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操鹰击长空》 正文 第1节 体操鹰击长空 作者:金铃子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体操鹰击长空 作者:金铃子 文案 黑历史文,能不买就别买了。 真的,信我,绝对的黑历史文,买了会后悔的!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竞技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1>眼前的那个男人 长空蜷起身体依靠在沙发中,眼神直愣愣的看着摆放在客厅的电视,卧室的房门突然被“嘭”的一声用力推开,一个和长空有着完全相同相貌、年纪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男人脸上带着不满和愤怒,他抬起手臂指着长空吼了起来:“你够了没有,每天都熬夜看什么奥运会,你当你还是运动员吗?你现在就是个初中的语文老师,你醒醒吧!真是够不要脸的!” 长空微微垂下眼帘,没做回答,他留恋的向屏幕最后撇了一眼,随即关闭了电视,有些慢吞吞的走向另一间卧室,轻柔的将房门关紧。 “什么东西!现在还装气质,当时不是自以为很有本事吗?队员选拔也没见你通过,现在和我装深沉,垃圾。”从一开始就表现得非常不客气的男人转身快步冲回房间里面,他的脚步摇晃的厉害,左腿似乎并不怎么使得上力气。 “嘭”的一声,男人把房门甩上倒回床铺中闭上了眼睛,重新回到睡梦之中。 长空进入房间之后却坐到了书桌边上,手指轻巧的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没多一会就亮了起来,刚刚被错过一段的比赛仍旧再继续。 长空双眼露出热切和迷恋的注视着屏幕,赛场上中不断进行着赛事,长空抱进自己的膝盖紧紧盯着比赛中的一切选手,仔细观察着他们的动作。 闷热的空气让汗水随着时间的推移从长空额头滚落,他不在意的随手抹掉,仍旧兴致勃勃的注视着比赛的内容,终于随着名次的确定,长空露出遗憾的表情扣上了笔记本电脑。 抬起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上面显示着时间已经半夜了,他悄无声息的走进自己房间附带的小浴室,冲掉身上的汗水,站在浴室中擦净身上的水珠。 全身镜前映出一道优美的身体,年轻的男人的身体在昏黄的灯光下映出一片暧昧的光晕,极富弹性的肌肉均匀的铺在他的骨架上,纤细的腰部竟然微微凸显着八块肌肉,手臂上高低起伏的肌肉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力量美感。 长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的弧线变成了苦笑,把身材保持在巅峰状态又有什么用呢? 他早就失去了飞翔在赛场上的资格了。 一挥手将湿淋淋的手巾扔在镜子上遮挡住自己身体的影像,长空像是身后被什么追逐着一样匆匆忙忙的回到床铺上,用力把脸埋进松软的枕头中,眼角弥漫上淡淡的泪痕。 长空将双臂背在身后抚摸着自己的肩胛骨,眼角终于慢慢湿润,他的翅膀在八年前就已经折断了,被他的亲人们联手折断。 转过身用手臂压在眼睛上,长空遮挡住自己的表情,哪怕房间里面空无一人,他也不愿意在人前留露出任何脆弱的表情。 就算是痛苦,长空也只愿意自己咬牙忍耐。 黑暗渐渐侵蚀了长空的思绪,他陷入睡眠中,只觉得浑身闷热,他迷迷糊糊的蹙紧眉头,向窗口的方向蹭去,却跌了一个趔趄。 长空瞬间张开眼睛站稳了身体,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可却一瞬间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 到底是什么? 长空甩了甩头,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这里根本不是他的卧室,而是一处有些眼熟的训练场地,长空嘴角咧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自嘲的想着:桑长空,你可真是不死心,做梦都不愿意抛弃自己的运动梦想。 本来安静的运动场内一下子喧嚣了起来,长空根本不认识的教练员拿着东西从他身边走过,然后笑眯眯的拍了拍长空的头顶:“小伙子心理素质不错啊,选拔赛的时候还能睡得这么稳当。” 拍在头顶上的手掌顺着相贴的位置传来温热的触感,长空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不对,这不是做梦能够营造的真实感,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长空,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你妈妈不是说,你退出选拔了吗?”一名看起来很健壮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长空面前,他额头上都是汗水,脸上带着惋惜的神情。 “……陈老师?”长空抬起头注视着对面的中年男人,口气变得非常迟疑,这个人应该是陈老师,可是要比长空的记忆中年轻得多。 被称为“陈老师”的中年男人干脆直接拉着长空坐到了身后的席位上,他上下打量了长空一会,眼中的遗憾之情消失了不少,他用力拍了拍长空的后脑勺,对着不明所以的长空安慰了起来。 “你现在年纪还小,回头学习还来得及。我给你找好了学校,你过去二中念书就行了,里面的王校长和我挺熟的,他会照顾你的。既然碧海出了那种事情,你爸爸妈妈都不愿意你继续学体操了,放弃也未必就是什么坏事。全国一年这么多孩子,最后能出头的又有几个呢。你看开一点,到了二中好好学,记得给我长脸。”陈老师说着眼眶有点发红,他把手搭在长空的肩膀上,鼓励的拍了拍长空的脊背。 看着长空直愣愣的没有给出任何回应,陈老师忍不住继续安慰他:“老师知道你的天赋比碧海强、平时训练也比他努力,但是他现在腿摔成这样,以后好了也会留下些毛病。你妈说的对,她既不想天天担心你也出这种情况,而且你在队里面继续训练也是对你哥哥的刺激。等到了普通学校之后,拿出平时训练一半儿努力,你成个好学生不费劲儿,听老师的,把过去的梦想都忘了吧,未来还有更精彩的生活等着你,天天泡在训练场里面弄得一身伤,有啥意思呢。” 长空垂下头不言不语,双手却止不住颤抖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鼻腔发酸。 长空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对个比赛场馆感到眼熟却又陌生了,他曾经站在这里,被自己母亲连打带骂的扯回家中,从此以后,生命之中就再也没有运动这个词了。 就连体育节目观看体操也不可以,因为长空必须照顾哥哥碧海的情绪——碧海在选拔赛之前一周私底下跑出去,结果出了车祸。 碧海的左腿毁了,即使走路不成问题,可是动作一旦快了,就会微微有些坡。 即使是双胞胎,父母对孩子的爱也很难一碗水端平,哥哥更加开朗、会说话,总是沉默寡言的长空就不那么讨父母喜欢,而碧海每当看到他从训练场带着一身汗味回到家中,碧海就会毫不犹豫的开始咒骂命运的不公平。 病弱的孩子总是能够引起父母的怜爱疼惜,碧海坚持不懈的哭闹咒骂了一周之后,长空和碧海的母亲柳晴终于下定决心,亲手打断小儿子的运动之路。 多年前的一幕冲进长空的脑中,他顿时觉得浑身冰凉。 长空曾经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还会选择委曲求全的放弃自己一生的梦想,去忍耐哥哥无时不刻展现的嫉妒愤恨、父母的偏心残忍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车祸毁掉了桑家的长子不假,可是这和长空又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一辈子隐藏起自己的真是性情,去迁就永远不知道“适可而止”的哥哥! 长空的手指抠进手掌中,他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痛苦的回忆足够撕裂长空这些年来强行伪装出的坚强。 看着听到自己劝说没有一丁点作用,反而被刺激得眼眶通红、似乎时时刻刻都会痛哭失声的得意门生,陈柏良心中的惋惜终于破土而出,他把长空揽在怀里,忍不住说出了压在心底的实话:“长空,你要是真的不想放弃,这次好好努力,我去劝劝你妈。怎么说,她也是你的亲妈,难道还能让你进入选拔赛再退出吗?” 长空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哽咽的点了点头,他抬起头看向自己教练,有些后怕的说:“陈老师,我偷偷过来的,你能不能去门口把我妈拦住,等我比赛之后再让她进来?我怕她影响我发挥……” 陈柏良一拍脑门笑了:“好主意,你看我这记性,我一会就骗她出去聊一聊二中的环境,反正就算你不去,碧海也得去。马上就到你了,自己注意点,别再睡着了。” 长空脸上后怕的表情变为了尴尬,他垂下头声音有些闷的说:“陈老师,我知道了,就是昨天晚上一宿没睡,今天才从三楼翻墙逃出来的,我有点困。” 陈柏良关心的顺着长空手臂的肌肉按摩了一会,有些担忧的询问:“你现在体力还行吗?” 长空闷闷的点了点头,赛场外突然响起一声女人的叫喊,长空脸上的表情马上变为惊慌不安。 陈柏良的脸色也不好看,随口对长空安慰了一句就冲出门外揽住了正想要冲进赛场的柳晴,没几句话就把她忽悠出门了。 长空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时正好响起了“下一个,桑长空准备跳马!”的喊声,长空赶忙把运动服外套和外裤脱掉,只留下一身紧紧箍在身上的运动背心和运动短裤,走到镁粉台前抹着手。 会场里面突然再一次喧嚣了起来,几名观看小运动员表演的教练们都站了起来向门口露出笑容,一个看起来刚过二十岁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阴影遮在他脸上,长空完全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既然不认识,长空就再也对男人兴不起一丁点好奇心,他用充满了热切和憧憬的眼神看着摆放在几十米外的跳马和跳板,安静的等待着轮到自己上场的声音响起。 “那个孩子是谁?腰、腿和手臂看起来很不错。”阴影之中的陌生男人已经走到一群教练中间坐下,他声音不大不小的询问。 长空被这种仿佛钢琴弹奏出最低沉迷人的声音所震撼,当他情不自禁的回过头,正好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睛里。 长空悚然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很冷,求地球升温。欢迎留言撒花,我是勤劳的日更党。 ☆、2>麻烦缠身 长空觉得自己刚才浑身凝结的热情和冷静全部消退,盯着他的眼睛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像是要把人吸进那一团漩涡中溺毙。 回过身,长空看着远处的跳马咽了咽口水,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可怕了,他觉得自己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冷静下来。 “你做什么难度的动作?”坐在有着一双可怕眼睛男人身边的教练笑眯眯的询问,随后他低头看向报名表格,眼中微微闪过一道光芒。 “侧手翻、直体后空翻转体五百四十度。”长空垂着头低声回答,他不敢再看向那个男人的方向。 赛前情绪对运动员的影响很大,好不容易才让陈老师把自己妈妈拉走,长空知道这是自己翻身的唯一一次机会,如果不能够一鸣惊人,那么最后,他肯定还是会被母亲关会家中的,悲剧重复一次就足够了。 若是这一次不能够成功,他宁愿回到自己二十三岁工作的时候,至少那个时候,长空确定自己已经死心。 长空的回答让平分教练们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他们中间发出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传看着长空的档案。 上面只简简单单的写着长空五岁开始学习体操,现在在省队继续学习——再精雕细琢一年就可以参加过比赛的苗子。 如果长空真的能够做到他说的,那么非常值得培养。 跳板的位置已经被调整好,长空反反复复的在镁粉台前揉搓着自己的双手,随后他站在跑道起始处伸展着身体,尝试倒立支撑着身体寻找感觉。 “开始吗?”低沉的声音在长空身后响起,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体育馆内从身后传来的灯光。 长空回过头却没有与男人对视,他微微后退一步,猛然停住了自己的步伐。 不满的情绪出现在自己心中,长空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凭空出现的男人竟然从心底感到恐惧,但是比赛的时候长空非常抵触这种情绪的产生,他走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眉头皱得死紧。 “你怎么进入比赛赛场了。” 这句似埋怨又似疑问的句子一下子让坐在评判席上的教练们笑出了声,最开始开头的那名中年人笑不可支的指着长空说:“这孩子还挺讲规矩的,我刚才看到他靠在侧门睡着了呢。行了,云鹰,你回来吧,别进赛场去,你又不是学这个的。” 男人垂下头再一次顺着长空的身体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然后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刚才开口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说:“开始吧。” 长空深深的呼吸,随后甩开双腿开始助跑,最后一步稳稳的踏在跳板上,他双手在跳马上一撑,柔韧性极佳的身体迅速借力被抛到高空。 长空的身体在半空中舒展成一个美妙的姿势,随即双臂在身前收紧身体旋转起来,灯光在长空的身体上勾勒出炫目的光晕,“嘭”的一声,他稳稳的钉在了地面上。 长空刚刚还紧绷的小脸上一下子露出喜悦的笑容,一颗小虎牙将嘴唇微微顶起,笑容显得十分俏皮,他伸展双臂表示自己已经完成了这个动作。 “还有其他拿手的动作吗?”中年男人向长空招了招手,长空走到他身边,却突然听到中年男人提出了这个问题。 长空为难的四处看了看,不知道是否该说实话——他没拿出全部的实力。 “别怕,你刚才的动作做得很不错,这个年纪已经很难得了,但是空中的时候你空了时间,落地前,还有可以有其他衔接动作出现可能的。”中年男人看着长空的样子非常直接的点出自己的发现,顺道破灭了长空装傻的可能性。 “……可以转九百度以上。”长空慢吞吞的说出了答案。 在座的几名教练都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圆珠笔,这个旋转数字对长空这样年纪的孩子来说简直就是神迹,如果长空能够按照现在的势头发展下去,前途不可限量。 “去试试看,把你拿手的动作都表演一遍。”中年男人立刻拍板到。 长空听了这句话眼睛一亮,他用力的点了点头,却用于脸上兴奋表情不同的沉稳步伐克制的走回跑到前,仔仔细细的再一次将镁粉涂抹在手掌上。 助跑、跳跃…… 看似与前一个动作相差无几的跳跃被长空施展了出来,灯光下又一次展示出他柔韧的身体拉直旋转的美妙弧线,这一次他落地的时候却忍不住摇晃起了身体,最终向右迈了一小步才停住身体。 “继续。”中年男人指了指主跑道,长空脸上的笑容慢慢放大,这一次他脚下的步子微微加快了。 又是一次奔跑之后,在教练们的视线平面上出现了长空收臂不停旋转的画面,前手翻、直体后空翻转体五百四十度。 长空的落地比第二次稍微好了那么一点,但仍旧不够稳当。 脸上刚刚灿烂的笑容消失无踪,长空小心翼翼的向裁判席偷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却鼓励的对他点了点头:“行了,挺好的,你参加你的下一个项目吧。” 这种话说了和没说一样,长空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但他仍旧向前走向了下一个项目——单杠。 大多数教练的视线以及转向了下一个参加选拔的小选手,只有刚刚说话的中年男人微侧过身贴近云鹰悄然开展了一段简短的对话。 “现在这个孩子怎么样?” 云鹰的视线只在正起跑小选手身上转了一圈就不感兴趣的低下头:“还是刚才的那个孩子不错,身体还有很大的发展潜力,而且比例完美,手臂和腿都很长,做动作一定会非常好看。” “还有你觉得不错的孩子吗?”中年男人说着指了指坐在座位上,甚至还没有开始在他们面前展示的那群小选手。 云鹰转过头视线在运动场中慢悠悠的转了一圈,最后回到长空身上,男孩正在单杠上做出一个肢体三百六十度旋,紧接着一个后团两周旋,然后他的双臂回到单杠上继续自己的旋转。 云鹰直接摇头否定了其他人的存在价值:“刘叔,没有我觉得看得上眼的了,不过你也许会从其他角度发现些惊喜,我毕竟不是体操教练,能看出来的只是身体是不是真的优越到惊人。” 被称为“刘叔”的中年男人拍了拍云鹰的肩膀,看他的眼睛仍旧一直围着长空转,不由得非常感兴趣:“这孩子的身体素质就这么好?好到你一直不转眼?” “您要是不相信的话,何必叫我来呢?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永远是天才,天赋是最令人捉摸不定的东西,它能让看起来平凡无奇的人付出最少的努力,却获得最高的回报,那个孩子很特别,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刚刚那些动作很难吧,我看您眼睛都直了。”云鹰说着深潭一样的黑色眼珠泛出淡淡的笑意。 长空最后一个度数夸张的翻转动作落地,嘴角不加掩饰的喜悦笑容看起来非常具有感染力。 云鹰将手掌支撑在自己的下巴上,他慢慢的摩挲着自己的嘴唇:“而且这个孩子很热切,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纯粹的热情。” 