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闻失望恣意涌》 正文 第1节 可闻失望恣意涌 作者:昊旻北宸 第1节 下载尽在bbstxtnovel 书香门第【靳惜何夕】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可闻失望恣意涌》作者:昊旻北宸 文案: 太子:窝一直是最可爱蠢萌哒哒哒~o(≧v≦)o~~侍卫:呵呵呵太子:哒哒~侍卫:呵呵太子:哒~侍卫:呵太子:~侍卫:……殿下你赢了这就是一个二缺(你确定?)无心机的纯洁的(你真的确定?)的太子最后携手他的侍卫大杀四方成功登基的故事啦~全文不虐,争取写的搞笑一点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施望、原恣意 ┃ 配角:程颂、林晓懂、张学、浓醲 ┃ 其它:古风 ================== ☆、雪里含笑 雷闷,雨淡,淅淅沥沥落满了整个京城。 屋檐下一身材颀长的男子静静立着,默然看着眼前雨幕,似乎在看着极远又极近的地方。 “——吱呀”身后高高的门开了,男子回头,然后无语的看着两眼含泪似要夺眶而出的少年扑入自己怀中…… 少年:“阿姿……” 面对如此娘们的称呼,男子:“……讲话前先换个称呼,殿下。” 少年殿下:“你叫原恣意……叫你阿意你又嫌像阿姨。”少年扁扁嘴,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原恣意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和自家小殿下在称呼方面永远是说不通的……“殿下知道我的字是舒之吧。” 少年从善如流:“阿舒。” 原恣意:“……”反正一定要有‘阿’是么,从娘们变成叔叔的原恣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欣慰了…… 少年终于步入了正题,再次让眼眶蓄满眼泪,在它们半掉不掉的时候,适时地开口了:“我们可以准备出发了,我已经和父王告过别了,他一定会等到我亲自把雪莲捧给他的对不对。” 原恣意摸了摸当朝太子施望的头,温柔而坚定的说:“上天一定会被殿下的孝心打动的。” 两个月以来,大泽朝皇帝从小感风寒开始一步一步的发展成了如今病入膏肓。太医院经几番查询和研讨无效后,最后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一个残方上。那残方据说来自前朝国医圣手穷毕生所学而写的医书,然而其中有一味重要的药引让太医们伤透了脑筋,其名为——雪里含笑。 雪里含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十分奇怪的东西,它是雪莲中的一种,而让人为难的正是它有一个特点——稀有而极难采摘。雪里含笑最重要的东西自然是它‘含’的东西,即其花芯,那也是雪里含笑可以入药的地方。雪里含笑有一个特点就是群居,没错,它们像动物一样“群居”,花开一片却朵朵相似,群花做雪,花王含笑。要在一堆一模一样的雪莲里面找到花王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如若想一窝将一堆花端了也是不可行的,因为一旦一朵被采摘,那么一群花都会“殉葬”,而且子花的花芯是有剧毒的,食用会致命。 所以说要找到真的雪里含笑,不仅要眼神好,还要运气好。 运气好,即我们俗称的,人品好…… 所以那个前朝圣手在雪里含笑后面注了行小小的字:有缘人方可得。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那个伟大的雪里含笑采摘条件如此变态,第一个发现到它的药性的、成功采摘到的有缘人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太医们眨着充满希望的、或大或小或圆或方或有或无(……喂!)的眼睛看向了伟大而渊博的前朝圣手,然而他老人家撅撅胡子老脸涨红:“找到方子你们还不知足!老子不知道!!自己揣摩!” 当然,以上为空虚寂寞无聊的太医们的,脑补,恩。 言归正传,本来采药这件事是如何也轮不到太子去做的,然而当一众人想无头苍蝇一样去到处找办法的时候,京城中香火最旺的静坛寺久不出门的高僧圆恒大师发话了:“王需王请,尊迎尊至。” 这句悬而乎之的话其实联系这个情况就不是那么难懂了,花王是花中至尊,那么请他就需人中至尊。 人选立刻明了,除了九五至尊即当朝天子,又有谁敢称人中至尊? 可这病的又是皇帝,又不能让他自己拖着病体千里迢迢跑到天山上去吧?所以就由当今天子唯一的儿子,即太子施望前往去“请”花王。到底也是未来的皇帝,也算可以替代了。 此言一出,掀起朝中轩然大波。太子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儿子,更是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因为这一代,皇家只有已故皇后所生的太子施望和紫华公主,太子更是皇帝过了不惑之年方得的,便更是宠的不得了。如今皇帝病危,一方是一直对王位虎视眈眈的宇王,一方是少不更事的无为太子,皇帝不把太子留在京城以防不测,却让他去天山摘小花,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有人便又开始议论太子被从小议论到大的名字:施望。望这个字是好的,但好死不死非要跟在这皇姓后面,这意思就不大对了。一直有一种说法,说是太子龆龀之龄生过一场怪病,太医们纷纷束手无策,于是皇宫在天下普招医术高明之人来医治太子的病。期间也有许多民间大夫进宫为太子查治,然而最后都无果而终。 就在太子已经奄奄一息的时候,有一刚及束发之年的少年着一袭华服揭榜进宫,说自己奉师父的命令前来为太子治疗。当时众人本是不信的,但是已经不对太子的病报什么希望了,便也算死马当活马医了。 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一剂药下去,太子的病就有了起色,终于有点胃口吃饭了。众人这才开始正视这少年,不料少年留下一封信和接下来的药方后就不告而别了。 正是那信上说,太子之所以生这么重的病,是因为身上寄托的希望与期待太多,让他换一个名字来试着调和一下,也有一点贱名好养的意思在其中,所以堂堂太子才叫了这么个名字。还说太子年幼生此重病,需爱惜身体,不宜过早尝知女色。于此,太子长到十九仍未立妃。 那封信最后署名叫明威,于是当时皇帝就下令赐明威“天下第一神医”的称号,一时间名震天下。这明威倒也不是个简单的人,这是后话,暂按不提。 不过此病之后,太子的身体便好像一直不大好,后来他渐渐长大,宫中也一直传出太子无为无能的说法。反正太子变成朝中大臣一提起就摇头的存在,倒也不是说他痴呆昏庸残暴什么的,就是一看就是那种没有主见,极易被煽动利用的人。大臣们只害怕以后出现什么宦官执政、小人横行的状况。 简言之,太子蠢萌软糯,不是可担重任之人。跟有野心有思想的宇王相比,就显得更加孱弱了。 变有人开始揣测,这太子最后到底能不能坐上这王位,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朝中老臣只会锊锊胡子,高深莫测道一句:“圣意难测。” 不过,说到太子,大半的人就又都会想到与他形影不离一个人——御前二品带刀侍卫原恣意。 此人和太子即所谓的青梅竹马,或者说竹马竹马。原恣意较太子年长三岁,一直是太子的伴读。照当今圣上的话来说,就是找个年龄大的一起读书可以促进那个年龄小的发奋努力,然而,现实证明他打错了算盘,这却导致了太子与伴读之间不足为外人道的黏黏糊糊的关系…… 能做太子伴读的必然也不会是什么简单角色。原恣意乃是镇远大将军原骋海的长子,从小和他弟弟原肆意一道,是出了名的文武双全,两人一个拜在武当派掌门平桓真人门下做了关门弟子,一个是天山派掌门宠的不得了的小徒弟。 而镇远大将军原骋海和皇帝的关系也十分好,原骋海比皇帝小五岁,基本也算一起长大的,原骋海在平夷上的功劳也让人啧啧称叹,即使他两年前因为旧伤复发逝世,将军府在京城中的地位也是无法撼动的,人们提到他都是一阵叹息一阵赞的。 皇帝本人对原恣意的评价也颇高,曾经当着一众人说:“此子乃将相之才。”这话不是说他将相只能选其一来做,而是两者他都有能力。让他做太子伴读、虽然只是个侍卫却破天荒的给了二品的衔,摆明了是给太子以后留的左右手。 所以这次去天山采药,太子和他肯定也是得在一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注:龆龀,七八岁 束发,十五岁新人~科普:我的名字里,旻字音同民~ ☆、挑人 施望缓了一会儿,从原恣意的怀里抬起脸:“父王叫你进去。” 原恣意知道皇帝一定是要和自己讲讲关于采药的事,便让施望先去找个地方歇歇,自己一会儿回去找他,然后抬脚进了皇帝的寝宫。 行过礼后,皇帝给他赐了座,挥退了宫人,靠在枕上闭着目。原恣意看他脸色蜡黄,竟已透了些许死气在其中,不由心头巨震。这才不见了几日,竟是已到了这种地步,只怕……他也有了些切实的伤心和难过在里面,毕竟他也是两年前刚没了父亲的,皇帝一向待他不薄,日里也是常见的,于他就像一个叔叔一样,如今这样,他不仅替皇帝难过,也是在心疼太子。他们父子关系在皇家是少有的好,若真到了那时,太子估计…… 原恣意正在那里面无表情感伤着,皇帝终于睁开了眼睛,一脸倦色的看向原恣意,艰难的喘了两口气:“你们什么时候动身?” 原恣意正色道:“回皇上,挑好随行的人就会立刻动身。” 皇帝点了点头:“再从御前侍卫里挑一个,你们尽早走吧。” 原恣意暗地里微微皱了皱眉,面上却并未表现出什么:“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再次闭上了眼睛,似是有点吃力:“你知道,我一直并未将你当成外人……我知道外面一直有很多猜测……你应该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你只要做好一件事……”皇帝说到这里睁开了眼睛,却并未看向原恣意,接道:“好好照顾太子,他这孩子……” 说罢,皇帝长长的叹了口气,仿佛裹挟着无尽的叹惋无奈和不舍…… 两人静了片刻,皇帝仿佛是又乏了,抬起无力的手挥了挥:“你下去罢……” 原恣意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君王,叹道:“您保重……我一定会照顾好太子殿下的。” 原恣意面带凝重的出了寝宫的门,门外早已候着的总管庞公公上前道:“原侍卫,请借一步说话。” 于是原恣意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自己哭道:“原侍卫,咱家是看着太子殿下长大的,也知道皇上这次的计划,但请原侍卫千千万万要保太子周全啊……嘤嘤嘤……” 原恣意微笑的隐忍着听一个上了年纪劈了嗓子的老太监操着少女的节奏嘤嘤啜泣着:“……您的意思是?” 庞公公翘起兰花指,苍老的起了褶子的手却有着婴儿般细滑的肌肤……够了这种该死的维和感并不是重点,他掏出的用来擤鼻涕的绣着小蝴蝶的粉红小手绢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下面说的话:“嘤嘤……咱家想请原侍卫再从将军府挑几个人跟着可以吗嘤……也好多照顾太子殿下一点嘤……” 原恣意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脸上的笑简直崩不住了:“在下知道了庞公公不用担心在下一定会挑人照顾好太子殿下的在下知道庞公公一定没事了所以我先去接太子殿下了再见。” 句与句之间无缝完美联合,不多费一秒钟,不留一点再让老太监插嘴地方,简直进入了说话的臻镜…… 于是成功甩掉老太监后,原恣意就轻车熟路的走向了御花园,并在凉亭里面找到了正在发呆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也第一时间看到了原恣意,于是蹦了起来,扑了下去:“阿舒!” 原恣意无奈的笑着接住他,说到:“回去让人准备一下,准备后天出发,然后告诉小松子你病了,让他传太医。” 施望晕乎乎的接收着这巨大而……混乱的信息量,想了一下:“我病了?” 原恣意也是刚刚被老太监搞得说话都混乱了:“我的意思是……让庞公公秘密准备你出行的事,本次出行必须保密,对外宣称你病了不见人,能瞒多久就瞒多久。所以今天就让小松子去找太医说你病了,懂了?” 然而施望的关注点永远都不在正常的方面,不关注为什么要保密而是:“啊!小松子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小松子是他的贴身小太监,基本上和他是一起长大的,两人关系也很好。 原恣意道:“正是要装作你没走的样子,所以才得让小松子留下来。” 施望似懂非懂的迷迷糊糊的点点头。 原恣意也是习惯了:“那我先出宫安排一下,你先回去休息吧。” 于是两人就此分手,一个回将军府一个去东宫。 说起来原恣意是个侍卫,居然还有手下,这原是很奇怪的。但是从原骋海去世他却依然住在将军府里就可以看出端倪,原骋海的将军府、他多年培养的护卫,现在全部交由原恣意掌管了。所以那个庞公公才会提议让将军府的侍卫跟着,一方面保证他们绝对忠心,另一方面他们的武功都是绝对数一数二的。 原恣意在人选上早就有了想法,于是去通知那两人…… “少主,你找我们?”不一会那两人就来了。 原恣意放下手中袅袅漾烟的细瓷茶盏,挥退了下人,随意的垂下细密的长睫:“接下来说的话……你们只能听进去,如果再漏出来……” 两人一怔,其中一长相偏白嫩的鼓了鼓嘴:“这种传说中烂在肚子里的任务,我居然还是接到了,人家本来以为一辈子都可以安静的活下去的……” 一旁略年长的青年立刻低声提醒:“晓懂,少主说话别随便插嘴!” 原恣意神色不变,仍是温雅带笑的样子,一副君子如玉的样子:“晓懂,就为你的性子我才从来没让你接这种任务,他们一群人看你呆都护着你,不然你以为你这冒冒失失迷迷糊糊的样子能平安活到现在?” 林晓懂一哆嗦,蔫了。 一旁的张学想把主题从林晓懂批|斗会上拉回来,顺便救他一下:“少主,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需要我们做什么?” 原恣意欣赏的看了一眼稳重的张学,又开始嘲弄林晓懂:“老缠着张学帮你洗底裤袜子,就知道把他当老妈子使,你就不会多和他学学处事作风了?” 林晓懂连抖都不抖了,直接枯萎了。 张学看着自家少主眼底变深了的笑意,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这次任务,晓懂的任务不会就是用来解闷的吧。 张学护卫,不得不说有时候你是一个很真相的人物…… 林晓懂是他们将军府一群明卫暗卫里面最小的,从小被老将军收养,后来想报答老将军所以才入了暗卫。可是因为这货迷迷糊糊的性子而且的确一直太小了,所以没接过什么有危险的任务,再加上众侍卫一直以逗他为业余乐趣,也就比较护着他,让他一直保持了这么呆的性格。 不过林晓懂也有可取之处,他的武功一直在一众人里面算佼佼者,这也算是有得必有失吧…… 原恣意终于发了善心将话题拉了回来:“我这次要和你们一起出任务。” 两人顿时惊了,他们少主可是太子专属,虽然谋略性格处事武功全部甩他们几条街,但是从来没出过任何任务啊!难道…… 原恣意满意的微笑:“我想你们已经猜到了。” 两人好好的缓了一会儿,最终张学艰难的说:“难道是……采药?” 原恣意笑的特别温和特别好看:“知道了就不用说出来了。” 林晓懂认真的咽了口吐沫:“就我们两个和你?” 原恣意端起茶盏,及其优雅的喝了一口:“当然不是。” 然后两人一口气还没喘完:“还有一个我的同僚和我们一起。” ……两人多希望他们没出现在这里过,又要照顾太子,又要防止有人刺杀,又要保密,又要摘花,又要快速的赶回来,而且这任务不能失败啊! 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加上太子也只有五个人啊啊啊! 原恣意满意的看着自己护卫呆滞的脸:“好了这就是任务,后天就出发。” 正当二人风中凌乱之际,管家张伯进来道:“少爷,程颂来访。” 原恣意微微点头:“请他进来吧,正好一起要去,也认识一下。” 不一会进来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冷漠的青年,原恣意站了起来,微微笑道:“你也来了,正好我正在吩咐他们一些注意的地方。认识一下吧,这是这次要和我们一同去的,张学,林晓懂。” 程颂表情淡淡的:“我听说这次任务好像是绝密吧。”意思就在说你怎么转脸就告诉了人。 原恣意笑容不变:“这是庞公公的意思。”庞公公是皇上的贴身宫人,大内总管,他的意思有的时候就代表了皇帝的意思。言至此,程颂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原恣意看他不语了,便道:“我们后天就出发,回去你也准备一下,你那边会有专门安排,不会暴露你的行踪。”然后他环视了三人:“还有问题吗?” 程颂嘴角挑起一丝不带温度的笑:“我有问题。” 原恣意回头看向他,笑容温雅:“什么?” 程颂道:“听说是你向皇上推选的我,为什么。”他性格较冷,一般和其他御前侍卫都没有交集,和原恣意亦然。可他却突然推选他参与如此重要的任务…… 原恣意听罢,淡淡笑道:“非得要我‘程大人天资过人,武艺高强,沉稳可靠。’这样当面赞美你一番你才会觉得合理?” 程颂像是真的明白了什么一样冷淡的说:“哦,原来是这样……” 原恣意又问一遍:“现在有没有什么问题了?” 众人都不语。 原恣意满意的微笑:“那好,各回各家,准备一下吧。” 程颂出去后,林晓懂撇撇嘴:“他好奇怪哦,少主你为什么要选他?” 原恣意对林晓懂笑的及其温柔:“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原因。” 林晓懂有一种动物般准确的直觉,立刻打了个寒战,感觉自己好像正在被算计。他拉拉张学的衣角:“我,我们快走吧,不打扰他了。”然后拽着张学飞快的跑了。 原恣意再次坐下来,白皙修长的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仍然热着的龙井,长长的吁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很想把大将军和皇帝写成一对(捂脸)感觉好合适嗷! ☆、远行 日薄西山,倦鸟归林。 京城的郊外,施望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几乎看不见的城门,澄澈的褐眸里,长睫投射下的影子根根明晰……他最终还是回过头,望向前路。夕阳将地面烧的火红,五匹高大的马的影子在地上被拉的好长好长…… 没有人送行,没有人注意,采药小分队走的悄无声息,连出发的时间也挑在黄昏,甚是隐蔽。 几天马不停蹄的赶路后的一天傍晚,吃完难吃到令人发指的晚饭后,在这间又小又脏又丑又闷的小旅店的唯二客房中的一间里…… 施望还没从那么……的晚饭中缓过来,绿着脸趴在铺着原恣意外衫的床上,哦,对了,那床不得不说是少有的世间珍品,完全由朽木制成,纯手工的制作让我们知道了工匠在面对如此“年长”的材料下仍然能狠下心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乱凿,这是多么高深的造诣,多么冷静的态度,多么值得世人传唱啊…… 施望感受着床有节奏的上下摇动,看着在墙上漫游的硕大无朋的蟑螂……终于跳了起来,嘴一嘟,白净可爱的脸上全是委屈:“嗷嗷嗷!阿舒!我受不了了,我要洗澡,我要换房间!” 原恣意硬是把缺了一条腿的凳子座的四平八稳,像是仍然坐在将军府雍容大方的扶手椅上,淡定的微微笑道:“当初是你不要的马车,不然可以在马车里休息。” 施望理所应当的一脸正气凌然:“马车的确浪费赶路的时间,我是出来采药的嘛,又不是出来享受的!” 原恣意喝了一口水壶里的水,继续道:“所以少爷现在应该适应一下底层贫苦人民的生活环境,或许会有更深的体会,以便将来治理……” 治理什么原恣意没说完,但施望听懂了,嘴张张合合想说些什么却觉得什么也说不出来,见原恣意又要开始闭目调息,急忙扑上去,开始无理取闹:“我不管!我骑马骑得屁股疼死了,你帮我揉!” 原恣意连眼睛都没睁开:“少爷请注意体统。” 施望继续耍无赖,开始在原恣意身上扭:“阿舒阿舒阿舒我难受难受难受……” 原恣意忽然睁开了眼睛。 施望闭上了嘴,眼睛睁的大大的,期待的看着他。 原恣意一抬手,一道内息弄灭了灯,屋里陷入一片黑暗。 原恣意又一旋手,将施望抱入怀中。 施望正期待着发生些什么,只听原恣意低沉温和的嗓音说:“少爷,闭上眼睛。” 施望乖乖的闭上眼睛,心跳如擂鼓,周遭的一切更加分明。 万籁俱寂,只余窗外渺远悠长蛙鸣虫叫此起彼伏。 原恣意又道:“想象自己很舒服,你睡在干净的床上,屁股一点都不疼……” 施望:“……?” 原恣意:“现在,睡吧。” 施望:“!” 原恣意:“睡吧。” 施望:“你就,你就这么打发我?!” 原恣意:“睡吧。” 施望仰天长啸:“窝要受不了了!” 原恣意:“睡吧。” 施望:“……” 施望到最后彻底失望了,就在他真的快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原恣意终于换了台词:“明天就能到长青城了。”不过他也没有听清就是了。 长青城是他们路途中的第一个较大的城,在那里吃住也都会舒服一点,算是给太子殿下的一个安慰了。 然而,他睡着了…… 所以第二天施望见到长青城的时候,简直像见到了肉的狗狗一样两眼放光。林晓懂一脸诧异:“少爷不知道今天能到长青城吗?” 施望一脸可怜的望着原恣意:“你为什不告诉我?” 原恣意很淡定:“我告诉过你了。” 施望很委屈:“你骗人。” 原恣意又道:“再说,连晓懂都知道,你为什么应该不知道。” 林晓懂郁闷了:“……我又怎么了。” 程颂在一旁冷眼旁观,然后不经不慢的说:“你们有说话的功夫不如去吃顿好的。” 施望一听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了,直向城内策马冲去:“阿舒我先去找个地方吃饭!” 程颂看他们都随着施望进城了,也在后面骑马慢慢踱了进去。 酒足饭饱之后,施望忽然又惆怅起来,皱着一张小脸:“那个雪里含笑要怎么摘啊,唉。” 原恣意放下酒杯:“正好,乘这个机会我们商量一下对策,也考虑一下到时会遇到的问题。” 张学又帮仍然埋头痛吃的林晓懂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拿出一张记得密密麻麻的纸:“雪莲一般就是七八月份开,我们正好可以赶上。”又抬头:“我想花王一定是有和别的花不同的地方才会被称为花王,可能只是不明显,到时候应该可以找到。” 林晓懂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在讨论什么,一脸幸福的吃的菜,眼睛都笑眯了起来,腿还悬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阿学,你要是个姑娘,甭管你长多丑我都娶了,好贤惠嗷~” 张学一脸黑:“什么叫长多丑,我很丑吗?”他的自尊有点受伤。 原恣意看到程颂有一瞬愣神的看着林晓懂,莫明的勾起了嘴角,道:“晓懂,你也注意点形象,到底给将军府留点面子。” 林晓懂最后向嘴里塞了个包子,艰难的咽了下去:“你们在讨论什么?少爷你怎么忽然都不吃了?” 施望都对他无语了:“你是怎样在将军府里活下来的,出任务的时候都这样吗?” 林晓懂觉得有必要提升一下自己的形象,准备了一肚子长篇大论,清了清嗓子:“我……” 张学见他又要犯二赶忙打断:“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到时如何行事吧。” 林晓懂觉得被无视了很受伤:“我也有看法的,我也是很有用的,我……好歹看我一眼喂。”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徒留他一人独悲伤…… 被烛火染的通明的房内雾气蒸腾,屏风后,程颂向来没有表情的脸在温度适宜的水里也放松了许多,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忽然他低喝道:“谁!” 屏风后,却是林晓懂探了个头:“唔!你好敏锐哦!” 程颂见他只着了白色的里衣,一头墨色长发随意的散着,头发上的水将胸濡染的一片水渍,清澈透亮的眼睛直直望着他:“呦,身材不错嘛。” 程颂:“……”这种被调戏了的感觉……“你有事吗?” 林晓懂拿起担在浴桶旁的巾子:“帮你擦背啊。” 程颂愣了一瞬,旋即淡淡道:“我不需要。” 林晓懂的爪子已经挥到程颂身上了:“来嘛,阿学刚帮我擦过,要互相帮助。” 程颂突然听到“阿学”就莫明不爽了:“他帮你洗的?” 林晓懂很坦然:“阿学一直帮我洗啊,来啊,我帮你洗啊。” 程颂猛然站起了:“不用了,我洗完了。” 林晓懂很疑惑,看着夺走他手里巾子开始擦身的程颂:“这么快?” 程颂回过头开始穿衣服,却听身后的林晓懂又道:“不过你身材真的好好哦!怎么练的?” 程颂一僵,快速穿上衣服:“我要休息了。”忽然想起来林晓懂和张学住一个房间,忽然又有点不舒服:“你,你也去休息吧。” 林晓懂道:“哦,好的,那下次你再洗澡之前叫我!”然后关上了门。 程颂平复了一下不稳的气息,默默叫人来收了洗澡水,然后吹灯睡了。 一直默默关注着隔壁间状况的原恣意漾了漾茶,浅浅喝了一口,嘴边勾起一抹笑。一旁施望只穿着里衣,在床上滚来滚去:“啊!好舒服哦!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嗷!话说,阿舒你真的不和我睡一床吗?”他们住的是放了两张床的房,而程颂住的是小单间。 原恣意垂下眼睛,看着茶叶在水中随意舞动:“我们接下来遇到下一个城的时间大概是五天之后。” 施望一下子被定在了床上:“……什,什么?” 原恣意淡淡笑着:“你还是乖乖睡觉吧,这是你这一路中为数不多的安稳觉之一。” 施望嚎叫一声,彻底死在了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施:阿舒为什么不来扑倒窝? 原:(忍得好辛苦)殿下请自重。 施:美人在怀为什么还能柳下惠,嘤嘤嘤果然是窝没有魅力了吗? 某宸:对啊为什么不扑倒,我也想看! 原≈施:就是你自己卡的! 林:为什么不让我帮你擦背? 程:我和你不熟。 林:熟了就可以洗了? 程:…… 林:现在熟了咩? 程:…… 某宸:(拍程颂的肩)窝还以为乃会做点什么,可惜了啊 程:(撇一眼)我倒是想做点什么,你没给我这个机会 一下子得罪了两只小攻的某人逃走~ ☆、紫华公主 施望挺尸在地上,一脸了无生趣的绝望,周围蚊子轰鸣。 蚊子:“翁——” 施望:“……” 蚊子再:“翁——” 施望:“……” 蚊子继续:“翁——” 施望终于暴怒:“为毛它们不咬你们!凭毛!” 林晓懂已经着了,程颂照旧是无视他,原恣意安详的闭着眼睛,只有张学觉得他可怜:“少爷,我们皆是习武的,有真气护体,一般的蚊虫近不了身的。” 施望疯了:“意思就是它们永远只咬我一个?” 张学也觉得有点残忍,艰难的说:“大概……是的。” 施望仰天长啸。 周围一片壮怀激烈的蚊子轰鸣。 等第二天到了宣和城,施望顶着两个黑眼圈,仍未从昨晚幕天席地睡觉被蚊子围攻的惨烈中缓过来。 林晓懂很奇怪,用爪子在他眼前挥:“少爷,你怎么了?我们到宣和城了哟,可以去吃饭了呦!” 施望终于舍得从个人悲伤的小世界里面回过神:“什么,宣和城?唔……” 原恣意了然,淡淡道:“你不要去见见吗?” 施望从早上一直在和他闹别扭,因为他昨天没有睬自己:“哼。” 原恣意转过头去不看他,微笑道:“那我们吃个饭就走吧,时间紧迫,就不要在宣和城浪费太多时间了……” 施望鼓嘴:“去!” 原恣意满意的笑了:“好的,全听少爷的。” 林晓懂似懂非懂的看着前面两个人的互动,压低声音对程颂说:“颂颂,你不觉得他们俩的相处模式很……奇特咩?” 程颂被他眸子里灵动的光弄得楞了神,选择性无视了改了无数遍仍然改不过来的称呼:“嗯?” 林晓懂仰起头想想,又低下头悄悄道:“少主像一个劲欺负老鼠又不吃的猫,少爷……就像那个好可怜的小老鼠。” 程颂:“……”简直生动形象。 几人跟着原恣意兜兜转转神神秘秘终于走到了一座宅邸面前,看那门面并不算大,便知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看门人正在树荫下打盹,可几人一走近,那人便立刻睁开了眼睛,竟是一丝睡意也无。 正准备开始诧异,却见那看门人抢先甩了他们一脸诧异。 几人:“……” 只见那看门人和原恣意暗暗交换了一下目光,终是放下心来,不耐道:“你小子怎么来了?” 原恣意笑得和煦的不得了,对看门人道:“我这个小子来看看你这个小子了。” 年近四十的看门小子:“……” 原恣意继续对着看门人笑,笑得简直晴空万里,如初春煦风吹过百花枝稍。 “……”看门人毛骨悚然的败下阵来:“得,得,您快进来吧,我去通报一下夫人。” 几人在前厅等了会,除了施望满脸期待原恣意面带诡异微笑外,其他人都猜测着那夫人到底是何人。 这时,从内厅快步走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无视了厅内所有人,独向施望走去,施望也站起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向那妇人扑去:“姐!我好想你!” 貌美妇人摸摸他脑袋上的小毛,微笑道:“怎么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啊,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原来是紫华公主! 紫华公主和一些只是关在宫里娇生惯养的公主可不一样,在普通人心中可不仅仅是个人名,她倒也算是一个离经叛道的公主了。两年前她逃出宫后,众人便再也没有听说过她的去向,不过传的最盛的一种说法是她出宫和一个名不经传的普通人私奔了。当时皇帝盛怒,甚至一度准备全国通缉她,但最终考虑到皇家颜面,并且太子施望力劝,才是平息了怒气。所以现在众人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公主倒是好奇大于惊讶了。 其实皇帝早就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嫁到那里了,到底是宠的,既然已经嫁了便也是无奈的默许了,只是暗中派人保护着,那看门人以前便是宫中的侍卫,也是被派来保护公主的众侍卫之一。 紫华公主微笑拉着施望又坐下来:“你姐夫还没回来,话说……”她顿了顿,正色道:“你们这次出来可是为了……” 她话未说完,施望却明白了,点点头道:“是的。” 紫华公主叹了一阵:“我走的时候,爹的身体还是很好的,现在居然到了这种地步……”她难过的摇摇头,忽的又想起什么来,表情也变得舒缓些许:“对了,你还没见过你外甥吧。” 施望也激动起来:“对啊,我还没见过,快让我看看!” 紫华公主考虑到他们一群男人进里间到底是不大好,就吩咐侍女将儿子抱了出来。那婴儿只约摸一岁,胖嘟嘟的十分可爱。 紫华公主对着孩子笑得十分温柔:“倒是与他舅舅很像呢。” 施望对着孩子傻笑:“外甥像舅,应该的。” 那边施望傻乎乎和自己外甥玩了起来,林晓懂也喜欢逗小孩子,在那边做鬼脸。 施望:“来,给舅舅笑一个。” 林晓懂吐舌头。 小婴儿:“……” 施望:“叫声舅舅嘛。” 林晓懂拽眼皮。 小婴儿:“……哇哇哇呜呜呜 。” 施望一脸惊悚:“怎么哭了!” 林晓懂详装淡定:“一定是少爷吓到他了,我再来……”撅嘴拽眼角吐舌头。 原恣意程颂张学:“……”为何画风与送子观音如此雷同…… 紫华公主淡淡笑着看着他们,转过脸对剩下三个:“这一路有劳各位照顾舍弟了。” 三人纷道应该的应该的。 紫华公主又看向原恣意:“原侍卫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张学和程颂立刻识相的走开几步。 紫华公主笑笑:“宁煦多亏你的照顾了。”施宁煦是施望的原名,紫华公主也就一直没有改口,权当小名来叫了。 原恣意也笑答:“应该的,保护他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紫华公主微微眯眼,继而唇边又漾开一丝笑:“宁煦对你的感情,宫里有点眼的都能看出来,太子缠伴读是不是这个缠法我想你应该知道,何况……”她顿顿“一般都是伴读扒着太子盼着以后的飞黄腾达,我说的对吧。” 原恣意但笑不语。 紫华公主和他说这些话其实是因为自己父皇的病而心里预感到了什么,她叹了口气,直视他:“你可以照顾他多久,我要一个具体时间。” 紫华公主定定看着他,原恣意的眸子此刻深不可测,唇边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温雅笑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温润可亲的谦谦君子,用磁性的声音道:“一辈子。”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紫华公主眸光微闪,喃喃道:“好,我希望你不要食言。” 原恣意转眼看着正在从自己脖子上解下从小带着的翡翠平安扣往婴儿脖子上扣的施望,嘴角笑容温柔,眼底却是化不开的深情,看似的淡淡的默默说:“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却不知是对紫华公主说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施望笑得很开心,更显眉眼稚气未脱,对紫华公主喊道:“姐,他叫什么名字啊?” 紫华公主温柔道:“石希河,这孩子五行缺水,希河也音同惜何,我希望他永远不要做让自己觉得可惜的事。”说这话的时候她看着原恣意。 原恣意回以淡淡一笑。 第二天一清早一行人离开石府,看着门口抱着孩子送别的紫华公主,原恣意压抑住了心底一丝莫名之感,微微皱眉,看着满脸不舍的施望,淡淡道:“走了。” 门前紫华公主见他们走远了,过了好久才低声道:“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写的好小白……本来说好死也不写小白文的,不过……窝也写不出什么有深度的文qaq不过到此为止,以后剧情的节奏会渐渐步入正轨了,要写有点意思哒小白文,叫……大白文肿么样……或者叫深白文(什么鬼)虽然窝的文现在没神马人看,但窝还是会努力更的,今天姨妈来了肚子好疼tt窝还认真更了……球腐摸tot ☆、暗袭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可闻失望恣意涌 作者:昊旻北宸 第2节 寂静的旷野,月洒浅辉,只有蝉鸣和长长的野草的摩擦的悉簌声在旷远的回荡,万物皆眠,万籁无声…… 这样的夜晚给人一种仿佛是安逸的不会发生任何意外的错觉…… 倏忽间,本是躺着的五人中,四人睁开了眼,立刻从浅眠的龙变成了蛰伏的豹,他们一声不发,静静的仿佛在等待什么…… 忽然,一道清晰的剑的破空声撕裂了死寂的空气,原本不动的四人忽然一跃而起,原恣意一手抱着仍然睡着的施望,一手挥剑挡住了那道剑,剑与剑相撞,发出一声刺耳尖利的碰撞声。 “唔……”施望万分不耐的半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见四周的人影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怎么……呃……”立刻被原恣意点了哑穴。 施望听到原恣意轻轻哼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玩味道:“四十五个人,还真是看得起我们……”他瞬时惊讶的颤了一下,四十五个人……他们只有五个人,还有一个他来拖累整体战斗力……不过……他将头在原恣意的肩头更深的埋了埋,闻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淡淡茶香,闭上眼睛,勾起了嘴角,暗暗想到:有他就够了,甚至只要他一个。 他一直保护着自己,从小到大,一直,很安心。 那边厢林晓懂剁人剁的直跳:“怎么这么多嗷!我果然就该装病不接这个任务嗷嗷嗷!啊血溅到我身上了嗷!我没地方洗澡嗷!离我远一点死啊啊啊啊!” 杀手们的内心是崩溃的……你在离自己那么近的杀,还怪人家死的近!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张学一边挑了对手一把剑,一边凝重道:“少主,我们想办法掩护你们撤退,毕竟……”他并未说完,但原恣意知道他是让自己保护施望先走,毕竟寡不敌众。 原恣意并未回答,手下剑舞的却更加凌厉了。林晓懂不经意扫到了原恣意,立刻一阵惨叫:“少主你不要再笑了啊啊啊!我剑都被你笑得拿不稳了啊!” 张学程颂闻声望去,不约而同地抽抽嘴角,的确不怪林晓懂惨叫,因为原恣意一边捅人一边温柔的在笑!在笑!简直笑得如沐春风,简直……瘆人啊! 原恣意扫完一片后,又是淡淡一笑:“太慢了……”离他近一点的杀手忽然感觉一阵寒气,几乎让他们想逃走。原恣意将剑提起,忽然气势如虹的一扫剑上带着的剑气将临近的五六人都掀翻了,当那群附近十几个杀手想冲上去的时候,原恣意温柔的说:“感觉一下你们的内力再考虑是不是还要再来。” 十几个人均是一惊,然后吃惊的发现他们都莫明的受了很重的内伤,这才惊觉方才原恣意挥的那一剑并不简单,竟是注入了内力的。 原恣意看那群黑衣杀手皆是有一瞬的怔愣,便又朗声道:“我既是能出第一剑便是能挥第二剑,不过……”他意味深长又十分自信的继续道:“你们能承受住第一剑,又能承受住第二剑么?” 剩余的黑衣人皆是眼底震惊的互相张望,原恣意虽是太子的侍卫,是武当派平桓真人的关门弟子,但实际上的确并未在江湖上真正的出过手,他的真正实力也没有人清楚,现在看来,是他们太过轻敌了…… “撤!”其中一个黑衣人低喝一声,然而…… “这就想走了?”又是笑眯眯的原恣意,他一个腾空翻身堵到了一堆人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晓懂看着被点了笑穴睡一地的黑衣杀手笑成一团,又看了一眼收拾东西准备挪地方睡觉的原恣意,森森的打了个寒颤……少主根本就是个变态嗷,自己笑不够还要逼着别人笑! 程颂看着终于想起来帮施望解穴的原恣意,淡淡道:“以你的内力应该很早就能听出来他们了吧,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原恣意一边笑着帮炸了毛的施望顺毛,一回答道:“他们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踪,与其自己被动的被追着躲,倒不如让他们在第一次出手的时候就被打的退回去,那样会方便一点不是吗。” 林晓懂恍然大悟,脑子一抽崇拜道:“变态少主你好厉害!” 施望一回神开始笑:“哈哈哈哈,变态……” 程颂:“……” 张学:“……”晓懂你这么作死我救不了你啊! 原恣意笑得特别特别好看:“晓懂你说我变态是吧。” 林晓懂立刻僵了,他咽了口口水,简直快哭了:“少主我……我能把我刚才说的话吃回去咩?” 原恣意继续笑的令人如沐春风:“你说呢。” 林晓懂:“……”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晨至,鸟鸣阵阵清脆悦耳。 后半夜好歹睡了一觉的原恣意心情好了不少,携哈气连天的施望、一脸惨不忍睹表情的张学和隐隐有点心疼又有点想笑的程颂来围观看了一夜哈哈大笑的杀手简直困得眼睛发直的林晓懂。 林晓懂其实可以偷睡的,然而没死的二十几个人在死了的同伴的血泊中哈哈大笑简直累的快断气的场景太有冲击力了嗷!怎么可能在睡得着啊! 所以说少主果然是变态!林晓懂默默在心里抹眼泪。 施望满意的看着一地笑的脱力的杀手,用脚踢了踢昨晚对着其他人说“撤”的那个看上去像头头的人,对着原恣意说:“把他的穴解开,我要问话。” 原恣意依言将那人的穴解开了,那人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涕泪四流,身体直接圈成虾状,揉着自己因为笑而使用过多的腹肌…… 施望抬头四处看看,看上了一株正在茁壮成长的小树…… “嗯……嗯嗯!”施望在努力的从树上撅一根树枝,然而…… 原恣意在一旁看着他。 “咳咳,你来!”施望假装正经的对着原恣意说。 原恣意笑咪咪的看向林晓懂。 林晓懂立刻蹦起来:“放着我来!” 于是施望满意的得到了自己肖想许久的……一截树枝。 施望蹲在稍微缓过一点的那个头头的面前,嫌弃的握着树枝的最末端,用另一头捅捅他:“是宇王那个老不死的派你来的?” 黑衣头头瞬间无语,我家宇王才三十出头好么,正值大好年华,怎么就突然变成老不死了! 见黑衣杀手不理他,施望不高兴了,看向自家侍卫。 这次都不用原恣意笑了,林晓懂哭丧着脸立刻冲过去:“放着我来!” 眼见着林晓懂又要点他的笑穴,黑衣人秒速考虑了一下利害,想着既然他们已经猜到了,再隐瞒也没有什么大用处了,况且普天之下那么处心积虑想除掉太子的也只有宇王了,于是艰难的点了下头。 看见黑衣人点头,张学有点凝重的说:“看来还是被宇王发现了,可是……”他没有说完,但其余几人都明白他的担心了。照理说他们的保密工作已近做的很好了,如若还是被发现的话,如果不是有内奸,就只能说明宇王的情报网太好了…… 这是很恐怖的一件事,如果宇王的势力能渗入到那么细微的地方从而知道他们的行踪…… 简直让人不敢再想下去。 众人沉默了半晌,施望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堆……怎么处理?”口气简直像是在嫌弃一堆便便,就差捏住鼻子了。 其实也不怪他嫌弃,那堆血污里滚得满身泥的杀手还在笑,不过是无声的张着嘴笑,因为原少主嫌他们吵,尽职尽责的林晓懂任劳任怨的又点了他们的哑穴。 原恣意随意扫了一眼那一堆人,又点住被刚被解了穴的头头,温雅和善道:“就这样吧。” 林晓懂、张学:“……”为诸位壮士们默哀一下。 大泽朝第二繁华的城市——天纵城内的宇王行宫。 堂下立着的黑衣杀手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低着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坐在豪华座椅上的男子抚摸着在自己身前跪坐着的那个少年的墨色长发,半阖着上挑的丹凤眼,轻轻哼笑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你们四十五个人都没能碰到那四个人和那个废物的一片衣角,还被收拾成这样,对吗?” 黑衣杀手冷汗直冒:“殿下,我……”他一咬牙:“都是我的指挥不当,请您放过其他人。”这杀手倒也算是个汉子,想一个人担下过错。 宇王用力抚了抚少年的头发,露出舒服的表情,勾起嘴角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很残忍一样。” 黑衣杀手一咬牙,拔剑自刎了。 宇王终是舒展了眉目,他长长吁了口气,挑起那少年的下巴,靠近他说道:“你说他那是干什么,我又没有要他死,对不对,嗯?” 少年仿佛毫不在意,垂了一下细密的黑色长睫,又抬起眼直直看着他,面无表情道:“是的,殿下。” 那赫然是施望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吸啊!窝前几天一直在忙开学,毕竟是第一次上大学(大学可以上好几次吗喂!)……以后会更得频繁一点啦~看我文的亲,讲几句话好不好,我一个人写文好无聊的~随便讲点神马都好啊!!嗷嗷不就是写了……咬……我还写的那么隐讳!!现在完全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再让我改我就疯了!!现在只剩摸头发了tot很健康了,宇王因为那个少年发质好摸的很舒服就这样!!看到杀手自杀了他终于舒服了不是因为【哔一一】了!!少年毫不在意的不是嘴角的脏东西!!就是不在意被摸头发这下好了吧!!啊!!不用再改了吧!!!尼玛我不要再改了嗷!! 这章本来咬(此字拆开看)的部分,马上我贴吧申请好了会发到贴吧里面,嗯 ☆、初到天山 “终于到了啊……”施望坐在马上抬起了头,一副激动的样子。 张学四处查看了一番,说道:“少主,天山派接应的人……” 原恣意帮施望系紧了身上银纹珠羔大氅的带扣,回答道:“阿肆传信让我们直接去天行客栈,那是天山派的的产业之一。”阿肆便是原恣意的弟弟原肆意,他是天山派掌门门下最小的嫡传弟子,于是便帮他们早早就秘密的联系好了天山派的接应。 天行客栈。 门口操着手的小二无聊的发着呆,忽闻得门口马蹄声阵阵,他一个激灵回过了神,看见门口几人皆是气度非凡,便凝了凝神,笑脸迎上去。 天山派算的是武林里数一数二的大派了,一般如果在有大的江湖门派坐落的附近做生意的人都一定要有十分毒辣的识人眼光。若是有眼无珠得罪了大人物,损失钱是小事情,丢了命都是平常的。所以在江湖门派,特别是大派附近做生意,亏也有,得也多。砸桌子椅子你也得笑脸去劝,为的就是江湖门派旁的好生意和江湖人给钱的大手大脚。而这间客栈既是天山派的产业那更是代表了天山派的门脸,即使是个普通的小二也是谨言慎行,极会看脸色,极会识人深浅的。 小二打量了下刚进门的五人,若只是从衣服来看也就只是一群富家公子,不过……小二看着其中那个身披紫羔大氅的男子,虽是眉眼精致俊朗、笑容温雅可亲,却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与不凡的气度。 小二略微思索片刻,便道:“几位爷!里面请!里面请!打尖还是住店?”虽是“几位爷”这样的叫,其实却是向着原恣意说的。 原恣意微笑的回答:“打尖。还有,不知可否劳烦这位小哥把这封拜帖递交给天山派的顾听天大侠。” 店小二怔楞了片刻,有些为难的说:“这位客人,虽说我们客栈是天山派的产业不错,但是,顾大侠他毕竟……毕竟不是我们相见就能见的,您看……” 原恣意略略提高了声音,声音里仍是含着一丝淡淡的温和笑意:“那不知若是他小师弟拜托他的事,他管不管呢?” 这时二楼传来了几声鼓掌,一个声音笑着从二楼传下来:“啊呀,不得不说,小四的哥哥也果然不是平凡人啊!” 几人回头,只见一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从二楼稳步走了下来,他长着一张令人很难忘掉的脸,并不是说有多么的英俊,却的确是棱角分明五官深刻,有点……异域人的味道。再加上他随意系着的头发,更是为他整个人填了几分随意自由的感觉。 来人便是原肆意的大师兄顾听天,亦是掌门吴垠雪的大弟子,基本天山派的大小事物皆是他一手处理的。吴垠雪虽是掌门却的确不是太喜欢管理派中事物,作为天山派的掌门更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权力,倒不是他被架空,单凭他的武功便无人敢小觑天山派一整个派,只是,此人较懒,比较喜欢做甩手掌柜而已…… 这边厢顾听天已经走到了楼下,他仔细打量了下原恣意,笑道:“倒的确与小四是像的,不过你们的性子看上去可一点也不像。”原肆意在师兄弟几个里是最小的,排行老四,他名字里的“肆”也有四的意思,所以顾听天和他的几个师兄一直喊他小四。 原恣意想到自己家那个从小就桀骜不驯恣肆行事的弟弟,也是会心一笑,父亲给他们兄弟两个起“恣肆”这样的名字,倒全用在原肆意一个人身上了。 顾听天与他们寒暄了几句后便动身带他们去天山派的地界去休息。 顾听天亲自将他们带到客房间,原恣意微笑问道:“不知可否拜见一下吴前辈。”虽然天山派是顾听天管事,但既是到了这里,又作为掌门弟子的兄长到底还是拜会一下的为好。 顾听天听他这么说表情忽然有点古怪,他道:“你……还是不去为好。” 原恣意有些讶异,微微挑眉:“不知有何原因?” 顾听天像是斟酌再三,艰难道:“算了,你非要去……便去吧。” 施望插道:“那我也要去!” 原恣意看着他:“少爷去干什么?” 施望饶有兴趣的两眼放光:“好像会有热闹看的样子啊。” 原恣意:“……”果然不该指望他能有什么正经理由。 于是原恣意和施望跟着顾听天七拐八绕到了一个开阔的山口平地,顾听天回头对原恣意说:“呃……若是家师有什么……的地方希望你不要……在意,嗯。” 原恣意被他这么三番两次欲言又止的样子弄得有点无语,自己又不认识他,相信吴垠雪一个前辈大侠是不会为难自己一个小辈的吧,况且自己又是原肆意的哥哥。 两人跟着顾听天绕过一个石壁,只见一个人在快速的舞鞭,周围因为那银鞭而银光一片,竟是丝毫不留缝隙。那一片银光中的白衣男子,白裳翩跹若粉蝶舞翅,一头乌发在风中随意飘扬……舞到最后竟是轻巧的翩然落下,宛若谪仙下凡。 那男子早就感觉到他们,淡淡道:“有什么事。”