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 正文 第1节 浮世 作者:禅狐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浮世》作者:禅狐【完结+番外】 内容简介 古耽肉。过程np,结局3p,无节操。 作者情报:网站x噗浪。 在此故事人物、团体组织、情节设定皆为架空。 第1章 壹 东北方京郊有座天岩山,山中的名寺就叫作天岩寺,平时香客如云,许多外地客更是慕名而来。过去它只是座小山寺,後来因其僧兵助当朝帝王建国有功,而且不乏名门、皇族在此落发出家,於是又陆续增建而有今日京都名寺的面貌。 正是夏安居即将结束的时期,所谓安居有分作夏安居、冬安居,各为期三个月,期间僧众们日日聚在一处坐禅、修行,这时候并不接待外客,僧人们亦不到外头化缘云游。这是几乎所有佛寺都相同的修行课业,天岩寺亦本该如此,然而事实是更加荒唐乖诞。 大殿庄严的颂经声低沉浑厚,原来该在主持大局的住持师父并不在殿前,而在佛像後头抱着一个人,现在的住持是没落皇族,为免招来掌权者杀害,遭斗垮後就入寺修行,人前是才德兼备、品性端庄的沙门,而且有着壮年人也少有的美貌,美名在外。实际上他却荒淫失德,怀里抱着的人就是几年前买的,虽然穿着女装,散下长发,还有双漂亮的凤眼,但他怀中之人确实是个少年。 俊美僧人的手正伸入那套女装衣襟里摸着少年的胸膛抓挠,不时拨动少年已然突起的乳头,另一手则在少年裙里动作,长长的浅水色裙摆皆堆在其臂弯,宛如雪堆浪花。少年红着双颊眯眼低吟,双手或撑着僧人的膝头或抓住往下体亵玩的粗壮手臂,哑声喃叫:「住持师父、我疼。」 住持低声冷笑说:「就是怕你疼,先用手指插松你那小嘴,免得等会儿弄得我也不快活。你且听话,否则我让外头那些师兄们一起来伺候你。」 少年一听悚然,动都不敢动了。这寺里僧徒众多,尽管此刻在大殿念经的师兄们是地位较高的,那也有三十多人,过去他也常被那些师兄们玩弄,後来得住持师父喜爱才少受欺负,也不敢因此仗着受宠而耍性子。 他知道住持师父说得出做得到,这寺里不是没有其他被卖进来的玩物,有男有女,更多是被玩死了的。他是十二、三岁被卖到天岩寺里,刚来的那年还懵懵懂懂,偶尔不经意撞见一些淫乱的场景也隐约知道自己将有什麽遭遇,如今他都十六、七岁,怎会不知情事。 後来他发现这寺里的僧人大胆得很,甚至还会集结僧兵去攻打其他山头的势力,强掳人回来做为战利品。而且这些僧人吃酒喝肉,这种结夏时期连和尚的黑话都不说,没有谁在讲什麽钻篱菜、水梭花,鸡肉鱼肉就直接讲明,至於般若汤则是他们觉得说来有意思,有时会听他们讲。 还记得第一次很是可怕,几个师兄将他压在大通铺上就做了,并不十分温柔,但那时他就受住持师父注意,所以他们也没有太过粗暴,因此他从小时候就懂得从这件事里苦中作乐,给自己找甜头吃。 比如现在王晓初坐在住持师父怀里扭摆腰肢,看似挣扎实是用身体蹭着那粗硬的男根取悦对方,他晓得这人极爱欺负弱小,更爱凌辱那些倔脾气的人,因此他并不真的反抗,动情间留得一分清醒拿捏分寸,一手抓着衣襟像要遮羞又像要掀开它似的喃道:「住持师父的、那话儿好烫,不会烧起来吧。」 男人大笑,诵经声也盖不住,他的手指在肉穴里搅动,少年流了许多淫水弄湿他的手,他抽手看着皮肤上滑腻情色的光泽,凑在少年耳边说:「我们别背着佛祖做这事,如此快乐的事,说不定看得佛祖眼馋。」 少年睁大眼回头看向男人,忽地长发就被揪住,住持师父拉着他的头发将其拖到佛像前,两人都是衣衫不整的样子,不过住持师父捉着少年的手肘把人提起来靠在身前,少年侧过脸喘气。 箝制少年的男人道:「这麽多师兄都操过你,还怕什麽羞?你们别停,继续念。练练你们的定力吧。」说罢男人大笑,然後把少年压在蒲团上头,拉开双腿就掀了衣袍掏出孽根来捅到被手指玩弄好一会儿的湿穴内。这发展太突然,少年弓身叫出来,住持师父很快压着他抽送肉刃,狠狠挞伐股间媚惑心神的所在,少年勃发的器官甩着脑袋吐出白浊浓精,他被操得胀红了脸,转头看那些师兄们仍是专心诵经的样子,只是他们头上布着细汗却非暑热所致,这都要入秋了,那是欲念所逼的汗。 「噢、哦嗯……师父,饶了我吧,不敢了。」少年扭头喊叫,声音很是惹人怜爱,已有几个僧人抬眼观看,或停住诵念。 「不敢什麽了,你不是与寺外的女人幽会多时麽,听说还不只一个,倒懂得享受。」 「没有的,我、不敢了。」少年被操得爽了,穴里正痒,插着他的男人却停罢,居高临下看着他冷笑,扬手招来一名弟子说:「把他嘴堵着,我不想听他狡辩。」 招来的是大师兄,少年见大师兄把裤带解开,裤头落在膝腿间,胯间的阳具早就胀得又粗又大,比起住持师父的短了些却更是肥硕,这大师兄跪到少年脸旁抓着自己的东西,一手掐住少年下巴浅笑道:「好生享用吧。」 说罢就将阳物填到少年嘴里,少年仰躺在几个蒲团上头一面含着大师兄的东西,一面承受师父操弄,大殿内的诵经声都已停止,剩下的是这些和尚粗重如兽的呼吸声。住持师父爽快无比的笑着、吼叫,愉悦道:「只花十几两就从你那赌鬼老父那儿买来这麽一个漂亮的儿子,嗯,他怎不多生几个?」 大师兄附和道:「就是,一个王晓初还不够喂饱我们,偏偏这孩子滋味最好。」 住持师父闭眼猛干,过了一会儿才射在里头,拔出稍软的阳物时,些许阳精也自肉穴里徐徐流出,软嫩的骚穴正迅速的合起,他却看也不看拉起裤子起身道:「这之後就是自恣了。不过到时寺里就有外人出入,你们就趁这时寻个快活。今天这孩子随你们尝,只不过就这几日,不准伤了他。」 少年的嘴又被人射了不少腥腻的液体,正呛着,这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他不晓得这东西插在人家嘴里能有多快活,每次都是让大师兄抓着下巴含弄,对於住持的话他并不害怕,依过去的经验,不是所有人都对他感兴趣,而且像大师兄和几个地位高的师兄会抢着罢占他。 最後多半是那些师兄们互相脱了僧袍玩起来,也不会有他的事。 偏爱少年的师兄们往他靠拢,纷纷脱了衣裤拿咸腥的长物碰他的头发、脸颊、嘴唇,要他握在手里舔,他听师兄们猥琐欢快的笑着,这些人也都生得相貌堂堂,外头寻常人定然不晓得这些和尚有这样的面目。 一个师兄说:「真想变个样子操翻他。」 另一人沉然应声,似乎想阻止那师兄讲下去。少年心想,变个样子是变什麽样子?他不清楚,反正先过了这几日再说吧。他稍一分神就被抓住,有人从他背後把他架高,对面是另一个师兄抓他双腿,有人在他身下掰开穴肉吮舔,前方的人则啃着腿肉一脸陶醉,架起他的那个也像着迷似的亲他颈侧、咬着肩膀或抚摸胸口。 少年泪眼呻吟:「师兄们、嗯、哼嗯,好棒,好舒服。」 「一会儿我们都插你一轮如何?」 「好,晓初任你们插,嗯、哈啊啊嗯。」 「那两个一块儿操你如何?」 「都好,师兄、快舔我……」少年抖着尾音,有个人提醒他们可别将他弄伤,这些人都有所顾虑,结果大师兄和师父一样冷笑说:「怎麽会坏。你看他那个发浪的样子,从前也不是没一起弄过。」 少年心里模糊冒出一个疑问,他似乎是这寺里活最久的玩物,其他人不是残了就是死了。可和尚们不管怎麽弄他,虽然不至於凌虐,但长久这麽操劳下来也没让他感觉元气亏损,睡一觉之後就能恢复精神。这让他有点不安,觉得反常却又说不上原因。 *** 久未降雨,天气转冷,秋叶亦迅速换了新妆,枫丹流金,风起时繁叶如羽,让人联想到凤凰浴火。接下来有几个大日子,天岩寺往来的客人不少,但是王晓初却被住持下令不得见外客,还被师兄们派了一堆差事。 会被这麽对待,都是因为他招惹的女人全是师父、师兄在外头的相好,那些女人都出自名门大家。虽然他们说是他不安份四处勾搭,实际上却是那些女人抱着刺激、有趣或游戏的心情接近他,这座寺庙与朝廷势力可说是千丝万缕的纠葛,他却不怕卷入麻烦,因为他除了自己以外什麽也没有。 王晓初不是不怕死,实际上他可怕死了,但他还是天真妄想过要是能攀上厉害的女人,说不定就能摆脱这些和尚到外头看看。他只是腻了,净在他们身下承欢,逐渐失了乐趣,好像变成单纯的野兽泄欲…… 「呵呵。」王晓初折了一段黄栌细枝,摘着红叶玩,想到这里就好笑。他笑的是自己想错了,他在天岩寺存在的目的不正是给那些和尚泄欲的麽?这苦中作乐,乐过头了,真以为自己与牲畜有差别了。不,并无差别,他王晓初和飞禽走兽一样,能过一日是一日,吃喝拉撒、游戏人间,能活着就绝对不想死。可是,还是有差的吧,因为他没有自由,不属於自己。 所以,谁待他好,他就跟着谁。目前看来他还是尽量讨好住持,别与那些女人亲近了。 「唉。」他拿着扫帚打扫落叶,想起师父师兄们能尝到男女欢爱的滋味就怨妒,他原也是个普通人,怎会不喜欢软玉温香。 这一处的落叶扫过之後又去打了一桶水,拿着抹布到住持的禅房整理,天岩寺和其他寺庙都差不多,除了师父能住独立的房间,其他人睡的都是通铺。虽然给和尚们倒马桶、劈柴之类的粗活有其他人做,但不吃重的杂务却都由他包办了,比如种菜浇水施肥…… 「我真是天生劳碌命。」王晓初把抹布甩在地上泄愤,看到桌上有一盘蒲桃,两手在身上擦抹後伸手摘了一颗来吃,上头也有些掉了果实的细梗,不差这一颗,反正住持不会知道。 偷吃了水果,捡起抹布,外头走廊传来两人有点急切的脚步声和交谈声,王晓初抽了口气,连忙把抹布扔桶子慌慌张张爬窗溜走。窗外是一排有点扎皮肉的灌木丛,他跌坐在树丛间摀嘴以防叫出声,接着就听见住持开门进来,和一个女人轻轻笑着的声音。 王晓初躲在窗外不敢妄动,他听那女人声音有些耳熟,也是住持的一个相好,她问起了自己的事情,没想到住持一叹竟说王晓初这人已经死了。王晓初一脸错愕,女人可惜道:「没想到难得有个这样好的男人,病一场就走了啊。」 住持接话道:「此人或是因为阴气侵体才病入膏肓,都怪贫僧疏於照看了。」 女人的声音听来心虚:「什麽阴气侵体的,这病了不都是邪气侵体才是麽。天岩寺阳气甚重,哪来的阴气。」 「极阳之处亦不乏极阴之物潜伏。」住持浅笑说:「山门之外皆是妖鬼,不是麽?」 「不与你说了。臭和尚。」 接下来只听见和尚与女人调笑暧昧的声音,王晓初认为他们无暇留意周遭才轻手轻脚溜走,脑子里都是住持说他已死的事情,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对话。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凭一己之力无法轻易摆脱天岩寺,不仅仅是因为有僧兵巡视,那些僧兵不会出现的地方也隐藏危险。 他曾试图走出天岩寺的范围,结果在野外看到落叶泥土间堆积的白骨,骨架凌乱散布着,分不清是人是兽,而且那些白骨围绕的范围很大,他还因此看到了同样出逃的人的破碎衣服,恐怕那些人也都遭遇不测。那次他又悄悄回寺里,吓得一连几天都不敢吃师兄们给的肉。 天岩寺绝对有问题,虽然一开始王晓初就知道了,但这问题不单单是会买卖人口、吃肉喝酒沉溺肉欲而已。他待得越久,发现的谜团也越多,比如朔月之夜师兄们都会吃肉,他也喜欢在那时去蹭吃的,但那些肉从一开始还吃得出是鸡是鱼,到後来已经不太分得清是什麽肉。师兄们总说肉炖得软烂化口才是美味。 是夜,王晓初抱着满腹怀疑又跑去大殿外头查看情势,果然那些和尚又夜半不睡觉跑来煮肉汤给大佛眼馋。这群和尚怎麽经书念这麽多,没有一个怕报应的?应该是心里信的不是神佛吧。 他轻轻推开偏门进到殿里,由下而上的光亮把佛像们照得有些狰狞可怕,乍看就像祂们群起显露愤怒相。他心想换作自己是神佛被如此冒犯,而且这一锅肉汤都不是贡品,肯定要气坏的,这麽不敬的念头冒出来,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下,那些和尚一看他来并不意外,却摆手像赶苍蝇一样要他走开。 「这锅肉汤你不能吃,回去睡。」 王晓初一脸无辜望着他们,故作可怜的模样询问:「我不能吃,这是为什麽?住持师父的意思?可我饿得睡不着呀。」 和尚们立刻斥道:「少罗嗦,我们也没得睡,今天这些我们也不能碰。」 「只有住持师父能吃?」 「当然不是,师父也不吃这个、赶你回去睡是为你好。」 大师兄也开口说:「你再不走,我就让人把你押走,多的是方法不让你睡。」 王晓初不想惹怒他们,讪讪笑了下就跑掉,一路跑到偏殿与大殿之间的草地,等候片刻认为没人过来查看再悄悄的回到大殿外头偷听。殿里的和尚似乎真的以为他离开,无所顾忌的聊起来。三师兄不安问道:「你们说,这样做真的不会被发现?」 二师兄哼气不高兴的呛他说:「不然你有办法让寺里的怪事停止?反正那些刚来没几年的和尚也没人在意,我们也没动手杀生,只不过将他们送到那座无名碑那儿,再去替他们收屍罢了。」 「给鬼神的贡品啊。」大师兄无奈吁气,接着说:「那块碑从以前就在了,却是最近才出问题。师父说是底下压着的东西在作祟,我们这样的和尚无法越界离开,可是外来的人却能自由来去。这恐怕是外道的妖魔,一时间找不着应对之策,师父也只是让我们把这新鲜的屍骸煮了抬到寺外,希望妖鬼吃够了能平息骚动。其实我也觉得不可行,但眼下唯有如此应付。不然三师弟有何高见?」 三师弟没吭声,大师兄也问了其他人,那阵沉默让王晓初想像出和尚们面面相觑的画面,幸灾乐祸想道:「原来你们这些臭和尚也遇麻烦啦。我不是和尚,我不就能出去?」 王晓初却不敢冒险,但他有预感再不久会有事发生。这一夜之後,许是他多心了,寺里的和尚都没了兴致欺负他,私下也常常面色忧愁恐惧,天岩寺好像被一层层阴霾笼罩,或该说那是妖气?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一样无月的夜,王晓初被叫到住持的禅房里,住持什麽话也没说就拽他上床,粗暴的扯下他的衣袍裤子。他感觉到住持和以前很不一样,情绪浮躁,只要他稍微闪躲就会挨巴掌,最後他瘫在床板上装死,住持拉开他双腿就直接操上来。 「唔呃。」王晓初闷喊了声,幸而平时他也会用手指玩自己那处,这会儿虽是疼得他差点咬到舌头,但他赶紧放松身体。住持并不管他感受,听见他隐忍的声音更是激动得加剧力道,好像要逼他喊出来似的。 「啊、啊啊,住持师父别、好疼啊。太烫了,呜。」王晓初口头求饶,两手抠着床铺承受越来越猛烈的撞击,他觉得住持是想藉性事掩藏其他情绪,可能这人心里有什麽事不愿对谁讲,所以想这麽发泄。 住持这次弄得很快,射完以後也不急着再弄,而是让王晓初躺着,伸手玩他的下体,一面用可惜的语气说:「你都这岁数了,这里还寸草不生,光泽滑润,宛如美玉,却……」 王晓初不懂他想讲什麽,他虽然刚才挺着阳物也动情,却并没射出来,後来因为被弄得太不舒服而疲软,这下被随意拨弄并无太多感觉,和尚也无心满足他。不过片刻,住持见王晓初流了不少淫水,那根半硬半软的阴茎模样秀长挺翘,动了心念张口去含弄它。 王晓初吓一跳,双手抵在住持光滑的脑袋上慌忙道:「住持师父、嗯嗯,你这,这是做什……啊、哈啊啊……」 他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会含住自己的东西,虽然别人也这麽做过,可是这人向来高傲得只肯让人伺候,何时有这种转变他也不知道。而他无法再想下去,柔软灵活的舌头正在他茎柱孔隙钻挑,他舒服得歪了脖子缩肩呻吟,接着余光见住持双颊微凹,不停的吸吮他那处,逼得他精关失守。 「呜嗯嗯、嗯、哼、呼……」王晓初还射着白液,对方已经松口坐起身,他当着对方的面去摸自己阳物,沾了满手腥液,失笑道:「住持师父真坏,净是欺负人。」 住持深深看了他一眼,忽地把他抱住,一面抚摸他的长发一面说:「寺里近来出了些麻烦,不过我仍能想办法护你。只要你答应我,从此就待在我禅房里不出去半步。」 王晓初闻言茫然,指着烛光能照亮的尽头一细瓶芦花说:「您是指像它一样,只在这里?」 住持笑着跟他说:「这样对你不也很好?以後你不必再看其他人脸色,只需要好好伺候我。而且,哼,你恐怕也只能答应我了。像你这麽贪生怕死的人,绝不会为了这麽一点小事拼了性命吧。」 王晓初尚不明事态,趁这机会问他说:「小徒不明白,师父这麽厉害,寺里还能有什麽麻烦?」 住持斜眼笑睇他,拿他衣衫擦手,回说:「告诉你也妨。反正往後你也只能在这里。去年初入宫做了一场法会,因缘巧合见到了宫里收藏的数百帧海陆图,被我发现其中隐藏的秘密。我按其中线索找出相关的字画及藏在贵族手里看似普通内容的书籍,几番对照下来,求得了长生修炼之术。将那些内容归纳拼凑起来,几番试验,终於也寻出真正炼炉之法,只不过修炼之途异常凶险,竟把这座山里不好的东西也引出来,想与我争抢修炼的炉鼎。哼,我岂会将心血拱手相让。」 王晓初闻言噗哧笑出来,掩嘴说:「没想到会在名寺住持嘴里听到这麽有意思的事,这不是道士才谈什麽修炼长生之术麽?出家人讲的不都是往生西方极乐净土?」 住持冷眼瞟他,轻哼道:「你若不愿意跟我,我也可以直接送你到妖魔所在的碑石那儿。」 「听说那些妖魔只吃和尚呢。」 住持目光一厉,沉嗓质疑:「听谁讲的?」随即又勾起嘴角说:「那你倒可以去试一试,看祂们是否只吞和尚。」 王晓初被他看得胆寒,咽了口水放轻语调说:「不敢。可是、您方才所提的炉鼎究竟是……什麽啊?」 住持的嘴角越拉越开,笑容有点狰狞,他答道:「不就是你麽。」 「什麽?」 住持用漠然冰冷的眼神瞟向窗子回忆道:「唉,为了找到一个适合当炉鼎的肉身法体,不知费了多少工夫,钱财倒是最好解决的事。哼呵,你还意外麽?我也不是生来就吃斋念佛,哪有人真的入寺出家就真看得开的?」 王晓初害怕吸气,住持摸他下巴,开心的逗他说:「不过你可安心住下。这天岩寺,或许说天岩山,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的禅房。」 住持说完就没有耐心再聊这些,再一次让他趴跪好,抓着他的腰继续兽行,这回弄了至少一个时辰才罢休,而他也早就困乏得在感觉无尽的冲撞中昏睡过去。再醒来时,天还没亮,室里烛火微弱得好像随时要熄灭,王晓初想去重新点亮灯火,却发现住持整个人还压在身上,腿间都是体液半乾还湿着的状态,黏腻不舒服。住持看似没有动静,但体内仍有东西在弄他。 「啊、嗯,不要了。」王晓初推了几下也没能把人推开,住持比他高壮,他又被弄得无力,而且他发现一些不对劲。 他的皮肉、挂在身上的衣物甚至黏在床上,整张床都是沉厚的湿气,不禁要怀疑这流的是什麽东西了。他试图推开住持,喊了几声人都没反应,最後定睛细察,才意识到鼻子嗅着的空气带着很浓的腥锈味,而且住持身体有些僵,有些冷。 王晓初好像逐渐明白过来,一双眼不敢斜视,直盯着眼前墙壁,扯起衣衫披在身上,也拉起被沾着的头发,恐惧的想着正在他下体蠕动的东西是什麽,他卯足力气推开身上的人,住持翻身摔到床下,整张脸布满皱纹,好像被什麽给吸乾一样。 「哇啊啊!」王晓初惨叫,再看自己腿间无毛而令他有些自卑的地方被娇艳的一串串紫藤花覆盖,串着花穗的自然是其枝藤,可是他并不觉得粗糙刺疼,反而比和尚们的动作还识情趣的挑逗他体内某一处。 「哈嗯、不要,不要弄了。」他转头一望,发现这间禅房不知何时布满紫藤的枝条,而其中一处探到他体内玩弄着他。当他想逃脱时,藤花的枝条会飞来卷住他的手脚,使他动弹不得,他只能扭摆腰臀半悬在空中哭喊,两脚勉强撑着床板。藤花因他挣扎而晃动,不知从哪个方向响起了诡异的笑声,好像有很多声音重叠在一起的笑声。 「不要了。啊、别再……哦嗯嗯、会坏的,好爽,不行、不能干那里,呜啊啊。」他尝到十分快乐的滋味,害怕又爽快的叫喊着,射出精液後又半蹲着放尿,接着细软的藤蔓绕着他一腿往上攀,然後枝梢好像有意识般的对着出尿的小孔,王晓初摇头求饶:「不要啊,别进那里,我会疼死的。求你、唔嗯、啊啊啊嗯──啊嗯……」 那妖藤还是插进前面,前後皆被操弄得厉害,王晓初红着脸在屍体旁忘我呻吟,也不知自己在喊什麽,只觉这事原来也能这般疯狂欢快,失神笑了起来:「啊、好妖君,再弄我里面,好美……别停,弄死我啊。要死了,呜嗯嗯……」 他仅存些许清明的意识告诉他,说不定此生就要交代在这儿了,还死得这麽丢人现眼。不过他早就抛开廉耻苟活至今,结果还是只能落得这麽可笑的下场?罢了,这样被整死,也是挺爽快,是吧? 「要死了啊。啊、啊嗯,啊,好想出来,想射……唔嗯。」 暗夜里坠落万千银芒在天岩山,它们坠落到半空全都转向汇流至天岩寺,并作数百道锋芒穿破禅房的窗纸射断正在与王晓初纠缠的妖藤枝条。王晓初整个人摔回床上,痛叫并蜷缩身躯。 事态发展神速,找回意识的王晓初害怕的缩在床角发抖,紫藤妖以非凡的速度退开,然後又像潮浪般要再靠近床边,但是它们又疑惧着什麽而没再前进,接着就退出禅房之外。王晓初望着门口发呆,半晌手摸脸上都是泪水,他几时哭的都不知道,再接着外头就传来各种嘈杂声。 天岩寺走水了。 借住寺里的人和和尚们陷入混乱,起初还有人忙着打水救火,可是很快的大家只顾逃命。王晓初找了住持平常穿的衣袍套好,摇摇晃晃走出禅房,天空一片火光,空气充满热气,看来火很快要烧过来。 方才是妖魔?王晓初无法再想,他吃力走着,今晚不仅没有月亮也看不到星星,方向不明,他和那些人一样成了无头苍蝇逃命。建物在火焰中坍塌、烧毁,一根火势熊熊的大柱子往他方向倒,他感受到骇人的热气逼近背後,悚然回首,直觉自己逃不过此劫了。 那一瞬间真是万念俱灰,脑子什麽念头也没有。 「不要──」他出於本能脱口喊叫,跪倒在地上,良久也没觉得有东西压下来,他警觉睁眼,只看到一个身形轩举的俊秀男子立在眼前,饶富兴味的瞅着自己。 「……」王晓初迟疑开口:「神仙?」 那人微讶,轻轻笑语:「蓬莱难再访,问何得长生。你信世上有神仙?」 王晓初皱眉,疑惑低应:「不知道。但妖怪确实是有。」 话才说完王晓初就被那人打横抱起,他问:「你做什麽?」 「你难道想在这儿被烧死?」男人衣冠楚楚,五官端丽,笑时眉眼悉堆桃花,很是讨人喜欢的模样,只是王晓初之前从未见过此人,难免不安,但此刻也只能依附此人了。 「不,拜托你带我走。」 第2章 贰 这个秋夜并不平静,天岩寺大火,王晓初跟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逃下山。男人起初将他横抱,不知走了多久开始飘雨,於是换了姿势,一手揽过他的膝窝、一手环背将他托起,这样他坐在男人前臂趴靠着肩膀,像抱孩子似的抱法。 男人跑起来,速度极快,风数度把王晓初的眼泪给刮出来,王晓初困乏不已,可是仍不敢就这麽睡着。寺庙离山下不远,步行却要一天不只,若骑马的话半天能到。王晓初不晓得过了多久才到平地,但绝对不到半天,这男人的体力和在黑夜山林间行动的速度令他讶异。 男人把王晓初放下,王晓初脚步虚浮没站稳,男人又拉了他一把,他往前跌,继而扑到其怀中。王晓初尴尬害怕,慢慢靠自己的力气退後、站直,男人说:「我叫温玉鹤,你呢?」 「王晓初。」 男人点头又道:「我救了你,你该怎麽报答我呀?」这话听来像玩笑,却又有几分认真。 王晓初茫然看着眼前自称温玉鹤的男人,垂眼拢着衣襟顺了顺气,揩着脸上的水痕回答:「我这模样,郎君还认为我能有什麽可报答麽。再说施恩不望报,这话难道不是趁火打劫?」 「你自己也说无以为报,我要打劫自然不会劫财了。」 王晓初抬头错愕睇他,涩声道:「我、我不值得你劫色。十二岁时我就被家父卖到寺里,从小就让那些和尚糟蹋,就连刚才逃命时,我这一身狼狈,还不够说明一切麽。」说着他的头越来越低,莫名发现自己原来还有点羞耻心,不过就算被耻笑也没什麽,这个人顶多是後悔救了他吧。 「是那些秃驴不懂得怜惜你。」温玉鹤仗着身高之便一手搭在他肩上,另一手勾着他下巴调笑说:「不如跟了我,我保证好好照顾你。」 王晓初思量自己现在无依无靠,又无一技傍身,四处流浪要不是沦为乞丐就是死在街头,就算卖身,以他这年纪也不见得有人肯要,日子无论如何是不好过的。而眼前这男人仪表出众、气度不凡,说不定是可托之人?就是来历神秘可疑…… 「就算要我跟你,可郎君究竟是何人,我一点也不知道。」 「你认为我是什麽人?」温玉鹤看来不打算直接给他答案。 「……盗贼?」 听到王晓初的猜测,温玉鹤大笑数声,问他说:「倘若我是盗贼,你敢跟我麽?」 王晓初望着他笑意明媚的双眼,迟疑点头,温玉鹤满意对他下令道:「过来。」 温玉鹤再一次把王晓初抱起来,飞快奔跑,在山林里都能疾驰,平地更是如风如电,没多久就来到城外不远处,这时天也蒙蒙的亮了。他们俩等城门一开就进城,王晓初见温玉鹤给城门官兵看了张小木牌就过关,小声问道:「你不是盗贼麽?在这儿是用假身份进出?」 温玉鹤笑而未语,不久就来到一座占地广大的废墟,原来是一座大宅子,外头草木丛生,无人整理,树木枝叶恣意伸展,草丛高过膝盖,清晨的露水沾上衣袍让王晓初觉得脚步越走越沉。 温玉鹤见他拖着步伐勉强跟上来,停在原地等他,然後把他横抱起来带进屋里,王晓初轻叹,心想盗贼果然是要低调行事,挑的住处若不偏僻就是这种看来闹鬼的破地方。说不定这温玉鹤只是个金玉其外的人,转眼就要把他卖了换钱也不一定。 十数步之距,王晓初已露出忐忑神色,温玉鹤来到门前,那扇大门就自己打开,余光瞄到两个黑衣人替他们开门,迎上来的是个俊俏青年。青年开口就喊温玉鹤宫主,青年道:「宫主想先沐浴还是休息?」 温玉鹤把王晓初交到青年怀里,迳自走入屋里,到了玄关又有黑衣人来替他脱鞋,周围照明的油灯还没吹灭,室内灯火通明。温玉鹤说:「我要先打坐练功,然後直接休息。这是我捡回来的宝贝,你把他喂饱洗乾净了,找间空房让他自个儿歇下。」 「是,宫主。」青年抱着王晓初等温玉鹤离开才转头看着怀里的少年,微微一笑告诉他说:「你别紧张,我们都是伺候宫主的人,这里的人都很好相处。我叫东莺。」 「我是王晓初。」 「一会儿再慢慢说给我听吧。我看……得先带你沐浴。」 每次温玉鹤出门,东莺他们就会随时准备烧好水让他回来就能沐浴,所耗费多少人力物力称得上奢侈,可是东莺他们并不在意,王晓初不禁要想:「这帮盗贼难不成是抢京城富户,要不哪能如此挥霍。」 王晓初坐在浴斛里的坐具上听东莺说话,周围有四名黑衣人分别拿着温热的水、皂角在擦抹、冲洗他的手脚和背部,东莺站在不远处跟他说:「我叫东莺,你就这麽叫我吧。」 东莺说温玉鹤还有其他弟子,他们平常不分尊卑高低,不拘礼俗,和平相处,而那些着黑衣的人则是相当於仆役的存在。他简短说明,黑衣人也差不多把王晓初洗乾净身子,东莺这时才开始脱下衣物,最後身上一丝不挂走进浴斛里搂过王晓初,王晓初不明所以回头觑他,东莺挂着友善的笑容告诉他说:「最後一处我来替你清理,你可是宫主的宝贝,万一让他们碰伤就不好了。」 这时外头天都亮了,阳光穿透窗纸照进来,王晓初自然看得见自己身上那些暧昧的红痕,表面上是清乾净,可有个地方仍像是有些别人的东西在里头。他无奈吁气,也不是第一次让人作贱皮肉了,大方张开腿靠在东莺身上。东莺的手擦了些油膏往下腹摸,黑衣人这时皆已退出,他的手指温柔抚摸王晓初那软嫩青涩的肉茎,用轻松的语气跟他聊:「晓初这里也不小,不过模样倒是秀致可爱。」 王晓初失笑轻拨开东莺的手说:「好看有什麽用。」这话说得实际,平常他也不常玩自己那处,再好看也没多大用处,不过东莺这麽夸他,心里还是飘飘然。 东莺摸到王晓初後穴按弄了一会儿,皱紧的嘴急切嘬着他指尖,王晓初的呼吸还算平稳,直到那手指压着边缘滑入穴里,王晓初的呼吸微乱。 「我轻轻的,别怕。晓初来之前被人欺负过?」 王晓初点头,低声喃喃:「山里有妖怪。」 东莺不知有没有听清楚,问:「你刚才说了什麽?」 「不、没有什麽。我被欺负,是温、宫主救了我。」王晓初听他们称温玉鹤宫主,猜他们也许不一定是盗贼,反正是江湖人士吧。他犹豫後不敢跟东莺说有妖怪,怕东莺不信还会取笑他。 东莺并没有太过份的动作,替王晓初清理过之後就洗了手脚一块儿出浴、更衣。门外黑衣人一听声响就进来伺候,彷佛从没真的离开过房间。王晓初换上一袭月白色宽袖衣衫,半头长发挽起一束用半透明的蓝丝縧系起,光裸双脚走到东莺给他准备的房间。 房里摆设简单却不失雅致,飘着幽幽木香的楠木床榻、镂刻雕花的金烛台,随便一个细处都能看出这些人不简单。王晓初有点恍惚躺到床上,沾床就睡了。谁想得到外观是破鬼屋,里面却能布置得这般雅致奢侈? 睡梦中,王晓初看到天空飘下雪花。他仰望天空,光着脚ㄚ在转圈,笑得好开心,头发和衣袂随旋转动作飞散开来,明明什麽事也没有,但他就是开心得一直笑,好像从来没有长大。他的笑声和几年前一样带着稚气,天上的雪花聚成一团,变成白色漂亮的糕点浮在半空,他原地跳呀跳,伸长了手就是构不着它们。 「吃……给我,吃……」王晓初睡在温玉鹤怀里,大概梦见什麽好吃的,所以像小孩子似的咂了咂嘴。温玉鹤好笑的看着王晓初这模样,轻轻捏他脸颊,这人也扰不醒,因为出发前让他闻了安眠香而睡得很熟。此时的他们已经不在京都,而在数千里外一个人烟稀少的盐沼上,一行数十人的队伍,中央有辆黑色辇车,四面档板低矮,垂着锦、纱,系住它们的四角挂有金属制的坠片,是护符的作用。 这辆黑辇本是没有的,可温玉鹤吩咐东莺弄来,正是为了王晓初。东莺等人都明白他们宫主很是喜欢这少年,但再喜欢也就是当个新鲜的玩意儿,当下爱不释手,将来如何就不好说了。 由於这片盐沼相当广阔,王晓初醒来时一行人还没走出盐沼,而王晓初睁开眼就是一片雪白世界,淡青色的天和白色的盐田,看似没有边际,而且正值乾燥时节,穿越它对这些身怀精妙武艺的人并非是太大的挑战。王晓初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色,或乘坐这种辇车,感觉似梦似幻,他忘我欣赏着。一旁温玉鹤却已见惯,早就不当回事,反而这少年的模样挑起他兴趣,他跟王晓初说,这麽美的地方也伴随危险,一般人无法随易来去。尤其这麽广大无垠的盐田,有时磁针亦派不上用场,天气更是说变就变,容易使人迷失方向而丧命,但他们对此境相当熟悉,并不用担心。 王晓初朝外探了眼,发现那些仆役白天穿浅灰色束袖衣装,觉得好像一群灰鼠。这个阵仗彷佛他小时候听邻近的婆婆说的故事,老鼠娶妻,他不住笑出声,惹来温玉鹤注意。 温玉鹤挑眉失笑,淡淡说了句:「灰鼠娶亲?你可真会想。」 王晓初转头茫然瞅着他,眉心被他轻戳了下取笑道:「晓初的心思这麽单纯,连东莺他们都能猜出来。鬼灵精怪。」 王晓初低头讪笑,怕又被读出心思,温玉鹤也不再逗他,跟他说:「一会儿先抵达一座鲛岛,岛上有我弟子在,先在岛上休息一晚。」 所谓鲛岛就是座砂砾堆积成的岛丘,上头的植物长得奇形怪状,而且不仅有绿的也有通体紫黑色,或布满细刺,若近看的话有一些还是倒勾刺。岛上的建物是以斧凿出的盐砖所砌成,入夜後在走道、转角处都点上油灯,油灯亦是摆在白盐雕则的鱼龙形灯架上,不过王晓初仍觉得鲛岛荒凉。 温玉鹤说的弟子生得有些奇特,戴了顶皮革缝制的帽子,边缘缠头巾,看不出有无头发,脸上光滑无毛,连眉毛胡子都没有,圆眼阔嘴,乍看五官像孩子,可是猜不出年纪,东莺他们见了这人也是直呼其名,雷鳞。 雷鳞面色和善,话并不多,安排他们夜宿在几间白盐堆造的屋里,远看就像群聚的盐堆,除了淡水之外并无另外准备饮食。王晓初觉得奇怪,趁着东莺在给他更衣时询问,东莺说:「一会儿你去问宫主吧。」 王晓初这才晓得今晚他不跟东莺睡一间,而是要去伺候温玉鹤。到了温玉鹤屋里,王晓初就听他问起是不是饿了,接着收到一粒丹药,说是辟谷丹。服食後仍会有短暂饥饿,但过了一会儿就没有感觉,之後一、两日内都无须再饮食,若有修行者能维持得更久。 「修行?盗贼也修行?」 温玉鹤笑道:「谁跟你说我是盗贼。」 「可你不是……」 「话是你说的,我却从没说我就是。」 王晓初就觉得奇怪,看来这人存心戏耍他,寻他开心。不过他以前就被和尚欺负惯了,这种程度的玩笑也懒得较真,抿了下嘴抛诸脑後,倒了杯水把那什麽辟谷丹给服下,心里却十分可惜。这种药固然方便,却失了品尝美酒佳肴的乐趣不是?但这种荒凉的地方,他也知道不可能有什麽好吃好喝的。 後来才又从东莺那儿知道辟谷丹是寻常外人求之不得的,除此之外还有更多贵重丹药,每个弟子每个月都能领到一份修炼用的丹药,这些丹药有专门的弟子负责炼制、保管,因此他们平常并不像凡人一样开伙,多了更多时间精进修行。 王晓初这会儿吞了丹药,听温玉鹤的话坐在床上等候片刻,期间温玉鹤把他搂到怀里隔着轻衫薄衣爱抚,有时亲他脸颊,而他发呆时那股饥饿感像一旁香木燃出的轻烟般消失淡去。 关於温玉鹤,王晓初一路都没停过好奇心,可是这些人的嘴严得紧,只讲该讲的,其他就会三言两语巧妙带过,所以他只知这伙人不是盗贼,来历神秘。还有就是东莺说他们是来自一个叫蓬莱宫的地方,再问下去也只是看对方笑而未答,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至於蓬莱宫是个怎样的地方,东莺和温玉鹤都只回答:「去了就知道。」 是什麽样的地方必须得穿越这片盐沼才能抵达,离王晓初所知的世界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温玉鹤让王晓初换了位置,王晓初一双直细长腿并在细腻的淡青色衣料下,随意屈着横陈在床铺上,扭过上身正对着温玉鹤,温玉鹤抽掉那腰间的衣带撩开衣襟,把落到身前的长发优雅的顺开,目光迷醉的看着王晓初犹如上好白玉的胸膛,用手触上,暧昧的磨挲、挑拈乳尖,再伸出舌头去戏弄它们。 王晓初低头看到温玉鹤如此专注的品尝自己,那红润的唇及漂亮灵活的舌头正吮画着自己乳晕和敏感突起的小肉芽,俊美的面容染上情欲,他也不由得动情,抿了抿下唇,轻轻呵气低吟。 「嗯……唔,好痒。」 温玉鹤抬眼觑他,兴味询问:「喜欢麽?」 王晓初微愣,以往那些和尚听他这麽反应,回的都是粗暴轻贱他的话语,哪会管他喜欢不喜欢,遑论要做这些令他放松投入的手段,天岩寺那帮自诩尊贵的僧人其实都是些不懂风月情趣之人吧。 温玉鹤见他发愣也不生气,反而笑着在他唇上轻啄一口,又细腻的在胸口燎火。动情的少年主动将衣摆撩起,隔着裤子抓弄腿间撑起布包的东西,也主动亲温玉鹤的脸、嘴角,怯怯的察言观色,温玉鹤并不讨厌他主动,很满意的睇他,并动手把他裤子也脱下。 床上一双白如玉笋的腿夹着皱起的棉被,若隐若现,王晓初两手撑在身後无措的看着温玉鹤拿起一罐香膏和一个床下预先放置的木盒,後者先被搁置一旁,香膏是用来上在何处的,王晓初心里了然,就等温玉鹤的指示。 温玉鹤没多说什麽,只让他顺势仰躺,让他将双腿屈起抓抱在胸前,接着取了香膏涂在那乾涩紧闭的小肉隙,先厚厚的涂上一层,再推匀,然後指尖不时辗压轻戳,推磨按拈,耐心将那圈紧密的肉摺弄软,接着插入手指模仿起交媾的动作缓进缓出。 温玉鹤一面以指狎玩少年淫穴,一面亲吻少年大腿後侧及臀肉,一手同少年的手在套弄那不停流出淫汁的阳茎,或压或抓,惹得少年低吟连连。 「啊、宫主。」 「嗯。」温玉鹤沉醉享受,敷衍应了声,多插入一指,抬头见王晓初咬下唇并红着脸抽气,却不是委屈难受的样子,而是难得尝了甜头而不知所措。 温玉鹤抹开少年汗湿的浏海,温柔道:「晓初,我等不及回宫,现在就想要你。」 「好。」王晓初正渴望再多些刺激,扭着腰蹭着温玉鹤,待他见到温玉鹤从裤里掏出硕长伟岸的阳物时,惊得懵住。从前寺里各种模样的他都见过不少,却没见过这麽大的,彷佛不似长在人身上的东西,但那蕈头茎身却如美玉雕琢,令他既害怕又有些期待。 温玉鹤亲他嘴,柔声安抚:「莫怕。」 只是浅浅亲了几下,王晓初感受到对方的急切,他努力想接纳那阳具,可是只进寸许就惊觉困难,害怕得不由得将後穴缩紧。温玉鹤执着挺入,又进了一截,肉穴一下子被撑大许多,王晓初吓得脸有点发白,摇头呻吟:「啊啊、嗯,唔嗯嗯不、这……啊嗯嗯、啊、啊嗯。」 温玉鹤看他慌张的伸手推挡,不觉失笑,有些坏心的再往里顶了顶,王晓初这回吓得眼眶泛泪求饶道:「宫主的太大了,晓初吃不下。吃不下。」 「好、好,那我轻轻的弄。」说话间又换了角度再轻轻插了几下,王晓初那根相较之下可爱许多的阳物也被刺激得直直翘高顶着温玉鹤的下腹,龟首在紧实如铁的肌肉上磨擦着,骚水流得更加厉害,两人股间像被泼过水一样,还冒着小泡。 「晓初真厉害,流这麽多,这香膏也能省着用,往後弄你这根东西就好。」温玉鹤还有心情开他玩笑,王晓初听了也稍微放松心情,勉强能适应温玉鹤抽插的动作,可那根东西并没完全放进来,温玉鹤大掌托起他脑袋将他蜷曲起来拥抱,他才隐约看到那粗长如蛟龙的东西浅浅的抽插。 「哼嗯嗯、嗯呃,啊、别再,别再往里,要坏了。」 「好,我尽快。」温玉鹤嘴上哄着他,拿了王晓初束发的丝带在自己男根约半截处束着,这才加快速度操了起来。王晓初原先还哭得像被破处似的,不一会儿就用腿环着温玉鹤的身体扭腰浪吟。 王晓初很快泄了出来,洒得腹部胸口一滩白液,失神叫喊几声,乏力软下,温玉鹤也用力的干了十多下才罢休,王晓初被他顶得发出若断若续的媚吟。拔出肉刃时带出了一波波浓白液体,温玉鹤只瞥了眼那淫穴诱人的景色就闭目调息,王晓初也闭眼累得不想动。 室里静了片刻,王晓初正欲睡去就被温玉鹤的动静扰醒,他闭着眼知道温玉鹤在替自己擦拭身体,但私处的精液并未揩净,而是草草擦抹就停止了,他睁开眼看温玉鹤在做什麽,就见那人从盒里取了一根假阳物,并在上头抹了药,朝他微笑说:「乖孩子,张开腿。」 王晓初既已跟了此人,自然不会还未得宠就先害自己失宠,乖顺的把腿张开,让温玉鹤将那根假阳物插到方才被操软的肉穴里。那东西十分轻缓温柔,温玉鹤不忘亲他、哄他几句,还夸他说:「晓初这里美得很,我很喜欢。」 这麽下流的话,要是别人说的,王晓初只会觉得可笑厌烦,但出自温玉鹤之口怎麽就这样自然又不讨厌,好像真的是诚心夸赞? 「为什麽要放这个进来?」 温玉鹤把那玉势入了以後,抱他躺下,温声跟他说:「自然是为了往後能好好和你同享这极乐美妙的滋味了。」 「东莺他们也都放过麽?」 「嗯。」温玉鹤也不怕他知晓,大方说:「你自然不是第一个了。这之後再替你换根大的。」 「……还、还有更大的?」 「是。直到你能顺利吃下我的东西。」 王晓初心里叫苦,怯缩的弓背缩肩好像变成虾米,温玉鹤松臂,撑颊好笑的看他,接着王晓初的脸开始泛起红晕,无辜的用凤眼斜睇他问说:「那药、唔嗯,该不会是……」 除了媚药,不然还能是什麽?这话温玉鹤没讲,王晓初也亲身体会到了。王晓初忍不住想将那根东西弄出来,温玉鹤却出手把突出的一端推送入体,噙着笑以不怒而威的气势告诉他:「没我的允许,可不能取出来。否则可是要挨罚的,知道麽?」 玉势比温玉鹤的阳具小了不少,可是媚药的效用持久,王晓初又被温玉鹤抱着睡,任他央求也不打算醒来,一直煎熬到天明才累得睡着,不醒人事被抱上辇车上路。那时灰衣人已经替王晓初擦洗过身子、更衣,而温玉鹤则独自骑着一匹白马,威风凛凛的行於辇车之前。 *** 蒙胧间,王晓初认为自己将醒未醒,意识是醒了,但身体还没醒,鼻尖嗅到若有似无的甜香,似花而非花的味道,他还是嘴馋,所以勉强自己撑开眼皮看一看。上头是陌生的床帐,他没见过这麽高的床架,这种雕花大床听说以前是没有的,那是外邦传来的?不过他都跟和尚们睡土台大通铺,没享受过这种床铺,之前跟温玉鹤在那破鬼屋也是睡矮床榻而已。 他再往周围瞄,这床或其他摆设都是本身骨架雕饰漂亮,并没有太多余的装饰,他只跟过住持师父下山几回,见过一些大户人家家里是什麽排场,这个地方虽然什麽都简单素雅,却不失大气,十分清幽舒服。 看来这就是温玉鹤的地方吧。王晓初吁了口长气,也不晓得将来会如何,他缓慢撑起身体坐起来,疑惑呆坐了半晌:「咦?没有了?」温玉鹤放到他体内的玉势没有了,他松了口气跳下床,赶紧活动筋骨,揉了揉屁股肉,高兴的同时不免埋怨温玉鹤:「真是大而不当,这麽厉害能炼丹药,怎麽不把那话儿弄小呢。」 王晓初双手十指扣着将掌心外翻,左右扭身,这一扭就看到有人走出屏风撞见他这滑稽的举动。对方是个相貌清秀的青年,岁数或许和东莺相仿,长得却没东莺那麽秀丽讨喜,看人的眼神清冷淡漠,像秋霜一般。 王晓初立刻站好,两手拢拳垂在身侧,宽松淡青色袖摆垂下,那人薄唇微启,话音意外的低沉:「宫主命我负责安排你的教养和起居。所以我请示过宫主每隔一段时间你就能取出玉势休息。虽说如此,你也不必太过拘谨,这里不像外头有那麽多规矩,听宫主的话就够了。其他的那都是消遣,觉得难受时能助你分神罢了。」 这个人说话语调较为平静,少有起伏,可是声音较沉反而听着觉得温和稳重。他察觉王晓初欲言又止,主动报上姓名:「我叫颜萍羽。和他们一样喊我萍羽就好。」 「萍羽……」 颜萍羽微微点头,告诉他说:「我来就是看着你醒了没有。等你醒了,宫主要你过去。」 「呃,现在?」 颜萍羽的嘴角若有似无勾起,他问:「你还有事?」 「我以为你现在就要教我念书什麽的。」 「之後吧。蓬莱宫很大,你初来乍到,怕你不识路。走吧,东莺也在。」 他们走出屏风,王晓初看到桌上有壶酒,想来就是刚才颜萍羽在喝的,颜萍羽看他嘴馋提醒了句:「你身上有毒,不可饮酒。」 王晓初大惊,疑问:「毒?我没听说啊。」 「这个由你自己去问宫主吧。」 王晓初跟在颜萍羽後头,光脚踩在木板铺就的走廊上,木材磨得十分平滑,看着一点伤损也无,夹道点着油灯,灯架、灯柱和方才房里一些摆设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材,有质地细腻手感温润的黑檀,也有轻巧透出明显木香的樟木,闻着心情平和。 王晓初一个没见什麽世面的少年亦能感受这个地方不错,神秘而有其底蕴的地方,虽然和温玉鹤那些人联想不起来。他跟颜萍羽来到长廊尽头,拐个弯就是能见到庭园的另一侧檐廊,看起来这些走道连通了几处大小不一的建筑,他们越过一座榭台进到另一座楼里,王晓初问:「宫主就住这里麽?」 颜萍羽说:「整个蓬莱宫都是他的,没有他住哪里的问题。」 王晓初鼓起单颊歪嘴扮鬼脸,有时见到一些同样穿浅色衣裳在不远处走动的人,应该都是蓬莱宫弟子,那些人都生得好看,以前他觉得天岩寺的和尚们都是挑过背景家世和长相的,所以比外头的人好看,但蓬莱宫的人又比天岩寺的和尚出色不少。 「清一色男人啊……」王晓初可惜的嘟哝着,一脸撞上颜萍羽的背,疼得揉脸惊问:「你是铁打的啊,背这麽硬。」 颜萍羽回头淡淡瞥他一眼,他抿嘴低头不敢再抱怨,颜萍羽已把门打开让他进去,里头传来温玉鹤朗润清悦的声音:「萍羽,你可以下去了。」 颜萍羽和王晓初对看一眼就转身离开,房间里白烟袅袅让王晓初很讶异,他绕过屏风来到内室,一张小几上摆着的小木鼎不停的冒出白烟,而不远的大床上有两个人,温玉鹤和东莺。温玉鹤坐在床缘张开双腿,东莺跪在其腿间忙活,前者的手抚摸东莺的脑袋和散下的长发,垂眼享受。 「咕嗯、嗯。」东莺握着粗大肉棒吞吐,但实在无法整根吞到嘴里,时常侧首舔着茎身,用唇含弄肉蕈,或伸舌在它周围滑动、磨擦。东莺的唇比平常还殷红,那是王晓初之前都没见过的样子,而且东莺一手还伸在自己裤里抓弄动情勃发的东西。 相对於东莺沉迷投入的模样,温玉鹤只是呼吸重了些,一手撑着大腿膝盖,另一手按着东莺的脑袋稍微操弄青年的动作,然後慵懒睐向一旁呆站的王晓初,故作讶异状:「你醒啦。过来吧。」 温玉鹤让东莺退开,东莺松口时,唇瓣还拉着一条透明水丝,他没转头看王小初,朝温玉鹤双手交握於低垂的脑袋前面就要退下,温玉鹤却道:「我没叫你走。你先在一旁。」 「是。」 温玉鹤拉王晓初的手把人带入怀里坐着,然後一手摸到王晓初腿间对东莺说:「我只让你照顾他沐浴,谁让你碰他这里了?」 东莺立刻吓得跪下,双手交叠贴地拜道:「东莺一时眛了心窍,请宫主饶恕。」 「我没生气,你也只是好奇。」温玉鹤歪头在王晓初颊上啄了一口,然後问东莺说:「赏你一些甜头未尝不可。过来。」 王晓初的衣摆被撩高,温玉鹤扯开他的裤带拉下裤子,露出那片光滑无毛的私处,还未受刺激的阳物看似娇软无骨的粉蒸肉团,它胀大的样子并不容人小觑,但现在的模样确实惹人怜爱。 东莺走到王晓初面前,受不了诱惑似的瞥了眼王晓初略略尴尬的表情和漂亮的下体,话音微涩请示道:「宫主有何吩咐?」 温玉鹤把王晓初腿间的东西捧在掌心,东莺了然跪下,张口将它含到嘴里如方才一样取悦,王晓初闭眼吸气,无助的回头看温玉鹤,温玉鹤噙笑附在他耳边说:「东莺的喜好与我相似,又容易同情人。一路上他特别照顾你,就是因为他对你特别有好感。不过你也不必太较真,东莺也是风流罢了。」 王晓初模糊应了声,又听温玉鹤让他学着点,起初只觉自己被温柔的含着,以前也被和尚们玩弄过这处,还以为自己应付起来游刃有余,不料东莺的唇舌灵活如虫蛇般,钻舔吸啜的分寸拿捏得巧妙,令他捉摸不着又沉陷入欲海中,很快就伸手推着东莺的头脸吟哦轻呼:「东莺哥哥、不要,我,我想出来了。」 温玉鹤双手或捏或揉的在王晓初上身游移,欣赏这两人调情,调戏道:「看来你的东莺哥哥着实喜欢你,都舍不得松口。」 「宫主……呼、宫主,我、嗯,嗳嗯。」王晓初弓背喘息,温玉鹤扳过他的脸吻了起来,一手轻扶他细颈逼他伸舌迎合,吮吻得难以合嘴,身上泌出一层细汗,双腿不禁想并拢,可东莺看似不动却暗中压住了他大腿,吸嘬得啧啧有声。 「哈啊、啊……这真是、要……死了。」王晓初闭紧眼绷着身躯,坐在温玉鹤怀里射了出来,东莺并不闪避,就口品着他那里喷吐的东西,他射了一会儿眯眼偷觑,东莺半边脸是长发掩住了,微红的颊和黑发沾了零星几点浊液,再用手抹着唇,满足轻吁。 「谢宫主赏赐。」东莺低头拜谢,温玉鹤就让他退下了。王晓初闭眼靠在温玉鹤身上,以为这就告一段落,温玉鹤却失笑道:「你这就累了,那可不行。」 王晓初心里无奈,本想忽略後腰那硌得他发疼的硬物,看来是不行了。 第3章 参 木鼎流出的白烟如云雾在这室里流动,王晓初只能勉强嗅出其中混杂了一些木头的味道,而且这味道是会变化的,有时像松木,有时像荷,有时又完全无味。他的身体此时和嗅觉一样无力,但有些地方却敏感得要命,比如胸前被欺负得厉害的那两点肉芽。 又刺又麻,指腹和指甲轮番的刺激它们,搓热後又是湿润的唇覆上来温存,不仅如此,温玉鹤又取来了细楷的毛笔在王晓初胸前描绘,本来浅肉色的乳珠和乳晕整个殷红突起,微肿得像含苞的花。笔尖只沾了淡彩的墨轻轻描过几笔,画成了夏荷,而王晓初懒洋洋的躺在床间睨着温玉鹤,偶尔因笔锋的毛画过皮肤而忍不住轻吟。 王晓初阖眼在心里嘀咕,撇开温玉鹤那处着实教人难以消受,待他也是温柔,就是房中花样特别多,又总能撩拨他欲火,而且一时半刻是不会停歇的。 「天岩寺的和尚不会这样和你玩的,他们就是群饿了吃肉,渴了喝水,不知趣味的秃子。」温玉鹤躺下来搂着王晓初。王晓初转头瞅着人,心想这难不成又看中我心思了?是巧合吧。 「天岩寺的大火……」 温玉鹤用鼻音笑了下,回答:「我放的。你不是说我是盗贼,放火杀人又有什麽?」 「那里有多少人和皇亲国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怎敢一把火就烧了。也不怕、不怕闯大祸麽。」 温玉鹤大笑数声,摇头笑看他说:「莫慌。这儿离你所知的都城遥远,即便他们知道有这麽一个地方,也绝对是到不了的。」话说着,吃豆腐的手仍没停过,就算是用手卷着王晓初的发,他睇人的眼神犹是风情万千。 王晓初满心疑惑,他一睁眼就已经在蓬莱宫里,却连宫外环境如何也不知道,一开始的谜团从来没弄清楚,又不晓得从何问起。温玉鹤却代他开口讲了,他提起当初相遇的事来说:「你不是说过,天岩寺里有妖?」 「你信?」 「你自己信麽?」 王晓初认为那不是梦,但有时梦也会像真的一样,他小时候就做过宛如真实的梦,所以也不好说那一定就是真的妖,可能他被弄昏头出现幻觉了。 「呵。就算有妖也不奇怪。应该吃斋礼佛的和尚背地里却把戒律都破了,日子一久难保不会招来一些危险。说不定正是那山中镇压的妖魔侵蚀了和尚的心智,令他们做出反常之举,日益疯狂,又或者他们本来就悖德,而召出了山中的妖魔。」 「那宫主又为何纵火?」 「我以前在山里埋了东西,为了取出那件东西,得把碍事的寺庙给解决了。」 王晓初心道:「这简直杀人不眨眼啊?就为了这原因火烧天岩寺。」 他又向温玉鹤问:「那个叫颜萍羽的人说我身上有毒,可我什麽感觉也没有。」 「妖毒吧。不过这蓬莱宫灵气充沛,加上我会令人为你调养,毒性不会发作,慢慢就能清除这妖毒了。」 王晓初翻过身以肘撑着上身,讶异质问:「所以真的有妖?」 「刚才不是说了。」温玉鹤笑了下没再回应什麽,摸上王晓初的脸轻轻吻着,然後闭起眼深深吐纳,再睁开眼睛时那眼神更加深邃,看不穿心思。 王晓初下身光裸着,只剩上衣还挂在身上,衣襟大开,他见温玉鹤面无表情深深的凝睇自己,怯生生的拉拢衣服,温玉鹤一手缓缓伸过来,像徐行的蟒蛇般钻到他衣里、腿间,分开臀肉探触到不久前才取出玉势的那处小穴。 「嗯、嗯嗯。」王晓初合起双脚扭腰闪躲,温玉鹤并不愠恼,脸上浮现一丝兴味的与他游戏,半晌才起身将他抱起面对自己,他双脚跨在温玉鹤身上跪立着,温玉鹤握住粗长的肉棒对准他湿透的穴口抵住。 「呃嗯。」王晓初吸气,觉得那蕈头粗壮硬热,才吃进一点就把那处皱褶都撑开。温玉鹤扶他的腰让他慢慢吃下那根巨物,他虽然适应了那根玉势,但股间浅浅插着的东西还要更长更大,他双手搭在温玉鹤肩上抖着腰腿害怕道:「求、求宫主饶了我吧。这麽大的,实在吃不下呀。」 温玉鹤柔声哄他说:「不勉强,你尽量就好。你瞧,我就是怕弄伤你才让你自己坐上来的。」 王晓初咬住下唇慢慢吞下那东西,寸寸肠道被填满,它火热的熨烫肉壁,亦能清楚感觉到有力的搏动,他往前靠到温玉鹤怀里,唇贴着温玉鹤的鬓颊带哭腔呻吟着:「噢、噢、啊──宫主的……真要命了,不行啊。」 温玉鹤低柔浅笑,双手一上一下托抱住王晓初,一手抚着背脊来到後颈轻轻揉着王晓初耳後较为敏感的穴道,另一手架高膝将腰扣牢,倏地挺身站起,那根滚烫的肉棒悍然插至深处,不过还撑着留了些许在外头。 「啊啊!」王晓初尖叫出来,同时温玉鹤也舒服得沉声低吼,抱着人浅浅插弄,王晓初双手紧抓他肩膀歪着脖子喘气,发出的声音似泣似吟,还有一脚悬着几乎触不到地,是踩在温玉鹤脚背上的,两人衣衫不整抱紧旋了一圈,温玉鹤将他压在墙柱上弄。 不一会儿王晓初的股间响着水击声,快感淹没了恐惧以及被侵入的异样,身体深处骚动的欲望被唤醒,不觉扭腰迎合对方的动作,伸舌索吻,舔着温玉鹤的下巴和脖子,气音发虚的嚷着浪荡的言语。 温玉鹤仍留了几分清醒,惬意的欣赏王晓初被自己干到出神的模样,愉快的和他说话:「觉得如何?」 「啊嗯嗯、嗯,啊,好美,宫主,插得我美极了。还要。噢、这里面,给宫主了嗯嗯、哼嗯……」王晓初几乎要翻白眼,仰首浪吟,胸口的描墨已经因汗水晕开,细白的皮肤潮红,凤眼泫泪,很是妖娆惑人的模样。温玉鹤看着赏心悦目,只怕天岩寺的和尚也不曾将王晓初弄出这般媚态。 两人站着做了半个时辰才消停,王晓初泄了一回就被温玉鹤拿软布紮住,连连情潮冲袭之下晕在温玉鹤怀里,最後抱回床上休息。王晓初睡醒时,烛火已熄,外头天色还不算是亮了,温玉鹤撑颊注视他,好像从没睡着过。 王晓初发了下呆,察觉温玉鹤那东西还埋在他体内,且目光相对时那事物有胀大的迹象,他歛眸不语,心中发窘,埋怨这人精力过於旺盛,往後还怎麽熬下去。 温玉鹤语气平淡告诉他说:「一会儿是我练功的时辰。萍羽会来接你。」 听了这话,王晓初一脸茫然不解,温玉鹤又再度覆身欺上告诉他:「趁着时辰未到……」 於是王晓初又被压在床上匆匆做了一回,温玉鹤挺动着精悍的腰如浅浪拍岸弄他,就令他又一次被顶上浪尖,还被束缚的阳根亦断断续续流出玉白液体。温玉鹤将恣情放纵过的淫根拔出时,肉穴跟着淌出浸灌彻夜的阳精,他抽开了王晓初身前的布条,王晓初皱脸发出低鸣泄了出来,累瘫在他身下,眼尾染着薄晕,小穴还一张一缩的欲将那些淫液排出。 温玉鹤轻哼一声,慢条斯理从床侧抽屉里取了一根体色深黑的玉势,拿尾指大小的瓷瓶将药水淋在上头,再把它温柔的抵住穴眼堵上,徐徐推进。王晓初软声喃喃:「不要了。不要……宫主……」 「这不会伤了你,乖乖的。」 温玉鹤做完这些就迳自出去练功,不到盏茶的时间颜萍羽就出现,身边还带了两个黑衣人端着温水盆和絺綌替其擦拭更衣。黑衣人的动作迅速却并不轻柔,王晓初咬着唇里肉忍耐,待更衣完要走回去,颜萍羽就一声不响过来和他对看一眼,接着直接将他打横抱起,送回他的房间。 这时间没什麽人在外走动,黑衣人也已经退下消失,因此让王晓初生了一种错觉,蓬莱宫里只有他跟这个表情冰冷的男子。颜萍羽把他抱上床要他休息,无奈他被上了那东西在屁股里,骚痒难耐,哪里睡得着觉。 颜萍羽立在床边观察他片刻,他额上冒着细汗,无奈道:「我睡不着。」 「我念书给你听吧。」 王晓初点头答应,心想这多少还能分散注意力,於是颜萍羽把他抱到房里临窗的一张矮榻上,摆了小几让他凭靠,再搬来书架,姿态端正的坐在蒲团上念书给他听。不知是不是颜萍羽要避免他动情多想,特地挑了一本风土地理志,而且内容还包含各地一些鬼怪奇谭。一开始听着有趣,但药性发作後又使王晓初精神有点涣散,不知怎的留意到颜萍羽的声音,这个人尽管相貌平淡,最多是生得清秀,可是嗓音沉厚有力,有一种不同於温玉鹤的魅力,越听越觉入迷好听。 王晓初稍微挪动身子往颜萍羽那儿靠过去,颜萍羽顿住话音斜睇他一眼,他赧颜道:「我,想听清楚一点。」 颜萍羽不阻止他,由着他挨近,他用袖子压着脸上的汗,身体的热度将薰香过的衣物本身的气味又蒸散出来,整个人彷佛是朵悄然绽放的花。若换作东莺,只怕找个藉口就要吃点豆腐了,但颜萍羽神色清冷不动如山,直到王晓初口乾舌燥想拿水喝,一起身就从榻上摔出来,颜萍羽才出手把人捞入怀中。 揽人入怀,颜萍羽也只是冒出一个简单的念头,这个人太轻了,根本是一根手指就能要这孩子的命。 「你做什麽?」颜萍羽低头问他。 「想喝水。」王晓初难堪的别开目光,他怎麽连倒杯水都做不到,真是没用。幸好是颜萍羽,换作别人肯定会笑话他。虽然他本就不知羞耻,过的也不是常人能过的生活。颜萍羽把他抱回榻上待着,倒水给他喝,接着就坐在他一旁没走,默默注视他。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浮世 作者:禅狐 第2节 王晓初有些莫名,歪头投以疑惑的眼神,颜萍羽垂眸想了下,看着他问说:「念书你也听不下去,不如动手帮帮你。宫主已经允许了。」 「这样啊。」王晓初有点手足无措,只答了一个字:「好。」 颜萍羽靠过来,将王晓初搂近,让人靠在怀里,然後分开王晓初双腿,一手伸进裤里摸索那根玉势尾端,前臂压蹭着王晓初稍微勃起的肉茎,惹得人低哼不止。 「嗯、呼嗯。呼。萍羽也尝过这东西的滋味麽?」 「嗯。」颜萍羽平静应了单音。 「多久……」 「忘了。」颜萍羽的手指轻抚玉势一端,肉穴被它撑开,他握着雕刻细致的鱼尾轻转,那根东西表面浮雕的细小乳钉纹磨擦肠肉内壁,压着一处处敏感的部位,他斜眼观察王晓初正张口呵气,在他怀中颤栗。 一瞬间颜萍羽气息微滞,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握着那根粗大假男形搅弄王晓初的肉穴,手法熟练,直到王晓初绷着身子泄欲过後累倒,他替王晓初点了穴助其入眠,这事才告一段落。 *** 温玉鹤离宫办事,只带了东莺和其他两名弟子,留颜萍羽看守蓬莱宫,据说这一去要半个月才回来,期间宫中事务皆由颜萍羽作主。 这段期间颜萍羽会来教王晓初念书、练气,助他适应体内的东西,每隔几日将玉势取出,休息後再放回。这天已是温玉鹤出门第五日,颜萍羽过来看王晓初的情况,令王晓初用自己舒服的姿态躺好,王晓初就背对他侧卧。 颜萍羽坐到他榻边,一手摸到他身後微湿的衣料,摸到股间往里轻按,王晓初皱眉低喊:「萍羽,快拿出来。」 颜萍羽把那淫物抽出,黑色玉石琢磨的角先生让淫水浸得整根发亮,他将此物拿布包好交给一旁灰衣人,再将一套乾净的衣衫交给王晓初穿好,自己则坐在外头等候。少顷,王晓初穿着淡黄衣裳走出来,看到桌上是白饭和几样口味稍重的小菜,开心得坐下来看着人问:「给我吃的?」 颜萍羽点头,王晓初立刻拿起筷子就要狼吞虎咽的态势,颜萍羽出声提醒道:「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王晓初说:「来这儿不是服丹药就是喝粥吃些软烂的东西,我都受不了。难得有像样的菜啊。」 颜萍羽莞尔,望着王晓初侧脸的目光不觉流露几分怜惜,王晓初吃得太急险些噎住,他就替王晓初拍拍背。王晓初本来觉得这人神色冷淡,大概不好相处,没想到是他想错了,不仅细心周到的照护他,也会像这样对他浅浅微笑,一时心生好感,也想再多亲近这人。 「萍羽,你真好。」 「好?」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麽好。」 颜萍羽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有些不解的望着王晓初,王晓初嚼咽了口里的东西接着道:「噢,还有以前小时候邻近的阿婆,她对我也好。可惜她死得早,不然我真想当她孙子。阿婆说我傻,怎麽想当她一个糟老太婆的孙子,净说些胡话。呵,那也是当初年纪小,谁给我吃的,我就把谁当好人了。其实,现在也差不多吧。」 颜萍羽望着他平静不语,王晓初又跟他讲:「萍羽给我的感觉和阿婆有点像。都是一个人静静的,话也不多,不过都会讲故事给我听,哄着我。」 「因为宫主交代要照顾你。」 王晓初端起茶碗说:「那你做得很好啊。」他喝了一口就呆住,皱眉张口,伸出舌头哈气:「这什麽茶、辣啊。」 「泡过茱萸的,重阳嘛。」颜萍羽被他的样子逗笑,语气像在讲风凉话。 饭後颜萍羽带上王晓初在宫里的园林里散步,林里不少奇花异草,皆非凡物,而且不少珍奇异兽会在其中出没或栖息。王晓初像个孩子好奇的拉着颜萍羽东问西问,颜萍羽极有耐心讲解,走累了就坐到一座花棚下,这时已经不是开着花穗,而是结实累累,每串果实都宛如宝石。 光影被筛成破碎的片羽落在两人身上,王晓初枕在颜萍羽腿上小憩,他好奇提问:「蓬莱宫外头不知是什麽样子。」 「外头比较危险,你不懂武功,宫主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出去。」 王晓初疑惑低吟,颜萍羽又道:「虽说你现在已过了习武的最好时期,不过你体质特殊,宫主会教你如何修炼。就算你什麽都不会,宫主也不会让你伤损分毫。」 王晓初坐起来问他说:「因为我是什麽修炼的炉鼎麽?」 颜萍羽垂眸喃喃:「这是你的造化。也不是谁都能来到蓬莱宫,能常留於此的人,多是有舍有得,也不舍得再走。享尽极乐,然後终有一日要淡了七情六欲。」 「唉。我也不懂什麽炉鼎、跟你这些话是什麽意思。好像似懂非懂吧……」王晓初想起他和温玉鹤相遇那时,脱口重覆着温玉鹤说过的话语:「蓬莱难再访,问何得长生。这个世上,莫非真有什麽长生不了的仙术?真的有仙人?」 颜萍羽仰首望天,忖道:「不知道。我也没见过。」 「宫主不是仙人麽?」 「你,认为仙人是宫主那样子的?」 王晓初想起温玉鹤的言行举止,既能优雅又能下流,着实是个极为矛盾的家伙,皱眉露出一个古怪的笑脸回应:「应该不是。他、这麽好色。」 「呵呵呵。」颜萍羽低声笑起来,声音很好听,笑的样子也特别好看,眉目细长如柳,柔情浅盈,也不是初见时印象那麽冰冷淡漠之人。 王晓初一时情迷意乱,凑上去往他嘴上亲了一口,颜萍羽讶异退後轻斥:「休要胡闹。」 他没想到向来不太有情绪的颜萍羽会是这样反应,而且面色不悦,当下不仅错愕也有打击,他自认这皮相比起东莺也毫不逊色,再者这蓬莱宫稍有姿色或能讨得宫主喜欢的人八成都上过宫主的床榻,既是及时行乐的地方,怎麽连一个亲吻都要忌讳? 「萍羽是嫌弃我的长相?出身?不识武艺?还是……根本就讨厌我?」王晓初说到这儿,自己脸色也沉了下来,他难得不是为了求日子好过而谄媚讨好,就是单纯的喜欢颜萍羽而想亲近罢了。若对方不愿,好言劝退也就是……不,大概也不是讲一讲就能打消他这念头吧。 「这样不行。」颜萍羽吁了口气警告他说:「不许再这样胡来了。」 王晓初别开目光撇嘴嘀咕:「哼,是你自己不要的,以後别後悔。」 颜萍羽摇头,无奈浅笑:「说孩子话呢。」 那日回去後,颜萍羽也没再把玉势弄到王晓初体内,说是趁这几日再调养身子。因为王晓初和颜萍羽闹了别扭,虽然每日都会见面,却只是把脉看看他有无异状就走了。王晓初镇日就是跑去书库看书,或是描红帖练字,腻了也会令仆役取来琴笛自学摸索。按书上的指法诀窍练习,尚不能自娱,但别有一番苦学小成的乐趣。 有时光这样就能消磨掉一整天,王晓初认为是这儿的藏书广泛,他总能找到适合入门的书卷,起居自有仆役随时伺候,偶尔遇着宫里其他弟子也会闲谈几句,果如东莺所言,温玉鹤有九名弟子,但最受宠的就是东莺和颜萍羽二人。其他弟子则不一定常驻於蓬莱宫,也有负责掌管外务的,比如鲛岛上的雷鳞就是一例。 颜萍羽未曾料想到这王晓初的脾气也是倔,不过是拒绝一回并斥责几句就要闹性子,而且每日问候的字句都相同,简直像鹦鹉学舌那般敷衍,话都不多说一句。他倒不会因此不快,反而觉得有些可爱,虽然被疏冷对待有些寂寞,但求王晓初能就此收歛才好。 几日後温玉鹤回来,宫仆来传令请王晓初去到温玉鹤的寝殿,王晓初给自己挑了件天青色的衣衫,拿了支象牙簪把长发挽好,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仪容。说到底他也不过是温玉鹤捡回来的玩物,想安生还是得讨好主人。 温玉鹤常住的地方是座规模不大的屋舍,名为江雪居。往里还有几座跨院,周围是寻常的花草树木,屋前引来活水,和屋後的温泉汇流,环境清幽雅致,修炼时多半就在此处,而不是其他富丽堂皇的楼宇宫殿。 宫仆带王晓初来到江雪居,指示他一条路线,原来这里平常没有温玉鹤的命令是不许有人靠近的,可王晓初却觉得看起来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地方。他进到屋里,脱了鞋子,只着白袜走在走廊上,没多久就听见一些可疑的喘息声和怪声,当即了然那是怎麽一回事,看来不必宫仆指路他也能循声找到温玉鹤。 那是一个地上铺满银杏金叶的院落深处,空地中央的八卦形池塘里还有秋荷静静绽放,夕阳余晖照下,周围和水底下的莲荷如同裹了薄薄的金粉,枯而不朽的漂在那儿承受鱼儿轻啄。 王晓初却没花太多心思欣赏这里的景致,好奇心占满心思,温玉鹤又在寻谁开心了?哪个家伙这样倒楣,一回来就被温玉鹤找去疼爱,总之幸亏不是他。 进到室里有座屏风挡去了里头房间的视野,他跨过门槛踟蹰不前,他听到温玉鹤低沉哼气,伴随引人绮想的肉击声,能想像温玉鹤正在狠狠弄着某人,而那个某人也是十分能忍,只发出喘息声或压抑的痛吟。 像是察觉到有人来,温玉鹤更猛烈的动作,另一人终於受不住折腾发出惨然叫喊,听得王晓初头皮发麻,而且那惨叫声是他耳熟的,脚步不听他使唤的绕过屏风,撞进眼里的画面着实把他吓一跳。 两条精实有力的长腿挂在温玉鹤肩臂上,被压在身下的人一手勾住温玉鹤的颈项,一手扣着床缘嘶声叫喊,深色的肉刃正快速的在那男人股间进出,浊白的精液带出一点血丝。 是颜萍羽,他整张脸胀红,表情似痛似欢,嘴角流着口水,鬓发汗湿得贴在脸颊和肩颈,因绷紧而隆起的肌肉线条充满阳刚而有力的美,和东莺那种斯文偏瘦的模样截然不同。王晓初本来担心着颜萍羽,可是很快就色欲熏心,他目不转睛瞧着被温玉鹤操开的肉穴,还有颜萍羽因受刺激而复杂扭曲的表情,然後他揪着侧身衣料屏息不动,冒了一手冷汗。 此刻的温玉鹤看起来很吓人,好像一头饿狼气愤的撕咬猎物。王晓初不敢妄动,心里还在狰狞要逃还是出点声音,那床上的动静就倏然停止。温玉鹤背对着王晓初半晌,然後从颜萍羽体内抽出,用和方才行径对比的温和语调跟颜萍羽说:「你就是心软,做什麽替那孩子说话,明知会惹我不快。」 颜萍羽还在喘气,大概话都说不出一句,温玉鹤这时转身让开,王晓初清楚看见颜萍羽脸色发白、满身是汗,上衣还穿得好好的,裤子倒是被撕烂在一旁了。 温玉鹤一脸兴味睇视王晓初的表情,朝他下令道:「你扶他去找间空房间休息。」 王晓初擦着额角的细汗踱来,控制不住的抖着手把颜萍羽扶起来,颜萍羽皱紧眉头不说话,虚弱得靠在王晓初身上走,并指了同一个院里的空房进去,里头有点像是配药的地方,有几列排开的药柜和三张高低大小不同的桌子,角落有张休息的床榻,上头屋梁挂了些乾燥过的药材。 颜萍羽躺下之後,王晓初就要走去外头打水,颜萍羽喊住他跟他讲了温泉的位置,再让他取药过来。蓬莱宫的药极好,王晓初替人上药时都怕弄疼颜萍羽,反而是颜萍羽还反过来安慰他。 「是我害的?」王晓初隐约觉得自己肇祸,心乱如麻。 颜萍羽摇头,什麽也没讲,王晓初让他躺下,他就闭目养神不再做反应,王晓初抓着他的手小力摇晃也无法让他再吐露只字片语,最後只能摸摸鼻子端着盆水退出来。 他去收拾东西时东莺出现,也晓得他可能遭遇什麽事,开口安慰他说:「你无须自责。萍羽这几日负责照顾你和宫里的事务,出了什麽事自然由他担待。萍羽向来心软,换作其他弟子犯错,他也会这样替他们说话的。」 王晓初听完有些上了火气,他道:「我又不算蓬莱宫的弟子,不过是宫主捡回来的、一件玩物罢了。他做什麽替我讲话,谁要他多事。再说,哪有这种淫乱的关系,你们还一个个都稀罕待在这儿?」 东莺与他勾肩搭背,声调温柔低语:「这里没什麽不好。没有人间太多世俗拘束,也没有陈腐的礼制规矩,想做什麽都行,宫主也不怕弟子们挥霍这蓬莱宫的产业。」东莺又凑在他耳边说话:「我们都是自愿跟着宫主留在这里,除了随时要听宫主差遣,平常日子逍遥得很,有何不好的。再说宫主的脾气已经是很好的了,再说他也不是原来就如此……」 王晓初还是闷声不吭,东莺又劝他说:「若你对萍羽存别的心思,还是打消念头吧。虽然萍羽也将身子交给宫主,不过那也是他自愿的,却无关喜好。真要说起来,萍羽还是喜欢女子的。」 王晓初愣住,看向东莺,东莺的话并没讲完,退开来不知咕哝了句什麽,就跟王晓初说:「我是来照顾萍羽的,你慢忙,我这就去看他。」 眨眼就不见东莺,王晓初将药瓶一一归位,他知道东鹰说的不算错,倘若他今日还在天岩寺,又或者被嗜赌的阿爹卖去别处,最後下场都不会太好。温玉鹤说不定是知道那日他亲了颜萍羽的事才生气,可他又不是光明正大勾搭蓬莱宫弟子,再说他身子可以任人睡,可是他的心从来就是自己的,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温玉鹤再神通广大还管得着麽? 王晓初把药瓶摆好,忿忿然捶了下药柜,不料上头积了些灰尘呛得他咳嗽,一个没注意从垫脚的矮梯摔下。他惊叫出声,结果迟迟没落地,温玉鹤在他身後扶着手和腰把他接住了。他立刻转身呆望着温玉鹤,脱口问:「为什麽要生萍羽的气?」 温玉鹤噙着浅笑回答:「我是气你不是气他。」 「我?」 「你是我的。可你还这麽不安份。」 王晓初低头嘀咕:「不就是把我当修炼的炉鼎罢了。」 温玉鹤牵起王晓初的手往外走,信步走在长廊间,顺口回应说:「你当我稀罕你这样的炉鼎麽?不过若将你留在那儿,你的下场可是会很惨的,寻常妖物必然就很喜欢你这种既能修炼又能享受的淫具。」 王晓初并不气这番话,还自嘲道:「听来我最不值的就是这身子了。偏偏还靠这身子活下来啊。」 温玉鹤拿食指刮他鼻梁,好笑道:「晓初也颇有自知之明。」 王晓初摸着自己鼻子睨人,匆匆跑了几步跟在温玉鹤身边问:「去哪儿?」 「出去这麽多日,想着你了,所以尽快回来想和你好好温存。」 王晓初苦笑,比起担心颜萍羽,还是先担心自己的後庭花吧? 第4章 肆 温玉鹤带他来到另一处院子找了间宽敞的房间,室里没有任何摆设,中央有座玉石雕砌的大平台,屋梁挑得很高,悬挂了许多薄如蝉翼的织料,有红、紫、青等颜色,长及地面。温玉鹤让王晓初脱了衣服到石床上。王晓初脱光衣物坐到石床上,一手撩着周围的薄纱玩,然後见温玉鹤拉出床底暗柜,取出一串如龙眼核大小的金属球,约有十多颗串在一起。 每颗小球镂刻的花样都不同,花鸟唐草十分别致,能见到里面还有一层又一层的金属球面在转动。温玉鹤告诉王晓初说这叫缅铃,里头灌了水银,遇热自动,话说着就以内力催其转动,一会儿就发出细微蜂鸣般的声音来。 王晓初当下只觉新奇,温玉鹤让他跪在石床上,再将那些小球一颗颗塞到他後庭,他垂首专注着呼吸,心道这玩意儿再怎样都比角先生好,也不是太讨厌,就是有点冷。不过他早该料到温玉鹤会在球面上一层油,那油有催情成分在,才进了四颗就已经令他出了点薄汗,而且小球震动得厉害,轻握在手里也会发麻,何况是有几颗塞在穴眼里转个不停。 「宫主,我要满了,别再进了。」 温玉鹤顺着他的背脊抚摸,温声哄着:「晓初可是连我的东西都能吞进大半根,这不过几颗小珠子,别怕。」 温玉鹤让王晓初翻身躺卧,拿了一个靠枕给他靠着。王晓初见温玉鹤朝自己挑眉微笑,笑得有些俏皮,就知道这男人绝对是在恶整自己,分明是还没消气吧。 温玉鹤上前亲王晓初的嘴,舌尖往其口腔里挑弄,卷绕少年的舌头、刮着舌根,灵活的逗着人玩,手里已经将那些金属小球塞进八、九颗,王晓初连脖子、胸口都染上一片潮红,蹙眉低哼,抓着他的手臂求饶:「宫主,吃不下了。它们都在动,里面好麻好痒啊。受不了了、嗯……好想拿出来。」 「慢着。你再含着一会儿,就一会儿。」温玉鹤按住他往自己股间拨弄的手,温柔哄骗说:「後面不行,你摸摸前面吧。」 王晓初试着玩自己已经勃发的阳具,它正泪流不止,早就在屁股底下流了一小滩透明液体,只是越摸它越觉隔靴搔痒,於是又翻身翘高屁股将私处对着温玉鹤扭动,让温玉鹤也碰一碰。 温玉鹤双手抓住那双臀丘掐揉,好像在揉打面团一样,姆指不时推挤缅铃或让湿润的肉穴将淫器再吞入一些。王晓初就像多了条亮丽细长的尾巴,烘热的缅铃串震得更厉害,他手脚发软趴卧在床上呵气,流下一丝口涎,一手往後摸到温玉鹤的手,热切的抓着那只手将自己臀肉掰开来,软声央求:「宫主、里面好痒,求你给晓初……啊、不要这个了,太难受了。」 「一会儿更快活,你且先忍忍。」温玉鹤拉过一条红色长布绕过王晓初胸前,穿过腋下,另一手也拉过一条子紫色长布,隔着它摸上王晓初的胸口,搓着稍硬的乳珠和他亲嘴,神情投入迷醉,再将王晓初的犀簪抽走,散下一头长发,低柔温润的嗓音此刻有些沙哑的吐出甜言蜜语来。 「晓初,你样子真好看。这双凤眼,就连鬼神也要让你摄了心魄。」 王晓初手脚抱着温玉鹤在男人身上蹭,只求图个快活,哪听得进这些话,只凭本能可怜兮兮的说:「你再不干我,我要让那些珠子磨坏了。」 他不懂为何那些金属球会这麽折磨人,虽然不安,但它们在体内传出的震动十分清楚,震得他尾椎发麻酥软,媚吟不断。 「啊、啊嗯嗯。」王晓初揪着布条朝温玉鹤投以疑惑的目光,拿手背抹着唇角的唾液,看着温玉鹤拿那些布料绕着他、或揉成细条将他缠了手脚,环过胸腹,手法优雅而娴熟的将他绑缚起来。那些布条错综复杂,可是温玉鹤对它们了若指掌,抽了哪条布绳一端就能令被绑缚者展现怎样的姿态,都任其摆布。 温玉鹤将一条红布绕在右腕一圈又一圈,然後拉下它,王晓初的躯体逐渐被拉扯,整个上半身立直跪在石床上,雪白翘挺的双臀也被红布条勒成两团,小球在股间摆荡晃动,前面的阴茎被一条青布缠住,只有龟首曝露出来,整块布都濡湿,根部两团粉嫩肉囊抽动几下,龟首吐精,温玉鹤出手拉着青布收紧,锁其精关,王晓初前後受阻,无助的摇头喊了起来,出口都是淫声浪语,温玉鹤在他面前神情愉快的欣赏起来。 「求我操你?嗯?」温玉鹤隔了薄纱拨拈王晓初的乳尖,又双手扶住其胸侧轻啃其皮肉,有时轻有时重的吸吮出声,色情的吻往下蔓延至腹部,亦伸舌尝着甘美的阳精。 王晓初双手高高悬起,抓着顶上的布绳舒服得呻吟起来,不停将下体往温玉鹤那里拱,温玉鹤粗沉呼吸,深沉盯住王晓初的样子,慢慢褪去衣裤扯着布条把人悬起,然後双臂托住王晓初的身子,将硬热翘高的粗长尘柄对准塞了缅铃的穴口戳挤。 「啊啊──啊嗯、啊嗯,别、嗯嗯……哼嗯……」王晓初敏感得扭过颈子低吟,温玉鹤也觉得不可能就这麽插入,於是缓下动作,就着悬吊少年的姿态将那串金属球一颗颗扯出来。每扯出一颗,王晓初都会受刺激发出极为诱人的哼叫,身前的男形又逐渐苏醒,挂在半空摆荡肢体,且逼那肉穴吐珠时的声响也着实催情。直到最後一颗珠子被扯出来,温玉鹤都盯着他底下小嘴看,嘴里媚肉殷红漂亮,饥渴的张缩着。 温玉鹤拿自己粗长的阳物对着湿软的肉穴楔入,两人各自发出舒畅的呻吟。他抱着王晓初换着花样抽送,粗长滚烫的东西在受过刺激的甬道里翻搅转动。王晓初这会儿又痒又酥麻,可想念那里被干得发热畅快的滋味,双腿本能夹紧温玉鹤的腰际索讨,温玉鹤抱住他收紧双臂重重的撞击迎上来的肉体,穴肉周围被插出细细白沫,王晓初偏头虚软哼喊,长发飘动也像条黑色丝缎的模样。 温玉鹤发出欢快的声音,将王晓初放下後又换了姿势弄了一个时辰才消停,王晓初又是累得动也不动瘫在他怀里,他忽地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晓初想学什麽?我教你。」 王晓初只想先睡个好觉,敷衍回答:「都好。」学什麽都好,也都不好,他无所谓的,反正到头来很难离开蓬莱宫,也终究是个玩物罢了。所幸,他不是太讨厌这种事,蓬莱宫比起天岩寺要好得多了,虽然他也说不上原因,至少这儿的人长得不差,而且处处都有令他惊奇的地方。 王晓初转了眼珠瞥向一侧,也拈了一绺温玉鹤的长发绕在指间玩,然後垂眼问了一个他自己都不晓得为何要问的话:「宫主真的不稀罕我麽?我在这里算是什麽?」 温玉鹤握住少年玩头发的手,带着满足欲望後惬意而愉快的笑意回答:「我喜欢你,想要你在这里。你只要知道这个就好。至於稀罕不稀罕,难道我稀罕你,你就稀罕我了麽?」 王晓初不觉勾起嘴角,认为这话说得也是,感情的事太虚无缥缈,肉体的快乐还比较实在。若今时他是做大户人家的脔童、男宠,肯定要担心将来失宠,而且又不能像女子般生育讨个位置,但是在蓬莱宫他反而不那麽担心,温玉鹤就算不喜欢他了,最多就是冷落他而已,其他人也不至於要来欺负他吧。虽然他好像连那些宫仆都比不上,这麽想来,还是得有一技傍身才好。 *** 深秋,王晓初就在江雪居住下,代替那些宫仆打理温玉鹤的起居。温玉鹤平常多是服食丹药,既不必王晓初下厨也不必他干粗活,至多就是温玉鹤起床他负责打水、伺候更衣,温玉鹤舞文弄墨时他负责研墨,温玉鹤给他授课小憩时他要倒茶端上。 除了温玉鹤亲自教养王晓初之外,颜萍羽和东莺也会过来江雪居陪王晓初做功课,温玉鹤也只准了这两人过来而已。倘若王晓初想四处走走,向温玉鹤告知一声即可,温玉鹤也不会时时刻刻看住他。 王晓初不懂温玉鹤怎麽忽然认真要栽培他了?以前他也听说过有个人十九岁才开始奋发读书,後来还考取功名做了官。有些东西真有心要学,怎样都不嫌晚,可是武功就另当别论了吧。 温玉鹤想教他武功时就这麽回应:「萍羽说一切修炼尽早为宜,我早已过了练气筑基的时期,遑论要修炼什麽武艺的。」 熟料温玉鹤不屑冷哼一声,反驳说:「是啊,本该是如此。不过我说能让你习武修炼,就能。」他让王晓初脱光了衣服坐在玉床上指点各处穴道筋脉,极有耐心要其熟记下来,再让王晓初服了易筋软骨的药散,一连数日都不让他出房门一步,解饥止渴就服食辟谷丹,直到王晓初连做梦都能将他所教授的内容记牢。 温玉鹤对弟子管教极严,认真时不苟言笑,起初王晓初还以为光着身子要做什麽下流之事,岂知温玉鹤忽然成了正经君子,全然不见平常惬意风流的姿态,而摆出端庄温雅的正派嘴脸。 对着这样的温玉鹤,浑身赤条条的王晓初反而生出那麽一点羞耻心,可是温玉鹤却不让他穿衣,仅在下体缠了两层薄纱。不过王晓初庆幸的是後庭没有再被塞东西或上药。 终於熬到能出房间了,王晓初才换上一袭月白色宽袖圆领的衣袍,套上同样宽松的裤子,只着白袜在屋里走动。说来也怪,温玉鹤还是没有碰他,但他并不担心自己失宠,而是相信温玉鹤另有打算。 温玉鹤却又恢复先前爱捉弄人的性子,戏谑回答他的疑惑说:「我固然是贪你的美色,因此怜爱你,可仅仅如此亦迟早会乏味无趣。将你这样天资聪颖的孩子交给那帮秃驴是暴殄天物了,所幸遇上了我,怎能不好好调教一番。晓初,你我来日方长。」 王晓初一时还没听懂,等温玉鹤笑着走开才明白那男人分明是拐几个弯笑他草包,尽管是事实,还是让他觉得不甘心。於是他也发奋了一阵子,那些天来找他的颜萍羽和东莺都对他另眼看待,也指点他琴艺、武艺或是书法。他启蒙晚,还不会做文章,练练毛笔能得到他们几个夸一句就了不起了。 偶尔颜萍羽、东莺两人会带着王晓初四处走走,蓬莱宫似乎是在一座高山上,常年云雾缭绕,景色绝美,他们俩就像王晓初的兄长那样护着他,在离宫不远的地方游玩赏景。 秋季清晨出游时微雨无声,匹练抹林,轻绡蔽目。东莺和颜萍羽都各自撑了把伞,一个伞上淡描柳树,一个绘有萧瑟芦花。东莺看向王晓初,王晓初却挨近颜萍羽的伞下,颜萍羽一手自然揽过王晓初的肩膀,东莺动了动嘴却没讲什麽,无奈莞尔。树密林掩,山景幽深,王晓初走到脚酸,还不到正午就原路折返江雪居。 一进大门就看见温玉鹤在四面通风的大堂里品茗、看书,刚从外头回来的三人齐声喊了声宫主就站在原地不动,温玉鹤慵懒的应了声,眼尾睐向王晓初,并且朝他勾了下食指。王晓初草草脱了鞋袜踩上走廊就到厅堂里,跪在温玉鹤一旁按指示看着棋盘,接着拈起一粒白子落在棋盘上。温玉鹤浅笑,也落下一黑子,接着将圈起的白子连连吃尽,然後出声道:「茶。」 王晓初点头,转过上身提茶壶要倒茶,心想:「还真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我们在外头跑一天还都没喝一口水。」 茶端到温玉鹤面前,温玉鹤却不接,反倒调侃王晓初说:「你喝吧。想来你是比我渴了。」 少年一脸诧异,疑道:「宫主怎知我口渴?」 「你想什麽全在脸上。」温玉鹤笑着念他,挥手让那两人随意退下,留着王晓初指导棋艺。王晓初虽然聪明,反应快,又鬼灵精怪,可是对不关心的事情毫无耐心、浮躁,下棋时毛病多,一开始占了上风就得意忘形,老是掉进温玉鹤设的陷阱里,连输几盘局之後就皱眉嚷着要温玉鹤再多让几子给他。 温玉鹤轻弹他额头,不觉带着宠溺的语气说他:「就你这修为,让再多手都不够。」 王晓初揉了揉不怎麽疼的额头,温玉鹤知道他在装痛,笑着欣赏一会儿演技,他给温玉鹤添茶,温玉鹤浅抿一口之後目光落在他玉白好看的手腕,温柔握住他的手,指腹在细嫩的皮肤上摩娑,就像在体会上好美玉的触感一样。 这动作引人绮想又充满暗示,王晓初自然识趣的靠到温玉鹤身边,偏头倚在温玉鹤身上。温玉鹤摸摸他的脸庞,转身搂着他,一手捧起他的脸细细亲吻,轻如飞絮的吻落在眉梢、眼尾,细密的来到眼下、鼻梁,然後是唇瓣,温玉鹤稍重的辗压他的唇,偶尔暧昧的探出舌尖舔,嘬着下巴和脸侧,爱不释手的抚摸他的脸、发和细颈。 王晓初被这样温柔的对待,心神迷醉,他眯着眼凝睇温玉鹤同样投入的神态,恍惚中有了他们其实是一双爱侣的错觉。他感受得到温玉鹤搂着他的手臂越收越紧。不禁想像自己是被在乎并珍惜着的,虽然心里始终明白他在谁眼里都是个谁都能睡的玩物,所有意乱情迷都是过眼云烟,但偶尔妄想一下也无妨。 拥吻良久之後,温玉鹤收歛越发热情的吻,平静的结束,然後就这样安静的抱着王晓初,过了约莫盏茶的时间才松手。温玉鹤起身说:「一会儿将这里收拾好就去休息,若闲不下来就去练基本功吧。」 「宫主?」 温玉鹤回头瞅他,哄孩子似的摸他脸颊打发道:「还玩不够就去找东莺他们,他们应该还在。」 王晓初愣愣望着温玉鹤身影渐远,讶异温玉鹤竟没玩他的同时又有点失落和不安,他摸上方才被碰过的脸,心中茫然,但很快就收拾情绪不再多想,动手整理厅堂。 本来这些琐事丢给那些黑衣人即可,不过温玉鹤不喜江雪居有太多人出入,似乎蓬莱宫许多地方是黑衣人或其他弟子不能随意进出走动的。 後来他才从颜萍羽那儿知道原因,蓬莱宫一些地方有阵法禁制,有的久远到连温玉鹤都不见得清楚缘由,未免触及危险才不让他们接近,而部分地方则是温玉鹤修炼时喜欢安静,不让人靠近,江雪居即是一处。 也因此,在江雪居时王晓初就得做一般黑衣人做的杂务,幸而温玉鹤很少使唤他,能留在江雪居的多半就是温玉鹤信得过也喜欢的弟子吧。王晓初收完东西回到房里,那间空房是他和颜萍羽一块儿住的,原是两张床并在一起,颜萍羽将它们分开两侧靠墙,彷佛是担心王晓初夜袭。 王晓初回房里看着分开的两张床想起这事,冷冷哼声嘀咕:「我还不至於拿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他拿了套乾净的衣服就到温泉那儿抹身,换下的脏衣物自有黑衣人会来收,周围白烟朦胧,水气氤氲,他心忖还是泡个澡才过瘾,於是脱了精光走到池子里,趴靠在岸边喃喃:「今天还是不练功了。反正再练也是这样,呵。嗯,逍遥啊……奇怪,刚才那样是不是反常了……」 为什麽温玉鹤这样阴晴不定,反覆无常?王晓初一放松,脑子里全是这件事,不知不觉竟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下着雪,可是他一点都不觉得冷,有人在他身後温柔靠过来和他相倚偎。 梦醒後来的是东莺的取笑和颜萍羽无奈而关心的眼神,东莺在王晓初床边端着一碗热汤一口一口喂他,不时笑出声说:「我真是头一回看到有人差点把自己淹死在蓬莱宫的温泉池里,若非萍羽说的话谁信呢。」 颜萍羽轻叹道:「你就少讲两句吧。他脸都气红了。」 王晓初反驳:「我没气,我、我我……」 「他是羞的。」东莺接腔,王晓初闭紧嘴巴不肯喝汤,他才忍住笑意好说歹说哄着。一旁颜萍羽拿了一些蜜炒双花给王晓初当点心吃,王晓初才肯把汤喝完。 「是不是宫主不玩你,你伤心得要把自己淹死?」东莺的玩笑越说越过火,王晓初睨他一眼不吭声,抓起棉被蒙头不理睬。东莺放下碗凑上去赔不是,颜萍羽亦在一旁解释道:「宫主他回到蓬莱宫确实是会逐渐淡了情欲,这也没有什麽。晓初你就别多想了。」 东莺附和道:「是啊,宫主还是很喜欢你的,与在人间无异。」 王晓初拉下棉被疑道:「怎麽说得好像这儿不是人间,难道我们都不是人啊。」 东莺表情微变,颜萍羽沉定接话道:「这儿是人间仙境,东莺是这意思。不过你身中妖毒,虽有宫主为你调养,却不晓得是否会留有後患,体质必然也有所转变,待在蓬莱宫和我们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王晓初嚼着嘴里微甜的点心,意识到棉被底下的自己未着寸缕,跟他们讨衣服穿。东莺看向颜萍羽,颜萍羽歛下目光回他说:「宫主知道你溺水的事了。今日我和东莺不在江雪居留宿了。天色已晚,茶食和茶水就备在桌上漆柜里,明日我们会过来。」 「你们就这麽走了?」王晓初被他们留下,他裹着棉被找了件衣服穿,外头草木凝霜,寒气沁人,他是不可能再出门,况且脑袋也昏沉沉的,吃了些东西就回床上假寐。 半梦半醒间,他还有心思在想之前的谈话,其实他就是觉得温玉鹤变化有些古怪,也不像东莺说的伤心失望,就算温玉鹤生得再好看、拥有再多家产,武功再高,他也只在乎自己能否安生,其他的东西并不属於他,而他明白想要获得什麽总得付出代价的,自己是个闲散惯了的人就不强求了。 夜已深,他忽闻琴音,心有悬念不能成眠,於是添了件衣袍就到外头找鼓琴之人──不是温玉鹤还能是谁。乔松修竹间,清池前,明月下,有个男人拨着膝上古琴作小调自娱,一旁香几上以余烬焚烧的香木生出袅袅烟纹,此景如诗,王晓初这等俗人见了也是一瞬失神。 不过俗人到底是俗人,王晓初还听不懂琴音意韵,只觉得就快三更夜半还弹琴是想吵死谁,偏碍於那人是自己的东家,他闷闷打了一个呵欠就在走廊往院子的阶梯找了阶乾净的坐下,双手撑颊欣赏月下美人。 若不提温玉鹤那些淫行,这人其实生得俊美顺眼,又好像没有什麽事难得倒他,所以个性难免也就自大,不过王晓初认为这种人确实有骄傲嚣张的本事,自己与之相比可说判若云泥。但这云鹤偏就爱在泥地里打滚呢? 胡思乱想到这儿,王晓初抿唇忍住了笑意,那温玉鹤也早就停手多时,正仰首望月。 两者久久未语,各自沉溺,王晓初主因是不敢贸然打搅,没想到坐久了开始打盹儿,直到肩背上覆着柔软微温的衣氅,抬头看是温玉鹤把自己穿的羽氅披到他身上了。 温玉鹤淡淡询问:「怎麽不回屋里睡?」 王晓初对着他发懵,温玉鹤目光清冷睨他一眼,半晌无奈又好笑的哼笑了声,牵了他的手回屋里,回温玉鹤的屋里。王晓初把身上保暖的衣服挂好,再去抱着琴归位,然後读懂了温玉鹤的眼神後自己躺到床上暖床。 温玉鹤散了长发躺在床里,王晓初讨好的凑过来亲他脸跟耳朵,他用手梳过王晓初的长发,然後用闲话家常的口吻提道:「还记得天岩山的事麽。」 「记得。」 「你说有妖。」 「宫主信这世间有妖?」 温玉鹤浅笑道:「无关相信与否。事实就是有。本来没想过会遇着你,不过你生得可爱,一时兴起就将你带回来了。」 「不就因为我是什麽炉鼎的?」 「这也是原因之一。」温玉鹤笑着小力捏他脸颊,似乎是觉得有些事无从说起,因而话锋一转问他说:「颜萍羽这麽好,你就只喜欢他,哪怕他喜欢的是女子?」 王晓初被问得略略心虚,本想敷衍,又觉得温玉鹤常能一语说中他心思,他不敢欺瞒,只得坦言回答:「这也不晓得怎麽讲,要不到的就稀罕吧。」 室里只留了一盏残烛,幽暗里王晓初觉得温玉鹤盯着他沉默不语,他紧张了,忙又开口说:「宫主别气恼,我们私下也没有什麽。」 「嗯。我知道。」温玉鹤有些揶揄的说:「就算你想,他也不会做。」 王晓初闻言莫名心酸,咬了咬唇肉皱起鼻子低哝:「若非我被炼为炉鼎,谁都不会要我。」 温玉鹤在他唇角浅浅亲吻,说道:「这样有何不好的。求得长生,享得极乐,怎样都比庸碌之辈所求的一时名利富贵来得实在,说穿了也和世间情爱是一样虚幻的泡影而已。」 「宫主求的是什麽?」 听少年问起,温玉鹤笃定而平静的回答:「唯我独尊,逍遥自在。」 王晓初愣怔,慢慢才对温玉鹤的话了然於胸,像温玉鹤如此有野心而张狂的男人,就算给他当皇帝都不会满足吧。 「除了成仙之外,我什麽都有。」温玉鹤又拿手指刮王晓初鼻梁,兴味一问:「你呢?求的是什麽?」 「我啊……」 「那日在天岩寺见你努力逃命的模样,我才想出手救你的。这麽奋力挣扎,难道不是心有所求?」 王晓初长长吐呐,凝神思忖了会儿答道:「我求生,是为了想知道自己为何而生。」 温玉鹤听了这种临时想出来的回答并不嘲笑他,反而轻轻应了句:「是麽。」 「是啊。」 「我也好奇。不如你知道答案後,顺便告诉我吧。」 「好啊。」王晓初和他聊得心情愉快,难得有这种时刻,好像和朋友相处般轻松惬意,实在舍不得太早睡着,於是又挨近温玉鹤讨教道:「方才听宫主弹琴,心生仰慕,晓初也想学琴。」 「你先把画学好再说吧。」 王晓初不解:「学琴关画什麽事?」 「别太贪心。学艺都要先磨练性情,耐心勤练,道理皆同。画虽一艺,其中有道。动笔前兴高意远,动笔後气静神凝。一样能精通,其他也就能参透得快了。你的棋下得差劲,字画又练得敷衍随便,都败在没耐心。」 「……」 「晓初?」 「我睡了。」 第5章 伍 翌日清晨,王晓初醒来已不在江雪居,而是在之前住的重楼里的大浴室,五、六个灰衣人忙着在澡汤里下料,那澡豆配方闻起来也与平时不大相同,但应该还是花粉香料、真珠玉屑等材料换了比例。 灰衣人给他刷洗乾净,让他坐在八角亭中晾乾长发,然後来了两名艳丽动人的女子,王晓初错愕看着她们走近,那两人自己报上名来,但他没听进去,只知道这两人是听了吩咐过来给他打扮的。 原来蓬莱宫有女弟子,只是温玉鹤偏好男色,而且男女所居之处有所分别,因此他才没见过有女人出现。这两人带来一袭轻软薄透的女子衣裳,一盒多重珠宝盒,盒里陈列层层的首饰,拿起红木齿梳有点兴奋的说:「玉公子,先替你梳发再更衣麽?」 王晓初脸皮抽了下,纠正道:「我姓王不姓玉啊。」 「嗳呀,失礼了。」 王晓初摆手不想多谈,问她们温玉鹤打算干什麽,结果这两个女人也不清楚原由,只是奉命要将他扮作女子。他心道:「温玉鹤我又是哪儿得罪你了,净是戏弄我?」 虽然心中嘀咕,王晓初却不免分神贪看这两个女子的美色。从前他跟住持师父下山也在一些场合见识过当代花魁,堪称是才貌双全、名满京城,可这两位单论美色绝对不输花魁。她们穿得衣服轻飘飘的,织得很薄的彩纱一重重交叠相衬出蒙胧美妙的颜色,虽然不比一般女子的装束裸露,却展现玲珑有致的身材。 他目光东看西看,时不时往她们脸蛋身上瞟,然後望天长吁短叹,暗道:「温玉鹤呀、温玉鹤……你这绝对是玩我。」 女子替他妆扮时,身体不时触碰到王晓初,後者很快陷入软玉温香的陷阱里,不时说些甜言蜜语逗她们笑,想像哪天也能一亲芳泽才好,不知不觉倒忘了自己的处境。一顿饭的时间过去,她们俩边讨论边做事,最後决定只给王晓初上淡妆,甚至也不扑粉涂面脂,直夸他面若冠玉上了粉反而可惜。 说完不等王晓初反应,她们在他颊上安抚或调皮的亲了一口,让他乐得什麽也忘了,唇间抹了薄红口脂,右颊贴花。 衣裳是淡紫短襟和浅黄罗裙,後侧挽着单髻再插上小巧玲珑的银簪,簪首镶了只玉蝶,由头至尾费了她们俩不少心思,看似简单却下了工夫,却不知是迎合谁的喜好。王晓初礼貌称她们两位姐姐,请她们好心透漏风声,其中一位拗不过他才道:「宫主说你喜欢上一个人,想求得那人欢心,要我们来帮忙的。虽然这话半真半假,可是宫主对自己人是很心软的。」 另一位姐姐接着讲,劝他说:「不过呀,有些事也不能强求。就算弟弟你扮成女子再漂亮动人,终究不是真正的女人。若真的喜爱你,就不会计较你是男是女了不是?」他一面讲一面在指腹沾上薄红的胭脂,然後轻轻压在王晓初眼尾。 王晓初就知道她们肯定错解了什麽,当下无从辩解,只能木然接受被误会。她们完成被交代的事情,站开来端详王晓初的模样,都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两个握着他的手祝福几句就走了,连半点男女弟子暗通款曲的悬念都没留给他。 「哼。」他失笑,温玉鹤并不像以前的住持偶尔喜欢把他扮作女子,而是喜欢男子天然不施脂粉的模样,现在这麽做大概是出於温玉鹤一时兴起的玩笑。他在原处稍候片刻,一名灰衣人来请他,他跟着走,到了颜萍羽的房间,房里传来两个人煽情的呼吸和低吟。 不知怎的他有些怯步,灰衣人在一旁催促:「请玉公子入内。」 「我不姓玉啊。」 「宫主赐您称号,玉公子就是玉公子。」 「这……」王晓初差点脱口讲:「这都什麽乱七八糟的称号了。硬是这样喊我,把自己当我老子了是不?」 於是他一进去就见老子在干爱人。不对,是温玉鹤在弄颜萍羽。王晓初有些紧张,那两个叠成四手四脚的男人也没理睬他,任他一人站在门边杵着,而他虽然窘迫,但仍目不转睛观看。 颜萍羽两脚往胸侧折起,小腿与前臂缠绑在一起,平素冷然淡薄的面庞染上明显红晕,额际都是汗水光泽,低沉叫喊声充满挠人心痒的淫媚轻颤。温玉鹤压着颜萍羽的肩膀低头啃咬锁骨和喉结,下身如打桩一般捣着肉穴,穴肉微微翻出并红肿,紧实的臀肉也被撞得泛红,裹着像是和了真珠粉末的玉液,粗长惊人的肉棒残暴的捅着可怜的媚穴,温玉鹤仰首长吟,抓着颜萍羽身前的东西玩弄片刻直到出精才放手,也将男根撤出,并带出不少精水。床铺间已湿了一滩,这两人大概早就忙活多时,而颜萍羽的目光还有点涣散,八成让温玉鹤下了药。 温玉鹤抓起一旁脱下的衣服随意抹了身,扔在颜萍羽身上,调息半晌才转头睇向王晓初说:「现在才来,就等着你……」 目光触到王晓初的女装扮相,温玉鹤眼中掠过一丝难察的惊讶和迷茫,淡淡扬笑调戏他说:「看来你若生作女子也是不错。」 王晓初汗颜无语,垂眼瞪着裙摆和踝上套着的银铃,心忖:「这是我身子还没长开,过些时候我长成男人了,再扮这样还能入眼麽?少开玩笑啊。」 他自己想像都觉得头皮发麻,并没回应温玉鹤的话,温玉鹤并不生气,招手让他过去,然後让出位置来,扶起颜萍羽去看清他女装的样子。颜萍羽已经满身是汗,王晓初见他这样心头发热,欲念横生,伸长脖子就去亲颜萍羽微启的嘴,温玉鹤也好玩的伸手摸他头发跟脸,拈着耳朵玩,又道:「可惜没穿耳洞。」 王晓初都不知该说他什麽了,但心思全在颜萍羽身上,温玉鹤挪了位置从後方抱住颜萍羽,双手穿过他腋下玩起乳首,一面询问颜萍羽说:「眼前女子美不美?」 「美……呵,美极了。」 温玉鹤不知哪儿弄来一块布条把颜萍羽的眼睛蒙住,哄着他说:「晚点再让你抱美人,这孩子看得眼馋,你先替我安抚安抚他。」 语毕就将颜萍羽下体曝露出来,被撑开过的穴肉正在密合,王晓初得了温玉鹤的默许立刻撩起裙子将早就胀大渗出淫水的阳具抵住肉隙往里插,颜萍羽低声吟哦,听得王晓初身心亢奋也舒服得喘气低喊。 「啊啊……」 「啊嗯嗯。」 「嗯。唔唔嗯。」颜萍羽为人低调矜持,药力作用下也难听见他口出淫浪言语,只是那圈撑开的肉褶和深处肉壁都顺从药力将男根用力吸住绞紧,吃得王晓初微疼,不过之前已被温玉鹤连番操干过,整根没入并不艰涩,少顷就能顺利抽送,爽利得露出愉悦神色。 温玉鹤替颜萍羽撩过凌乱的鬓发,目光锁住王晓初那得意快活的模样,顶着女装是有些滑稽,但又让他感到十分可爱逗趣,一手大掌也抓着颜萍羽的一侧臀肉掐揉起来。颜萍羽的嗓音越发沙哑虚软。王晓初太过兴奋之故,没多久也都交代在颜萍羽里面,和着前一人的阳精,下半身还抵着被绑缚的男人,部分重量靠着对方,缓和下动作沉溺在发泄後的余韵里。 「好舒服。萍羽里面真不错。」王晓初贪色的摸着颜萍羽的胸肌,吸乳似的去囓吮乳头,欢快笑出声,并没留意颜萍羽手脚的束缚已被温玉鹤解开,重获自由。媚药的效力弱了许多,颜萍羽恢复泰半神智,看着眼前俏丽可人的「王娘子」而心情复杂。 本有些气恼王晓初色胆包天,却又对其美色心软,颜萍羽若有似无叹息,捧起王晓初的脸吻住了嘴,当着温玉鹤的面把王晓初抱到怀里深吻。王晓初被亲得发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在屁股上捏了下,因颜萍羽还在吃他的嘴而只能忍痛闷哼。 温玉鹤将王晓初拉开,抓着他头发将脑袋压到胯间,那根稍微软下的巨根还残留不少腥腻的体液,龟帽被洗得光滑淋漓,茎身粗壮硬挺,王晓初当即明白过来,伸舌挑了下龟帽边缘,察看温玉鹤并无不悦,而是一脸沉静等着被伺候,於是用舌面刷弄这根粗棍,一手相辅,唇舌并用。 同时,颜萍羽还没消除药劲,心神让王晓初的模样勾了去,也放低姿态凑到王晓初身後搂住其腰身,或蹭或抱,手在姑娘的衣裳里外游移,惹得王晓初眯眼轻吟,动情露了痴态。 王晓初颇为讶异,没想到颜萍羽总是端正斯文、一板一眼,对「姑娘」出手亦是手法老练。温玉鹤摸摸他的头,替他将头上的发饰取下,同时颜萍羽解开他衣带将上衣褪下,乌黑柔软的青丝散落,铺在细白漂亮的背脊上,隐隐撩起见者内心的嗜虐欲。 温玉鹤将一粒深色药丸交给颜萍羽,颜萍羽将药丸收拢在手心,低头亲吻王晓初的背,爱抚及亲吻一路来到尾椎,一手从裙下伸进去解下王晓初的亵裤,裤底早就湿透。温玉鹤看颜萍羽有些茫然,故意开他们玩笑说:「晓初怕痒怕疼,你得轻点。」 「是……」 温玉鹤又捧着王晓初的下巴,端起他比一般男人还小的脸蛋,居高临下看着,愉快道:「你湿成这样,是喜欢含着我的,还是因为你的萍羽哥哥在摸你?」 王晓初呵着温热气息,眼神蒙胧仰望温玉鹤,嘴唇上的口脂从一侧嘴角晕染开,表情格外楚楚可怜而诱人色心大起。他喘了口气轻喃:「都、嗯,都要。」 颜萍羽将王晓初双腿分开,脚踝的银饰碰出清亮的声音,质地轻软的裙纱贴覆在少年尚未完全成熟的柔软身体上,饱满圆翘的臀形清楚可见,他隔着裙子张口含咬其臀肉,揉捏了一会儿沾着少年不停渗出的淫水将那药丸推送到紧缩着的小穴里,少年急促哼喘,前方温玉鹤正扣住少年下巴将硕长的肉棒操到口腔深处。 