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为蓝颜》 正文 第1节 穿书为蓝颜 作者:散扶柒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穿书为蓝颜》作者:散扶柒 文案: 边仪是个歌星。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可是世间少有的音乐才子。”然后音乐才子就穿了。小边很郁闷,“我怎么就穿成这个变态了呢!”于是小边表示他绝对不会作死地按剧情去做那个采阳补阴的变态,虽然他很想。 南宫离:“师尊,尽管来采我的阳气吧。” 小边:“滚,别诱惑我。” 内容标签:穿书 年下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边仪(绯曳),南宫离 ┃ 配角:舒适,君律,花落沉,西陵慕,等等 ┃ 其它:穿书,重生,冰山攻,内心吐槽受 ================== ☆、第一章 边仪见场下粉丝还在热情地欢呼,又转身扭了扭屁股,刘忻城见状无奈叹了口气,能用这种方式结束歌会的也就只有这货了。 回到化妆室,二人刚落座,便有化妆师上来给他们卸妆,那化妆师动作很快,下手就有些重,边仪的眼睛被擦得发红,脸上也粘糊糊的,难受的要死。站在旁边的经纪人絮絮叨叨地开始给他们总结这次歌会的内容和效果,总结完了又打开手机开报明日行程,边仪听着有一下没一下地应着,等化妆师手脚麻利地卸完了妆,经纪人总算大手一挥让他们回去了。 二人一回到公寓,边仪换上拖鞋,澡也不洗就直奔电脑而去,刘忻城看着他的背影感叹,这热情能用在其他地方多好!比如打扫打扫公寓卫生什么的。 边仪捧着电脑坐到沙发上等待开机,等熟悉的桌面一出现,小边就勾起了唇,熟练地点开某点网页,然后一脸痴汉地打开已更新章节。 你以为边仪是个高富帅明星?哦不!随便拉个小边的粉丝都会这样说:“边哥的本性?奥,他就是个二货!可我们就爱这样的二货!” 没错,众所周知的,小边的内心是个屌丝,还是个自恋的屌丝,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要不是小边同志长的出尘了那么一点,音乐天赋好了那么一点,不要脸会卖萌了那么一点,听话配合公司炒作了一点,和刘忻城组成组合运气好了那么一点,他很可能会成为一名真正的屌丝,恩,内外都是。 由于外界生存竞争压力过于强大,小边学会了在中寻找可以慰藉他脆弱的心灵的东西,在阅文无数后,突然迷上了一部修仙升级流《尚虚仙缘》,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看,他的室友皆保姆刘忻城想说:“劳资无法进入这货的世界……” 要说这有多好看,其实也没啥,和许多修仙差不多,内容就是主角和boss的相爱相杀论。 主角君律和boss南宫离从小一起长大,主角是boss的侍从,boss是南宫家的三少爷,可惜是庶出,一直受到嫡系迫害,男主也一起被欺负,两人也算是有难同当了,而后二人被尚虚宗出来招收弟子的青阳真人看中,带回了尚虚宗,主角拜入宗主门下,boss则是拜入了睿剑峰主绯曳门下,而后boss因为纯阳精体被他的师尊绯曳囚禁□□十年扔下山崖,恰巧被主角看到,主角搜集绯曳各种残害同门的证据上报宗门,之后又亲手杀了他替boss报仇,然而boss未死,强势归来,中间又经过一堆剧情,最后boss因为妒忌主角黑化想灭主角,灭宗门,灭世界最后被主角灭了。 如此烂大街的剧情小边却看得很爽,不过他看的不是主角如何霸气侧漏,相对于主角,小边更喜欢boss,因为,小边有一颗善良的心(呵呵),看到boss被关起来凌虐真他娘的太可怜了,他师父真他娘的太人渣了,更重要的是,boss黑化后比主角还要酷帅狂霸拽!完全就是男人心中的男神! {南宫离用剑支撑着站了起来,原本华丽的衣袍已经被鲜血浸染,如墨的长发因为血液的干涸黏连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狼狈,然而眼神却依然盛气凌人!他冷哼一声,受了这么多屈辱才到了这个境界,只要渡劫成功就可以飞升,凭什么面前这个人可以顺利地得到一切,最后却不满足地还要来破坏他渡劫。 南宫离看着君律的眼神变得阴狠,浑身渐渐被黑雾环绕,双眼成了赤色,似有鲜血流转其中。 “南宫离,你走火入魔了!”君律脸上出现一丝嘲讽,看着面前穿着黑边紫袍的男人,鲜红的血映衬着他的脸愈加邪魅,若不是今日他要渡劫,还真不舍得杀了他。 不过,是该结束这一切了! “入魔?”南宫离笑了,嘴角的弧度渐渐僵硬,已经记不得多久没笑了。他目光无神地看着君律,不知在想什么。 君律拿起轩凌剑,白袍飞扬,俊逸的脸上露出微笑,随后挥剑斩向南宫离,南宫离广袖一挥,数个恶鬼扑面而来,君律随手掐了个剑诀,飞剑穿过,恶鬼消散。 “破尘!”君律一喝,轩凌破尘而出,飞旋着攻向那团黑雾,南宫离打开灵气罩,这点剑气伤不了他,君律突然一笑,轩凌一变成九,剑气凌厉,灵气罩被穿破碎裂,南宫离忙挥袖挡剑,然而下一刻那顶级的防御外袍便被刺穿六剑,三剑穿身而过。 “噗……”南宫离吐出一口鲜血,抬起头平时清冷的眼神变成了茫然,这怎么可能…… 似是看破他的心思,君律勾唇道: “轩凌已进阶十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说完一笑,“轩凌,去!” 轩凌剑应声朝眼前之人飞刺而去,南宫离早已受伤又身中三剑,灵力耗尽,毫无反抗之力,更何况轩凌已经进阶,速度极快,只见蓝光一瞬,刹那间便刺穿了他的胸膛。 “噗……”南宫离喷出一口鲜血,只觉浑身愈来愈冷,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血液缓缓不断地流失,然而却是不痛,他早已将世间极痛都尝遍了! 南宫离强撑着后退到了悬崖边缘,闭眼倒下,坠入山崖。 临死,过往的经历浮现眼前。上山…拜师…修炼…囚禁… ……最后的最后便是那轩凌剑穿身而过! 回顾一生,南宫离发现他不恨君律,不恨微生莫蝶,不恨尚虚宗,不恨背叛之人,他恨的依旧只有那一人,那个毁了他一生的人,恨不能亲手杀了他,若能重来一世,绯曳…… 君律收回轩凌剑,看到南宫离坠入悬崖后叹了口气,不知是因为自己解脱了还是替南宫离感到惋惜。微生莫蝶已闻声而来,冰蓝色的裙衫飞舞,犹如误入凡间的仙子!她走到君律身边,看着他的眉眼,温柔一笑,道:“结束了,回吧,他们还等着。” 君律将视线从悬崖边身上收回,道了一声“好。” 全文完} ☆、第二章 “我擦,就酱没了?”边仪被雷的一脸鼻血,“妈蛋,我可怜的boss就这样被砍了?太快了吧!boss的华霜丝都还没用好伐,绝杀都还没使好伐,作者你这样烂尾对得起劳资这么日日不休地给你刷长评吗!” “怎么,嚎什么?”刘忻城洗澡出来,就见边仪抱着电脑干嚎。 边仪转过头哭丧着脸对刘忻城道:“你不懂,我最爱的boss仙逝了,你不懂我的悲伤。” 刘忻城挑眉,想了想问道:“boss死了不是应该高兴?” 边仪朝刘忻城飞去了个鄙视的眼神,撇着嘴道:“说了你不懂,爷我看上的boss那能是一般的boss嘛!” 刘忻城语塞,再不一般,他不还得被主角灭? 边仪吐槽完刘忻城,又满脸严肃地坐好,打算写个五百字长评向作者表示他的不满。 “啧!”刘忻城看着眼前脸气成了粉红色的小边叹了口气,这倒霉孩子! “早点睡,九点的飞机。”刘忻城提醒道。 “知道了!晚安,亲爱的。”边仪抽空伸出手给了他一个飞吻,引得刘忻城轻笑一声。 边仪奋发图强打完了五百字长评发送出去后,心情就好了许多,淤积在丹田的怨气也消散了,关了电脑到浴室匆匆洗漱了一番,就心满意足地爬上床睡觉了。 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的,边仪感觉自己似乎失重漂浮着,周围一片黑暗啊,浑身冰冷难受,边仪内心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却又始终睁不开眼,就这样漂浮了多久…… 妈的真冷,刘忻城那小子肯定又过来偷小爷被子了。 恍惚中,边仪做了一个梦,梦到他出生在了修仙世家,具有极高的天赋,还是变异冰灵根,又拜入了尚虚宗主门下,经过几十年的修炼,最后又成了睿剑峰峰主,不过,这个梦好熟悉…… 这是一个冰洞,周围寒气逼人,旁边是一个木头架子,上面摆满了玉简,另一边放着一架古琴,看起来年代颇久,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边仪醒来看到的便是这个场景。他看着四周的玻璃,哦不,是冰壁,恍惚道“我梦游了?” 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小边只想说“呵呵!”他正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袍坐在一块冰石上打坐,脸上似乎还带着面具,挺难受的,掐了大腿一把,呦,还挺疼,难道是刘忻城搞得?想着边仪大喊:“老刘你给爷死出来!” 没声儿,草,到底怎么回事! 边仪低头看自己垂在腰间的长发,伸手扯了扯:“嘶~,真的。”然后小边就愣住了,依照他多年看的经验,这八成是穿了啊!边仪很淡定,恩,就是,好蛋疼啊…… 小边在内心吐槽了一会这奇葩的经历,完了回过神开始观察分析周围的环境。这里都是冰,自己居然不冷,还挺舒服的。边仪看着书架上的玉简,估摸着该是穿到了修真界。他随手拿起最近的一块玉简,写的是怎么看这玩意儿的?放到额头上,用神识探进去,神识是什么玩意儿?小边嘟囔着将玉简放到额头上,然后自然地就探进了神识。 意外的是里面的文字虽然陌生,词句也很深奥,但他都看得懂,这是部剑法,“流云剑法,流云剑,好耳熟…” 随后脸色僵硬,“卧槽,这不是那个谁的剑法么,叫谁来了。boss的师傅,对,叫绯曳来着。”边仪一拍额头,“不会吧!” 又连忙拿起其他的玉简一部部看过去,小脸越来越白(不要问我戴着面具我是怎么看出来的),看完后呆滞地坐到了冰石上,喃喃道:“妈哒,穿书了,穿的还是那个变态!” 爷才刚出名呢,还没拿金曲奖呢,还没娶老婆给爸妈尽孝道呢,妹妹也还没出嫁,也不知道刘忻城那边怎么样,一觉醒来看不到我会不会急死,毕竟我早就知道他是暗恋我的(喂!)。穿书就算了,怎么不是主角,不是主角是主角小弟也好啊,哪怕路人甲也行,偏偏是boss的万恶师父,按剧情我岂不是要那什么boss十年,想想为毛还有些蛋蛋的期待……“嘿嘿嘿……”边仪傻笑了会,马上又严肃了起来,想啥呢,不能走剧情,除非劳资不想活了。 边仪摸着下巴沉思了会,看样子我应该是在闭关,绯曳有闭关过吗?主角和boss刚上尚虚宗的时候,绯曳好像刚闭关出来,那现在主角应该还没来,boss还没拜师,我还没囚禁他,那我要不要出关?不行,要是爷我昨天刚进来的怎么办,况且我什么也不会,要是那个宗主发现我是夺舍的,劳资这不是作死吗! 边仪看了看旁边成堆的玉简,心下感叹只能从头再学一遍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三章 “糟了。也不知道现在长啥样!”边仪扯掉脸上的面具,面具是白色的,只漏出两只眼睛,看着跟无脸男似的,也不知道原主什么品位。 边仪嗤笑了声,看向冰壁,有些模糊,不过还是能看出是边仪原来的样子,就是好像比前世更白,皮肤也更光滑,只不过还多了点什么,好像化了小边在现代的舞台妆,带着几分妖娆,草,我怎么忘了这个身体虽然是变异冰灵根,却是纯阴媚体,女人才会有的体制,照理说这种体质的男人是活不下来的,幸亏绯曳出生在修仙世家,一出生他老舅就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归阳珠给他戴上了,但原身却很自卑,纯阴体质就算了,不测经脉看不出来,偏偏媚体表现在脸上,难怪绯曳受不了,整天带着个面具不嫌难受,边仪倒没所谓,他是花惯了妆的,看着也还好,对他而言,这面具带着更难受,就随手把面具扔了。 不知是不是这个身体原来记忆的缘故,小边学起剑法心法都很容易,甚至这个身体的修为长期停滞在元婴后期,现在都有了要突破的迹象,边仪估摸着原身可能是卡在了什么心魔上,小边可没有,所以小边特高兴,“嘿嘿,小爷我就是天才!” 崇明殿内,尚虚宗宗主绯连坐在正中央,他一身月白长袍,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看起来不到三十,却带着庄严凌厉的气势,让人不敢多看一眼,旁边是各峰峰主和各峰长老,皆是一脸肃穆。 尚虚宗作为三大宗之一,共有七大峰,六峰环绕主峰,六峰外则是三十六小峰,叫外峰。六峰分为洗丹峰,化符封,梓药峰,睿剑峰,卧器峰和寄兽峰,中间是主峰崇明峰。六峰峰主为洗丹峰白流仙尊,化符峰纯曦仙尊,梓药峰岐归仙尊,睿剑峰绯曳仙尊,卧器峰静醒仙尊,寄兽峰千独仙尊,主峰峰主就是宗主绯连。各峰主用的都是道号,凡是有名气的或是到了元婴期后的修士都以道号相称,表示尊敬,至于他们真正的名字,作者也不知道。 大殿上站着八名新弟子,都还是小不点,最大的不过十岁,这几个都是万里挑一出来的天灵根,其他多灵根的早已分配到了各峰内门或是到了外峰打杂。 绯连看着大殿上的八名新弟子满意地点点头,突然又皱起眉来,看向旁边的睿剑峰长老绯黎:“绯曳还未出关?” 绯黎点头,“是的宗主,师兄自十年前闭关后并未出关。” “如此,你便代他收徒吧。”绯连说道,随后朝他的首徒清戈递去一个眼神,表示大典开始。 这八名弟子皆是天赋极高。因为要拜入各峰主门下做亲传弟子,此刻都洋溢着笑脸,不过不包括此刻是小毛孩boss南宫离。 一名娇小的姑娘上前,她穿着粉色的罗裙,小脸因为紧张有些红扑扑的,分外可爱。 后面的黑衣男孩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厉又很快收起,正是小boss南宫离。 南宫离不知道为什么,在被君律刺死后又活了,还是重生到了他八岁的时候,醒来后发现是在去尚虚宗的路上,花了段时间消化后发现是真的,便接受了这个事实,上天既然给了他再活一次的机会,那么,他一定会让前世害他的人血债血偿。不过今日居然没看到那个畜生,也好,省得自己反胃。 “李佳里,单系金灵根,。”清戈说道,“不知哪位仙尊愿意收入门下。” “到我这来吧。”卧器峰静醒仙尊说道。 李佳里乖巧地向静醒磕了三个头,然后走到了她身边。 又走上来一位穿着黄色衣服的男孩,“司徒潜,单系木灵根,哪位仙尊愿意收入门下?” 梓药峰岐归仙尊走过去朝那孩子一笑,“可愿入我门下?” 司徒潜连忙跪下,“弟子愿意,师尊受徒儿一拜。” “哈哈哈,是个机灵的孩子。”岐归似乎非常喜欢这个徒儿。 “徐辉,单系水灵根…” …… “南宫离,变异雷灵根,纯阳精体,不知哪位仙尊愿意收入门下?”清戈说着紧张地看了眼绯连,这可是变异雷灵根啊,师尊快些收徒啊。 绯连收到了清戈眼里的信息,刚想说话,绯黎却站了起来:“宗主,绯黎可否代师兄将此子收入门下?” 绯连复杂地看了眼清戈,见他满脸的拒绝,又看看其他峰主想看好戏的样子,尚虚宗六峰中睿剑峰实力最强,比之主峰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绯曳在这,这个徒弟肯定会被他抢去,不过嘛… “咳咳!南宫离,睿剑峰峰主也不知何时能出关,你可愿拜他为师,若不愿,本尊可收你为亲传弟子,如何?”题外之意就是绯曳还不知道在哪个疙瘩里闭关呢,本宗主要收你为徒,你以后可能也是宗主,去睿剑峰是没前途的! 绯连努力表现出亲和的样子。清戈给他师尊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绯黎嘴角抽搐,靠,大师兄还是这么阴险,趁师兄不在就欺负我。 南宫离面无表情地看了绯黎一眼,散发着与他这个年龄不符的沉稳清傲,“回禀宗主,弟子愿入绯曳仙尊门下。” 清戈一脸惊讶,难道这小子知道绯曳师叔比师尊靠谱?(绯连:你小子是不是我徒弟!) 绯黎也很惊讶,随即想到一定是师兄的流云剑太出名了,便笑着对南宫离道:“既然如此,便过来吧,等师兄出关,再拜师也不迟。” “是,师叔。”南宫离走过去,嘴角擒起一抹微笑。 吴阿润虽然奇怪为什么南宫离不拜宗主为师,却没多问,问了他也不会理,不知为何,原来南宫离虽然沉默寡言,但是也会同他说几句话的,可自三天前开始,不管他说什么,南宫离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有时候还会用很可怕的眼神看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很难接近。 “吴阿润,单系火灵根,不知哪位仙尊愿收入门下?”清戈说着瞥了绯连一眼,这可是最后一个了,您老看着办吧! 绯连眼角一抽,这个孽徒,竟敢用这种眼神看他,既然如此,寄兽峰丢失的乾元兽就有人去找了,哼! 绯连看向吴阿润:“吴阿润,可愿入本尊门下?” 吴阿润高兴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是,吴阿润拜见师尊。” “如此为师给你赐个名吧!”绯连缓缓说道,吴阿润这名字实在难听。 “请师父赐名。”吴阿润扬起笑脸满脸期待。 “恩,为君子者,当恭而不难,安而不舒,逊而不谄,宽而不纵,惠而不俭,直而不往,总而言之要严于律己,师尊便给你赐名君律吧。” “谢师尊。” ☆、第四章 “南宫离,此处便是你的住处,待你到达元婴期,便能开辟你自己的洞府,在此之前,先住在这里。”绯黎笑着说,这次收到这么好的苗子,师兄出关一定会很高兴的。(你确定?) “是,师叔。”南宫离面无表情,这里就是他前世住的地方,又回到这里了。 “每日清晨会有锣声,锣声响起,速去睿剑峰殿前,有你大师兄金苏领剑,早剑练完后是自行修炼时间,由于你师尊不在,练完剑后你来养论殿找我,我会给你一部基础心法,本命心法和本命剑法是修行关键,我无法给你做主,待你师尊出关后会前去启灵楼挑合适的给你。”绯黎说完想了想,似乎还忘了什么。 南宫离点点头,心里冷笑,他会给我挑本命功法?呵!前世若不是他… “南宫离!在想什么?”绯黎问,这孩子叫了好几遍都没听到,眼神阴沉,还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怪渗人的。 “是,师叔,弟子走神了,师叔说什么?”南宫离做出一副茫然的表情,凤眼睁得大大的,可爱极了! 绯黎皱眉,难道我刚才看错了? “师叔说,你现在还未辟谷,所以可以去外门领取辟谷丹,其他的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找你大师兄金苏,就住在你前院。” “是,弟子明白了。” “恩,去吧。”绯黎转身想走。 “师叔,”南宫离叫住绯黎,“师尊何时出关?” “此事我也不知。”说着指了指远处的一座雪山,“你师尊就在那闭关,师兄闭关前说十年,收徒大典前会出关,可是,哎,再等等,应该快了。” 正说着,忽然雷光一闪,乌云密布,渐渐笼罩到了远处的雪山之上,整座睿剑峰都暗了下来,一时间电闪雷鸣。 “师叔!”金苏领着一群弟子跑过来,睿剑峰几个长老也御剑飞来,看着远处的雪山感慨万千。 “师尊要突破出窍了。”金苏高呼。 绯连也飞了过来,叹了口气说:“绯曳二十筑基,三十结丹,五十结婴,之后五十年未突破,一直郁结于心,要知百岁未结丹之人比比皆是,我常说他急于求进,心魔丛生,根基不稳,如今百岁出窍,当真是修真界的奇才啊。” 长老们跟着附和,当然他们心里想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南宫离心下疑惑,前世绯曳是采阳补阴突破出窍,今世怎会… 另一边,边仪看了看周围,是他住的公寓,一时间热泪盈眶,终于回来了,虽然不是真的,但是果然好想念我的大床。边仪扑到床上打了个滚,“啊啊啊啊,好舒服啊!” “咳哧!”门被打开了,边仪坐起,看到是刘忻城,“啊,亲爱的,我好想你啊。”边仪扑过去,抱着刘忻城蹭啊蹭,居然能抱到,这心魔真实在。 刘忻城揽住他的肩,“舍得回来了,”他勾了勾唇,“回来了就别走了,在这陪我,好不好?” 边仪松开手:“我倒是想留,可惜不是真的。” 刘忻城微微惊讶:“怎么不是真的了?” 边仪叹了口气,这里的一切都很真实,刘忻城的一举一动都和他知道的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知道在过心魔劫,还以为他真的回来了,终究是没这么容易回去的。在这里过了两年,边仪逼着自己沉浸在修炼中,逃避对故乡亲人的思念,事实证明是有效的,边仪已经好久没有想起在现代的事情了,现在看到刘忻城,眼眶又湿了,“该死的心魔,也都快忘了这档子事了,还要我想起来,有没有点职业道德,爷不玩了!” 话音刚落,四周瞬息万变,边仪的房间不见了,眼前的人也扭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光秃秃的冰洞。边仪平复了心绪,睁开眼感受了一下浑身充沛的灵力,真爽,这两年,他已经将原身的剑法灵力融会贯通,顺带突破了出窍,都这么久了,拜师大典肯定结束了。 哈哈,小爷我就是故意不出关,不出关就不会收徒,不收徒就不会变成boss师傅,也不会作死地被主角以报仇之名害死了,从根本上杜绝剧情,我真是太聪明了!(可惜你有个职业坑师兄的师弟) 边仪回想了之后的剧情,收徒之后不久,似乎有些小麻烦的,有魔族的四个城主和一队魔将被魔尊派来拿三魔器之一的溟写羽,那魔物便是保存在睿剑峰,绯曳在书中还是元婴期,可以一战的三位睿剑峰的长老也只有元婴期,那四个城主却有两个已是出窍期,但剑修素来善战,与四个城主斗得不相上下,绯曳也被打伤了,然后主角发现了这里的情况赶来,打伤绯曳的那个魔族妹子就被主角萌翻了,然后被后来的宗主和一众长老打跑~靠,这剧情不科学,为毛我就被打伤,主角来了就被萌翻,还有同样在主峰,主角来的怎么比宗主快! 边仪想了想以他出窍期修为被那魔族妹子打伤的可能性,考虑了不出关溟写羽被抢走的可能性,最后决定先稳定修为,又留了一缕神识在睿剑峰大殿上,无论如何不能让溟写羽落到魔族手上有一丝可能性。 想到魔器,边仪便回想起了《尚虚仙缘》的设定,他现在所在的伏戚大陆分为两岛三陆四海,两岛分别为医仙所在药皇岛,魔族老巢坠魔岛,三陆为三大宗尚虚宗,无量宗,法哉宗管辖,四海则是鲛人海怪的天下。 自天尊创世,不久后便形成了三大魔器,五大神器,边仪当时看的不是太仔细,真要他一件一件神器回想,他还真不太记得,唯独对主角的轩凌剑和女主手上的风叹琴比较有印象,其他大概要见到实物他才能想起来了,但是魔器他却记得很清楚,就是因为这三大魔器很吊啊,一件是溟写羽,只要用溟写羽在符纸上写下憎恨之人的名字,此人便会世世代代受到诅咒,且用羽之人不会受到反噬。另一件是boss后期得到的华霜丝,有传说华霜丝出世以千人之血献祭,器灵便可觉醒,此后杀人于无形。最后一件就是魔尊手上的九折壶,其内空间极大,犹如炼狱,但此物器灵不愿为人所控,所以一本书下来,边仪也没见魔尊用过几次… 边仪想,估计这些器灵到了主角手上估计就会听话了。 ☆、第五章 “听说了吗,去年宗主收的那个弟子,叫君律的,如今已经练气八层了。”一个穿着外门弟子服的说。 “人家可是天灵根的,我们这种五灵根的怎么能比。”另一个自嘲。 “我倒是听说,当初宗主想收另一个天分更好的,不过他拜了绯曳仙尊为师,绯曳仙尊好是好,可他都这么多年了还没出关,再等个几年,这人不就错过了修炼最好的年纪?” “可不是,我听说他才练气三层呢,还没我厉害。” “得了吧,你都好几年了才练气五层。” …… 南宫离听着他们的话,面不改色地领了辟谷丹就走。 回到睿剑峰时,却已发生异变。 威严的大殿上写着“睿剑峰”三个字,殿外可容千人练剑的场地已被两方人马占据,一黑一白。三位长老带着睿剑峰数名弟子站在殿前,绯黎朝着金苏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趁乱前去主峰报信,金苏点点头。 “呦,尚虚宗这是没人了?你们睿剑峰不是七大峰最厉害的么,怎么才出来几个元婴期的?我靠看不如就将溟写羽交出来,省得到时候又到处说我们魔族欺负你们。”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艳丽女人说,她身上盘着一条青色的双头蛇,正嚣张地朝着众人吐蛇信子。正是魔族蛇灵城城主紫菱,千知阁天下恶人榜上排名第十。 “就是,你们修真界的‘渡水流云’不是很厉害吗,叫他们出来,我骷即便来讨教讨教。”说这话的身上披着黑袍,黑雾笼罩,看不清容貌,这是魔族枯木城城主骷即,千知阁天下恶人榜排名第九。他的身边还有两个男人,很魁梧,也是魔族四十四城城主之一,四个城主之后则是四大护法手下的一队魔将,有魔将出现,就说明他们的行动是魔尊允许的。 “哼!几位莫不是趁着我峰峰主闭关而来吧,魔族果真小人,真当我睿剑峰无人不成。”绯黎说着拔剑掐诀向骷即攻去,身后众人也纷纷挑着修为相近的魔将下手,很快战在了一起,南宫离却是冷冷的靠在了远处的柱子旁看着热闹,也没人会注意到这个修为只有练气三层的小喽喽。 金苏解决了一个魔将,趁乱御剑飞出了睿剑峰。 这边打得这么热闹,边仪难道不知道,不,他当然知道,不然他的神识就白留了,不过看着外面的斗争这么可怕,小边有点紧张,他还没真的用剑杀过人,有些心慌,便开始各种给自己找起拖延的借口来。 我这么久都没出关,估计都有人把我忘了,这种大场面正是刷存在感的好机会,所以更要有个牛逼的出场方式。首先“这白袍太没新意了,大家都穿白色,我去了都没人认得出我。”边仪在乾坤袋翻了好久才翻出一套不是白色的衣服,是红的,倒是应了他的名字,于是,他换成了一身红衣,绯红色华丽的衣袍衬得边仪原本就脱俗的容貌更为明艳,鲜红的长袍对比着雪白的皮肤,小白美得不像人(小边:你丫啥意思!作者:我是在夸你!) 边仪刚想迈出冰洞,又缩回脚,“既然衣服都换了,发带也换掉吧。”我只是觉得白色绑在头上不吉利而已,才没有拖延时间的意思。想着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条红色的绸带,将如墨的长发拢起,绑了个马尾,红绸配着丝绸般的墨发,给边仪添了几分高贵慵懒,边仪拿出水镜照了照,感叹:“幸亏爷从小就养妹妹,不然这技术活还真有些困难。” 收起水镜,边仪走到了冰洞口,深吸了一口气,“好,走!” 边仪向外走了几步,停住:“等等,我是不是应该选个拉风点的出场方式。”毕竟都好几章了我才出关,坐飞轿?没有。筋斗云?那是猴子专用。风火轮?那是怪胎专用。啧,还是英雄救美好了,不过睿剑峰基本没女修,那就救小弟好了,“恩,这次真的出发。”边仪挺起胸膛,大步迈开了腿,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睿剑峰上,三位长老已负伤,南宫离皱眉,君律该来了才是。突然一个魔族扑来,南宫离忙举剑抵挡,虽然他的修为已是练气九层,被他用秘法压制在练气三层,但这魔族已是金丹修为,南宫离无力抵挡,不多时肩上就中了一刀,眼见那刀就要砍在自己的脖颈上… 南宫离瞪大了凤眼,忽然一阵风来,随风而来的还有一股冷香,随后那魔族头颅就飞了出去,徒留身子还站着,颈上冒着半丈高的血花。 南宫离推倒那具尸体,便见一位红衣墨发的身影从身边掠过,带着熟悉又陌生的香味,所到之处鲜血飞溅,不多时就灭了大大小小一队魔将,然后又攻向骷即。 边仪发现这些魔将太好灭了,随便一剑就死了,而且长得奇形怪状的,看起来毫无自己在杀人的感觉,跟玩游戏似的。然而却忘了自己的境界高了他们好几阶。灭完了魔将,边仪看向与三个长老相斗的四个城主,其中两个都是大汉,凶神恶煞的,还有一个女人,这女人身上的蛇一看就很不好对付,于是就选了最瘦小的骷即。 “是流云剑啊,是峰主!”一众弟子高呼。 “真的呀,是流云剑!” “峰主终于出关了。” “峰主好厉害,直接挑了最厉害的老头下手!” 闻言,边仪出剑的手一抖。 南宫离也盯着绯曳看,墨发红袍飞翻,偶尔露出一截藕臂和白皙的脖颈,纤细的手指掐着剑诀,流云剑在他手中灵活运转。 流云剑法是出了名的刁钻,可明明看起来很困难的动作绯曳做得行云流水,一时竟叫人移不开眼,没多久骷即便处在了下风。 又是一阵疾风,再看,与几个城主相斗的就换成了宗主和其他长老。绯连已是化神中期,渡水剑都不用出,就杀了一个大汉城主。 魔族见形势不利趁空掏出了瞬移符,转瞬,那三个城主就不见了,只剩下一地魔族和几个弟子的尸体。 边仪收起流云剑,看向宗主,道:“多谢师兄相助!”。绯连见绯曳未戴面具先是一怔,绯曳自修炼开始就带面具了,绯连也就在最初拜师时见过他的脸,知道他是为了遮住纯阴媚体,那时候绯曳还小,绯连却断定这以后定是个祸国殃民的货,如今再见,果然如此。 不光宗主,弟子和长老们也愣了好一会,修真界不缺美人,修仙之人大多已经审美疲劳了,但绯曳的真实容貌的确惊艳,哪怕是千知阁天下美人榜上排第一的染茴仙子也就这样了吧。 唯有南宫离低垂着眼眸,神情晦暗不明。 小边一边装逼一边享受着众人的目光,哎呀妈,装逼太爽了,怪不得老刘这么喜欢在粉丝面前装高冷,果然是会上瘾的呀。边仪按捺住飘飘然的心思,故意冷着脸说:“没受伤的弟子速速带着受伤的弟子去治疗,剩下的将这里的尸体收拾干净。” 众弟子反应过来,“是,峰主。” 不一会就该干嘛干嘛去,三位受伤的长老也离去。 “祝贺师弟突破出窍。”绯连道,至于面具的事,想必师弟做事当有他的道理。 “恭贺师兄突破出窍。”绯黎也道。 “多谢。”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绯连说。 “好。” 绯连点点头御剑而去。 长老们也前来祝贺,绯曳一一道谢,长老们不一会也就散了。绯曳环视一周,一个穿着黑色衣袍的少年靠在柱子边特别显眼,他的肩上流着血,却恍若不知痛处,只是低着头,正是他刚才救的小弟,小边觉得他应该去慰问一下,就走了过去。 ☆、第六章 绯曳走到南宫离身前,蹲下身帮他止住了血,见他抬头,小脸渐尖尖的,一副严肃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小孩子得到峰主关注时该有的羞涩表情,反而瞪着漆黑的眸子盯着他,不过长得倒是挺可爱的,能笑一笑就更好看了,绯曳轻咳一声:“怎么不去治伤?” 见他没回应,又问:“你叫什么?” 还是不说话,绯曳想着难道是我太帅了,他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了?不然老盯着我看干嘛。 “你叫什么名字?”绯曳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 南宫离看着他鲜红的小嘴一张一合,发出清越的声音,总算回过神来,“南宫离。”说完发现眼前的人正复杂地看着他,南宫离眯起眼,“您认识我?” “不认识。” “……” 绯曳看他怀疑的眼神又辩解:“只是不记得在睿剑峰见过你。” “师尊!”金苏跑过来:“师尊,南宫离是师叔在上次收徒大典替您收的徒弟,是变异雷灵根。”金苏不知为何,总觉得现在的师尊很耀眼,让人很想亲近。 绯曳抬眼看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子,眉眼都很秀气,就是笑起来有点傻,想这应该是原主收的弟子金苏了,原书里还是有一点他的戏份的,绯曳被主角揭发一系列罪行的时候,这个徒弟倒是为他说过几句话,不由得对这个知感恩孩子有了几分好感,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皱眉,说:“我何时说过要收徒了,”怎么弄了半天,boss还是小爷我徒弟,这个倒霉师弟,我刚来就给我找麻烦,看我以后怎么整你。 “师尊不喜徒儿吗?”南宫离面瘫着垂下眼,显得很落寞。 边仪看他受伤的表情有些不忍,想只要他不作死,这孩子也不会黑化,倒不如放在身边看管,给小孩从小树立正确的世界观。 边仪为自己的想法点了个赞,站起身说道:“你真想拜我为师?” 南宫离点点头。 “那好,自今日起,你便是我徒儿。” 南宫离眼中出现一瞬阴狠,又很快消失不见,给他鞠了一躬,说道“南宫离拜见师尊。”看表情也不知是悲是喜。 边仪想着boss果然从小就是个面瘫啊。 “跟我过来吧,”绯曳看了看旁边的金苏,“你也过来。” “是,师尊。” 走了几步,小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自己住哪,就问:“阿离住处离为师可近?” 金苏反应了一下才觉悟阿离是谁,说道:“隔着是有些远。” “那就搬来为师的住处吧。”那我就知道我住哪了。 “师尊!您是说让三师弟搬到未央殿?”金苏一脸不可置信,师尊不喜别人亲近,更不准别人靠近住处,如今却让三师弟搬过去…在下表示有点嫉妒! 绯曳没有回答,他的重点全在,他妈哒他还有个二徒弟?!怎么一直没见到,师尊回来也不来拜见,逆徒! 正在随清戈寻找乾元兽的二徒弟打了个喷嚏。 “师尊?” “恩,怎么?” 金苏看绯曳是真的想让南宫离搬过去,不知道争取一下师尊会不会让自己也搬过去,就说:“无事,师尊真是疼爱师弟。”我都没收到过您的疼爱! “那就走吧 ,先去将阿离的东西搬过来。”绯曳自动忽略他的语气。 “师尊不用过去,弟子自己可以。”许久未开口的南宫离说。 不过去怎么行呢,我一个人怎么回去,“无碍,为师陪你们走一趟。”绯曳做出自以为很亲和的笑容,露出整齐的两排小白牙,殊不知他的脸一笑就变得很妖孽,晃了二人的眼。 南宫离点头,想着这人是在搞什么把戏,为了更好地控制他? 绯曳就这样跟着南宫离和金苏回到了他们住的地方,然后看着南宫离全程面瘫地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扔进一个乾坤袋里。 “阿离,你来睿剑峰多久了?”绯曳找话题说。 “两年。”南宫离头也不抬。 “师尊,三师弟就是两年前的收徒大典收的呀,那时候还有些个好苗子,可惜您还未出关。”金苏有点可惜地说。 绯曳看了金苏一眼,继续找话题:“阿离,你修炼的什么剑法?” “未习。”南宫离将枕头塞进乾坤袋。 “师尊,师叔说等您来了再给三师弟挑一部好的剑法,我倒觉得可以先教一些基础的剑法,您觉得呢?”金苏说。 绯曳又看了金苏,心想难道大徒弟是话唠?又问南宫离:“阿离可有想学的剑法?” “皆可。” “师尊,三师弟是雷灵根,剑韵派的墨竹尊者就是雷灵根,弟子认为他所修炼的苍雷剑就很不错,也很适合三师弟。” 绯曳继续忽视他的大弟子,“阿离,你如今修为如何?” “……” 南宫离终于看他了,绯曳发誓他从他黑溜溜的眼珠子里看到了鄙视,有什么好鄙视的,虽然我已经看出你是练气三层了,但这不是没话题么,一点都不配合。 “师尊,三师弟的修为是练气三层,没有师尊教导,三师弟能自己突破已经很厉害了。” 绯曳在心里白了金话唠苏一眼。 南宫离收拾好东西,头也不抬,冷着脸:“好了。” 绯曳也学他的语气说:“那走。” 三人不久后到了金苏说的未央殿,这一路绕来绕去的没有金苏带路自己还真找不到。说是未央殿,其实只是个稍大点的院子,房屋成日字形,有两个花园,正门牌匾上写着 [未央殿]三个字,刚进正门就有花香扑鼻而来,原主绯曳是个爱花之人,前院种着许多奇珍异草,有些年份久的,受着灵气滋养,已经成了花精,剩下的也稍开了灵智见到绯曳回来,都摇摆着身子,散发出自身的香味欢迎,绯曳却只想说:妈哒,好一院子的妖怪! 绯曳叫南宫离自行挑个屋子居住,南宫离点点头,挑了西厢的一间,推门,进去,关门,一气呵成。 绯曳盯着门看了会,boss这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想着走到后院,金苏也跟了上去。 后院更夸张,是一个梅林,也不知原主在这放了什么东西,一进后院就寒气逼人,不过梅花倒是开得很好,梅林里还放了一张矮榻,榻前有架古琴。绯曳心想看来原主真的很喜欢琴啊,闭关的冰洞里有,这里也有,不过我也喜欢,要是有点小酒就更好了。 绯曳盘腿坐到榻上,随手拨了几根琴弦,悠扬古朴的琴声便传开了,你要问小边怎么会弹古琴?边仪:我可是世间少有的音乐才子,这点金手指总还是有的好伐! 一曲结束,金苏回过神来,连忙狗腿的赞叹:“能使江月白,又令江水深。师尊今日一曲,徒儿如同看破日月红尘,领略到世间疾苦,更是体会到了师尊流水剑的剑意,妙哉,妙哉!” 所以我弹了一首水调歌头你是怎么领悟到剑意的!绯曳无语。 “你怎么还在这?” “师尊,我一直在呀。”金苏委屈道:“师尊都不问问我的修炼的如何,可有遇到什么瓶颈嘛!” 绯曳凝眸:“你的修炼的如何,可有遇到瓶颈?” “师尊放心,弟子修炼顺利,如今已是金丹中期了。”金苏马上又高兴了。 哦,修炼顺利你叫我问个屁! “那便回吧!”绯曳一拂袖,示意他可以走了。 金苏看师尊是真的没有让他搬过来的意思,就怏怏不乐地离开了。 绯曳心想有个话唠的弟子真麻烦。 ☆、第七章 翌日,南宫离打坐醒来,听到的就是欢愉的琴声,南宫离走进后院,便见绯曳一身红衣坐在梅树下抚琴,从琴声可以感受的抚琴之人的心情很好,沉浸在其中的绯曳浅浅的笑着,笑容半掩在梅枝中,光彩却胜过了满林的梅花。 南宫离面不改色,漆黑的眸子深深地看着绯曳,其实他心里已经被‘夺舍?’两个字刷屏了。这一世的绯曳和前世大有不同,穿着行为说法方式都改变了,让人不得不想到这两个字,若不是,那他此举是有什么阴谋?可趟若是真是夺舍,那原来的绯曳去哪了,此人又是谁,为何要这样做?不过是与不是,倒是可以用那东西试试。想着南宫离眯起了眼睛,审视着眼前这个人。 绯曳似察觉了他的到来,停下手,拿起旁边的瓷杯清饮一口,哎呀,这灵酒果然好喝,要叫绯黎再拿几壶来。南宫离见他喝了口酒,然后眯起眼睛,甚是满足的样子,心下好笑,这夺舍之人莫不是个酒鬼? “为师和金苏说了,以后早剑阿离你不用去了。”绯曳转过头笑着说。 南宫离觉得他笑的样子有些刺眼,就转头去看梅花,轻点了一下头。 绯曳想着该让boss学朔雷剑了,书中的剧情,boss是在被原主打下山崖,在一条溪流中发现了朔雷剑诀,看来他要亲自去一趟,就站起身说:“你在这等我会儿。” 南宫离转过头,见他拿出流云剑,御剑飞出了梅林,南宫离皱眉,走到古琴边,还留存着丝丝冷香,这在前世的绯曳身上也闻到过,却没这么浓郁,然而同样的味道,在现在的绯曳身上倒好闻许多。 绯曳飞到了他闭关雪山的山崖下,的确有一条溪流,用神识搜索了会,便发现了一块玉简,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还以为没有boss光环会很难找呢。 回到梅林,看到南宫离坐在树下打坐,听到他来了就睁开了眼,一派清明。 啧!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却老是这么老神在在的,见他回来也没什么好奇心,绯曳撇嘴,心里评价道:真是无趣的小老头! 绯曳将玉简拿给他:“看看,若是喜欢,便修这部吧。” 南宫离接过,放在额头,片刻,黑了脸。绯曳见他情况不对,疑惑难道现在年纪太小承受不了?便见南宫离拿下了玉简,看不出表情,只是盯着绯曳。 绯曳的第六感告诉他‘此地有煞气’,然后惴惴不安,问:“如何?” 南宫离看着他:“……”过了片刻,黑着脸摇摇头。 绯曳拿过玉简贴到自己额头上,须臾,白皙的脸脖子都变成了粉红色,绯曳怒摔玉简,他妈哒谁告诉我朔雷剑诀怎么变成了双修功法,还是龙阳双修功法,教坏了小孩子怎么办。 小边心里飞奔过千万匹草泥马,估计是找错了,站起身一声不吭地用了瞬移,直接到了崖底。继续用神识搜索,寻遍整条溪流无获,突然想到boss被打下山崖时正下着大雨,应当会涨水,就沿着岸边找,终于在一堆石头里发现了一块泛着幽幽紫蓝光芒的玉简,绯曳捡起玉简擦净,谨慎贴到额头上,片刻,叹了口气,这次总对了。 南宫离见绯曳突然消失,看向被他砸成了两块的玉简,没多久绯曳又出现在原地,将一块蓝色玉简给他:“先练,过些年师尊带你去剑韵派打造一把朔雷剑给你。” 南宫离见到玉简微微惊讶,将玉简放到额头上,心下疑惑,果然是朔雷剑诀,深深地看了绯曳一眼就走了。 绯曳又坐到榻上喝小酒了,办成了事他显然很高兴,想着我真是个称职的师尊,还想再教导小徒弟几句,装装师尊的样子,人已经不见了,叹道:“看来他真的不喜欢我这个师尊啊,不过定是人物设定的缘故,不是我的原因。” 南宫离拿着玉简回屋,仔细探查了玉简,确实没有蹊跷,罢了,不管这剑法是真是假,真正的朔雷剑法他已经记在脑子里了,但是若是真的,绯曳是从哪得到的就有点可疑了,还有那部双修功法,是什么意思,试探吗?南宫离抛下问题,拿起宗门统一发的佩剑走到前院练剑。 短短一月,南宫离的就学会了朔雷剑第一式,用神识看到前院情况的绯曳诧异,这一个月他在后院练琴,南宫离就在前院练剑,也没见他来问过什么问题,住在一个地方却没见过几面,没想到这么快就学会了第一式,心道果然是boss,和我们这种小人物不好比。绯曳又拿起一杯酒,想来我也一月没修炼了,这么懈怠可不好啊,恩,等把绯黎带来的酒喝完我就练剑,绯黎应该快来送酒了吧,上次叫他每次带两坛来着。 想着外面传来了声音:“你就是师尊新收的雷灵根?” “喂!跟你说话呢。”声音带着微微怒气。 函治景跟着清戈下山已经两年多了,原本只是寻找丢失的两只乾元兽,找了一年好不容易在西海附近接近药皇岛的丛林里找到了,可宗主不知道是故意整他们还是怎么的,又说‘既已到西海,便一寻五大神器之一的忆痕镜吧。’这不是坑人么,别说是不是真的有这东西,就是真的有,千百年来这么多人寻找都没见过,还能被他们顺便找找给找到?又没有主角光环! 好不容易回来了,听到绯黎师叔说师父出关了,函治景就衣服都没换前去未央殿,顺带把绯黎师叔给师尊的酒拿过去,函治景虽疑惑师尊怎么爱喝酒了,还是这么两大坛,却也没多想,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小屁孩在练剑,才反应过来这是收徒大典收的那个雷灵根,本想打个招呼,可没想到这小屁孩如此无礼,竟看也不看他一眼。 函治景想既然这小孩不和他说话只练剑,我就陪他练剑好了,于是放下酒,拿出剑就去攻击南宫离,两人迅速战在一起,函治景本想教训教训这个无礼的师弟,却没想到他境界虽低,剑法却很凌厉,有几剑还带着剑意,心底诧异,挥剑便用心起来。两剑相遇,剑气共鸣,震碎了旁边的两坛酒。 “胡闹!”绯曳出来广袖一挥,两人便被一阵气流分开了。 “这是你们对练的地方吗,没看到满园的花草吗!”关键是还打碎了我的酒! 函治景听到绯曳来了连忙收起剑,然后就看着绯曳愣住了,片刻后回过神低下了头,默默叫了声“师尊。”两颊微红,没想到师尊不戴面具这么好看,不过师尊是不是抹胭脂了?又抬头偷看了几眼。 南宫离则依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板着脸,不语。 函治景看绯曳甚怒,觉得这个小师弟真不讨喜,也不知道说句话讨好师尊,要是大师兄在就好了。 绯曳已经知道二徒弟去西海抓获乾元兽的事,听到他叫师尊,确定这就是那个函治景,是水灵根的。 “西海一行可有收获?”绯曳平复怒气说。 “弟子随清戈师兄寻回了乾元兽,还捕获了一只连智蚌,一座金珊瑚,流云剑法练到了第七式。“函治景颔首道。 绯曳点点头,“恩,你去吧。”心下不悦,这小子真不孝顺,一听金珊瑚就是个值钱玩意儿,怎么不带点回来孝敬他师尊。。。 函治景抬头看绯曳:“是。”转身就走,走之前还瞪了南宫离一眼。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穿书为蓝颜 作者:散扶柒 第2节 绯曳低头去看南宫离,突然想到居然忘了叫函治景再去拿两坛酒来,这不是逼我练剑吗,绯曳脸色一沉,对南宫离说:“跟我过来。” 绯曳带着南宫离进了他的住处,从柜里拿出一瓶伤药:“将手伸出来。” 南宫离闻言一愣,默默将手伸出来,果然有一道剑痕在小臂上,鲜血正不断流出。 绯曳拿出丝巾将血擦干,倒出伤药抹在伤上,“疼吗?” 南宫离摇摇头。 “怎么不说,师尊替你好好教训他。”绯曳蹙起眉,刚才满院子花香酒气没发现,等函治景走了才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这小子连boss都敢伤,小心boss以后削死他。 南宫离见眼前人皱着眉用绸带在他伤口上绑了个蝴蝶结,抿紧了嘴。 “好了,去吧,伤口未愈合就别练剑了,在屋里修炼吧。” 南宫离点点头离开,关上门,神色复杂地看了门内一眼,心里泛起一圈圈涟漪。 ☆、第八章 三年后。 黑夜里,一支金黑色的长羽在符纸上写下了五个字尚虚宗绯曳 “师兄,师兄!”绯黎疾走进梅林,绯曳斜躺在榻上休息,梅花依然盛开,绯曳还曾一度怀疑是不是假花。 “何事?”绯曳懒懒睁开眼。 “师兄,溟写羽不见了。”绯黎惊慌道。 绯曳猛然起身。 “这是密藏室巡逻的弟子。”绯黎带着绯曳御剑到密藏室,一排蓝袍弟子站在门外,低着头,个别瑟瑟发抖,无奈这丢的东西实在重要。 五百年前曾有一魔祖在一上古遗留洞穴得此魔器,此魔祖本就仗着修为高无恶不作,得此物后更是变本加厉,诅咒了修真界近一半的修士大能,这些修士自知将死,以命相搏,整整三千人,以身为阵,对魔祖施展禁阵,‘千陨焚殁阵’,阵法持续三天三夜,最后三千修士全部身陨,无一生还,溟写羽则被尚虚宗祖师爷带回了睿剑峰用千年玉琉璃封印在密藏室。 绯曳深知此物决不能落入魔族手中,否则势必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怎么回事?”绯曳皱眉问 一个穿着蓝袍的中年修士站出来,看着绯曳脸色惶惶不安:“回仙尊,吾等昨夜巡逻过密室,溟写羽仍被封印在玉琉璃内,今日清晨,吾等过来之时,石室走廊的看守皆晕倒在地,密藏室门大开,玉琉璃碎,溟写羽不知所踪,看守醒来后皆说不知此事,不记来人。” “岂有此理!”绯曳怒,怎么书里没有这回事,这叫他怎么找,难道是魔族,可是谁又能在睿剑峰来去自如不被发现,就算是魔尊,魔尊怎么会留下这些看守的命呢? 绯曳看向大门,密藏室用的是云冈石门,此门不到化神期无法强破,门上施了尚虚宗秘阵,非尚虚宗之人不可启阵,启阵会消耗大量灵力,可此人能顺利打开,很可能是宗内之人,打开了却不关上,是灵力耗尽还是来不及关,总不能是忘了吧,哎呀,这地方没监控可真麻烦。 绯曳走到破碎的玉琉璃那,看着一地碎片心道打破玉琉璃的封印,需要很强的灵力,那就应该是灵力耗尽无力关门了,看来宗门内出间谍了。 突然碎片中蓝光一闪。绯曳挑眉,从中捏起一片似花瓣的蓝色晶石,手指一阵酥麻,再看,晶石已经化没了,而手指上竟被融了皮,出了血,绯曳微怔,蹙起眉,似有所思喃喃道:“这不可能。” “如何,师兄,可有发现?”绯黎见绯曳蹲在那不说话,似是在思考,可能有了头绪,就走过来问。 绯曳被他吓了一跳,将手藏于袖中:“可有禀告大师兄?” “已经派人去说了。”绯黎话音刚落,就飞来了一只纸鹤。 绯黎拿下纸鹤展开,传出绯连的声音:“速来崇明殿。”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向外走去。 崇明殿内,仅绯连一人坐于堂上,见绯曳绯黎来了就站起身。 “可有思绪?”绯连问。 绯曳看他神色泠然,嘴唇紧抿,眼神微怒,想这东西丢了宗主肯定比他更急。绯曳捏了捏受伤的手指,最后摇摇头。 “师兄认为是何人?”绯曳反问。 “能打开云冈石门的秘阵,必定是宗门内人。”绯连说完看向绯黎。 “已在盘查宗门内人,”绯黎连忙说,“消息也封锁了。“ “若是出了细作,想必此物已被运出去了,”绯曳说。 绯连点头,“势必要寻回溟写羽,如盘查不得,可能得去一个地方。”说着看向绯曳。 绯曳见他看着自己,似乎在示意自己接话,我怎么知道去什么地方,你这么看着我,不会是想叫我去吧!于是绯曳转头看绯黎。 绯黎眉角微抽,说:“千知阁!” 绯曳恍然。千知阁是独立于两岛三宗各大门派的组织,据说拥有世间所有东西的消息,只要你有钱,就没有它不知道的,书里boss在南海拿到华霜丝就是千知阁给指的路。千知阁还有个有名的地方就是每十年更新一次的天下五榜,分别是‘天下宗门榜’、‘天下恶人榜’、‘天下修为榜’、‘天下富豪榜’还有最受欢迎的‘天下美人榜’。 绯曳想到这‘天下美人榜’就忍不住抽嘴角,几个月前恰是榜单更替时,他的大徒弟金苏就欢脱地跑过和他说:“师尊,恭喜您挤下了无量宗的微生莫蝶,成了美人榜排行第二,什么医仙啊太子啊都在您后面,可惜还是采舞派的染茴略高一筹,其实弟子觉得若师尊是女子,定能排上第一,巴拉巴拉巴拉…” 绯曳第一反应是,微生莫蝶不是主角老婆嘛,医仙?噢,那个研究狂!太子?轩辕玖?等等,他刚才说什么榜?然后还在喋喋不休的金苏就被绯曳轰了出去。这样也就算了,没想到隔天宗主居然带着一众长老来道贺了,卧槽,尔等怎能如此肤浅!最后绯曳才知道他们这么高兴的原因竟然是他是尚虚宗开宗以来第一个上美人榜的,呵呵,好荣幸,谢谢妈妈给我生了一副好皮囊。 回过神,绯曳明白了绯连的意思是无论花多少钱都要把溟写羽的所在处问出来,绯曳又想到了那瓣蓝色晶石,随即摇摇头说:“若是实在找不出,我便去千知阁。” 绯连等的就是这句话:“好,此事交给你了。”然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绯曳看他潇洒的背影,一时语塞,转头问绯黎:“阿离在哪?” 绯黎还没适应话题的转换,懵懵道:“演剑场?”然后绯曳就不见了。 绯曳在演剑场找到南宫离时,他正在和函治景对剑,这三年,南宫离修为速进,去年就筑了基,据金苏打听来的消息,主角君律原本比南宫离修为高出许多,可不到一年,南宫离就超过了,君律听闻便愈加勤奋修炼,宗主则是很欣慰,有意让别人多刺激君律,自己还时常在他面前夸南宫离怎么怎么好,南宫离显然成了宗主口中君律心中别人家的孩子,而别人家的孩子其实是个面瘫加哑巴。 “靠,南宫离你怎么不按常理出剑!”函治景大喊。 b南宫离:“……” “熬!我们对剑你怎么能放闪电!”函治景被劈。 南宫离:“……” “熬~你又来。”函治景再次被劈。 南宫离:“聒噪。” 不久后,函治景的道袍报废,变成了黑人。 “算了算了,咱们明日在战。”说完,函治景就看到了站在后面的绯曳,想到自己的德行,一阵羞涩:“师尊,您何时来的?” “从你被劈开始。” “哦。”函治景扭捏了一会说:“师弟耍赖,说了只对剑的。” “小二啊小二,金丹中期还比不过筑基初期的,你还有脸说阿离的不是!”绯曳故意摆着脸,其实看着乌漆墨黑的函治景心里已经笑死了。 “这不是我的问题。”明明是师弟太逆天了,对战经验绝对比我丰富。 “恩,你噗…”函治景身材高大,眉眼也是很端正,是个美男子,现在因为羞红脸,两颊变成了黑红,绯曳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了。 “师尊,你!”函治景整个人都变黑红了,一怒之下就跑了。 “哈哈哈哈!”绯曳大笑,过了一会发现好像不符合他的形象,左右看看还好只有一只小boss。小boss正以他漆黑的眸子配合诡异的神情盯着他看。 “咳咳。”绯曳想起来意清了清嗓子,问:“阿离,你的朔雷剑练到第几式了?” “第三式。” 第三式,果然是我想多了,那这世上还有什么剑法会产生那蓝色带电的晶石,又或者还有谁也是练朔雷剑的,并且练到了第八式‘吹花’?既然不是南宫离就行了,还是直接去千知阁的好。 “明日为师要前去千知阁,你可要同去?” 南宫离顿了一会儿,点点头。 ☆、第九章 次日,睿剑峰大殿前。 “你们怎么也来了。”绯曳扶额。 函治景嘴一撇:“师尊偏心,我也要去。” 金苏笑道:“弟子听闻师尊要带三师弟去千知阁,早闻千知阁富丽堂皇,弟子还未曾去过,此一行必定能有所收获,且弟子久仰千知阁的望断大师已久,传闻其三指算遍天下事,弟子便想去求一算,更何况是与师尊同行,弟子甚是…” “停!”绯曳打断他的话,“睿剑峰的事务交代好了?” “是,师尊,弟子已告知师叔,师叔会有安排的。” “那走吧。”绯曳挥袖,流云剑飞出,师徒四人先后御剑而去。 千知阁在三大陆各有一家,而在尚虚宗所在中陆的千知阁才是总部。不过尚虚宗距离千知阁尚远,之间隔了一个轩辕国,御剑也要三日才能到达。 绯曳带着四人先到了一个城镇休息。 “先在此地歇息一晚,明日再行。”绯曳收剑,几人进城,刚入城门,就有一阵阴风吹来。 “这里不对啊。”函治景摸下巴。在他下山的几年什么城镇没去过,修仙之人气度不凡,只要走在街上,就有百姓围在旁边看,这镇道路宽广,应当繁华,即使傍晚,也应当有些铺子行人,现在却如此萧条。 “鬼气。”南宫离道。 金苏也说:“的确,这街上阴气很重,而且一个行人也没有,恐怕发生了什么大事,师尊,不如我们探查一般?” 探查个鬼,绯曳心道,没想到大徒弟还有多管闲事的属性,劳资最怕飘来飘去的玩意了,就说:“寻家客栈歇息,我们有要事,不得耽搁。” 说着随便挑了一家客栈敲门,敲了许久,函治景都差点破口大骂了,门才开了一条缝,探出两只眼睛,看到师徒四人松了口气,开了门道:“快些进来。” “你们胆子可真大,都快入夜了,还敢在外晃荡。”客栈的小二拍胸腹说,这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看起来鬼头鬼脑的。 “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绯曳找了张椅子坐下问,三人也坐在了旁边。 小二突然眼睛一亮,刚才因为害怕没仔细看,这才看清了来人,一位穿红衣长得似天仙的男人,一个穿白衣的看起来很温润的男子,一个穿蓝袍的略高大的青年和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穿黑衣的少年,四人看起来皆是超凡脱俗,小二才知道这是遇上了什么人,连忙端茶送水说:“四位是山上的仙人吧。” 绯曳想他口中的仙人应该就是修仙的人,就点点头。 小二见他点头,以为他们是仙人特地过来斩妖除魔的,来了精气神:“这里原来不是这样的,咱们阳城可就在轩辕城都的旁边,原来可热闹了,只是两月前,突然死了个人,这个死了的人全身的血都被吸光了,成了一副干尸,横躺在道路中央,本来也没什么,有人以为只是哪个角落饿死的人被扔在街上了,结果过了几天连续出现,今天死的是东边买菜的李大爷,明天死的就是镇里巡逻的侍卫,这样连续俩月,到夜晚已经没人敢出门了,几位仙人可得帮帮咱们,除了这个吸人血的祸害呀。” 绯曳心想要遭,早知道不问了,一问还得找他们帮忙。绯曳看向最不爱管闲事的小徒弟,问:“阿离你怎么看?”boss你应该不会管这鸡毛蒜皮的事吧,你杀人可是都不眨眼的,吸几个人血什么的,你应该没兴趣吧。 南宫离抬眼道:“除魔。” 妈哒,真没默契! “依这小二所言,这街上的阴气当是被吸血之人的怨念积聚而成,此妖魔喜食人血,昼伏夜出,莫不是在修炼什么功法?”金苏问。 也有可能是吸血鬼! 函治景义愤填膺:“不如我们今夜出去解决了这个魔物,也不耽搁明日的行程。” 好,你行你上。 深夜,静谧的街道没有一点光亮,连月光也被云层遮住。客栈旁的小巷子里,四人藏匿其中,伺机而动。 绯曳无力望天,我为什么还是出来了,我果然是个负责任的师尊。 “这血魔怎还不出现。”函治景低声说。 绯曳白眼,因为本大仙来了,他就跑了。 “这血魔也不知是不是在街上吸人血,可能是在别处,后抛尸街上,制造恐慌。”金苏回。 绯曳冷笑,对,它就在你后面吸人血。绯曳在心里吐槽这几多管闲事的徒弟,神色变幻莫测,却不知都被南宫离看在眼底,心想,这夺舍之人倒是有趣。 没多久,一个黑影从几人身前闪过。“来了。”南宫离说完追了出去,三人紧跟出去。 几人紧追着黑影从东城跑到了西城,突然黑影闪进了旁边的一条巷子。几人藏匿在巷子两旁,收敛气息,见那黑衣人只是背对着他们站在巷子中央没动,函治景一个箭步冲到其后,黑衣人一惊,函治景连忙拔剑架到了黑人脖子上,“别动。” 三人见函治景得逞,走进巷子。绯曳走到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惊讶:“师叔?” 绯曳先是一惊,随后挑眉,居然是这小子。 客栈,五人围桌而坐。 绯曳喝了一口问小二拿来的酒:“说吧,怎么回事。” “是啊,清戈,你怎么在这?”金苏打量了一番清戈的黑衣,“还打扮成了这副模样,我们还以为你就是那血魔了呢。” “哎,此事说来话长。”清戈叹了口气,“此地血魔事件的经过,想必师叔已经知道了。两月前,发生几起干尸被抛的事故后,这里的城主找到了最近的一个修仙门派,那门派的掌门也算负责,很快就派出了人来探查抓捕吸人血的魔物,不过数日一无所获,还有几名修士被杀,那门派掌门便将此事上禀我宗,然后师尊就派我来了,到此地后,我发现这里阴气甚重,调查了几日后,终于被我发现了那魔物的踪影,与他交手一番,不相上下,他不想与我长斗,就逃了,而且逃得飞快,我一眨眼他就没了,此后这魔物一见我就逃,只能穿黑袍偷偷跟踪,直到今日,被你们看到。” “哈哈,宗主怎么总叫清戈师兄你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函治景笑道。 “你是不是又被他抓住小把柄了他才叫你来的?”金苏也笑。 “什么把柄啊,我不过是进他的寝居未敲门碰巧撞到了他在吃鸡罢了,师尊便说‘吾见你整日闲逛,无所事事,这阳城血魔一事就交给你办吧。’哎,我可真后悔,当初怎么没拜入师叔门下。”清戈一脸懊悔。 绯曳一听,摆手道:“师兄是为了锻炼你才找事给你做,其实师兄是很疼爱你的。”我可不想再多一个糟心徒弟。 清戈听了绯曳的话,心情转好,轻“恩”一声,又问:“不过师叔你们怎么会在这?” 金苏将溟写羽被盗的事告诉了清戈,清戈惊讶,没想到几日不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说道:“那师叔早些休息吧,不能耽搁明日的行程。” 绯曳刚想点头,函治景接腔道:“不急,我们帮你解决了再走,不就是个吸血的蚊子吗,被我看到我一剑灭了他。” 绯曳无语,说得好像你看得到他一样。 金苏也道:“对,既然此魔物修为与你相当,应当刚入元婴,令他逃得再快,师尊定能轻松抓捕这魔物。” 不都有人会解决了,你能别替我揽事儿嘛! 绯曳殷切看向南宫离,希望他能阻止一下这两个脑残。 南宫离仿佛终于领悟到了绯曳眼里的意思,微皱眉,道:“遁地术。” 什么遁地术,说啥呢。 清戈眼睛一亮,接到:“师弟的意思是,这血魔逃得快用的是遁地术?难怪啊!” 南宫离又道:“隐身术。” 清戈感叹:“隐身追捕血魔?只是隐身术耗灵甚多,恐怕不能维持一炷香。” 南宫离道:“绝踪术。” 清戈一愣,随后感叹道:“妙哉!” 绯曳不明,你俩这一唱一和地在说啥呢。 几人除了清戈皆是剑修,对术法并不精通。 函治景问:“这绝踪术是什么?” 清戈道:“绝踪术原本叫绝命术,是五百年前一魔族长老所创,绝命术用灵力凝结成网,可无声无息包围一个人,任其挣扎无用,被包围之人无法触及灵力网,活活被绞死,不过施术之人会折损修为。而后被一修士改进,只捕获,不伤人,也不会损人修为,就叫绝踪术。”清戈思索一番,又问南宫离:“此术法由于是魔族所创,极少被人提及,你怎么知道的?” 南宫离一顿,说:“书。” 绯曳若有所思的看了南宫离一眼,片刻后说:“那你就先后隐身追捕在用绝踪术抓捕吧。”过会又想到什么,严肃道:“抓获后带回尚虚宗,切记让宗主将其封在伏魔谷。”说完先行而去。 ☆、第 十 章 绯曳回到客房后,深思一会,总觉得哪里不对,让清戈封印那魔物,就是因为血魔,吸血,遁地,这合起来怎么看都像是书里魔族的血酗城城主阴灭,魔尊日后的得力助手之一,此人凶残血腥,估计不到二十年,应当会如同书里写的登上天下恶人榜的第六名,可南宫离是怎么推断出遁地术的?元婴期虽不能瞬移,瞬移符也能做到原地消失。绯曳想着站起身看向窗外,忽闻隔壁窗户打开,而后飞出一只纸鹤。绯曳惊异,放了一缕神识在纸鹤上,许久听到窗户关上后,用神识捆住纸鹤带了回来。 绯曳打开纸鹤,是南宫离的字迹写着“将至,慎言。” 绯曳扶额,妈的,早知道南宫离少语,没想到写信也只有几个字。这信是什么意思,看来boss很有问题啊,可他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孩,说不定只是给他在山下的朋友打声招呼,可打招呼慎言做什么,难道boss还有什么隐藏身份?真不让人省心!让我这崇拜boss的小弟怎么办! 吐槽完,绯曳又拿出自己不多的智商开始分析,将至,应该是至千知阁,这封信是给千知阁的?如果真是给千知阁的,那么慎言就是提醒千知阁小心回答我们的问题,隐藏意思就是不要告诉我们溟写羽的真正位置,忽悠忽悠我们,难道boss其实是千知阁的人?不能告诉我们溟写羽在哪,就说明八成在南宫离那,或者是南宫离背后的人那。我看完整本书也没发现南宫离背后有人啊!而且他要是间谍,那隐藏的也太深了,如果只是自己想要,他要溟写羽做什么。绯曳觉得自己的思维乱成了一团毛线 第二日,众人拜别清戈,御剑而去,南宫离发现绯曳一直用略复杂的眼神偷看他,南宫离回看时,他又转过头一本正经地御剑,南宫离挑眉,这夺舍之人真傻,还以为他没发现?南宫离已经确定这绯曳是被人夺舍了,距离他用溟写羽写下绯曳名字已经三天了,可眼前这人却毫无被诅咒的迹象,说明他的魂魄已经被替代了,只是这人又是谁?在尚虚宗有什么目的? “师尊,您老看三师弟做什么?”函治景观察他们很久了,两人互相看来看去的,弄得他都不能好好御剑了。 “恩?”绯曳心惊,被发现了,“为师,为师是发现阿离长高了许多,相貌也好看,日后说不定也能登上美人榜,所以多看看,恩。” “是啊,弟子早就发现了三师弟眉眼如墨,今后定能登上美人榜。”金苏附和道。 绯曳心想,那是当然了,书里boss可是排到第二名的。至于主角,主角长得比较阳刚,算不上美。 函治景冷哼:“登上美人榜有什么用,要登上修士榜才好。”然后好像才反应过来他师尊也在美人榜上,默默低下了头。 四人一直御剑,未曾休息,因为绯曳总感觉再下去又会再出现什么怪物要他刷,两日后终于抵达千知阁所在的拂云城。 抵达拂云城时已是黄昏,绯曳本想直接带着三人去千知阁,思量了一番还是决定先套套南宫离的话,万一破坏了boss的计划就不好了,假如南宫离是骗他的,实际上他已经天赋异禀地学会了第八式‘吹花’,并且偷走了溟写羽,而我又把他给千知阁的信给截了,若到了千知阁,被告知溟写羽就在南宫离身上,那我该怎么办?大义灭亲?这样想着,绯曳瞎编道:“小苏小二,你们先去找家客栈,为师同阿离前去千知阁预个约。” “是,师尊。”金苏和函治景感叹,千知阁果真是个高尚之地,还要预约。 绯曳带着南宫离在街上逛了会,因为有千知阁在,拂云城的百姓都见惯了修真之人,还有些店铺是修者开的,所以两人并未引来什么目光,绯曳见远处的一家甜饼店特别多人,就馋了,叫南宫离原地等他回来,然后挤进去买了两个,回去塞了一个到他手里。 “哈哈,尝尝,挺甜的。”绯曳咬了一口,甜味顺着舌尖蔓延,御剑了两天都不觉得疲惫了,南宫离本不喜甜食,目光幽幽地看着绯曳三两口啃完了饼,最终还是咬了口,的确很甜。 绯曳特意挑没人的巷子瞎走,不知怎么开口才能既表明自己会永远支持他又不会惹他怀疑,若boss以后黑化了也不会威胁到他,当然最好还是能将南宫离引上正途。绯曳显然已经忘了南宫离前世黑化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阿离啊,你这些年的修为长得真快啊!哈哈”绯曳笑道。 “……” “这些年不用师尊,朔雷剑法也能练得如此厉害,比你二师兄强多了。”妈的,要怎么问才好。 “……” 绯曳尴尬,怎么应都不应我,叹了口气,直接说:“你可会‘吹花’?” 南宫离停下,抬头看他:“师尊觉得呢?” 绯曳也停下脚步,才发现两人不知觉已走到了郊外,天也黑了,不远处就是一条河,月光笼罩河流,水面上泛着流光,岸边栽着一排柳树,此时正是早春,柳树都刚发芽,此地的风景倒是很好,要是能不说这个话题就更好了。 绯曳看向远处,沉下声说:“为师只想让你知道,即使溟写羽是你拿的,为师也会保护你,为师会站在你这边的,你可以相信师尊。” “为何?” 因为你是我亲爱的boss啊。 绯曳笑说:“因为你是我徒儿啊!” 南宫离盯着他看了一会,说“在我这。” 果然在他那,绯曳皱眉:“你要溟写羽做什么?” 南宫离沉默。 “将溟写羽给为师,为师只说找到了,不会说是谁拿的。” 南宫离不语。 “阿离!” “好。”好,我姑且信你,是信你。 绯曳笑了,月光照在他脸上,皮肤如玉般剔透:“那你告诉为师你要溟写羽何用?”顿了顿又说,“要是还没用,不如用了再还回去?” 南宫离:“……”心道我果然将这夺舍之人想得太复杂了。 “对了,你和千知阁有什么关系?” “……” 见南宫离沉默,绯曳想boss这是有什么秘密啊,好好奇啊,但作为合格的小弟不能多管闲事:“唔,你不想说,师尊就不勉强了。” 南宫离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盒子,绯曳笑嘻嘻地接过了,打开,里面正是三大魔器之一的溟写羽,绯曳将黑羽拿出来对着月光观赏了一番,南宫离的视线却黏在了他的手指上,纤细修长的手指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着荧光,让南宫离有种将那手握住揉捏的冲动。 绯曳很高兴,想着我终于收服boss了,以后一定要好好看管他,不能让他在再做出盗取魔物的事情了。 既然溟写羽找到了,千知阁也不用去了,第二日,绯曳便说启程回宗门,免得夜长梦多。 小苏和小二表示他们连千知阁的大门都没看到很不爽。 绯曳:“你们可以去,还可以叫望断大师给你们算卦,不过灵石自己付。”小苏和小二耷拉了脑袋,过了会又问是怎么找到溟写羽的? 绯曳:“为师和阿离在千知阁外遇见了一位高人,那高人一见到为师就拉着为师说‘吾见汝骨骼精奇、才思敏捷、谈吐不凡、博学多才,吾觉与汝有缘,赠汝一物’然后就拿出溟写羽给我了。” 南宫离听闻弯了弯嘴角。 金苏和函治景则呆在了原地。 回宗门后,绯曳把和金苏函治景说的理由又说了一遍,绯连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说不定真有这样的高人呢!罢了,溟写羽寻回就好。 ☆、第十一章 时光飞逝,转眼过了五年,绯曳每天在梅林喝酒弹琴,你说流云剑,酒鬼哪能记得什么流云剑,所以绯曳五年修为毫无长进,他倒是心里常念叨着要修炼,过会儿就忘了。南宫离每次在绯曳弹琴之时就会到梅林练剑,朔雷剑法南宫离前世就会了,自五年前那日之后,在绯曳面前也不再压制修为剑法,如今已是筑基大圆满,看得绯曳在心里直感叹:“boss就是boss啊,这天赋不是我等常人能比的。” 