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的流水账》 正文 第1节 张先生的流水账 作者:人老了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张先生的流水账》作者:人老了 文案: 张先生是真的有点怕了苏总了。老话说,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张先生觉得,同理,不怕变态,就怕变态有爱好。然而某天事实真相浮出水面,这个变态其实是个只会打包饭菜的生活白痴,张先生托着下巴,认真考虑,换攻还来得及么?暴躁女王受,白加黑双人格攻。看一个集洁癖,龟毛,自恋,抖,以及腹黑属性于一身的处女座苏总,怎么宠溺他的张先生的。张先生:口胡,踏马的攻宠受?就苏贱人那个傻逼? 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先生 ┃ 配角:李先生,苏总 ┃ 其它:还有啥? ================== ☆、被人睡了? 张先生醒来的第一感觉是头痛欲裂。 对于近期时常买醉的张先生来说,头疼是常事,只不过乍然大半瓶白的混着红的下肚,那感觉是一般洋酒无法超越的……酸爽。 揉了揉脑门,张先生的第二感觉是惊悚。露出来的胳膊是光的,用被子下面的另一只手摸了摸,都是……光的。张先生顶着头痛掀开被子,心里有点木。 这是,被人睡了? 张先生顾不上清理自己,赶忙在地上找到自己混着酒液胃液乃至不明液体的衣裳,落荒而逃。 张先生在前台、大厅经理,乃至门前侍应等一众异样的眼光下,自以为拔足狂奔,实际是踉踉跄跄地……出了酒店,还是昨晚饭局的那家,包厢吃饭客房□□,呸,操蛋的一条龙服务,真特么周到…… 出租车上张先生忍着身体上的黏腻和心理上的恶心,难得地结束了长期以来的放空状态,开始了…思考,对,没错,时隔一年,恭喜张先生的这项身体机能终于恢复。 思考什么?思考昨天被迷阿勒奸的可能性多大,酒后乱性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别看张先生现在一副窝囊样儿,在公司张先生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副经理。原本张先生意气风发春风得意的时候,也是有过辉煌的业绩的,只不过后来颓废了而已。这种出来应酬的活儿,小场面早就轮不上他这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了,大场面,上头还有经理,也轮不到张先生出头。所以昨天经理让他准备准备,晚上跟老总出门的时候,张先生直觉上是有点不安的。 想了想昨天饭局上的人,张先生的恶心感更严重了。 到了小区,张先生来不及等师傅找零,推开车门冲到路边吐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晕车,还是被自己一身异味熏的,抑或是,仅仅是被自己脑海里闪过的几个人恶心的。 昨天是个大单子,公司一起去的除了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公关,就是几个高层领导,像他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小鱼虾夹在中间真的是不伦不类。对方公司来的也都是高层,平均年龄至少50岁,就算最年轻的老总,也有46了,除了眼神犀利点,该秃顶还是秃顶了,改发福还是发福了。 张先生还不至于天真的以为,昨天跟自己一夜春宵的是对方年轻的女公关。虽然不省人事,男人对自己究竟出没出货,心里总还是有点底的。酒后乱性首先也得本人站得起来。何况身体上难以启齿的伤处,明明白白的说明了,他,张先生,被不知道哪个所谓的老总,拱了。 说到底,他这是被公司打包好了卖了。 张先生蹲在角落看着地上自己呕出来的胃酸,脑海里自虐地又把昨天那几个高层回忆了,不,凌迟了一遍,到底哪个是喜欢玩兔子的变态!想了又想,只得出来一个结论,无论是中间的哪个,他妈的他都搞不起。 卫生间里,张先生咬牙清洗后方,看样子是有轻微撕裂,水冲进去一阵一阵的疼,加上腿间□□的淤青,张先生终于忍无可忍,一拳头砸到了墙上。张先生是gay不错,但是他还没堕落到随便是个人都行,尤其是脑满肠肥的中年胖子!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张先生忍着头痛菊花痛躺在床上心灰意冷,总不能找酒店要监控,然后控告对方强阿勒奸吧? 张先生都能预见这么做的结果了,他会得到一笔可能很可观的赔偿,然后被公司以行为不检点辞退,最后风言风语下自己可能会离开这个城市,在业界成为一个笑话。 对方都不需要自己出面,助理拿着钱自然会替他解决好一切。 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不是么。 如果他是女人,情况可能会乐观一点,也仅仅是一点点。 以前,张先生不会相信这样的事。当然这是以前,那时候他还在象牙塔里,就算偶尔看见阴暗,张先生也只把那些当偶尔。 只能说,这个世界伪装的太好,没有陷落的人,不会相信繁花碧草下面有阴暗的沼泽,而陷进去的人,他们失去了开口的机会。 张先生感觉自己有点窒息,半身已经陷了进去泥沼。他在想,自己该怎么办? 习惯性的张先生摸了摸身侧,空落落的。张先生感觉心里更冷了,这个时候倒不是想念曾经躺在那里的人,只是想要有个人在身边,给自己一点底气。 作者有话要说:  又挖了一个坑,会填完,不造有没有人看,后面有些章节可能会有些尺度,希望能顺利发完。 ☆、把前任打了? 躺了大半天,下午张先生才爬了起来。有点低烧,翻箱倒柜找到退烧药消炎药,囫囵吃了几粒,他又给自己熬了碗粥。感觉恢复了一点力气,张先生没有继续躺回去。 他考虑了半天的决定,是把沾着强阿勒奸犯的□□的证物扔进了洗衣机。然后打开了电脑开始打辞呈。 销售一直以来就不是张先生的兴趣,也非强项。只是薪资不错,陷入失恋茫然情绪中的张先生没有来得及取舍,就遭遇了措手不及的现状。 大概是老天都看不过眼了。 张先生的前任也是这行当的,当然目前早已甩了张先生几条街,步入了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的人生巅峰。不过既然是同行,总有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时候,所以这就加剧了张先生的低靡和自我放任。 以前张先生主内,前任主外,虽然是这么划分的,但是因为张先生不喜欢打理家务,所以洗衣拖地收拾东西这类事都是前任在做,吃货张先生只负责做饭洗碗。前任对张先生的事业也很关注,时常督促耳提面命,所以即使不是很喜欢,张先生也将自己的事业打理得不错。 多年的相处,张先生变的很依赖前任。这大概是前任离开后,张先生独自一人面对的第一个大麻烦。 张先生花了半个小时打好了辞呈,然后他决定了另一件事,他将自己手机电脑乃至平板里,所以前任的痕迹都抹去了。 张先生想,大概自己需要一个新的开始,虽然这个新的开始对27岁的张先生来说有点难。 张先生有点晕,他知道是低烧的后遗症,按专家的话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喝杯温水再躺回床上,然后睡个不省人事,但是张先生做不到。 他觉得有件很重要的事一定要现在就去,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可能就再也没有这个心境了。 所以张先生打了车又一次出门了。 他去了前任的公司楼下,他看了下时间,下午四点半,还有一个小时,这栋大楼里的人就会陆陆续续出来了,不过张先生知道,那不包括前任,他会一直忙到九点。 张先生踌躇,是现在上去还是等等,晕乎乎的张先生朦胧地感到,不能拖,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所以他直接上了大楼,找到前台说要见李先生。 前台看他双眼迷蒙,脸颊烧红,神智似乎也不太清醒,有点拿不住主意,让他进去,怕他是来找李先生闹事的,不放他进去,怕他就在前台闹事。所以前台给了张先生一个真诚的微笑,“李先生现在正在开会,可以麻烦先生去会客室稍等么?” 张先生并没有听懂,感觉好像不是自己要的答案,张先生固执地重复了一遍,“我要见李先生。” 前台求救地望了眼门口的保安,见保安过来了松了口气,继续微笑着重复,李先生在开会,麻烦等等。 本来以为张先生会爆发,谁知道张先生直接抢过前台放在桌上的手机,闪到了一边,非常熟练地拨通了李先生的号码。可怜这时候他还记得,自己的手机,是打不通李先生的号码的。 “你好,哪位?”话筒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张先生捂住话筒,递给一边十分紧张的前台,低声吩咐,“你来接,告诉他他老婆来了,让他马上下来!他不来就告诉他,他老婆被劫持了,不来就撕票了!” 前台眼神怪异地看着这个长相漂亮,却疑似神经病的青年,任命地接过电话,一边低声抱歉并请求李先生下来解决问题,一边拿余光扫着张先生,生怕他真的拿把刀出来劫持了自己。 不一会,李先生下来了。看到了被两个保安隐隐隔在角落的张先生,面色沉了沉。 分手是李先生提的。 这件事上,李先生确实对张先生有所歉疚,但是他一向是个果断的人,并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决定了分手他就不希望跟张先生还有什么纠葛,所以他结束了同居之后,也将张先生列为了拒绝往来名单,手机扣扣微信一切联系方式全拉黑了。 张先生也非常知趣,从分手到他结婚,甚至一直到今天,他都没有给李先生添过麻烦。 李先生将张先生带到了会客室,将保安留在了门外,一个保安有点担忧地看了眼神智明显有问题的张先生,关心道,“李先生你小心。” 李先生“嗯”了一声,在门关上的刹那,被一股大力撞到了门板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门外的保安一边敲门一边问,“李先生,你还好么?” “我没事,你们别管,一点私事。”忍着腰上的剧痛,李先生阻止了保安破门而入的企图。 说服了保安离开,李先生已经挨了张先生好几下了。除了第一下有点狠,后面的几下越来越…后继无力。联想到张先生不正常的脸色,李先生放弃了还手的打算,挨完了一拳头,趁着张先生卸了力的功夫锁住了张先生的双手将他压在了真皮沙发上。 “你这是怎么了?”虽然李先生出了名的好脾气,但是被揍了这么多下,心里也窝了一把火,不是看在这家伙估计烧糊涂了的份上,他不介意教教这家伙做人。 “我想揍你。”张先生面朝下抵着沙发,奋力扭动,即使是活蹦乱跳的时候,他都不是李先生的对手,何况是烧糊涂了的现在。 “不是揍过了么?可以消停了吧?”李先生有点无奈,也有点纵容,即使分了手,张先生对李先生的影响力依然不减,这也是为什么李先生一直以来对张先生避而不见的原因。 脸朝下的张先生再次用力,这次差一点就掀翻了压在身上没敢使大力的李先生,“老子要揍脸,揍完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之前说的等你的话老子也要收回去,滚你妈的犊子你个人渣。” 李先生面沉如水。 然而只过了一小会,李先生面色就恢复了正常。 “那好,揍完了你就忘了我,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李先生用唇悄无声息地在张先生后脑上偷了个吻,松开了对张先生的禁锢。 这大概是我最后能给你的一点点温柔了。 李先生顶着一个熊猫眼,擦着嘴角的血丝,看着张先生迷迷糊糊的离去的背影,心里一直被压抑的伤感难得地失去控制翻涌起来。 我能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这是李先生的手机铃声,至于什么时候换的,大概就是自己心里松动了,开始退缩之后吧… 接通了电话,对电话那头的女人,自己的妻子,撒了个谎,用临时出差的烂借口。 脸上的伤解释起来很麻烦,已经伤害了一个,他不想连另外一个无辜的人也拖下水。 然后,对于张先生,应该没有然后了。 张先生说不再等,虽然听上去痛彻心扉,却也是一种解脱,李先生知道是自己对不起张先生,但是败在世俗之下的自己,注定了无法给张先生幸福。 以李先生的眼力,不是没看出来张先生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事,但是李先生明白,他不能关心,不是不想,只是不能,李先生的理智重新收拾了心底的伤感。 他整整衣冠,重新回到了办公室一丝不苟地继续处理文件,仿佛从没什么人来过,效率却大打折扣。 作者有话要说:  这应该是个小短篇。 ☆、还有卖身钱? 张先生退烧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了。 如果他还不退烧,估计会饿死在自己的小公寓里。第一天中午吃了碗粥之后,他出去干了一架,接下来的三天里,他除了喝了几口自来水,粒米未进。 没有力气自己做饭,李先生掏出手机,插上充电器,强制开机后,给自己叫了份外卖。 几天前洗的衣服晾在阳台还没收,厨房的锅碗浸在池子里还没洗,睡了三天的自己也要去洗个澡,尤其是后面,说不出的难受,另外家里已经落了一层灰急需打扫,无故旷工了四天,即使打算辞职,但毕竟还没有辞…… 张先生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并不是很希望醒过来。 手机里已经有了好多个来电提醒,除了经理的同事的,还有一个陌生号码。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工资账户突然多出来的几万块钱,一笔被命名为奖金,实际应当被称作是卖身钱的款项,外加一条嘉奖短信,苏总对你很满意,什么时候养好了身体,公司安排你们聊聊。 张先生气得发抖,甚至不能控制的四肢以可见的频率颤动。连续的低烧加上空腹,本来就十分虚弱,看见这条短信更是觉得胸腹绞痛,直欲作呕。 直到门铃响起,张先生依然没有办法压制下这种抖动,他扶着墙艰难地挪到了门口,在外卖小弟不耐地叫喊中打开了门,原本怒气冲冲的小弟见张先生一副病危的样子,连忙压下了火气,将粥递过来,还不放心地问了句,要不要叫个救护车。 张先生摇了摇头,关上了家门。 喘了一会,张先生支持不住,顺着门板滑下,靠在门上闭目深呼吸,好半天手抖得不那么厉害了,张先生掏出一次性勺,慢慢地挖起了粥。 吃完了粥,张先生还是有点抖。 对于揍了李先生这件事,张先生是记得的,只是那种感觉有点飘,像是做了个梦,又或者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场景,总之不太真实。 张先生脾气不好,比较容易暴躁,但是李先生脾气非常好,在李先生面前,张先生从来没有暴躁的客观条件,所以动手了……这件事对于睡醒了的张先生来说有点玄幻。 不过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张先生和李先生作为曾经的爱人的最后一次交集。 所以张先生才会害怕,被人暗算了,能解决这件事的,只有张先生自己了,李先生已经默许了张先生割袍断义般的举动。 张先生对着吃完的一次性碗盯了很久,久到屁股不堪忍受冰凉的地板,发麻了。 张先生只能抖着腿爬起来,他的状况十分不好。 张先生觉得,自己需要洗个澡,也许之后,还需要出去逛逛,张先生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孤独,他需要一个人,不,也许一个活的什么都行。 □□有点发炎,不过张先生最近并未进食,忍住了涂药的恶心和疼痛,这点伤并不值得一提。 那里有一年没被用过,受伤也是七八年前才有的记忆了。张先生不是欲望强烈的人,甚至有点儿性阿勒冷淡,认识李先生之前,甚至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需求,和李先生一起后,也是两三个月才会有次冲动,至于后面,张先生觉得,他并不是一个纯零,如果不是对方是李先生,他也许一辈子不会动用那里。 ☆、苏总是谁? 张先生喜欢逛超市,这在李先生看来是个不可思议的爱好。 李先生同大多数男士一样,只会目标明确,速战速决。推个购物车从第一个货架走到最后一个货架,甚至在特价区活动区跟着一群阿姨大妈贴身肉搏,这完全颠覆了李先生对张先生的认知。 不过,竟然会觉得这样的张先生,有一点儿可爱,所以陪张先生逛超市,李先生一直都很乐意。 然而现在,只有张先生自己。 张先生还有点虚弱,但是他需要超市那种热闹和喧嚣来平复过分低落的情绪。 张先生生在一个普通的小康之家,家里并不贫困,但是父母却是节约惯了,所以张先生的父母对于超市商场促销活动有着难以言状的热忱,大概张先生的这种爱好便是因为从小的耳濡目染。 家里的沐浴露快用完了,抽纸和卷纸也应该囤点货,泡面过几天自己就可以吃了,也要拿一点,火腿肠鸡蛋挂面以及面条鲜,对于单身汉来说必不可少,最近一直喝酒,也要买点新鲜水果,张先生的推车里东西渐渐多了起来,他的心情也跟着慢慢恢复。 结账的时候,张先生掏出了工资卡,对于这笔钱,张先生已经可以理智对待了。除了花了它,也没有更好的处置方式了不是么? 张先生不可能取出钱回去砸到老板头上,那无疑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简直愚蠢透了。不过收下了钱不意味着张先生真的愿意答应老板得寸进尺的要求,“跟苏总好好聊聊”。 张先生非常确定,如果再碰见姓苏的,他绝对会揍的对方脑瓢开次花。 不过,张先生拎着购物袋的手一僵,苏总是谁? …… 虽然张先生已经是死在沙滩上的前浪,但不代表他真是个死人,饭局上数上自己公司的领导,都没有一个姓苏的。 他妈的真的被狗咬了。张先生在心里啐了一口。 那天一起吃饭的,对面就一个人张先生不认识,那个人进门的时候走在最后面,觥筹交错的时候,他也一个人在角落自斟自饮,存在感极淡,加之年纪不大,往大了估计都不到四十,所以张先生以为他跟自己一样,只是个来陪衬的小鱼小虾罢了。 苏总?张先生紧了紧手上的袋子,心里冷哼,这算哪门子总? 不过虽然被狗咬,也总好过被猪拱,回想了下苏总,高高瘦瘦的,张先生心里的恶心感竟然诡异地平息了一点。 饭局上张先生本来就不在状态,这会再回想,他甚至都想不起来苏总准确的长相。脑海里只有一个高大的人影,穿着铅色西装,西装的细节,例如有没有袖扣,领带什么颜色,都是空白的。 这在做销售的人看来是连菜鸟都不会犯的错误,是严重的失职,一个合格的销售人员,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会察言观色,能准确的记住生意场上出现的任何一个对手的特征。 好吧,张先生已经打算辞职了。 不是张先生没节操,强阿勒奸犯换个长得好点的就可以张开腿让人上了,张先生觉得好受了一点,纯粹是,因为强阿勒奸自己的人不是个胖子这一认知。 张先生讨厌胖子,准确来说是惧怕男性胖子。倒不是他对肥胖人群有偏见,仅仅因为他小时候被一个胖子猥亵过。 张先生记得那是二年级的暑假,一个人声鼎沸的游泳馆,张先生的母亲不小心把张先生弄丢了。 然后张先生被一个胖子捡到了。 只穿着小裤裤的张先生被带到了洗浴间,被胖子按在淋浴下就着哗啦啦的水声扒了裤子,胖子喘息着在他身上磨蹭,他有点害怕,还没来得及大叫就被胖子用泳裤堵住了嘴巴。肥腻的大手轻而易举制住了年幼的张先生,胖子对张先生的私阿勒处兴趣浓厚,磨蹭出精后还前前后后舔了几遍,甚至将张先生的小玩意儿连根含在嘴里吮了好久。 张先生那时候太小,并不明白这一行为的实际含义,但是他本能的觉得羞耻,所以当胖子终于放过他,在管理员的帮助下见到麻麻,张先生什么都没说。 被咬,以张先生当时的年纪来说是绝计不会有感觉的,但是张先生却总是模糊地想起被含住的感觉,然后……心里的厌恶恶心之下,藏着一点点羞耻,和波动。 这件事的几个后遗症,一是从此张先生害怕和男性肥胖症患者做肢体接触,二是影响了张先生的性向,第三就是间接引起了张先生的性阿勒冷淡。 张先生需要心理高阿勒潮才能达到肉体高阿勒潮,这不是说张先生不能勃阿勒起,只是相对来说,单纯的勃阿勒起包括泄出对张先生来说,并不能引起多大的快感。 这是一种很难解释的现象,详细点说,就是张先生在跟李先生做的时候,如果李先生仅仅是给张先生肉体上的刺激,比如攻击他的前列腺,或者爱抚他的敏感点,张先生会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也会出现短时期的酥软失力,但是如果李先生肯一边撞击,一边亲吻张先生的耳垂嘴角眼睑,一边用低哑的嗓音喊他小名—宝宝的话,张先生就会失控,克制不住自己的□□,痉挛着射出,甚至会在李先生肩背上留下众多指甲划痕,失神良久,这就是区别。 好了,这个话题打住,过于隐私,再说下去张先生估计会要求删了这篇流水了。 ☆、辞职还怕你老板? 第二天,张先生起了个大早。 在浴室,张先生花了大半个小时收拾了下自己。 半小时后,看着镜子里眉目清朗西装笔挺雄赳赳气昂昂的精英张,张先生有点感慨,从分手,好像有一年多时间没打理过自己了,盒子里的发胶都干了的说。 张先生找了家有名的汤包店,在众多阿姨小妹的火热视线中,坦然自若地排了四十分钟的队,终于等到位置,十分享受地吃了两笼汤包,喝了三碗绿豆稀饭,还吃了四碟豆豉凤爪,才顶着一脸油光,口胡,是一脸迷人的微笑,心满意足地踱去了公司。 张先生到公司的时候,头头们也都到了。张先生无视同事关注的眼神,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将邮箱里的辞呈找出来打印了一份,在抽屉里随便翻了个空白的信封封了进去。 张先生无视了内线电话,那不是老板打过来的,就是经理打过来的,这几天张先生的业务电话包括私人电话都已经被那几个号码打爆。 心无旁骛地收拾私人物品,没十几分钟,经理就找上了门。 张先生只好放下了手头的事,跟着经理到了办公室。 “你打算辞职?无故旷工一周,回来就毫无预兆的辞职?”经理脸色有点不好看。 张先生不知道经理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那都不重要,所以他只是按照事实回答:嗯。” 经理还没开始咆哮,一个内线电话打断了他。张先生听完他嗯嗯啊啊点头哈腰,就接到了大boss的口谕,让他去楼上,老总的办公室。 张先生出了门耸耸肩,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继续收拾东西。老总?那是谁? 张先生现在的心态就是,光脚的还能怕你们穿鞋的不成。 最后还是经理再次出马,给张先生请到了老板那儿。 总结来总结去,老板的意思不外乎,你就是真辞了职丢了工作,也不见得逃得过苏总手掌心,小张啊你还年轻,看不到跟着苏总的好处,千万别意气用事…… 张先生拉着脸既不反驳也不同意,心里冷笑,没看出来这秃顶矮子拉皮条的功夫不错。大概拉了不少年了。 终于老板说累了,轮到张先生表态的时候,张先生无甚起伏地说了句,这个月的工资,不发也没关系,老板你好,老板再见。 然后利索地出了门,扛着箱子扬长而去。是的,张先生一直以来都是很个性的人,逼急了只会鱼死网破一招。 老板看着这个年轻人,漂亮是漂亮,但是油盐不进的性格着实不讨喜。 不过那一副垂着眼皮什么都不放眼里的样子,确实挺有意思。 不是因为什么都有,才什么都不放眼里,而是明明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放眼里。 孩子气的骄傲,只会让人想折了他的骄傲,但是又舍不得毁了他的神气,一种不上不下猫抓一般的诱惑,难怪苏总点名要他。 苏总都一把年纪了,还为这么个年轻人疯狂了一把,一时间传为美谈。咳,其实准确来说是笑谈,但是苏总什么人?谁敢背后笑他?一般来说,老板开的是正经公司,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员工卖了,不过那也是一般情况,苏总这种特殊情况当然要特殊办理。 哈哈哈,老总想着想着,就回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也是曾经风流倜傥、千金买笑过的啊!老总挠挠自己的秃脑门,思考着什么时候方便约小丽出来,也和年轻人联络一下感情好了。 ☆、一听钟情 辞了职的张先生一改早上的斗气,一副斗败了的公鸡样回到公寓。 关于去处的问题,张先生考虑良久,最后发现除了继续呆在这个城市,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老家是不能回的,除非张先生打算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否则出了柜闹得天翻地覆已经被撵出家门的张先生,没有那个脸回去。 别的城市,张先生不熟,除却这个心理因素以外,张先生在这个城市有了房子,虽然还在持续还贷中,但好歹是个安稳的据点,也有了几个朋友,虽然不到交底的地步,但是死了还是勉强可以给对方发个葬礼请柬的。 张先生顿了顿,突然发现自己的想法有点诡异,如果自己死了的话,又有谁有立场可以替举行葬礼,又有谁有立场替自己邀请朋友参加呢?也许到时候只能是自己孤独地死在家里,过了很久才会有邻居发现,报警处理吧。 孤家寡人不过如此。 难怪大家都强调家庭和后代,李先生也不能免俗。 张先生没有伤感太久,他把从公司拿回来的东西随便收捡了下,扔进了储物柜。 无故炒了老板,这一出之后,在业内,至少在这个城市的销售圈里,张先生想要再立足就不容易了,不过幸好,张先生并无此打算。 不知道这次风波会持续多久,不过张先生乐观认为,最多三个月,那个什么苏总肯定要消停。 所以张先生决定了,这三个月就当放假,没事不出门。于是张先生愉快地打算再去逛次超市,屯粮先。 张先生的手机,一直习惯性静音,当张先生从包里捞出手机,发现自己已经有17个未接来电,且都来自同一个号码时,张先生有点不好意思。 这是一个没有见过的陌生号码,从自己发烧那些天就一直持续骚扰,但是像今天这样不依不饶不死不休还是头一次。 不过他骚扰的可是张先生,张先生是个有个性的人,所以他只是将手机揣进了裤子口袋里,既不接听也不挂断,拿着□□就出门了。 苏总将手机扔在办公桌上,揉了揉眉心,他感觉这次似乎是踢到了一块铁板。 也许是因为这个开始有点问题。但是想到那天夜里的滋味,苏总觉得,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先上了再说。 一般来说,上一个醉鬼,跟奸尸是差不多的,不过这个醉鬼,倒是意外的好滋味。 苏总会盯上张先生,说起缘由来,让苏总自己都有些无语。 苏总也不记得那是在哪一场酒会上。以苏总的身份,通常是不方便直接参加这种商业酒会的,不过事有例外,如果遇到一些重大项目,苏总还是会低调参与。 事情说来巧合得让人难以置信。 喝了点酒的苏总,在回廊透气的时候,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侍者泼了一身酒。 这里需要透露一个秘密,苏总是个处女座,并且完美地执行了处女座的龟毛和洁癖。换言之,就是湿了身的处女座苏总,并不愿意去宴会厅外人来人往的公共卫生间打理自己。 但是作为有头有脸的成功人士,让酒液留在西服表面又是非常失礼的行为,所以龟毛的苏总决定去顶楼客房部的卫生间,至少那里的卫生间使用率低,显得干净一些,也不会被熟人撞见。 无视门口清洁中的牌子,苏总推门而入,然后……他听到了一场令他热血沸腾的春宫。张先生□□的一声隐忍又销魂的呻阿勒吟,让苏总分分钟硬了。 苏总在电梯口守株待兔了半小时,终于等到了餮足出来的李先生和张先生。直接无视李先生,苏总用红果果的视线打量了明显被好好疼爱滋润过的张先生,心里不禁十二分满意,当然除了他身边的李先生。 要是他身边的人换成我,那就完美了。苏总心里下了这个论断。 ☆、偷窥成癖 苏总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偷窥的癖好。 当然他本人是无法亲临现场偷窥的,他让助理找了私家侦探,偷拍了很多张先生的照片,也录制了不少张先生的音频,至于是什么音频,我想就不用明言了吧。 