「呜唔、嗯呃,嗯、咕呃……嗯嗯……」王晓初被温玉鹤刺得几乎要掉泪,嘴巴发酸,温玉鹤倒能用他的嘴让自己爽快,身後颜萍羽受他微弱的呻吟刺激亦急欲与他交合,手指略微粗暴的插入他菊穴里推搅着药丸,那药丸遇热化得很快,没多久就融在肠道里,进出的手指也和了药水,空气里多了药草的香气,味微而甜香,有些醉人。 王晓初猜想,那是助兴的媚药。他的喉咙被刺着,几度想呕出什麽来,一瞬间好像身在天岩寺,师父、师兄们轮流奸淫他,他数不清是第几人压着自己恣意发泄,有多少男人握着阳具淫弄他的身体,他由最初的害怕到屈服,然後麻木,再从中获得快感,生生死死。 最後这反而像是能证明他活着的事,不经意间他抬眼对上温玉鹤冰冷阴郁的目光,这男人是他遇过最坦荡的人,毫不掩饰欲望和恶意、风骚与下流,这一刻流露的神情令他诧异。为什麽带着这样的眼神欺负他?不快乐麽?这不是温玉鹤要的? 温玉鹤玩了王晓初的嘴好一会儿,直接就射在他嘴里。王晓初呛着,泫泪咳嗽,温玉鹤直身跪立在床间俯视他,这时颜萍羽已将直挺长枪抵住他後庭,被下药的媚穴紧张得缩着肉褶,不久前还想将异物吐出,这会儿则是骚得湿润泛出一层油光。颜萍羽色欲攻心抓住王晓初的腰,狠狠驱入长枪,胯部撞着臀肉击出声来,颜萍羽舒服得抽气,紧接着一下又一下撞着少年,卵囊打在少年下体,巴不得也撞入体内一般狠狠抽打,王晓初嘴角带着精液仰首叫喊。 「啊──啊啊、啊、嗯、哼嗯嗯──唔嗯、嗯,啊……」 温玉鹤垂眸注视王晓初在眼前发浪的姿态,食指的指背擦过自己唇间,再伸到王晓初嘴里搅动,连着中指一并夹着软嫩的舌头,少年的呻吟被他搅和得更为破碎可怜,口涎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流下,挪眼去看颜萍羽的情况,那男子正阖眼轻蹙眉心沉浸在肉欲里,怕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王晓初从脸、颈脖红到胸口,一脸无助对着温玉鹤张口叫喊,温玉鹤只披了件单衣半裸面向他坐下,支起单膝伸手摸他脸,一会儿替他揩去泪珠,一会儿又捏他乳珠狎玩,偶尔低声笑着,欣赏他茫乱沉沦的样子。 「宫主、嗯,萍羽哥哥……不要了,别、嗯,啊啊嗯……」这一声虚软发抖,颜萍羽找着他最敏感脆弱的地方并狠戾强攻,那处特别深,也难得颜萍羽能捣得这样又深又狠。温玉鹤一看就知是怎麽回事,王晓初上半身趴伏在他面前揪着床单哭叫,错乱的求饶道:「宫主不要了、饶了我吧、哦……噢嗯嗯,太深,不行、不不行再、啊啊嗯,宫主!」 「我在这儿。」温玉鹤揪住他头发让他抬头与自己对视,邪笑道:「是你的萍羽哥哥在干你呢。」 颜萍羽那处被王晓初融了药的浪穴套牢,酥麻爽快,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这麽失控的对男人的身子着迷,简直上了瘾,听到身下的人喊错了人也有点不快,愈加执着的捣着穴眼最里面,要教王晓初认得它的形貌和热度。 温玉鹤歇息片刻,看戏看了会儿,颜萍羽见他未有表示,於是放纵的压在王晓初身上驰骋,宛如骑乘座骑,抽插了数十下又急骤的抽插一会儿,僵直了身丢在王晓初里面。王晓初嗓子低弱沙哑的哼声,被温玉鹤架着腋下托到身上搂住,扳起脸拿不知何时被脱下的女装给他抹掉脸上的汗与精液,又替他撩顺了浏海及鬓发。 王晓初眼尾的妆晕开,眯起凤眼睇人,好像火凤展翅,反而展现另一股妖娆的姿容。他靠在温玉鹤身上喘息,床另一头颜萍羽光着身子,淋漓的汗水让他浑身肌肉透出糖蜜般的光泽,深黑微卷的毛发由下腹蔓生至男根,十分浓密野性,这样刚硬霜冷的男人却也臣服於温玉鹤身下…… 王晓初忽然有点好笑,自己这样半大不小的年纪在这两人眼中并不算男人吧,偏是这样的他还想骑在颜萍羽身上。不过经历方才一场情事,王晓初反倒清醒不少,可颜萍羽那根还高高翘起的东西却不是这样,它正蠢蠢欲动的对着他,而温玉鹤也没就此放过他的意思,又不知从哪儿拿了一粒药喂他,无色无味的,是辟谷丹? 是要废寝忘食,好好玩他一场的意思? 王晓初一脸无辜又发窘的瞅向温玉鹤,温玉鹤亲他眼尾和贴花的脸颊,低柔说了句:「乖乖的。」就将他转过身拉开双腿,握住炽热硬挺的粗根进到他体内。尽管有颜萍羽操过一轮,王晓初下面那张嘴还是很难一下子将温玉鹤的东西整根纳入,在这之前温玉鹤似乎也都没有一杆到底,这会儿还是浅浅插着,有时转动,像操桨摇橹般弄他。 「啊嗯嗯、嗯,呵嗯嗯……宫主……」 温玉鹤就着与之交合的状态将其翻身,顶了一会儿又变换姿态把人从背後抱起,王晓初背贴在他胸前,他抓着王晓初两腿膝窝,把两人结合的地方曝露在颜萍羽眼前,粗大的阳具在殷红发肿的浪穴进出,前头那根秀挺男形亦被插得勃起出水。 王晓初别开脸用余光偷觑颜萍羽,心道颜萍羽是喜欢女人的,这样看着他那处不知是否会心生厌恶,可是颜萍羽只是深深盯着他下体,须臾伸手摸他脆弱的玉茎,用指尖、指腹和指甲磨擦、挑逗着它的顶端,惹得他连声哀叫,似疼似欢。 温玉鹤抱着王晓初凑上前,颜萍羽也迎上来,两人同时亲着王晓初的脸、耳朵、颈子,一同享用少年的身体,若非他俩的阳物都生得强於常人,只怕要玩双龙入洞。王晓初意识模糊的庆幸这件事,然後颜萍羽又一次压在他身上,温玉鹤则在其身後干着颜萍羽,三人身影交叠,颜萍羽前後夹击,他缩紧小穴吃着颜萍羽的肉棒,温玉鹤透过这人将加重的力道传过来,一时间室里充斥着肉搏互击、带着湿意的声响,以及他们的粗喘呻吟。 温玉鹤深沉低吼着,颜萍羽同样叫喊,手臂、大腿和额上的筋都浮起。王晓初泪花了视线,迷乱间看见一张脸变得清晰,是温玉鹤压上来越过颜萍羽啄吻他的嘴,如蜻蜓点水般掠过,接着他们分开来将他摆弄出别的姿势,腿根发酸发抖,屁股里又热又骚,他摇起屁股迎合,分不清是谁正在上他,最後在不知第几轮的欢爱高潮和脚链的声响中昏睡过去。 *** 王晓初闭着眼听见有人在交谈,一开始是听见温玉鹤的声音,很慵懒,可是仍带有一种天生的威严,听不清他讲什麽,然後是另一道低沉浑厚的回应声,简短有力,是颜萍羽。他常觉得颜萍羽充满矛盾,光名字跟声音就联想不在一起,名字这麽轻,声音这样沉,表面看起来冷冰冰的,可有时心软,对一些事特别执拗。 然後他又一次陷入睡梦中,不知睡了多久,有人喂了他药丸,让他喝了些水,还给他抹身,但他太累不想醒,继续赖着不动,躺没多久再度睡着。期间没做什麽梦,或是梦见了什麽但他记不起来。 「晓初。」是颜萍羽在喊他,放轻语调温柔唤着,就这样叫了他三、四遍後沉默无声的亲他的脸颊,他受不了骚扰终於睁开眼,不太高兴的睨人。 「做什麽一直喊,我又不是不醒。」王晓初觉得自己得寸进尺的毛病比察颜观色的工夫厉害。 「你睡得太久,该醒来活动筋骨了。」说这话时,王晓初脚上的链子已被取下。 一问之下,王晓初才晓得自己睡两天,他在床榻上伸懒腰,觉得是该起来走动,况且他来了这里才知道练功其实也讲究时辰的,他是没有要变成什麽武林高手,不过还是想要身体健康。 只是他下床走几步就发现不对,一回头环顾周围,挠着脸颊问:「这里不是原先的地方。」 「是我房里。」颜萍羽衣冠整齐走来,他听王晓初问起温玉鹤的去处,不知怎的心里有些闷,但还是回话道:「宫主他有事出门了。这些日子由东莺看家,而我则是专心照顾你。」 「照顾我?」王晓初失笑道:「我好好的,有什麽好照顾。」 「你清除了妖毒,身子还弱,需要滋补。」 「什麽……什麽意思?」 颜萍羽看着他茫然的表情,正在思考该如何解释,就见他神情越来越古怪的指着自己鼻子疑问:「难不成你跟宫主这麽做是为了给我清除残余妖毒?」 「因为说是毒,也与咒力有关,不是那麽轻易能应付的。且若是由别的弟子……体质相克只怕也会令他们自己受妖毒侵染。我修习的武功法术与宫主最相近……」 王晓初听完低头瞪自己身上的衣服,尽管已经更换另一套乾净的衣装,但仍是女人的衣裳,他不解道:「既然这样怎麽还给我特地扮成女子了?」 颜萍羽收起目光,看着王晓初一袭练色透出柳绿的长裙,揣测道:「应该是宫主认为我偏好女子。」 王晓初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转身要走出去,倏地又定住步伐回首问:「滋补是什麽意思?」 颜萍羽怜惜的看他一眼,先带他出去透透气,然後回房再交代原委给他听。事情是从天岩山说起的,那座山灵力充沛,是当朝的护国支柱之一,与另外两座山及一座大湖环绕京城,形成咒阵,而龙脉一部分亦在天岩山中,山里镇压着一股妖气。 本来天岩寺的存在亦是从前有人刻意安排,打算藉由寺庙的力量使妖氛散尽,不料天岩寺的和尚们六根不净,做尽恶事,反而染上妖气,情况日益恶化。除此之外山里的精怪也染了邪气,附在和尚身上修炼,找了一个符合所有条件能当作修炼炉鼎的孩子。 颜萍羽倒了杯茶给王晓初,语气平和说着他的推论:「所谓炉鼎,实在不是什麽好的意思。若是一同双修,就称作道侣,至於鼎炉多半是用来压榨利用之物。倘若你继续留在天岩寺,只怕很难有好下场。字愿堕落为炉鼎去依附强者,一开始也能获得不少修为,甚至能壮大自己,因此不少邪门外道也会做这种事,但沉溺其中必会自毙。」 「原来这麽可怕。」王晓初听了头皮发麻,不敢细问炉鼎往往会有什麽下场,颜萍羽见他发怵也不再吓他,转而解释他的情况说道:「晓初,你的身体已经与常人不同,蓬莱这里的灵气虽然延迟了你毒发,可是早晚会使你发生比死还麻烦的情况,於是我和宫主将你身上的妖毒分担了,往後还得费些时日将毒化清。至於你的体质极阴,容易吸引邪气,须时常灌注至阳精气调和……」 颜萍羽说到这里就顿住,犹豫了下才接着讲:「因此你是碰不得女子的。」 王晓初安静的低头思考这些事,他到底是个男子,被告知碰不得女人难免心情受创,毕竟能碰却不碰跟碰不得是两码子事。而且按颜萍羽的讲法,换句话说他岂不是没男人会死得难看?怪不得他还纳闷温玉鹤不是说最近情欲淡寡麽,怎麽还有兴致玩他,原来玩他还是做好事了? 「呵。」王晓初冷然失笑,表情有些惨,用不带什麽情绪起伏的声音低哝:「活成这样还不如杀了乾脆啊。」 颜萍羽听得仔细,以为他想轻生,立刻握住他搁在桌上的手说:「别这麽想,你若走了,岂不是白费宫主一番苦心。」 王晓初抬眼觑他,又是一声冷笑,他说:「苦心?他是存心让我活下来,等着看好戏吧。」 「晓初!」 「你难道以为宫主他真有菩萨心肠?」 颜萍羽皱眉,虽然不认为王晓初说错什麽,但也不觉得温玉鹤是恶意为之,他道:「宫主做事总有他的用意在,只是你我都难以涉入他的心里,也不好揣度他的心思。但他还是很护短的,既然将你带回蓬莱宫,就是已将你当成自己人。」 王晓初抽手,端起杯子喝茶,用眼尾瞅着颜萍羽问说:「所以我、嗯,我往後要是没有获得调和,可能会比死还难受麽?会不会变成妖怪?」 颜萍羽不想他害怕,暧昧回答:「或许吧。你不用担心,我会陪在你身边。」 「可是我们这样,宫主他……」 「之前宫主生气,应该是不喜欢弟子们有事瞒着他。」 王晓初狐疑看着他,虽然不相信温玉鹤的用意如此单纯,可是眼下也只能认同颜萍羽的讲法,只不过他觉得颜萍羽对自己的态度也有细微的不同。 「这身衣裳是你换的?」王晓初拈着自己宽松的衣袖询问,颜萍羽赧然点头,大概是依自己喜好的女子模样来做打扮,他看见颜萍羽这窘赧的样子觉得好玩,笑着凑上去亲颜萍羽的嘴,双手大方环抱住对方。 「晓初。」颜萍羽见少年主动示好、撒娇,心中松了口气,也回应他的拥抱和亲吻。两人抱在一起卿卿我我好一会儿,颜萍羽的手摸到裙里,摸索到布料未缝合的缺口钻进去,王晓初并不惊讶,方才在外散步就因为裤底有些凉而发现自己穿了开裆裤,只是外面罩着裙子瞧不出来罢了。这麽恶俗的穿着八成也是温玉鹤教的? 颜萍羽察觉他分心就问说:「怎麽了?」 王晓初脱口就道:「宫主对那些女弟子也像是对我们一样麽?」 颜萍羽想了下,回答:「并不一样。虽然有相好的女子,但似乎并不视彼此为情人,宫主待她们很好,但不常到她们住处,会做这种事也多半是她们要求。」 王晓初诧异道:「他、他这麽来者不拒?」 颜萍羽蹙眉笑睨他说:「你啊。别一直想着别人,现在抱着你的不是我麽?难道你不是喜欢我?」 王晓初别过脸赧笑道:「呵,我喜欢你是一回事,也不见得你就喜欢我。」说完他想起不久前和温玉鹤斗嘴,那人说什麽来者了?好像是「我稀罕你,你就稀罕我麽?」 颜萍羽将他压在蒲团上亲嘴、摸胸,手指揉着他後庭上过药还滑腻的小穴,态度比之前还要热情。王晓初感受到颜萍羽对自己的渴望,伸舌与其缠绕迎合,双腿轻易被分开,他看不清颜萍羽的动作,却觉下体抵着一火热硬物,是颜萍羽迫不及待的想进来。但那处恢复了原有的紧窒,虽然有药膏的润滑还是过於紧涩,颜萍羽亦是露出艰难滞碍的窘色,退後取了些香膏过来再给王晓初好好推揉挤弄,待油膏融化成水状才一杆直入。 「噢、嗯……萍羽、嗯嗯……疼。」王晓初眼角出泪,其实并没那麽疼,只是那处受了刺激而惯有的反应,颜萍羽抓着他两腿欺身压上来,亲他的下巴、嘴唇,哄着他忍耐一会儿,却将孽根直往里挺进,直到一双肉囊也紧密贴着王晓初的私处为止。 「不能再进了、这样太过、啊、哈啊。」王晓初摇头抗拒,怕连同那两团肉也要挤进来,颜萍羽将其双脚环在腰身上,两手压制住开始挣动的王晓初手臂开始挺动腰臀。 「唔嗯、呃嗯、呃,啊──萍羽哥哥,轻点。轻、呃啊。」 听到王晓初声音发软求饶,颜萍羽紧绷的表情缓和下来,放慢动作并凑上前与之厮磨,又往下亲吻锁骨和胸口,温热的掌心不时推揉少年平坦的胸口,胸前被他啃吻出斑斑红痕,乳晕更是整个红肿,惹得王晓初带着哭腔呻吟。 「晓初,你里面美极了。」 「快、嗯嗯,快要……」王晓初一个沉吟泄了出来,溅了自己身上都是,精流汇成一小滩落到身下,弄湿蒲团,颜萍羽还没有休息的意思,他侧身想逃,双手在蓆间爬就被捉住,一脚让颜萍羽高高抬起,将肉红的私处都露出来,那里光滑细嫩没有毛发,颜萍羽那处则丛生较刚硬而微卷的毛发,两相磨擦衍生出别样快感和刺激。 王晓初呈侧卧之姿,一手不自觉揪着凌乱的衣襟和袖子发出浪吟,遮掩在衣裙里的男形继精水後流着透明淫液。或许是温玉鹤不在,两人没有防备的玩了一个时辰才消停。颜萍羽趁王晓初又要睡去时拿来一根紫玉雕琢成的玉势,形状长度比之前还要大一些,握着王晓初的手一同拿它往媚穴里堵住。 「我不要这个。」王晓初惊醒,哭窘了脸拒绝,将它拔出些许又被颜萍羽挡下,颜萍羽无奈又爱怜的拍拍他的背安抚,他将玉势丢一旁,身形不稳的跨到颜萍羽身上嘟哝:「我自己、嗯,要萍羽的堵着。」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浮世 作者:禅狐 第3节 颜萍羽此时躺在榻上,由下看着王晓初动作,少年被自己肆虐过的地方亦有不少咬痕,体液自股间沿着腿根流出或滴落,他扶着少年的腰让少年对准自己又越来越硬的家伙坐下,两人的身体如此嵌合着,少年彷佛被他钉在身上不得动弹,手脚发软趴着。 「萍羽。呼嗯,萍羽的好烫。」王晓初将手放在颜萍羽心口,喃喃:「你心跳得没我快。」 「你学行功运气还只是入门,心跳自然比我快。」 「胡说。」王晓初亲他胸口笑得有些甜,小声说:「是因为我比较喜欢萍羽。你弄得我真舒服。」 「别说话了。这是在勾引我。」 「趁着宫主不在……反正他都允了,只要你想要,我乐意奉陪。」 颜萍羽苦笑,并没有再来一遍,而是度了些真气给他助他入眠,然後撤出身来,将那根假阳具小心翼翼塞到王晓初穴里。他虽然觉得王晓初灵气可爱,也愿意陪伴其双修、练除妖毒,但要这麽昼夜不分的支出气力仍是有点消受不起。 颜萍羽指尖对着角落盆景里的一段蕨叶念念有词,接着吩咐道:「好生伺候王晓初,我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 鸟羽般的蕨叶生出缕缕淡灰色烟纹,迅速形成两个灰衣人一左一右守在床的首尾。 王晓初睁开眼觑了下,又困顿得闭目养神。这一觉睡得并不好,他打从心里提防温玉鹤这人,同时也纳闷颜萍羽、东莺这样的人为何要任其差遣,也许真的是稀罕蓬莱宫的一切吧。这里有仙丹妙药、灵花异草、珍稀禽兽,人世间名贵的财宝在这里犹如尘埃一样繁多而普通。 温玉鹤一方面救他,但也将他当成玩物消遣吧。他虽然喜欢颜萍羽,却不觉得这就是一般人所谈的情爱,也还不到要为其付出牺牲的地步。他不想死,又旁徨不安,这种虚无不知何处是尽头。 几个时辰後入夜了,那紫玉雕成的角先生果然有玄机,深埋在体内开始产生媚药的效力,王晓初觉得身体深处的欲望在骚动,千万虫蚁钻动,酥痒而发麻,几乎要将人逼疯。他挠抓床板扭动身躯,好像化作水蛇般拿身体在床间磨蹭,一手伸到腿间对着自己子孙根又抓又撸,一会儿又往後自渎,摸到玉势一端想拨动它,但手指无力,最後抱着自己身体辗转反侧。 「不要了。救命啊。哈……哈……嗯、好热。谁来都好、谁都行,干我这里,好痒,哼嗯嗯……羽、嗯,羽哥哥,宫主,东莺哥哥,一起来……」 守着王晓初的灰衣人已成黑衣人,他们纹风不动,只在王晓初快滚下床时出手把人推回去,王晓初蜷缩身体、流着口涎,吃着自己食指发浪,神智已被体内那玉势所附带的效力侵蚀得半点不剩。 终於盼到有人出现,是颜萍羽回来了。他对王晓初的情况并不意外,用平常的步调来到床畔,王晓初伸手,指尖颤动碰触颜萍羽的手哼喊:「好哥哥,快来,弄晓初。唔嗯。」 颜萍羽看他还一身女装,秀丽脱俗的容貌有点狼狈,鬓发浏海汗湿而贴覆在皮肤上,红着双颊泛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好像带露水的白花,娇艳而无辜。 「你喊我一声二郎听听。」 王晓初抬头迷糊的望着他,低软唤道:「二郎?」 王晓初如己所愿,陷在颜萍羽所给的情潮欲海中,他手脚挂在男人身上摇曳若柳,有时只觉颜萍羽比那温玉鹤还要可恶,趁他虚弱扮作女子又要扮成小娘子般让其欺负。脚踝不知何时又被套住银链,清脆的声响这时变得莫名刺耳。 颜萍羽将少年关在自己房里十日,喂其丹药纵情肉欲,就连王晓初都没料到颜萍羽会对自己沉迷至此。王晓初对他虽有好感,却并不喜欢作女子打扮,只是由着心里那点喜欢而放任颜萍羽施为罢了。 第十日王晓初忍不住抗议,颜萍羽用平常那冷静的样子允诺道:「既然你不喜欢,往後就不让你扮成那样了。别生我的气好麽?」 王晓初还当他是像温玉鹤那样任性的人,没想到意外的好说话,当下收歛怒容点头低应:「好。我也没真的气恼,若是偶尔为之也是可以的。」 颜萍羽浅浅微笑,跟他说:「如此迁就我的喜好,晓初果真是喜欢我的。」 王晓初转头昂首,用眼尾睇他,忽地露出狡猾的笑容迅速在颜萍羽嘴上香了一口。他抱住颜萍羽,着实是情窦初开的少年模样,笑颜甜蜜道:「二郎,我真喜欢你。」 他抱着颜萍羽,并未能察觉颜萍羽那时眼底流露的怅惘浅愁。 第6章 陆 蓬莱宫有座藏书库,它其实是一整座楼,名为虹泉,由专门的弟子打理,王晓初懒得将书搬来搬去,直接就窝在藏书楼里,带了这个月他所领的丹药在此驻留第四日。 之前颜萍羽关着他太多天,过着比一般新婚夫妇都要缠绵甜蜜的日子,他并不讨厌却有些困扰,或许是让颜萍羽那外冷内热的极端模样吓到了。趁着颜萍羽也外出巡视蓬莱宫外的地界,他赶紧逃到这最没人的藏书楼。 负责管理这儿的弟子叫作源翁,是个白眉白发的男子,但容颜并不显老,穿着一袭秘色文士服在楼里活动,除了源翁还有不少灰衣人帮助搬运、整理字画及藏书。源翁是个话不多的人,和颜萍羽那种拘谨寡言不同,而是本身就不太多话,除非是在聊书上的东西。 前三天王晓初刚来的时候就问源翁说:「那些灰衣人都是法术变的麽?」 源翁回答:「有的是。」意思就是说不全都是法术变的,但光这麽说就让王晓初能明白意思同时也了解这人惜字如金了。 楼里有休息的包厢,其实就是用屏风简单隔出一个能休息的地方,再摆上床榻、书案、蒲团什麽的,所以王晓初让灰衣、黑衣人搬来他想看的书,看累了就直接倒下睡,睡醒了随便吃个辟谷丹之後继续看。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爱看书,尤其他找到了学习的方法,之前看的都是风水地理志,这天他看的是部,专讲情爱故事,不仅文字腥煽还附上图画。他看得津津有味,舍不得休息,傍晚才困得在包厢里睡着,还不是睡在榻上,而是倒在书堆里。 替温玉鹤带路的源翁见状,难得大惊失色跑上去惨叫:「我的书!」 源翁爱书,只怕书被王晓初压坏,更怕王晓初死了渗出屍水来。後来才发现王晓初还活着,嘴角流出来的是口水,着实松了口气。甫回神,源翁发现自己反应太过,垂手歛眸低道:「源某失态了。」 温玉鹤故意提醒他方才脱口而出的话,噙笑重覆道:「你的书?」 「是宫主的书。我只是……」 「呵。」温玉鹤难得看源翁这样,被逗乐了,转眼再看睡到流口水的王晓初,还真是睡得天塌不惊。睡相并不好看,温玉鹤却觉得逗趣又可爱,拿了帕子替王晓初把嘴擦乾净,源翁帮忙清开书堆让他把人抱出包厢。 源翁在其身後行礼恭送,温玉鹤将王晓初扛在肩上站在藏书楼外,正想走回王晓初的房间就与行色匆匆的颜萍羽碰面。颜萍羽一贯冷静对他行礼,才要开口就被温玉鹤截住话头说:「不如到江雪居再说吧。」 颜萍羽点头,不禁瞥了他肩上的少年一眼,询问道:「他不如就由我……」 「无妨。他轻得很。」温玉鹤迳自转身,身形一闪已在楼外,颜萍羽追上时仅捕捉到远处宛如白星的身影。三人来到江雪居内院时,王晓初懵懵转醒,被温玉鹤放在房里一张矮榻上,而温颜二者则坐在榻前一张矮几旁谈事。 话说没多久,王晓初只听到片段和几个字句,关於颜萍羽的家人的事,还有什麽借寿延命之事。除此之外,他还从温玉鹤口中听见师兄一词,原来温玉鹤上头还有个师兄麽? 「醒了。」温玉鹤没有回头却知道王晓初醒了,而专注在思量事情的颜萍羽则是听他一讲才发现少年醒来,表情显得有些慌张。王晓初不明白颜萍羽在紧张什麽,直觉这人有事瞒他,是关於家人的事麽? 温玉鹤回眸笑睇王晓初,本就是个俊雅出尘的相貌,这一笑让刚睡醒的王晓初怦然心悸了下,後者不知怎的蹙眉微恼,低头藏起表情。温玉鹤跟他说:「不久之後,冬至一过我带你出宫走走吧。」 王晓初讶异望着他,又看向颜萍羽,颜萍羽对他微笑,但眼里并无笑意。他一头雾水,温玉鹤又道:「顺道让颜萍羽去看看家人。」 「我还以为这儿的人都孤家寡人的。」王晓初歪着头看他们俩,温玉鹤笑得意味深远,特地关心他说:「这些天过得好不好?」 王晓初又看向颜萍羽,不冷不热回答:「都还好。」 温玉鹤让颜萍羽先退出江雪居,然後带上王晓初一块儿去温泉那儿沐浴,王晓初也问了他先前在虹泉提过一样的问题:「这里的黑衣人、灰衣人有的是法术变的麽?」 温玉鹤走到屏风那儿张开双手等着人伺候,心不在焉应了声,又敷衍两句说:「有的是依附蓬莱的修炼者,能耐尚且不足以收为弟子,就先充作宫仆使唤。不过对他们而言好处亦是不少,不过亦是屈指可数,其余的就是法术变的。你怕了麽?」 王晓初回说:「一开始察觉会怕,怪不得我连他们的模样都记不清。」 「不过碍於咒阵和地界的限制,有的地方是不能施展这法术的。江雪居也不行。」温玉鹤看向王晓初,依然展开双臂等着人伺候,王晓初看他那样憋住笑意过来给他脱衣服,总算明白这人把他当小厮使唤的原因。不过实际上他也就和小厮差不多吧…… 「我算是蓬莱宫弟子麽?」 温玉鹤闻言,淡淡觑着王晓初,王晓初把他衣服脱了叠在一旁,两手交握在身前垂眸道:「以前在天岩寺,住持跟师兄他们都说我连度牒也没有,不帮我剃度,也不算带发修行,什麽都不是,就是个任人骑用的玩物。我看过其他人的下场,觉得自己吃穿用度还过得去,除了他们须要时得应付,其他时候还算自由,也没想过逃跑。後来竟是招惹了妖物,蒙宫主救命,宫主想让做什麽都可以,这条命也是你的。」 说到这里,王晓初觉得自己方才提问太多余,浅浅微笑改口道:「是晓初妄言了。像我这样怎能说是蓬莱宫弟子呢,分明文的武的都不行。」 温玉鹤眼神清明澄亮的凝视王晓初,出声应道:「你是嫌我这里能教你的不够多是麽?」 王晓初抬眼看他,有些懵:「宫主?」 「谁说你不是蓬莱宫的弟子,我让他没舌头,开不了口。」温玉鹤半开玩笑的说完,走到温泉池里,回头瞄了眼王晓初说:「杵在那儿做什麽?又不是让你来看我洗澡的。」 王晓初回过神来,脱光衣服跟着下池子给宫主擦背抹身,温玉鹤仰首吁气享受着,用慵懒的语调跟他说:「这些天和你萍羽哥哥过得可还高兴?」 王晓初不知这话是在试探还是有别的意思,模棱两可回应:「都一样。」 「呵,我看他倒是变了不少。他看你的眼神就像是要将你生吞活剥似的,所以前几日我特意安排一些工作让他忙活,不然你也吃不消吧。」 「唔。」 温玉鹤转身抬起他下巴,兴味盎然的问他说:「你又如何?是否觉得如愿以偿?」 「宫主不生气麽?」 「我之前不高兴是因为你初来乍到就敢拐我喜欢的弟子。不过後来想了想,觉得顺其自然也好,反正恰好能让他给你分担妖毒,又能让他督促你修炼,有何不可。」温玉鹤又偏着脑袋,勾着嘴角问他:「他没少睡你,我也不介意,难道你这还不高兴?」 「嗯。」王晓初微启唇想了想,答道:「谢过宫主。一切听宫主的。」 「别担心,我啊,不谈什麽情爱,亦无心於此。这种令人痴迷愚昧的事物,留给你们好好品尝吧。」温玉鹤一手端着他的脸,另一手轻拍他脸颊,话说得轻浮,但王晓初并不觉得讨厌,只是纳闷这姓温的究竟是个怎样的怪人,还是说── 「宫主,晓初冒昧问一句,您、是人麽?」 温玉鹤把少年泡在水里的双手拉到自己胀大的男根上头抚摸,眼里尽是戏谑笑意,他道:「是啊,我也不能肯定。你说说,我这样算是人,还是别的什麽?」 「宫主好色。」 「得了便宜还卖乖。」温玉鹤捏他鼻子,让他转身背对自己,专心伺候。 王晓初两手撑在岸边,温玉鹤将他双腿分开,掰开臀肉把那壮硕阳物插入,初时进了些温热的水,感觉不太舒服,而且几日未曾被弄过,一下子让温玉鹤的东西撑开实在很勉强,他张大嘴吸气,发不出声音,表情有些痛苦。 温玉鹤揉着他腰臀、推按其背脊至尾椎几个穴位,助其松卸身心,握着深色的阳具时轻时重的往里顶刺。饱满圆钝的龟首滑入深处後就顺畅许多,他自後方搂着王晓初的腰,一手抓着王晓初亦硬起的长物撸弄,身前的少年歪着脑袋喘气,很快就发出撩人心火的呻吟,听来可怜又可爱,像叹息又像无助的呼救。 「啊、哈啊啊,宫主,嗯嗯……啊嗯嗯,啊嗯、呃、哼呃啊啊、好热,把肚子里都磨热了。」王晓初小力甩头,之前随意挽起的发髻落了几绺青丝,有的贴在颈肩和背部,有的染了水气随他晃动而飘荡。 这区池子的水线恰恰在他俩结合处,每次撞击都碰出水花,温玉鹤调情、浅尝片刻後加重了力道,徐徐撞至更深处,紧实的两团肉袋也甩打在其股间,更将王晓初那白软的臀丘撞出肉波。 「噢嗯、哦嗯、好深,干到肚里了,宫主,呜呃!」 温玉鹤低沉喘息,看来好像还游刃有余的盯住王晓初的背影,半晌他道:「玉鹤。」 「赫嗯、嗯,嗯……什麽嗯?」 「只有你我的时候,喊我名字无妨。」 王晓初双肘撑着身子,回头看他一眼,温玉鹤脸上没什麽表情,只有因温泉和欢爱时流的汗珠,犹是那张不会红的脸庞对着他。 「玉鹤?」王晓初试着唤了一声,温玉鹤也若有似无低应,然後从他体内整个撤出来。他以为这完事了,可余光瞥见上岸的男人那根凶器依旧怒挺着,果然对方架着他腋下把他拉到岸上,让他趴跪又重新进入,这次没了水波扰乱,好像进得更里面,而且温玉鹤那根肉杵前端较根部粗壮,一旦插入就像塞了粗大的肉栓,每回抽出时都会带动王晓初的身子往後摇,温玉鹤又向前挺,产生自然迎合的态势。 如此被玩了百来下,王晓初已经沦陷欲海自己翘高了屁股哀求温玉鹤疼爱,温玉鹤丢了一回在他里面又把他翻身抱起,让他背躺在平滑石面上狠狠干了起来,只简单换了两三个姿态专注而持续的做着,不如先前花招百出。 王晓初迷茫承欢之际,恍惚觉得今天温玉鹤有点不同,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毕竟他与温玉鹤相识不久,对这里的一切也不算熟悉。 温玉鹤伏在他身上喘气,阖眼亲吻他的肩头,一路吻到锁骨,此时的他背贴着温玉鹤的胸膛,两腿被捉着膝窝架高,露出彼此紧密交合之处,被撑平有点翻出媚肉的地方湿靡一片,股间和两者私处像裹了糖蜜一样带了暧昧的光泽和许多细细的泡没,粗大紫胀的肉杵在浪穴间进出,不时抽出半透明水丝。 王晓初那泄了两回的男根被套了银托子,缠绑於根部随身後人的动作晃荡甩动,前端戴了龟帽,应是羊眼圈一类的东西,吐出的精水都蓄在里头,且小腹微隆,不知被丢了多少在深处,等温玉鹤终於尽兴撤走时,那些淫液还在腹里未能顺畅流出来。 温玉鹤拿了一串象牙制的缅铃,大小不一共四颗小球,一个个塞到王晓初还没能密合的穴眼里,串起的球一端留了长长的银色花穗,而且银穗是三股编成辫。温玉鹤拨着长穗跟他说人家养马得将鬃尾收拾俐落,绑成这样的叫三花马,又拿出一组精致的带子要安置在王晓初嘴上。王晓初一看不就是人家套马用的笼头麽!只不过稍加改造,衔在嘴上的棍状物改成镂空的小金球,但是几条带子差不多和马用的是一样形制,同是犀角做的,几条皮带上有许多金花,悬着金叶片。 另外,温玉鹤拿了一袭古怪的披风替他穿上,披风半裹住其身躯,还有许多漂亮的系带,王晓初无法说话,却无奈的睨着他,他浅笑道:「我生来还没看过这麽漂亮的马儿。」 「咕嗯嗯。」王晓初哼了哼声充当发牢骚,但温玉鹤又还在玩他身子,惹得他骚劲未休,扭着屁股不由得往温玉鹤身上蹭,想再解解火,後来才发现八成是那串球里又漏出了媚药。 「乖。」温玉鹤摸他头,跟他说:「你身上用的布料全是药煮过的,你尝了这麽多次还没想到?」 「唔唔嗯……」 温玉鹤拿了浴巾随意抹身,穿好衣裳回来将人抱起,声音愉悦道:「你先歇着。我刚回来就过来找你了,宫里别的事都还没顾上,先走了。晚些再来看你。」 王晓初受欲望和药力煎熬,疲倦的想着:「这人回宫可能欲望是淡了,但玩性不减,真是混帐。混帐……嗯、真想要个痛快。」 *** 偌大宫殿中有几张兽皮缝成的大张毯子,铺在一张大床上,那儿有好几人,其中两个少女拿着道具互相亵玩彼此的身体,正以此表演作乐给床上一个中年男人看,男人腿间伏着一名少女,少女发髻上缀着许多金花银簪,都是高贵的珠宝首饰,身上的丝织品也十分贵重,但薄如蝉翼,能展露其曼妙的身形。她生得极为美丽,表情却有些扭曲的张大嘴巴吞吐男人胯部的男根,男人身侧搂着一个少年,他手臂环过少年的腰抓着少年秀挺的玉茎狎玩,少年下体还插着一根精雕细琢的角先生,是块上好的翡玉所雕刻。 少年的长相与男人腿间的少女很相似,两人年纪相同,是一双兄妹。他们曾是某国尊贵的皇子与皇女,灭国後沦为最低贱的奴隶,尽管如此,血缘依旧无法成为依靠,兄妹相斗。他不曾输过,因为他只剩自己一条命,然後在污黑的世间逆流,直到最後看不见自己赢了什麽。 那是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他第一次输,输给了天,军队几乎折损在一场突如其来读暴风雪中,漫长的虚无和死寂之後,他听到一个温润平和的声音说:「师尊,这是个魔。当真要收他回……」 话尾他没听清楚,只听到那被唤作师尊的人出声说话,是个温柔成熟女人的声音,她说:「由魔入道。这是蓬莱的劫,更是他的,将来如何,端看其造化。」 由魔入道?他失笑,原来不知不觉中他竟已成魔。 *** 「唔……」王晓初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讨水喝,无奈他口里含着一个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无法讲话。他觉得口渴,整副身心都是饥渴的,被温玉鹤的花样煎熬到他疲困不堪,睡了不知多久。人还在江雪居的房间,房里因为有地龙还算温暖,窗子并没关好,能看到不时有细雪飘进来,冷风吹入。 他还是那身古怪的装扮,赤条条的身子多了一组复杂的绑带,皆是制法特殊的皮带束在身上,头脸还是那套改良过的络头,长发亦如马尾般高束於脑後,屁股里塞着的东西因他苏醒後的动静震动得更加厉害,使他前面柔软的肉团很快的敏感、充血变硬,滴着透明的水液。 「唔、嗯哼、哼嗯嗯。」王晓初翻过身拿胸前两点乳头蹭着床铺,把绣枕拿到腿间夹着磨蹭,有一股流动的热在皮肤煨,暖着皮肉,烧炙了理智,这些发泄的动作非但没能减轻症状,反而火上添油。他扭摆腰肢拼命蹭着下体,甩荡的银穗撩着他双腿敏感的肌肤,震动由尾椎窜至脑门,整个人都觉酥痒难耐,逼得他双眼盈满泪雾,翘高臀部气音低吟。 一双与他体温相较下格外清凉的手摸到他皮肤,他本能拱背靠过去,蹭了半晌才转头看来人。东莺轻拍他的脸,坐在床下矮阶说:「宫主让我过来瞧你的情况。唉,看来宫主真是喜欢你,在你身上花这麽多心思。」 王晓初剜他一眼,心道:「温玉鹤对喜欢的人就是这种喜欢法?被他喜欢也太倒楣啦。」 「唔、嗯,哼嗯嗯。」王晓初伸手摸东莺的上衣,把手伸到东莺衣襟里胡乱抚摸,东莺侧对他坐着,亲他脸上漆黑的皮革带子苦笑道:「莫急,我就是来帮你的。来吧。」 东莺入江雪居时早就脱了鞋履,这时直接起身到床上把王晓初搂到怀里,让少年靠在胸前,他没少吃少年的豆腐,一边爱抚少年的身子一边把玩少年腿间那些长穗,它们早就被濡湿,他温柔取出它,里面每颗缅铃磨得少年发出软腻诱人的呻吟。 「呼。」东莺短吁,太阳穴冒汗,他将王晓初轻放回床间,自己直身跪坐在其身侧,对方抬脚勾不到他,自己用手挖那淫穴,可是自渎不够过瘾,又揪着东莺衣摆投以哀求的目光。东莺舔唇涩声苦笑道:「宫主没说我能碰你,我是不能发挥『长处』的,对着你这惹人怜爱的样子,实在很难不心软。这是考验还是惩罚啊,玉公子。」 东莺拉开王晓初摆在腿间的手,取了一根表面浮雕唐草纹路的玉势摆入那发浪的淫洞里,变着花样捣动王晓初,一只手宽松自己衣带伸到裤里套弄自身的肉棍解馋。如此弄了一会儿仍不够畅快,东莺剥了王晓初身上仅有衣物,那些泡过药的皮带在少年躯体上留下淡淡勒痕,看来有种惑人的魅力。 王晓初彷佛听见东莺吞咽口水的声音,此时他顾不了那麽多,只想快点纾解这一身欲念,努力扑到东莺身上蹭着,东莺亲他脸庞又拿了块布巾给他抹身上的汗,然後两人头脚相向对着彼此的阳根含吐吸吮。 东莺的唇舌灵活的缠卷刺激那红润漂亮的阳具,自己同样的东西也在少年脸上碰触,他感受到少年的乖顺,试着用脸相蹭迎合,故而心生怜爱,更认真取悦对方。不多时口里那少年的长物就一阵颤动射在东莺嘴里,他尝着甘美竟将其咽下,对着喷发过的小孔隙又嘬又吻,伸舌挑着蕈头的皮肉,随即就听见刚射过的王晓初嗓音发软闷吟:「呜嗯嗯。」 东莺闻言一笑,也不敢真把东西射在宫主喜爱的少年脸上,於是起身将少年胸、腹、手脚上所引出的系绳绑在床的四角。少年无力瘫在床间喘气低吟,屁股间还插着一根尺寸惊人的玉势,东莺却不再碰他,反而坐在床尾对着他也把衣服撩开露出胸膛,扯下裤子把腿往两侧屈起张开,再握住还粗硬翘高的阴茎对着少年自渎。 少年迷迷糊糊望着东莺,东莺本就生得俊美秀朗,平常又善解人意,是个待人和善的大哥哥,现在流露出的骚劲却是他少见的,虽然之前见东莺在伺候温玉鹤时也有这种神情,很妩媚多情。东莺一边玩自己的淫根一边唤着少年的名字,彷佛将其视作情人似的,柔柔喃道:「晓初,晓初……你真可爱,我真羡慕萍羽,他那冷冰冰的样子,怎麽你就喜欢他而不是我呢。」 东莺略有怨恨,待泄出精水後稍作休息,裤子也不穿就凑过来摸王晓初的脸、亲亲那张有点乾涩的唇,怜爱道:「真是可爱,想讨厌你也没办法。」 王晓初并不讨厌东莺,东莺相当照顾他,再者皮肉贞操於他根本一文不值,让东莺占便宜也没什麽,他甚至觉得要是能对东莺有所回报、弥补,让对方睡一次也无妨。不过这只是他心里胡思乱想罢了,东莺对他应该也称不上是这种感情,单纯是吃不到而嘴馋的心理。 东莺稍微拉拢自己衣衫,披着里衣跟上衣坐在一旁握住玉势轻轻弄着王晓初的淫穴,王晓初前面又有昂首之势,东莺调笑道:「晓初的身子真色,又想要了。你莫急,一会儿宫主就来了。你身上的妖毒都清除转化得差不多,之後让你尝尝蓬莱宫最好喝的酒吧。宫主亲自酿的,有些节日会分给弟子们,你若向他撒娇说不定能多讨一些。」 说人人到,温玉鹤衣冠楚楚回到江雪居内堂,面无表情褪了身上紫灰色长毛兽裘,步伐沉稳而慵懒的往他们踱来,彷佛亦化作一头兽,高雅优美,却也高傲而贪婪。 东莺温顺朝宫主看了眼,换个位置来到王晓初身後,解开其手脚的拘束後把人抱着面向床外,昭示着少年随时准备好被疼爱的状态。王晓初低哑哼声,温玉鹤倒了杯水来喂他,只不过他嘴里衔着口环,水只是淋在他头脸上,他仰首享受清凉茶水洗脸,一面拿手背抹脸,动作像小猫小狗。 温玉鹤忽地发笑,掐着王晓初下巴俯首亲这张俊俏漂亮的脸蛋,东莺过来替他宽解衣带,松了裤头,张口把那滚着浓密黑毛的凶器好生伺候,其毛发虽然浓密乌亮,却也相当柔顺,没多久就让东莺含得湿透。温玉鹤搂着少年亲脸,都是浅浅亲啄,点到即止的调情,或舔着耳朵戏弄。下面传来东莺吸啜巨根的水声,余光瞥了眼,能看见东莺投入而陶醉的样子,但是温玉鹤摆手要他停下,他立刻就恢复原本冷静的模样。 东莺拿了衣物退出内堂,在外头穿好了衣服裤子才走,表情很是惋惜,本以为能分杯羹,这下是真有点羡慕颜萍羽了。 温玉鹤回头笑睇坐卧在床间的少年,笑问:「东莺他没能干你很是可惜。你又如何?若是也好奇被他操的滋味是否爽利,要不要把他招回来?」 王晓初认为拿一身皮肉作人情的回报是无妨的,但是一个温玉鹤就要他应付不来了,再来一个还得了,当下摇头拒绝。温玉鹤弯下身靠过来,一手撑在王晓初身後的墙壁上,依旧噙笑询问:「不要东莺,那萍羽如何?」 王晓初基於同样的理由而摇头,温玉鹤接着又道:「如果让你只选一人,你要萍羽,还是我?」 王晓初抬眸觑着他,迷蒙眨眼,心想这样子也说不了话,而且欲火焚身了,谁都好吧。所以胡乱哼了哼声,反正他认为温玉鹤听不懂、猜不透。温玉鹤非但没有一脸困惑的探究答案,还眼神清明的注视着少年,接着无奈低笑了下说:「晓初真是狡猾的孩子。罢了,就不逼你了。」 温玉鹤将王晓初抱回床中央躺好,替他解了头脸、身上的皮带束缚,取走嘴里的东西,温柔亲着他的嘴和脸颊。 「宫主。」王晓初嘴巴发酸,有些麻,半阖眼低吟。 「喊我什麽了?」 「玉鹤。」少年改口,被这麽折腾後心生委屈,也不顾眼前男人就是让自己这麽可怜的家伙,皱起脸一副要哭的表情。 温玉鹤就像哄小孩似的抚摸他的头发,又轻捧他的脸,指腹在脸颊柔柔摩挲,道:「怎麽了?受不住了?想我怎样做?」 王晓初没什麽力气了,呜咽哭了声,温玉鹤的双手在他腰间、胸口和胸侧游移,有股暖意渗入他体内,他伸出双臂勾着温玉鹤的颈项像是撒娇,同时後庭塞着的异物被慢慢抽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粗大炽热的东西。 「啊、啊嗯,玉鹤……」明知道对方就是存心戏弄自己,虽然温玉鹤这人比起他以往接触的任何一人都还要不简单,不该轻易卸下心防,但他还是选择暂时沉溺在这温柔的假象里。反正他一无所有,不过就是这身还不错的皮相。 温玉鹤此时的眼神虽有情欲薰染,却还是清澄明亮的眸子,专注望着王晓初不知想些什麽,呢喃情话般念着王晓初的名字,将那根肉刃彻底楔入湿润温暖的甬道里,看着少年因自己而露出脆弱可怜的一面,连声音都被他撞得破碎缥缈。 神识飘然於虚空,他欺身抱住王晓初,大掌扣着少年的後脑和背脊,两人身体嵌合在一起,他听到少年终於受不住这样刺激的欢爱而哭喊,少年两手成爪在刨他的背,两脚紧紧夹着他,舒服痛快的叫着,快感将他们积压着的情绪和欲望从胸腔迫出,双双呻吟,温热的气息与体液都和在一起,几乎以为要抱着死在一起。 「玉……玉鹤……」少年尾音极轻,落了一滴泪瘫软下来,温玉鹤抱着他沉默不语,灼热的精华尽数倾注在王晓初体内。片刻後温玉鹤双手撑起身,俯视身下的少年,嗓音沉哑乾涩嘟哝了句:「你跟我一样,都是没心没肺的人。」 王晓初睁开眼瞅他一下,又闭目养神,没力气回应。温玉鹤翻身倒在他一旁休息,良久他嗅到铁锈味,心里暗讶,起身查看自己身体并没有伤口,这时他看到自己手指尖染红的颜色,骇然瞪向一旁的男人。 「温玉鹤?」王晓初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强而有力跳动,以前他有过这种惊怕的感觉,都是担心自己要死了,可这一回要死的可不是他。 温玉鹤安静的躺在一旁,面容安祥得宛如熟睡。王晓初又确认自己手上的血,接着看到自温玉鹤身下的白床单逐渐晕开血色。 「来、来来人啊,救命啊!救命──温玉鹤,你睁开眼、醒醒。」 第7章 柒 灰紫长毛兽裘上沾了霜花和秋叶,还有王晓初凌乱披散的长发,兽裘里就是他赤裸的身子,他当时急着跑出江雪居找人求救,顾不上给自己找一套正常的衣裳,何况那房里也没有他的衣服,只好把温玉鹤挂着的衣物拿来借穿。 他吓得六神无主,鞋也没穿就光脚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跑,眼前忽地一花,突然现身的颜萍羽揽过他的腰旋身回头走,他结巴慌张道:「玉、宫主他他、血、血!」 「别慌。」颜萍羽一臂搂他的腰,话音沉厚而笃定道:「他死不了的。」 这语气让王晓初愣住,也忘了紧张。他们返回江雪居,温玉鹤半裸的躺在床上,王晓初跑走时还记着给他盖上被子,颜萍羽来到床边一脚踏在矮阶上察看,接着从袖里拿出一株草,草叶细长,然後就看到温玉鹤身上的血气像烟一样浮出空中,再凝聚到叶子上形成血珠,好像珊瑚雕成的宝石一样红得发黑。颜萍羽即刻出手将血珠收走,动作快得肉眼看不清。 这时王晓初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不安问道:「宫主的伤怎麽办?」 「会好的。只是他太累,一时半刻醒不了。」颜萍羽沉静注视温玉鹤一会儿,将床帷放下後拉着王晓初往外走,他说:「一会儿你去叫东莺过来收拾。你先去沐浴,我让人取衣服来。」 「萍羽,你刚才在做什麽?」 颜萍羽并不回答他问话,只是转头对他和煦浅笑,对他说:「晓初,我喜欢你。」 王晓初不解道:「怎麽忽然说这个了。」 「在这蓬莱宫里,你是我最喜欢的人。别在江雪居这里沐浴,回去我们住的地方。」 王晓初莫名其妙被送回自己住处,也没到澡堂洗澡,而是在自己房里放个浴斛,由颜萍羽召来的灰衣人伺候,他身上并无留下太多欢爱过的痕迹,就连皮带勒痕也早就淡去,又拿出东莺送的药来擦,稍有瘀肿的地方都能消得很快。 灰衣人给他搓洗身体时,他满脑子疑问,因为他看不明白颜萍羽对温玉鹤做的事,不过那株像杂草的植物真神奇,能把血气像露水一样凝成珠子。温玉鹤的血难道有什麽作用? 灰衣人替王晓初更衣後就走了,王晓初坐在桌边发呆,忽听门口传来低唤:「晓初。」 颜萍羽敲了门就进来,王晓初没锁门,应该说这儿的人很少在锁门的,那些修炼厉害的一有人接近自己地盘都能感应,何况没锁门的地方不见得就能进得去──除了王晓初这儿。 王晓初看到颜萍羽有点担忧,也有些高兴,他想问明白刚才的事,可颜萍羽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迎来就是有别於冷静外表的火热拥吻,他的唇被吮咬得发疼,却很享受被颜萍羽紧抱的感觉。 他甚至不必费力站好,颜萍羽这麽紧抱住他,肋骨生疼,可他并不讨厌,还去踩颜萍羽的脚背,拿脚底去蹭着,接下来一阵天旋地转,他被颜萍羽放倒在床榻上,才穿好没多久的衣服又要被剥开,他连忙拨开颜萍羽的手,颜萍羽停下来幽幽望着他。 「我……」王晓初被他看得莫名心虚,吸了口气找理由推拒道:「你是因为我扮女子的样子才喜欢的。」 「一开始是。」颜萍羽表情柔和不少,摸他脸说:「但我心里知道你是男儿身。若不是真的喜欢也不会这样想要你。」 王晓初听得心里甜蜜,没想到这男人也会灌迷汤,被哄了几句就半推半就的让颜萍羽睡,他翻身趴在床间,颜萍羽将他双腿分开,他抬高屁股让那已经热硬如烧铁般的阳具进来,而他咬着拳背闷吟,模糊低软的嗓音一丝一缕挠人心痒。 和喜欢的人做这种事,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温玉鹤被王晓初彻底抛诸脑後。他虽然才洗过身子,可温玉鹤射得太深,总让他觉得那东西留在腹里清不走,这下颜萍羽又兴起弄他,索性搅和在一处也不管了。他紧紧咬着颜萍羽那物,听到颜萍羽舒服的吐息声,配合着那根阳物徐徐推进,穴肉也收缩着想将它吃进入。 颜萍羽两手把少年臀肉掐红了,如抓着白胖漂亮的蒸膜一般,将一双臀丘拨开或揉挤在一起,盯住那张小嘴吃着自己的景象,两者紧密贴合後都停滞下来喘气,接着抽出肉棒,惹得王晓初发出尖细的哼喘声。 「哈啊啊……啊、萍羽。」 「嗯。」颜萍羽仰首吁气,沉溺在美妙的色欲中,王晓初努力回头看他,他睁开眼报以浅笑,弯下失去玩王晓初的乳头,用指尖对那两粒突起的小肉果又掐又捏,王晓初的嘴吸得更厉害了,他愉悦亢奋得哼声,让少年趴好、如野兽交媾般急剧摆动腰臀,对着一直讨好自己的小穴狠狠抽送。 王晓初被猛烈干着,喘得来不及换气,摇头喊叫:「不要了。太重了,要、撞嗯嗯、撞坏了。萍羽,先、缓些,干得太啊啊嗯……啊、啊、啊嗯,嗯嗯,唔嗯、哈啊啊──」 少年的身子被男人震个不停,前者本能想逃,双手往前刨床,爬不出一步又被拖回来身下用力插弄,颜萍羽的动作单纯而执着,像要把人钉死在身下似的。他摸到少年勃起流汁的器官,知道王晓初只是太痛快而惨叫,便没有枪下留情的意思。 「二郎、哼嗯嗯、二郎不要,肚子酸。」 颜萍羽浊重的喘息,将人翻过来架高双腿扛於肩上,一样用力深耕,压着少年低道:「要是你也如女人般怀上我的种就好了。」 「不要!」王晓初双手推他胸膛,高潮後敏感的身体依然受这样的刺激让他受不住,只听到怀孩子就吓得拼命挣扎。 「晓初……我真喜欢你。若你是女子……」 「唔嗯嗯、不,二郎,别再丢了,别,哼嗯嗯啊,别丢那麽多在、在我里面,我不要怀、啊啊,啊、啊嗯。」 王晓初觉得那肉洞被欺负得又酸又麻,热辣炙烫,他是喜欢颜萍羽的,颜萍羽兴致一来总是发狠,好像他是炙手可热的好东西,令他又欢喜又享受被渴求。有那麽一瞬间他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他不想当女子,但若有办法让男人也怀孕生子,他或许会给颜萍羽怀上一个? 「快有了。」王晓初流着口水求饶,语无伦次呻吟道:「二郎,要被你干出孩子了,不行啊。」 颜萍羽幽深的眼眸转为柔和,注视身下的人低喘说:「是麽。那我再加把劲。」 「唔嗯嗯、呜呃。」 不到一个时辰,颜萍羽把王晓初弄昏过去,不久前收到消息前去江雪居的东莺前来找王晓初,却发现王晓初睡在一片狼藉的榻上,东莺感觉事有蹊跷,下令身後灰衣人说:「去把萍羽找来。」 *** 王晓初再醒来时已经衣着整齐,看到东莺拉了张椅子坐在床畔守着,惊得拉起被子往床里退缩,东莺睁开眼睨他一眼,略带嘲讽的笑道:「怕我强了你?」 王晓初蹙眉,相对无语,自己也不是身子清白,做那档事跟吃饭一样平常,只是没想到东莺这麽说他,心里不大舒服。随即东莺又向他赔不是,叹道:「抱歉,我不是有意讲这话,只因一时心烦意乱,口不择言。也不是你的错。」 「到底怎麽了?」王晓初想起温玉鹤,关切一句:「宫主他还好麽?」 「他不会有事。死不了的。」东莺说的和颜萍羽如出一辙。东莺看王晓初直瞅着自己,无奈叹气,开口说:「宫主不是寻常人,没那麽容易死的。只不过这次伤得重了些,得好好休息。」 东莺寻思该从何说起,先去倒了杯水喝,又踱回床边坐着跟他说:「反正这事也不是秘密,你既然是蓬莱宫的一份子,早晚是要知道的,宫主大概也是觉得麻烦才没跟你说这些。 宫主他从前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被前任宫主收作弟子以前杀生太多,心性偏执,所以就成了魔。宫主他是由魔入道,在前宫主座下修炼仙术。因他而亡的生灵们怨气深重,加上他魔性未消,所以受了诅咒。那些亡灵应有的阳寿被夺,对宫主形成了岁月的桎梏。也就是说,宫主从前杀的人本来能活多久,那些被提前结束的岁数就会加到宫主身上,加上宫主自己修炼有成,因此他是不会死的。这诅咒就是要他活受罪罢了。」 王晓初听完就问:「这哪是诅咒?不是长生不老了麽,何况这里锦衣玉食、啊,玉食是没有,你们这儿都不食人间烟火。但也是穷极人间最奢侈的享受,为所欲为,什麽都有了,这还算哪门子的诅咒。」 东莺听了勾起嘴角轻哼,失笑道:「确实是,我最初也这麽想。宫主他想要什麽没有,比人间当皇帝还逍遥快活,在这里也没有谁管得了他,他能无尽的挥霍任何东西,一切的人事物,包括时光。他唯一没有的,恐怕是他自己了。」 王晓初听得懵懵懂懂,东莺继续说:「跟着他的弟子也都各自经历太多,人间那套,道德礼法的拘束、世俗之见,人情冷暖,早已堪破。但我们又都心有执念,不如求去。来到蓬莱宫是际遇,是机缘所致,而不是谁都能求来的。比如源翁那样的人,他是书痴,不仅藏书,也热衷编纂书册,除此之外的事他不在乎,哪怕是要他陪睡。不过宫主没碰过他,因为宫主说他无趣。这儿也有为字画着迷的,为某些事入迷的,或是一心求仙的。」 「你呢?东莺,你求什麽?」 「嗯。」东莺靠着椅臂低吟,笑得神秘,他说:「我喜欢美人。男的,女的,只要是美人我都喜欢。最喜欢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若有一朝能成仙,说不定能见到绝色美人,与之同赴云雨。」 王晓初脸皮牵动嘴角,抽动了下,心道这人就如先前温玉鹤说的是风流骨,说好听是多情,说难听了是好色的渣吧。只不过东莺还有一点好,就是不会强人所难,除非两相情愿,不然还是很有风度。 「我能再问一句麽?」 东莺挑眉,示意他说下去,他道:「宫主和你们都是人麽?」 东莺瞟向一旁思忖道:「我们都是人,但又不算是人。我也不好说,你自己问宫主吧。只不过他还没醒,以往只要歇一会儿就醒的,至多就是半个时辰,但这次……」 王晓初还以为蓬莱宫没敌人,毕竟从他来了之後一直都很平静,好奇探问:「他身上的伤究竟怎麽回事?」 东莺又是轻笑一声,想起什麽而点头说:「都忘了你初来蓬莱宫不久,不知道的事还很多。就我所知,能把宫主打伤的人也就只有师伯了。也就是宫主的师兄,陆松禕。那位就真不是个人了,但这也是我道听涂说来的。听说那位陆师伯是鹿精。」 「鹿精?」 「应该得说是鹿大仙、呵,总而言之是个棘手人物。他不满当初前宫主传位给宫主,从前的蓬莱宫似乎不是现在这样,只有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弟子修炼的。」 王晓初又是一惊,诧道:「女人、前宫主是个女的?」 「听说是个貌若天仙的女子……」东莺露出神往的表情,好像很可惜没能看上师祖一眼。 东莺说:「不过她已经成仙了。」 「成仙又是?」 「就是死啦。」东莺凑到他面前,咧嘴微笑道:「飞升成仙不就是死了麽。人家说的得道、羽化、飞升,不就是死了的意思麽。这都想不通,晓初真是呆得可爱。」 王晓初自觉已是个大人,但蓬莱宫每个人喊他的口吻都像和孩子讲话,就算出於宠溺也太过,他於是问:「东莺哥哥,你今年贵庚?」 东莺外表看来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应该比他大不了几岁,可东莺却笑得暧昧,只回他说:「当你哥哥疼爱你是绰绰有余的。」 王晓初抿嘴,任他占口头便宜,东莺歛起笑意正色道:「好了,你想问的问完,轮到我问你了。颜萍羽离开前做了什麽?」 「萍羽他走了?去哪?」 「我怎麽晓得。蓬莱宫里里外外都找不到他。」 王晓初猜想是颜萍羽做手脚使温玉鹤至今昏迷不醒,只是他若讲得不清不楚,只怕要被怀疑出什麽,况且颜萍羽必未对他推心置腹就罢了,还一走了之,临走前还对他……吃乾抹净,他心头燃起无名火,当即撇清关系回道:「我也不晓得,不久前他来找我时什麽也没说,强行要了我之後……我被他弄昏了,也不知他原来离开蓬莱宫。」 作戏做全套,王晓初说着逼自己想起在天岩寺、还有幼年那段最饿最苦的日子,饥寒交迫的童年不堪回首,光想到当时饿得在雪地吃雪,吃坏肚子,还差点病死,他就眼眶盈泪,垂首哽咽道:「枉我对他一番真心,他却对我这般薄情,一醒来又听东莺哥哥你说那样的话、我,我就是下贱,活该让人睡、让人欺负,真心自然也就不值得被放在心上。」 东莺信了他,因而後悔之前说话苛薄轻蔑,坐上床缘抱着王晓初忙赔不是,王晓初真掉了一滴泪,东莺叹气心疼,捧着他的脸哄道:「是我不好,不知道萍羽这样玩弄你的心,你别哭,往後我会比他待你更好的。」 王晓初低头看着对方的手摸上自己的腰、胸,推开他说:「哼,我谁也不信了。」 「我和他可不一样,我是风流了些,却不会表里不一啊。」东莺摇头苦笑,他起身说:「既然你不知情,就先歇着吧。我得去宫主那里等候他苏醒。」 东莺一走,王晓初就拿布巾摊在桌上,将房里值钱的东西收成一个包袱,系了个死紧的结,他心慌意乱又浮躁愠恼,乱的是他一想到温玉鹤昏迷就生了逃跑的念头,怒的是颜萍羽要走也不带他一起走,还把麻烦烂摊子扔给他。 「万一温玉鹤来兴师问罪、万一东莺发现我骗他,万一这里的规矩是欺上瞒下得受重罚、呼,不行不行,不能坐以待毙。」王晓初先去门口查看路线,走廊上无人走动,他设想其他弟子平常走动范围,想好一条最不会碰到他们的路径,背着大包袱偷偷摸摸溜出蓬莱宫。 他曾远远看过蓬莱宫大门,但是逃跑自然不能往那儿去,那里有许多法术变出来的护卫,只能从旁门左道开溜,先前他在虹泉楼那儿翻过源翁自撰自绘的蓬莱图谱,里头记录蓬莱宫的景物建筑,画有此处宫殿楼宇的构造。他翻得不是很仔细,但对几个出入口有印象,除了江雪居那里以风水阵防御为主,就是连接外面树林的园子,而且能遮掩他的林木也多,又不像栽植仙花异草的区域偶尔会有人采药炼丹。 王晓初偷偷摸摸跑到那片树林,顺利跑到蓬莱宫外,带着这麽一大堆东西把他累得像狗喘,他靠着一棵大树休息片刻,拿起腰上的水壶喝,一面拿袖子擦汗一面嘀咕:「什麽蓬莱,没一个是人,和妖怪也没两样吧。呼、咳咳,呵、呼……喘死我了,这堆东西真他娘的重。」 他回头睨视已经远小的重楼宫殿被白练色云雾笼罩,重新背好包袱冷哼道:「反正你们衣食无缺,我也让你们尽兴的玩过睡过,拿这些就当报酬吧。老子脚底抹油了。」 他卷走房里所有貌似值钱又能搬走的东西逃出蓬莱宫,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堆建筑物,外头的世界海阔天空,无垠穹苍和远处能见的大海都让他精神振奋,已经开始妄想将来的日子好过了。首先把这批东西能变卖的变卖,有用的药材什麽就留着,找个不算偏僻又不太繁华的地方买通官员弄了身份住下,反正他妖毒都清了,此後要妻妾成群都不是问题。 想着想着他就乐得笑开来,忽觉景色有些不对,再往前走,天依然开阔,地呢?没有了,眼前已无路,是极陡峭的悬崖绝壁,他走到边缘俯瞰,底下都是云雾如海,风拂时开阖舒卷,只能勉强看到一些长在山壁上的树枝藤蔓,见不到底。 王晓初一阵晕眩连忙後退,抬头向前眺望是另一座山柱,山形如柱,气势雄浑犹能擎天架海一般,而且这样的高岭不只一座,放眼望去宛如石林。 他记得到蓬莱之前有经过一座盐沼,可是这里看不到,一般人也不可能上得了这种山岭,因为它就是垂直如刀削斧砍,没有一点缓和的坡地。他错愕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 两年後,新春,南方清波镇。 清波镇是个地灵人杰的好地方,山明水秀,虽远离京城,但也远了权力斗争和边境烽火,南方大川天擘川流过此境,往来生意人多,是个繁华的地方。 去年云坊新开张,它是继海山阁之後最大的行栈。营业头一个月慷慨的给来客砍半价,不仅如此,给伙计们和厨子的报酬亦是相当优渥,因此有人传闻说这客栈东家是京城富户,但也有人说是当过官的人,总之各种说法都有,反正就是个外地客。 云来坊实为海山阁的分店,有别於海山阁包揽事务繁杂,像是堆货交易、旅客居住、各种仲介生意,云来主要就是供客人吃住的地方。 多数人只知道云来的东家和当地最大邸店海山阁的主人有交情,此人除了来历神秘,还是个有双凤眼的俊美男人,样子年轻,看来就是个二十多岁的人。因此不少客人是为了一睹东家风采而来,女客甚多,男客更多,只因这儿不忌男风,而且在店里给客人带路的还是美丽的娘子们。为防有登徒子生事,他希望能雇一名贴身护卫保障自身安危,只是去年中秋就请海山阁的朋友留意消息,替他介绍几个护院之外再找个可靠的人,可至今来的武师他都不满意。 这座云来坊就位在清波镇的天擘川附近,水道两旁是最繁华的地带,海山阁在川水出海的方向,云来坊就在另一端。云来坊有好几个跨院,东家这天就在其中一处的花厅见朋友带来应聘贴身护卫的人选。 一共四位,天气晴朗微有寒意,等候者先在偏厢,海山阁的主人和云来坊主差不多高,稍胖,叫做钟栎。钟栎坐在椅子上,旁边有美女为他端茶、摇扇,他说:「你别再挑剔啦。这次我找的都是人才,一个打十个都是喝杯茶就能办到的事。你都挑几个月了自己数数。」 座上的俊秀男子吃着果乾,微笑点头,他说:「唉呀,这不光是为了我自己,你看,我这儿有那麽多美人,虽然让他们伺候客人,做些打杂的小事,可是每个我都细心照顾,毕竟很多人为了看她们一眼来住店,也算是云来的招牌。我虽然也会几招拳脚工夫,可是顾不了那麽多人。就算顾得了,我自己也有想休息的时候,这间云来你钟兄也不是没有抽成,帮我弄个护卫又有什麽。」 被钟栎斜眼瞟着的男人微笑招手说:「先叫他们进来啊。快点见一见,我等下还有事呢。」 「就你忙啊。」钟栎呛了句,喊名字让偏厢的人一个个进来。第一个号称会正宗八卦掌,演示其掌法路数期间瞄了一旁美女十几眼,不录用。第二位说是习得某某名山大寺金刚腿的,踹烂了房里一套古董树瘤桌,免赔不录用。第三位说是到过修仙大派当过十年外门弟子,拿了把铁剑站在上头飞,那人一双眼目不转睛盯着云来坊东家,只差没流口水,接着飞去撞外头穿山长廊的假山造景,把自己撞伤摔下池子,太危险了不录用。 这时云来坊东家满头是汗,连背上衣衫都让汗濡湿,在这乍暖还寒的初春,他那一身是冷汗。他拿出丝帕压汗,端起旁边放凉的茶水喝,吁气望向钟栎苦笑,先是一番感谢,然後道:「这次来的人一个比一个还威猛勇武,神奇厉害。可惜不适合。要嘛对我顾的小娘子们起色心,要嘛对我起色心,或是以为自己是来街头卖艺……」 钟栎汗颜心虚道:「还、还有一位,你再看看不迟。而且我说你啊,没事把人家酒楼姑娘们都赎了,只让她们做倒茶水的工作,赔本啊。」 云来坊的东家闻言冷哼道:「反正我有钱,多的是钱。那间酒楼对她们太差,我用正当名目赎她们还不成麽。」 他初访清波镇,本是想找当地有名的妓院酒楼吃喝嫖……哪知看不过那些名气已退的姑娘遭欺侮,又想起一些不好的事,索性把她们都赎了。这些姑娘们尚未年老色衰,只是比不上恩客爱尝鲜的毛病,一旦失了名气後就不再有从前的好待遇,然而被赎身後又无处可去,於是就在云来坊做事。在这里人们依然欣赏她们的美好,但她们却不必出卖皮肉,拥有自由。 「还有最後一位,这回有劳钟兄了。请他过来吧。」最後一句是对一旁的女子说的,女子去偏厢请了人过来。 来的是个模样平凡的青年,五官最多说是长得清秀,眼皮是单的,唇是薄的,鼻子不塌,还算高挺,个子高瘦却没几两肉,头发倒是一丝不苟的挽好包在帽子里。他报上姓名说:「某姓宋名镶。今年三十有二。」 云来坊东家也回道:「宋镶是吧。三十二,看不出啊,倒像是大我几岁而已。余姓王,名晓初,是云来坊的东家。」 宋镶没什麽表情,木讷的点头、拱手行礼,腼腆回应:「久仰。听闻东家想要一位随身护卫,宋某自认能当此一职。」 王晓初发现这人说话虽然平视前方,但并不直视任何人,有时视线还会往下飘,似乎是木讷过头了。只不过王晓初觉得这样也不错,於是问宋镶说:「云来坊比不上海山阁那样出入的人复杂,但客人也是各式各样,你当我的护卫就得应付任何危险,有些事我得问个清楚明白,也好有些准备跟设想。比如,你娶妻没有?」 宋镶摇头答道:「没有。」 「情人?家里几个人?老家是哪儿?之前干什麽的?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还是都不喜欢?」 钟栎看出王晓初有意思要雇这位郎,可实在磨到没耐心了,居然一连问了数个问题,尴尬的轻喊一声,王晓初这才清了下嗓道歉,重新开口:「呃嗯,先说说你老家是──」 「宋某是京城人士,家有五口,除我之外皆殁於大火。无娶妻生子,亦无情人。本来是在译站附近跑腿的,男的女的都不喜欢,之前认识的人取笑过,若非没有度牒,随时出家云游去也成。宋某没有家累,若能当东家的护卫,也算是个归宿。」 「呜呜。」钟栎忽然发出哭声,拿起手帕擦泪嘟哝:「可怜人啊。你就用他吧。」 王晓初汗颜,念了钟栎说:「你哭什麽。一个大男人的还这样、我又没说不用他。他这身世你不是早该听过。」 「再听一遍还是觉得可怜啊。」 「钟大郎你性情中人啊。」王晓初睨着友人摇头哼气,再看向安份站在那儿的宋镶说:「我可以考虑用你,不过你的功夫行不行我还不晓得。别砸了我这儿,随我到後头林子里吧,我亲自考你。」 「是。」宋镶和钟栎都尾随其後,出了屋子。王晓初外表温文秀气,教人看不出有一身好武艺,而且没有人知道他这身功夫都是源於两年前梦魇般的奇遇。 第8章 捌 初春尚冷,位於云来坊之後的一片树林,枝梢发出新绿,瑶芳引风撏香,少了临着大川凛冽刺肤的寒气,亦无当街的车马喧嚣,多了怡人的空灵清幽。林间有三人,走前头的男子身穿水色衣衫,长发高高的紮成一束,横插一支湛青色琉璃簪。 云来坊的东家王晓初领着二人来此,为他仲介人力的钟栎,以及来求职的年轻人宋镶。前者顶着微胖的肚子,嘴上两撇胡须,明显就长王晓初一轮,只因享得肥厚油水,也把应有的皱纹撑平,相当有福气相,後者则是枯瘦修长、相貌清如水,单眼皮,眼尾上挑,性情木讷。 王晓初走到开满雪白李花的林子里,摘了一段白花满开的树枝放入衣襟间说:「我考得不难,不是要你打遍大江南北的高手,论武功我也不差,但人难免有松懈的时候,宋兄弟呢、只要能把我胸前这树枝抢走就算合格了。待我站定以後数到三即可出手。」 钟栎深知王晓初的实力,这两年相识也受到这位老弟不少帮忙,其中一支护商队的兵就是由其指点训练的,虽然王晓初不常出面,多是提意见,可是他看过王晓初出手教训人,所以很识相的站远了。大约四棵树、不够,大约八棵李树的距离,钟栎料想这样够远了,听闻彼方王晓初的考题,脱口嘟哝:「哦,那岂不是考如何采花……」他怎麽觉得王晓初好像听得见,正转头朝这里斜睨。 这一头王晓初自信满满面对相距十几步的宋镶而立,他习武修仙的两年时间虽短,可他不是循普通途径修习,而是按照神秘玉匣的内容修炼。 当初王晓初出逃蓬莱宫卷了不少东西,却不记得自己带了这麽一个神秘的玉匣,可能是慌乱中拿了它也不一定。总之後来发现这玉匣着实是个宝物,打开後有幻影出现人形光影演示武术,而里面放的是一叠修炼仙术武功的心法秘笈,开篇虽说是入门,但应付凡夫俗子是绰绰有余了。再加上他逃走时还挟带不少蓬莱宫炼制的药,拿来装神弄鬼、买卖自用都是无往不利。 王晓初好学,好奇心很强,两年修炼已有小成,多数高手也能唬拢过去,加上他自身受过妖毒侵害又染过蓬莱仙气,体质恐有转变,普通游魂杂妖远远见他也都避远。不过他并不常察觉那些东西存在,偶尔见到灰蒙蒙的影子也不当回事。 仗着两年前某些机缘巧合,他助钟栎解决疑难事件,又透过此人将几件稀珍的宝物古董变卖,还拿了蓬莱宫的药救了钟栎认识的一位贵人,简直要被他们视作活神仙下凡。如此一帆风顺的发展,连王晓初都认为自己开运,熬出头了。 现在的他过得春风得意,多找几个帮手也没什麽,眼前这人生得普通却越看越顺眼,很得他眼缘,其实心里思量着就算不能拿来当护卫,留在身边帮忙生意也不坏。他站定以後招手道:「就这儿吧,随你出招,三、二,一──」 话音未落,王晓初鬓边发丝飘扬,他反射性以左脚为轴旋身,屈起左肘和右掌挡,鼻尖触到柔软花瓣,嗅到特别鲜明的李花芬芳,几个空翻退後再回神看定,宋镶还站在原地,而他已退了十几步之外,怀里徒留一阵香气,开满白花树枝却在宋镶手里了。 王晓初愣怔,他根本没看清宋镶的动作,钟栎大力鼓掌跑过来夸宋镶,他也顺应气氛录用了对方,回客栈途中又问宋镶说:「你这身手是哪里练来的?」 宋镶腼腆微笑,回答:「东家忘了麽,我从前专替人跑腿的,脚力自然不在话下。」 王晓初报以浅笑没再接话,心中却揣测道:「这除非也是修炼了仙术或邪术,要不然怎能有那种鬼神似的身手。这个宋镶有些古怪,还是我自己多心了?」 钟栎有事先走,王晓初要给宋镶安排住处,由於是随身护卫,因此就让人住在自己的偏房。他让仆人打扫房间,同时带着宋镶四处走动,一来是让他和其他人打照面,一来是让他熟悉环境。除了库房、厨房的位置草草介绍过,他还带人来到西厢一座院子里,站在院子出入的门外说:「这是姑娘家住的地方,有四位和我投缘的女子,我请她们到我这儿做事,虽然身份是我的手下,但平常我称她们姐姐,她们都是很好的人,你对她们亦须恭敬。」 走完云来坊,王晓初也巡完客栈,这天没什麽重要的人事物,他跟掌柜伙计们交代几句就回房说要看书,对着像小狗般乖乖跟在身後的宋镶摆手道:「我这里不须要你伺候,晚上睡觉时有护院在,也不用你时刻紧盯,你去玩儿你的吧。还有,先去找管库房的梁大哥领你的新衣新鞋,他会先给你一笔钱,去置办你需要的东西,比如称手的兵器。明天再带你去外头走走。」 王晓初准备练字,正在磨墨,磨了半晌抬头发现宋镶有点茫然站在那儿,了然笑着说:「就两个时辰後回来吧。」 给了一个时限宋镶才领命出门去。王晓初歪头哼笑,咕哝着:「这个人身手如鬼神,反应也是。」说完他被自己吓一跳,想起和玉匣同样神秘出现在自己打包出走的包袱里有本书,上头记载不少方术、占卜的东西,其中有一篇写了一个配方能测一个人是不是妖怪伪装的,配方的材料并不难找。 於是王晓初让伙计跑腿分头买了些东西,都是些药材或石粉,一起辗成细末铺撒在房门口周围,等宋镶回来时天色已暗,看不清这些东西,据说妖怪沾上那些粉末不会有特别感觉,可是粉末会由白转黑,若是魔则黑里透紫色光泽,若是人或仙则无变化。 忙完这些王晓初终於能静下心练字,练完字看了书,在空地打拳练功夫,流了一身汗之後就让人烧水准备沐浴。进到浴室後,对着外邦行商买来的镜子打量身材,摸摸自己没多大改变的脸,再捏捏手臂、腰腿,转身细看,不甚满意嘟哝道:「奇怪,不管怎麽练,都练不出萍羽那样好看的样子……」 虽武艺小成,长不出像别人那样的肌肉,他倒不是想变得多魁梧,只是这身板看来依旧太单薄,作为云来坊的主人,这气势稍嫌不足,容易被小看。他摇头不再多想,反正现在还不照样好吃好睡的,沐浴完更衣就回房间,碰上伙计来报告事情,他写了封信让人去送,都是些生意上往来的事,尽管他管着一间邸店,仍常要放软姿态陪笑脸,对他来说也不算什麽。 堂堂男子汉,能屈能伸,更何况以前他干过更羞耻的事,不过那也是过去了。从前他脱光屁股就能过日子,现在还得替将来打算,要不然年老色衰谁还肯多看他一眼。只是不管怎麽过,人生多有为难之时,没什麽可比较,也称不上好与不好。 不过真要他选,当然是现在好,不必吃什麽屁股丹。 「哈哈。」想到这儿他忽然食欲大增,叫厨子做些好吃的菜,再来一道红烧肉,一壶黄酒,再开窗一面赏院里的景一面享用。吃得正欢,宋镶回来了,撞见他一人吃独食,他略尴尬,招手让他入座,扫了眼门口铺撒的粉末并无变化,放心的替他倒酒聊道:「来,一起用。来清波镇多久了?」 宋镶点头谢过,跟着王晓初的目光看向门口,王晓初当下解释道:「那没什麽,防蛇虫鼠蚁的。」 「夏天还没到。」 「春天就醒了,夏天是特别多嘛。」 宋镶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浅啜一口黄酒再吃对方挟进碗里的肉,再回答稍早的问题说:「腊月壬午日到清波镇的。」 「那也有一阵子了。觉得如何?」 「方才出去一趟,街上许多人在门窗贴彩花,听说今天是人日,难得悠闲过节,觉得很有意思,不知这节日有什麽典故。」 王晓初疑道:「人日你不知道?据说以前神造天地,又造万物。分开混沌昼夜之初,为迎光明而在首日造鸡迎啼,为了护鸡又造狗,再来是猪,直到第七日造人。所以为了过这些节日,初一不吃鸡,初二不屠狗,初三不吃猪,依此类推。」 宋镶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第七日不吃人。」 「对对对、嗯?你说笑吧,本来就不该吃人了。」王晓初笑了,他一脸微醺冲着宋镶发笑,挟菜给宋镶,挟肉到自己碗里,然後揉眼喃喃:「好像喝多了,有点困。宋镶,剩下的你吃吧,我先睡。有事明日说。」 王晓初擦完嘴就迳自就寝,宋镶看他从小厅走进房里,再扫视桌上酒菜和门口的粉末,轻启唇朝门口吁气,屋里凭空生出一道巴掌大小的龙卷风将粉末刮走,紧接而来是一群数量惊人的蛇虫鼠蚁藏在黑雾里,黑雾笼罩桌面,须臾就又从门窗窜走,过境之处已无任何食物残渣。 宋镶低头摸了摸自己的手心手背,忖道:「好在换了具新鲜的身体。」他绕过屏风来到王晓初床边,安静看着王晓初的睡颜良久才替人拉好被子。 宋镶回偏房并不休息,而是在打坐,夜色深了没点灯,若藉幽微月光能看到他整个人浮在半空中,他的皮肤有不规则的突起在表面游移,满室弥漫一股清新香气。自他身上生出许多淡白烟气袅袅飘入王晓初的床帷里,丝丝缕缕缭绕其周身。 *** 翌日,由於新春的缘故,云来坊尚未开市营业,只有几位贵客住店期间让几位女侍们招呼日常,吃喝则是给厨子和两个雇工加钱请他们负责。还在年假,王晓初起了个大早,带新来的宋镶在镇上走春,和有来往的朋友及生意伙伴打照面。 王晓初草草结束日程,傍晚问宋镶说:「你,知道女人的滋味麽?」 宋镶睁大眼觑他,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还红了脸,结巴道:「东家你怎麽说这些、光,光天化日的。」 王晓初看他慌乱脸红,有趣得故意由头到脚打量他一番,搓着下巴说:「看你这样就是没有吧。我带你去见识见识,都多大了还不懂事,会被笑的。」 宋镶见青年靠上来对自己勾肩搭背的,心跳得快,脸又更红了,他压着嗓音问:「酒楼过年也做生意?」 「我有门路的。」 「真是突然。」 王晓初笑道:「其实是一早做了场春梦,想到自己有许久没有好好的乐一乐了。」 「可我听说东家的几位姐姐们……」 「呸。你啊你,我说了那是以前的事,当初我也是看不过一些事,机缘之下赎了她们,相处久像朋友了。可我这麽年轻力壮,想要的时候还是得找不认识、没特别交情的,然後公事公办、咳。反正也是挺有趣,我请客你去是不去!」 宋镶没拒绝,跟着王晓初去寻花问柳了。他们越过晚市转入一条巷弄,进到一间看似普通住家的门户里,迎客的大厅有座柜台,两侧及後方都有镂刻雕花的门。有三条路能通往别处,走出去就是连接各院落、厢房和水榭的长廊。每座水榭都已灯火通明,传出丝竹之乐,或看到美人起舞,宛如一座大灯笼。 他俩进到厅里,上来招呼的女子妆容衣着秀雅,看得出并不年轻,但也一点都不显老,宋镶不住多看了眼,因为出乎他意外的这儿的女人并非各个俗艳,大概不是一般贩夫走卒亦能出入的地方。 那女人和王晓初寒暄几句,提到他带了位生客,他就把宋镶往身边拉扯,介绍道:「我的护卫,过完年才上工,他家里没人了,在外地又没朋友,所以带他过来让你找人安慰他。」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浮世 作者:禅狐 第4节 宋镶被他们两个逗得不知该回些什麽话,他们像说相声似的寻他开心,然後各自找了姑娘带他们去厢房。王晓初看宋镶手足无措的被小娘子挽着手走到左侧门廊,他也拉着一位美人的手往右侧的门走,分别时回头朝人喊道:「你若高兴,住一晚也行。记我的帐。」 王晓初觉得好久没这麽乐了,自宋镶出现之後,他越来越能体会戏弄人的乐趣,怪不得以前温玉鹤老欺负他。想起温玉鹤,他忽地发懵,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心神不宁,随即叹笑,只觉是自己多心了。 其实他每回来这样的地方发泄欲望,都只让人用嘴和手替他含弄阳物,或抱着人调情游戏,却并不真的与女子交媾。只要一想到妖毒曾使他体质变化,他就不敢冒险。伺候他的姑娘给他弄出两回之後就收了额外赏钱退出房间。他一人稍作休憩,打算在这儿吃点东西再走,虽是烟花地,酒食可不随便,这也是他爱来的原因之一。 其实他偶尔也想与男子欢好,只是小倌馆的没一个比他好看,这样到底是他嫖人还是人嫖他?再来他也不想和上门来的男子,理由同上。想来蓬莱宫的一景一物或人都比他现在所见的还要美好,连天岩寺那帮和尚都远远比不上,这落差真让他觉得好像从孔雀园跑到了鸡窝。 「唉。」王晓初叹息,翻身面向床里那面墙,不觉皱眉嘟嘴,臭着脸。樱花那彷佛微带酸涩的气味无声融入夜色,与他轻泛起的茫惘絮烦和在一起。 不知不觉间他睡着了,窗子被人从外头推开,潜入的人是宋镶,他一面拿拳背揩掉颊上的唇印,一面嫌恶道:「年纪轻轻的姑娘怎麽就如狼似虎的、啧。於修炼无益又耗精气的我才不奉陪。」 宋镶找到王晓初想一起走,一到床边看到王晓初衣衫半掩睡着的景象就愣住了。虽然身上都擦拭乾净,但他仍感觉出情欲後余留的味道,以及此人身为炉鼎的特有气息。此刻王晓初在他眼中就是最美味的食物,但亦是他最不擅常面对的「人」,他咽了口水,侧对床里的人把棉被盖到王晓初身上,将人卷了就一起化成一团轻漫如雪的白雾飘出屋外。 冬末初春,天擘川入夜後仍风寒水冷,王晓初就是被川上寒气给冷醒的。他睁开眼看见天空云翳月辉,云隙间透出淡辉,自己所在之处摇摇晃晃的,不像是在地面,呆了会儿才意识到这是在小船上,上头黑压压罩着部分天空的是船棚。 他坐起来打量环境,船还栓靠在浅滩,这一带夜景他有些陌生,岸上植了一排杨柳,旁边还有其他小舟平泊,然後他听见水声,找了声音来源,发现水里站着一个男人,细看认出是宋镶。 王晓初脱口喊他:「宋镶,你干嘛?」 宋镶转头看来,幽暗中一双眼眸妖丽异常,还有那身板着衣时看来单薄,脱光了反而看出是一身精实的肌肉,那样轻捷有力的身形体魄,如果真挨上一拳只怕普通人是吃不消的。王晓初真庆幸自己当初出的考题是摘花而非互殴。 「天气热,冲凉。」宋镶走来回话,一手抹着脸上水痕,表情尴尬无措,好像犯了事被歹到。 王晓初皱眉瞟了眼夜空,疑道:「天热?冲凉?你北方人啊?这麽迫不及待冲……」他想通了什麽,盯住宋镶说:「你尝过女人的滋味了?」 宋镶如实摇头,王晓初取笑他说:「我就知道。难得我慷慨,你为何不要啊,那儿的姑娘都不错的。还是说,你喜欢的是男人?」 宋镶又摇头,王晓初看他泡在水里觉得自己也冷了,找到船上被换下的衣服要他回船里,宋镶出水返回小船上时一丝不挂,只腰侧有块像胎记的浅色斑,王晓初不住摸了它一下说:「这是胎记麽?像花一样,挺好看。」 宋镶躲过拿了衣服就穿,敷衍应了单音,然後不甚自在的盯住船底板,又偷瞅王晓初。王晓初看他这眼神是一开始没有过的,把脸凑近他好奇道:「怪不得你说别人取笑你,叫你出家,你这还真是男的也不爱,女的也不爱。你这样年轻总有需要的时候,都怎麽解决?」 王晓初问着,宋镶的脑袋越来越低,他觉得宋镶的反应太可爱了,实在想一直欺负他,叹了口气指着川水道:「你以为泡冷水有用?」 「……东家,我们回去吧。」 「是不是那场大火……」王晓初想起这人提过的火灾,又想到那胎记似的斑,同情道:「所你讨厌人?」 宋镶点头,旋又捉住王晓初的手说:「我不讨厌东家。」 王晓初觉得宋镶的手微凉,刹那间想起温玉鹤的手温,似是有情又像无情的态度,他眼睫搧动,眼睛开阖间将它当杂念抛开。他反过来握住宋镶的手,半开玩笑道:「你这麽讲,莫非是想睡我?」 这样晦暗不明的夜,王晓初仍感觉到宋镶是害羞到红了脸的,这样怯生生不擅长面对人的宋镶赧道:「东家这是醉了。」 「不,我醒了。你这样是真想跟我好,那倒也没有不行,反正你看着也挺顺眼。我还没睡过你这样的──」 王晓初被宋镶扑上来压倒,未竟之语无疾而终,他本来想着宋镶这麽可爱倒是能试着相好,没想到他又是被压的那方,而且话没讲完这人就迫不及待把他衣裳剥开,对着胸口一阵舔吻吸咬,像一头训练过的狗得到命令能吃肉似的,弄得他发笑。 王晓初无话可说,虽然他录用此人也不是想发生这种事,但也是因为这人看着合眼才考虑。现在这样也不坏,反正他们各有所需。 宋镶把才穿好的衣服又一件件脱掉,一面亲着王晓初的身子一面脱,然後停下来和王晓初对望,王晓初一手摸他身体,眼神好奇,抬眼和他对上时他冲着王晓初微笑,王晓初也浅浅翘着嘴角很是温柔。宋镶心中欢喜,捧着王晓初的脸亲吻嘴巴和脸颊,开心道:「东家你真好。」 王晓初想反驳却不知如何说起,一个微妙的触感断了他的思绪,是宋镶低头含住他的乳珠,一手往他後庭摸索。他衣衫不整坐在船舱内,张开双腿任由宋镶摸索身体,主动挺胸将那双被吮红的乳珠献上,一手掐着那肉粒哼道:「这边也要,嗯。轻轻的,别咬这麽大力。」 宋镶学得很快,一面观察东家的神情一面取悦对方,趁其身心放松下来而顺利的将手指伸到底下紧窒的孔隙里,手指仅探入半截就被绞得死紧,他就着被咬住的状态转动手指轻轻搅弄,没一会儿就让王晓初的亵裤湿了一片。他摸了摸湿透的裤裆,认真赞道:「东家真好,这里湿透了。是我做得好对麽?」 王晓初轻轻点头,双肘往後靠,一手伸到胯间抚摸自己下体,摸了几下又向後探,碰到宋镶的手说:「再来,先用手指弄,嗯、弄软就随你了。」 宋镶舔唇吸气,却将手撤出,他跪伏在其腿间用手将臀瓣极力扳开,伸出舌头去舔那微湿的小穴,也不顾前头流下淫水,亲得啧啧有声。王晓初没料到这宋镶会这麽做,又惊又慌,更多的那灵舌入穴後钻弄翻搅的美妙滋味,顿时发出断断续续的轻哼。 「宋镶、嗯嗯,真坏,竟来这招……啊、舌头真长,怎麽就……」 宋镶替其小通淫穴,又唇齿覆咬其私处,直到稍微止饥後起身看见王晓初左手捉右前臂屈在胸前,右食指咬在嘴里,任人宰割。这俨然是引出人嗜虐欲的模样,宋镶登时性情大变,拉开王晓初的腿把自己硬直的火棍重重插入湿穴。 王晓初闷声低喊,多时未经开拓的秘穴狭径纵使有过方才的准备,仍然令他有点吃不消,宋镶舒服的低吼一声,停滞了下开始一浅一重的弄他,烫热的长物辗压体内各处,偶尔磨着敏感的地方,身子逐渐得趣,压抑的闷喊变得缥缈发软。 「东家、吃得真紧,呼,真好,东家喜欢不?」宋镶越干越欢快,数度重压着交合处缓慢磨弄,王晓初抖着嗓音呻吟,流出口水,引得他上前舔净,同时变着方向冲撞,双手扣压其肩头不让人被顶出舱外。 「好深,宋镶那里长,别、唔嗯,呃啊!真、能干,要死了。」王晓初捉住制在肩上的手摇头哼喊:「骗子、你骗人。还说没、嗯嗯、没尝过男人……这不是、哈啊、哈嗯嗯……」 浅滩边众多船只停泊,有一小舟摇晃得特别厉害。事後王晓初记不得自己是怎麽回到云来坊的,并不是没经历过比这更激烈的性事,却觉得困乏无比。自己好像引狼入室,贪的还是他的色,不过这也不坏,是头可爱又听话的狼。 看来这一年春天不会虚度良宵了? 正月初九,云来坊依旧平静,缺钱或没人一起过年的就提前来上工,主要的商队和客潮集中在海山阁,这里显得轻松。王晓初和宋镶两个又饱暖思淫欲,就在房里又做着本该是夜里才做的事。 而且这两人仗着这时间不会有人贸然闯入院里,开了窗子就在窗边做,王晓初趴靠在窗台上面对窗外赏景,上半身衣着还算整齐,只是下身腰带裤子都落地,修长漂亮的长腿赤裸裸露出来。宋镶站在他身後环臂拥抱,越过他的肩半眯眼看外头用低哑嗓音说:「院里那空地用树栏圈起一处,是不是想种什麽?」 「哼嗯嗯、嗯,是……轻点、啊嗯。」王晓初歪头轻喊,眼尾睇着那处空地说:「想种点东西、啊,光是这些花草不够。」 「东家真是花心。」宋镶边顶弄边问:「想种什麽?」 「好看的树。黄栌之类的?」 「种藤树吧。」 王晓初想起不算太好的回忆,皱起脸反对:「不,什麽都好,就不要、嗯嗯,不要藤、啊啊─啊──轻、唔呃,唔嗯嗯,好宋镶,太快啊、唔嗯嗯、嗯、哼嗯嗯……」 王晓初被干得腿软,趴在窗台上喘气,摇得发髻微乱。宋镶退开来,长棍出洞时那淫穴开始流出白泉,沿双腿内侧淌下,宋镶用手指在其腰间描画,弄得王晓初发痒扭动,他按住王晓初的腰再度将凶器挺入,抱紧王晓初轻囓耳垂,柔声低语:「栽棵藤树吧。你不喜欢?」 王晓初被他干得意识混乱,泪眼婆娑只听得後面那句问话,胡乱应答:「喜欢、嗯,喜欢,再干就要坏了。喜欢哥哥把这里干坏,啊啊嗯、插软了,好美。宋镶哥哥,好哥哥……」 宋镶高兴得有点脸红,居然将王晓初翻身过来操,王晓初抓不住两旁窗框,几乎上半身都垂在外头,自己那胀大的肉茎不知射过几回竟还能硬,甩得他一身骚水腥液,而宋镶牢牢扣住他腰身猛然顶撞,阳光穿过枝叶洒落,把他胸口殷红的果实打亮,漂亮耀眼得像是珊瑚雕的配饰。 王晓初白皙柔韧的身躯沾上斑斑精液,他一手摀嘴压住浪叫,一手摸着自身淫具防它往自身头脸洒露,却止不住窗里的男人不停灌注热液,一波又一波打在体内,弄得他像濒死的鱼一样颤栗弹动身子,哭着要昏过去。 不过才一个昼夜,宋镶已经摸清楚这男人哪里敏感,他认为王晓初就爱这麽狂暴的性事,而他自己也贪恋交合同修,每每王晓初想停罢,他就会用无辜可怜的样子撒娇纠缠,让人拒绝不了。 宋镶以为自己终要得偿所愿,拥有这具绝佳的炉鼎,将其身心占为己有,而且这地方没什麽厉害的妖魔盘据,寻常杂鱼是不敢与他抢的。但他却不知道王晓初离开天岩山之後,来到清波镇的两年前,究竟经历了什麽,又招惹了谁。 初九晚上,由於王晓初白日操劳过度,就由宋镶代为应对。宋镶察觉百里之内有异常,向坊里的人询问有谁下榻,听说有个临时来投宿的白袍道士,入住了云来坊最好的厢房,还花钱包下一整座院子。虽说是道士,宋镶却不以为然,他在附近感应到了一丝近似同类的气息波荡。 第9章 玖 云来坊大厅,十多名旅人来来往往,有的歇脚问事,有的吃饭闲聊,厅里有人特别醒目,着一袭白纱道袍,头戴白帽,身上衣着只有鞋履、配剑是黑的。王晓初一来就看到这身白衣背影,宋镶他想起武行四忌:和尚、道士、女人、孩子。但他不是武行,也曾跟和尚混过,百无禁忌啦。再说总是客人,於是他上前招呼道:「这位道长站在这里是在等谁麽?有没有王某帮得上忙的地方?」 白袍道士转身,是个面若冠玉的青年道士,星眸剑眉、丰神俊朗,不是王晓初想的是个满脸皱纹、一把白须的老头儿。王晓初懵了下,很快堆起笑容等对方开口,道士定睛看他,答道:「你,是这儿的主人?」 「是。」王晓初挑眉,一脸茫然。但看道士有话对他说的样子,放柔语调请问:「敢问道长有何指教?」 「你这里有妖。」 「哦。」王晓初左顾右盼,看无异状,狐疑笑问:「妖?」 「贫道途经此处,察觉这里有很重的妖气。」 王晓初心虚假笑道:「是麽?」不是在说他吧,那谁是妖?「道长不如明说谁是妖好了。我看不出来。」 「道长说话可得有证据,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惊慌。」宋镶从外头回来,他一出现王晓初就更心虚了,目光游移不定。宋镶走到王晓初身旁赔罪道:「今晨前去问候时不见东家,听说东家不在店里,而是去附近土地庙进香。宋某去却寻不到东家,原来是早就返回,宋某护主不力,望东家莫怪。」 王晓初就是怕宋镶一早就撩拨他,重蹈昨日覆辙,所以才故意一早躲着宋镶。闪躲随身护卫,想来也是笑话。他拢拳摀嘴清了清嗓装傻,点头敷衍过去,又问道士说:「还没请教道长如何称呼?」 「敝姓陆。」 「陆道长说我这里不乾净?」 陆道士点头道:「是有妖。没想到有我在,还有妖物不退避的,看来是受到某些事物相当大的吸引。」陆道士盯着王晓初的眼,王晓初被看得脸皮微热,一时间忘了言语,直到陆道士塞了一张剪纸给他,是鹿形纸片。 王晓初低头看掌心上的纸片疑问:「道长,人日已过,做什麽还给我这个?」 「带着防身的。要是妖物侵害你,它会派上一次用场。」陆道士看了一旁宋镶一眼,又对王晓初说:「我会再住一晚,希望这妖物真是路过而已,修行不易,贫道也不想贸然杀生。」 陆道士说完就出门去了,留下王晓初若有所思的呆在原地,宋镶不喜欢看他因别人出神,出声唤道:「东家。东家。」宋镶忍不住去扯他袖子,王晓初一回头就把鹿形纸片往他额头贴。 「东家?」宋镶错愕,一脸受伤道:「东家认为我是妖?」 「呃。」王晓初尴尬笑道:「就跟你开个玩笑。开玩笑嘛。」他说着也把纸片往自己额面贴,赖皮傻笑。店里路过的仆人们都觉这几日他们东家变得古古怪怪的,虽说以前就有些不同常人…… 是夜,宋镶不顾白袍道士警告潜入王晓初房里,用妖术迷人,王晓初意识蒙胧躺在床间,宋镶握住他双手温柔唤道:「东家,你睡不着,要不要我陪你?」 王晓初只眨了眨眼瞅他,未有太多反应,宋镶深吸气去解他衣衫,由上往下脱,正寻思那碍眼的纸片被收在何处时,就在王晓初的裤裆与鹿纸片相见欢了。宋镶嗤声冷笑,睨着它说:「贴在裤裆防妖?没用的东西,臭道士。」宋镶撕了它随意抛开,将王晓初裤子剥了,裤里一团温润樱色的嫩肉看来特别秀色可餐。 宋镶怜爱的抚摸王晓初身下那副性器,碰没几下就有了反应,慢慢膨胀变大,抽身长长,而且那里光滑宛如新生,没有杂毛,很是漂亮。宋镶馋得咽了口水,再看王晓初确实双眼失焦,迷蒙望着远处,因他的触碰而发出撩人色欲的轻吟。宋镶心道:「早知道就该这样迷了你。」他是喜欢王晓初这个人,因为这人比起他所见识的人都还要纯粹,并不是指王晓初没有心眼,而是这个人面对自己和事物都坦然,对欲望犹是如此 「唔、嗯嗯。」王晓初闭眼低哼,他有点困,原是要睡着了,正入睡梦前的精神又像被什麽给吊着,恍惚而无法思考。然後他看见宋镶过来跟他说话,说的内容他没听进,但明白宋镶想跟他相好,他觉得无妨,反正睡不着,这麽一弄可能还比较好睡。 他半眯眼感觉到宋镶的手在玩他下面,手法远不比上蓬莱那帮人,但也不差,他阖眼享受,宋镶整根手指都伸进来了,还不忘照顾他前头,一对颜色淡了的乳头也被吮得又红又挺,微微发肿。而他像是没了骨头似的软了肢体,动也不动让宋镶玩弄,宋镶弄了他一会儿就歇停,他睁开眼看宋镶站在床边把胯部凑近,他了然握住那根勃发怒挺之物,张口衔住,宋镶的阳具恰恰堵住他的嘴、抵着喉咙,加上手握着一截,大小刚好,有时宋香换个方向操他嘴,他脸颊被捅出形状,他听到宋镶低低笑了,笑法有点孩子气,真是个单纯的人。 王晓初听那笑声也感染情绪,失神发笑,但嘴里还有东西,他好像尝到花蜜似的,宋镶这根东西滋味甘美并不腥骚,让他吸啜得发出水声。 宋镶愉快笑问:「喜欢吃麽?」 「嗯、嗯嗯。」 「一会儿吃吧。我想弄你下面了。」宋镶说着抽身出来,转移阵地将那被含大的部位整根捣入王晓初股间湿穴,已缩紧的小肉洞被操入,王晓初不可避免的哀叫,宋镶抓起他双腿架到肩上,自己屈起单脚再整个人站立,像打桩那样对王晓初,肉囊臀肉相撞,王晓初流着口水大叫,被插硬的阴茎甩出白露,洒到床里被扔掉的纸片上。 纸片骤然迸发火光,在幽暗室内把宋镶吓一大跳,却在王晓初眼里没有这麽骇人的变化,王晓初只觉有道温柔光芒笼罩过来,可是宋镶就着交合的状态抱起他跳下床,下肢还不停往他体内震动,他被顶得东倒西歪挂在宋镶身上。 「啊、啊嗯,怎麽,怎麽了?嗯嗯……」 宋镶倏然僵住身子,王晓初双手环住其颈项,抬头望着宋镶,少顷他看到宋镶的眼眸闪烁,透出妖异的光采,艰涩开口道:「东家,我想要你、我,我……你是为我、而生的,你是我、别走。」 「宋镶?」王晓初看他脸上皮肤浮筋,不只脸如此,浑身好像都有东西在体内游走,吓得呆住,宋镶的声音充满渴望,将他越抱越紧,他怕得开始挣扎,但怎样都挣不开。 「王晓初!」宋镶连名带姓呼喊,整个人皮开肉绽,一下子就爆体,王晓初也摔到地上连滚带爬逃跑,可是吓得手脚无力,爬了几尺惊恐回头望,发现房间并没有想像中沾满血肉残屑、内脏肠子满屋挂,在那里的只有一个深色树影,树身生出许多枝条藤蔓往四面八方蔓延,缠着他房里的梁柱。 「什、什麽?」王晓初此时赤身裸体趴在地上,抖着唇和声音发出低弱的疑问。那是什麽?古藤?思绪至此,他察觉空气里有浓郁的花香,几乎要迷醉人的香气就像有自己意志般一波波袭来。他憋了口气起身踉跄往外逃,跨出门槛的瞬间手脚、脖子和腰都被飞来的树藤缠绕,一晃眼藤树竟是在屋外空地了。 那处本来说要种树的空地,树栏容不下那棵藤树,王晓初想通了一些事,可能是陆道长的纸符破了妖怪的人形吧。没想到宋镶真是妖,之前怎麽试不出来?他还没能想透,身体再度被宋镶侵入,他怕极了,但藤蔓彷佛裹了暖水似的并没刮疼他,维持了应有的热度和柔韧,而且操进他後庭的东西贪婪往深处去,他的嘴巴也被一团淡紫花穗堵着,整个人悬空被移到藤树巧妙斜倾的树身上坐卧。 「唔嗯嗯、呃、咕,嗯嗯。嗯、哼嗯。」王晓初几度翻了白眼,妖孽专攻他敏感的地方,甚至逼出了泪珠和尿意,他欲仙欲死的扭腰迎合藤妖,不觉周身都被紫藤如龙如蛇的藤枝缠裹住,长发垂散下来,双腿交叠侧卧,腻声轻吟,情状旖妮。 白袍道士赶来时,看到的就是王晓初沉溺和妖物交媾,那棵树妖姿态像是抱着人不放,一察觉他进院里就发招欲击杀他,长藤时而像剑时而像鞭,针对他又抽又打,他身法神妙,一面闪躲一面破阵,一瞬间逼近王晓初面前扯出他嘴里的藤花塞了道符进去。 轰!宋镶觉得王晓初嘴里有火烧他,吓得缓下攻势,而王晓初只感觉自己吃到一团香甜的糖拔丝,咂了咂嘴,有点恢复神智,而且想把身上的树藤剥开。 不料这举动触怒了宋镶,侵入王晓初私处的细藤又增生出更多软嫩藤蔓挠着肠壁,惹得王晓初又展露媚态,趴靠在树上摇臀浪叫。「啊啊──不、嗯,好痒,好哥阿,不要这样,里面要化了。」 和妖怪相斗的陆道士被那魅惑无比的叫声弄得分神,不耐的瞥了眼,心口像被什麽重击,即刻调息静心再度提剑斩妖。藤枝和剑击铮铮响,王晓初恍若未闻,抱着树干被枝条抽打臀肉,一张口就吐露藤花细屑和芬芳,流出嘴角的口涎和着花蜜,整个人都被侵犯得厉害,话音破碎。 「别、坏,我要……被操坏、唔嗯嗯、啊嗯、啊嗯、哈嗯嗯……都来看、啊,来干我,好美啊……」 道士沉吐一息,察觉王晓初被弄得厉害,简直要被剥走心神,连忙屏息凝神,剑指往剑锋一抹加了自己的血气,叱喝一声高高跃起,一挥剑同时生出数十道剑气将藤妖枝干砍断了七八成。黑夜中恍如听见一声不似人的痛吼,藤树一下子枯萎,只剩王晓初被缠在树干上。 陆道士望着东方夜空低喃一句:「算你逃得快。」回头无奈看着王晓初,收剑回鞘负於身後,摇首轻叹,走去替人解开束缚。 按说王晓初被通了的窍门流泄而出的该是腥腻淫靡的体液,可除了他自个儿分泌的,就是柔软成堆的花瓣,它们沾满液体湿透了,而且满是妖气,堵得王晓初发慌,又无力自己清乾净。嘴里和下体都是,连男根顶端的小缝都插入细如针发的绿梢,露出的一段还卷曲起来。 「呜嗯。」王晓初拿指尖拈住嫩梢想抽出来,却疼得出泪,本来酸软痒麻所激出的快感消退,似乎也是因宋镶逃遁的缘故而减弱了快感。他看青年道士收剑,拿了面巴掌大的护心铜镜对月吸收月华,念几句咒就将月光化作利刃削断缠人的枝条。 王晓初失重摔落的同时,道士上前接住他,抱他回屋里轻置榻上,然後捏着根茎顶端被植入的细蔓说了句:「忍忍。」讲完将其抽出,王晓初疼得哭出来,疼痛的阳物彻底软下前射了一滩浓白液体,接着是湿稠似水的东西,然後飘出了淡淡尿骚味。由於面对道士莫名而生的羞耻和痛楚,王晓初哭得更厉害了,道士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无助的摸了摸额叹气,回头发现桌上的茶壶,走去倒了杯茶水回来问王晓初喝不喝。 王晓初哭得可怜,又累又渴,伸手接过水喝。道士见他可怜,脱下外袍披在他身上,就见他愣怔凝视自己,一双凤眼犹带泪光,道士却不为所动对他露出怜悯淡笑,温声道:「那妖孽窃人血肉之躯在人间行走,故而寻常办法分辨不出他是妖。不过我坏他法体,短时间他不会再纠缠你。」 「我又……」王晓初低头嘟哝,话音模糊虚软。道士听不真切,踱近一步问:「你说什麽?」 「我又没求你在这儿降妖除魔、花钱请的护卫就让你打跑了,你、你怎麽赔我!」 青年道士愣住,好看的菱唇浅抿,莞尔道:「多少人想求我出手降退妖魔都不容易,你……好吧,好吧,贫道写几张符,贴着门户保平安,带在身上能防身的。那妖怪元气大耗,不会如今夜一般暴起伤人的。」 王晓初看道士取出腰间系袋里的毛笔和衣兜里的符纸,真要写符作赔偿,翻了下白眼拍掉对方的手说:「谁要你的符啦!谁知道你的符有什麽用,你赔我一个能用的护卫来。」 「能用的……」道士目光不禁落到王晓初颈下那爱痕斑斑的身子,还肿着的乳头,吸气别开了视线仰首道:「符和钱我能赔给你,只是贫道有要事,道友有难需要贫道去相助,今晚留下除妖已是耽搁了。」 王晓初不甚满意的朝他摊开掌心勾勾指尖,道士有些懵,他催道:「钱啊。你不是要赔我。」 被打斗骚动引过来的两位姐姐,陈瑔和元玠,一前一後进到院子里,见到院内狼藉一片都讶异得说不出话,手拉着手担心东家安危,小碎步赶到房门口推开虚掩的门,喊道:「东家,你人没事吧?外头那是怎麽一回事?」 「啊。」元玠拉着陈瑔的手呆在门口,恰好撞见她们东家披着白如雪的道袍在跟年轻道士拿钱作赔偿的一幕。 道士把钱票和符拿给王晓初,余光瞥见门口二人,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朝她们点头寒暄道:「两位出来赏月倒是好兴致,不过夜深了,容易有不乾净的东西。方才贫道已经将妖物降退,暂时不用担心。」 元玠她们看东家有些尴尬的拉拢衣襟遮掩光裸的身子,而且还遮不住那双曾被她们羡慕的腿,急得俩姐妹奔过去护住他,瞪着道士呛道:「你胡说什麽,敢欺负我们东家!」 「你才妖魔鬼怪,我报官!」 「别、别以为我们女人好欺负的。」话说着,陈瑔跟元玠各拿旁边的花瓶和烛台充当武器逼退道士,道士无从辩解,明白自己是被误会了,眼看她们要把东西砸过来,一手在袖里拈了定身符要施展,就听床上男子出声喝止。 「好了。别打他,他说得没错,确、咳咳,确实有妖。」王晓初把床帷放下一边,无奈道:「两位姐不必担心,道长确实是要来救我,但他打坏东西我叫他赔。呃、不过他是帮了我们,所以这钱也不必收了,两相抵消吧。」他把钱票拿给俩姐妹,请她们还给道士,再请姐姐们叫仆人烧水让他净身。 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道士说:「虽然我无法留下帮你捉妖,不过这几日我还有个朋友会来,略通法术,武艺不错,你可向他报上我的名字,他会替你想法子应对的。」 王晓初喊道:「我哪知道你叫什麽。」 道士回头走近他,优雅伸出一指轻触在他眉心,登时王晓初好像感应了什麽而低喃:「陆松禕?」 道士点头:「是我不错。那麽,贫道要先告辞了。」 语毕,陆松禕走出室外,云开月现,他的身形一晃眼好像幻化成一头鹿,眨眼就灵敏迅捷的跳走了,一跃数丈,瞬息间已不在眼界内。王晓初獃了,表情木然眨了眨眼,自言自语:「我怎麽有种预感,风雨欲来的预感。」 宋镶是妖怪的事未在云来坊传开,元玠和陈瑔二人的口风特别紧,对外一律编了说法交代了宋镶的去处,虽然有人怀疑有人可惜,觉得新来的还没来两天就要走,但日子是照常在过,很快就被淡忘了。 而那对一同卖艺的好姐妹算是识相的没有追问王晓初那晚的事,王晓初也懒得解释,就这样又到上元节,王晓初那日休店带着大夥去庙里进香祈福,然後就各自散了与亲友过节去。