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傲娇》 正文 第1节 皇上太傲娇 作者:七片彩虹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皇上太傲娇》作者:七片彩虹【完结】 简介: 本是相爱的两个人却没想到有一天因为立场不同,必须拼个你死我活! 小月,你一定要这么对我,不给我留一条活路吗? 和言初伤心道。 不是我一定要斩草除根,而是命运使然,你也不能怪我! 宫月狠心道。 你明知道我不会夺你用性命换来的皇位,你何必苦苦相逼! 和言初继续道。 ……好!你走可以,但和硕的命必须留下! 小月,最后再叫你一次,这是你逼我的! 标签: 宫廷睡莲般的男子你追我赶 第1章 猫捉老鼠 黑色的夜幕上,颗颗星斗,忽明忽暗,像一粒粒宝石,又像一颗颗珍珠;稀疏的林间,几许乌鸦低叫,更显得凄然料峭。 “都安排好了吗?”月下,精致的房中传来低沉霸气的男声,声音的主人随意地倚在绫罗软被中,对着空旷的夜空似在自语。 “都安排好了。”另一个声音蓦然在夜空中响起,仿若幻觉,“一切都按照主子的计划,三皇子已经引起皇上的猜疑,正被派往镇压闽江暴动的途中。” “好,很好,到了闽江让他过几天舒坦日子,就让他永远的留在闽江吧!”屋中男子的声音由淡淡的兴奋转为叹息。 二人口中的三皇子便是流桑当今皇上最宠溺的皇子,也是他同父异母的手足。 虽然宫月从小就被冷落抛弃,但他也并非冷血之辈。最是无情帝王家,宫月不得不为自己的生存所考虑。 淡淡的对窗外说了句:“好好的为他寻个埋骨之所,也不枉我和他兄弟一场,去吧!” “是。”空中的声音恭敬的应了声,便悄然离去。 一直以来流桑皇位继承人都是立长不立贤,无论当今皇上如何喜欢这位三皇子也无济于事,只是,最近朝中人心惶惶,太子不明而死,而一向性情温和的二皇子也遭毒杀,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这位深受皇上宠溺的三皇子,现在就算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自然,这一箭双雕的完美计划,便是早被人遗望的皇上的私生月所设计。只是他不知道大皇子是谁杀的。他还没有动手,便有人早他一步。 宫廷争斗,向来如此,你不下杀手,便会死在别人的刀下。 宫月虽在皇子中排行第七,但他那些骨肉兄弟也没剩下几个。况且,如今占据皇位宝座该叫一声“父皇”的男人不也是踏着无数尸骨登上皇位的吗?他不过是有样学样! 宫月对当今的皇上并没有多大的感觉,有的也只是嘲讽和悔恨,他母亲原本是祥宁太后身边的宫女,貌美脱俗,便被皇帝看中,强行占有了。 他母亲不过是太后身边地位卑微无权无势的小宫女,发生这种事不敢声张,皇上又不愿给她名分,只能自己默默承受;只是本想安安静静生活的她没过多久却传来有喜的消息。 太后得知后将皇上痛骂一顿,批评他败坏宫闱,连自己母亲身边的人都敢胡来!只是没想到皇上不但不知道悔过,还要让御医打掉她肚里的孩子,原因只是母亲身分卑贱,为了他的尊严,为了他的血统! 母亲打死也不愿意,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个小生命正在孕育,拼命的求饶,只想让皇上留她们母子一条生路,可皇上心如磐石。 母亲没办法,又在地上爬着去求太后,最终,太后看在亲生孙儿的分上才给了些银两,把母亲偷偷送出了宫,这一去便是二十多年 宫月怔怔地想着,那时的母亲是如何含莘如苦,饱受欺凌,才把自己养大成人?没有母亲就没有他。 然而,等到他有能力让他过好日子时,她老人家却因为长年积劳成疾撒手人寰,叫他怎能不恨! 当时的他简直无法接受,抱着母亲的尸体哭了三天三夜。若不是为了自己,她也不会早死,这一切都要怪那个猪狗不如的皇帝。 现在的宫月已经没有那么多情感了,他只想报复他,折磨他,让他知道抛弃他们母子的代价。 宫月兀自静静的想着,空气死一般的沉寂,仿佛回到多年前的那个晚上。直到他的全身倚的僵了,才缓缓移动,收回心神。 微一抬眉,便瞧见远处的窗纸被人戳了个洞,锐利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他看。 “谁?”,宫月沉声低喝,双手摸向软枕下的短刀。 那人仿佛存心引他似的,听到怒喝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看了他片刻,才盈盈施展轻功飞上树梢。 宫月立即跟了上去,随着那人攀过树枝,在飞上屋顶,谁也不让着谁。直到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他才渐渐败下阵来。 看着那人轻盈地脚法和身行,宫月便隐约猜着来人是谁。 也懒得去追,宫月只是停在附近的树枝上歇脚,也不用担心那人不会自动现身。 “怎么了,小月?怎么不追了?我正玩得起劲,你倒停下来了,真扫兴!”对面树上一身玄袍的和言初佯装不满地嘟嚷,脸上尽是笑意。 “说吧,找我做什么?”宫月冷哼一声,对眼前人地笑容满面只当没看见。其实他不想见他的,这人总是老不正经,对他说一些莫名其妙不堪入耳的话。 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岽扬,那时的他为了日后夺得天下,和他的影卫去请深居山林的名相东方猗出山,在行进的途中遇见两手提着酒坛,喝得醉熏熏的和言初。 当时的宫月只以为他是流落街头的乞丐,便不加理睬想要继续前行。哪知他不想找麻烦,麻烦却自动找上他。 喝得糊里糊涂的和言初看到宫月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哪里还肯放他走,当下便扔了酒坛凑了过去,睁着惺忪迷茫的睡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还嫌不够似的伸手要触碰他的脸。 和言初,何许人也?何必多言当初,今宵有酒今宵醉,左揽美人,右抱美女,此乐何极? 宫月从没遭遇这等污辱,想也没想,伸手便拍掉即将伸上来的狼爪,皱紧了眉头。身后的影为也全数出动,将和言初团团围住。 然而,和言初像入无人之境,身行只微微一动,便又来到宫月面前。 宫月完全没想到,这个看似肮脏落魄之人来头如此之大,连他训练有素武功高强的影卫都拿他没办法。看着那人似又要凑过来,只得和他对打起来。 和言初的武功不知胜宫月多少,虽然宫月自认自己并非池中之物,但在和言初的招招逼势下,仍节节败退。 最后,还是身在后方的影卫,趁他不备,用扔在地上的酒坛砸晕了他。 宫月当时真是要气昏了,看着睡死在路旁满身污秽之人,真想一剑杀了他。但又顾忌到此人来头不小,自己又有要事在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龙吟剑指了他几次,五指扣得泛白,最终还是放了下来;此剑乃上古名器,刃如秋霜,形如灵蛇,未近其身已觉寒气逼人; 但他心头之恨难解,聚集全身力气,狠命地踹了他两脚,听到那人糊里糊涂地哼哼两声,这才满意的离去,将他一个抛“尸”慌野。 “小月,难到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你我多年的交情,你这么说就太让我伤心了!”和言初故意装作一脸可怜兮兮的神情,然而眼里却仍是满满的戏谑。 “哼!”宫月再次冷哼。交情?要不是他时时刻刻缠着自己,他巴不得永远不要见到他才好。 侧头瞥见他一身张狂的玄色外袍,宫月更加冷哼。也不知道这人发什经,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和言初便一改平日懒散随便的态度,只要出现在他面前,总是穿得如此庄重整齐,一头乌发也用玉簪挽起垂在脑后,看起来风liu倜倘,气宇轩昂。 自己实在被他搞得莫名,隐约觉得不妥,再加上这人时刻挂在嘴边的调笑之语,宫月更加觉得不安,躲了他几次,住所也被搬来搬去,但最终总是被这人请轻易找到。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面对,玩全不掩饰自己的厌烦之色。 见宫月没有理睬之意,和言初也渐渐敛去笑意。他当然知到为什么宫月不想见到自己,只是他不愿意就这么放手正了正语调,严肃道:“你又要杀人了?” 宫月微微抬起了眼,毫无感情地道:“杀了便杀了,这是那个皇帝欠我的,我有权力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话虽如此,但你也用不着杀那么多的人,他们毕竟是你的亲兄弟,不管当年皇帝有多么的对不起你,他们也是无辜的,你应该放过他们。”和言初实在不愿意看着他为了自己的目的,背负那么多的血债。 “放过他们?那谁会来放过我?你没看见吗?大皇子已经身首异处,为了皇位,那些人不择手段,你以为没人知道我的存在吗?我不下手,难道就任人宰割吗?只能怪为何生在帝王之家。”宫月似在自语。 和言初深深的凝视他,久久无语。其实自己应该同情他的,没有人杀了那么多人会心安理德。况且,他又经历了那样不幸的遭遇。半晌才道“你可以隐居,远离这血腥的世俗,走得远远的,而且我也会保护你的。” “保护我?保护得了我一时,还能保护得了我一世?两个大男人,怎么保护?”宫月失笑,为他这荒谬至极的提意而感到可笑。 “我”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收手的!”知道他又该说一些难以入耳的疯话,宫月直接打断,不再迟疑,脚上用力,踏着枝叶消失在夜幕之中。 要不是因为和言初经常暗中保护他,他是绝对不会和他说这些的。 “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机会你?”和言初望着宫月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宫月要的是整个天下,和言初忽然觉得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而他的心却越陷越深、 除去最大的障碍后,当今朝政便已被策划多年的宫月暗中把持。当今皇上早已是烈士暮年,力不从心,再加上病魔缠身,更加不是宫月的对手。 第2章 计谋 几 天后,身为宫月心腹的一帮谋士辅臣齐齐聚于舒俯,因为害怕身分暴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宫月一直都以富贾之子舒少爷自称,而那些权臣们也都装扮成商家,地方富豪出席,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一场生意上的会晤罢了。 “严左相,最近朝中安排的如何?皇上病得如何?”宫月沉稳地坐在密室的上位,目光锐利的扫视着四周,停在左下首,微笑而又严肃的问着。言行举止间有着不怒自威的态势。 这严左相便是当朝的左丞相严首昆。当今皇上为怕朝中大臣独断专横,功高盖主,便将宰相权力一分为二,互相牵制。而如今严首昆已投靠宫月,成为他在朝中最大的力量。 “回七爷,朝中大臣大多已站在我们这边,而那些反对之也清理的差不多了。皇上的病情正在一天天地恶化,现下大局已定,该是七爷进宫的时候了。”严首昆恭敬地答着。 投靠他主的人都得像他这样步步为营,才不会被怀疑日后再有反叛之心。 宫月不觉一笑:“严丞相,不必这般拘谨,我既然信你,就不会在有相疑的道理,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但说无防。” 宫月自然深知,背叛当今皇上的人,将来也有可能背叛他,但看他这般模样,便也不在疑心,只是做大事者,防人之心不可无罢了。 “多谢七爷不疑之心。”严首昆一作揖,这才放心下来。 这时,瓦上没来由地传来一阵轻响,宫月轻笑,能准确无误地找到这里,又能轻易通过他那无处不在的影卫的人,大该也只有那个人了。宫月静静地坐着,并不怕被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只因他的事他一清二楚。 其他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只有东方欹微抬了眉,开口道:“主上”欲言又止。上位,是宫月为尊敬自己坚持的称呼。 “先生似乎有话要说?”宫月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也只有对东方欹,他才会如此恭敬,称他一声先生。 “恩我是在想我们何时发动兵变?”见他毫不在意,东方欹知道他定有安排,变不再担心,“我门要尽快制定一个计策,万一老皇驾崩,到时局势将会变得很难控制。” “今天我召你们来正是这个意思,运筹帷握已久,如今局势已定,该是我入主宫中的时候了。”宫月正了正色,回到正题。 “唉,只是我不忍心就这么对待皇上,说起来我也算是两朝元老,虽然当初被人污馅,罢了官,但我还是无法恨皇上。”东方欹幽幽叹息,不免伤感,并不怕宫月忌讳。 “先生请放心,我不会太为难他的,必竟他也是我的父亲。况且,我身上流的也是皇家血统,由我继丞,本就天经地义。”宫月看了看他,笑道。只不过要把他软禁起来而已。 东方欹看着面前那张绝色容颜上的笑容,笑意全不达眼底,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众位可有什么办法,助我顺利登基?”宫月慢慢地向下看去,扫视着四周,其实他早有预谋,只是不便直说罢了。 “直接杀进皇宫,逼皇上退位!”宫月话音刚落,左边率直勇猛的樊钊便站了出来。 樊钊是宫月身边的督军统领,手下所有的军队都归他所管,此人英勇神武,用兵如神,是宫月最为得力的助手之一。 然而,宫月却没有对他的话作出反应,不说对,也不说不对,只是张着一双丹凤眼扫视着众人,像是在等待其他人的作答。 樊钊见状,只得尴尬地摸摸鼻子作罢,而其他人也都敛去气息不吭声,空气渐渐变得诡异。 这边东方欹已观察多时,看着已有几分天子之姿的年轻皇子眼波流转,便已猜出他心中所想,试探性地问:“属下们愚昧,不知上位是何想法?” 宫月这才哈哈大笑,心里暗想,还是先生最了解我啊! 半晌才大声道:“我不想双手溅太多血腥,只要他们不反抗,我便放过他们,兵不血刃最好。”似是说给他们听,又似是说给梁上之人听。 屋顶上,和言初透着搬开的瓦缝细细看去,听宫月这么一说,倒也安下心来,他并不反对宫月夺回自己的东西,只是他不希望他有危险,杀太多的人,他已经够让人怜惜的了。 这时,和言初又听到宫月低低的声音传来,连忙凝神静听:“我打算七日后的寅时进宫,赶在上朝之前,三个时辰之内拿下整个皇宫!你们都回去准备吧,严丞相负则在里面接应,违者立斩!” “属下遵命,恭祝七爷马到成功!”严首昆等齐齐下跪,拜倒在面前那位即将成为新帝的年轻皇子脚下。 一身白衣胜雪的宫月慢慢地勾起唇角,多年来的苦心经营终于有了回报,这怎能不让他感到高兴?大厅内的人渐渐退去,空气立即变得冷清,然而,还有一个人仍恭恭敬敬地站着。 过了半晌,宫月才看到此人,连忙敛去心神,笑道:“先生,有事吗?”此人却正是备受敬重的东方欹。 而东方欹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上面;“主上” 他已经走了,先生直说无防。“宫月随即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苦笑连连,以那人的身手和有心,是无论如何也瞒他不过的。 “上位就那么放心让他知道吗?这件事非同小可,可是关系到我们成败的关键啊。万一走漏风声,我们都会功亏一篑的!”虽然东方欹知道宫月有所准备,但他还是忍不住要提醒。 如果那个人是直得信任的,他大可现身,和他们一起商讨大计,没有必要藏头缩尾地躲在房梁上偷听,这让他不得不防。 先生,请放心,他不会是那种随意出卖我的人,我对他的为人还是很了解的。”出乎东方欹的预料,宫月无比肯定地道。 “可是,为什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呢?非要东躲西藏的,那样不是很让人怀疑吗?”东方欹仍不敢相信,无比执着的坚持自己的想法。 面对东方欹咄咄逼人的气势,宫月并无气恼,反而时分高兴。知道他是为大局着想,才会不顾身分地位地与自己争辩。只是那人,实在让他不知从何说起,迟疑了半晌才道;“其实我跟那人很早就认识了,我的身份和我的一切他得一清二楚,甚至他还多次帮我救我,如果他想告密的话,我此刻也不会站在这了。” 看着东方欹慢慢平静下来,他才微松口气。只是一想到那人, 他便有点烦恼了,和言初可算得上是对他很好的人,总是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然而宫月却不明白为何他总是对自己轻言轻语?这会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见宫月径自在那沉思,东方欹也不好说什么。 宫月机械性的转头看他,眼中尽是迷茫,像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似的,半晌才道:“奥,你下去吧。” 这里,和言初自舒俯回来,暗暗思忖:七日后的寅时啊! 第3章 夺位 依照宫月的计划,他们七日后的夜间便率领士兵悄然进宫,严首昆如约地为他们打开城门。只是说也奇怪,除了攻破城门解决御林军那道坎,其他一切顺利的出奇。 那些宫女太监见宫月带了那么多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敢有半点阻拦,只匍匐在地,任他们进出。 走到正殿,一切都静悄悄地,虽然宫月觉得奇怪,但还是吩咐手下,到各个宫中清理那些妃子皇子,并让他们一一换过宫人的衣服。 一切都等待着黎明时分的到来。 金銮殿上,年过半百的明元皇佝偻着身子坐在龙椅上,半睁开眼扫视着殿下,颤声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完全没察觉大臣们脸上异样的表情。 早有准背的严首昆见无人出班,连忙上前,佯装正经地奏道;“皇上,太子已故多时,其他皇子又所剩颇少,关于太子一事,是否要仔细斟酌,否责恐生变故。” 年老体弱的明元皇暗暗叹息,他的那些皇子们个个都是你争我抢,枉送性命,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后悔又有何用?说话时已没了力气:“议议就议议吧,你们自己定夺。” “还需要议吗?当然是择贤能者居之。”这时,殿外毫无预警地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众大臣齐齐看去,只见一身绫罗锦缎英气逼人的年轻男子随即走了进来,宛若天上的仙人下凡,只是他身后那黑压压的侍卫让人不敢胡思乱想,此人正是宫月。 明元皇呆了半晌,不明白为何这守卫森严的皇宫竟然出现那么多身份不明的人。想到他们的目的,不觉大惊,人也醒了七八分,但仍不失威严的大怒:“殿下何人,胆敢擅闯皇宫?来人,给朕通通拿下!” 然而,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轻言妄动。其中有大半已在暗暗地庆幸:他们要成功了! “父皇,何必那么生气呢?那有父子相见这般剑拔弩张的,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么。”宫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强撑着站起来的明元皇,怒意慢慢浮上眼角。 “你是谁?”明元皇这一惊非同小可,警惕地看着殿下之人,举起的手指慢慢颤抖起来。 “父皇真是无尚的尊贵啊!也难怪,谁让我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宫女所生呢?”宫月看了眼殿上无比茫然之人,眼神变得更加森冷,脸上却还故作不在意地笑着“皇上可还记得祥宁太后身边的宫女紫玉?” 明元皇一震,抬眼去看面前噙满冷笑之人,半晌才颤着声道;“你你是她的孩子?”定眼细瞧,模样倒真有几分相像。 “皇上终于记起来了,我还在想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你想起来呢。怎样,看着我这么有成就,是否后悔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狠心地赶走我们母子?” “你想干什么?”明元皇不再听他说下去,沉声打断他。 “哈,我想干什么?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宫月暴怒至极,没想到他的父皇如此绝情,怒极反笑,旁若无人的在那肃穆代表着无尚权威的大殿之上疯狂大笑,笑得森寒,笑得凄楚。 他早该知道,当初那狠心要杀他之人更本不会顾及骨肉情,他只有他的皇位,他的天下,亏他还心存侥幸。既然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我是不会同意的我不会把这个天下随意地交给别人!”看着宫月笑得越发扭曲的面容,明元皇的心中慢慢掠过一抹伤痛,但还是沉闷地开口。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宫女所生?所以你就要这么对我?”宫月渐渐敛去笑脸,死死地盯着高高在上的明元皇,不可自持地大吼。 “不是,”明元皇心虚的别开头颅,不再看他“我只是不能违背祖上的规矩一视同仁罢了,就算你要当皇上,也要经过考验,建功立业。” “一视同仁?你要是一视同仁,就不会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想杀了我!就不会为了自己那可笑的尊严而弃我于不顾!就不会让我和我的母亲在外飘泊任人宰割!”宫月完全顾不得身份场合的大吼,那样的声嘶力竭,仿佛要将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和痛苦全部倾泄而出。 明元皇怔怔地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而在场的群臣和侍卫们也都为之动容,殿内一时变得鸦雀无声。 严首昆见壮,低着头以眼示意众人,随后边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嘴上高呼:“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他官员互相看了看,也都跪了下来,只有右丞相等三皇子余党被立在旁的侍卫拿下。 “你,你们”明元皇见群臣背叛,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昏了过去。 “哼!”宫月挥了挥衣袖,换了副嘲讽的面孔,仿佛刚才情绪那般失控的不是自己。“都起来吧,把他救活,我可不想担上谋权篡位的罪名。”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金銮殿的屋顶上,和言初静静地凝视他那霸气傲然的身影,复杂的眼中充满怜惜。 新皇登基定在七日后的早晨,辰时一刻。而那位所谓的当今圣上当然是以病入膏肓,无法理政,退位。 时光流逝,太子府的今夜无比的热闹,喧嚣。众人苦心绸缪多年方换来明日的大胜,怎能不一醉方休? 然而,不管怎样的喧闹,疯狂,众人还是不敢随意在高居上位的那人面前过分放肆,齐齐举杯向身穿龙纹锦袍的宫月祝贺,宫月也微笑着回敬他们,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得意之色。 看着一个个明明很兴奋却不得不装作很严肃的官员们,宫月会意,道了句“众卿家尽兴!”便起身离开,留着他们尽情的庆祝。 大臣们知道,这是宫月对他们的格外体衅,都十分感激。 长夜漫漫,虽然时下已经入春,但还是能够感到阵阵刺骨的寒意。宫月随手披了件貂袍,信步走进花园。 第4章 不醉不归! 他对太子府的格局还不太熟悉,再加上这几天为了登基大典的事忙碌,更加没有空闲时间观赏。 花园空寂无人,隐隐还能听到后方传来阵阵喧啸打闹之声,大概守卫之人都去庆祝了吧,宫月怅然的想。 看着满园春色,鸟语花香,虫鸣雀啾,宫月的心也慢慢的沉静下来。如今的自己已经站在了万人之上的权力颠峰,天下之物,凡之所有便可信手拈来。他本该高兴才是,只是心中却盛了满满的空虚。 经历的太多,失去的也太多。在他功成名就,夺得天下之时本该有一双纤手温柔地扶慰着他,软声细语轻轻地支持着他。然而,她却过早的离去,因为疾劳成疾痛苦的离去。 这叫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悲?没有了她的庀护,自己就好像没有了大树遮挡的小树,任寒风凛冽,暴雨倾打,孤独地面对一切。 然而,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句古老的谚语,让他不能倾诉,无法表现,只能死死的把自己的脆弱埋藏心底。 “笃笃笃”这时清寂的空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仿佛寺中和尚敲击木鱼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低沉而又有节奏。 而宫月似乎并没有听到,只是沉静在自己伤感的思绪中。 和言初也懒得再敲,干脆一施轻功,跳了下来,勾起唇角“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连我来了大半天都不知道,你这样毫无警惕可是很危险的呢。” “这里是太子府,能有什么危险?”宫月见着来人,也不惊讶,只淡淡地道。 “那也不一定奥,你就不那些皇子余党潜入太子府,对你伺机下手?就比如说我,趁你不注意,一支毒箭便有可能送你归西!”和言初仍嘻皮笑脸的说着,但眼中却是无比地认真。 “恩。”宫月也不反驳,只是心不在焉地哼了一句,仿佛那些事根本和自己没关系。 “怎么了?”和言初不禁一愣,看出了他的异样,不免担心。要是往常他说了这些不正不经的话,宫月早就不屑地反驳了,有时候还会弄得举剑相向,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伤心的过往。”宫月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那邪气的俊脸在月光下变得澄澈。 奇了,宫月居然会这般心平气和的回答自己,要知道这在往常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脸上的担忧之色是如此的明显,如此的真挚。也许是自母亲过后再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宫月看得渐渐有些痴了,只是直直地盯着他,一瞬也不瞬,直看得和言初心头发颤地微微别开头颅,他才收了回来。 不只怎得,此时的他只觉得面前满脸担心是如此的亲切,像是朋友,又像是亲人,还有一些他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感。 “我要走了。”虽然此时明知他心情不好的自己很想去安慰他,但长痛不如短痛,他迟早都会离开的,追随了那么久,再纠缠下去也不会再有什么意义。 宫月一震,眼中迷离,随即便恢复了常态,淡淡道:“要去哪?” “回家啊,出来了那么多年,也该回去了。”和言初当然不会错过他那一震,虽然他也很想留下来,只是他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已经到了无法相见的地步。他是高高在上,万人景仰的一国之主,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只爱逍遥崇尚自由的市井百姓罢了。想来也觉得可笑,脱口时,话里已多了三分笑意。 “回家?从来也没听说过你有家的。”宫月皱眉。 “是人都会有家的,只是你不原听罢了。”和言初顿了顿,又继续道:“我的家在南方,大海的另一边,是个景色富饶的美丽小岛,可称得上是人间天堂呢,你若想去,我也可以带你去,你肯定会喜欢的。” 宫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漂泊了半辈子,也没有个完整的家,当然今后他也不会把皇宫当个家,只因为那里没有温暖。 见眼前人阴沉了脸,和言初知道又该是自己踩中了他的痛处,只得笑起来,“走,陪我喝酒去,就当是为我送行。”说着便过来拉宫月的衣服。 出乎意料的,宫月第一次没有拨开和言初的手,随着他往外面的客栈走去。 他们点了一些酒菜,便在桌上猛喝猛灌起来,宫月是郁郁寡欢,苦闷难消,和言初也是一脸不忍,情难割舍。 “来,干杯,今晚只管放开畅饮,不醉不归!”和言初高高举起酒杯,“铿”的一声和宫月的杯子碰撞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不醉不归!”此时,宫月已有了三分醉意,但仍不放手,喝掉杯里的酒,干脆拎起酒壶,仰天灌了起来。 “小二,拿酒来!”和言初猛得大吼一声。 他们像是在拼酒,一壶接着一壶,喝得人胆寒 渐渐地,两人似乎再也抵挡不了酒精的强烈刺激,慢慢地倒了下去。 尚有几分神智的和言初,静静趴在桌子上盯着对面那张熟睡的绝色容颜。只有此时,两人相对,人前冷落疏离,人后的嫌恶嘲弄都没有了,只剩下满脸的干净平和。 和言初缓缓伸出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停在他的眉眼前。慢慢抚上他那俊挺微皱的眉头,替他抚平,又顺着线条往下,滑腻的鼻头,红润的脸蛋,还有那因为酒精而变得鲜红的薄唇。 和言初看得几近痴迷,要是一辈子都能这么看着他,那该有多好啊!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很可笑,低低得笑了几声,突然有种不想让他回去的冲动,哪怕就这么看上一晚也是好的。 想罢,收回手指,聚起全身的力气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向旁边的小二朝了朝手,“准备一间干净的上房,扶他上去,今晚我们住宿。” “客官,只要一间吗?”小二迟疑着问,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付不起房租的人啊?两个大男人只定一间房不是太奇怪了吗? 第5章 阴差阳错 “恩?”和言初迷糊着眼看他,此时连站都快要站不稳的他,不明白小二是什么意思。 “奥,就当我没说,客官,请上楼。”店小二只当是自己说错话冲撞了他,连忙要领他上楼,边过来搀扶趴在桌上的宫月。 一阵混乱过后,房间内便只剩下两人平稳而又安静的呼吸。和言初只是趴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宫月,眼睛一眨也不眨,仿佛守着珍重致极的宝贝。 然而,宫月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不一会便扭动着身子皱着眉,仿佛做了极其可怕的恶梦,不停地用唇型呼喊着。 和言初也感觉到了,连忙起身,“小月,小月”抚摸着他的身体安抚他,想让他感觉到自己的真实存在。 但是,宫月却并没有因为他的抚弄而停止挣扎,反而挣扎的更加厉害,也许是从小到大经历的苦难太多了,就连在睡梦中也不得安稳。 和言初没办法,头脑又浑浑沉沉的,只好将他揽在怀里靠在床头,一边不停地安抚他。只是,不知怎么的,他竟觉得自己浑身燥热起来,看着他红润的脸蛋,不停开合的薄唇,上面还有饮酒过后留下的艳红,和言初竟有一种想咬上一口的冲动。 贴合着自己的身体温暖而又滑腻,和言初忍不住放缓了手上的动作,渐渐地变成温柔致极的爱抚。从他的手臂一直往上,慢慢移至肩胛,勃子,胸前。 “恩。”宫月似乎低低地哼了一声,皱起眉头。 那一声似难耐又似叹息,听在和言初的耳里无异于邀请,身上燥热得越发历害,终于忍不住低下头来覆上那红艳欲滴一直诱惑他品尝的唇。 爱恋了那么久,苦苦压抑,苦苦隐忍,无数次想象着和他在一起美妙情景,那么的令他激动,满足。然而宫月却从不这么想,甚至无比的嫌恶,恶心。他也只能苦苦忍耐,直到他心甘情愿为止。 只是,此时的他已无半点理智,翻身压在宫月身上,深深地舔吻吮吸着他那饱满柔润的唇 激情过后,两人疲惫的睡去 天色破晓,晨光微露,大地一片宁静祥和。然而,就在人们想好好享受这一天美好时光的时候,流桑京都燕京的某处却传来一阵又一阵重物落地声音。 永来客栈里,宫月疯了似地砸着房间里的东西,地上一片狼籍,到处是未干的水迹。然而宫月并不停手,拔出藏在身上的短剑,忍着全身撕裂似的痛苦,到处乱砍乱剁。 楼下的店家吓了一跳,连忙爬上楼来,拍着门板喊道:“客官,你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一柄锋利的短剑穿过们板,直直地插在了耳边,店家顿时瞪大了眼睛,随即便连滚带爬地下楼,招小二报官。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闯进来十来个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闯进来十来个身着黑衣手执佩剑的神秘人,个个冷峻肃穆,店家立时吓破了胆,瑟缩着往柜台里躲,客人也都跑了精光。 然而这群黑衣人并没有把他们怎么样,只是给了他张大额银票交待了句“随他砸”,便一字排开立在旁边,像是在恭迎什么尊贵的大人物,空气一下子寂静的可怕,只有楼上仍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 半晌,房门被打开,宫月提着银剑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浑身是血,衣服上隐约还有被利器割破的痕迹,看得人心惊。 然而谁也不敢开口,只摒着呼吸站在那儿,逃也不是,躲也不是浑身冒着冷汗。 宫月冷冷地看着旁边的影卫,寒声道:“抓住和言初,碎尸万段!” 影卫闷更是冷汗直流,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下如此狠毒的命令。那人,他们是极其了解的,虽然总是不正经,对主上嬉皮笑脸,但人还是很好的,主上也并不是十分讨厌他,现在却要他们杀了他,况且以那人的武功,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 但又不能拂逆主上的意思,只有硬着头皮道了声:“是” 宫月不在看他们,眼里只是空洞,大踏步向外走去。 等他们走了,店小二终于颤微微地从柜台里爬了出来,隐约觉得”和言初”应该就是昨晚和他一起喝酒的人。不经暗叹,昨晚还那么亲密,今天却要被这个人灭口,他真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而作为当事人的和言初早已在做下那惊世骇俗之事后逃之夭夭,也许是醒来时枕边人给了他太大的刺激,他没想那么许多,只知道自己的心很乱,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看着他满身层层叠叠斑驳陆离的痕迹,艳丽绽放就好似凄美的红樱。他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他虽然对他无比的渴望,但从没想过要强迫他。在看到他那么脆弱的趴伏在床上时,更是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他只想到了逃避。 和言初怏怏地走在山间小道上,现在想来,他有点后悔了。他为什么要逃呢?既然上天安排在他要放弃那个人的前天晚上和他发生关系,那就说明他们之间有缘分,注定要纠缠一辈子。 就算现在宫月不肯原谅他,甚至亲手杀了他,他也是心甘情愿的,毕竟他死在了那个人手上,活在那个人心中。 这样想着,和言初便有了回去的念头,只是向回走了几步,便又停了下来,他忘了,今天是宫月登基成帝的日子,现在回去根本见不到他,渐渐的,深深的罪恶感笼罩着他,他真是禽兽不如,居然在这么混乱忙碌的时候要了他,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样呢?一定是恨死他了! 正在踌躇间,一声惊叫震醒了他,远远地听见有女人的叫声。毫不犹豫,和言初拔剑奔了过去。 稀疏的林间,两名衣着华丽的女子正被十数个黑衣人拦住,其中一个年龄较大已经身受重伤,浑身是血。眼看和言初就要赶到,其中为首的黑衣人却在这个时候向那名年轻的女子发起进攻,嘴里还喊着:斩草除根。 那名女子也只有十五,六岁的大小,早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来得及躲闪。就在这千钧一发之计,另一名女子猛地扑了上去,生生地挡下那致命的一剑! 然而,黑衣人手法太狠,拔下剑时,两名女子便都倒了下去。 和言初看得心急,恨不得自己多长两条腿才好,几下挥剑,凌厉的剑气扫过,黑衣人硬生生倒退了几步,一看情势不妙,拔腿便逃。和言初哪还容他们逃走,万一身份暴露,他也别想过好日子了。 几下跨步,借着轻功,终于在追了十几米远后,将他们全部格杀! 片刻,提了血红的银剑回来,伸手探了探那两名女子的鼻息,年龄较大的早已气绝,而那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伤得并不重,似乎只是被吓得晕了过去。 和言初伸手将他抱了起来,看样子又是剧情老套的江湖恩怨。摇了遥头,心里一阵苦笑。看来,他的感情问题还是得放一放了。说不定,时间久了,宫月就不会那么生气了,那样,对自己也好。 “啊” 傍晚,滁州某家客栈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女人尖叫声,叫得人胆寒。 严芷清拥紧柔软的被子拼命地往里缩,浑身戒备地盯着面前英俊的男人,仿佛看着一头随时会扑上来凶残无比的猛兽。 和言初双手抱胸地靠在并不华丽的方桌上,一脸苦笑,他真的是冤枉,救了人还被当成色狼,这好人真不好当。 言芷清依旧紧紧地盯着他,一刻也不敢失神,虽然她现在身体很弱,不能乱动,但她更害怕的是眼前这个俊美邪懔的不像话的男子一发狠心向她扑过来或是杀了她! 第6章 江湖恩怨 他最讨厌救人之后的感觉,像被审问犯人一样审着,那种让人不信任的感觉真的很让人受不了。 提到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幕,严芷清脸色更加苍白起来,想到自己差点就命丧黄泉,双手更加用力地抓紧被褥,真害怕那样的事会再次发生。但随即又黯淡下去,想到全家几十口都死于非命,一个忍不住便嘤嘤哭了起来。 和言初并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只是见的多了便见怪不怪。此时,看他哭的这么伤心,也不禁动容起来。 “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况且我要是有什么邪念也不会等到现在不是。”和言初放下手臂,慢慢地走了过去,坐在床边,见她哭着又要往里缩,连忙软声安抚。 严芷清停下动作,半信半疑地偷偷看着他,似在确定他话里的真假。只是,半晌便又哭得更厉害起来。 “好了,好了,你身体弱,快点躺下吧,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我会帮助你的。”和言初见她似乎不再那么怕他,伸手便要帮她盖上被子。 严芷清顿时又落下泪来,却却地任他覆上被褥,水水的眸子只是盯着他,一眨也不眨,看得人怜惜。 和言初只是回以温和的微笑,见她躺好,便转身欲走,想留给她安静的环境养伤。 “不要走”只是,还没等他跨出一步,衣摆便被人抓住。严芷清小着声音道,脸上渐渐浮上一抹薄红,“我害怕。” “现在不怕我对你动手动脚了?”和言初一阵失笑,完全是小女孩心性。叹了口气,又道:“你睡吧,我不走,我就坐在桌子旁,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说罢,径自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 严芷清也不吭声,只是紧紧地抓着被褥看着他,脸上的红晕更深。 和言初见她睁着大眼不肯睡,便笑了起来,像哄小孩一样比了个睡觉的手势,严芷清这才听话地闭了眼。 看着她那么温顺,和言初不禁一阵轻叹,要是宫月也能有那么一丝温和,脆弱,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不会那么强硬地对他,更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而宫月自然不会如他所愿。那天回宫匆匆登基完毕,入主彦昼宫后,又是一阵好摔好砸,吓得宫女太监齐齐跪倒在旁,低着头摒着呼吸不敢出声。 最后还是宫月摔得累了,才停了下来。让宫人抬水沐浴,来来回回洗了三次才累极地睡去。 宫人们也不敢上前惊扰,只在心里叫苦,他们的好日子快到头了,这真是个极难伺候的主。 此后,宫月便每晚夜宿后宫,疯狂的和那些新进的妃子交欢戏水。似是极其嫌恶,想要把身上属于那个人的气味全部抹掉。 然而,天子的反常行为,让朝中那些大臣们都为之心忧,尤其是最初辅助他的肱骨之臣,更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如今天下初定,各处的前朝余孽都未尽清除,百姓也翘首企望。 如果天子刚登基便这般寻欢作乐,不理朝政,说句大不敬的话,这天下不久就该易主了! 无奈之下,也只有东方欹出面劝驾了,只有他的话皇上是听的。况且,当今朝中,官衔最大的还要数他了,太师兼右丞相。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十分敬重他,如今得到重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虽然众人眼红,但也不敢拂逆天子的意思。 而东方欹也是当之无愧的,他只一心为朝廷着想,不怕触犯天威。别人推荐他,他便直言不讳:“皇上,恕老臣放肆,老臣本不该干涉皇上的私事。但如今新朝初定,各方都需要安抚,皇上去后宫的事还希望有所节制。” 宫月端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看了看匍匐跪在地上的东方欹,行如此大礼,不禁微微皱了眉头。 虽然,他做的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但宫月仍然浮起一丝不悦。他这么做未免让人怀疑似有逼迫之意。 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挂满了笑容:“先生说得极是,朕也是一时高兴,弄浑了头,以后定当改之,先生请起。” “谢皇上,皇上圣明!”东方欹踉踉跄跄着站了起来,他也知道提这样的建议,宫月难免不会生气,也不怪他没让人搀扶,不体谅他年事已高。 宫月自然看在眼里,皇上得有皇上的威严,只笑着道“奥,忘了一件事,先生不来,朕正要找你呢。朕得到消息,前朝八皇子正在秘密拉拢人才,扩充自己的势力,看来似有造反之心啊!先生,你得留心了!” 东方欹站着愣了半晌,心里暗忖,都说皇上整天寻欢作乐,不理朝政。看来并不尽然。 八皇子便是宫月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有九皇子,当初是宫月念他们年纪尚轻,不懂世事,才没有狠下杀手,只将他们发放到偏远地,对其有所遏制便罢,没想到居然也这么快就想造反!而让东方欹更没想到的是,深居皇宫的宫月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他早该想到宫月根本不会是那种昏庸无道之人,否则也不会只用六年时间便兵不血刃地登上这帝位! “先生”宫月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只无声一笑,试着提醒他。 东方欹兀自在那沉思,听到声音这才抬头,见宫月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躬身道:“老臣遵旨。”他真是太小看他了。 “好了,朕累了,你下去吧。”宫月不再多说,一挥手示意他退下。 等远处传来轻微地关门声,这才沉下了声音,低低地道:“查得怎么样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干练的声音蓦然在殿内响起“回皇上,只知道他现在在滁州城境内,至于确切地点,属下还没有查到,请皇上恕罪!” 宫月一挥袖打翻一旁的青瓷茶器,寒着张脸怒道:“滁州能有多大,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用的!这么多人抓不住一个,朕看留着你们也是多余!” 第7章 神秘的庄主 隐在黑暗中的影卫长辰见宫月动了怒,连忙跑了出来,跪在地上,颤声道:“皇上息怒!” 其实不是他们找不到,而是以他们的功力根本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只好骗宫月说是找不到,以争取充足的时间。 宫月甩着袖子在殿内来回踱步,他真想杀了眼前人才好。 只是现在连他自己也糊涂了,一开始他只是出于愤怒,羞耻,才下令追杀他。 可是现在,他明知道他的影卫打不过他,却还是一味地催促,搜捕。而且就算抓到了又如何?鞭打他?杀了他?可他总觉得下不了手,相识纠缠了那么久,怎会一点感觉也无?他只觉得现在一切都变得很乱。 辰只是恭敬地跪在地上,看着宫月来回移动的脚步,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宫月似叹息的声音传来“三天之内我要见到他的人,见不到,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他看似平静的话却让辰一阵瑟缩,和言初你真是害苦我们了!找不到你,我们也得跟着一起性命不保! 当然,远在滁州城的和言初明白,宫月是不会放过他的,而时常神出鬼没他再熟悉的影卫,则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更明白,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遭遇这样的羞辱,都不会善罢甘休的!况且,这个男人他还是一个帝王,一个万人景仰,野心勃勃的帝王,更不会就此罢休,他应该做得是让他永远闭口! 和言初不禁摇头苦笑,他并不怕死,对他而言,离开他便也跟死了差不多,他要杀便让他杀吧。 只是现在,他还有些事情没办完,等他把严芷清安顿好了,再回去任他处置吧! “和大哥,似乎有心事?”温文儒雅的严芷清见他一直在发呆,忍不住问道。 他们本来是在房间谈论严家灭门一事的,严芷清修养了几日,身体恢复了,情绪也稳定了些。知道和言初是好人,便主动向他述说了严家几十口被杀之事。 这也是一件罕见的惨烈杀人案,那些人为了得到宝物,不惜杀掉严家几十口男女老少,以绝后患。 严家是奉陵有名的古董商家,世代都经营古董的生意,家里自然也集存了好些宝贝。久而久之,这些便都成为了传家之宝。 比如,流云玛琅,翡翠白菜,碧龙珠,玉佛珠,字画,玉器等等,没样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当然,这也便引来杀身之祸,以至于全家上下都死于非命。 “奥,在想一些事。”和言初这才反应过来,笑了笑。 “想家了吗?妻子?”严芷清不死心地问。看得出他是行走江湖之人,那应该很长时间没回家了吧。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皇上太傲娇 作者:七片彩虹 第2节 “妻子?”和言初转头看他,见她仍在等着答案,不禁笑了起来,不再说话,只是盯着他瞧。 “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别放在心上”严芷清被他看得脸上发烫,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又要捂住脸,又要摆手否认,也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和言初见她如此慌乱,心里有了答案,不禁暗叹一声“我对女人没兴趣。” “啊?”严芷清也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听见他似乎又在叹气,不禁抬起了头。 “我是在说,我等的人也该到了,我们今晚就动身,这里太危险,先把你安顿好再说。”说着,和言初便站起身,要往外走。 “和大哥,我要去哪?你不跟我一起去吗?你不能把我丢下!”严芷清也跟着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清了。她只知道,这几天他早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她不要被再次抛弃! “听话!我还有事要办,你先跟我的人出海,那里有我的家,很安全,他们不会找到你的。记住,我没回去,不准离开那里半步,也别想着报仇,听清楚了么?”和言初见她开始耍赖,佯怒地板起了脸。 这些天,和言初早把她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既不失千金小姐的娴雅大方,又不失小孩子的顽皮缠人。也许是经历了太大的家庭变故,她总是比同龄小姑娘更显得粘人,但也并不是不好对付,只要他一露出生气的摸样,她便马上松开手,收敛起小性子。 “听清楚了。”严芷清红着脸低下头,双手死死得绞着自己的衣服,完全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摸样。 和言初看的又是好笑又是怜惜,无奈之下,只能拍了拍她的头,道了声:“乖。” 清朗无比的月夜,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缓步在树林里走着,四周不时传来一阵奇怪而又诡异的叫声。 严芷清脚下不稳地跟着和言初,渐渐觉得害怕起来,不明白他为什么带她来这种地方,深冷而又空寂。转而想想有觉得不对,他应该对自己没有危害才对。 和言初也不去管严芷清在想什么,更不管身后紧随而来的脚步声。他早猜出来人,从客栈一直跟到这里,真是辛苦他们了。 不禁摇头苦笑,既然自己决定回去,那么这些事让他们知道也没什么吧?他本来就没打算隐瞒,只是他们从来不关心他而已。 要不是这次被追杀的主角换成了自己,他在他们心里大概永远都是个迷吧。 走了片刻,和言初终于停下脚步,严芷清一个来不及反应,直直往他宽厚的背部撞去。 摸了摸发痛的鼻子,正想问为什么停下来的她,却看到和言初径自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唇边轻轻地吹了起来。 不是轻快的音调,也不是缠绵的婉转,而是一种特有的信号,在空旷的树林中回荡飘远。 渐渐地,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痴了。这时,树影扇动,微风轻抚,远远地四道白色轻盈的身影飘来,近处一看,才知道是四个貌美如花的妙龄女子。 “参见庄主!”四个女子齐齐跪下,对和言初行礼道。 “起来吧,最近庄子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难解绝的事?”和言初一改平日散慢放荡的态度,端起了架子,两手交叉在身后,严肃地道。 第8章 抓回,苦肉计 “一切正常,庄主请放心。”为首的蓝素立即答道,随后又迟疑了起来,“不知庄主招我们来有何吩咐?” 其实和言初是逍遥山庄的庄主,也就是他曾今说的大海的另一边的那个家。闻名如其人,那里的人个个以乐为本。只因他们的祖先曾经遭遇过战争的惨烈摧残,才携家眷子女躲到了那个小岛上,过平静的生活。 当然那里以逍遥山庄为主体,那是和言初的祖上世代经商创下的基业。而更以快乐为最高境界,你往往会看到那里的庄主,夫人在四十岁左右的时候,便会消失的无影无终。 要问他们去了哪里?当然是笑游天下了。 而和言初的父母也不例外,所以才把庞大的山庄交给甚是年轻的他掌管。不过,他也乐得接手,做他的锦衣玉食,逍遥快活的闲散庄主。 “辛苦你们了。”和言初看了看四个精明强干的贴身婢女,其实说是婢女,倒不如说是他的左膀右臂,庄子里的大事小事生意买卖都是她们在打点,所以他才会有那么多充足快活的时光。 “把她带回去,她在这里遇了点麻烦,你们要确保她的人身安全,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我还有点事,就不跟你们回去了。”和言初将严芷清向前推了推,示意她过去。 站在前面的蓝素见他这么重视她,登时凑上去一脸促狭的挤眉弄眼,调笑道:“庄主,既然她是你的红颜知己,怎么也不跟我们介绍介绍?” 又来了。 和言初暗暗叹息,每次都是如此,话说不到三句,便嬉皮笑脸起来,也怪自己平时太宠着她们了。如果是往常,他肯定会跟她们玩笑几句,只是现在他真的高兴不起来。 而一旁的严芷清却是早已羞红了脸,低头不语。 “别胡闹了,没大没小,快把人带走吧,我还有正事要办。”和言初面无表情地道。 蓝素见他似乎不开心,也不敢再多说,只得跟着其他姐妹们行了礼,道了句“属下遵命。”便拉着还在发愣的严芷清驾着轻功去了。 “出来吧。”等她们走远,空旷的树林里只剩下和言初一个人,他才压低声音道,仿若召唤远到的友人。 影卫们暗自一惊,他真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原来早就知道他们的存在。刚才那一幕已经够让他们胆寒的了,他们从不知和言初来头这么大,以前虽然也知道他并非常人,但今天的情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但皇上下了死命令,横竖都是死,打不过也要硬着头皮上。 犹豫片刻,终于跳了出来,围着和言初摆好剑阵。 “用不着一见面就剑拔弩张吧,好歹我们也相识很多年了,这样多让人伤心啊!”和言初见他们一副视死如归的摸样,忍不住一阵叹息,似是说给他们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对不住了,皇上下了死命令,抓不住你,我们就都得死!要怪只能怪你不知好歹得罪了皇上!”说着,影卫长辰不再犹豫,举剑便要刺过来。 和言初猛地对上他的眼,阻止道:”慢着!不是要杀了我么?怎么会是抓我回去?”按理说,皇上遭遇了这么大羞辱,理应早早杀人灭口才是。万一他口风不紧,泄露了出去,那皇上可要一辈子成为世人的笑柄了! “皇上一开始是要将你碎尸万段,也许是念在你暗中相助多年,不忍让你死于荒野,才改变主意,将你抓回燕京!”辰严辞厉色道,虽然知道自己此时说话没有多大威势,但他仍不愿在声音上输给对方。 此话一出,和言初竟低低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惊喜。 小月,我可以认为,你也是有一点点在乎我的,对吗? 半晌,他才抬起了头,正色道:“我本来也没打算逃走,我知道小月肯定会来杀我。况且,这天下都是他的,我又能逃到哪里?不过,我可不愿死在你们手上,我要他亲手杀了我!” 和言初见他们只是站在那里,毫无松懈的样子,顿了顿又道:“你们不用怀疑,你们应该知道,我既然能在这里知道你们的行踪,那么从你们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而我并没有逃啊。况且,皇上并没有要杀了我,我干嘛要逃?兵不血刃的将我抓回去,不是更好吗?还是你们想借这个机会练练身手?” 听了他的话,本来站着一动不动全身戒备的影卫开始燥动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有几分相信之意。 其实,他们也并不是非跟他过不去不可,只是皇命难违。现在既然人家都说不反抗束手就擒了,他们干嘛还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真得愿意让我们抓,不反抗?”影卫长辰仍不敢大意。 “骗你们干什么?我还想早点见到小月呢,要是不相信,你可以把我绑起来。”和言初嬉笑着道,又恢复了往日的无赖形象,嘴上这么说,手还真的伸了出来要让他们绑。 辰摸了摸鼻子,放下剑,咕隆了句:“你武功这么高,绑你还不等于没绑。”说着径自长剑归销,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从没想过,事情居然这么顺利,害他提心吊胆了好几天。 “这么快就相信了?真没想到我的人品这么好,这么令人信服,看来我做人也不是很失败嘛。”和言初仍是一脸嬉笑着跟在后面,完全不把即将到来的危险当做一回事。 不过,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叫道:“你们回去要怎么交差?直接说是打胜了我,抓我回去吗?可我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哎。” 辰停下脚步回过头,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这人真是奇怪透顶,不反抗跟他们走,还为他们想好后路,他简直都要以为他是在做戏了。“那怎么办?难不成把你吊起来打五十鞭再走?” “呵呵,还是算了,那样会很疼的。”和言初笑着否决,低头想了想,又道:“这样吧,你们就说今天晚上我在醉春楼里听曲,还喝了很多酒,让你们有了可乘之机,这样小月才会相信。” “青楼?”辰怪叫起来,看着他闪闪发光的眼睛,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转念想了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借口,只得闷闷道:“你就是死性不改,大祸临头,还这么猖狂!” 小月也会这么想吧!和言初敛去笑容,心中五味杂陈。 果然,本来还在踌躇怎么面对他的宫月,一听影卫说的话,当下气得脸色发青,一甩手扫落长桌上昏暗的长明灯,灯油撒了一地。 跪在地上复命的辰被他这激烈的反应下了一跳。心中暗忖,他们这是怎么了?和言初怪里怪气也就算了,怎么连皇上也跟着古怪起来? 微一抬头,才发现宫月已不再面前,怒气冲冲地往门口走去。 辰只好赶紧站起来,跟着他往关押和言初的地牢走去。 滁州离燕京很近,再加上他们都是不凡之辈,更是不需片刻便已到宫中。和言初犹自佯装喝得烂醉如泥,被绑在柱子上,仍不老实的东摇西晃,嘴里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 宫月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情景,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皇上!”影卫们见宫月进来了连忙一字排开,恭敬地行了个礼。 而和言初也看到了,微一抬头对上他的眼,深深凝视着这张自己朝思暮想的绝色容颜,脸上却仍是一幅醉醺醺的样子,嬉笑道:“小月,真的是你吗?我好想你,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都给朕出去!”不等他说完,宫月便大声吼了起来。这酒鬼接下来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让别人听见,他颜面何在? 第9章 危机四伏 等其他人都退下了,和言初才眨着眼睛,扭动身体“小月,你怎么把我绑起来了这样说话很不方便,你快把我放了,我好想抱抱你” “怎么?在妓院抱的不够,还想到地牢里来抱?和言初!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宫月更是怒极,激动的上前抓紧他的下颚,使劲地揉捏,双眼喷火地瞪着他,仿佛想要把他瞪出个洞。 “小月,你干么气成这样?奥原来你这么在乎我啊!”和言初不怕死地打了个酒嗝,还一边咧着嘴笑,嘴里居然真的喷出了酒味。半晌,才又凑近了道:“你在吃醋奥!” 宫月愣了一下,随即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他脸上,“吃你的大头鬼醋!”放了手,退了开来,掩饰似地冷声喝道:“来人!” “皇上?”辰应声小跑了进来,躬着身等待着吩咐。 “此人酒未醒,无法回话,把刑狱官叫来,打!给朕狠狠地打,直到他酒醒为止!”宫月双手背在身后,本来漫不经心的声音渐渐变得尖锐,似是烦躁,又似愤怒。 “皇上”辰微微抬头,似是不忍,之前开玩笑说要把他吊起来打五十鞭,没想到现在真的应话了。要不是他束手就擒,自己根本负不了命,现在却又要害他挨打,辰的眼中不禁露出惭愧之色。 “咳咳”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和言初毫无预警地发出一连串怪异的咳嗽声,见辰和宫月一齐望过来,他才又装作醉酒的样子,左右摇晃起来。 “没意见的话就赶快执行,干什么吞吞吐吐的!”见他那样,宫月更加心烦,隐约觉得心中慢慢软了下来,他更是不甘。只想狠狠地教训这个人,离他远远地,再不让他左右自己。 和言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完全不顾执鞭在手的刑狱官和辰一样的目光。他只觉得此时,宫月的背影是那样的孤单,那样的令人怜惜。 终究低头一叹,自己早该尝试,现在我才知道,小月,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 身后的鞭打声不绝于耳,鞭子每落下一下,宫月都会觉得胸口堵上一分,堵得他发慌,堵得他难过。忍不住加快了脚步,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只要走的远了,听不见了,便不会再觉得难受了吧。 这样想着,脚下走得便更快了几分,要不是身后的侍卫和太监跟着,他大概要驾着轻功落荒而逃了吧。 只是他走得快,借着微弱的灯光,前面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太监走得也快,他不禁皱起了眉,自己怎么从来没见过他?况且,每次来禀报要是得太监也不是他啊?不禁停下了脚步,冷傲尊贵地站在那里,等待着那人走近。 “奴才叩见皇上!”那太监慌慌张张地,还没到宫月面前,便跪了下去。 “起来回话。你是哪个宫的,怎么跑到这来了?”宫月皱眉,看他言行举止如此惊慌,便知定是发生了大事。 “奴才是敬德宫的,皇上!太上皇病危,他要见您,求皇上开恩,见他最后一面!这太监便是明元皇身边的贴身太监,十几年来一直伴随左右。宫月虽然夺其皇位,将他软禁,但对外仍是遵他为太上皇,并保留其贴身宫人,伺候终老。 此时听说他命在旦夕,不禁沉下了脸孔。人非草木,宫月虽然恨他弃他们母子于不顾,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亲身父亲,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又怎能不动容? 那太监见他兀自在那沉思,也不说话,顿时急了。顾不得会触犯天颜,上前一步恳求道:“皇上,太上皇说他有重要的话对您说,刚才来的时候一直被您的侍卫挡着,耽误了不少时间,如果您现在不去,太上皇恐怕” “随朕移驾敬德宫!”不等太监说完,宫月便神色匆忙地撂下这句话,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此时的敬德宫无比的荒凉,宫里只有三三两两轻手轻脚走动的年岁大的太监,偌大的寝宫死一般的沉寂,到处弥漫着浓重刺鼻的草药味。 宫月遣散了所有的宫人,面无表情的站在偏殿里,面前一张宽大冰冷的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人。 看着此情此景,宫月不由得一阵叹息。曾经是怎样地雄姿英发,君临天下,到头来却也不过黄粱一梦,孤寂终老。 也许是已到了弥留之际,明元皇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觉得今天似乎很奇怪,来人只是一味的站在那里,也不吭声。勉强聚集起一丝力气,微微掀开眼帘,眼中渐渐凝起一缕光,随后又散去,低低道:“你来了。” “嗯。”宫月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是到了此时,他也不知道,该跟这位只有几面之缘的“父亲”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面对他。 明元皇低低地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这个完全继承他母亲容颜的儿子。这都是自己造得孽,又能怪得了谁?其实,他也知道,就算宫月不出手,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的那些儿子们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他们为了权谋狠心弑君杀父,但身为人父,又有哪个不是想拼了性命来保护自己的孩子? “今天请你来,是想求你看在我已是一个将死之人的份上,答应我一个请求,好吗?”明元皇微喘着气,但仍是竭力说下去,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仅存的三个儿女再次死于非命,他们都还很小。 “你说吧,我会尽量满足你的遗愿的。”宫月淡淡道,侧过脸去,不愿再看他垂死挣扎的模样,那样会让他心软,会让他原谅他所做的一切。 “你能放过我的那些孩子吗?他们都还小,威胁不到你的政权咳咳只要你放过他们,我会让人好好安抚的咳咳咳”明元皇见宫月并没有拒绝自己,激动地扒着床沿想要起身,可是一句话没说完,便又躺下去剧烈地咳嗽起来,嘴里隐有血丝。 “放过他们?”宫月转过了头,看着他致死都忘不了那些想致他于死地的孩子们,不禁哼笑:“你还不知道吧,他们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如果今天登上皇位的是他们,你都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还处处为他们着想。况且,如今他们已有造反的迹象,你说,我还能放过他们们?” “什么?造反?”明元皇的眼睛陡得睁大,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皇位就那么重要吗?难道比性命还重要?他们为什么就不明白呢?人总有终老的一天。像他,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也不过落得个如此下场! 宫月下意识得不想再看他伤心,嘴上不说,心里却已软了下来,低声道:“放心吧,就算他们真的要造反,我也会给他们一次悔过的机会的。” 明元皇不说话了,只是争着眼望着,呆呆地,仿若看着不知名的远方。直到宫月认为他不会在说话,转身欲离开的时候,才听到他空洞的,迷茫的声音传来。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是弑兄杀父,踩着无数的枯骨登上皇位的,而我的儿子,也是满手血腥重踏旧路,难道我的孙子,重孙都要为了皇帝的宝座而互相残杀吗?他们身上流的可都是我们的血啊!他们这么做无异于在一刀一刀地割着我们的心头肉啊” 明元皇伤心欲绝,再也说不下去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成串成串的落下。 宫月静静地听着,这是一个老人的心声,更是一个老人的忏悔,而这又何尝不是自己以后要面对的最残酷的现实? 自古帝王之家皆然,眼中没有亲情骨肉,只有权力斗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恍恍惚惚地走出敬德宫,他的那些侍卫也不见了,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他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无底洞,一个饱受煎熬与痛苦的深渊。 两天后,传来太上皇辞世的消息,带着满满的愧疚和伤心与世长辞了,留下身后茫然的人们重蹈覆辙。 宫月只是按部就班的处理着他的丧事,带领着皇亲国戚,满朝文武行礼致哀。脑中却一直想着他临死前地忏悔,想着皇宫里的是是非非。 “父皇!您怎么不等孩儿回来就这么去了,孩儿还没有尽孝啊”丧礼的第二天,大殿之外突然响起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声,哭的人好不辛酸。众人寻声望去,之见一位风尘仆仆的黑衣少年正踉跄着走了进来,也不管宫月和在场的大臣,望明元皇的灵前倒头便拜。 侍卫不禁握紧手上的剑,上前一步。此人言行举止未免太过放肆,当今皇上在此,他却置若罔闻,若皇上见怪,足可以治他个欺君之罪! 然而宫月却只是对身旁的侍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他当然知道,此人是何目的,他不过是想向自己示威罢了。 这人却正是备受宫月注目的前八皇焱,一个年龄尚幼,还未举冠的孩子。只是身在帝王之家,少年老成而又野心勃勃的他,早已没了这个年龄该有的单存,痛哭的同时微微睁眼,斜斜地向站在上首的宫月看去,眼中尽是挑衅。 宫月本来想以同样的眼神回睇他,以表示自己随时奉陪。但他又很快想起明元皇的话,顿了顿,才无所谓地哼笑了开去。 只是没想到,“嗖嗖”的几声尖锐破鸣,打断了他的笑意。 窗纸被硬物戳穿,几道银光笔直的朝他射来。宫月僵住,看着逐渐由远及近的锐器,身体出于本能的防护,迅速侧身后退躲过几次致命的攻击。 然而,躲得过一发攻势,躲不过下面接二连三的袭击,此时,立于大殿之上,手无寸铁的他,只能左躲右闪,险中求胜。而下面那一群群无能之辈早已惊得呆若木鸡,侍卫也少的可怜。 情急之下,宫月转身就要去夺旁边侍卫的剑,侍卫也立即反应过来,齐齐围在宫月生前,以剑搏击。但对方铁了心要致宫月于死地,锐器一发接着一发射来,侍卫渐渐倒下,眼看就有一支银剑穿过空隙直直地射来,宫月来不及反应,快要射穿他的身体! 就在这电闪雷鸣之间,“轰”的一声巨响,有人从坚硬的琉璃瓦上俯冲而下,凌厉狂傲的剑气急速扫落,生生挡在了宫月与银剑之间。 “小月!”来人却正是和言初,他仓皇地拉过一旁发呆的宫月,脚下一曲,跌在地上的剑已到宫月手上,发现他仍在发愣,忍不住捏了下他的手心,随即靠上他的背,以便应敌。 身后火热的温度传来,宫月低低地笑了,他早该想到,无论自己怎么对他,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来帮他,救他。 思及此,眼前的危险已不再可怕,只因为又那人的存在,那人的温暖。 而宫外,上百名禁军和影卫也都赶了过来,一时间,兵刃交接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 和言初见危机解除,心里却更担心起来,紧张地拉过一旁的宫月由上而下的仔细地检查起来:“小月,你没事吧?怎么会有人要刺杀你?幸亏我没走,要是走了怎么得了!” 第10章 情素暗生 宫月本来很安心地任他拉着瞧,现下一听说他要走,登时激动地反拽他的手:“你要走?要去哪里?” “我”和言初本来想说他要出去办点事,只是一看到宫月紧张的神情,便又愣了起来,一双眼睛只是盯着宫月瞅。 宫月被他看得脸上发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干咳一声松开手,好一会,才沉声道:“你不是在地牢里,谁准许你出来的?” “小月!”和言初却不理他沉下的脸孔,只是开心的抓着他一阵乱叫,也不管周围数十双眼睛奇怪地盯着他们看。 这人跟皇上什么关系?不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皇上拉拉扯扯,还毫不避讳地直呼皇上的名讳,此人未免放肆至极!但宫月不见怪,大臣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屏气凝神地静听外面的情况。 而宫月被他叫得心悬意马,掩饰似地甩开他的手,提剑往殿外走去。和言初也不觉得无趣,嬉笑着跟在宫月身后充当他的护花使者。 外面杀手大概有二十来个,看他们迫人的招式,便知个个都是身手了得之辈,只是面对越来越多的禁军,终究是寡不敌众,渐渐败下阵来,死的死,伤的伤。 和言初见他们脸色愈来愈差的样子,便知端倪,本来想叫禁军们停手抓活的,却已为时已晚,剩下的杀手们已经一个个不堪支撑地倒了下去,口吐黑血,这分明是毒发身亡的迹象。 “唉,我早该料到不成功便成仁,他们又怎么会留活口呢?”和言初看着面前的惨状,不禁抱怨。 “这事怪不得谁,要怪只能怪那些人太过狡猾。”此时的宫月早已恢复了常态,居高临下地处理着眼前的混乱“在那些人身上仔细地搜搜,看有没有遗留下什么证据” 和言初也不再说什么,看着满地都是皇宫里的侍卫,好像也没有自己插足的地方。而且宫月也已经安全了,他该去做自己的事了。 心里这样想着,脚下便已动了起来,临出宫门时不忘往回看了一眼,看着那人兀自冷傲尊贵地指挥着众人清理现场,如玉的脸庞在东升的旭日下更显得俊俏无比。 不出片刻,喧嚣紊乱的敬德宫便已恢复了原样,一直呆如木鸡的大臣们也都慢慢回过神来,齐齐跪倒在大殿之下敬佩的大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宫月却是敷衍地挥挥手示意他们起来。心里奇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微微邹眉,想起那个人说要走,不禁心烦气躁起来。 “来人!”宫月一声低喝,旁边的侍卫连忙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明白宫月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就说朕累了,接下来的丧礼由太师和左丞相全权处理!”说罢,也不等那侍卫反应,便挥袖离开了。全然没在意身后一双恶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按理说,太上皇病逝,朝中元老极重臣都应该陪着皇上守灵七天的,但当今皇上仁慈,念太师东方欹年事已高,行动不便,便特准其在家戴孝,不必进宫。 等那侍卫宣完圣旨,百官跪礼完毕后,宫焱才慢慢的抬起头,盯着宫月离开的方向,目光阴险,不屑的哼笑:这只不过是见面礼而已! 宫月一路走回彦昼宫,也无心坐辇,只一味地心烦意乱,察觉到辰仍步步紧随身后,脸色不禁沉了下来,冷声道:“他人呢?” 辰不禁一愣,他本是怕宫月再遇偷袭,才紧紧跟在后面,以保安全的。这时,被宫月没来由的这么一问,他到糊涂了。抬眼见眼前人脸色愈来愈差,顿时惊慌了起来,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想到宫月问得是谁:“他有,有人看见他出宫了,皇上!” 宫月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虽然早猜出了答案,但确定了,便更加心急如焚了起来,抬头看见辰仍站在那里,更是无比的暴躁:“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朕去追!” “是,是。”辰看他急成那样,不敢再迟疑,转身便退了下去。 宫月来回在殿里踱着步,空气都变得紧致了起来,宫人们都不敢上前,只远远地站在门外候着。 这样烦躁了半天,宫月不禁迷茫了起来,想起刚才的失控,连自己都为之震惊。但又实在不愿意那人就这么走了,留下自己一个人在这空寂的深宫大院。 想着想着,不自觉得提脚往关押和言初的地牢走去,总希望他还没走,影卫们只是看花了眼。 地牢,地牢,这里无疑是整个皇宫最阴暗最潮湿的地方。闻着刺鼻的潮腥味,宫月皱着眉头,不知道这几天他是怎么过的,还受了伤。 还受了伤! 宫月呆住,盯着面前一人高满布鲜血的木桩,下意识的心慌起来,连忙招来行刑的狱官:“三天前那个喝醉酒的人打了多少鞭?” “回皇上,按照您的吩咐,那晚打了二百鞭那人才酒醒。”刑狱官一低头,恭敬地回道。 “什么?一百鞭?”宫月猛的回头,严眼中的惊惧之色令得躬身站立着的刑狱官当场跪了下来,颤着声音回道:“是。” 要知道,对普通人来说,大牢里的二百鞭可是会要了他们的命!虽然,和言初武功高强,皮粗肉厚,但那样狠毒的鞭子一下下打下,他也一定伤的不轻,想来也与血肉模糊差不多了,而他却却还是忍着伤痛前去就他宫月狠狠地咬住牙,他真想给自己两巴掌,好让自己清楚他有多么可笑,多么卑鄙! 刑狱官稍稍抬头,看他寒着脸的模样,便知那个人一定对他很重要。不禁心慌,有些话不说,日后让他知道了,自己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迟疑了一阵,才试探性的叫道:“皇上?” 宫月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他这么叫,便下意识地皱眉朝他看去。 刑狱官也不敢抬头,只颤着声道:“其实其实那人没醉,奴才听‘侍卫们’说,那人似乎不是被他们抓来的,而是自己来的还装作喝醉酒的样子任我们打” 刑狱官陡然打住,不敢再说下去,只因为此时的宫月一声不吭,连轻微的移动都没有了,空气慢慢空寂的可怕。 此时的时空仿佛被冻结了一般,宫月死死地抿住唇,随后便疯了似地上前将跪下的人死命地按在地上,失控的咆哮:“你为什么不停手?” “皇上!皇上饶命!奴才刑完刑才知道的!之前全然不知情!”被按在地上的人万万没有想到,只是那么一句话,会让宫月如此愤怒,当下吓得只剩下伏地求饶。 过了好久,久的空气中充满了刑狱官的惶恐与不安,以为自己快要性命不保之时,才感觉到宫月慢慢松开了手,站了起来。 “还有什么话没说?通通道来,朕绕你不死!”宫月背过身去,缓缓地下令,声音死一般沉寂。 刑狱官看不见他的情绪,心里更加冰冷一片。如今侥幸逃过一劫,他又怎能不努力回想?“他被,被打过之后,便有一个侍卫给他找了伤药敷上了,之,之后两人说了什么奴才确实不知,求皇上饶命!” 宫月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暴跳如雷,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好一会,才低声道“他,有什么反应?” “他,他没说什么话,只是等,等我们打完了,才低低笑了开来”刑狱官战战兢兢地回话,感觉到宫月的身体明显的一僵,便又吓得住了嘴,不敢再说了,空气又一次凝如冰霜。 那天,宫月在地牢里足足站了两个时辰,宫女太监们也都不敢近前,只得陪着他一起站,出来的时候两条腿酸的都不像自己的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回来的。 金銮殿上,年轻天子兀自高高在上地坐在龙椅上,神情阴郁。 旁边的太监望着缓缓起身的大臣,一声高喝:“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新朝初定,天下一统,怎能无事?虽说太上皇丧事已过,但来京各方人马皆需安抚,又加上如今恩科在即,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但左右大臣见宫月仍是这番郁郁寡欢阴沉着脸的摸样,哪还敢出班奏事?已经七天了!太上皇的丧事也早已过了,要说是在丧事期间受了惊吓,倒也不像。当然更不可能是悲伤过度了,皇上和太上皇水火不容的关系根本是人尽皆知的。 猜不出他的心思,大臣便更加顾忌起来,也不敢吭声,只是低头屏息,静观其变。 “皇上,如今阳春三月,风光甚好,三年一次的恩科在即,正是为朝廷招揽人才的大好时机,安定人心。望皇上尽快决定恩科事宜。”一人出班,声音苍劲有力,不卑不亢,似完全未被冷肃的气氛影响,只是稳稳奏报相关事宜。 宫月循声望去,其实不用看也知道,能如此尽心负责,不畏强权的恐怕也只有一人了,太师兼右丞相——东方欹。 “先生说的极是,朕也正有此意呢。”宫月随即换上一副温和的笑脸。不是他想整天板着脸,只是他的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尤其在想到那人身负重伤却依然不顾性命地救他,更是五味杂陈。 宫月坐直了腰,让自己显得更有威严些,当下推掉这些可有可无的奏事要紧。“朕也是这个意思,但是朕年事尚轻,经验不足,在这方面还是先生及各位大臣更有经验些,这次恩科及其重要,可以说是新朝安募人心的最佳时期,各位大臣可要尽心尽力啊!” 顿了顿,环视一周,目光定在东方欹身上:“这样吧,这事就由先生和殿阁大学士负责,各位爱卿可有异议?”闪闪的眸子透出满满的焦虑与期待。 东方欹动了动,似有话说,但和宫月四目相对的瞬间便又生生退了回去,似也明白皇上的心思全不在这里。 过了片刻,宫月见无人出班,知道打铁要趁热,故意冷下声音道:“此事就这么定下了,退朝!”说着也不等大臣们作何反应,径自甩袖离开了。 皇上都说退朝了,大臣们就算在有事奏,也不敢去拦皇上的驾,只得悻悻的退了出来,准备恩科事宜。 第11章 思恋 宫月自大殿出来,时间尚早,虽说他这个做皇帝的该到久未踏足的走走,安抚一下那些家世显赫的妃子,但他此时就是没有那个心情,胸口堵的慌。连日来的焦急,等待,茫然已经占据了他整个心灵。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不知道自己对那个人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他想留住那个人,但又怕从此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走着走着,眼前的楼宇巍峨耸立,寂寥冷清,“敬德宫”三个字赫然烙于匾上。 宫月抬头,依稀记得那日的情景,殿堂内外到处是黑色的绸绫,锐利的银箭破空而出,直直向他射来,当时的空气是那么冷清,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一个人在与死神搏斗。多年来孤独的恐惧浮上心头,然而就在他精力殆尽,疲于应付的时候,他出现了。 以他再熟悉不过的方式出现了,他还记得那时他捏自己手心时指尖传来的温度,那样的冰冷。然而,靠着他的后背又是如此的温暖,让他无形地感到安心。 然而,如今这宽大冷清的楼宇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走得那样的利落决绝,不留一丝情感,甚至没有交代只言片语。 宫月颓然地坐下,环顾整个皇宫,没有一个推心置腹的知己,更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 泪慢慢地滑下,为什么你要走?为什么不能做一个知交,亲人为我留下?你知道吗?我曾经是那样的信任你,可你宫月不想再想下去,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去怪他,他现在只想尽快地见到他,闻着他的气味,感受着他的温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多日来的心力交瘁,使他再不堪重负,就着手边的茶几,疲惫的倒了下去。 而此时从逍遥山庄接出严芷清,想要彻查严家灭门一案的和言初刚安顿好她,不顾她的耍赖兼撒娇,迫不及待地向皇宫赶去。 自从得知宫月并不是真想杀他,无形中对他也有情时,和言初的一颗心就真正地只为他跳动,再没有之前的猜测,无奈,心痛,有的只是对他满满的爱恋,但他知道宫月并没有完全地接受他,他要给双方一点时间,去正视自己的爱。 理智是这么告诉他的,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几天未见,他早已受不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相思之苦。只想尽快赶到他的身边,看着他,守着他。 然而他一路驾着轻功踏入宫月的寝宫彦昼宫,却没有看到让他朝思暮想的身影。按理说,时候尚早的他应该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才对,可是和言初找遍了御书房的每个角落,也不见他的身影。 难道在他的妃子那里,想到有这种可能,和言初不是滋味,他是无乱如何也不愿看见给他希望的人又用另一种方式破灭的。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骚动,和言初连忙隐住身形侧耳倾听。 声音似乎是从宫月寝宫的方向传来的,和言初决定去看看,凡是跟宫月有关的,他都不会方过。 可是不看还好,一看心都要碎了。宫月脸色苍白,十分虚弱地躺在龙榻上,昏迷还不能够安稳,眉头紧皱,睫毛微微颤斗,两行泪珠犹自挂在脸上,苍白的唇一张一合,似在呓语。 看的和言初心痛不已,他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自己怎么可以离开他,每次只要自己一不在他身边,他就会出现状况,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呢? 看着御医们忙前忙后给他把脉,针灸,那尖细的银针仿佛扎在自己身上,痛彻心扉。 他真想下去把那人拥在怀里,一刻也不让他受苦,但又怕影响医治,和言初只能干着急的蹲在房梁上,完全没注意不远处也有一个梁上君子,同样着急地看着。 辰是听手下的汇报才得知宫月昏倒的,不顾自身任务在身,连忙赶了过来,看到的便是宫里的太监正把宫月抬回寝宫,他又不方便现身,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 “哎,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以为你走了就不在回来的。”辰挪过去用手肘顶了顶同样和他蹲着的人,看他心思全在宫月身上,被自己顶了一下差点摔下去。连忙用手拉住,惊讶于他的警觉太低,更惊讶于他的用情至深。 辰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宫月之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直到那天在地牢里,这人被打的浑浑噩噩,却还一直喊着宫月的名字,他才猜到是怎么回事,他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反应。震惊,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无奈。 喜欢上宫月这样自尊心极强的人,也算是和言初一直浪荡无稽的报应,谁让他总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终于遇到了他一生的克星。 同时又替他们高兴,两人都是辰极其佩服敬爱的,相处了这么多年,他衷心的希望,他们会有好结果。 辰从十几岁就跟在宫月身边了,跟了他十年,看着他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历尽千辛万苦家庭变故,一步一步蜕变成美丽坚强的化蝶,达到他人生的抱负。 现在该是他放松身心的时候了,他也希望能有一个人在他身边为他抚平寂寞带来欢乐。而这个人如果是让他敬佩又真心爱他的和言初,是再好不过了。 “小月怎么了?怎么会突然病倒,你们都没有好好照顾他的吗?”和言初见着来人,难免气愤,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立场这么说,他只一颗心都系在宫月身上。 “我也是刚接到消息便立即赶回来了,皇上自从你走了之后,吃不好睡不稳的,整天郁郁寡欢,我们怎么劝都没用,今天又恰巧我出去办事,皇上便昏迷在敬德宫了。”辰也很无奈,主子的命令他是万不敢违抗的。 “敬德宫?”和言初惊叫,难道是遭人陷害,上次的事情仍历历在目,那些身份不明的黑衣人,想到当时血腥的场面,和言初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嘘,小声点,你想害我身份暴露啊?”辰连忙捂住他的嘴,无奈地翻白眼,这人只要一遇到主子的事,就什么都不顾了“不是你想的那样,自从上次刺杀失败后,我们已经加倍防范了,皇宫到处都是禁卫军和影卫,谅他们插翅也难飞进来。这次主子昏倒完全是他积郁成疾不爱惜身体所致。” 似乎是证明辰的话,御医们诊治过后也得了这个结论,开了药方便退下了。室内其他人都已经被请了出去,只剩宫月皱着眉头休息。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辰拍了拍和言初的肩膀便悄然离去。 和言出坐在龙榻上,伸出纤长有力的手指慢慢地抚上宫月的眉头,细细地为他抚平褶皱,顺着长长的睫毛往下,抚过秀挺的鼻头,苍白的脸颊,描绘着饱满的唇形,久久凝视,心里充满着满满的爱意。 “嗯。”随着一声细微的嘤咛,龙榻上的宫月缓缓地睁开浓密的睫毛,茫然地扇了扇,看看天色,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殿内,给彦昼宫蒙上一层金色。 晃了晃头,宫月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刻,清亮的眸子随即暗淡了下来。刚想起身,便听到一个狂喜地声音自殿外传来。 “小月,你醒了!”和言初见宫月已经坐了起来,连忙放下去御膳房亲自熬制的莲子羹。在宫月后面垫了个垫子:“小月,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宫月并不答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仿佛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明明那人救了他后绝情的离开,明明那人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明明自己那么狠心地对待他,为什么他还在自己面前?是在做梦吗?那就让这梦永远不要醒来吧! 思即次,宫月又闭起了眼睛,希望这个梦做的长一点,哪怕是一点。 “小月,小月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和言初见宫月仍然朦朦胧胧,似乎并没有看到自己,吓得他握住宫月纤细圆润的肩膀猛摇。 听着那人心急如焚的喊声,宫月猛地睁开眼睛,对上面前那张满是焦虑的脸庞,宫月彻底清醒过来,原来自己并不是做梦,他真的回来了。随即又忍不住叹息“还回来干什么呢?这里并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东西。”想着便真的说了出来。 “小月,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没有留恋的东西?我留恋的就是你啊,你是当真不懂我的心?”和言初见宫月又似在自言自语,更加心急的澄清:“况且,我并没有要走,我只是出去办事,都怪我不好,如果我没走,你就不会病倒,就不会那么虚弱。”眼里心里是满满的自责。 “你没有错,都是我自找的。好了,现在我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宫月确定人真的回来了,还是那么的在乎他,心里无比的高兴。但想到之前那么对他,又不告而别,便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自己真的离不开他。 “既然我决定留下来了,又怎么会走?我想好了,不管你怎么赶我,我都不会走的,我这辈子是赖定你了。”和言初见宫月恢复了常态,又变回那个冷傲孤僻,心口不一的别扭小月,连忙嬉皮笑脸地黏上去,想拥住他顺便吃些软香的豆腐。 “你干什么!把你的脏手拿开!”宫月见和言初就要靠到他身上,一只手还试图放在他的肩上,这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醉酒的晚上,那个荒唐而又充满激情的夜晚,脸不自觉红如滴血。 “小月,你害羞了,难道是爱上我了?”和言初嬉笑着,一边还想用空出来的右手去抚那满布红霞的俊脸。 宫月实在被他纠缠的急了,又羞又愤,也不想那许多,张口就想喊:“来人” 幸亏和言初早有准备,眼明手快地捂上那张形状优美的红唇,不让他叫出声,他可不想这么美好的时刻被多余的人打扰,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时光。 “别叫,你不叫我就松手,否则我就亲你,嗯?”和言初几乎整个人都趴在宫月身上,捂着他的红唇裸地威胁。 第12章 抽丝剥茧 宫月动也不能,叫也不能,只能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使劲地眨。 和言初见他似乎听话了,松开捂得紧紧地手,当然聪明的他怎么会不知道黄雀在后的道理,在宫月再次张口的同时,结结实实地吻上了他的唇,辗转吮吸,勾起他那滑溜溜的粉舌共舞。 当然今晚在彦昼宫当差的宫人们不久后便会听到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和言初”!和瓷碗碰撞的声音。 之后和言初便又消失了几天,只说了声“有事要办”,便独留下精神不佳,神色委靡的宫月在御书房恨恨地批改奏折。 说什么只在乎我,还不是一离开就是好几天,来无影去无踪的,自己派去的影卫没有一个追的上他的行踪,气得宫月真想一口咬死他! “谁?”这天,流桑都城的某个偏僻小院庄内传来一声警惕的询问声,隐约能听见利剑出销的声音。 这间不起眼的小院庄内住着两个面皮白净身材纤细的小公子,皆是书生打扮。一人手执折扇坐于桌前,另一人拿着书卷立于窗前,谁也没出声,仿佛已沉迷其中。但如果你仔细看便会看出两人的心思并不在手上,而是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风吹草动,一有动静,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我!”随着一声低沉有力的回应声,院门随即被打开,一个黑色人影在外面四处张望了片刻,便隐身于院内。 “和大哥!“坐在桌前的严芷清见着来人,扔下折扇,飞奔了过去,仿佛见到自己唯一的亲人般,拉着和言初的衣服不放。 和言初一身劲装打扮,立于房中,任严芷清像个妹妹般对着自己撒娇,还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蓝素,这边还好吗?没有人发现你们吧?采绫她们呢?”和言初一边安慰着严芷清,一边问着自己得力下属之一的蓝素。他一抚慰好宫月就立马赶过来了,怕就怕严家灭门一案的凶手再找上严家唯一的血脉严芷清,会对她下手。 虽说到现在那些人仍没有动静,但不代表他们就会就此罢休,还是不得不防。 “庄主,我们这边一切都安好,除了昨天有两个人好奇来打探路,其他都没问题。还有采绫她们去调查严家的事了,还没有回来。”蓝素一改上次的没大没小,无比严肃起来,而采绫也是逍遥山庄的四大助手之一。 “有两个人问路?”和言初警惕起来,这两人必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是,庄主,但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属下悄悄地跟出去查看,那两人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到京城,一脸的风尘仆仆。”蓝素发表自己的看法,觉得不像是跟这件事有关的人。 “不管什么人,一切都要小心行事,这里是不能待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说着和言初便拉着仍没反应过来的严芷清收拾东西,“蓝素,你留下暗记,告诉采绫她们,等我们安顿好了再通知她们。” “是。”蓝素恭敬地行礼,熟练地在窗棂和桌上分别刻上逍遥山庄特有的记号。 “你说,严家再被灭门之前,曾经和一个神秘人有来往?”和言初一行人坐在疾速奔驰的马车上,看着对面仍露出惧怕神色的严芷清,沉思道。 “是,生意上的事爹从来不告诉我的,但我清晰地记得,出事的前一段时间,有个身份不明的人平凡的见我爹,一谈就是几个时辰,有时还能听到激烈的争吵声。我想进去看看,却被人拦下。”严芷清陷入回忆,想起那段不安的岁月和近来发生的事,眼泪又忍不住落下。 “看来,严家灭门一案跟这个神秘人有关,芷清,你见过他的样子吗?要是再次让你见到他,你还能认出他吗?”和言初抽出随身的帕子,擦拭着她不断落下的泪珠,想想,还是坐了过去,伸手揽住她。 严芷清已经泣不成声,只一个劲地将头埋在和言初宽阔的胸膛里,哭得浑身颤抖,听他询问,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 看来严家灭门并不是简单的劫财杀人,其间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和言初一边拍着哭个不停的严芷清,一边细细分析着。 和言初决定还是要亲自到严家看看,说不定能在那里发现些蛛丝马迹。 想到便这样做了,等了几天,等采绫一与他们会合,和言初便只身一人,打扮成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商人前往滁州。 昔日滁州的第一古董家也是第一富贾的严家已经不复存在,只有残垣断壁,枯树断草静静地躺在那里。从府院的占地面积便可看出严家当时是怎样的繁华,绚丽,而如今却已是人去楼空,徒留伤悲。 “唉,这位小哥,请问这里是怎么回事,我以前经过这里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是还很繁华。”和言初拉过一个书生打扮,面貌干净的公子,装作毫不知情的好奇之辈打探道。 “你是外地来的吧,这严家被灭门之事可是几百里地人尽皆知的,当时可是轰动全城啊。这严家一家几十口被人斩杀,还被人焚尸,真真是一个“惨”字了得啊!”书生打扮的公子想起当时令人震惊的情景,仍记忆犹新,对此事嗟叹不已。 “这严家以前不是古董商吗?做生意以和为贵,按理说,不应该得罪什么人啊,怎么就遭此大祸呢?”和言初见这人似乎知道点什么,连忙和他客套起来,将人拉进路边的茶馆,边为他斟茶,边旁敲侧击。 “多谢这位大哥的茶水,小弟也是听别人所说,其中真正的原因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我听说啊,这严家家大业大,又是几世相传的古董商家,家里珍藏着好些价值连城的宝物,据说是这些宝物为严家招来了杀身之祸。”书生见和言初那么的客气,为作报答,边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殊不知眼前这人对此事早已是一清二楚。 “哦,价值连城的珠宝?”和言初假装陷入沉思,看了面前的书生一眼,目光流转,道:“这严家几代相传,有如此珍贵的宝物也是当然的,但它的根基应该也相当牢固啊,什么人那么大胆敢打严家的主意?” 书生听了一震,不勉警惕起来,假笑道:“这位大哥知道的可真多,似乎对这件事很有看法。”心里想着,自己只是一个没权没势再平凡不过的小老百姓,多说无益,如果牵扯到自己身上,难免惹来杀身之祸。 和言初也知道自己引起了对方的怀疑,端起未曾动过的杯子润了润喉,笑道:“贤弟,别紧张,在下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而已,做了几十年的生意,对这些是故还是很了解的。” “是吗?”书生仍是一脸的不相信,连面前的杯子也不再动。 和言初知道骗不过去,只好装作哀戚之状,见书生投来好奇的目光,才道:“不瞒贤弟,在下其实跟严家也有些交情,早年受过严老爷的恩惠,严家遇到这样的惨事我很难过。但我这人十分胆小怕事,又不敢声张,所以就来打听打听,凭吊一下,也好安慰安慰严家上下几十口的在天之灵。” “唉,真是可怜之人,也难为严家一直以来结尽善缘,做尽善事,死后不会无人帮他超生。”书生终于相信和言初的说辞,放下心来,不禁起了恻隐之心。 之后和言初顺利从书生口中套出严家灭门之事的不寻常,加上他的实地考察,得出这些越货杀人的匪徒并不是一般的亡命之徒。这些人显然是有组织的,而且这个组织来头巨大,连官府都拿他没办法。 看样子要想进一步地调查,还是得回去从长计议了。 “庄主!”“和大哥!”和言初的四大助手和严芷清早已在新搬的落脚点等待多时了,见他回来,皆是面露欣喜之色。严芷清更是不改平常之色,飞扑过去,紧紧地依偎着他。 “庄主可查出什么来?”立于旁边的蓝素训练有素的给和言初沏上一杯温暖的清茶,不忘询问案件的进展。 “这次的案子不简单啊,涉及很广,看样子要想查出真正的幕后黑手,得费一番功夫了!”和言初拉着严芷清坐下,握着杯子润了润喉,眼里露出狠厉的精光。 “事情很严重?”彩绫等人听了立即严肃地围着和言初坐下。加上自己这段时间查到的,不禁紧紧地皱起眉来。 “恩。”和言初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声,紧紧地攥着杯子,微微地眯眼,他从这里面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而整件事情的主角严芷清却毫无主意的坐在五个人中间,两手胡乱地相绞着,看着其他人都在为自己的事心烦,而自己却什么也帮不到,不禁觉得对不起父母家人,更是为自己的无能感到难过。 想着想着,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落,打在碧绿的裙衫上,蕴开凄美的水花。 低低的呜咽声在这并不算大的房间内回荡,看着其他人想自己投来的关切目光,严芷清顿觉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抹了抹泪。自己应该变得坚强才是,怎么能一直哭哭啼啼,眼泪是不能换回那些不幸的亲人的。 应该和这些哥哥姐姐一样,奋力地找出凶手,为自己死去的亲人报仇。 “和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报官?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严芷清看大家一直没有个头绪,斗胆提出自己的意见。在她小小的脑海里,官府永远都是为百姓伸冤做主的活菩萨。 第13章 前戏 “恩?哦,报官是不行的,惊动了官府反而会打草惊蛇,让敌人有所警惕,到时要查出真相就更难了。况且官府已经涉入了此事,只不过上方无人督促,那些吃软饭的官差也只是象征性的查查便立了案,现在再去报官就更没用了。不过,芷清你放心,和大哥既然答应了还你一个公道,就一定会做到,你不要太担心。” “可是,我也是严家的一员,我要为严家出一份力,怎么能看着那伙贼人逍遥法外而在这里苟且偷生?”严芷清见和言初仍然像小孩子一样保护着自己,便忍不住抗议,同时感到更深的难过。 和言初见她嘟着嘴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着实深深地叹了口气:“唉,好了,好了,你放心,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为父母亲人报仇的机会。但你现在要好好听话,不能节外生枝,如果连你也出事的话,那我也会觉得对不起严家上上下下的,乖,听话!” “恩,和大哥说话可要算话。”严芷清这才勉勉强强地答应。 “放心,庄主一向是个为正义两肋插刀的人,答应人的事从来不会食言。”经过她这么一闹,气氛似乎活跃了一些,不再像刚才那么的沉闷,彩绫也加入了两人的谈话,不忘为自家庄主说好话。 “对了,彩绫,我让你们去查的事怎么样了?有什么发现没有?”看着彩绫,和言初才想起交代她的任务,连续几天的勘察奔波,害的和言初都忘了有这回事。 “查倒查到了一些,只是只知道严家一案是一伙最近很猖獗的江洋大盗所为,那晚烧杀抢掠之后便从此销声匿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们循着踪迹跟到闽江一带便消失了。”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皇上太傲娇 作者:七片彩虹 第3节 “闽江?”和言初沉思,闽江他是熟悉的,当年宫月还是皇子的时候,闽江便发生过暴动,在宫月的计谋下,逼迫当时的明元皇不得不派遣自己最心爱但却声威渐下的三皇子去镇压,而三皇子至此也就再也没回来了。而且闽江的南边可就是边境了,那里可不是个寻常的地方。 “恩,还有,我们打探到这伙盗贼好像和当时经常出入严家的神秘人有关,严家灭门之后,这个神秘人就再也没有露过面,我猜测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而且是预谋已久。”彩绫细细分析道,从小就接受严格训练的她也从中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神秘人?严大哥,难道就是我之前说过的那个人吗?”严芷清自从发誓要为严家报仇后,就积极地搜寻对案件有利的信息,她也要为严家出一份力! “看样子你们所说的确实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这件惊天动地的案件的主线人,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中!”和言初无奈地叹息,为严家几十口亡灵叹息,也为严芷清能坚强地面对事实,挑起为严家报仇的重担而感到欣慰。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严家从来是本分做生意,从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严芷清现在只想呐喊,她不要什么理智,她只想大声喊叫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嘘,小声点,隔墙有耳!”坐在其旁边的蓝素见她失控连忙制止。虽然她已把逍遥山庄大部精锐调来随身保护,但不代表这里就很安全,他们目前并不知道敌人的虚实,为安全起见还是小心为妙! “唉,树大招风,怪就怪在你们严家有太多的经济后盾,为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提供财源,等等财源?”和言初眯起眼,修长有力的指尖摩挲光滑的杯沿,为了这些财源,他们千方百计的设计,甚至杀人灭口,难道不应该想的更远一点吗?比如勾结番邦,招兵买马?想到这里,和言初的眼睛越眯越长,眼里闪过狠厉的精光。 “好了,今天就到这,我还有事先走了,出现情况立即联系我,万事小心。”和言初说着便站了起来,拉开房门,借着天色的掩护,飞奔而去。 而在流桑的另一角,一个不为人知紧靠南方边陲的秘密基地,阴谋正缓缓向这个天下逼近。 “那批东西出手了吗?”说话的是一个年约十八相貌英俊倜傥的少年人,少年坐于四周皆是巨石垒砌而成的石室内,光滑精致的太师椅上铺着难得一见的白虎毛皮,加上坐于其上的男人那英气逼人霸气十足的气势,给人一种傲视天下的错觉。 而此人便是与年龄完全不相符及其老成野心十足的前朝八皇子,当今皇上的八弟宫焱。宫焱觊觎皇位由来已久,当初由于年龄尚小又不得明元皇的喜爱,手中无权无势,以致那挣破头颅的皇帝宝座被宫月捷足先登了,但也因此捡回了一条性命。 但身性自傲野心磅礴的他怎么会放弃自认属于自己的东西!当时宫月留他一条性命便是天大的错误,他怎么会甘心居于别人之下,而且还这么凄惨?和宫月同样经营多年的他,迟早会挥师北上,直攻燕京,到时做这个天下的主人便指日可待了! 宫焱想着嘴角露出不可察觉的邪笑,噬血的邪笑。 “出手了,那批宝物被我分别卖给宁国,越国,齐国了,我觉得这样比较安全些,而且他们给的价码都是相当高的。”说话的是宫焱的手下兼合伙人高要,这里是他们的秘密基地也是高要的老巢“无垠洞”。 这地方看似不起眼的山洞,峭壁石块和其他高山无异,其实里面暗藏着各种各样的机关和石阵,一旦有人误闯无垠洞,便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 另外,宁国,越国,齐国是流桑周边的国家,分别与其接壤,当然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流桑一个国家存在。 “恩,你办的很好,这样我们就能有更充足的粮饷和军队了,离我们成功之日又更近了一步!”宫焱似乎已经看到那金光灿烂的宝座再向他招手。 “恭贺主上,主上一定会马到成功,取而代之!”为人机警,见风使舵的高要连忙拍宫焱的马屁。 “恭贺就免了,可别高兴的太早了,办大事最忌讳的就是急功好利,以后可注意了,别让我说同样的话!”宫焱这个人虽然自负,野心巨大,但他还是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是,是,属下一定谨记在心!” “另外和这件事有关的人是不是都处理妥当了,我不希望这件事被第三个人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是,明白!”高要思忖,看来自己要亲自会会那个屡次从他眼皮底下逃走的严家大小姐了!高要露出狰狞的表情。 “滚下去!” 御书房内宫月依旧批阅奏章批得很晚,守在外面的小太监见自家主子仍饿着肚子不愿出来用膳,便抖着胆子再次提醒宫月,这不,话还没说完便被轰了下去。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三天,宫月不仅晚膳不出来用,就连早膳,午膳都只是草草结束,这些天的脾气更是前所未有的火爆,宫女太监都被他赶得远远的,甚至有时还能听见杯盏碎裂的声音,听的小太监们个个胆战心惊,每次到用膳的时间,都你推我搡的,不敢当出头鸟。 再看硕大的御书房内,宫月那里是在批什么奏折,一张折子能看一个时辰,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仿佛想把它盯出个洞! 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看仍然小山似地奏折,揉了揉胀痛的眉心,随手拿了一本,看不到两眼便被他愤怒地扔到拐角。 细看那奏章封面,占据整张面积烙金大字赫然写着“闽江”二字。 和言初溜进来时看见的便是那可怜的奏章再被主人无情地抛弃后,在玉砌地板上转了两转颓然倒下,看着那封面,若有所思。 “来人!”宫月此时已经放下朱笔,不耐烦地将那些烦人的奏折朝旁边挥了挥,见进来两个小太监,无力地摆了摆手,“将这些全给朕送到太师府去!”便头也不回的向寝宫走去。 他却不知道那一向冷清的寝宫内令他朝思暮想的人早已在等着他。 “谁?”宫月拖着疲惫的身躯踏进彦昼宫,刚想宽衣,便嗅到一股不属于他的气息,随即警惕起来。 “小月,你的警戒心越来越差了,我从御书房一直跟着你到这,你才发现,以前的你可是从来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宫月只觉得眼前一黑,那个大大咧咧敢直呼皇帝名讳的人已经坐于桌前。悠哉地喝起茶来。宫月顿时喜上眉梢,多日的烦闷一扫而空,但随即又阴冷下去。 “哼!怎么,在外边快活够了,想到来这挖苦我了?”宫月冷哼,怪不得自己开始没发现来人是谁,满屋子的脂粉气,不知道这厮又在哪鬼混,害自己空等了那么些天,想想就来气,口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哪能呢?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挖苦你?”和言初说着便往宫月身上粘去。 “滚远点,先把你身上的臭气弄掉,熏死了!”宫月对出现在某人身上的不正常气味深恶痛绝,刚见面的喜悦也折掉了大半,心里更是无比的郁闷烦躁。越过仍优哉游哉凤眼邪瞍的和言初,径自步入寝宫后方的浴房,将门关得死紧! 宫月每天沐浴之水皆是引自宏伟广大的宫外的温泉,那温泉终年滚烫温润,氤氲缭绕,就连冬天也不会冷却结冰,是宫月对这个宫中仅有的好感之一。 浴池被宫月命人打造成了莲花的形状,命名莲花汤,宛如他的人一样清新素洁,高清淡雅。 缓缓退下绣有五爪巨龙图案的明黄黄袍,摘下镶有帝珠的龙冠,身下便知剩下丝质雪白的亵衣亵裤,如墨的发丝紧紧地贴在宽阔厚实的背脊,雪白的肌肤在水汽的蒸腾下犯上诱人的粉红,立于池边,俨然一副浊世佳公子沐浴图。 整个浴池周围没有第二个人,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自己的身体总是难以忍受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即使是内侍宫女也不行。所以宫月每天的沐浴更衣都是自己亲自动手。 “哗。”眨眼的功夫,宫月已经退下亵衣坐于水中,调皮的水珠在白皙粉嫩的肌肤上翻滚滑落,从嫣红的脸颊滑至性感的喉结,再从喉结跌落至锁骨,胸膛,经过那两点粉嫩的嫣红时仿佛也被吸引了般,水珠调皮地打了个圈,将那两点滟红滋润的更加水亮诱人,才依依不舍的滑至小腹,没入水中。 第14章 情爱 而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粗喘,打扰了静谧也惊醒了闭目的人。 浴房中不知何时多了另一个人的气息,好像已经来了很久,只是气息被隐藏的很好,没有被发现。 正闭着眼睛试图用温水来平复心中烦闷之气的宫月悠地站了起来,正想怒骂是谁这么大胆闯入时,冷不防对上一双毫不掩饰正冒着熊熊火焰的眼睛,愣了一下便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和言初,谁让你进来的!” 然而和言初仿佛没听见,丢了魂似的直直地盯着此时清水出芙蓉般的宫月。 后知后觉的宫月这才发现自己尴尬的境况“哗”的一声连忙蹲入水中,池水激溅了好几米,看到和言初仍直勾勾地盯着他,恼怒地窘红了脸。 而看的浑身冒火的某人再也无法从那香艳地场面回复自然,随手扔了被他略施小计拨下的拴子,径自朝还没镇静无比慌乱的宫月走去。 宫月看他也不言语直直地朝自己走来,那眼神仿佛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似的,饶是久经沙场历经艰险的他,也不免紧张起来,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和言初,退无可退,只能嗫嚅着道:“你你想干什么?”此时的宫月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冷冽霸气,有的只是对未知事情的恐惧。 “你说呢,我的小月儿?此情此景你会联想到什么,啧啧,你不会那么单纯吧?” 随着他一步步地踏着池砖,拾级而下,随着他走动浮起的水花,在强大的让他喘不过气的气场下,宫月想到了逃。此时大脑里一片空白,只知道要逃离这个危险的人物,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小月”和言初呢喃着,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动容,仿佛在像他无声的倾诉着这么多年刻骨铭心的爱恋! 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放手了。他追了他那么多年,他不相信他对自己没有一点感觉,从他刚见到自己一闪而过的惊喜,从他刚刚那不经意间的沉迷,和言初都可以断定,他不是没感觉,而是在逃避,他不会再给他逃避的机会。 就在和言初决定,如果宫月不从就强行占有的前一刻,身下的人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怎么了?”和言初困惑地低下头去,但看宫月紧紧地咬住薄唇,脸色煞白,微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和言初的胸前,手指更是颤巍巍地一下下抚摸,仿佛想摸进和言初的心中。 “很痛吧!”宫月也不回答,只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手指更加用力的抚摸,还屈指抠进皮肉,仿佛想看看这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疤痕还会不会流血,疤痕的主人会不会疼的瑟缩。 和言初这才知道宫月指的是什么,“你别难过,都半年了,这些疤早就结痂愈合,根本不会痛。况且我皮粗肉厚,这几鞭子算不了什么的。”随着自己的安慰,宫月的情绪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糟糕,挂在眼眶的泪珠随着主人情绪的波动,缓缓滑落,和言初心疼的一一吻去。 “哼,我才没有难过”宫月倔强的不去承认自己是关心他,掩饰似的别过头去,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好,好,小月从头到尾都没有难过,都是我一个人在难过。”和言初好心地不去戳穿他,低下头温柔的吻着他,让他不必承受在这种无谓的自责中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太阳升的老高,宫月迷迷糊糊地掀起眼帘扇了扇,知道早朝时间已过,并没有多大的想法,想来他那位精明的大太监应该已经帮他处理好了,自己也能趁这个时候睡个懒觉。 正当准备再次闭上眼休息一会的宫月猛的想起昨晚的事,惊得他立即坐了起来,他这一坐不打紧,却牵动到了昨晚受伤最严重的部位,红云立刻爬上仍留有昨晚余韵的白皙脸庞。 宫月满脸羞恼,昨晚明明只是想洗个澡,到最后却发展成无法收拾的局面。放眼望去,罪魁祸首早已不知所踪,一股狂暴的怒气从心底升了上来,像一团火焰席卷整个彦昼宫,“和言初!” 这还不是他最生气的地方,那个不知节制的混蛋昨晚像饿死鬼投胎一样,每次都把他弄得快要晕过去才罢休。让他的身体酸软的跟面条一样,起都起不来,早上居然给他玩失踪! 虽然身体清清爽爽的很舒服,被褥床垫也收拾的很干净,但和言初做过的事还是不可原谅。 “来了,来了,小月你叫我?”听到怒吼声,和言初连忙从外面跑了进来,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宫月生气不再理会自己,要知道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让宫月接受他的,他可不想他的美梦付之东流。 宫月见和言初并没有离开自己,而且还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脸上全是小心谨慎之色,想必他真的很在乎自己,当下怒火已消了大半,心里是满满的甜蜜。 但脸上仍挂不住,当下板起脸来怒吼道:“看你昨晚做的好事!”说话的当,宫月仍两腿笔直,双手撑着床框动也不敢动的斜躺在床上。 和言初见状,摸摸鼻子,毫无悔改之意,小声咕隆道:“这能怪我吗?昨晚谁让你诱惑我的,俗话说……” “你还有脸说,滚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准踏入彦昼宫半步!”宫月不听还好,一听更是火冒三丈,本来只是随便说说,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他还有理了,当下气的怒不可竭。 “哎哎,别啊,”和言初见他家小月生气,连忙上前赔礼道:“我那都是乱说的,你别在意,其实我也挺难过的,昨晚让你那么累,我。。。。” “和言初,你还说!”宫月现下不能下床,要能动,他一定找一个粗大的木棍捣住他那张瓜噪的臭嘴! “好好,我不说,你先在这休息,早朝你也不用管了,都有太监通报了。”和言初连忙闭嘴,上前帮撑得辛苦的宫月背后垫上柔软的垫子,扶着犹自倔强的人儿躺好:“你消消气,我今天为你准备好吃的了,碍于你目前的状况,不能吃油腻的食物,我弄的都是些清淡的强肾健脾的好东西,你等等啊,我去端。” 第15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宫月看着急急忙忙出去忙和的和言初,心里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之后的和言初完全把宫月的禁令当耳旁风,堂而皇之的进出彦昼宫,俨然把这充满心上人气息的地方当自己家。 宫月威胁也威了,拒绝也拒了,白眼也翻了,仍然阻止不了和言初前进的步伐,最后没办法只好让他闯了。反过来宫月倒也乐见现状,至少自己不必再整天朝思暮想,孤寂难耐,提心吊胆了。 这天,和言初兀自斜斜靠在御书房龙案后铺着软垫舒舒服服的龙椅上,左手捏着一只啃了一半的红润苹果,右手揽着怒目而视,随时都有可能给他一剑的流桑国正在处理政事的皇上宫月。 “小月,”和言初似是完全没看到宫月的怒气似地,眼睛从宫月批着折子的白皙红润的纤长手指,向上一路爬啊爬,停留在宫月水嫩吹弹可破的脸部玉肌上,沉思道:“小月,你有没有觉得你这段时间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说着,扔了苹果的魔爪还在宫月骨节分明的纤手上摸了摸,顺带掀起袖口朝里看了看,引起衣服主人的强烈不满。 “我能有什么变的,没事别瞎胡说!”宫月不耐烦。 “怎么没有,你在仔细看看。”说着还挽起宫月的衣袖尽职地递到他的眼前,让他瞧得仔细些。 “真的有变,我怎么没感觉?”宫月将信将疑,被和言初的认真所蛊惑,低头放下朱笔将自己从头看到脚。 “嘿嘿,”和言初奸笑,“你有没有觉得我在的这几天,你变的特别光鲜亮丽,光彩照人?”见宫月的面容一下子从狐疑变得扭曲,和言初仍不怕死的凑近宫月耳边加了句:“这都要归功于我的滋润啊” “啊”字还没说完,便听到一声洪亮沉闷的重物落地声传来,以及宫月怒不可竭的嘶吼:“和言初!你给我滚出去!” “哎呦,小月,你这脚也太狠了吧,我说的是事实,哎呦”和言初委屈地从铺满汉白玉砖的地板上慢吞吞地爬了起来,手捂着后面,使劲揉着被人虐待的尊臀,满脸苦样,眼冒泪花。 “辰,给朕出来!”宫月此时终于想起了他无处不在的影卫辰,因为这几天都跟和言初混在一起,那个色狼总是对自己动手动脚,无奈之下只有把那些藏在暗处的影卫们请出去,但宫月知道,辰是不会离自己太远的,因为他不但是宫月的影卫长,而且还是跟着宫月时间最长,也是对他最忠心的下属之一。 “主上!”寂静的御书房内突然出现一个身着劲装,身形挺拔的黑衣人,以影卫特有的姿势现身,跪在地上,对宫月恭敬地低着头。 辰还未问宫月招他来何事时,宫月已经忍无可忍地大吼:“朕命令你,把这个登徒子给朕轰出去,现在!立刻!马上!”宫月手里捏着奏折,指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和言初大叫,无比失态。 “主上,这”辰迟疑,刚刚看他们一对还好好的,恩爱的很,现在怎么说变脸就变脸,闹起别扭来?这万一两人只是在打情骂俏,自己夹在中间,按照宫月的意思办也不好,不办也不好,搞不好还弄得两面不是人。 “怎么?连朕的命令也不听了吗?”宫月威胁。 “小月,别这样,我知错还不行吗?好歹我也是你的亲亲爱人,你怎么能像对待一个陌生人那样对待我呢?”随即又转过头来盯着跪在地上的辰,阴阳怪气地威胁道:“辰,你可别胡乱插手,这可是我和你们家主子之间的情趣,别到时侯画虎不成反类犬,听见没?”和言初振振有词,说的煞有其事,把宫月气得咬牙切齿,面部抽搐。 辰无奈,适时地从紧紧帖服着皮肤的衣服中掏出一封白涔涔的密信,交到正赌气的宫月手中:“主上,这是闽江传来的消息,据下属回报,这次的闽江暴动似乎并不简单,其中还参与了一些神秘的江湖人,夜他们至今还未查出这些人出自何门何派。” 闽江暴动的起因其实就是由几个不要命的乞丐引起的,闽江地处南方,山河纵多,鼠盗猖獗,地方政府无力剿灭,到处横行,最后居然抢到了那些仅剩半条命的乞丐身上,乞丐没了救命粮,发了狂地闹事,伙同其他被盗的百姓,大闹府役,放走大牢要犯,引起一场大规模破坏力极大的暴动。 当然其中真正的事实只有有心人知道了。 宫月放弃和无赖的和言初大眼瞪小眼,放下紧握的奏折,接过辰呈上来的密信,拆开,扫了两眼,道:“没查出来的还要继续查,看样子这些江湖人对我们镇压这次的暴动很重要,另外,太师东方欹有什么动静没?” “回主上,自从太师大人看了闽江的奏折后已经派遣兵部侍郎刘启协同当地官府镇压,但至今成效不大。太师意欲重新派能人镇压!”辰恭敬道。 “连先生都没有拿下?看来这次的暴动不简单啊,怕是早有预谋。”宫月沉思,眼角瞥见一旁从始至终都低着头没有发表一言一语的和言初,不禁奇怪,莫非他有什么发现? 宫月刚要上前询问,却见宫外突然升起一枚浓烟滚滚的信号弹,火花四射,看那方向,明显是朝着皇宫的方位发的,宫月知道出事了,刚想出去看看,却见眼前一黑,原先那个呆站着的人早已不见踪影,急速往发射地而去。当下不及细想,连忙带上辰紧随而去。 看到那颗信号弹,和言初知道大事不妙了,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求救方式,也是逍遥山庄特有的暗号,其火光是深蓝色夹杂着金色,其中金色是很难配制的,而逍遥山庄的信号弹和普通的信号弹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其尾烟,它不是发射完就散去的,而是形成一条深灰色带金的彩带,在天空久久不散。 第16章 情敌出现,真刀真枪 看来蓝素她们有危险了。当下顾不得其他的着急赶赴她们秘密居住的地方。 到时,蓝素彩绫她们已经和不知何时出现的几十个黑衣蒙面人打了起来,场面十分混乱,蓝素她们到底是女流之辈,又加护着完全不会武功的严芷清,当下应付的便有些吃力,甚至有的已经挂了彩。 和言初见状连忙施展轻功拔剑加入战局,和蓝素等四大助手面部向外,将严芷清团团围住,护在里面。 “彩绫,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和言初一个回旋,出剑,结果了一个死命靠上来的黑衣人,鲜血沿着剑身蜿蜒直下,还不忘抽出时间向离他最近的彩绫询问敌情。 彩绫紧紧握着剑柄,左勾腿踢倒周身的黑衣人,脸上尽是血渍:“应该是来杀小严的,这些人来也不问情况,上来就让我们交出小严,而且个个都提着刀,凶神恶煞的。”彩绫当然不会答应将严芷清交出,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和他们打了起来。 “哈哈,看样子你是她们的头了,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还是别管闲事的好,否则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黑衣人头领嚣张跋扈,大言不惭,站在一群人中间指挥作战。 “原来你就是灭严家满门的罪魁祸首了,我告诉你,自从救下严芷清我就没打算放手过,今天这事我是管定了!”和言初摆开阵势,边和敌人周旋,也防止他们偷袭。 “你为什么要杀我全家?你还我爹爹,还我娘亲!”严芷清听了就要上前撕扯凶手,满眼仇恨,嘴里还高喊着:“和大哥!帮我杀了他,杀了他!将他碎尸万段!” “不许胡闹!你想让我们因为你都送命吗?”蓝素叱喝,一把将闹腾的厉害的严芷清抓住。两军对垒,最忌讳的便是乱了分寸! 严芷清难过,挣脱蓝素的桎梏,跑到和言初身边,倾身一把将他抱住,在他怀里痛哭流涕,“和大哥” 而此时宫月和辰也先后赶到,站在和言初身边,如翩翩仙子,看着眼前的情景,听着严芷清一声接着一声的“和大哥”,心里很不是滋味。 “哈,还真有不少帮手,小妹妹,严家的事你可不能怪我,怪就怪在你爹太不识时务,而且不管你有多少帮手,你都要下去跟你爹团聚的,来人,给我上!”黑衣人首领下达死命令,退到后方。 然而宫月却不给他观战的机会,收起心中那一丝不快,脚尖点地,飞至近前,抽出削铁如泥的宝剑和他对打起来。 由于事情紧急,未及换衣,宫月此时身穿白色绣有五爪龙纹的皇袍,白衣翻飞,劲力贯注剑身,一招一式注入全力,皆是往敌人的周身要害刺去。此时的他宛若一枝圣洁的出水清莲,在水中翻转,舞出凌厉的剑花。 黑衣人头领也不是吃素的,这次这批人不像上次和言初在密林中遇到的那些无用之辈,个个都是经过严格训练,武功高强,手段凌厉。 只见宫月和黑衣人头领,是黑是白,交锋动作快的肉眼都看不出招式变化,只见两道身影融在一块,快要变成灰色的了。 “哈哈,没想到堂堂流桑之主居然这么轻率的出现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知道我将这么有价值的猎物献给主上,他将来功成之日会不会提拔我做大将军啊!”黑衣人头领大笑,显然他也发现宫月的真正身份,当下喜不自胜,无比嗜血。没错,他就是前朝八皇焱的手下,也是名动江湖的“无垠洞”的当家人高要,他现今的任务便是无论如何都要截杀严芷清,但显然严芷清和宫月比起来便不足挂齿的多。 “原来你们的目的是想造反,真是大胆之极!”此时和高要大战的宫月没说什么,不知何时加入战局的和言初开口了。而宫月的影卫也已都赶到,和其他的黑衣人厮杀起来。 “大胆?别忘了你们此时尊敬的皇上是怎么来的,我们也只不过是纯粹效仿罢了。”高要哼笑,一边不服输地抵挡和言初和宫月的两面夹击,显然应付的有些吃力。 “我就说严家的事一定不简单,原来都是你们在背后捣鬼!看来闽江的暴动也是你们策划的了?”和言初招招致命,一面转动脑筋推测。 “是又怎么样?唔”高要嘴硬,随即左臂来不及防备地被宫月刺了一剑。 “何必跟他废话,现在就了结了他!”宫月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手里的银剑更是狠快凌厉。 高要捂着鲜血淋漓的肩膀后退,被影卫杀剩的黑衣人紧随左右,高要见大势已去,不甘示弱,撂下狠话:“算你们狠,咱们走着瞧!”一咬牙,向远处逃去。 “追!”宫月命令。 “等等,随他去!以防有诈!”和言初挡下那些要追上去的影卫,安抚了宫月,便走到他四大助手那查看伤情。 宫月无法,招下那些影卫,也跟着过去了。 “庄主!”蓝素彩绫等见和言初过来探望,连忙站起来行礼,被和言初按下。 “怎么样?伤的重不重?”和言初蹲下细细查看,彩绫手臂被划了一剑,另一个手下的腿部受伤,所幸都没有伤到要害,包扎处理一下,不过一星期便会痊愈。 宫月对这四个女子还是有映象的,上次和言初无顾失踪,他向辰探知和言初的身份时,便已得知有这四个女子的存在了。当下对和言初的行为到也没多大反应。 “庄主,你还是去看看小严吧,她正一个人在那独自伤心呢!”蓝素没大没小地向和言初撅撅嘴,边收拾凌乱的衣衫,边指了指角落眼泪鼻涕横流的严芷清。 和言初迟疑了会,见严芷清哭的一抽一抽的,想必嗓子一定干哑,便随手拿着影卫随身带着的水囊向严芷清走去,“喝点吧,嘴唇都干了。” “和大哥”严芷清见着来人,想也不想地扑过去,依偎着和言初轻轻地磨蹭。 “咳嗯。”冷不防后面传来一声极不自然地咳嗽声,和言初会意,连忙推开仍伤心地严芷清,回头,果然看见宫月眉头紧皱,眼神凌厉,十分不悦的样子。而一旁紧跟其后的辰,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见和言初望过去,连忙装作没事人似的抬头望天。 第17章 更大的阴谋 “和大哥”“哼!”两声完全不同情绪不同意味的声音响起,和言初没法,连忙对严芷清说了句“乖,听话,好好休息。”便过来拉着别扭的宫月往角落而去。 “放开!”宫月怒,以一种嫌恶之极的眼神瞪着他。 “小月,你明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的,你别那么生气,我不是故意那样的!”和言初弯着腰谦卑的解释,严芷清在他的心里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妹妹而已,况且她才十六岁,而他已经二十六,整整大了十岁,他对她怎么可能有意思。 “哼!你怎么样与我何干?别拉拉扯扯的!”宫月仍不给他好脸色,虽然知道和言初确实是全心全意的爱自己,但他就是忍不住,看到那样的画面觉得很刺眼,莫名的生气。 “小月!”和言初不管不顾,扑上去抱住宫月,死皮赖脸。 “放开!被人看见,成何体统” 而此时紧随其后躲在暗处的严芷清震惊地捂住嘴,随即眼泪悄悄地滑了下来。她从没想过和言初早已有所爱,而且那个人还是当今九五之尊可望而不可即的皇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手握天下百姓命脉。而自己算什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家破人亡无家可归的可怜虫而已,严芷清瘦弱不堪风雨的身子缓缓滑落。 “哎,小严,你在这干什么?”蓝素安顿好她那些受伤的姐妹,本想问庄主接下来落脚之处,没想到却看见从刚刚便不知踪影的严芷清在颓檐废壁下瑟缩。 “没没什么”严芷清见着来人,吓了一跳,怕被蓝素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连忙抹了两把泪,向旁边跑去。 “哎,小严?”蓝素想叫,却看见和言初和宫月相携向这边走来,而宫月脸上可疑的两抹红晕,蓝素奇怪,但很快抛诸脑后,向两人跑去。 命令安排住在如今最安全之地皇宫的和言初向严芷清跑去的方向看去,问道:“她怎么了,怎么跑那么快?” “不知道,刚刚看她似乎哭过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蓝素实话回答,有宫月在这里,蓝素还是不敢造次的,一震慑于他的身份,另外她不敢乱惹这个人。 和言初听罢,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宫月,无奈的叹息,两个人之间,他是宁愿伤了严芷清也不会让宫月有任何委屈的。 当下便领着各自的手下向皇宫进发。 流桑边陲一个不起眼的小庄园内,一灰衣年轻男子兀自坐在不大但明亮雅致的大厅内,细细地品着茶,眼睛微微的眯起,满满的深沉。 仆人一声通报,之前那场战役的主角高要灰头土脸地捂着包扎好的手臂走了进来,见着男子,颓丧地低着头,站在一边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坐在椅子上的男子见他这样,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继续喝着茶。半晌,才放下空了的杯子,面无表情地道:“我早就说过你太急躁了,急功好利只会让你事倍功半,是不是这次遇到对手了?” “哼!我本来有十二分的把握解决那小丫头的,要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我怎么会输!”高要仍然嘴硬,就算自己败的一塌糊涂,也改不了他自负高傲的性子。 “程咬金?谁?”宫焱已经从手下的报告中得知严家还有个棘手的丫头未除,而且有武功高强的人从中阻拦,很难下手。 “这小丫头本事很高,连堂堂流桑的皇上宫月都出面了,而且还有个身份不明的人和他形影不离,看样子这件事不好解决啊,而且宫月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高要不说秘密是他说漏嘴的,只一味的把事情推给严芷清。 “奥?是吗?”宫焱沉思,随即哼笑道:“知道也好,我们迟早有一天会见面的,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样,他只有退位卷铺盖走人的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高要一改来时颓丧的样子,立即精神抖擞起来。 “怎么办?哼!”宫严冷哼,手指捏的嘎嘎作响,眼睛眯成一条线,预示着残酷斗争的到来。 弦月当空,罗星点点,外面的空气静谧寂寥,更突显出今晚的月色分外明亮。 此时的御花园中寂静无人,远远的还能听见鸟兽莺虫的鸣叫声,白日里争芳斗艳的奇花异草也已遵循自然的法则沉入了梦乡,没有了齐相争放,却带来另一种宁静的祥和。 严芷清拢了拢随身披着的粉色外衣,立于园中,远远地遥望着天空悬挂的月亮,仿佛一下子长大的她,想着自己在天国彼岸的亲人们。 她仿佛看见昔日严肃但极其宠爱她的父亲在向她微笑,父亲虽不是十分英俊,但却是她心中最伟大最崇拜的人,没有人能替代她的位置。 还有娘亲,一样疼她爱她,而且娘亲还是滁州城内有名的大美人呢。记得娘亲常常会搂着自己,给自己唱歌,哄自己入眠,有时还会坏心的和自己比美,惹得严芷清常常哇哇大叫的叫着:“我美,我美,我最美” 还有弟弟妹妹,常常围着她追逐嬉戏的可爱弟弟妹妹们,想起他们不谙世事,面对眼前的危险不知躲闪只有恐惧的样子,严芷清的眼泪悄悄的滑落,在银亮的月光下,凝结成一颗颗凄美的珍珠,诉说着主人的悲哀。 想起自己自家里出事以来不会面对只会逃避的态度,感到深深的自责。“啪啪”两声,严芷清举起双手,毫不犹豫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鲜血顺着小巧的下巴滑落,宛如她此时的心情,凄惨,难过。 而占据她整个心房的那个男人,却不是自己最终的避风港湾,自己所做的一切,撒娇,依赖,耍小性子都是那么的可悲。 但她不怪他,他是那么的温柔,英勇,见义勇为,她为遇到这样的他而感到高兴,他就像神话故事中救人于水火的救世神,接受世人的膜拜,供奉,而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这样的男人也只有同样和他一样传神的人才能配得上他,而那么年轻就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一国之君的宫月无疑是当之无愧的。 严芷清想着想着,却没来由的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异香,这种香不似眼前浓郁花卉的芬芳,而是一种香囊中会配的香味,严芷清觉得有人,待要探究时,却已陷入了黑暗,失去意识前,她听到一阵兵刃交接的声音传来,她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想逃脱却已是来不及。 第18章 发威的小月 和言初刚安慰过严芷清,交待蓝素她们好好照顾她,因为怕她对自己和宫月的事接受不了,好说歹劝后回到彦昼宫。 因为彦昼宫是宫月的寝宫,离严芷清呆的地方有些距离,他才不好就近照顾。之前刚回宫时,和言初是守在严芷清身边的,怕那些亡命之徒再伺机对严芷清下手,但十几日过去了,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在宫月三番五次的光顾和白眼下,终于决定搬回彦昼宫。 这不和言初刚一放松警惕,敌人便乘虚而入了。他到彦昼宫刚和宫月闹了几句,还没来得及就寝,严芷清就半夜趁着蓝素影卫门休息的时间摸到了御花园,放松放松心情,却给了敌人绝好的机会。 “发生什么事?”和言初听到动静,连忙拿着佩剑翻了出来,也不管宫月会不会生气。 “主子。”负责保护严芷清的影卫见紧随和言初而来的宫月也到了,连忙单膝跪下道:“严芷清被人抓走了,来人二十几个,用的是。” “庄主,我们要不要追?”随后赶到的蓝素等人着急道,个个面露惭愧之色,毕竟是她们看管不周,让严芷清被人抓走的,她们的责任重大。 “等等!”和言初拦下冲动的蓝素,厉声喝止:“严芷清被抓走我知道并不完全是你们的错,敌人早有预谋,他等了那么长时间才下手,可以看出这个幕后黑手有足够的耐心,而且设了很大的陷阱等着我们跳,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宫月在一旁一声不吭,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的观点和和言初一样,在这种非常时期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任小严被人抓去,面对险恶的命运,什么都不做吗?”紫绫心急如焚,和严芷清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待她早已如姐妹一般,怎么会见她身处危险而见死不救! “不,我自有安排。蓝素,紫绫,你们跟我去救人,小月,影卫们留在宫中,避免那些反贼来个调虎离山之计!好了,大家分头行事!”和言初分析了事情的厉害之处,立即下令施行救援行动。 而刚要施展轻功离开的他还没来得及跨出一步,便被一直不做声的宫月拦下:“你怎么独自去,我是缩头乌龟吗?要躲在这禁闭的皇宫中自保,你把我当什么了?严芷清比我重要?剿灭反贼比我重要?” 和言初无语,知道宫月其实是在替自己担心,但多耽误一刻,严芷清便会危险一分,而宫月是绝对不能有事的,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去的。 “哼!”宫月气极,见他那皱眉的样子,心里就恼火,不轻不重的推了他一把径自施展轻功离开。 “小月,你不能去,你给我回来!那是陷阱,你不可以去!”和言初心急地喊,却已是为时已晚,宫月已经行去几十米远。 “明知道是陷阱,你还要去,你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往下跳吗?”但见一抹白色身影向远方飘去。 “小月!”和言初心急如焚,见追不回宫月,立即转头吩咐道:“辰,你领着禁卫军包围整个皇宫,以防反贼逼宫,蓝素,彩绫,你们留在皇宫,伺机行动,其他影卫都跟我走!”和言初吩咐完,立即向宫月离去的方向追去。 影卫们领命各自分头行事,和言初施尽全身之力,脚踏树梢,循着熟悉的气息追去,宫月跟和言初的武功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不消半刻,和言初已经看清前面那一抹白色身影,而影卫们则被他们远远的甩在身后。 宫月这么一直向南追的原因是,这一路都留有不同寻常的暗香,跟迷倒严芷清的一样的味道,显然敌人知道他们一定会追来,而且是自投罗网! “嗯。”严芷清慢慢从昏迷中转醒,发现自己躺在坚硬冰凉的石床上,不,不能算是床,只是一块看起来像床的石块,四周到处是岩石和细沙,墙壁上整齐地悬挂着明亮的火把,显然她身处在一个经人改造的石洞中。 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再细看,眼前有一个人,穿着黑衣,立于床前。想起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幕,严芷清不禁警惕起来,她知道自己被抓了。 “你是谁?”严芷清惧怕的一个劲往后缩,但仍大着胆子询问。 “我是谁?哈哈哈哈”黑衣人放肆至极的笑,“你不应该认识我吗?我们可是见过很多面了,哈哈” “你你是上次要杀我的人?”严芷清抖着声音,身子更加瑟缩,但仔细看他的身形模样又想起什么似的大叫“你你是他!是你!是你!是你杀了我全家,你还我全家的命来”严芷清一改刚才的惧怕,疯狂的向黑衣人扑了上去。 “滚开!”黑衣人毫不费力的踹了一脚,将扒着他不放的严芷清重新踹到石床上,剧烈的撞击让严芷清不堪负重的吐出大口鲜血,“要不是看你还有用,我早就送你上西天了,有你在手,还会有更多人飞蛾扑火的,到时我们八爷就会挥军北上,直攻京城,这个富丽广阔的天下就是我们的了!哈哈” 这人正是上次截杀未果的高要,去严家和严老爷争执的神秘人也是他,上次因为严芷清突遭袭击,而他又蒙着脸,她才没有认出他来。 “咳咳姓高的你想干什么咳咳咳” 约摸走了半个时辰,已经出了燕京境内,眼前的路变得崎岖坑洼起来,到处山石树坳,而暗香却越来越浓郁,和言初停下脚步,和宫月在原地勘察,慢慢向香源走去,走着走着却来到一处深寒恐怖的乱坟岗。 “小心有埋伏!”和言初按下跟上来的影卫们的脚步,紧紧靠着宫月,做好随时随地为他挡刀挡箭的准备。 “咔嚓!”宫月僵住,随即怒气上涌,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踩到了什么,毫不犹豫的一脚将死人的头骨踢飞,冷笑道,想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你还嫩了点! 第19章 墓穴惊魂 几人搜寻了片刻,终于在一个不甚隐蔽的坟冢旁找到了暗道,踩下刻意留下的密道按钮,一股深冷的阴寒之气随即冒了上来。在场的众人齐齐打了个冷颤,连宫月和和言初这样见过大场面的人都不禁变了脸色,而异香却在此时更加浓郁。 “等等”和言初一把拉过意欲踏下去的宫月,阻止他前进“你身为一国之主,怎能让你范险,你和影卫们留在上面,我一个人下去!” 说着便将宫月往后推了推,用眼神示意影卫中有些地位的夜,随时近身保护。 宫月却不顺着他的意,“既然有胆子冒犯天威,从朕眼皮底下把人带走,还意图谋反,朕一定要将这伙人一网打尽!”瞅了他两眼,顿了顿:“况且你一个人下去,我不放心。” “小月”和言初很是感动,心里溢满了甜蜜,但现在不是温存的时候。他有些后悔了,后悔没有多带些兵马,后悔孤军犯险,万一让宫月有个三长两短,他的心会痛一辈子!况且天下初定,不能在此时出一点状况! 思忖再三,现在敌暗我明,万一将宫月留在上面被人偷袭怎么办?一咬牙“好吧,你和我一起下去,但你要保证不能离我三步!” “嗯。”宫月淡淡应了声,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随即下令“留两人在上面把守,不要放过一丝风吹草动,有什么情况立即来报!” “是,皇上!”被留下的影卫道。 一群人全身戒备,慢慢拾级而下,影卫们呈半圆姿势将两人围在中间。 在上面往下看黑漆漆一片,陵墓的甬道深沉而又一眼望不到边,像一张巨型怪兽的血盆大嘴,随时都能将误入其中的人撕碎吞噬,阴风阵阵,骇人莫名! 无奈之下只得慢慢摸索着前进,进到里面却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星星火把忽明忽暗蜿蜒而下,越往里越开阔,从一个陈旧的石门进去。整个墓室通透明亮起来,四周都是火把,依稀可以看见旁边还有两至三个石洞,各种各样的随葬品洒落一地,从形态上看明显是个有身份地位的达官贵人墓穴,他们进入的恰恰是这座墓穴的主室,正中靠前位置可看见一座腐蚀的棺木。 影卫们迅速散开,到各个地方查看情况,分别发现一些猫,狐狸各种珍奇的尸骨,应该是墓主人生前的最爱。 另外在墓穴的侧室还发现另一桩棺木,但奇怪的是棺木的旁边还躺着一具尸骨。 “皇上,您看那里”发现异样的影卫迅速回报。 不等宫月反应,和言初立即上前查看,用剑尖挑开骨头上纱布样的东西,发现骨头居然呈现黑色之样,略微思索,大惊! “快用布捂住口鼻,室内有毒气!”说着连忙退出,回到大厅中央。 看尸体腐烂程度并不像刚死之人,推测可能是盗墓之人,贪图墓室昂贵的随葬品,才以身犯险。却不知墓主人防止有人打扰他安息,早已埋下毒物,因此而丢了性命。 “此地不宜久留,影卫们看还有什么发现,尽早离开此地!”和言初当即立断下命令,一边护送宫月往上移去。 “是!”影卫们齐齐应声,在阴暗潮湿的墓穴中显得那么可怖。 “皇上,发现了这个”其中一名探查的影卫抓着一把枯草回来。 宫月凑近闻了闻,眉头深皱:“不好,中计了!”反手拉着和言初立即向墓门而去。枯草上却正是绑走严芷清时用的味,深的浓郁。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声巨响“轰”的一声,瞬间地动山摇起来。铺天盖地的石灰簌簌向下落来,眼看就要坍塌,而此时墓门口传来兵器相接的声音。 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趁墓穴坍塌之前施展轻功从穴口飞上地面。 外面空气清新还有青草和花朵的香气,让被憋得许久头晕目眩的人们深深吸了口气,做个深呼吸,看清周围的处境立即加入战局,先前把守的影卫已经不支倒地。 周围层层叠叠几十名黑衣人团团将他们围住,手里皆握着明晃晃闪着寒光的刀! 和言初手起刀落将一个靠近的黑衣人砍死,鲜血沾了一身,一个旋身踢飞两名,宫月这些年训练的影卫也不是吃素的,和黑衣人势均立敌,但由于敌人人数太多,隐隐占劣势。 宫月一边指挥作战,一边观察敌人的招式,以他多年的经验,这些人明显是江湖人士,而且出自一个门派;加上之前收集的情报,这些人是无垠洞门徒不错了,而主谋人定然是无垠洞主高要。 高要此人本是官府通缉要犯,早年因杀人越货而奔走他乡,后来创立无垠洞,本是靠上不来台面的手段发展起来的小门小派,并没有人当回事;这几年却越来越名声大躁起来,不但干起了老本行,劫了好些富贵人家,都因神出鬼没而底下弟子不可小觑而无法捉拿归案;近几月却又干下严家灭门惨案这样的通天大案,真真让人深恶痛绝! 让人不得不想到背后一定有人支持,否则就算他有通天本事也不会发展的如此之快! 而高要此人阴险交诈,心狠手段凌厉,凡不顺他意的皆没有好下场! 宫月作为一国之主,不管他是江湖人士也好,通缉要犯也罢,今天一定要将他处以极刑以正国法!而他背后之人宫月以隐隐有了计较。 “传朕命令,这些皆是十恶不赦之人,干下伤天害理之事无数,立即杀无赦!”声音掷地有声,影卫都精神一振,更加使出浑身解数全力杀敌,形势立即逆转过来。 和言初看宫月如此强势,有天威,心里暗暗钦佩,移到宫月身边将他紧紧护住,和他一起观战。 高要看着带来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按耐不住,立即将严芷清从旁边押了出来,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威胁道:“住手,再不住手,我立即杀了她!” “和大哥”严芷清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激动的喊出来,衣服已经凌乱,发髻早已歪斜,几缕发丝胡乱的垂下,脸上脏乱不堪,嘴角还挂着血丝,能想象出她一定吃了不少苦 “小严!恶徒你放了她,押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我来!”和言初一看严芷清的样子,心痛不已,所有的理智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些天相处下来,他早已将严芷清当成和蓝素一样的妹妹看待,看她受这么多苦,自责不已,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又恨敌人太过狡猾,居然潜入皇宫将人带走! 第20章 幕后之人 “不要冲动!”宫月厉声喝斥,不想自己这边乱了阵脚,否则只会让敌人牵着鼻子走。 听他这么说,和言初慢慢冷静下来,影卫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和大哥,你不要救我,我这条命没了无所谓,我不想你为我涉险,他们有天大的阴谋,你们不要上当,呜…呜“严芷清也觉得自己这次恐 怕凶多吉少,连忙把自己知道的事和盘托出,没说两句便被高要捂住嘴“闭嘴,死丫头,小心我杀了你!” 看严芷清安静下来才扬声道:“算你们命大居然没炸死你们,别想轻举妄动,否则我要了她的小命!” “高要,你坏事做尽已到穷图末路,快快放下武器,朕留你个全尸!“宫月临危不乱,远远地站在草地之上,迎着月光宛若人间仙子,天下万物皆为之失色。 “真是会说大话,现在人质在我手里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你也配称朕,你不过是老皇帝的私生子,占据皇位名不正言不顺,我劝你趁早将皇位让出来给我们八爷当。”高要拧笑。 “八爷?八爷是谁?天下还有谁比朕更有资格坐上这皇帝宝座,你倒说说看。” 听宫月这么一问,高要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噤声:“什么人你无权知道,我劝你快快颁下退位诏书。” “哼!”宫月不再理他,他之所以跟他讲那么多,不过是在踉他拖延时间,他在等,“一个小女子朕还不放在眼里,为了江山社稷终使牺牲她又如何,大不了在她死后朕诏告天下,她是为了救朕而死,好好厚葬,也是她莫大的荣了。” “小月!”和言初焦急起来,他想不到宫月居然说出这种话,为了权力居然草 皆人命! “你是不是因为我和……” 和言初没说下去,他以为宫月是因为嫉妒他和严芷清的关系,才想除掉她。 而严芷清听见这样的话也煞白了一张小脸,虽然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但亲耳听见被人放弃,心里还是不是滋味,但她知道宫月是皇上,江山社稷比她重要,她不应该让天下为了她陷入混乱之中的;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对她十分重要的人,想到这她暗暗咬紧了牙。 “来了。”然而宫月却并没有理睬他们,听着远处轰隆隆的响声,笑意爬上嘴角。 有一种谈笑间强橹灰飞烟灭的傲气。 而此时高要和黑衣人也察觉了不对,不禁骚动起来。 “禁卫军在此,前面一干人等立即束手就擒!”原来是辰拿着宫月的令牌调来了守护皇宫的禁军,个个骑着高头俊马身穿铠甲,手持尖刀奔涌而来。 和言初立即明白其中的原由,原来宫月之前说的话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心里没来由的松了口气,但又担心起来,立即奔向辰面前。 “辰,你怎么来了,宫里万一被图谋不轨之人占领可就麻烦了!” 辰已经快马加鞭到宫月面前单膝跪地,行礼道:”皇上,诸事已经安排妥当,属下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而其他禁军一字排开,拉开弓箭对准高要,只等宫月一声令下将这些匪徒射成刺猬。 “办得很好,起来吧。”宫月抬手,对自己的得力手下很满意。 “和兄弟,皇宫诸事辰已经按照皇上的意思安排妥当,樊钊将军已经带着大部队将皇宫团团围位,禁卫深严,鸟都不会飞进去!”辰信心满满道。 和言初听罢深深地凝望着宫月,终于明白宫月已经不是以前的小月了,而是君临天下九五至至尊的皇上了。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的小月离他越来越远了,这样的感觉令他恐惧。 “怎么了……”见和言初直值地盯着自己,宫月赧然,白皙的脸上染上两朵粉红。 “没什么,就是觉得小月越来越帅气了……”和言初不想他为自己担心。 而高要这边见大势已去,想要全身而退已不再可能,如今只有拼死一搏了。 只是他不知道天不遂人愿,严芷清见宫月已经反扑,不想自己成为他们的累赘,闭起眼睛叫道:“和大哥,我们来生再见了!”说着趁高要不注意奋力往刀口上撞去! 本就没了主意的高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手忙脚乱。想抓住严芷清这个筹码为时已晚,慌乱下撤下刀将严芷清往前一推,趁着大家来不及反应之际,迅速驾起轻功逃离现场。 而乘下的无限洞门徒被包围的御林军射成了筛子! 辰接下昏过去生死不明的严芷清,宫月和和言初立即运功向高要逃离的方向追去。 天空黑压压一片,雾蒙蒙的弦月挂梢头,天边似乎下起了小雨,山路崎山区;宫月一身白衣穿梭在山林荒野间,宛若翩翩起舞的精灵。 寻着高要逃逸的痕迹追着来到一间破败的寺庙,雨从年久失修的瓦缝间滴落到布满灰尘的供桌上,地上淌了一个浅浅的水洼。 和言一个飞跃率先冲进破庙,掠过宫月身边时暗示似的捏了捏他的手心,便和高要缠斗起来。 宫月会意,守住庙门,双手抱剑,乐得在旁边观战。 高要见自已进死胡同,退无可退,只得和和言初对打起来。 “高要,今天你逃不掉了!”和言初奸笑,以猫斗老鼠的招式逗弄着他,以守为攻,心里盘算着怎样从他嘴里撬出幕后黑手。 高要见和言初并不想杀他,眼里精光闪过,运起全身之力向他要害攻去;深寒的剑气将四周桌椅横梁全部扫断,沙沙的木屑满天飞舞。 和言初见无法抓住他,立即缩短距离与他近身肉搏,就在这时高要虚晃一招让和言初扑了空,抬起右手发力将早已藏于袖中的袖箭向在旁边观战毫无防惫的宫月射去,锐利的箭头一丝蓝光闪过! “小月!”和言初一惊,心脏都要停止了跳动,箭尖有毒! 飞身往宫月扑去,还没近身,毒箭早已被一直观察高要动静的宫月举剑隔开,斜斜飞入门框之中。和言初见了松了口气,再不愿离开宫月半步。 而高要见机不可失,收剑便往旁边的窗户出去。 “咣!”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生生阻断他的逃生路“什么人?” 待看清来人随即一喜,当即大呼天不亡我!。 但来人却似不曾见过他,趁其不备,一剑刺入他的腰腹之中,高要瞬间瞪大眼睛! “你的主上要你永远闭嘴!”来人不给他挣扎的机会,锋利的银剑灌注浑厚的内力,瞬间瓦解他的五脏六腑;可怜的高要半生 筹谋,却不想死的如此凄惨,如此不明不白倒下去的瞬间仍不能瞑目。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皇上太傲娇 作者:七片彩虹 第4节 “你们没事吧!”说话的人身着浅灰色的华服,头带玉冠,风流倜傥,一改之前狰狞残忍的面孔。将剑插入剑鞘,向宫月他们走去。 和言初看着高要已死,虽有点惋惜,但像他这样的人死不足惜,便也放松下心情,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没事,多谢这位兄台相助,不知如何称呼,怎么出现在这荒郊野岭之中?” 第21章 金屋藏娇 灰衣人笑道:”在下柳云飞,江南无涯山庄庄主,本与家仆到燕京谈生意,走到半途中听到这边有打斗声便过来看看,却没想到遇见如此凶险的一幕,情急之下抽剑应战,一时失手将他杀了,不知有没有耽误了你们的事?” “没有,这人只不过是江洋大盗,没有一点利用价值。”宫月接口道,理了理凌乱的衣衫和和言初拉点距离,他还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如此亲密。 和言初虽然不明白宫月为何如此说,但想到此人来路不明,且他们又都是不同寻常之人,的确不方便让外人知道,随即笑笑不再应声。 而此时御林军也已赶到,手脚麻利的将高要的尸体抬走,处置膳后事宜。 柳云飞见宫月不多对他提及此事,眼神闪了闪,顺台阶而下抱拳道:“既然两位兄台有事要忙,在下便告辞了。”说着抬脚便走。 看不出他有何不妥,宫月便点头放行。 而和言初却陷入沉思,盯着柳云飞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总感觉此人给人一种熟悉感,希望自已是猜错了。 而本该和仆人会合的灰衣人却趁着夜色的掩护急急向南行去,身形是如此的焦躁不安。 今晚真见一个极其凶险又混乱的夜晚,雨已经停,众人回到皇宫皆已筋皮力尽;樊钊早早的招来龙撵在宫门口迎接,而和言初和辰皆已在众人面前露了脸。 宫月随即下令封辰为禁军统领,可以在宫里带刀随意走动保护皇宫安全。 而和言初,宫月看了看他,随即皱了皱眉,似在考虑应该给他安排个什么位置。最后不置可否,抬脚上了龙撵,而和言初当然是大摇大摆的跟他进了宫,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回到皇上的寝宫彦昼宫,和言初先侍候着宫月沐浴上了龙榻,便急忙忙地去看彦芷清了;虽然招来宫月白眼无数,但他实在担心这个妹妹,当时情况那么凶险,况且如今回到皇宫,危机触除,到处都是影卫御林军,他也不用担心宫月的安危。 翠竹轩内, “庄主!” “庄主你有没有怎么样?””庄主。。。” 和言初一到先前宫月给她们安排翠竹轩,几个女孩便叽叽喳喳地围了过来。 从上到下打量个不停,深怕他们英明伟大的庄主有个什么闪失,回去不好交待,而这些女孩子从小便侍候着和言初一起长大,哪些破一块皮她们比和言初还心疼。 “没事,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和言初失笑,看到她们就像看到自己的亲人;个个脸夹粉红,香汗淋漓,完完全全小女儿娇态。 “小严怎么样了?”被她们这么一闹,和言初差点忘了来这的正事。 “噢,小严到现在还没醒,但是太医说了她只是脖子上被刀划了道口子,吓晕过去了而已,估计明天就会醒过来了,庄主不用担心。。。”一向沉稳的蓝素连忙回道。 和言初趋前透过幔幔床帏看着严芷清煞白的小脸,无声地叹息,看来被吓得不轻阿。 “那我回去了,你们好好照顾她,有什么事通知我。” “是,庄主!”蓝素,采绫连忙应声。 趁着天色还早,和言初想着宫月应该是睡着了,忙了一天也该累了,让他好好休息,便信步往皇宫深处走去;来了这么久还没好好看看皇宫是什么样子。 所过之处到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虫鸣雀啾;真真是气势辉宏,宫殿所占面积之广,建造之精致,史无前例。 听说好像是前朝皇帝昏庸无道,国库收上来的银两不知花在百姓身上,不知振灾放粮,全被堆在了皇宫的修膳和建造上了; 如今巍峨精致的宫殿依然耸立,却早已是物是人非,和言初心里百感交集,看到这样的场景,宛如身临其境。 看着天朝一步步哀亡,走向万劫不复之地,看着末代皇帝守着坚固的皇宫绝望的死去。 再往前走去,穿过回廊,忽然有种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到处名贵的花贲,宫殿的栏栅上挂着红灯笼,一派喜庆的氛围;近看,那红朱漆的大门顶端,悬着金色楠木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书写着三个大字“紫宸宫”。 和言初有点懵,心里一抹异样划过,没听说过有哪个公主住在宫里的,这座宫殿一看就是女儿家的寝室,而宫月的母亲太后早已去世。 就在这时一个扎着两个辫子穿着丫环服饰的小丫头端着盆子出来了,似乎是去打水梳洗,刚好看到和言初站在门口直直地往里瞧。 “放肆,你是什么人,皇宫内院也是嫁胡乱闯进的吗?”小丫头一看和言初既不像皇宫侍卫也不像太监,况且深更半夜皇宫里是不准男人进入的,立刻怒目圆睁。 和言初被她这一惊,立马清醒过来,放下心中那些疑惑连忙道歉:“得罪,得罪,我是新来的,不懂这些规矩,我这就走。。。” 小丫头见他离开也不再理他,径自端了水进去伺候了。 依惜还听见:“早点休息吧,身子要紧”之类的话。 和言初一边走一边沉思,走着走着来到御花园也不自知,满园春色也无心去观赏,望了望天上的明月,暗叹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出来了那么久,正要往彦昼宫去,却冷不防的被人拍了肩膀; 和言初立即跳开摆出防御姿势,待看清来人时才放下心来,今天真是被吓多了,弄得自己都神经稚了“辰,你晚上不睡觉,神出鬼没的干什么!” “说我神出鬼没,我看你一个人在发呆,跟你很长时间了,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口阿!”辰揶揄,因为混得熟了也就不用跟他客气。 “没想什么;只不过觉得今天月色很好,出来转转而已。”和言初摸摸鼻子掩饰道。 “我怎么看你是从后宫出来的,后宫闲杂人筹是不准踏入的,虽然你情况特殊,但也还是避嫌的好。”辰半开玩笑道。 “我还没问你,”和言初好奇道“这宫里住的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住的是”辰刚要说皇上的后宫住的当然是各位嫔妃娘娘了,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连忙住嘴,要是被上面的那位知道他说了不该说的话,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虽然宫月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对待敌人可从不手软,多的是叫人生不如死的手段,想到这辰不禁打了个冷颤。 “什么?”和言初疑惑。 辰知道自已说漏了嘴,连忙打哈哈混过,只说住的是先皇的某位太妃便罢了。 两人又聊了会,便各自回去了。 和言初回到彦昼宫的时候,宫月已经和衣睡下了,锦被歪歪斜斜地盖在身上,显是等他等的睡着了。 和言初心里一阵感动,满满地柔情密意,连着被子一起将他拥在怀里。 “嗯…”宫月被这动静吵得朦朦胧胧的醒来,待看清了来人,晶亮的眼睛眨了眨,两朵可疑的红云爬上脸庞,随即尴尬地翻转过去继续睡,常年一个人生活的他实在不习惯跟别人如此亲密。 和言初笑笑也就随他,两人一宿无话。 而在流桑的另一角,无涯山庄的密室内,先前快马加鞭赶回去的柳云飞,正在把他得到的重要消息向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汇报。 男人四十多岁左右,带着青面獠牙的银质面具,穿着在普通不过的黑色长衫,花白的长发用发簪挽于脑后,双手交握身后一副神秘的派头。 “主子,属下在燕京遇到了和言初,他正和宫月在一起。”柳云飞禀报道。 “和言初?”带面具的男人转过头来,眼里闪过一抹惊讶“这两人什么关系?” “属下不知,在解决高要的时候遇到的,不过没和他对招,但看两人的关系不一般!”柳云飞也很疑惑。 “好,我知道了,你派人转告八爷让他这段时间不要轻举妄动,等待时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属下明白!”柳云飞连忙应声道。 “另外,你明天还是赶去燕京,把未做完的事做完,顺便留意下和言初和宫月,免得让别人起疑。”黑衣人又吩咐道。 “主子,不在山庄多住几天吗”柳云飞见他似乎要走,连忙上前道。 “不了,出来太久,夫人会起疑的!”说着也不打招呼,趁着夜色径自驾轻功而去。 柳云飞收拾行装回燕京自不必说。 清晨,一轮红日跃过地平线稳稳当当地停在宫殿之上,一缕调皮的阳光暖暖的照进殿内把整个殿堂映成金色,那是一片让人眼前一亮,精神亦亦的颜色。 宫月醒来的时候已经赶不上早朝,昨天忙了一天,从来没睡这么迟过,无奈之下只得将有重要事情的大臣招到御书房处理了。 和言初先把自己穿戴整齐,抢过官月手里的腰带“我来帮你整理,终于可以这么近距离的服侍你了,这样的场景我想了好久 第22章 有了身孕! 和言初心里乐滋滋的,低头帮宫月系腰带就像一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 宫月无奈,只得伸开双手任他摆弄,时不时地提醒两句,因为皇帝的服饰不比寻常衣服,花样复杂,衣饰繁重。 “腰带不是这么系的,要用带钩将它扣住,然后用佩绶遮掩起来 和言初一一照做,虽然过程繁琐,但是乐在其中,最后还帮宫月挂上两块做工精致温宛的暖玉,长长的流苏垂挂煞是好看。 和言初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见他长长的乌发披散在肩头,左看右看他的小月还是不束发的好。 宫月见他高兴不忍拂了他的意,就这样披着,心里盘算着等会见大臣的时候束上好了。 “传膳!”宫月吩咐 太监宫女们得到命令,立即张罗着忙碌起来。 等两人相携着来到外间,侍候在旁的宫女们从没见皇上如此俊俏妩媚过,都羞红着脸低下头,不敢看他们平时不苟言笑英明神武的皇上。 桌上肉粥,点心各种菜式很是精美丰富,甜蜜的用完早餐,宫月忙着去御书房处理政事;和言初无所事事,宫里不必他闯荡江湖的日子,可以无拘无束,仗剑天涯 没有宫月在的时间无比沉闷,无聊,又不能跟着他去御书房,那样显得他太矫情,而且御书房也不是他这种凡夫俗子可以进的。 想着今天严芷清该醒了,便抬脚往翠竹轩走去。 沿着着宫道往深处走去,过眼所及到处是宫女太监,打扫的打扫,整理花圃的整理花圃,没有人朝他这里望来一眼,宫月感叹皇宫真是禁卫深严! 行至翠竹轩,蓝素她们早已起床梳洗完毕,都在园子里练功,而昨天还十分虚弱的严芷清,早已活蹦乱跳的在旁边为她们拍手助威。 和言初看到这样的场景感到很是欣慰,看她们玩的如此开心,突然有种回到逍遥山庄的感觉。 一时兴起,趁她们不注意驾起轻功突然从天而降,左击右突,肘撞拳击,打的她们措手不及,被他浑厚的内力振退几米远。 而严芷清看到如此神奇的功力,激动的站起来拍手叫好,眼里满含羡慕。 “庄主,你太坏了,居然趁我们不注意偷袭!”性格娇憨有点小计较的彩绫气喘吁吁的嗔怪。 “庄主,怎么有时间过来,皇上不用你陪了?”性格沉稳的蓝素收势上前道。 “小月他很忙,我闲着无事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样,近来功夫可有增进啊?”和言初摆摆手对她们喜笑颜开,看采绫气鼓鼓的样子便有心逗弄。 “小月”蓝素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段时间庄主都和皇上在一起,而皇上名讳里又带个“月”字,试探性的问“庄主,您跟皇上是” 提到宫月和言初就觉得无比自豪,望着睁大眼睛跟自己一起长大的侍女,告诉她们也无妨,“他跟我是一种很亲近的关系,比亲人还要亲” 蓝素还想说什么,却见一旁兴奋的严芷清着急的跑过来,拉着和言初的衣服不放,完全不顾自己负着伤脖子上还缠着绷带“和大哥,你好厉害哦,我也要跟你学武功” 和言初连忙接住跑过来的丫头,暗道她的冒失。 看丫头跑得满头大汗,宠溺的想要伸手摸摸她的头,却不想被一直粘着她的严芷清闪开,举起的双手落了空“怎么了?”和言初莫名其妙。 “没什么可能是身体不大舒服吧”严芷清支支吾吾神情落寞,随即又勉强笑道“和大哥还没说愿不愿意交我武功?”仰起的小脸一脸纯真。 心里却在滴血,想到之前看到的他与那个人在一起的画面,那么和谐美好,虽然那个人对别人很冷淡,自己不重视的从不会放在眼里; 但她看的出来他的本性不坏,为了救她不惜以千金之体涉险,让她很感动,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深爱着和言初,只是不会表达罢了。 而和言初又是她的救命恩人,为她报了灭门大愁,她不想伤害他们,就让这段感情永远的埋藏于心底吧! 和言初感觉严芷清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不少,尴尬地收回手,“你身体还没好,别在外边被风吹着了,快回屋躺着吧,学武的事以后再教!” 严芷清欲言又止,其实她还是希望能跟和言初多待一会的,远远地看着也好;但想到自己的身体确实很虚,经过上次的事,她不想再给别人带来麻烦了,便听话的回房了。 和严初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很可怜,考虑着什么时候给他找个好婆家嫁了,终生也好有个托付。 主意已定,便转身和他的贴身婢女切磋武艺去了。 而御书房内,宫月沉稳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今天的议事就到这里,至于闵江的事谊朕自有主张,太师就不用去管了,今年恩科选拔上了不少人才,各位爱卿要好好引导,为朝廷及时注入一批新血。” “皇上圣明。”大臣们纷纷跪拜。 “好了,下去吧。”宫月挥手。 等大臣们鱼贯而出,等候多时的辰立刻闪身进来; 宫月正打算看会奏折便去找和言初用午膳,见辰恭敬的站在下方,知道定是重要的事要禀报,这是他们多年来的默契。 “什么事,说吧。”宫月翻开一本奏折看了眼,便拿起朱砂笔在上面批阅着。 “启禀主子,”用“主子”这个词说明辰是用影卫长的身份跟宫月汇报,而不是禁卫军统领。 放下艳红的朱砂笔,宫月抬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了下头,示意辰说下去。 “属下昨晚执勤的时候,无意中遇到了和兄弟,”见宫月没有什么指示辰接着道“本想过去跟他打声招呼的,但看他从后宫出来,而且还一副呆呆的表情,连属下跟着他都没发现,觉得不太对劲,所以属下就斗胆去查了查,却被我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 “查到了什么?”宫月心知肚明后宫住的是什么人,历朝历代皇帝即位都会选一些才德兼惫的妃子充盈后宫,这是祖上定下来的规矩;他是知道的,当时刚刚登基的他既没有赞同也没有阻止,一切皆顺理成章。 甚至当时跟和言初分开的那段时间,他还临幸了两位妃子,之后忙于政事的他也就没在意了。 如今突然提起来,他倒觉得意外了。心里一抹异样划过,也许等过段时间手里的事情忙完,他得好好想想后宫的去向问题了。 “紫宸宫的董妃娘娘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刚查出来的,还没向主子汇报。”辰平静的说完,观察着宫月的脸色,因为深知宫月和和言初的关系,潜意识里觉得非同小可,得知这件事便立马回报了。 “有了身孕?”宫月一震,喃喃道,他从没想过事情会往这样的方向发展。 思绪飘到了远方 “娘,月儿要吃桂花糕!”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手里拿着糖葫芦咬着,还不忘贪嘴的想吃街旁刚出庐的香喷喷的桂花糕。 而穿着粗布麻衣仍掩不住她俏丽动人一面的女子,捏着干瘪的荷包犯了难,这是她省吃俭用靠绣品赚来的银子,是他们唯一的生活来源; 但想到自己的心肝宝贝自从跟了自己,没过过一天好曰子,心里便无比的愧疚。 最后咬牙买了一块,大不了以后少吃点饭便能节省下来。 “娘,你对月儿真好!”尝到甜头的孩子高兴的蹦蹦跳跳拽着母亲的手不住撒欢,完全不知道自已吃的一块桂花糕得让母亲辛苦几天? “等月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也会一样疼他的。”女子慈爱的摸摸他的头,望着他的笑容仿佛一天来的疲惫辛苦都得到了回报。 辰见宫月呆呆的心里打了鼓,既没有将为人父的欣喜也没有背叛爱人的忐忑,就这么毫无焦距地看着前方。 “和言初现在在干什么”半晌回过神来,宫月问。 “和兄弟去翠竹轩看了严姑娘,现在正在和他的婢女们切磋功夫。”辰连忙答道。 宫月沉默抬脚向外走去,辰以为他要去翠竹轩,却不想传来一句“摆驾紫宸宫!” 辰摸摸鼻子,感叹圣心难测啊!但他还是不放心的问一句“主子,和兄弟那边” “不准说!一句话都不准透露!”宫月霍的转过身,像被踩着尾巴的猫,眼神犀利,表情吓人。 辰吓了一跳,连忙应声道:“是,是,是属下明白!” 行至紫宸宫一路上太监宫女跪了一地,早有机灵的小y头进去禀报主子了。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董宛儿穿着一袭淡雅的粉红色宫装,在大厅盈盈拜倒。 宫月看着眼前的女人,过了那么久,他对眼前人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但看她长的倒还标致,跪在地上双手交叠平举,一看就是知书达理有着大家风范的俏丽女子。 视线缓缓移动,来到她还没有隆起的平坦小腹上,眼中充满好奇和疑惑,那里正孕育着属于他的新的生命。 第23章 微服私访 董宛儿忐忑地跪在地上,这是她第二次见到皇上,虽然她当初不太愿意遂家人的愿进宫;但既来之则安之,性格乐观开朗的她仍是活得有滋有味。 更何况如今升级为娘亲,她更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想到这里心里便异常的甜密。 董宛儿跪得久了,加上这几天害喜害得厉害,当下顾不得时间场合捂着嘴呕吐起来,两旁侍候的丫鬟忙熟练地拿来漱洗盆,让她吐个够! 宫月这才收回目光,想上前扶起她,脚才踏了两步,最后还是踌躇着收了回来;随即吩咐侍女将她搀回床止,并招来御医为他诊治。 宫月心里很复杂,既有一开始得到消息时的震惊,又有混沌无知的迷茫,却独独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 在紫宸宫待了片刻,便起驾回了御书房。 和言初从翠竹轩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副诡异的画面,御书房门前一片的宫女太监,全都低着头神情严肃,连辰都立在旁边一动不动。 而宫月仍在低着头看着奏章,朱笔停在半空,神情认真,似乎完全没注意外面的诡异气氛。 和言初进来的时候满身臭汗,和蓝素她们打一场过了把瘾心里畅快多了;瞥了眼眼观鼻鼻观心的辰,递给他个眼神,示意他将这些人都带下去,自己径自往里走去。 见宫月浑然忘我的样子,不禁心疼起来,从早上到现在都过晌午了,他是铁人吗?又不忍心打扰他,任命的做起他的本职工作,端茶倒水无所不来。 “小月,中午都过来,我们去用膳吧!你这样虐待自己就是铁人也会受不了的!”和言初抽调他手里的东西。 “言初”宫月看着这样担心自己的爱人,突然悲从中来,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又不愿在他面前示弱,只得生生忍住。 “怎么了?”和言初看着这样的宫月惊讶起来,虽然他很喜欢小月对他依赖,但如此反常的他还是让他不安,小月可从来没这么叫过他,“发生什么事了?” 宫月定定地看着他,见和言初紧张兮兮的,知道自己事态了,连忙正襟危坐道:“逗你的”接着没事人似得继续批奏折。 和言初看着变化如此快的宫月,失望之余暗骂自己杯弓蛇影,笑着道:“走吧,我的皇帝大人,吃饭去!”拉着不好意思的宫月往饭厅走去。 宫月深吸了口气,千百个念头在心里转过,虽然刚刚也曾想过让那个才存在不久的小生命消失;但天无绝人之路,毕竟知道了他的存在,心里还是有些留恋的。 他想通了,即使有他的存在也不影响他跟和言初的感情,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告诉他,等以后再慢慢跟他解释吧,先留住他再说,他不想再像以前那样患得患失! 接下来的几天宫月除了和和言初浓情密意过他们的二人世界外,边开始着手亲自去闵江的事;如今时局动荡不安,宫月准备亲自出马,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图谋不诡扇动是非。 而当宫月把这样的想法一提出来,与和言初一拍即合,他也好长时间没回去了,而逍遥山庄刚好就在闵江的东南方,过条江就到了。 难得的机会,他想带小月一起回去,回到他出生长大的地方,也就是俗话说的带媳妇回去见公婆了。 和言初一想到这里,便不可抑制的窃笑起来,平时看着烦闷的皇宫,此时也可爱有趣起来,“么么”一个飞吻向天空射去。 当然,高兴的同时,宫月可没忘记翠竹轩那一直跟和言初关系匪浅的一百瓦大灯泡,他得好好安排安排。 临行之前,宫月连下数道密旨,除了交待各位首辅大臣暂时处理政务,樊钊领着军队距皇宫百里安营扎寨,以备随时调遣外;还破格以护驾有功为名封严芷清为郡主,在京城赐府邸,此次微服私访不必随行。 另外还秘密吩咐辰留守宫中,以便照顾怀有身孕的懂妃,以待她安全诞下龙肆!一切皆在秘密进行中,不让一人知晓,包括和言初在内。 比时正值春光明媚之际,燕京地处北方,一年四季天气都比较寒冷;如今一行人化作商队旅人一路南下,前去江南鱼米之乡,随着温度的攀升,全身都暖洋洋起来,饶有兴味地沿路观赏起风景来。 漫山的桃花开满枝头,引来蝴蝶蜜蜂丛间飞舞,湖边的柳树露出一束束新叶,在湖边随风飘扬阿娜多姿,湖水水波荡漾,鱼儿自由地游着好不快活。 和言初此时就像那鱼儿,终于离开烦闷恼人的皇宫,在外头的世界畅游了! “就这么兴奋?”宫月看他眉眼嘴角都含着笑,自己的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 此时他们正坐在宽敞的铺着厚厚兔毛垫子的马车里,马车足足够五六个人乘坐,本来和言初是想将蓝素彩绫她们也叫过来,热闹热闹的;但看宫月一手拿书一手端茶杯品茗的模样,猜测他必定不喜欢吵闹,便让她们坐在另一辆马车上了。 四个姑娘一路上叽叽喳喳,东说西聊的好不热闹,只有他们的马车冷冷清清,碍于宫月的身份不敢逾距分毫。 “小月,你什么时候封小严为郡主的,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和言初将头从窗外缩回来,奇怪地道。 “嗯,看她还算不错,便封了,有什么问题?”宫月眼没离书册,平静地道。 “没什么问题,就是觉得挺意外,我看你好像不大喜欢小严的,真没想到你会封她为群主。”和言初摸摸鼻子,不甚自由。 “你不是喜欢,我封她你应该会高兴。” “你是因为我高兴才封的?我只是把她当妹妹的,你别误会”和言初连忙解释,他知道严芷清对自己是什么感情,只因为知道所以才不安。 “哼!”宫月看他手忙脚乱的模样,心里不太高兴,冷哼一声,直到看见和言初急得脸红脖子粗才抛下一句“也不完全是”继续看他的书。 和言初尴尬,见宫月不说话便觉得闷,掀开车帘见外面官道风景盛好,一片心旷神怡;回头拉起宫月的手“小月,好长时间没策马奔驰,和我赛一场如何?” 宫月见和言初是不肯静下来的主,从皇宫出发到现在就没安稳下来,颇为无奈。 此去路途遥远关系重大,他要保存好足够体力和脑力面对以后的挑战;但又不忍原本快意江湖活泼好动的和言初从此被折了羽翼,变得闷闷不乐。 顺势握住他递来的手,宫月踏出马车,白衣翻飞,腾空一跃跃上随行影卫牵来的马匹,与和言初并骑而行。 和言初让马在原地踏踏两步,一扬马鞭,“驾!”地一声纵马向前奔去,宫月见他跑了老远才策马去追。 两人皆是摧马扬鞭,英姿飒爽,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宫月还是皇子的时候,两人也曾有时间这样开心疯狂过。 两骑马匹迎着朝阳前进,偏离了原来的官道,遇山爬山,遇水跃水,你追我赶,将随行的车队远远地抛在后面。 跑着跑着,两人都有点疲惫,找了处少有人烟山清水秀的湖边停下,将马匹栓在树上随他自由的吃草,两人相携在湖边漫步。 “好久没这么爽快过了,小月就该经常这么活动活动,整天板着张脸,都没怎么看你笑。”和言初蹭到宫月身边,抓住他细白修长的手指,心里美滋滋的,只有他可以这样对小月。 “ 嗯,平时太忙了,如今天下初定,还有很多不安定因素需要去解决,一刻也不敢松懈!”宫月伸手揉着眉头,借此抚平绷紧的神经。 和言初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找了处干净翠绿的草地席地而坐,拉下疲惫的宫月躺在他的腿上,两指曲起轻柔地帮他按揉太阳穴,为他抚平连日来的倦意。 看着蔚蓝的天空,鸟儿在天空自由的翱翔,闻首青草间特有的香气,宫月突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只要有彼此在身边,生活中再多的磨难也不怕。 “小月,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是在崇扬,我当时真是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更美的美人了;当时一下子就被你迷住了,我就知道这辈子定然是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裤下了!”和言初自言自语,嘴角勾起,动作越发轻柔。 “所以你就对我死缠烂打,让我恨得牙痒痒的?”宫月闭眼假寐。 “呵呵,我当时看你总是不理我,真真是想亲近美人却又苦于无门,后来才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让你甘心情愿从了我定然是不可能;所以想尽办法让你恨我,你只有恨我才能永远记住我啊!”和言初叹息。 “不许叫我美人,总也老不正经。”宫月恼怒,手悄悄地在身下结实修长的大腿上狠掐一把,如愿的听到一声叫喊。 “啊!小月,你好狠心。。。”和言初做苦瓜脸状。 第24章 好事被打断 “哼!”宫月舒服了,翻了个身继续睡,远处吃着青草的马儿适时的扑个响鼻,好像在为宫月解气。 “后来慢慢了解你了,心也跟着疼了,觉得小月真的是值得疼值得爱的,一直活在悲伤和仇恨里,却又如此脆弱,让人忍不住亲近,忍不住爱恋;那时就想着只要小月去哪我就去哪,我只想默默地守候着你,保护着你,让你不再感到伤痛”和言初说着说着生怕宫月消失似的,伸手抱紧了他。 “言初”宫月抬头看他,见和言初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噤叫道:“那些事都过去了” “直到几个月前你登基那天,我知道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天下尽在你股掌之中,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你,我也该放手让你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和言初还想说什么,一双薄而清凉的唇瓣适时堵住了他 ,宫月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微仰着头细细的品味着他的薄唇。 带着馨香的小舌勾缠着他的,描绘着他的唇形,在外徘徊片刻便长驱直入,贪婪地吮吸着他口中的甜蜜;和言初听到瞬间理智绷裂的声音。 反客为主,和言初一个翻身将宫月压在身下,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着他,仿佛要将他吃到肚子里! “轰轰轰……” 却在此时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低下头看了眼媚眼如丝情动非常的宫月,和言初低咒一声,只能无奈忍着冲动,脱下挂在身上的衣物将宫月紧紧地抱住 抬眼向远方看去,他倒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坏他的好事,脸上明显带着欲求不满的郁闷。 宫月也从情欲中清醒了过来,两颊火红过耳,没想到自己也有如此放纵的一天,居然和男人在这荒郊野外便厮混起来! 推开全身警惕的和言初,背过身去将衣襟整理好,发带重新绑好,俨然又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只是红润的脸庞,肿胀的嘴唇出卖了他。 夜和蓝素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两人衣衫不整神情怪异的窝在草地上,姿势十分暖昧,危险的看着他们,仿佛想将他们生吃了! 夜一接触到宫月不甚友善的目光立即后退十数米,没敢靠的太近,也没敢看他家主子妩媚动人的模样,他怕被盛怒的主子剜了眼睛! 单膝跪地行过礼后便远远地站在一边等候吩咐。 而蓝素一群小丫头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即羞红了脸,碍着气氛过于凝重,没敢嘻嘻哈哈,都低垂着头宛如做错事的小孩。 和言初看他们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忍责备他们,拍了拍宫月的手,将神情不太自然的人儿从地上拉起,连人带衣服一起拥着往先前坐的马车上走去。 和言初见宫月低着头不说话,知道他怕羞,便吩咐道:“蓝素,采绫听令,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即日起立即快马加鞭赶回潇遥山庄,本庄主和舒少爷(宫月当皇子时的称呼)办完这 边的事回山庄一趟,你们要在这之前将山庄好好布置布置。” “是,庄主!”姑娘们一改之前懒散放松的姿态,向和言初抱拳低头道,随即掉转马头向南方驰去! 和言初承认自己有把她们支走的嫌疑,但坏了他的好事,可不能让那么多电灯泡跟着了,影卫们他动不了也不能动,这一路上不太平,还是让他们跟着的好,而且这样小月的安全也能得到保证。 “继续前进!”坐进了马车,宫月沉声吩咐,完全没有之前意乱情迷的姿态,和言初知道他只是在掩饰,好心的不去戳穿他。 接下来的行程便加快了速度,被那么一打扰,再好的风景也无心观赏。 夕阳西下,和言初一行人赶在天黑之前入了南边的一座小城,找了间还算不错的客栈住下,整座客栈分为上下两层,一楼供来往客人吃饭,打尖所用,二楼可以住宿,不算豪华的客栈起了个非常雅致的名字“悦来客栈”。 有朋至远方来,不亦悦乎?倒很适合做生意所用。 “小二,上几个菜!”进了厅内和言初叫道。 “来了!”小二哥一看来的是几位身着华服锦衣的贵客,当前一位白衣胜雪,剑眉星目,气质非凡;而叫着上菜的男子方脸宽额,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脸俊气。 小二乐开了花,想来几位身份不凡,定是腰包鼓鼓,连忙过来招呼。 “来一盘叫花鸡,东坡肘子,清蒸鲈鱼,生炒甲鱼,还有你们小店有什么招牌莱的都上点,对了再来两斤二锅头!”和言初兴奋,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仗剑天下快意江湖的曰子。 “呃”小二傻眼,这东坡肘子,清蒸鲈鱼倒是好办,但是炒甲鱼暂时没有,得到远处的渔家去现买,叫花鸡当中的鸡倒是有,但是制作起来麻烦,需要时间,而且正规客栈制作的叫花鸡和贫穷人家解馋的叫花鸡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首先,得选二斤重刚长好的头年鸡将其杀掉,腌制,准备各种材料,浸泡,用泥包住,到最后火烤;火烤也是很有讲究 的,先用旺火烤四十分钟,如泥出现干裂,可用泥补塞裂缝,再用旺火烤三十分钟,改用小火烤九十分钟,直到外面的泥浆变成棕色,一道美味可口的叫化鸡才真正做成!那才叫香飘万里,口水哗哗的流 像规模大些的酒楼平时都有存货,哪像他们这种小店,客流量不多,遇到想吃的客官还得新做。 小二踌躇:“客观,您点得这几种菜都是上档次的大酒家常上的菜式,我们这里三样我都能帮你办到,只是这叫化鸡,你看现在天色已晚,今天是没法做出来了,明天如何?” 和言初坐在凳子上看小二赔笑的模样,不愿为难他,本来是想让宫月尝尝鲜的,他以前最爱吃这道美味;既然没有只得作罢“好吧,有什么上什么吧,先把酒拿过来,再拿两个大碗,小月,你还想吃什么”后面一句是对一直沉默不语的宫月说的。 “我只吃点清粥小菜好了,出外不比家里!”宫月道。 “难得出来一趟,我想把以前吃过的玩过的都跟你分享一下,不想你的生活总是那么单调,这次要好好游历一番!” “此次出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不能掉以轻心!”宫月皱眉,他始终放松不下来。 “不是还没到闵江了吗?再说现下那些小鱼小虾也没翻多大的浪,不会太严重的。”必定没有经历过宫里的尔虞我诈,和言初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现下越来越近了,还是小心为好,就怕现在的平静是风雨之前的宁静啊!”宫月早嗅到不寻常的气味,只是派去的人还没有拿到确切的消息,还不敢妄自断定,宫月有点不安。 “怎么了,你有眉目了?”和言初焦急。 “嗯”宫月兀自沉思,见和言初紧紧地盯着自己,眼里尽显担心。 “别担心!”宫月拍了拍他的手,勾起嘴角,努力装出若无其事。 “好。”和言初坐正身子,既然在别的事上帮不了他,他只能在背后默默支持他。 刚好,小二的菜也上来了,和言初先帮宫月斟点酒,尽往他盘子里夹菜。 期间宫月出去了两次,影卫恭敬的递上雪白的信鸽,取下鸽子腿上的信笺,看了两眼,招过一人吩咐两句,便让他骑上快马向南行去。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和言初看宫月一脸凝重的回来,问道。 “我的影卫在闵江发现了一个神秘的组织,来无影去无踪,而且与前八皇焱有关,我早就查到宫焱有问题,只是顾念亲情没动他,却没想到牵扯这么多!”宫月对着满桌的饭菜全无胃口,满脑子都在想闵江的事。 “不吃了!上去休息了,明天早点出发,争取早日到江南!”宫月转身往楼上走去。 和言初看他这样失魂落魄连忙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安慰:“小月,不要太担心了,会没事的,不管以后遇到什么都有我陪着你!” “嗯。”宫月一直以来都是独自面对,所有的心酸所有的痛苦都由自己舔舐,现在有和言初在身边,便也安心了。 而正当他们上楼的时候,门外马蹄声大作,一骑快马飞奔而来,定睛细看,来人却正是早上才离开的蓝素。 蓝素行到客栈前,下马,没等和言初询问便跪拜道:“庄主,蓝素今早在回逍遥山庄的路上遇到了老庄主和庄主夫人,他们让奴婢来通知您,他们在金陵游玩,听说你要下江南,让你到金陵的时候去找他们,说与你有要事相商!”而金陵向南便是闵江了。 “我爹我娘?他们游玩回来了?找我什么事?”和言初惊讶,他已经好长时间没见到他的父母了;自从他长到十八岁,他父母就撂下担子撒手游玩去了,几年都见不上一面,突然出现还真吓他一跳! 第25章 客栈奇遇 “奴婢不知。”蓝素一改平日嘻嘻哈哈的神情,站在一旁低头恭敬道。 和言初狐疑,走近她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蓝素不做声,看了一眼旁边正听他们说话的宫月,欲言又止。 和言初顺着蓝素的目光看去感到莫名其妙,他们什么时候讲话需要背着小月了?见蓝素始终不愿意说,和言初只得道:“小月,你先上去休息吧,走了一天你也累了。” “好吧。”宫月此时的确没什么心情听他们说话,他有他的事要处理。 和言初直到看宫月进了客房,才示意蓝素说。 “庄主,老庄主问了你的事。。。”蓝素斟酌着用词。 “我有什么事,一直不都是这么过的吗?”和言初奇怪。 “那个,”蓝素突然抬头向上面看了一眼,“老庄主似乎对您和皇上的事有所了解” 和言初有点懵,他从没想过他跟宫月在一起的事,被家人知道后该如何面对;现在突然把所有的问题提前,一下子弄得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而且,老庄主对你们的事好像非常生气” “我知道了,你今晚先找个房间住下吧!”和言初失神,一步步往楼上走去。 “事情说完了?”踏进天字一号房,宫月正坐在床上等他。 和言初径自走到桌边坐下,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喝着,连宫月跟他说话都没听清。 半晌才回神,“嗯,你怎么还没休息?” “不是在等你?蓝素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奥,没什么事,小事,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和言初强笑道,他还没想好怎么应对! 宫月见他不想说,便也不问,出门唤来小二打了水,洗洗便睡下了。 而此时门外却传开一阵带着口水的声音:“哇,好香啊,下面在做什么好吃的那么香”随着他的话语沉思的和言初渐渐地趴了下去,而床上的宫月也陷入了深度的睡眠;几秒钟的功夫,全客栈上下没有一个醒着的,就连守在外面的影卫也不例外,睡的无声无息。 而此人却正是近来江湖上名声大噪,神秘而又来无影去无踪的“七公子”之一的使毒高手公孙雨;“七公子”之名不可小觑,对有些人来说可能是谈虎色变,宁肯对他们绕道而行,也不愿触碰他们分毫! “七公子”个个都有故事,他们以身着不同颜色的服饰,惯使形形的兵器着称,期间性格怪癖不按牌理出牌非常人所及;当然他们也有感性的一面,这是后话了。 而“七公子”之一的毒公子公孙雨此时刚好在悦来客栈落脚,此人本是孤儿出身,因为深有慧根,被无仙谷谷主收留,并传授其一身本领。 但此人性格怪癖乖张,学有所成后便告别师傅下山,到处游历,专好研制各种千奇百怪的毒物奇药;俗话说药毒不分家,有时候救命的药放在不恰当的地方便有可能变为致命毒药,而公孙雨便专好此道! 熟悉他的人都离的他远远的,生怕一个不注意沾上不该沾的东西,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而此时的公孙雨正在悦来客栈研究他的“七步倒”神奇小药丸,此药立竿见影,疗效神奇,不局限于口服;而是沾上一定倒,飘飘随风倒,悦来客栈方圆几里之内皆深受其害,人们常常一个不注意便会在那个酒馆,草垛间,厕所里醒来,对之前所发生的事,自己干了什么一无所知。 而公孙雨反而乐在其中,常常一个人在旁边乐得偷偷的笑;却不知自己这种恶劣行径早已落入有心人眼中,自己却还浑然不知。 