可以同六皇子和睿王比肩的礼物,想来也实在为难了。作为盟友,本宫还是得王爷着想的。” 苏洛知道苏常安的日子过得不怎好,所以也没那个财力人力去给自己找礼物吧。如果滥竽充数,倒不如什么也没有,丢人现眼的事一桩就够了。 “另外,本宫想请王爷帮我一个忙。本宫会写一封信还请王爷将它交给上官夫人。” 上官家是先皇后的母家,而上官夫人则是先皇后的生身母亲。太子出事,上官夫人心急如焚,可那事儿关系皇家颜面和皇帝的权威,而且确实是太子干的糊涂事,上官夫人即便再有心也实在无力啊! 也好在皇帝一向善待上官一族,并没有因太子的事而迁怒于他们。上官夫人这个皇帝的岳母,还在一年前被封了诰命夫人。 只是太子毕竟是她唯一的外孙。老夫人绝对不会放着他不管的。 苏常安听他这么说,心里倒是有了底。 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这一要求。 提笔,落墨,丹青妙笔。 苏洛得庆幸自己曾因为拍古装片而练过几天书法,因此还有模有样的。 接下去的日子,听说各皇子都从各地收来各种奇珍异宝。苏洛估摸着数天以后他一定会成为寿宴上最寒酸的人。 这么想着,他果然牺牲大了。 第52章:寿宴献礼 今日是腊月十二。 是启夏明帝四十三岁的寿诞。 因此整个宫里的气氛都异于寻常。 御膳房那是加足了火力,从宫外运来了各种食材,御厨们也都摩拳擦掌的,要在圣上的寿诞筵席上出彩。 这寿宴依旧按照往年的习惯切在铜雀阁,那里更是热闹非凡。 头顶绽开了五彩缤纷绚烂夺目的礼花,一刻也不停歇,似要将这夜幕染成白昼。 而广场之上歌舞已经开场,鸣钟玉笛,穿着霓裳舞衣的舞女尽态极妍。要知道今日里来的可都是王公大臣,只要被他们之中的一个看上,那可就前程似锦了。因此都格外卖力。 而这些王公大臣们也都举杯酣饮,即是平日里政见有些相左的也都坐在一块儿共饮。好一派其乐融融的场面。 可这场面并没有维持多久,待六皇子和睿王落座以后,空气中多了无形的紧张感。 明明那两人还未说过一句话,怎么就觉得已然硝烟弥漫了呢! 那些大臣见此也就不敢在放肆,只是皮笑肉不笑的。 “六弟,你瞧咱们兄弟一来,大家都有些畏手畏脚不能尽兴了?” 先说话的是睿王。睿王的性子锋利如刀,做事手段雷厉风行。 因此六皇子一派常拿他的行为举止大作文章说他手段太过强硬,没有仁慈宽厚之心。 “皇兄,说的哪里话。本宫见各位大人都怡然自得嘛!再说,咱们兄弟又非毒蛇猛兽,怎么就会让大家畏惧呢!众卿今日只为祝寿而来,其余的事皆可抛诸脑后。” 六皇子是典型的笑面虎,绵里藏针。表面上一派公子如玉,实际上对待有异心的人的手段极为阴险残忍。 这样的两人势同水火,夹在两边的大臣又怎能安心畅饮呢! “是啊!这不是父皇新晋封的王爷嘛!苏卿,本宫前几日一直忙着都城的各种杂乱事物,还未亲自向苏卿道贺。正好,趁着今日寿宴,本宫方面道贺。” 睿王怎会不曾向苏常安道贺,前前后后换了几批人拿着金银珠宝上门送礼,结果都被这人不痛不痒的几句话打发了。今天也是想当面施压,也看看那人究竟是何态度。 苏常安自然知道。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15节 “岂敢岂敢。是臣疏忽了,进都城还未上睿王府拜访过。也请睿王殿下,恕臣一直在边疆军营,实在不通礼数啊!” 睿王闻言,倒觉得之前是自己小看这个苏常安,原以为他只是个武将莽夫,现在才发现这个人说话滴水不漏,明显是有些谋略的。怪不得能成为启夏第一个外姓封王的人。这样的人如若不能为他所用,只能杀之,以绝后患。 两人笑着共饮,可苏常安并没有忽略到睿王眼中刚才一闪而过的杀意。 睿王落座之后,六皇子也起身径直走向苏常安。 可他就只淡淡说了一声“恭喜王爷。” 关于他此举,有的大臣认为六皇子这棋差一招,而有的则认为这是以退为进的高招。 至于他究竟是何用意,恐怕也只有六皇子自己知道。 “怎么都不饮酒啊?难不成是这宫里的佳酿不对众卿胃口。” 一身玄色绣金龙龙袍,不威而怒。 这位四十三岁的君王已经执掌江山近二十年了,还值得一说的是他毫无苍老之感,反而依旧让人觉得雄心勃勃。他的脸也是一个很好的佐证。 令人奇怪的是这皇室的人为什么都是丰神俊朗的。皇上和众位皇子皆是如此。 民间传说皇室有一御用的秘方可延年益寿、驻颜有术。 当然这也只是传言而已。 这皇上一来,气氛又不一样了,众人皆敛声屏气地行礼。之后就是一片鸦雀无声。 虽说为君要有威仪,可看着满朝的臣子甚至连自己儿子都是恭敬但不亲近的态度,明帝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今日是朕的寿宴,不在朝堂之上,众卿不必如此拘谨。都落座吧。” 众人闻言也就都坐下了,只是皇帝说不必拘谨谁人能做得到。伴君如伴虎,圣上面前稍有差池可是灭族掉脑袋的大事。 也所幸有歌舞助兴,才至于寂静无声。 “皇上,臣妾敬您一杯愿您万寿无疆。” 那是贤妃,是六皇子名义上的母亲。虽说后宫后位一直空悬着,但贤妃统领六宫,也算是事实上的皇后。 因此她先开口,倒也符合常理。 “皇上臣妾也想为您祝寿,可臣妾嘴笨也只好跟着贤妃妹妹一同敬您了。” 这个是兰妃,睿王生母,她是从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着皇上了,是整个后宫资质最长的妃子。对皇上也算是情深义重,因此皇上对她也是恩宠有加,赐了她协理六宫的权力。 这前朝两个皇子争斗不休,到了后宫两位娘娘的日子也不安生。 大臣们看着高台上的款款深情、鶼鲽情深也只道天家也不易啊! “嘭。” 只见宴席上似有人打翻了酒樽。众人都在看是哪个冒失鬼敢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 结果还是那人主动站出来,认错的。 那人是上官国舅是先皇后的亲哥哥。 “国舅,这是为何?不就是打翻了酒樽,朕不会怪你的。” 还没等皇帝说完就见又有个老太从座位上站起来跪在了广场中央。大家认得,那是上官夫人,皇上的老岳母。 “上官夫人,您这又是为何?快快请起。” 两人道了句谢陛下,国舅爷就扶着老母亲起来。 “皇上,刚才是老身打翻了酒樽。” 众人皆知,皇上一向礼遇上官家,因为打翻一个酒樽而降罪,那也根本是不可能的。那么这上官国舅和老夫人演这一出究竟是何目的? “不就一个酒樽嘛!朕又怎会怪罪国舅。哦!朕记起来了,朕与老夫人是同天的生日,还未曾向老夫人祝寿呢!” “老身多谢圣上。只是老身这寿不祝也罢。皇上正值盛年,是不会明白如今老身的感受的。” 上官夫人过了这个寿,也有七十了吧。七十古来稀,有此感概也是应该。 “夫人说的哪里的话啊!朕瞧着老夫人还精神着呢!” “唉!老了。老身今日来实则是有一事,想请圣上请圣上恩准。” 既然老岳母都发话,皇帝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夫人请讲。” “老身知道这是个不情之请。只是万望圣上能够应允。老身如今也近古稀了,实在也没多少日子了。老身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事。只是始终挂念着我那外孙啊!老身知道他是糊涂,所以一直也不为他求情,只是老身听说他前些日子受了风寒,实在放心不下。求圣上让老身见他一面吧。” 上官老夫人的外孙不就是冷宫里那位太子吗? 闻言先是二皇子坐不住了,毕竟是他儿子将人害成这样的。后来六皇子和睿王也有些坐立不安,一直盯着皇上的反应。 “也罢。今日是朕的寿宴,太子虽有过错,但还是朕的皇子。加上今日老夫人有此一求。李德。去把太子带到铜雀阁来。” 众人皆惊,那六皇子和睿王明显的脸色都不太好。 不一会儿,太子殿下也就是苏洛就被请上来了。 太子殿下的生母曾是启夏的第一美人,他也是众位皇子中容貌最出众的一个。以前他住东宫之时,就传言他不亚于女子的倾城之貌。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只是他在冷宫里一待就是三年,自然也吃了不少苦头,瘦弱些是自然的。可却让他的美多了一层清风扶柳之感。 老夫人隔了三年才又见到了自家外孙,他又变得如此瘦弱了,自然激动也很心疼。也不管什么礼数,抱住自家外孙就是一顿疼。 倒把苏洛弄得有些不自在。还是国舅提醒,两人这才分开。 苏洛也才向皇上行礼并祝寿。 这到底也是曾经被宠在心尖上的儿子啊!前些日子看见他落水后的狼狈模样,他心里是一顿心疼和自责。如今见他瘦了脸上还有病容,更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太子免礼。先扶着老夫人坐下吧。” 这寿宴真是平静之下波涛汹涌啊!如今又加上个太子,真不知道一会儿还会发生什么事。 寿宴就少不了寿诞的礼物,这送礼物时两位真得势的皇子也是互不相让的。 “父皇,这是儿臣从东海给您带的夜明珠。” 夜明珠在宫里算不得稀世珍宝,可那么大的倒真是罕见。 睿王殿下送这礼想来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父皇,儿臣几年前去边疆游历之时,遇到了一奇物。本想是立即送给父皇的。但随行的朋友说那奇物只有一定年份才得有效。因此今年寿宴,儿臣才将他献上。” 众人不禁好奇是什么样的奇物还要讲究年份,只见六皇子从手里拿出一个木匣。里面竟是天山雪莲。 果然是奇物啊! 大臣们皇子们纷纷献宝,各种奇珍异宝,只有自己一无所有。 就听见后面不知是谁说的咱们送的这些东西压根儿就比不上睿王和六皇子。 就听见还有个杀千刀地说“这些算什么,当年太子得势之时,这些都是不屑一顾。要知道当年太子可是荣宠有加,这些还入不了他的眼呢!” 苏洛听到这些话,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第53章:牺牲大发了 “哦。差点忘了,还有太子呢?不知太子可有准备什么礼物给父皇?” 这话是睿王说的。 苏洛自然听出了他的明嘲暗讽,他刚从冷宫里出来还那还会有什么礼物。 不过这也是苏洛早就料到的。 当年小太子得势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他,走到那儿都锋芒毕露的。对自己这班兄弟更是不放在眼里,自然遭人记恨。 睿王殿下是大皇子,是皇帝的长子,却不是皇后所出。因此与太子之位无缘。可睿王也算心高气傲,恃才傲物却处处被太子压一头。就连兰妃当年也曾教训过他不要与太子争高低。 还记得四年前,他特意让人去挖了块红宝石来,却被太子殿下的连城璧衬得黯然失色。他的父皇更是没把他的礼物放在眼里。 现在他总归是要报这一箭之仇的。 各位大臣也记得太子殿下当年是何等的风光,也等着他拿出礼物。 “大皇兄忘了。本宫才从冷宫出来,又怎会有好的礼物献给父皇呢!” 太子这样一说,众人也瞬间没了那期待感。不过也是一个从冷宫出来的太子,能有什么。 可睿王却瞬间黑了脸。 凭什么,凭什么他进了冷宫还可以保留太子头衔? 凭什么他可以把这些话说得理直气壮?凭什么他还敢用语气这样和他说话? “够了,众位卿家都有心了。只是今年天寒地冻,不少百姓都受了灾。朕想将这些礼物交由户部清点,然后将其换成金银用于赈灾。也当是为朕积了福报。众卿以为如何?” 皇上这话像是在商量,可他是皇上又有什么人可以说个不字。 “老身以为皇上此举彰显天子宅心仁厚。皇上英明啊!” 是上官夫人先应的,众臣皆附和。 睿王和六皇子却知道皇帝这么做还有一层用意。就是为了维护眼前这个人。 从小,他们的父皇就偏心。 这个人,他从小就拥有了他们如今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的东西。而且即便进了冷宫,也没有被废除太子之位。 他们是何等的不甘心啊! 只是六皇子并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即是如此,户部侍郎,这些就交由你去办。” 户部侍郎应过。 只是这些东西种类实在繁多,登记在册需要些时日,因此皇帝又让睿王和苏常安前去监督。 户部是六皇子的地盘,派了睿王去监督,顺带叫上了一个保持中立的外姓王爷,皇上这是招招在制衡平均啊! 苏洛看了眼六皇子,而此时六皇子正看着苏常安,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苏洛猜想这六皇子和苏常安之间一定有某种难以放在明面儿上摆开来的关系。 想到这儿,勾唇轻笑,正巧就被突然偏过头来的苏常安看见了,苏洛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地举杯似乎是邀他共饮。 这个举动,倒让苏常安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恭敬地回敬了。 这一幕睿王和六皇子都看在眼里只是各有各的想法。 突然,舞乐不知为什么突然变调。 一众舞女散去,只见一蓝衫蒙面女子走了出来。 她舞的是一曲《凤求凰》。 《凤求凰》是启夏国的舞蹈大师自创的舞蹈。结合了迦罗一族的舞蹈,因此步伐极为诡异,曲调的鼓点也时快时慢,让人难以把握。没有十年的舞功底子是拿不下的。 不过那蓝衫女子的确有些功底。一次甩袖,一次回旋,都与这鼓点完美结合。她从手指到脚尖都在合乎音律,一颦一笑间,摄人心魄。刚才那舞女与之比起来简直是班门弄斧,不够看。 那人舞毕,全场都为她鼓掌。 苏洛不禁好奇拥有那样优美舞姿的人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凑巧,那女子遮面的薄纱被一阵风吹落,露出了她的容貌。 那女子的长相很精致,在启夏国也属于一等一的样貌。只是始终是小家碧玉难登大雅之堂。 苏洛还发现,这个竟然是小太子的旧情人,如今的燕美人。 这个女人以这样别出心裁的方式出现在这儿,恐怕也是后宫争宠的手段。 皇帝自然也认出她是谁。 三年前,这个女人也是像这样突然出现在宴席上,看惯了后宫那些艳丽的脸,也实在厌倦了,那年她姿容清丽,也觉得她十分可爱。不知怎么就想着要纳她为妃了。 结果到后来才知道这个女人早就勾上了他的皇儿。还引得太子和他怒目相向。为了君王的威仪,他强行纳她入宫,还将太子打入了冷宫。只是纳她为妃后,就将她搁置在雨露台。 这女人害得他夫子反目,自然也要付出代价。 既然她喜欢后宫喜欢权势,那他就给她,一个金丝鸟笼,他作为皇帝还是给得起的。 只是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胆子,竟然敢跑到他的寿宴上作妖。 这里的大臣们有不少知道当年之事的,因此也在暗地里观察太子的神色。 苏洛自然也发现了,不过他对这女人提不起兴趣,她爱怎样就怎样吧。 而我们这位燕美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气氛的有些不同寻常,寻着众人视线看去,发现了端坐在一旁的太子殿下。 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到底是旧情人,结果这女人只瞥了自己一眼还吓得六神无主。那太子当时的品位是多差才会看上她啊! “燕美人为着皇上寿宴,在半年前就开始准备这一曲《凤求凰》了。” 贤妃倒真可成为六宫之主,这容纳其他人分享丈夫宠爱的气度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想来今天这精彩绝伦的舞也有她的一份力吧。 “既然如此。朕今天大寿,这燕美人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就晋封她为燕嫔。择日就有爱妃给她加封吧。” 燕美人在看到太子的同时,就想着之前的一切努力可能就付之东流,皇上因为太子的事已经厌恶透了自己。好不容易过了三年,大家把这事都淡忘了,结果太子殿下又出来了。还偏偏选在今天,想来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就听得皇上说竟然要加封她,更是喜不自胜,连连答谢皇恩。 众人也被皇帝这一举动弄得有些糊涂了。 而苏洛知道这小太子有个好父亲。 他这一举是在告诉众臣,这女人已是宫妃了,三年前父子争妻之事已然过去了。再有就是他想看看自己的反应。 只是那女人也真是笨。明知皇上如今最不待见的就是她,还为那么一点点小的封赏高兴。以后这位燕贵人的日子可难过着呢! 皇帝对这小太子还真是好。如若他如今知道会是这样,估计会悔不当初吧。 苏洛想他应该能很快从冷宫出去了。 另外睿王和六皇子也没闲着,说些指桑骂槐的话,分明是想将当年的丑事勾出来,让自己难做人嘛! “微臣,恭贺燕嫔娘娘。” 苏常安一语让那些看戏的大臣也如梦初醒。这皇家的事哪是他们可以评论的。因此也都纷纷附和。 这寿宴才得以气氛良好地进行下去。 期间,苏洛注意到那位刚晋封燕嫔的娘娘往自己这儿看了好几眼。 不过他也能理解。这小太子年轻又俊朗,当年又对人一往情深的估计这女人倒现在还惦记着呢! 但如今这段旧情能不能复燃,掌控权可不是在他手里。 寿宴继续进行,继续狂歌欢舞。 宫女提着灯盏,由御膳的人亲自布菜。 而这菜也有讲究,每人几道,什么喜好,都得稳妥。 苏洛瞧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菜,大多还是以前小太子中意的,看来这御膳房的人还是有些眼力见的。 刚想拿着筷子去尝菜。结果就听见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 一位传菜的小太监突然从人群中一跃而出,手里还拿着匕首,直接就冲着高台去了。 高台上的管事太监被吓得高喊“护驾”,而众位娘娘更是被吓得花容失色,慌乱逃离。他的父皇还算镇定,坐在龙椅上。 那刺客有些本事,将那些侍卫全数击倒。如今召禁卫军已然于事无补。 眼见那刺客的匕首就要刺向皇上,却见太子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到了高台,与那刺客缠斗起来。 宫里的皇子们从小就有剑术课,太子的师傅更是启夏国一等一的高手。但如今他手无寸铁,而那刺客又来势凶猛,吃了不少亏。最后还被刺伤了左臂。鲜血染红了厚厚的太子衣袍。 而此时皇帝从腰中掏出软剑,那刺客蹙不及防被重伤,而后又被后来赶到的禁卫军制服最后他服毒自尽。因此这事儿也算石沉大海了。 可太子殿下在皇帝寿宴上为护驾受了伤。整个皇宫又不得安宁了。 就太医院这十几个太医苏洛也都认全了。不得不说最近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苏洛的伤在左臂,虽然没有伤及心脉,但也已然伤筋动骨了。 整个太医院上上下下忙了一整夜,而这皇帝又在苏洛身边陪了一整晚。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们都走了,苏常安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还一把掀开他的被子,查看了他受伤的左臂。 苏洛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原来太子殿下,要一名死士竟是这个用途。” 第54章:重在智取 作为一个冷宫里太子,他没有权势也无财力,有的只有他自己。 因此他必须要利用自己把皇帝的怜惜和疼爱最大化。 苏洛觉得他这么做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可为什么那个苏常安会那么生气呢! 不过他生气归他生气,目的已然达到了。他在众人目光中归来,又为他的父皇挡了一剑,这护驾有功也得赏吧。 只是令他疑惑的是那个死士。 他下达的命令说是做戏就好,可那人的表现竟是三分假七分真。 稍微动一动,就牵扯到了左臂的伤口,疼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这个苏常安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硬生生按住自己,他这是想谋杀吗? “太子殿下,若想以后阴雨天这左臂都疼得不听使唤,那么现在大可以乱动。如果不想,就安分地静躺着。” 那人直视自己,语气中带着怒气,饶是一向嚣张跋扈的苏洛都难得听话了。 只是这是破晓时分。他又是个外臣,怎么能不听传召就入宫。 如果不是宫里的守卫太没用,就是这人的势力已渗入宫闱。 这样想来自己这是在与虎谋皮,实在有些危险。 “太子殿下,在想些什么?” 苏常安发现那人竟在走神,被忽视的感觉令他有些不悦。 “没什么,只是在想这宫里得宠的皇子那么多,为什么王爷偏偏找上我这个冷宫里的太子殿下呢?” 苏洛发现自己刚问出这个问题,那人明显得一愣,看来这个问题不怎么好回答啊! “有人来了。” 也是凑巧,门外竟有人来了。 看见苏常安快速地隐蔽身形,苏洛也就再次避上了眼睛。 来的还不只一个人。 一人在前提着灯盏在为另一人照明。 在这个点上,能光明正大地进出这里的应该也只有小太子的父皇了吧。 他来时并没有让门外的人通报,此刻又故意放慢脚步,是怕他惊醒吧。 苏洛也就乖乖地闭眼。 皇帝上前看到小太子的左肩o露着,看到那一层厚厚的纱布,不由得皱了皱眉,轻手轻脚地帮他盖好被子。 而后又不知怎么的,在床前坐了约莫有一柱香的时间,才开口“李德,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 君威不可冒犯。 因此皇帝是不会有错的。 而这明帝有此一问,可见他对这个儿子有多疼爱。 “怎么会呢?当年的事儿,那是太子殿下一时糊涂。” 李德是宫里的老人了,知道这宫里的诸多忌讳,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唉!李德,你看皇儿他是不是瘦了啊!脸色也不好看。赶明儿让太医院那些太医给他开几帖补身子的药。朕见不得他这个样子。” “是。只是奴才斗胆说一句。这让太医开补身的药方,又让太子殿下住在冷宫那种地方。想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皇帝冷笑,这李德分明是在为太子求情。 “李德,你最近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皇上啊!老奴可是从小看着太子殿下长大的。从前,您对太子殿下有千般好。自从太子殿下进冷宫以后,您不眠夜里的长吁短叹,老奴也是最知道的。民间有句俗话父子没有隔夜仇。您这又何必和太子呕气呢!如若让故去的先皇后知道了,太子如今的境遇,想来也悲痛万分的。” 李德无疑是这宫里看得最清楚的人了。皇上如今虽有三宫六院,可心里最放不下的先皇后。再加上如今的后宫早就被贤妃和兰妃弄得乌烟瘴气的。恐怕皇上现在对先皇后的思念更甚了吧。 至于这众位皇子,其它皇子资质平庸难当大任。出挑的确实也只有睿王和六皇子。可睿王和六皇子为着储君之位相争已久,皇帝对他们多的是忌惮。而皇帝最宠爱的莫过于这太子殿下。再说这太子殿下虽说性子傲慢了些,但本性善良,一向宽厚待人,加上他从小就由皇帝亲自教导为君之道,也是众位皇子最像皇上的一个。因此这储君之争,还有得看呢! 他一个老太监自然也是要明哲保身的。 “唉!既是如此,就免了他的禁足。只是这东宫,他还暂时回不去。就让他在这仁心殿内好好养着。另外,你下去以后要好好嘱咐御膳房和太医院的人。” “是,陛下这个时辰,您也该早朝了。” 于是二人就离去了。 他们一走,苏洛就睁开了眼,然后看着苏常安像个壁虎一样从房梁上下来。 “皇上最宠爱的果然还是太子殿下。”这么快,他就能从冷宫出来了。 “怎么?王爷不高兴?” 苏洛觉得他总猜不透这个苏常安在想什么,自己能这么快走出冷宫,对于他这个盟友,不是一件好事吗?怎么没从他脸上看出半点欣喜的意思啊。 “怎会?那么微臣就在这儿恭祝太子殿下了。” 苏洛对自己向来有十足的信心,因此这声恭喜是迟早的事,只是他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这苏常安的武功。 苏常安知道以后,也只说等哪日他伤好了,可以和太子殿下较量一番。 苏洛应允。 果然君无戏言,在早朝以后,果然对众臣宣布免除太子的禁足,易居仁心殿。 结果,苏洛就瞧着自己宫里多了不少宫人,他们来来往往不知道在忙活些啥。 另外,小福子也成为仁心殿的主管太监,对着一帮小宫女小太监可神气了。 在看见苏洛醒了以后,忙不迭就上前跪在他身前。 苏洛还当是怎么了,只见他又哭又笑的,倒是十分可爱。 还真是熬出头了。 这出了冷宫就是不一样,衣食住行都有人妥善安排,而且还是挑最好的。 过了许久,苏洛觉得这身子也好了,而且可比以前精壮了不少。自然他也就闲不住了。 刚巧,苏常安说奉召入宫特来向太子殿下问安。 瞧着他正儿八经行礼的样子,苏洛倒觉得有些不习惯。 不过刚好想到半月前的约定,苏洛就非要拉着人去练练。 只是也是有些好笑的。 在仁心殿外的院子里,宫人们一字排开,手里拿着汗巾还有水果。 这哪有打架的样子嘛。 “你们都当心着些,小心伺候太子殿下。” 就知道是这个小福子,苏洛没好气地睇他了一眼。 一边苏常安褪去了朝服,换了一身轻便的练功服。 苏洛不禁感慨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苏常安这样一副穿着倒显得他精神矍烁。不知道那人在战场上该是有多么的英姿飒爽啊! 与此同时,苏常安也在打量眼前的这位太子殿下。 在冷宫中他柔弱无助,令人怜惜,同时又绝不妥协,不顾一切地想要活下去。 如今出了冷宫,他就像只蓄势待发的小豹子。 见惯了他病弱的模样,他这充满活力的样子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王爷,你可是准备好了。” 苏常安刚想启唇说些什么,就只见眼前一阵银光闪过,要不是他机警地用剑一挡,估计早就被刺伤了。 “王爷,你久经战场。自然知道敌人是不会给你机会准备的道理。因此本宫不会为了刚才的事道歉的。” 苏常安还是第一次看见耍赖还如此理直气壮的。 “是臣的疏忽。只是之后臣会专心,还请太子殿下当心些。毕竟刀剑无眼。” 苏洛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了,突然就认真了起来。 苏常安是久经沙场的人,知道稍有不慎就会丧命的道理,手底下的功夫自然是不会差的。 至于小太子师承天下第一剑客,自认功夫也不差。 只是明眼人看得出来,苏常安对他这太子身份是有所顾虑的,进退得宜。倒是太子殿下剑锋凌厉,一味进攻,似乎是想把人往绝路上逼。 只是后来不知是不是太子真的将苏常安惹怒了,他也不再相让,真正的刀剑相对。 倒是小福子一直担心自家主子在那儿瞎咋呼。 后来也不知为何,太子殿下行招身体突然失去重心,苏常安也有些担忧只好收回了剑锋,却没想到太子突然调转身形,一个回马枪就将他的衣带割断了。 “主子,你赢了。” 本来苏洛还准备一长段准备奚落那人,结果又被这聒噪的小福子打断了。 苏洛真的有认真考虑要不要把小福子再扔回到冷宫里。 走过去用剑柄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头。 “本宫什么时候输过,倒是你一直咋呼,让本宫分心。” “好。好一个兵不厌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众人都有些惊讶。刚才过于关注这场比武竟然忽略了皇上还有一大帮皇子。一屋子的宫人这才准备行礼,就听皇上说免了。 “到底是朕的皇儿。”连那冷宫都没磨去他的半分傲气。 苏洛闻言越发地骄傲,眉目间满满都是笑意。 苏常安看得有些痴了。 许多年以后,他白发苍苍缠绵病榻时,记忆中那个手中执剑意气风发的少年依旧未曾褪色。 “苏卿,虽然输了,但还是需要注意一下自己的仪态。” 天子面前失态是何等地罪过。但显然皇上沉浸在自家皇儿胜利的骄傲中并没有半点怪罪他的意思。 苏常安也就退到一边将仪态整理好。再次抬头时瞥见了苏洛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故意让自己出丑的。 第55章:早朝日程 养心殿上,众臣已经按照品级、文武两队开列恭恭敬敬地等着皇上上早朝。 为首的依然是六皇子和睿王。 众人心知肚明的是这朝堂之上虽然并无明显的标明,但确实有种无形的标记将众位大臣分成了睿王派、六皇子派和中立派。 他们经常因为一件小事在朝堂之上唇枪舌剑,而且大有不把对方压下去不罢休之势。 这早朝俨然已变成了两位皇子相争,最为鲜明的战场。 即使这两人如今还未开口说一句话,空气中已然硝烟弥漫了。 “皇上驾到。” 大太监尖锐刺耳的声音惊醒了众人。 众臣皆下跪,屏息敛气。 有一个刚获品级上殿的小官,实在仰慕天颜,耐不住好奇心,偷偷抬头瞥了一眼。 皇帝着一身金色龙袍,束紫金冠,高大伟岸。 本来这偷窥圣颜的事儿就是错的,不过只一眼就被皇帝的气势压得深深地低了头。 等皇帝落座于龙椅之后,就是山呼万岁,其势实在燃起了众臣的崇敬之心。 “众卿平身。” 大臣们都纷纷起身,即便是那些年迈的也不敢耽搁一刻。 “有事启奏,无本退朝。” 大太监刚语毕,就见一人从众臣中走出来,拿着证明官阶的玉笏极为恭顺的样子。 “臣有本启奏。年前多地受灾,百姓颗粒无收。臣知道朝廷的赈灾款早已下放,只是百姓都说并未见过官府的一粒米粮。今有人联名上书,臣将这手书奉上,还请圣上过目。” 说话的那位是京兆府尹,主管京畿的大小事务。 明面上是这样的,可众臣也知道他是睿王一派的人。 整个京畿也是睿王的天下。 他的这些话虽然没有挑明,但众人也知道他这是冲着户部去的。 户部可是六皇子的势力所在。 这睿王今日一开始就与六皇子针锋相对,倒也是众臣没想到的。 京召府尹递上手书由大太监交到皇上手中,众臣就都有意无意地在观察皇上此刻的脸色了。 只见皇上看了手书皱了皱眉,已然龙颜不悦了。 “这赈灾款一事朕可是交由户部管的,户部尚书关于这你有什么要的?” 户部尚书跌跌撞撞地走出人群跪在大殿中央看上去谦卑至极。 “臣……臣。” “父皇,儿臣觉得您这事儿就冤枉户部尚书了。尚书大人一早就将款项拨下去了。这些父皇也都知道。想必是这款项经了底下人的手,出了纰漏,这才迟迟未到百姓手中。而且儿臣听说最近居然有一批百姓暴乱,将所在地的地方官打伤。这样这款项就自然拨不下去了。” 六皇子答得不卑不亢,似乎是早有准备中途还让吏部尚书上前作证。 要知道吏部尚书可是睿王一派的。 因此皇帝自然也就相信了他,亲派睿王下去监管赈灾并且平乱。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16节 睿王本想借此打压户部,也可以锉锉六皇子的锐气。但如今不光目的没到达还要下去赈灾。 要说这赈灾放在以前是个捞油水的好差事,可现在这么一闹,根本无利可图,还要平乱,想想那些暴民,睿王就头疼。 现在看来今天是六皇子胜了。 只是众臣也发现六皇子这次处事极为缜密,与平日里大相径庭。 皇帝也知道他的这个六皇子才是他的众皇子之中城府最深,心思也最为缜密的一个,以前总是藏着掖着,也不知道近日里是怎么了,突然就爆发出来了。 不过这样,这朝上的戏才够精彩。 早朝除了这一幕,其它倒也无关紧要。本来大臣们已经做好了告退的准备。 结果皇帝就宣布了一件让他们始料未及的。 什么叫太子已然悔过,着他搬回东宫。 那人不过数日前才从冷宫搬去仁心殿,之后就以太子的身份出现在除夕的年宴上。如今他还要重回东宫。 这预示着什么。 不行,这绝对不能允许。 先是六皇子给礼部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人上去进谏。而后又是睿王着大理寺卿上前劝阻。 这在阻止太子重回东宫这件事情上,这两位皇子瞬间就站在了同盟的位置上。 关于这太子众位大臣也是有话说的。三年前这太子就傲慢自负,但这也是每个皇子多多少少有都有的。另外就是太子殿下并不喜欢党争,因此跟着太子殿下实在没什么保障。可这一些缺点如今在那些中立派的人眼里却变成了难得的优点。 况且太子之位从未被废除,重回东宫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因此瞬间就有不少人站出来支持太子重掌东宫。 霎那间,朝堂上像是炸开了锅,你来我往的。 皇帝坐在高处的龙椅上紧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睿王和六皇子为了避讳也一言不发。 局势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正在这时候,是苏常安站了出来。 “回禀陛下,各位大臣们的话臣也听了。微臣也觉得此时让太子殿下重掌东宫实在不妥。太子殿下刚从冷宫中回来,对于一切事宜都不是很清楚。如今让殿下重回东宫,想必就连太子殿下自己也会觉得有些压力。依微臣之见,倒不如允许太子殿下参与前朝政事,也让他熟悉一番。” 苏常安这话,听上去像是在劝柬不要让太子殿下重回东宫,但实际上他是在太子殿下的以后铺路。 大臣对于苏常安支持太子那一方也有所耳闻,但碍于苏常安一直没有说破做破,因此也只是猜测。如今他这是明摆着支太子了。 而且那话说得挑不出什么错处,看来明日早朝就能看见久违的太子。 “既是如此,明日朕就允许太子出现在这早朝之上了。今日朕也乏了,退朝吧。” 关于皇上的态度,大臣们也算看明白了,皇上这是铁了心要让太子回来。既然这样,这场争辩简直就是无用功。 看来以后可有得瞧了。 有了前一天的预告,众臣对太子殿下出现在早朝上也有了准备。 只可惜今天睿王下去赈灾了,要不然这三位皇子相争的戏码一定格外精彩。 众臣自然知道太子殿下因为三年前一件事进了冷宫。想来冷宫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都想看看这太子殿下如今变成如何模样了。 单从容貌上并无大的变化,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的心性如何了。 苏洛也注意到了那些目光,但他都从冷宫出来了,就又恢复到小太子之前的我行我素了。 他也注意到了他这六皇兄,六皇子脸上并没有半点不高兴的神色,只是看着自己也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这样已然很好了。 而今日早朝呢? 睿王不在,但他的势力依旧是在的,因此也少不了热闹。 只是如此一来,一定是六皇子占尽上风。 六皇子前些日子带兵去了都城西边的山区剿灭了一帮经常在京郊一带作乱的流寇。再加上他原本就有些政绩军功,皇上也乘机封了他宣王。 看来以后就能看见二王相争的场面了,但也不会有人忘了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太子殿下。 苏洛也发现了这六皇子被封了王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难不成是因为自己? 这样想来自己这个太子对于他还是蛮有威胁的嘛! “太子,你也在这早朝之上立了半天,可有什么觉悟?” 突然被点到名的苏洛还没做好准备呢!临场发挥也被几个大臣们热切期盼的眼神彻底打乱。 早知道他就不走神了。不过后悔也没用。 “父皇,儿臣才疏学浅,实在无甚想法。” 作为一个储君,他说这些话,是极不负责任的。 只是这些话三年前小太子就以前说了百遍了,因此大臣们也只是再次习惯而已。 原先有些对太子报以期待的大臣也再次落了空。 这位天之骄子还是一如既往啊!倒也不去苛求什么。 “父皇知道的。儿臣对于政事一向不挂心从前也知之甚少。不过儿臣会努力做些功课的,另外也请众位大臣多辅助些。那样的话,儿臣相信不出一月,儿臣便能有所收获了。” 这话虽然依旧自负得很,但与三年前相比果真圆滑不少。看来这冷宫果然历练人。 皇帝听他那么说也有些欣慰,连带着后面的议事也带着好心情。 可苏洛依旧没忽略宣王殿下那不悦的脸色。 他这六皇兄几时如此喜形于色了,要知道宣王殿下可是众臣心中的翩翩佳公子呢! 临退朝之时,苏洛走过宣王身边,就听那人说“我真没想到你还能走出冷宫。” 他就那么讨厌自己吗?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苏洛脑海中,直到用午膳时,他也没想到小太子之前有对宣王做过特别过分的事啊! “美景美食当前,太子殿下却无心享用。可是为了早朝的事烦恼。” 今天是这位太子殿下出冷宫后第一次重新参与政事,不过结果并不尽如人意。原以为他不会把这些挂在心上,现在看来倒是苏常安想错了。 看到苏常安,苏洛心中的疑团似乎突然就解开了。 苏常安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突然的嫣然一笑是为何。 只听那人用极好听的声音说“王爷,本宫无事。倒是您的美人有些吃醋了。” 第56章:三王之争 今天早朝,睿王也赈灾归来,三王相争,想来一定格外好看。 “臣吏部尚书有本启奏。今日因赈灾一事,涉及的官员较多。许多职位皆有空缺。有品级的官员占了半数。” 吏部是六部中专门管理官员调度的一部。因此对于整个朝纲秩序十分重要。历来是是非之地。 换言之这是三王相争的必争之地。若是在吏部安插上自己的人,那么就极大了扩展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所以这睿王殿下刚刚才赈灾归来,次日就出现在了早朝上。 “吏部官位空缺滋事体大,不知众位爱卿有何良策啊!” “臣吏部侍郎以为,为今之计,任贤举能,挑选合适人才填补这些空缺。” 理儿大家都知道。 只是这些空缺该由谁去补呢?又该交由何人去办呢? 吏部是六部中较为特殊的一部,吏部尚书属中立派,只听从天子号令,而下面的官员有一部分是宣王的人,还有一部分是睿王举荐过来。 因此单单从吏部的内部来讲,也是件极为复杂的事。 但其它五部的人似乎也没立场和能力去管这吏部的事情。 这件事情格外棘手。 所以堂上几乎一片寂静,大家都心怀鬼胎也只能面面相觑。 就连一向敢抢敢拼的睿王也沉默不语。 皇上看着这满朝文武竟无一人说话也觉得头疼万分。 苏洛这段时间好好地恶补了一下官场的形势。 宣王之母贤妃他的母家势力庞大,盘根错节,几乎朝廷上的各个部门的人都有他们的人。 而睿王的生母兰妃她的出身显然比不过贤妃,因此单凭母家的势力那是根本无法与宣王一派抗衡的。但睿王自身结识了不少官员,门下的门客又众多,因此他的党羽也遍布朝野。 只是苏洛也发现了启夏这个王朝简直就是贵族政治,说是说官场,但里面的组成结构无非就是皇帝的亲戚,妃子的娘家以及一些脱家带口地扯上关系。 这样虽然说朝廷都是皇帝一家说了算,但长此以往一定会滋生腐败。 而且如果朝上有任何一派倒台,那么如若要彻底清扫,势必使整个朝纲动荡,简直牵一发而动全身。 或许是苏洛一直紧皱的眉头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力吧。 “太子一直眉头紧锁,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苏洛觉得这个早朝就像是一次不定时的抽查,自己这样的一定很危险。不过好在太子殿下之前的形象已经为他铺好了路,所以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皇帝这么一说,满朝文武的目光就全放在太子身上,当然其中有不少带着审视的,怀疑的。有些干脆就把不期待写在脸上了。 “儿臣以为就像吏部侍郎所说的那样。朝廷官吏的重新部署是如今的重中之重。因此重新挑选人才这才是当务之急。” 苏洛的这一番倒让大臣有些改观,但这番话已经是刚才说过了的,他的这番言论只是简单的记录总结而已,并不算出彩。 但还是让皇帝了表欣慰。 “那太子以为接下来该如何挑选人才呢?” “儿臣以为这朝中的大臣皆被委以重任如果大的调度,反而会使各部各司产生错落更加影响朝上秩序。因此为今之计只有挑选新的血液来填补空缺才是正道。” 新的血液? 当然这些大臣是不了解的。 “敢为太子殿下,何为新的血液?” “从平民中选贤举能任官。” 如若说刚才太子的殿下的话能令改观,他现在的话就是颠覆了大臣们的认知了。 满朝文武心知肚明,他们这一帮人的绝大多数,都是靠着祖上靠着一种纽带关系站在这朝堂之上。如今这太子殿下突然提出要求选平民入朝为官,这对于他们这一众大臣的切身利益都是大大的不利。因此很快就有人跳出来反对了。 而堂上其它的王爷之中率先发话的是宣王“太子殿下,此番言论未免太过离经叛道了。放眼天下,各国都没有选平民为官的先例。再说这些布衣百姓哪懂什么治国之道。即便是他们中一些凤毛麟角的有才之人入了朝也不懂这官场的诸多规矩,势必会和一些大臣们发生意见上的冲突。那时恐怕也不利于朝纲的秩序吧。” 闻言,睿王都有些奇怪,争斗这种事宣王大多扮演一个推动者,与他相争之时,大多情况他都给人以自保的感觉。今日怎么与太子对阵之时,锋芒毕露毫不避讳。 苏洛也发现了这宣王就是看自己不顺眼,不过他也不去在乎。 “儿臣以为高手在民间。众位大臣的父辈祖辈在没有跟着先祖皇帝打江山之前一定也不过是一介平民。因此,宣王的话说得过分武断了。另外,这有志之士如若志不在庙堂,想来也不会入朝为官。因此他们一定是些对天下社稷有远大抱负的人。还有父皇选的人才是要作为朝廷栋梁的,因此大可以命有司对这些官员进行礼仪教化。这样不就可以避免像宣王殿下说的贵族大臣们与这些平民大臣之间的矛盾了吗?” 苏常安也没想到太子殿下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不仅全数回击了宣王,而且态度强势有一种能容天下的气度。 “太子殿下,此言是有些道理。可这做起来却十分有难度?起先,天下之大,该从哪儿去寻这些大隐之士,再者又怎样去评判那些人是否有资格有能力进入官场,最后,又以谁的标准去判断呢?” 