声音清冷冰凉。 施望终是看清他的脸,立刻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你师弟吧吧吧!” 倒也不怪他惊讶,那男子面如冠玉,粉唇白齿素面,一头长长的乌墨长发,表情淡漠清冷……但是,怎么看也顶多三十岁啊! 原恣意忽然一阵头疼,他终于大概能知道为何顾听天一脸同情看着他了,因为虽是年近五十却又容颜状若二三十的人,他又想起来一个……那还真是……果然他不该来。 但是,既然来了……唉,于是原恣意仍是带着谦谦君子的温雅微笑:“在下武当派原恣意,拜见吴前辈。” 听到“武当派”三个字时,原恣意明显感觉到吴垠雪周围的气息更加冷了些,果不其然,只听吴垠雪冷哼一声:“武当派?武当派没一个好东西!听天,送客!” 顾听天只好来救场:“师父,原少侠是小四的哥哥,为了正事来的。”言下之意,师父你不要这么任性! 吴垠雪仍是冻着张脸:“阿肆的哥哥……等等……”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竟然笑了起来:“你师父,不会是平桓那个老东西吧。” 原恣意看着他那张冷艳的脸上诡异渗人的冷笑,毛骨悚然,顾不得施望一脸看热闹的没心没肺的笑,心里不禁暗暗叫苦,师父辈的事情竟让他这个徒弟先背了黑锅,硬着头皮,面上仍笑道:“家师确是平桓真人。” 吴垠雪又是向着原恣意几乎温柔深情(?)的笑了一阵子,原恣意终于是忍不住反击了,他忽然将脸上几近僵硬的微笑撤了下来,闭了下眼睛,睁开眼又换了副表情,竟是有丝疏离又冰冷高不可侵,他垂了下眼帘,半阖着双眸,用一种生硬又超脱于凡俗的语气道:“我想,我与家师长得并不是太像的,吴掌门缘何如此看我。” 原恣意将原本的吴前辈换成了吴掌门,却是自己师父一般喊其他掌门的方法,永远不会称兄道弟,只有淡淡的疏离。他把自己师父的表情也模仿的惟妙惟肖,即使他的确和自己平桓真人长得不像,但毕竟都是武当派的,而且又是师徒,有些地方肯定会有相似,况且吴垠雪一看到人这幅表情样子就不爽,于是简直被他气得咬牙切齿。 施望看到吴垠雪被自家的侍卫气得满面涨着粉红,果是比冷着面更加鲜活动人灵动,心底给原恣意点了个赞,又劝道:“好啦阿舒,我们是有事情来拜托吴掌门哒,你快不要这样了,来,给爷几个笑一个!” 原恣意:“……”真想装作不认识这个拆台又丢人的殿下。 吴垠雪有了个台阶下,终是缓和了脸色:“采药之事,你们便与听天商量吧,既然是关系到……那我也会帮忙,不过……”他顿了顿,又瞄向原恣意…… 原恣意只好苦笑:“方才多有冒犯,请前辈恕罪。” 吴垠雪终是心情愉悦了。 待他们走回客房的路上,施望眯着眼睛开始调侃的笑:“阿舒,我是第一次看你吃瘪耶。” 原恣意在自家殿下面前又恢复了一副微笑脸:“少爷不想知道吴帮主和我师父之间的故事吗?” 不得不说原恣意对施望的心理真是抓的非常之准,施望立刻换了一副讨好脸:“阿舒,我最喜欢你了~你告诉我好不好,好不好嗷嗷嗷,我想知道嗷!” 原恣意笑的意味深长:“是吗。” 施望两眼放光,以为他要开始和自己一起八卦:“说嘛说嘛。” 原恣意笑的更加和煦:“可惜,我不喜欢你。” 施望:“……”我受伤了! 原恣意看着他瞬间垮下来的脸,心情愉悦了,扭开头走向了客房。 施望愤怒的大吼:“回来讲嗷!我会憋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还是木有人讲话嘤嘤嘤,讲话的都是我召唤来的基友tt。宝宝不高兴了,其实我正的希望有人和我讲话啊!我以前在一个大吧里发一篇同人文,那个吧吧规灰常严,我写的也是轻松搞笑向,结果有点o,被删,帖了。当时是高一暑假,我是没办法上网的,都是半夜用手机一个字一个字打的,所以被删了我灰常受伤,而且当时年少无知,觉得自己写的也没很崩(现在再看的确是崩了)然后当时我是存了稿的,在手机里写到第七章,但在那个吧里只发到第四章。我在一个朋友创的吧里发的比较多(把那里当存稿箱了)一个妹子,看找不到我的帖子了,然后找我的id,跑到我朋友哪个吧里去追,后来又来了一个妹子,然后我为了她们两写完了那个3万字的文,半个月我每天夜里用手机码,她想看写什么的番外我也会写。所以我会为了哪怕一个人,一直写下去……说了这么多,打滚滚球留言quq~ 再讲一点有关主角,我这个系列叫“题里藏名”很显而易见,就是原恣意和施望。我以后主角的名字也会起的特殊一点,我因为自己看的文一多,基本看完就会忘主角名字,所以我希望我自己写的名字能稍微特殊一点(什么鬼)反正讲一下当时起原恣意和原肆意名字时候的脑洞吧。初中很喜欢恣肆这个词,然后第一次看到这个词是小学是在一本我很喜欢的野史里面看的,那篇讲的关于屈原,所以……就是这样,用了屈原的原,嗯。 ☆、上山 “啊啊啊啊啊!阿舒!你就告诉我你怎么才能告诉我啊!”施望崩溃的大叫。 原恣意细细品了一口用天山初雪煮出的毛尖,长腿交叠,掩在上好的云锦银纹长衫里,然后淡淡道:“你让我怎么告诉你我都不知道的事情。” 施望冷静的说:“……我求了一个时辰你就告诉我这个,对吗。” 原恣意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略微低下头,那一抹笑,风华绝代:“是啊。” 施望绝望的嚎叫:“啊啊啊啊啊我要和你拼了!” 原恣意淡定挑眉:“哦,所以呢。” 施望:“……”这种有火没处发的感觉真是烂透了嗷嗷嗷! 此时,张学几人敲门进来。 张学首先道:“少主,我已托天山派的人近向附近懂看天象的老人询问过了,明天正是晴好天气,我们上山正为合适。” 原恣意放下手中袅袅氤氲着茶香的青釉瓷杯盏,接道:“雪莲一般生在山坡、山谷、石缝、水边,草甸这些地方。雪里含笑即使再神乎其神,也逃不了它仍然是雪莲这个现实。我想,到时还是在这些地方找找,也许会有收获的。” 施望有些担忧:“若是真的找不到……” 众人都没有接话,一直以来都是下意识的相信圆恒大师说的是对的,有了太子就会找到雪莲,但是现实的确有可能并不是那么的乐观的,有可能他们在这里找一个月,一年甚至……一辈子都无缘见到那个只在传说中才出现的雪里含笑。 第二日清早,兴致勃勃上山岗…… 第三日清早,依旧满怀信心继续搜山…… 第四日清早,屡败屡战换地方搜索…… …… 第七日清早…… 施望挂在原恣意的身上嗷嗷叫:“阿舒,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啊!” 原恣意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淡淡道:“从你用自己脚走路开始。” 施望刚没走一步,正想反驳,只听林晓懂兴奋的大叫:“那是什么!啊!不会就是雪里含笑吧!” 张学也略激动:“的确有点像!” 施望:“……” 原恣意:“……”我其实只是随便说说。 于是众人开始围那观群白莲花…… 那是一小片精致到甚至有一丝圣洁意味的雪莲,瓣若雪融,渗出一丝有如用水稀释后再渲染开去的淡绿,花蕊是明媚的鹅黄,花开端庄美丽……而且的确,朵朵相似…… 施望盯了一阵子,又一阵……然后……放弃了:“嗷嗷,找到了也并没有什么用啊!” 果然,他们遇到了继找到雪里含笑后的又一大困难——找到花王。 不知造物主是如何伟大,竟造出如此神奇的花,它们甚至连大小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真是好极了,呵呵。 他们不敢胡乱去尝试,苦苦找了这么多天才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小片传说中的雪莲,已经是喜出望外了,若是摘下了子花而毁了一群花,那么他们可能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于是一群大男人如临大敌的看着一群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白莲花。 终于张学尝试着打破了沉默:“会不会是什么比较特别的方法……比如说……比如……嗯……”最后他比如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程颂难得对这群神奇的花感了点兴趣:“既然圆恒大师说太子才能请花王,会不会只要太子随便凭感觉挑一朵?” 林晓懂歪着脑袋道:“可是,我记得圆恒大师当时说的是,王需王请,尊迎尊至。嗯……请的话……应该不会那么随意吧。嗯?你们这都什么表情?” 程颂淡淡道:“只是很惊讶你居然会动脑子。” 林晓懂:“……”为什么总是我的不对!“动脑子说明我睿智!颂颂你的意见那么敷衍无知!哼!还说我!” 程颂无奈摇摇头,表情竟是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宠溺。 施望没有理会他们的话,皱着秀气的眉毛苦恼道:“感觉关键就在请字上,请……怎么请呢?” 一直没有参加讨论的原恣意沉思后也道:“既然是请,我想,可能需要什么礼物。” 然后原恣意完全进入了沉思分析状态:“那位前朝圣手说雪里含笑是有缘人方可得,圆恒大师当时说的是,王需王请,尊迎尊至……那么有个矛盾,‘王’本来应该是当今圣上,但现在这个‘王’的角色由殿下代替了,那殿下应该不是唯一的有缘人,因为皇上也是可以的……是皇族都是有缘人吗?那么到底什么事皇族独有而其他人没有的这个‘缘’”? 施望在一旁听着,突然像是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抽出了原恣意的佩剑,在他怔楞时,捋起了自己的袖子,毫不犹豫的划了一刀! 原恣意瞳孔微缩,看着他将不断冒血的手臂向伸向雪里含笑,喝到:“施望!你在干什么!” 施望没有回头,身体微微颤了颤,原恣意平时都喊他少爷或是殿下,现下……果然是生气了…… 原恣意拽过他的胳膊,变了平素总是微笑的脸,心疼咬牙道:“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哪怕是你自己!” 看着他雪白手臂上触目惊心的血色伤痕,原恣意一边为他处理一边苦笑:“你对别人狠,对你自己更狠。” 施望低垂着眸子,看不清表情。 其他几人还未深究原恣意莫名其妙的“对别人狠”是什么意思,只听林晓懂大叫:“啊!看啊!我的天啊!” 几人回头看那雪莲也是一惊,那雪莲竟在一点一点吸施望流下去的血,原本冰白圣洁的花竟忽然是有了一份妖异之感,泛着淡淡的血红。这时,群花刹那间枯萎,只剩一朵变大了的血红色花朵绽放仍然,而且有了愈开愈烈之势。 等那最大的“血莲”开到极致时,它忽然又开始整片整片瓣子的凋零,竟是有种震撼人心的绝美……直到最后只剩变成黑色的花芯。 毫无疑问,那就是他们需要的药引,花王的心。 几人震惊的看完了这突如其来的落花,皆是一语不发。 施望却忽然开口:“刚刚阿舒说皇族特有的东西,我想应该就是这一脉相承的血统,只有这是独一无二的。而且我记得以前听宫里的老宫女讲故事时曾经说过,先祖皇上当年开国登上皇位是因为他和花神相恋了,花神因为帮他逆了天道,被贬为凡人,舍弃了神的身份,做了他的皇后……不过这只是一个故事,据说先祖本身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这真真假假谁又能说的清呢……” 林晓懂又是极不会看眼色的,简直两眼放光:“还有什么故事!” 原恣意又开始对着林晓懂笑了。 林晓懂这才想起刚刚自家少主被气的简直沉得滴水的脸色,打了个激灵:“我,呵呵,只是随便问问,殿下就当没听见吧哈,哈,哈……”天哪被少主盯得快笑不出来了呜呜…… 于是捡了药引回天山派的时候,原本很黏原恣意的施望一想往原恣意身上贴的时候,原恣意就开始对着他和煦的笑…… 施望一路不寒而栗。 一回到天山派的时候,他们忽然感觉氛围很不对。正觉奇怪时,顾听天面色凝重的将他们请到了偏厅。 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施望满脸血色尽失。 “很抱歉……皇上他……驾崩了,节哀。” 世界仿佛失去了色彩,脑内一阵轰鸣…… 作者有话要说:  好不容易啊!皇帝终于挂了……下一张有……第eight个字母君……大家去昊旻北宸吧里找吧,我会发在那里的,当做番外好了,好了我去碎了…… ☆、真正的你 采到药的当晚,拒绝了顾听天的挽留,也是为了不给天山派惹麻烦,因为随着皇帝驾崩传来的另一道消息就是宇王终于开始明目张胆的扩张,一行五人离开了天山派,到了相邻的一个小庄子住下。 知道施望和皇帝父子感情很深,也发现了他一路面无表情的沉默,大家几乎一路都没有怎么讲话。 晚上住店的时候,安顿了一下施望,原恣意刚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惴惴不安的林晓懂。 于是原恣意走向他,淡淡道:“怎么了。” 林晓懂满脸担心道:“少爷没事吧,虽然我从小没有爹娘,但是我知道少爷一定很难过,我……”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挠了挠头,也说不出什么了。 原恣意淡淡一笑,林晓懂被将军府的一众人照顾,并不是只是因为呆萌好逗,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确是个暖人心的好孩子。 原恣意安慰道:“没事的,而且……”他怔楞一下,似是想到的什么,温雅的笑容中带了一丝苦涩,低声道:“而且他本就是没有那么脆弱的……” 留下云里雾里的林晓懂,原恣意转身下楼了。 程颂一个人在楼下喝酒,灯芯如豆,暗暗打出昏黄色的光,半明半昧的照映着程颂冷峻淡漠的脸。那瞬间,他看上去,竟是前所未有的……孤独。 原恣意坐到自酌的程颂的对面,拿起酒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脸上自始至终带着淡淡的微笑。 一时间,两人皆是无语。 程颂终是打破了沉默,表情淡淡的说:“你不去安慰他,跑到我这里来喝什么酒?” 原恣意直起身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却仍是垂着眸子:“你应该心里有数。” 程颂将酒杯送到自己嘴边,不动声色:“我该有什么数?” 原恣意终是抬起眼睛,眸子深不见底:“关于为何我们会在保密性那么好的情况下仍然遭袭,关于我到底为什么会挑你和我们一起走。”他停顿一下,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丝深不可测的笑:“关于,你到底是谁。” 程颂竟是冷笑了一下:“第一,为何我们会遭袭?那只能说明保密工作做得仍然不够好,他毕竟是个大活人,离开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完全不被发现?第二,你挑我那时你自己的事,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第三,我是谁?呵,我是程颂,御前带刀侍卫。” 原恣意面含微笑的略略摇了摇头,像是在笑一个无知的孩童般:“我之所以选你,就是因为知道御前侍卫里肯定有,呵,他的眼线。这点不只我知道,圣上也是有数的。所以当他让我在侍卫营里挑人的时候……”说到这里,他摇了摇杯中的酒,笑容愈发的深不见底,将酒一饮而尽后,又道:“我自然要选让我心里有数的人,别人我不确定,但你,我是可以肯定的。所以与其选一个不能确定身份的,随时有可能在背后捅你一刀的,还不如选一个一定是敌对阵营的人,正面迎敌,就永远不会发生什么太出乎意料的事。我不喜欢被人掌控,相反的,我更喜欢将别人玩弄鼓掌中。” 程颂的表情终是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痕,但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挑眉道:“最后你还不是将敌人招进自己阵营,也引来了袭击……不对!难道你……”程颂忽然间想通了,甚至声音都有点发颤:“难道,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你……” 原恣意仍然是笑着,可他温雅随和的笑现在简直让程颂有了一丝毛骨悚然的感觉。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招他是计划中,被宇王知道是计划中,被暗袭也是计划中,后来怎么做他可能也有了计划,甚至……连如何处置他也…… 只是这几句话的功夫,让程颂出了一后背冷汗…… 原恣意却不给他深思的机会,又道:“你觉得我把那么没经验的晓懂叫过来,只是因为他会犯傻逗人笑吗?” 程颂浑身一震。 原恣意勾起嘴角:“不对,他只用来逗你笑就够了。” 程颂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如果他找来晓懂只是为了让他有羁绊……那他对自己的爱好要有多了解!他看起来好像有十足把握自己会对晓懂动心!而自己的确…… 原恣意看到了程颂表情刹那间的空白,满意的笑道:“而且,看来我成功了。” 程颂不语。 原恣意继续笑着说:“你投靠宇王,我想,应该不是因为因为什么把柄被他抓住了。你对少爷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甚至是有点瞧不起的,你应该是觉得少爷扶不上墙,而宇王才是明主吧。” 看着程颂眸光一闪,原恣意知道自己又推测对了。一边给程颂倒了一杯酒,一边微笑道:“你怎么知道表面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如果能让所有人都看出来的高明就不叫高明了,你看不出来,只能说明你的水平,不够。” 扑朔的灯光明昧着,斑驳了两人对视的深深眼眸……良久,程颂终于说:“你和我说这么多,是不是肯定了我会背叛宇王?” 原恣意勾唇一笑:“我已经有这么多筹码了不是么?你以为是明主的宇王可能并不是那么圣明,你以为是昏君的少爷可能比所有人都高明。” 程颂显然是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沙哑着嗓子道:“那不过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原恣意看出了他的动摇,又加一把火,他饱含笑意的说:“晓懂,是个好孩子。” 程颂明显浑身一震。 原恣意满意的看着他反应,笑道:“他不会做出任何背叛将军府的事情,所以一旦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认为……” 他并未说完,却比说完了更让人绝望。 抿了一口杯中酒,原恣意又温雅和煦道:“不过其实晓懂也是很好拐的,他黏张学绝对只是因为张学好说话,是个老好人。如果你也能帮他洗底裤的话,你们的关系绝对会比现在好很多。” 程颂:“……”即使谈话的内容如此的凝重,他还是抽了抽嘴角……居然洗晓懂的底裤……张学!你完了! 二楼洗着晓懂底裤的张学大大的打了个喷嚏…… 看出程颂明显一瞬间的晃神,原恣意觉得自己收了程颂的可能性又大了不少,于是又补充道:“你觉得如果少爷真的不适合在那个位置,我还会坚持吗?” 的确,当年皇帝说原恣意有将相之才,但现在看来,他的能力……甚至作为一国之君都……而且凭借将军府的势力,若是他真的想要,并且有这个野心,与宇王也是有一争之力的。 原恣意又接道:“我希望少爷活的痛快,如果他真的争不过宇王,或是即使帮他争过了又没有守住江山的能力,我早早就会带着他远走高飞,远离这一切,因为……”他说到这里,眼里多了几丝掩不住的温柔“如果他不在乎,我也不会在乎。” 有的深情,不是靠强取豪夺,而是甘愿舍弃,甘愿为他掩去锋芒,只求一生一世…… 说罢,原恣意起身上楼,淡淡笑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是去是留,我想你会自己做出抉择。” “你去干什么了。”声音还是一样的,但语调听起来却完全不像同一个人了。那冷静到几近冰冷的声音甚至听起来华丽的高不可侵。 原恣意看着直直凝望着他的施望,深深的吁了口气,笑笑:“去找程颂谈谈。” 施望面无表情的垂了垂眼帘,又抬起来,眼睛里有丝空洞和无措:“父皇死了。” 原恣意眸子里有淡淡的心疼:“殿下,你……” 施望打断了他:“过来。” 原恣意刚向他的坐着的方向走了几步,忽听他说:“我想要你。” 原恣意眸光闪烁,下意识想拒绝,不是他不想要,只是……“殿下,现在的时机……” 又被打断:“你叫我什么?” 原恣意有一丝诧异的看着他,却听施望又淡淡道:“父皇驾崩,你觉得你现在应该叫我什么。” 原恣意怔楞了一秒,像是放弃了,单膝下跪,垂下头低声道:“陛下。” 施望站了起来,然后低着头的原恣意只看见施望衣服一件一件的落在眼前的地上…… 虽然不着|寸缕,声音依旧高高在上,施望披散下一头乌墨长发,看着跪着的原恣意:“所以,皇帝要求自己的侍卫侍|寝,你有什么问题么?” 良久,只听原恣意咏叹般:“……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这后面是有那个啥的,让我再码一个小时这样我会发到昊旻北宸吧里……当番外看吧,并不影响剧情,喵~至于施望大变的性格,下一章会讲哒~么么看的人……求乃们讲话嗷! ☆、记忆中的他 轻轻搂着熟睡的施望,看着他白嫩脸上还未散开的潮红,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是啊,这就是真正的施望,劈斩开伪装外壳后,锋芒毕露光芒四射的施望。 一个真正能狠得下心冷的下脸的帝王。 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当时他十五岁,施望只有十二岁。 说实话,十五岁娶亲实在不算很早,若不是有那个救了施望的明威留下的话,太子十二岁也是该有几房妃子、美人了。 原恣意是一早就听到了风声,王侍郎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可能还要请皇帝赐婚。所以原恣意准备先去和皇上说明他的想法——不想娶。 刚和皇上说好,去东宫找施望,却看见王侍郎正在和施望讲话,好奇他们在讲什么,就轻手轻脚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习武之人听力都很好,原恣意不用费力就可以听得很清楚。 只听施望悠悠道:“听说王大人家的女儿贤良淑德闭月羞花,我在宫中都久仰大名了。” 王侍郎有点激动,如果他的女儿被太子看上的话,那就没必要嫁给原恣意了。他当时想将女儿嫁给原恣意就是看中了他与太子的关系,太子以后登基必会重用他。现在倘若太子看上了自己的女儿,那说不定以后就有母仪天下的可能了…… 于是有点飘飘然的王侍郎道:“太子殿下谬赞了。” 原恣意明显听到施望轻轻哼笑了一声道:“怎么能是谬赞呢,我还打算请父皇赐婚呢。” “哈哈哈,殿下实在是太抬爱了,小女可不敢高攀啊!”王侍郎嘴上这么说,却笑的一脸褶子,恰似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时盛开的菊|花…… 施望清亮甚至还有一丝童稚的嗓音又响起了:“怎么是高攀了,以王小姐的容貌才德,张少将才算是高攀了呢。” 王侍郎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以为自己听错了:“张,张少将?” 施望的声音饱含笑意,像是天真的孩童在办家家酒,说出的话却令王侍郎毛骨悚然:“对啊,前月张少将英勇殉国时还未曾娶过正妻,英年早逝,国损英才,父王和我都很痛心呢。张尚书痛失爱子,最近也很颓废,父皇看我最近无事,就让我为张少将物色一位夫人。我想起张少将也不过弱冠之龄,战功卓越,与王小姐正是门当户对,于是就想当一回媒人,也为张尚书冲冲喜。” 听施望硬是将一桩冥婚说的如此……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秀色可餐,王侍郎简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他到底还算有脑子,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扑通跪了下来:“老臣,老臣已将小女许配给他的做生意的远方表哥了,这,这就不能有此荣幸高攀张少将了,您看……” 施望将少年的单纯语气发挥的炉火纯青,惊讶中有一丝浅浅的失望,简直闻者悲伤见者落泪,拿捏的十分到位:“啊,这样啊……真是可惜了,本来我觉得他们好般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王侍郎只好赔笑道:“是小女没有这个福分,什么样的人高攀不起,老臣心里有数的。”这句里就已近暗示想将女儿嫁给原恣意是自己在高攀了,彻底认输。 施望语气又变得轻快起来:“对了,那王小姐出嫁的时候,王大人可别忘了通知我,我到时一定送一份大礼过去。虽是做不了令嫒的媒人了,不过既然知道了,礼我是一定要随的。可能送不了什么太贵重的礼物,但是王大人可千万不要嫌弃啊。”忽然他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兴奋道:“哦,对了,听说刚进贡来一整套才从古墓里挖出来的嫁奁,前朝的东西,做的很是精细呢,我皇姐喜欢收集这些稀奇玩意儿,我这就找她要去!”他着重强调了“刚挖出来”就差没说还是新鲜的了…… 王侍郎被他恶心的脸都要绿了,让自己女儿成亲时戴死人的陪葬品……太子真是没打算放过他,火烧屁股似的连忙说道:“不劳烦殿下了……这长公主的心爱之物,殿下要了来送给小女……这,这下官实在受不起啊!” 施望一副无所谓的大度样子:“哎呀王大人你说什么呐,皇姐要是知道那副嫁奁是送给王大人的女儿成大礼时用,她一定一百二十分的愿意。” 王侍郎灰败着脸无力道:“殿下,您……老臣知错了……老臣……” 施望很奇怪的样子:“王大人,你在说什么啊!你错在哪里?你没有错啊?” 王侍郎颤抖着声音叩头道:“求太子饶恕!” 轻轻哼笑了一声,施望站了起来,声音还是那么无辜:“虽然不知道王大人在说什么,但是,您还是先请起吧。令嫒大婚时我一定会先送礼物的。” 王侍郎的嘴张张合合了几下,良久,叹道:“下官先行告退了。” 门外廊柱后的原恣意看着王侍郎颓然远去的无力背影,眸光愈发深邃…… 看似单纯到甚至无用的太子,在面对自己不想被别人指染的人时,宁愿暴露隐瞒了许多年的本性也不愿他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嗯……”施望半睁开迷蒙的眼睛,感觉到嗓子里一阵火烧般的疼……果然昨晚叫的太厉害了,身上也好疼! “醒了?喝口水吧。”一直在一旁凝望着他的原恣意看他醒了立刻将在一旁放到温热的茶端给他。 施望试图从床上坐起来,然后他发现自己太天真了……挺尸在床上撅起嘴哼唧道:“阿舒,我浑身都疼,腰要断了,好难受。” 原恣意扶他坐起来,无奈道:“明明是你自找的,现在又开始叫。” 施望喝了口水,又恢复了一点生机,开始撒娇:“阿舒阿舒阿舒,我不舒服不舒服……” 原恣意摇摇头,眼底划过一丝宠溺,笑道:“趴下来,我帮你揉揉。” 施望如愿以偿的乖乖翻过身子,原恣意抚上他光洁细腻的后背,白玉般皮肤上洒落着红红紫紫的吻|痕冲击着他的眼睛,他稳了稳呼吸,开始专心为他按摩。 施望舒服的直哼哼,一时间,两人无话。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林晓懂的声音响了起来:“少爷,少主,什么时候用早膳啊?我快饿死了。” 原恣意手上动作不停,淡淡道:“饿死算了,如果程颂走了的话,你已近没有利用价值了。” 林晓懂痛苦了:“为什么颂颂走了我就没有价值了?还有颂颂没有走啊,颂颂为什么要走啊?” 原恣意继续淡淡道:“知道的太多会很早死的。” 林晓懂嘤嘤嘤的跑了:“阿学,少主要杀我……” 听了对话全过程的张学:“……”晓懂没用的让少主都想杀了他吗…… 同样听了对话全过程的程颂:“不用管他们了,我们去吃饭吧。”居然威胁晓懂,原恣意你等着! 听外面复又平静下来,施望嘟嘟嘴道:“阿舒,其实……我好饿。” 原恣意:“哦。” 施望:“……”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可闻失望恣意涌 作者:昊旻北宸 第3节 原恣意:“所以呢。” 施望:“……”所以我要吃饭啊! 看着排在枕头上的施望,原恣意收回了在他腰际按摩的手道:“为什么要这样。” 施望装傻:“哪样?” 原恣意毫不留情:“装傻。” 施望:“……”就不能委婉一点? 原恣意不准备放过他,他不希望两人之间有任何间隙,整个人俯身趴到他的背上,在他耳边用磁性的声音沉沉道:“说不说,嗯?” 果然,经过昨晚浑身弱点被摸得透透的施望败下阵来:“我说我说!” 作者有话要说:  嗯,求留言嗷嗷! ☆、噩耗 往原恣意的怀里缩了缩,找了舒服的位置,施望缓缓道:“当时我五岁……” “宁煦今天和夫子学了什么?”皇帝笑眯眯的看着被他抱在臂弯小太子,柔声问道。 肉嘟嘟的小太子刚张嘴准备答话,却被打断了,长跟着皇帝的庞公公踩着小碎步走来,怪叫道:“不好啦不好啦!” 皇帝眉头一皱青筋一冒,又是这咋咋呼呼的老胖子……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庞公公翘起兰花指,用自己绣的鸳鸯戏水紫粉色手绢抚了抚头上不存在的虚汗,一脸大惊失色道:“嘤嘤,嘤嘤,嘤嘤嘤……原将军求见嘤。” 皇帝:“……”原将军又没造反又没死,不好了个头嘤嘤个鬼啊! 原骋海一脸习惯的走了过来行礼:“参见皇上。” 皇帝很无奈:“免礼,何事?” 施宁煦也嫩嫩萌萌道:“原将军好。” 原骋海笑眯眯答:“太子殿下又长高了啊。” 见皇帝一脸头疼,原骋海有一丝戏谑道:“我都习惯了,皇上怎么还是没习惯?庞公公不是从小就跟着你了?” 皇帝简直不想理他:“又事快说,我还要陪宁煦讲话。” 原骋海终于回到正题,清了清嗓子道:“这事本是轮不到我和你说,但是涉及到人有点特殊。”他压低了声音接着道:“经查证,邹峥和匈奴有染。” 皇帝果然深深皱起了眉毛。 的确,这仿佛的确不是什么需要大将军和皇帝商量的事情,通敌叛国,按照大泽朝律法,赶尽杀绝就是诛灭三族,不过这也有往轻了里判的办法,只不过取决于皇帝的一念之间。 关键在于这邹峥的妹妹是皇帝的妃子…… 皇帝沉吟半晌,刚准备说话,只听一稚嫩童声道:“攘外必先安内,内贼绝不能轻饶。” 皇帝和将军都沉默了,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震惊。夫子是不可能在太子还是这么小的情况下就给他灌输治国理念的,而且照现在的架势,他是皇帝唯一的儿子,将来皇位也必定是他的,皇后又是皇帝的结发妻,是个端庄温婉的人,断然是不会为了让皇帝重视自己的儿子而在他这么小的年纪就和他讲这种东西的,况且,即使是有心之人对太子说了什么,他又怎么能如此应用自如?一般的孩子这个年龄肯定是听不懂这句话的吧!那么他到底…… 良久,皇帝试着说:“宁煦,可是邹峥是邹贵妃的哥哥,邹贵妃对你不好吗?” 施宁煦现下是皇帝唯一的儿子,更是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一般妃子为了以后日子能过的好一点,对施宁煦都不可能差的,而且几乎可以说在巴结他。皇帝这么问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儿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施宁煦眨眨大眼睛,说:“邹贵妃对我很好的啊,我很喜欢她。” 皇帝说:“那如果她的家人全死了,她会很伤心的。” 施宁煦想了想,像是终于明白过来了,说道:“这是两件事啊,邹贵妃对我好不代表他哥哥的罪就可以被免除啊,这是,这是毫不相关的两件事啊。”施宁煦虽然不太会措辞,但最后明显越说越困惑,还奇怪道:“父皇,难道这样不对吗?” 皇帝愣愣道:“很对……但就是太对了……” 太对了,完全没有任何私人感情的去处理事情,不代表没有感情,而是强迫着自己去无视了感情……这样的确是一个合格帝王应该有的决断,但是心里,活的太苦了。 不能有感情,不敢有感情,也不配……有感情。 原骋海微微皱眉:“皇上……” 皇帝半天才找回声音:“我不知道该为自己的儿子将来会是圣明君主而高兴,还是该为他将来每天都会活的很沉重而难过……可我是个自私的父亲……哪怕不要他名垂青史……我希望他活的开心……” 原骋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 皇帝对自己儿子说:“宁煦,我希望你可以活的开心一定。” 施宁煦疑惑道:“……啊?” “然后我七岁生病的时候,当时我想,宇王一直都是大患,如果我表现出才能的样子,他多多少少都会忌惮我,不会轻举妄动,如果他一直按兵不动也就不会露出马脚,我也就不会有机会去削藩,于是我趁着生病的机会,开始伪装自己。不过其实父皇说的对,这样我的确活的轻松愉快很多,不用费脑子去算计,不用考虑利害关系,更不用……”他抬起脸轻吻了一下原恣意,离开后又凝视着他,澄澈的褐眸里满是俏皮的深情,压低声音道:“抑制我的感情。” 原恣意一语不发,抬起他的下巴,狠狠的辗转…… 两人腻歪到午饭过后才下楼,原恣意看着另外三人一脸无聊的相视无言,于是对程颂微笑着说:“你决定好了?” 程颂抿了一口茶,垂睫并不看他,淡淡道:“我想看看,你所说的高明到底能高明到什么地步。” 原恣意但笑不语。 张学等着施望的原恣意都坐了下来,问道:“所以接下来的打算是?” 施望懒洋洋的靠在原恣意身上,手上绕玩着他的头发,漫不经心道:“也许到了该去找我外公的时候了。” 的确,这是现下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宇王手上本就是有兵权的,而作为太子的施望手上却并没有什么兵权,即使京城里有护卫队,那一点点的兵力对于本来就有兵权,又在暗地里一直韬光养晦的宇王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那些手上有兵的将军又有几个在驻边,还有几个在京城里的到了这时也不一定再忠心了。有的时候,武将们所谓的礼义廉耻是要鉴于自己能活命的基础上的,如果施望在他们面前的形象一直是有勇有谋的明君形象,那或许他们会继续拥护他,没准施望登基后还会重赏他们。但现在的情况,宇王反而看起来更有作为君主的条件,而且皇帝在自己病危的情况下还让太子去采药,这件事本就十分让人很猜不透…… 所以施望他们现在的唯一出路就是去找南王借兵,南王就是太子的外公,皇后的父亲。 皇后的身体一直不好,在太子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施望也是一次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外公,两人更是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既然有一个太子的外孙,南王在此战中是怎样都不能独善其身的了,而且即便他在太子和宇王争夺皇位的这一仗中持观望态度,宇王登基了也不会放过前皇后的父亲、前太子的外公。所以不管在外人看来太子多么的烂泥扶不上墙,多么的平庸无用,南王一定、必须也只能辅佐他。 林晓懂哀嚎一声:“天哪!所以我们又要跑到南边去吗?” 原恣意温雅笑道:“晓懂要是不想去,也可以在这里找个壮汉嫁了,或者直接过界找个壮实的蒙古姑娘包了你,等我们几年以后回来看你,没准就孵出一窝没长牙的小孩儿了。” 林晓懂认真的想了想:“嗯,好像不错的样子……不对,为什么是我嫁!而且怎么都是壮汉壮姑娘!” 施望斜了他一眼,很没同情心的继续帮自己男人打击他:“因为你看上去不像个能娶人的样子。” 林晓懂悲愤了:“为毛!凭毛!颂颂我长得很像小白脸吗?” 忽然被提问了的程颂虽然不忍心打击他,但想到他将来准备包了林晓懂的计划,也淡淡道:“嗯,有点。” 林晓懂绝望:“嗷嗷嗷!” 几人嘲笑林晓懂正欢,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闹:“你不能进去!要饭的!快滚!” 门口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紫华公主的看门人!却是风尘仆仆,满脸倦色,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他上次那个悠哉的样子,施望心中有不详的预感,立刻冲过去,声音甚至有点发颤:“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看门人看见施望,哽咽道:“夫人……一家都……都被……全死了……所有人都死光了!” 施望痴痴看着他,已经听不到他说在什么了,原恣意快步走上前扶住他,只听他喃喃道:“呵……动作这么快,是在向我示威么?” 作者有话要说:  越来越狗血……我就捂脸了……果然我不适合写这种……下一本武侠的也许会好一点?或者我的最爱~科幻~ ☆、那个孩子 施望安静的坐在凳子上,怀中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懵懂无知砸吧着小嘴,全然不知自己一夜之间已经失去了双亲和几所有的亲人。 施望抱住了那个孩子,低声喃喃道:“你只剩我,我也只剩你了。” 原恣意从背后拥住他,沉沉道:“你还有我,我会帮你,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往身后的原恣意怀里靠了靠,施望低声道:“我的一切已经不可能全部夺回来了……” 原恣意刚想出言安慰,却听施望道:“但我可以让那个令我失去本应我所有东西的人,失去一切,万劫不复。”声音不响,也没有咬牙切齿,甚至听不出一丝恨意,就像在陈述一件平常的事情,坚定而不容置喙。 “我会把希河当做我自己的儿子来养,从今天开始,他姓施,我会让他成为未来的太子。”施望回头深深看着原恣意:“我唯一的孩子,也是你的,对吧。” 原恣意温柔笑着:“当然,希河是我们俩唯一的孩子。” 看似简单的问答,却是寄托了隽永的诺言,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就是跑路的命啊!”林晓懂骑在马上蔫蔫被颠着,背上还背着个胖娃娃…… 几个男人都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所以都是轮流背着孩子,不过小宝宝同志也的确是很乖很给面子,不哭不闹就知道睡,原恣意屡次夸赞他有成大事之气度,及其欣慰,就连程颂也对希河的乖(shen)巧(jg)可(da)爱(tiao)极为满意。 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十方城,十方城还在京城的南边,所以他们还要快马加鞭的赶多少路是可想而知的了,就不可能一路都带着一个刚足岁的小宝宝。他们计划中途将未来的太子殿下转交给原家两兄弟的朋友投喂一阵子,不过原恣意的朋友肯定也不会是普通人,那人是天下第一山庄也就是重尘山庄的庄主,花以然。 不过重尘山庄坐落在黄山一带,离天山也是有很长距离的,暂时他们还是得过一阵子乐、趣、横、生的照顾孩子的日子…… 一岁的孩子大概也能说几个简单的词了,但仅限于爹娘之类的称谓词和一些简单的语气词,于是…… “舒服吗?” “啊” “是不是热啊?” “呀” “不要吐出来!咽下去!” “唔唔” 出现了这种单看句意不看说话人身份并且加入一些主观臆想会产生……歧义的对话。 鉴于施望和原恣意准备正经当人家的爹,于是晚上照顾小希河睡觉的事情就完全落到了他们的肩上,所以他们最近的衰老速度也是成倍增长…… 呃,衰老速度特指两人的关系,本来应该是新婚燕尔,然而现在跳过七年之痒直奔上老夫老妻的康庄大道…… 施望失望的看着难得没有笑而是一脸玄幻表情给儿子换尿布的原恣意,深深叹了一口气,儿子从一个“屎尿尽泄”的娃娃长成一个萌萌的暖心包子,还是得等几年…… 终于把儿子哄睡着的原恣意精疲力尽的坐到桌子旁,咬牙切齿对施望道:“虽然也是我儿子,但是,我怎么记得你仿佛才是他亲舅舅。是什么让你居然可以连碰都不碰棒头而昧着良心托着头在那里看的!”棒头是希河小可爱的小名,虽不是出自什么典故,却寄寓了施望对自己儿子像对玉米(俗称棒头)一样的热爱之情…… 施望鼓嘴嗲声道:“我怎么记得仿佛都是相公带孩子的呢。” 原恣意:“……”竟无力反驳……为什么感觉自从自己和他睡|了以后他就变机智了而自己变愚蠢了…… 不对……还是有话可以说的,于是又变机智了的原恣意再一次笑的如沐春风:“嗯,的确是这样,那以后棒头喊我爹,喊你娘。” 施望一脸淡定,成竹在胸道:“那怎么行,他将来做太子,得喊我父王。” 原恣意也不为所动:“他可以喊你母王。” 施望:“……”什么鬼…… 原恣意继续微笑:“皇娘也挺不错。” 施望凌乱:“……” 满意的看着施望精彩的脸色,原恣意继续道:“实在不行我看娘王也可以,足够朗朗上口,棒头一定会喜欢的,我看你也很赞同。” 施望疯了,嚎叫着投降:“我输了!我输了行不行!“ 得胜了的原恣意变回温雅谦谦君子,端起桌上的茶盏,问道:“你以后的打算呢?” 施望往桌上一趴,用手搓起一块苹果往嘴里扔,随意道:“自然是正面揍施辰策。”施辰策就是宇王的大名。 原恣意抿茶:“你要和他正面开战?” 施望舔舔手指上苹果的汁液,又拿起一块:“当然不是,我让我的南王外公出头帮我打他,我自己就在背后指挥指挥。一开始就暴露自己虽然可能会让施辰策吃惊,不知我的深浅,自乱阵脚什么的,毕竟他是个多疑的老家伙这件事我们都是知道的,但他也会增加防备心理。我外公如果不拿出我的名号就和施辰策作对,会比施辰策更加名不正言不顺,毕竟施辰策有皇家血统,而南王说到底也只是因为家中先辈当年和先祖帝一起打江山才封的外姓王。就像现在,他虽然已经开始行动了,打的也是清君侧的名号,但这是站不住脚的,只能作为一时之策,用久了就会被认为有造反之嫌,毕竟,现在连君都没有了不是吗。”说道这里,施望微微苦笑了下。 原恣意喂给他一块苹果,抱住了他,接着他的话说道:“所以施辰策会轻视南王,不觉得他有太大威胁。然后你准备等过一阵子再出现,打他个措手不及是吗?不过在你正式挑明身份之前我们要做好充足的工作,要让他等他真正注意到你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晚了。” 施望噘嘴嗔怪道:“你都知道了还问我,乐趣在哪里?” 原恣意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而且就像你说的,清君侧这个旗号不能打太久,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兵力什么倒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十方城。” 施望往原恣意身上躺,叹息道:“以前就我们五个人,现在还要照顾棒头,所以都不能直接幕天席地的打地铺,速度也就快不起来了。” 原恣意看了一眼熟睡的萌儿子,说道:“我已经飞鸽联系了花以然,让他想办法过来接,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 施望又叹一口:“儿子还没养熟呢,就要给别人养了,好难过。” 听了这话,原恣意又微笑了起来,笑的及其好看:“为了让你在把儿子给别人照顾之前过把瘾来以免之后受太大的相思之苦,我看从明天开始儿子的尿布就由你来换,饭就由你来喂,觉就由你来哄,我们其他几个人也不和你抢背他抱他的机会了,一切都让给你,你看怎么样。” 施望立刻正直的一脸严肃道:“怎么能从小就让儿子对我产生这么大的依赖性呢!他都有一岁了,是时候培养他的独立性了!所以我们应该尽快把他送去重尘山庄去体验不一样的生活,结识不一样的人!” 原恣意淡淡说:“这就是棒头的亲爹。’ 施望无语凝噎。 作者有话要说:  包子同志幼年戏份不会太多啦,因为——我不会写……我为了让他们以后顺利在一起,有个皇位继承人,不惜neng死了紫华姐姐全家……我是亲妈!比太子殿下对棒头好多惹!赞美窝!棒头是我的乳名,就是我在麻麻肚子里不知男女的时候叫的~捂脸 我就发了一段小婴儿的牙牙学语的啊,呀,唔就打了个省略号就被禁了…我把省略号去掉试试看…无语了再见吧 ☆、一只美神医 “真是太破天荒了,少主居然同意今天休息一上午。”走在白河镇的小吃街上的林晓懂在经过接连半个月的赶路生活后,仍然不敢相信,原恣意居然会在对他笑的时候说出好的事。 程颂对现在的情况非常之满意,今天刚好轮到张学带孩子,每次一轮到他自己抱着那个软乎乎的噪声发源地,他就一个头两个大。至于原恣意为什么会突然良心发现放他们的假,晓懂不知道,非常好,说明他家晓懂又单纯又是个早睡的乖宝宝,但是他昨天晚上可是长了耳朵的…… 所以原恣意在陪某个部位使用过度的施望,张学在苦逼兮兮的带孩子,现在陪晓懂逛街的就只有他自己了。 不过,林晓懂很快从困惑中走出,变回小白吃,没错不是小白痴,而是小白的吃着一切…… 于是…… 程颂:买买买…… 林晓懂:吃吃吃…… 眼见着林晓懂就要从团子吃到药店,程颂适时的拽住了他,道:“药店就不要吃了吧,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我们再往前走着看吧。” 宠的简直不忍直视了…… 林晓懂果然极吃这套,无比欢脱,典型有奶就是娘有吃就上套,将军府要是真败了,没准就是被他在吃吃吃的时候卖出去的……“颂颂,你对我真好!” 程颂也是极吃林晓懂这套,两人真是到一起去了,林晓懂随便一句话说的他心花怒放。所以哪天他要是一文钱都没了,也是为了给林晓懂投喂的时候慢慢败光的…… 就在林晓懂纠结接下来要先吃小笼包还是先吃蒸饺的时候,从药店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个一袭白绸长衫的兼容了书卷气和贵气的秀雅……呃约莫和施望差不多大的公子,以及一个满脸谄媚的药房小厮。 只见那少年公子淡淡对那小厮道:“你们准备马车送过去,尽量快些,运送时候药材也要保管好,不要受潮,我不希望我花了大价钱买的药材送到的时候药性走了一半。” 那小厮不住点头哈腰:“那是不可能的,神医您要的东西小的可不敢怠慢,您能来我们小店那时我们的荣幸,我们一定把这事给您办妥了。” 那白衣少年到也没觉得小厮叫他神医有何不妥,像是已经习惯了,对小厮点点头,抬脚准备走。 小厮在后面继续笑的满脸牙花:“您慢走!” 程颂本来也没在意他们在讲什么,不过作为一个能被宇王信任的专业细作,即使他也在看着林晓懂因为纠结于思考而微微撅着的小嘴唇,耳朵里也还是挂入了“神医”二字,又见那人气度的确不凡,忽然联想到一个人…… 为了以后没有奶娃娃的日子……程颂喊道:“前面那位公子请留步。”并向前走了几步。 那白衣少年回头,挑眉道:“何事?” 不得不说那白衣少年真是生的好,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有丝冰冷却艳丽无比的风情,薄薄的粉唇微张着,几缕发丝遮不住那段雪白的颈子,他整个人有一种清傲妍丽的秀雅气质。 虽然程颂心里暗暗赞叹了阵他的模样气质,不过……还是晓懂比较可爱,这种类型的不适合他(这种闷骚男)。程颂问道:“阁下可是重尘山庄的宣武护法?” 那少年也不做回答:“你找宣武有什么事?” 程颂已经能肯定他就是宣武了,于是道:“我找宣武没事,我找重尘山庄的人有事。” 宣武怔楞一瞬,脸色微变,想起了什么,有一丝无奈道:“你们是要把那个麻烦交给我是吗?” 程颂能理解,毕竟他们他们几个都是没成亲的单身汉,宣武仿佛比他还要小上几岁,虽然在江湖上早已成名,但就年龄上来说,却是连弱冠之龄都没到,现在要他照顾一个孩子,真是…… 不过他们几天这几天也都体验够了…… 宣武低声咒道:“庄主也是够了,明知道我最讨厌小孩……早知道就不该来先来这里买药材。” 不过事已成定局,宣武也是认命了,问道:“你们住在哪家客栈?” 程颂答道:“三门客栈。” 宣武很满意:“我也住那家,一起走吧。” 当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施望刚刚一脸慵懒的被原恣意从床上拽起来瘫在饭桌上准备吃午饭,张学抱着小棒头在喂饭…… 张学:“来,张嘴,啊……” 未来太子殿下:“噗噗噗……略略略……” 张学继续耐心温柔道:“乖啊,来吃一口我们再玩。” 未来一国之君:“不次……不次……噗……” 林晓懂开心笑:“棒头今天好乖啊!果然阿学是最适合做媳妇哒!” 程颂:“……”我是不是该找张学谈(da)谈(jia)。 宣武:“……”我的命好苦…… 一边正靠着施望防止他从凳子上栽下去的原恣意看到了宣武,挑眉道:“花以然怎么派你来了。” 宣武冷冷瞪他:“你以为我想来吗?” 原恣意一脸挑剔道:“我儿子可是未来可是……搁你手上养,我怕是不过一个月就要被你莫名其妙养死。花以然是怎么想的……” 宣武抢过一杯小二刚端上来的茶,细细啜了一口,高傲的冷笑道:“果然是……真是好东西,御赐的吧,你还真是会享受。” 