店里每个人都有家人,连他赎回来的女子亦都有自己要过节的对象,就算她们相邀他也会婉拒,其实是心里怕别扭。 再者那几位姐姐们都是双双对对,他也不想去坏人家好事。幸好这期间店里只有几个散客,而且也出门过节了。剩一个刘小六陪他,这孩子老家在外地,腊月时提前休假返回老家过年,这会儿待在店里帮忙,是个勤奋的小少年。 小六坐在空的桌席上吃王晓初做的炒饭和菜汤,吃饱了过来柜台报告:「东家,我吃了。你不吃麽?」 王晓初慵懒盯着门口回说:「吃得够饱麽?你在长大,得多吃。吃不够我再去烧盘肉来。我还不饿,没什麽胃口,不必管我。」 「噢。我吃很饱,东家烧的菜很好吃。」刘小六天真的夸赞道:「以後我找媳妇儿也要找厨艺和东家一样好的。」 王晓初听这话想起一个人,心情不悦,斜眼睇他质疑说:「要是你喜欢的人烧不了好菜,你就不要他了?你就为了吃而娶媳妇儿?这能一样重要?」 「唔……」刘小六皱眉认真思考,王晓初自个儿也思量了会儿,笑容微涩笑说:「罢了。说不准还真是一样重要的。我以前也觉得给我好吃好住好穿好睡的人就好。你东家我啊,可是到过一个很神秘的地方,那儿什麽好的东西都有,每个人都貌若天仙,大家都深藏不露。听说很多人想去还没门儿。」 刘小六抓了抓头问:「咦,那东家你怎麽在这儿啊?不在那个神秘的地方享福。」 「呃,因为、我跑出来了。没想到那是一座奇怪的山岭,无坡无路,走到尽头都是悬崖绝壁。」 「哇,那东家怎麽下得了山?」刘小六毕竟还是孩子,而且还是更偏僻乡下过来讨生活的孩子,当下一点怀疑也没有就信了常人不会信的东西。他眨着一双眼等王晓初说下文,王晓初昂首轻哼,得意道:「那还用说,我这样厉害的人,多少也学了些绝活。那时我施展驯禽术,召来了一只大白鹤,我就骑着白鹤下山啦。」 「真厉害。」刘小六认真鼓掌,王晓初笑着摆手说那没什麽。 他绝对不会告诉刘小六真相是确有其鹤,但他当时走投无路是被那只巨鹤给叼着送下山的……多丢脸。 刘小六瞄到有人进店里,立刻跑出去迎客:「二位客倌是用饭还是住店?」 王晓初走出来看了眼门外,惊讶瞪大眼,手忙脚乱的躲回柜台底下,刘小六跑进来喊:「东家,客人要住店。咦?东家你做什麽蹲这儿?」 王晓初捏着鼻子回话:「我东西掉了。你去忙,我自个儿找。」 他蜷缩身子蹲在暗处,听刘小六带人去住房,良久之後才探头查看,拍胸脯吁气道:「真是活见鬼……过个年什麽乱七八糟的都上门了,妖怪、道士,还有……」 是颜萍羽,身边带着一个年轻女人,虽然男的依旧是冷淡如霜的样子,少言寡语,可是看背影是手挽着手上楼,亦算是相当亲昵了。 「呵。」王晓初莫名失笑,想起温玉鹤曾提过颜萍羽有家人,东莺也说过颜萍羽爱的是女人,可是他还是自己厚着脸皮蹭上去讨好、去喜欢。他突然觉得自己很羞耻、很丢脸,简直犯贱。 虽然是万人骑,可他头一次由衷觉得自己犯贱。 「该不会陆松禕说的朋友就是指颜萍羽吧。」王晓初沉着脸,深觉自己上辈子可能没烧好香。片刻後刘小六下楼来,说是给客人去外头买些清淡的饭菜,看到东家也要出门,开口就问:「东家你上哪儿啊?」 「去庙里。」 「啊?」 「我觉得得再烧几把好香,那个、顺便看能不能领悟什麽。」王晓初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总之拿了钱袋就跑去庙里躲着了。不久之後,他将後悔这个决定。 *** 上元节这天,清波镇在一座横跨天擘川支流的大桥最热闹,也以天擘为名,桥上有官府管制不能做生意,可是两岸有不少摊贩、戏台,无论是当地人或出外游子商人都会来逛,虽然比不上京城那样繁华欢腾的盛况,但还是相当热闹有意思。 王晓初正从庙里出来,漫步在大桥上,想起去年这时他没得闲,忙於筹措云来坊的事,这日子如今是安定下来,心里却空荡荡的,有时觉得找门亲事就此定下也不错,但又担心自己这体质容易招惹麻烦。有时又会觉得孤家寡人也很自在,虽然像这种节日难免孤单,但他向来都是宁可自己过节也不想有人找上门的。不是他孤僻,而是他想起在天岩寺就多少有点阴影…… 天色渐晚,他还不想这麽早回邸店,就在这熙来攘往的街市闲逛,桥的两头都搭了灯楼、灯墙,是一些商会合力出资做的,楼或墙架上挂满绘有商号、字号的灯笼,而川上有不少画舫,都是富人带了家眷或名伎出来游玩。 王晓初双手负於身後慢悠悠走着,天边云霞是粉紫色的,非常漂亮,月圆明亮得像颗夜明珠悬在空中,几个孩子提灯从他身边跑过,他不觉噙笑看了眼,目光落在一旁的面具摊上。那些面具有木制、纸制、金属或烧制的玻璃镶嵌,样式很多,有鬼面、兽面、老人、孩童、女人、男子,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很夸张,有的横遮半脸,也有剖直罩住半边脸的。 摊上的少女戴了一顶贴花的面具在头顶,脸上薄施胭脂,笑容可掬凑上来招呼王晓初,介绍时热情的劝王晓初试戴,边说边红了脸。王晓初专心欣赏面具、询价,并没留意旁人,随手拣了一个罩全脸的面具,纸贴着竹蔑支架糊成的,是张狐狸脸,双眼挖的孔洞修长,恰好对上他一双凤眼,他取了钱袋问少女说:「就要这个吧。多少钱?」 少女目光惊艳,笑得更加灿烂,觉得这位郎戴他们家的面具就像活招牌,虽然不是只有这一摊卖面具,但是面具的画法和风格是独有的。她笑笑的报了一个价,说是给了折扣,就见俊美男子也愉快的付完钱左转要走,可是突然男子打住脚步,猛的转身走回头路,这一转身反而撞上迎来的男子。 王晓初以前没这种自在悠闲,更没机会买这种玩意儿,他又没伴去提灯夜游,买面具应景倒是不错,心里欢喜的想着等下去吃东西,老远就看到东莺在人群之中。东莺相貌出众,哪怕上元节上街的人无不打扮得入时抢眼,东莺也还是那麽卓然不凡。 他立刻心惊发虚,调头想溜,没想到一头撞进另一人怀里,抬头都不必抬头他就知道这是谁的衣怀,这一股微凉淡雅的木香──是温玉鹤身上的味道。 王晓初低头慢慢退开,对方握住他的肩扶稳他,那一贯清越朗润的嗓音响起:「狐面,不错,这面具适合你。也给我挑一个吧。」 第10章 拾 面具摊前出现一名俊美挺拔、英姿潇洒的男人,他一身打扮入时,窄袖紧身的紫色翻领长衫、尖头靴,腰间配带的革带镶着火红宝石,出现在这种地方也不怕被偷,只因他的存在更甚宝石,吸引无数人注目。 顾摊的少女痴痴望着,只觉这人风采翩翩,而方才在她摊上买了张狐面具的男子一头撞进这人怀里,两人似乎认识,几乎高狐面郎君一颗头的紫衫男人笑得风情万种,要对方也给自己挑个面具。 狐面郎君抖着手往摊上胡乱摸索,拿了张木刻的鬼面给紫衫男,涂金的突眼、白森森的獠牙,简直就是此刻他对紫衫男的敬畏成形之物。翻领紫衫男人正是温玉鹤,蓬莱宫的主人,而迟迟不敢摘下狐面的青年就是王晓初。 温玉鹤远远向东莺摆手,东莺看懂他的意思就调头走了。面具摊的少女回过神又给他们报了个价,温玉鹤一手横过王晓初背後搭在肩上,轻哼道:「这面具,你送我?」 王晓初觉得温玉鹤八成已经摸清他在清波镇的底,这可能是揶揄他有自个儿的产业,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但他还是赶紧付钱,温玉鹤接过鬼面居然还真戴在脸上,维持勾肩搭背的状态信步走着。 「宫……」王晓初看到温玉鹤不悦斜瞥他,他改口唤:「玉鹤。」 「什麽事?」 王晓初顾虑到越来越多人在围观他们,想找个地方避开街市,低声提议道:「不如找个地方坐?」 「好。」温玉鹤答应得爽快,他们走入一间临川的馆子,门墙有点斑驳,茶酒吃食都有,客潮如织,除了大过年头几日都是不休息的。两人要了楼上一间能观景的厢房,点了壶春酒和几样点心,就是应景的焦糙、粉果那些。 平常王晓初嘴馋得很,光是焦糙,炸到金黄的带馅的圆球就够他流口水,在云来坊时老要厨子们做给他吃。然而现在不是能让他放纵食欲的情况,他在蓬莱宫待得不久,对温玉鹤的了解有限,却知道温玉鹤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狂人物,也不容自己掌握的人事物在其意料外失控。 实际上他从没见过温玉鹤做过什麽残暴的事,相反的温玉鹤除了教他学文习武严苛了点,平常就是风雅斯文又爱乾净的人,总是维持身上一尘不染,流了些汗就要更衣,字写得再快依旧工整,对细节总有讲究……就是这种个性让他认为温玉鹤可怕,这样的人怎麽能忍受底下的人背叛? 王晓初强作镇定,一进包厢先替温玉鹤斟酒,温玉鹤把面具放桌角,手执酒盏轻晃,好像要将芳醇的酒气摇散到空气中。座位是临着窗口架高的木造平台,微风由窗外拂来,很是清冽,日暮後更冷,所以室里常备火炉维持温度。而方桌四面都有蒲团,王晓初侧对窗口坐在温玉鹤一旁,温玉鹤摇着酒若有所思望着空处,沉默无语。 王晓初受不了无言的煎熬,开口问:「宫主怎麽会在这儿?」 温玉鹤动也不动,只转了眼珠睇他,话音像那老姜一般温中带寒的说:「这话该我问你。」 「我……出来散步……」王晓初说出口就後悔了,多找死的说法。尤其他听温玉鹤淡淡哼笑,他怕得头皮发麻,掌心冒汗,立刻退出蓆外跪伏求饶。 「好一场散步,走了两年,收获丰富啊。」温玉鹤的声音听不出怒意,但王晓初不敢贸然抬头。王晓初把头压低,闭紧眼快哭出来,接着就听到温玉鹤衣袂磨擦的窸窣声,那人修长的手指擦过耳鬓到他下颔,摘了他的面具,原来他一直忘了卸下狐面…… 温玉鹤似笑非笑睇他,优雅眨动眼睫,问他说:「玉匣里的功夫练了多少?」 王晓初呆住,赶紧想了下回答:「没有七八、也,也有五六成。」果真如此,那玉匣和一些他当时房里分明不会有的宝物,都是被放进包裹里的,是温玉鹤做的吧。 想到这里,王晓初就知道温玉鹤是刻意纵放他,但还是活罪难逃了。真是不管他想什麽都会被温玉鹤料中。横竖都要被罚,他硬着头皮问:「那时带我下山的白鹤,是……」 「是我。」温玉鹤勾起他下巴,摸上他的颊,手覆在颈子上轻抚,姆指力道极轻的描画着喉结处,大手握住他的颈子揉了一会儿,把他衣襟都弄乱了。 「宫主?」王晓初诧异看着他,怎麽都瞧不出会是鹤的模样,反被温玉鹤捏了下鼻子取笑道:「你还真是什麽都不懂,枉我把一些修炼的法宝给你带上。那不是我本尊,只是身外化身的一种法术。」 温玉鹤把一盘点心推向王晓初那儿,那盘点心是炸得金黄酥脆的圆球,叫焦糙,王晓初方才一双眼就不时往它瞟,嘴馋得紧。他的举动让王晓初放松戒心,他看了也好笑,哄说:「吃吧。」 眼前有好吃的,哪管得了其他,王晓初当即蹭上前围着桌边吃起点心,一颗接着一颗,还沾着店家特制以花果加糖做的酱,咬下酥脆外皮迸出的甜内馅和在一起,真是绝妙滋味。温玉鹤一旁看着,问他:「真这麽好吃?」 王晓初转头瞅他,想到这人久不食人间烟火的,大概是好奇什麽滋味,可他嘴里都是食物不好开口回话,只得冲着温玉鹤微笑点头。温玉鹤淡笑凝视他的唇,然後往他倾靠过来,勾过他肩颈低头覆上他的唇,伸舌撬开他的嘴在口腔里搅和,这样的发展让他很错愕。 温玉鹤极爱乾净,虽然他们会亲嘴,但还是头一回做这种事。两人舌头推来攘往,将嚼半烂的东西辗压抹绕,甘甜中带着微酸的滋味就在舌尖、舌根和温暖湿热的整个嘴里化开,温玉鹤还不肯停止这个吻,而王晓初不知不觉已被吻得整个人发软瘫在他怀里,过了许久才分开。 温玉鹤拿出手帕擦嘴,若无其事执起他一手把掌心摊开,饶富兴味把玩,垂眸低喃:「这手生出薄茧了。」 王晓初忙着抹嘴,被温玉鹤圈在怀里,浑身越发暖热,隐隐动了情,有些迷惘慌张。他知道温玉鹤没给他下药,怎麽光天化日,脑子清醒,他居然只因为一个吻就发情了? 温玉鹤语气似有感慨,但王晓初知道这人习惯高高在上,绝不会是在心疼他,而是在可惜一个玩物变得粗糙失了价值吧?但温玉鹤依然没放手,将指缘、虎口因拿剑或做事而生出的薄茧缓慢摸过,一遍又一遍。 王晓初暗叫倒楣,这人为何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现在来?他店里还有个颜萍羽,万一碰头该怎麽办? 温玉鹤一如过去能看透他心思似的,浅浅扬笑,语气一变有些带刺的说道:「你真以为离开蓬莱,我就不知你在外头的作为了?萍羽的事,不急。倒是你,行啊……天岩山那时没死透的藤妖都为了你不辞千里找来了。」 王晓初委屈道:「宫主把我当饵?」 温玉鹤不见得有这打算,却没有反驳,而且还调侃他说:「你不是也玩得挺乐?」 王晓初不敢应话了,温玉鹤让他喝完一杯酒後张口,亲手喂他一颗朱红色药丸,说是养护元气,其他的话王晓初没专心听,也不在意。 桌上的点心都是一小碟,份量不多,王晓初坐在温玉鹤怀里都尝过一遍,有时温玉鹤会扳过他的脸,像刚才那样拥吻,他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些怪,而身上某处也越发烫热湿润,让他坐立难安。 王晓初甩开这些杂念,又吃了块小白糕点,唇沾了雪白似霜的细粉,正想拿手帕擦,温玉鹤又噙住他的唇亲了起来。太久没和这人亲近,王晓初反应还有点呆滞生疏,定在那儿任温玉鹤的唇覆上,轻轻辗压,碰了两下之後温玉鹤探出舌尖刷过唇瓣,伸到他嘴里,他也伸舌迎合,他手里的竹箸再也握不住而落在蓆上,无人理睬。 「玉鹤……」 「有没有想过我?」温玉鹤语调很轻的问了句,话说得快,彷佛没开口似的,随即低头去解王晓初的衣衫,似乎也不打算听王晓初回答。王晓初发懵了,还纳闷方才是幻听还怎的,这时上衫已经被剥开,温玉鹤恣意揉他胸口,听他又怯怯喊了声「玉鹤」之後低沉失笑。 桌面的东西被扫到一旁,王晓初上半身趴上去,温玉鹤抓着他肩头亲吻颈背,一路往脊骨嘬吻下来,双手则撩起衣摆宽解下面裤子,对他身子揉捏抹拈,并往上摸到两颗乳珠,它们很快被玩得发硬突起,而王晓初受不了这些手法撩拨,仰首吸气,舔着嘴巴,很快被温玉鹤拉进欲壑。 温玉鹤的手指修长,掌心宽厚,指甲修剪得圆滑漂亮,也没有茧,手温并不烫热。王晓初觉得被这双手抚摸不知有多舒服,温玉鹤的吻湿润绵密的往下至腰侧,大掌抚摸大腿外侧,揉着臀肉,他握住温玉鹤的手腕,温玉鹤抬头拨开他的手,用手玩他前面,没多久他就被弄得咿咿呀呀泄了出来。 温玉鹤拿出一个小玩意儿,像是什麽皮筋制成的圈套往他命根子套住,套口束在根部,如此一来射了什麽都在套里,甚至憋着无法尽情发泄出来。而已经流出来的就被手帕擦过,吸收不了的淫水流得胯部都湿透,温玉鹤将那些液体抹在王晓初下体,弄得整个都是,再拿了一粒药丸抵在穴口,手指按捺推入。 药丸被送至体内,因体温而逐渐化开,温玉鹤的手指又在穴里搅和,他把人翻过来面对自己,压在王晓初身上亲嘴,少顷又送入一指,双指时开时合,有时弯曲有时挠画肉壁。王晓初已被弄得咽不下口水,双手抓着桌缘压抑呻吟,一睁眼就是窗外晴空,幸好对面就是川水并无建物,否则就要春光外泄了。 就这麽淫弄片刻後,温玉鹤坐回原位把王晓初抱入怀中,像在验收似的说:「身子长高不少,手脚也变得这样修长。多少姑娘都要醉心於你了?」 王晓初红着脸摇头,一手无力搭在前面亵玩私处的那只大手上,又被温玉鹤拨开,只好摸摸自己胸口,咬住下唇低哼喘气。温玉鹤玩他真是不遗余力,从前就是如此,他也无力挣扎反抗,这人弄他的时候也不是只顾泄欲,更多是真的在「玩」而已。也不是难受二字这麽简单,但被一次又一次玩出的快感和刺激却是煎熬亦是享受,教他无法不上瘾。 「哼嗯、啊,玉鹤,这是外头,别、嗯。」 「可你方才不是说,找个地方『做』?」温玉鹤故意逗他。 「玉鹤,我知错了。」王晓初的腿被大大拉开,手指所奸淫的媚穴都曝露出来,有时撑开穴肉对着房门口,他听见自己那处被搅得发出水声,穴眼深处更有了发软、发热的酥痒感受。药力作用,加上温玉鹤不知施了什麽手法,他觉得每个碰触都要命的刮出一阵阵令人颤栗的快感。 「是麽。」温玉鹤好像不在意这人是否道歉。他竟未继续挑逗,而是拿王晓初还算乾净的衣物擦手,拿酒壶继续自斟自酌,放任王晓初在一旁欲火焚身,前後皆不得痛快。 王晓初趴跪在桌边,温玉鹤把他两手拿衣带宽松绑着,意思是他不能用手给自己纾解,算是小惩。於是他咬着下唇闭目低吟,极力压抑欲望,所幸这桌子还算凉爽,又是上了漆的桌面,他不由得拼命拿身子去磨蹭它。 温玉鹤喝完一杯酒,自顾自的思忖道:「不过我那师兄太心慈手软,连一个藤妖都解决不了。但是你可别对他动情,他比起我来,心肠更软更仁慈,却也是他的天性而已,要说小情小爱是没有的。」 王晓初抿唇喘气,半晌才把那话听进去,讶道:「什麽?陆松禕是你、师兄?」竟是东莺说的师伯,那个非人而是鹿仙的师伯。 「是啊。我没告诉过你?」 王晓初呵着热气,不满的紧闭起眼,心中却嘀咕着:「每次都当我什麽都知道,我又不是你肚里的回虫、我又不像你。」 温玉鹤知道他不满,摸他头发,笑着解释:「他总在自己最强盛时到蓬莱找我相斗,只因我接收蓬莱时看出他并不服我,所以跟他说他随时可以来找我,打赢我就把蓬莱宫给他。上一回他虽伤了我,但他自己也伤得不轻,却没想到他会和颜萍羽勾结,让萍羽拿我血气做替身去给他家人避劫数。」 「什、哈啊……什麽劫数?」 温玉鹤再添一杯酒,对他说:「东莺跟你说了吧。关於我死不了的原因。」 「唔、哼嗯嗯,是说过、啊呃。」 温玉鹤手伸过去抓他屁股,故意逗着他玩,接着道:「我曾救过他家人一命,反正我多的是时间,也不会死,虽然会耗损一些真元和道行,但很快就能再补回来。这在蓬莱都不算是秘密,萍羽和我师兄亦是深知这点,所以窃取我血气为媒介,做了一个替身去代人挡了死劫。而我则因为这缘故,陷入了短暂的昏迷。虽然躯壳倒下,神识犹然清醒,宫里的事一样瞒不过我,否则也不会化作白鹤送你下山。」 「你为何……」王晓初眯眼觑他,快要无法保持理智思考,只想快让这人好好干他一番,最好狠狠的做。 温玉鹤看着他,挑眉说:「因为我好奇,你想走的理由。你想去哪里,想做些什麽事。只是好奇……你非得去『散步』是为什麽?」 王晓初从桌边滑落,趴卧在蓆子上用虚软无力的声音喃喃答道:「我也不……嗯、我受不住了。」他仅存一点冷静,收拾着还能用的言语低哝:「什麽都你的,没有我。对,蓬莱宫,还有外面……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是我的。我只是想、呵,呼,想要一样能、嗯,只属於我的……」 王晓初心中的恐惧阻止他往下说,这是不要命了才在这里提要求,他不过是蝼蚁般的人,可是有时候他还是会试着想像一下,「拥有」是什麽感觉。因为多数时候,他连自己都未曾拥有过。 他往温玉鹤那儿挪动,温玉鹤把酒杯搁到他一旁桌上,平静不带起伏的说:「酒。」 王晓初暗自叫苦,衣衫不整的撑坐起来,抖着手替人斟酒,微冷的风轻拂他曝露出来的皮肤,微肿泛红的双乳敏感得起了疙瘩,乳晕周围的尤其明显。 温玉鹤并没喝酒,而是站到坐台下把裤带解了,抽掉革带配饰那些,露出一双精悍结实的长腿和罕有的粗长男根。王晓初呆愣看着男人胯部一会儿,见对方把酒淋在那没有反应却依然精壮的孽根上,心念一动爬过去舔它。 不光是舔,也用手抚摸,拨开深黑浓密的毛发,那些毛发其实很直顺,并不教它难受,他将这副性器舔湿,急切而焦躁的伸舌取悦对方,含吮出水声,可它就是不给半点反应,还听见温玉鹤略带嘲弄的自喉间发出笑声。 他是惧怕这粗根,却也渴望着它,吃了半天都不见它有动静,王晓初颓然松口,揉了揉发酸的嘴巴,窘赧的抬眼瞅着温玉鹤。温玉鹤指着桌上沾点心的果酱说:「去取来。」 王晓初就猜他没玩够,无奈转身去取,他四肢发软只得靠着桌缘伸手拿,才触到碟子就发出一声惨叫。 「啊──呜嗯嗯!」王晓初惊吓哭喊出来,温玉鹤突然撞进他後庭,还听见身後传来一句:「许久不见,果然无法一次插到底。」 王晓初暗骂数声脏话,心道:「就算不是许久不见也从来都没有一次插到底过啊!」 温玉鹤站着抓住王晓初的腰一下又一下顶撞,王晓初被弄得腰越来越沉,臀部越翘越高,他没能拿到那酱碟,温玉鹤伸手自己拿了,把香甜的花果酱倒在他背上一路淋下来,残余的滴到他的尾椎,顺凹陷的线条滑到股间交合处。 「哼嗯、啊啊嗯,玉鹤,好烫,好烫,啊啊啊、啊,呼,我不要了。真是太大了,求你饶了我吧。呜呜嗯嗯、啊嗯,呃,里面烫死了,呜呜。」王晓初哭起来,温玉鹤却不吭声,只有喘气声和肉体相搏的响声和在一起。 王晓初被操得硬了前头,可那处也无法满足的射出来,胀得难受,就这麽被干了片刻竟从痛楚中生出诡异的快感,肚里有点发酸,温玉鹤那圆润饱满的龟首每冲进一次就越到更深的地方,他的呻吟破碎不堪,终於熬到温玉鹤稍作停歇,应是将精华丢在他腹肠里了。 「嗯嗯,嗯,呼……」王晓初带着哭腔吁喘,被翻过身仰躺,余光看见温玉鹤拿布料擦拭抽身的阳具,整块布都裹上精液和酱汁,然後揉作一团塞到他嘴里,而稍早丢在他体内的似乎在太深处还未流出,温玉鹤又把那干软的小穴给堵住,重新一轮的抽插。 「唔嗯嗯、嗯嗯,呃!呃、嗯,呜嗯……呼嗯。」王晓初甩头闷吟,双脚却夹着人环紧,疯狂的刺激让他欲仙欲死,只觉得从此唯有这粗壮的东西能满足他了。 不知被操了多久,居然也没有人来敲房门,王晓初昏睡又醒,腿根和腰臀都酸软发麻了,温玉鹤肯定不只射了一、两回,而且这会儿他醒来温玉鹤虽然抱他坐在怀里,那根肉杖却始终钉着他,使他无法任意挪动下身。 嘴里的布团早被取出,口中的味道很微妙,但他竟不觉恶心,反正也不知尝过多少回,温玉鹤那东西还算是他尝过味道最不腥的。 「我确实想过乾脆放了你的,有这麽淫荡的弟子在,害我日夜操劳,真是伤身。」 王晓初在心里翻白眼,说这真不是人话。那陆师伯怎麽不把这人给收拾啦?但这只是气话,还不敢讲出口,料想温玉鹤知道他会有牢骚,也容得他这点放肆而已。 「你没衣服穿了。我让东莺去给你弄一套衣服来,今晚就住你那儿了。」 「是……」王晓初哑着嗓答应,困乏得仰首枕在温玉鹤肩上。温玉鹤恢复愉快的心情,不时摸他的脸、唇和鼻子、耳朵,当然不只是摸,也会温柔的亲啄,双手更是对他爱不释手,好像他就算成了一个成熟男子,身体不再如少年时纤柔,也丝毫没改变过这份病态的喜欢。 「玉鹤。」 「嗯?」 「你,有没有喜欢过谁?」 「当然有。我身边只留我喜欢的人。最喜欢你。」温玉鹤捧他的脸亲吻,耳鬓厮磨,很是怜宠。 「不是这种的、我是说──」 「像人间男女一样的?那倒没有。我说过,我没有这种感情。虽说不懂得情爱,不过喜好还是有的。你该高兴我是这样的主人,否则岂容你和萍羽那样。」温玉鹤捏了下王晓初的侧腰,王晓初软腻低叫一声,听着悦耳,也无法再生王晓初的气。他的指腹压住王晓初乳尖画起圆,突起的肉粒被磨出刺疼热辣的感受,更多的是难以形容的催情滋味,王晓初吞着口水,胸口起伏越来越大,就在东莺从大窗口飞进来时吓了跳。 东莺由屋檐上方倒扣翻入厢房,身姿俐落,与其说他是莺不如说是燕子。温玉鹤被王晓初温暖包裹住的东西被绞了下,他用指背轻刮了下王晓初的脸,调戏道:「见你东莺哥哥来,开心了?」 东莺配合得微笑接话:「是麽?我也想念晓初啊。不过还是先离开这里,到晓初的店里去。」他说着取了一件女子的外衣,紫红地绣了牡丹花和彩扇,揪着衣领往空中甩出展开来,顺势披裹在王晓初身上。 温玉鹤抽身放下王晓初,起身换上自己并无脏污或皱褶的衣裤,问东莺说:「怎麽才一件?」 东莺赧笑回答:「我猜想宫主你们没这麽快完事,所以去雪雁楼会了朋友,顺道跟她借衣服。叙旧时不小心,只留了这麽一件完好的,也不好意思再跟她讨,所以……」 王晓初抓拢衣服,心想那雪雁楼不是这一带最有名的伎楼麽?至於东莺的朋友、叙旧什麽的,他也很快明白怎麽一回事,眯眼抿嘴,笑睨那人。东莺俏皮朝他眨单眼,代温玉鹤把他横抱起来,他怕丢脸,双手环住东莺的颈项把脸埋藏起来。东莺帮王晓初把衣服拉好,恭请温玉鹤先行一步,他们再随後跟上。 云来坊,刘小六看到一个戴鬼面的男子入内,吓一大跳,其後还有两人,一男一女。女的把华丽单衣揭下露出脸来,原来是他的东家。刘小六奔上前惊呼:「东家你怎麽啦?这怎麽回事儿?」 王晓初欺负刘小六单纯,胡诌説:「哦,我去近郊竹林挖笋,遇上歹人了。歹人欲劫财,我被洗劫一空连衣服都被剥了。幸好这二位、呃……」 东莺抢话说道:「我们是他哥哥。」 「咦?」刘小六定睛打量这两个生客,吓得不轻,他没见过这麽俊的男人,不过再看东家又不觉得意外了,赶紧又关心道:「那东家你没被劫色吧?」 王晓初汗颜,微怒道:「你说什麽?」 「唔,东家……」刘小六窘道:「元玠阿姨说你容易被欺负,上回那道士也吃你豆腐,要我们都好生看着你、保护你。」 王晓初真想翻白眼晕死过去。东莺哈哈大笑,夸小六这话说的实在,温玉鹤只淡扫他们一眼,就让王晓初指路歇息去了。他给温玉鹤单独一座院落,还叮嘱刘小六不必伺候也不得擅入,刘小六觉得东家特别古怪,但也没有多问,回头顾他的店门口。 「劫财是冤枉了。」温玉鹤走着忽然说话:「劫色也不至於。」 王晓初心虚,那是他一时冲动乱扯的话,怎麽这人偏要跟他较真呢。温玉鹤兴味睇他,启唇说:「我们是两情相悦,怎说是劫。难不成是互劫?」 「唉。」王晓初挣动,从东莺怀里要下地,结果自己腿软往前摔,温玉鹤朝他站近一步,他直接扑进温玉鹤怀里。 「你说,是前者还是後者?」温玉鹤说完在他额头香了一口,拉他站好,手拉着手走进房里,东莺则在院里随便找了间空屋就自行进去歇息。 第11章 拾壹 一国之主,为了一个少年,将少年的姐姐处死,国主告诉少年:「你想要什麽,孤都能给你。再荒唐,再无道,孤都能为了你去做。」 少年扬起笑痕,妖娆万千,惑人心神。他回国主:「我要你的全部。」 国主只当作是玩笑一句,後来他的一切却都葬送在少年手中,他成了傀儡,有口不能言,有眼不能视,有耳不能闻,名符其实的傀儡。他的一切尽为少年挥霍,那时的少年已长成一名英俊威武的男人,也是最毒辣手狠的男人。 这男人穷兵黩武,只为好玩,他想看这世间能有多疯狂、混沌,这些於他而言不过一场游戏,每次他亲上战场时总是一身白衣翩翩,不披战甲,彷佛随时都能潇洒赴死。偶尔他会想起姐姐对他说的话:「我替叔叔生了孩子就能母凭子贵,你算什麽?亡国皇子,镇日睡在叔叔床上,就是比军妓要好一些。你什麽都不是,还敢争!」 他不稀罕,也懒得争。但是,他要毁掉一切,如果这世间没有什麽是他的,他要把全部都玩坏了。直到他腻了,或死了,抑或不再存在、神形灰飞湮灭为止。 然而他受了诅咒,因而求死不得。後来有很漫长一段时间,他浑浑噩噩,直到遇见了一个女人,这女人的五官长相不是世间绝色,可他就是认为她很美,这个女人给他感觉很温暖舒服,与她相处就能获得短暂的平静。 慢慢的,他记起自己是谁,拜此女为师,与师兄一同在蓬莱宫修炼。他是人,亦是魔,却修仙。 *** 关上房门,室内晦暗不明,温玉鹤却能顺利的拉着王晓初走到房里床边。王晓初尚未适应黑暗,不安的脚步让他踟蹰几回,总要温玉鹤拉着手。他想去点灯,才开口一屋的灯都亮了。 他瞅向温玉鹤,温玉鹤笑颜明媚对着他说:「看,不管这里是明是暗,有我在谁都无法伤你分毫,慌什麽?」 王晓初听着好像要感动了,又听温玉鹤补一句:「能伤你的只有我。打狗也得看主人。」 「原来我是狗。」王晓初嘟嘴嘀咕,心情立刻遭打击,但又自嘲的撇嘴笑了下,他以前可不是这麽容易被影响的,这温玉鹤和那帮光头一样都在作贱他,怎麽他偏偏就会和温玉鹤计较了? 「刚才那是法术把灯点上的?」王晓初见识真正施展法术的机会不多,一直感到好奇。 「是法术没错。平常是不用的,因为没必要。况且既然在人间,还是尽量照人间的规矩来。」 王晓初心道:「讲归讲,之前还不都让我做尽打杂的活儿。」 温玉鹤站在床前让王晓初宽解衣袍,看了眼王晓初脸上的细汗,还有古怪纳闷的表情,拿袖摆去压他额际的汗,接着道:「能用法术却不用,是因为没必要。就像武者能出手却不出手,必然有其道,我虽不是什麽正人君子,这些事还是有点分寸。」 王晓初点头没应话,替人把衣物挂好以後就看了眼温玉鹤的脸色,温玉鹤让他去沐浴更衣,顺便应付一下外头闲杂人等,两个时辰後再来,还告诉他此次出行带上了一半的弟子,撇开萍羽不算就是四名弟子,其余的留守蓬莱宫,交代完事就看见两名弟子及四名黑衣人鱼贯入内伺候温玉鹤。 那两名男弟子对王晓初报以浅笑,诉诸着久未见面的思念和问候,毕竟也曾是在蓬莱宫相处过的人,有点交情。王晓初退出来时,正看见那两个衣袍宽解落地,看来是温玉鹤还没尽兴吧。 「啊啊,真是多亏你们二位了。」王晓初默默在心中感激那两位,一手拂去额际冷汗拢着衣服去沐浴。他思忖刘小六得顾店,这期间客人吃喝什麽的都自理,他想洗澡当然也得自己动手了。先回房换件旧布衣,更衣时股间不时流出可疑而暧昧的浊白液体,让他有点困扰,那都是温玉鹤的东西,又不知何时会排尽,穿好衣服就先跑去蹲了趟茅厕。 解手完他才到柴房劈柴,虽然嘴上没讲什麽,其实满腹牢骚。现在他已冷静许多,并不急着去提醒颜萍羽关於温玉鹤来的事,说不定人家早就得知风声,而且眼下他都自顾不暇。 他烧了水,进浴室脱个精光,把长发盘起来拿布条缠着,拿起皂角和丝络擦抹。搓洗完身子出浴走过蒲草蓆子穿鞋更衣,绕过屏风坐在矮榻上对着窗口喝点酒小憩。窗外能看见一棵桃花,已经开得极盛,他舒服得吁气,余光捕捉到一抹影子,偏头睇去,竟是一身青衫的颜萍羽,手里拿着一瓷瓶,看他的表情依旧淡薄没有起伏,眼神却隐有无奈和愁绪。 「你。」王晓初只发出单音,颜萍羽就走来榻边告诉他说:「宫主让我来给你擦药。」 这话一下子让王晓初明白许多事,那就是颜萍羽见过或接触过蓬莱宫的人了,而温玉鹤没有罚他们,不代表一直不会罚。他看了眼药瓶,问:「擦什麽药?」 「给你消肿的。」颜萍羽的语气冷淡,却让听的人觉得温柔。他让王晓初把衣服脱了,王晓初还愣怔望着他,他无奈而不觉怜惜的叹气,将药搁在一旁,伸手替王晓初解开衣衫。 王晓初回神握住颜萍羽的手,涩声说:「我自己来。」他褪了衣服盘坐在榻上,自己拿起药瓶倒出有些稠腻的乳白色药水,另一手沾着掌心的药水在身上瘀痕处涂抹,一涂药就感到皮肤微凉,相当舒服。蓬莱宫的药具有奇效,以往涂了这药也只要睡一觉就能消肿,若破皮也能很快结痂脱落,不留疤痕。 他只涂得到身前,手沾药沿乳晕画圆时有些刺激,若是平常可能会自己做些更痛快的事,但这时他想还有旁人,抬头看着颜萍羽。颜萍羽对上他的眼,接手药瓶说:「宫主下手还是这麽重,若不是有药,加上你勤於修炼,要不这身子就要坏了。」 「哪有这麽娇弱。」王晓初不以为然嗤笑,颜萍羽的手摸上他的肩膀,他还想问些话,颜萍羽就整个人靠过来将他轻轻环抱住,双手给背部吻痕上药,有时手指往下几乎要钻到臀缝里,但在那之前又收手。 少顷,颜萍羽退开来又倒了些药在掌心搓热,摸上王晓初的胸口,顺着胸侧抹开、画圆,在以姆指腹压碾悄然立起的乳尖,王晓初垂首低哼,慌忙捉住他前臂阻止。颜萍羽并不执着,收手看着王晓初说:「趴下吧。」 王晓初抬眼觑他,乖顺趴在榻上,那地方毕竟不好自己处理,过去萍羽也帮他涂过药,因此安心闭眼静候。颜萍羽的手法熟练,他让王晓初稍微分开双腿,大腿内侧都是被狠狠疼爱的瘀痕,掐的咬的或许都有。颜萍羽再将那紧俏臀肉扳开,湿润的肉穴殷红发肿,并没有破皮见血,但也蹂躏得有些惨,触着较凉的空气都让王晓初不太舒服的闷声吸气忍耐。 「晓初。」 「什麽?」 「忍着。」颜萍羽说完把裹满药液的手指插到小穴里,王晓初声音虚软的惨叫一声。 「疼、啊啊,不要这样。」王晓初吓一跳,以前颜萍羽不会这麽过份,就算非要进来也会很慢很温柔,而且上药归上药,也不像东莺老会趁机吃他豆腐。可今天颜萍羽不仅吃他豆腐,还这麽粗暴。 王晓初回头想把颜萍羽的手拉开,颜萍羽将他手反折制住,仍以手奸他後庭,他被挖弄得浑身无力,狼狈趴回榻上哼哼唧唧。 「我讨厌死你,萍羽你真浑蛋!」王晓初带鼻音低声臭骂,虽是生气,听在他人耳里跟撒娇没两样。 颜萍羽的手指有时弯屈有时转动轻挠,时浅时深,王晓初顾着换气轻吟,口涎从合不拢的嘴角流下,软着语调求饶道:「萍羽、好哥哥,别用手。嗯、哈嗯,别用手了,用你的……进来弄……」 颜萍羽在他身後浅笑,告诉他说:「我喜欢你,晓初。」 「去你妈的喜、啊,轻,不、求你轻点啊啊嗯……」 「你别气我了,好麽?」 王晓初翻了白眼,心里还气,哼声道:「为什麽不带我一起走、你个浑……啊啊嗯、不要了。」他真是不能没人干後面了,光是被萍羽用手指插後面就连前头都硬了。虽然愤慨埋怨,算帐也是先爽完再说吧。 「晓初,你答应我不气了,我就让你舒服。」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浮世 作者:禅狐 第5节 「啊,好、不气了。」王晓初胡乱答应,颜萍羽才把他扶起坐到臂怀里,他看萍羽拿了根不大不小的雪白玉势淋上药液,把他两腿打开徐徐推送进後穴。那玉势虽是死物,可是颜萍羽动作拿捏得当,没多久就让王晓初很舒服酣畅,躺在男人怀里不由得扭腰迎合,让那东西操了好一会儿,药也差不多都倒光了,才将它撤出。 王晓初接连换了几口长气,闭目养神,以为这就告一段落,颜萍羽却又将手指插到被操软的淫穴里继续弄他。他茫然不解,两手抓住颜萍羽粗壮的手臂乏力阻止道:「萍羽,你这是怎麽了?我、这里嗯嗯嗯、啊,已经够了,不行了。」 颜萍羽并起两根手指往里掏弄片刻才停,转而玩他硬起的男根,让他射了一回才罢手。王晓初喘道:「净是、欺负我。」 「不是欺负。」颜萍羽顿了下说:「我吃醋。」 王晓初闻言呆住,吃什麽醋?他有股大笑的冲动,实际上他还真笑出来了。「哈,吃醋?为了我这样的人?」说完他狠狠掴了颜萍羽一巴掌,失控掉了眼泪。 颜萍羽一边脸颊立刻红了,他像没感觉似的直盯住掉泪的王晓初,捧起他的脸叹息,在他唇上轻吻,喃道:「带你走不如让你在那处安生。若带上你,那人发狂起来,你我恐怕会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场。」 「那又怎样?那也是和你在一起啊。」王晓初又捶他心口,但没有方才又狠又用力,颜萍羽双臂箍着他,他也心软不再挣扎,暂时也不去问其他事了。 「晓初,没想到你会跑到外面来。早知是这样……」 「早知这样又如何,你会跟我在一起麽?」 「嗯。」颜萍羽把他头发撩顺,爱抚他的身子轻声道:「弄成这样又得洗了。不过药倒完了,不好再向东莺讨,就先这样待一会儿再洗掉吧。」 王晓初觉得有个硬烫的东西硌着後腰,暧昧笑问他说:「我也用手帮你?」 颜萍羽只犹豫了下点头应好,两人又用手给对方做了一回,边摸边亲,卿卿我我好不甜蜜。王晓初有些疑惑,这颜萍羽怎麽比从前大胆了,可能这儿不是蓬莱宫,不是那人的地盘,所以不那麽拘束严谨? 再见到颜萍羽,王晓初心里其实还是开心的,听到这人愿意说些他想听的话,何尝不甜蜜欢喜,只不过他的心情却比以前来得平静,不像好久以前时刻惦着这人,也没有因为对方肯给一点回应就能高兴好几天。 难道他真如温玉鹤说的那样没心没肺,只贪个新鲜?还是因为颜萍羽之前丢下他一个,让他失望受伤了?可他就是生气,这样哄哄倒也好很多,没怎麽伤心啊。 他们就这麽抱在一起,有时亲嘴,直到颜萍羽开口说:「我得回房了。你也该去看一下店里情况,再去见宫主吧。」 王晓初发现颜萍羽私下对温玉鹤的称呼变回来,搞不懂这人心里想什麽,想到自己在乎的问题,忍不住拉住颜萍羽的衣袂问出口,他紧张得抿了抿嘴说:「当初你非走不可为的是什麽?你有没有想过回来找我?你是真的喜欢我对不?」 颜萍羽点头摸他脸,浅笑回话说:「我真心喜欢你,只是有些事得作了结,等结束後,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 「是你娘子的事?」 王晓初问得一针见血,颜萍羽沉默了下,应了一声,并不否认。王晓初盼他解释,急得心慌,拉好衣衫边系衣带边问:「你娘子怎麽回事?她有难是不是?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点忙,你们、你们是媒妁之言还是怎麽……嗯,我……」 颜萍羽看他语无伦次,慌成这样,越发爱怜心疼,转身把人搂到怀里,掌心压着他後脑,巴不得将人嵌入骨血中,却又怕压碎。片刻他启齿道:「她叫谢南风,我们两家是世交,指腹为婚,又是青梅竹马。我算是少年得志,仕途顺遂,南风又替我生了两女一男,但终究我不是做官的料,只是受家世及前人庇荫,当年皇帝昏庸,朝中党乱纷争,我又遭亲信背叛诬陷,最後连累两族,家破人亡。」 颜萍羽垂眸见王晓初安静待在自己怀里聆听,像是安静下来又像是对他往事讶异,他在其发旋亲了一口接着说:「那几年朝廷很乱,我虽习武,实是一介文官,却还要将功抵过被派去征战。那时除了近海流寇肆虐,更有外邦蛮夷结盟侵占边境疆土,朝廷权贵忙着斗争顾不得别人。无论去哪边,都是刀山火海的。一开始打赢胜仗,也只是敌方的战略,後来我带的兵全军覆没,一面逃命一面想赶回京城看家人。好不容易回到京城,靠着关系躲过通缉,结果没能救到他们,只看到……挂在城门外,我那三个儿女的人头。而我妻子成了别人的禁脔,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疯了。是我欠了他们,後来为了医好她,我带她出京,散尽钱财,本想和她一起死,因缘际会遇上了宫主。」 「他医得好你娘子?」 「宫主将我娘子送往一座仙府,请那儿的主人帮忙,仙府之主医好我娘子就将她送回人间,由蓬莱外室弟子所照顾。本来蓬莱宫在人间就经营了一些物业,安置她并不是难事。作为代价,我就进了蓬莱宫,每隔一段时间能去看她一次。她只以为我加入了什麽江湖门派,常年在外,对过去丧子那些惨事的记忆也都没有,只记得和我成过亲的事。我和她夫妻之情浅薄,更多是家人的感情。」 听完这些,王晓初久久无语,颜萍羽唤了他几声,他回神讪笑道:「我怎麽跟一个弱女子抢男人。」 颜萍羽说:「是我不好。不过她也隐约察觉我的事,後来她也去学了些旁门左道说是想修仙,结果不仅走火入魔还差点丢了性命。」 「这麽说你之前急着走,是为了救她的命。」 颜萍羽点头又说:「但後来她又与人相斗,中了分魂术,弄得魂魄不定,整个人性情大变,有时发作不仅伤人,还可能自戕,我无法丢着她不管。分魂术不是什麽很难的咒术,却十分麻烦,本来带着她想去一些地方找解咒的东西,虽然蓬莱宫有法宝能解,可我有错在先,无颜回去。」 王晓初拍他肩笑道:「现在倒好,也不必回宫啦,就看宫主肯不肯帮你吧。」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没有筹码求他相救……」 「可是宫主很喜欢你,要不我也替你说情?」 「万万不可。」颜萍羽蹙眉,说完笑叹:「谁说情都好,唯有你不行。」 「为什麽?」 「你没察觉麽?」颜萍羽说:「他对你不太一样。」 王晓初一脸茫然,颜萍羽看他这麽迟钝也不愿再说下去,两人就此暂作分别。颜萍羽回去看顾谢南风,王晓初到前头看店里情况,跟刘小六交代几句话就走开,回到蓬莱宫人住的院里,碰见东莺卷起两手袖子出来。东莺笑着拉下两袖跟他说:「唉呀,让你见笑了。我方才去给春寅他们打水去。」 王晓初左右张望,了然点头,东莺出来的房间是另外两名弟子的,东莺住在对面,他问:「宫主没要你?」 东莺笑说:「我这样能干的人,他还舍不得把我榨乾了。」 说者无心,听者不小心有意,王晓初有些尴尬的扯嘴角挤笑脸,这话不就是说他是蓬莱最没用的家伙了?东莺察觉失言,连忙凑过来赔不是,王晓初一句也没听进去,摆手挥别东莺,走进院里去敲温玉鹤的房门。 一旁走廊柱子後生出一名黑衣人,走来给他开门,他知道这是法术变的,但还是不太习惯。房间里点满了许多蜡烛,王晓初回头望天,太阳还没下山就这麽奢侈,确实是蓬莱宫的人会干的事没错。反正这堆蜡烛不是他店里的,爱怎麽点就怎麽点吧。 温玉鹤不在前厅,所以他熟门熟路绕去後头的房间,看到那男人穿一身黑底压暗纹缀锦边,用银线在袖摆绣了龙蛇风云的图样,黑袍里似乎没穿,半敞的衣襟将漂亮的胸口露出来,阳刚的线条展露无疑,灯晕打在皮肤上好像裹了一层蜜。 「咕嘟。」王晓初大大的咽下口水,一般他都是被主子意淫玩弄的那个,但现在怎麽反了?他怕温玉鹤不悦,心虚低头踱近正斜卧床榻看书的温玉鹤,余光偷瞄几眼,温玉鹤看的是本淫书…… 王晓初一直想问,到底要修炼多久才能像他一样金枪不倒,或是随心所欲的不起或不倒?忽起又忽倒?然後除了吃饭睡觉之外都有用不完的精力?还是说,其实有一位以上的温玉鹤? 「过来吧。」温玉鹤喊他,他才抛开乱七八糟的思绪。 温玉鹤把书随手一丢,亲自拿一块雪白柔软的毯子铺在榻上要他脱光趴好。王晓初没什麽专长,就脱衣服最快,三两下就脱光光趴着,接着就见温玉鹤拿了一卷皮革展开,摊在他脸旁边,居然是一排针! 「呃这是做、做什麽?」 温玉鹤用无比温柔优雅的笑颜对他说:「镂身。做个记号。莫怕,只是稍微画个小印记上去罢了。」 王晓初愕然,前不久还纳闷颜萍羽说的,这下他好像体会出温玉鹤待他哪里不一般了。虽然温玉鹤哄着他,他还是窘困嘀咕着:「这是把我当成牛羊马的意思?」 温玉鹤听得清楚,笑答:「不一样。我可不会亲自替畜牲做记号,况且牛马只要把铁烧热了,烙个印子就成,不必这麽费工夫。」 王晓初灰心自嘲道:「喔,是了,那我比牠们高尚不少。」 「判若云泥。」温玉鹤接话,确认王晓初身子都洗乾净了,拿了块软布沾水拧乾,先在皮肤上擦拭过,趁着交谈时冷不防下针。 王晓初一向怕痛,虽然能忍,却讨厌挨疼,针一刺在皮肤上没多久他就把脸埋在软枕里呜呜哭了起来。温玉鹤并没受动摇,神色悠然在其肩胛骨刺出痕迹。王晓初见对方不为所动,仍不停喊疼哭哼,还以为温玉鹤全然不理他死活了,才要别过脸生闷气,唇上就被轻快的触了下。 「唔?」王晓初呆愣,温玉鹤偏头笑睨他,出言逗他说:「这就不哭了?晓初方才都是撒娇吧。」 温玉鹤蜻蜓点水一吻才让王晓初呆住,前者藉着这理由一面给人镂身,一面吃豆腐、占嘴上便宜,就这样耗了一下午。王晓初肩胛骨被刺画了一个印记,是温玉鹤的家纹,然後前面髋骨附近刺了鹤的古字,温玉鹤收拾工具,王晓初也折腾到睡着。 温玉鹤回到床里抱着人睡,深宵时分随王晓初一同醒来,他下床倒了水给王晓初喝,王晓初受宠若惊,边喝边偷觑他,他开始把中衣、里衣都脱了,上床面对王晓初支单膝坐着。 王晓初明白这什麽气氛,掀开棉被将它堆到身後,主动上前亲温玉鹤的脸,温玉鹤一手指着嘴角,他有点好笑的按指示去亲嘴,亲完故意问:「这样?」 温玉鹤表情淡淡的,眼眸里隐有笑意,而胯间的东西并无反应,但王晓初早就见怪不怪,这大家伙很是任性阴险,最爱吓人,前一刻还装死,也许下一刻就奋起进攻了。上回在川边的馆子就让王晓初吓一跳不是? 两人又摸又亲,温玉鹤似乎懒得调情,一把捉住胸前乱摸的双手对王晓初说:「除了镂身,那里也要留记号。」 王晓初歪头发问:「那里是哪里?呃……是我想的那里?」王晓初恐惧的低头看了眼自己半勃起的家伙,赶紧并腿说:「这会痛死人的。」 温玉鹤大笑,跟他说:「不是这儿。是另一处,已经算过了时辰,现在起咒正好。」说完就把人放倒在床间,让王晓初靠着棉被堆,拉开其双腿把一下子怒挺的巨根植入肉穴深处,王晓初疼得哀叫起来。 「噢、哦,好疼,您饶命,我不敢了……会撑坏的、噢哦哦……」 温玉鹤被绞得紧密牢固,艰涩难在深入,於是又退出来些许,从枕下摸出几支手指般大小的细瓶,白塞尽数淋在两人交合处,空气里一下子弥漫蜂蜜和荔枝的香甜气味,同时他大手压着王晓初大大腿徐缓推送,浅重配合着呼吸,不久就整根没入股间,胯部紧密贴着王晓初的臀,只隐约看见些许深色毛发。 温玉鹤粗沉呼吸,有时闭眸舔唇,王晓初双手往後抓着堆叠的棉被,被顶得嗓音软腻,鼻音轻柔如絮。前者跪立起来,有时变换角度就像要将那销魂洞给凿开,王晓初弓背失声尖叫,胸前那两点已敏感得未经爱抚就突起。 「呵。这处也想被干?」温玉鹤用指尖揉拈其乳珠,调戏道:「不急,多的是机会叙旧。」 「哈嗯嗯、啊呃,玉鹤,呜嗯嗯。」王晓初大概知道温玉鹤想在他身上下咒做印记,却不知道会不会在那里留痕迹,虽然一般人看不出来,但他心里有点奇怪。只不过他没有提意见的余地,一下子就被温玉鹤撞得失神浪淫,几乎魂不附体,失神说了些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温玉鹤把人翻身,王晓初整个上身趴在床铺,他抓起王晓初两腿将人拉近自己。王晓初下身几乎悬空,胸口磨擦底下床褥,磨得发热微有刺疼感,他放声叫喊一面心想:「之後得换一床更软更好的料子作床褥。」 很快他就没余裕想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温玉鹤找到一个角度能顶得很深,而且每一次都能触及那处,发现他颤栗兴奋的反应,温玉鹤开始冲刺不懈。他放声浪淫,流着口水鸣叫,双手胡乱刨抓,温玉鹤一臂环至胸前将他捞起,扳过脸亲嘴。 「唔嗯嗯、嗯、呵啊。」王晓初张口迎合,温玉鹤嘬他的嘴,舌头掀着他唇瓣或缠他舌头,两人的舌头亲昵胶着在一起,他不觉缓缓款摆身躯,臀肉磨着对方下体,粗长的阳物还在他体内如龙蛇翻腾,兴风作浪。 不久王晓初又被按回床间,双脚大开搭在温玉鹤粗壮的腿上,温玉鹤扶着他的腿及腰身拼命冲撞,紧实的胯部一次次撞上他的臀,好像连同那双肉囊也要挤入,房内充斥着淫靡交媾的水响声,交合处的液体被搅打出白沫,而且越来越多,弄得王晓初整个下体和尾椎都是。 「玉、唔嗯、呃,玉鹤呃……呼嗯、呜……哦嗯嗯、噢,不敢了,饶了我,呜。」王晓初可怜的哭起来,是真的掉泪,倒不是因痛楚难当,而是这销魂的滋味过於剧烈刺激,他承受不了,几乎要喘不过气。 王晓初觉得被抛得高高的,好像上了云霄,什麽都不记得了。他一手抓着自己子孙根,手里湿腻一片,然後温玉鹤倏地停止,似乎是丢在他里面,片刻才就着交合的状态把他翻身仰躺。 温玉鹤轻拍他的脸,接着覆上一吻,给他度气,接着他才想起要呼吸这件事,猛地吸气,胸口明显起伏,而温玉鹤伏在他身上四处落下湿热的吻,他蒙胧觉得自己死了一遍又活了一遍,刚才那种刺激挺美好。 王晓初嘴馋,身子或许也馋,他竟还想再要,默默的把两手由外摆到臀部托着,然後揉捏自己的屁股,再慢慢抓着皮肉,手指逐渐趋近骚浪的小穴,拨着那处的肉去夹温玉鹤玩。 他听见温玉鹤轻笑,执起他的手摆在两人结合的地方说:「你摸这儿。」 「嗯、啊。玉鹤……真的好大,好粗。」 「都在你里面。」 「怪不得。」王晓初累得闭眼,手移到下腹,在摸到肚脐,抚摸画圆,喃喃:「在这里。」 温玉鹤目光深邃,好像永远填不尽欲望深渊,他把王晓初扶起靠着棉被堆,教他低头看着自己被操干的下体,接着极为缓慢的动着腰腿,那长棍似的东西好像火炬在几乎撤出时又重重的插入,十几下之後稍微加快,王晓初清楚看着自己肚腹里彷佛生了一条大虫在进出,皱起脸窘赧哀叫,出口却是毫无矜持的疯言浪语。 「不要、好棒,玉鹤插得真美。噢唔唔……」 温玉鹤很是欢快,给王晓初推揉几处穴道让他保持清醒,接连干得几轮,王晓初最後也射不出什麽东西才肯放他休息。 失去意识前,王晓初听温玉鹤附在耳畔低柔轻语:「这记号是给你的。你想要什麽都跟我讲,我什麽都可以考虑给你。」 「呼嗯……什麽都?」 「对。你要蓬莱宫,我也会考虑。你若要天下,或许也行。如何?」 「开玩笑吧。」 「我是认真的。这并非试探。」 王晓初困得要命,只想快点睡觉,於是轻浮敷衍道:「就要玉鹤的心吧。」 「心?」温玉鹤失笑:「你不挑一样我有的,而且是好的?我的心一文不值。」 「那加上你的肝。」王晓初怕他不停止絮语,接着讲:「还有五脏六腑,身体发肤都给我好了。全部。」 温玉鹤忽觉这情境似曾相识,莞尔答应:「好。就给你,全部。」 第12章 拾贰 王晓初闭眼低喃,回应温玉鹤的问话,教人分不清他是梦呓还是没睡着:「那我就全都要了。」他不求是因为求不得,但人的本质还是贪的,有便宜占为何不要?何况温玉鹤大概也是跟他开玩笑吧? 「可是,我的心、肝,全都烂了很久,你要?」温玉鹤还想和他继续聊,摊开他掌心轻挠着。 「你不也说过我心里什麽都没有。」 「那是因为我还没把重要的东西放到你心里。」温玉鹤说完自觉好笑,又喃喃自语:「不过对我来说,或许也没什麽重要的东西。」 「唔……」王晓初抽手、翻身,背对着温玉鹤咂嘴养眠,用很模糊轻浅的语气哝语:「在你那儿不重要,也许之後在我这儿会变重要。」 这样不着边际的闲聊无疾而终,温玉鹤没有手可把玩,就用手指卷着王晓初背後的长发,青丝绕指,陷入自己的思绪里,自说自话了。 「没心没肺活百岁,所以我活得实在太久,你要的东西,也许我还真的给不起。」温玉鹤说到这里觑着青年的背影浅笑,侧卧在其身後,将耳鬓的发丝往後撩顺,一手环过他的腰身淡然低吟:「若能遂你所愿,亦是给我自己一个结果。我,真是活腻了。槿花一日自为荣、何须恋世常忧死……呵,我连忧死的资格都没有。」 王晓初在温玉鹤房里一待就是四天,期间东莺和其他人偶尔会来报告事情,除了转达刘小六和店里其他人的请示,就是提到西北方仙魔恶斗的情势。王晓初听得一头雾水,大概只知道有几个修仙门派和邪派势力挑起战火,有人从中斡旋,亦有人趁机煽风点火,听来也就是斗法手段高明的另一个江湖吧。 他心想反正谁死谁活都与他无关,温玉鹤听完暂时也没有表示什麽动向,而且他比较在意的还是前几日被这人针扎完又做了几场之後的一番话,现在回想好像蒙蒙胧胧的,分不清究竟是他当时太累产生幻觉幻听还是被下药什麽的…… 他出不了房门,是因为温玉鹤一直在试一些很荒唐的事,比如服丹以後不吃不喝,看能在他体内留多少精华,还跟他说:「你事多繁忙,要去办可以,不过里面的东西可不许漏出来。」 王晓初真觉这人病态到了极致,甚至有几个时辰他下面那张骚嘴都衔着对方的巨物,真担心从此松了关防守不住,百褶山口遭荡平,春山秋水皆无波,从此旧地成回忆。堪忧啊,堪忧。虽然温玉鹤老是说他体质已异於常人是玩不坏的、也不能老这样玩他吧! 此刻温玉鹤面向床里侧卧熟睡,他从床里侧坐起来,想起一事,瞅着温玉鹤的睡容,这人睡着的模样相当安祥无害,看着看着有点怦然心悸,他吸了口气挤出那些浮动的念头,跪着立起上身慢慢把手摸到温玉鹤背後,那里一片平坦光滑,而且肤骨匀称,摸起来很舒服。 「我到底在干嘛,是想看他伤好了没有又不是想吃豆腐。」他心里犯嘀咕,又自觉好笑,任何伤只要不死,蓬莱宫大概都有药可以治,至今已过去两年多,哪可能留着伤疤。他莫名松了口气坐回来,就对上温玉鹤一双漂亮的长眸,这人一脸玩味看着他说:「你在找当年我受伤的地方?还是想找看看哪里能下手剜心?」 王晓初觉得他明之故问,所以回答:「玉鹤之前承诺要把心给我,原来不是我做梦?」 温玉鹤浅笑未答,只是坐起身,一手将长发往後梳理,又勾过他颈子在脸上香了几口,然後告诉他说:「这些天我要调度一些事,没空跟你玩。你住回自己的地方吧。过一阵子我会派人来接管你这里,你得随我远行。」 王晓初听了暗自惊讶,可是很快又恢复平静,心想这云来坊虽是他经营起来的,可终归不属於他,因为连他自己也不属於自己吧。他很平淡的微微一笑,应道:「是,一切听宫主吩咐。」 王晓初对自身反应最是吃惊,他以为自己会反感、不甘心、愤怒、挣扎,至少说些酸话表达不满,可是他没有,因为他没有不满,也不会舍不得,甚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对他来说,还没将这里当作归宿吧,尽管有要好的朋友、伙伴,那些人对他也多少投入感情,可他自己却没有往此紮根长留的念头,否则早就不顾旧往娶妻生子、开枝散叶了。 他不是顾忌,而是不认为自己属於这里,打从心底认定将来有一天自己会走。 「玉鹤。」他呆坐在床上,温玉鹤已下床穿衣,听他呼唤才应了一声。他想起日前的戏言,这温玉鹤他是要不起的。此人阴晴不定,难以捉摸,他并不敢将玩笑话当真,只是仍有些疑惑想问明白:「你放任我和萍羽,是因为你说情情爱爱都是梦幻泡影,你觉得我们愚昧又可笑麽?」 「嗯。是愚昧。」温玉鹤看他一眼,有趣的反问:「你爱他?」 王晓初眼神往一旁飘,思忖片刻迟疑道:「我不懂这个。不知道。只是我喜欢他,他应该也喜欢我的。」 温玉鹤低低笑出声,微微摇头,睇着王晓初的眼神不觉泛着几许柔情,用轻松的口吻跟他说:「无妨,反正我也是喜欢你们。只是萍羽不太安份,之前的事也还没找他算帐。过几天再说吧。」 说到这里温玉鹤又睇他一眼,问:「你不想替他求情麽?」 「求情也没用。」王晓初没想过要做徒劳的事。 温玉鹤大笑几声,跟他说:「你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之前我还叫萍羽不要太喜欢你。」 王晓初一听就想笑,昂首问:「可是玉鹤也喜欢我。」 「嗯,是喜欢你。因为我无所谓,我跟你一样,无情。喜欢与否,不过是单纯的好恶罢了。」 王晓初不可置否,他同样无所谓,而且温玉鹤没有必要对他撒谎、哄骗他,连那些机密要事都没避着他谈,这都是因为他对温玉鹤来讲宛如草芥,弱小又不值一提,而温玉鹤本身又过於强大自负了。 可是方才好像有那麽一瞬间他觉得心口被扎了下。要是他在意,温玉鹤是不是会对他稍微另眼看待,还是会嫌弃麻烦,疏冷他? 温玉鹤和王晓初一前一後离开房间,後者甫出房门口就有四名灰衣人请他去沐浴清理,还有东莺。东莺越过灰衣人走来,转身背对他半蹲,说要背他。他心里好笑,靠上东莺的背环其颈项,东莺托他双腿就回自己房间,里头已经准备好浴斛和其他盥洗用具,他疑问:「不去浴室?」 「这里比较近。」东莺总有他一套说法,然後就过来替他脱衣,让灰衣人帮他擦洗四肢和身体,自己在一旁欣赏。最後东莺要他跪着靠在坐具上,把他臀抬高,嗓音愉悦而暧昧的说:「这处得仔细清一清,你且忍耐片刻。」 东莺说完居然张口覆住王晓初後庭,含吻了几下,然後探出舌头从穴眼周边画圈,慢慢深入。王晓初敏感得握拳忍耐,不自觉憋住气,但被钻舔了会儿还是痒麻得哼出声音,颤声问:「东莺哥哥、你好没有?」什麽莺,简直是秃鹰吧,专捡他这种便宜。 东莺模糊回应:「就快了。」 「啊、哼嗯……嗯、呼……」 东莺被王晓初的反应弄得也动情了,眼前这青年任人采撷的模样真是活色生香,只是心里怜惜王晓初被宫主索求无度,也不想强要,而且他还摸不准宫主对这孩子究竟是什麽态度,不敢贸然出手,所以就这麽做了一会儿就替王晓初擦乾身子穿好衣裳,再要王晓初用手和嘴帮他解火。 东莺坐在椅榻上,王晓初跪伏在他腿间张口吞他的东西,他柔情万千抚摸王晓初的头,不时说些夸奖的话,有时夸他好弟弟,有时夸他口活长进,直到王晓初眼眶泛着水光跟他说嘴巴酸,求他快射出来,他才舍得释放在青年嘴里。 「真多。」王晓初泰半都咽下,双手开着嘴角、脸颊的腥液再用舌头舔掉,东莺神清气爽的冲着他微笑,弯下腰凑近捧起他的脸对上嘴亲热一番,跟他说:「这麽多日子不见,还是晓初最好了。」 王晓初退後闷闷打了一个呵欠,慵懒道:「要不是哥哥待我不薄,别人哪有我这麽用心伺候。好啦,我自己出去,哥哥就别送了。」 东莺心满意足不再挽留,王晓初出了院子就看到刘小六在外头走廊等,而他一头长发还没梳好,虽然衣着整齐,但可能周围气氛不太对,刘小六一见他就开始脸红,结巴道:「呃,东东家,那、那位,姓颜的客倌说想约您到外头谈事,留了张字条。」 「知道啦。」王晓初摆摆手,接过字条,上头留了个地址,他说:「我先回房,晚点过去。」他心道,怎麽哄完一个又来一个,别得了便宜卖乖啊。哪晓得真的去赴约之後,等他的人不是颜萍羽,而是颜萍羽的发妻谢南风。 *** 谢南风是个美人,有张巴掌大的鹅蛋脸,柳眉杏眸,脸上略施薄粉就已经十分出色,梳了一个乾净素雅的盘桓髻,缀着精致的小簪花,一点都不像嫁作人妇,更似初长成的少女。她穿得并不花俏,一身淡黄裙裳搭了一袭嫩绿的半臂,手里握的却不是扇子或伞,而是一把长剑,剑鞘银光灿灿。 王晓初到了一间酒楼赴约,他并不认得谢南风,是谢南却出声喊他。他乍看谢南风就觉得不愧是颜萍羽的女人,容貌气质都般配,只是不知为何她看来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目光有些飘忽不定。当下想到自己是个男人,和谢南风无从比较,遑论配不配得上颜萍羽,顿时生了莫名自卑感。 谢南风温顺有礼的向他点头,请他入座,她显然也是才来不久,坐在靠近走廊用屏风隔开的座席间,然後跟他说她已经先要了一间厢房,说是有事商量,需要一个较隐密的地方。王晓初一脸为难,但拗不过她再三请求,答应给她一柱香的时间。 一进厢房,谢南风转身向他赔罪:「妾身贸然相邀,又提无礼要求,还望玉郎莫怪。」 「什麽?」王晓初叫完都觉得自己大惊小怪,只是那什麽玉公子、玉郎的愚蠢称呼竟然没消失麽?谁传出去的?肯定是颜萍羽了。 「称呼您为玉郎可有不妥?还是称您东家?」 「随你。」王晓初脱口答应,立刻就後悔了,不大太烦的走去桌边坐下,再问:「不过你怎麽识得我?」 谢南风不自在又怯生生苦笑了下,向他解释说:「其实,是萍羽画了你的画像。有时他会在书房一个人看那画像,平时画像是收着的,可是整理书房的人也是我,要发现也不奇怪。我想,你们一定感情极好,虽说萍羽本就心软,却没见过他对一个人这麽念念不忘。」 王晓初听她说的,当下心情复杂,心虚、窃喜、迷惘、犹豫,全和在一起,主要还是心虚了。难道谢南风没怀疑过他和颜萍羽之间关系并不简单?他听着不觉把视线放低,看了眼面前的茶杯,自己倒茶喝。 谢南风迳自说道:「我知道萍羽拜入蓬莱宫为弟子,深知那不是轻易能进出的地方,而且、据说现在的宫主亦正亦邪,还……」 王晓初没答腔,只是态度模糊的挑眉望着她说:「他在蓬莱宫人缘很好,你只找我,是因为只知道我,而且他也只在你面前提过我,原因是你也问过他画的事,对麽?」 「正是这样。我想多了解他的事,虽然他一直都记挂我,做什麽都是为了我,连性命也不要,可是我还是不安……以前的事我都记不得了,只从他那里听了大概,他做得太多,我心中舍不得他。我没能为他做任何事。」 「兄嫂不必挂怀,他任何付出都是自愿的,你就大方接受吧。何况这种事对他直说不就好了,有什麽非得把像我这样一个陌生男子约到这种地方商量的,肯定还有其他事让你烦忧吧。我、嗯,跟他也是很要好的兄弟,如果小弟我帮得上一定帮。」 王晓初说着都佩服自己厚颜无耻了。当人家媳妇儿的面撒谎,要说他这是矫情,他也只能承认,不过他实在不喜欢场面太难看,这情况总不可能告诉对方说:「我睡过你家郎君,他也睡过我,我跟他『交情』匪浅,会看着办的。」又不是疯了。 谢南风支支吾吾,弄得王晓初有些心烦,开口催她说:「兄嫂不必顾忌,你若不喜,一会儿相谈之事我都不会泄露出去。」 「这可是你答应的。」谢南风与他对视,再三确认後点头道:「我知道他对我甚好,掏心挖肺,几乎是好到让人不敢相信的地步。虽然我们聚少离多,每回见面他总是很疼惜我。」她话说到这里,有意无意的将手放在腹部轻抚、吁叹。 「呃,所以?你想商量什麽快说吧。」 「为了治我中分魂术的後遗症,他带我四处奔波。我的魂魄有时会因故抽离,发作时不是犯傻就是疯癫,正所谓魂欲人生,魄欲人死。魂悲魄笑,如此反覆无常,已是他的拖累,我的折磨。最近我发觉萍羽有些古怪,我怀疑他是不是想……」 谢南风话还没讲完,眼泪就掉个不停。女人装腔作势或假哭演戏,这王晓初从前在天岩寺可看多了,毕竟他曾经也是女人们争风吃醋过的对象,只是谢南风生得楚楚可怜,又哭得突然,王晓初被她一吓也错愕,何况他还没见过女人哭得这麽好看,真是我见犹怜、不对,不是该有这种念头的时候。他吸气正坐,开口安慰:「兄、兄嫂先别哭,你说清楚好让我给你想法子啊。」 「他、呜。」 「……」王晓初皱眉,觉得实在不宜久留,一只脚已经不耐烦的踩着拍子。「兄嫂。」 「我想萍羽是不是想杀我。」 「怎麽可能。」王晓初脱口反驳:「他那麽心软的人。你是他名媒正娶的妻子,他怎麽可能──」他被自己的话噎住,心想,是啊,萍羽怎麽舍得下这个女人跟他在一起。如果有这样的女人全心全意信赖自己、跟随自己,换作是他也舍不下吧。 王晓初越听越心烦,觉得就是女人家胡思乱想,也没啥大不了的,劝她别在外逗留,亲自送她回云来坊客房。两人隔了一段距离走回邸店,谢南风还红着双眼,已经回店里做事的伙计跑来报告,说是颜萍羽在找谢南风,找得很急,在店里找不着所以跑出去了。王晓初得知後念了谢南风一句,摇头叹道:「下次记得向萍羽留张字条,免得他担心。」 「知、知道了。唔。」谢南风有些腿软,王晓初以为是他太凶,顺手扶了她一把,转头跟伙计交代一句:「见到他就说他媳妇儿回来了。我送她回房。」 时值初春开市,店里变得热闹非凡,不少外地人除了经商,还为了来清波镇观光。王晓初当时并未想太多,直到把谢南风扶到她住的地方才觉得不妥,想赶紧离去,岂料这时谢南风突然推了他一掌,他整个人往房外摔倒,好不狼狈。 「兄嫂你干嘛?」王晓初不复俊俏斯文的起身大喊,然而回应他的却是青锋剑出鞘的一声长鸣,还有冷光四溢。他立刻在心里问候着谢家祖宗,脸上一派镇定和难掩的苍白,平稳低沉跟她说:「兄嫂,你发作了?是我啊,我是王、呃,玉郎。」这称呼自己说都羞耻。 谢南风面无表情,王晓初急忙解释:「我们俩刚还一起喝茶。我啊,这间邸店的主人、你先收剑行麽?」 她微翘唇角,缓缓收剑回鞘,但是紧接着把自己身上衣裳撕破,都能看到中衣、里衣,一转身就是大片光滑的肌肤,她边大叫「求你、不要」边奔回房里,哭得很惨。王晓初大口抽气,暗道不妙,被设计了,转身想溜,一调头就正对由走廊外进来的颜萍羽。 颜萍羽本就生得一脸冷酷,现在更如地府阴差来勾魂似的,神情冷厉,只开口对他讲了一句话:「她不是你该碰的人。」说完就不再看他一眼,转入房里去安抚谢南风的情绪。 王晓初一腔无名火无处发泄,压抑火气回自己住处,叫了酒喝,仍不解气,太阳下山前又出门去了。元玠跑上来关心他几句,也没得他回应,只听他说要去散步。他一人顺着河岸走,折了一段杨柳忿然往虚空抽打,边甩柳枝边骂。他气自己竟被女人戏耍,也气颜萍羽不听他解释就算了,还以那女人优先,最气的就是自己犯贱。 「呵。」王晓初冷笑,自言自语道:「还真如你所言啊,温玉鹤。情爱真是愚昧的东西。这种东西我还不稀罕了。」他说着揉揉胸口,对着深紫的天空仰望发呆了好一会儿,发现不知不觉顺着河川来到比较偏僻的地方,周围没有民居,只有一丛丛的竹子和树林,天色又暗。 一个人在野外,他有些不安,扔了随便摘来发泄的枝条後转身就走。大概是之前太生气,发泄完反而觉得浑身无力,提不起劲,夜路漫漫,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同一处打转,明明就是沿着河岸走的,奈何走不出这片窘境。 「莫非是游魂作祟?听说撒泡童子尿有效。」他灵光一闪站到树下脱裤子,脱到一半僵住:「我很早就不是童子啦……」他体认此一现实,没想到在今日会是沉重的打击,被萍羽误会忽然也都不算什麽了。失恋、误会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活着。 王晓初匆匆拉起裤子一面念念有词:「各路神佛保佑,我只是路过一介凡人,莫要为难於我了。」没说多久,周围听见窸窣声,他系好裤带瞥见林间有微弱光亮缓慢朝自己而来,是一个衣着端正的男子,前後随行一列提灯童子。 这种荒郊野外哪有什麽贵人出游,不过说不定真是谁家贵公子游春也不一定,王晓初观察了会儿,准备开口求助,就见迎面而来的男人有张清雅端正的容貌,却还有一双透出诡异眸光的眼瞳。 不是人!王晓初心都凉了,却定在原地不动,吓僵之外更是腿麻,只求对方根本没看到他,快快经过算了。 那一行人彷佛是贵族出游的阵仗,接近时比王晓初以为的队伍还要浩大,而受到童子、少年及少女们簇拥的贵气公子,穿得好像是前朝还是某朝的服饰,队伍停下之後他就越过众人走向王晓初,这一伙人全然没有「人」的气息。 王晓初闭上眼逃避,可是他还能清楚感受到对方已经站到面前来,而且发出嘲笑声。 「呵呵呵。」 「不知阁下何方神圣,还请高抬贵手放过在下。」他说着睁开眼看,那位贵气漂亮的男子笑容含蓄,轻轻握住他的手,隐约好像有害羞的样子跟他说:「你果真认不出是我了。」 「你这、吭?谁?您认错了吧。」 男子优雅摇头,跟他说:「东家,我是宋镶啊。」 「……噫?」 「我之前拼凑的人形被毁,这次又找了十几座山才猎取到材料,凑出了新的法体。不知我这模样,东家你喜不喜欢?」宋镶不好意思垂眼赧笑,却是紧紧捉着王晓初的手不放。「东家,那次我不是故意使坏的,是那鹿精逼得我现形,一时克制不住才那样暴戾。」 王晓初不知该说什麽才好,只是苦笑,明知对方非人,但得知宋镶没事又有点安心,起码这人、这妖不至於谋害他性命了。 「本想寻个机会再去找您,没想到今夜能有巧遇,也是有缘。不过东家缘何在此?」 王晓初经他一问,想起事因,不由得落寞低头。宋镶安慰道:「不如先回我那儿喝酒,边喝边说。为了东家您,我已经将周围山峦都收作自己的地盘了。」 王晓初听见却没有太惊讶,因为没什麽体会,只是随意念他说:「你也别太过份了。」 「我并不残害祂们,多是祂们自愿来归顺我。」 「是是是。」他不以为然,这些归顺的精怪哪个不和他一样,为求生存而对强者顺从并且表现忠诚呢。 宋镶请王晓初上辇,自己走到前头发号施令,妖怪们一起步就生出团团烟雾,且以风行百里的速度飞驰入山,令人看不清景物。虽然飞快,王晓初也不觉得颠簸,就像置身湖心小船那样有点摇晃,四周皆为妖云诡雾蒙蔽,唯有抬头可见几点明星,还有云後如掩轻纱雾壳的月影。 约莫一顿饭的工夫,王晓初来到宋镶所盘据的洞府内,入口仅是个勉强能侧身而入的岩缝,一入内就是一扇门,两侧摆有灯架,再往里是左右各有门,接着再往里是前方及左右有门,如此迂回的在各个厅房里绕了数回,王晓初发现宋镶这里等同是个大迷宫了。 这让他有些担心,要是宋镶不让他走怎麽办?不过,走与不走又有何分别?反正这世上没有人惜他如宝,视他如命,从来没有,跟着宋镶混也许不差呢。虽远不及蓬莱宫,可是看这一屋布置精致,日子肯定也是不错吧。 「呵嗯。」王晓初失笑,引起宋镶注意,宋镶拉着他的手信步走,好奇问他:「什麽事好笑?」 王晓初说:「我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没什麽,我只是又一次看清自己。」 「如何说?」 「真的没什麽。我反正就是没有廉耻,自私自利只顾自己,所以要是被误会也无妨。本来我就不值得被信赖。」 宋镶听他说得没头没尾也不急着追问,他们来到一座大殿,上头满满的藤花,有白有紫,宛如彩云缀满天井。宋镶令仆役准备酒菜宴,一入座之後就从阶下冒出几只猴子和兔子,皆以後足站立及步行,牠们带上道具开始表演,看得王晓初目瞪口呆。 宋镶握着王晓初的手,不时抚摸他滑腻舒服的手背,或揉着指缘和手上的薄茧说:「可是,我就喜欢东家您没有廉耻。不,无论有没有都喜欢。」 王晓初的手一直被吃豆腐,他本不在意,可是他实在不知该怎麽正视宋镶过於热切的注视,这妖怪看他的眼神太灼热,他紧张得斜瞄了眼,问宋镶说:「宋镶,你是藤妖,平常应该也不会想吃肉是不是?」 宋镶猜到他担心什麽,低头失笑道:「我不吃人的。你放心。」说完又用真诚无比的眼神提醒他说:「可我所照顾的那些精怪就不一定了。」 「他们应该都听你的吧。」 「是啊。在我这里,自然都听我的,可是一旦出了我的洞府就难说。所以东家您千万,请千万不要离我太远,我会担心。」 王晓初吓得六神无主,恍惚点头回应,宋镶见他没心情看表演,手一挥让表演杂技百戏的精怪退下,殿内仅剩他们俩,他握住王晓初双手关心道:「你不开心,有心事?」 王晓初跟他对望一眼,略有防备的抽手侧过身说:「我为什麽要告诉你,你之前骗我,结果是妖怪。而且我在天岩寺被和尚们欺负也是你害的。」 王晓初别开脸抱怨,过了一会儿都没听见宋镶回应,一转头宋镶红着眼眶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很受伤的望着他解释:「是我不好,但那并非我所愿。我只是、只是半沉睡在天岩山,想找一具能同修的炉鼎,这意念和我的妖力影响了常驻山中又破戒的僧人,才使他们那样欺负您。如果我当时是清醒的,一定、一定不让人伤害东家。」 「好啦。我又不是你东家,改口吧。」王晓初斜眼睨他,看一个男人哭得比自己还难受他也很别扭,明明吃亏的总是他,怎麽他还要反过来安慰这妖怪? 宋镶擦了眼角泪光,带着讨好的语气问:「那我喊你什麽?晓晓?」 真肉麻,王晓初开玩笑说:「我还喊你大大呢,小小什麽,我哪有小了你没长眼啊。」不知为何他对谁都客气万分,被睡了虐了也是一句谢谢再见,但是对宋镶他就是很想逗弄欺负,好像有的人也常给他类似的感觉,明明不柔弱的人却会故意放软态度向他示好……对了,东莺嘛! 这个宋镶简直是东莺那有毛病的性子发挥到极限的样子了。王晓初扯动嘴角,无奈望向空处,宋镶不喜欢看他走神,摸上他的脸问:「又想起什麽?是不是那个伤你心的人?」 「伤心?」王晓初又觉得宋镶不同於东莺的一点,就是占有欲。东莺一向风流随性,不太执着,可宋镶是偏执而霸道的,不过是态度放软罢了。 「我没有伤心啊。」王晓初是有些难过,但他这样的人哪懂得伤心,他没有心的,就和温玉鹤一样。他又不经意的想起温玉鹤,不知道那个人此刻在何处,做些什麽,也许是抱着别人快乐去了。蓬莱宫美人如云,男女皆有,不缺他一个,况且温玉鹤堪比人间神仙了,逍遥快活无人可管,真想丢弃他,他也没辄。 「又出神了。晓晓,为何老是在我面前想着别人?」宋镶温柔扳过他的脸轻吐一口妖息,施术魅惑。 王晓初望向宋镶浅抿笑容,觉得空气中本来清新的香味变得更浓了,越来越醉人。他的笑不觉有些痴傻,同样伸手摸宋镶的脸说:「你们妖怪都能变化出自己想要的模样?」 「不是什麽妖怪都能有这种能耐。这次是我本来人化後的长相,因为取材於妖,很快就能变化出我成人的模样。不过若之前身体没毁,久了以後也会长成我如今这模样。」 「久是多久?」 「大约八十到一百多年吧。」 「哇。」王晓初像孩子似的发出赞叹。「那您今年贵庚啦?」 「以妖来说,我差不多要二十七、八岁吧。」 「那是人间多少年?」王晓初就是好奇,却问得宋镶越来越尴尬,宋镶实在不想回答,毕竟真实的岁数以凡人听来是很惊人的。 王晓初抓住宋镶一手,往前倾身、仰首,眨着一双远比任何妖孽都媚的凤眸再问:「是几年啊?」 宋镶红了脸和耳根,低头赧言:「差不多八……」 「说清楚点,听不见。」 「八百年。」 王晓初呆住,退回来扳自己手指算数:「八百年是我活几辈子啊,假使我活到四十,都能投胎二十遍啦。真厉害!」 宋镶以为会被嫌弃,没想到王晓初是这种反应,他被夸得莫名其妙,跟着笑起来。这时酒菜陆续呈上来,他说山里也有擅於厨艺的妖怪,王晓初吃得不多,他一直劝酒想将人灌醉。王晓初开始有醉意,对着眼前山珍海味哭了起来,一面揉眼哭道:「真奇怪,我竟不想吃东西了。都是萍羽害的。」 宋镶确认王晓初是醉了,所以开始对他诉苦,他听出王晓初认识了一个有妇之夫,却被伤了心,搂住人温柔安慰,然後喝了口酒对着王晓初的嘴吻住,以口哺酒。王晓初双手抵住他胸口,但是无力抗拒,还是将那酒饮下,宋镶借酒力和对方的醉意壮胆,将人哄到後方床榻上。 王晓初以为回家睡觉了,自己脱了外袍和鞋袜躺上床榻,没有任何防备。宋镶褪了衣裳踱近床畔,站在床阶上俯视其睡颜,看到王晓初双颊酡红嘟起嘴,觉得万分可爱迷人,弯下腰亲那张嘴,神情迷醉低语:「原先因为你是具好炉鼎才想霸占,可你实在可爱,我喜欢得紧,这次得好好将你藏起来。」 「呼。」王晓初轻酣,眼睫濡染湿气,像是随时要落泪。宋镶拿丝帕替他压眼角,怜爱不已的抚摸他的脸、耳朵、颈子、锁骨,压抑发颤的呼吸轻语:「还说不伤心,这不是伤心得哭了麽。晓晓,喜欢我吧,我会好好疼爱你。」 宋镶轻手轻脚把王晓初的衣带解开,层层脱去衣衫,他看到王晓初一双乳头因微凉的空气而硬起,乳晕起了小疙瘩,於是张口用温暖湿润的口腔暖和它们,口手相辅流连往返,将它们吻咬得殷红湿润,透出漂亮的光泽。他一路亲吻琢磨至下腹,将最後一件布料剥下,纯白的亵裤早就湿了一片,宋镶有点欣喜道:「只碰你那两处,连这里都湿了。晓晓确实不知廉耻,真好。」 王晓初只是蹙眉,偶尔从鼻端发出闷哼,但人还被酒力及带有咒力的花香囚於睡梦,一时半刻不会醒。宋镶大可为所欲为,他自己也一样兴奋,裤裆已经被自己的东西撑出一大包,他匆匆脱掉里衣和裤子,再定定看住王晓初半硬的阳物,张口含住它。 「嗯嗯唔、哼嗯。」王晓初用鼻音软软哼出声,宋镶觉得自己快受不了诱惑,他对着王晓初那花茎不停吸啜嘬弄,舌尖挑着细嫩皮肉和茎身,吃得津津有味,没多久口中就获得白露浇灌,心满意足将甘美的液体咽下。 宋镶的眼瞳闪烁妖异光采,他很亢奋,床下蔓生出许多藤枝攀上床将王晓初腰际缠架住,一圈圈绕起来,彷佛是个托住人臀部的工具,它们继续盘绕成形,将青年整个撑起身,成了张坐具,还将其双腕锁在身後。宋镶闭眼深深吐息,再张眼欣赏一番,然後把王晓初两腿拉开架在两旁椅臂,再握住自己粗茎去磨股间密穴。 穴口依旧紧密,但龟头顶多泌出的液体将它打湿,磨了好一会儿将它弄得泛红微软,宋镶稍加力道往穴口挤入,就进了半颗头,一下子就被它吐出,宋镶不依不挠再往里戳,进出十多回逐渐加重抽插,王晓初亦不时鼻音低哼,听来甜美悦耳。 「晓晓,你真美。这麽插你,你就硬了,不停冒出精水。」宋镶半眯眼,一手握住王晓初秀长的肉茎抚摸搓动,龟首在他掌心吐淫水,同时他仍干着王晓初越发激动,最後将藤枝都撤走,压着人沉溺在这纯粹而单纯的动作与快感中。 「哈啊啊、啊,真舒服。里面也吸住我了。晓初的身子实在、销魂,唔。呼。」 「嗯、啊……」王晓初觉得自己好像在晃,身上有一处很热很烫,是宋镶整个身体压着他不停的磨,胸口、腹部、子孙根和所有能碰到的地方都被压着磨蹭,最热的是屁股里,他尾椎发酸,臀肉贴着湿透的布料,不知被宋镶干了多久。 「你干嘛?」 「嗯、嗯……」宋镶舒服哼声,闭眼回答:「干你呀。晓晓太舒服了,我停不下来。」 「啊啊。先别、你停一停。」王晓初伸手想推人,可是他使不上力,整个身体又爽又难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趁喘息时段断续续央求:「宋镶、啊,求你了,先缓……啊啊嗯、嗯,哈呃,噢,不要,求你停……好麻,身体麻了。不要啊、不要了。镶,先歇歇,晚点再让你、让你干。我想尿。快停啦。」 宋镶听了跟他说:「没关系,就尿吧。我也想让晓晓尿在身上。」 宋镶终於退开来,他亮着眼睛满是期待把王晓初拉起来,抓起一脚横过身上,王晓初後庭流出一堆夹杂花蜜的淫水,肉洞被操得一时合不拢,一有动作就噗滋流不停。 「啊啊、你别这样,我不想,哼嗯嗯,好脏的。」 「我喜欢你,一点都不脏。」 「臭藤妖,都说不要啊啊啊──」王晓初被抓住腰跨过宋镶,面对面坐下,宋镶硬挺的男根如刃狠狠插进骚穴,刺激得他浑身绷紧扭过脖子惨叫:「噢、哈啊啊、哦嗯,我……呜嗯。」 那一刺把王晓初逼出一波尿来,洒在两人贴合处,王晓初双手抓住宋镶的肩膀和头发,低头不知所措,宋镶舔唇往上顶,伴随动作发出低哼:「嗯、嗯、哼嗯!」 「别、呜呜啊啊,要尿了。」王晓初甩头,再禁不住而尿出来,这淡黄的液体流出身体交合的凹陷处四溢。 这不是他第一次被干得尿出来,天岩寺的和尚早就这样做过,还围着对他撒尿,他还得握着那些数不清的肉棒舔乾净,只是太久没被这样狠狠玩弄,他意识错乱还以为回到那时,脑袋靠在宋镶肩上发浪讨好道:「把我干出尿了,好厉害……还要尿、嗯,干坏这里,好棒啊。」 宋镶亲他脸,又舔他胸口,边喘边发出欢快的笑声,就着两人交媾的状态把人抱住,接着听到王晓初抖着嗓音叫起来:「啊啊、好坏,都尿里面了。啊、好烫,不要再尿了,肚子好撑。再来干我啊,呜、噢喔喔……」 宋镶听对方如此索求笑出来,说道:「原来要这样你才只会想着我。」他抽身欣赏王晓初那里不停流出液体,因为和着他的东西,微腥之外更多都被甜香盖过。他把人摆成四肢贴地,宛如牲畜的姿态,拿了附近瓷瓶里装饰的一枝花叶,用最软的枝梢嫩叶挠其淫穴。 「啊、好痒。」王晓初鬓发浏海都汗湿,贴附脸颊,他闭眼呻吟,只觉浑身发痒欠人蹂躏,於是抬臀,一手往後摸那枝条和自己已发软骚烫的穴肉,将一指伸进半截勾出肉红媚人的穴肉邀请道:「还要、很粗很烫的棒子来插这处。快来插坏它,把它堵起来。哼嗯嗯、快,要。」 宋镶低头看自己胯部那几乎要胀爆的凶器,只觉人形根本不足体会那予人极乐的身子,心念一动将那肉棒化作颜色更深更粗长的形貌,每入穴眼一寸就听见王晓初发出长鸣喊叫,哭得像第一次被破身的少年。 「对不起,晓晓对不起。真的好舒服。你体内真是灵力充沛,循环不绝。啊,好美,要是能一直放在里面该多好。」 「是啊,该多好。可惜你得失望了。」一个不属於这洞府任何精怪的声音响起,清越明朗的声音,虽带笑意却隐含常人难以承受的威压。 倏地,布满各色藤花的天井爆破开来,有两道身影同时降临。 「师弟,你太粗暴,万一伤了人怎麽办。」这声音温和沉稳,是宋镶认得的,那声音又再补一句:「压到无辜的花花草草也不好。」 「一堆废话。」温玉鹤收歛笑意,目光锁定尘埃飞花间肢体交缠的二者,一个是被骑到昏死的王晓初,另一个是据说一再侵犯他的人的藤妖。他双手抱胸站定,英姿凛凛,丰润的唇微启,用让人骨肉酥麻的低沉声音问:「你,想怎麽死?」 第13章 拾参 冷峰孤月,常人难以攀爬的山巅奇石上盘坐一人,样貌是个灵秀天姿的少女,她支起单膝,一手拄额作沉思貌。奇石旁边有棵姿态古怪的松木,树下有个男人在雪地间铺蓆品茗,蓆子一旁立了盏灯。 不可思议的是茶席间无落雪,且男人和这些物品的重量都没使积雪陷落半分,彷佛他们并不存在。男人喝了碗茶,听少女开口问:「小陆,你师弟在忙些什麽?」 男人仰首望月,思忖答道:「前阵子听说他弄了一个酒窖,正在钻研酿酒,还说是要酿出最好的酒给最喜欢的人作为求爱的礼物。呵,好像还给那未酿成的酒取名作天醴,多狂傲的家伙。」 「小温最喜欢的人?」 「是呀。」男人的笑容一派清新温雅,他用轻松的语气直言:「不正是师尊您麽?」 少女静默半晌,说道:「难为他有这份孝心。」 「哈哈哈。」男人笑得开心,附和道:「师弟就这点最可爱。明知师尊会困扰,却还是执意去做。」 少女轻叹,对座下弟子说:「小陆就是这点最不可爱。他毕竟是你师弟,我也并不会困扰,由他去吧。」 男人歛起笑容,把凉掉的茶洒向茶席外,泼出去的水一下子就凝成霜雪。他细声低喃:「谁让他的弱点只有师尊您呢。」 「唉。」少女望空轻叹:「若他能勘破,就不会随我回蓬莱。我所能做的,仅止於此,将来他能否走出蓬莱,就得看他自己了。」 男人看着以法力护着的灯火残焰,眸光深冷低吟:「一直以为师尊对师弟狠心,以蓬莱宫和师徒之情为牢笼,将其困死,如今细想,却是我想错了。师尊情深义重,不惜赔上整座蓬莱宫,都不愿将它传予我……」 少女的脸上浮现长者看待晚辈才有的慈爱目光,她说:「小陆本领通天,何须与你师弟争这方寸之地。再过不久我要飞升了,为免你欺负小温,先封住你一半道行吧。」 雪地以男人为中心,忽地升出一道雪龙卷,男人不及反应中了少女强力的咒术封印,虚空中传来他愠恼不甘的咆哮── 少女温柔劝道:「小陆,你什麽都强过小温,让他一些又何妨。」 *** 「你,想怎麽死?」温玉鹤看那藤妖与王晓初纠缠的目光极冷,堪比三尺秋水。 藤妖宋镶浑身一僵,本能抱紧王晓初并从身上皮肉生出更多藤条枝叶将人缠綑,或粉或白的花穗遮掩了部分身躯以及两者交合的地方,藤妖显然没有松手之意,反而更执着缠住王晓初,这使温玉鹤看他们的眼光更是森冷阴沉,完全是盯住猎物的表情。 陆松禕看出温玉鹤正怒火中烧,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相劝:「师弟,你先冷静。」 温玉鹤不再废话,垂在身侧的手动了一指,而专注两名不速之客动静的藤妖卷着怀中人暴起攻击,数十条藤枝以飞箭之势集中刺向温玉鹤,但扑了空,只击中厚重地砖,一眨眼温玉鹤已来到宋镶背後,手刀朝其背後凌空挥斩,宋镶整个身体即从左胸往右腰被斜砍两半。 宋镶错愕,被斩开的切面喷出的不是血肉而是藤花,他脸色铁青,转为愤怒和狰狞,太阳穴和额头都浮出青筋,连回头看清敌手攻击的机会都没有,下坠的身体在下一个瞬间被切得四分五裂,切块的部分迅速变成藤树的状态。 尚未变化成树皮的双眼瞥见温玉鹤举起右手优雅拢起五指再展开来,恶意笑睇他说:「最近没怎麽修指甲,借你一用。」 陆松禕不仅袖手旁观,还说风凉话:「把人家拿来修指甲,有些过份了。」话没讲完,宋镶整个人形都已被毁,连下身都变作藤树,还有一部分根须覆满妖力赴在王晓初身少,彷佛想在他身上生根相连。温玉鹤自然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伸手碰触王晓初下腹那片黏腻湿滑之处,催动早已深埋其体内的咒印。 残存妖力尽失,藤树附体的部分成了枯槁,藤花亦失色凋零,其余飞花随风飞走,宋镶未死而是诚风逃遁。看见这一幕,陆松禕眯起眼质疑:「你在那孩子身上做了什麽手脚?怎麽他一下子就把周围妖力吸光了。」他语带保留,只怕吸的还不光是妖力而已,更是生命力,否则凭那藤妖对青年的执着,岂会轻易抽身。 温玉鹤脱了锦白外袍把王晓初的裸体盖上,顺势裹住再扛到肩上,面无表情用眼尾睨人,一点也无尊敬师兄的态度,冷淡回应:「是又如何,他是我的人,是生是死皆由我定。」 「他该不会是你依从师尊的遗命去天岩山找出来的、那个与你将有因果牵扯之人?」 「哈。」温玉鹤蔑笑道:「她总是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你信?我与这孩子无情爱恩怨,何来因果。」 陆松禕跟上前一步,追问道:「师尊说此人可替你作了结,难道你不是怕劫数才想将其扼杀於襁褓之中?」 温玉鹤扛着王晓初仰首凝思了下,转头笑答:「不错,我去过天岩山。什麽都没有,捡回他只是因为他合我胃口。你再罗嗦,就一个人再这儿耗吧。」 「那藤妖恐怕还没死,上回我亦是打坏他人形,没想到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重塑形体。」 「管它的。来一百遍我就杀他一百遍。」温玉鹤毫不在乎,扛着王晓初驭风变化,幻变成一只巨大白鹤将人叼起飞到夜空中,这白鹤凡胎肉眼看不见,无声无息就返回云来坊,陆松禕则是变成白鹿以法术跟随,一同抵达邸店。 师兄弟二人回到租住的院子空地恢复人貌,温玉鹤横抱着王晓初与陆松禕对峙,陆松禕面色和善跟他说:「我既已带路助你寻到了人,你应该会帮我去摆平北方的麻烦吧。」 「你带路?分明是我直接循妖气找到藤妖的巢穴,直捣核心。师兄,你未免太爱占人便宜了。」 陆松禕脸上渐无笑容,仍是平和说话:「你还气我打伤你?我那是为了替师尊锻链你,特意用这一半的道行与你切磋,待我之後恢复实力,哪有你猖狂的余地。」 「这是求人的态度?」 「罢了。我也不强求,反正你注定欠我一回,就让你欠着吧。只是我北方的事就得拖着了。」陆松禕转身要走,被温玉鹤喊住。 「我欠你什麽?」 陆松禕背对人扬起一抹狡猾的笑容,立刻又恢复平常平和温雅的模样回头说:「不久前这孩子就遭藤妖骚扰,若不是我在,只怕……」 温玉鹤向来高傲,怎能容得自己欠谁人情,更何况欠的人还是与他一向不和的师兄,他沉下脸色和声调,不悦回覆:「好,我就陪你走这一趟。明日就启程。」 「那真是太好了。有劳师弟跑一趟了。」陆松禕很是高兴,他尽管讨厌师弟,但这男人不失为一个好帮手。事已谈成,他又厚颜询问:「师弟这儿可还有空房?」 温玉鹤已经抱人走进主屋,屋里传来吩咐:「东莺,给你师伯安排房间,再去追查藤妖的踪迹。」 陆松禕勾起嘴角转头望,东莺悄然现身,他并没有被吓到或意外的样子,东莺带着客气的笑容和态度比了一个方向说:「师伯请随我来。」 *** 王晓初知道自己睡了很久,每次他睡得太久就会错过许多事。不过多是他认为错过也无所谓的事。就拿天岩寺大火来说,他本来一身伤,衣服皮肤都被火星燎伤,但一觉醒来就逃出生天,再洗澡睡一觉,睁开眼又是海阔天空。 醒来是在何处,对他来说大概不那麽重要,反正能跑能跳、能吃能睡最重要,是天岩寺、蓬莱宫、还是宋镶的地盘都差不多吧。 从前他是如此,可现在他又觉得自己有些不同了。他听见颜萍羽的声音,所以不是想起床,闭眼赖床没多久又睡着,睡梦中好像有人嘴对嘴喂他东西吃,喂了一粒药丸,大概是辟谷丹一类的。没有人打搅他睡眠,他就不停赖床,直到晒在眼皮上的光实在太灼热明亮了。 那种亮会让他想起大火,他对那场火原来也是有阴影的,毕竟差点就死在火海,所以他睁开眼惊醒,整个人抖了下。日光眩目,王晓初眯起眼,旁人拿出褶扇为他遮荫,让他适应光线,语气淡柔问了句:「睡得可好?」 王晓初看温玉鹤坐在一旁,他们一起坐卧在一张大坐床上,它被搬到户外来,旁边立了一座大伞,温玉鹤一手凭靠在小几上看书卷,他看书的地方恰好有伞挡下过强的阳光,周围都是盛开的樱树,被风拂落的花瓣四处飘荡,他们身上和坐床间都落了不少。 温玉鹤把书和扇子搁着,大掌托起王晓初那张如姑娘家的小脸,半眯眼慵懒抱怨:「王小猪,你可真能睡,是为了躲我的惩罚,还是做什麽春梦舍不得醒了?」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浮世 作者:禅狐 第6节 王晓初才刚睡醒,但脑子却还算清醒,一下子就明白温玉鹤还没忘了之前的「帐」,且不说他随随便便就跟了宋镶走,光是他「散步两年」这笔帐就够他提心吊胆,只不过温玉鹤事忙,一直没说要算帐,才让他松懈了。 「宫主饶命。」王晓初涩声求饶,紧张道:「我若不跟宋镶走,也打不赢他,只好、只好等您来救我了。」 「哼。」温玉鹤冷笑道:「等我,那我要是不稀罕你,不去找你,你就跟他了?」 王晓初寻思说什麽都不对,这人就是想找碴,乾脆沉默。温玉鹤捏他脸颊一下,调侃道:「不想问那个藤妖的下场是什麽?」 王晓初压低脑袋,双手撑在床上不禁颤抖,他发怵,直觉那宋镶是凶多吉少了,可是温玉鹤自己提起的,依他对温玉鹤浅薄的了解,他要是不回应反而是心中有鬼,於是讷讷提问:「他,什麽下场?」 「你希望他什麽下场?」温玉鹤捏住他下巴,要他把头抬起来和自己对视。 「我不知道。宫主将他打死了?」 「呵。我不喜欢武刀弄棍的,怎麽打死那样一只大妖怪。」温玉鹤失去兴致谈这话题,眼光往旁边一瞟,从空中拈了片樱瓣贴到王晓初唇间,忽然双手捧住他的脸热切吻了起来,一手将床间的东西全扫到地上,压着人撩拨情欲。 「七日了。」温玉鹤特意停下来跟他说:「你睡得倒是香甜,这期间发生不少事。师兄邀我一同到北方解决妖魔、门派间的争斗,这些天日夜赶路,这是我在人间经营的物业之一,翡云庄。专门养马的地方。歇几日补足物资就要再启程。」 像是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温玉鹤不忘提醒一句:「顺便,把你和萍羽的帐也清算一下。」 王晓初环顾四周就是一片樱花林,往外望是草原,这里好像是个缓坡,随时有人接近都能看清他们,他有点不安,温玉鹤告诉他说:「这里不会有人过来,也不是现在要跟你算明白。那些事晚点再讲,我先解解馋。」 「玉鹤?」王晓初的脖子、锁骨被亲吻,他茫然被温玉鹤拥在怀里,不知怎的有些害羞和高兴,他锁骨以下的皮肤被轻咬起一小块,温玉鹤小口嘬囓,留了小片泛红的痕迹。温玉鹤抱他又亲又摸了一会儿,就这样躺在他胸口闭目养神,片刻後启唇喃问:「走了两年,你倒是一点都不会想念蓬莱宫。」 「……」 「也是,那样的地方,也就和天岩寺那帮和尚差不多吧。」 「玉鹤救过我一命。」 「那又怎样?」温玉鹤听了好笑,他说:「以前我叔叔也算救过我一命,在我家破人亡的时候收留了我。可是我没求他救我,後来嫌他碍眼,就将他杀了。」 王晓初满心疑惑,心说这人究竟是怎麽回事,温玉鹤起身和他相视,扬笑告诉他说:「这叫一码归一码,功过不相抵。他救我是不错,但他让我不高兴了,我一样让他死。晓初是聪明的孩子,该明白我不喜欢有人得寸进尺。有许多事,都是多说无益。」 温玉鹤说了些没头没尾的话,盯住王晓初的眼睛,兴起玩弄的念头,他从床下小抽屉摸出一根粗黑且长的角先生,是黑檀木所制,纹理非常细腻。另外,他又拿了一组皮革做成的束带,共有两件。 王晓初没问他想做什麽,反正很快他就明白了,而且温玉鹤拿出东西的当下他就收到命令的目光开始脱衣服,本来只套了宽松的白衣,光天化日下他又脱得一丝不挂坐在床间。温玉鹤拿起大件的皮革束具套到他身上,一条条皮革缝合组成,有的地方缝死,有的则将同材质的皮革裁得更细小缝成小圈套,使部分组合处能活动、调整松紧,赤裸的身体被深黑的皮带绑得像粽子似的,胸前不时被那东西磨擦,乳头已敏感的突起。 至於小件的,温玉鹤直接剥下他的絝带,掏出还软着的性器套住,薄软的皮革贴附在同样细嫩的皮肤上,一环又一环圈住粉软的小肉根,双囊则被皮件拼缝的细网包覆住,还做了收口细绳防滑。 王晓初乖顺看温玉鹤在给他穿套这些东西,自己腿间的东西被温玉鹤碰来碰去,很快就有了反应,他盯住温玉鹤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指不时摸到自己那物,心生渴望,觉得连皮肤都有酥麻微痒的感觉,很是舒服。 「呼嗯。」王晓初低喘,温玉鹤抬眸觑他一眼,他被套住的阳具一下就胀大许多,几乎将那件东西撑起来,恰好接缝皮环们的皮带贴直随其张平,蕈肉顶端与之磨擦,很快就因刺激而分泌出滑腻透明的液体。 温玉鹤轻笑,用食指和姆指夹住它小力搓动,泌出的水珠顺茎身滑向根部,将细目的半透明网布也打湿,温玉鹤再度凑上来亲他嘴,一手爱抚他下体,手指还不时挠他会阴,那里一样湿透,後庭密穴随他呼吸而一阵阵紧缩,彷佛迫切的想吃进什麽。 「玉鹤。」王晓初的唇和温玉鹤的嘴轻碰轻磨,他主动将手搭上温玉鹤的肩膀央求:「我那里痒。玉鹤,我要你。」 「是麽。」温玉鹤挑眉,目光深冷轻吟:「不是谁都行?」 王晓初像被兜头泼了冷水,本来已经投入的迷蒙神情顿时僵住,他还纳闷不已,这人从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钻牛角尖,何况他本来就是万人骑,他很快回神,说:「玉鹤想把我怎样都好。我既是追随你,自然依你。」 温玉鹤垂眸抿笑,拿起方才那根角先生,伸舌在它上头舔过,也拿给王晓初舔了两口,再拿一盒百花淬制的香膏涂抹,慢慢将它放进王晓初後穴。王晓初双手撑着上身扭过腰侧坐,一双长腿交叠,温玉鹤一手扳着他臀肉将穴肉往外拨,助那角先生插入,王晓初垂首张嘴无声呵气,他觉得後头有些艰苦难受,但前面更是胀疼,整个套子都被饱满撑开。同时,乳珠如含苞花朵透出漂亮的色泽,而它的细微刺疼痒麻和下面两处夹攻相比已不算什麽。 「不要这个了,求求你,玉鹤,想拿下来。啊。干我、求你干我。玉、嗯嗯……呼、呼,呼嗯……」王晓初抚额,摸着额际细汗轻喘,实在太久没有承受这些花招,有点吃不消,幸好这根角先生并无太多花样,单纯是被雕刻得栩栩如生,没有表面磨人的纹样,更没有在内里填药水的机关。 可是套在他身上的皮革就不是这麽一回事,肯定用药煮过,他觉得身体越来越痒,不是挠到疼就能止的痒,而是微热诱人发骚的滋味。春天舒服的微风吹来也都成了煽出欲火的助力,王晓初四肢发软,逐渐撑不住身,趴在坐床上哼吟。 在其身旁的温玉鹤神色自若,目光沉定的看着青年沦陷欲海,并一手握着角先生一端小力搅动,或浅浅抽插那总是不甘寂寞的「欲壑」。温玉鹤自己腿间的东西倒是毫无反应,就算他需求甚大,但也不是会为情欲失分寸的人,所有事物都尽在他掌握之中。 哪怕这里不是蓬莱宫,属於他的一切仍为其主宰。 温玉鹤的挑逗并不激烈,王晓初亦仅是从侧坐到侧身趴卧,不时发出「咿」、「嗳嗯」的细微呻吟,只是这样一来反而更加折磨,还不知要耗到几时。就在王晓初意识有些茫乱之际,温玉鹤住手了。 王晓初抬头觑他,就见他圈起手指放到唇间吹哨,须臾奔来一头栗色的马,体色匀净漂亮,毛发有光泽,生得高大健壮,线条优美。这匹栗子灵驹闻声即来,牠除了套好缰绳,身上只简单配了本该垫着鞍座的鞍褥及脚蹬。 王晓初一看马背是那样就吓得心慌,摇头皱眉,抓着温玉鹤的袖子说:「我不要坐。」 温玉鹤却噙笑说:「怕什麽,有我在。不会伤了你的。」 「可是、可我那里插着……」 温玉鹤已经上前去抚摸马儿的颈背,迳自骑上马背调头过来朝他伸手,他怯怕打量这匹马,远看觉得可爱漂亮,近看真是高大得可怕,但也不敢再违逆温玉鹤,只好顺从。手指尖一触到温玉鹤掌心就被牢牢握住,有一股奇妙的气力将他往空中拖,他被拉上马背坐在前头,背对着人。 温玉鹤拿一件水色绣花的华美单衣罩在他身上,要他乾脆反穿,他匆匆将袖子套好,温玉鹤一声「走了」就环臂箍住他腰身。马儿开始轻快跑起来,蹬小步在樱树林间晃,温玉鹤却不去拉缰,双手都在单衣里玩弄那副淫荡的身子。 「呜、啊啊,好疼,求你了。噢、噢、嗯,啊!啊!噢嗯。」王晓初惊慌失措,甩头尖叫,臀里的粗根顶撞肠里,确实很不舒服,但其实是惊多於痛。温玉鹤笑了一会儿收紧双臂将他抱住,下巴枕在他颈窝含住耳垂说:「逗你的,我怎舍得弄伤你。牠跑得不快,你别慌。」 「呜呜嗯、嗯。」王晓初吓出一身冷汗,瘫软在温玉鹤臂怀里吁喘,一双长腿挂在马背两侧晃荡,没多久流泄了一滩水,稍带腥骚气味。 「哦。」温玉鹤挑眉,亲啄他脸颊和颈侧笑说:「晓初真胆小,尿在我的宝马身上。」 「呜嗯,呃、嗯。」王晓初眼睫沾着水气,低低哭哼,算是比刚才冷静许多,本该对这游戏气愤恼怒,但是听见温玉鹤语气中好像带着宠溺怜爱,竟狠不下心讨厌,甚至还想被多疼爱一些。 真不正常。本来他就没有多正常,跟了温玉鹤又更失常了,怎会对一个屡次玩弄自己的人感到讨厌的同时,又生出诡异的好感,岂不矛盾? 「讨厌你。」王晓初喃念,他知道温玉鹤不在乎他这点怨怼,所以反覆念了几次:「讨厌死了。」这话像在对主人抗议,又像在提醒自己什麽。他们都无心啊,自然也不会有情和爱。 他对颜萍羽的感情,只怕也是一种虚妄的憧憬吧。这才是温玉鹤纵容他俩有私情的真相麽?因为迟早都要破灭的,浮世情爱终如梦幻泡影一般。 「玉鹤你……早料中了吧。不,你是故意的,对麽?」王晓初轻吟,温玉鹤一面舔他肩颈皮肤、搓他乳首,他一面承受由惊恐转为异样快感的滋味,迷茫间捕捉到一丝清明,他问:「萍羽他再喜欢我,也不会爱我。而我,嗯……呼、我对他再失望,也不会生气、难过太久的。因、啊嗯,因为我……哈啊啊、嗯。」 温玉鹤无意为其解惑,或澄清什麽,他只是陶醉的拥抱、亲吻身前的男子,然後将那角先生取走,再取而代之,接着拉起缰绳在草原上奔驰,享受纵情的极乐快感,豪爽狂放的欢呼咆哮。 王晓初骑着马,而温玉鹤骑着他,一路返回翡云庄。塔上守卫见到温玉鹤与骑宝马就令人开城门,这城庄是富甲一方的代表,能豢养这麽多良驹,亦是蓬莱宫暗自操弄各国军力、情势的一项手段。 温玉鹤飒爽归来,旁人看到他身前一人长发飘扬,柔弱倚在他怀里,又披着女子单衣,只以为他带了什麽美人回来,并不清楚这人是谁,更不晓得那衣服下早就景象淫靡。温玉鹤抱人下马,对迎上来的仆役交代说:「把牠洗乾净了。」那些人嗅到一股腥骚也没反应,牵了马就去清理。 王晓初红着脸,任长发半掩面容,双腿由於不自觉想夹住马背逃避被顶撞,结果就抽筋了。温玉鹤虽然没讲话,表情却是在取笑他,就这样直接抱着人去温泉池沐浴。温玉鹤将人轻放入池,王晓初趴靠在池岸边,他兴致依然高昂,走到王晓初身後说是替他洗乾净里面,又将炽热的阳物抵在其臀间,挤开穴肉寸寸趋入。 「好烫。」王晓初分不清是温泉水烫还是那东西灼人,闭眼蹙眉,似痛而欢的叫喊,抖着嗓音说:「真热。屁股里好多水,好烫。」他抬臀让人干得更深,双脚由温玉鹤抓着已经触不到底,身体随水波荡,两手搭在池畔,浮沉间恍如成了一只小舟,被流水温柔的拍打着。 