这宣王才刚偃旗息鼓,睿王殿下这边又争辩起来了。 苏洛真觉得这小太子在兄弟里的人缘实在不怎么不怎么好。 “可以请父皇发布皇榜,让这些志在框扶天下社稷的贤者毛遂自荐。又或者可以请各地的官员举荐。派遣一个刚正不阿又慧眼识珠的大臣作为中正官做判断,最后由父皇下最后的决断。这不就行了吗?” “这……” 刁钻的提问都被太子殿下这一番给回答完了,众臣们也就无言以对。 “那么敢问太子殿下该派遣何人作为中正官呢?” 苏常安,他又来凑什么热闹? “各地就派各地的官员,然后再由圣上派遣两三位的中正官到各地去审查。” 皇帝整日里对着这一班同样的文武大臣倒也真是有些厌倦了。再想到如今皇权之争,朝堂之上乌烟瘴气的,也确实需要一股清流了。 “既然如此,那就按太子说的办。只是这朝中的中正官人选太子可有何建议?” “这选贤不避亲,儿臣推举文渊阁大学士上官无忧。” 上官无忧?就是太子的小舅舅,太子殿下一来就举荐自家人倒让众臣有些愕然。到上官无忧无论从家世与才干都无可挑剔,因此作为中正官之一倒也无可厚非。 接下去的两位中正官,苏洛各从宣王和睿王那一派中挑了两人,倒也是谁也不得罪。 平均制衡,向来是皇上最熟稔的手段,太子殿下由皇上亲自教导,果然得了真传。 既然已下定论,又有如此安排,睿王和宣王也不再说些什么。 最后皇帝再派了太子、睿王和宣王作为监管就让中书令拟旨了。 他们的行动倒也快,第二天,街上都贴了皇榜。 只是这皇榜张贴了数天,竟无一人敢自荐。 这启夏国民真是受这贵族官僚制度的荼毒已深了。 为了唤醒他们,苏洛就下令让人下去找那些有名的才子。 结果有趣的事。 在一处京畿的小巷子里一群人正在高谈阔论,他们讨论的核心是那张已经张贴在街头数天的皇榜。 其中有一人突然说“其实我觉得住在巷口东边的那位李才子应该去试试。” 结果就见一大堆官府地去搜捕那个李才子了。 众人见了还以为这李才子犯了事儿被抄家了呢! 第二天,他就衣锦还乡了。 就导致源源不断的人前去抢皇榜,去中正司接受考核。 这些人里良莠不齐,但绝大多数倒真是有才之能。 中正司按照他们品行才学的考核一一记录整理成档。 而最终这些档案交到了仁心殿苏洛的手上。 看着这眼前一大堆的文案,苏洛觉得眼睛都要发花了,早知道就不去争强好胜出风头了,早知道他洛哥最讨厌的就是看书了。 “太子殿下这是做了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民间都赞颂殿下贤明,怎么一脸愁眉不展的?” 苏常安一进来就看见太子殿下把头埋在一大堆卷轴里,看上去苦大仇深的样子。而小福子则在一旁茶点水果的伺候着。这才故意打趣他。 “皇上将这吏部重新选举官员的事交给殿下了。近日来各部都呈上了不少关于官员人选的折子都堆积成山了,殿下正在为这件事儿烦心。” 这苏常安如今是把这仁心殿当成自己家了,进进出出的不分时候也不行礼。而这小福子呢?也将他当成自己人了。什么话都告诉他。苏洛都觉得他俩倒快成一家了。 “既是如此,微臣就帮殿下解忧吧。” 苏常安刚说完,就对上太子的眼睛,只觉得那人眼睛是漫天星河的倒影在发光,可爱得紧。 第57章:一言不合就拥抱 苏洛把治吏之事办得很好。 因此不论在民间还是在众臣中都收获了良好的口碑,威望也更高。 总之,就是太子殿下在政事中终有所建树。 皇上对他有如此长进自然也是倍感欣慰。 只是太子一方势力渐长。势必压制睿王和宣王两派。 在这样得局势下,说不准会让睿王和宣王联合。 不过在今天的早朝看来睿王和宣王还是针尖对麦芒的敌对的关系,但这也不能排除他们以后结盟的可能性。 因此苏洛他们现在的局势实在不容乐观。 在这早朝之上尚未出现什么新面孔,毕竟这官吏的轮换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所以早朝依旧还是两派相争的戏码,不过苏洛也惊喜地发现自己居然也有拥护者,虽然只有那么一个两个的。 苏洛也知道这朝廷官员在自己出冷宫之前已然分好派别了,要从睿王和宣王手里抢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而中立一派的大臣都是老顽固,或者是明哲保身的聪明人。他们之中的大多数都是在观望这场三王之间的角逐。 皇上对于太子还是偏爱的,给了苏洛一大堆事情做,也许是想让太子在政事上树立起储君的威望。 但这对于苏洛而言是悲喜交集。他根本不喜欢处理繁琐的政事。倒是如果让他现在领兵打仗,他会很乐意的。 或许是因为他的怨念大过强大,结果还真有人拿着八百里加急的军报上殿。 “报,冼鹞国在我国边境集结了五万大军,意图侵扰我国。虎威大将军率众严阵以待。但双方人数实在差距悬殊,因此恳请圣上派兵。” 冼鹞国位于启夏国西北部,两国接壤。冼鹞国小国寡民,而且其国内大多是沙漠草原,少有耕地,因此他们经常遇见粮食不足的问题。而启夏国边疆有个神女湖,那一带水草丰美,粮食变量也高。所以冼鹞国有些人便会扮作土匪前去骚扰。 这些兵匪都是小打小闹的,因此就算两国使臣多次就这个问题商议谈判终究是无疾而终。摆明了是他冼鹞国故意纵容包庇。 今年遭逢雪灾,恐怕冼鹞国少有的耕地都颗粒无收。因此这帮蛮夷干脆就撕破脸皮,大方地派兵前来侵扰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 闻言,皇帝勃然大怒。 “这些蛮夷之辈,多次侵扰我国边疆。朕念在两国相邻,有睦邻友好之意。可他们却将朕的好心当成了纵容。居然敢派兵压境,当启夏朝内无人了吗?” “皇上息怒。” 皇帝这次怕是真的被激怒了,势必要派人前去镇压。 可众所周知的是冼鹞国的军队是出了名的彪悍和难缠。如若不是征战沙场已久的将军,去了也会吃大亏。 另外这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在路上显然已经反语了许多功夫。边关军情瞬息万变,如今决定派何人领兵才是当务之急啊! “众位将军可有人愿意替我启夏去教训这帮化外蛮夷?” 皇帝说完,竟然发现竟无一位武官敢应。“皇上息怒,听老臣说一句。这出征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今年的寒冬实在令我启夏损失惨重。如此再要以举国之力出兵讨伐,实在不妥。” “是啊!皇上,那些冼鹞国的人不过是要些粮食和钱财。派个使臣拿着这些前去讲和便是。” “李大人,此言差矣。我们央央启夏还怕了那些土匪不成。皇上依老臣之见这战还得打呀。若是皇上不嫌弃就派老臣去领兵打仗吧。” 说话的这位老人,是朝廷的镇南王,是皇上的亲舅舅,一生光明磊落,军功卓著。只是如今年事已高,苏洛可看见这位老王爷好几次在早朝的时候打盹了。没想到这一提到领兵打仗还有如此雄心壮志。 苏洛佩服是佩服,但到底是不会同意让这老王爷去的。 自古一旦碰到战事,朝廷就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和一派主战。两派就打不打这个问题至少要讨论半个月。这样下去,仗都打完了。 “够了。众卿还有什么想说的?太子?” “父皇,依儿臣之见,此事不需要商议。这天灾哪国的百姓不受苦。就前几日父皇还差大皇兄前去赈灾呢!自己国家的百姓都吃不饱穿不暖,凭什么要这金银粮食平白地送给他国。这仗得打,必须打。而且儿臣恳请父皇让儿臣领兵出战。” 太子殿下一番陈词慷慨激昂,没想到还要求亲自领兵出战。这倒让众臣始料未及。 太子是一国的储君,太子出征万一有所损伤那才是真正动摇国之根本的大事啊! 而且太子从小受皇上宠爱,从未有过带兵的经验,更别说这是要去边疆打仗了。 因此遭到了绝大多数人的反对。 就太子殿下的亲舅舅都站出来反对他了。 另外也令朝上的两位王爷实在不解,这领兵打仗稍有差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这太子是在仁心殿待得太安逸了吗? “臣以为太子领兵,实在不妥。如若皇上信得过微臣就让微臣前去吧。微臣一个武将在家闲置多日实在手痒了。恳请皇上恩准。” 苏常安? 他不是前一个月才打完狄冗族回来吗?怎么如今又要去? 这也是苏洛想问的,怎么哪都有他的事啊! “父皇,儿臣以为苏王爷刚从战场回来,又要奔赴战场。实在过于奔波劳累。也不利于前方战事,还是由儿臣领兵出征吧。” 怪事。 这宣王怎么也来插一脚。宣王那文弱书生样,怎么能领兵打仗呢! “行了。你们吵得朕头都疼了。这样吧。由苏卿挂帅,着虎威将军为前锋,太子为监军则日率领十万兵马出征。由兵部详拟出征事宜。粮草问题就交由户部了。” 皇帝也觉得一阵头疼就让人喊了退朝,先行离去。 可看起来宣王殿下还有话说呢?只是如今也只能作罢了吧。 苏洛回到仁心殿,就发现宫里上上下下都忙活开了。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哎!你们给太子将这些衣物全包起来。” “还有你们太子殿下平日里喜欢的吃食都准备好了没有?” “还有……” 小福子这是怎么了,火急火燎的。而且在殿内这么多东西,这是要搬家吗? “咳咳。” 苏洛故意咳了两声,小福子和宫人都注意到了,这才行礼。 苏洛也只让他们起来。 结果这小福子就在那儿嚷嚷开了。 “太子殿下啊!你可让奴才怎么说你才好呢?别人提起这领兵打仗躲都躲不及,殿下您还傻了吧唧地硬上扑。奴才听说那冼鹞国的人都身高一丈,孔武有力,凶神恶煞的。就殿下这小身板,可怎么吃得消啊?” 傻了吧唧的?小身板? 如果不是知道小福子是为他好,他肯定早就把人教训一顿了。 这别人家的小太监都唯唯诺诺的,他家的小太监怎么比主子还横啊!是该加强教育了。 “你这死奴才。敢骂本太子。脑袋还要不要了?况且你怎么老对本太子这么没信心啊!本宫可是君以凰。区区一个冼鹞国能把本宫怎么样啊!你再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我就把你挂到我们出征的战旗上去。” “呵呵” 突然听到一阵闷笑,回头就看见自家父皇站在宫门口,他身边的太监李德正用袖子掩着嘴笑得前仰后合的。 “参加皇上。” “参见父皇。” 皇上敛神,这李德自然也不敢笑了。但好在皇上说了句“平身”就让众人退下了。 殿里只留下他们父子二人和侍应的李德和小福子。 “父皇也不喜欢那些冼鹞国的人,也想派人去锉锉他们的锐气,让他们安分些。可父皇没想着让皇子出征。况且这朝中武将众多,皇儿又何必亲身去冒险。只是瞧你势在必得,朕才应允。” 皇帝也是人,他如今已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自然希望颐养天年儿孙绕膝。可是生在皇家他享受着全天下最好的一切,自然也得放弃这寻常人家的合家欢乐。 只是他实在舍不下这个孩子啊! “那儿臣就谢过父皇了。父皇,就在京都等着儿臣凯旋归来的好消息吧。” 他的太子同他年轻时一般心高气傲,锐利的就像一把剑。 既然儿子有此想法,做父亲也只好支持了。 也只吩咐小福子好生伺候着。 “小福子,你是个好孩子啊!” 苏洛只见小福子差点就感恩戴德地跪下了,他表示不认识他。 皇上走后,苏常安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 苏洛都快怀疑这仁心殿的后院是不是通了一条到王府的暗道了,只是想来这人也没有那样通天的本事。 只是今天那人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来是来寻不痛快的。 “太子殿下如今是羽翼渐满,完全不把苏某这盟友放在眼里了。领兵打仗这么大个事,也不与苏某通个气,就决定了。太子殿下好本事啊!” “怎会啊?本宫不是想快点重掌东宫嘛。这政事上的功劳是有了,可本宫并无半点军功在身也无法服众啊!” 苏洛这话是现场硬编的,当时的情况下他哪能想那么多啊。 可他也没想到就在他说完这句话,那人居然一个用力将自己揽入怀中。并不是那种柔情的拥抱,他这明明就是想掐死自己嘛。 几时又惹到他了? 第58章:军营夜话 既然已经决定出兵,举国上下就陷入了备战状态。 兵部招募士兵或借调地方守卫,户部负责粮草,礼部这管出征前的一些大大小小的准备。 终于到了出征的那一天。 皇帝亲自为将士们践行,众将士们都壮志凌云,在宫门前歃血、摔碗,立志要凯旋而归。 时辰一到,击鼓,部队立刻整装出发。 上马时,苏洛还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高台上的皇帝。 他也在注视着自己,眼神中是担忧和自豪,那一刻苏洛觉得即便高高在上如皇帝最终亦是凡人。他不过也是个普通的父亲罢了。 出城之时,全城的百姓夹道相送。 这支部队的士兵虽然是接受过严格训练的,但还是以年青人为主。他们中有人是在都城的,他们的父母在城门处一步步跟着部队走,他们热泪盈眶,但因为正在进军都不敢回头看自己的父母一眼。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出城以后,这个部队的行军速度还是挺快的。 可以说是不得不快,因为苏常安逼得实在是紧,这与他平日里的样子实在大相径庭。 苏洛作为监军,本应该是随粮草部队出行的。但他嫌那些运粮的车马实在太慢,也就策马扬鞭的赶到部队前头去了。 “王爷,为什么眉头紧锁?这仗还没打呢?就见您这么劳心废神了。那这仗打下来您还不得满头白发啊!” “太子殿下,微臣还请您牢记这是在行军打仗。任何事情都得严谨。另外,微臣实在不能明白殿下为何如今还能笑出声来。不知悔改。” 苏常安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给苏洛留下一个背影走了。 苏洛真是不知道他这一天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这也不能影响苏洛的好心情,虽说这一路行军丝毫不停歇,有些人疲马乏的,但苏洛还是走马观花地看了一路。 好不容易,到了边疆军营。 这里是一个叫海哲的地方,已然是启夏的最西北部了。再出去些就是冼鹞国领地。这里虽然现在看上去是一片草原,事实上这是片沙漠里的绿洲,因此它的周围全是无垠的沙漠和广袤的戈壁。 军队到达的时候,已是夜里了。这沙漠上的夜晚最是无情了。连原本就少有动物都不敢在夜晚的沙漠走动。 苏洛下马的那一刻才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夜凉如水。 而后就觉肩上一重,那人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件红色的裘绒披风给自己披上了。 虽说这三军将士们没一个穿的,这一抹红色实在有些突兀,但苏洛相当识时务而且我行我素,就坦然地将披风穿上了。 苏常安令士兵们在原地修整,自己进军营交涉,苏洛为了看热闹也跟着去了。当然起初是遇见了一个不怎么有眼力见儿的小兵将他们拦下了,但好在他还认识军令。随后也好声好气地放他们过去了,还将他们引到了帅帐。 天色已然有些晚了,帅帐里却是灯火通明,似乎有不少人在里面,一大帮人吵吵嚷嚷的。离得很远的地方就听到了。 苏常安没让守帐的士兵通报径直就进去了。 只见一大帮人盯着张地图,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 好一会儿这才发现了早已进入帐中的苏常安和苏洛。 “哎呦,这不是苏将军吗?” 那人刚想过来,就听到旁边的人说已经是王爷了,这才改了口。 苏常安和那人一见面就抱上了,看上去很热拢的样子,是旧相识吧。 “你是做王爷去了。住在都城里吃香的喝辣的,可怜我们这一大帮兄弟还在这儿守边关呢!” “哎!虎威将军说的哪里话。我这当王爷还不如当个边关将军来得舒坦呢!而且这不是边关有变,皇上就派我过来助你们了吗?” 苏洛发现这个苏常安真是深藏不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在都城时,三王相争的朝堂之上,他说话总是不阴不阳的,让人实在看不透想法。这到了边关,又成了一个粗犷直爽的大将军了。 “这么说皇上派你为帅统领我们抵御冼鹞国了。” “可不是嘛!” “这我可就放心了。就怕这圣上给我派个老王爷,又或者是那些娇生惯养的皇子殿下,你说皇上这是让他们领兵打仗呢?还是在前方观战啊!还是你小子好,何我的心意。” 看那人的样子果真是高兴。只是不知道如果他之后皇上还给苏常安派了个太子当监工,又该做何想法。 “这样吧。王副将,你去将外面的那些兄弟安顿好。给我们远道而来的将士们送些热乎饭去。” 一黑头黑脸的大将就出去了,想必他就是王副将。 “常安,快,进来些。到火炉子旁坐会儿,去去寒气,你不知道这海哲这地方古怪得很。一到白天太阳炙烤,走在路上连那马蹄子都受不了,可到了晚上,那可真要冻煞人呢!我们这一群皮糙肉厚的武夫算是扛过去了,可你这刚从都城回来的王爷吃不吃得消呦。” 这边关荒漠一向贫瘠,再加上最近战事有些吃紧,所以这将士们根本无以为乐。他们最大的乐子就是看这些军防的图纸还有拿彼此取乐。 正愁这一大帮男人聚在一块儿,不该说的该说的都完了,没点新乐子,结果苏常安正好补了这个空档。 想来今天晚上,苏常安这一关是不过去了。 苏常安也没什么表示,其实他也在边关驻守了近两三年了,这些他还是扛得住的。就是不知道这太子殿下扛不扛得住。就领着人在火堆旁坐下。 苏洛对于他突然靠近而后又牵着自己坐在这儿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 “只顾看着你苏老弟了。倒忽略了这还有一个人呢!” 那个虎威将军瞧了苏洛一眼,之后就很有深意地看了眼苏常安。 只道那样一个秒人儿不该出现在这战场之上。 想来这一大帮人都想着苏洛和苏常安有些什么。 “苏老弟,我倒不知道这什么时候,圣上允许带着家眷出征了。哎呦,瞧这姑娘真是绝色佳人啊!怪不得你苏老弟连领兵打仗还要带着她呢!” 这男人之间最能引起共鸣就是女人了。 虎威将军这一番言论,整个帅帐里的人都沸腾了。 “对啊!苏王爷,您这什么时候娶了这么个漂亮媳妇儿啊!” “你说,这都城的姑娘就是比咱们这儿苦哈哈地方出来的水灵。” “瞧把你们给羡慕的。只是咱这苏王爷的艳福,可不是你们能有的。五年前不还有个漂亮的小白脸愣要跟着咱们王爷嘛!”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17节 苏洛知道原身本就长得俊美秀气,如今加上这一身红披风,他们自然就认错了。 也由着他们调侃,只是很好奇这五年前的小白脸是个什么人物。 “行了,大半夜了,都吵吵什么。更何况你们知道他是谁吗?就口无遮拦的。” 苏常安这是恼羞成怒了吗?光凭他的脸似乎是看不出什么了。 只是苏洛也没想到,苏常安刚问完就听得一大帮粗汉子异口同声的大喊“这不就你媳妇儿吗?” 倒让苏洛有些局促不安。 “哎!都闭上嘴。眼前这位可是我们启夏国的太子殿下,你们刚才这么调侃他不怕掉脑袋吗?” 众将士们本还想说一定是这苏王爷在胡编乱造,而后又想起前几日的圣旨上确实写了太子要监军。 那人不会真是太子殿下吧? 众人都面面相觑之后就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了。 “众将士们镇守边关辛苦,偶尔拿本宫开玩笑取乐子。本宫不会在意的。只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都起来吧。” 知道眼前这人是当今太子殿下后,众人不禁都有些缩手缩脚不知道怎么办了,纷纷无声地盯着苏常安。 似乎是在控告怎么把这么大个麻烦带进来了。还出卖他们。 这些苏洛也知道。 不过他也不急着去证明,只是自顾自地拿起地图看了起来。 “众位刚刚在讨论些什么?本宫可以知道吗?” 既然太子殿下有此一问,众人当然就一五一十地答了。 “太子请看。这地图上有一个用赤色标注的地方。那就是冼鹞国大军的营地。这冼鹞国的战术,是拿了就跑,根本不与我们正面交锋。但也有几次,对上了,可这冼鹞国的士兵各个勇猛彪悍得很。我军也吃了不少亏。微臣正在商量与其这么被动,倒不如寻个良机主动出击。夜袭营地。只是这冼鹞国的大本营这地理位置实在独特,易守难攻。因此正在商量对策。” 听完这些话,苏洛眉头紧皱一言不发,不过倒也没人期待这在深宫中深入简出的太子能对这边关地图说出什么来。 “本宫以为这夜袭的法子还是暂时搁下。如今还是早春,沙漠里有天寒地冻的,我军又对这一带不甚了解。此时冒泡出动,一定是弊大于利。至于这冼鹞国这么个耍赖法,咱们还是得想个别的法子去对付。” 本以为眼前这个漂亮小太子,是个脾气大又无能的草包,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另外,以后众将军要讨论苏王爷情史时,本宫也很乐意听一听。” 第59章:敌国女将军 “报,敌方有一女将在军营门口叫阵。” 原本众将领是在军营里讨论接下去的战略部署的,七嘴八舌,你来我往,也讨论不出一个结果。因此就陷入了僵局。 正巧这个时候士兵来报说再外面有人叫阵,霎时间这心头就有股热血沸腾起来。而且他们也捕捉到了一个重点―女将。 纷纷站起来请求出战。 “老弟,我这对军事什么阵法那是一窍不通啊!你让我出去吧。活络活络筋骨也是好的。” “你这就卑鄙了啊!理由说的冠冕堂皇的,不就是想去看那个冼鹞国的女将吗?” “就是啊!王爷、太子殿下,你们这得照顾我这种孤家寡人的。” “咱们这儿可都是老光棍啊!王爷可不能偏心。” 说完就只见有一机灵的将军早就拿着武器跑没影了。 苏洛将这种现象解释为荷尔蒙的造动。 那人走以后,就只听得屋内叹息声此起彼伏。似乎自己快到手的媳妇儿被人抢走了一样。 “各位将军这是?” “哎呀。也不怕太子殿下笑话,咱们这儿军营里大半儿都是老光棍。这常年驻守边疆的,连女人都看不见,跟别说娶媳妇儿了。” 但这也不能把一次两军对垒看成相亲啊! “将军们果然辛苦。本宫觉得这个问题很值得重视啊!要不本宫回去以后将众将士在边疆的苦楚整理成书,然后让父皇好好重视重视。头一个就是将士们的婚姻问题如何?” 苏洛这一番话,让整个帅帐又再次沸腾起了。 大家也知道这不过是玩笑话,但也算是个盼头。 只是听他们这一说,苏洛觉得如果真把这些将士们的话整理成册,估计会是本荤段子全计。不知道到时候,皇帝会怎么看。 “哎!都这么久了,那女将军真不会看上那头小柴皮,两人在战场上就打得火热了吧。” 虎威将军名唤王虎,是这群人里最直爽的,同时也是话最多,最会调气氛的一个。 前几日,就是他把自己认成女人好一顿调侃的。 但虽然被调侃了,苏洛还是很喜欢他这爽朗的个性。 通常他说的话都是最能引起大家共鸣的。这次也没有例外。 “只是本宫听闻这冼鹞国的姑娘都彪悍得很。不知这柴将军是否吃得消?” 苏洛刚一说完,就听得帐外的小兵报告称柴将军重伤落马了。 一堆人急匆匆地来到帐外,就见刚才还在谈笑风生的柴将军躺在担架上,呲牙咧嘴的,脸色煞白。 苏常安唤了军医为他整治。而军医看过只说柴将军落马摔到了尾椎。 伤到尾椎轻则卧床数月,重则能使全身瘫痪。 那女人真是狠啊! “王爷,让我去吧。我去替柴老弟讨个公道。” 男人之间的友情就是这样,男人之间可以无话不说,有时也会挑挑彼此的痛处谈一谈,彼此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但一想到别人敢动自家兄弟就会立刻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还那人以颜色。 这些将军们都是驻守在边关之地数年了,视彼此又是战友又是老友的。自然看不得有任何一个被外族欺负的。 几乎是全体都要求出战。 苏常安心里也不好受,但他作为元帅,要为整支军队,做最好的打算。 柴将军实力不落,能将他打至重伤的,这里也没有几个。 这时候,贸然再派出一个定然是损兵折将。而且对方刚才赢了一仗,士气一定正盛。他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找一个能稳操胜劵的前去打一个漂亮的仗,锉锉他们的锐气。 因此他决定亲自出战。 元帅原应该是在帅帐中运筹帷幄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出动,但苏常安一向身先士卒。因此军营里的人都很推崇他。 叫人牵来马匹,带上头盔,戴好佩剑,翻身上马。 苏洛记得在那日比武之时自己就说过想看见那人在战场上的样子,果然像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苏常安,你要是把那敌方女将擒获了。本太子就做主,把她许给你了。” 苏洛喊得豪情万丈,倒让众将士暂时忘记了刚才的阴霾,士气高涨,齐声呼喊“好”。 苏常安知道那人不过是句玩笑话,不过且当他是在担心自己吧。就做了个手势示意他靠近。 苏洛也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过去了。只听得那人在自己耳旁轻语“乖乖在这儿,等我回来。”之后便骑着马出了营地。 什么嘛! 这是把自己当女人了吗? 不过那人说乖乖待在营地。他怎么会听话呢! 只是碍于众将士们都在,他也不好有什么过分举动。 因此最终也不过是在营门口观望,旁边还围着一圈人。 苏洛只后悔当初,自己没有强烈要求皇上让自己挂帅。如今封了个监军。 监军不过是个管粮草和监督的职位,实际上上战场的机会很少。 如果自己强烈要求,苏洛肯定那人一定不会同意的。因此也就乖乖在这儿张望了。 定睛看去,是一个戎装女子身下跨着一匹骨骼精壮、油光发亮的黑马。 原先这只以为这冼鹞国的人彪悍,倒是没想到连马都这样虎虎生威的。 那个女子姿色算不上好,浓眉大眼的,自有一股英气,总之是像个男人一样的女人。 “喂,来者何人?本将军可不打无名之辈。” 那女子甩着皮鞭,在空中猎猎作响,气势狂得很。 “是你伤了柴将军?” 苏常安也不想与那蛮夷女子多作纠缠,所以就单刀直入了。 “就刚刚那个。骨瘦如柴,一看就知道是个不顶用的。果然不经打。” 那女子一说话,就抬着头拿鼻孔看人,而她身后的冼鹞国士兵则在一旁哄笑,似乎是在嘲笑启夏无能人。 而启夏这边,那些将士们早沉不住气了,按耐不住地想往前同那些敌军决一死战。苏常安不动声色,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姑娘,你这么凶。你们冼鹞国有人敢要你吗?” 戏谑的声音不知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但场上的人都知道这话指的是谁。 一个个都憋着笑。 苏常安就知道那人即便在军营里也不会安分的,勾唇轻笑。 可这在那个女将军眼里就变成了那人是在笑话自己。 什么也没说,直接骑着马扬着鞭子就冲过来了。 或许是事出突然,苏常安疏于防范,还是硬生生挨了一鞭子。 那鞭子打到人身上的声音使人心惊,顿时场上就有不少人噤了声。 既然对方已经不宣而战了,苏常安倒也没跟她客气,提剑刺去,还以颜色。 冼鹞国的人无论男女都马术精湛,所以这马上打仗自然是有优势的。可苏常安倒也不惧怕,长年同这些游牧民族作战,自己也练就了一身马上功夫。 两人你来我往十几回合都没分出胜负。 最后是那女将挥鞭直劈苏常安面门,可就在鞭子离他咫尺之遥,苏常安一把就将鞭子的一边扯住了,两人暗自较劲。 这女人与男人在力量方面天生就有差距。因此不久后,那女将就渐渐没了后力,苏常安看准时机,一把就将她扯到了马下了。 这时就是苏常安这边得意了,士兵们摇旗呐喊“好好”。 那女将军也是个不服输的,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还愤愤地看着苏常安。 “你今日打败了本将军。本将军佩服你。只是本将军不想败在一个无名小卒的手里。把你的名讳报上来,改日本将军还要来讨教。” 苏常安见那人纠缠得紧,一言不发调转马头就回军营。只留下了一句“如若不是因为你是女子,我必将把你在柴将军身上所做的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到最后还是没说名字,只留下下那个女将军在营外咋咋呼呼了好久。最后似乎是被他们那边的士兵给劝回去了。 “苏老弟啊!打得漂亮。” 这一战扬眉吐气。 看那冼鹞国的女将军果然有些本事,这要换了别人铁定在她手底下讨不了好。 想到堂堂一个将军败在一个女人手里,他们这帮大老爷们儿都觉得脸上无光。 “只是苏老弟,你怎么不把那敌将抓回来啊!就这么放她走了,不是放虎归山吗?” 王将军的话倒不无道理。 苏洛也知道定是苏常安这大男子主义发作了,看人家是一个小姑娘不想那样对她。 “算了吧。那女子强悍得很,而且聒噪。把她待回营里来,铁定过不了安生日子,暂且放过她吧。” 太子殿下的话,众人自然不能不听。再说了,那女子的确聒噪。 过了一会儿,众人也就各自回营了。 苏洛瞥见了苏常安手上红红的一片,想来那人一定是受伤了,就二话不说将人拖到了帐子里。 这仔细一看发现这苏常安是左肩也受伤了,手上还在流血。 左肩那处连盔甲都裂开了,里面皮开肉绽的,看上去有些严重。应该是那女人第一下甩的那个鞭子伤到的,看起来是下足了力气。而且看上去那鞭子还带倒刺,生生把皮肉都划烂了,因此伤口看上去恐怖得很。 这番邦女子果然体壮如牛啊! “来,把衣服脱了。我给你疗伤。” 第60章:绝色九公子 “九公子呢?” 太子乃国之储君,实在滋事体大。 因此苏常安便吩咐那些知情的将领,唤太子殿下为九公子。 所以这士兵们都只说这苏将军身边有个都城来的九公子。 原先士兵们都认为连苏将军和王将军都怕三分的九公子,一定是个强横跋扈之人,但真正看到那人的时候只觉得这九公子平易近人、冰雪聪明而且最重要的还有绝色倾城。 士兵们都挺喜欢他的。 苏洛在宫里是太子殿下自然是要摆架子的,但到了军营里头,他面对都是些直爽的将士,而且在这儿他是九公子,也不摆什么谱子了。 闲着无聊的时候就在军营里乱蹿,和那些士兵们打成一片了。 就连苏常安这会儿要找人都要问这些士兵们了。 “哦!九公子去营地后面的小沙丘了。” 如今是日落时分,那人跑去沙丘上做什么。苏常安有些疑惑,径直找人去了。 而此时苏洛正在欣赏这“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美景,看得出神了,也就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了。 “太子殿下,在这儿做什么?” 苏常安到的时候,苏洛正看着远处发呆,他也不出声打扰,只是这天色已经晚了,那人还没半点起身要回营的意思,想到这沙漠夜里寒风刺骨,这才出声。 “是你啊!” 苏洛在这军营里逍遥自在得很,一天天下去人也越发慵懒了,就连太子的仪态修养也不顾了,整日里就披头散发的。 就连王将军都说,这太子殿下来了军营以后被那些士兵带的都成了“野孩子”了。 他刚这一偏头,就有一阵不请自来的风,如墨的长发在空中飞舞。西边残阳如血,映得他的脸上都沾染了一层绯红,动人得很。 当然如若没有那些恼人的沙子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被沙子迷了眼,那人偏过头去,挤眉弄眼的,好看的脸上是狰狞的神色。 苏常安失笑。但也径直上前,替他拍了拍落在衣服上的尘土。 想到他眼睛里进了沙子,就把那人的脸掰到自己面前,双手捧着,轻轻吹气。 苏常安是个武将,手下是有力气,而且他这动作也不温柔,因此反而让苏洛有些窘迫。况且这两个男人做这事儿,说不出来的别扭。 “好了。” 苏洛说着就把人推开了,失了手心的温暖,苏常安顿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苏洛注意到他手上还缠着绷带,想起他前阵子受了伤。 本来只是简单包扎了伤口,想着再让军医好好给他治疗的,结果那人非说这是小伤,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是这些日子,军务繁忙又加上他带兵打了两场仗,这伤口是结痂了再裂开,又长好。这样下去万一感染了,可怎么办? “你的伤,还是请军医替你诊治一下吧。” “不用了。我常年在外征战,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的。” 苏常安依旧说得云淡风轻。 苏洛前些日子帮他包扎的时候看见了,他整个背部有大大小小几十道伤疤,有的颜色已经很淡了,想是很久以前就受的伤,还有的很明显,像是刚刚才受的伤。令他最触目惊心的是那人胸前有一道伤疤,很短,只是就在心脏处不远。 想必是有人用长剑一下便刺了进去。 那时候,一定九死一生吧。 只是那人一脸的不在意,倒让苏洛觉得没趣,毕竟这是那人自己的身体。 “王爷,本宫听说您这一生可是跌宕起伏的传奇啊!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分享一下您的故事啊?” 苏常安这些日子虽然将苏洛管得很牢,但对他的合理要求那是有求必应。因此他也没有理由拒绝。 “臣这一生也不算跌宕起伏,只是坎坷倒是真的。” 那天在夕阳下,苏洛听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小男孩。小男孩他从小出身于富贵人家。但就在他十岁那年,家中遭逢大厄。他成了孤儿,成罪人,朝廷将他放逐到边疆做军奴。 军奴是没有人任何人权的,他们只配在马棚里被带上手镣脚铐的活着。而且指不定就在哪天被带上战场当成那些贵族的挡箭牌去送死。 小男孩很努力很努力地活着,即便每天都要挨打受冻挨饿,他都很努力地活着。 就在一次战争中,他被一个将军抓去,做挡箭牌。那时候他什么武功都不会只会在马蹄子下躲躲闪闪的。好几次他都被马蹄子踢得断了肋骨,伤了肺腑。那时候很痛苦,但他还是想活下去。或许是因为这种求生本能驱使着他,他最后杀了敌军首领立了那场仗的首功。那位将军赏识他是个人才,就上书帮他脱离奴藉,并且收他为义子抚养他成人。 他从十二岁时就开始跟着义父南征北战了,因此身上才会留有那么多的伤疤。 苏常安是个很不会讲故事的人,他在讲述这一切的时候语调毫无起伏,就像是背书似的。但苏洛确实算是合格的听众,故事入了他的心。 起身离开那座沙丘时,苏洛他说他有一个愿望“希望天下太平,希望自己所爱之人一生不所战争所扰,一生安康”。 以前苏洛总说这世界和平的愿望太空泛太苍白,而且假得很,因此他根本不屑说出口。 可是现在他正站在战场上,和那些前线士兵朝夕相处。 他也经历过身边好好的一个人,早上上了战场就没再回来,因此他更能领悟这战争所带来的伤痛。 这夜,苏洛就没睡着,翻来覆去的,和那油灯里的烛火一起等到天明。 刚起床,洗漱时,就听见外面有人叫阵了。 苏洛只好赶快处理好手头的一切赶到了帅帐里。 这战争已持续一个半月,无论是士兵还是将士都是一脸疲态,这帅帐里也不像以往一般热闹了。 但还是有些乐观的人他们永远都不会屈服于现实就如同虎威将军。 又听得士兵来报,说是营门外那位女将又带着百十号人叫阵了。 这一个月来,他们已经打了大大小小无数的仗。和那位女将也交过不少次手。 但女将总还惦记苏常安,每打一场仗都要问那日在军营前将她打败的那位将军是谁,有没有过来。 别人吃了败仗都很忌讳,能不提就不提。 而那女人逢人就问,苏洛且当冼鹞国的民风就是这样的吧。 只是这么一来,以后拿这当激将法就不好使了。 “苏老弟,那位女将怕是真缠上你了?这么不依不绕的。” “是啊!到底是常安兄这魅力大,出去和人一番较量,倒还俘获了人姑娘的一片芳心。” “只是可怜那姑娘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心上人姓甚名谁呢!” 帅帐内一阵哄堂大笑,说什么这女子不可惧,让苏常安亲自出马使个美男计,就手到擒来了。 营外的叫嚷声,越来越大了,想是那女将见半天没人搭理她,犯了脾气。 只是很快他们就听见外面一堆人在唱歌谣。 歌词的大致意思就是骂苏常安,军奴出身,地位卑贱。 那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苏洛带着人走出帅帐,就见一帮敌军站在营门前,齐声高唱。 而且那歌词越来越不堪入耳。 是谁将这一切透露了敌军的。 苏洛回头见苏常安铁青着脸,握着拳一言不发,当众被揭伤疤,而且还是以这种戏谑的方式想来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的。 而那些将领们又炸开了锅,纷纷要求出战。 趁着这个空隙,苏洛让人去马厩拉了一匹马,之后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发现他们的九公子早已出了营门了。 “本将军找苏常安,你一个小白脸做什么来的?” 冼鹞国的这位女将其实是冼鹞国国主最宠爱的公主。 冼鹞国也有着重男轻女的传统。他们认为女人就是在家看着牛羊照看孩子的。只是这小公主从小就心高气傲,绝不服输。这才成了冼鹞国唯一的女将军。 在冼鹞国境内也是少有敌手。 前些日子被启夏一个将军所伤,查询数日都不知道那人的底细,这让她很懊恼。 如今总算知道了,竟也没想到那人竟然是启夏国的冠武侯爷。 苏常安长年镇守边关,只是多数是西南。还不曾与冼鹞国的军队交过手。但他启夏战神的威名倒是早传播开了。 英雄难逃美人关。 这话说的是,也不是。 其实有时美人也会倾慕英雄的。 这不倾慕了许久的对象终于出现了,还打败了他,这位心高气傲的小公主,立马就沦陷了。 只是纠缠数日 ,那人就是不出来。才用了这个招,想把人激出来,想不到等来却是这个小白脸。 “没什么事儿,就是苏将军把管得我太牢了,想出来透透气。结果就撞上将军了。将军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又高大威猛想来不会太为难我吧。” 苏洛早看出来,这小姑娘有什么心思,这是故意激怒她。 如今看来效果显著。 毕竟没有哪个姑娘家愿意自己心上人身边出现个不明底细的年轻男子。 “你这狐狸精。” 这鞭子眼看就在眼前了,没想到突然就被人夺住了。 第61章:以下犯上 “你凭什么自作主张放那女人走?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苏洛在众人面前的形象大多是平易近人的,向来都是笑脸迎人的,今日居然怒气冲天。 而苏常安则跟在后头一言,脸色阴气沉沉,就像暴雨将至。 就在刚才,九公子上战场迎敌,可还没打起来呢,苏将军就冲上去了。 苏将军那是熟门熟路啊!三下五除二就把营外的女将军打倒了,还是老样子把人放走了。 之后,就有了营门口的那一幕。 原先还有猜测这漂亮的九公子其实是苏将军的小情人呢! 如今有个敌国女将缠上了苏将军,这九公子就出手了,想教训一下那人。没料想苏将军怜香惜玉地把人放了,这才怒火中烧。 众位将军是知情人士,早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但听底下士兵们那番言语,倒还真觉得有那么些道理。 只是这太子殿下一向宽厚,没想到竟也是如此的雷厉风行。到底是皇家血脉啊! “太子殿下息怒,苏王爷他只是一时心软,毕竟对方是个女将。” “女将?你们把那人称为女人?另外,这是在阵前,那女人是敌国的将领。谁允许他私自放人了。众位可知,就他这种行为,本宫就可以说他阵前通敌。” 苏洛正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自然重些,众将虽心里明白太子殿下还不至于因为一时生气就判苏常安通敌之罪,但也还是纷纷跪下,请他息怒。 苏洛实在想不通那人为什么要在战场上和自己对着干。 这名女将在敌军如此得人心,一定不是普通角色,将她抓来透露些情报,对他们有百利而无一害,这人却又摆他那大男子主义将人放了。 他今天非得治他一治,好让他改改这歪风邪气。 “苏王爷还有何想说的?” “苏常安有罪。其罪一,阵前放走敌将,其罪二,令太子殿下涉险。常安自知这两条都是重罪,身为主帅更是罪加一等,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这是苏常安进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听起来态度诚恳,但苏洛见他那张铁青的脸就知道这人是面服心不服。摆明儿了死性不改。 “既是如此,本宫念如今战事吃紧,正值用人之际。就大惩小诫。来人,把他带下去,五十军棍。念他今日里救了本宫,延期明日执行。” 众将应了,之后就告退了。 想来太子殿下正在气头上,还是先避避为好。 “虎威将军留下。” 王虎一脸视死如归,而他的兄弟正幸灾乐祸准备看热闹。 苏洛见众人退下之后,就邀王虎坐下。 “虎威将军,这近日来我军与敌军大大小小的有十几次战役。可即便是我们部署筹划了好久的,都在冼鹞国那儿讨不了什么好?王爷意下如何?” 王虎为人直爽,而且过于直爽,估计什么都是直的,一根筋儿。他听到苏洛的这番话,还以为太子殿下这是责怪他吃了败仗呢!立马就扑通跪下,一顿好说。 苏洛见他说了好久,都没个重点,就知道自己高估那人的智商了。 “苏将军未曾和那冼鹞国的女将说过自己的名讳,而且那女将还因为这事儿纠缠了一个月。怎么今天就知道了,而且事无巨细。将军不曾起疑吗?” 王虎怎么也是为官为将的,太笨也是不行的。因此他好不容易才听出这太子殿下的言外之意。 这是说军中有内贼。 “而且本宫敢断定,这内贼一定出现在众位的副将之中。” 因为对方似乎还不知道这军营里头有个太子殿下。 太子监军之事,是早有诏书下来了。但苏常安一直要求众位将军们保密。那几位将军分别是虎威将军、彪骑将军、左都卫、右都卫,因此可以排除这四位将军的嫌疑。但这军令部署拟成书,难免会让底下人知道。一般士兵无权出入,他们四位的军帐,因此如果真有内奸可以把这部署详情透露出去,一定出在那群副将中。 “那微臣就下令把那几个副将全抓起来。” 王虎是个说风就是雨的,这才说完,就要出帐子。 