原恣意看不出喜怒的微笑道:“你怎么就能确定是我的茶了?” 宣武不屑的冷冷瞥了他一眼:“大中午喝茶,也只有你了,而且这茶香我又不是闻不出来,普通小客栈怎么可能有。” 原恣意也不恼,温和而别有深意的笑道:“的确是我自带的茶,但不是御赐的,这是夏侯送我的。” 宣武的冷笑僵了一下,立刻摔下杯子:“虽是好东西,却被他碰过了,怪不得有股子人渣味。” 原恣意笑而不语。 宣武继续抬起下巴冷冷的攻击他:“想你一代武当派弟子,还与回夜教这种魔教的教主有交情,不知平桓真人若是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 轻轻笑了一声,原恣意帮施望夹了一筷子刚上的炒韭菜,淡淡道:“那你身为天下第一山庄的四大护法之一,又打着天下第二神医的名号招摇撞骗那么多年,不也和回夜教这种魔教的教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吗?” 听到天下第二神医的时候宣武开始不爽,听到最后,宣武直接炸了,白皙的脸上气的全是丝丝红晕:“谁和他有关系!什么说不清道不明!” 原恣意和他熟,自然也知道安抚他现在炸毛状况的正确姿态:“听说你不想看雪里含笑了。” 宣武的脸依旧红的亢奋,然而……“谁说我不想看!拿来!” 施望:“不要。” 宣武冷冷瞥他:“你说什么?” 施望立刻怂了,不过转念又想到,反正自己男人就在旁边,怕他什么:“就不给!你肯定会虐待我儿子,我就当没见过你,让你们庄主再派个靠谱的来。” 宣武冷笑吟吟,意味深长道:“哦,是吗?” 看着宣武不经意把玩着的几根发着幽幽蓝光的明显淬了毒的针的手,施望咽了口口水,往原恣意怀里缩了缩,不说话了。 原恣意还没来得及说话,宣武却刹那间向施望扔出了那几枚毒针! 作者有话要说:  放出一只美腻傲娇冰山女王神医受~超级爱这个属性~ ☆、神医有毒! “叮——”那根淬着毒的针直直向施望在的方向射去! “啊!”一道凄厉的惨叫让原本闹哄哄的客栈瞬间安静了,人们几乎同时下意识的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 施望也下意识的回头,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之前为他们上茶的那个小二倒在地上打着滚,原本要端上来的菜撒了一地,他浑身滚满了油渍和菜渣,可这一切都不是重点,真正让众人惊恐的是,他的手被腐化的几可见骨!而且被腐化的面积在近一步的扩大,泛着黑的血水淌了一大滩。 客栈内死一般的寂静,客栈外却仍是车马喧嚣,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静止的时间只是几瞬,时间又流淌开去…… 客栈中的人开始尖叫着跑走,这眼见着就是江湖人的恩怨了,老百姓自然是避之不及的,客栈里很快就自动清场了。 原恣意皱皱眉:“我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朝着少爷来的,所以没有下手阻止你,但是你这下手也有点太狠了。”宣武虽为医者,但医者仁心是肯定谈不到他头上来的。虽然既是江湖人,手底下也肯定是有着几条人命的,但下手如此毒辣却不是他的作风。 闻此,宣武冷笑了一下,微微眯起漂亮的凤眼道:“是吗?要不是我刚刚喝了你的茶,死的就是你,死相绝对比他还漂亮。而且我针上的毒发作成什么样,完全取决于他自己手上沾了什么毒,其实我还是很好心的,甚至如果只是迷药他都不会发作,现在发作成这样……只能说他自作孽,我用下毒的人展示一下毒效,有错吗?”说完,还端起仍温着的茶悠悠抿了一口。 林晓懂惊悚的看着宣武,结结巴巴道:“你就这么……这么继续喝,没事吗吗吗?”张学也微讶的看着他,抱着棒头的手紧了紧,这里就不得不赞美我们棒头同学处变不惊的淡定了,任凭你小二叫的再凶,各种客人们走的再急,棒头自岿然不动,睡…… 宣武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丹凤眼里似有无限风情,暧昧道:“哦,你要不要也尝尝啊?” 即使……对方如此勾人,笑容如此艳丽,林晓懂仍然莫名的从头寒到脚,下意识的往张学背后缩缩:“我……我还是不和你抢了。” 当众人终于想起来那个店小二的时候,他一个胳膊已经化的差不多了,断断续续的惨叫着,几近休克……程颂被方才林晓懂往张学身后躲的那个动作弄得万分不爽,晓懂怎么还是那么依靠张学呢?看来是时候找张学“谈谈”了……于是愠怒的程颂一脚踩在那小二胸口上,小二立刻喷了一口血,程颂冷冷道:“谁派你来的。” 那悲剧的小二扯着叫哑了嗓子道:“啊!让我死个痛快!啊啊啊啊……”这化骨的毒|药的确很适合用来逼供,持续的疼痛让人不能思考着去说谎,而且为了追求最终的解脱一般会招供,但缺点就是,他大概已经不能有脑子来听问了什么问题了…… 看到程颂的逼供并没有什么实质性效果,宣武看着形容恐怖的小二,有一丝嫌恶的淡淡道:“让我来吧。” 程颂也已经见识到他的厉害了,果然单凭妙手回春是不能在江湖上这么有名的……他让开了一点让宣武能有空间发挥他接下来的逼供大法…… 看着在地上孜孜不倦滚着的小二,本来想飞针去扎他的宣武放弃了,因为太不好瞄准了, 于是他蹲到那小二旁边,用袖子掩鼻子,快速的扎了三根针到他的头上,然后起身退开:“好了,你继续。” 众人再看向那小二时,他仿佛是清明了些,宣武解释道:“这相当于一种回光返照,我扎的这三针虽然让他清醒了不少,但这也加速了他的死亡。趁着他还能喘气,你们快问吧。” 听到这些,原恣意蹲了下去,温柔问道:“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我就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小二已经疼的没什么力气了,喘息道:“老刘……让我接的活儿……” 原恣意继续耐心道:“老刘是谁,听谁的命令 。” 然而小二已经听不见了…… 原恣意面色不虞的站了起来:“怎么这么快就死了。” 宣武毫不在乎:“那是你自己问的慢,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且,八成是哪个什么宇王吧,你又费什么心思去问,答案显而易见吧。” 原恣意沉思不语,施望低声道:“其实倒未必是宇王……” 十方城南王府内。 “混账!”首座一英武硬朗的六旬男人愤怒的把手边的精致密色瓷杯砸向堂下,茶水溅了一地。 堂下立着的男子浑身一颤,强做镇定却言辞急切道:“父,父王,我们何必为那没用的太子做嫁衣,与其现在打着他的名号为他支撑天下,不如直接永绝后患,我们自己……” 南王贺啸喝到:“闭嘴!闭嘴!我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你怎么没脑子的儿子!” 贺岚琛不死心道:“父王,他要是半路真被我毒死了,也说明他没这个本事自保,我们就更不该……” 贺啸怒道:“滚下去!本王怎么会有你这么不成器的儿子!回去好好反省半个月!禁足!真不知道你养着那么一群幕僚到底有什么用!杀不该杀的人,还没杀死,你到底还有什么本事!” 贺岚琛震惊道:“父王,我……” 贺啸看也不看他:“在我没把半个月改称成一个月之前,滚!” 贺岚琛的脸扭曲了下,终是忍住了:“儿臣告退。” 看着贺岚琛远去的背影,原本精神很好的贺啸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很多,到底已经是年逾六十的老人了啊……叹了口气,南王低声道:“翁庭。” 一男子从侧柱旁快步走了出来,单膝行礼道:“殿下有何吩咐?” 贺啸疲惫的说:“多盯着点琛儿,他以前虽是不聪明,但也没这么鲁莽,看着点他最近接触的人,还有,派些人去一路保护那个太子,绝不能让他出任何事。” 男子垂首道:“是!”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先走吧,虽然我很舍不得我的儿子,但和我们待在一起太不安全了……”施望满面忧伤的看着被宣武以诡异姿势咔在胳膊下面的棒头…… 宣武整个人都很暴躁:“走吧走吧你们!再不走我就拿你儿子做实验!” 施望继续拿着原恣意的袖子擦着不存在的眼泪:“儿子啊!我会想你的!以后都不能帮你换尿布洗屁股喂饭讲故事半夜盖被子了,哎……” 宣武整个人都不好了:“换尿布……” 林晓懂是真的眼泪汪汪,接到:“是啊,宣大夫,你一定要帮棒头把尿布洗干净啊,诺,这是棒头的全套尿布,交给你了!还有,他便便的时候要帮他擦干净啊,还有……” 宣武简直想把抱着的那个玩意儿扔了:“还有!还有?天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麻烦的东西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到十方城,握拳! 毒|药也会被屏蔽……我也是涨姿势惹…… ☆、十方城 心疼儿子的施望,对宣武万分不放心的原恣意,泪眼婆娑的林晓懂,对棒头恋恋不舍的张学以及……看不出心理活动的面瘫程颂,最终还是把照顾未来太子的任务郑重交托给了天下第一山庄的玄武护法——神医(?)宣武。 接下来的日子回归了单调的赶路,速度倒也的确是显著的提高了不少…… 于是这天早上,历史性的一刻到来了,他们终于在曙光中看到了十方城的大门。 深深的看着十方城的城门,施望忽然想起来他离开京城时的场景,同样是在一片耀眼明媚的日光下,他离开了那个他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当时他就有预感,再次回去可能不会那么顺利,不管是凯旋还是落败,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选择走险棋去挑战宇王,选择凭借自己再去夺回江山,选择去面对未知的未来的一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幼时就开始计划的,他不能回头,也无法回头…… 胯|下的马仿佛已经按捺不住,蹄子刨地做好了冲刺的准备,不过……勒住焦躁的马,施望提高声音冷冽道:“还不出来迎接朕,你们在等什么?” 四面仍是一片寂静,初秋的凉意一点点的加重,施望仍是面无表情坐在马上…… 藏在暗处的南王派来一路跟踪并保护施望一行人的暗卫统统震惊了一下,其中一人对其他人点了点头,便一齐现身行跪礼并道:“参见陛下。”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施望也没说让他们平身,他们就这么傻傻的跪在那里,其中有看不起施望的心里正不爽,忽然听到施望声音随意的悠悠说:“是南王派你们来的吧。” 其中众人的首领心里已经隐隐打了个突,这太子……却仍是不动声色的回答道:“回陛下,是的。” 施望玩味的笑了一声,不紧不慢道:”外公还真是关心朕啊,只可惜上次有人给有人朕下毒的时候,几位还没到,不然倒是可以帮我省了不少麻烦呢。” 为首那人内心一惊,如果这不是虚张声势,那么这太子也就太能伪装自己了……忙道:“陛下,我们……” 施望一抬手,制止了他下面的话,淡淡道:“多说无益,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如今再说也没用了,更何况,朕是要是连这个自保能力都没有,就不会自称朕了。更何况……你们在盯着,呵,不对,保护朕的时候,就没觉得,也有人在保护你们吗?” 那群护卫面面相觑,皆是心里骇然,南王虽不至于把自己身边的顶尖高手全派去保护施望,但他毕竟是重视施望的身份的派去的他们身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就好了,但是他们一群人竟是全然没发现还有人在跟着他们,这…… 施望满意并兴趣盎然的环视了一下一众人根本掩饰不住的精彩万分的表情,看够了后说道:“所以朕觉得到了十方城内就不劳烦外公保护了,外公年纪大了,你们还是去多保护保护他吧。” “不过现在。”直起刚刚慵懒的微微趴在马背上的腰,施望道:“也许应该去拜访一下朕的外公了。” “皇上驾到,老臣有失远迎。”贺啸明显是听闻了施望的态度,此刻却也顺从无权无兵的施望对自己是皇上的定位,不知是想试他一试还是别的什么。 施望趁南王还没跪下的时候,扶起了他。和面对他派来跟踪自己的侍卫时的态度不一样,对着那些侍卫,他要立威,并从侧面让南王从一开始就不敢轻视他,而面对南王本人,一方面南王是他的外公,他的长辈,对他必须有一定的尊重,哪怕自己身为帝王也不能怠慢他;另一方面,南王此时可称得上是他的盟友,再怎么说,还是要借着南王的兵力扳倒宇王,若是一味的摆高自己的姿态,不仅不会让南王心甘情愿帮他,还会让南王认为他是自持清高的盲目自负。 施望从刚才南王向他走来的时候就开始不动声色的分析这个人。南王虽然是他的外公,这却的确是他第一次见他,南王虽说是六旬老人了但却未显得垂垂老矣的样子,仍是老当益壮气势长存。施望暗中点头,果如已得到的消息一样,是个合格的盟友助力…… 施望笑的亲和得体:“南王言重了,却是烦劳你了。总是听母后说南王英武非凡,今日一见果然是又觉得亲切又觉得不同凡响。” 南王是个聪明人,施望从他对自己的态度中就可以感觉出来了,自己无权无势,甚至从表面看来,还是个无才之人,但是南王却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礼仪称呼待遇都很到位,虽然的确有赌一把的性质在里头,但是不得不说这是当下对他最好的做法了。 “这是犬子,岚琛,还不来见过陛下。”南王侧向自己身后的那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说道。 贺岚琛面无表情的直直盯着施望,眼中有掩饰不住的鄙夷和轻视,浅浅一揖,甚至都懒得行跪礼。 施望也仿佛没有在意,内心却对这个世子有了个定位,微微点头道:“虎父无犬子,世子也是一表人才啊。” 和南王大概商量了下之后的计划后,施望跟宫人到了南王给他安排的住处,关上了门……然后…… 然后迅速往原恣意怀里一瘫…… 原恣意:“……”真是里面外面两副面孔啊…… 施望扭动:“阿舒~阿舒~我好累啊!” 原恣意无奈的笑笑:“你有什么累的?你在别人面前喊还能有用,我还能不知道?十个南王加上他儿子也未必是你的对手。” 施望终于舍得抬起他的头了,懒洋洋的说:“你也发现了?” 虽然施望没有明说,但原恣意知道他在说什么:“嗯,虽然看上去是个没什么真正威胁的人,但是有的时候真正的威胁都是那些不起眼的人带来的,那个贺岚琛的确需要格外的关注,不能让他影响到我们。” 施望打了个呵欠:“有你在,我还用担心这种问题吗?那几个将军府的高手不就是用在这种时候的吗?但是也只要盯好他就可以了,毕竟他是我的小舅舅,南王也就他一个儿子,虽说我是他的外孙,可比起亲儿子来说又是远了不少了。所以暂时不能动他,甚至要保护他 ,他若是被宇王有心伤了,极有可能破坏我们和南王的关系。” 原恣意温柔的浅笑:“这点我还是清楚的,就不劳陛下费心了。” 听闻原恣意叫他陛下,施望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就是第一次那天对你态度不好嘛,但不还是你上|了我?你有必要到现在都记得吗?” 原恣意笑的愈发温和:“自然是有的,我当然不会忘记我们第一次是什么样的过程,你说了什么,什么语气什么表情,我都牢牢记住了,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施望:“……”我有一种未来一片黑暗的预感…… “你确定?”南王低声皱眉问自己的暗卫。 “千真万确,是我们的人亲眼所见,都已经传开了。”那暗卫低头答道。 长叹一口气,南王望着远去的雁群,半晌,沉声道:“一模一样……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有本事解决这件事吧。” ☆、你是谁 “呵,真的和我长得一样?”施望憋着笑问张学。 林晓懂一脸焦急:“陛下你怎么还笑的出来啊,这事情闹的不小啊,现在传的是太子被宇王请去保护,马上就要变成太子效忠宇王了啊!” 施望边摇头边笑一副服了的样子:“哎呀呀,施辰策为了对付我,还真是无所不尽其用啊,还特别弄个和我一样的,真是别出心裁啊,难为他了。要是随便一个长得与我有几分相似的就是我,那还真是乱了套了。” 张学也是有些吃惊的说:“不过据我们将军府在天纵城的探子说,那人还真是和您长得一模一样,远远看动作习惯也是像的,要是没见着少主在傍边,他们几乎都要以为那就是您了,而且……”张学欲言又止的张张嘴却又不往下说了。 原恣意看他面露难色的看着自己,也觉出了不一般,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怎么?” 看着张学实在说不下去,抱臂靠着桌子的程颂内心冷哼一声情敌真是没用然后淡淡道:“据说那太子殿下与宇王的关系,很不一般。”他慢悠悠的强调了最后四个字,然后准备开始看好戏。 一片死寂…… 然后原恣意笑吟吟的打破了沉默:“哦?只是不知道那个很不一般,是不是我想的那个很不一般。” 张学被他笑的汗涔涔的,结结巴巴的答:“虽然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但我估计,应该是吧……” 施望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所以宇王弄出这么个人,其实就是来恶心我的吧,个老不修!老流|氓!” 不得不说宇王的这一行动不管对他们有没有切实的威胁,却着实把他们完美的全方位恶心到了…… 原恣意不再温柔的笑了,施望也不再炸毛的跳了的时候,他们终于想起来开始分析对策了…… 原恣意恢复了常态,嘴角一丝笑,手里一盏茶,不疾不徐的说:“我觉得宇王这么做,有这么几种原因。其一,让人起疑不安,不论是南王还是南王手下的人马抑或是普通百姓,太子在宇王手上这一传言一出,怎么样也是会让人不舒服的;其二,宇王这一做法,也是为他日后若是能造反成功能顺理成章的登基,不过也就是名义上好听一点,他可以说是太子自动禅位给他的;其三,就是恶心我们,呵……” 然后原恣意又开始春风和煦的笑了…… 张学试着去无视自家少主的温柔笑容,尽量镇定的问道:“所以我们现在改怎么办呢?” 施望浅浅呼出一口气,眼神也微微凌厉起来:“是时候和他正面交锋了呢……” “世子殿下……”一个千娇百媚的声音柔柔细细的从贺岚琛的卧房中传出,似是在勾|引又似是在欲拒还迎的调|情。 贺岚琛躺在床上,怀搂着一个裹着红纱的二八少女,那少女倒的确是绝代风华,也不怪贺岚琛被她迷的神魂颠倒,最近对她简直言听计从。 “世子殿下,绘衣觉着,那所谓的太子本就与您差了十万八千,就不说他现在手头的势力了,光是才能,您就甩了他十几条街啊。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必不论是您的父王,还是臣子们对他更是有了猜忌和不满吧。若是您如今抓住时机,收揽更多的势力,挑起更多大臣对他的不满,想必南王殿下也不得不去考虑直接以自己的名义和宇王交锋了吧。要不然,现在我们出了再多的兵力,还是在为他人做嫁衣,到时我们在再乘机除掉他……岂不一了百了,永无后患之忧。”美艳少女娇滴滴的说道。 贺岚琛享受的嗅着唐绘衣身上的香气,愈发迷恋怀中的少女,这唐绘衣不但美若天仙还聪慧伶俐,每每给自己提的建议都及其合自己胃口。 “是是是,我的绘衣说的都对,以后我做了皇帝,皇后的位子必然是你的。”男人在床|上为了讨自己喜欢的女人的欢心,总会不遗余力的说一些空头承诺,谁又能能知道以后究竟会怎么样呢…… 唐绘衣果然显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然后开始继续勾|引:“世子殿下对绘衣最好了……世子殿下要不要……” 看着灯光下格外妖娆美艳的少女,贺岚琛果然把|持|不|住的扑了上去…… “看来绘衣做的很好,太子虽然不足为惧,但趁早除掉毕竟是好的,再用南王的蠢儿子去消耗掉南王的精力,这大泽朝的天下,迟早是本王的囊中之物。”宇王阴鸷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随意捏碎了飞鸽传过来的纸条,那碎片便无力的飘落到地上…… “人总是有欲|望的,那贺岚琛再怎么鲁莽,若是南王真的造反了,他以后都是有当皇帝的可能性的,到时候唐绘衣再怎么说都是有当贵妃甚至皇后的机会的,你就不怕她反水?”宇王的身后,一个一袭红裳的男子执着一只白玉酒杯,抿了一口杯中酒后轻轻哼笑一声问道。 宇王从窗边转过头,蹲下|身抬起了那个一脸淡薄之色的男子的下巴,冷冷笑道:“我本来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对我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反水?跟何况,她唯一的弟弟还放在我手上照顾着呢。”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可闻失望恣意涌 作者:昊旻北宸 第4节 那男子描眉画目妆容精致,嘴唇也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明显是习惯上了妆的,原本明澈的一张脸显得妖冶魅惑,整个人有着种抹不掉的淡淡风尘气息。他抬手轻轻移过了宇王托着他下巴的手,垂睫似笑非笑道:“救命恩人?对一个无依无靠的风尘少女用这么下作的方法,还真是你的作风啊。你猜,她要是知道了真相,会有多恨你?”抬起一双波澜不惊的剪秋水眸,男子有丝嘲讽的说:“现在有多爱你,到时就有多恨你。”说罢又拿起白玉酒杯准备喝酒。 宇王一把挥开他手中的酒杯,一脸可怖的冷色:“你要告诉她?” 酒杯落地,被摔成了碎片,酒渍染的一地猩红…… 男子毫不在乎,轻轻呵笑了一声,又拿起一个酒杯,不紧不慢的为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又浅浅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笑:“怎么会呢?宇王殿下不用如此急躁,这世上我认的东西只有一样,就是钱,既然是拿了您的钱,我既然会尽心尽力的为您做事。毕竟,谁当皇帝对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只要您给了我足够的钱,我自然会帮您。至于唐绘衣的事,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浓醲要是有那么多同情心,又怎么可能活那么久?我青繁楼魁首的名声也不是这么留给我败的。” 宇王冷哼了一声:“若不是这次,我竟不知道原来名动天下的千面神偷银蝶原来与青繁楼的魁首是同一个人……不过这次我花钱雇你不是让你勾|引男人,别整天顶着施望的脸一副妖媚样子,你只要发挥你银蝶的一人千面的能力就够了,给我装好太子。” 顶着一张施望的脸的浓醲的一脸疏离的淡笑,但也只浮在脸上:“是,宇王殿下。” 待宇王走后,浓醲恢复了一脸的漠然,低声道:“他走了,出来吧。” 一个同样顶着施望的脸的少年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虽都是同样的脸,却仿佛与浓醲又不是一个人。他叹了一口气,蹙眉微微抱怨道:“啾啾,我真是不能理解,你有必要做成这样吗,不如算了吧,你都脱离风尘圈子多少年了,这又是何苦呢。” 浓醲并不言语,也不想管他把对自己的称呼从醲醲变成酒酒又变成啾啾……只是淡淡“帮我改个妆吧。” 见少年又欲不满的开口,浓醲轻轻瞥了他一眼:“还是,你嫌我的风尘身份脏了你银蝶的名字?” 少年嚎叫一声:“再见啊吧你,我服了你啦!滚滚滚!”然后不甘的拿起眉笔帮他改妆。 少年为浓醲化妆时,他忽然冷不丁一句:“你还是走吧,这件事说到底只是我自己的事情,把你扯进来本来就……” 少年白了他一眼,拿起毛巾擦了擦他的脸,打断他:“少来,我是你的朋友啊,帮你是应该的,而且即使我帮你的脸画的再像,你的模仿能力还是个问题,我得帮你兜着啊……唔……好了,清纯的太子殿下,呐,看。” 浓醲看着铜镜中那张卸了浓妆以后清秀的脸,浅浅一笑…… “我一定会做完我想做的事情的……哪怕前路再艰险……” 作者有话要说:  醲音同浓。啊啊啊啊本来我想打的字是酉字旁再加一个农,我的搜狗打字法可以打出来,可是j j不识别,发出去就变成问号了……嘤嘤,那个字也读浓。所以只好换成醲了……难过…… 我又放出了这系列第二本书的小受~最喜欢怪盗惹~不过他只是出来露个脸,并没有他什么事……就是那个银蝶~ ☆、何必在乎 夏末秋初,满园绚烂的夏花皆败,徒留积淀了一个夏天而愈发深邃的浓墨重彩的绿…… “所以,陛下,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原恣意温雅磁性的声音问道。 施望打了个哈欠,撅了撅嘴:“我想怎么?你还能不知道吗。” 原恣意和施望比肩而行,在南王为他们准备的小园中随意的散步。原恣意笑了笑:“所以,你果然打算什么都不做是吧。” 施望挑眉道:“原爱卿说的果然甚合朕意啊。” 的确,在这种时候,要是一味的去和宇王吵嚷他手上的那个人是假的太子,不但无济于事,还显得他们很被动。真正心里有底气的人是不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跳梁小丑终究只是跳梁小丑,越理他他便越来劲,倒不如无视他,但是天家的架子倒是可以摆一摆的…… 转过脸,施望突然说道:“原恣意接旨!” 原恣意愣了一瞬,无奈笑了一下,跪了下来:“皇上有何吩咐?” 施望一脸很满意的嘚瑟样子:“摆摆朕的架子给宇王看。” 虽然旨意奇葩而不明,可我们全能的原恣意却毫不犹豫道:“臣,领旨。” 施望脸上笑意未褪。 原恣意开始温雅可亲的微笑。 ………… 施望脸上的笑变得僵硬:“那个,呵呵,我,我开个玩笑……” 原恣意线条分明的秀雅面孔上,清雅笑容继续如清风抚翠竹般荡漾开去,真是好一个谦谦君子君子如玉面如冠玉……“听说陛下已经把最近的前方战况处理好了。” 施望简直浑身冷汗,听他这话,以为是要监督自己的公务,于是我们可怜的皇帝陛下赶忙道:“是,是的!” 原恣意露出了满意的笑。 施望简直以为自己就要逃过一劫了,然而…… “既然陛下以及处理完国事了,那想必,晚上是没有事了吧……”原恣意似笑非笑:“最近国事繁重,皇上也很是辛苦,不如,臣下今夜去侍|寝吧……” 施望:“……”啊啊啊啊啊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啊啊啊…… 次日,神清气爽的原大人从大泽朝皇帝的龙床|上起身的时候,为我们日夜|操劳的皇帝陛下掖好被子后,亲了亲他半张着的淡粉唇瓣,出去准备给宇王立立所谓的天家威严…… 不过所谓的“摆出天家威严”,不过就是以一种上位者不在乎的姿态发一篇檄文,一来申明正统太子现在的位置,也为着南王独自一人撑住的局面注入一分底气。二来也是以一种冲淡不屑的姿态去蔑视宇王这一跳梁小丑般的行为。 虽然宇王是不可小觑的,但是他们明面上的态度却不得不摆足架子,既是一份尊贵,也是一种不得不有的自信。 “呵,宇王这架势,是想直攻京城么?”看着地图上宇王的攻占动态,施望冷冷的笑。 原恣意在一旁道:“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南王虽然抵挡住了一部分宇王的攻势,但毕竟兵力不如宇王,更何况,这次虽然涉及到他自己的利益,但宇王的长矛没有直逼他,他虽是会帮我们,但却永远不会倾尽全力。” 张学也道:“而且最近由于南王世子的煽动,南王这里对南王支持您而不满的呼声越来越高了。” 施望半晌不语,面无表情的盯着地图,林晓懂都觉得有点发毛,小声叫到:“殿下,殿……”施望却忽然笑出声来,仿佛有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似的,根本笑的停不下来,吓得林晓懂浑身一颤。忽见原恣意抓住了他的手,却也不言语,就静静的看着他笑的前仰后合。等施望终于笑完了,他呼出了一口气:“还都当真以为朕是从京城夹着尾巴逃走的废物吗?” “没准,城里的那些人,听说施辰策来了,不仅不会做任何抵抗,还会觉得是明主来了,大开城门。”施望不无讽刺的说。 转眼看向原恣意,施望淡淡道:“也是时候给京城里那些老家伙一点警告了。” 原恣意明了:“是,陛下。”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点脑子,成熟一点?”南王似乎是脱了力,声音很疲惫。最近不仅要思考与外敌对战的各种事宜,内部还要顶住各种由自己儿子所造出反对声势,的确是有点力不从心了。 贺岚琛看着自己的日渐憔悴的父亲,毫不留情的说道:“那么多大臣反对,就说明这件事本来就值得商榷,父皇难道到现在都不觉得,我们应该……” “够了!”贺啸喝到:“此事不要再提!你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若是再有煽动的行为……” 这次却是贺岚琛打断了贺啸的话:“父皇,煽动这种东西,要是没有星星之火,春风就是再吹,也不会有燎原之势。您一再的忽略臣下们意见,这样也是不对的吧。” 贺啸眯了眯眼,贺岚琛是他的儿子,他是了解他的,他以前只是一个有点鲁莽心直口快但是没有什么野心的人,但是如今……不仅变得汲汲于名利,说话的方式还句句直逼要害,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不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他,只能叱喝着让他停住,而且他说的话也变得越来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切都太奇怪了。他派去调查贺岚琛身边人的探子也纷纷无功而返……到底是因为什么? 懒得应付自己的儿子,贺啸疲惫道:“今日之事,我不想再听你多提,你先下去罢……”看着贺岚琛又想张嘴辩解,贺啸又加了一句:“不要总肤浅的以为事情就只有你看到的那一部分,施望,其实没有人们认为的那么令人失望。”然后便挥手让欲言又止的儿子退下了。 离开南王的书房后,贺岚琛不由得开始深思:“不要总肤浅的以为事情就只有你看到的那一部分……父王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抬眼冷笑,太子殿下在这南王府里的日子太过平稳了,看来,是时候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最近,南王的压力不小啊。”从议事厅里出来,施望对原恣意说。 原恣意了然:“的确,外部宇王给的压力本来就不小,内部的呼声也是日益增加……” 听罢,施望淡淡笑了笑:“我一向认为,攘外必先安内,家务事都处理不好,又何谈处理天下事?宇王的事情先不谈,也许内部的这些问题,我也该适当的帮帮他了……” 原恣意微笑道:“只不过,这头一个要办的,就是那位野心勃勃的世子大人。就像殿下之前说过的,贺岚琛毕竟是南王唯一的儿子,若是拿他开刀,只怕是不大妥的。” 长叹一口气,施望有丝头痛的接道:“是啊,若是宇王弄死了他,赖到我们身上,那事态就真是太紧张了。又若是我们把罪头赖道宇王的身上……虽是可行,但南王若是后继无人,虽死有心报仇,也是无力拼命啊。又或是,竭尽全力的相安无事到最后,我们打败了宇王,放任着这么一个野心勃勃的外姓王握着如此大的兵权,而南王在这次又起到举足轻重的功能,我又不能无缘无故的削他的藩,日后必成大患……真是难办……” 两人正随意讨论着,忽然,一个快速奔跑的人撞到了施望的身上,施望踉跄了一下,险些没站稳,却又扶住了那人。 只见那是一个灰头土脸,眼睛却很亮的男孩子。 ☆、决定就是你了 施望还没来得及反应,却见那孩子毫不在乎的继续向前跑去,像是没有知觉一般,跑的飞快。 两人皆犹疑之际,另外一个衣着华丽的孩子跑了过来,那孩子似乎是比刚刚那个小上不少,但是双眼中没有刚才那个孩子的灵气,倒是有几丝王侯家子弟惯有的沾染的嚣张。 再看那小孩身后气喘吁吁却依旧勉强跟着跑的小厮样的仆童,他的身份就十分明了了,必然是王府里哪一房的小公子。 不过……施望心里却莫名的在乎起了那个一开始跑走的孩子,那个孩子……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看见施望一脸沉思的样子,原恣意问道:“怎么?感兴趣?” 施望已经习惯他想什么原恣意都能看出来,于是便点点头。 原恣意了然,随意道一句:“可以。” 施望正觉得他这句话没头没脑,忽听他又道一句:“晓懂最近比较闲。” 施望:“……”晓懂,我为你点蜡…… 原恣意又补充了一句:“要是晓懂没时间,我觉得程颂也一定很愿意替他。或者不放心他,和他一起去,我看也可以。” 施望:“……”一算计算计一双,是你赢了…… 所以当林晓懂和程颂一起来给汇报情况的时候,虽然施望表情是严肃的,但是内心还是给自家男人点了无数的赞…… “你们是说,那两个孩子都是贺岚琛的儿子?”施望诧异的问道。 程颂淡淡道:“是的,只不过,一个是他的爱妾所出,一个是他醉酒后睡|了一个地位低|贱的女奴生的。” 林晓懂显然被戳中了同情点:“那个孩子好可怜啊,他母亲没有什么地位,很早就死了,贺岚琛也因为他母亲的原因,无视到甚至有点厌恶他。贺岚琛儿子有四个,其他几个全部都能随意的侮辱欺负他,他活的连一个下人都不如……太可怜了嘤嘤……” 施望忽然间想起来那个孩子像谁了,那个孩子的眼神像极了现在的他自己,同样是破釜沉舟般的毅然决然,但毕竟他比那个孩子要幸福太多了,他只是身上背负了很多,可是他有完整的父爱母爱,现在还有一个要和他携手一生的人永远站在他的身后支持他…… 而那个孩子,一无所有…… “或许他最恨的,不是欺侮他的兄弟,而是无视他的父亲……”原恣意略带嘲讽的浅浅笑着说。 施望和原恣意对视了一眼,这个孩子为他们提供了除掉贺岚琛而不让南王过于悲痛的方法…… 打听到了那个孩子平时喜欢待的地方,施望一个人就去了。虽然张学他们还问过他,只是一个孩子,作为皇帝的施望根本没有必要亲自去,但是施望却坚持道这是很重要的一步棋,走好了,不但现下的压力和威胁可以少不少,而且他弄死宇王回到京城以后,南部这里的整体威胁也可以减少不少,可谓一举可以利及千秋万代…… 虽然作为贺岚琛的儿子他很不受宠,但是他到底还是有一个属于他的自己的住处,然而根据程颂和林晓懂得到的消息显示,那个孩子平时喜欢待的地方不是自己的住处,居然是…… 施望在那个废弃的柴房里等了很久,那就是一个废弃的柴房,符合所有废弃柴房的一切特征,厚厚的灰尘,浓郁的柴火味,墙角几根枯朽的木枝。 这里的采光极差,即使外面阳光明媚,里面还是昏暗阴沉,空气里都透着一股凝滞的死寂…… 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却喜欢在这种地方待着,而且据说一待就是四五个时辰…… 施望等了一会也不见那孩子来,只好先回去,却在一回头的时候发现那个孩子就站在门口看着他…… 孩子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为什么你要到这里来?” 施望看着他,又瘦又小,头发乱的打结,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皱,也不知道他多久没有人帮着洗澡了……那么小的孩子,却像整个人都埋在阴影里,只有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施望向着他走了几步,却见那个孩子警惕的向后退着,他只好停下来:“琰璃,我是你的表哥,我来和你玩。” 贺琰璃小小的脸上全然是不信任:“你明明是皇帝。” 施望现在对贺琰璃的心情已经不全然是利用了,倒是也多了一份希望能看着他变强,成长……“是的,我是皇帝,但是也是你的表哥。” 贺琰璃道:“我不需要人陪我玩,你走就行,我可以自己玩。”说完他准备无视掉他走进去。 施望道:“难道你的目标就只是拥有这个没有人要的废弃柴房吗?” 贺琰璃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说话。 施望转向他,接着说下去:“你不比你的那些兄弟差,可是最终继承王位的一定不会是你,你甘心一辈子就这样被他们踩在头上吗?就因为他们有一个地位好一点的母亲?” 贺琰璃到底还是个孩子,一听就委屈了,眼睛里已近氤氲了一层水汽:“我也不……没有办法,我……” 施望蹲了下来,也不嫌弃他身上许久没有洗澡的酸味,紧紧抱着他,说道:“我想要帮助你成为下一任南王,但是,我帮归我帮,你也必须自己又动力去变强,让你的爷爷觉得你有这个能力,甚至到南王的位置不给你让他自己都说不过去,你愿意努力吗?” 贺琰璃抽泣着说:“可是下一任南王一定是……” 施望打断他:“你希望他当南王吗?” 说完这句话后,他明显感觉到贺琰璃在他的怀里抖了抖,然后听着他用与年龄毫不相符的一种冷漠中包含着一点对父爱的绝望的口气说道:“当然不。” 施望道:“所以,我会提供让你直接有机会成为下一任南王的条件,也会派人去帮你,但是,你要是自己不争气,我也没有办法。” 贺琰璃半晌没讲话,过了好一会 ,稚嫩却坚定的回到道:“嗯,我会成为下一任南王。” 松开贺琰璃,施望用自己的袖子为他擦了擦眼泪:“作为一个王,是应该轻易哭的,所以琰璃以后不要再哭了哦,特别是在别人面前哭。” 贺琰璃声音里还带了点哭腔,有点撒娇道:“那,我要是很难过怎么办?” 施望摸着他的头:“要是琰璃以后遇到一个真正在乎你喜欢你的人,你就可以趴在他怀里哭啦,但是前提是,你有了能力去保护那个喜欢你的人,那个时候,你可以在他怀里哭啊,撒娇啊,不管难不难过都可以在他面前哭,嗯,看着他为你担心是一种很有趣很充实很舒服的感觉呢。不过,在那之前,再难过,打碎了牙也要自己往肚子里咽,知道吗?”显然是想起了自家阿舒…… 贺琰璃听的似懂非懂,但是他后来理解这句话的精髓后,倒的确是这么做了,导致他家那个在他哭的时候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现在——”施望帮他拽了拽皱巴巴的衣服,继续说道:“要让你爷爷关注到你,就绝对不能穿成这样,去洗个澡。” 贺琰璃道:“可是,从来没有人管我。” 施望看着他,皱眉道:“你是以后的南王,是你应该摆出主子的态度去管别人,即使你现在是世子最不受宠的儿子,你也是有下人的,命令他们!” 贺琰璃懵懵懂懂道:“哦……” 施望看着他实在是不放心:“今天我就会派人去照顾你,以后多听他的话,知道吗?” 贺琰璃点点头:“知道了。” 于是贺琰璃就在懵懵懂懂中迎来了那个改变他一生的人,也是那个在乎他喜欢他,他最希望去保护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草草草,我觉得我越来越变态了,我t想把……配给小了他十七八岁的贺琰璃同学……不过好有爱啊!!我都想专门给他们开一本去写了……(我可怕的脑洞)估计到时候会开一个番外,嗯嗯,你们猜,是谁要被施望坑了呢~继续猜,贺琰璃是攻呢,还是受呢~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我……我去照顾他是什么意思?”张学一脸茫然。 施望半歪在原恣意怀里,那角度歪的完美的符合了一个沉溺与美色的昏君歪在自己宠姬的酥|胸里的角度,还吃着原宠姬手里一片一片喂给他的梨,不过张学他们见这一场景或者比这一场景更加……昏庸也是见过不少的,所以现在这两人在他们面前如何腻歪,他们也可以连不改色心不跳的完全无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我要他做下一任南王。这是我弄死贺岚琛之前必须做的打算,最近贺岚琛的胆子愈发的大了,为了杀我也是无所不尽其用,而且最近他煽的风,点的火也不少。南王估计早就发现了他这么没脑子,估计也扳了很多年想把他扳直,但他长这么大都没长直,我也就更懒得去收复什么人心了,直接做掉他就好了。”施望口齿不清的边嚼梨边道。 张学还是没大懂,仍旧一脸迷茫:“但是……您准备除掉贺岚琛和让我去照顾贺琰璃有什么关系吗?” 原恣意又喂了施望一块梨,看他吃的满嘴的没法讲话,便微微笑着帮他解释:“陛下说话老会偏离主题,说着说着抱怨起贺岚琛来了。让你去照顾贺琰璃,是因为我们杀掉贺岚琛,南王必定会为之消沉,毕竟他现在帮我们,不过是为了造福子孙,他又只有贺岚琛一个儿子,不难过不伤心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时候要是我们为了安抚他,直接封贺琰璃为世子,并且给比南王规格更高的封赏,又有你在贺琰璃身边帮他,让他出众,这样南王就不至于觉得自己后继无人。” 张学总算是听懂了,恍然道:“而且现在帮他,算是陛下对贺琰璃的知遇之恩,日后南王这边也不用担心了。” 原恣意满意的笑道:“是的,而且过一阵子我们会迁到前线去,我也要带兵出征,南王府这里起码留一个你,我也放心些。” 施望他们准备去前线助攻是早就打算好的,,南王军队虽然也算骁勇善战,但毕竟这仗大半算是为了施望打的,与宇王不同,若是这仗打赢了,直接受益者是他施辰策自己,而南王打胜了说难听点,就是为了施望做嫁衣,自然也不会有宇王那么卖力。由于这样的原因,最近前线的情况也由僵持不下变为有点往宇王那方倾了,已经到了他们不得不亲自上的地步了。 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后,张学于是表情严肃道:“属下一定不负重托。” 看着张学走了出去,原恣意垂睫看着粘在他身上的施望,笑的春风和煦:“陛下真是好打算,我将军府的人也就这么被卖出去了。” 施望故作严肃的道:“咳,这是为了大计才牺牲的张学,以后我搞死了施辰策,稳定了情况,一定立刻接张学回去。” 原恣意笑的玩味:“是么?” 施望噘嘴,撒娇:“阿舒,难道你的不是我的吗?” 原恣意微笑:“是啊,我的是就是你的。” 施望又道:“那不就行啦。” 原恣意继续微笑:“可是张学不是我的啊,难道陛下希望张学是我的吗?” 施望张了张嘴,试图讲话却失败的哑口无言…… 原恣意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所以,我的陛下,让你的侍卫给你侍|寝吧。” 施望脸都黑了……自从……以后,为什么以前清心寡欲的阿舒变成了妖媚|惑主的一代妖|姬啊!天天主动要求侍|寝……而且到底是谁给谁侍寝啊! 总而言之,晓懂口中的贤惠媳妇张学,终于要成为别人的媳妇了…… “所以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走呢?”林晓懂在晚上吃饭的时候问道。 原恣意为施望夹了一筷子肉圆,淡淡道:“晓懂,在外就代表将军府的门脸,你就不能把嘴里的东西咽完再说话吗?每次都吃这么急,就像是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吃过饱饭一样。” 林晓懂撇了撇嘴,努力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却又发现程颂帮他剥好了一只虾,就下意识的又塞进嘴里,其间间隔时间极短……或者我们可以说,仍然像极了狼吞虎咽…… 原恣意摇摇头,放弃治疗林晓懂的吃相。以前没准还能看了治好,现在……看了一眼孜孜不倦投喂的程颂,他内心一叹,怕是变成不治之症了…… 施望说了下他的计划:“我们得尽早动身,这件事越往后拖对我们越不利,但是在我们走之前,必须先解决掉贺岚琛,以防这小子背后捅刀。” 程颂在给林晓懂挑鱼刺的空档突然道:“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程颂平时很少讲话,突然讲话自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力,只听他说道:“贺岚琛身边宠的最厉害的那个小妾,是宇王的人。” 听了这话,施望原恣意立刻了然了:“原来现在我们的麻烦不是贺岚琛找的,是宇王找的。” 林晓懂鼓着一嘴东西道:“所以说没准那些和我们作对的注意,就都是那个小妾出的喽?” 施望托着下巴眯眼笑了笑:“那倒是正好一箭双雕。” 原恣意微笑道:“我记得宣武留给我一包上好的毒|药。” 林晓懂:“……”上好的是什么鬼…… “世子殿下,来,再喝一杯嘛。”唐绘衣娇滴滴的倚在贺岚琛的怀里讨好道。 醉醺醺的贺岚琛傻笑着摸着唐绘衣的纤腰,口齿不清道:“好,好……” 唐绘衣又娇笑道:“妾身早就说过,那个无用的太子不及您的万一,果然,最近被您打压的是一点风声都没有了。” 贺岚琛得意道:“那……嗝,那是当然的,本世子一出手,那当然……” 唐绘衣也娇媚道:“世子殿下最厉害了,来……” 贺岚琛突然道:“我……头怎么……”话还没说完,一头栽到了地上。 唐绘衣一开始还以为是贺岚琛醉倒了,刚准备扶他起来,却发现贺岚琛的口鼻渗出了血!她虽是宇王派来的细作,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有些聪明的风尘女子,见到这种情景也是怕的,于是下意识的尖叫起来…… 唐绘衣立刻被抓起来拷问,虽然这也有一点是施望他们派的人在推波助澜的结果,但南王派去查贺岚琛近况的人也早就开始关注唐绘衣,但碍于她一直有世子护着,自然也是不好查太多,所以并没有查出什么来。但这次世子都快死了,当然不能再拖下去了。 施望他们也表达了一定的关心,还拿出宣武当时陪同毒|药一起给他们的解药,说是御赐的避毒丹,希望能有用处。急得焦头烂额的南王当然立刻就给贺岚琛用了,自然是吊住了贺岚琛的一条命。这毒|药的药性太毒,宣武给的解药要是立刻服下去或许能没什么大碍,但他们故意拖了一段时间才给,这样贺岚琛可能只能在床上躺一辈子了都醒不来了,但是南王还感谢他们保住自己儿子一条命。这样做又是一举两得,又摘除了一个障碍,又能对南王有恩。 唐绘衣很快扛不住招出了宇王,虽然她弟弟还在宇王手上,但她毕竟只是一介弱女子,到底受不住严刑逼供。至此,施望的计划完美达成。 “她到底也只是一个可怜的风尘女子,想必也只是有把柄握在宇王手上才会为他卖命。”林晓懂又开始爱心泛滥的感伤。 施望远远望着那血红的残阳,喃喃道:“这世上……又有谁不是身不由己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室友过生日,我们又吃蛋糕又撸串……然后我字数没凑够……晋江登不上去……所以今天才发…… ☆、那个好厉害的弟弟 施望他们是早已就向南王放出要走的消息了,甚至不是贺岚琛恰好出了事,他们就在那天就走了,这样也就不会显得他们是因为贺岚琛的事情才走的了,并且让本就因为唐绘衣供出宇王,而气在头上的南王更加不会怀疑他们。 本来南王还说要派出一队亲兵去保护他们,可是原恣意很委婉的表达了将军府的高手一直在暗处保护着,南王再派人就资源浪费了。南王听这话也知道是施望自己的意思,便也不好强求,只到到时会安排好接应的人。 “京城的兵力不能动,禁军是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那么……”施望在出发前几天前就在和原恣意谋划这件事。 原恣意看着自家陛下微微蹙起的秀气的眉峰和习惯性略略撅起的水红色薄唇,宠溺的微笑道:“我一早就让阿肆回京城去了,那几个滑头怕死的军侯早该敲打敲打了。” 施望恍然一般:“对哦,还有他呢!我怎么就给忘了!”旋即放心无比的笑了:“有他坐镇京城,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了,不过他和你不一样,你是职低品高,他是职高品低,父皇当年安排的倒也真是……虽说当时能服人了,没让你们一下子升的那么快,但现在就是麻烦事了,这品阶能不能压的住还真是个问题……” 原恣意听罢,笑的温柔:“你还真是事事都想给他安排好了,我和他说过了,他这次要是摆不平这件事,这辈子就在京城待着吧,别再想回他的苏州了。所以,不用担心他能不能处理,而且凭他的能力,不可能连这种事都都处理不好的。” 施望看着他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抖了抖:“做你弟弟真是太可怜了。” 原恣意意味深长似笑非笑的看了施望一眼…… 施望……怂了…… 原恣意又露出了谦谦君子君子如玉的和煦微笑:“那么,既然陛下这么想替舍弟操心,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施望一脸可怜:“阿舒……阿舒,你不要这样子……” 原恣意说到底还是比较疼自己媳妇,弟弟什么的,就当是锻炼他了:“他在苏州也是自由散漫惯了的,这是候再不用用他,他就要在苏州的暖风里被风化了。” “不知各位大人有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一道慵懒华丽的声音如此道,虽是问句,却说的完全是陈述句的调调。 