绯曳经过溟写羽事件后,认为必须端正boss的思想,于是在南宫离练完剑后,就拉着他絮絮叨叨地给他灌输马克思主义列宁思想世界和平观念,欲将南宫离培养成三观端正的五好青年,南宫离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用意,每天练完剑后自觉地坐到绯曳的榻上听他念叨,这几年南宫离也的确安分,绯曳深深觉得是他的思想道德教育发挥了作用。 南宫离练完了剑,靠在了矮榻后的梅树上,垂眼看趴在琴旁睡着的人,也可能是喝醉了,南宫离定定地看了会后叹了口气,过去将人抱起,那人也不恼,迷迷糊糊地环住了南宫离的脖子,满足地呼出一口气。 南宫离将绯曳放到他房里的冰床上,抚平了红衣上的褶皱,又靠着床坐到地上,一边看着躺着的人睫毛闪动,一边抓着他的一支墨发把玩。 “师尊!师尊!”门外传来函治景的声音。 南宫离皱起眉,见床上之人未醒松了口气,将他长发理好,起身出去。 “何事。”南宫离轻关上门,压低声问。 “师弟,你怎么从师尊房里出来,师尊呢?”函治景问。 “何事。”南宫离见函治景诡异的看他,莫名有些心虚,又道:“醉了。” “你,你趁师尊醉了在他房里做什么?”函治景大声嚷嚷,恨不得把绯曳吵起来让他听到。 南宫离抬手一个雷劈过去,烦。 “臭小子你又来这招!”函治景皱眉,喃喃道,“每次说不过我就放雷。” “何事!” “大师兄叫我传话,说要师尊明日去崇明殿,七大峰主要商讨去青寻秘境的弟子人选。” 南宫离听到青寻秘境时便皱眉,似是想到了不好的事,脸色阴沉。 函治景突然觉得好冷,怎么没进梅园还这么冷,见南宫离低着头很没眼色的说:“喂,你小子想什么呢。” 南宫离瞪了他一眼,“我会告诉师尊。” “奥,那你别忘了。” 南宫离点头。 五日后,崇明峰上,一艘云船置于殿前,船前站着前往青寻秘境的三十名修者。青寻秘境坐落在北陆,法哉宗所在处,每隔三百年开启一次传送阵,每次限传送一百人,秘境开放持续五年,三大宗名额各三十人,还有十人则被各小门派瓜分,传闻秘境中出现过烛阴,身形似蛇,身长达千里,还有飞升仙人的洞府,里面藏着天材地宝,更有传闻五大神器之一的轩凌剑也在其中,所以即使秘境中遍布毒蛇野兽也有许多人趋之如骛,为了一个名额机关算尽,因此尚虚宗定下规矩:‘未至筑基不可入,曾入秘境者不可再入,五百岁以上者不可入’。 此次,绯曳为了得到秘境里的一些东西,也报了个名,同为峰主报名的还有化符峰纯曦仙尊。 “师尊,您就是偏心,只带三师弟去。”函治景撇嘴说。 绯曳笑:“你和小苏不是都去过了。” 金苏笑笑,而后又严肃说:“师尊和师弟此去千万小心,秘境中到处是毒虫毒蛇,记得打开灵气罩,切勿向西去,传闻那有烛阴出现过,入夜最好寻个山洞,不可外宿,还有妖兽之肉不可食……” “云船启航”随着一声令响,云船慢慢浮到空中,弟子们纷纷飞上云船。 绯曳拍拍金苏的肩:“行了,你们二人要帮助绯黎管理睿剑峰,五年后,等我们归来。” “是,师尊。” 绯曳点点头。拉着南宫离飞上云船。 云船渐渐升到了云之上,底下的人影越来越渺小,最后也只能看到尚虚宗的轮廓了。 绯曳站在船头上四处张望了一会,就看到了被几个弟子包围的主角君律。主角果然人气高,想到自穿来这里后都没和主角说过话,就拉着南宫离过去。 “君律。” 君律听到他的名字,转头看到了绯曳和他身后的南宫离,惊讶道:“绯曳师叔有事找我?” 绯曳打量了君律一番,果然是主角啊,真是英俊潇洒,气宇轩昂,绯曳又回头看了南宫离一眼,啧啧,还是boss看着顺眼,要是boss笑笑就更好看了。 “师叔?” “没事,你聊你的,我看我的。”说完又继续打量君律,看的君律毛骨悚然。 绯曳边看边时不时在心里跟南宫离对比一下,哎,主角这眉毛还是阿离有型啊,眼珠子也是阿离的黑,鼻梁还是阿离的挺,嘴唇,也是阿离的比较柔软(你是怎么看出柔软的!)身材也是阿离的修长,果然boss就得处处比主角好,主角才会想办法灭了他。 南宫离见绯曳一直双眼发光的看着君律,脸色阴沉了下来,伸手拽了拽绯曳的袖子,绯曳抬头看他,心里又一阵唏嘘,本来boss要和我说话还要仰头看我,现在都已经比我高半个头了,身高是硬伤啊,“怎么了?” 南宫离看向船尾,绯曳顺着他的眼神看去,船尾站着一个穿着青衫男子,是清戈。绯曳惊讶,和南宫离走到船尾,拍拍清戈的肩。 “师叔,师弟。”清戈转身说。 “我怎么记得前几天商讨时,你没在名单上!”绯曳疑惑。 “哎!”清戈叹了口气说,“今日清晨我和师尊整理名单时,青阳真人进来说他昨日因为人间过端午节,凑热闹吃了几只粽子便秘了,要放弃名额,师尊看了我一眼,就随手把青阳改成了清戈了,哎,我只想在山上好好休息几年啊!” 绯曳语塞,不知怎么安慰他,就抬手摸摸他的头。 南宫离盯了一会绯曳抚在清戈头上手,随后拉住绯曳走进船舱,清戈也跟了进来。 “好无聊,到青寻秘境还要两天吧。”绯曳坐在桌旁感叹,早知道带些酒来了。 “是。”清戈应道。 突然绯曳似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说:“咱们来打牌吧。” 清戈疑惑:“什么?” “有谁是木灵根的么?” 清戈扬眉:“我就是,师叔要做什么?” “你催生棵树出来吧,粗一点的。” 清戈一顿,道: “好。”而后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颗种子,掐了一个诀,种子发芽长大,防止捅破船舱,清戈将树控制在一米高,只是横向发展。 “行了行了。”绯曳摆手,围着树转了一圈,“这树真难看。” 清戈语塞。 绯曳拿出流云剑,劈下一截树干,切下树皮,而后将木头削成薄片,置于桌上。 “有笔吗?”绯曳问。 两人摇头。 “要是溟写羽在这就好了。”绯曳感叹,又对着南宫离道:“把纯曦仙尊请进来。” 南宫离仿佛知道了他要做什么,一声不吭地出去了,没多久带回来一个披着黄色道袍的青年。 “绯曳仙尊找我何事?”纯曦本来在甲板上打坐,突然一个黑面神出现在他面前,指了指船舱,说:“师尊找你。” 然后纯曦就被绯曳留在里面画牌了。 清戈看着陌生图案很好奇:“师叔,这是什么新的符咒吗,需要画在木头上才行?” “是,这是很神奇的符咒,具有令人尝遍喜怒哀乐的效果。”绯曳一本正经地回答。 纯曦:“……” 半个时辰后,终于画完了一百零八张牌。 “来吧来吧,我来说一说规则,咱玩玩看。”绯曳让几人坐在桌旁,和他们说规则,说的绯曳口干舌燥,三人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好,那开始玩吧,多玩玩就会了。” 绯曳教他们玩的是双扣,他和南宫离一组,纯曦和清戈一组。开始时,几人不会,常常要绯曳一个个教过去,大概是里面动静太大了,有许多弟子都进来围在旁边观看,一边看一边评论。 “绯曳仙尊的牌不错呀。” “还是清戈的牌好,两个王都在他那呢!” 清戈:“……” 几局之后,在绯曳的醍醐灌顶之下,几人终于懂了。就定下规则,输的人要给赢得一块下品灵石。开始时,绯曳欺负清戈和纯曦不熟练,带着南宫离赢了几局,之后情况渐渐反了过来,然后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绯曳:“顺子,三到八。” 纯曦:“碾压,四至九。” 南宫离:“……”扔出一堆牌。 清戈:“师弟你这不对啊,只有五张,你漏牌!” 绯曳数数还真只有五张,抬头复杂地看着南宫离。 南宫离面不改色,指着牌:“是六张。” 绯曳语塞,又看向那堆牌,怎么看都是五张,绯曳挑眉,他似乎发现了boss不得了的属性,邪魅狂狷的boss好像数不清数?! 过了会,南宫离在三人的目光压迫下,又扔了张牌。 绯曳松了口气,他果然是故意的。之后,南宫离又出现了几次胡乱出牌的情况,拖累得绯曳次次皆输,兜里的下品灵石都交出去了,终于忍不住摔牌走人,南宫离默默放下木牌,走到绯曳身边坐下。两人一走,就马上有人坐到了他们位子上:“来来,咱们接着玩。” 绯曳瞪向旁边的人。南宫离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抬起手摸了下绯曳的头。 绯曳炸毛:“逆徒,谁允许你摸为师的头的!” 南宫离又摸了两下,开口道:“顺毛。” ☆、第 十二 章 两日后,青寻秘境外集结了伏戚大陆各宗门的修士。尚虚宗大多是蓝白衣袍,无量宗多为青底紫袍,法哉宗则是纯白的。法哉宗多是佛修,所以绯曳一眼望去有好几个光头,脑门都曾亮曾亮的! 绯曳拉着南宫离的袖子走出人群,站在人群里总感觉有很多人盯着他们俩看,果然boss魅力就是大。 “这就是美人榜排行第二的绯曳仙尊?”一个男声传来。绯曳转头,来人是一个是穿着紫袍的男子,长得还算不错,另一个是穿了水蓝色纱裙的女人,绯曳一看到她眼就直了,尚虚宗少有女修,多是大老爷们,这次总算见到活的美女了,比那个什么天后还好看! 南宫离不悦地捏了捏绯曳的手指。 “怎么了?” “……”南宫离皱眉。 那男人见两人不理他也不怒,笑道:“我倒是奇怪什么男人能美过莫蝶师妹,原是纯阴媚体啊。” “李真率,别胡说了,咱过去师父那吧。”那美女扯着嗓子说,然后拉着那男子回到无量宗队伍里。 绯曳心里则是满屏的卧槽!真帅!这名字太占便宜了吧,他要有小弟不得叫他帅哥?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指着女子问南宫离:“这是微生莫蝶?” 南宫离黑着脸点头。 绯曳这才想起剧情来,书中主角和女主的第一次见面就在青寻秘境里,女主中了媚药,遇上了男主,然后男主坐怀不乱,拿出了在仙人洞府中找到的凝心果给女主吃了,女主佩服他是正人君子,就产生了感情,出秘境时还约定五年后的宗门大比上再见。当时小边看得可欢了,现在想起来真是有点狗血。 “开始了。”南宫离道。 两人和众人一起进入传送阵,这传送阵约一个教室般大小,可进百人,只传送一次。因为是随机传送的,绯曳恐与南宫离失散,拽住了他的袖子,南宫离撤出袖子,反握住他的手,绯曳抬头朝他笑笑。 法哉宗一位大师将大量上品灵石放进了传送阵阵眼,须臾,人群消失不见。 绯曳和南宫离被传送到了一片林子里,与原书的剧情一样。 此地像是原始丛林,不见天日,树有百米高,三人环抱粗,刚一落地,迎面就有毒蛇张大嘴扑来,吓得绯曳连忙打开灵气罩,南宫离也打开了灵气罩,绯曳感觉他手似乎被捏紧了,低头,boss果然还捏着他的手,绯曳甩甩,引起了正在辨认方位的南宫离的注意,才松开手。绯曳不以为意,直径往前走。若是他此时转头,就能看到南宫离微红的耳尖了。 绯曳来青寻秘境是有目的的,根据书中写的,主角会在此地找到一个仙人洞府,然后在里面发现了五大神器之一的轩凌剑,并认了主,绯曳要的不是轩凌剑,毕竟神器都有器灵,没有主角光环可不好认主,他要的是轩凌剑旁的九天血铁,用来给boss打造一把他的本名剑,当然,能得到主角灵宠之一的枯枝蝶就更好了。 这枯枝蝶一旦认主,就会义无反顾的替主人寻到一切适合他灵根的天材地宝。绯曳咋舌,主角的金手指果然简单粗暴。 要找到仙人洞府先要找到一颗参天大树下的聚灵果,然后向东走,找到一个开满白花的山壁,那洞就掩在其后。 绯曳直径走着,看到一棵大树,就蹲下来找找有没有聚灵果,没有就接着走,南宫离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就跟着他走。 途中一直有毒虫毒蛇往两人的灵气罩上撞,撞到绯曳灵气罩上的还好,结成冰几秒后化了,依旧生龙活虎的,撞到南宫离灵气罩上的就惨了点,被劈成了焦炭落到地上。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穿书为蓝颜 作者:散扶柒 第3节 绯曳转过身就看到了南宫离身后一路的焦炭,评价道:“你真凶残。” “……” 一路找了许久,绯曳终于在一棵大水杉下看到了一颗火红的果实,绯曳发誓,这是他看到过的最大的水杉了,五个人都抱不过来! 南宫离见到那颗果实时愣住了,看到绯曳蹲下身去采脸就黑了,在绯曳将红果子递给他时,脸色已经差到不能差了。 “你不要?”绯曳看着他的脸色问。 南宫离的记忆仿佛回到了前世。 带着白色面具的白袍人,将红果子递到他面前:“这是聚灵果,吃了。” 眼前的人似乎和记忆中的重叠到了一起。 “喂,你不吃我吃了!”绯曳晃了晃果实,说着就将红果子往嘴里送,南宫离见他要塞到嘴里,连忙抓住他的手,“别吃。” 绯曳疑惑: “为什么?”又道:“这是聚灵果,涨修为的。” 南宫离沉默。 绯曳像是想到了什么,笑说:“你不会分不清聚灵果和散灵果吧,聚灵果的叶子是五片的,散灵果的叶子是四片的。” 说着用手折下了聚灵果的青茎举到南宫离眼前:“数数,上面有几片叶子?” 南宫离盯着叶子看了会儿,片刻后一本正经道:“四片。” 绯曳愣住,突然想到两天前南宫离漏牌事件,道:“你认真的?” “……” 两人对视半晌。 绯曳叹了口气,终于明白书中原身为什么这么容易就骗南宫离吃下了散灵果,他拍了拍南宫离的肩,说:“你啊,幸亏是我在你身边,要是别人,把你卖了你还替他数钱呢!”绯曳想了想,又说:“不,他连钱也不会让你数的。”说着将聚灵果塞进了嘴里。 南宫离抬手,似乎还想阻止,被绯曳挥开了。 “没事,就算是散灵果也吃不死人。”绯曳观望了四周,“你知道东边是哪边吧。” 南宫离指了一个方向,绯曳就跟着他走。 结果两人走了好几个时辰,天都快黑了,被南宫离劈成焦炭的毒虫都能堆成山了,还未见到什么白花。绯曳忍不住怀疑地看向南宫离。 南宫离也看向绯曳,似乎在问怎么了。 绯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其实你不辨方位为师也不会嫌弃你的。” 南宫离眨眼,片刻后指着远处的一棵树说:“北陆,南密北疏。” “奥。”绯曳应道,心想居然还要用地理知识。 继续向东疾走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在天黑之前见到了开着白花的山壁。 南宫离拨开缠绕在山壁上的藤蔓,在其中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洞穴。绯曳飞进洞穴,随意清理了一下,就盘腿坐下,聚灵果早已经化了,转化成浓郁的灵气在腹中。绯曳引导者灵气在全身经脉游走,最后归于丹田内。 南宫离清理出干草置于地上,燃起了一堆柴火,又在洞口布下结界阵法,随后坐到绯曳对面闭眼修炼。 待绯曳修炼结束时已是三天后,停滞了快十年的修为终于到了出窍中期。 绯曳睁开眼看到的就是boss盘腿坐在他面前修炼。绯曳轻声蹲到他身前,看着南宫离长长的睫毛一阵唏嘘,然后径直对上了如墨的眼眸。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后,绯曳忍不住笑了。 南宫离偏开头,耳根红了,绯曳一笑,他的心就开始乱跳。 “起来,找找这有什么机关。”绯曳站起身说。 两人在洞中寻找了一圈,未见到什么机关,书中主角是无意中撞到了一块石头,洞府的门就开了,绯曳纠结了一会,想他们两个在书中都是反派,带着反派光环还真不太找得到传说中的机关,就对着南宫离道:“三面墙都用‘吹花’劈劈看,你当年都能用‘吹花’打破千年玉琉璃,石壁应该也没问题。” “……” 南宫离拿出剑,挑了一面石壁劈下,剑端出现百片蓝色花瓣嵌入石壁,没多久,石壁被腐蚀碎裂,露出一条镶着夜明珠的昏暗的通道。 绯曳惊异,没想到boss光环也挺好用的! ☆、第十三章 两人沿着石道前进,走着走着发现又绕回了原地。绯曳疑惑,主角怎么没遇到这种情况,抬头看南宫离:“鬼打墙?” 南宫离迟疑片刻,说:“幻阵。” “能破吗?” “阵眼。” “什么阵眼?” 南宫离皱眉:“再走一遍。” 然后绯曳就看到了boss非常凶残的一幕。为了不放过任何可能是阵眼的东西,南宫离看到什么都要砍一剑。石头?劈了!杂草?拔了!夜明珠?扣下来。蚂蚁?这个总不用了吧。南宫离伸出手指将它碾死。 不知道是不是南宫离误打误撞破坏了阵眼,这次总算顺利进了洞府。 是个天然形成的溶洞,五十平米的样子,正中间放着一大块石头,石头上有张垫子,看起来是用来打坐的。旁边插着一把剑,可以很明显的看到剑柄上刻着轩凌两个字。 绯曳抓住南宫离的手指一划,见出了血,说:“去,按到剑柄上。” 南宫离默默照做,将血按到剑柄上。 轩凌剑器灵:“……” 见轩凌没有反应,绯曳心道果然非主角不可。 绯曳彻底放弃了打轩凌剑的主意,按照书中写的,拿掉了石头上的垫子,就见到了放在垫子下的木盒子。绯曳笑着将盒子拿到南宫离面前打开,从盒中飞出一只灰色的蝴蝶,他的尾部还拖着一根长长枯木针。 南宫离挑眉:“枯木蝶。” “恩。” 那枯木蝶似乎很喜欢绯曳,绕着他飞了一圈,停在了他拿盒子的手上,然后用尾部扎了绯曳的手。 绯曳痛呼,想缩回手,被南宫离抓住了手腕:“别动。” 那枯木蝶用触角将流出的血吸了,然后又欢快得绕着绯曳飞舞。 “靠,还有灵宠强行认主的。”绯曳撇嘴道,拿出灵宠袋打开,枯木蝶就飞了进去,绯曳又兴致勃勃对着南宫离说:“快把这石头劈开。” 南宫离想估计这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就点点头,直接掐诀甩了个雷过去,石头爆开,滚出了一块散着红色光芒的铁块和两个蓝色的果实。 绯曳想这铁块应该就是九天血铁了,捡起铁块和两颗果子给南宫离,说:“九天血铁和凝心果,你拿着,等出秘境了,咱去剑韵派给你打造一把好剑。” “恩。” 绯曳瞥了一眼轩凌剑又道:“比这把还好。” 轩凌剑器灵:“……” “师兄,这有条通道。” 绯曳和南宫离对视一眼,藏到了石室角落。没多久出来一个蓝袍青年和青衫男子,是君律和清戈。 “这好像有人来过了。”君律指着乱石道。 见是熟人,绯曳和南宫离从黑暗中走出,“恩,我们来过了。” 君律和清戈被两人吓了一跳,看清二人后才定下心来,君律道:“师叔,你们也在啊。” 清戈见到他们很高兴,笑着说他们在路上的经历。 君律早就发现了乱石堆里有把剑插在地上,就走过去查看,而后惊呼:“轩凌剑!” 绯曳白眼,大惊小怪的,如何能成大器,又语重心长地说:“是轩凌,你把手指割破了按上去,它就是你的了。“ 清戈过去查看,果然是轩凌剑,没想到传闻是真的。 君律听了绯曳的话,不以为然,说:“这是五大神器之一,怎可能认我为主,还是带回宗门交于师尊的好。” 相信我,你师尊知道你这么孝顺他,他肯定像照顾清戈一样照顾你! 绯曳上前,直接抓过君律的手往轩凌剑上一划,吓得君律坐到了地上,便见一道剑光闪过,轩凌已经飞到了君律面前,君律瞪大了眼,似是不相信一般看向绯曳。 “看我做什么,拿你的剑!。” “哦。”君律抬手抓上剑柄,轩凌便发出了一声剑鸣,好像在为找到了主人而高兴。 清戈惊异,问绯曳:“这神器是认主了?” 绯曳点头。 清戈更惊讶了,过去让君律把剑给他摸摸,他还从没摸过神器呢。清戈刚接过轩凌剑,就听到了一声剑鸣,转头问君律:“它说什么?” 君律憋笑:“非,非礼。” 清戈摔剑。 南宫离在洞穴内探查了一般,发现已经没有东西了,对绯曳说:“出去吧。” 绯曳点头。几人陆续出了洞府,在外面山洞坐下修炼,绯曳让南宫离吃下凝心果,试试突破筑基结丹。南宫离照做,凝心果可以增长一定的修为,不过主要效果还是帮助修士度过心魔劫。 两天后,风云异动,乌云密布,这是要突破了,绯曳在南宫离周围布下禁制,叫清戈君律二人替他护法,自己到洞外威压神识外放,警告被渡劫云引来的想要杀人夺宝的修士和妖兽。 三人集中精力守了七天七夜,绯曳灭了好几头妖兽,夺了他们的妖丹,倒是没出现什么修士,来了的修士见是尚虚宗峰主也不敢得罪,匆匆就走了。 南宫离花了一段时间巩固修为,再睁开眼时已经过了一个月,眼前只有清戈和君律,不见绯曳的身影,南宫离皱眉。 清戈发现他醒来了,正四处张望就说:“师叔昨日有事出去了,让我们在这看着你,说若是七日后若他未回,我们便与你同行。” “何事。” “这,我也不知,师叔是跟着一只蝴蝶出去的。”清戈道。 南宫离在山洞待了会儿,最终还是无法静下心修炼,就站起身出去了。 “师弟!”清戈追出来,“你去哪?” “寻他。” “你去哪寻?师叔过几天会回来的。”清戈道。 南宫离皱眉,看不到绯曳他的思绪很乱,总感觉不去找绯曳恐怕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我去寻他。”说完就打开灵气罩转身进了树林。清戈伸手拦他,被南宫离甩了一个雷,清戈躲开后再看已经没人影了,心想南宫离还真是黏师叔。 “师兄。”君律也出来,“你让他走了?不追吗?”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我也阻止不了他!” ☆、第十四章 绯曳追着枯枝蝶走了三天,渐渐走出了树林,到了一个湖边,湖水冒着气泡,却泛着寒气,枯枝蝶盘旋在湖面上,时不时扑腾一下翅膀,似在与绯曳沟通。 绯曳吃惊:“你叫我跳下去?” 枯枝蝶扑腾了两下翅膀。绯曳连忙摇头:“不不,这湖一看就很有问题,又窜气泡又冒寒气的,跳下去非得把我融了!” 枯枝蝶头绕着绯曳飞了几圈。 “你说湖底没水?” 枯枝蝶又扑腾了两下翅膀。 “那你下去给我看看。” 枯枝蝶:“……” 继续绕着绯曳飞,缠得绯曳没法了:“行行,我下去,要是我回不来了,记得引我徒儿来这给我拜拜啊。” 枯枝蝶扑腾了两下翅膀。 绯曳吐槽你还真同意了。然后憋住气跳进了湖里。这湖的湖水冰冰凉凉的倒不难受,许久,绯曳还没沉底,都快被憋死了,他发誓要是此行大难不死他就捏死那只难看的蝴蝶。朦胧中绯曳感觉像是穿过了什么结界,然后就摔倒了地上。 再睁开眼时,已经呼吸顺畅了。绯曳站起身,烘干身上的衣物,看来,那只蝴蝶还是有点用的,虽然坑了点,勉强留它一命好了。 绯曳抬头看,湖水被结界阻挡,还能看到几条游来游去的鱼,像在海洋馆一样。环顾四周,却只看到了一间茅草屋子,绯曳推门进去,里面简陋得很,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木床,乍一看也没什么值钱玩意儿,但枯枝蝶让他来这里,一定不是为了让他看茅草屋的,在屋子里翻找一番,最后将视线放在了床上的玉枕上,没办法,谁让这玉枕做得又长又宽的,就差在上面写下‘我很可疑’了。 绯曳敲了敲玉枕,果然是空心的,观察了一番,发现底下有个机关,绯曳一推机关,玉枕就打开了,接着是扑面而来的寒气,等寒气散了,绯曳才看到里面的东西,是一把冒白烟的剑,还有一块玉简。 绯曳一见到这把剑就知道这东西很适合他,因为是冰属性的。冰属性的剑极少,因为少有冰属性的修士,在尚虚宗也只有绯曳一个,而绯曳用的流云剑则是水属性的,冰灵根本就是水灵根变异而来的,所以用着流云剑倒也顺手,不过明显眼前这把剑更好,绯曳决定等上去了要好好表扬枯枝蝶一般。 绯曳将精血滴入剑内,那剑便开始抖动起来,然后剑鸣一声,飞出了玉盒,在茅屋内飞了一圈,最后横到绯曳面前。 绯曳淡定地抓住剑,这一幕他在轩凌认主的时候已经见过了,不好奇了。又拿起玉简贴到额头上,随即脑海中就出现了“傲雪剑法”四字,然而用神识探查了一番却不见剑法口诀,绯曳疑惑,睁开眼就见面前站着一个人,吓得绯曳退了好几步,再看发现是熟悉的人,恩,就是他自己! 绯曳挥手:“嗨?” 那人不动,手中变出了一把剑,在空中写下‘傲雪剑法’四字,随即又写下了‘第一式流觞’,然后走出了屋子,绯曳也跟了出去,便就见他开始舞剑,剑法柔中带刚,时而婉转时而凌厉,每招每式都像是刻进了绯曳的脑海里,即使他耍得飞快,绯曳也能看的很清楚,不知觉绯曳也跟着那人练起来。 第一式绯曳练了近一月,像是要把之前几年荒废的时间补回来似的不停地练剑,其实绯曳只是感觉自己像是被谁强制性的沉浸在练剑里,除了感受剑意,不得思考其他。练完第一式,那人便转而攻击起他来,而每每绯曳要使流云剑法时又会被他引导到第一式,绯曳算是明白了,这就是给他洗脑,强制练会这剑法啊。绯曳花了半月克服心理障碍,总算一剑穿心,杀了‘自己’,身上也伤痕累累了,衣服都破开了好几个大洞。 而那人恢复极快,没多久又活过来了,不给绯曳休息时间就开始了第二式,好在这人还有点道德,让绯曳身上的伤也恢复如初了,就是这衣服算是报废了。 如此,绯曳过着每天学剑练剑领悟剑意和‘自己’打架的日子,就这样过了三年,绯曳修为已上涨到了出窍期大圆满。 “现尘!”绯曳大喝,傲雪剑消失不见,马上从那人身后穿过身体,却未飞出,那人一个酿跄,绯曳随后又掐了一个诀:“冰裂。” 傲雪剑在那人身体内高速旋转,卷气寒风,那人渐渐被结成了冰,随后裂开,炸碎。 “啧啧,我居然这么凶残的对待自己!”绯曳叹道,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那人再复原,而是渐渐消散了,绯曳惊讶,走进茅屋,原本放在玉盒旁的玉简也不见了,看来我是学完傲雪剑法了! 糟糕,这都不知道多少年了,秘境该不会关了吧! 绯曳走出茅屋,不假思索地挥剑破了结界,还没做好准备深吸一口气,湖水马上涌了进来,然后绯曳时隔三年再一次缺氧晕过去了。 南宫离自那日出了山洞后,在秘境里寻找了三年,连金苏再三叮嘱的有烛阴的西边都去了,每遇上一个人就询问是否见过绯曳,却始终寻不到他的踪迹,当然也没见到传说中的烛阴,无奈又沿着原路返回,到东边寻去。 ☆、第十五章 绯曳醒来时正是黑夜,睁开眼就看到了一个火堆,一白袍人坐在一旁烤鱼,那人长发披散在腰间,长得很好看,至少绯曳看到的他的侧脸就很好看,肤白如雪,眉眼如画。 绯曳警惕得看了那人一眼,坐起身,发现,手中还握着傲雪剑,破烂的衣服湿漉漉地挂在身上,发带也不见了,头发贴在了脖子上衣服上,还在往下滴着水。 绯曳看着那白衣人:“你是谁?” “捕鱼人,”那人笑着说,声音清朗悦耳,“鱼没捕上多少,倒是捞了个美人儿!” 绯曳皱眉:“你是哪门哪派的?” “无门无派。”那人回答,又道:“不过我倒是知道你,美人榜排第二的美人,久仰久仰!” 绯曳觉得这人除了嘴贫些似乎对他没什么恶意,站起身走了过去,而后发现,他的衣服竟然一片片掉落下来。 “美人儿这是要对我献身吗?”白衣人笑着打量他。 绯曳黑脸:“别叫我美人,有衣服吗?”妈的乾坤袋也不知道被水冲到哪去了,幸亏里面只有一些灵石和妖丹。 那人倒没推辞,扔了件外袍给他。 “只有外袍?” “我的里衣可是刀剑不入水火不侵的,给你可不便宜你了!” 绯曳语塞,说的我要占你小便宜似的。然后也不避讳,用灵力烘干了身子和头发就手脚利落的扒掉了破衣服,披上外袍,发现没腰带,又从破衣服里扒拉出腰带系上。那白袍人则是眼都不眨地看着他,然后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 绯曳走到火堆旁坐下,里面空荡荡的真不习惯,而且只要一抬手就露臂,一迈步就露腿。 白袍人看着他坐下,揶揄道:“当真美人啊!” 绯曳抽嘴角,回道:“你也很美!” “呵呵!” 妈哒笑什么! 烤了会儿火,绯曳觉得有必要搞清这人的身份,便问:“你是散修?” “散修?”那人皱眉,思考了一番说,“恩,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 绯曳发现自己探查不出这人的修为,说明他至少已经化神期了,就道:“散修挺不容易的,又缺资源又缺人脉,你能练到如今的修为很厉害啊。” “唔,资源人脉自然是比不上你们大宗的,我有的也只有药皇岛罢了!”白袍人感叹道。 “……” 他怎么就没发现呢,长得好看,白袍披发修为高,关键是嘴贱,居然没联想到他身份就是医仙!药皇岛医仙木易声,千知阁天下美人榜第七,天下富豪榜第三,天下修为榜第六,这人简直逆天啊,富豪榜上仅他一人是以个人名义排进去的,其他都是宗门或世家总资产,修为榜上虽是第六,可他如今不过四百岁啊,已经大乘后期了,绯曳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抱大腿的冲动。 “吃鱼吗?”木易声将烤好的鱼递给绯曳。 绯曳还没缓过神来,面无表情的摇头。 “哎,想来大宗门的人也不会吃我们穷人的东西的。”木易声边拿回鱼边感叹。 能别嘲讽我了行吗!绯曳伸手夺过鱼,想着医仙给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医仙给的鱼也是条好鱼。 不出所料。这鱼肉虽没有多鲜美,可一进肚子就化成了灵气滋养丹田。 绯曳两眼发光的看向木易声,似在询问这是什么鱼,这么神奇! 木易声看出他眼里的意思,笑着说:“传闻有异兽,名横公鱼,生于石湖,长七八尺,形如鲤而赤,食之可却邪病。” 绯曳诧异:“我吃的是横公鱼?” 木易声:“的亲戚黑公鱼!” “……” 绯曳埋头吃鱼,医仙还是用来瞻仰的好! 绯曳刚吃完鱼,枯枝蝶就飞过来了,绕着绯曳飞了一圈,然后停到了他的肩上。 “这是枯枝蝶?”木易声看了一眼问。 绯曳点头。 “呵,长得可真丑。”木易声笑了一声,“这要是我的灵宠我可不好意思带出去。” 绯曳语塞。枯枝蝶听懂了他的话,飞到木易声手上欲用尾上的针扎他,木易声突然释放了威压,枯枝蝶就焉了,缓缓爬到了绯曳胸前,金光一闪进了绯曳的丹田里。绯曳惊讶,原来灵宠也能进丹田? 两人在湖边坐了一晚,第二日绯曳要去寻找他的徒弟,木易声漫无目的与他同行,两人在树林里瞎转,木易声时常拔个草捉只虫,他说这些都是药材的辅助材料,虽不值钱,看到了总不能放过。 “医仙,你的神识能覆盖千里吧,能看到我徒弟在哪吗?就是穿着黑衣的,比我更美人儿的。”绯曳问。 “我在这附近快数月了也只见过你一人,这秘境之大不是你我可想象的。”木易声说道,“要找你徒弟谈何容易啊。” 绯曳皱眉,一晃三年,当初的七日之约早过,期望南宫离还是和君律清戈一起吧,别出什么事才好。 “有人来了。”木易声话音刚落。 前面的一人高的草丛里就出来两个人,绯曳惊讶,这俩人正是在秘境外见过的那个真帅和女主微生莫蝶。那两人见到绯曳二人立马拔剑相向,随后看清了是绯曳才稍放松些。 由于木易声将修为压制在了金丹期,微生莫蝶似乎觉得绯曳二人并无威胁,将剑收起来,又打量了二人一番,说:“绯曳仙尊怎的如此衣冠不整的!”说完看了木易声一眼。 李真率听闻,笑了一声,道:“这位兄弟好福气,纯阴媚体的滋味可不错吧!” 绯曳瞬间黑了脸,刚要开口,发现面前两人面色难看,再看木易声已瞬移到他们面前。他一挥手,两人的嘴就无法控制地张开了,木易声往他们嘴里一人扔了一颗药丸进去,然后就解开了缚术。李真率抠着嗓子眼想把药吐出来,可惜医仙的药入口即化。 “你给我们吃了什么!”李真率怒喊。 微生莫蝶知道了此人不是好对付的,立即低头道歉道:“前辈,刚才二人多有得罪,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木易声嗤笑一声,扯过绯曳的领子瞬移了。 “医仙,你给他们吃什么?”绯曳好奇问。 “你想知道?” 绯曳点头。 “张嘴!” “……”绯曳想了想,又说:“你给他们吃的是不是那种药?” 木易声笑着点头,“刚研制的碧春莲,便宜他们了。” 绯曳无语。想到剧情,原来女主就是这样中的媚药啊,男主问起时,女主只说中了歹毒之人的奸计,绯曳再看了一眼身边的歹毒之人,默不作声。 木易声走了几步忽然转过头来,笑眯眯的说:“美人儿给我一瓶血吧!” “血?”绯曳瞪眼:“要我的血做什么?” “你是纯阴媚体,身上还有一股难以言语的香味,”木易声想了想说,“若是加入刚才的碧春莲之中,效果应当更好。” 绯曳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为何我在秘境之外时未见到医仙?” “美人儿的眼里可只有你徒弟,哪能看到别人。” “……” 木易声笑了两声又说:“恩,当时我正在秘境附近制作化形丹,成功后想试验一般,随意找了个弟子打晕了滴血进去,我吃了那丹药就化成了那弟子的模样,未成想他是法哉宗要进入秘境的弟子之一,就有人把我当成他带入了传送阵。”木易声回忆着,又说:“本想着既然来了可找点珍贵的药材回去,没想到转了好几年也没见到什么好东西,难得见到了一颗肉芝还未我药皇岛上种着的年份久。” 绯曳点头,您那遍地奇珍异草的药皇岛自然不是这能比的。 木易声思索了一番,道:“你把你那枯枝蝶唤出来。” 绯曳瞪眼:“你要对它做什么!?” “呵!”木易声笑了,“我不做什么,你问问它这秘境最珍贵的药材在哪,让它带路。” 绯曳松了口气,还以为他要把枯枝蝶也入药了。绯曳将枯枝蝶从丹田内唤出来,叫它带他们去寻找秘境里最好的药材。 枯枝蝶扑腾了一下翅膀表示知道了。两人跟着枯枝蝶在丛林中穿梭。 三个时辰后。。。 “医仙,咱们是在往西走吧!”绯曳观察了树叶的疏密问。 木易声“恩”了一声。 “可我大徒弟说西边出现过烛阴,很危险。” 木易声皱眉,停下脚步说:“你问问它这秘境最好的药材可是烛阴的血肉内丹?” 枯枝蝶扑腾了一下翅膀。 绯曳:“……是。” “恩。”木易声应声继续走。绯曳拦到他面前,语重心长说:“医仙啊,这烛阴可不是一般的异兽,不好对付的。” 木易声轻笑一声,表情轻佻地挑起绯曳的下巴,道:“美人儿不用担心,那异兽奈何不了我的。” 绯曳刚想抬手去拍木易声挑着着他下巴的手,木易声就迅速收回了,而后蓝光闪过,一把剑□□了两人旁边的树上。绯曳转头,就见到了一身黑衣的南宫离,他脸色苍白,神情微怒,身上还有大大小小许多伤口,有些用白布草草绑住,可以看到有暗红色的血渗出,应当有些时日了,胸前的三道伤口则是尤为明显,还在向外流血。 “阿离。” 绯曳话音刚落,就被南宫离揽住肩膀拥进了怀里,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第十六章 绯曳瞪眼,这是什么情况!伸手推开南宫离,但推是推开了,南宫离的右手却还是抓着绯曳的肩膀不放。他目光幽幽地扫过绯曳的全身,注视了一会儿明显不属于绯曳的白袍,最后在他精致的锁骨上定住,南宫离冷脸,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件黑袍,给绯曳穿上,衣服比木易声给的还大,穿到绯曳身上都拖地了。 “为师自己来吧。”绯曳道,小徒弟这么贤惠师尊我受不住啊。 南宫离不语,眼神坚定,绯曳只能配合他给自己穿衣服,转头看到木易声在旁边笑得一脸深意,尴尬地朝他“呵呵”了一声,被南宫离捏着下巴转过来,“别笑。” 绯曳低头,他一定是史上最憋屈的师尊了,偏偏他还不敢对boss怎么样。 南宫离将他的长发从衣服里拉出,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物,然后一个眼神也不给木易声,看着绯曳的眼睛问:“去哪了。” 听到问题绯曳就忘了刚才的委屈,从丹田内召唤出傲雪剑,挥着剑手舞足蹈地将他在湖底的经历说了一遍。南宫离见他神色飞扬,两眼笑的弯弯的,仿佛在说‘我厉害吧~求表扬’,南宫离的目光渐渐柔和,心底开始回暖。 旁边的医仙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发亮,终于在见到南宫离神色温柔地将垂到绯曳眼前的头发勾到耳后时,忍不住咳了一声,绯曳才发现他忽略了医仙,然后停下向徒弟汇报行踪的任务,给南宫离介绍:“这位是药皇岛的医仙前辈。为师就是被他救上岸的,”又拉拉衣袖说“衣服也是他给的。” 南宫离向他点点头。他自然知道这是医仙,前世还和他打过交道,不过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那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绯曳指着南宫离胸膛上的三道伤口问。 “妖兽。”。 绯曳皱眉,说:“坐下,为师替你处理伤口。” 南宫离点头,靠着树坐到地上。绯曳想问木易声拿伤药,被南宫离制止,自己从乾坤袋里拿出一瓶金疮药。医仙表示,这种金疮药还不如他随手捏的一颗回灵丹好。然后就真的从乾坤袋里拿出几样药草,提取出了汁液,制出了一瓶回灵丹给绯曳。 绯曳眉角微抽,默默伸手接过,任南宫离抗拒硬是塞了一颗到他嘴里,然后三两下扒下了南宫离的衣服。南宫离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可惜好身材都被胸前那三道长伤口抢镜头了,这一看就是什么妖兽的爪子抓的。绯曳动作轻柔地将金疮药抹上他的胸口,用白布裹好,又给南宫离身上的其他伤口做了处理,而后给他穿上衣服。 “医仙,阿离这伤口愈合需要些时间,不如我们过些日子再去西边?”绯曳问。 木易声点头:“距离秘境闭合还有一年时间,我不急。” 三人寻了个山洞,将南宫离安置好,在门口布下了禁制,医仙就出去了,说是去捕鱼。 “医仙多寻几条黑公鱼啊。”绯曳朝着木易声的背影喊。 木易声摆手:“可遇不可求啊!” 绯曳回过身,走到南宫离身边坐下:“你怎么没和清戈他们一起。” 绯曳见他不语,叹气,心道boss果然还是喜欢独来独往,真不省心,看来要加大教育力度啊。 待到夕阳西下,医仙终于回来了,还带回了两条黑公鱼,绯曳连忙过去接过,然后又发现他不会烤鱼,又拿给医仙烤,医仙敲诈了他一瓶血,绯曳想一瓶血也不会死人,就同意了,南宫离黑脸,看向木易声道:“我给你血。” “你的没用。”绯曳道,“坐着养伤,别动。” 南宫离不爽,之后死都不肯吃木易声烤的鱼。绯曳哄了他半天不为所动,最后说:“鱼他已经给你烤了,吃不吃我都得给血。” 南宫离皱眉,最后还是将两条鱼都吃了个干干净净。绯曳见那两条鱼都只剩下了骨头,心想医仙就是逆天,修为高,医术高,颜值高,连厨艺都高,要是会酿酒那简直好到不能再好了!这样想着,绯曳舌头又难受了,忍不住问:“医仙,你会酿酒吗?” 木易声笑:“你想喝酒?可我只会酿药酒,你要吗?” 绯曳狂点头,有酒就行,还管它什么酒。 南宫离见绯曳一副狗见了骨头的样子,默默决定以后出门一定要放几壶酒在乾坤袋里。 木易声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玉壶,抛给了绯曳,道:“去年酿的,尝尝,很不错,要喝完哦!” 绯曳接住玉瓶,眼冒精光,打开瓶塞就往嘴里灌。 “噗……咳咳咳咳……”绯曳捂住嘴咳嗽。南宫离伸手在他背上轻拍。 妈蛋,这是酒吗,一点酒味都没有还一股腥气!古人诚不欺我,这世上真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医仙在制酒方面简直是个战斗力负一百的渣渣! 绯曳见医仙还在盯着他,想着不能得罪医仙,便放下捂嘴的手,擦干喷出的酒,违心说:“这药酒甚是辛辣,入口刺激,如有热流在口中流转欲喷涌而出,实在是爽!”说完将酒塞到南宫离手里,道:“如此好酒小徒儿多喝些,可治伤痛。” 南宫离:“……” 见绯曳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仿佛在说‘快喝啊快喝啊,医仙可还盯着咱们呢’,南宫离摸了摸瓶身,而后仰头,将酒一饮而尽,似乎是因为太难喝了,南宫离眉头紧蹙,从嘴角漏出去滑进衣襟的酒比喝进去的还多。 绯曳见南宫离如此豪爽,在脑中狂呼:熬~~boss你威武雄壮!boss你颠倒众生!boss你是小弟心中永远的男神! 南宫离喝完酒将瓶子扔了出去,又蔑视地看了木易声一眼,随后原本苍白的脸就爬上了红晕。。 绯曳狗腿地用袖子擦干他身上的酒渍,抬头见南宫离面色绯红,眼中波光潋滟,嘴唇光泽水润,看得绯曳愣住了神。好一只诱人犯罪的boss! “哈哈哈!”木易声大笑:“我的酒滋味不错吧。既然你们都爱喝我这五毒酒,待我将那烛阴斩杀,定用那异兽之骨肉给你们酿出一壶好酒!” 绯曳被木易声的笑声拉回神,然后青了脸,五毒酒是什么鬼!还有你确定用异兽酿的酒能喝?我可以拒绝么!?还在想着,绯曳感到肩上一沉,转头看原是 boss醉了,把头枕在了他肩上,心道这医仙的酒和他的人一样逆天啊,明明没有酒味也能醉人。绯曳低头便见南宫离睫毛一颤一颤的,嘴还一下一下砸吧着,绯曳的少男心瞬间就荡漾了,哎呀,美人在怀,不占便宜太可惜了,可是医仙还在,绯曳挑了挑眉,算了,这次放过你好了! 三人在山洞中休养了五日后,南宫离在绯曳的黑公鱼攻击下伤口终于愈合,三人便跟着枯枝蝶西行,寻找烛阴。 ☆、第十七章 三人在丛林中行走了两月,绯曳二人在其中捕获了不少妖兽内丹,木易声则是采了一路他口中的珍贵草药,而绯曳根本看不出这些草药和旁边的杂草有什么区别,难道这就是他能成为医仙的原因?有一双能识别草药和杂草的慧眼? 木易声在目睹南宫离的灵气罩粗暴地把一堆毒物劈成黑炭后,只骂他暴遣天物,然后拿出了一袋药粉抹到了三人身上,那些毒物立刻退避三舍,连时不时来骚扰一下三人的树精花妖什么的都绕着三人走。绯曳连连感叹:家有医仙,如有一宝啊。 “到了!”绯曳见枯枝蝶在空中开始盘旋,便知道到了目的地。 横在三人眼前的是一道峡谷,峡谷上窄下宽,两边是光露露的石壁,下面水流急湍,且浑浊不堪,绯曳觉得这水流的颜色简直和黄河有得一拼,该不是就是以黄河为原型的吧。 绯曳转头去看木易声:“在下面吗?” 木易声点头。 “要怎么引它出来?” “用血即可。”木易声说完,拿出一把匕首划过破手指,将血滴入河流中。 半响后……毫无动静! 绯曳吐槽,手指这么一滴滴的滴到什么时候去,不知道人小哥放血都是划手背的么。 刚这样想着,水底传来巨响,而后从水底缓缓伸出了……一只爪子,片刻后,又是一阵地动,烛阴的尾巴渐渐浮出水面。众人只见那爪子狠狠地抓上旁边的石壁,然后划下,刨下了一层岩壁,再抓,再刨,如此反复了几次后,那里出现了一个大洞,那爪子终于不在划下了,而是伸进了洞里,牢牢地攀住了里面的岩石,一使劲,烛阴终于将深埋地下的头给拔了出来,真是可喜可贺啊! 然而在三人眼中,这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空中就出现了一条龙头蛇身的庞然大物,它浮在空中,目光狠狠瞪着木易声,随后朝着三人巨吼一声。 绯曳心中又被尼玛刷屏了!这是烛阴?根本没有传说中的什么人面龙身,身长千里,眼睛一闭是黑夜,眼睛一睁是白昼的效果好么,这是盗版的吧,亏我还挺期待的,妈的差评! 绯曳心中还在吐槽,突然就被南宫离一把抱住从原地弹开了,而木易声则是被烛阴的一根牙齿刺穿了肩飞到空中,绯曳瞪大了眼,没想到这异兽动作如此之快,连医仙也无法避开!绯曳欲前去相助,却被南宫离箍住了身子,绯曳回头瞪眼,南宫离摇摇头,示意他继续看。 木易声右肩被烛阴的下齿刺穿,使不上力,便将匕首换到左手,狠狠地扎进了烛阴的右眼,滚滚鲜血喷涌而出,烛阴怒吼,仰头欲将木易声弄入口中活吞,然而下一刻木易声便瞬移站到了它的背上,白衣飞扬,任凭烛阴如何游走,他巍然不动,随后手中陡然出现了三十六根细长银针刺入了烛阴的鳞片缝隙之中。 烛阴发现猎物不见时大脑袋一顿,马上在空中飞腾着四处寻找,然后又是一阵巨吼。 “寄情针!”绯曳惊叹。 寄情针是医仙木易声的独门绝技之一,将三十六根银针插入猎物身上相应穴位,然后施之以法,可使猎物行为短时间内为他所控。 不出所料,木易声将三十六根银针插入烛阴身体之后,便瞬移到了地面,不顾烛阴的翻滚抵抗,双手并和闭眼念诀。而烛阴则像是抽了一般不断地将大脑袋往石壁上撞,每撞一次,绯曳都感觉地晃了三晃,在撞了几十次之后,那烛阴似是用尽了力气,直径落下,在将入河流之际,木易声从乾坤袋中掏出一物,金光一闪,那烛龙便不见了,随后又将那东西扔进了乾坤袋。木易声的一系列动作极快,但绯曳还是看出了木易声拿出的是什么。 五大神器之一的烩炙鼎,世代为药皇岛传人所用,无需修士操控,便能将任何放进去的东西提炼凝结出精华,如是放入妖兽,出来的就是妖丹和妖兽修为血肉凝结而成的聚灵丹,放入草药,出来的就是相应的药丸,若是扔进活的修士,他还能炼出由修士修为凝结而成的金丹。 这烩炙鼎虽如此之吊,可医仙你怎能将整只烛阴都扔进去呢,不是说好要酿酒的吗,就算我在心里拒绝了,你也得酿啊,弄个不好说不定还有关键时刻救人一命的功能呢?! 木易声收好乾坤袋,朝着绯曳这边走了几步,随后脚步一顿,就倒在了地上。 “医仙?”绯曳跑过去,拍拍他的手臂,木易声毫无反应。 南宫离抓住他的手腕探脉,道:“灵力耗尽。” 绯曳恍然,即使这烛阴是盗版的,在这个世界它就是烛阴,在这里虽不算神兽,但也是最强大的异兽之一,之前木易声用寄情针操控这烛阴如此之久,想来也是很困难的,将烛阴收入烩炙鼎恐怕也是无奈之举吧。 绯曳拿出了之前木易声随手捏的那瓶回灵丹,通通倒进了他嘴里,也幸亏木易声的丹药入口即化,否则这么灌非得把他噎死。然后又拿出南宫离被医仙嘲讽过的那瓶金疮药,欲给他脱衣上药,却被南宫离伸手拦住。 “我来。”他淡淡道。绯曳将药给他,只见他粗鲁地扯开了木易声的衣襟,露出了白花花的胸膛和血肉模糊的肩膀,那肩上的伤实在狰狞,皮肉外翻,能看到里边青紫色的经脉和浸在血液中的骨头,看得绯曳深深皱起了眉。南宫离却面不改色,直接将药粉倒在了伤口上,然后用纱布包住了他的肩膀。而很快那纱布就见红了。 “他还在流血!”绯曳皱眉道。 “伤口太大,需要缝合。” “那怎么办,总得先止血吧?” “止血草。” “奥,我去找,你在这看着他。” 南宫离看着绯曳的眼睛犹豫了一会儿,后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打滚求评论求收藏o(n_n)o哈哈~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穿书为蓝颜 作者:散扶柒 第4节 ☆、第十八章 天色渐晚,落日的余晖残存,远处的山林里传来了一声声野兽的嘶鸣,提醒着修士们即将进入危险的黑夜。 绯曳将止血草捣烂了敷在了木易声的伤口上,换了块纱布包好,然后向旁边的南宫离温柔一笑。纯粹的笑容,不加掩饰的信任提醒了南宫离他是真的涅槃重生了,如今发生在他身边的一切都与前世的经历背道而驰,而变数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吧,既如此何必拘泥于过去,只需保护好自己想要的就行了。南宫离想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木易声昏迷了三天,绯曳二人带着他找到了一处隐秘的洞穴,在其中修炼打坐。三天后木易声犹然转醒,有些迷茫,不知身在何处。 “医仙,醒了?”绯曳拿着纱布走过来,“感觉如何?” 木易声支起身子,牵扯到了肩上的伤口轻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要过来扶他的绯曳摆手,“无碍!” “既然醒了,医仙还是自己找些丹草治伤吧,这伤口都好些天了还未愈合。”绯曳皱眉说。 木易声点头,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瓶药水,将缠在身上的纱布和伤口上的草药拿开,将那药水直接倒在了伤口上,皮肉立刻发出了“呲呲”的声音,绯曳光是听着就觉得疼。 “这是在?” “消毒。” “奥奥。”心想着医仙对自己真是狠心,直接就倒上去了,消毒嘛怎么也得慢慢擦拭。 木易声又拿出另一瓶药水倒在了伤口上,那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然后长出新肉,看得绯曳直道惊奇。 “你徒弟呢?”医仙边包扎伤口边问。 “他去追捕妖兽了。”绯曳接过医仙手中的纱布,“我来吧,你手不方便。” “恩。”木易声应了声,沉思了一会说:“可惜不能用烛阴给你酿酒了,不如我再给你一瓶五毒酒如何?” “哈?”绯曳惊恐,“不不,医仙你不如给我别的东西好了。”最好是救命丹药什么的。 木易声想了一会,拿出一个黑玉瓶子,说:“之前和你说过的化形丹。” 绯曳接过玉瓶。化形丹,就是那个可以改变容貌的丹药啊,好东西啊。绯曳笑了笑说:“多谢医仙。” 木易声微笑。然后两人又开始东扯西扯的聊起来,突然就聊到了南宫离。 “你那徒弟可不怎么喜欢我啊!”医仙感叹。 “没事,他对谁都那样爱理不理的。”绯曳想了想形容词,说:“他闷骚。” 医仙轻笑一声后望向洞口,绯曳也转头就见南宫离一声不响的站在洞口,面色有些僵硬。绯曳大惊,然后干笑了一声。南宫离却没什么表情,反而瞪了木易声一眼,换来医仙的一阵嘲笑。 医仙伤口恢复之后,三人决定提前出秘境了,一来是医仙想要快些回去研究他在秘境得到的药材和烛阴,二来是绯曳认为这秘境里已经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了,还不如快些去剑韵派用九天血铁给南宫离铸把剑。一经决定,三人便使用了之前分配的传送符,该传送符不论身处在秘境的何处,都能传送到秘境出口处。 绯曳三人出来时,并没有人在外面,只有尚虚宗的云船静置在那,之前来秘境时绯曳吩咐过,先出秘境的可以自行回宗也可以在云船上休息些日子待五年期限到一起回宗门。 出了秘境,木易声便和二人道了别,匆匆御剑离去,绯曳心中有些可惜,这些时日他已经将木易声当做了朋友和金大腿,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修士与修士之间多的是短暂的友谊,说不定今日把酒吟欢,下次再见就是拔剑相向了。幸亏木易声离去之时还说有事可以来药皇岛找他,让绯曳稍稍放宽了心。 “师叔,师弟,你们出来了。”身着青衫的青年从云船中走出。 “清戈,一切可还顺利?” 清戈笑笑说:“在秘境中一切安好,也未曾受过什么大伤,师叔安好?还有师弟他……”清戈望了一眼南宫离,想起了那日他决绝离去的场景,最终没有说什么。 “我与阿离皆安好,我们要离去几日,归程云船的飞行与安全便由你负责了。”绯曳说。 “好,师叔且放心离去吧。” 绯曳点头,唤出傲雪剑,一阵寒气出现,惊呆了清戈。绯曳又拿出了流云剑抛给清戈,“帮师叔赠与函治景。”函治景是水灵根,练的也是流云剑,这把剑配他再适合不过了。 说完,也不等清戈应声,绯曳与南宫离跳上飞剑,不一会就没了影。 两人要去的是剑韵派,剑韵派就在北陆,离秘境出口不远,两人御剑不到半日便到了剑韵派所在的苏城。 在伏戚大陆的宗门组织中,除了两岛三宗外,还有许多分布在三大陆的小门派,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在北陆的剑韵派,采舞派,还有是主要在中陆发展的千知阁和南陆的望星阁,剑韵派以铸剑之术闻名,并且五百年前出了个练剑奇才,那人天分极高,五十年前以大乘后期的修为上了千知阁天下修士榜的第七名,仅次于医仙木易声,那人就是金苏曾提到过的墨竹尊者,和南宫离一样是变异雷灵根,以苍雷剑闻名天下。 而采舞派最出名的就是只招收容貌好看的女修,美人榜上就有三个名字都是采舞派的女修,天下第一美的染茴仙子也是采舞派的,女人为了证明自己的容貌更愿意进采舞派修炼,这就是为什么三大宗女修稀缺,而同在北陆的法哉宗更是清一色大老爷们的原因了。 南陆望星阁的闻名之处如同它的名字是观星运测天命,说白了就是算命的,千知阁‘三指算尽天下事’的望断大师便是师出望星阁。 绯曳二人到了苏城已是黄昏,于是就寻了家客栈定了两间客房,后因为绯曳实在是想喝酒想得紧,就找了家酒馆坐下喝酒,酒馆里面是卖酒的,外面是供人歇息喝酒的,连棚子都没搭个,绯曳和南宫离过去时,外面的几张桌子上正坐着三个白衣男子,面容清秀,不过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估计是醉了。绯曳神识扫过他们,发现只是几个筑基期的剑修。那些人也毫无警惕心,更没发现来人了,正在说八卦说个热闹。 绯曳二人背对着他们坐到旁边的桌上,叫老板上个两坛酒来,心下感叹美酒和八卦最配了! 绯曳给南宫离和自己各倒了一碗酒,一边拿起碗细细品尝,一边竖起耳朵听八卦。 “人都说这花家呀是自取灭亡,是族内除了叛徒。”修士甲含糊不清。 修士乙摇头:“我怎么听说是闹了恶鬼来着,这不到了现在还没人敢去给花家人收尸。” 修士丙表示赞同:“我觉得也是恶鬼,或者是魔族干的也不一定,否则他们花家哪个人有这本事能将一族一百八十多口人都灭绝了?” “可不是,听说没有一个活口的,进门还一股阴气,弄得没人敢去查看。” 修士甲摆手道:“还是有一个活口的。” “你是说那花家大少爷?” 修士甲点头:“这花大少爷在花家灭门之时正在外猎妖兽,等花家灭门之后这花大少爷也消失了,有人说是被恶鬼活吞了,连块骨头也没留下。” 修士丙叹息:“可惜了,这花大少爷怎么说也是美人榜上的第十名,之前喜欢花大少的人都可以从城东排到城西了,偏偏这么个美人就这样消失了。” 说完,三人一起叹息。 绯曳听了他们的话,心想这花大少是谁,怎么好像书中没出现过此人。还在思考着,那三人又开始八卦了。 “我也曾是见过那花落沉一眼的,那是我还是个小毛孩呢,在一家酒馆内见过。”修士乙说。那两人一听来了兴致,直问他长得如何, 那修士乙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一派忧郁青年样:“那可真是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啊。” 修士甲一听笑了:“照你这么说,这花落沉怎的才排到第十?” “这个我知道。”修士丙叫到:“我听说是花落沉那人太过妖孽了,不符合大多修士的审美。” 修士甲又说:“既如此那尚虚宗的绯曳仙尊可是纯阴媚体,岂不更不符合?” 绯曳一听居然能扯到他,上个美人榜真是日了狗了,还有怎么纯阴媚体的事连你们都知道了! “人家可是尚虚宗的峰主,还是变异冰灵根的。”修士乙说,“见过的人都说这绯曳仙尊虽长得妖孽但浑身带着干净舒适的气息,那些爱好男风的可不就喜欢这样。”说完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妈哒,你才妖孽,你们这么八卦你爹娘知道吗。 南宫离听了捏紧了酒碗,脸色也黑了下来。那三人却还不罢休,丝毫不知他们评论的主就在旁边。 修士乙笑完又说:“这绯曳仙尊还有个小徒弟今年不也上了美人榜,还是第三名呢。” 口胡,书里写了boss明明是第二名! “这小徒弟我倒是没怎么听说过,你们知道吗?”修士甲问。 “只听说是个冰山美人,整日跟着他师父,也不见出山过。” 修士丙又来了兴致说:“冰山美人好啊,冰山美人才有征服欲啊。” 修士甲和修士乙笑着调侃:“哈哈,没想到你还好这口,不过说的是实话。” 绯曳同情的望了眼南宫离,见他脸色果然黑了,感觉应经在暴走边缘了,就拍了拍他的手背,传音让他别气愤,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吧,别跟他们几个酒鬼一般见识。 南宫离冷着脸点头。 喝完了酒,绯曳起身时发现旁边的三人都已经喝醉倒在桌上了,左右瞧瞧没什么人,恶作剧的心思上来了,就拿出了一瓶医仙一时兴起做的痒痒粉洒在他们身上,虽不致死也够他们受一段时间了,撒完还得意得朝南宫离一笑,仿佛在说我给你报仇了我好吧! 南宫离冷着的脸回暖,虽然还是没有表情,但绯曳还是从他眼里看到了笑意。 翌日,两人就登上了剑韵派所在的苏南山。 ☆、第十九章 剑韵派是小门派,没有尚虚宗的雄伟,也只有两座山峰,一座铸剑,一座练剑,毕竟剑韵派的人只练剑和铸剑,弟子不多,甚至还没有尚虚宗一座峰的多,但门派内十分清净,地面打扫得很干净也没有落叶什么的,爬上九十九级阶梯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剑韵派的大殿,大殿牌匾上写着‘十年一剑’,笔法庄严凌厉,细看还能从中领悟到剑意,殿外只有两个守门弟子,殿内则一人都没有,有些清冷,却更像是修仙之人的本性。 守门弟子见到来了人,便走过来抱拳行了个礼,问:“二位前辈不知来剑韵派有何事?” 绯曳心道这剑韵派的弟子素质真不错啊,见到我们都不见楞一会的,不是绯曳太自恋,实在是每到一个地方都要被围观,都习惯了。 另一名守门弟子也走上前,看了绯曳一眼脸就红了,然后看到南宫离时愣住了,偏偏不是什么惊艳的眼神,而是惊讶。 绯曳吐槽,这个就不行了,跟没见过世面的小毛孩子似的。南宫离冷眼扫过他,那人立刻收回了眼神。 “两位剑韵派的弟子,我们二人是尚虚宗睿剑峰的弟子,特来剑韵派求铸一剑。” 听到此话,那个被绯曳评价为心性坚定的弟子接话了:“二位可是流云剑绯曳仙尊和朔雷剑南宫离前辈?” 绯曳心道不愧是专业练剑的,叫出的都是剑法名。 “正是,你如何知道的。” 那弟子又说:“听闻流云剑绯曳仙尊喜着红衣,他的徒弟南宫离则是一身黑袍,二人皆是丰神俊朗,弟子便观两位前辈的穿着面容猜测而知。” 说到底还是刷脸的。 绯曳点点头说:“正是我们二人,吾等在青寻秘境得一块九天血铁,特地前来求见墨竹尊者一面。” 另一个弟子听到墨竹尊者四字又神色古怪地看了南宫离一眼。 那名弟子隐晦地瞥了他一眼,对着绯曳二人说:“二位前辈请跟我来。” 那弟子领着绯曳二人向殿后走去,绕过了七拐八拐的走廊就看到了一座山峰,山腰处还有个小瀑布,隐约能看到有几个蓝袍弟子在那练剑。那弟子带着二人飞上了山顶,山顶上有间屋子,屋前种了一棵梨树,星星零零地开着几朵白花。 那弟子走到门前鞠了个躬道:“尚虚宗绯曳仙尊和其徒弟南宫离上门求见。”话音刚落,门便大开,片刻后走出一位穿着墨绿色衣衫的年轻男子,衣袍上绣着墨色的竹子,正应了他的名讳墨竹。带路弟子又向他鞠了个躬,就御剑回去了。 而绯曳见到这个墨竹尊者就瞬间呆了,突然明白了刚才那个守门弟子那复杂神色背后的含义。妈哒这个墨竹尊者长得太像boss了,两人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卧槽,只不过南宫离的五官更精致些,皮肤也更白皙些。 南宫离也愣住了,盯着墨竹尊者看了会儿就若有所思地收回了目光。墨竹尊者似乎也猜到了他们的反应,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刚才用神识扫到殿前两人时已经惊讶过了,而后又听到他叫南宫离便做出了一个猜测。 墨竹尊者淡淡说:“进来。”然后转身进了屋里。 绯曳和南宫离走了进去,轻声关上了门。绯曳打量了屋子,大概三十来平米,中间用绣着青竹纱幔隔开了两间房,外面的摆设很简朴,仅有一张木桌和四张木椅,桌上摆着一壶茶,堂前挂着一幅字,正是绯曳在外面大殿上看到的‘十年一剑’,并且剑意更浓,看来这应该是墨竹尊者写的了,在外大殿上挂着,在自己屋里又挂着一副,是为了激励磨练自己吧。 墨竹尊者指着桌旁的椅子对二人说:“坐。”绯曳和南宫离便坐下了。 墨竹却还背对着他们站着,过了一会儿问南宫离:“你母亲是陌荷吧。” 南宫离一愣,惊讶地看着墨竹,然后点点头。 墨竹转过身,淡淡道:“我原名陌衍,是她弟弟。” 绯曳瞬间看到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这是要揭露boss的身世秘密了吗?这其中不会还有一段爱恨情仇的故事吧,哎哟要听故事了好兴奋啊! 然而墨竹只面无表情地说了三个字:“叫舅舅。” 南宫离:“舅舅。” 绯曳:“……” 所以boss的高冷是遗传他舅舅的?! 绯曳还是有些按捺不住八卦的心,便问:“墨竹尊者之前不知阿离吗?” 墨竹看了眼南宫离,南宫离回看然后点点头。 绯曳看见他们的眼神交流,一个仿佛在说‘可以说吗?他靠谱吗?’另一回了‘恩,可以’。绯曳眉角微抽。 见南宫离点头了墨竹才将经过娓娓道来…… 墨竹原名陌衍,他的姐姐名陌荷,而他们的母亲是北陆一个四处游走的戏子花名柳烟,然后展开了烂大街的剧情。 五百年前,正直女子最美年华的柳烟爱上了当时名扬千里的一位散修陌尘彦,便四处打听他的消息追求他,那位修士很欣赏如此大胆的女子,便将她带在了身边十几年,起先两人互相欣赏,爱意正浓,很快就生下了一个女儿名唤陌荷,陌荷只是个四灵根,勉强能修炼,不过陌尘彦并不介意,依然与柳烟整日一起游山玩水,惩奸除恶,好不逍遥。 然而这样过了十年,陌尘彦突然开始疏远柳烟了,柳烟内心焦急,以为陌尘彦是看她色衰不再爱她了,她看着陌尘彦还是年轻的面容感到有些无力,这时又诊出了她有了身孕,便想着养好身子用孩子来挽回他,然而陌尘彦在得知她怀上身孕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柳烟不甘,觉得等孩子出生了陌尘彦定会回来看孩子,于是就这样等了十个月,等孩子出生时,陌尘彦人未来,却等来了一封陌尘彦托朋友送来的信,仅十个字,“孩儿取名陌衍,莫再寻我。”。柳烟顿时泪如雨下,她四处打听,却没有陌尘彦的消息,整日以泪洗面,四年后郁郁而终。 十四岁的陌荷带着陌衍相依为命,生活艰难,后来听说采舞派招收弟子,陌荷知道自己有灵根,长得也不差,便带着弟弟去了采舞派,而采舞派不招男弟子,不过她们倒是好心地给陌衍测了灵根,结果测出是变异雷灵根惊住了测灵根的人,便和陌荷说不如将她弟弟送到法哉宗去。 陌荷以为法哉宗都是剃光头的和尚,便拒绝了。那人又说不愿去法哉宗的话就送去剑韵派,他们一定会收的。陌荷就听她的将陌衍送到了剑韵派,果然剑韵派的掌门刘云之十分欣喜,收了陌衍为关门弟子,而陌荷则回去了采舞派。自那一别,两姐弟便再没见过。 陌衍一心练剑,不问世事,陌荷多次来看他都被掌门拒于门外,渐渐地陌荷也不再来了。而在陌衍心中对姐姐也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罢了。 直到十年前,陌衍出游,路过采舞派时突然想到了他的姐姐,便想着去拜会,结果采舞派的掌门亲自接待他,并告知,陌荷在五十年前嫁去了中陆南宫世家为妾。陌衍便又去到了中陆南宫家,却只得到了‘已病逝’三个字,陌衍也没有多问,就回了门派,直至今日看到南宫离才知他还有个外甥。 绯曳听完又忍不住问:“那你爹,那位散修呢?” 墨竹沉默了一会儿说:“千陨焚殁阵。” 绯曳愣了一会才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想必陌尘彦恐怕不是嫌弃柳烟色衰,而是因为他的名字也被魔祖用溟写羽写在了符纸上,他知自己活不了多久又恐诅咒会连累到柳烟,更别说柳烟还怀了身孕,更是不敢回家,便提前写下了孩儿的名字,交给朋友,交代他在柳烟平安生下孩子后再将信给她,随后就同被诅咒的三千名修士一起摆阵以身弑魔了。 南宫离沉默,这些事情其实他前世都调查过,但只调查到了他母亲的身世,也知道他有个舅舅在剑韵派,可那时他已取代西陵慕坐上了魔尊之位,声名狼藉,哪怕是他亲爹恐怕也不会认他,便从未去寻找过这个舅舅,而在今天见到墨竹之时才想起了这回事。 绯曳看向南宫离,南宫离也抬头看他,两人视线一瞬间交汇在了一起。 “咳咳!”绯曳移开视线,干咳一声,对墨竹道:“既然你们二人认了亲,那这铸剑一事您看……” 墨竹点头:“交给我。” 绯曳笑,从乾坤袋内掏出九天血铁给墨竹。墨竹接过仔细查看了九天血铁,说:“年份上万,有先天罡气,铸成剑后威力不小。” 绯曳点点头:“有劳尊者了。” 墨竹应了一声,又看向南宫离。 南宫离沉默,半响后像是明白了什么,道:“多谢舅舅。” 墨竹点点头,又扔了块玉简给他,冷声道:“七七四十九日后,我来检查。”就走了出去。 绯曳真他娘的想翻白眼,你是他师尊还是我是他师尊啊。 南宫离仿佛看出了绯曳所想,将玉简拿给绯曳。绯曳默默接过,贴到额头上探查了一会儿。 卧槽,好东西啊。千余百转步,学会此步等于在出窍之前就能瞬移了啊,只不过瞬移范围较小,但此步不太消耗灵力,可在敌人攻击下躲避自如,练得如火纯青后甚至能在原地消失数十秒不被神识所探,最适合偷东西和偷袭了!而南宫离此时是金丹中期,若是能学会此步,也多了一份保险。 绯曳将玉简递给南宫离:“好好学,有用的上的时候。” 南宫离接过,“恩”了一声。 ☆、第二十章 墨竹尊者拿着血铁去铸剑后一连数天未出现,绯曳就整日坐在梨树上着看南宫离练千余百转步,有时他也会拿出傲雪剑和南宫离对个几招 ,不过傲雪剑法大多凶残,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没控制好灵力伤了南宫离,和他对招多是用的流云剑法。 这日,绯曳依旧躺在梨树上睡觉,南宫离之前从酒馆买的酒前几天已经喝完了,绯曳正在考虑要不要下个山再去买些来,没有美酒相伴的日子实在过得太无聊!突然感到什么东西停到了他的鼻子上,绯曳睁开眼,一只金色纸鹤从他鼻子上飞起,张开手掌,纸鹤便停到了他手心上。绯曳看了一眼南宫离,南宫离回望。 绯曳挑眉,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想着拆开了纸鹤,然后绯连的声音就冒了出来,吓得绯曳差点从树上掉下去,“五月十五,轩辕城都,千知阁拍卖会,请帖在此,你去。” 绯曳无语,看着手上的纸,还真是张请帖,妈哒绯连你把这请帖折得这么皱巴巴的让我怎么好意思拿着进去! 绯曳一边用灵力将纸抚平,一边大骂绯连就会给人找事儿做!抚平请帖后,绯曳算了算日子,今日已是四月二十日,墨竹铸剑还要个十九天,倒是能赶得上。这拍卖会在原书中也是有剧情的,主角在拍卖会中买下了玉灵芝,之后这玉灵芝用在了主角的一个小弟舒适身上,而这舒适正是主角最后灭boss的关键人员,是主角安排在南宫离身边的奸细。 绯曳沉思了一会儿,绝对要买到这玉灵芝,这小弟这么凶残他一定要收,不过不知道主角会不会去拍卖会,他现在应该还在秘境吧,距离秘境关闭应当还有一段时间的,啧,怪不得这任务会落到小爷我头上,估计是因为清戈还在秘境那,所以没人跑腿吧! “师尊?”南宫离见绯曳听到了绯连的话后,面色变幻不断,便叫了他一声。 绯曳回神,说:“等剑炼好了,我们得去一趟轩辕城都。” 南宫离点头。 如同墨竹所说,七七四十九日后,他便带着一把剑来到山顶,此时绯曳正在陪南宫离对剑,见墨竹来了就停了下来。 “学得如何?”墨竹尊者开门见山。 南宫离点点头。墨竹突然出掌攻向南宫离,直击面门,南宫离仰头出脚后退,带起地上的树叶飞旋,一个转影便到了墨竹身后,墨竹又转身出拳,拳速极快,眼见要击中胸膛,南宫离再次迈步右移,转眼到了绯曳身前,墨竹原地不动,手指掐诀成雷甩向南宫离,南宫一手揽住了绯曳的腰,往边上躲,墨竹又甩了十几道雷,跟不要灵力似的,南宫离带着绯曳脚程极快,几乎只能看到两人的影子在不停的移动,而每到下一个地方,前面站过的地方就被雷砸出一个深坑。 绯曳正在狂吐槽,妈的你个死面瘫你躲就躲,还拉着我干嘛,我是躲不过还是咋的要你带!还有个老面瘫,你个雷砸的有完没完啊,不是说好就检查一下嘛! 正吐槽着,绯曳眼前突然一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觉到南宫离的手还在自己腰上,没多久又亮了,他们还站在原地,而墨竹终于停下砸坑了,还满意地朝南宫离点点头。绯曳这才明白墨竹刚才的行为其实是在逼南宫离进入千余百转步的虚空状态,也就是原地消失,而南宫离也确实成功了,这算不算‘严师出高徒’?那我是不是‘慈母多败儿?’绯曳忽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还不如把徒弟转让给他舅舅带呢! 大概是绯曳情绪低迷得太明显,南宫离将原本放在他腰上的手移到他手上,捏了捏他的手掌,绯曳才回过神来。 墨竹又把铸好的剑交给了南宫离,那剑通体银白,散发着光辉,墨竹在铸剑时输入了雷灵力,南宫离一握上,那剑就闪过了一道紫色的电流,十分霸气。 绯曳也想拿来看看,被南宫离拦住。 “别碰,会疼。” 