苏洛担心他坏事,连忙就把人叫回来了。 “将军莫慌。咱们留着那人还有些用处呢!” 王虎实在不懂苏洛的用意。只道“那人是害群之马,留他后患无穷。” 苏洛也实在不指望他能听懂了,只吩咐那人“你且在军帐外嚷嚷几句,然后把苏常安给本宫好好揍一顿就行了。” 王虎只想着这任务倒是简单 。 只是这太子殿下让他喊的那几话是“这九公子算哪门子的太子殿下,不由分说就让人打我兄弟。” “他堂堂太子殿下,连容人的气度都没有。” “他娘的。” 当然最后一句,是苏洛为了配合语境自己特别为王将军加上去的。 只见王虎将军瞬间就苦了一张脸,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的。 但碍于他本人长得过于高大,这副样子倒有些滑稽。 就在王虎哭诉让他收回成命时,苏洛只说了一句没门儿。 然后众将士们就听见了虎威将军在帅帐前一顿嚷嚷,也知道了九公子就是太子殿下的惊天秘密。 之后,苏洛就享受了国宝级的待遇,走到哪儿都一路有人自发的护送。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他也就受着。只是一切也照旧,同那些士兵玩闹,只是士兵们知道了他的身份都变得有些拘谨了。 苏洛也只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次日,他照常去军营后面的小沙丘坐会儿,这已经是他的惯例了。全军上下也知道九公子或者说太子殿下每日这个时候要去那儿赏日落。 这些士兵承认自己都是粗人,而且他们驻守边关这么久,从来也不知道这每天都从西边落下的太阳有什么好看。只当太子殿下兴趣高雅吧。 苏洛以前对这些也不在乎的,因为他有大把时间去挥霍,去灯红酒绿。 直到来了这里,他才发现其实每天的太阳都有所不同,换个角度,眯起眼睛,原本无形无色的太阳光,会有五彩斑斓的颜色,就像万花筒一样。 果真是人间处处都是美景,只是没有发现美的眼睛而已。 只是他今天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赏夕阳的闲情雅致而来的。 看着夕阳西下,暮色渐染。 沙漠里的夜总是来的很快,不一会儿天就黑了,星星就像是关在夜色的,不安地闪烁着。 都过了这么久了,难不成今天是等不到了。 “太子殿下,咱们还是回吧。要不然一会儿可就要冻煞人了。” 那些是自愿跟过来的士兵,目前也都充当侍卫吧。 这风确实有些刺骨的凛冽,想到那些士兵,还是回吧。 只是他刚起身,还未等回头,就听见两声闷哼。 看来,这鱼儿终是上钩了。 小小的沙丘周围竟然立了上百号人。 而刚刚还在呼喊自己的一帮守卫已然全数被杀,七零八落的。 “阁下可是启夏国的太子殿下?” 苏洛轻笑。 “你们不早都知道了吗?刻意在这儿等着本宫的,不是吗?” “看来太子殿下是故意等着我们呢?只是这守卫似乎不太顶用,如若殿下有后招,就请尽管使出来吧。” 那人穿着一身夜行衣,如若不是今天明月高悬,苏洛想他可能是看不出他的。 只是那人刻意隐藏自己的容貌,想来就是那个内奸无疑了。这身形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你们将一切都打探好了。本宫有没有后招,你们会不知道吗?只是本宫不稀的和你这个小喽啰说话,叫你们主子出来说话。” 太子出事伤的可是国之根本。有太子在手,他们要多少金银财宝没有啊?所以今日之事,他们冼鹞国必然也很看重。因此这内奸肯定跟自家主子通过气了。 苏洛觉得今天他一定能钓一条大鱼。 “太子殿下,我劝您还是别逞一时之快了,乖乖跟我们回去吧。要不然就别怪我们冒犯了。” 这才多久啊!那人就急不可耐了。想想抓住自己是多大的功劳。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18节 苏洛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他这么一说,自然也不会对他客气的。 两剑交锋,月光下是刀光剑影,苏洛和那人行了十招过后,就大致清楚了那人的武功路数。那人的身形有些高大,手上的力气也是不容含糊的,加上下盘确实很稳。因此和他硬碰硬实在是下策。 不过那人行招时动作幅度异常的大,那么他就会把很多身体薄弱的地方暴露出来。 因此苏洛就看准了那人的腋窝打,很快那人就痛叫出声。 只是与此同时,竟有人在暗处放冷箭,苏洛闪身躲过。可还没等他站稳,却见有人自暗处现身,一剑就要刺来。 而那些黑衣士兵到底不是吃素的,定然是要相助那人的。 苏洛腹背受敌危急得很。 可幸运的是援兵赶到,压制住了那些黑衣武士。 正当苏洛信心满满要和那人决战之时,就见一个黑影挡在了身前,与那人兵刃相接,你来我往。 苏常安,那人不是应该屁股开花地躺在军营里吗? 不过他来了,苏洛就更放心了,索性专门去逗内奸开心。 挑了他的面巾,那人他果然认得是被虎威将军的副将名唤王刚。 他进军营第一天就同那人打过照面了,也庆幸那天他被派出去迎接那些将士了。 这主子抓住了,内奸被揪出来了,一切都似乎尘埃落定了。 回到军营,人人都在赞颂太子殿下英明睿智,立了一大功。 苏洛整个人都被他们说得轻飘飘的。 “苏常安,你瞧本宫给你钓回来多大一条鱼啊!你应该怎么奖励……” 苏洛还没说完,只见那人扬起手朝自己过来了。 之后全军营上下都看见苏王爷当众给了太子殿下一耳光。 然后去领了一百军棍。 第62章:皇城变数 回都城的路上,苏洛一骑绝尘,远远得脱离了大部队。 原因大家都知道就是太子殿下还在生苏将军的气。 像他们这群普通士兵被长官打骂是常有的事,但有时也会在心里嘀咕两句,只是碍于身份低微,还是不得已去讨人脸色。可太子殿下不一样啊。他们也听说这太子殿下是最受宠的皇子,想来一定娇生惯养,这无缘无故被扇了一耳光,一定愤愤不平。 他们觉得苏将军挨那一百军棍都是轻的了。 只是事情都过了许多日子了,这苏将军都在床上躺那么多天了,太子殿下还生着气,倒也是他们没想到的。 “苏老弟,我就想不通了。那太子殿下是做了件大好事啊!你怎么还疯了似的给太子殿下……”一巴掌。 虎威将军是作为边关将士代表上都城接受嘉奖的。 作为一个将士,太子殿下英明果断,善于筹谋,而且用最小的代价获得了胜利,这是英明之举。 打太子,这是给他熊心豹子胆都做不出来的事。 “现在好了,这太子殿下整日里都摆着脸,你在这马车里躺得舒坦。咱们几个那是度日如年啊!生怕太子殿下一个不高兴,迁怒我们。我这不是趁太子殿下现在跑远了,过来劝劝你。和太子对着干,咱们不至于。” “你说什么?那人又跑远了。” 王虎本意是来劝架的,只是这原本好端端躺在这儿的人,突然就起身了,而且还上马了。 前些日子,才挨了一百军棍,这样不痛吗? 再说苏洛这边,明明青山犹在,而且花开正好,就是无心赏景,一路狂奔,这才发现已经将部队甩得很远了。 这任性了也任性了数回了,只是就像那人说的自己要是出了事儿,死无葬身之地的就是那些将士们和他们的家人了。因此也就调转马头,准备回程了。 只是刚一转身,就听见林子里有动静。窸窸蔌簌的,似有不少人影在移动。 突然就从林子射出了一支冷箭,随后便是一阵箭雨,苏洛一一用剑挡开了。 之后又是一队黑衣人将他围住了,只是苏洛好奇地是他们连问都没问,就这么着急下手是为什么。 只是那些人也没给他问的机会。 而后,苏洛就同那些人缠斗起来了,他正愁一肚子气没人撒呢!因此剑下毫不留情,大有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的豪气。一会儿功夫,那些黑衣人就所剩无几了。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些黑衣人应该也没想到这太子殿下竟会有如此高超的武艺,只是他们这些人已然没有后路,完不成任务下场就是死。 也就拼着最后一股劲儿,往前冲。苏洛自然也不避让,最后那么多黑衣人就只剩下一个了。 苏洛承认有时候他黑脸的时候是很能唬人的,想来眼前这人就是被自己如今的脸色吓得不轻,也没在犹豫一把就扼住了那人的喉咙,可还没等问话呢,那人就突然吐血身亡了。 这是群黑衣死士,潜伏在他回都城的路上,想来是有人想在这儿就把解决了。 在边疆和那群粗犷直爽的将士们待久了,让他差点就忘了,都城里还有不少的阴谋诡谲在等着他呢! 依着他如今的心性,只会暴露自己,反倒教人拿了把柄,想来实在有些心惊。 “怎么?太子殿下发泄完了?” 苏常安自上马那一刻就一路狂奔,黑衣死士同那人的缠斗,他都看见了。本想上前帮忙。只是觉得今日里太子出手毫无招数,招招下死手,就像是在发泄,也就不打扰他了。 只是过了这么许久,太子也冷静下来,才开口说话。 “王爷说的哪儿的话。本宫何需发泄,这些人意图不轨难道不该杀?” 苏洛一向自命不凡,清高得很。只是这人怎么总处处和他作对呢!而且世上怎么还有他这种做了错事脸上却毫无悔意的人呢! 今日怎么还骑上马了?是不是那群士兵下手轻了? “确实该杀。看太子殿下心情吧。只是这群人是死士,背后指使者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苏常安此刻已经下了马了,正在查看那些武士的尸体。 突然从一具尸体的怀里搜出一块儿紫玉牌,上写着“宣”字。 紫色镶金玉牌,是皇子们才有的,而且这紫玉罕有,要造假绝非易事。 因此这就能证明是皇子所为,但凭玉牌上的“宣”,苏洛还确认不了指使者。 但苏洛敢肯定的是这一定是因皇权之争所引起的。 这人还没到都城呢!这角逐就已经开始了。 苏洛定了定心神,就要上马,往回走,只是在临上马之前被苏常安拦下了,还被一把抱在怀里。 “对不起。” 终于等来了这数天来想要的一句抱歉,苏洛刚才整理的心情立马就又决堤了,对着人一顿又锤又打,反正他知道自己的力气到他那儿就跟锤背似的。 “你凭什么敢打本太子。” 苏常安紧紧将人禁锢在怀里,承受他的拳打脚踢,就是不吭声,过了一会儿,许是发泄完了,苏常安低头去看那人,只见他低着头,眼眶似是有些发红。 “日后,莫不要像今日一般冲动了。另外,答应我,以后不要以身犯险。” 这么温情脉脉的算什么?苏洛一时有些语塞。 只是他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再温柔那人也是在说教,因此就翻身上马,扬长而去了。 众人也惊奇地发现这太子殿下回来时似乎是云消雨霁,神清气爽了。只是这随后回来的苏将军这一瘸一拐的是为何呢? 也不过数日,大军就抵达了都城之下,全城百姓欢呼着将凯旋的大军迎进门。热闹就如同那日送他们出城那样,只是少了些愁云惨雾的离别。 大军没在城中逗留,就被带到了宫门前,苏洛和苏常安带了两员大将进宫去复命。 只是他们刚进宫门,门口的守卫就换了一班人,而且在宫城墙内来回走动的士兵比平日里多出了许多。 看来他离开这数月,宫里一定是出大事了。 苏洛这么想着就对上苏常安的视线,有时候默契就是两人之间没有对话一个眼神就读懂了彼此内心的想法。 他们班师回朝的消息,苏洛一早就让人传回王城了。只是这宫内如此冷清,倒没有半点欢迎这胜利之师的意思。 倒是走到一半,遇到个太监说皇上和文武百官在乾坤殿等着给苏王爷和太子殿下接风洗尘。 两人就再跟着那太监来到乾坤殿。 倒真如那太监所说,满朝文武一个不落的站在乾坤殿内,倒还是有着明显的三派的分明。 想来苏洛离开这几日,那二人相争,也没一个得到便宜的。 不过这样就好。 “儿臣拜见父皇。” “微臣参见皇上。” 苏洛和苏常安及那些大将们行了礼,皇上说了声平身,就让他们起来了。 苏洛抬眼去看高位上的父皇,他对自己的平安归来很是欣慰,但似乎还有些他看不分明的情感。 “太子和苏卿一路辛苦。众卿抵御外贼,保家卫国,护朕的江山,也实在劳苦功高。” “赐镇南王苏常安黄金万两,良田千顷。” “边关守将按功劳等级,论功行赏。吩咐御膳房,准备犒赏三军。” “太子有功,赏血玉如意一对,黄金万两。” 苏常安已是外姓的王爷,已经无可再晋封,而边关守将们人数众多想要封赏,确实需要一段时的记录赏赐。 皇上这事儿做的无可厚非。 只是对于这太子的赏赐是不是轻了些? 皇上不是一直想让太子重掌东宫吗?为什么不利用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呢?只是不咸不淡的做些封赏。 然后就又再寒暄了几句,不外乎是夸赞太子、苏常安及边关战士的。 最后还用几句话让苏常安不得不把军权上交了,才称自己乏了,退朝离去。 苏洛就知道这很不对劲,就连刚才那些大臣们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苏老弟,你不是说这皇上很宠爱太子殿下吗?怎么我一点也瞧不出来啊!” 王虎是个实心的人,有话就说,从不藏着掖着。 这太子殿下虽不是主将,但是是靠他才降住了敌国的主帅,这些赏赐哪够看啊! “虎威将军,这里比不得塞外,有些话说不得的。” 苏洛其实还是很喜欢王虎那样的人的,只是他确实不适合在这都城内待着。于是也就劝他早日向皇上请辞回边疆去吧。 既然这前朝的事忙完了,苏洛也就径直回了仁心殿。 但一进门就发现这殿内似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仁心殿向来热闹,即便是宫人也有几十号人,怎会像今日这般冷清呢! 苏洛大声喊了声“小福子”。就见小福子急匆匆地就从殿内走出来,然后扑通一下跪下在他面前哭诉。 大致内容是钦天监观星象发现了杀破狼星,说是主天下大变。 然后又不知从哪儿来的谣言说是因为太子殿下就是那颗灾星。 皇上原是不信的,可三人成虎,苏洛又不在,因此皇上对东宫多有猜忌,也就恩宠不再。 不过数月这仁心殿也变得无比冷清。 苏洛只道那些人布了大局实则是想把他重新打入冷宫,也算用心良苦。 第63章:杀破狼 杀、破、狼,指七杀、破军、贪狼三星,出自紫微斗数, “七是”为搅乱世界之贼,“破军”为纵横天下之将 ,贪狼为奸险诡诈之士。 此三星一旦聚合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 如今这三星入庙乃主天下大变。 星象之事,一向交由钦天监管理,几十个全启夏国最好的相士,每晚都夜观星象,将这满天星辰的格局、变动记录、整理成册。 对于星象之事,苏洛不甚在意,也没听说这睿王还是宣王在钦天监安插势力。即是这样那传说中杀破狼三星,是真的显现了。 只是即便这星象之事是真的,那又怎么样? 古人还将流星,称之为不详之兆呢!不过也一种自然现象而已。 因此它所说的预兆,苏洛是不会信的。 可他不信,这天下人都信了。 另外这星象一事即是人为,那就无从改之,多想也无用。 倒是那些人怎么把祸水泼到自己身上的,苏洛得好好想想。 “小福子,你把近日里宫里那些流言,也说给本宫听听。” 小福子原本是在为自家主子布菜听主子连用膳的兴致也不高想来一定是在那些流言的事费心,突然听他有此一要求,更是连忙跪了下来。 “主子,小福子对主子忠心耿耿,定是那些人心怀不轨。借机陷害主子。” 小福子倒也是个明白人,他先是陪着小太子入冷宫,一直细心照料,如今跟着自己伺候得样样周全,也从未怠慢过他。小福子的心意苏洛是明白的。他自然不会去怀疑他的。 “无妨,本宫只是想听听那些人是怎么说的。” “主子,要听那些话做甚。听了也只能生气。” 这流言是一月前起的,原先小福子也不在意,毕竟凭着太子如今的荣宠,又怎是几句话就能将他打压的。只是这流言越演越烈,宫里头那些人茶余饭后就在谈论这些事。结果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太子殿下又在外出征,因此这流言未曾止过。 “本宫就是想听。你不告诉本宫,本宫去外面随便找个小太监问就是了。” 苏洛说着就要往外走,小福子是知道自家主子脾气,立即就抱住了他的腿。 “主子,外面传言‘紫薇星弱,祸从东而来’,意指东宫。还有就是前些日子,仁心殿里的流云,彩月姑娘没了。就死在殿外头的井里,死相凄惨。另外就是二皇子家的小皇孙前些日子高烧不断,众太医束手无策。二皇子请了巫医说是被魇住了,而且这梦魇来之已久,和水有关。因此大家都纷纷说这和太子殿下有关。” 这些有天象作怪,但之后那两条却多是人为。 流云、彩月? 苏洛记得是他刚住进仁心殿,皇上赏的宫女。 流云很活泼与小福子是一对冤家活宝,而彩月性子恬静得多。 苏洛还记得当时还开过玩笑说要让小福子在她们两个里面选一个对食。当时整个宫殿都热热闹闹的。 现如今,他刚回来就听见她们的死讯了。 跟了他这个主子,倒真拖累她们了。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小福子公公怎么跪着啊!莫不是他又多唠叨了两句,被殿下罚了。” 苏常安这一来就咋呼,像是生怕别人看不到他似的。 “王爷,本宫这仁心殿如今可是是非之地,说不准你就在这儿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是少来这儿为妙。” 小福子知道主子总喜欢对着苏王爷挑刺儿,因此每次来都冷眼冷语。他也知道王爷心胸豁达,不会同自家主子过不去。所以也就下去了,伺候他用茶。 “流言止于智者,微臣虽然称不上智者,但也明白这个道理。况且微臣向来不信天地神佛。所以还是来这儿叨扰太子殿下了。” 苏常安对这仁心殿,已经熟门熟路了,没有人照顾,就自己找个合适的位置坐下。不过虽然这太子殿下是个冷脸,但好在身边跟了个贴心的小福子公公。不一会儿,这茶也上来了,碗筷也都备齐了。 苏洛也只当没看见,埋头吃菜。 “看来这仁心殿内冷清了不少啊!” 他从哪儿来的这么感慨啊!苏洛好不容易压下去烦心事儿,被他一句话就给勾起来。这人是存心让他吃不好饭吗? 不就是仗着自己如今还动不了他吗?苏洛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人,然后再将所有的怨气发泄在那些菜肴上。 苏常安眼见着他把好好一盘精致的菜肴弄得七零八落的,却没有任何的食欲不振,反而心情大好。 “微臣知道,太子殿下近日来被流言所困,本想帮……只是看起来殿下不太欢迎臣。臣还是先回去吧。殿下慢用。” 那人是有双面性格吗?为什么一回到都城就是这副德性。 苏洛对于刚刚话语里的“帮”字可听得分外清楚。 可这人明明就是来帮他解围的,为什么总是先戏弄他让他服软,然后才肯相帮呢! 虽然很不爽,但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王爷真是多心了。王爷来这儿,本宫欢迎之至。更何况王爷是来替本宫分忧的,本宫就更无要将王爷赶走的道理了。王爷暂请坐下,小福子再取些糕点来。” “这么说来,还真是微臣多心了。” 这是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 一会儿等他将解围的方法说出来,就立马把他赶走。 可只见苏常安喝了半天的茶,一个劲儿夸赞着这御厨的手艺,都是些废话。 “王爷可是真心来帮本宫的?” 苏洛这话明显是在隐忍怒气的。只是苏常安偏就喜欢看他生气的样子。 “流言一事,微臣自会帮太子殿下解决。只是最近这几日可能都要来仁心殿打扰殿下了。” 什么! 结果,苏常安还就说话算话,每天都到仁心殿报道。 直到三日后,皇上在妍秋庭设宴为凯旋归来的将士们接风洗尘。 这宴会照例还是宴请了群臣,歌舞奏乐,热闹得很。 只是苏洛还是能觉察到有不少目光注视着自己,有善意的,有带着恶念的。 苏洛向来我行我素,只是这些目光实在恼人,偏头看了眼苏常安,他正在和一个大臣饮酒,觥筹交错,好不惬意。 说好的要替他摆平那些流言呢? 之后皇上到了,这宴会就又变得拘谨起来。可以说照惯例如此,皇上也就见惯不怪了。 苏洛注意到饮酒时,他的父皇也看了他一眼,只是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看来这父子之间是有些隔阂了。 皇上之前宠太子是因为舐犊之情、对于先皇后的怜爱以及对太子的愧疚。这都是出于皇帝本身与他的皇位、君权无关。只是如今这祸乱天下的预言一出,皇上自然以天下为重。因此对他猜忌怀疑,倒也正常。 “今日宴会旨在为众将士们接风洗尘,众卿不必太顾忌朝上的那些君臣礼仪。只管饮酒作乐就是。” “遵旨。” 苏洛想开这接下去该是冗长的歌舞表演了吧。 结果就有一个人跳出来了。 “臣在此替启夏百姓谢过太子殿下。” 突然被点名,而且是以天下之名,苏洛还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缓了会儿,才记得拿起酒杯,示意那人,一饮而尽。 “主子那人是新封的庆王。他是世袭了他父亲的爵位。因为一直都在南疆一带,所以主子未曾见过。而且这人脾气甚是古怪,不拘于礼数。因此才在这宴上有如此唐突之举。” 对于刚刚那一幕,文武百官都有些错愕。 这庆王殿下来都城了,没给一个人好脸色,即便是对着皇上都是一脸的漫不经心。怎么这一来就对太子殿下大献殷勤啊? “庆王因何要替天下谢太子的,朕倒很好奇。” “臣听闻朝廷颁布了一项新令,说选贤举能不问出身。臣很佩服这能有包容天下的胸襟。对那人很是仰慕。后来听民间传颂原来是太子殿下的提议。”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庆王原是庶子本是不能世袭王位,但听了别人说即便是布衣都能封侯拜相,因此奋发上进,才得了庆王这个位子。 这么说来,其实太子殿下还是他的恩人呢! “再来,臣还听闻前些日子冼鹞国在边境发兵欲侵扰我启夏。太子殿下在殿上极力主战,而后又带兵出征。在战场上,太子殿下身先士卒,最后还不惜以身反险。以自己为饵才引出了敌国大将。此战才能如此快的平息。太子殿下的胸襟与才能令我辈望尘莫及。臣佩服,所以这说什么都要在这宴席上敬太子掉下一杯。” 皇上还没来得及听将士们回报军情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还偏头看了眼太子。而苏洛被那人一通夸奖,倒是有些局促不安了。 “只是臣还有一事要在此禀报皇上。” “讲。” “太子殿下,抵御外敌为国为民却有人暗地里在都城给他使绊子,实在令臣生恶。” 在都城里莫不是和那些谣言有关。 “庆王不必忌讳,且将全情告知朕。” 二皇子在城中散播谣言,说太子祸国。还请巫医在府中大行异术,为此不惜下药让小皇孙高烧不退。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直到那个巫医被带上来,以及太医院的太医验明小皇孙确实为毒药所害。 二皇子这才百口莫辩,后来皇上就派人将他送入了冷宫终身圈禁。 好好一场宴会成了除奸大会,苏洛看了眼苏常安,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他的安排,只见那人低头饮酒,看不清任何神色。 第64章:桃下闻琴心生荡漾 御花园中此刻正在上演着一出很精彩的博弈。 紫袍男子执白子,玄衣男子执黑,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这棋盘之上,方寸之地,竟也是这样一番兵戈之气。 而棋盘外…… “王爷,这接风宴上可是你安排的?” 苏常安这个人,老奸巨滑,而且城府深得很。做什么事都要先有万分的把握。这突然让一个未曾谋面的庆王替自己说话,这倒是苏洛没想到的。 “太子殿下说的,微臣怎么听不懂呢?这宴席之上是庆王爷为殿下除去了祸害。和微臣有什么关系?” 苏常安紧紧盯着棋盘,似乎是陷入了僵局有些举棋不定。正在冥思苦恼些什么。 “王爷,竟能说动庆王,为本宫说话。倒真是劳苦功高了。” 苏洛见他迟迟未落子,想来也是没后招,就无聊地将棋子抛上抛下。 “太子殿下这就折煞微臣了。微臣怎么敢当。” 苏洛见那人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松口,倒有些倔脾气上来了。 “这样啊!那依着庆王将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性子,怎会对本宫的事如此上心?连罪犯、证据都搜罗好了。本宫与那庆王似乎没有什么旧交情啊!” “太子殿下,事实正如庆王那日在宴席上说的那样。如若说这里面有臣的什么事,应该就是臣让王虎将军住到庆王下塌的驿馆去了。” 就像庆王自己说的,他自来都城时就很倾慕太子殿下了。还曾多番向驿馆的人打听太子的事情。 而苏常安也就顺藤摸瓜,派了王虎过去。王虎这人大大咧咧的,心里有什么话都憋不住了。到了驿馆一股脑儿的就把所有的事往外到。 这庆王原先就仰慕太子已久,后来又听说了那人受了这么大的冤枉,自然不会听之任之喽。 听说,当天夜里就派人去调查,倒还真挺上心的。 见他说的如此坦然,想来也不是假话,因此苏洛就将重点放到了那个定武侯身上。 苏洛不喜欢欠人情,结果这庆王凭空冒出来还帮了他这么一个忙,倒让他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哒。” 就听见棋盘落子的声音。 苏洛连忙去看棋盘,才发现白子已经被狠狠地压制,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原来刚才这人不是在想招脱困,而是在想办法让扼住白棋,太狡猾了。也怪自己,下着棋还分心,活该输。 “殿下用不着去谢庆王?因为庆王此举还不知到底是帮了殿下,还是害了殿下。” 相处这么久,苏常安是知道苏洛的性子。 如若可以,苏常安宁愿是自己出手帮他,只是这样耗费的人力物力会更多,风险也会更大。有个捷径不走,倒费时费力不是他苏常安的风格。 “庆王行事过于激进了些。他一来就拔掉了二皇子殿下。要知道二皇子殿下的虽不是这场皇权争斗的中心,但他的作用举重若轻。二皇子平庸无能,但怎么说也是有皇子身份的。而且二皇子殿下定然是受人指使的。因为虎毒不食子。他不会主动提出让小皇孙涉险的建议。一定是受了人胁迫。” 这些苏常安能想到的,那位久居高位多时的皇上也能想到,因此一定会派人去冷宫盘问二皇子。 这么一来,那个躲在暗处的人一定有了极大的压迫感。 难保他不会做困兽之斗,兵行险招。 而且庆王在宴席上将太子说得万民敬仰,威望甚高。会让皇上心中警铃大作,因为民心所向的是太子。这么一来,其实他们父子之间的嫌隙有增无减。 这样一想,这庆王似乎是害了自己啊! 只是这人怎么会这么快就出声提醒自己呢?他不是一向都喜欢看自己因为一件小事而方寸大乱的样子吗? “王爷,不喜欢庆王吗?怎么一来就开始挑拨本宫与庆王的关系了呢?” 苏洛终于看见那人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绷不住的神情,心里有些得意。 琴声。 悠扬婉转,曲调低是琴声如泣如诉,高昂时恰比昆仑碎玉。实在是动听。 就连苏洛这样平时喜欢朋客音乐、流行乐的人都被吸引了。 只是这御花园内怎会有琴声呢? 见苏常安也有此疑惑,两人决定去拜见一下这抚琴之人。 就在一棵古桃树下,他们见到了一佳人着云雁细锦衣,焚香素手抚琴。 看见他们走过来,琴声戛然而止。那人起身行礼,原来是旧相识。 “燕贵人万福。” “儿臣参见母妃。” 苏洛这一句话,就让那位燕贵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花了大把时间化的精致妆容也白费了。 “免礼。本宫一时兴起,却不知太子殿下和苏王爷在御花园,不知道有没有打扰二位。” 一时兴起? 那燕贵人今日打扮得比那树上的桃花还要娇艳,却只为了在这御花园里弹琴? 这些苏洛和苏常安是不会信的。 只是后宫争斗,这招数向来千奇百怪,无所不用其极。 因此他们也不会在意这燕贵人说谎的原因。 “怎会?贵人的琴声只应天上才有的。微臣今日能闻,倒是臣三生有幸了。” 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尤其是女人最喜欢听漂亮话了。 苏常安这人这么会哄女人开心,这倒是苏洛没想到的。 “王爷谬赞了。如若不嫌弃的,本宫再抚琴一首,以答谢王爷。” 贵人为王爷抚琴,这于礼数不合吧。不过既然是那女人提出来的,苏常安和苏洛也就应了。 只是这一首与刚才一首的曲风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刚才那一首是如泣如诉的话,那么这一首就是凄凉悲怆。让见着落泪,闻者伤心啊。 燕贵人抚完琴之后,眼泪汪汪的,连忙说失态。 苏洛虽然不知道这女人演这一出有什么目的,但既然她演了自己就得陪着演下去。 “母妃,因何伤心落泪啊?” 苏洛觉得这宫里的女人就是演技实力派,要放到他那个世界里,一定得奥斯卡奖。 瞧这美人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是楚楚可怜呐! “没事儿,本宫只是有感而发,一时之间竟控制不住自己,在太子殿下和王爷面前失态了。” “怎会?只是母妃如今已贵为皇妃,以后还是得多加注意。况且这御花园人多眼杂,说不准就让哪个好事者见到了。如若拿此大作文章,只怕会有损母妃的清誉。” “太子殿下,说得是。本宫记住了。只是本宫这个样子实在不妥,先行回去了。太子殿下和王爷随意。” 随后,燕贵人就抱着琴离去,留下一个令人浮想联翩的背影。 “昔日的情人,如今成了自己的母妃,实在令人感慨万千啊!” 苏洛听得出来,那人分明是在挪愉自己,只是不知道那人怎么就突然发起疯来了。 “这燕贵人善舞,琴技又高超。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啊!” 苏洛知道那女人善舞,不过她终究有股狐媚之态,难登大雅之堂。 “王爷如此夸赞一个后宫嫔妃,当心让人听了去,告到我父皇的耳朵里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苏常安闻言倒也不说话了,他也知道是自己越矩了,因此也安分下来。 “太子殿下这棋微臣实在没心思再下了。今天就当微臣输了。先行离开,改日再来领教殿下的高招。” 不知为什么,从刚刚苏洛就一口气闷着。 那女人究竟有什么把戏。 苏洛知道她起先抚的那曲,是她和小太子第一次见面的定情之曲。 她如今再弹,是在缅怀呢?还是另有所图呢? 另外这苏常安也奇怪明知道这是太子的痛处非要抓着不放。现在还拂袖离去,太不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吧。 这人都走光了,他一个人赏一棵正在掉花的桃树,也没什么兴致,苏洛也就败兴而归了。 之后那几天,苏常安一直没出现。 苏洛觉得少了那人,自己原本应该是很开心的,但怎么还有些空落落的。 都被那人弄得有些神经质了。 “小福子公公,这是给太子殿下送的蝴蝶暇卷。烦请公公拿去给太子。” 殿门外的那个小宫女,苏洛这几日见她一日三餐都来一遍。她在御膳房当差,不过和燕贵人的关系不同寻常。 那个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嘭” 小福子将那食盒丢在桌子上,砰砰作响。 “太子殿下,你说那燕贵人存的什么心呐!天天让小宫女给殿下送这送那的。这三年前就是她爱慕虚荣抛弃了殿下。还害得殿下被皇上打入了冷宫。如今明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却还缠着太子殿下不放。还嫌自己害得殿下不够惨吗?” 这宫女每天来一次,小福子就将这些话嘟囔一遍,苏洛都听得厌了。 第1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19节 那女人可聪明着呢!食盒是同御膳房的膳食一起拿进来的,光明正大。要是有人问起,她就一问三不知,撇得一干二净。就因为一些吃食,别人也怪罪不了她啊!她才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呢! 只是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呢? “小福子今日那宫女用送了点什么过来?” “主子,你还有心情吃。那女人摆明了就想害死你,说不定她在这儿下了什么药呢!那种女人为了荣华富贵什么招都使得出来,太子还是小心些为好。” 小福子的唠叨,苏洛都习以为常了。也不觉着这里有什么啊!就只当多了盘菜而已。 第65章:鸳鸯情丝绕 苏洛吃过晚饭,照旧点灯看了会儿奏折。皇上虽然猜忌太子,但毕竟疼爱太子,而且这太子若是什么事儿也不管,也会招来非议。因此经常会有奏折送到这里。 有重要的军政大事,也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只是作为太子他还是得一一看过。 只是今日似乎有些不对劲,头有些昏昏沉沉的,眼前也朦朦胧胧的,这奏折上的字似乎活了,还在他面前跳舞。 苏洛也只当是今天有些累了,想趴着睡一会儿。 可身体异样让他根本睡不着。而且到后来还有口干舌燥的症状。 “小福子给本宫倒杯水来。” 小福子本应该在这儿伺候着的,只是现在不知道跑去哪儿了。但左不过就在这仁心殿,所以他放声呼喊。 只是这喊了几声以后,他更是头疼欲裂,迷糊起来。 朦胧间,他好像看见一个小太监进来了,是不是头晕的原因啊!这小福子怎么变得娇小了。 “小福子,给本宫倒杯水。你这小奴才刚刚都去哪儿了,本宫都快渴死了。” 小福子没说话,径直给他倒了水,拿到苏洛手边。 苏洛直接接过去了,一饮而尽。 可是口舌的燥热一点也没减轻反而更甚。 突然苏洛发现小福子将手搭在自己肩上了,第一次发现这小福子的手柔弱无骨倒像个女人的手。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太子殿下,喝水是解不了渴的。” 女人的声音?苏洛强撑着让自己清醒些,才发现那是燕贵人,只是她穿着太监服想做什么? 而且她刚刚说喝水解不了渴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些异样都是因为她? 苏洛这才回想起来,晚膳上的那盘蝴蝶卷。 这女人简直是疯了。 “母妃,你深夜出现在我的寝宫里这与礼不合,若被人看见,你我都会枉受非议的。还请母妃先行回去。” “九哥哥,非要这么绝情吗?你一定要称呼我为母妃吗?一定要把我推到那么远吗?” 九哥哥? 这是之前小太子和那女人相恋时,那女人对他的爱称。 可苏洛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况且还在这种时候,苏洛更是反感。只是他现在这种情况,不能妄动,只能让那女人先行离开,再想办法解了这该死的药。 “惜儿,我知道你对我情深意重。可这绝对与礼不合啊!你还是快些离开。本宫答应你,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去看你的。” “真的吗?惜儿就知道九哥哥还是爱着惜儿的。” 不知道那女人突然发什么疯,居然扑到自己怀里来了。 苏洛差点就瘫软得倒在地上了,还好他死死撑住了桌角。 “只是惜儿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九哥哥如此难过呢?” 说完,那个女人又要往前凑,苏洛一个用力就把她推开了,也不管那女人会有何反应,因为他实在厌恶极了。 林惜儿,那个曾经让皇室父子反目的女人,如今才真正觉察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那人如今是如此厌恶她。 那人眼神深深刺伤了她。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出身不好,在家总受人欺负,但她就是不服,所以她拼命地练习舞蹈、弹琴,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嫁给一个好人,助她脱离苦海。 三年前,她被父亲敬献给府尹大人,可那府尹大人为了前程又把送给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下属的供奉品,一直小心翼翼地对待她。还对她许了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但也怪她,她太过贪心了,她总觉得还有更好的在等着她。因此她就听从那人的安排。进宫献舞,果然她被皇上看中了,一朝得宠,她便成了皇妃。 可自从太子被打入冷宫以后,皇上就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她如今还是如花似玉的模样,凭什么要守在这冷宫里等死。但她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再也讨不了皇上的欢心了。 直到那日寿宴,她献上一曲《凤求凰》,既为皇上祝寿,又表明了自己的心意。果然她因此被封为了贵人。 但她在人群中居然看到了太子殿下,那个曾经视她如珍宝,甘愿为她背负天下人的指责的男人。 只是他曾经离自己那么近,如今却如此遥不可及。 今日,她是遵从那个人的命令来的,但她也要为自己博一把。 她赌她的太子哥哥还爱着他。 如今看来她赌输了。 可她知道如若这次任务失败,她必死无疑。一个不受宠的妃子,死了也没人在意。但若她成了,她就可以再次拥有她的太子哥哥,说不定还是未来的皇后。 这样的利益关系让她今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九哥哥,别再挣扎了。没用的。情丝绕,没有其它方法可解。” 苏洛可算是开了眼界了。那女人瞧着柔柔弱弱的,这种话都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口。倒真小看她了。 不行,关键时刻要不然把她打昏吧。 苏洛后退到书桌旁,伸手摸摸,刚巧碰到放置在一旁的砚台。 那女人还真的敢过来。 “娘娘,此时出现在太子殿中不太好吧。” 苏常安? 苏洛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那人的声音悦耳动听过。 “王爷,若本宫没记错的话,外臣这个时辰是不应该进宫的,不是吗?” 打更的太监才刚过,现在已是子时了,宫门早就关了,这苏常安又是怎么进宫来的呢! 想来也不是什么正常途经,因此他这也算有把柄在她手里,又有何惧。 苏常安知道那女人难缠得很,一把就将人打晕了。 之后就唤了一个黑衣人将她带走了。 “凭你也敢碰他?” 苏洛已经被那药折磨得神志不清了,但他确信苏常安说了这句话。 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苏常安早就心系小太子了?所以才这么帮自己? “堂堂太子殿下竟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还真有你的。” 他这是什么?嘲笑自己。如果苏洛现在有力气的话,一定要把那人骂个狗血淋头。 苏常安这么说着,伸手去扶太子。苏洛全身无力,一头就栽到他怀里了。 苏常安也看出了那人的异样,还有怀中烫人的温度。 “那女人给你下了什么药?” 苏洛就知道那人迟早会知道的。只是被一个女人下了药还弄成现在这副德行,说出来就挺丟人的。 “情丝绕。” 苏洛注意到自己刚说完那药的名字,苏常安的脸色就变得有些灰暗。 “情丝绕,药性比较烈,所以可能要委屈你了。” 什么委屈? 还没等苏洛反应过来,苏常安就把他抱到床上去了。 一夜春宵,就连天边的月都羞于观看。 苏洛折腾了一夜,精疲力尽,他似乎听见有好多人在说话,可他就是懒得睁开眼。 只是后来这声音越来越清晰,苏洛想到昨夜的事情,猛得一下惊醒。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呢? 而且他父皇又怎么会在这儿呢? 突然想起要行礼,起身才感觉身体沉重得很,头晕眼花。想起昨夜的荒唐事。四下检查了一下,发现衣衫完好。而且他怎么会坐在这儿呢? “父皇……” “太子为国事操劳,朕心甚慰。只是皇儿也该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苏洛大概知道些什么了。 昨夜是一场局,有人设计利用了燕贵人。今天一早他是带着皇上来检验成果的。 只是他这样?难不成是苏常安帮自己收拾的。 “父皇,儿臣尚未洗漱,以这样的姿态见您实在不合礼法。” 苏洛强撑着要去行礼,皇上却走过了过去,让他好好得坐在那儿。 “皇儿,什么样子是父皇没见过的。拘泥于这些做什么。倒是皇儿以后不要在这睡了。虽说这国家大事很重要,但你身为一国储君要有好的体魄。知道吗?” 苏洛说了声是,也就顺势坐下了,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演完这场戏。 “朕看皇儿脸色有些苍白。一会儿宣太医来看看,今天的早朝皇儿就免了吧。” 皇上是听到了消息说昨夜燕贵人去了太子哪里,想起两人之间的旧情,特地来兴师问罪的。 只是他来的时候只看见太子一人在书桌上睡着了,小福子在旁边陪着,也是很困倦的样子,脑袋一点一点的。 “既是这样,朕就先走了。” 这些日子,因为流言蜚语,皇上和太子之间有了不小的隔阂,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家皇儿对他也有些疏离了。 皇上也知确实是自己理亏,所以说了声让太子免礼就提前离开了。 苏洛也如释重负,只是这心下一放松,身子也有些倾斜,似乎是要向地上倒去。 就见苏常安从殿内走了出来,伸手扶住了他。 因为昨天的事,两人多少都有一点尴尬,彼此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倒是小福子伸手就推开了苏常安就扶着苏洛起来了。 “苏王爷,一直在这里吗?” 宣王? 他怎么突然来了? 那个人设了个局,自然是要来亲自验收结果的。 