这些私密的照片和音频让苏总痛并快乐着。越到后来,他就越痛恨,让张先生露出那些表情,发出那样的声音的为什么不是自己! 所以苏总做了些手脚。李先生果然不负苏总所望,作出了有利于苏总的决定。 苏总不能确定,如果自己不插这一脚,李先生和张先生会不会一晃眼就坚持过了一辈子。毕竟如果不是自己散布的流言,李先生原本并无结婚的打算。 既然已经做了,也没什么好如果的。在苏总来看,夺去了张先生的良配,把自己还给他,也不算亏待那孩子。 不得不说,苏总还是个自恋的处女座。 虽然苏总已经过了任人宰割的年纪,可以任性而为了,但是有些事情真要办起来,还是有些棘手。 跟名义上的妻子和离,前前后后花了苏总一年的时间。 等到事情尘埃落定,苏总实在等不及,心急吃了热豆腐,最终烫了嘴。 苏总看着桌上的手机,又叹了口气。少不得要用点硬手段了。 …… 张先生醒来,第一反应是头痛欲裂,第二反应是惊悚。地点还是在一张大床上,比上次总统套房的那张床还要大一点。还好,张先生的衣服还完整地穿在身上。 这次不是强叉,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变成了绑架。 因为张先生的一只脚被铐在了床尾。 张先生用力挣了挣,除了膈疼自己的脚踝,没有丝毫作用。 张先生暴躁了。 “卧槽你妈,你个孙子痿货缩头乌龟,给老子出来。” “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他妈的搞非法拘禁,信不信老子咬死你。” “他妈的是不是姓苏的,你出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你,老子草死你。” 书房里苏总额角青筋直冒,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玩意儿,回了卧室。 “虽然你想跟我做阿勒爱我很开心,但是我希望下次你不要再用草”,说到这里,苏总为难了一下,似乎单纯的复述都让他不能忍受,“这样粗俗的字眼。” 张先生觉得自己不会好了。 “老子就草你,草死你个烂人。” “看样子我的话你并没有听进去。” 诚然苏总肖想了张先生很久,也决定了做张先生的良配,但是在此之前,苏总觉得必须要先做一件事,那就是治好这孩子满嘴脏话的坏毛病。 苏总压住了张先生没有章法胡乱挥舞的双手,拧到身后,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觉得不过瘾,于是捏住张先生下巴,又里里外外舔了咬了一遍。 “软倒是够软,就是有点脏。”苏总意犹未尽的评价。 “软你妈……”还没等张先生骂完,苏总迅速将手里的小玩意儿塞进了张先生嘴里,并且扣上了脑勺后的暗扣。 “你看这样好不好,以后你说一句脏话,我就罚你带这个东西一个小时,刚刚说了那么多,不过念在初犯,就戴两个小时好了。” 在张先生的呜呜声中,苏总回到了书房。看着监视器里张先生奋力与口球搏斗的场景,笑了。 “真是只神气十足的小猫。”苏总愉悦地按下了手里的开关。 ☆、爆粗是病么? 张先生是真的有点怕了苏总了。 老话说,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张先生觉得,同理,不怕变态,就怕变态有爱好。 张先生觉得苏总绝对是个有着s癖好的变态,正常人能随随便便就掏个道具出来么? 张先生脱缰的野马般的脑回路已经开始脑补,接下来苏总会拿出的一系列捆绑束缚强制型各种道具了,说不定还有小皮鞭,蜡烛什么的,嘤嘤嘤,好疼好疼。 虽然张先生是个同,还是个有点心理毛病的同,但是张先生确定肯定一定自己绝没有倾向。 以前年轻的时候,张先生也有过好奇,偷偷摸摸搜索过一些py道具,当时他对某塞略有兴趣,然后被李先生一句你想脱肛么打消了念头。 张先生绝对是个洁身自好(贪生怕死)的好青年。所以洁身自好(贪生怕死)的张先生被自己的脑补惊吓到了,他不想脱肛,不想不举,不想叉尽人亡啊! 想着想着,张先生脑门开始冒冷汗。 口中震动了一个多小时的口球无疑加剧了张先生的脑洞,悲惨的张先生捂了捂快要脱臼的下巴,又不自觉想要捂一捂自己即将脱肛的屁股。 妈的,牙齿都要碎了。 其实苏总挺冤的,苏总只是单纯地觉得,绑胳膊加堵嘴巴不利于血液循环,太伤身,所以用了一个脚铐和口球。 甚至怕一不小心,害的张先生下巴脱臼,还特意定制了个最小号的特殊口球。 这个口球妙在,就算张先生有四只手,在没有苏总帮助的情况下都摘不下来。 所以两个小时之后,苏总回到卧室,收到张先生凌厉且连绵不绝的眼刀时,感到了一点受伤。 心软的苏总都没舍得满两小时,他整整提前了十分钟前来抚慰张先生。 口球摘下来的一瞬间,张先生来不及摸摸快要碎掉的下巴,一连串含糊不清的国骂就出口了。 没办法,张先生嘴巴僵了。 苏总一手拎着粘着口水的口球,一手捏着张先生下巴,仔仔细细看了下被口球震动磨蹭的红艳艳的唇,确定没出问题后,凉凉地来了句“我不介意再加一个小时。” 张先生识时务地闭嘴,苏总觉得甚是可惜,只好摸了摸张先生的嘴角脸颊揩点油,不得不说,手感真好。 张先生在心里深呼吸,克制住自己的暴脾气。 “你到底想干嘛?” “想和你谈谈感情。”苏总摸了摸下巴,想干你,但是这话能说? “老子没有感情跟你谈,你个老色鬼,强叉犯。” 看着张先生那可以喷火的眼神,苏总一边心里痒痒,神气的小公鸡,暴躁得可爱,但是又不经逗,一边又觉得遗憾,什么时候才能享受张先生的温柔呢? 听到张先生的话,苏总赶紧为自己正名,“不不不,首先,我只比你大十岁,正值盛年绝不老,完全可以满足你,这你不用担心。至于色,只对你色我觉得这是男人忠贞的表现,你一定要把我定位成色鬼,虽然有点委屈,但是亲爱的你说了算好了,"苏总略带委屈的怂了怂肩,“至于上次那一夜……”苏总径自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不由露出了一个下流的微笑,口胡,是迷人的微笑,“那最多算和阿勒奸,虽然你醉得太厉害,但是可是一直舒服得直哼哼呢,要再试一次吗?” “滚你妈……”张先生见苏总晃了晃手里还泛着水光的口球,暴躁地吞下了后半句的“……的犊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都是存稿箱加手机,所以不知道怎么回复评论。但是看到有评论好开心啊,终于不是我一个人了呜呜呜。 ☆、吃饱了才有战斗力 苏总后来还是解开了张先生脚上的链子。 一方面是晚饭时间到了,另一方面,我们真的不用太质疑苏总的重口程度,他顶多是个有点恶趣味的大叔。 虽然他是个集龟毛、阴险、自恋、猥琐、下流于一体的偷窥狂,但是离s爱好者,强制py什么的还是差一点儿。 当然,目前的张先生是不会相信的。 所以他跟在苏总身后疑神疑鬼,等下吃饭不会只有一小碟流食,还不给勺只能跪舔吧?又或者等下这个老色鬼会让自己脱光了跪在他跟前,然后他像喂猫,嗯,猫应该不会蹲在桌子底下,那像喂狗一样喂自己? 张先生摸了摸早已饿扁的肚子,给自己打气,兄弟,就算饿死也千万挺住,绝不食嗟来之食! 事实证明,张先生纯属脑补过度。 一桌星级酒店订来的大餐,吃得张先生鼻子眼睛都忘盘子里了。 酒足饭饱的张先生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好像有点太……没危机意识了。 张先生抬眼看了下苏总,人模狗样的,但是越是人模狗样的人,说不定越一肚子坏水。 谈感情……不就是包养么,张先生想到这,忍不住又瞪了苏总一眼。 不过显然,苏总还没有到跟张先生心有灵犀的地步,他们显然不在一个频道上。 “别生气了,我保证链子跟口球只是个下马威,毕竟你真是太不听话了。” 嘴巴的酸胀感让张先生不由瞪得更凶狠了。 “还有别的不满意?”苏总摸摸下巴,“难道是饭菜不合胃口?这饭菜也算是大厨拿手的几个菜了,还是说你其实是想吃我做的?不过这个我们要商量一下,以后我们一起过日子,饭菜要你做,厨房跟我可没缘分,其他的事我倒可以学着做。” 苏总说了一大串,张先生有点懵。 过日子啊…… 很久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了。 以前在家,父母会讨论过日子,跟李先生在一起五年后,会因为过日子来点无关痛痒的小摩擦……两个人过日子,听上去让人既怀念,又憧憬。 不过对象换成这个老色鬼,真的可以? “你那是什么眼神?”面对张先生毫不掩饰的怀疑目光,苏总觉得面子上抹不开,可是他又不能告诉张先生,嘿,其实我盯上你几年了,不然你以为我能随便跟你上床?于是苏总只能让自己的表情纯良点,妄图改善张先生对自己的印象,毕竟不能一直做老色鬼不是。 张先生默默收回了目光,吃饱了的张先生恢复了一贯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哦,就是你以为的那种眼神。那么苏总,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战斗力终于恢复了正常,张先生身心舒畅,油盐不进,水火不侵。可见,暴躁易怒的张先生,只会草泥马,只是身体不舒服影响发挥而已。 苏总额角青筋一跳,“这点我以为我们达成了共识。”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张先生的流水账 作者:人老了 第2节 张先生继续,“哦,就是不上床不能走?虽然我并不乐意,但是必要的时候打一炮也不是不能接受,现在开始?” “……”苏总觉得有点理解李先生了,这种偶尔冒出来的想要教张先生做人的念头,实在是克制不住。 于是苏总拉起张先生滚到了沙发上。 管他呢,老色鬼就老色鬼吧,先在床上把夫权确立起来,教会张先生怎么做人才是正理。 ☆、下巴竟然掉了 苏总最后到底有没有得尝所愿一逞淫阿勒欲呢? 很遗憾,并没有。别说肉了,苏总连肉屑都没捞到,只沾了点肉汤。 不是因为张先生负隅顽抗,纯属苏总自作自受。 事后张先生想,这就叫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将张先生压在沙发上,摸了几把露出来的腰部暖玉温香的肌肤,苏总擒住张先生的唇吮了又吮,好不容易撬开张先生的嘴巴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张先生的下巴……脱臼了。 事实证明,道具什么的,张先生无福消受,早在很多年前,李先生就看清了这一切。 医务室里,张先生扶着被医生接上去的下巴,身后的黑气总算消散了一点。 被无视了的苏总,只能陪着小心,但是张先生依旧没有搭理他的欲望。 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竟然因为含口球太久而导致下巴脱臼,张先生觉得他攒了22的脸皮一次性全丢光了。 为什么不是27年,那是因为前5年的脸皮张先生五岁那年已经丢过一次了。 往事不堪回首。 拉着女生看小鸡鸡,一定要证明自己不是小妹妹这种事,还是让他消散在晚风中吧。 张先生心有余悸地扶着下巴,这回真的是连瞪都懒得瞪苏总了。出了医院大门,张先生抬手准备招个的哥回家,却被苏总拉住了手腕。 “我送你回去吧。”这个时候自认理亏的苏总也不敢强迫张先生了,私心里他是希望张先生跟自己回去的,要知道苏总想张先生想得心肝都疼了。 但是张先生最近表现出来的这种莫名的病娇画风,让苏总有点儿不敢造次,几年都想了,也不差这几天,真要给人逼出个三长两短,苏总上哪儿哭诉去,他可是连衷肠都还没来得及诉,味道也只尝过一回呢。 张先生不置可否,苏总于是去地下车库取车。等到苏总将车开到医院门口,哪里还有张先生的影子。 shit!苏总忍不住捶了下方向盘。 上了出租车张先生才发现手机钱包全落在苏总家了,准确来说是被没收了忘记抢回来。 草!张先生又一次暴躁了。 这次张先生和苏总总算心有灵犀了一回,一个英骂,一个国骂,心境总算统一了。 回到家后,张先生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了十几块车钱,在司机师傅极其鄙视的眼神中悻悻抱歉:“不好意思哈,让师傅你久等了。” 司机师傅:“你要是老人孩子,车钱我早就算了。你说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不求上进?是不是以为半个小时过去了我就等不及走了?告诉你哥哥我开出租车二十年,什么都缺就不缺耐心,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爱心,告诉你,就是一个小时我也等,想赖账没门!” 张先生“……” 受了一肚子气的张先生只好将仇全记在了苏总头上,强上就算了,绑架就算了,还害的爷爷下巴脱臼,害的爷爷掏不出车钱丢脸丢到姥姥家,工作都没了,草泥马,还妄想泡老子,做你的千秋大梦,老子跟你没完! 哦,没完,苏总听到估计会笑成一朵老菊花,求之不得。 ☆、清汤带寡水啊。 张先生晚饭吃的泡面,这还得感谢上次的屯粮大作战。 一边吸着面条,张先生一边思索,自己怎么就落入了现在这番田地呢。 家里的现金还剩五块零三毛,手机信用卡身份证现金钥匙全在苏贱人那里,对了,就是苏贱人,苏总已经成功沦为贱人了。 要不是张先生留了一把备用钥匙在楼下物业那儿,这会估计连家都回不了了。 想来想去,都怪自己太不识时务,细想一下,真要从了其实也没什么。 决定不等李先生之后,张先生构想的生活里,也是要定期去酒吧找人打一炮的,毕竟连砖家都说,适当地疏解情阿勒欲,有利于男人身心健康。尽管张先生并没有这方面的困扰。现在只不过是把这个对象固定了一下,且这个对象性格招人烦了一点而已。 当然,风险也是有的,这个对象疑似有些不良爱好。但是这不是疑似么,也许真的如同苏总自己剖白的,他真的是冤枉的呢?倒贴钱的按阿勒摩棒,还是家用的干净卫生,张先生挠挠头,当初究竟是为什么闹誓死不从这一出? 不过转头张先生又自我安慰起来,这种有s倾向的贱人不要也罢,对,今天就去酒吧找一个年轻英俊腰好器大的,做人必须要有追求,可是一想到自己囊中羞涩,张先生又痿了。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怎么把手机钱包拿回来…… 张先生不记得苏贱人的手机号,也没注意苏贱人到底住哪里,去他家时是晕着的,出他家时是气着的,哪里有空留意到底是哪里? 草!张先生又暴躁了。 苏总一片好心,打算让张先生静静,消消气,免得自己盯得太紧刷负分,结果直接导致了张先生在家吃了三天的泡面。 这不是苏总第一次好心办坏事了,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第四天大清早,当面色发黄的张先生拎着垃圾袋,不用怀疑,里面装的都是泡面盒子,打开家门准备去楼下扔垃圾时,看见杵在门口的苏贱人,完全不用思考,只凭直觉抡起垃圾袋就朝贱人脸上砸去。 一时间汁水四溢,面桶乱滚。 苏总一边躲一边纳闷,又哪里惹着这祖宗了? 不明所以的苏总只能放下手里的早餐,拉着张先生的胳膊将人弄进门,连门都来不及关,就把人顶在门板上亲起来。 苏总的吻跟他的外表一点不搭,看上去人模狗样的苏总,吻起人来又狠又凶,张先生推拒了一会之后就颓了。 当苏总餮足的时候,张先生舌头被吸得发麻,唇被碾压得鲜红,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嘴里,那种仿佛灵魂都要被吸出来的感觉,让张先生有些失神。 苏总稍稍松开了唇,好让张先生呼吸,但是仍旧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张先生唇上□□,大腿也不老实起来。 “贱人。”张先生喘息着呢喃。 “祖宗,这几天我可没惹你,怎么就从老色鬼变成了贱人?”鼻息相闻,耳鬓厮磨,那种美好的感觉让苏总无视了张先生爆的脏口。 如愿将人抱在怀里,居然没有遭到挣扎反抗,张先生身上清爽的味道萦绕在鼻尖,苏总觉得这一刻自己终于圆满了。 在张先生回神前,他忍不住又将舌探入了张先生口中,狠狠地搅弄。 “别…嗯…哈…别在门口。”被吻得稀里糊涂的张先生好歹没忘记,两人现在的正在大门口,白日那啥。 百忙之中,苏总将人往里挪了点,一脚踢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天,这章哪里出问题了。 ☆、苏总也是有用的 先上柱香,求不坑,求不进小黑屋。前一章也没啥就高审了。 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张先生绝对是双手双脚赞成这句话的。 尽管一开始对李先生只是略有好感,但和李先生就是做着做着就爱了,是对这句话最经典的诠释。 张先生和李先生是大学同学。李先生是个双,两人的开始只是暧昧,张先生寝室四个人,一个住家里,一个租了房子,孤男寡男,一个血气方刚,一个细皮嫩肉,最后自然就变味了。两人能成事归功于一次酒后乱性,借着酒劲滚了床单,天雷勾地火,于是一根黄瓜找到了命定的菊花,就这么简单。 张先生不重欲,但是肌肤相亲久了,自然慢慢眷恋上了两个人的温存。 这会张先生也忘了对苏总的各种嫌弃厌烦和愤恨,被吻得太舒服了,自己抱紧自己,跟另一个人的体温,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寂寞太久的身体轻易被点燃,一点来自别人的温柔,足够张先生从内部烧了起来,全身上下都叫嚣着被抚阿勒慰与疼爱。 无关于爱,只因寂寞。 睡裤随着苏总的动作挂在了臀上,摇摇欲坠。意乱情迷的张先生甚至主动搂住了苏总的脖子求吻,苏总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一路轻抚而下,撩起宽松得睡衣下摆。 张先生挺起腰在苏总身上蹭了一会,觉得不得其味,不由得偏开脸躲过苏总的口舌,催促他,“摸摸我前面。” 苏总亲了亲张先生嘴角,停下动作,柔声诱哄,“乖,自己脱了。” 一向忠于本能的张先生,在□□上从不扭捏,所以很快就脱了自己的套头睡衣,连着小内一起扒掉了睡裤,顺便还拖着苏总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身下,“贱人,揉揉它,哦,好爽。” 刻意要讨好张先生的苏总顺从地动作起来,一边吻着张先生,从嘴巴,到喉结,到胸前,到小腹,最终,苏总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也改变了苏总的命运,他含住了小小张。 张先生脑海里顿时炸开了无数烟火。 小张先生虽然秀气笔挺,但是成人的大小苏总含住也不轻松,尤其是苏总还是新手上路,一时兴起。 即使这和幼年时的经历、感觉完全不同,但是张先生还是在苏总吮阿勒吸的瞬间,心里高阿勒潮进而导致身体一同高阿勒潮……秒射了。 这是张先生人生中第二次被咬。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动作带来的快阿勒感竟然能如此汹涌。 李先生虽然脾气好,但是一方面他并不喜欢在床上玩花样,另一方面他也不愿意为人做□□儿,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张先生的第一次体会。 本来就深受幼年的记忆的困扰,所以张先生激动地缴械其实也能理解。 不过,再一次好心办坏事的苏总却懵了……洁癖处女座甚至无意识地就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了。 苏总僵硬着脸,心里咆哮,好不容易才把人拐到手!可以预见张先生一定会再一次气急败坏,还做得下去就出鬼了! 第一次下巴脱臼,第二次又来个早泄,老天再这么玩下去,张先生估计永生不会临幸苏总了。 余韵过去,张先生缓过神来,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上情阿勒欲的绯红一下子退得干干净净。 这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耻辱,怒极的张先生又一次迁怒,对着蹲在身前的苏贱人的脸,抡下了一巴掌。 他还没忘记当初发下的誓言,再见到苏贱人,一定揍得他脑瓢开花,不过看在他肯屈尊为自己咬的份上,改成一巴掌好了。 虽然秒阿勒射,但张先生确实爽到了,打死太可惜。 “留你一命,去把早饭拎进来,然后把门口收拾干净。” 张先生逃避地去了浴室,他绝不会承认是因为被咬太爽了才会这样,他告诉自己,这一定是长时间没有发泄的后遗症,所以苏贱人这个人型按摩器还是留着好了。 客观来看,苏总的诚意还是成功传达了一小部分的,至少张先生已经软化了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心力交瘁,本帅已经把后面所有脖子以下全删了,这章夹叙夹议,附加情节需要,实在不好删,求放过。 ☆、耐力比拼竟然输了? 苏总有点拿不稳张先生现在的态度。 张先生看苏总依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是对于来自苏总的殷勤,却不再抗拒。 比如此时,苏总打包好了晚饭,已经可以自己掏钥匙进张先生的家门了。 麻溜地去厨房将吃食倒出来摆好盘,再去卧室把电脑前奋战的张先生哄出来用膳。 然后张先生不情不愿地挪出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戳几筷子,一边的苏总安利张先生多吃几口之余,还得满脸堆笑地坐等张先生各种出其不意的吩咐,明天要吃哪家店里的哪些菜式,这是小case。 苏总可不愿再听到,张先生想吃什么橙子炒柚子,香蕉炖芭乐之类的话。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苏总表示已经习以为常。被虐久了,竟然可以习惯成自然,并且还能甘之如饴,不得不说,人类真是个潜力无限,拥有一切可能的物种。 “明天我去超市买菜,贱人你想吃什么?” “嗯,明天我去买…”苏总惯性地答应,话说了一半突然发现画风不对,“亲爱的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不想吃就滚回家。”张先生恶声恶气地嘟囔,撂下筷子回了房间,所以说有些人典型的给点颜色就能开起染坊。 …… 一个多月,比张先生预计的还要久,反而是张先生自己先在这试探中先沉不下气。 门内,张先生有些懊恼。 门外,苏总脸上露出了一个阴谋得逞的笑。 苏总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商人,自古官商不分家,他是一个政治世家背后家族企业的现任掌舵人。 虽然一直奉行低调的原则,但苏总年轻的时候,也是荒唐过的。不过被家里强制结婚后,他就再也没有乱来过,更别说沾男人了。 所以对于自己晚节不保,迷恋上一个不算年轻也不算干净的男人这件事,苏总一直很费解。 他以为只是一时冲动。然而这冲动在试过几个男孩之后,越发不可收拾,甚至持续一年多还不知疲倦。苏总大概明白,这冲动估计是要持续一辈子了。 看不到张先生的时候,苏总可以一一罗列张先生的各种不尽如人意,但是只要一见到张先生,苏总就不由自主地想要撩拨,想要宠让,不想分离,更别谈放手。 事实证明,像苏总这样的男人,一但用心图谋一个人,没有谁能逃脱得了,区别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图谋张先生的时间,稍稍有些漫长。 不过苏总倒不觉困扰,反而乐在其中,张先生看似冷淡刻薄颐指气使,但其实是个有分寸的人。苏总的目标也很明确,只要床上的绝对权威,别的事上让一步苏总乐意至极,让张先生嘴巴逞逞能没什么不好,相反还能增添了很多情趣,被张先生贱人贱人的叫多了,苏总竟觉出一份可爱来。 想想张先生故意冷着一张漂亮的脸,下垂着眼皮深情倨傲地喊着贱人,就像是只恃宠而骄在主人怀里使坏的猫,每次被吻到气喘那声充满情阿勒色的贱人,更是让苏总欲罢不能。 由此可见苏总也许是个抖。 下一步或许可以试着让张先生把对自己的称呼从贱人变成男人,张先生的男人,只是想想,苏总就撑起了小帐篷。 ☆、治好了多年老寒腿 心动不如行动。 接下来一个月,在苏贱人的死缠烂打之下,张先生默许了苏贱人随意进出卧室,乃至索吻留宿等种种行径,甚至算得上纵容。 只不过鉴于前两次的惨痛教训,本来就有点性冷淡的张先生对于苏总更进一步的打算性质缺缺。 此刻,张先生正在电脑前奋战,游戏打到关键时刻,敏感的耳垂突然被含住。 张先生侧了侧脑袋,“我正忙着呢。” “你接着忙。”苏总稍稍放开口中柔嫩的耳垂,含地敷衍,滚烫的鼻息喷洒到被唾液濡湿的耳垂上,让张先生微乎其微地抖了抖。 苏总察觉到,故意又吹了一口气,进而转攻张先生细腻白皙的脖颈,一只手伸进衣服里,慢慢摸索到了一边的红点,揉弄起来。 张先生仰起头,呼吸急促起来,握住鼠标的手不知不觉松了。 屏幕上一声尖叫,弹出硕大的字幕gaover,粉红泡泡被悉数打碎,张先生睁开水润的眼,不满地瞪了眼苏贱人。 苏总不确定这位祖宗是因为游戏失败,还是因为自己停下动作而不开心,此时弯着腰站在他身后,隔着椅子环抱他,而张先生向后仰起,脑袋枕在椅背上,自下而上瞪着自己,微张的唇,就在一低头可以碰触的距离,交颈缠绵,苏总哪里还有时间细究,不过顺从欲望低头擒住而已。 69式的姿势亲吻起来有点累,但是却别有一番滋味。苏总在张先生口中一番征伐,最终得逞地将张先生诱拐到了床上。 张先生迷朦间被扒光了按平,进而迷朦间被采了小花,不知道是身体寂寞太久还是因为跟苏贱人契合度太好,全程张先生的大脑就像是泡在了温水里,舒服满足,晕乎着不愿意醒来。 苏贱人一时九浅一深,一时大开大阖,一时间又缓缓摆弄细细研磨,张先生被苏总拢在身下,享受灼热的情潮时,还有股莫名的心安,似乎有种直觉,可以沉溺着把一切交给……张先生睁开挂满汗水的长睫,睨了一眼正在奋斗中的贱人。 头脑不慎清楚的张先生也不明白这种安全感源自哪里,只一个劲贪享这极致的快感,最终沉沉睡去。 这一次,苏总终于如愿以偿。必须撒花。 醒来的时候暮色四合。张先生有种不分朝夕的迷乱。 这是第一次和苏贱人做全套,什么,苏总抗议明明是第二次? 张先生可不承认,在此之前还有个坑爹的第一次。 感觉意外的好。 张先生甚至觉得自己多年沉疴,咳,都治好了。 在和李先生交往初期,有段时间里,张先生其实偷偷摸摸去男科医院检查过。身体机能没有丝毫问题,对于为什么酒后乱性之后,干柴烈火却再也烧不着的情况,医生委婉地提示张先生,也可能你是那极少数,少的的不能再少的纯异性恋,张先生一把把病例扔到了那个发福臃肿,还拿手指猥阿勒亵自己前列腺的秃顶医生脸上。 对的,没错,开始的时候张先生是不阿勒举的。 但并不是对着李先生不阿勒举,他是从来没有举过。 张先生不断地对自己说,忌病讳医是不对的,最终踏入了一家心理咨询所。那时情况已经刻不容缓!和李先生的恋情进展地很快,李先生不止一次地有过进一步的意图,可是每次都被张先生尿遁躲过,李先生已经有些怀疑了。 虽然过程很坑爹,虽然收费高得令人发指,但是庆幸的是,第三次从诊所出来,张先生终于,终于体验了一把右手情人。 即使仅有生理高阿勒潮让张先生有些索然无味,但毕竟再也不用在李先生情致高涨的时候以尿遁的借口推开对方,张先生松了一口气。 跟李先生同居的日子,张先生一开始纯粹应付,后来慢慢开始得趣,直到现在,张先生有种,哦踏马的,多年的老寒腿终于治好了的解脱感。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好像够平时两章的,所以今天只有这一更。 ☆、善后也是技术活。 胡思乱想了一阵,张先生才发现,踏马的苏贱人不见了。 吃干抹净擦擦嘴跑了! 床上一塌糊涂,张先生后知后觉自己身上也是一塌糊涂。许久没用过的小花,销魂的时候忘记疼,现在踏马的一抽一抽的,感觉不能闭合就算了,还有东西流出来。 卧槽!张先生自以为一声咆哮,实则一声嘤咛,撑起身体去了卫生间。 果然不能指望每个人都是李先生。 是的,李先生简直是小攻中的楷模,楷模中的劳模。每次完事,张先生只管闭眼睡觉,第二天清晨,李先生必然还张先生一张干净的床铺,和一个清新的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除了做饭,家务基本是李先生在打理,张先生是李先生在打理,连张先生的业绩,也是李先生在打理。 