绯曳挑眉,不就一点电嘛,老子会怕?不过你既然这样说了我就不碰好了! 墨竹走进屋里,进屋之前淡淡吐出两个字:“取名。” 南宫离不假思索地说:“欺霜。” 绯曳疑惑,欺霜和他的雷系剑法有半毛钱关系啊,就问:“为何起名欺霜?” 南宫离犹豫了片刻,耳尖微红,道:“欺霜傲雪。” 绯曳一听乐了,调侃道:“那为师的剑要是叫雪月,你的剑是不是要起名风花?” 南宫离偏头不语,绯曳却看到他整只耳朵都红了,还嫌不够似的又说:“为师的剑要是叫白雪,你的是不是要叫阳春?” 南宫离皱眉道:“欺霜。” 绯曳一笑:“行行行,欺霜就欺霜吧。” 调戏完小徒弟后,绯曳二人就进去向墨竹请辞了,离拍卖会还剩五六日,而他们还在北陆,赶过去是要些时日的。 墨竹也未多说什么,挥挥手就让他们走了。 五日后,二人来到了轩辕城都。 此次拍卖会是千知阁举办的,千知阁自成立以来只开过两次拍卖会,两次都出现了不少有灵石都买不到的好东西。且拍卖会名额有限,只有十余个包厢,向一些大门派和世家递去邀请函后,也就没了,想要进拍卖会的只能自己掏钱买票,不过包厢是没得坐的,只有普通座位,而坐在普通座位的也就是凑个热闹的,大多不敢买什么好东西,否则一走出大门就得被盯上。 轩辕城都十分繁华,因为是轩辕国的国都,街上常能见到皇亲国戚,还有专门给官宦世家开的酒楼音馆之类的。城中热闹的除了青楼之外,最有名的就是梅音馆了,是公子小姐们品琴论诗之地,也是相亲的好会所。还有便是专门负责提供场所给皇亲贵族看戏唱曲的醉兰居,此次千知阁的拍卖会就在醉兰居举办。 绯曳二人本想在醉兰居附近的全国连锁客栈‘悦来客栈’订两间客房,却没想到他们来得实在太晚了,一间客房都没了,只能在离得远些的客栈里订到了一间。 烛光昏暗,绯曳单手支着脑袋靠在桌上,一脸苦恼。在这里住了太多年,本想回忆回忆在拍卖会之后是什么剧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南宫离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绯曳只下巴磕在桌边,两只手垂在两侧,臀部突出,像只□□似的还一脸的苦大仇深。南宫离忍不住轻笑了声,马上就被绯曳捕捉到了。 绯曳立刻端正坐姿,刚想开口狡辩,看到南宫离时却呆住了,所以说不笑的人笑起来才好看呢,真他娘的有道理。 南宫离笑时,眼角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平时冷着的脸变得柔和,如沐春风,还特别的甜,萌的绯曳心都化成糖水了!可只是一瞬,南宫离又面瘫了。 绯曳觉得自己的肩上突然多了一项伟大的任务,逗小徒弟笑! 南宫离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坛酒放到桌上,道“灵酒。” 绯曳两眼冒光:“附近酒肆买的?” “恩。” 绯曳手脚麻利地开坛倒酒,迫不及待喝了几口,清凉憨厚的味道在唇舌中流转,心中感叹:“果然灵酒才是给修士喝的酒啊,普通的酒怎么喝都跟饮料似的。”左右这里都只有小徒弟一个,想着反正自己这个师尊的形象在boss心中应该毁的差不多了,也不顾忌了,直接端着坛子喝。 南宫离见他这么牛饮有些无奈,道:“少喝,易醉。” 绯曳根本没朝他,该怎么喝就怎么喝。不出所料,等坛子空了,绯曳已经晕晕乎乎了。不过他酒品倒是不错,喝醉了不哭不闹不吐,倒头就睡。南宫离将他抱到床上,替他整理好衣服头发后,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白里透红的脸蛋,一会儿又用拇指摩挲了会儿绯曳红润的嘴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轻叹了口气,在绯曳的额头上轻印一吻,转身看似淡定地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打坐,可微红的耳垂却暴露了他的的心情。 ☆、第二十一章 第二日,醉兰居外,来人络绎不绝,先进场的是收到请帖的大家修士,等这些修士都进到包厢后,买票人员才能进去观看。大门外围着一圈普通百姓,侍卫将他们拦截在两边,方便修士进入。百姓们争着挤到前排,在他们眼中这特么的都是难得一见的仙人啊,他们一边看一边评论修士的穿着样貌,见到绯曳南宫离时更是进入了一个高潮,纷纷交头接耳,有些个夸张的女子都开始尖叫了。绯曳一下子感觉他又穿回现代走机场了。 走进醉兰居,就见到旁边站着的一排黄裙女子,各个面容姣好,一般身高,细看,她们眼中都带着妩媚的笑意,每个女子手中都拿着块牌子,上面写着宗门世家,绯曳估计这应该是原来醉兰居里唱戏作曲的女子中挑选出来的。 绯曳将请帖递给拿着尚虚宗木牌的黄衫女子,那女子微笑着接过,说:“二位请随我来。” 黄衫女子将两人带进了包厢,递给了二人一人一颗变声药丸,便退了出去。 包厢内三面皆是雕花红木墙,朝着拍卖台的一面则是被纱布遮挡,中间置着一张小桌,桌上有一盘玫瑰酥,一盘绿豆糕和一壶茶,旁边是四把椅子,椅子上有个看起来很松软的垫子。 绯曳二人坐到椅子上,吞下了变声药丸,环顾四周。这里看似并不安全,但绯曳知道这里的每个包厢都被设下了结界,即使是大乘期的修士也无法用神识探出去,而那用于遮挡的白纱名为风盈纱,作用是使包厢内的人可以很清楚看到拍卖台,当然外面的人是看不到里面的。 拍卖会还没开始,绯曳拿了一块绿豆糕塞进嘴里,味道不错,叫南宫离也吃。南宫离还在摇头,转眼嘴里就被塞了一块。南宫离无奈,嚼吧嚼吧给吃了。 “待会为师要买点东西,你有多少灵石?”绯曳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五百。” “上品?” 南宫离点头,这些灵石除了尚虚宗的日常供应,大多都是用在秘境里捕获的妖丹草药换来的。绯曳也用妖丹换了五百上品灵石,他也只有五百,因为乾坤袋在秘境的湖里丢了,不过医仙送了一个给他,里面还附带一些医仙研制的稀奇古怪的丹药,那日给三个八卦修士撒的痒痒粉也在其中。 绯曳正换算着钱,用惯了人民币,用灵石就老算不清。一块中品灵石等于六百下品灵石,一块上品灵石等于一百中品灵石,那么他有五百上品灵石,那就是五万中品灵石,等于多少下品灵石呢?绯曳越算越糊涂,那个三后面的零在脑中根本数不清,到时候看情况吧,能不用的话最好还是不要用徒弟的钱了。 台下锣鼓声敲响,一位蓝袍修士走到台上,拿出了传声器放到嘴边,确保每个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清脆,介绍了这拍卖会的流程和赞助商,又说了一大堆基本意思是在给醉兰居和千知阁打广告的废话,而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下面开始拍卖,”那蓝衣修士说着打了一个响指,台下有四个绿衣女子便抬上来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箱子似的物件,上面盖着一块黑布,“这是一位道友在上古秘境中寻到的一只灵兽,炎龙兽,炎龙兽一旦认主便极其忠臣,能随主战斗,攻击为火焰,修炼至金丹后能吐人言。” 介绍完炎龙兽,那蓝袍男子就揭下了盖在外面的黑布,铁笼子里果然关着一只身长数尺的火红色妖兽,正有些战战兢兢地望着台下。 “起步价一百中品灵石。”话音刚落包厢内就有人开始喊价了。 几个回合后,被一个包厢以三十上品灵石买下。然后又开始下一个拍卖。 绯曳对这些东西兴致缺缺,他是冲着玉灵芝而来的,像这种能够改善灵根的好东西,一定会喊到很高的价格,他要省钱。 这玉灵芝虽然他和他几个徒弟都用不到,但为了未来小弟还是要买的,那小弟在书中被写得那叫一个聪明,虽然他是主角安排在boss身边的奸细,但绯曳还是很佩服他的。 绯曳就在那等着玉灵芝上场,等啊等,等到花儿都谢了,那玉灵芝才出来。 蓝衣男子又打了个响指,一位绿衣女子拿着一个锦盒走到台上,蓝衣男子介绍:“下面要拍卖的是千知阁阁主偶然得到的一件稀世珍品,玉灵芝。” 台下人倒吸了一口气。那名女子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小朵绽放着白色柔和光芒的灵芝。 那男子继续说:“玉灵芝的功效想必大家都曾听过,服了玉灵芝可使多灵根变单灵根,单灵根成为变异灵根。起步价八百中品灵石。” 台下修士又吸了一口气。别说八百中品灵石,台下有的是人连一百都拿不出来。所以又变成了包厢内的争夺。 绯曳听到玉灵芝清了清嗓子做好了喊价的准备,听到报价后还是楞了一下,一开始就八百,那得喊到什么价格才能买下啊,这么想着绯曳还是传出嗓音:“九百中品灵石。” “一千中品灵石。” “一千一百中品灵石。” …… 喊价持续飙升,直到最后只剩下了两个包厢喊价。 绯曳:“三百上品灵石。” 台下的人已经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了,三百上品灵石,他们有些人可能连上品灵石都没见过。 “三百零一块上品灵石。” 绯曳:“……” 真无耻,既然如此 ,“三百零二块上品灵石。” “三百零三块上品灵石。” “三百零四块上品灵石。” …… 如此又喊了几十个回合,台下台上的人都开始不耐烦了,终于另一个包厢的人不再争了,最后被绯曳以三百四十块上品灵石定下。 随后就有一个管事来到了他们的包厢,将玉灵芝给绯曳,又收走了绯曳三百四十块上品灵石。看着灵石哗啦啦地出去,绯曳一阵心疼,不过为了小弟,还是狠狠心交了出去。 那个管事刚出去就冲进来一个人。绯曳吓了一跳,南宫离的剑却已经拔出,指着冲进来的人了。 那人忙说:“我不是来夺宝的,我被隔壁的人关着,他们欲害我,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绯曳听闻打量了他的全身,此人穿着华贵,头发用玉冠竖起,是个十七八岁的翩翩少年,长得唇红齿白,面如傅粉,很有看头。 南宫离明显不信,依旧用剑指着他,道:“名字。” 那人犹豫了一会,见南宫离将剑放到了他的脖子边,剑上还出现了紫色的电流立刻报出了他的名字,轩辕玖。 绯曳惊讶,挑眉问:“太子轩辕玖?” 轩辕玖点头。绯曳叫南宫离把剑放下,又从头到尾扫了一遍轩辕玖,这才终于想起了拍卖会之后的剧情。 这轩辕玖是轩辕国君的老来子,轩辕王对他十分宠爱,将太子之位也给了他,这轩辕玖倒是争气,在父皇宠爱之下不但没变成纨绔子弟,反倒算是德才兼备的栋梁之才了,就是胆子有些小,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没什么问题他也是能过做个明君的,可偏偏他有个阴险狡猾的皇兄,那皇兄已经封了王爷,成为明王,有了自己的势力,便想夺皇位,若是公平争夺也就罢了,明王却三番四次派人来杀轩辕玖,最后派出他偶然遇见的蛇妖白风,当然没有成功,因为主角来了,主角开启了王霸之气,一举斩杀白风,扒了蛇皮,却发现这蛇皮有奇用,查询才知这蛇妖是上古白蛇一族,蛇皮可隐身,主角就将它制成了隐身衣。 绯曳权衡了一般,救了轩辕玖能得到白蛇皮,还能得到未来轩辕国君的敬仰,还是很划算的,边对轩辕玖道:“迫害太子之人可是明王轩辕怀?” 太子点头,问:“仙师如何得知?” 绯曳摇摇头:“略有耳闻罢了。不过对于明王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修仙之人不可与人结因果,若是非人,我们倒可以相帮。” “师尊!”南宫离疑惑,绯曳向来是避着麻烦走的性子,为何主动提出要对太子相帮,南宫离眯着眼扫过轩辕玖,若有所思。 “仙师所言当真!”轩辕玖惊异,他听闻修仙之人素来孤傲,认为这两位仙师能不将他赶出去便好,竟还能出手相助。 绯曳点点头,叫南宫离拿了张信号符给轩辕玖,说:“你若是被修士或是妖兽追杀,可发射信号,吾等会前来相救。” 轩辕玖很高兴,接过信号符再三道谢,他知道他皇兄有一只蛇妖,他一直不敢与明王正面交锋,便是忌惮这蛇妖,有了仙师相帮,那蛇妖就不足为惧了。 绯曳装逼摆摆手道:“小事罢了,不足挂齿,你先在这坐会儿吧。” 轩辕玖又向南宫离道了一声谢就坐下了。 半路除了这一出,再看台上时,拍卖会已接近尾声。 蓝衣男子拿着传声器道:“接下来是此次拍卖会的最后一次拍卖。” 他话音刚落,就见两位绿衣少女手牵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众人都惊掉了下巴。 那男人长发披腰,身长八尺,身量纤细,脸色苍白,只着了一件纯白长袍,看起来似乎遭遇很不好的经历,然而这样的情况下,他的神色非但不是惊慌,而是有些倨傲。 他长得极为妖孽,凤眼上挑,嘴唇单薄,并且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他的眼睛是银灰色,有些轻佻,似乎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绯曳觉得他简直日了狗了,随便哪里都能遇到奇怪的人,银灰色眼睛的人他在现代都没见过,这里居然会有,这不会是吸血鬼吧! ☆、第二十二章 那个蓝衣男子见到众人惊讶的表情,满意的笑了,随后指着男人介绍到:“花落沉,水木双灵根,纯阳精体,千知阁天下美人榜排名第十。” 他这话一出,底下顿时议论纷纷。自前些日子花家灭门后这花落沉也没见出现了,众人皆以为他也被杀了,还奇怪为何千知阁新一次的美人榜上依然有他的名字,现才知道原来这花落沉就被关在千知阁,如今还被拿出来拍卖了。 这拍卖修士美人的情况在拍卖会上并不少见,但拍卖美人榜上美人的还是第一次出现,实在是有些新奇。 而南宫离听到纯阳精体四个字不自觉地看了绯曳一眼,又马上移回视线,像是怕被发现什么。 绯曳听到花落沉的名字时就想到了在酒馆那几个八婆修士的八卦内容,心道这花落沉心性实在不错,若换做是他,家族被灭,仇人逍遥在外,自己还被关押拍卖,是绝对做不到像台上的人那样气定神闲的,想着就有些同情他,若是能帮不如帮他一把。 绯曳转头看南宫离,南宫离回头,对上他的视线,绯曳笑笑,说:“若是待会灵石不够,师尊可能要问你借些。” 南宫离一听,就知道绯曳想要买下这人,顿时脸就冷了下来。 绯曳却没发现,反而观察起了台上之人来。南宫离见他这副兴趣盎然的样子,已经开始散发冷气了,转而开始想若是现在和绯曳说他的乾坤袋丢了,绯曳会不会相信,想着反正不能让他买下这个人,然而事不遂boss愿。 台上蓝衣男子开始报价:“花落沉,底价两百中品灵石。” 他话刚出,台下开始沸腾了,美人榜上排第十的美人,曾经的花家大少爷竟然只值两百中品灵石。然而这么低的价格却没人竞拍,随即大家就明白了,这花家已被灭门,而花落沉若没有千知阁的庇护可能根本活不到今日,而如今此人在这被拍卖,如此大的动静,必定会引来那灭门之人的注意,若是买了他回去,岂不招来了大麻烦,能灭花家满门的定不是善茬,可能是魔族,也可能恶鬼!这人美则美矣,可也得有命享啊。 绯曳却没有想这么多,在他的印象里这本书最大的boss就是南宫离,而这最大的boss也被自己教育成了乖徒弟,别说什么恶鬼,就算是魔尊西陵慕在书中不也被南宫离杀了,于是放心喊价:“一块上品灵石。” 没人加价,众人显然都怕被找上麻烦,见有人买一边骂他傻子一边庆幸自己深思熟虑没有被美色诱惑。 于是这花落沉就被绯曳一块上品灵石买下来了,没多久人就被送了过来,拍卖会也宣布结束了。 绯曳近距离看到花落沉时又惊住了,他的肤色白得透明,眼眶晕开淡淡的粉丝,像是刚哭过,一举一动不经意间都有股风流的意味,这样的尤物光看外表连他都有些心动了,当然要是他长得没这么高就更好了,然而这居然才排第十!绯曳对比了旁边同样痴痴看着花落沉的第九名轩辕玖,更觉得讶异,心想难道大众修士特别喜欢清纯类的? 一旁南宫离瞥了三人一眼,脸色阴沉着坐在了椅子上默不作声,轩辕玖觉得他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酸味儿! 花落沉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绯曳为了防止他被人认出来,拿出斗篷递给了花落沉,让他穿上戴上帽子,花落沉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依着他的话穿上了斗篷,随后几人就出去了。 绯曳正下着楼梯突然想到,有人说美人榜上的美人难得一见,这一会直接聚集了四个,要是医仙也在的话可就凑齐一半了! 出了醉兰居,门外并没有百姓,而是站着许多侍卫。这些侍卫见到轩辕玖齐齐下跪道:“太子殿下。” 好霸气,够逼格! 轩辕玖手一抬让他们都起来了,随后对绯曳说:“多谢仙师相助,在下先行一步,几位仙师改日再见。” 绯曳点点头。 轩辕玖恭敬地朝他们鞠了一躬,就带着侍卫走了。 不久后,绯曳三人回到了客栈,途中不闻花落沉说一句话,南宫离也沉着脸,绯曳看看他二人,突然有些想念金苏了。 回到客房后,三人各自而坐。绯曳憋了一会终于憋不住说话了,对着南宫离说要过些日子才回宗门,现在此地待几日。 南宫离阴沉着脸不语。 绯曳早就习惯他这幅样子了,撇撇嘴懒得贴他冷屁股,转而对花落沉说:“不用担心,如是仇家寻来我们可以应付。” 花落沉点点头,“恩”了一声。 绯曳见有人搭理自己了心情就好了,拿着椅子坐到他旁边,问:“你可知灭你家门之人是谁?” 花落沉摇头道:“不知。” 绯曳听他的嗓音清朗悦耳,又说:“等避过了这阵子风头,可以回去寻找些线索。” 听了这话,花落沉盯着绯曳看一会儿,随后沉重地叹了口气,点点头。 “你若有所缺之物尽管提出来,不过我见你脸色不好,不若去床上歇息片刻?” 花落沉应了一声,就脱掉了斗篷,看了绯曳一眼后躺倒了床上,绯曳过去将被子给他盖好,没办法,这人看着实在太单薄了,绯曳怀疑他穿着一件衣裳就睡会不会感冒,虽然他从没听见过修士感冒。 盖好被子后,绯曳才感到背后凉飕飕的,转过头就见到boss正在朝这边发射破坏死光。绯曳一直注意到今天boss心情不好,却不明白他为什么心情不好,想着男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过作为师尊和小弟还是要关心关心做做样子的,就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南宫离见绯曳过来终于收回视线,又瞟了一眼花落沉,站起身抓过绯曳手腕头也不回地拉着他往外走,床上花落沉睁眼盯着门口看了一会,而后缓缓闭上眼。 一直到了走廊的尽头才停下,那里有扇窗,南宫离走到窗前站定,神色淡然地看着风景,绯曳站在他身后等他发话。 南宫离气场很强,光是这样简单的站着也散发着无法忽视的气势,绯曳突然觉得这场面怎么有些高中时犯了错被班主任拉出去训话的赶脚。 过了一会南宫离终于说话了,声音冷冷的,很有磁性,作为隐性声控的绯曳还是很喜欢南宫离的嗓子的,虽然他不爱说话! 南宫离依然看着窗外,吸了一口气道:“我是纯阳精体。“ 绯曳眨眼,不明白南宫离这开场白什么意思,不是应该来次师徒间的知心谈话吗?就说:“为师知道啊。”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有些别扭地问:“为何?” 为何?什么为何,为何你如此冷酷无理取闹?艹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回答啊! 绯曳抿嘴,沉思了会,回忆起南宫离似乎是在他买了花落沉之后开始给他甩脸色的,难道是问他为何乱花钱?不对呀,之前买玉灵芝花了这么多钱他都没什么反应,片刻后绯曳试探着问:“你是问为师为何要买花落沉?” 南宫离点头。 呦吼猜对了! 不过该怎么回答,我为什么要买花落沉,因为正常情况下拍卖会买来的可都是小弟啊!但是不能这么说,绯曳想了一会,决定从容易引起大众共鸣的观点出发,就语重心长道:“如此美人若是落入别人手中恐怕会被糟蹋了。” 南宫离冷脸,转过身,盯着绯曳的眼睛问:“很美?” 绯曳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转过头避开他的视线,说:“挺符合为师的审美的。”是挺符合的。 南宫离捏着他的下巴转回来,表情严肃地问:“吾与之比,孰美?” 绯曳顿时蒙了,恍惚着将他的手拍下,低头揉了揉下巴心道阿离难不成是见了花落沉自卑了?怎么还选起美来了,这不是boss的画风啊,不是应该狂帅酷霸拽的么,怎么突然就小家子气了?更何况你俩不是同一风格的呀,叫我怎么比啊! 绯曳抬头看了南宫离一眼,觉得再不回答boss身上的黑气都要实质化了,立马语气讨好地说:“当然是你最好看了!” 南宫离挑眉,嘴角微微勾起,又眯着眼睛道:“那师尊想与他双修吗?” 双修?绯曳突然想到了之前他给小boss的龙阳双修功法,小脸噌的一下红了。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穿书为蓝颜 作者:散扶柒 第5节 南宫离见他红着脸不答,立刻开启了冷气,伸手狠狠地掐了绯曳腰上的肉一下。 绯曳又懵逼了,随即反应过来他的问题,也没纠结南宫离的行为,就问:“为师为何要与他双修?” 南宫离沉默。 绯曳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了一样,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花落沉是纯阳精体?” 南宫离:“……” 绯曳笑了笑:“为师是看他可怜才买他的,和纯阳精体没关系。”见南宫离神色稍缓,又连忙说:“你放心,为师更不会打你主意的!” 绯曳刚说完感觉他的脸好像又冷了,啧啧,boss的心思真难猜啊。 片刻后南宫离叹了口气,前世他痛恨自己是纯阳之体,如今却是庆幸的,偏偏他倒看不上了。随后看着绯曳的眼睛又柔和下来,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宠溺道:“回去了。” ☆、第二十三章 三人在轩辕城都呆了近半月,绯曳打算在这多待几天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等轩辕玖的信号,可迟迟不来,弄得绯曳都有些怀疑他的记忆是不是出错了,还有就是为了过几天梅音馆的品琴会。 书中魔尊西陵慕会在拍卖会不久后于梅音馆办一场品琴会,并且许诺将赠与第一名一把好琴,而这好琴可不是一般的好,魔尊想要送的是五大神器之一的风叹琴。 这次品琴会女主,也就是微生莫蝶也会参加,并且还夺冠了,可魔尊却以琴的器灵不愿认微生莫蝶为主,拒绝了将琴赠给她,而女主已经知道了那琴是风叹,怎可放过,她又不知魔尊的身份,便想强抢风叹,这时主角君律来了,了解事情经过后,帮助微生莫蝶夺琴,然后和魔尊打了起来。 这时的主角可敌不过魔尊,因此几次差点丧命,偏偏此时更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在他们眼中坠下山崖死去多年的南宫离出现了,主角很惊讶,以为南宫离是来帮他的,毕竟他帮南宫离报了仇,结果南宫离一出现就帮着魔尊伤了主角,这是boss黑化后和主角的第一次交锋,从此奠定了南宫离的魔化之路。 想到这,绯曳算了算日子,应该就是这几天了,去凑凑热闹吧,而且他还是很想要那把风叹琴的,神器不但弹起来好听,还有蛊惑人心的功能,这么一大杀器(装逼神器)绯曳怎么能放过呢! 于是就开始撺掇南宫离和花落沉陪他出去。 南宫离和花落沉两人这些天倒是挺和谐,至少表面上挺和谐,两人都不是爱说话的主,一个孤独清傲,一个冷酷沉默,如果绯曳不拉着他们出去,这两人绝对能呆在客房里修炼个十年半载的,绯曳怕他们闷在里面发霉了,算好了品琴会的日子,这天便硬是拉着他们出去转转。 绯曳见这些日子也没仇家上门,便没让花落沉穿斗篷,是个人都不喜欢遮遮掩掩的。见花落沉穿得单薄,就去买了套白袍给他,然后连他硬是将那干净纯洁的白衣穿出了风流不羁的感觉。 花落沉见绯曳眼神微妙,便问:“如何?” “很好看。”这是大实话,就花落沉这长相就是穿乞丐衣服都好看。 南宫离一听又不高兴了,在他眼里花落沉的长相根本不入流,一股风尘气。南宫离又瞥了花落沉一眼,见他轻佻着眼角,似是在朝绯曳抛媚眼,哼,低俗! 绯曳转过头见南宫离又像个黑面神一样靠在门边,就道:“阿离也可以换个颜色的衣服穿穿。”虽然黑色衬皮肤白,但南宫离老是板着个脸,又一身黑的一看就很不好接近。 南宫离愣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走吧,走吧。”绯曳招呼着,就带着二人出去逛了。 毕竟都是在城中心,梅音馆距离客栈并不远,三人闲逛了五六分钟就到了。 梅音馆是一个三层小楼,外面还有个小院,院里中了一些梅兰竹菊,看着倒是个风雅之地。 三人刚进大门到院子,就有一个小厮上来领路。 绯曳便问他:“此处可有什么趣事?” 小厮见三人气度不凡,皆是天容之貌,更是恭敬不已,点头哈腰着说:“有有有,今日有位公子在三楼办品琴会呢,夺魁者还会赠予一把绝世好琴,三位可有兴趣?” “带我们上去看看。” 小厮连忙应下,带着三人进了梅音馆。 一楼二楼的人并不多,估计都去三楼看热闹了。不出所料,一到三楼,绯曳便感到数道目光射到他们身上,并且一直伴随到三人坐到座位上,而后四周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他们容貌特征显著,绯曳听到有许多声音已经猜测出了自己的身份,想着看来这里的修士不少。 “来壶酒,来几盘点心。”绯曳对着小厮说。 “客官要灵酒吗?” “恩。” “好嘞,客官稍等。”小厮跑了出去。 周围的视线仍在三人身上打转,被绯曳突然释放的威压压制了回去。 观察了四周,三面皆有一个阳台,周围挂着各色的纱幔,在正中央有一个红台,上面一女子正弹琴,原来已经开始了,这琴弹得不怎么样,以至于周围唧唧喳喳的都把琴声当做了背景音乐。 小厮很快就回来了,将灵酒和点心放到桌上,随后张开五根手指头说:“客官,五块下品灵石。” 南宫离从乾坤袋中掏出灵石放到小厮手上。小厮拿着灵石看了会,立即眉开眼笑,跑了出去。 绯曳瞥了一眼那小厮手中的七块灵石,然后有些无语地对南宫离道:“你知道你给了几块吗?” 南宫离语气坦然:“五块。” 绯曳:“……” 好想揍他肿么破! 花落沉:“呵!” 没多久,台上的琴声停了,弹琴的那位女子站起,上去一位白衣修士,道:“还有哪位弹得更好的,愿上来一试?” 他话音刚落,又站起一位粉色衣着的女子,上台,对着众人颔首,道:“小女子献丑。” 绯曳打量了那女子一会儿,长得很普通,那双手倒是好看,她拨动琴弦,曼妙的琴声传出,倒是比刚才那人弹得好。 绯曳听到周围谈论,说她是什么卧月先生,绯曳想这女子估计是这梅音馆的琴师。 听了一会儿琴,绯曳四处瞧了瞧,未见到女主也没有主角,想可能还没来吧,不过主角既然没来拍卖会,这品琴会想来也不会出现了。绯曳又用神识四处探查了一番,也没发现魔尊,应当是在暗处吧。 过了会儿,绯曳皱了皱眉,台上的人都换了好几个了,怎么女主还没来。 南宫离见绯曳一副苦恼样,顿了顿道:“师尊可想一试?” 花落沉闻言也看过来。 绯曳眨眨眼,道:“再等等。” 台上在弹琴的是一位蓝衣男子,长得清新俊逸,弹得也很好,换了这么五六个人后,此人的琴技算好的了。 蓝衣男子弹完曲子,向台下女子聚处微微一笑,那些女子皆娇羞脸红了。 绯曳心中唾弃,弹琴就弹琴,装什么逼啊!boss快拿雷劈他! 白衣修士又走上台,说:“可有何人愿上台一比?” 没人应声,那白衣修士皱了皱眉,这名蓝衣男子魔尊显然是不赞同的,若魔尊觉得他弹得好,定然亲自出来面见。 白衣修士又将话复述了一遍,那名蓝衣男子又开始拿着扇子装逼了,正在绯曳打算上去灭他风头时,楼梯口传来了一道娇柔女声,“我来一试。” 众人抬眼,而后又是一阵议论,有几个男人已经眼直了,视线黏在缓缓走到台上的穿着水蓝色衣衫的女子身上,是微生莫蝶。 绯曳生出一丝意味来。南宫离面色不改,心下却想着这画面是在前世经历过的,只是当时他并不坐在这里,而是随着魔尊在暗处的屋子里观看着一切。 微生莫蝶坐到琴前,伸出白皙的手指拨弄琴弦,琴声如清泉流淌,声声悦耳。众人皆沉浸在琴声之中,露出陶醉的表情,绯曳不得不趁认,女主这琴弹得实在不错,有女主光环就是不一样。 一曲完毕,台下之人回过神来,立即拍手叫好。白衣修士见此情景,朝着隐秘之处递去眼神,而后并没有再上台,等同默认了微生莫蝶取得魁首。不久后,一身着玄衣广袖的男子出现在台上,此人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然而眉宇之中却带着一股戾气,绯曳很快猜测出了他魔尊的身份。南宫离皱眉,他已经知道后面要发生的事了,此事还是不插手的好,便朝绯曳递去眼神,又向楼梯口看了一眼。 绯曳摇摇头,道:“再等等。” 花落沉蹙眉,本能告诉他,台上的男人不好惹。 ☆、第二十四章 魔尊抬手,从袖中飞出一束银光变为一古琴到他手上,那琴琴身如墨玉,上面镶着点点萤石,远看似星空璀璨,琴弦如银丝,泛着流光,台下之人皆不自觉地被那琴吸引目光,有一修士突然站起,惊到:“可是风叹!” 魔尊弯着嘴角冷哼一声。 此话一出,台下立即沸腾起来,没想到在这里随意参加了一个品琴会能见到五大神器之一的风叹琴! 微生莫蝶更是睁大了眼看着风叹,如此好琴竟然是她的了,眼中升起几分贪婪。 魔尊见她如此神情,眉头微蹙,目光带着嫌弃,将风叹递给她,道:“拨弦!” 微生莫蝶立即敛起目光,接过琴,如他所言,然而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她瞪大了眼,皱眉不死心又拨弄一番,而琴弦如同被固定,任她如何拨弄都不为所动。 台下众人立即明白过来这神器器灵不认同她。 魔尊看了一会儿,不耐烦地想拿走琴,却在下一刻微生莫蝶就飞到了台下,咬破了手指就要将血滴到琴上。魔尊大惊,她这是想要强行认主,立刻瞬移到台下一只手欲拿琴,一只手直接伸向她的脖子。 这些举动不过瞬间,众人再看时,魔尊的手已经掐到了微生莫蝶的脖子上,而琴却不在他们手上。 魔尊皱眉,抬眼便见一绯衣男子站在不远的桌上,他一手托琴,眉眼浅笑,桌旁还站着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皆是玉树临风,风华月貌。 绯曳早知道女主会强行认主,就做好了直接抢的准备,待到众人皆在惊异她的行为时,绯曳便瞬移到她旁抢过了琴,动作太快,快到无人发现他的行为。 魔尊掐紧了她的脖子,微生莫蝶发出难受的“呜呜”声,然后将她直接扔出了阳台,而后目光狠狠地瞪着绯曳。众人见状,纷纷想要逃跑,却发现他们正被恐怖的威压压制住无法动弹。 绯曳知道魔尊这是生气了,朝他笑了笑道:“别急,我弹弹看。”其实绯曳从拿到琴那一刻就感到了风叹强烈的情绪,是欢喜的情绪,简直快惊喜若狂了,甚至还传递出想要绯曳快些抚摸它的意愿。 魔尊挑了挑眉,收回了威压。 绯曳站在桌上,左手托琴,右手拨弄了几根琴弦,风叹立即发出了欢乐的琴音,绯曳微笑,盘腿坐于桌上,将琴置于腿上,顺应风叹的意愿,随意弹了一首能表示它很惊喜的曲子。 琴音婉转流畅,似清流洗涤人心,似柔光抚平心绪,引得众人纷纷进入了自己美好的回忆。 魔尊凝神看他,听着曲子,心中的戾气仿佛被洗净,浑身舒畅,忍不住勾起了唇。 南宫离眉眼流露出笑意,这曲子在梅林时南宫离听绯曳弹过许多次,不同于任何人弹得,绯曳的曲子调子都很流畅婉转,虽然他从未听过,却总能听得入迷,这次的琴音却比绯曳以往弹得任何曲子更能沁入人心,必定是风叹那蛊惑人心的作用,这琴倒也只配他了。 等曲子弹完,绯曳抬头时便见众人皆是喜眉笑眼,看南宫离也是似笑非笑,花落沉更是勾着唇一副妖孽样。 魔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挥袖,下一瞬人便不见了,一起不见的还有绯曳。南宫离大惊,冲下楼到了他前世待过的密室门口,花落沉也跟了过去,众人不明所以,而后才发现弹琴之人和赠琴之人都不见了。 那门紧闭,门口布下了大乘期的结界,南宫离手握欺霜,直接朝结界劈去,结界不仅丝毫不为所动,还将剑招反弹回来,南宫离躲开,花落沉跟来时差点被剑气劈中。 南宫离还欲抬剑,花落沉抓住他的手腕,道:“没用的,不用急,那人应该不会伤害他。” 南宫离站定,面无表情,眼中却有杀气闪过,道:“魔尊。” 花落沉惊讶:“那人是魔尊?” 南宫离捏紧了手中的剑,又是一剑朝门砍去…… 绯曳感到自己一阵失重,再站定时已是到了一间四四方方的屋子里,立即反应过来是魔尊刚才藏匿的密室,旁边还站着一个人,绯曳抬眼便对上了魔尊的视线,他神采奕奕,目光中似乎流转着星光,正启唇朝他微笑。 绯曳茫然,突然想到他现在不见了,南宫离恐怕急得很,皱眉问:“阁下何意?” 魔尊轻笑一声,道:“你弹得很好听。” 废话!劳资可是世间难得的音乐才子!就那些人的破琴技也好意思在爷我面前炫! 绯曳挑眉,被魔尊夸得有些眉飞色舞,道:“所以?” 魔尊笑了笑,被他这幅神情挠得心痒痒,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道:“本尊可将此琴赠与你,但有个条件。” 绯曳暗戳戳,居然敢占老子便宜,要不是我打不过你,一定把你手指砍下来! 见他不答,魔尊继续道:“本尊希望可经常与你切磋乐艺。” 绯曳懵逼,原来魔尊是个乐痴?不过管他什么属性,总比被他押回魔宫弹琴的好。就点点头道:“可以,只要你敛去魔气,并且不伤我尚虚宗弟子,只是品琴论乐的话,可以来睿剑峰找我!” 魔尊扬眉:“你知道本尊是谁?”他的魔气被自己压制住,在他境界之下应是看不出来的。 绯曳挑眉:“你不是西陵慕?” 魔尊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西陵慕,是啊,自从坐上了尊位,有多久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绯曳见他笑个不停心想难道记错了不是这个名字?还是西慕陵?陵西慕?或者西陵墓? 魔尊笑完,站到了绯曳面前,挑起了他的下巴,道:“那仙尊,我们就如此说定了。” 绯曳无语地拍下他的手,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他的下巴,他的下巴有这么可爱? 绯曳斜了他一眼道:“恩,放我出去吧。” 魔尊并不恼怒他的动作,笑着看了他一会,挥袖打开了结界,而后那门便“刺啦”一声变成了焦炭,两人破门而入。 魔尊皱眉,刚要动手被绯曳拦下,道:“我徒弟。” 南宫离收回剑,目光有些阴狠,走到了西陵慕面前,眼神与之相对。 绯曳抬头看了看二人,心里惊讶这还来电了?不会是对上眼儿了吧,不行啊,boss你好不容易被我含辛茹苦地拉回正道的!你不能堕落啊!想想你在大明湖畔望穿秋水的师尊啊! 还好两人只是僵持了不到半分钟,南宫离便回了神看向绯曳,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探了一般,然后松了口气,道:“走。” 绯曳就被拉了出去。 花落沉看了魔尊一眼,皱了皱眉,心道应当不是他。背后西陵慕盯着三人身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摩挲了一下手指,似乎指间的触感还在。 三人出了梅音馆,绯曳将风叹收入袖中。 南宫离看了他一眼道: “说了什么?” 绯曳扬了扬眉,说:“没什么,只是夸赞为师弹得好听,以后会常来听为师弹琴。” 南宫离想了想,面瘫着说:“弹此琴消耗心神,若不必要,弹于我一人听便好。” 风叹:狗屁!消耗尼玛的心神! 绯曳:“……”弹给你听不消耗心神?! 花落沉:“呵!” 三人刚到客栈门口,远处山顶闪过一道虹光,师徒对视一眼。带着花落沉御剑而去。 ☆、第二十五章 绯曳三人御剑到达山顶上空之时,见到的就是满地的鲜血和残肢,丛林里,一条水桶粗的白蛇正疯狂地撕咬着阻挡它的侍卫,只见它张嘴便咬掉了一个侍卫的脑袋,而后又有侍卫前赴后继地上去,那场面相当惨烈。如果不是在青寻秘境中斩杀了这么多妖兽,绯曳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恶心得想吐。 四处看了看,绯曳终于在一棵大树后面发现了轩辕玖,他的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而他的目光却狠狠盯着那白蛇。 绯曳三人御剑而下,直接挡住了将要扑上去送死的侍卫。那白蛇似是嗅到了什么气息,摆过身子便见到了三人,立即缩了缩瞳孔,回头逃走。绯曳抽了抽眉角,吐槽这蛇妖真没志气,而且,啧啧,蛇皮好恶心啊!然后直接瞬移到了蛇妖面前。 南宫离欲上前帮忙,被绯曳喝住。 “你俩看着太子,特别是南宫离你别过来,免得你又一剑把它劈成焦炭,暴遣天物!” 南宫离:“……” 那蛇妖闻言抖了抖,左右看看见逃不过去,便直接游到绯曳面前,瞪大了蛇眼,张嘴朝绯曳咬去,却咬了个空,因为绯曳已经瞬移到空中,抛出傲雪剑,寒气直面而来,“现尘!” 打蛇打七寸,那蛇妖还没反应过来,傲雪已插进了它的金丹,白蛇长嘶一声,欲要拼尽所有灵力爆破金丹,绯曳又道:“冰封。” 下一秒它的金丹被冻住了。 白蛇郁猝! 绯曳挑眉,小样儿,跟爷斗!挥剑占下蛇头,一道鲜血喷射而出! 绯曳落到离白蛇两米远处,然后招招手把南宫离三人叫了过来,指了指蛇道:“你们把蛇皮扒了!” 轩辕玖惊恐,花落沉嫌弃。 绯曳又看了看那些侍卫,结果他们都朝后退了一步。妈哒!刚刚勇往直前的气势呢! 绯曳拉住他徒弟,殷切地看着他:“替为师将蛇皮扒了吧,为师有密集恐惧症。” 南宫离:“……” 而后南宫离如何血腥地将蛇皮扒下来的过程就不说了,众人表示不忍直视!南宫离欲将扒下来的蛇皮拿给绯曳,绯曳避开,皱着眉道:“此蛇皮拿到卧器峰去可炼制成法器隐形衣,送给你了。” “……” 南宫离默默将沾满血的蛇皮塞进一只空的乾坤袋。 花落沉:“呵!” 白蛇冤魂:妈的,你们这群鸟人扒了我的皮还嫌弃我! 之后,轩辕玖带着剩下的侍卫再三表示了谢意,并且保证三人日后在轩辕城的一切费用都可以记在他头上,便匆匆离去了。 绯曳拿到了蛇皮,在这轩辕城都也就没什么事了,就带着花落沉和南宫离御剑回去尚虚宗。五年未归,绯曳还是很想念他的梅园的,自穿来他便把尚虚宗当成家了。 三人一回到睿剑峰立刻迎来了弟子长老们的欢迎,特别是金苏,从大殿到未央殿的这段路程,他絮絮叨叨个没停过,先是对花落沉的身份表示了强烈的好奇,又把睿剑峰这几年大大小小的事都说了一遍,最后寻问绯曳和南宫离在秘境的经历,绯曳给他大致的说了一下过程。听到绯曳说遇见了医仙,金苏立刻满脸憧憬的要绯曳多说一些木易声的事情,最后被绯曳赶出了未央殿。 绯曳想将花落沉也安排在未央殿,但是南宫离用他的破坏死光表示了强烈的不满!绯曳联想到花落沉和南宫离住一起那个氛围,啧啧,最后绯曳拜托了绯连将花落沉安排在了清戈、君律一个院子,并且表示等过些年花家灭门案逐渐被遗忘后再去追查凶手。花落沉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就去修炼了。 之后绯曳又过上了在梅林喝酒弹琴的日子,不过这次有了风叹琴,倒是可以边弹边修炼了,因为风叹器灵很厚道地将风叹琴的三式绝招都传给了绯曳,光每天练这三式便能增长修为了。 除了练琴,绯曳最近还考虑了另一件事。将要临近宗门大比,他倒是不用参加,可他的三个徒弟都得参加,南宫离他不担心,要知道当年十三岁的小boss光用雷砸都能把函治景砸趴下,他担心的是函治景和金苏,所以这日他将三个徒弟都集中到了未央殿。 梅林里,绯曳坐在矮榻上,表情严肃,南宫离低头闭眼靠在旁边的一棵梅树上,不知睡没睡着,金苏和函治景则规规矩矩地站在绯曳面前。 “师尊找我们何事?”金苏疑惑,本来他还在带着弟子练早剑呢,突然就被南宫离叫了过来。 绯曳皱着眉,道:“是这样的,宗门大比将近,你和小二的修为一直都在金丹后期,未有什么长进,为师觉得你们在这睿剑峰太过安逸,以至于缺少实战经验,不利于对战。” 听到这里,金苏二人都低下了头,师尊说的没错,他们常年待在睿剑峰,并没有什么经历,特别是金苏,因为睿剑峰事务繁忙,不得外出,以至于现在小师弟出去一趟回来都已经赶上他们的修为了。 绯曳看他们愧疚的表情,又接着说:“为师会陪你们前去外峰挑几个合适你们的宗门任务,在宗门大比前的这几年,你们就不要回来了。” 函治景一愣,想了想问:“那睿剑峰的事?” “交接给阿离吧。” 南宫离睁眼转头看绯曳,皱了皱眉。 金苏点点头。 于是南宫离就这样被绯曳丢给了绯黎去帮忙管理睿剑峰,虽然心中强烈不满,但想到另外两个要被赶出去五年,他心里就好受多了,至少夜晚他还是能回未央殿的。 至于金苏这边,绯曳正带着他们前往外峰临门殿领取宗门任务。 “师尊,我们真的要五年都不能回来吗?”金苏哀怨道。 “恩。” 函治景撇嘴,“那要是任务做完了呢?” 绯曳:“我给们多拿几个,保证你们做不完。” 两人垂头。 到了临门殿,立刻有外门管理弟子凑上前来:“仙尊和两位师兄亲自过来是有何吩咐?” 金苏道:“我们是来领取宗门任务的。” 那管理弟子应了声,道:“仙尊和师兄们请随我来。” 管理弟子带着三人进入了临门殿的一间屋子里,路上引来越来越多外峰弟子围观,其实临门殿是最常见到内门弟子的地方,因为常常会有人来领取宗门任务,但是可从来没有峰主和他的亲传弟子来过,更何况绯曳仙尊的名字几乎是在宗门内传遍了的,许多弟子都将他当做榜样和偶像了,现在偶像来了,能不出来围观嘛! 绯曳三人进到屋子里时,正有一个外门弟子和管理分派任务的长老争论。 “说了这任务你做不到的,不过就一个练气期的臭小子,还能捕获岩石兽?不给你是为你好。”那个长老道。 “长老,能不能做到是我的事,我自然有办法的。”外门弟子道。 “我比你多活了这么些年,要有经验得多,你呀别因此丧了命啊。”那个长老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叹了口气。 “长老,我真的有办法。” “得了,你能有什么办法,我看你啊……” “咳咳!”领着绯曳三人进来的管理弟子咳了两声,那边二人回头,立即停下了对话。那位长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着绯曳道:“不知仙尊到来,有失远迎。” 绯曳摆摆手,道:“把任务给他吧,既然他有办法又何必阻止。” 长老应了一声,又说:“那仙尊到来是来领取任务吗?” 绯曳点头:“你先给他办了,我看看有什么任务。” “是。” 长老应声,拿出一块玉简,将捕猎岩石兽的任务和奖励的灵石数量刻入其中,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弟子道:“舒适。” 绯曳闻言抬头,便见那名弟子拿过玉简,走到自己面前鞠了一躬道:“多谢仙尊。” 绯曳挑眉,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么快小弟就自己送上门了,便道:“做完了任务,来睿剑峰找我,尽快。” 舒适惊讶,随后敛去神情,应了一声,绯曳就让他走了。 那长老疑惑,但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便问:“仙尊可有选上的任务?” 绯曳摇头,道:“将一等任务给我看看。” 长老点头,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堆玉简。绯曳拿来瞧了瞧,摇摇头说:“把特等任务拿来给我看看。” 金苏二人惊恐。这特等任务可都是尚虚宗积累了好几百年没人完成的,是最危险的,师尊您不要我们啦! 长老听从吩咐又拿出了几块金色玉简。 绯曳拿起一个个看了过去,最后终于选了两个他满意的。一个是去南陆极炎之地取火焰晶,一个是去北陆极寒之地取冰蒂莲,金苏二人见到任务差点骂娘!哪有人会这样领任务的,先不说能不能找到这两样东西,光是这一个热死人一个冻死人的地方就不想去好吗!南北两个极端赶路就要赶一年了好伐!金苏和函治景一致认为师尊果然喜新厌旧,只爱三师弟! 选完了任务,绯曳就忽视了两个徒弟苦逼的脸,交代了他们几句自己回去了。 小苏和小二强烈表示他们想和清戈换师尊! 绯曳虽然时常嫌弃金苏话唠,函治景聒噪,但真的赶出去了还真有点无聊,特别是boss每天早出晚归的,偌大的未央殿就只有绯曳一个人了。不过绯黎倒是和他说了几个好现象,因为临近宗门大比,弟子们每天在演剑场练剑更勤奋了,就连早剑这种集体活动也没人请假偷懒了。 众弟子:你每天被一个黑面神盯着练剑试试! 小王原本是睿剑峰的一个普通内门弟子,并且是火土双灵根的,由于出生在大世家,小王在睿剑峰的内门弟子中也算个有后台的小霸王,平常他根本不会去参加早剑这种无聊的活动,在演剑场练剑也时常爬到树上偷懒,难得长老视察时,实在躲不过才会挑几个弱一点的小虾米练练手,小王在睿剑峰的日子那叫一个逍遥,然而这么和平的生活就这么被从秘境回来的峰主一句话给打破了。。。 峰主将他们和蔼可亲的金大师兄赶了出去,换了一个黑面神来管理,还一管就是五年。小王在黑面神上任这天依旧逃了早剑,结果那个天杀的居然还要点名,发现他和好几个弟子没来,就把他们集中起来,将整座睿剑峰的打扫任务都排给了他们,还丧心病狂地放话说‘明日若是在哪里看到一只蚂蚁,你们就等着被劈吧!’ 小王和这几个弟子懒散惯了,并不把他的话当回事,随便打扫了一下,结果第二天,几人全变成了黑人。。。 小王几人被黑面神吓住了,再三保证会打扫干净,也不再逃早剑课,黑面神才放过他们。小王等人忙活了半天,并且组团灭了睿剑峰上所有的蚂蚁!好不容易到了下午去演剑场练剑的时候,小王爬到了一棵大树上刚要休息休息,结果妈的那个黑面神又来了,还直接一个雷把他躺的树枝劈断了,摔了小王一个屁股开花,然后小王就被黑面神假公济私地以练剑为借口,强行挨劈,将他这些年在尚虚宗的一世英名都劈了。 小王愤怒,指着几个和他一起偷懒的弟子说为什么不和他们对剑,黑面神冷淡地给出回答:“名字难听!” 小王听到回答,犹如天打雷劈,隐藏起对黑面神的滔天愤怒,表面装作安分的样子,但是心中却将他对黑面神的浓浓怨恨全都化为了恶毒的诅咒,那效果直逼溟写羽! ‘黑面神,你竟敢如此对我,我王小明在这诅咒你,永远都娶不到老婆,永远生不出儿子!’ 啧!这可真是恶毒的诅咒啊! ☆、第二十六章 一年后,绯曳正在梅林练剑,便闻一阵敲门声。绯曳将剑收入丹田,坐到榻上,用神识查看,门外站着的正是做完宗门任务回来的舒适,就传音让他进来。 舒适见门突然打开,一阵花香飘出,便跟着绯曳的指示进了梅林,寒气扑面而来,舒适紧了紧身上的衣袍,走进梅林,不远处见绯曳靠在矮榻上看着他。 红唇轻启:“过来。” 舒适走到绯曳面前,躬身道:“仙尊。” 绯曳点点头,坐正身子,道:“我这未央殿缺个侍从,你愿意过来吗?” 舒适瞪大眼,给峰主做侍从对外峰弟子而言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仅能拿到内门弟子的供给,还能偶尔得到峰主的教导,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做。舒适立刻点头,道:“弟子愿意。” 绯曳打量了舒适一番,长得眉清目秀的,是个小帅哥,勾唇道:“不可后悔!” 舒适听此言心中考虑了一番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有什么陷阱?罢了,再差又能怎样呢!想着舒适点头。 绯曳应了一声,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锦盒,抛给舒适,道:“现在吃了。” 舒适看了绯曳一眼,心想难道是什么控制人心的丹药?结果刚打开盒盖,一阵清香袭来,舒适眨眼,里面居然是一朵散发着柔和白芒的……小蘑菇! 玉灵芝:你他娘的才是蘑菇!你全家都是蘑菇! 绯曳见他犹豫不决,直接掐了个诀,将玉灵芝塞进了他嘴里。舒适惊,习惯性地将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随后腹中便传来一阵剧痛,舒适来不及质问绯曳,便已疼痛地躺到了地上打滚。 绯曳皱了皱眉,虽然知道是有这个过程的,但没想到会这么剧烈。脸扭曲成这样是得多疼呀!关键是这表情好丑,有点不忍直视啊!绯曳默默转过了脑袋! 舒适的脑中再也无法思考其他,全身的都被剧痛包围,像是有人强行将他身体的内脏往外拉扯,经脉也被什么东西堵塞,并且还不断胀大,似乎要将他全身的经脉都爆破,简直痛不欲生! 绯曳就站在旁边听他叫唤,声音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顿了顿,坐到榻上,拿出风叹琴,弹奏静心曲,用的是第一式‘末香’,此术可使风叹琴根据琴声散发合适幽香,用于控制人心。 舒适仿佛在疼痛中听到了悠扬的琴声,然后闻到了缕缕幽香,疼痛稍稍缓和,却还是难以忍受,大概过了半柱香,才渐渐缓解过来。 绯曳见舒适大汗淋漓,衣衫凌乱地躺在地上,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让他休息下吧。 南宫离在一个弟子口中听到说未央殿中传来嘶叫□□后立刻赶了回去,结果刚进梅林就见到绯曳正伏下身子拿了块手绢给地上一个人擦汗,只见那人脸色铁青,发丝凌乱,袒胸露乳,上面还有几道鲜红的抓痕,南宫离立即黑了脸,扯着绯曳给地上人擦汗的手把他拉起,刚抢过手绢,手心便窜出一道电流将它粉碎,然后冷着脸扫过绯曳全身,见他衣衫整齐,松开手冷哼了一声。 绯曳见到那条手巾报废,抽了抽眉角:“你怎么过来了?” 南宫离瞥了一眼地上的人。 绯曳点头,应当是这人的叫声给传出去了,想了想道:“为师给他吃了玉灵芝,剔除灵根的过程疼痛难忍,他才会变成这样。” 南宫离听闻凝眸看了眼地上的人,随即皱起了眉,刚才生气还没发现,现在才看清楚此人是谁,前世君律身边的那条走狗,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为师见他聪明,收他做了侍从。” “不行。” 绯曳抬头:“为什么?” 南宫离皱眉,前世此人是背叛过他,那时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绯曳并不知道这件事,且若不是他,前世自己就该飞升了,哪还能重来一世。何况这人确实聪明,若是按前世所发生的,与其留给君律替他办事,不如放在自己这边的好。 如是想着,南宫离淡淡道:“做侍从。” 绯曳眨眼,本来就是做侍从啊。 舒适回过神时发现自己还躺在地上,艰难地坐起身,探查了一番,然而除了胸前几道自己的抓伤并没有什么不适,反而觉得经脉灵气都通畅了许多,舒适内视自己的丹田,一根绿莹莹的灵根躺在其中,这是…… 舒适猛然回头,便见绯曳正坐在榻上饮酒,腿上还靠着个人。 绯曳无奈,南宫离过来后死赶都赶不走,非要坐在这陪他喝酒,不管说什么,南宫离就会一个字“恩。”偏偏这人酒量奇差,喝了几杯之后就倒在他腿上睡觉了。 见到舒适坐起,绯曳喝了一口酒道:“感觉如何?” “仙尊,我,我好像变成木灵根了。”舒适恍惚道。 “恩,我给你吃的是玉灵芝。” 舒适听闻顿时目瞪口呆,居然是那个可以净化改善灵根的神药!随即回过神来,跪在绯曳面前磕头道:“仙尊再造之恩,弟子无以回报,从今往后,定为仙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绯曳听闻扬眉,这台词居然和书中对主角说的一模一样! “不用什么赴汤蹈火,我还担心你成了单灵根之后便不愿做我侍从了呢。” 舒适忙说:“弟子怎会如此,没有仙尊,弟子怎么会有今天。” “行了,你替我管理好未央殿就成。”绯曳懒得听他墨迹,又交代了几句就把他赶出去了。 绯曳见梅园没人了,便摸了两下南宫离的长发,突然想到上次在秘境,南宫离喝醉时,因为顾忌医仙在,还没占过boss便宜,现在居然又倒在我面前了,嘿嘿! 摸了两下南宫离的脸,掐了掐他的鼻子,绯曳心道,难得boss喝醉一次,还这么无害地躺在这里,不能就这样放过这次机会。 想着绯曳从乾坤袋内拿出了一件外袍,那衣服是粉色的,上面满是各色的花朵,这是绯曳上次给花落沉买衣服时一眼挑中的,想着这么多花,多配花落沉呀,但是回去见到他时就不敢拿出来了,没想到现在居然派上了用场。 绯曳轻手轻脚地扶着南宫离靠在矮榻上坐好,见他这么乖,又掐了把脸,然后脱下了他的外袍,将花衣服给他套上,还恶趣味地解开了他的发带,给他左右两边打了两根大辫子,做完这一切后,绯曳看着南宫离满意地点点头,虽然辫子打得难看了点,但是南宫离这张美人脸还真是什么发型都能驾驭,要是现在有点化妆设备就好了,他绝对给boss画个烟熏妆!别怀疑绯曳的技巧,怎么说在现代他也是个明星啊! 啧,要是有台相机就好了!boss这么美好的瞬间不能记录下来真是太可惜了! 绯曳想着叹息一声,半蹲到榻前掐了掐小徒弟粉嫩的脸,突然一声大笑传来,差点吓尿了绯曳! “哈哈哈哈!”西陵慕好不容易处理好魔宫事务后赶到尚虚宗来,结果一来就让他见到了这么有趣的画面,忍不住大笑道:“绯曳仙尊的口味真是独特啊!” 绯曳:“……”您老人家可真会挑时机! 南宫离:“……”我现在是醒还是不醒! 最后南宫离还是决定醒了。可当他幽幽睁开眼时,就直接对上了绯曳惊恐的双眼,而后脖子一疼,这次真的睡过去了。 绯曳看了眼自己举着的手掌,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本来就被魔尊吓着了,南宫离还来这么一下,弄得绯曳直接抬手砍了他的昏睡穴。 西陵慕又大笑了几声,绯曳瞪了他一眼,然后赶紧将南宫离的衣服和发型都换了回来,扶他在榻上躺好,这才松了口气。差点被boss记恨啊! 西陵慕见他如此紧张,便道:“此人不是你徒弟吗?你是他师尊,又有何惧!” 绯曳摆摆手:“你怎么来了。” 魔尊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只玉萧,道:“不是约定了要一起品琴论乐吗?” 绯曳点点头,看了眼他手上的玉萧,笑了笑:“合奏一曲?” 西陵慕大笑一声,“好!” 夕阳西下,落日掩藏在玫瑰色的云朵之后,将整个梅园染成了金色。 舒适整理好行李过来时,便听到了梅林中传来的丝竹之声,琴音柔和,箫声悠扬,吸引着舒适走进梅园,伫立在回廊之下久久凝望。 第一次相遇,他站在红云之间,被风吹动的玄色衣袍上流着金光,落日的余晖在梅花瓣铺满的草地上,拉开长长的剪影。 在落日渲染成的橙红色梅园内,弦瑟之声袅袅不绝,余音缭绕! 舒适望着被飞扬花瓣包围着的张扬大笑之人,久久不能回神。 爱如繁花,只需一眼,便是天涯! ☆、第二十七章 入夜,明月高照,南宫离醒来之时发觉自己仍枕在绯曳的腿上,似乎他是真的喝醉了酒,之中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他做的一场梦。 “醒了?醒了就起来。”绯曳说着拍了拍他的肩,小声嘟囔了一句,“你睡得是舒坦了,爷我腿都麻了。” 南宫离听见微微勾了勾嘴角,起身坐好,看着他的腿:“麻了?” 绯曳转头,知道被他听见了,轻“恩”了一声,便见南宫离给他捏起了腿,他嘿嘿一笑,问道:“睡得如何?没做噩梦吧!” 南宫离心下好笑,脸上却没什么表情,道:“没。” 绯曳加大笑意,想着南宫离被他打晕的时候估计也是迷迷糊糊的,这就好了,都不用他糊弄了,便推了推他的手道:“好了,别捏了,快去休息,明天大早的还要去领剑。” “恩。” 绯曳本想收个小弟放在身边聊聊天,却没想到舒适当真勤勤恳恳地做起了侍从,每天浇花弄草的,大概是灵根缘故,那些花草被他照顾得还挺不错的。在了解到绯曳爱喝酒之后,舒适还学会了酿酒,做的那个花酿比医仙的五毒酒不知好喝多少倍! 说来奇怪,木易声的五毒酒的确是绯曳喝过最难喝的酒了,可明明只喝过一口还喷出来了,但那个味道绯曳却怎么也忘不了,深刻入骨啊! 自那日之后西陵慕像是魔宫放假了一般,每隔几日就会到梅林打卡报到,绯曳倒是没什么想法,有个人聊天总是好的,便特地叫舒适给他也弄来了一张小桌和小榻,只是南宫离每次看到西陵慕坐在那都会给绯曳甩脸色,这甩着甩着,绯曳就被他甩习惯了。 这日,绯曳算了算日子,西陵慕应当是不会来的,便御剑飞去了崇明峰的轻俊园,也就是花落沉他们住的院子。绯曳带了一壶舒适酿的桃花酒,本想找花落沉畅饮一番,结果到那里的时候,花落沉正和君律、清戈围着桌子玩得热闹,绯曳来了也没人理会,走近了看,绯曳才发现他们在玩…… 斗地主! 斗地主也是当初在云船上绯曳教的,只是讲了个规则,就让他们自己琢磨去了,没想到还真被这群赌徒挖掘出来了。 绯曳走到花落沉身边咳了两声,便吸引来了三人的目光。 “师叔!” “恩,你们继续,我看看。” 绯曳看了一会儿便发现花落沉绝对是新手,很多规则都不是太懂,便在旁边指导起来。 “花花,你这可以三带一啊!”绯曳指了指他手上的牌。 “恩?这样?”花落沉抽出几张,转头问。 绯曳点头:“恩,这样剩下的就顺了。” 花落沉将牌放到桌上,引来清戈君律疑惑的目光。 “师叔,还可以这样的啊!”君律茫然问。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穿书为蓝颜 作者:散扶柒 第6节 “是啊,你们不知道?”绯曳扬眉,想着自己说没说过这条规则。 清戈笑道:“师叔您是鼻祖嘛!我们还不太了解。” “当初我也只告诉你们大致规则,没怎么说清楚。” “那师叔再说说规则吧!” 绯曳想了想,道:“其实和最开始教的差不了多少,不过……” 绯曳絮絮叨叨地和他们说起了规则,三人一脸严肃地听着,远处绯连路过,心想师弟还知道过来替他教导教导徒弟,真是好师弟! 说完了规则,绯曳便和他们一起玩了起来,一直到了明月升起…… 未央殿,西陵慕站在廊前,看着正在浇花的青衣少年,蹙眉问:“他去哪了?” 舒适浇完木桶里的最后一碗水,站起身面向西陵慕:“峰主外出了。” “别耍嘴皮子,本尊问你他去哪了。” “来者是客,尊者不如在这小憩一会,我去给您拿盘糕点!” “呵!”西陵慕轻笑,下一秒就掐住了舒适的脖子,“之前怎么没见过你这小子,竟敢挑战本尊的耐性!” 舒适盯着西陵慕,掐着脖颈的手逐渐加重力道,仿佛一瞬便能捏碎他的喉咙,然而眼中却未流露出一丝恐惧,反而勾起嘴角断断续续道:“您……掐死我,峰主……会不高兴的!”他说完,那手顿了顿便拿开了,手的主人也消失在了原地。 舒适捏了捏脖子,怔怔地在原地站了会儿,叹了口气,继续打水浇花。 入夜,绯曳从崇明峰回来,正要躺到冰床上休息,门便被大声推开了,玄色人影踏进门来,绯曳挑眉:“怎么这个时候来?” 西陵慕合上门,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道:“我更喜欢趁月而行。” 哦,你是狼人变的吧! “碰!”门再次被推开,南宫离黑着脸进来,看着西陵慕冷哼一声。 绯曳:“……”总感觉boss最近脸色老不好,是不是该来一次师徒间的知心谈话? 南宫离走到绯曳面前,柔和了目光问:“今日去哪了。” “和花花他们打牌。”绯曳如实回答。 南宫离冷眼:“花花?” 绯曳眨眼,刚想回答,又想起西陵慕在这,怎么说他也是魔尊,若是花家灭门案真是魔族干的,不排除魔尊已经盯上花落沉了,便对着西陵慕道:“今日要休息了,改日再来吧。” 西陵慕轻笑,而后又沉下声道:“看来今日来得都不是时候啊。”说完,原地便只剩下一缕黑烟。 绯曳抬眼看南宫离:“你也回去吧。” 南宫离挥袖关上房门,又走到一旁的长椅上盘腿坐下,道:“更深露重,不宜外出。” “……”咱们房间距离不会超过二十米吧! 绯曳抽了抽眉角道:“他不会再来了,你不用在这。” 南宫离皱眉,犹豫了片刻说:“他是魔尊。” 绯曳默默躺到冰床上睡下:“为师知道。” 南宫离沉默,原来他知道,既如此为何还让他进睿剑峰。 绯曳转头看了眼南宫离,见他没反应,绯曳也懒得管,自顾自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时,南宫离已经不在了,估计是去练早剑了。洗漱完,绯曳拿着一壶酒走进梅林,便见矮榻上坐着一个身量熟悉的紫色人影,见到绯曳过来,便站起了身。 绯曳看清他的样貌一时无语,突然想到之前在轩辕城他好像叫南宫离换个颜色的衣服穿穿来着,所以他就选择了基佬紫? 绯曳走近,视线从头扫到脚。南宫离今日并未束发,墨发垂在腰间,只是用紫色发带在后面草草绑了个结。身上的紫袍极其繁华,袖口绣着复杂的金色花纹,衣袍上印着黑色花纹,布料一看就是真丝的,泛着柔和的光泽,心想这衣服肯定花了很多钱。又打量了一番,最后评价:啧!这不是书中boss的后期装扮吗,美如冠玉啊! 见南宫离虽然还是一副扑克脸,但眼神却有些期待地看着自己,绯曳故意转移话题:“阿离,你怎未去早剑?” “……” “要在这喝一杯再去吗?” “……” 绯曳笑,走到他面前,流氓似得摸了一把他的脸,而后摸着下巴揶揄:“阿离这么穿真好看啊!惹得为师这满园的梅花都失了色呢!” 南宫离轻笑,“恩”了一声。绯曳见他笑了当真看直了眼。 见绯曳一副如狼似虎的眼神,南宫离被头发遮挡住的耳根红了,收起笑容转身就往外走。 “去哪?”绯曳回神,对着他的背影吆喝。 南宫离恍若未闻,直径出了梅林。绯曳唏嘘,敢扮给我看还不准我调戏!小徒儿脸皮真薄啊! 之后南宫离再没穿过这身衣服。 日子仿佛就这么平静地过着,又仿佛有哪里有些特别。比如南宫离再怎么忙都会到梅园里靠着矮榻小睡一会儿,比如每次西陵慕来时,梅园的两张小桌上便会出现几盘味道出色的点心,比如舒适似乎对西陵慕很感兴趣,时常询问绯曳关于他的事,还会主动去给他倒酒……当然这些事绯曳并没有放在心上,就这样过了几年,金苏和函治景回来了,宗门大比开始了。 ☆、第二十八章 当初绯曳替金苏和函治景领取的那两项宗门任务纯属是为了磨练磨练他们的意志和修为,但却没想到真能让他们从极炎极寒之地取回火焰晶和冰蒂莲。绯曳听到金苏用纸鹤传来的任务完成的消息时,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有时候不逼自己一把,你就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不过绯曳马上又想到了另一句,‘有时候不逼自己一把,你就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绝望!’想着绯曳笑出了声,其实这两句话都没错,只是一个积极些,一个消极些罢了! 金苏和函治景在绯曳接到纸鹤传音的五日后就回到了尚虚宗,绯曳好好表扬奖励了他们一番,夸得函治景高兴得眼睛都笑没了!南宫离默默在旁边斜了他一眼。 和上次去青寻秘境一样,这次的宗门大比,峰主们也去崇明殿开了会,开完会各峰峰主将参加大比的弟子名单写好交给绯连。除了睿剑峰和崇明峰参加的弟子较多外,其他峰的弟子都挺少,只有十几个,梓药峰去参加大比的还不到十个。 梓药峰的弟子和他们的峰主岐归仙尊纷纷表示:“我们要向医仙看齐,有那个闲情打比赛,还不如挖几株药草有趣!” 没一会儿,各大峰主就交了名单,殿内便只剩下绯连和绯曳两个了。 绯曳将原先南宫离刻录好的玉简拿出来,按照玉简上登记的把报名弟子的名单写在纸上,然后在陪同人员里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想了想又把舒适和花落沉的名字写了上去,仔细查了遍确定没有遗漏了就看向绯连在写的名单,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名字,便问:“师兄你也要去?” “恩,清戈也要参加大比。”他淡淡说。 绯曳突然想到什么,笑道:“我看师兄你老把他往外赶,还以为你不太喜欢他呢。” 绯连听闻笔顿了顿,绯曳捕捉到他眼中流露出了非常复杂的情绪,只是一瞬,很快又变回了清冷的神情。绯曳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将名单递给了他就回去了。 回到梅林时,舒适正在给梅树施灵肥,自从他来了这里之后,绯曳感觉院子里的花草明显比以前更有精神了,白天吵闹就算了,半夜还时常听见那些花精说八卦,有时绯曳听着听着也忍不住笑。 “真烦,今天仙尊的那个小徒弟又把我的叶子拔了,他老是无缘无故生气,一生气就爱拔我们的叶子!” “臭菊花,你又抢我的灵水,我才睡着一小会儿灵水就没了!” “今天舒大哥来施灵肥时多看了我一眼,我觉得我一定又变美了!” …… 绯曳真觉得养了这些花和养了一个幼儿园一样!想着心中便暗自庆幸树木要开灵智需要很久的年份,所以梅林里的树还是正常的树。 啧!其实也不正常,哪有梅树一年四季开花的! 绯曳坐到榻上倒了杯酒送到嘴里,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绯连今天露出的那种难以言喻的神情,这还是绯曳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有这么复杂的眼神,难道又有什么爱恨情仇的故事?绯曳开始自动给绯连和清戈脑补出了一段小三上位和私生子的狗血故事,随即又摇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晃出去,看了眼在旁边施肥的舒适,想到自己把他的名字也写上去了,就说:“宗门大比,你随我同去。” 舒适应了一声,然后又皱起眉问:“峰主将此事告诉西陵尊者了吗?” 绯曳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笑了:“你怎么老惦记着他,是看上他了不成?” 舒适茫然摇摇头。 绯曳收起笑容,语重心长地说:“你呀,可千万别把心思放到他身上,西陵慕的身份可不简单啊!” “他是什么身份?”说完舒适僵住,随后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绯曳的意思就是叫自己别再提他了,可怎么就鬼使神差的问出来了。 经过长时间的沉默,舒适也猜到绯曳不会回答他,然而就在他施完灵肥收拾好东西打算出梅园时,绯曳出声了。 他笑了笑,道:“你刚才问他是什么身份?他可是魔尊啊。” 舒适愣了愣,然后扯了扯嘴角道:“峰主不必调笑我。” 绯曳叹了口气:“你听我的总没错。” “恩。”可是,已经错了呢? 出发去无量宗的前一天晚上,南宫离突然敲响了绯曳寝居的门。 绯曳向外探了探神识,见是南宫离就过去开门,门刚打开,一个乾坤袋便递到了自己眼前,绯曳看了眼,问:“这是什么?” 南宫离将东西从乾坤袋中拿出展开,是一件银白色的斗篷。绯曳看到它便想到了那白蛇皮,问:“隐身衣炼好了?” “恩。” “不是说给你了吗!” 南宫离摇摇头将隐身衣塞到绯曳怀里就走了,没走几步就听见一声“小徒儿!” 