云鹰的视线让刘军教练的注意力跟着集中在长空身上,他看着男孩落地的动作满意的点了点头:“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今天就麻烦你了,等等选拔结束之后,刘叔请你吃饭。” 云鹰满不在乎的放下支撑着下巴的手掌,他嘴角勾起淡淡的弧线,眼中却仍旧是一片冷漠的深潭:“您客气了,外公让我来帮个小忙而已,我还有工作,就先回去了。” 云鹰话落,不等刘军教练反应,就直接离开了场地。 一个女人满脸愤怒,她气冲冲的闯进运动场,一双高跟鞋在地面敲出响亮而急切声音,这种不合时宜的表现令云鹰停下了脚步,他拧起眉头顺着女人的方向看去。 长空正喜悦的听着一名教练向他表达善意,显然他可以马上离开自己家中开展真正的运动生涯了,但是没等长空将脸上的笑容绽放,他就被尖锐的指甲刮在手臂上,拉扯着狠狠向后摔倒在了保护垫子上。 “桑长空,你翅膀长硬了是不是?竟然和陈柏良这个两面三刀的一起忽悠你妈,你当我死了吗?!”女人显然知道摔倒在保护点上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她转身走到长空前面,将一双喷火的眼睛对准自己往日就沉默寡言的小儿子。 “妈妈,我不是……” 一连串的指责再一次从女人口中射出,她尖尖的指甲不停戳着长空的额头:“不是?我对你的要求很难做到吗?看看你爸那一身伤!还有你哥哥,你忘了他腿断了、再也不能玩体操了是吧!我原来就不同意你们小小年纪来学这些不务正业的东西,现在正好有机会能够名正言顺的让你们脱离这个破地方,你还跟我阳奉阴违的。桑长空,你真是出息了!” “妈!你不喜欢、我喜欢。别总是说着为我好,就肆意打断我的兴趣爱好,我这辈子就算是摔残疾了也愿意在比赛场上。再说,碧海他是自己偷溜出去、还闯了红灯才被撞伤的。”两辈子压抑的愤怒脱口而出,长空话落自己就不敢置信的僵在了原地。 显然,震惊的不止长空一个,刚刚还愤怒到不可抑制的女人也被小儿子流利的反抗打的头昏脑胀,她直勾勾的看着长空坚定的眼睛,里面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你真的想好了?”过了几分钟之后,女人重新开口,但她的口气不由自主带上了颤抖,眼神中含着点祈求的看着长空,“长空,去念书吧,看看你爸现在的处境,学体育有什么好啊。” “妈,你别劝我了,我想好了。”长空垂下头说话的声音弱了下去,刚刚的气势消失无踪。 云鹰所处的位置很好,他能清楚的看到从长空放轻口气的一瞬间,女人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 说不上出于什么情绪,云鹰嘴角一撇迈开长腿走到了长空身边:“桑长空已经应征入伍了,这位女士,你以后不要再管他的事情了。” 此话一落,刚才只是在看热闹的几个教练炸了锅,长空虽然不是全能型的选手,可是擅长的几项成绩却非常惊人,他们都在打着男孩的注意呢。 谁知到竟然被云鹰这个看热闹的捡了便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翠翠一长串的地雷=3= ☆、3>户口本 “你……” 长空的妈妈柳晴显然还想要说点什么,云鹰已经当做她不存在似的拍了拍长空的肩膀:“桑长空,跟着回军队报到去,一切东西都由军队供应,你不用自己准备,反正进了军营你也用不上。” 知道自己母亲不论怎么样都不会放弃让他离开运动场,长空感激的对着云鹰露出笑容。 虽然心底仍旧对于云鹰那双冷静到冰冷的眼睛感到恐惧,但长空真的非常感激云鹰此时的出手解围。 “是的,……长官。”长空抬头挺胸的应答,随后压低了声音喊出一个不伦不类的称呼。 云鹰没有穿军装,上面自然看不出军衔和职务;当然,就算是有肩章,从来不关心这个问题的长空也认不出来。 一听到长空的称呼,就算云鹰不苟言笑,一双漆黑的眼睛里面也不由得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他硬朗的眉眼舒展开,眉脊与眼角融汇的线条竟然一瞬间带上了调笑的风情。 这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逼得长空瞬间涨红了脸,他诺诺的垂下手站到了一边,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柳晴适时打断了长空的尴尬,也把长空拉近了更大的麻烦之中:“长空,你下定决心就不要这个家了?” “我想在运动场上过一辈子,又和家里有什么关系呢,妈?”长空没有抬起头,他问话的时候只觉得嘴里发苦,嗓子干巴巴的嘶哑的厉害。 “跟我过来,长空。”柳晴把比自己还矮小的儿子拉到角落之中,眼中满是急于说服长空的焦躁,她握着长空的双肩,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你想没想过以后,长空?你要怎么回家面对你碧海?” 长空苦涩的咬了咬嘴唇,他垂下眼帘遮住眼神中的黯然和失望。 长空翻过手,看着自己虽然年幼却已经磨出了厚厚硬茧的双手,他把这双手慢慢举起来,平展在柳晴眼前:“妈,我掌心的茧子比碧海还厚,我训练的时间总是比他要长,我从来不抱怨辛苦,……我也没有为了偷懒跑出训练基地才受伤。我对得起家里的任何一个人,我为什么不能面对他?!” 柳晴气得浑身发抖,她从来不想看到的就是两个儿子跟丈夫一样对什么见鬼的体育运动痴迷,生活早就把她的热情消磨殆尽了。 长空和碧海的父亲桑林早年也是个小有名气的运动员,那时候年轻漂亮的柳晴和一般的小姑娘没有什么区别,她只看到了桑林表面上的光鲜,两个人正是桑林退役没多久时候认识的。 女性天生的虚荣和对英雄的崇拜——当然,也要加上桑林本人的好相貌和好脾气——让柳晴对桑林了解不深的时候,就一口答应了桑林的求婚,婚后凭借着当初比赛的奖金,柳晴也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再然后就是碧海和长空一对双胞胎的降生。 可是“时代变迁”这句老话恰巧就应验在了柳晴和桑林身上,桑林一直就是个老实巴交的运动员,除了自己的比赛项目,桑林压根就有什么能够继续安身立命的一技之长,柳晴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工。 坐吃山空不是长久之计,可是他们夫妻俩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最后还是桑林当初一起训练的朋友陈柏良给桑林在学校里面找了个体育老师的工作,才让这个家勉强维持了下去。 看着别人家的孩子一个个长大有了爱好,心细的柳晴当然不愿意委屈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她和桑林两个人一起咬着牙,硬是从牙缝之中挤出了不少钱培养碧海和长空的兴趣爱好,结果实在令人悲伤。 两个儿子天天在学校简陋的体操房里面玩得高兴,而且还被丈夫的老朋友陈柏良弄去了什么儿童体校! 这简直是在柳晴心口上戳刀子,从她自己这么些年的生活经验中看,学体育那就是八辈子不积德的人家才会去受的罪,不仅对自己没有好处,以后生活都堪忧。 柳晴暗自埋怨着自己的命到底有多苦,两个儿子竟然都喜欢! 所幸,事情在碧海腿受伤之后有了转机,碧海在病床上受罪,柳晴当然难受,可是她根本掩饰不住自己心头的欢喜。 碧海的腿上不是由于训练造成的,体育学校自然不会当冤大头给桑家的孩子一直治病,这钱只能有桑林和柳晴自己出,他们家条件本来就是非常一般,遇见这种事情,自然更是变得家底空虚。 不过医生说了,碧海以后走路不成问题,只是不能再做剧烈的体育运动。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替碧海担心的,又不是残疾了! 只不过,长空每天按时去体校上学成了柳晴心头的一根刺,长子能够“回头是岸”是因为老天帮忙,小儿子这里难道做母亲的还会祈求老天爷再出一次车祸? 因此,柳晴虽然越发对长空血体操不满,也只是最里面抱怨几句,并不阻止他。 但这一切在受过伤被宣判永远不能做剧烈运动的碧海看起来就不一样了。 十四、五岁正是性格最执拗而且容易钻牛角尖的年纪,平时去体育学校训练,碧海再喜欢,这一天天重复完全一样的内容他也会不满,进而偷溜出去玩来躲避训练;可是,当碧海被宣判永远不能再进训练场的时候,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失去的永远是最好的! 碧海看着每天去训练的弟弟突然觉得非常不顺眼,早出晚归的、还说什么下个月选拔队员,这不是明摆着对他炫耀呢吗? “妈妈,长空也太会恶心人了,平时晚上六点他准时回家,我一受伤,他就改成天天晚上七点半再回来。”在家养伤的碧海找到机会就对着柳晴而已的抱怨。 从来算不上聪明的柳晴一下子就想歪了,是啊,原来两个儿子一起的时候,长空从来没有回家这么晚过,现在是什么意思? 对着伤病的碧海炫耀示威,还是故意给让碧海难受? 这小儿子心眼儿怎么这么坏! “别怕,反正长空的成绩也不见得多好,妈妈这就去找你陈叔叔,让他挑所好中学给你们俩一起转学。”柳晴直接给了长子承诺,她完全没注意到碧海碧海眼角带着恶意的光芒。 其实这种事情完全是柳晴脑子不够用造成的推测结果,碧海、长空两个人一起训练的时候,总是由桑林亲自开着二手车把他们一起接回来;打从碧海生病开始,就怕儿子在家自己出了什么意外的桑林哪还顾得上健康的小儿子,每天不是驮着碧海在医院奔波,就是下班马上往家里冲。 长空这段日子都是自己从市郊的体校穿越大半个城市自己坐公共汽车回来的。 私家车和倒三次的公共汽车速度哪能一样? 但是没人愿意这么想,长空也从来不是喜欢抱怨的人,所以,桑林、柳晴就心安理得的误会下去,而且毫不犹豫的通过所谓的“见微知著”给长空定性成了心地不好,他们绝对不会让已经受伤的大儿子再被小儿子欺负的。 所以,今天的情况简直就是不可避免的。 “训练时间长?你还有脸说自己训练时间长!”长空刚才的话恰巧刺在了柳晴心中最敏感易怒的位置,柳晴的声音瞬间就拔高了,她掐着长空的手臂向身后的训练场划了一圈,“你也就是装给这群教练看,你天天故意给碧海难堪,以为我和你爸不知道吗?我真是上辈子造孽,生了你这么个有心计的坏孩子!” 长空垂下头根本不辩解,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母亲和父亲的想法,上一辈子他早就尝试过去改变他们了,可是他们看起来自己就是这么个心思诡诈阴狠的人。 长空这幅盐油不进的样子更让柳晴心底冒火,她恼怒的瞪了站在远处的云鹰一眼,随后继续怒气冲冲的向长空发火:“你真是够出息的,每天躲在训练场还知道军队待遇好,什么都发了!我看你是早就盼着碧海出事儿,然后好躲起来吧,你今天晚上不用回来了,我们不想看到你!” 本来垂着头一言不发的长空猛地抬起眼睛,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面现在空茫茫的,除了破碎的疼痛什么都没有剩下。 虽然一直都在心底猜测,自己的不服从会不会让父母抛弃他,长空却总是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他多心了,柳晴的话,完全撕碎了长空上辈子安慰自己的假象。 长空心里疼得喘不过气,脸上却竟然露出一个笑容,他点了点头,语速一如既往的缓慢:“好,我不会回家了,但是我要户口本。” 长空此话一出,立刻把等着他服软的柳晴憋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小儿子一向性格绵软,没想到这个时候到是干脆利索。 柳晴喘着粗气用力点头,嘴里除了一句“好、好、真出息!”之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的脑子被长空顶得一片空白。 这个死孩子竟然不按照她想的回答…… 云鹰不远不近站在一旁的柱子边,他腰背挺得笔直,一直让长空觉得深不见底的双眸带着欣赏的神色,没人注意到云鹰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个孩子的回答真有意思。 和夫妻结婚时候喊着“我要工资卡”有异曲同工之妙。 户口本么……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铃铛和莲妃一长串的地雷=3= ☆、4>什么情况? 看着柳晴气到发青的脸色,长空很怕母亲再继续说一些什么,他惶恐不安的挪动着脚步,下意识的用视线来回搜索出令自己觉得安心可靠的人,云鹰的视线立刻和他撞在了一起。 云鹰看着男孩微微一僵的动作,眉毛立时上挑。 云鹰骨子里是个非常冷淡的人,但他用温文得体的姿态把自己伪装成一名温柔如玉的谦谦君子,很少有人不愿意与他亲近,可眼前的小男孩却本能的想要与他保持距离。 难道说孩子都有野兽一样的直觉吗? 云鹰嘴角的弧线微微上倾,心中燃起了兴味,如果说刚才只是想要顺嘴胡说帮男孩解围的话,那么现在云鹰真的对男孩有了兴趣。 “这位太太,如果你们聊完了,就去你家取桑长空的户口本吧,我们直接去办理户籍转移。”云鹰向前走了几步,直接挡在长空面前。 柳晴也不是什么高挑的女性,被云鹰站在身前不足半米的位置,她瞬间感到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柳晴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随后竟然从挎包中掏出了户口本,狠狠扔在长空脸上:“你以后不用再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柳晴转身而去,打从没能成功拦住柳晴冲进来就在门口坐立不安的陈柏良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小跑到长空身边,有些忌惮的看了云鹰一眼。 云鹰露出一个平淡的笑容,直接退后几步展示出自己无意打听他们之间的对话,陈柏良这才拉着长空退到后面的休息位置上仔细的交代了起来。 “长空,你要是没有地方去,就来陈叔叔家先住一段日子吧,反正我和你张阿姨也没有孩子。咱俩有多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别把你妈的话放在心上,她也是替你担心,学体育确实没有几个最后有好出路的。”说着,陈柏良偷偷向右瞥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我看那个人不怎么可靠,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说什么让你入伍,可他连军装都没穿,而且这么年轻,能有什么真本事,我看……” 陈柏良话还没说完,他眼前突然被什么遮住了亮光,下意识的伸手一抓,一个皮质的钱夹出现在陈柏良手中,钱夹存放照片的一栏赫然就是一张□□。 陈百炼脸上一僵,刚想要说点什么掩饰一下刚刚的尴尬情绪,云鹰已经抽回自己的钱夹,口气仍旧非常淡然的说:“进行下一个话题吧,我不喜欢别人围着我的身份打转。” 长空看着这个场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沉重的心情竟然一松,他只觉得眼前转而挠腮的陈柏良和看似温和其实强势的云鹰之间有着说不出的喜感,嘴角竟然慢慢勾起了弧线。 云鹰的视线马上从不高的陈柏良身上移动到了更矮的长空身上,男孩坐在长凳上微微眯着眼睛笑,一口小白牙竟然微微反射着灯光,很有一股耀眼的味道。 ……像只找到了食物而高兴的小动物似的。 云鹰的眼睛微微一眯,随即坐在了长空和陈柏良之间,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继续!” 陈柏良一哆嗦,竟然马上说出了心中的担心:“我还没见过军队招收体操队员,长空就算是去了,没有好的教练也的被耽误了。呃……” 发现自己居然把真心话都说了,陈百炼干脆的闭上嘴巴揽着长空的肩膀不出声了,但是他脸上忧虑的表情却异常真诚。 长空感激的向陈柏良笑笑,陈柏良只是情绪低沉的冲他摆了摆手,显然仍旧在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遗憾。 云鹰听了陈柏良的话不由得对这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大本事的教练另眼相看,愿意为了无亲无故的孩子真心考虑的人一向不多,而且看起来这个教练似乎还和长空的父母相识,这就更显得难得了。 云鹰的手指在长凳上轻敲着,过了十几秒后,他看向长空:“如果没有最好的教练和训练条件,只能提供食宿,你还愿意吗?” 长空迟疑了一会,随后试探的询问:“可是我听说军队连体操队都没有吧。” 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其实不是没有“最好的教练和训练条件”,而是根本没有吧,这样的话,要他入伍到底有什么意义。 云鹰终于体会了一把柳晴被长空一句话憋住气的感觉,他深呼吸了一口,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令人恐惧,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现成立也是好的,军队需要壮大自己的体育局了,不能总是对着优势项目坐吃山空。” 都是废话,云鹰又不是管这个口的,说是他老子管还差不多。 不过撒谎不用打草稿,云鹰随口给他老子设定了未来目标毫无心理压力,给云父找麻烦一向是云鹰的爱好。 长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陈柏良却松了一口气,他直接把云鹰话中的意思二次扭曲了,一定是优势项目快要保不住了,军队的体育局才决定从没参与过的项目找些人才培养起来,这样只要有成绩,就是“从未开拓”的大成绩。 长空算是走运了。 陈柏良看着长空点了点头,长空从不怀疑陈柏良的话是否正确,他直接接受了陈柏良的建议,看着云鹰笑眯眯的露出一对小虎牙:“谢谢你的帮忙。” 云鹰看着男孩脸上的一道红痕,觉得非常刺眼,但云鹰没有关于这个问题多说些什么,他直接站起身表示自己离开的意愿:“走吧,我该离开了。” 陈柏良对着长空的后背推了推,长空马上站起身跟在云鹰身后走了出去。 停车场门口站了一开始就和云鹰一道说笑的中年男人刘军,刘军见到跟在云鹰身后的长空,眼睛瞬间发亮,随后是淡淡的惋惜,他走上前拍了拍云鹰的手臂。 “你小子办事可太不地道了,说是帮我找苗子,结果发现好苗子就给你爸带走了。