张先生想了想,最近苏贱人的表现,然后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张先生这才意识到,苏贱人的所有贡献,就只有打包打包打包,打包各大星级酒店,打包各大私房饭馆,打包各种小巷美食,张先生突然想把苏贱人跟他那些没完没了的打包盒子一起扔出去。 完成了艰难的清洗工作,张先生围了一条浴巾开始了同样艰难的翻箱倒柜,找什么,自然是找消炎药。长久的空窗期,不仅张先生身体不再适应这种需索,生活习惯上也改变了很多,比如以前随处可见的ky、套套乃至消炎药膏,现在连一条漏网之鱼都没有。 找了十几分钟,张先生有些泄气,一屁股坐到脚下的长毛地毯上,然后疼得脸歪了一下。 有种淡淡的伤感弥漫上来。这地毯,也是以前李先生备的,因为张先生有个随地而坐的坏习惯。 好像什么都是李先生,没苏贱人什么事,然而刚刚,在这屋子里,和张先生一起挥汗喘息的,却是苏贱人,已经没李先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在哪儿听到的说辞,女人第一次之后,会变得尤其敏感,张先生突然哂了一下,滚犊子,劳资不是女人,劳资也不是第一次,包阿勒养什么的,可不就是打包喂养,喂肥就上么? 所以你在期待什么呢? 张先生撑起身体,准备去沙发上凑活一晚,突然,门开了。 李先生左手右手地拎了好多东西,逆光站在门前,就看见张先生以一个奇怪的姿势靠在储物柜前,半站不站的。 “亲爱的,你……这是在?”苏总有些犹疑,醒这么快就算了,只围着一条浴巾,光溜溜的还对自己叉着腿,这是想再来一次? “……”张先生内心咆哮,劳资只是坐久了,起身不那么灵活而已! “你个老色鬼那是什么鬼眼神?” 张先生又暴躁了! 苏先生其实是个好攻,或者说,苏先生是想要做个好攻的。最开始承诺,要和张先生一起过日子,也是诚恳不带半点虚假的。 为什么这么说,我们一起来情景回放一下。 时隔一个多月,苏总总算又一次彻头彻尾吃掉了张先生,最妙的是,这次张先生是活的,有反应的,所以苏总的喜悦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完事后,苏总是有意做些善后的,奈何…… 首先,洗澡。苏总幻想着浪漫地放缸热水,夫夫两人共浴,然而走进浴室,才想起来并没有浴缸! 这在苏总看来简直不能理解,一个没有双人浴缸的浴室,还能叫做浴室么!?算了,没有就没有吧,想着把张先生搂在怀里,淋浴下水珠从张先生莹白如玉的果阿勒体上慢慢滑下……这场面一样让苏先生留下了yd的口水,口胡,苏总抗议,他只是微微地咽了口口水而已。 但是当苏总研究了半天水龙头+热水器之后,发现他!堂堂苏二少,一个政界商界手眼通天的老总,一个国外牛逼大学的双硕士,竟然没办法让张先生家的破淋浴正常放出热水来。 苏总觉得自己简直是被绑架在了一个闻所未闻的耻辱柱上。 他悻悻回到卧室,用毛巾稍微给张先生擦了一下,张先生细嫩的大腿在冷毛巾的刺激下,矗立起了一排排鸡皮疙瘩,于是苏总颓然放弃,只得用床头的纸巾草草收拾,聊胜于无。 其次,换洗。看着凌乱且斑驳潮湿的被褥,苏总再一次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无措中。是的,苏总从来没有换过被单被套,也没有任何机会可以瞻仰这项伟大的工程。在家不消说,苏总在校乃至后来成家结婚,可从没缺过钟点工和家政。甚至,他连可替换的干净床单都不知道从何找起。 最后,上药。这次真的不怪苏总。虽然他跃跃欲试摩拳擦掌肖想了张先生很久,但是也没禽兽到随身揣着各种必备品的地步。所以他在张先生家搜刮了一圈,只在沙发缝里挖出来一支过期了半年的消炎药膏,苏先生面色凝重地捏了几下,没有盖子,药膏瓶口部分已经硬化,剩下的还是软的,应该是不久前才用过。 张先生是那种易受伤的体质,即使已经很小心了,但是还是有些受伤。苏总想到,上次他也没来得及给张先生上药。 所以苏总稍微收拾了下自己,匆忙就奔出去买药了,顺便还弯了点路特意打包了一份张先生最爱吃的潮汕靓粥。 只是,苏总前脚出门,张先生后脚就醒了,也是老天都不帮忙,于是,张先生就这样误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了一个收藏,本帅简直感动得手足无措。 苏总:一定是我的魅力太大! 张先生:地拖了么?衣服怎么还没晒?怎么,厨房的垃圾要留着过年?那个看文的,别左顾右盼了说的就是你,收藏怎么还不点? 看文的亲,求顺手收藏,摸摸大! ☆、努力进击的苏总。 张先生听完苏总的解释,面上不动如山,心里差点憋笑憋出内伤。 于是乎,上完药的张先生随意找了件家居服套上,一边喝着苏总打包回来的粥,一边指挥苏总换洗被单。 可怜的苏总,十指从没沾过阳春水,却不得不小媳妇似的忍受着飞扬的棉絮,一会一个喷嚏地把那坨被子塞进了新被套,抖了半天找不到四个被角,只好重新倒出来,又花了半小时一个角一个角地重新塞进去。 过程无限苦逼,心里却甘之如饴,不得不说,苏总确实是个隐藏的抖。 把脏被单被套扔进洗衣机,苏总长长松了口气。出门之前苏总还考虑把张先生打包到自己的公寓,毕竟张先生这小窝实在是太落后,也太简陋了,但是这会苏总放弃了,两个人一起做家务,其实还挺不错的,尽管张先生全程只动了嘴。 家务家务,先有家,才有务。 但是,已经奔四并且离过婚的苏总,这把年纪才领悟到这些,不会略显脸疼么? 在苏总的各种软磨硬泡之下,张先生总算是承认了他们的情侣关系。 于是某个黄昏,苏总非常之厚脸皮的把自己打包过来,正式拉开了同居生活的序幕。 然后,张先生鸡飞狗跳的日子开始了。 清晨。 张先生还在睡梦之中。墙上的挂钟指着八点五十。不早了,但是昨夜操劳,张先生有睡懒觉的正当理由。然而,厨房里陆续传来微波炉的叮叮叮警报,碗碟碰撞,以及玻璃碎裂等等各种声音,即使蒙住头也不能阻止这些可怕的噪音,终于张先生一扔被子,爆发了。 “贱人,你踏马的存心的是不是?”张先生顶着头顶几根呆毛,愤怒地出现在厨房门口。然后忍不住捂脸,半晌垂下肩,“你一定是想气死我。” 论一个鸡蛋引发的厨房爆炸案。 张先生仍处于放长假状态,而苏总还要每□□九晚五,按时上下班。所以每天早上,张先生会做好早饭,跟苏总共进早餐,但是有时候,特殊情况,比如操劳过度的时候,张先生就提前备好放到冰箱,第二天早上苏总自己热一下再吃。张先生是个吃货,早餐讲究花样与搭配,今天的是蔬菜培根三明治加鲜榨豆浆,没办法早上起来煎鸡蛋,所以张先生就煮了个白水蛋代替。 问题就出在这个鸡蛋上。 苏总把豆浆和鸡蛋一起塞进了微波炉,然后,鸡蛋受热爆了,撞倒了豆浆,然后微波炉短路起火了…… 一片狼藉。 周末。 苏总双休,第一天夫夫窝在沙发看电影,在电脑上搜了部文艺片,苏总看得津津有味,张先生吃得津津有味,薯片吃完,张先生打了个哈欠,勉强撑了十分钟,一头倒在苏总大腿上,睡过去了。 苏总摇醒张先生,不管张先生还迷糊着,滔滔不绝地安利此片,张先生挂着几粒眼屎盯了苏总下颌两分钟,耐不过眼皮打架,又睡着了。 然而张先生梦还没做稳,又被苏总摇醒。苏总指着屏幕上某个苏格兰格调的牧场问道:“亲爱的你喜欢这里么?”张先生不甚感兴趣地“唔”了一声,翻了个身,压下一肚子起床气,将脸埋进苏总大腿里,准备继续睡觉。 不一会儿,就听见苏总胸腔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张先生后知后觉,嘴唇挨到的地方,火热坚硬蓄势待发,挪开已经来不及了…… 张先生的午觉,吹了。苏总的文艺情怀,也吹了。 双休日的第二天,大扫除。苏总系上围裙,套上套袖,拎起抹布拖把,独自忙活了半天。 继而邀功式地喊卧室打游戏的张先生:“亲爱的,出来看看你的狗窝,简直焕然一新,干净得让人难以置信!” 张先生刚好摁倒副本最后一个boss,于是汲着拖鞋出来验收成果。 看着满是水痕透光透亮的地板,张先生还没来得及指点江山唾沫横飞,就一个趔趄撞倒了茶几上,半天没爬起来。 拖把没挤干,张先生一脚踩滑,扭伤了腰。 贴了几剂狗皮膏药,张先生卧床,咬牙切齿地叮嘱苏总,“下次拖地,记得拧干拖把!” 怪谁呢?只能怪张先生自己。放任一个从没做过家务的人自由发挥,能怪得了苏总么?苏总已经很努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了倦怠期,存稿快用完了,新的还没憋出来。塞。 ☆、苏总的忧郁 多出一个同居人,对张先生的生活,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因为,并没有真的把这个多出来的人放到心上。 失败过一次,张先生懂得了,不要把鸡蛋放到别人的篮子里。 苏总对于张先生,与其说是恋人,不如说是一个有着亲密关系的房客。能够疏解一时的寂寞,可以在短期内互相陪伴,却从没指望这个人会一直住下去。 这不怪张先生。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一个迷阿勒奸了自己的人,会在短短两三个月里会产生所谓的爱情,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个……欸exce ,苏贱人到底是干哈的?张先生才意识到,除了个名字和职称,他对苏总一无所知……不过可以确定,苏总一定是个有资本任性妄为的特权阶级,这种人会有什么爱情可言? 虽然一个月的同居生活,两人契合得仿如老夫老妻,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渣男都有一套哄情人的手段,当真了就真傻逼了。 张先生有这样的想法,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谁让苏总是个死要面子的处女座呢? 总之他是不可能把真相抖出来的,那不仅仅是丢脸,简直让人颜面无存。 尽管在张先生眼里,苏贱人从来就没有过所谓的颜面这种东西。 于是错估局势的苏总又一次坑了自己。很多个深夜,苏总搂着熟睡的张先生沉思,到底哪里出错了呢?为什么张先生看上去对我一点都不感兴趣?他知道我多大么?他知道我什么时候生日么?他肯定也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他为什么就一点想知道的欲阿勒望都没有呢?他果然不爱我!如此敷衍的情侣关系…… 他妈的我竟然还,还是觉得很开心。 苏总在心里爆了句粗,惆怅地叹了口气,人生最苦不过求之不得,一年多的求之不得,已经把苏总磨得没了脾气。能把人搂怀里,没有反抗没有恶语相向,苏总觉得弥足珍贵。 如果,如果你能稍微试着爱我一点,就更好了。 苏总难得伤春悲秋了一把。 其实苏总过得也不容易。出生在政治世家,父母之间是纯粹地利益结合,毫无感情可言,双方一直各自为政貌合神离,苏总从小就没体会过温情是什么。他上面一个姐姐一个哥哥,姐姐大他十岁,和保姆一起把苏总拉扯大,在苏总初中的时候,姐姐被嫁到b市,五年后因为重度忧郁症进了疗养院。哥哥大他七岁,小时候对苏总很好,姐姐出嫁后独自到b市念书,大学毕业一路从政,性格慢慢变得古板冷硬,而苏总高中大学以及硕士,前后十年都在国。因此回国后,三姐弟之间即使有心也亲近不起来了。 血亲关系冷淡并且尴尬,家里其他亲戚,更是勾心斗角捧高踩低无所不用其极。年轻时候的苏总,天真地打算自己建立一个温暖的家,可是天不遂人愿,某个机缘之下,苏总发现自己竟然是个同性恋,青春期的不为所动竟然不是因为定力好,只是找错了刺激源。 国风气开放,苏总与他的机缘着实过了一段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口胡,其实是鸡飞狗跳,年轻人冲动先于爱情,感官甚于理智,所以真正在一起之后争吵摩擦乃至出轨,折腾得双方筋疲力尽,却又舍不得分手。最终苏总家里横插一杠,威逼加利诱,苏总的机缘拿着钱甩了苏总。 回国后,在家里的高压下,苏总娶了个夫人,只是一直没生出孩子。不过面子功夫做到了,苏家长孙都已经上小学了,谁又真的在乎苏总生不生呢? 所以这么看来,苏总现在之所以成了个感情上的傻逼,大概因为早年过得太苦逼了吧。 看了以上成长经历,连我都忍不住表示对苏总的深切关怀与同情,但是可惜,真正该看的正主,打着小呼噜睡得正香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再放一章吧,我要发力先把这个更完!同时还挖了个坑,两边填我要精分了(′?Д?)」,另一篇是个复仇爽文,感兴趣可以戳我瞅瞅。 我滚去写明天的二更了,天,要炸。 ☆、恶之花 彻夜难眠了几天,不仅张先生发现了苏总的不对劲,苏总的高级助理,一位气场强大,挺着d罩杯,踩着十厘米黑色高跟,壁咚遍整个公司,让女生脸红心跳,让男人失去自信,让保洁拎不动拖把,让保安夹紧了警棍的王小姐也发现了。 或者说,咳,是被迫发现,企图装聋作哑,却被苏总逼得破了功。 将一摞待处理文件放到苏总面前,女助理冷着脸划着pad一一报备当天计划安排,语毕居高临下地瞪着苏总,直至他回神。 “哦王,我知道了,那么首先,十点钟有个会对么?”王小姐的眼神越发凶恶,苏总败下阵来,“摆脱,王,别这样看我,作为女人你要学会温柔,温柔ok?” “在我学会温柔之前,苏你能先学会敬业么?”助理王不为所动,“首先您要做的就是,别拿昨天的行程表来敷衍你可怜的助理,老天知道,我是不是因为你才变得如此凶恶?当年在国,认识你之前,我还是会微笑的,但是现在,oh god我的面部肌肉已经完全不记得这项功能了!god knows!”这位从小长在国外的假洋鬼子助理忍不住叫起老天。 “honey,是这样的,你知道最近我总是失眠……”苏总突然觉得这位老友兼部下有些可怜,但是这不影响他继续压榨她的剩余价值。 “得了吧,谁是你honey,总之今天你必须在状态内完成作业,然后我们可以腾出一个下午茶的时间,讨论一下你那位honey的问题。尽管我个人对你这种公器私用的行为深以为耻。” “不不不,这是作为朋友对你的一点卑微的请求,你知道的,在感情这方面,我一向相信你的能力。” 助理王垮下肩,“事实上,我更希望你相信我工作上的实力。下不为例,你知道为了你的离婚案我熬了多久的夜,为了挽回你的声誉我又操了多少心,我有预感迟早我会因为你愚蠢的性向而过劳死。” 苏总虚心听教,还不忘安慰,“不会的王,这么多年了你不还好好活着么?” 幸好助理王对苏总的傻逼言论早已有了抗体,她默默咽下了喉头一口老血,板着脸回了办公室。 苏总与这位留学期间认识的老部下有着不一般的革命友情。当年这个可怜女人陷入泥沼的时候,苏总拉拔了一把,当这个女人重新站起来,又掉到另一个坑里,还是苏总伸出手拉拔了一把,所以这个英文名叫kg而不是queen的女人,才能十年如一日地在苏总助理的位置上做下去,任劳任怨。 她的业务能力毋庸置疑,最让苏总欣赏的,还是她揣摩人心的本事,能准确地把握对手的心理弱点,再适时给以沉痛一击。比如那个难缠且贪得无厌的前妻,离婚协议签下来,助理王功不可没。 苏总开始期待与助理王的下午茶了。 所谓的下午茶,也不过是苏总办公室的会客区里,一人一杯立顿茶包加红糖。助理王在茶几这边,苏总在茶几那边……干瞪眼。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他根本不相信你,哦不好意思,是他根本就不喜欢你,天呐,你真可悲。”助理王笑得花枝乱颤,“所以你为什么不选择实话实说呢?也许你的小朋友会感动得投入你的怀抱也不一定呢。” “王,我可不是来听你打趣的。”苏总板起脸的时候,还是有些可怕的,“你觉得我说了,他是会投入我的怀抱还是会跑得更远?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爱惨了我,这一切都看不出浪漫来,何况事实上他一点都不爱我,现在他只是不得不接受我,我甚至都能想到他知道一切后,害怕,恐惧,还有厌恶的样子。” 苏总耿耿于怀的,是自己的卑鄙,无耻,以及病态的占有欲。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希望,撕开面具,告诉他,我渴望他,非他不可。我甚至希望他推拒,反抗,逃离,这样我就可以将他锁在别墅里,就不会提心吊胆,就不会患得患失……可是王,你知道这是不现实的,我不可能这样吓他,尽管我真的这么想着。” “因为爱他,所以我不敢实话实说。” 苏总有些疲倦地按了按太阳穴,他的爱,是一朵恶之花。开得绚丽夺目,但是却不能进献给他的爱人,因为花叶之下,尽是枯骨与蛆虫。 “没想到这个小朋友对你这么重要,我很庆幸他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事情才没往糟糕的方向发展……不过苏,你现在的状态有些危险,我建议你约一下赵。” 赵是助理王的心理医生。 自从苏总被迫结婚后,助理王一直安利苏总约一下赵。虽然苏总表现正常,但是助理王知道,苏总的心理状态并不正常。 “不用了,我的第二学位就是心理学。言归正传,所以我该怎么,”苏总想了下合适的措辞,“所以一般人们是怎样追求自己的爱人的?” “你觉得那些对你来说适用么?鲜花,电影,烛光晚餐,逛街,旅行,或者拥抱接吻?” “听上去蠢透了。我现在开始质疑你的能力了,王。” 助理王觉得自己快要心肌梗塞了,她正色道,“任何时候,请都别质疑我的能力。既然你们都同居了,他又没什么别的爱好,不如你们养只狗吧。” “狗?”苏总挑眉。 “我知道你有轻微的动物毛发过敏,不过我坚信你可以克服。想象一下,你们一起去宠物商店挑一只小奶狗,共同担负起养育任务,这不仅会加深你们之间的了解与牵绊,并且,会让你们更有家的感觉。” “另外,记得多给他一些承诺,谎言说多了都能成真理,何况承诺,慢慢增加他对你的信任,或者以后你们可以考虑收养一个孩子,等到他相信你真的不会离开他,也许他就会爱上你了。” “听上去还不错的样子,你果然是我的王牌助理。”苏总心满意足,已经开始思考养只什么狗好了,“不过王,到现在你还会在意我的一句玩笑话,你该换个心理医生了。” “你的玩笑并不可笑,简直无聊透了。”助理王起身,收起杯子去了茶水间。 “你的能力我从不怀疑,你要相信自己。” ☆、蠢货与蠢货 想了一想,苏总觉得,张先生的症结不在于自己身上,无关诚意是否到位,李先生的背叛才是问题所在。这一认知让苏总甚是不快,却又无可奈何。 张先生这种人,有个特质,就是安于现状。任何变化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所以一个七年的习惯,突然从生活里消失,这对张先生造成的伤害简直能称得上毁天灭地。 一蹶不振,浑浑噩噩,拒绝尝试和相信,这都是李先生造成的。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张先生的流水账 作者:人老了 第3节 而李先生,是苏总设计的。 所以苏总,应该要拉出去游街示众,还得插上黑五类的牌子。 整个下午,苏总无心工作,反复考虑助理王的建议。 最终不得不承认,想要打破僵局,还是得从张先生的心态入手。 也许养只狗,是一个不错的突破点。 苏总开始认真浏览狗狗大全,图文详解版。 下班回家,苏总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决定告诉张先生。 厨房,油烟机轰声震耳,炖锅噗噗冒着热气,哗啦一声,青菜入锅。 “养狗?”张先生系着小熊围裙,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回头十二分鄙夷地看了眼杵在身边苏总,“养狗?贱人你没搞错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这么点大地方,它住哪儿?还是你挪出去给它腾地方?” “阳台。”苏总心理活动其实是,住不下把隔壁买下来给狗儿子! 财大气粗不过如此,有钱任性真实写照。 但是苏总不敢说,他怕最后自个儿成了隔壁老苏。 “行吧,就算能住阳台,谁伺候它?下个月我得去找工作,总不能就这么把它锁阳台吧?” “宝贝,放心吧,我来伺候它,一定像伺候你一样……尽心尽力。”苏总一脸yd地凑到张先生身后,一把搂住张先生,含住细嫩敏阿勒感的耳垂吸吮。 “卧槽,耍流氓也要看时候啊……嗯……菜炒老了……”张先生真想把苏总也炒了。 “那你说养不养?”苏总厚颜无耻地将魔抓探向小张先生。 “随你随你,嗯……卧槽还吃不吃饭了?”张先生抬脚蹬了一脚苏老色鬼,腰软了并没有使上啥力气。 当然不吃饭,吃你。 不过苏总深谙过犹不及,见好就收的道理。见目的达成,他捏着张先生下巴,掰过张先生的脸,意犹未尽地来了个有难度的背后式深吻,终于放过了可怜的张先生。 最终青菜还是成了青黑斑驳的一坨。张先生暴躁地扔了锅铲,冲出厨房,想找苏先生干一架,结果看见卧室里□□正准备进淋浴间的苏总,张先生炸了毛,一边念叨有伤风化有辱斯文,一边飞速滚回了厨房。 慢一秒,干架真就成贴身肉搏了。这种亏,张先生吃得太多!苏总之恶劣,罄竹难书! 人要脸,树要皮,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天下无敌的苏总,张先生已经无力吐槽。 所以养狗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周末两人去宠物店,就具体养什么狗又一番唇枪舌剑。 “什么?养茶杯?你他妈逗我呢?”张先生很暴躁,是男人就没人愿意养茶杯犬! “小小的,不占地方,你看你要不在家,我就可以揣口袋里带去公司,多么适合我们的情况。”苏总进了宠物店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方便快捷的小狗品种。 “麻痹的适合!”张先生一句脏口,上到店长下到店员,再有店里几个不同年纪的女同胞都鄙视地看了过来,张先生脸刷得红了,压低了声音,“你知道这种狗多贵么?不仅贵,还难养,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死了,你想玩我可不陪你。”说着张先生转身就准备走人。 苏总暗道坏了,这个“玩”字,罪名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就事论事,怪苏总养狗根本不走心,往大了说可就是含沙射影,明白地指责苏总玩玩而已,一样不拿张先生当回事啊! 这锅苏总不背! 苏总赶忙拉住暴走的张先生,半拖半拽留住人,“亲爱的,听你的,我们养大型犬,就……就养这个!”苏总环顾四周,信手一指。 “……”张先生顺着苏总的手看过去,笼子里一只小灰哈,一脸懵逼地回望。 张先生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这家宠物店挺大的,金毛,萨摩,阿拉斯加,拉布拉多,德牧,苏牧这些常见的大型犬都有,苏总偏偏就选了这只蠢货,简直应了那句,物肖其主。 算了,哈士奇就哈士奇吧。张先生瞅了眼相中的金毛,湿漉漉的小眼睛充满渴望地盯着自己,张先生狠心撇过头。 谁叫大蠢货喜欢小蠢货呢? 其实张先生真的误会苏总了。临时做了点功课的苏总大概只知道自己选的是只短毛犬,别的一概不知。一个有点毛发过敏的人,情急之下条件反射地做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真的跟喜欢没半分钱关系。 最终两人抱着二哈,拎着一应狗狗用具打道回府。 如助理王所言,这只家庭新成员,对促进夫夫关系,营造良好家庭氛围,起到了高锰酸钾一般的强力催化作用。 比如,从不知道自己竟然有狗奴潜质的苏总,跟二哈相处了半天后,心甘情愿地成了铲屎官。 再比如,张先生不再专注于游戏,抱着小奶狗在客厅和苏总一起玩了半天。二哈睡着了,张先生极其难得地没使唤苏总,自个儿将狗狗用具开水消毒,顺便把家里也消了一遍毒。 苏总看出来了,张先生很喜欢狗,也许是因为以前养过,也许是因为狗是一种忠诚的动物。 ☆、关于狗的智商。 苏总猜对了,张先生确实喜欢狗,也确实养过一只长得有些像金毛的串串。 张先生从小长相秀气,所以男生缘异常的好。这个好字,尤其体现在喜欢欺负张先生的小男孩特别多这一点上。 张先生捡到他家金毛串的时候,他已经初中了,金毛串也已经三岁多了。 放学的路上,几个班级的问题生把他堵在死巷子里,用皮带扯着一只脏兮兮的狂躁的大狗,笑嘻嘻地威胁他。能看得出来大狗有些萎靡,但毕竟是只大型犬,被陌生人激怒的情况下,还是很有些凶悍的。 另一个男孩不知轻重的一皮带抽下去,大狗挣脱了脖子上的束缚,咬住了他的小腿。夏天衣裳单薄,小腿毫无遮掩,一口下去就见血了,另外俩男孩七手八脚的将大狗踹倒,拖着受伤的那个跑了。 走前还不忘回头喊一句,“傻站着干嘛,你快跑啊,这狗疯了!” 张先生有些害怕,他毕竟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趁着踹倒在地的恶犬半天没站起来,张先生赶紧跑出巷子,但走了几步,他又折了回去。 他小心翼翼地在五步远处观察这只可怜的狗。它微微有些抽搐,地上还有一滩夹着血丝的排泄物。 张先生没办法搬动这只到自己腰的大家伙,于是他就一直在那儿等,等啊等,等到天擦黑,他爸果然骑着摩托车出来找他了。 就这样,张先生用不拉狗回去,自己也不回去的决心,成功威胁,不是感动了张爸爸,带回了这只金毛田园串病狗。 给这只狗看病,费了张先生不少功夫。兽医说了细小晚期,不用治了安乐死。张先生大哭大闹,这才说服了张妈妈开药把狗拉回去,死马当活马医。 后来张先生回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坚持,一定要救那只狗狗。不过不能否认,每个人在青春期的时候,都想过要做次大侠,不管对象是猫狗兔子还是路上的一只小鸟。 救回来的金毛串特别粘张先生,每天送他上学,目送张先生进校门以后,就坐在校门口,等他放学,当然偶尔有漂亮的小母狗路过,它也会开个小差去风流一把。时间久了,跟门卫混熟了,它就直接趴在门房里,打打盹卖卖萌,到点了再跟张先生一起放学。 送完初中送高中,送完高中直到张先生上大学,就没办法再送了。 张先生坐火车离开的那天,金毛串哭了。它趴在张先生屋里,一动不动,不吃不喝,淌着眼泪。 所以大学里,张先生是寝室唯一一个妈宝,他一周至少得和家里通三次电话,一次要一个多小时,全是因为金毛串。 张先生毕业,出柜离家的时候,金毛串已经十四岁多,垂垂老矣了。它默默趴在张先生房里,那个它已经趴了十来年的,它的老位置,看着张先生给父母跪下,挨过了母亲的巴掌,受过了父亲的皮鞭,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只是,张先生忘记看它一眼。这大概是它闭眼前,最大的遗憾吧。 …… 自从养狗以后,张先生对苏总的态度好了很多。具体表现在,使唤苏总的次数大为降低。 苏总深感欣慰。 然而真相是,张先生觉得二哈,比苏总重要多了,自然也就懒得折腾苏总了。 人都是有移情心理的,张先生对金毛串的感情,不知不觉就转移到这只稚嫩的二哈身上了。 只是不知道,他对李先生的感情,是不是也能慢慢转移到苏总这里?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苏总与张先生吃完饭,在客厅逗狗。小二哈呜呜叫唤了一会,扭屁股朝卫生间跑去,张先生跟过去一看,哟不错,小家伙学会上厕所了。 于是张先生抱着方便完的二哈,大力表扬了一番,顺便塞了块奶酪给它。 小二哈在张先生怀里扑腾地更厉害了。一个劲亮出白肚皮,想要张先生挠一挠。张先生嫌弃它那蠢样,一把塞到苏总怀里。 可怜的苏总差点没跳起来,他颤抖着手捏起二哈颈背上的皮毛,将小家伙提溜到面前,仔细观察了一番二哈下腹,生怕看到可疑水渍。 张先生瞬间乐了,“你还嫌弃你儿子啊?” 没错这只二哈已经成苏总的狗儿子了。 “那不是怕它上完厕所不洗手么。”苏总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才把二哈放腿上,给它挠肚皮。 “它能学会上厕所就不错了。放心吧,狗狗都是很爱干净的。”张先生去冲了羊奶,“别说,伺候它也不亚于伺候一孩子。上厕所教了半个月,现在总算大解放,不用拿着抹布,跟在它屁股后面铲屎铲尿了。” “聪明孩子。”苏总满意地挠挠二哈下巴以示鼓励,“我看看,下一项我们来学起立和坐下口令好了。” “亲爱的你太乐观了,”张先生哂笑一声,不由得调侃起苏总来,他从手机里调出一网页,红体字异常醒目,狗狗智商排名,“来瞅瞅这个,赶紧给你那些不切实际的雄心壮志熄熄火。” 