「啊、啊。」 「呼……嗯。」温玉鹤舒服得低声哼喘,只觉王小初连里面都热切主动的吸着他,再没干过这麽销魂酣畅的身子,再听那软得发甜又有些可怜的呻吟喊叫,就放纵自己心驰神往了。他扣牢王晓初的身子猛干,却觉得还想再要,得到高潮後以为满足,下一刻又会被勾起贪婪的欲望。 温玉鹤睁开眼猛然回神,将一切都注入到王晓初深处,王晓初嗓子有点哑了,咳了几声,好像还被溅起的水花给呛到,他放松气力把人扶稳站好,搂住他扳过脸一再亲吻。王晓初被咬得嘴唇疼,温玉鹤不让他躲开,这会儿就连舌头也被缠得舌根发酸。 温玉鹤亲完他,若有所思笑觑他良久,他问:「玉鹤怎麽这样看我?」 「看你被这泉水蒸得一脸红扑扑的,很可爱。」 王晓初本能摸上自己的脸,嘀咕道:「老是用这语气说我,我又不是孩子了。」 「你就是个孩子。还很弱。」 「那是因为你活那麽久。」王晓初住嘴没再说下去,温玉鹤拿手指往他下巴勾了一下,问他知道些什麽,他如实招出,结尾补充:「有一些是你师兄讲的。」 「他。哼,他可没有表面看起来那麽温和好招惹,还有他不是人,是一头鹿。你可千万别喜欢上他。」 王晓初睁大眼,忙道:「才不可能,我才不会喜欢他!」 「瞧你慌得,呵呵。那萍羽如何?」 王晓初愣住,垂下眼摇头表示。 「你的喜欢真浅。」 「喜欢本来就是这样。」王晓初替自己辩驳:「人要喜欢一个人是很容易的,就挑自己爱看的看。要讨厌一个人也很简单,你就把它当场梦,梦醒来觉得是假的,被骗了,就心生厌恶了。但人往往会忘了梦再怎样都是自己编织的,怨得了谁。我就是自作自受,也没埋怨谁,玉鹤别再取笑我了。」 「我没取笑你。」温玉鹤又在他颊边香了一口,越过他身旁走上温泉池,说是想起有事先走,还丢了句:「你们好好聊。洗乾净等我回来算帐。」 王晓初一听这话急忙回头,就见颜萍羽只在下身披了件毛巾,从石阶一步步走进池中。方才的话,颜萍羽都听得清楚,但他还是面不改色的凝望池中人。 相较之下王晓初的脸更红,他尴尬无比看着水面一波波涟漪,很想转身逃跑,可是他没忽略温玉鹤临走时那句交代:「洗乾净。」他这样到底算乾净还是不乾净呢? 不管怎样,温玉鹤真的是非常坏心! 第14章 拾肆 王晓初又被温玉鹤摆了一道,谨记下回说真话、坏话之前得先留意周围有无旁人,不然就像现在这样,才说美梦醒来即恶梦,那个恶梦就应验了。 倒不是说他已经讨厌萍羽,毕竟曾真心喜欢过的人,就算失望也还是没忘记这人的好。但他心里怕,他怕麻烦、怕纠缠不清,虽然睡的人那麽多,还睡过不是人的,但从没有过这种别扭的感觉,原来他根本不谈感情,就算是在天岩寺会和女子们玩些暧昧的游戏,也没有谁真心投入,纯属消遣。 颜萍羽走到他近前说:「宫主让我来看着你,帮你洗乾净。」 王晓初心想,一样都是逃跑过的人,为什麽让这人来看着他。他随便搓着身体,退後两步拒绝道:「不必你帮,我洗得差不多了。」说完逃上岸,抓了浴巾衣物躲到附近屏风後头。他听到颜萍羽也上岸的水声,但并没有追到屏风这一头来,他擦乾身体再压掉头发间的水气,匆忙穿好衣裳。 颜萍羽说了句对不起,然後沉默了会儿,跟他说:「南风她是我家人,我,绝不会丢着她不管。从前为了她才进蓬莱宫,只凭对她的思慕撑着,那时心想只要她能好,我怎样都无所谓。後来宫主捡了一个孩子回来,这孩子什麽也不会,什麽都不懂,却擅於察颜观色,还很懂得在床笫间配合人。那时觉得这孩子半点廉耻或矜持也没有,但我也没资格说别人,不过心中还是难免会想……怎麽有这种人,一个男孩子,毫无气概,也没有任何犹豫就能脱光了让人睡。」 屏风後,王晓初拢着衣襟垮下脸,还以为这家伙是要羞辱他、存心找架吵,可是颜萍羽又继续讲:「偏偏是这样的少年对我纠缠、依赖,不知不觉间我有了想保护他的念头。不知不觉间,我会期待你来找我,会因为想着你而觉得日子过得有意思。喜欢看书的你,为什麽连一点文人风骨都养出不来。」 「喂、你到底想讲什麽啊!」王晓初抓着浴巾跳出来,却见颜萍羽泪流满面,表情是微笑,可是让人看着感到凄楚难受。那个性情薄凉的男人,在流眼泪?他呆住,一时无言以对。 「晓初。」颜萍羽笑了下,跟他说:「就算我喜欢你,也永远不能承诺你什麽。先前的事就忘了吧。」 王晓初心跳得很用力,他回过神来,僵硬点了下头答应:「知道了。那就、跟以前一样,跟一开始一样。我大概也没有想像中那麽喜欢你,不用说什麽抱歉。我才不要让你欠。」 「嗯。」 王晓初拿浴巾塞到一身湿的颜萍羽身上说:「你擦一擦。我知道,那个谢南风跟你是绑定了,你们一起生过死过,我好像只给你找麻烦。」 王晓初往後退了一步,盯着地面说:「我不会再缠着你的。你安心吧。」他讲完调头就逃,跑没几步就一头撞上一堵硬实的肉墙,额头鼻子痛得他发晕。 被撞的人抓住王晓初的双臂将人扶稳,讶异道:「唉呀,唉呀,年轻人冒冒失失的。这里地上滑,摔跤就不好了。」 来者是陆松禕,他看到满脸通红的王晓初,还有带着泪痕、穿着湿衣像水鬼的颜萍羽,嘴角抽了下,从鼻端发出尴尬笑声说:「原来你们在忙,哈啊……那我就不打搅了。反正庄里温泉池不只一处,我换一处洗。老了筋骨需要泡一泡的,咳。」 「我正要走。师伯请自便。」颜萍羽抱着浴巾走过他们,王晓初躲在陆松禕面前偷看颜萍羽去去的身影,而陆松禕被人揪着袖子苦笑道:「师侄还没洗够?还是想留下替师伯我擦背?」 王晓初直起身茫然瞅着陆松禕,陆松禕笑道:「你是蓬莱宫的弟子,我是小温的师兄,喊你师侄没错吧。」 王晓初心想,自己这样真的能算是蓬莱宫弟子?他不懂温玉鹤收弟子有何依据,如果是以能否上得了宫主的床为依据……他转了圈眼珠,抛开杂绪问师伯说:「师伯不是在和宫主谈事?」 「他在和庄主谈事,不是跟我。听说这附近来了一个女魔头。」陆松禕迳自走去屏风那儿,将雪白如云的道袍脱下挂好,然後抬高手解发髻,看也不看旁人就调侃说:「你是真想留下来伺候我,还是──」 「我是有些疑问,不过还是等师伯泡过温泉再谈吧。」王晓初讲完就赶紧溜了。他不是害怕陆松禕,这陆松禕比他见过的多数人都还正派,但应该不是个假道学之人,就是罗嗦了点,也是他自认应付不来的对象。简言之就是跟这家伙没什麽好讲的,只有一直被罗嗦的份,而他最讨厌被罗嗦了。 王晓初就在温泉池外的凉亭等头发乾,他靠着围栏打盹儿,陆松禕泡过温泉也进到凉亭坐在他对面盘坐休息。他知道来的是谁,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确认,想起第一次见到陆松禕的情景,一时出神,目光就这麽落在陆松禕脸上。 陆松禕睁开眼与之互看,等王晓初迟钝回神红了脸,他才勾起嘴角浅浅微笑说:「是不是春天了,因为一些事而心神不宁?」 「啊?」 「不要紧,这就是宇宙循环、奥妙之处,没什麽好害羞。遥想我炼出人形那会儿,也一时没能改掉发情的毛病,每逢梅花开时就──」 「咳咳咳咳,师伯,我没有发情。你不要再说了。」王晓初故意大声清嗓,汗颜道:「虽然你长得好看,但我也没可能对着人家的脸发情。」 陆松禕一脸无辜回话:「我也没说你是对着我的脸发情。我是指你跟颜萍羽的事。」 「我跟他又没什麽。」 「没什麽还能把他那样心志刚强的人弄哭?哦,我懂了,他虽然很有男子气概,但终归是铁汉柔情,心思也有十分细腻的地方。不过,能看到他那样红了眼眶,带有执念的看着一个人,真是罕有的事。我要是今天开炉炼药说不定能有奇效呢,哈哈、哈哈哈。」 王晓初冷着脸面对陆松禕的取笑,彷佛自己宿醉难醒那样痛苦又无力反抗。他就说吧,果然不能跟这人有太多交集,他应付不来的,而且也稍微能猜想温玉鹤为什麽和这个师兄不合了。 「师伯,我想问你,这儿的庄主怎麽不是蓬莱宫的弟子?」王晓初拙劣的将话题转向,陆松禕也不再欺负他,跟他说明了一些蓬莱宫在外的事。 「我也不算熟知内情,只知道我师弟他有几个弟子专门处理外头的事务,这里的庄主算不上蓬莱弟子,却也受过他极大的恩惠,而且……呵,由我来说不太好,不过这样的人要不是被我师弟抓住软肋,就是心里已成了我师弟的俘虏,而对他死心塌地了。小温向来有个不太好的毛病,就是喜欢操弄人心,越是自甘堕落受他摆布的,他往往越不客气。」 据陆松禕的说法,温玉鹤总是将操弄人间局势、玩弄人心当作一种消遣,而收在蓬莱宫作为弟子的,则是会被视作自己人,其他的人变得怎样都无所谓。 陆松禕蹙眉,带点不屑的语气说:「从以前我就不太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麽,师尊又是为何要救这种人回来,更将蓬莱宫传给他。有时以为他不杀生是不想加深岁月禁锢的诅咒,有时又听闻他大开杀戒,好像根本不当诅咒一回事。」 王晓初叹气接话道:「就是阴晴不定,反覆无常啦。」 「嗯。没错。」陆松禕望向亭外满园春色,平缓吐息,然後眼尾睐向王晓初,再优雅转头看着他微笑。「话虽如此,不过我倒有些好奇你对我师弟,是什麽感觉?」 「他救过我一命,我依从他,他就是我的主人,管我吃穿住一切平安,我什麽都听他的,就是这样。」 「这关系说来真是简单。可我问的是你心里对他如何,至於你那点儿事情,随便和东莺他们打听就知道了。」 王晓初一脸懵懂,他对温玉鹤确实常有一堆想法,那人好应付的时候他也跟着轻松快乐,那人不高兴、难相处时,自己也变得紧张兮兮,牢骚怨怼都没少过,可温玉鹤待他好的时候,那真的是有求必应,非常非常好的。虽然他也没什麽可贪求的,有时还要被东莺他们数落一番,唠叨他不懂得趁机揩油讨赏,还给他建议了一大堆讨赏清单,比如酒。蓬莱宫的酒,传闻是天底下最好喝的酒了。 王晓初陷入自己心中的迷雾里,陆松禕见他呆傻的模样又不住取笑说:「方才见你和颜萍羽的气氛,还以为你是个老手,原来也是个尚未开窍的孩子。呵,还好我师弟也是个无心无情之人,否则那才真叫做报应。哈哈哈。」 陆松禕说了些令王晓初不明所以的话,拂袖搧起一阵清风把亭里的水气散尽,悠悠离去。王晓初摸一摸长发也乾了,取了条丝绦将长发抓拢紮起,跑出亭外呆住。他一路跟着温玉鹤来,可现在没人带路,他也分不清自己要往哪里去,结果负责看住他的颜萍羽又跑了。 「呃、随便来个人告诉我,我现在要去哪里啊?」王晓初窘迫,一回头有个人站那儿,他吓得惊叫:「哇啊、吓死我了。你干什麽又一声不响出现。」 颜萍羽目光往一旁飘了下,平静回答:「宫主吩咐我看住你。我刚才去换了件衣服过来,就在这里一直等你。」 王晓初呆住,心里慌张,刚才的交谈不晓得被萍羽听去多少,虽然也没什麽内容,不过他微恼暗骂:「陆松禕你跟温玉鹤一样坏!」这说明人是永远学不会教训的,才犯过的事马上又可能再犯。 颜萍羽带王晓初绕了段路,并告诉他说这城庄部分构筑原理和蓬莱宫的八卦楼相仿,八卦楼内部中空,乍见以为可看清四周楼层架构,但有时走下阶才发现不一定能抵达想去的楼层,须有熟知楼内阵法者领路。 而他们所在的大院并非高楼,只是一进大门就是窄巷,巷道间有其他门路可通往他处,最内部是城庄主人的家眷,只有主人及其家眷才知道直通里外的捷径,而其他门可能通往机关或危险的地方,由於这一带妖魔、盗匪不少,也不是只有翡云庄才有这种防御建筑。 至於一般外客是另外住到别处,方便招待,不过温玉鹤他们身份不一般,所以是住在这座大院外围。他们穿过一扇门之後是另一条环形长廊,再往里越过一扇门,颜萍羽教他记住路径的诀窍,接着面对一座爬满绿叶藤蔓的门墙,开门进去後别有洞天,那是封闭的大院子,有池塘、大树、秋千,可是到室内就是宽敞大厅,不过除了两侧摆了坐具、中央一张大桌子以外就没有什麽摆饰。 屋梁很高,关上门窗之後,光线从窗纸及上方的气窗透进来,桌上摆了些古怪的东西,最醒目的就是一綑长皮鞭和两套折叠好、材质半透明的衣裳。颜萍羽说:「那儿有坐榻,人还来,你可以先去睡一会儿。」 「萍羽,带我到这里要干嘛?」王晓初很不安,真不希望接下来的发展是他所料想的。可是颜萍羽直接说中他的猜想:「宫主说要罚我们两个,罪……不至死,别担心。只是这场惩罚不知要耗多久,你要是睡不着,我可以帮你点穴。」 王晓初抚额叹气,摆手坐到旁边坐榻上说:「不麻烦你了。」讲完自己往睡穴一戳就晕过去。 再次醒来,厅里说不上高朋满座,但下山的蓬莱宫弟子和几个不是法术变的黑衣人都到齐,而且还往两侧椅榻上坐好,王晓初则是醒来看见温玉鹤朝他勾手指,於是走到了大桌旁边,和颜萍羽站一起。 温玉鹤把两套半透明的衣裳扔向他们,命令道:「换上。」 王晓初抓着那不知是什麽所织的衣料疑惑,它摸起来非常柔软,微凉,很舒服,可是这都比里衣还要透明了。他想说些什麽,抬头看到温玉鹤一双沉冷无波的眸子正盯住他们,心中发怵,赶紧就脱衣服换,动作比颜萍羽还快。 是温玉鹤和蓬莱宫的人都太惯着他了,才使他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他是最没资格有异议的。虽然在清波镇过上一段有头有脸的常人生活,让他好像也稍微有了羞耻心,但在这里他很快找回过去那个顺从欲望和求生本能的自己,当着其他人的面把自己脱光,再换上那件古怪的衣裳。 它其实就是普通单衣的款式,系带细长单薄,即使穿好也能清楚看出身体线条,偏白色,有时透着淡淡蓝色光泽,太轻太软好像没穿,跟罩了一层雾一样。 两个黑衣人朝他们走近,另外两个从厅里推出两架木造刑具,像个大木框,然後用脚铐手镣把他们各自绑到木架上展开肢体,木框中央有横木可移动,用以箝制脑袋无法抽身。颜萍羽和王晓初两人面对面被铐住,能清楚看到对方和半裸没两样的体态。 温玉鹤就在两者中央坐在一张雕花高足椅上观望,令弟子执鞭施刑,而执鞭的人是东莺。东莺手握缠绕红布绳的柄,柄尾挂着漂亮长穗,鞭子通体深黑散发一股花草香。王晓初嗅着那味道心觉不好,那鞭子肯定又是用药煮过的。 东莺走到他们面前浅浅微笑就当是打招呼,温玉鹤发令:「颜萍羽,三十鞭。」 东莺深吸一口气,微启唇吐息,转向颜萍羽就倏地出手抽下第一鞭,快得王晓初都看不清楚,颜萍羽身上已经出现一道红痕。同时,颜萍羽抓紧手镣上的链子憋住一口气,可是脖子、手臂、太阳穴都浮出青筋,紧接着是第二鞭。东莺抽的每一下都越来越快、越狠。王晓初的脑袋很难转动,一开始怕得想转头避开,可是他睁开眼发现颜萍羽被抽了十几下,胯间阳具竟高高翘起不停泌出体液,薄如蝉翼的织料被打湿贴附在肉茎上。 不仅如此,颜萍羽的脸、脖子和胸膛都像煮熟的虾蟹一样红,即使咬紧牙苦撑,仍不时溢出低沉沙哑的呻吟,表情也逐渐涣散。 东莺还在数鞭数:「二十一。」 「嗯…呃嗯……」颜萍羽偏着脑袋咬唇忍耐,浑身红痕宛如红蓼,艳丽刺目,看来无论是鞭子或执鞭者的手法都不同寻常刑罚,虽然不伤皮肉却能刺激出异样的痛楚和快感。 王晓初原本还担心颜萍羽,可是眼前景象实在太活色生香,他不禁吞了好几口的口水,看呆了。其他弟子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好色,都真心担忧颜萍羽能否撑过三十鞭,可他就是被颜萍羽受凌辱的模样吸引了,与感情无关,纯粹是自己身心都太习惯这种事。 「啊啊,实在罪过。」王晓初目不转睛欣赏,暗自念了句毫无悔意的佛号,颜萍羽越是压抑痛吟越诱人起色心,下腹也更加燥热了。然此刻他余光瞥见温玉鹤那头的动静,温玉鹤和他对上眼,端杯喝了口酒,交叠的两腿换了上下位置,偏首睨了他一眼。 这一眼平静无波却隐有威仪,吓得王晓初稍有反应的命根子立时瘫软。这时颜萍羽被抽完三十鞭,温玉鹤挪开注意力下令道:「把他关去这院里的牢房十日。他若开口想要,规矩你们是知道的。」 讲完又面向王晓初,温玉鹤开口说:「就五下吧。封了他的穴道。」 东莺上前给王晓初点穴,解释说:「你功底不足,不像萍羽那样,封住这几处是保护你不走火入魔的。」讲完站得稍远,一样不留情的落下鞭子。 第一下就是火辣辣的痛,落鞭的地方好像起火燃烧再迅速漫延开来,王晓初张口却发不出叫喊,实在是太痛了,而那股痛没多久就转成微妙的麻、痒,第二下根本不等他反应又抽下来,险些落到男根上,可是抽打在下腹也激起古怪的感受,他整个人弹动、扭腰,性器不由自主就翘起来。 「三!」东莺挥鞭,王晓初声音缥缈的喊了声,格外撩人,不过蓬莱宫弟子们倒是吓得脸色有些白,大概对他们来说无法纾解的欲望是最恐怖的折磨吧。可是王晓初自幼浸淫在这种事里,虽然很吃惊,倒也觉得五鞭忍忍就过去了。 这五鞭抽得很慢,王晓初浑身发烫,已是欲火焚身的状态,几乎顾不得还有那些弟子在看,可怜兮兮瞅向温玉鹤。温玉鹤凝视着他,开口说:「再加两鞭。屁股,背部。」 东莺唯命是从,黑衣人将木框架转向,王晓初则在心中再度暗骂温玉鹤浑蛋,哭窘着脸想:「我怎麽这麽可怜。不过就是对萍羽、多看了两眼。」 然而抽鞭子是一开始,後来温玉鹤又让东莺给王晓初灌了些药水,喝下之後王晓初觉得被抽打後的感觉久久没有散去,也因此他一直想做那件事,无奈这都由不得他。药水似乎还将他的感官变得十分敏感,就连风吹都能让他舒服得呻吟出声,他垂首喘气,那根肉棒早就露出衣袍外直挺挺的流出骚水。 「饶、饶了我吧。」王晓初泫泪求饶。「好难受、哦,宫主,我再不敢了。」 温玉鹤并不理会他求饶,反而起身对东莺他们说:「跟萍羽关同一个房间里,一起反省。」 「啊、啊,宫主我真的不敢了。不要丢下我。」 温玉鹤停住脚步,稍微侧过脸回说:「怎麽会丢下你呢。三天之後再来看你,好孩子,要乖。」 那语调相当温柔,通常温玉鹤温柔说话不见得有好事。其他弟子纷纷投以同情目光,但又对宫主充满敬畏,在之後鱼贯退出去。王晓初转而向东莺求饶:「东莺哥哥、好哥哥,求你帮我……唔、帮我那个,你想做什麽都──」 东莺立刻在他唇间竖起两指堵他的话,啧声笑道:「你可千万别再乱说话了。我还不想被卷入这风波呀。辛苦你了,不过你跟萍羽都是深得宫主喜爱的弟子,这样已经是轻罚了。乖乖忍几日不就过去了麽?想想你那一出走就是两年,我们其他人又是怎麽过的,那段日子宫主的脾气又更加难捉摸,唉。不说了,我送你去见萍羽吧。」 东莺将王晓初带到所谓的牢房,其实就是什麽摆设都无的空房,只有两张坐床。颜萍羽双手绑在其中一张边缘的围栏上,双脚也被分开两侧扣住。虽然凭其武力就能轻松挣脱,但挣脱的後果可想而知,所以他一直安份的坐在床上打坐忍耐,运功抵抗药性。 王晓初以同样手脚大展的姿态被绑住,对着东莺和颜萍羽露出私处,他下面那张红软的小嘴不停收缩蠕动,前面的骚水流过它,感觉好像随时都能接纳异物。 「晓初这里也好看,不愧是宫主带回来的美人啊。就算两年多不见了。」东莺说着用手指去戳王晓初後穴,惹得人发出甜软低吟。 「啊、你,你不是说、不想……」 东莺回应道:「规矩是不能干你们俩,其他的事都是可以的。」他将一截手指插进王晓初花穴里,浅浅进出,模仿交媾的动作,微笑询问:「要不我用手帮你们?还是找一件你们喜欢的道具来?」 颜萍羽似乎被王晓初若断若续的哼吟撩拨得有点失神,恍惚呢喃:「晓初……给我……」 东莺眨着明亮的眼回睇,无奈耸肩说:「这可不行,你们两个在惩罚期间不能接触。」 「呜呃。」王晓初甩头带哭腔说:「谁都好,想被干这里。东莺哥哥、哥哥的肉棒插进来,呜嗯嗯。好想要……呼、嗯……想被操烂……」 东莺痴痴望着瘫在坐床间诱惑人的青年,脸皮变得有些热红,摇头叹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去找些东西来帮你们吧。呵。」 是夜,颜萍羽和王晓初都禁不起欲望煎熬而昏睡,屁股间都插着一根粗长尺寸都不小的玉势,王晓初那根还是一组设计过的淫具,因为栓了条细链套住前面的金属环,那金属环呈滚珠状,由数颗银球串成环套到男根上头,後庭吸着假阳具就会牵动前面的环,环上的球在茎身滚动,给予更多要命的刺激。 是以王晓初昏睡间仍做着春梦,不时发出骚浪的呻吟和梦呓。这对颜萍羽而言无疑是最大的惩罚和诱惑。 次日晨光自门窗透纸射入,他们醒来发现绳子换了绑法,缠缚住肢体和双手,双手被绑在身後,胸、腹、臀都被绳子勒出清楚的形状。醒来不久面对另一人张开腿坐着,看到对方被缠绑、插着异物的画面,想不动情也难。王晓初那处无可避免又硬了,可他看到颜萍羽虽然没什麽表情,那地方一样高高翘着,心中那一点罪恶感与尴尬就烟消云散了。 颜萍羽紧闭双眼仍能清楚听见王晓初不时发出压抑的声音,而且脑海能清楚浮现王晓初无助、任人宰割的模样,插在他後面的东西好像又被吃得更进去,上下晃动着,前面也泌出更多透明液体。 「啊呃、唔嗯。」王晓初咬住下唇粗喘,跟着也闭眼,这时有人推开门进来,又是东莺,只不过这次有个少年郎君跟随在其身後,怯怯的跨过门槛,还一头撞到东莺的肩膀。 东莺回头睨少年一眼,朝王晓初说:「带了一个朋友来见你。虽然样子又有点不同,不过,晓初应该认得。」 王晓初撑开眼皮瞄他们,那少年的模样似曾相识,再对上那双妖丽的眸子,认出少年的模样就像是年纪更小的某藤妖,脱口呼唤:「嗯、宋镶?」 少年表情一亮,巴不得扑上前去,碍於东莺在这里才回喊:「晓晓,是我。」 「唔、呃,你怎麽会在这、哈,这里?」 东莺抢在宋镶说话前解释:「他被我逮住,施了禁制。」 「唉。」 「所以成了受令於我的妖怪。」 宋镶已经不在乎东莺说什麽,全神贯注的盯着无法纾解欲望的王晓初。东莺横出右臂挡在宋镶面前提醒道:「你别急,再等等。」 宋镶低头舔唇,怕口水滴下来,握拳拢着袖摆紧张问:「还有谁?」 「说人人到。」东莺轻笑,迎来的是他们的宫主,温玉鹤。 第15章 拾伍 在南方的清波镇此时樱花早已繁华落尽,然而翡云庄这里的樱花盛开,川水因而浮载片片樱色,如鳞如雪。这旖妮春光像是被裁剪了一段披在王晓初身上,细腻白嫩的皮肤透出煽情的颜色,胸前两点肉芽突起成了嫣红的小圆柱,绑在床柱两侧的双脚不时挣动,脚趾因不时袭来的刺激和快感而弯曲,宋镶偷摸他饱满圆润的脚趾头,目光充满怜爱与饥渴。 王晓初神情迷蒙望着虚空轻喘,隐隐觉得有几双眼正如狼似虎盯住自己,对自己成了什麽模样浑然未觉,只知道他被无法消解的欲火煎熬数个时辰,真是巴不得那些家伙都扑上来。此时他纳入异物的小穴仍咬着那根道具,拓软的肉褶覆了层湿滑透明的液体,宛如蜜渍的樱花一般,颜色更深,芳醇甘美。 温玉鹤走来轻拍王晓初的脸,若无其事跟他打招呼:「睡得可好?」 「哪可能、睡。」 温玉鹤愉悦一笑,凑到他耳边轻喃:「那你可有想起我?」 王晓初不知所措,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麽会这样,换作以前早就为了解脱而无耻的讨好主人,可是他方才是认真的在想温玉鹤的问题。不过温玉鹤总是只管抛出问题,也没等他回答就站直,居高临下俯视他。 「不是说、啊,哈啊……三天後?」王晓初尚存一些理智,他记得温玉鹤说三天後才来,怎麽才一天不到就过来? 温玉鹤淡墨合宜的眉一挑,用悦耳的话音说:「因为我是温玉鹤,一切随我。」这话又一次提醒众人,他是这里的主宰。 王晓初身上还披着那件薄纱衣裳,綑绑也是连它一块儿绑住,虽然它质地微凉,可是用了药以後体温时不时的高升,几乎忘了自己还穿着它。他听东莺跟温玉鹤请示是否要脱了它换别件宝物,原来这两件透明衣裳竟是法宝麽?听说是能护体保住真元什麽的,有不少好处,怪不得以他常人之躯热了这麽久都没热死。 温玉鹤说这两件宝衣绰绰有余,然後就让东莺和宋镶准备一下,自己则坐到颜萍羽的坐床上将人一边手脚的束缚解开,抱着那倔强冷硬的男子在怀里爱抚。 王晓初的手脚也暂时被解下,东莺跟宋镶坐在他两侧,他坐不稳倒在东莺胸怀,东莺支起单膝坐着,顺势搂住他心疼道:「疼不疼?你看这手腕都勒红了。还有这里也红了,哥哥替你看这乳头有没有破皮。宋镶,你替他看看下面哪里有伤着。」 东莺说罢就拉起王晓初一手环过自己颈项,靠在膝上的手绕到其胸前抚摸一边乳首,然後低头伸长舌头去舔另一侧,舌尖戏谑的挑动乳珠,惹得王晓初皱眉叫喊:「啊、嗯,哥哥、不要,东莺哥哥。」 宋镶占有欲强,看见东莺的作为既妒恨又羡慕,视线由头脸一路往下移,看见王晓初下面插着、套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出手说:「那我就检查一下。失礼了。」他摸到前面那金属球环,它套在软软的肉团上像装饰,可是被他转了几圈,那团肉立刻充血胀硬,越想解下它就会给予王晓初越大的刺激,同时牵动後庭那根粗长。 「宋镶别碰了。」王晓初急忙伸手想挡,却被宋镶捉住手认真回应:「晓晓才是别碰,我得仔细看你有没有受伤。」 「你们、呃嗯……可恶……」王晓初被这两个家伙轮翻刺激,撩拨欲火,温玉鹤更放话说这三天他由东莺处置,东莺抓住他手臂往後折,笑着对他说:「我们好好相处吧,我的好弟弟。」 对面那张床上,颜萍羽已被摆成面向他们蹲坐,双腿往两旁大开的姿势,整个身体都曝露出来,浑身肌肉线条鲜明,且难以忽视底下坐着的是另一个精壮男人的下体,一根粗长深色的肉棒正在颜萍羽私处进出,颜萍羽的两脚跨过温玉鹤的手脚,重心都往後倚靠在温玉鹤身上。 「哈啊啊……呃嗯、嗯……」颜萍羽眉心紧蹙,侧首枕在温玉鹤肩上,露出漂亮的颈部和锁骨线条,前面的男根也被温玉鹤插得硬挺,不时甩动吐出白液。 王晓初他们都看见这一幕,东莺扳正他的脸说:「你看,你喜欢的萍羽哥哥。」 宋镶发现王晓初泌出的骚水更多了,斜睨了眼那个叫颜萍羽的,他与东莺似乎都偏好王晓初这样秀气白皙的男子,却也不得不一时被对面那两者吸引了目光。 温玉鹤放下颜萍羽一脚,将手指伸到其口中搅动,对着对面王晓初他们露出有些挑衅、狡猾的眼神和笑意,接着又抓起人开始粗暴操干。颜萍羽再忍不住大声喘叫,被干了数十下之後往前趴倒,变成背对温玉鹤伏跪的样子,正面迎视王晓初。 温玉鹤没说什麽,只在後方闭起眼挺动腰臀享受,王晓初就在颜萍羽面前被两个男人拥抱、爱抚,发出甜腻的呻吟,几乎被舔遍全身。没多久温玉鹤稍微缓下来,又抱起颜萍羽让人坐在怀里欣赏对面春光,他低声笑问:「他这样淫荡,不像是你会喜欢的。」 颜萍羽恢复些许平静,注视着王晓初被玩弄的场面,目光温柔而怜惜,轻声回话:「谁知道呢。就是没料到如此,就已经放在心上的,那才是真正的喜欢吧。」 「好。那你选吧,他跟谢南风选一个。你选谢南风的话,我不仅会医好她,还会送许多财宝再护送你们回去。只是今後你就无缘再见王晓初。你若选王晓初,我还是会依约定治好谢南风,再将她对你一切记忆都封住,让她安生度日,我也会放你们走。前提是,他想和你一起走。」 颜萍羽听完,笑容微涩,他说:「我是不会让谢南风一个人的。不,是我不能没有她。」他知道王晓初不是非他不可,他们之间确实有情,却谈不上爱。而他对谢南风倾注所有,本来他是她的支柱,如今是分不清谁的存在真正支撑着谁了。或许他的根,一直都是这个女子,无论她将怎样改变。 温玉鹤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他把颜萍羽放倒在坐床间,双肘撑在其两侧,冷笑说:「那我得把握这段时期了。萍羽。」 「啊!」颜萍羽惨叫一声,又把已经闭上眼想装死的王晓初唤醒,王晓初看那两人亲昵说悄悄话的样子,不觉有些吃味,却被东莺扳过脸亲住嘴。 「啵。」东莺亲出声音,笑容灿烂对他说:「怎麽能分神去别处呢。」 「噢哦!」王晓初忽地拔高嗓音尖叫,尾音发虚,因为宋镶忽然将那金属环卸下,取而代之是用自己的嘴含住他的东西,津津有味吞吐着,他垂眼无奈睨视宋镶,宋镶一脸迷醉扶着胀硬的肉棒以舌面来回刷舔,一双艳丽的眸子透出与此少年样貌不符的深邃目光,极尽诱惑的勾引。 王晓初舒服得启唇长叹,东莺的手像拨弦一样揉拈弹拨,他的身体已是非常敏感,就连在耳边吹气都好像快要射出来,这时宋镶又将他那物整个含住往喉咙里吞,他讶异不已,感觉自己的龟首正往更紧窄的地方去,转眼睇去,看见宋镶的喉咙好像让自己撑出一点弧度。 宋镶本就非人,所以有办法做到这种地步。然而王晓初的本质还是人,他可禁不住这般强劲的吸吮,很快就在东莺怀里抖着身子泄出来,精华皆被宋镶咽下。宋镶竟没呛着,松口後还一脸不满足的直盯住王晓初看,又把後面的假阳具抽出来,害王晓初又发出一声哀鸣。 东莺挑眉,认为自己收了一个不错的妖怪,伸手勾起宋镶的下巴邀道:「你不错。一会儿我们也来玩。」 宋镶却惊诧拨开那手退开,蹙眉道:「要不是你趁虚而入对我打了印记,我才不可能理你。」 东莺浅笑说:「无妨。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我对美人一向很有耐性。」 宋镶没空理会东莺,抓着王晓初的脚踝把腿分开,伏在他下面尝着甘美湿润的後穴,舌头执着的钻进正要密合的肉洞里,且变了形态,成了紫黑色的长舌。东莺瞥见还羡慕又好笑的说:「真羡慕妖怪啊,花招一堆。」 对面温玉鹤也是支起单脚,另一腿盘着,颜萍羽散着长发跪伏在其腿间用嘴服侍他那物。那三人能清楚看到颜萍羽长久锻链出的体魄,不仅是臂膀,由肩胛骨、背脊至臀部都无一分赘肉,温玉鹤大掌拍打那臀肉时还能发出响亮的声音。 颜萍羽那结实的屁股被巨根操过,一时半刻还没能合拢,微微翻出的媚肉裹着乳白液体,而且随药力和宫主有力的拍打,那圈肉褶急忙收缩时又会自里面流出些许精液,有时多了不及沿大腿流下,还会直接滴落。 王晓初虽然自顾不暇,却时常受其吸引,舌头舔了舔唇瓣,对温玉鹤又多了分羡慕和奇怪的情绪,他有些生气、吃味,却觉得不单纯是对萍羽的。由於心生不满和些微反抗的心思,他主动亲了东莺。东莺微讶,随即眯起眼把宋镶遣开,脱光碍事的衣物握着早就胀到发疼的男根,对王晓初看似绵软的菊穴插入。那东西生得有些狰狞,和东莺一向温柔的形象不相像,而且那处较为刚硬卷翘的毛发生得浓密,一入甬道即令人觉得他深藏不露。 「啊、嘶……啊啊、啊……」王晓初的声音抖个不停,这是第一次被东莺上,他听到东莺很是舒服的仰首长叹,然後低头看着他,眼里掠过一抹笑意,忽地将他翻过身来,说是这样能插得更深。东莺的阳具刺得比宋镶的舌头还里面,王晓初摇头叫道:「别、肚子里好热。呜、屁股疼。」 东莺垂眼看着自己胯部不停撞击王晓初的臀瓣,撞得肉团生波,笑道:「着实是淫荡的身子。」大概是自己的毛发把人磨疼了吧,但东莺认为这也是情趣,於是变着角度和方式去干它,一会儿画圆一会儿左右乱刺,再伸手去抓王晓初的男根,果然干得射出不少东西,掌心都是精水。 宋镶看得快馋死,一样黏上来亲吻王晓初的身子,再见王晓初被干得不由自主扭腰迎合,也把坚挺如铁的阳具摆到王晓初面前。 「好大。唔嗯、好烫人。」王晓初的脸被宋镶那根东西弹到了脸,主动探出舌头舔,又噘唇嘬吻它顶端,宋镶觉着好玩又用它甩打王晓初的脸,然後一手捧起他的脸说:「也吃我的吧。晓晓。」 「啊咕、嗯嗯呃、咕嗯,呼、呼嗯。」王晓初被堵着嘴,乱了神智,只想被男人的肉棒操得欲仙欲死,管不了别的。他翻了下白眼,终於又射了一回,东莺似乎也扣着他不动,将同样的东西丢在他肠里,不久宋镶一样欢快的洒在他脸上,又让他把那非人的淫具舔乾净。他什麽也没在想,一口一口舔过,余光瞄着不远处交缠的两人,是温玉鹤和颜萍羽,那两人脚向墙壁,头脸面向他们,双双交叠、蠕动。 颜萍羽的脑袋在床外倒看王晓初他们,温玉鹤在其上持续律动,每一下都又重又深,颜萍羽被干得红着眼眶,眼冒血丝,被榨出的声音是愉悦而美妙的低吟,却不全是因为温玉鹤所给的冲击,还有来自王晓初被人轮流淫弄的刺激。 温玉鹤撑起上身绷着身子片刻,然後抽身退出来,他拍了拍颜萍羽的脸庞问:「想过去?」 颜萍羽对上这人的眸子,他始终捉摸不透温玉鹤的心思,蓬莱宫的人往往能凭温玉鹤一个眼神就晓得该做什麽事,这是长久来被训练的反应,但他认为很少有人能看透温玉鹤真正的心思。不过,温玉鹤倒像是随时都能看穿一个人在想什麽,至少他的想法逃不过温玉鹤的法眼。 温玉鹤走下坐床,抬起左手看似随意的往右搧,颜萍羽所在的坐床就整个挪移和右侧的床并在一起。那是至少要五、六人壮汉才搬得动的大床,除了王晓初之外无人惊讶。 接着温玉鹤又跃回坐床上,勾过东莺的颈子两人吻在一起,还双双交出舌头缠在一块儿,东莺还有一手掐着王晓初的屁股玩。王晓初趴着呻吟,顺余光瞥见的两道身影看,紧紧盯着温玉鹤的舌头、侧颜看呆,莫名涌现一腔醋意。 他这是怎麽了?看到温玉鹤在上颜萍羽而不太舒服,他还能给自己找理由,可温玉鹤亲东莺他又为何要不高兴?宋镶的骚扰让王晓初无法再深想,王晓初推挡宋镶的痴缠,不想看那两人亲昵,想抽身逃避,可是他被颜萍羽和宋镶同时抓住了。 一人抓一手,王晓初大窘,屁股还淌着东莺刚才射过的东西,这里最乾净的莫过於温玉鹤和东莺吧。王晓初一想到那两人暗道不好,甫回头,东莺跟温玉鹤都别有深意的看着他,他头皮发毛。 「谁让你一双凤眼这样勾人。」东莺摸王晓初的脸,故意逗他。 温玉鹤大方的双手抱胸坐在一旁观赏好戏,还事不关己的语气说:「你们谁先?」 「我!」宋镶为了王晓初都要疯魔了。他立刻被东莺瞪,温玉鹤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东莺难得板起脸说话:「宋镶,迟早到你,别急着找死。」 「一起吧。」 王晓初睁大眼,以为这话是温玉鹤讲的,岂料是颜萍羽的主意。颜萍羽抓住他一臂将他拉近自己,一手摸他脸在耳鬓香了一口,温柔说:「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别害怕。」 「萍羽……我、我会坏掉。」王晓初向颜萍羽放软语调求饶,那撒娇的样子看在其他人眼里有些扎眼,连温玉鹤的眼神亦沉冷了几分。 「说得好。」东莺趁机又从後方把王晓初抱住,笑说:「自己找破绽。」 王晓初没有闪躲的余地,而且根本浑身是破绽,东莺的阳物再度硬挺的在他臀丘间挤压,面前那两者逼近的同时,东莺又一次进到他後庭,他双手握拳喊叫,颜萍羽朝他伸手道:「过来,晓初。」 王晓初抬头看人,来往注视颜萍羽和宋镶,宋镶有些委屈的红着脸瞅他,他喘了口气,东莺放开他的手,他两手撑着床面爬向一方,带着哭腔喊:「萍羽,我要、嗯、啊啊,啊嗯……要你干……」 东莺噙笑紧贴其身後碰撞,像在骑马似的,宋镶也围了过来。王晓初前面的嘴如愿吃着颜萍羽那根肉棒,後面的嘴也被填满,发出噗滋水响,宋镶半身变成藤妖的模样亵玩其各处,就连茎柱前端亦没放过,可说是被操遍了全身,终於失神流着口涎哭叫出来。 「噢嗯嗯、真不行了,不、呜呃……哦、插坏了,宋镶别、哈嗯嗯……」三者合力将王晓初摆了几个姿势纵情肉欲,王晓初被他们弄得浑身沾裹腥液,里外都没放过,长发也已湿得一绺绺黏在皮肤上。 颜萍羽的掌心轻压王晓初微隆的肚腹,王晓初皱眉低哼,屁股下泄出一滩和着三人精华的液体,不知是几个时辰的成果。东莺跪立在王晓初头顶笑觑,低头亲他,还好玩的说:「一摸他的皮肤就敏感得发出浪吟,骚得不能再骚。」 宋镶双颊酡红,彷佛微醺般凝望瘫卧在眼前的男子说:「晓晓这样真可爱。灌饱了你才想起你还是具炉鼎的事。」 温玉鹤在这期间却一直闭目坐卧在一旁,好像彻底与他们隔绝,等他们三个都困乏停歇才缓缓睁开眼看了下。他指了东莺和颜萍羽二人,他们俩有默契的趴跪在王晓初左右,抬高臀部,宋镶十分惊奇的看着自家主人顺从那个可怕的男人,不禁要对那温玉鹤投以敬畏的目光,然後深感恐惧的压低脑袋床角跪坐候令。 王晓初还在喘气,看见温玉鹤踱来,主动把脚打开,温玉鹤却只对他浅浅微笑,冷落道:「你忘了自己还在受罚?反正,也不是非我不可吧,这三天你是东莺的,听话。」 温玉鹤说完就轻拍东莺的臀,东莺再度起身将王晓初的腿架到自己肩上,又开始压着王晓初耕耘播种,颜萍羽也受了温玉鹤的眼神示意,来到另一侧把王晓初由後方抱起来,与东莺两人夹着王晓初。 王晓初感受到颜萍羽伸进一根手指和东莺那物磨擦,惊觉他们要做什麽,吓得连连摇头叫道:「不能两个一起、两根这麽大的、我真的会,会坏呜、讨厌,不要,萍羽……玉……宫主,我知错了,不要了。」 颜萍羽亲王晓初的耳朵,低喃:「不会弄伤你的。晓初,你别忘了我。」 「萍羽、萍,呃啊啊!」王晓初惨叫,颜萍羽只进入半截龟首,他觉得那处彷佛要裂开,几乎要被自己的想像吓昏。 颜萍羽和东莺都感到艰涩辛苦,两者试着不同角度磨合,两人托着王晓初互拥,频频发出低沉诱人的粗喘低吟,东莺掌心出汗苦笑道:「萍羽真不小啊。」 「嗯……」 「哈啊、啊啊嗯。」王晓初朝床角宋镶伸手叫喊,楚楚可怜叫道:「宋镶、帮我,唔,我吃不下了。」 温玉鹤竟在一旁发笑,还说了什麽「与虎谋皮」之类的风凉话。宋镶是妖怪,本能依从弱肉强食的道理,碍於在场除王晓初之外的人他都惹不起,否则早就抱着王晓初一逞色欲了。 片刻後,王晓初那处被捅得滑腻顺畅,双龙一进一出,磨顶得他忘情浪叫,勾起脚趾、弓背号叫,似是极为欢快。 这时温玉鹤来到东莺身後,将那根伟岸的长物抵在其後庭戳挤,东莺回头笑得风情万千,还道:「宫主还请杖下留情。唔呃、嗯……」 一时间四人成列,害羞的宋镶都看呆了,只觉大开眼界,他望着王晓初侧首流下口水,那迷蒙的样子令其神往,终於盼到东莺朝他勾手,他立刻欣喜的扑上去亲吻王晓初的嘴角、侧脸及所有裸露出来的地方。 温玉鹤浅浅的干了东莺一轮之後拿出一支双头皆有雕刻花样的假阳具,让颜萍羽回原本的坐床躺好,一端插到他屁股里,另一端再交代东莺说:「你没空管他那里,就把这截留给他。」 东莺光着身子行礼恭送宫主,让宋镶接着玩王晓初,自己坐到颜萍羽一旁观赏,一面低声和颜萍羽聊:「宫主真是坏心眼啊。故意让你看尽他各种骚浪的样子。」 「我并不讨厌晓初这样。」颜萍羽些微低喘,苦涩失笑:「只是宫主确实是想断了我的念头。虽然知道晓初不是非我不可,但,他迎向我的时候,我还是无法不觉得欢喜。而这样的王晓初只怕有朝一日会淡忘我,和对我一时的恋慕。那个人,他看似大方的让人碰晓初,其实是不允许有人碰晓初的心吧。」 东莺想了下,问说:「可宫主总说那孩子无心。」说完他自问自答,笑说:「不过也可能是宫主想把晓初变成和自己一样。」 「他是把晓初当成自己了吧。」 东莺挑眉讶异的沉默了。「唔,这倒是……应该不是想毁了他吧?」 「他不会毁了晓初,但我们也不知道他想怎样。」 那头王晓初哭着尖叫,弓背颤栗,昏在宋镶身下。宋镶又抓住王晓初的腰猛撞了十多下才停下来,用身体罩在王晓初身上,做出宛如禽兽类护食的行为,警戒的扫视周围。东莺冷眼笑说:「那家伙,看来还得好好调教一番。」 颜萍羽咬唇低吟,东莺一手摸上他腿间,暧昧询问:「要帮你麽?」 「劳烦了。」东莺笑得温和无害,在颜萍羽同意下握住那支道具。 *** 三日罚期一到,四名灰衣人搬了浴斛进来添着温热的洗澡水,就地将王晓初身上的绳子、衣裳和道具都卸下,不过他已全身乏力坐不住,所以东莺也脱光了抱着人替其沐浴,温暖的水由上淋下来,一贯的流程搓洗手脚身体。至於王晓初最麻烦不好清理的地方,则由宋镶代劳,过程之中宋镶没少吃他豆腐,但王晓初已经连喊的声音和力气都没有了。 同一时刻,一样的地点,颜萍羽则由於看着王晓初沐浴的场景而受刺激,此时的他已经失了理智,眼冒血丝,嘴角还带着些唾液,咬牙低吼,十足是头野兽的气势。幸好头一日温玉鹤就下令将绑缚他的绳索改回简单的手镣脚铐,长链就锁在石墙上,再将王晓初挪到最远的另一侧墙边,以免被颜萍羽构着发生不妥的事。 王晓初昏沉沉的被东莺抱走,带到一间小房间休息,东莺给他服了几粒丹药,宋镶站在一旁担忧的揪着袖子。东莺替人盖好被子,回头见宋镶就笑说:「瞧你,把袖子都抓皱了。」 宋镶本想呛一句「要你多事!」没想到东莺就走来拉起他一手,将袖子摊平拉好,接着再整理另一手的袖子,抬头带着柔媚的目光觑他说:「晓初可不会喜欢你这样冒失的妖怪。」 「唔、是又怎样,我喜欢他就好了。」 东莺轻笑,他说:「你对他的感觉像是孩子气的憧憬呢。谈不上情啊爱的。」 「那你对他又是怎样?」 「我喜欢美人。各式各样的美人。不过也是有偏好,像晓初这样秀色可餐,调皮可爱的,我偏好气势弱的、能任我戏弄的,这一点我和宫主倒是志趣相投。」东莺说着,食指在宋镶下巴刮了下,挑逗说:「你这样也很合我的意。」 宋镶惊得大退一步,撞倒了屏风,还摔坐在地上。东莺开心大笑起来,一手轻掩笑开的嘴,走去要拉起宋镶。宋镶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恼羞成怒,但又不敢违逆主人,一脸憋屈把手搭到东莺手心。 东莺把宋镶拉到身前,一臂揽住其腰身说:「我们找空房,我好好教你什麽情呀爱的。」 「我才不需要会那个。」 「傻妖怪。有一点感情,做起来的感情格外美好。不急,我们慢慢培养,虽然我不是能与你双修的炉鼎,但是双修也不见得要有一方是炉鼎。」 东莺拐了宋镶到别处,还记得把门带上。良久,王晓初睁开眼望着床帐发呆,他忽然觉得好累,不是身体疲惫,而是精神上厌倦。也许跟着这伙人修炼能长生不老,但那又如何?做那种事虽然痛快,可就如方才东莺说的,若无感情的话……也仅仅是肉体的一晌欢快罢了。 这样一来,这个躯壳里有没有灵魂都是一样的,不是麽? 他不经意想起之前的事,温玉鹤说他无心,而他向温玉鹤讨一颗心。那时是随口敷衍,也不敢轻信温玉鹤有真心,他一直都谨记着温玉鹤是个无心无情的家伙,不抱任何想法。虽然他自己没什麽好让人稀罕,就一身皮肉,可是原来他也怕伤心啊。 他喜欢颜萍羽,也确实曾为了那人难过、哭泣,但闹过一场又一场之後,发现或许他并没有投入得那麽深。倒是那三日的惩罚,他又有新发现,好像自己对温玉鹤不知不觉有什麽想法了。 他察觉自己对温玉鹤有某种难以言喻的依赖和占有欲…… 而这恐怕并不是最近才开始的变化,是在两年前吧。他以为出逃蓬莱宫是为了自由、为了找萍羽,现在才意识到内心深处藏着另一个原因。他希望温玉鹤在意自己,那次跟着宋镶走也是这缘故,他盼着温玉鹤找来。 就算把他当一件玩物,当一个消遣,他还是想成为众多人之中,最受温玉鹤偏爱的。 「玉鹤。」王晓初轻喃,转身背向外侧,闭眼絮语:「我一直,都有想着你。我真的想要你的心,烂了也没关系。」 「没关系,我还是想要你的心。温玉鹤,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可以。」温玉鹤本尊的声音冷不防冒出来,王晓初当下以为幻听,静止了会儿猛回头看,一脸错愕望着他。温玉鹤启唇呵气,难得流露些许倦容,掀了王晓初的被子就坐到床上,草草脱掉鞋子躺到外侧。 王晓初不知所措,温玉鹤把他按回床里躺好,抓起他一手环住自己胸腰,跟他说:「不是想要我的心麽?」 「玉鹤,你怎麽不声不响出现的?」 温玉鹤也没回答这样蠢的问题,而是指了下心口说:「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挖走吧。心也好,肝也好。」 「这样会死。」 温玉鹤闭眸,扬笑道:「呵,我又不稀罕活着。你还不懂我不老不死不灭才是诅咒?」 王晓初望着温玉鹤片刻,发现这人真是来睡觉休息,不做别的,稍微松了口气躺下。他环抱温玉鹤,两人相拥而眠,气氛很微妙,好像是第一次见面温玉鹤露出疲倦的模样,也是第一次能看清楚这人的睡容。之前不是他被玩昏了就是醒来後人都走了。 「你。」 温玉鹤不等王晓初问,就蹙眉跟他发牢骚:「我两、三天没睡也没空练功。就为了帮那头阴险罗嗦的鹿与妖魔、其他门派交涉,暂时得空回来睡一会儿。要不你把我心挖了,让我真正能休息。」 王晓初抿嘴不语,跟着闭上眼抱着人躺好,心里却喜孜孜的。他所知的温玉鹤可不常这样闹脾气,感觉真新鲜。他悄悄的,往温玉鹤唇间印上一吻,瞬间眼前一暗,温玉鹤把他两手捉住按到头上,身影罩在他上方威胁道:「晓初,你以为我累了就没法治你了?」 王晓初浑身力气还没恢复,想起那些没玩没了的游戏跟道具就是害怕多於期待,立时怯怯的求饶:「我不吵你就是了。你要是真怕吵,我把床让出来……」 「不必。」温玉鹤也不赶他走,依然贴近他入睡。 王晓初却已然没有睡意,一颗心脏怦怦跳得厉害。 第16章 拾陆 王晓初盯着温玉鹤睡着的侧颜,半点睡意都没有,这一刻他是哪里都不想去,什麽事都不想做,只想待在这里看着这人睡着的样子发呆。说他虚耗光阴,他也不认为有什麽不好,毕竟他大半生都耗在更莫名其妙的事情上,这段宁静的时光反而还让他觉得舒服自在。 温玉鹤的手臂还搭在他腰际,他翻身挪动,趴着两手撑颊,歪着脑袋看温玉鹤依然没醒,又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发呆。脑子一放空,一些古怪的念头又冒了出来。他想起陆松禕问过的话,他对这人是什麽想法?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浮世 作者:禅狐 第7节 荒唐、淫乱、无情、杀人不眨眼,几乎没有一个稍微讨人喜欢的词能形容温玉鹤,除了外表,这个人生得有多俊美好看,大概骨子里就有多糟糕。可奇怪的是王晓初从不感到厌恶讨厌,至多就是害怕而已。 以前他怕温玉鹤一个不高兴玩死他,因为他看过太多次天岩寺的和尚怎样玩死别人,但是後来他发现蓬莱宫的人对这宫主虽是敬畏,但也过得锦衣玉食,逍遥快活。他逐渐认识到一件事,就像东莺一开始所言,不要违逆宫主,日子就能好过。温玉鹤对自己人是挺好的,换作是他自己站在宫主的位置,遇到弟子出逃、背叛这些事……王晓初也不认为自己能轻易原谅。 「你到底是大方有气度,还是本来就无所谓?」王晓初在心里嘀咕,赶紧把这杂念压下,免得又让温玉鹤察觉出来。他警觉的瞅着身旁的男人,发现这人躺了一个时辰连动一下都没有,彷佛死了一样。 不会吧?王晓初探其鼻息,一点气都没有,再摸颈脉,没有动静,侧耳贴在胸前听不到心跳,他大惊,抓着温玉鹤的手臂摇:「玉鹤,你醒醒。温玉鹤、你这是怎麽、又来了?」 这种恐慌似曾相识,王晓初顾不得这麽多,狼狈的拉拢衣襟跳下床,趿鞋就往外奔,手足无措在院里绕来绕去,像无头苍蝇。院里其他房间都空无一人,他焦急道:「可恶,明明听东莺说找间空房、竟然不是在这一处,这种时候……」 他回望了眼房门口,再回去确认一遍没脉搏、体温,虽然脸色正常,可没气了。 「师弟,在这儿麽?」 王晓初一听外头有人呼唤就立刻冲出去,抓住来者手臂求助道:「陆道长、陆师伯,玉鹤他、他没气了,怎怎怎麽办?」 陆松禕抓着他的手安抚道:「先别慌,把话讲清楚。」 「他、呼。」王晓初深呼吸,顺了顺气,指着温玉鹤所在的房门说:「他说睡一会儿,可我方才发现他没气了,而且身体越来越凉,不知怎麽一回事儿。怎麽办?」 陆松禕定定望着他半晌,微笑说:「那很好啊。他一死,你们就自由啦。」 王晓初不觉哭窘着脸,好像接下来要腿软似的,陆松禕不忍吓他,改口说:「对不起,我开玩笑的。你不是也晓得他受了诅咒,不生不灭,不老不死麽?他会那样多半是之前受了重创,休息时会有一段假死或样子更糟糕的状态,过了就没事了。」 王晓初当即怒道:「这哪是开玩笑的时候!」 「所以我说对不起啦。」陆松禕苦笑,拍他肩说:「别气啦。」 王晓初挥开他的手走开一大步,仍不放心,又向陆松禕说:「你跟我进去看看。我担心他要是走火入魔一掌拍死我。」 「哈哈哈,什麽走火入魔。」陆松禕仰首大笑道:「他本来就是魔。」 王晓初红了耳根,这人不提他还真忘了这件事。他走到房门边喊道:「不管啦。随我进去看看。」 陆松禕收歛笑声,憋住笑意说:「呵、我还是得说声抱歉,办不到。」 「你……」 「那房间有他设下的禁制,谁都无法轻易进出。当然,有些修为的都能看出来,哪怕道行浅的都能感应到。」 「骗谁啊你。」王晓初故意在门槛那里跨进跨出,一点事都没有。陆松禕就直言:「那是因为你很弱,弱到他根本不必防备你。」 王晓初挑眉:「是麽?」他眼尖瞥见一旁花丛间有只小虫,飞身过去抓了只虫往房里丢,顿时迸发火光,那虫子被烧得连屍体都不剩,灰飞湮灭。陆松禕顿时哑然无语,两人静默半晌,他改口道:「看来他是只愿让你自由进出那层禁制……」 王晓初不再勉强陆松禕陪自己去看温玉鹤的情况,拨了拨凌乱的浏海,问清对方来意:「你找宫主有什麽事?」 「我就是来看他情况如何,顺便商讨应敌之事。既然他未醒,就晚点再说吧。」 王晓初挪眼往屋里瞅,又看向陆松禕,来回看了几眼,陆松禕遂噙笑提议:「反正他那样睡着亦无人能打搅,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你待在里头也是闷,要不和我去走走?这翡云庄是个不错的地方,我与庄主有几面之缘,在外随意走动是不要紧的。」 「可是……」王晓初犹豫,回头又看了一眼。 「顺道聊些你不知道的绯闻好了。蓬莱宫的弟子虽然都是後来我师弟收的,但我晓得的是也不少,比如我们师尊啦。」 王晓初天生好奇心重,关於那个能收服温玉鹤的女人也是他相当好奇的人物,於是就被陆松禕以蓬莱宫内幕为饵给诱跑了。他回房里在温玉鹤耳边说:「玉鹤,我去听师伯说故事,就在附近绕,不会走远的。」 他说完,凝眸注视动也不动的温玉鹤,难得这人也有这种任人施为的情况,忍不住在其嘴角蜻蜓点水香了一口才跑出去,还不忘将门关上。 陆松禕五感六识早就练得相当敏锐,知道那小子在房里做了什麽,一脸玩味的边走边问他说:「你是不是对我师弟很有好感?」 王晓初微翘上唇,斜瞟他一眼,脸上像写着「与你无关」。陆松禕双手负於身後,信步走在廊道间,似叹似笑告诉他说:「虽然他也说自己无心,更无情,其实也不全然如此。你知道何谓魔?」 「不知道。坦白说,之前也是看了蓬莱宫的书才勉强知道妖魔鬼怪的分别,但是我没实际体会,所以感觉也是差不多的。」 陆松禕点头浅笑道:「妖无心。魔有心。正因有心才有执着,执念深重成魔。不过魔也有许多种,天生的魔族和生成的魔又是不同的。我师弟大概是属於有心的魔。」 「哦?怎麽说?」 「他从前,深深喜欢过一个人。」 王晓初心头像被细针扎了下,表面若无其事、懒懒的问:「谁啊?」 陆松禕缓下步伐,回首睇他一眼,笑答:「我们师尊。」 陆松禕继续往前走,语气悠闲轻松的聊道:「你不知道?蓬莱宫最芳醇香烈的酒,天醴,正是为了师尊她所研究酿造的。那时我师弟他呀,眼里、嘴上、心头,都是师尊。为了她这样完美无缺的女人,我师弟恐怕粉身碎骨都愿意、不,不仅这样,我想,只要我师尊一句话,让他赴刀山火海,去黄泉碧落,肯定眼都不眨一下就听从。」 「这样啊……」王晓初听着莫名有些胸闷,低头跟在陆松禕後头走。陆松禕接着道:「所谓的魔就是这麽执着的存在。而且,即使你将祂们粉碎,祂们每个碎片也都具有相同的执念和力量。」 他回忆从前片段往事,叹道:「也许小温他变本加厉,亦是因为有心。」 陆松禕走在前头,带了人到一座花园,部分草木都是新栽植了几年,长得不高,铺石步道呈漩涡状回绕。他就近坐在一组石桌椅上,抬头问:「对了,你刚才说什麽了?」 王晓初回神,摇了摇头说:「我没讲什麽,你们师尊、是怎样的女人?」 「她很美。」陆松禕笑说:「灵气圣洁,气质脱俗的美。她在的时候,我和师弟也不会在她面前斗得这麽厉害。师尊她常带我们云游,表面上像两个哥哥带妹妹在外旅行,实际上却还是她照顾我们师兄弟。裁制新衣过年、走春、戴面具提灯过上元节什麽的,过着和凡人差不多的生活。以前师尊是为了教导我习惯凡人的日常习俗,後来则是为了让我师弟体会一下常人是怎麽过日子的。只不过到了最後师尊她要飞升那时没让我师弟知道,她担忧小温会放不下做些傻事,只让我做她的护法,陪她到最後。」 王晓初站定,脱口说:「真可怜。他跟着你们相处这样久,到头来连自己最重要的人最後一面都不得见。」 陆松禕有些诧异,他还没想过有这人会这麽想,从前只以为这是为了师弟好,师尊才这麽做,而他也理所当然认同此作法。他抿唇浅笑:「真没想到会有人说他可怜。虽然是为他着想才这样、可怜?呵,这真是没想到……」 陆松禕笑容凝住,一脸深沉盯住王晓初说:「不过,他对你的态度倒是颇不一般。真的只是你太弱小,无须防备?你和蓬莱宫其他弟子也不一样,他们都各有长处,专司其职,而你……」 王晓初皱了下眉,有点赌气的回话:「我就负责暖床,专门当男宠让他玩。怎麽了?」 陆松禕听着也不禁蹙了下眉心,说不上原因为何,但他并不是想听王晓初这麽回话,他问:「你自己怎麽想的?」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没逼你做选择,我就是好奇你心里怎麽想的?」 王晓初有些迷惘,窘困,他反过来问陆松禕说:「那你又怎麽想?你对宫主是什麽感觉?」 「我嘛。」陆松禕轻笑两声回答:「以前为了师尊,我愿意和他和平共处。现在师尊不在了,我不想眼睁睁看蓬莱宫在他手里变成这样。荒淫无道,为所欲为。晓初,你还没回答我,你自己怎麽想的?难道这世间没有任何人事物值得你坚持、付出、争取麽?活着最初固然是为了保全自己,但──」 话语未竟,王晓初脚下凭生出一道风来将他卷了几圈,落到步道外的温玉鹤臂怀里,温玉鹤面色不善,看起来还有点苍白,冷眼睨视陆松禕说:「你有何事找我,说。」 「前日你破完绝仙阵,其他人以为能一举将邪门外道驱走,岂料绝仙阵一破会一并开启灭神大阵,成阵的妖刀在戟魔和其余百兵妖鬼护送下辗压过境,众人无力可阻,还有门派险些全灭。」 温玉鹤听了嘴角微勾:「继续。」 陆松依沉下脸接着讲:「现在各派祭出法宝布阵撑着,各派遣出一人求援。你赶紧随我前去助阵。」 温玉鹤在王晓初颊上香了一口,眼尾睨人,漫不经心回说:「我只答应你帮一回,可没说要替你打赢。」 「温玉鹤,我不信你没有察觉这是连环杀阵,这跟我们当初讲好的不一样。若师尊还在她也不想见到邪魔过境肆虐众生!」 温玉鹤抬眼望天,嗓音平冷说道:「陆松禕,你忘了我也是邪魔?」 王晓初被箍在怀里听这两人争论,心想这怎麽能一样,陆松禕口中的妖魔他是不认识,但温玉鹤和他想像的魔并不一样,至少也是个修有仙体的、的…… 「总之不是一样的。是魔亦是仙啊。」王晓初不知不觉把心里想的讲出口,当他察觉周围一片静默才住口装死。 陆松禕点头附和:「说得好。你不仅是魔,还修仙。师弟,且随我走一趟,了结你答应的事。」 温玉鹤沉缓吁气,轻弹王晓初额头低念一句:「都是你。」 温玉鹤让陆松禕等着,就抓王晓初回去收拾些东西就走。这次只带了王晓初,其余人皆在翡云庄候令。师兄弟俩来到翡云庄里的一片草原,一个幻化为巨鹤,一个变成白鹿,白鹤长颈一伸就要过来将人叼到背上,王晓初曾被抓在高空而有不好的印象,吓得倒退一步,陆松禕笑了下劝说:「不如我载他一程。我的道行逐渐恢复,护着他是绰绰有余。」 白鹤不再勉强,迳自一飞冲天,直接消失在空中。被直接抛下的王晓初还有点意外,温玉鹤当真说走就走这麽潇洒,还是说其实是闹脾气了?他没空细想,努力要跨上白鹿的背,忽地脚下生出一团白云把他托上来,让他能跨坐到白鹿身上。 「你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除了师尊,我还没让谁骑上来过。」 王晓初挑了半边眉毛回嘴说:「那我的福气还真浅薄,就这样一屁股坐光了。」 陆松禕语塞,懒得和他闲扯胡说,提醒一句「坐稳了」就如风如电疾驰赶路。王晓初仓促抱住白鹿颈脖,周身法力护住并不受太大影响,好像徜徉在暖流温风之中,所有景物都融成各色流光,白鹿有时轻盈跳跃,也仅仅是感受到微凉浮波在四周漂荡,殊不知白鹿这一跃即能翻越一座山头。 骑在白鹿背上是比起在高空让人以为安全,王晓初忍不住在陆松禕背上偷偷打呵欠,也不知他们最後要去什麽地方,似乎由白昼到了夜晚,原是璀璨耀眼的流光变得像夜空星河那样闪烁光采,王晓初实在撑不住困意,阖眼休息,最後陷入睡梦,在白鹿抵达目的地时被甩下来。 陆松禕跃到空中的同时变回白袍道士的模样,一把将王晓初的後领揪住、拽进怀里抱紧落地,斥骂道:「你这也能睡,是不怕一觉睡去冥府了!」 王晓初被骂醒,睁大眼无辜瞅着他,讷讷道:「对不起,一路太舒服也不颠簸,一个不小心就……」 陆松禕无语,这种话他不晓得该当称赞听过就算了还是怎样。不管是不是称赞,果然还是听过就算了。 王晓初挣开臂怀拉整衣袖、整理了仪容,看到微显倦容的陆松禕头上跟肩膀居然沾了叶子和飞絮,好心的上前替人拨乾净。「师伯一路劳顿辛苦了。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放眼望去天昏地暗,空气中流动一股诡异的腥臭腐败的味道,他们在一座陡峭石坡上观望,然而前方尘沙漫天,什麽都看不明朗。陆松禕告诉他这是人间与仙魔境界的交界,非常混沌的地带,说完带他一跃而下到平地,又说:「师弟既然将你托付我,他应是直接前往灭神大阵了。哼,他定是见不惯一面倒的情势,认为那些修仙者也得付出代价,所以故意不提醒其他人後头还有个更危险的杀阵。」 王晓初了解温玉鹤确实会干出这种事,做什麽全凭一时心情,亦正亦邪?他无法替温玉鹤辩解什麽,陆松禕上前一步带路道:「师弟去救入阵受困的人,我们去了於事无补还要添乱,我先带你到安全的地方。走。」 他们步行不远进了一片树林,林间穿梭片刻越过咒阵即是仙家阵营,以剑为篱作出边界,阵外看不见、听不见,更感受不到这里一切动静,而不仅仅是层障眼法。营地阵仗耗大,不知聚集多少修仙门派的人在此。映入眼中的并非王晓初想像中行军营帐,而是简朴不失雅致的木屋房舍,大屋里住的是人、半仙,周边小屋舍、棚子里则是模样稀奇古怪的灵兽。 他们一越剑篱就有二十多名巡逻的人围住,最内围是披戴盔甲、身形魁梧的修仙弟子,再来是持戟、长枪的,最外围是持刀剑手执各自法宝或护盾的弟子。王晓初吓一大跳,但不知为何他抢快一步护在陆松禕面前还大展双臂,那些人看到这麽一个手无寸铁又弱的凡人男子抢占前头也莫名其妙。 「咳、咳。」陆松禕握拳抵唇,清了清嗓,众人一看都齐声喊着「陆仙君」後让出路来恭迎他,他故作淡定向人介绍道:「这是我侄儿,因年幼弱小无人看顾,只得将他带到这来。他很乖,不会乱生事端,还望诸君莫怪。」 王晓初古怪瞄了眼陆松禕,陆松禕拉着他手肘催促说:「乖侄儿,向这些……哥哥们问候。」 王晓初心里陌生却不害怕,总觉凡事由陆松禕罩着,所以摆出最和顺的姿态行礼致意:「余姓王,名晓初,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带头的剑士站出来说:「不麻烦。只是这两日败阵,须要地方治癒伤患,还有一批中了埋伏的邪术得治,只得劳烦王小弟和陆仙君同住一屋了。」 陆松禕闻言,提议道:「既然缺地方,那间屋就让给需要的人。我和侄儿随便找棵树休息即可。我师弟已去杀阵救人,相信不日便会有好消息。」 众人都神色担忧,各自勉励几句就散开,巡逻的去巡逻,留下陆松禕他们。陆松禕对王晓初说:「幸亏你生得顺眼,一般他们是不会允许闲杂人等进出的。之前有个女的受不了相思之情,带了相恋的情郎来这儿,结果被他们尊上发现,消了记忆遣回去。不过光你好看也没用,还是我的面子大。」 王晓初没心情听他吹嘘,眯眼敷衍:「是是是。今晚我们睡哪儿呀?」 陆松禕带人到一棵大树下,是一棵枯而未朽的胡杨木,树干、树枝都粗壮坚实,他一派得意的拍了拍树身说:「就这吧。不像其他树种粗糙的树皮刮得人不舒坦,上去睡吧。」 王晓初嘴巴动了动,犹豫再三把牢骚吞回去,抹了把脸跟着跳到树上找个舒服的位置和姿势睡。终於挪好了位置往倾斜的树干躺,却还见陆松禕在树下笔直站立,他疑问:「陆松禕,你不上来?」 「你好歹喊我师伯。我在这儿休息就行,你睡。小温要是回来我再叫醒你,不过我想是没那麽快。」 不知何时开始,这人不再自称贫道,而他也搞不清楚该称他什麽好,既然对方要求,他就照做吧。「师伯你真不上来睡?」 「我非凡人,这样也能歇息。你睡你的去。」 「噢。」 王晓初困意正浓,将睡之际听见底下陆松禕忽然想起一事跟他说:「颜师侄的女人,那位谢娘子,我已将治她的法子交给你们蓬莱宫的人。也许不必等到颜萍羽罚期一满就能康复,到时听说小温允他们夫妻俩离开。」 「离开?」 「你没听说麽。还说要送他们不少财宝做日後营生养家的资产,我那师弟不知受了什麽刺激,忽然就善心大发,哈。」 王晓初目光黯淡,闭眼嘟嚷:「师伯!」 「怎麽?」 「我要睡了。」 「好、你睡。」陆松禕挑眉摀嘴,眼底笑意有点幸灾乐祸。他从腰带取了支短笛说:「我吹笛哄你睡。」 王晓初本想拒绝,偏又好奇这人吹什麽笛子,那清远悠扬的笛音意外能平抚心情,不知不觉就睡熟了。 *** 一声震撼天地的雷响将人从睡梦惊醒,王晓初整个人惊坐起来,一个不留神滑下树,被陆松禕接个正着。 「怎麽、什麽?」王晓初匆忙落地,抚顺微乱的鬓发站稳,听陆松禕推测道:「你看,杀阵在另一座高原上,那里整个烧成火海了。好像不大乐观。」 「玉鹤他会有事麽?」王晓初急得抓着陆松禕的肩膀追问,被陆松禕淡淡的睨了眼,改口说:「我是说,宫主他会不会危险?」 陆松禕冷淡答道:「别忘了他受诅咒的体质,最不需要被担心的就是他,这也是我请他来的原因之一。」 王晓初无法深入敌阵,不清楚那里是怎样水深火热,只好先闭嘴观望。他们所处的地方相对於前方辽阔的低洼地势也是座高原,远方高处确实烧得满天橘红火光,飘起黑烟。过了一柱香之久,彼方传来长声鹤戾,有数十道银芒往他们这里飞射过来,汇流坠下。 「是师弟。走,看看情况如何。」陆松禕说罢不待人反应,直接将人挟在腋下飞驰,几息间就到了一片空地。那里已经围了十多人,不远的巡逻人马正赶来。温玉鹤所在的土地一片焦黑,有几个浅坑还带有火星,他的坠落宛如流星陨石一般,在脚边堆叠约莫二十多个男男女女,他们身上看不出有什麽损伤,只有衣裳被烧得残缺不全,手脚、胸膛或背部裸露出来。 然而更冲击众人的一幕是其中有不少男女,甚至同性间是肢体交缠、正在交媾的状态,离王晓初他们最近的一双男女甚至还抱在一起蠕动,由背後清楚看到男人腿间那双子孙袋被一尾小毒蛇咬住,因毒液的缘故使之长久勃起并兽欲大发,那根淫具还不停在其身下的女体进出。 开始回过神来的修仙人士发出尖叫、惊恐和骂声,温玉鹤甩袖掸开飞灰,声调沉定叱道:「住嘴。别嚷叫。这些都是你们各派菁英,中了邪阵里的法术,还没死的我都救回来了。有些残存神智的说什麽有辱师门,自戕死了,屍体还完整的我也一并带回,其他活着的拖去解毒善後吧。」 一个着黄衫的男子拔剑将眼前一个同门弟子刺死,激动骂道:「搞成这样还不如死了痛快!那些求死的前辈不也是无颜面对师门,像这样苟言残喘、若是还生下了杂种的话岂不是……」 紧接着有人附和叫道:「就是。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人怀了魔族的种。」 场面再度陷入混乱,温玉鹤冷眼以对,漠然看向人群中的陆松禕,陆松禕无奈,一脸严肃站出来讲话:「你们冷静。不管如何人还活着,先各自带回营里,由各派掌门定夺。」 一个少女拿剑刺向温玉鹤,哭喊道:「都是你害的!」温玉鹤侧身轻松闪开,她回头就被旁人拦下,嘴里不停叫骂着:「你害的,杂种,你也跟魔是一伙的!」 王晓初摀鼻,再闻到那麽焦臭腥呛的味道只怕要吐出来,也被这气氛给影响,不敢妄动。陆松禕安抚他们散开,剩温玉鹤两袖垂於身後,歛目盯着地上嗤笑:「所谓名门正派,修仙大派……呵,不过如此。」 「你的手流血?」王晓初看到温玉鹤两袖染血,衣衫都认不出原本的颜色,浸染的血色早就由红转黑,即往温玉鹤那儿走去,不料陆松禕早一步抓住他手腕警告道:「别靠近。」 温玉鹤吁了口气,抬眼望向王晓初,不觉流露温柔的眼神附和道:「听他的,别过来。我浑身瘴气、邪毒还未散尽,需要、咳……找个地方歇一会儿,睡一觉。」 陆松禕抓牢王晓初手腕,担心这孩子一不留神乱跑,一面察看师弟的伤势说:「随我来。我知道附近有座隐蔽的洞穴。」 温玉鹤转身迈步,跟在他们後面走,王晓初不时回首觑他,看到他两袖不时淌下血迹,而且途中竟还掉落一块不明物体,触地即化作灰白色消失。後来才看清楚那是一块又一块的骨头,王晓初倒抽一口气想过去关切,陆松禕抓着他说:「别看了。」 「他手怎麽了?」 「会长出来的。」温玉鹤在後头说:「就算脑袋烂了,粉身碎骨的地步,我也都不会死。傻孩子,大惊小怪。」 王晓初忽地哽咽道:「但是会痛啊。不会死,难道也不会痛?」说完竟放声大哭,陆松禕还被他吓一大跳,回头瞪着温玉鹤讲:「这孩子怎麽回事?都是你惹他哭。嗳、乖师侄,你别哭,我……我吹笛给你听?」 就这样,白袍道士满脸窘困的拉着放声痛哭的少年郎君,再带上一个浑身伤残的男子暂入山洞休息。陆松禕哄不了王晓初,急忙找了理由抽身:「你们两个在这儿别乱跑。我去看他们情况。」 温玉鹤靠着石壁,目视那人的背影好笑道:「头一回,看到那头鹿落荒而逃。哈、你真行,晓初,哈哈、咳咳咳。」 王晓初看他咳出血,慌忙在身上及陆松禕留下的袋子里找手帕,拿了条布帕手足无措望着人,跪在地上用膝盖走近温玉鹤。温玉鹤不再挡他,他拿着帕子替人擦嘴,心想这麽爱乾净的人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狈,还要被那些人臭骂,真是吃力不讨好、好心没好报。 温玉鹤目不转睛望着王晓初,看他双眼湿润,心情顿时愉快,更不觉得方才那些家伙的言行有什麽能影响他的。他也不是好心救人,单纯是不想欠陆松禕,才不会为了几个脸和名字都没印象的人坏了心情。 「呼。」温玉鹤闭目长叹。 「疼得受不了?要不要、我找根木头还是什麽让你咬?」王晓初不知该怎样减轻对方的痛苦,乱出主意。 「才不要,又不是生孩子。而且丑死了。」 「唔。可是你会疼啊。」 「不疼。」温玉鹤微蹙眉心,专注调息,片刻後睁开眼看着他说:「我不是把心交给你,疼的该是你吧。」 王晓初闻言懵住,怎麽有点不太明白温玉鹤讲什麽了。 「一路走来这里,应该散了毒性了。」温玉鹤认真思量些什麽,转眼睇视王晓初说:「你过来。再过来。对,再过来。」 王晓初凑近温玉鹤,後者用轻微的气音下令:「亲我嘴。」 第17章 拾柒 不生不死,不老不灭,这是多少掌权者的梦想和欲望,却是他一人的梦魇,醒不来的恶梦。 这世间唯独一个人肯收留他,让他有个暂时栖身的地方,陪他走那麽一段路,带他看人间的好与坏,如太阴之盈亏。而他视这个女子为救赎,这人是他的师尊,是他所以为的、所有疑惑的解答。 「师尊,这受诅咒之身能有一日得解麽?」 女子反问:「小温想解咒?」 「解不解都无妨。若能一直陪伴您……」 女子慈爱微笑,怜悯道:「可是我并不需要任何陪伴。」 那一刻他才明白过来,需要被陪伴的是自己,寂寞的是自己,想爱与被爱的亦是自己,这场梦由始至终不过都是他自己的妄念罢了。说不定连同诅咒都是? 女子告诉他说:「这个咒能解与否,靠的是你将来的机缘造化。现在多说无益,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的。有的人像一口米饭,天天吃着腻味,有时还不耐烦细嚼它,可是嚼久了别有滋味。你以为世间没有谁值得你交付真心,证明你还是在乎自己的,这也是好事吧。」 她的笑容怀有浅愁,像有些话没有说尽。 「但是,这样还不够。在乎,却不够看重。我也常和小陆说,这做人呐……」 *** 「亲我嘴。」温玉鹤要求,他话音较平常虚弱,但还是沉润悦耳。王晓初愣住,都这时候了还想亲嘴?可随後他了然,这是为了分神不去在意身上的痛楚吧。 「你再不给……」温玉鹤没能说完,王晓初在他嘴上啄了一口,退开来看他脸色,还不自觉舔唇,然後又偏着脑袋找了一个鼻子不会硌碰的位置凑近,轻轻的亲他嘴角、唇珠、下巴,王晓初的吻法好像把他当成一块需要细品的糕点了。 王晓初看温玉鹤嘴角勾起,要笑不笑的,可脸色越发苍白,他紧张问:「还是疼得受不了?」 「继续。」温玉鹤一手已经长好,他抬起左手,大掌抚在王晓初後脑轻揉,催促王晓初继续挑逗自己。王晓初欣喜道:「你的手真的长出来了!」 「麻麻的,还不太像是自己的。」温玉鹤浅笑,蹙眉,跟一开始相比已经不是痛得过份,不过他也喜欢看王晓初为自己忧愁的模样,故意跟他讲:「其实还真是痛。不知道跟生孩子比,哪一种比较痛。」 王晓初一听吓得脸也白了,他说:「我小时候不小心撞见邻居妇人接生,血淋淋的、好恐怖,那妇人叫得好惨。」 温玉鹤见他又要掉泪,食指在唇间点了点,简短命令:「还要。」 王晓初揉眼擦掉眼里湿气,小心翼翼捧住温玉鹤的脸亲吻,温玉鹤伸舌舔他唇瓣,他讶异的顿了下,也伸出舌头和对方的碰触,湿软的舌像两朵兰花相揉在一块儿,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很急,好像要蹦出胸腔那样有微疼的幻觉。 「嗯、呼。玉鹤,玉鹤。」王晓初轻喃,温玉鹤的左手收回袖里再从衣襟挣脱出来,露出大片肩膀和胸口,只是胸前的血肉像是被野兽的爪子刨抓过的屍体,虽然正在复原,却很是骇人。王晓初倒抽一口凉气,温玉鹤笑道:「怕了?」 「连身体都伤得这麽重,你怎麽有办法救那麽多人?」 「你以为我去那个杀阵是去玩?我的脏器就如这一般,败坏腐烂,你真的要?」 王晓初注视他的眼,颔首回应:「我要。你不能反悔。」 温玉鹤忽地皱眉,又是一声痛吟,王晓初握住他左手将唇覆上,继续方才那湿润温热的吻,不多时温玉鹤的右手亦恢复了形态,只是无力搭在王晓初肩颈上,两人就这样拥吻许久。 王晓初面对面跪坐在男人身旁,为了稳住重心而将两手撑在其身後的岩壁,他有一种反客为主的感觉,望着温玉鹤虚弱平静的瘫坐在其庇护下,感觉也很好。 「玉鹤。」他想告诉温玉鹤他喜欢这张脸、这模样,可是心里清楚对方是主人,不容他讲这麽放肆的话,所以只是反覆轻念这名字,将一切感受留在心中。 亲得这麽久,开始口乾舌燥了,王晓初觉得从刚才就有个硬物硌着他斜倚在温玉鹤身上的腰,实在硬热得不容忽视,他羞赧无措停住,看了眼温玉鹤。温玉鹤平静微笑,转眼睇他说:「我遍体鳞伤,有一处可是为了你而护了个周全。你要不要验一验?」 王晓初的脸颊泛起淡淡红晕,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说不上哪里奇怪,颤着指尖去脱温玉鹤的衣裤。然而温玉鹤却是瞧出端倪,以往他要王晓初做什麽,王晓初也不会有什麽害羞别扭,至多就是露出有点为难的眼神。 「唉。」温玉鹤轻吁,若有所盯住王晓初的动作,难得心境不复之前清明,而是有些迷惘复杂。只不过这样的王晓初看起来更加有趣可爱,温玉鹤虽然急欲与之交欢,却又想耐住性子戏弄一番。此时他的肢体皆已长好,脏器肠肚也已恢复原本样子,随之而来的是疲惫,不过看着王晓初全神贯注在自己身上,他顿时觉得那些酸麻痛苦都不算什麽了。 王晓初把温玉鹤衣带解松,将上衣撩起,松了絝带後也把裤子轻轻往下脱,温玉鹤配合其动作挪动身体,同时发出忍痛的嘶哑低喊。王晓初抖着声音问:「很痛吗?对不起、我,呼……对不起。」 温玉鹤用眼神示意他继续,他双手向裤子被撑胀的布包合拢,紧张咽着口水把布料缓缓脱除,那根尺寸依旧骇人的东西立刻精神昂然的弹出来,差点打到他的脸。他目光游移,低头嘟哝:「它真的没事。真是太、呃,太好了。」 因为尴尬、羞怯和紧张,王晓初开始语无伦次,温玉鹤被他逗出笑声,跟他说:「你摸摸它,看有没有哪里伤着。」 王晓初伸手碰触温玉鹤那根完好无缺的东西,先从颜色较柱身浅的蕈冠,小力的触碰和抚摸反而更挠人心痒,他听温玉鹤深吸气,连连调息,怕对方想起了疼,於是拢指抓握。 「呃嗯。」温玉鹤短促闷哼,尾音听似舒服,由着王晓初变换手势取悦自己。王晓初见他眉头紧锁,又看了眼手里的东西只泌出些许透明水体,心想得再加把劲才行,於是启唇往龟头嘬弄。果然令温玉鹤张口长叹,应该相当享受。 王晓初不敢缓下,翘着舌头刷舔肉棒,由首至根部,温玉贺一手也将自己阳具扶起往下腹压,他有默契的往裸露出的部分舔吮。不仅顾到了温玉鹤展露的长处,底下两团紧实饱满的囊袋也以手捧起,一并含舔到裹了水光,有时温玉鹤伸来两根长指轻挠他下颔,温柔爱怜的轻画。 温玉鹤的阳物流了更多透明液体,他瞧王晓初半眯眼吃得津津有味,一时心情也飘飘然,思忖偶尔让这人玩给自己欣赏也很不错。他让王晓初稍停,指着嘴说:「再来。」 王晓初上前望着他,犹豫的停在那儿,温玉鹤问:「怎麽了?」 「我刚才吃着你那物……」 「我想亲你。」温玉鹤浅笑:「你不想亲我?」 王晓初害羞、僵硬点了下头,像是情窦初开的愣少年,浅浅舔了温玉鹤的嘴,这吻变得很笨拙,好像还撞到牙齿,他怕温玉鹤骂人,可温玉鹤却也有些发懵瞅着自己,气氛滑稽古怪,但他不敢笑出来。 若是从前的温玉鹤,生气是不至於,开玩笑损两句是必然,但他现在也愣怔,心口恍若挨了一掌,那败坏蛀蚀的心似乎注入了一抹鲜活的色彩,怦怦跳动着。他原先就是因为王晓初生得可爱才把人捡回来的,不仅可爱,还好玩,现在这种想法变得更强烈,不过又有些不同。依旧可爱,却不是以往流於表象的那种,现在就算王晓初跟他一样断手断脚、画花了脸,他似乎也无法停下这股感受、触动。 温玉鹤恍惚了下,他想说,世间一切情爱皆是虚浮幻影罢了。这话不仅是他的体悟,也总是莫名就想拿来提醒王晓初的,可是现在暂时缓一缓吧。太煞风景了。 「很痛。」 王晓初心虚道歉:「对不起,撞到你。」 「不是那个。你再不亲我,只怕我会痛死。你就是想疼死我才高兴?」 王晓初急忙摇头,摆手否认,然後又伸手撑在岩壁凑上前亲吻温玉鹤,温玉鹤一下子就将舌头伸进来缠住他,在口腔疯狂刮扫一番再卷着他的舌搅和,弄得口水都要咽不下而沾得嘴唇、下巴周围都是。他自然迎合温玉鹤的索求,一吻之後歛眸赧道:「这样可不可以?玉鹤你喜不喜欢?」 「喜欢。」温玉鹤呼吸微乱,一手揪他衣襟一手摸他屁股,手指隔着几层衣料往臀间陷落的地方抠挠,不过手脚还未能如意施力,所以将他衣摆掀起,下令道:「脱了。自己好好的弄一弄这处。」 温玉鹤说话有气无力,但隐有霸气威仪。王晓初习惯顺其命令去做,也不觉得有什麽讨厌不讨厌,甚至心里又羞又惧,不禁期待温玉鹤用什麽花招来弄他。他自己拉下裤子露出臀部,温玉鹤一面与他亲嘴一面对他臀肉又捏又揉,可能是手才刚长好,手法并如以前灵活老练,却亦能感受到男人热切的索求。 「啊、哈嗯。」王晓初怕痒,扭腰躲开,温玉鹤并不愠恼,还有趣的笑了下,继续逗他。 「来。」温玉鹤要他把手指弄到骚痒的淫穴里,还要他转身把屁股抬高让他看个仔细。他撩着衣摆抓着裤头转向,虽然背对温玉鹤,脸却更加烫热了。 身子毕竟是自己的,王晓初一下子就摸到自己都很少碰的私处,他心里嫌它污秽,沐浴时总要特地将它洗净,可是偏偏就是它在招惹桃花债时承受不少欺负,至今能逃过许多劫还多亏有那里,王晓初胡乱想着有的没的,指腹轻轻在穴肉周围画圆,感受到周边肌肉紧缩了几下。 「嗯、嗯哼……」他轻哼,温玉鹤要他再靠过去一些,在他小腿肚轻击示意,於是他两脚跨过温玉鹤身上,上半身向前压低,沉腰抬臀,又一次试着用手指按弄私处,布满肉褶的小穴嘬着指尖,他尝到些许趣味,再进一节手指浅浅抽插。 「撑开一些。」温玉鹤单纯旁观施令,王晓初依言照做,竟也生出别样情趣。这时温玉鹤将那直挺胀热的阳具抵在俏臀间,泌出的液体将它打湿,王晓初的手指更顺遂的进出。不久温玉鹤在其尾椎抚摸了会儿,轻拍臀峰要王晓初坐进怀里。 王晓初慢慢起身往後靠,温玉鹤也不怕压坏自己命根把人搂住,双手伸到他衣襟里亵玩乳首,搓着突硬的小肉粒玩,又隔着衣服看它显露的模样,用指甲刮挠它。 「哈啊、啊,玉鹤、玉鹤,那根好烫。」 「烫着你哪里了?」 「碰到的地方都烫。」 温玉鹤鼻端哼出笑声,问他说:「要不要坐上去试试,看还堪不堪用?」 王晓初想起那东西的尺寸迟疑了下,仍点头应好,温玉鹤让他转向面对自己,他挪好位置一手撑着对面岩壁,一手握住温玉鹤那烫手的巨根抵住下体,那龟首饱满湿润,滑了几次都戳着会阴,弄得他前面也悄悄竖立,男根直对温玉鹤。 温玉鹤因痛楚而冒了一身冷汗,显得脸色苍白,不过至此也不那麽艰苦难熬,眼前男子害怕又逞强、努力取悦自己的样子也将他勾引动情,唇色绯红,修长优雅的手不时怜爱的碰着王晓初秀立美好的玉茎。 王晓初不时溢出低哼,终於戳准了媚穴,让那健硕的龟头挤进半颗,一时疼痛和快感夹击,皱起脸低声哀叫。 「嗳嗯、啊、啊……嗯。」王晓初两手都撑着岩壁。温玉鹤迳自把阳具扶稳,温暖的掌心爱抚其胸口、大腿和勃发的性器,那根硬物正冒出不少淫液,如撒尿似的流得他下体汇了一小滩,冒着细泡。 「看来你是喜欢这麽插着,流了这麽多水。觉得如何?」 王晓初额际都是细汗,他咬下唇深吸气,粗喘回答:「我、呃嗯,喜……啊、真的好大,撑开了,玉鹤的,把我里面都填满,好热。」他说着忍不住一手抚摸肚腹,又去摸对方那丛黑滑直顺的毛发,似乎很是喜欢那手感。 「既是喜欢,就自己做,由着你。」温玉鹤吐了口气,靠着岩壁休息,让王晓初自个儿蹲坐。王晓初一时不知所措,这样子不上不下的,顾虑温玉鹤还未完全恢复,他深吸一口气自己摆弄腰臀,刚开始还不得要领,温玉鹤教他如何吐呐运气,指点一二,弄了一会儿他逐渐尝到甜头,识得个中趣味,腰肢款摆得越来越有劲,也不枉过去两年多练武没少锻链腿力。 只是他并不敢直接坐到底,将那整根吃尽,时间一久腿根还是发酸,他也被自己操得使不出力,张口喘息,腿间那根在温玉鹤手里喷出白浊液体。他跪立着,前额抵在其胸膛发虚喘道:「玉鹤、我,呼……嗯,没力了。」 「晓初还需要再好好调教一番才成了。分开不过两年,还是怕吃不下我这处?」 「玉鹤。」王晓初低唤,并未意识自己像在撒娇,温玉鹤一手在他腰背按摩、抚摸,蓦地施了巧劲将尾椎按下,还半衔着龟头的淫穴倏地将它整根吞没,王晓初惊讶叫出声,闭紧双唇闷声痛吟。 「唔嗯嗯!」王晓初惊得满脸通红,可怜兮兮瞪了温玉鹤一眼。 温玉鹤无辜挑眉,就着交合的样子托抱住他腰腿直身站起,跟他说:「你说你没力气,我只是想帮你一把。我现在恢复得也差不多,虽然还累,喂饱你应该是没问题。」 「噫?玉鹤,先等下,我、唔嗯、呃啊啊、呃嗯、嗯,啊啊──先等、嗯,要是师伯来了怎、啊啊啊──」 温玉鹤转向将人压在石壁猛干,面上犹存笑意,语带威胁说:「我现在不想听你提任何人,除我以外。」 「玉、呜嗯嗯、啊,好烫,最里……烫着了。」王晓初觉得越干越深,好像有把烧热的铁往体内翻搅抽插,又恐怖又快活,刺激得他说不出话来,只发得出模糊破碎的叫喊。就这麽被抱干了好一会儿,他被放倒在染血的衣堆里,两腿被温玉鹤抓住提高,温玉鹤就着相嵌的姿态重重往下压坐,像打桩一样操了不只百来下,最後才扣牢腰腿绷着浑身不动,将汩汩热泉灌在他体内,然後拿了还算乾净的软布条卷成一綑堵住被操开的小穴。 「唔!」王晓初敏感得扭动身躯,被温玉鹤抱起来亲脸和嘴巴,温玉鹤跟他说:「一滴都不许漏出来。这里没我们的事了,我带你先回翡云庄吧。」 「玉鹤……」 「怎麽?难道你还想跟陆松禕见面?是不是有我还不够?」 「不是、不能。」王晓初大窘,虚软在人怀中说:「我们都没穿衣服。」 「不会有人瞧见的。谁看了,我把他眼珠子挖出来当药材。」温玉鹤把乍看还乾净的衣裳披在王晓初身上,自己脱了血衣赤裸裸就化作白鹤,长喙又仔细将布衣整理好,裹紧了人叼在嘴里,站定後即展翅往洞外飞冲,直上云霄。 王晓初被裹在布衣里蜷成一团,屁股里又烫又热,他也不敢放松,怕里面的东西漏出来惹温玉鹤不高兴。他很意外这人恢复神速,但还是心疼温玉鹤这受诅咒的体质,想要帮温玉鹤减缓痛苦,没料到被弄瘫的是自己,而且他们这样子飞在天上,应该有法术隐身吧? 不然万一有人抬头还以为是见了送子鸟…… *** 翡云庄有座豪奢得像座宫殿的澡堂,引来温泉水,省了劈柴烧水的麻烦,而且它其实不是单独一座大池子,而是主池周边还有其他相对较小的池子。听说平常庄主和手下会在此泡澡议事,而且内城也有与此相似的澡堂,不过那儿能进出的成员就一律都是女人了。 王晓初身上的布团让温玉鹤取走扔了,温玉鹤站在主池中央运气疗伤,而他就在一旁把身子洗乾净,接下来没事情做,温玉鹤也没让他走开,所以他就大胆仰躺在水面漂浮。 温玉鹤跟他说这种和部属、臣子一块儿泡澡议政的习惯,是古早的朝代流传下来的,当时有个原因是为了防范刺客,要是君臣都脱到剩条裤子,总不可能把兵器藏在内裤里了吧。 说到这儿时,王晓初还不经意瞄向温玉鹤下面,温玉鹤故作大方谦虚的模样说:「它是厉害,但也不是兵器。」 王晓初汗颜,无语相对。不久前温玉鹤带着他在翡云庄的城内降落,而且地点还是人家城门内的大广场。那里卫兵众多,一有风吹草动都很醒目,可是落地前就看到东莺和宋镶他们各自抱了一叠衣物,乍看还以为是什麽珠宝,因为闪烁的光芒让人几乎无法直视。 待温玉鹤变回人形瞬间,东莺和宋镶两个将那绣满金丝银线、珠宝饰片的大氅展开来披挂到他们身上。阳光下宝衣灿灿,一晃眼广场已经空无一人。 然而当时王晓初心里清楚他和温玉鹤是什麽情况,回室内他还看见温玉鹤举止如常,要不是东莺他们先知先觉准备好恭迎宫主,只怕这个男人一丝不挂也能若无其事走在阳光底下,管它旁边有没有人,要是不喜欢被看就把看的人眼珠全都挖出来就好。 王晓初越是推想越是头皮发麻,因为他知道温玉鹤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这麽说来东莺和宋镶及时送来衣物真是功德一件了…… 水温适宜,不冷亦不热,王晓初闭眼蹙眉,心道温玉鹤就是这麽霸道任性的人吧?好像连自己都不在意,要不然怎会闯入杀阵救人,那不是奋不顾身的义行,而是死也无妨的冷漠狠绝。一想到这里,王晓初连呼吸都变得窒闷沉重,而且自个儿都莫名其妙了。 一样是玩弄自己的主,怎麽天岩寺的住持连同那些和尚被烧杀殆尽都没太多感觉,现在一个温玉鹤就害他尝了悲苦忧惧的滋味?而且提到那些和尚,他现在竟连那些人长什麽模样都记不清了。 王晓初自诩薄情寡义,换作之前的他,一看这姓温的不行了,一旁还有正派的陆师伯,免不了要在背後给姓温的捅刀再逃去找陆师伯庇护,还要说这个温魔头荒淫残暴,他补刀都是为了替天行道云云,随便找个理由脱身。然而以上符合他本性的事,他居然一件都没做,稀奇古怪了。 「呵嗯。」 王晓初睁眼,好像听见笑声,他恰好漂到温玉鹤不远处,两手随意摆在脑袋两侧避免头去撞了池岸。温玉鹤看他漂近,顺势勾他尾指把人捞近身旁,指腹轻抚眉心笑斥:「专想些无聊事。」 王晓初捉住温玉鹤的食指在水池间站好,反问他说:「你知道我想什麽了?」 「你在想陆松禕,对麽?」 王晓初不知从何反驳,对,也不对呀。温玉鹤搂住他亲额头、脸颊,他看这人心情好像不错,鼓起勇气问:「玉鹤总能猜到我想什麽,莫非你能读人心?」 「要说会不会窥探人心,倒是略通。不过你也别忘记我并非寻常人,又活了这麽久……」 王晓初偏着脑袋,眨着那双魅人的凤眼,像极了一只小鸟。温玉鹤看穿他接着要问什麽,屈起两指节夹他鼻头说:「休想我告诉你我活多久了。更不许你问陆松禕。」 「嗳呀。」王晓初摀鼻喊疼,委屈道:「我根本还没开口。」 温玉鹤笑了,王晓初看得出神,是以前他没仔细看这人笑,还是心境起了变化?他觉得温玉鹤随便一个眼神都能颠倒众生,端看他高不高兴展露风情罢了。怪不得那些人都说温玉鹤很有本事操弄人心、将凡尘事皆作游戏。 温玉鹤看王晓初一脸呆样,故意喊他王小猪,又弹他额头,紧接着就是这麽一句听似戏谑的警语:「你这傻子,可千万……别对我动心了。知道麽?」 王晓初眨了眨眼,答不上话,当下无暇细思其深意,只随口说:「噢。玉鹤放心,我只在乎自己,什麽情啊爱啊我不懂。」 「那萍羽呢?」温玉鹤故意提及此人,王晓初果然睁大眼有了反应,他问:「我要让他和谢南风走了。从此他们夫妻与我蓬莱宫再无瓜葛。要是你想跟他走,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不必考虑。我不跟他走。」 「哦?」 王晓初得意分析道:「我和他虽然曾互有好感,可是怎样都比不上他与谢南风同生共死。谢南风在他心里的位置太重,不仅仅是妻,更是一生的伴,我没有想取代或是争取,因为我压根就不是个女人。将来、谢南风要是生了孩子就更没有我立足之地,纵然萍羽想护我,他又有什麽道理可讲?我不想为难他又苦了自己。再说,就是谢南风肯接纳我,我也接受不了她……她是一块完好可口的糖糕,我连糖渣子都不如。我喜欢萍羽,可我不会跟他走的。这样他往後想起我,或我想起他,都还能付之一笑。」 温玉鹤夸他说:「讲得不错。那你还是留下吧,别去考验他们夫妻情深了。我先去睡一会儿。」 王晓初想起什麽似的,紧张环顾四周,颜萍羽没有出现,他松一口气。这时温玉鹤已经飞身上岸,黑衣人替其更衣,他也赶紧上去穿衣服。两人一前一後出澡堂,温玉鹤在长廊走到一半停下,王晓初一头撞到他背後,摀着今天一直受罪的鼻子。 温玉鹤跟他说:「你不是什麽糖渣子。你是……」 王晓初看这人视线落在空处,微蹙眉心斟酌用词,难道是破天荒的想安慰他?他有些感动之余更是想笑,为了不让场面变得尴尬别扭,他抢话道:「我就是我吧。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是个什麽样的人,虽然说只在乎自己,可又看得不够重。唉……其实做一个人的难处之一,就是有时太把自己当一回事,有时又将自己看得太轻。是不?」 温玉鹤望着王晓初的表情先是目光诧异,然後沉定下来变得面无表情,再越过王晓初看向後方廊道尽处的人,然後轻哼一声回应说:「或许是吧。我想独自静一静,来了客人,由你去招呼吧。」 王晓初转身即见陆松禕站在远处走廊转角,再回首已不见温玉鹤踪影。他会意过来,客人指的是陆师伯,他走向对方,看清对方处於错愕的表情,纳闷关心道:「陆师伯你怎麽了?脸色这样古怪,难不成是那些修仙的为难你了?你如此往返也累了吧,要不要洗个澡吃些好吃的?」 陆松禕不理他的疑问,质疑道:「刚才那些话你听谁讲的?」 王晓初回想,没有头绪,陆松禕站近一步,气势更加压迫的追问道:「你说做人的难处就是有时把自己太当一回事,有时又看得太轻,这句话听谁讲的?」 王晓初被他逼退半步,有点害怕,嗫嚅道:「没有听谁讲,就灵光乍现说出口的。不对麽?」 陆松禕听完像是整个人泄了气似的,双手垂在两侧,两眼失焦望向王晓初喃喃:「这话,以前有个人讲过,几乎一模一样。那时我和师弟常要被那人罗嗦、叨念着,她说小陆、小温啊,做人难处多……」 陆松禕没把话说完,掉了一滴泪,王晓初跟着一愣,然後明白他所说的人是谁。不就是他们的师尊,温玉鹤最爱的人麽。 王晓初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玉鹤刚才那样反常的样子。」他胸口闷闷疼疼的,还发酸发涩,相当不舒服,这种感觉就是妒嫉麽?他忽然抓住陆松禕的袖摆,陆松禕回神睨他。 「你做什麽?」 「师伯,带我去吃好吃的。」 陆松禕一头雾水:「你刚才不是才说要请我,怎麽反了、别拉,我自己走。」 第18章 拾捌 城庄内一间酒馆角落坐了两位仪表出众的客人,着青衫的青年与白袍道长两人相对而坐,跑堂的少年郎唱了几道菜名就被打断,青年说:「每一种除了白饭都来一样。」 说完就往桌面摆了一张黑木烫印涂金漆的牌子说:「帐算这里的。」那是翡云庄的贵客才有的牌子,一般城里吃穿娱乐支出全由庄主负责的意思,不仅这叫王晓初的青年有,蓬莱宫的弟子都有一块这样的牌子。 店里少年点头跑去吩咐厨房,赶紧先上几样现成小菜和当地烈酒,王晓初拿起筷子就一口菜一口酒吃喝。对面陆松禕只倒了水喝,然後神情淡定看着王晓初以吃来发泄。 这里不是让人大鱼大肉的大馆子,较多的是下酒小菜,每碟份量不多,种类却相当多样。每道菜上来不过片刻就被王晓初消灭一半以上,他吃得并不急,吃相算得上优雅斯文,对陆松禕来说是出乎意料之外。 王晓初挟了一块切成一口大小的肉卷吃,拿出手帕擦嘴角,他发现陆松禕只喝水,招呼道:「吃啊。我叫了这麽多,後面还有呢。」 陆松禕扫视桌面那青年的战绩,犹豫而沉默了。王晓初一脸恍悟道:「啊,你们修仙之人不食人间烟火。要不你喝点酒嘛,光喝水多没意思。」 「陪你吃也不是不行,只是太久没吃,不习惯那些味道。」 王晓初睁大眼看满桌菜色说:「不习惯?这些东西这麽好吃还能不习惯?」 「习惯和喜好是很玄的,世上可能有人和自己一样,可是有时也因为太独特古怪而很难被理解跟接受。你们蓬莱宫里的弟子也不这种家伙不是?最接近的例子不就是我那师弟麽……」 王晓初一脸了然不再继续勉强他,却起身一手撑着旁边窗台,一半身子快探出去。陆松禕忘了这人会一些功夫,还替他紧张道:「做什麽?这是二楼。」 青衫男子在窗边折了一段开满细小白花的树枝,那棵花树就在酒馆旁边,树高恰好到二楼顶,垂枝如柳,枝条上开满白花,乍看就像一树白雪雾淞,且香气清雅微甜,盛开时满庭芬芳。 「喝水多无味,帮你加点料。今年春暖,小腊树花开早了,刚好给你添些春雪。」王晓初恶作剧把白花摘到陆松禕喝的水里,那截树枝就随意摆在一旁。 陆松禕无奈抿唇,轻吁道:「不用这麽麻烦,不把花抖进杯里,我鼻尖嗅的也都是它的味道。」 王晓初对道长翻白眼、吐舌,扮鬼脸,这时又两道菜上来,他吃呀喝呀,嘴巴跟筷子没停过,咽下嘴里那口食物就跟陆松禕说:「你,其实也喜欢你们师尊。」 陆松禕把杯子放下,郑重告诉他说:「她不是我辈能以那种感情去思念的人。」 「可是玉鹤他就这样想啦。」 陆松禕不悦眯眼,轻蔑嗤声:「所以我才讨厌他。」 「因为你认为他玷污你心目中尊贵的神仙了?也是,小情小爱对真正的神仙来说就是俗气的东西吧。可是就是这等俗气有意思,也没什麽不好。你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想把她供着,可他喜欢一个人就想做些寻常男子会做会想的事。」 「那你喜欢一个人又会做怎样的事?」 「我啊。」他挑眉往上头瞄,思忖道:「给他吃好穿好,睡得饱。」 陆松禕眨了下眼,有些困惑,只觉这家伙随口敷衍,不耐烦的吐了口气说:「总之师尊教导我许多,我能顺利修炼成人、再修炼成半仙,都是她的恩泽。」 王晓初吃了口菜,细嚼慢咽听他说,忽然想起什麽而插话问:「嘿,松禕师伯,鹿都吃些什麽啊?」 陆松依脸色阴沉了些,纠正他说:「你要就叫我师伯,要不就……喊那什麽不伦不类的。」 「那我就喊你松禕。其实嘴里喊师伯怪别扭,你看起来也没大我多少岁数。」王晓初咋舌,嫌倒酒麻烦,乾脆拿起小酒壶喝。 「这是我修为高深,你看不出我实际岁数。温玉鹤不也活很久还长那样。」 话题勾起王晓初的好奇,他趁机套话:「我哪晓得玉鹤几岁、你几岁了。」 「哼,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早在他还没修仙时我就比他早入门千、八百年的,光他岁数说起来都够你投胎转世好几遍啦。」 「好几遍是几遍?要是我一世活四十岁能转世几遍?」 陆松禕冷笑了下,不予回答。王晓初见套不出答案,又重回稍早的提问:「松禕,鹿的主食是什麽?草跟叶子?细竹?听说鹿没有胆,却有四个胃,那应该很能吃不是?」 陆松禕有些气闷,以他的辈份和修养实在不愿与这小辈较真,可这都算什麽问题?他一时还真难分辨这小子是真蠢还是想羞辱他,回答了好像害自己跟着蠢,不回答又眼看小子要爬上头顶放肆。 「我真不该陪你出来,我是想来看师弟死没死的。」陆松禕长长吐气,听王晓初自问自答的内容已经从还算正常的草、树叶开始讲出「香菇、青苔、石头,乾屎橛也吃麽?」这夸张又恶心的猜想,令他忍不住抢答:「最後那个你自个儿留着吃。我一般吃草跟树叶就好,细竹也吃。」 王晓初住嘴,对白袍道长投以灿烂温煦的浅笑,然後把一盘菜里的油焖笋挟到空碗递给他说:「听说是刚挖出来还新鲜的,吃吧。我刚才也吃过,很甜的。」 陆松禕垂眼睨着碗里可口的笋子,终於也动了筷子,心中却不免猜想:「要是我敷衍回答都吃,这死孩子是不是要冲去茅厕给我上菜了……姓温的,你收的好弟子……哪儿捡的,天岩山?听说都烧了是吧。嗯,烧得好。这种人不能再多一个。」 陆松禕这一口笋吃得五味杂陈,王晓初还笑问他觉得滋味如何,彷佛是个孝顺师伯的好青年。他心说不成,哪能让一个孩子给闹得不成样,於是摆出悠然自若的嘴脸说:「反正世间有许多种珍贵的感情,我对师尊却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倒是你,肯定喜欢上我师弟了吧。要不怎麽会吃这麽多。」 王晓初匆忙灌了一大口酒,佯装没听见他的话,藉口尿遁。回来以後陆松禕说:「你喜欢我师弟吧。」 「啊啊不行、吃多了。得拉。」王晓初立刻调头又冲楼下茅厕,一连跑三趟,再坐下来之後留了几道小菜,其余能打包的都打包。然後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啜,这才说:「你刚才讲什麽了?」 陆松禕脸皮抽了下,气得都不想再浪费口舌,但还是用简短字句说:「你,喜欢我师弟。」 「是不讨厌。那又怎麽了?」王晓初刻意咂嘴嚼肉,一脸痞样。 「我说的是你对他动心,不是一般的喜欢。可惜呀,我看他也许是把你当作过往的自己了。所以他对你有些特别,仅此而已。」 王晓初的咀嚼又变缓慢,眼神微变,维持一样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我没对他没那麽深的意思。就算他再去喜欢别人、宠其他人,我不会、也不能怎麽办。这也是人性,只是大多数的人不承认罢了。而我早已看开。」 「呵,是麽?」陆松禕狐疑笑觑他。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浮世 作者:禅狐 第8节 王晓初点头说:「就拿吃的习性来说好了。有的鸟兽甚或鱼类一辈子只吃一样东西,没了牠们就会饿死,或是宁可饿死。有的只跟一个伴过,那个伴要是死了就孤独终老,甚至跟着一起死。可是有的就不是了,就像我们人跟狗是差不多的,吃得杂,高兴睡谁都睡,还有得挑呢。」 陆松禕听着脸上笑意褪尽,本想开这孩子玩笑,逗弄一番,听了这些话却顿失兴致。这孩子活在这世上都经历了什麽、看了什麽,好像众生、欲望在那双澄亮的凤眼中就是这样血淋淋的,还理所当然、视之平常。 还真像他那师弟啊。不过,他并不讨厌,应该说无法讨厌。他喜欢王晓初跟自己讲话时那双眼里的光采,也喜欢这孩子在恶作剧时的表情,就算是之前让妖怪欺负了都能立刻对他发脾气,他以为这个人无论什麽处境都该是生气勃勃的。 看来王晓初和他师弟真的很相像,却又那麽不同,王晓初没有他师弟那麽厉害,偏执、疯狂、危险,也许不自欺欺人就活不下去,可是不是面对所有人都非得如此,至少没必要对他这样,他们之间没有太深的牵扯。 陆松禕并不喜欢王晓初的讲法,也不喜欢王晓初以此逃避,他正色道:「别自欺欺人了。你就是喜欢他,我看得出来。坦白了也没什麽。」 王晓初挑眉,单手撑颊倾斜上身,慵懒说:「你不了解我。我可比你想得还随便。我信你对你师尊的感情,你怎麽不信我啊?要不你睡我一次试试,睡过就知道了。」 「知道什麽?」 「知道我根本不会喜欢任何人。」王晓初双手盘着桌面,脑袋往前凑近,笑容诚恳。「但是你要保证不让玉鹤发现,否则我会被罚惨。不过……他叫我招呼来客,意思也包括你可以睡我吧。」 「王晓初,你……」 「怎麽?你也不爱男人?」 半个时辰後,翡云庄安排蓬莱宫贵客的地方,某间空房内,陆松禕站在窗边沉思,王晓初在灰衣人伺候下洗完澡过来,进了房门将门关好,身上飘散淡淡皂豆的香味。 这两人都各怀心思,陆松禕转向门口那人,王晓初迎上来和他对视,前者比他高了半颗脑袋不止,和温玉鹤是差不多挺拔高挑的身材。 王晓初眨着勾人的凤眼,微笑说:「陆松禕,试没试过男人的滋味?」 「说这话多没情趣,你就是想打发我罢了,何苦作戏到这地步。」 王晓初转了一圈坐去旁边椅榻上,将长发往後撩拨,浅笑道:「我没作戏。你想先尝哪里都行。不过你不想碰男人,我也就不勉强。」 陆松禕冷淡眯眼,他说:「我确实不特别偏好男色,并非无知懵懂。