就在公孙雨潇潇洒洒大摇大摆的住进宫月他们此时住的悦来客栈时,那人也尾随而至,一点也没有被兴奋的公孙雨发现。 把自己关在房里捣鼓了一整天,房间里全是瓶瓶罐罐的药物,弄得整个乌烟瘴气;时间便在他的忙碌中一点点过去,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天早已黑了,而客栈的行人都用过晚膳洗洗睡下了。 开门出来也懒得再叫小二准备饭菜,自己一个人寻着香味往厨房摸去;而此时的厨子刚好在加点准备和言初之前准备献宝给宫月的叫化鸡,芳香扑鼻的软嫩香气勾的公孙雨口水哗哗的流。 所以这才有了之前的一幕,而他这个使毒高手在将所有人都放倒之后便干起了小偷的行当! 几下轻跃,推开厨房的门看着厨子们制作一半的叫化鸡,饥渴的吞咽了几口唾沫;虽然叫化鸡还没有完全制好,但看那红里透嫩,香脆酥软的鸡,味道肯定不错。 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公孙雨现在只想用这难得的美味填饱他那饥肠辘辘的肚子;磕掉还没怎么裂开的封泥,左右各扳下两块鸡腿,又找了一坛陈年女儿红,正举手准备开吃,一个本不该在半夜出现的声音此时响起。 “原来自称大名鼎鼎的‘毒阎罗’的公孙公子也有偷鸡摸狗的时候,我还以为本领高强的人都光明正大呢,原来并不尽然!”说话的人三十岁左右,身着一身简洁的浅蓝色衣衫,手里摇着折扇,负手而立,宛如一名仙风道骨的仙人。 “你是何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号,我光不光明,正不正大关你什么事!肚子饿了就要吃饭,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公孙雨被人发现有点尴尬,但他可不打算认错,他一向我行我素惯了的。 “你吃不吃东西我不管,但你这是偷窃知道吗?你不仅偷吃别人的东西,还在厨房里乱下,你这叫恩将仇报懂吗?”曹文轩早知他会没理找理,俨然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态度。 “下药,什么下药,我不正要吃吗?笑话,我怎么可能给自己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公孙雨一副不在乎的神情,说着还伸筷夹了块鸡肉,品了口酒。 曹文轩慢慢踱步到桌前,拿着酒坛瞧了瞧,晃了晃,盯着公孙雨似笑非笑。 公孙雨也不去理他,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随他拿着酒坛赏玩“哎,我还没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还有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做什么?”对他完全没防心。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像你讨教来了,听说你最近研制成了‘七步倒’神奇药丸;我想来见识见识,不知这七步是怎样的走法,有没有什么规定,可否走给我瞧瞧?”曹文轩边把玩着酒坛,边挑眉瞥着公孙雨,嘴上说是请教倒不如说是挑衅。 “走就走,谁怕谁,看好了!”公孙雨被挑起了脾气,竹筷一扔,自顾自的踱起步子;然而当他走到第三步时,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他想回头看曹文轩,却只是看见蓝色的身影在眼前模模糊糊,飘来飘去,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在倒地前他只来得及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什么“山外有山楼外楼”越飘越远 公孙雨常年跟毒物打交道,到现在还没遇到过对手,难免自视甚高了点;如今对方却能在他面前不知不觉地下毒,而且毒物无色无味,这让他这个毒阎罗面子往哪搁! 然而气归气,昏倒前想的却是,此人来头不简单,一定要想方设法抓住这个人,死缠烂打也要拜他为师。 第二天,日上三竿,沉睡了整整一夜的人们才从深眠中醒来; 然而托这两个活宝的福,连续赶了几天路的和言初和宫月在这份宁静中难得睡了个好觉,甫一睁开眼睛便觉得腰酸背痛起来,好像被什么东西在身上碾过一遍一样,从来没有睡得这么累过。 这时楼下大厅突然传来一阵乒乒乓乓,吵吵闹闹的声音。 “不行,你不准走,你一定要教我”公孙雨体质和别人不同,长期浸淫在毒物中,已经能抵制一些平常的毒;所以昨晚在厨房睡了半夜后,一恢复知觉便马上去找曹文轩了,在大厅里将他堵了个正着,便一直闹到现在。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皇上太傲娇 作者:七片彩虹 第5节 曹文轩头痛,他不过是在一般的里加了几味他独家制作的草药而已,再加上昨晚公孙雨完全没有防备,又有酒的助兴,药效才会发挥的那么快,要真告诉了他他不羞愤自杀才怪! “你别激动,我不过是看不惯你随便拿别人试药,才跟着你的;你看昨晚你那么一闹,全客栈的人昏睡了一夜,如果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怎么得了”曹文轩苦口婆心。 而在楼上观看的和言初与宫月心里齐齐一惊,怪不得他昨晚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早晨起来全身酸痛好像散架一样。 和宫月对视一眼,同样的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骇;他们一行人身份特殊,又关系重大,居然在客栈昏了一整夜,如果被有谋反之心的佞臣知道,流桑帝国恐怕就要易主了! 和言初决定下去试探试探,还没到两人面前便握拳赔笑道:“不知两位尊姓大名,在下和言初,这位是舒公子,看两位皆是不凡之辈,特来拜会,希望能在此交个朋友。” 第26章 神秘人 宫月紧随其下,观察两人的动静。 而正在吵闹的公孙雨见突然有个陌生人向他靠过来,来不及细想,常年养成的习惯,毒物缠身;怀里的毒蝎小红早已向和言初扑去! 和言初只觉手臂一痛,一股麻痒窜过全身,还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接近了鬼门关。 而一旁的曹文轩早早的观察到这一幕,一边责怪公孙雨死性不改,一边拿出万灵丹往和言初嘴里弹去;一切只在眨眼之间,仿若没有发生。 “不敢,不敢,在下曹文轩只是位闲云野士,爱好游山玩水;在路上碰巧结识了这位公孙公子,现下有些误会,让两位兄台见笑了。”曹文轩抱拳,礼貌而又无可奈何的道。 “什么碰巧?我看你是早有预谋!占了便宜就像走,没那么容易!”公孙雨继续死缠烂打,自知理亏,偷偷的将怀中的小红蝎收起来,装作没事人。 “你呀,你呀”公孙说话有点太暧昧,得理不饶人,曹文轩脸上有点挂不住,还得拼命的躲避他的骚扰,实在很辛苦。 和言初看他那手足无措的样子,会心一笑,决定做和事老,道:“不如两位今天都留下来,我做东请两位在此喝两杯,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有酒喝?”刚刚心思还在和言初身上的公孙雨听到有好东西吃,立马来了精神;扔下差点被晃晕的曹文轩,毫不犹豫地跳到和言初身边。 而一旁的宫月冷眼旁观,虽然他们之前鬼鬼祟祟的捣鬼他没有看清;但直觉公孙雨这个人太危险,在他跳过来的同时,连忙将和言初往旁边拉去,不让他们靠的太近。 “小月?”和言初转头,疑惑地看着他。 只见宫月两道好看的剑眉蹙起,一副担忧的模样,知道他为自己安危着想;会心一笑,拍了拍他的手道:“安心!” “恩。”宫月依依不舍,最后还是放开了他。 而两人间的眉目传情,窃窃私语早已落入一旁心思缜密的曹文轩眼中。 曹文轩笑笑,拉过一旁上蹿下跳的公孙雨道:“多谢这位兄台招待,但在下一向自由自在惯了,在这里已经停留数日,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下回有机会定然叨扰,现下便告辞了。” 和言初见留他不住,只得作罢,细看二人言行举止虽然奇怪了些,倒也无不妥之处;当下吩咐店小二准备两坛上好的女儿红,和昨夜公孙雨吃剩下的半只叫花鸡,打包给他们待在路上吃。 曹文轩推辞几下,见盛情难却只得收下,临行前将随身携带的折扇赠与和言初,说是以后也许用得着。 和言初接过打开一看,上面龙飞凤舞的一个“曹”字,下面还有落款和印章,“妙手回春曹文轩”! 和言初不置可否,将扇子随手收起来,他却不知道这把看似普通的扇子在日后却救了他一条命。 这场闹剧似得小插曲过后,和言初开心的拉着宫月去用膳,蓝素伺候左右自不必说。 吃过早膳,众人收拾妥当,继续往南行去。 其间跋山涉水,车马劳顿,几番走走停停;终于到达流桑国富庶美丽的历史名城金陵。 金陵向来出人才,许多大家将军皆出于此,主要是金陵地理位置特殊,周边江河湖泊众多,依山傍水,环境优美,给人一种海阔凭鱼跃,山高任鸟飞的美感。 当地政府很重视教育,宫月对此地也是颇有好感。 随着马车走过刻有“金陵”二字的巍峨耸立的城门,便正式进入这座城市的政治经济中心,又是另一番天地。 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两旁小贩商人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酒家店铺林立,往来行人络绎不绝。 宫月一行人只是暗地到这边访查,并没有惊动当地官府;清一色的俊俏男人,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而其中穿着白色绣有金丝流苏锦袍的宫月,上位者当的时间久了,那种与生具来傲视群雄的王者之气让人无法逼视,仿佛天下皆在他脚下,一举手一投足间天下都要为他所动。 而和言初早已被眼前热闹繁华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一个劲的拉着宫月往人群里钻去。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窜出几个黑衣人,见到和言初目标单一的朝他攻来,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只见眼前一花,和言初已经赤手空拳的和他们缠斗起来,惹得路上行人连连避让。 宫月也想加入战局,却被和言初一个手势制止了动作,影卫们纷纷将宫月护在中间,呈现在戒备当中。 不过你仔细看便会看出和言初并没有出全力,而那群黑衣人也没有下死手,互相在逗着圈,以一种猫捉老鼠的姿势在街中心戏耍。 宫月首先看出来,抬手示意身后的影卫退后,默默地注视着和言初。 和言初一上一下,一跳一跃,最后实在逗的无趣了,便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狂暴的一扫腿,以一种秋风扫落叶的态势,将他们一个个掀翻在地,免费送他们一个大屁墩。 最后还兴奋的跑到宫月面前邀功:“小月,我厉不厉害,厉不厉害?” 宫月嘴角含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径自越过他,向对面可能是和言初旧识的男人抱了抱拳道:“幸会!” 对面的虽然都不认识,出于礼貌纷纷回礼。 和言初见宫月不理他,只得哀怨的摸摸鼻子,自己越来越不像话了,出趟宫简直兴奋的像个孩子,难道是我最近太幸福了? 走到那几人当中一人赏一拳:“阿龙,你们几个怎么在这?一出现就偷袭我!” 为首的年轻男人听了他的话傻傻地笑:“呵呵,还不是好久没见到少庄主太高兴了吗!少庄主整天来无影去无踪的,想找到你人可不容易;如今我们和老爷来着这边谈生意,听说你要回来,便立即派我们几个过来接你了。” 阿龙见到和言初很是高兴,虽然他们名义上是主仆的关系,但他们年龄相当,和言初又是个随性的主;所以说他们小时候是一起长大,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到一起也就没那么拘束了。 “我爹?他耳朵可真长!”提到他亲亲老爹和言初就有点高兴不起来,因为蓝素之前的那番话,他总有种去赴鸿门宴的感觉! “那可不是,庄主和庄主夫人听说你要来,早早地便在金陵最大的朝阳酒楼备下满满一桌的酒菜,就盼着你去呢!”其他人见少庄主好像不大高兴,便也连忙附和着点头。 “那么多年都不管逍遥山庄的生意了,现在突然冒出来了,难道是知道他的儿子管理那么大一山庄快要累死了?所以良心发现,玩够了回来帮忙了?”和言初撇嘴,对他这位十八岁就扔下他,游山玩水的老爹老妈实在没啥好感,可以说是有着怨气的。 “呃”阿龙语塞,对于自家老庄主的想法他们是无从得知的,只有听命行事,所以只能默不作声。 和言初见冷了场,不再抱怨,连忙转生拉过一旁看好戏的宫月,对阿龙他们介绍道:“这么是我在燕京的好朋友,生死之交,你们少庄主这一路上磕磕碰碰多亏有了他,要不然可得受苦罗!” 阿龙连忙对宫月作揖道:“多谢这位公子,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主人在前面设了宴;还请赏光一同前去,以答谢公子对我家少庄主的照顾之情。” “无防,既然在下与和言初是朋友,而且还是那种最亲密的朋友,”宫月说这句话的时候颇有深意地邪瞍了宫月一眼,意在提醒他可别见了家里人就把他撇了,接着道:“照顾他是在下分内之事,不谈感谢,在下姓舒,你可以叫我舒公子。” “舒公子!”阿龙连忙叫了声,对宫月一下便有了好感,觉得这人助人为乐不求回报,值得他们少庄主去深交。 “好了,小月,阿龙,别磨叽了,我们走吧,别让爹娘等急了;阿龙你带路!”和言初接到宫月那一瞥,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回到宫月身边,也不管别人在旁,亲昵地拉着宫月的手。 宫月满意了,示意身后一直不做声的影卫们跟上,便安心地跟着和言初走了。 朝阳客栈不愧是金陵最大的客栈,雕梁画栋,鸟语花香,豪华典雅;其格局也很独特采用当今新兴的三房一照壁,四合五井天的样式;里面客房众多,并设有酒窖,食品室及厨房。 往里走去,还能听到丝丝竹声,沁人心脾又不浮躁,宛如小桥流水流入人们心中,这是个很少能将餐饮和娱乐融为一体的酒楼; 足见酒楼主人的精明头脑和揣度人心的本事,让初来乍到的宫月都不得不佩服,金陵第一酒楼当之无愧! 镜头转回来,这边阿龙他们已经引着和言初他们往里面的厢房走去,到门口宫月示意身后的影卫在门外守着,便随着和言初的脚步往里走去。 入室又是一番景象,到处各种名贵瓷器陈列在架子上,桌椅雕花镂空,煞是好看; 第27章 金陵见家长 里面一对男女,四十多岁的样子,男的头发花白,端坐于椅子上;见他们进来,立即站起来亲热的跟和言初打着招呼,尽显慈爱之情。 “这位是?”和言初的父亲和硕见到宫月上下审视了一番,觉得此人气质不凡,并非池中之物;目光一闪,问道。 “哦,爹,这位是我在燕京的朋友舒公子,儿子这一路上多亏了他的照顾;舒公子此次要去南方办事,我便跟着他来了。”正在和母亲话家常的和言初听他爹提问,便连忙回答,生怕他爹问一些有的没的。 “哦,朋友啊……”和硕不太高兴,鉴于之前见过蓝素,又见儿子对这人如此热络,便已知一二。 “伯父,伯母,在下舒景天,见过二老!”宫月抱拳,寒暄过后便在就近的一张椅子上径自坐了下来。 “爹,娘,你们怎么在这?我听阿龙说你在这里和人谈生意,谈妥了吗?我们逍遥山庄的茶叶可是上上品,往来客户一直很多。”和言初怕他爹瞎问,连忙转移话题。 “恩,虽然之前我们山庄的茶叶布匹销路一直很好,但是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商人,做生意谁不想往高处发展;逍遥山庄诺大的家业,都得靠它来支撑,哪像你性子那么直,就知道和人切磋武艺,打打杀杀,一点不物正业!”和硕苦口婆心,对这唯一的儿子很无奈。 “呵呵……”和言初讪笑,他的确是这种性格的人,在没遇到宫月之前,他可以称得上是醉生梦死;虽说现在逍遥山庄是他在管,但他也知道,他爹可是有功之人。 但他也庆幸是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要不是当时喝醉了酒,一时眼花把宫月当成了女人调戏;他也不会遇到他这一生的挚爱,他不后悔,他感谢老天让他遇到他! 趁和硕不注意将手伸到桌子底下,紧紧拉住宫月的手与之相视一笑,宫月这一笑倾国倾城,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他们! 腻歪够了,和言初又道:“我喜爱学武还不是爹你教的,没有你我哪有今天这么嗜武成痴!” 宫月一惊,和言初的功夫一直在他之上,自己便是走访各路名家学了各种套路,才有了如今这造诣。 和言初的功夫居然是这个和年龄完全不符的沧桑老伯教得,明明从身形脸面看年龄不大,却满头花白,而且一身诡异莫测的功夫,全身上下透着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看来伯父武功定也很高了,不知伯父武功师承何处?”宫月问。 “老夫哪里有什么功夫,不过是言初这孩子打从娘胎里出来,身体便不大好,老夫不过是教他一些简单的功夫套路罢了,之后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悟的。”和硕瞪了和言初一眼,暗道他多嘴。 “是啊,之前翻了不少的武学秘笈,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功劳?”和言初一想也是。 小时候他爹好像一直很忙,每次只是回来看看他,教他一些拳脚便又消失了;每每午夜梦回,只看到他爹匆匆离开他房间的背影,所以一直以来和言初对他父亲的感情都很复杂。 “哦。”宫月放下心来,总觉得这里的气氛有点诡异。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一片嘈杂之声传来。 来人一袭青衫,腰配各种玉佩,叮当作响,一进门便道:“哎呀,让和老前辈与和夫人久等,在下来迟,失敬失敬!” 和言初与宫月两人皆抬头望去,一看不要紧,原来竟是熟人;此人便是有名的无涯山庄庄主柳云飞,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 柳云飞也看到了他们,压下惊讶,向两位抱拳道:“两位兄台也在,没想到竟在这里相遇,我们真有缘分啊!” “在下和言初,这位是舒景天。”和言初介绍道。 “听闻和老前辈有一个儿子在外游历,看这情形便是和兄弟了吧,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柳云飞对和硕道。 “哪里,哪里,犬子一向胡闹贯了,不知柳庄主是怎么认识的言初?”和硕谦虚道。 “哦,上个月柳某去燕京进货,经过一破败寺庙,听见里面正传来打斗之声,便进去看了看;没想到不看不要紧,居然给在下看到万分惊险的一幕,遂立即拔刀相助;替和兄弟解了燃眉之急,这才认识的。”柳云飞讲得合情合理。 和硕震惊,立即斥责和言初:“这孩子整天就知道闯祸!言初,还不好好谢谢柳庄主,人家年纪轻轻可就是朝阳酒楼的老板,而且全国都有他的产业,也是爹这次的大合作商!以后给我回逍遥山庄,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逍遥山庄一步!” “爹!”和言初有苦难言。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这是他们的家事,宫月不便插嘴;和硕气的脸红脖子粗,和夫人更是从一开始就没说什么话,最后还是柳云飞出来打了个圆场,道:“和老别太生气,免得气坏了身子,年轻人难免犯错,不如这样,这里离无涯山庄不远,如不嫌弃便到晚辈庄上休息一番,再做计较不迟。” “那就多谢柳庄主的美意,宝娟,我们走!”和硕说完便领着和夫人起身向外走去,宝娟是和夫人的闺名。 柳云飞紧随其后,留下和言初与宫月面面相觑。 宫月见和言初沮丧的样子心里很难受,都是因为跟着自己他才会处处涉险,才会被家人误解责备,他不希望和言初为了自己而跟家人闹翻。 “言初,别难过了,等我把闽江的事处理完就跟你回逍遥山庄,你不是要带我回你的家乡的吗?我想去看看你生活的地方。”宫月安慰道。 和言初见宫月紧张的模样,会心一笑,抚了抚他细白嫩滑的手指,不想让他担心。 当晚,一行人便在无涯山庄住下了,管家安排他们住在一座独立的院落;由于赶了十几天的路,大家也都累了,便都安静的睡下了。 无涯山庄坐落于金陵最繁华喧嚣的地段,规模宏大,地势之广阔让人难以想象! 首先进门便看到两座石狮巍峨地耸立于门前,张开巨大利嘴,仿佛守卫着院落的安全,宣示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抬头便看到红底金字的额匾,上面龙飞凤舞地书写着“无涯山庄”四个大字,一路向里走去,两旁皆是郁郁葱葱的名贵树木,花草,虫鱼遍布各地;房屋院舍数不胜数,到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 而和言初与宫月他们便被安排在无涯山庄西南方向的院落之内,为了避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和言初没和宫月睡在一个房间里;而是将院落中最大的房间让给了宫月,自己卷着铺盖到旁边耳房里去了,没有爱人在怀的日子很难熬啊! 随着清晨第一声鸡啼声响起,和言初便起身梳洗,心里盘算着去旁边的房间看看宫月。 没想到到正房去转了一圈没看到宫月,床上的被褥软枕收拾得整整齐齐,之前带来的影卫也不知了去向,大概被宫月派出去办事了吧! 和言初只得出了房门到别处去找,一边观察起院落的风景来,不愧是家大业大的大商人;无涯山庄比他的逍遥山庄还要规模宏大,漂亮,总算让他长了一回见识。 走着走着院落的后园方向传来一阵剑气划破天空的声音,龙吟剑犹如吐着信子的灵蛇在天空中游走环绕;练剑之人更是快如闪电,剑道不仅是练剑更是炼心,要做到人剑合一方为剑道之最高境界。 “啪啪啪啪”和言初看的津津有味,看到精彩处忍不住鼓起掌来。 “小月,你的武功又精进了一层了,看样子假以时日我都要居于你之下啊!” 宫月见到来人,一个收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和言初面前,吐纳收气,宝剑入鞘。 “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还在睡,便没去打扰你,你倒找来了。” “我如果不来如何看得到我的小月英姿飒爽的风姿啊!这可是难得的偷窥亲亲老婆的大好时机,我怎么能够错过呢!”和言初流里流气地邪笑,看到宫月脸红的样子就觉得心情特别好。 “胡说八道!就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宫月白皙的脸庞忍不住泛起两朵红云,粉嫩异常,煞是好看。 “哈哈哈哈”和言初笑得宛如偷了腥的猫。 “懒得理你!”宫月恼羞成怒,一转身,白衣翻飞,提着剑往前院走去。 和言初老脸挂不住,只得屁颠屁颠地跟着他的小月身后,犹如一只极力讨主人欢心的哈巴狗。 两人一前一后刚走到前院,便有小厮来告知,说是庄主在庄园正厅准备了丰盛的早餐,请两人过去用餐。 此时太阳已升的老高,和言初摸了摸肚子确实也饿了,便和宫月随着小厮往正厅走去。 等他们到时和硕夫妇,柳云飞已经坐在那里等了,见他们两人进来,柳云飞连忙起身安排他们坐下,热络异常;而和硕根本不拿正眼瞧他们,显然昨天的气还没消。 第28章 脚底抹油 和言初无法,只得闷头吃饭,一点不敢随便抬头去他父亲,吃到嘴里的食物味同嚼腊。 一顿饭便在这种严肃的氛围中结束,和言初放下筷子刚想脚底抹油拉着宫月开溜;却还是被他的父亲叫住:“往哪里去?跟我来房间一趟!” 和硕的房间被安排在庄园的东边,待遇十分优渥;和言初没法只得跟着他去。 宫月投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回去处理自己的事了。 回到院落房间内,之前派出去的影卫夜早已等在房中,见宫月进来连忙单膝跪地,等宫月找了地方坐下,才起身报告道:“主子,您之前派属下去调查无涯山庄和柳云飞的事,属下已经摸清;柳云飞出身商贾世家,祖父一辈就开始在金陵做生意,到父亲那一代已经有相当大的规模,无涯山庄本是前朝一将军的官邸,后来没落了便被柳家买下,又经后来扩建,才有了如今的规模,此人没有问题。” “恩,小心一点总是好的。”宫月点头,食指弯曲,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道:“接着往下说。” “而闽江的事我已有了大致了解,是被人煽动的,由一群穷凶极恶的乞丐带头,官府虽已镇压,但成效不大,至于煽动之人属下正在追查中!” 宫月沉思,如今这情形,自己应该立马赶去闽江处理叛乱才对,但却偏偏在这时遇见和言初的家人,将来也可能是自己的家人;如果此时贸然离开,势必会让和言初为难,也会使自己在他父母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思忖再三,宫月决定在此停留几日,便从怀中拿出刻有五爪金龙的令牌(从老皇手里接收的令牌)对夜下令道:“你立即拿着这块令牌快马加鞭赶去西南藩王吴桂的封地,要他马上出兵,解决闽江的燃眉之急!并令闽江府尹张怀川开仓放粮,广泛施粥,解决当地百姓以及闹事乞丐的温饱问题;让他们明白朝廷并没有放弃他们,百姓安稳国家才会安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光靠镇压是不行的,还得从心理上去收服他们!” “皇上英明!”夜听得连连点头,暗赞宫月手段凌厉。 “另外,”宫月又道:“对于那些发起闹事破坏国家安定的狂妄之徒,该抓的抓,该杀的杀,情节严重者立即处以绞刑以及剐刑;杀鸡震猴!不杀几个以敬效犹,他还以为我流桑王国好欺负!还有那个神秘组织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查到!” “是,属下立即去办!”夜低头应道,见宫月没了其他指示,立即转身隐去。 宫月静静地在房中坐了会,自己动手倒了杯茶喝下,突然想起和言初被他父亲叫去到现在也没回来,有点坐不住,起身往外走去,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 而此时位于无涯山庄的东边和硕的厢房内,气氛有点凝滞,从两人进门到现在有一段时间,都闭紧嘴巴没有说一句话,互相瞪视着对方; 和言初是迫于他老爹的压力没敢说话,双脚并拢,双手规矩地垂直向下,头微低薄唇抿得死紧,活像一只没有任何发言权的受气包! 而和硕则是双手背后,冷着个脸,眉头皱得能夹死几只蚊子,一副严父又无奈的表情;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一直是他的骄傲,虽然自己常常忙于自己的事业而疏忽了对他的照顾; 但他怎么也无法想象,他那乖巧懂事的儿子怎么就成了如今这副德行!不但放荡不羁,醉生梦死外,居然跟如今最麻烦的人有一腿!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和硕顿生一种无力感。 “我这么多年对你不好吗?”和硕终于出了声。 “啊?”和言初一愣,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用一种十分疑惑的眼神看着他面色不善的父亲,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是我缺你吃,缺你喝了?”和硕继续问。 “恩?和言初依旧一脸呆滞地望着他父亲。 “还是逍遥山庄没有如花美眷,让你性格扭曲了?蓝素,彩绫那四个丫头哪个不是貌美如花,上等之品?你要觉得都不喜欢,为父可以让媒婆给你介绍一堆名门之秀;以我如今这势力,想嫁进我和府的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就是别国公主我也能给你弄到手!到底是哪里弄错了,让你像如今这样拜倒在一个男人的石榴裤下,丢尽了祖宗的脸面!”和硕恨铁不成钢! “爹,爹你没事吧?”和言初虽然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但见他爹说的越来越激动,越来越离谱,完全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什么大家闺秀,别国公主,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那些完全是想都不敢想的,更别说是娶了! 他想上去摸摸他爹的额头,看他爹是不是发烧了,但碍于他父亲如今这暴龙般的淫威;他是万万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只有低着头继续挨训,临了还不忘辩解一句,“我和小月是真心相爱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月?”和硕嗤笑,心里更是溢满恨意。 “什么真心相爱?毛都没长齐的人还知道真心相爱!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现在立即给我和他分手,我和家是绝对不允许这样事发生的!”和硕气极。 “爹!你儿子已经长大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的人生我自己能做主!”和言初心里不是滋味,他追了宫月那么多年,其中艰难险阻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如今却要自己放弃他,就算是自己的亲身父亲他也办不到! 本来带宫月来看他父母是想能给他们留个好印象,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和硕青筋暴突,手指发颤,觉得自己不会气绝暴突而死,也会被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活活气死! 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口道:“你的意思你们两的事是他勾引你了?” “不是!”和言初一听他的亲亲小月因为自己被误会了,连忙跳起来反驳:“不是,是我追的他,小月一开始并不理我,是我对他紧追不舍,才慢慢打动他的,他这才答应跟我开往的,我希望爹不要为难他,我是绝不允许让他受到一点伤害的!”和言初言辞灼灼,毫不畏惧他父亲狠厉的逼视。 “你!”和硕眼中一抹阴狠闪过,心中更是充满了恨意,五指收拢,指节泛白捏得嘎嘎作响! “爹,如果没什么事,儿子先出去了,小月还在等我!”和言初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临到们外听到他父亲一声怒不可竭地吼声:“这辈子你休想和他在一起,你休想!” “为什么?”和言初转身。 而和硕早已暴怒的施展出全部内力,“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留下和言初久久不能平静。 屋内阴影闪过,细细温柔的声音传来“老爷,别生气了,言初还年轻……”和硕顿时换了一副面孔,满含愧疚,“这么多年为了我和言初,害得你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可苦了你了!这辈子注定要对不起你了!” “老爷,快别这么说,能不辜负小姐临终之托,照顾你们父子是奴家应该做的,老爷不必觉得惭愧!”阴影道。 “唉!”和硕一声叹息将来人拥入怀中。 而这边宫月没找到和言初便安心的在无涯山庄闲逛起来,怎么说无涯山庄也算是流桑数一数二的大庄园,这其中的迷人景色在别处一般是不易看到的。 无涯山庄是坐北朝南依山傍水而建,宫月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径一路向北而去,到处名贵的杉树,奇花异草,瘦弱纤细的杨柳参插其中,宛如大姑娘的纤纤素手,在轻轻抚摸着你。 两旁大大小小的房舍院落坐落其中,百步之外便有一小亭,想是留给游人或主人家歇脚之用,走着走着来到一壮观的大湖泊,四周假山石块林立;湖面上水波不兴,一叶小舟静静地飘于蔚蓝的湖面之上,粼粼水波,像丝绸上的细纹,光滑嫩绿,向远方荡去。 沿着湖泊四周皆修有离水面一米多高的走道,可以沿着湖泊四周游玩观赏,水中大片的荷叶睡莲,时间尚早,并没有完全开放,只落出一点点的花苞。 沿着走道可以一路走到无涯山庄的主屋方向,也就是宫月他们一早用餐的地方。 宫月信步向前走着,快要走到无涯山庄的正厅时,远远地听见有一些细碎的声音;静静听去,是从一处隐蔽的厢房中传出的,等他上前时声音戛然而止。 从屋内走出两个人来,却正是无涯山庄的主人柳云飞与和言初得爹和硕,见到宫月都很意外;宫月向他们点了下头便转身走了,没看到两道炽热的视线正紧紧地顶着他! “怎么办?”柳云飞悄悄道。 “哼!放心!我自有计较,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这样这样……”两个人得声音在风中越飘越远。 而宫月没到他们住的小院,便远远地看见和言初一个人若有所思地低头走着,仿佛没发现他似的。 第29章 真相 “言初!”宫月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他自己的存在,他找了他一圈!“想什么呢!” “呃!”和言初转头,见是宫月正紧紧地盯着他瞧,心里顿时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想把他的苦通通道出来;但转念一想,只要有宫月一直陪着他,陪着他风风雨雨的过一辈子这就够了! “没想什么,小月你怎么出来了,我以为你回小院了;怎么,没有夫君在身边陪伴,是不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啊!”和言初坏笑,又恢复平日那一贯放荡不羁的模样。 宫月脸上范红,的确是被他猜中了,已经习惯了在一起相亲相爱得日子,突然分开又是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总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搅得他更加的心烦气燥;但嘴上忍不愿承认,“一派胡说八道,没有你我照样活的好好的!” “呵呵!”和言初失笑,但见他家小月两腮嫣红,眉目上挑似嗔非嗔,看的和言初心花怒放,便知道他家小月又在害羞了;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扑过去抱着他,在那粉嫩嫩的脸上便是狠亲一口,也不管四周会不会有人看见,会不会惊世骇俗的被人大叫妖怪! “你!”搞的宫月指着他气的发抖,眼角迅速地瞟向四周。 “哈哈哈哈”和言初爽朗的笑声持续的好久好久 笑归笑,闹归闹,该问的话还得问,宫月完全拿他没有办法,只得道:“伯父吃过早膳叫你去做什么了,要那么久才回来?” “就是讲一些家常理短啊,你知道我和我爹几年没见了,总会有一些话要说的,老人家就是爱瞎操心,你不用担心!”和言初模棱两可的,他不愿让宫月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所有的苦难都因由他来背,小月是他心头的宝,这辈子他只要好好地享受他的爱就够了。 “是吗?”宫月显然不太相信道:“刚刚我从那边过来的时候见到伯父了,和柳庄主在一起,脸色似乎不太好。” “什么?你见到他了?”和言初惊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怎么了?”宫月转头,探究似的盯着他,希望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和言初知道自己反应过度,连忙打哈哈道:“小月,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们回去吧;转了一上午,你累不累,我们回去休息!” 宫月看着他,知道他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但他不肯说,自己也没办法,只得跟着他回去了。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两天,宫月有大批政物要处理,和硕又忙着做生意,只有和言初无所事事,便决定拉着宫月到金陵的集市上去转转,也方便宫月查探风土人情。 出了无涯山庄的大门,拐过一条街,弯过一棵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榕树,便到了金陵的闹市区,这里云集着全国最大的酒楼,茶庄,各种店铺,人生鼎沸一点也不比流桑国的京都差! 和言初一踏进街市,便被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吸引了注意力;以前他一个人仗剑天涯的时候,也曾到过金陵,那时的心情和现在简直不能比,偷眼像旁边瞥去,虽然小月双手背后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和言初知道只有在他面前时宫月才会卸下冷硬坚固的外壳,完全的放松下来。 拉着宫月一路向人群喧闹处钻去,左躲右闪,擦过行人,撞翻小贩,自己还在哈哈大笑乐在其中! 宫月冰冷的面具终于一点点崩裂,两个人傻兮兮地穿梭在人群当中,像个无知的孩子。 可苦了远远的跟在身后随身保护的影卫,一个个都得擦亮双眼,防止有可疑的人物靠近。 跑着跑着,两个人也笑够闹够了,手牵着手慢慢地在路上走着,都觉得心中异常的甜蜜。 和言初观察着旁边的小摊,像在搜寻什么,突然眼前一亮,几步上前从摊上拿了一团粉红的软软糯糯的东西回来,也不管宫月爱不爱吃便塞到他的嘴里,自己则拿了吧松子糖在嘴中慢慢地嚼着,看着宫月皱眉的样子眼睛笑成了月牙状。 身后的影卫及时地上前替两个任性的主子付了银子,便又隐入了黑暗中。 入口即化的棉花糖甜甜腻腻,让人有一种想咽又咽不下,想吐又吐不出的感觉,他已经多久没有吃甜食了;自从他的母亲死后他就再也不碰这种东西了,在他的生命里从此没有了甜蜜,而只有无穷无尽的苦难! 而如今这种甜甜的东西又回到了他的嘴里,让他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好吃吗?”和言初在一旁笑弯了腰,终于看到小月出糗的样子了。 “……嗯。”宫月面无表情地咂了咂嘴,拿着棉花糖的棒棒看起来很傻。 “啊?”这下换和言初傻了眼,他本来是想捉弄宫月,因为从来没见过宫月吃甜食,潜意识里便以为小月不爱吃甜;却没想到吓到的是自己。 连忙转身跑回原来的摊位打包了各种小零食,满满的蜜溅,糖果,酸梅,松子糖,通通塞进身后的影卫怀里,留着宫月回去吃。 宫月举着没吃完的棉花糖,看着和言初奇怪的动作,有点脸红,掩饰似的咳了声,继续往前走去。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在街上闲逛,在经过一规模不小的玉石店铺时,和言初突发奇想,拉着宫月往里走去,满屋子精致透亮的玉石瞬间亮瞎了人们的眼睛,人类总是对闪闪发光的东西有好感。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和言初从来没送宫月一件像样的礼物,就连每年宫月的生辰他都没表示过;那时他还没有像宫月表明心意,谁也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 左挑右选,远远的一个精致的小玉佩吸引了和言初的注意力,这只玉佩通体翠绿,质地细腻,在阳光的照射下,宛如一道清泉缓缓流动,月牙的形状,让人爱不释手;配上小月这种清新脱俗的气质再好不过。 “老板,这块玉佩多少钱,我要了!”和言初冲着店家喊道。 中年微胖的男子听到招呼,立马赶了过来,瞧了瞧和言初手上的东西,献媚道:“客官您真是有眼光,这是本店最金贵的宝贝之一了,据说是前朝哪位贵妃留下的宝物,不知怎的流落民间,我可是花了不少力气淘来的!” 听老板这么说,一直打量着店内装饰的宫月也向这边看来,他本就是个男人,对这些玉啊石啊倒也没多大研究;在宫里都有专门的宫女太监帮他挂上,在他心里玉石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是挺不错的,应该是个上乘之品!”宫月点头,那么长时间的主子做下来,倒也练就了一双不俗的眼睛。 “小月也觉得不错啊,我就说凭我的眼光怎么也得淘到件宝贝,老板你就别磨唧了,就说多少钱能卖吧!”和言初道。 “一千两!”老板见两位穿衣打扮说话气势,皆不像是平凡之人,便大胆的开价,也不怕把周遭的人吓死。 “什么?一千两!老板你也太黑了吧,再贵重的玉佩也不值一千两啊,你这是把我们当冤大头宰呢?”和言初怒。 宫月在旁边也摇了摇头,觉得要价太贵,要知道一千两在流桑可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十年的收入啊! “走吧,别买这些没意思的玩意了,你想要家里多的是,随你想怎么挑怎么挑!”宫月说的家里是指皇宫,宫里什么稀奇珍宝没有啊,何必花这个闲钱。 倒不是宫月没有钱,只是他是过过苦日子的人,他知道生活有多不容易,百姓的日子有多清苦,他是宁愿把钱花在国家建设,百姓生活上也不愿在这浪费的。 “这怎么能行,家里的毕竟都是你的东西,我买来送你的意义重大;这可是这么多年我唯一送你的礼物,马虎不得!”接着对店家道:“八百两银子,爱卖不卖,我出的已经是高价了!” 店家思虑再三,见和言初也是诚心要买,便连忙拿锦盒包了起来,递到和言初手里,末了还说了句祝福的话,“公子如果把这块玉佩送给你的心上人,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选的!”和言初更加得意,爽快地从怀中掏出几张大票子扔给店家,便转头把那块精致的玉佩,挂在宫月的脖子上,“小月,好看吗?” “你啊!”宫月拿他没辙,只得弯下腰低下头让他带上,莹莹的玉佩在他胸前闪着温润的光泽。 “这可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你可得收好了!”和言初喜滋滋道,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他的胸前,恨不得扑上去亲两口才好! “嗯,知道了。”宫月心里甜甜的,晶莹的耳朵浮现出粉红的色彩。 两人兀自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独留下玉石店的老板呆呆地望着他们,一点点的石化…… 第30章 发生命案 两人刚出店门便被一阵骚动吸引了注意力,只见街上的行人商贩全都放下手中的活往一个方向跑去,不时的在指指点点,神情凝重;和言初和宫月也被人群顺带着往前移去。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奇怪,来到一花街柳巷,大门上挂满红灯笼的楼阁前;只见人们围成一个圈,念念有词,一脸的惊恐,哀叹,呈现出一种凝重的氛围。 “死的好惨啊” “年纪轻轻的,造孽啊” “一定是之前杀害二旺家媳妇和儿子的魔头干的”百姓们七嘴八言。 和言初和宫月拨开人群往里看去,不看不要紧,一看都深深地皱起眉来。 地上正横呈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鹅蛋形的脸上浓妆艳抹,小巧的嘴唇艳红,眼线深黑,白白糟蹋了一张精致的脸。 女子此时披散着头发,纷杂凌乱,头顶本来别着两朵精致的珠花,一只歪歪斜斜的粘在发上,另一只却也不知丢去了哪里;一身紫色罗裙包裹着小巧的身体,长长的指甲上涂抹着千层红,鲜血一般的颜色! 此时女子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犹如被人用过丢弃在地上的破败抹布,脖子上深深紫紫的勒痕,更加让人无法逼视的是那张脸,布满深浅不一的伤口,已经快要看不出本来的样子,足见女子死前受过如何惨无人道的对待,谁能想到这样的事会发生在如此瘦弱的女子身上。 周围的人都默默的低着头,小声的议论,脸上惊恐的神情毫不掩饰,这种事已经不是发生第一次了! 女子旁边只有老鸨在呜呜地哭泣,不过她可不是为这名女子伤心,而是在伤心她的摇钱树没了。 “我花了多少心思在你身上啊,我那白花花的银子啊!就这么付诸东流了,叫你平时不要随便出旖春楼你偏要出,才挂牌几年啊就要妄想替自己赎身,跟个没本事的书生跑了;现在倒好白白搭上一条小命,我早就看那书生不是好东西,贼眉鼠眼的,你偏不听妈妈我的话,哎呦,你死的好惨……” 老鸨装模作样的抹了几滴眼泪,便招呼着旖春园的护院们拿着草席准备把女子埋了。 在古代妓女命贱如蝼蚁,楼子里的女人要不是从各地拐来的小孩培养的,要不就是父母贪图钱财像货物一样卖进去不要的,要不就是宦官家庭犯了家灭族的,能杀的杀不能杀的便都充妓院了,一点也不浪费! 所以这群苦命的女人连死都不会有人给她们收尸,何其悲惨! 而在一旁的和言初早就看不下去了,见妓院老鸨居然不经官府那么草率地便要埋尸,太目无王法了点! “且慢,尸体现在还不能处理!” 围观的人群连老鸨在内见有人阻拦,都纷纷抬头像和言初看来,只见面前站了两个风神俊朗的翩翩公子,气质不凡,分别穿着一蓝一白长衫;说话的是穿蓝衣服的公子,神情激动,而穿着白衣服脖子上系有翠绿玉佩的公子则神情淡淡,仿佛这种事已经见得太多了,没有多大反应。 要是在平时旖春院来了客人,老鸨必定笑脸相迎,但此时她这里出了人命案,堪堪没了一个红牌,心情不太好;见两人也不像是嫖客,倒像是来砸场的,脸色当下就拉了下来。 但旖春楼本是卖笑的地方,看两位公子又不像凡人,老鸨也不好太过分,只得腆着脸道:“不知这位公子有何指教?” “旖春楼虽然是烟花之地,但是此时你这里出了人命,怎么能如此草率地处理掉尸体!这女子一看便知是被人谋杀致死,应该保护好现场,立即到衙门通报仵作来验尸,捉拿凶手,免得再有无辜之人受到如此伤害!”和言初道。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都纷纷点头,虽然这些卖笑的女人轻贱了一点,但毕竟也是一条人命,草草掩埋也太残忍了点。 老鸨见周围人反应很强烈,脸上有点挂不住,辩解道:“我们这种地方出了事,官府大老爷们哪有时间管,哪个大人不是日理万机的,报了也是白报,最后也查不出来!” 一来妓女没有家人,无人为她们伸冤;二来老鸨不想惹麻烦上身;如果让人知道他旖春楼出了人命案,谁还来她这找姑娘,她还有什么生意可做! 当下也不管那么多,招呼着看家护院们就要将女人的尸体抬走,“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快抬走!” 老鸨发了话,护院们也不敢怠慢,七手八脚的就准备抬人;突然眼前一道黑影闪过,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时,便被一个个掀翻在地! 而之前指高气昂的老鸨也被控制了,脖子底下还架着一把刀,寒光闪烁,隐隐带着血迹! 老鸨立刻吓得面无人色,双手作投降状,拼命求饶,“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要什么都可以拿去……” “我们不要什么东西,”宫月发话了,无形中给人一种威慑力,“我要你把这边的事立即通报官府,至于他们受不受理此案,这就不需要你关心了,你只管通报,有什么事情让他来找我,我姓舒!” “是,是,是……奴家一定办到!”老鸨听了宫月的话立即弯腰曲膝着答应。 此时的老鸨早已被吓蒙了,哪有往日狐假虎威令人憎恶的嘴脸;这种人也就欺负弱小能,真正遇到强势的人,她比乖孙子还要乖! 宫月见自己的威吓有了效果,转过头与和言初对视一眼,便抬脚往旖春楼走去,影卫们随侍再后也跟着进去了。 留下摊成一摊泥的老鸨指挥着众护院处理相关事宜。 和言初跟着宫月往旖春楼院内走去,轻纱罗帐,胭脂香水味曼地,皆入不了他的眼;他满心满眼的只有走在他前面的这个男人,刚刚那一下,英姿飒爽,宛如天神下凡,简直帅呆了! 和言初现在的神情完全是个花痴样,就差口水哗哗的往下流了。 宫月皱着眉头往前走,他实在受不了这种烟花之地,满室满地的污秽,空气中飘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奇怪味道。 宫月是个很有骨气的人,早些年自己孤苦无依之时,硬是凭着一股傲气活了下来;在得知自己并非凡人之时,小小的他更是在心里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定要凭借自己的本事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让娘亲过上好日子,更让当初那个抛弃他们母子的人刮目相看; 在之后的日子里就算再难熬,再痛苦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就连他母亲因为操劳过度而过早的离去,他也是硬咬着牙挺了下来,一直走道如今的这权利巅峰,完全是靠着自己这一双手拼来的! 所以他对这种烟花之地很没好感,觉得这里的人没有一点志气只靠出卖自己的尊严度日,来这寻欢作乐的人更是国家的蛀虫,不能对家子儿女负责,不能对国家负责,这一世枉为一个男人!他宫月迟早要砍了这些堕落的地方,好好整顿整顿这个国家,他可不能允许在他的统治之下存在着这种败类! 宫月走了几步,见本该跟着他后面走着的人一步也没移动,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脸上一副本该在女人脸上才会看到的犯花痴的表情,顿时哭笑不得起来。 “怎么了,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宫月笑着问。 “啊?”和言初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呆呆地道“小月,你还是我原来认识的小月吗?” “当然是,”宫月笑,一个箭步上前拉着他的手道,见他难得露出这么傻傻呆呆的可爱表情,心里顿时充满了怜爱。 “小月,我发觉我对你的认识还不够多,你总是能带给我各种各样的惊喜!”和言初道。 宫月刚想接话,这时,从楼上走下一窈窕女子,眉似青山黛,眼若璀璨星,樱桃小嘴,粉面腮红;一颦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宛若仙女下凡。 周身清丽脱俗的气质与旖春楼格格不入,所有人的眼光皆她吸引,就连影卫也好奇的看了过去。 “奴家这厢有礼了,如若不嫌弃请各位公子移步奴家房中,奉上茶水一杯。”柳仙儿朝和言初与宫月福了一福道。 宫月顿了下,没有说话,和言初见旖春楼的确没有他们能做的下去的地方,又见柳仙儿不像一般妓院女子胭脂水粉气 重,便对柳仙儿回礼道:“多谢,那就叨扰了!” 柳仙儿在前面带路,一路将他们带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清新的香气扑鼻而来,到处轻纱罗帐,风铃声响,完完全全一女儿家的闺房。 柳仙儿率先推门进入,来到桌子旁拿起杯子每人倒了一杯;和言初也坦然地跟着进去,毕竟他曾经是一江湖侠客,这种地方虽说不是经常来,但也不陌生,隔三差五地被人请来喝喝花酒也是常有的事。 第31章 柳仙儿 只有宫月站在门口踌躇着不肯进入,以前别说是妓女的房间了,就连女人的屋子他都没有靠近,那时他一心忙着自己的事业根本没时间,现在虽然当上皇帝,后宫也充了几个妃子,但他打心眼里还是有点排斥。 一边的和言初见宫月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差点笑死,连忙走上前把他拖了进来,“小月,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啊!” 宫月白了他一眼:“看你这么大方,以前经常来这种地方啊!” “呃,”和言初一个踉跄,拉着宫月的手一抖,傻笑起来:“呵呵……怎么会,我之前一直跟着你屁股后面打转,讨好小月还来不及,哪有时间左拥右抱啊!” “哼!”宫月鼻孔喷气,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 和言初尴尬,连忙拉着宫月坐下,不敢再继续刚才的话题;端茶倒水伺候着他坐下,前呼后应无所不能。 看的柳仙儿在一旁直笑:“两位公子的感情真好!” “呵呵,是啊,我和小月的感情一向很好!对吧,小月!”和言初嬉皮笑脸,殷勤地围着宫月转圈,就差上去为宫月捏肩捶背了。 宫月懒得理他,径自坐下喝他的茶。 柳仙儿从进门就在观察他们,在旖春楼待的久了,形形的人她见得多了;别人的一个眼神,一个面部表情,她都能大致明白别人在想什么,要做什么事。 她本是宦官家的千金小姐,本应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幸福日子;怎奈何世间险恶人心难测,由于他爹交友不慎,随便轻信他人,入了别人下的圈套,至此一世英明,身家性命皆随风而逝,她也不得不流落于此。 一开始进旖春楼时,这里的人还会对自己客气,所有的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好象自己是一件货物,对自己品头论足。 自己不得不强忍着恶心感住下,没想到老鸨第二天便强迫自己去接客,虽然知道流落到这种地方不会有好下场,但还是死活不愿做那种龌龊事;最后不得不以死相逼,才让老鸨暂时放弃让自己接客的主意。 但自己也没避免被关进黑屋,吃馊饭喝脏水的下场,最后硬是给自己熬了下来,到如今的卖艺不卖身,已经过了三个春秋。 所以柳仙儿一眼便看出宫月与和言初的关系,虽然有点惊世骇俗,但自己倒也不是太吃惊,毕竟这个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事情太多,这里又是鱼龙混杂之地,再奇怪的事情在这里也不奇怪了! 而另她感动的却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也能这么深,这么纯净平等,让她深深的折服;原来世界上还是有这么美好的感情存在的!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皇上太傲娇 作者:七片彩虹 第6节 “两位公子是为小翠的事来的吧,奴家在里面已经听说了。”柳仙儿言归正传。 “对,”和言初见宫月不说话,道:“我们就是想来了解一下这个叫小翠的女子,最近跟什么人有来往,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都见过什么人?” “唉,我跟小翠虽然不熟,但也知道小翠也是个可怜之人,从小家境贫寒,家里又是个重男轻女的,她娘生了一色的女孩,最后终于有了个小子;但子女众多,开支用度也大,再加上各种杂税根本承担不起;她爹妈便商量着送一个女孩给别人养,这个人便是小翠。”柳仙儿娓娓道来。 “哪知道抱养小翠的人家根本是个骗子了,骗了她父母,转手便把小翠卖给了妓院,也就是旖春楼;小小的孩子在这里受过各种打骂责难,举目无亲,从小受尽虐待,不听话便会不给饭吃,身上全是老鸨用手掐用针扎留下的伤痕,只能一个人在角落偷偷地舔噬伤口;我很同情她,虽然在这里也受过这些遭遇,但我毕竟有过快乐的童年,我比她们幸运多了!”柳仙儿默默地拭泪。 “那后来呢?”和言初深深的叹息,为小翠的遭遇感到同情;宫月也静静地听着,内心翻腾,在他的统治之下出现这种事是他的失职! “后来小翠长到十四岁便接客了,平时省吃俭用,积攒银子就是为了早日逃脱出这个牢笼,能找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重新过下半生;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我们可以凭自己的双手改变自己的未来!我很支持小翠的做法!”柳仙儿讲得义愤填膺,小小的拳头握得死紧! “却没想到老天待她太不公,在她以为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苦尽甘来之时让她遭此大难!” 柳仙儿说完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是啊,柳仙儿说的对,我们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我们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不要再怨天尤人,收拾起自己颓废的心态,用我们勤劳的双手创造出属于我们的未来吧! 和言初和宫月顿时对眼前弱不禁风的女子钦佩起来,在这种鱼龙混杂的社会最底层,居然还有这么一颗璀璨的新星在,真是难得。 “你说小翠找到了幸福,指的是什么?”和言初听出她的言外之意,问道。 “是一个书生……” 柳仙儿刚要回话,这时门外传来影卫的通报声,“主子,老鸨想见您!” “让她进来!”宫月沉声道。 柳仙儿识趣的住了嘴,随着众人往门口看去。 只见之前守在门外的影卫带进来一男一女,男的穿着宝蓝色的七品官服,女的打扮的花枝招展,正是旖春楼的老鸨,看样子是搬救兵去了! “哼!”宫月冷哼一声,不自量力,依旧坐于雕花矮桌前,稳如泰山! “就是他,就是这两个人跑到旖春楼闹事,青天大老爷,你可得为我作主啊!”老鸨一进门便嚎开一嗓子,把女人的拿手戏一哭二闹三上吊演绎的淋漓尽致。 “听说就是你们在这里扰民,让百姓无法正常做生意的?”七品芝麻官李卫双手背后,抬头挺胸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一双绿豆大的小眼睛,在和言初和宫月身上上下搜寻了片刻,见对方的确如老鸨所说不像一般人; 但就算是哪家的贵公子跑出来打抱不平,那也得守国家法律,出了命案有衙门忤作管,哪能随便什么人都插手!当然如果的确有他们衙门都查不了的案子,衙门自然会张贴告示寻访各方能人异士,一切都得按规矩办事! “你就是这个地方的县官?哪年哪月中的进士,又是哪年哪月下放到这里管理这一方土地的?”宫月不答反问。 “?”李卫一呆,本来是自己问他的问题,现在怎么倒成了自己被审问的了,越来越搞不懂眼前人了;但凭他这么多年的为官之道,加上眼前人不怒自威的气势;之前撑起来的官威立即矮了一半,“鄙人是同治二十年中的进士,同年便被放到金陵做知县,一直到如今有十个年头了!” “十年!真是一个不短的时间!”宫月笑,看来此人不是个贪官也是个庸才,便懒得再与他说话。 一旁的老鸨见两人说话简直没完没了,刚刚停下的嚎啕声又响了起来:“青天大老爷,你可得为我做主啊!这边刚死了人,又来个闹场的,你让我怎么活啊?旖春楼可是正经营生的地方,在衙门可是有登记的,平时交的钱可不是白交的啊……” “给我住嘴,我说不管你了吗?这不是在处理吗?别说是你旖春楼交钱,其他做生意的地方都一样!给我出去,别在这鬼哭狼嚎的,影响我办事!”李卫斥责,也不看看在什么地方,就知道嚎,没见识的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于! “呜呜呜……”老鸨没法,这可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得罪不起,只能不甘不愿地扭着屁股出去了。 “还没请教您是?”李卫见赶走了碍事的人,聪明如他,早就发觉了不对劲。 宫月坐在凳子上没作声,和言初亦在旁边看着热闹,没好心的替他解惑。 还是李卫旁边的影卫拿出了腰间的令牌,在他面前晃了晃,上面清楚的刻着“大内”两个字!肃穆! 李卫一见那令牌立刻吓得魂飞魄散,马上跪了下来;虽然之前想过这群人可能来头不小,但没想到居然这么了不得,惊惶道:“不知各位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免礼!”宫月不置可否,并不想明确表明身份,道:“此次出京并不打算惊动太多人,要不是这里出了命案,我也不会插手,你不用太紧张;说说这次案子的事吧!” “是,是,是……”李卫擦了擦冷汗连忙道,“这种案子也不是发生第一次了,前段时间也发生了一桩,是南边王庄王二旺家的媳妇和儿子,当时和王二旺因为一些家务事发生了点口角,便一气之下带着五岁大的儿子回了娘家;却没想到在半路上被人杀害,连五岁的儿子也未能幸免!手段极其残忍,王二旺因为受打击太大,非常自责,一气之下得了疯病,至今还疯疯癫癫的,也没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第32章 杀人狂魔 李卫歇了歇继续道:“当时衙门得到报案便立马派出捕快立案侦察,但奈何歹徒太过狡猾,除了一把沾满血迹的匕首外,没留下任何痕迹……下官承认这的确是我的失职,让歹徒逍遥法外,接连发生惨案,请大人责罚!” “这也不能怪你,”一直在旁边没作声的和言初插嘴道:“能制造出如此惨案的凶手必定极其穷凶极恶,你能力有限,查不出也能理解,这件事上报州府了吗?” “已经上报了,知府大人也很关注此事,勒令我尽快破案!”李卫道。 “大人啊,你要为民妇做主啊……”就在这时,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七八十岁蓬头垢面的老妪,跌跌撞撞,哭的好不凄惨;影卫本想拦住她,却禁不住老妇太悲的神情,一个手滑便让她闯进去了! “大人啊,我的儿媳孙子死的好怨啊!我们王家都是本分人家,从来不得罪别人,不干伤天害理的事,这挨千刀的凶手怎么就这么残忍啊!瞎了眼了!……民妇总共就生了两个儿子,大旺死的早,就指望这二旺了,这下儿子疯了,孙子没了,你让我怎么活啊!我不活了!我一头撞死算了……”老人进门直接半坐半躺在冰冷的房内,捶胸顿足,也不管有谁在场,都不及她此时心中刻骨的痛! 自从媳妇孙子死后她们一家整天沉浸在悲痛中,没有心情好好过日子;刚才她正在家中照顾他疯疯傻傻只会“嘿嘿嘿……”傻笑的儿子,听说县城里来了一大官正在审案子,她便连忙把儿子扶到邻居家请人带为照顾,自己便跑来旖春楼伸冤来了! “呜呜呜……”老人的悲痛声不绝于耳。 宫月听明白事情始末立马站了起来,两步跨到老人面前,将她扶起道:“老妈妈起来吧!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我一定会帮你捉拿凶手,不让凶手逍遥法外,还你一个公道!”一边亲自抚老人家坐下。 “多谢大人,您真是青天大老爷!”老妇边拭着眼泪边感谢道。 和言初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宫月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儒弱无能为力的小皇子了,再也不需要自己为他扫清障碍,已经成长一个合格有担当的帝王了,和言初很为他高兴! 一旁的柳仙儿见宫月答应捉拿凶手,便也连忙跪下道:“请大人早日将杀人恶魔捉拿归案,为小翠报仇!” 两人在旖春楼又处理了会案件,了解大致情况后便把剩下的事交给了李卫,回到无涯山庄时已经很晚了,两人心情都很沉重,便都洗洗睡下了,一宿无话。 第二天天还没亮,和言初便一个人跑去县衙查案去了,他本是个热心肠的人,哪里有不平便往哪里冲,他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才会安心。 宫月出门只来得及看见一抹深灰色在拐角处,本想追上去与他一同前去看看,却听见房内异样的声音传来,跨出去的一只脚只好收回来。 果不其然,之前派去闽江办事的夜正在房里等他;见他进来连忙行了个君臣礼。 “主上!您交代属下的事已基本完成,闽江在当地知府与藩王吴王的治理下已恢复正常秩序,灾后重建工作做的也很好,此时一副百废待兴的局面;百姓都很感谢主子的恩德,直呼皇恩浩荡!”夜回道。 “好,很好,闽江暴动的事你们处理的很好!传我命令藩王吴桂有功,赏银万金,珠宝布匹各五千!夜任务完成的很出色,也赏!”宫月高兴道,他一直对闽江暴动耿耿于怀,在他还未登基前闽江就不安稳,他早就想找个时间拔去这个毒瘤,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如今心头大患除去他怎能不龙心大悦! “谢主上赏赐!”夜跪下谢道。 宫月笑了会,突然想起那群神秘组织还没有抓住,便问道:“幕后之人解决了吗?” “还没有,但是背后发动这次暴动的神秘组织已经被我们赶到闽江边境,吴王带着一部分军队前去围剿,另一部分留在闽江府衙协助当地政府防止发生突发事件;却不料这帮亡命之徒太过狡猾,将吴王引到一处易守难攻的山地腹地,只守不攻,一时将吴王拖住了阵脚!特派属下前来报告主上,请求主上拿个主意!”夜想起此次前来的目的,连忙回道。 宫月沉思,能发动如此大混乱的人必定不是个简单的人:“你回去告诉吴王,让他无论如何守住山头,不要让任何一个敌人有出逃的机会!我会在这几天赶到闽江协助他,让他不要有后顾之忧!” “是,属下立即赶去闽江报告吴王!”夜领命出门快马加鞭往闽江而去。 “来人!”房中的宫月双手负立对空气中喊道。 话音刚落,立刻从屋外闪进来两道黑影,恭敬地单膝跪在地上等候着吩咐。 “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出发去闽江!”宫月道。 “是,主上!”黑影道。 “另外,留两个人在金陵,”宫月想了想“协助和言初破解金陵奇案,一切听从和言初的吩咐,另外他在这边的一举一动,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都要及时向我报告明白吗?” “明白!” 再看和言初这边,一大早便风风火火的来到衙门,直接就奔停尸房而去;门口的守卫见是昨天连知县见了都要低声下气的人物,便也没人敢拦了,直接去报告他们大人了。 县衙里的停尸房设在离正堂稍远的一处房间内,这里明朗通风,阴凉,让尸体不会那么容易腐烂;在案子没有头绪,忤作没有验尸登记在案前是不准下葬的,所以保存尸体便是首要任务! 和言初摸索着推门而入,迎面扑来便是一阵奇怪恶臭的味道,屋内阴深恐怖,阴风阵阵,让人从心理上便突突起来;房间内一排排的木板搭的床,盖上白布,只有两个床位上是隆起的,都蒙着头看不出哪个是小翠。 和言初粗略看了看,见房间内并不像经常使用的样子,说明金陵这个地方治安还不错,百姓过得比较安居乐业,没有太多杀人犯法的。 和言初对此比较满意,必定一个地方犯罪记录减少,没有穷凶极恶的人出现,可以间接说明这个地方比较繁荣昌盛,政府做的也很给力,怪不得金陵可以称得上是流桑第二大城市,这样的说法名副其实。 最重要的是地方安稳,朝廷就安稳,朝廷安稳他的亲亲爱人小月也就能少劳心劳神些,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和言初笑!不知道宫月起来没有? 而县衙的李卫在接到守卫报告时,便连忙带着忤作匆匆赶来,见到和言初便连忙见礼道:“大人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此处脏乱不堪,还是请大人移驾至正厅,卑职将忤作带来了,有什么事你可以问他,知无不答!” “好。”和言初想了想,毕竟忤作比自己更专业些,他也有事想得到验证,看是不是被自己猜对了。 一行人来到衙门大厅,抬头便看见一气势恢弘的匾额立于房梁之上,上书工整整洁的“明镜高悬”四个大字,时刻提醒着官员断案要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不要有一桩怨假错案发生。 两旁威武的靠着十根厚实粗壮的庭杖,审起案来敲击着坚实的地面“轰轰”作响,在空荡的大厅内回荡,让犯人没被审问便已经吓软了腿! 和言初跟着李卫来到厅内,往里瞧了眼,没啥感觉,便见李卫领着他绕过大厅往后堂而去,便又是一番风景,里面桌椅茶水样样都有,看样子这里便是他接待各种达官要员的地方了。 和言初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李卫殷勤的替他端茶倒水,伺候周道。 一直不见和他一起来的白衣公子,李卫知道那人才是正主,这个不过是陪衬,便问道:“怎么没见另一位大人,就您一个人?” “嗯,他比较忙,我不忍心看他太辛苦,让他歇着了,有什么事很我说就行。”和言初道。 “哦?”李卫惊讶,暗自猜测两人的关系,难道自己的想法错了,眼前的这人才是正主,看他洒脱的个性也不像啊,有点云里雾里。 “现在说说案子的事吧,你,把验尸的结果报告一下!”和言初对侍立一旁的忤作道。 “从这个叫小翠的女尸死亡时间断定,死于昨天凌晨寅时,致命伤是被用绳子勒死的,生前受过虐待,脸上被划二十七刀,受过,手段极其残忍,怀疑凶手有极度的心理障碍!” “果然如此,我早就该想到了!”和言初一捶手道。 “哦?不知大人有何高见?”李卫连忙凑过来道。 “一般凶手如果杀一个人就算不会一刀毙命,也不会在死者身上划那么多伤痕,这只能说明他在泄愤,而且这个人触动了他心理最阴暗的一面!才导致他狂性大发!”和言初分析道。 第33章 别离 “经大人这么一提醒,倒是那么回事,金陵很久没发生这种恶性连环杀人案了,这是卑职的防范措施没做到位啊!”李卫自责道。 “这也不能怪你,只能说明凶手太狡猾!对了,你们查过这个叫小翠跟什么人有仇吗?会不会是仇杀,只不过碰巧跟前面二旺家媳妇的案件相似罢了。”和言初分析道。 “这倒没有,我们已经把她的生活轨迹摸的差不多了,一个妓女每天就是接客,从不跟别人多说一句话,应该不会有什么仇家。”李卫道。 “是吗?”和言初沉思。 “不过,倒是听说她最近跟一个书生走的很近,似有托付终生的意思。”李卫又道,这些都是他从妓院老鸨口中得知的。 “我也听说了,这个人去查了吗?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和言初问道。 “还没有,这不大人您一大早就过来了,卑职还没有安排……”李卫心道,您也太急了点,办案是要时间的,可不是纸上谈兵! “呵呵,”和言初微晒,抬手摸了摸整齐的头发,笑道:“我的确是心急了点,有这么个魔头存在心里实在不得安生,就怕他哪天又作案,让无辜的人枉死那就罪过大了!” “大人 英明,卑职惭愧,属下立即命人前去查看!”李卫握拳,随即向门外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门外走进两个身穿暗紫色捕快服饰的人,对李卫行礼道:“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立即招人前去捉拿跟旖春楼妓女小翠有关系的书生,前来问话;出事地点都要仔细侦察,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另外城中加派人手,日夜巡逻,防止凶手再度犯罪!”李卫一通吩咐下来头头是道,和言初听着顿时对他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便站起来道:“不妨碍你办案了,我到别处去转转。” “大人,不再坐会了?属下让人去金陵最大的酒楼备一桌,好好招待大人!”李卫连忙站起来道。 “不了,你忙你的吧,破案要紧,不用送了。”和言初摆了摆手,径直出门而去。 出了县衙,和言初并没有回逍遥山庄,而是拐了个弯往旖春楼走去。 因为出了人命案,旖春楼的生意已经不如以往,加上现在是白天,多数姑娘都在休息,里面更显得空荡。 “公子,现在是白天,不营业,您想找乐子晚上过来吧,到时一定让您爽个够!”开门的小厮陪着笑脸道。 “我不找乐子,我找柳仙儿柳姑娘,还麻烦你帮我通报一声。”和言初道,潜意识里觉得柳仙儿应该知道什么。 “好嘞,那您稍等。”小厮说完往楼上跑去。 不多时柳仙儿款款而来,轻纱曼拢,略施粉妆,乌黑的秀发简单盘起,凭添了一分魅惑之色。 “奴家见过公子,公子来了,到奴家房中来坐坐吧!”柳仙儿轻声细语,娇笑道。 “……没打扰到姑娘休息吧?”和言初踌躇,总觉得柳仙儿似乎哪里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没有,奴家晚上也就是谈谈小曲唱唱歌,不累的。”柳仙儿道,转身往房间走去。 和言初顿了顿便跟她进去了。 “公子,请喝茶。”柳仙儿拿起杯子为和言初倒了杯茶。 “多谢!”和言初道。 “公子是来问我小翠的事的吧?”柳仙儿坐下道,衣衫似敞非敞,一点也不避讳,好像完全没注意和言初的尴尬似的。 “对,有些事情需要跟你了解一下,你昨天说小翠和一个书生有来往,你见过那个书生吗?”和言初单刀直入道。 “见过,长得精瘦细长,方形脸,说话比较温吞。”柳仙儿回想道,眼睛似有若无的往旁边的熏香瞟去。 “哪里人士,家中还有什么人……”和言初说着说着往旁边倒去。 柳仙儿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镇定地将他抚到床上,宛如变了个人似的,“你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你呢,我既然答应了别人,就只有对不起你了!” 弯下腰来将和言初的衣服脱得只剩下亵裤,自己也脱去纱衣只剩一件红色的肚兜和亵衣,头发凌乱,从背后覆了上去。 刚想有进一步动作,这时突然从窗外闯进两个黑衣人来,柳仙儿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什么样,便被人一个手刀陷入了昏迷当中。 黑衣人看了看睡的像死猪似的和言初,也不管对方有没有穿衣服,上前扛了就走。 无涯山庄内, “怎么回事?”一个低低地好听的男声传来。 “属下在旖春楼发现的他,就把他带回来了!”另一个人道。 “怎么如此衣衫不整?”之前的男声不相信道。 “这…………” “说!”房间内,宫月暴怒道。 “是!属下进去屋子时,就已经看到和大人与旖春楼的姑娘躺在床上了,那个姑娘扒和大人的衣服,和大人并未阻止,属下无法便把他打晕带回来了!”黑衣人道。 “和言初!你真是死性不改!”宫月直接摔了桌子上的杯盏,碎片蹦的满地都是。 黑衣人被他的气势所迫,刷的跪了下来道:“主子息怒,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 “能有什么误会,他身边莺莺燕燕从来就没断过!通知下去,收拾东西连夜赶往闽江,我不想再看见他!”宫月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一刻钟也不愿待在这个地方。 黑衣人无法,只得随着宫月离开,留着和言初一个人在床上自生自灭。 却不想这一切都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待他们走后,这个人默默地推门而入,由于角度关系,只能看清他一头灰白的头发;静静地看了床上的和言初一眼,叹息一声,上前塞了一颗药丸,便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大地渡上了一层璀璨的金色,到处是生机盎然的景色。 和言初睁开迷茫的双眼,脑子还是浑浑顿顿的,四下看了看,这是在哪?我不是应该在旖春楼查案的吗,怎么回来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到主屋去枕头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和言初转身往外走去,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心里泛起嘀咕,人都去哪了? 顺着曲折小道往前走去,见一凉亭,远远地看去,有两个人正在下棋,其中一人头发灰白,捻着棋子哈哈大笑的不正是他的父亲和硕,和无涯山庄的庄主柳云飞! “儿子见过父亲,见过柳庄主!”和言初连忙行礼道。 “嗯,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和硕似乎很高兴,跟他说话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和言初受宠若惊道:“醒了就起来了,已经不早了,我娘呢,怎么没见到?” “你还知道找你娘,除了进金陵的第一天见到你,其他时间根本连人影都见不到,你还把你爹你娘放在心上吗?”和硕扔下手中的棋子,有点不高兴。 “呵呵,”被老父亲一说顿时有点惭愧,他这个儿子的确太不孝了“这不是我很忙吗,您和娘十几年都这么过来了,总是有做不完的事要处理,要不就去游山玩水,也没见你们说我这个儿子不孝过……”和言初的声音越说越小。 “你还有理了!”和硕生气。 “和老前辈别生气,言初年轻气盛,说错了话,你别放在心上。”一旁的柳云飞见父子俩刚见面又要吵起来,连忙劝架;和硕一向运筹帷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为独这唯一的儿子是他最大的克星!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被气得快吐血! “哼!”和硕冷哼,自己这么辛辛苦苦操劳的满头白发都是为了谁?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只有仇恨和这个不知东南西北的儿子!要不是看他还小不忍心,自己早就追随着自己的国家和爱人去了,也不会有今天改名换姓苟且偷生的和硕! “父亲要是没什么事,我回去了!”和言初懒得在跟他罗嗦。 有人说儿子就是父亲上辈子的债,这辈子是来讨债来了!一点都不错,和言初自己也觉得奇怪,就他这种性格,跟谁都能处得来,唯独跟他父亲;两个人跟仇人似的,见面除了顶嘴就是吵架,没有一天心平气和下来的,这么多年没见他还不觉得,一见面就忍不住火气; 其实他也想好好地伺候他父亲,毕竟那是生他养他的人!奈何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只会更惹他生气,不如离开大家都冷静冷静,只要看到他身体健朗,也就放心了。 “去哪里,给我回来!”和硕见和言初又要抬脚走人,便气不打一处来;抬头吐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该是告诉你真相的时候了,你也该长大了!” “告诉我什么真相?”和言初听见他说的话,迈出去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觉得莫名其妙。 “和老前辈,现在告诉言初是不是早了点,要不等时机成熟了在说也不迟!”柳云飞有点不忍心让本来快快乐乐的和言初接触这么残忍的事实。 “不早,现在不告诉他,他永远也不会长大!”和硕道,又指着和言初,“你跟我来!” 和言初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瞧瞧他爹又看了看柳云飞,不知道两人在搞什么鬼。 见他父亲已经走远了,只得跟上。 第34章 和言初的身世 一路向里走去,没有进去之前他爹的房间,而是七拐八拐的,绕过湖畔,穿过走廊,来到一处隐秘而又竹林遍地的毛草屋前。 和硕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越往里走,身上越发出一种悲伤而又沉痛的气势,背也便的佝偻了很多,加上年纪轻轻便满头白发,和言初突然有一种眼泪要冒上来的感觉。 连忙眨了几下眼,将上涌的泪意压了下去,谁都有老的一天,他爹也不例外;想起刚刚在凉亭中还跟他父亲吵架,现在想想觉得太不应该了,自己太不孝了。 和言初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要对他爹好,再不惹他生气,好好替他养老送终,做一个儿子应该做的事! 在他胡思乱想期间,和硕已经打开了草屋的门,入室一派干净整洁;并不像一般的草屋尘土满天飞,到处蜘蛛网老鼠; 草屋分成两间,在这个地方很不起眼,进门便看到和无涯山庄的其他房间没什么区别,生活设施一应具全,床褥被子整齐的放在床上,依希还能看到有人睡过的痕迹。 和硕并没有在这个地方多作停留,便从身上拿了把钥匙开了屋内另一间门。 门开了,和硕并没有立马进去,而是对四处张望的和言初道:“进去,跪下!” “爹!”和硕的话惊了和言初一跳,不由自主喊了出来。 “叫你跪你就跪,哪来那么多废话!”和硕轻斥。 和言初无法,只得进去,撩开衣袍跪下。 “先磕四个响头!”和硕道。 和言初无法,长这么大除了跪过他爹他娘,他还没跪过别人,总觉得他爹今天特别诡异,但又不想惹他生气,只得老老实实的磕了! “咚咚咚咚……”和言初磕完,抬起头来,见眼前一排排的牌位,待看清上面写得什么时,吓得立马跳了起来。 “天朝太宗大孝皇帝之灵位 “天朝大武皇帝之灵位” “天朝大文皇帝之灵位”…… 一排排的牌位看得和言初目瞪口呆,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爹,这可是要操家灭族的!” “操家灭族?我的族类早就在二十年前被姓宫的灭完了!你爹我并不是什么逍遥山庄的庄主,也不是什么商人,我的父皇是大明最后一位皇帝大文帝,而你是大明的贝勒爷,王朝的最后一滴血脉,你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和硕悲愤欲绝,多年来的忍辱偷生,生不如死,今天终于一吐为快!他不会放过姓宫的任何一人,他要让他们为大明的列祖列宗陪葬! “不可能!爹你是不是再骗我!我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怎么可能跟皇族扯上关系!”和言初不相信,这样的事离他太遥远,在他的脑子里根本没有这些印象。 “怎么不可能?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在大流军队攻破燕京之时,先皇为了不做亡国皇帝,毅然决定与国家共存亡,后妃皇子公主们要么追随而去,要么死于乱军之中!当年你才四岁,因为我们住在皇宫外的王府内才逃过一劫,却不想走到半路上,被叛军围堵,你母妃为了救你,不惜以血肉之躯为我们争取时间杀出重围!当我抱着你逃出去之后,却发现你母妃已死于乱军之中,当时她还怀有五个月的身孕,叫我怎能不恨!”和硕说的咬牙切齿。 “我母妃?我母妃不是在山庄内活的好好的……”和言初震惊,一时无法相信。 “那不是你母妃!”和硕暴怒“你母妃早就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不可能,爹你骗我,这不可能是真的……”和言初难以相信的捂住耳朵,脑袋摇晃,一时接受太多的事实,让他的大脑快要破裂! 和硕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有点心疼,但为了能让他早日长大,他只得狠心了! “你可以出来了!”和硕对着空气中喊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门外走进一美艳夫人,如同和硕的影子跟着他亦步亦趋,正是和言初的母亲林宝娟。 “王爷,贝勒爷!”林宝娟进来先是像两人福了福,而后便站在旁边等候差遣,一副下人的模样。 “娘,你在干什么,你不用向我们行礼!”和言初受不了,一个两个都这样,他要疯了! “言初,我的确不是你娘,我只是小姐身边的陪嫁丫环,”林宝娟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对和言初道:“小姐嫁入王府后奴婢便一直跟在身边,直到大明大乱之时奴婢亲眼看见小姐为了救您丧身敌手!姓宫的是我们的仇人,您还是及早抽身为好!”林宝娟意有所指道。 “姓宫?你是说宫月?”和言初立即明白他们指得是什么,“不,我不相信,为什么我对以前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那时我已经四岁不可能什么都不记得?” “你是四岁没错,但你平时没注意到自己想多了就会头痛,有时还会癫狂,整天疯疯傻傻哪里不顺眼都要插一脚吗?那时你娘死后你受了很大的刺激,为父又因为失去挚爱一直浑浑噩噩,还要躲避追杀,才忽略了对你的照顾;后来访遍各种名医,终于找到治疗你癫狂的药,但是却使你性格大变,忘记了以前的一切!”和硕娓娓道来。 停了停又道:“就因为这样我才不准你和姓宫的在一起,这辈子你们势必水火不容!” “不,小月是无辜的,你们骗我,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和言初一边喊着,一边向后退去,绊到门框尤不自知,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爬起来继续往前跑去! “王爷……”林宝娟上前道,“我们这样对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不会,他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给他点时间,他会接受的!我相信宝娟的在天之灵也赞成我这么做,他不该忘了自己的祖宗!” ………… 和言初出了茅屋一直往前走,遇树攀树,遇水踏水,也不管撞了谁,谁在背后对他切切私语,无论什么人也无法阻挡他奔回心上人身边的决心! 一口气施展绝顶轻功飞回他和宫月住的小院,长驱直入来到正厅,房间还是整整齐齐一个人影也没有,和言初疯狂的挨个房间找,焦急地喊着:“小月,小月……” 动静太大惊动了办事回来的影卫甲,见和言初叫的太凄厉,连忙上前道:“和大人,你怎么了?” 和言初脑子有点发晕,上前抓住影卫甲的衣领,恶狠狠道:“你们主子呢?” 影卫甲被他的气势所骇,连忙安抚道:“大人你别激动,有话慢慢说,主子昨晚连夜去了岷江,大人睡的太熟没有吵醒您……” “去了闽江?我怎么不知道?说到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和言初奇怪。 “这……”影卫甲吞吞吐吐。 “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的?快说!”和言初又加紧了手中的力道。 “你不知道?”影卫甲疑惑,这人跟他家主上真是绝配,一个两个都爱吼人,自己又不能吼回去,只得认命道:“昨晚您去旖春楼找姑娘,晕了,是被我们抬回来的,主上知道很生气,一气之下便去了闽江!”影卫甲对和言初的做法很不认同,暗自摇了摇头。 “什么?怎么可能,我昨天明明是去查案的?”和言初震惊,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况,他只记得当时他在问书生的事,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这其中定有蹊跷!”和言初立马做出决断。 “怎么了,什么有蹊跷?”影卫甲见他这么激动,连忙问道。 “旖春楼有问题,这是柳仙儿故意设的圈套,走,立马随我去旖春楼!”和言初想到前因后果,抬脚便往外走去。 “是!”影卫甲呆了呆,他一直听宫月的命令听贯了,突然听到别人对自己发号施令还真不习惯;但想想自己本来就是宫月派来跟着和言初的,便连忙跟着去了。 两人还没到门口便有管家匆匆往里走来,见到和言初便连忙迎了上来,“和公子,你来的正好,门外来了两个官差说是找你的,我正要去叫你,没想到你却出来了。”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怎么了?”和言初奇怪,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谁会找自己。 “不知道,他们坚持要见到你才说。”管家道,不该问的别问,这是作为一个下人最该坚持的原则。 “好吧,你去忙吧,剩下的我来。”和言初不再为难他。 “是。”管家道。 和言初见管家走远了才向门口走去,见两个穿着官差服饰的大汉站在门口,见他出来连忙行礼道:“和大人!” “恩,你们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和言初道。 “是李卫李大人差小的来的,旖春楼出事了,柳仙儿死了!”其中一个官差道。 “什么,柳仙儿怎么死了,昨天还好好的,什么时候的事!”和言初无法接受,他还准备去找她,这人怎么就死了?他一直对她的印象挺好的,要不是因为昨天的事,他想他们有可能成为红颜知己,可是一夜过后活生生的一个大活人,却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叫他怎能不震惊! 第35章 柳仙儿之死 “是早晨发生的,今早老鸨见她一直没出来,叫了她几次见里面没动静,便让人从外面砸开了门,到里面一看吓得立马尖叫了起来!里面到处是血,致命伤是左胸口一刀毙命,跟前几个案件一样,柳仙儿也被毁了容!大人,你还是跟小的回去看看吧!”官差焦急道。 “好,走!”和言初立马道,脑子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事了,满脑子都是柳仙儿的一颦一笑和倒在血泊中满地鲜血的样子。 远远的便又听到老鸨传出来的哭喊声,凄厉而又做作:“仙儿,仙儿,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接二连三的发生这种惨案,你让我以后的生意可怎么做啊!我还指望等两年你挂牌接客呢,凭你的本事,手腕,定能成为金陵城内第一花魁……哎吆……我的日子可怎么活啊……” 老鸨继续一哭二闹三上吊,引得周围百姓纷纷围观,个个指手划脚心里充满了恐惧,接连的惨案吓得百姓连门都不敢出,尤其是家里有女人的,更是天没黑就关了大门,一只蚂蚁也不敢放进来! “让开,让开,大人办案,闲杂人等退后!”为首的衙门官差为和言初他们开出一条路来,李卫早已带着人赶到了现场,他也很恼火,前面两桩案子还没有结果,现在又有人死了,而且凶手一点线索也没有,这让他如何跟上级跟百姓交代。 “大人,您来了!”李卫团团转,见和言初来了,身边还带了个黑衣人,连忙上前行礼道。 “情况怎么样?”和言初沉声道,心里虽然难过,但该勘查现场还得勘查,如今只有抓到凶手,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安慰。 “可以肯定的是跟前面的凶手是同一人,作案手法完全一致,此人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追捕,否则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李卫分析道。 “对,李大人说的在理,你能想到这一层面,说明你是真正的在为百姓办事,急百姓之所急,想百姓之所想,我会为你向上级请功的!”和言初对李卫的表现很满意。 “哪里哪里,在卑职的管辖之下接连发生这种恶性案件,是卑职无能,哪有请功的道理,大人抬举我了!”李卫听见和言初的话立即诚惶诚恐起来,发生这种事他不要求什么奖励,不摘了他的乌纱帽就阿咪陀佛了! “好了,跟我去柳仙儿的房间看看吧!”和言初不再说什么,抬脚往旖春楼的楼上闺房走去。 房间是从里面反锁的,杀人案件发生后便没人在踏入这个房间,案发现场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这对侦察案件倒提供了很好的条件。 李卫哆哆索索地离尸体有一段距离,虽然他接近四十,不少大风大浪他也见过,但这几次受害人都死的挺惨,又都是弱女子,实在是不忍直视! 和言初越过他径直往里走去,一直来到柳仙儿的尸体旁,尸体位于床下侧,死前还保持着一副惊讶的模样,眼睛睁得大大的,看来是在完全没防备的情况下被人一刀毙命的! 轻轻合上她的死都不瞑目的眼睛,和言初缓声道:“安息吧!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大人,你看这里!”一直在旁边观察着一切的影卫甲对兀自伤心的和言初道。 出于杀手的直觉,他立马便发现尸体旁不寻常的地方。 “发现了什么?”和言初回过头来,往他指的地方望去,柳仙儿染着艳红指甲的地方赫然用血写着“某”的字样,一定是趁凶手不注意,偷偷写下来想告诉办案人员的线索。 “某?”和言初细细咀嚼着这个字的意思,“难道是在指某个人名?” “我觉得不像,影卫甲分析,如果是指某个人名直接写姓就可以了,何必那么大费周章!” “也许是她害怕自己死后写的东西会被凶手发现,才故意把字没写全的!”和言初分析道。 “某,莫,谋……”影卫甲想着能跟“某”字沾边的字和音,突然眼前一亮; 和言初听着他念着的字,也想到了,两人异口同声地道:“阴谋!” 话一出口两人都沉默起来,难道这并非简单的杀人案,而是有什么人在背后策划的惊天阴谋!他想得到什么?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难道是我爹?和言初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父亲和硕,如果之前和硕说的话都是事实,自己是前朝皇室的后裔,他父亲又心心念念要推翻新王朝,取而带之,那么有可能这些案子是他做的! 但转念想了想,在他和宫月未进金陵之前,这件连环杀人案便发生了,他父亲不可能大费周章的搞那么大案子,而且这样只会让他自己暴露,他父亲不会这么傻! 那到底是谁?谁设下了这样的计谋,有什么目的?和言初陷入深深的沉思。 “我看这边的事不简单,我要赶回闽江报告给主上,让主上定夺!”影卫甲突然站起来道。 “告诉小月?”和言初听见影卫甲的话如雷贯耳,他一直被这些事绊住,差点忘了宫月以为他去青楼找女人,一气之下去了闽江的事! “我去,你留在这里继续侦查案件,有什么发现飞鸽传给我!”和言初也顾不得查什么案子了,爱人要紧,但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和言初在挣扎,如果是以前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剑客,他一定会抛下所有,义无反顾的向宫月的所在地奔去! 但如今他是前朝皇室的后裔,他的母亲还在那场灾难中去世了,虽然小月是无辜的,他不过是流桑王朝不受宠的皇子,过得连普通人都不如;但他身上必定流着仇人的血液!他们有着血海深仇!这让他该如何面对他,如何面对这段感情! 和言初不知道,也没有人能够告诉他! “算了,我有点事要考虑,先回山庄了,案子的事你跟李卫李大人商量吧!”和言初无力道。 “啊?”影卫甲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看着和言初走出妓院的大门,和李卫面面相觑。 “大人怎么了?”李卫进来对这个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的黑衣男人道。 “不知道,”影卫甲也很纳闷,不过还是道:“大人的事不是我们能问的,做好手头的事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是,是,是……”李卫连忙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汗,一个两个都那么有气势,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谁都得罪不起啊! 连忙招呼着手下的捕快进来抬尸体,打理现场。 和言初一个人懵懵懂懂,跟游魂一样回到无涯山庄,刚进门便看见他爹和硕搬了张太师椅,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呢!柳云飞跟小跟班似的在他爹旁边转悠。 和言初瞬间便明白过来,原来什么无涯山庄的庄主柳云飞,敢情他爹才是无涯山庄的幕后主使人,柳云飞不过是个幌子,是替他爹打工的啊! 和言初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终于知道他爹为什么这么多年神龙见首不见尾了,原来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是傻子,别人都是聪明人,原来一直活在梦里的人是他! 径直越过他爹往他之前一直跟宫月居住的小院走去,他实在不愿在跟这个院子里,任何一个人说话,在他周围处处都是阴谋,他已经看不清未来! 将自己不吃不喝的关在屋子里两天两夜,任谁叫都不开门,他爹得到消息在他门前站了片刻,叹息一声便离开了。 连在衙门查案的影卫甲都惊动了,当下顾不得许多,连忙差另一名影卫连夜赶往闽江报告宫月去了!自己则像壁虎一样趴在和言初的房梁上瞅着他,生怕他遇到什么事想不开! 这人可是他们主上心里的宝,虽然主上不说,但凭他那么多年的经验,一拿一个准,拼死也要保证他的安全,否则可能人头不保!影卫甲偷偷的做一个“喀嚓”的动作,生动而又有趣! 终于等到和言初自己把门打开了,要做的第一件事便让下人端来一大盘各种吃食,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起来。 一盘东西见了底,和言初的肚皮也鼓了起来。 抚了抚圆滚滚的大肚皮,满足的叹了口气,这几天他想了很多,就算他是前朝皇室的后裔又怎么样,他又不想当皇帝,又不想做那份苦哈哈的职业,整天累死累活的!从小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知道了根本没想过! 他一直就是个仗剑天涯,哪里有不平就去哪里插一脚尖的江湖客而已,他喜欢这样的生活,他不当皇帝谁又能强迫自己?这样他跟宫月不就不会冲突了! 要他为了那冷冰冰的皇帝宝座去伤害他最深爱的人,他是万万做不到的,他是宁愿自己受伤害也不愿小月难过的,这是他早就发下的誓言,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他都不会违背! 他这是典型的要美人不要江山啊!哈哈哈哈! 这样想着心里便轻松了起来,现在恨不得自己身上长双翅膀飞到宫月身边,说话也底气十足起来。 “来人,备马,大爷我要去闽江!” 第36章 如雷贯耳 闽江最大,最豪华的别院内,四周布满了或明或暗的守卫,戒备森严。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这宁静而又肃穆的氛围。 “主上,金陵那边来人了!”守在门外的侍卫见到来人立马进房间禀报。 “金陵?