一群高品军侯面面相觑,最后,从一品军侯昆澜出来说话了:“原大人,这……太子虽是如此下旨,但毕竟未登基,而且……不是本侯冒犯,巡抚虽原是二品之职,但先皇给原大人特殊封的从五品实在是……” 就等你这句话呢,原肆意内心冷笑,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的勾唇一笑:“侯爷的意思我明白,说到底,我几品不是问题,问题其实主要是,太子现在还不是皇上,是吧?” 原肆意环视一周,果然是说道这群老东西心坎里去了,他继续慢悠悠道:“所以,各位大人果然还是很在意,下旨的不是皇上,而是太子,是吧?” 眼见着一群老东西就要感同身受的点头了,原肆意锐利的目光一扫,立刻让一群要从下方再点回原位的头僵在了原处…… 一时间气氛简直凝固了…… 原肆意忽然笑了,和哥哥原恣意那看似令人如沐春风实则笑的让人背后冒冷汗的笑不一样,原肆意本就不是温雅君子的样子,他做苏浙巡抚的一大半时间都在摸鱼……混江湖。他一般一个月能有半个月能在苏州老实呆着,他府里的副官就要感激涕零了。当时原恣意去当太子伴读,本来皇帝也是想稍上比太子大一岁的原肆意的,太子没有兄弟,多几个同龄孩子能陪他玩玩,然而当时的情况是…… 原骋海脸色古怪婉拒道:“次子顽劣,还是不要带坏不对是吓着太子殿下了。” 皇帝很奇怪:“不就是个孩子吗,能怎么样了?我见过啊,不是挺可爱的吗?” 原骋海:“下官……还是让陛下活在梦里吧……” 皇帝更好奇了:“怎么了?很调皮?不是很乖嘛?看上去和恣意差不多懂事。” 原骋海深吸一口气:“那小子的理想是……当天下第一大侠……” 皇帝怪他大惊小怪:“这有什么,小孩子嘛。” 原骋海用“你以为我是那么容易就被吓到的人吗你太瞧不起我了”的眼神控诉皇帝:“要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他一个房照顾的小书童小丫头老妈子……居然都被他煽动了!他现在已经是教主了!” 皇上的楞还没打完,原骋海又痛苦道:“他娘都成他教里的管事了,天天还有模有样的!” 说完耷拉下肩膀:“现在全府没入教的只剩恣意手下照顾的……和我的护卫了……” 有一种人,连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都能让你觉得他伟岸…… 皇帝:“……”恣意好孩子辛苦你了,真是可塑之才! 原骋海愤愤道:“以后一定不能让他学武功!不然保准给我创个邪教气死我。” 然而事与愿违,各种机缘巧合,原肆意各种煽动自己的教众一哭二闹三上吊……原大将军败下阵来,原肆意简直是被吴垠雪抢去做徒弟的,和原恣意的又聪明又勤奋不同,原肆意文上能偷懒就偷懒……但鉴于他还是和原恣意一样聪明的……所以他还是学的让想挑他刺揍一顿的夫子无话可说。比起文上的偷懒,学武的时候他简直能算的上是刻苦努力感天动地了,悟性又是高的令人咋舌……造就了他当之无愧的武林年轻一辈绝对的翘楚的地位。虽然他种种让人很想揍他…… 于是原肆意后来被自己大哥逼回去做官,又发挥了做官能摸鱼就摸鱼的一贯态度,但是由于能力太强……还是做得相当好…… 所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功能全开,又聪明的让人愤恨,而且武功高的让人不想理他的原肆意,这几个没用的军侯简直不够他玩的。 原家两兄弟都喜欢用笑容掩饰内心,所以外表俊美又有种江湖人随性洒脱的阳光青年简直笑的诚挚的想让人和他当场结拜兄弟结拜父子结拜夫妻:“所以各位觉得,只有一位皇子的先皇还会把皇位传给哪个呢?认识的话介绍给在下认识一下好吗?” 原肆意一个一个问:“ 昆大人,你认识吗?” 昆澜怎么敢不摇头,不摇头那算是什么,支持宇王?于是立刻摇头。 原肆意道:“您不认识,那……”他托着下巴像是挑选般环顾了一周,两江总督不幸入选“李大人,你知道吗?” 两江总督当然立刻也火烧屁股般的摇头。 原肆意一脸困惑的样子:“那大家既然都认同了太子殿下一定是未来的皇上,只不过身不在京城差一个登基仪式,此时又有什么好疑惑的呢?” 还没等有人张嘴准备反驳,原肆意又道:“这要是放在不久以后的太子登基大典后,就算抗旨啊。” 原肆意看着众人都有动摇之意,继续加把火:“还是诸位对太子殿下的能力有什么疑惑?” 众人内心暗暗叫苦:虽然宇王相对于太子来说更符合明君的形象,但是要是现在说出来,怎么对得起祖祖辈辈积累起来的忠君名声啊! 于是一堆本来坚定的想等宇王攻进来再自动倒戈,又看着原肆意年轻品阶低以为好欺负的人……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该交权的交权,该上阵的第二天就要出发了…… “……再怎么说,太子也算是我嫂子啊,大哥你就算不逼我我也会为了你以后的性|福生活帮忙的好吗……真是的……”终于搞定一切京城中障碍的原肆意仰天长叹…………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点错别字…… ☆、正面 经过好几天不眠不休的赶路,几人到底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如今的主战场——瓦河谷。 瓦河谷虽然名字里有个瓦河,但事实上这里并没有什么瓦河,更别提什么河谷了,就纯粹是个地名。 虽然这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地方,又穷又荒无人烟,但是却可以算得上是自古以来的一块兵家必争之地。基本就可以说“得瓦河谷者得天下”,一方面,这里是攻克京城的必经之地,另一方面,虽说瓦河谷这里是荒、穷,但这不是说这里的土地贫瘠,瓦河谷穷只是因为这里没有人开发罢了,而临近的几个地方,因为开发较早,皆是产粮量很大的地方,不仅是富庶繁华,更是土地肥沃,甚至有时全国别的地段闹粮荒,都是从这输出救济粮。所以若是拥有这一带地段,大军的粮草也就不愁没着落了。 “末将黎郊,参见太子殿下。”面容有些憔悴的驻将向施望行礼。 黎郊这个人,施望是早就见过了,才能不算出众,至多只能是中规中矩,不过他倒是不会像京城中有些人那样瑟缩不愿出兵,或是内心里更支持宇王。这些,在以前看来不算什么,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看来就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种优点了,如今他们来了,只要黎郊不去拖后腿就足够了,其他的就由他们自己掌控便足矣。 施望扶起黎郊,说道:“现在这种情况,以后这种冗节便省了罢,说说情况吧,我虽是了解一点,但肯定不如你亲身在此知道的多。” 黎郊愣了一下,太子他也接触过,但现在……好像有什么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压下这种想法,他回答到:“是,殿下。现在的情况……哎……”黎郊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又想到自己是这里的主将,不能先输了气势,便继续道:“太子殿下,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再说什么‘情势尚可’来搪塞您了,现在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宇王的军队……其一,比他手上的兵比原该有的要多:其二,战斗力也不容小觑。末将现在苦苦守着瓦河谷,到如今基本已至极限,这里的地势本就不是那么好守,要不是这个原因,而且这里又是要紧之处,这么平平无奇的地方便也不会有这么多驻军。但如今的情况是,这里的驻军,根本就……” 黎郊说着说着又苦巴起了脸,倒也看的出来他的为难,估计也是茶饭不思的想对策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死守着。 听到这些情况,施望到也没有太过于吃惊,毕竟宇王早有反心,要说真没有招兵买马,他倒会觉得奇怪了,他看向一旁的原恣意,问道:“阿……呃,你怎么觉得?”他硬生生把那个“舒”字给咽了下去,倒不是怕被别人知道,毕竟有点眼色的早该能看出来了,只不过觉得在这种严肃的情况下,公然秀恩爱有点对不起黎郊几乎愁成菜色的那张可怜巴巴的脸…… 原恣意自然也注意道了,他轻轻哼笑了一声,然后依旧是淡然笑道:“黎将军,可以说一下两方兵力粮草情况么?” 黎郊回道:“我方约五千人,敌方约八千人,至于粮草,我方自然是不用担心,至于宇王那里,倒也是没有听说有粮草告急的情况。” 原恣意了然道:“所以你觉得棘手就是因为两方的兵力有差距,在粮草上也不占优势是不是。” 黎郊默认了。 原恣意满不在乎的笑道:“要是打仗就是比比人数,那要将领又有何用?要战术又有何用?直接比比人数,人多胜出,人少也不用争了,直接收拾收拾直接回家不就行了?” 黎郊梗了一下:“可是……”他又踌躇了片刻,继续道:“的确不能涨别人士气灭自己威风,我明白了。” 原恣意道:“我们来的的确是有点晚了,但离绝境还尚远,还是有回还的余地的。” 施望自然也是赞成的,他点点头道:“现在商量一下脱困的对策吧。” “阿舒,你都盯着这地形图看了快一个时辰了,有什么思路了?”施望百无聊赖的摊在原恣意的旁边说道。 虽说兵法当时施望也必然是学了的,但到底学的也只是一小部分,毕竟他所学的一切都只是为以后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而做准备,而不是为了成为将领,他只要会任用将领就行了,况且,他对兵法方面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而原恣意不一样,他虽然是太子伴读,但毕竟是大将军的儿子,从小耳濡目染所得的就不少,再加之这人从小就知道将来要为施望分忧,学的也比较用心,自然这方面会更有想法。 原恣意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有丝疲惫道:“也没有什么一本万利的上上之策了,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 听到这话,施望凑过来问道:“什么办法?” 原恣意道:“现在的情况,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只能主动出击,你看这里。”他指了指地形图上的一处不显眼的窄谷,继续道:“这里是极适合突袭的,前方不通,两侧的地形较高,若是能把他们逼到这里,那么,虽是谈不上能让他们全军覆没,但是到时重创却是轻而易举的,只不过……” 施望也是发现了问题:“但是要怎么把他们逼到这里?” 原恣意的脸上少有的没什么笑容:“没有鱼会咬没饵的钩。” 施望皱眉:“那必须是一块让他们相信是一大块肥肉的饵……”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大变:“你不会……” 无奈笑笑,自家陛下还是太聪明了:“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施望站了起来,厉声道:“我不同意!” 原恣意摇摇头,试图安抚他:“陛下,我不会有事的,我……” 施望根本不听:“肯定还有别的办法,我不许你去!” 原恣意也提高音量:“我说过了,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不然怎么办?一拖再拖受伤的不是别人,战争的最大受害者还是百姓,陛下不是说过要加快结束这场战争么?” 沉默的看着那张地形图,许久,施望低声道:“被逼到角落的诱饵,还有机会全身而退吗?” 背后有个人抱住了他:“肯定得有人做这事,由我来领兵是最保险最安全的。而且……我既然答应了陪你一辈子,又怎么可能在你还没有登上皇位的时候就让你独自承受之后的事呢,我不会有事的。” 施望回头紧紧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上,闷闷道:“阿舒,答应我……不许有事。” 原恣意低下头,在他耳边道沉沉笑道:“遵命,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尼玛我卡了一天的文,真的不会写打仗,就憋出来这么多,下次还得卡……让我死吧……选择狗带 ……你妹啊,从头改到尾,我上次是脸滚键盘了吗,每隔一句一个错别字或者是病句……下次刚写完一定再不想看也从头到尾改一遍…… 蠢作者有几门要考期末,这周和下周停更qaq,蠢作者1月16号放寒假,到时候每天会多更一点!虽然寒假要考驾照嘤嘤嘤 ☆、战前 “黎将军,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说完自己的计划后,原恣意优雅的端起了桌上的茶盏,细细嘬了一小口,啧……果然不能对军营里的茶抱太大的希望,就应该随身自备。 黎郊简直听傻了,看他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原恣意面带微笑道:“黎将军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黎郊:“……”看来还没疯透,知道自己疯了…… 原恣意继续笑的温柔:“嗯,其实差不多。” 黎郊:“……”当我什么都没想…… 原恣意微微挺直了身体,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眸光摄人:“我知道这与黎将军的理念不相符,原本我们就没有多少人,还要折腾,简直就是找死对吧。” 黎郊下意识就要点头,这不是分析的很透彻吗?没疯啊,还是就想作死? 原恣意似笑非笑:“嗯,我又看出来了,你觉得我这是在找死。” 黎郊:“……”我到现在都没说过话啊!都闭嘴不和你争了,你还要我把脸也埋起来吗! 原恣意看他一脸悲愤,决定不气他了:“其实这件事,我有八成的把握能成。” 黎郊终于沉不气了,吃惊道:“真有那么大赢面?” 原恣意淡淡笑道:“邹响这个人,我还是有一点了解的。”邹响是对方的主帅。 黎郊还是有不安:“可是,并不排除他听别人的建议,看出什么端倪来的可能性。” 原恣意又低头喝了一口茶:“所以我没有说有十成把握。” 黎郊又道:“这是一方面,还有就是他们到底会不会出全力,要是他们还留后手,又在后面袭击我我们,那就……” 原恣意淡淡的打断他:“黎将军,你的兵法是和谁学的。” 黎郊被梗在了那里。 原恣意抬起头,仿佛在循循善诱的微笑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万无一失的,任何东西,更何况是兵家上的事,那就更是瞬息万变,你可以想到的情况我自然也是可以想到,推演了所有情况,制定了最好的方法,要是只是因为那不到两成的可能性而畏手畏脚错失时机……你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黎郊哑口无言。 原恣意站了起来,走到营帐门口:“请挑出三百个合适的人。”他刚准备抬脚出去却又顿了一下,微微侧头笑道:“兵法的魅力,就在于它的不确定性,而将领,就是要灵活的运用这一点。我相信,黎将军一定能明白。” 帐外,看着天边太阳的最后一缕余晖,原恣意长长叹了一口气,的确,赢面很大,但是诱饵能活下来的可能性…… “出来吧。” 林晓懂鼓嘴从旁边走了出来,刚想张嘴说什么…… “想都不要想。” 林晓懂悲愤了:“少主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原恣意道:“你想说什么我还能不知道?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没必要再把你搭进来。” 林晓懂泫然欲泣。 原恣意无语了:“我怎么你了。” 林晓懂:“少主刚刚说,搭进去,呜呜呜……” 原恣意诧异了:“这又怎么戳到你泪点了?” 林晓懂嘤嘤嘤:“那少主是准备把自己搭进去送死了,呜呜呜……” 原恣意:“……程颂知道吗?” 林晓懂继续鼓嘴:“颂颂不是好人,哼!他要拦着我!” 原恣意有点猜到了结局:“然后呢?” 林晓懂怒道:“被我打飞了!” 原恣意:“……”果然,这傻孩子脑子不够用,但武功还是很不错的。原恣意甚至可以脑补出程颂看到晓懂出手时候的表情…… “不许去!”好了……男主角出现了。 程颂揉了揉被打痛的胸口,面上维持着冰冷冷静,内心早就碎成渣了……自己追了这么长时间,本以为有点进展了……这一脚可绝对没留情面!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可闻失望恣意涌 作者:昊旻北宸 第5节 内心无限悲伤只好独自舔舐伤口的程颂冷冷的瞪了一眼林晓懂旁边笑的一脸虚伪的原恣意,微微叹了口气,有丝无奈道:“你就不要去了,我去。” 林晓懂犟道:“不用!” 程颂:“晓懂……” 林晓懂撅着嘴:“我就要去,你……” 程颂喝道:“林晓懂!” 林晓懂被他吓了一跳,虽然程颂每天臭着个脸,面无表情,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到程颂对自己是温柔的,现在居然吼他…… 嘴一撅,林晓懂又委屈了…… 程颂一看他家晓懂一副要哭的样子就瞬间心疼了,恨不得抽自己,凶什么凶啊,宠还来不及呢! 尽量放低语气:“我替你去是一样的,我替你照看你家少主,替他挡刀。”尽管心里恨不得剁了抢走他家晓懂这么大注意力的原恣意,但是嘴上还是得这么说,程颂简直又伤心又憋屈…… 林晓懂继续低声道:“可是你的武功还没我好……” 程颂的脸瞬间黑了…… 原恣意简直憋笑憋的要憋出腹肌来了:“咳,晓懂,你武功也没我高。” 林晓懂不死心:“可是……” 原恣意道:“别可是了,既然你武功高就更应该留下来保护陛下而不是我,你虽是将军府的人,但是将军府也是效忠皇上的,这点你永远也别忘了。”看林晓懂又要张嘴嚷嚷,原恣意无奈道:“好了!我不需要你保护,你要实在不放心,就让程颂陪我去,要是你因为脑子蠢出了什么岔子,估计将军府的其他人就要谋逆弄死我了。到时候我没马革裹尸,倒是要被自己的府兵搞死了,那可就好看了。” 林晓懂虽然不甘心,但原恣意话都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再坚持了,只好妥协:“好吧……那颂颂一定要好好保护少主……不对,你保护不了他,那……好好替少主挡刀!”林晓懂一脸认真的看向程颂。 程颂简直要受内伤受死了,被自己喜欢的人狠狠踢了一脚不说,现在他要上战场了,他家晓懂不让他好好保护自己,却让他替其他男人挡刀! 深觉自己做人失败,被林晓懂伤的体无完肤的程颂有气无力道:“知道了……” 原恣意都开始觉得程颂可怜了,晓懂不仅脑子蠢还反应慢……要让他真正反应过来,估计程颂还得等好长一段时间……不过,他要是反真应过来了,估计就得心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擦擦擦……我的考试嘤嘤嘤……一月份还有4门没有考,中途估计还得断更…… ☆、对不起 没有任何人会在半夜睡的真香的时候被弄醒还会通体舒泰的,邹响也一样,他简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强迫自己没把慌慌张张进来报信的卫兵踹出去。 冷笑一声,邹响问道:“呵,黎郊会主动来袭?他也是终于有点出息了啊,我都要看不下去他那么窝囊了。” 小兵哆哆嗦嗦:“据前方消息,不,不是黎郊带的兵。” 不是黎郊带的兵?邹响一皱眉:“那是谁带的兵?我就说黎郊没这个魄力主动来犯。” 卫兵抖:“夜太深……” 邹响:“什么?” 卫兵抖抖:“天太黑……” 邹响喝道:“到底要说什么?” 卫兵抖抖抖:“没看清……” 邹响:“……” 在邹响撕了自己前,卫兵颤颤巍巍的试图为自己谋一条生路:“邹将军……记不记得我们埋在敌方的线人最近说,那个太子到了……” 邹响心里灵光一现:“太子……那就十有八九原恣意!哈哈哈哈哈……这个冒进的毛头小子!今天就让他和那个废物太子一起葬身这里吧!” 卫兵看着自己将军一副如狼|似虎想上往前冲的样子,认命继续道:“可是军师大人说,此时不可冒进……” 邹响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与不耐烦:“不可冒进,不可冒进……他天天只会让我往后缩!他以为我是和黎郊一样的窝囊废吗?整天疑神疑鬼的打仗怎么能赢?我要是听他的,宇王殿下一辈子都不会重用我!传我命令,全军整装,一鼓作气歼灭所有敌人!” “果然上钩了……”原恣意一直略有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呼出一口气:“撤退!不要恋战!撤退!” 他们准备瓮中捉鳖的这个“瓮”毕竟是自然形成的,不可能一丝裂缝都没有,谷中还是有一个狭窄的隘口的。不过这个缝还是很窄的,短时间迅速撤退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尽量拖时间能走多少走多少了。 “你们先走,我来殿后。”原恣意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说道。 杀的满脸疲惫的士兵们对望了一眼,原恣意虽然不是他们的主帅,但是却是带领他们这支诱敌队伍的队长,兵弃帅而走,不是帅的深明大义,而是兵的无能,无法保护自己的帅,这才是最大的耻辱,需要依靠帅的牺牲而苟活……他们虽然都没怎么读过书,但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虽然是原本就说好的计划,但真正遇到这种情况,众士兵还是迟疑了。 顺手斩了面前的一个敌人与马下,原恣意回头喝道:“快走!要不然都得折在这里!我不需要你们担心,快走!抓紧时间!” 几个士兵对视了一眼,深深的看了一眼原恣意,咬牙道:“大伙快走吧!我们走了原大人才有机会走!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在众人都犹疑不定的时候,人群中几个人的决定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全局,所以士兵们最后还是加紧了撤离速度…… “啐——妈|的!”邹响简直气急败坏的吐出了一口血水,他压根是脑子发热冲出来的,一点都没有去了解原恣意带兵逃走的方向竟然是个不通的窄谷,更没有想到后面还有埋伏,他们倾力去追的,只是区区几百人! 但是情势已是如此……邹响咬牙大喊:“冲啊!杀出去!呃——”他震惊的低头看着自己心口插着一支箭,然后…… “啊!邹将军!” “天哪!邹将军……” “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己方主将被杀更能动摇军心了。”原恣意满意的看着明显慌乱起来的敌方军队,转头微笑温和道:“留着晓懂还是有点用的。” 程颂的内心还在自我修复,不想理原恣意,只是泄愤般的捅着人…… 看着原来越多的敌人和还有一大半没有撤出的诱敌队伍,原恣意挑眉道:“好像有点不妙了呢。” 程颂:“……”果然应该让晓懂离他远点,原恣意就是个怪物,居然……笑了! “情况如何。”施望沉声的问道。 被问及的通讯兵很自然的认为太子殿下在问自己的侍卫的情况,于是道:“诱敌分队仍然……” 施望打断他:“不,我是问黎将军带领的大军战况如何。” 通讯兵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回答道:“敌方主将邹响已死,敌方军心大乱,相信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 施望这才问道:“诱敌队伍的情况如何?” 通讯兵道:“仍未有消息生还消息,不过据说,伤亡惨重。” 良久,施望道:“……知道了,下去吧。” 通讯兵踟蹰道:“黎将军问,是否需要派出精锐杀入敌方救出……” “不需要,告诉黎将军,守住前线,不要让进攻线有所亏空,不要让敌人突围,其他的事情不用他考虑。”施望不含感情的打断了通讯兵,如此吩咐道。 通讯兵怔楞了一下,感觉通体一寒,他被派来专门替太子传讯,经过这几日,他可以明显看出,那位原大人和太子的关系看上去非比寻常,可是到了这种时候,太子却镇静到无情的下了这种命令,他们堵住的不仅是敌方的军队,也是诱敌队伍的生机…… 通讯兵颤抖着回答:“是。” 通讯兵走后,施望仍然僵直着身体,喃喃道:“我应该相信你吧……我可以相信你吧……阿舒……” “报告太子殿下,诱敌队伍已有人撤回!” 施望精神一震:“快让他们进来,我有话要问!” 不一会,进来几个满脸倦容衣衫染满血污的士兵,他们跪下行礼:“参加太子殿下。” 施望声音崩成一条线:“免礼,你们撤退了多少?伤亡如何。” 几个士兵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精神都有点激动:“还有一大半兄弟没有撤出,原大人负责殿后,也……” 施望其实没有听清几个激动到有点亢奋的汉子后面说了什么,只是喃喃道:“……你们先下去吧,下去好好休息……好好休息……” 人都走了,安静的帐篷里只被有风呼啸出的哀鸣,施望只觉得自己入坠冰窟般寒…… 许久,他微微的笑了…… “阿舒……说好了陪我走到最后,你怎么就……” ………… “你怎么就……先走了呢……” 他终于是笑着流出了泪……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我好想发那个笑cry的表情啊哈哈哈哈…… ☆、披荆斩棘为君归 施望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就这么一直安静的坐在甚至有点死寂的大帐内,从晨曦微露一直到朝霞满天。 太阳还会升起,他却永远不会回来了…… 那么,这个世界上的太阳,也就永远不会再照耀到我的身上了…… 薄薄的一层帐布仿佛是什么屏障般,完全把帐内帐外分割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帐外喧嚣一片,满是胜利的喜悦和劫后余生的狂喜,而帐内…… 无边无际的安静,无边无尽的死寂,无边无际的……孤独…… 没有失控的嚎啕大哭,没有悲伤的泪流满面,施望的脸上的泪是早就干了的,他无喜无悲的表情近乎空洞。 宽大的扶手椅,垫了层软毛,很舒服,却只有他一个人在坐。 椅子很高,高高在上,一览众山小,脚踩天下,高处不胜寒,唯独赏风光霁月,冷暖自知…… 他终于明白了父王愣神时的怅然若失,也终于明白父王发现他聪慧时不是欣慰而是怜惜的原因。 坐拥万里江山,独负无边孤独。 这就是帝王。 有一个人冲了进来,施望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殿下,少主他……还没回来吗?”那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施望缓缓抬头,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林晓懂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恶战,浑身血污,衣服也破的破皱的皱,满脸倦意眼睛却黑亮异常。 一时间又是一片寂静。 林晓懂终于是渐渐的抽泣了起来:“我……对不起老将军……没有……保护好少主,我……我本来是该和他一起去的……说……说不定就不会……我……” “喂,要不要我帮你个忙?”一个温雅的声音问道。 “……你又想干什么?”另一个疲惫却强打起精神的声音警惕道。 “啧,我是真心想帮帮你,我真是,哎……听着都替你觉得虐心啊……”第一个声音戏谑道。 “……你可以不用说出来的。”顿时变得苍白无力的声音道。 “那我就默认为你万分感谢我即将对你的帮助了。”声线华丽的翩翩佳公子温柔道。 “……” “晓懂,你怎么哭了?” “呜呜呜呜……少主……呜呜呜呜……唔……呃,诶,啊!少主!”林晓懂喜出望外一把扑到原恣意身上:“呜呜呜呜……太好了,少主……呜呜呜,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原恣意撕了好几次才把在他肩膀上擦鼻涕的林晓懂撕下来,林晓懂也不在乎,抱着自己胳膊继续涕泪聚下:“实在是太好了,呜呜呜……” 从原恣意从帐门口走进来的时候起,施望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痴痴的望着那道身影,胸中仿佛涌起巨大的潮汐,五感只剩下了视力,看他难得的没有好整以暇的像个谦谦君子而是狼狈的仿佛血染般。原恣意喜洁,现在却是浑身的血污和还未卸下的杀伐之气…… 看着自家陛下整个人都呆了,原恣意苦笑了下,让他担心坏了吧…… 他跪下,朗声道:“启禀陛下,诱敌分队三百零二人,实归一百七十九人。” 帐篷内只剩下了林晓懂孜孜不倦的抽泣声,却好像十分安静…… 原恣意低头苦笑,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这是…… 一双精致的鞋停在了他的眼前。 这场景莫名有点似曾相识,记得知道先皇驾崩的那晚也是,他跪着,他在他面前,一件一件脱……咳,打住,晓懂还在呢,想强|上现在好像有点不是时机吧陛下…… 原恣意因为疲惫的大脑一片混乱,不知道在乱想些什么鬼东西,突然听到施望抽噎的一声:“阿舒……”他猛地抬头发现施望就要站不稳了,赶忙站起扶住他,紧紧抱住,却又小心翼翼,像是在抱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咏叹般喃喃道:“我在。” 施望把头埋到了原恣意的胸膛中,闭上了漾满了泪的双眼,在他浑身的血腥味中努力分辨着自己熟悉的原恣意独有的茶香,更用力的回抱他,像是被逼到悬崖的绝望的狼,声音竟有了丝沙哑,他不断喊着“阿舒阿舒”像是在确认抱着他的人的存在,甚至低低的吼了一声。而原恣意轻柔的抚着他在颤抖着的后背,不断贴着他的耳朵呢喃道:“我在,我就在这里。” 终于,施望抬起头,深深的看着他,声音有点黯哑:“你回来了。” 原恣意微微一笑,眉眼温柔:“我不回来,你岂不是要做寡妇了?我就是死了,魂也会回来的,我怎么忍心,独留你一人在这个世界上。” 施望没有说话,压下了他的脖子,狠狠的吻了上去,他失而复得的宝物,他的,阿舒…… 原恣意垂下眼眸,和他唇|齿交织,深深的交换彼此的思念和气息……深|吻了一阵后,他又在心疼在自己陛下的唇上温柔的辗转,怎么忍心看你一个人,怎么忍心看你流泪,怎么忍心……再看你为我担心……绝对没有下次了,我要守护你登上那个位置,护你一世安康快乐。 舔|吻施望脸上湿咸的眼泪,原恣意温柔却有种命令意味的说道:“下次不许哭了,你只有在我侍|寝的时候才能哭,知道了吗,陛下?” 施望鼓着嘴捶了他一拳,哼唧一声:“去你的。” 林晓懂哭着哭着就不哭了,然后一抬头:“……” 抱……抱在一起了…… 亲亲亲……亲上了!绝绝绝绝绝对伸舌头了!!!! 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所以林晓懂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自家少主和太子殿下搂搂抱抱腻腻歪歪卿卿我我亲来亲去打情骂俏……喂……我还在这里呢……他无力的这么想着…… 然后他看着看着好像觉得却了些什么…… 然后,嗯……呃……啊! 林晓懂终于想起来,仿佛有一个人是和少主一起去的却没有回来,受伤了?于是担心的问道:“少主,内个……颂颂捏?” 被打断了原恣意抬起和施望胶着着的视线,然后温柔的简直滴水道:“为了替我挡刀,死了。” 林晓懂浑身一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上血色尽失,仿佛被压的站不起来了,垂下头,眼神发直,颤抖着几乎发不声音,像是在问原恣意又像是在问自己,微微动了下嘴唇:“……什么……” 原恣意还是想抱着自己媳妇,纹丝不动,继续道:“我说,他为了……” 林晓懂像是触电般吼叫着打断道:“不可能!” 原恣意却好像冷酷无情的坚持说道:“晓懂,他死了。” 林晓懂嘶吼着:“闭嘴!” 原恣意,挑了下眉,居然让他闭嘴,看来那小子有戏啊,于是说道:“我即使闭嘴他也……” 林晓懂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他捂住自己的眼睛,却早已是泪流满面,哀求道:“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啊————!!我不相信,不要……”声音却是越来越低……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仅仅是难过了,和以为少主死了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不是难过,而是绝望……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恣意看向自家殿下,眼神:同样是丧偶,还是你淡定,看这小傻子吵的。 施望看着林晓懂那个样子都有点不忍心了:你就别欺负他了,他就是个老实孩子。 原恣意似笑非笑:残忍的不是我好吗……那家伙自己不进来,估计过会进来得被晓懂咬死。 施望扶额:都是什么破事啊…… 林晓懂正哭的忘我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看见仿佛是程颂,于是……转过身去趴在人家身上继续哭:“呜呜呜呜呜……颂颂……你知道吗,颂颂他……呜呜呜死了……呜呜呜……” 程颂:“……” 原恣意:“……”少年麻烦你抬下头好吗…… 施望:“……”本来觉得还可以拯救一下,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林晓懂:“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唔……唔????!!” 程颂看着晓懂哭的眼睛都肿了,立刻心疼了,怎么就听了原恣意那个变态的话,看他家晓懂哭的…… 林晓懂努力的睁大自己哭成了核桃的眼睛,还没刹住,抽噎着看看原恣意,又看看程颂,小笨脑袋忽然就灵光了,怒道:“你们联手骗我!” 程颂惊觉不好,刚要解释,肩膀一痛,疼的他低呼一声:“啊……” 林晓懂愤怒道:“叫你们骗我!”又咬一口…… 原恣意捂住施望的眼睛:“……惨不忍睹啊……” 施望都为程颂疼:“……还真咬啊……” 程颂忍着疼,对天发誓,他要是再信原恣意半句话,就……嘶……疼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跪下了,考试复习然后断更也没有说,元旦回家把电脑放家里了,然后到学校突然想起来上一章的内容……我又那么久没更,不会有人以为我完结了吧……woc了…… 然后,我觉得之前都没什么感情戏……一是我不大会写……二是……本宝宝木有谈过恋爱好吗!我也想写情话技能ax的攻……然而并不能够……这章简直肉麻死我了…… 最后,宝宝放寒假啦~虽然要学驾照自学java背六级词汇预习下据说难度ax的高数下……但是我还是会努力更文的!(看我纯洁的大眼睛~)争取寒假……完结(划掉)宇王大boss还没怎么粗线啊!!我不会写打仗啊!!后面剧情还没想好啊!肿么办啊啊啊!! gugugu……(滚走) diliudiliudiliu……(又滚回来) 好想完结啊啊啊……还有好多文想写啊啊啊!踏马谁告诉我大学很轻松的!!还以为能日更2000的……呜呜……嘤嘤…… ☆、暗流 “先是程颂那边被主动切断的一干二净的线。” “然后是成功的逃到南王那边。” “再是京城原肆意的干涉。” “最后,本来十拿九稳的瓦河谷……呵,不仅连边都没靠到,邹响那个废物,自己死了也就罢了,还把八千人的部队全部搭了进去。” 明明屋外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屋内的气压却低到令人难以呼吸,明暗分割线是如此的明显,屋外的阳光竟像是透不进分毫。 几个客卿本想试图着插嘴,却被施辰策的气势震的一句也不敢说,这一触即发的气氛真是令他们感觉自己一张嘴就会打破这脆弱的平衡。 良久,宇王发出了一阵短促的笑声,而且越笑声音越大,在这样的情景下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呵,看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小看他了啊……”最后,那个男人这么说道。 忽然,宇王快步离开了议事殿,只留下一干客卿劫后余生般的面面相觑。 宇王一腔莫名的怒火无处发泄,却闻悠悠远远飘来的竹笛之声,清亮却不刺耳,宛如一丛绿叶中那抹明媚娇嫩的花苞,冲淡了刚刚压抑的气氛。 这原本是晴好的一天啊,厅内众客卿听闻这从门外漏进来的笛声时,纷纷这样想。 “嘭——”门被猛地撞开,浓醲仿若未闻,依旧静静的吹着那杆竹笛。 宇王看到浓的脸那心头本被压下去的火腾一下又全部冒上来了,他一把甩了浓手中的竹笛,看浓一脸淡漠的样子又甩了他一巴掌。 “啪——”浓醲的脸被打的偏到一边,他表情不变,缓缓转头,惑人的眸子直直看向施辰策:“我竟是不知,又有什么惹怒到宇王您了。” 两人对视了几瞬,空气甚至都凝固住了。 “撕拉——”浓醲看着脸色愈发阴鸷的宇王发狂般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不知是嘲讽还是勾|人,手却是暗中握成了拳。 很快,屋内传来痛苦的呻|吟…… “吱呀——”窗户被小心翼翼的推开,另一个顶着施望的脸的少年看到屋内的景象脸上几乎血色全失,他咬着牙跳了进去,看着浓醲脸色惨白不省人事的瘫倒在地上,手腕被衣服撕成的布条紧紧捆着,白|皙的身上全是受|虐的淤迹,腿|间的血|迹已近干涸…… “啾啾……啾啾!你到底……是何必呢……”说到最后他甚至有点哽咽了。 浓醲安静的随着他解开了自己的手腕,看着他急的团团转想帮他处理身上的伤,淡淡一笑,撑着胳膊试图坐起来。 那少年看到这边浓醲的动作简直要疯了,都这样了还折腾,这是要作死啊! 少年嚎叫一声:“祖宗!你是我祖宗!祖宗我求你了!能别动了吗?能不能好好做一个身负重伤的虚弱卮鸬溃骸暗谝唬?髟蟪潜染┏歉?有枰?遥?┏怯性?烈馕业绞敲皇裁春ィ?怀雒??啊??拥幕疃??2槐仁┏讲叻讲哦晕业那崴桑?缇拖肮吡耍?裁皇裁础! 制止了少年准备说出嘴的劝,浓醲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明媚到耀眼,他平静的说:“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一直以来也是为了……所以,别再劝?ǎ??到瑿9倌甑淖煺耪藕虾弦菜挡怀鍪裁蠢戳耍?弈蔚溃骸拔胰ジ?闩?闼?聪锤鲈琛! 浓醲又道:“施辰策给我下了个任务,让……” 少年彻底爆发:“任务你个头!洗完再说!” 浓醲掩唇浅笑。 瓦河谷大捷,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几人又出发了。 太子和侍卫是感情越来越好,整天像蜜里调油一样,你侬我侬恩恩爱爱。然而这边厢,程颂林晓懂却是气氛及其尴尬。 林晓懂本来是个话多好蹦跶的,现在不只是生气还是害羞还是发现了什么,整天鼓着个嘴不说话。程颂有心缓和,但他本来就是闷骚的不行,平时也不怎么讲话,他们就整天这样僵着,以下情景也基本就是他们的常态: 施望撒娇:“阿舒,我骑马坐的屁股都酸了。” 原恣意温柔微笑:“我帮你揉揉,嗯?” 施望一脸娇羞小声道:“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还有人呢。” 原恣意表情不变,笑的春风十里,温柔无匹:“哦,是吗?有人?我好像并没看到人。” 林晓懂:“……”少主我虽然知道你不把我当人很久了,但是这么突然的让我直面惨淡的人生,我的内心还是好痛啊嘤嘤嘤嘤…… 程颂:“……”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秀什么秀…… 一边春花灿烂,一边秋风萧瑟,不可谓不泾渭分明,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知道啊…… “为什么不先回京城而是去明泽城?殿下登基了以后一切都会好做很多啊。”晚上住店休息的时候,林晓懂不解的问道。 随意的叼着一只包子,施望回答道:“第一,明泽城比京城更加需要我,京城有原肆意我到是没什么好担心的。而明泽城就不一样了,从那里出发,我可以一步一步攻下被宇王占领的城池,比起急着登基,难道不是先打下江山比较重要吗?第二,要是我直接就这么登基了,我自己心里会不舒服,我更喜欢当东西真正属于我的时候再去宣告所有权,坐拥江山的先决条件是我真正的掌握了江山。” 林晓懂似懂非懂道:“我……呃,大概明白了,反正你和少主决定的肯定没什么错的,我跟着就行了。” 吃过晚饭,林晓懂刚准备去打点水洗洗睡觉,却被程颂拉住了。 看着林晓懂满脸的不情愿,程颂无奈道:“晓懂,我们谈谈。” 林晓懂扭过脸去不看他:“有什么好谈的。” 程颂抚着他的脸把他的头转向自己:“晓懂,你看着我的眼睛。” 林晓懂下意识的就照着他的话做了,结果一抬眼就撞进了一双深邃而深情的眸子,下意识的呼吸一滞。 程颂看着林晓懂呆呆的表情,认真道:“林晓懂,我喜欢你,” 林晓懂脑子瞬间就炸了,轻轻的啊了一声,像小猫叫一样。喃喃道:“嗯,好多人喜欢我的,少主也是,阿学也是,我能感觉到,他们都是喜欢我的。” 程颂听到两个头号情敌的名字,简直……他忍气吞声的继续解释:“我和他们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喜欢。” 林晓懂直直看向程颂,小声道:“喜欢还分种类啊。”下一瞬却睁大了眼睛,心跳都仿佛漏了一拍,程颂低下头给了他一个一触即离的吻,然后在离他嘴唇很近的地方低声道:“我对你,是这种喜欢,你懂了吗?” 看着完全懵掉了满脸红霞的林晓懂,程颂摸了摸他红彤彤的耳朵,难得的笑了一下。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林晓懂完败给了不经常笑的人的一个微笑。 林晓懂红着脸说:“颂颂,你笑起来真好看。” 微笑着低下头,内心高兴的快要炸裂的闷骚男又闷骚的低低来了一句:“那,我只笑给晓懂一个人看好不好,嗯?” 被程颂的闷骚|迷|昏了脑袋的林晓懂痴痴道:“嗯,好的。” ……于是现在这是要变成一大队人集体秀恩爱的节奏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泪目,颂颂终于迎来了生命的曙光! 下章不肉麻了,继续剧情 ☆、蛊 话说这日原肆意正在家里腐|败……对,就是腐|败,他哥哥帮着他嫂子打天下,在外面忙的风生水起,他虽是必须得在京城坐镇没法出去鬼混,但是却凭借自己强大的摸鱼功力,把一个个军侯将军指派的团团转,生怕被他鞭挞,自己躺在将军府的院子里的铺着绒毛的躺椅上,眯着眼晒着太阳,旁边还有个小炉子烧着,里面温着上好的花雕…… 所以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比起成天在外风尘仆仆的谦谦君子原大公子,原二公子这个非谦谦君子真风流少年活的比他哥还斯文优雅,原恣意是肯定知道他的宝贝弟弟在摸鱼的,但是眼不见还好,眼见了还不知道会怎样对他温柔的微笑呢。 “二少爷,二少爷!”老管家颠颠的跑了过来。 原肆意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懒懒道:“陈伯,能有什么大事啊,看把你急的。”却是连眼睛都没睁开。 管家喘了口气,说道:“二少爷,那位来了!” 原肆意是明显怔楞了一下,会被老管家称为“那位”的,一般只会是…… 来人一袭精致的紫羔大氅,一张不大的脸白皙秀气,正是当朝太子施望。 原肆意站了起来,看着来人,挑了下眉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施望道:“我让他负责了别的事情,所以我一个人回来了。” 原肆意确定老管家已经离开了后,又懒懒躺下来:“什么事啊,还得你亲自回来。” 施望静静道:“我要和你说的事很重要,你确定只有我们两个人嘛?” 原肆意盯着他,缓缓坐起,眯了眯眼,然后说道:“你可以说了。” 施望放下紫羔大氅的连帽,墨染般的长发几乎及腰,他随意的抚了下发,然后淡淡道:“你一定听说过苗疆的蛊虫吧。” 原肆意随意道:“嗯。” 施望又说道:“苗疆的蛊虫,听起来不可思议,也离生活都很远的样子,但是要是有心去找,那些苗寨里最古老的秘术,那些生活在最阴暗角落里的巫师,还是存在的。” 原肆意懒洋洋的说:“所以呢?” 施望接着道:“那么,会不会有人,想给你下这种蛊呢?” 原肆意毫不犹豫:“当然会有。” 施望:“……” 原肆意得意洋洋却很自然的说道:“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帅气,肯定有很多美丽动人的姑娘疯狂的希望能吸引我的注意力,但是我又不可能爱上她们每一个,所以为了我能多看她们一眼,有那么一点过激的做法也无可厚非嘛。” 施望:“……”忽然很想看看美丽动人的宇王疯狂的渴望英俊潇洒风流帅气原肆意的脸是什么样的。 原肆意的声音打断了正在原地自我脑内的施望:“最近,我听说,宇王找了个和我嫂子长得一样的人。” 施望回过神来,原肆意勾起嘴角看着他,笑的张扬而不可一世,施望,不对,应该是浓醲也笑了,笑的很浅很淡:“原二公子比我想象的更加聪明。” 原肆意笑的不甚在乎:“怎么,你是银蝶?宇王请你去的?” 浓醲笑意更深:“你果然是很聪明……猜的很近了,但我可不敢砸了他的牌子,你可以认出我来,是因为我只有脸是他帮我画的,要是他本人亲自上阵,以他的模仿技巧,你能认出来的几率,很小。” 原肆意不置可否道:“哦,是吗。” 浓醲继续道:“不过,我之所以没有请他来替我,是因为我没必要让你认不出来我。” 原肆意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躺着继续道:“那么,你的确是宇王派来的咯。” 浓醲很自然的拿起原肆意温着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回答道:“没错。” 原肆意睁开眼,看到浓醲倒他的酒,撇了撇嘴不满道:“那是我的酒。” 浓醲以优雅的姿态喝了一口,浅浅笑道:“我是客人。” 原肆意躺回去,负气般的闭上眼睛:“宇王兴师动众派你来给我下蛊,无非就是因为将军府的戒备太森严,混不进来,但是用我嫂子的脸,他们不怎么敢查,对不对。” 浓醲眼中闪过一道惊艳的色彩,很快恢复过来,无奈笑笑:“我能明白当年吴掌门为什么把你从原将军手上抢去做徒弟了。”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继续道:“你太聪明了。” 原肆意懒懒道:“我耳朵都快被夸出老茧来了,我当然聪明。我还知道你是不打算替宇王完成这个任务了,你没有武功,所以让我听听宇王有没有派人监视你,你好和我商量事情对不对。” 等了良久都没有听到对方夸他聪明,原肆意不开心了,睁开眼睛看向浓醲,眼睛里满是“你怎么不夸夸我”的控诉。 浓醲失笑:“你都说你耳朵里有茧了,我就不凑热闹再去磨一道了。” 原肆意把头转回去,面无表情干巴巴的说:“哦,那你现在可以说说你要说的东西了。” 浓醲放下酒杯,淡淡道:“听说过傀儡戏吧。” 原肆意一副快要被太阳暖的睡着了的样子:“嗯。” 浓醲接着说:“这次我本来要给你下的蛊,就像类似于这个,那个施辰策请来的巫师就是牵着线的人,而被下了蛊的人,就是那个傀儡。” 听到这里,原肆意随意问了一句:“他想控制住我干什么?” 浓醲笑着道:“你不是聪明吗?你不是会猜吗?你猜啊。” 原肆意没有一点点防备就这么被他一堵:“……” 浓醲看他被堵,没了方才的嚣张,笑的更好看了,又倒了一杯酒。 原肆意把那口堵咽了下去:“……无非就是为了我现在在京城调度兵力的权力,我不过就是和你确认一下罢了……所以你来找我,是希望我做什么?” 浓醲喝光了杯中的酒,站了起来,看向他道:“一来是希望你到底能装的像一点中了蛊的样子,好让我的戏接着演下去。二来是希望你帮我把这个蛊虫给处理掉。”说罢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略粗的针递给原肆意。 原肆意嘴角抽抽:“你别告诉我……” 浓醲笑而不语。 原肆意一脸嫌弃:“好恶心,我不要用手拿。” 浓醲就把那针放在了他刚刚喝过酒的酒杯上。 原肆意脸都绿了,咬牙切齿:“那杯子是我好不容易从我哥手里抢来的!你让我以后怎么用它喝酒!” 浓醲不管他:“这蛊虫需是得入活人身的,那边的巫师是会有感觉的,我是来帮你们的,这蛊虫我就不想再帮忙解决了,你自己去想办法。” 原肆意脸色很臭:“我要是不解决呢。” 