你说这麽多却是等我过去,难道不是心里在挣扎麽?」 王晓初发出轻笑,漫步踱来,双手环在陆松禕颈项,抬眸觑着人低喃:「嗳呀,陆师伯,我这叫大方随和,你怎麽不领情。是、我虽然是喜欢温玉鹤,可是我的喜欢很浅薄,之前我还喜欢萍羽呢,可能过不了几天我又换人喜欢了。谁干得我开心我就喜欢谁。这点玉鹤他也懂的,所以他不会约束我心里偏好什麽人。」 王晓初歪着脑袋打量陆松禕的模样,确实是生得合他眼缘,他偏过头浅浅亲着陆松禕下巴,往有点胡渣子的俊脸侧缘一口一口轻啄,陆松禕始终双手负在身後不回应,直到他抬眼瞅了下,凑过去就要双唇相接前,陆松禕往他左胸推了一把。 「别闹了。」陆松禕冷淡看着王晓初,神情并不轻蔑,却微有愠色。「你想证明什麽,找别人去。」 王晓初没想到会被推开,好像反过来被戏耍似的。他蹙眉,狼狈笑道:「你真的不要?你知道上一个拒绝我的人至今都还在後悔麽?」 「後悔宁可从来没碰你?」陆松禕捉住他手腕,捕捉他眼里仓皇无措的心绪说:「你说得对,做人难,在乎自己的同时又要轻贱自己。别人这麽对你,你也就这样对别人,但这对我行不通。我对你没有欲念,不在你的世界里,我对你的好奇源於我想了解我师弟,知己知彼才能战胜。我心中只有师尊,只有从前的蓬莱宫。你这些小把戏……唉,我做什麽陪你胡闹。」陆松禕失笑,松手放过愣怔坐回椅榻上的青年,这人对他而言不过是个迷惘的孩子,他一时没留意,闹着也就认真了。 「我换一处等他苏醒吧。」陆松禕迳自讲完就跨出房门,留下一脸茫惘黯然的王晓初,在房里呆坐良久。 「不懂……」王晓初喃喃自语:「我不懂,就是、不懂啊。喜不喜欢,结果不都一样?既然一样,我心里怎麽想的,无所谓吧。」 他的思绪陷入混沌,甫回神,颜萍羽单脚跪立在他面前,一边脸有些烫,是这人边拍他脸颊一面喊他名字,把他召回神的。 颜萍羽看他目光恢复清明,松了口气说:「你怎麽了?我以为你着魔了。」 「萍羽?你不是走了?」 「最近一帖药和符咒都有一剂材料须要回蓬莱宫取,所以我跟南风都还在。她现在由女弟子照顾,不会有事。」 王晓初转向侧对人,心神不定的斜瞄他,疑问:「那你过来做什麽?」 「我想,带你一起走。你不必像从前那样,我也会把你当弟弟一样照顾,我想让你过上一般人过的日子。只要你愿意,我就去向宫主求情。」 王晓初摇头,谢绝好意,他对自己多少有自知之明,汗颜道:「萍羽,谢谢你的好意。可是那个、呃,我没男人上会死。」 「什麽?」 王晓初抚额,深呼吸一口气向他解释:「非要我讲白了。萍羽你听我讲,你也知道我天生淫荡,天天都要来这麽一下的,没男人就靠自己,可是久了会累,待在蓬莱宫我不缺男人。」 颜萍羽面无表情盯着他,好像不敢相信听见什麽。「晓初,就算你我不再如以往那样,你也不必自暴自弃。」 「我实话实说,没有自暴自弃。」王晓初忽然很想笑,刚才被陆松禕拒绝,他心里还很打击,可是见到萍羽关心、惦记自己,顿然面露霁色,笑出来。「萍羽。」 「什麽?」颜萍羽脸颊被亲了一口,登时惊起往後大退一步。 「瞧,你反应这麽大,往後要是常相处,我肯定难耐寂寞勾引你,到时南风该怎麽办。你就这麽单纯,也把我想得太良善了。我这种人到哪儿都能好好的,你却不行,得有人陪着。南风她会好起来的,她一直在等你,就像你一直等她。你走吧。」 王晓初把人劝退,关上房门就在屋里小憩,暂时不想心烦的事。傍晚,他听外面好像有些骚动,一开门就看到天上飞来四顶大轿,一行人踏着透银辉的绫缎为道从虚空飞行。他想起不久前见识的那些修仙名门,有点担心是来找碴的,可又自觉去了帮不上忙,打算掩门继续打混睡觉。 一个灰衣人从暗处冒出来传令道:「宫主有令,请玉公子前去。」 王晓初撇嘴叹气,跟灰衣人说:「稍等,我找件衣服换。」 灰衣人带王晓初到了会客大厅旁的小房间,说是温玉鹤还没来先在小房间等候,客人们陆续会来到,王晓初就隔着格子窗偷窥外面情况,两侧走廊、柱子以及院内走道的地灯都已经点上,天上不时可看见鸟儿盘旋、飞往他方,都是牠们归巢的时候了。不远处飘来饭菜香,厅里大桌布好碗筷餐具。 一个蓄山羊胡的中年男人穿宽大牙色衣袍率众而至,那人佩剑一派威严走在前头,身後几个单看衣着行头约有四个地位较高的弟子,其余六、七人像是普通外室弟子或随从? 王晓初胡乱猜测,目光在那几个外表精心打扮过的弟子身上流连,他们有男有女,生的都是人间绝色,连穿着普通的弟子相貌都不差。他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没一会儿温玉鹤也带了蓬莱宫弟子现身,灰衣人催他出去跟上一行人尾巴,然後双方人马占据大厅两侧。 当然,陆松禕也被请来了。这翡云庄是蓬莱宫温玉鹤的产业,庄主管不了这种事,理所当然没出面,而且温玉鹤才是真正幕後的主人,所以他坐主位,陆松禕和那个山羊须坐客座。三个男人围着一张桌,表面上谈论日前仙魔相斗的局面,实际上不时提到各门派间的势力纠葛。 陆松禕不表态,就是个陪客,而温玉鹤总有法子将一些话挡回去,还不忘叫他们用饭菜。那两个修仙者都尝不惯丹药以外的东西,只有温玉鹤偶尔还会吃几口,最後山羊胡忍不住把话讲白,希望温玉鹤收下他带来的四名弟子作为合盟的开始。 山羊胡说:「他们四个都是才貌双全,灵根万中无一的好材料,要是能收归蓬莱宫门下,定能成为贵派做任何事的助力。」 客人还在推销人才的同时,王晓初和东莺他们不掩饰好奇的打量对面那伙人,用传音法术嘀咕着:「晓初,你瞧,他们几个都是美人啊。宫主要是收了,该多好玩。」 另一个蓬莱宫弟子笑骂道:「东莺啊,你这样那藤花弟弟会生气的。」 「要是宫主收了这四个美人,下回晓初又跑走的话我们就不必受罪了。」 「哈哈哈,说的也是。虽然我们生得不比他们差,可人总爱新鲜货色。」 「不过那几个看起来有些古板,大概还得调教一番才好玩你说是不是啊晓初?咦,为何都不吭声呢?」 「晓初?」 蓬莱宫几个弟子和东莺用秘术吱吱喳喳的闲聊,王晓初绷着一张脸斜睨他们,他也想加入瞎扯的行列、品评一下美人什麽的,可是他还不会这种秘术啦! 蓬莱宫一群弟子们憋笑,表面看来又更是风情万种,比起那四人毫不逊色。温玉鹤大概也是察觉那几人的情况,俊雅多情的目光落到自家人身上,招来王晓初坐在腿上抱着,风流潇洒的回客人说:「敝宫向来习惯低调,不过问外界的事,也没什麽野心,只想抱着美人风花雪月罢了。要贵派四位弟子入门,只怕会埋没才俊。」 王晓初无心听他们交涉,脸颊被温玉鹤香了一口,他替温玉鹤斟酒、挟菜,扮好他的角色。山羊胡嫌恶的斜瞟他一眼,勉强维持客气的脸色说:「也是,宫主已有如此出色的弟子随侍左右,他们四个我看也是高攀不起,还是就此告辞。只不过之前宫主你从杀阵救出的弟子们神识混乱,清白有损,没有自尽的也都受刑殉道而亡,加上宫主行事确实亦正亦邪,不少门派的掌门都认为你对妖魔存有私心……也许会一向宫主你讨个交代。到时候,我派恐怕无力替宫主缓颊说几句公道话了。」 温玉鹤懒得再应酬作戏,敷衍一会儿就让东莺他们送客,还将对方带来的一车财宝都带回去。那些人走没多久,陆松禕摇头失笑,他说:「温玉鹤,你这麽做,蓬莱宫将有大劫。」 温玉鹤让王晓初站一边去,起身和陆松禕对峙,他昂首睥睨,扬起嘴角张狂笑道:「这不是正中你的下怀?好端端的天地柱就裂了缝、移了位,虽是意外,仙魔交战不可免,可是这麽多仙魔双修者,偏偏选中我去破杀阵。我在那些家伙眼里长久以来都是个眼中钉,你顺水推舟,我反正是死不怕的,你就赌我会不会把师尊的蓬莱给毁在手里不是?」 温玉鹤低低笑了几声,摇头说:「托她的福,我根本不再相信什麽人间有情的屁话。你要蓬莱,好啊,蓬莱宫就给你。我不稀罕。」 王晓初、东莺他们都一脸错愕,温玉鹤说话语气像在和师伯话家常,轻松带有笑意,但说的内容都把他们吓傻了。 「师弟,我若处心积虑想夺蓬莱宫,就不会和你斗这麽久。」陆松禕脸色很难看,明明结果如他所愿,可是这并不是他希望的方式。温玉鹤就是清楚他并非这麽阴损的人,所以故意设了一个他不得不进的局。 「你早就想将蓬莱宫让给我,偏偏又不甘心,所以……」 温玉鹤挑眉,邪气笑了下,他说:「东莺,你们几个往後跟着陆松禕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下常有往来。」 东莺急忙撇清:「宫主,别人我不晓得,我绝没做过对不起您、背叛您的事。」 其他弟子也赶紧下跪求饶:「宫主,我们也没背叛过您啊!」 王晓初看这些人敬畏惶恐的求饶,可是没有人挽留温玉鹤,而他不知所措僵在那儿,手揪着衣服不动。温玉鹤仅是淡扫他们几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王晓初身上停顿了下,再睨视陆松禕说:「蓬莱宫唯有易主,让那些人才会一时失去理由来讨交代。他们想讨伐的对象,无非是我。」 温玉鹤走出大厅,犹听其声:「明朝启程回蓬莱宫交接大位。」 王晓初望着温玉鹤离开的方向,东莺他们彷佛都松了口气,似乎并不在意蓬莱宫的主人是师兄还是师弟,他环顾在场的人和陆松禕的背影,转身也要往外走。东莺抓他肩膀劝道:「你去也没用,宫主心意已决。易主才是蓬莱宫的生路,纵然宫主本事通天又有我们,也难敌那些所谓名门大派找机会吞灭。他们本就觊觎蓬莱已久,又是近千百年来能出一人修炼飞升的地方……众弟子对这件事虽然讶异,却没有太多意外。晓初,你留下,我们以後会照顾你的。」 王晓初望着东莺和那些一同相处过的熟面孔,浅浅微笑,但表情有着他自己都不察的苦涩:「谢谢你们。有心了。我无以为报。但是……」 王晓初往外跨了一步,转身跑了出去。他追着温玉鹤的去向,脑子一片混乱,自己都说不清原因,更遑论要和东莺他们解释什麽。东莺他们说的,他都了解,可是整件事他似身在局中,却又像与他无关,所有人的算计里都没有他,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可他偏偏记住了,他记住温玉鹤说的每一句话,那些听似戏言、漫不经心的话语,如今都好像温玉鹤的真心话。 温玉鹤跟他说不能爱上自己,他还想笑,天底下最自恋的莫过於这家伙了,现在一想,温玉鹤只是不想再背负更多、或带走更多,包括他人的惦念。这都是王晓初的猜想,但他认为有必要弄明白。 温玉鹤没有刻意避着谁而走快,他这个人向来是鬼神所避之危恐不及的魔,他可从没躲过谁。就连现在的情势,他也只是任其发生而已。因此王晓初很快就追上温玉鹤,在城里一棵盛开的小腊树下,花树比之前馆子旁边那棵还高,一起风,好像万物都薰着香风。 温玉鹤回头望,转身看王晓初一步一步踱来。他抬手轻捏王晓初的下巴,他说:「不必担忧,我在你身上下过一道护身咒,能保你性命无虞。往後你就自由了。想做什麽就去做吧。你收着的修炼秘笈,烧了吧。烧完之後才能拿到新的。」 温玉鹤边说话,手从青年的下巴摸到耳朵,指腹温柔摩挲耳轮,长眸慵懒半阖,侧首在其嘴角轻吻,细语喃念:「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 王晓初睁大眼低呼一声:「这……楞严经?」 温玉鹤笑而未语,王晓初反过来抓住他手腕质问:「你为什麽……」王晓初忽然发现自己无从问起,他没有好好面对过这人,如今满腹疑惑都无从问起。 「我爱过一个女人,她也爱我的。」温玉鹤笑了,那笑容泛着苦涩。「可是,我要的,和她给的不是一回事。她了凡尘事,而我心死,她能知过去未来,所以她走得没有罣碍,我也不怨她,反倒感激她。只是自那以後我就是个纵使有心也无用的东西,亦仙亦魔亦人?呵,不是,我什麽都不是。非人非仙非魔。」 温玉鹤拉下王晓初的手,好像很疲倦的轻叹:「你不一样。你还年轻,想做什麽、想成为什麽,多的是机缘。我受的诅咒,将为你造桥,去你想去的地方。」 王晓初听不是很明白,只觉心慌,他抓牢温玉鹤的手不放,温玉鹤淡了笑容,告诉他说:「别误会了。我不是为了你,只是厌倦诅咒,想藉你摆脱罢了。」 「玉鹤?」 「我现在还是蓬莱宫的主人。也好,就让你再陪我一会儿吧。过来。」 温玉鹤带王晓初回房,两人彻夜没有离开过房门。翌朝,众人已准备好启程的车马队伍,王晓初徐行至马车旁,东莺关心道:「你还好麽?」 东莺看王晓初走路姿态有些古怪,而且比平常还慢,就猜到温玉鹤放了东西在王晓初那处,而且王晓初脸色有些苍白,近看是整个人冒了一身薄汗,不知被下了多重的药,还能隐约嗅到药味。东莺蹙眉低骂:「宫主也真是的,都走到这地步还不肯放过你!」 王晓初一手搭住东莺的肩摇头,迳自上了马车,车内已坐着宋镶,位置还宽敞,东莺施术召了一名灰衣人在前驾车,然後自己也进到车内察看王晓初的情况。 回蓬莱宫的路途遥远,但他们耗的时间不长,涉水跋山皆以法术相辅,两天半就到了王晓初印象中那一大片盐沼。这一路没少被东莺和宋镶上过,这两人说是为他减缓药性,却也像羊入虎口,第二天陆松禕看不惯才把王晓初调到自己身边,共乘一骑。然陆松禕不晓得王晓初体内有东西,一度颠得人昏去,陆松禕只好将人护在怀里。 这回王晓初总算知道当初他们怎麽从盐沼抵达蓬莱宫,在雷鳞所住的岛附近有个传送阵,只有蓬莱宫的主人能催动阵法将众人送往蓬莱宫,只消一弹指的工夫。 温玉鹤将一件玉匣交给陆松禕,也没有所谓接任大典,陆松禕忍不住说他:「就这麽巴不得要走?」 「你在这里,我留着也没意思。」温玉鹤瞟了眼後头靠着东莺才能站着的王晓初,他说:「有我在的一日就会一直折磨那孩子。你最好,把他看牢了。」 「要走快走。少罗嗦了。」陆松禕想到重新整顿蓬莱宫就头大,心里竟有些难受了。 温玉鹤一出殿外即化作巨鹤,一声长唳之後消失。 这是篇过渡。 第19章 拾玖 一千多年前── 荒废十多年的村落,方圆百里无人烟,皆因这村里全是活死屍。一场瘟疫使这村子的人全病死,然而这些本该死去的人白日依旧如活人般生活,夜里变成四处游荡的行屍走肉。 夜晚这些活死屍并不走出村外,十多年来没有外人来到这村庄,今日来了三人,是一个少女和两个年轻男子。太阳一下山,这三人避开那些活死屍来到户外,少女一面念咒一面找寻某种东西,身旁仅留一男子护法,另一人则在高处掩护他们。 「找到了。」少女跑到一口古井,掀了盖子说:「东西在这下面。你们俩守井口,我自己下去。」下去井底取物并无波折,就是活死屍不停聚过来,她的两个徒弟忙着打退它们。少女飞出井外,手里握着一串看似普通的佛珠,前扑後继的活死屍们都倒下,朽烂的躯壳化作一滩滩屍水,同时飘出许多近乎透明的烟气,它们浮升出来,消融在夜色之中。 陆松禕问:「一串木头念珠?师尊,这串东西什麽名堂?」 「这个啊。」少女把东西拿紫色的布包裹好收进袖袋里,解释说:「这是高僧遗物,可惜处的地方不对,反倒将这些村民的魂魄都封印屍体里不得超生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另一名弟子无聊地哼声道:「反正他们的魂魄在成为行屍走肉时也是睡着的,救与不救都没差别。跑这麽远来,就为了找这麽一个没用的死人东西。」 少女无奈的睨了眼温玉鹤,她说:「小温,这也是功德一件。村民魂魄虽然沉睡着,可是心里一定也希望能早点投胎转世。」 温玉鹤却又反驳道:「您常言有形之物,以形为累,必有一日消於无形。何必管这麽多,等他们躯壳再也撑不住垮了自然就了结不是?」 少女怜悯一笑,叹道:「是啊。只不过,能早一日解脱就早一日吧。他们都盼得多苦啊。小温,你看,像他们这样遇到我们也是种缘。有朝一日,你也会等到一个特别的机缘邂逅。」 陆松禕打趣的附和说:「是不是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哈哈,小陆说得对。」 *** 深秋的清波镇一如以往热闹,草木或飞黄凋零,或红叶流丹,山环水绕换秋妆,别有一番韵致。家家户户亦都换了窗纸、暖帘,赶着先裁制冬衣,就连饮食点心亦都跟着轮换。 云来坊大厅食堂的角落用屏风稍微隔出一个空间,一个凤眼清俊的男子靠墙边而坐,手执一黑釉酒瓶饮酒,桌上炒了时旬的野菜、蕈菇,川里捉的鱼虾腌了酱烧烤。正值午时,来了一位白袍道长,店里的伙计一见道长只打了声招呼,这位道长是这儿的熟面孔,他也不须要人带路,迳自就往角落的桌席走去。 凤眼男子喝得微醺,一见道长就开心得站起来请人入座,重新开封一坛新的酒,急忙问:「有消息没有?」 白袍道长即是陆松禕,几年前接任蓬莱宫的宫主一位,後来因故卸了宫主之位,将之交予虹泉楼的楼主源翁。如今是一云游散仙,在人间就是个看似寻常的道士罢了。 陆松禕摇头接过酒杯喝了口,皱眉又拿起杯子改倒普通茶水喝,就见对面男人失望坐回位置,双眼失焦望着虚空,手却很熟练的倒酒喝。陆松禕抢过他的酒杯、酒瓶说:「他那样的人,有心的话是绝对找不着的。你我每个月都轮流到一处新的地方待着,寻找有无他是否待过的蛛丝马迹,一面又留一人在这店里等候消息,如今都已经三年了……无疑是大海捞针。」 王晓初又把酒抢回来,不满的嘟着嘴说:「管它海啊山啊,我都要把他揪出来。哪能这麽一走了之的。想得美!」 「别喝了。你醉了。」 王晓初仰首饮酒,发现一滴都没落到嘴里,搁下酒杯嗔道:「你又把我的酒水变不见,法术哪能这麽用的。」 「你不也用了流火术去炙烤鱼脍。」 「这不同,我那是练习施法的精准度。你都老成精了练什麽练啊。丢着宫主大位不坐,跑来跟我窝在这儿,也不知道你想些什麽。」 陆松禕一贯的神色清冷,想起师弟的事就更无悦色,他道:「我不稀罕那个位置,好像他施舍的一样。何况这麽久以来我都不在蓬莱,早已习惯做散仙的日子,还不如云游八方,顺便替你留意他的去向。」 王晓初拿筷子挟着鱼肉吃,无奈叹气,寻思道:「我看啊,还是要把每一处的伎馆、小倌馆都仔细找一遍。他这麽好色的家伙,肯定难耐寂寞。」 「是啊。」陆松禕淡笑,不觉有些无奈。他一直以为自己想要的就是蓬莱宫,可一到手之後才发现自己追寻的只是过往回忆,包括他与温玉鹤相斗的日子,有时真巴不得师弟死在外头算了,但如今竟感到些许寂寞,毕竟师尊飞升之後,他就只剩这麽一个师弟了。其他那些师侄的,只不过是追随温玉鹤或寻求蓬莱的好处才聚一块儿,温玉鹤一走,该散的也散了。 「可是。」陆松禕又喝了口水,接着讲:「他大概是不会找女人的。」 王晓初有些疑惑,问道:「奇怪,你说、玉鹤他不是喜欢你们师尊麽?他本来应该也是喜欢女子,怎麽後来却偏好男色?」 「因为世间女人都比不上师尊在他心中的地位。」陆松禕猜测:「而世上的男子,没有一个能在他之上,所以他就理所当然睡遍了各种男人……呵,这是我猜的。」 「那他怎麽不会想睡你啊?」 陆松禕像吃到猪羊肠子里没洗乾净的屎一样,脸色难看低斥:「你别恶心我。」 王晓初摀嘴,闷闷打嗝,陆松禕关心他近况,他耸肩回答:「百年如一日吧。这间店的人都是原先和我相熟的,重新接手之後也没多少改变。哪怕没有我,元玠她们也能代为管理得很好,不须我费神。就是有些应酬指名我出面,我去走个过场罢了。现在我武艺、仙术都有进步,随身都有带防身的药,也不担心出入复杂的地方。倒是你,在外面的时候没遇着什麽危险吧?」 陆松禕哼了一声,好笑道:「你以为我是谁,还反倒关心我了。」 「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啊。」王晓初凑近他,小声说:「唯一一个熟知我本性,清楚我根柢,交情匪浅的朋友。」 陆松禕看这人笑得极为欠揍,就是个得寸进尺的死孩子,嗤声笑睨他,一根食指戳他额头把人驱退,睇着那人抚额喊疼的目光却不觉温柔宠溺。 「晓初。」 「啊?干什麽?还想打我?」 陆松禕浅笑,垂眼盯着桌角说话:「都三、四年了吧。你想找他,十年、一百年,多久我都奉陪。等你倦了,腻了,就随我回蓬莱修炼吧。你打通了仙骨灵根,体质特异,耗在凡间是可惜了。」 「不可惜,我就是我,只要是我甘愿的,变成怎样我都不可惜。再说啦,我对修炼成仙没兴趣。你那麽深的道行,修炼这麽久,不也没去深山精进、苦修成仙?」 「我还不行。」 「为什麽?」 陆松禕没回答,他心中隐隐有答案,却不敢让它浮上心头,更不会将它说出口。 「还很久。」陆松禕敷衍说:「总之还很久,不劳你替我操心。」 王晓初撇嘴,挟好一碟的菜递到陆松禕对面说:「住我这儿可是要吃东西喝东西的,你不吃就别想走出门口。吃吧。」 「唉。」 「不过幸好有你陪我……」王晓初感慨笑了下,看着陆松禕的眼睛说:「要不我一个人找,多难熬啊。」 他撑颊斜视门口出入的情况,语气平淡中带着浅愁聊道:「人来人往的,明知道他不可能再来这处,却还是有好几回错把别人的背影当成是他。每年元宵我都在街上走,仔细盯着每个面具摊。以前他总是出奇不意就出现,说不定又会冒出来吓我不是? 可是,三、四年过去了,半点音讯都没有。也才三、四年呢,你们俩一同思慕一个女子都不晓得过几十年、几百年,我才找了这几年就觉得难熬……」 「晓初,你找到他之後想做什麽?」 王晓初想了会儿,涩然笑说:「不知道啊。总之先找到他。」 蓦地,他又双手盘在桌面对陆松禕讲:「但是我认为他一定喜欢我。他对我动心了吧,要不然为什麽临走前还要故意欺负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陆松禕没应话,王晓初又迳自说着:「三年、要四年了。这店招牌都换了,一开始植的树都长高、繁茂许多,景物变化得很快,刘小六回乡了,几个姐姐要论及婚嫁,过不久店里的人手大概又要招新的进来。大家都在变啊……可是,为什麽我的时间好像从他离开以後都没变过? 不知道他变了多少。幸好,松禕你也没变呢。」王晓初对他微笑,这一幕纯粹而美好,他越发的希望这一刻能停留久一点,心中矛盾又不小心浮现,他也希望王晓初能如愿找到人,却又希望那个人再也别出现。 「松禕,以前你说玉鹤他是把我当成自己了,可能还希望我替他过上不一样的人生。可是、可是。」王晓初说着又一脸怒容,捏着酒杯低骂:「他娘的我才不要替他过什麽不一样的日子,我是我啊。他娘的有种回来、重新来过。他不是最厉害麽、浑帐。」 「晓初,就说你喝多了。别再叫酒了。我带你回房。」陆松禕拉起王晓初,这人一站起来就打了一个嗝,他抿唇失笑,带人回房间休息。平常他们是住同一个院里的,房间离得近,只是陆松禕时常不在。 王晓初指着院里一区树栏说:「你看,我为你种了一堆竹笋。嘻,不错吧。那儿是我自己喜欢的树木,还有……那边架上几个盆景,是想着玉鹤弄的,不过有两盆我雕坏了,长得歪七扭八……」 「大白天就醉成这样,早知道刚才不跟你废话。」陆松禕拉着王晓初进房,王晓初坐在床缘低头看他替自己脱鞋袜,他抬头瞪了一眼说:「你还说自己福薄,有我这样伺候你,这是天大的荣幸,你不怕折寿?」 「我又不会死。怕什麽。」王晓初举起食指笑说:「你忘啦,我们要离开蓬莱宫那年啊,不就是那个什麽教的、哪个山的,派来好多刺客伪装成妖魔麽?我给你挡了一剑都没事,连一条疤都没有,被火烧也没死,肤发无损,玉鹤的护身咒实在厉害!」 「厉害、厉害。你快躺下。呃嗯?」陆松禕才摸到棉被一角要替人盖被,就被王晓初揪住衣襟拽过去,他的唇擦过王晓初的温热的脸颊,心头一惊,王晓初眯起眼静静瞅着他说:「嗨,小鹿。你那天推我推得很用力哦……几千年没发情啦?後悔没有?」 「王晓初。松手。」 「拔你的鹿茸哦。後悔没有?嘻嘻。」 陆松禕汗颜,这活脱脱就是个醉了不会脸红的臭酒鬼,他皱眉嫌弃的抓开对方的手,念道:「你睡吧你。一身酒气臭死了。谁後悔!」 陆松禕拂袖而去,却不知自己的背影看来多像是落荒而逃。 王晓初吁气,手指一勾施法将门关好,床帷自动垂落,翻身从床边拉开抽屉,取出一个木盒和一本书,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用紫红色软布包裹,揭开就是根乌黑粗长的角先生,那本书则是本春宫图,内容除了男与女,更有同性欢爱的图画及描述。他起身堆好枕头,侧卧枕靠着,翻着书页一面观看,一面拉下裤带抚摸自己下体,然後拿了油膏涂在腿间搓热融化,也往後庭按摩,再拿好角先生把它缓缓安置到屁股里,那东西的尺寸不小,纵使是惯用的东西,一时还是无法整根放入。 动情的王晓初并腿侧躺在床间扭腰,暂时维持纳入半截的状态休息,动手解开衣衫,捏着自己双乳给予刺激,呼吸渐乱,轻促抽气低唤着他挂心的名字:「玉鹤。」一声声消融在叹息中。 无论呼唤多少次,终究没有回应。这事他近来天天做,他曾两、三个月都不曾兴起这欲念,有时却会像这样天天都要弄一回才能满足,他无法控制自己何时去想、何时不去想,那些关於温玉鹤的人事物。 这份情思极为任性而霸道,就和温玉鹤这人处事一样恣意妄为。 「唉。」王晓初长叹,带着哭腔,蜷起身握住那东西把自己干到射出来,然後发懒了,打算先睡一觉再收拾。他不是没想过随便找个看得顺眼的对象解决,但他心里怕,他怕弄出了意外,做出了感情。也许温玉鹤也怕一样的事,不是麽?只是他没温玉鹤这样有定力,又行事潇洒,他其实很不乾脆的,所以宁可都别去沾、别去想。 以前逃出蓬莱宫,到这清波镇,他觉得好像做了一场古怪的恶梦。现在他觉得这是连环梦,醒了又醒,却还在梦里,这个梦是个牢笼吧。他不是很清楚陆松禕为何陪他进这牢笼,那头鹿仙是傻了不成? 想到这里,王晓初眼底又泛起淡淡笑意。有时想着温玉鹤,也会不经意的想起陆松禕这人,很奇怪的感觉。当初他被推开,是真的很生气,恼羞成怒的想着再也不要给陆松禕好脸色看了。 可是不知不觉,陆松禕走近了,他们成了老交情、老朋友。姓陆的老是将他当作孩子,跟温玉鹤一样,不,比姓温的更爱倚老卖老。不过王晓初并不讨厌,他其实有点向往这种生活,彷佛有了一个家人,有个能依靠及付出的对象。 所以他默默珍惜着,这份难得的情谊。当初被推开以为是羞辱,後来才觉得不可思议,有这麽一个人不是为了欲望和其他目的走近他,这样就够了。 「嗯,不对,也不算是人。是头鹿呢。」王晓初嘟哝了句,沉入梦乡。少顷,一缕烟纹自虚掩的窗缝流入室里,陆松禕悄然现身走到床边,看着自渎後还不收拾的青年摇头抿嘴,像个老妈子一样把书放回抽屉,再把脏了的衣物卷好丢去一旁准备拿去洗,然後抓着王晓初的膝盖把一脚抬高,轻手轻脚取出沾着体液的玩意儿,塞到那堆待洗的衣物里一并处理。 整理好以後,陆松禕施法让人悬浮到半空,找了套单衣给人换上,最後让人降回床上盖好棉被,忍不住蹙眉叨念:「这天气玩完还不收拾,就不怕着凉?你是修习仙术却还不是仙,傻子。」 陆松禕时常不在云来坊,只要他在就会看不惯王晓初这等散漫的习性,於是动手替人做牛做马的,有时他真觉得自己好像养了个老不听话的孩子,伤透脑筋。虽说忧烦如此,却有种从没有过的充实感,也许就像当初师尊照顾他们师兄弟是差不多心情吧? 尽管他心里这样解释,却仍觉得有哪里不一样。师尊是不可能连这种私事都管的,许多事点到即止,而他对王晓初实在涉入得太深。许多次都想丢着不管,但次次都回头。蓬莱宫遇袭的事件一了,王晓初率先出走,然後东莺和宋镶也离开,他将宫主之位交给源翁後也走了,漫无目的旅游。 有一天来到清波镇,他发现王晓初又回来当云来坊的主人,自那之後就时常联络,最後王晓初乾脆在这座院里给他留了一间房,让他随时回来有个能歇息的地方,顺便请他打听温玉鹤的消息。 「真说不清是什麽缘份。」陆松禕睨着床里安睡的男子低道:「孽缘吧。又不是我欠你的,师弟……快回来收拾这孩子。」 陆松禕回清波镇与王晓初相聚,王晓初说云游修行不差这几日,要他多留一阵子,接着就拉着陆松禕去给乡里们看风水、算命、问事,还接受邻镇的请托去赶海怪什麽的。陆道长的名声传得更远更响了,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王晓初半开玩笑说要给他到近郊寻块宝地,盖一座看起来神秘高深、住有高人的芦屋,给他做生意,陆松禕一口回绝,警告他别多管闲事。 这天陆松禕逃得不见人影,钟栎来帖邀请王晓初前去新开张的赌场同乐,钟栎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好,和异邦商人合作在隔壁渔村买一块地盖赌坊,这赌坊规模不小,俨然是一座大庄子。里面除了一般搏奕项目,还有赛马、搏击,连京城人士也慕名而来,吸引不少客人,於是又在那村里开设了新的邸店。 王晓初写了封用词暧昧模糊的回帖,说是有空就去,没空就择期再访,心里其实并不喜欢赌坊这类的场所。夜里陆松禕回来,发现王晓初在院子石桌上趴着睡着,好像是在等他,心里过意不去,把人横抱着要进屋去。 王晓初被惊动醒来,睡眼怔忪看了他一眼,目光怨怼:「你舍得回来了?跟你开个玩笑就跑走,你这男人真没意思。鹿果然就是没胆。」 陆松禕汗颜,不想跟一个还没睡醒的孩子吵,这时一个东西从王晓初袖怀滑落,他问:「什麽东西?」 王晓初从他怀里挣脱落地,帖子先被陆松禕捡去,他烦得吐了口气说:「没有什麽好看的。钟胖子又来信了,这都第三封帖子了,老爱催我去捧场,钱赚这麽多连熟人都想坑啊他。」 「你就去敷衍一趟也好,让他闭嘴。」 「你忘了我是为何被我爹卖掉的?」 「这次我陪你。」陆松禕拿着帖子,自信满满跟他说:「我们有仙术,还怕输钱不成。你心中有阴影,就认份了,甘愿躲一辈子、怕一辈子?」 「谁说我怕!」王晓初飘开目光,犹豫挣扎,低哝:「我只是很不喜欢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仅此而已。」 事实上,钟栎开设的赌坊和乌烟瘴气几乎沾不上边,靠财力打通关系有官场人士护持,这声色场所是极尽奢华,堪称富丽堂皇。王晓初和陆松禕雇车抵达时都为之咋舌,赌场虽是主要娱乐,但周边有酒楼、茶馆、戏台,不远就是供人下榻的邸店,更有刻意搭建的高楼能让客人观海、观星,或是长亭观浪。 他们两个一进赌场的迎宾楼,钟栎就收到消息赶过来迎接,钟栎身边的女人又换了新人,王晓初却是见怪不怪了。钟栎十分得意带他们两个参观介绍,还连连称谢,说其中不少花样都是以前听王晓初随口一提才造出来的,比如那个能观浪的双重长亭。 陆松禕在一旁窃笑,调侃王晓初一句:「你是自作自受。不过这姓钟的对兄弟朋友倒是不错,还懂得感念。」 王晓初汗颜,钟栎热情招呼,却见他没什麽兴致,向他提议说:「要不我们去竞技场吧。那里不光是各家奴隶比武斗生死,还有人和猛兽的,自诩武艺精湛的人也可以签了生死状下去打一场,相当过瘾啊。」 陆松禕听到人兽互斗有点好奇,王晓初没有意见,点头就跟过去。三人坐在搭高的贵宾座,一个楼上刻意凸出的观赏台,能居高临下就近观赏战斗情况。他们到的时候,恰好是一个奴隶在和一个高头大马的巨人对打,那奴隶蓬头垢面,看不清长相,但也看得出原本是精壮的身材,只是不知过着多久这种日子,浑身新旧伤痕,衣衫褴褛,而巨人是个光头倒还好一些,但仅着一套兽皮粗糙缝制的衣物蔽体罢了。 两人身形相差甚大,围观赌徒无不狂热嘶叫。钟栎身後的两个女子拿手帕掩鼻,似乎很讨厌这里充满血汗腥臭的气味,虽然深秋了,但下面打斗的两人都很臭。 钟栎看王晓初也是微皱眉头没有动筷子吃东西,尴尬的笑说:「底下那个奴隶虽然很臭,不过也算是厉害,这几个月一次败绩都没有。就是忙着打斗,没空洗澡,脏了些。等下我就让人拖他去马厩那里赶紧洗一洗。」 「奴隶也是人,为什麽不去澡堂洗?」王晓初的问话不带情绪,单纯是疑惑。 钟栎一愣,理所当然答道:「他们那麽脏,当然不能去澡堂。且不说一身脏污要弄臭地方,身上有什麽病啊跳蚤虫子都还不晓得呢。我记得那家伙是去年我从海边捞上岸的?」 後头的女子搭腔提醒道:「郎君,您记错了。他不是海边捞的那个,是我们去经商途中,从猎人那儿买的,听说猎户们在围捕人熊的时候,这奴隶扑到熊身上一副要猎熊吃,好像是个野人。」 「哦对对对,是野人。连话都不会讲,我就买了他到这里表演。」 王晓初转头和陆松禕对看,他用秘术传音道:「看来我爹还稍有良心,不是把我卖到这种地方。」 一个不留神,巨人已被击倒,当场气绝。王晓初看了眼说:「不愧是在野外跟猎户们抢着猎熊的家伙,这麽短时间就能打倒那个巨人。」 陆松禕说:「赌场果然只有输赢,没有人性啊。」 「唉,算了,少管闲事啦。」王晓初劝道,回头喝了口薄酒,余光看到一道闸门开启,从隧道走出一头虎。钟栎见客人有了兴致讨论,这会儿开心介绍:「重头戏来啦。人虎斗,这奴隶是不会输的,这三个月来他已经打死四头老虎了。要不是老虎难抓啊,真想三天两头就来一场,这样连京城、不,远从外国的客人也都会被吸引过来吧,哈哈哈。」 「钟兄,我认为你还是适可而止吧。有些事急不得的。」王晓初善意劝言,不过他并不奢望这人能听进多少,就是随口敷衍他几声「是」罢了。 那个脏到连脸都看不清的奴隶确实一直沉默着,其他人也都认为这奴隶是个哑巴,奴隶手无寸铁,钟栎说曾经给奴隶武器,却被这奴隶弃置不用。所以这几个月来脏奴隶都是徒手杀生的,现在亦然。 老虎威武走出来,张牙威吓,紧接着对向的另一道闸门也开启,这次竟然放出两头老虎。那奴隶直直站立,好像木头人似的动也不动,看不清他是什麽表情,两只体重过百斤的大老虎围住奴隶绕,伺机而动。 牠们同时扑向场中央的人,牠们的爪牙随便都能将人开膛破肚,沉厚的虎掌也能把人拍击重伤,场内鸦雀无声,紧张得忘了呼吸似的,胜负将分的一瞬间,王晓初和陆松禕都莫名感到背脊窜上一股冷意,头皮发麻,就听那奴隶发出一声龙吟虎啸,瞬息间已将那两头猛虎击毙,没人看见发生了何事。 钟栎这等凡夫俗子被那吼声震得头晕目眩,片刻才缓过来,两个客人皆肃立於前,他呆愣疑问:「你们这怎麽了?」 「那个奴隶我要带走。」王晓初表情阴郁低语。 「这不行,这是我这边的招牌之一啊。」钟栎并不愿意出让。 「我再说一次。」王晓初一脸木然告诉他说:「我不想和你撕破脸。这人不该是奴隶,他……他是……」 「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陆松禕在一旁接话,和王晓初有默契的互看一眼,说:「是晓初的义兄,我的师弟。你若不肯放了他,休怪我们不念情面。相信近日你也听闻一些有关於贫道的传闻,捉妖驱鬼难不倒我,只要我愿意,把一个地方弄得寸草不生亦非难事。」 钟栎害怕威胁,答应让他们带奴隶走,王晓初没等人带路就直接从高台上跃下,落到那奴隶面前,奴隶动也不动站在那儿,浑身恶臭。王晓初一步步走近,小心翼翼安抚:「是我。晓初啊。没事了,没有人要杀你,你也不必再杀什麽。跟我走,我们……回家。玉鹤,跟我回家了。」 奴隶静止良久,陆松禕对其下了一道宁神咒语,叹道:「他神识封闭,剩躯壳凭本能求生,宛如一具活死屍。直接带他走吧。」 「我果然,还是讨厌这种地方。」王晓初呼吸紊乱,语气不稳低吟:「但是幸好我来了。」 王晓初上前牵着那人布满脏污及伤痕的手,牢牢握住,牵着人离开。他们一行三人没在此地逗留,直接上了马车离去。 第20章 贰拾 马车内,陆松禕拈了一根细如纤发的针刺到温玉鹤後颈,王晓初认得这下针的手法和位置,问他说:「做什麽弄睡他?他都已经这样子了。」 温玉鹤像断线木偶般靠在王晓初腿上昏睡,陆松禕解释说:「以防万一。你刚才也看了,寻常活物难以近他的身伤害他,但他身上有些伤,我猜大概是那些为了操控奴隶的人拿鞭子或其他刑具殴打、丢掷造成的。他的伤一向恢复得快,凡人见了会当他是妖怪,幸亏平常他脏又不起眼,才没让人发现这些事。现在他是靠本能生存,万一他饿了,恐怕周围的活物逮着就吃,如果不弄睡他,又恰好他饿了,你想他会先吃谁?」 王晓初听他解释完抿嘴看了眼腿上昏睡的「黑人」,轻叹一声。「睡吧睡吧。早晚都要醒的,多睡一会儿又何妨。」 这时陆松禕又拿出一根针扎自己,他睇着一脸不解的王晓初说:「那味道我受不了了。」 「呃,那也给我扎一针吧。」王晓初觉得自己鼻子都要坏了。 陆松禕揭起车帘跟马交代几句,马儿听懂他的意思就拉车上路,也没有车夫驾车。他们连夜回清波镇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马车从後门进店里停好,陆松禕下车把马牵去休息,王晓初则是想办法把人带下马车,得先把温玉鹤清洗乾净才行。 王晓初背着温玉鹤走了段路,气喘吁吁,赶来的陆松禕在温玉鹤背上画咒下令,温玉鹤像具殭屍一样落地站直,听陆松禕一声「起。走。」就自个儿跟上脚步去澡堂。 王晓初在小灶动用法术烧洗澡水,工具自己飞来飞去,将澡堂浴池填满,陆松禕站在温玉鹤一旁等候他,他调来热水入池,擤了擤鼻子说:「行了。这里我来吧,你去休息好了。」 陆松禕五指一拢,所有细针都回到他袖里,他看了眼温玉鹤说:「我方才给他喂了丹药,他暂时不会饿。他的脉象还算平稳,不过有股邪寒之气久滞不散,难以短时间化掉,可能曾经受过重创。唉,之後再说吧,实在太臭我忍不住了。」 陆松禕掩鼻退出去,王晓初没了那根针麻痹嗅觉,也被臭气熏得头发昏,赶紧把温玉鹤衣服剥光,先让人坐在外头取代浴斛的一处水槽,水槽设计是供人泡澡前冲洗身子用的,一端有竹管将脏水引出户外成了浇灌花草的水源之一。 他先把人泼水冲湿,自个儿也脱了衣服仅剩一件里裤,光是洗头就耗掉不少时间,温玉鹤坐在小凳子上没有动静,要不是因为水淋下来时还会闭眼,他都要以为自己带了一个假人回来。 「这三年你到底怎麽过的,好端端的,谁伤得了你,害你变成这样?」王晓初帮人沐浴洗澡,忙得满头大汗,汗珠都流到眉峰上,滴到眼睛里,他用前臂揩抹眼睛,边洗边说:「让我知道是谁打伤你,我定不会让那人好过。我让他还你一千倍,一万倍。唉,啧啧,你说你受伤後是不是动弹不得啊?要不然这堆污垢积了多久没洗,你这麽爱乾净的人怎麽受得了?」 王晓初终於把他头皮、头发搓洗乾净,挽起来盘在头顶,再替人将脸仔细擦洗乾净。温玉鹤的眉目、直挺的鼻梁逐一被拭净,还有那下唇比上唇丰润的嘴巴,俐落的下巴、侧脸线条,还有耳鬓、脖子,五官逐渐明朗,恢复往日的轮廓。 「觉得如何?还是洗乾净好吧?这样看东西也清楚,没有头发挡着眼睛了。」王晓初端着温玉鹤下巴微笑,凝眸端详,眼眶里微有水光。 温玉鹤眨了眨眼,脸上没有迎击猛兽或敌人时的戾气,也没有从前自信高傲的光采,没有翩翩风流的明媚笑意,他面无表情迎视王晓初,目光乾净澄澈,像初生婴孩般,什麽情绪都没有。 「玉鹤,不认得我了?」王晓初有些慌,再问:「你还记得自己是谁麽?」 温玉鹤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一双眼偶尔追着王晓初替他擦洗身体的动作,但多数时候他都目视前方空处,好像什麽都没有听进去、没有思考,陷入一种迷茫混沌的封闭状态。 王晓初叹气,把温玉鹤洗乾净之後带人去泡澡,他跪在池畔说:「玉鹤,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拿乾净的衣服过来。」 温玉鹤自然不会有反应,站在池里静静的泡着,王晓初草草穿回衣服出了澡堂,跑去敲陆松禕房门。陆松禕来应门时已是换了套新衣裳,他看王晓初发梢还带水气,脸颊在澡堂被蒸出两朵红晕,心虚得别开目光问:「有什麽事?」 「松禕,我想跟你借套衣服。玉鹤可能穿不下我的衣衫,你们俩身形相当,所以……」 陆松禕眉心微结,转身进屋里说:「我为什麽要为他做到这地步。」嘴上这样念着,却已经拿好一套衣服给王晓初,王晓初道谢後立刻赶回温玉鹤那儿,头也不回走掉。 陆松禕真没想到这麽快能找到人,而且对方还在这麽近的地方,虽然他和温玉鹤一向处得不好,可是当他知道那个奴隶是自己师弟的时候,真的是想杀死钟栎一干人的心都有了。他绝不会说这是护短,而是堂堂蓬莱宫的弟子,怎能任人凌辱至此。 只不过他又看王晓初整副心思全放在温玉鹤身上,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光是回云来坊途中,王晓初就紧抓住温师弟的手没放开过,那麽脏的手、指甲还不晓得刮过什麽血肉脏污的手,可是王晓初好像深怕自己没抓牢会让人消失似的握紧。 「真是没完没了。」陆松禕关好房门,回床边脱鞋袜,心说:「已经不关我的事了。我要找的是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可不是一个行屍走肉的弱者。我还是睡吧。」 另一头澡堂的情况,王晓初伺候温玉鹤着衣,他说:「你大概也不想穿你师兄的衣服,但我一时也没适合你的衣服。天一亮我就去成衣铺找看看,再请人订做几套新的给你,还有陆松禕的。我看这套你穿过,他恐怕也不想再要吧。」 王晓初帮他系好衣带,压乾头发水气,动手收拾了一下,又嗅着自己也一身汗臭,回头瞅了眼木然呆站的温玉鹤,他讪笑道:「你先坐那儿等我,渴了就喝些乳酒。我也稍微洗个身子,免得等下太臭熏着别人。」 王晓初衣服脱得快,没几下就脱光进了池子,他回头跟温玉鹤笑说:「我就是流了些汗,还有这水一会儿也是要放乾,所以我直接进来洗。你服了丹药,还想吃些什麽没有?我让厨子做。要不,我亲自做点你可能喜欢尝的?嗯……你以前就不常吃东西,我也不清楚你爱吃什麽。」 温玉鹤看都没看王晓初一眼,王晓初看他这样,无奈道:「我在跟你说话啊。好歹看看我。算了,你不想说也不勉强。以前你救我一命,还给我好吃好住好穿,放心吧,我会对你更好的。受人点滴,当泉涌相报不是?」 王晓初趴在池边打量温玉鹤,他看这人居然变得这麽痴傻,心疼之余又告诉自己得打起精神面对,他这人总是很难正经太久,忍不住对温玉鹤开玩笑说:「玉鹤,我刚才给你洗身子,发现你下面那头鹤还是一样健壮,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也好在你弄脏了一身没人想接近,否则外面的人要是发现你生得这般俊俏,只怕下场不会比我好的。」 他说着想起过去在天岩山的遭遇和见闻,有些毛骨悚然,往脸上泼水冷静一下,跟着出浴换上衣服带了温玉鹤回院里,进房间前往陆松禕住的地方瞥了眼,毫无动静,人应该睡了,他也回房。太阳升起,不必再点灯,他让温玉鹤先上床睡,自己拿了一叠帐册自言自语说要去找帐房先生对帐,还有秋天的税要缴纳。 前脚才跨出房门口,王晓初就听到後头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接着有人抓他手肘不放。他错愕回望,疑道:「第一次听你发出这麽大的脚步声。」他失笑,从前温玉鹤来去如风,像一场幻觉,现在这样倒也可爱。 「舍不得我走?」王晓初开他玩笑,温玉鹤只是抓住他手肘,但没有太多反应,他挠颊思忖了会儿说:「你睡一觉,醒来我就回来陪你了好不好?」 温玉鹤的手越抓越用力,王晓初连一根指头都扳不开,最後只得放弃,搁着东西回屋里,写了张字条交代晚点会找来的伙计说:「帐册已对好,有事不得抽身,其他请陈老自己先看着办。」 王晓初将温玉鹤带回床上,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守着人睡。温玉鹤一双眼盯住他不放,他苦笑哄着:「行,我不走。你睡、安心睡。」 温玉鹤仍没阖眼的意思,王晓初想了会儿,撤了椅子,跟着脱了鞋袜回床上对温玉鹤说:「我也睡,行了吧?」 温玉鹤面无表情眨了眨眼,终於阖眼入睡。王晓初躺了一柱香之久,悄然起身,岂料他稍有动静,手就被一旁温玉鹤抓住,而且温玉鹤眼睛还是闭着的。王晓初烦恼道:「温郎啊,你暂时放了我啦,老子还有正事做、老子赚钱养家啊!可恶……拗得跟孩子一样!」 王晓初躺好,乾脆趁这机会补眠。虽然他以前认识的温玉鹤就是自大、霸道、任性,跟现在一样,可是作为仍有很大的不同。尽管温玉鹤现在这样,不会自己招惹是非了,但王晓初还是担心,万一走漏风声被以前视之为眼中钉的修仙者知道会来找麻烦,得想办法买通地方官差,给温玉鹤造个身份长驻,方便照顾。 睡梦里王晓初还不停思索如何安顿温玉鹤的事,一觉醒来早已申时,他赖床伸懒腰,揉完眼睛看到温玉鹤已经坐在床里盯着他看。他知道温玉鹤还是没恢复过来,但还是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下床穿鞋,来到前厅,桌上字条已有人来看过,帐房先生又回了封信,看完他摸着肚子觉得饿,带了温玉鹤出去觅食。逢人问起,他就介绍说这是他义兄,因为遭逢一些不幸而伤了脑子,所以变得痴傻。 王晓初唬拢人的嘴上工夫不错,大家都相信,还有不少人惋惜这温郎君生得如此俊美,偏偏是个傻子了。 後来他发现陆松禕留了字条要出门一趟,难掩失落嘀咕道:「这头鹿真是的,要去哪儿也不说一声。算啦。」他没想到这陆松禕一走就是半个月,这半个月来他和温玉鹤是形影不离,因为温玉鹤跟废人没两样,王晓初必须无时无刻留意他。能找到温玉鹤让王晓初很高兴,只不过陆松禕一走,他觉得自己好像还比之前更惦念那家伙,时常为此找解释:「玉鹤,你说你师兄他是不是不会再回来啦?因为找到你之後,他没事儿做,所以跑去山里修炼了?还是看你无法和他斗,觉得没意思,乾脆一走了之啊?」 温玉鹤站在王晓初身後替他推秋千,这半个月来温玉鹤稍有起色,会听王晓初的命令做点简单的事情,洗手、擦脸、咀嚼食物、拿取物品什麽的,但还不会自己穿鞋,不会自己刷牙。每天王晓初都跟他说很多话,内容没有什麽特别的,就是日常琐事和一些牢骚。现在清波镇认识云来坊东家的人,几乎也都识得这个温玉鹤是他的傻义兄。 这秋千是新做的,忙完秋税和一些应酬,王晓初空闲下来,自己找了木材钉制一座秋千,就设在院子里,荡着秋千时闻着满院桂花香,甜美醉人。王晓初跳下秋千,让温玉鹤坐上去,轮到他替人推秋千,一边推一边闲聊:「玉鹤,你喜欢坐这个麽?你生来就是皇族,皇宫里是不是很多有意思的玩意儿啊?你那时的皇族都在干什麽?你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是什麽?不过你好像不是很贪吃,不然也不会习惯服丹药了。我看啊,这个修仙还是得要机缘,像我恐怕就不成,我会嘴馋、会想吃很多好吃的。要是成仙以後都不能吃好吃的,那还是算了。你说你那个师兄真不够意思,去这麽久都没音讯传回来,他要是死在外头也得把鹿茸寄回来吧。哈哈哈,唉……他要是听我这样讲又会生气,不过他生起气来,那白净的脸会有点红润,眼睛也特别亮,真像是一头鹿,我觉得他那时候挺好看的。你们师兄弟都生得这样好,怎麽偏偏互看不顺眼?」 王晓初说了一堆话,有些口渴,再看温玉鹤揉着眼像是困了,莞尔道:「其实你这样也不是太糟糕。像个孩子似的,也是可爱。」他拉住温玉鹤揉眼的手说:「别揉了。睡午觉去。」 说完他将人带回房,哄着人午睡。他看温玉鹤乖乖闭眼,过了好一会儿他拿出一綑绑成圆柱状的软布充当成自己的手给温玉鹤握住,金蝉脱壳。 房里没茶水了,王晓初想去厨房取,一出去就看到陆松禕站在院子中央,挎着一个包袱走来跟他说:「我去搜罗了不少奇花异草炼了些药,先让他服用一阵子,或许能有起色。」 王晓初谢过他,心里着实是感动的,原来陆松禕为了师弟奔走,才半个月就弄了一堆凡间难得的灵丹妙药回来。他取来施过秘术的盒子把药收好,免得灵气外溢招来其他非人之物盗窃。 陆松禕又去看了温玉鹤的情况,回前厅跟王晓初相谈,他对王晓初说:「之前走得急,有些话没说清楚。我怀疑他当初对你施的护身咒不寻常,说是替身咒还差不多。」 王晓初蹙眉疑惑道:「什麽意思?替身咒?」 「就像当初颜萍羽偷他的血气做的事很像,利用他发肤血气之一为媒介,替人挡住凶煞劫数。你说他曾在你身上施了印记,这印记就像人给驴马做记号很像,却又不太一样。驴马死了,主人也不会有事,但是法术所下的印记不同。东莺不也给宋镶下过印记,主要是能控制宋镶一切行动,可是风险就在於若有人逮了宋镶反过来诅咒,东莺也会有危险,因此主人必须对所属的部众给予有效的庇护,甚至借出法力。 至於你跟我师弟的情况恐怕更复杂,他仗着不死不灭的咒力,把自己当作你的替身了。但凡你所遇凶劫,伤害,他都为你一一挡去。他曾受过的重创,恐怕正是当初你想也不想为我所挡的伤害一样,该死伤的是你,却由他来承受。所以你没事。但他的躯壳依然受到诅咒禁锢,在形神俱灭以前没那麽轻易耗损殆尽,所以我说、他跟一具活死屍没两样。只是他并非死过复生,与我之前接触的都不同,他是死不了……虽然我认为他已经无所谓。正因为弃舍一切,才把那无用之躯留给你。」 王晓初越听越不敢相信,他低头看着自己双手,话音清虚缥缈,如风过竹林般:「他这不是活受罪麽?」 陆松禕摇头:「不算是。只有躯壳活着,神识却封闭了。恐怕将来亦是如此,但我知道不试过你不死心,所以把所有我能想到的药都找来了。慢慢试,总有一天试完,你,就能明白我说的是事实。他铁了心不愿再活,谁都没办法使之苏醒,连我也束手无策。」 这话让王晓初有些迷惘,他搁着药箱站起来,往一旁踉跄,一手扶着门板低喘道:「我以为你是为了玉鹤、好歹是自己师弟才这样奔走,你要我死心是什麽意思?我又没让你管我,我要不要死心,还用得着你一个不务正业的道士来管?好好的蓬莱不待倒是跑来我这小店管东管西的。」 陆松禕难得没有立刻回话,平常这种语气就是两人斗一斗嘴就算了,今天他却平静望着王晓初,半晌露出苦笑,神色凄然。「我只管我想管的。长痛不如短痛,我这麽做……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王晓初莫名有气,转身跑到陆松禕面前揪着他衣襟质问:「就说你城府深心眼多,好啊,为了你自己,你还有什麽想要的?你们师兄弟斗这麽久,也没人指望你们握手言和,可是他都这样、什麽都给你了,连蓬莱宫都给你,他累了,你不累?你还有什麽想拿的说啊,我代他偿还,就当我欠你的。」 「你。」陆松禕的语气和表情异常冷静沉着。 王晓初一瞬恍惚,彷佛中了定身咒似的,然後惊诧叫道:「什麽?」 「我想要你。」陆松禕直勾勾盯住他不安慌乱的眼,一字一句清楚道:「我,嗳──」 王晓初直觉伸手摀他的嘴巴,陆松禕感觉到他的手都在发抖,他吓得不轻,涩声说:「拜托你别讲出来,我不想听。」 陆松禕温柔拉开他的手,叹了口气跟他说:「这半个月来我思量甚久,都找不到一套你会接受的说词。我自己更无法弄明白是何时对你生出这种感情,以前我叫你别自欺欺人,现在、呵……」 王晓初在陆松禕肩头捶了一拳,又打了一下,压低声量怕吵醒温玉鹤,他低斥:「别闹了。再开玩笑我真发火了。」 「我没说笑。而且我知道对我不是一点情愫都没有,不是麽?」 王晓初抖着手,绕着桌边去拿起空了的茶壶说:「懒得跟你瞎扯胡说。我、我去厨房取水喝。」 几年来,哪一次不是王晓初把这头鹿说得逃之夭夭,难得有一回他很想化成一阵风吹不见。他吓坏了,陆松禕真不愧是头鹿,一点身为人的常理都没有,突如其来就说要他什麽的……可他心中却明白陆松禕从没有真的怕了他,也没必要次次吞忍、屈居下风,那个事事都要对温玉鹤占上风的陆大仙会如此都是在让着他罢了。 为何而让步、包容、接受?细思深想那背後的原因,就是再清楚不过的真相。王晓初从没想过要占谁便宜,只是陆松禕身份特殊,是修仙者,一时寄情於谁也不过转眼之间的事,不会长久,所以他才贪得这份关怀和惦念,肥水不落外人田嘛。他是很愿意把陆松禕当家人、当兄弟、当朋友,暧昧相处也只在偶尔诡异的沉默之间。 谁想得到陆松禕一个字,害得王晓初他措手不及。王晓初提着茶壶,脚步虚浮要往院里飘走,脚却绊住门槛,陆松禕及时接住他,趁机把人打横抱起,直接走回自个儿那间房了。 *** 王晓初被陆松禕走,他虽然特意整理出一间房让陆松禕随时能来,自己却不曾躺在这人睡过的床榻上,现在他被轻放到床里,心脏怦怦跳得厉害,除了害怕、恐慌,更有一种说不上是期待、怯赧还是别扭、羞愤的情绪,大概都有吧。 陆松禕将人放倒,站在床边俯视着,叹息,似乎还有些犹豫该不该这麽对心上人,不过他既已表露心意,就不再闪躲这件事,动手将床帐放下,跟着脱鞋一边说:「我是不可能像其他人那样放走你的。你要是赶跑,我就会追上你。因为我比他们任何一个,都执着你。」 「你你你、你疯啦!什麽东西啊、脑子撞伤了?你这一趟出去遇到仇家、中邪啦?被下咒啦?」 「都不是。」陆松禕面向他浅浅微笑,一手摸上他的脸将额际微乱的发丝往一旁撩顺,亲他的脸轻喃:「我大概无心修仙了。只盼之後能朝朝暮暮守着你。这心事说开也好,从此不必遮掩,唉,早知能松了口气,应该一早说开的。」 王晓初满面通红,又气又羞,窘道:「你松口气我还被这口气噎死了!你是哪根筋不对、谁砍了你的鹿茸啊你这样报复我、恩将仇报啊我还替你挡一击,你怎麽这样说翻脸就翻脸,我错啦陆大仙啊放我走吧,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啊,玉鹤还在隔壁睡着呢。」 王晓初一开始气焰高张乱骂,到後来陆松禕在他脸上、颈子和肩膀的亲吻弄得他浑身酥软提不起劲骂人,开始示弱求饶兼胡言乱语了。陆松禕觉得这样的王晓初虽然可爱,却减了他想做点坏事的兴致,一道法术就将王晓初的声音暂时封了。王晓初嘴巴忙着开合,发不出声音来,像一尾离水金鱼。 「你说,你其实也对我有情不是?」 王晓初定住,呆看着陆松禕,陆松禕认真迎视并跟他说:「最後再给你一个机会吧。你心里若没有我,从未动心,也没一丝动摇,绝对不愿与我有任何瓜葛,你就摇头。你一摇头我立刻走,从今往後再也不会纠缠你,老死不相见。」 王晓初被他那慎重严肃的气势吓住,僵着脖子不敢妄动,他心想:「老死不相见这麽严重?敢威胁我?」 然而王晓初确实迟疑了,他并非无情,只是一时间未能理清思绪,本来以为还有很久的时间慢慢儿琢磨的。这一犹豫即是动摇,陆松禕欣赏他惊惶呆滞的模样,爱怜低笑道:「你果然心中有我。」 说完又欺身压上去亲王晓初的嘴,王晓初两手抵在陆松禕胸前,反抗得并不积极,没一会儿就软下身体轻喘着气,不知该如何面对陆松禕了。 陆松禕又不是块木头,虽禁欲已久,却亦是了解两个男人该如何做出一番乐趣,从衣怀里拿出一帖香软滑腻的油膏,乍见像美玉的膏状物,遇到一定的热度就会化开,在蓬莱宫时也不乏有这类的物品作为润滑。 王晓初看到那东西就觉得陆松禕早有预谋,气得一脚踢过去,踹在陆松禕心口。可是这些修仙者哪个不是看似斯文实则身强体壮,甚至催动法术还能力拔山河、挪移山海的。虽然他没见识过,却不怀疑陆松禕办得到这种事。 是以陆松禕被踹一脚也纹风不动,还噙着笑握住王晓初脚踝,将其脚上袜子脱了,啄了一口脚背再一路往上亲舔。王晓初挣不开,斜眼睨着陆松禕在品尝自己的模样,神情如此陶醉,倒令他有些陌生和好奇了。怎麽他认识的陆松禕也有这样多情温雅的面貌? 再者陆松禕这人模人样,也实在比凡人生得俊秀,王晓初观察入迷也看得有些痴,还未觉自己衣裳被褪去大半,陆松禕拉着他的手伸舌舔弄手背、指缝,舌尖在掌心挠画,他痒得抽手握拳缩在胸前,脸皮烫热,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害羞。 陆松禕伸手在他面前打了一个响指解除法术,跟他说:「你莫要慌张,我又不是想欺负你。」 王晓初垂眼轻喘,觉得被陆松禕用手碰的地方都像着火似的,他别开脸拨开那人的手说:「可我没有想过会这样、你一下子就……」 「既是迟早要成的事,我还是想赶紧把生米煮成熟饭。」陆松禕抱住他,往唇上、下巴都香了一口,目光深邃盯住他说:「此刻不能放你走。」 话说完,陆松禕将那香膏化软的部分涂在手里,伸手往王晓初腿间摸,王晓初两腿紧张并拢,却挡不住那只手往大腿根滑动,温柔而执着的爱抚那副久未经人碰触的性器,以及依然娇嫩藏於股间的小穴。指尖一触及肉褶就诱得肉穴不停紧缩,像是排斥外物入侵,又像饥渴索求。 王晓初抱着枕头轻哼,扭过上身咬着屈起的指节,他太久没和人做这事,实在敏感得很,胸口那两点没有被碰到就已经自己变硬突起,害他想躲着不愿被陆松禕瞧见。陆松禕其实都看在眼里,更加确信这孩子对自己动了情,心中欢喜,加速手里准备的动作,将香膏抹在那真正销魂极乐的小肉穴里,油滑的手指插入了一寸,没多久已经能进入两指,王晓初都只是抱着枕头闷哼,不再那麽激烈反抗。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浮世 作者:禅狐 第9节 「晓初,我会比任何人都疼惜你的。」 「不要了。」王晓初眉心结起,摇头伸手挡下陆松禕的动作说:「还是不要了。我心里有玉鹤,这样你也、我对他无法死心,我不要你也伤心。」 陆松禕看他泫泪挣扎,一时愣住,胸中激起的却是感动,他压抑喘息,柔声道:「原来是不想我伤心才如此揪结,是我思虑不够深……是我不好。但是不要紧的,我知道你心里有他,哪怕他真的奇蹟的恢复了神智,我也不要紧。只要你不推开我。」 「呃嗯、松禕,不能这麽傻啊,你不该勉强啊、啊啊嗯……」王晓初被搂住,腿间是这男人的手指在油滑湿软的小穴进出,那两根手指已增至三根,它们轮流变着花招将那圈肉褶撑开,然後不停为它涂上芬芳的油膏。 陆松禕这事做得极有耐心,都是不想弄伤人,王晓初被他吻住嘴,他讶异不过是两唇相接罢了,只因对象是搁在心尖上的人就能觉得甜蜜,舍不得松口。不过心中急切欲成之事还是得做,陆松禕退开来将王晓初两腿分开,两手压开其大腿,再执起自己胯间不亚於温师弟的长物抵住一手操软的肉穴插。 王晓初低喘一施,拱起胸膛,头顶床铺皱眉喊叫:「啊!啊、呃。」 陆松禕同样深深抽气,敏锐的男根被那里紧紧圈住蕈头,戳着穴眼徐徐推入,那媚肉与肠壁不停剧烈鼓动着,逐渐将它吃进去。王晓初扭腰挣动,没想到反而把那阳具吃得更深,慌乱哭叫:「不能进来,别放进来,陆松禕,你不能这样、啊啊、哼啊,我们不能,不能……哈嗯嗯……好大,太长了,求你呜嗯嗯……」 陆松禕心疼他掉泪,却执意将那整根放到他体内,然後双臂往其两侧一撑,身形罩住青年温柔哄着:「别哭了。我都让你吃进来了,你是我的。」 「唔、呜嗯,呃嗯。」王晓初低吟,陆松禕轻轻顶磨,弄得他边喘边叫,撩起要命的欲望,实在骚痒难耐了,只得不顾矜持抓着陆松禕的肩膀央求:「不够了。要、要……」 「要什麽?」 「要那肉棒重重的干我。」 陆松禕勾起嘴角笑问:「谁的肉棒?」 「……呼、嗯……」王晓初抬眼觑着发髻微乱,一头是汗的俊秀男子,咬了咬下唇喘道:「松禕,给你干,你弄得我好舒服。我还想要。」 话音被那人顶得发软颤抖,王晓初又一次抛弃廉耻,两腿夹着陆松禕的腰尽情索讨,欲火烧光理智。抱着他的陆松禕身体很烫,他们像一团火球,深埋在他体内不停捣撞的东西更像烙铁,每一下都操得他屁股里又烫又疼,但又带来更多要命的爽快滋味,那副肉囊击得他臀部裹着水光,两人肢体交叠缠成四手四脚的怪物一般,在床铺间滚动、缠绵。 陆松禕不知要了多久,王晓初已哑了嗓子叫不出声,抓着床被呻吟,臀肉被撞得通红,腿根及身上多处是受到疼爱而留下的吻咬痕迹,他趴在床间对着床缘长吁一口气,感到酣畅淋漓。好像久旱逢霖,意识蒙胧的想着这跟自己来还是不同,自己能随兴操作、哪儿痒往哪儿弄,可是被人压着确是更多刺激,也不晓得下一波浪潮何时拍上岸。 王晓初满足的又喘了口气,陆松禕靠到他背上又亲又啄,好像还巴不得在每寸皮肤都留痕迹,而且那根东西还夹在王晓初股间,留恋不舍迟迟未退出来,但稍有动作就会引出不少精水,床铺早就被他们搅得沾满湿气,凌乱不堪。 「晓初,我真高兴。你舒服麽?」陆松禕掩不住笑意,戳着王晓初的面颊询问。 「唔……」王晓初打掉他戳脸的手指,模糊嘟哝了句什麽,陆松禕凑近听清楚才知他说:「陆松禕你也是个坏胚子。拔你鹿茸!」话尾几乎用尽力气吼出来,陆松禕一脸苦笑,无话可说。 第21章 贰壹 深秋,庭院木犀香气浓郁醉人,但陆松禕的室里那令人羞红了脸的气味更甚。晚霞美得幻惑似梦,王晓初挪动身子要下床,陆松禕从身後轻搂住他说:「别急着走,那些东西会流走的,难得你也是炉鼎,我丢了这样多,别浪费了。」 妖仙的思维或许与常人不同,王晓初斜睨他一眼,推开他说:「谁要你的那个、我又不靠那修炼的。」 穿鞋时,王晓初还听陆松禕在後头喃喃:「这样下次只好喂你更多了。」 陆松禕是故意说来逗人的,看到青年不仅耳根、脖子,连整个背都潮红,又是爱痕斑斑,他就感到幸福而满足,不过他深知有些事不可强求,越是珍惜之物亦越不可强行抓紧,於是接住王晓初羞愤扔过来的枕头之後,微笑目送他出门。 「真的不必我抱你去沐浴?」 王晓初跨出房门,又探头回来瞪人骂道:「你少来,谁知道会不会没完没了。」他也不像以前那麽弱,加上陆松禕对他其实还是温柔倍至,像平常那样活动不成问题。匆匆洗浴後,王晓初赶回房间看温玉鹤醒了没有,温玉鹤不在床上,也不在房间里,他焦急得快哭出来,跑进跑出的找,结果在幽暗天色里看到一个穿着练色衣衫的男人坐在秋千那儿。 「玉鹤!」王晓初高高吊起的心又坠下,跑向那人展臂抱住,哭笑不得的说:「你吓死我了!一声不吭乱跑,我以为你又不见了。」 温玉鹤垂眼注视抱住自己的男人,轻轻喊了声:「小猪。」 王晓初猛一抬头,惊喜道:「你记得我了?」 温玉鹤还是喊他小猪,并没有多大情绪反应,然後抬头望着树上归巢的鸟儿轻喃:「饿,了。小猪,饿。」 王晓初有些失望,不过他知道不可能立刻就完全恢复,他先带温玉鹤去吃东西,店里厨子做了不少好吃的,似乎大家都对这个看似无害的傻哥哥很有好感。王晓初跟他就在厨房窗边的大桌边吃晚饭,丹药是以防万一备着的,他并没想过现在就拿来敷衍了事。 「好吃吧?」王晓初一口一口喂,有时让温玉鹤自己吃,吃到沾了脸、衣服再替他擦。他想过,既然温玉鹤变成婴孩儿一般,什麽都重新学,那他何不也耐心教导陪伴,让这人重温生而为人的美好。 面对王晓初的问话,温玉鹤通常没反应,或是看一眼充作回应。但是今天在被问了第四还第五遍「好吃麽?」的句子时,温玉鹤停下动作,呆呆回应:「好,好吃。」 不过几个字,王晓初高兴得想要放鞭炮了。吃完饭刷了牙,王晓初绕去掌柜那儿走走,这天店里无事发生,他就和温玉鹤回去准备就寝,经过陆松禕房门口时几乎是悄声逃跑,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王晓初关好门,把温玉鹤带到房里替人脱下外袍,一面整理一面也把自己的衣裳脱了挂好,两人仅着里衣,他让温玉鹤睡里边,自己搓暖了掌心去摸温玉鹤的额头、颈子和手腕,探过这人没什麽问题以後,再拿陆松禕取来的灵药给人服用。 他坐一旁看温玉鹤吞药,苦笑说:「你这麽呆呆傻傻的,对我也百依百顺,可我还是希望你醒来。」他们躺好,拉过棉被盖,温玉鹤睁着眼看床帐。 王晓初也睁开眼继续聊:「玉鹤,你现在要是醒着肯定要揶揄我吧。虽然我本来就贱皮贱骨的,从来没想过修什麽仙,可是……更没想过会有谁对我、对我……你怎麽不快清醒,我实在很怕,你那个陆师兄真是有毛病,谁不去爱偏偏对我、对我……」 王晓初大口吐气,双手摀脸闷声烦恼道:「唉,怎麽办才好。换作别人,我大笑三声随便让他睡一睡就过了。你不都说情爱愚昧,不过泡影麽?你那师兄怎麽还这样,也不找个好对象。他那麽认真,我真怕啊、我心思都在你身上了。玉鹤,你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王晓初说着又掉泪,他侧卧面向人蜷缩,额头靠在温玉鹤肩臂难过低语:「你对我这样,也是因为对我不抱期待麽?你不相信我对你、就像陆松禕对我这样,还是你根本就不稀罕我的心啊。你把心交给我,那就给我醒来啦。我会对你好的,可是……陆松禕那儿我真不知道怎麽办……」 王晓初在絮语呢喃间睡着,温玉鹤慢慢转过脸,抬起一手呆呆看着自己手指、手心、手背,然後把手轻轻放到王晓初侧颜拍一拍,像羽毛轻拂那样,淡淡说:「我,的。我的。小猪。」 翌日清早,陆松禕过来察看温玉鹤的情况,替其疏理仙脉,这些事眼下也只有他能帮得上忙,王晓初不过是初入门学了几年,唬人还行,真要他能使得上力也不可能。他们三个在院子里一棵黄栌树下围石桌而坐,王晓初就在一旁充当护法。 陆松禕并不直接碰触温玉鹤,而是手掌隔空对着温玉鹤感应、运气,然後喝了口茶在白纸上写下一般人看不懂的符文,做纪录,温玉鹤则是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眸看王晓初,始终都当这姓陆的存在。 王晓初耐不住性子,出声询问:「他现在什麽情况?我觉得他好了很多,目光会追着人了,也会回应,今天一早醒来,我好像还看到他对着树上鸟儿微笑呢。」 陆松禕冷淡打断他说:「他对鸟儿笑是因为想抓来吃吧……他这哪是鹤,根本是鹰。」 「饿。」温玉鹤讲了个单音,紧接着就往陆松禕写字的手咬过去,後者及时收手,但是听见牙齿硌碰石桌的声音,温玉鹤坐直,石桌立时出现一道缺痕。 王晓初大惊,赶紧捧着温玉鹤的脸哄道:「你张嘴我看看。」温玉鹤咧嘴露出洁白光亮的牙齿,完好无缺,王晓初惊呼:「天啊,这什麽铁齿铜牙!」 陆松禕轻哼一声,跟他说:「他都能生吞野禽猛兽,啃石桌算得了什麽。不过照这样看来他还真是恢复神速,可能这期间发生了什麽堪称奇蹟的事,只是你我还没能察觉。暂时让他继续服灵药,多跟他说话,带他走动,最近这几天你有空麽?」 王晓初点头答道:「有空闲,店里也不忙。最近是淡季,来的都是熟客跟商队,怎麽?」 「带他去附近山里走走,让他到风水宝穴吸收灵气,多少有帮助。」陆松禕摸着差点被咬断的手,转着手腕说:「可能成效不大,你别抱太大的期待,总之死马当活马医吧。」 温玉鹤放空,倾身靠向王晓初,脑袋贴着王晓初的腰腹,转动眼珠斜视陆松禕,用食指尖对着陆松禕,扯出稚气的笑容说:「哈,死马。」 陆松禕眯眼,脸色不悦。王晓初察觉气氛有火星子,抱住温玉鹤的脑袋摀他嘴,紧张缓颊:「啊哈哈,你别跟他计较,他傻了像个孩子嘛。」 「我知道。我怎麽会跟一个傻子较真,也不想你为难。」陆松禕抬眼望着王晓初,神色缓和下来,连声调都低柔了几分,温言说:「要不就这两天去山里走走。我去做些准备。」 王晓初问:「准备什麽?」 「出游的准备。」 陆松禕离开前多看了温玉鹤一眼,心觉这男人真是难缠,不是决绝不活了?竟还生出一线希望,虽然暂时察不出原因,也和王晓初脱不了关系吧。 这两日王晓初把店里的事都交代过一遍,实在放不下心,陆松禕做了一个替身偶给他,那人偶化作陆道长的模样代为看店,三个人才在城门那儿雇了辆马车上路。陆松禕提了两个大竹篮,盖着红布和盖子,温玉鹤不时想伸手去掀盒盖,王晓初阻止了几次都不听,车里闹哄哄。 「要吃。」温玉鹤闹起孩子脾气,他本就生得俊美无俦,现在逐渐有了情绪,眉眼间转盼多情,风韵万千,又少了以前那天生威仪霸气,让王晓初更觉得可爱又无奈。 「好、好,晚点吃好麽?你师兄说一篮是要供山神的,我们去人家的地盘得打招呼,礼貌要周到,不然没得玩儿啦。你别再闹啦。」王晓初一面哄一面挡温玉鹤的手,温玉鹤虽然痴傻,身体倒还记得从前学过什麽功夫,一时间两人竟在马车里施展擒拿。 王晓初到底还是赢不过深藏不露的温玉鹤,开始居下风,余光瞥见陆松禕指间闪烁银芒,陆松禕不耐烦吸了口气,单手拈诀就要制人,王晓初看了急忙哄温玉鹤说:「你乖你乖,你再闹的话那头鹿要拿针扎你啦。」 温玉鹤停手,看向陆松禕指间拈针,露出极为惹人厌的笑容讥讽:「一个大男人,拿女人的针线玩。羞羞──羞羞脸,哈哈。不对,不是男人。你是鹿。死马?鹿?嗯、马鹿?」 陆松禕脸色越发阴沉,冷淡低吟:「你快让他住嘴,我怕我一掌拍死他。」 王晓初尴尬陪笑,拉住温玉鹤哄说:「你不要再乱扯啦。他是你师兄,你要有礼貌啊,敬老尊贤啊、不是,我是说那个……」这话无疑提油救火,王晓初根本不敢再看陆松禕的脸色,把温玉鹤护在身後隔开竹篮。 温玉鹤也笑得很开心,指着自己胸口说:「湿胸,哈哈。他是哪边的?哪边?长得不像啊。我这麽好看,他那麽丑。我又不是鹿。」 王晓初快哭了,大叫一声然後说:「都别吵啦!我们来唱歌!」接着开始在马车里高歌,他一开嗓,车里另外两个男人都安静下来,原因无他,他好学勤勉,学什麽都能很快拿到诀窍,唯独唱歌是其罩门…… 前面驾车的马彷佛也遭到无形魔音的鞭打似的,慌忙跑起来,车子有些颠簸。陆松禕的针最後扎在王晓初的哑穴上面:「求你住口。」 比起温玉鹤胡言乱语,王晓初的歌声更令人难以消受。王晓初清了下嗓子,不再纵情高唱,一回头温玉鹤好像又恢复之前那完全呆愣失神的模样,双眼无神望向前方,口中喃喃:「要死掉了。死掉了。」 王晓初深受打击,回头问陆松禕说:「真这麽难听?」 陆松禕抚顺额际发丝,汗颜回答:「单论直通九霄、下达黄泉的程度,确实堪比古琴……我还以为、鹤鸣已经够难听的了,没想到天外有天。」 王晓初听他一讲就明了,想当初他第一次听到鹤在鸣叫时,心中的憧憬也有些破灭,那样美的生物,叫声怎麽那麽「惊人出众」。 马车内风波平息,车子来到一座山脚,陆松禕把马身上的缰绳卸除,由牠去吃草休息,再带人往前走一段路,拜过一座以树洞为庙的土地神,之後跟他们讲:「这里还不算山里,不过这土地与山神有交情,得先与祂打过招呼。真正的山神正在长眠,入山不得喧哗。有些人跑来这儿大声吵嚷,都会先被精怪山魅给捉去收拾了。山神睡着都是由其他家伙来管,祂们可不讲理的,谨慎为妙。」 王晓初点头称是,拉着还处於失神状态的温玉鹤往山里走。陆松禕说的,其实也是许多地方的规矩,无论是山或海都相差无几。尤其一些修行有成、道行匪浅的家伙多半有自己的属地,一般不轻易四处走动,也对突然出现的修炼者怀有戒心,为免惊扰对方,陆松禕才事先做了一些「准备」,进门递拜帖是其一,其二就是他的法力已然恢复,为了能常驻人间,平常收歛了气息,现在入山又须施法将他们一行人的行踪更加隐蔽。 陆松禕忆起他舍下蓬莱宫那会儿,三不五时造访清波镇的事。一次与王晓初深夜饮酒闲聊,谈起往事,王晓初说:「你做个散仙这麽辛苦,居无定所,多可怜啊。人家大仙大妖有自己的地盘想睡多久就多久,你连歇久一点都不成。还要云游的时候把一些乱跑下凡的妖怪赶回山里海里,像宋镶那样的妖怪也是被你赶跑了。你这样正直,可你师尊还是将蓬莱宫给你师弟,她那样偏心,你还这样敬爱她,是傻呢,还是实心眼儿啊?」 其实他也不知道王晓初说的是实心眼儿还是死心眼儿,但他从不认为自己亏损什麽,他只是贯彻自己的道,会一直找温玉鹤切磋,也不尽然是想夺蓬莱宫,而是不希望看见这麽一个堕落的弟子败坏了师门的风声。他代替师尊的耳目,监督着一切,可後来他发现蓬莱从不需要谁去维护、监督,而是一直受他们所依赖着。 师弟下落不明那会儿,陆松禕也曾无所适从,王晓初又为他舍身御敌,他大概是那时候就时常惦念此人了吧。然後他发现这个人虽然淫荡好色,却也率真大方,而且将周围的人事物都看得那麽通透。甚至还为了他说他师尊偏心,一般人这样讲是会激怒他的,可是王晓初说什麽他都能接受,还觉得很好听,那些言语之中有他喜欢的温度。 他是第一次真正的羡慕着温玉鹤,羡慕师弟先遇到这孩子,羡慕师弟无数次的拥抱、疼爱这个人,羡慕师弟能被这人牢牢惦记,念念不忘。 「没想到秋冬这麽冷的山里,还能走到流汗。」王晓初走在後头说笑,在他和王晓初之间有个温玉鹤。温玉鹤这时安静尾随陆松禕,也许是凭本能而产生的应对,所以不再像之前那样吵闹了。 「是啊。不过,羽氅还是别脱,免得着凉了。」陆松禕说完,部分心思又陷入回忆里,他记得当时王晓初说:「要不你把这里当成归属地吧。别做散仙了,在清波镇定下来。这里有山有海有大川,应该很适合?」 王晓初大概不够清楚这对一个修炼几千年的妖仙来说具有什麽意义。归属之地,即永远常驻之所,一旦决定了,此後将不得轻易离开,直到自己与该地合而为之,或是遭到更强大的力量吞并为止。 而这也彷佛意味着,陆松禕会成这那一代的神,主宰那里的一切。他是乐意的,只要这片土地上有他所守护,想要一直凝视的人。 他们是天还没全亮就出门,近午的时候,找了块地方铺好布坐着吃饭,大竹篮里有两个盒子,分装着果脯和乾粮,只备了这一天的份,接下来就是靠丹药过。王晓初把葱大饼扳给温玉鹤,两人分食,又看向陆松禕说:「你喝酒不?我带了酒。」 陆松禕浅笑,接过酒杯让人斟酒,一时三人无语,气氛却是自在闲静,没有半分尴尬。树林间偶有鸟鸣,这时节走动的飞禽走兽不多,虽然铺了块布,坐在草木结霜的地上还是冷,他们并没逗留太久又继续上路。 王晓初走得脚酸,边擦汗边发牢骚:「唉,明明用法术一下子就能到的地方……」 「没办法,那样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陆松禕说:「就快到了。」後面那句话在之後重覆了十遍,他们才抵达一座瀑布。听说是灵气旺盛的地方,平常瀑布长流如绢缎,只是现在仅一道细流淌下,他们沿一旁山道行走,就近在瀑布下的溪川旁紮营暂栖。 陆松禕拿出一颗核仁掷地变法术,凭空冒出一座帐篷,然後拿起一段树枝变成木剑对温玉鹤说:「想不想要?」 温玉鹤亮着双眼拍手喊叫:「要,要玩,给我玩。」 陆松禕一笑,把木剑往水边扔,温玉鹤跟着追上去一把捉住剑柄,有模有样的耍起剑式。王晓初瞠目结舌,陆松禕说:「他恢复得很快,看来这里灵气很适合他。」 「这麽玄?」 「你不信就去舀一瓢水来尝,是甘甜的,就是块风水灵穴。料想那瀑布下的深潭藏有厉害的精怪,不过只要我们不在这儿闹开,祂也懒得搭理我们。没事的。」 王晓初虽然比凡人见识更多这类玄妙的事物,但一听附近潜伏精怪还是非常紧张,一双眼紧盯住温玉鹤,生怕那人遇着危险。陆松禕颇为吃味,又安抚他说:「你别瞎操心了。他既然莫名开窍,恢复最原本的人性,自然有天生万物都有的本能,自会趋吉避凶,不必担心。」 「我哪能不担心。」王晓初走近温玉鹤就喊道:「玉鹤,别玩啦,别到水里啊。水冷,要着凉的。」 陆松禕不再约束,走到附近设下结界,然後就坐在帐外一块岩石上打坐。王晓初看天色越来越晚,捡了薪柴升火,再服丹药省了炊事。入夜之後温玉鹤在帐里躺平,很快就熟睡发出轻酣,王晓初屈双腿坐在一旁凝视其睡颜,两手盘在膝上枕着脑袋,神情恬淡。 「玉鹤,该怎麽办才好。」王晓初苦笑短叹,喃喃自语:「我好像真喜欢上你师兄了。既舍不下你,又贪恋你师兄的好,我啊,无药可救,真差劲。什麽情情爱爱的我也不懂,总觉得你要是清醒了肯定会很生气,但要是你到时不生气,我也会很失落很难过,因为那表示你对我不是一样的心思对麽? 哈,你瞧,我又自己乱想,不管怎样你快好起来吧。你就发脾气,冲着我来我都是开心甘愿的。虽然你这样很可爱,成天黏着我,可我要的又不是你这样一个大孩子……我知道你厌倦一切了,难道也厌倦我了?我有什麽能给你做的,你倒是讲明白吧。往後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你……再相信一次吧,我、唉,我这样三心二意,其实也没资格要你醒。就当我自私吧,玉鹤,起码你跟我做个了断,说你对我根本没意思,把你给的都收走,废了我的道行跟武功。不过这样也不一定能逼我死心,呐、这条命是你救的,可我也不想你连这性命都收走,唉……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办,没完没了的。情爱真是可怕啊。我这样对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像我这样的人……」 王晓初说着又想哭,话语无疾而终,他揩着眼角水气挪过身子侧坐,起身把自己和陆松禕的床被铺好,走出帐外察看那人在哪儿。他走到外头,秋夜的风十分寒冷沁人,他缩起颈脖搓手左右张望,看到陆松禕从一旁树林里走来。 「这样冷的天出来做什麽。」陆松禕小力将人推回帐里,自己也进去,将一身沾满寒冷水气的外袍脱下堆到一旁收着。 「你才是,去哪儿啦?」 「捡了些东西,烤给你吃。」 「是什麽?」 陆松禕把护在怀里的食盒拿给他,竹制的食盒还很温热,里面是熟栗子和一些秋天才有的果实、能吃的花叶,陆松禕说:「在林子里散步遇到一些精怪,就去叨扰了。离开前祂们送的。」 王晓初低着头,一脸感动看着盒里摆放好看又可口的食物,抬头却说:「真不愧是鹿啊。」 陆松禕眯眼睨他,蓦地相视而笑。「快吃吧。因为不像人的饮食那般调味,不保证合你胃口。」 「哦,挺不错的。你吃麽?这些精怪手艺很不错啊,你看,这栗子蒸熟和了蜂蜜捣成这样的点心,还有这个……」 陆松禕看青年吃得津津有味,感染了愉快的心情,再看王晓初吃得嘴边沾裹了食物软糯香甜的气味,对於食物没有欲望的心有了淡淡的念想,他不是想吃东西,而是想碰王晓初的嘴,目光也注视那双藏了万种情思的凤眸。 王晓初吃得正欢喜,顾着闲聊,但他发觉陆松禕好像看什麽看得出神,捧起食盒问:「想吃?想吃分你啊。」 陆松禕坐近,倾过上身捏住王晓初的下巴吻上,在其唇间尝到些许栗子泥和了蜜的味道:「嗯,果然不错。」 王晓初惊得手一松掉了食盒,陆松禕冷静接住它,拈起一朵蜜炙花朵半含在唇间,大手摸到王晓初後颈扶着後脑凑近,温柔哺食。花朵微涩而甘润的气味在口腔中漫开,两人唇舌相抵缠绵,宛如兰花被揉作一团调炼成芬芳甜美的泥酱,巴不得嚼烂咽下。 陆松禕陶醉啃吮王晓初的唇,卷着对方可爱的舌头游戏,歪头转着不同角度去挑逗他,诱使对方动情。 「嗯、嗯。」王晓初没有抵抗,只是发出温顺的轻哼,然後红着脸侧首躲开越来越烫口的亲吻。他余光瞥了眼熟睡的温玉鹤,自己也匆忙躺下,拉起棉被盖脸,闷声说:「谢谢你。我吃饱了。」 陆松禕一脸可惜,嘴角染着笑意。他不像温师弟那样流连花丛间,却非全然不解风情。看到王晓初为了自己而流露羞怯的模样,陆松禕受到不小的鼓舞,因为王晓初还是很在意他的。 「你今天一直喊脚酸,我帮你捏捏腿。」陆松禕出声试探,王晓初没有反应,他优雅伸出手搭在青年腿上将被角掀开,不急不徐替人脱了靴履。虽是寒冷的夜,帐内并不冷,而且陆松禕的掌心释出真气,青年必然感到温暖舒服,只是不知所措而蒙头逃避。 一开始陆松禕还真的是在替人捏腿,将裤管卷好之後对几处穴道按摩、推揉,这很明显就是一双成年男子的脚,骨骼、尺寸都偏大,脚跟和大姆趾侧缘还有些薄茧,从它的样子能看出这人走路施力的习惯,今天走一整日,这脚底确实也快磨出水泡,但青年只说腿酸,倒是没有喊过一声苦。 王晓初躲在被子里,感觉那家伙还真的在给他捏腿,有点松懈贪懒的打了呵欠。陆松禕取了些香膏出来,其实一般他身上常备着各种修炼所需的药材和物品,这些香膏是他特殊调炼过,用以修炼的,又为免溢失才做成膏状,拿来推拿委实奢侈。不过机会难得,他也不觉得这有什麽浪费,挖取一些香膏擦在王晓初小腿肚上,待它遇热融化,再拢拳使出指法推拿,指骨、拳背带着一定的劲道辗过,疼得王晓初惊叫又赶紧摀嘴。 等王晓初缓过气,窘困得坐起身用嘴形抱怨:「你轻点啦!」 陆松禕挑眉,一脸老实的允诺:「好,我尽量,轻轻的。」他自然意不在此,只是藉这理由吃人豆腐,一路揭开棉被和衣物,悄然无声宽解青年的衣带,青年抱着棉被舒服吐息,好像快睡着似的没太大反应。 王晓初并不是真的傻,也晓得这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别太过火就由着他去。可是没多久他感到双腿微凉,涂了香膏那双油滑温热的掌心逐渐往两腿间移动,最後抚摸他已经湿了一块的里裤。 「嗯、哼嗯。」王晓初蹙眉低哼,扭腰想躲,偏偏那人出手按住他的腰,一只手往他腿间伸,将那芳香油滑的东西弄得他整个下体都是,和着他忍不住动情泌出的液体一起。勃起的男形和双囊都为之兴奋,他感觉陆松禕在亲吻肚脐那儿,舌头在下腹游移,甚至在他男根顶端嘬了一口。 「嗳嗯。」王晓初溢出呻吟,他感到最紧窒的地方被那人手指撑开,手指几次都快触到令他舒服的地方,他已经生不出力气推开人,摀嘴压抑声音,直到有个炽热坚硬的东西抵在他後面对着穴口戳进半寸,他惊得蹬腿往後缩,「不能插进来、这里不、呃嗯。」他双腿被陆松禕拉近身,两腿都跨在对方正坐的腰腿上岔开。 原本已退出来的阳具重新楔入,才要紧缩的穴眼及狭窄肉壁一下子被撑开,王晓初弓背,好像要痉挛似的身体侧向歪曲,长发散开来,失声叫喊。 陆松禕一时操之过急,也是心疼,他托起王晓初腰臀枕在自己两腿和胯部,欺身上前关心道:「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王晓初喘得有些急乱,斜眼嗔视他,心知这火一时间难以收拾,用虚软微哑的嗓音妥协道:「你轻点……别吵醒他。」 陆松禕苦笑应好,实际上他并不在乎温玉鹤如何,但还是应道:「好。我尽量,轻轻的。」 然而这「轻轻的」万分折磨人,王晓初感觉那东西确实缓慢温柔的在他那处进出,稍微变了几个方向对他那儿又戳又刺、转动翻搅,每一下都堆着千万温存,也因此那份魅惑和欲火烧得又缠绵又剧烈,王晓初前面那根东西几乎像放尿一般流个不停。 虽说陆松禕是禁欲惯了的,眼看这禁锢着的男人是这样承欢身下,浑身血液都像要沸腾了,他压上去抱住王晓初,王晓初双腿顺势屈折在两侧,而他环抱、托住不停颤抖、绷紧的人後脑及後背,让人蜷成一圈和自己肢体相嵌,稍稍加快速度干着那湿得冒泡的小穴。 「呃、唔呃、咯嗯……嗯嗯、嗯。」王晓初眯眼,长睫藏不住水光,压抑却还溢出唇间的呻吟是劲势最强的酒,任谁听见都要为之疯狂。 陆松禕感官都亢奋无比,无一分赘肉的窄腰壮腿和结实的臀部一齐完成最有力的冲撞和律动,每一下都捣到深处,攻击令王晓初最脆弱敏感的地带。他知道王晓初又硬了,那东西硬得抵在他下腹,晓初皱起脸快喘不过气,可他无法停止,他想把这人干出叫声,虽然白昼受过这孩子魔音洗礼,但他仍眷恋这种时刻王晓初的呻吟叫喊,明知这麽做太过火,还是想榨出一些甜美的呻吟和颤抖。 「求你……噢、哦嗯……快丢了吧,我不行了。呜嗯、呃,都丢在我里、哈、里面,快点出来。」王晓初双手刨抓陆松禕的手臂和肩背,恨不得那鹿鞭插坏自己,让他昏死过去算了。 陆松禕感受那销魂硕骨的魅力和欢快,无暇言语,又干了百来下,帐内只有两人低沉粗暴的喘息和压抑的闷哼,最刺耳的莫过於肉体碰撞出的水声。 「呜、呵嗯嗯……」王晓初流着口水,喉间被逼出尖细甜软的长吟,身上皆是激烈欢爱後才有的白液。他用力眨眼,试图让泪雾模糊的视线变清楚,瞄了一眼温玉鹤依然熟睡的侧颜才安心阖眼。 陆松禕仰首长吁了一口气,低声喘息,将精华尽泄在青年体内,然後搂着人亲了亲眉眼、脸颊和唇角,躺到一旁对着耳廓轻声吐露:「晓初,你方才的模样真醉人。」 说完替人盖好棉被,摸索到王晓初的手握住,手指相扣,未料王晓初竟也回拢手指握牢,陆松禕讶异转头睇着青年闭目养神的侧脸,表情难掩欣喜。 「松禕,身上都是那些,要脏了被子的。」 「反正也是法术变的,我也想你一身都用我的东西腌一腌。」 王晓初睁开眼斜睨他,别开脸羞恼道:「你跟玉鹤根本半斤八两。坏透了。」 他骂了句陆松禕,转头和温玉鹤清明的双眼对上。 第22章 贰贰 王晓初吓得哑然无语,他不知道温玉鹤何时醒来,而且定定看着他,让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温玉鹤坐起来,一手伸向他,他闭紧眼逃避,是给他一掌还是拳头他都认了,可是迎上来的只是再轻柔不过的指尖碰触,温玉鹤的食指擦过他眼角抹走泪痕,歪着脑袋问:「小猪,哭什麽?」 王晓初睁开眼看人,温玉鹤一脸认真,但并不是从前那个温玉鹤,就只是睡醒而已。看来方才一瞬间以为温玉鹤恢复了,都不过是错觉吧。 迟迟没等到王晓初回答,温玉鹤抬头瞪着也坐起的陆松禕说:「死马,你是不是欺负小猪?」 「我是鹿。」 王晓初汗颜,心想:「居然自己承认是鹿。」 「死马鹿。」 王晓初担心温玉鹤又闹起来,起身按住温玉鹤的肩膀说:「他没欺负我,他……刚才跟我、跟我玩。」他话音越来越低弱:「太舒服所以哭了。」 温玉鹤面无表情盯着拼命压低脑袋的男人,王晓初头发都披散下来,好像鬼一样,有点滑稽,不过另外两人都没有取笑的意思。温玉鹤又抬头瞪着陆松禕问:「真的吗?玩到太舒服才哭,那你怎麽没有哭?」 「我上面没哭,下面哭得可厉害了。」陆松禕面不改色讲出这种下流话,让王晓初再次体认到这两人会成为师兄弟恐怕是有某种缘份,正所谓物以类聚,看似正派的家伙也有如此下流的一面。 温玉鹤目光往陆松禕身下看,陆松禕才和人欢爱过,虽然没有王晓初那样几乎半裸,但也衣衫不整,上衫大大的敞露出来,线条分明的胸腹肌肉因汗水而显得更性感,下腹开始有深棕色毛发,越往下越浓密。 「我要看。哭死没有?」 陆松禕冷漠眯着眼没回应,一把拉过王晓初坐入怀中,挑眉说:「这是大人才能玩的游戏,你一个孩子还是早点睡吧。」 「小猪是我的,小猪也是小孩子。」温玉鹤拉住王晓初的裸足,硬将人往自己方向扯,王晓初一双长腿被扯出棉被外,大腿根的吻痕和可疑的体液都曝露出来。 「啊!不要这样、放手啊你们!」王晓初没空遮掩身子,因为他的腰胸被陆松禕牢牢环住,温玉鹤抓住他两腿拼命拉扯,他真怕被这两个浑蛋分屍,怒吼道:「我要死啦,痛死啦!都松手!」 温玉鹤立刻举起两手,再一手指着陆松禕说:「我听话了。死马不听话,打他打他。」 陆松禕再度强调:「我是鹿。唉……」他忍不住就想反驳,说出口又觉得何必跟这傻子一般见识,不过这傻子恢复得太快,他好像对这事有点头绪了。他指间射出两根针,手段略嫌粗暴将温玉鹤弄睡,从袋里取了条手巾一甩变成一匹乾净的软布替王晓初擦拭身子,一面说:「他刚才那样子你可有看清楚了?」 王晓初拨掉陆松禕的手自己抹身,背对着人回应:「你是指他样子有所好转,心神比之前还要清明了?」 「对。你想到什麽没有?」 王晓初动作顿住,沉默片刻僵硬回首睇人:「该不会是……」 陆松禕点头苦笑:「应该就是。你既是绝佳的修炼炉鼎,他又率先在你身上某处留有印记,你就专属於他。只是在他出走这期间,你并无和任何稍有道行的对象……在一起,所以对他没有任何刺激。直到我跟你在一起,他身上才出现这些变化。不过,他这些变化并不光是因为这原因,他若依旧不愿苏醒,你『做』得再多都没用。大概是你天天都和他说话,陪伴他的缘故。」 王晓初重新穿好衣裳,拉拢衣襟,听到这里心中激动,回头抓住陆松禕的手确认道:「那他就快清醒了是麽?」 陆松禕看见这人眼里泪光闪烁,都不知有多期盼那傻子能清醒,实在不忍心说什麽流於情绪的话语泼冷水,淡淡答道:「也许是吧……」 王晓初高兴得转身回温玉鹤身边说:「太好了,你师兄说多和你讲话,你就会醒,你是不是後悔离开了?我会一直等的,玉鹤,只要你能恢复,要我做什麽都好。」他一讲完心里也觉得怪,回头看了眼,陆松禕已经不在帐篷里,好像听到一句要出去走走的话。 「你师兄他、会不会心里不舒服?我,唉,我再去跟他谈清楚吧。你在这儿乖乖的,帐内安全。」王晓初说完披着大氅追到外头,陆松禕没走远,就在水边静思。他来到陆松禕身旁察言观色,犹豫嗫嚅:「松禕,谢谢你。要是没有你,许多事我还不知道该怎麽办。不过、等玉鹤醒来,我不知道到时事态又会如何……」 陆松禕转向他浅笑,牵起他的手说:「只要你接受我,我就足够了。他想怎样与我无关,我不在乎。这感情事无论在哪儿都是一样,生时纯粹,长时复杂,跟人一样会变出许多面貌的,你也不必现在就庸人自扰。」 「松禕。」王晓初回握住他的手,充满感激之外又对这人加深了不少好感,心中暖融甜蜜。「我真是何其幸运。」 陆松禕笑睇他,眉眼都是宠溺,他说:「纵然有错也不在你,而是我,横刀夺爱吧。」 「怎麽这麽说啊。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晓初,为了早日完成你的心愿,这阵子得勤奋些了。」 「什麽啊?」 「你我要为此多多操劳了。」 听懂那句双关的王晓初表情羞窘,抽手拨着头发说:「嗯嗯、这儿好冷啊,我回去睡一下。」 这时独自在帐内的温玉鹤睁眼望着帐顶,细细咀嚼着一个人的名字。 「晓……晓,小猪,小芝,晓初。对,晓,初。王,晓初。我的。火里发现的,漂亮的,小不点。漂亮的眼睛。都是我的啊。」他呢喃中入睡,王晓初恰好回来,并未察觉什麽变化。 *** 晌午,山林雾气散开,灿烂暖阳在枝叶间、溪川上轻舞闪烁,温玉鹤和法术变出来的幻影嬉戏,追逐着陆松禕用秋叶变化出的幻影,那些幻影全是王晓初的模样。 而王晓初本尊则在离其不远的树林中,双手前臂都撑在树干上,低头喘息,承受着来自後方火热、激烈的撞击。上半身衣着还算整齐,但下半身裤子落在脚边成堆,衣摆间若隐若现两条白皙又肌肉健实的长腿。在其身後忽快忽慢冲撞着的男人是陆松禕,虽然他设下了法术,并不会有谁轻易察觉他们的存在,但王晓初仍习惯压抑声音,他总会想弄得人哼出声音来。 真想听这人舒服时发出的声音,陆松禕只是单纯这样想,却也不那麽执着於此,因为从後方欣赏王晓初的身影也是其乐趣之一,因为他的动作而绷紧、扭曲出来的背脊、腰部曲线都那麽赏心悦目。这不是一个女人的背影,但也非寻常男子会有的姿态,锻链得恰到好处的背肌并不能抢去这个人原有的风采和魅力。 王晓初的长发拢到颈侧,几缕汗湿的发丝贴在身上,他蹙眉喘气,终於忍不住低叫起来。「啊、哈啊、啊啊、轻点,快、嗯,松禕,我唔……啊、啊啊、啊。」他哼着,自己要先泄出来了,陆松禕却抢先一步抓住他那根阳物,阻止他出精。 「啊啊啊──」王晓初仰首喘叫,虽然那里吐得并不顺畅,但还是有白浊的液体陆续从那男人指间流出,男人终於收手抚摸他身体,他好像听到男人收手在舔那沾了不少腥液的手,那声音害他羞红了耳朵。 从前,他在天岩寺也常被玩过能出几次精水,那些人轮流弄他,还比赛呢。他也不在意,有得爽就爽。可是现在竟然懂得羞耻了,都是这恼人的鹿仙……都是鹿仙害的吧,是被下了什麽法术不成?王晓初如此想着,净是些杂念,但很快的陆松禕抓住他双臂开始加重速度和力道驰骋,让他无法再有心思乱想了。 「啊啊啊、太重了,不行,要……呃啊!」王晓初连话都讲不清楚,双臂被抓到身後,他整个人屈膝半蹲贴着陆松禕的身,热铁似的长物狠狠捅着他,他只能仰首浪叫,整个天空都被火红、橘黄、金色的叶子占据,他快活得无法控制身体,快流出口水来,努力的将一脚往後折,试图转身回望那人。 陆松禕看他无助回望,凑上前舔他唇、亲他嘴,听他发软甜美的哼出声,再将人双手的手腕捉住往前靠住树身,目光一往下就能看到他股间那张殷红又水光淋漓的小嘴贪婪吞吐自己的阳具。 陆松禕一直告诉自己适可而止,却怎样都停不下来。王晓初趴跪在地上,陆松禕又倾其所能将那张嘴给灌饱了才停下动作,把人捞回胸前安抚、温柔搂着。 「晓初,好了,不哭了。今日不再弄你了,明日我化一头白鹿载你下山脚。」 王晓初靠在陆松禕身上应了一声,目光远远落在水畔舞剑的男子,陆松禕顺其目光望去,一同看着温玉鹤,感慨道:「虽然我和他感情不好,不过,他舞剑一直都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他的琴也是,十分动听。」 「松禕的笛声很好听。」王晓初收回目光,也拉拢垮落的衣衫,然後想过去捡裤子穿,但是一挪动身体就会意识到陆松禕那东西还生气勃勃的插在体内,不由得发出诱人的软哼。 陆松禕气息有些乱,他抬手往前方衣物五指一拢,衣物自动飞来手中。王晓初接过衣裤,陆松禕扶稳他站好,较为消软的男根退出小穴,发出细微一声水响,王晓初匆忙套好衣裤,却见裤底很快就湿了一片。 陆松禕没想到自己竟丢了这样多,王晓初更没想到那里竟被插得一时合不拢,紧张得踉跄坐倒在地上,有些狼狈可怜,窘迫的样子却让陆松禕更加怜爱,上前把他抱起来。 「我抱你去休息吧。」陆松禕抱他回帐内换一套乾净的衣裳休息,人才躺好,温玉鹤就入帐了。 「小猪!」 陆松禕在唇间竖起食指跟傻师弟说:「他需要好好睡一觉。」 「睡?」温玉鹤回头看天上太阳,再看他们说:「白天睡什麽?小猪日也睡夜也睡,不愧是小猪。你呢?死马怎不睡棺材?」 陆松禕面无表情冷冷对答:「棺材留给你睡。」他心说:「我睡晓初。」 没想到师兄弟二人像突然有了什麽见鬼的默契,温玉鹤回他说:「我不睡棺材,我睡小猪。」讲完还真的一跃落到王晓初身旁,把脑袋枕在王晓初肚子上睡。 陆松禕本欲阻止,王晓初睁开眼向他摆手,示意他不必管了。陆松禕看那傻子也做不了什麽,就交代一句要去附近走走。深宵时分,陆松禕化作一头白鹿跑回营帐,话音冷肃的把他们喊醒:「你们两个快醒,都别睡了。快随我下山。」 「发生什麽事?」王晓初吓得弹坐起来,几个巴掌把温玉鹤拍醒,温玉鹤睡得迷迷糊糊的问:「吃饭啦?」 白鹿说道:「有几个修仙小辈跑来这山里试他们不知哪里得手的法宝,惊动了这座山的主人,还将其重创。那些人自食恶果被山中主人给吞灭,现在重伤的山神狂暴入魔,不认人了,再一会儿恐怕要波及到这里,得立刻逃。」 陆松禕简略交代事由时已让王晓初坐在背上,迳自跳出帐外以最快的速度在黑闇之中奔驰。王晓初抱紧鹿颈,冷风刮得眼发酸,他问:「玉鹤呢?」 「他自会追着你跟上来,不必担忧。」 他们连夜逃下山,至山脚再驾马车回清波镇,一路没有休息。王晓初从没看过陆松禕这麽严肃戒备,他对这种事不怎麽了解,问了几句:「那座山的神明很厉害,连你都应付不来?」 陆松禕在车内正坐,听他提问仍耐心解释:「非也。我如今恢复了道行及所有法力,真要应付的话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是,这世间有各种规矩,你们人界有人界的规矩,修炼者亦然。我若出手阻止,必然得将那重创无救的山中主人杀了,或吞吃,令其获得安息。可是如此一来,我将取代祂成为新的山神……那座山,不,这一带都会变成我的归属地。」 说到这里,王晓初又不是很明白这人是怎麽想的,他问:「那样不好麽?四处云游比有个归属还好?」 陆松禕笑容微涩,他说:「我不喜欢争地盘,也没有特别想当个散仙,只是觉得占了地盘又如何?把自己钉在一处,倘若寂寞了,哪里都不能去。待在一处期待与谁相逢,倒不如一直游走天下,也许有缘又能再相见。我的性子是绝对受不了等待的日子。」 「原来、我懂了。」王晓初讪笑,不知该怎麽回应。 「所以,要是你像温玉鹤那样变得又痴又傻,我不知道会变成怎样。大概不择手段都要弄醒你,不择手段……我是不会乖乖等待的。」说到这里,陆松禕眸光温煦,对王晓初浅浅抿笑。「温玉鹤舍得放下你,他肯定後悔的。我就没他傻,一旦抓牢了,无论怎样是不会放手的。一日心期千劫在……後生缘,恐结他生里……」 陆松禕阖眼喃念,王晓初听得出神,一瞬间好像从尾椎窜上一股酥麻温热的感受,不知所措。温玉鹤枕着王晓初的腿,咂了咂嘴,睡相天真无邪。 *** 初冬,邻镇传出瘟疫,八成是和山神的事件有关系。然而,即使王晓初他们知道什麽也无能为力,陆松禕说还好那座山临海,又分析了山水形势,说山水相依遇此状况不是大好就是大坏,总之是安慰了王晓初一番。 陆松禕自己却放心不下瘟疫的疫情,他在云来坊一带设下结界之後就重整衣装,旧地重归,说是要帮忙稳住大局。 王晓初虽放心不下,但他相信陆松禕的能耐,因此留在云来坊顾店,照料温玉鹤。温玉鹤还是一派天真的和邻里小孩子玩在一块儿,但是没玩一会儿就和孩童吵架,王晓初连忙将人带回院里管束。 温玉鹤坐在秋千上吃着陈皮制的点心,王晓初念他说:「你不能再随便发脾气了。你看你这麽大一个人了,还跟小孩子计较?上次你推那陈家孩子一下,把人弄得魂飞断气,幸好我有药及时把人命救回来,这事万一被知道……你再闹我就不让你出去玩了。」 温玉鹤咀嚼点心,等王晓初说完咯咯笑起来,说:「小猪叫声好好听哦。」 王晓初快被气死了,蹲下来拍自己脑袋,温玉鹤笑得更厉害,以为他在表演什麽把戏。王晓初瞪视温玉鹤,烦恼道:「唉,你这样,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 午後,他把温玉鹤哄睡,自己也睡着,做了一个吃遍各地美食的梦,乐得嗤嗤发笑,笑着笑着被自己的笑声弄醒。