来的是什么人?”原来有幸住在这么大的别院内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在金陵一气之下出走的宫月;宫月当时也是想着一箭双雕的计谋,一来是真的生和言初的气,二来正好可以解决闽江的叛乱! 他以为这次来的应该是和言初,毕竟当时他是负气离开;实际上他也不是真的就不原谅他,他还是希望和言初追来的,说白了就是他的傲娇心理在作祟。 “来的是留守金陵的影卫!”守在外面的人简明厄要道。 “怎么不是他?快叫他进来!”难道金陵发生了什么事?倚窗而立的宫月回过头来,连忙道。 宫月此时穿着纯白的丝质锦袍,上面用金丝绣有腾空而起的五爪金龙图案,袍底绣口一圈的金丝绣花;头发随意的用玉簪挽了起来,长长的黑发飘散而下,显得妩媚而又贵气! 如果此时他这幅诱人的模样,被和言初看见,一定会不顾一切扑倒他吧! 而宫月如今已不在需要隐瞒身份,他来闵江的时候,就是很高调地让闵江当地各类官员前来接驾的;这样不仅可以安抚当地躁动的百姓,也可以对那些不安分子起到一种震慑作用;让他们知道天朝是不会任他们为非作歹的,迟早回来收拾他们! “属下参见主上!”来人进门也不敢抬头,倒头就拜。 “起来吧!”宫月沉声道:“不是让你留在闽江听候和言初的调遣吗?怎么到闽江来了!” “属下有重要情报禀报!”影卫目不斜视,不敢看他家主上分毫,他家主上真是越来越有魅力了呸呸呸,他家主上这是英明神武,男子气概!讲什么魅力!影卫乙偷偷把心中的罪恶思想摒弃,唾弃自己一百遍啊一百遍啊! “说!”宫月浑身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气,压得影卫乙更是冷汗连连。 “影卫甲让属下回来禀报主子,金陵接二连三发生命案,此案太不寻常,我们怀疑这是一桩未知的阴谋!而且和大人这几天也不太正常,前两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两夜不吃不喝,影卫甲担心和大人想不开,便立即差属下回来禀报主子!”影卫乙道。 “想不开?我走了这几天金陵发生了什么?”宫月一听和言初过的不好,担心道;怎么自己才走了几天,这人就到处出状况。 “主上,您走的第二天,旖春楼内便又发生命案,第一名妓柳仙儿被杀,胸口一刀毙命!和大人便被叫去勘察现场了,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了,不吃不喝的。”影卫乙据实以报。 “哼!他这是心疼相好的了!”宫月一听,提到柳仙儿他便来气,他可没忘了他是被谁气走了的! “不用管他!以后这种不要再拿来烦我!”宫月听了来龙去脉后,不高兴道,这是他活该,他可不会去心疼他。 “是,属下明白。另外,属下还发现了另一件不寻常的事!”影卫乙道:“属下在无涯山庄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在湖泊后方的小竹林内,有一个两间的茅草屋;本来没什么的,但是此处戒备森严,属下几次想靠近看看情况,总是被挡在门外;而且和大人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之前,曾和他的父亲和硕到过此处,之后便情绪失控的回了房间” “你是说无涯山庄内有乾坤,而且还跟和言初有关?这怎么可能,和言初一家不过是在无涯山庄做客,能有什么关系!”宫月实在想不出,世代商贾之家的和家能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可是和大人态度反差太大,而且柳庄主整天与和硕神神叨叨的,属下觉得不妥!”影卫乙继续强调道,以他这么多年做影卫的经验,总觉得无涯山庄内不简单。 宫月沉思,作为一个天下霸主,一切不安定因素都应该在他的考虑之内,不能因为他的私人因素而有什么疏忽,让天下陷入混乱之中;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和言初会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 “你回去继续关注无涯山庄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情况立即来报!”宫月最后还是下令道。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皇上太傲娇 作者:七片彩虹 第7节 “是!”影卫乙领命。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通报,“主上,和大人来了!”而且脚步声越来越接近。 “下去!”宫月连忙挥了挥手,示意影卫乙退下。 和言初来到门前,见一黑衣人匆忙地与他插肩而过,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眼神转了转,便推门而进,嘴里喊着“小月,我来看你了!” “你来作什么?怎么不在金陵的温柔乡里多呆一会?”宫月不动声色的沉声道。 “我什么时候在温柔乡里了?小月,你可别冤枉我,我那是去查案!”和言初一听话头不对,立马叫了起来。 他这次来可是想好好地哄小月的,可不能在把他惹生气了,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他很珍惜这段感情;如果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影响了他们的感情,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哼!”宫月冷哼,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说辞,他承认他现在的样子就是在吃醋,在炸毛,他不喜欢和言初跟任何女人有一丁点的接触!他是他的人,只属于他一个! “小月,你不能不相信我,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是那种人吗!我真的是去查案,而且是中了别人的圈套”和言初这才看清房间内的样子,才看清他心心念念小月的模样,嘴立即长得大大的,快能塞进一个鸡蛋! 宫月看他那呆呆傻傻的模样,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就差口水没留下来了;脸上有点赧然,红晕立刻爬满双颊,轻斥道:“看什么呢!” “美!真美!”和言初一边说着,眼睛还是直直的,“小月,你怎么才离了我没几天,变得那么漂亮了?那妩媚的劲勾得我魂都要没了!”大有一副要扑上去的态势。 “胡说八道!我能有什么变化,不过换了套衣服而已!”宫月被他赤果果的视线看的有些受不住,和言初火热的气息远远地传来,烧的他都有些微喘起来! 和言初越走越近,嘴唇几乎要贴上他的,手从宫月的身后一把将他勒紧,在他的耳边喷气道:“小月,咱们好久没爱爱了,我真想把你的衣服全扒了,看看你里面是不是也那么勾人!”说着便用滚烫的唇去亲吻他的。 在两唇几乎要靠到一起的时候,宫月一个错开,喘息道:“我现在不想” “啊?”和言初从情欲中清醒过来,见宫月脸红红的,整个身子都在轻颤,哪有一点不想要的样子! 忍不住身体前倾碰了碰他的,假装伤心道:“小月,你看你夫君我都这样了,你就随了我吧!你是不是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我真的没有碰任何人,你要相信我,我那么爱你,全身上下都是你的,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的!不信,你可以问你的影卫,一问便知!小月”和言初耍赖加撒泼,无所不用其及,就是想让宫月跟他在床上打滚,好一解他这几天的相思之苦。 宫月被他一直磨一直磨,也有些受不住,香汗都滴了下来,更引得和言初荷尔蒙疯狂的爆发! “好吧!就信你一回!”说着身子便软软的向他倒去。 “太好了!”和言初欢呼一声,双手接过他倚过来的身子,一个打横抱起,大踏步往里间的床上走去! 上去便狠狠的吻住宫月艳红香甜的唇,连日来的不安,渴念,遇到这人便通通化解,只有满心的爱恋在此时迸发! 宫月也紧紧地搂着他,因为各种各样的事,已经好久没有抱这个人,此时只想紧紧地跟他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小月,小月”和言初便亲着他,便像野兽一样到处撕扯他繁琐,而又华丽的衣服。 “嘶!言初,你轻点!”宫月有点受不住,和言初宛如一团火,似乎要将他燃烧殆尽!不明白和言初怎么会如此疯狂,让他有点无所适从起来 “对不起,小月,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和言初听见宫月呼痛,连忙停了下来。 “怎么会,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离开你的!”宫月道。 “那你之前为了旖春楼那么点事,还跟我生气,连夜跑走了,你让我怎么安心!”和言初沮丧道,自从他们在一起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他们身份悬殊那么大,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怎么会相信宫月会跟着他这个一无是处的男人一辈子! “还不是你到处捏花惹草的,太惹人生气,我才走的;再说,我那不过是一时激动,又不会真的离开你!”宫月反驳,想了想又道:“我这么爱你,不会不要你的!” 第37章 旎旖乱天下 “那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但那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是有苦衷的,你会原谅我吗?”和言初说完紧张地盯着宫月看,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他心里真的很不安,为他前朝皇室后裔的身份而不安,他不想跟宫月反目成仇,他要跟宫月在一起一辈子,他是他的全部。 “”宫月看着他,不明白和言初为什么跟他说这样的话;突然想起之前影卫对自己说的话,难道和言初真的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小月”和言初见宫月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没有一点反应,瞬间害怕起来,立即换了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会,会,会,别哭!我会原谅你的,你别难过!”宫月立即招架不住,男儿有泪不轻弹,能让和言初现出这种表情,足见他有多害怕失去自己,他还有什么不能原谅他的呢? “小月”和言初破涕为笑,抱着他一阵猛亲。 “呃!”亲着亲着,两人便又激动起来,顺理成章地滚作一团。 “小月,今晚你不用睡了!我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和言初喘着粗气道。 门外守卫的影卫早已见怪不怪,照样目不斜视地守他的门。 一夜疯狂过后,宫月累得睡到日上三竿还没有醒,身上到处斑驳的痕迹,显示着两人的爱恋有多炽热。 和言初不忍叫醒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穿衣,临出门前还不忘在宫月泛着红晕的脸上偷亲一口,爱怜的抚了抚他略显凌乱的发丝。 宫月住的是这座别院中最好的一间房,屋里用度一应俱全;出门向外走去,整座别院虽然没有无涯山庄的大,但也相当宏伟;园内到处奇花烂漫,清泉石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两边飞楼插空,皆隐于山坳树林之间;到处亭台楼阁,环绕池沼。 和言初随意拉过一人,向他问清了厨房的所在地,便一边哼着小曲,一边为他亲爱的小月准备爱心早餐去了。 不愧是为君主准备食物的地方,虽然不如宫里的豪华,但该有的东西还是应有尽有。 和言初首先从炉灶旁的架子上拿下几颗鸡蛋,再摘下绳索上挂着的拇指粗的腊肠,一分为二,留着备用;再将切开的腊肠再一分为二,平面在下,弧面在上,尾部留23公分不切;锅内放油,将腊肠放入锅内,待腊肠变软,弯成爱心形状,用牙签将腊肠穿起,就变成一个心形了。 再将爱心腊肠中间各打入鸡蛋,小火煎,待鸡蛋熟后装盘,一顿美味营养的爱心早餐便做好了。 和言初满意的看着自己杰作,虽然简单但足见自己的心意;打个响指,有了爱心早餐,可不能少了营养丰富的汤;小月昨日被自己累的不轻,略微想了想便有了办法。 到处翻箱倒柜,门外赶来做早餐的师傅们,都好奇的在外面张望,搞不轻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敢随意进去。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和言初成功的翻出银耳,莲子,红枣,桂圆之类的东西,再加点冰糖熬煮,补脾养胃,润肺养人也。 和言初其实也不是太精通厨艺,以前不过是在逍遥山庄的时候,跟他的那些婢女们嬉闹时偶尔看见的,略有印象而已。 也不管多少,一股脑全倒了进去,心里想着总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添满水,架上大火使劲烧。 和言初一边看着锅,一边往炉膛里添柴火,之前的爱心鸡蛋比较简单,和言初还得心应手些;虽然这银耳莲子羹说难也不难,但是在这落后的时代控制火候他还不会;等汤做好时,他也变成大花脸了。 门外的厨子们想笑又不敢笑,没有一个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估摸着宫月应该醒了,和言初喜滋滋的端着他的杰作,往宫月的房间走去。 “和大人真是全能,看起来好像很好吃得样子,主上可是有口福了!”守门的侍卫揶揄道。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绝对的好男人一个!”和言初也不生气,反而乐在其中。 “小月,醒了吗?”和言初又道。 “没呢,属下没听见声响,如果有动静便会进去伺候主上梳洗了。”侍卫答道。 “哦,今天不用你们伺候,你们只要把洗漱用品放在门外就好了,其他的我来。”和言初道,不愿多余的人打断他们难得的美好时光。 “是!”侍卫道。 和言初端着餐盒轻轻地推门而入,往里看去,没想到宫月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拥着被子,眨巴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小月,你醒了,我正要叫你呢!睡了那么长时间也该饿了,起来吧,吃点早饭。”和言初放下食物,来到床边殷勤地服侍他起来。 “嗯”宫月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说话有气无力的,衣衫随意搭在肩膀上,可以看见里面什么都没穿;胸口大片暧昧的痕迹,薄唇艳红,看的和言初浑身一热,差点又控制不住;连忙调转头颅,几个深呼吸,才将那旎旖念头压下。 上前将迷迷糊糊的宫月揽在怀里,趁机在他唇上偷了几口香吻,柔声道:“小月,起来吃早饭了,吃过再睡。” ”嗯,腰好酸,不想起来,都是你害的。”宫月倚在他怀里,翻着眼睛嗔怪。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下次一定轻点,起来吃饭吧,尝尝我亲手为你做的爱心早餐。”和言初怎么看宫月怎么可爱,说话更加温柔起来。 “好吧!”宫月这才做起身来。 “好吧!”宫月这才坐起身来,任由和言初替他穿衣洗漱,再用红绳将他如瀑布般的发丝简单扎起。 “这是你做的?”宫月随着他来到桌前,见盘子里放着卖相不差的腊肠煎蛋,和一碗香喷喷的银耳莲子粥;这是他第一次为自己做饭,馋虫瞬间被勾了上来。 “是啊,你夫君我以前在家的时候,见别人做过,便偷偷地记在心里了,你尝尝看,看好不好吃!”和言初见宫月喜欢,连忙献宝道。 宫月伸筷试着夹了一块,轻轻地放在嘴里,香肠的肉味,加上鸡蛋的清香,瞬间沾满了舌腔;而且煎的时候又没有放多少油,便也不觉得腻。 “嗯,挺不错的,很好吃!比宫里的差不了多少!”宫月道。 “好吃,你就多吃点,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来,再喝点汤!”见宫月爱吃,和言初立刻笑开了花,比他自己吃还高兴。 “嗯,汤也不错,你怎么不吃?”宫月这才发现,只顾着自己了,把他给忘了。 “我不饿,你吃的高兴,我就高兴!”和言初笑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筷子,要他一滴不剩的都吃光。 吃饱喝足后,宫月继续回到床上躺着;有爱人陪伴在侧,心里便充满了甜蜜,也就认自己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和言初让人收拾了碗筷,匆匆去外面解决了自己的那份早餐,回来道:“小月,闽江这边情况怎么样了,严重吗?” “还好,这边已经基本稳定下来,剩下一些无能鼠辈,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不肖十日,便可打道回京!”宫月势在必得道。 “那就好,能早日解决叛乱,国家也能早日安定,你也能早日清闲下来,不用这么劳心劳神的!”和言初放心下来,他还是舍不得他的小月累着; 管理偌大的国家,事事都要他来操心,大到国家百姓,朝廷决策;小到衣食住行,穿衣吃饭;怎奈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一个人在旁边干着急。 “嗯,对了,你不是到时要带我去你的家乡走一趟吗?等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陪你好好回去看看,看看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宫月还是没有忘记和言初当初跟自己提的话,他也想感受一下他的爱人,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那里有他的气息,他的味道。 “本来想带你回去的,”经宫月这么一提,和言初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他之前是想着游山玩水来的,但如今自己身份不同,带他回逍遥山庄就等于回到贼窟! 而且,如今他爹还在金陵,对着宫家的天下虎视眈眈;他这时候不能带宫月回去涉险,还是将他速速送回宫去,才确保他的安全。 便道:“如今天下形势不太稳定,金陵接连发生命案,小月,你还是回宫吧!你安全了,我才能放心,以后再带你回逍遥山庄可好?”和言初搭上宫月的脖颈,和他头靠着头。 宫月听了他的话,眼神闪了闪,一直逍遥洒脱的男人,为何如此前怕狼后怕虎起来;其实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在打着,宫里那位再过几个月可就要生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有尽量拖延时间了;他怕他如果知道一气之下会离开了他。 但转念想了想,该来的永远也躲不掉,便道:“好吧,听你的!” “小月最善解人意了!”和言初听他答应下来,立马扑上去抱着他亲了又亲,直亲的宫月满脸口水才罢休。 不过说到金陵,他爹现在一定在预谋着什么,他得尽快赶回去看着他们才是,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允许他们伤害小月的! 第38章 出现矛盾 “言初,你在发什么呆呢?”宫月见和言初目光直视前方,似有心事,推了推他,问道。 “哦,没什么。”和言初反应过来,见宫月正担忧的瞅着自己,连忙搂了搂他,安抚道。 “对了,今天我在这住一晚,明天就得回去!”和言初又道。 “这么急,才刚来就又要回去,什么事这么匆忙?”宫月不高兴。 “是金陵那边的案子,你这边没事,我便放心了,那边案子我查了一半,已经摸到些线索,别人经手我不放心。”和言 初解释道。 “什么案子比我重要,不是又要回去钻进温柔乡里吧?金陵的姑娘可是不少!”宫月冷嘲热讽起来,他就见不得这人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更不允许他的身上沾染别人的味道! “哪有,小月,我是那种人吗?这几天别说是什么姑娘了,我身边连个蟑螂都是公的!”和言初听了宫月的话哭笑不得。 “哼!”宫月生气,一拉锦被蒙住头,来个眼不看为净! 和言初无法,只得讨好地拉了拉他的被子唤道:“小月,你别这样,我会难过的” 宫月不理他,继续睡他的觉,在心里将他腹诽一百遍。 “小月”和言初不死心又唤道。 “滚!你走,现在就走,何必等到明天,我不想再看见你!”宫月不耐烦,发起狠话,恨不得他现在就滚才好! “小月,我现在真滚了,你恐怕又要哭了!我保证,只要那边的事一结束,我立马回闽江找你,然后我们再一起回京好不好?”和言初左哄右哄,无论如何他是一定要回金陵的,片刻不能耽搁。 “你不走是不是,你不走我可要叫人把你撵出去了!”宫月听到他的话更生气,他都如此放下身段挽留了,他还是要离开;破案有衙门的人管着,难道自己养着这样一群废物是留着吃干饭的吗?要他一个江湖人去操心! “小月!”和言初见他态度那么坚决,他本来是来这里哄他开心的,没想到又把他惹生气了;但为了大计着想,他只有狠一狠心了! “好,我走,小月你自己保重身体!”和言初其实很想上去抱一抱他,亲一亲他,但为了他们的未来,他只有狠心地向外走去,连看都没在看一眼他! 宫月紧紧地盯着他决绝的背影,不明白前一刻还温柔似水的男人,现在怎么就舍得抛下他绝情的离开?这比用剑刺他一剑还要疼痛,“和言初,你这个没良心的,走了这辈子就不要再回来!”他从没被人如此伤过! 和言初走到门口听见他略带哽咽的话语,双手握拳,指节捏得泛白;心中不忍,但仍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房间里传来重物落地破碎的声音,是宫月一气之下,扫落了桌上摆放的杯盏茶碗,心中很是不甘心,大吼道:“和言初,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宫月在房间里,砸了会东西,渐渐冷静下来;自己怎么可以像女人一样,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如此失态?他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而且他还是流桑帝国高高在上的国主!他不是普通的人,需要依靠别人施舍的爱情过活,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男人而乱了阵脚! 冷眼看着小心翼翼进来打扫房间的侍卫婢女们,宫月冷静的发号命令:“传令藩王吴桂,要尽快攻下敌人的巢穴,一群区区贼寇怎可浪费朕如此多时间,五天之内朕要看到成果!” “是!”侍卫们不敢怠慢,急急下去传令。 而这边和言初跟宫月闹了矛盾之后,心里也很难过,本来由于自己的身份,两人的感情便已经岌岌可危;经过这么一闹,两人更要生出嫌隙来!但他同时又不放心他爹那边,没办法,只有此时让小月受点委屈了;大不了等以后再见他时,好好跟他赔礼道歉,说两句好话,到时就算他要捣自己两拳他也认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两人这一分开,却是从此生离死别,上穷碧落下黄泉! 金陵最繁华的花街柳巷一条街里,今晚难得的热闹起来,由于之前的几桩杀人毁尸案;去妓院楼馆中寻欢作乐的人也少了起来,虽然杀人案针对的都是年轻女性,但难保哪天那丧心病狂的凶手,转了性滥杀无辜,到时自己小命不保,就算再漂亮的美人也提不起劲来! 所以可想而知,妓院生意肯定是大不如前,尤其是发生命案现场的旖春楼,更是首当其冲,门可罗雀! 而如今这热闹景象只为一人,那就是不知道旖春楼的老鸨怎么瞎猫碰上死耗子,从京城网罗来一如花似玉的美人来,今天便要在这楼里挂牌献艺;老鸨得了这么一个美人当然要合不拢嘴了,这不正忙里忙外地为美人办初场了! 和言初从金陵到闽江,再从闽江回到金陵,这一来一回也得几日时光,金陵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已经悄悄发生了改变。 许多达官贵人都慕名而来,为了能一睹美人芳容,不惜一掷千金! 和言初刚回来也被拉入观赏行列,而拉着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一直防备的对象柳云飞,他爹和硕的左膀右臂。 因为上次的乌龙事件,导致宫月对他产生很大的误会,现在一提到旖春楼,和言初必避如蛇蝎!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他是万万不愿再踏入妓院的,否则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但这次是柳云飞主动邀请他的,他还正愁着找不到机会接近他呢!而且旖春楼接连有命案发生,居然有人到此处挂牌,让人不能不怀疑她的居心,他有必要前去探究一番。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和言初向柳云飞行个虚礼道,互相脸上都挂着明显的假笑。 “哪里,哪里,早就想跟和兄弟出去把酒言欢,但是一直苦于没有适合的机会,如今刚好了了柳某一桩心愿!”柳云飞笑道。 “嗯,从咱们在燕京郊外的古庙内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的确该好好痛饮一番了!”和言初意有所指的道,早就明白此人从很久之前便盯上自己了,像毒蛇一样甩都甩不掉! “哈哈哈”柳云飞有点尴尬,虽然他的确算计了他很久,但被人摊在台面上剖析,就算脸皮再厚也顶不住;连忙转移话题道:“听说这次的姑娘是从京城来的,可是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啊!尤其是她的琴艺更是一绝,不去一睹芳容,总是遗憾!” “哦?柳兄弟一直不都是大忙人吗,我爹难道没有交代你什么特别的任务?”和言初无聊地观察着道路两旁,形形的人群,听了他的话嗤之以鼻;他可不相信柳云飞有那么好心,会陪他一起看什么妓女,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和兄弟说的是什么话?您才是主子的儿子,主子有什么您比谁都清楚才是!”柳云飞听出他的讽刺,只觉得此人太幼稚,压低声音提醒道:“别忘了他可是您的父亲,你们身上一同流淌着大明王朝的血脉!如果将来有个万一,咱们一个都跑不掉,你总不会看着主子这么大年龄,还要经历生离死别吧!” “你!”和言初气急,柳云飞说对了,一个是生他养他,含辛茹苦将他带大的亲生父亲,另一个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爱的爱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将来无论当中的哪一个受伤害,都是无法承受的,到底该何去何从,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办法来! “这是我的家事,还不需要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和言初不再理他,径自往前走去,没看见前面的和言初眼中一抹阴狠闪过! 才走了没几步,旁边一咋咋呼呼的轻快声音便传了过来,“吆,这不是上次在客栈,送我叫化鸡和一坛女儿红的公子吗?今天在这里遇到,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啊!” 和言初诧异,听见声音,寻声望去,只见前方有两个身材高挑,丰神俊朗的男子向他走来;两人皆是玄色衣袍打扮,其中一人头发规规矩矩地圈于头顶,显出一派儒雅沉稳的气息;另一人虽然也是同样的打扮,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不仅语调轻佻,连动作形态都很放荡,手里居然还夸张地抓着一只油乎乎的鸡腿;看的和言初是大大的皱眉。 仔细的想了想,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认识这两个神情怪异的两人,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怎么,忘记我们是谁了?你的记性真不是一般的差啊!算了,看在你当初送我叫化鸡的份上,我就好心的提醒你一句好了,悦来客栈可还记得?”轻佻公子三两下解决了手上的鸡腿,呸呸吐掉嘴里的鸡骨头,油乎乎的手毫不迟疑地往身旁男人的身上擦去,崭新的衣袍顿时显出一大块油斑! 第39章 逛妓院 一旁与他一起来的沉稳男子不但没有生气,还一脸宠溺的看着他;其实这就是传说中的腹黑君与小呆货的故事!男子并不是对他的所作所为不生气,而是心里想着暂时就随他闹吧,等到哪天养肥了再宰来吃,一定非常多汁鲜美! “悦来客栈?”和言初经他一提,立马想起这两位尊神是谁了,呵呵傻笑道:“你们是曹兄,公孙公子!”他可没忘记当初在悦来客栈是谁害自己晕了,在客栈的桌子上躺了一整夜的,他到现在还记得那种全身僵硬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正是在下,幸会!”一旁的曹文轩握拳道。 “现在想起来了?你可是很满意你当初送我的叫化鸡的味道,至今还回味无穷,就想着到这金陵城内碰碰运气,看还能不能尝到这样的美味了!”公孙意犹未尽道。 “哈哈哈”和言初干笑,“当然有,金陵城地大繁华,应有尽有!公孙公子想吃什么,我包了,一定让公子吃个痛快!” “真的啊!你知道哪里有美味?那太好了,本公子初来乍到的,对这不太了解,有你这个向导,那我今天可得好好吃个饱!”公孙雨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忘形,还伸手拍了拍和言初的肩膀,毫无防备的和言初被他拍的一个踉跄,只能苦笑。 其实他跟他们不过一面之缘,碍于这两位尊神稀奇古怪的性子,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离他们远远的;没想到却在这里被两人抓个现行,和言初只能偷偷地为自己的荷包哀叹了! “小雨,别这么让和兄弟破费,你这吃货的性子永远改不了!”一旁的和言初看不下去,但又拿他没办法,只得由着他胡闹! “没事,没事,正好我和柳庄主要到前面的旖春楼游玩,听说是来了位新姑娘,;公孙公子如果不嫌弃,可以随我们一同前往!”和言初邀请道。 “好啊,好啊,有美味吃,还有姑娘可看,都是我的最爱啊!”公孙雨一听有好吃好玩的,立马两眼放光起来,完完全全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模样。 而一旁的曹文轩听见和言初的提议,脸色立即沉了下来,见公孙雨仍是笑得没心没肺;心里想着该是来点狠的时候了,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又见从和言初身边走来一锦衣华服的贵公子,衣着打扮甚是不凡,想来可能是和言初的朋友,便抱拳打招呼道:“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幸会,幸会!” “在下柳云飞,无涯山庄的庄主,初次见面,有礼了!”柳云飞虽然嘴上说着客套话,其实心里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面上也就带了点轻蔑。 曹文轩见他那爱理不理的样,也不愿再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只觉得此人空有其表,人品实在差了点,也阴狠了点。 四人说说笑笑,一路往旖春楼走去,老远就听到妓院门口的老鸨,捏着尖声尖气的语调吆喝道:“吆,大爷,进来坐坐吧,今晚可是我们这的头牌小青挂牌接客的好日子,谁出的银钱高,可就有可能单独听我们小青弹奏一曲,说不定聊的好的话,还能一亲芳泽,哦呵呵” 老鸨笑得那叫一个奸诈,恨不得把所有男人都弄上她家头牌的床,金银珠宝哗啦啦的往她怀里滚啊滚 “走,走,走听说今晚的美女不简单啊!又会琴艺,又会歌舞,听说还会点武艺!”嫖客甲道。 “武艺,歌舞集于一身,那可有看头了!”嫖客乙道。 “如果再跟这野性的小娘皮睡上一睡,那可赛的上神仙般的日子!”嫖客丙满脸淫笑,挤眉弄眼道。 “哈哈哈”话音一落,三人都大笑起来,其中包涵的意思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和言初等人刚好来到门口,听见他们发出的龌龊笑声,都不约而同的皱起眉来,只有一路上兴奋的公孙雨看得很是津津有味! 老鸨眼尖的看见对面走来四位年轻帅气的公子,还有他们鼓鼓的腰包,连忙屁颠屁颠小跑着过去迎接,“大爷,里边请,里边请” 待看清四人中间的和言初时,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这位大人她是认识的,来头不小,连金陵的县官老爷都得让他几分;但此人不是善茬,不知这次来这里又想找什么麻烦! 又不能得罪了这人,只能堆起满脸假笑来,招呼道:“大人,今天怎么有空光顾我们这小地方啊?我那可怜的两个闺女,还指望着您抓拿凶手,替她们伸冤呢!呜呜呜”说着便哭了起来,翻脸比翻书还快。 “听说你这里来了位美貌不凡的女子,名声很响,就想着来看看;至于你这的之前两个受害者,我一定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的!”和言初冷着脸道。 “是是是,那就有劳大人了!”老鸨连忙擦干净硬挤出的眼泪,陪笑道。 “那大人里边请,今天的消费我全包了,大人玩个痛快啊!”心里却鄙夷的想着,天下男人都一个样,我还以为这位酷酷的大人有多清高,还不是照样拜倒在我们小青的石榴裙下! “恩。”和言初不在说什么,径自抬脚往里走去,后面的公孙雨,曹文轩,柳云飞紧随其后,都对和言初的身份好奇起来,这是唱的哪出? 只有一向性格大大咧咧的公孙雨,经不住好奇问了出来,“看来你挺有能耐的啊!连这里的老鸨见到你都毕恭毕敬的,你到底是什么人?不会是专门来骗吃骗喝的吧!” “我像那种人吗?”和言初晕死,“我跟这里的知县有几分交情,帮着他查案罢了,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哦!”公孙雨半信半疑,目光立马被旖春楼内的花花绿绿吸引了注意力,跟着前面的老鸨后面东看看,西看看,兴奋的不行。 老鸨将他们领到离看台最近的位置坐下,台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小青姑娘还没有出来,台子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彩球;四周围满了人,热闹非凡。 嫖客们都坐在下面瞎起哄,要求老鸨快点将人请上来,好一睹芳容。 和言初看了一眼便没有了兴趣,无聊的打量起四周来。 根据他的推测,之前的死的都是旖春楼里的人,而且都是貌美有点名声的,说不定这个凶手是这里的常客,不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 正在这时一阵喧哗传来,和言初随意的端起一杯茶喝着,也跟着台下兴奋的众人往台上看去;只见一身着大红袍,头戴珠翠的窈窕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 此女子画着素雅的浓妆,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樱桃小嘴不点而红,娇艳欲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抚,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睛慧洁调皮;惹得台下的色狼们高声尖叫,纷纷吹哨以示兴奋,就差奔上台上抢人了! 只有一人不动声色,与那群疯了的嫖客显得格格不入;此人一身书生打扮,手摇折扇,对台上的女子也是满脸感兴趣的模样;不过他那种表情不是男人见到美色的心动,而是仿佛在欣赏一件玩具一样的眼神,令人深寒! 而一直坐着的和言初这一看不要紧,由于太过震惊,还未来得及咽下的茶水就这么直直的喷了出来!喷得前面人一头一脸,他也顾不得去道歉。 原来这登台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被宫月用借口留在京都封为郡主的严芷清!和言初此时的震惊可想而知! 严芷清也看见了他,台下那一群疯了的小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见和言初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残局;她也不当回事,继续用眼睛细细地瞟着下面的人。 在看到之前那表情怪异的书生时,眼神顿了顿,皓腕轻甩,从书生言情掠过。 “咳,咳,咳”和言初这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被口水呛得连连咳嗽,再定睛去看台上的人,不是严芷清还有谁;但又仔细想了想,严芷清不是应该好好的待在她的郡主府里,过她神仙般的日子吗?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还如此打扮,弄得自己都快不认识她了,难道是自己认错人了? 和言初紧紧地盯着她瞧,见这个叫小青的姑娘看都没有看他,而是一直盯着人群中的某一点看,眼神犀利;和言初不禁好奇起来,也随着他的目光往人群中看去。 只见人群中一打扮普通神情微妙的书生,正在摇着折扇,瞬也不瞬的盯着台上;他那种阴险的表情,令久经风霜的和言初立即警觉起来;再想到小翠临死前,跟一个书生样的人有过接触,顿时茅塞顿开! 再看他盯着小青的模样,和言初顿时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侵犯了得感觉;他一直将严芷清当成自己的妹妹,怎么能允许别人对自己的妹妹心存恶意,甚至想要打她的主意! 第40章 朋友见面,分外眼红 很突兀地立马从座位上坐了起来,旁边的公孙雨看得正高兴,见他突然站起来吓了一跳,“怎么了?” “哦,没什么。”和言初眼睛盯着前方道:“今年就不能陪你们吃饭了,我有事,先走一步!” 一旁的柳云飞见他风风火火的样子,也跟了上去。 公孙雨本来也想去的,但被一直观察他一举一动的和言初一把拉下,“人家的事你去干什么?你不是最爱吃叫花鸡了,今天我请客,让你吃个痛快!” 一边把偷偷加了料得酒水端到他面前“来来,这是上好的竹叶青,不辣的,快喝!” 公孙雨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想着他今天怎么这么好心,不但不嫌弃他吃的太多,太刮躁,还好心的请他吃鸡喝酒,这是天要下红雨了! 但两人这几日来早已熟识,想来他必不会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便毫无戒心的一口喝下,喝完还咂了咂嘴,味道不错! 而一旁的和言初见他豪爽的干了,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连连对他劝酒。 他其实就是见公孙雨居然这么兴奋的逛妓院,全然不把自己当回事,所以觉得有点吃味;以公孙雨骄傲的性子,要想让他心甘情愿的从了自己,那简直是白日做梦!所以他才在之前他喝的竹叶青里加点料,就算他这毒公子对药物再敏感,以他对自己的信任,也绝不会怀疑自己! “嗯?姓曹的,你怎么变成两个了你又祸害我”公孙雨喝着喝着突然觉得不对劲,长期在毒物浸淫之下的他,对这些奇怪的东西很是敏感;只要有一点点飘过来,他都能立马叫出来名字,这次居然就这么毫无预警的中招了,只能怪自己太没有警觉性了! 倒下的瞬间心里还在想着这样的念头,不知这次曹文轩这家伙又在耍什么花招?可不要太过分才是,之后便无奈的昏了过去。 曹文轩见公孙雨睡死了过去,假意的上前拍了拍他嫩白滑嫩的脸颊,唤了几声:“小雨?小雨?” 见他确实没了反应,也无心看什么名妓跳舞,远远地招来老鸨,三下五除二的搂抱起公孙雨就走;避开来往淫笑的嫖客和花姑娘,径自跟着老鸨往准备好的房间走去。 老鸨在前面扭着屁股一摇一晃的走着,虽见两人言行举止怪异,但也见怪不怪;向他年轻时也是这楼子里数一数二的美女,一向阅人无数,那手腕,那聪明才智无人能比!要不这旖春楼最后也不会辗转到他的手里。 待曹文轩两人安顿好,老鸨体贴的为他们关好房门,不忘说好话道:“两位客官早点休息啊,希望你们有个美好的夜晚!” 曹文轩进门便直奔主题,将睡的死沉的公孙雨轻轻地放到床上,待老鸨的脚步声走远,才面对着床沿坐下,满脸恋爱地看着床上俊俏魅惑的灰衣男子。 此时的男人睡在满布脂粉气的绫罗床上,一点也不觉得庸俗,反而增添了一份无以言喻的妖媚;乌黑晶亮的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肩头,小巧皙白的脸颊,因为酒精和的关系,不自然的显现着薄薄的艳红;饱满的薄唇娇艳欲滴,吸引着来人采撷! 而曹文轩心里这样想着,便也如此做了,他从当初第一次见到公孙雨时,除了觉得此人性格有些恶劣外,便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 只觉得这人有时很聪明,有时又有点傻的可爱,引得人忍不住想去逗弄一番;就像慵懒而又炸毛的猫咪,被逗得急了,就会立马毛发倒竖,对你龇牙咧嘴。 公孙雨的唇饱满而又甜蜜,曹文轩吻着吻着越来越深入,细细地品尝他口中的美味。 由于药力的关系,公孙雨睡的也极其不安稳,再经人这么一撩拨;早已丢盔弃甲,无意识的在床上难过的哼哼起来,仿佛想找一个宣泄口,却又无法得门而入,急得满头满脸的细汗。 曹文轩见他这样,身体立马便附了上来,嘴里不忘安慰着他道:“小雨,别着急,我来了” 真正是芙蓉帐暖度春宵,正是水融时!纱帐轻摇,流苏垂下,鸳鸯交颈,爱意漫漫! 再看和言初这边,他一动作,看戏的书生立马察觉不对劲,转身就出了旖春楼;和言初与柳云飞见状,紧追不舍。 前面疾走的书生见后面两人追了上来,嗤笑一声,沿着金陵城内左拐又弯,专走人多的地方;害得和言初他们为了不跟丢人,连连撞到过往的行人。 “对不起,对不起请让一让”和言初便在人群中穿梭便道。 一眨眼的功夫,前面的书生已经没了人影;和言初心里一急,也顾不得许多,施展轻功,往上一跃,踩着行人的头颅借力使力,身形飘逸的往前方掠去;行了一段路,眼尖的捕捉到书生的衣角,连忙跟上。 柳云飞紧跟其后,暗自赞叹和言初的轻功了得,恐怕连自己都要自愧不如! 追着追着两人离人群越来越远,来到一处空旷的密林里,四周树木茂密,虫鸣雀啾;安静的过分,仿佛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张开血盆大口,将你拖入其中,慢慢地刮起了一阵风,呜呜咽咽的好像有人在哭泣!又好像有人在笑,令人毛骨悚然! 和言初眼见便要追上,只见此人步履轻盈,衣袂飘飘,一看便是个练家子!而且武功绝对不在自己之下,看来要有一场恶仗要打了! 和言初毫不畏惧,施展全身之力,一个饿虎扑食,扑上前去将人紧紧围住;再一个鲤鱼打滚,将人生生扳倒在地,待要上前将人全力擒住时,来人已经反应过来,立马回击,与和言初拳头对拳头的打了起来! 两人皆是武功高强之辈,掌风所过之处,树木草叶扇动,发出沙沙的响声;柳云飞远远地跟上,见两人动起手来,连忙加入战局,两个打一个! 和言初越打越觉得不对劲,眼前人的手法招式如此熟悉,连身形都觉得在哪里见过的样子;突然,一个矫健的身影在脑海里掠过,但想想此时此刻那个人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而是应该守卫在千里之外的皇宫才对! 和言初一个闪神,,被对方抓住机会,专找他的薄弱点下手,一个闪躲不及,被对方远远震了开来! “哈哈哈”和言初还没来得及完全站稳,便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如此耳熟。 “和兄弟,怎么几日不见,功夫弱了这许多,连我都打不过了?”辰显得很高兴,在宫里待了那么长时间,整天只知道巡逻,巡逻都要长虱子憋死他了,如今到了这里,不紧遇到他久未谋面的好兄弟,还痛痛快快跟他打了一仗,活动活动了筋骨,他当然很兴奋! “辰,你怎么在这?”和言初也很惊喜,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对方,他也觉得很意外。 一直跟在后面的柳云飞,见对方是和言初认识的人,便也停下招式,不再出手;只是见和言初居然认识武功如此高强的人,眼神闪了闪,直觉告诉他,此人不简单;而且必定对他们精心策划的计策不利,看来得立即回去禀报主子了! “怎么,看见我不高兴?有这么不欢迎我吗?”辰见和言初那傻傻呆呆的模样,上前便给他一记老拳,顺便拍了拍他肌肉纠结的肩膀,嗯,真结实! “怎么会,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欢迎!”和言初反应过来,连忙又道;“小月不是让你守着皇宫吗,你怎么到这来了?” 和言初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余光瞟向一旁站着的柳云飞,看似不在意的左顾右盼,其实正竖着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呢!干咳一声,他们的谈话很隐秘,他是不愿意让柳云飞这个危险人物听到的,于是道:“柳庄主,这是我多年好友,此次恰巧在这里遇到,很是难得,我们有许多话要谈,你先回去吧,今天就不能陪你看戏了,改天吧!” 柳云飞无法,虽然他不把和言初放在眼里,但说到底他毕竟是和硕的儿子,自己的少主子,就算不愿听他的吩咐,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况且自己留在这里,他们也不会谈什么秘密让自己知道,只得道:“那在下就告辞了,你们慢慢聊!” 和言初防他跟防贼似的,他是万万不愿任何跟小月有关的事情,传到他父亲和硕的耳朵里的;就算他们的阴谋,自己这个夹心饼干阻止不了,但他还是站在宫月这边的,他要防范任何对他不利的因素,把那些危险第一时间扼杀在摇篮里! 见柳云飞远远的走开了,树林里再没有第三个人的呼吸声,他才放心的拉着一旁的辰,询问他自己想知道的事。 辰奇怪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要把那人支开,但他相信和言初,他一向做事有分寸,不会做毫无厘头的事;便也不再问,看他着急的样子,知道他是爱惨了宫月,任何跟宫月有关的事他都不愿放过,只得无奈道:“还不是你之前惹得桃花运,自从你们走后,整天跑到皇宫问我你的去向;我要是不理会她,她就自己出宫找人了,我实在是被她缠的烦了,这才请示主上,答应带她出来,一路上可没少给我惹麻烦!” 第41章 妻管严 “啊?我惹的桃花运,是谁啊?”和言初被辰说的一头雾水,自己除了全心全意爱着宫月外,从来没有再对谁动心过,他什么时候又惹什么桃花了,他连花瓣都没见到好不好! “严芷清啊!还能有谁?”辰翻白眼,遇到这人从来都没有好事,整天让自己跟在他后面擦屁股! “小严?辰你别胡说八道,我跟小严可是清清白白的,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的,可没有你想的那种龌蹉思想!”和言初松了口气,他现在别说是去惹什么桃花了;就是有个天仙般的美人,脱光了衣服站在他眼前,拿刀架着他的脖子,他都不敢碰一个指头,他怕他那亲亲老婆小月,突然从哪个角落蹦出来,一刀把他的指头卸了! 想想都觉得可怕,和言初想到那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怎么可能去做这么愚蠢的事! “你啊!”辰看他那样,便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哭笑不得起来,典型的妻管严啊! 不过想想他家皇帝大人是猛了些,以他这么多年跟在他身边的经验,如果和言初真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这种结果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不得不为他掬一把同情泪啊! “对了,我刚刚明明在追赶杀人凶手的,怎么抓到的是你啊!还穿成这个样子?”和言初想到他从旖春楼追出来的初衷,问道;他相信辰一定不会是那凶手的,因为他根本不屑做这种事;如果辰要杀人的话,只会将敌人一刀毙命,根本不会如此拖泥带水,而且还专找女子下手! 辰低头瞧了瞧自己不伦不类的打扮,心里一百个无奈加一千个汗颜!自己此时头戴书生帽,长长的灰衫拖到脚底,手里一把折扇摇啊摇,一点也没有,他平时穿的劲装将全身都包裹起来舒服!让一个杀手穿着这种酸溜溜的东西,真是往死里了折腾他! 面对和言初的问话,辰难得的皱眉抱怨起来:“还不是你那宝贝妹妹,偏说我那身衣服太张狂,让我换个平易近人的打扮,不至于把周围的人都吓跑!”辰想到他换上衣服出来时,严芷清那憋笑憋的快喷了的表情,他真想上去给她一个爆栗,见和言初一脸眼巴巴的样子,只得扭捏道:“没办法,她是郡主,像我这种小人物只有任他搓圆捏扁了!” “呵呵哈哈哈”和言初难得见他吃瘪的样子,放肆的大笑起来,他才不会相信辰会怕严芷清这个小小郡主呢!这个世界上能让辰完全信服的只有宫月,其他人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想到严芷清那古灵精怪的丫头,能让一向心狠手辣的影卫长辰为她改变,也算她有本事了!要知道辰从小可是杀手出生,心狠手辣是他的代名词,稍有不慎,可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你还笑!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我要穿你那套!”辰见和言初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更是觉得脸上无光,自己一世英名都要毁在严芷清那个黄毛丫头手里了! “哎,哎,不笑了,别生气,其实这件衣服挺好看的,比我这件好的多,你不用换来换去的;我这身衣服陪着我奔了一晚上,满身臭汗的,我怕你穿上受不了”和言初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憋笑憋的很辛苦,又不能表现出来,可难为他了。 “哼!”辰见他那样就知道他根本还在嘲笑自己,冷哼一声,径自转身往回走去,懒得理他! 和言初见他真的把人惹生气了,连忙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好言好语的讨好着;他还有问题问他呢,可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他这么走了。 “你是说杀人凶手?我还要问你呢,我在前面追人追的好好的,你突然从后面冲了上来,还带着帮手揍我,人当然是跑了,没追到!”辰不高兴道。 他和严芷清好不容易想到这一招引蛇出洞的法子,就是想利用严芷清的美色,诱敌深入;然后再由自己出面,将凶手一举擒获!本来这一举两得的方法是毫无破绽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陈咬金,生生搅了他的好事! 也难怪辰会不高兴,他和严芷清一路出了皇宫,便循着他们的踪迹追过来,快马加鞭的赶到金陵;没想到晚来了一步,宫月与和言初先后都离开去了闽江,又听说和言初在查金陵的一桩奇案。 严芷清这小呢子硬是不肯前行,还假扮成妓女在旖春楼住了下来,真是弄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没办法,只得留下来跟她一起破案,又不能离开他太远,以免她生出什么事端;但是这样自己可就受罪了,这几天他就一直窝在旖春楼的房顶上,看着来往香客搂着一个个如花美女,进房间翻云覆雨,不绝于耳! 看得他真是焚身,真想跳下来将这些人拍死算了,想他洁身自好二十几年,到这才几天就差点破功了,让他很是懊恼! 好不容易熬了几天,迎来严芷清挂牌的日子,他查了几天的凶手也露出了马脚;他刚要趁这次机会,将其抓获,没想到却被和言初坏了计划! 想到还要回去不知道蹲几天的房顶,辰就满脸的郁闷。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是那凶手呢!”和言初惭愧的摸摸鼻子,嘴里嘟囔“谁让你穿得衣服跟那人那么像!” “走吧,回去吧!又白忙活了,只得想其他法子了!”辰叹气道。 “是,是,是”和言初附和着,不敢再拂了这位大神的逆鳞。 旖春楼内 严芷清上台跳了一段舞,又弹了一段琴,便退了下来;在房间里焦急的等待着,不时站起来来回走动,向外眺望。 她刚才在台上清楚的看见和言初也在人群中,随着那穷凶极恶的凶手追了出去,从罪犯的手法来看,很是残忍暴虐!和大哥虽然武功极强,但不保证就不会中了敌人的圈套,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她现在住在柳仙儿原先住的房间,屋里设施一应俱全,本来老鸨觉得这里出过人命,想把这里封了;被她拦了下来,她的目的就是来吸引凶手,好让凶手一步步掉入自己设置的陷阱中,有如此天时地利的因素在,对她破案绝对是事半功倍! 她不是对这个死了人的房间不感到恐惧,只是她好歹也是流桑国堂堂郡主,又是经历过家庭变故之人,怎么能被这点困难吓跑! 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娇滴滴的女孩,她已经完完全全的蜕变了!现在的她经得起任何风吹雨打,就算风暴来的再猛烈些,她也不怕!严芷清捏紧拳头,咬着一口细细的小米牙,坚定的想道。 这时房间突然从外面打了开来,随着冷风呼呼的刮入,陷入沉思中的严芷清吓了一跳,她以为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闯了进来,死过人的地方还是很阴森的,定睛一看,原来是虚惊一场! 房间是前去追击凶手的辰与和言初推开的,严芷清见到他们眼睛立即亮了起来。 和言初刚进旖春楼,想起之前被他扔在一边的曹文轩和公孙雨,刚想过去自罚三杯陪个不是,桌子上却不见了他们的踪影!和言初正在纳闷,难道他们吃过离开了?便被一旁不耐烦的辰一手拎了上来! 和言初觉得见到严芷清也挺别扭的,虽然自己一直将她视作妹妹看待;但是严芷清恐怕不会这么想,自己又不能回应她,总是想找各种理由离她远远的! 虽然知道这样对她不公平,但长痛不如短痛,现在给她希望,等于是在害她,那样更残忍! 辰并不知道他的想法,赶鸭子上架似的,上来便强行将他扭送到严芷清面前,自己的惹得麻烦自己解决,他可没时间帮他擦屁股! 待和言初一脚踏进房门,另一只脚还在门框上,辰从外面“嘭”的一声,将门从外面关了起来,根本不给和言初拒绝的机会。 他自己则是一派悠闲的到楼下叫了桌酒菜,大吃大喝了起来。 虽然让和言初与严芷清单独呆在房间里,自己心里觉得有点怪怪的;也许是这一路上被严芷清这丫头吵得头疼,也许是她的气魄,她的无畏感动了自己,谁知道呢!辰甩了甩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继续喝他的酒,吃他的菜。 “和大哥,真的是你?”房间内,严芷清见到一直令她心心念念的男人,脸上立即笑开了花,原本就漂亮的细长丹凤眼,更显得神采熠熠起来;见到喜欢的人的喜悦,让她忘了男女有别,也让她忘了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接受她,绕过桌子便上来扑在和言初身上,想让对方感受到她有多么思恋他! 和言初愣愣地看着她,严芷清出落的更加漂亮了,少女的身体已经完全长开,显得更加美丽动人;如果没有他爱恋了宫月那么多年,看到眼前如此热情入火,自己也许真的会接受他吧! 可是如今的自己已经有了宫月,这辈子他也只爱他一人,只能感叹造物弄人吧! 和言初从沉思中反应过来,眼看着她不顾一切的扑到自己身上,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水之气迎面扑了上了;和言初一个激灵,连忙稳住她的身形,不着痕迹的推了开来。 第42章桃花运不断 “小严,你怎么跑到金陵来了,不是让你待在京城吗?”和言初皱眉不赞成道。 “人家待的烦了嘛!你们都走了,连蓝姐姐,彩绫她们都离开了,留着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京城有什么意思?”严芷清撅着小嘴撒起娇来,并不在意和言初的生疏举动。 “我们来金陵是有要事要办,又不是来游玩的,怎么能带上你?皇上不是在京城给你封了个郡主吗,没事多学学女红,琴棋书画什么的,没事别到处乱跑,小心以后嫁不出去,我看你到时哭都来不及!”和言初无奈的看着她,真拿这个丫头没办法。 “我不需要学什么女红”严芷清刚想反驳,瞧了瞧她和大哥的脸色,灵机一动,小心翼翼道:“难道和大哥喜欢女子学女红?” 和言初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自己是永远不可能回应她的,只得打哈哈道:“天下男人都爱女子学女红的,要不以后怎么操持家务啊?” 严芷清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小巧皎洁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想着自己的心思。 和言初无言的摇了摇头,这辈子自己注定要做那无情之人了。 径自绕过发呆的严芷清,往屋内唯一的雕花檀木桌走去,伸手拿起上好陶土烧制的茶壶,倒满了水,慢慢地唾了起来。 心里在感叹,十天前自己也是在这个房间里,喝着同样的茶;想到当时为自己斟茶的一双纤纤玉手,和那温婉如流水般淌过人心的轻轻话语,和言初感慨良多,暗叹造物弄人! 再想到当时不过一转眼的功夫,那活生生颇具灵气的人儿,就已经变成满身血污,死像惨状的冰冷尸体时,和言初便立刻愤怒起来! 这该死的凶手,他一定要抓住他,不能让这些无辜的人枉死,他发誓一定要用他的血来祭奠这些亡灵! 严芷清轻轻地来到沉思的和言初面前,见他一脸愤怒,五指紧紧地握着杯沿,好像要把它生生捏碎似得,觉得奇怪,连忙问道:“和大哥,你怎么了?” “恩?没什么”和言初一楞,见严芷清正满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安慰地笑了笑。 笑容还没完全在脸上扩散开来,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脸色立马冷了下来,对严芷清道:“小严,你偷跑到金陵来也就罢了,谁让你私自插手这件案子的?你知不知道这次的案子非同小可,凶手极其变态残暴,此人毫无人性可言,可以说是恶魔中的恶魔!我可不是在吓你,万一你住在这个地方被杀人犯盯上,有生命危险怎么办,你这次真是太胡闹了!” “没事的,和大哥,我也不是那么笨的人,我知道江湖险恶,人性善变;所以我才会千缠万绕地把辰拖了来,就是为了他这一路上能够保护我!”严芷清见和言初生气了,连忙解释道。 “就算有辰保护也不行,就像刚才我们都去追击可疑人物了,万一我们找错了对象,或者凶手不止一人,你在这里出事了怎么办?”和言初生气道。 “不会的,就算你们都不在,我也有自保能力啊,我也会武功的,你可不能小看我!”严芷清不服输道,她不想被和言初看扁,自从上次自己在宫里出事,被高要抓住当人质,命悬一线后;她便立志自己习武,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不愿在拖累他人。 严芷清话音刚落,和言初便势如破竹般的攻了过来,左击右踢,一扫腿,一点也没有给她留情面。 严芷清见突然打到眼前的拳头,吓了一跳,随机明白是和大哥在试探自己,遂集中全身之力迎战。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皇上太傲娇 作者:七片彩虹 第8节 拳风所过之处,夹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扑面而来,严芷清看得眼花缭乱,双手合十,堪堪避过;两人拉开一段距离,和言初必定从小就习武,内力强厚,功法奇妙,世人所及之人甚少;而严芷清不过是个连基本功都没扎牢的黄毛丫头,她学的武功不过是些皮毛,又是成人后才学习,全身骨架皆已成形,很难再有太深的造诣。 和言初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前面不过是在试探她,后面才是来真的!不再给她任何还手的机会,手一挥,生生将她从桌子边掀翻到床底下,跌的严芷清晕头转向! “就这功夫还说有自保能力,不自量力!”和言初一点不手软,可以说是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就是为了让她明白,江湖有多险恶,她的功夫根本不及高手的一个手指头! 严芷清十分委屈,她本来信誓旦旦从京城来到金陵,想要帮着和言初来破案;虽然知道自己的功夫很差,但没想到会差到这个地步,当初自己闹着要学功夫时,也没什么人教她;她不过是跟着蓝素她们偷学的,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小孩心性,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小严,你还好吗?”和言初见严芷清趴在地上,一点动静也没有,暗道自己是不是出手太重了,别在把人伤着了! 这样想着和言初连忙屈身上前,小心的将严芷清扶了起来,见她双眼通红,氤氲着水汽要掉不掉的样子,十分可怜,和言初暗骂自己太不知轻重。 “小严,对不起,是和大哥错了,你别哭啊!”和言初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嗯,没事的,和大哥,是我自己学艺不精,不是你的错。”严芷清吸了几下鼻子,在和言初怀里站稳脚跟,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一直在外面潇洒,吃喝玩乐的辰闯了进来;他本来在外面看戏看得好好的,过人的耳力突然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他一想,坏了,出事了,也不管自己身在何地,一个飞跃便闯进严芷清所在的房间里。 刚好让他看见严芷清被和言初掀翻在地的那一幕,一丝怒气从他脸上闪过,“两人在屋里干什么呢?乒乒乓乓的我在楼下都听见了!” 严芷清见有人上来,连忙从和言初的怀里退了出来,用衣袖抹了抹差点滑落的眼泪,笑道:“没什么事,和大哥在教我武艺呢,是我太笨,总是学不会!” “哦,你和大哥可是大忙人,整天日理万机的,居然有时间管你,真是难得。”辰坐在桌子上,大腿翘着二腿,吊儿郎当道。 “辰,你!”和言初惭愧,虽然自己对严芷清是狠了点,但辰也不该对自己这态度吧,他也是为严芷清好。 在细看那两人,一个兀自强颜欢笑,一个看似毫不在意,眼睛却不时地往严芷清身上瞄去,聪明如和言初立时看出两人间的猫腻,眼睛盯着辰笑得不怀好意起来。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一种诡异的静谧之中,辰这才反应过来,见和言初那奸奸的笑容,立马尴尬起来。 “咳咳”放下缠绕的修长双腿,辰不自觉干咳起来。 和言初更加断定两人间有事,不知是情投意合,还是辰一个人在一厢情愿; “蹭蹭蹭”蹭到他面前,一手搭着对方的肩膀,一边挤眉弄眼道:“什么时候的事?你小子看不出来啊,手够快的啊!” 辰汗颜,死鸭子嘴硬道:“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明白!”打死他都不会承认,他自己还没有理清呢,只是单纯的见到严芷清被欺负,心里有点不舒服罢了。 “还不承认,不过说实在的,如果那个人是你我就放心了。”和言初真心道, “哼!不知道你在自言自语什么!”辰懒得理他。 而严芷清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全然不知在两个男人的较量中,自己早已被他们卖了。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严芷清眨着迷茫的大眼道。 “没说什么,你和大哥抽风了,整天疑神疑鬼的!”辰翻个白眼,不想解释,转移话题道:“来说说案子的事吧,早点破案我们也能早点完成任务。” “和大哥抽风?”严芷清还是没听明白,歪着小巧的脑袋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最初的打击已经过去,严芷清又恢复那坚强不服输的小女人姿态,全身上下充满了魅力。 “呵呵,我是抽风了,我是可惜自己没早点抽风啊!”和言初失笑,想了想正色道:“我考虑再三,小严,你还是不能住在这里,这里太危险了,你跟我回无涯山庄去,那里的庄主是我的朋友,在那里他可以照顾你。” “我不去,和大哥你不用担心我,虽然我武功不怎么样,但我有一颗聪明的头脑,你别太小瞧我了!”严芷清见和言初还要她离开,不服输的个性又冒了上来,她可不想成为一个时时刻刻要人保护的废物!她一定要证明给他们看,凭她自己的能力也能抓到凶手! “你!”和言初皱紧了眉头,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哼!”严芷清还是对刚刚自己被和言初掀翻在地,而耿耿于怀,气的背过身子,腰身挺得笔直,立场很是坚定。 “好了,好了,都别挣了,经过我之前和严芷清这几天的谋划,凶手已经渐渐崭露头角;如果这个时候突然撤离,不仅会前功尽弃,而且会让凶手看出端倪,从而隐藏起来,下回要想抓他可就难了!”辰分析道。 第43章今年奇葩特别多 “那你说该怎么办?”和言初想想也是,现在的确没有什么捷径可以迅速抓到凶手,辰的建议不失为一个良策。 “不如就按我们之前的计划,还是由严芷清扮演妓女,来吸引凶手的注意力;我们在旖春楼里埋伏起来,时刻关注着里面的动静,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就立即冲进去,将可疑任务抓起来!至于严芷清的安全,有我和你这两大高手在,还有谁敢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打她的主意!除非是活的不耐烦了!”辰信心满满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百密必有一疏,我只是担心”和言初还是不放心。 “哎呀,和大哥,你就别婆婆妈妈了,我这招引蛇出洞的方法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我向你保证;而且早点抓到凶手,就不会有更多的无辜女子死在他的魔爪之上,你应该高兴才是啊!”严芷清向他保证道。 “可是”和言初还是不放心,他是亲眼看到之前两个女子的惨状的,至今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好了,就这么定了,我先出去隐藏起来了,你们也快准备,别让人看出什么。”辰不在多说,起身往外走去,又去做他的梁上君子去了。 “我还有场表演,和大哥,就不陪你了!”严芷清不愿再在这件事上多提,也进入内室化妆去了。 “好吧。”见他们都各忙各的,和言初只有同意他们的意见,末了还不忘提醒道:“那小严你小心一点,我就住在你的隔壁,有什么不对劲的立马叫我!” “知道了,和大哥。”严芷清在内室答应着,偷偷的在宽大蓬松的衣袖内,藏进一把寒光毕现的匕首,以备不时之需。 和言初自去各处巡查不提。 这一夜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度过了,经过他们之前那一闹,凶手早已被打草惊蛇,要想他再有所行动,恐怕得等些时日了。 第二天一早,辰与和言初皆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楼下,虽说这几天凶手不会再出现,但他们仍不敢掉以轻心,随时关注着可疑人物,生怕他们重要的人受到任何伤害! 和言初见辰那颓废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走上前道:“你回去休息吧,守了这么些天,精神再好的人,也会承受不住,这里我来看着就行。” “嗯,待在旖春楼这几天,这醉真不是人受的,没法睡觉不说;还整天要听这些小姐们的,没七孔流血,爆裂而亡都算我命大!”辰痛苦道,光看到吃不到,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况且他又不是随便的人,能见着个母的就压,只有忍着的份了! “呵呵,去吧,以前跟着小月到处出任务也没见你发那么多牢骚。”和言初摇头道。 “那能一样吗?主上做事一向英明神武,从没叫我干过这种事,跟着主上那次不是将敌人打得落花流水,那才叫一个字”爽”!哪像现在这么窝囊过!”辰翻白眼。 和言初笑了笑,想到小月眼神又迅速暗了下来,自家事自家清楚,他跟小月之间不知道还能不能有个善了,和言初仰天长叹! “?”辰奇怪,每次自己谈到主上,和言初都是一脸兴奋莫名的样子,恨不得马上飞奔到主上身边;这次是怎么了?辰眼中划过一抹疑惑,看了看他,转身抬脚离开。 和言初连眼前人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发现,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来到一拐弯处,迎面匆匆赶来一男子,仿佛没看见他似的,生生从他生上撞了过来。 “什么人?”和言初立即绷紧神经,右手不着痕迹的按在剑柄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咦,这不是和兄弟吗?”来人却正是昨天跟他们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莫明消失的曹文轩!此时满头大汗,行色匆匆,很是着急的样子。 “曹公子,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么一大早急匆匆的要去哪里?”和言初见是熟人,放松下来,奇怪这人怎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真是捉摸不透! “我去追人”曹文轩欲言又止,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懊恼的情绪,这还是和言初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曹文轩给他的印象一向都是笑得像狐狸,做事阴险又干脆的人。 “追人?追谁?要不要我帮忙?”和言初连忙道,左右看了看,见昨晚一直跟他在一起的公孙公子不见了,奇怪道:“你要追的人是公孙公子吗?你们怎么了,闹矛盾了?他怎么不跟你说一声就走了?” “这个不怪他,都是我自己的错,没想到他的性子这么烈!今天早晨起来就要跟我绝交,早知道今日,我是万万不会做出如此伤害他的事的!”曹文轩后悔不已,自责的直跺脚,不想多说,一阵风似的从和言初身边跑走了! “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这么奇怪!”和言初眼巴巴的看着曹文轩火烧屁股的背影,无语道。 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了两天,严芷清照样一板一眼的上台表演,陪着恩客把酒言欢,实则一双凤眼四处乱瞟,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辰与和言初仍是混在各类嫖客当中,表面享受似的喝花酒,实则在暗地排查可疑人物。 就这样待着待着都有点心浮气躁起来,严芷清这边,不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嫖客,居然将手伸进她细白滑嫩的大腿上乱摸!还有趁着自己喝的醉哄哄的,将那张油条似的猪嘴往她的脸蛋上蹭的!把严芷清气的够呛,但为了大局着想,只得忍了下来;不过明里暗里,严芷清可没让那些占了她便宜的臭男人好过,趁着那些人喝醉,卯足了力气对他们又掐又踹的,直到那些男人身上被她揍得青一块,紫一块,方解她心头之气! 而辰与和言初这边也不好过,依着两人俊帅的脸面,与健硕的身材;不是被那些红了眼的姑娘,当成嫖客给拉进房间,狠亲了几口,乱摸几下;就是无缘无故的卷进一场打架斗殴事件当中,衣服都被扯破了不少,弄得两人狼狈不堪! 和言初虽然早早的知会了老鸨,但老鸨也是做的笑脸相迎的生意,也不好把人都得罪了,只好任他们去了。 三人在房间里碰头时都有点衣衫不整,脸上隐忍着怒气无处可发。 “该死的凶手还不出现,得蹲守到什么时候!”辰抱怨道。 “是啊,一点消息也没有!”严芷清也打不起精神。 “我这两天抽空和知县李卫碰了个头,从他那里了解到一些消息,对我们破案应该有不小的帮助!”和言初虽然这两天也忙得焦头烂额,但他到底从一开始便接手这个案子,准备还是很充分的。 辰与严芷清一听他这么说,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忙问道:“什么消息,快说来听听!” “我之前在金陵时,便吩咐当地知县挨家挨户的排查,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寻常之事;经知县李卫报告,此地百姓一直安居乐业,邻里和睦,就算有时有打架闹事发生,那也不过是张家偷了李家的鸡;还是哪家做生意打了起来的小案子,从来没有如此深仇大恨,以致造成连环杀人案的。” 和言初见两人皆聚精会神的听着,又道:“此前闽江暴动,你们是知道的,经知县李卫仔细推敲,凶手该是趁着闽江发生变数之时;随着当地的流民逃亡过来的,没想到此人不知悔改,不事生产,在此地继续犯案!但此次从闽江逃过来的百姓太多,要想立即锁定犯罪嫌疑人,估计还需要些时日!” 辰听得津津有味,正等着他道出凶手之时,和言初突然停了下来,辰眨了两下眼睛道:“没了啊?就这些?” “是啊!就这些,足够我们进一步了解案情了!”和言初真诚道,一点也没觉得把别人的胃口吊的这么高,有多罪过。 “我还以为你破案了,说的跟真的似的,这不白说吗!”辰撇嘴,翻着白眼做轻蔑状。 “好了,辰,和大哥也是为了尽早破案,有这些消息总比没有的好!”严芷清不明白,辰的脾气一向挺好的,今天怎么显得那么急躁?难道是还在为自己诓他出来而生气? 严芷清不知道的是,辰一直是跟在宫月后面鞍前马后的,这次他本来应该留在皇宫,守卫皇宫与董妃的安全;硬是被严芷清拖了出来,虽说他也请示了宫月,但是这段时间,宫里要没什么事发生,他倒不会有什么牵连;如果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大事,估计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宫月砍得!所以做起事来难免急躁了些。 “是啊,我话还没说完,你别太着急啊!”和言初知道辰身份不同,好脾气的不与他计较,从怀里拿出一张印有清晰人头像的宣纸来,“这是李卫根据大量的走访排查,画出的凶手大致的头像;有了这张头像,只要凶手一出现,我有把握将他当场抓获!” 辰这才缓和了脸色,从和言初手上接过宣纸,瞧了瞧;只见画中人长长的头发挽在书生帽里,脸部线条平滑,只是眉宇间稍显戾气;于是一锤定音道:“好!就这么办,严芷清还得要你辛苦几天了!” “没问题!引出凶手的任务就包在我身上了!”严芷清拍拍胸口豪迈道,听闻案件有了转机,立马干劲十足起来! 而和他们商量完破案过程的辰,回到他在旎春楼住的房间内,便见一全身乌黑,身穿劲装的魁梧男人,正在翘首以盼地等待着他;脸上神色慌张,见他进来,立即上前行礼道:“属下乙见过影卫长!”在他们影卫中都是以单字来命名的,甚至有些人连自己的真实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是为了流桑国而生,为了流桑国而死! 原来此人正是当初宫月离开时留在和言初身边的人,得知辰也来了金陵,连忙前来拜见。 “起来吧!主上一切都安好吧!”辰看了看他,知道影卫们都有自己的任务,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随便现身的! 第44章怀疑 而此时自己并没有召唤他,辰斟酌着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忘了该守的规矩。 “主上很好,大人不用担心!”影卫乙一板一眼道。 辰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有话要说,估计是在等着自己先开口。 “这次来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汇报吗?说来听听!”辰双手背后,拿出影卫长的姿态道。 “属下发现一些不寻常的情况,不知当讲不当讲!”影卫乙斟酌着用词道,毕竟此事事关重大,没有确凿证据他也不敢胡说。 “说!”辰皱了皱眉道。 “是!情况是这样的,主上去闽江之前留下我们在金陵守着,以便我们有什么事情好立即报告主上!属下之前待在无涯山庄之时,无意中发现在山庄的后山之中,藏有一间普通的茅屋,怪就怪在它周围居然有重兵把守!属下觉得不对劲,想进去看看,无奈闯了几次都未闯进,我便一直留在山庄内,未敢有任何行动。”影卫乙道。 “哦?居然有这种事?此事主上知晓了吗?”辰听出事情的严重性,立即道;他们影卫就是皇上藏在暗处的眼睛,一切对君主,对这个国家不利的因素都在他们防御范围内,所以辰一听说一个城内的普通庄园居然有重兵把守,这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属下已由日前报告主上,主上命令属下伺机行动!但是仅靠属下一人势单力薄,所以便来报告大人,不知我们接下来该做何处理?”影卫询问道,正因为此事非同小可,他才拿不定主意,需要向他的上级反映;虽然这有些不何规矩,但也只能如此了。 “无涯山庄?”辰沉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金陵有几个无涯山庄?”辰不确定道。 “回大人,方圆几百里内只此一家!”影卫乙知道辰的意思,珍重答道。 “难道说是和兄弟住的地方?你是怀疑和兄弟”辰震惊,他终于想起这无涯山庄怎么那么熟悉了,这不是和言初落脚的地方吗?他怎么扯进这件事里了?辰仔细推敲,和言初到底是无意入住,还是与这山庄与什么牵连? 而且还听说他与主上之前一直住在山庄内,辰想想都觉得胆战心惊!如果是真的有什么牵连,那他藏的可真够深的!只是不知和言初将主上与他们引来这里,到底有什么意图?难道说此人一直藏着狼子野心?但是辰又不愿意相信, 他一直与和言初处的很好,甚至一直以来都以兄弟相称,在主上与他的关系上还一力撮合,就是看中他的为人,他实在不相信此事会跟他有什么关系!也许是属下推测错了也不一定! “而且主上也已经有点怀疑”影卫乙在旁边接着道,在他的心里,只有主上才是他绝对服从的人,其他人他一律不信任! “不用说了!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辰打断他,不愿再听他说任何诋毁他朋友的话,他相信和言初,他相信他不会做任何对他们不利的事!当然,如果真有那一天,两人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他也绝不会手软!到时他们就是敌人,再不是什么兄弟! “你收拾一下,准备随我夜探无涯山庄!”辰收拾好情绪,沉声吩咐道,不管这无涯山庄里有什么玄机,他总要亲自探一探才能放心。 “是!”影卫乙答道,既然他们头都这么说了,他只有恭敬的领命,等待夜幕的降临。 无涯山庄家大业大,在金陵城内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辰与影卫乙稍微摸索一番,便趁着夜色来到无涯山庄的大门外;两人皆穿着夜行衣,悄悄的隐藏在夜色的掩映中,左右查看无人,两人不着痕迹的来到山庄的后门,纵身一跃,盘上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隔着枝桠观察着院内。 果然见里面火把明动,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一拨人来回巡逻,防守甚是严密!两人对事一眼,趁着对方换班的空隙跃入庄内,压低身子往里探去。 此时庄内静悄悄的,本该是用晚膳热闹之时,却一反常态静谧的诡异!辰向影卫乙打个手势,示意两人分头行动,便一头扎进夜色中! 辰专挑黑暗隐蔽的地方行走,不想打草惊蛇,以免误了事。 走着走着,辰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起来,这哪里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庄园啊,分明是未知的秘密基地嘛! 心里刚这样想着,远远地便听见一阵似兵器打造的声音传来,辰循着声音往前走去,便看到一幢甚是高大的两层楼阁,声音便是从这里传出的。 待他要再上前去细细听来时,旁边突然传出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接着便是兵器相接的声音!原来是此处太不寻常,和他分头而去的影卫乙也摸索了过来,还没有什么动作便被人发现了行踪,双方交起手来。 辰见状立即加入战局,只见周围十几个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手里接握着明晃晃的刀,在这寂寥的黑夜中显得无比深寒! 辰更加确定此处山庄大有问题,现在敌强我弱,此地不宜久留;长剑出鞘,迅速斩杀了离他最近的黑衣人,拉着影卫乙往外跑去! 后面的人穷追不舍,喊打喊杀,他们现在探听到山庄的重大秘密,这些人一定不会留活口,让他们安全离开! 辰与影卫乙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畏! 最终影卫乙推了辰一把,咬牙道:“大人,你先走,属下顶着!属下贱命一条,死不足惜,您可不能有事,还指望着您将消息传给主上呢!”说着便又要回去找敌人厮杀! “说的什么话!才遇到这么点敌人就退缩了?我平时都怎么教你的?走!还没到你舍命报国的时候!”辰见他要去蛮拼,立马将人拉了回来;虽说他们现在的确是身陷险境,但他辰是谁,杀进千军万马照样面不改色,这点人他还没放在眼里! 辰聚集全身之气凝于剑刃之上,见黑衣人追了上来,横空一扫,剑气发出,如游龙出闸,势如破竹!有点能耐的杀手还能勉强站稳,功夫弱一弱的哪堪这一重击,纷纷倒地不起,哭爹喊娘! 趁这空隙辰与影卫乙连忙往来时的路跑去,跑着跑着,临近后门时,后面却突然没了声响!辰也管不了这么多,攀着大树,借力使力,向门外飞奔而去! “不用追了!”无涯山庄内,和硕与柳云飞从一边的树丛中走了出来,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方向,眼神阴沉的眯了眯! “看来此处是呆不下去了!我们的计划要提前行动了!”和硕道。 “主子,刚刚为什么不将他们一举歼灭?这样他们不就有机会去闽江通风报信了吗?那可要后患无穷了!”柳云飞不解道。 “我就要他们去闽江报信,这样宫月就会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金陵,却不成想他那条命才是我真正想要的!”和硕阴沉道,“只要到时流桑群龙无首,我在和老八带领军队一举攻入京城,到时光复我大明王朝便指日可待!哈哈哈”和硕狂妄着大笑着,仿佛这天下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是,是,是祝主子早日攻下流桑,登基为帝!”柳云飞听闻立马跪下叩首道,脸上难掩兴奋! “祝主子早日登基为帝!”无涯山庄的其他人见他们的头跪了下来,也立马附和道,声音轰鸣,响彻整个山庄! “哈哈哈”他和硕等了这一天等了多少年,整整二十年啊!多么艰辛的路程,他为了这一天放弃了多少,又忍辱负重了多少,常人根本难以想象!如今计划终于要成功了,他怎能不开心,不大笑?笑着笑着,眼里却流出了泪水,为他逝去的年华,为他惨死的亲人们而悲伤! “主子,那和兄弟怎么办?”柳云飞见和硕笑得差不多了,才站出来出言提醒道。 “现在不是叫和兄弟了,应该叫太子!”和硕立即沉下脸来,反手便给柳云飞一个巴掌!为他叫了不该叫的称呼而动怒,也为他在山庄内的设防太不严密,才造成他们的计划要提前进行,这都惹得他不悦! “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柳云飞被和硕一巴掌打偏了脸,笑容定格在脸上,连忙单膝跪地,捂着脸低着头敢怒不敢言! 其实这样的事时有发生,柳云飞虽然是和硕身边最亲近的人,但和硕自从二十年前国破家亡后,便变得喜怒无常起来;常常让跟在他身后的人无所适从,不知道哪天自己说错了话,就要挨一顿毒打,所以当和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柳云飞难堪时,心里集的怨气便更加的深,只等着爆发的那一天! 柳云飞也是个能忍的,虽说心里对和硕的所作所为恨得咬牙切齿,但还是扯着脸皮笑道:“属下的意思是以太子和那个人的关系,恐怕不会让我们顺利的进行我们的计划!” 第45章 秘密被捅破 其实和硕也是知道他这个儿子的,知子莫若父!以他儿子那种行侠仗义,感情用事的性格,定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宫月死在自己手上的,斟酌再三道:“这样,大军开拔之日,你留在金陵,无论如何要拦住太子,如若他一意孤行,不听劝阻;你到时可以利用非常手段,将他捆绑起来,押往京城!记住,不准伤他性命,否则拿你是问!” “是,属下遵命!”柳云飞低头道,眼角余光别有深意地向人群中瞥去,得到对方的回应后又迅速低下。 “将这里收拾一下,再在明渊阁关几头猪进去,现在不宜搬动任何东西!一来目标太大,二来还未到时机,明天这两个逃走的耗子一定会带人再来搜查,你们到时可要小心行事!”和硕未雨绸缪的吩咐道。 “是!属下明白!”众人连声答应着。 再看辰他们这边,两人出了无涯山庄大门,沿着街道一路往南奔去,快行道旖春楼时,见后方无人追来,便都停了下来。 辰从没这么狼狈过,握紧拳头一拳砸在街边的大树上,惹得茂密的树叶簌簌作响,很是懊恼;但转念又想了想,此次敌人太强大,以往和太上皇、众皇子争夺皇位时,到底还有几分亲情在;下手虽然狠烈但也都留了几分,不想此次反贼身份不明,又经营已久,足见其城府之深沉,不可小觑!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影卫乙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他就说无涯山庄内有问题,果然被他猜中了! “这样,你立即骑上快马,连夜将这边的情报送往闽江主上手中,就说这里有人要造反,造反之人身份还有待查明,请主上立即派兵前来围剿!”辰斟酌再三道。 “无涯山庄的叛逆之人属下知道是谁,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影卫乙听了辰的话,报告道。 “你知道?怎么没听你说过,快快道出是谁!”辰立马询问道。 “是无涯山庄的庄主柳云飞与和言初的父亲和硕策划的,虽然尚不知道谁是主谋,谁是从谋,但反贼是他们两个无疑了!亏得主上曾经看在和言初的面子上还这么信任他们!他们居然这么不思君恩,起兵造反,太让人生气了!”影卫乙怒道。 “什么?和言初的父亲?怎么可能?”辰惊讶,虽然之前早已知道和言初与无涯山庄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万万没想到和言初的父亲居然是主谋之一,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那和言初?主上一直跟他在一起不是很危险?”辰不敢想下去,被这晴天霹雳劈的已经晕了! “和言初就算没有参与此事,但也跟他脱不了干系!”影卫乙道。 “好!你只要将这边的情况据实报告给主上,和言初的事情我来解决!”辰想了想也只能这么办了,希望别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结果才好。 “大人!”影卫乙不赞成道,难道他要包庇和言初? “其他的事你不用过问,你只管照做就是!”辰打断影卫乙的话,命令道。 “是!”影卫乙看了他两眼,无言的离开了,必定他才是影卫长,是他们的头,服从命令是一个影卫最应该遵守的! 辰等人走远了,借着月光在树下呆呆地站了一会,叹息一声,“和兄弟,你不要做出让自己抱憾终身的事才好!”接着,纵身一跃往旖春楼的方向飞去,悄无声息。 在他们相继离开后不久,树丛沙沙作响,一个黑影闪过,落在他们之前站过的地方;却原来正是在旖春楼四周巡查凶手的和言初,他见这边有动静,以为是凶手又折返准备作案,便悄悄尾随,没想到却让他听到了他们隐秘的谈话,一听下来立即让和言初变了脸色;他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该来的总会到来,捂也捂不住,他无法阻止他父亲复国,更阻止不了他为他们李家报仇雪恨!虽然他和宫月都没有错,但由于他们不同的命运,他们这辈子注定是要站在敌对立场上了! “小月,小月,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好不好?”和言初心里难过,缓缓地落下泪来,连日来的思恋和煎熬,早已打垮了这个本该坚强的男人;他现在只想不顾一切的回到他的小月身边,搂着他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什么国仇家恨,争权夺利都与他无关,他不要承受这些!他只想找个爱他,他也爱的人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难道老天连他这点要求也要剥夺吗? “难道非要用我的血祭,才能保我重要的人一世平安吗?”和言初想到伤心处,仰天长啸!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如果到时这场战争真的不能避免,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鲜血来结束它! 第二天一早,毫不知情的严芷清穿着墨绿色的罗裙,扎着两个一翘一翘的冲天辫子,便跑到他们的房间,将两人挖了起来,兴奋地要跟他们商量捉拿凶手的方法,她这显然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等哪天栽个大跟头估计就会知道江湖险恶了! 和言初与辰坐在桌子边皆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整夜没睡觉的结果,发生那么大的事估计没人能睡得着吧! “怎么了?你们两个这是什么表情,我好不容易找到让凶手乖乖钻进我陷阱里的好办法,你们就给我这脸色?”严芷清不高兴了,之前被他们一个个看扁,她这次怎么说也要扳回一乘,她要好好证明女人也是有手段,能成大事的,不一定非要都靠他们男人! 和言初与辰对视一眼,同时又不自然地错了开去,本来一直以兄弟相称的两个人,如今却是相看两无言,两人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心思;又觉得不能扫了严芷清的兴,纷纷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有什么办法你说,我们在听着呢!” “你们!”严芷清何等聪明之人,看他们这样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不愿说,自己也不好问,只得将她的想法娓娓道来。 “你们之前不是说凶手是闽江人吗?我的意思是,他再凶残,再暴虐,他也是人!他离家这么久,他也会想家,当然让他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今天刚好是端午佳节,旖春楼就是个很好的平台,我们可以广招天下之士,来这里举行吃粽子比赛!既有口福又能表达对家乡的思念之情,我就不信有这么好的事,凶手能不现身!”严芷清拍了拍手,满脸自信,这可是她想了一个晚上才想出来的奇招!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和言初率先打破沉默,大力赞成道:“我们一直觉得凶手有多残暴,多泯灭人性,却往往忽略了他也是个人这个关键点,是人都会有寻常人的感情;也许他在某方面是狠了些,但他在亲情这方面永远不会磨灭,就算有再大的深仇大恨他也不会忘了生他养他的地方! 所以罪犯往往是在他的家周围被抓住的,就是这个道理!”和言初说着连连点头,越来越觉得严芷清这个法子可行。 “所以说我聪明嘛!遇到事情不一定非要用武力才能解决,有时候多动动脑筋,往往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严芷清得意道,灵巧的身子左右摇摆着,宛如一只骄傲爱秀的孔雀。 “看不出来,你还有点用处,我还以为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呢!”辰也出言赞叹道,对女人有了大大的改观,看着严芷清的眼神也变得深沉起来。 严芷清接受到辰的目光,顿时鸡皮疙瘩掉满地,双手无意思的抚了抚手臂,故意凶巴巴道:“那是你们男人太把自己当回事!总是小瞧我们女人,总有一天你们会栽在我们女人的手心里!” “呵呵,”辰苦笑,不用等到那一天,自己就已经栽在她手上了,看着她那可爱而又煽情的动作,辰的眼神越发深邃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眼神就已经一直围着她打转,这是他活了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也许是她婀娜多姿的身形,也许是她温柔坚定的性格,也许是她时不时表现出的各种迷人的小动作,让自己从来没动过的心,在此时躁动的一发不可收拾! 但他从来没忘记过自己的使命,他的命是宫月给的,他发过誓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一辈子誓死效忠于他,不离不弃! 所以他一直迟迟未有动作,就是因为这个,他怕自己无法给她幸福,怕她跟了自己会随着自己东奔西跑,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而且现在正处于国家危亡之际,自己更不能动这样的歪心思;想到这连忙静心打坐,收敛心神,让自己从感情上剥离开来,又变成那一副冷血冷情的影卫长模样。 和言初在一旁将他脸上五颜六色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暗自摇了摇头,他自己如果决定放手的话,别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第46章 爱是什么 “那你们聊吧,我先出去准备了!”严芷清左看看,右看看,见他们一个个表情都怪怪的,估计是有话要说,便识趣地起身;提起裙摆向外走去,招呼着老鸨,小厮安排晚上的节目去了。 房间内谁也没有说话,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清晰。 最后还是辰忍不住,先打破了沉默,“你爱主上吗?” “爱,怎么可能不爱,这辈子我只爱过小月一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不会改变!”和言初郑重道。 “爱是什么?”辰低着头,仿佛自言自语道。 “我也不知道,爱在每个人的心中定义不同,有的人觉得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便是爱;有的人觉得找一个人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也是爱;还有的人觉得为心爱的人挡刀挡枪挡去一切危险,更是爱!而我对小月的爱是,看不到会想念,在身边又怕疼他还不够;要是惹他生气了,比自己生气了还难受;如果他哪天有个小伤小痛的,恨不得自己替他挨一刀才好!疼在他身,痛在我心啊!”和言初发自内心道。 “那如果有一天,要你在主上和你父亲两人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辰继续咄咄逼人道。 和言初看着他,辰也不服输的与他对望,两人仿佛杠上了,用眼神在跟对方抗衡;最后还是和言初先败下阵来,叹息道:“从古至今,男人其实是最可怜的,总是夹在父母爱人之间左右徘徊,如同夹心饼干一样,左右排挤;而且手心手背都是肉,偏向哪一方都不行;我真心的希望他们能够多体谅一下,做儿子的,做丈夫的难处,不要再拼个你死我活!否则,最后伤害的永远是他们最爱的人!” 和言初顿了顿又道:“现在我还不能保证你什么,和硕必定是生我养我的亲生父亲,而小月又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爱人!