这孩子送进你们那没教练、没专业训练场的地方可要糟蹋了。”刘军话中的意思其实长空自己也明白,但是别的地方训练都需要钱,而他完全没有。 长空说话倒是很留余地:“既然您都觉得这孩子不错,而军队里面没有合格的教练,到时候还需还刘叔您帮忙的,我也是想要先带着这孩子回家给父亲看一看。” 长空听到这个疏远的称呼,偷偷看了云鹰一眼,是“父亲”不是“爸爸”。 云鹰似乎对人的目光非常敏感,长空还没来得及收回眼光,云鹰已经瞬间低下头,盯住了长空的眼睛,眼睛里一片冷漠空洞。 刘军听了云鹰的意思马上眉开眼笑,他乐呵呵的把长空从云鹰身后拉到自己身边,用很有一种看着稀罕物的眼神的上下瞄着长空,随后说道:“你先跟着云鹰过去吧,这孩子真是交了好运。行了,你们走吧,我不拦着你了,我知道你平时忙。” “刘叔再见。”云鹰礼貌的道别,随后载着长空开向了另一个方向。 长空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是在睡梦中,但他现在的身体却是实打实的熬夜一夜。 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云鹰开车又非常平稳,长空没多一会就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把自己缩成一团睡着了。 从训练场到军区的路,恰好都不在交通繁忙的位置上。车流很低,云鹰开的也不快,因此,他微微抽了一点心思看向长空,男孩显然是非常困倦的,即使年纪小、代谢高,长空眼底也压着两团乌青。 云鹰摇了摇头,只觉得长空为了体育运动真是拼命,完全是一副小孩子的热情冲动,即使自己性格在冷淡,云鹰也不会像孩子表现出他的性格缺陷。 顺手从手边的袋子里面取出一条绒毯,云鹰将其覆盖在长空身上。 毛茸茸的温暖包裹住长空的身体,被褥外只剩下一掌巴掌大的小脸,他蹭了蹭绒毯嘴角勾起满足的笑容,却睡得很沉,根本没有清醒过来。 军队门口自然有守卫,云鹰平稳的停下车,拿出自己的□□让战士检查,在小战士想说什么的时候将手指压在自己的嘴唇上微微一笑。 午后的阳光照在云鹰脸上,长长睫毛在眼眶中洒下一片暗影,高挺的鼻梁也为他营造出更加深邃的轮廓,云鹰的眼睛在阳光下竟然仍旧呈现出纯粹的漆黑,仿佛镶嵌在白水晶中的黑钻,小战士一下子就变得手足无措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动作透出十足的慌乱。 云鹰重新启动汽车向家属区开去,刚刚脸上温和的消失无踪,即使大多数人看到云鹰第一眼的反应都过于紧张,他也一点都不会为了自己的容貌高兴。 男人最没有用处的就是脸。 云鹰心中隐隐厌恶着自己这张脸,所有因为这张脸而对他态度亲切的人,都没办法得到云鹰的好感。 想到这里,云鹰的视线重新回到仍旧睡着的长空身上,这个孩子……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不是惊艳,而是惊吓。 该说,这个孩子的反应真讨人喜欢吗? 云鹰拧起眉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对长空的反应也说不上喜欢,只能说不讨厌的感兴趣而已,他猛地一踩刹车,车子瞬间停在了楼前。 长空即使身上系着安全带仍旧被加速度带的一个趔趄,他张开一双茫然的大眼睛左右看着。 看着长空这副迷糊的样子,隐藏在心中被忽视的不满突然涌了出来,云鹰微微带着恶意的探头贴近长空的脸颊,与他相距不过十几公分。 “睡够了吗?” 清爽的男人气息把长空包裹了起来,他眼前只有唇形优美的粉红色嘴唇开开合合,长空直接傻眼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不舒服,才码字更新。 感谢123456787654321的地雷=3= ☆、5>炸毛的…… 长空傻乎乎的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伸手推开眼前的人影,即使他还没看清楚到底是谁。 云鹰的伸手不坏,奈何他对刚睡醒的长空一丁点防备都没有,“咚”的一声,伴随着头晕目眩的感觉,云鹰直接贴在了挡风玻璃上。 “现在,清醒了?”云鹰挑高了眉毛看着长空的脸颊。 长空已经被自己刚刚下意识的反应弄得僵在了副驾驶座中,他傻乎乎的看着自己双手,脸上露出困窘的红晕:“我、我……那个,抱歉。一定很疼吧。” 长空小心翼翼的看向一会回到自己座位上的云鹰,磕磕巴巴的询问到,他心里止不住的后悔,这可是他的金饭碗,自己会不会把碗摔碎了? 想到这里,长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子,云鹰看着男孩瑟缩的样子,伸出手揉了揉他的短发,刚刚蓦然出现的恶作剧心态消失无踪。 对着一个无家可归的少年,云鹰何必在他刚刚被亲生母亲赶出家门之后,恶意吓唬长空呢? “没事,一点都不疼,下车吧。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到时候好好表现,能不能有份稳定的工资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云鹰的说法让长空一愣,他站在原地下意识的就拉扯住了云鹰的衣袖。 云鹰回过头看着还不到自己胸口身高的男孩扬起了眉毛:“有什么问题吗?” 长空一双大眼睛清澈见底,里面明明白白的写着疑惑:“你说‘入伍’其实不可靠么?” 云鹰拍了拍长空的头顶,竟然很有耐心的解释了起来:“我父亲确实有扩大军队体育局的想法,但他还没想好是直接从各省队中抽调人员办理入伍手续,还是亲自挑选。但,不管怎么看,对你来说都是个难得的机遇,到时候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长空理解的点了点头,云鹰这个说法反而让他心里舒服多了,他小声嘟哝一句:“幸亏不是你说进,就能进……” 云鹰兴味十足的跟着调侃到:“没办法,军队不是我家开的啊,真可惜,不是吗?” 长空再一次拉扯住云鹰的衣袖,他紧盯着男人令他恐惧的细黑双眼,郑重其事的说到:“我会努力的,谢谢你。” “嗯。”云鹰脚步微微一顿,随后大步走进楼中。 老式的住宅楼并没有安装电梯,长空跟在运营身后,只能够听到他和身前男人的脚步声略显凌乱的回响在楼道中,长空屏住呼吸声慢慢调整着自己的脚步,终于和男人的步伐融为一体。 走在长空前方的云鹰扬了扬眉毛,停在房门前,他掏出钥匙直接开门进入房内,看着站在门口踏脚垫上规规矩矩的长空,云鹰拉开鞋柜挑选出一双小号的拖鞋放在男孩面前。 “进来吧,下午才能带你去见我父亲,现在是午休时间,你先进来坐。” 长空在门口换好鞋,非常乖巧的走进门将自己的运动鞋按照云鹰刚才的动作放进鞋柜,然后按照男人指着的方向进入客厅坐下,他在房间中环视了一圈,眼中微微闪过一丝明悟。 云鹰的家中布置非常男性化,清爽大气,每一样东西都摆放在适合的位置上,充满了一种军事化管理后才有的刻板,但是他家中不论沙发、还是窗帘这些家具,竟然都没有采用压抑的颜色,而是温馨柔软的颜色。 “牛奶,好吗?”云鹰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 长空非常爽快而响亮的应了一声:“谢谢。” 紧接着就从厨房中发出家用盒装牛奶被撕破外包装的声音,长空微微闭上眼睛靠近沙发中放松了身体,他听着厨房中微小的声响,很快分辨出微波炉门被拉开又闭合,开始数秒的声音,直到“叮”的一声传来,长空才睁开眼睛。 云鹰很快端着两杯牛奶从厨房走进客厅,他将其中一杯摆在长空面前。 长空眨了眨眼睛,端起玻璃杯,浓香的奶味冲入长空的鼻腔,已经经历了一整夜饥饿的腹腔马上发出痛苦的□□声催促长空把牛奶喝下去,他撅起嘴唇轻轻吹着杯中的牛奶,小口小口的啜饮着。 云鹰看着男孩像只乖巧的小动物一样喝着牛奶,眼中的冰冷慢慢消融,他直接转身走回厨房中,长空迅速从声音中分辨出食材被从冰箱中取出的声音。 长空惊讶的再一次眨了眨眼睛,他忍不住回过头看向厨房,却被闭合的磨砂玻璃门阻挡住了视线,只能见到男人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 长空的之间轻轻摩挲着被子,眼中蒙上了笑意,杯中的牛奶刚刚还是滚烫的,但是导热极快的玻璃杯外面却被套上了一层隔热底座。 长空一开始对云鹰的双眼的恐惧感竟然一下子冲淡了,不论是充分反映了男人内心柔软的满室鹅黄、水绿和浅蓝布置,还是男人敏锐的发现了他腹中饥饿的现实,都能够让长空对云鹰一开始的恐惧感消失无踪,长空嘴角甚至浮现出小小的笑容。 “你可以先看会动画片。”云鹰仍旧低沉迷人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从抽油烟机的骚扰和磨砂玻璃门的阻拦中传出来。 “……我知道了。”长空马上给出回答,之后的一声“谢谢”却被他卡在了喉咙之中。 打从云鹰出现之后,他到底说了多少句感谢? 孤零零坐在沙发中的长空突然觉得心中一阵温暖,他用力深呼吸一下,竭力克制住自己的眼眶发红。 一个陌生的环境、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环境竟然带给了长空渴望已久的平静,他放下手中空荡荡的杯子,叹了口气,随后缩起身体、闭着眼睛靠进宽大的沙发中。 饭菜的香气从远处传了过来,引诱着长空饥肠辘辘的腹腔发出抗议,他在沙发中磨蹭了几下,却不愿意离开这个温暖的地方,长空贪婪的呼吸着云鹰家中的空气,体会着久违的温馨气氛。 家的味道。 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突然蹭在长空小腿上,他浑身一哆嗦从沙发中跳了起来,一声凄厉的“喵呜——”打破了刚刚的迷梦。 长空手误无措的站在了原地,对面站着一只浑身白毛都炸起来的幼猫,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原地看着对方,似乎都很想找个安全的位置躲进去,却又站在那里不敢动。 云鹰听到猫叫的一瞬间就从厨房冲了出来,他站在客厅门边看到这幅画面的时候忍不住嘴角勾起弧线。 云鹰走上前抱起幼猫,幼猫立刻顺着他的怀抱爬到肩膀上等着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睛看向长空,示威的龇开一口毫无威胁性的小奶牙。 “喵~”似乎觉得自己示威的声音太过柔软丢了人,幼猫一转头窝到云鹰肩膀上不出声了,只留下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垂在男人肩膀上来回晃悠。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体操鹰击长空 作者:金铃子 第2节 云鹰手掌轻柔的抚摸着幼猫,视线却定在长空脸上,他似乎感到非常犹豫,锐利的视线戳在长空身上有如实质,直到男孩很想要学着幼猫一样找地方躲起来之后终于开口。 “别说出去。” 说话这句话,云鹰转身离开,趴在他肩膀上的幼猫得意洋洋的对着长空挥了挥带着粉红色肉垫的小爪子。 别说出去? 说出去什么? ……不会是云鹰养猫的事情吧…… 长空看向厨房,突然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厨房中颠勺的声音一顿,然后爆发出更加震撼的声响。 长空赶忙捂住嘴,浑身缩在沙发中一颤一颤的忍耐得十分辛苦。 即使云鹰从一开始对长空表现得非常友善,他也没考虑过这个高挑健壮的男人竟然会在自己家里面饲养着一直软绵绵的幼猫当做宠物,云鹰的双眼看起来这么令人恐惧,长空一直觉得他该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吃饭了。”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云鹰的声音平稳的呼唤了一声,长空立刻起身,有什么感谢都等到他以后有能力的时候再去报答吧,现在长空确定自己需要一顿饱餐。 云鹰往返在厨房和餐厅之间,动作迅速的摆放好四菜一汤,当他端着两只饭碗出现在餐桌旁的时候微微一愣,随即大笑出声。 长空不解的微微歪着头露出疑惑的眼神,云鹰的笑声却越发放肆,长空不解的拧紧眉心转头一看,对上了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睛,他瞬间明白了云鹰在笑什么。 ……他竟然不经意之间和一只幼猫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动作吗? 长空忍不住抬起手捂着脸,云鹰本该平息的笑声却又一次拔高。 长空几乎是满脸黑线的抬起头,他不得不猜测就在他抬手遮脸的同时,“坐”在他隔壁的幼猫,也用一对带着肉垫的爪子遮住了猫脸。 “鱼头汤、芎归排骨、姜丝穿心莲、红花扒竹茹,还有红豆饭。”云鹰说着把一只白瓷小碗放在长空面前,随后竟然动作非常自然的为他成了一碗汤递过去。 炖成乳白色的鱼汤飘出诱人的香气,长空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要说点什么,却被长空一手揉在头顶。 “食不言。” 云鹰说着,一脸道貌岸然的将撑着猫粮的碟子摆在长空隔壁,刚刚还一脸兴奋表情的幼猫发出长长的哀怨叫声。 “喵呜~~” 长空垂下头,心中猜测着云鹰那句话到底是说给他的,还是幼猫的…… ☆、6>前途未卜 “先喝汤暖暖胃,然后再吃饭。”云鹰伸出筷子压在长空的碗边上,阻止了长空立刻把红豆饭送进胃里的决定。 长空乖巧的放下筷子,捧着汤碗小口的喝着热汤,浓香新鲜的味道进入他的口腔,长空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和他身边的幼猫如出一辙。 云鹰垂下眼帘嘴角向上勾了勾,没再说什么,两个人很快就安静的将一桌子菜全部解决掉了。 “进去坐一会。”云鹰动作自然的拍了拍长空的头顶,起身将用过的碗盘直接放进洗碗机中,自己拿着抹布娴熟的将吃剩的骨头扫进垃圾桶,随即擦干净了餐桌上的油渍。 长空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由于常常运动的关系,为了方便他从来不在手腕上戴着手表,云鹰家中恰巧又没有挂钟,因此,长空只能坐在沙发中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推测着这是中午。 吃饱后浑身都懒洋洋的,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长空被一阵惬意放松的情绪虏获,他羡慕的看了一眼已经把自己团成一团打着哈欠的幼猫,靠着沙发的身体也再一次放松下来。 “饭后一杯茶。”温度适宜的茶杯碰了碰长空的手背。 长空抬起眼看到云鹰仍旧平静无波的漆黑双眼,不知道为什么,长空突然觉得自己脸上有些发烫。 “没想到你生活习惯这么讲究。”长空不想再说“谢谢”,于是迅速从短暂的相处中寻找了另一个话题。 长空说完话,试探性的直视着云鹰的双眼,却蓦然发现自己话一出口,云鹰本来平静的双眼射出两道冷厉的光芒,长空迅速低下头,心中懊恼的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云鹰看着对面的男孩,他握住茶杯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咬着自己的嘴唇看起来非常后悔,这副样子让云鹰不由得开始自我反省,是不是他在生活习惯之中暴露了什么。 “……家里从小管的比较严格。”几分钟令人尴尬的沉默之后,云鹰状似不经意的回答。 长空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坐在沙发里面,决定再也不回话了,云鹰也不出声,看着房间里面摆放的植物安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暖融融的阳光晒在身上,让长空本就疲惫的身体越发懒散,他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坐在身旁的云鹰看到长空双眼泛着迷蒙水光、却硬撑着不肯睡着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挡在长空的眼睛上。 “睡吧,到时间,我叫你起来。” 低沉的声音进入长空的思维,就像是最好的催眠大师一样让长空转瞬之间跌入黑暗之中,云鹰看着歪在沙发中的少年一眼,松开了另一只按着少年穴位的手掌,他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穿了一上午的便装。 十分钟后,一身军装的云鹰站在穿衣镜前系着领带,向上叉领夹,他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一个极具有迷惑性的笑容,拉开壁橱找出许久未穿的军用专门皮鞋。 把自己收拾好后,云鹰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无踪,一股硬朗的气质在军装的衬托下表露无遗,他轻声走到长空前面,轻轻揉着男孩的额头。 “桑长空,起床了。” 长空揉着脸颊睁开眼睛,深深浅浅的绿色出现在眼前,眼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宛如松柏的挺拔傲岸,长空有些呆愣愣的看着云鹰,之前隐隐约约的燥热再一次在心头泛滥。 “醒了去洗把脸,准备走了。”云鹰随口吩咐,口气中之前的亲昵消失无踪,徒留下一片冷淡。 长空赶紧走进浴室中用冷水冲了冲脸,当他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终于对“重生”这个事实有了真实感,与他相对的少年目光清亮、充满了希望的光芒,再不过过去压抑的自己。 长空飞快擦净脸上的水痕走出浴室,刚刚还面无表情的云鹰正目光温暖的逗弄着趴在他膝头的幼猫,见到长空的身影,云鹰动作迅速的将幼猫放在沙发扶手上,自己站起来向他走来。 “走吧。……好好表现,不用紧张。”犹豫了一下,云鹰到底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如果通不过,我会和刘叔打声招呼把你送去省队的……只不过到时候你就要过得辛苦一点了。” 云鹰的未境之语很明显,训练的钱当然是省队出,但是生活费就要先欠着,直到长空赢过比赛奖金再从里面扣除。 但,即使是这样,长空也足够感激云鹰,这个男人和他没有一点关系,能为他考虑后路已经十分难得了,就算对云鹰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对长空来说确实莫大的帮助。 