南宫离回头,却没见到人,还以为是进屋了,等了一会突然感到脸上被什么摸了一下,然后半空中就浮现了一颗脑袋,绯曳的脑袋。随即四周传来花精的一阵尖叫! 绯曳听到尖叫声,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大笑:“哈哈,这东西好,拿来装神弄鬼,吓都可以吓死人!” 南宫离也忍不住勾起唇,伸手摸到斗篷的帽子把绯曳的头也盖住了,还顺便隔着隐身衣摸了摸绯曳。 “逆徒,谁允许你摸为师头的!” “顺毛。” “……” 宗门大比每隔五十年举办一次,除了三大宗的弟子外,其他的小门派也会派人来参加大比,顺便刷刷存在感,相相亲什么的。比赛的场地则是三大宗轮流提供的,此次轮到的正是无量宗。 参加大比的弟子修为规定为元婴期及元婴期以下修士,按修为阶级抽签对决。绯曳的三个徒弟都是金丹期,除了金苏是金丹期大圆满,函治景和南宫离都是金丹后期,所以在金丹期修士的对决里,绯曳根本不用担心他们,至于越级挑战,那是第一名干的事,这第一名有主角在,除了他谁能抢得到!所以绯曳早就忘了这回事。 到了出发的日子,一百多名弟子在崇明峰大殿前集合,按着所属的山峰在他们的峰主或长老身后排成一队,可以很明显地看出睿剑峰那队最长,梓药峰的队伍最短,寄兽峰的队伍最千奇百怪!其他各峰弟子都在好奇地围观寄兽峰的队伍,里面不过十几个弟子,每个人身边都带着一只灵兽,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怀里窝着的,什么都有,让绯曳也饱了饱眼瘾。 随着执行长老一声令响,三艘云船缓缓上升,浮在半空,好不壮观!各峰峰主带着参加大比的数名弟子辞别众位长老,登上云船。 作者有话要说:  花精甲:“每天都看到仙尊和徒弟秀恩爱,看得我的眼睛都冒花了!” 花精乙:“管他呢,我只知道他们一秀恩爱,徒弟就不会拔我叶子了!” ☆、第二十九章 这次在云船之上倒没有再出现像上次那样聚众赌博的现象,要参加大比的弟子大都自发地坐在船舱外的甲板上修炼。 睿剑峰弟子与化符封弟子同乘一条船,而这位化符封峰主恰好就是绯曳的昔日老牌友纯曦仙尊,并且这位纯曦仙尊刚上船就向绯曳强烈地表示出了来几局的意愿,绯曳怕影响弟子们修炼,便同他约定等到了月黑风高之时,咱们再开局。 入夜,没有了云层的遮挡,云船毫无阻碍地被月光笼罩。甲板上,众弟子端坐成一排排入定,个个表情肃穆,船舱内,绯曳同纯曦正打算开局,然而却来了一位意外之客。 绯曳真他娘的想问问西陵慕是怎么找到他的!还是这么准确地出现在他眼前,难道是在他身上安了定位器不成! 然后绯曳苦口婆心地和他解释了现在不方便弹琴,西陵慕表示理解,他只是无聊罢了,干点别的也可以。绯曳心中吐槽他这么一副德行到底是怎么坐上魔尊之位的!不过也幸亏他这个魔尊当得低调,没有人认出他的身份,不然传出去后果真难以想象! ‘绯曳仙尊与魔尊月下船头私会’什么的,啧!这标题怎么一股八卦杂志风! 然后很神奇的,绯曳和纯曦带着出来见世面的舒适和过来凑热闹的西陵慕开始了牌局,他们两个都挺聪明,讲了一会儿规则和玩法就会了,至于南宫离,绯曳发誓绝对不会再带他玩了!于是此时南宫离正眼神幽怨地坐在绯曳旁边,时不时瞪坐在绯曳对面的西陵慕一眼。这个位子本来是我的! 绯曳:“顺子三到八。” 纯曦:“碾压,四至九。” 西陵慕:“哈哈,这可是你送上门的,五至十。” 纯曦:“舒适,快炸了!” 舒适:“……” 纯曦:“他可只剩一张了,你为何总让着他!” 西陵慕朝着舒适眨了眨眼道:“没法子,本尊的魅力太强了嘛,哈哈哈哈!” 绯曳:“……” 默默转头看舒适。妈哒!小弟你的伶牙俐齿呢!你的精明能干呢!你脸红什么啊我擦! 南宫离:哼!放荡! 由于南宫离在旁边释放的冷气太足,不得不引起了其余四人的注意,绯曳就把他赶到甲板上去修炼了,几人继续,一直玩到了清晨。 绯曳打完牌到甲板上伸了个懒腰,看到南宫离正睁着眼望着一个方向。 “在看什么?”绯曳走到他身边坐下。 “日出。” “奥,日出啊,为师陪你一起看吧。”绯曳望了望朦胧的天际,想着在这么高空看到的日出一定很美。 南宫离转头看他一眼,然后点头。 ……一个时辰后。 绯曳揉了揉眼睛:“怎么感觉天越来越亮,但就是看不到太阳!” 南宫离点头。 “你有没有找对方向啊!”绯曳回头看了看,发现小太阳就在他们后头。 “……” 发现boss很蠢肿么办! 入夜,西陵慕又出现了,绯曳已经不意外了。不过牌是没法打了,因为纯曦仙尊已经带着舒适去别船组队了,之前纯曦发现舒适非常的聪明,即使老让着西陵慕也总能赢,于是决定好好培养舒适,一起组队把他之前在其他峰主那输的灵石都赢回来!绯曳发现他好像一不小心毁了纯曦仙尊的前途。。。 见西陵慕独自临风站在船尾,背影太过萧条,绯曳便走了过去。 西陵慕转头看他,道:“我给你吹一曲吧。”说着从袖子里拿出玉箫放到嘴边,绯曳默默伸出手指堵住了玉萧的底端。 西陵慕转头:“……” “你要是不担心被别人认出来就吹好了。” 西陵慕笑道:“在尚虚宗能认出本尊身份的,除了你也就只有你们宗主了!” 绯曳伸手指了指百里之外云船:“宗主在那里。” “……” 绯曳见他抑郁的表情,笑道:“你要实在想吹,我们换个地方如何?” 西陵慕眼睛一亮,笑道:“这是你说的。”然后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下一瞬就消失在了船尾。 绯曳睁眼便已到了灯火通明的街道,而且周围环境还挺熟悉的,回头一看,大门的牌匾上写着‘梅音馆’,绯曳了然,这是到了轩辕城都的梅音馆门口啊,便抬头问身边人:“你很喜欢这里?” “比起其他地方,本尊更喜欢待在这里。”西陵慕想了想又说:“不过最喜欢的还是你的梅林。”他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把扇子打开,笑着问道:“怎样,要逛逛吗?” 绯曳点头,他还没逛过这里的夜市呢。 为了防止引来众人的围观,绯曳二人各买了个面具戴在了脸上,绯曳给西陵慕选了个猪面具,自己选了个金色的人面,西陵慕一话不说笑呵呵地就带上了,见惯了他这副好脾气的样子,绯曳早就忘了他魔尊的身份了。于是今夜,尚虚宗的绯曳仙尊和坠魔岛的魔尊并肩逛遍了轩辕城都所有的主街道,这事要是传出去,恐怕会惊呆世人吧。 一直走了几个时辰,直到店铺都关门了,夜市也结束了,两人才走回梅音馆,在其中包了一间房,坐下畅饮了一番。 绯曳喝了酒,兴致上来了,拿出风叹就开始叮叮当当地弹起来,西陵慕也拿出箫跟上他的节奏,曲毕,房内余音缭绕,二人相视而笑…… 人生所贵在知己! 到了后半夜,绯曳与西陵慕道别后,回到了云船上,见南宫离还在甲板上打坐就松了口气。不知为何,绯曳有预感南宫离发现他不在一定又会生闷气,尽早回来就是怕被他甩脸色,还好他没发现。绯曳正想着之前喝的酒的酒劲渐渐上来了,就迷迷糊糊地靠着南宫离睡着了。 南宫离睁开眼,殊不知他早就对所有人甩过脸色了,却也不知从何去寻,只能自己坐在这里边生闷气边等绯曳回来,这一等就是大半夜…… 南宫离将绯曳抱起,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抱着他走进船舱的隔间,将绯曳放到了里面的木床上,伸手解下了他的发带,理了理长发,然后自己脱下鞋,和衣躺在了旁边,转头便闻到了绯曳身上特有的冷香混合着淡淡的灵酒香,没多久也沉沉睡去。 次日,绯曳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谁圈在怀里,睁眼便是人的脖子和一截下巴,身体被温暖包裹着,这还是绯曳穿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在热的地方醒来。 绯曳抬眼,就见到南宫离放大的俊脸,两人的脸不过一拳距离,近得可以看见他脸上的绒毛。南宫离此刻双眉紧蹙,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额头上也出了许多冷汗,应该是在做不好的梦吧。绯曳抽出手来,刚要抚平他的眉头,便对上了一双阴冷的眼眸,吓得绯曳直接缩回了手。 相视半晌,南宫离才从梦境中脱离出来,看着绯曳的双眼渐渐柔和,而后慢慢凑近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嘴唇刚碰上,南宫离随即就愣住了,然后猛地回过神,手脚并用着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拉正衣服,迈腿大步走出门。 “碰!” 在床上看着被关上的门的绯曳一脸懵逼,boss这是睡傻了? 绯曳慢吞吞地从床上起来,揉了揉额角,拿起床头的发带绑好头发,推开了门,然后就见纯曦仙尊在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下,众目睽睽之下,青天白日之下,带着他的一群弟子,围在桌边,画扑克牌!旁边还站着花落沉,君律和清戈等人围观。 见到绯曳出来,纯曦抬头打了声招呼:“绯曳你睡醒了?” 绯曳指了指那些弟子,问道:“你们这是在?” “纯曦仙尊在指导我们怎么做这玩意儿!”君律兴致勃勃道。 “……” 绯曳感觉他好像即将间接带坏主角了! “看到我徒弟了吗?”绯曳问。 花落沉抬头:“哪个徒弟?满脸通红走出去那个?” 满脸通红?咦?boss红脸?他不是最多红下耳朵吗?想着绯曳走到了船舱外,南宫离果然又面朝西方坐着,绯曳走到他旁边坐下,笑道:“看日出哪!” “……” “你要是一整天都这样坐着,应该能有幸看到日落的!”绯曳继续说。 南宫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睡糊涂了。” 绯曳眨眼,随后反应过来他在解释早上的事,笑道:“为师知道,当成早安吻也行。” 南宫离沉默。 绯曳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他们说你刚才脸红了?” “……” 绯曳掐了一把他的脸:“再红个给为师看看?” “……” 又是久久沉默,绯曳撇了撇嘴,啧!又不理我,真是无趣! 转开视线,船头桅杆前,一名弟子将大量灵石一股脑地倒进了云船的储灵槽,另一名弟子在旁边操控着云船的航向。绯曳望着周围的风景,这视野倒是比在飞机上看到的开阔多了,然后又开始对着南宫离找话题:“这宗门大比你有信心夺魁吗?” “恩。” 绯曳听闻刚想夸他有志气,突然就想到了君律,立刻改口:“其实不赢也没关系,为师不要求你赢到底的,过得去就行了。” “……” 绯曳见他不语以为是打击到了boss的信心,又开始谆谆教导:“这三大宗这么多弟子,难免会杀出几匹黑马来,你要看得开些,咱们这一次不行还有下一次嘛,你还这么年轻,机会多的是,咱们的目光要放的长远些,不要局限在宗门大比上,为师这么说你懂没?” “……” 从中陆到南陆要经过南海,所以路程稍长,大约过了半月,云船才缓缓降落到无量宗的广场上。 作者有话要说:  绯曳:“这三大宗这么多弟子,难免会杀出几匹黑马来,你要看得开些,咱们这一次不行还有下一次嘛,你还这么年轻,机会多的是,我们的目光要放的长远些,不要局限在宗门大比上,为师这么说你懂没?” 南宫离:“师尊,我好像,还没输……” ☆、第三十章 无量宗与尚虚宗在术法分类上差不多,格局安排也很相似,皆由七大峰组成,外围则有三十六座小峰围绕,主峰是无憾峰,主峰峰主也就是宗主道号首星,人称首星仙尊。此次宗门大比的对决场地就设在无憾峰殿外广场。 日落黄昏,云船抵达无量宗。 尚虚宗峰主长老们带着一百多名弟子落到殿外,绯连刚将三艘云船收入袖中,便有一位身着浅黄色道袍的中年修士带着几个弟子过来相迎。 中年修士先是对大家客套了几句,然后对着绯连说:“宗主听闻绯连仙尊与几位峰主长老到来,特在相惜殿摆下宴席,我先带各位前去如何?” 绯连点头:“有劳苏长老了。” 苏长老笑了笑,对着尚虚宗后面的几个弟子说:“诸位参加大比的弟子,我宗已在汇林院替诸位安排了住处,请随我宗的弟子前去安顿。” 之后,尚虚宗的弟子们便都跟着苏长老身后的那几个弟子去汇林院了,南宫离看了绯曳一眼,也跟了上去,而绯曳和其他峰主长老则跟着那位苏长老去了相惜殿参加晚宴。 一行人进入相惜殿内,绯曳环顾四周,主坐上坐着无量宗宗主首星仙尊,往下看地上铺着绣着九龙戏珠的花色红毯,八根红木大柱旁排着两列案几,有一白衣人正席地坐在右侧第一张案前。他白玉般的手指夹着酒杯,轻啄一口,仰头时,长发被甩至肩后,露出侧脸,双瞳剪水,目若朗星。 绯曳一时惊喜,忘了场合,话到嘴边就出来了:“木易声?!” 木易声闻声转头,目光从众人一晃而过放到了绯曳身上,轻笑一声,站起道:“多日不见,美人儿可思念我?”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皆放到了绯曳身上。 绯曳默默偏过头,我他娘的真是脑抽了才会叫他!听到这称呼什么激动欣喜的全没了! 木易声见他偏头不语,语气有些委屈:“美人儿方才还如此心花怒放地唤我名讳,怎的一会儿又横眉冷对了呢?” 心花怒放你妹啊!横眉冷对又是什么鬼!妈的你没见到这么多人吗!嘴贱不能分分场合嘛! 绯曳回过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呵呵!” 木易声低下头叹息:“哎!美人儿定是怪我一去多年不曾回来与你相聚吧!” 呦!你丫还来劲儿了!绯曳看了眼周围人讶异的表情,把薄薄的脸皮揭下来,换上厚厚的城墙,拿出在现代只拍过狗血偶像剧的演技,垂眸悬泪欲泣,道:“绯曳心中对阿声想念的紧,方才见到阿声一时欢喜罢了。” 众人的嘴型已经变成了“o”字,坐在主坐上的首星仙尊更是目瞪口呆!这是个什么情况!我到底该不该阻止他们叙旧!不,可那是医仙啊!还是静观其变吧! 木易声听闻,立即眉开眼笑:“既如此,今夜美人儿可要与我去房中一聚哦!” 哦个头啊!绯曳抽了抽嘴角,将已经碎裂的城墙扒下,好吧,论演技是在下输了!看着在场意味深长的目光,特别是绯连一脸‘哦~原来你是这样的师弟!’的表情,绯曳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与医仙前辈偶然在秘境相识,刚才是见面的玩笑话,不可当真!” 木易声挑眉看了他一眼,也笑道:“是啊,我们在秘境相识,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绯曳冒黑线,什么美好的夜晚,不就吃了你几条鱼嘛!还能好好的交流吗! 木易声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方才都是玩笑话!各位峰主长老也别站着了,找个位置坐下吧。” 首星仙尊也赶紧解围:“医仙说的对,各位还请入席。” 峰主长老们纷纷入座,还十分自觉地把木易声旁边的位子给空出来了。绯曳默默坐到他身边,听着首星仙尊和其他峰主长老交流。 木易声给他倒了杯酒:“美人儿生气了?” 绯曳接过:“叫我名字。” “呵!”木易声轻笑,“阿声自然要叫你名字的。” 木易声特意在‘阿声’俩字上加了重音,绯曳语塞,算劳资错了行不,劳资就不该给你打招呼!更不该和你拼脸皮厚! “医仙你怎会来此?”绯曳转移话题问。 木易声欣然接受他抛来的问题,回道:“途经此处,听闻将举办宗门大比,过来随意瞧瞧。” 绯曳心道,要是被梓药峰的那群医仙拥护者知道你来看比赛,啧!真好奇他们是什么反应! “这给你。”木易声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白瓷壶放到绯曳面前。 “什么?” “答应你的烛阴酒。” “不是给过别的了吗?而且烛阴不是应该化没了吗?”都进了烩炙鼎了,还能有渣? 木易声扬眉:“是啊,化没了,这是小烛阴酿的酒。” “小烛阴?” “恩,我在丛林里发现的,一只和烛阴长得很像的小蛇,还有四只爪子!” “……” 你说的是四脚蛇吧!别告诉我堂堂医仙还不知道蜥蜴!逗我玩儿呢! 虽然这样说,但绯曳还是把酒收了,毕竟他一直有个观念,医仙给的一定是好东西! 晚宴结束后,绯曳跟着带路弟子去到住处,刚收拾收拾,门就被推开了,南宫离大步迈了进来。 “有事?”绯曳问,看了眼boss的脸色,不是很好。 南宫离坐到床边,道:“遇上木易声了?” “恩,你怎么知道?”绯曳想了想,然后皱眉:“晚宴的事传出去了?” 南宫离冷着脸点头。 绯曳耸肩:“医仙说话就那样,你又不是不了解。” 南宫离冷哼:“如此小人,只会胡说八道,若……”绯曳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轻声道:“这里不比尚虚宗,到处是耳目,不可胡说。”说完,绯曳感觉自己手心被什么软濡的东西擦过,拿开一看,一滩水渍,挑眉问:“你舔我干嘛!” 南宫离面不改色:“香。” 绯曳自己抬手嗅了嗅,也没闻到什么味儿,就叫南宫离快回去,趁着各宗人还未全到,好好再修炼几日。 南宫离皱眉,道:“客房人多。”然后就盘腿在绯曳床上修炼了。 绯曳听他意思估计是房间少,弟子们可能要几人一间,所以boss就赖在这了,作为被boss信赖的小弟,我是不是该感到高兴?恩,如果boss脸色好点,我会很高兴的! 绯曳打了个呵欠,将南宫离往床外边推了推,然后爬到里面躺下睡觉,虽说修士是不需要睡觉的,但绯曳睡了二十几年养成了习惯,只要条件允许,到了夜晚都会好好睡一觉。 次日,绯曳又在南宫离怀中醒来,心想boss睡觉这么喜欢抱东西,要不要送个抱枕什么的。 而这次南宫离没有像上次那样扭捏,见绯曳醒了,还大大方方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道:“早安吻。” 绯曳特别想说,boss你错了!这特么不该是徒弟对师父做的事啊!不过小徒儿难得这么亲近,被美人亲一下也不吃亏,那就这样吧! 起床后,南宫离开始修炼,绯曳则坐在桌边想剧情,刚刚有点头绪,就被冲进来的人打破了。 “峰主!”舒适急匆匆的进门来,“峰主,出事了。” 绯曳看了眼坐在椅子上打坐的南宫离,又转头问道:“何事?” “我峰弟子与无量宗几人打起来了。” 绯曳听闻皱眉,站起身对南宫离道:“为师去看看。” 南宫离睁眼,起身跟着他出了门。 路上舒适口齿清晰地说了事情的经过,原是有几个无量宗的人在讨论昨日晚宴之事,然后就说到了医仙和绯曳的关系,还有一人说曾在青寻秘境中见过绯曳与医仙二人衣衫不整的在一起,词句中带着讽刺,恰逢睿剑峰两名弟子经过,听到无量宗几人口无遮拦,便与他们争论,引来许多人围观,之后言语不和,就打了起来,途中又有几个睿剑弟子经过,本想劝架,结果被无量宗那几个三言两语一激,又加入了战斗。 绯曳听完,心道我是该高兴我睿剑峰的弟子很团结吗!?然后想到了那日在秘境中遇到的女主二人,难不成他们还将那事传出去了?转头习惯性地看了南宫离一眼,见他果然沉着脸色,心道要不要劝他回去,要是boss一个心情不好,乱劈人,那就麻烦了。 到了出事之地,两方人马已经被无量宗的管事长老分开了,睿剑峰的几名弟子完好无缺地站在旁边向绯连告状,而无量宗五人正鼻青脸肿地站在那管事长老面前被训,之前那些围观的人也都被赶走了,绯曳抽眉,这绯连来的真是时候,本来还想好好干一架,现在好像都没我什么事儿了! 绯曳走到绯连身边,这才发现函治景也在打架的那几名睿剑峰弟子当中,联想他的性格,一言不合就打架什么的还挺符合的,便说:“此事我已了解,你们没受伤吧。” 几人连忙摇头,说无量宗的比他们伤的多。 函治景见他师尊来了,顿时就来劲了,添油加醋地把那些无量宗弟子说的绯曳的坏话又说了一遍,然后开始大骂他们没有教养。绯曳想说你现在的德行也挺没教养的,最终还是忽略了他的义愤填膺,反正他骂完过会儿就忘了这事了。 转头看向低头挨训的那几个无量宗弟子,然后就见其中一人抬头愤怒地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即就被管是长老拍了头。绯曳一眼就认出那人便是秘境中遇到的那个‘真帅’,想必是在医仙那吃了亏,就记恨到自己头上了。 管事长老训完了,便让他们回去领罚,然后过来朝绯曳和绯连抱歉地笑了笑,道:“两位仙尊勿要气愤,都是些年轻气盛的不懂事,冲撞到了绯曳仙尊,我已让几人前去惩戒楼领罚,临近大比,不如就小事化了吧。” 绯连点头:“还望以后不会在无量宗听到有损我师弟的谣言了。” “仙尊说的是,谣言一事我自当会去处理的。” 绯连点点头,然后就各自散了,绯曳心道除了被骂的是我,这还真没我什么事儿啊!转头看南宫离还是黑着脸,就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袖,边走回住处便道:“记得那个穿紫色弟子服的,嘴角被打出血的那个人吗?” 南宫离点头。 “为师看了他的修为,也是金丹期的,金丹中期,”说着绯曳朝南宫离眨眨眼,“到时候你要是抽到了他,可要好好虐虐他!” 南宫离眉头舒缓,“恩。” ☆、第三十一章 几日后,远在北陆的法哉宗和几个小门派都在日暮前抵达无量宗,首星仙尊又办了一场宴席,再次将尚虚宗几位峰主长老请了一遍,这次绯曳没见到木易声,不过倒是遇到了另一个熟人,南宫离的舅舅,墨竹尊者。 作为和木易声一样是上了修为榜的大能,墨竹尊者的待遇也是极好的,不过现场在榜上的除了他,还来了一位法哉宗的颜寻大师,大乘后期的修为,众人对他也是恭敬不已。 其实这颜寻大师也算是修为榜上的分界线了,在他之上的四名大能都已是渡劫修为,第一第三都在尚虚宗,还有一位无量宗的,一位法哉宗的,这四名大能者常年闭关修炼,世人极少有见过的,不过不管他们出不出关,威严是放在那的,这也是尚虚宗在富豪榜上次于无量宗,而在宗门榜上排第一的原因,毕竟一个渡劫期的尊者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待宴会结束,绯曳便去到了墨竹身边,虽然自己不太喜欢boss的这个舅舅,唔,他大概也不太喜欢我,但也是相识一场,招呼还是要打的,想着绯曳开口:“墨竹尊者近日可好?” 墨竹冷淡点头:“恩。” 绯曳在心里白了他一眼,同样是面瘫,长得也差不多,怎么这个就如此不讨喜。 绯曳沉下声说:“阿离也来参加大比了,尊者可要与他一叙? 墨竹点头道:“让他来找我。”说完就走了出去。 哼!拽什么拽!再拽劳资也是他师尊!信不信劳资挑拨离间啊! 虽是这样骂着,绯曳还是乖乖去传话了。回去住处,南宫离正在院内练剑,落日黄昏下,欺霜剑对着院内大树一转,剑端出现数道电流直击树叶,不一会儿,那大树上的叶子就变成了黑色,然后纷纷化成粉末落下。 绯曳看着那黑漆漆光秃秃的大树,心想这么大的树,活了估计都有几百年了,boss你就这样把它劈了个外焦里嫩的,先不说环境问题,他妈赔钱的是我啊! 南宫离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拱门旁一脸生无可恋状望着大树的绯曳,便收起了剑,朝着坐在角落的舒适使了个眼神。 而后绯曳便见角落里舒适右手翻了几番,指尖出来一缕青色细长灵力,那细线般的灵力绕着树干缠绕了几圈,舒适左手指一转掐了一诀,那缕灵力就进入了树干内,没多久,树上就长出了青翠的树叶,比之前还要茂盛许多。 绯曳:“……”果然我不该以正常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 舒适也见到了绯曳,便走上前来,绯曳查看了他的修为,已是筑基中期了,木灵根有这些花草树木帮忙修炼,修为长的还是很快的,就是攻击不怎么有用,变出的都是花草藤蔓什么的有些鸡肋,不如像清戈那样修习钻研术法的好。 “峰主,你回来了,晚宴如何?”舒适问道。 “恩,灵酒味道不错。”绯曳回忆一番,发现记得的也就这个了,然后看向南宫离:“墨竹尊者让你去找他叙旧。” 南宫离皱眉,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看了绯曳一眼就走了出去。 绯曳见他走了,便想着参加大比的人员都到齐了,晚宴上也宣布后天大比就开始了,要不去慰问慰问他另外两个徒弟吧。于是就问了舒适金苏住的地方,这才得知金苏是和君律、花落沉两人一屋的。三个人一间房,难怪boss要挤到他这来,这样想着便朝那过去。 刚入院门,绯曳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越是走近房门,味道越浓,像是腐肉味,而后便听到了一阵打斗声。绯曳急忙推门进去,就见君律捂着胸口被花落沉扶着,金苏正在和一只黑色的像是腐尸的东西打斗,那腐尸浑身被黑布包着,露出的脑袋上吊着几块腐肉,极其恶心。 绯曳唤出傲雪,挡住金苏,自己对上那具腐尸。那腐尸动作极快,被伤到似乎也毫无知觉,且一直想要避开绯曳朝君律那边冲去,绯曳本想留个全尸探查线索,打了几个回合,也渐渐没了耐心,便使出了傲雪剑法第九式‘冰封’,剑入腐尸体内高速旋转,带起寒风,那腐尸瞬间被冻成冰块炸裂,最后化成了粉末消失。 绯曳收回傲雪剑,转头发现君律已被花落沉抱上了床,绯曳疾步过去,便见君律浑身发抖,脸色乌黑,嘴唇变成了紫色,花落沉正在给他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绯曳皱眉:“发生了什么事!” 金苏边在旁边焦急回道:“不知道,我们三人本在修炼,那腐尸很突然地就出现了,直接朝着落沉兄过去,君律师弟离得近,上前替落沉兄挡下一掌,接着我便过去与他交手,然后就是师尊看到的那样。” 绯曳抓住君律的手腕神识内探,很明显地看到了他的心脏正被浓浓的黑色物体包裹着,十分危险。绯曳想了想,若如金苏所说,那腐尸想要害的是花落沉,难不成是花家灭门之人找来了! 绯曳收回神识时,君律已昏厥过去,花落沉一把扯开了君律的衣服,果然他的左胸膛都已变成了黑色。 金苏惊道:“这是中毒还是怎么的!” 绯曳心急,想不通主角怎么会遇到这一茬,便道:“我去找医仙过来。” 刚要出去就被花落沉拉住了衣袖,绯曳回身,见他眉头紧蹙,然而语气却很坦然,淡淡开口:“我有办法。” 而后绯曳和金苏就给花落沉护起了法。 花落沉先是点了君律身上的几个穴道,点完穴道后心脏处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花落沉拿刀在黑色最浓郁的地方一划,却没有血液流出,而后便见花落沉拿出了一个瓶子打开,又将手指咬破在那伤口处画了一个看起来很诡异的符咒,画完闭上了眼,拿着手中的瓶子开始默念起什么东西来。 从花落沉念咒开始,绯曳和金苏就感到周围的空气开始急剧降温,屋内阴气渐浓,屋内浮现出了几个黑色的冤魂,飞去到花落沉身边,绯曳刚想动手除掉那些冤魂,便见那几个黑色魂体像是服从花落沉命令一般,俯首朝他跪拜,然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只见花落沉闭着眼随意朝着其中一个魂体一指,那冤魂就出现了四肢五官,魂体见自己被选中,似是惊喜地又向着花落沉一拜,然后伸出了右手插进刚刚花落沉在君律身上划的伤口,接着便见那魂体的颜色越来越浓,而君律的心脏处的黑色渐淡,似乎绯曳刚才在君律体内看到的黑色物体都被那魂体吸收了。 许久,那魂体收回了手,脸上出现满足的表情,然后飞进了花落沉手中的瓶子里,另外几个冤魂也跟着飞了进去,接着花落沉就睁开了眼,盖上了瓶盖,又解开了君律身上的穴道,鲜血便从那伤口中流出,花落沉手脚利落地给他包住了伤口。 一旁金苏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绯曳则是在心中咆哮:花花你好帅!花花你好吊!花花求大腿啊~~ 几人表面正常地沉默了半晌,最终好奇心颇重的金苏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了:“落沉兄,刚才那是什么功法啊?”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穿书为蓝颜 作者:散扶柒 第7节 花落沉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摇摇头,意思就是不能说。 绯曳瞪了金苏一眼,又道:“今日这腐尸,你可知是何人派来的?” 花落沉皱皱眉,片刻后道:“应当和灭门之人有关,今日若中招的是我,恐怕医仙来了,也无力回天。”他顿了顿又叹了口气,自嘲着说:“是来灭余口的,总算是,找上门了!” 之后,绯曳先是在院内布下了结界和几个法阵,又给了花落沉几张信号符,告诉他若有异动,就点燃信号符。 花落沉接过点点头,绯曳环顾了四周并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就回去了。 回到住处时,南宫离还未回来,绯曳又等了两小时,没见人影,就自己先睡了,次日醒来时,南宫离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绯曳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看向南宫离,然后很明显的发现他经过昨晚已经到了金丹期大圆满了。绯曳心塞,即使不喜欢墨竹尊者,也不得不承认他比较适合教boss啊!可他不喜欢墨竹尊者的原因,就是他比较适合教boss啊! 下午,无憾峰的大殿前就贴出了明日比赛的流程和抽签结果,绯曳和南宫离到大殿查看时,告示旁已经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了许多人。殿外广场上也开始搭建对决的擂台,一共设有十五个比赛场地,元婴期三个场地,金丹期和筑基期各六个场地,练气期的弟子不参加大比。 绯曳直接放了一缕神识钻进人群看比赛流程和名单,看完流程后只想说一句,“真他娘的简单粗暴啊!” 绯曳只看了金丹期的流程,觉得其他的应该也差不多,就没去看。金丹期报名的共有一百二十人,初赛分为五人一组上场地对决,只余一人晋级,晋级的二十四人分四人一组,同样每组竞争后,最后留下的一人晋级,接着六人就是两两对打,决出前三,最后三人一场出来冠军。 绯曳浏览了名单,发现还好没有一开始就将他几个徒弟放在一组的情况,不然兄弟相杀什么的多残忍啊,关键是作为师尊,无论给哪只加油都不对啊! 一开始的五人对决一共排了二十四组,分两天,每天十二组,上午六组,下午六组,而刚好有六个场地,函治景在第四组,金苏在第五组,也就是上午的第四、第五场地,南宫离在第十组,就是下午的第四场地,都在第一天比赛。看到这名单,绯曳第一反应是‘这是不是按照名字首字母顺序排的,’不过这世界没有英文字母。 又看了一遍名单,发现清戈明日会对上一个和他修为相当的元婴中期,才发现原来元婴期报名参加的人很少,不过二十余人,所以是直接两两开打的,绯曳心道这个倒还有点看头,至于那种五个人混战的场面,想来真是……啧啧! 而后绯曳突然想起主角君律受伤了,这次大比也没法参加了,那么这次大比金丹期的第一名岂不是…… 绯曳默默抬头看南宫离,主角不在,boss光环应该最强大吧! 南宫离看着他眨了眨眼,像是在问怎么了? 绯曳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道:“为师之前在云船上胡言乱语的那些你都忘了吧,这次要给我拿到魁首。” “……好” ☆、第三十二章 宗门大比开场之日有个好天气,艳阳高照,碧空万里。无憾峰广场之上按宗门别派排列着参加大比的数百名弟子,他们穿着各自宗门的道服,面色肃然,斗志昂扬。大殿之上放置着十几张椅子,面向百人大队。小童们正领着各宗门宗主峰主坐于木椅之上。 绯曳也跟着小童的指引坐到安排好的座位上,四处看了一看,发现左边坐着笑嘻嘻的医仙,右边坐着一脸严肃的墨竹尊者,右边的右边是法哉宗的颜寻大师……绯曳非常郁闷地望了一眼远在千里之外的绯连。。。 他娘的这位子是到底谁安排的!你觉得劳资和医仙关系不错,也不能这么坑地把爷和这群大能尊者放一起的好伐!没看到尚虚宗那一群峰主都扎在一坨吗!把老子这么隔离出来是几个意思啊! 绯曳心中正咆哮着,目光却不期然地撞进了下面南宫离幽谭般的眼眸,心绪立刻平静下来。南宫离的身影特别好找,就在尚虚宗队伍的第一排,而南宫离一身黑衣在尚虚宗一片蓝白衣袍中更为显眼,目光一转便能相遇。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缠,竟然谁都没有移开,片刻后绯曳就忍不住笑了,南宫离也勾起了微不可见的弧度。 笑了一会儿绯曳突然有了一种像是在高中上课时偷偷摸摸和初恋女友对望的感觉,随后默默偏开头把这个想法扔了出去,开始认真听首星仙尊演讲开幕词。 半个时辰后,在绯曳已经快听得睡着了,正在吐槽果然古今中外的领导演讲都是这样的又臭又长啊,随着最后一个掌门讲话完毕,执事长老一声令下,裁断长老们分居各个场地,宗门大比总算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开始了。 绯曳起身想找南宫离前去金丹期场地看比赛,虽然嫌五人混战太乱没什么意思,但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师尊,小苏小二要上场了还是要去看看的,便转头问木易声:“医仙可要去看观看比赛?” 木易声笑:“我来这可不就是为了看美人儿的,美人儿去哪,我自然去哪!” 绯曳抽了抽眉角,忍不住观望了四周有没有人,发现果然有好几道目光望到这边。妈哒!领导都还没走啊!你胡说八道的时候能不能注意点场合啊!真他妈想喷你一脸血啊! 绯曳最后还是忍住了,深吸了一口问:“那一起?” 木易声笑着点头,绯曳转过头时发现南宫离已走到他面前,旁边还站着刚刚从客房那边过来的舒适。 看到舒适,绯曳就想起了君律,自上次被腐尸击中一掌后,花落沉虽救其性命,但阴魂停留时间太长,君律心脏受损,一时还未恢复过来,便问:“君律可醒了?” 舒适摇头:“一直未醒,花公子在照顾他。” 绯曳点头,心道这飘来飘去的东西果然了不得啊,能把主角给整趴下,不过只有花落沉在太过危险了,便让舒适也回去和花落沉有个照应。 三人到达金丹期四、五场地时,两个场地周围都已经里三圈外三圈地挤满了人,由于此处两个场地有金苏、函治景二人比斗,作为睿剑峰峰主的亲传弟子,这二人胜算也较大,因此围观人群中有许多都是睿剑峰弟子,绯曳三人过去时,那些弟子都自动让出一条到前排的路,绯曳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上前观看。 绯曳自然是不能上前观看的,谁让四、五两个场地都有他的徒弟,场地还隔着十几米距离,只有站在外围,两边才都能远远地看见。 绯曳心道还好这二人不是分在一、六场地,否则老子直接去看元婴期的比赛了。 “可有熟识之人在其中?”木易声见绯曳停在这两个场地之间便问。 绯曳点头,指了指站在擂台旁候着的五人道:“第四场地蓝色发带的青年是我的二徒弟函治景,第五场地那个笑得很傻的白衣人是我的大徒弟金苏。” 木易声看了他所指的二人一眼,低笑一声:“怎的你的小徒弟与你大徒弟修为相当,比之你二徒弟还胜一筹,你这师尊当得可真有点偏心哪。” 绯曳回头看了沉默着的南宫离一眼,心道那可不是,boss怎么说也是我一手养大的啊,我这心都不知道偏到哪去了!可就算我偏心,我对这三个徒弟也都没怎么指导啊,顶多给南宫离灌输了点思想教育,所以只能说boss实在太有天分了! 正聊着,远处裁断长老敲响锣鼓,参赛之人走到擂台之上各自站定。木易声只瞥了一眼道:“你的大徒弟胜算最大。” 绯曳听着他的话探了一番第五场地上五人的修为,发现都是些刚入金丹期的小修士,五人之中金苏的修为最高,只要不出意外,谁赢是毫无悬念的。至于函治景那边,绯曳看了一看,发现除了一个法哉宗的光头也是金丹后期,之前和南宫离约定了的让他好好虐虐的那个‘真帅’也在其中,并且短短几日已到了金丹后期,不知是自己突破的还是丹药灌上去的,不过他现在确实是和函治景同修为,心道真是冤家路窄,函治景前几天还和他打过,现在又碰上了。 擂台之外,裁断长老一声锣响,场地之上五人闻声而动,各自成营。 绯曳并不担心金苏,所以只看了一眼就将目光放在了函治景身上。 第四场地上的五人很散,全部来自不同门派,因此没有像其他擂台上同门修士互相信任,结为同盟,共同抗敌的情况,锣响之后,便如绯曳所预料的一样乱斗起来,看见谁都打,不过法哉宗的那个光头却只是一味地避让,并没有反击,由于情况太乱,也没什么人注意他的情况。 除了三大宗之人,第四场地还有一个金丹初期的剑修和一个金丹中期的符修,在乱斗一阵后,三大宗之人倒是生出了同一个心思,先把那两个碍眼的家伙弄下去。 于是在经过一番猛烈攻势之后,那两个别门派的剑修和符修就被扔下了擂台,而后像是约定好了的,函治景直接和李真率斗了起来,而法哉宗的光头则待在旁边观看,看着还时不时叹息感慨一番,可惜没人朝他。 函治景像是铆上了劲,平时一直练不好的流云剑第八式现在都能运转自如。李真率不堪落后,剑剑划过函治景的要害,丝毫没有比赛不伤人性命的觉悟,函治景一个没防备,便被刺中了右腿,引起台下之人的一阵唏嘘。 函治景眯起眼,挑开自己脚上的剑,在原地站稳,又将自己手中之剑扔到了地上,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唤出了流云剑。 底下睿剑峰弟子惊呼,竟然是峰主的剑,绯曳换本命剑之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而函治景也鲜少使用流云剑,所以许多弟子都不知绯曳已将流云赠与函治景,纷纷猜测峰主的用意。 函治景拿到流云剑的一刻勾起了唇,额上的汗滴在盛阳之下闪着晶光。 李真率冷笑:“换把剑难道就能行了?” 说完又风驰电掣般挥舞长剑刺向函治景的喉咙,函治景微一偏头,流云剑甩出了一个剑花,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划过李真率的小腹,又一低头将剑穿过他的腋下往上一挑,片霎断了他的左臂,断肢直接飞落到光头脚下。李真率一声痛呼,在站定时已是独臂大侠,函治景一脚便将他踹下了擂台,台下之人纷纷避开,李真率捂着左肩一边面目狰狞地盯着函治景,没多会儿就来了两个无量宗弟子将他抬走。 绯曳惊叹着摇摇头,心道,不愧是劳资徒弟,够凶残! 法哉宗的弟子微一定神,敛起放在断肢上的目光,望向函治景,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底下突然有几个弟子传出议论声。 “刚才还没注意,此人是颜寻大师的徒弟何礼吧,听说是被当成下一代宗主来培养的。” “这位就是法哉宗那个声名显赫的少年菩萨啊!” “那函治景对上他有胜算吗!” 函治景听到他们议论,不耐烦道:“快点动手,你们佛修最磨蹭了,婆婆妈妈地还来参加什么大比。” “此言非矣,”那个法哉宗弟子摇头,“凡武斗之比,不求输赢,得之坦然,失之淡然,顺其自然,争其必然。应当享受其中,点到为止,追求境界为上。” 函治景懒得听他扯什么大道理,流云甩出剑花,层层剑气凝聚成刃,朝何礼飞旋而去。何礼见其如此只是淡淡地闭上了眼,双手合十,口中默念,未见出现什么,而那些剑气锋刃却停留在他身前一米开外,不得上前,片刻后碎裂消散。 函治景见状举剑砍向何礼,剑未触及,却被反弹回来,函治景一阵急躁,又灌输灵力至剑,凝结出了十几道气刃飞刺而去,那个何礼却依然站在原地碎碎念,气刃靠近不了他一米之内便都化为虚无。 绯曳心道原来佛修才是真正的大麻烦啊,就这么不躲不避的站在那念经,任你动手,还偏偏你就是打不到他,论道行,对比此人,那个‘真帅’算个毛线啊! 函治景显然有些气着了,使出了一直不敢用的第九式,挺直身体将灵力运输到剑上,流云发出淡蓝色光辉,在几个柔和婉转之下,尖端凝结出数百滴水珠。 “是消雨,第九式消雨!”台下弟子惊叹。 绯曳皱眉,消雨是流云剑法最后一式,他之前在雪山闭关时也曾练过,深知此招靠的就是灵力,灵力越强越多,凝结出的水滴越多,速度越快,腐蚀性越强,他也曾一次性凝结出数千滴,瞬间将一块冰石洞穿成末。 想着绯曳皱起眉,函治景之前对抗李真率已耗灵许多,此次能凝结出几百水珠,恐已耗尽灵力,此举实在太鲁莽了。 意料之中,函治景将剑端指向何礼后便失了气力,有些无精打采的。而那些水滴则直击何礼而去,不复之前的气刃,水滴大半穿透了何礼所筑的屏障,何礼陡然睁眼,眼底清明一片,一瞬旋身躲过水滴的攻击,仅衣袖上被腐蚀出了些小洞,身上完好无损。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纷纷感叹不愧是颜寻大师的徒弟。 函治景已耗尽灵力,见他躲过,深知自己无力再战,撇了撇嘴低头道:“我认输。” 何礼点点头,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就缓缓走下台去。 锣声敲响,“第四场地法哉宗何礼胜。” ☆、第三十三章 随着裁断长老的声音落下,函治景踉踉跄跄地走下了擂台,不顾其他睿剑峰弟子的搀扶安慰垂头丧气地走到绯曳面前,低头轻声道:“师尊。” 绯曳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表现不错,能利落地使出流云剑法第八式将对手打下台,又学会了第九式消雨,此次进步很大,为师深感欣慰,不过下次切不可如此轻率从事,在不知敌手能否躲过的情况下,就倾尽灵力使出杀招,今日若换做是别人,可不会因为你认输了就轻易放过你。” 函治景听此言,心情就好了许多,抬头道:“多谢师尊教诲。”正高兴着,转头就见到南宫离在旁边鄙视的眼神,瞬间情绪又低落了。 木易声呵呵地笑了几声,然后道:“今后若遇到了像方才之人那样的,还是直接绕道走的好,佛修可不同于仙修,修元婴,重天道,佛修时刻在定中,修舍利,重悟禅,所修术法皆与仙修不同,将来飞升也是进入佛界,总而言之,有关佛修,一切都是天机,能不得罪就千万不要得罪修佛之人。” 绯曳挑眉,原来医仙也是会认真说话的。 函治景环顾了四周,然后小声问:“那得罪了会怎样?” 医仙配合他低声道:“会说道理烦死你!” 函治景听闻立刻肃然,心道绝对不能得罪佛修,刚才真是太险了,差点就和那个光头结仇了,希望他不记得我! 此时,第五场地传来结束锣声。裁断长老喊道:“第五场地尚虚宗金苏胜。” 旁边围观的尚虚宗弟子一阵欢呼,纷纷簇拥着金苏不让他出去,绯曳看着金苏可怜兮兮望着自己求助的目光,笑了一声,过去将其带出了人群,走到无人之处指点道:“此次虽胜,但不可倨傲,大比才初始,之后的对手只会愈来愈强。” 金苏点头:“是,师尊,徒儿明白,徒儿不会辜负师尊期望的。” “恩,”绯曳应了一声,又叹道:“你还是去安慰安慰小二吧。” 金苏惊讶:“二师弟输了?” 绯曳点点头:“不仅输了,输得还挺惨的。”灵力耗尽都不能伤到他一分一毫,之后若是被南宫离碰上,可有一场恶战了! “法哉宗的何礼,你可知其人?” 金苏皱眉:“听闻此人少年早成,知佛理,通大道,不计得失,慈悲为怀,传闻其早已将佛修功法练至了返璞归真的地步,虽说是金丹修为,但不容小视。”说完顿了顿问:“师弟是输给了他?” 绯曳点点头:“之后的对决你与阿离皆有可能对上此人,对付他要靠智取,不可草率攻击。” 金苏应了一声。 绯曳与金苏谈完话回到原地时,各个场地的角逐基本结束了,众弟子们纷纷回去住处休息,有比赛的准备比赛,没比赛的回去聊聊天,扯扯八卦。 在绯曳和南宫离回到住处的一路上,有两人前后走到南宫离身边,欲言又止,绯曳观察了他们表情,估计大概是来求同盟的,但南宫离一个眼神也没给他们,自顾自地走了。 绯曳想和他说,怎么也是下午要比赛的人,不能得罪的太过,要是他们联合起来打你一个怎么办,不过看着南宫离这么淡然的神情,想boss就该这么目中无人才霸气啊,便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午后,烈日当头,阳光直射在大比场地之上。不得不说,这南陆不比北陆中陆,由于靠近极炎之地,南陆地区常年炎热,即使修士可用灵力维持周围环境的温度,但一直消耗着灵力也难免有些焦躁。在这么个燥热的环境下,五人战下午场的大比开始了。 金苏和函治景早早地在第四场地前面抢了块空地,摆了两把椅子,留给绯曳和木易声坐。 绯曳带着南宫离到比赛场地,又嘱咐了他几句,就同木易声一起坐到了两个徒弟备好的座位上,等待比赛开始。 少顷,锣声敲响,五人走上擂台,各自占据一地,等待号令。 绯曳眯着眼观察了其余四人的修为和神情,其中有两人是无量宗的,都是金丹中期,一个是剑韵派的,是金丹后期,还有一个是其他小门派的,也是金丹中期。 剑韵派的和另一个小门派的绯曳都见过,就是今日来找过南宫离联盟的人,不过观他们眼神,这两人应当是结盟了,那两个无量宗的更不必说,一定是早已经联合好了的,现在就看他们选择怎么个打法了,若是先两两对战倒还好,要是四人一致决定先把南宫离给弄下去,那局势就不太妙了,不过要是我,也肯定会决定先一起对抗最强的,只能期盼他们傻吧! 锣鼓声再次敲响,台上五人闻声出招,不出所料,这四人都不傻,攻势果然都直接朝着南宫离而去。 两个无量宗弟子皆是符修,直接朝着南宫离扔各种符,而另外一对则都是剑修,剑意虽不浓,但也还是有点的。南宫离侧身躲过两张火符,避开利剑,一个瞬影便到了他们身后,众人皆呆,这金丹期还带瞬移的! 绯曳见状,忍不住笑了。 函治景疑惑:“师尊,这是什么功法?” “他刚才所用的可是千余百转步?“木易声问。 绯曳点头。 金苏想了想,问道:“千余百转步不是墨竹尊者所创吗?师弟怎会?” 木易声笑:“你们不觉南宫离同墨竹尊者面容很相似?” 绯曳心道性格也很相似! 函治景恍然大悟:“南宫离莫不是墨竹尊者的儿子!” 木易声大笑。 绯曳无奈摇头,也不怪函治景,毕竟自己当初见到墨竹时也冒出过这个念头,便道:“是舅舅,墨竹尊者是阿离生母的弟弟。” “哦,原来如此。” 其他围观之人也或多或少听见了他们的谈话,纷纷讨论起来。 台下聊得热闹,台上四人的表情可就有些微妙了,他们相视一眼,齐齐出手,继续开展强烈攻势,然而南宫离像是耍着他们玩一般移来移去,弄得四人屡屡将招数用到了自己人身上,这边南宫离还时不时往他们身上劈个雷,动作快准狠,并且直接朝着脸去,若是避不开那可就得毁容了。台上其他三人看不出来,剑韵派的那位可看出来了,这特么的不是他们墨竹尊者的招数嘛,又是瞬移又是砸雷的,简直丧尽天良啊! 明明是剑修却连剑都未曾出鞘,便能将四人戏耍到如此地步,台下围观弟子皆是议论纷纷,想必这场比斗是毫无悬念了。 不出所料,没多久,那四人就放弃了围攻南宫离,开始两两对打。南宫离则在旁边观看,发现哪一方处于弱势,就朝另一边扔几个雷,耗到最后,两败俱伤,渔翁得利。 从开始到现在不到半柱香时间,别的场地还在五人苦战之时,这边裁断长老锣声敲响,“第四场地尚虚宗南宫离胜。” 听着裁断长老的结果宣布,台下的观众表示,吾等从未见过如此无趣的混战,一点都不跌宕起伏! 南宫离从台上直接移到绯曳面前,神色自若,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他。 绯曳站起,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表扬他,于是淡定的抬起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很好。” 南宫离皱了皱眉,然后沉默着点头。 绯曳挑眉,怎么感觉boss情绪又低落了,便问:“怎么了?” 南宫离顿了顿,将右手摊开到绯曳眼前。 绯曳看了看,原来是手心不小心被剑气割到了,留下了细细的一道伤痕,细到连血都挤不出来,绯曳看了木易声一眼,道:“这也不用涂什么药,要不你自己舔舔?” “……” 作者有话要说:  绯曳看了看,原来是手心不小心被剑气割到了,留下了细细的一道伤痕,细到连血都挤不出来,便道:“这也不用涂什么药,要不你自己舔舔?” 南宫离:“你给我舔……” ☆、第三十四章 五人对战结束后,绯曳等人就回客房休息了,金苏和南宫离开始准备两天后的四人战,绯曳则去了趟花落沉那,看看君律情况如何。 到达花落沉等人的住处时已是月上梢头,绯曳推门进去,便见舒适正在给君律温养心脏,这几日为了帮助花落沉照顾君律,舒适基本上都呆在这里,木灵根的灵力温和,具有滋养功能,舒适每日都会用灵气修复君律心脏受损的地方,既有利于锻炼自己对灵力的控制,也有利于君律伤势的恢复。 花落沉坐在床边目光无神的看着他们,金苏则在自己床上修炼,见到绯曳进来,就起了身。 “师尊。”金苏过来道。 绯曳应了一声,走到床边,花落沉不知在想什么,一直没有回过神来,绯曳拍了拍他的肩:“花花?” 花落沉抬头,见是绯曳就勾了勾唇。 绯曳皱眉:“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遇到什么事了?” 花落沉摇摇头:“陈年往事而已。” 绯曳深知他有许多秘密,家门被灭,原本无忧无虑的花家大少突然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家寡人,在未遇到自己之前,也不知遭遇过多少磨难,即使表面装作不在乎,恐怕心理上也多少有些怨愤,绯曳叹气,点点头不再多问。 片刻后,舒适停下输送灵力,替君律将被子掩好,见到绯曳站在旁边,叫了一声“峰主”。 “怎样?何时能醒?” 舒适看了床上之人一眼,道:“心脏已无大碍,快的话,今晚就能醒。” 绯曳点头:“那就好,本来还想请医仙过来试试,现在看来是不必要了。” 舒适应了一声。 “那你们在此照看。”绯曳道,又转头对金苏嘱咐了几句,让他注意屋内的安全,就回屋了。 第二天的比赛,绯曳没有去看,一来是嫌弃比赛场地太过吵闹,二来是初赛者并无几个是有实力的,既然没有熟识的人参加,还是自己在屋内修炼的好。 次日,五人战的获胜名单和四人战的场次安排出来,依旧张贴在了无憾峰的大殿前,由于屋外太过炎热,绯曳宁可陪着南宫离在屋里修炼,不想出去人挤人,不过还是会有人来告诉他们四人对战的场次和人员的安排。 作为已败人士,函治景无疑是最清闲的,一大早就跑去无憾峰大殿,将他认识之人的名单场次都看了一遍,然后一个屋一个屋地跑腿通报过去,还挺乐不思蜀的。绯曳只想说:这孩子真傻!我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徒弟! “胜出的二十四人分成了六组,师兄在第三组,师弟还是在第四组,打赢我的光头在第六组。”函治景顿了顿,又说:“清戈师兄昨日的比赛又赢了。” 绯曳没有在意清戈,怎么说也是宗主的首徒,起码要进决赛,又问:“昨日可有什么强劲的对手?” 函治景想了想,道:“昨日第一场地赢的那个挺厉害的,和那个光头一样,也是只躲不攻击的。” 绯曳皱眉:“又是法哉宗的?” 函治景摇头:“他有头发!” “……”法哉宗也不全是光头好伐!还有带发修行的好伐! 函治景仿佛看出了他师尊眼里的鄙视,急忙解释:“他穿的衣服也不是纯白的,而是藏蓝色,躲避攻击的方法也很奇怪。” 南宫离幽幽睁开眼:“如何?” 函治景见自己勾起了师弟的兴致,扬了扬眉,又故意神神秘秘道:“这人哪,很玄乎!”说完还挤眉弄眼地做了几个怪表情。 绯曳最讨厌被人调胃口了,伸手给了他头一下:“有话快说。” 函治景“诶呦”一声,眼神幽怨地揉了揉头,撇嘴道:“那人名叫黄知秋,很诡异的是,每次在别人攻击之前,他都好像知道那人要往哪攻击一样,每次都刚好避开。” 绯曳不以为意:“这阿离也能做到。” 函治景看了南宫离一眼,沉思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该怎么表达,然后皱了皱眉说:“不不不,和师弟的不一样,师弟是用千余百转步避开其他四人的攻击,胜在来去自如,无影无踪,而那个黄知秋动作很慢,就是在别人开始掐诀将要攻击时,他慢吞吞的往旁边走个几步,刚好避开,分毫不差。” 函治景想了想,又说:“而且此人连其余四人要发出什么攻击都知道,他会将火属性的攻势引到水属性的修士那,原本该捆到他身上的藤蔓最后也会落到一个剑修身上,就好像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整场看得我都毛骨悚然了。” 绯曳听他的解释,倒是对他口中之人有点好奇,便问:“可知是何门何派的?” 函治景摇摇头:“他赢了比赛也不见有人来相迎,衣着也是没见过的,应当是小门派,不过有人说……” “说什么?” 函治景想了想:“有人说是望星阁,我觉得不太可能。” 南宫离面色平静,然后道:“是望星阁。” 函治景惊讶:“怎么可能!” 绯曳听闻了然,这望星阁是在南陆较出名的门派,之前也提过它的出名之处就是测星运算天命。由于做的是推演天机这种损命的事,望星阁相当神秘,门派的具体方位无人知晓,几百年来也就出来一个望断大师,而就这么一个,如今便已成了千知阁的活招牌。 这类人一旦出了门派,若是可以找到一个好的庇护,那必然能在修真界混得风生水起,但要是独自一人,难保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极少有人会选择出山,函治景觉得不可置信也是理所当然的。 绯曳回头看向南宫离:“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南宫离沉默了半响,然后张了张嘴,就在绯曳以为他要开口的时候,南宫离又闭上嘴“恩”了一声。 绯曳语塞,所以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你还是没回答我啊! 南宫离自然没法回答他,在前世,这个叫黄知秋的,最后也入了千知阁的,不过此人不像望断大师那般,只要付得起灵石,便能给你算上一算,这黄知秋只接待位高权重之人,他当上魔尊之后,前去千知阁询问华霜丝的消息时,便是黄知秋指出的方位,那时才知千知阁幕后还隐藏着许多望星阁之人。 南宫离想了想,说:“此人不足为惧。” 绯曳抽了抽眉,您老觉得没问题就好。 其实绯曳也没将这人放在心上,若只是依靠别人的攻击来攻击他人,多人战上能赢,单打独斗却讨不了好。况且原书中和主角最后对战的两人,一个是无量宗的,一个是法哉宗的,不过作者并未写出那两人的名字,只是一个劲的渲染气氛,描写君律如何大开王八之气,轩凌剑如何惊呆众人眼球,主角的剑法如何帅破天际,绯曳想了想剧情,忍不住扶额,他当时是怎么看下去的,果然他对boss是真爱啊! “还有什么厉害的吗?”绯曳继续问,他基本确定了走到最后的那个法哉宗弟子应当就是何礼,他要问的就是无量宗的。 函治景摇了摇头:“我只看了第一场的比赛。” “……” 函治景嘿嘿一笑,又道:“但是听闻首星仙尊的小徒弟也很厉害,不过我没看过他的比赛。” “是变异风灵根?” 函治景应了一声:“好像是。” 绯曳点了点头,心想就是这个人了,不出意外此人应该会在最后和南宫离对上。 第二日,晴空万里,依旧是老场地,四人对战开始。 ☆、第三十五章 四人战的比斗在未时开始,也就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段,绯曳都有点怀疑主办方是不是整他们,放着大好的清晨时光不用,故意挑这么个时间,对于他这个冰灵根的来说,简直是谋财害命,丧尽天良! 绯曳并未与南宫离同去,而是让他早早的去准备了,自己却磨磨蹭蹭地拖到了最后一刻比赛开始时,才坐到了函治景给自己和医仙准备好的椅子上,不过今日医仙并未来,想想也是,正常人谁愿意耗着灵力精力观看都不认识的人比斗,函治景见医仙未来,就自己坐下了,还掏出一颗灵果来,“咳哧咳哧”地吃着,也不拿个出来孝敬师尊,真是孽徒! 锣声再次已经敲响,宣布比赛开始,而此时擂台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由于绯曳是坐在较远的地方观看,所以大部分场地上的情况都能望见一些,在其他场地都已经开始比赛的时候,有两个场地却还呆愣着。一个是第四场地,三个人傻兮兮地杵着,还有是第五场地,五人面面相觑,随后便见一个黑袍人从第五场地飞到了第四场地…… 函治景啃着果子,眼睛一亮:“诶?师尊,那是师弟吧!” 绯曳:“……” 没有亲自带着数不清数的小徒弟到比赛场地是我的错! 南宫离回到第四场地之后,比斗就开始了。 绯曳见过南宫离的凶残样所以并不担心比赛结果,扫了一眼第三场地其他人的修为,对金苏也挺放心,所以比赛全程,绯曳一边听着函治景叽叽喳喳地播报赛况,一边懒洋洋地闭着眼晒日光浴,听到函治景说到精彩的地方,才睁开眼瞧上一瞧,瞧完了继续睡觉,直到听到一声锣响,随后宣布“第四场地尚虚宗南宫离胜。”又是一声锣响“第三场地尚虚宗金苏胜。”紧接着就是两个场地尚虚宗弟子的欢呼声。 绯曳看到走过来的两人笑了笑,对他们大力赞扬了一番,又把从函治景口中听到的做得好的地方夸奖了一下,就打了个呵欠回去睡觉了,心想看比赛真是太累了,比打比赛的还累! 次日,胜出的六人分为三组,两两对战,然而出乎绯曳意料的是,主角君律不在,剧情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南宫离直接对上了首星仙尊的小徒弟刘长夜,金苏则是对上了法哉宗的何礼,另一对是剑韵派的一名弟子和黄知秋,要是如原书中所写的刘长夜与何礼都赢了,那么输的就是金苏和南宫离了,绯曳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三场的比斗是安排在同一天的,都是第一场地,打头阵的便是南宫离和刘长夜的两人对决。 绯曳和南宫离到比赛场地时,那已经围着很多人了,看服装大多都是尚虚宗和无量宗的,比以往任何时间都要多,不过见到绯曳和南宫离过来都让出了一条路。 绯曳想着原书剧情,神色有些紧张地交代了他几句,南宫离抓住他的手掌捏了捏,看着他的眼睛淡淡道:“会赢的。” 绯曳顿了顿,而后点点头,走到了医仙旁边坐下。 没多久,锣声响起,南宫离与刘长夜走到擂台上,一人身着黑色衣袍,神色冷淡,一人穿着青底紫袍,略有些严肃。旁边的弟子呼声不断,大比进行到这里,两人都已为多数人所知了,绯曳听到周围许多弟子在讨论他们的招式剑法,对于对决胜负的猜测,也是众说纷纭。 “南宫离前几场比斗连剑都没拔过,这次不知道是不是还用老方法。” “就算用老办法可能也会赢。” “我倒觉得还是不要出剑的好,刘长夜的饮风剑十分厉害,削铁如泥,要是待会儿南宫离的剑刚出来就被他断了,那就可笑了!” “说不定南宫离这剑法是使得不好才不敢出剑的。” “这可是墨竹尊者的外甥呢,我看这场悬得很!” 绯曳听着他们的话皱了皱眉。木易声转头看着他问道:“美人儿很担心?” 绯曳已经懒得管他的称呼了,反正是改不过来了,摇了摇头道:“阿离会赢的。” 木易声轻笑了声,没有再说话。 锣声再次敲响,决斗开始。 刘长夜首先出击,只见他举剑飞到空中而后垂直砍向南宫离,速度极快,带起强风,若是常人,几乎避无可避。众人皆为南宫离捏了把汗,眼见剑刃要砍到他肩上,然而下一瞬,南宫离消失了,不似他之前的瞬影移动,而是原地消失,台下传来一阵惊讶声,纷纷猜测他是去了哪里。 刘长夜面色镇定站起身,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这时却见那消失了的黑袍人又出现在原地,动作姿态分毫不差,仿佛他从未离开过。 木易声笑:“进入虚空了?呵!你这徒弟有点意思!” 绯曳神色飞扬,勾唇道:“也不看看是谁教的。” 木易声赞同地点点头:“是啊,墨竹教的挺不错。” “……” 妈哒!没法交流了! 刘长夜见南宫离再次出现马上又挥剑卷起长风,形成风刃朝着南宫离飞旋而去,南宫离却又再次消失在了原地。刘长夜皱眉,喊道:“胆小鬼,是剑修就拿出你的剑,别躲躲藏藏的。” 话音刚落,一把长剑直向面门劈来,刘长夜急忙侧身躲过,南宫离又挥了几剑,剑气凌厉,剑速极快,台下修为较差之人只能感受到场上浓厚的剑意,看不到剑身,偶尔见到一道紫蓝色光芒闪过。 而台上刘长夜发现他居然只能不停地躲避,丝毫没有出剑的机会,此人明明和自己相同的修为,剑意居然能浓厚到这种地步,并且剑剑都是杀招,稍有不慎便会人头落地。 台下之人皆已目瞪口呆,没想到南宫离居然能将这刘长夜逼到如此地步,无量宗的弟子更是一副焦急的神情,心中纷纷为刘长夜呐喊,然而下一刻再看时,南宫离的剑却已经指在了刘长夜的喉前,他墨黑的眼眸中毫无涟漪,神情自若,似乎只是自己在院中练了场剑,手中的欺霜剑被包围在了蓝紫色的电流之中,仿佛只要再靠近一毫,刘长夜便会堕入万丈深渊。 台下众人只想说一句话:这人太他妈强了! 别说其他弟子了,连绯曳和木易声都惊呆了,这他妈是人的速度吗,这剑速和剑意起码要练个七八百年才能有吧!之前也不是没见过南宫离用剑,在秘境的时候两人都见过他斩杀妖兽,合着这小子之前一直藏拙呢! 锣声响起,“两人对决第一场,尚虚宗南宫离胜。” 南宫离在众人的惊呼中收起欺霜,飞下台朝着绯曳走去,尚虚宗弟子们想要过去围住他,然而见他过来却又没有人敢靠近,特别是睿剑峰弟子,对于管教了他们五年的黑面神,心中真是又爱又恨啊!刘长夜在台上愣了好一会,直到锣声再次响起,下一组的人员上场,他才抬起头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南宫离,然后缓步走下台去。 见到南宫离过来,绯曳身为小弟的自豪感立马上来了,小跑过去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笑道:“你这剑法练得比你师尊都好了,这次肯定能夺魁,哈哈哈!回去为师给你买糖吃!” 南宫离看了眼几乎挂在自己身上的绯曳,忍不住扬起唇角:“恩。” 绯曳很兴奋,又道:“要吃什么糖,跟为师说,你要什么都给你!” 南宫离伸出手扶住他的腰:“恩,都好。” 木易声笑着看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下一场就是金苏对上何礼,绯曳带着南宫离回到座位,发现木易声不在了,想着估计是嫌弃太阳出来太热了,就拍了拍旁边的椅子,让南宫离坐下,周围许多目光都望着这边,绯曳想着boss这一战算是出名了,说不定还会封个‘快剑一枝花’什么的…… 等到锣声再次敲响,金苏与何礼先是默默对视了一会儿,随后何礼抬起手掌放到胸前,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金苏也学他的样子回了一句“阿弥陀佛!” 何礼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施主请先。” 金苏也伸了伸手:“你先。” 何礼摇了摇头:“请施主先出手吧!” 金苏也摇了摇头:“还是你先吧!” 台下众人:“……” 金苏见他不再说话,也不动手,便道:“为何不愿攻击于我?“ “人生在世如身在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金苏笑了笑:“你如今可处在荆棘之中?” “施主若动,吾便处于荆棘之中。” 金苏听完,坐到了地上:“那我不动,你当如何?” 何礼见他如此,笑了笑道:“但契本心。” 金苏听了不为所动。 何礼顿了顿,片刻后点了点头道:“是智者,任物不任己,施主此战,便算你赢了如何?” 金苏愣了一会儿,随后笑道:“好啊。” 众人:“……”发生了什么事! 绯曳:“…o…” 裁断长老:“呵呵!” 锣声敲响,“两人对决第二场,尚虚宗金苏胜。” 这次没有欢呼声了,因为,这赢得好点莫名其妙啊! 看着金苏走过来,绯曳也站起身,第三场的对决绯曳并不打算看,就带着几个徒弟一道回去了。到了住处后,憋了许久的函治景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师兄,那个光头为何会让你赢啊?” 金苏喝了一口茶,笑了笑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方法是舒适告诉我的。” 绯曳也好奇:“他怎么说的?” 金苏想了想,复述出舒适的话:“既然他只站着不动,任人攻击,那你就坐着不动吧,他不会主动攻击于你,只会激一激你,说什么让你遵从本心,你的本心是什么,不就是想赢嘛,只要你不想着赢,他也拿你没办法,说不定就弃权了。”金苏顿了顿道:“原话就是这样!” 函治景呆滞:“这样也行,早知道我也像师兄你那样坐着了。” 绯曳笑:“你坐得住吗!” 函治景撇撇嘴,心想在没有底的情况下,他还真坐不住。 ☆、第三十六章 送走两个徒弟之后,绯曳又无聊了,托着腮靠在桌上开始回忆剧情,可怎么想都只记得最后boss被杀的场景,索性摇摇头不想了,拿出了医仙酿的四脚蛇酒,打开放到鼻端嗅了嗅,还是有一点酒气的,将瓷壶放到嘴边喝了口,虽然依旧没什么酒味,还是很辣,不过倒是不腥了,不错不错,有进步。 尝了几口,绯曳发现这酒虽然难喝,但是越喝到后面却是越爽,最后连舌尖的味道都淡化了,只是不停地往嘴里灌,瓷瓶没多久就见了底,绯曳脸上也爬满了红晕,将酒壶倒过去晃了晃,见一滴也倒不出来,就撇了撇嘴,趴到桌面上看着坐在床上入定的小徒弟。 南宫离面色沉着,依旧是一副冷漠的神情,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他其他的模样,绯曳笑了笑,心道酒馆那几个八卦修士说的真不错,这冰山美人哪,才有征服欲啊……啧,头好晕! 或许是绯曳的目光太灼烈,南宫离察觉到他的视线,便睁开了眼。 绯曳见他醒了,盯着他“嘿嘿嘿”地笑了会儿,南宫离见他这副德行就知道他又醉了,果然没多久,便见绯曳站起身晃晃悠悠地朝着自己走来,嘴里还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片刻后就站定到了自己面前。 绯曳头脑发热地看着南宫离的眼睛,轻浮地笑了声,而后俯下了身子,鲜红的薄唇缓缓靠近面前人的鼻尖,微启的红唇呼出带着淡淡酒味的热气,引得南宫离呼吸一滞,眼见双唇就要贴上,下一秒,绯曳眼睛一闭就倒在了南宫离身上。 南宫离扶着身上的人愣住,随后有些无奈地将他抱起,平放到床上,替他理好了衣衫。被这么一搅,一点修炼的心思都没了,索性也躺到了床上,长臂一揽将身旁之人拥进了怀里,一阵芳香袭来,低下头便又见到了方才那张近在咫尺的红唇。 南宫离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双唇凑过去碰了碰,柔软的触感让南宫离忍不住再次将嘴唇贴了上去,伸舌舔了一下,又嫌不够将舌头探入其中,扫过了里面的贝齿,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辛辣之味传来,让南宫离立刻想起了秘境中尝过的那刻骨铭心的味道,立刻移开了唇舌,皱起眉头,心想算了,不能趁人之危,等着他没喝酒的时候再说吧。