我只能这么说,如果他们到时真要兵戎相见的话,我会用我的生命护他们周全,不会让他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辰沉默良久,多余的话已不需再说,他相信和言初能做到他信守的承诺;如果换个方位思考,自己夹在父母爱人之间,恐怕也无法做到如此坦荡吧! “刷”的一声站了起来,辰没有以谋反罪名逮捕和言初,而是放任他在这自生自灭,自己则是赶去金陵的知府衙门调度人手,搜查无涯山庄去了。 而和言初在他走后不久,盯着他的背影沉默良久,也起身离开了。 金陵是一座很大很繁华的城市,内分十八县,每个县城由一个七品县官管理,最后所有的事物,无论大小都得经过知府过目,再由知府往上级陈奏,这样一级一级,最后才会交到皇帝的手中,形成一个庞大的帝国政治网络,达到皇帝的绝对集权制度,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生生不息! 而辰现在要去见的人便是金陵最高行政长官,张自成张知府,再由他的手中调兵遣将;因为流桑帝国制度井然,没有兵符或者圣旨是不能随便调动军队的,而金陵的这些军队就掌握在张自成的手中,所以辰必须走这一趟! 快马加鞭赶到知府衙门,亮出宫里的“大内”样的银质令牌,很顺利的便见到了四十多岁,身体略显臃肿的张自成。 张自成听说是宫里来了人,连滚带爬地连忙出门迎接,前阵子便听说皇上微服来了南方,所有官员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被皇上抓个正着,到时掉的可不仅是自己头上的那顶乌纱帽,连带着自己的脑袋都有可能被摘了去;所以所有人都做好了随时接驾的准备,张自成也不例外! “属下见过大人!”张自成低头颤巍巍地双手交叠行礼道。 “恩,免礼,我此行来没有别的事,就是要从你这里借点兵,到金陵城内查访一番,请你立即召集兵马!”辰抬头挺胸,官位十足,并没有透露出兵到底要巡查哪里。 “这个”张自成迟疑,眼神转了转道:“大人,不是我不派兵,只是属下手中虽然有兵符,但是没有上级命令或者皇上手谕,属下也做不了主啊!要是随便发兵,弄个不好皇上要治我个谋反之罪的啊!属下不敢,不敢” “这个你不用担心,该走的程序我会照走,不会让你为难的!”说着辰从怀里掏出一份明黄色的卷轴来,上书“圣谕”二字,金光灿灿的耀瞎人眼。 辰是一直跟在宫月身边的人,可以说在某种意义上是宫月的眼睛,其信任程度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如果有任何朝臣奸佞起了不轨之心,他完全有权利代宫月先斩后奏,所以此时辰才这么胸有成竹的来府衙调兵!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自成一见辰拿出了手谕,立即拜倒叩首;没了借口,只得随着辰招集三千兵马往无涯山庄进发! 期间此人趁着辰不注意,不断地给身后的师爷打眼色,由此看来这张自成早已叛国,沦为和硕的爪牙之一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无涯山庄的门口,道路两旁的百姓见着大部队,纷纷向两旁避让,不敢惊了这帮官老爷的架,以免招来无妄之灾! 无涯山庄此时大门洞开,仿佛知道他们要来似的,早早的便做好了迎接之势;辰狐疑,觉得奇怪,便差小卒前去应门。 只见不多时,一管家模样的老者从里面大步跑了出来,见外面站满了官兵,立即露出害怕的神色来。 上前对着领头的辰与张自成行礼道:“不知各位大人大驾光临有何要事,还带了如此多人,可要吓煞我们了!” “你家主人呢,怎么不出来迎接?”辰在马上叫道,虽然自己很想立即带兵冲进去,将一干人等抓住押解回京;但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谋反,便只能站在门外无法越雷池一步! “我家主人说了,他昨晚夜观天象,掐指一算,得知今天会有贵客临门,便早早地让小老儿在这迎接了;如今一见果然如此,我家主人真是神机妙算啊!”管家镇定地笑道。 “什么神算,我看分明是有鬼!昨天晚上庄内难道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吗?”辰说的是他昨晚夜探无涯山庄,与庄内高手交手之事。 没想到管家居然不慌不忙地笑道:“奥,你是说昨晚啊!让大人见笑,昨晚庄内不过是潜进了几个小毛贼,想偷些东西罢了;已经被我们庄主派人赶跑了,要知道无涯山庄一向家大业大,被贼人惦记上也在所难免,呵呵呵”管家一边呵呵笑着,一边捋着他那半长不长的胡须,眼里尽是嘲讽,仿佛在取笑辰他们昨晚那抱头逃窜的狼狈样子! “你!”辰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转念又想了想,小不忍则乱大谋!便不再跟他一般见识,道:“好了,废话少说,带我进去见你们庄主吧!” “大人请!”管家见辰不再提及昨晚,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只得让路带着人长驱直入进入山庄。 辰与张自成下马步行来到无涯山庄正厅,两个副官随行左右;远远地便看见无涯山庄庄主柳云飞与和硕正聚精会神的在下棋,仿佛已经沉浸其中,完全没把外面的吵闹当回事! 辰见他们如此从容,一抹疑惑从眼中闪过,往往敌人太过镇定,要么是他们确实是无辜的,这是他们自然而然内心的表现;要么就是隐藏的太深,太有把握,根本不畏惧自己,这才是最大的敌手,辰不由更加小心起来! “原来是张大人,不知张大人此次前来有何要事?怎么不派人通知在下,在下也好早早地出门迎接啊!”柳云飞仿佛现在才看见来人,状似惊讶道,连忙站起身让出上席位置给张自成坐下。 张自成哪敢去坐,不说现在有辰这个大有来头的人压着,就是平时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两位大佛面前放肆啊!小心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张自成连忙错过身子,让随后进来的辰占据主位,向两人介绍道:“这位大人是从宫里来的,奉了皇上手谕,前来对贵庄进行例行检查,还望两位好好配合才是!” 无涯山庄是金陵有名的大庄园,可以说是当地的地主大亨,无论是政治经济关系网都很庞大,所以即使张自成没有收无涯山庄的好处,见了无涯山庄的庄主也得恭敬三分,可见无涯山庄的地位有多崇高! “哦?有这种事?既然是皇上手谕,我们自然是全力配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有不从的道理!”柳云飞看似谦卑道。 “配合就好!配合就好!”张自成频频擦着冷汗,就怕柳云飞不合作,被辰看出什么,那到时不仅他们跑不掉,自己也要人头不保! “张大人,你怎么流这么多汗,今天天气不热吧?”张自成不自然的举动立刻引来辰的注意,眼神在三人之间搜寻着,希望能看出什么。 “是,是,不热”张自成听了辰的话更是站不住,一旁的和硕一个警告的眼刀射过来,立即让他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第47章 挖坑等着跳 “本官来这里是接到举报,说是此处藏有对朝廷不利的因素,还望庄主能带我走访一遍!”辰看了张自成两眼,不再理他,直接道明来意,口气毫无商量的余地。 “庄子是柳庄主的庄子,既然要查,云飞,你就带这位大人好好开开眼界,看到底有没有所谓的谋反之物!”和硕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背后,不怒自威的气势显露无疑,一点也不输给当今皇上宫月! “和前辈,这话可不能乱说,谋反可是杀头的大罪,鄙人的庄园一向奉公守法,绝对不会做那些触犯法律的事”柳云飞表面一副惶恐的表情,实则根本在演戏! “请!”辰不再多说,反客为主,直接跨前一步,伸出右手,赶鸭子上架。 柳云飞见推拖不过,也没打算推拖,反正无涯山庄内有的是机关密道,所有的证据早就被他隐藏起来了;在这经营了这么多年,无涯山庄早就密不透风,别看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处处暗藏玄机,他不是吹,如今的庄园内可以毫不费力的装下整支军队,到时时机一到,群雄揭竿而起,不愁这个国家不落入他的手中! 想到这,柳云飞无声的嗤笑一声,笑这些人的不自量力,便大摇大摆地带辰进庄园转悠了。 先是各个房屋院舍,亭台楼阁转了个遍,再是小桥流水,假山怪石,甚至连湖泊都走过了。 辰跟在他们后面,细心地观察着各个地方,一丝一毫都不愿放过,希望能找出些蛛丝马迹;他也曾想过无涯山庄内定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但还是想来走一遭,就算没有什么收获,对以后的行动也会大有帮助! 转着转着,来到昨晚他们过门而不得入的明渊阁前,辰眼神闪了闪,昨晚的声音便是从这里发出的;带着众人止步,辰左右观察着柳云飞与和硕的脸色,见对方居然没有一点异色,想了想沉声吩咐道:“打开!” 明渊阁是一座三间两层的高楼,比主屋略小一点,但在无涯山庄内也是数一数二的规模了,此时正巍峨张狂地立于眼前,诉说着它经历过的风雨沧桑! 随着两名侍者上前,缓缓推开沉重而又厚实的大门,屋内一切尽收眼底,没有过多的华丽装饰,也没有正常屋内该有的陈设与摆放的物品,整体来说显得诡异而又空旷。 辰一步步向里走去,细耳倾听,看能否听到昨晚那似有若无的兵器打磨的声音;而此时里面却是静悄悄的,伴随着一声声奇特地喘息声传来。 “这里面放的是什么?”辰觉得不对,里面好似藏有人,立即警惕起来。 “大人,能有什么啊!不过是堆放一些平时不用的杂物罢了,大人如果想看,在下可以打开给大人看看!”柳云飞随意地站立一旁,一副想笑不笑的样子,让辰觉得里面更加有问题! “哼!”辰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柳云飞的说辞,上前对着房门便是一阵猛踹,心里想着我倒要看看你们在搞什么鬼! 房门应声而开,随着那轰然的一声巨响,里面立即传来刀剑落地的声音,房间内十几双绿豆大的眼睛,正眨也不眨地与辰两两相望! 跟在辰后面的两名副官刚要抽出宝剑夺门而入,将不法分子捉拿归案,却在看清房间内奇怪的情景时,生生停住,立时傻了眼! 只见房间内哪有什么人,也没有他们所预想的谋反之徒存在,只见屋内正捆绑着好几头又大又肥白呼呼的大肥猪,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他们瞧呢!一旁还有一个像模像样的屠夫,手里提着短刀,磨刀霍霍正准备宰杀它们! 不过被辰刚刚那一吓,刀早就掉在了地上,人也傻了,正想着怎么突然闯进来这么多人?他不过来杀个猪,又不是杀人,不犯法吧? 他是今早才被无涯山庄的下人带进庄园的,听说庄里的主人见不得杀生,便被安排这隐秘的地方宰杀牲畜;他本想着早些完事,拿了赏银早早地回家给儿子买身漂亮衣服的,毕竟这么好的差事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但又被这家主人奇怪的做法所疑惑,放着这么好的房子不住,居然用来杀猪,溅得到处血腥的,他有点不敢下手,生怕自己听错了,到时不但拿不到银子反而受罚,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现在突然闯进来这么多人,虽然解了他的围,但却让他更手足无措起来。 而地上躺着的一堆垂死挣扎的胖乎乎肥猪,见来人并不是救它们的,便又大声的哀嚎起来,“哼哼哼呼呼呼”叫的好不凄惨! 而门口的辰见到这一幕,脸都绿了! “扑哧”一声,不知是谁忍不住笑了出来,仿佛是牢固的堤坝开了缺口,其他人也都跟着“呵呵”笑了起来;好像在嘲笑他这个京城来的大官,糊里糊涂地将猪当成了人,非要带兵搜查人家庭院,惹来这般笑话! “大人可仔细看清楚了,柳庄主家不过是宰了几头猪,磨磨刀而已,不必那么紧张!”和硕在一旁阴阴地笑,他早就设计好了准备戏弄辰一番,让他知道他和硕可不是好欺负的! “”辰无言以对,继续一人几头猪对视中。 和硕接着又道:“古时有奸雄曹操刺杀董卓不成,败走,投奔其父结义弟兄吕伯奢,吕伯奢仁义不怕他带罪之身,冒险收留下他,并设宴款待。却因曹操生性多疑,误将吕家杀猪声当成埋伏,欲害他;一气之下不论男女老少斩杀八口!末了,还大言不惭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可见其心狠手辣无人能及,以至于他的患难兄弟陈宫弃他而去!难道大人也想学习曹操?只因柳庄主杀了几头猪,便毫无证据的将我们一干人等捉拿归案?这样的决定也太草率了吧!”和硕针针见血,笃定了辰没有证据,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另外,他也有意激怒辰,让他乱了分寸,以达到他保护地下军队的目的! “这位老者所言差矣,流桑帝国一向都是遵守法制的国家,只要不犯法,没有不轨之心本官自然不会为难大家;俗话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只要前辈心里明如悬镜,自然不怕任何人来查,你说呢,前辈?”辰自进入无涯山庄便一再吃瘪,他要再不还击,便愧对皇上对他的信任,到底是他带人来巡查,怎能让他人一直牵着鼻子走! “那是,那是,大人一向明察秋毫,当然不需要小人在这里指手画脚。”和硕见辰面不改色的与他周旋,脸色微沉,暗道此人不简单! 这样的布局是他早就设计好的,意在不管来者何人,都要先杀杀他的锐气,让他一开始便牢牢地钻进他的手心;没想到此人不但不乖乖就范,反而处理的游刃有余,难道是自己小觑了宫月那黄口小儿;他身边随便一人便有如此气势,对他以后的起事可是大大不利啊!和硕沉思。 辰不再多说,也懒得再呆在这里,此处暂时看不出有哪里不妥之处,该到其他地方查探查探了! “大人,您慢走!”张自成已经被他们的话里藏刀弄得糊里糊涂,见和硕都被这个叫“辰”的男人摆了一道,更加尽心尽力地伺候起来。 “嗯。”辰看了看他,突然觉得他有点顺眼起来,只是这阿谀奉承的事做的也太顺手了些。 瞧了瞧被远远甩在后面的柳云飞与和硕,再看看身旁这位笑得快要找不到大牙的张自成,若有所思起来。 张自成还兀自在那狂拍马屁,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怀疑,大祸将至矣! 辰走着走着,见无涯山庄内大多数地方都已被他查过,时辰也不早了,之前由于他赶到府衙调兵,耽误了不少时间;如今再查不出什么,便要鸣金收兵了,辰有点不甘心! 他不相信无涯山庄,更不相信柳云飞与和硕,只觉得此地到处透露着诡异,透露着阴谋,但又说不出为什么!辰心里十分懊恼,他不想这么快就打道回府,但没找出证据,他不得不撤退,否则就要被告发私闯民宅了! 就在他转身要往回走时,耳边突然响起影卫乙曾经说过的话,无涯山庄后涯有一小竹林,很突兀地其间尽然伫立一不大的茅草屋;茅屋虽然很普通,但是四周却有重兵把守,就不正常了,其中定有乾坤!今天既然来了,便不能放过任何一处可疑之地! 想到这,辰霍的转身,对身后不紧不慢实则观察他一举一动的柳云飞道:“无涯山庄的后山在哪里,此处规模不小,本官想去后山转转,可否?” “”辰此话一出,另外三人的脸色立马难看起来,这里除了辰和两个副官外,其他人都知道,后山小竹林里藏着什么,此事居然被抖了出来!和硕阴着脸,后山此时就算有再多人把守,辰如今领着圣谕光明正大地来搜查,没有人敢抗旨不尊,否则就算还没造反也落实了造反的罪名!这一招真是高明,连和硕也不得不佩服起辰的手段来! “怎么了?不可以吗?带路!”辰见他们支支吾吾的样子,更加确定其中有问题,影卫乙说的没错,后面的竹林一定藏有大秘密! 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便径自往山庄后崖走去,他势必要去一探究竟! “哎哎大人,后山没什么好看的,无非是一些树木杂草,荒芜的很,您去了,我怕污了您的脚!”张自成接到柳云飞的暗示,连忙追了上去,刚刚才收回去的冷汗又滴了下来! 今天真是胆战心惊啊,这几个时辰经历的事比他这辈子遇到的还要可怕,再有什么突发情况,估计他这条老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没被折腾死也要被吓死了! 和硕与柳云飞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狠厉!反正此处是他们的地盘,如果真被他发现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大不了到时手起刀落解决了此人再说,也不至于坏了他们的大事!想到这便都放松下来,又恢复成之前那悠哉游哉的摸样,因为死人他们是不会害怕的! 无涯山庄的后山比较偏远,也很杂乱,当时建庄时庄主还不是柳云飞,后方并没有过多的装饰,因为正常情况下并不会用到那里。 第48章 不速之客 如今柳云飞接手后,虽然对无涯山庄也有过修葺,但也仅限于在后面多加了些树木,竹林,茅屋;方便他们避开别人的耳目,去那里商量不可告人的密事! 沿着简单开辟的林荫小道,几个人各怀心思的往里走去,两旁到处是树木矮灌,密密麻麻的,隐约还能听见潺潺流水的声音;走了一段距离便见一片墨绿色的竹林,傲立其间,小的拇指般粗细,大的能有成人的大腿粗,应该是有些年纪了。 辰真正关心的可不是这些,他一边走一边全身戒备,默默地寻找着影卫乙口中那个奇特的茅屋。 郁郁葱葱的竹林的确够大,一眼望不到边,伴随着沙沙的响声热闹而又幽深;等他们终于来到目的地时,已是日头西斜,乌鸦归巢,一天的时光落下帷幕了。 而一个最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却早已等候多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本该待在旖春楼里口口声声说爱着宫月的和言初! 他此时正一派悠然的坐在干净整洁的茅屋前,面前摆着一把珍贵的紫檀木琴,见他们走近,缓缓地拨弄起琴弦;琴声悠扬动听,虚然飘渺,让人听了身临其境,仿佛置身其中。 而一边的辰就没有这么淡定了,他听见琴声立马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千百个心思在心中回转,他知道又有人先他一步捷足先登了!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关节被捏得“嘎嘎”作响,最后实在忍不住,一拳捣断了离他最近碗口粗的竹子,竹子应声而断,竹叶沙沙作响,倒向一边。 而令他更生气的是,坐在茅屋前弹琴的不是别人,而是他一直信任有加视为兄弟的和言初!辰在这里看见他是震惊的,是愤怒的!因为几个时辰前他们才在一起谈过话,如今却违背誓言出现在这里挡住他的去路,这是摆明了要与自己为敌,与皇上为敌了!亏他还一直口口声声说爱着皇上,这要至他与主上的感情于何地! 而一直跟在辰身后的和硕与柳云飞,见拦在他们面前的和言初皆是一喜,一直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必定他们要动手杀辰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兵不血刃过关最好,因为谁也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如果辰在搜查山庄的时候遇害,必定会引起宫月的怀疑,到时派兵前来镇压,必定是一番浴血厮杀,那他们的全盘计划可要泡汤了! “和公子,真是好兴致,好好的温柔乡不待,偏要到这荒芜之地弹琴,真是难得啊!”辰出言讽刺道,如今再懊悔也是于事无补,对和言初的称呼也从“和兄弟”改成了“和公子”,足见其心中滔天怒意! 和言初缓缓停下弹琴的动作,望向对面恨不得捅他两剑的辰,眼神一暗,手指抖了抖;但还是站了起来,扯着面皮笑道:“哪里,我是在旖春楼待得烦了,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却转到这竹林当中,见此地环境很是优美,便想着弹上一曲,没想到却遇上了你们!” “是吗?你早不来迟不来,偏等我带兵前来搜查无涯山庄的时候你出现了,你不觉得太巧了吗?”辰皮笑肉不笑道。 “哈哈哈原来大人认识犬子,犬子一向胡闹惯了,不知今天大人前来,还请大人不要见怪啊!”和硕仿佛没看见他们之间的波涛暗涌,上前夹在两人中间道。 “原来如此!”辰眼中闪过一份了然,这才拿正眼瞧眼前头发花白,脸皮却很年轻的灰衣男子,只见此人满脸算计的模样与和言初一点也不像;和言初一看就是那种性格大大咧咧,侠肝义胆的壮士,而面前的男子只会让人想到狡猾的狐狸! 这样其中的弯弯绕绕也就不难理解了,看来影卫乙说的话都是真的。 辰抬眼看了看茅屋四周,山林环绕,依稀可见后方隐隐冒出的岩石,大概再往后便是悬崖峭壁了吧!很多庄园都是依山傍水而建,看来无涯山庄也不例外! 辰见今天是查不出什么了,便打算打道回府,至于无涯山庄只能在外面安排些士兵把守,监视其中的一举一动了。 抬头看了看天色,阳光已经销声匿迹,转而替代的是满天星辰闪烁,该是华灯初上时;辰心里踌躇,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而且还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而与此同时,与他一同抬头看天的还有和言初,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莫名! “小严(严芷清)有危险!”话音刚落,辰终于想起自己有什么事忘记了。 严芷清今天早晨吵着闹着要在旖春楼设计抓凶手,如今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严芷清要是出什么事,我绝不饶你!”辰见和言初也是一脸惊恐地立在那里,更加的气愤,要不是因为他在这里搅局,放着严芷清一个人待在旖春楼,也不会至严芷清于危险当中! 辰放下狠话,也不管和言初有什么反应,力排众人,施展轻功,飞略竹林上空,踏叶而去!其轻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着实令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和言初此时也是懊悔不已,他一颗心都扑在了无涯山庄与和硕身上,他一直在想不能让他的父亲出事!那必定是生他养他教导他的父亲,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就算冒天下之大不讳也要保全他的安全!说对他不管不顾都是假的,真正遇到性命攸关的事时,他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 以至于忘了严芷清还孤身一人待在旎春楼,现在处境很危险;见辰已经走的很远了,便也连忙想跟上去,走到和硕身边时,却听到和硕不大不小的声音传来,“初儿,你终于长大了,知道为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等为父打下这江山,你就是大明的太子!” “我对这江山并不感兴趣,江山再美,也不及美人倾城一笑!而且,我这次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为了帮你,我只是不想我最好的兄弟受到任何伤害!我很怀恋小时候和您一起在无涯山庄的日子,父亲,收手吧!二十年前那场战争中,母亲已经为这天下而死,您这样只会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和言初低头,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他真的不愿意看到他的父亲再执迷不悟下去! 他提前出现在这里,将草屋所有的牌位都移走,换上临时摆放的琴架,乐器,就是为了阻止他们互相残杀,既然自己不能明的破坏,就让他用自己的方法解决吧! “你!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你别忘了他姓宫的夺的是谁的天下!”和硕咬牙切齿道! “唉!”和言初无话反驳,只能无言的叹息,怨怨相报何时了!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皇上太傲娇 作者:七片彩虹 第9节 其实宫月可以说是流桑第三代君王,再他的父亲上面还有一位开国太祖皇帝,只是在他刚打下江山称帝不久,便被前朝余党趁他巡视途中,刺杀身亡,所以说大明也算还了一报。 到如今天下已经经历了三朝,百姓早已忘记前朝种种,在流桑帝国的统治之下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正应了辛弃疾的那句名话“可堪回首,佛(bi)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 如今再去推翻流桑的统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搞得民不聊生,一将功成万骨枯,是他万万不愿见到的! 和言初不再理他的父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留下呆傻的众人,寻着辰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等他到旖春楼的时候,辰早已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了下来,悠闲的看着台上的姑娘们为晚上的表演彩排,并没有发生什么骚乱的事;和言初一下子放松下来,必定严芷清对他是很特殊的,他拿她当妹妹一样的存在,再加上她对自己不寻常的心思,潜意识里更不愿意她出事! 此时旖春楼到处张灯结彩,门户大开,窗户和屋檐上插满了艾草和芦蒿;可能因为今天是端午节,才添置了这些东西,只是和言初从没听说过有哪个妓院还要插这些东西的,想到这可能是谁的主意,不禁晒然一笑。 看着往来其间穿着白白绿绿罗裙的姑娘们,和言初顿时无语,虽说是过端午节,但也不用过的这么彻底吧!这哪里是什么妓院的姑娘,分明是碧绿的粽叶裹着白乎乎的粽子嘛!和言初黑线。 拉过一直在旁边招呼着恩客,脸皮直抽抽的老鸨,问清了严芷清原来正在更衣间换衣服,便不打算去打扰她。 转头看见兀自坐在贵宾席首位的辰,迈开步子往他那走去,虽然知道辰现在并不待见他,甚至要不是他与宫月特殊的关系,早就命令他的手下将他抓了起来;但自己还是要去面对他,因为他知道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挨着他的桌子慢慢的坐下,见辰只是略微抬了下眼睛,便不再看他,转头继续盯着台上,对他完全无视。 和言初叹了口气,这都是自己咎由自取,这次的确伤了辰的心,之前明明答应过他不会插手无涯山庄的事,却又出尔反尔!而且还是以那样难堪的方式,如今在辰的心里自己跟那些反贼怕是无异吧! 第49章 凶手的末日(一)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干瞪着,谁也不让着谁,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未知的危险却在悄悄来临。 而旖春楼内的更衣间里,严芷清正一件一件地换着那些繁琐的衣服,想到等会就能抓到那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只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她口中一直念叨的杀人犯却早已在室内等她,她刚换好准备出去,便被一把锋利的尖刀抵住了脖子!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美人,你千方百计的设计不就是为了引我出来吗?现在我就在你的面前,你却吓成这个样子,哈哈哈”来人手法熟练地用左手掐着严芷清,右手握着尖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只是这人却不是严芷清之前见到的那张脸,最初的恐惧过后,严芷清慢慢冷静下来;局是自己设下的,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怪她太大意,如今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智慧,与凶手周旋,以争取获救的时间;因为她知道辰与和言初是不会丢下她不管的!(只是她却不知道那两个没良心的为了个人恩怨,早已将她这个郡主忘到爪哇国了!) “我从未见过你,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严芷清双手握拳,紧紧的攥起,如果细看还能看出她在轻轻的颤抖;毕竟说是一回事,真正被人用刀抵着小命又是另一回事,说她一点都不怕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自己设的计明明是为了,抓之前专门针对女子下手的连环杀人案凶手的,怎么如今窜出来这么个人,难道是同伙,凶犯不止一人? “从未见过我?”张生觉得好笑,眼珠转了转,突然想到了什么,右手从脸上摸了摸,再揉了揉,“哗”的一声轻响,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便被他扯了下来,“你见过的是我这张脸吧!我有很多张脸,有时候连我自己也分不清,难怪你说没见过我” 严芷清眼睛一翻,差点晕过去,张生说话阴阳怪气,仿佛是跟她说话,又像是对自己说,害的严芷清身上一阵阵犯冷!“人能有几张脸,人生父母养的就那一张,除非你有双重人格,才会那么怪僻!”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张生突然暴怒,抵着严芷清的刀刃又近了几分,似乎极其忌讳别人提到他的性情问题;要不是自己觉得她活泼好动的劲像极了自己心里的那个人,今晚他根本不会乖乖上钩! 严芷清觉得脖子一痛,一股温热的液体冒了下来,估计是流血了;但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她看见了凶手的真面目,也知道他为何屡次作案,而官府却拿他全无办法。 原来张生每作一次案便要换一张人皮面具,加上他一副文弱书生的打扮,混迹于人群中,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就是连续犯案的杀人恶魔! 严芷清偷偷瞄了瞄他掐着自己脖子骨节分明的手,以及肌肉纠结有力的手臂,不难看出这个人是懂武功的,习武之人怀里揣几张人皮面具也就不奇怪了。只是上次辰与和言初去追他时,居然让他跑了,足见此人武功不弱,至少不会是三脚猫功夫,看来自己要小心应对了! “还有心情发呆,看来你一点也不怕死啊!”张生狞笑,虽然他着迷于她的性格,但如今这么咋咋呼呼的模样,可不是他喜欢的;他现在已经对她完全没有了兴趣,他的杀人大餐要开动了,他可没工夫陪她瞎耗! “我怕死你就能放过我吗?”严芷清敏感的感受到张生的情绪变化,他是指望不上外面那两个没良心的了,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小心的动作起来,她在今天早晨便已经在身上藏了柄短刀,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只要她觉得凶手有任何动作, 她拼死也要与他搏一搏,就算辰与和言初赶不来,她也有信心拖着凶手出试衣间,因为试衣间的门只离她一步之隔,到了外面人多势众自己便安全了。 “哈哈哈……你真聪明,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玩偶了;我的确不会放了你,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好玩的女人,我怎么可能放过?”说着左手毫不温柔的捏住严芷清略显小巧的下巴,细细地摩挲着下巴上幼嫩的肌肤,冰凉的手指宛如吐着蛇信的毒蛇,蜿蜒爬行,弄得严芷清鸡皮疙瘩掉满地。 仿佛是欣赏够了,张生端详着严芷清的脸,眼神突然变得挣拧起来,“我不但不会放了你,而且还会在你这张漂亮的脸 上,划上一道又一道属于我的痕迹,让它比原来还要美丽动人!看见这座楼里之前的两个死去的女人没,那些都是我的杰作,我想了好多法子,想让她们死的更漂亮些;可惜,总是不尽人意,脸太惨白了,这次我特意带来了眉笔和胭脂,到时一定让你漂漂亮亮的走,嘎嘎嘎……” 严芷清听张生那种已经变了形的笑声,心里明白这个人已经疯了,怪不得能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来! 由于张生说得实在太恐怖了,严芷清脸上的血色渐渐退了个干净,虽然她胆子一向比较大,但是现在自己的小命就捏在别人的手里,还是这种极其变态的男人,严芷清都要忍不住放声尖叫了! “你疯了吧你!那些女子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杀她们?都是一些可怜人,你有必要坏事做绝吗?”严芷清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对歹徒大喊大叫很不明智,但她就是忍不住,她就想好好质问歹徒,他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可怜人?你太单纯了,做妓女的有几个是好东西的?她们就像丑恶的妖精,吸干你的血,吃光你的肉,等到你没有利用价值时再将你一脚踢开!这种事我见多了!”张生冷哼道,仿佛这件事是他的眉头,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起来。 “你见过很多?你不是本地人吧,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整天流连于妓院?”严芷清一听有戏,立马打起精神来;她虽然之前情绪激动了些,但那是她至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既然凶手不会放过她,她不如破罐子破摔,激怒凶手,跟他展开心理战,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虽然这法子危险了些,但总比闭眼等死的好! 张生听严芷清发问,脸上的痛苦神情一闪而逝,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当时的他还只是一个三流剑客,正为自己的未来踌躇满志时,也许是上天的安排,让他遇到了她! 一个并不大的湖泊旁,绿草如茵,空气中弥漫着鲜嫩的气息;远远地迎着光他看到两个妙龄少女,正光着脚丫在草地上玩闹嬉戏,这一幕立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其中一个女孩丫鬟打扮,一看便知两人是主仆关系,另一个女孩长得甜美可爱,浑身上下透露着灵动的气息。 张生立即便被女孩与众不同的气质所吸引,他在看着她的同时,那个调皮的女孩也在望着他,两人便这样相恋了…… “喂,问你话呢,你怎么没有一点反应?”严芷清不怕死的个性又冒了出来,她根本没搞清自己现在的状况,一点没有当人质的自觉,显然张生也注意到了。 “想死你就叫的再大声些!”张生眼神一眯,阴狠道。 “呵呵,哪有,我还没活够呢!”严芷请满脸堆笑,讨好的笑道,被他这么一吓,小心肝都颤颤跳了起来;但还是努力的转移他的注意力“要不,你把我放下来吧,你这么把刀架着你累我也累;你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的!” “你想转移我的注意力,然后伺机逃跑?”张生听他这么说,立即警惕道。 “怎么会?我一弱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又不会武功,哪里是你的对手,要不你把我绑在椅子上,这样我就不会跑了!”严芷清循循善诱道,一边在心里狠狠地咒骂辰与和言初这两个笨猪,自己失踪了这么久,居然没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严芷清差点气歪了鼻子,在歹徒面前还不得不做出一副不慌不忙的姿态道:“你肯定从来没跟别人说过你的事吧,你就把我当成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吧,这样心里也能轻松些!” “……哼!量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招!”张生看了看严芷清一脸真诚的样子,虽然迟疑,但还是将严芷清绑在试衣间内最近的椅子上,随手将她身上的手绢塞进她的嘴里,堵了个结实! “呜呜呜……”严芷清被他这么粗暴的动作弄得嘴角一疼,眼泪差点流了下来,照这样子看来是破裂了,血丝沿着嘴角滑下没入丝绸织就的手帕中,没了踪影! 严芷清是从未有过的委屈,身为滁州首屈一指的富商家的千金大小姐,她从小便是娇生贯养,再加上她本身长得亭亭玉立,又很是可爱,更加赢得家里长辈伯伯的喜爱,不管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她总是第一个得到的;所以便也养成了如今这性子,如温室里的花朵一样,脆弱惹人怜爱! 第50章鼻青脸肿的小男孩 本该是幸福得她,却因为人性的贪婪,使得她家破人亡,失去所有!一连串的变故让她从娇生贯养的大小姐,沦落为有家不能回的可怜人!所以严芷清发誓,她不会甘于现状,虽然感激宫月大度地封她这个平民为郡主,但她也不会向黑恶势力妥协,她励志要当一代侠女! 而辰与和言初这边两人好像在比拼各自的定力似的,从两人坐下后便如斗鸡似的,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恨不得将对方瞪出个窟窿来,所以也就没人注意到周围的变化和严芷清的死活了! 交到这两个损友估计是严芷清这辈子最大的败笔吧! “卖花了,卖花了!大爷,行行好吧,买朵花给你喜爱的女孩吧!”突然旎春楼里出现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双手捧着一大束花,正用稚嫩的嗓音吆喝着。 说也奇怪了,这个男孩进来居然没有一个人想到去拦他的,就这么让他堂而皇之的闯了进来,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去去去……送什么花!你见过进妓院还送花的吗?你个小屁孩真不懂事!”其中一个嫖客不耐烦了,一掌将小男孩小小的身子推了出去! 小男孩晃了晃,稳住身形,也不生气,又跑到另一个男人身边推销,同样被别人撵了开来,“走开,别处卖去……” 走着走着,来到辰与和言初这桌,小男孩还没开口,旁边便有人窃窃私语起来“这小孩真是可怜,小小年纪便没有了母亲,爹又长期有病,脑子还不大正常,动不动就对小男孩施暴,整天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真可怜啊!” “小男孩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吗?他父亲怎么忍心!”一旁的和言初听不下去了,世上哪有如此残忍虐待孩子的父母?再看小男孩虽然穿的还算可以,但也难掩他破了的嘴角肿的老高,手臂腿脚奇怪的颤抖着! “应该没有什么人了吧!我家离他家不远,整天只看到他和他父亲两个人出出进进,没有看到其他人。”之前说话的男人又道,此人三十来岁的样子,满脸怜惜的神情。 “他家不是当地人吗?看你的样子好像对他家一点也不了解?”和言初侧着身子好奇道。 “他家是一年前才搬过来的,从不跟外面人打交道,别人跟他讲话他也不理睬,脾气很是古怪,时间长了也就没有人愿意理他们了!我们也不过是隔着自家用柴编造的院子看过他家几次,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先前的男子道,似乎这家人给他的印象太差,往深处的事就不愿说了,转过头继续看台上的表演了。 “哦!”和言初坐正身子,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作为一个外人,也帮不上什么忙,他所能做只是将小男孩手里的花全部买下,给了他超出这些花几十倍的价钱! “谢谢好心人,你会永远健康长寿的!”小男孩用瘦弱的双手接过重重的银两,笑弯了眉眼,纯真的样子煞是可爱!心里想着这些银两可以够爹爹吃药看病好长时间了,再也不用看着爹爹痛苦难受了! “嗯,去吧,回家好好过日子吧!”和言初怜惜地拍拍他的头道。 小男孩见今天的任务这么快就完成,很是兴奋,撒丫子一下便跑开了。 和言初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而严芷清这边却早已义愤填膺地大骂起来“这杀千刀的老鸨,居然如此泯灭人性的拆散你们,还让小宝这么小就没有了娘亲,真是太没良心了!” 严芷清也是女人,所以对欺负女人,强抢民女的事深恶痛绝!即使自己现在被绑着,凶手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对着自己,她也被这个故事深深折服,觉得站在面前一脸悲伤的杀人犯也没那么可怕了。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张生和他的娘子相识于绿草如茵的湖畔边,本来张生以为自己之前遇到的甜美可人的女孩,是哪家大户人家偷跑出来的千金小姐,两个人从相识到相爱一直约在湖畔边见面。 起初两个人都沉溺在爱情的甜蜜中,日子过得幸福而又惬意,谁也没有提起各自的出身,像两个不黯世事的少男少女,只知道快乐的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直到有一天,她急匆匆地跑来找他时,一副欲言又止,泫然欲泣的模样,他便知道出事了! 在搂着她再三追问之下,才得知自己怀里的女子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是平民百姓家的姑娘;而是闽江最大的青楼烟波楼的妓女海棠,只是她一直被养在深闺中,还未到开苞的年纪,老鸨花了血本在她身上,因为她底子好,人长得又漂亮,而且还是从小便困难的小姐;所以对她的寄望很高,一直等着将她包装成头牌,让她这棵摇钱树早点给她赚钱! 过几天便是她正式挂牌接客的日子,只是她一颗芳心早已对张生暗许,随着挂牌的日子越来越近,海棠变得惶惶不可终日,又不敢对张生坦言相告,只有自己在心里默默承受着。 只是如今眼看日期将至,再躲也躲不过去了,经张生再三追问下,海棠便一下子扑倒在张生怀里,泪流满面的缓缓道来。 张生听了立即呆住了,他从没想过海棠居然是这样的出身,想他早年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只是后来家道中落,一年不如一年了,家里人也都一个个的离开,他才弃文从武,想着学个一招半式,当个剑客什么的,能糊糊口。 他听说海棠是妓女,搂着她的手渐渐松了下来,炽热的心也冷了,他从没想过会娶一个妓女做妻子!他从小接受儒家思想,在她的心里妓女一向是不知廉耻的代名词,没有人会愿意跟妓女白头偕老!世道也不允许他们的存在,乡里乡邻的唾沫就能把他们淹死! “阿星!”海棠见张子星搂着她的手渐渐下滑,心里一凉,连忙出声喊道,心里更加的慌乱,泪水渐渐在漂亮的丹凤眼中集聚,泫然欲泣的样子好不可怜! 张子星还是直直的站着,没有一点动作。 “你嫌弃我的出生?难到我们这么长的感情都是假的吗?”海棠的泪水渐渐滑落,况且她现在还是清白之身,她并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啊! “不是,海棠,我是爱你的……”张子星嗫嚅道,他心里真的很纠结,他对海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他甚至早就下定决心,这辈子非海棠不娶!只是当一切真相都接开来时,他退缩了。 “好好……我不怪你,这一切都是命!”海棠见张子星不会娶自己了,伤心欲绝,渐渐脱离他的怀抱,一步一步往后退去,嘴里念念有词,“我最爱的男人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世间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容身之地?我不如死了算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剪刀,便往胸口刺去! “海棠!”张子星没想到海棠居然如此刚烈,当着他的面便要自杀,唬的大叫一声,连忙扑上前去,夺下她手里的剪刀,虽然制止的及时,海棠没有性命之尤,但也在她的胸口刺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口子,顿时鲜血喷了满手! “海棠,你怎么那么傻!”张子星搂着倒下去的人儿伤心道。 “阿星,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是不会让别人随意糟蹋我的身体的……否则,我宁愿去死!”海棠躺在他的怀里断断续续道,她从第一眼看见这个男人,便知道这个男人便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劫,她只能为他而生为他而死!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了”张子星见海棠嫣红的嘴里都开始冒血,连忙拿手去抹,感动的满脸泪水道:“我怎么可能让你去死,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么能允许你去死,伤在你身痛在我心!走,我们回家,我们今晚便洞房花烛!等我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过几天便去烟波楼替你赎身,我们过我们自己幸福快乐的日子去!不再管这世间种种,那都跟我们无关!” “嗯!”海棠听了他的话浅浅的笑了,纤细的手指用力抓住张子星的衣服,仿佛这样便能确定他还在自己身边,没有抛弃自己;但由于受伤失血过多,又情绪太过激动,血流更快,脑袋一歪便晕了过去! “海棠,海棠……” 之后,等到海棠正式接客的那天,张子星果然招来一顶普通的轿子,交清海棠的卖身钱,撕毁了她的卖身契,接了海棠就走! 他这样的举动在当时不仅轰动一时,也气歪了一干色狼以及老鸨红红绿绿的脸!这么多年的培养全都打了水漂,叫她怎能不怀恨在心! 张子星为了海棠卖光了家里所有,老宅子也卖掉了,只能在旁边搭一个小房子度日;虽说日子过的艰苦,但两人情投意合到也乐在其中。 两人觉得这辈子便这么幸福的过下去时,却不知道他们悲惨的一生才刚刚开始! 当下两人回到居住地,拜了天地,拜了夫妻,不久便传来海棠有孕的消息。 第51章 海棠之殇 张子星当然是兴奋的无以复加,整天围着他的爱妻打转,一会问饿了还是渴了,要么就是把家里的家务事都抢着做光了,不让他的爱妻累着一点,惹得海棠在一边哈哈大笑,直说相公你真傻! 这段日子是她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有夫君疼爱,还那么快的怀上了他们可爱的宝宝,海棠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那段痛苦的过去仿佛已经逐渐远去,在她的心里划上一道浅浅的伤痕,便随风淡去了…… 如果没有后来那件事的话,海棠的一辈子便算是完美的吧! 只是天不遂人愿,在她与张子星尽情地沉浸在即将迎来新生命到来的喜悦中时,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向他们悄悄接近! 原来是烟波楼的老鸨对张子星带走海棠,断了她的财路一直怀恨在心,便窜通最垂涎海棠美色的王员外,打算用阴险手段将海棠抢过来!并且已经跟王员外谈好价钱,只要王员外将海棠抢回来,那么张子星之前拿的卖身契便不作数!况且像她这种久经欢场的女人,卖身契根本不会只有一张,她早趁海棠懵懵懂懂的年纪,趁她不注意时又暗了一份手印! 所以当初才会那么爽快的让张子星带走海棠,谁会看着钱不赚呢!当初是张子星捧着钱硬撞上来的,可怪不得老娘,老鸨冷哼! 像她们这种人向来都是心狠手辣惯了,根本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 而王员外此人更谈不上什么善良之辈了,既然能跟老鸨窜通想出如此泯灭人心的方法,可想此人跟老鸨根本是蛇鼠一窝! 张子星和海棠处境堪忧! 而海棠却好巧不巧的在这时要生产,可急坏了初为人父的张子星,他没见过女人生产,也不懂这方面的知识,见海棠疼的在地上哎哎直叫唤,更加急得团团转! 最后还是好心的左右邻居见他们不懂生孩子,伸出的援手,将张子星这个大男人毫不客气的赶出门外,找稳婆的找稳婆,准备热水的准备热水,忙的不易乐乎! 而躺在床上的海棠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同样是初为人母的她被肚子里的小家伙折腾的死去活来!她知道在女人的一生中生孩子是个大关,在医疗设备落后的今天,生孩子便是一脚踏进来了鬼门关,说不害怕是假的。 但想想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再想到焦急的在门外等着的夫君,顿时浑身充满了力气! “啊!啊……”海棠大叫,我和阿星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多少苦难都经历了,怎能被这点困难打倒! “对,就是这样用力,生孩子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想想可爱的宝宝,一二,用力……”旁边不时传来稳婆急促鼓励的话语。 “我用力,用力……” “哇哇哇……”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海棠与稳婆几个小时的努力,张子星终于如愿以偿的抱上了大胖小子! 小小的娃娃稚嫩可爱,软软的一团,在张子星的怀里嚎啕大哭,宣誓着新生命的到来! 两人为孩子取名为小宝,而大名决定等到满月再起,海棠还没有来得及看孩子一眼便累的昏了过去。 只是天不遂人愿,命途多舛的海棠并没有等来孩子的满月,等来的却是凶神恶煞的老鸨与王员外。 抱着孩子正在喂奶的海棠与张子星对这帮闯入家门的家伙很是怔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被人从床上揪了下来! 还没出月子的海棠身体很是虚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张子星被王员外带来的众多家丁拦着,孩子像被扔破布一样扔在他的怀里,“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带海棠去哪里?” “阿星!快救我……”海棠一边挣扎一边大叫,从老鸨带人闯进家门时,她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她在老鸨手下被了那么多年,深知老鸨的为人,阴险狡诈,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哼!干什么!老娘是来带海棠回去的,海棠没有我的允许跟你这个穷小子跑了,还生了这么个小杂种!老娘已经够倒霉了!还指望着她回去给我卖个好价钱,怎么能便宜了你!”老鸨双手掐腰盛气凌人,又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卖身契道:“这白纸黑字上写的很清楚,海棠生是我烟波楼的人,死是我烟波楼的鬼,这辈子都别想离开半步!” “你胡说!海棠明明已经被我买下了,卖身契都被我撕了,你哪来的卖身契,还有没有王法了?”张子星怒不可竭,这根本就是强抢民女! “王法?我就是王法!”一旁色迷迷的王员外上前道,“闽江城哪个当官的不给我面子,在这里我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平时孝敬他们的银子可不是白孝敬的,再说我不过是买下一个女人,谁敢拦我!”说着,香肠似的猪嘴便要往海棠脸上蹭去。 “混蛋!”怀抱着孩子的张子星看的目眦具裂,拼了命的往前冲,无奈对方人多势众,挣了几次都被拉了回来按在地上,而怀里还没满月的孩子被这么一吓,早已变得出气多入气少,只剩下嘤嘤的抽气声了。 “少跟他们废话,带走!”老鸨发话了,不再理会张子星的挣扎,拖着死活不愿离开的海棠扬长而去! 两人便这样被硬生生分了开来,原本幸福安宁的家顷刻变得分崩离析,这次的分离也让他们从此阴阳两隔,报憾终生! “那后来呢?”一直被张子星用麻绳绑着的严芷清早已忘了自己的境况,被他们的故事所吸引而变得泪眼汪汪起来;她为可怜的海棠伤心,也为才出生没几天就离了娘亲的小宝伤心,她真想将小宝好好地搂在怀里疼爱,让他感受一下母亲的温暖! “后来……”本来心情平静的张子星听到严芷清的问话,情绪突然变得暴躁起来,他面目狰狞,死死咬着牙关,双手颤抖无处可发,一掌拍碎了离他最近的桌椅! 后来,张子星为了给刚出生便被吓到惊蛰的小宝看病,而耽误了些时日;等到将小宝交给邻居大妈照顾,自己赶去烟波楼要人时,却被告知海棠早已被王员外带回家做了小妾,张子星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到闽江首富王员外家,他早已做好了长期向官府鸣冤要人的准备! 而他等来的结果却是,海棠被王员外带走后,誓死不愿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不吃不喝绝食以表不变节的决心! 张子星听了很是感动,而接下来的事却让他肝肠寸断!宁愿她安心地做王员外的小妾享受荣华富贵也不要她为了他而白白送命! 原来王员外被海棠的烈性所激怒,当下命令员外府的家丁对海棠施暴,并留下一句话,“得不到的就摧毁吧!”最后扬长而去。 海棠刚生完孩子还在月子里,被这群如狼似虎的男人如此对待,可想而知结果会怎样;最后被扔出员外府的大门时,下身早已血肉模糊,由于刚生产还没完全恢复,既而引起血崩!海棠知道自己将命不久矣,却又不放心夫君与孩子,徒手撕下衣料沾着自己的血写了封血书! “阿星,这也许是我最后对你说的话了,你要记住,等我死后将我的骨灰埋在我们的小屋旁,我要日夜看着你们,看着我们的儿子快乐的长大;你不要为我报仇,我这辈子有你有儿子就足够了,你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只希望你们能过得平安快乐,这是我最大的心愿!——海棠绝笔!” “夫君,我们来生再见……”海棠嘴里念叨着,渐渐没有了气息。 而终于赶到的张子星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实在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终于口吐献血,倒地不起! 后来,张子星便被路过的邻居带了回来,当时由于打击太大,他整整在床上昏睡了三天三夜,才在儿子小宝的哭声中慢慢醒了过来。 只是必定是吐了血,悲伤过度伤了根本,整天只是浑浑噩噩,在现在与梦境中交替着醒来,时常能看见海棠在对自己羞涩的笑,他以为她来找他了,便想着就这么跟她去也好,那样他们便能团圆了! 当时守在张子星床头的只有邻居李婶,她是个孤寡老人,家里没什么人了,一直都是她在帮忙照看小宝,小宝也很听话,知道自己从此没有了娘亲,在李嫂的怀里一直都很乖,从不闹人。 直到突然有一天,小宝不知怎么大哭了起来,声音凄戾,哭闹不止,旁边也一直传来女人嘤嘤的哭泣声,张子星一惊,终于彻底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随后立即坐起来,想寻找他的乖儿子小宝,却看到家中颓垣四壁,风声萧萧,冷风从倒了一边的大门口刮了进来,李婶泪眼蒙蒙的抱着小宝坐在床边担心的看着自己;屋子里桌椅板凳全被王员外那天带人来砸了,曾经温馨幸福的小家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忍不住潸然泪下! 第52章疯子的告白 “李婶,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张子星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坐了起来,觉得自己真是没用,男子汉大丈夫遇到苦难只想到了死,怎么对得起宁死不屈的海棠和嗷嗷待哺的儿子?自己倒了也就算了,却还要拖累李婶那么大年纪为自己担心! “没事,只要你能快点好起来,李婶我就放心了……唉,海棠那个孩子真是可怜,怎么会遇到这种事?那些杀千刀的凶手应该早点拖出去砍头!”李婶一边拭泪一边道,满眼心疼。 提到海棠张子星心里又是一痛,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手指剧颤,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双手握了又放,良久才恨恨道:“是的,伤害海棠的人迟早会付出代价,我这辈子绝不会放过他们!” “啊?!”一直抱着小宝的李婶被张子星散发出来的阴狠气息吓了一跳,怕他误入岐路,连忙劝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你还有小宝,不要去做傻事!如果海棠知道的话,也不会同意的!” “嗯,我知道。”张子星低下头,不愿多谈,伸手抱过李婶怀里的儿子,见他哭的一抽一抽的,小嘴撇着很是委屈,连忙搂在怀里哄着。 李婶见他不再理会自己,叹息一声,知道张子星心里自有主意,自己劝也没有用,便起身出去做饭了;现在海棠不在,以后也只有自己多多照顾他们父子俩了。 “所以后来你用了两年时间抚养儿子,等小宝长大,你便给了李婶一笔钱,请她帮忙照看孩子,而自己去实施了迟来了两年的复仇计划!对吗?”更衣间内,一个本该不属于这里的声音,这时突兀的响了起来。 “谁?你怎么知道的?”沉浸在回忆中的张子星被这陌生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跳了起来,重新拿起刀稳稳地架在严芷清的脖子上! “和大哥!”本来还在听故事听的很入神的严芷清一见到来人,立即兴奋的大叫起来,双手使劲地挣动绳子,恨不得飞奔到他身边!惹得紧跟其后的人脸上一黑,心里恨恨的想,你眼里永远只有他一人! 原来来人正是一直在外面看彩排的和言初与辰,两人在外面左等右等不见严芷清出来,心里便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再加上在大厅时突然收到县官李卫差人送来关于凶手的急件,更加肯定的了自己的猜测。 当下两人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不动声色地互看一眼,两人决定悄悄的靠近更衣室,先看看情形再说,却没想到被他们听到如此曲折离奇的故事!再结合前因后果,不难猜出其中的缘由,他们也明白了凶手为什么会如此厌世! “是又怎么样!欠债还钱欠命抵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张子星见对方便是上回追自己的人,最初的慌乱过后慢慢镇定下来,他手里有人质根本不用怕他们! “是吗?就算你杀了老鸨与王员外是他们罪有应得,但你之后去府衙自首却又趁闽江暴动之时逃出大牢,带着儿子来到金陵,不思悔过,接二连三杀害无辜女子,难道这也是对的吗?”和言初见他仍不思悔改,非常痛心,本来是受害者,却因为放不下怨气而变成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何其悲哀! “……是,我知道是我不对,我早该在一年前就死了,那样也不会有今天那么多人惨死在我刀下!但是谁让上天给了我这样的机会?当时我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却又阴差阳错之下被救了出来,那只能说明是我命不该绝,连上天都在怜我!况且我还有个四岁大的儿子要照顾,我怎么能丢下这么小的儿子去死?”张子星不能接受他的说辞,他一直觉得这是老天对他的补偿。 “你光知道你的儿子你有没有想过别人的儿子?那二旺家的儿子呢,他才那么小,跟你的儿子差不多大,你怎么忍心杀他!”张子星说的这一番话简直强词夺理,连严芷清都看不下去了,她虽然同情他与海棠的遭遇,但不代表就能让他以这样的理由为非作歹! 每个人的生命都应该值得尊重的,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任何人都没有理由以任何形式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 “不、不……我没有要杀他们,我不是诚心的……我只是想带着儿子换一个地方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将他抚养长大;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带着儿子在路上走着,只是觉得走在我前面一手挎包一手牵着小孩的女人,太像烟波楼的老鸨!等我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睡在了路边,而我满手是血!我的儿子小宝昏睡在了一旁,当时我吓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想到了逃,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张子星说着说着突然有点语无伦次起来,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精神恍惚。 和言初与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看了看对方的脑袋,心里明白,看样子张子星不是思想有问题,而是根本已经疯了! 和言初不再说话,看似随性实则全身戒备的站在原地,必定严芷清还在对方手里,如果惹的他狂性大发,造成的后果绝对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啊……啊啊……头好痛……我这是怎么了,我的手好多血!” 果不其然,和言初最不愿看到的事情发生了,张子星突然手抱头颅,目眦具裂,状若癫狂,拿着匕首的右手漱漱发抖,在严芷清纤细的脖颈上划来划去,害得和言初与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扑上去将严芷清抢夺过来才好! “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想害我跟海棠,你们不要靠近我,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了……”张子星癫狂过后突然判若两人,满脸戾气,手段阴狠,前后事情发生的太快,和言初根本来不及反应。 “你把刀放下,不要激动,我知道你蒙受了不白之冤,我们会帮你平反的,你可不要再伤害了无辜之人!”和言初为了稳住他的情绪,连忙出声安抚。 “哼!为我平反?如今世风日下,官官相护,当初如果有人肯站出来为我们说一句话,得到我们应有的政法保护,也不至于落得个如今的下场!”张子星根本不相信和言初的话,自古以来国家是最不管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的死活的,所有的法律也是为了保护权贵们的利益,如果老百姓和官员仕绅起了冲突,可想而知,最后倒霉的肯定是老百姓!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我自己,如今既然落入你们手中,横竖都是死,杀一个赚一个,只能怪这女子命不好,投错了胎!”张子星说着便要举起匕首往下刺去,吓得严芷清紧紧闭起眼睛默念:完了,完了,这下真要死了! “慢着!你知道你现在要杀的是谁吗?她可是流桑郡主!你杀了她可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和言初情急之中喊了出来,而且见辰已经悄悄地趁张子星不注意往他那边靠去,更加着急,就怕对方来个同归于尽,那样就真没有希望了“而且你并不是真正的张子星,你只是冒用他的身体在做一些他不愿做的事情!” “胡说!真是天方夜谭!我活了二十多年,难道是不是张子星本人我自己会不清楚?”张子星听了和言初的喊叫,拿着刀的手顿了顿,随机又嗤笑道,认为这根本是和言初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让他救人! “不是的,我以前闯荡江湖时就曾听过一个案例,说有一个女子因为家人反对,被迫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分开,嫁给一个比自己老又不爱的男人,这个男人不但对她不好,还经常酗酒对她拳打脚踢;这个女子整天在压抑和担惊受怕中过活,长期如此便患上了精神失常的毛病,每天夜里家人都睡着时,便一个人起来拿着刀磨刀霍霍,对着水面阴阴的笑!别人无意中问她时,她也只说是要杀鸡,之后随着家里人一个个无缘无故少了之后,便引起了当地官府的怀疑,每天夜里派人尾随这个女子,看她究竟磨刀干什么的,果不其然在她刚要对她家里最后一个人也就是她的相公动手时,被官府当场抓获!而这个女人还在懵懵懂懂中,浇了一脸水后清醒了,由于受不了自己杀了那么多人的事实,跳井身亡了!”和言初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口气说完,跟讲故事一样,唬的在场的人一楞一愣的。 连精明如影卫长的辰也被他的话吸引,心里却又暗暗的腹诽,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为了救人真是什么鬼话连篇都编的出来! “对,这个案子我知道,就发生在我们滁州老家,当时真是轰动一时!引来好多人围观!”一旁被绑着的严芷清隐隐对这件事有印象,听和言初提起,连忙附和,一边吸引张子星的注意力,一边用之前偷偷藏着的小刀艰难的磨着绑着自己的绳索。 第53章 双重人格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精神没有失常,我跟小宝生活那么长时间,从没听他提起过……”张子星无法相信自己是个疯子,他只是用自己的方法为海棠报仇,他绝对不会疯的? “爹!你怎么在这里?我回家没见到你,便知道你一定又是趁我不在,偷跑出来了?”张子星的话音刚落,便见一个鼻青脸肿的小男孩急匆匆跑了进来,见到张子星用刀抵着个漂亮姐姐,仿佛没看见似的,直奔他而去! 这个跑进来的小男孩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旖春楼卖花的孩子,只见他浑身灰扑扑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跑的满头大汗,显然是到处找他父亲急的,小小的孩子便要承担这样的家庭变故,见者动容! 和言初本想拦着他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听到小男孩的话既震惊又心疼,震惊于这个单纯懂事的孩子居然是张子星口中的小宝,心疼他这么小便没有了母亲,还要一个人照顾疯癫的爹! “小宝,你怎么来了,今天的花卖完了吗?”张子星见来人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儿子,满脸的戾气褪去,转而换上的是慈父般的微笑,抵着严芷清的手也慢慢移了开来。 见到张子星的反应,所有人都放下了心,本来还怕他发起狂来六亲不认,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会放过,如今见他对儿子的宠爱程度定然不会在儿子面前杀人! 而严芷清趁这个机会迅速得割开绑着自己的绳索,只待时机成熟便跑到安全的地方! “都卖完了,爹,你跟我回家吧!小宝不能没有你……”其实小宝从进来便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为了降低他那发狂的爹的戒心,他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现在他爹恢复成原来慈爱的模样,他反而觉得更加害怕起来,之前为了照顾疯疯癫癫的张子星,小宝根本没有时间想其他,觉得只要跟爹在一起便是幸福的,就算他不是正常人也不嫌弃,如今见到他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 小宝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抱住张子星,晶莹的泪珠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湿了自己的脸颊也沾湿了张子星的衣襟。 “小宝不哭,爹爹不会丢下你的,爹爹还要看着你长大……”张子星心疼的摸着小宝的脸颊,见小宝哭的跟个花脸猫似的,便拿衣袖帮他擦脸,擦着擦着脸上的戾气慢慢又上来了:“你的脸怎么了,是谁欺负了你,告诉爹爹,爹爹去杀了他!” “不要!没有人欺负我,爹爹你看错了……”小宝一惊,怕他本就疯癫的爹再次发狂,连忙用双手挡住脸颊,不让张子星看见! 其实他脸上的伤不是别人造成的,而是张子星发狂的时候,小宝为了制止他,不让他出去害人留下的,他一直不敢告诉张子星,就是不想让他知道他疯狂起来有多吓人,他不想让爹认为他是个负担! “唉!”就在这时,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声传来,立即让争吵的两人安静了下来。 原来这声叹息不是别人发出的,而是一直观察他们一举一动的和言初发出的,他在为小宝不值,也为张子星的行为感到悲哀! 他本来带着小宝逃到金陵为的是让他过上好日子,却不想把小宝拉入一个无尽悲惨的地狱,整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还要时刻接受良心的谴责,这不是爱他,根本是在害他,何其悲哀! 张子星听到这声似怜悯似痛惜的叹息,全身一僵,再回头,惊觉严芷清早已趁他不注意解了绳索跑到对方身边,知道大势已去,再看慌里慌张躲着自己的儿子,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许多,他暗暗下了决心! 最后摸了一下儿子柔软而又顺滑的头发,捏捏他的小脸,说了一句他至今认为最理性的话“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这句话是对和言初说的。 “和大哥?”严芷清听到这句话立即紧张起来,虽然和言初的武功够高,但对方必竟是十恶不赦的杀人魔头,她怎么也不放心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应对。 “没事,你们都出去吧,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和言初拍了拍严芷清的肩,眼睛却是盯着张子星看,见对方一派释然,眼神温柔,知道他已下了决心,暗暗佩服他敢做敢当!如今要说令他割舍不下的牵挂,恐怕就只有他唯一的儿子了! “走吧!这点小事他还是能应付过来的,别在这婆婆妈妈的!”一旁的辰也看出他们之间达成的共识,这就是男人之间的较量,不需明说,一切已在不言中! 等两人都出去了,张子星才温柔地蹲下身子,对还不及他大腿高的儿子道:“小宝也出去,爹跟这位叔叔有话要说!” “不,小宝要陪着爹爹,爹爹不要赶我走……”小宝必竟是聪明伶俐又会看大人脸色的孩子,他知道他们之间 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如果自己这次离开了,可能就永远失去爹爹,失去他唯一的亲人了! “小宝,听话!难道连爹爹的话也听不进去了?”张子星佯怒道,虽然他也很舍不得自己唯一的孩子,但自己的确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如今只有用这条命来偿还了吧! “是,爹爹……”小宝不敢违抗张子星的命令,抽抽噎噎的出去了。 屋外,严芷清正紧张的来回张望,双手绞的死紧,恨不得立刻冲进去与她的和大哥并肩作战,把杀人魔头打的落花流水才是! 突然见小宝满脸泪水的走了出来,样子憔悴又惹人怜爱,顿时母性大发,也顾不得他是绑架自己杀人犯的儿子,上前抱着可爱的孩子哄道:“小宝不哭,有姐姐陪着你呢!不怕,不怕!” “嗯。”小宝也很懂事,乖乖地呆在严芷清的怀里不再做声。 几人在外面等了又等,都很担心里面的情况,正在这时突然听见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来不及细想太多,严芷清第一个冲了进去,待看清里面的情况时一下子呆愣住了。 只见不大的空间里张子星手握刀柄倒在血泊中,四周到处是血,匕首稳稳的贯穿心脏透胸而过,本人神态安详,显然是一刀毙命,生前并没受到太多痛苦。 而和言初远远地站在一旁,表情阴鹜! “爹爹!爹爹你怎么了?你不要死,呜呜……你还要陪着小宝一起长大,呜……爹爹……”严芷清一惊,被小宝撕心裂肺的哭声唤醒,连忙上前抱住哭的颤抖的孩子,将他的头死命往自己怀里压,不让他小小年纪便看到这么血腥的事! “呜……爹爹……”小宝大哭,终于因为无法接受事实,昏了过去。 “和大哥?”严芷清抱着软软的孩子,疑惑地看着和言初,杀人凶手已经伏法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和言初怎么一脸快要杀人的表情? 想到张子星临死前说的话,和言初本来平静的心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旖春楼的柳仙儿不是我杀的,虽然杀人手法模仿的跟我一模一样,但那的确不是我杀的;我之前是对柳仙儿感兴趣,但却没有动手,在我偶然经过柳仙儿的房间时,亲眼目睹了当天是她在你酒里下药意图不轨,第二天又被人杀人灭口的,当时我隐约听到‘无涯山庄’四个字,看在你愿意收小宝当干儿子的份上才告诉你,信不信由你……” 无涯山庄! 爹,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作为儿子的我也在你的算计之下吗? “小宝从此便是我和言初的儿子,改名和星宝,小严,你代为照顾一下,我会来找你的!”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他这是怎么了?”同样跟严芷清站在外面守着的辰,只觉得眼前一阵疾风掠过,便没了和言初的影子,奇怪道。 “不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抱着和星宝的严芷清没有片刻犹豫,连忙跟了上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成只围着严芷清转的辰,无奈地留下一堆烂摊子给闻讯赶到的知县李卫,也追了上去;肚子里不断腹诽,真是一刻也不让他安稳! 等和言初气势汹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赶到无涯山庄时,这个曾经是金陵最繁华的地方早已没有了原来的样子! 如今的无涯山庄,门庭冷落,大门洞开,院内建筑东倒西歪,宛如被什么人洗劫了一番。 和言初一时有些蒙,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滋生,难道父亲已经动手了?兵戎相见的这一天还是到来了?和言初闭了闭眼睛,突然感觉无比的疲惫,心口宛如压着一个千斤重的巨石,快要让他喘不过气来! 正在这时,辰突然接到影卫的报告,说是皇上已经成功击杀叛逆者,扫平贼窝,如今正在回京的路上;命影卫长即刻赶去会合! 辰接到这一消息,立刻松了口气,他一直不赞成皇上出宫,这些叛逆的小事,有他跟樊钊将军处理就够了,何须皇上亲自出马?万一皇上在外面遇到个好歹,他们这些人不如干脆死了算了!连皇上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第54章 起兵造反 而一旁刚从打击中缓过神来的和言初,立即就注意到了辰这边的动静,凌厉的眼神射过来,满脸阴沉,仿佛想杀人似 的,看的辰一凛,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干什么?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刚刚那人跟你讲什么?告诉我!”和言初咬牙切齿道。 “……这是机密,恕不能告诉外人!”他们影卫有影卫的规矩,第一条就是保守秘密,违令者杀! 虽说他跟和言初之前是兄弟,但他到底只听命宫月一人,是宫月一手组织起来的暗卫,这种内部机密怎么会随便告诉别人,而且还是关系到皇上安危的机密! 他可没忘了和言初是谁的儿子,说起来他们还是敌人,他没有跟他举剑相向就不错了! “你!”和言初不知怎么突然变得暴躁起来,看那架势,势有辰不告诉他就要上去干一架的冲动。 “和大哥,你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你别那么激动!”站在一旁的严芷清一见形式不妙,立马挡在两人中间,好言相劝;而她怀里刚经历过家庭剧变的和星宝,没见过这种骇人的局面,扁了扁嘴,又要哭了出来! 和言初看了看孩子,这才冷静下来,只是眼睛还是死盯着辰,大有今天辰不说出来,就要跟他斗到底的架势! “辰,你知道什么就告诉他,你没看他急成这样吗?如果我猜测的没错,一定是皇上出了事情,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令和大哥这样疯狂的吗?”严芷清说到这,眼神暗了暗,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的确是事实! “……”辰迟疑,刚刚手下明明说皇上已经回京了,并没有说皇上遇到什么危险,但见和言初表情如此凝重,不像是装出来的,斟酌再三,还是说了出来“皇上已经成功荡平贼匪,如今正在回京的路上,并没有说遇到什么危险!” “我就知道,一定要出事,小月回京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和言初气急败坏,他发现事情早已脱离了他的掌控,往最危险的境地发展! “和大哥,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严芷清见和言初满脸凝重,知道事情不简单,也跟着着急起来,她似乎已经感觉到危险正在向他们一步步地逼近。 “难道是他们这么快就造反了!”辰也反应过来,之前对无涯山庄一通搜查,虽说什么都没搜到,但恐怕已经打草惊蛇,再看山庄内了无人烟,之前守着山庄的影卫,没有一个出来见他,恐怕已是凶多吉少!更加证实了辰的猜测。 “如果单单是这样简单就好了!俗话说擒贼先擒王,他们不但要攻取京都,还要让小月永远无法回宫,恐怕连我们久留金陵都在他们的算计之内!棋逢对手,只差一步,便让我们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是我疏忽了!”和言初很是懊恼,为什么他没有早想到这些,还一直被他父亲的糖衣炮弹所迷惑;如果不是张子星临死前对他说的那些话,恐怕他到现在都还困在自己的死胡同里无法出来,姜还是老的辣,他到底斗不过他父亲和硕! “错了!你似乎忘记了一个关键的因素,只要把你抓在手里,我相信和硕定然不敢乱来!”只见辰早已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尖直直地指着和言初的颈项,大有只要和言初动一动,便让他人头落地的架势! “啊!辰你干什么……”严芷清一声惊呼,本能的冲上前护住和言初,虽然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见两人已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心里更加焦急,生怕他们一个不注意伤了对方! “如果抓了我,一切还能挽回的话,我情愿做你的人质,就算让我献上这条命,我也愿意!”和言初苦笑,就怕他爹争权夺利的心早已超过他这个儿子的安危,如今恐怕再没人能阻挡他逐鹿中原的决心! “是啊,辰,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和大哥一向是个好人,他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更不会做出伤害皇上的事,我们应该相信他,他如果想造反,根本不会有我们的活路,更不会让你在这里用剑指着他!”严芷清一直对和言初的为人深信不疑,和言初是她心目中的神话,她不相信他会做出欺骗她的事! “而且我们现在最该做的是如何解决当下的危机,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残杀,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严芷清义正言辞道。 “是啊,辰,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在这耗,我要快点赶去跟小月会合,不让他遇到任何伤害!”说着仿佛没看见辰架在脖子上的剑似得,推开他拔腿就往外走去! 只是他还没走几步便被人拦住了去路,待看清来人是谁时,和言初脸上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愤怒! “少庄主,请您留步,今天您要想出这个庄子,恐怕是不太容易!”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在逍遥山庄卑微伺候他们的李龙,而李龙早已跟柳云飞勾搭成奸,试图推翻和硕,自立为王! “怎么是你?李龙,你想干什么?”和言初停下脚步,虽然心里着急万分,但李龙此时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拦住他去路这么简单! “他不想干什么,只是奉老庄主之命,请少庄主在这里多待几天而已,等到雄霸天下之时,再接少庄主回京都接替太子之位!”李龙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见无涯山庄正厅又转出一人来,来人却正是野心勃勃的柳云飞!柳云飞此时再不见往日卑微的模样,抬头挺胸,俨然一副上位者的样子! 他一直正愁找不出和硕这只老狐狸的破绽,没想到他带兵攻打燕京之时,居然将他留下在此拦截他的儿子,并授意将其软禁;因为之前和言初与宫月的关系,和硕怕他那满嘴仁义道德的儿子破坏他夺取皇位的好事,才出此下策,却没想到却便宜了他,让他有了可趁之机! “是吗?接我去燕京当太子?柳庄主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吧?恐怕今天我能不能活着离开无涯山庄都是个问题!”和言初冷笑,他早就觉得柳云飞这人并非池中之物,他并不是甘于给人鞍前马后的人,他父亲也是被权力蒙蔽了眼睛,才对他如此信任! 而一旁的辰与严芷清听见他的话,立即警惕起来,原本以为和言初必定是和硕的儿子,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才对,没想到叛贼的儿子也不好当!辰嗤笑,心里巴不得他们窝里反,这样皇上和京都就会更安全,至于和言初是不是如他所说地一心向着皇上,那就只有等这次叛乱平定了再说了! “哈哈哈哈……不愧是主子的儿子,居然这么快就看穿我的目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柳云飞哈哈大笑,突然施展轻功向前一跃从正厅的台阶上跳了下来,堵住和言初等人的去路,脸上现出狰狞的神情,狠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怪只怪你的父亲刚愎自用,心狠手辣,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下属当人看,也怪不得我们要造反了!” “少跟他废话!就凭你们想拦住我的去路,简直是做梦!”在一边听他们磨叽听烦了的辰首先发难,运起轻功直直地朝柳云飞攻去,趁对方没反应过来之际,专挑敌人的要害下手,速战速决,不浪费一点时间! 而柳云飞也是个不含糊的主,见攻过来的掌力招招致命,立即全神贯注地与辰缠斗起来! 而和言初与严芷清一左一右的对付起了李龙,鉴于念在李龙曾经是逍遥山庄的人,又是跟和言初从小玩到大的,和他到底有很深的感情,和言初几次打到他的面前都因为不忍下手而收了回来,内力回撤反而震的自己快要吐血! 而李龙也发现了这点,知道和言初还念着旧情,暗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下手更加狠逆了起来,专挑和言初的命门进攻,看的一旁的严芷清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虽说和言初武功高强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也被李龙占了不少便宜。 “和大哥,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你可不要被他的外表蒙蔽了啊!而且皇上还等着你去救,你迟到一天他就危险一天!”严芷清焦急的大喊,虽然她很不想提到宫月的,但她又不愿她的和大哥受到任何伤害,如今能引起他注意的只有皇上了!而且皇上对她既有救命之恩也有知遇之恩,她对皇上的感情始终很复杂,从一开始妒忌他夺走了她心爱的男人,到后来的感激,再到之后的佩服之情,如今的她已经完全恨不起来了;她只想默默地守在和言初的身边,什么也不想。 “小月!对了,我怎么能这么糊涂,忘了小月还在那里等着我去救!不知道现在有没有遇到危险,而我却还在这里心慈手软,真是该死!”和言初听了严芷清的话,浑身一震,看着李龙的眼神也越来越危险起来。 李龙被他的气势所摄,攻向他的招式生生慢了一招。 第55章 寻夫心切 和言初趁这个间隙快速倾身上前,以雷霆万钧之势逼到慌了神的李龙面前,轻松卸下他的攻势,反手一折钳住双臂,再一扫腿攻向他的下盘,生生将人摔到几丈开外;再加他暗中输入的内力,更让李龙呕出好几口血,倒地不起! 李龙单手扶胸,大口喘气,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及和言初,却没想到,他的武功精进的如此厉害,自己这点功夫在他面前连皮毛算不上,震惊之余,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顿时面如死灰。 和言初慢慢走到他的面前,定定地看着他,要是不相干的人他早已痛下杀手,根本不会留着他到现在!可是这个人不一样,这个人是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是他当做兄弟一样的存在,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背叛自己,更不会想到他今时今日会至自己于死地!失望之余又在想可能是自己做人太失败了吧! “你走吧,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自己找个正经的营生做做,也不要想着跟我爹去造反,你们不会成功的,天下早已一统,百姓安居乐业,过去的一切已经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就算你们造反也改变不了什么!”和言初平静道,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李龙沉默地听着,他没想到和言初会放了他,在他做了如此伤害他的事之后,李龙不敢置信;但看和言初的样子又不像是骗他,震惊之余又觉得很是惭愧,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还是慢慢坐了起来,在和言初的注视下默默离开了。 “和大哥,你怎么能放他走,你这是放虎归山!”严芷清来到他的身边不赞成道,人心叵测,就算你今天对他有恻隐之心,他日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反咬你一口! “没事,他不会回来了。”和言初说完径自离开,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严芷清见苦劝无果,跺了跺脚,只得跟了上去。 而辰这边仍然和柳云飞斗得难解难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仿佛把天地所有的颜色都吸入其中,强大的气场惹得天地也为之变色! 和言初本想上去帮忙,却在这时从旁边突然窜出几道黑影,将他们团团围住。 和言初一惊,立即往外退了开来,以为是柳云飞埋伏在暗处的手下,却不想他们竟是宫月身边的影卫,转念一想,难道是宫月出了什么意外?不然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关心则乱,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上前拉住一人,劈头盖脸就问道:“你们怎么来了,皇上呢?你们没有好好保护皇上吗?”焦急的情绪溢于言表。 “……”影卫见抓着自己的人是他们主子曾经的情人,眼神闪了闪,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松,这个人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据他们收集的情报,这个人不但跟他们不是一路人,还有可能是他们如今最大的敌人!所以影卫不得不小心应对! “怎么不说话?小月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和言初是真的急了,如今情势危急,他又不在宫月身边,宫月现在的处境要多危险有多危险!根本没想到以他现在的身份有什么立场来问宫月的情况,别说影卫此时对他横眉冷对,就算对他拔剑相向,他也只有承受的份! 正当和言初软的不行要来硬的时,出乎意料的,一直跟柳云飞缠斗的辰,突然甩出一句“告诉他皇上的情况,我现在分身不暇,只有他能保护皇上了!” 和言初没想到事到如今辰还愿意相信他,感动之余,又为即将见到小月而兴奋与忐忑。 兴奋的是他们分开这么久,终于要见到对方了,小月的一颦一笑,爱恨嗔痴,都深深的刻在他的心里;忐忑的是今时今日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他,虽然这一切并不是自己的错,但毕竟那个造反的人是他的亲爹,就算自己想置身事外,恐怕也做不到! 正当他这边为自己的境况发愁时,那边百忙之中的辰存心不让他好过,见他急匆匆地要跟影卫离开,立即大喊道:“和言初,虽然我把皇上交给了你,但你可别想做对不起他的事,要是皇上少了一根汗毛,我们这些暗卫就算追你到天涯海角,也势必会将你碎尸万段!” “呃……”和言初听了惊得一个踉跄,心里嘀咕,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招,本来就近乡情怯的人更觉得腿比千斤重! 经过一直观察这边动静的严芷清身边时,看了看她怀里抱着的和星宝,和言初道:“此去路途遥远,危险重重,小严你就不要跟去了,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照顾好小宝,我办完事会来找你的。” “不……”严芷清刚想拒绝,但看怀里稚嫩的和星宝正用懵懂无知的眼神看着他,一时又有些不忍心,如今的确如和言初所言,自己留下来才是正确的,他们是去赴陷并不是去游玩,自己跟去不但帮不上他们的忙,反而会给他们拖后腿! 咬着嘴唇想了想,虽然舍不得和言初一个人离开,但严芷清还是道:“嗯,我听和大哥的,你一定要安安全全地回来,我和小宝会在这里一直等你的!”说着眼里满含不舍,仿佛目送远行丈夫的妻子,希望他早日归来。 和言初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这辈子注定是要负她了,看了看她便头也不回地上马与影卫疾驰而去! 而辰这边与留下的影卫一同解决了柳云飞后,按照宫月的指示,也一路向北与和言初反方向去守卫皇城自不必说。 再看宫月这边,从接到影卫的报告便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去,为怕反贼设下埋伏,他们没有走原来的路,虽然那是离京城最近的路,但要途径金陵,那是他们的老窝,宫月不会傻到羊入虎口的! 所以他们此时正在金陵的比邻县朝阳县,准备取道宣武,再经天津然后直扑京城,登上金銮殿主持大局! 而闵江离朝阳最近也有四十公里,他们一路行来,赶了整整两天两夜的路,人疲马乏,最后宫月下令在这个不大的县城里休息补给。 赶了那么远的路,就算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宫月想着虽然自己不在京城,但他亲临闵江之前已经对京城做了周密部署,就怕自己不在有个万一,如今以大将军樊钊和太师东方欹一文一武的才能,必不会让叛贼讨到什么好处! 反之自己的处境却不容乐观,这一路行来,即使自己走的都是些了无人烟偏僻的小路,但跟着自己的那帮人犹如猎狗一样,嗅着气味而来死死的咬着自己;这两天跟他们交手数次,他带来的影卫已经折了几个,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宫月心里计较着。 “来人!”宫月此时正坐在朝阳县一间简陋的客栈里,手下为他点了些吃食,他此时根本没心思吃,心里有了想法,便立即叫人进来吩咐。 “是,主子!”话音刚落守在外面的影卫便立即推门而入。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皇上太傲娇 作者:七片彩虹 第10节 “传令潘王吴桂,着他即刻带兵前来,与我们会合,一同向北讨伐反贼!”宫月下令到。 “……是,”影卫听他命令刚想说是,但想了想觉得不妥,大着胆子道:“主子,潘王是镇守四方的王爷,而且跟我们并不是一条心,其手下兵士皆是其亲信,命他带兵前来,属下怕万一他有什么歪心,到时怕是赶走了狼又来了虎,京城危矣!” 宫月听了他的话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两眼,心里在想是谁如此大胆,居然敢质疑他的命令?待看清楚来人是谁时,才了然一笑。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陪着他们出京的影卫夜,也是,能接近他身边的,自然是亲信中的亲信。 “你很聪明,也很负责任,敢于对别人的决定提出疑问,我很佩服!”宫月赞赏道,明亮的眼中满是欣赏,顿了顿又道:“你说的对,这时候调回吴桂,的确不是好主意;但你不觉得趁这次机会让他们狗咬狗,更大快人心吗?”宫月一扫几日来的颓废,双眼放光,仿佛已经看到那帮反贼的末日,龙心大悦! 夜听的一震,暗道自己怎么没想到,果然皇上就是皇上,天子的威严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觊觎的! 夜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冒了一脸冷汗,他之前一直被派在外面执行任务,并没有到天子近前服侍,以前一直是他们影卫的头头辰在伺候;如今见皇上这临危不乱的气势,以后势必是一代明君!夜很庆幸皇上没跟他计较,否则以他刚才冒失的插嘴,惹到了皇上,他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主子英明,属下这就去办!”夜打了个冷颤,连忙去传令去了。 宫月满意的看着他离开,刚端起桌上的茶水润了润喉,便见有人来报:“主子,接到消息,和言初正带着两个人往这边赶 来,不知道有什么目的,而且这两个人还是我们的人。” 第56章 一石二鸟 宫月听到报告喝水的动作顿了顿,心里千思百转,和言初毕竟是自己的爱人,乍听见他追来心里还是很欣慰的,而且 他们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到对方了,说不想他是假的;如果不是知道了他的另一个身份,自己此时恐怕早就不顾身份场合地扑过去迎接他了! 只是今日不同往日,他必须努力克制自己的心,和言初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跟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爱着自己,时刻对着自己耍流氓的和言初了,以他们今天对立的场面根本不适合见面。 宫月只思索了片刻,便做出了决定,:“通知下面的人,抓紧时间采办,我们马上出发,不必管他们!” “是!” 宫月做出决定之时一点也没有想过,以和言初如今的身份,这时追上来是不是会对他不利;毕竟只要铲除了自己这个绊脚石,这个天下便是他和家的天下!