原来是宣王殿下。 “如果微臣告诉宣王殿下不是,殿下也不会信不是吗?既是如此有何必来问微臣。另外,如若殿下是来找太子殿下的。今日恐怕有些不方便。” 第66章:囚爱 “苏常安,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一向温文尔雅的宣王殿下竟然这样失态。 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宣王殿下,微臣知道殿下对微臣有诸多误会。宣王殿下想怎么责罚微臣都可以。只是这是在仁心殿。如今是太子的寝宫,宣王殿下还是应该注意一下分寸的。” 苏常安不是不知道这宣王因何失态,只是他现在心系里面的那人,无暇去顾忌。 另外,如若昨夜之事,真是宣王布的局,他也定然不会放过他的。 “分寸?你今日才和我讲分寸?” 他是皇上的六皇子,如今的宣王,怎么就在这人面前卑微至此呢! 如若没有那天沙漠飞龙时的相遇是不是他如今的一切都会不同呢? 五年前的宣王还只是宫里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因为不受宠,所以他无足轻重、可有可无。 所以他向他的父皇请旨去游历天下,他的父皇很快便答应了,或许这也是不受重视的好处。 那个时候,他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山川河流,看过许多的是非冷暖。只是这一切都不曾入他的心。 直到那一次,他去漠北游玩。 沙漠风光着实与别处不同,广袤无垠,一望无际,在那里人都一样,变得很渺小,渺小得可以忽略。 他当时就喜欢了沙漠。 说来也巧,他遇上百年不遇的沙漠之眼,那绮丽的风光让他完完全全臣服在这天地之下,却忽略向导说的沙漠之眼,会带来飞龙的一说。 后来他才明白原来这飞龙竟是一场巨大的风暴。 它来临时风云变色,摧枯拉朽,惊骇于这来自天际的力量,他身边的护卫和向导一早就离开了。 沙漠里除了他以外空无一人。 暴风即将袭来,他避无可避,就只好认命。可或许是他命不该绝,让他碰到了苏常安。那个传说中战无不胜的战神将军。 他在风暴中将他救出。 自他将他拉上马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注定了如斯结局。 “苏王爷,你当日救那白衣少年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如若早知如此,你又会不会去救他。 “宣王殿下,说的都是陈年旧事了。或许那个少年应该恨我,我把他带入了比那飞龙还残酷的风暴里。” 宣王觉得苏常安看他的眼神是波澜不惊,他无论做什么都入不了他的心吗? “苏王爷,请告知太子殿下本王来过了。另外,也帮本王带几句话给太子。让太子殿下好好保重身体。我们兄弟之间至死方休。” 说完,宣王又恢复平日里公子如玉的模样,转身离去。 明明是在宣战,这人怎么可以结束的云淡风轻呢! 苏常安也没停留立刻就进了内殿。苏洛已经在那儿等了他许久了。 “六皇兄来过了?” “是啊。” 苏常安知道那人的话中的含义,但他还是避重就轻的应了。 “王爷同六皇兄有旧?” 苏洛原先就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些什么,如今更是确定了,刚才的对话他一字不落全听进去了,只是好奇得很,越想越觉得心痒难耐。 不过看那人是不打算告诉自己了。 “不过泛泛之交。也亏得六皇子还记得。” 苏常安说完话,苏洛却一反常态的安静。苏常安虽然觉得有些异常,但倒也不准备再去深究什么。 见他总算是安分躺下了,苏常安便起身离去。可就在转身那一瞬间,苏洛却叫住了他。 “王爷,本宫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今日可否请王爷作答?” 虽然是一句商量的话,但这语气上可没半点客气的意思啊! “太子殿下请说。” “王爷为何选择了本宫?” 苏洛本来以为这苏常安选择小太子,是看中了他急于从冷宫逃脱,而且便于控制。如今看来明明有更好的人选。 苏常安为人向来思虑很多,而且以利益为上。退而求其次,绝不是他的作风。 “微臣无从选择。” 无从选择? 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抛下这一句就离开了,只剩苏洛一个人在那儿苦恼了半天,最后实在是身体撑不住,才沉沉地睡去了。 自那天以后,宣王果真做到了纠缠至死方休。 朝堂之上,他与苏洛针锋相对,针尖对麦芒。 朝野之下,他笼络了不少人心,专门用来克制苏洛所谓的民心所向。 睿王一派,倒是安分了不少。 毕竟谁都想做渔翁。 两派相争必有一伤,无论结果如何,都是睿王得利,因此他很聪明地选择了坐山观虎斗。 不得不说,这宣王原就比睿王高深莫测的。如今他是不顾一切地想打倒太子,将所有隐藏一次性都爆发出来了。结果就如同原子弹的效应一样无限期地扩大。 苏洛算是被宣王死死地缠住了。 另外这身子最近是越来越不听使唤了。三天两头的病痛。 身体、精神哪头的状况都让苏洛焦头烂额。 苏常安倒也来得勤,只是他每次来时都不凑巧,不是他在批奏折就是睡着。 加上小福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对苏常安的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 苏洛有所察觉,但却选择了不去深究。 毕竟都城众人都在观望着太子殿下和宣王谁能更胜一筹。 原以为这二王相争,定是一场拉锯战。但战况却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到战争持续到半程时,先是太子殿下因为得病暂停下来了。 原以为,宣王殿下可以趁机将太子殿下打压得翻不了身。 结果,他却没什么作为。 直到最后,竟然是苏常安查到了,宣王殿下纵容属下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私通敌国的大罪。皇上勃然大怒,下令将宣王打入天牢。 这二王争权一事才算罢了。 这故事绘声绘色,更成了都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们并不在乎这皇位之争,毕竟反正怎么算都不会轮到他们头上。但他们也希望能挑个明主出来,这以后的税收、兵役,可都是由皇帝决定的。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作为故事的其中一个主角,苏洛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他如今已无力去管这些事了。 头疼得要命,身子经常酸软无力,不听使唤。 “呕。” 又来了。 “主子,当心些。” 小福子心疼得看着自家主子上吐下泄的,一天天的消瘦下去了。 “主子,就别犟了。请个御医来看看吧。您这样子下去身体怎能吃得消呢?” 小福子也不知道这宫里的太医是怎么得罪自家主子了?这么不受待见。自家主子宁愿病着撑着也不去请。 “主子,苏王爷来了。” 门外那个是新调来的小云子,苏洛如今这身子身边没个人照料实在不行,所以小福子就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至于那个小云子是苏常安调来的,苏洛不信任他也不敢赶走他,就留他在外面伺候了。 “就说本宫身子不爽,已经睡下了。” 苏洛倒想看看这小云子的心究竟在谁身上。 隔了一会儿,又听外面来了动静。 “太子殿下,臣今日有要事相商。请殿下务必接见。” 依苏常安这个意思,是若他一会儿还不同意,他就要硬闯进来了吗? “王爷,今天本宫想出宫一趟办点事。办完事,本宫自然会去王爷府上打扰。” “如此,微臣就在府中静候佳音了。” 说完,外面就没动静想来他已经走了。 苏洛强撑着起身,然后让小福子伺候他更衣,出宫是他原本就有的打算。去那人府上,就当临时多了项流程。 苏洛说的事就是去天牢看望宣王。 一开始,这天牢的守卫怎么也不让他们进去。可看到是太子的令牌以后,就立马毕恭毕敬地放行了。 宣王是皇子被关在天牢的天字号牢房。这天字号虽然在前头加了个名号,但终究还是监牢。 苏洛让小福子也在外面等着,独自一人进去了。 就见昔日风度翩翩的宣王穷困潦倒地躺在仅仅铺着稻草的地上,已然是阶下囚的模样了。 “六皇兄?” 那人似乎对他的到来一点也不奇怪,只是站起来整理了衣冠,倒还是皇子的风度的。 “太子殿下今天到访是为了落井下石还是为了永绝后患。反正如今我毫无还手之力,太子随意吧。” 那人倒是坦率。 “皇弟今日来,只为问皇兄为什么偏偏这么讨厌我?为什么只对皇弟一人如此?” 宣王对太子的敌意,苏洛一早就感受到了。排除苏常安的原因,一定还有其它。 “嫉妒。嫉妒你轻而易举地就夺走了父皇的心,嫉妒你抢走了苏常安。” 面对他的坦然相告,苏洛倒没了问下去的勇气。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太子殿下,我有一言相告。” 他既然都这么说了,苏洛自然也不能不听。 “你如今得到的爱,将是你今后最沉重的枷锁。为兄请你在做每一个决定之前,仔细分析,不要伤害到那些在乎你都人。” 苏洛虽然不知道他讲这些话的用意,但他还是仔细记下了。 最后,他只问了宣王一个问题。 “苏常安指控你犯的数宗大罪中可有不实冤枉的?” 那人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没有答复苏洛,但苏洛想他是知道了。 第67章:小攻黑化 苏常安被晋封了王爷,本来是应该拥有自己的王府的。只是这王府还在建造之中,因此他还是住在原来的将军府里。 将军府设在离皇宫大概三、四条街远的地方。和它相邻的没有什么名门大户。 苏洛离开了天牢就径直来到了这儿。 “快去向你家王爷禀报,就说太子殿下驾到。” 小福子本是想让自家主子先去看大夫的,只是主子坚持先要来这儿,做奴才的也只有听命了。 这门童进去禀报后,不一会儿苏常安就出来了。 “太子殿下驾到,怎么在屋外站着啊!请进。” 不去计较那些俗礼,苏洛就进了将军府。将军府的摆设很简单,只有大片大片的空地,以及练武场。 苏洛进了大堂之后就随意找了位子坐下,不一会儿就有人来看茶了。 “太子殿下,身体如何了?” 太子已经有十余天没有上早朝了,皇上几乎派遍了太医院里所有的太医。但都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说需要静养,因此皇上免了太子的早朝和晨昏定省的请安只让他在仁心殿好好养着。 苏常安在这十余天里也时常去仁心殿,只是他都说身体不舒服睡下了。 只是这究竟是什么病啊? “已经无恙了。只是这病刚有好转,就听闻京中发生了大事。” 苏常安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也不急着和他解释。 “太子的身体有关国体马虎不得。刚好本王府中来了一位云游四方的名医。让先生替殿下诊治一番。就算是身体无恙,请他帮忙看看调理一下也是好的。” “对啊!主子,你就让大夫瞧瞧吧。” 虽然自那天以后,小福子对苏常安明显没有以前热拢了,可他对自家主子好的建议,小福子还是极力赞成的。 “本宫的身子本宫心里清楚得很,不劳王爷挂心。今日本宫也只为提醒王爷,以后有什么行动还请告知一下本宫。时间也不早了,本宫就先回去了。” 苏洛起身就想往门外走。 “拦住他。” 门口那些守卫虽然不知里面是何情形,但还是听从了苏常安的命令。 “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小福子见那些守卫带着刀堵住了门口,气氛剑拔弩张,自然担心自家主子的安危。 “对了,另外还请小福子公公下去喝些茶。来人带公公去偏厅用茶。” 之后,小福子就被两个守卫架下去了。被带走之前,还呼喊着要主子当心。 苏洛见此只道那人今天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回头狠狠地瞪着他。 “太子殿下,还是先坐一会儿吧。微臣让人去请大夫为您诊治过了殿下再走也不迟。” 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只为了给他看病?真不知那人怎么想的,但今天不由着他恐怕不行了。 虽然心中有不平,但苏洛还是乖乖地坐下了。 “听说殿下去天牢中看望过宣王殿下了?” 这苏常安能这么快掰倒宣王,想到背后一定藏着不少秘密。派人跟着他,倒也不是做不到。 只是这种被时刻监视的感觉让苏洛极为不爽。 “王爷不该用问句的。你心里真的没数吗?” “太子殿下,微臣无意冒犯。只是这宣王刚倒台,您就去看他。若被有心之人听到风声,轻则说您趁人之危落井下石,重则您会被设局陷害。因此微臣劝您还是不要再轻易踏足天牢那样的是非之地。” 苏常安确实安插了人手在苏洛身边。得知他近日闭门不出实在是因为身体抱恙,也知道他今天出宫去了天牢见宣王,两人还单独谈一会儿,所以这谈话内容他也无从得知。 “王爷,落井下石不是您的拿手本事吗?宣王如今都成阶下囚了,就请您不要再往他身上泼脏水了。” 苏洛相信苏常安指控的那一些罪名多半是真,但确实也应该有小部分属诬告。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可宣王竟然连一些申辩都没有? 就是为了眼前这个人吗? “殿下,聪明过人又宅心仁厚确实是一个绝佳的储君人选。如若太子将来继承大位,想来也会是一位贤明的君主。只是太子殿下,历来皇室之争都是一场殊死博斗。如若太子殿下不把握机会,那么如若宣王殿下有朝一日得以翻身,您觉得您的下场会是如何?” 太子有怜悯天下的心,有治国之才,只是多余了些优柔寡断。 “这么说来,本宫还得多谢王爷。只是往后,您不必相帮了。这大事成与不成,本宫的生死都与王爷没有瓜葛了。作为交换,本宫会将王爷的事烂在肚子里。现在还请王爷放了我家小福子。本宫要回宫了。” 不知是变了还是他苏常安本性就如此,苏洛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或许他第一次选择与他合作就是错的。 苏洛说完起身要走,可还没等站起来,苏常安已经将他牢牢禁锢在位子上了。 “大事还未完,太子如今想脱身,恐怕不怎么明智。还请殿下三思。” 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让苏洛着实有些不太舒服。可他还是不甘示弱地以眼神回击。 “王爷,江大夫来了。” 门外的护卫禀报,两人之间才有所缓和。 苏洛对于自己如今的情况是有分寸的,所以才拒绝了所有太医的问诊,可现在这人派了个大夫过来,如若让他知道了,想必自己要脱身就难了。 可苏洛刚一挣扎就被苏常安压制住了,实在动弹不得。 直到那大夫进来,苏常安也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 只是这大夫瞧了许久,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的,让在座的两个人都坐立难安。 “江大夫,太子殿下的病情如何?” 这下苏洛就更紧张了,生怕那大夫说错什么话。 “太子殿下只是体内气血不足,脉象紊乱。想来开些补身的方子就行了。” 这话一出口,苏洛却没有半点的紧张。这大夫究竟是实在是个草包看不出呢?还是别有用心呢? 总之,先想办法离开才好。 “王爷,这病本宫也瞧了,本宫也是时候回宫了。” 苏常安默许,然后就让人将小福子带了过来,小福子在自己身上左看右看的,生怕自己吃亏。 苏洛也只说了声没事,就离开了。离开之前,他说“若王爷有空,去天牢巡视一番也是好的。” 那个人肯定还在等他。 宣王一除,苏洛本想歇一歇,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宣王于天牢内自尽。”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20节 这是天牢内的看守说的。只是谁会相信呢? 苏洛刚去看望过宣王,宣王就在牢中自尽了。这矛头的指向未免太明显了。 可苏洛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睿王殿下会这么急着下手呢? 而皇上那边却是一派风平浪静,似乎是真相信了这宣王是自尽的。 失去一个儿子,让高位上的皇上背痛万分,一夜之间两鬓竟长了不少白发。 皇子之间为了皇位骨肉相残的事,屡见不鲜。 其实,皇上的晚年确实还没有普通人家的幸福呢! 之后,就是刑部大力追查宣王一案。只是这宣王一案涉及的人和事实在牵连甚广。依着刑部的铁律,这每天都有数个王公大臣被押到街头的菜市场。 一时间,整个皇城人心惶惶。 或许是因为被这紧迫感压得透不过气来。睿王终究还是反了。调动了皇城的一万守军,趁着夜色杀入皇城。 此夜,皇宫被血色笼罩。 一万守军对阵皇宫的三千御林军。睿王带兵攻入,如入无人之境。 很快就打到了皇上的养心殿。 只是皇上竟然还在龙床上高枕无忧。 “父皇。” 或许是被气着了,又或者是不想回应,龙床上的皇上始终没有出声。 “父皇,儿臣知晓父皇此刻实在是生儿臣的气。但儿臣可以向您保证。如若您写下退位诏书,向天下诏告将皇位传于我。儿臣是不会伤害父皇。反而会让父皇安心当个太上皇,得以安享晚年。” 皇上依旧大被蒙头,将这些置若罔闻。 睿王实在被这没有回复的回复弄得心里发毛,再加上这夜长梦多。所以亲自上前去查看自家父皇的情况。 走到身前,龙床上的人竟翻身起来,一个出其不意反倒制住了睿王,再加上外面来了数百个禁卫军,将寝宫团团围住,局势打反转。 “皇兄,深夜闯宫,这只是扰了皇弟还好说,要是惊扰了父皇可怎么了得?” 太子? 睿王不是笨蛋,刚看清那人的脸,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原想着先下手为强,结果这太子早就布了个陷阱在这儿等他了。倒也可笑。 “如若早知龙床上躺着的人是你,我一定叫人一箭射死你。” 这小太子为什么这么招人恨呢? 因为他从一出生就成了太子,因为他夺走了父皇所有的宠爱,因为太子的母亲是先皇后是宫里所有娘娘共同的敌人。 睿王给的答案倒与宣王的不谋而合。 只是苏洛不懂,就因为这样,他们就看不惯自己吗? “来人,将睿王殿下带下去,听候皇上的发落。” 苏洛话音落,就有一个禁卫军进来了,只是他一刀就刺死了睿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苏常安真是高招啊! 第68章:cp决裂 兜兜转转,又回到这儿了。 苏洛向来不相信鬼神、天命一说,但这小太子的经历,却让他这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有些动摇了。 只是这一回,他怕是真出不去了。 “主子,您醒了啊?奴才帮您去打盆水。” 小云子? 苏洛倒没想到那个刚调来仁心殿没多久的小太监也会心甘情愿地陪他在这冷宫里来。 虽说拼了命还是回来了,但苏洛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无论到了哪儿,人还是要好好活着的。 洗了脸,简单地洗漱了一下。 苏洛就开始对着这冷宫头顶上四四方方的天开始发呆了。 突然就有一片遮盖住了头顶。 苏洛回头,原来是小云子。 这小太监即便到了冷宫,都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以前对他的种种猜疑,苏洛如今倒是后悔了。 “小云子伺候本宫倒是你倒了大霉了。” 在仁心殿里的时候不讨好,结果还没等一年呢,就被发配到冷宫里来了。苏洛自己想想都觉得有点对不住他。 “小云子是奴才,伺候主子是奴才的本分。小云子没什么好抱怨的。” 这小云子倒是可爱,年纪看上去不大,可说起来话一本正经的,老气横秋的模样。 这倒和小福子格外不同。小福子厉害得很,摆在冷宫里都不受人欺负,这在自己得势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整天狐假虎威的,是太监堆里的小霸王。而且还总对自家主子指手画脚唠唠叨叨的,一点也没个做奴才的样子。 只是他怎么不在自己耳边唠叨了? “小云子,小福子跑哪儿去了?” “奴才也不知。前些日子,主子一直在生病。都是小福子哥哥在照看着。今天一早,奴才才被调到这儿来的。” 苏洛想定是像从前一样,那些太医不待见冷宫里的人,这小福子又去寻医问药了。只是如今这宫里已然大变样了,这找太医的事估计也麻烦许多。只不过依着小福子的性子一定不会吃亏的。 这样想着,苏洛就安心多了。 冷宫里的日子最是无聊,一天不是睡就是吃,要不然就是整天看一样花草木。苏洛定性不佳,早就厌烦透了这里,现在在这儿每分每秒都有些煎熬。 “咚咚。” 是送饭的太监来了。 苏洛不认识,是个新面孔。 这宫里头真是变天了,连这奴才都换了一波。 “小云子,本宫昏睡了几天?” “回主子的话,主子昏迷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 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 想来苏常安早就登基称帝了吧。恐怕如今正在头疼那国号以及如何诏号天下的事吧。 那人蛰伏了这么久,想来就这些对他而言也并非难事吧。 苏洛如今才没空想这些呢!让小云子打开了食盒。 这菜肴倒还似在仁心殿的那般精致,什么时候这冷宫的伙食都这么好了? “小云子,去唤小福子过来。不管他在做什么,吃饭才是最要紧的。” 苏洛提起筷子,只见那人半天的没有回应。 “怎么?本宫说的你没听到?” 小云子自然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警告意味,连忙跪了下来。 “小福子在哪儿?你说,是不是苏常安把他杀了。说啊!” 小福子虽然是个奴才,但他是这世上对苏洛最好的人。苏洛绝对不会允许他出事的。 “主子,没有、没有。小福子哥哥他就在宫门口只是他进不来。” 进不来怎会进不来呢? 苏洛匆忙跑到冷宫门口。只见一群穿着怪异的人围着什么。 “这就是启夏国说的太监啊!果然不男不女的。” “你瞧,他还在瞪你呢!” “啪” 那人抬手便给了那人一记耳光。 “就是个奴才。如今你家主子也成了丧家之犬、亡国奴,你一个奴才还在这儿横什么。” “我听说,他那个主子啊!虽然是个男人,但长得比女人还好看。跟皇上还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 “那有怎么样。那人如今就是一条狗,人人皆可欺。再说了,皇上今日就要同我家公主成婚了。我家公主这么厉害,即便那人就是个狐狸精。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呦,你瞧。你说他家主子他还生气呢!” “好个狗奴才,今日我就宰了你。” 只见那人从腰间拔出了刀。圆月弯刀,那些人是冼鹞国的。 怪不得那人可以调动那样多的兵马,原来是和冼鹞国合作了。 与外邦合作,那人倒是好计谋。 那人刀还没落下,苏洛就飞身过去,将那人打倒了。 “你……你是谁啊?” “放肆,你们见到本太子居然不行礼。” 苏洛说完,那些人却放肆大笑起来。 “我道是谁。原就是启夏太子殿下。我听闻这太子殿下原先和皇上是盟友。可现在呢?遭盟友背叛。落得国破家亡的下场,却不知太子殿下作何感想?哈哈。” 苏洛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攥紧了拳头。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自己又有什么好辩驳的。 “我听说今日皇上和公主大婚。还要在宫门的广场上,将那些前朝皇室作为祭品杀了呢!” 说完,那些人就得意扬扬地离开了。他们知道苏洛曾和苏常安一块儿带兵击溃过他们冼鹞国的三万大军。在他们那些崇尚武力的民族中也算强者。看着昔日的强者在自己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心里头的那种优越感无限放大。 而苏洛自他们走后,一言不发,就站在原地,表情阴郁得让人觉得可怕。 “啊啊!” 突然听见声音,苏洛这才记起来这儿还有一个人。想去扶他。 小福子?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他的脸上确实是血,身上也没一处完好,已然不成人样。而且他的舌头呢?他的舌头去哪儿了。 “是苏常安对不对?是他将你害成这样的对不对?” 苏常安明明知道小福子对于他的意义,竟然还会这样对他。 苏洛怒极反笑,转身离去。 可刚奄奄一息的小福子却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爬过来死命抱住了他的腿。 小云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扑通一下就跪在自己身前了。 “主子,去不得呀。今日是皇上大婚,一定守卫森严。主子只身前往,只能是飞蛾扑火。去不得呀。” 前面有小云子挡着,后面又被小福子拖住。苏洛实在无法脱身。 也只好作罢了,唤小云子帮忙把小福子抬进去了。 “我知道你们拦着我是为我好。但本宫毕竟是启夏的太子。他苏常安一个犯上作乱的臣子凭什么把本宫困在这儿。本宫告诉你们,本宫是太子,我生他若不能以君臣之礼相待,他就该让本宫像一个太子那样的死去。” “你们若是真心当我是你们的主子,就该让我去。” 小福子庆幸自己还有一双眼睛,可以见到他的太子殿下真正得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今日是新朝皇帝和冼鹞国公主大婚的日子,国都里的百姓人人桌上都摆了一瓶喜酒。 大家也心知肚明,这新皇帝的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但这宫里的事他们小老百姓哪有本事去掺和啊。 皇帝新婚,今日皇宫宫门大开一日,让全皇城的百姓都看看这盛世的婚礼。 只见高台上的两位新人,身着大红袍,看上去春风得意的样子。 而这底下有数十根柱子,上面绑着前朝的皇子公主以及那些反对新朝的大臣。 今日既是大婚,又是一场向全天下诏号他苏常安登基的盛典。倒是一举两得啊! 台上说的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大多都是歌功颂徳的场面话。 夺权篡位什么时候也可以变得如此理直气壮了。 “苏王爷大婚,可喜可贺啊。” 是谁?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敢在此时此地如此放肆。 然后就只见从人群中走出一位白衣男子,绝世倾城。 众人惊于他容貌的同时,也惊骇于那人的胆识,他身上穿的那套白衣原是孝服。 皇帝大婚,这人竟然敢穿着孝服就来了。 冼鹞国的公主和苏洛在战场上是旧相识了,也见过苏常安怎么维护那个人,加上城里的那些风言风语,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绝不能留。 “皇上大婚,你一个罪臣竟敢穿着孝服,简直就是反了。来人将他抓起来。” “皇上?本太子听闻皇上三日前被一名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所杀。如今哪来的皇上。” 太子?那个穿孝服的男子竟是太子。 “国之大丧,本太子为我父皇哀悼也为启夏过痛哀。倒是冲撞了公主大婚。实在对不住啊!” 那人怎么在今时今日都如此肆意妄为呢? “够了,今天是朕大婚之日。不宜大动干戈。先将这罪臣带下去吧。” 那公主自然是知道这话虽然听上去像在斥责那人实际上是在维护他。 这样看来,那人着实是留不得了。 “怎么苏王爷大婚嫌本宫在这儿碍眼啊!这婚礼绝对称得上是盛世。只是唯独缺了一抹红色。本宫今日来参加婚礼,倒也准备了一份贺礼。” 苏洛在人们的惊愕中向高台走去。 “他要弑君,你们还在等什么。弓箭手准备放箭。” 苏洛知道这公主是动了杀意,可他依旧不管不顾向苏常安走去。 “放箭。” “住手。” 这两句话几乎是同时发出,但这离弦之箭如何能收得回。 苏洛离自己已经很近了,苏常安几乎听见了这弓箭没入血肉的声音。 也不管世人的惊愕,将那人揽在怀里。 “苏常安,我送的贺礼你可喜欢?” 第69章:留洋少帅 “呜” 又有船要进港了。 裂云港,是整个宛城乃至全国最繁忙的港口。每十分钟都会有一艘船进港。 这些船只有些是民用的有的是军用的,来往的人有经商的有旅游的还有逃难的。而且这些船只上的编号插着的国旗都不同。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的,这春平江上有了这百舸争流的盛景,从船上下来些与这儿的人相貌大异的其它国家的人。 或许是因为那个开放港口的条例。 总之这儿的人都挺敌视那些外邦人的,但也不会在人前太刻意地表达出来。 突然,人群有了骚动,向两旁分开了。有的人被拥挤的人流冲撞到了,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还有直接些的开始大声嚷嚷起来,嚷嚷的内容左右不过是些抱怨。 “这前面究竟出了什么事了?都堵在这儿。还让不让人过去。” “哎!老兄,轻点吧。前面是个军官带了好多兵气势汹汹地来了。想来是出了什么大事了。我们就稍安勿躁,他们闹过查过也就消停了。” 这驻守宛城的军队是郭大帅,是二十年前入的城,虽然也没什么功绩吧,倒也没做什么欺男霸女的恶事。 只是没什么作为的军队向来是不受人爱戴的。 所以这宛城的老百姓对那些军人也都是敬而远之,有的时候有些无理的大兵小偷小抢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普通老百姓何苦去招惹那些当兵的呢! 见是这副场景,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人挤人的往外走,倒留出了中间一条大道方便“行军。” “嗒嗒。” 跑步声整齐划一,犹如这春平江上的波浪一般席卷而来。 “立正。” 不知是这队中哪位发出的指令声,中气十足,整个队伍闻声踏步而止,倒真精神抖擞。 “稍息。” 漆皮靴油光发亮,一身墨绿色的军装,倒挺显眼的。 来往进出的人很难忽略这一抹特殊的风景线。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就是来回一瞥,然后在左右交谈一番。有的嗤笑,有的疾步快走,有的视而不见,神态各异。 那些大兵像是自动过滤了路人们的那些不正面但显然的评头论足,在港口最繁华的进出口旁站得笔直。 可这时间一长,大家也就绷不住了。 军姿都站得有些变了味儿,嘴上安静着但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知在看什么。 “现在大家可以放松一下。在原地稍事修整。” 大家闻声便也都松懈下来,脸上一阵欣喜像得了什么大赦。 “孙哥,是不是消息有误啊!照理说这船也应该到了。怎么这么久不见人啊!” 开口的是这里的队长,入伍也有些日子了,算是个老兵了。 “哎!去去去。都说了多少遍了,在外面要叫参谋长。二生,你可是老人了。怎么还不懂这规矩呢!再说了,上面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上面说这个点来接人就这个点。管他有错没错呢!” 说完就一脚踹上了那人的屁股以示警告。那人倒也灵通,识相地走开了。 说话踢人的那人是陈老四,是郭大帅的副官,这人上阵杀敌没什么本事,可在大帅面前确实吃得香。所以这部队里的人大多不服他,但也不会表现出来。 “老孙,这帮都是开年来新招的新兵蛋子。这训练了这些日子,虽说拉出去也不算丢脸吧。倒也真沉不住气。唉!” “都说是新兵蛋子,当然是要花点时间多训练。像这样,把时间都用在这种地方。这些新兵无论过多久还是新兵蛋子。” 孙仲伯,听名字是个老学究的名。这名儿,还是他上学第一天私塾先生给取的呢!虽然有些文邹邹的书生气,但好歹听起来是有点墨水的。 孙仲伯他也和这个时期的绝大多数人一样没念过多少书,就小的时候念过几天私塾,参军后被逼着来念军校。 这文化水平是提高了不少。可这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率。 毕竟家乡田地里山林离野惯了,军校里也都是粗犷不羁的汉子。和这官场里的虚头巴脑还是很不一样的。 “老孙,你这话就不对。你这不是说大帅的不是吗?你这是在藐视大帅的命令吗?” 陈老四的本职工作是帐房先生,在大帅当差,这里外都熟。和那府里的三姨太还有些亲戚关系,本是想靠着这个混个文职的。却不料大帅这么器重,一步一步拉拔他到副官这个位置。只是他一个握笔杆子成天要想着对付这些粗鲁的武人也是难为了。 “哎哎!陈副官,你这话就说的武断了。孙参谋长的意思只是希望能有时间多去训练手底下的兵。这兵是得每天操练才行的,这才可以训练出一支军队的精气神来,震慑四方。咱们大帅花那么多真金白银可不是为了培养一群只顾吃军饷的米虫不是。” 孙仲伯和陈老四向来就不对付。孙仲伯直率,有时候的言论容易得罪人,而这陈老四就满腹的花花肠子,常去大帅那里打小报告。这一来二去,难免会影响孙仲伯在大帅心里的印象。也好在还有个王营长能从中调和,这不两人一吵起来。就有个稍有些眼力见儿的兵找来王营长了吗? “再说,这码头人来人往的,在这儿吵吵嚷嚷的也有损咱的面子不是?丢了咱的面子是小,丢了大帅的面子可就大了。所以啊!听兄弟一言,都消消气。有什么问题咱们回去再商量嘛!” 那王营长是这个部队里的老油条了,这种场面见得多了,处理起来越发地老练圆滑了。三两句话就摆平了。 陈老四也没了下文,堵着气走开了。 “老孙,你在这部队多长时间了。怎么还学不会这应有的处事之道呢。像陈老四那种小人你能不去招惹就别去招惹。何必惹得一身骚呢!你没注意到大帅这些日子对你有些不高兴吗?再这么下去,我看你这参谋长也别想当了。” 王营长和孙仲伯是同乡人又都一块儿进了军校。这情分也是在的。再有就是王营长也是正直的汉同样看不惯陈老四这小人作风。这才不时地出声提点。 孙仲伯也并不是有勇无谋的人。这些道理也不是不懂,只是有时这脾气上来了,也就不管不顾。只是感叹这对付小人怎么比打仗还累呢! 两人也心照不宣。后来就干脆跑到江边抽烟放松去了。 “在以前这江上可没那么多外国船啊!” 宽阔的江面上停泊着几艘巨轮,远处不时还有些船只陆陆续续地进港来。上面插着不同国家的国旗,有着不同的编号。 这一声,是在感慨如今这世道已然大变。也有诸多的无可奈何。 “哎!老孙,也别那么悲观吗?这船来不也带了很多的洋货和金发碧眼的洋妞吗?对了,前几天你嫂子还让我给她捎一瓶香水呢!现在这城里的姑娘可时兴用那么洋香水了呢!要不给你的婉莺姑娘也带一瓶去。” “去你的。” 这个时期,男人之间的话题无非就是世事和女人。只要你抓住这两点,素昧平生的都能聊到大半夜去。 聊着说着,这时间好像也不那么难挨了。只是这近日暮了,为什么那人还不出现呢! “咱们这位小少爷架子可真大,劳驾我们在这儿等了一天了,到现在连个面儿都没露呢!” “咱们这位小少爷可不一般呢!谁让他是我们大帅的独子呢?” 说到这儿,有些小兵也来了兴趣,非要让王营长好好说说这小少爷的事迹呢! “咱们大帅有八房姨太太。可是早年间却一无所出。众位夫人连带着大帅老是去城中那些香火鼎盛的庙里去求子。还是没什么动静。一直这么着,大帅也就没那个心了,只当自己没有那个儿孙福。可是就在咱们大帅五十岁生日之际,一个老和尚来门前化缘。大夫人好心,赠了他吃食和银两。这老和尚就说她善心得善报,你猜怎么着?” 王营长特地卖了关子,他手底下的兵可就不乐意了,一个劲儿催着他快讲。 这么一来也就热闹开了。连路人们也都围笼过来听听着帅府的轶事。 “就在一年以后,大夫人就怀了。原本大夫人人老珠黄多年也无所出,大帅对她也不甚在意。可没想到她居然怀孕了。自此以后,咱们大帅对这位大夫人是体贴入微,百般呵护。十月以后,大夫人产下一子。就是咱们的小少爷了。大帅老年得子自然对这小少爷是百般的宠爱,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话说这小少爷从小长得也格外标志,据说颇有他娘当初宛城第一大美女的风采呢!” “是不是啊?一个男人像第一大美女,王营长可别骗咱们兄弟啊!” “是啊!说得那么玄乎。咱兄弟还真想见识见识呢!” 一窝蜂的人在码头上炸开来了,你一言我一语的。 孙仲伯被吵得脑仁子生疼,干脆大吼“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不就一少爷吗?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长得像个女人的小白脸,就更别提了。都给我散了散了去。” 被这么一大吼,人群也就散了。再说也都晚了,路人们也都各回各家了。只有那些军人还眼巴巴等着看漂亮小少爷呢! 可一直等到西边月牙倾斜都没等到人。这一群兵蛋子等得累了,有的干脆就在码头打起了瞌睡。 孙仲伯也有些昏沉,后来是被突然靠到自己身上的一个士兵惊醒的。 “这都几点了。看来今天是等不到人了。都撤了吧。走走。” 一声令下,士兵们也就骂骂咧咧地回家了。 士兵们可以回家,但孙仲伯作为参谋长还要去帅府向大帅报告。 一进帅府,就看见大帅和他的十个姨太太喜气洋洋地围笼在一块儿,叽叽喳喳的。这派阖家幸福的场景,就是因为那个归国的小少爷。 第70章:砸了个表 这位小少爷的房间,位于西厢房,庭前植着几株凤尾竹,院落里干净得很。看来原身不是那种纨绔公子。这性子想来也是好的。屋子里的摆设也是从简,架子上放的也是正经书,说的是宇宙洪荒的道理。满屋子的书香气。 纨绔子弟专业户苏洛突然要扮演乖乖小少爷还是蛮有挑战性的,不过他可是专业演员。 可是同这院子的素静形成鲜明的对比的是它的造访者。 一大清早,二姨娘就匆匆赶来了,说是要照顾他起身。 苏洛只好憋着一肚子起床气,恭恭敬敬地站着,任凭她帮自己穿衣、洗漱。 二姨娘也真实无微不至,大到衣物小到漱口水都亲自准备。还不时地嘘寒问暖,让苏洛好不自在。 要知道他洛哥从小是放养式教育,独立得很,这突然要感受慈母般的疼爱确实难以适应。 好不容易等二姨娘走了,他的三娘和小妈就携手带他去吃饭去了。 饭桌上那个和谐啊! “书言,吃这个,你小时候最喜欢了。” “喝点粥,早起暖暖胃。” 搞得他的手根本就不知去夹哪盘菜,后来干脆就不用他动手,轮番有人喂他。 一顿饭下来什么味都不知道却吃得撑着的了。 结果还不能下桌,看自己爹和他的几房姨太太在那儿秀恩爱。 苏洛觉得自己或许能明白那小少爷为什么要去国外读书了。 “小四儿,知不知道这城中有什么新鲜事啊!” 小四是少爷的心腹,也可以说是从小的玩伴。 “少爷,城里新来了西洋的管弦乐队。” 管弦乐队? 真符合这乖少爷的品位,听着这优美曲调悠扬的萨克斯小提琴,他估计会睡得很好吧。 “我说的不是这种,是好玩的解闷的。你知道吗?” 苏洛抛去一个“你懂吗”的眼神,不知小四有没有接受到,反正就跟着他出门。 等到了门口,苏洛就确定了小四有可能也是哪家大户人家失散多年的小少爷,品位高雅。 苏洛不禁缅怀自己那些年泡吧喝酒的岁月。 小四带他来的是一家茶馆,看这门面很普通好像也在城中有些年头了。门口挂着块牌子,上面写着“宛莺―《西厢记》”。 “宛莺是这茶馆的角儿吗?” “宛莺姑娘是三年前随天凤庄一起来的宛城的。后来因为和台柱子起了纠葛被赶出了戏院。亏得这白记茶馆的老板好心收留,也幸的他的好心,宛莺姑娘初次登台就一片叫好。也算一夜成名,现在可是城中的名角了。这西厢记是她的拿手曲目。” 名角儿,在这个年代等同于大明星了吧。 苏洛可不会忽略小四儿眼中的倾慕和花痴似的捧心状。 “宛莺姑娘美吗?” “嗯!” 不假思索地点头啊!估计是脑残粉吧。 苏洛对这宛莺姑娘突然来了兴致,能把一个小书呆迷得神魂颠倒的,应该是个天仙似的人物吧。 大步进了茶馆,随意挑了个位置。 很快就来了个小二招呼,这家店老板倒像是会做生意的。 茶、糕点都是小四替自己点的,还算对胃口。 台子上戏还没开场。 只有一个羊胡子的先生在拉二胡,苏洛真想给他扔点钱啊! 而后随着伴乐都齐了,鼓点越来越密集,最后是刺耳响亮的锣钵声突的扬高。 戏也该开场了。 《西厢记》叙述了书生张君瑞和相国小 姐崔莺莺邂逅相遇、一见钟情,经红娘的帮助,为争取婚姻自主,敢于冲破封建礼教的禁锢而私下结合的爱情故事。 主角主要是三人,小生张生、青衣崔莺莺、花旦红娘。 这是红娘安排张生和崔莺莺相见的戏码,因此红娘这个角色比较突出。 台上花旦的演绎也很出彩,体态轻盈、步伐轻快,活泼得很。也颇有观众缘。 戏演到一半,不知是哪个不长眼来了,整个场子里咋咋呼呼的,台下比台上动静还大。 “到底是名角啊!漂亮,你看这身段……啧啧。” 来人长得尖嘴猴腮高瘦得很。苏洛估计让他去台上表演个耍猴估计比这台上所有人都吸引眼球呢! “那人是城西吴家的。前年打仗,吴家趁机发了笔横败。今日才可以这儿作威作福的。” 小四儿似是看出了自家少爷对这蛮人的身份有些兴趣才出声解释的。 “咿呀。” 只这一声,宛若出谷黄莺、昆仑玉碎。 这个茶馆都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眼睛不约而同地注视着台上。 崔莺莺是青衣,不强调念做,动作也很单一无趣,只有大批大批咿呀咿呀的唱段。 苏洛的爷爷是个十足的京剧票友。可他却对这高雅艺术实在不感冒。 要说有些兴趣的也是丑角和武生。这哭哭啼啼的青衣和一脸苦情样的老生最令他生厌。 可他却对台上的那位崔莺莺讨厌不起来。这让他有了想看清那人的冲动。 