他一手在空中抓,揉着眼睛回过神道:「啊,原来是梦,还以为真的有好吃的。」 他听床里有些动静,知道温玉鹤也醒了,安心的又躺了一会儿,赖床时被一个圆钝的东西戳脸,他抓住那东西轻斥:「别闹啦。」他心想这手感怎麽似曾相识,转头一看傻住了,这不是他之前拿来自渎的角先生? 「哇!」 温玉鹤也学他惊叫:「哇!啊哈哈哈,这根东西跟我这好像哦。不过,我的更大,小猪你看,我的很大吧。」温玉鹤把相似外貌的家伙掏出裤子露给王晓初看,还抓起王晓初的手摸了一把。 那东西彷佛会烫手似的,王晓初立刻抽手,一脸羞窘,还发现床里散着一些春宫图以及增加情趣的小玩意儿,都是温玉鹤曾用来玩过他的东西,他全都扫到盒子里扔进抽屉,温玉鹤还替他收拾,把那根黑忽忽的东西扔回盒里,又拉王晓初的手要往腿间放,他撒娇道:「猪,摸摸这里啊。你刚才摸那一下,好舒服哦。」 王晓初汗颜,随即失笑:「都忘了你是这样的家伙,唉。」他真不知该拿这人如何是好,当成孩子又不是,却也不能看作普通大人,但这身体的需求还是有的,而他并不介意替温玉鹤排解一下。 他吐了一大口气,取出盒里润滑用的香膏揩了些抹在掌心,搓热化开之後即闻见阵阵花草香气,温玉鹤一脸新奇的盯住他动作,满是期待看他握住那根粗硬狰狞的肉棒套弄。那东西生得粗长,尺寸骇人,饶是王晓初一个成年男子的手也无法轻松掌握住,只得两手一起刺激,一手捧着它根悬两团囊袋拨揉、一手搓着饱满硕大的龟头,指腹磨画蕈冠再抓握那茎身上下撸动。 「哈哈啊、小猪好会弄,真舒服。」温玉鹤开心笑起来,仰首闭眼吁出长气,两手往後撑,张开双腿恣情享受。 王晓初抬眸睨人,嗔笑道:「真是、就你舒服了。我手可酸死了,还不丢出来。」话语间尽是温情宠溺,心中还是放不下这人,无论温玉鹤变成怎样他也放不开、舍不下。 温玉鹤轻喘,舒服呻吟,半眯眼看着王晓初傻笑。初冬白昼里,阳光淡薄透进室内,床帷里张腿让人伺候的男人不经意流露欢愉投入的笑容,神态极是醉人,令王晓初也看痴了。 一个不留神,温玉鹤蹙眉颤着声哼气,喷溅出来的精华洒了王晓初一身,有几滴还沾到头脸上,好像猛地喷出一道白泉,王晓初的手没来得及摀住对方泄流的孔隙,弄得衣裳也污了。他拿袖子抹脸怒视温玉鹤,没想到袖子上也有,搞得一脸狼狈,温玉鹤笑个不停,扑上去抱人,王晓初被扑倒,压在身下磨蹭,大骂道:「都爽过了还做什麽?」 「我也跟小猪玩。」 「什麽?」 温玉鹤跨坐在王晓初身上剥掉两人的衣服说:「我也让小猪舒服,小猪手酸了休息,我给小猪舒服,玩小猪,要跟小猪玩。嘿嘿嘿。」 王晓初错愕望着人,温玉鹤盯住他胸膛抿唇舔了舔嘴,对他发出赞叹:「小猪好好看啊,之前沐浴都没能看仔细,这样看也好好看。这个可爱。」说完就去摸他胸前两点遇冷而变硬突起的乳珠。 王晓初吸气,拨开温玉鹤的手说:「别玩了,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别这样弄。」 「我不是小孩!你刚才说我这麽大一个人了,我要跟你玩。像死马鹿一样跟你玩舒服的游戏,我要玩!」温玉鹤把想起身的王晓初按倒,压制肩膀坏坏笑起来,就像小孩子任性闹脾气一样,他嘟嘴说:「我有看书,学很多!」 王晓初一愣,当即了然书指的是刚才仓促收起来的春宫图,无奈笑了下说:「你跟外面孩子比是一个大人,但是你跟我们比是小孩。你、放手啊。」他竟挣不开温玉鹤的箝制,之前温玉鹤都由他照料,任他摆布,一点防备心也没有,以至於他忘记这个男人就算在最脆弱的时候也能一次杀死两头猛虎…… 「唉。」王晓初苦笑,和一个傻子做又怎样?他不是嫌弃温玉鹤傻,只认为这人单凭本能在追求欲望的满足吧?不过若不哄一哄,温玉鹤不知又要怎麽胡闹了,他放轻语调告诉温玉鹤说:「小鹤,你听我说,我跟你玩,你先别按住我,会疼的。」 温玉鹤像做错事一样赶忙抬手,无辜说:「我不是故意的。小猪,你疼了吗?」温玉鹤用这麽可爱的语气说话,又生得这样难以令人生厌,王晓初哪狠得下心板起脸气他,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双手握住王晓初手臂凑上去亲被他弄疼的肩头。 「我亲亲过了。还疼不疼?」 王晓初愣愣瞅着他,脸烧红了,他低估这傻子了,赧颜问:「你这又跟谁学的?」 「哦。」温玉鹤一脸冷然敷衍答道:「跟死马鹿学的。你说疼哪儿他不就亲哪儿麽?我看到死马鹿拉你到好窄的地方,把他压住,你说痛痛,他就问你哪里痛,你说手被抓得痛,他就亲你的手啊。我也亲亲你,你是不是不疼啦?」 王晓初哭笑不得,指着脸颊说:「这儿也要。」 温玉鹤乐得捧住王晓初的脸亲来亲去,舔得下巴都要湿了,像一条大狗,王晓初既害羞又矛盾心虚,总觉得是自己在诱拐孩子。温玉鹤傻傻问:「还要亲哪里?」 王晓初垂首目光游移,有点不知所措了,温玉鹤看他腿间那尘柄竖高,一手握住,力道没拿捏令他不禁喊了声疼,温玉鹤歪头的动作像鸟儿,眨了眨清澈的脸,挪开身低头就把他那东西含到嘴里吃。 「啊啊!玉鹤、哈啊、别咬……别咬……嗯嗯、嗯,轻点,呼,玉鹤……」王晓初太久没让让那里受过这麽强的刺激,温玉鹤也没真的咬他,好像天生就懂得该如何取悦这根东西似将它吸吮啜弄,尝得啧啧有声,惹得王晓初带哭腔求饶:「不行、快退……呃嗯、玉鹤,我要丢了,快放开。」 王晓初屈起双腿,弯了脚趾,两手抵住温玉鹤的脑袋不停扭动腰臀想退後,最後仍射了出来,温玉鹤没放开他,两手压住他大腿不仅咽下他的东西还把残留在下体的也一并舔舐,自己一样被溅了几滴在脸颊、发丝上,还抬头觑着他说:「真奇怪……这个东西……」 「对不起,很恶心吧。」王晓初欲哭无泪,反过来安慰人,熟料温玉鹤坐起来舔着自己手指说:「不会啊。没有很好吃,可是想吃。小猪这里也吐奶啊,好有趣。」 王晓初拉过棉被遮下体,害臊得都要把头埋到被子里了,温玉鹤又把他推倒靠在後头枕被上,嫌碍事的扯开被子再对人灿笑:「来玩嘛。小猪。」 话说完就把再度硬挺的凶器抵在王晓初会阴又戳又磨,王晓初慌忙阻止道:「先别那个、还得再涂些东西,要不你我都会难受的。」 温玉鹤听话停下来,让王晓初拿方才那些香膏给他好好涂抹、爱抚,他看王晓初两手温柔抚摸自己身下,也将自己双手覆到对方手背上,王晓初一脸茫然觑着他,他歪头对王晓初勾起嘴角,笑得一脸甜。只见王晓初脸又更红、表情很害羞,他觉得好玩极了,那双颊粉粉的又红扑扑的,像可口的桃瓣,忍不住凑上去啄了一口,发出细微啵的声音。 「哈哈。」 王晓初腼腆笑了下,之前和温玉鹤做的时候也没这麽羞涩,这会儿是怎麽了,他也没理清,看到温玉鹤那处胀得好像会泛疼,不忍心温玉鹤憋着,一弄好就自己躺下,张开屈立的双腿把自己半软的性器往前拨,露出臀间细嫩的皮肉和幽秘的紧穴,拿手指插着自己那处,羞赧低语:「这里、得先用手先弄一弄,将它、嗯,弄软一些,才好将你那……」 温玉鹤安静下来,目不转睛看王晓初自己插着那小穴,那儿也涂了许多芬芳的软膏,看起来油滑水润,小洞不停吸啜手指,嘬得它发出噗滋声。他什麽都没在想,只感受到莫大的冲击和渴望,比刚才还要令他亢奋,好像巴不得将小猪撕烂吞吃,但又不是那种残暴的作法,而是很轻很轻的……想把小猪捧着,用最快乐舒服的手段把这人化开,弄到自己身体里,可是他无法将之化作现实的手段应急,只得凭本能行动。於是他拉开了王晓初还在自渎的手,把自己最焦渴难忍的东西往那泛水光的小洞塞。 「啊!」他们两人同时叫喊,王晓初慌乱抓他前臂说:「还不行、你太大了,唔呃,好粗,吃不下的。」 「我要进去。想进去。」温玉鹤皱眉,即便他也感到艰涩难行,仍使劲想往里钻凿,半颗龟头都塞进洞里了,无论怎样他都不想退出来,屁股往前挺了几下,王晓初咬下唇抽气,这下整颗头都塞进去了,一时间豁然开朗,头过身也过,後面顺畅的滑入甬道,两人都长长的吐了一大口气,发出不停颤抖的呻吟。 「哈啊啊……真舒服,真好,小猪好厉害,把这麽大的吃下了。还一直吸,里面都在动,好厉害。」 「嗯、嗯,别说了。不要讲,再讲就生气了。」王晓初摀住脸藏起快扭曲的表情,方才的痛楚令他惊惧,但随之而来是要命的快感,他那处好像永远都认得温玉鹤那儿的模样,居然兴奋得吃着它,温玉鹤高兴得又喊又吼,握住他的腰开始操起来,也不必谁来教,天生就晓得这该怎样动作,弄得他不时浪吟媚叫。 「噢、哦嗯、玉鹤,好烫。太烫了,先出去,唔嗯嗯、受不住了。」王晓初反手抓住枕头棉被,咬下唇摇头叫喊,温玉鹤听见了却是停不下来,抱着他直喊小猪,又欢快叫喊着:「太好了,里面还在动,夹着我,呵呵,好好玩。太好玩了,还要玩。小猪,今天都陪我玩!」 王晓初被干得射出来,洒得两人下腹和交合处都是一滩腥腻湿稠的东西,他股间滑腻不堪,一面吸着鼻子一面侧过身想往外爬,长发都汗湿贴在身上,狼狈道:「先歇一会儿吧。我不行了。」 温玉鹤还没尽兴,蹙眉把人拉回来问:「小猪不舒服麽?」 「舒服……」 「可你还没哭啊。」 「啊?」 「我想让你舒服得哭出来。」温玉鹤笑弯了眼,一脸天真无邪。王晓初惊呆了,顿时觉得天真无邪的孩子果然是最可怕的,於是他又被拉回床里换了别的姿势,温玉鹤还强调着是书上看的,一连换了几种姿势,从白日弄到夜里才消停,两人一身都是爱痕与体液,满室都是那欢爱後的味道,好像开了一屋的栗子花似的。 王晓初瘫在桌上,是的,他被温玉鹤抱起来一会儿放在椅子上、一会儿又抱到窗边、毯子上,最後在桌上干他,因此他最後侧卧蜷起身,瘫在桌上,被蹂躏了一天的骚穴红肿湿软得不像话,里头塞着一团包裹残花的丝绸,亦是温玉鹤的杰作。 「呵、呼……」温玉鹤拉了高脚椅坐在桌边,拉着王晓初一手趴在桌面睡着了。 王晓初心想,那些什麽乱七八糟的书都该烧了。一方面又庆幸他收的书,都不是玩得更加过火的,要不然还真无法收拾了。 半梦半醒的时候,他感觉被温柔抱回床榻上,床好像已经被整理过,室里吹起一阵温和微风,将暧昧的气味扫尽,然後有人在清理他的身子,拿了湿布擦拭,也将该上药的地方上药。这个人的动作不仅仅是轻柔温存,还让他感到安心而熟悉,有一种让人想落泪、感动的气氛…… 善後的人好像一直在旁边守着,不知过了多久,王晓初听见一声清越的嗓音,无比好听,说的却是有些惊心的话语:「师兄,回来得真早。」 王晓初又惊又喜,却犹豫该不该醒来,深深害怕这是梦,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想睁开眼确认,却被人摸了下额头,「你好好睡一会儿。」听见一声温柔安抚,他被施了法术沉入梦乡。 第23章 贰参 雪地中有座鹤形玉石,这世界一片雪白,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少女。少女翻掌一变,变出一块石头往玉像掷去,石像碎裂、崩落,震起一堆粉雪成雾。冰雪尘雾散开来,温玉鹤站在纯白的世界里,微蹙眉心睨视那个跑来打搅他的少女,唤了声:「师尊。你……」 少女侧对他站立,眼尾笑睇他,用轻松闲聊的语气说:「还记得我嘛。哼,小温啊,你做什麽呢?」 温玉鹤冷淡回应:「我在安静休息。就算你是师尊,跑来干涉别人的神识也是不妥。」 少女双手负於身後踱了两步,回嘴道:「我知道。不过,我也才到你第三层神识,再说啦,有谁比你还擅於封闭、隐藏心思的,我可不想冒什麽风险涉入过深啊。」 「那你来做什麽?」 「抛下一切,一走了之,你一点儿都不後悔?」 温玉鹤变成少年的模样与之对答,他坐在一块冰岩上头反问:「後悔什麽?」 「後悔舍下你盼了一辈子的东西。其实你是害怕拥有吧?是不是没学过如何维系那份羁绊?为师可以指点一二。」少女露出三八的嘴脸,嘿嘿笑了两声。 温玉鹤斜睨她,像是有些怀念,眼神温柔浅浅笑了下。 「不必你费心了。他已有师兄陪着不是?」 少女说:「你可知他守着你的躯壳,那具躯壳还残存你的意识和力量,以『你』最原始的本能存在,可是渐渐的它会凋零、衰老死去,还不知道会遇到什麽更糟的事。」 温玉鹤不在乎,无所谓的回她说:「与我无关。人死了就该放下一切,我既然封闭神识迈向灭亡,就不会管那具皮相的变化了。不过就是个虚壳。」 少女冷笑一声,提醒道:「真是个不责任的男人。」 「师尊没有资格跑来对我问罪吧。」 「我只是想提醒你,对你来说那虚壳什麽也不是,可对别人来说就不一定了。那孩子,唉,我想他或许会守着你根本不在意的东西直到老死吧。」 「师兄不会让他那样的。」 「是啊。可是你别忘了那孩子身上有你的印记,本来你一死他也能从印记摆脱,可是他心心念念都是你,他会随你的虚壳消亡,就连小陆都救不了。」少女说完轻笑一声,说:「不过反正你不在乎了。对吧?」 温玉鹤转头正视那少女,裸足走下冰岩,踏雪无痕在雪地间步向她,平淡提问:「你是师尊,但也不是她。你是……」 少女的模样化作另一个少年,少年有一双凤眸宛如秋水,他眨着无辜的眼说:「不要紧,我会跟你一起凋零的。我们已经是一体的,还有陆松禕也是,他也随我一起凋零。一环扣一环,谁都不能没了谁。」 温玉鹤一愣,听那少年转身背对他喃喃自语:「不要紧的。你等我等太久了,就像我等你一样久,你从火海中找到我,我也会找你,一直找,和陆……」 少年的身影很快被风雪湮没,世界又是纯白而混沌,没有天地,只有温玉鹤独自一人,然後再过不久他这层意识又会如短暂激起的水花,迅速归於平静,不复存。 温玉鹤沉静凝思,他的双手和双脚产生变化,变得苍白,眼看又要变成一块玉石了,然後再从一块玉石化成一堆冰雪,相融於虚无、混沌。 怦。怦。怦怦。怦怦。 有个念头在鼓动,有种欲望和情思牵扯、交缠,勾勒出他的记忆和念想,他开始在这变化中挣扎,双手一振,冰玉碎成尘埃变成一双雪白羽翼,一声鹤唳,他的神识被某种强烈情感唤醒,复苏。 「不能让王晓初消亡。」唯独这件事不在他意料之中,这份感情和执着都不在意料之中。 *** 温玉鹤开始意识到自己存在时,是因为手里的温度和触感,他牢牢握住某个人的手,某个被他这躯壳当作养分依附着的人。 世间万物为了生存,一开始都需要诸多条件和求生能力,比如人,一生下来就有血亲照顾,若是没有,也会有别的方式勾起他人的怜悯心去注意自己。他记得第一次看到王晓初的时候,这孩子还是个少年,浑身狼狈不堪还在火海中逃生的模样,不知为何触动他内心,恍惚中好像看到他和姐姐的过去,当时他有种矛盾的想法── 一个冲动是上去了断那个柔弱不堪的少年,提早结束这少年的苦难,另一个确是去延续少所想要的生命。他做出了选择,不管再重演几遍,他大概还是会把那少年捡回来吧。他想知道少年在没有尊严、节操和地位的情况下,是否会自己求死。然而不知不觉间,他对这人逐渐心软,当他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停止不了。 就像在盆景里发现生了一株杂草,一时没狠下心拔除,後来发现它生气勃勃、日益茁壮,都是自己纵容出来的,竟油然生出一股怜爱之心,再也舍不得除去。 温玉鹤没料到有朝一日,因果轮回,自己抛弃的躯壳竟会让王晓初这杂草捡去,他也成了杂草,依附此人。不过,他不仅是杂草还是毒草吧。不管怎样,他苏醒了,这个人必须对他的一切负责,因为他是为了王晓初才回来的。 他环顾房间情况,再看自己和王晓初不着寸缕,动手收拾善後。这期间发生的事,这身体所有的经历和记忆都逐渐回流,他一面调适,一面照顾王晓初回床里躺好,然後坐在床边沉思。 日暮时分,陆松禕出现在院里,行路匆匆的样子,每一步都用了法术跨越距离,一眨眼就来到门口。温玉鹤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睐人,不冷不热的说:「师兄,回来得真早。」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浮世 作者:禅狐 第10节 本来要睡熟的王晓初眼睫颤动似是要醒,温玉鹤往他额头轻抚,施术同时哄了句:「你好好睡一会儿。」 陆松禕见温玉鹤那神态,以及应对王晓初的样子,肯定的说:「你醒了。」 「是啊。你很失望?」温玉鹤偏着脑袋笑睇他,好像很乐於看见陆师兄受到打击,虽然陆松禕那平常冷淡死板的脸只是变得更阴沉而已。他把床帷放下,走向门口说:「你睡他的时候就知道会这样,有什麽好意外的,该意外的是我才对。」 陆松禕目光直直望着房里睡着的男子,看都不看温玉鹤一眼,他冷哼应了句:「意外我喜欢上他?」 「不,我意外的是你明知睡了他可能会唤醒我,还那麽……沉迷。那个荤腥不沾、谢绝美色的陆师兄,呵呵、哈哈哈,真是教我另眼相看。」温玉鹤走出来,将房门关上,说着调侃人的话来到院子里,大肆取笑了一番。 陆松禕不再进房间打搅那人休息,转身跟着走到院里冷眼睨人。「他身上虽是有你的印记,但他的心并不受你拘束。」 「我没打算管他心里想什麽,反正我的一切他得负责。我不回蓬莱了。」温玉鹤来到院里一隅,有个石台上搭着三列的木架,上头横陈各式各样的盆景,养了不同品种的松柏枫柳,也有小盆的野茉莉和椿树,似乎是费心搜罗来的,这个镇往来商人旅客多,总有办法找到一些好的盆景素材。 「晓初为我做的,每天都悉心照料着。」温玉鹤看着那些入冬落叶、休眠的花树,从树型和整理枝叶的细节能感受到主人的用心,他像在炫耀一般瞄了陆松禕一眼,取笑说:「师兄那堆竹子也长得很不错,再过不久就能挖冬笋吃了吧。哈哈哈。」 陆松禕反讽说:「晓初看人看事都通透,自然晓得你我的习性,像你那麽花心的一个人,应付起来就是麻烦了些,和专一的人就不同了。」 「师兄难道在说自己专一?我怎麽认为是单调,没情趣。还好我醒了,要不晓初往後可得无聊死了。他年纪还轻,喜欢新鲜事物,应付我这样麻烦的人也是他的乐趣吧。」 「师弟依旧不知廉耻谦逊为何物。」 「不知道也活这麽久啦。」 「你是不是想打架?」 温玉鹤挑眉,两手一摊问他说:「打架?你不怕坏了晓初这些心血?改别的吧。嗯……比什麽随你,我都奉陪。」 陆松禕勾起嘴角吁出笑声,不知是怒极反笑还是有了什麽得意的想法。 於是两个时辰之後,王晓初在清波镇最有名的酒楼里找到他们俩,师兄弟正在一楼大厅斗酒量。他一想到自己要付的酒钱就头大,在酒楼门口还有不少熟面孔告诉王晓初说:「你哥哥好像不傻啦,和你那道兄正在为了庆祝而喝开啦。」 庆祝温玉鹤不傻?王晓初尴尬,定是温玉鹤嗔怒似笑的桃花脸、以及陆松禕不常喜怒形於色的淡然反应带给旁人误会。他跑到最热闹的桌席,拨开围观百姓大吼:「停,别喝啦!」 温玉鹤端着酒碗噙笑看向来者:「你睡饱了?」 陆松禕迳自拿起手边的酒坛倒一碗酒,与温玉鹤那碗碰碗缘,一饮而尽,抹嘴说:「不错。够烈够醇。」 「勉强能入口,比起我酿的酒差得远啦。」温玉鹤不以为然回嘴。 王晓初抢过温玉鹤的那碗酒闻了下,心都凉了:「这间酒楼最贵的花神酿……啊,要被你喝破产了。」 陆松禕拿出一串金叶子说:「我自己付,不必担心。」 温玉鹤也说:「哼,这种东西我多的是,我也自己付。」 王晓初冷冷道:「这里不接受黄金白银以物易物,你们两个想办法给我兑成现有的财帛再来说嘴吧!还不都是我要应付的、真是的,今晚到此为止,都散了散啦!」他转身张舞爪赶跑那些围观看戏的闲杂人等,再跟跑来算帐的人结清一部分的酒钱,其余的用云来坊名义赊帐,然後气呼呼的迳自走出酒楼,提取一把灯笼走夜路。 到了人烟渐少的路段,王晓初冷静下来,忽然变得不敢回头面对那两人。这时天空飘下细雪,他走到石桥上茫然停步,抬头确认,雪花落在他鼻尖化作水珠,他眯眼揉着鼻子,把水珠弄掉,身旁贴近了两道温度。温玉鹤和陆松禕都想同时把人护到怀里,却又僵持不下,三个人只好尴尬的改成手拉手。 王晓初无奈又不知怎样拒绝,还好换了条路走回去,夹道都非开铺子的商家,沿途没什麽人烟,只巧遇一个大冷天还出来蹓狗的老头儿对他们说:「王东家跟两个哥哥手拉手逛街啊?感情真好。把你家傻哥哥牵好了,免得他调皮乱跑。」 温玉鹤对那老者温和一笑,说:「老伯,我已经不傻了。今天才为了庆祝,和他们两个去吃酒去。」 「哦、恭喜啊,恭喜。」 三人没停下来寒暄,王晓初赶紧带他们从旁门回店里,他看陆松禕欲言又止,自个儿也紧张道:「你要是没紧急的事,明天再说吧。还有你!」 温玉鹤慵懒笑睨他,眉一挑,王晓初那当家的气焰就彻底蔫了,改口道:「宫主……」 「不是什麽宫主了。喊我玉鹤吧。或是玉鹤哥哥。」 王晓初耳根有些发热,他瞥见陆松禕仍不放心的在自己房门口观望,心虚得不敢与之相视,嗫嚅说:「明天会整理好一间房间给你,今晚将就点跟我挤吧。」 「不必麻烦。我就住你房里好了。」温玉鹤上前搂住王晓初的腰,回头看向陆松禕说:「师兄安心,我今晚不会让他再操劳的。我劝你早点歇下,留点精神应付明日吧。」 说罢门就阖上,王晓初已经睡饱了,暂时没有睡意,他不知所措将两手摆在身後捏袖子,往里面睡房瞟了眼说:「我还不困,你先睡吧。我去书案那儿看点书。」 「你不高兴我清醒?」温玉鹤语气淡淡的,没有不高兴,就只是平静的问话。 王晓初愣住,慌张往前跑了两步摆手解释:「没有没有,我很高兴,真的。只是高兴得不知该怎麽办,也不晓得该怎麽跟你讲我和你师兄的事。」 温玉鹤浅笑,摸他额发轻轻搓了搓,好笑道:「不必讲,也没什麽特别可讲的,之前发生的事,我还留有印象。你喜欢怎麽过就怎麽过吧,往後我也是跟定你了。倘若哪天你在这儿混不下去,我们换个身份去别处待,四处流浪也没什麽不好。若人间待不了,我就带你去比人间更好的地方。总之,我是因你而来,你我再不会分开。多一个陆松禕,就当是调剂吧,反正他於我也不算什麽威胁。」 王晓初听着心里感动又有些疑惑,这人到底是器量大还是根本不在乎?他觉得再想下去又伤脑筋,索性不再想了。 走神时,温玉鹤已将人搂住,他摸着王晓初鬓颊,动作十分轻柔,眉目含情,呢喃低语:「你有没有很想我?」 这是明知故问,王晓初以为这人问完又要转身就走,像以前那样戏弄他,可是这次却凝眸相望,凑过他在他唇上浅吻,追问道:「可有想我?」 「想……」 「我也是。着魔似的想着。」 王晓初忽地鼻酸,生出一股冲动抱住温玉鹤,双臂收紧箍牢,皱起脸情绪激动:「这回你不能再丢下我了,你再这样,我、我也会变成行屍走肉。」 温玉鹤垂眸微笑,应允道:「我不会再丢下你了。这一身酒气,我还是去外面吧,我是修仙者,待一夜也不会有不便。」 王晓初拉住他的袖子,眨着一双无辜的眼挽留:「你这样我也无法睡得安心。就在屋里吧,这身酒气也不臭,你又不是凡人,浑身都很好闻啊。」 「先前你还嫌我臭不是?」温玉鹤拿他们之前相遇的事逗他,又说:「为了恢复我从前的样子,还特地帮我把所有衣物都用松木薰香。晓初,你的心思太浅了,我什麽都知道。」 王晓初听他这麽一说,避开目光相对,倏地就被温玉鹤扛在肩上往里面走,来到床边才将他放下坐在床缘,他莫名紧张害羞,垂首乖顺坐着,接着就听温玉鹤说:「都脱了吧。」 王晓初抬头看他,不解的眼神夹杂期待和羞怯,他依言开始脱掉衣裳和鞋袜,只是後庭还是不太舒服,有些酸麻。不过这也算是久别重逢,他已经不想管这麽多了。少顷他脱得一丝不挂,坐到床里,温玉鹤也宽解衣带,随意披了件单衣就到床上来搂住他亲吻。 温玉鹤的吻和其性情一样教人捉摸不定,变化多端,弄得王晓初已然动情。王晓初枕在温玉鹤健壮有力的手臂上,被安稳的环住,两人唇舌兜在一块儿留恋不舍的缠绵着,两腿被温玉鹤分开,早先被操软红肿的小穴又贪婪的张缩着,温玉鹤喂了它一粒朱红色的药丸,那药王晓初认得,是效力不那麽强的媚药,但他并不害怕,温玉鹤的药并不那麽伤身,甚至还有助修炼。 温玉鹤把那药塞进穴肉里,用手指将它推往深处,感受那肠壁蠕动将药吸进去,又用手玩了一会儿,再以言语调戏道:「现在的晓初有些不同了,这麽容易害羞。」 王晓初双手贴在温玉鹤精实的胸膛抵住,不时偷偷抚摸,一听这话羞得不敢妄动,温玉鹤笑出声,把他双腿并拢抱到自己腿上挂着,然後空出一手摸他乳首,指腹沾了药在乳晕画圆,弄得那里逐渐有了温热痒麻的感觉。 「玉鹤,嗯、哈嗯。」王晓初主动抱住温玉鹤的颈背拥吻,眼眶盈满水光,哽咽低哝:「我真的好想你。好怕你再也不要我,任我自生自灭。以前离开那两年,我也常常在想、为何你不来找我,是不是後悔把我捡回去,我这样的人、连做个暖床都不配麽?」 温玉鹤静静聆听,王晓初抽泣说不出话来,他伸手抹去王晓初的泪珠说:「做人难。你习惯将自己看得太轻了,却不知自己在我心中有多重……傻的是你,不是我。」 王晓初听那话似懂非懂,只觉得浑身烫热,异常羞臊,温玉鹤似乎很满意他这样的反应,特别有耐心的和他调情、爱抚,有时含住耳垂呵气,甚至要将他身子舔遍,或将他翻身嗫红了臀肉,舍不得一下子就要干他。他终於体会到这男人有多可怕,哪怕不用什麽道具都能将他撩拨得欲火焚身,期待与渴望成了焦心的煎熬,他试图来到温玉鹤腿间把那东西舔湿,吃得嘴巴发酸也不见它有动静,急得想哭。 温玉鹤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怜爱,将他拉到身边摆成跪伏的姿势,从背後贴近,不厌其烦抚摸其背脊和腰身,或掐揉臀瓣。王晓初难耐体内骚动,不由得顺对方的摆弄扭腰摆臀,像在勾引似的,忽然有个灼热坚硬的物体往他被指奸好一会儿的媚穴插入,熨平了那圈肉褶,撑开殷红鲜艳的媚肉往里直进。 「啊啊啊……」王晓初发出颤抖的长吟,闭眼嘶鸣,那物确实太过硕长,每次总让他吃不少苦头,可是他晓得伴随而来会是猛烈的快感,更重要的是那是温玉鹤的一部分,他又怎会不爱。甬道彷佛受内心感情催化也越发激烈的将那根阳具吃入,温玉鹤徐徐抽送着,一会儿去探王晓初前方下阴,握住那截硬肉夸道:「已经射过,这麽快又硬,果真是睡饱,养足精神了。」 「哈啊啊──」王晓初冷不防被戳中一处,腰椎好像酸麻之外还酥软舒服,惊得他发出尖叫。温玉鹤有时浅有时深的在他体内钻凿磨弄,而他早已禁不住更多的逗弄,再这麽撩火他就要崩溃哭出来。这时背後一道暖意柔情的覆上来,温玉鹤自後方抱他,还将手指嵌到他指间,十指相扣,抓牢他的手慢慢交叠身躯,隐约好像听温玉鹤嘟哝了句什麽。 「着实销魂。你我一同,生生死死吧……」 微风般絮语呢喃,紧接而来却是狂风暴雨,温玉鹤开始狠狠挺动腰臀,他直勾勾盯住王晓初的身影,执着那每一次结合的动作,每下都沉重而深入,凿击着烙下印记之所,彷佛要在将所有痕迹与感触重新加深。王晓初身上的镂身透出淡淡金光,微微闪炽,而他只是浑然无觉的呻吟、哭喊,沉着腰露出最无防备、最脆弱的一面,直到温玉鹤倾注一切浇灌他。 王晓初用沙哑的气音喘息、抽泣,哭得楚楚可怜,清波镇任何人都难以想像云来坊那有头有脸、生得俊俏却有点脾气,防备心强的男人,会像这样承欢另一个男子身下。 几息之间,温玉鹤很快恢复平静,将肉棒撤出来,王晓初股间淌下一小道浊白浓液,他就这麽欣赏片刻,伸手替人揉揉屁股,调笑道:「可怜,这处操得狠了,一时合不拢,不过倒有点像小瀑布。」 王晓初缓慢挪动身子,侧卧休息,困乏得眯眼瞅人,温玉鹤又拉开他的腿,他有些慌,出声求饶:「玉鹤、再弄我会坏的。」 「不弄了。我只是……想这样。」温玉鹤把肉棒插回那穴眼中,两人腿脚交叉相叠,互拥亲了亲嘴,他说:「睡吧。你困了不是?」 王晓初确实被折腾得闭眼就能入眠,身体很累,脑子却还清醒,温玉鹤知道他偷偷睁眼注视自己,闭着眼跟他半威胁道:「再不乖乖睡,我把你送去我师兄那儿。鹿是很灵敏的,稍有动静都能感应到,想必今夜他、呵呵。」 王晓初不敢再乱想,默念了经文催眠自己。却不知怎的,想的都是有一日温玉鹤所念的楞严经的内容。想着不觉又将温玉鹤抱得更牢,巴不得整个人倚偎、嵌到对方怀中。 「玉鹤。」 温玉鹤没应他,但他知道温玉鹤还没睡着,一定听得见,他细声低吟:「不管你有没有心,有情无情,有爱无爱,我,只要能像这样跟你在一起就好。」 半晌,温玉鹤优雅眨着眼眸看他,情欲後的声音低沉微哑,特别惑人:「你可以不必这样客气。世间多少人为我倾倒沉醉,迷乱心神,我无动於衷,任由那些生灵癫狂死去,也是其报应。唯独你,你若想要我什麽,有求於我的话,我会感到高兴……所以,只管对我索求吧。」 王晓初听着,自己那处竟有些充血胀硬,後面被填满的地方又有点骚痒了,一时窘赧无语。温玉鹤倒没有讲情话的自觉,还有趣的笑说:「看来想喂饱你还真难。後面不能再欺负了,我疼爱你前面吧。」 说完又是王晓初被抱着淫弄片刻才泄出精水,终於睡下。至於那陆松禕又如何,实在无力再去担忧了。 第24章 贰肆 王晓初睡醒时,温玉鹤侧卧在一旁捞起他的手把玩,他看温玉鹤衣冠楚楚,自己也穿了件乾净的衣衫,大概熟睡时又被清理过一遍。他问温玉鹤说:「你一直都在这里?」 「一早练完功回来,召了几个黑衣人收拾房间,让他们去善後。然後去外面替你应付客人,还遇上了那个钟栎。」 王晓初讶异睁大了眼问:「你没对他怎样吧?」 「你担心我杀了他?」 「万一你杀他,你那诅咒……」 温玉鹤拢住他的手,似在思量该怎麽讲这事,最後只言语暧昧的告诉他说:「你不必担心,那钟栎也算是你的朋友,我也不将他干的勾当和作为当一回事。而且,我觉得诅咒好像起了变化,但一时间也说不上是什麽,因为我也还没弄明白。」 王晓初跟他一起坐起身,他鼓起勇气抱住温玉鹤一臂,撒娇道:「只要你们都没事就好了。谢谢你还顾虑我。」 温玉鹤居高临下盯住王晓初粉白的脸颊,微乱的鬓发和额角胎毛看起来十分柔软,这刚睡醒的样子别有风情,令他心中绮思荡漾,正想伸手碰触,王晓初就自己羞怯得逃开了,跑去镜台前梳理仪容。 「这阵子我太过散漫,店里的事不好好管一管也不行。」王晓初找了些话题讲,一面忙将长发梳好挽成发髻,温玉鹤很少答话,只坐在床缘欣赏他的身影。片刻後,他回头对温玉鹤讪讪笑了下,温玉鹤才开口应他说:「去吧。你挂心的也不只店里,去看看我师兄也好。我想自己在这附近走走,明日一早再回来。」 王晓初心想只是走走哪要花上一天一夜的时间,不过他没过问,点头应好,亲自送人出门,接着问了店里人他的陆兄去了哪儿,他们说:「陆道长昨儿个夜半临时出门,只打了灯笼,身上没带任何东西。」 王晓初自觉管不住那两人,暂时由他们去,自己还有生意要打理,於是打算再招一批新人进来,打算再在镇的另一头开间新的小店,招呼往来旅客。云来坊有两个厨房,各有一个大灶和一小灶,另一处烧洗澡水的灶不算在内,恰好一个管西侧某院伙食的厨子生病,王晓初卷起袖子自己来,应付半天让那厨子去看病休息。下午向斜对面的馆子借了一个人来厨房帮忙,之後王晓初又去巡视各处,检查采买的事务和环境,叫了人来修补几处的窗纸,把偷懒的伙计念一念,该扣钱的扣钱,该赏的算在来月的工钱里,东奔西跑没有半点要休息的意思。 次日,温玉鹤并没回来,陆松禕也是,但王晓初并不担心,那两人在这偏远地方难遇敌手,大概没玩够舍不得回来吧。他并不喜欢凭空猜想,这天依然要继续每日例行工作,巡视、帮忙、应酬、算帐等等。近午的时候来了媒人,说是要给他们三兄弟说媒的,王晓初没听过这媒人的来由,只当来闹事的,把人请走,接着和相熟的掌柜抱怨道:「刚才媒人也太奇怪,想给我和温哥哥说媒就罢了,陆兄是个道长,说什麽啊!」 掌柜却疑道:「可你那陆兄、陆道长不是火居道士麽?前些日里他还喝酒,应该也能娶亲不是?」 王晓初语塞,顿了会儿才支吾道:「就算这样他也……不像是想娶妻的样子。不然早就有伴了不是?」 下午又来了另一个媒人,一样让王晓初打发走,没想到再过一日,大清早又来了媒人,这回说媒的对象不是女子,而是男子,说是有人看中了温玉鹤。王晓初虽忍住没有发作,脸色仍相当难看,最後气得跑去柴房把柴火都劈了。入夜後连饭也没吃,带了些钱就跑出去藉酒消愁,一个人在花楼里要了一间房,也不叫人陪酒,独自坐在房间里喝闷酒,自言自语。 他一面喝酒,一面拿出两块镂刻的玉瓶,这是从前他搜集的上好玉石,在之前温玉鹤还傻的时候找名匠雕琢而成的,玉瓶圆润如球状,中心掏空,前後皆刻有字和图腾,一个是鹤的形象,另一只则以鹿为题。此外瓶身琢磨出水光,表面微有浓淡不一的绿色,宛如水波。 当时他就知道那两者在自己心中的份量和地位都不一般,弄了这个想送给他们,倘若有朝一日不得不分离,起码有个纪念。 现在一想又认为自己天真,这玉佩只能说是他的妄念罢了,他苦笑道:「人家还不见得把我搁在心上,就算有也是一时的吧。像我这样的人,一时意乱情迷图个新鲜,久了也就食之无味了。鹤也好鹿也好,都不回来,我还真自欺欺人。一定是不要我了,这儿的人也真够多管闲事,找什麽媒人来、哈。这里虽然男风盛行,我也不是没被人盯上过,可是……」 王晓初用力放下酒杯,改将酒壶整个拿起来牛饮,抹完嘴打了一个嗝,忘记方才牢骚发到哪儿了,皱眉窘脸好像要哭的样子,大吼一声趴在桌上哭了会儿,再抬头继续骂:「温玉鹤,定是又跑去哪里花天酒地吧。松禕也是,大概清醒了,觉得跟我在一起不是好事,跑去苦修断念吧?行啊,你们都别回来,我也不回去。」 桌面地上放了不少空的小酒坛,几碟没吃光的小菜,王晓初躺在床边,一脚落在阶上,他喝得醉醺醺,一向不易脸红的他,双颊难得泛染薄晕,淡红的颜色一直晕到了眼尾。他睡了片刻就醒,想找地方解手,一开门面对的却非走廊,而是和自己原本待的房间相同格局、摆设的另一间房。 「嗯?」他微有醉意,以为是自己还没清醒,回头坐在桌边发呆,少顷重新去开门:「咦?」他回头打量,自己在两间一模一样的房间来去,他偏不信邪,跃上屋梁欲揭屋瓦,可是这一跃他就吓住,因为原该落在横梁上的脚是落在地板上,可是他分明已经飞高了。 这房间被下了法术,他被困住了。四方角落生出青烟,变成几个形体古怪的妖怪,他倾尽所学和那些妖鬼们打斗,一开始还能应付,但是那几只妖鬼合体变作一头大黑熊朝他扑来,一头把他撞飞,他撞翻了桌椅倒在地上喊疼,痛到要掉泪,那头黑熊一掌把他压制,爪子一撩就把他衣裳都扯破,眨眼就裸露出因酒力泛红的身体和打斗弄出的皮肉伤。 「不要、不要吃我。」王晓初骇然,吓得抓起破烂的衣物挡在身前,黑熊竟口吐人言说:「没想到出了山林,还能在人间遇到这样的好东西。」 熊说话听起来像有四、五人齐发声,牠施咒压制王晓初的手脚,将人制在地毯上,扫开一旁碍眼的酒坛杂物,对王晓初低笑数声,王晓初彷佛料到接下来的发展,就见那头熊身下有条粗大的东西在晃动,吓得惊叫出声,连忙求饶道:「你饶了我吧,这儿是妓馆,这一带都是烟花之地,哪里怕找不到人给你泄火的、是不?」 黑熊阴冷笑说:「不一样,你身上流着至少两股极罕有的灵气,而且还有那个追杀我们的家伙的气息。先尝够了你的滋味再吃你吧,给那个臭道士还点颜色瞧,哈。」 王晓初眼看躲不过,闭紧双眼逃避,眼睫都是水光。其实那熊鞭虽然可怕,但也不见得会弄死他,若是以前他可能盼着黑熊妖干爽了舍不得杀他,现在却不太情愿。不过事已至此,还是想办法取悦这妖怪,争取生机吧,反正他就是没有节操啦。 然而黑熊迟迟没有下一个动作,压在身上的重量也很快消失,王晓初睁眼偷瞄,看到陆松禕拿出一根细竹管把头脚身体都分离的熊妖屍体吸收,再从袖里摸出一张符将竹管贴好封印,收到一个皮革袋内。 陆松禕收完妖一弹指,王晓初就恢复自由不再被法术制住,他赶紧跑去床那里抓了棉被把身子裹好,躲在床里发抖。陆松禕走来安慰道:「已经无事,妖怪收拾乾净,莫怕。」 王晓初别过头侧对床外的男子,陆松禕见他吓得脸色发白,向他道歉说:「是我不好,前日夜里没能睡好,就去周围山林间揪出会生事的妖魔鬼怪发泄……」 王晓初记起从前东莺跟他聊过,温玉鹤有一掌平山的本事,这说是能一掌扫尽一座山的妖怪,而陆松禕若法力恢复後这本事绝对不亚於温玉鹤。所以他知道这人明明不必一只只追杀,会搞到妖怪们逃窜都是因为陆松禕在消磨时间和精神罢了。 奇怪的是这根本不是陆松禕的作风,王晓初狐疑瞅了对方几眼,充满防备提问:「你,你是真的陆松禕?」 陆松禕苦笑,他说:「我不知该如何向你证明我就是。但是,普天之下还没几个人敢冒充我。」 这话稍微说服王晓初,王晓初看他往前一步,紧张喊道:「那你、你说说你喜欢我什麽。」 这问题令陆松禕无奈轻叹,双手垂在身侧歛眸苦笑:「说了你会信?坦白告诉你,这我也不晓得要如何讲清楚。一开始只是会留意你的事,再後来盯住你的动向,不知不觉的……我发现自己挪不开眼了,不管去多远的地方,我都想尽快回到你身边。原来我有欲望,我越来越想要你。从前我师弟爱慕师尊时,我还能冷眼旁观,不时揶揄他的一切,他的付出、追求,包括他的心。如今我才晓得这种感觉,眷恋、爱慕着一个人,不是根本不在乎他人的嘲讽和阻挠,而是即使在乎也无法停、不愿意停。」 王晓初已经忘了要确认这人是不是本尊,他听得面红耳赤,低着脑袋接不上话。陆松禕又说:「那天晚上你和师弟的事,即使我没兴趣知道,灵敏的神识也会感应到。他没设下禁制,就是故意让我清清楚楚知道你们在做什麽。」 王晓初羞耻欲死,想到刚才的事,蜷缩在被里质问:「你明知我是这样的人还喜欢我,方才黑熊若是强要我,我也不会蠢到去反抗,甚至还会迎合牠吧。这样你还不清醒麽?」 陆松禕坐到床头,把王晓初的脸端起,让他迎视自己有些无奈的表情,和不自觉盈满眼中的温柔情意。 「这是你的生存之道,总比妖怪直接杀了你好。我不会因为这样就变了心弃你而去。你还不了解我?唉,罢了,这恐怕是我过去给你的印象太深,其实我也不是这样古板假道学的人……日子还长,我会让你相信的。」 话还没讲完,王晓初已经哭出来,用哭来消除压抑着的恐惧不安。只是这身衣服不能再穿,陆松禕替他把酒钱留下,再用法术带人回住处。王晓初洗了把脸,换了套乾净衣裳,陆松禕看他惊魂未定的模样,把人留在自己房里睡,自己则坐在床外守护。 如此度过一晚,鸡鸣啼的时候,王晓初睁开眼看到陆松禕还端正坐在那儿,平静道了声早,他怯赧回应一句早安,气氛些微尴尬。他醒来洗漱,陆松禕走出房间,两人在院里碰面,陆松禕跟他说:「这一带有我师弟设的结界,较为安全,别再自己跑去太远的地方了。幸亏昨夜我追踪逃散的妖怪赶到你那儿,我不想见你受伤。」 王晓初点头反省,看起来像被训话的学生。陆松禕心念一动,把人拉到面前亲了下嘴,然後维持那波澜不兴的正经表情跟他说:「你去忙吧。我再去巡视镇上有无哪里出现异样。」 「松禕!」王晓初喊住他,把一块镂雕的玉瓶塞到他手里,故作镇定的说:「你路上小心,早些回来。」 陆松禕握住那件玉饰,心中一暖,点头相应。王晓初望着陆松禕离开的方向露出傻笑,一回头被站在那儿看了不知多久好戏的温玉鹤吓一跳。温玉鹤双手抱胸,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他慵懒眨了下眼睫,交代了句「回来了。我睡一会儿。吃饭不必找我了。」说完就到王晓初房里睡觉,王晓初摸摸鼻子去忙自个儿的工作。 日落後,王晓初回房休息,换下一身衣服仅着里衣,桌上留了盏灯,踱到床边撩开床帷,温玉鹤披散长发躺在床内,相貌雍容高贵,一瞬间王晓初觉得这里都蓬荜生辉了…… 他就这样痴痴凝望温玉鹤,良久温玉鹤才睁开眼睇来,他心里微讶,忽地松手放下那重轻纱跑走,过了一会儿才又回来跪上床,执起温玉鹤的手把手指扳开,将一个东西放到掌心拢好抓牢。他像个情窦初开的男孩,紧张而僵硬的动作、结巴的话语,甚至手心有点冒汗,他跟温玉鹤讲:「这个、跟蓬莱宫的比,算不上什麽、好东西,可是这是我,我自己挣钱,苦苦缠着厉害的玉雕师做的……你要是不喜欢就、就扔去我永远不知道的地方好了。」 「嗯。知道了。」温玉鹤顿了下,伸手碰他的下巴,让他抬头,抿唇笑得有点俏皮,跟他说:「你说,我该扔哪儿才好?」 王晓初一时慌乱得分不清这是玩笑还是真话,窘得眉心都皱了。温玉鹤把玉饰拎起来给他瞧清楚,他定睛一看,玉瓶一面雕有鹿首,鹿角上生出梅花,另一面则是鹿的古字。他倒抽一口气,彻底呆滞了。 「这次我就不扔了。你去给我换回来。下次再这样,有你好受的。」温玉鹤轻弹他额头轻斥:「小迷糊虫。」 王晓初回神,玉饰又被塞回手里,另一手还多了一样东西,是一个方形小盒。温玉鹤跟他说盒里是匆忙炼制的药丹,用了某仙岛近海之中的万年珊瑚枝和一堆稀有材料炼的,由於赶着回来,这药服下需要有道行高深的人帮忙调理气脉,以免补过了头。王晓初问:「补过头会如何?」 温玉鹤直言:「就爆体而亡吧。」 王晓初一吓:「非得吃这个麽?」 「寻常人想吃还没得吃呢。再说了,你以为什麽灵丹妙药都是凡人能消受的东西?快吃吧,有我在怕什麽。」 温玉鹤喂了王晓初这仙药之後,果然以真气替其护住仙脉,如此练了一个时辰,结束後温玉鹤也是微微冒汗,这盒药得连服七日。隔天王晓初遇到陆松禕,陆松禕也带了一个某某山的万年蔘王说要给他补一补,接着抓他某山向一位道友借了地方把那蔘王练药消化。再过没多久,温玉鹤说要远行,离开一个半月,再回来时带了更多奇珍异宝,全是要给王晓初享用的,师兄弟俩轮流奉上修仙者也会不顾道德颜面想抢夺的好东西,王晓初都怀疑这是在较劲了,可两人却都不承认,也不常打照面。即使师兄弟碰头,往往也是互看一眼就分开,并不待在一处。 就这样到了岁末年终,王晓初担心他们会越斗越厉害,现在这样倒还算和平,所以为免师兄弟闹得更凶,他也尽量配合他们的要求,已有近三个月他和谁都没有亲蜜相处过,就是偶尔搂搂抱抱,亲个嘴儿,再多就没有了。 除夕夜,云来坊没开门营业,今年店里也提早几日就不再收客人,除了无家可归的,所有伙计回家过年。王晓初自个儿张罗了一桌酒菜在房间前厅里,院子则挂好灯笼,一个人盼着那师兄弟回来过年。酉时过了,院里还冷冷清清的,戌时也快过了,王晓初赶紧把凉了的菜拿去热过,然後对着门口独自呆坐。 这周围静谧得好像连雪飘落的声音都能听见,院子里有株梅树正在开花,那是为了陆松禕种的,树龄尚浅,但开花时很漂亮。他盯着一桌酒菜,忽然想起了什麽,苦笑了下,自言自语说:「我真笨。他们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也已经很久没有过年节的习惯,我还做这些干什麽……」 王晓初满心期待几乎落空,他从不奢望能有归宿或家人,後来的际遇让他生出一些盼望,但他发觉原来一旦有了期盼和希望,也必然要承受实现它们以及随时可能落空的後果。所谓的等待,开始总是兴奋愉快的,可是过了一个限度就会变得越来越煎熬啊。 「唉。」他揉眼,已有点困意,起身打算把饭菜都收拾乾净,免得让人见笑。就在他端起一盘菜的同时,门被打开,陆松禕赶紧脱下蓑衣把雪抖落在外头、挂好它,一头白鹤跟着化作人形进屋里,两人正在吵嘴。 「不过是一尾尚未成气候蛟龙,你还对付不了,要不是我机警一剑砍了牠尾巴──」 「哈,师兄,只怕没有我取来若水制服那头妖龙,你根本连剑都没机会出鞘。」 「是你太迟钝,不过是让你取片龙鳞罢了,还需如此大费周章,劳师动众,早知不劳烦我那些道友帮忙了,真见笑。」 「可笑。师兄你不是神通广大?竟还以多欺少。」 「那你就没帮忙以多欺少了?」 「再怎样说对方是龙。」 师兄弟俩一路吵到饭桌前,温玉鹤看了眼发呆的王晓初,把面前的碗递给他,王晓初不由自主就接下碗替人添饭,也给陆松禕添好饭,温玉鹤转眼一看抱怨道:「为什麽他那碗的饭比我多?」 陆松禕端起自己那碗饭说:「虽然我不介意你吃多一些,但这是晓初给我盛的饭,让不得。」 温玉鹤看向王晓初说:「你见着了,这头鹿就是小气。」 陆松禕反驳:「就你大方。什麽都──」 「嗳嗳别吵啦。」王晓初苦恼,摆手喊停,大吐一口气说:「别吵。吃年夜饭了!」他难得强势要他们安静坐下,然後露出无比幸福的笑容替那两人布菜,自己也添了碗饭,眼见那师兄弟又要挟菜给他,他聪明有智慧的阻止了。 「你们别忙,我自己挟菜。」王晓初真怕他们一较劲,自己捧的不是一碗饭而是一座通天塔了。吃这顿饭的气氛意外平和,师兄弟不再吵架,各吃各的,王晓初觉得能三个人一块儿过年着实不可思议,脸上笑容掩藏不住。 陆松禕看王晓初这样高兴也跟着微笑,问他说:「你怎麽一直这样笑?」 温玉鹤抢白,代为回话:「他是高兴我们能三人一起吃这年夜饭。」 「是啊,玉鹤说的是。我真高兴。外面的人都称我们三兄弟,虽然姓氏不同,可是我也觉得好像成了一家人。」王晓初腼腆偷瞅了下温玉鹤的脸色,也观察陆松禕的反应,赧颜说:「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一厢情愿了。」 温玉鹤和陆松禕竟默契的互看一眼,再朝王晓初露出别有深意的微笑。「师兄,我实在按捺不住,这麽久清心寡欲,实在不像我。」 「一会儿你可别太过火了。」陆松禕提醒了一句,伙同师弟走向王晓初,一左一右围着人说:「晓初,先别吃了。吃多了一会儿难办事。」 王晓初一头雾水,不安盯住他们,涩声问:「干什麽?你们要做什麽?」 「我跟师弟忙活了这几个月,就是为了能让你能接纳第二道印记。」陆松禕牵住王晓初的手,带人走向床边,他强调道:「属於我的印记。」 王晓初不解瞅向温玉鹤,温玉鹤简短解释:「这都是看在……你的真心的份上,加上有师兄这样的主人,我想大概没人会傻到要碰你。」 王晓初被带到床里,他慌乱退缩,温玉鹤抓住他的脚脱去鞋袜,陆松禕上前解下他一头长发,并出声安抚道:「我跟师弟不希望为难你,无论你怎麽选、怎麽做都不轻松,我们也不想你承担太多。这是我跟师弟的决定,你不必多想。」 温玉鹤坐上床,占据王晓初另一侧搂住人,轻抚脸庞,对着耳轮呵气低吟:「晓初,你听话。今晚会很难忘的,你,放松心情接纳我们吧。」 *** 王晓初眯起眼,长睫轻颤,发出缥缈无力的吁气声,四肢发软靠在温玉鹤身上注视陆松禕。陆松禕看王晓初脸颊微红,一副喝醉的模样,质疑温玉鹤说:「他酒量不差,方才只喝了几杯酒,你是不是又给他下药了?」 温玉鹤捞着王晓初的手把玩,悠然回应:「这不是理所当然麽。不然师兄可见过我给谁亲自斟酒相敬的?放心,只是让他放松身心的药而已。」 王晓初浑身燥热,衣衫半解,裤子已然被脱下抛到床阶上,温玉鹤一手握他的手,一手摸他胸口,後腰那儿有个越来越硬热的东西硌着。眼前那神色淡定的陆松禕也不是真的冷静无波,胯部撑起的大布包就足见那已欲火高张,迫不及待想被揭露。 「哼嗯、嗯嗯。啊,好痒。」王晓初扭腰躲着温玉鹤的逗弄,那双乳头却逃不掉要被搓揉掐拈的对待,温玉鹤不时亲吻他脸颊、耳根、颈侧,虽然温和轻缓,却故意嘬出水声诱惑他。 陆松禕抽松王晓初的衣带,将其两腿分开,摸上王晓初那早就胀立的男根,刺激它流出更多稠滑的体液,然後就着那些泛滥的液体润滑後庭,将一指戳按那穴缘一会儿直接插入。小穴饥渴吃着那手指,发出细微啵滋声,温玉鹤也伸来一手夹住王晓初那阳物的肉蕈磨蹭、狎玩。 「哈嗯嗯、咿嗯、嗯,哈嗯。」王晓初算是明了这两人的付出和心意,想到这儿就感动不已,可是一下子又被抓上床调情戏耍,而且这两人同时这麽弄他,害他相当不知所措,心里却又觉得甜蜜。於是连呼吸、呻吟都像在撒娇一样虚软甜腻。 「呵。」温玉鹤低笑出声,对那陶醉在王晓初美色中的师兄调侃道:「真是可爱,怪不得就连我师兄都醉心於你啊。晓初这魅惑人的模样,似乎更胜於我当年。」 陆松禕眉心微结,回说:「我不像你,生得好看都感兴趣。」 「晓初要是变成小猪,你也会做一样的事?」 「睡头猪都比睡你好。」 温玉鹤勾起嘴角,出言调戏道:「哈哈,我倒是不介意睡你看看。你生得也不差。」 陆松禕冷睨他一眼,淡漠道:「呵,这是不可能的,你要是求我睡你,我也不考虑。」 「罢了。我怀里有个最秀色可餐的宝贝,师兄莫要错失良辰了。」温玉鹤难得收歛不再和人抬杠,似乎是因为要做这印记须配合各方条件及时辰,才会达到最契合的效过。为了王晓初着想,他和陆松禕也不再争一时口舌之快。 只是王晓初听他们斗嘴,以为他们之间亦有暧昧,不由得吃味,忽地卯足力想挣脱,他往一旁倾倒,两手扒向床缘想逃,温玉鹤捉他手臂把他拽回,不觉语带宠溺的低语:「耍什麽脾气?不让哥哥们疼爱你了?」 「你们俩自己去、唔嗯……」 陆松禕凑上来在他嘴角香了下,温声哄着:「我跟他说笑的,连这也吃醋,你啊。」说话间又将抽出小穴的手指插入,这回多了一根手指,而且体液沾得整只手都是,股间也被那手搅得生出不少细小白沫。 「啊啊、啊,松禕,轻点啊嗯。玉鹤,疼。」王晓初一喊疼,温玉鹤就不再用手欺负他胸前,而是拿了小黑盒揩取淡红色的药膏涂在他发肿的乳首及乳晕,一下子就散发花果的甜香,然後他被温玉鹤放倒在床铺上。温玉鹤挪到一旁将自己长发散下,低头含住他胸口吸吮轻囓,舌头在越来越敏感的皮肤上描画绕圈。 陆松禕这时也将道袍褪去,再脱下中衣里衣,仅剩一件裤子,裤裆颜色深了一块,是那性器过於兴奋所致。他将泌出体液的阳具掏出裤子,对着王晓初臀间媚穴辗磨戳挤,圆滑如盔的龟首有时将那肉褶稍微撑开,王晓初就会颤抖身躯想把腿并起,只是被他双手制止了。 温玉鹤嘬吻吃够了王晓初胸口寸寸皮肉,一面往胸侧和颈窝啃咬舔吻,一面含糊道:「叫出来,你的声音这样好听。想不想,被我们吃掉?」 王晓初点头,温玉鹤起身亲他嘴,连连啄了两口,拉起他双手放在头顶,沉声低喃:「今夜之後你就彻底是我们的,莫要再胡思乱想,否则决不轻饶。」 王晓初抿唇咬着唇里肉,乖顺点头,忽地张口尖叫,原来陆松禕那阳具与温玉鹤生得不同,首端略尖,越往根部越粗壮,整根插至深处时就将那穴肉彻底撑平,肠道一下子就被陆松禕流的体液打湿,进出越发顺遂。 陆松禕眉心紧蹙,目光深沉,颈子和耳朵透出红润的光泽,启唇低喘。温玉鹤尚未入那销魂洞,还算游刃有余的挑逗王晓初,一面观赏陆松禕为王晓初渐失冷静、沉迷享乐的样子,产生矛盾的心情,既能理解又很是妒嫉,能把他的晓初干得自己张开大腿,甚至还想伸手去摸陆松禕的身体,他一时吃味,握住王晓初的双手与之十指相扣,压回头顶俯首深吻。 王晓初不知温玉鹤怎麽突然变得粗暴了些,像在发脾气似的,那舌头刮得他口腔有些发酸,缠着他舌头欺压了好一会儿,又狠狠吸吮,弄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好像要被吸出魂魄似的。温玉鹤松口时,王晓初忍不住咳嗽,温玉鹤掐住他下巴再度猛烈缠吻,他无法吞咽口涎,流得下巴都是。 「玉鹤?」王晓初看温玉鹤退开来脱衣服,把那身长惊人的肉棒凑到他脸旁,他了然与温玉鹤看了眼,张口去含那龟帽,又含又舔,一手握住那物往自己嘴里塞,不想冷落了他们之中任一个。 陆松禕看见王晓初主动吃师弟那粗长的家伙,也是有点心情复杂,却不承认是吃味了,抽插了数十下也欺身上前压着人亲吻王晓初的身子,含住喉结极尽挑逗之能事。王晓初被多方快感夹击,短暂失了神智,抖着身子不知该如何是好,温玉鹤又捧住他的面颊把东西往他口腔插弄,捅得他脸颊不时突出一块,他眼角生出泪珠,被操着嘴操出泪来。 温玉鹤的男形在另一个男子嘴里肆虐良久终於兴奋抖动,撤出来的同时将精水喷洒在王晓初脸上,王晓初吃了一些,其他的沾了头发,陆松禕急忙把人捞起抱在身前护住,不悦道:「别这麽欺负他了。」 温玉鹤斜睨陆松禕说:「我是他第一个主人。我知道他喜欢什麽,不喜欢什麽。」 「哈、哈……」王晓初喘得厉害,下面还吃着陆松禕那阳物,不觉扭摆腰肢让那铁棍似的热物熨暖了肠肚,发骚低吟。他听温玉鹤问了句什麽,迷乱间回应道:「喜欢……喜欢玉鹤哥哥、嗯,操我嘴,还有,小穴,全身都,都给玉鹤哥哥操。」 陆松禕微愣,虽不满温玉鹤太过霸道,却也捧着王晓初的脸追问:「那我呢?」 王晓初目光迷离,觑着陆松禕半晌温柔微笑:「也爱陆哥哥干,插得小初骚穴好美。」 那头温玉鹤实在耐不住性子了,直接架着王晓初的腋下把人拖到自己这儿,说道:「师兄那饮记做得差不多了,该轮到我与晓初温存了。你若有别的事就先走吧。」 说完就让王晓初靠在叠好的棉被上坐好,小力捏他脸颊逗弄说:「你喜欢让我干哪儿,好好说。」 王晓初身上有自己被陆松禕干出的精华,高潮余韵未褪,温玉鹤又用手摸他下体,他也伸手去摸自己胯间,然後摸到一张一缩的肉穴将那媚肉缓缓剥开,带哭腔哼吟:「玉鹤哥哥,来干这儿,用、你的肉棒,嗯……狠狠插这处……」 温玉鹤一如他所愿,王晓初就叫喊着,掉了泪珠,两手搭在温玉鹤前臂,有时触着对方下腹,不知该推开还是迎合,骚乱得抖着、扭动身体。陆松禕挪到他一旁和他亲吻,替他把脸擦乾净,舔着耳轮赞他俊俏可爱,万分迷人,他伸手去摸陆松禕腿间,将那收兵的家伙又给弄硬了。陆松禕闭眼深呼吸,再低头望着王晓初,王晓初被温玉鹤翻过身趴跪,臀部被撞击出淫靡声响,而王晓初主动将陆松禕的阳具舔大,津津有味吃了起来,陆松禕享受的抚摸他的头发,或揉捏耳朵、碰着下巴,然後不禁射到他嘴里,再看他尽数吃下。 温玉鹤由後方把人架到身前,再将手穿到王晓初膝窝将人架高,对着陆松禕狂暴猛烈的操干,王晓初仰首枕在他肩上皱眉哭喊,声音沙哑可怜,却十分惑人,紧接着那射出不少白浊液体的肉棒洒出淡黄色液体,微有腥骚气味,是被温玉鹤干得失禁了。 「师弟你……」 温玉鹤抱着王晓初让人尿个够,紧接着又听王晓初歪头嘶叫,声音抖得厉害,再看那腹部有些隆起,竟是尿在王晓初里面。温玉鹤畅快无比的吁气,将人轻放到床铺上,扳起王晓初的脸亲了又亲,很是欢快,再抬头挑衅看向陆松禕问说:「师兄要不要也弄一弄他,让他毕生难忘?」 陆松禕从前真不是随便对人恶作剧的个性,他也不至於会中了师弟的激将法,只是方才那一幕对他既冲击又很是诱人,他认为有何不可,也将王晓初的臀托抱起来对着自己,再重新楔入淫物。 「好多……好热,屁股里、嗯……啊啊啊!」王晓初还没将温玉鹤的尿排完又被堵上,陆松禕也对他做同样的事,他又惊又慌,却又莫名沉溺於这刺激的快感里,气音低喃:「啊、嗯,好烫,小穴都是你们的……嗯、嗯嗯……」 温玉鹤其实也有点讶异陆松禕会干这事,稍微对这师兄刮目相看。不过他还是想让王晓初尝到更多刺激与快乐,拿了一粒小药丸喂了王晓初吃,再取一细瓶将瓶口插在被操开来,暂时合不拢的骚穴,将媚药倾注其中,然後抓起王晓初两腿往身前反折,让人能清楚看到殷红湿润、浮着不少白沫的屁股和菊穴。 「啊啊、啊……玉鹤哥哥、嗯啊啊!」王晓初两手无力搁在胸前叫喊着,任由这两人恣情玩弄、疼爱,而他兴奋得腿根抽搐、扭腰痉挛,被操到射不出东西仍坐在他们身上卖力摇着臀部。 「哥哥、好哥哥,都来操晓初,好会插,啊啊──」 王晓初彻夜无眠,在两个「义兄」陪伴下完成今年的守岁。 第25章 贰伍 晌午,王晓初睡醒想沐浴,温玉鹤拿棉被把他裹得像春卷带去浴室,自己却赤身裸体,随後跟出来的陆松禕则是简单穿了件内衣。王晓初无奈,小声对温玉鹤说:「你不怕着凉也不至於这样……光天化日的,好歹像你师兄一样穿件什麽吧。」 温玉鹤不在意的回话:「反正你这儿没人,就是看去又如何,你若不喜欢有人看我,就把他们眼珠子都挖出来好了。」 王晓初大窘,害怕道:「别动不动就提这样血淋淋的事啊。」他自己虽然学过皮毛工夫,所谓杀生也就宰过鸡鸭、杀过鱼这等程度,为免牠们难受,手法也尽量俐落,挖人眼珠这麽可怕的事他还是无法接受。 陆松禕在一旁取笑道:「你老是提这种事吓唬他,难怪他有时要怕你,还曾从你身边出逃过。」 温玉鹤却说:「非也,那是散步。我允许他去散步。」 三人来到浴室,王晓初还烦恼该怎麽准备洗澡水,他被折腾一晚上连半点法术都使不上了。幸好这两人都不是时刻需要人伺候,温玉鹤早就召了几个灰衣人去做沐浴的准备,他们抵达时已有一池温热的清水等他们。 王晓初自己舀了些水冲洗身子,那两人也同样淋浴,他拿起丝络观望那两人,心想伺候谁都不是,还是先洗自己吧,於是迳自拿了皂角搓洗。温玉鹤则有灰衣人帮忙,陆松禕也是自己洗自己的,三个人没有交谈。 王晓初知道要不是温玉鹤同意,陆松禕是无法给他下印记的,所以这师兄弟间的关系好像变得有点微妙,亦敌亦友?他搓洗长发,歪着脑袋乱想,温玉鹤过来舀了一瓢水往他後颈淋下,在他颊上香了一口说:「洗这麽慢,净想些有的没的。」 王晓初心虚了,一时忘了温玉鹤擅於窥探他人心思,他收束心神匆匆搓洗完毕,就和那两位一块儿进池里泡着,放松身心。陆松禕一直不往王晓初这儿看,大概是在压抑想亲蜜的念头,希望让人多休息一会儿,王晓初迳自解读,觉得陆松禕这模样特别可爱,所以当对方说要先行一步时,他有点失落。 「我洗好了。」陆松禕走出浴池,拿了毛巾披在肩上。 温玉鹤也说他泡得差不多了,出浴就有灰衣人上来替他抹身更衣,拿来一件紫得发黑的宽袖衣袍为他穿套好,腰间随意系结。王晓初也要拿衣服穿,被温玉鹤拉住手肘出声留人:「师兄不一起麽?」 陆松禕疑惑回首瞥了眼,温玉鹤拉王晓初来到屏风隔开的隔壁空间,那儿备好了沐浴完吃的点心和酒水,不知何时灰衣人还搬来一张大矮榻。温玉鹤大方坐在榻上,让王晓初坐在他腿间空位,一名灰衣人取来剔红的木匣,匣中有卷软皮革,将之摊开里头是各种粗细不一的细长棒子,一共两套皆由金、银所制成,而且一端都有微微弧度。 王晓初晓得这又是温玉鹤的新花招了,不安害怕的同时却又难掩期待的回头瞅了温玉鹤一眼,温玉鹤微笑低声哄着:「莫怕,以我手法绝不会伤了你。这东西能让你尝到无与伦比的滋味。」 「师弟,这麽做会不会太过火了。」陆松禕嘴上劝说,心里多少是好奇。 「我怎麽可能伤害他,这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消遣罢了。况且……」温玉鹤只挑最细的金色细棒出来,拿到王晓初面前晃,愉悦道:「放心,我不会做得太过火,也不喜欢那处被撑得太大。别人可没有这种荣幸。」 陆松禕转身踱回床榻边,神情淡漠:「我就看你耍什麽花招,别把他弄伤了。」 灰衣人端上点心和酒请陆松禕饮食,一面观赏,温玉鹤抱着王晓初细密温存的亲吻、爱抚,然後一手捧起男子腿间还软嫩的阴茎,另一手捏好金灿灿的细棒将一端抵住其马眼。 王晓初虽然有所预料,仍是害怕得颤声求饶:「玉鹤、能不能别插那处,我、我怕疼……」 「一开始而已。忍忍。」温玉鹤将稍钝如椎状的一端戳进马眼,王晓初即刻痛呼,两手想推开对方的手又不敢妄动,生怕被那东西刺得更疼。 「求你、啊啊,啊、嘶嗯嗯……呜、噢、不行了,不行,天啊,玉鹤……呜……」 陆松禕拿袖摆轻压王晓初眼角,叹道:「还是算了。谁看了都觉得疼,这事怎麽会快活。」 温玉鹤暧昧斜睨陆松禕,魅惑一笑:「这师兄可就不懂了。你若懂了,只怕也要沉溺此道。呵。」 陆松禕冷眼迎视,有种近来常被师弟挑衅、调戏的错觉,一瞬间竟觉脊骨升起恶寒,坐回一旁不再多言。他知道温玉鹤确实不会伤害王晓初,虽然对这种调教和情趣半信半疑,却不怀疑师弟是个中高手,什麽都能玩出趣味,所以才如此袖手旁观。再者,王晓初那欲拒还迎的模样委实诱人,换作陆松禕他自己也无法狠心下手,只得透过师弟的手段来欣赏了。 那细棒其实并不短,甚至比男子勃起的东西还要长上一倍不只,温玉鹤才将细棒插入约一食指长度,王晓初的阳物就已被刺激得要肿胀高翘。只是温玉鹤为了将细棒插得更深,一手把那阳物往下压,王晓初自然得将长腿大张,不安份的摇晃腰臀,臀肉磨蹭着温玉鹤腿间,惹得人发出低笑。 「不哭了。你瞧,这会儿不是舒服得一直冒出水来?」温玉鹤说话逗弄,王晓初吟哦不断,咬红了下唇短促粗喘。 「玉鹤好坏、唔嗯、啊!不能,再进就……啊啊──插好深,真的不行,呜、啊啊……」 温玉鹤一手牢牢箍住王晓初胸口不让人滑落,享受被那双饱满漂亮的臀部蹭着的快感,一手拢着王晓初的性器调整细棒的角度把它插入,那根东西几乎要没入,只留一小截在外头,顶端有颗圆润的金珠。尽管马眼被塞住,仍不停泌出淫水,温玉鹤握住露出的一截极轻的调整,王晓初就忍不住放声叫喊,满脸通红,胸口、腹部不停随其喘息而起伏,身体受到莫大的刺激和快感。 温玉鹤箍紧他,含住耳垂笑吟:「如何?这可是平常人干不到的地方,现在有东西能干到你那里,是不是很舒服?」 王晓初舔着嘴唇呵气,边喘边应:「啊、哈啊,是、好厉害……」 「再喊声哥哥来听。」 「玉鹤哥哥,哥哥好厉害。」 「以後想不想让哥哥操你全身?」 「想、晓初……」王晓初边摇边呻吟,酥爽得语无伦次:「晓初生来就是让哥哥干的。嗯、啊啊──啊──插坏了,好美、讨厌,不行啦。插得那麽……呃嗯嗯……」 金针堵住的孔隙不停泌出液体,温玉鹤玩了它片刻就流出白色晶莹的水珠,王晓初又一身汗湿的软在温玉鹤身上。温玉鹤抱着人面向陆松禕,把粗壮大腿打直邀道:「师兄真不一块儿来?那就别再说师弟我小气。」 陆松禕长长吁气,解开衣带揭了衣襟,面向温玉鹤坐,一样两腿伸直跨在师弟腿脚上,两者相对夹击王晓初。王晓初前面还插着金针,高潮过後有些恍惚的被摆成坐姿,张开双腿面向陆松禕坐着,他看清对方是谁顿时羞耻得往後退缩,却被温玉鹤挡下。 温玉鹤在王晓初耳边低喃:「偶尔我也想看你被人干,挺好看。」 话说完,王晓初就被托起腰身往陆松禕硬烫的长柄坐下,被蹂躏一晚的肉穴虽然密合着,但仍有相当柔韧,虽然紧咬住异物却又不至於令双方痛苦。陆松禕舒服长吐一气,一手靠着椅榻围栏享受,温玉鹤抓住王晓初的腰身晃动,王晓初被操干得哭叫连连,既羞耻又欢快,前後都尝到绝伦的享受。 陆松禕闭眼仰首,似是又将一波精华丢在王晓初里面,温玉鹤坐回去,令王晓初坐上来,王晓初将长发往後撩,艰涩得抬起臀部往後挪,握着巨根将它吞纳入臀。 「呃嗯、哦、噢……噢,玉鹤,哈啊啊……松禕,帮我。」王晓初无助望着面前的人,陆松禕扶稳他让他坐好,趁机亲他嘴、脸,舔舐他脸上细汗,然後温玉鹤陡然一震将王晓初撞得险些掉下矮榻,陆松禕拉住他又摸又亲,他身下像有猛浪拍击一般打得啪啪作响,他双手搭在陆松禕肩上酥爽得歪过脖子哭叫着。 陆松禕见身下那截金灿灿的细棒,心生好奇,伸手拈住金珠稍微转动,王晓初叫得更大声,又浪又骚的沙哑长吟被情浪打得破碎不堪,竟被勾出嗜虐欲来。师兄弟联合起来淫弄这男子,後穴轮流吃着前後两者的阳具,如此消磨了半个时辰才消停。 温玉鹤把王晓初捞回怀中,温柔抽出金色细棒,王晓初那处才啵啵吐出精水,一面啜泣。正当他们以为没有东西可吐,王晓初又一次尿了出来,他紧张看了眼温玉鹤,温玉鹤戏谑哄他说:「你喝了这麽多,尿一些出来才好。」 陆松禕直勾勾凝视王晓初,看得人羞死,王晓初的手也只能稍微遮掩软下的肉块,不敢碰被插弄到微微热辣的阳具。陆松禕目光依旧炽热,似有点意犹未尽,温柔低语:「晓初方才极美,作恶的是我们,你不必介怀。只希望你不会对我们心生厌恶才好。」 王晓初浑身发烫,羞怯低哝:「不讨厌。方才我……都说喜欢了啊。」 温玉鹤朝陆松禕挑眉使了一个眼色,彷佛在说:「看吧,一切尽在我掌握中。」 陆松禕虽是其师兄,也不得不暗自叹服这个淫乱成性的调教好手……顿时心情复杂了起来。 结果他们又重新沐浴,然後温玉鹤将清理过的金色细棒重新插入王晓初马眼,王晓初几乎无法站直身,抖着腿扶住门框站立,举步维艰。陆松禕看不过去,直接把人抱回自己房里休息,王晓初却不让他将那异物取出,他纳闷道:「你……是不是真喜欢这种事?」 「也不是这麽说。」王晓初像被师长教训的孩子,低着头回话:「因为是玉鹤做的,我才愿意。我喜欢他,自然喜欢他对我做任何事,而且他确实没弄伤过我,每次都弄得我……欲仙欲死。你或许认为病态,我也确实无话可讲,但我就是对他、对他的全部都上瘾了。」 陆松禕听完静默许久,王晓初抬头偷觑他,他严肃道:「我是不会像他一样做这些事,玩这些花招。不过,哪怕你腻了我,我也不会因此对你生厌。」 王晓初看出陆松禕有些不安,心中微甜,回话安抚:「松禕不必多想,我又不会因为你不做那种事就淡了对你的情念。你是你,玉鹤是玉鹤啊。」 陆松禕闻言这才脸色稍霁,替他拉好被角说:「你再躺一会儿。我、去找点书来念给你听。」 陆松禕还真去王晓初的书库搬了些书来,点了沉香要让人放松,接着拉了张高脚椅坐到床边,翻开书页念些故事给他听。王晓初躺好聆听,想起从前颜萍羽也做过这样的事,只是当初那人所付出的温柔、情意、追求,最终都不属於自己。他曾为此消沉过,两人从没能好好道别,不过後会无期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 王晓初不是不懂温玉鹤对自己的纵容是出於算计,一种想彻底占有的算计,就好像在他身上栓着长链,放让他四处游戏,等他玩腻了,见识够了,最终会回到主人身边。而他的确对颜萍羽的情思恋慕淡了,再无热情,因为明白彼此终将只能是过客,他就算一时妥协跟了萍羽或其他人,总有一日是会爆发的,他不是什麽都不要,而是因为他贪心,什麽都想要,所以宁可放弃无法满足他的对象。 王晓初轻叹,他心中黑暗罪恶的一面,一直藏得极好,永远表现得乖顺、无害,其实他也会算计人、也有心眼、也会贪求,想争取更多。只不过他没那胆子罢了,他和温玉鹤真像。他以为掩饰得很完美,殊不知温玉鹤恐怕一早就看透他是这种人了。思及此,他心生恐惧,无法听进陆松禕念了什麽故事给他听,不禁出声打断对方:「松禕,你说过,玉鹤把我当成以前的他了。」 「是说过。」 「也许我就是从前的他。你能喜欢我,是不是哪天也、也可能喜欢玉鹤?」 陆松禕认真倾听他说什麽,听完轻蹙眉宇,很是心疼的笑了下,柔声回说:「怎麽会。你和他过去再相像,终究不是他。之前你不也讲了,我是我,师弟是师弟,而你是你呀。再说了,我要是和他会有暧昧,哈哈哈、早就有点什麽了不是?」陆松禕一想到那可能性,忍不住感到荒唐的笑出来。 王晓初侧卧仰视人,思忖道:「其实就算你跟玉鹤有什麽,我也没资格说话。」 陆松禕板起脸告诉他说:「好了。别再说了。怪恶心的。」陆松禕对温玉鹤依旧没好感,顶多是不到产生恶意、杀意的地步,就好像昙花那样,美则美矣,但是太多昙花齐开的时候会香到让他觉得发臭。他对师弟的印象即是对昙花的印象,自以为是、高傲,虽是绝美馥郁,却也不是全天下的人都要喜欢,因为他就是独独讨厌昙花和师弟的那个人。 陆松禕不想在背後说人坏话,只让王晓初别再继续这话题,然後翻过书页继续念故事,王晓初侧躺凝睇他,一副认真的模样。其实王晓初是因为看陆松禕看得出神,他发觉陆松禕念书的模样亦是俊雅如画,清隽脱俗,好像凝在花叶枝梢永不落地的霜花那样清新凛冽,纯粹无垢。 如此乾净洒脱的修仙者,却为了一个男人沦落到要接受这种荒淫的关系,王晓初心中愧疚,意识到自己玷污鹿仙而有罪恶感的同时,身心又滋长出另一种诡妙的酸爽感受,这才想起那命根子还插着一根折腾人的针棒。 他凝眸望向陆松禕翮动的唇,沉稳如钟鸣的声音也压制不了胸中骚乱的淫欲,温玉鹤虽没在那东西上头淬药,仅仅是它的存在也足够使人情迷意乱了。他的呼吸越来越不稳,身子逐渐暖热,陆松禕也留意到他的变化,停下来握住他一手关切道:「要不我去让师弟给你取出来?」 王晓初一碰到陆松禕的手,相对的凉意就让他觉得舒服,他立刻攒住对方的手说:「别走。不要离开。我想要你在这儿、呼。」 陆松禕神色淡定,他被王晓初拉到床上,王晓初主动挨近他胸怀靠着,话音发虚的央求:「松禕,你替我看看那里、那是不是被插坏了,有些疼。」 王晓初听见陆松禕徐缓绵长的吐呐,过後把他手拉开,替他将衣摆撩开,温柔脱去裤子检查。那肉根不仅胀硬得厉害,裤底也早就被体液濡湿,这阵子天天被他们喂养仙丹灵药的缘故,那味道并不腥臊。 陆松禕看不惯这麽玩弄人,小心翼翼将王晓初的男根捧起,低语:「我把它取出来吧。」 「好。」王晓初的回应听起来在发抖,他本能害怕那东西所带来巨大的刺激。果然陆松禕一捏住顶端的金珠开始将它往外拔,他那龟头就疯狂的咬住针棒,由里至外说不出那种可怕的感受,既痛又爽,好像能宣泄出平常无法排解的欲念和情绪。 他张口大叫,绷紧脚趾推着陆松禕的手臂,混乱哭求:「呜、啊啊!求你不要,会死的,要死了,噢嗯嗯……呼、哈、哈,啊啊啊……什麽都给你,拜托你饶了我……」 陆松禕明白为何温玉鹤之前那样把人抱紧了,他真怕弄伤人,也将王晓初禁锢在怀里,同时细声轻哄:「没事的、没事的,瞧,已经快抽出来了。」 王晓初抖个不停,扭腰、痉挛,仰首喘叫道:「啊、啊,好美,再插我,哥哥、好哥哥,插我那儿,嗯嗯。」 陆松禕暗暗叫苦,一抬眼发现温玉鹤已在屏风旁看戏,调侃他们说:「这孩子很难喂饱的。」 「闭嘴。」陆松禕拂袖将人挥走,室里凭空刮大风吹倒了不少东西,他咋舌,原来那只是温玉鹤变来戏弄人的虚影。 这时王晓初已是难耐欲火,摸上胯间陆松禕的手合力将那异物抽出来,长长的针棒一抽身,他随即洒了些透明的液体和些许精水。他张口大喘,几息缓和後往前跪伏,将屁股抬高,剥开自己臀肉赧声道:「谢谢你,松禕。你那处又变得好硬,这……随你想怎样都可以。」 「你不必用这种事谢我。」 「不是的。」王晓初握拳,把脸埋在被里闷闷说:「我也想要你啊。」 男人总有虚荣心,陆松禕听晓初只对自己邀约岂能不兴奋、冲动,当即沉下目光凑上前,从裤里掏出刚才被坐硬的东西抵住王晓初那骚穴。 「好烫,好厉害,松禕。」王晓初发出满足的叹息,陆松禕抱他腰臀相撞,没有什麽花招变化取乐,只是单纯而专注的楔入、拔出,重重的抽打心爱男子的私处,直到胯部都贴合那里,彷佛要连一双卵囊都撞进去似的。 王晓初从中感到安稳,不管晃荡得多厉害,陆松禕都将他牢牢抱紧,就这麽被干死也是幸福的吧…… *** 新岁犹是深冬的天气,清波镇这个离海不远的地方犹是严寒刺骨。初四那会儿王晓初还跟两位「义兄」去异邦人的聚落逛集市,当晚就病倒了。温玉鹤和陆松禕轮流照料他,那晚温玉鹤喂了驱寒的药,亲自替他号脉,说这是谛结第二印记的後遗症,会像生病一样虚弱一段时间,甚至陷入假死状态。 王晓初昏沉沉躺在自己床上休养,觉得自己只是普通发烧感冒,不过他也晓得自己已非凡人体质,又岂会轻易病倒。温玉鹤支手撑着脑袋侧躺在他旁边,一手在他心口轻轻拍抚,喉间低柔温缓的哼着不知名的调儿。 王晓初觉得好听,歌声像暖流一样在周身流动、围绕。他说:「有你们照顾,我觉得没那麽难受了。现在还觉得轻飘飘的。」 温玉鹤鼻端发出冷哼,轻戳他脸颊说:「轻飘飘,哼,你下地走都走不稳了。」说完又开始哼歌哄人睡,王晓初问他这是什麽曲,他想了下回答:「刚才不经意想起的曲子罢了。我阿娘幼年时哄我睡哼的曲调,太久了,记不完整,所以也就一个片段反覆哼着。也没想过把它重新谱出来……只剩这样也很好。」 「很好听。」 温玉鹤淡淡莞尔,在他脸颊、下巴轻吻,告诉他说:「以前你听我弹的琴,多是我娘弹过的。我最爱的女人不是师尊,是我阿娘。当然,那不是一样的感情。」 王晓初笑出声来:「不特地解释我也知道啊。」 「你们以为我淫乱荒唐,却不晓得我也是很挑对象的,还不是谁都能入我的眼。」 「那……」 温玉鹤没等他开口,先捏了捏他下巴嗔笑说:「小浑蛋啊。我对师兄可没那种念想,当然要睡也不是不行,这话半是玩笑,他皮相是不错,可终归是头鹿吧。我,只对人有兴趣啊。」 「那你还愿意和鹿同享、我?」 「因为在你心中他不只是鹿仙,还是陆松禕。只要是你爱的,是什麽都好,能接受的就顺便收拢,不能接受的就撵走、让他消失,如此而已。」 王晓初闭目养神,顿了会儿讷讷提问:「所以你不能接受萍羽麽?」 温玉鹤也沉默,他的沉默令人紧张不安,他故意吓王晓初,片刻才开口说:「他心中首位不是你,你在他心里不是最重的,所以没有资格,根本不必考虑。你敢跟我提颜萍羽,是打算翻旧帐?」 王晓初慌张瞅着温玉鹤,斟酌该如何解释,温玉鹤无奈低叹了声,用掌心掩住他那双倒映自己模样的凤眼说:「睡吧。过去的事已过去,将来还有更多需要思量的事情,眼下先养好你的身子。你这身体经历太多变化,若非有我和师兄一同担着,只怕你早已下阴曹了。」 王晓初无辜眨眼,长睫刷了温玉鹤掌心几下,他听话补眠,反倒温玉鹤仅仅是掌心被挠了几下就绮念微荡,却又不能贸然碰王晓初,要不隔壁的陆松禕一逮着动静就会杀过来挞伐。 温玉鹤面色为难,旋又面露自嘲的笑意,想他一生连同修仙的时光,泰半都是恣意张狂的过日子,这会儿却得勉为其难的做起遥久以前年少做的事了。他让王晓初安睡,布下一层禁制确认不会惊扰病人,这才坐在床里一侧将裤子半褪,对着病昏的人自渎。 王晓初病倒的样子比平常糟,面色苍白,唇易乾裂,得抹了油才好一些,头发也没有平时那样乌黑润泽,稍嫌乾枯泛黄,才几个时辰就像快病死似的,症状逐一浮现。虽然在温、陆两师兄弟照料下不会有大碍,这模样实在不是之前那风采照人的王东家。 然而,温玉鹤动了情也不管这麽多,王晓初虚弱的样子反倒激起他怜爱呵护的心情,同时又想狠狠的蹂躏,或许在这个男子灰飞湮灭以前,他都会对这人产生病态而执着的冲动吧。毕竟,他依旧有着魔性,亦有属於人的那股执念,那颗为此人怦然跳动的心,今後也宛如咒缚般如影随形的相系不离。 温玉鹤恣情发泄欲望,同一床里王晓初浑然未觉,这令他又感到兴奋莫名,又抓着那气焰高张的阳具继续撸弄,唇间细细喃念王晓初的名字,不自觉流露柔情。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浮世 作者:禅狐 第11节 第26章 贰陆 时逢上元节,王晓初的病况好转又嚷着要出去玩,此时清波镇最热闹的莫过於沿天擘川的岸边、桥畔,就连水上也满是画舫。 这几日温玉鹤和陆松禕轮流应付上门拜年的客人,不再痴傻的温姓义兄和仙风道骨的道士兄长,两人的名声因为仪表出众而传开来,他们两个也亲自推了几门亲事。温玉鹤後来有些不耐烦,与上门的媒人暗示、明示了自己和王晓初的关系。 陆松禕还念他说:「你这麽放话太自作主张了。」 温玉鹤得意浅笑道:「我也是想一劳永逸,再说这里男风盛行,不会有事。」 他们还没跟王晓初提起这些事,王晓初出门时只觉得一些人看他们的目光和以前有些不一样,有的人笑容暧昧,有的则嘴上讲拜年的好话,眼里却隐有怨怼,向温、陆二人询问,温玉鹤也只敷衍他说:「定是你的桃花债太多,那人肯定向你暗中示好,却被你回绝了。」 王晓初自己心虚不再多谈此事,赶紧带他们去人最多的地方逛。陆松禕受不了那种地方,就近选了一条巷弄里的茶楼说:「我去茶楼里歇脚听戏,你们逛够了再来找我吧。」 王晓初应好,拉着温玉鹤就往人潮里走,一下子就不见他们身影。上元节有许多娱兴活动,王晓初什麽都想看一看,被温玉鹤说:「你不是头一回在这地方过节,怎麽比那些孩子还兴奋。」 「不一样。今年有你们嘛。」 他们买了面具戴着玩,温玉鹤看王晓初乐得像个孩子,眼里看的都是新鲜好玩的东西,别人吆喝的场合也跟着捧场吆喝,他故意松开了握住王晓初的手,隔一段距离看着。或许是出於一种妒嫉吧,王晓初的眼耳口鼻、五感六识、七情六欲,全是他温玉鹤的,那些不相干的旁人到底凭什麽抢去王晓初的目光和注意? 台上唱着百戏,大节日才有的戏码和表演,王晓初跟着人在底下鼓掌叫好,忽地冷静下来把手心打开,看了眼双手掌心,接着茫然,左右张望。温玉鹤离得不远,但是藏木於林,一下子也难在人海找到人,他看王晓初是发现自己不见了,焦急找起人来,那张俊俏小脸都是慌乱无措,清丽的凤眸里盼的都是他,他才满意勾起嘴角走过去。 王晓初找人找得像大风里乱舞的蝴蝶,这样舒服微冷的天都出汗了。温玉鹤截住他去路,摘下面具对他微笑,问:「戏好看麽?」 「什麽?」王晓初一愣,忙问:「你刚才去哪儿了?」 「一直在这儿啊。看你吓成这样,身子还没好就跑出来吹风,真不听话。」 王晓初是真的吓坏了,牢牢抓住温玉鹤的手不放,温玉鹤为了安抚他,提议去一旁寺庙里参拜。温玉鹤说:「你待过天岩寺,还信佛?」 王晓初拉他手边走边讲:「那些和尚做的事,与佛无关啊。又不是佛祖害我的。」 「可佛祖也没帮过你什麽。」 「怎麽没有?我之所以能活下来,都是看了许多佛经里的故事,知道这大千世界什麽都有,而我总有一天能走到想去的地方,遇到不同的人。三千微尘,谈何爱憎,但是什麽都有也不奇怪,拘束与否,随人心变化罢了。」 寺庙里有不少香客来去,王晓初拉温玉鹤到大殿,他认为温玉鹤不会跪拜任何人,所以迳自跪在蒲团上合掌,静下心参拜佛祖。温玉鹤见他这样,想起那番话,默然失笑,看来不光是王晓初在依赖他和师兄,而是他和师兄都无法失去此人了。 温玉鹤一手撩顺衣摆往他旁边蒲团跪下,合掌一拜,再睁开眼时,王晓初已经好奇的看他侧脸,两人相偕在寺里悠闲漫步,混在许多游客里欣赏寺内的梅花。梅香扑鼻,王晓初贪心的深吸一口气,温玉鹤抓过他左臂和自己右手交握,重新扣住十指,还若无其事道:「这样你就不会走丢了。」 「走丢的明明是你。」王晓初嘀咕偷笑,问他说:「刚才你跟佛祖求什麽?」 「你先讲。」 「我啊。」王晓初直视前方,怕看着人讲会害羞,他盯住一棵梅树回话:「我求的是,希望我和你还有陆松禕,我们三个能一直像现在这样,不管吵架还是相亲相爱的时候,都是在一起的。」 「真孩子气的愿望。」温玉鹤取笑他说:「这和云来坊後巷那几户的孩子一样幼稚吧,孩子吵着要一直黏着父母,不肯长大。」 王晓初被笑惯了,撇嘴耸肩,反过来追问:「你许什麽愿?求了什麽?我看你捐不少香油钱啊。」 「我告诉佛祖,不管王晓初许什麽愿望,都给他实现吧。」 「……」王晓初表情微妙的笑睨温玉鹤说:「你居然对佛祖也用这种语气,当心遭报应啦。」 「那报应得是你才行。」 王晓初发现温玉鹤近来话有点多了,尤其是疯话,莫非是受了陆松禕的影响?可陆松禕不疯啊。他们在一棵树下站定,望着游客们来去、喧闹,唯有他们俩好像被隔绝在外,梅花清凛的香气宛如无形的障壁,无人来打搅他们。 温玉鹤启唇低语:「你看,方才说三千微尘里,什麽面貌和事物都有的。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活了多久,走了多长的路途。对师尊,我不是没有怨怼,可如今也已经烟消云散了。若没有她陪我走那一段,只怕我无法遇见你。我确实无心膜拜那殿里的佛像,无论将来是注定也好,强求也好,你都只能存在在我的世界里。有你在,我会收歛戾气,修身养性,不再恣意杀生,见万物皆有佛性,吾心亦然是佛。你不在,我就杀遍天下,灭绝大千世界,不惜成魔。」 尘世喧嚣进不了耳,王晓初只听到温玉鹤的话音,沉厚有力落在心底,执着得教人悚然,却又甘愿投入其中。温玉鹤转头凝望他,像一般情人那样凑近了脸亲昵说话,「所以,你若不幸去其他地方,我也会去那里肆虐作乱。你去冥府,我就去那里称王,你去天上,我就让天塌下来。」 王晓初轻蹙眉心,讪笑说:「太夸张了吧。又不是说说就能办到的事。」 「总有办法的。为了给你炼好药,我之前和师兄连蛟龙都去找了,打了一架,把对方弄得半死不活。那是我们拿捏分寸,不然早把那东西宰了。」 温玉鹤真是危险啊。王晓初心里哭笑不得,但又很是感动,那些事他会努力不让它们发生的,就当是情话听听吧。赏完梅花,王晓初买了一合梅酒想回头找陆松禕喝,沿路又买了些点心吃,焦糙、麻糬、甜的咸的,有馅无馅的,抱了一大袋走路,让温玉鹤帮忙拿面具和灯笼,专挑小巷避开人潮走。 他们钻进一条暗巷,拐了一个弯,见两旁墙上都是盛开的雪柳,细碎白花如浪,香气醉人。可是他们一来,空气里多了食物的味道,温玉鹤见王晓初嘴里还嚼着东西,噙笑轻斥:「吃这麽多,当心成了猪。」 「猪就猪嘛。既来之则──嗯?」王晓初被逼到一旁,一脸疑惑。 「我来看看你吃了多少。」温玉鹤口气正经,表情却很邪气。他忽地拉住王晓初把东西搁下,将人压到花墙上霸道拥吻。王晓初慌得挣扎起来,他吃那炸得酥脆的焦糙是满嘴油光,口里都是食物的味道,但温玉鹤并不在意,还像醉疯了似的吸吮他的唇舌,空出来的两手将他衣带扯松、撩起衣袍把裤子扯下。 王晓初惊慌失措,推抵温玉鹤的胸膛、手臂压低嗓音提醒:「玉鹤,别在外面、啊,万一有人……经过的话……」 温玉鹤没有迟疑将手指用口水舔过,直接插入王晓初穴眼,王晓初咬唇闷叫,温玉鹤把他两手抓到头顶,一手玩他淫穴,一面跟他说:「好几日没弄你了。你知道我忍的不只一天了麽?你不想要?」 王晓初被说中心事,昨晚还想偷偷自渎,碍於一旁睡着陆松禕,也不敢惊动对方,强迫自己入睡,结果也没能睡好。梦里恍如往昔让师兄弟轮流淫弄,好不欢快,今朝为掩饰那场淫梦才打起精神出游的,此刻让温玉鹤一语道中欲念,也无言相应。只是这毕竟是人家住户後巷里,万一有人像他们一样绕过来或是住户开门,岂不── 「啊啊嗯、求你,哈、哈啊啊、啊,嗯嗯。」王晓初抿唇摇头,努力压住叫喊。巷里雪柳静谧盛开,微风轻拂即如千堆雪白细浪,没多久温玉鹤已设法将自己那积欲已深的粗长巨物干进王晓初臀壑间那幽秘教人沉沦的极乐深渊。 温玉鹤松开对其双手的箝制,将其一脚架高,用斜侧方的角度往体内钻探,浅浅插弄。温玉鹤看似沉着,其实还巴不得更无顾忌的玩弄男子,只是在这暗巷花间戏耍亦有乐趣,好像偷情似的,又不必与人同享。 王晓初两手搭在温玉鹤宽实的肩膀,扭过脖子低微闷吟,抖着话音说:「我,会弄湿的。」 温玉鹤闻言把一条丝帕拿来圈住王晓初身前的东西,系了一个结不让它太顺利的勃起射出东西,接着伸长脖子去含舔王晓初的乳珠,一手指尖迅速拨弄梅肉色的嫩芽,搓拈戏弄直到一双乳头连同小巧乳晕都变得殷红微肿,那些细微小疙瘩好像就要泌乳似的。温玉鹤吻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声音,嘬吻良久逐渐缓下身下的攻势,他看了一眼王晓初已是目光迷蒙,相当投入了,於是打算换个姿势。 王晓初被按住背脊,他环住温玉鹤颈项把人抱牢,两腿被托高,温玉鹤双臂穿过他膝窝环抱他,整个身躯几乎被折半紧贴着人,温玉鹤那硕长滚烫的肉棒呈上翘的弧度往更深的地方滑,他张大嘴巴喘叫出发颤的气音,腹部不停起伏收缩,肠道都在吃着那凶猛的家伙。 温玉鹤稍微仰身顶着人,所以重量都落在彼此交合的私处,冲击和劲道都超乎王晓初所想,温玉鹤愉悦高兴得低笑着,有时故意跳起来,王晓初臀肉压着他一副子孙袋的重力和软韧令他相当舒服,越後来越加重力度,最後为了专注冲刺那淫穴才将人背靠着花墙,腰臀剧烈抖动着。 王晓初的脸都皱在一块儿,下体充斥皮肉撞击猛打的声响,很快夹杂水声,他只能大口抽气、流着口水像断线的偶人般被摆布。受到温玉鹤如此霸道的禁锢和束缚,心中竟也滋生出甜蜜幸福的感觉,那人绷紧身子在他体内射出来,又眷恋不舍的拿那根肉棒徐徐转动磨蹭,一面亲他的脸、眉眼和嘴巴。 温玉鹤在他鼻尖轻啄,带笑意低喃:「滋味如何?比那堆东西好吃吧。」 「嗯、真好吃。玉鹤哥哥再喂我,还要吃。」 「不是怕有人来?」温玉鹤提醒他,果然王晓初把他那里吃得更紧了,他舒服低哼,赞道:「要命啊,你这身子,那张嘴怎麽也操不松的。」 「是玉鹤哥哥太大……嗯、哈嗯,嗯嗯。」王晓初自己把腿夹紧,温玉鹤失笑,故意稍微弯腰搂住他,再将他抛起,下面那张嘴被迫吞吐还硬热的凶器,好像要比马上驰骋更痛快,他忍不住发出尖细带哭腔的长吟浪叫,双臀被温玉鹤掐出指印,就算前面被丝帕系了一圈依然泄出浓精来。 温玉鹤射得更多,将人双腿放落地上,相拥靠着花墙休息,他把湿透的丝帕打了几个结往王晓初後庭塞。他看王晓初衣襟被辗得有点皱,不过一会儿抱那堆吃食不会有人注意,再替人将衣裤都穿好,拾起两人的面具,手拉着手对还在恍惚、双颊微微酡红的王晓初说:「夹紧屁股,不许漏出来。走吧。」 王晓初低头跟着温玉鹤走,还好一身都是花香,应该没那麽容易被发现,他小声哝语:「玉鹤对我,也是爱着吧?」 温玉鹤听得清楚,嗤笑道:「都说那情爱是愚昧之物,你想听我说?」 王晓初摇头,半是自言自语的说:「我觉得你是就好了。」 「就算现在爱,将来的事谁料得准?天机难测。人心更是说变就变。」 王晓初怎麽听着觉得和方才那番执念深刻的求爱有点矛盾,猜想着:「玉鹤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温玉鹤呼吸还有些乱,又加重力道握王晓初的手说:「能给你的不都已经给了麽。」 王晓初想起以前几度戏言,回忆起来都是温玉鹤的真心话吧,包括要把心给他,他一时受宠若惊,用几不可闻的话音轻语:「玉鹤,我爱你。」 温玉鹤一脸恍若未闻,交握的手掌心倒是变得很温热,耳根也透着薄红,这细微变化看在王晓初眼里如梦似幻。 他们到茶楼找到陆松禕,陆松禕一看王晓初的走姿和温玉鹤那派神清气爽的样子,对这两人发生何事当即了然於胸,而且毫不意外,还跟他们说:「这茶楼後头的店家还有空房,我已租下一间,现在回去也晚了,今天就在那间房间歇着吧。」 温玉鹤挑眉:「可以。」 陆松禕就是讨厌师弟这目中无人的死德性,根本看也不看他,这话是对王晓初说的。王晓初点头,他替王晓初擦太阳穴细汗,再带路让人去房间休息。 那房间并不大,一张床躺两个大男人就满了,王晓初坐立难安,夹紧双腿告诉他们想解手,温玉鹤不让他出去,瞄了眼旁边角落的夜壶就说:「就在房里解吧。也不是没看过。」 陆松禕冷眼睨温玉鹤说:「让他去一趟又会怎样,他不像你这麽不知羞耻。」 「我就喜欢他这样,知不知羞耻我都爱。是你嫌弃晓初那东西吧。」 「你有病啊。」陆松禕忍不住骂人,温玉鹤才不情不愿的允了王晓初去解手,不过还是由温玉鹤亲自抱去茅厕,事後再将人抱回,然後像给婴孩换尿布一样让王晓初脱裤子把腿打开,拿沾湿的布给他清理私处。 陆松禕看温玉鹤做的好事,忍不住在一旁说:「师弟,比起我来你连禽兽都不如。」 温玉鹤那俊逸绝伦的脸泛起浅浅笑痕,他应道:「这话说得不错。对着晓初这样迷人的男子,是人是仙都要变禽兽了。我看他,就像是馋鬼见着桌上那些糕点,看师兄你嘛,呵,你就是糕点一旁的碎屑。」 王晓初想拉裤子被拍掉手,温玉鹤说还没上药,他接腔说:「既是馋鬼,应该连碎屑都不放过的是不?」 「哦,说得也是。」温玉鹤挪眼瞅向陆松禕,这一眼看得对方浑身发毛。 「看屁!」陆松禕骂完,师弟的目光往下落,定在他下面,他更气了,哪晓得温玉鹤开他玩笑说:「师兄前面的尾巴可真长啊。晓初最清楚了是不?那尾巴功用甚妙,还会吐出精华。」 陆松禕语带威胁,冷冷道:「温玉鹤,你讨打?」 「不敢。说笑而已。」 「唉,你们别斗嘴啦。」 师兄弟在床边互相对峙,陆松禕冷若冰霜,温玉鹤笑如春风,看得王晓初伤脑筋。王晓初拉好裤子坐着,左看右看,陆松禕指着桌子说:「今晚为难你睡那儿了。」 「那不是人睡的地方吧。师兄一头鹿应习惯幕天席地,还是师兄你今晚去外头睡吧。」 王晓初眼见他们又要开始吵,高举两手喝止:「好啦!我、我睡桌子,你们两个爱睡床睡床吧。」他正想下床就被温玉鹤按住肩膀制止了。 「你得在床上。你让我跟他同床,呵,就怕我无所谓,可有人介意得很。」 「我是担忧师弟一时又成了禽兽……」 温玉鹤轻笑,陆松禕自觉说错了话,王晓初居然认真想了下,跟他们两个说:「你们都能接受我同时和你们、那个什麽的,我也仔细想过,要是你们师兄弟……我也不会说什麽。」 陆松禕终是忍不住仰首翻白眼,一手抚额无力回说:「晓初,乱想什麽都好,就是这件事你真是多想了。」 温玉鹤盯住王晓初那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噗哧一笑,摆手说:「罢了。去跟店家借棋盘、棋子吧。许久未和师兄切磋棋艺了。」 「我们对奕,晓初他睡得着?」 王晓初马上躺好背对他们侧卧,自言自语说:「啊,好困啊。打雷都惊不醒我的。」 *** 春天开市以後,王晓初忙着云来坊的生意,陆松禕在楼台上摆了盘棋,拈着棋子却无心下棋,只是因为这角度能不时看到王晓初的身影罢了。温玉鹤刚练完功走上楼,看陆松禕好像快化作一块石头,本想好好取笑,但又想到自己不也是一样寂寞,王晓初没空陪他们,他们还得自己找事情打发,再说以前他们都不是这种人啊。 温玉鹤过去将棋子扫落,陆松禕以为他来找碴,皱眉冷睨道:「做什麽?」 「反正你也没在下棋,装什麽。我们不适合在凡尘滞留太久,他也一样。」 陆松禕十分明白他的顾虑,但又考量王晓初的意愿,犹豫道:「晓初不是我们,也许他还是喜欢在人间待着,你看他为了别人的事忙活都那麽认真快乐。」 「师兄,你太心软了。他喜欢,那就偶尔带他出来玩,放任他这样下去并非好事。」 「该如何跟他开口才好?这儿的物业是他亲手打拼的,对他来说跟孩子一样,要他舍弃只怕……」 「这还不容易?」温玉鹤理所当然告诉他说:「之前谁代为管事的,把他找回来就成了。别忘了我有好几名能干的弟子,走了一个颜萍羽,也还有其他人可用。就连源翁晓得我在这儿也遣使问候过。」 陆松禕一翻手,所有落地的棋子都回到钵里,他冷淡回应:「原来你还没放过他们。」 「师兄说得真难听。是他们自愿跟随,怎又变成我的不是?放心,如今源翁成了蓬莱宫主人,我也不会回去那里搅和。晓初在清波镇的事,我自有一套善後的办法。」 陆松禕说:「问题就在如何跟他开口。」 「师兄,你实在狡猾,就在等我去说吧。」温玉鹤说完表情微变,话锋一转提到:「来了一伙修仙的,道行都不浅,不晓得是客还是来找碴的。」 陆松禕拂袖将棋子、棋盘收好,起身疑道:「恐怕不单纯。去看看。」 云来坊前面大堂里接应来客的王晓初自然察觉有一伙人不寻常,没带什麽行囊,一共四人,两男两女,其中一个男的虽然样貌年轻,但气质威仪和旁人互动的情形看来应是另外三者的长辈。清波镇没有禁一般人携刀刃兵器,这四人都有带一把剑。 王晓初在柜台观望,让掌柜前去招呼那些客人,来者点了一桌素菜,不动声色喝茶休息,掌柜的回来报告说这几人要了两间房,就住一晚,还忍不住夸那几位客人生得不错,低头拨算盘一面嘀咕:「这人啊,要生得端正也是不容易。本店何其有幸,从东家到住客都正正正正,合成一个罡字。」 「少胡扯了。」王晓初低斥,觉得那几人似曾相识,绕到後头去找陆松禕他们,两方在长廊碰面,他开口就道:「我好像见到、之前和妖魔相斗的那些修仙者啦。不知有没有认错。」 陆松禕轻哼,似笑非笑道:「你没认错,那应该是了。看来前些日子拿了法宝大闹这一带山主的弟子也和他们有关。唉。」 温玉鹤明知故问:「师兄为何叹气?」 陆松禕不想理师弟,接下来说的话是给王晓初听的:「当日我让师弟去破杀阵,已经引起部分修仙者不满,一些门派长老认为除魔卫道怎能借助魔的力量。我和师弟虽然并不要好,却知道师弟虽是魔,亦有道心,由魔入道难,跟了师尊以後也未曾做过逆天之事,哼,那些老家伙最本事的也就那张嘴……」 温玉鹤一手搭在陆松禕肩膀,愉快微笑道:「师兄原来这样护短,哈哈。难得一见。」 陆松禕冷着脸把肩膀的手拨掉,对王晓初说:「他们八成是来调查弟子失踪的事,还有法宝的下落。那法宝我之前寻获,用来镇住堕为魔物的山主了。」 王晓初击手道:「那就好办啦。把事情交代清楚,说不定闹开的瘟疫还能多一些人帮忙。」 温玉鹤拉住调头要跑去前头的王晓初说:「慢着。没那麽简单。」 陆松禕表情严肃附和道:「不管来的人是谁,都别沾上关系。仙魔恶斗,即使是修仙的门派也有几股势力分裂,之前我也与一些人闹僵,不再和那些事搅和。你去讲,谁知道他们会怎麽想。」 王晓初点头,豁然开朗:「那好,就不管啦。」 是夜,那些修仙者将提灯走在院里的王晓初掳走,顺手就拿了一竹筷自其天灵盖刺入,筷子整根没入,又在嘴里塞符咒,当场杀人练就一具能随其号令行动的法体,一同前往失去主人的大山。他们带法体来到镇压山主的地方,是在山中有座石碑封住的岩窟,周围上方生满树木,相当隐蔽。练法体的男修弟子一下令,成了行屍走肉的男子即往那石碑冲撞,不要命似的用身体将其撞开。 血溅上石碑,碑上透出微光形成的符文,男修下令:「再撞。破了它为止。」 那法体无意识持续冲撞的行为,开始听见骨头裂开的声音,头脸开始血肉模糊,一个女修说:「这人是陆仙君的侄儿,我们这麽做,他真不会来寻仇?」 另一个女修抱剑看戏,回说:「哈,这个师叔都查过了,哪是什麽师侄,分明是陆松禕的妖魔师弟捡去蓬莱宫玩弄的男宠罢了。而且还是具下贱的炉鼎,不知吸收过多少人的……哼,他身上的灵气拿来破这个封印,取回我们一件法宝也是值得了。」 他们口中的师叔就在後头等候,他觉得不太对劲,睁开眼确认,在撞到半烂的脑袋上看到一双猪耳,其他弟子也瞧见了。 「有诈!」 岩窟上一道流光闪炽,如流星划过眼前,再如白鹤翩然落下,仙姿迷人,不是温玉鹤还有谁。他戏谑哼笑,一弹指那具法体当即成了一头死猪,头顶插着的竹筷露出一截,整个脑袋都撞烂了,骨头血肉也惨不忍睹。 负责练法体的男弟子怒道:「竟敢使诈,怪不得这炉鼎撞这麽久还冲不开封印!」 「因为它根本不是炉鼎,就是头死猪罢了。」温玉鹤把他们几个人的样子都扫视过一遍,挂着平和无害的笑容说:「你们该庆幸这是头死猪。更该庆幸我大发慈悲,特地骗你们。但不幸的是你们几个敢对我的人起心动念……所以还是要死,只是我不会连魂魄都销毁的。」 那四名修仙者惊退、或讶叫,同时长剑出鞘布阵应敌,温玉鹤优雅踱步,但并非逼近他们,而是走向那石碑说:「不是想找这山里的主人?我帮你们啊。」 温玉鹤在站洞门旁出掌,单凭掌风碎了石碑,一道黑风冲出洞外,那四人猝不及防,转瞬间被堕为妖魔的山主那一身火焰烧融,原地仅烙了四道暗影,怪风刮出怪声,就像那几人惨叫惊恐的哭号。 温玉鹤碎石的同时取了一件法宝,只是法宝的样子已和原先不同,他拿在手里看了看,有趣道:「罗星伞,怎麽变作一朵琉璃花了?哈。罢了,这东西危险,能收一切修炼者,只对凡人无害。」 浑身燃着黑焰的大山主人,形貌是一尾庞大生角的龙蛇,经过一阵子封印似乎恢复了一点理智,正畏惧温玉鹤身上的宝物力量,在夜空盘旋不敢接近。温玉鹤看了看,召黑衣人拿简单的树枝摆了一道阵,将琉璃花植在阵中央,对那妖魔说:「一会儿我催动这道咒阵,你重回山里修炼,五十年後即可将煞气化散,除去魔性。若是不从,我也只好在此收拾一切後患了。」 那妖魔疾速盘旋舞动,挣扎了一会儿飞回岩窟内,温玉鹤浅笑:「算你上道。」说完施法将那摆阵的枯枝烧了,化有形为无形,作出既是封印亦为结界的咒阵,防止再有人来打搅山中主人苦行清修。 温玉鹤甫回云来坊,陆松禕就开门对着院里的师弟冷声质问:「多管闲事去了?自作主张。」 「我是为了不让晓初为难。」 「把人都杀光还说不为难?你封印妖魔就罢了,杀了人还把人家魂魄也一并封住。」 「我只承诺不打散他们魂魄,没说要放过他们。只要是对我的人不好的,哪怕动个念头都不行。」 「胡闹!」 温玉鹤对另一间紧掩的房门出声喊道:「都听见了,还不出来麽?」 站在门里的青年缓缓开门,看了眼陆松禕,再看着温玉鹤说:「松禕都告诉过我了。我再待在这里,牵扯的因果会越多、越深、越乱。我也不想玉鹤再因为我而杀生了。」 温玉鹤打断他说:「杀生?人可不是我杀的。」 「可他们因你而死啊。既然如此,我们一同去别处吧,找个清静的地方修炼,好麽?」 温玉鹤眯眼问他说:「你舍得?」 陆松禕也劝他说:「也不一定要现在走。过几年也不迟,我们不想勉强你。」 王晓初淡淡微笑,腼腆而温柔的告诉他们说:「不勉强。只要我们三个能在一起,别的什麽都能舍下。虽然不晓得将来如何,但是能在一起一日就是一日。我们一起走,好麽?」 陆松禕点头,温玉鹤走到王晓初面前说:「随你高兴。不过,今晚的事你还没褒奖我。」 王晓初不觉往陆松禕那儿瞥了眼,陆松禕看他们的目光淡然无波,他却很慌,小声低哝:「能不能等一下?」 「不等。」温玉鹤任性的板起脸,指了指脸颊,王晓初匆匆在他指的地方亲了一口,他又指着嘴巴,王晓初也往嘴亲。王晓初再瞄陆松禕的方向,那人已经关门回房了,温玉鹤是故意刺激师兄的,因此愉快翘着嘴角要拉王晓初回去。 王晓初停下脚步,温玉鹤回头看他欲言又止,还是心软了,松口说:「过来我送你东西,晚些再让你去找我师兄吧。」 王晓初暗暗叫苦,心知温玉鹤又要好生调教他一顿了。这些事物对他来说既是难熬又是快乐,实在又爱又恨。 预计下篇完结。感谢支持。 第27章 贰柒 院子里梅花的清香好像飘进室里,王晓初觉得那股花香特别浓郁,因为就在不久前他被温玉鹤喂了一杯酒,水酒里滴了一滴药。温玉鹤在这种时候给他下的药自然不是强身健体,而是助兴用的,可是他还没尝过这药的效力,它似乎将所有感官都变得十分敏感,同时意识又像醉了似的逐渐蒙胧涣散。 於是那梅香闻起来浓得薰人,王晓初快被花香薰醉。温玉鹤碰他的手温感觉比以往还暖热,他自己呵出的气息也一样温热,整个人慵懒靠在温玉鹤身上。温玉鹤让他躺下,捏他下巴由浅而深的亲吻,一手和他的手相握,姆指推揉掌心,那动作极为暧昧温柔,令他不由得拢手握住,低声笑出来,主动吻回去。 