云鹰这次并没有开车,而是直接带着长空步行到了家属区后面的的住宅,那里的楼显然要豪华得多,一眼看去就能够清晰的分辨出住房也要宽敞不少。 现在仍旧是军队午休的时间,炎热的午后就连热爱玩闹的孩子都没有,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只有云鹰和长空两个人。 云鹰带着长空走上四楼,他从口袋中拿出钥匙,随后顿了顿动作,最后按响了门铃。 十几秒后,房门就被打开了,一个保养得很不错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看到云鹰的一刹那脸色变得非常微妙。 长空跟在云鹰身后,感觉到开门的瞬间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背脊挺得更直,直到令人觉得这是面对敌人时候刻意表现出的防备。 云鹰抬起视线向门内一扫,低沉迷人的声音透出冷然的味道:“云夫人,我来找云少将有些公务需要汇报。” 门内的女人仍旧用令人觉得无比怪异的眼神注视了云鹰半晌,有些僵硬的扯开嘴角:“进来吧,你爸爸天天念叨着你,总算是想起来回家了。” 话落,女人有些慌乱的拿出干净的拖鞋递给云鹰,在看到他身后的长空时候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笑容灿烂了许多。 云夫人热情的招呼着长空:“哪来的孩子,真漂亮,这是你外甥吗?长得真不错,还挺结实的。” “云夫人好。”长空礼貌的微笑着跟着云鹰的动作换上拖鞋。 云夫人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长空却借着低头的动作快步走到云鹰身边。 长空虽然只工作了不长时间,他接触最多的却恰巧是学生和学生家长,职业的敏感性让长空一眼看出云鹰和云夫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他可不会认为云夫人刻意表现出的热情是出自真心。 长空向房间里面看了一眼,马上收回视线,屋子里面坐着一名威武挺拔的中年男人,云鹰的脸型、鼻子和嘴唇无一不与男人相似,但是云鹰脸上却一丁点没有与云夫人的相似的地方,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呼之欲出。 长空不愿意惹麻烦,只当自己是个普通的十几岁孩子,什么都没看明白,他乖巧的跟在云鹰身后走进书房。 办公桌后的中年男人收回凝视在相框上的视线,看到云鹰的一刹那眼中露出惊喜的光芒,转瞬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他绷着脸皮指了指面前的座椅。 “你来了,坐吧。” 云鹰似乎对眼前男人的非常冷淡,他转身锁好房门才拉着长空一起坐在摆放在办公桌旁边的座椅上,长空侧着脸偷看了一眼云鹰的表情,却发现男人脸上奇异的出现了非常标准而公式化的笑容。 特别虚伪。 “云少将好,这是我在体育馆中发现的孩子,刘军教练说他是个好苗子。之前听说您打算在体育局里面招收一些体操方面的孩子,我特意带来给您看看。”云鹰说着将手臂放在长空的椅背上,看向长空的眼神竟然非常亲热。 长空心中感到这对父子之间的表现无比怪异,脸上却飞快的露出一个笑容,向对面的中年男人打招呼。 “云少将好。” 云鹰的目光闪了闪,手掌马上揉着长空的脸颊埋怨了一句:“云少将这么年轻有为,长空,喊叔叔就行了,不然显得多疏远。” 云少将的视线在自己儿子和长空之间转了一圈,脸上紧绷的表情略有放松,他的手指规矩的敲着桌面,口气亲热了不少。 “这孩子和你认识?” 云鹰的视线并没有离开长空,而是主动起身从书房的饮水机中打了一杯冰水摆放在长空面前,他甚至还在长空迷惑不解的看向他时微笑着将水杯向长空又推了推。 “热了吧?少喝点点,但也别喝太多,小心肚子疼。” 说完了话,云鹰转过头看向云少将,脸上的表情冷淡了不少:“报告少将,桑长空和我不熟悉。” 云少将脸上的表情一阵扭曲,他不由得觉得儿子生来就是为了气死他的,这叫“不熟悉”? 不熟悉,你还紧赶慢赶的替个半大小子打水,你老子都从来没享受过这个待遇! 云少将敲在桌面的手指频率瞬间被打乱,他干脆停下自己的动作,脸上高深莫测的表情一扫而空。 云少将看向长空,努力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长空是吗?姓什么,今年几岁了,学体操多久了?有什么擅长的项目?” “我姓桑,今年十四岁半,学体操快十年了。跳马和单杠比较拿手,自由操和鞍马还算能入目,双杠和吊环就……非常勉强。”长空说完话双手握住一次性水杯,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 云少将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桑”这个姓氏和云鹰哪个朋友、同学或者亲戚有关系,转过头就看到儿子透出讽刺的嘴角,一股邪火瞬间焚烧了云少将的理智。 “明天直接去体育局的训练馆试试手吧,我会找几个明白人来看看的。行就留下,正好要组建队伍了。” “那就麻烦云少将了,告辞。”云少将话刚落地,达成了目的的云鹰立刻拉起长空转身走出了书房,只剩下让云少将肝火直冒的话。 “不打扰少将和夫人休息了,我先带这孩子回去了,明天上午我们会准时出席的。”云鹰的动作非常迅速,没有给房内两人任何反应时间,立刻带着长空了出去。 走在楼梯的时候,长空突然反应过来云鹰表现出来的一系列情绪变化的目的了,他拉住云鹰扎在腰带中的衬衫后摆,双眼充满了感激之情。 “谢谢你刚才故意表现出的亲热,我、我一定报答你。” 云鹰的情绪显然恢复了正常,他扯下长空的手掌握在手心:“回去吧,你今天晚上只能住在我家了,就算通过了考核就分宿舍,也是明天的事情了。……你是想跟我住在一个房间,还是和公主一起住?” ……公主? 那是谁? 长空满脸黑线的想起来那只很会撒娇的幼猫,指的不会就是它吧…… “……和你睡。” “其实书房也有单人床的,只是需要整理一下,既然你选择好了,那就这样吧。”云鹰不负责任的最后宣布。 长空:“……” 作者有话要说: 无意之中被顺毛的长空。 新坑最重要的四十天,我会努力的,但也要靠着大家共同合作了。 希望大家能帮忙多留言,留言字数多一点,可以的话打两分。 =3=谢谢大家了。 感谢紫的地雷! ☆、7>长不大 云鹰似乎对长空根本没有什么防备的样子,直接把他带回家里,引入书房内:“你可以玩电脑游戏或者去看电视,……哦对了,你是体育学校的学生吧?如果有需要的话,家里有电话,你最好向你老师请个假。我还有工作先走了,不准碰火和电,明白了吗?” 长空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云鹰面无表情的揉了揉长空的头顶郑重其事的说:“下午别睡觉了,不然晚上你该睡不着了。家里有一个喜欢晚上闹的公主就够了,你不用也……” 嘱咐完了这些内容,云鹰直接拎着车钥匙离开了家门,长空听到关闭房门的声音,站在客厅里面直勾勾的看着房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他低下头的时候,发现公主正蹲在他脚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盯着房门。 长空莫名其妙的就升起了一种同病相怜的忧郁感觉,他蹲在地上伸出手揉了揉公主毛茸茸的小脑袋,公主软绵绵的叫了一声,随即一转身躲开了长空抚摸的动作,显得十分傲娇。 长空从来没有养过小动物,只觉得猫咪是种不喜欢别人打扰的动作,他立刻打消了自己和公主玩一会的想法,走进书房打开云鹰的电脑。 屏幕亮了起来,桌面并不是以往长空熟悉的男性都会喜欢的美女照片,而是一张看起来就令人心旷神怡的风景图,其中还有一条大狗追着花斑猫跑向远方。 长空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非常熟练的登陆上网,但是没多一会,他就放弃了这项活动,八年之前的网络还不够发达,根本没有什么长空感兴趣的内容存在。 长空跳下转椅,公主正不近不远的蹲在地毯上,注意到长空的视线立刻背过身去,不搭理他了。 长空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自己,总觉得公主刚刚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埋怨的味道,他困惑的抓了抓自己的短发,随即放开这种错觉,走到占地面积极广的书柜前,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各种书籍,从古代神话到近代科学应有尽有,但是最多的竟然是医学类的专业书籍。 军医吗? 可是云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怎么看都不像充满了济世救民情的情怀。 长空顺手从书架上拿出一套《搜神记》,走到客厅的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去,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学业,上一辈子被迫放弃了体操之后,他凭借着刻苦和努力,到底也平安的念到了大学毕业,还找了一份足以安身立命的工作,这一辈子如果能够重新回到运动场上,他就已经别无所求了。 但是不论过去还是现在,总是忙忙碌碌的长空从来没有机会看“闲书”,他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没多一会舒服的沙发就让长空感到困倦,胸口也贴上了另一道温暖的体温。 长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将搜神记平放打扫干净的茶几上,自己蜷起身子睡着了。 当长空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夏日的阳光已经完全失去了炙热,他低下头发现窝在自己胸口睡的香甜的公主正用力抻着懒腰,圆滚滚的身体拉成一道漂亮的弧线。 长空突然想起了明天即将到来的选拔赛,他随意洗了把脸,自己主动在客厅的空地上开始做拉筋之类的基础训练。 公主突然动了动耳朵,随即撒欢的跑到门口,长空赶忙把自己从倒立的动作变回正常姿态,门口已经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没有玄关的遮掩,云鹰一进门看到的就是长空坐在地面上的样子,男孩和幼猫的姿势差不多,都是坐在地板上双手撑在身前,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如出一辙,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里面含着故意遮掩的喜悦和期待。 云鹰提着新鲜的食材走进门,顺手抓住公主颈背上的皮毛把它放在自己肩膀上,随后走到长空面前态度自然的揉乱了男孩的短发。 长空一张白净的小脸迅速布上了浅浅的粉色,他觉得自己真的和公主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被云鹰饲养的小动作。 一种被小心照顾的情绪捕捉了长空,让他产生了自己一只柔弱的、需要精心饲养才能够长大的珍稀动物的错觉,这非常令人软弱,却也让长空不由自主的翘起嘴角。 “有没有忌口的海鲜,长空?”云鹰的声音又一次伴随着饭菜的香味出现在长空的认知之中,他慌慌张张的抬起头,还没收起感动的眼睛对上了云鹰。 脸上的红晕烧得厉害,长空微微撇过脸低声回答:“不,我什么都能吃。” “很好,公主也每一种海鲜都喜欢,只是她的牙不够坚强。”云鹰不以为意的说道,一条非常肥硕的鲜鱼被他从口袋中拎了出来,动作娴熟、姿态优美的剃除了鳞片和内脏。 云鹰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转过头询问长空的意见:“喜欢怎么吃鱼?煎、炸、蒸、炖还是做成鱼汤?” 长空看着这条胖嘟嘟的大鱼,脑中突然浮现出柳晴因为生病的碧海要求,而去做极其费力的鱼茸丸子汤,在夏日厨房中挥汗如雨的样子。 长空眨了眨眼睛让自己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压下心头的酸涩,沉默的摇了摇头。 “那先出去吧,厨房里面油烟大、噪声响,对小孩子没有什么好处。”听到云鹰自然的吩咐,长空带着猛然钻入思绪的酸涩心情走出房门。 厨房里面的云鹰关紧厨房门,却将鱼肉整个从骨头上剃了下来,用放在开水中烫过的大勺在肉面上滚了一圈,鱼皮就轻而易举的被云鹰剥了下来,他将菜刀反转,用刀背剁着鱼肉,两整块鱼肉十几分钟之后变成了滑溜溜的肉茸躺在菜板上。 带着微微辛辣的爆炒香味钻进长空的鼻腔里面,他看了看窗外,轻声叹了一口气,父母和碧海……他还有什么可想的呢? 自己做了这个选择的时候早就考虑过会发生什么,除了赛场,长空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东西了。 长空本就一无所有,现在不过是撕开了之前温情的伪装罢了。 “喵~”公主撒娇的跳上沙发,试探性的蹭了蹭长空□□在外的手臂,见到男孩没有任何反感才踏着自己有着柔软肉垫的小爪子跳到长空肩膀上。 长空一直从事的体操项目,让他小小年纪就拥有一身令人羡慕的漂亮肩背线条,但对公主来说,少年单薄的身体远不像云鹰那么宽阔舒适,它只能敞开四肢挂在长空肩膀上。 “吃饭吧。”厨房的玻璃门内探出云鹰英俊逼人的脸,汗水附在他饱满的额头上,顺着眉脊的弧线滑落至领口,将系得严严实实的领口氤成一滩小小的水渍。 云鹰将手中的两个盘子摆放在餐桌上,干脆扯开衣领,脖颈的肌肉和凸起的锁骨行成了一道极具诱惑性的弧线,隐隐约约能够从第三颗纽扣附近看到云鹰平滑的胸肌,他身上的皮肤泛着淡淡的麦色光泽。 长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的垂下头,他觉得自己似乎在无意之间发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秘密。 仍旧是做工漂亮的白瓷碗,里面盛放的却变成了黑米,长空看着碗中一直变化的主食心中猜测云鹰是个对吃食极度讲究的男人。 裹着酱汁的白色鱼丸被云鹰夹进长空碗中:“既然你没有意见,我就做的鱼丸,中午的时候你似乎更喜欢吃味道重的,红烧应该会很合口。” 云鹰对长空说完话,主动给公主的碟子里面倒上了晚餐,他轻柔的拍了拍幼猫的头顶,眼神非常温和:“你平时要多吃一点东西、不准吃零食,不然会长不大。” 长空不知道为什么再一次在饭桌上,产生了云鹰的话其实是对他说的错觉,他埋头进饭碗中大口大口的吞咽着香喷喷的饭菜。 云鹰看了看长空急切的动作没说什么,视线却自动瞄向了手表,心中决定明天午饭和晚饭的间隔要短一些。 听说小孩子都是很容易饥饿的,饿肚子对胃肠不太好。 饭后,云鹰直接抓住长空的手腕:“走吧,我们去体操房活动一会。” 长空惊讶的抬起头,他没考虑到云鹰竟然心细到这个程度,能够注意到日常训练对他的重要性,两人坐在云鹰的车上,二十分钟后后就返回了长空上午参加选拔的运动场。 云鹰脸上露出笑容,想着走过来的刘军露出笑容:“刘叔,我带他过来做一会训练。” 刘军笑眯眯的看着长空,他好脾气的点了点头:“行,小家伙玩去吧,注意点别受伤就行了。” 话落,刘军的视线转回到云鹰身上,他指了个方向,两人一起离开了体操房,刘军坐在办公室中脸上的笑容转变成了无奈:“你到底怎么和你爸说的,我一辈子也没见过他这么冲动,竟然临时通知我们要选人。” 云鹰无所谓的笑了笑:“刘叔,我家的事情还不就是那么回事,你不用管了,不可能有结果的。我倒是想问问长空的机会大不大?” “这孩子很不错,虽然偏科的严重,但是他擅长的那一项恰好国内瘸腿的厉害,怎么都能被选进去的。要是有个好教练给他朝着全能方向培养个三四年,绝对是个大赛型的选手。”刘军说着突然笑了起来,他满眼好奇的看向云鹰,“你一向都不爱管闲事,怎么对这孩子这么好?” “……看他被欺负大概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的境遇,引起了快消失的恻隐之心吧。”云鹰模棱两可的说。 刘军摇了摇头叹口气,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他和云鹰一起把注意力放在了楼下的长空身上,男孩正在空中翻转出炫目的弧线。 刘军突然屏住了呼吸,他猛然冲到监控器面前调出长空刚刚的动作,不敢置信的回放着。 “这怎么可能!刚才一定是我看错了吧,这么小的孩子,臂力不够,完全不可能出现九百九十度。” 就算是错误的度数导致落地站不稳而摔在地面上,这个圈数也足够傲视众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家锻炼的长空。 感谢冰凝的地雷=3= ☆、8>屈服 云鹰跟随着刘军的惊呼声将注意力放在了录像上,但他除了对长空刚刚的动作转圈数很多、并且摔倒在地上之外,无法产生任何共鸣。 比起云鹰这个连热闹都看不懂的完全门外汉,刘军可简直要乐疯了,那可是踺子小翻一千零八十的雏形! 失败是成功之母,他可不会把长空的动作等闲视之。 虽然长空落地的动作非常不稳,而且狠狠迈了一大步,但是他落地前已经完成了身体的舒展动作,这孩子岁数才这么一丁点,身上的肌肉也不够强健,他现在能够做出这个动作,那么以后绝对前途无量。 “我要下去看看,不行,我在这里坐不住了。”刘军非常急切的说了一声,几乎是绊着座椅的冲出了监控室。 云鹰回头微微拧起眉毛看着不断回放着同一个动作的录像,视线定在了长空落地的一瞬间踩不稳的左脚上,最后正是由于左脚显然无力支撑他才坐在地面上的。 云鹰目光一闪、叹了口气,紧跟着走下楼,他是在训练场内一扫,果然看到长空被人扶着坐到了休息区的大垫子上,双手抓在自己的脚踝附近满脸疼痛的表情。 长空起跳的一瞬间根本没想到自己能翻转这么多圈,他只是非常随心所欲的在空中舒展着身体,体会空气环绕在自己身体周围的舒畅感,甚至就连在落地的时候他也想好了,大不了摔在厚实的保护垫子上。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长空竟然是用脚落地的,那一刻钻心的痛苦瞬间让长空的思维空白,长空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稳定住身体,完成了结束动作的。 “快去喊队医。”刘军冲下来的时候长空已经坐在地面上满头冷汗,他只能急匆匆的对着附近的同事喊道。 云鹰拍了拍挤在长空身边的几个孩子,露出虚伪的温和笑容:“让一下,我是……医生。” 孩子们显然都很懂事,也非常单纯,他们马上把空位让了出来、去找队医的脚步也通通停住。云鹰直接抓住长空的手臂,捏着他松开自己的脚踝。 “别动,我检查一下。”云鹰的声音显得非常冰冷,与他温暖的手掌相比简直犹如冰天雪地。 长空愧疚的垂下脸,想起来云鹰来之前提醒他不要玩得太疯的话,羞愧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咬着牙任由云鹰的一双大手握住他的小腿,在上面揉捏着。 “嗯、啊!”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酸楚感觉冲进长空脑中,他控制不住的叫出声,浑身颤抖的向后摔进靠垫中。 云鹰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现在知道疼了?还好不严重,不然影响了明天的选拔,呵呵……” 云鹰说着干脆将长空的腿整个抱在怀中,看起来仿若无力的手指顺着长空的肌肉用力捏、压、刮,汗水一下子就从长空头顶冒了出来,酸麻胀痛的感觉让长空浑身使不出力气,他躺在厚实的垫子上断断续续的发出□□声。 “行了,今天晚上不准继续玩了。”大概十五分钟之后,云鹰松开了长空的小腿。 长空几次试图做出鲤鱼打挺的动作从垫子上起身,却都发现自己腰软的用不上力气,他转过身双手撑着身体从软垫上侧翻下来,结果却在接触地面的瞬间腿软的又坐了回去。 “我这是怎么了?!”长空脸上的血色一下子退得干干净净,就算是刚才云鹰说他的伤不重,可是整个下半身都软弱无力也足够令运动员惊恐了。 云鹰没有马上回答长空的问题,却看着自己的手掌,站在附近围观事情发展的刘军这时候走上前,把长空扶着坐起身。 刘军拍了拍长空的后背,鼓励的说:“孩子不错啊,刚才那个动作难度高、链接也好看,就是落地不稳,你以后加强力量训练,有发展。可惜不是我老刘带你,真遗憾。行了,不用担心,就是康复治疗而已,云鹰说你没事,你就不可能有事,今晚上回去好好休息吧。这几天都别大幅度运动了,小心二次伤害。” 教练的话总是能够让人安心,长空乖巧的点了点头,向刘军表达善意:“谢谢刘教练,我会注意的。” “刘叔,给你惹麻烦了,我先走了。”云鹰扶着长空站起身,向刘军道别,发现男孩左腿完全是不上力气之后,干脆把他横抱在怀中。 长空浑身不自在的在云鹰怀里像只不老实的猫蠕动着,云鹰从鼻腔中淡淡的发出“嗯?”之后,就缩起身子一动不动了。 刘军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对此全不在意:“没事、没事,小选手们做训练受伤是经常发生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赶紧回去,让他休息下吧。” “刘叔再见。” “走好。”刘军说着再看了一眼长空,“明天等着看你好好表现,我手里还有个天赋也不错的孩子呢,到时候你们切磋一下。” “我知道,谢谢刘教练。” 长空感觉到云鹰抱着自己的手臂僵硬了不少,因此回应刘军话的时候也有些心虚,敏锐的意识到云鹰对他刚一运动就受伤的事情非常不满,长空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不再出声了。 男人的怀抱非常温暖,云鹰的体温本就偏高,抱着正在发育期火力也很壮的长空,即使夏日傍晚气温已经慢慢消退,长空和云鹰贴在一起的位置也渐渐被汗水打湿了。 长空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无处着力而根本达不到自己想要的凉快效果,云鹰却在长空磨蹭之后浑身变得紧绷,他收紧手臂把滑下去不少的男孩重新箍回怀中,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不少。 长空知道自己不重,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有八十来斤的重量,压在云鹰怀里,男人就像是一点没觉得沉似的,从体操房到停车场十来分钟的路途,他一直走得非常稳,呼吸没有丝毫加重。 长空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心中觉得云鹰的体力未免太好了一些,他抬眼看到出现在几步外的车,匆匆忙忙的想要爬下云鹰怀中。 云鹰却贴在他耳边口气淡淡的说:“抱稳。” 长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云鹰撑在他膝下的手臂已经抽回来,伸进口袋中翻出车钥匙,另一只手紧紧环在长空的腰间,让他整个人悬在半空中。 猛然失去的支撑点让长空不由自主的伸出双臂挂在云鹰脖颈上,衬衫大开的领口正好对准了长空的视线,他磕在云鹰胸口硬邦邦的肌肉上。 “别闹。”云鹰打开车门,在长空的臀部警告的轻拍了几下,然后托着男孩的身体把他塞进副驾驶的位置,关好车门。 长空的脸颊一瞬间热辣辣的烧了起来,他都多大了,竟然还被人打屁股! 云鹰脸上平静无波的走进驾驶室,开着车把长空载回家中,下车的时候,长空动作迅速的打开车门,他绝对不想再被和自己真实年龄差不多的云鹰抱到楼上去——何况军队大院中这时候人来人往的,他丢不起这个人。 云鹰一丁点逃避的机会都没有留给长空,就算是以平常的速度走到长空身边,他的手掌随便在长空后腰按了几下,他刚刚还恢复了不少力气的双腿马上酸麻的再一次失去了力气。 云鹰勾起嘴角、眼睛里面闪着不知名的光芒,看起来非常温和亲切的询问到:“还想要自己走上去吗?” 长空看着那双折射出冰冷视线的眼睛,只觉得云鹰带着笑容的嘴唇简直像是刚刚吸食完了人血一样令人惊惧莫名,他飞快的摇了摇头。 云鹰得寸进尺的要求到:“说话。” “不、不自己走,……麻烦你了。”长空躲躲闪闪的不敢对上云鹰的视线。 炙热的气息把长空整个包裹进怀中,云鹰轻而易举的把他从座位中揽回怀里,拎着长空走出露天停车场,本来熙熙攘攘的小花园一下子静了下来,不论是打着扑克的老人,还是带着孩子乘凉的家属都直勾勾的盯着被云鹰抱在怀中的长空,窘得长空干脆躲进了云鹰怀中不肯抬起脸。 毛茸茸的短发磨蹭着云鹰的脖颈,他垂下视线看了看窝在怀中的少年沉默的向走上走去,家属楼附近的人在一惊之后很快恢复了各自的活动,该做什么做什么,只有云鹰感受到柔软爽滑的短发不时在他颈侧磨蹭一下,怀里的男孩的呼吸温热湿润的吹在他的胸口,带来浅浅的骚动。 走进门内,公主坐在地面上睁着一双深蓝色的大眼睛,它可怜巴巴的等待着云鹰第一时间给它温情的碰触,却发现主人竟然直接抱着刚刚出现在家中的少年走进卧室。 “喵呜!”公主不满的发出叫声,动作灵敏的一跳,伸出肉垫中爪子挂在了云鹰的腿裤上。 云鹰脚下的动作微微的停顿一秒,随即带着公主一起走进卧室。 “我去放水,你们老老实实的知道了吗?”云鹰将长空放在床铺上,顺手抓着公主肩背上的皮毛把它放进长空怀里吩咐着。 长空给公主顺着毛的手指一顿,随即抬起头:“我可以自己做这些的,你不用像照顾孩子似的照顾我。” 云鹰看着近在咫尺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面没有巴结讨好,反而存在着坚持,他轻笑一声揉乱了长空的短发:“孩子吗?那好吧,一会自己洗澡睡觉,我要出门一趟,晚上不一定会回来了。” 话落,云鹰直接背过身掏出一套米色休闲套装更换下一直穿在身上的军装,长空看着男人□□的背脊不由自主的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 这身材也太壮了一些,穿衣服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摔倒之前助跑的长空,咳咳,注意项圈。 哎,已经被圈养了什么的~ 真是令人羞射啊! ☆、9>不够 云鹰系上衬衫的纽扣,剩余的三颗扣子让他看起来闲适又性感,强劲的手臂□□在短袖之外,肌肉的线条随着云鹰的动作高低起伏连成诱人的弧线,他随手取出两条皮带转过身,看着长空比划了一下:“那个比较好看?” “同色系的吧?”长空不确定的看着,他是在没办法从两条除了颜色之外几乎一模一样的皮带中区分出哪条好看。 云鹰点了点头,将咖啡色的皮带放回衣柜中,他从衣兜中掏出钱夹,拍了拍长空的头顶直接拎着车钥匙走出房间。 关门声远远的传进卧室,长空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云鹰这是担心他在别人家睡不着,所以躲出去了吗? 长空瞬间把鸠占鹊巢四个大字的标签贴在自己脑门上,他站起身在卧室里面毫无目的的走了一圈不知道该做点什么,这时候,房间里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 长空顿了顿动作,并没有走上前接听云鹰的私人电话,可是座机竟然坚持不懈的一直响着,一次、两次、三次…… 第四次的时候,长空终于忍不住觉得这是有急事要找云鹰,哪怕联系不上云鹰,他把内容先记下来再回头告诉云鹰也好。 这么思考着,长空拿起话筒,里面传出云鹰的声音,四周伴随着公路上特有的车辆噪音。 “长空,衣柜右侧第三个抽屉里面有新的睡衣,你可以拿来穿,早点睡对身体好。” 感动再一次侵入了长空的内心,他对着电话咬紧牙关点了点头,只用发酸的鼻子流出一个充满了鼻音的“嗯。” “那我挂了,去洗澡吧。” 云鹰说完话就挂断了手机,长空听着电话中“嘟嘟”的忙音,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刚刚茫然四顾的眼睛重新闪烁出希望的光芒。 长空快步走回卧室,从抽屉中取出浅绿色的一声新睡衣,抱着它们走进浴室。 云鹰的浴室中并没有浴缸,而是简洁的淋浴设计,长空打开开关,站在花洒下清洗着身体,他拿着云鹰的香皂在身上涂抹的时候,浑身都沾染上了柠檬清爽的味道。 长空突然回忆起云鹰抱着他走上楼时候身上的味道,并不是纯粹的柠檬香气,更加霸道深沉一些,也更加的冷冽……就像是云鹰给人的感觉,冷漠又混合着奇异的舒适。 长空脸上突然红了一下,他压住脑海中出现云鹰只穿着一条内裤的样子,却控制不住自己在脑中描绘出云鹰赤果着身体站在花洒下涂抹香皂的情景,白色细密的泡沫被男人捧在手心,云鹰顺着自己的脖颈和胸膛摩挲,他会抬起手臂,侧腹部的肌肉微微贲起…… “停止!”长空蹲在地面上把淋雨调成最冷的温度,年幼的身体刚刚产生的骚动立刻被冷水熄灭,长空搓着自己的脸颊暗自唾弃自己的痴心妄想。 云鹰帮了他的大忙,他却在恩人的浴室里面幻想着云鹰洗澡的样子。 急匆匆的冲掉一声泡沫,长空用着云鹰的浴巾擦净身上的水珠,随即快速裹上一身睡衣冲向床铺。 长空被过长的裤腿绊了一下,被云鹰治好的脚踝立刻传递出微微的不适感,长空顺着动作倒进床铺,躺在船上蜷缩起身体抓住脚踝轻轻揉捏。 疲惫和困倦慢慢侵蚀着长空,没多一会他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走出家门的云鹰情况比长空倒霉的多,他还没有体贴到为一个捡回家中、仅仅是觉得可怜的男孩,就把自己轰出家门的程度。 云鹰对长空的照顾完全是出于责任心,他觉得自己把长空捡了回来,就该在长空得到稳定的收入前照顾他的衣食住行、安排长空的饮食起居——至于心理问题,抱歉,云鹰没有那个慈母情怀考虑。 事情的一切转变都是发生在长空趴在云鹰话中,像只撒娇又不肯直说的小动作一样磨蹭着他开始的,在此之前,长空只是个顺手捡来的孩子,而这个动作出现之后,云鹰突然发现长空已经不是个小孩子,而是个散发着青涩味道的大男孩了。 只是长得比较矮小而已。 云鹰虽然自认为不是个好人,但他还没饥渴到需要对个半大孩子下手的地步,因此一瞬间的想法过后,他觉得自己暂时没办法面对长空。 云鹰随意的计算了一下日子,发现自己其实无比正常,一定是因为有些日子没去纾解,而长空恰好磨蹭了他的敏感带,才会激发了他的邪念。 如此而已。 娴熟的倒车进入车位,云鹰抽暗格中拿出一副金丝平光眼睛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他锐利的眼神立刻被遮掩在没有度数的镜片之外,整个人的气质也变成了温文柔和。 云鹰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嘴角勾起标准的笑容,迈步走进彩虹酒吧。 时间并不晚,但是彩虹内已经人声鼎沸,云鹰一进门,马上就有两名服务生走到他面前堵住去路,恭恭敬敬的说:“先生,本酒吧的规矩,需要您将身上的电子产品交由本店保管,您离开时拿着号码牌来总服务台取。” 云鹰早已经熟悉了彩虹内的布置,随手掏出手机递给服务生换取一块号码牌装进裤兜。 跨步进入和登机一样的安检口,服务生确定云鹰身上没有携带摄影设备才一鞠躬,引着他进入店铺内部——入门的地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看到内部到底有些什么人的,可见彩虹酒吧老板心思细腻。 “先生是想要安静的放松、欣赏节目,还是想要热闹一点,或者想要去吧台坐坐,我们老板调酒也是本店的一绝。” “要个安静的位置……不和人拼桌。”云鹰视线在占地颇广的酒吧中转了一圈,忍不住加了一句,他虽然是来这里物色一夜的伙伴,却不喜欢那些争奇斗艳的漂亮青年,总觉得不可心。 服务请马上就明白了云鹰的意思,他引着云鹰向更加高雅的位置走去,同时不忘记叮嘱:“先生,本店内禁止吸烟,请您多包涵。” 云鹰理解的点了点头,他选择彩虹也和这家酒吧内众多规矩有关,云鹰本质上是个非常挑剔的人,即使钙圈总是非常混乱,他也并不打算把自己也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云鹰打心眼里看不起乌烟瘴气的环境。 他坐进沙发中,摆出惬意舒适的姿势翻看着菜牌,虽然不需要看这些,但云鹰每次都喜欢表现得自己对这里一无所知。 “一杯日出,加一份酸奶冰淇淋。”云鹰将菜牌还给服务生,自己靠近椅背。 台上的歌曲一换,刚刚热烈的节奏变成了舒缓的情歌,除了拥抱在一起依依难舍的情人们,大部分来寻找猎物的客人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中,服务生没多一会就端来了云鹰点的东西。 “先生,请慢用,需要什么请叫我。” “好的。”云鹰却并没有碰一碰自己的酒杯,而是拿起小勺,一口接一口慢悠悠的吃着淡黄色奶味十足冰淇淋。 云鹰伪装出来的温和外表更是平添了一股孩子气,令他整个人彻底柔化,紧挨着的几张桌子合并在一起,年纪跨度大概有十几岁的桌子上传来欢呼声,云鹰微微转过脸看过去,一个和他年岁差不多的青年脸上带着酒后特有的红晕欢乐的笑着。 发现云鹰转过去的视线,青年马上带着笑容举起酒杯走过来,他的脚步非常稳,云鹰目光闪了闪,确定这是一场艳遇。 “今天是我生日,一起喝一杯吧。”青年有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脸型很柔和,带着融融笑意贴近云鹰,他故意做出脚步不稳的样子靠在沙发靠背上弯着腰贴近云鹰的耳朵说话。 带着甜酒的香气从耳际传到云鹰鼻梁,他侧过身握住青年的手臂拉着他坐在了自己的沙发扶手上,低沉缓慢的说:“如果你请我一起吃水果,我会欣然赴约的。” 青年眼睛马上眯成了一道弯弯的弧线,他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服务生扬声道:“给我们加一盘草莓。” “坐吧。”云鹰指了指自己对面空荡荡的位置,松开了握住青年的手掌。 青年笑眯眯的蹭过去,毫不见外的端起云鹰放置在一旁从没碰过的甜酒自我介绍:“ellis。” 云鹰从善如流的说:“生日快乐。” 看着隐去了自己我介绍的云鹰,自称ellis的青年咬了咬嘴唇,露出一个有些委屈的眼神,他垂下头咬着玻璃杯壁,将自己泛着光泽的嘴唇压在上面,显出十足的肉感。 “林城。” “许郢。”云鹰毫不在意的说出早已废弃的名字,林城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这时候服务生端上果盘。 云鹰做出体贴的架势叉了一颗草莓递到林城面前,他马上张开嘴咬住水果,双眼水汪汪的看了云鹰一眼。 云鹰掏出皮夹压了几张人民币放在桌面上,握住林城的手臂走出酒吧,两个人都明白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在酒店开了房间几个小时的翻滚之后,云鹰放开昏睡过去的年轻身体,洗去一身暧昧的味道和痕迹后,直接离开了付钱离开。 不够,往日放松后能够得到的满足感,今天却少些什么。 云鹰坐在车内向家中驶去,他的衬衫扣子只系上了最底下的两颗,湿润的头发也随意散在耳边未经梳理,掩饰用的眼镜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到了哪里。 回到家中,半夜不睡觉的公主果然兴致勃勃的蹲在门口等着他出现,云鹰抱起柔软的幼猫走进卧室,他的床上躺着睡熟的男孩,过长的衣摆早就卷到胸口,宽松的裤带也顺着长空的翻滚而蹭到了胯部将将挂住,柔软而微微带着肌肉的腹部坦露在云鹰眼前,甚至能够隐隐约约看到被裤带遮掩住的细软毛发。 云鹰面色阴沉的站在床前,像是看着仇人一样恶狠狠的盯着睡得无知无觉的长空。 作者有话要说:  长空:【泪目看】刚开篇,你就出轨,渣攻! 云鹰:【冷脸】找你后妈说去,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 ☆、番外>七夕快乐 2012年8月23日23点23分,长空窝在机舱内反反复复的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脸上焦急的神色逐渐遮掩不住,他翻来覆去的蹭着座位,就像是一个暴躁的失眠症患者。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体操鹰击长空 作者:金铃子 第3节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一名空姐带着甜美的笑容接近这位刚刚获得世锦赛冠军的漂亮少年,殷勤的询问。 “请给我一杯冰……不,温牛奶,谢谢。”长空刚要说出口的决定被他自己转瞬之间推翻。 空姐利落的将一杯温牛奶递给长空,看着少年眯起一双圆滚滚的猫眼捧着玻璃杯喝牛奶的样子,不由得跟着笑弯了眉眼,觉得他真像是一只满足的大猫。 