而宫月此时却没有一点点怀疑他,心里却还很高兴他能追过来,这该说他傻呢,还是该说他太相信他的爱了? 影卫们不愧是宫月亲自训练出来的亲卫,效率很快,宫月命令刚下,各影卫便训练有素的收拾东西,牵来马匹,翻身上马,成半圆之势保护着宫月策马扬鞭往北赶去! 而和言初也是马不停蹄地沿着他们踪迹追寻,眼看着要追上了,却被他们一个甩尾远远地抛到了后边。 和言初手执马鞭,站在宫月他们住过的朝阳客栈门前,望着人去楼空的房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小月,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非要像躲着毒蛇一样躲着我吗?和言初心里不是滋味,但也知道这是自己自找的,怨不得别人,谁让他爱死了他家小月呢! 而之前跟他来的那两个影卫,则无语望青天,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根本不打算帮他。 本来他们两个跟来就是为了监视他,他们才不会那么好心给他带路;和言初毕竟是叛贼头子和硕的独生子,控制他就等于控制了叛贼,他们当然不会失去这么好的机会。当然,现在和言初跟丢了主子,他们更不会那么好心利用自己手里和影卫特殊的联系方式,帮他找到主子,把他放在主子身边太危险了,不管是主子的性命还是身子都太危险了! 所以影卫很一致地保持了沉默。 “你们应该有办法联系到小月吧,放着小月一个人真的很危险,我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你们怎么就那么冥顽不灵呢!”和言初都要急死了,面前这两座尊神就跟没听见似的,而且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看着犯人,自己什么时候沦为阶下囚了,他怎么不知道? “而且我的为人你们还不清楚,我一向说一不二的,更不会干那种鸡鸣狗盗之事危害你的主子,你们放心好了;而且我跟你们主子什么关系别人不知道你们还不清楚?我怎么可能害他呢?就是要我死一万次我也不会害你们主子的……(以下省略无数唠叨)” 就是知道你跟我们主子的关系才不放心你!影卫心里嘀咕道,经过这两天观察,已经知道和言初并没有想要加害宫月的意思,反而一心紧张他们主子,影卫大半心防已经放下;但另一方面,他们心里其实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们的主子是何其英俊神武,玉树临风的人,怎么能随便雌伏在一个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呢? 虽然这个男人长得也不错,武功又好,更重要的是对他们主子更是没话说,但那也不行,主子是他们最崇拜的人,是他们的神话,谁也不能这样欺负主子,所以影卫对和言初的敌意可想而知!当然,如果主子在上他在下的话,这样他们还是能接受的! 影卫在这边想些有的没的,却不知道这些心里话如果被他们一心保护的主月知道得话,会不会尴尬到吐血! 而且现在国家正处于危难存亡之际,他的这些精英居然还在这里有闲工夫谈他们夫夫谁上谁下,是不是太不称职了点啊喂!况且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事也不是你们能谈的好吧,你们这样是不是太逾矩了?唉,真是治下不严啊,失败! 半小时后,任凭和言初讲到口水已干,上气不接下气,那两位硬是没有半点反应,和言初彻底被打败。 双手下垂,脑袋耷拉着,宛如霜打的番茄,和言初从没有那么挫败过,就连追宫月也是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成功拿下,怎么到他的这些手下面前就不管用了呢? 所以说想要追到老婆,千万不能得罪老婆的那些闺蜜朋友们,否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虽然影卫们不算,但从幼年时就跟着宫月,对宫月是一心一意,唯命是从应该也算半个闺蜜了吧! 和言初终于领略到了这些影卫的厉害,再也不敢跟他们硬碰硬,不得不佩服训练出这么难缠的家伙的宫月有多厉害了,对宫月的喜欢又不可抑制的更上一层!和言初咋咋舌,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自虐倾向了。 不过,和言初双眼狡黠的转了转,你们不告诉,不怕,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乖乖抖出来,嘿嘿,和言初奸笑。 而被他算计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心里嘀咕,怎么感觉怪怪的! 接下来的时间,和言初也不问宫月的去向了,乖乖地住进客栈,乖乖吃饭睡觉,乖乖的没搞出什么幺蛾子。 影卫还在想一向上窜下跳的人怎么突然改性了,但也没想太多,跟护送宫月的影卫取得联系,知道那边一切平安,便也收拾休息了。 第二天,和言初照样没事人似的起床吃早膳,吃过饭后一反常态的上街溜达去了,还买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看的跟在他身后的影卫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渐渐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起来。 当晚便在和言初的房里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仿佛还有人声,在计划着什么;两位影卫立即警觉起来,虽然和言初看似无害,但他怎么说也是叛贼头目的儿子,老虎再假装成猫咪它也是老虎,本性是没法改变的,凶狠起来照样吃人不吐骨头,这一点影卫十分清楚! 外面影卫在想着自己的小九九,里面的和言初也没有闲着,他等的就是这一刻,见外面的两只老鼠已经上钩,嘴角含笑,故意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你说事情已经办妥了,跟着他们一路上没被人发现吧?” “主子请放心……保证万无一失,到时这样……”另一个略粗的声音悄悄道,但话说的不是太清楚,任影卫脸皮贴着墙壁再紧也听不进分毫。 “好,很好,到时天下就是我们的了,哈哈……”和言初放声大笑,一点也不在意被别人听到。 而在门外偷听的影卫则气的牙痒痒,心里都在痛骂,和言初狼子野心,亏自己还当他是好人,认为他跟那些反贼不一样,没想到都是演给他们看的!当下两人商量,一个留下拖住和言初,另一个快马加鞭前去给他们主子报信,让他小心自己的身边人! 而当留下的影卫气冲冲地闯进和言初的房间要给他决斗时,看见的只有和言初一个人,哪有什么陌生人的影子!而和言初正气定神闲的坐在桌前点着熏香,对他似笑非笑;而随着烟雾缭绕,青烟冉冉升起,影卫一开始的气贯丹田,想找人拼命的气势渐渐萎靡下去,慢慢变得脚软腿软,知道中计的他还来不及扑腾便缓缓倒了下去! 昏迷前一刻,只听到和言初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我也是没办法,我只是太想见到小月了,才出此下策,为了小月的安全,我想你不会怪我的吧……还有这迷香三个时辰自会解开,你就好好地睡一觉吧……”接下来便脑袋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而郊外的密林里,随着几只孤单的老鸹的低叫声更显得阴深料峭,一阵衣袂翻飞树木莎莎的声音划过天际,不知从哪来的黑衣人正一前一后的悄悄追逐着。 前面正在飞速跑窜的黑衣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了,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如何快速到达目的地,如何早点向自己的主子报告刚刚得到的情报,因此才会忽略了隐藏自己的行踪。 而跟在他后面的人并没有去伤害他,只是远远地跟着,两人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会让对方发现自己也不会跟丢了,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 跟着前面黑衣人的不是别人,正是用计谋设计影卫带他去见宫月的和言初,想到今晚就能见到他阔别已久的亲亲爱人,和言初便无法自抑的激动起来,兴奋的连手指都在颤抖!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着小月的一颦一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的小月如今不知道是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好好吃饭,原本嫩滑如皙的脸蛋有没有因为那些恼人的事而变得粗糙憔悴。 想到是谁让他坐立难安,和言初忍不住又是眼神一黯,眼见前面的影卫已如灵动的轻燕一般向前掠去,和言初不敢再乱想,连忙收敛心神紧紧跟了上去。 第57章哀莫大于心死 不知过了多久,影卫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突然停下来左右看了看,往一稍微宽阔的林荫小道上拐去,和言初眼神闪了闪,知道目的地到了便也加快了步伐。 只是还没等他们与宫月会合,突然从旁边窜出几十个身穿劲装全身包裹在黑布衣中的黑衣人,个个凶神恶煞,手持弯刀,快速往前面疾行的宫月他们靠去! 和言初一看,惊了一下,心里大叫坏了!由于他们目标小,又很隐蔽,黑衣人并没有发现他们,而都一心往宫月他们冲去;他们没注意到和言初,并不代表和言初不知道他们是谁,当下也不管会不会暴露身份,立即运起轻功,往前面飞去! 本来在前面小跑的影卫也发现了不对劲,还没等回过头来,便见一道黑影从他的头顶掠过,刚要举剑来刺,剑刃恰巧反射天上的月光看清了来人的脸,原来是被他们困在客栈的和言初,此时出现在这里,影卫立即知道自己上当了,当下也不管太多,连忙转身想要拦住对方! 却不成想,他还没碰到和言初的衣角,前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而自己身后也是乌压压一片的黑衣人! 却原来是和硕见派了几路杀手都没能顺利结果了宫月的性命,恼羞成怒,这次下了血本,探得宫月将经过这个林荫小道,便在道路两旁的大树上拉上了天蚕丝制成的银丝,坚韧无比,吹毛断发,待他们骑马飞奔而过时,碰上这种丝线必定见血封喉而死,之后再派一对手持弯刀的人马围堵,杀掉漏网之鱼,斩草除根!好一条天衣无缝的毒计! 只是他算漏了一条,未来公公杀自己的媳妇总是要遭报应的!以和言初与宫月的关系,怎么可能放任宫月死于非命!就算是他老子也不行! 当下也不管自己的立场,和言初听到那声惨叫早已慌了心神,虽然知道那声音不是宫月的,但一想到自己一直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爱人有可能受到伤害,和言初便已经要急疯了! 前面已经乱成了一团,哪里还有宫月的影子,他只得冲进去挨个找,到处都是尸体,黑衣人的,影卫的,虽然影卫折损的不多,但突然遇上那么多黑衣人,他们也迎战的很是够呛! 在一棵两人才能合抱住的大树旁找到了被影卫护住撤退的宫月,宫月此时满身是血,表情阴郁,原本月牙色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染的没了本来的样貌,在这寂静深冷的黑夜,宛如天上降下的修罗!杀尽一切阻碍! “小月!”和言初突然有点胆寒,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宫月,那充满血丝的眼神让他冷不防的打了个冷颤! 影卫见有人冲了过来,连忙摆开阵势,手腕翻转便要斩下入侵者的头颅! 宫月抬头看了看他,眼神闪了闪,这个自己曾经被他执着的爱所感动,第一次敞开心扉接纳的人,如今就站在自己面前,仍然用那种爱恋又心疼的眼神看着自己,只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这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会保护自己一辈子的男人,却用他从没想过的方式将他们的爱亲手撕裂!宫月很想仰天大笑,瞧瞧他带来的这些人,一批又一批的,还怕他不死,准备亲自动手了! 宫月多么希望和言初跟他的父亲是不一样的,多么希望他能如当初他所说的,只想找个相爱的人快意江湖,对权力地位弃之敝履,他也做好这辈子只陪在他身边的打算,却没想到这些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看来他当初接近自己根本是有目的的,一个前朝余孽,接近他能有什么真情,他实在想不出来! 想他一个大男人,又是九五至尊,却被他玩弄至此!宫月很恨的想,想着想着却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怎么?见我没死,准备亲自来取我首级了?”宫月虽然心里已经痛到麻木,嘴上却还要说着让彼此都很受伤的话。 话音刚落,和言初便一脸震惊地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小月,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可能害你,我爱你还来不及……” “爱我?看看你身后,你就是这么爱我的吗?”宫月冷冷的嗤笑,透过他的肩膀向后看去,他带来的影卫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且战且退,被眼冒寒光的黑衣人逼的渐渐往他这边靠来。 和言初这才注意身后的形势,他们已经被黑衣人包围了,恐怕今晚凶多吉少!之前自己冲进来的时候只顾着寻找宫月,根本没去看别的,而那些手持弯刀杀红眼的黑衣人见到他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和言初顿时心里一凉,这些人恐 怕都是他爹养的死士,自己又一直在外游历,根本没见过这些人,恐怕如今想命令这些人都不会有人理睬他,说不定还会被当成一伙的给杀了! “这……”和言初无话可说,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又觉得很是不甘,气怒攻心之下只能随手斩落离自己最近的黑衣人,以表自己真的跟这些人无关! 黑衣人见自己的人被杀了,瞬间爆发开来,步步向他们逼近,手中弯刀出手必见血的和影卫们缠斗起来。 和言初见他们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吓了一跳,当下也不管许多,视影卫们手里的刀剑如无物,闷头往宫月身边冲去,就算被利剑刺破身体也在所不惜! 宫月远远地看着他,见他那拼命的样子心中忍不住一跳,这时衷心护主的影卫已经在他身上割了几个不浅的口子,宫月不忍,连忙大叫道:“放他进来,不准伤害他!” 影卫接到指示连忙停手,其实也并不是真要杀他,他们都知道和言初与宫月的关系,所以下手时专挑不要紧的地方动手,等到宫月看不下去大叫住手时,影卫们都松了一口气,虽说现下两人是死敌,但到底两人曾经在同一张床上睡过,把人打伤了,心疼的还不是他们主子! 不过,就算影卫们手下留了情,但那毕竟是真刀真枪,和言初的身上还是流了不少血;只是他仿佛没看见似的,双手在身上随便抹了抹,跑到宫月身边一把将人搂住,向后退的远远的,牢牢的将人护在身后,不让任何人伤害他一分一毫! 而宫月在喊了那一声便后悔了,自己明明想过他们如今势不两立,不会去关心他的死活,却在看到他为了见自己而受到伤害时,忍不住大叫一声,这只能说明他对和言初根本余情未了,宫月突然觉得面皮发热,有点下不来台;所以和言初一个箭步冲过来搂着他时,他也就呆呆地任人搂了,完全忘记了,他们如今立场不同,应该举剑相向,而不是在这里搂搂抱抱亲亲我我! 先不管他们各自心中都有什么小久久,黑衣人这边见对方紧紧地围成一个包围圈将两人围在中间,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顿时急了;他们想要的是速战速绝,而不是迂回战术!这深山老林的,万一对方有支援,他们的任务就失败了!而任务失败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当下也不管那么多,领头的黑衣人从怀里摸出一个五星状的飞镖就向宫月掷去,棱角分明的飞镖上湛蓝的色彩异常夺目! 而和言初站在宫月身边早有准备,见飞镖夹着内力呼啸而来,当下手腕翻转轻松挡下致命一击,飞镖旋转被改变了原来的轨迹,往旁边一棵参天大树上撞去! 和言初刚要嗤笑对方不过是雕虫小技,却不成想,黑衣人这招根本是个幌子,趁和言初去挡那一下,迅速掷出更多的飞镖往宫月飞去! 而宫月还沉浸在发现自己对和言初余情未了的恼人情绪中没回过神,根本没注意到迎面飞来的致命一击,和言初情急之下只能把手脚都用上,用裸的身体挡镖,终于在一声闷哼后不负使命地用后背接下了一只毒镖! “言初,你怎么了?”呆立的宫月被这声闷哼惊醒,低头就见和言初煞白了一张俊俏的脸,也不管他们之间还在闹别扭,连忙拉住他询问道。 “没什么,你有没有受伤,你浑身都是血……”刚刚见到他家小月就想问了,原本厚重洁白的月牙白外衫早已被鲜血染红,看上去触目惊心,小月是他放在心上的宝贝,他受一点伤他都会心痛万分,更别说他如今如修罗般浴血的模样了! “我没事。”宫月心下感动,见他已经受伤煞白了脸,心里还是总想着他,说不感动是假的;如果不是此时时间地点不对,宫月都要忍不住扑上去搂着他以解连日来的相思之苦了。 而对面的黑衣人见和言初受伤,知道机会来了,立即不要命的想要突破防线取宫月的首级! 影卫渐渐抵挡不住,慢慢往后退去,宫月见此时敌众我寡,再缠斗下去他们可能无回天的可能,当即下令撤退!扶着看起来情况不太好的和言初沿小路往后退去! 第58章 命悬一线! “你还受不受的住?我们要走快些,跟他们拖延时间,之前我已经派夜去调兵了,我们只要熬过了今晚,之后便可以随着大军安全抵达京城!”宫月胸有成竹道,而他让夜调的兵当然是之前帮他镇压闵江暴乱的吴军,吴军是藩王吴桂的亲兵,从流桑建国就跟着吴家,可以说为大流立下汗马功劳!只是最近几年,各地藩王渐渐不甘臣服于朝廷,渐渐异动起来。本来自己是万不会让他们进京的,只是如今事态紧急,他也不得不破釜沉舟,也好趁这次机会看看各藩王的表现! 所以从这被敌人围攻还能如此临危不乱指点江山的气势上来看,宫月还是有望成为一代明君的,至少比他那不负责任的老子要强上不止一点两点。 而和言初听了他的话却没有一点反应,甚至在宫月说话的时候下盘不稳脚下一个趋趔,差点往前面的泥泞地面上趴去! “言初!”宫月惊了一下,这才想起查看他的伤势,原本以为和言初的武功跟他不相上下,甚至还有可能高他一筹,面对这几个敌人应该能应付得过来,却不想居然受伤了,还伤的不轻,宫月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低头再看他的脸色顿时吓了一跳,和言初此时疼的满头大汗,脸色乌青分明是中毒的迹象,宫月惊叫道:“你中毒了?!” 和言初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毒性侵入他的四肢百骸,让他一时至于滚烫的沸水中,又像被透骨的寒水浇遍了全身,一时冷一时热的让他痛苦不甘,但他又不想让小月担心,只能咬牙强制忍耐着! 宫月见他这样,搂着他的手都在忍不住颤抖,心里无数个念头闪过,这些刺客一心想要自己的性命,下手必定无比狠辣,如今和言初中了毒镖,镖头还不知道淬了多致命的毒药! “留下两人跟着我,其余人断后,不惜一切代价拖住他们!”宫月不敢再耽搁下去,连忙趁影卫截住刺客的空挡牵过一匹马,拉着和言初翻身上马,对影卫下达命令后,便疾驰而去! 宫月知道这些见不得人的招数只有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才会使用,所以才会及时的带上他的影卫,影卫是他特意训练出来执行暗杀,诬陷,投药一类搬不上台面的手段时才会用的,所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有时为了尽快达成某些目的,也要用上一些非常手段! 而黑衣人使用的毒镖在他们影卫中更是常见,有时完不成任务,动不动便会给人下个毒,使个暗器什么的,以确保他们能顺利地一命呜呼去见阎王! 所以,他们既能制出毒药,也能拿出解药,只是毒物也有性平性烈之分,为了怕着别人的道,又不能及时制出解药,所以影卫中的影医便搜遍形形的毒物,进行过各种实验,研制出一种翠绿的万寿丹,里面加了特殊的解毒成分,不管中了什么样的毒,吃了只融在口不融在手的万寿丹后,毒性都会解去大半! 虽说不能完全去除余毒,但保证性命无逾还是能做到的,待到安全地带再根据药性慢慢解毒,便可大功告成!所以宫月才会急急的让人断后,带着和言初与两个影卫往前面狂奔而去,生怕耽误了时辰这人便会撒手向西,去见阎王! 宫月想到这,心里一紧,拿着马鞭用力甩了一下马屁股,飞速往前跑去! 跑着跑着后面刀剑碰撞声越来越远,路也变得不甚清晰起来,原来是他们为了躲避追杀,一时慌乱之下跑离了原来的轨道。 而和言初趴在马背上更加觉得难受起来,本来就受了重伤的身体,再被这马一路狂奔颠簸不停,胃里恶了几下便要吐了出来!也因为这颠簸让本要陷入昏迷的和言初渐渐清醒过来。 看着两旁飞速倒退的树木和耳旁冽冽的风声,和言初这才知道自己正和小月骑在马上,看着这不要命的跑法,一定是那伙刺客太强,他们遇到了大麻烦! “……咳咳,小月,不要带着我跑了,把我放下来吧,有我这个累赘你们也跑不远……”和言初不愿看他们逃的那么辛苦,他害怕他的小月受到什么伤害,宁愿自己不要性命也不愿小月有性命之忧! “你不要说话,我不会放弃你的,你守护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是我保护你的时候了!”宫月听了他气若游丝的话心里一阵难过,想他和言初什么时候那么脆弱过,从自己认识他那天开始,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蹦蹦跳跳的小强模样,何曾这样狼狈过! 想到自己还是皇帝私生子的时候,就是这个人守护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扫除一切障碍,在他当初决定起兵夺位入主东宫的时候,也是这个人不畏艰险提前进宫为他准备好一切,让他能够顺利登上皇位;而自己之前居然还怀疑他,虽然知道他是前朝的世子,但他对自己的心从来没有变过,自己应该相信他才对! “小月……”和言初吃力的抬头看着他,只觉得小月此时看起来无比的高大威猛,迎着皎洁的月光,宛如一个遇魔杀魔遇神杀神的战神,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安稳,他的小月终于能够独挡一面了,就算他此时死了也安心! 于是又道:“好歹我也算他们半个主子,只要我跟他们表明身份,他们不会对我怎样的……” “住口!”和言初话音未落就听到宫月一声低低地咆哮,夹杂着意义不明的恼羞成怒,别人在这个时候撇清关系还来不及,他还偏偏要往枪口上撞,这人是傻子吗? 虽然宫月知道他是想用他的身份保全自己,但他此时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和言初的“身份”二字,这会让他没来由的烦躁易怒,也许是对他们两人的未来极度没有信心才会这么容易发火! “……”和言初了然的笑笑,不再说话,他知道小月在担心什么,他又何尝不是,两人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酸甜苦辣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明白!如今本来以为他们就要这么平缓的过下去时,却没想到更大的挑战正在等着他们,心里不安是很正常的。 宫月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待到安全的地方时,放慢马速,接过一旁影卫递来的万寿丹,扶着和言初吃下去,逃亡过程中没有茶水,只能让和言初这么干嚼,反正只要能解毒就好,特殊情况下也就没那么多计较了。 幸亏和言初是个来者不拒的主,囫囵吞枣下去后便坐起来调息,待到一刻钟过后药物完全被身体吸收,和言初才敢让宫月停下,让他用丝帕包着身后的毒镖慢慢拔了出来,虽然这时脸色仍然苍白,但已经比刚中毒时好了很多,再者有如此名贵的药物护体,性命应该是无忧了。 宫月看他似乎好了不少,心里很是高兴,刚才烦躁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小心得扶着和言初下马,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地坐了下来,将失血过多无力的靠在他怀里的人儿紧紧搂住,看着他闭眼休息的样子,心里觉得很是奇异;之前一直都是他打不过他弱弱地靠在和言初的怀里,如今风水轮流转,他也有如此不设防的时候,看着面前人长长的睫毛宛如两把小扇子扑闪扑闪的,心里顿时像被人用羽毛挠过似的,一阵阵的心痒难耐。 和言初可不知道身旁人的想法,他如今虽然解了那毒镖的毒,但到底此毒凶险无比,再加上失血过多,现在的他很是虚弱,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躺一躺,让身体能够不那么难过。 只是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喜欢煞风景破坏气氛,之前让影卫拦着的黑衣人已经有一部分冲破防线,寻着他们的踪迹追踪而来,此时正站在他们面前跟他们大眼瞪小眼! 宫月早料到了这种情况,必定他带来的影卫有限,能拖到现在已经万分不易了,幸好来的敌人并不多,宫月无所畏惧,就算以最坏的情况,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况且如今还有自己的亲密爱人陪伴,就是死了也知足了!这样想着,便放下了全身的戒备,站起来悠哉悠哉的看着他们,双手背后一副淡定的模样,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手持弯刀要取他性命的杀手,而是跟他一同赏月的朋友,在亲切的问候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而对面的杀手见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反而都踌躇着不敢上前,生怕他有什么圈套等着自己去跳! 两方人马一时剑拔弩张,谁也不愿退后一步! “咕咕咕咕……”这时突然一声怪异的鸡鸣声传来,像鸡又不像鸡,像鸟又不像鸟的,在两对人马间异常的突兀。 而宫月听到这声鸡鸣声却兴奋了起来,这种鸡是山中特有的七彩山鸡,全身羽毛五彩斑斓,色彩艳丽异常,因此而得名;这种山鸡主要生活在高山,丛林,或者芦苇从中,脚掌十分有力,善于飞行,比家里的饲养鸡灵活了不止百倍!要问宫月为什么那么了解这种鸡,其实说来笑话,他还是皇子的时候便经常东奔西跑,常常饥一顿饱一顿的,没办法只得经常打猎食用,而七彩山鸡就是他们打牙祭的常用食材,所以他才会那么熟悉。 第59章背水一战! 而他此时听到这声鸡鸣并不是光想着吃,而是有鸡叫说明天快要亮了,他们有救了!因为他之前给藩王吴桂下达的命令就是,今天天亮之前必须赶来救驾,违令者斩! 如今吴王并没有跟他撕破脸,因此他断不敢违抗皇命,只要撑过了这阵,他们定然性命无忧! 悄悄地捏了捏和言初宽大粗糙的手指无声地向他传递着信息,大军到来之前他们必须出敌制胜,制住敌首,才能更快的解决这些杀手,不给吴军生歪心的机会,说到底宫月还是不相信吴桂! 和言初会意,勉强撑住自己虚弱的身子,时刻注意着对方的动作,与宫月拉开一段距离,好方便他动作。 “是什么人指使你们对我下手,我与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从闵江一直追杀到这里,死也得让我死的明白不是!”宫月一手执剑,一手背在身后,悠哉游哉地问道。 “……”黑衣人当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仍然保持着攻击的姿势,只用两只露在外面的小眼睛瞪着对方! “其实你们不说我也明白,你们想造反是不是?你们有没有去打听打听,我宫月是用怎样的雷霆万钧之势夺下这皇帝宝座的!如今怎能轻易罢手!他们不过是派你们来送死而已,何不趁早投降,说不定朕还能无罪赦免你们,何乐而不为呢!”宫月也不在乎对方有没有反应,继续自说自擂。 而他说这些话是有目的的,趁着对方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过来,脚下移动,慢慢往刺客身边靠去! 而他这个危险的动作让身旁保护他的影卫立马紧张起来,迅速往他这边靠来,手中握紧了锋利的剑,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小月!”而被他保护在最后面的和言初,见他的小月要只身犯险,更是急得团团转,又恨自己此时受了重伤,不能帮助他分毫,情急之下只能大喊道:“我是你们少主子和言初,立马放下武器,不准伤害任何人!” 和言初也不管说的话会激起多高的浪,会不会被有心计的人听去,他此时只想救小月,他不能让他受到一丁点伤害! 而宫月听到这句话立马变了脸色,因为他已经听到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其声势浩大,所到之处惊起阵阵飞鸟,说明吴桂的铁骑大军已经到了,听声音至少有一万人! 和言初好死不死的在这时候和盘拖出自己的身份,这不是将自己至于风口浪尖吗? 如果被镇守四方的吴军听到,就算他是九五至尊的皇上也救不了一个反贼的儿子,到时局势恐怕会对自己大大不利! 当下也顾不得到不到斩杀的时机,趁对方惊于被包围的恐惧中时,飞速向前手起剑落,将刺客头子斩于脚下!而他身旁的影卫也反应过来主子的意图,一左一右将反抗的黑衣人包围快速斩杀! 刺客在他们手里宛如苍皇逃窜的仓鼠,地上留下了一滩褐色的血迹,和言初看到眼前的情形,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这一放松下,浑身的力气顿时被抽干,眼看着就要往泥泞的小路上栽去! 宫月早就在观察他的动静,刚要责备他不分场合地随意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见他突然摇摇晃晃要往地上栽,连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稳稳地托住了他! 原来是和言初受伤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宫月只好双手抱着他接见赶来的吴军。 “臣等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吴桂领着众人一见到宫月坐在地上,手里托着个男人,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便连忙低头跪下山呼万岁! 吴桂这个人四十岁左右,生的浓眉大眼体型硕大,一身银白色的铠甲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周身的气势比如今狼狈的宫月还要冷然,此人一直以皇家功臣自居,虽然在宫月面前俯首帖耳,但骨子里还是骄倨傲慢的,这也是宫月不喜他的原因。 “免礼吧!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来已经很不错了,朕恕你们无罪!”宫月摆了摆手,假装没看到吴桂眼中那探究的目光,径自将和言初交给身边的影卫,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 “谢皇上!”吴桂见宫月稳稳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不敢再造次,一板一眼道:“由于事态紧急,臣只带了一万铁骑兵赶来,其余两万步兵皆在后面加紧赶路,接下来如何行军还请皇上定夺!” 吴桂可没忘了如今是谁的天下,虽说这些将士都是自己的亲兵,但在皇上面前这些人仍然是朝廷的兵士,在这时候吴桂可不会做出让皇帝忌讳的事来! “嗯。”宫月对吴桂的表现很满意,看了他两眼,还没来得及安排接下来的章程,便见之前去传旨的夜和剩下的影卫押着几个黑衣人往这边走来。刚到宫月的面前,便一把将他们按倒在地,等着宫月审问。 “算了,抓到他们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杀了吧!”宫月看也不看他们,他也是训练过死士的人,深知训练这些人的方法有多毒辣,死士被抓到是不会供出自己的主人的,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他们背叛便会得到更严厉的惩罚,那绝对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不用脏了你们的手,我们自己会上路,”黑衣人听到宫月的话,知道对方不想为难自己,毫不犹豫地咬开塞在牙缝中的毒药,这种毒药见血封喉,临死前,还不忘说道:“你不愧为天下之主,有勇有谋,这个天下谁也取代不你……”阖然而逝。 “……”宫月没料到这些黑衣人这么有骨气,看了他们的尸体良久,才道:“多谢夸奖……埋了吧!”一声叹息结束了他们的一生。 而一旁的夜看着这些死去的黑衣人感触良多,他们这些人不是被拐卖就是死了爹娘的孤儿,在这个世上没人疼没人爱的,迫不得已卖身给主人混得一口饭吃,虽然知道这个差事是过着道口舔血的日子,但如果不把自己卖了连一个冬天也挨不过去,他们只想活的更长久一些,不至于以后死了连点回忆都没有,那样也惘为来世上走了一遭! 夜看着其他影卫抬尸体的抬尸体,挖坑的挖坑,知道这已经是主子格外的体恤,能让这些人死了也有一个埋骨之所!深深的叹息一声,他们的埋骨之所又在哪呢? 不敢再想太多,见主子已经站在前面等急了,连忙将他们处理完,来到身前近身伺候。 待他们走后,谁也没看到,在他们身后,吴桂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表情阴郁,死死地盯着埋着刺客的地方,仿佛要把它盯出个洞来!他被刺客的话刺激到了,宛如喉咙里卡了根刺,如鲠在喉! 不管吴桂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管他在打什么主意,宫月走到大军面前率先上马,一拉缰绳发号施令道:“现在正处于国家危难存亡之际,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朝廷需要你们的时刻到了!如今大明余孽正纠集二十万大军攻打京城,我们必须日夜星辰赶往京城,讨伐余孽,保卫河山,随朕出发!”声音掷地有声,威严无比,皇家气势尽显无疑! “出发!出发!保卫河山,保卫河山!”听到皇上亲自训话,将士的士气立刻被激发开来,纷纷举着武器,高声呐喊,声音之宏伟,响彻整片大地,树林间的飞鸟再次被惊起,纷纷奔走逃离! 宫月很是满意,看着斗志昂扬的将士,调转马头,在一众军士的保护下往京城进发。 而昏迷的和言初由影卫夜抱着上马,紧紧跟在宫月身后。 接下来的路程很是顺利,有了吴桂这只战无不胜的铁骑兵随行,再没有哪个不怕死的刺客敢来挑衅,一路披荆斩棘,直往京城而去。 只是赶了一天,考虑到和言初与其他影卫的伤势,宫月决定弃马改坐马车与后来赶来的两万步兵前行,而命吴桂带领一万骑兵先打头阵! 这样既不会将人拖垮,也不会耽误大军行进的日期,何况从朝阳县到京城几千里的路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赶到的,所以宫月也不着急,安心的与和言初坐在四人拉的马车上闭目休息。 现在正值夕阳西下,初冬的傍晚还是很冷的,官道两旁的大树上已经是银装素裹,向外伸展的枝条上满满的冰霜,空气中弥漫着冬天特有的冷寂,偶尔几许乌鸦低叫,更显得寒意料峭。 和言初到现在还没有醒来,轮廓分明的脸上有着病态的苍白,本在闭目养神的宫月,忍不住睁开明亮的眸子静静地观察着他! 心里想的却是京城的战事,他并不是怕了前明反贼,反而将这次造反当成自己帝王之路上的磨练,没有经过征战的帝王 并不是个好帝王,他一直奉行这样的准则;但他并不是说一定要去开疆扩土,也不是性格好战,而是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知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的道理,才能了解人民的疾苦,从中得到启发,成为一个更好的皇帝! 只是这几天他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先是闵江暴动,后是自己离京镇压,再又是趁自己不在京城之际突然起兵造反,这一切似乎发生的太有预谋了点!仿佛中间有一根无形的线在牵引着自己,促使自己一步步掉入无尽的深渊! 第60章 爱情的力量 看着和言初平静的睡颜,宫月眼神复杂,这个人曾经不 惜丢掉性命也要保护自己,自己不该怀疑他,只是能如此精确得知自己行踪的没几个,而且自己一向很信任他,连当初夺得大位时,都默许了这个人的参与,他的确帮了自己不少忙,甚至可以说是他的福星,如果不是这个人,难道自己身边还有奸细?宫月反复思索,影卫都是自幼跟随自己的,绝对信得过!或者换位思考,只是有可能自己身边的人被利用了? 宫月再次看了看昏迷不醒的人,再次无声的叹息!是福星也是冤家啊! “嗯……”本来安静的马车内突然传来一声,打破了原本静谧的气氛,也惊醒了沉思中的帝王。 宫月抬头望去,只见原本沉睡的人儿眉头皱了皱慢慢的睁开了双眼,茫然的看了看车顶,仿佛在想自己在什么地方。 “你醒了?”宫月见他醒来,连忙抛开之前的杂念,上前将和言初扶了起来,“想不想喝水?”嘴上虽是问着,手里早已将准备在一旁的水杯拿了过来,服侍着和言初喝下。 重伤的人不能大量喝水,因为重伤之后必定失血过多,喝大量水会稀释血液,影响人体运作,轻则病情加重,重则会有生命危险,宫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只是等了一小杯,让和言初润了润干裂的唇角,便放在了那里。 “嗯,小月,我们这是在哪?那些刺客呢?你有没有受伤?”和言初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在极速行使的马车里,车身摇摇晃晃的,晃得他有点想吐;但他第一关心的还是宫月的身体,他还记得他昏迷前小月跟那些刺客生死搏斗的场景,他以为他倒下了就不会再醒来,或者就算醒来也是被他爹和硕抓回去了,没想到居然还能看到小月。 “你别担心,我没事,那些图谋不轨的刺客已经被我就地正法了,我们正在赶回京城的路上,已经一天了!”宫月失笑,和言初还是这个样子,不管什么时候总是把他放在第一位,让他的心里有点甜滋滋的。 “……已经就地正法了啊!”和言初听了宫月的话,似喜又似悲,那些人到底是他父亲的人,现在人都死光了,他心里总是觉得很奇怪。 宫月本来兴奋的心在见到和言初这个神情之后立马冷了下来,扶着他的手也慢慢抽了回来,他以为他们还能够回到从前,却没想到他们之间的鸿沟已经筑成,是无法再像以前那么坦然了。 “小月,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和言初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见宫月的脸色已经很黑,连忙爬起来抓住对方,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 因为这突然的动作,牵动还未愈合的伤口,疼的和言初倒吸一口凉气,但他仍是执着的拽着对方,伤口疼的钻心也不去管它! 宫月见他那不知所措的模样,心里顿时一软,又见他疼的龇牙咧嘴,忍不住斥责道:“不要命了吗?余毒还未完全清除,这么妄动,万一毒性蔓延至内脏,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你!” “小月……”和言初听他用那清亮冷俊的嗓心说着斥责实则关心的话,心里一酸,突然悲从中来,也不管对方正在生气中,突然倾前,死死的抱住对方,贪婪地吸着他身上那清香冷艳的气息,喃喃道:“小月,我好想你,好想你……” “唉……”宫月看着如此脆弱的和言初再生气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只是静静地任他抱了,轻轻地拍拂着他紧绷的背脊,心里叹息着,他又何尝不思念他呢? 和言初抱着抱着,感觉到了宫月的柔情,慢慢变得得寸进尺起来,埋在宫月怀里的嘴巴有目的的往上蹭去,逮住艳红柔软的薄唇便吻了上去! “呜!”宫月一时不察,被无赖的和言初吻个正着,本来想推开对方的,但相爱的两人经历过时间与生死的考验,终于又再聚首,而且吻着自己的薄唇炽热而又甜腻,这般美好的感觉让他不忍将人推开。 搭在和言初身上的双手忍不住将对方紧紧拥抱,唇齿纠缠,尽情的交换着彼此的唾液,仿佛要将对方拆吃入腹似的,抵死缠绵。 “嗯!”一声痛苦的自两人间传出,煞风景的打破了这旎倚甜腻的气氛。 “怎么了?”宫月听到这声闷哼,立即停了下来,见和言初满脸冷汗,脸色白的像张纸,知道自己压到了他的伤口,连忙要去查看他的伤口。 “对不起,我打断了这么好的气氛,不过,小月,你何时变得这么奔放了?我的嘴唇都快被你咬破了!”和言初虽然疼得龇牙咧嘴,但仍是不怕死的耍嘴上功夫,他就喜欢看小月恼羞成怒的样子,红红的脸蛋像苹果,鲜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扑上去咬一口! “胡说八道!还不是你……”宫月说不下去,脸色如愿以偿的羞红了起来,之前沉重的气氛顿时一扫而光,两人又肆无忌惮的调笑起来。 车窗外驾马的影卫无奈听着主子变得幼稚几倍的话语,无声的感叹,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啊! 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一路向京城进发,期间经过热闹纷忙的小镇时,和言初的身体已有好转,宫月便打发影卫去买些滋补健身的药材来,熬给和言初喝,把人养的结实了,也能多些力气对抗病魔。 顺便又买了两身正式的衣服,把自己从头到尾收拾一通,不至于到了京城显得太狼狈,有失威严,白白的在那些反贼面前矮了一分! “报!启禀皇上,还有两百里地便到京城,先锋军探知反贼在京城五十里地驻扎,正与我军遥遥对峙,要想进城,估计会有些困难!”传令的小兵接到军报,连忙来到君驾前跪地请示。 “不妨事,命令大军停止前进,传吴桂前来听令!”宫月待在马车里并没有出来,听到线报既不急躁也不轻视,沉着冷静地发号施令! “是!”小兵接到指令,连忙去传吴王了。 不多时,吴王策马上前,见皇帝座驾上的帘子遮得严严实实,看不见里面一分一毫,垂眼暼了一下,便连忙下马单膝跪地道:“不知皇上传微臣前来有什么指令?” “嗯,再有两百里就到京城了,反贼人数众多,不容小觑,你派一对人马趁机护送朕进城,剩下的军队就地安营扎寨,与京城禁军呈合围之势,在朕大军攻打叛军之时,袭其背后,使其腹背受敌,徐徐除之,争取早日将叛军一网打尽!”宫月谋划道,他将吴桂放在离战场如此远的地方其实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使吴军不能与叛军牵扯,又可在自己与叛军厮杀之时,将不安分的吴军支开,这才是宫月最要考虑的;否则万一叛军与吴军达成某种共识,京城危矣!恐怕就算自己是大罗神仙转世也难保住这万里江山! “……微臣遵命!”吴桂迟疑,不明白这黄毛小皇帝心里打什么算盘,明明是让自己来帮忙绞杀叛军的,如今却又将自己扔在这几百里开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小皇帝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想到这个可能,吴桂心中一凛,面上也变得无比冷凝起来。 心里想着这段时间还是收敛些好,万一让皇上抓住什么把柄,那便是万劫不复之地!但转念一想,或许也可以趁这次叛军造反之际做点什么?吴桂一时拿不定主意。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宫月见吴桂迟迟没有离开,皱着眉头欲言又止,便出声问道。 “没有,微臣遵旨,微臣这就去办!”吴桂听到皇上疑惑的声音传来,心中猛地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站在马车旁边 一动不动,脚步一步也没挪开,呆呆的样子极其失态;连忙回神,不敢再多做停留,急急地告罪调兵遣将去了! “……”宫月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吴桂匆忙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而马车内同样和宫月坐着的还有和言初,此时脸色已经红润不少,性感的薄唇早已不像刚受伤时那么惨白,人也精神了许多。 见宫月一点也没有忌讳他,就这么大剌剌地在自己面前调兵遣将,排兵布阵,和言初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既感动于宫月对自己的信任,又伤心于他这么运筹帷幄要对付的是自己的父亲,高兴的同时又很是感伤,他不希望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受伤,否则他都将生不如死! “小月……”和言初踌躇,想跟宫月说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低垂着头,期期艾艾,宛如受了委屈又无处申诉的小媳妇。 宫月看着他,知道他想说什么,也明白他如今为难的处境,但他不仅仅是他的爱人也是一个皇帝,是万民的统帅,朝廷的支柱,他不能为了造反之人是自己爱人的父亲,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必定这个天下不是他一个人的,是宫家世世代代的,也是天下万民的!让他不追究他绝对做不到! 第61章 绑夫回宫 “那你能答应我,如果这次平叛成功,能放过和硕一条性命吗?”和言初观察着宫月的脸色,低声请求着,他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分了点,但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怎能弃他于不顾? “唉!”宫月伤脑筋的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别说和言初很是为难,他又何尝不是,和硕到底是和言初的亲爹,自己和他又是这种关系,一时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不过抛开这个话题不谈,他很快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会赢?万一要是输了呢?” “不会,绝对不会,我是不会让你输的!”和言初见宫月问到这个问题,心里激动异常,一想到宫月有可能战败,之后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和言初瞬间便觉得血气上涌,宫月既骄傲又霸道不可一世,是他这辈子都膜拜的对象,他不敢想象,如果宫月失去了江山,失去了尊严,他还有什么勇气活下去! “……”宫月听了和言初的话,定定地看着他,一时眸中流光溢彩,复杂莫名;见和言初一脸严肃,不像是说假话哄骗他,心里又仿佛有一道暖流流过,既舒心又震颤。 “好,我答应你!只要他到时不反抗我不会伤害他的,你放心好了!”宫月最终妥协,因为和言初的信任,也为他纯净的爱! “呼!”和言初见宫月松口,终于舒了口气,连日来的担惊受怕和踹踹不安,终于有了答复,人一旦放松下来便如几十斤重的东西被突然搬离身体,一时承受不住,宛如老了好几岁! 宫月见和言初这样突然有些心疼,覆手上去抚摸他苍白英俊的脸庞,无限爱怜,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希望和言初能理解自己。 宫月以为自己答应了和言初的要求,这个话题便会到此结束,却没想到和言初接下来的话让他气得直接将人扔出了马车! “……小月,你跟他们进城吧,我就不去了……”好半天,和言初才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看似平静卑微的语气,却在两人间激起千层巨浪! “你说什么?!”宫月以为自己听错了,抚摸着他的手也停了下来,说明他心里此时心里有多么不可置信! 宫月知道和言初很为难,不进城也可能是他无法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此时自己真的很需要他,在这大敌当前他怎能弃自己于不顾! “我知道我此时这么说有点过分,但我身份尴尬,进宫不仅不能帮助你,反而会让你很难做。”和言初垂眸,知道宫月此时一定是气疯了,他不敢抬头去看他发怒的脸色,但他有自己的底线,他不会退步。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与亲人在自己面前开战,他实在做不到! “你知道我不在乎的,有朕在谁敢这么大胆搬弄你的是非,朕非砍了他的脑袋!”宫月彻底怒了,连“朕”的称谓都用上了,和言初这个样子让他心里很不踏实,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身边的爱人,却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要离他而去,他总觉得这次如果轻易的放他离开,他们的感情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小月,你不要勉强我好吗?”和言初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祈求,抬头直直的盯着宫月的眼睛,无声的反抗着。 “你!”宫月气极,与和言初大眼瞪小眼,盛怒之下的自己又不能真把他怎么样,知道此时与他争辩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 宫月首先败下阵来,恼怒地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命令马车停下。 和言初以为宫月终于想通了要放他下来,却不想接下来的一声怒吼让和言初彻底傻了眼!宫月这也太能耍人了! “来人!将和言初给朕绑了,押往京城,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接着不愿再听他任何啰嗦,一脚将和言初踢下皇帝御用马车,咕噜噜的滚下地,害得他好不丢人! 接着便有一众侍卫手忙脚乱地接住翻滚的和言初,心里忍不住腹诽,不知这两人又在搞什么,三天两头闹一遭,这情况实在有够考验他们脆弱的小心脏的!又不敢真把和言初绑了,万一弄疼对方,最后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小月!你不能这么一意孤行,放开我,放开我!呃……”和言初大喊大叫,他不要进京,他要离开这里,他不想见任何人!喊着喊着突然一阵气血翻涌,余毒未清的身体脆弱异常,喉头一甜,生生呕出一口黑血来! “和大人!”押着他的侍卫心里一惊,他们知道和言初受伤了,却没想到他伤的那么严重,情急之下就要去报告皇上,却被和言初急忙拦了下来。 “不用告诉小月,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碍事的。”和言初不愿惊动宫月,他为了叛贼的事已经够劳心劳力了,他不想再让他担心。知道自己走不了,他也就不想了,费力爬上侍卫牵来的马匹,脸色苍白的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半昏半醒的趴在上面,任侍卫牵着他跟在宫月的坐驾后面慢慢走着。 再次醒来已置身于一片绫罗软被之中,和言初茫然的望着雕梁画栋的帐顶,入眼所及到处明黄装饰,五爪巨龙威武张狂的盘旋于梁柱之上,彰显着 它不可侵犯的神圣地位! 和言初不知道,他这一睡便睡了个昏天黑地,宫月急着进城也没有去管和言初,想来有那么多手下照顾他应该不会有事,行了一半路还体贴的让影卫驾了马车来,好好安顿他,宫月再怎么生气还是舍不得他受苦的。 进城的过程虽说不上惊心动魄,但也是有惊无险!宫月早早便知会了守在皇城的太师东方猗与大将军樊钊,两人当即定下计策,派出一部分军队出城佯装进攻,吸引叛军的注意力,另外打开偏门迎接乔装打扮的宫月等人进宫,一切都在悄悄进行中,没有惊动任何人,连宫月入了城后也是瞒着众人的! 和言初动了动酸软的身体,发现自己睡了一觉已经恢复了不少,不再全身乏力,要死不活的,反而觉得身体深处莫名其妙的涌出无穷的力量来,和言初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当然自己的身体能恢复,他是再高兴不过了,也许是小月之前给他吃的万寿丹起了作用也不一定。 房间里一有动静便有宫女鱼贯而入,和言初停下穿衣的动作,无声的看着她们,这才明白自己是睡在宫月的寝宫彦昼宫的偏殿里,想来这些人一定是宫月吩咐来照顾他的;和言初无奈的叹口气,之前他可一直都是睡在皇帝的龙床上的,怎么过了几个月回来,这待遇就变得一天一地了? 习惯性的张开手脚,跟小月在一起享受惯了,一看有宫女近身来,便想也不想的等着人服侍,也不管他如今的身份被人知道够砍多少脑袋的。 宫女尽心尽责的给他穿戴衣服,扣上姵带,再拿过一旁的深色云靴给他套上,连他头上那如瀑布般张狂的头发也给挽了起来,又恢复那英气逼人的俊公子模样。 而一直等候在外间的御医见里面收拾妥当了,连忙躬身进来给和言初把脉,虽然不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是哪位贵人,但皇上让他诊脉他就诊脉,不敢有任何怠慢。 “大人,听说你之前中过毒?”老御医问。 “是的,中了一支毒镖,不知道是用什么毒淬上去的,不过我已经服用了皇上给的万寿丹,如今已无大碍!”和言初如实以告,他如今的确精力充沛,周身轻盈,一点没有中毒的迹象。 御医听他这么说,觉得很疑惑,他也曾听过万寿丹这味药,知道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研制出来的,中毒之人吃了它可以暂时压制它的毒性,并不能完全解毒;如果毒物留在体内不及时拔出的话,就算服用了万寿丹,同样也会没命的! 耐着性子再仔细摸了摸他的脉象,的确振动有力,不浮不沉,从容和缓,节律均匀,的确是正常成年男子的脉象。 而男子与女子,幼儿的脉象又有不同,男子的脉像搏动强壮,青筋暴突;女子的脉象濡弱而略快,而小儿的脉象跳动的最快,年龄越小跳的越快,昭示着新生命的活力与健康! 御医摸来摸去也不觉得和言初像中毒的样子,但事实证明他的确是中毒了,却没有一点表现出来,这就太奇怪了!御医斟酌,难道是自己的医术退步了,他行医几十年又是宫里的首席御医,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 就在老御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突然听到和言初清朗的声音传来,“我也觉得不太正常,明明前两天我还吐黑血,今天怎么就痊愈了?而且我还觉得全身都有劲,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在流动着……” “……那大人之前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没?”御医听了和言初的话心里顿时释然,所谓有因就有果,既然他的毒没有了,就一定有什么在压制,只是不知道他之前吃了什么罢了。 “没有,从来没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这个我敢保证!” 第62章 七情蛊! “哦?那就太让人费解了……”御医还是被这死结绕在里面,本就皱起的眉头顿时成了个“川”字! “行了,行了,管他吃了什么,只要这毒解了就大功告成了,我现在身体健朗的很,不用你在这伺候了,你下去吧!”和言初见御医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顿时没了耐心,他回来还没有见到小月,没时间跟他在这瞎耗,挥挥手开始赶人了。 “这……小人这就告退!”老御医迟疑,心里始终不放心,就怕现在的身体健壮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啊! 而另一边的叛军大营内,有人正为了和言初的失踪大动肝火,和硕看着大帐下方站着的一干手下,快要怒发冲冠! “让你们保护个人都保护不了,要你们有什么用!言初要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就要你们通通陪葬!”和硕本是前朝仅剩的王爷,而和言初是他唯一的儿子,万一儿子有个意外,他要这万里江山有什么用! “……”底下的将领个个低垂着脑袋,这能怪他们吗?是王爷自己派柳云飞去接世子的,哪知道一向得王爷心的柳云飞阵前叛变,不但对世子下手,还间接造成了世子被皇宫的人绑走的结局!他们也是有苦无处诉啊! 和硕见他们一个个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他们想说什么,这的确怪不得别人,谁让自己识人不清呢!说实话,这样一来,宫月倒还帮了他,帮他将那两个吃里扒外的叛徒解决了,倒给他省了不少事;只是一想到他放在心尖的儿子被那人绑走了,心里就跟扎了跟刺似的,钻心异常!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和硕发了一通脾气,心里好受了些,摆摆手,让人都下去了。 “呼!”将士们如蒙大赦,一溜烟退的干干净净。 只是和硕心里还是很不放心,他这个儿子一天都没让他少操心,小时候因为亲眼见到自己的母亲和弟弟死在了自己面前,一时惊吓过度,落了个疯疯癫癫的毛病,一遇大喜大悲之事便会复发,幸亏自己巡遍各地名医,终于在西北大漠遇到使蛊高手,像他要来七情蛊,才将他这毛病压住,只是七情蛊有一条缺陷,就是服蛊之人必须每半年服用一次,否则便会旧病复发,病魔反噬,至于有什么后果治蛊之人也不太清楚,反正不会有好结果的! 所以每次不管和言初走到天涯海角,他都会每半年召回他一次,在他的饭里下七情蛊,以压制他失控的情绪,下蛊之事每次都是偷偷进行,就是为了让他心里好过,不用觉得自己与别人不同,所以这件事和言初一直是不知情的。 如今一切事情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这可如何是好?一想到和言初会在哪天旧病复发,变得不成人样,他就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王爷,八皇子有请!”正在他坐立不安之时,突然传来小兵的传话声。 “本王这就过去。”和硕沉声道,八皇子就是宫月的弟弟宫焱,当初宫月夺得皇位时,对他这些弟兄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将他们远远地发配了,却没想到,因为他当初的妇人之仁,造就了今天他们的大军压境! 和硕嗤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宫焱不过是他踏上帝王之路的一块垫脚石,等到时他入主中宫之时,就由不得他放肆了! “……如今大敌当前,各位卿家务必要管好自己手头的事,切记不要因为外面的叛乱而乱了分寸,更不得擅自出城门,如果被抓到一律按叛国罪论处!另外,负责京城安危的顺天府尹这段时间要加强城内的排查,多派些人手日夜巡逻,以防城外反贼混进城内里应外合,对大局不利!”宫月一回宫便立即召集所有大臣下达旨意,“……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太师与大将军留下,众爱卿跪安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都知道如今是非常时期,经皇上这么明里暗里一提点,更是心头巨震,不敢有任何歪心思,老老实实的退下了。 “大将军,朕不在宫中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尽快一一道来!” “是,皇上!”樊钊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宫月面前一向没大没小惯了,自打宫月当了皇帝,越来越有皇帝的威严,遥是樊钊这样说话不经大脑的如今也不敢在宫月面前随意放肆! “皇上离宫后,微臣便遵照陛下的旨意,带领军队离京城一百里地驻扎,日夜守卫皇城的安危,这几个月来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半个月前,哨兵突然探到从东西两路各杀来两对人马,目测得有二十万大军!微臣见来者不善,不敢轻易与之抗衡,立即召集兵马冲入皇城,疏散百姓,紧闭城门与城外叛军对峙!” 樊钊顿了顿又道:“据探子回报,东路叛军由八皇焱率领,西路叛军由前朝余孽硕王爷率领,这十几天下来,两方人马大小打了不下十几仗,都有伤亡,我军略处劣势,微臣便擅做主张,紧闭城门死守,无论对方如何挑衅都不做理会!终于是等到了皇上回宫,微臣如有做的不到的地方请皇上责罚!” “你做的很好,不愧为朕的心腹大将军!”宫月对他的表现很满意,“我军将士现在还有多少人?” “连皇宫禁卫军在内不到十万,而叛军足足有二十万之多,双方力量悬殊很大!”樊钊并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他是一个将军,将军纵观全局,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决定无数士兵的生与死,能以伤亡最小赢得战争的胜利,是每个将军一生追求的目标! “那就派人突出重围,八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立即召回守在外面的军队,全力支援京城!”宫月下令道。 “皇上不可!”一直站在旁边不做声的太师东方猗连忙上前道:“外面的军队大多在守卫边疆,如果贸然将他们调回,边境外的蛮子趁机作乱,朝廷将首尾不能相顾,到时流桑危矣,天下危矣,请皇上三思!” “太师所言甚是!是朕思虑欠缺了,不知太师有何退敌之策?”宫月连忙改口道,甚至还将坐在龙椅上的身子往前倾了倾,表现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足见他对东方猗有多敬重,东方猗是流桑三朝老臣,当年他因为与朝中官员政见不合,一气之下告老还乡回到老家隐居,宫月当时夺位时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让东方猗对自己另眼相看,出山帮助自己的,所以即使如今他终于得偿所愿当上皇帝,东方猗仍然是朝廷第一谋臣,崇高的地位永远不会改变! 宫月回眸,看到东方猗就让他想到他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人物,那人从见面那天就对自己死缠烂打,甚至将自己当成懦弱女子般尽情调戏,当时那一坛子酒非但没有将他砸跑,反而牵扯出了今天如此多的爱恨情仇,真是造物弄人啊!想到今天面对这一场战事的为难都是为了谁,宫月就忍不住一阵头痛,想到某个现在还躺在他的寝宫呼呼大睡的人,他真想扑过去打他一顿屁股! “皇上……”站在下首的东方猗话说到一半,见陛下居然开始走神,眼神还时不时的盯着外面,似乎在等什么人,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如今大敌当前,皇上居然还有闲工夫想些别的,太让人失望了。 不过东方猗转念一想,想到上朝前接到的消息,似乎那个人也回来了,随即一阵释然,皇上这种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有了合理的解释,只是不知道遇到这样身份不明的人到底是福是祸啊! 暗自摇了摇头,皇上的私事不是他一个外臣能管的,只是希望皇上不要信错了人才好啊! “嗯?嗯……太师继续,朕在听!”宫月一阵尴尬,居然在议事的时候走神了,而且还是在一向以严厉着称的太师面前,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正了正坐姿,连忙做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心里无奈地叹一口气,仿佛没看到皇上的不自在似的,继续若无其事道:“自古在战争中以少胜多的例子不在少数,在公元三百多年前,便发生过一次着名的战役淝水之战!此战讲的是东晋时期北方统一政权前秦,向南方发起的侵略吞并性战争;前秦出兵伐晋,于淝水交战,战况很是惨烈,最终东晋仅以八万军力大胜前秦八十万大军!前秦从此一蹶不振,国力渐渐衰弱,而东晋趁这次时机一跃成为中原的新一代霸主,开创繁盛的帝国时代!而如今城外不过区区二十万叛军,根本不足挂齿!”东方坚定地看着皇上,一番陈词慷慨激昂,胸有成竹。 “太师所言当真?当真如此神效的退敌之策?”宫月一听可以如此轻易退敌,顿时兴奋的忘了自己尊贵的身份,离开龙椅“咚咚咚”就跑了下来,一脸希翼的看着他,就差给可敬的太师一个大大的拥抱了! 第63章 退敌之策 “的确有,”太师失笑,皇上再严肃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大孩子,有时还是天真的很,不过为了这条计策能顺利实行,他还是要卖个关子,“计策有是有,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陛下,微臣要下去好好准备准备才是。” “好吧,朕相信爱卿的能力!流桑帝国的未来可就寄托在爱卿的身上了!”宫月虽然很好奇东方猗的计策是什么,但他十分懂得用人的道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相信他,就要无条件的支持他的决定,必定此事关系到流桑的存亡!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皇上太傲娇 作者:七片彩虹 第11节 “谢皇上体谅!”东方猗弯下腰拜了拜道。 “好了,爱卿下去准备吧,需要什么尽管让内务府给你送去。”宫月摆了摆手道,继续回到龙椅上坐着。 “微臣告退!” “皇上,臣也告退,臣要去城墙上巡逻,皇上刚回来,早点休息,保重龙体!”大将军见东方猗走了,连忙也告退。 “准奏!” 等太师与大将军都走了,宫月仍然嘴角上翘心情不错,只是这份好心情还没有持续多久,便被煞风景的人打断了。 只见大殿外突然闯进来一个身穿碧绿罗裙,梳着两个冲天髻的清秀小丫头,此女子正是紫宸宫董妃身边的贴身大宫女小春,董妃听说皇上回宫了,兴奋异常,虽然知道这不合规矩,但还是派小春过来问候皇上。 本来应该她自己亲自过来请安的,只是她如今怀着八个多月的身孕,实在没法走过来,便只有派小春代替自己了,希望小春能在皇上面前露露脸,继而让皇上想起她这位久居后宫的妃子和他唯一未出世的儿子!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小春很机灵,她在外面站了好一会,等里面议事结束了,太师和大将军走远了,她才敢进来,否则冲撞了皇上的军国大事,她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平身!你是哪个宫里的?来这里所谓何事?”宫月微微皱眉,议完政事他正要回寝宫去看受伤的和言初,他待在大殿已经有几个时辰,不知道那人有没有醒来,伤还重不重,他在这里总是走神,还是要回去看看才能放心;却不想刚走两步却被个冒失的小宫女堵住了去路。 “回皇上,奴婢是紫宸宫董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小春,董妃娘娘如今已有八个多月的身孕,肚子太大行动不便,听说皇上回来了,便连忙差奴婢来请皇上过去,说要给您请安。”小春如实禀告道,还特地加重了“八个月”三个字。 宫月听了这话不由一震,是了,他在出宫之前的确有这么一位妃子怀了孕,当时还不到三个月,不成想这几个月过去已经八个多月了,他可以想象得到董妃挺着大肚子蹒跚踱步的样子,可爱的小家伙在她肚子里肯定是左遥右摆不安分,急切的想早点来到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 宫月想着想着不自觉微笑起来,因为他母亲就只有他一个孩子,而且当初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将他拉扯大,等他有能力让母亲过好日子时,母亲却因为积劳成疾过早地离去,所以宫月格外珍惜自己的亲人,当初知道自己即将有一个儿子时,那复杂的心情到今天他还记得。 虽然他跟孩子的母亲不亲,而且当初选她进宫时,根本没多看几眼,估计走对面都不会想到这是自己的妃子;但是看在她辛辛苦苦为自己养育孩子的份上,他会好好对她,也会经常去看她的。 “皇上现在就过去吗?”小春见宫月的表情似有松动,连忙趁热打铁道,必定她们娘娘受宠,她们也会跟着有好日子过的,何乐而不为。 “嗯……”他也有好几个月没去后宫看看了,如今回来了,也该走一遭,刚要答应下来,却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传来。 “……呜,皇上还在里面议事?你是谁,干嘛拦着我不让我进去?你不认识我吗?我在这宫里向来都是随便行走的……”原来是和言初的声音,他一觉醒来,待在彦昼宫待的闷了,左等右等还是等不到小月回来,听说宫月在大殿议事,他便一路晃悠着找了过来,却不成想被一个太监模样的人拦住了,这宫里什么时候有这号人了,他怎么不知道? “不知您是哪位?皇上正在里面议朝政,闲杂人等是不得擅自入内的……”太监模样的人手上挂着个拂尘满脸堆笑,虽然看着和蔼,实则态度强硬,这是他份内该做的事,没有皇上的旨意,谁都不能进! “什么叫闲杂人等?我是闲杂人等吗?你也不看看我跟小月的关系,你就在这里胡说八道,赶快给我让开!我要进去!”和言初彻底怒了,没想到回了趟江南,再回来这里就不是他的天下了,总觉得这皇宫变得怪怪的,但是到底哪里怪他也说不清楚! “……” 和言初在外面闹得不可开交,殿内的宫月也是一惊,宛如做错事的孩子般顿时手忙脚乱起来,他忘了他有妃子的事和言初还不知道,而且这个妃子还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这要是被他知道还不得闹翻天了! 抬头瞥见当事人还眼巴巴地杵在这里,宫月顿时头疼,他都能想象得出他头上的青筋在一跳一跳了,连忙下令将人赶走,“你先回去吧,朕过几天再去看她,让她多注意身体,有什么缺的尽管让内务府拨!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小春虽然觉得奇怪,为什么前一刻还准备去紫宸宫的皇上,突然之间就改变了主意,但还是恭顺地退了下去。 宫月看解决了这一个,不敢停留,连忙去外面安抚另一个,只见此时和言初正抱着手臂气的脸红脖子粗,对眼前人怒目而视,而立在门前的太监还是纹丝不动,宫月心里赞叹,不愧是自己精挑细选的大太监,尽忠职守,不卑不亢,今天幸亏有他在自己才不至于露馅,看来该给他加官了。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嘴上却噙着笑道:“言初,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还有曹寿,不得无礼!这是我最重要的人,在这宫里朕特许他随意行走,不必向朕请示!” 原来这个太监叫曹寿,是宫月适才提拔上来的大太监,当初他登位时早已将宫中大清洗了一番,别的人他用不惯,但自己这次回来又确实需要人手,总不能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经自己之手,那这一天还不把他忙死!所以才挑了个看着顺眼的到君前伺候,没想到还让他挖到宝了,这曹寿如果稍加绝对是一帮手! “哼!”和言初正有一肚子气没处撒呢,见到宫月出来也没有好脸色,眼角瞥见跟随宫月身后出来的一抹绿色身影,眼神沉了沉,果然男人都是经不住诱惑的! “奴才不知大人身份金贵,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大人恕罪!”还是站在一旁的曹寿见气氛不对,连忙出声请罪。 “不知者不罪!”和言初心情不好,也没工夫跟他计较了,刚才还如骄傲的公鸡,如今只剩下满满地颓丧,看也不看宫月一眼,径自耷拉着脑袋往回走。 “言初,你怎么了?不要生气,伤好了没?这天冷,没事不要乱跑……”宫月见和言初不理他,顿时慌了神,以为自己在殿里跟宫女说的话被他听了去,心里没来由的心虚,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和言初一路闷头回到彦昼宫的偏殿,看到床铺倒头就睡,宫月还是第一次跟自己低头,但想到他低头的原因,心里又是一阵堵的慌;说实话,这也不能怪小月,他必定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个天下都是他的,何况一个小小的宫女?和言初终于明白这宫里哪里觉得不一样了,以前宫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是自己的,自己也是他的;如今突然冒出这么多人夹在他们中间,他突然觉得自己根本不适合待在宫里,在这莫大森冷的皇宫内只有他是多余的! 唉!和言初突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言初,”宫月知道他生气了,却还是硬着头皮去讨好他。 “……”和言初不做声,他现在恨不得自己昏过去了才好,就不用面对这难过的时刻,过了会儿才闷声道:“小月,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怎么会!”宫月从来没见过和言初这模样,患得患失的样子看着他都心疼,挥退屋里伺候着的一干宫女,他虽然不在乎自己与和言初的关系被别人知道,但从来没放低姿态的自己如今这低声下气的模样被别人看到还是觉得尴尬。 接着又道:“我怎么会不爱你?我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怎么会毫无感觉?就是这次叛贼逼到京城我还不是力排众议的带你回来了?不要闹了,好吗?” “那是同情那不是爱!小月,我知道你并不喜欢男人,如果当初不是我借酒与你发生关系,你怎么会跟我在一起?”和言初立即反驳,越想越有这个可能,自己从来没去想过宫月爱不爱他,只是蛮横地将自己与他绑在一起;因为他害怕,害怕宫月只是同情自己,报答自己为他做那么多事,也许哪一天他把所有的情还了,小月就会毫不留情的离开自己,回到女人的怀抱,他真的很害怕! 第64章 囚禁宫中 宫月一听到从和言初嘴里激动地冒出“借酒发生关系”几个字,脸色立即变了变,伸出去安抚的手也收了回来,当初他们在一起时并不美好,那种痛不欲生耻辱的感觉他到现在仍然记忆犹新,甚至当初的自己觉得非常恶心,恨不得将和言初碎尸万段! 如今那段血淋淋的经历被这么毫不留情地剥开,宫月也没有了哄他的心情,只冷漠地说了句:“你伤还没好,好好休息!”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小月!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跟我在一起,后悔认识我这个反贼的儿子!你不要走,你回来……”本来躺着的和言初一听到宫月要走了,连忙翻了起来,站在床上朝宫月的背影大喊大叫! 宫月无奈,不知道和言初如今怎么会变得这么易怒,而且毫不计较后果,他是反贼儿子这件事事关重大,他捂还来不及,这人怎么能三番两次将它挂在嘴边,如果这事被捅出去,他可以想象得出会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 “吩咐下去,封锁殿门,只许进不许出!”为了安全起见,宫月还是在彦昼宫外围布了禁军,防止消息外漏! “是!”守门的侍卫应道。 和言初听到声音颓然的坐了下去,突然很想笑,宫月把他当成了什么,一个帝王豢养的脔宠?他何时落到了如此地步?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和言初睡不着,宫月又何尝能睡得安稳,彦昼宫他是没法回去了,只能在御书房将就一夜,心里想着他们的关系何时变成这样了?似乎从知道和言初的真实身份开始,自己对他的感觉就有点变了,宫月苦笑,虽然嘴上一直说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会不自在的吧! 第二天,太阳还未升起,城外的叛军便发起了总攻,宫月亲自披挂上阵,登上城头,指挥大军与城外叛军厮杀! 将士们一看皇上亲自指挥作战都格外的兴奋,顿时士气大振,仿佛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气,狂喊着与城外的叛军拼杀! 叛军见对方那疯狂的样子一时有点跟不上,被斩下了不少人,敌军将领气的龇牙咧嘴,随手夺过身旁的弓箭,运足力气往宫月所在的地方射去,箭势凌厉,不达目的势不罢休! “小心!”随侍在旁的大将军樊钊见到那飞来的亮光,全身一凛,一把推开皇上,抽出随身配剑将那凌厉飞来的箭头砍断,稳稳地挡在宫月的面前!还不忘抽空回头道:“皇上,请您退后,这城墙上太危险,您千金之体,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无妨,”宫月被推的一个踉跄,连忙稳住身影,无畏道:“朕什么场面没见过,如今将士们都在下面为国家拼死抗敌,朕怎能做那缩头乌龟!朕就站在这城墙上,看这些叛将有什么本事来取朕的人头!” “皇上……”樊钊见劝不动皇上,暗自佩服皇上的胆识的同时,仍然护在宫月身前,紧紧盯着城下的敌人,一有异动立即拿过弓箭射杀,不给敌人伤害到皇上一分一毫的机会! 宫月也不去管他,继续坚定地站在城头俯视一切,眼睛静静地盯着远方,城下的叛军乌压压一片,而在叛军的后方宫月始终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身影,乌黑的眸子危险的眯了眯,他不相信叛军发起这么大的进攻藩王吴桂能没探到?居然敢公然违抗皇命,看样子削藩是迫在眉睫了! 而离皇城二百里地的吴王大营,吴桂正手持酒杯坐在主位上静静地喝着酒,台下站了十几个或大或小的将军,个个脸色凝重,神情阴霾。 “王爷,如今京城正在交战,我们不出兵好吗?”站在最前首的副将担心道。 “是啊,王爷,我等领皇命趁反贼发起进攻时,断其后路,如今我军按兵不动,万一被皇上抓住这个把柄,治个欺君之罪,那到时……”另一个副将也上前道。 两位副将一开口,底下的将领立即交头接耳起来。 吴桂不动声色的环视一圈,只见赞成的很少,而反对他决定的几乎占了一大半,心里斟酌,看来这个决定不能实行下去,必定得人心者得天下,他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好了,吴起,你去调五千步兵,在叛军二十里地停下摇旗呐喊,不要跟他们硬碰硬,注意保存实力!”吴桂终于放下一直拿在手里把玩的金色酒杯,沉声下令道。 “是!”第一个出声反对的副将连忙应声道,虽然对王爷的决定不甚赞同,但出兵总比不出兵的好,当下不在说什么,连忙去传令了。 “你们都下去吧,军师留下!”吴桂挥了挥手,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打发他们下去。 等大帐内只剩下他和军师两个人,吴桂才从桌子上拿了张写满字迹的白纸递给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军师。 军师名叫张衡,是吴桂最信任的人,此人跟了吴桂十几年,一直为吴桂出谋划策,吴桂的野心张衡一直都知道,所以有什么机密的任务都让他实行。 “将这里面的内容……这样这样……明白吗?”吴桂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明白,小的这就去办!” 目送着军师急匆匆离开的身影,吴桂阴险的哼笑,宫月小儿,跟我斗你还嫩了点!不知我送的这份礼物可还满意? 再看皇城这边,双方大战已经持续了三个时辰,虽然宫月站在城楼上很是鼓舞士气,但毕竟敌众我寡,拖的时间一长,战士们便有些力不从心,连挥剑的力道都有些绵软;敌人却趁机将他们逼到斑驳的城墙底下,眼看就要被毫不留情的坑杀! 而站在城墙上的大将军樊钊一看情况不对,立即鸣鼓收兵!城门缓缓向两面打开,战士们且战且退,引进了不少叛贼,这样洞门大开虽然很危险,但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保存实力要紧。 “关门!”等士兵们都退得差不多了,樊钊立即下令封锁城门,而混进城内的反贼逃脱不得,被城内的士兵合力杀之! 宫月看到这样的战事心情很沉重,缓缓步下城楼,看着东倒西歪的战士疲惫不堪的包扎伤口,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的很失败。 “关闭城门,无论对方如何挑衅,谩骂,都不出战!另外,在城墙上放上巨石,叛贼如果爬上来,就将他砸下去!”宫月命令道,他能做的只有那么多了。 “是,皇上!”守城将士跪下领命,在城门附近又加派了几拨人手。 “去太师府!”他想知道太师的锦囊妙计实施的怎么样了,眼下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哪知他还没走几步,便有宫中的小太监急急来报,说是不知谁走漏了风声,传言反贼的儿子如今就在宫中,大臣们听到这个消息很震惊,纷纷赶到皇宫要求将人处死! “什么?有这种事?”宫月听到报告心中一惊,反贼的儿子在不在宫中他比谁都清楚,但如今这事放在大庭广众之下就麻烦了!“怎么,他们想逼宫不成!” 小太监被皇上狰狞的气势一吓,没敢吱声,瑟缩着肩膀站在一旁承受着皇上的怒气。心里呐喊,他也很冤啊,他不过是个传话筒,那些大臣们逼不逼宫自己怎么知道啊! 等宫月快马加鞭赶到皇宫大殿时,殿外已经聚集了几十号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在皇城策马只有皇上一个人有这个权利,其他人没有皇上的允许那可是大不敬,是要杀头的!所以宫月赶回来的很快。 登上皇帝宝座,第一件事就是充满怒气的大吼:“你们都想干什么?” “皇上息怒!”大臣们纷纷跪地请罪。 “息怒?你们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城楼上的将士们浴血奋战的保卫皇城,保卫流桑帝国,你们却在这瞎起哄,一个个很闲是不是!要是闲得慌,都给我拿上兵器去守城门,打仗时期不分文官武官!”宫月脸色冷的掉渣。 “臣等有罪!”无论宫月怎么发怒,大臣们仍是跪地不起,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你们!”宫月头痛,历朝皇帝最怕的就是大臣们摆出这种姿势,动不动就长跪不起,动不动就来个以死明鉴。 冷眼扫视一圈,原本以为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却不想丞相严首坤与太师东方猗也在其中,宫月知道今天这事是不会那么容易善了了! “太师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宫月硬着头皮道。 “这……微臣接到消息,说皇上抓住了反贼的儿子,但是却没有将他打入死牢而是安排他住在宫中,这实在让人费解……”太师斟酌着用词,对于皇上的决定,他也很疑惑,按说皇上并不是不顾全大局之人,怎能做出如此荒唐事? “严丞相,你呢,也这么认为吗?”宫月又将目光转向了一直站在殿内的丞相严首坤,威胁意味甚浓。 第65章 皇上的男宠 “臣以为抓到反贼之子应该立即关起来,并对他用大刑,招出对方的军事布防图,然后推出午门斩首示众,以正天威!”严首坤上前不卑不亢道,虽然明显察觉出皇上有意偏袒对方,但他作为流桑帝国的丞相,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求处死反贼那是他份内之事! “你!”宫月闻言立即倒吸了口冷气,原本以为丞相定会站在自己这边,必定严首坤当初是明元皇手下的大臣,等到自己夺得帝位,接掌朝廷时内外大臣早已被他大换血了一遍,只留下严首坤这个一早就投靠自己的丞相,却不想在这件事上他也反对,还主张要杀掉和言初!好,很好!宫月龇牙咧嘴,虽然知道他这个丞相只是实话实说,但等这件事过去,自己还是忍不住要给他小鞋穿,让他也尝尝这种被逼的滋味!宫月阴险的想。 “好了,大家都不要吵了!朕不知道你们从哪得到的消息,也不知道发布这个消息的人有什么目的,但朕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这完全是没有的事,朕不认识什么反贼的儿子,也没有将他带到宫中,这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一定是反贼使的奸计,意在让我们自乱阵脚,好一网打尽,各位大臣可不要轻易上当啊!”宫月脸不红气不喘的胡诌。 “……”宫月此话一出,下面的大臣立刻又议论纷纷了起来,当他们傻啊,有哪个反贼使计会拿自己儿子性命做饵的,这不是将儿子至于无比危险的境地吗? 宫月以为大臣们虽然不信,但也不敢追究自己话的真假时,一道不怕死的声音传来,“敢问皇上,如果宫中真的出现可疑之人,是否要立即逮捕?如遇反抗是否可以就地处决!” 问话的人是个五十几岁的老头子,此人乃兵部尚书,皇城治安军队调度都在他的管辖之内,见皇上对这件事支支吾吾,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他得拿个准信才好办事! “……”宫月紧紧盯着这个煞风景的人,仿佛想把他盯出个窟窿似的,就在大臣们以为皇上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头顶上突然传来威严无比的声音,“准奏!” 顿了顿,又道:“都退下吧,太师到御书房候旨!”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看着皇上仓皇离去的背影,不敢再有异议,如今这事已是在老虎嘴上拔毛,逼得太紧估计自己会死无全尸,便连忙乖乖退下了。 其实大臣看到的没错,宫月的确是逃也是的离开的,他一刻也不敢待在这里,就怕大臣们再问些有的没的,万一把待在彦昼宫还不知情的和言初挖出来,自己就真的保不住他了! 宫月边走边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大太监曹寿吩咐,“传朕的命令,任何人没有朕的手谕,不得靠近彦昼宫半步,如果有人问起里面住什么人,你就说是朕的男宠;另外宣辰亲自把守,里面的人不准出来,外面的人也不准进去,立即执行,不得有误!” “喳!奴才这就去办!”曹寿应道。 宫月心里嘀咕,希望和言初不要怪自己才好,不仅诋毁他的名声,还将他关着没有任何自由;但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他,希望他能理解自己的苦心才是。 宫月叹息一声,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御书房走去。 太师东方猗早已在里面等着了,见皇上行色匆匆,又联想到在大殿上的不自然,东方猗猜想,皇上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是个十分难处理的事,所以东方猗也不说话,等着皇上自己开口。 “太师可知,朕拼命要护着的人是谁?”果然宫月一进来便开门见山道,“朕在大殿上说的胡话能骗得了别人,一定骗不了太师吧!” “微臣不知!”东方猗一板一眼道。 “行了,先生,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不要守这些虚礼了,赐坐!”宫月摆了摆手,疲惫地在御书房设置的软榻上坐下。 “谢皇上!不知皇上要保护的是何人,臣实在不明白?”东方猗应声坐下,他对这件事也是疑惑很久,能让皇上如此重视的除非那位,他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 “就是你想的那个。”宫月无奈叹息。 “什么?”东方猗一时没听清,什么叫“是自己想的那个”?自己想谁了?他不过就是想到了皇上这几年一直放在心尖上的那位,难道……东方猗不敢想象。 “就是和言初,朕当初刚得知这个消息时也很震惊,原来这么多年跟在朕身边的并不是什么无名剑客,而是前朝留下的后裔硕王爷的世子,真是世事弄人啊!想当初他还是朕夺得大位的得力助手,没想到如今风水轮流转,我们已经陷入这你死我活的境地了!”宫月感慨,说不出什么感受。 “……那皇上决定怎么做?”东方猗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虽然一时还无法接受,但解决当下的燃眉之急才是最要紧的。 “怎么做?”宫月闻言,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露出一脸迷茫的神情。 “唉!”东方猗无声叹息,他就知道皇上一向精明睿智,只有遇到和言初的事时才会显得那么笨拙,无措! “朕不知道,朕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和言初对我的好,我一直记在心头,本来打算就这样跟他安稳的过一辈子的,却不想半路杀出那么多事来,我已经糊涂了,我不想伤害他……”宫月很痛苦,那么多年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打拼,刀光剑影行,荆棘从中过;突然遇到一个这么关心自己的人,就像干渴的旅人遇到清澈的泉水一样,恨不得溺死在那片温柔里! “但如今大军压境,刻不容缓,皇上还是早做准备的好!”东方猗虽然知道这样很残忍,但俗话说战场无父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皇上如果行那妇人之仁,不仅自己遭殃,天下臣民都将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这是他们都不愿看到的结果。 “……”宫月不做声,脸上痛苦不已,让他做这样的决定无异于在他的心口上扎刀! “皇上?”东方猗知道做这个决定很难,但还是忍不住催促道。 “好!”宫月终于抬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给叛军修书一封,就说世子在我们手上,不想他受到任何伤害的话,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就等着收尸吧!” “是,微臣这就拟旨!”东方猗恭恭敬敬道。 等传信的人离开了,宫月才如瘫软了一般倒在软榻上,这是他最大的让步,利用和言初可以,但让他真的伤害他是绝对办不到的,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不过只要一想到对方知道事情的真相,对他投来绝望的眼神,宫月就窒息的要发疯! “皇上,无毒不丈夫,如果你们此时身份互换,我想他也会这么做的!”东方猗不忍看宫月这么颓废的样子,出声安慰道。 “……”不,他不会!宫月坚信和言初的为人,在那人心里恐怕没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了吧!所以他才会觉得十分愧疚,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对东方猗说的。 “这次事件很不寻常,皇宫内外根本没有人知道和言初的真实身份,和言初一向很少在宫中走动,一定是有人蓄意图谋!”宫月正了正颜色,怀疑道。 虽说之前在寝宫,和言初跟自己闹那会,说漏了嘴,但他已经下了严令,只准进不准出,他对自己身边的人还是很信任的,根本不会有人透露出去。 “皇上,请看!”东方猗见皇上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心里很是宽慰,连忙递上一张早就藏于袖中的白纸。 宫月接过薄如轻纱的宣纸,见上面已经有了几道折痕,字迹也显得模糊不清,但还能清楚的看出这么几行字,“吾子乃大明尊贵的世子,却被流桑皇帝扣在宫中做脔宠,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吾子宁愿战死沙场也不能做敌人的禁脔!宫家小儿昏庸无道,吾等今日伐之,实属顺应天道!” “简直一派胡言!”宫月看到“禁脔”两个字,滔天的怒气再也忍不住,他比谁都清楚和言初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这不是败坏自己儿子名声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自私的父亲,真是岂有此理!” “皇上您先别着急,您再仔细看看。”东方猗知道纸上写了什么,正因为和言初不是自己的亲人,所以他才能那么镇定的发现问题;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有什么不对吗?”听东方猗这么说,宫月又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纸,他还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先不说大明硕王爷就这么一个儿子,就算他知道和言初被皇上扣住了,他怎么就这么确定是做皇上的禁脔,而不是被叛死罪打入天牢?作为硕王爷唯一的继承人,我想他现在要做的应该是想方设法进宫救人,而不是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众矢之的,这样只会使军心不稳,不战而败!”东方猗一针见血的指出,这明显是别人冒用和硕之名,想让他们起内讧,把水搅浑,再从中得渔翁之利。 第66章 委屈你了 “太师分析的果然不错,朕相信和硕要是聪明人绝对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不但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引火烧身!”一语惊醒梦中人,经太师这么一提点,宫月也反应过来,之前的判断的确太草率了,心里忍不住佩服起太师的智慧来。 “不过是谁这么大费周章的设这个局呢?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宫月想不出来,如今天下初定,不顺从他的人实在太多,朝廷的,地方的,邻国的都有可能;如今自己正和叛军决战,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削弱朝廷实力的大好时机,对心怀不轨之人百利而无一害! “目前还没查到,但此人居心叵测,其心可诛!皇上还是提防着点好。”东方猗郑重道。 “嗯,说的有理,这样,你多派些人留意一下各位大臣和地方官员的动向,还有藩王也要监视,尤其西南方向的吴王,他是防范的重中之重!”宫月下令道,今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啊! “微臣遵旨!”东方猗连忙站起来领旨。 过了片刻,再抬头时见皇上似乎一脸疲惫的样子,东方猗知道皇上该休息了,便识趣的准备告退。 “等等!”宫月虽然很疲惫,但见东方猗准备轻手轻脚的离开,他还想起了一件事,便问道:“听内务府的人说,太师这两天跟他们要了很多灯笼样的东西,太师这是打算做什么,不会是准备拿那些灯笼打仗吧!” 宫月记得交给太师的任务是让他想出退敌之策,而他如今在两军交战正酣之时,突然弄出这么多灯笼来,实在让人费解,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东方猗回头,知道一切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于是笑道:“是不是用灯笼打仗,皇上过几天就知道了,希望到时候皇上不要太惊讶啊,呵呵!” “嗯?”宫月满头问号,觉得这太师也太能卖关子了,想不透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宫月照样还是睡在御书房,不仅因为他回到寝宫无法面对和言初,也是睡在御书房可以方便他处理朝政,接见大臣,这样一举两得,所以宫月也就懒得搬回寝宫了。 