温玉鹤在房间下了禁制,外面的人感受不到这室里的动静,温玉鹤上半身欺在王晓初身上和他相视、轻吻,少顷他往下退,将王晓初的裤子脱去,摸着不生太多毛发的双腿和下体,一脸有趣,这男子身上不太长毛发,可是体魄健实倒也不像女人,很让他喜欢。 王晓初觉得腿冷,伸了手也把自己那命根摀住,温玉鹤取来之前插在马眼的金色细棒,涂了药再拨开他的手,将那东西慢慢插入惹人怜爱的孔隙。王晓初侧过上身抱住棉被低哑哭号,令他难耐的不仅是被异物侵入,还有难以言喻的酸爽感,似疼非疼,金属的棒身让此刻的他感到冰凉,泛着痒麻的疼痛又生出热烫的感受,反覆作用下,那根肉棒也蠢蠢欲动的充血胀硬。 温玉鹤说有空会拿这东西慢慢让他习惯,虽然不打算将那马眼撑大,可是等那里习惯後会尝到更多绝妙的滋味。王晓初不自觉张开双腿,胸口、下腹随呼吸起伏,几度翻了白眼长吐气,从喉咙深处发出沉溺於快感的低吟。他很舒服,欲仙欲死,那细棒微弯处好像不只插入肉棒里,还往更深处轻挠,他就这麽在温玉鹤面前流露痴态,而且这回那跟金属涂了药,令其余韵不绝,自己都自己的皮肤都充满快乐的感觉。 「玉鹤……来摸我。」王晓初眼尾睐人,被情欲煎熬的他稍微红了眼眶,模糊格外惹人怜爱。温玉鹤却不听他的,反而衣冠楚楚的走下床让他等一会儿,迳自去拿来一根造型不太一样的玉势,那根玉势是上好的翡玉,通体绯红之外表面浮雕螺纹毛发和大小不一的疣状物,根部圈着一环乳钉,此外还有前後两把像柄的延展物,一侧是手把,另一侧是雕成兰穗的花、叶。 虽是一件淫具,用的却是上好的玉石、精妙的雕琢工夫,温玉鹤说这是他的藏品之一,还没人用过这东西,今晚让他试一试。其实,温玉鹤有不少玩意儿都说是第一次让王晓初试,一开始也不知是真是假,後来王晓初才从其他蓬莱宫弟子那儿拼凑出一些可能性;就像东莺说的,宫主越喜欢一个人就越会想些花招去玩弄,一般被宫主拉上床的人也只是拿尺寸不一的玉势轮流调教,将後庭撑到能接纳宫主那东西也就差不多玩够了,因为宫主很喜新厌旧。 好在王晓初并不讨厌这些事,而且虽是调教玩弄,却每每能感受到温玉鹤对他的照顾和怜爱,也许温玉鹤已经不习惯用寻常人的方式表达感情才会如此,要不然他之前对温玉鹤表白时,虽没获得只字片语的回应,却看到温玉鹤耳根红了呢。 想到日後说不定也能反过来调戏温玉鹤,王晓初心里充满期待,暗自窃喜,只是这念头稍闪而逝,身体的反应把他的思绪搅乱。 「啊、嗯。」王晓初抿唇闷吟,那玉势正被放到後面,一寸寸撑开、插入肠道里,他长喘抖着嗓轻喊,两手反折向後揪着被子,腰臀不由自主扭动、绕圈,那雕成兰穗和兰叶的部分抵住其会阴,温玉鹤握住另一侧手把轻轻转动,拿东西操他,他的身体高兴得不停泌出白液,下体湿淋淋的。 同一床间,王晓初一身潮红半裸身子,被玩得媚态尽露,而温玉鹤犹是仪容端正的坐在一旁调戏人,噙着笑意气势沉稳。期间王晓初不停浪叫、求饶,声音极是撩人悦耳:「噢、嗯……哼嗯嗯、好哥哥,饶了我吧,我要被玩死了。太舒服、不能再,再啊啊、哈嗯……插着了,戳到了,棒子跟那个,不要啊……呜嗯嗯、啊、啊──」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温玉鹤才出声搭理他说:「你这样还有精力去应付我师兄麽?晚点我是会让你去他那里,要不然他孤枕难眠,还要怨我这师弟吃独食。呵。」 王晓初逮着机会喘息,一时还答不上话来,泪眼婆娑瞅着温玉鹤。温玉鹤又勾起嘴角凑到他耳鬓说:「有时我真後悔和他同享你。虽然还是有先来後到之分,我若反悔,随时毁了他印记亦可,对他有害,我是无所谓。可是对你也不是毫无影响。」 「玉、玉鹤……」王晓初可怜又紧张的瞅他,像是想求情。 温玉鹤浅笑道:「放心,我也只是想想罢了,又不会真的做。谁让你有时不专心,和我在一块儿的时候却还想着我师兄。明明是一块儿逛集市,你却还特地买了梅花酒要和他一起喝。」 「呃嗯、那酒是想三个人一起、啊啊嗯,轻点……」王晓初暗自叫苦,身体被弄得太舒服,脑子就很难使得上,他太小觑这温育鹤的醋劲了! 温玉鹤扶王晓初下床,找来一条黑纱蒙他的眼,再拿来一件柔软保暖的兽皮大氅给他穿好,光着脚ㄚ走,即使地面不冷,前後都被塞了东西的王晓初亦举步维艰。温玉鹤又拿来一条柔软布绳綑他双手,像蹓宠物似的牵着他说:「来,我带你绕几圈适应适应。呵。」 王晓初看不清东西,眼睛只感受光影明暗,缓缓被温玉鹤拉着绳走,但他也不怕,因为温玉鹤只是贪玩又爱恶作剧,绝不会让他受伤。 「晓初,你让我很意外。」 「呼、嗯呃……意外?」 「是。你知道我的全貌竟还说了那种话。」温玉鹤指的是日前王晓初对他的告白,他没想到自己想来还是有些别扭,但一想起来心中又觉温暖平静。「更没想到你让我尝到妒嫉的滋味。呵嗯、哼,真有意思。」 「玉鹤,我、脚软,求你让我、让我丢出来,堵着有点难受了。」他感觉精水堵得久了回流,可是走动时好像持续被操着,前後夹击下弄得他不停发抖,爽快的滋味变得很复杂,已经不是欲仙欲死说得上的感受。 温玉鹤停下脚步,踱到他面前拉其手肘将人提起,然後搂着裹了兽皮大衣的男子亲吻,说起充满醋意的情话:「我师兄他不是那种会日久生情的个性,只怕他第一眼见到你,就已经把心都给你了吧。我对他的了解,比你还深。毕竟我跟他斗得也久了,呵。要不是他这个性,我还真想也用日久生情的方式去勾引他,让他移情别恋,如此一来就没人跟我抢你了。」 「这是什麽话呀、那样岂不是……更乱……」王晓初话音微弱,尽管他听着觉得既荒谬又淫乱,但这确实是温玉鹤会想的事情,而且他自己根本没资格说人家乱。 「别担心。师兄他永远都知道我有多危险,而且也不可能真的跟我同流合污。不过像这样挑战他忍耐的极限也是件乐趣,哈哈。」 王晓初没吭声,心里默默同情陆松禕,也更是爱怜。不过他忘了温玉鹤擅於窥探人心,这话不仅是温玉鹤的真心话,更是刻意讲出来戏弄他的,温玉鹤舔了下他耳垂,轻嗫着问他说:「你是不是又因此想着我师兄啦?我会吃醋的。这麽不专心。罢了,一会儿你过去他那里,也会不时想起我,这就算打平了。」 王晓初被这番话弄得心悸,温玉鹤牵着他来到房间外头,将綑他双手的布绳绑在上面檐廊的横梁上。温玉鹤轻拍他的脸说:「晓初,你真可爱。不过今晚我已经玩够你了,就先便宜我师兄吧。」 语毕转身回房间关门,留下王晓初一个人被栓在门外廊道上。由於穿得够暖,温玉鹤还记得给他趿鞋,其实并不觉得冷,但那花香让他醉得站不直,偏偏两手被绑住悬着,手腕勒得发疼。 王晓初意识模糊的唤了几声玉鹤哥哥都得不到回应,好像听到有人走近,他舔着被风吹乾的唇低喊:「松禕,呜、救我。」 「好。」来者就是陆松禕,他把绳子解套,将王晓初横抱起来带回自己房间。一将王晓初摆到床榻上,一碰王晓初他就像只毛虫一样微微扭动,一脸窘得快哭出来,好像在忍耐什麽而不出声。陆松禕见状,语气平静问说:「师弟他又欺负你了?你这是自找的,活该,谁让你每次都由着他来。」 陆松禕去拿了疗伤醒神的药水来,坐在床边脱鞋上床,再放下床帷跟人讲:「伤着哪里没有?我替你上药。」他一弹指把王晓初脸上的轻纱,黑纱部飞到一旁。 王晓初退缩躲开,抓拢衣领缩在床里瞅人,陆松禕笑着跟他说:「没事。你以为就那只淫鹤会设禁制?他不会晓得的,你若要他坏话也随便讲,都没事。」 「我对不起玉鹤,也对不起你。」王晓初被情念、色欲和快感焚烧了理智,情绪混沌得带哭腔说话:「我告诉他我爱他,可是我对你也、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觉得怎麽有这样好看的人,像真的仙人。」在他心里,温玉鹤也像仙人,不过是风流神仙,陆松禕更像一尘不染、不食烟火神仙。但他偏偏都招惹了,还让这两人迁就自己,光想都觉得会天打雷劈。 陆松禕看他说话语无伦次,哭出几滴眼泪,开始连话语都讲不清楚了,哭笑不得给他凌空点了穴道,让他安静一下,凝滞了言语和动作。王晓初轻蹙眉心,茫然觑着陆松禕,陆松禕柔情浅笑,拿了药去揭开他那件大衣。 兽皮大衣裹着一具正沉溺於情欲的男人身体,那是成熟健康的男人体魄,肌骨匀称,皮肤紧实光滑,阳刚而又不过份粗犷的身形线条不仅赏心悦目,染着欲念的红晕更是煽情性感,而且几乎不生毛发的下体能清楚看到温玉鹤的杰作。 黄金制的马眼棒尾端做成了一朵金花,花就开在蕈顶,被插开的肉隙分泌出浓白蜜液,下阴还有一株玉雕的兰花,王晓初迟迟无法并拢双腿就是因为它,而且那东西的本体还深埋在王晓初体内。这人流的淫水则将兽氅内濡湿了一大片,加上药液的气味,因此陆松禕揭开他衣物时闻到一股不寻常的花草香气。 王晓初闭眼叹息,又眯起眼迎视陆松禕,不解释也不再闪躲,一副任凭人摆布的样子。这教陆松禕如何受得了诱惑,当下他的脸就沉下来,入定似的盯住王晓初的眼,然後目光慢慢往下挪,重新取回那条黑纱把王晓初的眼给蒙住,涩声道:「别怕……我帮你,取出来。」 这些玩意儿弄进去和取出来都是极为折腾的事,何况前後两件事物都几乎夹击王晓初体内尤其敏感的地带,陆松禕一抽动那细棒就惹他尖叫,僵了身体求饶:「不行啊、啊啊,松禕,啊──」 陆松禕按住王晓初的肩头,认真说:「慢慢来会太难受,你、忍忍,一下子就好。」他说完迅雷不及掩耳将那细棒抽出,顺势带出了一波浓白精液,王晓初身子歪曲像一侧,整个人几乎抽搐哭叫着泄出来,并在这床榻上、男人面前失禁了漏了一滩尿。 「哈啊、哈啊、咿嗯,呼,哈啊……呼……嗯。」王晓初大喘,握住陆松禕压制自己肩膀的手,陆松禕继续去取出後面的东西,他闭眼长喘,後庭顿觉空虚,尚未能开口说话就被陆松禕吻住嘴。 陆松禕的吻一来就是深浓热情的交缠、覆含着唇舌,在口腔内翻搅刮扫,两副舌灵活相揉如龙蛇共舞,也不必王晓初反应就心有灵犀将勃起的阳具送入那空虚的後穴。王晓初满足而甜蜜的闷吟一声,让陆松禕用滚烫的长鞭开始抽打他下体,液体被搅打得湿稠发出细细泡沫,他双腿往两侧展开、屈立,完全的接受了陆松禕的疼爱。 「嗯、呼嗯、嗯。」王晓初被陆松禕吻得唇瓣发烫,两人歪着脑袋变换角度深吻,陆松禕饥渴得汲取他口中津液,一面脱去自己的衣袍,胸膛彼此贴近、辗碾,硬突的乳珠磨擦出别样快感。 「晓初,你真要命。」陆松禕松口匆忙说了这一句,抓起他双脚插了片刻後再站起来像打桩似的沉重捣了起来。王晓初被体液溅了头脸,如溺水般挥手叫喊,陆松禕弄了百来下才拉住他的手把他捞到身前抱干,一面抽插一面畅快的吼叫着。 王晓初酥爽至极,男人的温热的怀抱和亲吻,以及下面狂热的蹂躏让他几欲升天,双眼被黑纱遮蔽,让他更加意识到陆松禕的那处是如何在他体内动作,如何击着他最敏感舒服的地方,他恋慕着的男人正与他结合着,於是他抱着陆松禕抽泣、哝语,那话语使对方如发狂般欣喜狂肆,腿间声响拍击如骤雨急下。 「松禕,我……你……」王晓初说了之前对温玉鹤同样的字眼,但这对师兄弟反应很是不一样。温玉鹤是内歛害羞了,而这看似淡然无欲的陆师兄则是狂喜暴走,巴不得将人拆吃入腹,彻底展现了野兽的本性。 王晓初努力抬手将蒙眼的黑纱拉下来,看到了陆松禕不同的面貌,那张脸沾染情爱、欲望,目光更深邃而执着,还有浓浓的温柔情意,为了他,都是为了他。 *** 春夏交接的时节,王晓初把云来坊的所有权及相关事务都交给温玉鹤找来的人接管,一个叫郑玄鸿的男子。这人也是温玉鹤还是蓬莱宫之主时收的弟子,常年在外,背景来历神秘,五官鲜明深邃,似乎混着异邦人的血统,听说相当能干。 至於是哪一种能干,当初王晓初也没心情多问,之前厚着脸皮回清波镇找郑玄鸿的时候,这人也是二话不说把店还给他,还说是前宫主的吩咐,是个来去都潇洒乾脆的男子汉。看得出长得好看,只是过於浓密的胡子把脸遮去大半,让人觉得粗犷慓悍,但交谈後就会认识到这人细心周到的一面。 这天郑玄鸿摆了一桌酒菜给他们三个饯行,吃完就启程,因为王晓初他们三个离开对外的说法是跟着陆道长入山修行,总不能用法术变着一走了之。这顿饭算是做样子给人看的,郑玄鸿敬他们酒,希望他们有空再回来走走,很是亲切友善。温玉鹤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对,虽不至於失礼但也有点心不在焉。 饭後,云来坊的伙计们都在门口送他们三个上车,掌柜他们拉着王晓初的手说了好些话,再依依不舍目送马车离去。王晓初将车帘掀开,对他们挥别,眼泪在眼眶打转,直到看不见云来坊和那伙人了才坐回车里。 气氛有些尴尬,陆松禕在前面驾车,温玉鹤闭目养神,王晓初自己解释说:「我不是舍不得,只是相处得久了,有感情。」 温玉鹤告诉他说:「这样走了也好。将来他们一个个衰老逝去,而你却依旧绿鬓红颜,正令人生疑,而且也是哀伤的事。」 王晓初揉了揉眼,不解的瞅着人良久,坐近温玉鹤问:「你在安慰我?」 温玉鹤睁开眼斜睨他了一眼,并不回答。王晓初握住他搁在腿上的一手腼腆微笑,又忍不住胡思乱想,将温玉鹤和郑玄鸿的事想在一块儿,讷讷道:「那个郑玄鸿对玉鹤你的态度真是殷勤啊。特别不一样。」 「哼,废话。他喜欢我,当然对我殷勤。」 王晓初睁大眼望着他高傲的侧颜,一时接不了口,温玉鹤抽手拿食指轻戳他额头,嗔笑道:「这有什麽好奇怪的?」 「没、没有。」王晓初低头犯嘀咕,心想:「反正你睡谁或谁睡你,我不能怎样、也不想怎样,吃醋麽?吃久也就习惯了?」 温玉鹤睇他藏起小脸乱想,掐他下巴让他把脸抬起来,好笑的在他嘴上香了一口说:「吃醋没有?」 王晓初别开目光,嗫嚅低语:「吃醋有何用,还是喜欢着你啊。」 温玉鹤喉间发出低笑,若是以前他肯定要吊着王晓初的胃口,可是现在常常舍不得王晓初难过,变得心软了,放轻语调告诉他说:「你多想了。我是欣赏他,却不是喜欢他。再说像他这样主动又殷勤的,那心思也太好捉摸,我没兴趣。又不可爱。」 王晓初听他主动交代想法,稍微松了口气,顺口问了句:「那你跟那郑郎睡过没有?」 「呵,你以为如何?」温玉鹤偏偏不回答这问题,因为他知道陆松禕被他们车里的「谈情说爱」刺激了,马儿跑得更快,反倒想让王晓初的心思全被自己占满。 王晓初问不出结果也不再追问,怕自己难堪,往前掀了帘子跟陆松禕说要换人驾车,自己坐到前面去驾马车了。陆松禕进到车里与温玉鹤相对而坐,双方静默许久,温玉鹤率先开口:「一到了那里三人各住一屋。」 「行。要到谁的地盘,他自己作主。」 「可以,平日不得打搅他修炼。」 「当然。秋冬由你作主,春夏交给我。」 「那好,不过谁也不能勉强谁,一切随他高兴。」 「你会诱惑他吧。」 「这叫互相吸引,师兄你这话真没情趣。」 「你睡过郑玄鸿没有?」 「干嘛?你也想被我睡还是睡我?」 「闭嘴。想打麽?」 师兄弟在车里你一言我一语的,一边斗嘴一边约定好将来共处的原则就是──全听王晓初的。至於追求、诱惑、勾引的手段就各凭本事了。 傍晚他们在野外过夜,仅留王晓初在车里睡,其他两者守夜,天将亮时改由温玉鹤驾车,他们翻过几个山头,还经过那座山神被封印的大山,终於抵达海岸。陆松禕拿出事先用木头雕刻好的迷你星艖往海面抛掷,化成一艘小船,三人上了船渡海,一路纵有狂风暴雨也无法打翻这船,自动分让出一条海路,如此航行一天半才到师兄弟俩所选的海岛。 上岸後温玉鹤说:「这座岛乍看不大,其实也是座天地柱,你若潜入海中方能窥其真貌一隅,过去我和师兄联手制服了这里盘桓的妖龙,同时以此为归属地。」 陆松禕收好星艖走来,鞋履不见沾染半点沙土或海水,平静温和的接话道:「不错。你又同时有我们两个的印记,也算是这里的主人之一。这地方利於修炼,之後我和师弟也会在此打造各自的药炉。你有不懂的我们都会教你。」 「可是我没想过修仙啊。」王晓初想了想,实在不知所措。温玉鹤斜睨他一眼,笑说:「也没指望你成仙,你以为修仙容易?只是想让你长久陪伴我们而已。」 陆松禕难得认同温师弟的话,点头附和:「再说独自飞升成仙该多无趣,也不放心将你留在凡尘。被师弟玩死该怎麽办。」 「我可不放心晓初和师兄一块儿,被你闷死可怎麽办。」 「跟着我怎麽会闷,若是两厢情愿,也是相看两不厌。」 「说得天真。你那张脸真以为别人看不腻。」 「我说的不是皮相是心,师弟所言太过肤浅。」 王晓初看他们一来一往又吵起来,大吼道:「停!我……知道了,修仙很难的,就算将来成仙也是三个一起吧。所以不要吵了。」 陆松禕对他柔情一笑说:「我并没和他一般见识啊。」 温玉鹤也反驳:「我怎麽会跟一头鹿争论。晓初你这话说得真对。」 「都是我不好啦!全是我不好!」王晓初抱头跑开,跑了一段再回头,那对师兄弟看他的眼神不仅暧昧,还如狼似虎。 「看来确实是你的错。」温玉鹤抱胸说道。 陆松禕别有深意瞅着王晓初,叹息道:「晓初,你怎麽学不乖呢。」 王晓初知道他今天又没得睡了。不过好在这两人也不是要对他就地正法,还是先带他入岛寻觅好的风水建立住所。他们来到一座云雾缭绕的山林,时序推移,恰好是黄栌花开的季节,整个山头都是那羽毛般淡粉的花梗,如烟似雾尤其梦幻。 「就这里了。」温玉鹤对一双眼闪烁光采的王晓初说:「你最爱这黄栌花了不是?夏赏紫烟,秋观红叶。」 王晓初拉着温玉鹤的手,也拉住陆松禕的手,用力点头,脸上藏不住的温暖笑容。他知道他们三个在一起还会遇上不少麻烦,不会从此就无忧无虑,可是只要他们都在一起,就没有什麽好怕的。 「玉鹤,松禕。以後我有你们,我,有一个家。真好。」 「傻瓜。」 「这是当然的。」 温玉鹤和陆松禕互看一眼,皆莞尔微笑,神情温柔。 第28章 番外 紫烟岛日常 王晓初、温玉鹤、陆松禕三人离开清波镇云来坊,前往一座海岛修炼,岛上不少山里皆有大片黄栌树林,是王晓初喜爱的树木,又叫烟树,因而将该岛名为紫烟岛。他们三个在岛上搭建住所,三人屋舍相邻,起居修炼皆能彼此照应。 从此有人谈琴时有人吹笛,亦有人执剑起舞,好不逍遥。 夏日,王晓初天没亮就带了自制钓具上山捕鱼,溪流边他找到一块白练色大岩石,提了随身物品就跃上去浏览四周景色,天还没全亮,但能看出这里是个钓鱼的好地点。他架好鱼竿,放好装鱼的竹篓和杂物,再把斗笠拿来盖脸上躺下补眠。 这既是睡也是一种冥想打坐,真正的打坐也不见得就得讲究坐姿端正,而是身心自在的状态沉定心神。小憩片刻,王晓初坐起来从一旁篮子里找出一块竹片和一把小刀,边打呵欠边削那竹片。他这是要做餐具,一面削一面在心里盘算着:「昨儿个一起吃饭,玉鹤跟陆松禕又抢菜,弄断了两双筷子,还有一根汤匙。这样不是办法,乾脆多做几个碗,往後饭菜都给他们分好,这样就不会抢了吧。只是洗起来麻烦,伤脑筋。」 王晓初眉心微结,虽是困扰,却又不觉流露笑意,为了和那两人相处的这种生活锁事烦忧,其实还是很幸福,他乐在其中。不过笑完他又皱眉,想起自宅後面的浴室得修一下,幸好近来是夏天,随便找个清泉水池进去洗一洗就好,也没女人那麽费事儿。 这浴室有损坏的事情,还得从前几日陆松禕来借浴室讲起,陆松禕说他为了炼药煮了一堆材料堆在浴室里,有阵子无法使用灶跟浴室,特地跑来跟他借。他与人方便就借了,两人之间也没什麽,就是他送酒去给陆松禕喝的时候,坐在外头聊了一会儿,然後稍微卿卿我我。 隔天王晓初去见温玉鹤的时候,温玉鹤就跟他说师兄使诈,然後也跟王晓初借地方沐浴,还要一起洗。王晓初真没想到温玉鹤也有这样小心眼的一面,浴室借了,他人却不过去,自己在房里擦澡了事。 「哼。还修仙呢。幼稚。」王晓初笑了下,一个分神刀锋一偏,伤了手指,「嘶!」他把食指含嘴里将血舔掉,再察看伤口,只是皮肉伤罢了。跳下岩石拿溪水冲洗过再找手帕包紮,无奈他左手不习惯做右手的活儿,弄半天也没能系好。 这时身後传来一个声音:「我帮你吧。」 是陆松禕的声音,王晓初讶异,开心问:「你怎麽来了?」 「我一向早起。有时会到这一带散步。」陆松禕接过手帕替人包紮,接着又坦言说:「而且你不在屋里,我也是有意找你。」 「找我?」王晓初歪头,低下目光看对方系那手帕的动作特别轻,好像怕弄疼他,不知怎的他就觉得害羞,慢慢收回手道了声谢。 陆松禕一脸平静且理所当然的告诉他说:「是啊。心仪一个人,自然是想多多亲近,能多看一眼是一眼,不是麽?」 王晓初傻呼呼呆望着陆松禕眉目俊朗微含笑意的脸,面皮发烫,讪讪笑着:「是啊。那个,我就是一早睡醒精神得很,就过来钓鱼消磨时间了。如果运气好,中午就有鱼可以吃。然後回去再摘些野菜野果,比起肉,你更爱这些吧。」 「是啊。」 两人回到白色岩石上坐着,陆松禕端正盘坐,但并不刻意,神情闲适悠然,待在他身旁的王晓初也感到放松舒服,不由得多瞧了两眼,翘着唇角微笑。 「跟我们在这样偏远的岛上生活,难免会有无聊的时候。」 「不会啊。」王晓初忙着否认。陆松禕对他浅笑,温柔说:「别说是你,就是我也有无聊的时候,特别是、不能和你处在一块儿的时候。不过,偶尔,我们可以一同出海,去别的地方走走、看一看。虽然不能离开归属地太久,出去玩个一年半载倒是没关系。」 「一年半载也很久啦。」王晓初了然,点头说:「对动辄要修炼千百年的人来说,可能也不是太久。」 「是啊。」陆松禕说完,凑近王晓初耳鬓往他脸上轻吻,深情款款睇着他低语:「跟你在一起,再久都是一瞬间的事。真是不够啊。」 王晓初害羞得笑了声,歪头找了一个角度往陆松禕嘴上亲,回说:「松禕越来越会甜言蜜语了。说得我都要不好意思。唉,太常在一起,会不会有天厌倦了?」 「不知道啊。」陆松禕话音很轻,虽是退回去坐正了,但又伸手过来摸王晓初的脸,将耳边发丝慢慢撩到耳後,思忖道:「试试吧。看要多久会厌倦。我们就试一试好了。我有信心不输你。」 王晓初挑眉,鬼灵精怪斜睇他说:「是麽?我也不认为我输你。」话一讲完鱼就上钩,他眼明手快瞅准时机收竿,钓了两尾鱼,一大一小,还想再钓一尾鱼却迟迟没如意。太阳攀高,越来越晒人,陆松禕想劝他,他说:「不行啦。不钓到三尾鱼的话,就算让你们一人吃一只鱼,最後你们也会吵起来的,可能还会说要把鱼给我,总之还是再等看看,也许第三只鱼会上钩呢。」 陆松禕听了他的烦恼淡笑,跟他说:「别麻烦。我不吃鱼就是了。也不和师弟吵。你不必忙活了。要是你为了我们而晒昏了头,那才不好。」 「哈哈,我又没这麽娇弱。在太阳底下跑一天也没事的。你们真夸张。」王晓初大笑,接受陆松禕的好意,点头开始收拾东西,再带了人绕路去一片果树林摘些梨子吃,结果目睹有猴子为了抢果子吃打架,掉下树在地上打滚。他忍不住偷笑说:「松禕你看,明明旁边还有这麽多好吃的果子,三只猴子只抢一棵梨子,那棵梨子都摔伤了吧,又不好吃。」 陆松禕感慨浅笑道:「是啊,你说得对。不过,这该说是执着还是愚昧呢。或许我师弟看待世人亦是这种目光。可是一旦身在其中,就觉得只有眼里看着的果子才是最好的,无论如何都不愿相让。」 他们边聊边走,王晓初将那些话作了联想,微笑说:「我们应该比猴子好一些。是吧?」 「差不多。」 「差不多?」 「你不是水梨,我跟师弟也不是猴子。我跟他都舍不得你,就像你舍不得我们,但是仅是如此。不可能再将你让给谁了,也不会再让你有机会去看我们之外的人。坦白说,我是很意外温玉鹤能容得下我接近你,但是不难理解。毕竟他曾那样抛下你,把你交给我,这是他自己错过一回,所以他承担了。而我并没有在一开始就追求你,只是选择当个局外人,我曾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与你们不同,没想到也是一种自欺欺人。这是我的傲慢,我的报应。能像现在这样,三个人一起过日子,一同修炼,外人看来或许病态、不合理,可是对我和师弟来说却是可遇不可求的奇蹟。」 王晓初听他说完,提着一篮果子、拎着一篓鱼虾,释然笑语:「这麽说来,我……不算是麻烦,也没有不该存在,对麽?」 陆松禕略微讶异看了王晓初一眼,他没想到王晓初心里会有这样的黑暗,远比他所想的还深沉,不过想来也不意外,他们虽然一同经历许多事,但是在相遇之前的人生是没有交集的,可能这孩子从前遇到很多冰冷悲伤的事吧。 陆松禕坚定而温柔的回应:「嗯。你没有不该存在。正因为有你,我和师弟才不像从前一言不合就相杀。」 陆松禕指着太阳说:「就像日月星辰一样。这样沉重的事物,有它阴暗的一面,却还是会不停运行、存在,发出光亮,依其轨迹升落。它们升起不是因为它们很轻,所以你也不必把自己看得太轻。他们降落也不是因为太沉重,而是它们有必须去的地方。那样运行着,日复一日,即是它们的命运。 你,我,还有温玉鹤,都有各自的命运。然後,以我们的私心和执着将之联系在一起,化作羁绊。」 陆松禕话语平和温煦的停落,王晓初提着东西吸鼻子,无声啜泣,不是因为难过伤心,而是胸中无以名状的温柔和暖意在流淌,这情绪大概是感动吧。陆松禕接手帮他提着篮子,担起那些水果和杂物的重量,再牵着王晓初的手一块儿漫步回住处。 一回去他们就看到温玉鹤指挥灰衣人搬来一堆木材,堆在他屋外空地上,隔着蒲桃棚架看得清清楚楚。温玉鹤见他们回来,走出来跟他们打照面,不冷不淡扫了眼陆松禕,再看王晓初提的东西问:「一早这麽好兴致,钓鱼去。收获如何?」 「哈哈。」王晓初乾笑两声回说:「大概解个嘴馋是够的,我不擅长嘛。」 温玉鹤鼻端发出轻笑,不觉宠溺看着他说:「我教你。除了去死我不擅长,其他都会一点的,好歹活了这麽久不是?」 王晓初被温玉鹤逗笑,陆松禕也歛眸翘起嘴角,因为和王晓初上午的相处,陆松禕心情很好,也没有和师弟挑衅斗嘴的打算,何况他并非无时无刻都这麽好战。王晓初看温玉鹤满头汗,抽手拿袖摆去压他额角说:「忙什麽?难得看你留一头汗。」 「难得麽?」温玉鹤调戏他说:「床上不是常见。」 王晓初蹙眉,牵回陆松禕的手就要走,温玉鹤抢先拉住他的手挽留道:「别害羞。我在做一些东西,做好了第一个让你看。」 「是什麽?」 「小东西罢了。」 虽然温玉鹤这麽说,但还是卖了关子,王晓初有点期待,他提着篮子说要回屋里做饭菜,陆松禕则要回去换件衣裳,温玉鹤则开口说要帮王晓初烧菜。 王晓初狐疑盯住温玉鹤问:「你会烧菜麽?你不去也换件衣服,流这麽多汗,不是很爱乾净的?」 温玉鹤爽朗笑着,跟他说:「我是爱乾净,但偶尔这样也不坏。怎麽?你嫌臭?」 王晓初赧笑,其实温玉鹤就算流汗,那身上蒸散出来的气息仍是松木香气,怎麽会惹人讨厌。他点头把东西拿回厨房,和陆松禕暂时道别,温玉鹤就跟了过来,进厨房熟练的察看这里的材料、工具,然後吩咐王晓初把菜洗衣洗,再去给鱼刮鱼鳞,自己则准备柴烧饭,再开一灶热大锅,随後在台上撒面粉,准备一会儿煎煮鱼时在一旁烙些饼吃。 王晓初不是头一回看温玉鹤做这些事了,之前他还取笑过说:「君子不是远庖厨?」 温玉鹤立即反问:「我是君子?」他看王晓初犯窘也不打算逼问,因为他知道这人心中对君子什麽的没一个印象,多说都是找麻烦罢了。 这厨房里的东西算是一应俱全,都是温玉鹤他们为了王晓初嘴馋贪吃特地弄来的,王晓初喜欢下厨,可是多半是学着做,最常烧出一桌饭菜的竟是温玉鹤。记得他们初次在岛上开伙,陆松禕对饮食还有所迟疑,温玉鹤挑衅他是不是怕被下药,陆松禕还说:「不要紧,我有药。」 如今这对师兄弟也逐渐卸下心防,起码饮食上不会做那麽小家子气的恶作剧。王晓初洗完菜拿出砧板来,依温大厨的话又切又剁,再抓了鱼刮鳞取内脏,两人几次合作下来已有默契,有时也不须开口就能流畅进行下一道工序。 温玉鹤偶尔暗自好笑,曾经他以为能把这孩子教成第二个自己、第二个狠辣摧命的毒桃花,要不就是武林高手,因为王晓初确实好学,天资足够,可是太没野心、太容易满足,也不像他心中有太多不甘心,结果学得最好的是厨艺了。 温玉鹤烧鱼炒菜、焖笋汤,王晓初拿了一把刀坐在後面大桌专注的雕花,拿白菜头、红萝卜刻着花,白菜头被雕刻出一朵漂亮的莲花,今天不知怎的特别顺手,花瓣片得极薄,透出光泽很是漂亮。王晓初开心拿起那朵白莲跑到温玉鹤一旁叫喊:「你看你看,这朵好看不?」 温玉鹤定睛一瞅,肯定道:「很好看。」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浮世 作者:禅狐 第12节 「我觉得它像你,白得很美,透着莹光。」王晓初把白莲凑近亲了一口,温玉鹤一手拿过它狠狠咬坏。王晓初错愕叫道:「你干嘛?」 「我吃我自己,你不高兴就再雕一朵好了。多练练刀工。」 「呃你、实在是……」王晓初气恼,忽又转为别有深意的眼神盯住他侧脸说:「又吃醋?」 温玉鹤浅笑,手里忙着将东西摆盘,弄了几样菜以後取来另一半还没被雕刻的菜头迅速刻了朵白莲,抓起王晓初的手摊开掌心放上,好笑道:「还你的。」 王晓初愣愣捧着菜头刻的莲花杵在原地,心想这人的刀之快,他肉眼都要跟不上了,幸好现在是拿刀刻花而不是杀生,接着又小心翼翼把花捧好,有点不知所措的和人对看。温玉鹤双臂叠好几盘菜要上桌,蹙眉笑睇傻愣的王晓初说:「去叫我师兄来吃饭了。还捧着菜头干什麽,又不能放多久。傻子。」 王晓初看温玉鹤潇洒离去的身影,痴痴迈步跟上去。那人明明忙得一身汗了,也不比平常乾净,可他就是喜欢,喜欢劳动的温玉鹤,喜欢那人的骄傲自信,喜欢对方各种面貌。他最喜欢的是威风凛凛走在前头的温玉鹤,也会在他需要的时候出手,在他走丢的时候找到他,在他跑开时追上来。 「玉鹤。」王晓初加快脚步跟上前,帮温玉鹤把菜摆好,然後抬头对人微笑说:「你真好。」 温玉鹤嗤了声:「干什麽说这个?」 「我喜欢你啊。」 温玉鹤纳闷蹙眉,一脸疑惑。「在林子里乱吃了什麽东西,那些菇蕈野草不认识的别吃,再嘴馋也别拿自己试啊。」 「我、我没乱吃,没中毒啦。我只是、呃,我觉得你很好,想跟你说一说话而已。」 「好啊。你说。」 「刚才都说啦。」 「刚才?」温玉鹤抱胸冷静盯住他,其实心里正好笑。 「就我喜欢你啦。」 「还有?」 「我要去叫松禕吃饭了。」王晓初红着脸逃跑。温玉鹤摸了摸自己的脸,垂眼失笑,都不知多久没像这样悸动开心了,因为一个年轻男子的表白而高兴,是因为自己渴望被喜欢、被爱着吧。而且并不是谁来都可以。 陆松禕一贯的白袍出现,温玉鹤则穿着紫红色衣裳,慵懒的坐在对面,两人围着王晓初。桌上有两尾鱼,王晓初还没招呼他们,陆松禕就开口说:「这鱼,师弟你吃吧。我吃惯素菜了。」 「师兄你用就好。这是我的手艺,你也不是没尝过,还怕不好吃?偶尔我多吃些菜也好。」 这天实在反常,王晓初看他们互相礼让,不由得笑出来,摀嘴讪笑道:「对不起,我失态了。」他心想,吃错东西的是这两人吧?他暗自好笑,一个走神,陆松禕和温玉鹤就一人一尾鱼吃起来了。 「啊。」王晓初不敢置信看着他们俩吃得津津有味,委屈叫道:「我的鱼……」 陆松禕疑道:「你想吃麽?」 温玉鹤念他说:「想吃为何不应声,方才我跟师兄唤了你好几声了,你一个人傻傻发笑,也不知怎麽一回事。师兄,他在树林里真没误食了毒草毒菇毒虫麽?」 「没有。但有没有吸到什麽沼气就不清楚了。要不一会儿给他看看?」 「也好。这得仔细看一看有无病气、邪气什麽的,天气热,什麽毒虫都出来了。」 「我很好啊。真的。」王晓初隐隐察觉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是怎麽一回事儿。 饭後灰衣人抱来几颗西瓜,王晓初坐在屋里庭院的廊道就开始大块朵颐,陆松禕帮他把瓜剖开切好,温玉鹤也拿了一颗挖出瓜瓤说是要酿酒用。院里能听见夏虫不厌其烦的鸣叫,鸟儿躲在树荫下嬉戏追逐,树丛间有蝴蝶飞舞。 那些瓜果都是井水冰镇过的,特别凉爽,王晓初吃得过瘾,连连称快,开心笑着。陆松禕收拾果皮刀具,劝道:「这瓜寒凉,也别吃太多了,免得闹肚子。」 「我还没吃够呢。」王晓初还想再吃,陆松禕却不给他刀子剖瓜,温玉鹤也让灰衣人把瓜果都撤了,隔着衣衫摸他肚皮调侃说:「吃得一肚子水还说没够?」 王晓初笑着打掉温玉鹤的手,温玉鹤拿了一旁挖出来的瓜瓤含到嘴里,勾过他颈子用嘴哺食。陆松禕回头看见,摇头叹道:「世风日下啊。光天化日啊。哼哼哼哼。」 陆松禕无奈哼了起来,温玉鹤抬头和他对看,好笑道:「师兄不是要给他看看有没有吃错东西了?」 温玉鹤说着把王晓初按倒在廊道间,身下只垫着一蒲团,王晓初转头见陆松禕走来,蹲在他旁边将掌心对着他眉心感应仙脉,再由眉心往下移。此时温玉鹤把王晓初的衣带解开,低头咬着中衣系绳一端抽离,埋首隔着衣料亲吻王晓初的肚腹,戏谑说着:「真会吃,把肚子都吃撑了。」 「你们不会是想在这儿……」王晓初虽然疑问,心里却是相当肯定了。这两人没有进屋里玩的打算,还好这里偏僻,但是天还这麽亮,他实在不好意思。以前不羞不臊,现在居然晓得羞耻了。 陆松禕两手撑地板,俯首亲王晓初眼皮低语:「放心,不会在这里要你的。有我守着。」 「说得好像我会将小猪拆吃入腹。」温玉鹤嗤笑,拉起王晓初一臂往自己怀里坐靠,陆松禕抽走王晓初的发带,长发散落,然後也拿走自己发髻上的簪子。温玉鹤本来就是随意将头发挽在一侧紮着,姿态慵懒而霸气的搂着男人爱抚、亲吻,和陆松禕围着王晓初调情。 王晓初伸手摸他们两人的脸、身体,或是摸自己觉得痒麻燥热的地方,温、陆二者都凑上来想亲他嘴,僵持在那儿。温玉鹤蓦地凑上往陆松禕的嘴角亲了下,陆松禕惊退,王晓初也看傻了。温玉鹤趁机把王晓初的脸扳向自己,含住那微启的芳唇吮吻浅啃,舌头一下子就滑进口腔,宛若灵蛇入洞。 「哼嗯?」王晓初甜腻低哼,双手捧着温玉鹤的脸,摸着那温润光滑的面庞好像在触碰一块美玉,他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眼神疑惑茫然。 陆松禕在一旁不悦低语:「没想到师弟竟如此无赖,使诈的伎俩这般下流。」 「下流?」温玉鹤抬头看人,像听到笑话一样笑起来,然後转头注视王晓初,那眼神好像盯住猎物一样深沉危险:「只要是真心想要的,就要不择手段争取。方才那确实是使诈,不过师兄的反应真有趣,晓初你看见没?」 王晓初也看到陆松禕错愕的样子,是挺可爱,或者该说这两人若表现出和平日形象不符的反应,他都觉得特别可爱有趣,这麽想来他也依样画葫芦,摸着温玉鹤的脸调戏说:「玉鹤不也有那种情况麽?而且要是松禕反过来亲你的话──」 温玉鹤捏住王晓初的唇,失笑道:「他亲我,我无妨。只是你不吃醋?」这话把王晓初问傻了,但这对师兄弟没给他思考的余裕,一个吻他嘴、一个往他身下摸,褪了他的衣裤把他那根还软在下腹的男形含到嘴里舔咬吸啜。 「噢、嗯嗯。」王晓初抵开温玉鹤的下巴求饶道:「不要吸这麽狠、快没气、哈啊啊……松禕,别、嗯嗯啊,你们都欺负……」 王晓初被他们俩挑逗片刻就泄出一波精水,喘气躺在温玉鹤身上,陆松禕还握着他胯间那件喷发过的事物把玩,并将那些黏液往腿间抹,也不嫌污秽。温玉鹤的手同样伸到他衣里肆虐,那两粒娇嫩的小肉粒被玩得发硬肿大,透过夏衫都能清楚看出它们的样子。 温玉鹤抓起王晓初受伤的那手说:「谁准你受伤的。还没罚你呢。师兄,换个地方吧。」 陆松禕点头,两人将王晓初抱起来,用法术瞬移至郊外溪流畔,觅了一个水浅清凉的绿荫底下,将人轻放到平滑的水石上。王晓初翻身爬起来,拉着衣服想跑,一旁冒出两个灰衣人把他抓到水里冲洗身体,温玉鹤对陆松禕说:「这处如何?」 「不错。」陆松禕转眼睇向王晓初,蹙眉说:「你变出来的家伙动作太粗鲁了。瞧他一脸不舒服。」 温玉鹤说:「就是故意罚他的。」 「他受伤也是因为我们。」 「不准他受伤。」 「你还是这麽任性自我。他受了伤,我们照顾他就好了,发什麽脾气,何况他手带了伤,你不也照样让他进厨房。」 温玉鹤也不想情绪如此不受控制,在厨房那时还算平静,可是後来越想越不高兴,他发现自己对王晓初的在乎远超乎自己所想,那点皮肉伤不算什麽,但他却是心疼得不知该怎麽办。 「罢了。我也不是真的气恼他。」温玉鹤一抬手,灰衣人就不见了,王晓初爬到石块上坐着,将沾染湿气的长发往後撩拨,再揪起湿透的衣袖拧水。看在师兄弟眼里,王晓初那模样无辜又惹人怜爱,他们过去坐在其两侧,陆松禕替人重新把手上的伤包紮好,温玉鹤说:「往後缺什麽告诉我,我做给你,别自己忙。」 王晓初叹气,像个不听教训的孩子撇嘴说:「不过就是皮肉伤,你们两个也太大惊小怪了。」 「要不是这岛上的主人现在是我们,你以为你的精气血不会招来更多修炼者的觊觎?不仅妖魔鬼怪,还有那些道貌岸然的修仙者也是。」陆松禕提醒他,接着和师弟两个站起来都将衣带宽解,温玉鹤脱得快,坐回王晓初身旁掐住他下巴坏笑说:「方才你吃太多寒凉之物,现在吃些温热的滋补一下。」 温玉鹤说完,陆松禕恰好揭了衣袍半裸,胸膛、长腿及下体那那根若隐若现,温玉鹤跟他说:「师兄,你来给他补一补。」 陆松禕挑眉:「有何不可。」说罢,本来还垂在胯部沉睡在浓密毛发间的阳物迅速竖直、高挺,对着王晓初的脸怒张。 温玉鹤伸手摸陆松禕那处,大姆指跟食指拈着柱底肉冠,问王晓初说:「吃吧。你爱的不是?」 温玉鹤将师兄那物带到王晓初面前,陆松禕面色温和的伸手摸王晓初的头顶,王晓初羞红了脸启唇就要凑上,温玉鹤开玩笑喊停:「停。这烫口,你吹一吹。」 陆松禕不动声色看师弟调戏人,王晓初在这种时候特别温顺听话,真的对着他那阳物吹气,温风徐徐拂过粗长的肉茎,它兴奋得弹了下,温玉鹤握着它低笑:「师兄光是一阵风也这麽愉快。好吧,晓初你好好品一品这热烫的东西,你下面那张嘴也不能冷落了。」 陆松禕目光温煦垂眸觑着王晓初,一手捧起他的俊俏小脸说:「没事的。不勉强。」 王晓初摇头,他并不觉得勉强,只是羞於说出来,他喜欢陆松禕,这东西他不是没尝过,却还是好奇和喜欢。在温玉鹤拉开他双腿的时候,他也凑上陆松禕胯部握住阳具,先往那温热的茎身来回刷舔,从陆松禕的呼吸、眉眼的变化和细微的反应,他知道陆松禕是享受着的,而他嘴巴的动作也越来越大胆,噘嘴亲了亲那龟头再将其含住,先用唇包覆住顶端一截含舔套弄。 这时候温玉鹤拿来从植物淬炼的透明液体,淋遍了王晓初的身体,那些液体透明湿滑,好像和了蜜,闻起来微甜,他一面开拓其後庭,见到陆松禕频频闭眸吸气很是享受,故意出言打搅说:「师兄舒服麽?晓初的嘴巴会伺候人,你也该谢我调教有功。」 王晓初已抛开羞耻,眯眼品尝陆松禕那肉棒,连同肉囊和毛发也一并舔湿,他伸舌抵着阳具下面,陆松禕拿它轻轻在舌面上拍打与他玩乐,也不由得扬笑念他说:「晓初真是个淫荡的孩子。」 「嗯、还要。松禕,再打我。啊啊。」王晓初的脸被男人的阳具抽打了下,甩得他嘴角、下巴、脖子和锁骨都是淫水,而他腿间亦有个男人埋首嗫咬他腿根,又疼又爽,他断断续续的叫喊,理智已被他们挑起的欲火烧融。 温玉鹤两三根手指插在王晓初腿间变着花招玩,一手好玩的在那吃多的肚腹上抚摸,王晓初已经坐不住,软了肢体躺下来。陆松禕配合王晓初也单脚跪立,用那根操着那张殷红的嘴,而温玉鹤这时低头将王晓初两腿压开,王晓初自己将勃起的东西往上拨弄,让温玉鹤与他下面的嘴唇舌交战。 温玉鹤的舌技厉害,一排俐齿啃咬的力道拿捏得宜,恰恰搔及痒处,不仅在王晓初下体弄出不少痕迹,也让前面那根东西哭得厉害,无法止住。 片刻後他们让王晓初翻身趴跪,陆松禕让他含了会儿就达高潮,拔出肉棍在他脸及胸口喷发,那东西一面喷溅精华一面戳着王晓初乳尖切磋,王晓初酥爽得抖着声音长吟:「嗯啊啊……好多,给我吃,松禕哥哥、玉鹤哥哥,一起干晓初。」 王晓初两手往下摆,与温玉鹤的手指搅在一起,一同翻弄媚穴,然後抠挖着穴肉将双腿展开,扭着身体浪吟:「想被哥哥的肉棒插。」 温玉鹤拍打他大腿低笑:「要哪个哥哥的?」 「……都……」王晓初怯生生只挤出一字,羞赧怯怕。温玉鹤将傲人的凶器掏出裤外,直接冲进王晓初体内,王晓初绷紧身子发出惨叫。 「啊──哥哥、玉鹤哥哥,太猛了,会破、呃嗯。」 温玉鹤一面干他一面笑语:「谁让你吃那麽多寒瓜,哥哥得把你身子操热才行。」 陆松禕恢复了些许平静,看王晓初被师弟压着猛干,嗷嗷叫喊哭哼,又可怜又可爱,凝眸欣赏了会儿,从後方将王晓初架起,温玉鹤顺势把人捞到身前顶弄,陆松禕把手往下摸到他们交合的地方。那触摸令温玉鹤眯眼低吟,陆松禕挑眉浅笑,温玉鹤并未抗拒,也勾起唇角暧昧一笑。 王晓初不知那两人动了什麽心思在眉目交流,被撞击间开心得抱住温玉鹤,手脚并用,这时他觉得被插弄的小穴多了个东西挤入,回首一看发现陆松禕无辜抿笑,那是陆松禕的手指。他还享受温玉鹤给的快感,没法子会意过来,只迷蒙望着陆松禕用手指参与他们,接着又入第二根手指,而且想将那穴肉撑得更开,还往里面肉壁转动、屈起指节探索,弄得他泛疼、发酸,有些难受,他终於明白这两人的意图,怕得皱起脸甩头求饶:「不要这样,不能、不能起、呃嗯、不要一起,会坏。肚子撑饱了,已经满了。」 陆松禕从後方环抱他们,附在王晓初耳畔轻语:「哥哥们不会弄伤你的。乖孩子,不想试试三个人在一块儿?」 「难得师兄有兴致了。」温玉鹤也在王晓初另一侧耳边诱惑:「你真不想尝试?」 「呜嗯嗯、可是……可啊、啊、啊啊,呃……呼嗯嗯……」王晓初甩头颤抖,因为陆松禕换上了他下面的大家伙,趁着它半硬时想往爱人体内插,温玉鹤也缓下动作等候。只是那两根东西实在比常人还粗长硕大,温玉鹤前端粗犷饱满,头入身即过,陆松禕这是头首坚实、根基粗壮,须缓进。 三人紧贴在一起宛如受难一般皱眉、沉喘、低吟,温玉鹤沉着抱着王晓初撑住重量,陆松禕也托着王晓初将自己挺入,王晓初被他们夹攻,惊怕得分不清痛楚和快感,两手成爪刨着温玉鹤的背扭头哭叫:「噢、真要死了,好哥哥,求求你们……哦嗯嗯、啊啊,太大,好烫,晓初要破了……呜呜,吃不进、实在吃不进全、嗯、呃嗯……啊,啊──哈……」 王晓初脸色泛白,长吐一大口气後枕在温玉鹤颈窝,然後低啜了会儿,温玉鹤温柔哄他说:「没坏。你这不是都吃进去了?」 陆松禕从背後抱住他们,看王晓初吓坏的模样苦笑:「对不起,我实在停不下,禁不住如此诱惑。」 温玉鹤浅浅插弄,带动了陆松禕那根东西,王晓初埋首低啜,那可怜兮兮的哭哼逐渐被舒服的吟哦媚喊取代。温玉鹤扫了眼两人贴合的胯间和腹部,积了一滩骚水淫液,调戏着:「还说不吃,却是洒了好多精水出来。坏孩子。」 「因为、哈嗯,哥哥们都好厉害……插得晓初好美、好舒服……里面好烫,嗯、哈啊嗯。一起干晓初,好厉害,好会插、啊啊──」 陆松禕换了方向冲撞,温玉鹤也箍牢了怀里男子变了角度冲刺,师兄弟似在角逐什麽,抢着攻占王晓初最敏感最能获得快感的地方。 王晓初被那持续的高潮所冲击,欲拒还迎的推挡他们,流着眼泪口水叫喊:「不行再、啊啊,哈、呃啊!不能再斗了……你们的肉棒太粗、别再干着,内脏都要被撞坏了,好烫,好热,求你们放了……呜、哇啊啊……啊呃、呃啊哈哈、哈嗯嗯……」 王晓初哭哼得说不出话,温玉鹤也觉得身体实在烫热,这才松了精关全丢在其体内,陆松禕也几乎一同丢出阳精,浊白浓热的泉注打在几经煎熬的肠壁,惹得王晓初抖动身躯几欲痉挛。 带着浓烈情欲、执着将人疼爱到近乎是施暴的两人先後撤出蜜穴,那圈柔软的肌肉一时无法合拢,能窥见内部殷红媚肉正亢奋蠕动、努力收缩,并且淌出淫靡的液体,与王晓初他自己的混在一起。 「嗯……哼嗯嗯……」王晓初双眼失神,将食指含在嘴里,另一手搁在腿间碰触自己私处,抽出手指後细细哝语,温玉鹤听了看向陆松禕,陆松禕微讶问:「你听见了?」 温玉鹤失笑:「听见了。让我们再干他呢。就说他贪吃,很难喂饱了。不过已经过了午时,这里要变阴冷了,先回去吧。」 返家时由陆松禕抱着王晓初,他亲着王晓初的脸哄道:「你还是歇会儿,别玩过头了。真弄坏了怎麽办。」 「唔。」环住陆松禕的颈系应了声,觉得自己变得好像比以前还要淫荡好色了。不过,也只是很渴望这二人罢了。 第29章 番外 暖秋 入秋之後,陆松禕去了另一座山里看顾药炉,烟树更衣换了一树红叶,王晓初抓到肥美的秋蟹配着温玉鹤给他酿的黄酒吃喝。盛夏那时温玉鹤说做了个小东西要给王晓初,是一座秋千,那让他们都想起在云来坊相倚相守的日子。 王晓初特别感动,时常跑去温玉鹤屋外荡秋千和他们闲聊,後来陆松禕说要引来活水栽种一些果树,以後就近就有果子吃,三个人生活的日子越来越丰富。温玉鹤虽然喜欢展露厨艺,指点他们如何品尝美食佳酿,但自己却并不热衷在吃,所以陪王晓初吃过螃蟹就迳自回屋钻研法术或是琢磨他项技艺。 王晓初一样回家抄书,不久前他们一同回蓬莱,他跟源翁借了许多书,正努力把它们都抄写下来,另外还要写一本注解和评语,算是他的乐趣之一。桌上随时都有灰衣人或黑衣人跑来斟茶酒,让他觉得温玉鹤随时都在陪伴自己,不知不觉已是夜晚,黑衣人跑来点灯。 王晓初手执一盏清油小灯往屋外走,越过篱笆、棚架和小水道来到温玉鹤住处,屋里黑压压的,透过他手里的灯火能看出一些景物轮廓,他走过无人的大堂往里去,在温玉鹤寝房找到人。 「哈,这麽早睡?」王晓初心里发笑,一直觉得温玉鹤精力过盛,好像不用睡觉,原来也有偷偷发懒的时候,他走近床边透过床帷打量,光穿透薄纱照亮了温玉鹤安祥温雅的睡容,想起这人就是以前痴傻的时候,一睡着也像这样平静宁和,守在一旁看着都会跟着内心温柔发软。 王晓初把灯放在一旁灯架上,撩开床帷脱掉鞋袜悄然上床,把自己头发打散之後掀起被子躺到温玉鹤身旁,再抓着一绺长发,用发尾的部分轻轻挠画温玉鹤的侧脸。温玉鹤转头慵懒的睁开眼觑他,他调皮眨眼笑了下,被子下的手横过温玉鹤的身体将人环抱,亲昵唤道:「玉鹤。玉鹤。」 温玉鹤安抚孩子似的抽出手来摸他脑袋、脸颊,浅浅呢喃:「乖。」然後侧过身与之相拥,接着鼻尖、脸颊有轻浅温润的触感,是王晓初在亲他,他本来是想抱着人睡觉就好,其实也不是过度沉迷情爱欲念之人,所以就任由王晓初撒娇。 王晓初盯着温玉鹤面向自己毫无防备的休息,真觉得越看心口越热,爱怜万分,对着嘴亲了好几口,出口的声音低软带着动情的沙哑:「玉鹤,我们来做吧。」 温玉鹤又睁开眼睇他,眼神犯懒,唇角浮现温柔的笑意沉声回应:「好。要不你来上我?」 王晓初诧异愣住,当即亮着双眼盯住温玉鹤,凑上去又亲又抱,温玉鹤被他的馋样逗笑,搂在一块儿笑起来,在床里翻来覆去,王晓初最後压在温玉鹤身上既期待又紧张的问:「当真?」 温玉鹤笑而未语,反倒是一手往床头边雕饰精致的小柜子拉出一格抽屉,拿出平时给王晓初润滑的东西拿交到王晓初手里,王晓初呆愣了下,感动得握住温玉鹤的手亲了好几口。 「好像做梦一样。真的可以?」王晓初又问了一遍,开心得不得了。 「有何不可?」温玉鹤好笑道:「以前我也不是没让人干过,我和姐姐,还有其他人轮流被上,你想像不到的玩法也有,但那些游戏只是刺激,被上的人不见得舒服就是了。」 「喔……」 温玉鹤看王晓初好像顾虑自己心情,摸他脸笑说:「你开心就好,你和他们不一样,我们两个互相喜欢,做什麽都好。再说了,那些让我不舒服、不高兴的人,反正没有感情,我也是一个也没放过,全让他们下冥府了。」 「唔。」 「所以你不是第一个上我,我也不是你第一个上的男人。但是,那有什麽关系,我喜欢你,开心乐意让你上。而且,哈,这点我还是抢先师兄一步。」 王晓初笑了下,连这也要和陆松禕较劲麽?他俯身亲着温玉鹤的嘴,两人的吻越来越热情深入,同时剥着自己跟温玉鹤的衣服。他拉开温玉鹤的衣襟去舔那两点,温玉鹤的乳首也很漂亮,乳珠和乳晕沾了水光,透出近似梅肉一般的绯红,而且温玉鹤也舒服得长长吐息、低吟,让他彷佛获得鼓励而往下开拓,湿热的吻一路来到腹部,舌尖钻着乾净漂亮的肚脐、再往下是结实的下腹肌肉,坚实的肌肉纹理也被他的唇舌舔湿,好像在做舌浴似的。 「很好。」温玉鹤摸他头顶夸赞,看王晓初雀跃又害羞的表情,就这样简单被男子给取悦了,轻笑一声坐起来把王晓初的上衫也扯下,脱下对方的裤子。王晓初跪立在他面前,他坐着抓住王晓初的腰凑上嘴,张口将男子的阳具含住,那东西一下子在口腔胀大,变得又热又硬,少顷王晓初怕不小心就射出来,连忙避开温玉鹤的挑逗,弯下身也要去吃温玉鹤那物,温玉鹤却捧起他的脸浅笑道:「不必麻烦,直接来吧。」 王晓初看温玉鹤那里还软着,有些可惜又很是纳闷,但温玉鹤似乎懒得作太多前戏,於是他拿了温玉鹤的东西替其润滑後庭。温玉鹤把枕头叠好靠在床头,面向王晓初大方张开腿,王晓初咽了好几口的口水上前涂抹香膏,温玉鹤那处紧窒细小,用手指拨开肉缝时,周围皮肉和内部较深的颜色宛如桃实,外面白嫩里头艳丽,他脱口夸道:「好漂亮。」 「哈。」温玉鹤笑出声,抚摸王晓初的脸,两人又嘴贴嘴亲了会儿,然後率性将长发往後拨,强健有力的双臂如鹤翼大展靠着床边栏杆,大方展开肢体让王晓初伺候。王晓初红着脸,看得有点痴醉走神,回神时只觉这气氛微妙,眼前男人明明要被睡,怎麽那气势好像还是一副要干人的样子。 王晓初也笑了,手指推揉按弄温玉鹤後穴的同时,一脸陶醉痴笑着,温玉鹤优雅出手拿食指端起他的脸提醒道:「你口水擦一下吧。傻子。」 「啊、什麽。」王晓初忙用手背抹嘴,舔着唇瓣转头亲着温玉鹤屈起的膝盖,极尽温柔的拓软对方那紧涩久未经人事的地方。片刻後,温玉鹤还保有理智,但太阳穴冒着细汗,呼吸变得短促,几乎和王晓初一样,都是动了情想抱成一团缠绵的状态。 「晓初,还不快来?」温玉鹤以往明朗清越的嗓音,这时变得低沉沙哑,很是魅惑,王晓初被他唤得腰脊酥麻、浑身窜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兴奋和刺激,提起自己胀得泛疼的肉棒就往温玉鹤股间秘穴挤入。 「嗯哼……」温玉鹤闭眼低叹,像是舒服得长吟一声。王晓初同样发出满足的长叹,仰首喘气:「啊。真好。只差一截,玉鹤那里就把我吃进去了。」 温玉鹤浅笑,舌尖暧昧滑过上排齿列,那抹绯樱色在唇间掠过,十分情色撩人,王晓初又吞着口水与他接吻,一手握住温玉鹤前面那根粗长肉棒搓弄起来,初时不觉它有变化,但随着他缓缓挺动,温玉鹤那东西也逐渐在手里增长着,直到他一手无法掌握。 「好厉害。玉鹤这里、呼。」王晓初歪头睇人,愉快得干着男人。温玉鹤低喘,眉眼都是笑意迎视,回应道:「就说方才不必麻烦了。让你干得都硬了不是?」 「哈哈。玉鹤、玉鹤,好舒服。你舒服麽?」 「嗯。」温玉鹤朝人伸手,王晓初有默契的靠过来,两人交叠身躯抱在一块儿,王晓初卖力抖动腰腿的力量,想带给温玉鹤更多刺激和美好的享受,温玉鹤在他耳鬓低吟、愉快倾吐:「干得真舒服,晓初很好。我很快乐。」 「玉鹤那根在我们肚子那儿一直出水。」 「不也像你?」 王晓初羞赧嗔笑:「可恶。」 「啊,真美。晓初的家伙也不能小看啊,精悍能干。」 「玉鹤……好会吸,好会吃,太舒服了,唔呃、嗯,呼……」 「啊、啊嗯。晓初……再干深一点,干我。只要是晓初的、都要。」 「玉鹤!」王晓初兴奋得浑身颤栗,手臂浮筋,卯足了力抱着、吻着、操着温玉鹤,温玉鹤同样两腿夹紧他的腰背,脚跟不时抵着他臀部施压,巴不得两人双双相融,两人一同尝到极乐美妙的滋味,大声叫喊、畅快号叫着,然後双双释出浓精。 王晓初更是仰首低吼,奋力一挺,绷紧而直挺的头首和上身犹如他埋在温玉鹤体内那东西,须臾大口喘气趴在温玉鹤身上,彼此都汗湿淋漓。 温玉鹤很快缓过气来,侧着脸用眼尾睇人,神情妖娆妩媚,调戏王晓初说:「这位壮士辛苦了。」 「不辛苦。」王晓初甜蜜得抱住温玉鹤微笑,对方却逗他说:「你刚才那样好像一只小毛虫。」 「毛虫?」 「想吃头顶叶子的毛虫,拼命直起身颤呀颤的。真是可爱。」 「可恶、不要胡说。我哪是虫,我刚才分明是龙啊,猛虎啊。」 温玉鹤捧起他的脸亲,哄道:「是啊,是啊,龙跟猛虎。你要不要再干一回?」 王晓初其实累了,有点困,看到温玉鹤一双眼清明透亮还很有精神的样子,实在心虚:「再弄就夜深了。我给你擦一擦,一起睡吧。」 「好啊。」温玉鹤不再戏弄人,安稳不动的等王晓初撤出,王晓初很是愉快满足的又长吁一口气,他们同时看着方才结合的下体。王晓初看温玉鹤那里流出自己的东西,很是感动幸福,好像又一次拥有了这男人。 温玉鹤看男子又傻笑,好玩的轻捏王晓初下巴问:「觉得我如何?」 「啊?嗯……很、很美。」王晓初羞怯闪避了下目光相对,旋又努力与其相视,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在表白,脸呀、心口、浑身热烘烘的跟他说:「玉鹤好俊美,是我见过最美的人,又那麽厉害,什麽都会。刚才也好可爱,总之就是喜欢得不得了。玉鹤,我真爱你。」 温玉鹤没想到这家伙想什麽就说什麽,一点掩饰也没有,听得自己也有些耳根烫热,虽然还是一脸沉着冷静,却沉默良久没答话。王晓初紧张瞅着他关心道:「你怎麽了?是不是我刚才弄得你不舒服了?啊,得擦乾净。我、我那些还丢在你里面。」 温玉鹤握住他手腕,挡下他慌忙的动作,垂眸淡笑:「不忙。我想直接睡了。」 「可是这一床都是我们那个、呃。」 「有你的味道。我们和在一块儿的味道。蛮好的。你嫌脏麽?」 王晓初连忙摇头,温玉鹤摊开棉被让出位置来,他腼腆笑着钻到温玉鹤被里,两人相拥又是搂抱亲吻了一会儿才歇下,在那浓情蜜意里熟睡。 *** 修练者不见得各个都熟悉炼药之事,此外亦需要许多经验。陆松禕虽然常年云游四方,却也在不少地方开辟过自己炼药的场所,尝试不少法子以药辅助修行,这方面的功力不在温玉鹤之下。 自从常驻紫烟岛他和温玉鹤就圈了自己的地盘,平常修行时不会互相打搅,也在自身所辖地域收了些手下。陆松禕在他活动的地域训化了一些颇有灵性的生物,除了教导他们学习,也会请他们代为巡逻或是帮忙跑腿。比如这天他看炉火已稳住,不须再刻意调动药炉的情况,就让山洞外生在附近的树妖、雀精代为留意周遭,自己先返回住处几日。 其实他没必要跑这一趟,只是思君心切,实在想念得紧,再这样下去只怕心魔缠上,索性回去看一看王晓初过得如何,一解相思之苦。这座紫烟岛其实不小,可是他施展法术也只消片刻就能返家。 临行前王晓初承诺要替他看家,他住处也没什麽东西,书籍药品一切事物都任由王晓初拿取,所以并不栓门。回到家中,门窗桌椅依旧是一尘不染,屋里的花瓶还插上鲜花,还将门帘、窗纸都换过新的,足见王晓初用心维护此处。 陆松禕甚感欣慰,只是绕到王晓初住处却寻不到人,他启神识找寻,感应到王晓初和师弟就在附近,於是移步前往温玉鹤家中。他这师弟若端看相貌,活脱脱就是个风流贵公子,再看这院落里的景致和摆设,又觉得像纨絝子弟,一会儿给王晓初做秋千、一会儿弄了一处盆景架与王晓初研究如何培养盆栽,时常花招百出的勾引王晓初。 陆松禕从前就看不惯师弟各种作为,有些人天生就觉得不顺眼,他对温玉鹤或许就是这样吧。现在却慢慢能接受温玉鹤的事,都是为了王晓初,若没有温玉鹤的话,陆松禕也担心王晓初在此修行要闷坏了。 他来到温宅门外,外头门没关,他迳自走进前庭,敲着大门,出声喊了几回也没人相应,他正犹豫该怎麽把人喊出来,就听到屋里王晓初和温玉鹤双双惨叫:「玉鹤!」 温玉鹤亦是低吼一声,接着尾音缥缈抖着,王晓初带了哭腔惨叫:「玉鹤、要死了,要死了!」 陆松禕大惊,赶紧破门而入,一路越过前堂闯进中庭、再往後院,那二人还若断若续的惊喘、失声哭叫,陆松禕焦急得一时失了理智,一听那声音出自厨房,当即挥袖以法术破开厨房的门,就见王晓初被温玉鹤压倒在大木桌上头,两人浑身是油,还渗透了凌乱的衣衫,而且正在行鱼水之欢。 那两人并未因陆松禕的出现而停止动作,正是情潮高峰,肉搏声啪啪清响,陆松禕脸微红、惊诧别开目光说了句:「贫道失礼了。」然而又不禁多瞅了一眼,再度惊觉一件事,此刻的王晓初欢快乱喊,而温玉鹤也难得的有些狂乱,且温师弟的屁股间有根不容小觑的深红色阳物在进出,那根显然是长在王晓初身上的东西。 「玉鹤、唔嗯嗯……再来,太爽了。啊、松禕好像回来了。」 「管他的。」温玉鹤随意敷衍了句,卖力弹动臀部用下面的嘴吃着王晓初的东西,然後压下身来抱住王晓初亲吻,王晓初闷吟绷紧双腿,温玉鹤的腰徐缓画圆转动,将人磨得欲仙欲死,两者拥吻良久才分开,唇瓣分离时还发出「啵」的一声。 「哈。」温玉鹤往王晓初额面亲啄一口,跟他说:「今天学得够多了,下次再教你别的,不过我还是喜欢干你,下回拿书教吧。啊,师兄啊,回来得这麽早,要不要也来?趁着我心情好。」 温玉鹤对师兄讲话的语调明显敷衍,邀约完之後看到陆松禕有点戒备的盯住自己,似乎是有什麽误会,可能这头老鹿受冲击,一时想歪了。不过他觉得更有趣,故意补充说:「我是说我们一起干他。不过师兄要是变了心想上我,我也奉陪,只是往後你就把晓初让给我了,怎样?」 陆松禕这时已经回过神来,恢复冷静回应:「不必了。我只对晓初感兴趣。可他现在累得很,让他休息吧。我只回来一日,明天就走。」 「随你高兴啦。师兄慢走不送。」 陆松禕一走,王晓初还有些轻喘,他坐起来下了大桌,被温玉鹤抱住亲了一会儿才停。温玉鹤看王晓初欲言又止的样子,挑明了说:「是不是觉得我们好像背着他偷情了?有时你跟他单独相处,也觉得背着我暗通款曲?」 「是……」王晓初有点落寞低头,他说:「明明不是,可有时觉得胸口疼。」 「那是因为你心太软了。一次搁着两个人,自然要承担更多苦楚。不过想到你这样难受是为了我,呵,真有些幸灾乐祸了。」温玉鹤卷着王晓初的发丝玩,跟他说:「看在你伺候得我挺舒服,容许你用我教的玩法去找他。要不你也去上他啊,如何?」 「啊。」王晓初呆滞了,脑海似乎有了想像,一下子烧红了脸低头嘟哝:「玉鹤你真坏。」 「我就是坏,你才爱。」 王晓初点头应话:「也是。玉鹤不管变得怎样,我好像都是这样爱着。」他抬头朝温玉鹤灿笑,又见温玉鹤眉心微结有些发懵,而且立刻挪开视线,他笑着挪步面对温玉鹤:「你害羞?」 温玉鹤轻哼,跟他讲:「我只是不习惯自己喜欢的人这麽认真说情话。往後你多讲,我或许听着听着就能习惯。」 「嗯!」王晓初点头,抓起衣衫套好,也要替温玉鹤抹身更衣。温玉鹤自己拿着衣服赤裸的站在厨房,挥开他的手说:「行了,你还是先去安抚他吧。我自己可以。」 王晓初踟蹰不走,温玉鹤才说想休息一会儿,让他自己打发,说完就光着身子将皱了的衣裤披在单肩踱去浴室,说是要沐浴完就睡。王晓初跑回家,在井边打水淋浴,草草洗过身子再换件衣裳就跑去敲陆松禕的门。陆松禕一来开门就见王晓初发间带着水气,皱眉念他说:「头发还湿着怎麽在外跑,着凉该怎麽办。」 说着赶紧把人带进屋里,让他坐到椅榻上,着手煮茶汤要给王晓初驱寒气。王晓初不敢多言,静静坐着欣赏陆松禕煮茶的身姿,亦是端庄而温雅的,看着心情都平和宁静,甚至昏昏欲睡。 陆松禕平常话不多,煮茶时更是专注认真,一时没留神让王晓初打盹儿了。他看王晓初点着脑袋,有点翻白眼的模样,傻气得可爱,方才莫名闷气也烟消云散了。说来他也不该有所埋怨,他这一趟出门本来就是因为有温玉鹤陪着王晓初才安心,只不过一回来被他们俩吓一跳,现在还觉得心里有点乱。 王晓初的头猛一点,脑袋一晃就醒了,发现陆松禕若有所思望着自己,他讪笑:「对不起,这天气太舒服,看着你泡茶又很平静,不小心睡着了。」 陆松禕浅浅扬笑,将茶汤递过去,王晓初喝着恰好温暖不烫口的茶取暖,舒服得呵出一口气。前者宠溺莞尔,垂眼盯着蓆子思忖道:「你要不要也来睡我?」 「噗──咳、咳咳咳!」王晓初正要咽下的一口茶喷出一道水雾,捶着胸口咳得厉害,陆松禕赶忙过去替他拍背顺气,面有愧色说:「对不起,我只是随口说说,吓坏你了?」 王晓初咳了一会儿才缓过气,很是疑惑慌乱的瞅向陆松禕,陆松禕自己都觉得想笑,腼腆的摸了下鼻子说:「我想,你和师弟以阴窍互通双修,皆是快活自在的样子,你我亦是两情相悦,若对象是你也无不可。再说,我也有些纳闷,你会想上我师弟,难道没想过要睡我?」 王晓初一时接不上话,呆了会儿才意识到陆松禕本就不是凡人,有些事自然想得单纯,他反而自己害臊,握住陆松禕的手说:「只要你高兴,你想怎样都行。我想要是换个方式相处,说不定还有别的乐趣。」 陆松禕浅笑,歪头往他脸颊亲了一口,又在他嘴角、下巴都轻吻,原先是想藉此回应王晓初的情意,没想到王晓初热情抱住他,从脸亲到脖子、锁骨,一手往衣里探入,似乎直接就要履行刚才的话。 「晓初,你真性急。」陆松禕笑了,也罢,都是自己的地盘,屋里也设有禁制,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来打搅。他弹指灭了煮茶时升的火,两人相拥躺卧在茶蓆间,窗外火红的树叶在阳光照射下耀眼夺目,那抹红透过窗纸,不晓得是这缘故还是因为情人间动情,两人脸都浮起红晕。 王晓初熟练得扯松自己的衣物,再对陆松禕一面亲吻、爱抚一面除去衣裳,陆松禕的体魄精悍不输温玉鹤,而且那张俊脸虽是白皙,身上肌肉倒是晒出淡蜜色,看起来健康美好,摸着手感令人上瘾。王晓初两手就在这健美的身躯游移,陆松禕侧卧在自己白袍上,支起单膝一手搭在膝上,另一手的手肘撑着上身,侧首与王晓初亲吻、抚摸彼此脸、身体和头发。 每个动作都是轻柔中压抑着热情和兴奋,不同的是立场对调,这回王晓初转守为攻,他跪立起来捧起陆松禕的脸凝望,两人羞涩笑了下,他跟陆松禕说:「不怕,我会努力让你觉得舒服快乐的。」 语毕,王晓初又浅吻其眉眼,然後一口一口往下舔啄、嘬吻,细腻的调情,最後脱掉陆松禕的裤子来到其私处。陆松禕的男根已经半硬,两团肉球绷得紧实圆润,王晓初用嘴努力把他们都舔湿,也用舌头橇着陆松禕的秘穴,那圈血肉紧张得缩起,不停排斥异物,陆松禕试着把脚打开,往後仰躺,尽量为了情人而放松身体。 「没关系。晓初……啊,唉……」陆松禕觉得某处被侵入的感觉陌生而紧张,但一想到是自己爱护怜惜的男子,就算为其舍身去命也是甘愿。再说这件事最初是不习惯,可是他感受到王晓初对自己是极尽温柔,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又满是柔情,不安的心情很快被暖意消融,甚至想让王晓初快些和他合而为一。 王晓初起身和陆松禕对望,两人重新搂在一起躺着深吻,舌头双双探出来交缠嬉戏,陆松禕的吻比之前都还热切,多日不见实在思念得紧,然後两脚也自然的缠上王晓初的身体,有时翻身压上人,有时又反转让人趴在身上。 陆松禕一手摸上王晓初再度勃发的器官,抚摸了几下还凑上唇亲了一口,王晓初要他趴跪着比较好进去,怕弄疼他。他点头顺着王晓初的话做,一手将长发拢到颈侧,优雅翻身将臀抬高,回眸睇视:「这样?」 王晓初摸他臀部,两手不停爱抚,低吟:「松禕,你这样也好看。」 「别学师弟那样甜言蜜语了。快来吧。」陆松禕好笑,忽觉阴窍抵着热烫的硬物戳磨,半晌挤入一寸,他张口吸气,努力调息,只觉那被手指玩过的地方犹是太小,无法一下子吃尽对方的阳物,又分神想着:「平时晓初都被我和师弟用更大的东西插弄?这怎麽能快活……」 王晓初察觉陆松禕绷紧身子,难在趋入深处,蹙眉涩声道:「松禕,好紧。你别怕,我很慢的,一会儿才会舒服。」 「晓初……」陆松禕话音沙哑,听来像是有些哽咽,王晓初吓一跳问他怎麽回事,他话语片段零碎的低喃:「原来以前我们这样欺负你。对不起……晓初,我真的很爱你,却还是这样自私……」 王晓初吓得退出来,和陆松禕抱在一起,他亲走男人眼角的水气,哭笑不得:「你太夸张啦。我自幼那个、早已习惯透过这事享受极乐的滋味,你从没有过这经验,一开始害怕痛苦总是正常的。我可比你厉害多啦,别把我想得那麽可怜。」 「可你也不是第一次就能适应。而且我知道你从前待的地方,那些人待你并不好。师弟在天岩山烧杀为恶,我之前还认为他又现魔性,现在却觉得他烧得好,杀得好。」 「都过去了。」王晓初摇头,亲他脸颊。「你不习惯,往後再说吧?」 陆松禕却捉住他的手,目光坚定:「往後怎样是往後的事。现在我不想半途而废,我想知道晓初你平常是怎样承受那些滋味,疼着又快乐着……你真能感觉我们爱你,那也让我,体会你的体会吧。」 王晓初抿唇,低头揉眼,努力压下鼻酸想哭的冲动。他知道陆松禕想过的事,温玉鹤也想过,陆松禕给的真心不比温玉鹤少,这对师兄弟是那麽的不同,可那份爱又是如此一致,而且这人表露情爱的方式令他难以招架。 「晓初?」 王晓初抬头吻住陆松禕,这回动作有别於稍早谨慎温吞,变得热情急切,他现在迫切的想和陆松禕结合在一起,无论是谁上谁都好,他想要这个人,抱得紧紧的、那温度、目光、声音,一切的回应他都渴望着。 「松禕我要你、现在。」王晓初呼吸紊乱,陆松禕乐见他将自己剥光、分开双腿,从後方慎重而温柔的进入,他们一同低吼、呻吟、喘息,直到心跳脉动几乎一致。 「晓初,没关系。可以了,你想怎样动就怎样……啊、啊!」陆松禕恢复方才的姿势背对人趴跪,他感觉到硬热的东西在肠道里捣鼓,那圈穴肉磨擦出热辣泛疼的感觉,但随之而来是丝丝微妙的愉悦在攀升,没多久王晓初从後方抱住他,他感到温暖而美好,腿间的东西硬得不得了,随王晓初的摆动而达到最亢奋的情绪,他被这男子干得射出来,少顷王晓初也缓缓退出,温暖的液体自股间淌下。 王晓初重新从背後抱着人倒卧、侧躺着,粗喘道:「有没有、呼,弄疼你?」 陆松禕闭目养神,重整气息,他抱住环到胸前的手回应道:「没。意外的好……你很温柔。我的晓初……好孩子。」 王晓初抬头往他脸上香一口,俏皮笑喊:「松禕哥哥才好。我也好舒服,好像美梦都成真了。」 陆松禕无声微笑,转身和王晓初抱在一块儿,然後说:「你累了就睡吧。我还有精神,一会儿善後。」 「松禕哥哥?」王晓初这是撒娇的喊法,本来想逞强,可是今天先後与他们耗了太多精力,实在困乏,所以听陆松禕的话放松身心睡着了。 陆松禕躺了一会儿,弄了温水把人擦乾净之後抱回自己房里睡,再出去要好好沐浴。去浴室途中经过一棵树,树干的树皮忽然起变化,浮现五官轮廓,发出温玉鹤的声音喊住他:「咦,师兄啊,晓初在你那儿?」 「他睡了。晚上就在我家。」 「呵。你看起来精神不错。」 「你想说什麽就说。」 「明年我们带他出岛游玩吧。他还小,一下子让他与世隔绝也是残忍。」 「也好。」 「那、师兄好生静养,我不打搅了。」温玉鹤的话语带着暧昧的笑意,分明就是来看戏的。陆松禕想回应也没办法,因为温玉鹤撤了法术,那棵树又变回普通的树,没有五官轮廓。 第30章 番外 心魔(上) 东国首都花城,每逢春季都会举行花神祭,热闹无比,祭典维持一个月,月中的游行是高潮。因为那时已从全城选出十二位花神代表出巡,不仅竞选的花木都是精心培育,扮演花神的人亦是由名门或才貌出众的男女所担任。 初春,一个帽缘罩白纱的少女才进城门就行路匆匆要往灯桥走,那座桥通往最繁华亦是最糜烂的烟花之地,她叫胡蝶,是吉祥楼花魁的侍女,为了花魁要参选角逐花神之位而奔波着。胡蝶小心抱着怀里用紫红色厚布包裹的酒坛,留意脚步赶路。 吉祥楼是灯桥那一带最好的伎馆,许多风雅之士喜欢和那里的女子结交,她们和普通陪睡的妓女不同,心眼多够精明,却亦是风情万种、温柔婉约。胡蝶跟随的花魁叫紫珩,紫珩的长相虽美,却不是这里最美的,但是她的神韵风采是无人可比拟的神秘、优雅,胡蝶也时常看自家花魁看得出神,觉得这人彷佛就是花神化身一样。 一过灯桥即能看见吉祥楼的楼宇,可是它真正的入口藏在迂回曲折的巷弄里,虽有捷径,却是从皇城一端直通吉祥楼,那一区白昼有军队管制,平常人也只能绕小巷。巷里充斥各种古怪小店,出入复杂,胡蝶身上虽有配短刀,一个人走还是不安。 果不其然她拐进一条无人巷道,前方就有两个壮汉挡路,老远能闻到一身酒气,那两人想抢她怀里的酒喝,她往後退避,护住那坛酒说:「钱可以给你们,你们自己买酒去。这个酒不是给人喝的。」 「哦,不能给人喝,那哥哥我越好奇啦。交出来吧。钱跟酒都要。」 胡蝶其实功夫浅薄,连刀都拿不好,她一手抱酒一手握着短刀乱挥,急得要哭出来,压低声音哭哝:「姐姐救我。」 彷佛上天听见胡蝶求救,一旁楼墙上有个着水色衣衫的人翩然飞落,挡在胡蝶面前:「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麽好汉。」 胡蝶只听出那人声音温润悦耳,应是个斯文的青年,看不到另外两个歹人的动向,那二人骂着粗话要出手伤人,青年好像拂柳一般抬手,一迈步人已在几尺外,两个大男人失去意识昏死在地上,那青年转身问:「小娘子没伤着哪里吧?」 胡蝶僵硬点头,看到那个男子妍若好女,生得很好看,不由得将目光定在对方脸上。那人走近问她说:「你是住这附近的人麽?不知方不方便为在下指路。我和两个兄长相约在吉祥楼碰面,一直看着那高楼走,却始终找不到路。」 「啊、胡蝶先谢过郎君相救。吉祥楼我知道,我带路吧。我就住那儿呢。」胡蝶可开心了,这一路回去有个现成的护卫。他听这人自称是王晓初,好像是跟两个哥哥来这里玩,为了参加花神祭来的,那就是外地来的游客嘛。 胡蝶看王晓初生得俊俏,笑容可亲,一时少了顾忌,脱口就问:「你两个哥哥一定也很好看吧。」 王晓初一愣,挠着脸颊赧笑道:「是比我好看。不过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是、呃……」 「原来是结义兄弟啊。」胡蝶自己会意了什麽,又跟王晓初道谢,跟他说:「就快到了。一开始我也记不清路呢,是姐姐教我记得。」 「姐姐?」 「花魁紫珩。我服侍的姐姐。」胡蝶一脸得意,轻快跑在前头跟他说:「就这儿了。没有岔路了。来吧。」 她像一只胡蝶飞进栽满柳树的小径,前方有流水声,那条道路铺砌着坚硬漂亮的砖岩,耐材质某座海岛才有的石材,看似低调却极为奢华,王晓初失笑:「曲径通幽花木深。真难找的一个地方。」 此时温玉鹤正在喝酒,观赏一名美人起舞,陆松禕也姿态端正坐在席间,他们身旁都各有姿色不凡的女子陪伴,不时替他们斟酒、聊天。温玉鹤会和女人聊几句,熟於应酬,陆松禕则沉默寡言,一旁女人问话他才答腔。 「道长,您平时云游也往我们这样的地方跑麽?我会不会伺候得不好,让您觉得不自在?是不是不习惯这样的地方呢,是陪令弟来的吧。」 「不必顾忌。这样的地方我不是没来过。」陆松禕顿了下,补了句:「捉妖的时候……」 「呀,那我们这儿是不是有古怪?」女子神情不安,揪着陆松禕的袖子流露害怕的情绪,让人分不清她是真的怕有妖还是在撒娇。「是不是有妖啊?听说妖会变成人的模样。」 「没有妖。」陆松禕说:「不过──」 不远座席上,温玉鹤打断陆松禕的话:「师兄,我敬你。」 陆松禕只觉温玉鹤莫名其妙,没事插什麽话,但又没理由给人难堪,举杯回敬。没多久王晓初在别人带领下出现了,他们遣下跳舞和坐陪的女子,门是虚掩着的,窗子也开着,三人同席闲聊。 陆松禕关心道:「晓初没迷路吧?」之前来到花城,三个人走一起太过醒目,王晓初坚持和他们分开行动,也不直接来吉祥楼,而是在外头自个儿逛一圈,就是贪图新鲜好玩。 「这里真难找,所以我请人指路。碰巧遇见这里一个好心的小娘子带我过来,她给两个醉汉缠上了,我就出手帮她,这就叫好心有好报吧。」 「英雄救美啊。」温玉鹤开他玩笑,王晓初不好意思挠颊讪笑,问他们说:「不过为何要在这里住,听说在这儿住一宿的花费……能抵普通百姓一年半载的吃住花用。」 陆松禕斜睨师弟一眼,说:「反正就有人钱多得没处花用,花钱的人没感觉,轮不到我们旁人心疼。」 温玉鹤对师兄的揶揄付之一笑,回王晓初说:「这里是花城最繁华的地方,有最好的茶酒佳肴,最新奇的事物,还有各式各样有趣的人,又比皇城自在。理当是选择在这儿下榻了不是?」 王晓初举一反三,看他们两个说:「而且你们长得这麽招惹人,要在一般邸店或酒楼下榻恐怕会比较麻烦。像是以前在云来坊那样,恐怕比在那儿还招蜂引蝶,哈哈。」 陆松禕叹气,无奈说:「什麽招蜂引蝶,你在说你自己吧。不过我们不叫女人做一般男客会做的事,还花大把银子入住,吉祥楼的人待我们为上宾,心里恐怕是当我们凯子。」 「哈哈哈哈。」王晓初笑出来,微弯的眼眸闪烁光采,笑容可爱的对陆松禕说:「陆哥哥你也会在意他人目光啊?」 「我只是有些别扭。」陆松禕此刻仍是一身白净无垢的道袍,一丝不苟挽着发髻,衣冠楚楚的斯文模样,却是在烟花酒楼进出,也难怪他对温玉鹤有所怨怼,认为师弟是故意恶整。 温玉鹤说:「师兄你该不会只有道袍吧?没别的衣裳了?我借你啊。」 陆松禕对师弟的态度就是不理不睬,视之如粪、避而远之,他已经不想跟那家伙有什麽接触,幸而晓初来了,他有个能谈话的对象。他跟王晓初说:「我觉得这里有些古怪。」 「哦。」王晓初睁大眼回话。「我也觉得。可是这里的气太混杂,太难捕捉到蛛丝马迹。」 「是那女魔头。」温玉鹤插话,而且一副他早就知情的样子,也终於引起陆松禕的关注。他挑眉,昂首,态度高傲的告诉他们说:「不就是以前曾在翡云庄闹过事的女魔头麽。」 陆松禕了然,皱眉:「嗳,是她啊。」 「正是她。」 当时王晓初只听说有个专杀负心人,尤爱杀害男子的女魔头,可是当时他武力不济,且心有旁骛,就没多注意那些事情,总觉得有人会处理,因此连那女魔头叫什麽都不知道,更加不晓得最後女魔头是怎样被打发的。没想到这会儿是跑到吉祥楼来了,这里男人多,那些男客岂不死绝? 温玉鹤看王晓初一头雾水睇来,好意跟他说:「她住在别处,寻常客人难以见上一面,我们没找她,她自然不会来找我们,放心吧。」 「师弟所言,女魔头竟是跑到这里来当艺伎?」 「呵,可能她另有际遇也不一定,谁知道呢。」 王晓初听他们讲,喝了些酒,讷讷提问:「玉鹤当初是怎样让那女魔头离开的?她是个怎样的人呀?」 「我只是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翡云庄是我的地盘,不要太过份了。」 「就这样?」王晓初讶然。 陆松禕垂眼品茗,代为解释:「会喊她女魔头不指是因为她杀人无数,甚至还会诱惑男子使他们变节、负心再杀之,而是因为她和师弟一样,亦是个魔。魔和魔相斗,难以有胜负。所以……」 「柿子挑软的捏。」温玉鹤作结论,对情人笑语:「蓬莱宫都是带刺又硬的板栗,只怕要她扎烂了手还尝不到甜头,只好识相跑了。」 王晓初若有所思盯着面前的酒水和一枝装饰在餐盘角落的桃枝发呆,陆松禕看他这样便关心道:「你怎麽了?」 温玉鹤斜靠着椅臂,神色兴味注视那二人。王晓初抿了下唇,忧心道:「我这样,算不算也是负心的男人?」 温玉鹤说:「不算。就是花心而已。花心。」 陆松禕转头瞪了眼师弟,斥责道:「你老是欺负他,他都吓成这样了。」回头忙着安慰王晓初说:「你没有辜负谁,你不是一直诚恳真心的回应我们?担心什麽,还有我在,谁都伤不了你。」 王晓初摇头,面色微哂:「不是怕那女魔头伤我,而是我觉得自己真贪心,不仅贪心……还很狡猾,也曾想过若你们俩有暧昧,我虽然也吃醋,但说不定会松口气呢。真心爱着的对象,怎麽会不只一人呢,我这样是不是不正常。」 陆松禕听到他的假想被狠狠恶心了下,有点回答不上来,回头睨视温玉鹤,盼师弟能说几句话哄人,结果温玉鹤挑眉,打算暂时搁置不理,起身说:「我想去街上走走,不光有花草盆景的集市,也有鸟市。还有平时没有的、专门标售神秘法器和古物的集市,你们来不来?」 陆松禕劝王晓初别多想,三个人又一同外出了。去的地方人多嘈杂,三个人走一块儿也不是太过抢眼。 *** 胡蝶打听到要在吉祥楼住上十多日的三兄弟是在哪座院里,拿了花魁要送的酒过去。温玉鹤要出门办事,陆松禕好像日前在街上巧遇故友,也不在吉祥楼,王晓初一个人在他们同住的地方盘点这几日买的东西,一面列清单一面整理。 王晓初看到一个半边脸刺青,绘有花蝶图样的少女出现,一脸疑惑询问:「有事麽?」 「郎君,是我呀。胡、胡蝶。」少女红了脸,有些娇羞。她握牢提把将漆盒摆到桌上说:「姐姐想谢你们救了我,特地把吉祥楼最好的酒送来。这酒平常连我们自己人都不能喝,也很少有客人知道,是我们祭神用的神酒。特殊的时候才会喝的,不过姐姐之前夺花魁时,收到的其中一项礼就是这个,所以分了一些来。」 「这麽难得的神酒,这怎麽好意思收?」 「姐姐说如果你不要就拿来浇花。送出的酒绝不能再来回来。」 王晓初听她强调这酒不能收回,很不好意思的收下回礼。他看胡蝶还不走,请她坐在一旁,倒了茶水给她喝,边忙边跟她聊:「我哥哥们都出门了。他们买太多东西,我得好好归类一下免得混了又吵起来。平常看他们清心寡欲,一到集市还真是花钱如流水!」 胡蝶听他讲兄长们的事,掩嘴笑起来:「你和他们感情好好啊。」 「啊、是啦。」王晓初不好多讲什麽,笑着敷衍。 胡蝶跟他聊道:「那祭神的酒,叫做瑶华,听说是取名花城某个月份的女神。」 「哦?这酒烈不烈?」 「不清楚,我没喝过啊。但是听姐姐说,喝了会看见最心爱的人,心情会很快乐。」 王晓初笑问:「要是没有心爱的人呢?万一是六根清净的和尚喝了怎麽办?」 「这我也问过姐姐。哈哈。姐姐说世间没有真正六根清净的人啦,人是不会六根清净的,飞升的仙人都有可能堕仙,何况是人呢。不过要是没有心爱的人,或许什麽事也没有吧。如果有心爱之人,就会很快乐,还会美梦成真呢。」 王晓初走去把酒壶拿出来,拔开酒塞轻摇,嗅了嗅,飘出酒气,可是那酒气里好像闻不出其他味道,很古怪的情况。胡蝶这时说要回去伺候花魁就告别了,王晓初本想先喝一杯酒尝尝,但一个人喝酒没意思,把酒壶搁着拿了钱囊自言自语:「晚上再说吧。我也出门去。」 不到半个时辰,温、陆二人先後回来吉祥楼,在被整理好的一屋子东西里发现胡蝶带来的酒。陆松禕当它是茶水倒了就饮,温玉鹤拿起酒壶闻,已察觉不对劲,按住陆松禕的肩膀说:「别喝!」 陆松禕喉间「咕嘟」一声已经咽下,无奈睨他:「不早说。有毒?」 「毒是没有,可是被下过咒。」 「我怎麽没感觉?」 「魔才感应得出的咒。」温玉鹤不悦抿唇:「八成是那女魔头。」 陆松禕并不紧张,坐在榻上,两手摆在膝盖看温玉鹤说:「你也是魔,一会儿你就见机行事吧。」 「你是说毒发了把你宰了,别心软?没问题。」 「我没心情跟你说笑。」 温玉鹤哈哈大笑,也走来坐在椅榻另一侧,两人之间仅隔一张小几,陆松禕盘坐、闭目养神,温玉鹤坐姿随性,靠着一旁椅臂与之闲聊:「师兄,你就这样讨厌我啊。」 「你做过什麽让我不讨厌你的事了?」 「跟你共享晓初。」 「说得好像他是你的。」 「他是我们的,我们也是他的。再说我可是爱乌及屋,觉得晓初看上的男子一定不差,逐渐对师兄改观了。说不定我会变得喜欢你,你也变得喜欢我,像晓初说的那样也不一定。」 陆松禕冷眼睨他,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的笑声说:「你还是别费心机了。我可不是颜萍羽,没那麽容易就能弄走的。就算是师尊还在,相信她也不会阻止我跟晓初在一起。倒是你,倘若师尊还在的话,你能够没有半点动摇?」 「这就不劳师兄费心了。我是为了晓初回来的,不是为了师尊。」 他们之间的气氛一直很微妙,亦敌亦友,虽然为了王晓初而和平共处,但一有机会能令对方消失,心里也不是说没有动摇过。只是他们都清楚就算其中一人走了,王晓初也会对那人念念不忘,还不如现在这样来得好。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浮世 作者:禅狐 第13节 那杯古怪的酒喝完,陆松禕迟迟没有变化,温玉鹤看他也没事,起身就要离开,手腕却被陆松禕捉住拉近自己。温玉鹤无所谓的走近师兄问:「又怎麽了?」 陆松禕的手温很热,额头冒着薄汗,双颊泛红,她抬头注视温玉鹤,眼神令温玉鹤陌生又似曾相识,张口温声低唤:「晓初,别走。」 温玉鹤当即明白这是魔咒发作了,陆松禕把他看作王晓初,怪不得那眼神让他陌生,他觉得好笑,更认为机会来了,要是王晓初对这人有误会,说不定事情会变得很有趣。他被陆松禕拉到榻上并不反抗,陆松禕摸上他的脸,他心想:「这家伙平常就是这样摸晓初的。」 「晓初,你好像又长高不少。」 温玉鹤随口答应:「是麽,吃得多吧。」 陆松禕接着摸温玉鹤的身体、手臂,捏握着臂膀说:「爱吃也要多动才成。瞧这双手都粗了,都要赶上我了。我不是说你胖啊。」 「你去死啦。」 陆松禕浅笑:「晓初发脾气了?真可爱。」 温玉鹤被陆松禕调戏,往脸上、嘴上亲吻,他好像有点明白平常陆松禕的心情,如果是看不顺眼的人来做肯定要恶心,还好相较之下他不是真的那样厌恶陆松禕,再看这男子的皮相倒也还过得去,就不晓得等这酒力咒力一过,陆松禕会不会被这事给吓死。但是他要是现在就走,无人来替陆松禕解除咒力,恐怕陆松禕会陷在其中,从此心魔缠扰,癫狂而亡。 「晓初,我想要你,可以麽?」陆松禕摸温玉鹤的脸,殷切央求,温言讨好,温玉鹤已遣了灰衣人去带王晓初回来,可是似乎没这麽快,他反正没有节操,又是关系匪浅的对象,头一点回应道:「随便。」 陆松禕欣然扬笑,凑过来要亲温玉鹤,温玉鹤推开他的脸说:「直接插进来吧。」 「可是……」 「我喜欢粗暴的。」温玉鹤是想快速快决,把这咒力解了。陆松禕犹豫了下,也熬不住欲火焚身,将彼此腰带裤子脱了,拿起温玉鹤递来的东西润滑几下就提枪入洞。 「嗯。」温玉鹤蹙眉闷哼,陆松禕关心道:「疼不疼?」 「接着来。」 「晓初……你待我真好、真温暖,啊……」 「啊、哈呃。」 「晓初。」 「嘶……」温玉鹤的腰被陆松禕搂着,他自己也抬高腰腿配合,那张小几早就被他们拨下榻,陆松禕一脚拄地一脚屈立在榻上将他搂住,他两手撑着椅臂和椅背,身体一半悬空,跨间被撞得啪啪响,两人低吼粗声喊叫,如两头野兽搏斗,浑身筋肉绷出漂亮透着水光的曲线,就连臀肉都呈现紧实的肌肉线条。 「哈啊、哈啊──晓初!」 「嗯、嗯呃,呼,丢出来。」温玉鹤抓紧其臂腕把人拉近,使劲箍着体内冲撞的阳具,将那东西榨出精水,陆松禕长吟,而他也浑身一震射了一泼精水,溅了陆松禕一身。陆松禕自耳、口、鼻冒出青白烟丝,可是咒力尚未消褪,陆松禕坐瘫回榻上喃喃念着王晓初的名字。一向阴晴不定的温玉鹤本来觉得有趣,但是现在已经不耐烦,方才又被弄得不大痛快,他把陆松禕按在榻上拉开双腿说:「看来还是我主动替你把魔咒逼出来吧。虽然有别的法子,可是太慢太麻烦,还是直接做最快。」 温玉鹤把裤子踢开,腿间的巨根一下子硬挺,拿两人射的黏液和着方才还没倒完的瓶液给陆松禕股间小穴弄软,然後将那肉棒抵住硬入。陆松禕惨叫出声,温玉鹤想到这人并非那些被调教过的弟子,不觉放轻力道浅浅插着,咋舌说:「看来是无法整根插进去了。」 「晓初,天啊、这处竟也长得这样大麽……你、呃、啊啊!」陆松禕神识混沌错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可是被顶弄的下体传来阵阵异样,又痛又爽,撞得他无法正常思考。 「晓初、轻点,呃,再轻点。我,啊啊──」 「我很轻了。」温玉鹤让人躺平,抓起腰腿靠在自己跪坐的腿上缓慢拉锯,表情无奈又好笑道:「你比晓初一开始遇着我还不禁人操啊。师兄。」 「啊啊、哈呃!」陆松禕泄了出来,温玉鹤赶紧立起上身浅浅干了十多下才拔出粗长肉栓,自陆松禕股间流出浓白细流,两人都在大口喘气。陆松禕半眯眼,自阴窍、头顶冉冉释出肉眼难见的轻烟,魔咒尽除,却也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何事。 「醒了?」温玉鹤不冷不淡关心了句。 「嗯。」陆松禕长吐一口气坐起来,将衣衫找回,隐有愠色剜了眼温玉鹤,温玉鹤看他不发一语还刻意挑衅:「怎麽?想装没事?在我上你之前,你可是很热情的干我啊。」 「那是因为……」 他们两个同时噤声,转头看向门口,王晓初抱着一袋小吃回来,似乎是打算买回来配酒吃的,因为这吉祥楼多是太过精致的菜肴,他还是习惯吃些简单的下酒菜和点心。殊不知离开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回来看到那两个「兄长」都衣衫不整、近乎裸露,身上有可疑的液体,言谈间透漏着他们把彼此都睡过一遍,真是进展神速。 「你都瞧见啦。」温玉鹤态度大方,毫无掩饰。陆松禕则是胆战心惊,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讲起,整颗心都像被风暴卷到高空。 王晓初站在门外愣愣点了下头,扯出笑容说:「啊,所以你们两个那个、嗯,没关系的。我只是吓一大跳,怎麽回事?哈哈,真奇怪。」 温玉鹤挪眼扫过桌面的酒壶说:「因为桌上的酒。谁拿来的?」 「胡蝶。她说是花魁送的。」 「哈。」温玉鹤单手插腰站起来,跟他说:「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了。那女魔头不仅是这儿的人,还是花魁,叫紫珩的。」 「……啊!」王晓初惊呼,隐约明白这些事是自己一手促成的。「酒有问题?」 「废话。不过也藉此说明了,你的陆哥哥没那麽讨厌我嘛。」温玉鹤把那酒拿来喝,对着惊诧的两人说:「这东西对我不起作用的。是紫珩在戏弄我们罢了。晓初要不要喝看看?一会儿我们两个给你解咒。」 王晓初进门时被门槛绊了下,他将食物搁桌上,看到温玉鹤递来的酒杯莫名有气,将那杯酒拍开:「不要!你们自己喝吧。」 王晓初气得跑出去,陆松禕赶紧穿好衣裤追上,跑出门口前回头气恼的骂温玉鹤说:「他没做错事,你老欺负他做什麽?」 屋里剩下温玉鹤,温玉鹤神色悠然捡起酒杯端视,垂眸轻叹:「是啊,为何忍不住就是想欺负他呢。大概是忍不住妒嫉了吧,晓初的全部,都想要啊。就连晓初上过的地方,用来上过晓初的家伙,刚才都玩过了一遍。病态至此,而你还不晓得我有多爱你,竟敢,屡屡考验我的耐性。」 另一方面,陆松禕在假山水边追到王晓初,王晓初躲在假山水的洞穴里生闷气,以为没人发现,摀脸偷哭。陆松禕迟疑了会儿还是走过去,蹲到他身边一手搭他的背安抚:「师弟他就是那脾气,不是存心欺负你的,他可能……也是有什麽误会或是错解,所以心生怨怼。我本来不想帮他说话,但说他不是,你也会伤心。」 「你们、你们不要管我啦。」王晓初用滑稽的动作转向背对陆松禕,埋首逃避。 「我对师弟不是那种关系,都是魔女的酒害的。唉。温玉鹤着实可恼,竟用这种办法解决。你不信我,也是我活该吧。」 王晓初听到对方苦笑一声,回头偷瞅,看陆松禕阴郁颓丧的低着头,立刻就心软了。他转身搭住陆松禕的肩说:「我相信你。你若真的喜欢上别人也不会瞒着我的,跟玉鹤一样,都不会骗我。」 陆松禕苦笑:「这麽说你也相信他?」 「那当然。我爱他,当然相信他。虽然他时常藏了坏心眼,喜欢捉弄人,可是不会那麽轻率要伤别人的心。你跟我都是他在乎的人,他更不可能害我们。」 「他确实在乎你,但是我跟他、哼。」陆松禕不以为然冷笑。 王晓初认真道:「他也在乎你,你一样在乎他。因为你们都相处这麽久了,一定有感情。就算不是那种暧昧,要是哪天你不在了,他会寂寞的。换过来说,他要是不在,你不也觉得少个对手,有些寂寞?」 陆松禕无语了。他是来安慰人的,没想到反被安慰了。「可是我跟师弟刚才做了不该做的、唉,想来都恶心。我是将他错当成你了。至於他,大概是报复心态。」 「不会的。」王晓初擦着脸上泪痕跟他说:「我想也不算报复,他若要报复,一定不是这样。他说以前睡了他让他不高兴的人都去冥府啦。」 「喔……」陆松禕低吟沉思,不是报复那是什麽?难不成真有点爱上他这师兄?千万不要,他万万消受不起,那还不如让他度天劫一百遍。 王晓初看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关心道:「松禕,你还好麽?玉鹤他有没有弄伤你?我要不要帮你瞧瞧?毕竟他那处……是太大了些。」 王晓初说得自己红了脸,陆松禕见他如此起了欲念,往他额头香了一口,再指自己的嘴说:「你亲一亲我这里就不疼了。」 「这里?」王晓初亲男人的嘴,又听话亲着男人所指的地方,其实知道男人藉机揩油,却也有些甜蜜,被陆松禕如此诱哄,暂时忘了去计较温玉鹤的事。两人躲在隐密的假山水里卿卿我我,王晓初听他说有个法子能令其忘却方才可怕的事,就乖顺的让陆松禕脱下裤子趴在洞穴里,拨开自己臀肉邀陆松禕交欢。 陆松禕从背後抱住他亲了亲,再由颈背、背脊一路往下舔吻,然後腿间湿软的肉块一下子硬挺,重现威武英姿,对着青年的蜜穴长驱直入。 「啊、啊……陆哥哥、松禕哥哥。」 「哼呃、啊。」陆松禕闭眼感受,愉悦道:「这是晓初的……这才是晓初的小嘴,那麽会咬,自己将我吞进去了。」 「哼嗯嗯、啊嗯。好大,松禕哥哥,用你的肉棒插晓初。唔嗯嗯──嗯啊、啊!」 陆松禕弯下腰抱住人,双手揉拈其胸口,用体温、触感和一切办法感受王晓初的全部,他感到无比幸福,只因为王晓初的信任和温柔。 他们忍着不发出太大的动静,为了尽快结束,陆松禕动得十分剧烈,肉体相击宛如骤雨,王晓初握拳扭曲腰身闷闷呻吟,流出了口涎,被陆松禕抱起来舔乾净,将下体擦拭乾净,抱着人坐於怀中说:「这里也算隐密,好像在偷情似的。」 王晓初害羞笑了下,回头亲陆松禕下巴,陆松禕说:「在这里歇一会儿再回去吧。一回去,你找机会和我师弟讲清楚,别将心事闷住了。会有心魔的。」 「好。」 王晓初握住陆松禕环到身前的手,腼腆微笑道:「你们放心。不管发生什麽事,我都不会扔下你们。就算要分开,也会弄个清楚明白。这次是我不好,经不起吓就逃跑了。下次不会了。」 陆松禕亲他耳根,怜惜心疼道:「你真傻,不好的是我们。你已经很好了,凡事为我们着想,偶尔该任性一点,闹些脾气。这样我才有机会多宠着你……也让我师弟伤脑筋。」 王晓初抬头思考了会儿,跟他说:「我还不够任性?不算发过脾气?可能是以前不能太放肆,不然会死掉,所以我习惯这样了吧。一时改不过来,成了定性。」 陆松禕知道他在天岩山的一些际遇,虽不明细节,却能想像那是怎样的炼狱,确实太过放肆死得早,为了活命才造就王晓初什麽都逆来顺受的性子,但又难得保有些活泼的孩子气。一想到这里,他把人搂得紧紧的,下巴靠在王晓初颈窝温声呢喃:「往後有我在,尽管对我撒娇吧。不会让你比我早死的,放心好了。」 王晓初安心靠在他身上,轻轻应了声。「还有玉鹤。对麽?」 「是啊。」 第31章 番外 心魔(下) 通往阁楼的长廊有许多道门,门上都贴着翦花,吉祥楼的人跟温玉鹤说花魁就在最高的地方赏花,花魁同意他前往,於是他独自寻来,登上高处。碧空如洗,花城不负其名,各处都开满了花树,有些地方像是被樱树淹没,有些地方则是绿意盎然,柳絮飞扬。 站在栏杆边衣着素雅的女人回首一看,眼波流转,就算不是穿着最华美的衣裳,那神态风韵犹能勾魂摄魄。她对温玉鹤勾起嘴角浅笑:「久违了,皇子殿下。还是这般颠倒众生的姿态,不过更霸道英俊了呢。」 原来她与温玉鹤已是老交情了,远在他和师尊、陆松禕他们相识之前,这个女人就已存在,并和他打过照面。有时是敌,有时是友,但多数时候井水不犯河水。 「你也老样子,没变。」温玉鹤不带情绪回应她那意味不明的寒暄。 紫珩优雅掩嘴笑着,并不避讳让一旁的女孩听见他们交谈,她跟胡蝶说:「胡蝶,酒。」 温玉鹤看少女倒酒递给紫珩,紫珩再递给他,他端酒杯到唇间稍微嗅了下散开的酒香说:「这酒你舍得给我喝?」 「就是瑶华。妾身不喜欢喝它,才想送你们。」 「呵,什麽神酒,它真正的名字是妖花,这东西魔性浓烈,也是你拿来诱杀男子的利器,那点把戏我还不知道麽。只是它对魔起不了作用,给我喝也是浪费了。」 「因为妾身不需要了,所以才送你的。反正你身边的人沾上,你也有法子解,况且它还有其他用途不是?妾身可不是存心戏弄殿下您。」 温玉鹤不悦蹙眉,斜睨她们,再盯着胡蝶说:「你是为了这小娃?」 胡蝶怯怯躲在紫珩身後,紫珩说:「不行麽?」 「她知道你是什麽来历?」 「知道。为了这孩子,今後我也许不再轻易杀生吧。也或许,就这样变成平凡人。再过一、两年,不,若是今年能当上花神之一,就能进神庙许一个愿望,那时我就要带她一起走。」 「真没想到誓要杀尽天下负心人,尤其爱诱杀男子的女魔头,要为了一个小女娃改邪归正,是不是因为她和你那死去的妹妹很像?」温玉鹤有意提起,胡蝶并不意外,看来连紫珩过去的事也都知晓,明知那是个杀人无数的女魔却还愿意交付信赖跟随,他浅笑道:「看似柔弱,其实也不尽然,怪不得能改变你。」 温玉鹤想起了王晓初也是个乍见软弱却芯骨强韧的男子,虽然如此,仍是需要被关怀爱护着的,只不过他一遇着王晓初的事就会失常,不再那样冷静、大度、沉稳了。 紫珩看他有些分神想事情,目光犀利,言语温婉对他说:「妾身知道殿下的师兄在和您争一个人,若有需要,妾身是很乐意在改邪归正之前替你了结,虽然正面打是打不赢,办法却很多。」 「哼嗯。」温玉鹤抿笑,暧昧看着她,再睇向看似天真无辜的胡蝶,喝了口酒回绝了。「本来有想过,但现在也不必了。」 「哦?怎麽不趁这机会让您那烦人的师兄消失?」 「他现在要是不在,我和另一人都会困扰的。再说,斗那麽久也都成了习惯,缺了对手这日子就过得不起劲。」 「你真奇怪。」紫珩话音柔软,像撒娇一般。 「毕竟,我就这麽一个师兄了。他,也就我这一个师弟了。多一个人疼爱那家伙也非坏事吧……」 「那真是爱麽?殿下无心的话,妾身倒能理解。可是既然您说渴望着某人,又与师兄相争,难道不妒嫉?」 「妒嫉啊。」温玉鹤转眼斜睇她,半眯眼笑容邪气狠厉,又好像很愉快似的,噙笑说:「很妒嫉,这种滋味很新鲜。说到帮忙,我来找你确实有事要请你帮忙。」 「妾身办得到的,都由殿下吩咐。」 「帮我找这里最好的工匠。」 「哦?殿下想做什麽?要铸兵器还是玉石?又或是……」 「想做个坠子。材料我都准备好了,在这里。」温玉鹤拿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用红布裹着的东西,他将布揭开,露出一块白森森的东西。她难得看到紫珩讶异睁大眼的表情,开心得哈哈大笑。 紫珩讶叫:「人骨?」她感觉上头还是温玉鹤的气息,惊道:「你的?」 温玉鹤拿手刀在胸口比了一画,不以为然的笑说:「有什麽好吃惊。死不了,哪怕断手断脚也会很快再长出来。」 然而紫珩身旁的胡蝶无声软倒,被她接在怀里,默默被温玉鹤的病态行径给吓晕过去。紫珩叹气,一脸无奈念着胡蝶胆子小,听什麽可怕的故事都能面不改色,可是若事情发生在眼前就会容易惊吓。 温玉鹤对这姐妹的事不予置评,留了那截肋骨让她处理,酒也不打算收下,他跟她说:「你不是想夺得花神的位置?用你的神酒去浇灌所养的花草吧,结果会出乎你意料。」 温玉鹤转身离开,稍闪而逝的笑容耐人寻味。紫珩看了眼胡蝶,再看几上的酒,沉思低喃:「妖魔拿神酒养花?」 *** 温玉鹤回去时只看到王晓初在厅里走来走去,他随口问陆松禕在哪里,王晓初愣了下回答:「他去找朋友。」 「哦。他朋友真不少。」 王晓初倒了茶水递给温玉鹤,温玉鹤坐下来喝茶,王晓初站在一旁手揪着袖摆说:「我,我刚才冲着你发脾气了。」 「有麽?」 「因为你开我玩笑,当时我被你们吓一跳,不知该怎麽办,然後……」 温玉鹤按住他肩膀,笑着问说:「那头老鹿溺爱你,老说我欺负你。你也认为是这样?」 王晓初缩了下肩颈往後退,讷讷低语:「也不是。不全是。这次是我不好,都是我害的,你不生气就好。」 温玉鹤侧首想亲他,却被他闪躲开来,他脸上勉强扯着笑容跑开,撒了一个很拙劣的谎:「我想起胡蝶约我去看西市的鸟街,我迟到了,得赶紧过去。先走一步。」 温玉鹤第一次被拒绝,还是用那麽蠢的理由。若是从前在蓬莱宫,他付之一笑不会当一回事,现在只觉得胸中骚动无法平息,想狩猎、追捕,再将猎物撕咬吞下肚,让彼此的血肉混在一起,骨骼也相嵌、碎成粉末相和,不再分离。 他知道王晓初心里乱成一团,就是个吓坏的孩子,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自己,也知道不该那样强求、逼迫,他是很喜欢欺负喜欢的人,若是没兴趣的对象,他根本不会花心思这样戏弄。而这些王晓初也是了解的,只不过这次是他和师兄睡了,也难怪王晓初不安。 「都是自找的。」温玉鹤踱到里头厢房,回到榻上侧卧,支手撑颊闭目凝思。他知道王晓初在怕什麽,怕他和师兄越来越要好,往後就不需要他了。「嗤,傻子。你把自己搁在哪里了。」 那几日王晓初明显在闪避温玉鹤,出入时都和陆松禕腻在一起,就是温玉鹤逮着机会亲了王晓初,王晓初也像呆傻的雏鸡一样愣愣的没回应,怕得躲在陆松禕羽翼下。陆松禕看温玉鹤的眼神有那麽一点幸灾乐祸,表情彷佛写着「师弟,自食其果了吧。」全然不给温玉鹤面子。 初一十五那日选出了十二位花神,有的是官宦世家、名门之後,亦有民间栽培花木的高手,吉祥楼的紫珩亦夺得季月的花神之位,与她栽培的奇花异草在月圆之夜加入巡行的队伍之中。 