苏总无视张先生后半句话,将人拉到怀里,“亲爱的,你刚刚终于喊对了称呼,再叫一声我听听,嗯?” “喂,你怎么总是……嗯……”张先生努力将自己嘴巴从苏总蛮横的吻里拯救出来,断断续续地把后半句抱怨说完,“总是这样……唔……放开……抓不到重点……” “我的重点就是你呢,亲爱的。” 可怜的小二哈还没挠挠够,就被麻麻挤到一边去了,它不甘地呜呜了几声,只换来粑粑麻麻更激烈的喘息呻阿勒吟,于是它把头种到沙发缝里,只留出一个小屁股,面对冷漠的世界。 至于二哈智商的问题,苏总表示不必计较,一个家里,只要一个人负责聪明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发之前好像有什么想说的,等把这章码完,我竟然忘了,也是心塞。 ☆、多出来的儿子。 二哈适应了新环境,张先生也正式步入了求职阶段。 苏总表示,果然还是希望把张先生绑起来藏起来。 不过,苏总理智尚存,自然不会作出阻止张先生找工作这等愚蠢行为来。 甚至当张先生顺利入职,苏总还特意让助理王定了一桌烛光晚餐以示庆贺。 高档餐厅,张先生并不是第一次来,不过总归是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让他觉得尴尬拘谨。 草根有草根的习惯与秉性,就算草根成了富豪,本质上他还是个草根,很多习惯爱好是刻在骨子里的,张先生表示,他改不了,也没打算改。 不过鉴于苏总一片苦心,张先生也就懒得扫兴了。但是关于餐厅,张先生还是给了非常中肯的评价。 “蛋糕还行。” “喜欢的话,这份也给你,我可受不了这甜味。”苏总有时候实在不理解张先生的口味,酸甜苦辣咸百无禁忌,好像至今还没发现有什么是张先生不吃的。 张先生的字典里,只分好吃和不好吃,没有不吃。 在这样一个浪漫温馨又甜蜜的环境下,一个突兀的声音强势插入。 “爸爸,爸爸!”远远一个穿着条纹小西服的小男孩挥舞着蛋糕叉狂奔过来,引起了餐厅半数以上的注目。 而被喊爸爸的同志,就是张先生眼前的苏总。 “哦?这是什么情况?你老婆带儿子来示威?”张先生笑了,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亲爱的你别误会……我早就离婚了!”苏总还没来得及解释完,小萝卜头就已经一头栽进了苏总怀里,蛋糕叉上的奶油还沾上了苏总的西服前襟。 “爸爸你为什么不陪我过生日啊?”小盆友六七岁的样子,眼睛很大,瞳孔黑亮,抬起头目光闪闪地望着苏总,像只可怜的小动物。 张先生突然有种罪恶感。 哦,离婚了,抛妻弃子啊?张先生拿起酒杯,昂贵的法国红酒一口闷了,张先生才觉得没那么窒息。 一直以来,张先生的原则就是,做个不伤害别人的同。他永远记得他出柜那天,妈妈失望透顶的眼神,以及那句疑问,“为什么你不学好,一定要做那种败类呢?”在张先生父母的眼里,男人和男人,就是胡搞,就是不正经,肮脏。张先生不会怪父母,他只会让自己做得更好一点,至少做一个除了性向,其他都挑不出错来的人。 他能考虑苏总,一方面苏总表态是认真地想和他在一起,另一方面也是他坚信可以做到不牵扯金钱往来,现在看来,果然太草率了。他什么都没确定,就这么糊里糊涂同居了,万一,他以为的那些都是假的,万一真的苏贱人有妻有子呢? 这么些年,岁数全活狗肚子里了。 “爸爸,这个叔叔怎么了?”小盆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张先生,大概很喜欢张先生的相貌,继而冲张先生甜甜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叔叔你真漂亮。” 张先生勉强回了一笑,“谢谢,不过夸男生,你要用帅气。” 算账,也不能当着孩子的面。 “亲爱的,别多想,”苏总将小家伙抱到腿上坐好,“这是我干儿子。土豆你亲妈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到处跑?等下她来了,我要好好跟她算算!” 张先生松了口气,不然他可真的坐不下去了。他觉得回去之后必须对苏总进行严厉的政阿勒治审核。 “在包厢,给其他小盆友分蛋糕。”小盆友乖乖回答了问题,才不满地抗议,“都说了我小名叫豆米,爸爸你不要乱叫我!” 说着瞅了一眼张先生,见张先生也在看他,赶紧转开目光。张先生发现,小盆友耳朵红了。 “豆米,你怎么跑这来了,你知道妈妈多担心么?” 这是张先生第一次见助理王。 气场太强,强到带着攻击性,不过看清了孩子身边的是熟人之后,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程度。 “不好意思苏,打扰到你们了。”助理王带着歉意想抱起孩子。 “不我不要,我不要赵叔叔,我要爸爸。”小盆友突然闹起来,一下子苏总和助理王脸色都不太好。 苏恒脸色骤然变冷,助理王有些难堪,欲语还休,只是苏总不知看着何处,没有留意,张先生却看得明白。 “豆米乖别闹了,苏有自己的事情,你这样会让他厌烦的,以后他就不喜欢你了。”助理王识趣的什么都没说,将话题转到孩子身上。 “呜呜呜,你们都是坏人……”最终小盆友还是被助理王半哄半威胁的抱走了。 “你真的不用跟过去看看?放心吧,我不会放心上的。”张先生有些担心,他能看出来,这位助理和她的孩子,似乎陷入了一种不太妙的境地。 “有什么你是愿意放在心上的?”难得苏总带了些怒气,但是他非常快地调整好情绪,似乎刚刚阴沉的面色只是错觉,“对不起,亲爱的,我想我们得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掉了收藏,有点难过。 于是我决定提前放出苏总的第二人格。 至于苏总为毛生气,不造大家能不能揣测到变态的心理。 ☆、阴影与光 这是张先生第一次见苏总生气,虽然整个过程快得几乎可以无视。 苏总的座驾是辆很不显眼的现代x35,虽然张先生没留意过苏总以前开些什么车,但他知道这辆车肯定是同居后新入的。张先生住的小区,对这种经济实用车型接受度比较高。 从餐厅出来到拿车的功夫,苏总便恢复如常,闭口不提餐厅里的怪异行为。张先生有心想找个突破口,奈何没想好怎么不动声色的开口。 “亲爱的,我们的夜晚结束得有些突然,换个地方烂漫一下怎么样?” 张先生天真地以为苏总是要找个地方聊聊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又反应过来苏总在开车,于是轻轻“嗯”了一声。 然而他又错看苏贱人了。 苏总最后把张先生带到哪儿了呢?张先生看着黑灯瞎火的荒郊野外有些无语,幸好夏夜的月色清亮,星辰熠熠,否则这境况很是有些惊悚。 “你一定没来过这。”苏总下车,拨开车前一人多高的芦苇丛,露出了月光下粼粼绰绰的河面,动作间惊起了一片藏身草丛的萤火。 车里的张先生着实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很难想象市里还有这样的地方,月光,小河,流萤。 “喜欢么?”苏总踩倒了几棵芦苇,牵起张先生的手,将张先生拉了过去,芦苇的另一边,是浅浅长着些许青草的斜坡岸堤,“你一定也觉得很美。” 张先生并未听出这句话的不对劲。“嗯,很美。”张先生顺着苏总的力道,在一块空旷的地方挨着他坐下,“想不到市里还有这样的地方。” “我猜你会喜欢。”苏总喃喃。 这会张先生终于察觉到,刚刚餐厅里那种怪异的氛围又回来了。 “但是相比于在这喂蚊子,我更喜欢回家喂你儿子。”于是张先生果断地选择打破这种氛围。 “嗯?”苏总似乎没有料到张先生的反应。 “我说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晚饭不让我好好吃,半夜还带我出来喂蚊子,多出来个儿子你不打算坦白从宽还给我装傻?”张先生侧头,在苏总肩上用力咬了一口,“你是不是觉得人已经泡到了就有恃无恐了?我告诉你苏贱人,你要不好好干,我随时炒你!” “亲爱的……”苏总背着光,张先生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语气上,绝不像是平日里的那个苏贱人。 “你是发烧了?”说着张先生抖着手去探苏总的脑门,“奇怪啊,不烧,我说你不会是撞邪了吧?” 张先生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苏总拉到唇边。苏总灼热的鼻息喷在被夜色浸凉的皮肤上,激得张先生起了鸡皮疙瘩。张先生直觉得想抽回手,离苏总远一点,他推了一把苏总,“我可不陪你发疯了。” 就在张先生起身的功夫里,苏总突然暴起,将张先生推翻在地,居高临下地压了上来。 “谁准你走的?嗯?”苏总轻易地镇压了张先生扑腾不休的胳膊腿,慢条斯理地开始单手解张先生的上衣和裤子按扣。 “卧槽你想干嘛?”张先生暴躁了,被惯坏了的张先生甚至都觉得是在做梦,否则苏贱人怎么就敢这么做? “宝贝,我记得我说过,讨厌你说脏话。”苏总将张先生的上衣褪下,露出雪白的胸膛,他粗暴地拧了几下战战兢兢起立的樱红,引得张先生几声痛哼,“今天得让你吃点教训,学会听话。” 他将张先生的手背到身后,抽出皮带几圈裹紧,然后拽着张先生的头发将他拉起,抵到下腹位置,“宝贝,我咬得你很爽吧?我知道你爱这个。” “爱你麻痹!你他妈抽什么疯?”张先生气急,然而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在野外像动物一样的野阿勒合,更怕这个背着光阴郁得如同变态凶手的苏总,“你放开我,我们回家好不好?” “回家?不,这是惩罚,知道你错在哪儿了么?”苏总拍了拍张先生的脸颊,“等你好好反思了,我们就回家。” 说罢他不给张先生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张先生的脸按到胯阿勒间,“听着宝贝,你得学会取悦我,你一定不想被我扒光了在这干吧?来,舔舔它,用你的柔软的嘴唇,可爱的舌头抚慰它。”苏总自行解开了拉链,以方便张先生动作。 淡淡的腥膻,张先生并非不能忍受,只是某种一直以为的东西被狠狠颠覆,他做不到顺从,即使他正处于极度的恐慌之中。奋力挣扎,胳膊被勒得生疼,不断地摇晃脑袋躲避唇上的火热,也扯得头皮火辣辣的疼。 “我□□妈,去你妈的反思,信不信劳资一口咬断……”逮着机会张先生破口大骂,还没骂完就被苏总捏住下巴,强制的挤了进来。 被迫张大嘴巴,被迫吞咽硕大的器具,最后被迫吞下男人的体阿勒液。 后来张先生闭上了眼,没办法反抗,只能选择不看。 但是当苏总继续扒张先生裤子的时候,张先生感觉心里什么东西啪得一声断了,他疯狂的挣扎起来,最终苏总没压住,让张先生一脚踹到一边。 “苏政,你要敢,我们就完了。”张先生一直没流的眼泪,这会止不住地糊满了一脸。 苏政侧身坐在草地上,没有继续发疯,也没有别的动作,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张先生挣开皮带,他没动,张先生整理衣服他没动,当张先生转身欲走的时候,他冲上去抱紧,无论张先生怎么挣扎踢打,坚决不松手。 张先生挣扎得太厉害,好几手肘下去,苏政实在挺不住,只好再次将张先生压倒在地。 “亲爱的对不起,对不起……”苏政在张先生耳边一遍一遍地道歉。 “放手。” “原谅我。” …… 两人在河堤僵持到天色将明,最终张先生疲倦地结束了这场莫名其妙的强叉戏码。 “回家吧,如果你真的不想我离开,那就把该交代的交代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起来我要说什么了,最近要春种,各种挖土和泥整花苗,还要论文修改查重,更新慢一点,晚一点,少一点,见谅。 ☆、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张先生的本意是,不管如何先安抚住苏总,一切等到了有人的地方再说。他真的半点也没考虑过再和苏恒“回家”这种事。 虽然几个月的相处,张先生确实对苏恒有了一点好感,但这点好感显然没有足够到他不介意昨夜的事,进而放任一个随时暴走的炸弹在身边。张先生再迟钝,也能看出昨天的苏恒,并非普通意义上的动怒。 有心理问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苏恒平时隐藏得太好。这种突如其来的反差让张先生有了浓重的危机感,心理问题长期的压抑,只会成倍地加剧,甚至情绪失控人格扭曲,张先生不认为自己有这个义务冒着被侵害的危险继续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 直到现在,他的小腿还在克制不住地轻微颤抖,他真的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然而直到现在,他都没摸透苏恒暴走的原因是什么。 不过二十分钟之后,张先生改变了主意。 苏总将车开到张先生楼下,他并没有下车,只是打开了车锁,用沙哑的声音道歉;“对不起,亲爱的,我想我的状态暂时不适合跟你回家。” 他侧头深深看了张先生一眼,通红的眼眶和布满血丝的眼球让张先生一阵心悸,“乖,回去吧,好好睡一觉,忘记今天的事。我……”他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会给你一个重新考虑的机会,如果,如果你真的没有办法接受我,我会离开。”说到后面,苏政强迫自己转开视线。 张先生求之不得,赶紧下车走人,称得上落荒而逃。清晨小区有不少出来锻炼的大爷大妈,见张先生一副惊魂未定衣裳不整的样子,都感叹世风日下,现在小伙子出门都不安全了,赶紧得回去教训教训自家大闺女不能掉以轻心。 张先生一路顶着众人诡异热切的视线,身心俱疲地打开家门。人还没迈进门,可怜的小二哈就呜咽着挤到张先生脚下,吓得张先生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张先生一晚上的憋屈终于绷不住,朝着小奶狗大吼一声,“草泥马!都是畜生!” 二哈自从进这家门起还没被这么吼过,粑粑麻麻一夜未归,被抛弃的惶恐和被凶的委屈齐管而下,它异常落寞地摇着小屁股缩到了墙角,拿一双水盈盈的小眼睛一直盯着张先生,简直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张先生瞅着它那样,脑子里不知怎么就想起刚刚苏恒那双通红的眼。 他关上家门,把自己扔在沙发上,苦笑着抬起胳膊挡住脸,这次好像真的栽了。 如果苏恒知道,助理王建议的这只蠢狗,在他和张先生的爱情中,竟然真的起到了力挽狂澜的作用,那么他应当会再一次原谅助理王。 两天后,张先生上班正神游着,被一阵手机震动惊起,神使鬼差地他既没接也不挂,就这么看着手机从电脑底下一点点震动到桌檐。隔壁桌的同时实在看不下去了,捣了捣张先生,“女朋友电话吧?” 张先生竟无言以对。 “哎哟接吧接吧,现在屌丝都是跟在妹子后面追,像你这样妹子倒贴的不多了,差不多得了啊!” 张先生捞起手机打算接起的时候,冷面上司青着脸站在两人中间,目光在硕大的手机屏幕上闪烁不停的来电显示上停了一会,接着毫不留情地教训:“我希望我的员工端正工作态度,上班时间讨论感情问题能提高你们效率?还是能增加你们业绩?” “对不起经理,不会再有下次了。”张先生立马收起手机,态度诚恳地道歉。 张先生现在的工作是一家外贸公司的跟单员,公司的主要业务与张先生之前接触的完全不同,对方hr在网上看到张先生简历,甚至都没有经过面试,人事部就直接打电话让张先生报道,这让张先生受宠若惊。张先生还特地确认聘用真的与苏恒无关,才来就职的,所以张先生自然不希望给领导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希望如此。”乔经理一脸高冷地扔下一句,就转身回了办公室。 确认他真的走了,同事才小声抱怨:“嘁,拽什么拽,不过是个空降兵,还真当自己是碗菜了。” 乔经理很年轻,不过而立,却突然被总部派遣到这家分公司任总经理,底下不少人自然是有意见的,不过这并不关张先生什么事,所以张先生也就笑笑,并不附和,同事讨了个没趣,缩回去接着干活了。 苏恒忍了两天,终于忍不住了,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张先生的手机。这两天里苏总可以说是茶不思饭不想,没有一刻不在捶胸顿足地后悔,好不容易登堂入室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把自己踢出来了?怎么就鬼迷心窍地跟张先生说自己愿意放手?张先生的态度苏总再清楚不过了,所以苏总不得不暗搓搓地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张先生真的要分手,他必须做回言而无信的小人外加藐视人权的绑匪了。 实在不行,放大招,关门放第二人格。 只是苏总在n个电话都打不通,最后直接该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下,整个人懵逼了。张先生竟然连话都不屑跟自己说了。 他不断警告自己稳住稳住,苦情戏还没演,还没山穷水尽千万不能自乱阵脚!度日如年地熬到下班,他在小区门口心理建设了半小时,在张先生家门前又继续建设了半小时,确保第二人格不出来闹事后,终于抬手按下了门铃。 作者有话要说:  前些天比较忙,有点时间挤出来写另一篇去了,这篇一直没更,不好意思。 这个和那篇鬼修,都会更完的,但是会比较慢,一方面没时间,另一方面我码字确实不快,见谅。 ☆、张先生的心迹 张先生打开门还没看清是谁,二哈就先他一步扑了出去。两个多月的小奶狗已经到小腿高了,它不太清楚人类之间的矛盾,闻到粑粑的味道自然兴奋起来,绕着苏总小腿又是咬又是蹭,倒是非常及时地缓解了苏总的尴尬,至少家里还有个是欢迎他的。 “你钥匙呢?”张先生无语,不是没见过这货的厚颜无耻程度。突然这么循规蹈矩起来,意识到了这屋子房产证姓张不姓苏,还蛮难得的。 苏总原本一肚子草稿,坑蒙拐骗软的硬的准备了一大堆,结果被张先生这四两拨千斤的一下全打回去了,“亲爱的,这不是怕你换锁了么……”见张先生脸一挂,苏总反应过来,这不是给台阶不下找死呢么!赶紧舔着脸凑过去,“看我紧张得话都不会说了!亲爱的你怎么会干这种事呢?一定是我小人了。” 张先生脸都快拉成鞋拔子了,他退后作势要关门,“之前没想到,现在正要打电话给换锁师傅。” “哎哎哎,别呀亲爱的,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苏总厚着脸皮抵开门挤了进去,关上门的刹那,苏总松了口气,紧紧抱住了张先生,在张先生耳边柔声抱歉,“对不起。你没有把我拒之门外,我真的很开心,也很意外。” 张先生挣了两下没挣开,实在受不了了,一脚踹了过去,“你干什么呢?你儿子在外面挠门你听不见么!” …… 所以这么煽情的时候,这狗儿子只会搞破坏是吧!苏总十分郁卒。 张先生打开门把可怜的二哈放进来,二哈终于知道了亲爸疼不得,乖乖咬着张先生裤脚,不再搭理这个有老婆就没儿子的坏人了。 “好了,既然你选择回来,我也决定留下你,那么我们就要好好捋一捋这段关系了。”张先生在客厅沙发坐定,抱着胳膊抬头瞥了眼苏总,能看出来这两天他过得不好,至少平时人模狗样的一个大叔,这会就算给扔天桥底下都没人觉得不对了。 “你想听什么?”苏总去厨房给张先生泡了被清茶,闻言有些为难。 “我该知道的东西。”张先生有些不悦,“怎么?不想说?如果真的不想说,那么只能请你出去了,以后也不用再来了。” “我……”苏总隐隐有些生气,第二人格有要出头的架势。 看出了苏总的不对,说不怕是假的,不过既然舍不得,那就只有想办法受着了,“你看,你现在情况并不稳定,随时可能暴走,对我造成伤害,我冒着这么大风险决定继续收留你,你还有什么好拒绝的?这样吧,我问你答,我给你时间慢慢想。” 张先生的那句“继续收留”显然极大地安抚了苏总处于崩裂边沿的情绪,苏总坐到张先生身边,将人抱在怀里,“你问吧,我……尽量。” 想了想,张先生决定先从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问起,“你那助理和儿子是怎么回事?” “王是我在美国的同学,管理班就我们是华人,她……她那时候过得并不好,我帮过她。回国后偶然得知她被骗财骗色,未婚先孕还欠了一身债,就又帮了她一次,之后她就过来给我打工了。土豆是她自己养大的,不过当时因为一些原因,土豆挂在我和我妻子名下。后来土豆到了上学年纪,为了让他顺利和同龄人相处,就直接喊我爸爸了。” “你妻子竟然同意?王助理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才要把孩子挂在你名下?”张先生难得开启法官模式,他觉得这个助理王很有问题! “这个,亲爱的,你得答应我,听了之后就忘了。”苏总其实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它牵扯了太多助理王的阴私,但是提问的是张先生,他只好老实交代,另一方面,苏总在想,有助理王在前,后面自己的那些破事儿,应该就不是事儿了吧? “王和我不一样,她虽然是国国籍,但那所常青藤院校的花费却不是她的家庭能承担起的,她的学业全靠全额和工读。她能力很强,胜过班上大部分人,你见过她一面,应该能看出来,她的性格非常高傲,因此在学校的时候,有不少人看她不爽,尤其是那些种族主义者。后来王被迫沾染了毒品,你也知道,这是个无底洞,一度王甚至靠出卖身体换取毒资。国外的圈子很乱,王为了获取更多的金钱,招惹了一些不太好的性癖好爱者,差点被弄死。清醒的时候,她向我求助,可是毒瘾上来的时候,她甚至自己拔了输液管从医院跑了,我会帮她,是因为她是个有骨气的女人,那种情况下她还找机会废了那个强制给她注毒的人渣。我找人给她打了一场漂亮的官司,被迫服毒以及中度心理病症,让她免了牢狱之灾,但是她在当地却混不下去了。” “后来她选择回国自己创业,公司做的还不错。我在她之后四年回国,再见到她却是她被高利贷威胁挺着大肚子接客的境况。她的男友卷了她所有资产,还以她的名义借了一千万高利贷。以她当时的情况,孩子放自己名下,确实过于危险,而且……而且当时我妻子总是在我背后做些小动作,想要弄出一个孩子继承公司,所以我干脆就把王的孩子拿来,断了她的念头。” 张先生有些震惊,没想到那个气场强大的女人经历竟然如此凄惨,不过也就震惊一下而已,张先生可不会乱同情人,有因才有果,“这些我会忘了的。儿子的事情就揭过,那么接下来,关于你妻子,我得再确认一遍,你们真离了吧?” “亲爱的,为了追你,我前后花了一年多才离掉的,是不是很有诚意?”见张先生开始在意自己了,苏总亲昵地吻了吻张先生头顶,然后突然意识不妙,惨了,是不是要露馅!好在张先生的心思都在离婚上,并没有过多注意苏恒的那句“一年多”,否则再随便追究下,苏总觉得自己估计真的要被扫地出门了。 “这么说是我破坏了你的婚姻?”张先生脸色又难看起来。 “不不不,亲爱的,这不关你的事。我是个纯同,对着女人硬不起来。我和她本来就是政治婚姻,毫无感情可言,以前不离只是懒得离,可是自从见过你之后,我就非你不可了,当然不能再忍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了。” 张先生不愿意承认,苏总的这些肉麻兮兮的话,换了个心境竟然真的让他有些耳热。 那天晚上可能引起苏总不快的两个因素都被排除,他不得不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那句不在乎,导致的他狂化?“好了好了,这个问题略过。接下来老实交代下你的情史,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个问题张先生考虑了几遍,最终还是决定问出来。虽然他迫切地想知道苏总的病因,但是显然直接问的话很难,于是张先生决定曲线救国旁敲侧击,问得多了,也许就误打误撞问到了点子上呢? “亲爱的,我可不可以选择以后再说?”苏总想耍赖,奈何被坚决驳回,于是苏总沉默了。 张先生也不催促,但是心里有了点底,大概这里有个杀伤力十分巨大的前任。 一时间客厅里及其安静,除了墙壁上挂钟的滴答声,就剩狗屋里二哈偶尔的呜咽,“你慢慢想着吧,我去做饭。”已经七点半了,张先生决定不亏待自己,填饱肚子再说。 大概这个问题确实难住了苏恒,所以他板着脸直到饭菜飘香,直到张先生收拾完碗筷,直到张先生洗完澡。 时钟转了两圈。 吹干头发穿着浴衣的张先生回到客厅,苏恒抬眼,张先生在他眼里再一次看见了那晚的阴沉。 深呼一口气,张先生给自己打气,这货没胆子伤害我! 做好心理建设,张先生跨坐到苏恒怀里,抬手搂住了苏恒脖子,浴衣底下的张先生光溜溜,苏恒难得愣了愣。那张冷脸上出现了极为不和谐的怔愣,见效果达到,张先生很满意,他凑过去吻住了苏恒,难得主动地顶开苏恒嘴巴,将舌头探了进去。苏恒只是愣了几秒,立即反客为主,含住苏总的舌尖用力吮吻,大概情绪不稳,所以这个吻异常凶狠,带上了淡淡的血腥气。最终张先生顶不住了,他推拒苏恒无果,只好用力搂住苏恒,耍赖地把脑袋躲到了苏恒肩膀上。苏恒喘着粗气,只用力搓揉着张先生浴衣下微烫的身体。 “喂,给你点……甜头,别……恩……得寸进尺……啊!”张先生被摸得异常有感觉,他不得不叹气,真的没救了。不过他也发现了,苏恒虽然有点阴沉,但是只要张先生不是真的拒绝他,其实也挺好对付的,“真的不说……恩~”被摸到了敏感处,张先生的威胁全变了调,有种坑了自己的感觉。 “苏恒,你给我停下!”实在没办法,张先生只好采取命令式,语气凶恶,苏恒果然停下动作,紧紧把张先生抱在怀里不放,张先生将下巴放在苏恒肩上,缓了下呼吸,诱哄道,“想要我么?你看其实我也想要你。”张先生拉住苏总的一只手,带着他摸到自己前面,“以前我没有办法这么轻易来感觉的,就算是和我前任,也是刻意表现得很爽。知道为什么么?因为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喜欢男生。可是所有人给我灌输的想法都是男人和男人是变态,恶心,肮脏,艾滋……我偷偷看过小片,正有感觉的时候,被我妈妈抓包了,虽然妈妈被我忽悠过去,但是我却没办法再正常的自阿勒慰,一边是本能的渴望,一边充满罪恶感的压抑,就把自己折磨地不举了。是不是很好笑?” 苏恒没有回答,只是抽回了手,轻轻拍了拍张先生的背。 “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跟你同居么?原因真的很简单,你是第一个注意到我的需求的人。我父母很爱我,可是却不知道我真的要的是什么;我前任也很爱我,可是我知道,他有一套他的行为准则,我需要不断去适应他。只有在你面前,我可以放任自己,不需要掩饰,因为我有种感觉,无论我是什么样子的,你都不会嫌弃,大概也是因为这份心安,我的老寒腿就这么莫名其妙好了。” 张先生直起身子,双手捧起苏总的脸颊,在他唇上轻轻点吻,“所以苏恒,我想告诉你,我对你也是这样的,无论你是什么样子的,我都可以照单全收。也请你,试着相信我好么?” “亲爱的……”苏恒哑着嗓子开口,“你不会想知道的,因为我比你以为的还要可怕。” “你会伤害我么?”张先生望着苏恒的眼睛,那里暗沉沉地全是自己。 “会。”苏恒轻轻回吻,“一旦你想离开我,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我也警告你一句,一旦你出轨,我会忍不住阉了你。”张先生笑了笑,在苏恒长睫上亲了几下,苏恒不得不闭上了双眼。 “我之前有过一个男朋友。”苏恒索性闭着眼,将头靠在了沙发上,慢慢地开始讲述,“我的家庭十分的严肃传统,所以在出国之前,我并不知道男人可以和男人在一起。虽然并没有遇到让我心动的女子,但一直以来,我的理想都是娶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组建一个有爱温馨的家庭。这个理想,在到国的第二年被打破了。” “他也是华裔,我们住对门。当时我只觉得自己难以克制地被他吸引,慢慢地眼光就再也离不开他,他发现了这一点,于是我们就在一起了。只不过真正在一起之后,我才发现,他和我以为的完全不是一个人。我们对爱情的理念完全不同,我希望彼此忠贞,他嗤之以鼻,我希望与子偕老,他笑我天真,我习惯平平淡淡,他却钟爱寻求刺激,甚至好几次我发现他在外面打野食。争吵中我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吸引,不过是他刻意为之。