然后又贴上去碰了碰那两片柔软的唇瓣,就心满意足地抱着他沉沉睡过去了。 第二日,并没有金丹期的比赛,倒是有一场清戈和无量宗弟子的比斗,绯曳便带着南宫离一起过去看了,到达场地时,发现花落沉和君律都在那,绯连和首星仙尊也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观看,还有几个长老峰主什么的都在这,绯曳心想果然高级领导人都只看元婴期的比赛。 “伤势无碍了吧?”绯曳走到君律旁边问,又朝着花落沉点点头。 君律转身微笑道:“是,已无大碍,那日多谢师叔前来相助。” 绯曳应了一声,听闻锣声敲响,便专心看起比斗来。 此次和清戈相斗的是无量宗至剑峰峰主宵风仙尊的首徒,也就相当于尚虚宗金苏的位置。不过宵风仙尊的修为和年纪可比绯曳大多了,原本尚虚宗睿剑峰的上一任峰主才是和如今的至剑峰峰主同辈,只不过上一任睿剑峰峰主遭遇意外,多年未归,前任尚虚宗宗主外出寻找,便将宗主和峰主之位交给了尚还年轻的绯连、绯曳,这一去便是六十余年,至今杳无音讯。 这位至剑峰峰主的首徒名叫洛云,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手执一把赤色长剑,气骄志满,锐不可当。清戈则是一袭青衫,空手伫立,清新俊逸,品貌非凡。台下围观之人纷纷议论,他们一个是剑修,艳阳剑法出神入化,气势磅礴,一个是法修,道术法诀神秘莫测,变化多端,两人皆是刚入元婴后期的青年才俊,旗鼓相望,也不知最后谁能出奇制胜。 锣声再次敲响,比斗开始。洛云握紧长剑,旋身在空中划过十几道红刃,组成了一面赤色封印,冒着熊熊烈火,直压清戈头顶而去。 “是艳阳剑法的第九式赤火印。”君律惊到:“居然一开始就用绝招。”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趁着开始时灵力充足,想要一招取胜,打得倒是好算盘。”花落沉接到。 外围宵风仙尊看着那赤色红印,微笑着点点头。 场上清戈面色沉着,拂袖掐诀,结成水网抵挡头顶赤色火印,水火相遇,形成了强大的气压,旋起了层层水雾,将清戈包裹其中。 绯曳看着那蓝色水网在赤色火印的威压下逐渐变淡,皱起了眉头:“不成,清戈终究并非水灵根,靠着灵力转化,抵挡不了多久。” 清戈也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用仅剩的水网减弱了火印上的熊熊烈火,伸出左手掐了个诀,袖中迅速飞出七条粗状藤蔓,向着头顶火印拍打而去。 台下众人见他如此抵抗,皆是瞠目结舌,随后议论道:“火能克木,这清戈是打糊涂了,连这个都能忘?!” “不对,你看那藤蔓是在干嘛?” 只见那七条藤蔓缠上了火印的一条条红刃,向四方拉扯,发出了“呲呲”的烧焦声。 绯曳皱起眉:“他想将火印拆散!” 南宫离淡淡评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洛云察觉到了他的目的,出剑飞到火印之上,欲斩断藤蔓,清戈右手一挥,洛云面前陡然出现了一道青色结界。洛云眯起眼,挥剑甩出来一个剑花,剑端产生数十抹红焰,飞到青色屏障之上,灼烧结界。清戈似乎只是想拖延时间,并未加强结界,正在洛云灼烧打破结界之际,七条藤蔓将火印拆成了十几道红刃,逐渐消失,藤蔓也都变成了黑色,不久灰飞烟灭。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穿书为蓝颜 作者:散扶柒 第8节 清戈广袖一挥,灵力转化出一道水幕,瞬间包围了空中袭来的洛云。洛云轻笑,长剑划破水幕,而下一瞬水幕再次闭合。他微微皱眉,不得不将灵力注入剑中,在剑端划出火焰抗衡水幕。 清戈趁机双手翻腾,结出数十支风刃,直击洛云胸膛,洛云抽剑抵御,刹那间,水幕爆破,凝成水剑从洛云的腹部刺穿而过,化成一阵水雾消散空中,鲜血喷涌而出。 至剑峰峰主猛然起身:“云儿 !” “认输吧。”清戈微笑道。 洛云看了眼伤口,深皱起眉,不查一缕阴气飞入伤口。 清戈见他只是皱着眉,又道:“怎么,这般不肯服输,还想再来?” 依旧没有回应,没多久,洛云的眉头之上浮现浓浓的戾气,头顶出现了黑色烟雾,洛云眼神狠厉地看着清戈,嘴角咧开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花落沉见状猛然睁大眼:“糟了!” 外围绯连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清戈,跑!” 两人话音几乎同时响起,清戈刚转过头,擂台瞬间爆破,保护场地的大乘期结界碎裂,强大的气流冲出擂台,围观的众弟子都被压制昏倒在地,台上台下数百米皆被烟尘埋没。 绯曳在爆破的一瞬间拉住了南宫离瞬移到了百米之外,便见眼前一片灰蒙蒙,将周围几个场地都包裹其中。 “怎么回事这是?”绯曳紧紧攥着身边人问。 南宫离冷下脸:“自爆。” “你说那个洛云自爆丹田?为什么,就算输了也不必要自爆丹田啊!”才输了场比赛就想毁灭这里,若不是每个场地都设有大乘期的结界,元婴自爆,他们这些人一个都逃不出去。 南宫离沉默。 “那清戈呢,清戈他……”绯曳想到了那个穿着青衫笑得温润的男子,站在云船船头,用他清朗纯净的嗓音喊他一声“师叔”,然后喋喋不休地抱怨起绯连如何如何剥削他,一时忍不住红了眼眶,如此强大的爆破,清戈恐怕凶多吉少了,可能连块骨头都不会留下…… 南宫离见他这副模样蹙起了眉,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掌,十指相错。 待到烟雾渐渐变淡,绯曳便拉着南宫离冲进了其中,到达方才的擂台之处,那里已经被一个几米深的巨大坑洞取代,坑洞周围躺着满地的围观弟子。绯曳冷静下来,走到花落沉和君律身边,探了探他们的鼻息脉搏,还好只是昏迷了,并无大碍,预计不久便能自己醒来,就和南宫离跃进了坑底,本做好了连清戈尸体都找不到了的准备,然而落了地,却见其中一站一躺着两个身影。 站着的身体微微颤抖,拳头紧握,眼神却迷茫地看着地上之人,躺着的浑身已被血色模糊,却依旧用手肘撑着地面想要坐起,隐约还能听到他微弱的低吟,他在叫,“师尊……” 绯曳冲过去气愤地推开了绯连,“师兄这么站着是做什么,他是你徒弟你认不出了么?!” 说完狠狠瞪了他一眼,扶起了地上的血人,南宫离沉默着抓住清戈的手腕探了探:“经脉爆破,元婴完好。” 绯连像是才回过神来一般,眼神恢复清明,双手却依旧有些颤抖,对着绯曳道:“我来。” 绯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将已经昏迷过去的清戈交到他手上。这次绯连倒是没有再犯糊涂,抱起清戈就消失在了原地,估计是回去尚虚宗给清戈治伤了。 他们前脚刚走,后面首星仙尊和宵风仙尊就出现在坑底,看到绯曳二人便问:“洛云呢?” 绯曳站起身挑眉冷笑:“洛云?他输不起比赛就自爆,自己死了便罢,害的在场百人受伤倒地,清戈师侄更是生死不明,你们还有脸问洛云?” 宵风仙尊听闻怒气横生,拔剑便指向绯曳:“狂妄小儿,谁给你胆子侮辱我徒弟,我看定是你们尚虚宗的设计,想要陷我云儿于不忠不义!” 首星仙尊抬手拦住了他,沉声道:“先冷静。” “我是不是在诋毁他你自己心里清楚,这里的景象还不够明显吗!” 南宫离淡淡道:“是自爆。” “你胡说,云儿生性坚韧,怎会为了区区一场比斗做出自爆之事,定是尔等污蔑于他!” “不管他平时如何,现在的情况只有这一种解释,”绯曳甩袖,又看着至剑峰峰主的眼睛狠狠道:“你为人师表,育人不善,养出如此心狠手辣、心胸狭隘之辈,不但不明察秋毫,还在这里出言不逊,胡搅蛮缠,可见你这师尊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你,你……”宵风仙尊伸手指着绯曳,双眼瞪得老大,一时急火攻心昏迷过去。 首星仙尊扶住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事实真相如何他们又怎会不知,只是难以相信罢了,便道:“此事必有蹊跷,那洛云的品行不错,平时行事也光明磊落,担得起责任,不像是会干出这等荒谬之事的人,绯曳仙尊不可妄加定论。” “哼!”你们一边儿的,你当然帮他说话了! 首星仙尊还想开口,便见君律和花落沉也落入了坑中。 ☆、第三十七章 君律见到绯曳便冲了过来,哭丧着脸问:“师兄呢,师兄他,他……” 绯曳拍了拍他的肩:“别急,清戈没什么大事,已经被师兄带回去治伤了。” 君律惊讶:“真的,师兄他还没死?” 绯曳挑眉,你这话的意思是想他死呢还是想他死啊! 首星仙尊皱了皱眉,问:“这元婴自爆之下如何能活?” 绯曳看向南宫离,似在询问清戈真的只是经脉爆破,并无性命之忧? 南宫离沉默了半响,然后皱眉道:“他用了绝踪术。” 首星仙尊顿了顿,而后惊异:“他对自己用了绝踪术?” 南宫离点头。 绯曳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绝踪术是什么鬼,不就是当初南宫离教清戈抓捕血魔用的么。绝踪术一旦失下,便能形成强大的灵力保护层,被包裹里面的人出不来,外物攻击进不去,唯有施术之人能解,清戈最后定是将全身灵力都放入了这绝踪术之中,奈何外部爆破气流强盛,压制得清戈最后全身经脉炸裂,但能保住性命,却是最好的结果了。 首星仙尊叹了口气:“给诸位造成麻烦了,此事本尊必然会查明真相。” 绯曳心中翻了个白眼,查什么真相,事实不都摆在眼前了! 花落沉想了想道:“若在下没看错,洛云公子当时是被恶灵入侵了。” 君律听闻睁大了眼:“什么恶灵?” 花落沉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们应当都看到了洛云爆破之前的异象,他的头顶冒着黑雾,脸色也很古怪,在下曾见过被恶灵附身之人,与他当时情况相似。” 首星仙尊皱起眉:“如是恶灵,那它的目的是?” 此言一出,绯曳和南宫离都望向花落沉。 随后绯曳摇了摇头:“不对,那恶灵若是真的一心想要致花花于死地,怎么可能不了解清楚擂台之外有结界,一切可能只是巧合吧,除非他……” “目的是清戈。”南宫离接道。 众人面面相觑。 片刻后,首星仙尊摆了摆手道:“吾等先出去吧,处理好此地后事,再来调查事情真相。” 回到客房后,绯曳一直觉得惶惶不安,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想了想拿出风叹琴,蹙起了眉,右手拂过琴身上的点点萤石,自从在青寻秘境中修为升至出窍大圆满后,不论是用风叹琴还是傲雪剑修炼,修为一直停滞不前,应当是到修炼瓶颈了,得寻个机遇突破才行。 南宫离坐在桌旁喝了杯茶,看绯曳脸色不太好,便问:“想什么?” 绯曳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移回风叹琴上:“你说,为师今日说的那些话会不会得罪首星仙尊和宵风仙尊,毕竟是长辈,即使了解为师是一时气愤,终归不太合适。” 南宫离点点头。 绯曳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心惊道:“况且我们现在身在无量宗,他们会不会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将我们杀人灭口?” 南宫离摇摇头。 “哎,你不懂。”按照电视里面演的,正道之中很多都是伪君子啊。 南宫离将右手覆盖到绯曳的手背上,轻声道:“我保护你。” 绯曳挑眉,在心中翻了个白眼,boss您以后再厉害,现在修为也还是我高好伐! 南宫离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默默拿出欺霜去院子练剑了。 由于发生了元婴期自爆的大事,此次宗门大比宣布终止,而医仙木易声在听闻宗门大比结束之后,来向绯曳道了个别就离开了,墨竹尊者也带着剑韵派大部队回去了北陆,显然不打算插手这件事。 无量宗处理好此事的麻烦后,将各大宗门的峰主长老都聚集了起来,在无憾峰的大殿之上展开了议事会,首星仙尊将花落沉也请了过来。 “此次元婴自爆之事不纯属是人为,而是另有隐情。”首星仙尊坐在大殿之上说道。 “首星仙尊何出此言?” “请待听听花公子所述吧。”首星说着将目光放到了花落沉身上。 众人纷纷望去角落的案几,见是一个长相几乎妖异的年轻公子,长发垂落腰间,肤色白皙剔透,神情淡漠,银灰色的眼眸毫无涟漪,似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他淡淡开口:“依在下对洛云公子身前所观,他必定是受了邪灵之物的入侵。” “公子为何如此肯定?” 花落沉转头瞥了问话之人一眼,似是自嘲般的勾了勾唇,又拿起一杯清酒,仰头而尽,道:“因为在下是花落沉,是五年前灭门的花家大少爷。”他说完,天空中卒然乌云遮天,天色昏暗,瞬时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倏忽而至。 绯曳眼前飘过满屏的“卧槽”,这亮明身份还自带特效的,要是每个人出场都这么吊,还要主角何用! 随之绯曳发现花落沉说出自己的身份后,在场许多人的神情都变得有些微妙,还有人时不时神色复杂地窥视花落沉一眼,心想难道花家灭门之事这些人都知道内情? 殿内一时间肃静了,耳边只有雷雨交加之声,最后有位无量宗的长老打破了沉默:“既然是花公子所言断,这自爆之事必然是邪灵所致,吾疑是鬼蜮封印松动,洛云恐是被逃出的恶鬼所附而酿下大祸。” 另一位无量宗的峰主点点头:“叶长老所言极是。前几日东海无缘岛的上古传承之地已经开启,那恶鬼极有可能是从鬼蜮封印中逃出。” 首星仙尊若有所思道:“向毅峰主说的对,距离上次鬼蜮封印加固已有五百年,此恶鬼很有可能是从鬼蜮中逃出。” 绯曳抿了抿嘴,这几个无量宗的一唱一和,还真是想尽办法把自己宗门撇出去,也不想想要是洛云心性坚定,能这么容易被恶鬼控制吗,还是刚刚从鬼蜮之中逃出来的虚弱恶灵,更何况这恶灵是脑子进水了啊,被困了好几百年,出来不去享受享受世间欢乐,反而跑到最显眼的地方作死地拉了个人就自爆,这恶灵傻啊,哪怕是和修真之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报仇也要先修炼修炼增强修为能力吧,长点脑子好不好,这明显是受人指使的呀! 虽然这样想着,绯曳也不敢当着这多人的面说出来,说不定真有这么白痴的恶灵呢,便道:“这恶鬼可有被人所趋的可能?” 绯曳的话一出,在场又有许多人将视线放到了花落沉身上,随后有人道:“不会,不会,绯曳仙尊多虑了,这世间能有几人会修炼阴灵之术去操控恶鬼,这都是损命的啊。” 阴灵之术?操控恶鬼?绯曳转头看了花落沉一眼,纵御恶鬼什么的,花落沉不就会么,听观其他人的言论和神色,这花家似是与邪灵之物有不少牵扯,难怪会传出花家是被恶鬼所灭的谣言了,不过不是还有传闻是自家出了叛徒吗,这花家不就只剩花落沉一个了么,那这叛徒难道是花落沉?绯曳又偷偷朝着花落沉那边瞥了一眼,咦~这么一想好恐怖啊! 首星仙尊看了眼面色诡异的绯曳,道:“既然如此,吾等三宗便应遣人前去鬼蜮才可,绯曳仙尊意下如何?” 绯曳抬眼看他,问我干嘛,不会真盯上我了吧!转头看了看四周,心道原来绯连不在,我就最大了,于是沉下声道:“首星仙尊说得对,当下是该派人前去加固封印。” “那么绯连仙尊不在,这尚虚宗的所派人员便交由绯曳仙尊决定了。” 绯曳眨了眨眼,我能派什么人啊,我跟他们都不熟!想了想,片刻后点点头严肃道:“事关重大,传承之地危险重重,吾定会亲自前去。” 刚说完,绯曳便感受到了一股带着恶意的视线放到了自己身上,转头望去,视线又不见了。 宵风仙尊收回目光,沉声道:“关乎本尊弟子颜面之事,本尊也将前去鬼蜮一探究竟。” 绯曳朝他看了一眼,心想刚才的恶意肯定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哎呀呀,还真是得罪了呀,这下在传承之地更要小心了! 议事会结束,绯曳回到院子时,看到金苏和函治景都站在院外护法,抬头望了望天,乌云都还聚集在此处,心中感慨,原来刚才的雷电乌云不是花落沉挑明身份自带的特效,而是南宫离突破了啊,怎么感觉boss修炼从来没有什么瓶颈期呀,简直是一帆风顺啊! 待到南宫离顺利突破元婴,修为稳定后,绯曳就将金苏与函治景遣回了尚虚宗,换来金苏的一阵啰嗦和函治景的一篇师尊偏心论。两日之后,绯曳带着南宫离、舒适、花落沉和君律随着三宗大军前去上古传承之地。 ☆、第三十八章 上古传承之地位于东海无缘岛上,是处在中陆与坠魔岛之间的一个小岛。无缘岛之所以称之为无缘岛,也是出于其中的上古传承之地。 上古传承之地每五百年开启一次,开启后在其中任意一处都有可能会出现传承之殿,然而千百年来无人有缘见过这传承之殿,久而久之无缘岛的名声就传开了。虽然依然叫着传承之地,修士们却不再相信其中有传承之殿,每次开启,进传承之地的修士,基本也是为了加固鬼蜮封印的三宗弟子。 鬼蜮在几千年前就存在,之中封印着几千年来出现的恶鬼怨灵以及一些强大魔族死后的魂魄。五百年前死于‘千陨焚殁阵’的魔族老祖宗也有一缕残魂被封印其中,若是这鬼蜮封印被破,修真界必将迎来一场旷世灾难,因此每隔五百年,三宗都会派出修为高强之人前去传承之地寻找鬼蜮,而后加固封印阵法。 此行三宗所派共有十七人,尚虚宗五人,无量宗与法哉宗各六人,令绯曳没有想到的是,女主微生莫蝶也出现在了无量宗人员之中,而且君律似乎与她并不相识,书中主角和女主也都没有前往传承之地,绯曳心道这剧情好些偏离轨道啊! 清晨,日出东山,三宗大队浩浩荡荡地御剑从无憾峰出发,时间紧迫,中途无停无歇,五日后便抵达东海无缘岛。 无缘岛并不如同绯曳想象中的拥有密林高树,清泉石溪,而是大片的岩石成林,千岩竞秀,有几座石峰甚至高耸入云霄,石林之中掩藏着几株翠绿,风景不殊。从高空远观,石林正中,还有一湾碧湖。湖光山色,这地方要是在现代,肯定就被开发成旅游景点了。 众人无暇欣赏美景,直接御剑到了湖泊,二话不说纷纷跃入了湖水中央的漩涡之中。若是在平常,这湖就是普通的湖,可一旦传承之地开启,湖中心就会出现一个漩涡,将落入其中的修士带进传承之地。 上古传承之地是一个绵延不知多大的溶洞,其中道路蜿蜒曲折,纷繁复杂,一不小心就会迷路,而鬼蜮封印只是潜藏在其中的一个角落,难以发现。 众人进入漩涡之后,落在了一处小溶洞中,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好在修士有一定的夜视能力,不至于认不出人。观察溶洞周围环境,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几条小道,唯一来过这里的就是法哉宗的颜寻大师,众人的目光纷纷放在了他身上。 一人问道:“颜寻大师,您看我们该走哪边?” 颜寻大师四处看了看,而后摇摇头道:“此处老衲五百年前并未来过,鬼蜮封印之处还需吾等分头再寻。” 众人点头,颜寻大师的话也是在意料之中,每次传承之地开启,湖中心漩涡都会将修士们送去不同的地点,从来没有人能够记下传承之地的道路,也没有人走完过传承之地,因为实在太过复杂,每次寻找鬼蜮都要花废一番功夫。 绯曳抬头望了望石壁上的漩涡,心想要是走远了走不回来怎么办,那不是要被困死在这了! 宵风仙尊想了想,说:“三宗分头行动,沿途做好记号,若有寻找到鬼蜮封印的,就将封印加固,若是没有寻找到,就继续寻找,半月后在此地集中。” 颜寻大师点点头,语重心长道:“传承之地的开启时间只有一月,如今已经过去了十二日,不论半月后是否寻到鬼蜮封印,都要回到这里,一旦漩涡闭合,想要再出去,就要等五百年了。” 绯曳吃惊,妈哒!这地方这么坑爹,劳资竟然给自己找了个这么大的麻烦,要是迷了路或者在中途摔一跤恰巧没赶上,那不是要在这黑不溜秋的地方待到死! 众人听到颜寻大师所言,面色皆变得严肃沉重,纷纷叮嘱宗门内人途中注意事项,不久后,三宗各自选择了一个岔路出发。 石道内,绯曳和君律打头阵,因为绯曳总觉得跟着君律走会安全些,这次带上君律也是他强烈提议的,不然早被南宫离一票否决了。 “阿离,你护好花花和舒适。”绯曳转头道。 南宫离点点头。 五人沿着漆黑的小路行进,每到一个岔路口,绯曳都会让君律凭直觉选个路,然后自己在石道旁边用剑在石头上划出记号。 石道宽窄不一,路面崎岖,错综复杂,像是迷宫一样,这样行走了许久,始终不见鬼蜮封印,绯曳心想要是被关在了这,昏暗不见天日的,他一定会绝望致死,等到五百年后有人再进来,说不定就能见到他结满蜘蛛网坐化的尸体,不过前提是蜘蛛能在这鬼地方活下来! 正想着,身体突然被拦住了。 “怎么了?”绯曳转头,见君律伸手拦在自己胸前。 “出什么事了?”舒适从君律肩后探出脑袋问。 “你们看。”君律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颗夜明珠,照在地面上,眼前赫然是一个黑漆漆的洞。 “这是?”绯曳皱眉在洞口旁蹲下身,仔细观察一番,心道这洞一看就很麻烦,底下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要是以前,肯定要避开走,不过现在在这七拐八拐的石道里也不知转了多久了,入目的都是差不多崎岖小路,说不定鬼蜮封印什么的就在下面。 绯曳眼珠子转了转,反正关键时候听主角的,就问君律:“我们要下去看看吗?” 君律点点头:“不排除鬼蜮封印就在洞底,要下去,但是这洞穴看上去很危险,不如我先下去探探路吧。” “洞穴中也不知有什么危险,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舒适接到。 绯曳点头:“我陪君律下去,你们三个在这等着。” 南宫离摇头道:“我去。” “这洞穴一次只能挤下两人,你在这保护他们。”绯曳阻止道。 南宫离看向君律:“你在这,我下去。” 绯曳瞪他,这探路什么的主角不在很危险的好不好! 君律看了绯曳一眼,摇了摇头:“还是我下去。” 南宫离直接忽视了他们的意见,拿出欺霜剑,一把将绯曳拉上了剑,飞入洞穴中。 “哎,你们!”君律刚想去拦,人却已经进去洞中了。 “这,他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舒适看着两人消失在洞中焦急道。 花落沉摇摇头:“先顾好自己。” 二人落入洞中,绯曳一见眼前之物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叫出声来,入眼的是一具腐尸,顶着烂脸,两颗突出的眼珠子盯着自己,距离极近,几乎就要贴上自己的脸了,绯曳惊得一口气没喘过来,抿紧了嘴,攥住南宫离的袖子,缓缓转头将脸埋进了他胸口衣服里,闻到熟悉的气息,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呼出气来。 南宫离轻笑一声,伸手揽住他的肩:“很怕?” 绯曳刚想狡辩,一抬头就见到了南宫离背后的腐尸,又连忙闭眼将头埋回去。 “这里全是这种东西?”绯曳深吸了一口气闷闷道。 “恩。”南宫离拍拍怀中人的肩应了一声。 “这不会就是鬼蜮吧!” “不是。” 绯曳没了声,想着再等等到底了就好,结果他妈的过了足足半个时辰,也没见到底。绯曳闭着眼从南宫离怀中出来,外面的视觉冲击他还是不想尝试,幸亏没什么味儿,不然这么多腐尸,熏都能熏死人。 “咱们怎么还没到底,这是无底洞啊!” 南宫离伸手覆在了他紧闭的双眼上,回道:“不是,我们被困在一个空间内了。” “哦,什么空间?”绯曳嗅着他手上的清香随口问。 南宫离淡淡开口:“同一具腐尸,我已经看到无数次了。” “哦。”绯曳想了想他话中的意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讶道:“你是说我们正反复地在同一段洞穴中掉落!?” “恩。” “会不会有人故意这么设计的,隔一段石壁放一个死相差不多的腐尸?” “……” “那怎么办,咱们上去吗?” 南宫离摇摇头,过了会儿想到身边人看不到,就说:“不行。” 绯曳疑惑:“为什么?这地方这么奇怪,还是不要继续探路了。” “灵力被禁锢了。” 绯曳挑眉: “灵力禁锢?什么意思,你不是在御剑吗?”绯曳睁眼低头看脚下,剑也还在,抬起头又见到了面前的烂脸,有了前两次铺垫和心理准备后,倒是没有那么可怕了,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能面对。 南宫离看了他一眼,见他不怕了有点小失落:“恩,进入这个空间后,我们只能维持这个状态,灵力被禁锢了。” 绯曳皱起眉,也没在意南宫离这次说了很多字,想要试着瞬移出去,却发现灵力都被堵塞在丹田不能使用,连傲雪剑都召唤不出,绯曳顿时感觉自己被雷劈中了,心底咆哮:‘妈的!我就知道boss光环不可靠!’ ☆、第三十九章 舒适靠在石壁边,望了眼黑漆漆的洞口对着君律道:“他们已经下去一天了还未回来,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君律刚想接话,却听见旁边一阵石头滚动声,立刻起身拔剑:“谁在那里!” 话音刚落便见一人拿着银剑出现在转弯处,二话不说就冲了过来,即刻与君律打在了一起。 舒适定神看了看来人,惊讶道:“这不是无量宗的微生莫蝶吗,她疯了吗!” 君律皱紧了眉,控制着剑不伤到她:“我们是尚虚宗的,你看清楚。” “打就是你们尚虚宗的。”微生莫蝶一剑划破君律的袖口,嘴边狠狠道:“你们害的我师兄终身残废,又污蔑洛云师兄和宵风仙尊的名声,我定要你们尚虚宗付出代价。” 君律不慌不乱地挡下她的招式,“只是误会。” 微生莫蝶不为所动,她能察觉到君律是让着自己的,便愈加有恃无恐,出剑直夺人要害。 舒适见情况不对,催动灵力,从旁边的石壁上长出藤蔓,出其不意地缠住了微生莫蝶的脚腕用力一扯,微生莫蝶摔倒在地。 “你,卑鄙。”微生莫蝶一剑砍断了藤蔓,坐在地上瞪眼道。 君律叹了口气:“这一切都是误会,当下之际,我们三宗应当齐心协力封印好鬼蜮才是。”说着便伸手去扶她。 “小心。”花落沉喊道。 君律刚要起身,就见微生莫蝶勾唇撒了一把白色粉末在空中,冷笑道:“这是遗世散,你们好好享受吧。”说完站起身就想逃。 “捂鼻。”花落沉嘱咐,却见君律已经捂着嗓子眼跪到了地上,花落沉皱紧了眉,拿出一个玉瓶打开,瞬时,强大的阴气聚集在石道之中。花落沉闭上双眼,默念咒语,微生莫蝶只感觉一股阴气入侵,下一瞬,脚就迈不动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微生莫蝶心急如焚,眼见花落沉越走越近,身体却不由自己控制。 “解药。” 微生莫蝶抿紧了嘴,不肯出声,而后听见花落沉的嘴中吐出了一串听不懂的咒语,自己的手便不由控制地掐住了脖子。 “解药。” 微生莫蝶有些害怕,额头出了一层冷汗:“没……没有。” “呵!”花落沉睁开了双眼,嘴角勾起弧度。 微生莫蝶顿时感到手掐着脖子的劲道变大,已经喘不上气,脸色渐渐发青,瞪大了眼睛恐惧地盯着眼前之人,只见那银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下一刻食指猛然收紧,微生莫蝶瞬时断了气倒在地上。 于此同时花落沉也喷出一口鲜血。 “花公子,你没事吧。”舒适跑过来扶住他。花落沉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道:“他如何了?” “已经昏迷了。” 花落沉皱紧了眉,还想再说什么,便听到一阵脚步声。 “蝶儿!”一道女声传来。 二人转头,便见无量宗几人站在旁边,各个都一副阴狠的表情,刚才呼唤之人快步冲了过来扶起地上的人,探了探脉搏:“死,死了!蝶儿,我的蝶儿……”她抚摸着怀中之人凄厉痛哭。 宵风仙尊眯起眼:“刘长老节哀,这些尚虚宗的小辈,本尊定叫他们为莫蝶偿命。”说完出剑直击花落沉的脖颈。 “跑!”舒适一手拉过花落沉躲过一击,一手催促藤蔓缠住长剑,跑了几步拖着倒在地上的君律跳进了黑洞。 “哪里逃。”无量宗几人见他们想逃连忙去追,然而一眨眼却都不见了身影:“去哪了?” 宵风仙尊看着黑漆漆的石道冷哼一声:“定是使用了瞬移符。” “敢杀我蝶儿,无论他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让他们血债血偿。”那位女长老喊道。 突然一人道:“仙尊,这里有个洞。” 宵风仙尊走上前查看了番,冷笑道:“这是凝魂洞,千百年来无人进去后能活着出来,他们入了洞就是自找死路,哼!” 绯曳发现他看这些腐尸看得已经麻木了,甚至见到姿势好笑的还会指给南宫离看,不过任谁一整天对着同样的东西都会腻味,别说是这些尸体了,绯曳已经快骂娘了。 “到底怎样才能出去啊,要不我们找找机关吧。”绯曳蹲在剑上无精打采道。 南宫离扒拉了几具尸体想要寻找机关,但是身体一直下降:“停不住。” “哎!难不成要被困在这里了?” “等等看。” 绯曳应了一声,然而下一刻灵魂就进入了黑暗。 等到再有意识时,绯曳变得很郁闷,因为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具魂体,摸不到自己的身体,脚踩不到实地,甚至连抬手扶额表示自己很忧郁的简单动作都做不到,这是不是死了?难道我的尸体也要被镶嵌到洞壁上供人吐槽?绯曳简直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叹了口气,哦不,他连气也叹不出来了!不过南宫离不在,说明他可能没什么事?最好是没什么事,没有害死boss那我就放心了。 四周一片黑暗,绯曳本能的想要寻找光明,就开始四处飘荡起来,维持灵魂状态一直游荡了许久…… 等到再见到光明,绯曳眼前出现的就是一片草地,而自己的灵魂则处在一个山洞口,回头是无尽的黑暗,向前看是阳光蓝天和草地,绯曳迈出了一步,走进了草地。 咦?迈出了一步? 绯曳低头发现自己双脚正踩在草地上,摸了摸脸,能触摸到,瞬间高兴起来,身体又回来了。绯曳一个跳跃躺到草地上滚了滚,能接触到实物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不过这是没死吗?那这是哪?boss呢? 绯曳皱眉从草地上爬起,四处瞧了瞧,发现远处有一座石碑,就快步跑了过去,拨开石碑上的杂草,上面赫然刻着四个字:“传承之殿。” 这里是传承之殿,这片草地是传承之殿?殿在哪呢,逗我吧!真是倒霉,啥奇葩事儿都能给撞上。 正吐槽着,绯曳发现那四个字下面好像还刻着什么,又拔了下面的草,出来一个手印,绯曳眨了眨眼,将自己的手掌放了上去,石碑瞬间散发出强烈金光,绯曳只感觉双眼猝不及防地差点被亮瞎赶紧闭了眼,等到强烈的光芒过去,再睁眼时,黑色山洞不见了,草地不见了,石碑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白色庄严的大殿,而眼前绯曳手掌按着的则是一块金色的石头。 “盘腿入定。”一道远古之声悠悠传进绯曳的脑海。 “谁在说话?”绯曳皱起眉,看向眼前的金石,似乎是从这传来的。 “吾是传承之神。” “……” 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神都有,连石头都能成神! “吾不是乱七八糟的神,吾是上神,这金石只是吾一缕神识的载体” “……”居然能听到我吐槽!绯曳收回放在石头上的手,放空心思,尽量不让他察觉自己的想法。 “盘腿入定。” 绯曳挑眉:“您真是传承之神?真的存在传承之殿?” “吾每五百年都会选择一位有缘人予之上古传承。” “您以前也给过别人传承?那为何世间人皆说传承之地并无传承之殿?” “世人贪心,身怀绝技怎肯相传与别人。” 这么一说也有道理,不过…… “盘腿入定。” “哦哦。”绯曳盘腿坐下,霎时一股灵气进入身体,脑海中骤然出现了一部功法,“纷雨雪霏。”这名字起得的倒是挺文艺。 绯曳快速在脑海中演化功法,这传承的是一记绝杀,可将敌人任何攻击转化为雨雪回敬之,不过耗灵极大,可以说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会使用,功法口诀都很简单,绯曳花了没多久就学会了,不过总觉得这传承之地的传承其实还没枯枝蝶给他找的傲雪剑法有用。 “完成了?”金石见他睁眼缓缓道。 “恩,多谢传承之神,不过我要怎么出去呢?” “尔现在也只是魂体,只要想着自己的身体就能回去,不过在这之前先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可有看到角落里的灵泉,吾见尔停留在此修为已久,进入其中清洗一番就能提升修为助尔突破。” 绯曳笑了笑:“哦?这么好,那我不去呢?” 金石传来一声讽笑,又道:“为何不去?” “不去会怎样?” “不去,此地的传承将从尔记忆中抹去。” 绯曳呵呵一声:“那就抹去好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绝招,用也只能用一次就没灵力了,万一要是进去了那灵泉连命也没了,我可不就得不偿失了!” “吾身为传承之神怎会害你!”金石传来的声音带了些隐隐的怒气。 绯曳摇摇头:“我也没说您要害我,多留个心眼儿罢了,谁知道当初那些人是因为贪心不肯说出传承之地,还是因为接受了传承之后就根本没出过这里,行了,传承之神我就不陪您聊天了,出去了。” 说完绯曳就想着自己的身体消失在了原地,而眼前的最后一幕就是金石射向自己的一道金光,心道好险,差点就和那些先人一样留在那了,不过说不定那灵泉真能祝我突破?罢了,出都出来了,突破什么的还是自己慢慢来吧! ☆、第四十章 绯曳回到肉身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着被人抱在怀里,抬头便见南宫离睁着幽幽地目光看着自己。 “阿离?”绯曳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却感到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猛然收紧了,倏尔又放松下来,与此同时,南宫离的目光也柔和下来。 绯曳拿开南宫离环在自己身上的手坐起,看到舒适等人也在这,花落沉坐在一旁打坐,脸色不是很好,君律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和那日被阴灵入侵的情况相像,舒适在一旁给他输送灵力。 输送完灵力,舒适见到绯曳醒过来略有些激动地走过来道:“峰主,你终于醒了。” “你们怎么在这?”绯曳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是一间石室,旁边还有一条石道,思考了一番决定还是不要把传承之殿的经历说出来的好。 “在你们跳下洞穴探路的一日后,无量宗的人就来找我们麻烦了,君律中了遗世散,花公子也受了重伤,情急之下,我就带他们跳进了洞穴。”舒适回道。 绯曳低头想了想道:“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到时候出去和宵风仙尊道个歉就好。” 舒适皱了皱眉:“现在恐怕没这么简单了,花公子杀了微生莫蝶。” 绯曳听闻愣了一会儿,随即惊恐地看向花落沉:“你杀了女,咳!你杀了微生莫蝶?” 花落沉闭着眼点头。 绯曳瞬时感觉浑身鸡皮疙瘩冒了起来,额的天!女主就这么被解决了!这剧情蹦得也太严重了!还好还好,主角还活着,要是主角也死了,这个世界可能就要崩了。想着绯曳默默转头看向躺着一动不动的君律,不好,主角似乎也快不行了…… “君律的情况怎么样?” 舒适皱起眉看了君律一眼:“我给他输送灵气缓解五脏六腑的腐化,但是已经被毒素入侵的部分却无能为力,依照这样,不出三日,可能就……” “那就快找出路,别管什么鬼蜮了。”这祖宗死了可比鬼蜮封印被破恐怖多了,绯曳又转头问南宫离:“我们这是在哪?” 南宫离想了想,然后摇摇头,片刻后说:“洞穴的空间结界被外物打破。”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在哪。 “那我昏迷几天了?” “七日。” 七日,加上之前在石道乱走和洞穴被困的时间,离半月期限最多只有一周了,主角又只有三天期限,旁边的那条石道也不知道会绕到哪里去,绯曳此刻真想仰天长啸,这是天要亡我啊! “峰主,这里有个机关。”舒适突然说道。 绯曳转头,见舒适蹲在墙边,墙面上似乎还有什么图案,就走到了他旁边,南宫离跟了过去。绯曳蹲下身,看到图案的瞬间汗毛悚然,是个手掌印,与他魂体在传承之殿看到的一模一样,不过是凸出来的手掌印,正常人看到这个肯定都会想要按一按,可绯曳却立刻感到了一阵心慌。 “峰主,要试一试吗?”舒适说着将手掌印了上去,被绯曳出手截住。 “等等。”绯曳看着手掌印深思了一番,又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君律,如今也考虑不了这么多了,说不定这传承之地的机关为了迎合传承之神的喜好都设计成了这个样子呢?想着绯曳叹了口气站起,一手唤出了傲雪剑握紧:“按吧。” 随着话音落下,舒适的手掌紧贴着手印,用力按了下去,一声机关响动,绯曳直面的那面墙缓缓打开了仅一人宽的门洞,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绯曳刚要进去,被南宫离拦下,他轻声道:“我先。”说完拿出了欺霜剑,先行入门,绯曳等人随后跟上,花落沉睁开眼起身,看了君律一会儿,也走了进去。 进入其中的绯曳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热流融化,立刻打开了灵气罩,只是环境太过炙热,没一会儿,灵气罩就渐渐变薄了,绯曳又加大了灵力输出,这才有空抬头环视了四周,随后绯曳在这炎热的环境下硬生生冒出了一层冷汗。 底下竟然是一个岩浆池,约有一百来个平方大小,周围的石壁都被这金黄色的岩浆映照得通红,岩浆池上架着一个十字石道,绯曳等人跟着南宫离走上石道,脚下的道路仅一米宽,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落入那滚滚岩浆中。 走到十字石道中心时,舒适突然大叫了一声:“峰主!” 绯曳回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中咯噔一声,进来的石门竟然关了,即刻皱起了眉。 花落沉神情难得紧张道:“君律还在外面。”说着就往回走,然而下一瞬,岩浆池中骤然冒出了两个庞然大物,其中一只张嘴一吼,霎时一股岩浆朝着花落沉急速喷射过去,花落沉连着后退几步,躲过岩浆,那岩浆怪见一击不成又连续喷射了几股热流。 对于这种攻击,花落沉毫无办法,只能不停地躲避。另一只也不甘示弱,大嘴一张,数支岩浆箭就朝着众人袭来。绯曳连忙举剑抵挡,然而长剑遇到岩浆箭竟然只是穿过去了,岩浆箭毫无损害,反倒是傲雪剑的灵力层变弱了,绯曳只能连忙旋身躲过岩浆箭,南宫离显然也发现了这种情况,正皱紧了眉躲避,舒适更是手忙脚乱,在这极高温度下,他的灵力用来支撑灵气罩就累得够呛,更别说木灵根在这毫无用武之处,只得不停地躲避。 绯曳又躲过了几个岩浆球,心道不行,不能在这待太久,耗灵太大了,转头叫了一声“阿离。” 南宫离抽空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绯曳即刻加大了傲雪剑的灵力保护层,手中掐诀,傲雪剑消失片刻,之后迅速穿入了一只岩浆怪的体内。 “冰裂!”绯曳掐诀,使出大量灵力,岩浆怪瞬时结成冰炸裂开,傲雪飞出,回到绯曳手中,另一边,南宫离一剑将岩浆怪劈成了两半,隐隐还能看到紫色的电流闪过。 绯曳看着南宫离那边舒出一口气,却见南宫离突然睁大了眼,随即一个旋影扑到了自己身后,然后就是连续三次箭羽穿透声和一股烧焦的气味。 绯曳转身,便见原来结成冰炸裂的岩浆怪再次伫立在岩浆池上,大吼一声,又是几十支岩浆箭袭来。 绯曳顾不得查看南宫离的伤势,只能抱着他躲避。另一边被劈成两半的岩浆怪也重新融合了,不停地阻挠想要过去开门的花落沉和舒适。 绯曳再次躲过一道红流,冲着花落沉喊了一声:“接着。”然后就用灵力包裹南宫离推了出去。 “绯曳!”南宫离似乎猜到了他要做什么,手捂着腹部略带惊恐地喊了一声。 绯曳根本没管这个不孝徒叫的是什么,用大量灵气结成冰刃轮流攻击两只岩浆怪,虽然只能拖延一小会,但也够了。 舒适找准时机蹲到了墙边,找到同样的手印按了下去,闭合的石门再次打开。岩浆怪发现了门被打开,又朝着舒适攻击过去。 绯曳皱紧了眉,暂时丢下另一只,全心拦截喷向门口的岩浆,一手又掐诀挥袖,形成了强大的灵力风将花落沉二人推出了石门。 舒适眼见石门就要关闭,大喊了一声“峰主。” 绯曳又旋身躲过了几十支岩浆箭,抵御住另一边攻向门口的红球,大声喊道:“我挡着,你快走!” “峰主!”舒适还想再说些什么,也被绯曳挥袖用灵气推了出去,伴随着舒适最后一缕头发被送出和绯曳的一声大喊“去药皇岛”,石门再次关闭。 岩浆怪见人被送出去了,即刻发怒,喷出了大量的岩浆热流,绯曳只得不停地躲避,心中咒骂了这脱缰的剧情千万遍。 舒适见门闭合了,又蹲下身去按手印,却发现手印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南宫离见状,拼命挣扎着想要推开花落沉的手,随后怒吼一声:“放手!” 花落沉皱眉,一掌劈在了他的昏睡穴,南宫离倒下。 舒适已经急的快哭了,又找遍了整个石室,最后朝着花落沉低声喃喃道:“怎么办?机关不见了,峰主的灵力快耗尽了,根本使不出瞬移,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花落沉捏紧了拳头,嘴唇几次张合,最后只是轻声重复了绯曳最后四个字:“去药皇岛。” 舒适看了眼躺着的两人半晌,君律中毒,南宫离重伤,本该快些出去,可峰主该怎么办……舒适皱紧了眉,最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拉起南宫离背在身上,沉下声对花落沉道:“走,去药皇岛。” 花落沉似是有些意外他能这么快冷静下来,愣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抱起君律朝着那唯一的石道走去。舒适沿途一路做着记号,没想到不多久居然看到了绯曳来时用剑在墙上划的记号,两人一阵心酸,却无奈只能放下思绪,沿着记号疾走回去,不到一个半个时辰,就回到了出发时的溶洞。 两人带着君律和南宫离飞出漩涡,到了湖岸边,舒适思索了一番道:“花公子,南宫离也麻烦你带去药皇岛了,我去找人来救峰主。”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穿书为蓝颜 作者:散扶柒 第9节 “找谁,颜寻大师?”花落沉问,随后摇头道:“别忘了无量宗的经历。” “不是。”舒适脑中忆起了那日梅林的场景。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舒适以为绯曳不会回答他,收拾完东西打算出梅园,绯曳却突然笑出了声,风轻云淡道:“你刚才问他是什么身份?他可是魔尊啊。” 舒适愣住,而后扯了扯嘴角:“峰主不必调笑我。”】 想着舒适叹了口气,虽然那时这样说着,但心里却已经默认了西陵慕的身份,此刻只能赌一把了,便对花落沉道:“这里离坠魔岛最近,我去找魔尊。” 花落沉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在梅音馆密室内不羁大笑之人,片刻后点点头道:“要小心。”然后又拿出一个玉瓶给他,道:“在进入坠魔岛之前将丹药吞下,这是鬼修内丹,能让你适应魔气不被侵蚀。” 舒适应了一声,接过玉瓶,将南宫离交给了花落沉,即刻御剑而去。 花落沉看着他的背影呼出口气,随后一手架起一人,离开无缘岛,朝着西海急速行进。 ☆、第四十一章 绯曳再次将原的作者咒骂了千万遍之后终于绝望了,再次躲开一个岩浆球攻击,心中感叹功到用时方恨少啊,过惯了安逸的生活,这还是绯曳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觉到自己身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要是这次能活着出去绝逼要像boss那样没日没夜修炼,不过应该没这个机会了,想着绯曳突然释然了,死就死吧,不过死之前也要检验检验他新学的功法啊。 想着绯曳突然原地盘腿坐下,双手迅速跟着脑中记忆演化功法,口中默念纷雨雪霏的口诀,就在岩浆怪的攻击将要袭上面门之时,绯曳身周迅速爆发出强大灵气,寒气四面八方延射出去,从岩浆球到岩浆怪再到整池的岩浆渐渐化成了寒泉,方才一刻还热气腾腾的岩浆瞬间变成了冒着寒气的冰水。 一段时间之后绯曳缓缓睁开眼,晃晃悠悠地起身,看了眼四周,心道说不定那真是传承之神啊,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片刻后倒在地上。 坠魔岛比之无缘岛要大得多,魔尊所住的魔宫处在坠魔岛正中央,周围包围着四十四座魔城,整个坠魔岛被一层魔气结界包裹着,结界之内毫无灵气,若是修仙之人进入其中,很容易就被魔气吞噬。 舒适御剑飞到坠魔岛最外层结界外落下,还未进入,身体就感到了强烈的不适应,打开花落沉给的玉瓶拿出丹药吞下,一阵阴气迅速在体内化开,浑身变得凉飕飕的,不过倒是舒服了许多。 舒适收起剑,走向了最外圈的城池之一,仰头一看牌匾“第三十六城”,舒适收敛气息,抬脚走进了魔城,一路上遇见许多魔族打斗,鲜血残肢到处都是,却从没见人出来阻止,心道这就是魔城啊,崇尚武力的魔族其中的内部斗争可比修仙之人强盛得多。 舒适尽量避开麻烦走,又到成衣店买了一件黑色斗篷穿上,在路边买了个鬼面戴上,看起来倒是有些符合他身上散发的阴冷之气了。 舒适在街道中行走了一会儿,想要寻找能接近魔尊的办法,突然看到一行魔将在一面类似公告墙的地方张贴了什么东西,随即就有许多魔族围了过去,舒适也走了过去,好在魔族的字与修真之人写的并无区别,舒适从头看到尾,提炼出大致意思就是,魔尊要收男宠! 舒适的心里突然有些堵塞得难受,但很快这种情绪就被压制下去,询问了一旁站着的魔将报名之处所在地址后,舒适又看了一遍告示,就走出了魔群。 根据榜单上所写,魔尊就男宠招收定有许多规则和模板,然而具体要求是怎样的却只有最后的审核官魔族的四大护法知道。舒适自嘲地笑了一声,能有什么要求,除了魔尊恐怕四大护法都不会比他更清楚了。 舒适再次走进成衣店,换上了一身华丽的红袍,将束起的头发散下,用一根红绸系好。然后又找了一家香料店,挑了与绯曳身上冷香最接近的味道洒在身上。最后进了一家胭脂水粉店,把面具摘下,挑了个与绯曳脸上媚体妆容最相似的妖艳女魔族,吩咐她按着自己的妆容给他画一个,那女魔族似乎不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要求,很痛快地就拿着各种胭脂水粉过来了。 敷抹妆粉,轻描眉黛,点上朱唇,舒适一勾唇,水镜中人顿时变得美妙起来。女魔族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痛快地一挥手,连费用都免了。 舒适对她道了声谢,起身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待到了报名之处已是日暮黄昏,好在魔族作息不分昼夜,报名之处尚还有人接待。舒适进去时,那名魔将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拿出一张写满名字的纸问:“名字。” 舒适应声道:“适舒,舒适的适,舒适的舒。” 魔将随手将他的名字写了上去,而后就出来一名魔将把他带进了一个屋子。舒适进去时愣了一会儿,里面坐着十几个美艳男子,有几个正拿着水镜描眉,还有些个穿着红衣与自己妆容相似的,见他进来都只是随意瞥了一眼。舒适找了个角落坐下,将在场之人观察了一番,不得不说,这千知阁美人榜的排名若不是按照大众仙修的口味来选的,只怕大部分的名额都要落在魔族身上。 在原地一直等到入夜,舒适都没有再见人进来,魔将没多会儿就将他们聚集到了一把巨大的魔刃法器上,趁着夜色飞去了正中央魔都。 一个时辰后,魔刃降落到四大护法之一朱雀所在的审查殿外,魔族办事的效率向来很高,魔尊今日下的命令,四大护法必须在两日内完成,所以即使已是深夜,他们仍须呆在审查殿办事。 殿内还有上一批的人员,舒适和那群魔族一起在外等了许久,才轮到进去。护法朱雀在内殿,接受选拔的人员站在外殿,随着魔将报名一个一个进去。舒适看到上一批的人员各个面色不太好地从内殿出来,足足有二十几人,心道看来基本上进去的都被筛下来了。 舒适的名字是最后一个,所以就一直站在原地看着被报到名字的人一个个面露喜色地进去又灰心丧气地出来,竟然没有一个选上,原先舒适看到的几个穿红衣的也被筛了出来,令舒适有些苦恼地皱起了眉,又等了一会儿,终于报到了自己的名字。 舒适瞬间敛起神色,模仿着记忆中绯曳的一举一动走进内殿。 朱雀见到舒适进来时明显眼睛一亮,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与脑海中魔尊给他们看的画面对比了一会,发现除了长像有些差强人意,其他都很符合,便问:“会弹琴吗?” 舒适点头:“略懂一些。” 朱雀眯起眼,右手打了个响指,随后就有一个侍女送了琴到舒适面前,也是墨玉古琴,上面点缀着一些萤石,竟与风叹有七分相似。 舒适照着记忆中绯曳常弹的曲子奏了一首,虽不如原版,倒也不错了。 朱雀听完又有些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竟然连曲子都与魔尊给他们听得一样,若不是容貌不相同,都要以为是尚虚宗峰主本人来了,此子恐怕用心良苦,需要提醒魔尊殿下多注意些。 朱雀拿起一只茶杯摸索了一会儿,然后道:“你留下,跟着她去准备一番,明日便能伺候魔尊殿下了。” 舒适听闻点点头,跟着旁边的领路侍女去到了一间房内,侍女将人带入后就出去将门锁上了。舒适坐到床上重重地叹了口气,选男宠?衣着妆容行为琴声都要相似,这简直就是想要一个绯曳的翻版!收起翻江倒海的心绪,舒适提醒自己当前应以救出峰主为主,不要再思其他,片刻后就在床上盘腿入定了。 第二日午时,房门被敲响,舒适跟着侍女穿过了重重结界阵法走进了魔宫寝殿。魔宫内有个扫地侍女,见他进来有些好奇,似是太久没人说话了,那侍女就和舒适三言两语地聊起天来,但是每当聊到魔尊有关的事时,侍女都闭口不言,舒适套了好一会儿话才从侍女口中得知选男宠的经过。 原来这男宠已经选了好几次了,第一次还有几个入选的,结果当夜都死在了寝殿内,四大护法也因为办事不利遭到了惩处,之后再选,一直都没有结果,这么多次加起来,几千人中也只有他一人入选,舒适一时不知怎么接话,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那侍女见他不语也不再自找没趣,转身去摆弄果盘了。 舒适从白天等到黑夜,因为寝殿很大,打扫和铺摆的侍女换了好几拨,月上眉梢之时,西陵慕终于走了进来。 魔尊一进来,侍女们便向他鞠了一躬就出去了,很有几分君王的意味。 西陵慕见到舒适之时明显一愣,随后眯起了眼。舒适并未多话,直接朝着西陵慕低头恳求道:“还请魔尊殿下念在昔日旧情,前去搭救峰主一命。” 西陵慕看了他一会儿问:“你是绯曳旁边的那个侍从?” 舒适闻言一愣,然后点点头:“是。” 西陵慕即刻皱起了眉:“他出了什么事?” “峰主被困传承之地,我们遇到了岩浆怪,峰主为了救出我们,只身陷入险境,此刻,”舒适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此刻已是凶多吉少。” 西陵慕听完怒气横生,广袖一挥,旁边案几随即爆破,发出一声巨响,而后冷哼一声:“三宗皆是一群愚弱无力之人!”说着一手抓住舒适的衣领,顷刻间便到了传承之地,带着舒适一起跳进了湖中央漩涡之中。 进了溶洞后,西陵慕松开舒适的衣领沉声道:“带本座过去。” “恩。”舒适应声,沿着记号,一路走回了石室,那地面上还留着南宫离受伤的血迹,而手印机关却依旧寻找不到。舒适指着石门开启过的地方:“就在里面,那岩浆怪极难应付,魔尊要小心。” 西陵慕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伸出右手,之中陡然出现一个人头大小的黑色风球:“后退。” 舒适退了几步,那黑色球体猛然砸向了舒适刚才指过得地方,石壁瞬间炸开,出现了一个一人宽半人高的门洞。 西陵慕俯身进入洞中,舒适也跟了进去,然而之中情景却与舒适所描述的大不相同。没有扑面而来的热气,没有滚滚岩浆和难以招架的怪物,取而代之的是却冒着寒气的冰泉,想也知道这是谁做的。舒适见到与之前大不相同的景象,有些难以置信,一时呆愣在原地。 西陵慕没有闲暇去管周围环境,他疾步过去,扶起躺在地上的人影,手指拂过他苍白的脸颊,然后握住手腕神识探了进去,浑身竟一丝灵力也没有,若不是丹田完好,简直就像是个凡人,气息也虚弱得很,若是再晚来几步可能就…… 西陵慕蹙紧了眉,拿出一颗回灵丹给绯曳服下,又命令舒适给他输送了一些灵气,等到脉象平稳了,才将绯曳抱起,走出洞穴。 在途经一处石阶之时,西陵慕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身体,停下探查了一番,发现没有异常,便不再深思,和舒适一起出了传承之地。 ☆、第四十二章 花落沉带着二人急速赶了五日总算到了西海药皇岛,因为舒适曾说过君律支持不了三日,花落沉便愈加不知疲倦地赶路,出乎意料的是,君律虽然情况恶化了,但始终维持着一口气,也让花落沉稍稍松了口气。如果是绯曳在这,一定会吐槽,这他娘的又是主角光环啊! 三人刚上药皇岛,便有一白发老者乘着葫芦飞来,见到他们后就收起葫芦过来问:“几位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花落沉一手扶着一人回道:“前来求见医仙前辈。” 老人眼睛凌厉地扫过三人,在君律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道:“随老朽过来。” 老人一挥袖,眼前便再次出现那个大葫芦,花落沉扶着两人飞上葫芦,老人御着葫芦朝岛中心飞去,一路上皆是鸟语花香,越是向内飞行,灵力越浓郁,一刻钟后,就到了医仙所住的府邸。 老人收起葫芦对花落沉道:“待老朽前去通报岛主。” 花落沉点点头。没多久就出来两个青年人接过君律和南宫离,其中一人对着花落沉说:“岛主有请。” 两个青年人带着花落沉绕过了几个院子进了一间房屋,将君律和南宫离放到床上后就离去了,没多久木易声便走了进来。 木易声扫过花落沉和君律,目光在南宫离身上放了会儿,然后又看向花落沉:“他呢?” 花落沉很快就猜出了他问的是谁,回道:“还在传承之地。” “出了什么事?” 花落沉简单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越听木易声的眉头皱得越紧,然后道:“我先去救他。” 花落沉即刻挡在门口:“舒适已找人前去搭救,此刻可能已经安全了。” “他找的谁?” 花落沉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道:“魔尊。” 木易声冷笑:“去找魔尊,你在开玩笑?” “他们是旧识,西陵慕会救。”花落沉淡淡开口。 木易声咄咄逼人:“呵,你可有想过若是舒适根本见不到魔尊,该当如何,若是他迟了几日,传承之地闭合又当如何?五百年后进去寻他的尸骨吗?” 花落沉对他的话恍若未闻,面不改色道:“医者仁心,您是医仙,伤患当前,本该救死扶伤,何况,绯曳在最后一刻也希望您能救他们一命。” 木易声看着他捏紧了拳头,花落沉目光与之相对,毫不退让,两人沉默对视许久,最后木易声只是长长地舒了口气,走到床边,探了探君律脉搏道:“毒气攻心,施针泡浴七七四十九日……” 西陵慕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等了一会儿,见舒适收回了灵气便问:“如何了?” “灵力在自行恢复,预计三日内便能醒来。”舒适将绯曳的手放好,一边盖上锦被一边回答。 西陵慕起身到床边,握住了绯曳露在外面的左手,深深地看了床上之人几眼,而后松开手转身对舒适道:“本座要闭关几天,很快就出来,绯曳若是醒了,不要让他随意走动,也别让他离开,在这安心静养,本座会安排四大护法在外监护。” 舒适听闻点了点头。 西陵慕又回头看了绯曳一眼,就走了出去。 到了闭关之地,西陵慕按下机关将石门合上,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青色铜壶,壶身与壶盖浑然一体,形成了九个折面,壶盖与壶身的连接处盘旋了九条青龙,似是保护青铜壶不被打开,这正是三大魔器之一的九折壶。 自传承之地出来,西陵慕便觉得自己与这魔器器灵有了一些联系,本以为是错觉,毕竟这魔器器灵早已认了魔祖余恨为主,而魔祖又死于五百年前的‘千陨焚殁阵’,还以为此生都无法收服器灵,而如今…… 深夜,月光透过纸糊小窗打在屋内的床铺上,躺着的人面色苍白,时不时地皱起眉头,睫毛轻颤,似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南宫离看着周围的环境很是疑惑,刷得雪白的墙壁,腿上放置的黑色方板,身上穿着的衣物,一切都不符合他待了近千年的世界,还有整块琉璃做成的大窗,透过去能看到外面灯光璀璨的迷人夜景。 南宫离转头,发现对面墙上挂着的黑色大板隐约映着自已,想要伸手摸摸自己的头发,是不是与在黑色大板上看到的一样变成了短发,双手却不由他控制,这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腿上的黑色方板突然亮了,南宫离本能地想要往后避,自己的身体却很兴奋地凑了上去,双手在那黑色物什上滑动,南宫离的目光却聚焦在了那不停滑动的手上,白皙修长的手指,剪得圆润整齐的指甲,比自己小一号的手,食指上还有一颗红痣,南宫离瞬时想到了绯曳,这是他的手,脑中快速闪过几个猜测,自己到底在何处,在他的身体里吗,这难道是他夺舍前生活的地方? 还在思考着,南宫离突然听到了门打开的声响,这个身体头也没抬,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上亮着的东西,南宫离感到开门的人走过来坐到身边,一只手搭在了这个身体的肩上,头也靠了过来,一阵洗浴后的香气飘来,南宫离瞬时感到一阵不爽。 “又在逛粉丝吧?”耳边声音响起,带着丝丝宠溺。 南宫离听见自己笑了一声,然后就是熟悉的音色:“嘿嘿,今天的机场图拍的不错,要看看不?” 南宫离感到身边人靠得更近,将下巴都搭在了这个身体的肩上,心下不悦,这是绯曳原来的同居人?他们是什么关系,竟如此亲密,绯曳何时与自己如此亲近过。 南宫离想要看看身边人长什么样,可绯曳的身体却不为所动,南宫离只能去看那黑色方板上出现的影像,这一看便愣了神。 上边出现的人穿着白色的贴身衣物,腰身纤细,黑色的紧身长裤将他的腿勾勒的细长匀称,原本应该乖顺贴在额上的黑色短发此刻却被风吹的凌乱,似是说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那人正对着身边人大笑,尽管戴着一个黑色反光的物什将他的眼睛遮住了,南宫离依旧一眼认出了他正是夺舍前的绯曳,南宫离将黑色方板中的其他人都忽略了,只是盯着那一人看,真想站在那人身边,听听他说了什么,陪着他笑,然后再摸一摸他的头发,光看上去就觉得手感很好。 “咱们那时在说什么呢,感觉笑得好傻!”南宫离听见自己的身体说,目光往旁边穿着蓝色差不多款式衣服的人看了一眼,估计这就是旁边那人了,也不怎么样,为何能与他这般亲密。南宫离顿时生出了浓浓的妒忌感。 “好像是在众多的女粉丝呼喊中,一男饭喊了一声‘边仪,边仪,我爱你’,你当时就跟我炫耀你男女通吃来着!”旁边的声音说道。 “奥,好像是。”南宫离听到自己应了一声,就伸手去触碰那白色方板,上面便出现了另一幅影像,然而还不等他看清,面前的景象一转到了一间冰室。 “艹,老子居然就这么没有一点点防备地穿了,妈哒作者你出来,咱来交流交流人生!”南宫离听见绯曳的声音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一眼便认出了这是绯曳闭关之处,当初关了他十年的地方,听他所话语中的意思,是这个时候过来的吗,还是在自身不明的情况下被动夺舍。 南宫离刚有了些头绪,眼前的场景再次变换,到了梅林之中,双手正弹奏着一首南宫离从未听过的曲子,之中带着浓浓的思乡之情,令南宫离想到了之前那奇怪的地方,倘若他所见到的都是真的,那么绯曳还是一直思念着他原来世界的吗,会不会有一日,他又回去了呢,想着万一有一日再也看不到他了,心中一阵心痛,悄无声息的,南宫离感到一滴泪珠从脸颊滑下,不知是他流的还是绯曳流的。 来不及深思,再一瞬,便到了热气翻滚的岩浆池,眼见石门就要合上,身体的双手运转体内灵气拂袖将舒适送出了石门,而后大喊一声:“去药皇岛。”下一刻,火红的岩浆直面而来…… 南宫离猛然睁眼,汗滴从额头上缓缓流下,刚才所见的画面在脑中反复出现,最后停留在那黑色方板的影像之中,嘴中默念:边仪,是叫边仪啊……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翻身猛然坐起,牵扯着到腹部伤口一阵撕痛,南宫离轻抽了一口气,看了眼包裹着的伤口,拉开被子想要下地。 “你在做什么?”花落沉的声音陡然响起,片刻后就走到了南宫离面前,沉声道:“不用担心绯曳,舒适已经传书过来说他没事了,正在休养。” 南宫离抬头:“在哪?” “魔宫,等过段日子就会过来,你在这好好待着养伤。” 南宫离心中急切地想要证明些东西,站起身不顾疼痛往外走,花落沉皱眉,手中出现一根银针,上前几步毫无阻碍地插进了他的昏睡穴。医仙说的,南宫离醒来必定不听言劝要去找绯曳,直接打昏就好。 花落沉将南宫离重新放回床上,叹了口气看向木桶里的君律,过去试了试水温,又加了一颗恒温珠进去。 ☆、第四十三章 绯曳醒来时只感觉浑身无力,脑中出现自己晕倒前的一幕,心道原来耗尽灵力这么痛苦,真佩服清戈那会儿经脉爆破了还能撑着身子叫师尊。 “峰主。”舒适见他醒了便走了过来:“峰主感觉如何?” “还行。” 绯曳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布置精美的大殿之中,到处挂着红纱罗曼,案上置着灵酒鲜果,身下的床铺也是柔软丝滑,空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清香,令人身心安适。 “这是在哪?阿离他们呢?谁救的我?”绯曳转头问舒适,心道这装修这么气派,我是被哪个土豪给救了? “我们在魔宫之中,那日弟子等人出去之后,花公子带着君律和南宫离前去药皇岛,弟子找到了魔尊搭救峰主。”舒适一一回答。 绯曳挑了挑眉,原来是这个土豪,想了想也不知道boss和主角的伤势怎样,想到那日南宫离为了救他受的伤心中就一阵难受,便对舒适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快些去药皇岛吧,阿离见不到我恐怕不安分。” “弟子已传书过去告知情况,南宫离想必也不会过于担心的,峰主还是先在此处安歇几日吧。” “可我担心他呀!”绯曳从床上起身,又道:“西陵慕呢,我们和他道个谢欠个人情就走吧。” “魔尊闭关了,很快出来,他说在他出关之前,峰主还是不要到处走动,安心养伤的好。”舒适接到。 绯曳若有所思地看他:“你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舒适听他此语心急道:“峰主你现在灵力恢复不到五成,在传承之地的气血损耗极大,还是在这休养一段时间的好,何况魔尊派了四大护法在外监护,坠魔岛内又魔气充斥,我们恐怕出不去。” “我说出去自然是有办法出去的。” “峰主再等几日吧,魔尊很快就出关了。” 绯曳摇头:“这闭关少说也要数月,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办,无量宗微生莫蝶的事,清戈受伤的事,还有花家一事都要查清楚,不能在这耗着。” “那等峰主灵力恢复了吧。” “我不碍事。” “峰主!” 绯曳不耐烦道:“你就这么想呆在这儿,这么舍不得他?!” 舒适闻言愣了愣,而后垂下了头。 绯曳也呆了一会儿,片刻后叹气道:“语重了,对不起,我的确有出去的办法,可无法带上你,你若愿意,就在这多待几日,等西陵慕出关了与他解释清楚就好。” 舒适摇了摇头问:“峰主说的是什么方法?” 绯曳拿出那日南宫离给他的隐形衣穿上,一瞬人便消失在了大殿之中,过了会儿空中出现一颗头张嘴道:“这是上古白蛇一族蛇皮所制,白蛇本就是妖族,蛇皮可御魔气,隐藏身形,你无须担心,只是要你在这多待几日了。” 舒适想了想,又道:“那四大护法巡查之时该如何,若是见不到峰主,他们害怕魔尊责怪,必然会派出魔将搜查。” 绯曳心道怎么这么多事,思量了一番,拿出了医仙给的玉瓶从其中倒出一颗丹药,咬破手指滴了滴精血进去,白色的丹药瞬时变得鲜红。 绯曳将丹药给舒适:“这是化形丹,吃了后能变成我的模样,不过时效只有五日,那时估计我已经快到药皇岛了,他们追不到,看在魔尊面子上也不会为难与你,寻个时机出去就回尚虚宗吧。” 舒适面色复杂地接过丹药,下一刻绯曳就不见了。舒适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出现,便知道他已经走了,然而却没想到当日夜里,没有等到四大护法的巡查,却等来了魔尊出关。 西陵慕进来便见只舒适一人靠在床沿上,似是睡着了,深蹙起眉:“他走了?” 舒适迷迷糊糊睁眼,见到西陵慕陡然清醒,有些心惊,面色却很镇定,回答道:“是。” 西陵慕微怒:“什么时候的事?” 舒适想了想说:“昨日四大护法巡查过后。” 西陵慕捏紧拳头,一股戾气无法遏制地涌上心头,抬手就将舒适吸了过来,掐住了他的脖子,震怒道:“废物!不是让你看着他吗,你还真以为本座不会杀了你?” 舒适被掐得喘不上气,断断续续道:“您杀我,要考虑,清楚,了。” 西陵慕闻言怒气更甚,掐着他的脖子举起,看着舒适在空中挣扎:“威胁本座,恩?” 