这天无论白昼黑夜都无比热闹,灯桥更是早早就完成更壮观的灯楼布置,届时巡行队伍经过会被这些灯楼照亮,煌煌如昼,一切景物会像在人们想像的天宫一样梦幻,繁华似锦。紫珩也令胡蝶给温玉鹤他们安排了灯桥附近最好的酒楼、最好的位置观赏巡行。 大家从一清早就开始忙碌,温玉鹤早已不在吉祥楼,陆松禕看王晓初无精打彩的,邀他出去走走也没兴致,午後又一个人呆坐在凉亭发呆,让人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於是走进亭里关心道:「晓初,你跟他谈过了?这几日你和他都变得相当古怪,一开始你闪躲他,现在连他都不见踪影了。」 王晓初神情恍惚,有气无力的说:「我不知道该说什麽。不晓得何故,那之後再见着他总有些害怕,连话都没办法讲清楚。好像整个人被海浪卷进海里,快溺毙一样。像这样不去亲近,还疏远他,久了之後他也就会淡了心思吧。说不定这样也好,听说他和紫珩是老交情,我远远见过紫珩一眼,玉鹤若生为女子大概就像那样的,那样艳绝天下的气势,众生臣服,也不缺我一个的。」 陆松禕眉心起结,沉下脸,双手在袖里拢紧、放松,待心情平静後跟他说:「你喜欢他,喜欢到如此轻贱自己?他在你眼里就是最好的,好到你认为自己配不上麽?」 王晓初转头看向陆松禕,有所顾忌不敢妄言,他感觉出陆松禕在生气,这人生气时说话,有时是异常冷静低平的。 「哼。那我算什麽?」陆松禕别开眼,双手负在身後说:「罢了。这是你跟他之间的难题,旁人也劝不了,随你吧。」 这下连陆松禕都被他气跑了,可他就是陷入低落的情绪中无法自拔。这时什麽状况也不清楚的胡蝶跑来了,张口闭口喊他晓初哥哥,嚷着要他带自己去挑选花灯,买风车、买饰品,挑礼物给花魁。他问胡蝶说:「你不是服侍花魁麽?怎麽这麽空闲?」 胡蝶嘟嘴有点埋怨:「因为扮演花神的工作得在神庙里进行呀。姐姐一早就去了神庙,没有这儿的事嘛。她也不让我跟,嫌我笨手笨脚。」 王晓初笑了,安慰她说:「花魁是心疼你,不想你累着吧。再说去了那边人多,还有些出身高的,有钱有权,怕你被欺负。」 胡蝶眨着杏眸恍然大悟:「嗳呀,那我误会姐姐了。她真是的,刀山火海我都要跟她去的,为了她受点委屈又有什麽。」 「你们姐妹感情真好。」 胡蝶笑得眼睛都眯成一线,她说:「那是当然的,这世上就是姐姐待我最好。给我好吃好住的,还救过我的命,骂我笨手笨脚,可是我病了她会哄我喝药,只要姐姐好,我也很好。以前我娘亲也是疼我,可後来叔叔拿一笔钱给她,把我带来吉祥楼,我跟娘亲道别的时候她没听见,因为她忙着数钱。再後来我长大了,楼主他们规定我这年纪要接客了,但姐姐坚持把我带在身边,还每个月付一大笔钱抵掉我本来能给吉祥楼挣的钱。」 一路上王晓初听她讲自己的故事,怎麽和自己的身世有点相像,想来这世间太多相似的可怜人了。为何偏偏就是他能遇着温玉鹤和陆松禕?有时他也不知自己在害怕什麽,他帮胡蝶挑了一件簪花,接着往下一间店铺走,途中他问她:「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天你们不得已要分开?或是花魁有天变了,或你变了?」 胡蝶抬眼往天空看,忖道:「变就变啊。不管怎样变,我一直会祝福姐姐。那个有句话叫什麽?花开堪折直须折,开心时一块儿开心,不开心时一块儿骂人,也是不错的。我说得不好,不晓得你听不听得懂?」 王晓初笑着点头,越想这ㄚ头越可爱逗趣,摀嘴笑个不停,胡蝶被他搞得恼羞成怒,自己跑去下一摊买东西,两人像一对兄妹,又像是情人在街上笑闹着。转角的茶楼上,温玉鹤目击了这一幕,明知道那两个孩子单纯没有半点暧昧,犹是妒火中烧,无法抑制。 是夜,温玉鹤、陆松禕和王晓初三人齐聚在川边酒楼观赏灯桥上的巡行景象,各自斟酒,王晓初跟他们聊起白天和胡蝶逛街发生的趣事。陆松禕还在生闷气,不冷不热敷衍他,但还是那温和客气的态度,只是不怎麽和他对上目光,而温玉鹤也寡言少语喝酒,淡淡的应几声,半个时辰後紫珩他们一行人在吉祥楼、神庙与百姓簇拥下经过灯桥,巡行告一段落,还有其他表演跟娱兴节目,只是那对师兄弟都没兴致,陆松禕就先找了理由离开,温玉鹤也说要回吉祥楼,王晓初无所适从,硬着头皮跟在温玉鹤後面走。 回吉祥楼沿途不时有人想和他们攀谈搭讪,可他们一走近见到温玉鹤都惊慌逃跑了,尾随其後的王晓初不知道温玉鹤是摆了什麽脸色给人看,能将人吓成那样,但也没勇气和对方并肩走。他们一同回到吉祥楼,陆松禕留了字条说在其他酒楼和道友吃酒,这房里仅剩他们二人独处了。 「早点歇着。」王晓初说完转回自己房里,温玉鹤挡下那扇要阖上的门,王晓初吓一跳回头望,对方步步逼近,他被逼到桌边撞倒了椅子、硌着屏风柜角,慌张退到床边跌坐在床缘。温玉鹤居高临下睥睨他,神情似笑非笑:「我这样可怕?避之如鬼神?」 「你、要,要做什麽?」王晓初既害怕又紧张,却也不是对温玉鹤主动找来没有半分期待。 「我想……把你关起来,锁在身边,废了你的手脚,让你什麽也不能做,吃喝拉撒无法自理,没有我帮忙你就会死掉。」温玉鹤俊容浮现温雅柔情的淡笑,如此诉说:「已经想很久了。陆松禕不在,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而且我已设下禁制,谁都不会来救你。」 王晓初不由得发抖,落了一滴泪,他被温玉鹤拽到床里,粗暴撕扯衣裤和鞋袜,凶狠的在肩颈、锁骨、喉结和胸膛啃咬着,他吓得发出叫喊,推挡对方:「不要,好痛。玉鹤,不要这样。」 「真想毁了你。一再的跑开,你真是……」温玉鹤瞪他的目光阴沉执着,眼眸透着紫色光采,流露魔性,他被温玉鹤压制住不得动弹,温玉鹤发狂一般侵犯他。 「啊!不敢了、对不起……玉鹤、呜呃……啊啊──」王晓初踢蹬双腿,从前被人侵犯明明连反抗也不敢,现在却哭叫得像被凌虐一样凄惨。只是温玉鹤虽然霸道,但也厌恶做这事不得痛快,因此仍是拿了东西给王晓初润滑,口手亵玩其下体好一会儿才挺着巨根干进肉穴。 「噢哦哦──」 「啊啊嗯!」 他们双双号叫、扭摆肢体,王晓初哭哼着,话语被温玉鹤猛烈的撞击捣得支离破碎,只隐约听出他还在絮语喃喃对不起,咿咿嗳嗳的呻吟鸣喊。温玉鹤难得没有拿平常调情的玩意儿与他作耍,就是执着深刻的持续着抽插的动作,一会儿抓起他双腿抽打臀肉,一会儿又将他两腿拉到最开,胯部猛撞那处,或将他翻身抓起一腿向後抬高,变着角度狠狠干着那灼热的穴肉和甬道。 王晓初被干得使不上力气支撑身体,一度要从温玉鹤身上滑下来,就连叫喊的声音都发不出,气音颤抖、破碎低吟、喘气,好像真要被干死一样。他只觉脑海一道道白光迸发,不知自己被干得射了许多阳精,彼此身上尽是汗水和精水,若断若续折腾着,也从床上换到桌上,刷落地毯上接着追击,他觉得自己若气绝了,温玉鹤也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呜呜……玉鹤。」王晓初哀鸣,那是煎熬与快感到极致、发自身心深处的鸣叫:「玉鹤……我爱你、呃,爱……」 王晓初流着眼泪和口水,四肢贴地匍匐、蠕动,温玉鹤骑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重击他最脆弱敏感的地方,他好不容易爬起来又被撞得向前扑倒。温玉鹤那东西前端饱满粗大,彷佛是个粗壮的肉栓一样不停与他私处楔入再拔出,每次抽出时他亦会被带动肢体向後移,好像自己去吃那物,反覆碰击,肉击声夹杂水声不停在室里回响。 百来下的刻凿与蹂躏後,温玉鹤将虚软无力的他捞到身前,抱回床间继续翻弄,然後自背後将他蜷缩的身躯覆住、箍牢,沉浑低吼,好像龙吟钟鸣一般。那一夜陆松禕没有回吉祥楼,倒是让温玉鹤将王晓初彻底占有了几个时辰,两人不停变换地方和姿势,唯有交合那处没有分离过。 破晓前王晓初几乎瘫在温玉鹤怀里,动一下手指都费力,肚腹好像被灌注了太多精华而微隆,温玉鹤仍抱着他浸淫在爱欲之中,两人良久无话。天微微透出晨光,温玉鹤把他抱到自己房间,期间依旧让王晓初挂在自己身上,粗长的阳巨不时在那淫穴插弄着,带出不少浓白液体。 王晓初轻蹙眉心细声呻吟,温玉鹤把他放到床上,自枕下取来一物系在他颈子上,是条颈链,五彩细绳揉成一股编好再串起精致的玉片做装饰,坠子则是牙白的鹤形圆环,雕工精细连羽翼的纹理都栩栩如绘,只是一时不知这是什麽石头,既非玉亦非琉璃,它本身不像有光泽,只是被上了一层釉。 「这是?」王晓初嗓子沙哑得厉害,喉咙还有些刺疼。 温玉鹤大掌包覆着王晓初执坠子的手,温柔轻语:「送你的,就当是信物吧。喜欢麽?」 「喜欢。真好看。这是什麽材料做的?」 「我的肋骨。」 「哈,你说笑吧?」王晓初将它放在指腹慢慢摩挲抚摸,再将它收拢在掌心,心疼怜惜得带着哭腔沙哑道:「玉鹤,你真傻。就算不这样,我也爱你呀。」 「我知道。方才说的是气话,你不要怕。陆松禕都舍不得你损伤半分毫毛,我又怎舍得你伤了。只是这几日在人间,我感觉心神不宁,常常克制不住心绪。」 「玉鹤才傻,心事不与我说,我才怕你不要我了。就算……你真的把我弄废了,不停欺负我,我也甘愿的。」 「当真?断手断脚,连你命根子都弄残了,你都不怨我麽?」 王晓初低软应了声,口齿模糊嘟哝:「可能有病的是我吧。若我变成那样你也能疼爱的话……」 这样荒唐的情话,王晓初自己说着都惊悚又羞耻,温玉鹤却很是欢喜,搂着他笑说:「你跟我真像,只怕我师兄要是听见会气得吐血吧。」 「吐血倒是没有。只是想对你吐痰。」陆松禕无声无息返回,原来温玉鹤虽设下禁制,却不会挡下对王晓初留有印记得人,亦就是刻意放任陆松禕进出的。陆松禕从外头进房里看见一屋狼藉,有了好几回的前车之监,现在看到那对淫乱男男相拥调情也不再惊吓,还能冷静揶揄几句──「你们两看起来是合好如初了是吧。都不闹别扭了?」 王晓初嗓子有些伤着,温玉鹤代他回答:「已经没事了。师兄也该消气了吧。」 「我才不像你们。」陆松禕边走向他们边脱去外袍,温雅一笑:「让我加入吧。」 王晓初抱着温玉鹤央求道:「不要你们一起、我怕坏了。」 温玉鹤摸他脸轻哄:「不会一块儿干你的。要不你来干我,师兄待你温柔,你让他好好疼爱一会儿?」 王晓初点头,温玉鹤大方张腿让王晓初凑上来趴到身前,把那半硬半软的男形楔入他股间,温玉鹤那菊穴主动而热情的将王晓初那事物吃进,陆松禕有些好笑,无论这两人有多淫乱荒唐,看来他也已经沉迷而无法抽身了。 「晓初,受不住了就说,我会放轻的。」陆松禕站在床边,他扶稳王晓初的腰欣赏那潮红的身子、裹着暧昧水光的腰椎、背脊、臀丘,脉脉含情的注视和抚摸其脊骨,轻捏着它往上推揉至颈背,王晓初舒服得歪头呻吟,像蛇一样款摆腰肢。 「松禕……干进来了,啊、好长。」王晓初回眸与之相视,眼眸含情浅浅微笑,然後回头俯视温玉鹤,垂首亲吻、浅啄,前後都是心爱恋慕的男人,接纳他的一切,在乎他的感受,如同他对他们一样。 王晓初趴在温玉鹤厚实的胸膛,承受後方陆松禕温柔甜美的疼爱,沉溺而满足低哝:「我爱你们,一直、嗯爱着……都给你们,全部都……」 「小傻瓜,你抖得像毛虫了。」温玉鹤忍不住逗弄王晓初。 「别又闹他。」三个人串作一团,叠抱在一块儿沉吟吼叫,夹击王晓初,片刻激情後纷纷一泄如注,酣畅淋漓的倒在床间休息。 温玉鹤低喘,抱着人与陆松禕相视,两人似是叹息的喘了口气、释怀失笑,今後亦如此刻一样,他们相爱、相守,缠绵不绝,至死方休。 第32章 番外 香风留美人(上) ?东莺x宋镶 ?再次提醒本系列故事,三观超不正。 (请记得将羞耻心、道德观之类的物品放到门口置物柜,再换取避雷针一支。) 一俊美青年骑了匹黑驹入城,替他递公验给城关卫兵并牵马的少年郎生得亦是容貌秀丽。马上的男子一身白衣,襟边以银线压云纹,挽发的发带、犀簪、腰带、带扣无一不精致讲究,像是名门贵公子。而牵马的少年穿着同样入时,锦衣颜色是庶民亦可穿的龙胆紫,一手拉缰一手抱剑。 几日前他们救了在城外狩猎的郡主,今天被邀进城里做客,骑乘黑马的人是东莺,实际上是已有近千年道行的男子,牵马的少年是被他收伏烙了印记得藤妖宋镶,道行约八百年,但花木禽兽修炼不易,就算修炼得比主人还久,也未必就是强大的一方。 数日前他们主仆原是在蛇妖洞里和地方上的妖精「交流」,东莺一向喜爱美人,不分男女只要貌美都会勾起他的兴趣。而宋镶则喜欢从中吸取他人修为和精气,倘若主人修为越高深,对他也有好处。这两人在蛇窟里过了一个月淫乱的日子,临行前蛇妖告诉他们这山里有老虎,要他们提防,後来就遇见老虎正在山里吃人。 荒山野岭,东莺和宋镶主仆俩看那头老虎吃人就当看戏,只纳闷这山里怎麽忽然多了一群人,原来是郡主趁着初春天气好出来玩,才带上一大堆人马,恰好成了老虎的食物。他们本不想出手,可是东莺发现郡主是个美人,於是出面将虎打退。 宋镶觉得东莺特别坏心眼,故意等所有人被咬,死得剩郡主一个才出面救人,那郡主是个妍丽骄纵的少女,穿着男装英气凛凛,却不将下人的命当命。不过东莺不在乎,还在山里诱拐了郡主做那事,令宋镶找一间废置的空屋和郡主厮混,第二日宋镶也加入了「混战」行列中,三个人玩得好不快乐,一连滞留四日才将人送回城。 黑马上的青年享受旁人欣赏自己的目光,神情悠然惬意的和仆人聊:「你说,郡主要怎麽和府里的人介绍我们?我们和她不过露水姻缘,虽然她若是留我,我也会考虑留下,反正也没地方赶着去。」 宋镶面无表情回答:「那是她该烦恼的,不过我对她没有什麽感觉,下回别找我。」 「我看你做得挺快乐的。」 「胡说。是你把她弄得像淫娃似的,她这下食髓知味了,你要是应付不来也别找我。」 「咦,她这样一个美女,你竟然不爱?晓初有的凤眼,她也有啊。你不喜欢那样的?」 宋镶不屑哼声,昂首眯眼说:「有凤眼又如何,谁都没有晓初好看。」 东莺坐没坐相往前趴靠在马背上,凑近宋镶说:「哈哈,你就喜欢初恋?虽然我也喜欢晓初,啊,他那两张小嘴真会咬,又总是很快就湿得厉害,只可惜……走了一个温玉鹤,又来一个陆松禕。我们两个争不赢,还是趁早死心吧。」 「我才不像你只沉溺肉欲!」宋镶辩称他和王晓初也曾有机会相恋,可是太多人事物阻挠他们,东莺反问他是从何看出王晓初对他有情,他支吾许久臭着脸回答:「晓晓他从来不会拒绝我,会亲我、抱我、吃我那根,还会一直对我撒娇,他看着我的时候、总之我就喜欢他那样。而且我们一同在天岩山成长,我一直感觉他的存在,感受他的变化,和尚们天天喂他阳精,我也默默的守护他,他是我炼出来的炉鼎,凭什麽让你的宫主抢走啊!」 东莺噗哧一笑,坐直身居高临下睥睨宋镶,说了句:「谁叫你那麽弱。弱到连强者都不懂得去回避或臣服,要不是有我,你早就被宫主烧得灰飞湮灭了。呼。」东莺优雅摊手、吹气,做了一个俏皮却挑衅的举动,宋镶恼羞成怒,满脸胀红,又不得发作。因为这个男人是他的主,他无法不服从。 宋镶明白东莺作为一个主人其实是很善待自己,任何好的事物总有他一份,就连享受肉欲时最无防备的时刻也不会老是让他把风,而是问他要不要一起玩,然後对每个经历过的人事物品头论足。 北方仙魔正是陷入混战的时期,就连人间也不是处处平静,西面与东南海域都有战火,蓬莱宫又经历二次易主,东莺说温玉鹤不当宫主就没意思、也没人管着,索性带他出走,四处玩乐。而这一路走来亦有数年,东莺虽然会使唤他,却不曾让他吃半点苦头,也不会在与人相斗时受伤就要榨取他的妖力为己用。 可是东莺唯一惹宋镶讨厌的毛病就是喜欢戏弄、嘲笑他对王晓初的执念与爱慕。昨天东莺也这麽做了,让他气炸的一句话就是东莺说:「所以王晓初是你第一个喜欢上的凡人?就只因为这样?唉呀,好了不起喔。」 今天也一样的揶揄着他对王晓初的眷恋和思慕,东莺这行为不仅没有因为和王晓初他们分开而减少,反而越来越过份,都快气坏他了。 「你生气啦?」东莺拿脚轻轻踢宋镶的肩臂,宋镶回头斜瞪他一眼,他脸上却是愉悦中夹藏一丝柔情的笑:「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说什麽啦?有屁快放。」 「宋镶你激动的时候,那双眼睛特别好看,很有魅力。」 「什麽?」宋镶错愕,连忙转头背对,不仅脸红,面皮更是发烫。 「是啊,很好看,我认为不输王晓初。」 「到郡主府上了、我去──」宋镶急忙跑去敲门跟门房递帖,藉以闪避东莺突如其来的调戏。这虽然不是第一次,可是每个月总有那麽几天东莺会一时兴起开他玩笑,他至今还不习惯这样的东莺。 因为这样的东莺,会让宋镶想起几年前温玉鹤还是蓬莱宫主人的时候,他们曾在翡云庄以惩罚为由狠狠轮奸了王晓初,事後东莺把他拐到别处,一面甜言蜜语说他眼睛好看,一面抱着他调情、交媾。当时他不敢也无法拒绝主人,却没想到除了王晓初之外还能有人让他这样舒服,而且他还是被上的那个。现在想来和梦一样,因为尴尬也不曾再提起,东莺同样没再提及此事,或许东莺并不那麽喜欢上他吧。这事也就无疾而终,只是偶尔东莺开他玩笑他会想起来,真是又尴尬、又羞愤,还有心里莫名有点落寞。 郡主府第的门房请他们二位客人进大门,过了大堂以後走入花园,路线弯弯绕绕来到了一座花厅,东莺和宋镶都认为郡主在那里设酒席款待,殊不知一进去就是诛妖灭鬼的布阵,六个道士各执法器跳出来,屋外有个威严高壮的中年男人在一帮家仆、卫兵的簇拥下现身,将其团团包围,里外夹攻。 中年男人拂须哼道:「就是你们这两个妖怪敢色诱我宝贝女儿。道长们,有劳你们了。务必杀之而後快。」 东莺仰首深深吐息,翻了下白眼,文雅俊秀的面容掠过一抹狂狷的神色。宋镶将其细微变化都看在眼里,觉得东莺着实世故老练,这种高傲霸道的气势从不曾在比自己强大的人面前流露,就是平常也不轻易外显,掩饰得极好,就像是老狐狸吧,把真正的面目藏得很深,除非面对的都是些可有可无的杂鱼。 宋镶并没有摆出戒备的姿态,而是两手垂在身侧,像个无辜文弱的少年郎君乖乖站在哥哥旁边。东莺没开口要宋镶出手,大概是想自己动手清理了,这点主仆默契宋镶还是有的,毕竟都相处多年了。 「婊子。」东莺冷哼,只说了这两个字,抽出宋镶抱着的长剑,秋水冷光自银鞘流泄而出,削杀千骨,皮肉飞绽成花,白墙挥洒的赭色斑斓得像盛开的茶花,仅是转瞬间这花厅里外皆无活人气息,尽数死绝了。 「真难得听你骂这样难听。」宋镶眨着温润无辜的黑眸睇人。 东莺一脸木然回瞅他一眼,话音平冷说:「我一向都还算以诚待人,身心皆然。也没逼迫她让我睡,就是请我们喝杯酒也可以。我还不至於死皮赖脸要住下,他们这样,我当然不高兴。」 宋镶想了会儿,跟着东莺跨过屍体们走出厅外,忽地扬起坏坏的笑容说:「你是因为被甩了,所以生气吧。连那麽难听的话都骂了,哈哈。」 东莺走在前头,顺着来时路回到外头牵马,他们两身上不沾半点血腥,还是那麽华贵高雅。主仆二者牵马随意走在路上,东莺忽然跟宋镶说:「唉,其实我也不是非要睡遍天下美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道理我也懂啊。」 「我就不懂。」 「你不是待过天岩山,天天听和尚念经还能不懂?」 「不懂。为什麽色是空,空是色?」 东莺蹙眉,耐心跟他解释:「这说的不是色情,而是万物本质。任何物质色蕴皆是一样的空泛,虚浮的表象,不必汲汲追求。可是也不需要因为这样而失望悲观,因为这世间本来就是如此,就算追求色相藉以丰富生活也没有不好。所以说,我喜欢美人,可也不是非得这麽过。 人美不一定心美,凡事难两全,所以我不求专一的情爱,就是风流了些也不成麽。真倒楣,还以为能有段风花雪月,没想到那郡主的阿爹如此扫兴,哼。」 宋镶还没见过东莺为了风流不成而搞得大开杀戒,他觉得东莺近来心绪不稳,有些担心,不禁多嘴问一句:「主人,你是不是气过头啦?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哦?你倒说说我以前如何。」 「就是、唔。」宋镶抱剑想了想,斟酌言词小心翼翼说:「你以前再生气也只是稍微恶作剧,不轻易对凡人打打杀杀的。」 「我也觉得……胸中瞥着一股邪火闷气消散不去。等会儿这城会因为方才的事而骚乱,我们出城吧。找个地方先歇脚。」 「是。」 宋镶在郊外找到了一座看似废弃或闲置无人的染坊,两人住了进去。东莺找个张坐榻坐上去,脱光上衫迳自打坐运功,想查看看是哪儿出了毛病。想他随着以前宫主温玉鹤修炼,很是逍遥快活,也不可能是因为纵欲而险些走火入魔吧。 宋镶找了蒲团坐在一旁为其护法,剑搁在桌上,周围没什麽摆设,都是染布的道具,外头则堆满染缸和许多晾晒的布,可是染缸有的都空了,晒的布有的坏了颜色没处理,搞不清楚是不是被荒废。他百无聊赖以神识环扫四周,最後用肉眼注视着东莺,他发现东莺的长相是斯文俊秀,身材却一点都不单薄,而是因为手脚修长,个子又高,所以穿起衣服来显得高瘦,脱了衣服那就是劲瘦,加上头脸较小,像头豹子。 脸是书生脸、个性是老狐狸、穿衣时是兔子、脱了衣服就是豹子,宋镶默默在内心总结:「多棘手的人物啊,怪不得要栽他手里。」 宋镶目光黯然低叹,又心中揣想:「这样的人偏偏臣服温玉鹤,在那头老鹿面前也不敢造次,看来此生想再对晓初一亲芳泽,无望了。」 事隔已久,宋镶对王晓初虽然还有怀念,但也不像一开始分开那样惦记、执着了。若不是东莺一再提起,他也不会每次都被提醒而气恼。他收回越飘越远的心思,专注守护东莺,东莺满头是汗,他下意识拿了手帕却犹豫要不要打搅对方,这时东莺的样子不太对劲,太阳穴、手臂都浮现青筋,浑身烫热盗汗,微启的唇吐出凡胎肉眼看不出的淡紫色妖气,显然是中了妖毒。 东莺不敢贸然出声打搅,转而观察其变化,他在东莺斜後方颈背发现可疑伤口,似是蛇吻,讶异瞪大眼轻唤:「主人。」 东莺睁开眼,眼眶内充满血丝,有些可怕,沉声回应:「做甚麽?」 宋镶被他睇得悚然,讷讷答道:「你颈子上有蛇妖的咬痕。」 「我早就知道了。」东莺反手摸上颈侧,侧颜和修长白皙的颈子展露出优美撩人的姿态。他沉郁不悦低声说:「没料到那蛇姬的毒如此吊诡,当时服的丹药非但没能化去毒性,好像还使它潜伏於血气之中,不定时发作,大概就像刚才会性情暴戾,想做点什麽来发泄吧。」 「这样不将毒性发泄出来,可是要损伤自己身子和道行的。」 「也不难。」东莺蹙眉低哼,一手撑着大腿调息,有些难受的样子,裤裆里的软肉都苏醒化作猛兽一般昂然勃发,将一片布料都濡深了颜色。他压抑毒性和血脉中激烈运行的妖气,抚宋镶说:「就是去妓馆泄一泄火就好。要不是碰到郡主,这毒也缓不了那麽多天,想来也不算太严重吧。」 宋镶想了想,这染坊偏僻,东莺施不了法术跑去找妓馆,他虽然能带东莺去找,可是一想到东莺又要和其他人苟合,心中总不是滋味,因而脱口就说:「不必找妓馆。还有我啊。」 东莺抬眼觑他,表情疑惑。宋镶被看得不好意思,目光闪烁了下,自荐枕席:「我不行麽?反正也不是没睡过,还是你嫌弃我不好?那我就带你去城里……」 东莺对他扬起一抹浅而温柔的笑,嗓音有点沙哑低吟:「那就,劳烦你。」他揪着腰带扯了扯,宋镶接手替他解开,拉下裤头,那根和东莺秀雅容貌不符的粗长肉棒陡然竖立,它浑身是肉,生得强健粗壮,下腹至胯部生了浓密深黑的毛发,有些刚硬蜷曲,底下囊袋的颜色也比以前又深了些颜色,但依旧是艳丽的肉红。 宋镶咽了下口水,心情复杂,他抬头和东莺四目相对。东莺脸上都是汗珠,双颊酡红很是难受的样子,却还忍耐着放轻语调问宋镶说:「不知蛇妖的毒泄给凡人会有何影响,到了你这藤妖身上又会有什麽影响,你若觉得勉强,可以不要。」 「主人,我帮你,你就当欠我一次人情好了。」宋镶笑得有点淘气,大概是曾经受了重伤,致使样貌由青年退回少年模样,所以令他心性也受到些许影响,偶尔流露出一股孩子气。 少年双手同握东莺那物,凑上唇去亲吻东莺,东莺眯眼接受,一手勾揽住宋镶的颈子,双双伸出舌头推揉、缠绕,欲拒还迎的调情。宋镶感到那事物胀得厉害,熨烫了掌心,顶端泌出透明液体,他用指腹轻摩蕈头将那液体抹开,它流得更厉害,弄湿他双手,套弄肉棒的动作变得顺畅,宋镶时快时慢撸动它,然後停下亲吻和手上的动作将自身衣物褪去。 宋镶直身跪立在东莺一旁的位置,两人皆坐於榻上,东莺一手靠着椅背、一手撑着身体张腿坐着欣赏宋镶脱衣。宋镶匆忙动作,胡乱将脱下的衣物堆到一旁,莫名怯赧的垂下目光摸自己胯间,然後一手往自己後庭玩弄。 「看着我。」东莺说:「靠过来,我帮你。」 宋镶听话凑过去,这张坐榻还算宽大,宋镶移到东莺身侧,低头去吃东莺腿间的擎天长物,东莺则一手伸来抚摸宋镶饱满光滑的臀部,边摸边揉,手指往股间探到一圈紧皱的肉褶,指尖轻轻戳弄。宋镶抬头低哼,接着又去嘬吻泌出液体的肉柱顶端,後穴那张嘴亦紧张得缩紧。 「你小嘴也挺馋。」东莺浅笑,手指被宋镶後穴嘬了几回,差入半截後开始绞着手指往里吸收,很是饥饿的样子。宋镶自己那肉根也逐渐硬了,东莺见其反应受了些刺激而变得更兴奋,连忙又加入一根手指去插宋镶後穴,宋镶吞吐他肉棒已招架不住,嘴角都是口涎和他流的淫水。 「咕嗯嗯、嗯、哈。」宋镶张口退开,抹着嘴巴与东莺互看一眼,觉得差不多该干正事了。东莺温柔抚摸他的背脊下令:「自己坐上来摇。」 宋镶盯住东莺那肉棒有些迟疑和迷惘,东莺看懂他的疑惑而笑了声说:「你要是怕羞,背对我也行。」 宋镶是藤妖,从没有凡人那些道德伦常或无谓的矜持,但方才有一瞬间他确实是莫名害羞,只是不想向东莺承认。他抿嘴舔了下嘴唇,面对东莺跨过腿,东莺将自己的淫棒握住对着他下体,他也一手与之相握,往自己股间稍微拓软过的肉洞抵住、置入。 那肉棒顶端像毒蛇般,微尖的蕈顶挤入肉褶,一寸寸滑入幽径,宋镶咬牙忍耐,慢慢坐下,东莺同样抓紧椅背嘶声低吼,虽已进了半截仍是耐不住性子,狡猾得稍微开腿轻撞宋镶的腿脚,宋镶重心不稳直接就那粗长肉棒坐下,整根吃尽,当即仰首惨叫。 「哈啊啊啊……」宋镶尾音发虚颤抖,东莺听得心头发热,欲念颠狂翻涌,握住宋镶的腰开始顶弄起来。 「啊、宋镶,宋镶……对不住了。啊、哈啊啊,真爽,好舒服。」 「呃嗯嗯、啊、啊、嗯,混帐、啊,主人你……插太深、太深、哼嗯、哈嗯、呃,啊──别插到底,干得太里……要破了,别再大了,不要再、唔呃啊啊、别再大,啊!」宋镶没想到东莺那物还能再胀大一圈,他真怕被撑破,身前的男形惊得露了一半的妖态,成了软藤挂枝垂着紫红花穗。那串花穗甩荡、飞散,像是喷洒的精液一般,宋镶则被顶得东倒西歪,为了不摔落,手脚变化成树藤缠着整张椅榻,剩肢干是完整的人形插在东莺那肉棒上狠狠摇晃。 东莺坐起抓抱宋镶的腰身猛烈干着,宋镶不自觉摇着腰臀吃他那物,浪荡得流着口涎呻吟,他越操越兴起,终於射了一发在宋镶体内。宋镶歪头喘气,但也感觉东莺并无软化的迹象,於是缓缓扭动腰肢,画圆、前後扭,吃着肉棒转动,东莺流露赞赏的目光,觉得宋镶知情识趣,心情大好,偏过脑袋去亲吻宋镶的唇。先是伸舌舔了下宋镶的唇珠,舔了几下再含住唇瓣轻咬、轻吮,宋镶神情迷蒙回瞅,恍惚回应那个吻,让东莺把舌头伸进口里挑逗、撩拨,东莺的胸肌与他身体贴在一起,东莺将他的腰抓抱住,低柔哝语:「你舒服不?我很舒服。」 「嗯、嗯……好舒服,再干我……主人那根好粗,都丢进来,我没关系。我亦是妖、没关系吧……啊、啊、啊啊,哦嗯嗯、噢、哦嗷──」 宋镶皱着脸浪叫,因为东莺握住他的腰施了巧劲推搂摇荡,或上下扶抱,宋镶那副性器又恢复人的姿态甩荡着、喷出精水来,两团肉和臀肉甩打出响声,周围缠挂的紫藤生出许多花苞来,似乎是宋镶受了刺激而影响它们幻化的情况,那些花串绽放成许多紫中带红的花穗,顿时满室馨香。 「主人啊啊──呜呃、哼嗯嗯……」宋镶长叫一声软倒在东莺肩上,东莺顺势抱他在身前,已然恢复冷静的神情。 「谢谢你,宋镶。」东莺轻吻他嘴角、眼尾,替他将散落的长发往後撩,仰首环顾那笼罩他们的紫藤花缠绕得像鸟笼一样,花香馥郁。宋镶眯眼凝视,东莺又夸了一句他的眼睛、他的花香,他好像觉得四肢百骇都盈生暖意,有种美妙男以言喻的感受,不由自主的贴近东莺回拥。 「主人。」这句轻喃听来特别温柔,好像花瓣落在东莺心尖上,有点痒,却又愉悦舒服。 他们在染坊休息了一天一夜,次日清早东莺已经醒来并将两人仪容打理过,宋镶也变回了少年的姿态,只留下一堆开落的紫藤花。那些藤蔓花穗是宋镶受了刺激而生的,就像人体自然会掉落的发、剥落的皮屑或是分泌的体液,总之对宋镶来说亦算是种私密的产物,看到东莺随手拿着一串花把玩让他很不好意思,无法直视那画面。 「主人,你别玩了。你那毒还不算彻底清除,还是暂离人间去找些材料炼药吧。要不就是去找专门卖药的精怪或修炼者。」 东莺轻揉藤花,少年拉他袖子催促,他看少年为自己焦急紧张就感到愉快,故意用漫不经心的语调敷衍:「急什麽,这又死不了,何况我有你。还是你嫌弃我了?」 「啊?」宋镶茫然瞅他,一脸窘困。 东莺抛开揉乱的花,站直身对宋镶骚首弄姿,再问:「我好不好看?」 「……好看。这,好看是好看,何必明知故问,主人你看你这一定是毒性作祟,唉,居然这麽问我。」 东莺轻笑,端起少年的脸与之相视,认真问:「那你喜欢不喜欢我这样好看?」 宋镶呆愣,脸、耳朵、脖子都越来越热,却慌乱无措,答不上话,错失了回应对的良机,事实上他脑袋一片混沌,真的说不出话来。东莺那双明媚莹润的眼眸一下子有些黯淡,归於平静,松手退开来转身道:「反正谁也比不上你的王晓初是吧。走了,去找些有开炉炼药的家伙去。」 「主人!」宋镶忙着把长剑细软带上,挎在肩上追出去,他问:「可是我们没有什麽能跟人家换药的。出走蓬莱宫的时候也没拿什麽,上次回蓬莱宫,源翁要给你的东西你也没拿几件,路上也把药吃光啦。」 「打劫不就得了。」东莺向来不太做打劫这种事,大概是毒性影响加上莫名心情恶劣,所以脾气变得更差。宋镶拼命替自己的主人找理由解释,却不明白东莺为何这样喜怒无常,而且之前他就隐约这麽觉得,是蛇妖的毒把这问题显露出来罢了。 他们离开染坊,直接跑去邻国,坐在一间闹市里的酒肆吃酒,酒钱是卖黑马换来的。打劫一事就是东莺嘴上说说而已,但这一路东莺都没有什麽表示,宋镶也捉摸不清主人想做什麽,就算路途中遇到好看的人或精怪,东莺也只是客气而疏离的应酬打发,竟没有心思去勾引人家。 宋镶给东莺布菜,东莺给他斟酒,「喝。」就只讲了一个字要他陪酒,宋镶无奈挑眉,捧起酒碗喝,东莺好像在生闷气。 「咦,你瞧。」东莺忽然起了兴致要宋镶看店门口一个买酒的女子,他说:「那双眉眼,像不像王晓初?」 宋镶睇了女子一眼,闻言就皱眉睨着东莺,他暗暗腹诽,真搞不懂东莺对那王晓初是爱是恨还是怎样的心态,有时聊起王晓初,他们两个也是乐於意淫那青年的体态和动情的模样,不过这也是许久前的事了,现在多半一提王晓初就会搞得气氛很糟,总觉得东莺有些恶意。 「主人你为何非得提他不可?我都已经没那麽惦记着了。要不是你老是提起,我又怎会、那样念念不忘啊。」 东莺冷哼,又给对面少年倒满一碗酒,偏头觑着人说:「你承认了吧。就对王晓初念念不忘,也难怪啊,我找那麽多美人跟你一块儿睡你都敷衍了事。」 「我、我哪有敷衍。」 「可不是?以前你操人的时候也不像前些日那样变化。」 「什麽?」 「难道比起操人你更爱被人操,怪不得我弄你的时候你乐开了花。」 宋镶听他越说越过份,气得站起来握紧拳头,可是对方掌握其生死,他亦无法伤对方,更无心这麽做,只是不喜欢这麽无趣的东莺罢了。东莺仰首像在等他拳头,他咬着唇里的肉,忍下怒气说:「我出去走走。不跟你说了。」 「去吧。」 宋镶跑得快,一下子就离开店里,但不管他跑多远,只要身上有东莺烙的印记都还是会被主人找到,那是一种无法轻易斩断的联系与感应。 东莺又喝了几口酒,望着前方空处,觉得有些纳闷,他觉得宋镶一直还在附近没走远。不对,与其说是没走远,更像是定在一处不动了。他付了酒钱往外走,信步闲庭一般逛着,那温文俊雅的姿态一如以往招来不少人注目,但他并不在乎这些,表面淡定心里却有些发慌,走了一会儿拐入小巷,他觉得下一个转角也许宋镶会跳出来吓唬他。 从前宋镶强占王晓初的时候,被温玉鹤重创过,那时宋镶就元气大耗,险些毁了修炼数百年的元丹死去。逃亡时被东莺逮住,东莺看着藤花凋零枯萎,原形凄惨,心生怜惜,於是向温玉鹤求情,付出五百年道行去修补宋镶的原形和创伤,助其炼出人形。 只是宋镶的人形不再是之前那样成熟的青年,而是少年长成青年时期那略带稚气的模样。东莺认为这反而更适合宋镶,因为宋镶是有点孩子气,而且对人间事物、情爱,都是懵懵懂懂的,需要人教导。 不知不觉间,东莺不仅成了宋镶的主人,更是宋镶的监护者,一面管束教导、一面护着这藤妖,也包容其个性。他反省了一下,也觉得老是拿王晓初的事来欺负宋镶是不太好,一步步走近那转角时就想着要和宋镶道歉,可是他绕过巷道转角,只看到宋镶无声倒在地上。 「宋镶!」东莺一惊,也觉头有些昏沉,赶紧过去将人抱起来,拍他的脸问:「醒醒,你这是怎麽了?浑身都烫。」 「主人。」宋镶启唇,透着些许酒气,虚软无力回答:「我,好像生病了。」 「这蛇妖毒真麻烦。」 「对不起。」 「我不是骂你,是蛇妖。以後再也不找蛇妖玩了。你振作点,我这就带你去找药。」 东莺背起宋镶,脚下生出云雾将彼此笼罩,以法术遁行,已是凡人看不见他们的状态。宋镶靠在东莺背上细声嘟哝:「主人你对谁都好温柔。就只欺负我。还说对我好,可你老是拿晓晓的事消遣我……我好难过,你中毒时我也担心,我想我也是喜欢你,可你怎麽又让我喜欢,又让我难过,真讨厌、讨厌。」 东莺听背上的少年语无伦次,既心疼又觉得可爱,不由得苦笑,声声哄着:「是我不好。我不对。你别哭、别嚷了,睡一会儿吧。我们很快就能找到药,先回蓬莱宫吧。」 「蓬莱宫,怎麽跟你娘家一样啊。」 「哈哈,源翁可不是我娘。」 第33章 番外 香风留美人(下) 东莺终於明了宋镶对自己的情意,难掩欣喜将人哄到床上。宋镶半推半就坐到床里,看东莺帮他脱去鞋袜还有点受宠若惊,只是接着就坐到一旁搂住他,作势要脱他衣衫,他揪住衣襟紧张不安的觑着东莺说:「大白天的你就想做这事,我们也才刚闹完一场,我、我还没准备好呀。」 「呵。那你想准备多久?我娘都替我们准备了这样舒服的大床,别浪费他老人家好心。」 「你娘谁啊。」 「源翁啊。」东莺打趣回应,宋镶眯眼一脸失望看他,他叹道:「你以为急着想要你就不是爱你了?」 宋镶闻言,模仿以前东莺哄那些男男女女的样子,摆出深情的模样对着虚空处说:「余对娘子你是一见倾心,自桥上别後已有数日无法安眠,脑海都是你的倩影。若不能一偿宿愿只怕要相思成疾,就此病死了。」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浮世 作者:禅狐 第14节 东莺的笑有些僵,汗颜看着宋镶表演自己以前拈花惹草的嘴脸,宋镶接着又换了一副样子把枕头当人一样搂抱住,横眉竖目流露男子气概压低嗓子说:「弟弟怎麽不知哥哥我是怎麽想的?我要是不喜欢你又怎麽会常到这酒肆喝酒,就是盼着有天能再与你相遇啊。如今遇见又怎麽可以再放你走。我的仆人阿镶都能作证,不,天地为证,我来此不是为了什麽秘传的好酒,而是因为你啊。你是男子又如何,待哥哥教你,让你晓得这男子之间的事,你才晓得这滋味还不是寻常男女之间能有的。」 东莺一手摀脸,羞愧後悔,沉痛低语:「你怎麽一字不差全背起来了。」 宋镶耸肩回答:「不知道。一旁看着就记住了。你跟谁玩过,怎麽玩的,说了什麽,我差不多都记着。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对我做相同的事,我也很难不动心,可是我怎知你心中对我有何不同?等你把我玩腻了,就算有印记又如何,是我甩不开你,你却可以轻松甩开我呀……那不如我就继续看着你风流,久了说不定就心死了呢。」 少年这时注视东莺的目光是无比的清澈,东莺看着他这样冷静淡定,心是越来越沉、越来越惶惶不安,然後东莺歛眸苦涩笑了下,点头跟少年说:「啊,也是,我那麽多风流债,做这事确实也不能证明什麽,倒像是一时意乱情迷想拐你。那麽,一辈子都不碰你,就能让你相信我是真心的?如果是这样,我这就废了自己。」东莺说完翻手变出一把短刃,立刻就要往自己腿间斩下,宋镶及时挡下他,吓出一身汗来。 「做什麽糊涂事啊!我又没让你这样,你比我还傻!」宋镶气急败坏,抢过短刃以妖力震碎抛远,抱紧东莺说:「你不要做傻事,我信你啦。」 东莺被宋镶紧紧捉住双手的手腕,有点可怜的瞅着少年确认再三:「你真的信我?以後也都信我是真心的?」 宋镶实在怕了东莺这些狠招,胸口隐隐泛疼,蹙眉点头:「信啦、信啦。而且你刚才都答应不骗我了我有什麽好不信的。」 他知道东莺不是傻,而是够狠。似乎是蓬莱宫每个人都有一段令人难以想像的过去,所以他们不屑世俗眼光,不羁道德伦常,纵情享受,杀伐决断。像他这样的野妖自然是无法对蓬莱宫的人造次,当初亦是过於天真才会强占王晓初,如今却能和东莺在一起,真是不可思议的事。 东莺重展笑颜,目光灿烂耀眼,明媚动人,宋镶也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羞笑,反过来被东莺抱住。宋镶被抱在东莺腿坐着,东莺只是这样亲他耳根、颈背、脸颊,又捞起他的手又亲又舔,舌面刷过他的虎口和他嬉闹,没了一开始急色的样子。只是宋镶清楚东莺的欲望并未消减,因为後腰那儿仍有个烫热的硬物,硌得他微疼。 宋镶回头摸摸东莺好看的下巴,用那听来尚未成熟的男儿嗓音说:「主人,你帮我脱。」 东莺挑眉,一脸疑问,宋镶低头露出泛红的颈脖小声讲:「我也想要啊。喜欢一个人就自然想做这事吧?又不光是你想而已。」 东莺淡笑,抱住他轻啃耳珠说:「是啊。我以前原是想着,我们四处去游玩,看尽天下美人,久了对你那点心思也就会淡了的。可是,非但没有淡去,还想让你忘了王晓初,让你厌倦外面的野花野草,眼里只剩下我。结果成了现在这样,我想我已经放不开你了。」 他们互诉情衷,心意相通,也不再揪结过去,两个抱成一团亲在一块儿,於床间打滚作耍,好不甜蜜。东莺并不急着宋镶的衣裳全脱光,边抽其衣带边挠人痒,宋镶被逗得咯咯笑,推开东莺逃到角落。东莺捉住宋镶的手腕笑道:「逮住你了。」他将人扯入怀里,掐少年下巴让其抬头仰视自己,命令道:「喊我名字。」 宋镶眨着莹润乌亮的黑眸,抿了下水润淡红的唇低唤:「东莺。」 「真好听。再多喊几声。」 「东莺。」宋镶的尾音越来越软,像在撒娇。「东莺、东莺……」他的话音被东莺的吻覆住,东莺的手在他衣襟里搓揉乳尖,指尖将它上下挑拨,然後一手往他身下挪,他不再矜持,被东莺分开两腿,垂眸看着东莺把他变硬的阳物掏出来亵翫。 东莺的手法厉害,对着肉蕈和薄嫩的皮肉搓揉磨弄,抓握的力道变化多端,在他舒服得要变化前被东莺施法定住了人形,那处没变成藤花的模样,只是射出的液体喷到一半成了细软的藤蔓和小花,纯白的藤花从那龟首肉缝蔓生出来、绽放,一小串白色小花就吊在暧昧无比的器官上,嫩绿如发的细藤蔓半绕着茎柱。 「哈。真像停了许多白色蝴蝶。」东莺笑着温柔捧起宋镶疲软的阴茎说:「这里真可爱。以後我们每天都这样疼爱它,让他越来越好看。」 宋镶红着脸,乖顺低应一声,害羞得想把腿并拢。他拉住东莺在自己身上游移的手问:「你不觉得跟藤妖做这个、然後我变来变去很滑稽?」 「很有趣。我让你生很多花,把它们拿来腌渍、炒食、做成点心吃。」 「真色……怎麽能这样、啊嗯。」宋镶的阴窍被手指按揉戳磨,自会阴弄到後穴,和着他自己流出来的液体,那液体乍见也与常人无异,却散发一股微甜的芬芳,好像花蜜一样。 东莺戏谑挑逗他说:「这儿是宋镶的蜜穴、花蕾。」他将手指顺那液体的润滑插入一指,在其中转动、搅和,宋镶闭眼呻吟,止不住的颤动、蜷曲身躯,等那手指都将那穴眼濡湿挖软了以後才抽出来。 宋镶竟看着东莺把那根淫弄过自己的手指含进嘴里吮舔,暧昧低柔说着:「宋镶,这是你的蜜水,很甘美,滋味不错。」 宋镶只见识过东莺调戏人、一逞兽欲、卖弄花招,但好像没见过东莺去尝别人这处的滋味,他以前不知何谓羞耻,现在因为已向东莺表露真心,这种事让他很不好意思。 「别这样。难为情啊。」宋镶小声抗议,东莺暂且嘴上放过他,接着将他放倒在床铺上,让他抱着枕头侧卧,抬起他一脚挂到肩上。东莺跟他说:「之前没能好好疼爱你,今天你就好好享受吧。」 宋镶抱着枕头拿眼尾斜睇,东莺那物实在不小,头尖身长又整根粗壮,根部滚着浓密黑发宛如长枪,那大东西对准了他臀间穴眼攻入,细嫩褶子被毒蛇般的茎首撑开,宋镶抱紧枕头皱紧眉心,张口无声叫喊。 好像要被撕裂一样,尽管东莺事先给他弄了许多油滑香腻的油水软膏润滑,但那处还是没办法一下子被插到底,肠道逐渐被撑开、填满,肉刃推入体内,东莺欺上前来亲他,挂在其肩上的腿往身侧反折,将下体拉展开来,肉棒亦插得更深。 「东莺、嗯。亲我。」 「好。」东莺伸舌舔他唇,翘起舌尖勾他唇瓣,在往口里探,又挠又刮,温存万千的逗着他、伺候他,让他忘却身下那无可避免的苦楚,撑着些重量欺压上去,肢体强而有力的笼罩住身下的少年。 宋镶因而感到安心,体会东莺那份温柔绵密的情意,甘愿任其摆弄。东莺与他已然紧密交合,肉刃入鞘仅是浅浅抽插,宋镶低低轻吟,勾着东莺的脖子亲吻,片刻後宋镶得趣了,主动躺平把两腿膝窝往胸前架住,露出温香柔软的肉穴示爱:「东莺,赶紧来插宋镶这里,好痒。」 那肉穴其实还浅浅衔着东莺的事物,东莺浅笑,温柔回应一声就凑过来把彼此身体的一部分重新契合,被宋镶包裹、吞吃的感受实在美妙,再想到少年温顺可人的模样,全心依赖自己的目光,东莺就喜爱得心口微疼,好像有针一下下扎着。 「宋镶,你真可爱,真软,好美。」 「啊、东莺……」 「往後我天天给你浇灌好麽?」 「嗯、啊啊,好。东莺做什麽都好。屁股里好热啊,东莺插得好烫,呜呃、呜嗯、啊。」 「好温暖。小镶,好可爱。你再叫出来呀,真好听的声音,软软的,像唱歌一样。」 「歌……哈嗯、呃嗯,我不会唱、好痒。东莺,还要,重重的打我那里,打宋镶屁股。」 「呵嗯。真要命。好吧,这样行不?」东莺将宋镶双手抓到头顶,一手环过其腰身扣着人往体内冲撞,胯部撞着少年已湿透的下体,声声肉响都带水声,灼烫的肉棒整根带水光也没能被浇灭欲火,反倒又胀大一圈,插着香软温热的穴眼发出噗滋噗滋的声音。 宋香前面男根竖起,喷着淫水和小花,抵着东莺的下腹兴奋得变化,东莺余光瞥见实在欢喜,卯足了力干他,宋镶抬头亲他胸口,舌头舔着他乳晕,像吃奶似的嘬吻,那无助又饥渴的模样让东莺很是喜欢,也空出双手去欺负宋镶双乳,捏揉青涩的少年身体。 「好痒、哈嗯,东莺……啊嗯嗯。」 「叫声夫君听听?」 宋镶涨红了脸,被干得一脸快哭的样子,像撒娇讨宠一样带哭腔哼喊:「夫君、哦嗯嗯、夫君,再干小穴,小穴想被夫君插坏。噢嗯、啊──」 东莺克制不住浑身血肉里的欲火和嗜虐欲,少年的回应实在香艳得逼人欲死,他绷紧浑身肌肉就连太阳穴都浮出青筋,狠狠蹂躏少年。宋镶爽得又哭又叫,扭腰抽搐,两腿被东莺架高反折,抖着嗓哭号:「噢哦哦、求夫君别,东莺,哦哦嗯嗯、恩啊、啊,要死掉了,不敢了,宋镶不敢了呜啊啊──干坏了,噢哦,饶了宋镶吧,呜嗯,干这样,太舒服,不要停……别停,夫君的肉棒一直插在宋镶小穴、啊啊。」 「一直干你好不?」东莺粗喘,一面抽打少年一面笑问。 「好。」 「都不拔出来了?」 「嗯、嗯嗯,那宋镶要跟你生在一块儿。」宋镶扭腰用下面的嘴绞着东莺的肉棒,又哭又流口水,神情迷蒙。东莺又将他翻身,抽插百来下,宋镶激动得并腿号叫,前面射着精水还溅到脸上,吃了几滴进嘴里,一时无力反应。 东莺由後方将宋镶架到身前继续顶弄,宋镶的臀不停拍打东莺大腿,皮肉间都是体液被搅打出细细白沫,宋镶不时回首与东莺亲嘴,露出惹人怜爱的表情。须臾,东莺缓下动作调息片刻,几息後将人放倒,宋镶上身平躺,双腿偏往一侧交叠,彼此私处仍嵌合着,东莺又是温柔抽送着,延续早先的话题笑问:「可是我解手怎麽办?」 宋镶羞赧,舔了舔唇用沙哑低弱的话音回答:「那你就尿在里面。反正我是藤妖,没有毒的什麽都能洒进来……只要是东莺的我都要、啊啊──」 东莺齐声低吼着,宋镶一手抓住床板边缘,手指咬入床里生出藤枝,树藤迅速攀绕成长,花影绿荫转瞬生成天幕,香风袭人。他们情欲双双攀到顶峰,抱在一起颤栗、嘶吼,感受极致的快感和欢愉,胸口紧贴彼此,脉动、吐息都缠绕着,一同律动、起伏。 宋镶眯眼低声哭哼,腰腿不安份扭摆,那精水打在他体内深处,东莺的东西播洒在他里面,又烫又激烈,酥爽难当,舒服得仰首长叹。东莺仰首环顾这挂满床架的紫藤很是欢喜,因为他知道宋镶被自己所取悦,脸上也浮现幸福的笑容。 东莺那根长物悄然滑出穴外,打算让宋镶休息,宋镶也调顺气息眯眼睐他,发现东莺眼角眉梢饱含情意,羞得又闭起妖丽的瞳眸。东莺哈哈大笑,逗他说:「还要麽?」 「唔。」宋镶一手摸索到东莺那还没彻底软下的肉棒,握住它慢慢往逐渐密合的小穴塞,惹得自己低哑呻吟。「嗯、啊嗯,呼嗯……」 少年低喊喘气的声音挠得东莺心痒,目光变得深邃危险,他随其动作贴近少年,涩声说:「看来我这东西真要栽在你身上了。」 他们足足九天都没离开过小木屋,源翁来探望时发现小屋笼罩浓浓妖气,周围宫仆都讶异新奇的叫道:「哇,好香哦。」这批都是新进蓬莱宫修炼的精怪,相较於从前散去的旧人而言都单纯得很。 「屋顶都爬满紫藤花,好美。」 「宫主,您的朋友在屋里修炼什麽法术,真厉害。」 源翁拿出一本簿子和小楷,一板一眼纪录着所见所闻,一旁人瞄到一行字写着:「藤妖与男子相和,男子若为云木引紫藤攀挂,性致高昂则花开满树,奇香弥漫,其花粉中带紫……灿若云霞……香气、花木功效成谜,相互……可……日不止……」 源翁又驻足片刻,喃喃自语:「长见识了。」说罢率众离去。 *** 仲春,源翁率领蓬莱宫弟子们前去紫烟岛游玩、历练,东莺与宋镶亦随其同行,一行人先至岛上某座山岭拜见岛主三人,分别是陆松禕、温玉鹤及王晓初。源翁为一宫之主,令宫中弟子运来一车宝物以报答岛主过往恩惠,并酬谢他们收留这些精怪修炼。 岛主们设宴款待,寒暄叙旧,半日之後源翁以蓬莱宫仍有事务为由先行离去,王晓初与前来历练的弟子们皆前去相送,源翁走到空旷草地上让他们留步,谦逊客气道:「王岛主不必再送,回去陪他们吧。你们几个要好好照顾其他小的,三年後我再来接你们。王岛主,他们就劳烦你了。料想也惹不出什麽事儿,若是他们犯错就告诉我,我必好好罚他们。」 王晓初笑道:「他们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孩子,再说这座岛幅员甚广,他们能自在活动,不会打搅到我们。」 源翁再次谢过岛主就摆手让弟子们别送,说完转身化作青鳞五爪的龙形,擘青天飞驰,宛若流星。这些未成气候的蓬莱宫弟子由陆松禕安排在岛上各处,以一座天池作为聚据点,温、陆二者不时到天池指点他们修炼、为其解惑,平常则互不相扰。 东莺带着宋镶也在紫烟岛逗留,那日相逢也同桌饮酒叙旧,座席间东莺与宋镶两人十指相握,暧昧甜蜜之情不言可喻。王晓初一开始还担心宋镶又会纠缠,见他们二者亲昵也不再担心,倒是其他纯情的蓬莱宫弟子与温玉鹤、东莺之流相处更令他担心,每每听他们交谈应答都要捏把冷汗。 温玉鹤坐在别桌,倒是摆出清俊温雅的君子姿态,言谈里并不流露煽惑暧昧,只是不时往王晓初这里睇来,眉眼俱是柔情暖意。然而东莺比之前主更是青出於蓝,不知与精怪们聊到什麽,握住宋镶那少年的小手说:「你们说那几日在小屋麽?我和宋镶在钻研只有我们俩能用的法术。」 王晓初已猜中大概,汗颜提醒东莺说:「你别跟孩子们讲这些吧。」 一旁有个少女起哄:「咦,说嘛说嘛,是什麽法术呀?这麽神秘。」 宋镶害臊,埋首吃东西,偶尔回瞅一眼东莺,东莺笑觑他一眼回答他们说:「也没什麽,就是如何让紫藤花开的法术,因为我特别喜欢紫藤。」 长着小犄角的男孩是负责给东莺他们驾车的,恍然大悟说:「怪不得东莺叔叔你抱宋镶哥哥下车时,车里好香啊,而且宋镶哥哥身上都是藤花。肯定为了研究法术费了不少气力吧。」 「噗咳。」宋镶被食物呛到,捶胸咳嗽。 东莺一面拍宋镶的背,还一脸正经回应:「是啊。有我在保他四季如春。」 「好厉害哦。」小孩儿们纷纷投以不明所以的佩服目光。 王晓初默默饮酒不想加入这乱七八糟的场面,并对宋镶投以复杂的同情眼光。东莺虽是挂着笑容却不忘计较小辈们对自己的称谓:「可是,怎麽你们喊宋镶就是哥哥,喊我就是叔叔?我也没多大呀。」 王晓初忍不住插话:「他们都跟宋镶的样子差不多大,你这样、当然喊你叔叔了。」 东莺无奈微笑,转头端起宋镶的脸相视,问他说:「小镶,你说说,是不是我太操劳所以老啦?」 「没有啊。」宋镶别开脸嘀咕:「又不是我甘愿变成这模样的。」 「不过宋镶这样好像返老还童,挺秀气可爱的。」王晓初不带心眼的夸赞,宋镶又红了脸,被东莺搂到怀里,宋镶感觉到东莺默默收紧双臂,隐隐流露出占有欲,心里有些甜。 宋镶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抬头问:「吃醋啦?」 「不行麽?」东莺浅笑,对王晓初表示他们想在岛上叨扰一阵子,等那些孩子们都适应了再回蓬莱宫,然後不顾晚辈们好奇的目光,拉着宋镶离席。 「东莺叔叔带宋镶哥哥去哪儿呀?」 「解手吧?刚才喝那麽多。」 「是啊,看叔叔他刚才光喝酒,少吃菜。大概想解手。」 「可是怎麽拉着宋镶哥哥?是不是又去研究开花的法术?真好玩,好想看哦。」 王晓初忙喊住他们,良心建言:「你们别瞎搅和了。那个法术看了会长针眼的……以後你们长大自然就懂了,不急於一时。」他别过头苦笑,低喃:「大概吧。」 第34章 番外 香风留美人(中) 蓬莱宫,东莺把承受妖毒而病倒的宋镶带回自己以前的住处疗养,源翁遣宫仆拿了救急的丹药过来,先治标再说。东莺把宋镶从床里扶起来靠在身上,拿了水和药丸喂,这时宋镶已经病得晕呼呼的,试了几次都不顺利,乾脆以口哺喂。 东莺将药丸含住,渡到宋镶嘴里,舌头在其口腔推着,一手轻拍宋镶的背顺气,宋镶咽下了药丸和水就软绵无力瘫在东莺身上,少年烧热了脑袋没有防备的样子真教人怜爱,东莺忍不住又对他的嘴亲了亲,摸宋镶耳朵说:「你这样也好看,小脸红扑扑的。」 宋镶睁开眼瞟了下,不耐烦的闭眼嘟嘴,东莺坐在床边舍不得走,跟他说:「你不信?要不要我拿镜子来给你看?」 「你那麽会甜言蜜语,信不信又没什麽差别。反正帮你泄了妖毒跟邪火是我甘愿的,可是以後你自个儿风流别叫上我了。我根本不喜欢外面那些花枝招展的家伙,我没兴趣。」 「是因为比不上王晓初?」东莺这话是无心的,以前调侃惯了,脱口而出。没想到这话对虚弱的宋镶而言无疑是大忌,宋镶忽然用力吼叫道:「不要再提他了!我不提你也不要提好不好,讨厌死了,最讨厌你啦!老是这样……哇啊啊!」 宋镶放声大哭,抱着枕头背对人侧卧,脚夹着棉被滚到床的最里面,像个闹别扭的男孩子。东莺错愕,没料到这孩子说崩溃就崩溃,还哭得那麽伤心难过。 以前东莺自诩性情温良和善,任谁与他相处都会感到如沐春风,所以当初王晓初喜欢上颜萍羽而非他,令他有点讶异,如今又常因为宋镶的事让自己变得脾气古怪,这也是他错估了自己对宋镶的心思所致。 「别哭了,哭什麽呢。我不是有意的,好、好,不说他了,以後都不说行不行?」东莺哭笑不得,宋镶被哄了一会儿才收歛哭声,抱着棉被转身盯住他,一双深黑的眸子充满狐疑,带哭腔问:「真的?你食言的话该如何?」 「食言就让源翁他一辈子倒阳吧。」反正源翁大概用不到,东莺开着玩笑回话,结果宋镶皱紧眉心一脸怨怼,眼看又要暴出哭声怒吼,他连忙改口:「食言的话我也倒阳行不?」 「好。信你一次。」 东莺不觉展笑,往宋镶招手说:「那你过来,别离这麽远了。真是的,活了几百岁还跟小孩子没两样,真不知以前王……」 宋镶睁大眼,东莺紧张得僵住笑容,硬生生改口:「以前有谁受得了你这性子啊。我虽然在染坊那样委屈你,可是从没丢下你一个人,还说我不好麽?」 「你自己风流就算了,还硬是要带上我。麻烦死了。我要是不去你就老拿王……」宋镶自己也顿住,东莺眯眼暧昧看来,他一手摀嘴说不下去,东莺笑出声音,虽是在笑他,可是那声音却很好听。 「还不过来?」东莺招手喊他。 宋镶卷抱着棉被瘫在床里,眯眼小声说:「可是我没力气了。刚才哭得都没力了。叫我过去做什麽呀?」 东莺脱了鞋袜坐上床,欺近宋镶,他摸宋镶那有些稚气的脸庞说:「看你这样可爱,就忍不住想亲近一些,不成麽?」 「这套甜言蜜语你省着用。哼。」 「除了温玉鹤之外,我还没这麽细心体贴的伺候过谁,你还不领情?」东莺捏宋镶鼻子,逗宋镶皱脸,自己高兴得笑起来。 宋镶忽地大叫:「主人,是你娘来啦。」 东莺挑眉回头看,源翁一个人出现在房里,板着一张脸说:「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吩咐下去的药已经令人去取了,只是那处炼药的场所偏远,夜里才会送到。」 「哦。有劳你了,多谢。」东莺微笑,源翁问他说:「那孩子怎麽说我是你娘?瞎子都知道我是男的,要生也不是生你这麽个四处采花的淫棍。」 东莺笑出来,对他来说源翁说的话都像在称赞他,他说:「我们之间在说笑,闹着玩的,你别放心上了。还有你过来怎麽也不敲门,宫主就了不起啦?」 「敲了,也喊了,你谁都没理我啊……一向是我入书海不理人,没想到也有遭报应的一天,呵呵。」源翁与东莺又抬杠闲扯几句,算是他们同辈之间的寒暄,没聊太久就离开了。 东莺回头看宋镶,後者早就睡得发出轻酣,浓密长睫还沾着细微水珠,微微嘟起嘴唇,精巧秀挺的鼻梁和好看的下巴、软嫩弹性的脸颊,真是越看越令东莺心生怜爱。不过他屡屡示好,宋镶却不领情,长久下来也实在挫败,这时就不由得恨自己风流成性,让宋镶不敢轻信了。 宋镶睡得很熟,东莺不忍心吵醒他,把床帷放下以後就躺在一旁守着宋镶慢慢睡着。日暮时分,宋镶睡醒了,轮到他看见东莺的睡相,狐疑揣想莫非东莺一直就在这里守着他?这蓬莱宫亦是个美人如云的地方,出了宫外还有不少好看的精怪,东莺居然没去玩而是守在这里麽?真是讲义气的男人。 宋镶悄悄转身面向东莺,东莺枕着自己一手睡觉,薄唇微启,他听人说嘴唇薄就是薄情,套到东莺身上还真是如此,东莺风流却不是真的处处流情,通常一晌贪欢就走了,即使一时热衷也维持不过一个月。可是说东莺无情,好像又不尽然如此,因为东莺会招惹的对象多半也不是用情专一,那些痴情、单纯的良家子,东莺反而敬谢不敏,或许是怕麻烦吧? 他一双眼打量东莺的五官,生得端正又好看,虽是薄唇,但下唇还是较为丰厚一些,笑起来的时候那张嘴抿成一线,微微上翘,还真像是只狐狸。这东莺原来不是莺,而是狐狸啊?莺这名字却也符合其性情,喜欢流连花柳之地嘛。 「嗤吱。」宋镶忍不住发出像老鼠叫的窃笑声,扰醒了东莺。东莺一睁开眼就伸手探他额温,觉得病情缓和了,表情明显松了口气,一面跟他说差不多该吃药一面起身,结果面有难色。宋镶问他怎麽了,东莺无奈瞅他,苦笑说:「我压着手睡,麻了。」 宋镶没笑他,只是让人躺平以後小心翼翼询问:「现在怎麽办?」 「帮我捏一捏手吧。」 「手麻了不是讨厌人家碰?」 「气血顺了很快就不麻了。你就捏一捏吧。」 宋镶轻握东莺的手推揉,东莺很能忍,脸上没什麽表情,就睁着一双眼不停注视宋镶,把人看得越来越别扭,宋镶问:「你看什麽啊?」 「看你又乖又可爱,得好好留在身边不能被别人拐跑了。」 宋镶皱眉苦笑,抱怨道:「主人,你最近特别爱对我胡说八道。又不是真心的,那些情话你都信手拈来一大把,也不用对着我演练吧。」 「真心的。」东莺握住他轻捏自己手臂的手,坐起身来,轻叹道:「要怎样你才信?我是真心的,说你的眼睛很美,头发乌亮滑顺,手指修长好看,生气瞪人的眼神可爱,每一句都是真心的,足足说了三年啊。无情的是你才对。」 宋镶窘了、慌了,他直觉不是自己病重出现幻觉、幻听,就是东莺的毒又发作了。他结巴问:「主主、主,主人,你的毒、毒都清了?我那个、我的病还有得救麽?」 东莺沉静凝视他,收手回应:「嗯,吃过药、吸饱灵气,都好得七七八八了。晚上你得再服一帖药,送药的应该差不多到宫里,那还得煎制,我去看药汤如何。」 「主、主人。」 「什麽事?」东莺回眸微笑。 宋镶没来由害羞,缩回床里抱着棉被说:「谢谢你照顾我。」 「你是我的,这麽做也是应该的。」东莺走出房门外,漫步在长长的走廊间,不经意想起他初见宋镶时,对方那副落魄凄惨的模样,那根本不像是一棵紫藤了,又丑又残,可是东莺就是无法丢下不管,甚至甘愿牺牲那麽多道行去把藤妖救回来,还烙了印记。 别人都以为烙印记是东莺怕这笔帐要藤妖慢慢还,免得小妖跑了,其实不然,他也说不上原因,只觉得这藤妖此後只为了自己而生,更觉得他很想要这藤妖的陪伴,他想要宋镶,仅是这单纯的念想罢了。 入夜以後,宋镶在床上休息片刻,试着下床走走,就在东莺以前住的房间晃。以前他也待过一阵子,可是那时老往外跑,没仔细留意这里的布置。东莺房里有不少衣箱,还有各个角落都有镜子用布盖着,饰品、口脂、面脂一类的东西更是琳琅满目,看得出东莺有多爱美,也因此房里有淡淡香气。 宋镶还有些头晕,走了一会儿坐在桌边蒲团上休息,少顷有人推门进来,是东莺端药来了。药端到面前,那味道光闻就令人退避三舍,东莺却好像没闻到一样挂着笑容劝他说:「快喝了吧。一帖见效,药材都是让宫里的猎手去捕来的,凡间可没有。时间不多就没炼成丹药,所以你委屈点喝汤吧。」 「可是好臭哦……有汗酸味,好恐怖,你没闻到?」 「喝了你的病才能好。乖,听话。」 「不要啦,好臭。」宋镶捏着鼻子转身侧对东莺,东莺挪到他面前哄道:「那我喝一口你喝一口?」 「什麽意思?」宋镶捏着鼻子,说话带鼻音,听起来就是个孩子。 「我含一口喂你喝好了,有人陪才不孤单啊。」东莺摸宋镶的手、手腕、前臂,趁机吃豆腐,温声哄着:「好宋镶,你听话。」 宋镶为难瞪着那碗黑呼呼的药汤,心想主人都如此牺牲陪他喝这浓浓汗酸味的恶心药汤,他一个男子汉也不能再像个娘儿们一样闹了。於是狠下了心点头答应,东莺就真的含着一口药汤凑来,两张唇贴覆在一起,细心哺喂,有些药汁滴落,东莺一手已经准备好手帕给彼此擦拭,宋镶赶紧咽下药汤,一度作呕。 东莺不厌其烦喂药,宋镶虽是妖怪,没有凡人那些常识,但感受到对方如此细腻周到的照料着,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这碗药喝完,宋镶眼眶也红了,好几次都差点吐,不想东莺辛苦所以才硬生生咽回去。 「好难喝。真想死。」宋镶拼命抹嘴,吐舌露出鬼脸,拿了桌上一壶茶水猛灌,然後惊奇看东莺犹然泰然自若的望着他微笑,佩服道:「你好厉害,都不想吐啊?」 「因为宋镶的嘴是甜的,舌头和津液是甘的,好像和着花蜜喝,是不那麽好喝,倒也没令我太过难受。」 「又、又胡说八道了……」宋镶话音渐弱,红着脸道谢:「谢谢你,主人真讲义气,以後我一定不会背叛你的。」 「义气?」东莺失笑,一脸荒唐:「你以为我这样是因为义气?」 宋镶眨了眨眼,心虚缩着肩膀,东莺看他那逃避胆怯的模样也不忍埋怨发火,将汤碗推到一旁关心道:「现在好多了?你还得头晕一阵子,暂时在我房里吧,这蓬莱宫的灵气任你取用,除此之外还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了。谢谢主人。」 「不必谢我。应该的。」东莺撑颊望着宋镶,好像在欣赏一棵真正的紫藤花树那样,宋镶回瞅几眼讪笑道:「主人又在看什麽?」 东莺没应声,这种问题他已经懒得回答,再说宋镶也总是不信他的真心话。宋镶得不到回应,歪着脑袋回瞅,也趴在桌上和主人相看,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宋镶问:「主人,我的事你都晓得,可是我对你还不是很了解。除了很风流之外,都不清楚,你能否给宋镶说说?」 难得宋镶对自己的事感兴趣,东莺心情转好,大方回应:「也好,就说一说吧。」他想了下开如何起头,开口就告诉宋镶说:「在我还是凡人的时候就已经很不平凡了。」 「武功很厉害麽?还是因为长得俊美?」 「都不是。我出身极好,家中富可敌国,可是我很丑。说不定是当世最丑的人吧,哈哈。」 宋镶一头雾水,从东莺此刻的样子看不出任何过去貌丑的端倪。东莺挑眉接着讲:「一生出来丑,脸歪嘴斜,总之我娘还想摔死我,就是这麽丑。不过好歹我也是嫡子,之後我阿爷的妻妾都再没生出男子,虽然他们也想招人入赘,但我阿爷後来还是想让我这唯一的血脉继承家业。於是我就成了当世最丑却最富有的人啦。」 东莺面上挂着笑容,好像茶余饭後在聊他人闲事作消遣一样,宋镶一时迷惘不解,只觉胸口微微酸软刺疼,很想让东莺不要这样子,不要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的拿来说笑。 话说东莺从前貌丑吓人,虽是富可敌国,但谁都不愿和他亲近,加上他经营家业的手段雷厉风行,与他往来的都是有利益关系的人,并无什麽知心朋友。幼年奶娘的女儿与他是青梅竹马,他虽爱慕那女子,可是表白之後女子嫌他丑,连朋友都做不成,吓得连夜逃家,後来还嫁作人妇,不再与他往来。 魔由心生,他开始仇视好看的人,挥霍钱财就为了践踏徒有张好皮相的男男女女,後来国境有战事传来,他被权贵构陷,家产尽数充公,发配从军,最後惨死在战场上。他的心魔招来了其他的妖魔,成了丑陋的怪物在乱世肆虐,後来遇见了温玉鹤,他知道蓬莱宫的主人几乎无所不能,於是他臣服於温玉鹤,求其赐予自己正常人的容貌。 温玉鹤答应了,并且和东莺相约定:「从今往後你若再为了谁伤心,就只有两个结果。一是你杀了辜负你、让你伤心的人,一是你自我了断。否则就枉费我做这些事,要是办不到,我就杀了伤你心的人、呵,再杀你。东莺,这比生意很划算。」 东莺觉得这容易,因为他已不再相信天下人心,过去皆只因为他丑而受尽唾弃,无论他为善为恶都是同一个下场,所以他接受温玉鹤的约定。 温玉鹤就带着东莺四处搜罗适合的屍骸,拼拼凑凑炼出一张好看的皮相,助其重生。之後东莺就跟随温玉鹤,成为其座下受宠的弟子之一。 说到这里,东莺对宋镶说:「草木花树就比人好多了,即使是枯萎时也有人会觉得爱怜。而且,不管生得怎样皆有其用处。」 宋镶什麽话都说不出来了,脑子昏沉沉的,不过要是东莺是真心待他好,他又怎会不为所动,他是花木可不是石头。东莺过来摸他脸,对他说:「你又困了?那再睡一会儿吧。」 宋镶双手握住对方摸自己脸的手腕,诚恳道:「就算主人你又变得跟以前一样,我也不会背叛你。我最孤独落魄的时候,是主人救了我,又对我很好。以前在外头,我会那样闹脾气是因为……」 「因为什麽?」东莺偏头等着下文,宋镶的头点呀点的,竟然话说到一半开始打盹了。他拿宋镶没辄,把人捞到身前打横抱起,踱到床那里将人放下。宋镶颤了下醒来,勾住东莺的颈子说:「因为你、你不是只待我好,我吃醋。」 「……你再说一次?」东莺看宋镶说完像晕倒一样闭眼入睡,令他对那句话相当在意,这少年一直以来跟他闹别扭、发脾气,全是因为吃他的醋?为何吃醋?难不成也是因为喜欢他,想独占他的好? 东莺注视宋镶的睡颜沉思,他早就习惯那些过客为自己吃醋,还会置身事外作壁上观,有人为他打起来也不会让他放心上,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出闹剧。可是宋镶吃醋让东莺觉得高兴,以前他与人欢好时看到宋镶绷着脸,偶尔会开玩笑说宋镶是不是对自己吃醋,宋镶总是避而不答跑走,现在想来真有这麽一回事,不是东莺自己错解。 「不是我一厢情愿对麽?宋镶。」 *** 宋镶一觉醒来不见东莺,等了许久忍不住去外面找人,问了一些宫仆都说不知道,他才来到虹泉楼找源翁问个明白,心里莫名害怕东莺丢下自己不管了。源翁请他入座用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迟疑良久才跟他说:「东莺他没走,只是不方便见人。你若想见他就随我来吧,让他自己跟你说也好。」 源翁带宋镶到一间小木屋,周围栽植不少花草树木,屋前还有个小池塘,环境清幽。源翁在屋外喊人,说是宋镶来找,屋里传出东莺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源翁朝宋镶点头,自己就转身走了。宋镶推开门进小屋,屋里坐着一个满头罩黑纱的人,驼背缩肩坐在摇椅上,露出袖外的皮肤都泛红、脱皮,甚至还长着像疣的突起物,屋内的空气沉闷压迫,倒是没什麽古怪的气味,只是气氛令人不舒服。 宋镶看着那头罩黑纱的人有些紧张,担心询问:「主人?你是主人。」他感应到对方的气息,匆匆跑过去蹲在椅子旁边握住那双手,在他印象中触感细滑好看的手变得粗糙发皱,而且黝黑夹带点点细小黑斑。 东莺立刻抽手说:「别碰我。」 「主人。」宋镶仰望东莺的表情像是受尽委屈,好像被抛弃的幼兽一样可怜。「你怎麽了?」 「妖毒意外反噬,加上我这身体本就是屍骸拼凑的,而且温玉鹤不在,也无人有能耐保我不受毒性侵害,所以显露了屍骸部分的样子。很丑、不想让人见着,就让源翁找个地方让我静养了。特别不想被你看见,但是,趁这机会与你说清楚也好。」 「主人!」宋镶抓住东莺手臂叫道:「我不走。不管你变得怎样我都不走,昨天不是才说过,你都不信我。」 东莺冷笑,他说:「不走又如何?」 「我要照顾你,陪伴你啊。主人不是说想要我陪伴?还说……喜欢我麽?那不是真心的麽?」 「但是我变得又丑又没用了。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带着你四处游玩,也不能给你买好玩、好吃的,什麽都不能为你做,就只是个很丑的废物。」 「没关系,我不觉得主人是很丑的废物。要不这样吧,我们一起当花草树木,我变回一棵藤树陪你,你爱妆扮,我用我的花来妆扮你呀。以前主人救我,我又还无法变幻成人形的时候,也只是巴掌大小的盆栽,是主人日夜照料,我才能茁壮,那时我不也是什麽都做不到的废物麽?」 东莺沉默许久,盯着殷殷注视自己的宋镶说:「可是我喜欢你,我想要你,难道你也想要我了?我都成了这副丑样。」 宋镶低头噘唇,支吾半天,东莺接着道:「呵,不必再逞强了。我救你是我乐意,也不用你来报答。反正我也睡过你了。」 「不是的、不是逞强。」宋镶慌忙抓住东莺的手臂解释:「我是不知道该怎麽做才、嗯,我也喜欢主人,只是这种时候告诉你,恐怕你会当是同情吧。再说主人又不见得就一样喜欢我,你的喜欢也是和对待其他人一样,要不怎麽会说这种话,睡过就不新鲜所以不稀罕麽?」 宋镶越说越伤心,皱着脸又要哭起来。东莺叹息,摸他头说:「好啦。相信你了。你真喜欢我?」 「嗯。」 「怎样的喜欢?」 宋镶低头,抬眸觑着东莺要求道:「你先答应我不能生气、不能罚我,我就讲。」 「好,答应、都答应。讲吧。」 「比喜欢晓晓还喜欢主人,喜欢得想跟主人身体连在一起,都不分开。想碰主人、想亲你,也想做很多事,但是不要别人。我,我……」 东莺看宋镶有所顾虑,紧张不安得很,点头示意他继续,宋镶就接着说:「从前喜欢晓晓的时候,喜欢到就算受了伤也要另辟秘境,弄一个地方把晓晓藏起来,让谁都找不到。你可能会取笑我吧,可是我就爱独占喜欢的人事物,我那麽喜欢主人,当然也希望主人只能是我的,现在变丑也很好,这样就没人跟我抢了。」 东莺看着宋镶真诚天真的笑容,无比恳切的表白,心虚又心怜的笑了下,摸摸宋镶的脑袋,接着把黑纱摘下来,那头脸着实丑陋,不仅仅是布满皱纹、浮肿,而且眼突嘴歪牙暴,样子是无法一言道尽的扭曲。宋镶并不意外,还对东莺微笑,只是东莺接下来的举动就令宋镶失了笑容,因为东莺开始揉脸,把那张假人皮卸下,连手上的皮肤也是假的,甚至也不驼背、瘸腿了。 宋镶呆愣半晌,愕然视之,张了张嘴说:「你骗我?」 东莺用那双好看的手握住宋镶双手,真诚温柔告诉他说:「就这一次,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是什麽样的──」 「骗子!」宋镶抽手退开,面有愠色。「大骗子!」 「以後不会了。可是我真高兴,原来你是如此爱慕我麽?这样我又怎能放过你。」 宋镶还在气头上,扭头要走,木屋的门却自动阖上,任他施法破坏都无法伤损半分,他不敢置信回头瞪人,东莺笑得温和无害跟他说:「没用的,这里我已经布下几重禁制,外面也不可能感应屋内的动静。除非你杀了我才可能出得去了。或者是,你接受我。」 宋镶愣怔,听东莺最後那句话像是表白,火气顿时消了一大半,但仍不愿就这麽妥协,咬牙抱怨:「你害我担心死了,怎麽能骗人。怪不得,怪不得你说自己多虚弱多严重,有着你的印记的我怎麽没有什麽感应,结果是骗人的!」 「对不起。」东莺走近跟他赔不是:「是我不好还不成麽?我这麽做也是因为想知道你对我是什麽心思,因为我也一样喜爱你呀。」 东莺转头挪开视线,宋镶也疑惑随其目光看过去,东莺蓦地一个箭步上前将宋镶拽到怀里,那少年惊得两手不停推挡也无法撼动自己的主人,只能不知所措和主人对看。 「抓到你了。」东莺轻笑,往宋镶唇间亲啄,趁着宋镶呆掉又含住宋镶的耳朵,箍牢少年的双手开始游移、爱抚,搓热少年的身躯,以最快最老练的手法撩拨情欲。 宋镶被含舔耳朵,东莺的舌头灵活撩画他的耳轮,呵着热气低吟情话:「好乖,你明知我也是喜爱你,为何不肯承认,我往後不花心、不风流,你信我吧。若是不信,我就要伤心,而我又舍不得伤你,那样一来依照温玉鹤跟我的约定,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你舍得我伤心欲绝?」 「主人……」宋镶光是耳朵被玩弄就已经浑身软绵,脊骨酥麻,整个人的重量几乎依赖在东莺身上。「那你以後不能再骗我了。也不要让我伤心难过。」 「这是自然,我都答应你。」东莺牵起他的手邀道:「屋里有张大床,我让源翁准备的。过去吧。」 宋镶恍然大悟,一双怒目炯炯有神:「堂堂一个蓬莱宫的主人居然联手你设骗局!」 「你答应不气了。让我好好弥补你吧,宋镶。」东莺耐着性子给少年灌迷汤,眉目堆满温煦笑意,语气动作尽是柔情蜜意,又一次将宋镶的怒火浇熄。 第35章 番外 闲情韵致 立秋之後的第一个庚日,犹是闷热的时期。天将亮未亮之时,王晓初两个邻居就一同出门去了,原因是蓬莱宫在春天时来了一帮年轻弟子,陆松禕和温玉鹤两个以前辈的身份领导那些弟子修炼要诀。一般三伏日,不少精怪选择潜回老窝避暑,反而错失精进修为的良机。 王晓初的修为源於那两人,也没必要钻研修炼的事,就留守家中打理杂务。他一样早起,给那两人准备了茶水之後就开始打扫屋舍,一切都是自己动手来,他没有温玉鹤那种能召出奴仆的法术,所以屋舍盖的并不大,陆松禕住的地方也和他差不多。他和陆松禕的住处比起温玉鹤的还真像是下人的屋舍。 「哈哈哈。」王晓初在外头扫落叶,对比三个人住的地方外貌,忍不住笑起来。其实要用法术做事也不是不行,但他仍喜欢凡事自己动手。例行的打扫结束,他回房间从箱里取出几套裁制好的衣裳,都是衣服、裤子、鞋帽成套的,布料是他趁着去人间时买了现成的,不够满意再自己偷偷熬煮染料染过,每天每晚断断续续裁剪缝制,赶紧在天气变凉前做的。他将新衣叠好,悄悄送到陆松禕和温玉鹤那两人屋里,这两人平常对他并不设限,能自由出入。 王晓初特地给陆松禕做了浅色的常服,这人时常穿道袍,但是在紫烟岛还是穿常服就好了。衣襟、袖摆还有王晓初私心做的刺绣,他忍不住拿起来反覆端详,自夸道:「这手艺都能拿去卖钱了。哈哈。」只是他心知肚明,人家卖钱是做得快又好,他是做得好,却没办法赶得上人家做买卖的时间。 这事完成以後,他接着回家,屋里屋外来来去去,将屋外栽种的花草树木巡过一遍,把屋里的盆景换过,浇水、施肥,修剪枝叶,流了一身汗,好不狼狈。王晓初受不了一身汗臭,跑去井边脱衣裤,打水草草淋浴,再回屋里换套乾净的衣服出来,回前堂观赏刚才整理好的一窗景致。窗边有个空间是专门用来摆设盆景,打坐冥想的,那里就摆了逼个高足棚架。 棚架上摆两个盆景,前方低矮处置着圆形白瓷钵,栽植了栌树幼苗,细枝优雅垂首,嫩红的枝梢生出羽毛的黄绿色嫩叶,根部透出嫣红迷人的色泽,底下还有更翠绿的枝叶,夹杂着升麻生长,沐浴在日光里的升麻小花细绒可爱,像朵朵白糖拔丝揉成花穗。 而木架高处摆着的盆景则是五叶松,由於还小,天天都得照料、给水。黑檀方桌上摆的则是水石,或作山水石,常与盆栽一同展饰成微型天地。浅平的圆形瓷盘铺满细白砂粒,中央置着一块形似他们长驻之山的山石。山形如船,雄浑沉稳,山中有数道瀑布及山泉。而该山水石亦与此山相仿,较为陷落的中心有自然冲刷的斑斓竖纹,亦如飞瀑。 王晓初屋外还有许多盆栽、花圃,拿进屋里摆着的盆栽并不一定,有时温玉鹤还会过来指点他如何缠绑树枝,雕塑形貌,似乎没有什麽事难得了温玉鹤。陆松禕则会说:「山里那麽多树,何苦特地把它们栽到小碗里养着?」 温玉鹤听见不免会与其争论:「这是情趣,你不懂。林子里那是林子里的,养这盆景却是自己放了心思,随自己心意变化,这是奥妙的学问,师兄你啊,不懂。」 「我是不懂吧。晓初喜欢就行了,我也没跟你说话。」 陆、温二者三天两头会为了一些小事斗嘴,吵得语调不凶,可是能看出他们俩性情迥然不同,有时困扰,但王晓初已经能从中看出乐趣,不再老是伤脑筋。 立秋後还要再热好几日,王晓初也不知他们师兄弟几时会回来,就这样一个人度过三天。一日天还没亮全的时候,陆松禕来到他床边喊他,他揉眼醒来,懵懵道:「啊,你回来啦。累不累?」 陆松禕摇头微笑,关心他说:「不累,源翁教的弟子聪明乖巧。就不知我师弟那里如何,这些天东莺他们没来打搅你吧?」 「他们俩不知跑去哪座山、哪片海玩耍了,一个影子都没见着。」 陆松禕撩开床帐走近他说:「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王晓初看他神情淡定,语气却有点雀跃,好像急着带他去见识什麽,他草草洗了把脸,头发、衣鞋都没打理就跟着陆松禕出门了。鞋子随便套了一双,袜子没穿,长发也只拿了条丝縧绑在脑後。陆松禕施了法术让树林让道,他们俩乘风驾雾在山林间穿行,远看好像两点淡绿的萤光飞绕,须臾消失在一堵高耸入天的悬崖峭壁。 陆松禕在外发现了这山里有座晶矿,蕴藏不少对修炼有助益的矿脉,不过他带王晓初来主要也不是要独占这些东西,毕竟这座岛的一切都由他们三者同享,这趟单纯是为了想让情人一睹奇妙的美景。 这座山矿与伏流交错相依,有许多天然岩穴通道,十分复杂,若是凡人一旦深入只怕要困死其中,陆松禕也是拿了自己收藏的宝物指路才带他入矿脉之後走出一个洞口,事先还在那儿布置了简单的坐具歇脚。 仅依赖晶矿散射的微光看不见道路,沿途都是陆松禕带着王晓初走,两人手拉得很紧,陆松禕感受到他对自己全然的信任和依赖,更是留意其周全。将人带到观景的洞穴之後,他扶王晓初入座,也不点灯,而是跟他说:「这里比外头还要黑暗,今晚又是新月,不过一会儿旭日东升就能看见东西了。你不必慌张。」 说完,陆松禕与人坐在同一张坐榻上,王晓初仍不肯松手,他也轻拍王晓初的手安抚,王晓初才藉着黑暗壮大胆子,跟他说:「松禕,我不是怕。我、我是不想跟你分开。」 陆松禕一愣,浅笑了声,心中感动无以名状,也把对方的手握牢了,凑近情人颊边耳鬓厮磨。片刻後,王晓初害羞得轻推开陆松禕,这时洞外曙光乍现,外面是蜿蜒嶮峻的峭壁,上面攀附生长着不少藤蔓及草木,同时又有数道细泉直坠而下,如天女羽衣一样梦幻,穿透枝叶缝隙的晨曦照亮这方天地的轮廓,山水奇石和草木都展露出奇异的光采。 王晓初看得出神,赞叹道:「真是仙境。」 偶有飞鸟掠过峡谷间,充斥着清脆悦耳的鸟鸣,看来这里也是许多禽鸟栖息的场所。陆松禕指着上方说:「之前我翻越山岭时,无意间察觉这里的。很不错的一个地方,拿来作为炼药锻造兵器的地方是可惜了。以後你也带我师弟来看看吧,让他带你飞去瞧一瞧。这边没有路可走,虽然能用法术,但我认为今天就在这里欣赏美景也是不错。」 王晓初没想到陆松禕还特地提起温玉鹤,虽然那语调跟神情难掩别扭,却感觉陆松禕是为了他们三人在设想,他感激又感动,握着陆松禕的手说:「以後再说吧。能跟你在这里看这景致,我很高兴。这是你发现的,你想告诉玉鹤就去说,我都依你。」 陆松禕感觉被重视着,心情很好,又想起了什麽而问他说:「晓初,你会不会嫌我无趣?你造的那些盆景我也爱看,那日说的话只是习惯跟师弟唱反调罢了。」 王晓初望着这鹿仙认真的双眼,疼惜又喜爱的微微笑道:「怎麽会嫌你。会顾虑这种事的你,不知有多可爱。真正无趣的是我啊,也没什麽专精的,一天到晚依赖你们,我才担心你们嫌我无趣又一事无成,吃饱了撑着。」 「你为我们做太多事了。别胡思乱想。那些新衣服我都看了,每件我都喜欢。」陆松禕怕他越想越低落,紧张哄着:「今早是因为赶得太急,来不及换。回去我立刻换你做的衣服。」 王晓初噗哧笑出来,两人又是无声胜有声,腻在一起卿卿我我。情深意浓时,他们将那张坐榻退到阴暗处,陆松禕给王晓初吃了颗对真元有所补益的丹药,两人衣衫半褪搂抱在一起。 陆松禕亲吻王晓初的肩头,在一口一口啄吻其锁骨,王晓初和他的手拢握着彼此裸露在外的性器,两副男根辗磨挤压在一起,泌出不少淫液,两人的唇舌也纠缠吸啜,发出细微的声响都被外面水声掩盖。少顷,王晓初靠着椅榻围栏打开双脚,对着陆松禕自渎,在他後穴原来还插着一根前些日温玉鹤放的角先生,尺寸不大,却也将那穴口撑开,而且中空的假阳具里填满的都是他和温玉鹤和在一块儿的精水。 陆松禕见状失笑道:「师弟他还真将你当作了盆景一样,日夜浇灌。」 王晓初低头,红着脸说:「他说别浪费了,要一滴不剩都吸收。」 「这我倒是能理解。」陆松禕凑近他,双手撑在围栏上,宽稳厚实的身形笼罩着男子说:「我也是这样希望的,这贪婪的欲求,我跟师弟是一样。」 「松禕,啊、呼。」王晓初轻叫,身前那根东西还没发泄,只是淫水流个不停,後面那根则被陆松禕握住一端缓缓抽出。假阳具表面浅浅的浮雕与肉壁磨擦,惹得王晓初惊喘叫喊不止,他咬唇压抑叫声,陆松禕又将它往里轻推、再抽出,做着浅浅抽插干弄的动作,淫玩了一会儿才将它整根取出,打量道:「这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让你吃光了。」 「哈啊嗯……」王晓初顿觉後庭空虚,叹息似的长吁气,陆松禕换上自己正欲望贲张怒挺的家伙进来,把他湿润的肉穴、肠壁撑得更开、凿得更深。他两手伸向陆松禕,两人抱在一起暧昧律动,陆松禕含住他耳朵吸舔,也低头尝他乳珠、腋窝和身上各处的薄汗、气味,记忆着情人的味道。 王晓初为了接纳对方更粗大的东西,主动将脚打得更开,陆松禕逐渐加剧着动作和冲撞的劲道,干了百来下就将他逼得射出精水,也哭了出来,陆松禕趁他叫喊时吻住嘴巴,侵犯口腔、汲着津液,几日未见却已然饥渴至此,好像片刻都不愿与他分离。 「松禕,好想你。好想你。」王晓初轻喃,陆松禕拉开他双腿,尽力将其身躯反折,让他彷佛能看到阳具在屁股间那处小穴进出的景像。 「这处也想我了?」 「想……呃、嗯,想死了。」 「其实我,并不讨厌你淫荡的样子。晓初也对我说些很色的话吧。」陆松禕一脸微笑跟他说,在这番诱哄下王晓初摸着自己还在流蜜液的肉棒,阻止它再泄出什麽泼到头脸来,一方面努力拼凑脑子里被撞乱的言语,话音发软低哝:「晓初想被松禕干这里,松禕的、哈,呃嗯,的东西都丢进这儿、把小穴都、啊啊──啊、啊,填满了,好大。好像要烧起来、唔呃、呃,好会插,插好快,松禕、呃嗯、咿嗯嗯……」 陆松禕如愿与王晓初在这秘境酣战淋漓,两个时辰後才带人回住处,王晓初那身衣衫早已被撕烂不能再穿,所以是被陆松禕以法术变小,拿兰草包裹收在襟怀里。陆松禕将那团兰草小包裹搁在王晓初床间,展开来是个赤身裸体的小人儿,浑身有些潮红,乍看还像是被凌虐过一样布满瘀痕,实是陆松禕疼爱後的证据。 王晓初被变回原状,陆松禕又捧起他的脸香了几口,替他盖上被子,温柔又执着的低语:「若是可以就别洗掉吧,我想你一整晚都带着我的气味睡。」 「好。」王晓初羞赧浅笑,目送陆松禕离开,他知道对方是抽空回来一趟,得急着赶去应付岛上其他事务。他与陆松禕相见,一解相思之愁,分开时还是觉得依依不舍。躺着假寐良久,还无法顺利睡着,因为後庭仍插着一根玉势,只不过那中空处填的这回是陆松禕的东西了。他不禁想着,这时温玉鹤又在做什麽? 夜半时,王晓初突然被压住,有人粗暴火热的强吻他,双手更急切的在他身体又捏又揉,还抓着他腿间子孙根玩弄欺负,一度疼得他要出泪。他惊慌失措,过了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屋里有那两人设下的重重禁制,安全得很,能潜入并对他做这些的亦只有那两人,而会这麽故意恶作剧的就只有温玉鹤吧。 王晓初一想通,反抗的力道减弱许多,对方知道漏馅就一弹指用法术把灯打亮,笑睇他说:「有没有想我了?」 「你吓坏我了。差点就……我差点想咬舌……」 温玉鹤诧异觑着他,王晓初以前从不是个会认主的宝贝,现在竟是认定他和师兄了麽,若被他人侵犯就要咬舌自尽?他坐到床边放轻语调,关切道:「你真的会咬舌自尽?若是被我和师兄以外的人上了就想死?」 王晓初犯窘,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只是方才一度惊吓,急得想死,而此刻也确实一脸惨白,惊魂未定的样子。温玉鹤知道自己玩得太过火,沉重叹息,把人搂到怀里拍抚背脊说:「真傻。我是不可能让你遇到这种事的,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万一我……」 温玉鹤轻捏他嘴巴,宠溺失笑道:「没有万一。我温玉鹤说到做到。」 王晓初也觉得自己多虑,又从温玉鹤的话语里感到温情和关爱,情不自禁亲了温玉鹤的嘴、下巴,忘了棉被底下的自己一丝不挂。温玉鹤知道他自己独处时绝不可能裸睡,直觉将棉被掀开,盯着王晓初下腹、腿间可疑液体乾掉的痕迹看,好笑揶揄道:「看来我师兄时刻挂念着你,我拱那帮弟子找他学厉害的法术,他都还能抽空回来喂你。不过,你这麽晚被我吵醒,肯定又饿了吧。」 「玉、玉鹤,你生气了麽?」王晓初不安询问。 「没有。」温玉鹤一勾手指,自角落柜子抽屉飞出一卷红绳将王晓初的手脚缠卷住,他动了动手指让人起身,绳子随其心自缠缚住王晓初,面对王晓初的问题他又想了想,面上波澜不兴的回答:「是有点吃醋罢了。不必紧张,我也只是想做跟师兄一样的事罢了。」 「玉鹤,我那里、啊,不要生气了。」王晓初无助的被悬吊站立在床间,垫着脚尖无法站稳,他看温玉鹤一件件脱下自己为其缝制的新衣裤,将形貌粗长骇人的巨物裸露出来,不管看过、接触过几遍,他都还是觉得温玉鹤那东西很可怕,惧怕的同时又总是渴望、期待被它狠狠蹂躏。 「谢谢你的新衣,量身订作的,很合我意。」温玉鹤那玉琢般修长好看的手指将青年的脸抬起,深情款款凝望,然後一手仔细抚摸青年的身子,一脸陶醉的欣赏道:「纵然有整片的黄栌树林,可是唯有自己所培养的那一盆景才是心头所爱。就像我历尽千万年,在他人看来你也许也无异於世间人,甚至受人轻贱,可我却独独锺情於你。」 王晓初望着他秀长俊丽的眼眸,听那情话已是情动,不知如何言语回应,只能脉脉含情迎视。温玉鹤一手往他後面伸,取出那根玉势,抛开它让它在空中碎成齎粉,再用手暧昧揉着王晓初的臀肉说:「苦了你这些日子了。我也越来越不喜欢放那些东西在你里面,只想放我的。」 「我也喜欢……」王晓初低头说:「喜欢你的那物放进来。」 「哦?进去之後?」 「进来、唔,干我。」 「你虽是男子,但我也曾想像过把你干得有了胎儿。」温玉鹤捧着他的脸温软轻语:「然後再干得那胎儿流出,让你只能是我的。就是胎儿都不能与我争抢你的关注。」 王晓初闻言悚然一惊,头皮一阵凉麻,讷讷道:「你、好病态。」 「呵,这你又不是头一日知道。」温玉鹤勾起嘴角,温和无辜的跟他说:「嫌弃我了?觉得师兄更好?怕我吃醋?恐惧我是疯子?」 王晓初抿唇,淡淡微笑跟他说:「早知你是疯子啦。有谁会拿自己身上的骨头做坠子送情人的,除了我,世间又有谁喜欢被如此缠绑、操弄的。」 「你不喜欢吧,被当作盆景一样的綑住、剥皮、割画出一道道雪白舍利,生生死死中变化着,那麽痛苦,你果然不喜欢麽?」温玉鹤如膜拜似的抚摸王晓初的身体,慢慢往下蹲,跪立单膝在王晓初脚前,低头舔着王晓初的脚趾,那投入的神情简直是着魔似的。看在王晓初眼里却觉得俊美无双,哪怕这人再扭曲病态,他都是深爱着的。 「晓初。晓初。我,一口一口尝着你,怕不怕?」 「只要你高兴就好。我也高兴。」 「你真可爱。就算你怕,你嫌弃,我也绝对不可能放过你。」温玉鹤抬头仰望王晓初,笑容诡谲妖魅,邪气惑人。「所以你尽情哭叫,咆哮,怨恨,都没关系。我会心疼你,怜惜你,宠着你,但是绝对不可能放了你。永永远远,你都是我的,哪怕多了个陆松禕,这都不会改变。」 温玉鹤和煦如春的语调诉说着心声,王晓初明了,也知道这不仅仅是温玉鹤的真心,亦是情话,虽然乍听有点骇人,但王晓初还是觉得很幸福,他自己并不正常,同样渴望与相爱之人抵死缠绵。 「玉鹤,我这样好不好看?」王晓初被红绳缠绕,手腕、腿脚和身体被勒出浅痕,长发垂散,肌肉骨骼匀称的阳刚身躯,因为这些伤痕而流露出一种妖异阴气的美。 「很美。」温玉鹤来到其身後,用手拨开王晓初的穴肉把自己凶狠的肉柱干入,王晓初惨叫一声,他边哄着边将它往里顶,一手摸到王晓初前面那根东西,虽是喊疼却被他干得流出不少淫液,而且越操越硬。 「你这都硬了。成天就想着让为夫操干不是?」 「啊、嗯嗯,想让玉鹤干。骚穴不能、不能没玉鹤来操。」 「这不是来了?我和师兄轮流把你灌饱好不好?」 「好、晓初想被你们、嗯……哼嗯啊啊──」王晓初被温玉鹤自後方抱起,好像小孩撒尿似的姿势,他尖叫哭喊,看着自己两腿被顶得晃荡,阳具喷出浊白精泉。温玉鹤在他耳後暗道不好,拿了黄金做的小圈将他那根箍住,让它无法再顺遂的一泄如注,然後放下他腰腿空出手来对他粒乳珠搓揉掐拨,再咂吻舔嘬得红肿刺疼,又泛着异样快感。 温玉鹤射了不少在他体内,拿了东西把他後穴暂时堵上,再到前头掐住他的下巴开始操那张嘴,这时他两手已非悬在床梁上,而是绑在身後,两腿跪着吃温玉鹤那物。 「好吃麽?」温玉鹤眉眼笑弯凝睇情人,情人被自己欺负得楚楚可怜,张着被操红的唇羞耻哭答:「喜欢。玉鹤的肉棒都爱,还想要。」 王晓初流着泪水,但仍张口去吸温玉鹤那龟头,卖力吹舔,那龟首裹满晶莹水光,温玉鹤笑着拿它抽打王晓初的脸、舌面、戳挤那红肿的乳尖,然後把人翻过身抽走填堵的东西,接着下一轮的疼爱。 床被那剧烈的情事撼得发出细微声音,王晓初也觉得自己的世界错乱、晃荡不停,但还是无法停止对温玉鹤的爱慕,诉说满腔情意。只是那声音实际上已被捣得极为破碎,成了惹人怜爱的呻吟浪叫。 似乎是天亮了,温玉鹤喂了晓初吃过丹药,再稍微替人擦过身体,附耳说了几句话就走。王晓初迷迷糊糊也没听真切,闭眼就睡着。再醒来的时候,嘴里含着陆松禕的阴茎,下体被温玉鹤强占着,整个人在他们二者包围中晃荡,还以为是梦,可是栗子花的腥煽味道有点真,师兄弟两不停哄着他,也不时斗个几句。 似乎是他们又抽空跑回来,撞见了彼此潜进王晓初房里,乾脆一起抱着人做起来,而且像较劲一样不停往他肠里倾注精华,弄得他腹里不时有酸胀微疼的感觉,更担忧肉穴被他们操烂。温玉鹤却要他不用怕,那处每回都上了药,平常也都细腻保养,没这麽简单就坏了。 王晓初任由他们淫玩良久,有时睁开眼是白昼,有时室里点灯,已经分不清是什麽日子了。恍惚中只觉得天气悄悄转凉,陆松禕跟温玉鹤就算带他去沐浴也故意不洗那私处,然後又喂他吃药让他睡,说是要他多休息。 终於有一天他睡醒,房里坐着少年宋镶,他先是暗讶,宋镶怕他误会,把正在啃的笋子收好,连忙解释:「我是昨天过来帮忙看顾你的。那个淫魔和老鹿临时没空,拉着东莺出去,我就在这边等他们,顺便看着你。」 「看我?」 「是啊。我下午捡了好多栗子,要吃麽?」宋镶对王晓初已然没了那种绮念邪思,笑容纯真无邪,也没有往日看着王晓初时眼中的执着。 王晓初释怀微笑道:「谢谢你。要不一起去做些吃的吧,我拿些栗子蒸熟做点心。最近都没出门,也不知厨房还有没有剩东西可以……」 王晓初一开窗就呆滞了,他看到不远有棵银杏树开得很是灿烂,但他愣住不是因为树美,而是因为不知不觉秋天真的来了。他僵硬转头,问宋镶说:「那个、今天什麽日子?」 宋镶算了算,扳着指头说:「用你们人的历法来说,差不多处暑之後了吧。」 「这麽说我足足十多天没下床。」王晓初犯嘀咕,暗骂那两个祸首,甩头不想,与宋镶去厨房围着桌子剥栗子壳。宋镶不会料理,老是分神拿着厨房的用具一样样问他,若不去想从前这藤妖的行径,其实就是个单纯可爱的少年罢了。 王晓初本身也不是有常人那种节操跟矜的男子,早在之前叙旧时就已经对宋镶消除芥蒂,知道宋镶和东莺是一对以後更没有从前那种防备,耐心跟宋镶解释各种疑问。两人聊得有说有笑,内容其实有点鸡同鸭讲、自说自话,气氛却还算和乐。 宋镶看王晓初把一个小竹篓上的盖子掀开,里面都是紫藤花,他连忙心虚说:「那个不是给你们的、也不是我变出来的,总之不能吃。」 王晓初被他忽然激动的反应吓一跳,点头说:「嗯,不会生吃的。藤花生吃有毒嘛。」 「不是、不是、不是。」宋镶急忙摆手,窘赧道:「嗳呀、总之不是啦。那是……东莺说要留着自己吃的,只给东莺的,对不起啦。」 王晓初不太明白,但还是将它盖好保持距离,安抚宋镶说:「我懂,这是你们借放的嘛。我不会让任何人吃掉的,放心吧。」 宋镶一脸表情复杂,点了下头道谢,紧接着就看王晓初忽然摀嘴跑去屋外,蹲在墙边花圃乾呕。宋镶跟出来关心查看,观望了会儿见王晓初稍微恢复,递出手帕,王晓初谢过他,拿着手帕擦嘴,他疑问:「晓晓,你这样乾咳乾呕的模样,好像是有孕了。」 「哈哈,胡说八道。我是男的。」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浮世 作者:禅狐 第15节 「世界之大无其不有呢。远古也听过有男人怀孕呀。虽然那也不是自然的事,但确实有可能促成。」宋镶说完自己又歪头想了想,俏皮笑道:「可是应该不可能吧。那得要远古的宝物或一些条件,若这麽简单,那我肚皮不也要遭殃了。」 说完两人同时静默,这沉默异常的尴尬,宋镶自己默默红了脸说:「我去附近绕一绕看他们回来没有。」 王晓初汗颜,其实也没吐出东西,就是忽然一阵恶心,也许是病了也不一定。次日东莺、温玉鹤和陆松禕他们就回来了。东莺带着宋镶和那篓紫藤又去游玩,王晓初则闭门不出,温玉鹤和陆松禕前去关心才知王晓初的肚子一天比一天隆起一些,王晓初裹着冬衣吓得缩在床里不敢外出,一见他们就气得骂人。 陆松禕先安抚他情绪,替其号脉,表情似笑非笑,温玉鹤亦在一旁淡定自若的观望。王晓初紧张兮兮,才听陆松禕说:「不用怕。这确实是喜脉。」 「好奇怪,怎麽可能……」 「但不是会生孩子那种。」陆松禕补充道:「就像有人会假孕一样,出现怀孕时的症状,却不是真的有孕。」 王晓初尴尬:「那也该是女的吧!」 温玉鹤在床头抿笑不语,王晓初抬头斜睨他,一眼看穿其恶作剧骂道:「玉鹤,是你玩我吧?」 「哈哈哈哈。」 「怎麽能这样!」王晓初气呼呼的,抡拳想打人,陆松禕握住他的手腕把拳头拦下来,像个温文老实的医生那样劝他说:「就是假孕也得好好调理,而且你腹中确实蕴含着我俩所留之精气,虽不是胎儿也要一阵子才能化去,成为你的道行,这能滋养你的仙脉和体质,并非坏事,所以才说是喜。师弟他也不是真有恶意。」说完陆松禕仍不免睨了眼温玉鹤,眼里好像写着「你欠我一次」。 温玉鹤忍着笑意说:「不能让你怀上孩子,也许你想怀也不一定,就当是体验一回也不错。晓初这肚子也不是特别大,却很可爱。」 陆松禕其实也觉得有趣,忍不住摸着王晓初的肚皮附和:「同感。」 「你们……」王晓初抚额,快气晕了。还好东莺他们已经离开,否则他哪有颜面见外客。但是得知这与怀念无关,只是炉鼎的体质和温玉鹤喂了药,以及这对师兄弟不停灌注精华所致,并非无解,亦无害,这才安心不少。 於是他照常一日的作息,只是得顶着有点大的肚子做事,偶尔还会跑到窗台乾呕,然後觉得手脚无力、腰腿酸麻,据陆松禕说这情形不会维持太久,至多三个月。王晓初在厨房揉面时越想越无奈,一手抓了些面粉撒在桌面,两手和着面团忖道:「现在才一个月,肚子都没消。唉,罢了,就当自己胖一圈好了。全胖在肚子。可恶!」 他事後反省也是自己笨,毕竟不是女体又怎可能怀上孩子,而那时气愤并非是不想怀他们的种,而是这种事他压根没想过。 他回过神来,直觉转头往门口看,温玉鹤衣冠楚楚,双手抱胸斜倚门边不知看他看了多久。那俊雅庸容的模样,每次一见都还是令王晓初心头微悸,怦然情动。王晓初两手沾着面粉,下巴脸颊和鼻尖也沾了些许白粉,呆愣对着温玉鹤,温玉鹤拿出手帕踱来给他擦脸,捧着他一手说:「今天身子如何?有无胎动困扰你?」 一听胎动二字,王晓初就来气,可是看见温玉鹤这样温柔优雅的模样又气不起来,只觉胸口闷闷的,温玉鹤看出他什麽心思,失笑道:「还怨我麽?这也是为你好才做的,不单是为了欺负你呀。你这会儿气闷是阴阳失调了,气滞闷不顺。」 王晓初让温玉鹤带回桌边,温玉鹤扫了眼桌上的东西说:「在揉面?这得要不少力气,你这身子还忙活这些。」 「忽然想吃点面食,所以……」王晓初对他态度也缓和不少,温玉鹤趁势追上将他箍在怀里,微隆的肚子就靠在桌面,他又羞又窘,抱怨说:「别再压过来、我肚子、嗯,不好啦。」 「羞什麽,为夫教你如何揉面才有那劲道。来,和些水,这都太乾了。」温玉鹤有模有样拉着王晓初的手揉面,两人弄了好一会儿,王晓初被身後的男人撩拨得意乱情迷,不知不觉间裤子都掉了。 温玉鹤有趣的搂抱王晓初,手心抚摸那圆起的肚子玩,王晓初扭动身躯却躲不开,蹙眉嗔骂:「实在坏透了。下次让你也怀一次。」 「可惜我没有你这体质。你是独一无二的啊,小猪。」 「你才猪、啊啊,别啊、啊嗯,玉鹤,先别干进来……好粗……」 「太久没弄,为夫想你啊。真的不愿?」 「想要、可是好烫,好大。」王晓初摇着屁股想避,却反将那物越吃越进去,他两手撑着桌面,腹部压着一团面晃动,摇头哼吟:「啊啊、玉鹤啊、嗯,肉棒先出去,先出去,我吃不下这麽……」 「继续揉面吧。」温玉鹤表面正经,下肢却是与男子嵌合紧密,情色的动了起来。温玉鹤就只有将那阳具掏出裤外,王晓初衣衫不整被拱到桌上抬臀任他抽插,不多时就摇着屁股求他狠狠操烂那穴眼,贪吃得不肯他拔走。 温玉鹤将人干得浑身瘫软,就着淫靡的姿态躺在桌上占着半边睡,温玉鹤还真把剩下的活儿干完,弄了碗面疙瘩让王晓初解馋。只是由始至终温玉鹤都不让王晓初好好坐着吃,而是用屁股吃着他那巨根,坐在他腿上慢慢将那碗面疙瘩吃完。接着温玉鹤又做了些凉拌菜和点心,说是要谢陆师兄平日对王晓初的关爱,直接将那些鱼脍、点心摆在王晓初裸体上,私处和胸口不忘缀着刀工精巧的雕花水果。 陆松禕被黑衣人请来的时候也是一愣,讶异稍闪而逝,很快接受了事实。王晓初躺在桌上,一身皮肤都因羞耻而微红,他已被操了几回,嗓子微哑,害羞道:「松禕,玉鹤做了你爱吃的……」 温玉鹤半是看好戏的心态,戏谑说:「吃吧,桌上可都是师兄爱吃的,别跟我们客气了。」 「唉。」陆松禕叹气,无话可说,不知何时开始他已经无法拒绝这两个任何邀约了。甚至有时觉得就这麽一起沉沦也很不错。 温玉鹤递给陆松禕一副竹筷,自己也举箸挟向王晓初身上,箸尖挟着突起的殷红乳粒调笑道:「唉,这看起来味道不错,很有嚼劲。师兄不妨也尝尝。」 「嗳嗯、轻点,不要咬太重,我疼。」王晓初的求饶像撒娇,虽然那肚子还没消,却又得承受两个男人漫长的疼爱,但他却还是甘之如饴,渴望这美梦不醒。 《完》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5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