我……我们姐弟三个,从小就对感情有些执着,准确来说,是一种掌控欲,知道他在玩弄感情后,我囚禁了他。” 苏恒忍得艰难,张先生甚至看到他蹙起眉心,额角突起了几道筋络。 “我囚禁了他整整一年。除了让他去上课,其他时间都用锁链将他锁在卧室。他逃跑过很多次,每次都会被我追回。这期间我没再碰过他,可是我就是不愿意放走他,他的惊恐也好,愤怒也罢,只要是他的负面情绪,都让我有种莫名的快感,甚至比他带给我的爱情更让我兴奋。后来我差点因为非法拘禁入狱,我家里人才发现。他们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翻供,我也被送去做心理治疗,那个心理医生就是王口中的赵。” “三个疗程的催眠治疗后,我看上去像是好转了,赵也给我开具了证明,我回校继续学习。但是我发现,我似乎不能离开赵的催眠,一旦超过了复诊的日子,我就会变的异常暴躁易怒,会滋生很多我自己都不敢想的阴暗想法,情况甚至比我囚禁男友的时候更严重。” “我明白是赵的问题。我停了赵的心理治疗,但我对所谓的心理医生已经失去了信心。我换了个挂名的心理医生,花大力气辅修了心理学,在导师的建议下,我学着慢慢给自己下暗示,只是那时我已经分裂成了两部分,别无选择,我只能不断地压制阴暗的这部分。” “那你现在还会有想要伤害我的想法么?”张先生有点心疼苏恒,不过在他看来,现在的苏恒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可怕。 “我会试着相信,你不会离开我。”苏恒缓了语气,静默了一会,再开口就让张先生有种想扔垃圾的冲动,“那么亲爱的,让我们来做阿勒爱吧。” 苏总顺着张先生大腿往上,轻易撩起了轻薄的夏季浴衣,他用满是胡茬的下巴蹭了蹭张先生白皙细嫩的肩胛,引得张先生一阵哆嗦。 张先生努力避开,想要把话题拉回正轨,“喂,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那你发病究竟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又看到了赵医生啊?” “我的第二人格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了。在那天之前,我很有把握我能控制好他。不过遗憾的是,我似乎没有做到。”苏总有些丧气,不过立马又恢复了斗志,“主要原因当然还是因为亲爱的你一直对我若即若离,我感觉不到组织的关怀才会患得患失,如果你肯早点投怀送抱表白心迹,我怎么会那么轻易被赵那混球影响!” 说着苏总再不顾张先生的抗议,一个侧身小心地将张先生压倒在沙发上,也顾不得扒张先生的浴衣,就这么衣裳半掩着地开始了夜生活,别说真的另有一番情致。 话说回来,这可是张先生第一次主动,怎一个活色生香得了,苏总早就克制不住,再忍下去简直不是男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几天没更,补一个粗长君。小虐之后就是大甜,妈呀我越来越喜欢张先生了。 半夜神智不清,关于助理王出了个bug,改了下。 ☆、张先生的所有权 第二天清晨,苏总神清气爽志得意满,而相比之下,张先生就显得……不那么如意了。 “卧槽,九点了,苏贱人你不知道喊我起来么?”张先生顶着一头呆毛,抓着闹钟咬牙切齿。硕大的眼袋,眼底的暗青,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他半裸的上半身全是暧昧的青紫痕迹,导致苏总大脑直接当机,完全接收不了张先生的咆哮,兀自陷入了“好想再来一发”的狂想中。 直到张先生报废了一个闹钟,苏总才堪堪醒神。他连忙补救,极其殷勤地伺候张先生洗漱更衣,两人用完一个战斗早餐,苏总特意绕了小半个城的弯路,这才卡着点将张先生送到了公司大门前。 张先生无视苏总索要离别吻的脑残要求,准备推门下车,余光扫到了公司门口的一个熟悉身影,正是他的面瘫上司乔。 他隔着一条马路,透过半开的车窗,凝视着张先生……身边的苏总。 一向迟钝的张先生这会福至心灵,突然开窍了,于是他收回了快跨出去的右脚,重新回到车内。斜眼看看目露痴迷的乔,再看看背对着乔,凑过来絮絮叨叨说着 “别累到了”“下班一定等我来接”之类废话的苏总,兴味地挑起嘴角,啪叽一口亲在了苏总脸上。 张先生绝佳的视力果然捕捉到了乔脸上一闪而过地不甘与嫉妒。 啧啧,有趣。 张先生推开苏总,拒绝了他的回吻,问了一个在苏总看来非常突兀的问题。 “苏恒,我只问你一遍,你确定选的是我,期限是一生?” “当然!”苏总几乎不用思考,秒答。 “考虑清楚了?”张先生又瞥了眼公司大门,刚刚伫立在那儿的人已经不见了。 “亲爱的,这根本不用考虑。”然而苏总念头一转,就瞎揣摩出了另一个意思,立马晴转多云,“昨天你才女票了我,不会今天就想赖账吧?” 张先生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到底踏马的是谁女票谁?不过他稳住了,伸手拽过苏总领带,将他拉近,鼻息纠缠间本应气氛旖旎,奈何张先生说出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记着你的回答,上了我的贼船,可没那么容易下去了,从今以后,你是我的所有物,明白?” 苏总爱死了他这副宣布主权的小模样,忍不住把两人之间最后那点空隙挤了出去。 张先生承认,自己是个小气的人。 但这也情有可原,毕竟一段失败的感情在前。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张先生好不容易有了新的开始,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被动。张先生推开苏总,拍了拍苏总脸颊,转身下车,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就在这个人身上赌一把好了。 “可千万别让我发现,你还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亲爱的,你和儿子已经占用了我所有时间,我哪还有功夫搭理别人。” 即使知道这是苏总的甜言蜜语,但张先生还是气顺了,就连隐隐作痛的某处都舒爽了。 张先生是个宅男,交际圈窄得可怕,在人际关系上他习惯了越简单越好。感情上也是如此,张先生信奉一生一代一双人,倒不是因为他是个浪漫派,纯粹是因为,对于前任、小三、情人诸如此类——复杂的、带有附加意义的、乃至不知道该如何归类的关系——他的处理方式一向简单粗暴,那就是快刀斩乱麻,直接摒弃,否则会造成自己内存不足,双商当机,进而带来各种麻烦乃至灾难。这不仅体现在张先生对另一半的要求上,他本人也一直严格恪守这条准则,所以他从不去打扰李先生,即使分手之后,长达一年的时间里,他彻夜失眠,借酒浇愁,活得像行尸走肉一般,他也只是选择默默忍受。 当然,这番厮磨,最后张先生上班还是迟到了。 被冷脸上司当着全组的面大批特批,一点情面没留。之前张先生还纳闷,为什么领导老爱给自己小鞋,如今顿悟,张先生觉得之前那个努力讨好领导证明自我的傻逼该下线了。 不过自然不是当着领导的面下线。张先生十分有耐心地听完了领导训诫,并且十分有诚意地做了自我检讨,这才被放过。顶着同事无限同情的眼神,张先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干活。心里却完全没把乔当回事,对于这种以公报私心胸只有一线天的人,张先生其实并不怎么瞧得上。张先生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只要经理乔不挑明,他也乐得装傻。 恐怕这个工作,来的也是有些猫腻的。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说说苏总这边。 对于苏总来说,朝九晚五,只是那么一说,所以即使苏总到公司已经快十点了,也没人敢有怨言,何况绝大部分时间苏总是不会迟到的。 当然有一个人例外。 助理王十分不爽地将一摞文件砸在苏总面前,“今天早上九点二十,行程里你安排有一个越洋电话,不过显然,你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 “真遗憾,我完全不记得。”苏恒挑眉。 察觉到上司气场的变化,助理王收回了即将出口的抱怨。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张先生的流水账 作者:人老了 第4节 “很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愚蠢。”苏恒捻起几份企划案,大略翻看后评价道:“如果你肯把做事的脑子稍微匀一点去处理感情生活,哪至于活得这么凄惨。” “你,你回来了?”助理王气势一弱,那张满是傲气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怯意。 “是啊,我回来了,托你的福。”苏恒说着感谢的话,眼里的阴冷却明白地说明了他此刻的不爽,“虽然我没有刻意嘱咐,但我以为作为一个聪明的助理,你应当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对不起。”助理王知道,之前的自作主张逾距了。可怕的是,还刺激到了苏恒。 “看在结果还不错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苏恒一个冷眼,成功地让助理王低下了头,“顺便奉劝你一句,离赵远一点,他不是你能驾驭的。” “我,我知道了。”助理王抬头看了眼苏恒,欲言又止。 “哼,你和那个蠢货真不愧是好搭档。”苏恒看出了助理王的心思,不屑地开口,“既然我敢出来,自然是有绝对的把握控制好自己,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我很抱歉。前段时间你的状态我很担心,赵……” 苏恒摆摆手,打断了助理王的忏悔:“无论他说了什么,我都绝不会再相信他,一个医生不能获得病人的信任,哪怕他有再多的名誉与头衔,都毫无用处。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我知道了。”即使助理王有再多的担忧,面对苏恒,她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打发走了助理王,苏恒给老吴打了一个电话。老吴比苏恒略长,称他一声老吴,不在于年纪,而在于他的手段。 做完这些,苏恒颇有些倦意地捏了捏鼻梁。 其实昨天他没有完全说实话。 苏恒才是主人格。而傻逼属性的苏总,是苏恒自我暗示的产物。苏恒一天不能遏制心中猛兽,苏总就存在一天,一旦某天猛兽归笼,这个人格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如今,苏恒终于找到了困兽的绝佳牢笼,自然不用再继续割裂自己。 并不是苏恒不愿意交代,纯粹因为张先生跟苏总相处起来更惬意一些,所以苏恒愿意把这个白痴继续扮演下去。 张先生的一系列举动,全在苏恒意料之外。苏恒想起昨天跨坐在自己大腿上,搂着自己表白的张先生,又想起刚刚在车里,严肃警告自己的张先生,他一扫颓相,抖着肩低笑起来,得此一人,何其幸哉!没错,苏恒在苏总闷骚之外,更添一层风骚,别误会,此风骚乃文人风骚。 ☆、所谓的妇道人家。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 和苏总一样,苏恒看张先生的狗窝是越来越顺眼,家政做得是越来越趁手。夜半苏恒揽着熟睡的张先生,心里不再忐忑不安,反而多了点宁静祥和。他凝视张先生卷翘的长睫,听着张先生清浅的呼吸,恍惚想起了很多年前,当他还是个正常少年时,心中所怀憧憬。 父母对他课业品行要求都十分严苛,他唯一的消遣,大概就是闭目养神,抑或直白点说——就是发呆。发呆的时候,他想的最多的就是他的家。从小他便没吃过苦,吃穿用度、上的学校都是最好的,年节下还能收到很多同龄人闻所未闻的礼物。在学校里,他是老师重点关注、同学集体羡慕的对象,在亲友圈里,他是大家上赶着巴结的对象,甚至多少不惑之年的叔叔见到他也要拉低姿态和颜悦色。但是他很疑惑,因为他一点幸福感也无。 直到后来他偶然去同学家住了一夜,才想明白,原来是因为,他的家,根本称不上是一个家。他开始观察他的父亲,也开始观察他的母亲,虽然这种机会少之又少。渐渐他觉出了一点门道,父母各自在外都有家人。表面的相敬如宾,不过是对外的一张遮羞布而已。 诚然,欲望引起了苏总对张先生的兴趣,然而真正打动苏恒的地方,不在于肉体的诱惑,而在于长期窥视中,苏恒感受到的那种小门小户特有的温暖与安定。时隔多年,这让他再一次想起了少年时去同学家体会到的恬淡温馨。所以即使苏恒被迫沉睡,潜意识里他也知道不能放过这人。 如今,岁月静好。想想多年来困扰自己的焦灼挣扎,苏恒忍不住轻轻吻了下张先生毫无知觉的睡颜。是感谢,也是珍惜。 于苏恒,张先生不仅仅是爱,更是救赎。 相较于苏恒的感慨,张先生心思就简单的多。 他有着市井小民惯有的小家子气,但是也没胆大包天到敢对着一个政企老总说“你是我的所有物”。我们要时刻记着,张先生是个洁(tan)身(sheng)自(pa)好(si)的好青年。所以洁(tan)身(sheng)自(pa)好(si)的好青年会来这么一茬,完全是情势所迫。 表白前,张先生也是做足了功课的,然而他的功课……就是百度求助怎么对付占有欲强的恋人。然后一个热心(确定不是逗比?)网友热情地(确定不是恶搞?)回答了张先生,顺便带他走进入了一扇崭新的大门! 我们要以毒攻毒!占有欲像弹簧,他强你更强! …… 所以张先生在晓之以理不奏效,怀柔政策也不奏效的情况下,终于决定兵行险招。于是有了那句不痛不痒的“我也警告你一句,一旦你出轨,我会忍不住阉了你。”可惜苏恒没能体会张先生这句话背后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与勇气,还是不太相信张先生。这招同样没有凑效,张先生却也没胆子接着放狠话了。 第二天的英勇张,完全是车外站着的不明来路的情敌?小三?前任?刺激下的昙花一现。于是张先生趁着苏恒心情不错,快狠准地补了一记所有权归属宣言。 必须要学会未雨绸缪,免得两军交锋时因疏于防备而溃不成军。张先生色厉内荏,不断给自己打气。 可见苏总每晚坚持带张先生和儿子一起看三国,功夫没白下。 张先生最大的收获,大概就是确认了苏恒真的不会伤害自己,这对于洁(tan)身(sheng)自(pa)好(si)的张先生来说,是一颗决意和苏总走下去的定心丸。 至于苏恒自以为瞒天过海的伪装,张先生摆摆手,表示一早就看破了。毕竟高贵冷艳的苏恒,就算努力放低身价学苏总说些白痴至极无耻至极下流至极的话,但苏总的真蠢,他还是没得真传,所以张先生被蒙住一时,多处几天也就完全区别开了。 比如苏恒如今家务娴熟,但遇到没做过的事,比如地板打蜡,空调清灰之类,虽然会故意卖点破绽,显得笨手笨脚,却再也没有如以前一般弄得家里鸡飞蛋打如鬼子进村。再比如,张先生很难像以前一样轻易地戏弄到他。 不过张先生才不会挑明,毕竟卖蠢的苏恒,戳穿了谁知道他会不会恼羞成怒突然黑化。 张先生蜜里调油的生活中,唯一的不爽,大概就是冷面乔不停地找茬了吧。 这不,这天张先生去茶水间冲咖啡的空档,就遇到了特意堵着的上司。 “上个月你们组的业绩没有达标,我希望你抽点时间出来补上,否则这个月你的绩效就别指望了。”乔一贯的冷言冷语,张先生都免疫了。 “我一个人补?”虽然这句话等于白问。 “是的,我想这点事没必要兴师动众。”乔抬了抬眼镜,看着张先生的目光有点冷,“虽然按理说,你的私事我无权过问,但我希望你注意点影响,公司门前公然和异性举止暧昧,这有损公司形象。”看样子早上苏恒那家伙的吻别刺激到了某人。 “经理你不觉得这对我有些不公平?明明……”明明是一组的活,凭什么要我一个人做?何况我只是跟单员,并非业务员。张先生心里大大的不满,尤其是他爱岗敬业,跟的单完成率还是百分百。 “我想我是在给你下达任务,而不是同你商量。”不等张先生申诉完,经理乔扔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张先生气得把手里的咖啡一口闷了。 离月底还有十天,可怜的张先生上班时间干着业务员的活,下班加班加点干着自己的活,无限苦逼地把组里上个月落下的8业务量赶上了。 这十天里,张先生睡眠不足,苏恒欲求不满,狗儿子失去了麻麻的晚饭以及的饭后消食活动,整个家陷入了一种空前的低迷里。直到苏恒忍不住发飙,让张先生辞了那个破工作。 深夜,张先生顶着俩熊猫眼,没精打采地看了苏恒一眼,神志不清地回了句:“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战争,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苏恒怒了,他扛起张先生扔到卧室床上,决定就算禽兽一次也要让张先生明白谁才是妇道人家。等他脱了睡衣欺身压上,张先生已经闭眼开始打小呼噜了。苏恒只得无奈地亲亲张先生疲惫地脸,起身打水给张先生擦洗,认命地做起妇道人家的活计。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一下。 ☆、ko经理乔 老话说有一就有二,加班这种事,后来就这么成了张先生的日常。冷面乔每次都能找到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压榨,哦不,准确来说是折磨张先生。 张先生的职场生涯越来越苦逼的同时,苏恒身上的煞气也越来越浓重,隐隐有朝完全变态进化的趋势,张先生自然不能放任事态如此发展,所以可怜的张先生在沉重的脑力劳动之外,不得不承担起一周三次的高强度体力劳动。每每张先生嗯嗯啊啊时,他眯着一双溢满生理泪水的桃花眼,尽管大脑反应迟钝疲于思考,却总不忘感叹,劳动法真好!说是感激涕零也不为过,至少它保证了张先生周末的早晨和晚上没被盘剥,可以挤出来安抚濒临暴走的苏恒。 就在这样的水深火热中,张先生迎来了国庆中秋的十天连假。张先生以为,总算可以喘口气了,然而现实给了张先生会心一击。 这个小长假苏恒也期待了很久,甚至他整整计划了一个半月,想好了类似沙滩py海景房py温泉py等等各种玩法,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 临放假,张先生被指派留守业务部。 一般法定节假日,但凡公司的重要部门都会安排一个人值班,以防出现什么突发情况,这无可厚非,业务部也是这么一个不能离人的部门。但值班通常都是部门内职工轮流排班,像张先生这样,轮班变成一个人顶缸不说,业务部五个组,明明有三十多个业务员,最后值班却愣是落到了不搭界张先生头上,这下全公司都明白了,哦,大家心里拖长了音,这个新来的跟单员得罪了经理,真是可怜哦。 办公室里,张先生感觉到了来自经理乔的森森恶意,这小鞋拓马的都穿成裹脚布了,张先生心里竖起中指,草了一声。 张先生背后冒着浓重的黑烟,垂头丧气从经理办公室出来,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一路不断地有同事过来,满脸同情的拍拍张先生肩膀,就差没说句节哀了。 去拓马的男人和男人的战争,张先生非常憋屈,进而暴躁起来,劳资不战了,等劳资回去弄清来龙去脉,用枕头风吹死你丫的! 所以当张先生回家告知苏恒假期泡汤,苏恒一脸阴郁,目光森寒时,张先生先声夺人,爆发了。他一把将苏恒推到床上,抽出自个儿皮带将苏恒双手捆在胸前,毕竟不太熟练,愣是捆了三次才严实。 “气死我了,在公司被你姘头欺负,回家还要被你欺负,日子没法过了!”张先生喘了一声,不得不说,缺乏锻炼的弱鸡张,单是完成扑倒和捆绑两个动作就已经气喘如牛了。 “姘头?”苏恒眯眼。 “你给我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张先生说着扒了苏恒上衣,毫不客气地低头在苏恒脖子上啃起来,留下了一连串触目惊心的殷红牙印。 “亲爱的,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姘头?嘶,我对你可是一片赤忱,日月可鉴、苍天可证啊。”苏总虽然疼得直皱眉,但是难得张先生回家不是打电话or看资料or蒙头打呼,倒也乐在其中。 “还敢忽悠我!要没有我跟你姓。”张先生才不相信这鬼话。 你早该叫苏张氏了,苏恒心里一哂,嘴上却不做分辨,只道“亲爱的,给我垫个枕头。”张先生吃醋的蠢样自然要垫高了脖子好好欣赏。 当然后半句苏恒决定还是不说的好。 张先生想起来这个老色鬼颈椎确实不太好,于是拖了个枕头,准备给他垫上。一想不对呀,我他么在严刑逼供啊,还管你脖子好不好?这货不交代就算了,竟然还敢穷享受,于是怒火中烧的张先生,捞起枕头朝苏恒门面扑腾了几下,扔掉枕头犹不解气,作势伸手扯了扯苏恒皮带,“信不信我现在办了你!” 苏恒趁着张先生一时不查,抬手挺腰,就着被捆起来的双手,将张先生套牢在双臂中间的狭小范围内。他亲了亲张先生因激动而显得格外红润的脸颊,顺势在张先生敏阿勒感的耳垂上舔了一下,可怜的张先生激动得尾椎一麻,直接扑倒在苏恒身上。 苏恒心中冷笑,都这样了还好意思夸下海口说办了我? “好了亲爱的,究竟怎么了?究竟谁欺负你了?”苏恒亲昵地蹭了蹭张先生细嫩的脖颈,温声哄道。虽然苏恒十分地想就着这个美妙的姿势来一发,但是张先生难得的怒火,苏恒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必须得关怀一二,顺毛一二。 苏恒语带温柔,低沉的嗓音带起耳边空气轻微的震颤,细细的暖流喷在张先生耳廓上,张先生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压下悸动,张先生恼羞成怒狠狠在苏恒大腿上掐了一把,“谁特么准你舔了!你他妈的不交待清楚,小心劳资让你后面开出木棉花来!”说是这么说,张先生毕竟还是没那个胆。 反倒是苏恒那不经意的一舔,让张先生已然有些情动。 他趴在苏恒身上,被苏恒的气息包裹,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心中的那点怒气没一会就散干净了,只剩下久违的心安与温暖。 这也情有可原,自从张先生上班以来,两人几乎没了共处时间,两人亲近的机会也大为减少,勉强挤出一点时间交流感情,也跟打战一样,以完成任务为第一目标,自然少了点感觉。 妈的。张先生在心里唾弃自己,他忍不住摸了一把苏恒大腿,感觉到苏恒同样激动,忙抽回了不安分的爪子。 “亲爱的,你想逼供好歹给点提示,思慕我的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问的是哪一个?”苏恒也有些把持不住,连忙求饶,指望交代完了可以尽情温存一番。 张先生简直气笑了。 “我警告你,安分点,不许动。” 说着他便不再搭理苏恒,就这么趴在苏恒身上压着他自娱自乐起来,虽然滋味差点,但是他本意也不是为了寻欢作乐不是。 直到那股邪火发泄出来,张先生平复了下呼吸,才从苏恒怀里滑出来,顺手撩起苏恒衬衣下摆擦了擦手上痕迹,起身就要去卫生间,临走前他看了眼苏恒冒火的双眼,又看了眼他挺立的某处,火上浇油地抬脚踩了一把,引得苏恒下颌崩得更紧,“办你这老男人我还真懒得下手,”张先生故意用脚掌又揉了几下,“给你一点时间,好好冷静冷静,要是还是想不出头绪,那我去厨房拿刀,免得你色令智昏。” 苏恒心想,让我色令智昏的是你吧?关我老二什么事? 卫生间里张先生那个怒啊,他一边挠墙一边懊恼,说好的严刑逼供呢,什么都没问出来就算了,老色鬼那人老珠黄的模样竟然能令自己昏头昏脑?这不科学! 所以张先生也没注意浴室门什么时候开了,雾气蒸腾里,他被苏恒按在墙上,里里外外修理了一遍,这次苏恒可没客气,真正让张先生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菊花残,满地伤。 一句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言哉! 至于经理乔,餮足的苏恒表示,放在那儿让内人呷呷醋争争风增加一点夫妻情趣还可以,但要是影响到家庭稳定夫妻和谐,那就必须要处理一下了。 经理乔何许人也?说起经理乔,就不得不说苏恒他大姐苏锦,以及苏锦嫁的乔家了。乔家是京都老牌高门大户,除了苏锦嫁的嫡系,还有诸多旁系,诸多旁系里,经理乔那一脉,与嫡系关系最为亲近。换句话说,经理乔兄弟跟苏恒姐夫,那是自小的交情,不可谓不铁。 苏恒跟经理乔能认识,自然源于这段姻亲关系。不过苏恒交道打得比较多的是经理乔的哥哥大乔,对于经理乔这号人物,苏恒的印象仅限于跟在大乔身后的小跟班而已。年前这小子突然空降这边,出于客套,苏总也约了几次饭,但这小乔什么时候开始觊觎自己,苏恒摊手,还真没注意。没办法,魅力太大,清官难断桃花债啊。 原本张先生去上班,苏总看了下公司,又查了下顶头上司,看在熟门熟人的份上,就没多加干涉,没想到却是着了这小子的道,现在苏恒不讨回来,那还是苏恒么? 于是苏总给京都的大乔去了个电话,满是惋惜痛心疾首地慰问了大乔,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你可千万稳住别气坏了身体。 大乔一脸茫然地挂了电话,正琢磨着这是什么鬼的时候,两条彩信让他瞳孔一缩,忍不住拍桌。那是两张小乔的约炮照。 对于自己亲弟弟那点隐晦的心思,大乔早就摸得门清,所以他一再旁敲侧击警告他,乔家跟苏家不一样,你跟苏恒也不一样,没想到这个弟弟还是这么没脑子。 苏家毕竟不在帝都,天高皇帝远,所以苏恒的荒唐事,对苏家老大影响有限,再者苏恒早已羽翼丰满,苏家老子如今也奈何不了他了。但乔家不一样,大乔是旁支,想往上爬本就不容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就等着逮着错处打压他,如果这个弟弟再来拖一把后腿,这仕途还走是不走了! 所以不出意料,小长假过去不久,空降乔就被京城八百里加急召唤回去了,并且大乔有旨,永世不得离京。这种不安分因素,还是压在身边把稳,大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顺便给小乔许了门亲事,当然这是后话。 虽然张先生的国庆假期,终究是泡汤了。但节后终于不用再面对经理乔那张怨妇脸,张先生还是很开心的。几个月下来,张先生早已熟悉了新行当,并且每个月业绩都很可观,参照张先生的履历,新任经理决定提拔下这个年轻人,苦尽甘来的张先生终于升职加薪,不用再做最底层的跟单员,转战去了客户关系主管手下,当了个副官。 不得不说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尽管张先生不承认,但他那张漂亮的脸蛋确实在各个方面都给他带来了便利,尤其是在发展客户这一块。经理也算是物尽其用。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是服了jj了!跪服,不得不服,各种服!昨天手机更新,页面刷新白写了,我重新码了一遍,今天被锁,我手机修文,花了一个小时啊!修完提交又特么页面更新啊,万里关山我从头越,就问你悲不悲怒不怒绝不绝啊! 我发誓,我再用手机版直接码字,我就挥刀自宫,后面直接太监啊! 最后再吐槽一次,我真的已经没有写没有写没有写(重说三)什么什么描写了,为毛老锁我?因为我长得帅么啊?帅是我的错么啊?所以看过的筒子,改前那版真的尺度大没节操么?我觉得地上明明全是节操啊! 好了,吐槽完毕,后面我再也不写那啥了,我们让张先生和苏恒纯洁的谈恋爱吧……tat ☆、光棍生日 张先生到最后都没搞明白经理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新官上任接踵而来的各种麻烦事就让张先生焦头烂额无暇及此。渐渐地张先生也就把经理乔抛到脑后了。等到尘埃落定,张先生工作终于步上轨道时,即使有心追问,也因错过了时机不好开口了。 不得不说,苏总一身浑水摸鱼的本事练得真是炉火纯青独步天下。