舒适眯着眼,双手扒着西陵慕的手,恍惚中看到西陵慕的脸渐渐浮现出了一张狰狞鬼面,心中一阵心悸,这不是他,不是原来的魔尊,舒适愈加用力的扒开他的手,挣扎着发出几个音节:“西陵,慕,醒醒,绯曳,绯曳在梅林,等,等你。” 西陵慕听到话语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鬼面骤然消失,手中的力道消减,西陵慕恢复严肃的神情,一把将他摔在了地上,“滚。” 舒适抚上脖子猛吸了几口气,又轻咳了几声,舒服些后抬头道:“魔尊殿下方才可有不适?” 西陵慕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舒适抬着头看了他一会儿,而后垂下脑袋应了一声便起身出了门。 绯曳御剑向西,由于灵力恢复不足,一路上走走停停,途中经过了尚虚宗,绯曳也没回去,继续向西行进,半月后才抵达西海。 刚上岛屿,还没来得及感叹药皇岛的风景迷人,灵气浓郁,即刻木易声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木易声先是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事后,才笑出了声道:“美人儿总算来了,我这神识都留了好久了。” 绯曳朝他一拱手:“此次多谢医仙相助了。” 木易声点点头:“既然是美人所托,我自然要出手的。”随后叹了口气又道:“只是美人儿不在,我是日日思念成疾啊。” 绯曳嘴角抽了抽,心道这人还真是正经从不超过一句话:“呵呵,你不是医仙吗,还会成疾啊。” “这个么,医者不自医。” 绯曳干笑一声,转移话题说:“阿离他们可好?医仙快带我过去吧。” 木易声笑了笑:“他们都没事了,一个个上蹿下跳、生龙活虎的,不过美人儿心中还真是只有徒弟,阿声心中略有些伤悲啊,罢了,我带你过去吧!” “……” 带我过去就带我过去,哪这多废话! 绯曳进到屋子里时,一阵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皱了皱眉,见到屋内景象时,忍不住眉角一抽,君律还是半青着脸在木桶里泡着,南宫离也直挺挺地在床上躺着,脖子上还插着一根银针,花落沉肿着右脸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打坐吐息,绯曳瞥了木易声一眼,这也叫各个都上蹿下跳,生龙活虎?蹿得起来么! 花落沉见到二人进来,一个眼神也没给木易声,朝着绯曳黑着脸点点头。 “花花,你这脸是怎么了?”他记得花落沉之前也没中毒啊,难不成是被马蜂蜇了? 花落沉瞥了他旁边的木易声一眼,没有回答。 绯曳默默看向医仙,木易声笑了两声,摇摇头道:“这可不关我的事,先前你小徒弟醒来后非要去魔宫找你,我便让花公子将我用药泡过的银针插在他的昏睡穴,只要不拔下,南宫离便不会醒来,没想到一时失误,拿错了针,造成你徒弟精神失控,与花公子打了起来,还打破了木桶,造成君公子的毒又加深了,需要多泡几日,花公子脸上这伤也是那时打的。” 花落沉:“呵!” 绯曳:“……” 所以意思是你差点把我徒弟扎成了神经病吗?合着你说的生龙活虎是指打架吗? ☆、第四十四章 绯曳走到南宫离床边,向着木易声指了指那银针:“可以拔了吗?” 木易声点点头:“可以,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清醒的。” 艹,什么叫不出意外的话,您老就不能靠谱点。绯曳心中一边吐槽着一边拔掉了南宫离脖子上的银针,没多久,南宫离就醒了。 绯曳盯着他眨了眨眼:“怎样,认识我是谁吗?” 南宫离睁眼看着绯曳没有回答,然后伸手拂上了他的脸,绯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抓住了贴在自己脸上的的手,又问:“伤口疼吗?” 南宫离摇摇头。 绯曳松了口气,还好精神正常:“那就好!” 南宫离动了动,想要坐起,绯曳扶着他起来,见他拉开被子似乎还想下床,便道:“等伤口恢复了再下床。” 木易声闻言笑了一声:“无碍,他皮糙肉厚的,之前打了一架,伤口也没裂开!” “……” 南宫离朝都没朝木易声,沉声道:“师尊,换个房,我有话要说。” 绯曳眨了眨眼:“什么话这么急?” 南宫离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那好。”绯曳应下,转头问木易声:“医仙这可还有空房?” 木易声点点头:“我身为富豪榜第三,还能缺房屋不成,自然是有的,让童老给你们带路吧。”木易声话音刚落,便见一白发老人走了进来,对木易声道:“岛主,染茴仙子求见。” 木易声随即色变:“不见。” 绯曳听见扬了扬眉,这染茴仙子不就是那个采舞派的天下第一美吗,为什么不见,大美女来了,为了我们这一群大老爷们,也应该引见引见啊! 想着绯曳就劝导木易声:“这个,医仙,这染茴仙子说不定是有什么疑难杂症需要医治,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星浮屠,为何不让她进来呢?” 木易声闻言别有深意地朝他笑了笑,随后道:“你说得对,那我便去看看她又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吧,童老你带绯曳和南宫离另找间屋子住下。” 咦?我叫你带进来看看啊,哦草!就不能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嘛! 还想再劝几句,便见木易声已经出了门,童老走到绯曳身边说:“绯曳仙尊请随老朽过来!” “……” 待到了另间屋子,童老帮着绯曳扶住南宫离躺到了床上,然后道:“仙尊有什么吩咐尽管唤老朽过来。” 绯曳摆摆手,“没事,你去忙吧。” 童老点点头就出去了。 绯曳关上门,倒了杯茶走到床边坐下,一边喝茶一边说:“有什么事,说吧。” 南宫离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本正经道:“师尊,我喜欢你。” 绯曳一口茶喷了出来! “咳咳……” 南宫离连忙拍了拍他的脊背,绯曳摆摆手:“呛,呛鼻子里去了,咳咳,没事!”又咳了一会儿,绯曳吸了吸鼻子,道:“你刚说什么?” 南宫离沉默。 绯曳见他这副德行又不爽了,道:“你刚才说喜欢我吧,我绝逼没听错啊,别想抵赖!” 南宫离点点头:“恩。” 绯曳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是我理解的那种喜欢不?” “恩。” 听到肯定回答,绯曳咧开嘴来:“嘿嘿……” “师尊?” “其实我早就有点发觉了,不过不敢确定!”毕竟你是boss啊,不太敢把主意打到你头上,而且师徒恋什么的,是不是有点禁忌,还好尚虚宗没有师徒不能在一起的规定,不过要是被别人说三道四怎么办,修真界应该比较开放的吧……不对不对,艹!劳资是什么时候弯的?! “那师尊的意思是?” 绯曳愣了愣:“额……那个,你真的是认真的?” 南宫离握住他的手:“你若愿意,我此生定不会负你!” 绯曳看着他的墨黑的眼眸,刷得一下红了脸。啧!突然搞得这么严肃干什么,绯曳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支支吾吾道:“那,要不,试试?” 南宫离皱起眉:“试什么,答应了便不再有反悔的余地!” 绯曳思量了一番,倘若真答应了,我这身板肯定压不过他,是不是亏了,不过依照当初粉丝给他和刘忻城歪歪的王道文里写的,当下面的似乎更爽啊,还不累,boss这美色也不错,身材又好,我也不亏啊!想着绯曳眨了眨眼说:“奥,那就,就一起吧!” “恩。”南宫离满意点点头,抬手勾过他的脖子,仰起头印上了他的嘴唇,在绯曳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舌头伸了进去,撬开贝齿,迅速缠住里边躲藏着的甜蜜小舌。 绯曳霎时懵逼了,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呢,等等,你这手往哪摸啊卧槽! 绯曳一把抓住南宫离的手,想要推开他又怕碰到伤口,唇舌与之纠缠许久,等绯曳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烧了起来,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南宫离总算松开了勾在他脖子上的手。 绯曳喘了几口气骂了声“草!”见南宫离只是微红了耳尖,暗戳戳原来那个纯情的boss怎么变这样了!不是应该被他调戏一下就脸红的么!似是突然想到什么,绯曳挑了挑眉道:“你吻技不错啊!” “恩。” ‘恩’尼玛!难道不该解释一下吗? 南宫离勾了勾唇:“方才场景,经常会梦到,还有……” 绯曳等了等也没听到后面的话,还有什么?随即绯曳反应过来,不,别说,总觉得会很污,boss你要优雅! 虽这样想着,但南宫离意犹未尽的话语却令绯曳脑中却浮现出了一些和谐画面…… 南宫离并未说下去,而是问道:“师尊的原名是什么?” 绯曳脑中还在上演着各种限制级场景,听到南宫离转化极快的话题愣了愣,随后皱起眉,绯曳的原名我怎么知道,别说我了,作者估计都不知道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南宫离盯着他的眼睛道:“听闻师尊是北陆边家的公子。” 咦?北陆还有姓边的修真世家吗?金苏上次八卦地把所有修仙世家都给我普及了一遍,也没听到又姓边的啊,难道是漏了?或者这边家只是个小家族不值一提?不过boss应该不会骗我吧,要真姓边,按照套路,不会跟我名字一样吧,罢了,反正估计南宫离就随便问问,想了想,绯曳便道:“为师原名边仪!” 南宫离愣了愣神,心道果然是这名字,那么梦境所见便是真的了,他其实不属于这个世界啊!南宫离心中汹涌澎湃,面色上却不显,伸手拥住绯曳,凑到他耳边温柔道:“以后唤你边仪吧!” 绯曳推了推他的手没推开就由他去了:“诶?这不太好吧,毕竟我们是师徒来着。” 南宫离恍若未闻,轻声唤道:“边仪……” 绯曳被耳边的低声叫得整个人都酥麻了:“啊,算了,随你!不过有外人在你还是叫师尊吧!” 南宫离“恩”了一声,又收紧手道:“边仪,我不负你,你也不许离开我,好吗?” 哦草!这话我要是回答就立fg了啊! 南宫离没听到他回应便捏了捏他腰间的肉:“恩?” 绯曳拍开他的手,靠,是你逼我自立fg的! “行,我一定不离开!” “恩。” ☆、第四十五章 因为经历了岩浆怪一事,绯曳发觉即使凭借着尚虚宗峰主的身份,拥有较高的修为依旧不算安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不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会来惹你,意识到这点后,绯曳决定要发愤图强增长修为了。 因此几天来,除了帮南宫离换药的时候,在其他空余时间,绯曳都会去药皇岛灵气充足的药田打坐修炼。 不知是不是上次使用纷雨雪霏清空了全身灵力的缘故,这次在到了之前灵力应该充盈之时,丹田竟依然不断向外吸收灵气,之后直接跃升,突破了化神期,引得花落沉几人纷纷前来观看。 待到绯曳修为稳定之时已是一月有余,南宫离的伤势已经复原,花落沉的脸也早就不肿了,连君律都开始下地跑了 绯曳带着花落沉几人本想去找木易声道别,回去尚虚宗,然而在路上却收到了绯连的纸鹤传音,“宵风仙尊拜访,勿归!” 妈哒!绯连这是叫我做缩头乌龟吗?劳资又没杀他全家,还怕他不成! 绯曳义愤填膺地在心中骂了一会儿,突然想到花落沉好像杀了微生莫蝶来着,要真回去了,有理也说不清,还是算了,让他再嚣张几天吧! 想着绯曳转头看向花落沉:“如今也回不去尚虚宗,不如前往花家探查一番?” 君律点点头:“我觉得灭花家一门之人与谋害师兄的人定脱不了干系,既然不能回去探望师兄,去花家找找线索也好。” 花落沉沉默半晌,最后也同意了。几人一经决定,便前去向木易声告别,没想到这一去还有个惊喜,染茴仙子竟然还在那。 “你为何不肯看我一眼!”绯曳刚到门口便听到一道女声传来。 “有何可看。”木易声语气淡然。 屋内传来一声拍桌声:“我若不可看,这世上还能有入得了你眼之人?” 木易声冷笑一声:“有或是没有,关你何事!” 女生微怒:“木易声!” 绯曳惊讶,原来木易声还有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啊,简直太酷!不过对待女子是不是应该温柔点! 正想着木易声再次说话了,“还没听够?” 绯曳愣了一下,想着他在说什么没听够,便见南宫离先行推开了门进去,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在和他们说话!便也跟了进去。 木易声看到他们进来,目光从四人身上扫过,然后道:“美人儿这么快便要走了?还未与阿声叙叙旧,便又要离开了?” 染茴听到木易声变了语气即刻警惕起来,看向四人,发现皆是俊美公子,皱了皱眉问:“你们是谁?” 绯曳看到那女子顿时呆住了,毕竟自己已经基本上把美人榜上前十都看的差不多了,本以为对美貌已经有了抵抗力,想着这天下第一美再漂亮又能到什么地步,今日一见,此等容貌当真是用倾国倾城可以形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然而这么漂亮的人,刚才木易声却对她使用了冷暴力!艹,放着那美女,让我来! 南宫离见状抓住绯曳的手掌捏了捏:“师尊在看什么?” 绯曳想也没想:“看美女!” “哦?这么好看?” 绯曳刚想回句太好看了,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前些日子已经脱离单身狗这个品种了,再也不能随心所欲了,连忙一本正经对南宫离道:“还可以,咳!没你好看!” “恩。”南宫离应了一声,弯起了嘴角。 染茴见没人回答她的话,这红衣男子还说自己不如一个男子好看,即刻蹙起了秀眉,道:“木易声,他们是谁啊!” 木易声瞥了她一眼冷淡道:“不该问的别问,你在这待的够久了,我药皇岛不收留无伤病之人!” “谁说我无伤病了,我在采舞日日对你思念至极,见不到你,我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怎么会没病呢?” 绯曳闻言瞪大了眼,我屮艸芔茻,木易声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奇怪的药,能让这美女对你如此死心塌地,到了见不到你就会饿死的地步,这药真是……太伟大的发明了,给我来一打! 木易声看都没看她一眼,唤来童老便要送她出去。 “木易声!”染茴挥开童老的手走到医仙面前:“你就不能有一点喜欢我吗?” 木易声摇摇头。就在染茴红起眼眶即将一哭二闹三上吊之时,木易声语气略带无奈地吐出了五个字。 “我喜欢男人!” 众人顿时呆滞在了原地。 绯曳突然发现他好像穿到了基佬横行的书里,是不是穿的方式不太对? 过了一会儿,染茴就恢复过来了,抽噎着问:“那你有吃了能变男人的药吗?” 木易声摇摇头。 “那你可有喜欢的男子吗?” 木易声顿了顿,随即往绯曳那轻轻一瞟。绯曳瞬时感到两道凉凉的目光射到自己身上。 妈哒!劳资走都要走了,你还给劳资拉仇恨!不能做朋友了,绝交! 绯曳扯住南宫离的袖子,尴尬地笑了笑说:“医仙,我们还有事要办,先走了,你们慢聊!”说完将南宫离和从一进门就开启看戏模式的花落沉、君律二人带了出去。 见他们走了,木易声叹了口气:“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染茴收回目光:“你喜欢方才那红衣之人?” 木易声愣了一会儿,目光有些迷茫,片刻后摇摇头道:“是能入得了我眼,不过有些特别罢了,算不上喜欢!” 染茴闻言抹了抹眼角的泪,扯开嘴角:“既如此,我便不会放弃的!” 木易声淡淡瞥了她一眼,坐到书桌边的椅子上,翻开医书道:“随你,童老,送客!” 舒适回到梅林后,等了几天,却始终不见绯曳归来,之后又听见了无量宗来访的消息,便知绯曳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了,于是就过起了之前在尚虚宗的日子,每日给花草树木浇浇灵水,施施灵肥,和花精们聊聊天,直到有一日看到梅林搁置着古琴的小案上放着一封书信。 舒适正施着灵肥,抬眼便发现了那封信,上边写着西陵慕三字。 舒适放下手中灵肥,拿起信封,清晨过来时还不见这个,也不知魔尊是何时送来的。舒适抚摸了片刻信上字迹,犹豫了一会儿拆开了书信,从里面拿出一块红绸: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吾久思君,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愿以魔殿相赠,换君长相依伴。倘若君心所倾,七日魔宫相迎。倘若久等不至,吾定寻君天涯。”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穿书为蓝颜 作者:散扶柒 第10节 舒适眸光微颤,紧紧地捏住了手中绸布,心中升起的复杂情绪几乎将眼泪逼出。 在原地站了许久,舒适又重新将绸布折好装进了信封,塞进了古琴的下面,不露出一丝痕迹,随后拿出了一颗鲜红色的丹药。 花家是坐落在北陆靠近北海的修真大家,即使是在整个伏戚大陆的修仙家族中,花家也占有一定的话语权。 然而在一百年前,花家其实仍是北陆一个最高修为只有金丹期修士的小家族,即使是北陆的修士,也没几个知道花家的。可不知自何时起,花家突然一连出现了好些个元婴出窍期的修士,使得花家名声大噪,一跃成为了排名前几的大世家,至于具体到底是什么原因,却也没有几人知道。 修士们想尽各种办法打听有关花家的消息,直到有人见到了花家之人使用术法,产生了大量的阴气,便开始猜测他们修炼了阴灵之术,虽然修为长得快,但却是损命之术,没有几人愿意修炼,久而久之,虽然依旧有不惜性命想要增长修为的修士,多数人都不再觊觎这花家的修炼之法。 之后这世上便出现了一个修炼术法独树一帜的修真大家,直到几年前花家一百八十余口人被灭,阴灵之术再次消失在人们视线中。 ☆、第四十六章 花家坐落在北海沿岸的云岫城,在北陆地理位置极好,这要是放在现代,那就是沿海一线的城市。 绯曳等人在港口附近就落地了,因为在御剑时,看到北海上里有源源不断的船只从中陆前往北陆,甚是奇怪,绯曳等人便打算下去询问一番。 又是一艘大船停靠,源源不断地从船上下来了许多老百姓,君律很快盯上了一家只有爷爷奶奶和孙子的组合,上前去拦住他们,众人也走了过去。 那个孩子看到这么多人过来有些害怕,拉着奶奶的衣角躲到身后,那个婆婆也后退了几步,被老公公拽住了。 君律见状笑了笑道:“几位不用害怕,我们是修仙之人,今日见有许多船只载着中陆百姓过来,有些好奇,请问中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爷爷点点头:“我知道,你们都是仙人,前几天我也看到过的,有好多,就和你身上衣服穿得差不多。” 绯曳看了眼君律的衣服,发现他穿的是内门弟子服,便问:“是尚虚宗的修士?” 爷爷想了想,然后缓缓点头应道:“好像是叫尚虚宗啊!” 君律听闻有些疑惑,又问:“他们是有什么事?” 那老婆婆说道:“还不就是那怪病!” “怪病?什么样的怪病?” “你不懂别瞎说!”老爷爷皱眉说了老婆婆一句,又道:“不是怪病,开始我们都以为是瘟疫,哎,这事哪,说来话长……” 绯曳听了老爷爷的描述,归纳了过程。原来早在两个月前,也就是他们差不多还在传承之地的时候,中陆轩辕国内开始出现了一种怪病,前一天还好好活着的人,睡了一晚,就死了,死得很平静,一点看不到伤口也没有中毒。 开始只有一些小镇上的人得病,渐渐地,就蔓延了出去,许多大城镇内都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些普通郎中看不出病因,这事渐渐的传到了轩辕国都,传到了皇上耳朵里,轩辕玖为民甚是操心,派出了大波御医前去探查病情,然而皆无所获。 此时恰逢几个尚虚宗的弟子下山采买,就听说了这种怪病,觉得可能不是普通的瘟疫,便回去禀报了宗主,只是当时估计绯连正操心着宗门大比的许多事还有清戈的伤势,无心管辖,就将这事交给了梓药峰的岐归仙尊。 岐归仙尊派出了大量内门弟子下山前去轩辕国内,老爷爷见到的就是这些梓药峰的弟子。那些弟子检查过死去之人的尸体后,发现那些人都没了魂魄,并且身上多多少少残余着一些阴气,联想到清戈的事,纷纷猜测可能是鬼蜮逃出的恶灵所为,只是一时半会儿他们也没什么办法,便只好组织经常出事的这些城镇百姓暂时前往北陆避难。 南宫离想了想,抓住重点问:“哪些城镇?” 老爷爷思索了片刻回道:“我们是凉城的,还有叶城,镜州城,江城,王家镇,徐家镇这些。” 绯曳听着刚想说一句怎么都这么耳熟,便听君律惊讶道:“竟都是尚虚宗附近城镇!” 绯曳一想,还真是,他几年前还亲自去过叶城卖酒呢!不过这些出事的城镇都在尚虚宗周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又有什么阴谋? “几位仙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我们可就走了!” 绯曳摇摇头,又拿出了两块下品灵石给那个老爷爷,道了声谢,老爷爷接过,笑盈盈地走了。 那一家三口一走,君律就焦急道:“师叔,我们可要回去一探究竟?” 绯曳想了想道:“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再议。” 几人在港口附近的一家客栈包了间房,绯曳布下了化神期的结界后,才坐到椅子上分析道:“鬼蜮的确可能有逃出的鬼修,但干那些事的绝不是鬼蜮逃出来的,刚出鬼蜮的恶灵,经过五百年压制,修为皆不高,没胆子在尚虚宗眼皮底下做这些事,并且都是冲着我们宗门而去,就像之前冲着清戈而去一样,可能有预谋在先,我还是觉得应当从花家一事查起。” 花落沉沉思了一会儿道:“不错,不是鬼蜮恶灵。” 君律转头看他:“那落沉兄可有思绪?” 花落沉沉默了片刻后道:“一直瞒着你们,有些惭愧,这些恶灵,很可能是花家逃出的,包括之前在无量宗遇上的腐尸和上了宵风仙尊徒弟身的阴灵。” 绯曳闻言有些诧异:“你们不只是修炼阴灵之术?” 花落沉摇摇头,沉声道:“我们花家养鬼,以活人之魂魄养鬼!” 艹!用活人魂魄养鬼,真他娘吊啊!这简直比修炼阴灵之术更加大逆不道啊!不管是什么原因被灭门,其实也算是件好事啊! 花落沉仿佛看出了绯曳所想,叹了口气接着道:“开始时的确是有些违背天道,家父想要花家崛起,放任了恶鬼出去自寻怀有执念恨意之人夺取他们的魂魄,害死了许多修士,听闻当初的‘红河惨门’也是由于父亲放出的一大恶鬼所造成的。” 君律听完十分惊讶:“此事当真,若是真相如此,这实在是,太……太过惨无人道了,根本就是丧尽天良!” 绯曳难得见主角这么激动,估计这‘红河惨门’大概就是和大屠杀差不多的东西,刚要问问具体过程,突然想到boss说他曾经是北陆边家的人,虽然从来没听说过有边家,但是同在北陆,有这种惨事自己也不应该不知道!恩,这事不能直接问出来,不然我就太可疑了。 花落沉表情略带痛苦道:“的确是太过生灵涂炭,年幼时,我初在管家口中听到这消息也震惊恐惧了许久。” 君律长呼出一口气:“难怪一直都未曾有人查出过真相,原是你们花家所为。” 绯曳见他们一言一语,更好奇了,传音给南宫离:‘红河惨门’是什么,师尊老了,不太记得了。 南宫离握住他的手掌捏了捏,心下有些好笑,想必这异世灵魂在此一问三不知的,装得的确是有些辛苦,便传音过去:红河惨门是指一百二十年前在秋水渡头的三户修仙世家,在一夜之间全被残杀,其中一家的大宅烧成了灰烬,血水流进了河流,秋水变成了红河,故称为红河惨门。 绯曳想到自己从没听到过边家,不会就是那个时候被血洗了吧,便又传音过去:是哪三家呀? 南宫离想了想回道:云家,岳家,百里家。 绯曳听闻心道还好没有边家,想想也是,一百二十年前,这具身体应该刚刚出生吧,不过这么一来还是不知道自己老家在哪啊! 绯曳一直觉得自己要是找到了这具身体的老家,说不定能看到和自己现代亲人长一样的爹娘还有妹妹。 这边南宫离和绯曳传音的一会儿功夫,花落沉和君律已经聊好了,都决定先去花家查查有什么线索。其实绯曳自知道花家养鬼之后,心中是拒绝去花家的,毕竟他还是不太喜欢鬼啊什么的,像上次在传承之地那样,眼前突然出现一具腐尸什么的真是不想再经历了,奈何他们达成了一致,自己也不好再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跟去了。 东海坠魔岛上,魔殿之外一片寂静,一位红衣男子缓缓走上了台阶。 护法青龙白虎二人自见到那红衣男子开始便移不开眼,他们在魔尊的影像中见过他弹琴风华之后就一直难以忘怀,今日终于目睹了真人,放眼天下,也的确只有这位尚虚宗的峰主能够配得上他们魔尊了。 二人引着红衣人踏进魔殿,齐齐跪地道:“魔尊殿下,绯曳仙尊来访!” 西陵慕即刻从偏殿走了出来,一个瞬移到了红衣男子面前,挥了挥手让两个护法出去了,随后笑道:“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为何?” “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我回去了!”红衣人说着便要转身。 “别!”西陵慕握住他的手臂,随后勾起唇道:“来了我的地方就是我的魔尊夫人了,你还想回去?” 红衣人想了想道:“信中所言,你倾心于我,还说要以魔宫相赠,此话当真?” 西陵慕皱眉:“难不成,你是为了我的魔宫而来?” 红衣人闻言笑得灿烂,刹那间,繁华宫殿皆失了颜色,他仰起头道:“你猜!” 西陵慕眯起眼:“不管是不是,总之你是别想回去了。” 红衣人敛起笑容,抬手拥在了西陵慕的腰间,低头轻声道:“独为你而来!” 西陵慕怔了怔,随后大笑着环抱住他:“这可是你说的,我可就要挑选个日子办成亲大典了!” “你们魔族还讲究这个,挑什么日子,尽快就好!” “我不是怕你不习惯吗,不如就五日后吧,五日后是你我在梅音馆初识之日,你看如何?可不许反悔啊,办了大典,到时你便是我的夫人了!” 红衣在他怀中闷声回应道:“好啊,不过可否暂时别公布于外界,你我仙魔相别,传出去恐引来非议。” “好,你想如何便如何,都听你的!”西陵慕欣喜若狂,却未曾注意到怀中之人微微红了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新坑,虽然差距有点大,不过题材什么的不是问题,欢迎戳进专栏啊,学霸班的高冷男神! ☆、第四十七章 夜晚,西陵慕吩咐了四大护法准备大典后,便回了寝宫,舒适正坐在床上打坐,感到有人进来,睁眼便见一个玉盒横在眼前。 “是什么?” “打开看看。” 舒适接过盒子打开,见是一颗冒着白色光芒的珠子,不触碰也能感受到上边有一股浓郁的灵气。 “我想带你去城中街道逛逛,却担心你被魔气所伤,就去找来了这个慧灵珠,戴上试试?” “你白天出去就是找这个啊!”舒适拿起那颗小巧的珠子问:“怎么戴?” 西陵慕皱眉想了想,随后从衣袖中拉出了一根金丝,直接穿过了那颗慧灵珠道:“我来。” 舒适将珠子给他,西陵慕便将那慧灵珠挂到了他脖子上,然后满意地笑了笑:“行了,走吧,我带你出去。” 舒适摸了摸脖子上温热的灵珠,勾起唇“恩”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西陵慕提前打好了招呼,魔城的街道并不如同上次舒适过来时所见,到处是血腥争斗,也看不到那些奇形怪状的半魔族,反倒是有几分人间开灯会时的热闹场景。 舒适怕有人见过绯曳的样子将这事给传出去,便拉着西陵慕到了买面具的摊位,拿了个金色面具给自己戴上,又问:“你要不要?” 西陵慕笑:“你还想给我挑个和上次一样的?” 舒适笑了声没有答话,然后挑了个猪面具给他。 西陵慕见到那熟悉的猪面笑呵呵戴上了:“你啊,还真是……” “不喜欢啊!” “喜欢,都喜欢。”西陵慕说着拉住他的手走进了纷繁的街道…… 此后三日,魔宫一改往日肃穆寂静,四大护法带着队队魔将四处奔走布置,四十四城送来的贺礼不断,大箱大箱地搬进了魔宫,众人只知魔尊要娶夫人了,却不知那人是谁。 西陵慕在安排好一些典礼琐事之后,便匆匆前去了寝居,入门却见红衣人站在窗前,形影落寞。 西陵慕过去揽住了他的肩,问:“在想什么?” 舒适望着窗外荷塘魔将们刚刚移植进去的一株并蒂莲回道:“想着要是能一直跟你一起就好了。” 西陵慕皱眉:“这是什么话,明日大典之后,你就是魔尊夫人,立下了天道契约,我们便是道侣了,自然是能一直在一起的。” 红衣人低头:“……恩。” 西陵慕抬起他的下巴皱眉道:“为何总觉得你有些许不同?之前可不会露出如此愁眉的,是有什么心事,或是在魔宫住不惯?” 红衣人神情微怔,片刻后摇摇头。 西陵慕见他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心里有些不舒服,前两天还好,从昨日开始便总是露出这种神情。 西陵慕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掏出了玉萧道:“我们合奏一曲可好?” 红衣人看了那长萧一眼,眼中敛去一丝慌乱:“灵力尚未恢复,风叹可能有些勉强。” “不弹风叹尚可。”西陵慕说着叫人送进来一把古琴摆到他面前。 舒适呼出一口气,坐在了琴前,魔尊将萧放到嘴边,琴声随即跟上,很快魔殿中传出了悦耳曲声。 只是半途,箫声戛然而止,紧跟着传来一声弦断之音。 舒适见西陵慕放下萧,有些慌乱,仰头问:“怎么了?” 西陵慕盯着琴边人看了片刻,随后叹了口气道:“是我不好,你身体尚虚,未曾好好照料,便让你起身弹琴。”说完抱起他到了床边躺下。 “你好好休息,未得我允许不准起身,不然明日大典面色就不好看了,等着,我去给你取些灵果灵酒来。”说完就大步迈了出去。 舒适见他出去了叹了口气,明日就该到期限了! 尚虚宗外峰之下,滚滚阴气翻腾,从黑雾之中走出一批又一批面目狰狞的鬼修,视护山结界于无物,踏入外峰之中,外峰之内,原本随意可见的弟子皆被输送至密室之中,鬼修犹入无人之境。 尚虚宗崇明峰大殿内,绯连面色庄严坐在中央椅子上,清戈一身素衣站在一旁,各峰主长老位列两侧,在右侧第一席上空着一座,这场景倒是与收徒大典时有些相近。 “宗主,吾等已在山下查探许久,鬼修阴气日渐浓重,朝着各峰涌上,且此阴灵可穿结界而过,恐不出三日,鬼修将大队来袭。”青阳长老语气严肃道。 绯连点点头:“吩咐下去,打开护峰大阵。” 绯黎想了想问:“无量宗人已去,可要传书让师兄回来?” 绯连摇摇头:“师弟在传承之地元气大伤,日前还在药皇岛修养,暂时别叫他了。” 岐归仙尊皱了皱眉又道:“那些鬼修来势汹汹,山下除了百姓已有许多散修遭了殃,想必他们的修为都不低,不容小觑,我等可要联系其他宗门商议商议?” 千独仙尊哼了一声:“不过是一群小鬼,待我领几匹红焰马烧了它们即可,或者就让纯曦画几张火符烧了也一样!” 绯连摆摆手:“你们都各自回去镇守六峰,各峰的护峰大阵轻易不会被破,若是有钻了漏洞的,及时剿灭,切记勿要傲世轻物。” “是,宗主!” 绯曳本以为花家所处应当是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没想到花家的确在一条宽阔的街道上,但街上却皆空无一人,寂静得有些可怕。 众人放轻脚步跟着花落沉到了花家大宅,门还未开,便觉周身皆被一股阴冷之气包围,绯曳自穿来之后,托冰灵根的福,再也没怕过冷,如今却感受了彻骨的寒意,他妈的这就是死人的阴气啊,我可不可以拒绝进去…… 花落沉似乎习以为常,直接推开了那大门,随即一股酸臭之气扑面而来,下一刻,绯曳就被南宫离捂住了口鼻。 君律皱了皱眉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道:“走,进去。” 靠!主角不愧是主角,大无畏精神感动天地啊! 南宫离伸手在绯曳的某几个穴道点了一下,就松开了捂着他口鼻的手,绯曳闻了闻,已经没有嗅觉了,可那也改不了我在吸着那臭气的事实啊,艹! 还没等绯曳吐槽完,南宫离已经拉着他进去了,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绯曳正奇怪着怎么没有看到死尸,等走到一个岔路口时便见一具腐尸躺在地上。 他身上的衣服黏连着烂肉腐败不堪,上边爬着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和苍蝇,君律看得直呕,跑到旁边扶着树一阵狂吐,绯曳也觉得有些反胃头脑发昏,总觉得全身都痒了起来,有种想要自插双眼的冲动,默默抬起头对南宫离道:“能废了我视觉吗?” 南宫离摇摇头,遮住他的眼睛道:“别看就好。” 过了一会儿,君律终于发挥主角精神吐完坚强地回来了,捂着嘴问花落沉:“我们往哪边走?” 花落沉一边过去想要点了他的嗅觉一边道:“去密室看看。” 君律摇摇头:“我们不能全都封闭嗅觉,否则无法避开一些攻击。”想了想又问:“密室有什么?” “之前花家养的鬼都关在里边,包括万鬼统领也应该在里面。” “万鬼统领又是什么?” 花落沉一边在前边领着路一边回道:“是家父养的第一批鬼灵中修为最高的,一直对花家忠心耿耿,家父便替他取名祭业,让他统领花家鬼修……” 花家密室很大,整个后花园之下皆是关养恶灵的地方,众人一下密室便感受到了不同于外边的阴气,此中还带着浓浓的恶意,侵蚀着人的大脑,让绯曳觉得心情都浮躁了起来。 花落沉粗略一看,然后淡淡道:“逃了。” “那个万鬼统领逃了?” “恩。” “那咱们出去吧,这地方待着不舒服。”绯曳说着便往外走,众人也跟了出去。等到了外面,那种浮躁感才好了许多,绯曳看向花落沉:“其他地方有线索吗?” 花落沉皱了皱眉,片刻后沉声道:“我想,去我父亲寝居看看。” ☆、第四十八章 今日,坠魔岛中魔族纷纷议论着一件大事,那便是魔尊今夜将要举办成婚大典,各个魔城之人皆可前去城主府领取十块上等魔石,并且在魔宫钟声敲响之时向天祈愿,预祝魔尊大喜。 中央魔城,宫殿内外张灯结彩,到处悬挂着红纱罗曼。魔宫外,四十四城城主纷纷携家眷下属前来庆贺。魔宫大殿之内,两边案几之上摆满珍馐果盘,醇酒玉露,各大城主皆是眼开眉展坐于两侧。 待到入夜之时,清冷月光之下,整个魔宫排排灯笼亮起,从远处看,宛若被点燃了的星空,笼罩在了红芒之中。 时辰一到,人员齐满,随着钟声的敲响,魔尊与魔尊夫人携手踏入殿内,二人皆是红衣华袍,神采飞扬,途经城主,见到来人,各个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等二人在四大护法护送下坐上尊位,才反应过来齐齐道贺。 接下来本该是祭天仪式,但在魔宫之内,并没有太多讲究,舒适也不希望自己为太多人所见,等大护法的礼法与各大城主的贺词说完,便先行回了寝宫。西陵慕见他回宫,就没有心思陪着这群人喝酒聊天了,只是匆匆说了几句客套话,便也回了寝宫。 舒适前脚刚到床上落座,西陵慕后脚便开门走了进来,殿内挂满了刚换的红色锦罗,床边燃烧着排排红烛,整个寝宫被一层朦胧的光晕包围着。 舒适惊讶:“你怎么这么快?” 西陵慕脱了外套,走到舒适面前,俯身将他压在了床上,勾起唇道:“新婚燕尔,自然是要与你共度良宵的。” 舒适看着身上之人眼中那不加掩饰的欲念莞尔一笑:“想要?” 西陵慕弯起嘴角:“想,想很久了。”说着,右手从后颈穿过他的发丝,薄唇从额头印下一吻,然后缓缓下移至身下人的红唇,含住那柔软的唇瓣轻吮,片刻后,将舌头伸入其中,勾过其中湿润小舌,流连缠绵,左手从脖颈抚摸至腰间,解开了他的腰带。 舒适只觉浑身酥麻而至,眼前景象恍若隔世,辨不清真假,能感受到的唯有口中那柔软触感,直到胸前贴上了一只不停摩挲之物,舒适瞬时清醒过来,握住那只肆意的大手,推开身上之人。 “怎么?”西陵慕略带不满,用胯下之物蹭了蹭他。 舒适看着他的眼睛,眸中倒影的却全是另一人昳丽的容貌!峰主你看,什么是自欺欺人,这便是啊,披着你的外皮,自私地想要得到他的流连倾慕,待梦醒之时,等待我的恐怕便是无尽深渊了吧,可说到底,我却还是感激你在无意之下给了这机会,让我此生不算枉度,如此便让我,再为峰主你,做最后一事吧。 舒适自嘲地弯起唇角:“你,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西陵慕看着身下人微红的脸颊,忍不住低头凑到颈侧舔了舔他的耳垂呢喃道:“何事,非要此时来说?” 舒适又将他推起,认真道:“你宣誓,今后不会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人。” 西陵慕不假思索:“好,我向天道宣誓,以后绝不伤害你身边的任何人,否则便走火入魔,不得好死。”说完笑了笑:“可以继续了?” 舒适低下头怔了怔,忍着不稳心绪咧开嘴笑,“继续吧。” 西陵慕听到许可,迫不及待再次吻上了面前之人的红唇,长袖一挥,红烛尽灭,云朝雨暮,缠绵床褥皆被黑夜遮挡其中…… 次日清晨,凌乱的床褥上还残留着昨夜的疯狂,舒适睁眼时,还被身旁之人揽在怀中。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西陵慕沉睡的脸庞,手指在空中描过他的剑眉,凤眼,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到那薄唇之上,目光凝视良久。 该到时间了吧,舒适想着在那薄唇上印下一吻,下一瞬,西陵慕便睁开了眼,见到面前之人,目光从慵懒变成了迷茫,最后陡然凌厉起来。 西陵慕猛然起身,愣了片刻,突然想通了一切,双拳紧紧握起,似是猛兽般的眸光盯着他:“你竟骗我?”原来从五日之前,来的人便不是他,弹琴之人是假的,成婚之人是假的,昨夜与我底足缠绵说心仪于我之人也是假的,犹如梦境中的五日,许下诺言的一生都是无稽之谈…… 舒适垂下目光,浑身犹如坠入了冰窖之中,心中满是凄怆,眼中却挤不出一滴泪:“对不起,魔尊,殿下……” 西陵慕面目变得狰狞起来,片刻后极怒反笑,直接捏住了床上之人的脖子:“你以为本座不敢杀你,你以为到了这个地步,本座还会放过你?” “我只是……”话未说完,舒适瞬时感觉被止住了呼吸,面色渐渐转青。 “敢用他的模样欺骗本座至此,那便应当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魔尊笑着,脸上的表情变得诡异,面目开始模糊不清,渐渐被一个鬼面取代,手中力道骤然加重,瞬时传来了数道骨骼碎裂之声。 刹那间,床上之人失去了神采,眼中噙着薄薄雾水与浓浓的不甘,最终化为一滴清泪流下! 我只是,想和你并肩几日,峰主说的对,到底是错了…… 片刻后,西陵慕收回手冷哼一声,下床拿过衣袍穿上:“来人。” 四大护法应声出现在殿内:“魔尊殿下有何吩咐。” 西陵慕淡淡看了床上之人一眼:“处理了,不要留下一丝痕迹。” “是。”四大护法应声走到床前,护法朱雀随即瞪大了眼,此人,不是那日在男宠大选上所见吗,难不成这绯曳仙尊竟是…… 崇明峰大殿内,清戈匆匆跑入其中,对着座上之人严肃道:“师尊,鬼修领头之人修为极其高深,护峰大阵已被其所破,此刻正有大批鬼修跃上峰顶。” 绯连放下手中记载鬼修的玉简,听到清戈所言皱起了眉问:“其他各峰如何?” “大阵未破,尚且无恙。” 绯连起身:“出去迎战。” “是。” 绯连二人出来之时,只见百名弟子正与大量鬼修恶灵相斗,之后源源不断地有更多的恶鬼出现,青阳等五名长老则是和那几个鬼修领头斗得不相上下,剩余一个全身被黑袍所围之人站在殿外正中,毫不畏惧被其余乱斗所伤,虽看不到面目,绯连却能感到他的目光正望向这边。 鬼修所习功法与仙修毫无相同之处,修为境界划分也无明显标准,绯连只能感受到那黑袍鬼修是最强的,全不知他到底到了何种地步。 如今当先弄清他的目的,想着绯连看着那中央的鬼修,沉下声道:“为何来我尚虚宗!” 鬼修听闻,仰头发出了几声怪笑,笑声沙哑刺耳,带着浓浓的恨意,“为何?仙尊难不成忘了我了?怎么会呢!”那鬼修突然抬起手,伸向了绯连旁边,还未等绯连反应过来,清戈便被他用黑雾束缚在手中,毫无还手之地。 绯连震惊,此鬼修的修为竟然如此高深。 鬼修看了清戈一眼:“你看着他,怎么会忘了我呢?”黑袍鬼修说着拿下自己的兜帽,露出一个满是猩红疤痕和烂肉的黑色头颅,连头皮皆是被烧焦的样子,没有一根头发。鬼修笑了几声,变得更加狰狞恐怖:“如何啊,云峥,记起了吗?” 绯连听见名字的瞬间愣住了,脑中浮现出满地的鲜血和熊熊燃起的大火,还有那人眼角缓缓滑落的血泪! 鬼修见他这副模样冷笑了声:“还是记不起来?也是,毕竟过了一百多年了,不如我替你回忆回忆如何?” 绯曳等人随着花落沉走进大宅之内,一路上皆是腐烂得认不出模样的尸体与满地攀爬的虫子,君律看得又吐了两次,最后还是被花落沉强制封了穴道。 绕过几个长廊之后,众人便到了花家家主的寝居,花落沉在门前站了一会儿,片刻后伸手推开了屋门,走进房内,入眼的便是青砖石地,桌椅书柜,相较于外面场景,里边倒是干净了些。 走进隔间,其中放置着一张青纱大床,床头则是铺着锦缎的小桌,上边放着一些小巧物品,低头,桌脚旁却是一具躺在地上的腐烂尸体。 比之外边尸体,这一具干净太多了,没有满身的蛆虫和环绕着的苍蝇,衣着也还是完好,看得出品阶不错。 “落沉兄,此人可是?” 花落沉看着尸体沉默片刻,而后点点头:“正是家父。”说着他伏下身子,摸了摸尸体的衣袍,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又很快被掩藏起来,随后伸手穿过他的身子,似是要将尸体抱起。 “等等。”南宫离拦住花落沉将要起身的动作,眼神往旁边一扫:“看他手。” 绯曳应声去看尸体的手,那已经变成了黑乎乎干巴巴的枯骨,然而很明显的,一手是蜷曲着的,另一只手却伸出了一根手指,直愣愣地指着桌底某个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有看到评论说喜欢舒适和魔尊的,额,毕竟是第一本书,而且我也挺喜欢舒适的,有想过办法让他们一起,然而大纲在那摆着…… 说实话,我当初写到舒适在梅园初见魔尊的时候,脑中浮现的就是他在魔宫死去的场景,所以,喜欢这一对的童鞋,i&039; sorry ☆、第四十九章 绯曳看着那手指的方向皱起眉,心道这人死之前定不会如此无聊地翘起一根手指,那么也就是说桌底下可能有灭花家满门之人的线索。想着,绯曳动了动手指,用灵力控制着桌子移开放到旁边,然后顺着那手指所指方向摸到了墙边,轻轻一按,随即眼前便跳出来一个暗匣,里边还放着一个信封。 绯曳拿起信封,看向花落沉:“能打开吗?” 花落沉看了那信封一眼,放下手中尸体走到绯曳身边点点头。 见他同意了,绯曳刚要拆开信封,便被南宫离拿走了,绯曳仰头:“怎么了?” “我来。”说着,南宫离拆开了信,拿出几张信纸,展开晃了晃,确定没什么机关暗器才放回了绯曳手上。 “……”其实我没这么弱的! “师叔,快看看吧。”君律走到他身旁急切道。 “恩。”绯曳应声看向信纸,粗略一扫,开头便是花家家主的自述,接下来就是一百多年前有关鬼修的东西,很明显这就是他们想找的线索了,于是聚精会神从头看起。 【吾乃花家家主花断楼,无论是何人见到了这封信,吾只希望尔能将此事了结,若是无心管辖闲事之人,还是不要看了的好,以免惹祸上身。 下面,吾便将真相一一述来。 花家如此并非外人所致,一切皆因吾等而起,却不得因吾等而终。吾写下此信之前一月便察觉到了花家将遭祸害,欲寻求解救之法,于是一直调查有关一百多年前那恶鬼的由来,得知事实之后,花家已为鬼修所控,自知命不久矣,故将此事头尾述于信中。 一百四十年前左右,吾于一处秘境之中得到了一部破旧功法,吾本未将此功法放于心上,当时花家正处于云岫城内几大家族的打压之中,吾急于寻求破解之法,常年呆在书房中,机缘巧合之下,吾翻开了此部功法,未成想之中记载的竟是上古禁术之一的傀怨术。 修炼傀怨术不分灵根好坏,资质如何,此功法修炼的是吸取鬼灵修为从而增长自身境界,吾当时突破心切,并未纠结太长时间,便选择修炼了此部功法,只是世上鬼修稀少,吾便依照古籍所记载的寻找起了各种怨灵养于密室中,此法果然有效,不到三月,吾便突破了元婴,奈何与其他家族相抗衡仍是不足,吾便将此法传给了其他花家族亲,称是普通的阴灵之术,并且大肆养起了鬼修。 鬼修修炼需要吞噬心怀恶念之人的灵魂,吾当时已被利欲熏心,没隔几日便会释放鬼魂外出寻找合适之人,心下慰藉自己鬼修所杀皆是大恶之人,死不足惜,便放任它们吞噬修士百姓的灵魂,却未成想,那一恶鬼竟学会了附身去操控人的心智,就此酿出了一大祸患。哎!吾愧疚许久,今日终能将此事告知于人了! 一百四十年前,吾开始修炼傀怨术之时,秋水渡头三大修真世家同年出生了三个婴孩,两位公子,一位小姐,分别起名为云峥,岳颖,百里蛰,三家世代交好,三人自然一块长大,青梅竹马,情同手足,然而……】 “大姨,大伯,我来找小蛰了。”云峥推门进了百里家大宅,此时他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童,眉清目秀的,惹人喜爱。 百里迁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听到声音朝云峥点点头。百里夫人见他来了,亲切地捏了捏云峥的小脸道:“小峥来找蛰儿了啊,他在院子里练剑呢,快些进去吧,等会儿大姨给你送些糕点来。” “好啊,最喜欢大姨做的糕点了,娘亲做的一点都不好吃。” 百里夫人闻言看了百里迁一眼,笑了笑道:“这话可别被你娘亲听到了,不然你晚上又得挤到蛰儿床上了!” “娘亲才听不到呢,唔,我去找小蛰了。”云峥说着便跑去了后院。 院内,百花盛开,一白衣男孩正挥舞着与自己身高不符的长剑,一招一式虽有些稚嫩,比之同龄之人却胜上许多。 云峥用仰慕的目光看着百里蛰练完了剑,随后拍起手掌大叫道:“好,小蛰太厉害了!” 百里蛰皱皱眉,走到红亭之内将剑摆在石桌上,站在一旁喝了口茶水道:“说了别叫我小蛰,我不比你小。” 云峥坐到旁边的石凳上,嘟起嘴做出有些生气的样子:“大姨说了,你可比我晚出生了半年呢,你不叫我大哥就算了,还不允许我叫你小蛰了?” 百里蛰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得转移话题:“你来找我练剑吗?” “你真无趣,整日只想着练剑。”云峥嘟囔了一句。 百里蛰反驳:“爹爹说修为高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云峥仰起头,眨了眨眼问:“那小蛰这么厉害,要保护谁呢?” 百里蛰想了想:“要保护娘亲,保护爹爹,保护百里家,唔,顺便保护你好了!” “大哥才不要你保护,走吧走吧,我们去找阿颖玩。”云峥抓过百里蛰的手腕道。 百里蛰皱了皱眉:“你为何总爱与那个爱哭的小姑娘一起。” “阿颖很可爱啊,虽然是会哭了点,但她笑起来很好看,比你有趣多了!” 百里蛰一听生气了,甩开他的手坐到石凳上闷闷道“那你去找她好了,别来找我。” 云峥扁扁嘴,心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动不动就生气!关键时候,总得大哥来迁就。 “算了,今天不去找阿颖好了。”正好大姨说要做糕点给我吃的。 百里蛰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又拿起剑在院中比划起来。 百里蛰可谓是勤奋之人,十三岁便打败了云峥的哥哥云逸,云函二人,大约是被邻居家的孩子刺激到了,之后云峥便是被两个哥哥逼着练起剑来,只有偶尔能跑去百里家偷闲。 “你看你打败了他们,害的我不能经常出去玩了。”云峥蹲在凉亭石阶之上叼着根狗尾巴草,面带委屈道。 百里蛰皱了皱眉:“你可同他们说,来此与我同练。” 云峥耸了耸肩:“我们二人所修又非同一功法,不得互相取益,更何况,我若是来你这练剑,大哥和二哥定要以为我是来偷懒的,怎可能同意!” 百里蛰沉默半晌,随后道:“不若我再同他们比试一场,故意输了即可。” 云峥摇摇头,站起身走到亭外晃了晃伸了个懒腰,望着远处深吸了口气说道:“算了吧,他们也是为了我好,怎可辜负兄长的一片心意呢。”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云峥不再说话,一直仰头看着树枝。 “看什么?”百里蛰走到他身边,顺着目光望向树枝,是一只蓝翅叶鹎。 云峥笑了一声,凑到百里蛰耳边问:“小蛰,你看那只鸟可不可爱?” 百里蛰点点头,随即旋身上了树,抓住了那只鸟又飞下来,伸手将那鸟递到云峥面前。 云峥看着眼前手中那露出的尖尖小嘴有些惊讶“你把它抓来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 “喜欢的东西放那看着就好了,为何一定要得到呢,快放了吧。” 百里蛰皱了皱眉,张开了手心,看着那小鸟又飞到了树上停住,想了想道:“若是我喜欢的,我定要得到!” 云峥张了张嘴,似想要反驳,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的,那二人已长成了十七八岁的俊美青年,相貌堂堂,意气风发,在外人面前不再如同幼时一般喧吵打闹,然而面对最亲近之人,却依旧保留着初始的面貌。 云峥端着一盘糕点兴奋地跑进了后院,百里蛰仍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衣衫,端正坐于亭中,手执玉壶,缓缓倒出一杯清茶。 云峥将那盘糕点置于桌上,拿了一块灰不溜秋的不明物体递到百里蛰面前,面露期待道:“我跟大姨学的绿豆糕,虽颜色不太一样,但味道肯定不错,快尝一尝。” 百里蛰似是已经习惯了,一声不吭地将送到嘴边的东西吃了下去,评价道:“很好。” “那是!就是卖相不怎么好,等我做得颜色也好看了,就端给阿颖吃去。”云峥说着塞了一块到嘴里,随即皱起了眉,怎么这么苦,看了面色平静的百里蛰一眼,哎,罢了,自己做的,哭着也要咽下去! “对了,小蛰你看!”云峥站起身,晃了晃腰间的香包:“阿颖做给我的,好看吧!” 百里蛰闷闷应了一声。 云峥看他一点都不好奇的样子,便道:“你怎么这个表情啊,是不是不高兴阿颖没给你做啊,其实是因为香料不够了,她说下次会再给你做一个的。” “恩。” 听他应声了,云峥又高兴起来,取下香包指着上边的“峥”字道:“嘿嘿,你看着上边缝的秀的字,多好看,阿颖的手可真巧,长得好看,又会做吃的,这么好的姑娘,能娶回家就更好了!” 百里蛰喝茶的动作突然顿住,片刻后放下茶杯看着身边人的眼睛淡淡问:“你想娶她?” 云峥摇摇头:“我就随便想想,当前还是修炼为主,爹说了,再过几月就是尚虚宗的收徒大典,我也要去拜师的。” 百里蛰皱起了眉:“你要去中陆?” 云峥抬头望天:“是啊,法哉宗没有剑修,剑韵派又死气沉沉的,倒不如去尚虚宗,离得远些就远些吧,只是不能经常回来看你和阿颖了。” 百里蛰低下头:“奈何我是家中独子,不得陪你前去。” “谁要你陪了,等着吧,待我学成归来,定能战胜你,一雪前耻!“ “……恩。” 自那日一别,百里蛰三月未曾见过云峥,心中日渐不安,正打算前去中陆寻找,云峥便回来了,依旧是在那二人一块长大的红亭之中,云峥如今却已背负上了尚虚宗主首徒的身份。 在中陆待了三月,云峥似是突然长大了一般,不再如同幼时那般爱嬉闹,他勾起嘴角笑道:“我几月不在,小蛰可有什么趣事相告?” 百里蛰摇头,又问:“在尚虚宗没有什么麻烦吧。” 云峥笑了一声:“哪能有什么麻烦,最多有些想念你们罢了,只是路途遥远,不得前来相见。” 百里蛰思量了一番,随后道:“不如我在中陆也寻个住处,你在山上待得烦了,就来寻我聊聊天?” “可别了,你要继承家业,怎能随我远去,这世上本无不散筵席,我们兄弟自能相见,何况本家在此,我总会回来的。” “是吗。” 二人沉默了许久,耳边只闻声声鸟鸣,抬眼一看,原是些许蓝翅叶鹎停于枝上。 云峥看了那鸟儿半晌,似是想起了幼时之事,笑了一声,随后道:“我要成亲了,父亲向岳家下了聘礼。” 百里蛰身体微僵:“何时之事?” “就在近日了吧。” 百里蛰垂下眼眸:“是吗,我该,恭贺于你吗?” 云峥笑了一声:“那是自然了,你想逃了贺礼不成?” 百里蛰苦笑一声,叹了口气道:“那不如提前祝贺吧,我们从小到大还从在一起喝过酒,今日不醉不归。” “好啊!” 那日,二人在亭中从正午喝到了日暮,直至月上眉梢,云峥已是醉得一塌糊涂,百里蛰眯起眼摸着趴在桌上之人的脸,心中思绪万千。 我可以允许你喜欢她,可你不是说喜欢的东西放着看便好吗?既如此为何要娶她回来呢?你是当真不知我的心意吗?果然我是对的吧,喜欢的就是要不择手段得到才行啊…… ☆、第五十章 翌日清晨,云峥睁开眼看到的便是百里蛰凑近的脸,反应片刻急忙推开他坐起,却见自己周身都是吻痕,他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身边之人:“你,你怎可……” 百里蛰握住他的手,一瞬又马上被甩开了,他蹙眉焦急道:“云峥,我心悦于你,你是当真看不出来么?” 云峥深吸了一口气,控制着自己语气平静道:“我已有未婚之妻,你我怎可?” 百里蛰冷哼一声:“解了婚约便是,此等女子有什么值得你爱的,灵根差,却又不愿付诸努力,整日一副娇弱病怏怏的样子,她怎配得上……” “够了,”云峥深深看了他一眼:“不论如何,岳颖今生便是我的妻子,我会宠她护她照顾她一辈子,你我本该是情同手足的兄弟,昨夜之事,我不予追究,若你再说下去,别怪我翻脸。”说完拿起衣服便从窗边跳了出去,徒留百里蛰在床上滞留许久,神情微怔。 半月之内,百里蛰未曾踏出房门半步,似是欲将自己隔离于世,百里迁隐约看出了苗头,让百里夫人去找云峥来劝劝,却不见其人,原来云峥早已暗自去了尚虚宗,决定成亲三日前再回来。 七日之后,秋水渡头两家大宅门口挂上了大红灯笼,门窗之上贴满“囍”字,常有修士御剑前来,送上贺礼,在云、岳两家宅门之中进进出出。 百里蛰望出窗外见到的便是如此情形,照在窗台上清冷的月光与地下火红的灯笼形成鲜明的对比,胸中一阵闷痛,拳头渐渐捏紧,双目之中隐隐出现了血丝。 为何会是这样,岳颖有什么资格待在他身边,无权无势,无貌无力,只会哭哭啼啼地寻求安慰,根本不能照顾他,给他安稳,我才是最合适的,云峥你怎么就没发现呢 ? “对啊,你就是最合适的!”突然一道阴沉的声音出现。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穿书为蓝颜 作者:散扶柒 第11节 百里蛰猛然回头,环视了房间:“谁?” “我就是你啊……” 百里蛰朝着声音来源挥出一剑,砍破了衣柜:“出来,你是什么东西!” “我可以帮助你啊,你想要的,你喜欢的,你欲得到的一切,我都可以帮你……” “别在那里妖言惑众,给我出来。” “哈哈哈哈……”空中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听得百里蛰毛骨悚然,渐渐地房内空气越来越阴冷,眼前冒出一团黑色的烟雾。 百里蛰握紧剑,看着那黑色物体眯起了眼:“阴魂?” 黑色烟雾毫不畏惧,缓缓靠近百里蛰用黑气包围了他:“你不是想要你的云峥吗,你想的没错,他就该是你的……” 百里蛰看着那团黑雾,丝毫不觉自己的身体正被黑雾入侵:“他当然是我的,他的一切都属于我……” 黑雾又发出了一阵嘲笑声:“可他要成亲了,要娶那个笨女人了,以后就会和别人生活在一起了!” 百里蛰猛然瞪大了眼,之中血瞳闪过,脑中思绪似乎被什么扰乱了,变得混乱不堪,只得遵从内心最原始的欲念:“不,他只能归我!” 黑气侵入体内的速度变快,房内的阴气开始急剧减少,“那就杀了那个女人啊,杀了那些阻挠你们的人,杀了云家岳家那些碍眼的人,杀了他们,一切,都好办了。” 百里蛰只觉身体坠入了深渊之中,内心暴躁不堪,嘴中呢喃着,“不,不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的,杀了他们,云峥就是你的了……”黑雾说完,直接飞入了他的眼中,百里蛰的双瞳刹那间变得血红,周身阴气消散,恍若方才那团黑雾从未出现过,他微微勾起了嘴角,冷笑一声:“是啊,杀了他们,云峥只能属于我了……” 打开房门,跟前正躺着昏迷不醒的百里夫人,百里蛰眼中迷茫一瞬,似乎有些奇怪为何她会躺在这里。 脑中阴沉的声音再次出现,“尽管去吧,你的家人皆陷入了沉睡之中,没有人能阻拦你。” 百里蛰睁着血红的眼瞳盯着百里夫人看了一会儿,随后迈步绕开了她的身体…… 已入深夜,月色当空,整个秋水渡头陷入了沉眠之中,一片阴云飘来,慢慢地遮住了那轮圆月。 贴着大红喜字的房内,一柄燃烛照映着相对的二人。岳颖看着百里蛰血红的瞳孔,眸光微颤,眼前之人浑身散发着彻入心脾的阴冷,眸光中带着令人惊惧的残暴气息,从头到尾都像个陌生人,她不禁向后退了几步,调整了自己的呼吸道:“你,你来干什么?” 百里蛰紧紧地握着长剑,心中的怨恨叫嚣着,杀了她,都是她的错,杀了她…… 岳颖看了那泛着寒光的银剑一眼,眼神有些慌乱,伸手指着他,:“我告诉你,我,我和云峥已经要成亲了,你别想……啊——”岳颖尖叫一声,原本指向百里蛰的右手已经不见,只剩下肩头不断冒出的鲜血。 岳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眼中泪水即刻溢了出来,张开嘴还未等她开始嚎啕大哭,银剑便从她的嘴中穿刺而过! “你,你干了什么!”门口传来一道女声,“啊——你杀了小姐!” 百里蛰将剑从岳颖的喉管中拔出,看着她嘴中冒出的滚滚鲜血,冷笑了一声,转身面向了刚才说话的侍女。 侍女看到是百里蛰,又是一阵喊叫,然而在触及他血红的眼瞳之时,瞬时止住了声,心神被摄,想要逃走,脚却不得移开半步。 百里蛰毫不犹豫一剑砍下了她的脑袋,听着周围传来的脚步声,嘴角咧开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不好了,不好了,家主,夫人!”云家老管家一路喊着冲向云家家主云琦的寝居。 云琦听到喊声皱了皱眉,起身打开房门,见老管家一脸慌张地站在跟前,似是下一刻就要破门而入了。 “何事如此慌张?”云琦拢了拢衣袖问。 “百里蛰发狂在岳家大开杀戒,已经杀了很多人了,岳颖小姐和岳夫人也被杀了,岳先生派人来叫您带人过去相助。” 云琦疑惑:“开什么玩笑,他百里蛰一人,岳家岂会束手无策?何况百里蛰为何要这么做,如真如此,百里迁还能不去制止?” 管家真是急了眼:“家主,都是真的,不是在同您开玩笑,那百里蛰真发狂了,眼睛都是红的,您快去看看吧。” 云琦见他如此焦虑,似乎不是胡乱编的玩笑话,思索一番,随后点头:“好,把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叫起来,随我过去看看。” 等云家之人赶到,岳家正门大开,借着门口的大红灯笼冒出的光亮,能看到其中尸首遍地,血流成河,而百里蛰正在半空之中与岳家家主相斗,两人本境界悬殊,胜负毫无悬念,而此刻竟打得不分上下。 云逸踏进岳家大门,入内查看了一番,心中满是惊异凄凉,地上之人皆是尸身分离,到处残肢断头,可见百里蛰杀人手段是有多残忍。 云函看着半空之中的斗争场景有些着急,对着云琦道:“爹,百里蛰这像是走火入魔了,我前去帮助岳先生一二可好。” 云琦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云函移至半空,正想举剑攻击百里蛰,忽见他红眸瞪大,下一瞬身体便动弹不得,耳边仅能听到云琦的一声呼叫,接着便失了意识。 另一边岳家家主同样遭遇如此情形,犹如肢体被控,眼睁睁看着那银剑刺入自己胸膛。 云琦接住从半空坠落的云逸尸体,被嚎啕大哭的云夫人抱入怀中,他指着半空之人震怒道:“百里蛰,你杀我孩儿,屠尽岳家,我云琦定让你,为他们偿命!” 百里蛰拔出刺入岳家家主身上的剑,听到声响回头朝云琦露出了一个怪异的微笑…… ☆、第五十一章 那夜,秋水渡头旁的街道之上满地皆是碎尸残肢,哀鸿遍野,亡者淌出的鲜血汇聚成流落入渡头,铺盖了岸边的翠植黑泥,染红了河边的青苔流水。 百里蛰立于残尸之上,冰冷的长剑无情地割破了云琦的喉咙,云家家主随即倒地,死不瞑目,新鲜的灵魂再次引来数个恶鬼扑食。 百里蛰长驻于此,对于周围阴魂恶鬼恍若未闻,萧瑟的秋风吹起他的墨色长发,依旧是朱红的瞳仁,此刻却有些迷茫失了目标,原本纯白的衣衫已被浸染成了暗红,分辨不清是自己所流血液还是别人的, “小,小蛰?!”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回过身,在见到距离自己百米远那某青色人影时,灵魂深处的记忆浮出脑海,百里蛰猛然清醒,双瞳的颜色却依旧未曾改变,紧接着便是浑身难以忍受的侵蚀之痛传来…… “百里蛰,你!”云峥满脸的惊异恐惧不可置信。 “云峥,不是我……” 云峥对他的辩解恍若未闻,缓缓走入尸体之中,鞋底的每一次踏下都会溅起几滴血珠,目光从满地的残肢一一扫过,入目的皆是熟悉的脸庞,岳伯,二哥,大哥,还有正在被黑雾笼罩着的百里蛰身后的爹娘。 心绪似是到了极具悲愤之中,云峥刹那间竟愣住了神,没有哭喊咆哮,只是睁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百里蛰,“你杀了他们。” “不是我,”百里蛰忍受着五脏六腑如万千虫蚁啃食般的疼痛,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用剑指向了旁边的恶鬼:“是他们,是这些恶灵。” 云峥看着那剑端落下的血珠冷哼了声,“不是你?” 他盯着眼前之人血红的双瞳,片刻后竟大笑起来,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每一声落入百里蛰耳中都格外心惊。 “百里蛰,我云峥自认从未有愧于你,我把你当兄弟,信你,顾你,念你,谅你,我把你当成我的亲弟弟一般爱护,可你看看……”云峥指着那满地的残肢,说着,眼眶愈来愈红,其中滚烫的泪珠不可抑制地从脸颊滑落,声音中也颤抖起来,“你看,你是怎么,对我的?尸横遍野,家破人亡,我回来,本是来娶亲的啊……” “云峥……”百里蛰轻声唤他,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了地,他伸出沾满血污的手缓缓抬起,似要抹去眼前之人的眼泪,只是下一刻,利剑便划破了他的腰间,一股热流涌出,覆上了已是暗红色的衣袍。 “云峥,你信我。”话音刚落,又是一剑划伤了腿,百里蛰直接跪在了地上,拿起掉落的剑,挡住了头顶袭来的招式,趁着空挡站起了身向后掠去,“你听我说可好。” 云峥仿佛已被仇恨蒙蔽,听不进任何话语,只是不停地出着犀利的剑招,攻向昔日的兄弟。 百里蛰浑身是伤,体内又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几招之后,便失了之力,只是不停地躲避,不知不觉,已被云峥逼入了百里家的内堂。地上还躺着几个熟睡的丫鬟,桌上仍燃着夜晚用饭时点上的红烛,如今烛台之下已凝满了蜡泪。 百里蛰望着红烛一瞬恍惚,接着后背就被砍了一剑,身体直接撞上了桌角然后趴到了地上,烛台晃了晃倒在桌上,仅剩的一截红烛滚落,燃起了桌上铺着的锦缎…… 百里蛰艰难的翻过身子,他的眼瞳依旧鲜红,此刻却不在那么引人注意了,他已成了一个血人! 云峥手握长剑一步步走向躺在地上之人,只见那人用手肘支撑着身体想要起身,嘴中呢喃他的名字,眼中流露出浓郁的情感,夹杂着不甘与悔恨!身后突然燃起大火,门中一阵风过,火苗迅速窜上了堂中悬挂着的纱幔,火光照亮了整间内堂…… 百里蛰浑身失了力气,感受着周围炙热的火焰,他想求云峥救救爹娘,这一切都是他犯的错,他们是无辜的,然而却已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天空蒙蒙亮起,望着那血红的眼睛,云峥双手颤抖着,他的眼眶通红,上面满是血丝,渐渐地他闭上了眼,双手握剑抬到了空中,大吼一声,猛然落下了剑!下一瞬,鲜血四溢,溅上了他的青色衣衫。 熊熊大火烧起,蔓延到了堂前悬挂的刻着“百里沧海”的金字牌匾…… {“你要去中陆?” “是啊,法哉宗没有剑修,剑韵派又死气沉沉的,倒不如去尚虚宗,离得远些就远些吧,只是不能经常回来看你和阿颖了。” “奈何我是家中独子,不得陪你前去。” “无碍,世上本无不散筵席,何况本家在此,我还是会回来的。”} 云峥睁开了眼,地上之人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他睁着双目,瞳仁之中红色褪尽,成了墨黑,眼中角泪水滑落,流到耳根之时,已成了一滴滴的血泪…… {“你把它抓来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 “喜欢的东西看着它好就行了,为何一定要得到呢,快放了吧。” “那是你,若是我喜欢的,我定要得到!”} 仿佛卸尽了对已逝家人所怀的愧疚,云峥放开了剑柄,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蹒跚着步履走向门口,而在踏出内堂的那一刻心中却背上了更大的负担,但他依旧坚定地迈着步伐,没多久,身后房屋便被大火吞噬…… {“那小蛰这么厉害要保护谁呢?” “要保护娘亲,保护爹爹,保护百里家,唔,顺便保护你好了!”…} “如何,你忆起来了?”身披黑袍之人立于乱斗之中,一手掌控着黑雾困住了苦苦挣扎的清戈,“你可知我在花家是以何念支撑下去的吗?” 绯连叹了口气:“关于红河惨门之事,我也曾查过,得知是为花家恶鬼所祸,不过既一切已成往事,怨恨也好,悔悟也罢,又有何放不下的?” “我是放不下,你就放得下了?”黑袍鬼修大笑了几声,声音沙哑刺耳,却能听出他内心极为痛苦:“你当初能毫不犹豫地置我于死地,明知百里家尚存活人,却眼睁睁地看着它烧为灰烬,你若放下了,这些年你是以何颜面前去拜祭你的大姨大伯的?又是为何要收他为徒,难道不是因为心怀愧疚,不是因为他长了一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么!” 清戈猛然睁大了眼,想要大喊师尊,却张不开嘴。 “你是你,他是他,性格品行皆不相同,我收他为徒自然有我的道理,”绯连叹了口气道:“你有怨恨,想要寻仇,吾可以奉陪,但我尚虚弟子是无辜的,百里蛰,你勿要一错再错!” “哈哈哈哈,我都忘了,你可是这天下第一宗的宗主了啊,我该叫你什么?绯连仙尊?”似是自我嘲笑一般,他弯起了唇,在那已面目全非的脸上尤为狰狞:“你怕什么,还会担心被我这个已死恶鬼给缠上?” 