空姐转身离开,没看到长空放下玻璃杯的脸颊上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他垂下头咬着自己的嘴唇,心中略显甜蜜的想起云鹰绷着一张脸在他去比赛之前的叮咛。 “不准喝冷的东西,你胃肠不好。” “不准碰教练之外的人递给你的食物和水,很危险。” “不准晚上一个人跑出去看夜景,你方向感不好。” “不准和队友住在一个房间,你睡觉穿的太少。” “不准、不准、不准……” 每一句叮咛都透出霸道,而霸道的管束之中是云鹰对他满满的关怀之情,长空忍不住再一次翻了个身,看向黑洞洞的窗外,除了朦朦胧胧的夜景,他在高空什么都看不清楚。 长空掏出手机再看了一次时间,上面清晰的写着“七夕”,可是时间已经走到了11时36分,长空不由得遗憾的叹了口气,看来时间不够他回到家中和云鹰一起庆祝这个特别的日子了。 “长空,你睡不着吗,想谁呢,满脸的惦念。”队友揉了揉长空的短发,笑眯眯的问,眼中满是探究。 “没什么,睡不着而已。”长空直接支开了话题,把内容转向安全的方向,“我在想这次得到的奖金,又会被我爸妈找什么理由拿走呢——毕竟我还没满十八岁。” 虽然只是推脱之词,长空说着说着,情绪不免更加低落,队长同情的揽住长空的肩膀,忍不住安慰到:“我和教练说说去,让他对你父母撒个慌,就说奖金都到退役的时候统一发放算了。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亲生的,你爸妈怎么能对你这么差劲。” 长空感激的点了点头,握住队长的双手郑重其事的说:“谢谢你,林队长。不过还是算了吧,我还剩下一个月就要满十八岁了,这估计也就是最后一次了。” 林队长沉浸掐了掐长空软绵绵的包子脸,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下次喊‘林哥’,说了多少次了,总是这么见外。我也就再带你们最后一年了,等到明年奥运会结束,我就该退役了。” “……奥运会?林哥,你到时候就看不到我了,我的成绩估计不够。队里大概会派两个全能型选手跟着你们出赛,再说,我年纪也还小,教练大概不着急吧。”长空羡慕的看向林队长,充满了祝福的说:“能让我做替补出席,跟着看看也好啊,之后可以自费在那里玩玩,我会给你们加油的。” “还小什么?体操选手能有几年运动生涯,我还是觉得你上的可能性最大,别小看自己,就算只有一招鲜,也是能吃遍天下的——就冲着你在跳马和单杠上难度高、发挥又稳定,我怎么看都有你一份。”林队长说着掰开手指算了起来,“我是吊环、鞍马、双杠,秦池的双杠、吊环剩下一项随意,反正他很全能;张默的自由操、单杠,剩下缺少的显然就是跳马、自由操和单杠,都算是你的强项,你很稳。算了,我们收拾一下吧,马上要落地了。” 林队长分析还没完成队内的情况分析,机舱内响起了落地的提示,他顺手揉了揉长空的短发,替男孩扣好安全带。 没几分钟之后,摩擦地面的声音提醒着长空他已经回家了,队员们乘坐着机场的大巴顺利走出机场,深夜也不能降低体操迷们的热情,他们早就等在机场上了,教练带着选手们一走出机场立刻得到了英雄式的欢呼和赞美。 好不容易突出重围,长空在门口看到了一辆看起来低调无比的腾辉停在机场门口,一身墨绿色军装的男人挺拔的站在车厢外,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夜风吹拂着他的短发,整个人透出一股凛冽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美感,仿佛悬崖绝壁中生长着最苍劲的松柏。 云鹰的目光和长空在空中相接,冷冽逼人的气息瞬间消失无踪,云鹰嘴角勾起柔和的弧线,深邃的眼中透出点点星光,他整个人的气质竟然温和得犹如三月的春光。 “我回来了。”长空拎着背包向教练说了一声,就跑到云鹰面前,可他除了这句话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云鹰主动拉开车门把长空让进去,自己也回到车内,直到关紧了车门,云鹰才看向长空,他伸出手掌无比细致的描绘着着长空五官,用近乎叹息的口吻说:“瘦了,你一定又挑食了。” “……国外的饭都很难吃,队里又不肯让厨师跟出去。”长空之前的思念之情一扫而空,只剩下赧然。 长空就知道,只要有机会,云鹰绝对不会放弃调侃他的机会的! “我很想你,晚上睡得一直不好。”云鹰仍旧没有启动汽车,而是握住长空的下巴一点一点接近少年的脸颊,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不能睡你,让我晚上根本休息不好。” “七夕快乐。”云鹰紧接着刚刚情/色意味十足的话后,突然递给长空一只保温杯。 长空马上笑逐颜开,他兴奋的拧开保温杯,香浓的鸡汤味道充斥着车厢,与此同时,云鹰启动了汽车,离弦的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云鹰开车,长空喝汤,气氛和谐无比。 当长空满足的放下保温杯,云鹰的汽车也已经稳稳的停在一幢陌生的二层小楼庭院中,位置非常的偏僻。 “云鹰,这是哪……呜、嗯~”柔软的嘴唇堵住了长空的未境之语,云鹰已经迫不及待的拉开他的外套拉锁,拽着背心扯离长空的胸膛,一双大手顺着起伏的肌肉摩挲。 “我们还在车上,会被人拍到的。”长空终于夺回了口腔的控制权。 云鹰漫不经心的将手伸向后方扯掉三层裤子后,慢悠悠的说:“这里前后左右都没有人烟,我在农村承包的药材地,你怎么叫都没有关系。” “饱暖思淫/欲,收到了礼物,就该懂得还礼,别抵抗了——我知道你有一周的赛后假期。”云鹰露出了最终目的,他的手指在长空身后充满了威胁性的蹭了蹭,咬着少年的耳垂说:“不对我说节日快乐吗?我以为你一直很期待的。” “……节日快乐。” “那么我不客气的拆分礼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早晨匆匆忙忙赶完了bg的榜单,就出门了。 才回家,更新晚了,大家见谅。 还有点事情,要是有虫子,麻烦大家有空帮我挑拣一下【鞠躬】 感谢苍穹妹子的地雷x2 =3= ☆、10>包养?收养? 长空无知无觉的翻了个身,脸颊蹭着松软的枕头,蜷缩着身体的姿态像是一个缺少安全感的婴儿,云鹰品拍了拍肩膀上的公主,公主充满了灵性的起身跳到地板上,悄声无息的离开了云鹰的卧室。 云鹰更换好睡衣爬上大床,他轻柔的放下长空根本没碰过的薄被把他一起裹进怀里。 夏日的夜晚本就称不上凉快,长空只觉得自己被送进了一座火焰山,浑身都炙烤得难受,他蹙起眉头从鼻腔中发出抗议的哼哼声,手脚不自觉的推拒着覆盖在身上薄被,让它们离开自己的身体。 云鹰疑惑的看了看长空,他也知道晚上盖被子会有些热,可是年幼的孩子不盖被子,难道第二天不会坏肚子吗? 摇头无声的叹了口气,云鹰干脆顺着长空的动作撤下被单,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长空抓在怀中,让男孩的背部紧贴在他怀中,一双温暖的大手扣在长空腹部,轻轻闭上了眼睛。 长空睡觉很老实,虽然偶尔会翻个身,却不论怎么都不会离开自己睡觉的一小块位置,随着时间的推移,燥热褪去,夜晚反而有些凉了,身后的热源引诱着长空不由自主的钻进云鹰怀中,他脸颊磨蹭着云鹰的脖颈,双腿也挤进云鹰长腿之间寻找温暖的庇护。 云鹰睁开眼睛,里面几乎没有一丁点的迷茫,他伸展手臂将长空抱进怀中,看了看被扔在一旁的被单,最终没把它扯过来。 云鹰轻轻闭上眼睛随着长空的呼吸声进入梦乡,直到厚重的纱帘透出浅浅的橙色光芒,云鹰才睁开眼睛,他看了一眼紧紧攀在自己身上的长空,轻手轻脚的挪开男孩的四肢把自己解放出来。 云鹰随意梳洗一下就走进厨房,他看了看冰箱中放置的存货,又想卧室瞥了一眼,干脆取出黄油、鸡蛋和白糖,微微烧热电磁炉,云鹰直接把揉进酵母的面盆坐在上面快速催化,做好了这些前期工作,他才不紧不慢的调拌着费事的奶黄馅。 将馅料调拌均匀,云鹰架着蒸锅把它放进去,每十分搅拌一会,三次之后香甜软糯的味道就充满了整间厨房,取出正好的奶黄馅,云鹰向卧室再一次确认长空还没起床,他嘴角含笑的取出小盆直接放入冷水盆中快速冰镇,几次反复后,快速的将搓成圆团的奶黄馅包入擀好的面饼中,还没降温的蒸锅再次冒出温暖的蒸汽。 “长空,起床去洗漱了。”云鹰看着蒸锅上汽的时间向卧室喊到,比长空更先出现的是公主,它费力的挤进没关紧的厨房门内,讨好的在云鹰双脚之间来回穿梭着磨蹭,一双剔透的蓝眼睛对着剩余的一小块奶黄馅时刻不离。 “要好好吃早餐知道吗?”云鹰虽然这样叮嘱着,却还是捏出一块馅料放进公主的食盆中,白绒绒的小猫马上就把主人抛之脑后,对着它的零嘴儿表达爱意去了。 汤锅中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云鹰最后将剩余的蛋液打入其中,简单的早餐立刻完成。 长空仍旧穿着那身宽大的睡衣,他磕磕绊绊的走出卧室,带着水珠的脸上还挂着一道红彤彤的枕头印子。 云鹰不动声色的眼角上挑,直接把长空按进座椅中,一人一碗碧色的菠菜蛋汤,桌面上只简单的放上了一盘外表平淡无奇的“馒头”。 “吃饭吧。”云鹰也没给长空多余的提醒,直接拿起一块奶黄包开始进食。 长空看起来仍旧有些不清醒,可是当甜糯的奶香在口中泛滥开的时候,男孩的大眼睛里面一下子亮了起来。 云鹰用余光撇着男孩双颊鼓鼓囊囊像只好吃的松鼠一样嘴角都沾上了乳黄色馅料的模样,心情突然愉快了许多,这顿简单的早餐竟然让云鹰打破了以往的食量,多吃了不少。 同样的饭后一杯茶,已经被云鹰换成了香片,不善此道的长空根本区分不出来各种茶叶的区别,只觉得在口味偏甜润的早餐之后,喝着馨香的茶水非常解腻。 厨房还炖着什么,微微苦涩的味道从里面飘荡着房间中,长空忍不住想起来探着目光看了看,云鹰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起身从药锅中倒出小小一碗褐色的药汁摆放在长空面前,命令道:“喝下去。” 长空看着这碗闻起来都知道苦到没边的汤药,决定对此敬而远之,脸上不经意的就带上的抵触的表情。 云鹰脸色一沉,将筷子拍在桌面上,“嘭”的一声吓了长空一跳,他小心翼翼的看着云鹰沉下来的脸色,显得有些瑟缩。 “喝下去!”云鹰重复了一遍,顺手把药丸推到长空面前,看着长空有些担惊受怕的眼神,缓了缓语调,“对你有好处。” 长空惴惴不安的看着这个小碗又抬起头眼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云鹰重新变回冷漠的眼睛,最终向恶势力屈服,他几乎是拧着内心掐住鼻子才有勇气把药汁送进口中,味道果然极具震撼力。 既有一种苦得冒凉风的惊悚感觉,同时还夹杂着酸涩到牙龈都疼了的怪异味道,一入口,长空漂亮的脸颊就皱成一团。 一杯温水被云鹰递到面前,他对此反应很是平淡:“习惯就好了,漱漱口吧。休息二十分钟,我们准备出门了。” 云鹰起身的同时极其无良的安慰到,他还不忘记告诉长空这碗“对身体好”的汤药以后就成为了他的日常饮食之一。 看着云鹰就连洗碗都带着美妙韵律的动作,长空郁闷的搓着自己的脸颊做到客厅坐下,这么难喝的汤药他要喝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而且,这碗汤药里面到底有什么,他还没说不喝呢,就已经惹得云鹰情绪失控。 不、不对,这些都不是重点,为什么云鹰要拿出一副对待“害怕吃药的笨小孩”的眼神看着他,还故意吓唬他! 难道他只是在云鹰家里借宿一晚,第二天清早地球的转速都发生改变了么…… “门口的袋子里面有干净衣服,别穿昨天的了。”云鹰一边打开衣柜换下家居服,一边向长空嘱咐。 拎着微微散发着酸味儿的t恤,长空的手一顿,听到这话脸上不由得露出惊喜的笑容,他昨天骤逢许多变故,往日勤劳的好习惯忘得一干二净,早餐的时候也是因为不好意思换上带着汗味儿的脏衣服才一直套着不合身的睡衣,没想到云鹰竟然连这个都给他想到了。 长空捧着装了一套新衣服的牛皮纸袋子,看向云鹰的眼神感激再度攀升,他飞快的抽出衣裤,一团卷在里面的小物却掉了出来。 一条纯棉内裤这个时候看起来简直白的刺眼——打从昨天洗完澡,长空的睡裤下面就没有内裤这种东西的存在了——长空脸色瞬间爆红,他垂着头不敢再看向云鹰了,只是背过身把干净衣服从头到脚更换到身上。 云鹰走到长空身后,顺着男孩的动作拉着他刚挂在腋窝下的背心帮他抻平,还不忘记对自己挑选衣物的能力做出肯定:“挺合身的。纯棉比较舒服,而且不会过敏。” 云鹰话落在长空臀部轻轻一拍:“没买小就好。” 长空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云鹰的话才能不尴尬,他干脆闭紧嘴巴飞快的将上衣和长裤套在身上。 两人一路无言,云鹰开着车把他载到一间从没来过的体育馆内,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带着和长空差不多大小的孩子,男女都有,而他们身边都跟着自己的教练,只有长空跟在明显不是运动员或者教练的云鹰身边,看起来异常的扎眼。 “长空,这里!”陈柏良竟然也带着几个学生出现在这里,他一看到脸色红润还穿着干净衣服的长空就露出笑容,看也没看云鹰的脸色,直接把长空拉回到体校的队伍中。 只不过,剩下的几个学生看着长空的表情就不是非常和善了,他们挤在一起明显和长空分出一段距离。 见到学生们的反应,陈柏良脸上马上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他拉住一个学生,用力在头顶拍了一下教训起来。 “都想什么呢,你们!有那些个小心思平时好好训练,偷懒耍滑有你们,现在还大发了,会排挤同学了!都给我老实一点。” “切,昨天他被人带走,我们都看到了,装什么,陈教练,你也太偏心了。他那个叫什么……哦,对,叫潜规则!”一个看起来就很有些直愣愣的少年把这话脱口而出。 陈柏良脸上一僵,瞬间变得气急败坏,他掐着少年的耳朵忍不住喊了一嗓子:“什么叫潜规则你明白吗?就潜规则也潜不到运动员身上,你们有那个脸蛋和身材嘛!手脚都粗的不成样,谁有兴趣潜规则你们!下次说话在这么不注意,老子回去练死你们!” 长空站在陈柏良身边,一点都没有感受到被排挤的压力,他的思维不由得飘向了从昨天遇见云鹰开始的种种事情,心中暖融融的觉得自己这个与其叫做“潜规则”,还不如说自己是被云鹰“收养”了更贴切。 “长空,钥匙给你,我先去上班了。晚上等我回家吃饭,回去的时候记得跟我父亲的车走。”云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长空身后,他把自己的家门钥匙递到长空手中,揉了揉他的短发就转身离开。 刚刚还吵闹的体育馆中一下子静了下来。 “时间到了,一会按照名字开始,大家准备一下。”云少将冷冰冰的瞥了一眼转身离去的云鹰——儿子用他做人情,自己却最后一个知道的味道真不怎么样——宣布开始的口气透出了一股严肃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要去打包行李,错字挑的不是很卖力,晚上回来再改=3=大家看文愉快。 2032捉虫完毕 ☆、11>选拔赛 云少将此话一出,满场瞬间安静了下来,虽然十一二岁的时候国内就会有少儿竞技体操选拔赛,但是经历过这场比赛的人到底是少数。 在场的大多是没有什么临场经验的孩子,而能被自己教练带到这里的人,即使在自己的队伍中通通都算是出类拔萃的,心中也不免惴惴不安。 私下的选拔一般不会做得像大赛一样正规,可惜,眼前是军队亲自先来选人,运动场中硬生生被逼出了一股凛冽的杀伐之气,不少孩子都显得非常惶恐。 “就按照队伍来吧。”云戴口气平淡的说,他身边的勤务兵马上组织人开始整理参加比赛的队伍名单,极其有效率的在十几分钟内就把十几支队伍的全部人员名单报了上来。 云戴双手交握、支撑在桌面上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简单但是明确的宣布:“这是军队第一次组建体竞技操队,我在这里,较远的位置还有其他军区的人负责,男女各选六个人。达到标准的办理入伍,退役后会按照你们个人的意向送你们去学校学习或者办理转职,如果你们以后能够做出成绩进入国家队,军队也不会拦着你们,只要国内比赛的时候按时归队就可以了。待遇非常优厚,大家努力吧——但是,有本事就上,没本事立刻离开,不要怨其他人!” 云戴这句话说完,意有所指的向长空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霎时浮现一抹冷笑,不论是刚刚向长空发难的几个孩子,还是长空心中都有些紧张。 “小张,刘军带评判组来了吗?”云戴转过头看向身边的随行人员询问。 被称为“小张”的张庆立刻回到:“刘教练已经来了,他带着人一起帮忙摆放器材呢,说我们这个太野路子了,比不出真实水平。” 云戴脸上微微一僵,低声说了一句:“废话,要不是怕被人忽悠了,我喊他来帮忙干什么。行了,完事就开始,叫他快一点,我下午上班的时候还有个会要开。” “是,我马上去催催刘教练。”张庆一溜烟的向后面暂时未开放的场地跑去,云戴坐在位置上恢复了高深莫测的样子。 大概三分钟后,张庆又跑了回来,他轻轻在云戴耳边说一声,云戴就点了点头直接起身向赛场走去,张庆在云戴走进赛场后高声宣布入场,这种“临时抽查”的感觉让赶来的队伍都一阵诡异的沉默。 小选手们不管参加哪里的选拔赛都习惯提前入场熟悉器材,这种突然进门就开始比赛的事情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让人有种混混沌沌的怪异感觉。 云戴已经跟着一群借调过来的裁判和教练们坐在了一起,长空在里面扫了一眼就发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跟昨天省队选拔赛几乎有一半重叠的人员,这让长空的心情放松不少,比起在场其他选手,长空的心理压力不是一般大,这几乎是他的背水一战。 虽然柳晴把户口本扔给了他,但是户口本这种东西柳晴是肯定不会允许长期放置在他手中的,如果长空不能够给自己找个“出身”,那等到柳晴把户口本要回去的时候,就是他开始重新被掣肘的时候。 军队真的是长空目前一劳永逸解决后患的好去处。 长空不停深呼吸调整着心理状态,陈柏良已经指挥着带来的几个孩子还是做热身了,他走到长空面前拍了拍他的后背:“别紧张,好好发挥,这个机会不行还有下一个,省队的刘教练也很看好你,你有天分,自己再努力,在哪都能有个好结果的。别给自己太大心理压力,……回不了家,还有你陈叔叔我呢。” 长空感激的用力点了点头,握住陈柏良的手掌:“我知道了,陈叔叔,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我其实挺有把握的。” “行,那热身去吧。”陈柏良说完这番话,也不再啰嗦,转过身催促着几个学生赶紧活动身体。 长空向其他几名同学看了看,随即抛开心思,他的记忆之中后来从没有这些人,可见他们与自己并没有成为朋友,这些人不搭理也没有什么。 