浓醲笑着说:“那后果你还不会猜吗,我暴露了,我被施辰策杀了,你们少了一个敌人内部的帮手,你们多了一份躲在暗处的隐患。我不行他还会找别人再来,你要是这么喜欢折腾你自己,我也没办法。” 原肆意磨牙:“我是不会蠢到被他算计的。” 浓醲摇着头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原肆意莫名道:“什么?” 浓醲道:“你果然自恋的可以。” 原肆意没有一丝顾虑又被堵一道:“……最后一个问题。” 浓醲笑道:“嗯,你说。” 原肆意挑眉道:“你是谁?” 浓醲道:“难道你不该问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吗?” 原肆意道:“这个问题一般在问过我的上一个问题以后就能解决了。” 浓醲微微笑着说:“所以你还是想证明一下你很聪明很会猜对吗?” 原肆意:“……”我不想和这个人讲话了。 浓醲收敛了笑容,浅浅道:“我是谁,其实一点也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帮你们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因为我的个人原因就行了。其他的,你没必要知道。” 原肆意张了张口,突然道:“你穿红衣服一定很好看。” 浓醲怔楞一下,旋即无奈的笑着低叹道:“不得不承认,原肆意就是原肆意,你非常聪明。” 原肆意满意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吗?” 浓醲笑着转过身,边走边说:“所谓的聪明,就是撤掉过程直接给结果,要是填上了过程,聪明便也没什么了。” 朔风吹过,掀起那人的衣角,原肆意仿佛看见他着一袭艳丽如血染的红裳,潇洒的离开。 绚烂如烟花般的盛景下,是任何人都融不进去的孤独。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原肆意果然是我最爱的小攻~吵不过啾啾很正常啊,他是你丈母娘啊! 突然好想给啾啾配个好人家……这是计划外,容我想想…… ☆、战术 明泽城倒是离瓦河谷不算远,几人策马两天也就到了。 他们虽是到了明泽城,但并不代表只准备用明泽城的兵力去打他们的目标——西津城。 西津城也有种说法叫“小京城”,也算是宇王手底下的一个比较重要的经济中心,布置在此的兵力也不容小觑。要想有一战之力,就必须从别处调兵。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可闻失望恣意涌 作者:昊旻北宸 第6节 施望完全没有遮遮掩掩,很明确的几日前就开始调兵了,西津城那方的守将也不是傻子,看到这边的动作也早早就开始做准备了。 两方都剑拔弩张,只等最后一根弦先崩断。 “大概就是这几日动手了,将军请吩咐下去准备吧。”施望说道。 明泽城守将葛青面露难色:“殿下……可是这援军还没有来齐。” 施望呼了口气:“已经等的够久的了,我们要是再不动,西津那边可就要坐不住了,在西津的线人传报来说,那边准备三天后动手。我们手上的兵力不够,这种时候,先发制人就显得尤为重要。” 葛青担心道:“可是这风险也……” 施望不赞成的摇摇头,说道:“葛将军,你要知道,没有什么绝对的胜算,即使援军来了,我们也不是有必胜的把握,还不如试一试……而且我觉得这样的战术更容易取胜。” 葛青还有疑惑,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原恣意笑道:“葛将军还是快去准备吧,明天就该进攻了。” 葛青无法,只好出去准备,却听原恣意说道:“为将者,谨慎是必须的,但太过谨慎以至于优柔寡断,就不大好了。” 听到这话,葛青回头一礼,一副思考的样子,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你弟弟也是……”施望噘嘴道。 端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龙井,原恣意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才说道:“这也是他没办法,而且大军估计后天就能到了,照我们的计划,也不算影响什么。” 施望捏捏眉心:“每次打仗都没兵……这简直是在玩我啊,每次都要走险棋。” 原恣意倒是很看的看的开,微笑道:“这也正常,要是每次都能游刃有余的对付宇王,那他这么多年来的积累才真是都喂了狗呢……” 施望一脸惊讶的看着他男人。 原恣意一愣,温雅笑道:“怎么了吗,陛下。” 施望还是一脸接受不能:“你突然说‘喂了狗’……这么粗俗都不像你了,有点突然,让我缓缓……” 原恣意:“……”只是想生动形象的表达一下……好吧…… 施望还是有点受不了:“你这么说的时候对得起你手上拿来装谦谦君子的那杯茶吗。” 原恣意拿杯子的手一僵:“……” 不过,原恣意就是原恣意,攻就是攻,他很快反应过来,又优雅的和了一口茶,揽过施望,欺身压下…… 放过被亲的头昏脑涨双唇红|艳的施望,原恣意笑的温柔亲切:“看来陛下不喜欢我当君子呢。” 施望:“……”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原恣意笑的简直祸国殃民,都把施望眼笑花了:“那么,我就不君子了,微臣来给陛下侍|寝吧。” 施望:“……”又来!明天要打仗了嘤嘤嘤…… ………… “陛下……茶好喝吗?” “……” “陛下不喜欢我君子可以早说啊,微臣也觉得在有些时候……比如现在,当谦谦君子很累呢。” “……别说了……啊……” 次日。 程颂一脸冷漠的看着一脸疲惫的施望和神采奕奕笑容温雅的原恣意,默默的怨念了……说不羡慕嫉妒不可能的,自从他上次亲了一口林晓懂以后,他们就连手都没拉过!这是刚刚才表明心意啊!热恋啊!一腔热情无处发泄,就是每天拉拉手聊聊天都是好的啊!但是林晓懂每天都像个别扭的小媳妇一样满脸羞涩的躲着他,搞得他都不忍心下手。(而且来硬的也打不过啊!)真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发展到这种程度啊…… 这次和上次安排差不多,但是林晓懂死也不肯留在后方,一方面要保护他少主,不对,是给少主挡刀,另一方面么……当然就是因为程颂,上次那种感觉他是怎么也不愿意再来一次了,原恣意便只好留了一队将军府的护卫保护施望。 施望望着别别扭扭站在程颂旁边的林晓懂,对原恣意道:“有的时候真是羡慕他们。” 原恣意不解的看他一眼,只听他又说道:“他们可以并肩作战,而我永远只能看着你离开,去为我浴血奋战,这种感觉,看着你的背影……每次都感觉……” 原恣意微笑着牵住他的手:“这样不是也很好么,你就想期盼着丈夫回家的娘子,扒着门等着我。” 施望白他一眼:“阿舒,我的氛围都被你破坏啦!” 原恣意笑容温柔而深情,抬起手中牵着的那只手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是温柔的笑意,深邃的眸子漂亮精致,声音低沉华丽:“等我,为你打下这万里河山。” 施望用了握住他的手,低声回答:“好……” 毫不犹疑的转身,原恣意扫视一众人,声音有力而坚定:“出发!” 他用了内力,声音传的及远,感染了将士们,万人齐齐呐喊:“出发!” 西津城内。 “禀告将军,明泽攻过来了!” 西津城守将是宇王才派来的,算是宇王的亲信,对所谓的“无能太子”也有了一定清醒的认识,毕竟邹响在瓦河谷的惨败已经几乎众人皆知了,现在听闻对方主动攻来倒是完全没有像瓦河谷守将一般轻视。作为宇王的亲信,他很清楚这次如果失败了会有什么后果,更是一步都不敢走错。 孟轲沉声道:“立刻回防!”话音刚落又想起了什么,立刻补充道:“城里的防守也不能松懈,守兵不能亏空。” “果然和少主想的一样,孟轲打仗中规中矩,不冲动也不冒进,在武将中算是难道的稳重啊。”林晓懂叹道。 微微一笑,原恣意满意道:“或许这样慎重的打法可以让他在别的战争中取得胜利,可是这次,这就是他的死穴了。”作为太子的伴读,也是为了以后辅佐他,原恣意很早就意识到削藩是迟早的事,对于宇王身边的将领也都有研究,不过反过来,他自己并没有什么习惯给对方研究,因为他虽是威名赫赫的震远大将军长子却从未领兵打仗过,瓦河谷一战算是他的首战。 有的人,天生就是将领。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战术是啥捏,他们又要怎么打捏~为什么稳重反而不会赢捏~~ 另,蠢作者对战术毫无研究,连三国演义都没完整的读过一遍……(光忙着看红楼了,看了起码七八遍,擦汗……)实在对这个没兴趣,所以战术什么的要是有bug请谅解~~所以写这本好痛苦啊嘤嘤 蠢作者天天学车,冻死了嘤嘤,学完了估计能多更一点…… 逃~~~ ☆、后手 根据原恣意对孟轲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完全鲁莽的排出全部军队来迎战的,这也是他们在此战中的致胜点。人马不够和西津城死磕的,只能寄希望与对方不尽全力,不过这也是有风险的,而且是不小的风险,要是孟轲突然多喝了一杯,脑子一冲动,或者听了谁的一句话,那他们的赢面就很小了,这就是为什么葛青那么犹豫。 而原恣意的打算是,不仅要赢,还要赢的漂亮。 可以说他在赌,赌自己的判断,赌自己的直觉。而事实证明,他赌赢了,他的直觉和分析决策占了上风,也不得不说有一定的运气在这里。 所以说他是天生的将领,不仅仅是战术分析的娴熟掌握,还有也是很重要的一点,他对战势有很强的直觉感觉,这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虽然说打仗不能只凭感觉,但将领对战事发展情况的敏锐嗅觉也是不可或缺的。 不过,按照笑容温柔的原恣意原大人的标准,仅仅只是在援军来之前守住明泽城然后再打败敌军并不能称得上是赢得漂亮,这个变态的男人对“漂亮”的定义是…… “葛青将军应该已经动身了吧。”看着对面来势汹汹的西津城守军,安抚了下胯|下蠢蠢欲动的战马,原恣意温雅的笑了。 林晓懂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家少主:“少主不愧是老将军的儿子!简直料事如神啊,这场仗完全在您的安排之下。” 程颂虽然很不爽自家晓懂用那样炽热的眼神看着别的男人,但他心中却是很震动的,原恣意根本没有仅仅满足于成功打下西津城。葛青之所以三番两次质疑他的计划的另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是,本来就不够用的人马,他不用去全力以赴对待,还要丧心病狂的分出一部分兵力让葛青带去把毗邻西津城的一个稍小的城池——润城攻下来! 这怎一个丧心病狂了得啊!这分明是想不开要作死啊! 原恣意也有他自己的道理,润城本不是宇王的封地,是先皇驾崩后他才攻占的,宇王在这里的控制尚不成熟,而且这里的原本就少兵力也被追求万无一失的孟轲给调去西津城了。再加之这里的守兵会自然而然的认为主战场在西津城,也就不会太过在意防守,所以要是在此时出其不意…… 然而,以上所有一切都基于孟轲不会倾尽大军…… 所以说,一切都归功于原恣意的直觉和丧心病狂啊…… 葛青也不是没有质疑过,要是西津主战场那边抵挡不住怎么办。这其实是个很现实也很有可能发生的情况,要是主战场抵挡不到援军到来就败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就算葛青能攻下润城,但是收拾完明泽城守兵的孟轲肯定会在愉快的收下明泽城后,不紧不慢的再收回润城……真是想想都觉得悲剧…… 对于葛青的质疑,原恣意只有一个反应——微笑……笑的简直倾国倾城祸国殃民蓝颜祸水……炫目的把葛青都快弄晕了,然后他温柔无比的说:“我会亲自带兵迎战孟轲。” 好了,话都说到这份上来了,葛青还能再说什么呢?再说就是质疑原恣意不行啊! 作为一个男人,可以被质疑丑矮笨傻呆蠢穷……但是!不能被质疑“不行”! 原恣意和他的将军老爹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会给自己和自己的兵留什么后路。原骋海的理论就是:“后路使人软弱啊,留太多后路就不会尽全力,但我的意思也不是让你一点都不考虑如果失败之后如何应对,完全之策总是好的,要是能够万全也是……” 后面的话原恣意都没听,只是若有所得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的爹:嗯,不能留后路。 原骋海讲完一大堆后笑眯眯问儿子:“听懂了吗。” 幼年原恣意懵懵懂懂点头:“嗯。” 原骋海满意的摸摸头:“乖。” 所以他根本准备给自己的士兵什么退路,很直截了当对各个校尉吩咐:“我们的人马是没有敌方多的,我也没有什么退路留给各位,但是人数少不代表就一定会输,况且也没准备直接击败敌军,我们要的只是时间,只要各位尽力,我们的赢面是很大的。” 各个校尉:“……”直接说打不赢就会死战场上不就行了吗? 施望在一旁补充:“各位为天下太平稳定做出的贡献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各个校尉面面相觑。 施望又加一把火:“跟着施辰策一起谋反的好些军官品阶都不低啊。” 各个校尉:“!”这个可以有!跟着施辰策一起造反的那些军官肯定都是不能留的了,若是自己在皇帝眼面前立了军功,到时空缺的位置不就是自己的了吗? 看着各个校尉都摩拳擦掌的样子,原恣意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家陛下,这套先给一棍子再给点甜头的政策,他们两用起来还真是搭配无间啊。 所以到了战场上的情况就是这样的,虽然原恣意手上的人马不如孟轲多,但是由于……某种原因,明泽城的守军个个都很疯狂,以一当十谈不上,但是以一敌三却是可以的。所以暂时看不出哪一方处于下方。 正当孟轲为对方的骁勇而感叹、为自己对西津城的防守沾沾自喜的时候,他忽然听闻,润城失守了。 孟轲整个人都震惊了,稳重的气质全没有了,他拽着传令兵的领子吼道:“你说什么!” 颤抖着的传令兵道:“报、报告,润城失……” 孟轲直愣愣的跌坐在了椅子上,空洞道:“完……完了……” 明泽城的守军有多少,孟轲是知道的,而且他又得到消息原本要来的援军并没有到齐。他完全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原恣意还会分出兵力攻打润城,要是自己,肯定全力应付都来不及,何谈再去分心攻打润城? 他既没有这个能力,更没有这个魄力。 原骋海的名声没有人不知道,但他们没有人真正见识过,但这次,他彻底通过镇远大将军的儿子知道他们的差距。 虎父无犬子,镇远大将军,名不虚传。 孟轲虽然是震惊了,但也没有呆滞太久,既然润城已经失守了,他就不能让西津城重蹈覆辙了:“传我命令,全军出动,击退明泽城军!” 自从接到葛青的捷报后原恣意就一直在做准备,准备着孟轲倾全力出动。 看着越来越多的敌人,他抬头:“天 ,快亮了。” ………… 援军终于赶到的时候,明泽城守军虽然没到死伤惨重的地步,但也是强弩之末了,原恣意刚准备歇下一口气,忽然一个一身重伤的暗卫奔来:“少主,不好了……” 孟轲打发走了传来西津城失守消息的卫兵,呆坐了好久,他慢慢看向了自己的佩剑……他明白自己的下场,西津城失守宇王会有多愤怒,作为宇王的亲信,他很明白……拔出剑的一刹那,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跟着宇王到底是对还是错……看着剑上自己的倒影,他苦笑一阵,现在想什么都已经晚了不是吗……随后,脖上一凉,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什么……”原恣意的脑子在听完暗卫的话后就像爆炸了一样,一下子什么也不知道了,他的脸上第一次没有了淡然的微笑:“你是说,陛下被人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上看到一句“朕与先生解战袍,芙蓉帐内共春宵”23333,太押韵了好吗,分分钟万字,一下子想到不是施望原恣意而是他们的爹……不过他们哒爹是直的!弯的又没在一起不是太虐了吗……而且狗血……只是蠢作者不自觉的yy ☆、施刑 看着一地倒下的将军府的兄弟,林晓懂哽咽道:“要是我留下,就不会……” 原恣意沉静的打断他:“你留下也没用,甚至我留下也没用,结局都一样,就是一个死,至多就是重创他,但是陛下一定会被他绑走。” 林晓懂不解道:“为什么?” 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原恣意问道:“你能看出来这是什么剑法吗?” 林晓懂武功虽然高,但靠的全是天赋,并没有拜那个门派的师父去学功夫,之前原骋海倒是想给他找个好师父,然而耐不住将军府众暗卫明位的撒泼打滚…… 众人:“将军!不能让晓懂走啊!他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原骋海哭笑不得:“我是为了他好啊。” 其中一个反应快的立刻道:“将军!您给晓懂挑的师父再好,他也只能学一门功夫,但是要是在将军府,我们所有人可以教他不同的功夫!更加有利于晓懂的发展!”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是啊是啊!” 原骋海:“……我看是晓懂走了没人给你们玩了对吧。” 众人看天看大地…… 原骋海妥协,反正他们肯定也会好好教林晓懂功夫的:“好吧,我准了!” 众人喜极而泣:“将军真是太温柔太深明大义太善解人意了!” 原骋海:“……”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所以综上所述,林晓懂可能在每种功夫上都不会学到登峰造极的程度,但他在这方面的见识绝对比所有人都要多。 听到自家少主的话,林晓懂立刻向尸体上的伤痕看去,半晌道:“虽然凶手有一定掩饰,但是能看出这是嵩山派的归云剑法。” 闻此,原恣意微微眯眼,低声道:“果然是他……” 程颂有点惊讶:“你说‘他’?这都是一个人干的?”原恣意派来保护施望的必然都是精锐,可是这样一群人却被全灭,正常人都会认为是一群人干的,没想到居然…… 原恣意看着地上死去的将军府的兄弟们,微微一笑,在林晓懂和程颂看来却是有点渗人,像是这个男人最黑暗的一面都展示了出来:“严镇是真以为我不是江湖人么?” 提到这个名字,不用多解释林晓懂和程颂也都明白了,可是他们完全没有往这个方向上去想。嵩山派严镇,武当派平桓真人,天山派吴垠雪和回夜教教主夏侯铭微四人武林泰斗的地位是无人可动摇的。前三个皆是年龄压在那里,功力深厚也有威信,最后一个回夜教比较特殊,一直被认定为邪教魔教,可能也与他们掌门传位时的仪式有关,前一任掌门退位时必须把自身功力的一半传给自己的徒弟。江湖人自然而然认为这是不入流不光彩的做法,但也无法否定回夜教的地位,所以夏侯铭微年龄虽不大,但地位却与其他四人相差无几。 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介武林泰斗严镇居然会这么不注名节身份提宇王做事,这传到武林上简直就是个笑话,估计嵩山派也成了宇王的走狗了。很多武林人追求一种潇洒的境界,不愿入俗与朝廷扯上关系,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这么想。显然严镇就没这么想,毕竟权力的味道太诱人了…… 林晓懂突然想起了什么,有点担心道:“殿下会不会已经……” 原恣意淡淡道:“不会,要是施辰策想让陛下死,有很多方法,或者直接把他杀死在这里。”他换了口气,低声道:“既然没有尸体,又花那么大力气让严镇来,那么自然是想把他毫发无损的带回去。” 闭上了眼睛,半响睁开,原恣意微微苦笑:“看来真是没办法了,只有麻烦师父他老人家了……” 一片黑暗中,施望终是悠悠转醒了,他是被严镇敲昏了的,头还疼的厉害,但是他必须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周围的光线极差,霉味很重,湿冷肮脏……看来是个什么地牢,施望打探这周围的情况暗自想到。突然又想到了保护自己而死的将军府众人,他闭上眼睛,深深呼了口气,苦笑着想,还不知道阿舒怎么着急呢,他打胜仗了,他兑现诺言凯旋而归,可自己却没有好好等他…… 摇摇脑袋打消掉这些有的没的的东西,施望开始猜测宇王的心理,提前想好自己该如何应对。施辰策没有让那个人直接杀了自己只有两种解释。第一,自己对他来说,活着比死了价值。这就又涉及几种可能了,要不就是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去做些什么,要么就有什么自己知道而他不知道的事。第二,比较浅显的也觉得不大可能的一种解释,他不想让自己死的太容易,想折磨之类的,不过施望认为施辰策应该哈这么无聊吧…… 吧…… …… 所以可以说,当施辰策一脸阴沉的拿着条鞭子来向自己抽来的时候,施望整个人都是震惊的:这人花这么大工夫还真就是为了折磨自己?开什么玩笑! 施望虽然在平时被原恣意惯的可以,但性子里毕竟还是能忍的,施辰策疯狂的十几鞭子抽下来硬是没叫出来,任凭下唇被咬的鲜血淋漓。只听施辰策一边抽他一边发|泄般的吼道:“就凭你这个废物,居然敢和我争皇位!废物!废物!” 施望苦笑,估计施辰策这么些年也是憋的心理有点病态了……施辰策连抽了他二十几鞭子,有点喘,便停了下来,冷冷道:“不过你的好运也就到头了,有你在我手上,估计你的那个小情人会把一个国家都双手奉上,我一点力气都不需要用。” 施辰策发|泄完便准备走,忽然听到施望冷笑一声,虚弱道:“你真是……太天真了。” 施辰策立刻回头盯着趴在地上浑身浑身血污的施望,他用来打施望的鞭子都是带了倒刺的,这二十几鞭打下来一点都不轻,只听施望虚弱的咳了几声,又道:“他……哼,你以为他真对我有感情?他巴不得我死,我死了,以他将军府的势力,肯定立刻造反。我父皇早就怀疑原骋海了,你以为原骋海真是病死的?” 施辰策眯了眯狭长的眼睛,突然一脚踢向施望的下巴,踩着他的胸膛,居高临下道:“那,你对我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施望咳了一口血冷冷道:“宁做地狱鬼,不做阶下囚。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施辰策用脚在他的胸口碾压着,施望猝不及防的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施辰策残忍的笑:“你真以为我会让你死的这么简单吗?”说罢,他拍拍手。 门外进来一个穿着一袭黑袍的人,他佝偻的厉害,浑身散发着肮脏的恶臭,施辰策皱皱眉,嫌弃道:“动作快点!” 那人伸出苍老的手,一把抓住施望苍白的胳膊,掏出一个长管型的东西,抖了两下,一个暗红色的小虫爬向施望的胳膊。施望根本没有力气去躲,就任由那小虫进了自己的身体。 施辰策满意的冷笑道:“这蛊会在你身体里繁殖,我让你十天之内,从里烂到外!” 说罢,像是完全呆不下去了,万分嫌弃的离开了地牢。 施望终于松了口气,疲惫不堪的闭上了眼睛。良久,嘴角扯起一抹苦笑:“阿舒……好疼啊……” 他叹了口气,却被疼的嘶了一声,又低声喃喃道:“……别来救我了,我不希望我的江山给这种人……” 又是良久,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声音几乎低到听不见:“你错了,我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他仰起头,脸颊划过一行清泪:“我是对你最狠……” “我,对不起你……” ☆、恳求 原恣意将安顿西津城和润城的事情交给程颂和林晓懂以后,自己就急匆匆向武当山方向去了。已经有探子摸清了施望被关的地方,也就是在天纵城。原恣意有自知之明,即使自己倾尽全力,也至多是重伤严镇,而接下来,救施望就不可能了。所以必须有一人拖住严镇。但原恣意对自己的师父能不能帮自己是一点底都没有的,自己师父那种人…… 有很多时候,原恣意都怀疑,师父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感情。 并不是说平桓真人冷血无情,相反的,他的有一种对众生的博爱,平桓是修道之人,追求的即是“贵生济世”。他金钱上的一些捐助都是稀疏平常,还曾向掌门建议广开不收费的学堂,自然也是被采纳了的。这也就是缘于又一次他下山,看到了一个小乞丐在学堂门口跟着里面的读书声小声读着。 原恣意经常看到师父站在上山,淡淡看着俯瞰人间袅袅炊烟,眼中有时会闪现过一丝悲悯,那悲悯仿佛转瞬即逝的烟火,下一瞬就又会被一种平静如水的淡然代替。 那是一种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的伤感,师父永远觉得自己不能救所有人。 所以说原恣意觉得师父没有自己的感情就是因为这个,在他眼中,众生平等,没有什么所谓的亲疏远近,他对自己的徒弟的态度也没有什么特别,一直都是淡淡的,就像水一样,包容一切,不愠不火。这就导致了他的三个徒弟之间也不会有像原肆意和他的师兄们的那种随意而温情的关系,原恣意和他的师兄们相处起来也都淡淡的,温温雅雅的君子之交,不过这就要看个人性格了,原恣意和他师兄们相处起来也很舒服。不是一定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快意人生的相处方式才能处出挚友。 平桓真人处事很在乎自己的原则,不做任何坏了自己的原则的事,这也是一部分他武功和威名都如此广却没做武当派掌门的原因,掌门必须得兼顾一些事情,也得去圆滑的处理一些事情,但平桓真人在某些方面太执着了,所以不适合当掌门。 原恣意刚到武当的时候,据说他师父在和人议事,他便在厅中等了一阵。负责传话的小童告诉可以进去后,他很惊讶的看见天山派掌门吴垠雪正一脸冰霜的坐在侧座。 按捺下了心中“我记得他仿佛和师父有不得不说的故事怎么会在这里安静的坐着”这样的想法后,原恣意看向了自己的师父。 和吴垠雪一样,平桓真人也是五十几岁却长了张不到三十的脸,他身着一身朴素的道袍,高高绾起一头青丝,五官精致深刻,面色清冷淡然,却长了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为他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增添了几丝莫名的风情,这和他缥缈的气质形成了一种有巨大反差的俊美,让人不禁喟叹,谪仙也不过如此。 吴垠雪气质也是偏冷的,但吴垠雪的冷是一种微微刺眼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贵的冷,但那层冰冷却是能触及能打破的,可能只要用力伸手你还是能碰到他雪白的衣角的,而平桓真人却给人一种虚无缥缈永远也触及不到的感觉,他看人的目光不是俯视的不是不屑的,却是甚至有些许怜悯的,正是这份怜悯,让他始终可望不可即。 你可以用尽一切触的天山雪莲的裙角,却永远只能膜拜云朵的高远。 虽然太子被绑架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吴垠雪毕竟是原肆意的师父,也是武林泰斗,原恣意也就不矫情请他回避了,就这么把事情陈述了一遍。 最后,原恣意跪向自己的师父,恳求道:“恳求师父答应徒儿这个请求。” 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良久,平桓真人道:“恣意,为师不能违反自己的原则。” 原恣意苦笑,果然…… 一旁的吴垠雪本就心情不好,听到平桓这么说,冷冷一笑:“你求你师父还不如求求我,他这么个老顽固,能答应才有鬼。” 吴垠雪看着平桓真人那张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心头的火更加大,他永远这样,永远这样!就像个死人一样!不论自己……他一咬牙,恨恨道:“不要求你师父了,我去帮你!” 平桓淡淡道:“这样于武林……” 话还没说完就被吴垠雪打断,他冷哼道:“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原恣意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答应吴垠雪,这样不是生生打自己师父的脸吗?他按捺下内心的焦灼,彬彬有礼道:“多谢吴前辈的好意,晚辈感激不尽。但晚辈还是希望师父能出手相助,能理解我的意思。”他转向平桓真人,平稳道:“师父,弟子觉得此事不仅不会打破师父的原则,还有助于达成师父一直所追求的‘贵生济世’。师父,真正的天下太平、苍生得福,并不是几个人的能力能达到的,即使天下行善之人再多,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不能长久的解决一切问题。真正能有效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是国家能有一个好的统治者,才能真正的一步一步的实现国泰民安。有一个好的皇帝,或许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却能很大程度的改变国家的运势。我不是在这里为太子说话而贬低宇王,但宇王实在不是统治者的好人选,他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手下十分苛责,这样的人不会是一个好的帝王,他之前所变现出的一切不过是一种政治|秀。而太子……我不想多说什么他的好话,但他绝对会是一个好皇帝。弟子受师父教导,自然也希望天下苍生能得福,弟子是很看好太子的能力的。若只是为了弟子和太子的交情,而太子本人并无成为帝王的能力,弟子便从一开始就会让他放弃皇位,保他一世太平。师父清楚将军府的势力,应该知道弟子是有这个能力的,而弟子没有这么做,便是想给天下苍生一个机会,给太平盛世一个机会!” 话毕,原恣意紧紧盯着自己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的师父。 空气几乎像是凝固了一般,只有朔风呼呼刮到窗上的声音。 在一阵寂静后,平桓真人开口道:“你起来罢。” 原恣意只觉从头凉到脚,师父当真如此,连一丝人情也没有吗…… 却听平桓真人又道:“我自然是相信自己徒弟的人品的。” 原恣意怔楞一瞬,感觉巨大的喜悦袭来,他努力压抑住,仍平静道:“徒儿多谢师父信任。” 不得不说原恣意刚刚一番话是打动了平桓的,他的确一直追求能再多为天下苍生多做些什么,既然这里有个机会,自然是不能推辞的了。要说平桓倒也是真性情之人,也的确不适合做掌门,要是掌门就会再去思考这么做势必会对武当和嵩山两派的关系会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吴垠雪倒是还有点作为掌门的良心,还往这上思考了下,不过也十分不在乎:“早就看嵩山派不爽了,成天到晚和朝廷混的不清不楚,作威作福的,口碑本来就烂到极致了,严镇还继续败,是该教训教训了。” 所以当武当掌门知道自己师弟的决定的时候也是无可奈何:“师弟按照自己想做的去做吧,武当倒还不至于连这点底气都没有。” 所以拉援军成功的原恣意立刻带着自己师父和一副想看热闹样子的吴垠雪前往天纵城。 作者有话要说:  ……简直借着原恣意的嘴写了篇建设社会|主义思修论文…… 这章略烂,我选择死亡…… ☆、夜潜 从施望被绑架到原恣意拉着他师父和吴垠雪赶到天纵城的时候,已经过了整整七天了。原恣意的心情随着时间越长就越焦躁,他根本不敢想象施望都在宇王手上经历了什么…… “今天晚上就行动,烦劳师父拖住严镇,弟子自会立刻去寻太子。”原恣意对平桓真人道。 平桓不语,只是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原恣意又转向吴垠雪道:“吴掌门……” 吴垠雪神色淡淡的道:“我做什么就不需要告诉你了吧,总之不会误了你的事便是了。” 听到他这么说,原恣意自然也是不好再去深究,点了点头。他又对一众将军府的暗卫道:“你们便随我去找寻太子,记住,动作要快。” 一众暗卫回道:“是!” 原恣意知道,宇王必然不会简单的就让他们突破进去的,等待他们的必然是重重陷阱,但他也别无选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上刀山下火海也得去啊! 是夜。 月色极好,照得大地空蒙若笼纱。宇王的行宫却安静像是完全融进了黑暗,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等着猎物上套的巨兽…… 原恣意沉声道:“行动!” 话音刚落,几道身影就像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夜闯宇王行宫,来的人不可能多,但时间又不可能有很多,所以他们必须抓紧没被发现之前的宝贵时间,赶紧找寻太子下落。 原恣意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和吴垠雪,低声道:“弟子也先行一步了。” 平桓真人的表情在夜色中薄凉的一如这晚的月色,他微微点头示意他知道了。一旁吴垠雪也不言语,只默默在看着,一袭白衣更显出傲雪凌霜之态。 交代完后,原恣意立刻一个纵跃融入了夜色。 剩下的平桓和吴垠雪两人半响无语,都是冷淡的性子,凑在一起就跟和冻住了一般,周围简直连空气都要凝固了,更别提本来在武当山的议事本就不欢而散,现在两人一独处,这气氛就更加……微妙了…… 冷风吹啊吹…… 风吹啊吹…… 吹啊吹…… 啊吹…… 吹…… …… 吴垠雪看平桓一点也没有要和他说些什么的意向,便不情不愿的自己开口了:“……你是 准备,等严镇出现的时候再进去?”显然,他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在干一些需要完全隐蔽、安静的活儿…… 平桓真人古井无波的眼睛甚至没有移向他,只淡淡道:“是。” 吴垠雪本想继续说些什么,但他转眸看向平桓的时候,却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般的合上了微微张开的嘴。平桓秀丽的眸子盛满了月亮的银辉,冷清浅淡,却什么也没有……没有人可以在他眼中、心中停留,哪怕一瞬……这人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就像天上的月一般,他一直在追赶,却永远追不到,永远可望不可即…… 他就在他身边,却像隔了整条银河…… 那么遥远……那么,绝望…… 这么多年了,好累…… 有的时候,吴垠雪会想,这人合该是天上的仙人罢…… 总有一天,会回去的…… 我用悲伤洒满整条银河,也填不满我们之间的距离。 行宫内。 原恣意无数次提醒自己要冷静下来,可一想到施望就在这里关着,离他那么近,他就感觉自己一刻也等不了。线人只知道施望被关在了这里,可是他被关的位置是机密,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只能自己找。 虽然这样在不清楚具体位置的情况下就来夜闯宇王行宫有点打草惊蛇,但事到如今也没有时间在让原恣意摸清位置制定计划了,他太了解施望,知道他绝对不会乖乖等他来救的,一定会作死……他对自己太狠了,狠到原恣意根本不敢想后果…… 正当原恣意准备继续找寻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破空之声,他猛一回头,挥剑挡住! “锵——”两剑相撞,发出刺耳的撞击声,原恣意跃开一段距离,静静看着挡他路的人,果不其然就是严镇。 原恣意也不想和他说些什么,打架之前说一堆的,要么是在耍帅的白痴,要么就是根本不想打,于是冲上去,直接开打。 严镇到是没料到传闻中冷静持重的原恣意会这么横冲直撞的鲁莽,心里笑他初生牛犊不怕死,便也提剑迎了上去。 面上虽是冷静淡漠,但原恣意的心中早已百转千回,虽早已知道迟早会被发现,但还是比之前预估的时间早了不止一点点,果然是计划不周啊……这么短的时间,估计还没有人找到施望…… 这边厢严镇却是越打越心惊,这原恣意的武功……绝对不可以让他继续成长下去,不然不管对嵩山派还是宇王都是一大威胁。 严镇刚准备凌厉起来解决了他,忽闻得:“你的对手是我。” 向后一跃,严镇看到一道纤长挺拔的身影,却是正好逆着月光看不清脸,月色羽化了他的轮廓,朦胧缥缈,衣袂翩跹,宛若神邸,一瞬间让严镇竟是愣神了,等他回过神来原恣意早就继续去找寻施望下落了。 严镇眯了眯眼,满腹疑惑。这人看身段甚是年轻,而内功却深不可测,甚至和自己差不多,武林何时出了此等厉害的后辈…… 严镇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声音平和清冷:“武当,平桓。” 原来如此,这平桓收了原恣意当关门弟子当时武林是几乎人尽皆知的。可这平桓的性格他也是早有耳闻,怎会亲自涉及党|争?这等于公然宣告武当要和嵩山为敌了…… 严镇道:“平桓,你可知你现在的做法是要和公然与我嵩山为敌?” 平桓不欲多语:“这是你自己的想法。” 严镇又道:“你可想清楚了?” 平桓淡淡道:“我自己觉得的事,自然是想清楚了。” 严镇又要道……却被另一道高贵冷漠的声音打断了:“嵩山派都是像你这么多话的么?话这么多就能不打架了?你是指望用嘴皮子感化他么?” 震惊的望向另一边,他竟是完全没有感觉出有人!吴垠雪站的远远的,一副事情都与我无关的样子,却继续道:“我都没做到的事,你觉得你能做到?笑话。” 严镇:“……”为何怨气这么大,我不认识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好! 很抱歉,这么多天木有更……完全是因为一过年就懒散了,什么事都不想做……天天趴床上……马上就开学了,我继续尽量更 么么哒(づ ̄ 3 ̄)づ ☆、相见 却说原恣意这边,虽说是去找施望了,可却仍然一点头绪也没有。线人把行宫的构造图也给了他们,先前也研究了下可能会关人的地方,但现在几乎找遍了却仍然没有一点进展…… “谁!”原恣意猛一回头,楞了一下旋即吃惊道:“陛下?” 来人持一红烛,一袭红裳甚至在月光下也没有黯淡多少,雪白的肌肤被月光晕染的更加莹润,几乎有一种通透的质感,再加之红纱的半遮半掩,更为他平添了几丝魅惑。 那被明黄色晕染羽化的秀丽的脸,的确是施望的无疑。 许久不见的人,此刻就在眼前,笑吟吟的看着他,笑的如此动人,如此好看。思念如潮水,温柔而致命,几乎就要让原恣意陷进那甜蜜的沼泽了。 但原恣意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那个宇王找来假扮施望的人,也就是那个给原肆意通消息的人,因为施望永远不会做出他这样的表情。他笑的浅淡,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勾人的感觉,这种表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就的,须是得经年累月养成的一种习惯,即使不是刻意如此,也会笑的惑人。这样的表情,即使是做在一张再平凡的脸上,也会使那张脸变得出彩脱众,明媚动人。 不愧是青繁楼魁首——浓醲,原恣意不由得在内心如此叹服。 浓醲显然是看见了原恣意眼中从吃惊到惊艳思念再到潭水般平静的变化过程,勾唇一笑:“不愧是原恣意,宇王还想着能蒙过你。”然后又仿若怅然若失的垂眸浅浅道:“如若是最亲近的人,又怎么可能仅仅凭一张脸就被骗,还真是蠢的可以……” “走吧,我带你去找他。”浓醲并不多言,直接秉烛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夜风习习,稍微冲淡了一点原恣意心中的焦躁。浓醲不会武功,走的速度虽是不至于缓慢,但和原恣意内心的焦灼一对比,就显得格外慢了。忽听得浓醲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何要帮你们。” 那声音如环佩叮咚若清泉缓流似清风徐来,清冷悦耳,沉静温和,仿佛有舒缓人心的力量,饶是原恣意再心急也对这声音半点都讨厌不起来。原恣意浅笑着答道:“我问你,你就一定会说实话吗?我不问你,你若是想告诉我终究还是会告诉我。况且,你既是来帮我们的,只需要你达到帮了我们这个目的,至于你的原因,又有什么关系呢?” 浓醲似乎是笑了一声,低声道:“真是有趣的说法呢……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没有在为了宇王骗取你们的信任呢?” 原恣意仍是微笑答道:“我和阿肆,能力或许不是最好,识人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 闻此,浓醲轻轻哼笑了一声,似是很无奈。前方正好是一个转角,他转过身来道:“到了,就在那个地窖下面。我就不方便去了,原大人请自便吧。” 说完便转身准备走了,却听原恣意道:“谢谢你……在下倒是希望能和你交个朋友,所以在此也给你一个忠告。” 闻此,浓醲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只听原恣意继续道:“不要有那么强的执念了,有的事情,也许放下会更好。”说完他便一个纵身跃了出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朔风吹过,吹起了浓醲的衣角,一旁老树上所剩无多的叶子也被吹的漫天纷飞。他就那么静静的立在哪里,仿佛是没有意识到原恣意的离开…… 良久,风止。尘埃落定,落叶归壤,浓醲被风扬起的最后一缕发丝也垂落下来,风过了无痕,就像从来没有来过,那本来摇曳的烛火却没能顶住风撼,永远的熄灭了。他忽然笑了,笑得仍然那么好看那么惑人,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往前黑暗中走去。 若是什么都可以简单的放下,那么,那些曾经深入骨髓的疼痛,又算什么? ………… 原恣意倒是没料到他会那么简单的就下到地窖下面了,不过想来倒也不奇怪,本来这地方就够隐蔽,要不会有浓醲指路,估计他们是怎么也不会找到的了。宇王找来的最强的高手也就是严镇了,原本是给原恣意准备的,现在却被平桓接手去对付了,这边就看守也就几个小兵小卒,即使会点功夫又怎么可能是原恣意的对手,几下便都被他解决了。 即使做好了施望被虐待的心理准备,但是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原恣意却还是完全呆住了,几乎就像在三九严寒的天气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 地窖里一阵浓浓的血腥味几乎完全掩盖住了霉味,施望就静静的趴在地上,一点生气也没有,就像死了一样,这样的状况,即使把门大敞着他都未必有力气爬到门口出去。他浑身被鞭挞的血痕已经干涸了,暗红的横亘在被打烂了的衣服上,十分骇人,地上满是发黑的血迹。看他身上的血迹都已经干涸了,按理说他被打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为什么血腥味还这么浓,为什么还会流血…… 原恣意颤抖着手几乎不敢碰他,害怕这脆弱的像纸一样的人下一瞬就会碎了。他小心翼翼的抱起施望,心就像被扯碎了一般。施望完全不省人事,他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估计一直在烧着,嘴唇苍白的几近透明,下巴到衣襟一段全是还未干涸的血迹,好像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吐血。 原恣意的性格决定了他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但是这一刻,伴随痛彻心扉的心痛与无措以及对自己无限的自责外,他简直想把整个世界都撕碎了。他低下头,给了施望一个一触即分的浅吻,温柔深情的不可思议,纤长的手指轻柔的理了理施望凌乱的发丝,声音却会任何一个听见的人寒彻骨髓:“不管你会不会死,我都会让宇王全家付出代价。” “一个也不会剩。” 在施望变成了这样的情况下,原恣意所有的冷静自持全变成了渣,他根本完全忘记了其他所有人,他的世界被他抱在怀里了,其他人又算的了什么?所以他理所应当的没有通知其他人撤退,直接抱着施望施展轻功向外跃去。 所以当严镇正被平桓真人和吴垠雪两人联手吊打的时候,就见原恣意抱着施望完全无视了他们然后跃出了府外。 吴垠雪:“……” 严镇:“……” 平桓真人……平桓真人本来也没什么想说的。 看着徒弟把人救出来了,平桓也就准备走了,结果严镇这么不长眼的还要继续去追,这回还没轮到平桓真人动手,吴垠雪就不耐烦的迎了上去:“你有完没完。” 其实吴垠雪本来是没打算动手的,原本这事就和他没关系,他家小肆又没来求他,他看原恣意和看平桓一样不顺眼,根本没准备帮忙,这次跟着他们来天纵城也完全是为了平桓,而且按理说平桓真人和严镇也基本算起鼓相当,两人都没什么拼死决斗的必要,也就这么打打,还没轮到吴垠雪必须出手帮的地步,但!是! 吴垠雪看到平桓把严镇的手臂割伤了,嗯,他活该。 吴垠雪看到严镇把平桓的袖子划破了,嗯,没受伤,还好……不对!他还没和我断袖呢!你就断(划破)他的袖子!什么意思!互相断袖吗!你是何居心! 所以完全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是不是严镇的胳膊是不是被平桓捅了个血窟窿,立刻提起鞭子往上冲:“你居然把他袖子割破了,该死!” 严镇:“……”所以我的一条胳膊不如他的一条袖子…… 吴垠雪一边冷冷的继续抽鞭子一边补充道:“你知不知道他的衣服很贵,你十个胳膊都买不来他一条袖子。” 严镇:“……”竟无言以对,但是我为什么莫名的感觉很委屈…… 平桓也懒得搭理他:“……”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想到:其实只是很普通的道袍…… 作者有话要说:  窝忽然发现窝有些虐文的潜力……然而始终觉得不是小攻造成的单纯的身体伤害只是为了后面的甜和宠做铺垫,真正的虐还是虐心啊……虐身其实不算什么啦,蓝而,并不会也不想也虐心,功力不够深厚啊…… 越写越喜欢浓醲肿么办,简直写不下去了,一心想给浓醲配个好男人……室友说:扶正吧!蓝而并不能啊,扶正了就裱了好吗……而且人家原腹黑和施望辣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让我喂狗吗(╯‵□′)╯︵┻━┻!原恣意只是比较欣赏他而已啦,就是类似于想交个朋友。而且私下觉得原腹黑不适合他,浓醲要找个特别疼他的小攻,窝会好好考虑的,蓝而暂时没想好小攻的属性…… 其实本来浓醲只是我写宇王刚出场的那场的时候即兴加上去的,现在简直一写他就刹不住…… 我本来是个特别注重攻受双洁的人啊!当时因为夏尔仿佛被|轮|了、塞巴斯酱仿佛和那个修女啪啪啪了就看不下黑执事惹……蓝而我现在又拿起来看惹……我的节操是在上大学后被迅速的扔完了吗摔……以前不要说小倌受了,就是小受以前有其他蓝盆友我都受不了……现在居然写一个花魁受写的辣么开心,各种心疼……这是药丸…… 23333莫名把吴垠雪写成醋王惹……冰山女王醋王受……所以他和平桓是冰山x冰山的节奏吗……我当时是怎么想的 ☆、苏醒 原恣意感觉他的脑子一辈子也没这么空过。 之前没有,之后……也不会有。 不会再让这个人…… 虽然脑子一片空,但这身体还是异常冷静的在行动着,下意识的做着他在这个情况下应该会做的一切事情。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可闻失望恣意涌 作者:昊旻北宸 第7节 初步检查伤口,简单处理,然后在意识到普通大夫不可能救得了他这种情况的时候,立刻赶往重尘山庄——去找宣武。 为了施望的事,原恣意已经几天没合眼了,虽是习武之人体能比一般人要好上很多,但没日没夜的赶路,马都累瘫了好几匹,他自然也好不了哪里去,脑中一片混沌,只剩一个目的地在支撑着他,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只是强撑着一丝清明绷着最后那根弦罢了。 他得和死神赛跑,夺回他的陛下。 “他怎么样!”原恣意的干哑的嗓音失去了温润,只剩下难以掩饰的焦灼和疲惫。 宣武看着眼前这个完全失去了风度的男人,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他认识原恣意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幅样子。那个原本成天一副谦谦君子温雅模样的青年,他作为大将军之子天子骄子的气质完全不剩了,只剩下一普通男人的无措。 