拥有那样一副好嗓子的人应该也是个美人吧。 京剧的化妆很复杂,妆容也有些夸张,但从那人的轮廓看绝对是个美人。 对得起这一大批粉丝了。 “哎!台上那个是谁?唱得真好啊!” 恼人的声音又响起,苏洛此刻只想把那人丟出去。 “少爷,这才是宛莺。” 追星却连人都分清,也够丢人的。 也幸亏那人没再多说什么,这戏也总算演完了。 虽然没什么惊喜,倒也不至于败兴而归。苏洛也就准备回去了。 “宛莺姑娘,咱们少爷请你吃晚饭。不知姑娘可否赏脸啊!” 或许这戏散了以后,才更精彩。 “宛莺晚上还有一台戏要准备,就先谢过吴少爷了。吃饭就免了吧。” 疏离的神色,恭敬的语言,未露笑意明显的就是婉拒嘛! 可那吴少爷偏偏就是个二愣子,把人家一个礼拜的行程问个遍。最后才明白人姑娘的意思就是拒绝。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1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21节 也是可笑。 “宛莺姑娘,你是城中名角儿。我是尊重你才来请你。少爷带你去吃正宗的西餐。你要知道名角儿也不过是个戏子。” 戏子在当时不过是下九流的,普通人家也不会将儿女送到戏班里,所以戏班里大多是穷苦出生的。唱几年戏攒个积蓄,然后图个安生日子。 一个小小的戏子是没法与吴家这个大户斗的,因此这姓吴的少爷才敢光天化日之下这么放肆。 “正如吴少爷所说,宛莺不过一个戏子,又怎配去吃西餐呢!吴少还是请回吧。” “哎!你不过就一个戏子,摆什么谱啊!不就是要钱吗?本少爷有的是钱……” “哎呦!” 刚才还在一旁看戏的苏洛不知什么时候上前去了,还被那吴少撞了个正着。 原先那吴少还一脸嚣张,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撞翻在地,看他颤颤巍巍地跑起来,场面确实有些可笑。 “你瞎了你的狗眼,敢撞本少爷。” “你算哪门子的少爷,敢骂我们家少爷。” 小四倒也没被美色迷惑这时候还记得忠心护主呢! “少爷,你是哪个野鸡楼里跑出来的少爷啊?跟我这儿叫板,不看自己几斤几两。” “你才不知天高地厚。一个卖米的商户家的庶子敢和大帅府叫板。是想吃枪子儿了吧。” 苏洛万万没想到这小四儿是这样的,颇有骂街的气势,果然是自己的心腹啊! 一提大帅府,对方立马就噤了声,面面相觑。 所谓民不与官斗,吴家大少爷最后只能灰溜溜地退场了。 原本这事儿也没有什么,但不知人群中谁起头竟然高喊“少帅。”茶馆老板又请苏洛说是感谢他仗义出手说什么不愧是将门虎子。苏洛被说得轻飘飘的,这才留了下来。 然后就是茶馆老板宴请邀着宛莺作陪。 宛莺从小就跟着戏班东奔西跑见识也算宽广。小少爷又是从西洋留学回来的,话题天南地北,场面才不至于很尴尬。 临走前,苏洛想送个礼物给她就当是见面礼,可出来的匆忙没有拿什么,才想着把手上的腕表送给她。 可这表刚摘下来还没等递到佳人面前就被一只大手打飞了。那个力道让苏洛的手都有些疼。 “就知道你们纨绔子弟干不了什么好事。刚回来就做些欺男霸女的丑事,简直给大帅脸上抹黑。” 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就被劈头盖脸一顿痛骂,苏洛表示自己很无辜。 茶馆老板知道是起了误会刚想出口解释嘴里刚蹦出“少帅”这两个字,那人就又发话了。 “狗屁少帅,连枪都拿不稳的软蛋书生怎么配得上这两个字。有你这个儿子简直是大帅的耻辱。” 那人的手指就在鼻尖,苏洛甚至有些担心他的唾沫飞到自己脸上。 他不就是昨天在码头当众贬低自己的那个愣头青吗?自己是怎么招惹他了? “孙大哥,你误会了。是郭少爷出手教训了欺负我的人,他是见义勇为是好人。” 孙仲伯今天好不容易有一天的假期原是想在家休息的。结果就有个小兵跑来告诉自己,宛莺让人欺负了。这才急匆匆赶来,就碰见这小少爷要送表给婉莺。昨夜不好的初印象让他有理由猜测那小少爷是想拿钱侮辱人,上去就将那表扯飞了。一顿臭骂,也算解了气。如今知道是这个情况,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郭少爷,孙大哥也是急着帮我才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人量原谅他吧。就让他给你赔个不是吧。” 佳人有话,怎好不听。 “对不住啊!” 听上去有些不够诚意啊!不过反正苏洛也没再听,自顾自捡起了被甩飞的手表。已经四分五裂了,那二愣子有多大力气啊! “没关系,我原谅你冲撞我。只是我这瑞士表怎么算?你赔吗?” 第71章:富少少爷穷参谋 “宝记钟表”是宛城最大的钟表店。可苏洛此时正处在那家店后面的小巷子中的一个小钟表铺里。 事实上,那也算不上一个铺子,因为他只有一个修表的工匠,一个工具箱,一个小板凳,和一顶可以遮阳避雨的伞。 这个地方是孙仲伯推荐的。说是这里有宛城最好的钟表匠。 苏洛狐疑地看了一眼这位宛城最好的钟表匠,双鬓斑白想来已经一大把年纪,带着一副只有一只镜框的眼镜。 除了自己的那只表以外,他的工具箱旁边还摆了大大小小的几十只表。 看来应该是个老师傅了。 “钟师傅,你瞧这……” “一边儿去,没见我正在忙吗?” 那老人突然出声,声如洪钟,倒把正在一旁看戏的苏洛吓着了。 老爷子,还挺有个性嘛!能把这大个子给制住。 半个小时过去,老爷子还在捣鼓手里那只表,也许是得空了吧,他还记得主动搭理一下“你这小子,怎么三天两头往我这儿跑啊?这说是照顾我的生意,也不是这个照顾法啊!就你昨天送来的那个皮带,你知道那可是洋货,把我弄得够呛。知道吗?” 那个老爷子跟教训孙子似的把孙仲伯好一通教训,而孙仲伯呢,就像个孙子似的听着不时还赔个笑。 那老爷子瘦瘦小小的,而那孙仲伯人高马大的,这样的场景让苏洛几乎笑出声来。 “我说钟师傅你就别数落我了,你看这人还在这儿呢!” 经孙仲伯一提醒,钟师傅才注意到苏洛。只是这钟师傅盯着自己是一阵猛瞅,倒让苏洛不自在起来。 而后他就看见一老一少在那儿耳语起来。 钟师傅精明,他说什么,苏洛一句都没听见,可孙仲伯这个马大哈加上大嗓门倒把一切都暴露无遗了。 “钟师傅,你说啥?那人是个男的。” 苏洛估计这钟师傅是年纪大了,眼镜花了,自己又长了张雌雄莫辨的脸加上一身长袍,是把自己看成女人了。 钟师傅和孙仲伯看来是旧相识,见他带了个“女人”过来,自然是要关心关心的。 孙仲伯虽是个粗人,可对着男女之事羞涩得很。 听到老爷子,这么说自然炸开了锅。 “钟师傅,您就别瞎猜。那人就是来讨债的。我手里这表就是他的。您现在就仔仔细细地瞧这表,其它的事您就别瞎操心了。” 讨债的? 虽然也是事实,但从这个傻大个嘴里说出来怎么听起来就变味了呢! 原本苏洛只是想逗这个傻大个,也没指望着他真能赔个新表。可没想到这人心眼这么实,说风就是雨,火急火燎地就拉着他过来修表了。 还有那个小四也是,被美色迷惑了头脑,说什么在茶馆等他,也是绝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是来砸我招牌的。” 突然有个什么东西,从老爷子手里飞出来了,苏洛定睛一看才知道那居然是个锤子。这老爷子果然不好惹啊! 这孙仲伯又乖乖地将锤子捡起来递到老爷子手里,好言好语了几句,说得他很可怜,自己就是个街头霸王似的。 也真是服了他了。 那老爷子才肯修。 这老爷子先是对着表东看西看,又放在耳边听声响的,苏洛怎么看怎么不像修钟表的,老爷子估计是盗墓出身的吧。这倒让苏洛有了想看他怎么修钟表的兴趣。 结果是一阵噼里啪啦,老爷子手里的工具换了有数十个,最后只见除了镜面表带,那表的什么零件都被拆出来了。原本只要修补镜面的手表彻底报废了。 孙仲伯只好拉着苏洛赶紧跑,就听见老爷子在后面背痛欲绝地喊“砸招牌啊!砸招牌。” 苏洛一直很疑惑,这“宝记钟表”就在不远处他为什么还非要跑到那巷子里去。 后来得到的解释是他和钟师傅是旧相识,能便宜不少。 苏洛只说他打肿脸充胖子。 “这表要不我给送进里面,让宝记的师傅再给看看。” 苏洛只道那人还不死心,这表都这样了估计拿进去再好的师傅也只能说无能为力了。 “算了。不就一个表吗?况且你有钱吗?” 苏洛这一句噎得孙仲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孙仲伯也只道他富家公子哥瞧不起人,说是非要买个一模一样的赔给他。 “好啊!一百块美金。你有没有外国朋友让他从瑞士给捎一个吧。” “你没弄错吧。这表要一百块?还美金?” 孙仲伯只道这一个手表能花几个钱,一定是这富家子故意抬高价格故意刁难我。 苏洛只说了一句我有必要骗你吗? 那人还偏不信,说是要从宝记给他买一个差不多的。 宝记钟表的货大多是洋货,那里出售的手表也是宛城最时兴的款式。 可当那个经理接过那个表时就说店里没这个款的。说要不推荐一个店里最好的给他。 结果就是如今孙仲伯手里这个价值两百块大洋的表。 孙仲伯只道了声过几日再来,就灰溜溜地走了。 苏洛瞧那人轴得很,也实在拿不出钱来赔给他就和他说了,要他答应三个条件随时随地都能兑现。 就放人回去了,那人也很快就应下了。 原先苏洛也并没把这事儿看得太过重要,只当是和这傻大个开了个玩笑。只是这日子越过越清闲,家里的姨娘也热情不减,苏洛这才想到要那人兑现承诺。 这第一个条件就是今天陪他在宛城里玩一天。 他们是通过电话联系的,只是苏洛刚一提出这个条件,就只听见那边声音低沉了许多。 他这是不乐意吗? 不过这话是孙仲伯自己说的,和他无关,因此苏洛并不介意他到底乐不乐意。 好在孙仲伯还是按时出现在了大帅府门口。当然苏洛会选择性地忽略他那张铁青的脸。 “这慧妍斋的饭菜好不好吃啊?” “不知道。” “那最近城里的电影院可上了什么新电影?” “不知道。” 诸如此类,后来苏洛发现他这说什么,那人都是一句不知道。知道他不乐意,可他怎么就随时随地毫无掩饰地表达他的不乐意呢。 “孙仲伯是吧。我要的是一个陪玩儿的向导,你这一问三不知,还拉个长脸的,给谁看啊!另外,是你自己答应了无论随时随地这条件你都会答应的。难不成你就用这个态度,这样的话,我还是不要那三个条件了,你且只当是我食言而肥好了。” 苏洛这话可不全是气话,他实在是不喜欢玩的时候旁边有个煞星,这样他只会觉得自己乌云盖顶的。 “郭少爷,我是说过那三个条件你可以随时随地地提出来,我都会满足你。我孙仲伯向来说话算话。只是也请你体谅一下,我是一个军官。这个时间我应该在军校训练新兵。郭少爷可能不懂,新兵是一个军队的活力也是未来,他们的训练时间是至关重要的,一日都不可以浪费。因为将来他们会成为一支军队的栋梁肩负起保家卫国的重任。另外你说的地方,我一个穷当兵的是去不起的,所以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孙仲伯说得慷慨激昂,倒让苏洛觉得这事儿还真是他做错了。 但这大街上道歉怪丢人的,因此苏洛只说了声下不为例就走了。 孙仲伯也像是明白了,就继续跟着苏洛逛街去了。 鉴于孙仲伯并不知道那些高档场所,因此苏洛也就挑着那些既便宜又热闹的地方去。 期间,他们路过了通用百货,竟然是孙仲伯提议要进去看看的。苏洛觉得新鲜倒也就跟着他一块进去了。 通用百货是一家百货公司,听说这里的老板娶了个外国媳妇,因此这里也算是中外融资的。里面摆的大多是洋货。有时髦的洋装和一些国外来的日常用品,当然也有些宛城本地的产品,也算是应有尽有。 只是这里东西的价位也不低。真不知道孙仲伯进来是做什么的。 突然,孙仲伯在一处货柜前停下,几年摆放的是各国研发的香水。 女人用的东西? 想来是送人的。 想不到这个小气鬼还有为红颜一掷千金的时候,到底是难过美人关呢! 孙仲伯挑花了眼又听柜台上的小姐把这些都夸了一遍,更是拿不定主意。 “郭少爷,你见多识广。给我挑一款香水吧。” 苏洛也只当因为今天的事道歉帮他挑了一款气味清新雅致的知道那人接受不了太高的价格,因此也谨慎选择了价格中等。 那傻大个就喜滋滋地付了钱捧着香水就走了。 一定是送给那位婉莺姑娘的吧。苏洛只为这傻大个的情商捏把汗呐! 既然这商场也逛完了,也该祭祭这五脏庙了。 他们挑了一家酒楼坐下,是苏洛做的东,不过为了那人的自尊心也挑了不怎么贵的地方。 期间,隔壁有一桌实在聒噪得厉害。苏洛几次要求掌柜的赶人,可掌柜的说那些都是当兵的,他们不敢得罪。孙仲伯一听就来劲儿了,直接上去就开骂,还真就把人骂走了。那样的气势,倒是苏洛没见过的。 “今天是一个新兵的生日,他们几个是从军校里逃出来给他过生日的,简直胡闹。让我给骂走了。” 苏洛只简单应了一下,就让他坐下吃饭了。 可饭后,苏洛的第一句话就是“第二个条件,我要进军校。” 第72章:初入军营 郭家小少爷要去军营? 首先闹翻天的就是大帅府的那些姨娘们。 “言儿,别胡闹了。那军营哪是你能去的地方啊!那里都是一大堆糙汉子,一群不讲理的大兵。而且这每天都要操练,又苦又累的,你去那儿做什么呀?” “是啊,言儿你想找点事情做,就让你爹给你安排个差事,去军校做什么呀。” “是啊!万一受点伤,你让我们这一群可怎么办啊?” 这所有的姨娘都在自己耳边哭诉了好一阵,脑仁子被吵得生疼。 “哭什么哭。咱们言儿要去军营这是好事啊!男人嘛,就得当兵握枪杆子保家卫国。咱们言儿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哪像你们这一群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这最疼儿子的大帅都这么说了,姨娘们也就不闹腾了,可怜兮兮地看着苏洛,有些委屈。 “言儿,好。不愧是爹的儿子。” 郭大帅老来得子,从小就惯着他。家里那群姨太太也知道这小少爷是大帅的命根子,因此更是对他照顾得事无巨细。 这再去国外念书之前,郭书言可是个只知道念书,双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 连自己的日常起居都照顾不周全。 郭大帅自然知道这不好,但谁叫他最宠儿子的呢!因此也就随着他去了。 可自从他这儿子从国外回来以后,性格可就大变了,男子多了,今天还主动提出了要去军校。 郭大帅年轻的时候也不过是街上的痞子,要不是仗着年轻时那股敢打敢拼的劲儿,他也不会今天这番成就,因此他格外看重年轻人的胆识和吃苦耐劳的心。 而且他忙了大半辈子打下的地盘总不能送人吧。 如今自己的独子提出军校,这不正好圆了他子承父业的愿望嘛! 因此他是一百个支持。 “大帅一向最疼言儿了,今天怎么糊涂了,硬把孩子把军校这火坑里逼。要是他在训练里受了伤缺胳膊少腿的,日后大帅就是心疼也无济于事了。” “你们这群女人整日里就知道打牌买东西。男人间的事,你们知道个屁。还在这儿咒咱们家言儿,赶紧都下去替言儿准备行李去,少在那儿碍我的眼。” 看来这大帅决心已定了,姨娘们也就只好悻悻然地下去了。 这天夜里,小少爷的屋子又闹开了,衣服、食物、西药连带着纱布放了一床。 一屋子女人,吵吵闹闹,整个行李整到了大半夜,直到看到大家都差不多了,才肯罢手。 苏洛那是怎么睡都睡不安宁啊! 只道古代这齐人之福也不是那么好享的。 第二天一大清早,苏洛就只和小四说了声,就走了。 要不然让那孙仲伯看到自己被一群姨娘们围着焦头烂额的样子,自己以后还怎么在他面前立威啊! 不过说来也巧,孙仲伯的车刚好开到大帅府门口。 苏洛也不停留直接带着行李上了车。 “孙参谋长,对军校的每个学员都这么好吗?亲自开车来接。” 苏洛坐着这可能是上世纪的军用卡车一脸兴奋,东摸摸西看看的。 “我本来是想郭少爷一定会有一大堆行李要拿,这才开了车过来的。” 孙仲伯知道大帅就他那么一个儿子,叫上上次去帅府时那些姨太太们那个疼爱他,想来一定会给他准备一大堆不必要的东西。就在上车之前,他还在想要不要换个军用卡车但看到苏洛手里只拎了一个小皮箱,还有点诧异呢! 苏洛当然也知道他在说什么,也庆幸自己早走是个正确的决定。 军校设在宛城郊外的一座山上,从城里开车过去,要花一个小时。因为全是山路,车有点颠簸。好在在苏洛要吐之前,这路面开始平整了起来。那是一个军事堡垒吗?很巨大,苏洛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怎么早不来这儿玩了。在大门口两名佩枪的哨兵仰首挺胸的站在大门口旁,相貌平平,不过那双眸子却异常有神。 “等下,下车例行检查。” 因为毕竟是军校,也算是要地。这警戒自然是要严一点的。 “郭少爷,在进去之前,我得提醒你。进了这个门以后,我是你的教官,你是我的学生。我不会因为你是大帅的儿子而对你有一点的偏袒。另外,你的另外两个条件绝不允许在这儿提出。如果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苏洛觉得这傻大个在这儿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连带着形象也高大伟岸了不少。 “我怎么会后悔呢?只是希望孙参谋长不要公报私仇才好。” 军校离宛城大帅府已经很远了,想来这已经到了他的地盘。在这儿,苏洛还怕他对自己搞什么特殊标准,给自己穿小鞋呢! “自然不会的。” 既然都说开了。苏洛也就安心了,开朗地伸出手“那么孙教官,请多指教。” 进了军营之后,苏常安就先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之后就叫来了勤务兵。 苏洛还有些莫名其妙呢!就见那人冲着自己来了。 还拿了一把剪子三两下就把自己的头发剪了。 那小少爷刚从留洋归来,还留着西洋式的小卷发。确实不太符合军校规定。苏洛也认了。只是他随后从怀表的反光中看了眼自己如今的发型。 不长不短,凌乱着,和外面的杂草有的一比,另外这刘海是个什么鬼?被狗啃了。 “你这混蛋敢剪我的头发。” 苏洛他们是在军营门口,刚好还有一班正在训练的学生。 苏洛这么一喊,整个部队都停下来,齐刷刷地看着这边,就连那教官也被他刚才那一吼吓住了。 苏洛这才想起来自己以前还唱歌出过专辑呢!那些乐评人评价自己尤善高音。 孙仲伯见状也没什么表示,只给那教官使了个眼色。一整个部队呼啦啦地就从他们身边跑开了。 “拿着。” 孙仲伯还没反应,就见郭少爷给自己手里塞了个怀表,而且一阵摆弄。他这是要让自己当镜架子吗? 这边,苏洛已经忙活开了。 对着“镜子”左瞅右瞅的,拿剪子在头上摆弄了好一会儿。 总算有点满意了。 抬头让孙仲伯查看,只见那人一愣,呆了一会儿才偏过头。 “勤务兵,带着他去办入学的手续。” 苏洛也就跟着那人走了。 “哎!兄弟,你和我们孙参谋长什么关系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孙参谋长被人这么吼呢?而且乖乖听人话呢!要知道他在军校里那是横得很,从小没人敢给他脸色看的。刚才我看得都很解气啊!” 那人带他签完了同意书,这刚要给他拿军装呢。 正巧进来了一帮人,他们中有一个叫梁其的是这个学校的霸王。在这儿横行霸道,天不怕地不怕只是老忌惮着孙仲伯一人。 这一听有人帮他出了一口气,这是说什么都要结交这位英雄好汉呢。 “真的啊!还有人敢这么欺负那孙铁锤啊!就昨天,我过生日叫了一帮兄弟去酒楼吃饭。不巧刚遇见那个大铁锤啊!那劈头盖脸一顿教训,都丢死人了。今天就听见有人帮我教训了那个大铁锤。真解气啊!” “哈哈……” 苏洛刚好拿了军装在里面换,就听见外面热闹开了。 原来那个傻大个在军校里人缘这么不好啊! 昨天酒楼里那帮? 苏洛想起来了,不就那帮军痞吗?那些还不如那个傻大个呢! 但这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换好了衣服,就出去了。 刚打开换衣间的门时,就只见这里站在十几号人,也在换衣服。 见他出来了,眼睛不约而同地看着这里,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安静得很。 苏洛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虽然自己也是个男人,这一大堆男的脱个精光,站在自己面前,还有一个裤子还卡在裆下,场面说不出的尴尬。 他只好让那个勤务兵领着自己快走。 刚刚走到门口,肩上一重就被人拦下了。 “小兄弟,你叫个什么名啊?要不要加入我们。以后你梁哥罩着你,这军校没有人敢动你。” 那人自顾自地搭上他的肩,还饱有深意地捏了捏他的手臂。 而那个勤务兵呢?是知道梁其的。这新来的小哥又和孙参谋长有那么些关系。他这左右都怕得罪人,干脆也就不管了。 “让开,我还有一大堆事呢?没功夫跟你耗。” 苏洛动了动双肩示意他赶紧让开,然后一脸不爽地走开了。 梁其本来是看那人长得漂亮,想勾搭他的,毕竟这军校里鲜少有这么水灵的。没想到那个人根本不理睬他。 他进军校这么久,只有孙仲伯敢对他甩脸子,今天刚来的一个新生就敢这么对他。传出去,一定有损他的威名。说是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你们都他妈的是个女人吗?换个衣服都这么慢。还有你们不是上课时间吗?在这儿做什么,赶紧给我麻溜地滚去上课。还有你。” 孙仲伯指到了苏洛,苏洛本就心烦结果这人还撞枪口上了,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给他。 “你们赶紧走。还有小刘,带着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这话虽然说得强横,但众人还是听出了似乎有哪里不对的…… 第73章:浴室基情 终于将一切都整顿好了。 苏洛不怕累和辛苦,只是怕这繁琐和麻烦。 军校规矩多,这勤务兵带着自己跑上跑下一圈又一圈。苏洛头疼得厉害。 好不容易,到宿舍了。 苏洛只想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指不定怎么折腾呢! 勤务兵帮他把行李放在一间宿舍的门口,就接到指令。 苏洛也不为难就让他先离开了。这都到门口了,接下去的事他自己会完成的。 这个时间,军校的学员应该还在训练,苏洛就径直打开门,将行李放置好了。 一脸疲惫,苏洛也就打算整理被褥上床睡觉了。 可刚在整理被子呢? 就听见门外有响动了。 之后,就进来了一个人。那人剑眉星目,眼神凛冽得很,穿着军校的制服。应该是刚训练回来的军校学员吧。 只是看上去这个室友很不好相处啊! 正在苏洛犹豫要不要打招呼时,那人就径直从柜子里拿了暖水壶出去了。 倒也省了事了。 可他一走,就听到楼道里热闹起来了,乒乒乓乓的,想是训练完学员都回来了吧。 “我去,我就知道那个孙铁锤回来,就没好日子过了。这一天,累得我都快抽过去了。” “行了,别叫唤了。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哎!今天训练的时候,遇上件奇事儿。这万年铁锤的孙仲伯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你们知道吧。” “早知道了,可惜训练时离得远,没看清那人的样子,要不我就去认识认识这个能让孙铁锤吃瘪的英雄好汉了。” “去你的。就你这怂样。也得人家看得上你啊!” 听上去似乎有一堆人挤在门口吵吵嚷嚷的。 不一会儿就从外面进来了三个人,看见苏洛时还愣了一会儿。 “去……去,都挡在门口干什么呀。” 好在其中有一人发话了,那人看上去浓眉大眼的,应该是个很活泼的人。 听了那人的话,另外两人也都进来了,只是他们的眼睛依旧没离开过苏洛,走路也是横得进来的。 这是什么? 不欢迎?还是看猴呢? “哎!你说那人是男的女的啊!长得这么好看。” 那人故意压低了声音,和另外两人窃窃私语,同时还不断往苏洛哪儿瞟。 另外两个人也看了苏洛一眼,结果那个浓眉大眼的直接就给了说话的大个子一计栗子头。 “说你憨还真傻啊!这人明显是咱们新年的室友。” 说完,他就径直朝着苏洛过去了。站到苏洛面前,伸出手。 “你好,我叫高兴,欢迎新室友。” 高兴? 这名儿好,还挺称他的。 苏洛不禁莞尔,倒让高兴有局促不安,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高兴。你好,我叫郭书言。” 苏洛的示好,让三人都放心了,纷纷上前介绍自己。 “你叫小郭啊!你可以叫我阿田。” 这是那个大个子,只是刚刚他还一脸戒备地看着自己,现在又这么亲热但让苏洛有点摸不着头脑。 “小言啊!别理他。他叫小田甜。” 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人挤了进来,看着他一脸书生气,可一张嘴形象就大打折扣了。 “喂,萧宝宝,咱俩这名算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高兴、小甜甜、小宝宝? 苏洛如今觉得庆幸虽说这郭大帅苦哈哈出身的,但就没给他儿子起个什么大宝、狗蛋之类的名字。 “对了,书言,你家是哪里的?父母亲都是做什么的?来军校做什么?” 高兴这一连串的问题倒把苏洛难住了。 “唉!小郭,你别搭理他。高兴他爹是宛城的探长大人。高兴就这样,喜欢查户口。我刚来那一天,被他这么一问可不爽了,以为他瞧不起我们农村来的呢!” 被小甜甜这么一说,倒是高兴有些局促不安了。 这探长家的儿子从小耳濡目染也是正常的,只是这高兴随和、平易近人,想来以后继承了他爹的位子,也会是一个好探长的。 至于这小甜甜嘛!个头大得很,一身腱子肉,一看就是有力气的。农村来的单纯老实,一定好相处。 “那他呢?” “哦!他呀,萧宝宝的爹是宛城银行的行长。家里可有钱了。” 闻言,萧宝宝扬起了头,看上去很得意的样子。 “小田甜,这话说得本少爷爱听。改天军校放假了,少爷请去宛城最好的酒楼吃大餐。” 萧宝宝一看就是个富家子,细皮嫩肉的,不知道他为什么想不开来这军校呢? “小言家呢?” “我们家就在宛城,父亲也是当兵的。” 苏洛说得隐晦,可他刚一说完,高兴就说了“这宛城姓郭的家里当兵的,我们家都认识。你爹他……” 还没等高兴问完,就见一人提着暖壶回来了,看着这房子里闹哄哄的,也不来凑热闹,径直就开始整理衣务了。 “他?” 苏洛刚想问,就见田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自己别多问。 “他呀!是个怪人。整天就知道训练,从来不和我们说话的。所以他的来历我们也不清楚。小言,以后别搭理他就行了。” 苏洛闻言偏头看了看那人,看来以后可有得玩了。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赶紧上床睡觉吧。明天还不知道那孙铁锤怎么折磨我们呢!” 田甜说着就要脱鞋去睡觉,结果他刚一解开鞋子,苏洛就闻到一股很浓郁的味道。 “死田甜,你又不洗澡。赶紧的,滚去洗澡去。趁着澡堂还没关门,麻溜点儿。” 说着,萧宝宝一件衣服就甩田甜脸上了。 “宝宝,还是你心疼我。连衣服都帮我洗了。” “去你的。” 一个人娇嗔着拿起衣服就要走,另外一个则抱着衣服傻笑地跟在后面。 依苏洛的观察那两人肯定有问题啊! “这对活宝!书言,同我一道去吧。” 苏洛也觉得这忙了一天身上确实有股味道也收拾收拾和高兴一道去了澡堂。 第2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2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22节 这军校的澡堂子因为要照顾那些女兵,所以都是有隔断的。只是这衣服得在外面一块儿脱了才行。 这让苏洛有些不自在。不过大家都是男人嘛!也就没那么介意了。 “哇!小言,看你的脸这么白白净净的,原来你身材这么好啊!” 苏洛刚脱了上衣,就看见萧宝宝直直地盯着自己,饶是他这么厚脸皮也不禁脸红起来。 “喂!萧宝宝,你看什么看。别人的身材你羡慕不来的。” “切。小田甜你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本少爷还看不上呢!” 说完,萧宝宝就进了浴室,身子骨还真挺单薄的。 “书言,别介意啊!他们俩就这样。” 又有人进来了。 苏洛回头,原来是那个人,他也是来洗澡的,那怎么刚刚不一块儿过来。 “书言,我好了,先进去了。” 苏洛道了声好,也就自顾自地脱起衣服来了。趁这空儿还偷瞄了一眼那人,比他高、比他健壮还比他有肉。 只是这一不经意间被那人抓包了,苏洛就急忙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呦呵呵。小妹妹,哥哥要来牵你的手嘞。” 苏洛本来好端端洗着澡,结果差点就被这歌声吓得肥皂都掉了。 “啪” 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 “呦呵你妹啊!” 听着充满元气的声音,萧宝宝和小田甜这俩活宝洗个澡都不安分。 “哎呦。今天可累了我了。” “滚,别在这儿挡道。” “呦!梁哥,今儿怎么心情不大好啊!” “今天在更衣室里见到一个漂亮的小少爷,我是实在喜欢他,可那人偏就不识抬举。要让我再见到他,我非得好好……” 梁其这话还是没说话,只因为他看见了苏洛。 苏洛其实一早就听出他的声音了。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苏洛洗完澡,裹着条浴巾就出来了。结果梁其就盯着他看了半天。苏洛实在被他的眼神弄得有些毛骨悚然,就径直地走出去了。 经过梁其身边的时候被叫住了。 “站住。” 苏洛自然是不会搭理他的。 “小美人儿,我们还真有缘。你说是不是?” 看他流里流气的样子,苏洛就不爽。 “闪开,别挡道。” “你敢和我们梁哥叫板。” 这梁其手底下倒有不少虾兵蟹将啊! “梁其你不要太过分了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高兴和萧宝宝也出来了。 “萧宝宝,就你这小身板还想帮人出头,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另外还有你高兴,你爹应该有叮嘱过你吧。嗯!” 看来这梁其在军校里作威作福倒不是没原因的。 “宝宝、高兴,没事儿。另外还有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梁其这人仗着老爹的势力,一向在这军校横行霸道的,今天见着了苏洛,他自然就盯上他了。 “美人儿,这样你今天就睡我们宿舍去怎么样?” 见苏洛服软,梁其自然洋洋得意,他说完这句话还有不少狐朋狗友帮腔。 苏洛怒极反笑,一脚就问候了那人的子孙袋,可谓快准狠。 梁其被伤了重要部位,只能躺在地上哀嚎,他那群小弟见了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只见高兴、萧宝宝、小甜甜都站了。这一天就收获了这么多重情义的兄弟,倒是意外之喜。 狭小的浴室里大战一触即发。 “你们几个在这儿干什么!” 第74章:报告教官 “说你们谁起的头?” “孙参谋,就是那边那个小白脸起的头,萧宝宝和高兴他们都是帮凶。还把我们梁哥打成这样。” “孙参谋,这不是书言的错。是梁其他们故意挑衅。” “行了。郭书言今天就罚你在寝室外站一晚,不准睡觉。你们几个也给我好好反省。现在,滚!” 凭什么? 明明是梁其他们挑衅在先,他孙仲伯不问青红皂白就罚他。 果然就是个大铁锤。还是混蛋、棒槌。 怀着这样憋屈的心情,苏洛进军校的第一个晚上就在自己宿舍门外的走廊上站了一夜。 夜里有起身上厕所的,看见苏洛那张满是怨念的脸,吓得立马就回了宿舍,关上了门。 高兴倒来找过他几次,让他趁没人进去睡会儿,被苏洛拒绝了,只让他们安心去睡。 只是苏洛今天折腾了一天实在是疲倦,即便是站在走廊上也没有打败瞌睡虫。昏昏沉沉地就睡着了。 “叮铃铃。” 苏洛站着睡觉本来就睡得浅。结果这铃声还震天的响,并且持续不断。 之后,就听见这楼里热闹开了。 先是自己宿舍这儿有动静,结果就见那个冷面人拿着毛巾、刷牙杯就出来了。 看来是起床洗漱了。 然后就又进去了,之后就穿戴整齐地出来了,跑下楼去了。 这个过程来来回回的,那人自始自终都没看他一眼。 “叮铃” “哎呦!这一大早又抽什么风啊!”很快又有人骂骂咧咧地出来了。 有衣服刚穿了一半的,还有正在提裤子的。 苏洛也意识到了,这可能是集合铃,也想进去收拾一下赶去集合。可这站了一晚上的腿不听话地抽筋了,苏洛只好在那儿僵着一动也不动。 宿舍里面的人好像陆陆续续也起来了,里面闹哄哄的。 很快就见萧宝宝和小甜甜出来了,他们看了一眼苏洛,急忙催促“书言,快点。这迟到了,落到孙铁锤手里可没好果子吃。” 说着,他们还要来苏洛,可拉着苏洛刚想走。 “啊!不行,我腿抽筋了。别管我了,赶快走吧。要不然你们就得受罚了。” 萧宝宝和小甜甜看了自己一眼,脸上满满的是担忧。 “怎么了?你们怎么还不走啊!” 高兴也起来了,看起来他正在和衣服上的最后一颗扣子做战斗。 “小言他腿抽筋了。等他缓一缓,咱们在一块儿走。” 高兴看了眼萧宝宝和小甜甜,再看了眼已经痛到坐到地上去的苏洛,也是很着急无奈的样子。 “这样,你们俩先走。我等书言一块儿。你们赶快走吧。被孙铁锤逮住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苏洛本想问高兴自己怎么不走,结果还没问出口呢,就见他蹲下来给自己揉腿了。 过了一会儿,这宿舍楼道里的人已经差不多走光了,想来都去集合了吧。但高兴还在很认真地帮他揉。 “行,腿不抽筋了,我们赶快走吧。” 其实苏洛的腿还有那么点痛,但不妨碍走路了。 刚巧还有那么点时间,高兴就拉着苏洛一路狂奔起来。 结果跑到半路的时候,遇见了也才刚起床的梁其。 梁其昨天被重伤,这口气自然是咽不下去的。所以就让两个小弟把高兴和苏洛堵在楼梯上,自己迅速就下楼。 苏洛他们和那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结果就在铃声尾段的时候,那两人抢先一步离开了。 最后,高兴和苏洛赶到演武场的时候已经迟到了。 “你们两个做什么的?” 孙仲伯? “你们两个是娘们儿吗?磨磨蹭蹭的,学大姑娘早晨打扮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迟到,苏洛本来就已经有些下不了台了,孙仲伯还要在这些人面前训斥他,苏洛觉得自己脊梁骨都有些发硬。再看看高兴,铁青着脸。 是自己对不起那人吧。 “对不起,教官。是我迟到了,甘愿受罚。但书言他初来乍到的不懂这儿的规矩。还请教官原谅他。” 那人不仅没生气,还帮他说话吗?苏洛看着高兴,一脸不解。就是一个呆了一个晚上的人,这人就这样帮自己吗? “郭书言你知道这集合铃声吗?” 闻言,高兴还不动声色地扯了扯苏洛的衣角,示意他小心说话。 “知道。” 但苏洛向来就不是会看眼色的人,况且这人这么帮着他,自己却弃他不顾,这不是他苏洛平日里的作风。 “那你还有什么话说?” 郭书言的回答让孙仲伯也有些惊愕,他本来料想的是这位大少爷一定会把责任推给别人好让自己免受惩罚的。现在看来,这少爷还是挺有风骨的。 “有。高兴他是为了陪我才迟到的。他没错。所以要惩罚罚我一个就好了。” “你们俩倒是兄友弟恭啊!出个操集合都要一起下来。那以后呢?是不是上战场还得手拉手。我告诉你们战场上没有人会管你们的兄弟情,像你们这样的来一个抓一个来一对抓一双。另外,以后回答的问题要在前面加上报告教官,听明白了没?” 孙仲伯喊得声音很大,让校场上所有人都听到了,连带着别班的也转过头来看,苏洛此时此刻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教官,依我说,既然他们这么交好就一起受罚得了。” 梁其? 这论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他倒是一好手。 只是今天,这梁子就算结下了。 “报告教官,郭书言他昨晚在走廊站了一夜,今天起来腿抽筋根本走不动路了。”下萧宝宝看着他们受罚也心焦得厉害,但也无可奈何。 “都他娘的给我闭嘴。当这儿是什么地方。吵吵闹闹的。有委屈找军事法庭去理论。在这儿,我的命令就是最高的指令。早操后,郭书言、高兴加跑15圈。” 孙仲伯刚说完,苏洛就顶上去了。“报告教官,高兴的惩罚我替他受了。” 这刚说完话就被顶撞,好事的人都在想这一会儿孙铁锤发起火来,那小白脸怎么死得都不知道呢! 可令人咋舌的是,孙仲伯竟然没发火,还说好。 这在以前可闻所未闻啊! 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好了,你们俩归队吧。” 苏洛是刚来的,这队伍里并没有他的位置,就看见这最后一排还有个空当。苏洛就过去了。站定以后才发现自己身边的那个竟然是那个冷面人。 怪不得没人要来这儿呢! “你们今天由于个别学员的表现已经耽误了咱们不少的时间,为了不打乱你们的训练时间,接下来的早操你们给我夹紧屁股地跑。听明白了没。” 个别学员?刚才训斥得那么大声,估计军校外面的人都听见了,现在又说得这么隐晦。存心是让自己不痛快的吗? “现在全体向左向右转!三公里越野,跑步走!” 这些军校的学员训练已经有些时间了,而且在孙仲伯那么强势的训练之下,已经成了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而苏洛呢? 早晨才刚腿抽筋,结果现在又遇上了三公里跑,这身体自然是吃不消的。所以慢慢的就被落到了队伍的后面。 “喂,最后一个快跟上,快快。你们这群人是裹小脚的老太婆吗?这么慢。快快。” 还要快? 苏洛觉得自己已经使了吃奶的劲儿了,只觉得呼吸急促,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了。 “书言,你还好吧。” 高兴?他怎么又来帮自己了呢? “最后那两个怎么预备手牵手,你们是好姐妹吗?” 那人还真是给他三分颜色就开染房了。拐着弯骂他苏洛是个娘们儿。 “高兴,别管我快跑吧。” 虽然心里头担心,但高兴见此也只能作罢了。 “好。立定。” 好在,就在苏洛快断气之前这三公里是完了。 “今天的早操就到此结束,先解散。” 苏洛觉得这是这一早上,孙仲伯说过最像人话的一句了。 “郭书言,留下。加跑校场30圈。” 苏洛倒还真忘了,有30圈这回事了。 刚想撒泼耍赖,结果高兴他们就又来了,很亲热地问自己怎么样了?苏洛向来是死鸭子嘴硬的性子,只好打肿脸充胖子将人劝走了。 只是后来看到校场以后。苏洛瞬间有种要把人叫回来的冲动。 “开始吧。” 一圈、两圈、三圈…… 原本校场边还有几个人在看热闹的,后来跑到后半程就连忠实观众如梁其都走了。只留下苏洛一个喉咙发烫、眼冒金星了。 可苏洛总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自己,最后还反超了。 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冷面人,但奇怪的是这早操都结束了,那人怎么还跑呢?难不成是加练。 苏洛一开始还有和人赛跑的兴致可越到后面就真的没劲了。 “30圈到了。” 耳边似乎听见有人这么说,苏洛似是绷紧的一根弦立马就松弛了下来,到最后就跪倒在地上了。 “不要坐下,站起来走一圈。” 跑完了还不让人休息,苏洛回头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是那个冷面人。 浴室里他不帮自己,早上出操时也不提醒,如今到了这儿,他还要来欺负自己。 苏洛觉得自己是欠了他吗? “郭书言,跑完了。过来找我。” 又是孙仲伯。 第75章:作死的挑衅 拖着疲惫的身子上楼,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似的,要不是喊着“孙仲伯杀千刀的”之类的口号,苏洛想自己应该怎么都上不来的。 “也不知道哪个孙铁锤把书言怎么样了?” “就是小言那身子骨三十圈,怎么吃得消啊!对了田甜,少爷我前几天偷渡过来的那几个肉罐头还有没有了?去给小言拿一罐去。” “啊!” 苏洛在门外听到了小甜甜极其幽怨的一声。 “啊你个大头啊!我妈就给我拿了五个罐头,你都吃俩了,让人小言吃一个会死吗?真是。” 苏洛大概知道了。他们这是怕自己没有午饭时刻意在帮自己备着呢! 军校的食堂过了饭点是不开放的,所以过了饭点的人只能挨饿。 不过他们倒多虑了。孙仲伯这人虽然是个混蛋,但好在不是个灭绝人性的混蛋。叫他过去,给了他几个鸡蛋。 只是他刚跑完,哪有那个肚子吃啊! 苏洛走进宿舍,高兴他们就围过来了。“小言,你这30圈跑下来,人都瘦了。孙铁锤那个大魔头,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对不起,书言让你代我受罚了。”看来高兴还在为早上的事耿耿于怀呢! “行了,本就是我的错。哪能还拖累你啊!这事儿到此就翻篇了。” 苏洛这人待兄弟一向义字大过天,和他交朋友的,一向都是受他恩惠的。今天高兴和甜甜他们为自己说话,苏洛就当欠了他们一个人情。 “好了。别挤在门口,让小郭进来坐吧。都围在门口算什么事啊!” 小田甜很热情地将苏洛拉到自己床上坐下,然后献宝似的从床下拿出一个罐头。 “小郭,饿了吧。这给你。” “小甜甜,你现在在小言面前装大方了。刚才让你拿出来叫得就跟死猪割肉似的。少在这儿做借花献佛的事了。小言,这是我妈心疼我特意让人送进来的。” 小甜甜的那个叫声苏洛不是没听到,只是一直在想该怎样形容,如今倒被萧宝宝一针见血地指出来了。 “不用了,给。” 君子不夺人所好。 苏洛是不会要的,反而将孙仲伯给的那几个鸡蛋扔在了桌上。 “鸡蛋?行啊!小郭,你从哪儿弄来的。” 看小甜甜这眼睛发光的反应,难不成这鸡蛋在军校里也是稀罕物件。 “是啊!这鸡蛋我记得只有军校里只提供给教官。而且每人只有两颗。你从哪儿弄来的啊?” 每个教官只有两个,孙仲伯又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五个蛋呢! “孙参谋长给的。” 