再说自从那封信送出后,叛军着实消停了些日子,退居皇城五十里驻扎,虽然仍是虎视眈眈,但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正在思考流桑何去何从的宫月,突然接到辰的报告,说是和言初想见他。 是了,冷落了他这么多天,的确是该去看看他了,之前由于自己一直忙,实在没时间,如今闲了下来……便连忙起身跟着辰来到了寝宫的偏殿。 “皇上万福金安!”守门的侍卫见到来人是宫月,连忙磕头行礼。 “免礼!”宫月来到里间,见穿着月牙白衣袍的和言初正在自斟自饮的喝茶,连他进来都没发现,静谧地宛如一副画。 “言初,我来了!”宫月不忍打破这美好的画面,轻手轻脚的来到和言初身边,双手搭在对方宽阔结实的肩膀上,心中无比的平静,只要他能在自己身边,再大的艰难险阻他也有勇气闯过去。 “小月,你终于来了。”和言初回头看着宫月,原本灰暗的眼神立即明亮了起来,闪闪发亮的样子十分惹人心疼。 “言初,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宫月看到他这个样子很难过,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和言初何时露出过这种神情,宛如独守空闺的怨妇,翘首企盼着爱人的归来! “不要说这些了,今天难得你过来,陪我喝杯茶吧。”和言初抬手捂住宫月开合的嘴巴,在上面按揉抚摸了两把,才将本来站着的人儿拉到自己腿上坐着,端起一旁的紫砂茶杯塞入他的手中。 宫月被他戏弄得脸上一红,他们之间已经好久没这么肆无忌惮的调情了,突然来这么一下,宫月还真有点不习惯。 见和言初将自己搂地紧紧的,挣了几下都没挣开,只好随他了;今天索性就抛开所有,尽情的享受着和言初给予自己的温柔。 “小月,咱们认识多久了?”和言初搂着宫月,脸颊紧紧的贴着他的,静静地感受着对方如凝脂般的光滑。 “大概有七年了吧!”待在和言初怀里的滋味太美好,再也不用勾心斗角,也不用担心城外那二十万大军何时会攻进来;舒服得他都有点晕晕然,听见对方提问便下意识回答,想想又觉得不妥,又加了句道:“今天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没什么,这两天我待在这里想了很多,想到了咱们当初相遇的时候,那是在岽扬吧,当时我喝的醉眼朦胧,在回去的路上看见如天女下凡的你时,一时惊呆了,心里想着世间哪有如此美貌的人儿,难道我此时在仙境吗?觉得机会难得,便想跟美人亲近亲近,却不想不知道从哪冒出个混小子用酒瓶砸晕了我,害得我一下子昏睡到第二天下午,爬起来便骂道这小子下手太狠,下次被我逮到非拔了他一层皮!”和言初想着当时的情景到现在还愤愤不平,想他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哪里吃过这种闷亏!醒来便到处寻找他们的踪影,却不想他们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而且连美人也不见了,害他几度以为是不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是啊,你当时真是色胆包天,要不是我那天刚好跟影卫出去办事,不愿声张,就你那轻薄风流的模样都不知道死几回了!”宫月顺着他的话头道,知道这几天和言初孤单都是因为自己,心里歉疚的同时,也想着好好哄他开心。 “哈哈,死怕什么,只要有美人在怀,就算要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和言初哈哈大笑,那放荡不羁,傲视天下的豪情壮志,让他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那个少年侠客的时代! “不许你胡说,和言初,无论到何种境地我都不会让你死的!”宫月见不得他这不把性命当回事的样子,只要想到他也许哪天会永远的离自己而去,宫月就一阵阵地不安。 “小月……”和言初静静地看着他,见宫月鼓着腮帮子一脸认真的模样,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俯下身爱怜地亲了亲他饱满的薄唇,才道:“放心吧,我不会死的。” “嗯。”宫月听了他的话,心里安心了不少,放下身子又躺倒在他的怀里,蜷缩着身子宛如惹人怜爱的猫咪。 “呵呵……”和言初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宫月听到他不怀好意的笑声,不悦地睁开眼睛,剑眉紧锁,目光如炬,瞬间化身凶猛无比的豹子,让人不敢靠近分毫。 “没什么,就是觉得小月发起威来也十分可爱。”和言初不敢说他现在的样子要多凶狠有多凶狠,就怕他一个不高兴回头再将自己生吞活剥了! “哼!那是你认为的,在认识你之前我杀起人来可是从不手软,要不是遇到你这么一朵奇葩,打也打不过;杀又杀不了的,哪轮得到你今天爬到我头上随便的欺负!”宫月冷哼,觉得和言初的思维方式根本不是寻常人该有的。 “呵呵,那幸亏我有本事,不按牌理出牌,否则哪能有幸抱得美人归啊!”和言初喜不自胜,觉得他家小月真是让他爱到骨子里。 “哼!”宫月傲娇一哼,懒得搭理他。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侍卫的通报,打破室内这难得的美好时光,:“启禀皇上,宫女小春刚才送来一碗银耳雪莲羹,说是听闻皇上最近辛劳,她们主子……” “行了,放着吧!”宫月闻言一惊,脸色立马冷了下来,生怕抱着自己的和言初听出什么,连忙打断侍卫未出口的话。 “是!奴才遵命!”侍卫知道自己惹了皇上不快,连忙将羹汤放在外间了,他本来也不是那不懂眼色的人,知道皇上此时正和室内的人密谈,不便打扰;但挨不过小春姑娘的苦苦哀求,说是董妃娘娘亲自熬煮的,务必要递到皇上的手上,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哪头他都得罪不起啊!所以才硬着头皮接下这烫手山芋。 “言初,你别在意,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宫女,我们接着谈,对了,谈到哪了?”宫月看不出和言初的喜怒,不知道有没有引起他的怀疑,连忙转移话题。 “我没在意,不过羹汤放冷了就不好喝了,你还是让人端进来喝了吧!”和言初面无表情,心里知道一定又是那天在金銮殿看见的穿绿色罗裙的小姑娘吧!撇开头不愿去看宫月的表情,继续一杯又一杯的喝着茶,只有从他的眼中才能看出他有多落寞。 宫月不知道和言初是生气了还是真的让他喝汤,犹豫片刻还是让人将汤拿了来放在桌上,自己小口的抿了一口。 “言初,你真的不在意吗?”宫月不放心,又凑到和言初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有什么在意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不过是个宫女给你送碗汤,你是皇上,这是应该的,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和言初迅速掩去眼中那一丝落寞,强颜欢笑道。 第67章 宫月的儿子 “哦,你没有不高兴就好。”宫月下意识道,虽然希望和言初不计较这些,但他真的不计较了,自己却又开心不起来,这么一个女人给自己送汤送水,他居然没有一点吃醋的迹象,这也太不正常了!他是不是不爱我了?宫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就算没有发怒,心里总该会不舒服吧?可仔细观察他的脸色,一点表情都没有,还是那么淡然,宫月突然觉得无比烦躁起来。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和言初见宫月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看,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疑惑的抚了抚。 “……”宫月不做声,见对方性感饱满的唇在自己面前煽情的一张一合,突然觉得血气上涌,再想到和言初有可能对自己的感情淡了,突然眼睛一闭,毫无征兆的吻住他的嘴唇,接着便是一阵撕咬。 “呜,小月……”和言初一呆,所有的话语都被堵在这激情的一吻里! 宫月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主动,抱着和言初的头忘情的拥吻。 “嗯!”和言初一时措手不及被他占去了先机,等反应过来立即反客为主,一个翻身将宫月压在室内唯一的桌子上,嘴里含糊道:“小月,这是你自找的!”接着便如饿虎扑狼般,紧紧地覆在宫月的身上。 “嗯……”宫月吃痛,但仍是将和言初紧紧拉向自己,不愿他离开自己分毫 这一夜两人都很激动,仿佛想将对方吞到肚子里似的,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彼此。 正所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只是世间的美好总是短暂的,该来的还是会来,躲也躲不过。 等第二天和言初从睡梦中醒来,早已不见了宫月的身影,抚摸着身旁仍留有余温的床铺,和言初闭了闭双眼,小月,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温存了! 想到昨天从他爹派来的人手中拿到的信件,虽然不相信,但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等着收尸!”四个字的确灼伤了他的眼睛,虽然不相信宫月真的会这么对他,但他必定是皇上,而自己是反贼,他们注定是敌对的关系;就算宫月看在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情分上放过自己,他底下那帮大臣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与其到时真的撕破脸,不如现在自己识趣的离开。 和言初想到这,叹息一声,利落的起身穿戴衣物,最后再看了眼这个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里面满满的甜腻回忆,足够自己回味一生了! 招出藏在暗中的人手,看来想不惊动任何人闯出去是不可能了,他爹给他派的人倒有了用武之地;想之前这些人让自己走时,他还不以为然,他心里早已打算无论如何都对小月誓死相随的,只是如今这里已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他是不走不行了…… 正在沉思间,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麻烦这位大人通报一声,就说我们娘娘想要求见皇上!”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女声。 和言初剑眉微蹙,心想什么人敢在皇帝寝宫大声喧哗!再听见外面人提到“娘娘”两个字,心里留了意,便停下脚步想探个究竟。 “哦,原来是董妃娘娘啊,可您来得不赶巧,皇上前脚才离开寝宫,估计这会是上朝去了。”守门的侍卫客气回道。 “是吗?皇上既然不在,那本宫就进去这殿里歇歇脚,你也知道我这特殊情况,多走几步就会累着!”殿外又传来另一位女声,声音清韵典雅,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知书达理,端庄秀丽。 “董妃娘娘请恕罪,皇上走前吩咐,任何人不得擅闯这寝宫,否则按大不敬处置!”侍卫一看董妃要进殿里,立即上前拦阻,殿里关着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这是皇上的秘密,他可不敢泄露分毫,否则就别想要脑袋了! “是吗?”董妃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她早就听说后宫来了个狐媚子勾了皇上的心,而且此人还是个男人,惹得皇上放着后宫佳丽不要,偏被这硬邦邦的臭男人搞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本来她在后宫皇上也不待见她,但自从她怀孕待遇明显比以前好多了,皇上不但赏了她不少东西,得空的时候也能来看看她了;要知道这对后宫闲极无聊的女人来说,是多么大的精神安慰,而且她也看出皇上对这孩子是极其重视的,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有哪个父亲会不爱的;但是眼看着她有望母凭子贵,荣得圣宠,却不知道从哪冒出个程咬金来,生生将属于她的恩宠夺了去,害得她几天都见不到皇上,她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只是还没等她再找借口闯进去时,老天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让那个男人自己走出来了。 她在观察和言初的同时和言初也在观察她,在室内他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却不知等他出来时,看到眼前的那一幕还是让他无法接受!只见彦昼宫偏殿门前站着好几个人,领头的女子一身宫装打扮,头戴珠钗,小巧玲珑的瓜子脸上略施粉黛,就这么轻蔑的瞍着自己;最显眼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身前突出的硕大的肚腹,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生似的。 和言初看的一个踉跄,气血翻涌,眼冒金星,一个站不稳就要往前面的地上摔去,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他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懦弱,握紧双拳才勉强让自己站住。 “你就是皇上近来新纳的男宠?”董妃观察够了,觉得这个男人长得一点也不怎么样,对他的口气更不善了。 “……”和言初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有听到董妃在说什么。 “喂!问你话呢,还有没有规矩?”董妃等得不耐烦,又叫了一次。 “……什么,男宠?”和言初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他只觉得对方的嘴唇一张一合,而自己的脑袋在轰轰作响,他能捕捉到的只有“男宠”两个字。 “哼!难道不是吗?成天待在皇上的寝宫以色侍人,不是男宠又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居然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来,祖宗的脸都丢光了!”董妃仗着自己怀有龙子,说起话来不是一般的尖酸刻薄,哪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和言初已经不想再听她说什么,他只想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孩子是谁的?”脸色慢慢变得狰狞,随时有爆发的可能。 “……这,这个孩子当然是皇上的,你,你想干什么……”董妃不知道对面男人发起怒来这么可怕,只见对方双手握拳青筋暴突,一开始的嚣张气焰立即消了下去,心脏突突跳,这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皇上的?你再说一遍!”和言初说一个字就往前走一步,一个字一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似的!偏殿的侍卫见和言初居然闯出来了,想要上前拦住,被不知从哪冒出的黑衣人刷刷几剑砍死在一旁! “啊!!”董妃看见这一幕吓得大声尖叫起来,她身旁的宫女也连忙逃跑了,只剩下她行动不便,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双手撑地慢慢往后退! “说,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这一年来小月都和我在一起,怎么可能让你怀孕?”和言初还是不信,他不相信宫月会背叛自己有了别的女人,他爱小月爱的深沉,甚至愿意用生命换得他的安全,宫月不会这么对他的! “真的是皇上的,求你不要伤害我也不要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他已经八个多月了,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求你放过他……”董妃泪雨朦胧,她现在什么也想不了,看着和言初身后齐刷刷的黑衣人,手里的剑上还滴着鲜血,母亲的本能使然,她只想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再也不会嫉妒皇上爱着谁,只要她的孩子能好好的。 “八个月!哈哈哈,小月,你瞒得我好苦啊!我这么爱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和言初宛如疯了似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女人的肚子,这个孩子的存在时刻提醒着自己,他和宫月的爱情是多么的可笑,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嗤!”和言初一激动,全身血气翻腾,剑毒与蛊毒同时发作,压抑许久的鲜血终于冲破阻碍,从嘴里喷薄而出,染红了他的视线,也染红了皇宫的天。 临昏迷前,和言初向身后的黑衣人下达命令:“不准伤害她!”她怀的是小月的孩子,他对自己无情,自己不能对他无义,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等宫月接到消息赶来时,留给他的只有寝宫前一摊摊褐色的血迹,和坐在地上簌簌发抖的懂妃。 宫月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早上男人的体温还在自己指尖残留,两人极尽缠绵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这会却已人去楼空,物是人非,不可抑制的心里一阵阵揪痛传来。 “皇上,属下在和言初的房间发现了这个。”宫月走神的空挡,御林军首领辰已经将偏殿彻底搜查了遍,在室内发现了一张揉碎了的白纸,打开一看觉得事情重大,连忙呈现给皇上。 第68章 决一死战 宫月目光呆滞,下意识的接过手下呈上来的东西,看了几次才看清上面的内容,瞳孔猛的一缩,无论自己怎么防备还是被他发现了,宫月这才觉得漫天的悔意传来,要不是自己的自私,他也不会离开自己,这次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了吧!宫月手指一松,那张用来威胁和硕的信件缓缓滑落在地,宫月知道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完了! “啊!血,我流血了……”正在大家一片混乱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原来是被宫女扶起的董妃正弯腰抱着自己硕大的肚子,一脸惊慌,原本艳丽的宫装早已被染红,嘴中大叫着“我的孩子,救我的孩子……” 宫月再顾不得伤心自己的感情,立即下令将董妃移到内室,并招来御医产婆准备接生,看样子董妃之前受了惊吓,胎息不稳是要早产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宫月如大多数初为人父的男人一样在殿外整整等了一天一夜,才盼来御医的喜报,董妃终于不负众望的产下一名男婴,宫月当即赐名大皇子为宫君临,寓意君临天下的意思,足见宫月对这个孩子有多重视。 只是…… “董妃娘娘由于早产又流了大量血,命虽然是保住了,但从此元气大伤,身子羸弱,是无法再为皇上开枝散叶了!”为董妃医治的御医跪下复旨道。 “嗯。”宫月接过产婆手里的孩子,淡淡应了声,满心满眼都在孩子身上,听到御医说的话,并没有太多表示,董妃今天出现在他寝宫,他知道绝对不是巧合,如果不是看在她为自己生下孩子的份上,以他的震怒,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再有董妃! “降董妃为董嫔,禁足一年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另外立大皇子为太子,百年之后接替朕的皇位,太子从此养在朕的寝宫,由朕亲自教养,钦此!”宫月知道自己以后再不会碰女人,也不会再有孩子,便连下数道旨意,在这内忧外患的时刻决定了这个天下的未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宫月话音刚落,大殿内众人立即跪下叩拜,口中山呼万岁,声音响彻云霄,如雷轰鸣! 而相对于皇宫喜气洋洋的气氛,几十里外的大明营帐中却如死一般的沉寂,只见由几百个小帐围城的主帐内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将士,大帐中间巨大的大床上躺着一个脸色惨白奄奄一息的人。 而大帐主人和硕的脸色可以用暴怒来形容,双手骨节捏的咯咯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跟人拼命似的! “皇帝小儿简直欺人太甚!我们的军队已经如约退后五十里,居然还把世子折磨成这个样子,这笔账我一定要在战场上好好给他讨回来!”和硕还没开口,下面的副将早已摩拳擦掌,义愤填膺。 “是啊,殿下,王爷,出战吧,此次不攻破皇城,捉拿皇帝小儿誓不罢休!” “对,誓不罢休!” “誓不罢休!” “……” 而士兵口中的殿下便是宫月同父异母的弟弟八皇焱,因不满宫月只是一个小宫女生的种,却可以轻易夺得天下登上皇帝宝座,便与前明王爷和硕勾结,妄想取而代之! 宫焱其人不仅心狠手辣,而且贪得无厌,当初在明元皇的葬礼上便对宫月痛下杀手过,只是最后仍以失败告终;之后考虑再三见一时半会杀不了宫月,便假意与和硕合作,虚与委蛇以达到自己谋朝篡位的野心,当然和硕也不是个傻子,两人各怀鬼胎,必有一番好斗! 如今听到和硕唯一的儿子被他那个好皇帝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心里很高兴,只是面上不显罢了,如今属下要求即日攻占京城,他当然全力赞成,必定死一个和言初来激发将士们的斗性,对他百利而无一害;于是便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宫月这次做的的确是太过分了,我是没有任何意见,就算本殿下是他的亲弟弟也不能包庇他的罪行!一切交由硕王爷处置!” 和硕听他这么说,心里冷嗤一声,我儿子死了恐怕没有人比你更高兴,还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呸!但他深知现在不是与他翻脸的时侯,攻破城门必须两人合作才能有把握取胜,于是冷着脸道:“传令下去,三日后大军全力进攻,这次势必与皇帝小儿决一死战,以报伤我世子之仇!” “报仇!报仇!”底下士兵的喊声震耳欲聋,久久不散! 等将大帐中多余的人都赶出去了,和硕才慢慢地坐到和言初的床前,望着儿子憔悴毫无血色的脸庞,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心中无比悔恨,怪自己只顾着夺天下却忽略了儿子的安危。 帐中烛火忽明忽暗,将和硕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显得这个孤独的老父亲更加的脆弱。 就这样衣不解带的在床前守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当东方太阳的余晖撒满大地时,和言初还没有醒来,和硕坐不住了,明明已经给他服了解药,也服了七情蛊,为何还是没有醒来,难道是服用七情蛊的时间过了,毒性反噬?!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和硕顿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如今是非常时期,自己又不能丢下这千军万马去西北大漠找当年的使蛊人求他救命,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和硕左右为难时,外面突然传来士兵的通报:“报告王爷,大帐外闯进两个人,一个女人带着个四五岁的孩子,非要见世子,已被我们拿下,请王爷定夺!” “女人和孩子?他们找世子干什么?”和硕疑惑,他从没听说过自己的儿子与女人有什么联系。 “属下不知!”士兵道。 “带她们进来,本王倒要看看她们耍什么花招!”和硕说完,撩下衣摆在主位上坐下了。 “是!” 不一会,人便被带了上来,严芷清看着两旁站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士兵,紧紧地护住怀中簌簌发抖的小宝,自从在金陵跟和言初分手后,她左等右等等不到他的消息,便有些坐不住;这几天听说京城在打仗,她是知道和言初的真实身份的,料想他这时一定在京城,便一路寻了来。 哪知才走到半路便有人传消息给她,说和言初受了重伤,此时奄奄一息,有可能正在叛军大营,让她赶紧前去看看,传信的人说自己身份敏感不能出面,只有自己去才合适;从此人寄的信件看,严芷清已经隐隐猜出了来人是谁,她也不点破,连忙带着小宝往京城赶去。 她以为以小宝跟和言初不一般的关系,料想叛军定不会为难自己,没想到刚到营帐前便被巡逻的士兵抓了起来。 抬头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的人,只见此人年纪不大便已头发花白,剑眉鹰目,面容俊郎,倒跟和言初有七分相似,严芷清知道此人定是和言初的父亲和硕了!搜寻一遍不见和言初的影子,不知道和大哥现在怎么样了?严芷清很担心。 “你私闯本王的军队有何目的?难道是皇宫派来的奸细,你就不怕本王立即处死你吗?”和硕冷声道。 “什么奸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不过听说和大哥在这里,想来找他而已。”严芷清面对和硕的凶狠不卑不亢,她相信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 “你倒是胆大!”和硕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她会,听她说到“和大哥”,便问道:“这个和大哥是你什么人,你找他干什么?” “他是小宝的父亲,十天前他将小宝托付给我照顾,本来说好了等他事办完了就到金陵接我们的,哪知我等了那么多天也不见他的人影,我很担心,便到京城来找他了。”严芷清急着知道和言初的病情,没有任何隐瞒的实话实说。 “胡说!和言初半年前才跟本王在一起,他生了孩子我怎么不知道,何况已经长那么大了,你有何居心,从实招来!”和硕一听觉得简直荒谬至极,找冤大头都找到自己头上了,这女人胆子也太大了!说着就要招来士兵将人拖下去。 “慢着!请您听我说完!”严芷清一看两旁士兵就要来抓自己连忙喊道:“这孩子并不是和大哥亲生的,只是半路认的,亲自给他取名和星宝,你如果不信可以找和大哥来对质,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和硕迟疑,和言初现在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要自己怎么让他出来对质?倒是如果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将人赶出去,万一言初醒来向自己要人,那自己不就弄巧成拙了。 思虑再三,终于松口道:“放开她们,本王姑且相信你说的话,只是本王很好奇,你跟言初是什么关系,值得你千里迢迢,不畏艰险的为他做这些事?” “这……”自己跟和大哥是什么关系?其实自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做这些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还是忍不住现出落寞的神情。 第69章 妙手回春 和硕见严芷清脸上那怅然若失的表情,便隐隐猜到是什么回事,也不去戳穿她,心里忍不住盘算着,看这女子长得眉清目秀,儒雅端庄;最主要是她胆大心细,甚至可以为了言初不惜自己的性命,是难得的媳妇人选,远比待在宫里的那位强多了,最起码她能替我们大明传宗接代!和硕这样想着,心里便动了些心思。 “那好,来人,带她们下去休息,等言初醒来……”和硕刚要松口,准备留下她们,等和言初醒来再作定夺。 这时却从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将领打扮的男人,瞥了眼站在下方的严芷清,一脸严肃的跟和硕耳语起来。 严芷清被他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心里突然觉得忐忑起来,她敢保证这时候突然闯进来这么个人,对她绝对无利! 果然,本来还和颜悦色的和硕听了副官的话,表情立刻冷了下来,眼神也如鹰隼般锐利万分;抬手制止副官接下来的话,和硕双手背后慢慢踱到严芷清的身边,上下扫视着她,冷声道:“本王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骗过,你一个流桑郡主处心积虑地混进我营帐到底有何目的,从实招来!” “……”呼!原来是我的身份被他知道了,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吓我一跳,既然知道对方心里再顾虑什么,那便好办,她只要见招拆招,便可万无一失! 整理了下情绪,严芷清昂首挺胸毫不惧怕道:“我是流桑郡主不错,你既然能这么快查出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我跟流桑皇室根本没有半点关系,这个郡主不过是流桑皇帝看我可怜,赏给我的,我与和大哥早就认识了,一直都是跟着他的,也是他带我去的皇宫,这个郡主并不是我想要的!” “……”和硕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考虑她说的话的真实性,看她的样子的确跟言初关系不一般,但她到底是流桑皇帝亲封的郡主,万一他是皇宫派来的细作,那他的军队不就完全暴露在敌人的面前,这个女人的话不可信! 严芷清见和硕的表情一会阴一会晴的,知道他不会相信自己,但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和大哥!既然搞不定和硕,那自己只有使出杀手锏了! “和大哥受伤了吧,而且伤的还不轻!”严芷清笃定道。 “你怎么知道?”和硕一惊,和言初受伤是机密,他严令任何传递消息,她怎么会知道?和硕眼睛危险的眯起,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果然是皇宫派来的细作! 下面的人见和硕全身散发出冷冽的气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即蠢蠢欲动起来,只要严芷清有任何动作,便扑上前将她就地正法! “王爷可别想差了方向,”严芷清眼尖的发现底下人的动作,连忙开口道:“我知道和大哥的伤势,只是因为我在皇宫有认识的人,而且你也看出我跟和大哥的关系不简单,其实我早就喜欢他了,这一年来我一直跟在他的身边默默的守护着他,只是因为前段时间我们突然失去了联系,我才一路寻了来;我知道和大哥与皇宫有些牵扯,便猜测他应该在皇宫,于是花重金托人打探消息,果然让我找到了他的消息;当得知和大哥如今生命垂危,中毒已深时,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连忙找了来!而且我在金陵认识一个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我一心想带和大哥去治病,真的没工夫跟你在这浪费时间!”严芷清一点也没觉得她的口气有多恶劣,而且站在她面前的是她喜欢的人的父亲,以后有可能是她的公公! “……”和硕无言,突然觉得自己在眼前这个口齿伶俐的小丫头面前,没来由地变得嘴拙起来,心里无比懊恼,一个两个都那么不让自己省心,再联想到皇宫那位更让人头痛的大人物,和硕真想将躺在床上装死的儿子拉起来一阵摇晃,你这都是招惹的什么孽缘啊啊啊啊! 但懊恼归懊恼,和硕还是在严芷清那一大堆长篇大论中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你是说你找到了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他能治好言初的病吗?” 如今天大的事也没有儿子的命重要,虽然他还是对严芷清的身份有所怀疑,但只要能治好他儿子的病,管他什么细作,什么郡主的都朝边站! “是的,我敢保证,而且此人和大哥也认识,他们还是很好的朋友!”严芷清见和硕相信了,便放下心来,小心得安抚这位关心儿子心切的老人。 “他是谁?”和硕急忙问。 “妙手回春曹文轩!”严芷清道,“此人生于金陵,是医药世家曹家的后人,他十五岁就用金针刺穴之法将一濒死之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从此名声大作,正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又经过十几年的专研,终于大有所成,如今已是远近闻名的神医,请他看病的人能排上一条街! 如今和大哥这病非他莫属,之前和大哥离开时把一些随身之物交给我保管,我才知道和大哥原来跟曹文轩是认识的;王爷您请看,这扇子便可说明一切!”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个上书“曹”字的折扇,上面还有曹文轩的落款和印章。 “果然是曹家的东西!”和硕接过一看,知道严芷清并没有骗自己,他在金陵经营多年,金陵可说是他第二个基地,当然知道曹姓一门在医学上的造诣,的确远近闻名;如今有曹文轩这个神医在,他儿子的命算是保住了,真是天不亡他大明! “这样,你既是深爱他之人,定不会害他!本王就相信你这一回,本王即刻派人带言初随你去金陵医治,如今这里不安全,你们速速离开!”和硕当即下令道。 “是,多谢王爷恩准!”严芷清喜出望外,终于能见到和大哥了,她心里十分高兴,松开紧握住小宝的手,这才发现自己手心都是汗,这场斗智斗勇的较量终于以她胜利而告终! 十二月的天气十分寒冷,尤其是燕京这座地处北方的都城,城外寒风萧萧,刮得人脸上生疼,正应了那句烈烈寒风起,惨惨飞云浮的景象。 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内,城外正加紧严密的盘查,如今都城周边都不安全,叛军匪首到处撺掇,正值年关将近,更给了这些人可趁之机!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皇上太傲娇 作者:七片彩虹 第12节 如今都城正在打仗,虽然他们这些小官小将帮不上什么忙,也不能擅离职守去跟叛军厮杀,但他们只要保卫好自己的城镇不被叛军占领,就是帮了皇上的大忙了,所以大家都很谨慎,严密盘查过往路人不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你们,你们,把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接受检查,不要婆婆妈妈的!”其中一个军官吆喝道。 “是是,我这包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是一些破旧的衣服,军爷你看看……”接受检查的百姓连忙把自己随身背的布包解了下来,递到官兵面前。 “好,过了……” “还有你,推的车子,都掀开来看看,自动自发的,别让我们催,否则浪费了大家的时间可别怪我啊!”站在另一边的官兵也开始冲人群嚷嚷道。 就这样,想要进城的百姓们都老实的排成队接受检查,恨不得早点进去,这寒风凛冽的,谁不愿意早点到城里,找个热乎的地方坐着,喝一口热茶啊! 严芷清早就在一旁观察了,她们此时搭乘着和硕派的马车,简单又不招摇,马车通体暗灰色,连挡在前面的大毛毡都是灰色的,为的就是减少车辆的存在感,免得被什么人盯上就麻烦了。 看了眼周围扮做小厮下人的官兵,严芷清知道自己没有机会搞小心思,只好对着领头的男人道:“前面盘查的很严,我们这样根本出不了城,得想办法乔装打扮才行!” “郡主想要什么尽管吩咐。”领头的男人连忙来到马车前,小声回道,王爷已经下令,只要严芷清不耍什么花招,她的一切要求都要尽量满足,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务必要将世子护送到金陵请曹神医医治!然后再回到京城与王爷会合。 “你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人家,向户主借点胭脂水粉过来,我要用。”严芷清简明扼要道,她已经想到蒙混过关的办法了。 “……是!”男人虽然不明白严芷清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但想她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应了一声连忙带人去办了。 严芷清看着马车内依然昏睡着的人,叹息一声,虽然知道和大哥不会喜欢她这个办法,但为了早日赶到金陵,早日救回他的性命,她只有这么做了! 说办就办,严芷清在马车内一阵翻箱倒柜,终于从她随身携带的包袱里翻出一条水粉色的裙子,连着自己的的肚兜一起拿了出来放在一旁。 虽然知道和言初此时是睡着的,但她还是很害羞,何况旁边还有一样睡着的小宝,万一小宝醒来看见她的动作,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颤抖的手指伸了又伸,眼神在和言初的脸上瞍寻半天,自己还是不敢下手;最后,严芷清眼睛一闭如壮士断脘般,自暴自弃地在和言初身上急急地一番动作,将和言初脱的只剩下一条亵裤,再将之前准备好的衣服胡乱往和言初身上套去,这才敢睁开眼睛。 “呼!”颓然的呼了口气,想想自己也太没用了,还说喜欢和大哥,自己怎么连和大哥的身体都不敢去看,如今这么危险的时刻居然还在这想些有的没的,严芷清,你真是越来越堕落了! 第70章 暴风雨前兆 心里这么想着但眼睛还是忍不住男人的身上瞟去,和大哥穿着女装也很好看,粉红色的罗裙恰到好处的包裹住男人颀长的身体,如墨的秀发披散而下,显示出一种羸弱的柔美,古时的病美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郡主,您要的东西找回来了!”正在胡思乱想间,马车外突然传来领头官兵李卫的声音,吓了严芷清好大一跳! “好、好的,拿进来吧!”严芷清连忙正襟危坐,就怕被别人看出什么来。 接过李卫拿进来的东西,胭脂,腮红,眉笔一样不少,连忙手忙脚乱的帮和言初涂画起来,连素白的手指也不放过;不一会儿,一位小家碧玉,美若天仙的美娇娘便呈现于眼前! 严芷清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便吩咐赶车的马夫继续前进,经过城门口时士兵果然没看出什么,掀开车帘往里瞧了瞧,只见两个打扮靓丽的女人和一个小孩坐在里面,没什么异常,便大手一挥放行了! 在出城门的那一刻,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来,洋洋洒洒地往下落着,那飘飘忽忽的样子很是梦幻,这种天气在这个时节很常见,严芷清也没在意,继续载着她心爱的男人一路往南行去。 只是在跟守城的士兵擦肩而过的那刻,被挡住的城墙上赫然贴着一个成年男子的通缉令,通缉名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和言初”三个大字!那是宫月亲自颁发的通缉令,如今孤零零的粘在凹凸不平的城墙上,任雪水浸湿! 严芷清的这一招果然有用,在她们往南行去的路上,经过大大小小的城镇,这招屡试不爽,连随行的李卫都对她另眼相看起来。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接连下了两天才停下来,经过雪水的洗涤,神州大地上到处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掉光叶子的柏树上挂满冰霜,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亮的光芒,空中突然传来几声清脆的雀啾,叽叽喳喳的给这静谧的时空增添一抹空灵的色彩。 而远在燕都的京城,一场酝酿已久的生死之战正不可避免的拉开序幕。 雪洋洋洒洒的下了三天三夜,两方士兵也准备了三天三夜,这天东方的太阳刚刚跃上地平线,京城的空旷地面上便已站满了两方士兵,个个龇牙咧嘴,摩拳擦掌,随时有冲上去厮杀的可能。 宫月身穿明黄色的铠甲,跨坐在通体雪白的战马上,手执削铁如泥的九龙宝剑,脸色淡然的看着同样骑马立于敌军中的前朝王爷和硕,自从得知和硕的身份后,他便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所以今天就在此做一个了结吧! “皇帝小儿,这万里江山你们宫家坐的够久了,是该物归原主的时候了!”和硕冷哼一声,首先发话,手拉缰绳,胯下战马四蹄刨地,鼻孔喷气,极其不耐! “是吗?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天下落入我宫家之手,完全是你大明君主一手造成,大明历任皇帝哪个不是昏庸无道,鱼肉百姓,坑害忠良?才引得百姓怨声四起,接竿反明!这完全是你们大明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我宫家不过顺应天道,做天下百姓的掌权人,名正言顺,众望所归!你大明余孽此时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在这兴风作浪,纯属自取灭亡!”宫月说的不卑不亢,一点也没有被和硕的狠厉吓到,反而说的有理有据,让人佩服。 “你!”和硕被说的一愣一愣,没想到宫月那么能耍嘴皮子,你了半天,眼神突然阴鹜起来,冷笑道:“伶牙俐齿!等我破了你这城门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就放马过来,我宫月也不是被吓大的!”宫月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到底有点打鼓,必定两方人马摆在这里,敌强我弱,虽说城门坚不可摧,可以抵挡一阵子,但自己到底处于劣势!但如今敌军已经打到了家门口,他只有咬咬牙跟他们拼了! 当下两人也不再废话,皆手持利剑,发号冲杀的号令! 两方军队顿时打成一片,冲锋陷阵的怒吼声,兵器穿透肉体的撕裂声,战马轰轰的奔走声,以及被踩踏的士兵发出的惨叫声,鲜血顿时染红了大地,混着满地的雪水流淌成溪河,而杀红眼的士兵仿佛没看见似的,继续踩着死人堆前行,每踏进一步便有无数人倒下,他们的目标是前方高耸入云的城墙,仿佛已经化身成泯灭人性的恶狼,要将前方的肥肉撕碎吞下肚! 不过宫月他们也不是好惹的,眼见敌方面目狰狞,势如破竹,在他们没做任何防备之前,突然吹响号角,城墙上立即万箭齐发,冲到前面的敌军顿时被扎成了筛子! “曹!”和硕怒骂,想不到宫月还有这招,立即招回送死的将士,整理队形,从后方搬来早就准备好的云梯和攻城车,将士全部躲在攻城车后,城墙上的守军便没那么准确的射到他们了。 有了攻城车的帮助,敌军前进的更有底气,遇到阻拦的士兵直接便从身上压了过去,被撞倒的士兵顿时没了气息! 宫月见势不妙,立即调转马头,带领折了一半的将士退回城内,将城门紧闭,在城门后加了三道防线才放心。 来到城头,却见太师东方猗早已站在那里,迎着朝霞,正仰着头观察着什么。 “太师在看什么?这里不安全,太师还是去城下坐着比较好!”宫月来到他的身边,虽然他浑身浴血,脸上还被流箭划破一道口子,但也改变不了他身为王者的骄傲;打仗是他们武将的事,而太师是文官,怎么能让一个文官待在城头受流箭的威胁,这不明摆着说他流桑没人了吗?!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皇上都能御驾亲征,亲自与敌军对抗,何况我一个整天拿笔杆不做事的老叟?”东方猗呵呵笑道,知道宫月是担心他,心里很欣慰,但今天这场仗离了他的指挥是不行的,他一个一辈子拿笔杆的老头看样子今天要为这天下破一回例了! “朕终究是负了太师!”宫月双手背后,目光沉沉地望着脚下仍在攻城的敌军,视敌军射上来的利箭如无物,依然坚定的站在寒风凛冽中,望着这万里江山,心情沉重! 他当初千辛万苦的请太师出山是想让他辅佐自己一同治理天下的,而如今不但没给他施展才能的机会,还让他卷入这场残酷的战争中,今天如果自己败了,作为第一谋士的他必定不得善终!到底是自己对不起他了! “哎,别这么悲观,虽然现下我们处于劣势,但也不是没有峰回路转的时候,皇上只要能让全体将士撑到太阳过头顶之时,奇迹会发生的!”东方猗神神秘秘道,双手背在身后,静静的掐指算着。 “哦?看来太师是准备使出你的看家本领了!”宫月淡淡道,他不相信如今都到这个份上了,太师还能有什么回天乏术的办法。 之前太师一直说他有退敌之策,宫月还很兴奋,只是总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心里想着,这也许是太师安慰自己的也说不定;为今之计只有跟敌军硬拼了,只要自己还活着,绝不会让敌军踏进城门一步! 而在城下攻战正酣的和硕,见宫月已经带着残兵败将躲到城里去了,更加紧了征战的步伐!一边命人架上攻城车撞击城门,一边架上高耸入云的云梯,命士兵一个个往上爬去,就算被宫月命人放箭射下也不停歇,一个倒下还有更多的士兵往上爬,他手下多的是人!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啊!何况他要夺得是这整个天下,死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和硕心里估算着,以这么猛的轮番进攻,不到午时便可夺下城墙,到时这整个天下可就是自己的了!想到终于要一雪前耻,实现他多年的夙愿,就兴奋的浑身发颤! “杀啊!”和硕呐喊着,带着剩余的将士冲到城楼下。 而站在城楼上的太师东方猗看到这一幕,阴险的笑了起来,真是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阳光虽然没到最炽热的时候,但必定才下过雪,能有太阳就不错了,他这个计策只有阳光明媚下才能实行;对,你们猜的没错,在这种天气能派上用场的只有火攻! 说时迟那时快,等和硕信心满满地冲到城墙下时,东方猗立即命人推出早就准备好的几十辆投石车架到城墙上;投石车是古代战场上最常用的战争手法之一,和云梯,攻城车属同一时期战争工具;只是东方猗推它们出来并不是要投石头砸他们,而是在投石车的凹槽内放上大量的硫磺,硝石,焦油等燃料,在用火把点燃的瞬间立即将它们抛下去,几十个投石车同时工作,落地的瞬间,下面立即变成一片火海! 还在拼命攻城的敌军立即被眼前的景象震懵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打法,一时没反应过来,立即便变成了火人!下方的士兵为了早点攻城,城墙下早已是人满为患,被这么一烧,可以想象敌军必定损失惨重! 第71章 葬身火海 而和硕骑马向前还没站稳,立即便被上方滚下来的火球砸中了,虽然他身手敏捷,在前面的火红落下的瞬间,立即调转马头向后退去,堪堪避过一击,但仍然被余火灼伤到,浑身漆黑,好不狼狈! 眼看自己的二十万大军便要葬身火海,也顾不得城门离他还有一步之遥,只要跨过去便可成功,连忙命令大军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只不过是他失败的开始,他们向后撤退还没走多远,在他们上方突然飘过来几十个甚至几百个灯笼样的东西,还来不及骂一声这是什么鬼东西时,从西南和东南方向突然冒出来两骑骑兵,马蹄阵阵的往他们这边奔来,他已经做好与他们决斗的准备,只是他不知道,这两骑骑兵拉弓搭箭的并不是要射他们,而是射他们头顶上的大灯笼! 他们现在终于知道那鬼灯笼是什么了,和投石车里装的一样,满满的硫磺,焦油啊,遇到东方猗这个老狐狸他们只有认栽的份了! 东方猗想出这个主意还是根据诸葛亮的孔明灯联想来的呢,因为他特别崇拜古代伟大的计谋家诸葛孔明,那计谋用的简直是出神入化啊!只不过他点孔明灯可不是为了传递消息的,他研究出来的灯笼可比孔明灯威力大多了! 东方猗站在城楼上捋着白花花的胡子,对眼前的结果很满意。 “太师果然是我流桑帝国的福星,也不枉朕当初千辛万苦的寻您老回来坐镇!”宫月看着眼前陷入一片火海的敌军,喜形如色,心里暗暗思忖,幸亏当初将东方猗拉入自己的阵营,否则如今火烧屁胡狼狈而逃的估计就是自己了! “呵呵,这个朝堂微臣用自己的毕生时光守护了三朝,怎么可能让他葬送到叛贼之手!微臣这辈子立志学做诸葛孔明,誓死也要保卫流桑帝国!”东方猗答得铿锵有力,眼里露出坚定的目光,如果他有什么异心,当初就不会出山帮助宫月了。 “太师,请受朕一拜!”宫月心里放心了,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感动,真心的想给东方猗拜一拜! “皇上!你是这流桑的国主,不需要向任何人叩拜,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东方猗连忙拦下宫月的动作,看着他宛如看着自己的孩子,眼神怜爱。 “从今天起,太师东方猗不仅仅是太师,还是朕的仲父,享受无上的荣誉!”宫月当即宣布道。 “皇上……”东方猗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一直子嗣单薄,所有的青春和热血都献给了流桑,根本没有自己的孩子,如今听到皇上的话怎能不感动,忍不住上前拉住宫月的手,眼里满是欣慰。 其实宫月早就想这么做了,他自小没有父亲,一直跟着母亲相依为命,而他唯一的母亲也在几年前丢下他撒手人寰了,他一直不知道父爱是什么感觉,直到遇到东方猗,他终于可以在他面前尽情的展露他脆弱的一面,甚至连自己的感情生活都让东方猗都知道。 “仲父,朕要亲自去追击叛贼,皇城中诸事就交给你了!”宫月道,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 “好,你去吧,皇城有微臣守着,你尽管放心。”东方猗欣慰道,皇上是个有野心的孩子,根本不用自己操心,如今叛军大势已去,料想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个锦囊你拿着,到时候会有用处的。”宫月临走前东方猗又交给他一个暗红色的锦囊,他早已把要交代的写在里面了。 “……好!”宫月看了眼东方猗,毫不犹豫的收下了,下了城楼胯上骏马带着军队疾驰而去! 败军之将有如丧家之犬,和硕直到现在还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败的,他只知道等他回过神来时,自己身后的二十万大军早已全军覆没,陷入一片火海!如今跟着他奔走逃亡的只剩下一万亲信,在这个天下早已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和硕只考虑了片刻,便立即带个亲信南下,回到他在金陵的老巢,必定那是他经营了二十年的地方,如今早已变成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小城堡! 而宫月带着将士有如猛虎之势追赶而来,马蹄阵阵,尽情的奏响着胜利的交响曲!只是他刚出城门不远,便被迎面而来的两骑骑兵拦了下来;宫月赶紧勒住缰绳,定睛细看,拦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趁和硕兵败之时给他致命一击的两对人马。 其中一人宫月认识,此人正是他安排在皇城外二百里地安营扎寨的藩王吴桂,而另一个领头人他从没见过;宫月记得自己并没有给他们下达过什么命令,看来这一切都是出自仲父东方猗之手,只是剩下来这位白袍小将是…… 只见这小将军刚过弱冠的年纪,生的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眼若星辰,此时正满脸微笑的看着自己;看他这笑嘻嘻的模样,宫月便有些喜欢,难得得对他也和颜悦色起来。 “臣吴桂参见皇上!(宫子昊见过皇兄!)”在宫月怔愣的空隙,对面的两人早已翻身下马,纷纷跪下向他行礼叩拜。 “你说你叫朕皇兄?”宫月一愣,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兄弟,唯一有过的也就是宫中跟他同父异母的八皇子,九皇子,那两人一个跟和硕串通造反,如今生死不知,另一个早已在自己登基之时便随便找个理由赶往了封地,此时这人突然叫自己皇兄,难道…… “正是!皇兄可能不认识我,我就是您的九弟宫子昊;几日前,臣弟突然接到太师东方猗的飞鸽传书,信中说让微臣今日午时与吴王在此拦截叛军,并协助皇兄追击残余军队,务必将敌军一举歼灭!”宫子昊连忙上前向宫月解释道,当初宫月登基为皇帝时,宫子昊还小,很多事都还不懂,只是个被父母兄长宠在手心里的孩子,直到被赶往封地,他才真正长大,明白了从此以后一切都得靠自己了!至于谁来当皇帝,他并不关心,因为所有皇子中数他最小,谁当皇帝都不会轮到他,他也就乐得当个闲散王爷;直到前几日接到太师东方猗的书信时,觉得终于有事干了,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是吗?”宫月听他这么说还是不太相信,必定他从小没生活在宫中,对他这几个弟兄也没什么印象,而且有老八宫焱的叛变在前,要他放下戒心相信他们还是很难。 “皇兄请看这个!”宫子昊以为皇上不相信他的身份,必定他们实为兄弟却从没见过面,皇上怀疑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便连忙从怀中拿出了能证明他皇子身份的玉佩;他们每个皇家子孙在出生的那天都会被皇上赐予刻着他们名字的龙纹玉佩,到哪都彰显着他们无上高贵的身份与尊容,这点是绝对不会弄错的! 宫月伸手接过通体翠绿温润的玉饰,这块玉佩很大,一看就是整个从玉石上切割下来的,之后再经过各种繁复的手法雕刻而成,一看就是上等玉石;玉佩整体镶嵌着张狂至极的四爪巨龙,背面龙飞凤舞的刻着“子昊”两个字,这便是九皇子昊的名字。 宫月拿在手中仔细抚摸,眼神变得阴暗不明,他当然知道宫子昊不会是假的,就算不相信他也不会信不过东方猗,东方猗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只是拿着象征着皇子身份的玉佩,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为什么他就可以从小无忧无虑的生活在父皇母妃的疼爱下,尽情撒娇耍赖,而自己却被赶得远远的?甚至他还是明元皇的耻辱,是不允许出生的,如果不是他母亲当年拼命坚持,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他,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他也是人,他也需要父母的支持,为什么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却又对自己不闻不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皇兄?”宫子昊站在一旁看的忐忑,他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传闻中很厉害的皇兄,之前远远看见时还隐约对着自己笑来着,这会却冰着张脸,眼神复杂的盯着自己的玉佩发呆,修长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一直带在身边的玉佩捏碎似的!宫子昊突然有点心惊胆战起来,那可是他父皇留给他的唯一信物,他还想一辈子带在身上留作纪念呢!皇兄可别一个激动把它捏碎了,到时我上哪去找个一模一样的啊! “……”宫月终于回神,见宫子昊正紧张的看着自己,而一旁的吴桂也用好奇的眼神看过来,知道自己走神了,连忙将玉佩递还宫子昊,干咳一声道:“出发吧!叛军如今已经逃的远了,我们必须日夜星辰追杀,最好将他们截杀在半路,方可免除后患!” “微臣遵命!”皇上都发话了,宫子昊和吴桂连忙跪下领命,身后一众士兵也瞬间气焰膨胀起来,恨不得早日将敌军杀个片甲不留!以发泄他们这么长时间所受的窝囊气! 第72章 和言初失忆 宫月打马向前刚走了几步,便见宫子昊跟到他的身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皇兄,太师是不是给了你一个暗红色的锦囊?” 宫子昊想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原来皇兄担心的不是他的身份问题,而是他的忠心问题,他突然想起太师之前交代的话,皇上由于经历的事情太多,现在谁都不相信,而且他身份特殊,这么不经宣召贸然带着兵马前来,不知道皇上会怎么想,便事先将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写成纸条放在了锦囊里,也省的他们两兄弟见面有什么误会,现在想来太师果然是未雨绸缪啊! 宫月闻言眼一眯,上下扫视了他几眼,沉默的从怀中掏出太师之前交给他的锦囊,拆开,里面只有两行小字,大致的意思是“九皇子是微臣请来御敌的,可信;而藩王吴桂野心勃勃,皇上要当心!” 宫月看完纸条什么话也没说,沉默的驾马离开,弄得宫子昊满头雾水,这到底是认没认可他啊!等到看见疾驰而去的宫月脸上那惭愧的红晕时,宫子昊才晒然一笑,宫月果然在怀疑他,不过反过来想有这么个别扭又厉害的皇兄也不错! 众人见宫月一个人率先驾马离去,不敢再耽搁,连忙紧随其后;只是他们没想到不过是停顿了这么一小会的功夫,敌军便如脚上生风似的,早已没有了对方的影子! 与此同时,在金陵一个安静却又繁忙的医馆内,昏迷了几天的人终于清醒了过来,茫然的望了望陌生而又简陋的屋顶,一时想不起自己在什么地方,怎么到的这里? 这时,房门“吱呀”地响了起来,给这个沉闷而又灰暗的房间带来了明亮,也带来了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床上的人受不了这寒气,忍不住瑟缩了下。 “和大哥!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那么多天,吓死我了!”和言初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有一不明物体向自己飞来,眉头细微的皱起,在对方还没沾到自己身上时,抬手隔开! “呃……”严芷清没想到她的和大哥一醒来便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心里忍不住刺痛了下,在离他十公分的地方停下,小心翼翼得问道:“和大哥,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曹神医说他今天就会醒来,果然不错,不亏是神医啊! “……”和言初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严芷清,将她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脸上虽然一脸平静,心里却忍不住在打分,嗯,这小妞长得挺漂亮的,皮肤细腻,鹅蛋脸,头发编成一个个花瓣形的辫子盘在头上,身上穿着碧绿色的罗裙,走路一晃一晃的,很是婀娜多姿!嗯,勉强打九十分吧! 他以前跟楼子里的姑娘厮混的时候,总是先把小姐打过分,才愿意将她们揽入怀中,如果入不了他的眼,再往自己身上扑的,他也不会放在心上,想着嘴里便说了出来:“你是哪个楼里的姑娘,是醉春楼的,还是猗罗苑的?等等,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你?”这样想着便觉得头一阵阵的疼了起来。 “和大哥,你怎么了,什么醉春楼?”严芷清听的一头雾水,她怎么听怎么觉得和大哥说的这都是青楼名字啊? “嗯,我头疼,我这是怎么了……”和言初试着按压自己头上的穴道,因为自己是学武的,对身上的奇经八脉很清楚,试着揉了几下,不仅没有缓解疼痛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和言初只能抱着头喊痛了。 “和大哥,你怎么了,哪里疼啊?你别乱动啊,我去叫神医来给你看看……”严芷清没想到和言初一醒来就喊头疼,而且还很痛苦的样子,一下子慌了神,连忙向外跑去。 不一会,曹文轩便带着形影不离的公孙雨赶来了,见到和言初的情况二话没说便抽出随身携带的细针,在和言初的大脑两旁各扎了几针,直到放出几滴血才罢休! “曹神医,和大哥这病到底好没好啊?会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啊?”严芷清在一旁看着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人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心里十分难过,连忙抓着曹文轩的袖子问道,神情很是焦急。 “按说经过我们这两天的医治,和言初的病应该是大有好转才是,至于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这我就不能保证了!”曹文轩看到这种情况也有点棘手,必定和言初从几岁时就有严重的精神疾病,而且一直是靠服用蛊毒控制,如今蛊毒积聚太多早已脱离了控制,发作起来可是随时都有性命危险的! 虽说此时刚好有公孙雨这个使毒高手在,及时拿出了他早些年珍藏的母蛊,替他中和了药性,这才将差点踏进鬼门关的和言初救了回来,至于有什么副作用他就不知道了。 “啊?那怎么办啊?我刚刚看和大哥好像不认识我的样子,他是不是……”傻了?严芷清实在有点说不出口。 “你是想说他变傻了吧,放心,傻倒不会,估计就会有点神经错乱而已!”公孙雨一直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听到严芷清提出心中的疑问,立即幸灾乐祸道。 “小雨!”曹文轩皱了皱眉,小雨哪里都好,就是闹了点,不过反过来想自己不就是爱他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吗? “我说错了吗?这本来就是事实嘛!”自从两人确定关系后,曹文轩无时无刻不在宠着他,让他自己都觉得被宠坏了。 “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正在两人吵吵不休时,旁边床上突然传来和言初虚弱的声音,刚刚他头疼的都昏过去了,房间里何时多出了那么多人? “和大哥,你不认识我了吗?”严芷清见和言初醒了,连忙扑过去问长问短。 “你?你不就是之前的那个姑娘吗?醉春楼的?”和言初道,他实在想不出他除了会把春楼的姑娘带在身边,还能有谁会跟着他潇洒自在。 “……那你认识他们吗?他们可是你早就认识的朋友!”严芷清已经确定和言初是脑袋坏了,否则他是不会说出这么轻挑的话的。 “……他们是谁?我不认识,我这是在哪,我生病了?是你们救了我吗?”和言初心里有很多的疑问,明明他在岽扬喝花酒喝的好好的,怎么会生病,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曹文轩看他这样,知道他八成是失忆了,只是不知道他是完全失忆还是只是丢失了部分记忆,如果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那治疗起来恐怕就有些困难;如果只是忘记了些片段,以他那么多年行医经验,绝对难不倒他,只要给他些时间配以药材针灸,一定会让他恢复如初的! “我叫和言初,家住南海的一个小岛上,此番来到岽扬是应朋友邀请到这里喝酒,这个我记得,只是你们是谁我却不知道了,我以前认识你吗?”和言初疑惑道,听这个女人说他们两个是自己的朋友,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岽扬?你搞错了吧,这里是当今第二大名城金陵,并不是什么岽扬,岽扬离这里还有几百里地,你说的那个地方恐怕是你记忆深处的地方吧!”曹文轩反驳。 “金陵?我怎么会来金陵!我记得明明是明元十八年应邀来到岽扬的,这我怎么会弄错!”和言初听了曹文轩的话,大惊失色道。 “我来告诉你吧,现在并不是什么明元十八年,明元皇早已在一年前便驾崩了,现在是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而你待的地方也不是岽扬,而是闻名天下的金陵,这样算来,你整整丢失了七年的记忆啊!”曹文轩终于确定他不是完全失忆,而是间歇性的,并不严重,只要按照自己的要求调养,会有康复的那天的。 第73章 事实真相 “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在骗我!天下哪有这么离奇的事?这么多天打搅了你们很抱歉,我要走了,我的朋友还在等我!”和言初不想跟他们多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穿衣,想早点离开这些奇怪的人。 “和大哥,我们真的没有骗你,你在这里没亲没故的,你要去哪里?”严芷清一看和言初要走了,立即慌了神,她可是跟硕王爷再三保证过一定要医好和言初的病的,如今病没治好,再把人弄丢了她回去可怎么交代? “放开!”和言初神情冷淡,盯着严芷清抓着自己袖子的手皱紧了眉头,眼神犀利冰的能掉渣,一点也没有以前的温柔似水,和颜悦色。 “和大哥……”严芷清被他冷谈的宛如看着陌生人的眼神吓了一跳,随即无比的委屈起来,和大哥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对自己,别说这么不留情面的呵斥自己,就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对自己说过,明亮的眼睛迅速蓄满泪水,顺着吹弹可破的肌肤缓缓滑下,好不可怜。 和言初看着她的样子,知道自己说话重了,但他一向最讨厌扭扭捏捏的女人,女人还是知书达理,温婉大方的好,他实在没闲工夫去安慰她们! “和兄弟你如果不相信她的话,可以去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问问,看这里到底是金陵还是崇扬?就知道我们有没有骗你了!”性格一向大大咧咧的公孙雨首先看不下去,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女人呢?女人是用来呵护的,可不是让男人呼来喝去的!况且严小姐千里迢迢带着他来寻医治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和兄弟不仅不感谢反而像变了个人似的,让他这个外人看了都觉得寒心! “……”听公孙雨这么一说,和言初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盯着他们,看来,他已经有点相信他们说的话了。 “这里有一面镜子,你自己看看吧!你应该能辨别出七年前与七年后的容貌有什么不同,你看了便会什么都明白了!”还是曹文轩聪慧沉稳,见他们争论不休,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随手操起屋内唯一的一面铜镜递到和言初面前,这样不需多费口舌,问题便会迎刃而解。 和言初静静地观察着铜镜中倒映的人影,他记得之前跟朋友寻欢作乐的时候明明是十几岁的年纪,而如今的自己早已面容饱满,剑眉星目,下巴上还冒出层层的胡渣,这样的一张脸一看就是成年男子的面容,哪有半点少年人的影子? 挫败地扔掉手中的镜子,如今他终于相信自己根本不是七年前的自己,而是像他们所说的失了七年的记忆!这七年来他都干了什么,他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敲敲自己浑浑噩噩的脑袋,额角还是隐隐作痛,他可以确定在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否则他不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和大哥,你感觉好点了吗?”严芷清知道要他一下子接受这么离奇的事有点难,但事实终归是事实,她如今担心的是他的身体,她希望和言初能尽快好起来,像以前一样潇洒自在;就算从此以后他不再认识她是谁,她也愿意照顾他一辈子! “……好点了,刚刚是我不好,说话太冲了,你别放在心上!”和言初接受了自己的现状,便明白眼前一直照顾自己的姑娘肯定不是什么青楼出来的,刚刚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对她一通吼叫,肯定伤了人家,连忙道歉。 “没事,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严芷清破涕为笑,觉得和大哥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又变成了以前的温柔似水,她高兴的同时又有点娇羞。 “嗯。”混迹情场那么多年,和言初一眼便看出了严芷清的小心思,不由更仔细地看了看她,两弯似蹙非蹙柳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小巧晶莹的瓜子脸,吹弹可破的柔嫩肌肤,一看就是上上等。暗自夸赞自己的眼光,如果以后娶这样的女人为妻,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严芷清被和言初这么直直的盯着看,顿时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和大哥从来没有这么看过自己,如今这是怎么了? 但她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会被心上人这么看两眼就立即心猿意马忘了正事!如今虽然她们躲在这江南小城不问世事,但她知道在离他们几千里外的京城绝对正在进行一场生死决战!而这场战争的双方都跟和言初有关,她必须告诉他,否则等哪天他清醒过来,得知今天的事绝对会抱憾终身! “和大哥,我跟你说,如今你的父亲和你的……”严芷清刚要说“和你的爱人正打的你死我活,你赶快赶去京城阻止他们!”,门外突然闯进来十几个手执刀剑的黑衣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房间内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曹文轩和公孙雨迅速地各站一方,准备随时和这群黑衣人缠斗! “属下李卫参见贝勒爷,恭祝贝勒爷早日康复!”原来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和硕派来的得力干将李卫,和硕在他们出发之前便秘密命令李卫,关于京城的事一个字都不准对和言初提起,更不准他掺和进来,甚至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对和言初实施强制措施,就是怕他一个感情用事,坏了自己的好事! 所以李卫守在外面一得知和言初醒了,便立即冲了进来,目的就是在事情没脱离他们掌控之前控制他们!如今听说和言初失忆了,李卫更觉得真是天助他们!最好把那个没良心的小皇帝忘了才好,那样贝勒爷就能毫无顾忌的跟他们一起完成大计了! “你们是?”和言初疑惑,听他们称呼自己为贝勒爷,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些人又是谁? “贝勒爷可能忘记了,我们是您的属下,一直等在外面守候您醒来,如今,您醒了,属下奉王爷之命,接您去京城接受太子的封号!与王爷一同享受这万里江山!”此时李卫还不知道和硕的大军早已被宫月打的落荒而逃,还是遵照和硕之前的吩咐接和言初回京;和硕一向自视甚高,从来没想过自己攻打京城会失败,所以没有一天不在做当皇帝的春秋大梦! 第74章威胁! “李护卫!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和大哥这才醒来,你就跟他说这些会妨碍他恢复的?”李卫的话音刚落,严芷清便抢在和言初之前开口道,她到底是流桑的子民,又是宫月亲封的郡主,虽然两人一直是情敌关系,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她还是懂得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的道理的! “严小姐,我们王爷是请你带贝勒爷来看病的,可不是让你说三道四的,请你注意你的言辞!”李卫一改之前的沉默寡言,变得凶狠异常!之前贝勒爷在严芷清的手里,李卫当然忌惮她,如今他已经完全康复,便不用再看这个丫头的脸色! “我当然没忘记自己的承诺,我说会照顾好和大哥便不会食言,只是和大哥才刚醒来你们就闯进来,如果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可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们!”严芷清说什么也不能让和言初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斥责着李卫的同时,还将呆立的和言初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谁知道这些人在心里打什么主意,她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偷偷带和大哥离开,去阻止远在京城的生死之战!当然她其实私心里是想带着和大哥远走高飞得,找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但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一切都是她的奢望,所以她只有退而求其次,想办法先带和大哥离开再说! “严小姐,你可别忘了小宝哦,你难道没发现这么长时间小宝一直不在你的身边吗?”李卫见跟严芷清说不通,只有拿出他的王牌,他知道小宝是和言初的干儿子,这段时间一直托严芷清在照顾,他相信以严芷清对贝勒爷的在乎,绝不会让小宝出一点事的! “你!你对小宝做了什么?你如果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不会放过你的,和大哥清醒过来也不会放过你的!”严芷清一惊,她就说好像有什么事忘记了,这几天光顾着照顾和言初了,根本没时间关心小宝,现在经李卫这么一提,果然几天都没有看到小宝的影子了!没想到他们居然将小宝抓了起来,真是卑鄙! “只要你不乱说不该说的话,我会确保小宝的安全的!”李卫一改之前的沉默寡言,阴沉沉道。原先贝勒爷在严芷清的手里生死不明,他还能忌惮她几分,如今贝勒爷已然无恙,他更没有必要对严芷清客气!以她流桑郡主的身份,他没有杀了她已经算对她仁慈了! “你!”严芷清气急,如今软肋捏在别人的手里,她就算再想说什么,也开不了口了,她只有在心里默念,皇上您只能自求多福了! 之后,她们便被人毫不客气的赶了出来,只留下李卫跟和言初在房间里,严芷清已经能猜出,经李卫这么添油加醋的一说事情会变得有多糟糕! 和言初面无表情地看着恭敬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上下审视着他,似在思量他话里的真实性;刚刚他们在自己面前争吵他都听的一清二楚,估计是知道自己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才没有避讳自己。 他能够猜出这两个人的意见绝对是相左的,只是面前这个自称是他的下属的说辞要新鲜的多;不仅告诉他自己是前朝皇室的后裔,还声称他的父亲如今正纠结大军攻打京城,要夺回属于他们的一切!最令他震惊的是,他曾经居然跟这个天下的主宰,流桑的皇帝有一腿,而且自己还不是自愿的,而是皇帝锁在皇宫中的男宠!所以他的父亲才会新仇加上旧恨,对京城用兵! 只是他怎么觉得这个说辞简直可笑至极,先不说他家只不过是普通的商人家庭,怎么会跟皇室扯上关系?再就是自己是皇帝的男宠,就他这种性格,见到美女左拥右抱的?武功天下排名前十的?会毫不反抗的成为皇帝的男宠?这不是笑话嘛!和言初对李卫的说辞简直嗤之以鼻,这简直就是侮辱他的人格!相比之下还是外边那个小丫头看上去要可信的多。 “贝勒爷,您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李卫从进门就苦口婆心的解释到现在,见和言初不但不相信他,反而用一种看着傻瓜的眼神看着他;李卫知道和言初肯定不会相信自己,顿时急得满头大汗起来,不能取得他的信任,以和言初的性格定然不会跟自己走的,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空挡,外面突然有人闯了进来,李卫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安排守在外面看着严芷清的手下,只见此人行色匆匆,进来便跟李卫耳语了起来,还交给了他一封烫金书信。 李卫打开看了两眼,立即脸色大变了起来,这封信正是兵败逃亡的和硕派人送来的;原先的计划是等和言初醒来便接他回皇宫当太子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失败,如今大明的后人只剩下和言初这一根独苗了,和硕自然不能让他涉险,便连忙在路上以书信对李卫下达了命令,保护主子撤退,退到逍遥山庄去,严阵以待! “贝勒爷,计划有变,我们如今在这里很危险,请您立即跟我们回逍遥山庄!”李卫知道事态紧急,顾不得说服和言初了,收起书信便要上来请他;由于路途遥远,主子派人送的书信恐怕在路上已经耽搁了些时日,他们在这里的事估计不久便会被官府查到,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发生什么事了?”和言初一开始还能事不关己的坐在床上不闻不问,听到李卫突然提到逍遥山庄,而且神色焦急,宛如天塌下来似的,和言初终于打起了精神;必定他的记忆停留在七年前,在他的印象里逍遥山庄就像它的名字似的,里面的人一直过着自由自在,自给自足的生活,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让人破坏它的! “没什么,主子只说让我们回到那里等他,一切等他回来再说!”李卫可不敢告诉他,他的父亲正在被流桑之主带兵追杀!如果这件事让和言初知道了,他还不得立即带人杀出去,必定那个是他的亲生父亲! 第75章 可怜焦土! 这样可就遂了敌人的意,到时将他们父子围在起来一锅端了,那他们大明王朝可就真正覆灭了!他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要有事情瞒着我,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只要有关于逍遥山庄和我父亲的,我绝对不会放任他们不管轻易离开的!”和言初不容抗拒道。 “这,这是王爷的命令,属下不敢不从啊!贝勒爷您就别为难我了!”李卫有苦说不出,和言初虽然平时看起来平易近人,但是遇到正事时绝对头脑精明,处事果断,想糊弄他可不容易! “别婆婆妈妈的!书信拿来!”和言初懒得跟他废话,上去便抢他揣在怀里的书信,李卫哪是他的对手,被对方简简单单使个巧劲,书信便离了手! “这果然是爹的笔记!”和言初展开一看,信纸上一行行字迹工整的小楷,的确出自和硕之手,只是越往下看心便凉一分,“爹真的造反了!糊涂!”和言初震怒之下随即将薄薄的信纸化成齑粉! “爹怎么能干出这种自取灭亡的事?他也不想想流桑早已不是二十年前的流桑,就凭他那点兵力根本不可能跟这么一个硕大的国家斗!想当初娘不就是为了让我们能活下来,找个没人的地方平平安安的将生命延续下去才牺牲自己的吗?爹怎么就不明白娘的苦心!”自己的生世李卫已经都告诉他了,当然也包括他现在的娘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而是他娘的婢女小怜假扮的,为的是方便照顾他也是掩人耳目;虽然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很震惊也很伤心,但是这是事实他也只有接受的份,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这也不能怪王爷,当年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爱人消失在他面前,他没有当场崩溃已经够坚强了;这二十年来支撑他活下去的只有仇恨,准备了那么久,期待了那么久,终于让他找到报仇的机会,他怎能就此罢手,属下很能理解王爷的心!”李卫见书信已经被贝勒爷夺了过去,以他的性格自己根本无法带他离开,只得无奈道。 “唉!”和言初何尝不知道李卫说的话是对的,任谁遇到这样的国仇家恨都无法安安稳稳的活下去,报仇恐怕是他唯一的出路吧!怪只怪他当时太小,什么都不懂,不能为父亲分忧,这么多年只顾着自己逍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承受着多么大的痛苦,所以他这次暗暗发誓,不管是谁都别想伤他一分一毫,否则,就算自己拼了这条性命也要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和言初眼里流露出的狠厉与决心都被李卫一一尽收眼底,心里宽慰的同时,也终于放下心来,看样子以他现在的样子就算再遇到那个人,他也不会手软半分吧! “贝勒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卫恭敬地上前询问道。 “不要叫我贝勒爷,还是叫我少庄主吧,还是这个听起来舒服点。”和言初冷静道,“如今让我一个人回山庄绝对是不可能的,李卫,你也不用阻止我了,我今天晚上就带人出发,一路往北迎接我的父亲;你马不停蹄地赶去闽江,在那里多买几条大船,准备迎接我们,我和父亲一到立即开船出海回逍遥山庄!谅流桑皇帝马速再快也追不上我们的大船!”和言初信心满满地下达着命令。 “是!少庄主!”李卫得令立马出去办他的事了,临走时还不忘将严芷清和自从亲生父亲死后就很少开口的小宝带走了,免得她们说了不该说的话坏了大事! 而一直不放心的曹文轩与公孙雨见李卫走后,和言初也神色焦急的从房间里出来了,甚至不顾自己刚清醒的身体,毫不留念的驾马离开,两人对视一眼,都猜到了他要去干什么。 如今大明余孽硕王爷兵没败走的消息,早已传的满城风雨,和言初作为他的儿子这时候去拯救他的亲生父亲再合理不过。 “我们不去帮忙吗,必定跟他们也算是相识一场?”公孙雨说的是在悦来客栈与和言初和宫月相识的事,想当初自己还欠和言初一壶女儿红和一只烧鸡,如今眼看着他们互相斗争的你死我活,心里很不放心! “这是他们的事,总是要解决的,而且两军对垒,哪是我们两人的力量能阻止得了的!”曹文轩无奈道,不是他不肯帮忙,必定他们两个一个是郎中,一个是江湖人士,在两方倾尽全国之力碰撞面前是如此的渺小!根本没有他们插足的份! “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人争个你死我活吧!而且和言初还是在这种头脑不清醒的情况下做出来的,如果哪天他清醒过来,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不得后悔死!就像我们当初一样,我实在不忍心!”公孙雨说着说着眼神渐渐暗淡了下来,这让他想起了他们当初在一起时的曲曲折折,幸亏自己后来接受了他,否则他就要失去这辈子唯一爱到骨子里的情人了! “好吧,我们虽然帮不了他们什么,但是我们跟上去,如果到时两人真的兵戎相见的话,我们也能保证他们不会做出后悔的事来!”曹文轩知道他在想什么,上前紧紧的拥住他,用脸颊轻轻地磨蹭着他柔软红嫩的耳垂,轻声安稳道。 “嗯。”公孙雨终于放下心来。 再看和硕这边,整个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被身后几万大军追逐着有如丧家之犬,那颓丧的样子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和硕这一次败的很彻底,他二十年的努力都毁在了今天,恐怕这辈子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这几天一路马不停蹄,跑死了无数的战马,终于在宫月追上来之前赶到了金陵的无涯山庄,众人立即将大门紧闭,并一把火烧了这个百年老庄,全部退到了地下宫殿,正所谓高屋建瓴,覆压三百,明人一炬,可怜焦土! 第76章 擒贼先擒王 宫月赶到时只能瞪着熊熊大火,望火兴叹! “皇兄,和硕这老匹夫也太奸诈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紧随其后的九皇子昊拍马向前道,望着面前的一片火海咬牙切齿,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出战就遇到如此棘手的麻烦! “吴王觉得呢,可有什么制敌之策?”宫月没有回答宫子昊的问题,反而将烫手山芋扔给了藩王吴桂,“吴王学富五车经验丰富,对付这种战况应该要比朕拿手的多!” “臣不敢,自流桑建国以来,四海升平,国泰民安,一直没有什么战事,臣知道的计策不过都是在兵书上看到的,对付这种易守难攻,地势险要的敌营,要么用烟熏,要么用水灌,意在将躲藏在地下的敌人逼出来,再一一铲除,方能赢得这场战争!”吴桂恭恭敬敬道,既然如今皇帝小儿取得了胜利,那么他想利用明军达到削弱皇帝势力的目的便泡了汤,为今之计只好先假装站在他这边,打消他对自己的猜忌后再徐徐图之! “嗯,很好,吴王不愧为一方之王,说的很有道理。”宫月点头道,见对方一脸真挚,不像是耍心机的样子,心里略微放心了点,斟酌道:“朕曾经来过这个地方,无涯山庄地势广大,占地面积颇广,用水灌这个法子显然行不通,而且金陵地处平原,根本没有大江大河,又哪来的那么多水!为今之计只有用烟熏这一个方法了!传朕旨意,吴王带人寻找这座地下宫殿的入口,九皇子昊带人去准备易燃物品,待找到入口大火焚烧,其余人全部待在入口待命!” “臣等遵旨!”宫月话音一落,地下大小士兵立即跪下领命,之后便分头去准备了! 不到一个时辰,入口便传来打斗的声音,和硕以为他用这个计策便能为自己争取一段时间,没想到他的自作聪明,反而给别人可乘之机,着着实实地演绎了一场瓮中捉鳖的好戏! 宫月骑在马上,看着面前黑压压正在厮杀的人群,无声地笑了! 这场厮杀注定以宫月的胜利结束,敌人区区一万兵马根本不能与他相抗衡,他甚至不用亲自动手就有大批的将士替他扫清障碍! “拿箭来!”站在远处看实在不过瘾,看着敌人鲜红的血液在眼前纷飞,许久未亲自动手的他,仿佛感觉到全身的毛孔都在喷张,恨不得立即冲进去尽情斩杀敌人!只是他作为流桑的帝王,他的身份不允许他随意涉险,只能让属下拿来弓箭,伺机便射上一箭!宛如躲在暗处随时会扑上去撕咬猎物的猎豹! “啊!”随着他手中锐利的箭矢呼啸而至,还在马上扑腾的敌人立即应声落马,一声惨叫响彻天际。 “皇兄,好箭法!”围在宫月身旁保护其安全的宫子昊兴奋的叫道,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真刀真枪的上战场,看到如此激烈的战况,激动异常。 “这没什么,你多练练,也会有我的境界的。”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一刻也不停,被他这么一圈射下来,敌人更是慌了神,纷纷回头寻找是谁在放冷箭。 “皇兄,我也要试试!”年少轻狂的少年一见到让自己热血喷张的弓箭便立即忘了自己姓甚名谁,连皇上手里的东西也敢要! “……”宫月见他神色激动,雀跃无比,一点也没有要冒犯的意思,许是他还小吧,不懂得尊卑有别,但说到底他也是自己的亲弟弟,也该活在众星捧月的环境下;摇头无奈的一笑,现在他是真的有点接受这个毛躁的弟弟了。 随机唤人给他拿了副好的弓箭,自己手里的肯定不能给他,因为他还没有尽兴。 兄弟两在马上一唱一和,双箭合力,将敌人射的落花流水! 敌人这才注意到是谁在放冷箭,为了避免更多的同伴受到伤害,纷纷不要命似的向他们这边攻来,只是还没等他们到身前便被守护在皇帝身边的近卫杀的一个都不留,护卫们瞬间将宫月他们团团包围起来,宛如一道铜墙铁壁,连根针都插不进去! “简直是找死!”宫月嗤之以鼻,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而他这番作为早已落入敌方还在垂死挣扎的和硕眼里,看着他盛气凌人的样子突生一计,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想要将这场战争反败为胜,只有想办法将宫月擒过来! 想到便立马付诸行动,和硕一个借力使力踩着众人的头颅如大鹏展翅一样向宫月飞去,众护卫见来人太过强势,都不敢掉以轻心。 但他们这些人哪是和硕的对手,还没近他的身便已身首异处! 宫月眼睁睁的看着他向自己攻过来,但他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地盯着他,从金陵回来之后这还是他们第二次真正意义上的面对面,之前两军对垒时他们都离得很远,根本没有仔细的看过对方。 如今看着和硕那仍然俊秀的面容依惜能看出那个人的影子,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从宫中失踪后便失去了他的联系,甚至两军对垒也不见他在敌营中,难道是对自己太失望了,便不再管他们的死活了?但和硕必定是他的亲生父亲,自己这么逼他,他都不出来,宫月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回想当初等他回宫时只留给了他一地的血迹,他努力不去想和言初当时是不是受了重伤! “皇兄!小心!”在他失神的瞬间,和硕早已攻到眼前,离他们最近的宫子昊还来不及反应,和硕便已挟持着宫月回到敌营中;虽然疑惑宫月为什么不反抗任他施为,但只要抓住了他,他们便不会一败涂地! “你还是早点投降吧!就算抓住了朕,你也逃不出去的!”宫月虽然身在敌营,但一点也没表现出害怕的神色,让人觉得他不是在面对随时会要他性命的对手,而是在跟朋友谈天说地。 第77章 和言初死了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我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和硕冷笑一声,抓着他肩膀的手又紧了几分,捏的宫月有点疼,肯定是青了! “都给我停手!再不住手我就杀了这个狗皇帝!”和硕大喊一声成功的吸引住了众人的注意力,打的难分难舍的众人立即停了下来,纷纷退至两旁,剑拔弩张! “皇上,开口吧!让众人退后,放我们走!”和硕看着他带来的人,伤的伤,死的死,快要全军覆没了,当下脸色清清白白的恨不得捏死手里的小子才好,但他知道宫月是自己唯一的活路,没退到安全的地方之前他是不会那么蠢的杀了人质的! “想要朕放你走可以,你把和言初交出来,朕有话对他说!”宫月知道和硕暂时不会伤害自己,当然自己一开始便也没打算伤害他,他答应过和言初会饶了和硕一命,他说出的承诺便会做到!所以刚刚才会拈弓搭箭将自己立于危险的境地,为的就是找借口放和硕走,要不是他存着这个心思哪里会轮到和硕在这跟他讨价还价!他早已命人将他们射成蚂蜂窝了! “小子,这么爱我儿子?想不到你堂堂流桑之主居然离了男人一天都活不了,如果我将这么震撼的消息告诉你的黎明百姓,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会不会一怒之下将你这个失德的君王推翻,另立新主啊?哈哈哈哈……”和硕想到那个情景就好笑,想不到,看皇帝小儿一本正经的样子,居然有这种癖好,而且令他死心塌地的那个人还是自己儿子,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宫月被他说到痛处,心里一阵难过,但和硕说的没错,他的的确确离了和言初一刻也活不了!他现在已经后悔了,当初不该背着和言初做出那种事,如今只要他愿意出来见自己,要他做什么都甘愿!“我的确是一刻也离不开他,你不用拿这件事激我,当初我答应他留你一条性命便不会食言,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就放你走!” “你做梦!”和硕听了宫月的话一时被噎个半死,他不过是想拿他跟儿子的事羞辱他,没想到他倒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反而弄得他这张老脸没地方搁!试想有哪个父亲听说自己儿子跟男人搞在一起会高兴的?遑论另一个当事人还自己承认了?和硕气得真想回去捏死他家那个小瘪三,尽给他整幺蛾子!但嘴上仍不饶人,哼笑道:“别说他现在死了我不同意,就算他今天活着站在这里,你也别想动那个心思,本王爷拼了这口气也不会让你得逞的!”对!他就想让宫月死了这条心! “你说什么?你胡说!言初怎么会死?”宫月震惊不已,他在宫中时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死了,这一定是和硕骗自己的! “住口!不准你叫他言初,你不配!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亏得我那个可怜的儿子一心扑在你身上,你就是这么对他的?言初身体一直不好,被我们从皇宫救出来时就吐了血,之后没几天便一命呜呼了!我那个可怜的儿子呦,你怎么忍心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和硕见宫月居然相信了自己说的话,立即胡编乱造了起来,目的就是想趁宫月心性大乱之时,能尽早逃脱这个地方;当然能让宫月不再缠着自己儿子就更好了! “不!你胡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宫月乍听到这个消息时宛如晴天霹雳,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光了似的,顾不得和硕的剑还横在面前,便软软的向前倒去,嘴里喃喃的叫着和言初的名字!和硕没想到宫月一听到儿子死了居然这么大反应,吓了一跳,立即将剑抽了回来,但任他反应再快,宫月的脖子上还是被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皇上!”这可吓坏了宫子晏他们,顿时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皇上救下来才好! “小月”而与此同时一直躲在他们身后草丛里的和言初,下意识的便叫出了宫月的名字,只是等他叫出来时才觉得不对,他跟宫月根本不熟,怎么会叫出这么奇怪的名字?而仿佛有感应似的,虽然不记得之前的事了,但是眼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见对方白皙的脖颈被划出一道血口,心里顿时一阵痛楚传来,仿佛那一刀是割在自己身上似的! 其实在宫月放火逼和硕出来之前,和言初就躲在那里了,只是觉得他们人多势众,自己现在跳出去也没什么胜算,才会在这里以不变应万变。 但后来听到和硕那一句“白发人送黑发人”时,忍不住翻了两下眼睛,更没有出来的理由了,心里嘀咕道他爹也太能吹了!不过一想到李卫之前说他是皇帝的男宠的事,便觉得这样也好,早点跟他断绝关系他们也能毫无顾忌的大战一场! 其实说来也奇怪,以他作为一个男人来说,做别人的男宠不是应该痛恨要死,恨不得杀了对方吗?他怎么会没有一点恶心的感觉呢?反而觉得对方很亲切? 下意识地甩了甩头,不愿去想其中的原由,只聚精会神的观察他们的动静来! 再看宫子昊这边,皇上被抓可急坏了他们这些部下,阵前两军对垒最忌讳的就是群龙无首;古往今来只要将军被抓大都以失败收场!更何况被抓的人还不是什么将军,而是流桑的一国之君!皇上可是决定着这个国家命运的存在,叫他们怎么能不着急? 而一直在旁边未置一词的藩王吴桂可比他们这些年轻人要沉稳的多,用眼神示意离宫月最近的两员大将后,自己则悄悄地往和硕他们身边靠去。 宫子昊也不是吃素的,见吴王有了动作立即明白他想干什么,为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还跨坐在战马上的他对对方大喊道:“你们放了皇上,本殿下饶你不死!你们如今已被团团包围了,别再做无谓的挣扎,如果你们胆敢对皇上做出什么来,本殿下立即下令要你们尸骨无存!” 第78章 一生的挚爱 而之前因为失手伤了宫月的和硕被这么一喊,立即回过神来;也不管宫月还在伤心浑浑噩噩中,抓起他的领子便挡在身前,狞笑道:“我看你们谁敢!