收回了给施望把脉的手,宣武冷冷道:“他怎么样?你能有什么办法?干着急什么?最后解决的还不是我?到是你……”他冷哼一声,瞥了他一眼,继续道:“要是再不去休息,我可能就要给你们准备两副棺材合葬了。” 一听到棺材原恣意的情绪就激动了起来:“我……”话还没说完就向后倒了下去,后面的人早有准备,一把扶住了他。 宣武头也没抬:“早该把他敲昏了,聒噪死了。”末了又想起了什么,磨牙道:“比他儿子还聒噪!” 来人把原恣意交给了跟进来的侍人,淡淡道:“带他去休息吧。”然后转头对宣武道:“治好他。” 宣武一脸不耐烦,准备去拿东西准备动手:“是是是,庄主大人,不用你说,就是为了我的牌子我也会好治他的。”然后略嫌弃道:“就是这回的东西有点恶心。” 那被称为庄主的男子未置一词,转身离开了。 清理完了一切闲杂人等,宣武再回头看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各种凄惨的施望,不由咋舌:“啧,还真是惨呐……” 缓缓的睁开眼睛,原恣意还是很疲倦,但潜意识里有一件放不下的东西在催着他醒来,他艰难的爬了起来,扶着仍旧很沉重的头,忽然想起了…… “陛下!”他就要往床下冲,却一个踉跄又跌回了床上。 “吱呀——”宣武很不客气的就推门进来了,“哟,算时间你也该醒了。” 一见着他,原恣意立刻问:“陛下怎么样了?” 宣武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抓起他的手,略略一诊脉又扔了下去:“大侠的恢复效果就是好,作了□□天死也就这么一天的觉就补回来了。” 见原恣意又准备问,宣武哼了一声:“我可为了你的小皇帝,一整天都没有休息啊,你都不感谢感谢?” 虽然知道宣武能有时间来看自己就说明施望是救回来了,但原恣意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便换了个问题:“他要恢复多久?” 宣武挑眉道:“他可是中了蛊虫,从里到外都烂的差不多了,真要恢复起来的话,没个一年半载的估计是不行的。” 原恣意立刻开始心疼,一年半载啊,他的陛下伤的是有多重啊…… 看着原恣意明显暗下去的表情,宣武立刻不爽了:“你这是什么表情?要不是本护法,他怕是根本连休息一年半载的机会也没有。” 原恣意仍是笑的勉强:“这次真是真是麻烦你了。” “他什么时候能醒?”原恣意轻声问道,像是怕吵醒了梦中的人。 施望的烧退了,脸上连不正常的潮|红便没了,只剩下苍白到透明的脆弱,原恣意轻抚着他的脸颊,怜惜到令人心碎。 宣武抱着臂靠在床柱旁淡淡道:“他又不是你,没有武功,伤的也重,你别指望他能和你恢复的一样快。”宣武顿了一下,继续冷淡道:“而且,他醒来也是受罪,浑身疼,还不如昏着。”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径直踱到原恣意旁边,原恣意也没有回头,现在他的眼里根本看不到别人了。 半晌,那人道:“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原恣意这才回头:“谢谢了。” 那人一袭银紫色华裳,做工考究精致,五官深刻气质淡渺,贵气逼人,兼有上位者的气势和习武之人的沉静内敛,端的是一翩翩浊世佳公子。 来人正是天下第一山庄,重尘山庄庄主——花以然。 花以然和原家两兄弟也算是朋友多年,彼此感情也都不错,都是江湖上的名门之后,性格也都很合得来,虽然彼此之间没有经常往来,但有了麻烦互相施以援手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朋友,说的也不过如此。 原恣意道:“之前,犬子也麻烦你照顾了。” 花以然虽是一直知道原恣意和施望的事,但现在听他称施望的外甥为“犬子”也就知道了,原恣意是真的只认定他的小皇帝了,虽然对这种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恋情他一直不是很能理解,比如他二哥……此处不提,但他尊重自己朋友的选择。 花以然淡淡道:“这没什么,你毕竟是要做这么大的事。”顿了顿,他继续道:“你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就说。现在……我便不打扰你们了,希望他早日恢复。”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宣武见花以然走了,便也准备走:“那我也先走了。” 室内便只剩下原恣意和昏睡着的施望。 轻轻执起施望的手,原恣意一根一根的吻过去,喃喃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醒……”又想起宣武说的他醒来也是受罪,便又改口:“不,你还是别醒了,睡到完全恢复好了……”说罢,他闭上眼睛,将额头贴在了施望的手上…… “你……真不希望我醒呐……”良久,一个沙哑的声音道。 原恣意抬起头,不可置信道:“你……醒了!” 施望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阿舒……” 两人就这么静静看着彼此,即使没有言语也觉得很美好,很美好…… 施望毕竟伤的还是很重,没一会就撒娇道:“阿舒……我又困了……” 原恣意温柔的笑着:“那就睡吧,好好休息。” 施望嗯了一声,便又沉沉睡去…… “好好睡吧,我的,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沃尼玛我的脑洞是吃枣药丸!!差点写成花以然暗恋原恣意对他百般照顾即使他的男票也要忍痛照顾尽显大房气度……(╯‵□′)╯︵┻━┻什么鬼啊!!一盆狗血淋下来啊!我竟然还觉得挺好……挺好你妹啊!!花以然是攻啊!攻!!虽说两攻相遇必有一受,但他家那个肿么办啊!!去和施望好吗?!!(╯‵□′)╯︵┻━┻幸好我忍住了……舍友看我拼命嚎叫:“他们是正直的朋友关系!xn次”估计都想打我…… ☆、调整与休息 “阿舒,你不能这样!”某人噘嘴道。 原恣意就坐在施望床旁的椅子上,听他这么说便放下了手中的战报,交叠起双腿,以及优雅的姿势端起了桌上的茶盏,细细嘬了一小口,垂着眼睫并不看施望,含笑道:“以前没残废的时候怎么不见陛下这么积极?” 施望:“……”前几天的温柔果然都是错觉嘤嘤嘤…… 壮起胆子顶嘴:“你……越过朕直接处理国家大事,是……是违反本朝律例的!” 闻此,原恣意抬眼看他,嘴角的微笑越发甜蜜温柔:“哦,是吗。” 放下茶盏,重新拿起战报,原恣意边看边温雅翩翩道:“皇帝病危,太子年幼,臣下身为太子的唯一的父亲,理应为天下操劳,为陛下分忧,这都是应该的,陛下要是想奖励臣下……就快点好起来吧。” 然而施望完全偏离了重点:“什么叫太子唯一的父亲……那我是什么!” 原恣意含着笑意看向他道:“您是太子殿下的皇娘啊,这个我们以前不是讨论过了吗?” 施望被笑的毛骨悚然,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再说下去没准会别阿舒弄死…… 说实话,施望觉得自己提前进入了老年生活。 每天卧床起不来,只会在太阳好的时候被自己老公扶出去晒太阳,散散步,含饴弄孙,不对是含药弄儿……这简直就是他理想中的老年生活好吗?怎么在他二十岁还没到的时候就实现了啊,这是为什么啊! 不得不说重尘山庄的风水很好,很养人,在这里简直既没军务的压力要承担,也可以暂时远离和宇王的各种斗,风景也好,厨房做的东西也好(虽然他只能吃点清淡的东西,而且大多数都是不需要用牙的粥)……但是!作为一个皇帝,这么乐不思蜀是绝对不行的。所以施望就和他的大夫洽谈了一下自己的伤势。 然而在他问宣大夫,自己的伤最快可以什么时候好的时候,只得到了宣大夫的一个白眼和一个冷漠的“呵”。 宣大夫当时是这么说的:“你指望自己的伤半个月就能好?你以为你是畜生吗?” 施望:“……” 宣武继续补刀:“更何况,畜生受了你那么重的伤也不可能好的那么快。” 施望:“……” 于是宣大夫每日例行检查完准备走的时候冷漠的说:“你还是乖乖躺着吧,你要是再濒死一次我可不会再救你。” 施望全程没话可说:“……” 不过也好在宇王暂时没什么太大的动作,各种防御的兵力和进攻的兵力都逐渐被部署调动完善。原肆意那边也调整了一下,为了保护浓醲,他们明面上把京城的总署权交给了另一个人,不过暗地里还是原肆意在管理。一方面让宇王以为京城已经不能通过原肆意控制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加名正言顺的调度兵力。 被宇王攻陷的城池正在被逐步收回,形势一步一步的往好的地方发展。 一群人跪在天纵城行宫议事厅下。 他们已经跪了一个晚上了,有的人即使身受重伤也仍然跪着,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 其实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了,现在跪着只是希望宇王不要怒迁他们的家人罢了。 没人查得出来是谁把关押施望的地方透露出去的,所以估计这次府中的一众侍人都得大换血了吧…… 所以当王府总管来的时候,他们想的根本就不是宇王会不会杀了他们,而是宇王会怎么杀了他们…… 王府总管是个阴郁的中年人,其貌不扬,不过能力绝对不容小觑,不然也不可能在宇王身边完好无损的活这么久。 总管用他低垂无光的眼睛环视了一圈所有人,然后缓缓道:“殿下说,‘让那群废物不要弄脏了我的大殿。’我想,各位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众人心中皆是卸一块重担,看来自己的家人是可以逃过一劫了,至于自己的命……在他们发现宇王的本性后就已经虽是做好了丧命的准备…… 只恨当初被宇王的表象蒙蔽的双眼,等到再想脱身时才发现蜘蛛已经收网,他们已皆为宇王的网中之虫,越是挣脱越是被束缚,一开始几个挣脱的厉害的虫子的下场他们犹记于心,只能无力的被束在网上,然后渐渐被吸食到什么也不剩…… “真是难得啊,啾啾居然没有穿红衣服。”一个少年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的确,作为青繁楼的魁首,浓醲不着华服不施粉黛的时候很少,而现在他却素面朝天,一身素缟,也难怪银蝶会如此奇怪了。 放下了手中的竹笛,仍是顶着施望的脸的浓醲淡淡道:“的确难得啊。” 银蝶像是反应过来了:“你是……在为那些人服丧?” 轻轻一笑,浓醲转过脸来说道:“是啊,要不是我,或许他们并不用死。” 银蝶皱眉道:“那我才应该自责不是吗,毕竟如果不是我那天碰巧看见了,那些人或许是救不出那个太子的。” 浓醲笑的有丝无奈:“但你也是为了我才会来这里的不是吗?好了,不要为我开脱了,这是我欠那些人的,只不过,或许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重新拿起竹笛,浓醲低声道:“所以我现在可以做的,就是希望他们一路走好……” 笛音呜咽,悲伤像是流不尽的河流,传开去,好远,好远…… “所以你一定会输,你永远不会是一个真正的王者,你没有追随者,所有被你踩在脚下的人都是畏惧你的人,你只是用他们相互制衡。但是,即使你制衡之术用的再好,也终究会有楼倾筑毁的时候。” “到那时,到你所构筑的登天高楼完全倒塌的时候,你将会一无所有,只剩一颗可笑的野心和永世的唾骂。” “为王者,或许会是一个孤独的人,但永远不会是一个被所有人背弃的人。一将功成万骨枯,但你脚下的不是枯骨,是在深渊里还恨着你的恶鬼。” “施辰策,你真是一个可怜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药丸……突然觉得把施辰策这个大boss设定的太失败,作为全文大boss,他性格缺陷太明显,功力不够,其实我觉得一般大boss都不能让人一眼认出他是大boss,必须很能装……其实阿舒的性格当boss正好……温雅腹黑……一见倾心再见掉魂三见就被吸光了,各种杀人不见血,这才是完美boss……搞得我都想重写了……以前看过一篇文,作者觉得自己烂尾了大概从百分之六十的地方重写了一遍,我并做不到啊槽……蓝而要是宇王很能装,就不能凸显出啾啾在他手下各种惨了……就不能突出啾啾被虐的美了(泥垢) 总之我这章已经在补救为什么宇王这么变态还能有那么多追随者这个bug了,以后也会继续补救并涉及到为什么啾啾要找他算账的问题…… 越写越喜欢啾啾,都不想写阿舒和施望了……蓝而这真是我当时即兴加的角色啊!文案上配角都没写他,蓝而现在戏份如此大……我面壁…… 药丸,今天看了权力之眼……好想写埃及波斯什么的文啊嗷嗷,看电影时候各种脑洞,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下一本开这个了……超级有爱啊!!!! ☆、放飞 虽然宣武说施望要恢复需的有个一年半载,但他的意思是完全恢复需要那么长时间,而且里面也很大程度上的包含了恐吓成分,也就是说,虽然现在只有三个月,但在原恣意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每天各种保养的东西不要钱一样往施望身上用的情况下,施望的情况正在一天一天的好转。 比如现在,施望正一边躺在床上玩|儿子(?)一边和原恣意商量……呃,撒娇:“阿舒,你看,我已经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了,就是女人坐月子也没这么长的,你看……”施望纯洁的眨着他的大眼睛,什么皇帝架子都不要了,即使他本来也没有…… 闻此,原恣意停笔看向他,笑吟吟道:“是啊,三个月也够久了。” 施望简直喜出望外,这还是他的阿舒吗,居然这么好说话!之前一谈到这个话题都会被原恣意温柔的笑弄得不敢往下说,于是他激动道:“那我是不是可以……” 话还没说完就被笑的格外温柔的原恣意打断:“我忍的也够久的了。” 施望还没反应过来:“什…唔…” 施望简直欲哭无泪,自从自己“宠|幸”过“原侍卫”以后,“原侍卫”就动不动以下犯上,搞得他老是“被侍|寝”。 “儿子还在啊!”施望要哭了,他怎么能这样啊! 原恣意这才腾出注意力来看了一眼一脸懵懂的棒头,然后把他抱了起来,走到门口,向外一扔。 施望刚要叫出来“你怎么能扔我儿子”就听外面宣武提高了嗓子叫到:“你们这对禽|兽!当这么小的孩子的面就要……变态!” 原恣意之前对宣武的感激已经看不出一丝丝了,他一边关门一边温雅道:“所以我把他交给你了啊。” 然后施望一脸凌乱的被原恣意亲的时候还能听见宣武在外面叫骂:“他还受着伤啊,你还是不是人啊!他要是被你压死了,我绝对不会再救他一次了!” 转过身,原恣意笑的温和如三月春风:“现在可以了?” ………… ………… “呼……”施望无力的倒在了原恣意的怀里……半晌,原恣意吻着他的额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原恣意接着说道:“你现在受伤,我在这里陪你,前线只有晓懂和程颂。你怕宇王在你受伤的这段时间酝酿些什么阴谋,到时候即使你伤好了也无力回天,是不是。” “哎。”施望叹了一口气,垂睫道:“阿舒,你一直都很懂我。” 原恣意抱紧他,目光看向极远的地方,像是在承诺些什么:“我不让那种事情发生的,你,放心。” 说罢,他便沉默了很久,当施望快要睡着的时候,原恣意突然又道:“三天后,我们动身。” 看着施望震惊的表情,原恣意淡笑道:“你是帝王,我只是臣子。我能关心你,但永远不能拘着你。你是真龙天子,不是我的豢养的金丝雀。我爱的就是你作为君王的气度和不顾一切的果敢,如果你只是一个毫无主见的傀儡,也许就没有那么吸引我了,因为那样的你,就不是真正的你了。而且,我想,即使我继续阻止你的话,你自己也会想办法摆脱我的,你一定有你的办法。毕竟,棋子是无法阻止棋手的决定的。与其让费心考虑怎么在不伤我心情况下摆脱我,到不如我先让一步。因为这次,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施望笑着把头埋到了原恣意怀中:“阿舒就是我的阿舒,我最喜欢阿舒了。而且……”他抬头看向原恣意的眼睛继续道:“我的确会把许多人当做我博弈的棋子,但阿舒永远不是我的棋子,阿舒只是阿舒。” 他们就这么紧紧相拥,在这温暖的春天里。 “哎——” 听着林晓懂第三十二次叹气,程颂只觉得自己的理智之弦要崩断了,他想着,晓懂要是再说…… “少主什么时候回来啊。”把手臂垫在下巴下面的林晓懂到底还是说出了第三十二句“思念的呼唤”。 好了,很好,彻底断了。 于是林晓懂只见程颂猛一起身,满脸阴沉的向自己走来,就在他要颤抖的问出“你要干嘛”的那一刹那,硬生生的顿住自己,往门外走去…… 到底是老婆啊,不能打不能骂,程颂痛心疾首的如此想到。 “哟,是晓懂又气你了?”一个温雅的声音戏谑道。 程颂还没来的及惊讶,就感觉旁边刮过一阵风,下一瞬,林晓懂就挂到了来人的身上声泪俱下:“少主啊,你终于回来了啊!” 好吧,程颂深呼吸,转过身去,不断对自己说道:我是一个理智的人,我不能…… 一句话没想完,就看见原恣意一边状似温柔的揉着林晓懂的脑袋,一面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嗯……突然觉得,没什么好忍的了…… 忍个鬼啊! 作者有话要说:  首发: 是不是觉得很短小……那是因为有一段特别敷衍的那啥我没发…… 二发: 具体在哪里……望天,贴吧……反正不影响剧情……被锁我真是(╯‵□′)╯︵┻━┻ 三发: 二改又被锁……我真觉得没什么可改的了……不是很懂到底要改成怎样……静静看我要改多少遍才能成功,心累……今天好累,心情特别糟糕,要是再不行,我就不想再改了……正文尺度就是kiss,还没具体描写kiss,只是通过施望的话被截断,然后就是完事了,真不懂为什么不过,作者有话说既没链接又没方法,完全没说具体在什么贴吧,还要改成什么样……看看接下来我还有没有四发和五发…… ☆、回忆 程颂黑着一张脸。 林晓懂一脸痴傻的看着他家少主。 施望一脸慵懒的缠在原恣意身上。 原恣意一脸淡然的和并没有在听的程颂林晓懂部署着计划。 早知道就乘他们不在的那段时间早点把晓懂吃掉了,不过前段时间也太忙了……程颂如此想到。 原恣意停下了话头,和颜悦色道:“陛下。” 施望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双手揽住原恣意的脖颈,略略坐直了些,然后缓缓道:“程颂林晓懂听令。” 两人皆是一愣,不过立刻又回过神来,单膝跪地行礼,垂首听令。 施望浅浅打了个哈欠,又往原恣意怀里缩了缩,悠悠道:“你们俩,按我们俩的姿势,坐好。至于谁抱着谁,你们自己决定,嗯,就这样。” 林晓懂瞬间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小声道:“为……为什么啊。” 只听施望继续懒懒道:“因为,这看上去是唯一一个让你们两个都能集中注意力的方法。” 程颂……这种时候,再不抱就不是男人了好吗!于是程颂虽然全程没说一句话,却立刻以极快的速度抱住了一脸懵着的林晓懂,然后潇洒往椅子上一坐。 被程颂有力的手臂抱着,背靠着他坚实温暖的胸膛,越来越僵硬的林晓懂感觉自己快被烧化了,即使努力去听少主说了什么也还是根本完全没听进去…… 程颂表面仍旧是面无表情,但抱着自己老婆这件事早已令他心旌荡漾了…… 所以这两个人仍然没有在听…… 原恣意笑的温柔:“陛下,其实刚才我不是很懂,你为什要让他们这样做。”明明就是让这两人换一个方向继续分心…… 施望噘嘴:“因为林晓懂盯着你看我也会不高兴的啊!所以在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之间,我选择先解决主要矛盾。”他抬眼看先原恣意,璀璨的黑眸满是俏皮的笑:“当然是阿舒比较重要。” 原恣意也不恼,只是温柔可亲的笑道:“哦?当时是谁急的火烧眉毛似的要回来的?我怎么好像有点不记得了?” 施望瞬时坐直了,一脸严肃对程颂林晓懂道:“喂,你们!对,就是你们。我们在商量大事,请你们严肃一点。” 几次三番强调了纪律后,几人终于认真的开始商量事情了…… 施望手托着腮道:“这三个多月,多多少少因为我的原因,有些地方收复被施辰策占领的城池的速度明显减缓了不少。”说到这里,他不无讽刺的哼笑一声:“无非就是怕我死了他们就师出无名了,到时施辰策若是战胜了,大可以把那个假扮我的人抬出来,就说我已经禅位给他了,那群人就变成打着清君侧名号的叛军了。” 程颂和林晓懂面面相觑,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每天都在撒娇的皇帝这么煞气全开的样子。只听施望继续敛目冷声道:“本来想着,他们现在还有点用,等我登基以后再料理他们,现在看来,有些人是不得不敲打敲打了,不然迟早成祸患。” 原恣意放下手中漾着热气的青瓷茶杯,看向施望道:“那么,陛下打算如何做?” 捻起一片原恣意削好的梨,施望垂眸淡淡道:“杀鸡儆猴得基于他们是猴这个基础,但是,在我看来,他们还没一个人达到了猴的程度。一群优柔寡断的懦弱废物,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吧。” 林晓懂劝道:“可是,他们到底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的吧。” “作用?”施望冷笑,“到了现在还没站清楚队伍,作为武将却这么犹豫不决,软的像墙头草,风往哪吹往哪倒。即使有些小才能,也抵挡不住本身就是废物的事实。他们要是果断的站在了施辰策那边,我倒也不会那么瞧不起他们,我就是恨这种优柔寡断的性子,现在是国内的纷争,以后呢?要是对抗外敌的时候仍然这么懦弱,我大泽还有何立足之地?” 林晓懂一时语塞,施望毕竟是皇帝,他考虑的永远不会仅仅是眼前的事情,他早就开始考虑自己登基后改怎么开始治理这个国家,整顿一应事物。 他是帝王啊,他毕竟是帝王。 原恣意道:“这件事交给臣去办吧。” 施望颔首道:“就照着我之前给你名单把人都换一换,然后让他们尽快交接,不要让施辰策钻了空子。至于具体怎么处理那些人……我觉得你应该能拿捏的准。” 原恣意垂首道:“是。” ……为什么这两个人这么突然的就进入了二人世界而且玩起了君臣游戏?程颂和林晓懂不约而同的想着。 然而,原恣意话音还没落…… “阿舒~我的腰好酸,椅子好硬,我不要坐椅子,你来抱抱我嘛!” 嗯,施望就这么生动形象的诠释了什么叫帅不过一眨眼…… 原恣意也淡定的端起了还温着的茶杯,不急不慢的品了一口,然后微笑道:“陛下,注意体统。” “阿舒,阿舒……” “我可以给陛下拿个垫子来。” “那我的腰还是酸啊!阿舒……还是你抱着我舒服嘛……” “那陛下可以躺到那边的床上去,绝对比坐在臣下的腿上要舒服的多。” “我不要嘛,阿舒~” ………… ……场面又变得令人难以直视了起来,好在程颂林晓懂已经习惯了,嗯。 “好,我们现在来讲讲第二个问题。”一脸满足的用撒泼打滚卖萌撒娇终于让原恣意同意的施望坐在原恣意腿上如此说道。 林晓懂刚从一脸空白的被秀状态回过神来:“啊?哦,好!” 被这两个人秀的浑身无力的程颂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往原恣意怀里缩了缩,施望简直舒服的要眯起眼睛来了:“这一点问题,既有可能是我多虑,也有可能会影响到以后的胜败存亡。” 听到胜败存亡这么重要的事,程颂林晓懂到底从浑浑噩噩中清醒了过来。 半阖上眼睛,施望勾唇一笑:“你们不觉得,最近施辰策太老实了吗?” 程颂和林晓懂对视了一下,这倒的确,本来趁着施望重伤,施辰策怎么说也该在如今自己出现了颓势的情况下有些大动作,可是现下仍然是中规中矩。 施辰策是这样的人吗? 他必须不是啊! 太过正常未免不正常,更何况是施辰策。 “所以,我们必须要弄清楚他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件事,就要你们去办了。”施望如是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写程颂林晓懂……把他们放出来放放风 ☆、试探 自从收复了西津城和润城后,施望和原恣意就没再上过前线,而且之后要是没有非常重要的战役也不会再上前线了。施望毕竟是帝王,老是东跑西跑的倒是显得有些掉身份,毕竟至今为止施辰策都没亲自上过战场,叛军首领都没上过战场,他皇帝却频频在前线奔波,未免狼狈,况且现下的情况也比之前只有南王的时候好上许多,施望只要下达命令就够了。之所以那么急着从重尘山庄出来回到西津,一方面是因为西津位置的确比较好,方便很多事情的进展,另一方面是因为让一部分守将安心。不过,按照施望的说法,如果不是那部分人摇摆不定,他也不需要这么做了。 至于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 “中郎将杨仿接旨!”传令官朗声道。 男子掩住了眼中的惴惴不安,应声跪下接旨。 那传令官恰好曾是将军府的人,后来任务时受了伤才调职做了文职,一直耳濡目染,对皇室那自是十分忠心的,同身为武将,之前就看杨仿的有些作为不是特别痛快,现在对他优柔寡断的墙头草行为更是不齿,所以完全没给杨仿任何好脸色。 传令官继续道:“中郎将杨仿,作战英勇,建功颇伟,又闻愿倾家产以资朝廷,甚慰, 念年事已高,特许告老还乡,钦此。” 方过而立之年就被告知自己年事已高的杨仿:“……” 看着跪在地上已然呆了的杨仿,传令官补刀道:“杨将军可是熬到头了,可以回去享清福了,之后的一应事物都由关筑关大人接手。太子殿下希望两位大人都能快速交接,不要误了战事。” 听说关筑大概比我大了十岁……杨仿脑内无力的飘过这句话…… 关筑是何许人也?之前只听说这人十分固执,完全不懂变通,即使在官场上多年也是半点圆滑都没学得,没有半点靠山,脾气还硬的让人咬牙,一副永无出头之日的样子,怎奈世事难料,现下却是取代了自己…… 传令官看他长久的呆在哪里,不耐道:“还不快谢恩!” 杨仿内心此刻却是千回百转,如若接了旨,自己这下面大半辈子可就……不如干脆反了到宇王那边去,或许还有得一丝转机…… 这边厢杨仿的黄粱美梦都快做到自己变成大元帅了,只听传令官冷冷哼笑一声:“怎的?杨大人是想抗旨不尊了?看我们曾经共事的份上,我奉劝杨大人一句,可千万别动歪脑筋,关大人和他带着的两万军队可还在外面等着呢!” 这句话一说,杨仿立刻觉得一股寒气从头凉到脚,苦笑一声,看来之前真是完完全全小瞧了这太子的手段……真真干净利落滴水不漏……闭了下眼,杨仿颤声道:“臣,遵旨。” 传令官走之前路过仍跪着的杨仿时冷冷道:“比站错队更愚蠢的就是不站队,站错队起码还奋斗过,死得其所。不站队就完全只剩懦夫的胆怯了,庸庸碌碌,可悲却不可怜,该!”说罢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只剩杨仿跪坐在哪里,仿佛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 回想当年一腔抱负入官场,被这个大染缸染的早就失却了最初的颜色,不知不觉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最后却是一场空,前途和钱途皆是走到了尽头…… 原恣意办事很是干脆利落,消息是半点也没走漏,几个要被撤下的官员皆是一日之间落马。也不是没有被逼急了挣扎的,奈何原恣意防备措施做的太好,几乎立刻就又被打压下去。胆敢造反的也是斩立决,毫不留余地。 之前和施望商量的时候原恣意也问过革职又抄家是不是有点过了,施望却完全认为已是很给那些人面子了:“又不是打着抄家的名义去的,明面上是他们捐家产,兴许还能落个爱国的美名。况且,为官者如此不作为,拿着官家的俸禄却半点实事不做,要他们有何用?他们平日里贪没贪我还能一点数都没有吗?那些他们多拿了的俸禄也该收回来了。” 其实但看施望软软的清秀模样,估计没人能想到他手段这么强硬,和先帝惯用的中庸治国之道完全不同。原恣意还是有点担心,施望没登基就这么铁腕会不会阻力太大,只听施望又道:“你就别劝我了,我有分寸的,那几个大家伙我不都没动么,动的都是一些暂时还在掌控范围内的。柿子先赶软的捏,这道理我还是懂的。我虽说不屑拿他们杀鸡儆猴,但还是有点这个意思在里面的,那几个人估计聪明的也能自觉好一阵了,像两广总督,我早就想削他了……等我即位了,哼哼……” 原恣意看着施望咬牙切齿的小模样简直忍俊不禁,摸了摸他的脑袋,有丝宠溺道:“行行行,你想怎样都。我的陛下,下官就是希望你能稍微注意一下罢了。” 施望鼓着嘴:“嘴上喊着陛下,手还摸着我的头,成何体统!” 话音刚落施望就觉得自己绝对是兴奋过头了……要完……果真,只听原恣意温润的声音柔和道:“哦,是吗?” 施望:“……”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于是,由一句话引发了一场被吃的惨案…… 至于本来是四人谈话谈着谈着就变成二人世界然后就看到施望被打横抱走什么的……林晓懂和程颂简直麻木了…… “颂颂,其实,我觉得刚才殿下说的那个任务,不是非得我们两去做不可的……”林晓懂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家少主抱着施望渐渐远去的身影喃喃道。 程颂简直想捂脸:“他们不过是嫌我们打扰了他们罢了。” 听程颂这么说,林晓懂瞬间玻璃心了,又被嫌弃了嘤嘤嘤:“真,真的嘛……” 看着自家晓懂满眼含泪就快夺眶而出的可怜兮兮的样子,程颂立刻心疼了,安慰道:“我还嫌他们打扰我们了呢,没事,不哭,乖。” 然而林晓懂仍然作死的沉浸在自己“又被刚回来的少主嫌弃了”氛围中:“怎么能这样呢,少主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程颂:“……”我忍…… 其实的确如林晓懂所说,施望派他们去做的事没必要非得他们二人去做。施望的计划就是让他们去几个临近施辰策领地的城,然后故意削弱防守并放出风头,看宇王那边会不会借机出兵试图攻占。不过即使有攻占的趋势也不能确定施辰策就一定没有别的计划,那就要再想别的方法去试。但如果给这么大的空子让他钻他都不钻,那就绝对有猫腻。 于是二人只好认命的去执行任务,因为施辰策软绵绵的任由自己的领地一点点被攻下来的样子简直太诡异了,不由得让人去注意。 两人按计划撤走了几座小城的兵力,而且很明显的留出了防守的空洞,然而还是发生了第二种情况,宇王治下的几座城的守军完全对他们的各种勾|引视而不见…… 施望听到林晓懂和程颂的汇报时不由得托起了下巴,喃喃道:“……这就有点难办了。” 施辰策到底在搞什么鬼? ☆、看戏人终成戏中人 “禀报殿下,一切都在按您的计划执行。”一个黑衣人跪着说道。 自从上施望被救走后,施辰策就变得更加不相信身边的人,现在在他身边为他做事都是一直死忠于他的人,他一切的计划都只会让这几个人去执行。 闻此,施辰策扔下了被鲜血染得暗红的鞭子,冷漠道:“出去说。” 黑衣颔首道:“是。” 走之前施辰策又发泄般的踢了一脚那个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人,然后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那个被踢了都没有反应的人在施辰策离开后仍然一动不动,不知生死,一身红衣被鞭子抽的面目全非,红衣的红根本压不住他浑身骇人的血迹,像是半点活气也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人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沙哑的低声嘶吼道:“施、辰、策!我要杀了你!” 那人说着便要起身杀人,衣服却被拉住了。却是地上那人拉着了他,声音虚弱到几乎听不见:“别……去……” “浓醲!”银蝶是真动气了,作为浓醲最好的朋友,他实在是看不得浓醲再这么作践自己了! 浓醲半睁开涣散的眼睛,却十分坚定,脸贴着冰冷的地面,嘴里全是血腥味,他嗽了几声道:“他打我……不过是因为我现在是画了张施望的脸……呵,我受了这么大罪,就让他这么死了,不是太便宜他了么?” “可是……”银蝶还不死心,看到浓醲被打的这个样子,他简直想把所有折磨人的方法全往施辰策身上用一遍,快气炸了! 浓醲的脸被凌乱的墨色长发挡着,并看不见表情,只听他冷静的说:“现在,先帮我处理伤口吧,要不然你还没杀了他,我就先死了。” 银蝶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暴虐情绪,低声道:“这是最后一次。” 浓醲好像是轻轻笑了一声,却又带动伤口忍不住嗽了几声,然后才说道:“好好好,最后一次……” 其实施辰策有点后招之类的施望并不觉得有多奇怪,毕竟他早有反心,垂死之前完全不挣扎才奇怪,可就是现在他的行为实在有点让人抓不住头脑。 现在情况对施望来说实在是一片大好,可就为了施辰策的阴谋诡计,每天几人都是愁云惨淡的。一方面探子一直在打探,另一方面他们还召集了一些谋士希望从各方面收集整理来的有关施辰策的资料去推演,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看着刚传来的军报,施望满意的点点头:“关筑果然是个人才,虽然性子直了些,不过还算听劝,刚好听说那边原来的军师是个人才,不过就是之前杨仿不听劝罢了。这样一调整正好,战绩也是很不错,又推进了好几座城。” 放下军报,施望又下意识的叹了口气,然后不自觉的发起了呆来。 一旁本来看着书的原恣意抬起头来看向一脸呆滞的施望,略无奈道:“你又在想那件事了?” 施望被原恣意的声音唤的回过了神来,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心里一直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原恣意又看向手中的书,翻过一页说道:“现在你想再多也没用,做好能做的事吧,其他的事就由我们来做就好,作为一个帝王,相信陛下应该能给自己一个合适的定位。” 施望摇摇头噘嘴道:“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 半晌,只听施望道:“所以最奇怪的就是他为什么不进攻了啊好奇怪啊啊啊啊!真的好在意啊!!”嚎叫完后施望一脸委屈的看向原恣意:“阿舒!我果然还是好在意啊!” 原恣意一脸温柔的看向他:“那么陛下需要臣下来做点什么能让陛下分心的事吗?” 施望先是乖乖点头,后来看着原恣意温柔的笑脸忽然明白了什么,点头的动作在空中停滞了一瞬后立刻狂摇头,并且十分勉强的打哈哈道:“阿舒你看今天天气真好哈哈哈哈哈……” 原恣意笑的十分和煦。 施望:“哈,哈,哈……” 原恣意继续笑的春风化雨。 施望:“哈,哈……” 原恣意孜孜不倦的笑的温雅可亲蓝颜祸水。 施望:“哈……” 最终施望还是被他的侍卫吃了一波豆腐。 抱着呼气不稳的施望,原恣意道:“其实关于这次的事情,我已经大概有点想法了。” 本来还满眼水汽的施望一听立刻坐直了身体道:“什么?” 轻轻笑了一声,原恣意解释起来:“他们那么不设防,不进攻,你不觉得这像是一大块诱惑我们不断往内部进攻的肥肉吗?” 施望呼吸一滞,而后想到原恣意一直也没有让他停止进攻,想必有他的道理,便耐心听下去,顺便问道:“你说内部?是什么意思?” 原恣意揉了揉施望的脑袋,声音带着一份不易发现的宠溺:“不愧是陛下,真是善于发现重点。没错,他们在让我们不断往他们的包围圈内部进攻。他们最近的确是没有进攻的趋势,但是防守还是有的,他们有几座重点防御的城池,我们自然就会暂时把那几座城放在一边,先去攻打那些防御稍次的城。其实一般情况下我们可能是会去注意一下为什么有的城防御系统给比较完善而有的防御却很差这件事,不过他们先是停止进攻,又避免与我们的正面交锋,完全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我们便自然会无意识的忽略这个问题,从而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攻占那些他们想我们攻占的城。” 施望这几日一直在研究各地战况,对哪些城被攻陷了,哪些还仍未攻陷可以算是了如指掌,他皱眉道:“那你说的包围圈又是什么意思?”话音刚落他自己又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立刻又说:“你的意思是他用防御强的城把我们围起来了?” 点了点头,原恣意又道:“其实还不止。” 施望转头看向他,略吃惊道:“还有?” 原恣意似笑非笑道:“为什么那些城会那么好攻打?因为守兵少。可是我们的并没有收到任何有关他们转移兵力的情报,那么,人去哪里了呢?” 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施望几近失声道:“难道……” 原恣意淡淡一笑:“没错,人既然没有转移,就说明还在原地,全在城里,不过是藏起来罢了。” 施望楞了一会儿神,旋即冷笑道:“他是准备内外夹击是吧。” 看出自家殿下很不爽,原恣意立刻顺顺毛:“不过,这个方法,我爹很早之前就用过。不过就不知道他是抄袭我爹还是他身边的谋士想到的了。” 原恣意一边说一边拿起他从刚才就一直在看的那本书说道:“这书是我让阿肆从京城给我找出来的。” 看到施望拿起了那本书,原恣意便解释道:“这书是我爹身边的一个文书写的,专门记录一些战役中遇到的情况。我之前看过这本书,所以有一点印象,就让阿肆找到给我找人送来了。” 听到这里,施望略不解的问道:“既然是大将军当年的制胜招数……” 原恣意了然道:“你是想说,既然我爹的招数,我怎么会有办法破解,是么?” 看着施望好奇的眼神,原恣意微微笑道:“我爹也从来没认为他的计划是完美无缺无法破解的。这世上本就就没有完全的绝境或是完全的不败之境,我爹只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如果给当时给敌人足够的时间去发现研究,他们也不是没有取胜的可能性。看上去再完善的计划也会有缺口,那么我找到破解之法就很有可能了。” “所以你并没有让我发出停止进攻的命令是因为找到办法了?”施望继续问道。 原恣意沉吟道:“可以这么说吧。” 看出原恣意有些犹豫,施望并未打扰,两人皆是静默了一阵子。 半晌,原恣意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陛下,这件事,其实我也是在没有特别大把握的情况下就去做的。” 居然喊自己陛下……看来不是小问题,施望不动声色道:“你先说说你的计划吧。” 原恣意组织了一下语言,沉声道:“其实我并不是一开始就看出宇王的这个计划的。他这个手法必须的是实施了一阵子的情况下才能初具雏形的。而且这方法虽然是我爹当年用过的,却并没有用在这么大的尺度上,用这么多座城池做赌注。我爹当年也是在被逼到绝境的情况下才用了这个方法的,我没想到宇王居然已经准备破釜沉舟了……”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可闻失望恣意涌 作者:昊旻北宸 第8节 听到这里,施望安慰的抓了抓原恣意的胳膊:“不用自责,你能看出来已经很厉害了。” 原恣意微微笑了一下,然而继续道:“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们已经入了这个阵了。宇王肯定就像个看戏的一样在看我们一步一步落入他布置的圈套。不过,他可能没有想到,看戏人终成戏中人,在我看穿了他的方法的情况下,他也是不得不入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妈|的不要问我为什么要虐啾啾……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写到施辰策就不自觉的写到啾啾,写到啾啾就想虐他,还写的肥肠顺手,越写越多……面壁……番外会有个忠犬来疼他的!嗯! ☆、彼此 “所以你当时没有阻止我继续进攻,一方面因为已经来不及了,另一方面是为了将计就计?”施望虽是询问原恣意,但内心几乎已经是可以确定了。 “没错。”原恣意微笑着回答道,接着道:“任何计划,只要在它没有完全展开之前识破,就还有回还的余地,更何况施辰策这实在是走了一步险棋。这种计划本就是用的好是伤敌一千损己八百,用的不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是失败,他便再无翻身的资本了。把自己身上的肉拿来做诱饵,希望在敌人扑上来的时候给对方背后一刀,不成功便成仁,就是这种死法。” 施望突然道:“你是不是打算……反其道而行之,趁其不备攻其不备?” 赞赏的点了点头,原恣意道:“差不多。本来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他就没认为会有人能猜出来,在这方面的防御心肯定会低一点,我只要把他埋在城中的埋伏都在他没注意的情况下全部拔掉,再换成我的,事情就会好办很多了。” 施望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外部的包围圈呢,你又打算怎么去破解?” 轻轻笑了一声,原恣意的声音磁性而温柔,低低的像是情人间的絮语:“只有他会画圈子么” 施望微微仰头看着这个抱着他的男人,嘴角不由的绽开了一丝满足而贪婪的笑,那笑轻轻浅浅,就像是春风拂过嘴柔嫩的花苞,一旦触及就开始慢慢漾开,再寻不得痕迹……他玩笑这说:“阿舒,其实你没准更适合去做那个大魔头的角色呢,一定没人能打败你。” 原恣意垂下眼帘,微微一笑,竟是极尽宠溺:“只要是你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是千古帝王,我就是你背后的栋梁支撑;你要十恶不赦,我就做你的看门恶狗。” 施望仰头深深的看进原恣意琥珀色的眸子里,心里莫名闪过有丝邪恶的念头。原恣意毕竟和原肆意是兄弟,不可能性格相差这么多,一个张扬不羁如斯,一个沉静内敛至此。解释只有一个,原恣意为了给他一个坚实的后背,硬生生压抑住了自己的性格……拔掉一身的尖刺,只为能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这么优秀的人,为了他,这么委屈自己……这么优秀的人,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永远是他的。 男人的占有欲永远只多不少,更何况是帝王的占有欲?那种近乎于贪婪的占有欲,只会让两人越缠越紧,像伴生花一般不分彼此。 从此再没有一个人的人生,只有两个人的未来。 ………… 两人视线一胶着就容易擦枪|走火,于是又是腻腻歪歪的亲了一会儿,两人都是糊了对方一嘴口水后才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聊起来。 “施辰策也是太沉不住气了,或者说他太有胆识?这么险的方法都敢拿出来用了,本来也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现下却把自己作成了这样。”施望摇摇头不赞同道。 原恣意也是无奈的摇摇头,微微笑了笑。 施望见了,微微撅嘴着道:“你想说什么?” 原恣意道:“你自己不也是为了赢的漂亮,经常走这么险的招?不管是瓦河谷还是西津城,不都是这样的吗?” 施望还嘴硬:“那些方法还不是你想出来的……” 原恣意立刻无情的拆穿了他:“我想出来的你也可以不用,最终决定权其实还是在你的手里。而且,我基本能知道你的接受度在哪里,想出来的方法也都走的是你的风格。有其主必有其奴,难道不是这样么?” 施望只好投降:“行行行,我下次一定注意,走的这么险的棋的时候一定不让别人钻了空子。要么就会得死的像施辰策这么惨烈了……啧啧啧,我都可以想出他到时的脸色了。” 看到达到了规劝效果,原恣意满意的笑了笑:“你能明白就好。”然后他接着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其实即使到这样,他也不一定就输的那么容易,但就因为他太想赢了……”他说完听见施望轻轻的叹了口气,便问道:“要赢了,你不高兴?” 施望只道:“美人迟暮,英雄末路。” 任何人看到曾经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想必在感叹之外都有一份惋惜罢…… 即使那人是自己的敌人…… 在施辰策设的这个局中,最后的明战只能由他来开启,毕竟这个局是由他开设的,但是…… “都被换了。”施辰策已经愤怒不起来了,他现在的脸色苍白的可怕,看似平静的声音实际上却是在颤抖。 给他报信的手下也是十分不可置信得样子:“是,是的,殿下。一个都不剩,全部都被……” 施辰策打断了他,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我知道了。” 他重重的坐在高高的王座上,脑中一片空白。 施望,这个他一开始以为是个废物的太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尝到失败的滋味,现在居然让他一败涂地至此……他甚至都不用往下想了,既然这个计划被看穿了,他布置的人又被换的这么彻底,就根本不用想接下来的事了,对于他的外部包围圈,他们肯定也是做了布置吧…… 突然,施辰策笑了起来,笑的歇斯底里,笑的绝望而冰冷,阴毒而决绝。半晌,他像是在嘲笑一般的说道:“你们以为我就会这么放弃么?就算是挣个鱼死网破,我也绝对要让你们也大出血!” 施辰策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必输无疑了,但他一点也不想投降,死前也不想让施望舒服,拼尽他手上的兵力再疯狂的和施望打一场,即使他自己全灭也会让施望大伤元气。 至于那些手里的士兵,死了便死了,就当是给他殉葬。 其实有很多他手上的兵并不知道是在为谁打仗,他们只是盲目的参与了战争,为谁而战,为什么而战,要和谁战,他们其实一点概念都没有,有可能还以为自己是在为正统的军队而战,以后能谋个一官半职去养家糊口。底层的人民,没有文化,没有方向,总是能轻易的就被利用。 凭君莫话诸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只能是那万万众枯骨,迷茫而彷徨。 施辰策所计划的,不过是让他们无谓的送死,无谓的牺牲,来满足自己内心的暴虐欲|望罢了。 不死家,不死国,不死大义。 只为了他此刻无意义的报复而死。 还沉浸在自己丧心病狂计划中的施辰策,忽然听的一声嘲讽的笑,他一抬头看到来人,不由得失声道:“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来个注释,死国死家死大义这里的死,我记得在文言文里好像有“为……而死”的意思,作为一个工科狗,高中毕业将近一年没碰语文惹我也不是太记得…… 蓝后,在结尾方面我在思考我到底要不要反套路……脑洞真是一开就停不下来……让我纠结一下…… 最后,我有点想改个名字……昊旻北宸这名字太文艺惹……而且还不好打…… ☆、回忆 来人一袭如火红衣,正是浓醲。 看着似笑非笑的浓醲,施辰策突然醒悟了:“是你!之前泄露施望被关地点的就是你!”他几乎可以肯定了。 浓醲但笑不语,只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施辰策被他笑的一腔怒火:“你这个千人|骑万|人压的男|□□!背信弃义!果然就不该用一个男|娼做事!” 看着气急败坏口不择言的施辰策,浓醲并不在意,就像看着一只死到临头还色厉内荏狂吠的……狗,他不疾不徐道:“本来我们之间也就只有利益的关系,没有什么信义之说。您给我钱不过就是让我去给原肆意下蛊,我下了。还有就是看着我画着的施望的脸出气,我也认打认骂了。我已经完美的完成了我的任务,您又怎么能说我背信弃义呢?况且……比起我来,背信弃义的事,宇王您做起来可比我信手拈来的多。” 施辰策狠狠皱着眉:“你说什么?” 半垂下长长的眼睫,浓醲仿佛嘲弄般淡淡道:“宇王殿下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半晌,他又抬起眼道:“在被你利用的那么多人里,我姐姐,我家,看来不过是繁星一点,浮尘一粒,连被记住的资格都没有呢……” 十四年前。 季家和李家皆是沿海一带宇王治下的大族,季家经商,李家从政,两家又是连了姻,一联手更是成为了几乎称霸一方存在。不过季家平日经常施善给穷人,李家家主任太守,更是出了名的老古板,执政清廉,两族在平民百姓中的形象都十分不错。 季家现任家主娶了李太守的掌上明珠,并诞有一双儿女,长女季无雪及其弟季无右。 季无雪作为一个标准的大家小姐大家闺秀金枝玉叶,其性格爱好却和淑女或者是大小姐毫不沾边,完全是个假小子,喜好就是女扮男装各种游荡,美其名曰——闯荡江湖。家里各种管也没有半点用,对于这个一心装着江湖梦的大小姐到底还是宠着的,就也一直随着她去了。 