苏洛说完,就见整个宿舍沸腾起来了。 “这孙铁锤还有这么心疼人的时候啊!” “是啊!小言,那孙铁锤是不是看上你了。这么体贴啊!怪不得呢?我说今早上怎么这么变态呢?原来是在准备这一出预备捕获你的芳心呢!” 体贴? 苏洛喊了声去你的就把一个蛋扔给了萧宝宝,想堵住他那跑火车的嘴。 “剩下的,高兴、甜甜你们也拿一个吧。” 田甜就不是矜持的人,说拿就拿了。倒是高兴说什么都不要,还是苏洛一把塞到了他的手里。 桌上还剩两只,苏洛确实也饿了就剥开了一只。 就在这时,那个冷面也从外面回来了。手里还拿了个食盒。 他也还没吃饭吗? 那人看了苏洛一眼,就拿着食盒回自己床上去了。 小田甜则贼兮兮地凑到苏洛跟前小声的说“今天倒也怪了。那怪人向来都在食堂吃,今天怎么把饭拿到宿舍里。我上次在宿舍就吃个酱肘子就被那人连人带吃的一块儿扔出去了呢!” 苏洛闻言,勾唇轻笑,看来这冷面人还真是“表里不一”呢! “喂,给。” 苏洛抓起桌上剩的那个鸡蛋就丟过去了,那人稳稳接住,看了苏洛一言,倒也没推辞直接吃了。 “叮铃铃” 苏洛这吃一堑长一智的,就知道这是集合铃,立马抓起桌上的帽子。 可在他之前,那冷面人早已经出了门了。 “很好,这次没有人迟到。” 又提迟到这个梗,苏洛刚收拾好的心情,就被他打乱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不管那人看不看得到。 结果就发现旁边似乎有什么在看自己,偏头去看,冷面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站的比那旗杆还直。 估计是自己看错了吧。 “接下来的课程是格斗术。接下来,你们一个一个的上来,至于对手嘛!就由你们自己挑选。那么谁第一个?” 全队鸦雀无声,面面相觑。苏洛又瞟了一眼的那个冷面人,他不是向来都争当第一的吗?这次怎么例外了? “怎么?一到这时候就孬了。快,有能力就别给我藏着掖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才知道。” 苏洛只道孙仲伯这话一说那接下来他们就成骡子和马了。 “报告教官,我第一个来。” 那人是个大块头,又黑又壮,倒还田甜有得一比。 “那你选谁呢?” “田甜。” 这是两头黑熊杠上了。 田甜看了萧宝宝一眼,然后意气风发得就上去了。 两人的体型都很大,都是硬碰硬的选手,每一记出招都是重拳。估计那两人这一场打下来,身上肯定受不少伤。 两人对打时,什么肱二头肌、青筋全数都鼓起来了。 那人较田甜体型更大一点,所以起初田甜挨了不少重拳。苏洛瞧了一眼萧宝宝果然他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田甜看上去很担心的样子。 不过田甜倒也不是没头脑的蛮打,几个回合下来也不和那人硬碰硬了。之后看准时机照准了那人的胃部再顺势把他压制在地上。 田甜赢了,还回头对着萧宝宝傻兮兮地一笑。苏洛觉得他内心的潜台词应该是“媳妇儿你看我多厉害。”萧宝宝倒没做什么反应。苏洛这才认证了萧宝宝的属性就是傲娇大少。 接下去的比赛,相较于他们似乎有些弱,不具观赏性。 就听见孙仲伯在场外喊“勾拳,上啊!还有你攻他下盘。都白教你们了吗?” 这场外指导倒比那些选手还要激动。 “接下去是谁?” “报告教官,我来。” 梁其? 这人很能打吗? “那你挑的对手是?” 那人手一抬,苏洛就有种不详的预感,果然这方向就是朝自己过来了,只是指到自己后,又偏了过去。 冷面人? “他。” “这梁其和那怪人是格斗场上的老对手了。”这话是高兴说的。“不过他们的比赛还挺看头的。” 什么看头? 梁其出手很快,气势凌人。而那冷面人倒也一招一招都挡住了。无论是怎样刁钻的拳,他都接到了。既然有接拳的能力,他为什么不化守为攻呢! 不过这场比赛倒不是前面那些可比的。拳脚的速度很快,一番你来我往,梁其攻势凌厉,那冷面人也没在怕的。几十个回合下来,双方各有输赢,脸上也不同程度的挂了彩。 虽说这场比赛已经很精彩了,可苏洛总有一个感觉,那冷面人没使出全力。 而那梁其呢?苏洛对他也有点改观。还是有些实力的。只是当时在浴室里,怎么这么容易就让自己踢到了命根子呢! 最后两人还打到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直到快撞到训练用的铁栏杆上,孙仲伯为了不要有所损伤才制止了两人。所以也没个胜负。 后来,就是些小打小闹了。只是玩闹也有亮点。 萧宝宝的格斗倒是有趣,专挑人痛处打。而且还用上了扯头发踩脚趾的戏码。 孙仲伯评价“刚才是两个小姑娘在打架。” 幸亏萧宝宝说他到军校就是为了来结识朋友的,以便他以后继承他爹行长位置的时候,可以拓宽他的业务渠道。顺便还来锻炼身体的。要不然就他这身手,真当了兵,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挂了呢! 高兴的打法中规中矩的,攻守兼备,身手确实不错。只是他打得不狠。倒让人抓住了不少空处。虽然最后也赢了,但赢得并不漂亮。 最后就只剩下苏洛和一个小瘦子了。 “书言,你运气真好。他呀,是靠他爹进军校的,没啥实力,人又长得瘦弱。你随随便便一弄,就赢了。我还担心你万一挑中了个厉害的对手吃大亏呢!” 这话从萧宝宝嘴里说出来,苏洛不禁想笑,但碍于他是真心为自己好,还是憋住了。 “教官,对手是指这里所有的人吗?” 孙仲伯虽然不知那少爷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了,但还是老实回答了。 “是。” “既然是这样,我要和教官打。教官同意吗?” 苏洛这话一说出口,一片哗然,就连小田甜都说小郭这是刚才脑袋被门挤了吗? “小言,你知道大家为什么都叫孙仲伯大铁锤吗?” “为什么?” “因为孙仲伯不仅脑子像是铁锤,这拳脚更像是铁锤。” 萧宝宝一脸“你为什么这么看不开”地看着苏洛。苏洛也只道这台上都这么紧张了,他还说冷笑话。 “郭书言,你确定挑得对手是我吗?” 孙仲伯这一脸严肃的样子,倒让苏洛有几分后悔。不过苏洛他一直践行着死鸭子嘴硬的原则,所以就算困难也就硬着头皮上了。 “是啊。” 第76章:人怕出名猪怕壮 孙仲伯在接受苏洛的挑衅以后,整个人的气场都一样了。 眼神就像盯着猎物的猎豹一般,全身上下连至毛孔都似乎蓄势待发。还干脆将军服的外套解了,里面是一件白衬衫。为了不让影响发挥还特意解开了袖边的扣子,将袖子挽得很高。 看上去认真了呢! “小言,你看撞枪口上了吧。让你小子不听劝瞎逞能。” “行了,少在那儿吓唬我。哎!要不打个赌吧。一会儿我要是赢了他,你萧少爷就请我吃饭。不过,我告诉你啊,我要吃就得吃最好的。” “行啊!一会儿要是这孙铁锤把你打成重伤了,少爷我也请你吃饭,到最贵的酒楼吃西餐。就当为你补身子了。” “一言为定。” 苏洛站上去与孙仲伯平视的时候,就听见下面嘘声一片。大家似乎都觉得他输定了。不过这也没关系,有反转,才够惊艳嘛! “你先出招吧。” 看来这孙仲伯也信心满满的。不过苏洛并不准备提醒他战场上切忌轻敌。 “不了,书言最是尊师重道的了。当然是教官先请。” 或许是想教训一下他的狂妄吧。孙仲伯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一个直拳就打过去了,手上劲儿还不好。 苏洛也庆幸自己早有防御拿手挡了一记,还往后退了好几步,手生疼。 这孙仲伯别叫孙铁锤了改叫孙野牛吧。 “怎么样?还来吗?” 苏洛这人就是看不惯别人得意,孙仲伯越这样他就越不会屈服。 “来,怎么不来。” 孙仲伯知道自己刚才那拳用了多少力道,本是想告诫一下这狂小子,让他收敛的。可没想到那人倒还真有两下子。既然是这样,刚好也闲了几天,手痒得厉害,下场练练吧。 之后的主动方,还是孙仲伯,只是较之前的更快更狠,苏洛只能是很吃力地接着。 但那人出招动作迅猛耗费的精力也比较多,所以难免会有些空当。孙仲伯是宛城军区里大比武的第一名,他深知自己有这样得毛病,因此他会在战斗中慢慢找节奏,忽快忽慢。但还是免不了会出现一两个纰漏。 苏洛刚好就抓准了他的这个纰漏,在他要攻来时,迅速出腿抢先压住了他的双拳。 不过这孙仲伯力气倒还真不是盖的,没一会儿就挣开了,反倒抓住了苏洛的腿。苏洛暗道不好,但孙仲伯却没有对他做什么。 既然教官有意放水,苏洛自然是会领情的。屈膝死命往他胸部一顶。倒逼得孙仲伯连忙放开了他,后撤了几步。 原先,孙仲伯只以为就是那小少爷一时兴起。不过行家一出手,看他刚刚顶的那一记,自己就可以判定这人还是有些功力的。 因此孙仲伯是被完全挑起了兴致,他很清楚血液开始上涌时的亢奋、激动。他想把那少年打败,让他在自己面前俯首称臣。 这样的念头原来在这么早的时候已经出现过了,只是孙仲伯一直到最后都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苏洛也感觉到那人开始有些认真了,有些害怕但隐隐还有些期待。 他知道依着小少爷的功夫在孙仲伯面前到最后一定讨不了好。但他就是想打败他。不顾一切地打败他。 后一回合,两人你来我往,这拳脚往来的更为频繁和快速,让观看的人都止不住惊呼。孙仲伯胸前的衬衫上有一个很明显的脚印是苏洛踢上去的。而苏洛的左髋骨处有一个淤青是孙仲伯一个勾拳打上去的。为着打脸这个事,苏洛怒火中烧,直接上去给了那人两拳,虽然都被格挡住了。但孙仲伯很明显地感受到那人的力道不一样了。 这小子就这么看重脸吗?跟人小姑娘似的。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比有些小姐长得还好看。 这样想着孙仲伯有些失神,苏洛趁此良机就赏了他一个回旋踢。 第2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3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23节 “怎么样?还来吗?”这话虽然是苏洛问的,但他也很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力不支,连呼吸都有些喘了。 反观孙仲伯似乎是渐入佳境。 这样斗下去,他一定必败无疑的。 “来啊!” 20出头的年纪最是血气方刚,就像一匹不服管教的野马,可是如若驯服他该是何等的荣耀。 孙仲伯被苏洛调足了胃口,正准备全力以赴大战几十回合的时候,就见那人狡黠一笑。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人就已经蹦到自己身上来了。手臂紧紧缠着他的脖子,双腿也死命夹着他的腰,孙仲伯拼命想把这块狗皮膏药甩下去的时候,突然那人又笑意盈盈地朝自己过来,他想亲他。男人和男人怎么能亲吻,那人真不知羞耻,有了这个认知,孙仲伯铁青着脸避开。后来就感觉压迫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没了,那人下去了。偏过头,就发现那人正拿着枪指着自己的脑袋。想到什么,低头去看自己的枪匣,果然已经空无一物了。 “教官那人耍赖这格斗是拳头对拳头的实打,这人突然拿把枪算几个意思啊!” “你懂啥啊?在战场敌人会跟你遵守规则吗?一枪下去命都没了,还讲输赢。” 听说有个学员要挑战孙仲伯,其它班里的教官和学员也纷纷凑了过来。 “老孙啊!你今儿可是大意失荆州了啊!哈哈。” 王营长和孙仲伯是好友,但也在他手里吃过不少亏,如今终于有人替自己教训他,欣赏地看了苏洛一眼。 终于这第一天的训练总算是完成了。 苏洛走到萧宝宝身边,萧宝宝直接就给了他一拳“行啊!你。还真赢了。” “那是。记得请我吃饭啊!” 苏洛这是真有些得意了,这话说得声音很大,等他反应过来时,就发现孙仲伯正看着自己,脸上满是他读不懂的表情。 解散之后,苏洛他们就去了食堂,已经有一大堆人排在哪儿了,队伍拉得老长。 在最前面,食堂的大叔大婶们正从几个桶里拿出饭菜。 虽说这用餐环境不怎么好吧,但苏洛还真是饿坏了。看别人打的菜,一碟青菜上面还有零星的几块肉算是点油水。 “哎!小言,你怎么就想出了这个办法去对付孙仲伯啊!亏我还担心,你这小身子骨被打残呢!原来你深藏不露啊!” 萧宝宝自从苏洛赢了以后,就把这话说了一路。好不容易刚停了,结果这排队的空隙他又说上了。 “这都几遍了。都说是孙仲伯让我的。” “去,小言你这就不厚道了啊!是不是兄弟还藏着掖着的。虽说我的格斗术是逊了点吧,可你是不是真有本事,我还是能看出来的。所以就别装了。告诉我,为什么吧。” 萧宝宝谈话时最喜欢勾肩搭背的了,苏洛似乎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回头一看原来是小甜甜。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凑到萧宝宝耳边轻声说“我刚才那一招用在孙仲伯那样的正经人身上可以。对付其它人可不行。但你嘛!可以尝试给小甜甜用用。” 萧宝宝被他说的老脸一红“切,谁……谁想用你那损招啊!况且本少爷需要动手吗?” 萧宝宝这是恼羞成怒了,这音量拔得特别高,整个食堂的人都听到了,纷纷侧目。萧宝宝懊恼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还看到苏洛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拳就挥过去了。还好这萧宝宝力气小,那不然苏洛觉得他可能就得去医务室了。 “哎!你就是刚才打败孙仲伯的人啊!看你白白净净瘦瘦小小的,还真看不出来,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又有一个人挤过来了“就是,孙铁锤可是军校里格斗术最好的。你今天打败他,可真行啊!” 苏洛觉得他这光荣事迹有可能就要在这军校传播开了,还真有点头疼啊! “放屁。就他能打败孙铁锤。明显就是孙铁锤故意让他的。不过我也就奇怪了,这孙铁锤怎么就单单对他一人放水。” “梁哥,谁知道呢!或许人家就是有本事吧。没见刚刚他整个人贴在孙仲伯身上的时候,那样子活像个……” 又是梁其?怎么老跟他对上呢? “你别胡说八道啊!我们小言是堂堂正正赢了孙铁锤的。你们再这儿满嘴喷粪我就不客气了啊。” 苏洛觉得这萧宝宝已经对自己产生“护犊之心”了,他可以骂自己,却听不得别人骂一句。 “你这娘娘腔说什么?” 那人这话刚说完,就见小甜甜一个拳头就过去了。 年轻人谁都有脾气,都是一点即燃的。结果就成了两帮人对打。 那梁其就缠上苏洛了。苏洛在刚才的格斗课知道梁其的实力的,论硬碰硬,自己讨不了什么便宜。 “啊!” 萧宝宝?就知道他会出事。 苏洛从梁其的缠斗中抽身替萧宝宝挡了不少拳脚,可那些人并没有罢手,就见一人拿着板凳就朝自己来了。苏洛知道自己躲不过,把萧宝宝护在身下。 可最后听见“嘭”的一声,原先朝着自己来的板凳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是那个冷面人?他为什么要出手帮自己呢? “你们这群兔崽子吃个饭都不让人省心啊!” 第77章:军校男寝日常 军校的生活是按照课程表严格作息的。 5点30分起床,5点45分开始早操,一般都是3到5公里的越野跑或者是负重跑。7点半左右早餐。之后在继续训练,到了11点30分用餐。之后午睡,下午再进行4个小时的训练,晚饭,最后才可以回寝室就寝。 苏洛以前除了跑通告,其余时间都是很懒散的。这到了军校,生活节奏随之时钟链条变得快捷而紧凑起来。本来他以为自己会不医馆、吃不消。可这待的久了,倒也没出现什么不适的症状。 反而被军校这种热血青春和兄弟情所感染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在这里待久了,嘴边老是会骂一些荤话脏话。不过大家都一样。 “小甜甜你他娘的是猪吗?看你把本少爷的床都弄成什么样子了。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本少爷就跟你姓。别跑……你还敢跑,给本少爷站住。” “哎!你们俩就别闹了。” 这就是宿舍的日常,萧宝宝和小甜甜这对冤家时常会来这么一出,高兴这负责任的室长呢!还是作为一个中间人调和。 至于那个冷面人吗? 自从他上次帮了苏洛和萧宝宝之后,整个宿舍对他就大大改观了,也不称他为怪人了,吃饭、洗澡之类的事也经常叫他,不过他倒是还和往常一样,似乎对拒绝别人的好意有很深的执念。 另外,孙仲伯自从那天格斗比赛发现了苏洛的才能以后,更是没打算放过他。 军事理论他得上去答辩,西方战争史和全球通史他还得上去讲解。另外还有剑术课、马术课、打枪的,他都得带着他上去溜一圈。 苏洛还得庆幸那小少爷在国外那几年兴趣爱好广泛,什么西洋的搏击课、西洋剑术课都上过,要不然上去还真是丢人现眼啊! 但什么事都讲个度,都讲究个张驰有度,这军校训练也遵循这个道理。所以三个月后会有一次半天的假,苏洛把这个叫做监狱的放风时间。 因此整个宿舍格外兴奋。 “小言,你最近可成了咱们军校的风云人物了。咱们班标兵级的人物啊!怎么样?对于获得如此殊荣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整个宿舍里就萧宝宝没事最爱打趣苏洛了。 “对此我只想感谢我的父母把我生的这么优秀,然后还想感谢我的队友们不是那样的优秀。尤其感谢你一天天致力于传播我的美名。我在此要感谢你的全家。” “去你的。少在哪儿不要脸了。” 宿舍里又闹开了。 “不过小郭也真奇怪,那孙仲伯怎么这么喜欢刁难你呢!啥事儿都让你上。” 苏洛也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就让孙仲伯盯上了,众目睽睽之下的差别待遇啊!难不成他还真滥用职权公报私仇。 “谁知道。” “行了,你也别气了。这样吧。明天我请你们去吃好吃的。城里似乎新开了好几家西餐厅,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着本少爷去开开眼界啊!” 苏洛这才想起来萧宝宝还欠自己一顿饭呢! “好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西餐呢!” “行啊!那本少爷就带你这个乡巴佬去开开眼。” 萧宝宝的家境决定了他在小甜甜面前有一种自以为是的优越感,所以说出的话经常不中听。不过好在小甜甜心大,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还是巴巴地粘着他。 “蹭你萧大少爷的饭又怎么少得了我呢?怎么样带上我啊!” “行,宿舍所有人都去,少爷我今天高兴。哎!你去吗?” 萧宝宝说的是那个冷面人,苏洛见那人皱了皱眉开口似乎又要拒绝,抢先一步去了他床上揽着他的肩。“当然是要去的了。是吧?” 那人看了苏洛一言,终是点头答应了。 “咚咚” 这个时间应该是有人查寝。 整个宿舍又开始忙活起来,要知道这个点早过了要上床睡觉的时间了。 可还没等有所行动呢!就发现这门就开了。一定是又是谁忘记关门了。 萧宝宝横睇了小甜甜一眼,小甜甜也就回以万分抱歉的眼神。 今天来查寝的是陈老四,他可是军校的政治处主任,被他抓了正着,想来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都几点了?还不去睡。你们不睡怎么也不要让人睡吗?” “陈主任,明天不是要放假了吗?咱们有些兴奋,一会儿就上去睡了。” 高兴作为寝室长关键时刻还真挺有担当的。 “明天一早不还得出早操吗?你们这群小年青还真是。行了,今天也不为难你们,赶紧上去睡吧。” 这陈老四可是有名的“严格”啊!今天怎么什么都没收就走了。 还是萧宝宝第一个反应过来连连说是,还恭敬地把人送走了。 “呼……小甜甜,你以后再不关门,本少爷就杀了你。” 小甜甜左一个道歉右一个道歉,才让萧宝宝消了气。“不过今天这陈老四怎么这么容易就放过咱们了呢?” 萧宝宝狐疑地看了眼苏洛,然后贼兮兮地凑近“哎!小言,是不是你啊!上次在食堂,咱们这么多人闹事,被陈老四逮个正着。他一开始将我们骂得狗血淋头的。结果一往你这儿瞟了一眼,就收敛了。也没罚咱们。你是不是手里有陈老四什么把柄啊!说出来和哥几个分享一下呗。” 听完萧宝宝的话,整个宿舍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苏洛。 “哪有什么把柄啊?我倒知道你的。要不然我说出来和他们分享一下。” “你……胡说,我哪有什么把柄。” 说完,萧宝宝还心虚地看了田甜一眼,随后回去睡觉去了。 第二天虽然军校规定放假,但早操还是没拉下。 或许是因为放假,班里的人都有些兴奋连着行军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你们这些小子,平常要是有这速度,还用我在旁边吼吗?今天放假,我也不打扰你们兴致了,只是你们可得给我记住了,你们虽然已经放假了,但出去还是军校的学生,别做那些给军校抹黑的事,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行,解散吧。” 孙仲伯刚说完,就听到底下一阵欢呼,到底还是些孩子啊! “哎!走。” 萧宝宝揽着苏洛就往外走,田甜也只好跟上来粘着他们。至于高兴和那个冷面人嘛!则走在后面。 这冷面人也真是!放假了还绷着个脸。 萧宝宝这大少爷果然出手豪气。上来就是一家法式西餐厅。 店内布置得很有情调,玻璃隔断与天花板和两旁的水晶灯做呼应。 一旁的老旧唱片机里放的是一首法语歌。法语被誉为全世界最美的语言,因此即便听不懂光是它的音律都很令人陶醉。 这家餐厅是宛城新开的一家高档餐厅,因为时兴倒也有不少宛城的富商巨贾们带着夫人来这儿尝新鲜。 萧宝宝订的是一个靠窗户的位置,说是这家餐厅不怎么好订,拖了不少关系才抢到的。 服务生引他们在位置坐下。 田甜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东摸西看看的,萧宝宝就在他手边掐了一下示意他安分点。 苏洛觉得这两人将来要走到一起,还是需要克服不少困难的。 “先生,请点餐?” “这样,我们每个先点一道啊!先给我来一个法式煎牛排。” 高兴要了一个芝士通心粉,冷面人要了份南瓜浓汤,苏洛则点了份惠灵顿牛排。 可菜单到了田甜这儿,他左看右看看了好久,嘴上还不住地嚷嚷这家东西贵。 萧宝宝是个贵少爷,这里又还站着一个服务生,自然有些下不来台,一把就从他手里抢来了菜单,说给他也来了一份法式煎牛排。 “哎!宝宝,你的那个好贵啊!还是别吃了吧。” 田甜中间又插了一句,萧宝宝直接就没理他,再嘱咐那个服务生拿瓶红酒来。 用餐时,萧宝宝因为刚才的事一直都没理田甜,而田甜仍旧不自知,刀叉弄得乒乒乓乓响,桌上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苏洛也不想掺和进去还是自顾自地吃。萧宝宝是银行行长的儿子,从小就含着金汤匙出生,这区区一顿西餐自然是请的起。高兴呢?探长家的公子,想来也跟着他爹出席过一些类似的宴席。田甜是出身普通人家,自然是不懂的。其实事实上在那个年代极少有人能消费西餐因此不懂用餐礼仪也是无可厚非的。所以萧宝宝怪不得田甜,相信他自己也知道所以没去怪罪他。让苏洛有些吃惊的是那个冷面人。他似乎对西餐很了解,无论是使用刀叉的方法还是品尝红酒的方式。看来这冷面人隐藏得很深呐! “哎!高兴,你那个面好像很好吃,给我吃一口吧。” 田甜似乎是看上了高兴的意大利面,可是西餐并不讲究分享,因此他这个举动是有些突兀的,让高兴也有些不知所措。 “够了,我去一趟洗手间。你们慢吃吧。” 萧宝宝这脸上明显有些挂不住了,起身离开。对于他今天的举动,其实田甜也是知道的。虽说他平时有些马虎大意,但对待萧宝宝却是格外细心的。 “宝宝他是不是嫌弃我了?” “田甜你说什么呢?这样我也去洗手间一趟。慢吃。” 高兴是永远的和事佬,这不又起身去调和了吗? 只是他们俩去了很久都没回来。倒是后来那酒店经理匆匆赶过去,说是前厅出了点问题。 第78章:关禁闭 苏洛他们也吃得差不多了,因此也就想跟过去看看热闹。 “你们洋人就可以随意欺负人吗?” 这不是萧宝宝的声音吗? 有了这个认知,苏洛他们就立马赶过去了。 只见前厅已经围了很多人了,苏洛他们花了老大的功夫才挤了进去。 结果就见萧宝宝指着一个洋人破口大骂,那洋人也不知说了句什么派了不少人将他和高兴团团围住。 “萧宝宝,这儿没你的事,赶紧走吧。别在这儿碍事。” 梁其?他怎么和那些洋人在一起,他旁边还坐着一个老头,苏洛猜测应该是他爹吧。 “其儿,别多事。有什么事听约翰先生的。” “梁先生,约翰先生问贵公子是不是和那人认识?” “麻烦告诉约翰先生我家小儿并不认识这两个人。” 苏洛也算是看明白了,这梁其是和跟着他爹来和这洋人一起吃饭的,结果萧宝宝不知有什么原因和那帮洋人起了冲突,现在两帮人正纠缠不休呢! 那边似乎还坐着一个女人,看上去有些眼熟啊! “您是翻译先生吧。麻烦您告诉这位约翰先生,我这朋友喝多了,并不是故意冒犯的。” “高兴,你怎么还帮着他们说话呢?” 高兴的个性向来温厚中和,处事方式也很圆滑。他这么做却是是现在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只是这么无疑会得罪萧宝宝。 “翻译先生,请您告诉约翰先生,约翰先生既然是诚心邀请我吃饭的,那么就请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这两位少爷。作为答谢,婉莺过几天会另外找地方请约翰先生吃饭的。” 婉莺? 这不是那孙铁锤的心上人吗? 那个中国翻译把高兴和婉莺的话都告诉那个约翰了,那人看上去挺受用的。 “那个约翰先生说了既然连婉莺小姐也为这位小少爷求情了,那么他就放过他。只要这位小少爷当众道歉就行了。” 道歉? 在苏洛印象中,萧宝宝还没对人说过对不起这三个字呢! 而且苏洛刚才明明在那个约翰先生的原话里听出了猪狗的字样。 刚巧,这军校其实是设有外语课,这么一来,萧宝宝就根本不会道歉的。 “你以为你是谁,想让本少爷跟你道歉没门儿。你这只蠢猪,老色鬼。” 后面两句萧宝宝是用英文说的,因此这约翰先生自然是听得懂的。 很明显的他脸色一变,此时梁其也站起来让萧宝宝消停点。这个举动其实是好意,只是萧宝宝现在在气头上逮谁咬谁,倒把梁其也臭骂了一顿。 那洋人脸上更是过不去了,叫了人来教训萧宝宝和高兴。 那些洋人打手各个高大魁梧,人数上又占优势,这样下去萧宝宝和高兴肯定吃亏。 可不知道什么田甜也过去了,抢先给了其中一个洋人打手一拳。这样双方自然就开战了。 苏洛倒也没选择置身事外。也冲了进去和那些洋人打起来了。 这些洋人保镖是那个约翰先生花钱请来的雇佣兵,这身手自然是数一数二的,就他们这些学生的身手上去肯定只有挨打的份。 因此形势上有些被动。 苏洛极为艰难地躲避那些人的攻击时不忘去看一眼高兴他们的情况,看上去似乎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挂彩。 不过他们的身手可比在军校格斗课时好太多了。果然是在重压之下,这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书言,当心。” 就在苏洛刚才失神的时候,居然有一个洋人在桌子上抄起一个酒瓶就向他砸来。 苏洛当时只在想这一瓶子下来万一砸到脸破相了该怎么办。 结果就见一个人飞身一踢,那洋人手里的酒瓶就碎了。 冷面人?他是来帮他们的吗? 那洋人还不死心就攥着那个碎玻璃瓶朝他刺去,冷面人反身灵活闪躲,随后到扼住那人的左臂将他死死按在桌子上,从那人手里夺过碎玻璃瓶刺进了那人的身体里。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准狠,和那天格斗课上他的状态判若两人。 洋人打手见自己的同伴受制,纷纷朝冷面人攻去,那冷面人倒也不慌不乱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打手,打趴下了。随着自家保镖接二连三的倒下去,那约翰先生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到最后一个打手倒下的时候,约稿先生已经预备偷跑了。倒被萧宝宝抓住。 “约翰先生,现在怎么样?要不你向我道个歉,本少爷就放过你。” 现在倒成了萧宝宝得意了。 可他也没得意多久,就听外面的人说巡捕房的人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些黑衣警探赶到,这带头还是高探长呢!就是高兴他爹。 高探长见此情况脸色也不好看,瞟了高兴一眼,就说把人带走。 巡捕房的人说按照他们聚众打架的情节严重性可能得在巡捕房里待上一段时间。 可他们还没进巡捕房的牢房呢?孙仲伯就赶过来了。 “孙参谋长,光临我们巡捕房倒是稀客。” 虽说这巡捕房如今是洋人的地盘,可孙仲伯毕竟是大帅身边的参谋长,因此这面子还要给的。 “高探长不必寒暄了。你也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那些学生呢?还请探长把人交给我。” 孙仲伯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单刀直入。那这么一来倒让高探长有些难办了。 “孙参谋长,那些孩子聚众闹事还打了洋人,这事儿我们巡捕房不能不管啊!当然了,都是自家孩子,我们也不会过分为难他们。就关几天就回去了。还请孙参谋长体谅体谅我们。” “高探长,就是因为这些兔崽子犯了事儿,我才要把他们带回去的。他们怎么也是军校的学生,我应该用军校的规矩严惩他们。” 高探长也看出来了,这孙仲伯是铁了心要把人带走。 “孙参谋长,不好意思。虽然有些无礼我还是得说,这巡捕房可不归军校管。因此孙参谋长无权过问我们巡捕房的事。” “高探长,你们巡捕房那些手段,我是知道的。左不过是屈打成招,要不然就是找个人顶罪。这高兴是你高探长的儿子,你当然不会找他出来顶罪。萧家和你高家交好,你也不会拿萧宝宝开刀。剩下三个就随便挑一个就是了。” 被孙仲伯这样一说,那高探长脸上自然也挂不住了。 “孙参谋长,你这是在侮辱我们巡捕房。” “行了,我不和你废话。今天我只想带走那几个孩子。” 孙仲伯气势汹汹地俯在探长办公桌上,居高临下“高探长,那些孩子打得是洋人。你以为那些洋人会善罢甘休吗?其实大家也明白,你这巡捕房是洋人的地盘。你以为进了这儿,那些孩子会有好果子吃吗?到时候就连高兴你都保不住。知道吗?” 高探长在巡捕房已经有些年头,爬上这个位置,自然也看得很多。因此孙仲伯的话是不无道理的。 “既然如此,孙参谋长请便。” 苏洛他们不知道这探长办公室里面的事,只知道最后是孙仲伯把他们带走了。 “孙参谋长啊!这事儿就这样摆平了吗?” 孙仲伯自从从巡捕房出来以后,这脸色就难看得很。 萧宝宝这是怀着必死之心去问的。 “你们几个,我不是提醒过你们,别在外面给我惹是生非吗!怎么转头就给忘记了。还打洋人。我让你们打。” 孙仲伯抬手就要打萧宝宝被田甜拦下了。 “我跟你们说这事儿没完。高兴、萧宝宝、田甜你们回去以后给我围着校场跑100圈,分期两天跑完。日常训练也不准赖。至于你们俩回到军校以后去政治部领罚。” 说完,就提前离开了。 苏洛他们觉得这还不如把他们留在巡捕房呢?只有高兴在后面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洛和冷面人虽然说挺不服的,但还是乖乖地进了政治部领罚。 结果被判了记过,然后还被罚要关两天禁闭。 这是苏洛第一次进禁闭室,一个四面是墙的小房子,压抑的让人难受。只有门上有一个小洞,结果被人封了。 一开始,苏洛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就一会儿,他就开始不安起来,整个人躁得难受。后来索性就开始骂起人来了。 “孙仲伯,你这个混蛋。敢关我。也不看少爷是谁。我是替你女人出头,你不思感恩也就罢了,还敢关我。混蛋、白痴、杀千刀的。等我出来以后,你就等着被我大卸八块儿吧。哼。” “别嚎了一会儿嗓子该哑了。那时候可没人给你送水。” 这个声音是那个冷面人。 看来这禁闭室造的不太合格啊!这隔壁的声音还能传过来。 “你看底下。” 苏洛闻言看了眼墙底有一个小洞,估计是前面的人留下的。 果然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 “哎!你跟我说说话吧。你叫什么名字啊?” 苏洛说完,那边半天没有任何响动,当他准备在喊一声的时候,那人开口了“你可以裴四。” 有人说话,虽说被关了两天禁闭没吃没喝的,苏洛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这刑满释放那天,饿得头晕腿发软,似乎还出现幻觉了。 自家的大帅老爹怎么在这儿,还有那群姨娘。 第79章:少帅vs少帅 “你小子也太不仗义了吧。亏我们还把家底都透给你了。结果你却编了谎话来瞒我们。到底是少帅啊!这还挺有戒心的嘛!” 苏洛出禁闭室那天,他的大帅老爹确实是来了。 这大帅来军校亲自接他,这关系自然是瞒不住了。所以第二天整个军校都知道郭书言就是郭大帅的独子,是宛城的“少帅”。 苏洛平日里就和萧宝宝他们关系最好了。这萧宝宝呢?又是典型的少爷脾气,自然不喜欢他瞒着自己了。所以有事没事就来挖苦他。 “宝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要瞒你们的。我只是不想让人知道我是郭大帅的儿子,免得这军校里的所有人都对自己另眼相看。” 苏洛原本就是一个打算,所以他才和孙仲伯约法三章。结果没想到,自家老爹突然杀到。 “少帅确实不一样。不过我告诉你我萧少爷才不会你的身份刻意拍马奉承的。” “我当然知道了。我们萧少爷最是正直了,肯定跟那些人不一样的。”苏洛和萧宝宝在一块儿相处了这几个月,他是什么脾气,苏洛早摸透了。因此这些话一说出来,明显萧宝宝这态度就有些缓和了。“再说了,我也没遍谎骗你们啊!” 苏洛一开始就和他们说自己宛城的人,父亲姓郭,这些话虽然说得隐晦,但有心人去调查一下,就知道他是谁了。 也好在萧宝宝他们都是很相信自己,所以竟能瞒到这时候。 萧宝宝这么一想,气也消了大半了。 “况且我是少帅,对你有什么不好的。你来军校不就是来结识未来的将军的吗?现在你的好友成了少帅,你倒不乐意了。” 听他那么一说,萧宝宝倒也想开了。其实一开始知道他是少帅的时候,萧宝宝是有私心的。原先他在这宿舍里家境是最好的,有一种优越感。可如今又来了一个少帅,他就低人一头了,他的虚荣心让他有些失落。 “别生气了。以后你有什么事,我会罩着你的。” “至于田甜和高兴,看这桌上有什么要吃的。尽管拿去,就当我的赔礼了。” 他的大帅老爹和他的姨娘们听说宝贝儿子受了苦,自然也不会空手而来的。只是这未免也太夸张了,桌上堆了一堆,还有一些堆在了田甜的床上。搞得这几个老爷们儿连个落脚地都没了。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田甜这人心眼实,有吃的就不会跟你生气,更何况他就没觉得小郭有啥错,白吃一顿也是好的。 “不过小郭啊!你爹那几个姨娘,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温柔。刚才她们还说我是你的好室友呢!” “怎么小甜甜你羡慕啊!还是预备以后也讨这么房姨太太啊?” 苏洛听着这醋意已经上来了,结果小甜甜那个二愣子还是什么不知道。 “那也得那些姑娘家看得上我啊!” 苏洛看小甜甜这憨憨的模样。实在为他捏把汗啊! “小田甜,你以后可别娶那么多房姨太太啊!这三个女人一台戏,你要是娶那么多个回家,家里可是一刻也不太平的。”说完,苏洛还凑到他耳边补了一句。结果这小甜甜就嚷嚷着才不要那么多媳妇儿呢! “不过你爹也真够厉害的。娶了那么多房姨太太。你知道吗?刚刚,谢谢你们照顾我们家言言了,有你们这么可爱的室友,是我们言言的福气。就是就是,谢谢你们喽。” 萧宝宝嗲声嗲气地再现了刚才的那一幕,倒让苏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正如苏洛所料的那样,果然别人知道他是大帅的儿子,这待遇就一样了。 有不少抢着给自己做小弟,洗澡的时候还会清场,说让少帅慢用。军校里有些老师也落了俗套,上课的时候不停夸他。苏洛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不过好在这孙仲伯还是以前一样的铁锤脑袋。 “这节是枪术课。” 枪术课,是苏洛的最爱,因为他最擅长的科目就是枪术课。 “下面给第一排派发手枪、子弹。” 军校的学生只有枪术课才能接触枪弹。这是军校的硬性规定。 或许是怕这些血气方刚,个性的学员发生什么流血事件吧。 “现在第一排齐步走。” 只见15人的横排跨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向前走,在临近白线时,孙仲伯喊了立定。 15人异口同声地喊“立停”。然后每一个都在这白线上。 “现在子弹装填。” 15人同时从弹匣中拿出子弹,同时装填,随后就是据枪。 “瞄准。” “击发。” 齐声鸣枪,而后有一排硝烟飘散。 由专门负责的人数靶数,第一排平均靶数是9点3。 “第二排出发。” “嘭” 第二排的平均靶数是8。6。 几乎全班的成绩都在9点1上下,这个成绩已经算不错了。可孙仲伯就是不满意。 “郭书言、裴四出列。” 全班都知道以前每节课这孙铁锤都点名郭书言,原先他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如今倒成了明摆着的事了。可这裴四,原来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结果还每次都被这孙铁锤点名呢! “是!” “齐步―走。” “立停。” 裴四如今已经是苏洛的老对手了,在每项科目上都是。 只是这裴四每次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可苏洛总觉得那人没使出全力。 据枪、瞄准、击发一连贯的动作一气呵成。 裴四是使枪的好手,而且很爱他的枪。 军校给学员派发枪时会发一个带着他们的名字的枪匣。在少有的几节枪术课,苏洛都看见他在课后仔仔细细地将枪擦拭干净再放进去。他的动作很温柔,轻柔地就像在抚摸自己爱人的脸。 其实男人从骨子里就在渴望力量,也很向往拋头颅撒热血的年代。所以男人很少有不喜欢枪的。 苏洛以前就很喜欢枪,拍戏时会把玩那把玩具枪,还报了那种气枪的俱乐部。如今真有机会接触真枪了,自然很欢喜。 “郭书言9。5。” “裴四9。0。” 苏洛炫耀式地看了裴四一眼。 自从那天在禁闭室里他们俩之间的兄弟情萌芽以后,他们就成了无言的好友。因为这裴四真是太沉默寡言了。不知是真高冷,还是闷骚。 当然,他们也是互相欣赏的对手。 在起床铃响起以后,他们经常是同一时间从床上下来的。然后再赶着去洗漱。一起跑下宿舍。他们一向都是并列第一到校场的。 之后,早操的越野跑时也你追我赶的。 连萧宝宝都说自从这裴四和小言说话以后,小言对他就恩宠不在了。 听那人报完靶数以后,苏洛原本打算收起枪归队的。就听见孙仲伯喊“继续击发”。 苏洛只好再找回状态继续击发。 “再发。” 第2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4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24节 “再发。” “再发!” 这孙仲伯是怎么了?一连喊了15击发。等到第10发的时候,苏洛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手有些许的颤抖。到最后,苏洛觉得虎口都有些生疼。 “郭书言9。5、9。3……8。9。” “裴四9。0、9。2……9。8。” 听到这个成绩以后,苏洛立马就明白了,自己的射击到后期越来越没准头,而裴四则是在渐入佳境。 “喂。你还真厉害。” 苏洛这是少有的夸人,但只见那人还是老样子,甚至还有一瞬间的皱眉。这是什么意思呢! “郭书言,知道自己为什么越到后期越差吗?因为你臂力不足,无法坚持后期的射击。子弹在射出时,手腕手臂有细微的抖动。”会影响稳定性。 “这就意味着在战场上你可能会出现失误。到时候敌人可不会因为你是少帅而对你手下留情的。相反,你还可能被敌人生擒用来当人质威胁整个军队。” 孙仲伯这话说得也难听了吧。苏洛回头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一会儿枪术课结束以后,郭书言留下,进行加强训练。” 果真那人在课后把苏洛拦下来了,萧宝宝还担心地看了他一眼。直到苏洛表示没问题以后才离开。 枪术课输了,苏洛也很不服。要知道他可是全班枪术考试中的第一名。结果倒被裴四那家伙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败了。 苏洛刚想举枪射击时被孙仲伯拦住了。“你刚刚输了。” 苏洛刚想反驳就听他说“可这并不是我留你下来的真正理由。我是想提醒你,离那个裴四远点。” 孙仲伯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就走了。不过苏洛向来不听劝阻、警告,无论善意恶意。 直到那天军校派他们去城里执行任务的时候,苏洛才知道孙仲伯派了人要把裴四除掉。不过苏洛好心帮了裴四,顺便得知原来裴四是他爹郭大帅的宿敌南城裴大帅的儿子―裴少卿。 当然,这宛城裴少卿是不能待的了,苏洛更是把人送到城门口。 “郭书言,待有来日,我们战场上见。到那时,我必定拼尽全力于你一战。” 他放走了敌方的少帅孙仲伯自然面色不善,苏洛估计他当时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不过好在苏洛第二个不容他反驳的条件就是就当这事儿翻篇了并且许诺日后在战场上他会让裴少卿输得心服口服。 第80章:与梁其不得不说的故事 “这裴四也真是。好歹一个宿舍的,上铺下铺这么久,走了也不和我们道个别。” 以前这裴四吧!一进宿舍就冷着张脸,也不喜欢和人说话,从来不参加宿舍的集体活动,是整个宿舍最没存在感的人了。 可自从他上次帮了苏洛以后,大家也就认定他是个面冷心不冷的人。所以对他大有改观。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了。 “可是这裴四连东西都没收拾啊!上次全球通史课上教官还点名他呢!他是不是还没做退学申请啊!只是暂时地请假什么的。” 小田甜刚说完,萧宝宝就上前直接赏了他一个爆栗。 “你胡说什么呀!这是军校,如果他擅自未归的话,是要受重罚的。” 关于裴四的事儿,全班都有些好奇。毕竟刚刚在全班面前崭露头角的人,就失踪了。一时间关于他的事众说纷纭。 “你知道裴四吗?我估计他被城郊的那伙土匪抓去了。” “是吗?我怎么听说这裴四是逃走了呢?” “你们全都错了。你看那个。” “那不是少帅吗?” “是啊!那个裴四在军校处处压咱们少帅一头,估计是被咔。” 说着那人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岂有此理。这些人怎么能这么想你呢?”这风言风语猖獗到整个军校都陷入了一种阴谋论。萧宝宝可以算是这个学校里最护着苏洛的人了,听到这些难免会生气。 “行了,都是些流言。一会儿就会过去的。倒是你这是在楼梯上呢!这么激动当心掉下去。” 苏洛在放裴少卿走的时候就想到了这后续的效应,因此自己选择的自己就得受着没什么抱怨的。 “话是这么说。可这长此以往,大家会认为你是嫉贤妒能的。如若你以后要继承大帅的位子,可能会成为你的阻碍。” 高兴是他们之中最冷静最有头脑的。他想问题的时候通常很有远见,会为未来打算。可苏洛偏偏与他不同,他任性地只凭自己的喜好行事,只关心眼下的事。 “好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但这事儿已然发生了,我们就得坦然面对。另外,这流言止于智者。很快就会过去的。倒是我们现在应该担心担心这食堂里排队的人太多。万一赶不上吃饭怎么办。” 男人之间的话题总是止于适当的时候,既然不便多说的、不想多说的,也就不问了。 于是三人就勾肩搭背哥俩儿好地去食堂了。 可也是不凑巧,苏洛漫不经心地一偏头就看到了梁其和一帮人在一边的墙脚下不知道在做什么。 向来发生在隐蔽地方都是那些藏污纳垢的事,再加上苏洛和梁其打了几次交道,都得出那小子就不是个好人。 所以这事儿他还真不能不管。 “宝宝你们先去吃吧。我突然间肚子疼,想去上个茅房。” “你没事吧你。好好的去吃饭,还去上茅房。存心硌应本少爷是吧?” “哪能啊!高兴你们走吧。” 等高兴他们进了食堂,苏洛才匆匆赶过去听墙脚。 可是此时那儿已经吵起来了。 “去你娘的。平时跟着我称兄道弟的,如今就让你帮这么小小的一个忙都不肯帮。” 梁其怒火中烧,连眼眶都有些发红,抬脚就踢向了那人的腹部。 梁其原来在军校里也是个中好手,这一脚直接踢的那人捂着肚子疼得呲牙咧嘴的。 而旁边的人见了都上前去按住梁其,另外的人扶起那个倒在地上的人。 苏洛也很奇怪。梁其那伙人说实话都是一群富家公子,在一块儿吃吃喝喝的。虽说也常有不合的时候,但碍于彼此的面子向来不会就这样直接的撕破脸皮。今天这是怎么了? “梁其,平日里我给你脸子了。今天你居然敢打我。也不看看我老子是谁。” 被那人这样一激,梁其自然更是怒不可遏上前就要在那小子补两脚。还好这边上的人机灵,提前把人带走了。要不然依这情况看,难免不会发生什么流血事件。 “梁哥,我知道你这是走投无路逼狠了。但你也知道咱们这群人谁对谁都不是真心的。关键时刻也都指望不上。更何况今天这事儿还是你父亲挑的头,咱们这小户人家哪有能耐跟你们梁家的家主对着干啊!所以你也就消消气啊!” 说话这人苏洛认识,一直跟在梁其身边,原先觉得他俩关系还算是铁,今天说这话虽然是难听了些,可也句句在理。 相信梁其也明白了,随后一屁股就栽倒在地上了。 梁其就是嚣张跋扈的纨绔大少一个,平时就只有他欺负人家的份儿,今天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来还真碰到难事了。 他梁其碰壁,想来也是千载难逢的大事,苏洛这人最喜欢凑这种热闹了。于是就径直走过去了。 “少……少帅。” 军校里的人都知道这梁其和郭书言不对付。如今梁其成了这副样子,想来郭书言免不了趁此良机打压他一番。那人或许是怕殃及池鱼吧。所以打了声招呼就跑了。 果然世态炎凉啊! 梁其自然也知道郭书言来了,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可苏洛自然是不会如他的意的。 “站住。” 梁其也知道这郭书言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少帅,今天我有事没心情,跟你吵。还少帅体谅在下。告辞。” 他刚要走就听到后面苏洛喊“梁其,如果本少爷告诉你今天不是来落井下石的呢!又或者说本少爷今日心情好,做做功德,说不准还能帮你呢!” 从刚才的对话,苏洛大致知道了这梁其遇见的事儿跟他爹有关。梁家是宛城的政界大户,他爹又是梁家如今的家主,这如今肯定是权势滔天。梁其要跟他爹对着干,所以他就得找到一个比他爹还牛的做后盾。这样一来,梁其就非得参考他的意见不可了。 “你说得可算数?”梁其也知道这个中的厉害关系他也知道这件事恐怕只有郭书言能帮他了。可是他们这关系毕竟有些不对头。因此这郭书言突然提出要帮他,他自然是要斟酌的。 “无论我说得算不算数,你都非听不可不是吗?既然如此,说来听听吧。” 苏洛说完就找了块地方,看上去就是要听戏的模样。 梁其虽然这心里是不甘心情愿,可就像苏洛说的已经别无他法了。 事情还要从前段日子,宛城和三国签约的通商合约开始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合约分明就是那三国的洋人想换着花样地赚宛城百姓的钱嘛! 不过既然是通商,这其中的利润自然可见一斑。因此梁家就盯住了这个机会。 可要获得这个机会就要和那些洋人打好关系。 上次在那个餐厅,梁其就是在和他爹一起陪其中一个管事的洋人吃饭。 “上次的事确实对不住。只是这也不完全是我们的错。” “行了,事儿都过去了,还追究这个干什么。” 苏洛也知道那个合约的事,那个合约是三国施压才签下的,其中肯定有不少不平等的条目。而且如今宛城中确实有不少洋人在这儿作威作福的。 梁家和那些洋人打交道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而且梁其上次确实有帮萧宝宝他们说话来着。 “你也知道这群洋人他们傲慢无礼又不懂礼数。在宛城横行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梁家陪着他们周旋了许久,可他们就是不松口。直到昨天那个约翰先生终于松口了。可他提出来的条件就是我的小妹去陪他。” 梁其口中的小妹是梁家一位姨太太生的女儿。这庶女地位本来就低下。因此梁父也从来不将这个女儿放在眼里的。 现在这洋人提出了这个条件,梁家多半是会答应的。 可梁其是十分疼爱他这个妹妹的,所以就和他爹意见对立产生摩擦了。 “梁其啊梁其。我倒没想到你还有今天呢!这军校里也就数你最目中无人,作威作福了吧。现下这报应到你妹妹身上了,你又急着这副样子。”活生生的二重标准。 梁其听出了苏洛话里的嘲讽之意,就知道那人没这么好心帮他的。“少帅,不是说不来落井下石的吗?怎么突然来劲儿了。不过你如今已是少帅了,我也不能耐你何。既然你笑都笑过了,只是还请少帅不要将我梁家家丑外扬。” 见他要走,苏洛立即起身随后就给了他一脚。“连自己妹妹都保不了的废物,还跟本少爷这儿叫嚣呢!” “你……” “我什么我呀。你还救不救你妹妹了。” 梁其只道这郭书言有种莫名其妙的邪气,也是一会儿一个想法,捉摸不透。不过他这是答应要帮他妹妹了。 随后,傍晚时苏洛就去跟孙仲伯请假。答复是不予批准。 所以最后是梁其带着翻围墙出去了。苏洛感叹果然还和高中一样,这学生要跑,纵然是高耸像宫门城墙似的也能轻松翻越。 终于是出来了,回头看了眼那铁篱笆,苏洛只道学这功夫到底是有用的。 “走啊!” 可他们忘了,这傍晚不比深更半夜,是很容易被人看见的。 第81章:闹事者 万国酒店。 一个年轻人神情紧张地望着门外,双手不住地在双腿上磨着。 直到,门口走进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头戴绅士帽的洋人。他立即起身去门外迎接。只是这约翰先生身边除了他的翻译。为什么还跟着另外一个有着东方面孔的人呢? “约翰先生。” “小梁先生,久等了。” 这回开口的是那个长着东方面孔的人。他的语言有些蹩脚。从他的口音中,梁其能够分辨这人是东嬴国的人。 “先生,您是?”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小泉秀一郎。” 听到他的名字,梁其肯定了他刚才的猜测。只是这东嬴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和约稿出现在这儿呢! “梁公子,约翰先生让我向您介绍这是小泉秀一郎先生。他现在是三国外商会的理事。他知道梁公对于这次合作非常的看重,因此才和我一道出席的。” 看翻译对那东嬴人的态度,这秀一郎在商会的地位应该比约翰高。 看这秀一郎文质彬彬的样子,或许应该不会是那种好色之徒。看来今晚的事或许有转机。 突然从人群中出来了一个打扮时髦的洋妞,上前就搂住了约翰。这洋人的礼节,梁其是现在有些搞不懂,这饭店大堂这么多人,怎么就可以旁若无人地搂搂抱抱呢! 好在这约翰没有直接把人晾在一边。 “梁公子,约翰先生说今晚他与佳人有约就先失陪了。有什么是你和秀一郎先生谈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梁其这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落地了,可那人接下去的一句话,让他怒不可遏。 “梁小姐今晚也来了吧。秀一郎先生一直倾慕宛城的美女,一定会很欢喜的。希望今晚你们的谈话能够顺利。” 等那人说完,约翰还拍了拍秀一郎的肩膀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可笑,那洋人把他梁其的妹妹当作什么了。 “梁先生,对不起约翰他太失礼了。我替他向您和您的妹妹道歉。我的本意是来与您谈合作的,可今天这地方确实不适合。这样吧。我请您喝酒就算是赔礼道歉。” 这倒让在角落等待的苏洛有些莫名其妙。这梁其说的是今晚约翰在这里约他目的是为了轻薄他妹妹。现在怎么又跟一个带着眼镜的斯文败类在一块儿喝酒了呢! 看这两人是相谈甚欢呢!那为什么还故意把自己叫过来还穿成这个样子,难不成是在消遣他? 苏洛那边一头雾水,不过他看那眼镜男绝不是个好东西,担心梁其吃亏。还是一直在暗中观察。 这两人终于是喝完了。不过梁其似乎是醉了,倚在那人身上东倒西歪的。而那眼镜男看上去也乐见其成。扶着人还在他身上东摸西摸的,是在揩油。 这约翰看上了梁其他妹,这眼镜男口味更重居然看上了梁其。苏洛被眼前这一幕雷得外焦里嫩的。 可是不知为什么那两人像是起了冲突。梁其上前就给了眼镜男一拳。然后就见饭店外面进来了很多人将他们围住。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苏洛终于还是上前去了。 “先生,我不知道我哥怎么得罪你了。但你要明白我梁家在宛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你这堂而皇之的把人带走,我梁家一定会追究到底,到那时什么三国通商的协议就泡汤了。先生不想因小失大吧。” 苏洛几乎是压着嗓子才用比较轻柔的声音把这番话说出来的。不过看起来还挺有成效的。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就让那帮护卫退下了。 “梁小姐误会了,我叫小泉秀一郎是你哥的合作伙伴。他喝醉了,我本是想扶他去休息的。只是你哥不知道为什么就给了我一拳。那些人是我的保镖,还以为他伤害我,才会进来的。” 那眼镜男说这番话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而且一脸的无辜。倒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梁其身上了。 “既是如此,我替家兄向小泉先生道歉。至于我哥嘛!这么晚了,也不方便打扰了,告辞。” 苏洛说完,刚想扛着人走,结果小泉又叫来了人把他们拦住,看来是走不成了。 “梁小姐一个弱女子带着你哥哥回家天已经这么晚了,加上梁公馆还那么远。实在有些不妥。这样吧。我们东嬴商会的公馆离这儿不远,要不然请梁小姐和梁先生今晚去做客。明天一早,我亲自送你们回去,好吗?” 看这阵势不答应也不成啊!苏洛就只好咬牙切齿地同意了。 梁其是小泉帮着抬上车的,然后就是他们三个一块儿坐在了车的后座。过程中小泉也没在动手动脚。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到东嬴公馆后,小泉先是将烂醉如泥的梁其安置妥当。随后再去安排苏洛的住处。 原先苏洛是想和梁其住一块儿的,毕竟他现在这样不设防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趁虚而入。可小泉说他们虽是兄妹但毕竟男女有别,住一间屋子还是不太好。更何况这偌大的公馆怎么会住不下他们二人呢!于是苏洛也就作罢了。只能希望这小泉摄于梁家的势力不要再对梁其动歪脑筋了。 于是,小泉就带着苏洛来到了另一处厢房。可当两人刚刚走入房间就听见房门落锁了。 “小泉先生,这是何意?” 苏洛的语气里满满的是危险,还不怕那小泉听不出来呢! “梁小姐,刚刚不是一直担心,我对你哥做些什么吗?现在我人在这儿,你不是应该放心了吗?” 放心你个大头。 苏洛肯定自己还没有要为了梁其而舍身取义的冲动。 “梁先生,我以为你是喜欢我哥,好男色的。怎么又来纠缠我一个人弱女子了呢?” 小泉闻言轻笑,走到苏洛耳畔轻语“虽然不知先生是谁,但你穿女装的样子,真是太吸引人了。” 苏洛愣住了,敢情这人一早就知道他是男的了。 不过想来也是1米8左右的女孩在宛城确实不多见。 苏洛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人喜欢男的,还把梁其搁在了一旁,现在出现在这儿,还揭穿他是男人的事实。那这么推理下来,这人现在的目标是自己。 有了这个认知,苏洛才真正认识到危险。不过这人看上去文质彬彬,像个弱书生,应该不会对他有太大的威胁吧。 小泉见那人失神的模样实在可爱,轻轻啄了啄他的颈侧的皮肤。他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苏洛打了个寒战。果然是个变态。 苏洛厌恶地随即就给了那人一拳,居然被那人接住了。苏洛知道刚才那一拳自己用了多少力度,那人却没有很吃力的模样。看来果真是小瞧这个小泉了。 苏洛本想着再出手反攻,结果那人一个反手,他的手就不得不吃痛地背过去了。那人还大力将他压制在墙上,苏洛有些动弹不得。 “不得不承认,你的格斗术很棒。我很想和你比一场。只是这春宵苦短,我们要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上面恐怕就辜负了这良辰美景。更何况你出招的样子实在太美了。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苏洛好歹也是班上格斗术的第一名,被人压得一动也不能动,对他而言,这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苏洛一把将人甩开,抬腿就把他踹到了床上。 可刚想走,那人又起来纠缠,狠狠将苏洛推到了桌子上。这次的力度比上次更狠。苏洛几乎被他摔懵了。 “我一向不喜欢暴力。尤其是对待美人。可你实在太不乖了。” 说完,苏洛还感受到了手上重重一压,疼得他额上直冒汗。 这人说什么喜欢温柔,分明就是个有虐待倾向的人嘛! 说实话,小泉对待情人确实很温柔,但在苏洛身上他有了一种可以向一个强者施虐的快感。这是他今晚的意外之喜。 如果苏洛知道的话,恐怕会悔不当初。 那人伸手就要来解苏洛的衣服,苏洛被压制得毫无办法,只能不断挣扎,不过看上来一点用都没有。 就在苏洛以为自己要死定了的时候却突然感到身上一轻。 然后就见原本压在自己身上的小泉不知道为什么被甩到墙角去了。 “喂,你还想在那儿愣到什么时候。”孙仲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不管了,苏洛还是识时务地拔腿就跑。 这到嘴的鸭子在眼前就飞了,小泉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爬起来,继续纠缠。不过还是被孙仲伯打倒了,这次看来还被打晕了。 苏洛和孙仲伯就趁机快跑,刚出门撞上了同样行色匆匆的梁其。 “郭书言,你没事吧。” “废话,快跑。要不然等他醒了,咱们麻烦就大了。” 可苏洛刚一说完,就见小泉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了,手上还有枪。 梁其说了声小心,之后就掏出怀里的枪抢先杀了他。 虽说解了近在眼前的危机,可这么大的响动,难免惊动了这东嬴公馆的人。 随后,就见一大帮人迅速跑了过来,苏洛他们也只好快跑。 据目击者所描述“当天午夜时分,东嬴公馆倾巢出动。满大街都是插这东嬴国旗的摩托在响,最后他们还包围了郭帅府”。 第82章:围城之战 这大批东嬴公馆的人包围了帅府,吓得夜里看大门的小厮跌跌撞撞地就进去通报了。 “你们是什么人?大半夜在我帅府做什么?” 郭大帅穿着睡衣披着一件西服外套就出来了,脸上满是被打搅了美梦的不满。陪在他身边是五姨娘,因为没睡醒整个人倚在郭大帅怀里还在撒娇。 “大帅,这是东嬴公馆的渡边先生。今天在东嬴公馆发生了一桩刺杀案件。被杀的东嬴公馆的理事小泉秀一郎先生。” 这翻译还没说完就被郭大帅不带好气地打断“他东嬴公馆发生刺杀案件,不去追查刺客,到我这帅府来做什么,难不成他们认为还是本帅杀了人不是?” “大帅误会误会了。我们是一路追查刺客追到您的帅府的,并不是说怀疑大帅您啊!” 这宛城毕竟是郭大帅的地方。在这地界上各国的人都得给他三分面子的。所以这东嬴是不好直接闯帅府的。 “既是这样,我就不追究了。这样吧。你告诉渡边先生,我自会派人搜查我的帅府,搜到刺客就会送到公馆任他处置。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本帅觉得这渡边还应该去其它地方找找。” “哦!大帅,渡边先生说这样的安排很好。希望大帅府与东嬴公馆通力合作,抓住真凶,告慰秀一郎先生的在天之灵。也安抚他东嬴将士的心。” 这话的警告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看来这渡边是认定了人在大帅府,不交出个人给他,估计这厮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是自然。天色晚了,渡边先生去别处搜查吧。我们这着装不得体的,就不远送了。” 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本来这渡边还想在说什么,见这个情况也只好罢了。 后来就听得帅府大门“嘭”的一声关紧了。 大帅气势汹汹地赶到大厅,结果就有三个人从偏厅赶来。 “大帅。” “爹。” “郭帅。” 三人行过礼以后就没见郭帅唤他们起身,小心翼翼地瞥了瞥,郭帅这脸色可是不太好啊! “你们仨,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如今这世道乱的很,各国势力都云集在宛城,本帅已然焦头烂额了。你们还要去招惹这东嬴公馆的人。我听说你们还杀了小泉秀一郎,谁给你们的这么大胆子。” 苏洛怎么说现在也是大帅府的独苗,这难事儿还是他先上。 “爹,这事儿会给宛城惹麻烦吗?” “你说呢!”郭帅偏头瞪了苏洛一眼。“这小泉秀一郎是东嬴国小泉川野的独子,这理所当然以后是要继承他们小泉家族。这小泉家族是和东嬴国皇室联姻的。而且掌握着兵权。如今这秀一郎死在我宛城,东嬴公馆那边势必要让我给个交待。要不然免不了会大动干戈。” “郭帅,你把我交出去吧。是我开枪杀的小泉。” 苏洛倒没想到这梁其还是有些担当的,这是要为宛城子民杀身成仁啊! “大帅,是仲伯没有管理好他们。况且这秀一郎武功高强,要不是我重伤了他,梁其是绝对杀不了他的。” 这关键时候秀师徒之情啊!不错。 郭帅看了苏洛一眼,似乎是在等他说话。可是苏洛到最后还是一言不发。还是郭帅没忍住,先提问了。“你见你的同学、老师,一个一个地站出来承担责任,你就没什么好说的。” 郭帅原指着自己儿子在军校一番锤炼能变得像个男人一样有担当,可现在他这视兄弟的生气于不顾的样子,真让他这爹的失望。 “有什么好争辩的。小泉是梁其杀的,孙仲伯伤了他,我是整件事情的源头。” 苏洛一脸让他的父亲看着办的模样。倒惹得郭帅睨了他一眼。 “所以啊!有什么好争的。反正这人我是不会交的。” 这话一出,倒让梁其和孙仲伯大吃一惊。苏洛却一脸淡定,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 “都杵在那儿干嘛呢!这都大祸临头了,还不去准备准备。而且这么晚了,你们是准备留在我帅府过夜啊!” 两人闻言这才如梦初醒,刚想走就听见郭帅又说“孙参谋长,你给想办法,无论如何,把那渡边给我除掉。绝不能让他活着走出宛城。” 孙仲伯有些慷慨激昂,还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说是。 待他们俩走后,这屋里就剩一老一小了。 苏洛很识相地上前给他爹端茶倒水还哄他老人家开心。 “言儿啊!瞧你刚才那副样子,像是早知道爹不会把人交出去是不是?” “是啊!这次的刺杀事件牵扯的人一个是您的参谋长,一个是梁家的继承人,还有一个是爹您的亲儿子。爹您无论交哪一个,都是不成的。更何况我爹英雄好汉,早就看那些东嬴人不顺眼了。这正邪不两立,爹您迟早都要和他们撕破脸皮的。只是择日不如撞日了。” 军队参谋长、梁家继承人,这动哪一个都是动一发而牵全身的人。把这两人交出去平息他东嬴人的怒气,都是得不偿失的。 “什么择日不如撞日?你爹我一个大老粗都知道这话就不是这么说的。另外,你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还在这儿给我嬉皮笑脸的。” “那爹您把我交出去好了。我愿意为爹您分忧,为我宛城千万子民舍身取义。” 苏洛就知道他爹根本不会这样做的,所以才把话说得满满的。 “混账,你愿意,我还不乐意呢!你爹我老来得子,你要有什么事咱们郭家这香火可怎么办。再说了,你有个三长两短,你那些大娘二娘的也不答应的。你爹我还想过几天安生日子。” “嘿嘿。爹您喝茶。” 郭帅疼爱独子,这是天下皆知的事。今天他看着自家儿子半夜翻墙进自己家门,衣衫不整的,脸上还挂着彩。就知道他受了人欺负了。这东嬴人敢欺负他儿子,还半夜欺上门来,他这做老子又怎会善罢甘休。 要怪也只能怪这东嬴人太不长眼了。 第二天,宛城就热闹开了。 大批军队包围了各国的公馆。 “约翰先生问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签署了友好往来合约的。你们不可以这样?” 又是这个老约翰。而且看他的样子,像是刚从哪个情人的床上下来的。 “约翰先生,我并不想伤害你。我们只是来保卫您的安全的。东嬴公馆小泉秀一郎先生昨晚被人刺杀了。这事儿您有所耳闻的吧。” “秀一郎昨晚不是和……” “嗯?” 那人突然的语调上扬。约翰是个精明的商人自然懂得其中的含义。 “约翰先生说,我们和东嬴公馆那边向来没有什么交际。因此这事儿我们并不知情。也不会去过问。” 宛城军队以昨晚东嬴公馆刺客的事逐一向各国公馆旁敲侧击。还好各国公馆的人都是精于时务的聪明人。当然其中也有些顽固分子,被郭帅叫去吃了个饭,喝了个茶,也都想明白了。 而奇怪的是,不知为什么这东嬴公馆一大早就人去楼空了。想必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吧。 “大帅,东嬴公馆那边只剩一座空房子,那些东嬴人都不知去向了。” 负责东嬴公馆那边的李队长,正在郭大帅面前报告状况。 他也奇怪这前面一个个的都是捷报,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就出了状况呢! 只好低着头敛声屏气,等待大帅的发落。 “大帅。” 此时,孙仲伯进来了。 “你们都先下去吧。” 众人都退下,屋内只剩孙仲伯和郭大帅两人。 “大帅,我昨晚离开帅府以后就去了东嬴公馆那儿。昨晚,公馆戒备森严,我找不准机会动手。一直到今天破晓时分,不知为什么那东嬴公馆的人居然全部都离开了。奇怪的是咱们的人居然还给他们开了城门。我觉得这情况有异就立刻赶来报告大帅,至于东嬴公馆那边的行踪有王营长盯着。” “这么说,是有人提前透露了风声将人放跑了。东嬴公馆那边的事,你就交给老王去办。你现在的任务是给好好备战。这东嬴公馆的人跑了,势必会派人给母国报信。这样一来,我宛城和东嬴的大战是无可避免了。所以你需要给我好好调集军队。宛城的兵马由你调动。这军校的那批学生,我看也是时候拉上战场去溜溜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 郭大帅觉得自己现在又像是回到了二十出头敢打敢拼闯天下的时候,那样的热血沸腾。连带着孙仲伯都一起慷慨激昂起来了。 “是。” “另外,这内奸你也得给我好好查。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本帅的眼皮底下玩花样。” 都是是这外敌可恶,其实罪大恶极的应该是那些内贼,两面三刀的还吃里扒外,最不是个东西。 “是,大帅。” “还有如果真上了战场,书言那边你多帮衬着点。” 虽说这上战场人人都生死难测的,但郭大帅作为一个父亲还是有私心的。 “放心,大帅。少帅他有勇有谋,像极了您。他不会有事的。” 孙仲伯从十几岁就跟着郭大帅东奔西走的打天下了,郭大帅的心思他是明白的。所以即便郭帅不提醒,孙仲伯也会注意的。 再说,东嬴公馆的那些人王营长一路尾随却发现那伙人在宛城和南城交界的一个叫做“俾县”被一支骑兵全军覆没了。 第83章:战事起 战争终究还是打响了。 但不是和东嬴,而是和宛城接壤的南城,也就是裴家。 一开始,郭大帅对这南城突然向宛城的边境小镇开枪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宛城一开始被打了个始料未及。 不过好在宛城为了与东嬴一战,积攒了些许兵力。所以这战火还是控制住了。 以郭大帅对他的老对手裴大帅的了解,裴大帅是决计不会在这宛城势微的时候突然发难。后来听说了,裴帅在出使东嬴的时候,这轮船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在茫茫大海上就自爆了。 所以这裴家已然换了家主,这南城的天也变了。 裴家如今的家主是裴帅的长子裴少风。听闻那人狡诈狡猾、而且做事不择手段。 听闻这裴帅心里挺瞧不上他这大儿子的。所以说传位给裴少风。这南城的人都对此议论纷纷的。他一记暴力镇压就再也没人敢有异议了。 其实啊,裴帅心里最中意的应该是他的四子裴少卿。可不知道为什么裴少卿中途失踪了三年,等他在回到裴帅府的时候已然大势已去。也真是可惜。 据说这裴少风能这么快继承帅位是借了东嬴的势力。 这么一想,这裴帅的死或许和他那不成器的大儿子有某种关联呢! 只是既然战争已然开始了,再去追究前因后果似乎也没用了。 所以苏洛对此并没有什么感想。倒是郭大帅感触颇多“幸亏我只有一个儿子啊!” 战争总是残酷的。 想那日,郭大帅宣布和南城开战的时候,全民皆兵意志风发。 尤以军校最甚。 苏洛还记得那天。 军校的校长、政治部主任大大小小所有的教官都站在主席台上。 所有都学员整齐的列队在校场上。 校长一番演讲之后,二话不说就有人给所有的学员派了枪。 虽然当时还有些不明所以,但所有学员还是满怀壮志地将枪接过去了。 苏洛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枪。 还记得那时,孙仲伯说“学员们,你们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学生。走出这所学校大门以后。你们将会成为最优秀的军人。现在,我将你们平时训练过的刻着你们名字的枪送给你们。你们要对待心上人一样去爱它。因为它会成为你内心的支柱,会成为你们保家卫国,护卫宛城千万子民的保障和支柱。” 苏洛以为这孙仲伯人送外号铁锤向来也不会说些煽情的话,可那番话让在场的学员各个都热血沸腾。看着枪的眼睛都在发亮。 不得不承认,他们当时眼中的光亮是这世上最具生命力的美。 “我知道到了战场你们会畏惧会害怕。我想告诉你们,是人都会害怕的。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还差点被吓得尿裤子呢!” 当时台下那是一片哄笑声。 “都笑个屁。我告诉你们,你们还没上过战场的就没资格笑我。说不准等你们面对敌人那些枪炮的时候,吓得屁滚尿流的。我们今天不讨论这些屎尿的事,我只想告诉你们。战场很可怕,我们是人,爹生娘养的,血肉做的,这一颗小流弹说不准就会要了我们的命。可我们呢?我们能怎么办?逃跑?不行,如果我们这些手里拿了枪的军人都跑了,谁去守护那些百姓。谁去保护爱我们的,和我们爱的那些人呢!” 第2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5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25节 听完他这番话当时整个校场几千学员都沉默良久。 “所以只要我们手上还有枪就要冲在最前面,勇往直前,无所畏惧。另外,还有我承诺的。只要我孙仲伯还有一口气在,就会为你们中死去的那些勇敢者报仇。” 当时校场上的掌声真如雷鸣一般,苏洛记得那时自己手都拍疼了,耳膜也生疼,可还是9持续不断地鼓掌。 不为了他的孙仲伯的三言两语,而是为了他们所有人的壮志豪情和爱与希望。 可是正如孙仲伯说的那样,血肉抵不过枪炮,苏洛眼睁睁地看着有着那样光芒的一双双眼睛一个一个的熄灭。 苏洛记得当时在战场上,有一个士兵血肉模糊地躺在担架上,他依旧在问“刚刚这仗,我们胜了没?” 苏洛到他死都没忍心告诉他,刚刚这仗他们全军覆没。 他有诸多的不忍,可战争还在持续,残酷还在发生。 但不得不承认战争确实也让他们成长了很多。 就像一向咋咋呼呼的萧宝宝,他虽然这武力值确实不高,但他说服了他爹无限制地支援宛城军队的供给。 苏洛还记得,萧宝宝当时看着一箱一箱的物资运上车的时候,他说“这些都是靠我以后要继承的家产买的呀。” 还有小田甜。小田甜在各场战役中身先士卒,永远冲在最前面。他如今已经被封了少将了。虽然在授勋仪式上,他的名字依旧闹了不少的笑话。 “你们笑个屁啊!虽然我爹娘给我起了个女气的名字,可我干得都是爷们儿事。” 就这一句,把台下那些笑话他的人咽得一言不发。 还要说梁其。 苏洛以前挺瞧不上他,因为他纨绔子的所作所为的。但他在这时候,居然敢和他爹和整个梁家为敌,甚至净身出户来参军。 虽然苏洛对于他没带一分钱来参军还是有遗憾的。不过看在他这么有担当的分儿上。这帐先欠着。 更何况虽说这梁家老爷子确实是太过以利益为重,但对他这儿子倒也不是完全无情无义。这些年,多多少少还是支援了些的。 所以苏洛就更不会说什么。 当然这么多个人中也不乏让人失望的。这孙仲伯就是一个。 “少帅,你怎么了?” 梁其如今已经是苏洛的副官了。 这昔日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如今以这样的身份站在一块儿,想来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梁其看苏洛手不断抚摸着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才发问。 “没事,就是在想这午饭吃些什么好呢!” 梁其闻言差点就控制不住想上前揍他一顿了。 “少帅,饿了。这也是赶巧了。这是新上来的牛肉罐头给少帅填填肚子的。” 牛肉罐头原就是稀罕物件,如今更是稀缺。这陈老四不知哪儿这通天的本事弄来了这些。 “陈叔,真是辛苦你了。我还真是饿了。” 苏洛向来都很会审时度势,而且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这陈老四眼巴巴地想巴结他。干嘛还要冷眼相对呢!况且还有好东西拿呢! “哦!少帅喜欢就好了。另外还有这个。这是婉莺姑娘送的。说是替宛城百姓谢少帅的。” 那人笑得露出了一口黄牙,苏洛实在有些接受无能了,好在还有个食盒。 苏洛接过食盒,漫不经心地来了句“这婉莺姑娘来了,孙参谋长估计又去作陪了吧。” 这军营里流传着一种说法。说是这郭少帅和这孙参谋长同时喜欢上了宛城名伶婉莺。两人还争风吃醋呢!可这婉莺姑娘似乎更倾心于郭少帅。 如今看来这流言倒不是空穴来风。 “这我就不清楚了,孙参谋长的事我可管不了。” “那先谢谢陈叔了。” “既是这样,少帅慢用啊!” 陈老四说完就屁颠屁颠地走了。真不知道那人亏了这么多牛肉罐头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梁其一块儿来吃一点。” 苏洛这人就这一点好,不惦记着吃独食。 梁其倒也不见外,拿了双筷子就吃开来了,边吃还边说“我还真讨厌这个陈老四的。一天什么正事都不干就光知道在你这儿献殷勤。溜须拍马的小人一个。” 梁其还没说完,苏洛抬手就敲了他的拿筷子的手。“不知道吃人家的嘴短啊!吃着人给的还数落别人。你也真是。” “行了,我这不是担心他以后会对你不利吗?” 说完,梁其还是没皮没脸地上去夹了块牛肉。 “陈老四是个小人这是毋庸置疑的。小人通常是翻不了天的。但处理不好往往会坏事。所以我不会去重用他,也不会去亏待他。这些你只要看着就好,哪那么多话。” “行,少帅英明过人。就当我多嘴了。”说完,梁其还给自己嘴里塞了块肉。 “哎哎!这人家说是给我。给我留点。” 两人一顿你争我抢,最后还是苏洛赢了。 最后,梁其看着那人奋力吃肉的可爱模样,也不知道这人那么小的心眼,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志向和肚量。 “另外,关于这婉莺,你和孙参谋是什么态度。” 梁其突然来这么一句,苏洛差点就被噎住了。 “那孙仲伯对人姑娘什么态度还不好猜啊!至于本少帅吗?这仗还没打完,又有什么理由去成家立业啊!当然没儿女之情喽。” 梁其他不是八卦的人,可他这八卦起来不是人呐! “少帅,前方战报咱们铁鸡岭的伏击任务失败了。” “什么又失败了?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失败呢!” 孙仲伯看来是刚听见侦察兵回营立即就赶回来的。倒也没真跌进温柔乡里出不来啊! “行了。对着他大吼大叫有什么用。你先下去吧。” 苏洛前半句是对着孙仲伯说的,后半句是和侦察兵说的。而且态度截然不同。 孙仲伯满肚子的不解,这前方作战失利,他郭书言不生气恼火,对着自己这冷言冷语的,是哪儿招惹他了吗? 第84章:故人来 宛军与南军一战,九战四胜。而且即便是胜了,也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如今就连伏击策略也告吹。 这到底是哪出错了? “少帅,这?” 梁其都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了,却见苏洛还在大口吃肉。似乎是罐头没了,所以正在翻食盒,动静还不小。 对此表示无奈的梁其扭头看了眼孙仲伯,脸上写满了不悦。 苏洛知道气氛有些尴尬,终于还是停住了嘴,放下手里的东西。 “行,这战既然都已经打输了,有什么好说的。而且打输的原因你们心里不清楚吗?” 从一开始的东嬴公馆案到如今的伏击战失败,明显这是有人早把消息透露出去了。失败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可恶,这内鬼究竟是谁?他是收了南城那边多少的好处才出卖我们这数万宛城子弟兵的。” 孙仲伯显然有些怒不可遏,但这嘴上说说终是不顶用的。 “那少帅可有良计能把这内鬼引出来?又或者您可有怀疑的人选。” 在他身边这么久了,梁其知道他们家少帅还有股子小聪明的,只是通常都憋着坏,关于这内鬼一事,他也应该有他的想法吧。 “内鬼的事情多想无益。敌在明我在暗,原就是极难处理的事。与其现在费心想这样绕弯子,不如多注意一下身边的人和事静观其变。午饭时间应该也到了,你们俩下去吃饭吧。梁其帮我也带一份。” 到了军校,苏洛这食量似乎是每天都在长,他的解释是每天思考军情、策略很费体力,因此这补给得跟上。 就听见孙仲伯说“说不准这战还没打完,这军队的补给都让咱这少帅吃完了。” 那时梁其也会为苏洛愤愤不平说“哪儿的话啊!咱们宛城这么大还供不起少帅一个人吗?” 当然在孙仲伯面前梁其是力挺苏洛的,但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就听见梁其抱怨苏洛的饭量最多了。 既然少帅发话去吃饭,梁其和孙仲伯自然也就下去了。 苏洛这才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封信。 这信是一大清早就被放在他桌上的。这内鬼还真是胆大妄为啊!这么光明正大地就敢替人送信。 苏洛还是真挺为自己的小命担心的。 拆了信封,信上只有寥寥数语“于未时在百丈坑一叙”署名是故人。 百丈坑,是军校学生对军校后面那个小矮地的昵称。 因为那儿是学生翻墙逃出校园的必选之地,所以有人调侃那儿故意都被咱们这群学生跳出个坑了吧。 看来是军校故人来。苏洛自然拿起衣服就走人了。 因此梁其回来以后就见屋子里空无一人,只好将热腾腾的食盒放下了。 还没到未时,但苏洛敢肯定那人已经来了,所以就马不停蹄地赶去。 果然早有人等在那儿了。 苏洛拉了拉彊绳,长吁了一声,马发出了一声嘶鸣,终于还是停住了。 而那人也被这动静吸引回头看他。 他在马上,他于马下,刹那芳华。 苏洛跳下马以后,直接上前就给了他一拳,倒让裴少卿有些不知所措。 “哎!你这个人,我这故人老远赶过来,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这都一年了,还是个冷面人,一点长进都没有。” 苏洛笑着调侃他,脸上满是老友重逢的喜悦,反观裴少卿还是老样子,千年不变的一张脸。 “我不一直都这样吗?需要什么长进?” 苏洛向来张扬情感外露,而裴少卿则给人感觉对世间的一切都很冷淡。 苏洛也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让这冷面人可以表露情感,欣喜若狂也行,歇斯底里也好。 “那你见到我,就一点也不开心吗?” 裴少卿见那人像个小孩那样耍脾气,也实在无可奈何。 或许连他也不知道的是那时他看着他的眼神中就像一潭湖水,虽然平静无波,但却轻柔宠溺。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苏洛知道这人话少,想必也没时间和精力去说谎,因此这话还是可信的。 “既是这样。告诉我这个君子,你特意找我有什么用意吧。” 宛城与南城交战,他裴少卿是南城的将领却单枪匹马地深入“敌军腹地”,而且还刻意邀了“敌军将领”,总不可能是无事登三宝殿吧。 “今日我以故人的身份相邀,你且当我还是裴四,你只是郭书言可好?” 苏洛听出来了,这人的意思是让他仅仅把今天当作老友见面,不谈战事。既然他不肯说,没关系,今天这一天还长得很。他就不信他撬不开这冷面人的嘴。 “好呀。既是这样,我来关心关心你的近况吧。作为老友,这不过分吧。” 苏洛向来喜欢先下手为强,掌握主动权。 “行。” “听说这南城如今是你大哥继承帅位,那你呢?现今这日子可好过?” 裴少卿曾有三年的失踪时间,按照时间推算他这三年应该都是在宛城军校里。苏洛猜想这肯定和他的好大哥有关。裴帅在位时,这裴大公子就敢对着自己的亲弟弟下手,现在他不在了,想来裴少卿的日子也是举步维艰的。 “你这是在担心我?”裴少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苏洛总不能说他正在打心理战刺探军情吧。 “是啊!” “裴家有四位公子,这一场仗打下了,也就剩我和大哥了。” 裴少卿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军校的高墙上的铁丝网,眼睛里满是苏洛读不懂的情感。 裴少风为人阴险,将自己的弟弟送上前线,保不准会让人在后面失些阴招。