张先生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宽慰自己,谁让劳资心大,就不跟苏贱人一般计较了。 离双十一不到一周时,张先生意外地接到了一个来自助理王的电话。对于苏恒这个霸气十足的女助理,张先生只见过一面。说实话那一晚受得惊吓太多,助理王虽然气场强大,但影响力显然远逊于她那个会喊爸爸的儿子以及错误进化成丧尸暴龙兽的苏总,所以她早已湮没在张先生奔腾的记忆洪流里,没激起一点水花。 张先生费力在脑海里回想,不断压榨仅存的那点记忆,得到的只有一点模糊印象。 电话那边的助理王显然没想到自己这么个王牌助理竟然一点魅力没有,声音略微尴尬:“我们在xx西餐厅见过一面。” “抱歉抱歉,刚刚一时没想起来,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张先生努力摆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如果还是没想起,张先生觉得自己也该尴尬了。 “贸然联系你真是抱歉。有件事情,我想求你帮忙。”能听出来助理王语带忐忑。 张先生心下奇怪,倒也没憋着,直接问出了疑惑,“呃,于公于私,你需要帮助不都该找苏恒么?” 那边轻笑了一下,“是这样没错,可是苏说现在是你当家,这件事得你首肯。” “哈哈……”张先生干笑,“他开玩笑的。所以是什么事呢?力所能及的话,我自然也乐意效劳。” “是这样的,我的身体出了点状况,可能需要动个小手术。我在国内没有亲人,只能拜托你们帮我照顾下豆米。时间估计有点久,要一个多月。” 虽然有点突兀,但是张先生还是选择答应。手术前后需要一个月时间,可见并不是什么小手术。 那边助理王松了口气,“真的非常感谢。豆米会很乖的。”她顿了会,张先生以为要结束通话时,突然她又轻声道了句歉意:“那天晚上我很抱歉,如果我不擅自带赵过去,苏也不会失控。虽然我不清楚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我想对你来说,那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真的很抱歉。” “也没什么,惊吓的成分比较多吧。你们好像都把问题看得有点严重?在我看来,苏恒除了眼神凶了点,脑子灵光了点,跟以前也没什么两样。”这倒不是张先生故意为苏恒说好话,而是两个月的相处中张先生的切身体会,苏恒和助理王似乎都有些小题大做。 “希望是我小题大做了。”助理王也不辩解,只用神棍特有的腔调来了句,“这或许就是你和苏恒的缘分。” ……谁说这是个从小长在国外的假洋鬼子,天桥下卖狗皮膏药的赛半仙都没她会掐算好么。 “对了,友情提示,苏恒生日快到了,或许你可以去翻翻看他的证件。” 挂了电话,张先生愣神,生日啊…… 以前还小的时候,每年最期待的两个日子,一个过年,一个生日,这两天在家可以当大爷,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还不用担心挨揍受训。大了之后遇到李先生,最期待的日子也还是这两天。过年无家可归,李先生虽然没有出柜,但会放弃回家的机会,留在这个冰冷的陌生城市陪伴自己;生日不再有父母的关怀,有时候自己都会忘记,但是李先生总会用一个个的惊喜让这一天变得满含期待。 回想起这些,倒不是张先生依然怀念李先生,仅仅是张先生的一个反思。因为张先生几乎从没给李先生过过生日。记得两人在一起后第一次逢李先生生日,张先生费了一番脑筋,定了个大大的水果蛋糕,送了一张精挑细选的游戏光碟,李先生吹了蜡烛,拆礼物之后哭笑不得,他揉着张先生的脑袋笑骂,其实是你自己想玩吧?张先生才意识到,李先生好像真的不打游戏,也不爱吃甜食。张先生蔫了,李先生安慰他自己不爱过生日,以后别折腾了,张先生就蠢蠢地真没再折腾过。 当年年轻不懂事,现在显然明白这行为是多么没心没肺,所以苏恒的生日,张先生决定要办,还必须要精细着办! 趁着苏恒洗澡的功夫,张先生掏了他的身份证,一看笑了。 1111,淘宝大事件啊,可惜马云爸爸都没能生在这一天。想来30多年前,这日子估计还挺吉利,毕竟全是一啊,三十年后看,反正张先生乐得不行,大光棍啊这是,注孤生啊这是!当然张先生也就背后乐一乐了,他敢肯定,要是当着苏恒面嘲笑,苏恒一定会用事实告诉他,光棍没有,别的棍倒是有一条。 时间确定了,接下来自然就是具体怎么过了。绞尽脑汁张先生也只想到了烛光晚餐,想到了定对情侣戒,最后灵光一闪,想到了临时紧急特训二哈儿子一项特技。 二哈此时已经是只半岁大的大孩子了。每天苏爹的进口狗粮,张麻的蛋黄鸡架,养得那叫一个油光水滑膘肥体壮,最可怕的还精力充沛,家里是关不住了,一天得拉出去撒欢至少两次才能保证它乖乖的不啃桌角不挠粉墙。早上那次自然苏恒上,张先生可不爱起早,傍晚那次就夫夫饭后散步的时候一起溜。 为了给苏恒惊喜,于是张先生非常冷酷地剥夺了苏恒傍晚溜儿子的权利,美其名曰儿子需要多跟聪明人一起以提升智商。苏恒莫名其妙,敢怒不敢言,心中纳闷那你这不是越带越笨么? 二哈难得争气一次,张先生教的东西竟然四天就学会了,赶在了苏恒生日之前,万幸万幸!公园里张先生搂着二哈可劲儿亲,真没白疼你! 张先生摩拳擦掌,要给苏恒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生日,志向是远大的,心情是激动的,然而! 就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档口,计划还是没赶得上变化!人还是没斗得过老天!临下班的时候,张先生不过是帮领导跑了个小腿,送点资料去自己曾经呆过的业务部,就被隔壁桌同事截胡了。被起哄着升官发财怎么可以不请客!难得小组人齐又有闲,不请客简直对不起这百年难遇的天时地利人和!张先生还在犹疑,隔壁桌同事拍桌,不请客你对得起生你养你培育你的业务二组么? 于是张先生萎了。他虎目含泪苦逼兮兮地打电话给苏恒取消约会,带着同事们奔去了公司附近的火锅店。一行人热火朝天地干掉了一大桌牛羊肉,喝掉了六箱啤酒,总算是散场走人各找各妈了。张先生喝得有点高,就算是啤酒,二十来瓶吹下去也不光是多跑几趟厕所的事了。 他晕乎乎地站在火锅店门口,傻笑着对着不太放心的同事挥挥手,大着舌头说:“没……事!我,我爱人一会来接我,我……呕……” 同事也喝高了,晕头转向地自个人上了辆出租车就这么撤了,留张先生一个人扶着墙狂吐。 吐完一波,张先生觉得好受了点,他直起身靠到墙上,想让自己舒服一点,他觉得他需要点水,可是大脑死机四肢瘫软,完全不知道水在哪里。 这时,视线里闯入了一个人,递过来一瓶矿泉水。简直如及时雨一般,张先生想都没想直接拧开灌了一口吐掉,终于觉得嘴里好受了点,这时那人又贴心地递过一张纸巾,张先生愣愣地没接。那人凑近了点,似乎想帮张先生擦拭下颌的水渍,最终却低叹一声,收回了手。 “需要帮忙么?”声音好熟悉。 张先生费力瞪眼,终于认出来,这人竟是许久没见的李先生。 “是你。”张先生将脑袋往后靠了点,在墙上找了个更舒服的着力点,他微仰着头,桃腮带粉,眼波迷离,因醉酒的关系嘴角含笑,淡色的唇瓣微微打开,殷红的舌尖时不时探出舔过,下颌到脖颈上一路有水痕蜿蜒,似乎感到丝丝痒意,他抬手抹了一把,动作间小巧的喉结从指尖划过,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起伏,在细腻泛着粉色的皮肤上显得尤为突出。李先生脑海里无端蹦出一个词,□□无边。 纵使无酒也微醺,李先生竟觉得有些口干。 苏恒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张先生这么一副勾人而不自知的画面,待看清楚他勾的是谁时,理智瞬间被怒火焚烧殆尽。他阴着脸快步过去,推开李先生,不顾李先生的拦阻,粗暴地拉起张先生就走。 大概苏恒的脸色实在骇人,李先生认定他不是好人,坚决不肯退让。张先生虽然喝多了,但是苏恒一来,他就感觉到了,所以在苏李二人争执时,张先生傻里傻气地垫脚搂住苏恒脖子,整个人吊在苏恒怀里,呼着一口酒气含糊不清地咕哝,“啊,这,这是我爱人,来,来接我了,我要回家……回家嘿嘿……” 竟是分分钟就把李先生扔一边去了。张先生这番下意识的举动显然取悦了苏恒,他原谅了张先生那一口差点熏死人的口气。 话到这里李先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显然张先生已有新欢的事实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他笑得难看,一边退开,一边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们是这样的关系。” 苏恒没有接话,半搂半抱着将张先生扛回车里。 张先生显然醉得不清,一路靠着车门,直盯着苏恒傻笑。 苏恒显然还在介意刚刚那副画面,但他也不能找醉鬼的麻烦。他想起刚刚张先生醉醺醺地那句“爱人”,不由放柔声音:“我是谁?” “你是……嗝,苏贱人。” “再想想我是谁?”苏恒耐心十足地尝试跟醉鬼交流。 “恩?你是苏恒,嘿嘿,你是精分的大变态。”张先生已然醉得智商成负了。 苏恒额角青筋直跳:“还有呢?” “还有?嗝,我不知道了。你是谁……我是谁,该我问你了,我是谁?” “你是我老婆。”苏恒斜眼瞟了一眼张先生水光闪闪的眸子,想也不想答道。 “哦~” “该我问你了,我是谁?” “我是老婆,嗝,那你是老公~” “真乖。”苏恒没忍住,伸手过去揉了揉张先生脑袋,这个乱勾人满嘴酒气的酒鬼,竟然意外的可爱,“再叫一遍好不好,再叫一遍今天就原谅你。” “老公~”张先生有点累了,这一声喊得有点赌气,又有那么点撒娇的意思,声音很小,语调含糊,但是苏恒某处可耻地硬了。 到家的时候,张先生已经靠着车门睡熟了。苏恒小心地将张先生挪出副驾,一路抱回了家。二哈拖着舌头等在门口,嗅了几下就闻到了张先生口袋里的小热狗的味道。趁着苏恒将张先生抱回卧室的功夫,它屁颠屁颠地从玄关的篮子里叼出之前训练用的一盒数字卡,几下咬开,从里面叼出三张,放到了卧室门口,用爪子拨好顺序,它便摇着尾巴坐在门口求奖励。 当苏恒从卧室出来,一眼便看见地上摊着三张火红的数字卡片摆成的520,外加一只目光炯炯求奖励的大尾巴狼。他不可控制地轻笑出声,心里难得平静下来。几乎瞬间他便明白了这就是最近张先生背地里在玩的小花样。 他弯腰摸了摸狗头,想想又去柜子里摸了个乳酪喂给二哈。可惜他不懂儿子的需求,二哈几下嚼了乳酪,但这不是它期待的奖励,于是他又去卧室,在床头柜里扒拉出张先生放在里面的小盒子,叼起放在苏恒脚下,继续摇着尾巴求奖励。 粑粑,我要吃小烤肠!这下可以给吃了么?它亮晶晶的小眼里写满了这句话。 可惜它的粑粑再没心思管它了。 苏恒弯腰捡起那个小盒子,心跳竟有些加快。盒子里是两枚铂金指环,样式颇为大气简约,分别串在了两根细细的白金链子上,细看一枚内侧刻着sh,一枚刻着zy。苏恒一眼就能看出,这对指环是普通银楼的大众款,款式不够特别,工艺不够精细,甚至上面镶的碎钻,也是低档的边角料,但和张先生这个人一样,这两枚怎么看都不上档次的戒指,就是让苏恒有种喜欢都喜欢不过来的感觉。 37岁生日这天,苏恒失眠了。这次不是因为思虑过重,完全是兴奋得无法入眠。要不是张先生醉酒,他真的要拉着张先生陪练整夜。所以老话说祸兮福所倚,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同事聚会让张先生错过了苏恒生日,有些遗憾,可也因此他躲过了精尽人亡的人生一大劫,焉知非福? 作者有话要说:  太困了,没修,明天有空再改吧。 明天后天应该没时间更,如果有,就当惊喜好了。 ☆、这是一节短小君。 第二天早上,苏恒花了好大力气,都没将宿醉的张先生弄醒。 “亲爱的,再不起来上班真要迟到了。” 张先生纵使头疼欲裂,听到上班二字也一个激灵。他下意识捞起床头的闹钟,迷迷瞪瞪瞅了眼,发现还能再躺五分钟……五分钟之后还有五分钟,赖到九点,张先生终于醒神,要迟到了! 一边目睹全过程的苏恒扶额,果不其然听到张先生的咆哮:“卧槽九点了,苏贱人你为什么不喊我!” …… 一个星期里五天都要上演这样的戏码,不过今天稍微有点不一样。张先生的咆哮突然卡住了。他叼着牙刷从卫生间冲出来,摸到手机一看,顿时蔫头耷脑,双11果然过了。 张先生吐掉嘴里的泡沫,有些过意不去,“虽然晚了点,但是还是要说一下,亲爱的,生日快乐。” “……”苏恒楞了一下,继而克制不住大笑起来。 张先生和二哈一脸懵逼。 “咳,”苏恒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在张先生暴躁前,总算压下笑意,“我能问问,你究竟从哪儿知道我昨天生日的?” “还能从哪?我看你证件写的是昨天。”张先生下意识掩藏了真相,心里已经泛起了嘀咕。 洗漱完毕,神速换好衣服,张先生叼起一块面包,拎起皮包就往门口冲,“快快快老司机,我们边走边说。” 司机苏无奈,拿起钥匙取车,一边解释:“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那是农历。” “哈?”张先生嘴里的面包惊掉了。 估计各家习俗不同,张先生从小过阳历,还真没想过苏恒证件上的日期其实是阴历,他甚至搞不太清楚阴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这辈人,证件上的出生年月基本都是阴历,你不知道也正常。”苏恒抬手蹭了蹭张先生因羞窘而泛红的耳垂,“礼物甚得我意,所以生日哪一天过都无所谓。” 见张先生仍然一副呆相,苏恒又安慰了一句:“其实我多少年都不过生日了,你不用在意,过不过真的不重要。” 苏恒哪里明白张先生心里的os,这段无比耳熟的对白跟当年李先生拒绝过生日时的说辞是多么的相像!所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李先生不是不爱过生日,也不是不喜欢张先生的庆祝,而仅仅是为了给搞错时间的张先生一个不那么难堪的台阶下么!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张先生眼泪掉下来。 晃了晃脑袋,张先生决定换个话题,“你助理什么情况?她说送小朋友过来,具体什么时间?” “下周她送土豆过来。具体情况她不愿意说,我也不太清楚。”苏恒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张先生脸色,“你要是介意,我……” “介意啥?你干儿子不就是我干儿子么!”张先生不在意地摆摆手,心想不是亲儿子,什么都好说,“不过先声明啊,我不会照顾小孩,平时也匀不出来时间照看。” 苏恒勾起嘴角,正好红灯,他忍不住抬手轻轻捏了捏张先生的后颈,“你也就是个大小孩,我哪敢指望你?” 张先生还没来得炸毛,红灯转绿灯,苏恒如无其事地收回手,接着道:“土豆长这么大,一半的时间是在我这过的。” 张先生心里一梗,说不是亲儿子谁信? “你是不是又开始瞎捉摸了?” “哪有哪有?”劳资那不过是条件反射人之常情逻辑推理,张先生腹诽。 “早在发现对着女人我硬不起来的那天,我就知道这辈子我不会有孩子了,这和我曾经设想的未来出入太大,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难以适应,我喜欢小孩,可我也喜欢男人……”苏恒叹了口气,幽幽看了张先生一眼,“如果你能给我生我就圆满了。 张先生怒目以对,“你行你上!” “当初把土豆放到我名下,一方面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当然也不是没有私心的。我想着万一以后我有了爱人,老了以后总得有个人帮我照顾吧?你看,这不是就未雨绸缪到了么?” “绸缪你个鬼,你也就比我大一轮,身体不行现在就开始锻炼。”张先生听到这里,突然有些恐慌,苏恒现在三十七,正直壮年确实感觉不到什么,可是等他四十七五十七乃至六十七七十七呢? “亲爱的你误会了。”苏恒听出张先生语气里的慌乱,恶趣味得到满足,他笑道:“我的意思是,等我老了就栓不动你了,所以得培养个接班人帮我看着你。” 张先生一早就被气得不清,到了公司二话不说推门走人,别说早安吻,连个再见都欠奉,顺带还把车门摔得震天响。 苏恒也不生气,反而愉悦地笑了。将张先生所有反应都看在眼里,苏恒总算是相信,他成功逮住了这只家雀儿,用一座爱和温柔打造的囚笼。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我突然很想就这么完结了…… 最近老扁桃体又发炎了,生不如死,所以感觉不到灵感那种东西了,我觉得这章写得就干巴巴的…… ☆、搬家 助理王送土豆来的时间,非常奇葩。某个深秋,工作日早上七点。 当门铃锲而不舍响了十分钟,卧室里的张先生才听到动静。他睡意朦胧地打开家门,下意识地咕哝了句:“怎么遛儿子又不带钥匙?”就摇摇晃晃回了卧室,倒头接着睡。 跟在身后的助理王一脸无语,她体贴地关好门,冲着嘴巴呈o型的豆米耸了耸肩。 “妈咪,这样真的没问题?万一我是坏人叔叔不就糟了?”从小经历蛮多的小豆米非常具有危机意识。 “所以你干爸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干妈。”助理王在这个十分简陋的小公寓转了一圈,最终发现两室一厅,在另外一间已然成为杂物间的情况下,是没办法为儿子找到一个栖息之所的。她干脆放弃,转身去厨房,准备起早饭,顺便等苏恒回家。 如是过了半小时,张先生一脸惊慌地披着厚厚的冬季睡衣,从卧室奔出来,看见的就是穿着鹅黄色羽绒服包的像个小鸭子的豆米童鞋,晃哒着腿坐在餐桌边玩筷子的情景。这个小男孩张先生当然记得,他慌得原因在于,丢人丢大发了! 小豆米无辜地回望,还不忘朝“干妈”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厨房里助理王头也不回地吩咐,“豆米,等下你干妈起来了,我们一起努力说服他去大房子住,在这你只能睡狗窝了。” 干妈?张先生额角青筋直跳,这特么喊的是谁? 小豆米连忙跳下椅子,牵起张先生的手,甜甜地喊道:“叔叔早上好!我们一起等早餐吧,妈咪说一会就好,今天有蛋饼哦。” 张先生顺着小盆友的力道坐到桌边,心想这小朋友可比他妈有眼色多了。 不一会,助理王端出来亮澄澄的一碟蛋饼,配上一锅红豆薏米糊,外加水果萨拉,花花绿绿一桌倒是让张先生刮目相看。 “擅自用你的厨房,借花献佛,你应该不会介意吧?”助理王笑眯眯地毫无诚意地道歉。 张先生摸摸脑勺,实在不好意思说其实我比较介意的是你教你儿子的称呼,于是只得呵呵带过。 “我刚刚看了下,这边只有两个房间,另外一个显然不适合小朋友住,所以……”助理王决定委婉点提醒下这位“一家之主”。 “我下午收拾下,把主卧让给土豆就好。主卧向阳,还有空调。”张先生想了想,这样的话还得再去买个床和空调才成,今天是不是就干脆请个假都给办了? “何必这么麻烦,不如直接搬去苏总那边,他那地热供暖齐全,离市区又近,你上班豆米上学都方便。” 张先生瞟了助理王一眼,深秋的早上,忙得热火朝天的助理王感觉到了一股凉意,“别误会,我不是说客,就事论事,苏总吃你的住你的一点不心虚,你去他那儿过个冬,也没什么好介意的不是?好吧好吧,我不说了。”见张先生拉下脸,助理王做投降状。 “阿嚏——”一边的豆米小盆友打了个打喷嚏,还挂出来两条清鼻涕,他抽出纸巾擦掉,继续闷头一勺一勺舀着米糊。 张先生简直要笑了,这母子俩一唱一和,简直了。 过了几分钟,助理王又继续,“老夫老妻还这么见外是不是不太好?你换位思考下,易地而处,你真的不介意枕边人这样” …… 张先生一边嚼着饼,一边想给这女人扫地出门的可能性。 苏恒带着二哈回家时,见助理王十分上道地做好早饭,并不遗余力地游说张先生搬家,心里不由十二分满意。虽然张先生的小窝住着很温馨,但耐不住寒冬腊月里这里一没供暖二没地热。条件如此艰苦,张先生又特别怕冷,苏恒自然不忍心看张先生每天裹得跟个鹌鹑似的缩在卧室空调间里孵蛋,所以早在入秋后,苏恒就有打算搬回别墅那边去。 豆米借住,简直给苏恒提供了一个绝佳理由。当然苏恒是不会直接提出这个要求的,他有的是办法曲线救国,让张先生做出选择。 早饭之后,助理王起身道别。她在豆米脸颊亲了亲,什么都没说,只向张先生道了句:“豆米就拜托你们了。”张先生瞅着她那张时刻都画着精致妆容艳丽无比的脸,实在判断不出她身体究竟出了什么状况。小豆米童鞋没心没肺地啃着香蕉,也完全看不出异样。 助理王潇洒地拒绝了张先生送机的提议,一个人拖着行李去了机场,直到她身影消失在楼下,一直笑眯眯啃香蕉的小豆米同学才放下香蕉,抽噎起来。 “土豆,那半根香蕉吃不下就给小哈,今天浪费粮食就不罚你了。”苏恒无视了小盆友的伤心,非常冷酷地打断他的离愁别绪。 “我,嗝,我叫豆米!谁说我吃不下!”小盆友本来哭得打嗝,一听立马忘记流眼泪,三下五除二把手里捏地变形的香蕉吃了。 亦步亦趋跟在豆米身后的可怜二哈简直心都碎了,麻麻我想吃香蕉嘤嘤嘤。它用无比渴望的小眼神瞅着张先生,奈何张先生心思完全不在儿子身上。 “豆米你今天要去上学么?”张先生有点头疼,他是真的没有带过小孩! “嗝,要去的,但是早操请假了,可以嗝,晚一点。叔叔,我害怕……”小豆米攥着小手,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妈咪还会回来么?” “她不回来我就把你打包寄过去,别哭了,马上去洗脸洗手,我送你上学。” 苏恒十分利落地解决了小盆友与母亲分离的那点失落忐忑,用□□代替和风细雨,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先送豆米去学校,再掉头送张先生上班,最后跨越半个城市回公司,没办法,张先生住的小区地段并不好,都四环开外去了,原本离苏恒的公司就不近,现在去豆米的学区就更远了。 张先生下车前,苏恒淡淡来了句:“王助理请假,她的工作一时没有合适的人接手,所以这两天我会比较忙,收拾屋子安顿土豆的事,就辛苦你了亲爱的。” 这厮绝对是故意的!张先生心里竖了根中指。苏恒那点花花肠子,张先生算是看透了!还折腾什么啊,去苏恒那里得了,这样早上还能省点时间多睡一会,张先生干脆破罐子破摔,“下午我争取早点下班,我们搬家,你得意了吧!” 至于其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怕的,张先生安慰自己。 “你会喜欢那里的。”苏恒志得意满。 “喜欢个毛,劳资一想起你那别墅就下巴疼。”张先生又想起了那段饱含血泪的过往,没忍住扶了扶下巴。 ☆、搬家2 搬家对于普通人,那必须是劳心劳力,兵荒马乱,张先生自认为是普通人,所以认真地考虑请假半天回去收拾东西,刚把这个想法告诉苏恒,就惨遭否决。 苏恒短信回得很快,一句你安心上班就打发了张先生。张先生几乎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等待下班的。遗憾的是,张先生看好戏的期待落空了。 苏总毕竟不是普通人,在苏恒的字典里,搬家的意义差不多等同于换个停车位,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有专人备好送过去!张先生想起那些火爆的租房小广告,单身公寓,设施齐全,拎包即住。到苏恒这里,干脆连拎包都免了,唯一需要费点神的就是弯了点路把二哈捎上。 “你们这些人,都该拖出去游街。”张先生感叹,现在不是阶级社会,现在是个特权阶级社会!张先生在副驾上被上蹿下跳兴奋莫名的二哈折腾得直上火,“你看看你这蠢儿子,是没坐过车么!” “作为家属,我去游街,你也会被扔白菜的。”苏恒笑笑,“你别说,它真是第一次坐车,小孩子兴奋点也情有可原。” 张先生扭头瞥了一眼后座儿童椅上正宗的小孩子,嘴角抽了抽。 说实话,对于豆米同学的入住,张先生还是有些别扭。虽然助理王已经给小盆友打过预防针,用“干妈”这个称呼变相说明了张先生和苏恒的关系,但是对方只是个6岁的小朋友,这样真的没关系?张先生想,这个月一定要注意点,千万不要在小孩面前和苏恒表现得过分亲密,免得给小孩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苏恒的小别墅位于湖山相依的城北,房价属于张先生望而兴叹的那类。这不是张先生第一次来,但显然这里并没有给张先生留下什么好印象。 “亲爱的,进去吧。”见张先生在庭院里止步不前,苏恒牵起他的手,“抱歉,给了你一个错误的开始。” 苏恒没说,这里是他花费一年时间亲自设计的,从监督装修到后期布置,几乎全都亲力亲为,为的就是给张先生一个独属于两人的“家”,只不过当时的苏总心急了些,以至于好心办了坏事。 张先生心虚地看了眼已经撒欢奔进新家的豆米和二哈,挣了挣没挣开,“你注意点影响好么?” 苏恒使坏抓得更紧,甚至还在张先生左脸偷了个香,“放心吧,土豆比一般小孩成熟得多,况且他是我儿子,总不至于你还得注意一辈子吧?” 张先生没忍住,踹了这老流氓一脚。 新家走的是暖色调的田园风格,虽然把一栋豪华别墅装修成了小清新的乡下小屋,有些暴殄天物,不过松软的布艺沙发配上长绒地毯,外加一个暖烘烘的壁炉,张先生已经顾不上其他,二话不说跟二哈开始了优势地形争夺战,最终一人一狗分别占据了壁炉一左一右,豆米小朋友又一次嘴巴呈0型,目瞪口呆。 苏恒笑着摸了摸小朋友的脑袋,将二哈小床铺在壁炉旁边,小二哈依依不舍地告别松软的沙发,将位置挪了出来。 豆米小朋友泪流满面,妈咪救救我,我才不要玩二哈剩下的! ……当然,谁也无法正确解读豆米小盆友的心声,于是小盆友只好郁卒地挪到客厅的另一边,默默坐在大沙发上,看起大风车。 天气还没冷到需要烤火的程度,但是张先生已经预想到了外面大雪纷飞,他坐在壁炉前睡意昏沉的美好画面,心里对这房子抵触顿时少了大半。要知道,在这么一个不南不北的城市,虽然冬天冷死夏天热死,但这里绝大部分的小区都是不供暖的,更别说这种只有电视上见过的壁炉了。张先生是北方人,在暖气里呆习惯了,初到这个城市,冬天简直是抱着被子和纸巾过的,这时见到供暖设施,简直如同他乡遇故知,如何能不喜极而泣。 原本苏恒还担心二哈不能适应新环境,估计会消沉两天,没想到这家伙光顾着粘小豆米,一点不在意换了个窝,反倒是张先生一直有些状态外,这种不适应终于在安顿好小朋友和二哈后,回房睡觉时爆发了。 新房新床新被子,换上新睡衣,对于张先生这种恋旧恐新的人来说,简直不亚于换了个对象,无所适从,难以忍受。 “贱人,我睡不着。”张先生伸腿蹬蹬苏恒。 “乖,数羊好了,1、2、3……”苏恒夹住张先生作乱的脚安抚。 “数你大爷!”张先生翻身压住苏恒,“喂我可警告你,住是住了,但如果有人来找我麻烦,我可不会客气。” “放心吧,这处房产在你名下。”苏恒搂住张先生,睡意也去了大半,“不会有人这么没眼色的。” “你说什么?”张先生没忍住掏了掏耳朵,“我没记错的话,我还没认识你的时候,这房子就已经买了吧?” 苏恒亲亲张先生头顶,但笑不语。 “总不至于你一直在暗恋我吧?”张先生简直被自己的猜想吓到。 “差不多吧。”苏恒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做过多纠缠,“安心睡吧,明天你还得上班。如果实在睡不着,我不介意做点睡前运动。” 张先生连忙卷被子滚到一边,不再搭理苏恒。 苏恒那句模棱两可的“差不多”给了张先生不小的冲击。对于两人感情的开始,张先生一直持回避态度,因为实在不太光彩,甚至有些难以启齿,可是现在想来,事实并不是张先生以为的那样简单粗暴。离婚也好,新家也好,在张先生不知道的地方,苏恒为这段感情付出了很多。 只是,这货表达的方式真的很有问题,最后张先生迷迷糊糊地想到。 ☆、苏老夫人 张先生不愿去苏恒的地儿,虽然有不愿仰仗于人的心理在作祟,但说白了更多的是害怕遇到苏恒家人,得到苏恒保证后,张先生坦然了很多,只是张先生似乎忘了,苏恒这人不靠谱起来,连助理王都害怕,所以他的保证,能轻信么? 张先生入住不到一周,某个周末,苏恒前脚接到电话匆匆出门,后脚就来了位不速之客。 一位相貌普通,头发斑白,气质优雅的老太,施施然越过张先生直接进门,状似随意地打量了下室内,用她那特有的温柔声调意有所指道:“苏恒的口味真是十年如一日啊,当年他在国的公寓,也是这个风格,你说是不是啊老徐?” 张先生这才发现,她身后还跟了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一身亚灰中山装,态度甚是恭谨,闻言应道:“夫人真是难为我了,我是粗人,可不懂什么风格。” “哼。”