长空反反复复的做着热身运功,将筋骨拉开、让身体出于兴奋状态,他向宽敞的运动场内看了看,确定了各项比赛的场地后,松了一口气——除了自由操的位置能够看到整个场地,剩下的位置几乎都是背对着其他项目的,彻底分隔开的区域既能够保证选手不会因为其他项目分心,也能让得分消息不被公布出去。 “开始了,长空,过来坐着。”陈柏良招呼了一声就干脆带着带着他的学生们聚集到准备开始的项目前。 “陈叔叔,我想看看咱们队的比赛顺序。”长空看向陈柏良,陈柏良马上指了指已经被画出比赛顺序的白板。 “都在那里,你去看看吧,不过我们最先开始的是吊环和双杠,你……呃,一定别紧张。”陈柏良有些担忧的瞥了长空一眼,长空理解的点了点头,他快步走到白板钱看着上面分配的顺序。 看到上面写的内容,长空反而松了一口气,六项运动几乎是按照着他的习惯,由不擅长到擅长的排列的。 如果是从最擅长的开始到最不擅长的结束,长空也许还会心理压力巨大,可是他本来就不是全能型的选手,只要前面保存实力,等到最后两项好好发挥,成绩一定会不错。 长空嘴角勾起笑容,眼中透出快乐的光晕,今天的事情绝对是运气给他帮了大忙,等到长空回到场地的时候,选拔正好开始。 军队的小战士站在场地边上一丝不苟的喊着选手名字,脸上的表情比小选手们还严肃几分吗,凭空带出了好笑的味道,让长空心中最后几丝紧张消失无踪,他坐在座位上看着别人的动作,心中评估着大概的得分。 “桑长空。” 长空的名字被喊出来,他走到双杠前,陈柏良扶着长空的腰把他托上吊环,确定长空抓稳了,才松开手站到了一边,长空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张开眼睛,之前含在眼中的温和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具攻击性的坚定光芒。 屈身上成飞机、压上成倒十字、屈身上倒十字、本肩成飞机再压成十字、前去两周后摆水平……长空感觉到自己的双臂力量已经快到支撑到极限了,吊环绳子也抖动的厉害。 长空立刻理智的放弃了后面应该出现的一连串动作,他努力屏住呼吸做出向后大回环两周直体成直角的动作,然后飞快的做了一个简单的落地动作,气息不稳的落在地面上举起右手。 没有掌声、没有鲜花、也没有鼓励,这不是一场比赛,但是长空眼睛里面却闪烁出明亮的光辉。 桑长空重新回到赛场了! 长空擦着额头滴落的汗水走下场地,陈柏良迅速把毛巾和矿泉水递给长空,欣慰的在他头顶揉了一把。 “不错,你表现成这样就挺好,虽然抖绳抖得厉害,不过没掉下来就不容易了。”好好一句安慰说的都像是损人,长空笑着接受了陈柏良中肯而善意的评价,他对自己的发挥已经非常满意了。 几个同学紧接着上去做动作,他们虽然有些比长空做出的难度要大,而且成功坚持完成了全部动作再下环,但是抖绳和摔落之类的错误时有发生——一次定生死的比赛方式非常考验心理承受能力,纯粹的孩子在这一点上很难和长空相比。 “行了,下一项去吧。”陈柏良一个个的揉着孩子们的头顶,让他们从垂头丧气的状态恢复走向双杠。 这一次长空就没有吊环那么幸运了,从后上一百八开头、紧接着的后上大回环、挂臂团身两周挂的动作一处,他直接摔着躺平在了地面上,落地的一瞬间长空被压得眼前出现了满天星光,下一刻,他看着体育场的棚顶竟然挺高兴的笑出声从地上爬了起来。 “没事的,我可以继续吗?”长空看向裁判席看了一眼,几个人点了点头,长空重新爬上双杠。 大回环屈两周、大回环一周半一百八,随后马上进入一个一又四分之一前空翻,完成了剩余的部分,长空选了后屈两周落地,落地的动作非常稳。 长空笑眯眯的露出自己的两颗小虎牙,笑得很是开心,完全看不出从双杠上直接滚到地面上的担忧。 长空在完整的享受着比赛的乐趣。 坐在裁判席的刘军一直跟着长空的比赛来回走,他作为总负责人完全可以不坐在原地一直傻呆着。 看到长空失误后的表现,刘军满意的点了点头,侧过身向云戴说:“这孩子心理素质很好,迅速从比赛失利的情绪中挣脱非常不容易。” 云戴不以为然的用眼角瞥了长空一眼:“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选拔赛而已,难道他还缺军队给的那点工资?” “云鹰没告诉你,这个叫长空的孩子为了继续训练已经被家里赶出来的事情吗?”刘军奇怪的问到。 云戴脸上一僵,马上做出“老子当然知道”的模样顺着花头接过去:“不是还有云鹰照顾么,现在又扔给我了,一会我还得开车亲自把他送回云鹰的房子里面。所以说军队的制度就这一点不好,他连婚都没结,分什么房子!” “云鹰才二十出头,提什么结婚的事情,许老都不着急,你净跟着瞎参合。”刘军笑眯眯的跟着说。 确定话题已经歪倒九霄云外,云戴终于放心了,就算和儿子关系不好,他也从来不打算把这事情张扬出去。 ……虽然,云鹰从来不介意展示这部分内容。 作者有话要说:  【挠头】其实我考虑过创造个全才的,但是看了一下对身体素质的要求,发现介个……六项都能做的不是人,是凹凸曼和咸蛋超淫,所以咱就放弃了。 长空骚年还要长大,他现在的身高体重都是浮云,不过剧情到了就会飞快长大的 =3=最近更新的时间会不太稳定,周一就要去报道了,之后学校宿舍估计没有网络,我还得现去较交钱办理,不过我会尽力更新的。 大家见谅。【鞠躬】 ☆、12>选拔赛(2) 关于云鹰的话题就此结束,云少将和刘军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参加选拔赛的孩子身上。 长空跟随的队伍也已经移动到了自由操和鞍马的场地附近了,赛场穿脱运动服几乎是每一个选手下意识的动作,长空一点不见外的脱掉长裤塞进背包中,站在镁粉台前抹着手,心中思考该做些什么连接动作。 刚刚他已经瞥到了几个实力强劲的竞争者,如果只有两项拿手的项目,长空没有把握自己一定能够杀进这次选拔,自由操算是长空比较擅长的项目,他心中考虑怎么才能够通过最简洁的动作得到最好的成绩。 长空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头顶的光芒四射的灯光,过度光照带来的眩晕感让长空目光一闪,他想起了自己最擅长的跳跃翻转和日本选手的那套难度系数极高的自由操,即使现在长空的力量做不出全部动作,但是把自己不擅长的动作替换掉,他可以同样以花俏的翻转得到关注。 长空站上自由操的场地举起右手示意开始,随后他深吸口气大力助跑,头顶的灯光在眼前一闪,长空已经腾空做出直体后空翻转体一千二百六十度迅速连接上肢体前空翻转体一百十度的华丽旋转,一条对角线已经到底,长空稳稳的落在角落,他裂开嘴角龇了龇牙齿,一副得意洋洋的小型猫科动物示威的样子。 但是自由操的赛场已经没有人去计较长空的表情了,他们完全静了下来,几乎是屏住呼吸等待了长空接下来的会有什么表现。 可是下一穿的动作却非常平淡,长空只是浅浅的做了几个翻转回到起始的对角上,沿着边线滚翻几周到达另一侧对角线,长空再一次深呼吸,他双眼晶亮的看着对侧,知道成败在此一役了。 团身前空翻转体三百六紧接着团身前空翻转体七百二十度,长空觉得自己的双臂开始脱力,他忍耐着甩动手臂放松的想法,再一次助跑开始直体后空翻转体九百与前直五百四十度,看着出现在视线中的地面,长空趴在地面上咬着牙做了一个费多尔琴科,他颤抖着手臂从地上爬起走到对角,最后一次助跑做出托马斯空翻,随即以直体后空翻转体一千零八十度结束了整套动作。 神乎其技。 长空再一次举起右手,随后拖着脚步走下台,他几乎是摔进座位中,即使中间全部简单的连接动作都被长空省略了,他也没有任何一丁点剩余的力气再和谁招呼一声了。 “陈叔叔,我想喝水。”长空试了几次都发现自己手臂抖得拧不开矿泉水瓶盖,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向陈柏良。 陈柏良赶忙帮他拧开水平,最后干脆扶着瓶子让长空只要动嘴喝水就行了,他心疼的看了看长空运动后非但没现出红润,反而有些泛白的脸色,心中对老同学夫妻俩的做法不满暴增。 要不是桑林没有一丁点主意,耳根子又这么软,任凭柳晴说什么就是什么,长空这么乖巧听话又勤奋有天赋的孩子,怎么会被逼得先是跳楼出来参加省队选拔,又不要命的在军队体操队选拔里面做出难度远超过身体承受力的动作。 “长空,你……” 陈柏良话还没说完,长空已经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我、我知道了,下一项鞍马我放弃,您别担心,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陈柏良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但是长空自己愿意放弃下一项就最好不过了,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把水平放在地上,走到隔壁赛场交代了一声,长空下一项的表格上已经写好了“弃权”的标注。 “我说我要调阅录像带!”裁判席突然传出一声不满的暴喝,长空有点茫然的抬起头看过去,正好对上了刘军涨得通红的脸色,他的神情显得非常激动,显然与其他人发生了争执。 刘军一看他要的那份录像带正主看过来,赶紧露出和蔼的笑容,对着身边等待着吩咐的勤务员说话的口气也和气了不少:“快点去找出来,体育场里面肯定有录像的,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们得找出来,有人看不清楚刚才的度数都是多少。” 比起刘军的谨慎,已经有不少裁判已经写上了七百二十度的评价,但事实上,那是一个一千二百六十度的转体,刘军相信自己的判断,别人却不相信长空的能力,他们为此僵持不下,否则也不可能出现刚刚刘军大吼的事情。 “刘教练,真的没有录像,这个赛场还没投入使用呢,连摄像器材都开始没安装,我们也没考虑过会出现不能判断具体度数的问题。少将不是相信您的判断力么。”张庆口气不变的解释,毫不犹豫的把责任推回给了这群坐在位置上的裁判们,让一直强调“顶多七百二十度”的那群裁判脸色都很不好看。 刘军立刻就明白了张庆的意思,他脸色一绷坐回位置:“是一千二百六十度,写上!下次眼睛勤快一点,别再看错了。” 装模作样的给完了其他裁判难堪,刘军抬起头一团和气的向张庆解释:“小张,哎呀,我平脾气不好,你多担待啊。” “刘教练您太客气了,这也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您也多谅解,那就辛苦您继续了。”张庆也是和和气气的回着话,话落就走回到云戴身后站稳一动不动。 看着张庆和刘军的意思,竟然几句话就把之前几个裁判的争论了解了,他们不满意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别说就连他们看着刘军如此坚持,自己心里都开始对长空到底翻了什么读书犯嘀咕,就算是云少将真的想给自己家里的亲戚走后门,他们还能真不给面子么? 裁判们显然都中了云鹰离开之前的奸计,把长空当成了云氏的亲戚。 中了云鹰障眼法的人不止是这些赶来帮忙的裁判,就连云戴心里也拿不准这个“桑长空”是不是真的和云鹰有什么亲属关系,因此,云戴才会在争论一开始的时候就示意自己的勤务员表态。 云戴向坐在长凳上脸色苍白,云戴向不停被陈柏良揉捏手臂的长空看了一眼,到底不放心的小声吩咐张庆:“去那孩子身边问问情况。” 张庆刚要走,云戴干脆自己起身了:“算了,我自己过去吧,不然云鹰指不定又要干出什么了。” 想起自己蔫坏的儿子,云戴摇了摇头,屈服于悲哀的现实,向长空走了过去。 整个体育场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用手遮挡着灯光休息的长空和给注意力全放在长空身上的陈柏良不明所以,感觉到猛然安静下来的会场,俩人一起抬起头,正好看到身后跟了一批人的云戴站在面前。 长空坐着——个矮,陈柏良蹲着——给长空揉手臂肌肉做放松,高挑健壮的云戴往这里一站,高度带来的心理压力不是一般大。 “桑长空,你身体不舒服的话,需要我联系一下云鹰吗?”云少将喜欢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把自己儿子叫过来既能够让云鹰第一时间知道长空这是“运动伤害”——不是他老子下的手——另一方面也能够最快、最好的解决掉筋骨伤的问题。 可惜,这些事情都属于□□,除了云戴和刘军之外,没人清楚云鹰到底是做什么的,他们只觉得长空和主办单位的关系真是不一般,看着长空那张单纯懵懂的脸,纷纷在心中感慨投个好胎果然是少奋斗一辈子的最佳选择。 “云少将,多谢您的关心,我没事,……呃,就是刚才用的难度有些超过身体承受力了,有点体力不支,我休息一下就行了。”长空赶忙站起身解释。 云戴却没有听了长空的话就彻底放心,他指了指其他长空已经去鞍马比赛的同学,不放心的说:“真不舒服就说,不要硬挺着,不然老了可是要受罪的。” 长空看了看鞍马,心中有些遗憾,再抬起头看向云戴的时候却有些羞涩的抓着头发笑了起来:“鞍马我不擅长,已经放弃了,那个对臂力的要求太高了,我的体力和肌肉力量不够,做也做不出什么漂亮又有难度的动作,不如休息一会。” 云戴点了点头,没再继续叮嘱——能说的话他都说了,就算最后长空有些什么问题,他也能理直气壮的对自己儿子交代,不用看着云鹰嘲弄的仿佛他对不起全世界的眼光——而是回到了裁判席坐下。 陈柏良捏着自己鼻梁清醒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确定附近没有人继续盯着他们,才对长空愤愤不平的说:“你这下子要是进不去军队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要是进了就是走关系。他妈的,这到底算是个什么事儿啊?儿子刚帮了忙,当爹的就得找回来!” “陈叔叔,他们都是好心。我没事的,要是能进去,以后用实力都让他们闭嘴,日久总能见人心。”长空用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汗水,帮着陈柏良提起几个同学的背包,继续向最后两项的休息区移动。 跳马和单杠,这才是长空最有把握的强势项目。 长空看着计分板笑了笑,前三项的单项成绩竟然已经公示了——他没什么自信的自由操竟然排在了单项第二位! 作者有话要说: 【擦汗】总算是赶上今天更新了。 早晨去学校报到了,学校简直太坑爹了,电梯不准带着行李坐哦亲~ 七楼啊!亲你妹! qaq我这个苦逼行李党,光是床垫+被褥就五个行李箱…… orz回到家里面的时候腿和手都抖了。 嘤嘤嘤,不是纵x过度也会变成这样,要不要这么虐身又虐心啊! ☆、13>选拔赛(3) “单杠你要什么难度的?”陈柏良看着明显已经开始拼命的长空,也不阻拦,只是直接询问他打算上的难度。 “能做到多难就做多难,反正又不用提前把难度报上去。”长空咬着嘴唇带着点小心机的笑了起来。 陈柏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你这孩子……行了,准备一下吧,队里你是第一个上。” 长空听话的点了点头,走到镁粉台前擦着手,陈柏良也跟了上去在长空上单杠的同时做出了保护动作,直到确定长空稳当了才离开比赛区。 几次加速的摆动后,立时出现了团身三百六旋接跳转五百六扣扭,长空深呼吸一下,心中知道一个零点二的加分到手了。 长空的身体一摆,团身一百八直接接上了团身两周越杠,他咬住嘴唇知道第二个零点二的加分再一次到手了。 正掏五百四反扣成扭的e组动作之后,长空飞快的做出前上五百四接上马凯洛夫,第三套零点二的加分出现在长空的积分档案中,他没空在乎这些了,双手用力摆动出三百六扣扭加跳三百六。 长空知道该到下杠的时间了,他深吸一口气加速将自己的身体扬到半空中,足够的高度给了长空拼一次的想法,他竟然选择了直体九百旋下的方式下杠。 落地的一瞬间长空脑中完全是空白的,既没有灯光、也没有喧闹的惊呼,他只是平稳的站在地面上,抬起手臂,而后眨了眨眼睛,一个小酒窝出现在长空的嘴角,露出了他可爱的小虎牙。 刘军用力掐着手中的圆珠笔,眼中全是红果果的羡慕嫉妒恨! 昨天长空母亲和长空吵架的时候,刘军要是跟云鹰一样走上前帮这孩子解围,是不是这孩子现在就进省队了? 哪还有什么军队选人的糟心事,来戳刘军这个追悔莫及的心,看到好苗子不在自己手底下,这种憋屈的感觉简直抓心挠肝的难受! “刘军,你合计什么呢?笔都要被你捏断了。”云戴坐在位置上,看着连着来回变换不停的刘军忍不住说了一句。 刘军摇着头深深的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遗憾:“这孩子刚才那套单杠动作,不管是选择的难度,还是完成度都优美的足以问鼎世锦赛冠军了。我实在后悔,昨天选拔的时候没立时决定把让他选进队伍里。你知道省队那点象征性的工资和军队这种待遇好、按时调军衔的制度是没办法媲美的,这孩子看来要人往高处走喽。” “真有这么好?我看他好多项目都成绩平平啊。”云戴管理的军队体育局从来没有体操这一块,因此他懂得不多。 刘军倒是很清楚云戴这方面的深浅,他可惜的说:“可惜这孩子要交到你们手上糟蹋了,哎,鲜花总是要插到牛粪上的。我说,云戴,你的野心也太大了,还想要个每一项都出色的全才,真要是有全才,各项国际大赛还设置什么分项冠军,就是这种擅长一半项目的天才都不好找!” “组建队伍正好也缺少教练,你这么喜欢桑长空,不如我给你发张邀请函,让你过来执教?‘带出过三名奥运金牌选手的刘教练’。”云戴将手中的圆珠笔转了一圈,有些调侃的提议。 没想到刘军竟然马上就点头应承下来这件事情:“那就说定了,我这几天就等你的邀请函了,正好不想在省队混了,都没有让人能提起精神的好苗子,当伯乐遇不见千里马也够我忧郁的了。” 听了刘军这话,云戴开玩笑的心思彻底歇了,刘军虽然性情随和,可他从来不拿自己的教练生涯和运动员的资质开玩笑。 刘军既然这么主动要放弃省队里面正好的工作,那他对桑长空这孩子的看重就完全可以猜想,云戴的脸色严肃了起来,他沉思着点了点头,看向刘军突然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既然你要来,总不能就你一个吧?总得带着班底过来一起照顾,我们一共要收不少队员呢。” 刘军思考了一下,点头同意了:“行,男女的竞技体□□都能试试看找找熟人帮忙,但是你也知道军队这是第一次组建体操队,是不是能被人看好,愿意过来冒险就不一定了。我老刘的面子还不够大啊。” “你能帮忙尽力我就满足了,不然直接让选□□的孩子直接把他们的直属教练带过来,谁知到是个什么德行,军队的规矩多,不可能让他们胡闹。”云戴说着无奈的笑了笑,“大概唯一例外的就是云鹰这死孩子了。” 刘军笑了笑没接话,他撞了一把云戴的手臂,指着跳马场地转移了云戴的注意力:“看吧,那孩子的拿手好戏来了。” 