绯连皱眉,“你放了清戈,有何仇怨皆可冲着我来。” 百里蛰冷哼一声,“放了他?好啊!”说完收回了黑雾,紧接着一掌打向了清戈,而下一瞬,绯连便挡在他面前,接住了那一掌,另一手广袖一挥,将清戈送到了青阳长老手中,然后聚集灵气传音道:“所有长老即刻带着众弟子离开崇明峰。” 【红河惨门过后,被花家放出的恶鬼皆回到了密室,同时还带回了一只执念强大的新魂,吾未曾把他放在心上,只是草草将其与一人缔结了主仆约,没想到数年之后,那恶鬼在修为不断被吸收的情况下依旧强大起来,并且表现得极为忠心,不似其他恶鬼般的贪得无厌,反而张弛有度,极具领御之才,吾便封他做了万鬼统领,赐名祭业,直至今日才知酿下大祸,此鬼修竟就是当年红河惨门遭遇不幸的百里蛰。 此子在花家隐藏密谋多年,深埋起心中怨恨,就是为了能有一日覆灭我花家,报了家仇。如今家族已为其所控,吾只愿阅信之人能够集众之力,将花家逸出鬼灵封印于鬼蜮之中,否则,祭业必然会带领鬼修肆虐于人间,至末,吾还查到,当初红河惨门中唯一活着离开的云峥,便是如今的尚虚宗宗主,绯连。】 绯曳心中猛地一惊,联想到中陆鬼修之事,应该就是那百里蛰前往尚虚宗寻仇了! “师叔!”君律紧蹙起眉:“师尊那……” 绯曳放下信封起身,深吸了一口气道:“回宗。” ☆、第五十二章 绯连接下祭业一掌之后,虽面上不显,胸中却翻涌了一阵,没想到鬼修的修为竟练得高深如此。 绯连皱眉,渡水剑出,翻手甩出几个剑招,剑端源源灵力化作水流,凝结成网状旋转包围了祭业。见他被困,绯连又向后砍了几剑,灵气大溢,灭了身周一圈来袭的恶鬼,只是下一刻,似无穷尽一般,大批的鬼灵再次从黑雾中走出。 祭业并未被困许久,只见他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拿出了一根黑雾缭绕的白骨,上端被削尖似利刃,下端悬挂着白色玉佩流苏,祭业将其放置胸前口中念了几句口诀,围着的水网便渐渐变薄最后消失不见了。 绯连见状再次凝聚灵气传音:“众位长老勿要再战,即刻带着弟子们进入大殿,开启传送阵,撤离崇明峰。” 长老们听闻,纷纷抽身斗争,聚集起周身弟子一边对付后方追来的鬼修,一边飞入了崇明大殿中,绯连凝聚灵气形成水膜结界挡住众多恶鬼不得上前,随即又独身进入万千恶鬼之中搭救还未来得及撤离的弟子。 祭业毫不在意自己的手下被结界所困,而是再次将白骨放至胸前开始念咒,霎时间,绯连感到脚下的地面开始灼热起来,刚要腾空飞起,突然出现一双枯手抓住了自己的脚腕,气力极大,攻击不损,绯连瞬移到了半空之中才得以逃脱。 忽闻周围嚎叫哭泣声不断,低头一看,已有几名弟子被枯手拽倒在地面,身体皮肉被灼热的地面烤得焦糊,露出了森森白骨,随后就被拖入了地面之内。且不仅弟子,恶鬼似乎也很惧怕,纷纷飘到了上空,来不及逃的则被灼热的地面烫伤成灰,发出令人惊悚的哭泣声。 绯连皱眉,心道这一定是百里蛰所为,便飞出水膜结界,拿起渡水剑向着祭业攻击而去,祭业抬眼,只是拿开了胸前的白骨,身体却毫不避闪,在渡水剑划过他的胸膛之时却犹如只是划破了什么气体,渡水抽出,身体再次闭合,丝毫看不出伤口。 “呵,绯连仙尊,别忘了我已经死了,你的攻击于我无用”祭业说着举起手中白骨指向大殿中人,“但我可让他们通通丧命!” 绯连往身后看了一眼,见清戈正被青阳拽着,似乎挣扎着想要过来。 他深深叹了口气,随后再次朝着祭业攻击而去,剑法几乎毫无章法,凌乱不堪,犹如一百多年前云峥被仇恨所蒙蔽时,只知凭着本能不停地攻击百里蛰一样。 祭业依旧不躲不避,反而冷笑道:“我说了,你的攻击于我无用,不如省些力气,保护你的徒弟好。” 他说着,手中出现层层黑气,聚成利刃,向着大殿中人而去,却被绯连一一拦截,而一时不妨后背却为祭业手中白骨划伤,鲜血即刻浸湿了后背。 “师尊!”清戈大喊一声,挣脱了青阳长老的束缚,冲出了大殿,双手掐诀,灵气转化为火焰长龙扑向祭业。 祭业随即瞬移躲开了火龙移到清戈身后,举起手中白骨刺向他的脖颈,绯连见状急忙转身抓住清戈的衣领将其扔进了大殿,又挡住祭业阻止他追入大殿之中,不顾后背流淌不止的鲜血与之打斗起来,乘着空隙之中,时不时在祭业身上划过看似无用的几剑。 青阳长老接住清戈,封了他的穴道,传音绯连:“宗主,传送阵已经开启,接下来如何?” “即刻撤离。” “那宗主……” 绯连看了他一眼,“尔等先行离开。” 青阳长老看着绯连的剑隐隐发出了金光,右手的拳头渐渐捏紧,片刻后叹了口气,转身道:“全部进入传送阵内,目的传送至睿剑峰大殿。” “可是宗主还在那。” “吾等不能留下宗主一人在此。” “是啊,长老,弟子们虽然修为不高,但也不能沦为贪生怕死之徒!” 青阳长老紧皱着眉道:“如今此况,你们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方才那鬼修的实力你们也见到了,来不及逃出的弟子死于其中已有二十余人,我等应当相信宗主,听其命令,离开崇明峰。” 众弟子闻言纷纷低下了头,却依旧不愿踏上传送阵,清戈更是对青阳的话恍若未闻,双眼紧紧盯着相斗二人。 青阳瞧此状况,与其余几个长老使了眼色,打算强行将他们送入传送阵中,这时,绯连的传音出现在了众人脑海。 “今日之难,皆冲吾而来,尔等皆是无辜受难之人,本尊不愿看着峰内弟子遭受牵连,此事本尊一人便可解决,尔等在此只会成为本尊的束缚,勿再逗留,速速进入传送阵离开。” 弟子听闻此言纷纷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宗主说得对,他一定有办法解决那些鬼修,我们不应拖累宗主。” “是啊,我们当相信宗主。” 弟子们说着,纷纷进入了传送阵中,长老在阵眼中放入大量灵石,一瞬,众弟子便消失在了大殿之中,剩余众长老以及清戈面色复杂站在原地。 绯连的剑划过祭业之时,隐隐地出现金色光芒,他一边布下阵法,一边继续传音:“离开之后,三日之内勿要踏入崇明峰半步,此鬼修一事,吾定会解决,无须担心,此外,吾今日将宗主之位传给清戈,成为尚虚宗第三百二十七任宗主!” 清戈猛然睁大了眼,想要挣脱束缚,身体却不得动弹,只能哑着嗓子喊着“师尊,不可啊!” “切记为师平日所教导的,事前三思,事后自检,不听谗言,不论是非,不慕美名,不贪横财,不举轻诺,不失己言,不恃才高,不以德众,降魔降心,驭横驭气。” 清戈急红了眼:“师尊,我不过是元婴后期,怎可担此大任!” 绯连不为所动,凝气于剑,划在祭业身上的阵法初具成形,“日后收徒首要注重德才教养,责勿过严,教勿过高,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师尊,清戈自来尚虚宗之后,您一旦有事都甩手于我,如今连宗主之位也想一并扔于我来执行,您怎可如此狠心!” 祭业才察觉到了渡水划过自身皮肤时感觉到了疼痛,举起白骨挡下他的剑招。 绯曳抽剑,一边在斗争的缝隙之中补全阵法,一边继续传音给清戈,“时刻谨记尚虚宗规,德业居前,宠利居后,脚踏实地,循序渐进。” “师尊!我……” 不等清戈说完,绯连大喝一声:“青阳,速离。” 话音刚落,清戈便被青阳拉进了传送阵中,众位长老也走进其中,放上灵石,下一刻消失原地。 祭业发现他们想要逃跑,欲要瞬移殿中阻拦,却发现全身禁锢不得动弹,低头一看,胸前已被刻满了千字,阵法成型,金色光芒笼罩全身,如针刺般的疼痛灼痛皮肉。 “八荒六合阵?原来从一开始,你便不是随意出剑,而是想要布成阵法?” 绯连目光淡淡看着他:“如你所言,既然剑气灵气皆治不了你,吾只得布阵。” 祭业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攻破水膜结界的恶鬼,然后不屑道:“你以为如此能困我多久?” 绯连抬头望向天空,缓缓闭上了眼回答:“魂飞魄散!” “呵,哈哈哈哈,云峥啊云峥,你还是太天真了,一百年前你认为一剑杀了我便是复了仇,结果呢,我不是卷土重来了?” 绯连叹了口气,摇摇头:“一百多年前我能杀了你,今日便能彻底解决了你!” 话音刚落,渡水剑横向划过阵法,下一刻,金光大盛,发出巨大的爆破声,强大的气流冲毁了山顶的所有建筑,千万恶鬼来不及哀嚎一声,便被金光所照,灰飞烟灭。 气流一直波动到六峰护峰大阵被挡,结界中人只见崇明峰中一束金光直入云霄,紧接着便是滚滚烟尘扑来,整个尚虚宗被笼罩在了迷雾之中。 睿剑峰殿外场地之上,清戈呆滞地望着远处场景,最终呢喃着“师尊”,不知作何而想。 青阳叹了口气:“我以为只是八荒六合,原是,天谴地硝!。” 【曾问天地,是何信念撑持自己在花家当牛做马地为奴潜伏一百多年,我以为是恨,见到你时却发现仍然是爱!原本竹马,如手如足,一场罪孽,分道扬镳,一人入了天堂,一人下了地狱…… 我已无法回头,可信念依旧,我所爱的,不择手段也要得到,那么只能将你,一起拖入地狱之中! 】 【如你所言,我从未放下,心怀愧疚,故将清戈收为首徒,我将其当成曾经的你来弥补,授其功法,育其为人,却因为相似的眉目不敢亲近于他,我常想,若是当年未曾下聘于岳家,世事可会有所不同?只是如今木已成舟,尘埃落定,我能做的便是了结一切…… 倾覆生死也好,枯骨成渊也罢,若是再来一次,我仍旧会选择杀了你! 不过或许当年那夜,我便不该活着走出秋水渡头!】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各位看官们,绯连死后,文风就快正常啦! 虽然更新有点慢(因为没有存稿),但是两天一章还是有保证哒(昨天是电脑抽啦,不关在下的事儿╮(╯_╰)╭),反正有大纲在,在下绝对不会坑哒! 还有原本今天是打算二更的,没想到这章这么难写——,脑中场景宏伟,码字的时候因为文笔限制就写不出来,结果成了这样,以后会加油哒,求不弃文,= ̄w ̄= ☆、第五十三章 绯曳四人到达中陆之时已是三日之后,这时收到了绯黎的纸鹤传书,得知了鬼修围宗的全部过程,听闻绯连逝世的消息时,几人包括绯曳都好些震惊,君律则更是低沉了好一阵子,几人加快速度又赶了一阵子才回到了尚虚宗。 原本绯曳对信中所言还是有些怀疑的,尚虚宗的宗主,他的师兄,化神期巅峰的修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在脑中仔细回想了剧情,原书中,作者对这位宗主着墨不多,直至最后结局都一直以君律为中心所写,对于绯连的结局并未提及,因此绯曳也从未想到过有一日,绯连会离去,在他心中,只要尚虚宗还在,绯连就一定在那里,他是尚虚宗的支柱,怎么可能会死? 甚至在到达尚虚宗之前,绯曳依旧想着绯连可能会诈尸也不一定。 然而站到崇明峰上之时,绯曳不得不认清现实了,三十六座小峰环绕着六座大峰依旧屹立在那里,仙气缭绕,然而被它们保护着的正中间那座,本该是最美轮美奂光彩夺目的崇明峰,如今却是满目的颓垣败壁,碎石黄沙,恢弘大殿不在,翠植繁花萧条,在其中嗅不到一丝生命气息,如此荒芜情境,可以想象天谴地硝阵的威力该有多么强大,这么一来,绯连的确是不可能存在了。 绯曳在其中走了几步,伫立在原本该是崇明大殿的碎石地上良久,一眼望去皆是荒芜景象。深深叹了一口气,在绯曳看来,百年前的恶果根本就不该由绯连来承担,红河惨门之中,死去的是一了百了了,活下来的却要承受千般苦痛,可云峥是唯一活下来的,他将事实真相皆埋藏于心中,以绯连的身份百年独自承受,到头来又不得不亲自了结一切,为除尽恶鬼,免除后患,所以布下天谴地硝阵,哪怕自己会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平心论,绯连确为一代豪杰! 南宫离盯着那抹红影看了一会儿,顿了顿脚步走到绯曳身边,轻握住了他的右手道:“放开些,对宗主来说,这是个解脱。” 说完,南宫离叹了口气,对于百里蛰来说,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了,否则执念不散,永世为恶灵飘荡人间,前世的自己若是未曾得到上天眷顾重来一世,就该如他一般了吧! 绯曳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不过我没啥事,就有些触景伤情,倒是君律和清戈一定都不好受。”绯曳说着回过了头,见君律正蹲在地上,肩膀颤抖着,泣不成声,花落沉一直摸着他的头,平常极其少言的人,如今却目光柔和轻声细语安慰君律。 望着他们看了一会儿,绯曳突然就释怀了,抬头看向南宫离,语气轻松地问:“要是你师尊死了,你会哭么?” 南宫离握着他的手猛然收紧,然后转头抬眼望向了别处,笃定道:“我不会让你死。”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绯曳抬手把南宫离的头偏回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是打个比方,万一出意外了,可能是我自己也猝不及防无可避免的意外,到时,你会如何?” 南宫离与他对视良久,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辰,他才开口,语气冷冽似是警告:“你若敢离去,我定不会为你流一滴泪!”说完就转身往睿剑峰去了。 绯曳在原地愣了半晌,也不知他是个什么意思,然后猛然反应过来这货是生气了。妈哒!我说我死了你不伤心就算了,劳资都还没生气呢,你气个球啊! 虽然心中不爽,但熟知boss爱钻牛角尖性格的绯曳还是屁颠儿屁颠儿地追上去道歉了,南宫离掠过睿剑峰建筑物到了未央殿,绯曳也不顾路人阻拦跟去了未央殿,刚进前院便见南宫离“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绯曳走到他门前敲了敲,没人来开,便道:“阿离,你给为师开个门呗。” 等了等不见门开,又伸手敲了敲道:“我刚就随便说说,我这么厉害,还有你这个大bo…额…大帅哥保护怎么会出事啊,别多想了。” 绯曳又等了半天,还是不见人来开门,抬手把门拍得“砰砰”响,心道烦死你丫的,就不信你不来开门。 旁边的花圃里的花精开始窃窃私语了。 花精甲:“小徒弟把峰主关在外面啦,胆子可真大啊!” 花精乙:“小徒弟就是被峰主给宠坏了!” 花精丙:“要是我就直接踹门进去。” 花精甲:“那小徒弟更要生气啦……” 花精丁:“我刚才看到小徒弟眼睛红红哒,是不是像上次那个牡丹一样走火入魔啦!” 绯曳听到听到花精的话,心中咯噔了一下,原来他院子里的花也会走火入魔,那是谁处理掉的?等等,这不是重点!艹,boss不会真走火入魔了吧!难道剧情又强制回归了? 情急之下绯曳就直接踹开了门,然后便见南宫离背对着自己坐在桌前,绯曳在门口左右看了看,又感受了一会儿没觉得又魔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进去关上了门,到桌旁时低头看了看他。我靠!是哪只花精胡说八道说眼睛红了,明明红的是眼眶好伐,害得劳资白担心。 绯曳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往杯子里倒了杯茶,递给南宫离,忐忑道:“你,你哭了?” 咦~男子汉大丈夫有毛好哭的,我又没说啥子,boss你到底脑补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儿够多了,就不能不添乱么! 南宫离看了茶一眼没有接。 绯曳见他不收撇了撇嘴,心道劳资难得给你倒杯水还不领情,不喝拉倒!刚想拿回来自己喝就被南宫离一把夺过,左手往后一翻泼在了地上,然后将杯子重重地敲在了桌上。见此情景绯曳马上炸毛了,拍着桌子站起了身开口就直接把心中吐槽飙了出来:“卧槽,你他妈的气个毛线球啊!” 见南宫离还是坐那不动,绯曳火气更盛:“劳资说什么了你这么气,我刚不就随便说说么,是男的就气量大点好伐,我要真因为某些不可抗力消失了那能怪我么,我来到这个世上创世神特娘的经过我自己的同意了么,走的时候还能有个预警不成,这地方啥都没有还到处危险重重的,动不动就死个人又没有法律保护,绯连这样为民除害也不会有个谁为他立块英雄纪念碑,本来还想着这地方美女多想要娶个贤惠的当老婆安稳点过了一生,你他娘的还来搅合一顿,把老子掰成了基佬,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这就算了,妈的动不动就给老子甩脸色,你咋不上天呢,这么爱胡思乱想还不如让我做攻,爷给你倒杯茶还敢乱泼,真他娘的太不给面子……” 绯曳絮絮叨叨地将淤积多年的火气释放了出来,到了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突然就见南宫离站起了身,上前一步伸手往他脖子上揽,绯曳反射性的往后一躲,没躲过,接着就被拥进了怀里,听到耳边低沉的声音响起:“你答应过的,不会离开。” 绯曳一时懵逼了,推了推他的身体,不但没推开反而被抱得更紧,绯曳嗅着南宫离衣服上的沉香闷声道:“松开,想憋死劳资啊……” 南宫离怀抱松了些,警告道:“以后不许再开那种玩笑。” “你知道我是开玩笑还生气,关键是还不喝爷倒的茶。” “离开这么久,茶水坏了。” “……”你不早说。 绯曳推了推,这次顺利推开了南宫离,抬头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发现已经不红了,又问:“你刚哭什么呀?“ 南宫离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绯曳还想再追问,就传来了敲门声,绯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师兄在里面吗?” 花精甲:“在的,在的。” 花精乙:“是呀,快进去看看,我都听到吵架声啦,好激烈啊!” 绯黎狐疑地看了花圃一眼,师兄会和南宫离吵架?怎么可能呢,师兄最宠的不就是那个小徒弟,便又举手敲门,还没碰到,门被打开了,绯曳和南宫离走了出来,绯黎盯着二人看了一会儿,见他们面色平静,一点没有不和的样子,于是回头瞪了花精一眼。 “师弟何事?” “我在信中已说了大师兄将宗主之位传给了清戈,清戈便决定先修复崇明峰,一月后再举行继位大典,另外,我们在先祖殿给大师兄设了排位,各大峰主长老已前去悼念过,师兄现在可要过去?” “恩,自然要过去的。”绯曳回了句,他本以为修真界看破红尘俗世,人情寡薄,置之生死与度外,对于人逝习以为常,顶多在心中怀念,没想到还是会立牌位的,想了想绯曳又问:“要出丧吗?” 绯黎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未留有尸骨。” 作者有话要说:  某日,精疲力竭的绯曳回到了家,澡都不洗直接躺在了床上。南宫离躺到他身旁,舔了舔他的耳垂温柔道:“边仪,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边仪翻了个身:“不做,赶通告累死了。” 南宫离拉过他的手放到自己下面:“你摸摸,都石更了。” “自己解决,还有离我远点,动静轻点,最好去厕所,别吵着我睡觉。” “……” 爱情的巨轮说沉就沉! ☆、第五十四章 绯曳与南宫离随着绯黎一起到了先祖殿,殿内十分空旷,两边什么摆设也没有,入眼的只有堂前摆满的牌位,正中央放置着一尊大鼎,其中飘着缕缕青烟。 牌位之下放置着三个蒲团,清戈穿着一身白衣跪在中间,正抬头望着刻着‘第三百二十六任宗主绯连仙尊’的牌位。 绯曳目光飘过最前面的排位一块块看下来,从第一任到第三百二十六任,之中空缺了一些,可能飞升了,也可能不知所踪了,绯连之前的那一处便空着,应当是消失了的原身的师尊,如今可能不在了,也可能找到了上一任的睿剑峰主,一起在世外逍遥着。 绯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对于修真界的礼仪,他也不太清楚该怎么做,便跪到了旁边的蒲团之上,叩了三个头,不论如何,这些先代一定都为尚虚宗付出了不少,他拜一拜也是应该的。 磕完头后,绯曳站起了身,又对南宫离使了个颜色,于是南宫离也跪到了方才的蒲团之上,叩了三个头。 绯曳看了清戈一眼,传音给绯黎问:“他跪了多久了?” 绯黎呼出了一口气回音道:“跪了三天了,说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大师兄自来到尚虚宗便无亲无故,他要替大师兄守孝三年,我劝他修仙之人本就不着华衣,不食鱼肉,也早已免于俗世之礼,当今之际,只需为君子所为,管制好尚虚宗,就算是报了师恩,他听后便要求跪满七日,一月之后再举行继位大典。” 绯曳点点头,想了想对清戈道:“每个人冥冥之中皆有命术,信也好,不信也罢,到了时候便会迎来磨难,伴随而来的还有选择,你师尊选择了牺牲自己保全尚虚宗,是因为他有责任,他是宗主。如今你坐上了这个位子,尚虚宗内外峰万余人的性命便交由你手,你的每个选择都有可能关乎我们的一生,”他顿了顿,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清戈,还有许多事情要你去做,由你来抉择,三日已经足够,起来吧!” 清戈低头垂下了眼眸,周围极其寂静,唯余鼎中香火燃烧发出的一点轻微声响,片刻后,他开口了。 “我从小父母双亡,身孱体弱,在街上乞讨为生,常为人欺凌拳打脚踢,冬夜之时差点冻死街头,师尊是在那时出现的,他将我抱在怀中带回宗内,怕我来历不明为人所欺,便收我做了弟子,一直带在身边,那时我不过七八岁,只知他待我极好,一切都为我考虑周全,偶尔还会带我下山去吃茶点。只是长大之后,他便不愿靠近我了,用着各种理由支使我外出办事,偶尔呆在宗内,他看我的眼神有时复杂,有时迷茫,仿佛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清戈说着轻抽了一口气,再说下去时已带了微微的哭腔,“可小时候应该不像吧,那是我蜷缩在街头,身上脏乱,师尊他收我为弟子,与百里蛰没有关系啊,师尊他至始至终待我都是很好的,一直都……” 许久没有传来话语,只有轻微的抽泣声不断。 “清戈?”绯曳轻唤了一声,只见他突然俯下了身子,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抬起再磕下,足足叩了七个头,最后起身时已是泪流满面。 清戈擦去了泪水,然后转身对着绯曳道:“师叔说得对,师尊即位时也不过元婴修为,我也当振作起来,尽快处理好琐事,重建崇明峰,眼下还有许多要去做,今后清戈若有抉择不对的,还请师叔多加指教。”说着清戈朝着绯曳一拜。 “奥,好,你能这么想就好了。”绯曳扶起他的手说着,心道这情绪恢复得也太快了吧,果然心里有苦通通说出来就好了。 “如此,清戈先行离去了。”清戈又朝着绯黎做了个揖,最后向南宫离点了点头,便一个转身拂袖朝着殿外走去,白色衣衫飘扬潇洒,离去背影意气风发。 绯曳看着忍不住勾了勾唇,清戈你放心,云峥与百里蛰已成过去,哪怕再像,今后你就是你,是这天下第一宗的宗主,与百里蛰毫无关系。 解决了事情,绯曳与南宫离便回去了未央殿,见金苏与函治景皆在梅林之中练剑,看到绯曳二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剑。 “师尊您总算来了,我与小二在此等候多时了。”金苏笑道。 “能别叫我小二么,跟个跑堂儿似的。”函治景嘟囔了一句。 绯曳点了点头问:“有何事?” 函治景扁了扁嘴回道:“师尊你一直带着三师弟,我们再不来,你都快忘了我们了。” 绯曳心道原来是来刷存在感的,随后突然皱了皱眉,说起刷存在感,自那日魔宫一别,似乎一直没有见到过舒适,便问金苏:“舒适去哪了?” “舒适前些日子还回来过,之后便没了踪影,我们还以为他是去寻找您了,”金苏说着皱了皱眉:“怎么,师尊也没见到他吗?” 绯曳摇了摇头,心中腾升起不好的预感,当初虽然嘱咐了舒适在他离开后就回尚虚宗,他也应当回来了,舒适不知自己行踪,不可能在没把握的情况下出去寻找自己,那么之后又去了哪里? 还在思考着,旁边突然响起了难听的琴声,打断了绯曳的思绪,转头便见函治景一脸陶醉地坐在旁边弹琴,动作极其浮夸,琴声如魔音灌耳。绯曳抽了抽嘴角,刚想把这没大没小的臭小子撵起来,突然看到了琴下露出的一点红色。 “给我停下。”绯曳呵斥一声,吓得函治景马上停下手从榻上弹了起来,弱弱地叫了一声“师尊”。 绯曳指了指旁边的梅树:“去那面对树干,好好站着思过。” 函治景垮下脸应了一声,然后默默走到树下站着。 南宫离显然也发现了那一角的红色,见函治景停下魔音便走过去捏着那一角一抽,抽出了一封信,上边写着西陵慕三字,南宫离微微皱了皱眉头,从里面拿出了一块红色丝绢打开。。 绯曳凑了过去,才看了开头几个字,就发现了不妙,妈的,旁边的醋坛子要翻了!抬头一看,果然,南宫离已经黑了脸,金苏也好奇地走了过来,下一秒,丝绢在南宫离手中化为了灰烬。 绯曳抽了抽眉,你他娘的至少让爷把来到修真界后的第一封情书看完好伐,看人家比你浪漫多了,死面瘫就只会给劳资甩脸色! 金苏看着二人面色尴尬地笑了笑,问:“信上写了何事,为何三师弟如此气愤?” “没什么要紧的,”绯曳回了声,又看向南宫离手中的信封,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皱起眉,伸手抢过了那个信封仔细看了看。 南宫离见状想要夺过信封把它一块儿销毁了,被绯曳拦了下来,抬头面色严肃问:“你刚才可有拆过信封?” 南宫离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心中想着该怎么干了西陵慕! 金苏也反应了过来:“我与小二自宗门大比回来便未来过未央殿,应该是舒适拆的。” “都说了别叫我小二……”在旁边罚站的函治景又冒出了个声儿。 绯曳抬头询问南宫离信中内容,对方只是把头一偏不说话。绯曳掐了他的手臂一把,传音过去,“你这时候就别吃醋了,劳资都跟了你了还能反悔,快说出来。” 南宫离轻哼一声,随后脸不红心不跳地传音回去,“那你晚上陪我睡觉。” 绯曳直接骂出了声:“睡你麻痹!” 南宫离转头看他,眉头微微挑起,仿佛在说‘光天化日之下,请注意你的画风’。 金苏眨了眨眼,“睡,什么?” 绯曳轻咳一声,随后对着金苏亲切微笑道:“为师的意思是你们这些天被鬼修围攻应该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吧,小二你也回去吧,今天就不罚你了。” 函治景默默转过了身,心中哀叹他这称呼是改不过来了,原本还只有师尊一人这么叫,现在门中长老看见他都叫小二了…… 金苏善解人意地应下:“那好,我们先去休息了,若有舒适消息,师尊尽管吩咐我们去寻吧。” “行行,你们快走吧。”绯曳招呼着,见他们走了,又抬头对南宫离道:“信中的大致内容是什么,你放心我是为了找舒适,跟西陵慕没关系。” “……”南宫离紧闭着嘴,目光淡淡看着他,绯曳与他互相瞪了一会儿,随即败下阵来。 “行行行,晚上陪你睡觉!” 听他答应了,南宫离心中兴奋起来,面上却不显,低下头目光深情款款看着绯曳的眼睛,片刻后凑近了他的颈边,一字一句在绯曳耳边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吾久思君,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愿以魔殿相赠,换君长相依伴。倘若君心如此,七日魔宫相迎。倘若久等不至,吾定寻君天涯。” 绯曳整个人被耳边的声音弄得酥麻了,许久才回过了神,心道南宫离要是如原书后期所写一般当上了魔尊,这话被他用来告白毫无违和感啊,哎呀呀,劳资的少男心都要膨胀了!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绯曳把还凑在自己耳边用嘴唇不停摩挲着的人推开,南宫离皱了皱眉,走到了旁边的梅树下靠着,时不时看绯曳一眼,开始怀疑起到底是自己的魅力不够还是绯曳对他真的没有兴趣。 绯曳思索着坐到榻上,分析了信中的内容,绯曳脑中突然想起了那颗早就被遗忘了的红色丹药,眉头紧蹙,若真是如他所想,那舒适可就凶多吉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边仪:“阿离,我问你个问题,你必须回答奥。” 南宫离:“恩。” 边仪:“从前有一个荒岛,上面有两个人,一个叫‘我爱你’,一个叫‘我不爱你’,有一天,‘我不爱你’死了,那么幸存下来的那个是什么?” 南宫离:“幸存者。” 边仪:“……你今天给老子睡沙发!” ☆、第五十五章 想着,绯曳就把心中猜测告诉了南宫离,并道:“舒适现在一定在魔宫,我得去找他回来。” 南宫离皱了皱眉,想到方才绯曳还答应了要夜晚要同房的,现在便又有事了,这魔尊果真是个非除不可的麻烦。 “天色已晚,明日再行也不迟。”南宫离略有些不满地劝道 “不成,舒适在那多呆一天多分危险,魔尊也不知会不会放他一马,”绯曳不赞同道:“何况我又不是没赶过夜路。” 南宫离低头思索了一番,然后妥协道:“那我一同去。” 绯曳看了他一眼分析了一下行程,片刻后摇摇头:“坠魔岛都是魔气,可隐身衣只有一件,而且你要御剑速度就太慢了,不用担心,西陵慕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这样吧,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绯曳说着就拿出了隐身衣,刚想套在身上,南宫离便阻拦了他。 “怎么了?” “你非要一个人去?” “放心吧,你师尊我这么厉害不会出事的。”绯曳摆摆手语气轻松道:“我就去问问西陵慕舒适在哪,很快就回来。” 南宫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后叹了口气,大概是觉得真没有什么危险,便也不再坚持同行,可也不排除有其他意外,犹豫了一会儿,南宫离拿出了一个红木盒子递给他道:“若是有什么危险可以打开一用。” 绯曳默默接过盒子,心道这种将军出征,军师献计一般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里边什么东西,很厉害么?”绯曳说着便想打开,又被南宫离按住了。 “此物现如今虽没有太大用处,但还是能用于束缚魔物的。”他顿了顿又严肃道:“这东西很危险,小心使用。” “噢。”绯曳狐疑地看了小徒弟一眼,应了一声,将它塞进了乾坤袋内,也弄不清南宫离这么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那我走了。”说完便穿上了隐身衣消失在原地。 南宫离深蹙起眉,有些不爽地坐到了榻上,拿起旁边的灵酒对准壶口,仰头一饮而尽。 绯曳穿着隐身衣在月色中向着东海一路瞬移过去,不过路途遥远,绯曳的灵力修为又不比医仙和魔尊那般一次可以跨过一个大陆,所以只能每次瞬移个几百里路,一共瞬移了五六次,等到了东海之时,天空已泛起了鱼肚白。 绯曳拿出傲雪,御剑朝着坠魔岛过去,途中还经过了害他差点丧命的无缘岛,然后想到回宗后听弟子所言,这次三宗前往传承之地,鬼蜮并未被寻找到,封印也没有被加固,绯曳心道这封印倘若真松动了,现在传承之地闭合,恶鬼算是出不来了,不过五百年后,那就不好说了,希望五百年后他和boss最好都飞升了,不然想想就觉得麻烦。 还在东想西想着,没多久便到了坠魔岛,绯曳收起剑,飞入了结界之中。 因为来过一次,绯曳熟门熟路地进入魔宫之中,寻找到了他曾经待过的魔尊寝殿,虽然知道别人都看不见自己,但绯曳还是绕开了四大护法和魔将的视野,进入了寝殿。 里边的摆设与上次所见并无二异,穿过外殿,便见内殿之门虚掩着,绯曳刚想推门踏入其中,忽闻一阵痛苦呜咽之声,反射性地蹲下躲藏到了门边,目光偷偷朝门缝探进,望进了门内,见到床上之景随即瞪大了眼。 只见西陵慕盘腿坐在床上,周身黑雾环绕,面色痛苦,脸上时不时有个鬼面挣扎而出,极其狰狞恐怖。 绯曳睁大眼看着,西陵慕的身份虽是魔尊,绯曳却早已把他当做了朋友,可此时脑海中却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要过去,他很危险。 要知道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已经能微弱地感受到一些天道规则万物命运了,此时自己心中如此惶惶不安,仿佛能隐隐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并且自己还阻止不了,而上次有这种感觉出现,是在传承之地石室的手掌印机关前。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穿书为蓝颜 作者:散扶柒 第12节 有了上次的教训,绯曳没敢进去,只是在外偷窥西陵慕,想着若是真有什么,自己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床上之人的身前摆放着两件同样被黑丝环绕着的器物,一件是盘旋着九条青龙的铜壶,此时壶盖已被九龙微微撑起,其中冒出了一缕缕黑烟,与西陵慕身上的黑雾交缠在一起,绯曳一眼就猜出了那是三大魔器之一的九折壶,看向另一边,是一个未打开的盒子,有些眼熟,绯曳不知那里面放置着何物,如果也是魔器,难道西陵慕去南海拿到了华霜丝? 绯曳正在想着,忽见床上之人骤然睁开了眼,目光狠厉朝着自己这边看来,吓得绯曳马上敛住了身息躲藏门后,脑海中浮现刚才一幕,冷汗簌簌从额前滑落,心中暗道,这绝对不是西陵慕,太吓人了,他的眼睛竟然是纯黑的,西陵慕怎么会没有眼白呢?! 绯曳心知此人一定很危险,至少以自己目前修为绝对应付不了,这还是第一次独自一人承受这种刺激,绯曳有些接受无能,于是趁着那人没有发现,便匆匆离开了寝殿。 床上之人盯着门缝看了一会儿,似乎没发现什么,便收回了目光,然后又拿起了九折壶旁边的锦盒打开,右手轻拿起盒内之物,脸上出现了兴奋带着诡异的笑容,若是绯曳还在这,便能看到从那熟悉盒子中拿出的东西,羽杆黑得发亮,羽枝上绣着繁杂的金色花纹,正是应当存放在尚虚宗的三大魔器之一的溟写羽! 绯曳走出寝殿之后本想直接回去,但想到魔尊都已经不是魔尊了,如果舒适还在这,绝对活不了多久,如今不能直接去问西陵慕,魔宫如此之大也不知该如何寻起…… 正思考着,前边朱雀带着一队魔将巡逻而过,绯曳马上躲到了一旁的房屋墙角,待到魔将过去,绯曳眼珠子转了转,心道魔尊如此信任四大护法,舒适在哪,这个人绝对知道。 想着绯曳偷偷跟在了朱雀带领的队伍后边,一直跟了将近一个时辰,绯曳都有些不耐烦了,魔族堂堂四大护法之一,巡逻有必要这么认真么,好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就不能偷偷懒么。 好不容易待到他和魔将分离,进入了自己的寝居,绯曳马上从后边偷袭,一掌砍在了他的昏睡穴。 看着在眼前倒下的人,绯曳左右探了探,见没人便轻关上了门,舒了口气,要知道这朱雀原就是魔物进化而来,绯曳还真不确定他的昏睡穴在不在颈边,本想一计不成还能再撒点医仙特制药粉什么的,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庆幸地拍了拍胸脯,一个人在魔宫鬼鬼祟祟地行动,这种感觉还真不好受,现在没人盯着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绯曳将朱雀拖到了内殿的一个角落,将周围的门窗都关上了,又在屋子里布下了化神结界,这才脱下了隐身衣擦了把汗。布置完,绯曳走到朱雀身前,四处看了看,随后拿起旁边的一壶茶倒在了他的脸上,须臾,那人便缓缓睁开了眼。 朱雀见到绯曳的一瞬先是有些茫然,随后便瞪大了眼,想到自己昏迷前的情景,心知是被眼前人暗算了,想着朱雀看着绯曳眯起了眼,也不知此人是真是假,便问:“阁下是绯曳仙尊?” 绯曳扬了扬眉:“这么明显认不出来?” 朱雀手撑着地想要起身,见他没有阻拦之意便站起来,面色严肃道:“绯曳仙尊来魔宫为何如此鬼鬼祟祟的,要知道魔尊殿下已经恭候多时了。” 绯曳闻言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草他娘的,你以为老子想这么偷偷摸摸哒,还以为能直接问完西陵慕舒适下落就回去了,谁知道他突然就变异啦! 朱雀见他不说话便以为此人是如同上次那人一般不知用了何种方法转变了容貌,来魔宫是别有目的,现在又做贼心虚,想着,趁面前之人不注意,手中猛然出现了一条鞭子朝着绯曳挥舞而去。 绯曳立即从原地移开:“卧槽,劳资放你一马,你特么的居然搞偷袭啊!” 朱雀闻言更加坚信了这人不是真正的绯曳,尚虚宗的峰主怎会口出如此粗鄙之言,马上又抡起长鞭挥舞而去,绯曳即刻唤出傲雪剑抵挡,四大护法修为皆极高深,此刻竟与绯曳斗得不相上下。 绯曳一边出剑抵挡一边思索着对付他的方法,心下暗道再这样下去绝对不成,这里没有灵气,打久了等灵气耗光没有补充,对自己没有好处,何况爷我来这是来找舒适的,不是来打架的啊,得想个办法把他擒住才行。 绯曳因为思考着方法有些出神,一时不察,傲雪竟被朱雀的长鞭缠住了,拔不出来也砍不断。 朱雀面露鄙夷地轻哼一声:“说吧,你是何人,冒充绯曳仙尊有何目的?” 绯曳抽了抽眉角:“我冒你个头啊,你才冒充的!” “哼,不用狡辩,我已识破了你的真面目。”朱雀说着拽了拽长鞭,想要将傲雪剑拉过去。 绯曳见战况这么僵持着略有些急了眼,心道一个人打架就是不爽,这时候要是boss能在旁边甩几个雷过去就好了…… 想到boss,绯曳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盒子,走前南宫离军师不是给了自己一个救命盒子么,居然把它给忘了,虽然南宫离说它不怎么有用,不过现在也只能碰碰运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边仪的生日,南宫离思量了许久,最终决定买只小白狗哄哄边仪。 南宫离提着笼子放到了门口,然后进入了房间,见边仪正在写歌,坐到了他旁边问道:“你喜欢小动物吗?” 边仪眼都没抬,闻言应了一声:“挺喜欢的。” 南宫离勾了勾唇,想到边仪看到小狗的样子,一定会高兴得扑倒自己身上来,到时候…… 想着南宫离又问:“都喜欢什么动物?” 边仪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皱眉想了想,有些纠结地回答道道:“鸡鸭鱼都挺喜欢的,不过还是比较喜欢吃牛肉,哎?对了,牛算小动物吗?” “……” ☆、第五十六章 想着绯曳一手拿着剑腾身而起,逆着鞭子缠绕方向旋转数圈,大红的衣袍在空中绽放犹如牡丹盛开,美妙绝伦,一手伸进乾坤袋内摸到了盒子打开,傲雪挣脱长鞭之后,趁着朱雀还未反应过来,掏出了盒子里一团冰冰凉凉的东西直接朝着朱雀投掷过去。 朱雀看到迎面而来的银白之物方要躲开,只是还来不及移开半步,银白之物突然分散消失,一晃神,周身便被一圈圈的极细丝线给捆绑住了,越是挣扎,箍得越紧,没多久,皆割破衣衫掐进了皮肉之中,朱雀意识到不对马上放松了挣扎,可身体依旧被越捆越紧,朱雀看着那丝线深皱起眉,面色十分痛苦,然后目光狠狠地瞪向了绯曳。 绯曳站在原地神情微怔,没想到随便扔出去的用来碰碰运气的东西能有这么厉害,方才他手在摸进盒子里的时候只觉得像是什么冰凉的头发丝,心中一瞬间还闪过了南宫离是不是脑抽了拔了几根头发给自己作纪念,不过当时情况紧急,还来不及多犹豫,就把那“头发丝”扔出去了,现在看来这玩意儿没这么简单啊。 绯曳走到了已经痛苦得缩成了一团的朱雀面前蹲下,仔细看了看捆绑在他身上的东西,方才还是泛着白芒的银丝,现在已经黯淡无光,除此之外,观朱雀的衣衫已被割破,但未有血液流出,可看他面色却又十分痛苦,显然被这玩意儿伤得不轻……绯曳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想法,一手抓住朱雀的手臂,一手直接撕破了他的衣服,然后就看到原来那银白的细丝已经深埋入了皮肉之中,正吸取着朱雀的血液! 绯曳眯起了眼,松开手,如他所想,这东西果然就是三魔器之一的华霜丝,还没有觉醒器灵的华霜丝。 华霜丝器灵不如同溟写羽那般根本不在乎认不认主的问题,谁拿到谁就可以用,也不如同九折壶那样从来只认一个主人,连西陵慕也拿它没办法。华霜丝器灵每一次觉醒都需要饮尽千人鲜血以祭,然后才会认第一眼看见之人为主,待到那人死后便回再一次陷入沉睡。因为原文之中用了大量的笔墨描写boss后期怎么酷炫地用华霜丝杀人,所以绯曳对这件魔器的印象算是最深刻的了。 现如今先不考虑南宫离是怎么拿到,什么时候拿到华霜丝的,反正他不会害自己就是了,现在华霜丝还未觉醒,自己把它抛出来,器灵肯定潜意识里就将朱雀当做献祭之人饮血了,其实也就是说朱雀此番必死无疑了。 绯曳本没想杀了朱雀,毕竟他还是把西陵慕当做乐曲上的知己的,也不好这么贸然杀了人家的属下,何况人家也没伤了自己,可这魔器如今根本不听人话,不为人用,对于现阶段的华霜丝而言,吸取足够血液令自己苏醒才是首要目的,且所有人都可以成为它的献祭之物,若是自己贸然上前拉扯丝线,能不能成功不说,搞不好它会把自己当成阻碍之人,然后惹祸上身,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如此考虑着,绯曳抹了把汗,看着别人被吸干血什么的,突然觉得自己做得好凶残啊,怪不得当初南宫离让他小心使用来着…… 但是眼看这人死都要死了,死之前总要在做出点贡献吧,想着绯曳便问:“你既然说我是冒充的,那么说来,之前也有和我一样冒充绯曳的人来过对吗,他在哪?” 朱雀虽是被华霜丝绞着吸血,脸色很是苍白,冷汗也不断从额头冒出,面对外敌却依旧不肯服输,守口如瓶,闻言只是低头冷哼了一声。 绯曳捏起了他的下巴,露出了一个自认为邪魅的笑容,语气温柔中带着浓浓的威胁:“你不说,信不信我拧了你的脖子!” 朱雀闻言苦笑了声:“呵!被华霜丝所困,我还能有活路?” 卧槽,他居然知道这是华霜丝! 绯曳暗骂了一句,心道做魔族的这么有见识干嘛!有些尴尬地松开了手,走到旁边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看着朱雀笑道:“你不是说我是冒牌的么,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绯曳仙尊!” 说完绯红的广袖一挥,一束银光从袖中蹿出,绯曳席地而坐,刹那间,一架墨玉古琴出现在腿上,即使在白日,也能发现上边的萤石正散发着点点冷光。绯曳勾了勾唇,纤细的手指在泛着流光的琴弦之上轻轻抹过,随即动人心弦的音符便四处挥散开来…… 朱雀看着眼前之人,犹如从远古传来的缥缈古琴之声映衬着弹琴之人绝美的容貌让他恍若身临仙境,一时竟忽略了周身环境,疼痛皆失,也不知是因何而惑,朱雀逐渐恍惚了神情,失了心神。 绯曳手中琴声不断,由于房屋设了结界,他也不担心声音会传出去,专心弹奏风叹的第二式‘犹醉’,相较第一式‘末香’只是散发幽香,单纯温和地安抚人心之效,‘犹醉’则是简单粗暴地直接控制人心,只要修为不比自己高太多,这招对付那种死都不开口的绝对很有用。 “可有见过舒适?”见时机差不多了,绯曳开口问道。 朱雀神情有些呆滞,他的面色已经变得憔悴苍白,皮肤也有些干瘪,只见他缓慢地摇了摇头,然后回答:“不知舒适是何人。” 绯曳皱眉,又换了个问法:“可有见过之前冒充绯曳之人?” 朱雀恍惚着神情偏头想了想,片刻后慢悠悠地回道:“数日之前,确有一人到来,冒充绯曳仙尊,与魔尊殿下成亲。” 听闻成亲一词,绯曳微有些震惊,这似乎也太作死了点,西陵慕要是发现了该生多大气! 绯曳吸了口气,又问:“他人呢?” “死了。” 琴声应声而断,绯曳心跳猛地加快,瞬时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鼻子也隐隐有些发酸。虽早料到了舒适这样做魔尊会生气,可从未想过舒适会就这么死了,且不说西陵慕会不会看在自己的面在上放过他,但怎么着舒适在原书之中也是主角身边的一号小弟啊,只要他不想死,这人这么聪明,总有办法可以逃出来的。 绯曳晃了晃头,思绪乱成了一团,手掌紧紧地捏成了拳头,心中莫名出现了一种徒劳的疲惫感。忽闻一声响动,抬头,见朱雀已被吸干了血倒在地上,脸上皮肤已经失去光泽紧紧地贴在了骨骼之上,没多久一阵光芒闪过,原本的干尸变成了一具小小的鸟尸。华霜丝在旁边团成了一团,再次散发出了银白色的柔和光芒,见证了全过程的绯曳却知道它那温和的外表之下隐藏着多么残暴血腥的能力,果真不愧为三大魔器之一。 绯曳默默注视着面前景象良久,目光呆滞不知望着何处出神…… 看着那具被衣服覆盖着的鸟尸,绯曳莫名想到了在现代还是边仪时的生活,虽然每天都活在竞争与压力之中,忙起来经常好几天不能在床上睡个好觉,但若是空闲又要开始惶惶不安,时刻在意外界粉丝媒体对自己的评论口碑,活得这么累,但却至少过得安稳,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征兆的,身边陪伴多年的朋友就死了,然而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在得知真相的时候到他们碑前去拜祭悼念,去送上香烛…… 在地上坐了将近一个时辰,绯曳才缓缓起身将风叹收回袖中,又过去几步小心地捡起华霜丝放进了乾坤袋内的红木盒子里,重新披上了隐身衣,解除结界,推门离去。 回到尚虚宗之时,已是月上眉梢,绯曳推开自己的房门,便见南宫离盘腿坐于冰床之上,周身寒气环绕,脸色肃然。 “不冷吗?”绯曳走过去问。 南宫离见到他回来马上起身,闻言摇了摇头问道:“为何去了这么久?” 绯曳看着他的眼睛,似有许多情绪流转其中,片刻后叹了口气,走到南宫离身前,低头伸手道:“抱我。” 第一次看到爱人这么主动的南宫离愣了愣,随后揽过他的肩膀拥入怀中,语气温柔地轻声问道:“怎么了?” 绯曳将头埋在了他胸前的衣服里,嗅到了那熟悉的沉香,站到最熟悉的人面前,似是卸下了重担一般,绯曳终于鼻头一酸,抑制不住地低声抽泣起来:“舒适死了,我当初,不该留他一人在那的,也不该把那种丹药给他,其实还不如最开始就不给他吃玉灵芝呢,在外门做个普普通通的弟子反倒更好,那便不会遇上西陵慕了,也不会被杀了,他这么信任我,我却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南宫离对舒适被杀并无想法,毕竟是前世背叛算计了他的人,但是感受着怀中之人的轻轻颤抖的身体,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其实在绯曳告诉他舒适可能所做的事之后,他就预测到舒适应当已经不在了。 他了解西陵慕,在绯曳面前再温顺,他也是魔尊,魔界之主,能在竞争如此残酷的坠魔岛登上尊位,岂可能是心慈手软之辈,哪怕如信中所写的可以为了绯曳放弃魔宫,他所重视的也只有这一人,不会因此而善待他的身边人,魔族也有魔族的骄傲,最容不下的便是欺骗。 只是他本以为西陵慕会处理干净一瞒到底,至少不会害得绯曳伤心,看来此人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南宫离心中一边感慨着得快些把这个害人魔物(隐藏情敌)灭了,一边轻轻拍着怀中人的背安慰道:“这是他选择的,不关你事。” “我知道,可我就是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拖延癌……真是一种可怕的病! ☆、第五十七章 听着怀中那低声的抽泣混合着模糊不清的闷声埋怨,南宫离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心中一边为绯曳能这样依赖自己感到欣慰,一边又心疼他哭得如此伤心,并且还是为别人流的眼泪,想到这点就很不爽。 绯曳在南宫离怀中抽泣许久,等到把心中的愤恨都说出来了,才平复心绪,脱离了怀抱,而南宫离胸前的衣服已经湿了大片。 绯曳看着那被眼泪可能还混着点鼻涕口水什么的沾湿的衣襟,瞬时感到羞愧万分,心道师傅趴到徒弟面前哭,这人设是不是崩得太厉害了,要不要去问问清戈看有没有什么能抹除人记忆的术法,毕竟他最精通这方面的了…… 南宫离看着他正对着自己胸前发愣,身前人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染上了红晕,皮肤看上去细嫩得能掐出水来,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审视,抬起了头看向自己,眼眶还是红红的,其中似有波光流转,分明长得一张妖孽脸,却睁着大大的双眼有些楚楚可怜,让人想要将其抗上~床好好疼~爱蹂~躏一番。 绯曳可不知道他的小徒弟脑中在播放些什么少儿不宜场景,正想警告他把刚才的事都忘掉,突然脸颊就被重重捏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爆发,下巴便被挑起,双唇贴上了温热柔软之物。 这吻来得有些突然,绯曳懵了没一会儿就被拖入了唇舌缠~绵之中,没多久便感到小腹上抵着一个坚硬火热之物。 修仙之人本就清心寡欲,更别说还有冰灵根的影响,绯曳自穿来极少有过生理纾解,隐约都有了性冷淡的趋势,现在南宫离这么一下,绯曳还没有反应过来,嘴中受着侵略,感到小腹被什么抵着,就隔着布料摸了过去,南宫离亲吻的动作一顿,绯曳毫无察觉,还作死地捏了捏手中之物,随即便觉得那东西又大了不少。 南宫离退开了唇舌,绯曳看着眼前人侵略性的目光愣了愣,似有所查地低头一看,自己的右手还隔着丝滑的布料捏着那个部位,脑中瞬时被满屏的‘草泥马’占领了,马上松开了手想要往后退。 南宫离可不会给他这机会,天晓得他刚才被摸的时候就已经被刺激得不行了,那种战栗感只有最心爱之人能给,见眼前之人挑起了欲~望还想逃,二话不说就把人扛上床,压在了身下。 绯曳感受着底下冰床的寒气,有些慌张道:“你,你需要冷静一下!” 南宫离微挑起眉,直接解开了腰带,衣襟大敞,露出均匀带着力量的身材,看得绯曳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努力将视线移到了南宫离的脸上,绯曳假正经道:“那个,在这是不是太冷了,我是没关系,你要是不小心冻萎了,那就不好了。” 南宫离在他说话期间把自己的裤子衣服都麻利地脱~光了,徒留一件松松垮垮的衣袍披在身上,该露部位的露了,不该露的也露了,随后手指温柔地拂过底下人的脸庞,对于绯曳的话毫不在意地轻笑了一声,凑到他耳边沉声道:“师尊还记得那部双修功法吗?” 南宫离显然被挑起了性~欲,声音有些微哑,性感得绯曳整个人都酥了,浑身汗毛立了起来,看着压在自己身上活色生香的场景,绯曳瞬时觉得boss好有心机,居然二话不说直接脱~光了色~诱自己,对于美色毫无抵抗力的绯曳一瞬间自暴自弃道:“别废话啦,来一发吧!” 南宫离邪魅一笑,低头再次吻住了思慕已久的红唇…… 以下拉灯 事实证明,一时的自我放弃是不对的,否则你可能会落入无尽的深渊。 自从南宫离开荤之后,闷骚本性马上暴露无遗,简直是夜夜笙歌还不满足,这小子还特地去找了几部双修功法,恨不得一次把上面的姿势都轮个遍。 由于受了体质影响,纯阳精体和纯阴媚体的结合几乎毫无压力,不仅折腾大半夜都不觉得累,而且还加速了修为的进步,效率是平常修炼的两三倍,这一点也成了南宫离每天求~欢的借口。 每日夜幕降临,南宫离都会一脸正经的走进绯曳屋里,关上房门,布下结界,然后对着绯曳面瘫道:“边仪,双修了。”那语气透露着一股子天凉王破的霸道味,这时绯曳不论如何挣扎着拒绝,都会被一句“既然都是要修炼,双修愈加增长修为,何况我们都乐在其中”给堵住,绯曳觉得boss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论boss闷骚变明骚了肿么办 我的小徒弟不纯洁了 探讨boss的技术是哪学的 此后一个月,白天绯曳还一本正经地摆出峰主高冷的样子出去督促崇明峰的重建,晚上就在未央殿被南宫离压在床上浪~叫呻~吟,简直反差太大,偏偏自己还爽在其中,绯曳深切的感觉到自己堕落了! 且不论绯曳这边如何痛并快乐着,经过千余名弟子一个月的努力,崇明峰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往日的辉煌,大殿已建,异草重植,挂上崇明殿的牌匾之后,继位大典也如火如荼地举行了。 这日,数万名弟子到达崇明峰上,分聚两旁,阳光普照之下,清戈身着一身月白华丽衣袍,如瀑青丝被一条白色锦缎束起,面色沉稳而威严,经过一个月逼迫性的快速成长,脸庞早已失了温润青涩的笑容,丝毫不查往日翩翩少年郎的痕迹。 他步履平稳从正中大道一步步走向崇明殿,在殿前摆放着一张红木桌,上边放置着一把蓝色长剑,正是绯连的渡水剑,绯连在阵中尸骨无存,本名剑也成了一把破铜烂铁,经过了铸剑师的重新加工打造才将其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然而确已没了绯连的痕迹。 绯曳站在一旁看着清戈凝视了渡水剑良久,眼中透露着复杂地情绪,然后跪拜桌前磕了三个头。 青阳长老手中拿着一块白色玉牌张口传声道:“天道在上,日月为鉴,吾尚虚宗今日立清戈为宗门第三百二十七任宗主,赐号千谚仙尊,此后为宗门尽心尽力,鞠躬尽瘁,以身为则,修得天命。” 说完,青阳长老手中看似普通的玉牌突然散发出了荧光,正面不知何时被纂刻上了‘宗主千谚’四字,青阳长老将玉牌递给了清戈,那玉牌通体莹白,散发着柔和光辉,清戈将其拿到手时,字体瞬时爆发出一阵金色光辉,折射到了天上,与日辉相容,形成了一道金色光束,万名弟子望着金光皆露出惊讶向往之色,仿佛能隐约悟到天道规则。 紧接着,包括绯曳所在众人皆感受到了一股威压的释放,同时一种声音在他们心中腾升而起,天道认同了新的宗主。 清戈闭上了眼,双手捧着玉牌宣誓道:“天道在上,祖师为训,吾千谚,任尚虚宗第三百二十七任宗主,定不负重责,悟道修行,泰而不骄,骄而不泰,静以修身,俭以养德,时刻谨记尚虚宗规,德业居前,宠利居后,脚踏实地,循序渐进,将尚虚阐扬光大!” 说完将玉牌贴着额头再次叩了三个头,通向天空的金光消失,清戈再起身时,眼中已毫无涟漪,不再迷茫,仿佛终于洗尽了铅华,看破了俗世凡尘,生老病死,决心担上宗主的责任,为尚虚宗而活,那一刻绯曳才感觉到清戈已经成了真正的天下第一宗宗主。 接下来便是束冠,这本应当是师尊做的事,如今只能由绯曳代劳了。 殿前的红木桌子已经移开,摆上了一张椅子,清戈端正坐到其中,绯曳过去将他的白色锦缎解下,接过青阳递来的玉冠把他的长发束起,最后插上已经滴血认主了的白玉流云簪,这继位大典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回到未央殿,绯曳发现持续了好几天脸色都挺好的boss又散发出了低气压,刚进屋内还没来得及倒杯茶喝,便被南宫离压在了墙边。 “怎么了?” 南宫离语气有些酸:“怎么不告诉我还要束发。” 绯曳轻哼一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也太会吃醋了,举行继位大殿,师兄不在了,当然我来啦!” 南宫离眯了眯眼:“今后你来帮我束发。”说完还没等绯曳吐槽,又抱起他放到了床上,哎呀呀,白日宣淫啊…… 拉灯 几日之后,各峰峰主突然被叫到了崇明峰大殿之中,绯曳入内便见清戈在其中来回踱步,神色紧张,各峰主也是一脸肃穆,便问:“出什么事了?” 清戈紧皱着眉坐到了主位上道:“外有消息称无量宗已有两名大能修士陨落,还有数名仙尊长老或是走火入魔或是出了意外修为折损。” “只有无量宗吗?是谁的报复?”绯曳挑起了眉,如果只有无量宗的话,他还有点莫名的开心…… 清戈摇了摇头,然后道:“恐怕没这么简单,我今日让各位峰主前来还有一要事相告。”清戈说到这顿了顿,随后叹了口气道:“自崇明峰覆灭,房屋倒塌,溟写羽还未寻得。” ☆、第五十八章 闻言,几峰峰主除了绯曳皆是一脸惊愕,千独仙尊眯了眯眼,额头沁出一片薄汗。纯曦仙尊抢先问道:“溟写羽不是在睿剑峰吗?” 清戈看了绯曳一眼,思索一会儿该怎么说,随后解释道:“几位峰主有所不知,多年之前,溟写羽曾丢失过一次,师尊唯恐此事传出会引起修真界慌乱,便封锁了睿剑峰的消息,所幸师叔机缘巧合之下将其寻回,之后便把溟写羽封于崇明峰密室中,未成想会遭此劫难…”清戈说着,似是又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坐在主位上叹了口气。 众人听闻皆低下了头,若有所思,千独仙尊左右看了看,放到清戈身上的目光出现一丝不屑,随后又敛起了神情。 “既然曾经被盗过一次,说不定又是那人所为!”沉默片刻后,千独仙尊拍着桌子起身道,眼珠子一转看向绯曳:“敢问绯曳仙尊之前是在何人何处寻找到魔器的,不如再去试试?” 绯曳一听愣住了,当初那溟写羽是boss偷的,为了瞒住绯连,就随口编了个故事糊弄了过去,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自己早忘了编的是什么玩意儿,更别提找溟写羽了,那都是不可能的事儿,不过反正绝对不可能是南宫离干的就是了。 想着,绯曳摇了摇头道:“当初寻回魔器实属机遇巧合,并非本尊从他人手中亲自夺回。” 静醒仙尊蹙起眉,神情有些焦虑:“如此一来,事情就难办了,倘若无量宗一事是有人刻意用溟写羽所为,恐怕这把火过不了多久便会烧到其他两宗各门派头上,甚至于像五百多面前一样…” 下面的话,她不说,绯曳也能明白,五百年前魔祖余恨用溟写羽诅咒大陆数千修士,使得修真界遭受大劫,元气大伤,虽然最后被灭了,魂魄还被封印在了鬼蜮之中,但此事终究成了万千修士心中的噩梦,若是再来一次,还会有修士甘愿牺牲自己启用千陨焚殁阵吗? 清戈见绯曳一直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便开口问:“师叔可有猜测?” 绯曳想了想,随后推测道:“崇明峰重建时,每日每夜皆有数百人在上面,并且清戈在天谴地硝阵的余威丧失之后,便命人挖掘溟写羽,能有本事在崇明峰这么多人眼皮子下来去自如,带走魔器不被人怀疑,还熟知溟写羽的封印位置,此人必定是我尚虚宗之人,应当是位高权重,至少在长老之上。” 千独仙尊心下一惊,看了绯曳一眼,马上又收敛了目光道:“依绯曳仙尊所言,当初溟写羽被盗一事,其他五峰皆不知,那么盗窃之人岂不是在睿剑峰与崇明峰的长老之中?或者…”他说着,目光别有深意地看了绯曳几眼。 绯曳挑眉,轻哼一声:“怎么,千独仙尊觉得是我做的?”我是脑残了还特意把目标范围分析出来! 清戈见状皱了皱眉,摆手道:“千独仙尊不要妄下定论,先不论是何人所为,吾等首要之急便是尽快寻回溟写羽,免得对修真界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此言一出,众人皆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岐归仙尊突然想到了鬼修一事,便问:“会不会是鬼蜮逃出的鬼修?” “或者是魔族。”一直保持沉默的白流仙尊接了一句。 此言一出,绯曳即刻皱紧眉头,脑中出现西陵慕的模样,思绪顿时炸开了。回忆到那日在魔宫,西陵慕手中的那个盒子,自己当时看到就觉得熟悉,现在这么看来,那盒子不就是放溟写羽的盒子么,居然还猜测是华霜丝,真是失策!说来,这些天忙着重建崇明峰,以及…双修,boss那华霜丝到底是哪来的也没过问,太疏忽了! 清戈看着绯曳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便知道他又有想法了,开口问道:“师叔觉得是魔族?” 绯曳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纯曦仙尊喝了口茶,闻言接道:“西陵慕这些年倒是安分,应当不会无故做出此事,我看不妨从无量宗遇害之人下手。”他说着看向了左边,“白流仙尊认为如何?” 众人皆将目光放到了白衣修士身上,在几位峰主之中,白流仙尊可谓是年纪最大资格最老的了,无量宗遇害的几位大能皆有了至少八百岁的年龄,所以只有白流仙尊对他们有所了解。 果然,白流仙尊稍一思考便想到了一个疑点,他沉声道:“这些人皆是五百年前将魔祖残魂封于鬼蜮的修士。”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脸惊讶,纷纷想到莫不是魔祖残魂从鬼蜮逸出了? 绯曳也想到了这一点,脑中思路转的飞快,联想到西陵慕的变异,八成是被魔祖残魂附体了,若真是如此,西陵慕恐怕已经深陷危险之中了! 千独仙尊嗤笑一声,随口道:“众仙尊不要太过多疑了,倘若真是魔祖,他被鬼蜮封印镇压了五百年,逃出后自保都成问题,我是不信他还会有能力盗走溟写羽!” “也不是不可能。”绯曳接了句。 千独弯起了嘴角:“哦?那绯曳仙尊倒是说说魔祖是怎么做到的?他现在又藏身何处?说出来,吾马上去搅了它的老窝!” 绯曳挑眉,目光内涵深意看了他一眼:“我说了,溟写羽是被宗内之人所盗,然后送于魔头,至于他现在哪,”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道:“魔头出了鬼蜮,修为不高,必定想尽办法寻找助力,我若是魔祖,没有了肉身,短期又不懂鬼修之道,必然会找个人附身,巩固灵魂,然后伺机夺取身体,至于找谁,你们觉得魔祖如此奸诈嚣张之人,会附在谁的身上?” “魔尊西陵慕。”白流仙尊接道。 众位峰主都陷入了沉思,千独眯起了眼,看着绯曳的目光有些危险。 虽然没有肯定下来,但经过众人的猜测分析,清戈心中也基本有了头绪,等到各峰主走后,马上下令派人前去各宗门传递消息,又命人去打探魔宫的消息,处理好事情后,匆匆去了睿剑峰。 绯曳回到未央殿刚进屋里,后面南宫离就跟了进来。绯曳撇了他一眼,坐到桌旁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然后一股脑将讨论内容告诉了南宫离。 南宫离听完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并无他话。 绯曳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皱起眉,从乾坤带中拿出一个红木盒子放到桌上,询问道:“之前忘了问,你一直跟我一块儿,这华霜丝是哪来的?” 南宫离看了眼盒子,神色复杂,见绯曳双目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别人所赠。” 绯曳轻哼一声,心道骗鬼哪这是,除了我还有谁会把华霜丝送给你,除非他也是穿来的! 虽然这样想着,绯曳还是随口问了一句:“谁送的?” “林纤之。” 没想倒小徒弟真说出了个人名,绯曳神情恍惚:“先知?什么鬼!” 既然都打算说了,南宫离也不隐瞒,右手覆上绯曳放在桌上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他滑嫩的皮肤,解释道:“在初上睿剑峰你还未出关时,曾有一人前来寻我…” 晨光透过白色纱窗照进屋内,雕花木床之上,一个身着黑衣的小男孩盘腿坐于其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他的面色泠然,眉头微蹙,严肃的神色与可爱的外表极不相符。 随着早剑钟声第一次敲响,南宫离陡然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催促弟子们去大殿的钟声还在响着,南宫离却没有下床,并非不想出去,而是动不了。 “出来。”带着冷意声音响起,还留有小孩独特的软糯。 声落,屋内骤然出现了一个人,他穿着一身幽蓝衣袍,身材颀长,头戴一顶蓝色斗笠,纱幔遮住了脸,看不见容貌。 进屋后,他先是打量了一番周围的摆置,随后悠然坐到了一张椅子上,盯着南宫离看了一会儿,轻笑一声道:“没什么要问的吗?” 南宫离眯起了眼,心道这人给他的感觉相当危险,身体动弹不得定是此人所为。 “你是何人?” “林纤之。” 南宫离在脑海记忆中搜索了一番,发现上辈子从未遇过此人,便问:“有何目的?” 林纤之并未回答,而是伸手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木盒。南宫离看到盒子神色一紧,随即又收敛了目光。 林纤之见其如此反应,压着嗓子笑了一声,“你果然认识这个。” 南宫离没有说话,眼睛紧紧盯着他。 林纤之拿着盒子的手轻轻一挥,下一刻,盒子便出现在了南宫离腿上,他语气随意道:“不用多虑,这本就是你的,顺应天命,我特来将其交还给你。” 南宫离皱眉,“你知道什么?” 听见问题林纤之笑了笑,“没有我不知道的。” 闻言南宫离神色有些紧张,从他的词句之中,南宫离觉得此人似乎知道自己是重生的,这着实令人心惊。 “你到底是谁!” 林纤之坐在椅子上晃了晃脚,听到问题沉声道:“你要的答案,盒子里有。”说完一声不吭地消失在了屋里。 听完,绯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所以那个林纤之到底是谁啊?”居然说自己什么都知道,简直太狂妄,不能容忍有人比他这个穿书者还吊! 南宫离勾了勾唇,伸手摸了摸眼前人白嫩的脸蛋儿,回道:“答案盒子里有。”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些忙… ☆、第五十九章 绯曳对于他这种随时随地动手动脚的行为已经自动免疫了,毫不在意地打开红木盒子,小心翼翼拿开华霜丝,然后见里面放着一张丝绢,上边还压着一块玉佩,因为与华霜丝颜色相近,不仔细看,不容易发现。 绯曳拿起白玉看了看,玉面有一个手掌大,两面都一点花纹也没有,通体莹白,也没有和那些主角玉佩一样藏着一缕血色什么的,很普通。绯曳随手就将其放到了桌上,拿出了下边的丝绢打开,却见上面只有清清爽爽的五个字——望星阁阁主。 绯曳挑了挑眉,看向南宫离:“就这么简单?” 南宫离“嗯”了一声,接着又语气不痛不痒地补充了一句,“他是望星阁阁主,也是千知阁阁主。” 绯曳张了张嘴,有些惊讶,突然想到那个什么望断大师不就是望星阁出来的么,那里面肯定也不止他一个,还有很多幕后人员吧… 想着绯曳眼珠子转了转:“他这是自产自销啊,好谋略!” “嗯。”南宫离点点头,“人们一直以为望星阁在南陆,实则不然,千知阁就是望星阁的分支,并且已在两百年合并。” 绯曳扬了扬眉,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还有这玉佩干嘛用的?” 