于是季无雪在家里人提到以后嫁人之类的时候就会特别不耐烦道:“我怎么就非得嫁人了?我觉得我一定就是生错了性别!我以后绝对不嫁人,帮着爹爹做做生意,不知比嫁人强多少倍呢。到时候阿右就什么都不用做,姐姐养着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好啊?”季无雪对于小了自己十岁的弟弟疼的简直上天入地,实打实的捧手上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 季无右自然也很喜欢自己的姐姐,每当这时总会软糯糯答道:“好!” 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姐姐做“大少爷”,他做姐姐的小少爷,季无右经常这么想。 如果没有遇上那个人…… 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姐姐!姐……”季无右喊着喊着就喊不出来了,他的小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虽然在凶巴巴的外公面前,姐姐总是会逼不得已穿着裙子,可是每次都是苦着张脸,活像没让穿衣服一样,这次好像……很开心?而且她什么时候穿过这么漂亮的裙子啦 ,还是粉红色的,姐姐不是最瞧不起穿粉红裙子的小姐们了吗?而且……姐姐绝对涂了胭脂了! 其实姐姐穿的漂漂亮亮的季无右没什么不开心的,在他心里,姐姐最好看了,他只是有点吃惊罢了。 这天是季无右和季无雪外公,也就是李太守的七十岁大寿,源源不断有前来祝寿的人。季无雪抱着季无右,手里却在无意识的搅着季无右的腰带,眼神一直往门口飘,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就在季无右觉得自己要被腰带缠的断气的时候,季无雪突然身体一直,接着把他放到了身边侍女的怀里,说了句“抱好阿右。”便急匆匆走开了。 季无右一脸懵懂的看着姐姐提着裙子跑向一个青年,脸上像是擦了两抹红霞一般,季无右隐约听到她喊了声:“大哥!” 他还看到那个青年对他姐姐温柔的笑了,和煦的像冬日里的暖阳。 后来宴席散了后回到季家,季无雪抱着季无右道:“阿右今天看到那个哥哥了吗?” 季无右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他大概知道姐姐所指的究竟是谁。 只听季无雪继续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季无右摇摇头,说实话记得不大清楚了,在他眼里,所有人都好高…… 季无雪好像并没有太在意弟弟的反应,喃喃道:“我喜欢他……” 喜欢,年幼的季无右其实并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情感,他还是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姐姐也喜欢他啊,他并不理解这种男女之情的喜欢和姐姐对他的喜欢有什么不同。 然而后面姐姐的话才真正让季无右有危机感,他听到姐姐说:“我想嫁给他,我想做他的新娘……” 季无右睁大眼睛看着季无雪,嫁?新娘?娘不就是爹的娘子吗?姐姐是要和那个人成亲?季无右不高兴了:“姐姐,你不是不想成亲的吗?你不是要做大少爷的吗?你不是要养着我的吗?” 季无雪笑了,带着一种少女特有的甜蜜,季无右从来没见过姐姐这样笑,她像是在幻想着未来:“姐姐只不过是之前没有遇到正确的人,所以才不想成亲。而且,阿右不用担心,姐姐会和大哥一起养着你,一起喜欢你,不好吗?”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人会为另一个人改变自己,变得完全不像自己。季无雪为了那个人结束了自己无拘无束的少女年华,为他穿上了华贵的裙子,为他描绘了精致的妆容,在十六岁的春天里。 小孩子总是比大人要敏感,季无右莫名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像是再也回不来了一样,他讨厌这种感觉。于是他挣脱了姐姐的怀抱,边跑走边说:“我不喜欢他!” 季无右听到姐姐在后面叫他的名字。 但他感觉那声音好远,好远…… 后来季无右就经常能在家里见到那个青年,听说姐姐是在外面“走江湖”的时候遇到了困难,那人为她解了围,两人还结拜了兄弟……可是季无右就是不喜欢他,他知道他抢走了他的姐姐。 季无雪总在做同一个梦,一个每个女孩都会做的梦,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他来提亲,他来迎娶自己,他们有了孩子,他们白头偕老…… 但,梦终究只是梦。 那梦越是精致美好,梦醒时就痛的越深,摔的越重。 将近一年,那人甚至到最后都没有提亲,一直以一种暧昧不清的态度来频频拜访。而季家家主几乎已经将他当成了女婿,虽然李太守一直不是很看好这门亲事,耐不住季无雪大小姐软磨硬泡,一直也只是睁一直眼闭一只眼。 季无右后面的记忆都很模糊,很混乱,他只是眼睁睁看着姐姐面如死灰的跪在父母面前,低声苦笑:“你该醒了……”然后抬头道:“女儿有罪。”然后拿着那人送她的佩剑抹向了脖子…… 就像用他的手,亲手终结自己的初恋。 梦醒了。 一切不过只是个假到虚伪的梦。 她最终也没有穿上那身红嫁衣。 季无右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血,姐姐染血的脸苍白的倒在血泊中,再叫她,都不会答应了,明明是那么宠自己的姐姐,居然喊了那么久都没有理自己……季无右懵懵懂懂的看向泪流满面的母亲和像是苍老了十几岁的父亲问道:“姐姐怎么了?” 只听父亲声音沙哑到不行:“她早些去了也好,少受些屈辱……”而原本总是光鲜亮丽的母亲面容憔悴的扑倒姐姐身上嚎啕大哭:“我的孩子啊……” 这是他对父母最后的记忆。 形容枯槁的父亲,悲痛欲绝的母亲。 他甚至没有见到外公的最后一面。 百世高楼,一瞬倾颓,不过如此。 他是被父母拼死了送到外面去的,本该是被寄养在一户平常人家。不料时间紧迫,所托非人,那家男主人嗜赌成性,债台高筑。见他长相精致可爱,竟把他买到了青繁楼抵债。 那年,他七岁。 姐姐的梦醒了,他的梦也醒了。 他再也不是那个千疼万宠的小少爷。 他成了浓醲。 只是浓醲。 那个承诺养他一辈子的人,却早已走过了奈何桥。 要是李太守和那人政见相同,他就会拉拢季、李两家,要是不能拉拢,就毁掉。 反正只是为了李家的权和季家的钱,什么方法得到都无所谓,比起留李太守这个刺在那里,还不如毁掉两家。于是他用了一年的时间,收集好了资料,做好了伪证,季李两家就变成了官商勾结草菅人命。 抄家,问斩,发配为奴。 而他却很干净,他甚至都没有提亲不是么?让他的心腹去做了太守的位置,得了权;抄家他负责,留了多少油水又有谁知道呢? 施辰策是用季李两大家族几百口的人命发的家。 可是他现在却完全不记得了呢,浓醲笑吟吟的看着他。 算了,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当初发的誓就是要让他爬到最高,再摔到粉身碎骨。 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为他垫脚的累累白骨呢? 我就是要看你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烂掉,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改错字…… ☆、妙计 浓醲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微笑着说:“没什么,只不过,看到曾经那么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宇王也能有今天,草民心中甚是畅快啊。”顿了顿,他又道:“我就是喜欢看你辛辛苦苦爬那么高,最后骤然又跌倒地底的样子。”那一副纯然看戏的一脸兴致盎然的样子简直让人看着牙痒痒。 施辰策从浓醲的反应中看出了一丝端倪,基本可以猜测出应该是之前结的仇家。 而且,从浓醲忍了这么久就为了扳倒他可以看出来,这仇绝对不小。 施辰策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站在那里的浓醲,眼中炸出仇恨的火花,要不是这人从中坏事,要不是施望那个……自己怎么可能落得如今下场,他喝到:“来人呐!” 周围顿时跳出十几个人来,都是施辰策的贴身护卫,个个身手了得。浓醲却是一点都不会武功,但他却一丝慌乱也没有。 浓醲一眼都没看周围那圈靠他越来越近的护卫,眼睛直直望向施辰策,倏忽间迸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笑的那么畅快,那么……甚至于疯狂。 他笑够了才抬起脸,仔细看看都能看见他那双惑人黑眸中笑出的泪花。他从进了宇王的行宫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原本坚持他活到现在的唯一执念就是复仇。他虽然一开始是打算用一己之力把他宇王府中搅个天翻地覆,毕竟身为青繁楼魁首,他对自己魅惑人心的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没想到能用到太子那边的力量这么彻底完全的扳倒施辰策,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现在就是叫他立刻死了也是没有遗憾的了,更何况还能让他死前看到施辰策这张气得扭曲成这样的脸,畅快! 或许他可以之前不声不响的逃出去,不过,用这个肮脏的身体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他早已活腻了,倒不如死前潇潇洒洒来看看施辰策的惨状。 浓醲笑的恣肆不羁:“我浓醲贱命一条,死不足惜,能拉上宇王您的万金之躯和我一起下地狱,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他早前就将不知情银蝶打发走了,要不然银蝶是万万不会放任他来这里作死……况且就凭银蝶那点功夫,根本敌不过这群高手的。他就那么直直的睁着眼睛,笑着看向施辰策黑如锅底的脸,四围那群高手的剑气已经要刮到他身上了,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份凌厉的寒意……可他更本不在乎,来吧,我早该下去和父母,和姐姐…… “铮——”一声尖锐的剑相互碰撞的声音传到浓醲耳中,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浓醲倒是感觉自己被人拦腰一抱,他一回头,本以为是银蝶提早回来来救他了,没想到…… 这不是门口扫地的王大爷吗? 浓醲:“……”什么情况…… 他可以明显感觉到王大爷抱着他的手臂……或者是王大爷贴着他的所有地方都特别僵硬…… 看来王大爷相当纯情……抱|个人都能僵硬成这样……这还隔着好几层衣服呢…… 而且不怪浓醲敏|感,实在是因为王大爷的喘|气太急|促了些……看那群高手被他轻轻松松剁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因为打斗的原因。 于是浓醲的思维完全就从哈哈哈哈哈我就要英勇就义了我真是太开心了转到了王大爷绝对是个处吧绝对的嗯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垃圾了我简直瞧不起你…… 浓醲内心好笑,死不成就死不成吧,估计施辰策的脸要更黑了,想想真是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于是浓醲一开心就把脑袋往纯情的王大爷的脖颈处一靠,吐气全吹在他脖子里,带着笑意懒洋洋道:“好好打,王大爷。” 王大爷:“……”我可以现在把你扔下去吗? 于是感受到王大爷变得更加僵硬了以后,浓醲的心情也更加好了。 西津城。 “真是麻烦死了。”施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往后一仰。 原恣意牢牢的接住了他,并十分娴熟的帮他揉起了太阳穴:“的确,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的势力果然铺的很大。” 虽然当初开始实施反被宇王套路的计划后,也没指望能很快就把施辰策这块硬骨头给啃下来,不过施辰策的坚持和不要脸简直让他们叹为观止。 施辰策肯定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输的彻底只是时间的问题,却还不断地让前线的士兵送死,摆明了自己完蛋之前还要拉一大群垫背的。 “施辰策简直太不是个东西了。”施望简直深恶痛绝的骂道。这货自己贼心不死也就罢了,居然还在动歪脑筋,居然开始和外族联系,希望能把施望弄个内忧外患,到时再让外族给他分点地,还让他做个王。 施辰策居然再发现自己没什么赢面之后就开始卖国求荣了,简直是丧心病狂到了极致。那几个小部落居然也被他给说动了,现在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施望原本觉得搞定施辰策之后就能修生养息一段时间,长时间内战对百姓也是很大的伤害,没想到他居然还把外族弄进来插一脚,要真又和外族打起来,百姓又要有很长时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施望冷冷一笑:“施辰策那个傻子,我看他真是狗急跳墙了,他还真以为那群蛮子能有什么信义可言,要真打败了我,还能有他什么事?肯定一并料理了,呵。” 原恣意一边帮施望揉着脑袋一边随意问道:“那陛下有什么打算?” 本来闭目养神的施望听到“陛下”二字立刻不满的睁眼撅着嘴瞪了原恣意一眼,然后才又阖上眼说道:“我一开是还真担心过内忧外患的事情,不过但是还真没想到施辰策会去主动联系外族,只是考虑过那群蛮子会不会看着我们内战动写歪念头,不过在边疆那边我还真留足了人,即使和施辰策斗的兵不大够我都没动那边一兵一卒,现在看来到也是有先见之明啊。”说道最后施望还真小得意了起来:“我是不是特别聪明啊,原爱妃?” 然后,施望就感觉不对了。 原恣意半晌没说话。 施望赶忙睁眼……然后就看到原恣意笑吟吟的看着他。 施望顿时感觉不妙,干笑道:“阿舒……” 原恣意也不答,直接抱起了他,声音温柔的简直要滴出水来:“陛下是又想让臣下侍|寝了么?” 施望立刻感觉自己屁股一痛……即使阿舒技术很好,但他的屁股是肉做的啊!不是铁打的啊!也是需要休息的啊!要不然坏了就没法用了啊! 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施望基本知道,只要原恣意准备“侍|寝”了,那他就是再卖萌也没半点用了,于是就想着打个商量,可怜巴巴的软软道:“阿舒……我真的不行……要不我用嘴……” 原恣意无奈的看着他,自家陛下还真把自己当禽|兽了:“行了,我知道你不舒服,专心看军报吧。接下来还有几场硬战要打……不过……” 看原恣意一脸若有所思,施望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问道:“不过什么?” 原恣意微微一笑:“若是能不动一兵一卒就拿下那几座城,倒也不错。” 施望先是不解:“什么……”忽而又明白了:“你是说,劝降?” 原恣意浅浅笑道:“没错。” 既然有能不用一兵一卒的方法,又何必劳民伤财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正文就没浓醲的事情啦,王大爷就是他的小攻啦啦,他们的故事会在番外里开嗯 没错,王大爷……你们猜他是不是个大爷…… ☆、春至 优雅的端起桌上漾着香气的茶,原恣意不疾不徐道:“既然宇王到了此时还如此行事,那么都不需要我们去夸张他的罪行了,原样爆出已是罪恶滔天了,那又为什么不利用这点呢?那些到现在仍然死守着的城池,无非是有些宇王的死忠支持者在硬撑着,到了如今,心理和生理均已是到了极限,只要稍微一动摇,沦陷便是摧枯拉朽的事罢了。” 施望合掌叹服道:“不得不说,阿舒在军事上的见解比我好上很多啊,我就只会想到怎么去进攻,你却能想到更好的方法。” 闻言原恣意微微一笑:“陛下擅长的是治国之道,用兵之道本就是该武将去了解的,倒是没必要过于在意这些。” 说完这句话,两人不知为何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良久,施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春天到了呢。” 原恣意不自觉的也向窗外看去,这是一个难得有明媚暖阳的午后,万物复苏的声音好像都可以用耳朵听见。施望自从受了伤后就变得畏寒了许多,即使原恣意用再多补药也只能缓解一点,于是只好多晒太阳。而且从重尘山庄回来后,施望的身体虽然看上去是好的差不多了,其实底子还是虚了不少,两人每天基本过上了卧室、议事厅和书房来回转的生活。 “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吧。”原恣意贴着施望的耳朵说道。 施望闻言笑道:“好啊。” 午后阳光正好,暖的挠人心,像是一只懒洋洋的老猫在你的身上打滚,把施望照的几要睡着。原恣意的视线开始不自觉的描摹施望的眉眼,作为一个君主来说,施望不是特别有气势的那种,他的气质倒是让人感觉是有丝冲淡的,不过这也可能是施望从小一直掩饰自己的原因吧。原恣意真正能从施望身上感觉到那种君王压迫力的只有几次,而且还不是针对他的,想想那几个被施望视线凝视的头也不敢抬的窝囊将军……原恣意嘴角的微笑渐渐扩大了起来,自家陛下可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呢…… 是什么时候开始,视线就移不开了呢…… “收完那几座城,我们就可以回京了。”闭着眼睛的施望突然道。 原恣意微微一愣,原本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是。” 施望睁开了眼睛,缓缓道:“那就快点吧。” 快点解决掉这一切,让京城,让大泽朝知道,谁是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 看着施望眼中迸发的与那大病初愈的细弱苍白身体不符的坚韧,原恣意不由道:“好。” 就是那双眼睛吧,让他想一直看着,一直陪着,一直守护着,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王爱卿负责泗城,赵爱卿负责梧州城……就像方才朕说的一样,尽量劝降,到了这个时候,再征战未免劳民伤财。如若劝降不成,就派人混入城中除了施辰策的党羽。攻城是下下策,谁能在不费一兵一卒也不伤城中百姓分毫的情况下收城,归来朕重重有赏。” “是!”一众武将齐答道。即使施望还没有正式登基,可他说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和皇帝没什么两样了。之前众人心里可能还有不服,可他们是眼睁睁看着施望从没有一兵一卒的情况下一步一步把宇王逼到了如今的地步的,即使内心在怎么震惊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他们的太子不但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无能,而且将来还有可能成为一名比较有作为的君主。 而且自从他们被从各地调到西津城来后,就更加直观的看到施望各种利落的解决问题以及那种收放自如的威压。 是的,就是威压。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过自己会被这个年轻的太子的气场压到几乎喘不过气来,而且当时那人还是大病初愈。苍白到脆弱的脸上,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一扫,让他们几乎有了一种想要跪下的感觉。那种来自上位者的目光,即使他只是个年轻的太子,也让人觉得他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下一刻那没有血色的薄唇中便会吐出判决,将他们打入万劫不复。 然后他们就在一群同僚各种落马抄家的日子里战战兢兢的挺到了今日,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庆幸自己当时没有站错队或是摇摆不定,要不然现在就不可能站在这里了。 施望对属下的态度完全收放自如赏罚分明,如果一直压着那群人为自己做事,最后没准也会落得和施辰策一样众叛亲离的下场。虽说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每个人都是他手下的棋子,不过要是太不把棋子当人,只会玩弄人心,那只能说明那棋手下棋的技术太差,迟早会一败涂地。 他是一个棋手,更是一个君王,他所走的每一步皆是为了自己的责任,他下的这盘棋叫做天下苍生。 最后,施望又补充道:“朕等着各位攻到施辰策家门口,最后的天纵城,朕亲自会去从施辰策手上收回,顺便会会那条丧家之犬。” 众人自是对他的命令没有异议,纷纷道:“是,臣等必将肝脑涂地报忠圣上。” 施望满意的点点头:“少来些什么字面上的肝脑涂地报忠朕,你们是武将,怎么用词比文官还讲究。还是那句,好生劝降去,回来朕都有赏,劝个降还没到让你们抛头颅洒热血的地步。今日若无事,便都散了罢。” 众武将都内心暗道:“不是我们说话文绉绉,是您老说话也太实在了吧……” 这也算是施望对不同人的不同策略吧,想要这些武将给你卖命,还就得实在些,云里雾里的反倒不痛快,这也是为什么这群武将虽然无限内心暗戳戳无语却迅速的服了施望身份地位的原因吧。 劝降这件事到的确如原恣意预料的一样,并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阻碍。那些个宇王的死忠要么就半推半就的投降了,要么就被不是宇王死忠的副手之类的干掉了,要么就被愤怒的城民干掉了,要么就被负责劝降的将领派人干掉了…… 总之,形势一片大好,该干掉的都被干掉了…… “那么,下面就轮到天纵城了。”施望如此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下章完结……我觉得我有一丝烂尾的意思……可是这篇文吧……它从头烂到尾,既没大纲又没逻辑……算是我的试笔之作吧。上周事情特别多,下周有三门期末考……所以我就趁现在把更了……可能我是太想开新文了吧吧吧……大概还有副cp的好几个番外……真是……我一定在暑假之前更完然后暑假开新文! ☆、回归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什么? 每一个人可能都会有自己的答案。 但那答案绝不是死亡。 死亡是一切的终点,永恒的休憩,算什么最痛苦? 活着,才是最苦最累的修炼。 施辰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要是失败了会怎么样,但那念头就像是一闪而过的白蝶,倏忽就不见。 眼前的还是那在不断诱惑着自己的万里河山,身后还是那许许多多推着他前进的利益共同体,他们睁着贪婪的眼睛,希望在他登上帝位后能分一杯羹。权力的滋味太诱人,只是泄出的一丝香味就可以勾的无数人前仆后继的往上爬。 为了他现在的高度,他的脚下早已是踩满了累累白骨。 他早就无路可退,只有不断地往上爬,不断的把更多人踩到自己脚下。 又有几个人在这世上不是身不由己呢? 不过他施辰策到还从来没有觉得对不起过谁。在他看来,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无非就是利用与被利用。没有能力,没有本事,活该被当成垫脚石。 施辰策冷静的走在自己的行宫里,偌大的行宫因为走的走逃的逃的原因,冷清的不行。他的王妃早在半个月前就和他决裂后逃走了,他自是懒得拦她。他和她本就没有半点情份,不过互相利用罢了。 他和她也没有孩子,或者说,没法有。施辰策的母亲其实位份并不高,只是当年一个不得宠妃子跟前的女官,不过因为性格乖巧,在老皇帝晚年的时候格外受宠。当时甚至有人猜测皇帝会把皇位传给这个年纪最小的皇子。反观那个妃子,一辈子都没怎么得宠,看到自己的女官这么春风得意,竟起了歹毒念头,给年幼的施辰策下了毒…… 施辰策闭了闭眼,下雨了…… 半响,他突然睁眼,转头对一个角落喝道:“谁在哪里?” 一个小小的身影瑟索着从角落跌了出来,许是被他吓的没站稳。今天莫名的冷,算是入春以来最冷的一天,可那孩子却只着一身单衣,又破又旧,瑟瑟发抖还躲闪着目光不敢看施辰策。 施辰策倒是突然想起这是谁了,这孩子是唐绘衣的弟弟。他派唐绘衣去勾|引并利用南王的儿子贺岚琛,后来任务失败,唐绘衣也没能回来,死在了南王府。 自嘲一笑,他的利益共同体,他的妻子、仆人、得力干将……死的死走的走,到这最后的时刻居然在这里陪着他的是个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的小孩…… 当然这孩子不是在这陪他的,不过是没人管他罢了,不过陪不陪的也是施辰策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或者说,这孩子是该恨他的…… 施辰策冷笑一阵,转身准备走,却觉得衣角被拉住了。他回过头看着那拽着他衣角的一小团东西,眼神寒冷让那孩子一僵,却还倔强道:“我……找我姐姐……唐绘衣……她比我高……比你矮点……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你见过她吗?” 施辰策本想一脚踹开那孩子,却突然顿住了。半晌,眯起狭长的眼睛,阴测测道:“我见过。” 孩子眼睛一亮,把那张脏兮兮的小脸都照亮了:“那,那她……” 施辰策毫无感情的打断他道:“她死了。” 满意的看到那孩子浑身一抖,施辰策感觉心里有一种恶意的快感。刚准备抬脚走,却见那孩子毫无征兆的哭了起来,没有放肆的大声哭喊,泪水只是从大眼睛里一行一行的流了下来。他拼命憋住抽噎,整个人就像要爆炸的球,无声的默默流泪。那孩子怕是早就有了预感,此刻突然被证实了,却也只是认命的哽咽。 “姐姐……姐姐……”孩子喃喃道…… 不耐烦的看着那孩子,施辰策突然想到,他曾经也见过这样的一个小男孩。 相似的年纪,相似的有一个姐姐,相似的被他害的家破人亡。 那算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当时虽然已经搞得人家被抄斩,那女孩还自杀了,他却突然起了执念想找那个女孩的弟弟。他并不喜欢那个女孩,只不过是利用罢了,不过当时到底还是年轻,心也软一点,只想着那女孩很宝贝他那个弟弟,或许他可以…… 或许是良心未泯?真是可笑极了,那个小男孩估计早就死了吧,当时居然还抱着一丝幻想,真是太可笑了。 不过,或许就连唐绘衣都要比他要幸运,他死了绝对没有一个人会这样为他哭泣…… 施辰策就静静的看着那个悲伤的孩子,突然恶意想到,要是让这孩子忘了她呢?要是让这孩子只记得自己呢? 是不是就会有人为自己哭了? 自己是不是就不是……最可怜的那个了? 嘴角的微笑越扩越大,他忽然一把抓住那个孩子的胳膊将他抱了起来,对他温柔的笑了起来:“来,叫爹爹。”他的年纪倒的确可以做这孩子的爹了。 那孩子被他诡异的笑容吓得都忘记哭了,施辰策手上的力气越使越大,又说了一声:“叫爹爹。” 这孩子和唐绘衣一起长大,无父无母,却很会识人眼色,潜意识明白自己再不服软估计会有危险,被掐的疼的发白的小脸崩的紧紧的,低声道:“爹……爹爹……” 施辰策满意的一笑,手上的力气也减小了许多:“真乖。” 他抱着他,向深深的雨幕中走去…… “施辰策逃走了。”原恣意刚收到搜查的人传来的消息就告诉了施望。 他们一攻进天纵城就开始找施辰策,一开始就做好了施辰策逃跑的心理准备,现下知道了倒也不怎么吃惊。 施望受这阴雨天影响,浑身都不舒服,揽了揽身上被原恣意披上的薄袄,轻轻嗽了声:“无妨,继续搜查即可。” 原恣意担心的看了他一眼:“是。” 施望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苍白的笑了笑:“怎么了阿舒,我这还没登基呢,你就连话都不敢讲了么?” 原恣意闭了闭眼,缓缓道:“这算是一切都结束了吗?” 施望看向来来往往忙着接管天纵城的人马,叹了口气:“是啊……” 原恣意深深看向施望的侧脸,叫了他的名字:“施望……” 闻此,施望愣了愣,转过头道:“怎么了阿舒?” “你一回去就要登基了,成为真正的帝王。”原恣意顿了顿,微微笑道:“臣下在此先恭贺新皇登基了。” 施望静静的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原恣意抚上他没什么血色的脸颊:“在你还不是真正的皇帝之前,我想私心的最后说一次。”他看着施望澄澈的褐眸,一字一顿道:“我请求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对自己。” “不要再对自己这么狠。” “不要再让自己受伤。” “不要……再让我那么担心。” 原恣意眼中的温柔像是细细密密的丝线,温柔而不可抗拒的缠住了他,让他根本无法挣脱,然他几乎就想这么说“好”了……半晌,施望才道:“我希望我可以答应你。” 原恣意闭上了眼睛,任凭冰凉的雨滴打在他的脸上,他听见施望说:“可阿舒,我是帝王。必要时,我一定会舍弃自己换取国家的利益。” 有一双微凉的手拉住了原恣意,他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只听他的陛下顽皮的笑着说:“我不是还有你呢么?你要好好保护我哦。” 原恣意终是卸下了肩膀的力量,无奈的抱住了他:“遵命,我的陛下。” 此厢两人你侬我侬简直快亲到一起去了,忽听的“咳咳”两声。 原恣意自然是不在乎,施望要当皇帝了,更加天不怕地不怕不在乎。 所以程颂嗓子咳哑了还是没制止住这两人当着他的面就火辣辣的亲到了一起,受了严重刺激到现在没把林晓懂吃到嘴的程颂侍卫无力的说:“这边的一切都打点好了,可以准备回京了。” 两人又把程颂晾了一会才恋恋不舍的一边对视一边道:“那边准备回京的事宜吧。” 程颂耷拉着张脸走了。 毕竟是回去登基,自然没人敢拖慢新帝登基的速度。不过现在施望的架势自然不是去年那个无权无势的废物太子可比拟的,这次足足有五千人护送施望回去登基,速度虽是没有当时五人赶路来的快,不过大半个月倒也就浩浩荡荡的回去了。 京城那边早先就开始准备登基的事了,小太子也早就从重尘山庄接过去了,就扔在原肆意手上,原恣意美其名曰“就你最可靠,其他人为兄都不放心。”原肆意无可奈何又不得不担此重任,终日叫苦不迭。 登基大分队浩浩荡荡回到京城的时候也是日薄西山,一如当日他们离开的时候。 施望抬头看着那巨大的“京城”二字,喃喃道:“一年了……父皇,不孝子回来看您了。” 他回头对原恣意道:“把雪里含笑……” 原恣意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是回去要将将雪里含笑给老皇帝供上。 林晓懂在一旁也颇是感慨:“一年了呢……真没想到一开始的目的只是去找个药引……” 施望闻此却忽是淡淡一笑,突然纵马向前奔去:“驾——” 一年了,京城,朕的天下,朕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嗷嗷嗷!简直有完结恐惧症啊!我差点不知道怎么完结!烂尾就烂尾吧爸爸写完了和哈哈哈哈哈哈! ……别忘了你的番外…… 我摔! 好吧番外暂定:1、施望独守空闺原恣意出征一回来庆功宴两人咳咳咳……2、苦逼的程颂把晓懂吃到手3、浓醲(我真正的亲儿子)和王大爷4、被遗忘了的张学和贺琰璃…… 至于童颜巨老组(还有人记得嘛嘛嘛嘛就是那对师父冰山其实我自己都要忘了……)这两人事比较多我暂时没想好,下一本副cp再写这两人…… 差点一个没忍住写出一对年龄差2530的cp……算了你萌要相信施辰策和他“儿子”是清白的,嗯,虽然我自己也不信,不过我也不会写 我还和我脑婆讲了一下施辰策差不多是死|精症不是阳x,那个啥能力还是正常的……不过这并不重要他只是一个正直(你确定?)的好爸爸,嗯对就是这样!施辰策你不能再变态下去了再变态下去你爸爸我救不了你了啊啊啊啊啊! 本来想写他为了保护小男孩死了的……然后把小男孩交给我亲儿子浓醲接手,后来我脑婆劝住了我,我就放弃了……要真那样就便宜他了,给他一个洗白的机会了哼唧唧 ☆、番外一:梅香浓浓化尘深(梅尘痕x浓醲) 梅尘痕第八十七次深深的问自己…… 到底为什么他要答应少主啊!!!!!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那天月朗星稀乌鹊南飞天公作美……结束了一天被二少主蹂|躏的几乎脚不沾地的日子后,梅尘痕看了看日……月头,觉得非常适合去找个美人花前月下看星星看月亮,于是,他走向了京城里有名的秦楼楚馆一条街——千金笑。京城这一阵子非常不太平,他觉得有必要犒劳一下好不容易在二少主魔爪下坚强活下来的自己。 然而……天时地利有了,人却不和。他前脚刚熟门熟路的踏进拈花楼找到巧笑倩兮的如虹姑娘,小手还没拉到,后脚将军府专门负责传消息的吴飞就坐在了他的旁边。 左边是巧笑倩兮的如虹姑娘,右边是巧笑倩兮的吴飞小伙子。 梅尘痕:“……” 任何人被搅了好事都不会开心,梅尘痕语气不善道:“你最好是因为甲级以上的事情来找的我,要不然老子阉了你。” 原本笑嘻嘻的吴飞皱了皱眉:“丫头,你剁我哪里不好,干嘛和我下半|身过不去啊?” 梅尘痕没什么诚意的抿了口酒:“是你先和我下半|身过不去的。还有,不许叫我丫头。” 吴飞耸耸肩:“你还挣扎什么呢?都叫了这么多年了。” 梅尘痕头上青筋一炸。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可闻失望恣意涌 作者:昊旻北宸 第9节 要说他梅尘痕这么一个英挺帅气撩妹无数的阳刚小伙子为什么起了这么个娘们唧唧的名字……那说出来还真都是泪。 他娘当时嫁给了他爹有一大半原因是因为“梅”这个姓实在是太清新脱俗了,他娘一腔少女心简直是把持不住,即使他爹的名字是“梅大刚”也赶不走他娘对这么一个高雅姓氏的美好憧憬。 于是他娘刚和他爹还没成亲就开始商量孩子叫什么。 他爹能意外的娶到村花简直受宠若惊,所以立刻变成了妻奴。新娘子还没过门就开始积极的考虑传宗接代的问题更让他爹又惊又喜。 于是他娘就顺利的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 梅尘痕从懂事开始就一直抗议自己的名字,抗议到异族攻进村子,他爹为了保护她娘死在他面前,他娘为了不被强|暴碰死在了墙上。 倒在血泊中还静静相拥的爹娘。 他全部躲在家里那口破米缸里看见了。 再也没有机会抗议自己的名字了呢。 他后来被原骋海捡到并收留,便进了将军府。 所以说,的确,都是泪。 货真价实的泪。 眼看着梅尘痕要炸,吴飞立刻转移了话题:“是不是甲级要看你怎么定义了。”他压低了声音贴着梅尘痕道:“保护一个人,而那个人是那位的救命恩人。” 这话看似不清不楚,可在将军府,会被称为那位的,只有一个人。 当朝太子——施望。 梅尘痕不动声色道:“少主指定让我做了?” 吴飞开始闪烁其词:“这不……大家都没时间吗……” 梅尘痕静静的看着他,内心咆哮,我他|妈看起来很闲? 将军府惯例,大的欺负小的。被欺负的越多越小,梅尘痕只比林晓懂大两个半月,算是第二小,被欺负(锻炼?)的程度可想而知。 梅尘痕想想最近在京城呆的也挺糟心的,到不如出去转转。 然而,他忘记了一条将军府的定律。 二少主的任务——生无可恋。 少主的任务——生不如死。 于是易容成王大爷的梅尘痕目瞪口呆的看着和自家少主的姘|头画了同一张脸的任务目标。 绞尽脑汁的在那个狂犬病宇王每次想来揍一揍任务目标的时候用其他事情吸引走他的注意力。 每一次任务目标被揍他还得提心吊胆在旁边看着,生怕任务目标被揍死了,还好每次宇王都在他准备冲出去的前一刻停手了。 而且他发现他能容忍任务目标被揍的时间越来越短,每次任务目标被揍他就往宇王的饭里加点料,所以那一阵子宇王不是腹泻就是头痛。 然而任务目标还是天天作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想打死任务目标啊!他实在是太欠揍了不怪宇王老揍他。 任务目标又对宇王那个狂躁症笑了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还笑成这个样子我简直…… ……任务目标在换衣服我还是不要看了吧…… 任务目标怎么又去作死了?还得英明神武的本大爷去救他简直太麻烦了…… 然后,就在梅尘痕美滋滋的以为任务目标要对他表示感谢的时候,任务目标贴着他的脖子对他说了声:“好好打,王大爷。” 梅尘痕:“……”怎么办少主?我好想揍他! 梅尘痕感觉自己抱着的简直不想是个男人,骨架细瘦,又软又轻,身上还有一种淡而勾人的清香,脆弱的就像下一刻就要碎掉一般。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和太子里应外合搞垮了宇王。梅尘痕能看得出他的隐忍,那笑容都是浸了血的,苦涩而无奈。 只怕也是刻骨铭心的血海深仇吧,梅尘痕这么想着。 梅尘痕把浓醲带到了他事先准备好的一处房子里,检查完的房子的四周,梅尘痕一转身,发现浓醲已经特别淡定的坐了下来,正在饶有兴致的打量他。 梅尘痕还没开口解释,就听到浓醲轻佻的笑道:“我都没发现呢,王大爷你居然暗恋我这么久。” 梅尘痕:“……” 梅尘痕感觉自己要炸了,他喜欢的是漂亮的姑娘好吗!他怎么可能喜欢男的啊!要不是任务…… 浓醲看梅尘痕无语了便不逗他了,施施然向椅背上一靠:“我来想想,是原恣意派你来的吧。” 梅尘痕怔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了梅尘痕明显非常年轻的声音,浓醲一挑眉:“哟,王大爷非常年轻嘛,今年贵庚啊?” 浓醲现在是无事一身轻,随意就开启了强力撩汉模式,梅尘痕被他撩的一愣一愣的。 看浓醲语气那么轻快一副脱离苦海的轻松样子,梅尘痕也发不了火,只好转移话题:“少主派我来保护你,你接下来想去哪里?” 浓醲随意撑住了下巴,直视着梅尘痕,笑吟吟道:“你来保护我,应该查过我的资料,我自然是要回青繁楼了。” 梅尘痕下意识一皱眉:“你没必要再……” 浓醲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是什么既然大仇得报就没必要再在风尘场里沉沦了,而且凭他的能力,做什么都比继续回青繁楼好多了。即使一时没头绪做什么,只要他一提出要求,原恣意也会帮他,毕竟浓醲帮了他们很多。 摇了摇头,浓醲轻笑道:“青繁楼现在可离不开我了,毕竟我是楼主啊。几年前青繁楼就是我的了,我怎么可能就甘心做个花魁呢?” 梅尘痕惊讶的几乎失声道:“情报系统也……” 浓醲还是那样勾人的一笑,他抬了抬下巴慢悠悠道:“你说呢……” 青繁楼之所以出名可不仅仅因为它是个在全国都非常有名的小倌馆,更因为它非常出色的情报系统。可以这么说,在青繁楼,只要肯花钱,没有买不到的情报。 梅尘痕倒不是觉得凭浓醲这样的能力不配做青繁楼的楼主,在他看来,如果浓醲再大个十岁左右的话,那样年龄上才说的过去,可他却这么年轻就坐到了楼主的位置,不知又是付出了比常人多多少的努力。 这个人,身上背负的太多了,梅尘痕不由得这么感叹。 梅尘痕是这么觉得的,既然浓醲是青繁楼的楼主,那凭他的势力,完全就没必要让自己这个外人来保护了。之前在宇王面前完全是因为浓醲的爱好就是作死……然而,浓醲又不同意让梅尘痕告诉原恣意他的身份,所以即使梅尘痕多次和原恣意旁敲侧击浓醲非常厉害他简直保护不了,原恣意还是一副打算让他常驻青繁楼的样子。 梅尘痕简直迎风流泪,青繁楼要是个正常青|楼也就罢了,关键问题是,这是个小倌馆啊!里面全是男的啊!虽然梅尘痕经常逛千金笑,而且那边也有小倌馆,在男|风还算盛行的大泽朝,断个袖也不算什么……可他喜欢的是软软的姑娘啊! 不过,最近,梅尘痕感觉自己没那么确定了…… 他把浓醲护送回青繁楼的一路上都保持着王大爷的那张脸,然后浓醲就一路孜孜不倦的喊他王大爷。然后梅尘痕有一次实在受不了了:“你能不能不要喊我王大爷了,我有名字的,我叫……” 浓醲言笑晏晏:“不能。” 梅尘痕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浓醲笑的非常随意:“等你洗了脸再来告诉我你的名字,要不然我没准以后喊你的名字就会想到这张老脸,我可是非常看脸的,我不和长得又老又丑的人交朋友。” 梅尘痕:“……”无言以对。 因为这个原因,梅尘痕一到青繁楼就火速洗了脸,然后就去最大的花魁的厢房找浓醲。 他敲了敲门,就听见浓醲慵懒道:“门没锁,进来吧。” 然后他就进去了。 然后他又退了出来。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梅尘痕自我催眠。 还没等他以正确的方式打开门,门就被憋着笑的浓醲打开了:“怎么了?你还害臊了?” 浓醲明显是才洗过澡,及腰墨色长发还有点湿。他的脸清俊的像是刚散去薄雾的远山,目如点漆,眉目如画。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梅尘痕莫名的就想到了这两句诗。 关键是他身上那件没什么遮拦效果的红裳,松松垮垮的,露出浓醲白皙到炫目的脖颈和精致脆弱的锁骨,还有那若隐若现的大腿…… 两分洒脱,三分清纯,五分风流。 十分,勾人。 挑眉看着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的王大爷,浓醲半晌才调笑道:“看样子你还比我小几岁呢么……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你叫什么?” 梅尘痕硬生生逼着自己把目光从地上拔了起来,故作镇定的注视着浓醲似笑非笑的眸子道:“我叫梅尘痕,梅花的梅,尘土的尘,痕迹的痕。” 浓醲点点头:“梅尘痕,好的。我记住了。” 看浓醲反应如此淡定,梅尘痕倒是有点讶异,他大概算是第一个没来嘲笑自己的名字娘们的人吧…… 不过自己今天也太不正常了,以前又不是没看过姑娘穿成这样…… 梅尘痕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反应更让阅人无数的浓醲内心笑的打跌:嗯,果然是个小处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梅尘痕还是没忍住:“你不觉得我的名字……” “嗯,很娘们。”浓醲没什么停顿的笑着答道。 梅尘痕:“……”猛然间就幻灭了…… “不过”浓醲接着说,敛淡了脸上的微笑:“名字什么的,既然起了便有它的意义,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梅尘痕奇道:“你真这么觉得?” 浓醲笑着点头:“是啊,浓醲这个名字还是我自己给自己起的呢。” 梅尘痕本是脱口就想问出你原本叫什么,可还是咽了下去。 面对不同的事,他选择了记住,浓醲选择了改变。 记住不代表执念,改变不代表遗忘。 他虽然不知道浓醲的故事是什么,但从他那泣血含笑的样子,梅尘痕就大概能知道那想必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故事。 浓醲,真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啊,梅尘痕这么想到。 在青繁楼的第十三天,梅尘痕终于忍不住去逛青|楼了。 没错,虽然至是中间少了一个字,可那却是有质的不同的。 一个充满了女人和男人,一个充满了男人和男人。 梅尘痕其实也不是憋太久欲|求|不满,他只是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了。 之前看浓醲在宇王面前作死,他想揍浓醲,把他打醒看看自己在做什么。现在看着浓醲对着不同的男人在自己都不经意的情况下露出他那勾|魂|摄|魄的笑容,容忍那些不同的男人对他动手动脚,梅尘痕只觉得想把他们全掀翻。 他笑的那么好看,凭什么给你们看。 梅尘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幸亏浓醲现在不接|客了,不然他肯定要出去宰人。现在他就有种把那些男人眼挖了手剁了的冲动了。 梅尘痕对自己这份来势汹汹的占有欲不知所措,他一直坚信自己是喜欢女孩子的,现在却对一个男人有了这么强烈的情感。 前所未有,来历不明。 于是茫然无措的梅尘痕故作淡定的走向了据说是这一带最有名的一家青|楼。 梅尘痕俊秀的外表和风趣中不失礼貌的风度在女人中一向非常的吃香,那些风尘女子虽说是利益至上,但遇到这样的主顾却也是甘愿的。 坐在一堆楼里的招牌中,闻着女子身上的脂粉味,梅尘痕定了定心,嗯我果然还是喜欢女孩子的。 梅尘痕删删减减的和那些姑娘们一边喝着酒一边讲自己之前遇到的一些奇闻异事,当然是隐去了其中的一些涉及到机密的部分,将军府出来的人嘴都很紧。 不过梅尘痕这次倒是留意了,没有像之前那样单纯的和姑娘们扯淡。这些姑娘既能算作楼中的招牌,那姿容自是不会差的,所以梅尘痕带着审视的目光一圈看过去…… 这个眼睛挺大……大的没有浓醲好看……这个皮肤很好……比起浓醲还是糙了些……这个鼻子漂亮……还是浓醲还是不够好看……这个唇形挺好看……说起来浓醲的嘴唇颜色真漂亮,不知道尝…… 于是梅尘痕就在一堆莺莺燕燕中,走神了…… “梅公子,梅公子……”其中一位梅香姑娘因为和梅尘痕的姓相同,倒是最聊得开,见梅尘痕走神便喊他。 梅尘痕回神楞了下,继而痞痞笑道:“梅香姑娘何事啊?” 梅香姑娘微微一笑,拿起一壶酒道:“我们楼有一种千金难买的酒,名为梅花酿,梅公子可要尝尝?” 千金难买倒是勾起了梅尘痕的兴趣:“那自然是没有不尝的道理了。” 梅香姑娘像是知道他会这么说,笑着推开了他递来准备接酒的小酒杯,直接嘴对着那酒壶饮了一大口然后笑着看向梅尘痕。 梅尘痕傻了眼,其他姑娘笑的打跌:“梅花酿就是梅香喂的酒啦,梅公子你可真是有福,我们梅香可不轻易‘酿’酒啊,这可真是难得的紧。” 梅尘痕莫名在一群姑娘的起哄中涨的悄悄红了耳朵,饶是他万花丛中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奔放的姑娘,一时间都结巴了:“梅香姑娘……这……我……” 梅香姑娘也不逼他,一口咽下了那酒,芊芊细指戳了戳梅尘痕的心口笑道:“不肯喝我这梅花酿的呀,多半是心里有了人了。” 梅尘痕被说中了心事,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微微无奈的道:“梅香姑娘真是冰雪聪明……” 梅香姑娘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酒渍,闻言摇头笑道:“你呀,怕是还糊涂着呢。” 另一位姑娘附和道:“梅香姐姐说的没错,梅公子看上去可是非常迷茫啊。” 梅香姑娘淡淡笑着意味深长道:“我们沦落风尘就更知道真心的不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希望梅公子莫错眼前人呐。”说罢竟有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流露出来。 出了那家青|楼的门,梅尘痕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苦笑着想:自己怕就是这么载进去了吧……也罢也罢,若是他,倒也心甘情愿…… 一开始是怜惜,然后是欣赏……然后,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变成了现在这样…… 只能看到你,只会想到你,满脑子都是你…… “楼主,梅公子去了芜花楼。”一小厮样的人低声对浓醲道。 浓醲卸着钗子的手微微一顿,接着平静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人本想转身离开,却忍不住多嘴:“楼主,你真的不……”他看着浓醲从七岁刚进楼到坐到今天这样的位置,自是心疼他一直孑然一身的背负着一切,这次好不容动了心,却要放弃,真是…… 浓醲对着镜子中自己那张精致到惑人的脸突然一笑:“我浓醲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只是……”越是想要,便越不能要,越要珍惜。“他是喜欢女子的,对于我,只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我已经这么烂了,就不要再拖一个人陪我一起烂下去了吧。”