皇上现在在我手里,难道你们想造反?”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以为绝对不会有人轻举妄动的时候,迎面突然有两个黑影迅速地向他扑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夺他怀中的宫中,完全不顾他的死活!和硕顿时一惊,难道他们不怕自己杀了皇上?转念一想,也许是有人想趁混乱来个一箭双雕也说不定! 但不管怎么说绝对不能让他们救走宫月,否则他们就真的别想再活着踏出这个山庄一步了! 迅速躲过两人的攻势,左移右躲的手里抓着个人的和硕根本无法施展功夫,而这时见他们动起手来的双方士兵也已混战起来;而最着急的莫过于在一旁完全使不上力的和言初与宫子昊了,两人都有重要的人在混战中,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就怕他们受到伤害! 宫子昊心里十分愤怒,吴王到底在干什么?他不知道这种打法会波及到皇上吗? 但任他如何怒骂,如何心急如焚,不该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宫子昊只能在一旁甩着马鞭干着急。 而正在两方胶着的瞬间,早已在一旁等待多时的吴王趁着和硕吃力的应付他的两员大将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和硕虚空的后背攻去!他的这一招快如闪电,就算一直在旁边观察他们动静的和言初也没反应过来,等他看见想冲出去时已经为时已晚! 和硕只觉得背后一阵寒光闪过,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见眼前一道暗红的人影闪过,立即传来利剑穿透血肉的声音!鲜红的血液飞溅在空中形成一道艳丽的风景线,在重力的作用下缓缓落向大地! “娘!”和言初再也顾不得什么不能现身了,运起全身之力向已经倒在地上的林宝娟扑去!不!她不是林宝娟,是林宝娟的影子小怜!一直都是小怜在照顾他们父子,这二十年来甘愿做别人的影子一直留在和硕的身边,二十年如一日! “宝娟!小怜”和硕也呆了,小怜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让她回逍遥山庄了吗?放开神情恍惚的宫月,和硕再也顾不得被大军包围,心情复杂的持剑来到小怜身边;自己虽然从来没有爱过她,但是小怜一直是特殊的存在,她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是和言初的母亲,相伴这么多年,看着她戴着那张酷似林宝娟的人皮面具,他已经分不清这个人到底是小怜还是林宝娟,这么多年他早已将她当成家人的存在!所以才会在他举兵造反的时候将她安排在逍遥山庄,二十年前的错误他不想再犯第二遍!只是没想到对他比生命还重要的女人再次全身血污的躺在了他的怀里,与二十年前何其相似! “王爷,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小怜嘴里流着鲜血幸福的笑道,知道他要造反她怎么可能还安心地待在山庄!她早已趁着下人不注意自己骑马赶到金陵等消息了,知道他吃了败仗,小怜明白和硕一定会回到无涯山庄的,便在这等着了,果然让她等到了!其实这二十年的相处她早已爱上了他,但是她知道王爷心里永远只有小姐,而且小姐对她有恩,所以她才会把这份不为人知的感情埋葬心底,一心一意地照顾他! “小怜,你真傻,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和硕抱着她,心里无比的悔恨,为了自己的宏图大业失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真的的值得吗?和硕不由得在心里问自己。 “王爷,你不要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小怜痴痴的凝望着他,生怕自己闭上眼睛后就再也看不到他了,看不到这辈子自己唯一的挚爱! “娘!你不要说话了,我带你去找郎中,我认识一个神医,他的医术出神入化,我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亲娘,我从记事起就一直是你在照顾我,我要把你治好,我还没有好好孝顺你,娘!”和言初已经忍不住哭出来了,这二十年来他早已把她看成自己的亲娘,看着她腹部不停地在冒血,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带他娘去救治,他不准她死! “言初,谢谢你,谢谢你知道我不是王妃还这么对我好,我感到很欣慰,这辈子有你们也不枉我来人世走一遭!真好,能在临死前躺在王爷的怀里我这辈子也知足了”小怜的声音越来越弱,就像血液快要从她的身体里抽光似的,一点一点没有生命的迹象 “娘!!!”和言初的哭声显得那么沉重,那么悲哀,泪水打湿了他母亲的衣衫,顺着血水缓缓流淌,不是亲生胜是亲生! “小怜我怎么可能对你没有一点感觉,过了那么多年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被你的柔情似水融化了我的心早已被你装的满满的,只是我不知道罢了我以为那是亲情,我现在才知道那不是!小怜,其实我是爱你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宝娟的身影早已变成了你!小怜,你听到了吗?小怜!”和硕也忍不住落下泪来,流着悔恨的泪水! 只是人死不能复生,他的告白来的太迟,逝去的人再也听不到了! “啊!我要杀了你!”和言初突然放开他母亲,拾起地上的银剑疯了一般冲向杀死他母亲的吴王!他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只想将这个刽子手就地正法,用他的鲜血祭奠他的母亲! “言初,不可!”他的动作早已被站在一旁从震惊中回神的宫月察觉,第一时间挡在他的面前;不说现在他们已经是败军之寇,就说以吴王现在大军在握的形式,纵使他武功再高,也近不了他的身,更别谈杀了他了!他不能让和言初在这时轻举妄动,否则他就算有心放他也做不到了! 第79章 割袍断义! “你走开!别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和言初目眦尽裂,本来出剑的动作,见到宫月不怕死的冲过来时连忙停住,他可没忘记对方是谁,跟自己曾经又是什么关系,他到底还是有些顾虑的,不愿滥杀无辜! “我没有……”宫月被他冷漠犀利的话语一激,顿时有些难过起来,看来言初还是没有原谅自己!不过想想到底是自己对不起他,他不给自己好脸色看也是应该的;深深地吸了口气,拉住他垂在身侧的袖子,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言初,我不是不准你杀他,只是现在他大权在握,还不是动他的时候,你也知道流桑刚经历过一场战争,现在开战我根本没有胜算!你再耐心等等好吗?再过一年,只要一年,我保证绝对会用他的血来祭奠你娘!” “……”和言初听了他的话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震惊地看着他,眼里似笑非笑,实在想不出他能说出这种话!一个坐拥天下拥有万里河山的帝王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承诺以他手下的大将人头来为自己报仇!能说是他太看得起自己了吗? 和言初冷笑一声:“皇上说话可得小心,您的这些话如果被你忠心耿耿的手下听到,不知道得有多伤心呢!” “这你不用担心,杀他是迟早的事,这么多年来此人囤积一方,早已不安于当一个王爷,就算今天朕不杀他,他也会寻得机会谋夺这个天下的!”宫月成竹在胸,那俯瞰一切的模样俨然又恢复一方霸主的气势! 和言初定定地看着他,深深地被他这种傲娇而又自负的表情吸引;其实细细看他,宫月是属于那种妖冶又野性的美男子,那俊秀的眉眼,上挑的眼形,直挺的鼻梁,不点而朱的薄唇,无一不彰显着他致命的诱惑力! 乌黑的长发飘逸地披散在丰满的臀部,显得他迤逦的身形更加的颀长,举手投足间都充斥着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看了直叫人想扑倒他! 和言初想到这里突然觉得眼前一道晴天霹雳闪过,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不但在大敌当前看一个男人看到发呆,还忍不住起了生理反应,想不顾一切的扑倒对方?和言初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虽然知道自己之前一直是他的男宠,但以他只喜欢女人的性向来说自己一定是被逼的,他不可能会喜欢上一个男人的! 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全是眼前这个男人害得,心里就觉得无比的痛恨,也为了掩饰他反常的情绪,说出口的话也变得无比刻薄! “哼!我跟你很熟吗?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如今我为鱼肉你为刀俎,要杀要剐全凭你一句话!”和言初悄悄地掐了把大腿迫使自己不去看他单薄的身影,面容冷淡地道。 “……言初,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怎么可能会杀你,我爱你还来不及!你原谅我好吗?只要你原谅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宫月一听和言初用那冷漠疏离的口气对自己说话,顿时觉得十分不安起来,他不怕和言初生气,他就怕他从此再也不愿原谅自己了;想到有那个可能,宫月就觉得喘不过气来!这么多年来早已习惯了和言初的陪伴,他不知道如果他离开了自己,自己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和言初明显感觉到了心软,看他那卑躬屈膝的模样,脸上满满的焦急神色,潜意识里觉得宫月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他应该站在高高的山顶上俯瞰一切,将一切尽收于股掌;他是天神的宠儿,只有别人对他卑躬屈膝,虔诚膜拜,而不是让他这么低姿态地去求别人! 但他不能任自己就这么沉沦下去,就算他再怎么惹人怜爱他也是男人,他宁愿抱前凸后翘的大美女,也不愿抱这种硬邦邦的男人! “请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们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请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让开,我要跟姓吴的决一死战!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和言初已经没有耐心再跟他耗下去,用力挥开他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撞得宫月一个趋趔就要往吴王的方向冲去! “言初!”宫月一惊,还来不及伤心便立即招来手下拦住和言初的去路,并下令吴王与宫子昊带兵退后五十米“言初,今天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伤害吴王一分一毫的!” “皇上!你今天是非要跟我争个你死我活了!”和言初咬牙切齿,口口声声说爱自己,根本就是个幌子,他爱的是他的权力,他的天下,自己算得了什么! “好,既然你一定要阻挡我的去路,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和言初剑尖向前,直指宫月,大有挡我者死的决心! 宫月直直地看着他,眼里是满满地不信,“言初,你当真不顾往日情分,要取我性命吗?”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跟我以前是什么关系,今日在这里跟你一刀两断,就如这白袍,割袍断义!”和言初在宫月还没来得及阻止之前,绝情的一刀划下,白袍应声而裂,随着无情的东风缓缓飘落…… “不!”宫月伤心欲绝,心也随着那白色的身影碎了一地,他不愿就这样跟他结束,他说过要跟自己在一起一辈子的,为什么事到如今这一切都变了…… 只是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和言初的银剑快如闪电地来到面前,他没有躲也不想躲!他只听到了裂帛的撕裂声,和空气中浓郁的铁锈味,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小月!”和言初的眼睛狠狠地跳了下,他没想到剑到眼前宫月居然没有让开,而是直直地撞了上来!他只是想逼退他,并不是真正的想害他,看着自己手里的银剑已经插进他的胸口半截,和言初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悸,心脏不规则的跳动,仿佛要冲出胸口似的! 但他没有表现出一点后悔的样子,毫不在意的将剑从他的胸口拔出,看都不看剑尖上流下的鲜红血液,冷漠到极点! 第80章 心灰意冷 “皇上!护驾,护驾!”这场突发变故可吓坏了保护皇上的一干人等,尤其是宫子昊,对方必定是自己的亲人,他比谁都要着急,第一个冲上前抱住倒地的宫月,并命人抓住和言初,那狠厉的样子像恨不得吃了他似的! “放他走朕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他的这一剑将我们的关系彻底斩断,以后再见面只有你死我活”宫月捂着胸前鲜血淋漓的伤口,断断续续道;这下他才真正的心灰意冷,和言初再也不是以前的和言初,再也不会缠着自己,形影不离的保护自己,他又恢复成了一个人 泪混着鲜红的血水缓缓滑落 后和言初在和硕的劝说下终于离开,和硕抱着小怜的尸体落魄的回到逍遥山庄,这辈子再也没有什么斗志去造反了,他只想守着自己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安静地过完下辈子,死后能跟她们同穴他也就别无所求了!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皇上太傲娇 作者:七片彩虹 第13节 而和言初继续过着他少庄主的生活,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因为他一时的激动差点失去这辈子唯一的挚爱,等他清醒后不知道有多悔恨呢!这是后话。 “皇上,您的伤还没好,不能在外面吹风吹的太久”这已经是曹寿不知第几次劝说年轻的帝王了,只是面前的人仿佛没听到似的,兀自仰头望着浩瀚的星空不知在想什么? 曹寿怕他万一着凉,新病加旧伤再像前几天一样高烧不止,那就麻烦了!要知道皇上自从平叛受伤回来,因为不肯安稳吃药看病已经折腾一个月了,到现在还没好;如果伤势再没有起色,再这样拖下去恐怕就要落下什么病根了! 曹寿心乱如麻,其实自己之前不过是偌大的皇宫中一孤苦的低等太监,幸得皇上赏识将自己提拔上太监总管的位置;衣食无忧,用度不愁,曹寿一直很感激皇上,如今看主子这番失魂落魄的样子怎能不急,恨不得主子的伤势早点康复才好! 曹寿在原地转了许久,终于想到一计,前几天奶娘抱着太子来看望皇上的时候,皇上的表情似乎有了丝变动,虽然没有表现很开心的样子,但是眼神至少没有之前那么呆滞了! 想到便立马去做了,抬手招来两个精灵些的小宫女,吩咐她们小心的伺候皇上,自己便亲自去抱太子过来了。 宫月倚着寝宫低矮的栏杆,正看着天空出神,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小娃娃的哭声,他疑惑地抬头看去,只见身着太监服的曹寿抱着个几个月的孩子往这边走过来;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似乎在责怪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扰了自己的安静!但见那孩子哭得的确很凄惨,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心里又忍不住心疼起来。 也怪不得孩子哭的那么厉害了,本来他在奶娘的怀里喝奶喝的好好的,突然被个坏人拎起来就往外走,就算娃娃再好的脾气也要气的哇哇大哭了! “皇上,太子不知怎么了,哭的很厉害,宫女们都拿他没办法,您来哄哄他吧!”曹寿抱着娃娃就凑到宫月的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好像真的对小太子没辙似的。 骗子!睁眼说瞎话的大骗子!小太子听了曹寿的话哭的更大声了,百般扭动表示他的不满! “太子乖,皇上会抱您的,不哭哦”曹寿见宫月迟迟没有动作,只得小心的哄着,还不忘说些可怜的话想让宫月心软。 宫月哪里会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只是他的确不会哄孩子,而且自己旧伤未愈根本不能抱孩子;抬眼见曹寿小心翼翼地瞧着自己的眼神,宫月知道他这个样子一定让他们担心了吧!可是宫月不打算振作起来,他心情不好,实在没精神对他们强颜欢笑,其实他现在更想来一壶竹叶青,毫无顾忌的大喝痛喝一场,最好把自己醉死过去才好! 那样,自己就不用那么伤心,不用整天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人和事,他现在需要的是找一个对方独自的舔舐伤口,否则他的心恐怕会痛苦到死! 虽然当初是自己做了最后决定,但他哪里知道那个人早已刻入自己的骨髓,深入自己的血液,把他从自己的记忆中剔除,便宛如挖骨割皮般痛苦!他真想就这样永远昏睡下去,那样便再也不用担心会这么痛苦到魂不守舍了! “皇上?皇上?您在听吗?”曹寿见皇上还没讲几句便又魂游天外,连忙喊道,眼里满是担心。 “嗯?怎么了?”宫月终于从痛苦中回神,望着眼前人,似在看他又不像看他,恍恍惚惚,朦朦胧胧。 “太子好像觉得冷了,皇上,我们进去吧!”曹寿连忙道,紧了紧怀中的孩子,心想别真给冻着了,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好!”宫月宛如木偶,随着曹寿的脚步慢慢进去了。 曹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终于成功把皇上哄回去了,真是比哄孩子还累啊! 过一会,等室内完全安静下来时,曹寿才蹑手蹑脚的关门退出来了,不意外地立马撞上等在暗处焦急的侍卫统领辰,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才疾步跟辰隐到暗处去了。 第81章 太师的担忧 “皇上已经睡着了。”曹寿小心翼翼道。 “嗯,这次皇上回来受了很大刺激,还要劳烦曹公公仔细照顾!”辰也是一脸苍白,面容憔悴,自从皇上在金陵与和言初断绝关系后,自己一步也不曾离开他身边,就怕皇上恍恍惚惚地有什么万一! 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早已不是单纯的主子与下属的关系,他们之间的默契与信任是谁也比不上的,他对于皇上来说就像大哥哥一样的存在,一路看着他跌跌撞撞披荆斩棘地爬上权力顶峰,心里有欣慰也有担心,但最后看他当皇帝当的那么得心应手,自己也就不再担心他了,他已经真正的长大了!成为一代骁勇善战的名君!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一切都变了,皇上不再孤寂一人,性格也变得活泼起来,甚至唇边常常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们都看得出那是幸福的笑容;为皇上高兴的同时,都忍不住好奇能让皇上如此开心的人是谁?当他得知和言初的真实身份时,他是想过阻止的,因为怕皇上受到伤害! 但是那个人总是表现出一副侠义心肠,还深情款款地跟在皇上身边,把皇上迷得团团转,连他们这些一直跟着的影卫都被他骗了,当初真应该一剑杀了他这个叛徒!也不至于让皇上那么伤心! “这是奴才份内的事,总领大人快别这么说!只是皇上一直这么萎靡不振下去也不是办法,对他的康复十分不利,还请总领大人想想办法,让皇上心情好些,奴才实在是担心啊!”曹寿道。 “嗯,我会想办法的,曹公公这几天照顾皇上也累了,您下去歇着吧!”辰也很伤脑筋,如今后悔已经没有用了,如何让皇上重新振作起来才是大事! 想想再过几天就到元宵佳节了,时间过得真快!由于今年一直在打仗,根本没有时间过年,宫内仍然是银装素裹萧条的景象,这已经是皇上登基的第二个年头了,也该热闹热闹了! 抬手招来侍立一旁的宫人们,一一吩咐他们去准备各种东西,花灯和彩绸是必不可少的,另外还要吩咐御膳房准备大量的酒食和水果,当然宫廷中各色美女也是不可缺的,他打算将各位大臣和皇亲贵胄都请来一起高兴高兴,不过要请谁还要征得皇上的同意,虽然他作为皇上最亲近的影卫长也不能逾矩! 不过只要他说是想让皇上与民同乐,慰劳各位大臣,他相信皇上一定会同意的! 正月十五转眼即到,各宫的宫女和太监都早早地起来了,她们个个换上彩色飘逸的罗裙,扎着高高的发髻,小巧的瓜子脸上略施粉黛,因为她们知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她们年轻俊美的帝王要在这天开设宴会,大宴群臣!请得都是些将军和贵家公子,让她们这些妙龄小姑娘忍不住的春心荡漾!当然这些贵公子中最贵的莫过于坐在高位的皇帝陛下了,如果自己表现的好被皇上看中,那这辈子吃穿便不用愁了,地位更会是大大的提高,将来保不齐再生个一男半女,母凭子贵,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在等着她们,让她们怎能不动心? 巍峨壮丽的太极宫正殿,本是大臣朝见皇上商议政事的地方,如今整整齐齐的排了两排桌子,桌上杯盘碟盏,觥筹交错,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好不热闹! 这是宫月自登基以来第一次在正殿宴请群臣,被请到的大臣都觉得无比荣幸,为了庆祝这次战争完胜,也为了感激皇上 对自己的恩德,个个喝的面红耳赤,兴奋无比,甚至有的当场感动的落下泪来! 宫月端坐在太极殿最至高无上的宝座上,看着底下群臣难得那么高兴,不忍拂了他们的意,也跟着举杯同庆;只不过因为他重伤未愈,杯子里并不是什么烈性酒,而是被曹寿早已换掉的果酒,递到嘴边抿了两口,虽然喝着没什么味道,但宫月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 曹寿在一旁观察许久,见他并不讨厌,这才上前又给他续了一杯。 “皇上,您伤还没好,还是少喝点!”哪知宫月还没喝两口,太师东方猗便站出来制止,他们这些大臣都是知道皇上的身体状况的,所以即使在这么高兴的日子,也没人敢上前劝皇上的酒。 “不碍事,朕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多谢仲父关心!”宫月道,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以前还没当上皇上之前大大小小的伤不知受了多少,也没见落什么病根,他们这些大臣就是太紧张了! “怕什么,皇兄的身体棒着呢!这点小病小痛哪里能打倒我们宫家人,皇兄,我们干杯!”从金陵平叛回来已被封为王爷的宫子昊,听了太师的话不以为意道,他觉得皇上年轻力壮,就算受了伤恢复的也很快,根本不用担心! “是啊,皇上,喝点酒还有助于身体康复!”坐在太师下手的樊钊听了也站起来举杯道,难得皇上今天不严肃,他一直都想跟皇上一醉方休,虽然他年龄上大宫月很多,但他打心眼里佩服宫月!这么年轻就能坐上今天的宝座,并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让他这位久经沙场的将军深深折服,这也是他死心塌地的跟着皇上的原因! “大将军!昊王爷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皇上身体未痊愈,怎能让他喝酒,万一到时病情加重,你我如何对得起皇上?”太师不高兴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皇上的剑伤有多严重,那人也真下得去手!当时和言初的银剑刚好穿胸而过,离心脏只有仅仅几公分的距离,皇上被抬回来时早已昏迷不醒!路上虽然有随行军医,但由于皇上的伤情过重,那些军医也只能将他的血暂时止住,等回到宫中时皇上早已命悬一线! 当时守在皇上床边的只有他与大太监曹寿,为了不引起骚动,他们秘密计谋对外慌称皇上的病情并不严重,这才保得皇朝安危,但是其中真正的艰难又有谁明白? 第82章 馊主意! “呵呵,太师,我也是太高兴了嘛!只是觉得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才对皇上劝酒的,并没有想的那么深;都是末将的不是,太师莫怪!”樊钊见东方猗真的拉下脸了,连忙讨饶,在这么多大臣中他最怕的就是东方猗了;不仅他是三朝元老,还是整个王朝的军师,多得是锦囊妙计,随便哪一个都能治的他动弹不得! “”宫子昊见樊钊不说话了,也连忙闭紧嘴巴,他想整个王朝恐怕没有人不怕太师吧!偷偷地吐吐舌头,连皇上都尊称太师为“仲父”呢! 果然,宫月见太师不高兴了,知道他的确是为自己好,当真放下酒杯,连果酒也不喝了! 抬眼见下面的气氛太严肃,吩咐曹寿准备歌舞,便静静地倚在龙椅上歇着了。 不一会,歌声传来,鼓乐齐鸣,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宫女鱼贯而入,缓缓扭动纤细的腰肢,跳着她们最拿手的舞蹈,媚眼如丝,面容姣好,勾得两旁的大臣们看直了眼,气氛慢慢地又活络了起来。 宫月见众人的视线不再放在自己身上,才慢慢地站起身,缓步往后殿走去;一直在旁伺候的曹寿与辰见了,连忙跟了上去,随着皇上亦步亦趋地往御花园走去。 趁着宫月看不见,两人迅速对了下眼色,知道皇上待在大殿肯定待不住,所以他们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皇上,夜深了,外面风霜露重的,别冻坏了身子,我们回去吧!”曹寿上前劝慰道。 “朕想再走走,你们不用跟着了!”宫月并没有看他们,下意识道。 辰见皇上没有一点要回去的意思,而且这才是初春时节,气温还是很低,担心他冻坏了身子,又担心皇上不回去他就无法实施自己的计划,只有硬着头皮上前道:“皇上,回去吧,要是被太师知道您那么冷的天还在外面,一定会责怪我们的!” “嗯?”宫月被辰的话说的一愣,自己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太师管了,而且这也不像是辰会说出的话,他今天是怎么了? 辰被宫月凌厉的视线瞪着,条件反射地脸上立即流下了冷汗,作为影卫是绝对不能对主子说谎的,否则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这是辰第一次对宫月说谎,不善言辞的他立即被宫月探究的视线看得心虚了起来!但为了让主子高兴,打死他都不会说的! 宫月看了他一会,见辰一脸真诚,并没有瞒他什么的样子,心想可能是自己太多疑了,也许他只是纯粹的关心自己。 遂不再坚持,沿原路返回,往自己的寝宫彦昼宫走去。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劲起来,他的寝宫一向都是安静的出奇的,有时甚至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今天晚上不但无比的喧嚣,在很远的地方都能听见,甚至还传来在民间才能听到的小贩的吆喝声,宫月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等到近前他才确定并不是自己走错了地方,而是他的寝宫前面的官道上确实摆满了摊位,有卖布匹绸缎的,各种小吃的,还有各种小玩意的;而且摊位上无一例外的挂满了各种颜色的花灯,有兔子形状的,孔雀形状的,猫狗形状的应有尽有,其间由宫女太监假扮的小贩,笑笑闹闹,热闹非凡;看得宫月突然觉得两眼发花,已经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了! 联想到之前曹寿与辰那支支吾吾的样子,宫月终于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了,心里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他们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能想出这么馊的主意,真是难为他们了! 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跟在后面的两人,果不其然见对方低着头弯着腰宛如做错事的小孩一样,静静地等待着他的责怪。 只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这两年宫里的确是沉闷了些,难得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就放纵一回也无妨;想到这便转身信步往人群中走去。 本来假装忙忙碌碌的太监和宫女们见正主来了,都突然停了下来,个个感觉手心冒汗,脸颊发烫,虽然他们做的这件事有总管大人和总领大人担着,但必定这事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皇宫中从没人敢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万一皇上一个不高兴怪罪于他们,那他们这条小命不知道还能不能保得住! “咳咳……”直到站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的辰发出一声怪异的咳嗽声,宫人们这才如梦初醒般做鸟兽散,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只是眼睛还是忍不住地往这边瞟来。 第83章 床上的女人 其实宫月是喜欢这些热闹的地方的,因为他从小到大一直是跟着母亲生活在民间的,他尤其喜欢在他母亲做完针线活换得银钱时,拉着母亲上街;当时小小的他知道只要到街上就可以吃到好多好吃的,有冰糖葫芦还有桂花糕都是他的最爱,他那时并不知道他母亲为了买得起这些得付出多少努力!等他长大后有能力了,却又不好意思吃这些小孩玩意,就一直忍着不去看它们,这样就不会觉得那么想吃了! 如今在这宫里看到这些小摊贩,让他感觉仿佛回到了童年,那段虽然贫穷却有着无尽快乐的日子! 那时的他觉得只要他能一直跟母亲在一起,就像拥有了全世界,再苦再累他也觉得快乐;可是等她死后一切都变了,再没有人对自己嘘寒问暖,也再没有人一直站在身后时常嘱托自己天凉多加件衣裳。 宫月逛着逛着,突然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摊位上站住,抬眼看去正是卖糖葫芦的,望着那一颗颗晶莹饱满的果实,粘着甜腻爽口的蜜糖,让人忍不住想吃上一口! 宫月失笑,看来自己还是改不了嗜甜的毛病,想什么就出现什么;只是等他看清楚卖糖葫芦的宫女时,突然震了一震,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仿佛想将她盯出个洞! 真是太像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而一直跟在他身后走着的辰见皇上突然停了下来,正觉得奇怪,一旁善于察言观色的曹寿早已看出了端倪,不动声色地向他努了努嘴。 辰立即恍然大悟,也不紧紧地跟着皇上了,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并将引起皇上注意的宫女从头看到脚,暗暗记住她的长相,心里动起了将她送上帝王龙床的打算! 至于之前那个不识好歹伤皇上心的混蛋,就让他随着风沙埋在时间的碎片里吧! 辰现在巴不得皇上早点忘记那个负心汉,过上左拥右抱美女如云的快乐日子,那才是男人的天堂! 只是他的这些想法不敢当面跟皇上说罢了,他怕自己提到那个混蛋,惹得皇上不快,震怒之下砍了自己的脑袋那就完了,他还要留着这颗脑袋多活几年呢! 而宫月只是在那个宫女的脸上多停留了会便立马掩饰了过去,虽然心里十分震惊,但明白这个人绝对不是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只不过她们长得比较相似罢了;因为那个人早已不在这个人世,早已抛下他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所以他只转了两圈便回去了,虽然对曹寿与辰的安排不置可否,但如果仔细看便会发现他一直拉下的嘴角有上扬的趋势,面部表情也柔和了许多,可以说今天是既那个人离开后过得比较舒心的一天! 只是他这么想,别人却不会,宫月走后,便见辰与曹寿像两只老鼠似的在他身后小声的叽叽咕咕,并不时发出怪异的笑声,在这个寂静深寒的晚上显得无比诡异。 所以当宫月半夜从他睡了两年的龙床上醒来时,看到的便是软玉温香在怀,少女的香气莹满全身的状况,只是他此时睡得朦朦胧胧的,并不知道床上的人是谁! “言初……”以为跟自己睡在一起的还是那个狠心的男人,潜意识里又朝热源靠了靠,只是他刚靠了一半立马清醒了过来,睁开宛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眼,右手慢慢的探入枕下,握住一直藏在枕下的短刀,只待床上的人一有动作便给他致命一击! “皇上……”正在这时,躺在床上的女子也醒了过来,见皇上突然坐了起来,疑惑的看着他。 自从昨晚自己扮成卖糖葫芦的小姑娘被皇上看了几眼后,便被宫人带下去沐浴更衣,送上了龙床。 当宫女那么多年早已习惯了逆来顺受,所以当太监总管曹寿来找自己时,她没有任何意见的便接受了他的安排,自从进了宫她的命便不是自己的了,她能做的只有接受! 第84章 亵渎皇太后 而宫月见床上的人有动作的一瞬间,迅速出击,如果不是这个宫女突然出声,那此时躺在他面前的不是个活人,而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借着匕首反射的月光终于看清了面前人的相貌,宫月眼神闪了闪,冷冷的扔下匕首,一声不吭的掀帘出去了! 而龙床上被惊着的宫女在皇上出去的一瞬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的,软软地倒了下去,她知道这次她是真的凶多吉少!惹得皇上生气,必定人头不保,只希望皇上不要株连她的家人! 而像风一样冲出去的宫月脸色比锅底还黑,他这段时间真是太消沉了,消沉到什么人都敢爬到他的头上撒野,他宫月不发威这些人都把他当病猫了! 而站在宫外守夜的曹寿与巡逻的辰此时齐齐打了个冷战,远远地相似一眼,总感觉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来人!”果不其然,宫月一出寝室门口,便怒气冲冲地低喝一声,下摆一撩,大气凛然地端坐在主位上,瞪着听见动静赶来的奴才宫女们,那眼神恨不得将他们拖出去打上五十大板! 曹寿是最后一个进来的,看着手下人一个个低眉顺眼,簌簌发抖的模样,知道东窗事发,也不敢上前搭话,只大气不敢出的跪在下面,等着皇上发落。 自从他当上太监总管以来,从来没见过皇上这么生气过,看来拍马屁不但没拍到位反而拍到了马腿上! 而在外面看着曹寿进去的辰,也感觉到了事情不妙,哪还顾得上什么巡逻,脚上跟生根似的,悄悄地挪到寝殿外偷听,虽然知道这种做法是犯了欺君之罪,但他估计照皇上那么生气的样子,他也离欺君不远了! “说,是谁出的主意?你们一个个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打算盘都打到朕的头上了!”宫月手拍龙桌,怒不可竭。 “……”底下一片寂静,个个大气不敢出,地下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见,甚至有胆小的摇摇晃晃快要晕死过去。 曹寿擦擦额头的冷汗,不说这件事是他做的,就算不是他做的,他作为太监总管,统领偌大的皇宫,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所以他很自觉地越过众人往前挪了挪,双手着地,呈匍匐状。 宫月一看就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了,看着曹寿的眼神也多了些戒备,他一开始选曹寿做总管就是看他安分守己,恪尽职守,人也老实,跟在自己身边可以帮自己很好的处理事物;但是自己给予他那么大的权力不是让他处理到自己床上的! 他一直有很深的洁癖,如果不是自己首肯,看顺眼的话,他是绝对不允许别人随便上自己的床的,曹寿这次犯的是自己的大忌,看来是该给他点教训了! “其他人都出去,曹寿留下!”宫月抬手,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行,只留曹寿一人在地上簌簌发抖,心里忍不住的腹诽:都是该死的辰干的好事,说什么要想办法让皇上走出悲伤,当然让他忘记负心人的最好办法,就是再找一个人,把自己的心填的满满的,就再也没有经历想那些伤心事了! 起初,他还觉得辰讲得挺在理的,哪想到根本是马屁没拍成拍到了马腿上!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刚才腹诽的对象居然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扑通一声也跪在了皇上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辰身为影卫一直在皇上近前伺候,而且这馊主意还是他跟曹寿两人出的,当然不能置身事外;其实他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是不希望皇上整天愁眉苦脸,一直活在过去,他要找回那个叱咤风云,运筹帷幄的皇上! “这次的事你们知罪吗?”宫月冷冷道。 “奴才知罪,请皇上责罚!”辰与曹寿异口同声道,被发现了哪有不知罪的道理。 宫月冷冷看了他们半晌,一个是自己亲自提拔上来的太监总管,另一个是跟了自己十几年出生入死的影卫,处罚他们吧自己又不忍心,就这么放了他们吧,那以后哪还有规矩可言,最后只冷哼一声,“看在你们是初犯的份上就饶你们一回,今夜就在这跪一夜吧,以示惩戒!” “多谢皇上!”曹寿与辰得了宽恕连连谢恩。 “对了,里面那位宫女以后就留在这里伺候吧,朕看着还算顺眼。”宫月临走前又道,他的确是看上了她,只不过不是他们想像的那种男女关系,辰跟了自己那么多年应该一看就明白,怎么今日尽也糊涂了! 宫月进入寝室后,原先的女子早已穿好衣服被请了出去,床铺被褥焕然一新。 在经过跪着的辰面前时,辰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看着宫女小巧的瓜子脸终于恍然大悟,他说这个宫女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呢,这长相这身段跟过世的老夫人也就皇太后真是太像了,别人不知道自己怎么也给忘了,怪不得皇上会生那么大的气,这不是亵渎皇太后吗?辰现在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第85章 强颜欢笑 不过不管辰如何后悔,这个充满闹剧的一天终于接近尾声,也多亏了他的馊主意,让宫月真正的清醒过来,人不能总活在悲伤中,遇到挫折就要勇于面对,至于怎么面对他还没想好,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问题总有解决的一天。 另外还有一件让他感到高兴的事就是,他终于有一种找到家人的感觉,虽然那个人只是长得跟他的母亲很像,但是只是这样,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第二天,皇上宠爱宫女的事便如春风一样传遍了整个皇宫,大臣们喜忧参半,喜的是皇上终于重振雄风,皇宫中恐怕又要添丁添口了,忧的是被宠幸的为什么不是自己的女儿,那样也能占着女儿的光,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而此时被各大臣揣测不断的宫月正心满意足的和宫女在逛御花园,根本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了别人茶余饭后闲聊的对象,他现在只想好好走走,就像当初陪着母亲逛街一样,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清平的日子,虽然苦却又透着道不尽的甜。 “翠儿,你看,今年的桃花开的特别艳丽!”此时正值早春时节,肃穆的隆冬过后是温暖和煦的春天,到处是生机勃勃的景象,桃花开的一树一树,灿烂多姿,雪白的梨花也赶来争奇斗艳,伸展着妖娆妩媚的枝条,快乐的跟人们打着招呼。 除了这些,御花园里还移栽着各种珍贵的名花品种,一个个随着春风的抚摸,缓缓地冒出嫩芽,可以想象再过几个月一定会是春满大地的景象! “嗯,是很漂亮……”翠儿从来没有跟皇上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被他带出来也是被动的跟着他走,哪有心思欣赏花朵,皇上说什么她就应什么。 不过,那天被逼着侍寝并没有看清楚皇上的样貌,现在看来,皇上真的很英俊,棱角分明的五官如雕刻般俊逸,一双剑眉斜入鬓角,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红唇充满诱惑,一头乌黑茂密的长披在脑后,怎么看都是女人心中完美的白马王子。 翠儿看着看着忍不住脸红起来,觉得跟这样的男人走在一起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那边有个亭子,我们去坐下休息会儿!” 翠儿正在愣神,听见皇上突然这么说,连忙拉回自己的注意力,羞涩地回应道:“……是,皇上!” 而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伺候着的辰与曹寿对视一眼,心里都忍不住在想,皇上也太宠这个宫女了吧,到如今皇上除了对那个人温柔外,从来没见过他对谁露出这么讨好的笑容。 两人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问号,觉得皇上这次是不是在玩真的! 正搞不清状况时,便听到皇上沉声吩咐道:“曹寿,去御膳房看看,让他们准备几样糕点拿过来!”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不敢再胡思乱想,之前跪了整整一夜到现在膝盖还肿着呢,皇上的心事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太监能乱猜测的! 辰远远地见皇上与宫女在亭子中你侬我侬,心里却犯了难,自己是去禀报呢还是不去?手里紧紧地捏着朝臣的折子,本来皇上一直都是上过早朝后去御书房处理政务的,可是今天难得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皇上一时兴起拉着小宫女便去御花园赏花去了,留着随后赶来的议事大臣在御书房空等。 大臣们等了又等还是不见皇上的踪影,终于着急了,好说歹说让辰去请皇上,因此辰就这样做了无辜的炮灰,不知道突然上去打扰皇上得好事,皇上会不会一怒之下将他发配的远远的,省的他总在自己面前碍眼! 辰想到那个可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刚伸出去的一只脚又连忙缩了回来。 他这滑稽又小心的动作刚好落入坐在亭中心情很好的宫月眼中,嘴角忍不住勾起,心想他那上天入地杀人如麻的影卫长什么时候那么怕事了? 难道是之前罚他跪一夜罚重了?不应该啊,以前当影卫的时候吃鞭子跟吃饭似的,也没见他叫过一声,呜,难道是被自己吓的? 想到有这个可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滑坚毅的脸颊,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腹黑了! 抬头看了眼,见辰在他的目光下越来越往后退,差点就要退到草堆里了,连忙叫住他:“有什么事就说,别婆婆妈妈的!” “……”知道被皇上发现了,不出来不行的辰抬起宛如千斤重的脚,一步一个脚印的挪到皇上面前,见皇上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连忙伸手将一摞厚厚的奏折摆到他面前,小心措辞道:“皇上,众大臣在御书房等您商议政事,让我请您过去!” 话一出口,辰连大气也不敢喘,静静地等着皇上的回复。 宫月脸上的笑容一点点隐去,觉得辰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指使自己,冷冷盯着他垂下的头颅看半天,直看的辰低的不能再低,才压住自己心中的不快,冷哼一声,起身离去。 辰见皇上离开,才敢抬起头来,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心想皇上的气场真是越来越强了,不需要说一句话,周身发出的怒气就能压死人! 难道是因为之前和言初的背叛受刺激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不敢再胡思乱想,连忙抱着奏折跟了上去,宛如受气的小媳妇。 接下来的日子便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宫月仿佛完全忘记了那个人的存在,每天除了上朝批奏章就是陪小翠逛御花园,御花园的地皮都被他们踩了一层又一层,让人想不透皇上到底是逛御花园还是跟花园有愁,非要这么一层一层的踩?当然这些话是没人敢跟皇上说的。 只有一个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皇上的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这个人就是影卫长辰!他知道皇上其实根本没有完全忘记他,只不过不表现在脸上,一直在强颜欢笑罢了! 第86章 重磅炸弹 而远在天涯的严芷清日子也不好过,自从被李卫强行带到逍遥山庄后,便被软禁了起来,完全跟外面失去了联系。 她心里很着急,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皇上有没有打赢和硕,她那可爱的家园有没有易主,虽然她跟和言初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是从她出生起便是在流桑的统治之下生活,早已习惯了这个国家的一切!她潜意识里还是希望皇上能赢的,那个坚强,冷傲的男人,她从心里由衷的佩服他! 不过她虽然被关了起来,但是和硕还不算太苛刻她,并没有将她关在阴暗潮湿的大牢里,而是安排在逍遥山庄比较偏僻的房间内,除了吃喝拉撒都在一个房间让人受不了外,其他还说的过去。 因此她也很容易的探听到,在她被关在这里不久后,和硕便带着残兵败将逃回来了,样子狼狈不堪不说,听说还死了不少人;严芷清这才放心了下来,只要她的家园还在,她就还有回去的一天! 所以她也不担心了,席地而坐,安静地保存体力,该吃吃,该睡睡,一点也看不出被囚禁狼狈的样子。 只是她的安静生活才维持没几天,便被一群莫名其妙,嘻嘻哈哈的丫鬟打破;只见她们鱼贯而入,手里捧着各种各样崭新的生活用品,而且颜色都是鲜亮的红色,红色的梳妆台,红色的衣架,红色的枕头,红色的胭脂,简直要把这个小小的房间塞满。 严芷清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们,心里想着她们是不是弄错了,这是一个阶下囚该享受的待遇吗?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是不是弄错了?”心里想着便说了出来,她实在有些好奇。 “没有弄错,这是庄主亲自吩咐下来的!”为首的丫鬟放下手里的东西,回答道。 “你们庄主吩咐的?”严芷清皱了皱眉,她就算再白痴,也知道这些大红大紫的东西是结婚才会用到的东西,现在都往她房间送,是什么意思?难道 “是的,小姐,我们庄主说您跟我们少庄主是天作地和的一对,正在挑选良辰吉日让你们尽快完婚!”丫鬟毫不犹豫的扔下重磅炸弹,炸的严芷清头晕眼花,分不清东南西北!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我怎么不知道?”严芷清一听,吓了一跳,虽然她做梦都想做和大哥的新娘,但这也太突然了,她一时有些消化不了;而且自从她被囚禁后就再也没看到过和大哥了! “就这几天,恭喜小姐,贺喜小姐,您就要成为我们逍遥山庄的少夫人了!” “恭喜小姐!”其他丫鬟也连忙停下手中的工作,上前祝贺道。 “”严芷清还在震惊中,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眼神有瞬间的茫然,一个矫健挺拔的身影急速地从她眼前掠过,等她想看清楚时早已消失了。 而逍遥山庄的正厅内,两父子正在静静地下棋,看似悠闲的表面下却是波涛暗涌。 “对于为父的安排,你有什么意见?”和硕轻捻黑子看似不经意道。 “没有,只是觉得爹在做这个决定之前最起码应该先经过我的同意。”和言初捏着细细的白子迟迟不肯落下,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于和硕的决定不太高兴。 “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古儿女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况且严姑娘端庄秀丽,温文儒雅是难得的好姑娘,和你很般配!”和硕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自从他兵败躲到这个岛上后,便知道以后绝对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虽然那个人放过了他们,但他心里还是很不安;况且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跟他还是那种关系,虽然他不想承认,但那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早让和言初结婚生子,断了两个人的念想,他才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否则一旦那个人回过神来,再跟和言初牵扯不清,那他们家可就真要绝后了!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也绝不会让大明毁在自己的手里! 第87章 和言初大婚 当辰接到和言初与严芷清成婚的消息时,已经是五天之后,毕竟逍遥山庄离京城太远,就算埋伏在周围的影卫快马加鞭送回消息也要五天的时间。 对,皇上从来没有松懈对和硕的监视,虽然当时不忍心杀他们,但和氏一族毕竟是大明的余孽,又有前科,不得不防! 也幸亏皇上留了一手,要不然这么大的消息自己根本不可能探听得到,他一直在寻找严芷清的下落,自从大战前偷偷地将和言初的受伤的事告诉严芷清,就一直没有了她的踪影,他也在怀疑是不是和硕对她做了什么?但以和言初的性格绝对不会允许他父亲乱来! 如今终于有了她的消息,却不想她居然要成为他人之妇,让他怎能不气!看着信纸上影卫用整齐的小楷写下的字,辰眼睛阴狠一眯,瞬间将它挫骨扬灰,白色的纸屑随风纷飞。 抬手招来侍立的影卫,沉声吩咐道:“等会我去御书房向皇上禀报要事,你进去当着皇上的面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被扔在原地的影卫呆呆地看着他们头离去的背影,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们老大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跟平时不一样,而且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背后有熊熊大火在燃烧!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神圣的御书房内, “今年春汛来临之际,属下带着几个人沿着各大河岸查看过,总体感觉良好,堤坝稳固,河岸没有乱砍滥伐的现象,并且今年雨水不多,气候干燥,应该能够挡得住一年一季的雨水冲刷,不会造成严重的洪涝灾害!”辰恭敬的站在下首,向皇上禀告着各地的情况。 “嗯。”宫月静静地靠在绵软的靠枕上,漫不经心地听着辰从各地打探回来的消息,迅速的在脑子里过滤,挑出需要朝廷解决的政事,然后一一制定出解决方案。 “今年的恩科办的不太顺利,由于这次的战争波及地太广,百姓无法安心生产生活,造成赴京赶考人数明显下降……” 这样的报告持续了半个时辰,等辰差不多结束时,一直守在御书房外面的影卫适时的冲了进来,也不看皇上的方向,径自跟站在下首的辰耳语了起来,辰越听眉头皱得越深,连自己在禀告政事都失态地停了下来。 辰听了影卫的话陷入了沉思,动静之大连宫月都被吸引了过来。 “有什么事吗?”宫月不悦的声音响起,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泰山崩于顶都不皱一下眉头的影卫长露出这种表情? “哦,没什么,皇上,只是一些小事,是底下人太大惊小怪了……”辰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提不起精神,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 “行了,别在朕面前搞这些小把戏了,有什么事就说吧!”宫月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奏折往桌上一扔,等着他说下去。 “……是,”辰心里一乐,他等的就是皇上这句话,只是不能表现的太过,不过为了他心爱的女人他决定豁出去了! “……据底下人呈上的消息,无涯山庄的少庄主和言初下个月大婚……新娘是严芷清……”辰期期艾艾的说完,再不敢看皇上的脸色,迅速的低下头去,虽然他已经下定决心跟皇上坦诚,但他还是不敢随便挑战皇上的权威! “什么?!”宫月听了他的话狠狠一颤,身子经不住的往前倾去,但皇上的尊严不允许他表现出任何一丝脆弱,握紧拳头告诫自己要镇定下来!再说出话时已经看不出任何破绽:“是吗?那要恭喜他了,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皇上!”辰惊叫一声,难道你就这么放任他们双宿双飞吗? 只是辰再着急他也没办法,毕竟这件事如果皇上不出面他便更没有立场去做什么;辰静静地看着皇上的脸色,双手青筋暴突,难道皇上真的已经对和言初死心了?就算他跟别人结婚皇上也不会多看一眼? 但只要仔细观察便会发现,皇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血红的眼睛,发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他! 辰终于安下心来,看来皇上还是对和言初有感觉的,恐怕此时他心里的震撼,愤怒绝对不会比自己少吧! 应该给时间让皇上好好想想,现在想要做什么还是太早了,辰无声地告退,他有信心,皇上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开他的!和言初,你等着接招吧! 自从辰故意向皇上透露和言初将要成婚的消息后,宫里便陷入了沉闷的低气压,再也没有往日的宁和,皇上的脾气也越来越阴晴不定,下人们做事稍有不甚便会引得他勃然大怒,甚至还有杖责的! 而平时在朝廷上侃侃而谈的大臣们也一个个闭上了嘴巴,明眼人都看的出皇上心情不好,正所谓枪打出头鸟,谁愿意没事去挨那一刀啊? 第88章 追夫计划 所以宫月一下子觉得世界孤寂了很多,本来政事需要两个时辰说完的,现在一个时辰就搞定了,之后再也没有人拿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御书房烦他,让他颇感奇怪,他的这些大臣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勉了? 所以人一闲下来便会想东想西,而且最可恶的是他想的都是那个曾经跟他割袍断义,恩断义绝的男人,他整天在这里伤心难过,那个没良心的却早已躺在温柔乡里逍遥快活!让他怎能不恨! 宫月不知道怎么发泄心中那股怨气,只一味的在那咬牙切齿,等他再回过神来,面前那写满“和言初”三个大字的宣纸早已被他揉的面目全非;宫月心里突然有些懊悔,自从和言初那一剑刺下去后,他就发誓再也不会想那个无情的男人,可是当真正听到他要成婚时,却忍不住心中的悸动,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男人的一颦一笑,痞痞的,深情的,大气凛然的,耍赖奸诈的,无一不深深刻在自己的心中。 而一直躲在暗处看皇上反应的辰,无声的叹息一声,皇上还是太跟自己过不去了,既然喜欢就去把他抢回来,锁在自己身边,让他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心疼皇上的同时,辰在心里忍不住自我反省,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明明知道皇上已经跟那个人一刀两断了,却还要因为自己的私事让皇上做这么难的抉择?但是话已经说出口,覆水难收,如今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补偿皇上,既然皇上做不了决定那就让他替他决定吧! 轻轻松松地自几丈高的房梁上跃下,来到守在殿外的太监总管曹寿面前,吩咐他去准备些养血安神的药膳,便去实施他的计划去了。 几天后的清晨,宫月刚上完早朝回来,便看见辰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站在御书房外等他。 宫月没有任何表情的从他身边走过,实际上他这几天也很少有表情,不管是朝议政事,还是生活琐事,都入不了他的眼,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 辰忍不住叹息一声,瞥了瞥自己手中的东西,估计皇上只要看了这个,便会立马精神起来吧! “有什么事?”宫月连头都懒得抬起,径自翻阅着手中的奏折,至于看进去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 “皇上,前方传来急报,南方各大藩王近日蠢蠢欲动,招兵买马,目的不明,尤其以藩王吴桂动作最大,潜藏在各地的暗卫拿不定主意,特来请示皇上。”辰一板一眼道,丝毫看不出是他自己搞的鬼,当然藩王的确不太安分,这是自建国以来就存在的问题,只不过被他夸大其词罢了! “”宫月执着朱笔的手一顿,他早就知道吴桂早晚要反,本来他想等国家修生养息一阵再收拾他,没想到他倒等不及了,这么快就招兵买马,意图不轨,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毫不在乎地将手里的朱笔往旁边一扔,鲜红的墨水立即溅了一桌,”吩咐下去,令大将军樊钊即日带军开拔韩城,与吴桂的封地遥遥相对,如果发现对方有什么异常,无需向朕禀告,直接给朕灭了!” ”是!属下立即吩咐下去!“辰恭恭敬敬道,皇上的反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皇上却决口不提去南方的事,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皇上,此事关系重大,您看您是不是要亲自去一趟,顺便散散心?”宫月不提,辰也只有硬着头皮说出来了。 “”宫月静静地看着他,不说去,也不说不去,就这么盯着他。 辰被他盯着慢慢地低下了头,仿佛自己心里所想的全部摊在了皇上的面前,而自己就跟跳梁小丑一样,无所遁形。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宫月不说话,辰也不敢开口,冷汗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辰甚至都有些站立不稳。 “嗯,如今春暖花开,大地复苏,是该出去走走了!”宫月终于大发慈悲的开口了,声音冷冷的,没有任何起伏,听在辰耳里仿佛敲进他心上似的,知道自己犯了君主的大忌,皇上的心思是不准任何人随便猜疑的,再不敢有任何逗留,低着头以从未有过的尊敬姿态退了出去。 宫月皱着眉看着他的身影,心里千百个心思在回转,虽说辰的确猜到了自己心中所想,但辰太聪明了,可不是一个属下该有的心思,宫月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要换一种方式这些下人了? 但转念想了想,他的确忍不住想将那个人抓回来,他是自己的,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碰他!他之前一直都懦弱的不敢去面对,换来的是什么,是那个人的大婚!是自己被抛弃!那个人将自己强行带入背德的无尽深渊中,却想一个人得到救赎,自己怎么可能如他愿,要下地狱就一起下吧! 宫月嘴角露出嗜血的微笑,双手握的死紧! 而远在大海另一边的逍遥山庄,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和言初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下人们忙忙碌碌的身影,眼里意味不明。 大婚这天很快就到了,逍遥山庄里忙的不可开交,来来往往的都是宾客,喜娘们七手八脚的忙着给新郎和新娘梳妆打扮,穿喜服,只是她们忙的喜气洋洋,新娘却很不配合,一开始只是挣动几下,到后面越来越不配合,害得喜娘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压住穿上喜服。 “放开!我不要穿这衣服,谁准许你们随便动我了!”严芷清再顾不得其他,大力反抗,把接近她的丫鬟老妈子们甩的远远,全身戒备宛如炸毛的狮子! “小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别闹了,错过了良辰吉时就不好了!”围着她转的老妈子耐心劝道。 “把你们庄主叫来,我有话问他,否则我是不会答应成婚的!”严芷清态度很强硬,自从她进入逍遥山庄的大门就被囚禁起来了,连和硕与和言初的人影都没见到,他们怎么能不经过她的同意随便决定她的终生? “我们庄主很忙,没时间来见你,再说公公私下见儿媳妇总是不太妥当的。”老妈子道,说什么也不愿让她见任何人,庄主给她的命令是好好伺候新娘子,如果新娘子不配合,就是压也要压她去拜堂! “什么儿媳妇?本小姐什么时候答应成婚了,少自作多情!”严芷清怒道,恨不得踹翻这个胆大包天的下人,这么多天的委屈终于爆发了,她被关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有过无助,也很害怕,可是没有一个人来关心过她,连和大哥也不管她了,她真的怀疑这么多年的追逐是对还是错? “呜……呜……我不要成婚,不要成婚……你快来救我……”严芷清无意识的念叨着,不知道心里在期待着什么。 丫鬟和老妈子们见严芷清完全失控,几人对视一眼,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绳子,想趁她不注意将她绑起来压去拜堂。 只是她们还没有动作,严芷清突然跳起来先发制人,拿起早就藏在袖子里的匕首便压在自己的脖子上,大叫道:“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看你们到时怎么交代!” “好好好,小姐,你别做傻事,我这就去禀告庄主……”老妈子一看事情要闹大,再也没有之前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吓得连滚带爬的去请她们庄主了。 和硕一进来便看见了屋子里鸡飞狗跳的模样,严芷清高举着匕首站在梳妆台上,杏眼圆睁,怒目而视,本来鲜艳服帖的喜服此时穿在身上皱巴巴的,丫鬟老妈子们早被撵得远远的,个个都紧张地看着她,不敢近身分毫! 和硕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虽然早就知道严芷清会闹,但没想到她会闹得那么厉害,不禁在想她不是爱自己的儿子爱的要死吗?这会要成婚了怎么就不愿意了?虽说自己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便擅自做主定下日子,但也不用这么闹腾吧! “说吧,那么大费周章的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和硕双手背后连门都不踏进一步,淡淡道。 “让她们都出去,我有话跟你说。”严芷清毫不松懈,锋利的匕首仍然压在纤细的脖子上,甚至已经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第89章 冲冠一怒! “你们都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靠近!”和硕左右看了看吩咐道,见下人们鱼贯而出,才对严芷清道:“好了,这里就剩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说吧!” “和大哥呢?自从我被抓来就再也没见过和大哥,这桩婚事和大哥同意吗?他为什么不来见我?”严芷清一看屋里没了多余的人,再也忍不住,问题如连珠炮似的倒了出来。 “言初在东厢房做准备,今天所有的亲朋好友和商场要人都会来参加你们的婚礼,言初当然同意这桩婚事,你们不是情投意合的吗?”和硕道。 “……我们是情投意合,那他为什么这么多天不来见我?不把话跟我说清楚?”虽说“情投意合”这四个字严芷清说的有点心虚,但如今婚礼都办了,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她的确没有理由拒绝这桩婚事,因为这是她一直以来追求的。 “言初最近很忙,逍遥山庄虽不是数一数二的大庄园,但到底产业丰厚,事物繁杂,生意遍布全国各地!你想见他,到了今晚你自然能见到。”和硕不甚在意道。 “不行,我今天必须见到他,我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成婚!”严芷清还是觉得不妥,她心里有预感,如果今天她不问清楚,她会后悔一辈子! “哼!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这事由不得你!来人,好好伺候小姐,如果她死了,你们都给我陪葬!”和硕终于耐心告罄,再也没心情陪她兜圈子,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远远地鼓炮声便传了过来,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虽然新娘子就在逍遥山庄里,但是过场还是要走的,严芷清这边死活不愿梳妆打扮,那边乐队早已绕着城镇转了大半圈,街上老老少少携子扶幼地出来看热闹; 在这个时代人们没有任何娱乐工具,成婚当然是他们最爱看的,不仅热闹还有喜糖和喜果吃,当然那么大阵仗的在这里更是少见,百姓们别提有多高兴了;等乐队到达逍遥山庄门口时,早已围的人山人海! 而在他们当中有几个人显得格外突兀,这几人一副商人打扮,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只有为首的男子看起来和蔼些,此人一身白衣,身长玉立,双手背后修长的拇指上套着翠绿晶莹的玉扳指,一看就价值不菲!只是此人贵气是贵气,脸色却很不好看,满脸寒冰,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一双锐利的眼神如鹰隼一样,死死地盯着无涯山庄的大门,仿佛想将它盯出个洞似的! “爷,离吉时还早,我们去那边的茶楼坐坐吧!”一旁的辰见自家主子已经站在人家的大门前一个时辰了,不说进也不说不进,就这么站着,害得周围的老百姓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辰实在看不下去,只有想法子将自家主子拖走了。 “……好。”这是宫月踏进逍遥山庄的势力范围内说过的第一句话,他之前做了很多的心理准备,早就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到这里将人绑了就走,和言初就算死也只能是自己的人!但是当真正来到这里,却又忍不住近乡情怯起来,明明那个人已经跟自己断绝关系,还当着天下那么多人的面决绝地割袍断义,此时一听说他要成婚,却又眼巴巴的跑来,怎么样都是自己太没自尊;但想到从此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要跟别人双宿双飞,却又咽不下这口气! 踌躇再三,宫月只有顺着辰的意思,到一边的茶馆坐下了。 “主子,您想好怎么做了吗?”刚一坐下,辰便殷勤的问道。 “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宫月终于回过神来,冷冷地瞥他一眼,当初他提议来无涯山庄他就猜到了,自己跟和言初的事是要紧,但也没要紧到需要一个侍卫着急吧?后来再想想,能让男人冲冠一怒的恐怕只有红颜了!没想到辰这么硬朗的汉子也有今天,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这样一想自己反而不着急了,悠哉的拿过小二端来的茶水轻轻地啐一口,虽说不是什么好茶,但是茶叶清新怡人,入口清甜,宫月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主子英明,什么都瞒不住主子!”辰略显尴尬,见宫月早已猜透自己的心思,只好承认。 “什么时候开始的?发展到哪一步了?”宫月漫不经心道。 第90章 掉包新娘 “……也没什么发展,也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小清并不知情。”辰见宫月这么问有些挫败道,自己的确没有跟严芷清表白过,也不知道她的想法,他其实心里多少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遇到的唯一一次爱情会不会有结果?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到时严芷清不能接受自己,他这辈子恐怕不会再爱人了吧!全心全意的做一个无心的杀手也不错。 “嗯。”宫月不置可否,继续喝他的茶。 “主子,您不同意吗?”辰见宫月不愠不火的态度,以为他不同意他们两人的事,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同意!怎么会不同意?你必定跟朕那么久了,为朕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如果你们有意,朕会亲自为你们主婚,并昭告天下!”宫月道,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早点将严芷清这个祸害嫁出去,免得她总惦记自己的人!如今辰自己送上门来,他乐的做顺水人情! “谢主子!”辰终于放下心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闪的宫月都不自在起来,他的感情是有了着落,而自己的爱人又在何方呢? “行了,别光顾着傻笑了,想想该怎么办吧!”宫月的心里有点急躁。 “是,主子!其实臣早就想好了对策,只是这个计策有点上不了台面,不知道主子……”辰说不下去,以主子的性格估计不会同意他的想法。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宫月道,如今他们过门而不得入,他也没有脸面明目张胆的去抢人,只能听辰的了。 “主子,臣的意思是这样……”辰对宫月悄悄道,越说宫月的脸色越阴沉,眉头皱的越深。 最后忍不住爆发出来,“什么!你要朕……”见周围的人都好奇的往他这边看过来,才压低声音道:“你要我扮成……这怎么行!要嫁也是他嫁……” “主子,您小点声,别被人认出来,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我们现在必定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这周围还不知道埋伏多少人呢!和硕那个老狐狸肯定不会允许别人破坏他儿子的婚礼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辰苦口婆心道,他就知道宫月会有这么大反应,那表情仿佛想将自己吃了似的,他这也是为了皇上好啊,虽然也有自己的私心在,但是如今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只是他突然想到皇上这一路上被自己诱骗,又让他做出这么丢脸的事,以后皇上反应过来自己在设计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啊?辰突然觉得脖子上凉嗖嗖的,他这是在往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啊! “……”最后宫月没法子,只有瞪着眼睛随他们摆弄了。 只是在看到辰那么娴熟的从随身携带的衣物里翻出那一大堆东西时,宫月的眼睛都要凸出来了,看着辰的眼神越来越危险,估计这件事结束后有人就要倒大霉了! 而辰还在喜滋滋地摆弄自己的杰作,一点也没发觉危险将至。 婚礼如期举行,新娘子被喜娘扶着从后门上轿,由于头上的饰品太重,走起路来一步三遥,歪歪扭扭,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但由于头上盖着厚厚的盖头,谁也没有看出任何不妥,只当她是太紧张了。 只有站在对面街道上的一对男女心里明白,两人看着她的方向表情各异,一个一脸释然,一个双手放在心口,忐忑不已,见自己旁边的男人没有一点愧疚,女人狠狠地给了他一肘,她已经完全预见他们以后绝对不会有好日子可过;但抬头瞥见自己身旁充满野性又俊美的男人,忍不住满脸通红,幸福满满! 这两个人便是辰与严芷清,严芷清最后终于正视自己的内心,放弃这么多年一厢情愿的追逐选择与辰在一起! 先不管他们如何美的冒泡,你侬我侬,再看宫月这边,即使他再不情愿还是被人用八台大轿,吹吹打打的抬到逍遥山庄的大门前,虽然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见到那个负心人,但是用这种市井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是让他觉得脸皮发热;幸亏此时头上有艳红的盖头遮着,辰又在他的脸上略施粉黛,才没有人看出来,否则他这流桑帝国君主的脸往哪搁? 等他被人从轿子上扶下来才看清,逍遥山庄的大门前早已挂满了通红的彩绸和大红灯笼,大门两旁分别站着身着艳丽服装的下人,手执鞭炮炸的噼啪作响;宫月有一瞬间的迷茫,仿佛这就该是他与和言初的婚礼,承载着满满的感动与幸福!宫月从小一直忙于生计和事业,根本没时间看别人结婚,这是他头一次亲临现场,还是他喜欢的人的婚礼,觉得既羡慕又热闹。 只是当他想到这是为谁和谁办的婚礼时,脸色立马冷了下去,心里既愤怒又觉得委屈,曾几何时那个人只对自己微笑,如星辰般璀璨的眼里只有自己,如今这个人却那么快忘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娶别人为妻,独留他一个人伤心的肝肠寸断!让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而扶着新娘子进门的喜娘见宫月立在大门前不进也不退,不知道在想什么,怕他在街坊邻居们面前闹出事来,连忙催促道:“吉时该到了,我们还是快点进去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以后再说就晚了!宫月回神,在心里默默道,因为他怕别人听出自己的声音,只能闭紧嘴巴默不作声,只是行动上再也不耽搁,一撩衣袖,大跨步往里走去,甚至连放在脚下的火盆他都当没看见似的大跨步了过去,即使穿着繁琐的新娘服,帝王的气势仍然显露无疑! 第91章 奸计得逞 “哎!你……”喜娘在他后面大叫,这成婚跨火盆是有讲究的,是要让人扶着慢慢过去的,那样才能将一切邪气恶灵驱于门外,以后婚后才能和和美美! 她就没见过有人成婚这么着急的,跟赶着投胎似的!但是想到严芷清并不情愿成婚,老爷又吩咐她看好了,便不敢随便数落他的不是,只好小跑着跟在宫月的身后进去了! 宫月一进正厅,便被满屋子的红刺着了,正厅两旁站满了宾客,都兴奋的看着他,眼神裸的仿佛想穿过他头上的盖头,看清楚新娘子是何方美人,居然能将一向浪荡不羁的逍遥山庄少庄主俘获了! 而早就在喜堂内等候的和言初见他进来,本来兴趣缺缺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眼神复杂的将他从头看到脚;不知道是不是宫月的错觉,总觉得和言初轻易便识破了他的伎俩,本来满身的怒气瞬间被忐忑取代,双拳忍不住握紧,心里甚至在想,如果被他识破了该怎么收场!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和言初的眼神只在他身上转了一圈,便错了开来,仿佛之前犀利的模样只是他的错觉;在他还在怔忡的瞬间,突然被人拉了一把,那力道之猛烈地仿佛怕他跑了似的! 原来是和言初见他从进来就愣愣的站着不动,屋子里那么多宾客看着,他不想让人觉得自己的新娘太傻,只好急急地上前几步将他拉到跟前,十指交缠,羡煞旁人。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皇上太傲娇 作者:七片彩虹 第14节 而和言初自从拉了宫月的手,脸上的笑容便荡了开来,止也止不住,有点坏坏的,又有点奸计得逞的意味;看得宫月突然别扭起来,握着和言初的手也慢慢渗出了手汗;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自己今天能站在这里并不简单,以他多年来敏锐的观察力,这里面绝对有阴谋,但他又说不上哪里! 只是宫月如今想的再多也无用,和言初早已快速地拉着他在主位前站定,主位上坐着前朝王爷和硕,也就是和言初的爹;旁边的位置是空的,不用想也知道那是给严芷清的父母留的,只是严芷清的父母家人早已在几年前惨死,根本不可能来出席婚礼!所以和硕为了尊敬她的家人便做了这样的安排。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新娘早已换了人,只是宫月也是父母双亡,所以也算是歪打正着!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见他们站好,一旁唱礼的人便迫不及待的喊了起来,声音洪亮又严肃。 跪?不跪?这是个问题! 想他堂堂流桑帝国之主,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何曾抛却那男儿自尊向别人屈膝!况且此人还是前朝余孽,他今生的劲敌,向他跪拜等于是向他认输,从前的种种再没有意义,从今以后在那权力巅峰的位置上还怎么立威?宫月再一次觉得今天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二拜高堂!”唱礼官见宫月迟迟不肯跪下,又唱了一遍,本来喧嚣的厅堂立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停下议论纷纷,直直向他们看过来;有好奇的,有摸不清状况的,也有等着看好戏的;和硕的脸上立时有些挂不住,他今天请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说知道严芷清不肯成婚,但此时礼堂都进了,再摆脸子也太作了! 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不忍扫了儿子的面子,只有忍下来道:“罢了,罢了,不跪就不跪,只要成了婚你们小两口过得和和美美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话音刚落,面前盖着红盖头的人“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实实在在地给他磕了个响头;和硕高兴的差点合不拢嘴,连说:“好,好,赏” 下人们听到老爷这么高兴,立时欢天喜地了起来,连忙将早就准备好的金银首饰端上来;宾客们见到这么戏剧性的一幕,都跟着假装高兴起来,大厅里又恢复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 殊不知当事人宫月在做出这个决定时天人交战了多久,身为皇帝的他是没有理由跪的,甚至和硕这个败军之将在见了他都要三跪九叩;但是身为和言初的伴侣,和言初的父亲便是自己的父亲,是必须承认的,谁让这辈子自己实实在在地栽在这个人手里了呢!连男扮女装这种事都做的出来,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的爱人再破一次例呢? “小”而从始至终眼神都没离开过他的和言初早已激动的双手颤抖,语无伦次,那个魂牵梦绕的名字已经到嗓子眼差一点就喊了出来,又被他生生忍住;是的,他早已恢复记忆,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他爹给他安排亲事他没有拒绝,甚至还积极地向外放出消息,他在赌,赌小月知道他成婚一定会来阻止!但是他的小月来是来了,还以这么惊艳的样子出场,让他激动了好长时间,而小月此时的牺牲又让他受宠若惊,他已经忍不住想扑上去狠狠亲吻他的新娘了! 第92章 早生贵子 “夫妻对拜!礼成!”随着唱官的吆喝声,和言初终于如愿以偿的拉着他的新娘月,一步一回头的往新房而去,途中有不少宾客起哄要看新娘子的,都被和言初一一挡了下来;他的新娘只有他能看,他恨不得找个地方将小月藏起来,再也不让别人窥见分毫! 而宫月心里就复杂的多,他一时还回不过神来,浑浑噩噩地被和言初拉着走,心里忍不住在想,他就这么轻易地把自己嫁掉了,成了和家人? 两人各怀心思,亦步亦趋,走了半刻钟终于来到新房,新房比严芷清住的地方大多了,房形采用坐北朝南之势,雕梁画栋,彩绸漂洋,还带着独立的小院;说是小院其实并不小,可以说逍遥山庄内除了和硕居住的主院,就数这里了;彰显着少庄主的身份,极尽奢华与享受! 新房内早有美丽殷勤的婢女伺候着,见他们进来,连忙上前恭喜道:“恭喜少庄主,少夫人!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嗤,咳咳……早生贵子……”和言初猛的被憋了下,差点没呛死,还“早生贵子”!要是她们知道自己娶的是谁,不吓死就不错了! “好,好,都赏!”但现在是特殊时期,而且小月还不知道他早已发现了他的身份,否则哪能那么安稳的被自己拉着,恐怕早跑了!只有憋着笑地一一赏了! 打发了众丫鬟,和言初小心翼翼地将宫月牵到床前坐下,痴迷地看着他,虽然宫月头上盖着的厚厚盖头阻挡了他的视线,但却又凭添了一种朦胧美,看的和言初如痴如醉,生怕这是自己在做梦,抬手用力捏了捏脸皮,好痛,不是做梦,和言初真想现在就扑倒小月,狠狠蹂躏他甘甜可口的唇,以解这半年来的相思之苦! 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如果不是他太没用,失了忆,伤了小月的心;他们哪能分开那么久,还要委屈小月大老远地偷偷跑来做自己的新娘!小月值得最好的,更值得光明正大的婚礼!他和言初发誓,以后一定要昭告天下让小月明正言顺的做自己的妻子! 和言初兀自一个人在这东想西想,看在宫月眼里就有点忐忑了,宫月虽然盖着盖头,但还是能看清和言初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打自己的脸,宫月不知道和言初在想什么,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在做给自己看;本来安稳坐着的身体忍不住往旁边靠了靠,仿佛决定只要和言初一发现他就要跑路似的。 和言初察觉他的动作,终于回过神来,见宫月离自己越来越远,伸手又要去拍自己,但又怕吓着他,连忙道:“你在这好好休息,我出去陪酒了,晚上再来!” 说完宛如火少屁股似的,一溜烟跑了出去,走到门口想想不放心,又吩咐道:“你们在这守着,少夫人如果需要什么,你们拿给她!”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今晚,来的宾客不是一般的多,之前因为和硕行事一向低调,逍遥山庄已经十几年没办喜事了,难得今天和言初结婚,生意场上熟悉的不熟悉的全都到场,和硕自从兵败想开了不少,也不再拒绝这些人的捧场,必定都是以后生意场上的伙伴,没有必要拂了他们的面子。 因此晚上进酒的时候喝酒如喝水似的,和言初一圈下来便有些招架不住,甩了甩昏沉的脑袋,想到小月还在新房等着自己,不敢再硬碰硬,向旁边倒酒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会意,偷偷地从旁边拿了个早就兑好水的酒壶,给和言初斟满了。 “来,王伯伯,我们继续喝!”和言初打着哈哈道。 再看宫月这边,自从进了这个房间他就浑身不自在起来,不说房内到处熏着刺鼻的香味,过眼所及红绸漫布,他始终忘不掉这是谁和谁的婚礼,一想到那个负心人本来是打算跟严芷清在这张床上颠鸾倒凤的,他就无法安然处之,心里很不是滋味,胸口上下起伏,难过的仿佛要喘不过气来似的! 他想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离开,再也不要见和言初这个人,但自己又忍不住想看看,如果和言初知道坐在这张床上的不是他的新娘而是自己时,会是什么表情?是勃然大怒还是愧疚难当?反正不会有含情脉脉,想到这,宫月一刻也坐不住,他不想自取其辱,也不想伤心断肠,觉得这次做的决定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失误! 想到便立即行动,只是他还没走出一步,他头上的凤冠便叮当响了起来,原来新娘头上的凤冠都是金银镶嵌而成,周围垂下一圈的珍珠,他一站起来便传出清脆的响声。 “少夫人,有什么需要奴婢伺候的吗?”守在门外的婢女听见响声,立即站在门口问道。 “……”宫月不作声,心里十分懊恼,他倒忘了门外还有人,该死的和言初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 “少夫人?”门外的婢女见没人应答又问了声。 “咳,没什么事……”宫月生怕她们进来,不回答又不行,只有捏着细细的嗓音道,心里十分不快,他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窝囊过,以后一定要向那个罪魁祸首讨回! 第93章 天生一对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夜幕便降临了下来,前厅的宾客们个个喝的酒酣耳热,东倒西歪,见时候不早,识趣地由各自的下人搀扶着离开,将剩下的时光留给今天的主角;必定春宵一刻值千金,谁也不会没眼色的留下当超大电灯泡! “好了,好了,谢谢各位今天来捧场,嫂子你们就不用看了,改天自当携内人亲自登门拜访,谢谢各位……”这是和言初的声音。 “说话可别不算话啊,嫂子漂不漂亮啊?我还没看过……”这是酒鬼一。 “漂亮,漂亮……我替你们看过了,你们就免了……”和言初的声音多少有些无奈。 “有了娘子就见色忘友,好东西大家应该一起来分享……像你以前在醉春楼包的小春,不就分我们尝鲜的……”这是酒鬼二。 “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上醉春楼了,你闭嘴吧你!”和言初额上的青筋一根根跳起,就差扑上去踹死对方了,要不是今天是自己与小月大喜的日子,他真能让这帮损友血溅当场! “哦,怕老婆,理解,理解……”这是酒鬼三。 “滚吧你!”和言初实在忍无可忍,终于一脚将他们踢了出去。 蹒跚着来到屋内,刚刚跟他们斗嘴时还浑身是劲,现在房间里只有他和宫月,身子彻底软了下来;虽然之前在前厅陪宾客喝酒喝的都是水,但是那时他已经喝了不少,再加上这么一圈抡下来,早已有些坚持不住。 只是当他费力的抬起头来,用迷离的双眼看着他的新娘时,心里无比的幸福甜蜜,觉得只要看到小月还在自己身边,心里便没那么难受了! “小月……”和言初嘴里咕哝着,踉踉跄跄地来到宫月面前,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他终于迎来了今天,幸福却又坎坷的今天,虽然他承认他是用卑劣的手段得到小月的,但他不后悔,只要能跟小月在一起,再不堪的事他都做的出来。 他们有多久没有好好在一起了?好像自从他被宫月抓回宫,得知他的妃嫔怀孕,一气之下吐了血便没那么近距离的跟小月说话了,他当时真的是气坏了,他气宫月为什么和别人有了孩子?他难道爱上别人了?那自己又算什么?他怎么也无法接受他背叛自己!觉得自己那么多年的守护根本是一个笑话,而宫月恰恰一直在用冷眼旁观,他被自己这样的想法逼疯了! 他当时应该去质问宫月的,只是当他脑袋里刚有这个想法时,便觉得眼前一暗,彻底昏了过去!而那次的受伤直接导致他的失忆,也许他潜意识里是在刻意逃避吧!等他回到逍遥山庄时想了很多,觉得不应该就这么避而不见,或许是宫月有什么苦衷呢?但想想又不是,宫月贵为流桑之主,大权在握,四海归一,谁能让他有苦衷? 只是和言初怎么也不愿相信宫月变心了,所以他决定赌一把,趁着这次结婚,赌宫月的心,如果他还在乎自己肯定会有所行动,如果他不在乎,那他只有顺应父命,结婚生子,从此他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 没想到令他惊喜的是,宫月不仅现身了,还是以这种惹人怜爱的模样,让他怎能不激动,怎能不爱到骨子里! 仿佛之前所有的误会都不存在了,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再也没有什么事能将他们分开! 而宫月见和言初一直站在面前盯着他看,仿佛没完没了似的,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气的他,见他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着他的眼神也越来越阴沉起来! “呃……”也许是宫月的眼神太可怕,和言初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宫月肯定是一天没吃东西了,又不能站起来随意走动,这会生气也是应该的。 连忙手忙脚乱的找红称,挑下他的盖头,大红的盖头一落下,两人立即四目相对,一个是满含怒气,似嗔似怨;一个是战战兢兢,满眼讨好,由此可见两人的地位立马见分晓! 只是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天生的一对! 第94章 守你一世! “小月……”和言初一着急,连之前的伪装都忘了,只顾着胆战心惊的观察宫月的脸色。 “……”宫月眼神危险的一眯,脸色比之前还臭,毫无征兆的上去便给了和言初一巴掌! “耍着我很好玩啊?看着我千里迢迢地来找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宫月怒极,他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以和言初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看不出他是谁?必定男子与女子的身架还是有区别的,别人看不出来不奇怪,他和严芷清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新娘被调了包,唯一的答案就是和言初早就知道,他在装!他在等着自己出丑! “不是,小月,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之前失忆了,之前做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我是爱你的,当时我只是气昏了头……”和言初急急的解释,他早就明白,宫月一旦得知自己欺骗他,绝对会勃然大怒,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将宫月留在身边,就算他再生气自己也不会放开他! “你失忆了……”宫月一顿,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他怎么不知道? “真的,我没骗你,我失忆的事辰也知道,你问他就明白了!”和言初道。 “辰,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朕?”宫月气急,真是越来越欺君罔上,看他回去不扒了他的皮! 其实宫月是真的误会辰了,辰之前想说来着,只是恰巧宫月那时受重伤,整天浑浑噩噩根本听不进他的话,而且他们那时正闹得你死我活,宫月根本不想听到关于和言初的任何事情,一来二去的便被耽误了下来,如今无辜地变成炮灰,他真的也很冤! “那今天呢?你也是失忆?”宫月仍咽不下这口气。 “呃……这个……”和言初说不下去,失不失忆他最清楚,而且现在装失忆也没用了,他连小月的名字都叫出来了,再说失忆不找死吗! “哼!”宫月冷哼一声,扯下头上复杂的装饰品,看也不看和言初哭丧着的脸,头也不回地离开。 “哎,小月,你要去哪里?今天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和言初大喊,但又不敢上前阻拦,真怕他一气之下再也不理自己,皇宫禁地他可闯不进去啊! “去你的大喜日子!这辈子你都别想出现在我面前!”宫月怒喊,驾起轻功毫无阻拦的飞了出去! “小月,你等等我……”和言初嘴上虽然这么说,面上却晒然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紧随宫月而去。 如今他目的已经达到,不怕小月跑了,他们已经是合法的夫夫,这辈子小月都别指望摆脱自己了!大不了再重新把他追回来好了,他还挺享受小月这种别扭的性格的! 三年后,皇宫内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御花园内的奇花异草仍在争奇斗艳,人工河边的柳枝吐出了嫩芽,沿路的桃花展开了羞涩的笑脸,枝条漫漫仿佛在迎接远来的情人。 “你那么多年不回去,好吗?”宫月惬意的漫步在御花园的小道上,心情从没有这么好过,看着身旁和自己一样踱步的男人,问道。 “没事!我爹知道当年我娶的是你,这么多年没回去,他已经接受了。”和言初不在意道,其实他心里想的是知道是一回事,到时见到自己会不会揍死他就两说了,当然这话他是不会告诉小月的。 “随你!”宫月不再劝他,对于和硕他没有过多的同情,只是因为他是和言初的父亲才放他一马,没有对他赶尽杀绝,说起来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父皇,叔叔……”远远地,小太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如今他已经四岁了,到了上学的年纪,一定是刚下学见不到他们,才急急的寻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从小一直由宫月抚养的缘故,对他特别的黏,基本上宫月去哪都能见到太子的身影,在别人眼里真是羡煞旁人! 只是,宫月却不这么想,总觉得太子太粘人,没有男孩子的样,怕他长大后没有担当,所以每次下学必定检查他的功课。 “今天学了什么,背给父皇听听。”两人来到桃花盛开处,宫月懒懒的倚在和言初身上,姿态潇洒,面若桃花,更加妩媚动人。 太子早已习惯了他们不同寻常的关系,没觉得任何不妥道:“今天学了三字经,儿臣背给您听,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在太子的朗朗书声中,两人相视而笑,犹记得那年春雨绵绵,桃花树下人相依,凝眸回望,无限深情,你付我青春,我守你一世! ——完——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4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