南宫离弯起嘴角,拿着玉佩放到绯曳额头上,绯曳冲着他茫然眨了眨眼,随后反应过来闭上眼向其中探进了神识,识海中即刻出现了一句话,‘持玉佩者乃我千知阁副阁主’。 绯曳呼吸一窒,在心底惊叹,没想到boss随便见个人就成了千知阁副阁主了,这气运,啧啧! 撇去主标题,下面还有许多千知阁的成员组成和分布信息,上边还记载着一些重要天材地宝的具体位置以及千知阁内部所拥有的秘密资料,这些要都是真的,那简直发大大大财了! 褪去神识,绯曳两眼放光盯着南宫离…手上的玉佩! 南宫离见其神色,有些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又在绯曳眼前晃了晃手中朴实无华的玉佩,一扬眉,一勾唇:“想要?” 绯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莫名觉得现在的boss有点欠扁。 南宫离见他没有回答,想着要趁热打铁,又道:“今晚让我来五次就归你。” 绯曳闻言咬了咬牙,心道这小子每天都来便罢,一次这么长时间,五次就不怕精尽人亡么! “不要?” 绯曳轻哼一声:“你的不就是我的!” 南宫离轻笑了声,放下玉佩,捏住对方的下巴便吻了过去,熟悉的香甜气息袭来,柔软的唇瓣交缠,勾得二人皆燃起了欲火。 屋内水渍声不断,四周仿佛皆升腾了温度,南宫离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一手伸进绯曳的衣服,摸过滑嫩的皮肤,探向股间。 “唔…嗯…”绯曳推了推对方的胸膛,心道这门都没关呢,要来个什么人… “呃…咳咳…”清戈尴尬的撇了两眼门内没羞没臊的二人,天知道一进来就会看到这种场面,偏偏自己刚想溜走就被南宫离瞪了一眼,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提醒提醒师叔快点发现自己吧… 绯曳听到门口声音吓得即刻瞪大眼睛,使出浑身力气将南宫离推开,又把那人还放在自己腰间的右手甩出,整理了一下衣襟,看向门外,便见清戈微红了脸有些尴尬地站在那,见到绯曳转头看过来,露出了一个微笑。 南宫离眯了眯眼,起身有些不爽地走到门口,看着清戈的眼神不善:“你有何事。”说着,一手抓住了门,仿佛下一瞬就会把门“砰”地关上,大有没事就滚,别打扰我们的意思。 清戈抽了抽嘴角,心道尴尬的不应该是你们么,何况就算宗内门风开放,作为徒弟,竟然对自己的师尊有想法,被发现不是应该不安么,为何这人会如此理直气壮的… 清戈心里腹诽着,眼神不经意地瞥了眼门旁站着那人下面有些突起的部分,轻咳了一声,想着打扰人家好事,似乎是不太对,这么说刚才瞪自己这眼是想提醒自己快点走啊…可本宗主真的有要紧的事啊! 绯曳平复了情绪,瞪了眼南宫离,然后对清戈道:“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清戈听到声音连忙解脱了似的走进屋内,看了眼南宫离方才坐过的椅子,然后选择坐到了绯曳的对面。南宫离脸色明显不太好,任谁被打断了“捕食”都不会高兴,但既然绯曳发话了,自己也不能把他赶走,没办法,只能晚上多补偿一次了,或者几次… 清戈抚了抚被某人盯久了身上粘着的寒气,抬头见绯曳脸上仍有些红晕,嘴唇还是水润水润的,眼中带着几分水雾,衬得面前之人愈发妖艳,看得清戈忍不住红了脸,心道要是自己也和这么一个师尊朝夕相处的,估计也得出来非分之想来。 一直盯着清戈的南宫离此刻见着他这幅神色是当真不爽了,更别说自己一直记得绯曳还给他挽过头发,当下拿出欺霜走到方才的位子上坐下,将剑“砰”的一声横在桌面上,剑身顿时闪过两道紫光,一时霸气侧漏! 清戈看着剑抽了抽嘴角,之前还觉得这师弟沉稳冷静,现在看来根本沉不住气。 绯曳挑了挑眉,看向南宫离,传音道,“他好歹现在是宗主了,修为也比你高,收敛点!” 南宫离无所谓地哼了一声,收回了剑,沉声道:“有什么事,说。” “是啊,清戈…呃千谚?可是方才商讨之事出了什么差错?”绯曳问道。 “师叔唤我清戈便好,”清戈微笑道,“此番过来并非商讨有问题,而是有事拜托师叔去做,别人,我不放心。” “嗯,什么事?” 清戈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 “取回溟写羽。” 绯曳挑眉,“你已经确定了溟写羽在魔宫?” “并非,”清戈摇了摇头,“我是希望师叔不论如何要寻回溟写羽,若是不确定,便前去千知阁一问。” 听到千知阁,绯曳看了眼南宫离,思考了一番,最后点了点头:“可以,不过不用去千知阁,我确定溟写羽就在魔尊手上, ”绯曳皱了皱眉,“不,现在应该称之为魔祖了,我能够将溟写羽带回来,但这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有什么想法师叔尽管说。”清戈依旧温柔地笑着。 绯曳见他并未询问自己是如何确定的,这也算是给予他足够的信任吧。 “要在魔祖手上取回溟写羽并不容易,更何况他还炼化了魔器九折壶,再加上四大护法和一群城主,若是我与阿离二人前去,偷取魔器之后恐怕都不一定能从坠魔岛活着回来。”绯曳将自己的思绪娓娓道来,“与其只是拿了魔器就走,留下魔祖也是后患无穷,倒不如直接杀了他的好。” 清戈思虑了一会儿,随后道:“师叔说的没错,可是若不拿出溟写羽,我等修士并不安全。” 绯曳耸耸肩:“确实如此,不过如今已过了五百年了,恐怕魔祖并不清楚现在修真界修士的姓名,而且,又不是我们一个宗门去扛着这压力,只需放出溟写羽在魔祖手中的消息,自然会有许多修士前去讨伐。” 清戈皱了皱眉:“若是他们害怕呢,毕竟大多修士都是自私的,恐怕不愿冒着生命危险去杀魔祖,只怕会躲得远远的。” 绯曳扬起嘴角,半站起身拍了拍清戈的肩膀:“这就要看你了,去和法哉宗沟通沟通吧,让他们把素來印拿出来,放着好好的神器不用,搁那积灰哪!” 清戈眼睛一亮,素來印具有使人不老不死,安享终生的作用,若能得到素來印的庇护,或许能解决溟写羽的诅咒,可以一试。 想着清戈点点头,又问:“素來印在法哉宗师叔是如何得知的?” 在副阁主玉佩上看到的呗! 绯曳瞥了一眼正慢悠悠喝着茶的南宫离,玉佩已经被他收入怀中,但华霜丝还在桌上,不论如何千知阁的事绯曳是不能说的,那就只能胡扯了! 绯曳小心拿起那团泛着银白色光芒的丝线,生怕自己一个不留意就被它捆住吸干了,绯曳冲着清戈扬了扬眉,“知道这是什么吗?” 清戈盯着那丝线看了一会儿,心中有些纠结,“难不成…” 绯曳看他神色便清楚他已经猜到了,“没错,是华霜丝,师叔我曾经花重金去千知阁询问过几件神器与魔器的下落,所以知道素來印在法哉宗。” 绯曳脸不红心不跳地瞎编着,“不仅如此,师叔还从望断大师口中得知天下将有一大劫,如今想来定是那魔祖逃出所致,为了增强实力,不使得修真界重蹈当年覆辙,尚虚宗陷于危难之中,师叔特的经历千难万险前往南海取来了华霜丝,你也知道,四海危险重重,师叔先是打败了几大海怪,又深入海底,最后差点就被困鲛人所致造的幻境之中回不来了啊!”绯曳说着深深叹了口气,仿佛是回想到了那时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南宫离听着怎么都觉得这瞎编的经历有点像他上辈子取华霜丝时所遭受的,忍不住抽了抽眉角。 清戈闻言深深皱起眉,感叹道:“没想到师叔为了我宗还经历过如此险境,幸得现在平安归来了,否则清戈当一直愧疚于心啊!” 绯曳一脸无私地摇摇头: “无碍,这都是我身为峰主应该做的,你如今成了宗主,以后定当要付出更多。” 清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不过,这华霜丝是魔器,哪怕再厉害,也需要千人之血献祭才能觉醒器灵,这恐怕不妥。” 绯曳听着愣了愣,心中又蹦出了个大大的‘卧槽’,他居然只记得这魔器很吊,而忘了它吸人血的特征了! “华霜丝本就是魔器,用魔物之血愈佳,去南陆极炎之地杀千只魔兽便可。”南宫离接道。 绯曳闻言一怔,随即一脸肃穆的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 南宫离看着绯曳勾了勾唇。 清戈“嗯”了一声,“如此一来倒是不错,”想了想道:“既然这样,那我便亲自前去法哉宗商讨素來印一事,到时候集结三宗大陆有能力有意愿的修士在素來印的庇护下去坠魔岛讨伐魔祖,师叔便可先行前去南陆掠杀魔兽,届时前来坠魔岛汇合。” 绯曳点点头,思索了一下,又道:“把君律带去,若是那群和尚无法使得素來印认主,就让他试试。” 清戈眨了眨眼,似是想问为何君律便可,不过想到在青寻秘境中君律轻易让轩凌剑认了主的场景,便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 “还有,看着点千独。”这老家伙今早上一直找老子的茬,明显有问题。 “好。”清戈起身,对绯曳微笑道:“那清戈便回去了,安排了事务之后就前去法哉宗。” “去吧,明日师叔也会先行前往南陆极炎之地。”绯曳回道。 “嗯。”清戈应了一声,一拂袖便转身匆匆走了出去。 绯曳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一声:“哎,有有活干了!” 第二日,绯曳交代了峰内事务之后,便带着南宫离还有非要跟去的函治景出门了,原本绯曳是有点嫌弃小二的,就怕他在路上太莽撞惹麻烦,但是函治景在了解他们的目的地之后向绯曳表示自己去过极炎之地,知道哪里的魔兽最多,而且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保证带上绝对有用,绯曳便同意将他带去了。 此举引起了南宫离的强烈不满,原本他是觉得只有两个人,到了南陆可以来一次刺激的野战,现在却被这个二货给搅了,南宫离已经开始默默计划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切了这货了。 不论boss多么地想要赶走函治景,不可否认的是,小二确实给带了一条近路,十日后,三人便在极炎之地降落了。 绯曳收起剑后,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炎热气息马上打开了灵气罩,环顾四周,此地荒芜一片,地面坑坑洼洼,皆是红彤彤的裂成一块一块,若是探查较大的裂缝之中,还能隐约看到地底的岩浆滚动,冒出炙热的白气。 “师尊小心,我们到来这里必定已经引起了魔兽的注意,随时都有可能扑出来一只,或者一群。”函治景一边警惕地环顾着四周,一边低声提醒道。 绯曳放慢脚步,应了一声。 ☆、第六十章 三人边行边观察周围地形,此处皆为荒地土堆,并无大型遮挡物,若是有成群魔兽袭来,被包围的可能性更大,不过他们本就是来此地杀魔兽的,只要不是高修为的,来得多些才更好,不然,还要亲自寻找。 这样想着,在一处空旷适合打斗不利于躲藏的地带,三人停下脚步,皆敛去修为,使得自己看上去毫无威胁,然而为了探查魔兽,神识却放得更广。 然而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来的只有体型不大修为不高的小魔兽,随便一下就被吸干了血。为了引来更多的魔兽,绯曳一狠心直接在手掌上划了一刀,放了点血,看得南宫离直皱眉,拿出纱布便要给他包扎。 不过只是才来得及上了药,还没缠上纱布,一大群的魔狼便被富含灵气的鲜血吸引过来。 对于魔兽来说,越是高阶的魔兽或修士,他们的血肉越是甜美,而且还能增进修为,搞不好吃了一个高阶修士便能化形了,哪怕不是太成功,部分无法化形,也有了入坠魔岛的资格。可怜魔兽们一直呆在极炎之地,不能化形便没有外出的能力,不然说不定刚出去就被人类修士抓起来做宠物了! 总而言之,极炎之地上的魔兽顾虑颇多,过得相当苦逼,现在好不容易发现有送上门的,自然是成群结队地过来。 绯曳只听得一声狼嚎,瞬息,他们便被包围了,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群狼嚎声出现,声音雄壮惊天动地,一双双暗幽发光的眼珠子盯着他们,其中饱含着眼难掩的兴奋和欲/望。 绯曳拿过南宫离手中的纱布随意在手上缠了几圈,看着周围狼群的目光心中一跳,这要不是为了华霜丝,谁愿意过来被这一群呲牙咧嘴的货用看天材地宝似的目光盯着啊! 函治景拿出了流云剑,环视了一圈语气轻松道:“虽然数量多,但除了领头的那头是筑基的,其他都不过练气,不足为惧。” 绯曳点头,对函治景压低声音嘱咐:“差不多有四五十只了,等它们先发起攻击,我们二人护着阿离牵制住狼群,别下死手,华霜丝只饮活血。” “好。” 函治景话音刚落,便有一只魔狼呲牙跃了过来,与此同时,几匹魔狼冲锋而上,还没等他抬剑,南宫离直接将华霜丝朝着最先过来的那只抛了过去,银白的细长丝线一经接触直接一圈圈地缠绕住了那匹魔狼,魔狼大惊,想要挣脱束缚,却不料丝线越缠越紧,没多久,魔狼便失了气力,只能横躺在干裂的土地上任由华霜丝吸血。 到了绯曳这个修为境界,收拾练气期的魔兽真的太简单了,但是因为不能伤其要害,用剑又太过霸道,于是只能施几个小灵气罩暂时困住它们。但魔狼也是开了灵智的魔兽,哪怕智商不高,似乎也发现了此人没有杀心,便愈加朝他冲了过去。 绯曳一抽眉角,直接在手心聚集灵气,将冲着自己过来的魔狼一股脑罩了起来。转头看了看右边,发现boss依旧很凶残,他一手用紫色雷电圈起了七八只狼,任它们在其中嚎叫却不敢往电网上冲,另一只手则是重复把华霜丝扔出去收回来的动作。 再一看左边,函治景动手便砍下了魔狼的四条腿,伤口都是偏下骨头处,使得它们既失去了行动力,也不会失血过多而死。绯曳在心中稍稍赞赏了一下小二,总算会动点脑子,做事有点分寸了。 刚这样想着,绯曳突然目光一闪,盯着函治景手中的剑看了会儿,随后又看了眼函治景,面带困惑地抿了抿唇,收回了目光。 就在魔狼被全部圈起,就等着华霜丝临幸之时,天空中出现一声嘶哑的鸣叫,而后便是翅膀扑腾的声音。绯曳抬头一看,一群黑羽尖嘴的乌鸟袭来,鸟身十分小巧,一看就很灵活,不是好抓捕的。绯曳暗骂一声,前边的还没弄干净,居然又来了一群。 再定睛一看,领头的的那只已经有了金丹期修为,剩下的十几只阶级不等,它们张开嘴鸣叫,绯曳便瞧见了其中密密麻麻的尖牙倒钩,这要是不小心被咬了一口,准给撕下一大块肉来! “师尊,是荒鸟,喜食人肉!”函治景高呼一声,说完,拿起剑便斩向了朝着自己飞来的领头黑鸟,但那黑鸟速度极快,不仅逃过了函治景的剑,还顺带咬下了他身上的一块布料,函治景又是几个风刃飞去,却总被躲过。 那鸟儿从剑下逃出后便吐了布料,还在空中张着大嘴对着函治景怪叫几声,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而后又是一个俯冲,叼走了他身上的玉佩,朝着高空飞去,与此同时伴随着得意的鸣叫。 函治景气极,举剑追着它狠狠喊话:“岂有此理,一只金丹初期的荒鸟,连化形都不会,竟敢在爷身上撒野,看我不砍了你炖汤!”说着便追着那乌鸟飞去。 绯曳扶额,虽然觉得没什么太大的麻烦,但如果让他选,他宁可来一百只地上走的也不要来十只天上飞的,太讨厌这种撩完就跑的了。 想着,绯曳一拂袖,灵气化成十几只冰刃朝着那群嚣张的黑鸟过去,很快就走三五只被射下,其他的荒鸟一见此况,马上逃得没了踪影。 而南宫离只是安分地用华霜丝吸血,并没有动手。 绯曳在落下的几只里挑了一只修为最好的荒鸟,捏着它的嘴巴递到南宫离面前,“这么小的魔兽行不?” 南宫离目光内含鄙视地看了那小东西一眼,又将视线放回手上正在消化的暗红色丝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穿书为蓝颜 作者:散扶柒 第13节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这么小的东西,华霜丝团起来都比它大,好歹尊重尊重三大魔器好不! 绯曳却没有领悟到徒弟的深意,反倒是捏着乌鸟的嘴巴仔细的研究了会儿它的构造,严肃问:“是不是拔了毛更方便吸血。” “……” 绯曳没有等到回答便抬头去看他,刚想再开口问几句,结果手一滑竟被那荒鸟逃脱了,飞走时特意还咬破了绯曳的袖子。 “呦,这鸟还挺记仇的!”绯曳愣在原地感叹一声,抬头已经不见了荒鸟的踪影,也懒得再去抓逃走的破鸟,看了看袖子,发现破洞旁还有些紫色的涎液。 什么鬼,这鸟还带毒的? 没有再深入研究,等到华霜丝将剩下的魔狼吸完,函治景提着那只领头鸟回来了,他身上的衣服又破了不少洞,倒是没受什么伤,而荒鸟则是死透了,垂着头,一滴一滴往地上滴血… 绯曳目光在函治景身上转了一圈,似是发现了什么,皱了皱眉。 “呼~杀这么一只破鸟可真费劲儿,必须拿回来剁了!”函治景说话的语气有些恶狠狠的,随后一转头又把鸟扔在了地上,似乎只是随便那么一说。 “师尊,前边有个崖洞,我们过去休息休息再继续吧,我可得恢复恢复灵力。” “好,你在前面带路。” “好嘞!” 函治景似乎一下子起了兴致,一马当先探路。绯曳不经意地扯了扯南宫离的袖子,传音过去:小二很奇怪。 南宫离低下头看他:怎么? 绯曳思考了一会儿:你看这个。 绯曳抬起手,将袖子破了洞的地方给他看。南宫离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传音问道:抓起来问? 绯曳摇头:说不定是我想多了。 此时在坠魔岛魔宫寝殿内,床上之人身周黑气翻腾,脖颈之上,一张鬼面一张人面连续交替,伴随着的是他喉中发出寓意不明的低声嘶吼,听闻十分骇人! 而入体内,神海之中,两具灵体魂魄挣扎夺取不断,细观便发现,他们便是那一人一鬼。两具魂体僵持了足足一天一夜,魂魄皆已疲倦,此时只见那人身前的九折铜壶之中散出一缕黑烟进入神海之中,即刻,人面便被压制了下去… 三人面色看似正常地进入了函治景所说的崖洞,此处正是一道峡谷中央,外边便是崖壁,不用担忧走兽惊扰。洞穴不深,两丈宽,三人进入只是打坐,倒也还方便。 函治景过来似乎是真的为了恢复灵气,他盘腿坐在地上,面色如常,南宫离见他并无威胁,便也跟着坐下修炼,由于双修之效,近段时间修为速进,他已经到了临近突破的时候,不如便趁这个时候冲刺,否则,恐怕杀西陵慕之时会拖绯曳的后腿。 函治景修炼了两个时辰,觉得灵气恢复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对绯曳道:“师尊,我的灵气已经恢复了,继续去抓魔兽吧!” 绯曳点点头,看了眼南宫离,发现他的修为已经临近突破边缘,此刻恐怕进入了忘我之界,稍一打扰,便容易走火入魔,于是就在洞口布下了结界,拿了华霜丝便和函治景出去了。也并不担心南宫离会出意外,毕竟魔兽基本上到了元婴便能重塑肉身,进而化形,至于化了形的魔兽,谁还愿意待在这里,所以这里的魔兽修为都不高于元婴期,绯曳自然也不担心会有哪个傻叉去闯他化神中期的结界。 拿着华霜丝到了崖上陆地,绯曳再次用老办法引来一群魔兽,这次出现的是焠霓豹和细寄蝎,对于那群细小的蝎子,绯曳直接将它们排除在华霜丝的食物范围外,不说体型外表什么的,这虫子连血都没有,居然还敢出来混! 函治景也知道这些蝎子没用,所以都是往死里碾,绯曳则是专心对付那几只焠霓豹。这几只豹子已有了金丹期修为,用灵力罩困不住,绯曳便趁着华霜丝在吸其中一只血的时候,一甩裙摆坐在地上拿出了风叹开始弹了。 第一式‘末香’,轻柔舒缓的琴声和隐隐散发的幽香安抚了五六只豹子,使得它们平复暴躁,沉下心绪,放松警惕,陷入安逸,最后耷拉眼皮,昏昏欲睡…绯曳耐心地弹琴等待华霜丝吸完血,消化好,然后再抛向另一只豹子,令它们在睡梦中安详死去。 完成以后,绯曳收起风叹站起身,一转头只见满地的蝎子尸体,却不见函治景的身影,绯曳皱眉,神识外放百米,却不见有人。 “这小子去哪了?”绯曳嘀咕着,正打算御剑到空中寻找看看,却突然瞪大了眼,心中一惊,马上收回了神识。 ☆、第六十一章 绯曳一边朝着远离峡谷的方向瞬移过去,一边留意着有没有函治景的身影,心中感慨连元婴期魔兽都没有的极炎之地竟然会出现如此强大的气息,光是神识相碰便能感受到出现的人或是魔族修为比自己高太多了,如果是魔兽,那就更危险了,还好神识收得快! 一直移到极炎之地边缘站立,绯曳呼出一口气,“妈的,还好没追来。” “谁没追来?”一道温润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绯曳即刻提起了心,转身往后退了好几步,皱眉打量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 此人身着幽蓝长袍,身形挺拔,腰间悬挂一枚白色玉佩,头戴着一顶浅色斗笠,纱幔垂下遮住了容貌,浑身笼罩着一股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绯曳紧紧盯着眼前之人,能够不声不响地出现在自己身后,这应该就是方才与自己神识相碰撞之人。 绯曳咬了咬牙,扯出一张笑脸道:“在下尚虚宗绯曳,敢问前辈是哪位?”对于一路追着他过来的强者,绯曳不敢放肆,只得恭敬地叫声前辈,虽然他更想说声‘前辈你好,前辈再见!’ 蓝衣人轻笑一声,听起来心情似是不错,他用小拇指钩起腰间玉佩晃了晃,“你觉得呢?” 绯曳先是注意到了他的声音,觉得很熟悉,像是很久以前听到过,现在却被尘封在了记忆中的某个位置始终想不起来…绯曳皱了皱眉,又将视线放到了玉佩上,看着这块与那千知阁副阁主玉佩极其相似的白玉,绯曳眯了眯眼,再看他一身着装心中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马上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千知阁阁主,晚辈久仰!不知阁主一路追寻在下而来是有何事?” 林纤之没有否认这个身份,直接翻手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盒,伸手一推,玉盒便朝着绯曳飞了过去。 “接着,拿给南宫离。” 绯曳听到他声音的瞬间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就像是隔了一层纸,只差一点距离便能记起这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誰… 绯曳晃了晃脑袋,妈哒!差一点点然而就是想不起来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伸手一夺,瞥了眼玉盒,绯曳狐疑地看向林纤之,心道这里边不会又是什么神器魔器的吧,难不成千知阁阁主有给别人送东西的癖好?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林纤之笑了笑道:“我送东西自然有我的道理,收着便是。” 绯曳努力忽略他的声音,问:“这里面是什么?” “忆痕镜!” 绯曳皱眉,盯着林纤之一边将盒子放到乾坤袋里一边感叹这人果然有病,还有把神器给人送上门的! 绯曳一点也不怀疑这人说话的真伪,林纤之根本没必要用假的神器来骗自己,此人若是想杀了自己,那简直易如反掌,那么送华霜丝和忆痕镜给南宫离又有什么目的? 林纤之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道:“这是我的使命。” 绯曳挑眉,使命……给人送神器?这人难不成也是穿的?如果是和他一样看过原作的读者,那么把华霜丝送到boss手上就有了理由。 想着,绯曳眼珠子转了转,脱口道:“天王盖地虎!” “……” 没反应?不会是接不上来吧! 绯曳摸了摸下巴,又道:“小兔子乖乖…” “……” “how are you” “……这些是何意?” 好吧,不是穿的,鉴定完毕! 既然不是老乡,绯曳也没了交流的心情,直接一拱手,“方才晚辈一时脑抽,阁主勿要见怪,晚辈还要前去寻找徒弟,阁主若无事,晚辈先行告辞!” 绯曳朝着林纤之歉意地笑了笑,转身便想飞走,却被林纤之拦了下来。 “我知道他在哪。”他道。 “真的?” “我带你过去。”说完,不等绯曳回应便抓着他的肩膀瞬移至一道山谷之中。 “这是…”绯曳抬头看了看四周,皱了皱眉,将神识探到崖壁中央,发现果然有个洞穴,此处就是函治景所带他们寻找到的峡谷底下。 “函治景在这里?”绯曳有些怀疑地看向林纤之,那薄薄的一层纱就在眼前,仿佛可以透过其中看到此人的真实容貌,然而当目光想要探究进入时,眼睛便开始冒花,头也犯晕,显然那纱布上被布下了阵法。绯曳撇撇嘴,收回目光。 “嗯。”他应了一声,伸手指向远处的一块黑色石头,“在那后面。” 绯曳扬了扬眉,这么一块石头能遮住函治景那块头吗,而且,此处根本没有活人的生息,这人莫不是有什么阴谋,想引自己过去? 虽然心中猜测着,绯曳还是走了过去,越靠近石头,心中愈加不安,他回头看了林纤之一眼,见他还站在原地,绯曳皱了皱眉,脚步依旧朝着石头过去。 就在即将走到石头后边时,绯曳眯眼,袖中突然白光飞出,长剑穿过林纤之头上的笠帽,将其钉到了岩壁之上。 而蓝衣人却负手站在那不躲不避,嘴角微微勾着,似是毫不意外绯曳的行为。 “你…”绯曳看着那张与函治景别无一二的脸有些头疼,“你把我徒弟藏哪了?” “我不就是?”蓝衣人突然变了音色,竟与函治景一模一样。 “若我猜得不错,跟着我们一路出来的便不是真正的小二。” “哦?”林纤之不再变换音色,“何以见得?” “剑,前辈在杀魔兽时使用的剑的确是流云剑,不过我当时给剑匆忙,并未抹去神识,而上次在前辈拿出剑时我便发现神识不见了,当时以为是函治景自己抹去了神识,如今看来当是前辈神识太过强大,盖去了我的。” 林纤之点点头,“然后呢?” “荒鸟唾液。” 林纤之挑眉看他。 绯曳抬起袖子,上边破了一个小洞,似是被什么东西撕去了一块布料,旁边还有几滴紫色的痕迹,“前辈被荒鸟咬去三块布料,上边也有这种痕迹,之后前辈追逐领头荒鸟而去,回来时身上虽又破了几个洞,然而新破的洞旁却没有痕迹,很明显,以前辈的实力要杀金丹期的荒鸟很容易,衣服上的洞不过是为了不让我们怀疑而特地准备的。” 林纤之笑了声:“你怎么不猜是爪子攻击的?” “我观察过荒鸟构造,它们的爪子太小,根本毫无攻击力。”说完,绯曳略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说吧,千知阁阁主为何要冒充我徒弟,又是怎么把流云剑拿到手的?” 林纤之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说的都不错,但我也没骗你,函治景就在那里。” 他的目光看向绯曳的身后,绯曳随着他的视线转头,依旧是那块石头,又看了林纤之一眼,绯曳绕到了石头后边,随即倒吸一口气,眼前赫然是一具白骨! “你,什么意思!”绯曳抬头看向林纤之。 “不够明显吗?”林纤之踱步过来,“他早就死了,五年前和你的大徒弟来极炎之地时便死了。” “可…这怎么可能…”绯曳看着眼前这具白骨,旁边还散落着几块破朽的布料,绯曳蹲下身捡起来查看,在一块类似袖口的布上看到了一个“尚”字,是尚虚宗的标志,旁边还有小小的一朵云,是他“流云剑”的意思,哪怕不想承认,绯曳也确定这具骸骨就是函治景。 “那么,和金苏一起回尚虚宗的…” “是我。” 绯曳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目光不善地看向林纤之:“为何要这么做,他死在这里,你当时在哪?” “你想说是我杀的?”林纤之笑了声,语气依旧和煦,丝毫不闻被怀疑时的恼怒,“你怀疑我也无可厚非,不过我来时他确实已被魔兽所杀,我不过是借用了他的身份,不然,你还真的以为凭你那两个徒弟就能这么轻易地完成你们宗内两个特等任务了?若没有我,恐怕金苏也活不了,况且真要追论,罪魁祸首不应该是你吗?” 绯曳呼吸一滞,看着林纤之拳头渐渐收紧,没多久又低下了头,重重叹了口气。 如此说来,从宗门大比开始,‘函治景’就不是函治景了,这林纤之还真是好演技啊! “说来你还该谢谢我,舒适将魔尊给你的信藏在古琴之下,若不是我,你还发现不了。” “那么前辈为何要伪装成我的徒弟呢?” 林纤之勾唇,笑得有些神秘,“天机不可泄露。” 绯曳猜到他不会说,揉了揉额角,站起身,看着林纤之又道,“能看看前辈的真容吗?” 林纤之没有回答,原地站着看了他一会儿,目光有些深邃,随后一眨眼便消失了。 绯曳却突然瞪大了眼,满脸惊愕,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在林纤之消失前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刘忻城的脸,在现代的刘忻城! 刘忻城…这怎么可能呢? 怪不得那声音如此耳熟啊… 绯曳在原地目光呆滞地站了一会儿,随后看向那具白骨,轻叹了口气,拿出一件白衣将骸骨包起来,一边包着嘴中一边念叨着… “小二啊,师尊带你回睿剑峰了,对不起,师尊来晚了,你这么爱热闹,师尊却让你在这独自呆了这么久,对不起…” 绯曳在极炎之地用华霜丝杀了几百只魔兽,其间收到清戈的消息,三宗大陆修士已经自愿集结,正在前去坠魔岛的途中,魔祖果然再次用溟写羽诅咒了一些大能修士,却被法哉宗拿出的素來印保住了,还有千独叛逃坠魔岛,他已经成了魔修,溟写羽就是他偷的… 七日之后,极炎之地上空云雨集结,绯曳赶回洞穴为南宫离护法,半月之后,南宫离突破出窍醒来。 见到南宫离睁眼,绯曳朝他含蓄地笑了笑,接着直接扑了上去,随后便是顺其自然地翻云覆雨了一番,绯曳多日抑郁的情绪也终于得到了释放。 “杀了有八百只了,可累死我了,接下来的交给你了。”绯曳穿好衣服,将华霜丝递给南宫离,想了想,把之前遇到的事情以及函治景已死的消息都告诉了他,当然隐瞒了关于刘忻城的事,只当自己是看花了眼吧。 “…嗯。”南宫离低应了一声。 绯曳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了玉盒,“还有这个也给你。” 南宫离接过玉盒打开,看了一眼又关上收进袖中,绯曳笑了笑道:“其实我还是挺聪明的,能够分析出那人不是函治景。” 南宫离摇了摇头,抬手掐了掐他的脸道:“他是林纤之。” “啊?”绯曳眨了眨眼,不清楚南宫离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离无奈笑了笑,站起了身朝洞口走去,“我去解决魔兽。” “哦。”绯曳看着他的背影离去,抿了抿嘴在原地盘腿坐下,看到袖上那一点紫色痕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南宫离刚才话中的意思… 他是林纤之,不仅是千知阁阁主,还是望星阁阁主,纤之,先知,走一步知百步,他若不想让你看穿,你如何能发现得了! 也是了,当初在宗门大比,‘函治景’使用流云剑之时,自己不就没有发现神识问题么,包括袖上痕迹,如此明显,他怎能发现不了… 绯曳轻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洞穴头顶百米之上,南宫离站在崖边,再次取出了那个玉盒,拿出一面散着金光的铜镜随手塞进了衣服里,再看,下面玉盒底部赫然刻着一排红字,南宫离拿着玉盒的手慢慢发紧,面色变得冰冷,看完手中突然出现一道青色闪电,轰然将玉盒化成了黑色粉末! 作者有话要说:  快结束了吧,好想快结束… 越到结局越卡… ☆、第六十二章 三日之后,华霜丝器灵觉醒,认南宫离为主,即刻,绯曳二人从极炎之地朝着东海坠魔岛方向瞬移,不到一个时辰,便掠过坠魔岛边缘群山,至四十四城外围。 此时,三宗大陆各个门派聚集之人已将魔宫包围,须臾,便与三大护法带领的十二队魔将厮杀起来。 此番修真门派聚集之人都至少有了金丹修为,毕竟成为魔将的最低标准便是金丹,若是筑基及以下,来了简直就是送死。 魔宫之内,纷乱相斗,然而四十四城城主却没有前去相助的意思,反倒持观望态度,这也在绯曳的预料之中,魔族本就是强者为尊,根本没有绝对的忠诚。加上魔族重欲,四十四城城主谁不想做魔尊,如今修仙之人主动来围剿魔尊,等结束了必定两败俱伤,他们何不待取渔翁之利呢? 绯曳二人御剑飞向岛屿正中的魔宫,南宫离拿出了华霜丝缠绕在腰间,用来抵御魔气入侵,绯曳则再次披上了隐身衣,消失在空中,唯有南宫离能感受到他还在身边。 随着距离渐进,二人便能观得魔宫四周的场景。 与魔将相斗的都是三宗各门弟子,大致望去,约有三百多人,其中尚虚宗睿剑峰的弟子最多,无量宗至剑峰其次,法哉宗的秃头基本没有。出乎意料的是,绯曳竟然在乱斗的一群人中还看到了最不好管闲事的剑蕴派弟子的影子。 绯曳看了眼南宫离,挑了挑眉,想来,可能与墨竹尊者的爹,南宫离的外公死于魔祖手中有关,所以剑蕴派弟子就墨竹尊者派来插上一脚,不过要是墨竹本人来就更好了,有了闻名天下的苍雷剑在,要灭余恨这个半路出家的boss就更容易了! 绯曳想着发散神识往四下探了探,不出意料地没有发现墨竹的身影,这也正常,门派掌门什么的总得在门中镇着,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来,清戈不就留在尚虚宗么! 到达魔宫正上空,绯曳拉住了南宫离,在半空之中继续查看战局,发觉除却弟子,当属与魔族几个长老相斗的三宗长老最为显眼。绯曳在心中叹了口气,看来不仅掌门宗主什么的没来,来的峰主都只有他一个,果然是劳碌命啊! “阿离,你可知道他们如何抵抗魔气侵体的?我这衣服穿着动手不方便。”绯曳拉下了隐身衣的帽子,旁人看来便是一个头颅漂浮在空中,十分可怖。 南宫离淡淡看了他一眼,好似未觉,观察了一会儿底下修士,随后示意绯曳看向正被五六个魔将包围的君律与花落沉。 “他们身上有阴气,应该是花落沉出的注意。” “奥,那我去问问他。”绯曳说完便收起剑,直接瞬移到了花落沉周围,南宫离也赶紧跟了过去。 二人刚落地,花落沉警惕的视线便望了过来,见只有一个头,他愣了愣,看清了人容貌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脱出了战斗圈过来。 “你们来了。”花落沉看着二人语气沉静道。 绯曳点了点头,瞟了眼君律发现他一个人对战五六个魔将有些吃力,便递了个眼神给南宫离,让他过去帮忙,随后问花落沉:“有什么办法抵抗魔气入侵?” “有丹药。”花落沉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小瓶子道,“此为洗丹峰提取鬼修内丹的阴气炼制而成的丹药,不过其中阴气不多,效果只有三个时辰。” 绯曳接过瓶子打开,发现里面只有一颗了,便直接张嘴把它吞了下去,然后把瓶子还给花落沉道:“三个时辰足够我们齐心协力灭了魔祖,麻烦你了。” “嗯。”花落沉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再次投入到了战斗之中。 绯曳脱下了隐身衣,身形便出现场地之中,绯色的衣衫在混乱的斗争之中极其显眼,但却意外地没有人朝他攻击。 其实魔族众人也觉得相当纠结,这个穿红衣服的怎么看都像之前和魔尊败了堂的,可这位魔尊夫人现在似乎是帮着修仙门派的,他们到底该不该动手,万一伤着了,魔尊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于是,魔族众人时不时瞟绯曳几眼,却没人敢找上门,绯曳也乐得清闲,见小徒弟正被二十几个魔将包围,便冲到了南宫离后边,帮着他砍魔将。 说是帮,其实也就是在别人想要偷袭的时候在后面防一防,因为华霜丝太强悍,根本不给他插手的机会。 觉醒了器灵的华霜丝黯淡无光,平淡无奇,看起来毫无威胁,却是十足的杀人利器,南宫离将其一端缠绕在左手食指指腹,不用他动手,华霜丝的另一端便能自己缠上猎物的脖子,一击击杀,快速麻利,常常南宫离已经走过去拿着欺霜剑割破了右边人的喉咙,左边一个魔将才发现自己的头颅移位了! 魔将修为普遍在元婴中期以下,境界差距太大,实战经验不足,对上南宫离和他手中的魔器,这就是场单方面的屠杀! 绯曳在小徒弟屁股后面跟了一会儿发觉自己没什么利用价值,反而离得太近会给华霜丝带来束缚,便跑去帮他睿剑峰的弟子了,没办法,不去帮别人,魔将根本不会对他下手。 南宫离虽然强大,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高修为,有魔器加持,魔族修炼普遍迅速,出来战斗的将近有一千魔将,都在金丹期以上,导致修仙门派中的弟子也有许多措手不及地被魔将杀害,出现了很大的损失,然而魔祖还未出现。 绯曳心中突然有些不安,一种莫名焦虑的情绪出现,可是却无从解决,只能将不爽的感觉撒在魔将身上。 帮助一位崇明峰长老杀了一个魔宫长老后,绯曳感到远处传来了一阵魔气波动,回头便见一个和西陵慕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站在了魔宫最高的房檐之上,身后还站着三大护法和千独。 现在绯曳身旁的崇明峰长老立刻发现了他,气极喊道:“千独,你背叛了宗门竟然还敢出现在吾等面前!” “哦?背叛?”站在魔祖身后的千独轻蔑地挑了挑眉,“我本就效忠于魔祖,是魔祖坐下的第一大长老,何来背叛,若不是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修仙之人用千人之阵困压魔祖魂魄,我又何须夺舍到区区一个修仙弟子身上!如今魔祖归来,我劝你们不如投靠于我们魔祖,否则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无量宗的一位长老闻言大怒,直接骂道:“放你的狗屁!” 千独还想出来再说,却被拦了下来。 “好了,何必多言!”魔祖抬了抬手,眼神犀利地扫过地面上的人,释放出了属于大乘期的恐怖威压,顿时压得一些修为低下的弟子喘不过气来,不过大概是考虑到了还有许多魔将也在其中,没多久,又将威压收回了。 绯曳皱眉,心中有些惊讶,依照他的判断,鬼蜮逃出的只是魔祖残魂,又经过封印五百年镇压,实际的灵魂应当很虚弱才对,哪怕占领了西陵慕的身体,也无法使用他大乘期的修为,其中一定还发生了什么。 绯曳正思索着到底是哪里不对,魔祖就开口了:“三宗大陆竟只派了些黄口小儿过来便想刺杀本座,仙修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不过勇气可嘉,如此,本座便陪你们玩玩吧!” 他说完嘴角弯了弯,配合上那双全黑的眼睛,显得格外恐怖。 三大护法从房檐飞下,冲着魔将打了个手势,魔将们即刻都撤退了,门派弟子见周围魔族退散,顿时有些不安焦虑起来,纷纷寻到自己的宗门凑在了一起。 君律紧皱着眉头跑到绯曳身边问:“师叔,魔祖到底是何修为?” “估计已有大乘。” 君律倒吸了一口气,表情很惊讶,但是毕竟是主角,马上又镇定了下来,询问:“此次东走并没有达到大乘期的大能修士,我们可要用结灵术向宗门发送求助?” 绯曳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门内大乘期以上修士皆在闭关之中,大乘期以下的来了也没用,绯曳脑中快速过虑了一下千知阁排名前十的人员,随后眼珠子一转道:“去找剑蕴派的弟子,让他们尽快联系墨竹尊者过来。” “可若是墨竹尊者不愿…” “不会。”就算他不管这些弟子,他外甥还在这呢! “是。”君律见他这么笃定,便不再多虑,马上就朝着一个剑蕴派弟子过去,三大护法见下面魔将撤退得差不多了,又重新飞上了房檐,魔祖玄色的衣袍一挥,霎时出现了一个青铜大壶悬浮于空中,施以口诀,从缠绕于壶身的青龙中飞旋出九条青色巨龙的魂魄,在空中将各宗门弟子围城了一个圈,包围其中。 “竟然是九折壶!” “完了,九折壶也被这老怪物驱动了!” …… 见到九折壶出现,弟子们都面带惧色,绯曳盯着那九条巨龙,心中的疑问在九折壶出来的瞬间解开了,为何魔祖重新回来会有大乘修为,若是只有鬼蜮中的那一缕残魂定然不足为惧,但恐怕魔祖死后的魂魄并不如同众人猜测的那样已经消散殆尽堕入轮回,而是躲进了已经认他为主九折壶内,等到鬼蜮中的残魂逸出,藏进西陵慕的体内,同时西陵慕又不知不觉将九折壶内的魂魄放出,最后合成了完整的魂魄,并趁机抢夺西陵慕的身体,将西陵慕的神魂封起,妈哒!真狡诈! 然而情况已经容不得绯曳再吐槽,因为九龙开始进攻了! 青色的巨龙将门派弟子们围困中央,朝着他们张开了嘴,强大气流卷起,还没等众人回过神,眨眼便有两个弟子被吸进了巨龙口中。 绯曳见状大惊,看向南宫离,他的黑发衣袍也被倒吸的气流卷起,绯曳扯住了他的衣袖问:“怎么办?” 南宫离镇定地拍了拍他的手,声音通过灵力传出:“睿剑峰弟子,结防御阵!” 南宫离曾代替金苏训练过睿剑峰的弟子五年,这五年也是睿剑峰弟子练习最用功最团结的几年,一听到南宫离的声音和命令,睿剑峰弟子条件反射地结起了防御阵,将尚虚宗弟子都囊括其中。 其他宗门的修士见状也纷纷加入了防御阵,向阵法输送灵力,几百修士被一个大型灵力罩保护,九龙似乎也只会发动更大的气流,并没有别的攻击。 只是毕竟修士们才刚经过一场争斗,灵力耗费了许多,在坠魔岛无法吸取外界灵力,只能靠着丹药补充,长久下来并不是办法。 绯曳考虑到这一点又皱起了眉,一边朝着阵眼输送灵力加强阵法,一边传音询问君律有没有联系到墨竹尊者。等到一刻钟之后才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墨竹尊者已经得知这里的情况过来了。 绯曳松了口气,心道只要想办法撑到墨竹尊者过来就行,在这之前,还可以解决几个麻烦! 绯曳冲着南宫离招了招手,见他过来便附身凑到他耳边道:“你过来代替我向阵眼输送灵力,我去杀了三大护法。” 南宫离皱眉,“我去。” “不行,你境界比他们低。”绯曳再次拿出隐身衣,“我穿这个他们一时发现不了。” “三大护法发现不了,不代表魔祖发现不了,一但拖得久了,就很危险。”南宫离扬了扬食指,露出华霜丝,“我动手快。” 绯曳听他的话考虑了一番,此时周围弟子都有些乏力了,别人他不放心,若是南宫离,有华霜丝的确比较快,便点了点头,将隐身衣给他,又趁着别人不注意在他侧脸亲了一下,“小心点。” 南宫离扬了扬嘴角,右手勾过他的脖子在唇上回以一吻,随后拿着隐身衣偷偷穿过人群不见了。 ☆、第六十三章 魔祖见底下人群大多已经快到极限,即刻倾注魔力加大了九折壶的吸力。 三大护法站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然而刹那间,全都瞪大了眼,千独即刻察觉不对,一转头,只见三大护法脖子上皆是一道倾斜的血线,下一刻,头颅便从脖子上滑落! “谁!” 此番景象吓到了千独,千独马上施展了魔气做出防御状态,他的动作也引来了前面魔祖的注意,然而没有给魔祖足够的时间询问,另一股强大的气息出现在魔宫上空。 魔祖眯起了眼盯着半空之中,一道巨大的剑光伴随着浓厚的剑意和雷光袭来,魔祖马上收起了九龙巨阵,将九折壶口对准了剑气袭来的方向。 九折壶将剑光吸进壶内,然而下一瞬,铺天盖地的雷电就朝着魔祖席卷过来,同时墨竹尊者的身影也出现在半空之中。 魔祖身上即刻出现滔天黑气,堪堪将雷电阻挡在了三丈之外,同时,另一边,千独和南宫离交起了手,空中电闪雷鸣,底下的宗门弟子则再次和四周涌出的魔将斗了起来,一时间天上地下乱成一团。 绯曳将下面的尚虚宗的弟子托给了君律,自己则飞上了上空去协助南宫离。 到达上空之时,千独虽一时不查被华霜丝划出了几道血痕,但在成为魔修之后,境界却也达到了化神,很快南宫离就被压制了下去,肩上也被魔刃割了一刀。 绯曳握着傲雪剑,剑招凌厉地朝着千独飞去,南宫离重新穿上隐身衣,在旁边用华霜丝偷袭,有了同为化神期的绯曳帮助,二人很快将千独制服,出于被宗门背叛的不爽,绯曳直接让南宫离用华霜丝吸干了他的血,这才解恨。 再看向地面,君律的轩凌剑正在大放神威,辅以花落沉的阴灵之术,魔将已去了大半,而魔宫上空,墨竹的情况却不是太乐观,魔祖应当已经知道了溟写羽被素來印压制,所以一直只用九折壶来吸收墨竹的剑气,动作间游刃有余,而墨竹虽为剑修,十分善战,却也挡不住灵力的大量消耗。 绯曳二人在远处观望,魔祖与墨竹尊者的战斗波及太大,虽有心前去相助,却轻易无法靠近魔祖。 君律解决了下面的大半魔将后,也飞到了半空之中,见墨竹渐渐被魔祖压制,有些不安地问:“师叔,魔祖有魔器加持,情况不太乐观,我们可要过去帮助墨竹尊者?” 绯曳蹙眉,他其实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随着时间过去,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难道这一战,墨竹真的赢不了? 若是此次不行,必定还会有下一次,何况,魔祖哪怕赢了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倘若真的失败了,以后定是麻烦不断,倒不如现在拼一把的好。 有了决定之后,绯曳点点头,对君律和南宫离说:“我们从旁协助墨竹尊者,不过,不可硬拼,以保全性命为主。” “嗯。” 三人应声抽出长剑,朝着魔祖背后发动攻击,魔祖似乎察觉到了背后的危险,将九折壶移到了后面,挡住了三人的剑气,但同时,他也要直面上墨竹的攻击。 绯曳觉得自己似乎能够抵挡魔祖的威压,便飞去了正面帮助墨竹。 南宫离见状又收起了欺霜剑,重新发动华霜丝,器灵明白了他的意思,丝线霎时增长了几十米,一圈圈缠绕住九折壶,妄图将它从魔祖背后扯开,盘旋在壶身旁的的九条青龙似乎发现了他的用意,纷纷过来对准了南宫离张嘴发动吸力。 君律见情况不对,向着正在协助墨竹的绯曳大喊:“师叔!” 绯曳应声望过去,顿时大吃一惊。 “阿离!” 看到南宫离得衣袍长发皆因为九龙吸力而飞起,身体也被吸过去好几米,绯曳吓得慌了神。 “别过来,都不要过来。”南宫离一边艰难说着,一边继续用华霜丝缠上九折壶,华霜丝器灵察觉到了主人的困境,丝线缠得越来越紧,巨大的壶身马上缩小了一半。 九龙被这种情况弄得愤怒,同时加大了吸力。 南宫离霎时被一股强大的抽气吸到了壶口,靠着绑在壶颈的华霜丝才没被吸进去,情况却也不容乐观,往壶内望去便是黑色无尽的深渊。 南宫离索性一鼓作气,抽出了大量灵力加持在华霜丝上,九折壶被华霜丝紧紧束缚住,不断缩小,同时,九条青龙也在不断变小,直到变回来九折壶原来的大小,吸力消失了,九龙重新钻进了壶中,而九折壶也被华霜丝缠成了一团,变成小小一个,塞进了可以封印神器魔器的盒子里。 失去了背后防御罩,同时受了点剑伤的魔祖连忙发动魔气从地下召唤出千万恶鬼朝着墨竹拦截过去,自己则先往南边逃走。 “怎么会有这么多恶鬼!”君律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们忽略了魔祖本来就是恶鬼之一,虽然占用了别人的身体,但本质就和当初的百里蜇一样!”绯曳解释道。 提到百里蜇,君律脸色更不好了,看了眼被千万恶鬼层层包围的墨竹和其中不断闪出的雷光,转头询问道:“那老鬼逃了,墨竹尊者被恶鬼围困,我们要追吗?” 绯曳看了眼因为恶鬼出现而重新陷入僵局的地面修士,好在有花落沉在,能够控制一部分的恶鬼,情况还不算太糟糕,想着绯曳又看向南宫离。 “追。” 南宫离轻轻吐出一字,奠定了之后的结局,但事后他倘若忆起,定然不会做下这个决定。 三人一路向着魔祖逃走的方向追去,一直飞到了四十四城之外的岛边群山中,魔祖正站在最高的山崖之上望着他们,身影傲慢,似乎毫不将人放在眼中。 三人也追到了最近的一座山崖站定,直面魔祖。 “区区三人便敢追来,还以为本座怕了你们不成!”他冷哼一声,声音用魔力传开,在群山之中回荡。 “不怕,你逃什么。”绯曳不怕死地回了一句,开玩笑,主角在手,再大的boss他也相信能够凭借主角强大的金手指和玛丽苏光环给灭掉。 所以说,虽然绯曳一直觉得心头惶惶不安,但却坚定地没有回头就是因为有主角在,还有神器在。 想到神器,绯曳戳了戳南宫离,传音过去:那个先知给的忆痕镜有什么用你知道吗? 南宫离正看着远处的一座石碑皱着眉,听到传音摇了摇头:忆痕镜从未有人见过,自然从未有人用过。 绯曳抽了抽眉角,又道:要不你看看能不能滴血认主,林纤之既然把东西给你,肯定是只有你能用的。 南宫离想了想,点点头。 这边绯曳暗戳戳地想让南宫离认主,那边主角已经开始挑战大boss了。 虽然魔祖被墨竹伤了几剑,魔气也消耗了大半,但一个元婴期的小修士他还不放在眼里。 轩凌剑固然厉害,但以君律目前的修为并不能用到极致,没几下就被魔祖一掌拍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绯曳见忆痕镜滴了南宫离的血后并没有什么反应有些焦急,发现君律受伤了更是担心,眼看魔祖就要对君律下死手,连忙飞过去出剑阻拦在君律面前。 魔祖见他挡住了自己的魔气,冷哼一声,再次聚集浑身魔气朝着二人发动一掌。 黑色巨大的手掌袭面而来,绯曳从袖中拿出风叹琴,弹奏第三式‘御风’,刹那间,周围的空气席卷而去,在二人面前竖起一道坚固风墙,南宫离见状也赶紧收起忆痕镜飞到了二人旁边。 “风叹琴,轩凌剑,”魔祖勾了勾嘴角,又瞥了眼南宫离的食指,“还有华霜丝?呵!这些东西到你们手上还真是浪费!” 绯曳弹奏着风叹,保持风墙,听到他的话抽了抽嘴角,却突然感到黑掌的力度加大了。 “哪怕是神器也抵挡不了比他的使用者高好几个境界的力量,你们竟然执意要送死,本座便送你们一程!”话落,魔力再次强大,风叹所筑风墙骤然裂开了一条缝,黑气翻滚进来,绯曳马上加强灵力,却抵不过魔祖的魔气。 南宫离握紧了拳头,飞出风墙之外,转而攻击魔祖。 “哼!不自量力!” 魔祖只是随手做了一个球型结界便将南宫离困在其中,同时又一次加大了黑掌魔气的输出,风墙顷刻间溃散,绯曳连忙动用全身灵力带着君律瞬移,却依旧被黑掌伤中一寸。 南宫离见他受伤,即刻暴躁起来,灵力不要命地往结界上砸。 而此刻,突然天象异生,乌云密布,霎那间数十道雷电集结在魔祖头顶上空,同时朝着魔祖劈去。 绯曳连忙拖着昏迷的君律躲到了一块巨大石碑之后,抬头,只见魔祖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束缚住了,正在不停挣扎着,露出狰狞的面貌嘶吼着,然而还是硬生生挨了几十道雷电,皮肤都变成了焦黑色。 “居然是天道规则…”绯曳呢喃着,心中疑惑难道是坏事做多了的缘故? 雷电劈完,乌云便散尽了,天空恢复晴朗,如果不是地上的那个巨坑,仿佛就像没有出现过那回事。 绯曳从石碑后面出来,见方才还不可一世的魔祖现在已经脏乱不堪地跪在了地上。突然他抬起了头看向绯曳,凌乱的头发上还有细小的电流闪过,一只眼珠子变成了正常的眼睛,一只还是漆黑的没有眼白,他冲着绯曳诡异地勾了勾唇,随后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魔祖站起了身,目光阴森森地扫过他们,再出声时,确是重叠的两个声音:“没想到本座聪明一世,算计一生,却毁在了那个小东西手上,舒适,好一个舒适…” 绯曳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也不明白他现在的样子又关舒适什么事,但是很明显,现在的魔祖已经没什么威胁了,见南宫离还被关在结界里,便想过去救他。 然而刚迈开一步,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一个黑影,紧接着耳边响起南宫离凄厉的声音。 “不要——” 时间仿佛定格了… 胸口很痛,像是什么被掏出去了,绯曳艰难地转头,见身后魔祖的两只眼睛都已变得正常了,现在他是魔尊西陵慕。 西陵慕看着手中的鲜血淋漓心脏有些呆滞,随后突然傻笑了起来…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哈哈哈哈…” 绯曳听着他沙哑的嗓音和笑声想要骂一声‘疯子’,张开嘴确实不断冒出的鲜血,现在好了,玩大发了… 只听得耳边一声巨响,一个人影冲到了自己面前,身体被环抱了起来,脸上被湿淋淋的手抚摸,鼻尖嗅到的全是血腥味,想要睁开眼看看他是不是受伤了,却怎么也看不清了,只能听到模糊的哭声,哀求的话语,疯癫的笑声… 真是个骗子,不是说我死了一滴泪也不会流的么… “绯曳,绯曳,边仪,睁开眼看看我…” “死了好啊,都死了才好…” “你睁开眼,等等我,我把心脏掏出来给你,没事的…” “舒适,好一个舒适,哈哈哈哈…” “你,别,别睡,别睡好不好,我求你…”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哈哈哈…” 骤然间,世界清静了… 南宫离眼睁睁地看着怀里的身体瞬间变成了白骨,却束手无策,他的嘴唇颤抖着,喉间断断续续地发出呜咽声,紧紧地抱着白骨,仿佛那人还在,然而怀中冰冷的骸骨却否认了他的期望。 他低下头,虔诚地在白骨额头印下一吻,低沉沙哑的嗓音轻轻呢喃,“你等我,我来找你,马上,就来找你,若能再重来一世,我定会宠你一世,到时候可别忘了我…” 他抱着那骸骨,走到了石碑之前,拂去灰尘,上边是用鲜红的墨水写下的“归魂崖”三字,也是他前世坠落的地方。 南宫离看着那石碑,右手一抬,君律手中的轩凌剑悬浮在了半空,手指微微一动,下一刻,剑身穿体而出,南宫离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却没有露出痛苦的样子,只是颤颤巍巍地抱着白骨走到了崖边,纵身跃下悬崖…… 中陆尚虚宗,清戈推开沉重的连灵殿大门,抬脚踏进殿内走到魂石之前,望向代表着绯曳的魂石,已经灭了,不久,紧贴在绯曳旁边的另一块跟着变成灰暗。 他叹了口气,转身迈步缓缓走出了殿大殿…… 于修仙之人而言,再至亲至爱之人也不过漫长人生的匆匆一过客,于他,如师叔,如师尊…… 归魂崖下,黑色的衣袍和墨发飞扬,从片片云雾中穿过… 南宫离仿佛听见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念得便是那被他销毁的盒中红字… ——世间万物,芸芸众生,生老病死,不过书中寥寥几字,唯有变数,可堪命数,变数需尽,命数当破! 呵!可我不信命数,不信变数,是书又如何,我只信我信的! 而此时,在血液混合着泪水浸湿了的衣襟中,突然一面铜镜悬浮而起,骤然爆发出一阵绚烂夺目的金光! 从未面世的五大神器之一的忆痕镜作用是——撕裂时空!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终于还有一章就完结啦… ☆、第六十四章 边仪有些茫然地坐在飞机上,死前的场景还在脑中回放,想到那种被掏出心脏的疼痛他的身体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颤抖,这告诉边仪,那是真的,在伏戚大陆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境。 边仪看向旁边的窗户,往下望去是一片洁白的云朵,仿佛自己上一刻还能御剑在其中穿梭,现在却要坐在飞机中才行。 他死了,又穿回来了,那么,南宫离呢? 刘忻城伸手在边仪面前晃了晃,依旧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他皱了皱眉,自从这人早上从床上起来急匆匆地看了手机时间后就突然变了,太安静了,目光无神,整个人身上都是悲伤的气息,手脚木木的随他摆动,这太不正常了,是因为什么,昨晚的? 是因为他最喜欢的角色死了? 或许还要严重许多,现在的边仪让他感到很不安,似乎有什么一下子脱出了他的掌控,仅在一夜之间! 下飞机坐到节目组派来的车里,边仪整个人还是蒙的,或许他可以试试晚上睡一觉再穿? “我说你这状态不行啊,怎么这么呆,待会儿录节目怎么办?”刘忻城忧心忡忡地说。 边仪转头看他,突然皱了皱眉问:“你知道林纤之吗?” 刘忻城扬了扬眉,在脑中将此人搜索了一般,“谁?新出道的?”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穿书为蓝颜 作者:散扶柒 第14节 边仪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最后摇了摇头,继续发呆。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徐哥不在,不能给弄出麻烦来,待会儿被记者拍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指不定给你安上个纵欲过度的名头,到时候我就得被怀疑是你的奸夫了!” 刘忻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着,其实他的心中倒是乐得被这样怀疑。 见他脸色有些气恼,刘忻城又捏了捏他的脸,却被边仪没好气的挥开了。 “别开玩笑。” 刘忻城见状有些不爽,在面上却丝毫不显,他皱了皱眉严肃问:“你到底在想什么?” “想怎么穿越。” “……” 边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录完节目的,主持人笑,他就陪着笑,主持人提问题,他也笑,主持人叫他唱歌,他还笑,最后都被刘忻城用嗓子不舒服的借口给应付过去了。 晚上回到家里,边仪饭也不吃就躺到了床上睡觉,他告诉自己要抱着期望快点睡着,争取一觉睡回冰洞 ,然而脑中却总是冒出一些不好的想法,一直纠结到了半夜,才终于睡着。 然并卵,当他一大早醒来时却还在房间里。 边仪茫然靠在床头,眼角的泪珠不可抑制地滑落下来,大约是明白自己回不去了,他开始抱着枕头嚎啕大哭。 “砰砰…” “开门…”卧室的门被拍响,外面传来喊叫声,“边仪,你开门啊,你再不开,我去拿钥匙了…” 没多久,钥匙开锁的声音传来,门□□脆利落地打开了。 刘忻城进门便见边仪正抱着枕头抽泣,心脏狠狠的纠痛了一下,他过去将人连带枕头环抱住,轻轻拍着他的背,“别哭了,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告诉我好不好?” “唔…” “好了好了别哭。” “我,我死了…回来了…” 刘忻城皱了皱眉,一头雾水,“你不是好好活着么,别胡说。” “我,我真的,死了,唔,我,又穿回来了…” 刘忻城有些听懂了他的话,便问:“你穿去哪了,又穿回来?” “唔,书里。” “……这有点匪夷所思。” 听到他不信,边仪连忙抬起头,举起手掌:“我向天道发誓,都是真的,就是那本,我还看到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叫林纤之。” “……” 边仪泪眼婆娑地抽噎着, “你在里面可牛了,是千知阁阁主,还是望星阁阁主。” “……” “我也很牛,我是尚虚宗的峰主,我老婆就是你千知阁的副阁主,我发誓,是真的。” “你老婆……好了好了,你别发誓了,先躺下休息休息,看你眼睛肿的。” 最终边仪还是被强制按到了床上睡觉,并且被告诫就算睡不着也把眼睛闭着。 虽说不太相信,但刘忻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走了放在床头的电脑,搜到了网页的历史记录,点开那本在客厅研究起来。 不长,虽然边仪追了很久,但刘忻城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就大致浏览完了,然而却没有看到他所说的林纤之,也没有那个让他很在意的千知阁副阁主出现,难道是神志不清乱编的,或者是做梦? 刘忻城一边怀疑着,一边看下边读者的评论,突然看到有个高楼盖着,里面一连串的读者提问,作者都一一解答了,便点进去看了看。 前面一些都是没什么营养的问题,直到看到一个很偏不太起眼的问题。 132楼:伏戚大大能告诉我那个很吊的千知阁阁主是谁吗? 伏戚回复132楼:林纤之。 133楼:咦,里面没有这个人啊… 伏戚回复133楼:设定里面有,我是刘忻城粉丝,所以本想把这个很吊的人写成他的样子,结果发现他妈的剧情不需要! 134楼:原来大大是女的吗… 伏戚回复134楼:男的不能追星么,特么的性别歧视啊! 看完评论的刘忻城扶额,虽然不可置信,但说不定边仪真的有穿越啊…… 打开卧室门,刘忻城又将电脑放了回去,转头见边仪瞪着眼珠子看着自己:“你偷我电脑。” “……我看了那,能和我说说穿越后的事吗?” 边仪瞪大眼:“你信了?” “你说完我再看看该不该信。”刘忻城坐到床边道。 边仪狐疑地看了他几眼,发现这人是认真的,便开始回忆起来:“嗯,就是,前天晚上我看完睡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冰洞里,穿着白色的长袍,带着个面具,唔,你看过应该知道我穿的这个角色有多么坑爹,就是boss的师父……” 边仪将在伏戚大陆所经历的事情娓娓道来,刘忻城的心思也跟着跌宕起伏,当听到绯曳与南宫离上、床的时候,脸色直接沉了下来,然而边仪丝毫没有发现,他已经沉浸在过去了! “最后我就被魔尊掏出心脏,死了。”边仪摊了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刘忻城点点头,“嗯,听起来的确很像真的。” 边仪见他还不信,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就是真的,你觉得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没编出这么长的故事吗?” 刘忻城似是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然后严肃了神情,抓住他的肩膀认真道:“不论是不是,总之你回不去了,要紧的是活在当下,那些事情不如当做南柯一梦吧!” 边仪即刻垮下了脸,可他不得不承认刘忻城说的是对的,他大概一辈子都没法回去了,一辈子也见不到南宫离了,然而生活还要继续… 他不可能抓着那一段匪夷所思的经历荒度一辈子,说他懦弱也好,薄情也罢,他只能将那段感情尽力遗忘,尽量逃避,没有人是缺了谁就不能活的,不过活得好些差些的区别罢了。 —— 两年之后。 舞台之上灯光闪耀,望眼望去,几万粉丝手中的银光棒汇成了星光的海洋,光华流转。 舞台上钢琴旁的青年,一袭白色西装塑造出较好的身材,袖口延伸出黑色蕾丝点缀,映衬得双手细腻如玉,洁白无瑕,一些发丝被汗水打湿,黏连在额头,他却毫无在意,随手抹去脸上汗珠,清了清嗓子,拿过了话筒。 “下面的歌,唱给我挚爱之人。” 带着微微沙哑的嗓音用着温柔眷恋的语气说出,引起底下粉丝的惊呼。 他们早就知道偶像有个爱人,却从来不知是谁,每每演唱会他都会献上一首歌,专为那人所作,深情款款,煽人泪下。 落幕,边仪坐到休息室的椅子上,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汗,然后拿出手机随意浏览着新闻。 刘忻城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帮他捏了捏肩膀。 边仪抬头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转回目光盯着手机:“不是在拍戏吗,怎么这么快。” “你的首次个人演唱会,我当然要过来看看,还想替你助助阵,不过没赶上。” 刘忻城说着弯下了腰,双手环过的他的脖子,下巴搭到了他的肩上,呼吸的热气轻轻吹到了边仪的脖颈上,惹得他不悦地皱起了眉。 边仪抬手毫不客气地将搭在自己肩上的头推开,不耐烦道:“你别离我太近,热死了。” 刘忻城眸光暗了暗,最终还是坐到了他的对面。 边仪始终感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流转,很是不舒服:“能别一直盯着我看吗!” “我阻止不了我自己。” 边仪瞥了他一眼,挪了挪椅子,背朝向他。 自从几个月前被这人歇斯底里的告白吓住之后,边仪再不敢太靠近刘忻城了,他没想到往日那么温柔的合作好伙伴也会有这么疯狂的时候,要不是自己练过点跆拳道,在伏戚大陆也学过些剑法功夫,差点就被按在床上xx了! 从此边仪就尽量避着他了,为了以防某人给自己下药,住的地方也搬出去了,甚至上周还和公司递交了协商解散组合的申请,当然刘忻城也发现了他的举动,却没有阻拦的意思,只不过出现得更频繁了,而且每次都要说些肉麻话。 刘忻城对着他的背影扶额:“那个人,你就这么忘不了他么!” 你看,又来了! “我可以对你比他好一万倍。” 可他比你好看! “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爱了你三年了。” 不好。 边仪最应付不了他这副样子了,直接关了手机,开门出去,“我去下厕所。” —————— 边仪迷茫地看着镜子里的人,舞台的彩妆还未卸下,隐约能从中看出绯曳的影子。 本以为时间可以抚平一切,然而回忆却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昨天,我还可以肆无忌惮地吻上他的双唇,如今却不知他身在何处… “呼……” 边仪无奈地长舒一口气,洗了洗手,突然感到周围一时金光大盛,抬头看向镜中,一切却已恢复原状。 边仪对着镜中的自己眨了眨眼,回头,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几乎被鲜血染红之人! 他的黑袍已被血液混合着汗水打湿,长发黏连在衣服上,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若非还在起伏的胸膛,这人就像是已经死透了。 他艰难地睁开眼,睫毛颤了颤,看到旁边已是目瞪口呆的边仪勾起了嘴角,嘴唇动了动,吐出了几个字。 那是边仪此生听过最好听的声音,最动听的一句话。 他说:“边仪,历经千万时空,我终于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虽然我知道拖了这么久已经没人看啦,不过在下这个强迫症患者也总算解决了一桩心事。 本来还想写写看番外,因为发现本文似乎还有很多 bug啊,但是在下挣扎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太麻烦了,而且番外也写不下去啊,毕竟南宫离到现代其实是个废人啊,干不了活,挣不了钱,连钱都数不清,除了暖床没用啊!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4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