最后的低语倒像是在呢喃一般。 浓醲倒的确不是在自卑,他对于自己的资本一向是自信过剩的……比如准备一个人搞定施辰策。 “暗处的人总是向往光明,他太亮了,我希望他能一直亮着,不要接触我这种生于暗长于暗的人了吧……我会给原恣意写信,让他把……王大爷调回去。”说到最后竟是微微笑了出来。 浓醲虽然没有武功,但梅尘痕在宇王行宫对他的照顾他却是能感受到的,他一直默默的照顾着自己,看向自己。浓醲在这方面一向敏感,就比如他一眼看出了梅尘痕风流外表下的纯情,他对于女子,一向是十分尊重照顾的,却并无半点逾矩的心思,怕是因为他娘的原因吧……浓醲查梅尘痕的资料自然是十分轻松的,况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再比如,他一早就看出了在梅尘痕还是的王大爷眼中就极力掩藏的炽热…… “谁要调回去了!”梅尘痕在房顶上听了半天简直牙痒痒,实在忍不住了跳了下来,浓醲说的简直越来越离谱了,他哪有那么好了,这简直再不来阻止他都要被夸的上天了啊! 那小厮看正主来了,惊讶之余会心一笑,悄悄的退了下去。 梅尘痕看着浓醲因为惊讶而略略放大的瞳仁,快步走向他,色厉内荏道:“你要是烂了,我也没比你好多少,即使没烂,我也想和你一起烂!” 看着梅尘痕红了的耳朵,浓醲忍不住噗嗤一笑:“说什么烂不烂的。” 对于这种突然满的要溢出来的情感,小处|男梅尘痕急的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发泄了,突然上前吻了一下浓醲。 然后……两人一起捂着嘴疼白了脸。 梅尘痕毫无经验,这一吻简直就是对磕。 浓醲哭笑不得,不得不拿出青繁楼花魁的姿态,调笑道:“来来来,哥哥来教你怎么接吻。” ………… 浓醲闭着眼睛躺在梅尘痕怀里轻轻道:“你真的不回将军府了?” 梅尘痕轻轻嗅着浓醲的发顶坚定道:“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闻言,浓醲睁开了迷蒙的眸子,眼角还有些泛红:“那你可就没俸禄了啊。” 梅尘痕从善如流:“那你养我。” 浓醲简直奇了,第一次见一个男子求包|养求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他轻笑着看向梅尘痕澄澈的黑眸:“那也行啊,毕竟哥哥我家大业大,实在不行,你在我楼中做个小|倌也不错啊。” 梅尘痕瞪向他,半晌有有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撒娇道:“我都是你的人了……你把我变成这样的,你要负责。” 浓醲笑的眉眼弯弯:“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做小倌,专门给我|睡。” ——梅尘痕浓醲线,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我屮艸芔茻我不行了……从下午5点写到现在……10点了……写不下去了,先这样吧,下次再发和这章合|体,就不再新开章节了,那样太乱。 本来准备一鼓作气写完的……结果写了这么久还没开船……一写亲儿子和儿媳妇我就废话一堆…… 哦……我儿子是受啊憋站错……本来想写儿媳妇是看似风流其实处男忠犬的……结果写的好木啊…… 下一节儿媳妇逛青|楼撩妹…… d本来以为实习周超级水没想到天天课我屮艸芔茻……还特么要期末考试惹…… 当时一给我脑婆看我儿子被儿媳妇救走的时候,我脑婆就一个反应: 我脑婆 2016/05/15 15:47:51 王大爷。。。 年更遥 2016/05/15 15:48:41 哈哈哈哈 年更遥 2016/05/15 15:48:46 王大爷就是他的攻 年更遥 2016/05/15 15:48:47 年更遥 2016/05/15 15:48:49 就是这样 我脑婆 2016/05/15 15:48:54 多少岁 年更遥 2016/05/15 15:49:15 浓醲21 年更遥 2016/05/15 15:49:27 王大爷16,7 这样 我脑婆 2016/05/15 15:49:35 我喜欢! 我脑婆 2016/05/15 15:49:40 给你好评! 年更遥 2016/05/15 15:49:45 比林晓懂大一点 年更遥 2016/05/15 15:49:55 年下攻 我脑婆 2016/05/15 15:50:02 我喜欢年下 年更遥 2016/05/15 15:50:24 看似花其实是个处的纯情忠犬 年更遥 2016/05/15 15:51:19 正文就没浓醲的事了 年更遥 2016/05/15 15:51:26 我会写番外 年更遥 2016/05/15 15:51:49 然后写一个浓醲和王大爷的大|肉 年更遥 2016/05/15 15:52:02 你想想,花魁的功力 年更遥 2016/05/15 15:52:12 那必须是好吃的肉啊哈哈哈哈哈哈 年更遥 2016/05/15 15:52:37 王大爷是原恣意派来保护浓醲的 我脑婆 2016/05/15 15:52:57 哈哈哈 我脑婆 2016/05/15 15:53:02 可以的小伙子 我脑婆 2016/05/15 15:53:05 开车吧 年更遥 2016/05/15 15:53:46 原本浓醲不想让他和自己扯上关系,觉得王大爷是个好小伙子怕他弯了就直不回去了 年更遥 2016/05/15 15:54:08 然后想通过勾|引他一下把他吓跑 年更遥 2016/05/15 15:54:26 结果哈哈哈哈王大爷就认真上车了 年更遥 2016/05/15 15:54:38 然后他们就疯狂的…… 我脑婆 2016/05/15 15:55:42 疯爱 年更遥 2016/05/15 15:55:53 可怜的小处男啊 年更遥 2016/05/15 15:56:06 就被破|处了啊哈哈哈哈 年更遥 2016/05/15 15:56:32 然后就被榨|干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年更遥 2016/05/15 16:03:47 我忽然想 年更遥 2016/05/15 16:03:52 我要是写 年更遥 2016/05/15 16:04:01 王大爷6070 年更遥 2016/05/15 16:04:13 他们忘年恋了…… 年更遥 2016/05/15 16:04:18 年更遥 2016/05/15 16:04:20 年更遥 2016/05/15 16:04:29 你会不会【微笑】我 我脑婆 2016/05/15 16:05:31 我会 我脑婆 2016/05/15 16:05:34 打死 我脑婆 2016/05/15 16:05:38 年更遥 2016/05/15 16:06:13 纯洁的围笑 年更遥 2016/05/15 16:08:49 我还是爱浓醲的 年更遥 2016/05/15 16:09:07 必然给她个忠犬 年更遥 2016/05/15 16:09:18 年更遥 2016/05/15 16:09:25 大爷 年更遥 2016/05/15 16:09:51 你不能因为人家年纪大了一点就瞧不起人家嘛 年更遥 2016/05/15 16:10:06 年纪大还是可以啪啪啪么么哒的嘛 年更遥 2016/05/15 16:10:13 还是可以忠犬的嘛 年更遥 2016/05/15 16:10:51 人家只是个六七十岁还没破|处得纯情大爷 我脑婆 2016/05/15 16:11:09 你敢这么写 我脑婆 2016/05/15 16:11:10 你就 我脑婆 2016/05/15 16:11:12 完啦 年更遥 2016/05/15 16:11:24 还是很能干的嘛人家守了辣么多年身 年更遥 2016/05/15 16:11:45 嗯嗯肯定可以满足浓醲 年更遥 2016/05/15 16:12:10 ……我就随便说说 年更遥 2016/05/15 16:12:27 年下攻是会有的u?w?u 于是┑( ̄Д  ̄)┍ 再来个小剧场: 摇了摇头,浓醲轻笑道:“青繁楼现在可离不开我了,毕竟我是楼主啊。几年前青繁楼就是我的了,我怎么可能就甘心做个花魁呢?” 浓醲微笑道:“我的目标,是做老|鸨啊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我是二更分界线 ……字母明天再说吧……刚考完6级完全不想说话……照例贴吧……反正就是梅尘痕大概加入了青繁楼,当然不是做小|倌……大概就是情报人员之类的啦……算是比较自由的,后来将军府打打外族之类的他当然也会参加……总之我养成了一个忠犬妻奴哈哈哈哈哈哈,明天我生日,祝我自己生日快乐啦啦啦 ☆、番外二:学海深深不忍离(贺琰璃x张学) “好了,听清楚了的话就去吧。” 张学对垂首听令的那个男子吩咐道。 “是,大人……”男子突然被一道强烈的视线盯的浑身发寒,于是严肃并磕磕绊绊的改口道:“王妃……” 张学头顶青筋一跳。 未待张学发作,一双手臂便从身后挂到了他的脖子上,甜腻腻的拖长了声音道:“师父……你觉得,王妃这个称呼怎么样?什么时候册封你呢……” 那个当年总是喜欢牵着他衣角撒娇的孩子,现在居然和他差不多高了……张学一边感叹一边无奈道:“殿下……” 那少年顿时不高兴了:“师父,说好了没人的时候叫我名字的呢?怎么还这么生分啊。” 张学又叹一口气:“璃儿……” 贺琰璃就像是被顺舒服了毛的猫,满意道:“嗯!” 准过头去看向贺琰璃,张学十分无奈:“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只是回……” 贺琰璃的眼睛在一瞬间就蓄满了泪水,颤抖的咬着茜色的唇瓣可怜兮兮欲言又止的看向张学。 张学:“……” 即使这招已经使了将近十二年,张学果然还是无法对这张脸,这个人免疫。 只要他一要落泪自己就会立刻毫无原则的心软。 所以这招贺琰璃还准备继续用到天荒地老。 贺琰璃小的时候撒娇,张学对他是对小孩子无可奈何,现在他大了,可在他心中他还一直是那个要他保护的孩子。 张学不自觉的就抚上了贺琰璃的脸颊,触感是少年人特有的细腻。贺琰璃长了一双大大的桃花眼,美胜好女,雌雄莫辩。唯一有点英气的眉毛还经常被额前的碎发挡住,每次他装可怜的时候就更是软的没骨头,半点都不像个十七岁的男孩子。 或者说,半点都不像个镇守西南的藩王。 谁能想到十四岁就开始带兵打仗大杀四方的南王殿下居然是这样的呢…… 张学把自己的视线从贺琰璃雾蒙蒙的黑眸中拔了出来,别过脸不自然道:“璃儿,你已经长大了,要有个王爷的样子,别动不动就这样……别……别哭啊!”看着嘴越撅越高泪水越来越多的贺琰璃,张学还是慌了。 这么一说可不得了,贺琰璃哭的泪水涔涔梨花带雨:“师父……你是不想管我了吗……你不要我了吗……” 于是……张学立刻败下阵来,开始焦头烂额安慰自家王爷。 约莫半个时辰后…… 抽抽噎噎的少年南王红着眼睛在自己师父怀中哑着嗓子确认道:“所以……师父是不走了吗?”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可闻失望恣意涌 作者:昊旻北宸 第10节 终于把这祖宗哄回来了,张学可不敢再提半句关于回京的事情了,头痛道:“不走,不走……”再推迟一阵子吧…… 贺琰璃一副安心的样子将头靠在了张学怀里。 不过,张学没看见,贺琰璃低着的脸上那一抹满意到贪婪的笑。 那笑一闪而逝,就像从不曾存在过。 施望,表哥,我此生必不会与你为敌,不为别的,就为你把他送到我身边。 不过,既然已经是我的了,就断然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他,一辈子都是我的。 十二年前。 “我以为施望会派个什么样的人给我呢……”小小贺琰璃噘着嘴不耐道,一副很是瞧不起张学的样子,但眼里却是掩不住的好奇和期待。 张学自然是不能以原来的身份留在南王府了,他是以贺琰璃的护院的身份进来的。看着这小孩心口不一的样子张学简直母性大发,立刻被征服的贤良淑德,宠溺的笑道:“是啊,就是我这样的人来照顾您。” 贺琰璃歪着脑袋道:“那你很聪明?” 张学忍不住要揉揉他的头,笑道:“我不是最聪明的。” 贺琰璃看似不耐的轻轻一躲,又立刻问道:“那,那你武功盖世?” 张学摇摇头又去揪他肉呼呼脏兮兮的脸蛋,虽然贺琰璃身上没几两肉,脸上肉却着实不少:“自然也不是,功夫比我好的大有人在?” 贺琰璃不满的噘嘴道:“什么嘛,那为什么施望要派你来?” 张学一把从腋下抱起好几天没洗澡的贺琰璃道:“首先,不要直呼太子殿下的名字。其次,南王不可能这么脏,想要成为南王你得先洗个澡。最后……”他声音轻轻道:“派我来……也许因为我是最合适的吧……” 贺琰璃本来由于想逃脱洗澡一直在挣扎,听了这话停了下来,默默的开始想他们两哪里合适…… 殊不知,张学的意思是施望觉得他适合带孩子而不是说他们两很合适…… 这也算间接导致了他们之后的关系吧…… 之前施望对贺琰璃讲的“撒娇理论”他还不大明白,也不屑于这么做,在他自我认知里,撒娇是十分丢人的事——他的几个兄弟就经常在他父亲和他爷爷面前撒娇,于是贺琰璃就十分自然的认为这是一种奴颜媚骨的体现。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是最大的依仗。 不过,什么事都会改变的,人更是这样。 贺岚琛对贺琰璃从来都是不重视的,而且贺琰璃一直都是脏兮兮的一个状态,导致贺啸也有意无意的忽视了对这个孙子教育,不论文还是武。张学就是来协助贺琰璃得到贺啸的重视的,自然要想办法让贺琰璃在他的几个兄弟中出彩夺目。 张学自己本就是个武人,在文上并不好,所以便选择教贺琰璃一点基本功。贺琰璃虽然也算能吃苦的了,但小孩子毕竟心性不定,练武到底是苦的,所以练着练着就开始有意无意的偷懒。张学也是心软,也觉得他还小,就一直随他去了。 直到贺琰璃六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 在贺岚琛废了以后,他的的大儿子贺琰瑾算是最被看好的一个王位继承人,大泽朝虽然没有嫡长子继承制,但在一定程度上还是会参考一下这个制度的,而贺琰瑾就是那个嫡长子。不仅如此,他身边的能人也很多,很多都是他母妃的家族帮他找来的,贺琰瑾本人也算是少年老成,容不得半点威胁他得到王位的因素。 本来没什么威胁的废物贺琰璃洗干净了脸一副开始努力的样子,莫名让贺琰瑾和他身边的谋士有了一种直觉——他是个威胁。 所以他们打算在他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毁掉他。 他们挑了一个很好的时机,贺啸不在南王府,外出巡边。又栽赃给贺琰璃一件不小的事情,最后那些南王府朝廷里支持贺琰瑾的官员都一致决定给这个六岁的孩子“一点”教训——杖责三十。 杖责三十,一个成年人都不怎么能承受的了,落到一个六岁孩子的身上估计没打完就得非死即残。即使贺啸回来对这件事的处理方式有异议也改变不了他已经残了或则死了的事实了。 毁掉一个人很简单,最粗暴地方式就是让他变成残废,毕竟,南王的位置是不会让一个残废去坐的。 即使南王府里还有施望安插的部分眼线能提前告知张学这件事情,张学却并没有想出什么特别高妙的办法去避免这件事。 他从来不是什么特别聪明的人。而且即使这次他们躲过了,一定还有下一次,而且没准下一次会更加的难以控制,还不如趁早让贺琰瑾放下戒心,先承受了这一次。 他能做的只是,紧紧抱住那个孩子,像全天下最结实的堡垒一样护在他身上。张学先全力将责任向自己身上推,最后又说教不严,师之惰,他是贺琰璃的师父,贺琰璃犯错合该是师父的过错,他本身还是个孩子。 虽然没人知道这个师父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这件事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诬赖,最后棍子打的便是稀里糊涂。 但棍子还是一棍一棍的落了下来,不过是全部落在了张学的身上。贺琰璃睁大了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紧紧看着张学隐忍着不叫喊的出来的痛苦脸庞,贺琰璃死死的咬住牙关,不然他下一刻就要疯狂的叫喊着让他们停下。在他的怀里,被棍子打的一震一震,一下一下的敲击在贺琰璃的心上。 张学之前抱|过他无数次,洗澡的时候,练武的时候,他做噩梦睡不着的时候……没有一次像这次这样紧,没有一次,像这次这么痛。 张学的怀抱,一直很温暖,很安心,即使是这种时候。 贺琰璃不由自主的就攥紧了拳头,他紧紧的盯着张学痛苦的脸,似乎是想把永远刻在心中,连血带肉,用刀铭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好不容易有一个这么关心我的人,好不容易有一个这么对我好的人,你们就要赶走他,就要毁掉他,就要这么对他!你们都有那么多人,我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你们却还要夺走他! 贺琰瑾,今日之仇,来日必叫你百倍、千倍、万倍奉还! 那三十杖打完的时候,贺琰璃觉得自己就像度过了一个世纪一般。负责杖责的人看贺琰璃呆呆的样子,又从头到尾没有发出声音,以为他吓傻了,也觉得完成了任务,料想他以后必是不敢再出头了,到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便作罢了。 张学的伤是贺琰璃亲自收拾的,擦洗,上药,完全不假借他人之手。他要亲自照顾他,知道他伤的多么重,多么痛。 杖责的人看换了个成年人来受棍,更是完全不遗余力,这三十棍打的极重,饶是张学用内力顶了顶也是快被打的意识模糊。不过他还大概能知道伺候自己的是贺琰璃,费力道:“这种事情,没必要你来做了吧……我没事,你别害怕……”即使是这种时候,还不忘安慰他啊……贺琰璃只觉得心里钝钝的痛。 贺琰璃没有回答,万分冷静的问道:“张学,你为什要帮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张学的嘴唇简直像是透明了一般毫无血色,他虚弱的笑笑:“你这问题问的,因为是你啊,我怎么能不管你呢?” 闻此,贺琰璃上药的手微微一抖。 不为了帮他争王位,不为了他是施望所看好的需要辅佐的人选,只因为他是他自己,哪怕他一无所有,这个人也会义无反顾的挡在他面前,帮他遮住所有的困难险阻。 张学,就为你这句话,你不负我我定不负你,要是连你都负了我,那我也就认了,心甘情愿被你背弃。 人都是在有了自己想要去保护的东西的之后才会变得强大。 贺琰璃是在那天之后才开始正经叫张学师父的,之前基本都是直呼其名。也是在这一天之后,他开始拼命的想要变强,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只能躲在张学的怀里看着他受伤。 再练武的时候贺琰璃永远都是超额完成训练任务,只不过会在完成任务后在张学怀里撒娇,看着张学手无足措的帮他按摩,给他喂水果。睡觉的时候也想方设法找张学和他一起睡,张学一开始害怕把他的性子给养软了,可一看到他含着泪的大眼睛就又会不由自主的答应他的所有要求。 只是没想到这一妥协就妥协了十二年。 我不是对着所有人都会撒娇的,只有你,张学,我想毫无保留的让你紧紧抱|住我。 说来也可笑,一开始让贺啸开始关注到贺琰璃这个孙子的不是他的武功或者是聪明才智,而是他的脸…… 自从贺琰瑾那件事情以后,贺琰璃各方面做的更为收敛,什么方面都对贺琰瑾暂避锋芒,暗地里却开始渐渐发展自己的势力。要知道,当年的他若是直面贺琰瑾无异于蚍蜉撼树,他只有在暗处成长,静静等到能和贺琰瑾正面交锋的那一天。 贺琰璃的美貌大概是从八岁左右开始显现的,一开始没人给他洗澡,没有好的衣服穿而且又瘦又小,自然就十分不起眼。 张学自然不会让他在吃穿用度上受一点罪,全部帮他打点的好好的。贺琰璃吃好穿好自然就长匀称了,这一匀称居然是把他几个兄弟都给比了下去,他唇红齿白还挺拔的和棵小松树似得,自然是分外夺人眼球。 贺啸当时是很久没有回来,而且平时也没有时时都去见几个孙子,突然见着一个那么漂亮的孩子还惊讶的问这是那家的孩子。虽然说贺啸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自然是有意无意的对这个分外标致的孙子上了上心。 贺琰璃卸下了方才见贺啸的时候露出的可爱笑容,一头扎到了张学的怀里,半晌没有说话。 张学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怎么啦?” 贺琰璃的声音闷闷的:“听说……我娘长得非常好看。” 张学滞了一下,贺琰璃是从小便没了娘,对自己娘的相貌也非常模糊了。张学抱紧了他,低声道:“你娘一定是个大美人。” 贺琰璃在张学怀里蹭了蹭:“没想到,我居然要靠我娘给我留下的这张脸来讨好贺家人……我娘是被贺岚琛看上,我是给南王相中……”他一直对贺家人没好感,即使他自己就是贺家人之一…… 张学哭笑不得:“这能一样吗?而且长得好本就是一种资本,这是你娘给你留下的宝藏,能给你锦上添花的话,相信你娘也很乐意。至于你娘和世子……”张学的笑容淡了淡,轻声道:“这便是身不由己……不过我相信,你娘一定会因为有你这样的儿子而不去后悔怨恨的。” 闻言,贺琰璃抬起了那双又黑又亮的漂亮眼睛,犹疑道:“真,真的吗?”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一根细弱的浮木…… 张学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自然是真的,你这么可爱,这么能吃苦,这么聪明,你娘也会以你为傲的。” 贺琰璃重新把头埋在了张学的怀里,闭上的双眼上,长长的睫毛还在微微颤抖:“嗯……” 张学,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温柔,这么温柔…… 让我,完全不想放开你…… 快点吧,变得强大,换我护你一世周全。 等到贺琰瑾真正发现这个弟弟是个大威胁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他的身边已经聚集了数量惊人的人才,南王府朝廷中支持他成为下一任南王的越来越多。最近一次重要的战役年迈的南王居然就直接让十四岁的贺琰璃带兵了。 他早已从那个任人践踏的幼童成长为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就在贺琰瑾的眼皮底下。 没人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样的情况下,从一个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在一个这么小的年纪里就收服了那么多人才。南王也对他越来越倚重,前线频频传来捷报,圣上也一副有意加封的样子,对他的功绩嘉奖赏赐不断。现在的情况对于贺琰瑾来说非常的不妙,要是南王有一天突然薨了,没准贺琰璃就继任了,而贺琰璃又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不行……不行!我必须做些什么! “殿下,不出您所料,贺琰瑾反了。”一谋士接到消息后立刻上报给贺琰璃。 贺琰璃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依旧看着地形图,淡淡道:“我知道了,这件事也没什么可奇怪,安排在他跟前那几个谋士可不是吃白饭的。”换了一只手撑下巴,贺琰璃没什么表情懒懒道:“几条为点名利就可以背叛主人的狗,不要也罢,事成之后……” 那谋士完全不敢抬头看贺琰璃,本来他们看到贺琰璃的容貌都以为他只是个花瓶,直到现在……从那张双状好看的粉唇中吐出怎样冰冷的话语他们都不会有半点奇怪了。谋士恭敬道:“是,属下明白,到时必然做的滴水不漏,斩草除根。” 其实朝中的形式完全没有贺琰瑾想象得到那么一边倒,贺琰璃的确是收服了很大一部分人心 ,但他也不是没有一争之力的,完全没有必要走这么极端的路,但贺琰璃安插在他身边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的耳畔吹风,贺琰璃又专门和施望联系让他助自己一臂之力,导致这一阶段贺琰璃在南王府朝廷中分头极盛。 贺琰瑾谨慎了一辈子,最后居然在最该谨慎的时候忍不住爆发了出来,下场自然是…… 贺琰璃走之前已经做好了贺琰瑾会反的准备,贺琰瑾一反简直就是迎头状向了他的网中,贺琰璃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收网极快。 半个月后。 “师父……”情绪低落的贺琰璃一头埋到了张学怀里。 张学只好放下手中的笔,习惯性的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怎么了?” 贺琰璃头也不抬,声音闷闷的:“大哥死了。”是啊,我派人杀的。 张学楞了一下,问道:“怎么死的?” 贺琰璃抬头噘嘴,眼中甚至盛满了泪光:“他造反失败,逃跑途中被人杀了。”嗯,准确的来说是打了三百棍打死的,要不是已经被打成泥了我绝对要叫人打上三千棍,谁叫他打你,死不足惜。 张学叹息了一口,毕竟曾经也是条生命啊,又是璃儿的兄弟,只不过……这种兄弟不要也罢。 贺琰璃的眼眶终于兜不住他的泪水了,一双原本清澈明亮的桃花眼变得雾蒙蒙的,他咬着粉嫩的唇瓣道:“虽然……但他毕竟是我的兄弟……”呵……兄弟,真是可笑…… 张学立刻心疼了,将军府那边的信件也顾不得回了,抱着贺琰璃轻轻安慰起来。 嗯,他死了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嘛,起码又有机会在师父怀里撒娇了……师父真香…… 好想吃掉师父…… 好的东西当然要尽快吃掉…… 他把鼻子朝着张学的耳朵呼气,如愿以偿的看见他从耳朵到脖子都红了…… 快熟了呢,什么时候吃掉呢…… 张学觉得他应该和贺琰璃分开一段时间。 本来他的来的目的就是护着贺琰璃当上南王,之前施望登基的时候就有意派别人来将他换回京城,被他拒绝了,他舍不得这个孩子。 舍不得,放不下,离不开。 他想亲眼看着他登上王位,看着他一点点成长成一带贤王,看着他娶妻生…… 他应该是期望看着他娶妻生子的吧,可为什么…… 为什么一想到这个,他的心就这么痛呢…… 张学是在贺琰璃即将被封为南王之前意识到他对贺琰璃的感情的,贺琰璃十四岁那场仗打的极好,一回来就被封为世子,一来嘉奖他骁勇善战,二来也是因为贺琰瑾造反的事情。现在他已经做了两年世子,半个月前贺啸薨,他自然是要即位。 他越来越没办法直视贺琰璃那清澈漂亮的桃花眼,没法直视他那比女子还白皙的脸庞,没法直视他精瘦却充满力量的身|体……贺琰璃撒泼打滚技术一流,现在都是张学伺候他洗澡,绝好的机会他自然是一个劲撩拨至今仍是处|男的老实人张学…… 之前他年轻,没有纳妃,之后呢,张学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看着他娶了别女人依然无动于衷。 以前,是他对他无微不至的保护,然后逐渐发现,在和他并肩作战的过程中,自己居然成了别人攻陷他的弱点。不知不觉,那个曾经瘦小的身躯,那个总在他怀里撒娇的孩子,日渐挺拔的挡在了他的前面,气定神闲不疾不徐的解决了一切事情,帅的一塌糊涂。 他也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他对贺琰璃好,贺琰璃对他又何尝不是真心一片呢。张学早年伤过骨头,一到冬天极寒的那几天就会时不时刺痛。一开始贺琰璃还没受重视的时候就会手无足措的去死皮赖脸的多要些炭火,刚一入冬就天天把屋子里点的暖暖的。后来有了内力便一入冬就每天输内力给他,张学不愿意接受他就不吃饭撅着嘴蓄着泪看他,死磨硬泡要传内力给他暖身子。张学爱吃鱼,贺琰璃别的不会,烧鱼能烧出十几种花样。贺琰璃十岁的时候一个人亲手把他们住的院子种满了梨树,还死活不允许张学插手,就是因为听到张学赞了一句:“梨花当属花中最好看的了。”…… 这个总是在他怀里撒娇的孩子也为他做了太多太多,他们之间的缠缠绕绕,怕是一辈子也理不清了吧…… 张学本是打算在贺琰璃登上王位后就立刻离开的,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他是再也没能走成。 贺琰璃在晚间的庆宴喝了不少酒,即使没人敢灌他酒,但这毕竟是庆祝他登上王位,喝的不可能少。 张学看他走路都走不好了,甚是心疼,扶着他准备回去,嘴里还怜惜道:“喝这么多对身体不好……我让厨房给你做醒酒汤去……” 谁料贺琰璃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笑嘻嘻的看着他道:“师父,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张学拗不过他,便只要跟着他走了。 “这里是……那个柴房?”张学有点吃惊,没想到贺琰璃居然会带他到这里来。 贺琰璃轻轻点了点头:“嗯,不过,自从圣上当年将我带出这里我就没有再来过。” 张学自然知道这就是贺琰璃小时候最喜欢呆的地方,对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来了吗?”贺琰璃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张学怔怔的摇摇头,却听贺琰璃道:“你不想看看里面有什么吗?” 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张学颤抖着手打开了那扇老旧的门。 刹那间,他几乎停止了呼吸,只听到贺琰璃在他耳畔温柔的说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句话:“因为,我有你了。师父,张学,我爱你。” 这个看似破旧不堪的柴房被布置成了洞房的样子,暖暖的烛焰摇曳着照亮了一整片喜气洋洋的大红。 贺琰璃有点局促道:“这是我布置的……虽然问了些懂规矩的老人,但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差错……师父不要嫌弃我哦。” 张学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颤抖着声音道:“我……我也……我也爱你。” 贺琰璃也是激动:“之所以选择今天晚上,是因为过了今天我就是南王了。师父,你愿意做我的王妃吗?” 张学一个大男人都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他太感动了居然泣不成声的就点头了,答应了!这件事传到将军府去能被笑一年。 后面张学晕乎乎的被贺琰璃拉着喝了合卺酒,接下来的事也是顺利成章。 ………… 往事简直不堪回首啊……总之被吃干|抹净的张学是彻底走不成了。 看着准备用亲自下厨哄回自己的张学的背影,贺琰璃忽然勾唇一笑,喃喃道:“算了……” 贺琰璃招来总管道:“准备准备,我和师父要进京一趟。” 慵懒邪气一笑,既然迟早要去,不如我陪着去,自己的宝贝,自然要时时刻刻都盯着。 ——贺琰璃张学线,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之前考试去了……看这个番外的名字就知道我深陷学海无法自拔(什么鬼) 先更这么多,明天继续 ——我是二更分割线—— 写死我了……我感觉我写了一篇长文的大纲……船照例贴吧,明天写 累死我…… 他们啪的时候贺琰璃16,嗯 一个番外加上啪我估计得写1万字,也是醉了…… 这种年龄差这么大的养成也萌萌哒,我还蛮喜欢贺琰璃这种性格的 下面两个番外应该不会这么长了 ☆、番外三:颂须千遍方得懂(程颂x林晓懂) 程颂面无表情的喝着闷酒。 自从回来以后,快半个月了,他就没见过他家晓懂。 半个月啊!他们自从认识了就没分开过这么久……程颂又郁闷的喝了一杯。 他知道林晓懂对他是有好感的,至于有多少好感,他们今后的路要怎么走,他却不敢确定。这种晓懂离了他依旧逍遥愉快,他离了晓懂就好像鱼离了水一样的感觉是要怎样啊! 他对晓懂可谓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四五六见失魂落魄,好不容易追到手结果晓懂被将军府那群弟控给完全隔离了开来。 为什么追个老婆命途如此多舛? 正当程颂准备再喝下一杯的时候,一个温雅动听的声音道:“程兄。”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程颂立刻头大了。 原恣意一身烟青色长袍,端的是谦谦君子君子如玉,姿态十分优雅的坐在了程颂的旁边。立刻有小二端上一壶泡好的龙井,想必他必是这里的常客。 然后程颂就面无表情的欣赏着原恣意优雅大方的喝了一口茶,然后对他露出了他一贯的让人看不懂的和煦微笑:“最近如何?” 程颂简直不想理他,自顾自的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自然是没有宰相大人过的好。”施望也不知道避避嫌,一登基就等不及了似的封了原恣意宰相,不过这个别人也说不了什么,毕竟这次原恣意是大大的有功之臣。 原恣意也不恼,抿了一口茶,不疾不徐道:“我这次来,是为了带一句话。” 程颂现下对和晓懂无关的事情都没半点兴趣,于是随便哼了声道:“什么?” 原恣意微笑着说出了和他那张清俊温雅的脸完全不符的话:“让那个不知死活勾|引了我们晓懂的东西过来受死。” 程颂惊的被酒呛了一口,完全受不了他这种人说出这种话:“你说……” 原恣意饶有兴趣道:“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我家那群护卫的意思,而且,最近你没觉得自己被盯上了吗?” 程颂立刻感觉背后一凉,将军府那些专业的暗卫……不过,既然人家想见自己一面,自己就必然不能怂,只能上了。 “这是地址和时间。”原恣意居然还递给他一份请帖!还是大红色的!不过程颂有自知之明,这大红必然不是什么喜庆的意思,没准他们是打算血染这次见面啊!这赤|裸|裸的是鸿门宴啊! 林晓懂之前在将军府的地位,程颂一直是有所耳闻的,但直到最近他去找林晓懂的时候才逐渐认识到他家晓懂基本在将军府是被当成吉祥物一样的存在,被护的严严实实,第一次出一趟远任务结果还被他拐跑了…… 也不怪那些人一副要手撕了他的既视感…… 不过这件事也必须得解决了,再不让他见他家晓懂他就要疯了…… 次日子时。 程颂面无表情的站在一个看起来就像会闹鬼的宅子面前。 白天来考察地形的时候就觉得这宅子破到不行,这种时候来看更加阴森恐怖。 程颂上去敲了敲门,结果,吱呀一声,门就自己开了…… 程颂:“……” 内心小小的叹了口气,程颂抬脚走进了这个破烂阴森的宅子。 结果! 刚一进门程颂就被几个人套了个麻袋困住了,他下意识想挣扎,想想又随他们去了。自己想要和晓懂在一起就必须过这关,让他们出出气也不是不行。 旁边一人小声嘀咕道:“晓懂就为了这个男人天天要翻墙?” 程颂却是心头一喜,晓懂也会想他,为了他翻墙啊…… 另外一人咬牙道:“这么一个被抓了就毫不挣扎的废物也配的上晓懂?一点血性也没有!” 下面就是七嘴八舌愤愤不平的吐槽,程颂压根半点嘴也插不上,本着自己闷骚的性格,他也就懒得说话。 那些人商量了半天得出的结果是:不管怎么说,先揍一顿! 程颂:“……”该来的总是要来,于是他调整内息,准备挨揍。 结果突然听到林晓懂惊讶的声音:“颂颂!你们抓颂颂干什么?哎哎别打他背!之前打仗的时候受过伤!” 那些人还和他商量起来:“那你说打哪里我们就打哪里,必须揍!” 结果林晓懂还真愣愣的数了起来:“脸不能打,颂颂笑起来那么好看……腿不能打,之前一起洗澡的时候我看到他腿上有道疤,旧疾复发了就不好了……肩膀不能打,我之前咬过一口,还挺重的……胸口腹部不能打,万一打重了就是内伤啊那可不得了啊!啊啊屁股也不许打,颂颂是要骑马的!胳膊也不行,手伤了就没法拿剑了!而且颂颂手上也有好多疤,看起来好痛的……嗯……差不多就这些……但是你们为什么要打颂颂啊!他又没犯错误!” 程颂静静的听着林晓懂一项项数出他身上的伤口,感觉内心又酸又甜。他一直以为他对林晓懂的喜欢和付出是单方面的,虽然也没有想过要回报,但没想到看起来没心眼的林晓懂却记住了他身上的每一处伤痕,还不希望他任何一个地方受到伤害……程颂觉得,即使现在被这些护卫揍一顿也值了,起码他们让他听到了林晓懂的这段话。 他都没有想到,晓懂会这么关心他…… 而将军府的众侍卫越听气压越低,在听到“一起洗澡”的时候已经要炸了,结果又听到了“我之前咬过一口,还挺重的”简直是震惊了好吗!你什么时候咬的他!为什么要咬肩膀!难道晓懂已经被…… 众人一脸煞气的缓缓转向了被蒙在头套里还喜滋滋的程颂…… 所以晓懂你确定你不是在拐弯抹角害程颂? 一众人立刻拽着林晓懂开始紧张的问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林晓懂一脸懵完全没听懂,其中一人就换了个问法:“你们有没有这个过?”两个大拇指暧昧的搓来搓去。 林晓懂霎时就脸红了,低声嗯了。 众人刹那间杀了程颂和张学的心都有了。 至于想杀张学的原因就是,就他一个跟了过去居然还没能誓死保住他们晓懂的清白,要他何用! 其他人不死心的想继续问下去他们有没有更……亲密的活动,不过其中一人用冷到掉渣的声音道:“有必要问吗?要是有过,就让他以后都别想有;要是没有过,就让他以后想都不要想。我们还是阉了他吧,保险方便快捷。” 一众护卫恍然大悟,都觉得非常有道理,可不是吗,阉了一了百了!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忙着讨伐程颂,都没有注意到林晓懂,结果林晓懂一个纵步上前,抱起张学就跑了! 众人惊讶了一瞬立刻追了上前,内心却是一阵凄凉,颇有种女大不中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感觉。他们晓懂居然为了这个野男人和他们对着干啊! 林晓懂武功好程颂一向知道,但他没想到林晓懂抱着他居然还能轻功使的那么好,三跳两跳居然就把那群人甩的远远的。 呼呼风声在耳畔作响,程颂的头贴着林晓懂温热的胸膛……这什么奇怪的设定啊摔!怎么就成晓懂抱着他了啊!还有这个奇怪的抱姿是什么情况! 程颂洋装镇定道:“晓懂,你先放我……” 岂料林晓懂毫不犹豫的打断他:“不行!” 程颂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何?” 林晓懂十分义正言辞道:“因为你轻功没我好,会被追上的,到时候真会被他们揍的!” 程颂简直被捅的心头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然后他又听到林晓懂用低的快要听不见的声音忸怩道:“你要是被揍了……我会心疼的……” 程颂:“……”救命,我被我老婆撩了……虽然“被揍”这个说法听起来相当丢人…… 于是程颂就真的乖乖的被林晓懂大侠给英雄救美(?)了…… 然后程颂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晓懂……你准备带我去哪里?”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晓懂是…… 林晓懂坦荡荡道:“我也不知道啊,随便挑了个顺眼的方向。” ……路痴。 好吧,好吧。 深深叹了口气,程颂无奈道:“晓懂,你还是放我下来吧,不然不找个地方躲一下,最后还是会被抓的。” 被林晓懂放下了后,程颂四处看了看,有点讶异道:“这里的话,再过不远是我的一处宅子。”这算不算歪打正着…… 疲惫的收拾了床铺,程颂道:“今天太晚了,你就睡在这里好吗?这里还挺偏的,他们应该找不到。” 林晓懂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咬唇道:“那……颂颂你呢?” 程颂看他这个表情不由得摸了摸他的脑袋,微微笑了一下:“我去隔壁睡,今天害的你也被折腾了,早点休息吧。” 说罢,又忍不住在林晓懂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道:“晓懂,你今天说的话……我很开心。” 正当他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却被林晓懂从背后抱住了,他趴在程颂背上,声音闷闷的,小小的:“不能……不走吗……一起睡……” 程颂觉得他今天简直是太幸福了,吃了一嘴又一嘴的糖,现在天上还掉了块大馅饼! 他转过身去,紧紧抱住林晓懂,声音黯哑低沉:“好,我不走。” 于是两人脱了外衣躺到了床上。 刚躺下没一会,程颂就听林晓懂小声道:“颂颂……” 程颂紧张的不敢看林晓懂,就把目光放在床顶上,他轻轻回了声:“怎么了?” 林晓懂半晌才不好意思道:“就是想叫叫你……” 程颂:“……”晓懂,不让我上|你,你为什么要撩我? 林晓懂接着道:“……我想你了。”声音就像含在嘴里一样小。 程颂觉得他遇到了人生难题,上,还是不上? 上,晓懂这么可爱这么纯真怎么下不去手啊!不上,晓懂这么无意识的撩人是在要他的命啊! 程颂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林晓懂,立刻感觉移不开目光了。 即使周围一片黑暗,他都能感觉到,看向自己的那双清透的眸子,灿若星辰。 “晓懂……”程颂下意识的喃喃出声。 林晓懂微微紧张道:“嗯?” 下一刻,林晓懂就感觉自己被眼前这个男人紧紧的禁锢到了怀里,他在自己耳畔不断喃喃道:“晓懂,怎么办?我想|要你……” 林晓懂垂下头,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呼吸着这个男人怀里那种令人心安的清爽味道,忽然淡淡的勾起了嘴角:“那就,如你所愿吧,颂颂。” ………… 林晓懂噘着嘴。 程颂非常熟练的用勺子舀了个馄饨,递到林晓懂嘴边。 林晓懂张嘴,吃,嚼完了继续撅着嘴。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在这个街边的馄饨摊子一个负责张嘴一个负责投喂……非常的……默契。 林晓懂有点小郁闷道:“怎么办啊颂颂,回去我要怎么办啊……” 程颂不愧为闷骚中的典范,要不是仔细看,更本看不出他眉眼中那抹暗藏的餍足。他声音格外柔和道:“没事,有我呢。” 林晓懂的忧郁一点也没减少,他不高兴道:“可是你的武功还没我好,还是会被揍的。” 程颂扶着碗的手一抖。 晓懂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往他身上戳刀子啊……一戳一个准……看来以后要勤加练武了。 林晓懂不知道他再一次触动了程颂想奋发向上的决心。 程颂面无表情的坚强道:“总是会过去的……我不会坐以待毙一直等着他们揍我的。” 林晓懂转头认真道:“嗯,我也会好好努力保护你的,我们已经煮过饭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程颂十分淡定,或者说麻木(?)的替林晓懂擦了擦嘴角道:“晓懂,那个叫生米煮成熟饭。”嗯,总是会习惯的。 嗯,总有一天,他们会想通了,放心把晓懂交给我……吧。 程颂生无可恋的如此想到。 ——程颂林晓懂线,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我一卡一卡的,好没干劲 船照例贴吧,我先去洗澡,也许过会就开始写 最近练车晒的乌七麻黑我的心好痛…… 最后一番外也许不写庆功宴惹,赶脚棒头(就是小太子……还有人记得他吗……)存在感太低……也许会写个育儿记之类的,看心情…… 希望能在8月之前开新文(这要看天意) 我一定认真写大纲,嗯! ☆、番外四:棒头总是很无语 一 “哎——”棒头,或者说太子殿下,换了一只手拖住肉呼呼的下巴继续叹息,小小的包子脸皱成了一团。 “怎么啦,殿下?”来人是施望当年身边的小太监小松子,现在也做到了大内副总管的位置,看到堂堂太子殿下就这么可怜兮兮的坐在台阶上,便立刻心疼的过来关心。 棒头哀怨的看了看小松子,鼓鼓嘴道:“本来父皇在和我一起吃西瓜。” 小松子耐心的继续道:“然后呢?” 棒头把他肉呼呼的下巴墩到了膝盖上,整个人团成个球,有气无力道:“然后爹爹进来了。” 小松子其实已经有了预感,但还是问了下去:“然后呢?” 棒头瞥了蹲着的小松子一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小松子:“……”果然…… 但是太子殿下才五岁啊五岁!孩子的教育很重要啊!特别是储君!怎么能…… 小松子也变得无语了起来…… 半晌,害怕里面传来些什么奇怪的声音带坏小孩子,小松子强行回过神来道:“最近刚进贡的荔枝味道应该很不错,太子殿下要不要尝尝?” 想起荔枝酸酸甜甜的味道,棒头咽了口口水,却果断道:“还是算了……” 这下换小松子不解了:“太子殿下要在这里等着?” 棒头看了眼小松子,又左右四顾了下,神神秘秘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父皇和爹爹在干什么,为什么每次总把我赶出来。” 小松子:“!!!!”殿下你好奇什么不好你非得好奇这个! 小松子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的平和:“那太子殿下就准备等在这里看?” 结果棒头认真的看着他点了点头:“嗯。” 小松子觉得自己头很痛:“那殿下准备什么时刻看?”这都什么问题…… 棒头道:“你走了以后,没人了我就看。” 小松子:“……” 棒头:“你什么时候走?” 小松子:“……” 小松子嘤嘤嘤的去找自己的师父庞公公去嘤嘤嘤了…… 管不起这孩子了啦! 二 棒头和好多孩子都不一样,别人只有一个爹一个娘,棒头有两个爹。 一个是当朝皇帝,一个是当朝宰相。 当然啦,两个爹爹棒头都很喜欢。 父皇会和他一起吃喝玩乐,爹爹会和他一起喝茶。 虽然茶不好喝…… 那这么看来他还是应该更喜欢父皇一点,爹爹只和他一起喝,而且还不好喝。 哦……原来我应该更喜欢父皇一点啊…… 三 一日,京城中有灯会,皇帝夫夫变偕同棒头外出看灯。 棒头毕竟是小孩子,看到什么都想买,施望最是宠孩子的,棒头要什么,甚至向什么看一眼,就给买什么。 “糖葫芦……” “想吃吗?想吃父……舅舅给你买。”本来就是舅舅,出宫了施望就会让棒头叫他舅舅。 “这个小兔子包子好可爱啊!阿舒,我们给棒头买一个吧……” “这个面具棒头戴一定可爱……” “啊!这个帽子也不错!” 每次出门施望都是不带钱的,钱都在原恣意手上。原恣意本来没说什么,就面含微笑的看着施望败家宠儿子。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微笑的附在施望的耳朵上说了句话,施望顿时浑身僵直。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可闻失望恣意涌 作者:昊旻北宸 第11节 这是无知无觉的棒头又笑的天真烂漫的回头道:“舅舅,这个金箍棒做的好漂亮啊!我想当孙大圣!” 施望绝望的看着那个小祖宗,又想起自己那句“要什么舅舅给你买”简直眼前一黑,终于变得不爽快起来,期期艾艾的抓着原恣意的袖子,可怜巴巴低声道:“阿舒……我明早还要上朝的,能不能……”打个商量…… 远处恰好放弃了烟花,细细碎碎像是都落在了原恣意温润的眸子中,竟有种眉目奢华的感觉。当朝皇帝……当朝皇帝差点就被色|诱了,却听原宠妃道:“臣下知道,臣下也要上朝啊。陛下莫不是担心臣下吃不消?” 施望眼睛瞪得圆圆的,简直无语了,谁担心你吃不消了!朕是担心自己吃不消! 原恣意笑的及其善解人意:“无妨,这点……还不至于让臣下吃不消。” 施望的下巴还没抬起来,就听催命的小祖宗噘嘴开始卖萌:“舅舅!不是说什么都给我买的吗?舅舅舅舅……你最好了嘛……我真的好喜欢那个!” 施望深吸一口气,尽量把自己的表情不放的那么哀恸,牵强笑道:“棒头,我们节约点钱好不好,这个,舅舅可以帮你做。” 然后…… 然后棒头的眼里就漾满了泪花啊! 施望还能怎么办啊!孩子都要哭了啊! 买买买! 是夜。 “阿舒……不行了……明天再……不对是后天再……” “臣下已经给陛下关照了,十文才一次,陛下要说到做到,况且,六十七文臣下只算您六次,已经是陛下关照臣下注意自己能不能吃得消后的次数了。” “你……怎么能这样……” 棒头早已熟睡在月光里,抱着他的如意金箍棒,满足的梦里都在砸吧嘴。 嘛,大人和孩子,总得哭一个,孩子不哭了,大人就得……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番外也正式完结啦, 下载尽在bbstxtnovel 书香门第【靳惜何夕】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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