显然她对这个回答非常不满,“房子就算了,挑情人的口味也还是这样,一点长进没有。”她脱下亮滑的黑色皮草递给身后的老徐,完全无视一边看动画的豆米小盆友,径自在沙发上落座,“你看这木讷的,我来了半天,连杯茶水都没有。” 张先生苦笑,这个下马威张先生只能给59分,显然不及格。这种眼高于顶的贵妇做派,跟李先生母亲那种直接跪下求放过的段数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张先生的流水账 作者:人老了 第5节 不过张先生还是从善如流地道歉;“抱歉,招待不周,我这就去准备。”说着朝一边的豆米小朋友使了个眼色,小朋友十分上道,立马蹭蹭蹭跟着张先生去了厨房。 “豆米,接下来叔叔要打怪兽了,你去楼上看漫画吧。”张先生一边低声嘱咐,一边想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这时客厅传来惊天动地的一生尖叫,“啊!这是什么?!老徐,快把它弄走!” 张先生扶额,终于想起来了,狗儿子还在沙发上睡午觉……张先生顾不上茶水,匆忙赶去客厅拖住了兴奋地直往贵妇身上扑腾的二哈。而苏夫人一脸惊惶,再也顾不上风仪,躲在老徐身后发抖,还非常不雅地打了几个喷嚏。 张先生心想这下好了,完全不用我出手,狗儿子已经把人得罪得死死的,估计苏夫人这辈子都不想再踏入这里一步了。 “您压压惊,它喜欢您才这样的,我这就把它带走,您先坐。”张先生只得赔笑。 “坐什么坐,你竟然让我和一只狗坐同一个沙发?”苏夫人气绝,她现在迫切地需要洗漱更衣,去掉一身狗味儿。她强压下火气,“我想这里不适合作为我们谈话的地方,你收拾一下我们出去。” “可是……”张先生想说,放豆米一个人在家不放心,可惜苏夫人没给他申辩的机会。 “老徐,他不走绑着他走!” “张先生,你看就别叫我为难了吧。” 无奈之下,张先生只得给苏恒发了条短信,叮嘱好豆米注意事项,跟着出了门。 苏夫人显然也不是本市人,她落脚的地方是一个五星酒店。换好衣服再战的苏夫人恢复了优雅从容,与张先生相对而坐,不仅丝毫不显尴尬,反倒多了那么点高傲的意味。 “按道理说,到了苏恒这个年纪,他找些什么情人,我是不应当过问的。”苏夫人优雅地品了一口茶水,大概味道不尽如人意,她皱了皱眉,将杯子放下,稍稍往前推了推,“但是苏恒这孩子不一样,他喜欢男人,这个病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复发了,所以我不能放任不管。” 张先生没忍住笑,只好掩饰性地干咳几声。 谁知苏老夫人说着说着,话锋一转,“你看你年纪轻轻也不走正道,大好年华不娶妻不生子,给个男人做兔儿算怎么回事?生活所迫,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是管不到,但你不能拿别人当踏脚石不是?” 说着她幽幽叹了口气,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苏恒他现在翅膀硬了,一意孤行听不进劝,我不好从他那里入手。你还年轻,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这么错下去,要怎么样你才能离开他?多少钱都行,只要你开口。” 本来张先生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打算装装鹌鹑,听完训导后各回各家,事实证明,张先生还是把苏恒的家人想得太良善了一些。 “抱歉夫人,您自己的儿子您应该了解,离开这事的主动权从来就不在我手上。”兔儿爷这个称呼简直不能忍,张先生觉得自己没必要继续忍辱负重了。 “这么看来,你是不愿意离开?”苏夫人不悦,语气也冷下来,“你可想好了,价钱随便你开,听说城北那栋别墅是苏恒买给你的?我做主,只要你不再纠缠苏恒,别墅还是你的,我还能安排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给你一份体面的工作。” “如果夫人这么有能耐,不如考虑安排苏恒去别的地方。”张先生不再客气,“我在这里呆了十几年,不打算离开。” “你……”苏老夫人被梗得一口气没上来,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重重拍了把桌子泄愤。 谈话一时陷入僵局。 张先生耸耸肩,没忍住掏出手机在桌子底下偷偷给苏恒发了条短信:苏老夫人好像被我气坏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这一幕落在苏老眼里,更是怒火中烧,“跟长辈说话,谁告诉你可以玩手机的?真是什么家庭养出什么东西!你父母根本没教过你什么是教养!” 张先生收起手机,起身向着苏老夫人鞠了一躬,“我想分手这个问题,您还是亲自和苏恒谈吧,我一个外人不好在你们母子中间掺和,只要苏恒点头,我二话不说立刻走人。” 我们说过,张先生是个有个性的人,所以临走前,他顿了顿,没忍住还是呛了一句:“顺便说一句,您应该谢谢我母亲曾经对我的教导,否则这杯咖啡现在已经不在杯子里,而在您尊贵的脸面上了。那么我先告辞,也祝您和苏恒商讨愉快。” 张先生可不管苏老夫人铁青的脸色,做销售好多年,张先生最不耐烦应付的便是苏老夫人这类人,身处高位自以为是,颐指气使惯了根本不懂尊重为何物,说张先生几句,看在他是苏恒母亲的份上忍忍算了,但是说张先生父母,张先生可就没义务接着忍了。 所以当苏恒摆脱他大哥,匆匆赶到酒店时,张先生已经负气离开,不知所踪。 苏恒头疼地看着咖啡厅里一脸兴师问罪表情的苏老夫人:“妈,您瞎掺和什么!” “哼,我瞎掺和!你看看你挑的人,给我这个老婆子甩脸呛声,我不就说了他爹妈一句么?还不能说了?就算他爹妈到我这也得客气地喊我一句老夫人,我说下怎么了?他到底有没有自觉他也得喊我声妈啊?” 苏恒松了口气,看样子母亲这关,张先生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苏恒感激地看了眼一边的徐老,徐老比着口型回了句放心。 “您不吓他,他哪能发脾气?我这病可就他能治了,您要给吓跑了,就让大哥来接管公司的事吧。”苏恒显然已经抓住了苏母的软肋。 “你赶紧滚,看见你我就来气。”苏母撇过脸,懒得看苏恒。要说好好一孩子,非得喜欢男人,苏老夫人估计这辈子都不能理解。 “人看了,这下您可以安心回去了吧?我知道我讨您嫌,这就走。” 瞧着苏恒的背影出了酒店大门,苏老夫人才失落地叹气,“真是报应啊,年轻时没管,老了还要为他们操碎心。” “夫人太悲观了,我看他们都挺好的。” “好什么啊?老大快五十岁的人了,还成天寻死觅活,老二正常点,可是哪有半点人气?老三我更是操碎了心,好不容易安生了十年,现在又开始闹妖了!”老夫人说着悲从中来,落下几滴泪来,“都是报应啊,我和老苏从前没照顾好他们,现在都来讨债了。” 一时徐老也无从劝慰,他家世代为苏家做事,自然知道早些年苏家几个孩子什么光景,如今就算苏老和夫人后悔了,但孩子毁了就是毁了,只不过两位老人不愿承认罢了。 ☆、突如其来的真相 苏恒是在小区外一家路边摊上找到张先生的。张先生面无表情地吸溜着一碗牛肉面,半个眼神都没赏给苏恒。 “亲爱的,真生气了?”苏恒以为这次可以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蒙混过关,“我母亲没什么恶意,她只是想见见你而已。” 张先生埋头苦吃。 “我知道她态度不太好,可老人家嘛,多少有些怪脾气。”苏恒再接再厉。 张先生呼呼喝了几口汤。 “亲爱的,豆米还在家等着你做晚饭呢。”苏恒决定转移话题。 “老板,付钱。”张先生将零钱留在桌上,起身离开。 苏恒连忙跟上。 张先生倒不是对苏老夫人的来访有什么怨气,真正让他不爽的是苏恒的自作主张和阳奉阴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张先生想了想,两人在一起之后发生的所有事,苏恒几乎都是以一副大包大揽地态度在兜着,从没有主动坦白过,比如他的毛病,比如经理乔,比如这次的见家长。 也许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什么别的事。 所以这次苏恒显然低估了事态的严重性。 张先生在小区一角,人比较少的地方停住脚步。 “苏恒,我想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时。”张先生非常冷静,“我不确定是谁的问题,但显然,我们这样是有问题的。” 苏恒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想跟你分开一段时间,我回公寓,你回别墅,等你什么时候反思好了,我们再考虑其他问题,这么说够清楚?”张先生的不满终于浮回脸上,他怒火中烧:“苏恒,你究竟把我当什么?可以耍得团团转的玩物?还是需要你精心呵护的女人?” “你他妈别给我甩脸,你以为我怕你啊?大不了劳资跟你鱼死网破,我就不信了你还能真对我怎么样。妈的什么事劳资都一头雾水,问一下还得小心翼翼,最后的结果也不外乎被你忽悠过去。如果你认为所有的事我都没有插手的必要,那我问你,你要我跟你在一起的意义是什么?陪你玩那个该死的包阿勒羊游戏?” “亲爱的,抱歉,我只是不想你烦心。”苏恒一颗心稍稍放回了肚子里,只要不是李先生的事,其他都好说。 “得了得了,你总有理由。我现在看见你就来气,豆米你就自己兜着吧,反正你爱揽事。把公寓钥匙给我,明天早上记得来接我上班,你可以滚了。”不得不说,张先生的脸皮已经突破天际了,说好的吵架,为什么使唤起苏恒依然如此顺口? 只能说,习惯成自然,对自己栽了这一点张先生从不避讳。 苏恒郁郁离开,他经宿琢磨,终于明白张先生气的究竟是什么。 公寓楼下,张先生被门房叫住,“小张,一个礼拜没见了吧?忙什么呢?” “都是瞎忙活,大爷有事?” 他递过来一个文件袋,神秘兮兮地叮嘱张先生:“小张啊,这是之前跟你合租的小李送过来的,他还特别强调,要亲手交给你,让你一定要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能打开。” 张先生顶着一脑门的问号回了公寓。 洗了个热水澡张先生惬意地吹着空调,窝在被窝里打开了李先生送来的文件袋。 里面哗啦啦掉出来一叠资料和图片,张先生看着看着,脸色大变。半小时后,张先生没忍住又将那些资料重新看了遍,心里凉嗖嗖一片。 他终于明白那天晚上苏恒自我坦白的那番话的真正含义,终于明白不是别人把苏恒想得太可怕,而是自己窥见的仅仅是冰山一角而已。 苏恒不仅是个可怕的恶魔,还是个可恶的骗子。无耻、卑劣、还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和胆小鬼。 资料其实并不完整,但显然李先生能查出这些,已经费了不少力气。至少关于张先生的部分,已经足够详细。 张先生和李先生感情的破裂,是苏恒一手策划的。在公司散布流言,给李先生家人施加舆论压力,这些小手段不值一提,让张先生震惊的是,李先生的婚姻也是苏恒安排的。李先生的妻子孙小姐本和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相恋,孙总一直不同意。苏恒以混混的安全相协,且允诺苏小姐婚后可与情人继续往来,才说动孙小姐与李先生交往进而结婚。 苏恒看上张先生后,就动手与妻子打起离婚官司。苏恒前妻守了多年活寡,不可能轻易松口同意,官司僵持了近一年,苏恒请了个男公关诱引,终于拍到妻子的出轨证明,才得以胜诉。 而最让张先生不能接受的真相是,苏恒之所以看上自己,从头到尾都无关情爱,只是赵医生多年前为治疗苏恒的多重人格以及强迫症下的一个催眠暗示。这也是赵多方努力一直想要接近苏恒的原因。 资料里附的那张苏恒前任照片,彻底让张先生跌入了深渊。倒不是说两人长得多么相像,细看之下,两人五官并不相似,前任随性,张先生精致,但拼凑在一起,却让人有种强烈的熟悉感。 张先生捂脸,笑得难看,果然是个阴魂不散的前任。 但是张先生显然不会单凭这一摞资料就认定什么,他想,一切得等到他见过赵医生再说。 他心里莫名地想起了高中时代看过的一部,最后的部分,女主对着未知的明天安慰自己,toorrow is another day,他想,自己竟然也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不,他的结局,可能更像那个心灰意懒的白瑞德。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去单位实习,比较没心情更……所以你们懂得……不过快要完结了应该。 ☆、赵医生的居心 第二天张先生强打精神,没有和苏恒翻脸。下午他用公司座机拨通了赵医生的号码。对张先生的邀约,赵医生似乎早有准备,前台只听了张先生名字便接通了内线。 赵医生提议,在张先生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详谈。 下午三点,咖啡厅只有角落零星几个人影,张先生下来的时候,赵医生已经到了。 这是张先生第一次见赵医生,西装革履,戴个无框眼镜,显得十分斯文俊逸,一点也看不出他的真实年纪已经快五十了。 见张先生,他翩然有礼,含笑起身:“张先生,幸会。” 张先生并没有太多心情寒暄,他直奔主题,“赵医生,客套话就免了,你知道我约你的目的。” “这是自然,想必你已经从李先生那里听说了一二,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赵先生耸耸肩,“张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真相信一见钟情未免有些滑稽,尤其是苏恒那类人的一见钟情。” “作为一个成年人,我想我并不需要听你说教。”张先生横眉以对。 “呵!”赵医生笑着抿了口咖啡,“那我就说直接点吧。我的恩师是精神病方面的专家,也是苏锦的主治医生。二十多年前,国内对心理疾病的认知有限,大部分心理疾病都被当做精神疾病看待,也很少有人愿意接受心理治疗,我接手苏锦的时候,她已经进了精神病疗养院。虽然我恩师早就提出过心理治疗方案,但苏乔两家一直没有同意。因此我肄业回国后,恩师便让以心理疗法协助苏锦的治疗,初见成效苏乔两家才松口。我在接触苏恒之前,已经和苏家打了多年交道,苏家外表光鲜,内里其实早就烂透了,不仅苏锦,苏恒的兄长苏原,包括苏恒,在我看来都应该接受一定的心理辅导,可惜苏老先生断然拒绝。果然,几年后,苏恒在国出了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我想听听苏恒的版本。不知道张先生愿不愿意转达一番?” 赵医生似乎料定了张先生知道一些什么。 “他谈了场恋爱,被对象甩了,接受不了事实,就把人给绑了。” 赵先生笑了笑:“语焉不详,其实你不用这么防备,我并没有恶意。那么换个问题,张先生觉得苏恒的话可信度有多少?”赵医生反倒饶有兴趣地开始跟张先生玩起你问我答。 “赵医生,对客户以外的人,我耐心有限,既然我选择约你出来,必然是对苏恒有所怀疑,这一点难道赵医生这么聪明的人看不出来?。” “好吧好吧,我继续。苏恒确实是谈了场恋爱,也被甩了,只是细节和你知道的可能有些出入。苏恒的对象叫杨越,是国一个s阿勒俱乐部的会员,他一眼就看中苏恒,想要把他拉进圈子,培养成自己的主,他是苏恒心理问题的直接诱因。相处过程中,杨越一直隐晦地向苏恒灌输圈子里的一些意识,见苏恒本能地抵触,他便转移目标开始新的猎艳,这引发苏恒的占有欲,两人矛盾激化,最终导致苏恒心理崩溃。我一直怀疑杨越是有计划地激怒苏恒,因为后来苏恒的表现,从某种程度上说已经接近一个s。只不过最后出了点意外,苏恒的囚禁行为被邻居发现并报警,惊动国内。我见到苏恒的时候,他已经深陷其中,非杨越不可。” 赵医生的表情严肃起来,“苏恒本身并无施阿勒虐倾向,杨越目的也不在于激发他的施阿勒虐欲,他只是企图通过扭曲苏恒对感情与配偶的执着以达到控制他的目的,换句话说,他想掌控苏恒,并且不幸地,毫无防备的苏恒不幸被他掌控。s阿勒双方之间的关系绝非外界想当然的那么简单,一度苏恒的治疗陷入僵局,他心理上对杨越形成了依赖,这就好比一个孤独症患者经过漫长的适应期,终于接受了一只宠物犬,而现在那只宠物犬被我抱走了,所以他对我和苏夫人都有强烈的抵触与防备心理,他变得暴躁易怒,多疑且具备暴力倾向,最终我采取一项不那么激烈的方式缓和他的情绪。” “什么方法?” “催眠,给他下暗示,将他意识里的杨越模糊化,顺应他多年的夙愿重塑了一个梦中情人的形象,至于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显然十年后的今天,苏恒公布了这个答案。”说完,赵医生定定看着张先生,“苏恒对你到底是什么,我想没人说得清楚。我约你出来也无意破坏你们之间的现状,只是告诉你真相而已。” “也许你的话是真的,但你的目的绝不是这个。”张先生此刻冷静地自己都深感意外,“你故意透露消息给李然,我可不认为是不小心泄露病人资料那么简单,你说只是单纯地告知我真相,那么你完全有无数方式可以达到这一目的,何必借李然的手送来那么多添油加醋的内容?” “不过,”张先生话锋一转,“我对你的目的并不关心,因为那毕竟与我无关,谢谢你的一面之词,我想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张先生真是豁达,不过你确实多虑了,李先生查苏恒并非我授意,我只是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将我认为病人家属应当知道的东西告知而已,至于如何处理,那是你的选择。不过我奉劝一句,如果你想要离开,那么最好走得悄无声息,否则……”赵医生摇了摇头,“总之你最好不要想着去找苏恒对质,因为一旦知道你有离开的打算,他会做出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你好像非常笃定我会离开?”张先生起身,弯腰凑近赵医生,露出一个寒气森森的笑,他压低声音,“先打前任的苦情牌,告诉我苏恒劣迹斑斑,再用替身言论击碎我仅剩的侥幸,最后暗示我理智的选择是离开,是不是一旦我表现出任何的困扰,赵医生还会给我支招,教我如何走得干干净净?” 张先生拍了拍赵医生的肩,赞叹道:“真不愧是知名的心理医生,玩得一手好心机。但是在你开口游说我离开前,有没有考虑过一种可能性,也许我会是第二个杨越呢?” 见赵医生终于收了伪笑,张先生终于扬眉吐气。 赵医生不甘示弱:“那么祝你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临下班赶着发,今天修了一下。前面伏笔其实埋了的,赵医生是个坏人= =下午会更吧,应该。 这个文木有替身情缘,也木有五十度灰,而且苏恒,其实可以看出来,是个披着大灰狼的小白兔,而张先生,是不是小白兔呢?我想应该可以看出来他不是吧?虽然开始他很怂,可是一个女王受,他的气场如果只源自恃宠而骄,那么我想他也算不上女王受。 ☆、苏恒的误区 昨天那一章今天修了一下,细节上有改动,如果跟今天的有冲突,也别奇怪,往回翻翻应该是有改动。 见过赵医生后,张先生突然没了回公司的激情。走出咖啡厅,张先生将自己汇入商业区的人潮之中。听人群熙熙攘攘,听各种音乐喧闹嘈杂,张先生放空自己,直到某家店里飘出一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在众多杂音中,张先生准确地辨认出这句,继而迷茫起来,从李然到苏恒,他仅仅是想找个人一起老去,让自己不至于那么孤独而已,为什么会如此艰难? 虽然对着赵医生,张先生可以无所顾忌地挑衅,但面对苏恒,张先生却陷入两难。情感上,张先生放不下苏恒,但是理智上,张先生犹疑了。这无关苏恒是什么样的人,也不因为苏恒可能存在的移情心理,真正让张先生退缩的是,尽管已经自我剖白的彻底,并给予了苏恒最大的信任,却没有换来对方哪怕一丝一毫的动容。 苏恒并不信任张先生,如同防备着赵医生、防备着苏老夫人一样的,防备着张先生。 这才是张先生去见赵医生得到的最有用的答案。这个答案,同时给了张先生致命一击。如果两个人之间,没有了信任,那么张先生凭什么去相信,他和苏恒可以走到最后?又凭什么去以为,他真的不是杨越的替身? 张先生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喝一杯。他翻了翻通讯录,硕果仅存的那几个狐朋狗友,泡妹子的泡妹子,陪客户的陪客户,还有个倒是两不沾,人却压根不在本市,张先生索性关了手机,转个弯去了以前经常光顾的一家gay吧。 傍晚的酒吧,懒洋洋地还没睡醒,吧台边空无一人,张先生等了一会酒保才换好衣服出来。 “哟,稀客呀,你可是有半年没来了吧?有人早就望穿秋水,向我打听了好几次你的联系方式呢!” “哦。”张先生兴致缺缺,挑了个角落坐下,“先来瓶烈的。” “怎么?隔了大半年,还借酒浇愁呐?这得什么仇啊!”酒保眨眨眼,给张先生上了瓶威士忌,顺便上了半桶冰。 张先生不理会酒保的调笑,也没动冰块,倒杯酒一口闷干,看的酒保目瞪口呆,“你可悠着点,别醉死在我面前,我可胆小。” “我酒量你还不清楚?”张先生缓了缓酒劲,他喜欢烈酒下肚从咽喉烧到胃囊的那种灼热刺激,也喜欢酒气上头后不用思考浑浑噩噩的昏沉,所以他爱喝酒,“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酒保耸耸肩,见怪不怪。张先生在这家gay吧知名度很高,长相佳,身材棒,尤其穿紧身牛仔裤,那腰线那屁阿勒股,简直极品。他常年孤身买醉,不接搭讪,不接邀约,不少人早就对他虎视眈眈跃跃欲试,可愣是没一个得手的。 入夜,酒吧人渐渐多起来,不少人开始偷瞄张先生这处角落。张先生不易醉,但喝酒上脸,醉眼迷离,两颊驼红,引狼指数顿时翻了n翻,可鉴于他一贯冷硬的气场,酒吧常客里一时倒是没人敢贸然出手,但新来的,可就不一定了。 终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大高个忍不住,给张先生点了杯血腥玛丽。 看着面前猩红的液体,张先生困惑:“这是什么?” 酒保朝男人方向努嘴:“勾搭你呢!无知者无畏。” 张先生撇撇嘴,又干了杯,“加一瓶,再给我几片柠檬。” 被张先生当众驳了面子,男人按捺不住亲自上阵,“他的酒记我账上。”说着转向张先生,“怎么?不爱喝调酒?” 张先生斜眼晲了他一眼,逆光下看不清楚男人相貌,不过他一靠近,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道随之而来,张先生对这人的感官立即降到冰点,他稍稍将鸡尾酒推开一些,“不好意思,我还没落魄到买个醉还要别人记账。” 碰了个钉子,男人脸色一时有些僵冷,不过美人在前,不一会他又缓下语气,主动凑近:“就当大家交个朋友嘛,何必拒人千里?嗯?” 不得不说,男人很懂得发挥自己的优势,他的声音很有质感,尤其压低嗓音的那一声嗯,没点经验的,估计得酥了半身。 “我叫钱舒,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张先生满心不耐,他本身心情不佳,这人还不长眼色地带着香氛一个劲往身边凑,搁平时,张先生估计早就一杯番茄汁浇到了他脑门上,让这熊货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血腥。 妈的。喝高了的张先生浑身没劲,只能心里暗骂,顺便拍桌子结账,起身走人。 张先生才站起身,被男人趁势拉住胳膊,惯性下一头栽到男人怀里。张先生还没来得及挣扎,异变突生,男人被扯离,接下来就是一阵拳头打在肉体上的闷响,桌椅酒杯碰撞的杂乱,人群的骚乱,以及男人的呻阿勒吟咒骂和呼救。 眼见着两人要见血,张先生抖着手将吧台的那杯血腥玛丽泼向了苏恒。 张先生回过神时,人已经被带离酒吧,拖着走在酒吧后门的暗巷里。 “苏恒,你放开。”张先生浑身绵软,使不上劲,但头脑还勉强清楚,知道拉着自个的人是谁。 “放开?”苏恒停下脚步,张先生没反应过来,一个踉跄,脚步不稳,背靠墙壁才勉强没有摔倒,张先生气还没喘匀,就感觉到了一股气流贴着脸颊而过,耳边响起拳头砸上墙壁的闷声,“我有没有说过,就算你成了一具尸体,我也不会放手?” “差不多说过吧。”张先生呼出一口酒气,“我建议你买个冰柜,不然你也留不了多久,最多半个月,你就会发现,你留住的不过是一滩尸水。”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舍不得你?”苏恒怒极反笑,他掐住张先生的脖子,不带力道的,用拇指轻轻摩挲动脉,语气却轻快起来,“我不会让你轻易死掉的,毕竟我还想着跟你白头偕老呢。” 说着他钳住张先生胳膊,半强迫地将人弄进暗巷外的一辆不起眼的大众上。 “老吴,去市郊。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吧?” “boss放心。” “对了,顺便找个人去照顾土豆,还有,给他弄个辞呈。” “明白。” 张先生昏昏沉沉地被带到一栋郊区的小楼,粘稠的夜色里,张先生丝毫辨认不出身在何处。苏恒没收了张先生一应随身物品,哐当一声将他锁在床上。 张先生盯着被锁住的左脚困惑,这困惑没持续几秒,他便抵不住倦意睡了过去。 不得不说,在这场感情的角逐里,表面上看苏恒处处赔小心,是张先生占上风,可细细追究起来,张先生早就败得一塌糊涂。醉酒后的张先生任何情况下都能在苏恒身边安然熟睡,这份下意识的依赖,早就注定了他飞不出苏恒的牢笼。 苏恒在床边静默。 他的内心同样天人交战,李先生的调查资料,苏恒已经看过,过去的阴暗与当下交织碰撞,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勉励维持的某种平衡正在分离崩析,他无法判定赵医生所言真假,正如同他无法判断自己的意识究竟多少属于自己,甚至于,他已经无法确定自己的存在。 这种怀疑在找到张先生时终于突破颠值,熟悉的氛围,相似的场景,一瞬间苏恒分不清他找的究竟是杨越还是张遥,他甚至有种流年偷换的错觉,仿佛他又回到了那段丢失自我,溺水一般了无生机的时光,一瞬间他只想要破坏,想要打破窒息的一切,探出头换口气。 他潜意识地避开张先生,将满腔阴暗发泄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红色是苏恒给自己的警戒色,如果不是那杯番茄汁,苏恒想,男人最后会怎样,谁也说不好。也正是那杯番茄汁,让苏恒清醒,他牵着的,是张先生。 是费尽辛苦才得到的张先生,也是会主动坐在自己怀里,询问相信他好么的张先生,苏恒想,无论选择这个人是发自本心,还是人为干扰,既然这个人已经和“苏恒”挂上钩,只有这个人能让苏恒维持自我,那么哪怕费尽一切手段,他也不会放手。 至于初衷,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是暗示,那就让这个暗示持续一辈子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知道写到这里你们对苏恒的心态了解多少。因为前文是断断续续更的,而且很多是从张先生的角度看的,所以可能会引起误解。当然也可能是我技术性失误,大风。 本身他的心理是有问题的,如同赵医生所说,家庭坏境问题导致苏家三个小孩或多或少有些缺爱,对家庭温暖以及亲情比较执着,再者带大他的亲姐一直是个重度忧郁症患者,这肯定也对苏恒有影响。 去美国之前,他并不到病态,而且还相当纯洁,请参照二十多年前我们的社会氛围。那时候的二代们,并没有现在有些电视剧里说的那么open那么复杂,很多家教很严的军二代或者官二代出来的孩子某种程度上真的根正苗红,最多也就人际上油滑点,胆大点,傲气点。 所以杨越是苏恒人生的一道坎,这道坎在苏恒对外界没有防备的时候,欺骗并且摧毁了他,接着在他重塑自我的时候,赵医生没有取得病人信任的强制干涉,让苏恒本就岌岌可危的自我认知机制更加混乱,他的二重人格是赵医生治疗不当的直接产物,所以苏恒对非我以外的所有人有极其强烈的抵触,而多年后,苏恒又一次被告知,一直以来他以为的本我,即第一人格,也是赵医生催眠的结果,这让他对自我的存在也开始怀疑,心理机制面临第二次崩溃。 大概就是这么个过程。