裴少卿如今能活着也算是大幸了。 “你们呢?” 裴少卿原先想说的是“你呢”可对上那人水汪汪的眼睛却不知怎么就改口了。 “孙仲伯现在是宛军的参谋长了。萧宝宝和田甜前些日子移民去了瑞士。” “移民为什么?” 裴少卿听前线的某个指挥官说过宛军有一个土将领从来不管什么战术策略,蛮打蛮干,倒让南军这儿吃了不少亏。奇怪的是那人还有个女孩的名。 依田甜的性子肯定不会同意移民的,中间是发生什么了吗? “哦!田甜他的腿前些日子受伤了,医生说恐怕只有去国外静养做康复手术才能重新再站起来。所以宝宝死拖着他去了瑞士。而且宝宝也怕了战争了,想去国外过安生的日子。所以他们就移民了。” “萧宝宝和田甜?” 说起这个苏洛就来劲了,他最喜欢传播八卦了,更何况这冷面对世事都那样的漠然,肯定不知道。 “他们俩在一块儿了。是像夫妻那样的哦。” 苏洛说完很期待地看着裴少卿的表情,一如既往的让人失望。 惊讶呢?不解呢? “萧宝宝和田甜的感情谁都看得出来。如今终于成正果了,理应祝福。” 苏洛倒没想到这冷面人虽然表面上是个冷漠的男子,这内心还有这么八卦的一面呢!只是他说谁都看得出来,这话就错了。 当初,孙仲伯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大喊了好几声胡闹,还说匪夷所思呢! “还有梁其,他现在是我的副官了。” 说到梁其,他们在军校的时候可没少打架,可这裴少卿似乎也一点也不吃惊梁其当他副官的事。 要知道在裴少卿走之前,梁其和郭书言之间还是水火不容的一对呢!这么坦然的接受,就说明早有人将这个情况透露给他了。 苏洛今儿就想从裴少卿那里探个虚实。 “你呢?” “我呀!我是郭帅的儿子,自然而然的就成少帅了,加上我这一年奋勇杀敌,立了不少战功。这军队里总算是有些威望。” 苏洛这少帅是子承父位得来的,名正言顺,可总是欠了些威望,军队里有不少人还是对他呈反对意见的。但苏洛没放在心上,用几场漂亮的仗让他们心服口服,如今这些反对的声音小了不少。 “刀枪无眼,在战场上要小心。” “放心吧。绝大时候都是我伤人的。不过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前阵子,我居然被一颗小流弹击中了。” “是谁?” 裴少卿问的这话有些突兀。 “宛军会打自家少帅吗?当然是你手底下的人打得喽。不过没关系,军人嘛,有几个不受伤的。” 苏洛说这话时一脸骄傲,似乎忘了他在医院里疼得呲牙咧嘴的样子。 “哎!我都给你分享那么多了。你就告诉我,你这次来宛城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任务。又或者告诉我,我这边是不是有你们的内奸?” 裴少卿启唇,但说的是“郭少帅,几句拉家常的话就要我透露重要军情,这笔买卖对我而言似乎很不划算。” 苏洛只好嘿嘿地贼笑掩盖。 “哎!你们是什么人?到这做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军校的人注意到这两人。或许是将他们当成逃跑的学生,一顿猛追。 苏洛对着裴少卿狡黠一笑,结果撒丫子就跑了。裴少卿倒也没落后,两人前后脚上了马,之后就是策马狂奔。 直到身后的追赶声小的听不见了,两人才停下来。 “哎!裴少卿,我可是贡献了我的宝马良驹,搭了你一程。要不你早被抓住了,你可欠了我个大人情啊!” 第85章:隔阂分裂 “你去哪儿了?” 苏洛刚回到军营,刚准备脱掉外套的时候,这孙仲伯就来了,一开口就没带好气。 “怎么?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跑了这一路,感觉衬衣被汗浸湿贴在皮肤上很难受,所以苏洛干脆就解开了胸前的几颗扣子,几乎是跌坐在椅子上还在大口的喘气。 “也没……没什么大事。不对,就是你作为宛军的统帅擅自离开部队。” 苏洛就知道这孙仲伯又要教育自己了。不过前面的那两声结巴是怎么回事。 而孙仲伯也有些莫名其妙,好端端地那人怎么就脱衣解扣了呢! 孙仲伯盯着苏洛因为大量运动而变得绯红的脸颊,感叹这人的脸怎么比女人还好看,只是长在男人身上再好看的脸也是白费。 “你去做什么了?”弄成这副样子。 当然心理活动孙仲伯是不会说出去的。要不然依着那人小心眼又诡计多端的性子,怕是又要纠缠不休了。 “我呀!去见裴少卿了。” 苏洛原是累了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结果那人也不知发什么疯突然上前将他压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这该死的要椅咚他也不早说? “裴少卿,他来宛城了。他倒是胆大包天,正直两城交战,居然敢直接跑到敌军大本营来。怎么你和他来了一场恶战?” 恶战? 苏洛还真佩服那人的想象力。 孙仲伯上下打量了一眼郭书言,除了狼狈些身上连个小口子都没有,倒也不像一场恶战过的样子。 “怎么?孙参谋长不知道?” 孙仲伯不是在军校的时候就在调查裴四的身世了吗? “知道些什么。怎么你怀疑是我将人放进来的啊!” 苏洛抚额,看来这人是真不知道。 “裴少卿就是裴四,曾经也是你引以为傲的学生。原来孙参谋长并不知道他的身世,那你怎会对他痛下杀手呢!” “我确实不知道裴四就是裴少卿。裴四这个人在军校两年不显山不露水的。突然间就变得这么优秀。想来也是别有所图。我当时只是怀疑他是南城派来的奸细。倒还真没想到他竟会是南城失踪的四公子。不过如若我知道的话,他裴少卿就活不到现在。”似乎想到什么,孙仲伯瞪了眼苏洛。“少帅曾经放走的人如今却与你与整个宛城为敌,你就没有一丝感慨吗?” 恐怕是的,苏洛倒现在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感慨什么。我放走了他,以后再抓回来就好。更何况,若是我俩,没有那层关系,参谋长认为我今天还能回来吗?” 苏洛被他压得都麻了,这才示意他起身。 “那你们今天都去做什么了?说了些什么?” 他裴少卿孤身一人闯这龙潭虎穴,冒这么大的风险,一定是为了更大的目的吧。 “孙参谋长,即便我们有师生情谊。但我更希望你知道,我如今是整个军队的统帅,你是我的参谋长,这层关系说明了我在上你在下。所以请你不要用这种审问犯人的语气来询问我。” 苏洛平时慵懒得很,但一旦他认真起来,倒真有他爹当年睥睨天下的气势。 作为他曾经的教官,孙仲伯对于他这个改变,是很欣慰的。 因此也就乖乖地起身对他行了标准的军礼。 苏洛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他这动作代表了什么。 “我和裴少卿今天只是以老友的身份会面的,不探家国之事。但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我探知到了我们之中确实有内鬼。而且……” 裴少卿离去时说不愿与宛城为敌,期待战事平息后的来日方长。 这话很有深意啊! 另外,在他们道别之际,苏洛曾问裴少卿,一年前东嬴公馆的人在俾县全军覆灭,是不是与他有关。 裴少卿没有给出答案。 但苏洛觉得这不失为一种默认。 裴少风倚仗东嬴国的势力,自然不会做这自毁前程的事的。可裴少卿居然敢在当时已当上南城统帅的裴少风眼皮子底下给他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想来也是有些实力。 如果真是这样,估计裴少风这家主之位做不了多久了。 孙仲伯听那人讲到关键时刻就戛然而止了,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偏头去看那人似乎在发呆。这才出声打扰。 “他可有说这内鬼是谁?” “参谋长觉得我和那人交情有好到令他弃家国于不顾吗?” 这内鬼对于宛城很重要,对于南城也是一样。 裴少卿不透露是无可厚非的事。 “既是这样,我们就难办了。南军势头正强,我们还有内鬼作祟,这仗照这么打下去,还真没多少胜算。” “孙参谋长,倒也不必如此悲观。既然这内鬼确实存在,也不怕他不作妖。我自有办法让他浮出水面。你静候佳音便好。” 吊人胃口,这苏洛惯用的手段。虽然孙仲伯迫切地想知道他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引出内鬼,不过那人既然说了,他也就只有静观其变的份了。 “孙参谋长,你在这儿啊!那个婉莺姑娘来了。说是给你送些东西。” 孙仲伯和婉莺的关系,在军营里那已经是人尽皆知了。还有不少人抢着喝他们的喜酒呢! 梁其也是其中之一,因此看到这婉莺被拦在军营门口时,他就立马来找孙仲伯。 听到佳人有约,粗汉子孙仲伯自然有些迫不及待。但碍于苏洛的脸色,一直安分地待着。 “孙参谋长,你还是别轻慢了佳人。早些过去吧。” 苏洛说完,孙仲伯如释重负,也就屁颠屁颠地出去了。 “梁其,过来。” 梁其原还在看戏,却不料苏洛居然一脸严肃地唤自己过去。 苏洛让他俯下身贴在他耳边轻语。 梁其闻言一脸的不明所以,但他依旧听从了苏洛的话。 “孙大哥,这是刘大伯送的鸡蛋,说是送给你们尝尝的。另外这一罐,是我自己腌的咸菜。” 孙仲伯有些不知所措地接过,而后还傻笑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想不到这孙参谋长这么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在婉莺姑娘面前还会害羞。” “你瞧看人婉莺姑娘多贤惠啊!不时还给咱兄弟送些吃的。就不知婉莺姑娘什么时候成咱们的大嫂啊!” “去,都好好地站岗。在这儿说些什么馄话呢!” 婉莺经常来军营里找孙仲伯因此和军营里的弟兄都混熟了。这些士兵都是些小年青,所以经常会开着无关紧要的玩笑,都是善意的,因此也都是一笑而过的事,没人会在意。 正他们相谈甚欢时,不知从哪儿飞来了一支箭。众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数吓得惊慌失措。 这箭似乎是朝着柔弱的婉莺姑娘来的,孙仲伯只好用力一推,将婉莺推到一边,这箭就擦着孙仲伯的胳膊飞过。 军营里怎么会有箭呢? “哎呀!孙参谋长没事吧。” 梁其? 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这儿呢? 梁其上下打量了一眼孙仲伯见人没事就径直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弩箭。 “这箭是你的?” “是啊!” 孙仲伯怒不可遏,上前就揪住了梁其的衣领。 “你他娘的不知道这是军营重地吗?还有我可不记得教过你们这箭可以随意射向自己人?万一这人有一点点损伤,你担待得起吗?” 孙仲伯一把就将梁其甩到了地上。 “这不是没伤到人吗?孙参谋长,这弩箭是我发的。你要发火冲我来便是了。” 这样不可一世的语气,除了他们少帅还有谁。 军营里的士兵都纷纷侧目,这少帅向来平易近人,今儿怎么了,像是特意针对孙参谋长那样。 “既是这样,我倒想请问少帅,你为什么在军营随意放箭?” “我乐意。” 苏洛的一句话将整个场面的气氛降至冰点。众人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之后,只见苏洛轻笑随后说“开玩笑的。这弩箭是我最新研制的,它的威力是平常弩箭的三倍,只是不太好控制,这才偏了。惊扰到婉莺姑娘真是不好意思。” “多谢少帅关心,婉莺没事。” 婉莺从小出身不好,所以很会看脸色。她知道今天的事实在是蹊跷也没多添乱。只是惋惜地看了眼碎了一地的鸡蛋和那坛坏了的咸菜。 “那就没事了。婉莺姑娘受惊了。”苏洛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随即蹲下去帮她收拾着一地的残骸,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手。 后来众人就见孙参谋长一把就推倒了自家少帅。 苏洛站起来拍拍泥土倒没说话,只是这脸色实在难看。 此后,这军营里再没人编排孙参谋长、婉莺姑娘和少帅的事了。 “他郭书言最近是吃了枪药是不是?冲老子发什么火。” “哎呦,我知道老孙你憋屈,但那人是少帅,你就多担待点吧。” 这底下人送来了几坛子好酒,这军营里的人就喝开了。 这男人沾酒自然就把什么心事都说出来了。 最近少帅和孙仲伯的关系,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可这两军交战,本就处于劣势结果还将帅不和。实在也是把他们这些局外人急死了。 “不就是为个女人吗?今晚你就把她办了,让她嫁给你。这不就结了吗?” “老孙,这不行啊!这对待女人就得循序渐进,这种下流手段可不好使的。还是你去找少帅谈一谈吧。” “少帅也是男人,怎么会对心爱的女人放手呢?我觉得还是老四那个方法好。老孙你今晚就去找婉莺把事情说清楚吧。” 这一大帮男人聚在一块,还喝了酒,铁定没什么好事,于是就吵吵嚷嚷地去婉莺的住所了。 第86章:荒唐 “嘭” 重物落地的声音。 只是为什么自己的后脑勺有点疼呢! 孙仲伯恍恍惚惚地站起身。 可这是哪儿呢! 左右去看,才发现床上衣冠不整的郭书言。 “怎么终于清醒了?” 苏洛也不知道怎么得罪这人,昨天夜里突然冲上来。 “我告诉你离婉莺远些。她是我的人。” “郭书言,我称你为少帅是因为你爹是郭大帅,你算什么东西。” 撂下这两句话,苏洛本以为这人流言拂袖而去,却没想到事情一个反转。这人居然扑上来了抱着自己就啃。 苏洛被他身上的酒气熏得快晕厥过去,死命地在推开他,后来对上这人有些失神的眼睛后他才明白又是那该死的药。 孙仲伯对于苏洛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惊讶程度不小于苏洛。 怎么会这样呢? 孙仲伯只记得他和一帮兄弟在喝酒,之后就被他们怂恿着来到婉莺所在的茶馆。 他本是想借着酒劲去和婉莺告白的,但终是没有那个勇气。 后来就想着来和郭书言宣战,要求公平竞争。 之后的事,实在想不起来了。 可这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孙仲伯他想不想得起来都不重要了。 “少帅……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昨晚是来和你把婉莺的事说清楚的。” 孙仲伯本来就嘴笨对上苏洛那时杀人的眼神,更是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滚出去。” “啊!” 孙仲伯被他眼中的厌恶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随即清醒过来,随意地套上衣服裤子就出去了。 而苏洛呢? 也觉得可笑。 婉莺? 谁在乎那个女人了? 他原来指想着利用孙仲伯对婉莺的喜爱,创造出他们俩将帅不合的裂痕,却没想到竟会引火烧身。 关键这人昨晚抱着自己的时候喊得全是那个女人倒也是讽刺。 孙仲伯懊悔自己昨晚为什么会贪杯,贪杯也就罢了怎么还会干出那种蠢事。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昨晚都他娘的见鬼去了吗? 索性一路低头疾步快走却不料迎面撞上了他那帮狐朋狗友。 “哎呦!这不老孙吗?怎么这么早就起了?没怜香惜玉啊!” “对啊!老孙昨晚刚春宵一刻,怎么就冷落佳人了呢!” “再别胡说八道了,咱们老孙脸皮子薄,这怕看到美娇娘的样子呢!” “原来这事儿是成了,怪不得老孙今早神清气爽,精神头十足呢!” 孙仲伯听着这帮损友的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们这是知道些什么了吗? “你们都他娘的在说些啥啊?” 第2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6节 每次穿越都奇葩 作者:旖旎 第26节 孙仲伯这一吼,众人都愣了。 “怎么?昨晚你没去找婉莺姑娘?这弟兄们都送你到门口了。临门一脚你都没踹进去。” “不该,昨晚那药厉害得紧。要是没做那档子事,老孙今儿就不会站在这儿了。” 孙仲伯总算听出来了,一把就将那人的领子拽住直接拎了起来。 “原来是你小子出的损招。可把老子害苦了。” “等等,老孙咱们也是有心帮你的。不想让你受相思之苦,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怎么,婉莺姑娘发现怪你了?” 听孙仲伯所言,看来这事儿是出了差错,这一大帮男人就嚷嚷开了。 “一大清早,就当军营是菜市场吗?吵吵嚷嚷的。” 今儿这天可真怪啊! 这孙参谋长和少帅一大清早这脾气都大得很。 可更怪得是原来还气势汹汹的孙参谋长顿时就像兔子似的没了脾气。 “众位,今日关于军情,我还有事和众位谈。所以还请各位一会儿去会议室。” 既然少帅都发话,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乖乖开会去了。 不过这会开得也真有些奇怪。 少帅不怎么了,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去的。 这主位上的人起起落落的,众人也只好随着他站起坐下。 更加奇怪的是,少帅今天像是和孙参谋长杠上了,话不多但句句都冲着孙仲伯。 而孙仲伯呢?则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一言不发。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这样吧。”这会总算是开完了,苏洛一高兴就忘了身上的伤,一牵动,几乎有些站不稳。 众位见状都去扶,倒被孙仲伯抢先了。 苏洛不着痕迹地推开了他,刚好梁其也上前来了。 “少帅,这车已经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苏洛的车停在了白记茶馆的门口,他本想约见一下婉莺的,只是听说今天有个宛城富商点了她的戏。 苏洛也不忙,找个角落静静地看戏。 还没沦到婉莺的戏,现在台上是一个刀马旦。 花旦娇俏,青衣莺啼婉转,而这刀马旦是所有旦角重注重“打”的。 刀马旦一般诠释的都是战场上那些巾帼英雄,在人的神韵上和身手上下功夫。 瞧着舞台上那个是年龄不大的小姑娘,虽说这登台次数不多,有些青涩以外,这踢枪的绝技倒看得出来是童子功。 只是那姑娘似乎是失误了,有些惊恐地看着戏班子的老师傅。可不知是谁又把这枪给救回来了。也免了那姑娘的一顿打。 之后,就是婉莺的戏,照常是高朋满座,座无虚席。很成功。 苏洛注意到戏台边有几个小女孩一直以那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婉莺,想来她们也很希望成为像婉莺那样的戏台上的名角吧。 这戏落幕,已然有些晚了。 苏洛还是没打算走,递了帖子和茶馆老板说要去摆放一下婉莺姑娘。 茶馆老板和苏洛是旧相识,所以很快就让他进去了。 这还是苏洛第一次进戏院的后台呢!墙上挂着一些戏剧用的道具,老生带的假胡子,那么老长,还有些特殊的就像扮武将是用的宝剑、枪还有那两面旗子苏洛知道这是当车子的用的。 再进去,婉莺正在卸妆。 古色古香的梨木梳妆台,上面放着她上台时一些配饰,婉莺是青衣,所以台上并没有放很多的粉匣,而且大多用的是淡色胭脂。 苏洛自顾自地拿了一盒,闻了闻,虽然免不了有股脂粉气,但还算接受的了。 “少帅今儿是特地来为婉莺捧场的。” “并不。我是来请教姑娘一个问题的。” 苏洛笑着就牵起了婉莺的手然后死命握住。婉莺也没去挣扎由着他抓着。 “婉莺姑娘是青衣,怎么这手的虎口上还有老茧呢!” 苏洛是那天在军营门口给她捡东西时不经意间留意到的。 “婉莺是戏子,从小就要练些家伙什用来吃饭这手自然比不得那些千金小姐们来得细腻了。” 婉莺挣扎了几下,苏洛倒也再死抓不放。毕竟他不是来调戏美女的。 “既是如此,书言付一百银元还请姑娘再为我献上一台戏如何?” “郭少爷太看得起婉莺了,一百银元。婉莺受不起。为郭少爷演一出戏是婉莺的福分。只是不知道少爷想听哪一出。” 她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倒是苏洛没想到的。 “嗯!穆桂英挂帅吧。” 这明显是一出武旦的戏。 苏洛就是故意地在试探她,可偏这婉莺姑娘温婉的就像波澜不惊的河流。 “这旦角上妆有些麻烦还请郭少爷在外面稍等片刻。” 这美人上妆最是看不得了,苏洛这点还是很明白的,所以很快就退出去了。 这夜已经很深了,茶馆里只剩了苏洛和哈欠连天的老板、伙计。苏洛嫌他们扫兴,就将人轰走了。 这偌大的戏院子,只有苏洛一人对着这满屋子的空位,和寂静的戏台,苏洛有些后悔刚才把那小伙计赶走了。 只是不久后,这戏台子就有了动静。 打扮作女将的婉莺英姿飒爽,颇有昔日金戈铁马的战场上巾帼英雄的姿态。英武却不失妩媚。 虽然没有那些伴奏,失了些热闹,但婉莺却像是洗尽了铅华的烈焰玫瑰。 苏洛觉得那样的她才是真是的她。 “婉莺姑娘怎会选择青衣这行当呢?如若你选武旦怕是这第一名伶的名就要归你了。” 苏洛看上去很惋惜,但台上的婉莺似乎仍然沉浸在戏曲中。 突然,这戏园子被打开了。 陈老四? 而且他看起来有些慌张,似乎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抓他。 他看到苏洛的那一刻居然还有一瞬间的瞳孔放大。 这人是碰着了什么才会如此心虚。 “少帅,这么晚了,还有雅兴在这儿听戏呢!” 苏洛看着陈老四一步步过来了,但他也不往后躲。 “陈叔,不也如此吗?” “是啊!” 那人话音刚落就见他从怀中掏出了枪,瞄准了苏洛。 可还没等他扣下扳机不知是哪儿来的一支枪直直地插在了他的心口中。 “婉莺,姑娘多谢了。只是……”苏洛注意到这陈老四临死前的脸上满满的是不甘和不可思议。 想来定是被最相信的人背叛了。 可下一秒,事情就突然转折,苏洛有些惊慌失措。垂死的陈老四竟然还有力气开枪,而且他射杀的居然还是在戏台子上的婉莺。 乱了,乱了。 他看着婉莺穿着花影重叠的衣在戏台子上翩然倒下。 苏洛怕是今生都忘不了她看自己最后的眼神是无可奈何的绝望和空洞,但不知为什么还有那么些光亮。 “郭书言,你在做什么!” 苏洛完完全全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那样,孙仲伯居然开枪打了他,而且只要再偏一些那里就是心脏。 他是傻子吗? 陈老四被查出是内鬼以后第一个来找婉莺这就说明了一切。 那混蛋,为什么还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想杀了自己?凭什么。 第87章:蒹葭苍苍 蒹葭,是这个小村庄的名字。 它位于宛城的最西边与南城隔湖相忘,虽说如今两城正在交战,但这里的人们还是如往常一般来往交易物资丝毫没受战争硝烟的影响。倒像是个世外桃源。 只是这儿没有桃林没有落英缤纷,有的只是碧波万顷、芦苇荡和成群的野鸭。 苏洛很喜欢这里。 “小郭呀!这是我今早刚捞上来的鱼。你尝尝鲜。” 苏洛在这已经有两个月了,和这儿的人也打成一片了,不时就会有些热情的村民给他送点鸡鸭鱼肉的。苏洛都觉得自己胖了不少呢! 苏洛接过那条,果然很新鲜还在那儿蹦哒呢!之后就交给了小银。 这小银是裴少卿吩咐他留下照顾苏洛。这小银话不多,但这做事却是有一手,将所有事务事无巨细打理得井井有条。 “怎么?小裴还没回来啊!” “没有。”苏洛对此也挺奇怪的,不知道裴少卿最近到底在忙什么。几天才回来一次,而且看过他以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哦!王大哥,你来这么久我连杯茶都没到。真是失礼。你在这儿等会儿我进去给你倒杯茶。” 苏洛还没站起,就见小银已经把茶端到王大哥手里了。然后什么也没说就下去了。 “哈哈!这小银真是个体贴孩子啊!” 苏洛也只能在那边干干地笑笑说是啊! “王大哥啊!你很早就认识小裴了吗? ” “是啊!大约是三年前,小裴不知为什么竟然受伤了,从那大湖一路这么漂啊漂啊的就来到了这儿。还是我一清早去湖里捕鱼刚好遇到了才救了他。小裴这孩子啊!心思重,从来不说这伤是从哪儿的。不过他心眼好,经常帮着村里那些老人干活。咱们都拿他当亲孩子般。只是小裴总是闷闷不乐的。大约就过了半年,他就离开了村子。后来就是几个月前把你带回来了。除了你,我还真没见过小裴那孩子对谁上过心呐!不过你俩都是好孩子。” 苏洛也感受到了这村里的人都非常喜欢自己和裴少卿,而且待他们很好。 可是苏洛心里一直放不下前方的战事,即使身在桃花源中他也没陶渊明的那份肆意洒脱。 “哎!王大哥,你近日上镇上可有什么新鲜事儿?” “咱们这偏远的地方能有什么新鲜事。不过你想听,倒还真有那么一桩。眼见这宛南之战就快平息了。这宛城境内的南军也被打到了最东边。可不知怎么了?前些日子,咱们镇上突然多了好多宛城的军队。大街上贴着告示,似乎是在找什么人。我就是个打渔的,大字不识一个的,也没去细瞧。只听那些人说宛军的参谋长好像到咱这小破地方了。” 孙仲伯听到这个名字,苏洛还是一肚子的怨念。这人过来是在找自己吗?还是想趁机再补上一枪。 不过这倒是他回宛城的好时候。 “吁” 马的嘶鸣声。 看样子是裴少卿回来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走进了院子。 确实是裴少卿,他来村子的时候从不穿军装,今日怎么只是去了外套,军靴和裤子还没来得及换呢!不过这村子里的人也应该认不出吧。 “王大哥,你来了。” 裴少卿这话是这么说但脸上还是老样子,好在王大哥是知道他的,也没放在心上。 “小裴啊!你可真不经念叨。我和小郭刚还在聊你呢!你就回来了。” 苏洛注意到裴少卿似乎看了自己一眼,只是那是个什么眼神啊!看得人怪别扭的。 “这样你们聊。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堆活等着我干呢!” 苏洛怎么听着像是这王大哥是在为久别重逢的小两口腾地方似的呢! 裴少卿送王大哥出门以后,就径直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眼苏洛。 “胸口的枪声好些了没?” 那晚,裴少卿原是想趁着夜色出城的。结果就见郭书言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左胸口已经被血染红了触目惊心。没来由地心口一悸,不顾一切地将他带来了这里。 “都告诉你早好了。你这人也真是的。每次来都问一遍。你呀话不多,但每句都很啰嗦。” 苏洛对裴少卿一直是很感激的。这人倒是时时刻刻挂念着自己。 “另外,肚子有什么问题吗?” 裴少卿说这话时依旧是小心翼翼地生怕戳中了那人的自尊心。 别看苏洛如今依旧瘦瘦弱弱的,他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虽说大夫说过这两个多月是不显怀的,可他这肚子上怎么连点肉都没有。真叫人担心。 苏洛有孕是前阵子请大夫看枪伤的时候瞧出来的。只是一直都没什么征兆。该吃吃该喝喝。而且这肚子也是一直没长。 裴少卿不提,苏洛也都快忘了。 “能有什么事啊?” “事事还注意着点好。大夫说这前两月胎象最不稳了。” 苏洛见裴少卿一直叨叨个没完,有些恼怒。“你这次回来就为了看我肚子的啊,!” 如若苏洛是个姑娘,以这种语气裴少卿说话,会让人误以为是怀孕的妻子抱怨丈夫只关心肚子的孩子,可他俩都心知肚明这是不可能的。 “行了,王大哥刚送来了一条大鱼,小银拿去熬汤去了。你倒是有口福每次来都能赶上饭点。把马安顿好进来吃饭吧。” 那条鱼小银拿来煮鱼汤了,慢火熬了好久,出来后的汤汁香醇浓郁实在太好喝了。 看着小银一道道上菜,苏洛的眼珠子就跟着他滴溜乱转,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这倒有些孕夫样了。见他喜欢喝,裴少卿就再给他添了一碗,仔细吹凉了。 “你们南城的人都这样吗?闷棍打不出一个响来。但这做事却永远这么体贴。” 这就是苏洛夸人的特点夸人三分还带着七分损。 “不过将来你要是娶了媳妇儿,一定会是这世上最好的丈夫。” 苏洛只顾着调侃了,没注意到他说完这句话裴少卿的手有一瞬间的一顿。 “这样我闲着也无聊。我们一会儿吃完饭后一块儿去芦苇荡中掏野鸭蛋吧。” 苏洛到了这小村庄以后,是完全释放了自己的天性,上树下水掏鸟蛋摸鱼就和他们口中说的野孩子差不多。即使还受着伤。 就连裴少卿也时常调侃这郭家的少帅怎么会有掏鸟蛋这样接地气的兴趣爱好呢! 只是今天似乎格外不同。 “郭书言,你想去吗?” 苏洛被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有些刺痛可。裴少卿的心思苏洛不是不明白,只是那人素来对世事冷漠怎么就会对他那样一个凉薄的人动了真情呢? “是啊!在这儿闷都快闷死了。” 苏洛故作轻松,只是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演技差得离谱。 最终苏洛还是如愿了踏上了去芦苇荡的小竹筏。 这竹筏是这儿最常用的出行工具了。苏洛试了几遍,终于也是会了。 但这次碍于身体和裴少卿的压力,苏洛终是没抢到竹篙。 裴少卿向来稳重没想到撑着船都那样平稳、慢慢悠悠的。 不过这湖上的清风正好,这样悠来荡去也很惬意,所以苏洛就干脆蹲在一旁调戏水里的鱼。 不知是不是鱼汤喝得太多,一种恶心感从腹部涌上来,后来苏洛头一懵,整个就栽到了水里。 看着湖面上的竹筏远去,苏洛想这下自己一定完了。 “郭书言,撑住。我去叫大夫。” 苏洛恍惚间就听见有人在叫他。 “四少,你还不明白吗?这人是宛城的少帅,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你暴露行踪,好让宛军来抓你。你不可以去。” “小银,我说过既然你想跟着我那便事事按我说的去做。他的命我裴少卿要了,你要是敢拦着我或者在我离开后动些手脚。我绝不会放过你。” 虽然这话听上去很感动,但如果此时苏洛是清醒着的,一定会骂他是猪头。 裴少卿骑马脚程很快,再加上他是跑着来的所以倒苦了那位老先生恐怕老骨头都得颠散了。 这老大夫是裴少卿的熟识了,平常苏洛有些小病小痛的也是他瞧着的,所以知根知底。 老大夫写了张方子,裴少卿就送人出了门,说失礼了没有招待,还付了三倍诊金,老大夫是聪明人知道其中含义。于是也就走了。 “你怎么还没走啊!” “炉上药还煎着呢!你不喝药我不放心。” 那人固执得很,气得苏洛直骂他是呆子。他看不出来他这是故意要引宛军前来吗?他还待在这儿,孙仲伯可不会手软。 事实还确实如此。 孙仲伯带人将整个屋子重重围住。裴少卿居然还主动站出去。 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孙仲伯进来了。 在院子里的空地上就打起来了。裴少卿是孙仲伯的弟子,在拳脚功夫上,多多少少有他的一些影子。但他向来隐藏得很深,所以一时半会还看不出个虚实。而孙仲伯呢?最擅长的就是拆招这两人打起来胜负难测。 只是裴少卿刚才去寻大夫时耗了太多体力。所以到了后几个回合明显有些吃不住。 要知道孙仲伯对敌人可不会心慈手软的。所以苏洛强撑着身子,从床上起来。还好,来得及赶上孙仲伯这杀招。 第88章:最终章 “孙仲伯,你他娘的放本少爷出去。” 已经三个月了。 孙仲伯将苏洛带回来以后,就一直安置在宛城郊外的一处宅子里。而且日夜派专人看守,他连房间门都出不去。 苏洛觉得孙仲伯是在报复,报复他害死了婉莺,所以他要将自己在这儿活活困死。 他是疯了吗? 一气之下又开始乱扔乱砸了。 外面的看守自然听得到里面的动静,但这样的戏码每十天半个月就得上演一次。只好认命地再去重新添置屋内的摆设了。 “少帅,您消停会儿吧。吃饭了。” “从那儿狗洞里塞进来的给谁吃呢?我不吃。” 孙仲伯就根本没打算让任何人接触自己,就连送饭也是从门上那个特意开的小洞塞进来的。这是彻彻底底将他当做囚犯了。 “怎么?他不吃吗?” 孙仲伯? “孙仲伯你这个疯子,放本少爷出去。放我出去。” 孙仲伯不常来这宅子,而且他每次来苏洛都没给过他好脸色。 之后,就听见钥匙晃动的声音。 怎么这是想通了要放他出去,还是预备进来给他个痛快啊! 听见锁被打开以后,苏洛立刻就冲到门前,打算即使拼了命也要逃出去。 可与此同时,孙仲伯已经进来了,就堵在门口。 苏洛清楚,依自己如今的状况和他为敌,是螳臂当车,所以虽然觉得憋屈但他还是识相地坐下了。 这房间已经被砸得一塌糊涂,孙仲伯进来的时候还踢到了一只被子、一盏灯,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动。 但他也没吭声,只是把桌子收拾干净了,将吃的放下。 苏洛原以为他做完这一切就会走的,可没想到那人就待在那儿了,一言不发,但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孙仲伯,你放我出去。我不会把你囚禁我的事说出去的。” 依旧沉默。 那种死气沉沉的寂静,让苏洛有些抓狂,他不知道那人究竟想对自己做什么。 不就数月吗?为什么那人已经变得判若两人了,连和他待在一间房间里都会让人有种强烈的窒息感。 不行,他这样呆下去会疯的。 苏洛直接上前就揪住了孙仲伯的衣领,死死地瞪着他,恶狠狠地说“你不放我出去。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虽然这话当时说得气壮山河的,可下一秒孙仲伯就已经挣脱了,还将苏洛扛起抱到了床上。 “孙仲伯,我是宛军的少帅,你不可以一直囚禁我。你没资格。” “少帅?郭书言,如今你还有资格提这两字吗?兄弟们在前线浴血奋战的时候,你这少帅在哪里?兄弟们担心你的安危上山下海四处奔波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苏洛向来巧舌如簧,不过面对这样一番他实在无力反驳了。 “既然你也这么认为。那就别在摆你那大少爷的谱子,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这儿。” 苏洛知道孙仲伯一直看不上他的少爷气,只是以前从没这么明目张胆过。 他到底是怎么了? “你瞎闹腾了这么久,肚子早该空了。先喝些汤吧。” 即使是这么温柔的对话,苏洛心里还是有些发怵。也不敢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从他手里接过汤就喝了。 “行了,你慢慢喝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孙仲伯这几次来脾气都不大好,看得出来他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而且行色匆匆难不成是军中出了什么大事。 不应该啊!如今宛南两城签署了友好往来的合约。战事已停,还能有什么烦心事呢! “这么着急走,有事?” 孙仲伯听到他的提问有些惊讶,这是挽留或是担心自己?还以为这人巴不得自己走呢!但孙仲伯终是没有正面回答苏洛的问题。 自郭书言失踪那日起,宛军就差点把整个宛城掀个底儿掉。只是一直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讯。郭大帅听见独子失踪更是一时气血攻心,昏倒在地。虽说没什么大碍,但这身体到底是大不如前。 偌大个宛军也靠着孙仲伯在称着。所以军队里的孙仲伯的威望已经远远超过了郭家父子。 这渐渐的军营里就有了谣言。说是孙参谋长打算会代替少帅接任帅位。 如今这郭书言回来了,却迟迟不露面。城里都在说是孙仲伯怕郭少帅威胁到他的地位将人软禁起来了。这些话更是无形中佐证了他想拥兵自立的野心。 “参谋长,还是不愿意放了少帅?” 说话的这人,是孙仲伯的同乡,也是他的专属司机,对孙仲伯忠心耿耿。 “怎么?你认为我该放了他。” 孙仲伯确实想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辈子囚禁起来。 他身为宛城少帅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走敌军的虎将。而且更荒谬的是,他身为一个男子,居然还从外面怀了个孩子。 这样的人关一辈子都不为过。 “不是。孙参谋长将少帅关起来一定有自己的用意。只是别怪属下多嘴啊!少帅回来这么些日子,连家都没回。郭帅那儿不大过得去,几次过来找您脸色都不太好。还有城里的那些谣言都传是您把少帅软禁起来。梁其那伙人可不是什么善类。参谋长您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郭帅来军营已经数次了,一次比一次骂得凶。另外梁其呢?上次居然直接带枪进了孙仲伯的办公室。让人看了实在触目惊心。 “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那司机从车的后视镜里瞧孙仲伯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只是参谋长问了,他做属下就得答。更何况他的这番话完全是为了孙仲伯好。 “参谋长,说句实在的。我一直为您叫屈。郭帅如今已是一把年纪了,兄弟们曾以为将来会是您带领我们。可没曾想又冒出个少帅,生生抢了您的风头。是!少帅他有勇有谋机智过人。可他上次害死婉莺姑娘的那事太不是人干的了。还有他失踪这几月,兄弟们说都是和南城的人在一块儿。难保他不被那些南蛮子弄昏了头。回来害咱们。所以属下认为如若参谋长实在看少帅不顺眼不妨……若是参谋长害怕被人知道后为人诟病,属下愿意替您分忧。” 孙仲伯知道那人处处为自己着想,可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不舒服呢! “小伟,你跟着我有多久了?” “记不得了,反正进军营起就一直跟参谋长,怎么也得有五六年了吧。” “五六年了?你还不明白我吗?” 那个叫小伟的司机被孙仲伯这突如其来的话吓得六神无主。 “另外,你和老王他们说少在背后撺掇。要知道这宛城就是郭家的宛城。他们如果敢在背地里耍花样对郭书言下手,就别怪我不顾兄弟的情义。” 小伟说了声是就再没开口,孙仲伯也知道刚才这话重了。只是要他现在说对不起,也实在是为难。还是往后再好好补偿他吧。 两人坐在车内相对无言。 可霎那间,车直接就来了个大转弯,饶是孙仲伯也有些受不住。 “呜” 是飞机。 而且看上去来者不善。 果然就在几秒后,孙仲伯听见四处响起了炮弹声,不少百姓都惊慌失措地跑出来抱着头。 这些东嬴人实在欺人太甚。 东嬴在宛南停战之后,大部队进攻两城,让宛南两军都有些蹙不及防。 不过好在,宛南两军这主将都是身经百战的人,很快就调整了状态,控制住了场面。 前些日子,宛南还共同拟了统一战线共御外敌的战略方针,颇见成效。 这东嬴这些日子是有些消停了,原以为他们是被打怕了,学乖了。 现在看来,他们原是在使诈韬光养晦。 连轰炸机都用上了。 孙仲伯倒不怕他们的什么飞机大炮,只是这么一来郭书言就势必知道了。依着他的性子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回到军营后,勤务兵说南城那边来电了。想来也是遇到了同一件事。 “喂,孙参谋长吗?” “是。” “东嬴军队想必也对宛城下手了吧。” “是啊!要是这样,共御外敌的方针势在必行。裴帅要是哪日方便,倒不如我们先开个会将这合约签了吧。然后再商量商量如何部署兵力。” “好。” 作为曾经的师徒,当初的对手或是如今的盟友,孙仲伯一直都很欣赏裴少卿。 而且这相交的越深,两人就更有种男人间惺惺相惜之感,有时想法也会不谋而合。 对此,孙仲伯是很开心的,毕竟这意味着多了个默契而强大的盟友。 只是奇怪的是,裴少卿向来言简意赅,今天怎么还通着电话半天不说话。 “孙教官,关于书言,我想送他出国。” 孙仲伯只说了句再说吧就挂断了电话。 只是数日以后,苏洛就拿到了一张去瑞士的机票并且他人已经被带到了机场。 “书言,到了国外好好照顾自己。” “行了。你这冷面人少在那儿肉麻了。等我卸下了肚子这块肉。就来同你们并肩作战。” 起先苏洛知道这件事后确实大闹了一场,可吵闹过后依旧还得面对现实。的确,他如今帮不了他们什么。 “我本来以为我出卖了你,你再也不会理我了呢!” 苏洛依旧对蒹葭村那件事耿耿于怀,对裴少卿一直心存愧疚。 裴少卿也只轻笑,将人抱在了自己怀里,轻语“傻瓜,你不会以为我对那天的事毫无察觉吧。况且你救了我,还让孙仲伯帮助我成了裴家家主。这么一算是我欠了你的。更何况,你知道的,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都说你话多了。行了,我走了,你多保重。” 对于裴少卿的感情,苏洛终究是没有回应。或许是没想好怎么回应。 到了舱门前,苏洛见到孙仲伯,那人二话不说就将一个盒子塞到了自己手里。 苏洛没好气地接过临行礼物说了声“保重。别等我回来就听见你已经战死沙场的消息啊!” 孙仲伯没接话。 几十分钟后,苏洛就已经在离他们十万英尺高的天空了。 白云苍狗,世事无常。 离了这里,倒还真有些舍不得。 苏洛这才想起,孙仲伯塞给他的盒子。 打开后,里面是一块手表,一块和那日被孙仲伯摔得粉身碎骨一模一样的表。 三个条件都实现了,那人原不该在欠他什么了。 只是这飞机突然间的震动是怎么了?敌袭?气流? 还有那手表开始迅速倒转的齿轮声……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26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