至于赵医生说的话,可以非常负责任的说,是真的,但有时候并不是真话就一定是真相,在某些时机说出的真话,也可以是骗局。何况心理上的事,也并非一个外人可以完全左右的。 写到这里其实也就是破而后立的意思。苏恒的二次摧毁完成之后,就是重新接受治疗,然后找回自我了。大家不会以为,这种问题真的靠爱情就能治好,或者靠苏恒自己瞎捉摸就可以治好吧,那必须是想多了。爱情不能当饭吃。 苏恒其实是个软弱的人,能力剽悍个性强势,但心理上比较脆弱,这种人很常见,为啥好多霸道总裁要么不爱,要爱上就死心塌地,说白了不过也是如此,而张先生恰恰相反,他是个看上去弱鸡,心理强大的人,当然他出场的时候弱爆了估计让大家有了思维定势?不过其实可以想一下开始,张先生面对打击时的表现仅仅是买醉而已,一个论点,能忍受孤独没有朋友的人,基本都是心理过硬的人。 唉我自己想了想,这文属性确实有点奇怪啊,也许我该去改改标签,不过看我取得名字,泥们大概也知道我取名无能,概括无能了。╮(╯▽╰)╭ ☆、失控 张先生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是头疼欲裂,第二反应是无奈。 头疼因为宿醉,也因为他睁开眼睛不到五秒就迅速想起了昨天的事。无奈则完全是因为,他抬手扶额的动作被一副镣铐阻止了,不用想,是苏恒的杰作。张先生懒得动弹,他随意打量了下所在的房间,装饰得倒是很温馨,厚厚的茶色布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屋里的光线全靠墙上两盏暖色壁灯,屋子里没有人,除了张先生自己的呼吸声,就剩墙上老式挂钟的钟摆摇荡声。 张先生身上盖着薄被,他抬了抬脚,不无意外的发现脚上也套上了细细的锁链,他无奈地叹里口气,怪自己没沉住气,也怪自己低估了苏恒的病情。 最开始见到苏恒这一人格时,张先生害怕过,一方面是太突然,另一方面是前后反差太大,张先生一时接受不了。但是与苏恒相处几个月,张先生逐渐摸清了他的脾气,就不再害怕了,甚至他大部分时候,都忘记了苏恒所谓的人格分裂一事。如今即使在陌生的地方醒来,且发现被拘禁,只要是苏恒做的,他就意外的并不觉得多少害怕。 有时候张先生想,苏恒跟二哈真的真的很像,不管是卖蠢的苏总,还是外表凶狠本质上却异常单纯的苏恒。没有人比张先生更明白,眼前这一切仅仅是,他又刺激到了苏恒了。或许是之前不留情面的提出分开静一静,或许是李先生的调查被知晓了,又或者仅仅是因为他见了赵医生一面。不管是以上哪个,张先生都不打算让事情恶化下去。 张先生是个惜福的人。这从他和李先生一处就处七年,并且连小小的争吵都几乎没出现过就可见一斑。真的是李先生完美无缺?不,是在张先生眼里,李先生完美无缺。张先生的脑回路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他喜欢把事情简单化,喜欢上,他就选择只看好的一面,一旦决定不喜欢了,他就只看得见对方坏的一面。爱情中所有的犹豫不决,不外乎就是权衡太过,好的要细细咀嚼,恶的也要慢慢回想,最终折磨的还是自己。 现在他还爱着苏恒,所以对于苏恒做过的坏事,一场酒后,改消化的也消化了。张先生并没有圣父光环,苏恒做的是纵然对不起别人,但那又关自己什么事呢?就算是李先生的事,张先生也不会将怨恨发泄到苏恒身上,准确来说,张先生甚至都没有过怨恨这种情绪,他太明白像李先生家人那样的恐同人群的心理了,因为他自己也那样深深的恐惧过自己,他早就知道他和李先生没有未来,那七年,不过是活在自己给自己编制的梦里,所以他永远不会责怪叫醒他的人。 如果没有暗示这一茬,可能张先生会原谅苏恒,会无条件的包容他做过的一切。因为他惜福,他知道苏恒爱着他。 张先生记得很久以前,跟妈妈一起看伦理剧时,经常会有女主都会含着泪问男主或者亲友:“爱我,你就可以这样做?你问过我的意愿没?”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作死和折腾,每每这时候张妈妈都会告诉张先生,“宝宝啊,爱你的人为你做的事,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都要先学会感谢,对与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要感受那份心意,千万不要本末倒置哦。”张先生深以为然,就好比他出柜张爸张妈会揍他,会痛骂他,会为他落泪,张先生喜欢吗?不喜欢,可是换个角度想,也只有对他,张爸张妈才会失态失控,对别人根本不会,比如李妈妈,他从不置喙张先生的性向,她只会跪下来,求他放过她儿子。 张先生真的很想原谅苏恒,然后告诉他,他还相信他,他不会离开他。人生本已艰难,找一个人白首不分离就够了,张先生真的不想计较太多。 可惜,这中间始终是横亘了一个没有办法逃避的真相。 张先生什么都可以装作看不见,唯有一个爱字,他眼里不揉沙。某种程度上说,他和苏恒一样,都缺乏爱与安全感。 所以,张先生闭了闭眼,将酸涩眨回去,他想,尽量用温和的办法解决,如果必要,也可以激烈一些,麻烦还是越少越好。 约莫是中午的时候,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躺久了的张先生已然有些昏沉,却被这一声惊醒。进来的是苏恒,面色阴沉,胡子拉碴,张先生微微有些讶异。 “饿了么?”苏恒低垂着眼帘靠近,将托盘放到床头柜上,一手端碗,一手拿勺,准备给张先生喂食。 张先生摇了摇头,“我不饿,等会在吃,苏恒我们聊聊好么?” “宝贝,你最好不要违逆我。”苏恒嗓音嘶哑,凑近张先生,语带警告,张先生这才看清,他眼球充血肿胀,显得异常狰狞,“从昨天开始,我好像不太能很好得控制我自己了。” 苏恒没有说的是,昨天半夜他就已经失控,差一点点就失手杀了个人。 “那我自己来,可以么?” “宝贝,你是不是很厌烦我?”苏恒放下碗,低着头用近乎温柔的语气低语,“你想走,想离开我,想逃得远远的,我明白,我明白……毕竟有谁会爱上一个神经病呢?”骤然间他抬手掐住张先生的脖子,用力捏紧,“不,你根本就不是想走,你想要把我也带到地狱里去!你这个女表子!”苏恒似乎是陷入了一个泥沼之中,张先生被掐的近乎断气,耳膜里后来什么都听不到了,嗡嗡嗡的似乎几十个小鬼在打鼓,就在他以为他要被小鬼们的鼓声勾走时,突然脖颈上一松,一股救命的气流呛进嗓子里,张先生痛苦的蜷起身体呼吸,好半晌他才缓过来,且发现连张口呻阿勒吟的声音都发不出来。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张先生隐约看见苏恒退到几步开外,震惊地望着自己行凶的那只手,不知所措。 张先生知道,机会来了,不管怎么样,他愿意搏一搏。 张先生无法出声,只能向着苏恒伸出右手。 好在苏恒并没有让张先生等太久,他愣了一会,走进默默牵住了张先生的手。他望着张先生青紫的脖子,抖着唇无声咕哝了句“对不起。” 张先生拉近苏恒,只能用气音在他耳边道,“我是张遥,如果你再弄错,我们真的就完了。” 喉咙火烧火燎的痛,有那么一瞬间,张先生真的打算要结束这段要命的爱情,可是他无法逼自己装作没看见,苏恒眼角的湿润。张先生不通心理学,根本无法招架这样的苏恒,但他不得不尝试,是放不下,也是自救。目前这种境况,寄希望于苏家人能都早点发现苏恒的不对劲,显然不太经济效率,自救才是唯一的办法。 张先生自嘲,奔三的人了,竟然还相信要用生命去谈恋爱……或许有人会都想要这样一场豁出性命轰轰烈烈的爱情,张先生闭眼苦笑,但他从来不知道,这群人里,也包括了自己,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宝宝终于实习完了,辞职换了工作,终于有时间回来接着更这个了!!! 我是真的不会弃坑的!虽然回来自己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发现后面写的有点渣,但是,我还是会给他写完的!然后再考虑修一修吧。 ☆、忘却与失去 后来的时间里,张先生尽职尽责地扮演好玩偶的角色,苏恒要喂饭,就张口,苏恒要洗澡,就抬手,苏恒要xo,必然也配合地嗯啊。所幸一切的服软配合都是有效果的,至少苏恒再也没有像第一天那样失控了,虽然总体苏恒也没正常过。 他经常整夜整夜的盯着张先生,不发一言,甚至连姿势都不变一个,就那么坐在床边,满眼血丝目光阴森,有时候饶是张先生做足了心理建设,也难免觉得头皮发麻四肢发冷。 有时候他也会开口,但是他开口的时候,张先生宁愿他保持阴森的沉默。因为他会问很多关于李先生的事,甚至问到一些很私密的问题,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什么感觉,是李先生做的舒服还是他舒服……张先生不仅要答得合他心意,还要答得有诚意,否则张先生就会被修理得特别惨。甚至于最后张先生只要一碰到苏恒,都会本能地腰肢发软。张先生从来不知道,人的身体被过度开发后竟然会那么可怕。 苏恒大概得了趣,所以沉默的时候越来越少,开口的时候越来越多。 从张先生濒死那次之后,他几乎没有再认错过张先生,虽然他经常出现记忆紊乱的情况,有时候他还会对着张先生诧异,“宝贝,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哦不,为什么我会这样对你?”但每次张先生要求他解开锁链时,他都会直觉的拒绝,离开房间,下次再进来的时候,又带着阴沉的目光将张先生彻头彻尾凌迟。 昏暗的房间,窗帘不分昼夜的密密掩着,唯一的光源就是两盏幽幽的壁灯,苏恒似乎很享受这种幽闭暧昧的环境,不过他毕竟不是长期呆在这里,他还有上班和出差的自由,但张先生不一样,他一天比一天厌倦萎靡。最开始他还会欣赏屋子里的装饰,但是当他把屋顶的雕花都数清楚的时候,房子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无感了,这时候他还能告诉自己,想点开心的事,也许可以思考怎样安抚住苏恒,然后至少获得一次自由,亦或者他在脑海中不断研习,该怎样劝服苏恒相信他,以完成目标,然而这点念想,在一次又一次地碰壁之后,渐渐熄灭,似乎内心坚强如张先生,也慢慢地被磨灭了一切的情感,他昏沉麻木,长时间的沉睡,即使陷入情阿勒欲里,活起来的也只有他的身体。 当某一天,苏恒发现,张先生连流质都喂不下的时候,他突然从混乱的自我拉锯中醒悟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不枉费张先生的心血,足够扭转这一僵局。 学心理学的苏恒当然知道,长期幽闭会带来什么后果,也知道张先生的昏睡非正常昏睡。终究他还是伤害了张先生,把他逼到了只能躲到梦境中不愿醒来的地步。 苏恒将张先生四肢上的锁链解开,他抖着手,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要奋力维持理智,不让心底那些罪恶的叫嚣占上上风,也许一个松动,他就会把张先生锁回去,看着他形销骨立,化作枯骨,对于苏恒来说,可能那样的张先生才永远不会逃跑,才永远属于他。或许,他更适合爱上一个布偶,一个物件,而不是一个活生生人。 他将房门打开,呼唤老吴,声音嘶哑,歇斯底里。老吴接过张先生的那一刻,他心底甚至涌出的,竟然是弄死老吴的念头。可是他目光转到死气沉沉的张先生身上时,他咬破舌尖稳住了自己的暴虐,他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沙嘎着嗓子吩咐,声音里竟是从未有过的消沉与颓丧,“送他去医院,然后按计划做吧。” 老吴低头看了眼抱着的年轻人,又看了眼房门,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并没有听从苏恒的吩咐去医院,而是将车开到了苏恒的别墅。到了地儿,将张先生安置在卧房,等了四个小时,估摸着药效差不多了,拧开一瓶矿泉水,倒出一点儿拍在张先生脸上。 “辛苦了。”老吴第一次由衷地感谢这个年轻人。 “客气了。”张先生从长期昏睡中转醒,大脑还并不灵光,只能凭本能回了句。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之前的那个一成不变的空间里了,“成功了?” “是的,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吧。我替整个苏家感谢您。”老吴说着对着虚弱的张先生鞠了一躬,“您服食了过量的安眠药,如果感到不适,请一定要通知医生。我给您安排了一个保姆,暂且就由她负责照顾您。” 张先生揉了揉彷如千斤的脑袋,最终还是把最后的疑问咽了回去,“我知道了,您费心了。我想先睡会儿。” “那我就不打扰了。”苏总这时候应该已经随老夫人出国了,老吴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他。 算了,不如就这样吧,张先生昏沉间脑子里唯剩一句叹息。 张先生刚被苏恒锁起来的时候,他以为只要安抚住苏恒,让苏恒相信他不会离开,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后续的关于暗示的事自然可以徐徐图之。只是这么做了却收效甚微,苏恒非常抗拒与张先生交流。直到某天苏恒出差,老吴借着送饭的功夫,才让张先生明了因由。 苏恒原本已经控制住自己,在心理上达成了一个奇怪的平衡,也许再过个十年,那些曾经年轻时遭受的心理创伤,慢慢就会满藏在潜意识里,不能根除,只要不再受特别的刺激,却也不会再影响什么,但赵医生摧毁了这个难得而来的平衡。 他借助对助理王的治疗,将苏恒暗示解除的指令分多次通过助理王的日常对话传递给苏恒,也许一个非专业人士在未催眠目标的情况下,很难真的解除曾经的暗示,但长年累月的灌输,渐渐地,苏恒的暗示松动了。加上赵医生的突然出现,在苏恒心理上形成了一丝裂痕,所以自此之后,加速了苏恒的心理崩溃,也许李先生的事情曝光,以及与张先生的会面,也是赵医生谋划好的,只为了给苏恒最后一击。 所以苏恒的情况,其实已经岌岌可危。 老吴将这些告知张先生的目的,在于他希望张先生可以帮苏恒一把。毕竟不破不立,既然沉疴已解,趁着这个时候,推到之前赵医生建立的假象,唤醒苏恒沉睡的真正的自我意识,无疑是最佳时机。苏恒已是强弩之末,为何一直咬牙坚持在崩溃的边缘,而迟迟不采取行动,是对张先生的执念,他怕最后,他摆脱了赵医生和杨越的暗示,却忘了张先生。 所以张先生得出了一个等式,治疗=忘记自己,不治疗=苏恒总有一天会彻底崩溃。 “需要我怎么做?”沉吟良久么,张先生哑着嗓子问。 “在您和苏总刚刚在一起不久,我接到过苏总的电话。他告诉我,以后执行他的命令,一切以您的安全为首要条件。我想,唯一能解开苏总对您的执念的,只有您的安全。” 于是就有了张先生装死这一出。 张先生第一次体会到二选一,原来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 =这次真的要完结了。估计五章内。 其实吧,我本来想写的是一个做着做着就爱了的故事,可是现在这个世道,那什么描写实在生存不易,所以我只能删掉了很多情节,也改了大纲,这也是后半部分有点干巴的原因。 因为不给什么什么描写,我真的弃了至少两篇文了。有时候,那什么描写真的是剧情需要啊摔!我得想想有木有什么办法,毕竟我又不是写小黄文,稍稍一点那什么描写不很正常么! ☆、无题 几天之后,张先生才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他被苏恒关起来的时候,堪堪入冬,如今已是人间四月,草长莺飞的时节。别墅区绿化做得自然十分奢华,依湖傍山,景色宜人,对长期处在幽闭环境的张先生来说,没有比这更治愈的了,张先生经常呆在湖边一坐一个下午,似乎一呼一吸间,能将胸中郁气尽数渐渐吐出,再不济,至少惶惑忧惧会随着湖面的波纹微微荡开一些。张先生不得不承认,再坚强的人,也扛不住长期的封闭与幽禁,再多个半年,说不定他真的会耗尽生机,长睡不醒。 他真的,远没有自以为的坚强。 大脑清明之后,他一直刻意回避有关苏恒的任何事,但住在满是苏恒痕迹的房子里,脑子里随便的一刻思绪,都能抽丝剥茧出苏恒的影子,张先生觉得不堪重负。 李先生走的时候,给了张先生一个明白。 张先生不确定,自己是期待还是害怕苏恒的明白。 断,或不断。 呵呵,主动权完全不在自己手中,张先生不由嗤笑一声,何必庸人自扰,痴人说梦。 苏家的态度很明显。一个多月后,苏老夫人亲自约谈了张先生。郑重致谢之余,给了张先生一笔颇为丰厚的抚慰金,同居的那栋别墅划到张先生名下,还为张先生安排了一份十分不错的工作。 只是言辞间,却表示了遗憾,按照国几个重量级的心理学家商讨后的说法,拨乱反正后,苏恒可以彻底摆脱之前的催眠暗示,但同时会忘了与暗示相关的一切,也即,忘了张先生。 一切,不过是一个错误。 被判刑的那一刹那,张先生突然如释重负。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一件事你知道它注定会失败,但结果没出来之前,总会存着百分之零点一的侥幸,并且为之辗转反侧忧心不已。所以不如早死早托生,即使是失望的答案,也好过悬而未决的妄想。 张先生想,果然年纪大了,不适合重新开始。好不容易卯足了力气决心试一次,结果栽得比七年前,哦不,是八年前更惨。 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外面飘起了春雨,张先生面无表情地沉入雨幕,老天还是怜悯自己的,泪水混在雨水里,总不至于太失态。 耳边还回旋者苏老夫人的恳求:“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也非常喜欢你,但为了苏恒的健康,我老人家求你,以后你们就断了吧。你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么?如果苏恒再疯一次,我真的受不住了……你还年轻,一定会遇到比苏恒更好的人,但凡苏恒和你还有点可能,我都不会做这样的请求……” 仿佛一个魔咒。 似乎每一个母亲,都在恳求自己。 离开他……离开他…… 从李然,到苏恒。 从妈妈,到李母,到苏老夫人。 绵密的雨水很快打湿了张先生的头发和衣服,顺着鼻梁两腮低落,雨明明不大,张先生却觉得有些遮天蔽日,呼吸不能。 人的一生,能够爱几个人呢?别人张先生不清楚,但是他自己,再也不会有第三场爱情了。 已有的两场爱情,已经耗光了张先生所有的力气。 大概,不听老人言,最后总会吃够教训,也许母亲说的是对的,男人和男人,本身就不会有结果。 张先生漫无目的地游走,最后到了一个大型商场里,他呆呆地望着商场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小情侣逛街,有一家三口采购的,也有朋友聚会。大脑里的记忆突然蜂拥而至,小时候和父母的,大学和李先生的,那混沌的分手期的,以及更多的,是和苏恒的。 苏恒,想起这个名字,已经到了连呼吸都会觉得痛的地步了。可是张先生却发现,他压根舍不得忘记,也不能忘记。 苏恒到最后都在坚持,张先生想,就算再疼,他必须要代他坚持下去。 伤感来得突然,醒悟也来得突然,是的,苏恒到最后都在坚持,这足以说明他的感情,绝非一个心理暗示那样简单,那样随意。 得出这个结论,浑身湿透的张先生在商城的冷气中打了个寒颤,此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落汤鸡形象,加上落拓潦倒的颓丧气,已经引发了无数人侧目。张先生立马打起精神,奔回别墅。 张先生没有拒绝苏老夫人的馈赠,他将收到的支票,存入了苏恒的账户,留下了他们曾经的共处过的别墅。以前避之不及,如今却不再在乎那些无谓的骨气与骄傲了,那栋别墅的价值,不在于金钱,在于其中苏恒花费的心思,如果张先生早一点明白……算了,也没有如果了。 那是他们的家,何况家里还有一只傻狗在等着他。 也幸好,还有只傻狗。 ☆、如初见 套用一个老掉牙的词,时光荏苒。 二哈也从尴尬期的萌丑,长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看似凶猛实则呆蠢的大狗。两年多的时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而已。张先生比之以往,更加沉寂,不酗酒,不泡吧,不谈恋爱,也没考虑过约炮,每天早睡早起,遛狗上班喂狗遛狗睡觉,跟二哈相依为命,久了竟然也习惯了。 毕竟已过而立。 只不过精神上张先生平静下来了,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张先生的身体却依然蠢蠢欲动,享受够了销魂蚀骨的欲阿勒望,它很难忘记其中滋味,于是便很想念,很想念苏恒。 但也仅仅局限于想念而已,张先生对自己毫不客气,每次都会冲个冷水澡,让跟着躁动起来的内心冷静冷静。 他希望苏恒好好的,就如同当初苏恒为了他的安全放手一样。 只不过,这不妨碍他探听一点苏恒的消息。 张先生没有接受苏母安排的工作,而是去了一家与苏氏业务上有所往来的公司,他注意到头一年里,苏氏股票波动较大,想来没有苏恒坐镇,苏氏内部必然有着不小的动荡,虽然不至于左支右绌,但也如履薄冰。第二年年中,苏氏如同找到主心骨一般,业绩稳定,股票攀升,张先生便知道,恐怕是苏恒回来了。 一个是苏氏掌舵人,一个是外公司名不经传的小小部门副经理,可以说毫无交集,张先生眼巴巴地盼了一年,只盼到了关于苏恒的一点捕风捉影似是而非的消息。 什么苏总去美国一年,原来不是传言中的治病,而是去结婚的。 什么苏总竟然早就有了一个儿子。 什么苏总现在变得更加可怕了,;连苏家的账都不买了。 …… 终于,年终一个大型商业酒会上,张先生听说,苏恒可能会出席。 张先生克制不住地想去看一眼,偷偷地一眼就好,绝不打扰。他费尽心思四处求人,但是很可惜,公司一共只有四张邀请函,无论如何落不到他头上。张先生感到很沮丧,这张可望不可即的邀请函,就和他与苏恒的关系一样。 但是意外的是,在年终酒会的前两天,上面突然告知张先生,临时多了一张票,公司高层见张先生十分有意,就干脆给他了。张先生简直被这个意外之喜砸得陶陶然熏熏然。 苏恒很少参加明面上的商业活动,故而他究竟来不来,张先生没底。他端着一杯香槟,将自己隐藏在角落,目光一直锁定在迎宾席。所有来宾都会在那登记,张先生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了一遍登记本,并没有苏恒的名字。 然后直到七点,酒会开场,张先生依然没有找到目标,他不死心地再此去来宾席确认了一遍,确实没有苏恒两个字。大失所望地张先生起身离开,却因为心不在焉,没有注意到身后迟到的宾客,直直撞到了来人。 女人一声惊呼,让张先生回神,看清来人,竟然一时间相顾无言。 助理王。 张先生是惊喜外加被抓包的窘迫,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助理王也不在状态,略略点了个头,,等张先生回神,她早已消失在人群中。张先生看了眼登记簿,只有助理王的名字,心中难掩失落。 怪自己没出息,竟然近情情怯,一时话都说不出口,否则他早已从助理王口中问出苏恒境况,也不虚此行了,顺带还解了心结,了了执念。想到此,张先生满场转了一圈,助理王似凭空消失了,找了半个晚上,张先生不得不死心。 他拿了瓶威士忌,在休息区角落找了个背光处,默默开喝。说起来,张先生已经好几年没碰过酒了,喝得太急太猛,几大杯下去,他就有了一些醉意。酒意汹涌上头,不一会儿,他就两颊微红,双眸蕴水,呼吸声也变得粗重起来,微不可闻地溢出几声吟阿勒哦。 却不知,此番情态,尽数落入了暗处的一双眼中。 最终张先生还是醉了。 老话说,醉酒误事,诚不欺人也。 第二天上午,张先生顶着头疼屁股疼,摸着被子里光溜溜的自己,觉得一切是那么的似曾相识。这次他没有急着遁逃,仿佛有种直觉,他听着卫生间的水声,悄悄打开了玻璃门。 正在洗澡的男人,关了淋浴,淡然地擦掉脸上的水珠,直视闯入者,眸色毫无波动,黑黝黝的一片,是张先生看不懂的深沉,“张遥是吧?做我情人如何?” 脖子上戴着一只戒指,张先生不用看就知道,里面刻了zy。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张先生的流水账 作者:人老了 第6节 ☆、完结 人生若只如初见。 张先生以前并不爱这些诗词,总觉得软绵绵麻兮兮的。重遇后的某一天,被苏恒强拉着逛书店的时候,突然看见一本书的扉页上,醒目的黑体字印着的这句诗,一时间竟然觉得心绪难平。 苏恒确实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就算两人的关系在苏恒看来,仅仅是金钱和肉体的交易,张先生也会努力使这个交易持续下去,最好是一辈子。 张先生可不会傻到,以为苏恒真的又一次看上了自己的色相。一个男人,纵使年轻时再有姿色,到了二十五岁以上,慢慢地就开始色衰,也不是说就变得老了丑了,而是慢慢地脸部的线条硬朗粗糙起来,再也不复年轻时的精致秀气,身体也不会再像年轻时那样温软柔韧,总体来说,就是张先生认定,苏恒再次找上自己,必须是命中注定,一见钟情,什么包阿勒养,什么情人,不过是苏总再!害!羞! ……不得不说,张先生的心理素质足够强大。 究竟事实是什么样儿呢?看一看他们的日常就知道了。 苏恒每周临幸张先生两次,地点在苏恒位于市中心的一栋公寓,每次耕耘完,苏恒洗过澡走人,从不过夜,留张先生死狗一样趴在床上休养生息。平时苏恒从不干涉张先生正常生活。 半个月后,约阿勒炮次数从一周两次变成一周三次。 半年后,变成夜夜笙歌,哦也不对,夜夜并不一定都做,毕竟年纪大了,但是苏恒要求张先生每天都得在公寓。 快一年的时候,两人差不多正式同居,苏恒开始介入张先生生活,时常强迫张先生一起做些张先生恨极的事,比如逛书店,比如打高尔夫,比如去听音乐会。每每这个时候,张先生的表演欲都会出奇的旺盛,因为“被迫”这个词完全就是本色出演。 是的你没有看错,为了不重蹈覆辙,张先生再也没使过性子,一直努力忍气吞声表演一个被霸道总裁强抢却又无可奈何无法摆脱只得认命的小市民形象,不得不说这个形象让苏恒的控制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苏恒一直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就算如今主人格恢复了,有些东西却是刻在骨子里的。比如他的控制欲,比如他的占有欲,也比如张先生。 很久之后,张先生才明白,苏恒虽然不记得张先生了,但助理王状似无意将张先生送的那个廉价戒指拿出来时,他只一眼就认定,这个戒指应该属于他。于是才有了助理王后来的安排。没错,张先生的入场券是助理王动用人情关系送出去的,苏恒能够在一楼普宾席见到醉酒的张先生,也是助理王的努力,她做这一切,不过是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可以尽可能地补偿对苏恒的歉疚。 这是一个厉害的女人,同时也是一个悲惨的女人,她注定所遇非人,颠沛流离,孤苦一生。第一个爱上的人,是骗她,把她拉下深渊,第二个爱上的人,是骗她,再一次将他拉下深渊,最后一个爱上的人,依然在骗她,这一次,她再也没能爬起来,沉睡在了深渊里。 她和赵医生,个中纠葛,大概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助理王在一个秋天走的。 豆米同学非常安静地掉着眼泪,茫然地问:“妈妈不要我了么?” 苏恒冷酷地打断了小朋友的忧伤,他非常蛮横的告诉小朋友,“她不要你,你就只能去睡大街了,现在我还收留你,自然是她还在养着你。” 豆米小朋友懵懵懂懂,他想妈妈不是死了么?在另一个世界还能继续要我么? 不管如何,张先生和苏恒的日子就这么继续流水下去,也许不经意,就是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终于搞定了!原谅无良的我,就这么给完结了哈哈哈哈,终于可以去填鬼修了。 等我有感觉了,再来补个甜番外好了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6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