云戴不感兴趣的看了过去,正好看到长空起跳的瞬间,华丽的转体动作出现在他眼中,看着男孩稳稳当当的落地,云戴因为对此的“无知”而一脸平静,而刘军手中的圆珠笔已经掉到了桌面上。 跳马是整个竞技体操的全部项目中,观赏性最差的一项,没有任何华丽的姿态,也没有炫目的动作,从开始到结束,绝不会超过一分钟的时间,即使有全世界最著名的选手来做这套动作,观赏性也低劣的要命。 可就是这么一项运动,确实整个竞技体操中最能够完整比拼实力的地方,它简单又残酷的证实了成王败寇。 长空刚刚那个让云戴这种外行人都觉得花俏的动作,正是全世界目前跳马的最高难度动作——踺子后手翻专题一百八十度接直体后空翻转体九百度。 整个体育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长空摸了摸额头的汗水揉着自己的手腕走向赛场,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却没有一丁点骄傲的感觉,男孩眼中诚挚的光芒提醒着在场的全部人员,他确确实实是在享受比赛,而不是出于任何其他目的。 一个人来疯型的的竞技选手! 刘军在场地周围环视了一圈,然后贴近云戴的耳朵低声说:“选拔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剩下的孩子根本就已经被桑长空的气势压倒了,后面不可能还有任何惊艳的表现了。” 说完了这句话,刘军直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觉得已经没有什么继续观看的必要性了,不过在长空队伍之后的另一个孩子打破了刘军的想法,一个看起来有点肉呼呼的男孩,竟然同样发挥的非常稳定,难度虽然不如长空这么夸张,但是胜在完成度极高。 看到这里,刘军手中的圆珠笔顺着名单找到了这个男孩的名字——秦池;刘军翻看了一下秦池的各项成绩,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将他的名字圈了起来。 “这也是个好苗子?”云戴探头看到刘军的举动询问。 “有两项成绩非常优秀,剩下的也全部都在水准之上,最重要的是难度很不错、发挥又稳定,这种孩子都是好苗子,难度毕竟是可以通过训练拔高的,可是‘人来疯’却得天生。体育比赛本来就是给一群天才们展示的,他们需要一个水准之上的天赋。就这两个吧,剩下的都很一般。”刘军说完话看向窗外,嘴角却有些得意的翘了翘。 正经的选拔赛,能找出一个不错的都不容易,他竟然发现了两个,刘军心中暗自得意的想,也需要再过几年,他的绰号就可以变成“带出过五名奥运选手的刘教练”了。 没过多一会,全部成绩都被写在了公示牌上,除了长空和秦池的成绩能够让他们有把握之外,剩下的孩子果然都是一副出头丧气的样子。 “成绩统计后,会在一周内给大家通知,大家可以离开了。”张庆按照云戴的吩咐大声公布这个消息,排在第三第四名的小选手眼中重新出了期待的光芒。 陈柏良抱了抱长空表示庆贺,随即指着云戴的方向小声说:“你过去吧,我准备带队回体校了,自己平时小心,有什么需要的打电话给我,知道了吗?” 长空感激的点了点头,试图安抚陈柏良的情绪:“陈叔叔,云鹰对我平时很照顾的,你不用担心。” “对你好也不是看着你长大的,我哪能放心。好了,不说这些丧气话,陈叔叔提前祝贺你成功入伍了。”陈柏良揉了揉长空的脸颊,随即招呼着学生们离开。 长空站在原地注视着陈柏良等人消失,他一回过头就看到许多战士正在整理体育场内的东西,长空立刻走过去帮着拆卸器材,却没多碰一下成绩记录单。 云戴站在门口看着长空的动作心中满意的点了点头,至少儿子带回来的不是个祸害,只是运动员的话,有能力就好了,但是儿子关注的人,品行必须同样好,否则云戴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长空,过来,跟着云伯伯走了。”云戴看着长空笑了笑,和云鹰五分相似的脸上露出有些慈爱味道的笑容。 长空将手中的活计转给附近的战士,自己拎起背包跟着离开。 “你们说,这真的是云少将家里的亲戚吗?刚才我看那孩子手粗的,哎,我在农村干活都没见过这么厚重的茧子,那真是满手都是啊。”从长空手中接过物品的战士顺嘴向身边的八卦了一句。 另一个不以为然的说:“皇亲还有几门穷亲戚呢,这有什么,看着挺老实的一个孩子,要不是和云少将家里有亲戚,名声还能好一点,现在谁不用有色眼光看。” “……你们说话都小心一点。”还没离开的张庆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自己心里也同样犯着嘀咕。 到底是不是真的亲戚呢? 说是,又显得太生疏了;说不是,根本没必要这么关注啊。 难题,真是个难题。 作者有话要说: 云鹰【阴森看】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场,世界上有几个我这种三章不出场的攻啊!后妈,你个魂蛋啊! ☆、14>怀疑 云戴并没盯住长空,看他是个小孩子就欺负他不懂事,把长空当成突破口,询问自己儿子的消息——这当然是个好办法,可惜,云戴没有这种意识。 云戴吩咐一声之后,连余光都没多分给长空,就直接朝着军队的配车走过去了,车内人员是固定的,多了一个长空,有眼力见儿的张庆立刻就以“体育场还有收尾工作没完成”为理由,名正言顺的撤了出来。 长空跟着云戴一起坐在后座,云戴不说话,长空也不主动吱声,经过一番远超过身体承受力的搏命拼杀之后,长空累得只想要冲个滚烫的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当然,在此之前能饱餐一顿就更好了,不过云鹰不在家,长空也不强求。 男孩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思维发散的乱想着,完全没有意识到,才认识刚满二十四小时的云鹰已经被他贴上了“家人”的标签,而他真正的父母和哥哥,自己根本就算是漠不关心了。 云戴管理的事务纷繁复杂,何况他是半路把自己从实权的位置上放逐到这么个三不管的行政口,野路子出家也一直让云戴处理事情的时候有些焦头烂额,张庆不在,具体事宜云戴也不甚清楚,因此为放出错,云戴干脆丢开了手头的工作,带着点无聊的观察起了靠在角落中仿佛睡着了的长空。 云戴不得不承认,就算是纯粹以貌取人,桑长空也是个漂亮的孩子,脸型柔和、鼻梁挺直、眉目如画,俊朗的眉形也让他丝毫不显得阴柔女气,微微翘起的嘴角更是让人一见到就觉得是个好相处的孩子。 可是就算桑长空再漂亮,说白了也是个一穷二白的孩子,云鹰又不是搞体育的,他喜欢桑长空的理由难道还会和刘军一样吗? 那么真正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困扰着云戴,他看着长空毫无防备的样子皱了皱眉心,不由得想起了云鹰的那点特殊爱好——男女皆宜。 出现在脑中的想法让云戴一惊,他背后瞬间就被冷汗打湿了,有些事情本来就是人类不断加深巩固自己信念而成的,就像人讨厌一个人,那么这个被讨厌的人做什么都是恶意的——云鹰处理感情问题男女皆宜,桑长空又是一个漂亮孩子,这么说来,是不是自己儿子动了什么歪心思? 桑长空还没满十六岁呢! 云戴的脸色冷了下来,看着长空的眼神也就不怎么善良了。 老婆都是别人的好,儿子都是自己的好,别说云戴不能确定是不是长空引诱了云鹰生出什么心思,就算是云鹰自己有打算,而桑长空不知道,作为父亲——哪怕父子关系不怎么融洽——云戴也绝不会坐视云鹰在私生活方面留下这么大的把柄以后等着被人攻击。 云戴敏锐的意识到长空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而且他还没有什么好办法把桑长空弄走——就算是应招入伍住在集体宿舍之中,难道平时云戴还能控制住云鹰的腿,不准儿子往训练场跑吗? 学体操的孩子年纪都不会太大,这些小选手就算是入伍了,队伍里也不可能在他们的父母亲友探望孩子的时候把人拒之门外,基于同样的理由,云戴也就失去了以此把云鹰和长空隔离开的办法。 这真是个麻烦事,云戴还不得不去办,想到这里云戴不由得算了算全国运动会的日子,他嘴角慢慢露出一个笑容,老狐狸的特质暴露无遗。 最多一年,在桑长空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把他和云鹰用地理环境隔离开是最好的的选择,那个时候长空还不够大,也不会有人对云鹰和他的亲近多做考虑,而之后只要桑长空足够优秀,军队的训练班底根本就留不住他,全运会本来就是为了国家队选拔人才而存在的。 云戴相信刘军的眼光,既然刘军说桑长空有稳定世锦赛冠军的能力,那么他就干脆做一个幕后推手,提早把这个大麻烦光明正大的送走,到时候没人能挑出一丁点错处,反而会处处说他们云氏父子真是桑长空的大恩人。 以云鹰现在的个人能力,他想要离开自己的位置最少也需要一年多的时间,而一年后是个什么光景了? 先不说桑长空进入叛逆期,肯定会性格大变的问题,国家队是好待的吗?不能快速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和发挥能力,并且在队伍中找到自己的定位,桑长空的性格肯定会发生巨大的转变,不论是变好还是变坏,他都不可能保持住现在纯挚。 繁华迷人眼,云戴完全不觉得桑长空这么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能够保持住他现在的本性,毫无变化,只要变了就好办! 云鹰如果喜欢桑长空,喜欢的是他什么? 桑长空除了纯真可爱、认真执着之外,他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一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过足够加深云鹰对自己记忆中的“桑长空”美好的一面,只要云鹰在未来发现成长的桑长空早已经与他的记忆毫不相干,那么以前有过什么感情就都不重要了。 当然了,在桑长空成年之后,如果仍旧和云鹰牵扯不清,云戴也不打算继续管了——云戴反正一直也管不住云鹰,他只要确定云鹰不会背上一个“玩弄男童”的名声就好了。 打定这个主意,云戴才清醒过来,他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发现自己钻了牛角尖,刚才的所有计划都是建立在云鹰对桑长空“有想法”的基础上,他是不是把自己儿子想得太卑劣了一点…… 算了,反正不管怎么说,云戴确定自己的计划对桑长空是有好处的,他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不是为了莫须有的想法坑人就足够了。 确定的作战方针,云戴立刻丢开这个问题,只觉得云鹰果然是个麻烦的孩子,更麻烦的是,他连对着云鹰大吼一句都不敢——当年他对不起云鹰的生母,现在面对儿子就直不起腰板,更何况,云鹰还有那么一个国宝的外公撑腰,云戴就更惹不起了。 云鹰再折腾他,云戴也只能捏鼻子认了。 长空闭着眼睛休息,也并不是对坐在身边的云戴情绪变化一无所知的,至少在十几分钟之内,长空从云戴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攻击性。 长空非常确定云戴浑身散发的气势是敌意,或者说是恶意的,在家中生活的十几年,长空无时不刻在碧海身上体会着这种感觉,但长空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恩人的父亲,因此只能继续闭着眼睛装睡。 直到云戴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长空才将紧绷的身体放松。 那股几乎把他撕碎的敌意终于消失了。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体操鹰击长空 作者:金铃子 第4节 长空放松身体随着汽车在公路上的行驶而左右晃动,直到他确定云戴浑身散发出的气势没有改变之后,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 云戴看了一眼终于坐直身体的男孩,不由得也有些愧疚,他已经从刘军那里得知了长空家里的大概情况,对这孩子的遭遇也有些同情,如果不是因为担忧自己儿子犯下什么不名誉的过错,云戴绝对不会故意早早逼迫着这么小的孩子背井离乡。 说到底,云戴一直都是个正人君子,他没有故意坑害过这么没有攻击性的孩子——除了在云鹰生母身上的那笔糊涂账。 “……长空是吧,一会跟着云伯伯先去午饭,困了可以在我办公室休息一会,等到晚上云鹰下班了,再让他来接你回去,反正你一个人在家他也不会放心的。”云戴伸出手按在长空肩膀上。 长空看着云戴的动作不由得一愣,即使云戴没有刻意表现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是这种略带强迫和控制性质的动作已经把他的想法暴露出了一部分。 长空小心而仔细的观察着云戴脸上的表情,却惊奇的发现,他非但没能从云戴眼中找出恶意,反而是有些愧疚缠在里面。 这种眼神和动作之间的矛盾情绪让长空非常困惑,但是适时响起的肚子叫声,还是让长空老实的点了点头听从了云戴的建议。 长空有点自嘲的笑了笑,就他现在这么破落的样子,有什么好被人图谋的? “我知道了,云伯伯。” 云戴心中叹口气,继续硬着头皮说:“你需不需要教科书什么的?我看你的年龄还在念书吧,每天都旷课没有关系吗?” 这句话真的是戳到了长空的死穴上面,他还真是对体校当初到底有没有文化课考试的问题拿不准——好吧,就算有,也是可以蒙混过关的,长空对课业学习的记忆,全部都是在转校后的二中里面实现的。 想到这个,长空有些腼腆的转过头,耳朵微微泛着红色:“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体校里面文化课管得不严。” 何止是不严格,根本就是一旦能够依靠体育被人选走,文化课的成绩栏写的一篇花团锦簇。 “那也别拉下了,多学习东西总是没有坏处的。”云戴随口叮嘱了一句。 长空却心有戚戚焉的用力点了点头,他大学能过的比较滋润和他是师范学校语文系唯一一个能够运动的男性身份是分不开的,只要参加比赛就有加分可拿,加上长得比较可爱,早就没有“物以稀为贵”的女同学们不满他拿加分混奖学金了——当然,长相的问题,长空自己不清楚。 车子停在了食堂门口,长空有点惊讶的眨了眨眼睛,在他看来云戴这种位高权重的人,应该是开小灶的吧,吃食堂有些惊人。 只不过…… “云鹰,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去上班了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长空露出惊喜的笑容,酒窝在嘴边若隐若现,圆滚滚的猫眼中是不加遮掩的喜悦。 云鹰非常克制的笑了笑,他将长空牵到自己身边,半蹲在地上直视着长空的眼睛:“大锅菜不怎么好吃,怕你不习惯。” 两名风格各异的美男站在一起,怎么看都非常养眼睛,只有云戴抽着眼皮觉得这一幕无比刺眼。 果然应该早一点把桑长空送走,这孩子杀伤力也太大了,他多久没看过自己一直这么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哭死,前天到学校开始就一直在各个部门之间晃悠,然后买各种缺少的装备。 而且最重要的是,学校没有网! 安装的人回家躲台风去了! tat其实今天也没有,我现在跑进学长的寝室蹭网了orz据说明天或者后天才能来给安装网线,之前拉下的内容,以后我会补给大家的。 =3=大家多包涵哦。 咳咳,学长在瞪我了,我下了,有错字的话,帮我挑出来一下,等到我寝室的网好了,我会一起修改掉的。 ☆、15>将远行 长空向干净的食堂张望了几眼,有些不肯定的说:“应该不会难吃吧,我觉得看着挺好的。” 云鹰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半拥住长空的肩膀,态度极其自然的带着长空走进食堂,完全忽略了他身后的父亲云戴。 云鹰很见到的介绍了一下:“食材都挺实在的,就是口味一般,毕竟一次要准备这么多人的餐点,他们也不容易。” 云戴沉着脸跟在儿子身后,心中有些不舒坦的想着:这口气,真是比炊事班的直属领导还会体贴人啊,要是炊事员听见了肯定感动的痛哭流涕!不知道是谁当初动了一筷子之后就不给面子的转身离开,从此五年再也没出现在食堂过。 也许是今天炊事班比较给面子,或者是因为长空这个不挑食的小家伙存在,云鹰坐在食堂中面不改色的端着饭碗吃着标准的四菜一汤,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大锅饭确实不错,当年的新米被蒸的软糯馨香,桌子上的菜色就真的和云鹰的描述一致了,食材都是好东西,没有一丁点偷工减料,口感就是“能吃”的范围而已,一大锅一大锅的煮菜,能把咸淡调匀已经很不容易了,确实不能够要求的更多。 长空和同桌的几个人都不同,人当然都喜欢吃好吃的,可是长空不挑食,能填饱肚子他就满足了。 一顿饭下来看着长空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硬生生吃下去三大碗饭,即使云戴这个吃过苦的也不得不对长空刮目相看。 “云少将,听刘教练说桑长空通过选拔赛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把手续都转移办理出来。”云鹰叙述的口吻非常平淡,使用的称呼也疏远至极,他抬起头非常客套的看着云戴露出求人的标准版笑容,“桑长空家里面的情况您也清楚,不知道能不能行个方便,哎,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 云鹰说话的语气明明没有任何错误,但是不论怎么听都带着一股强烈的误导以为,不知道的还以为长空父母双亡没法过日子了——当然,实际上他的父母有没有也差不多——而且云鹰说话的时候态度、字眼、甚至连语调也没有刻意压低。 因此,除了进食吞咽的声音之外,静悄悄的食堂中,视线都不由得向云鹰这一张桌子飘了过去。 云戴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他脸色都没变,咽下口中的饭菜首先点头肯定了云鹰的“善良”:“你能为这孩子考虑很好,但是其他地方的成绩还没统计上来,总不能我们先决定了,要一碗水端平。” 长空低下头就好像正在被谈论评估的人和他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似的,从长空发现云鹰父子关系不那么正常之后,长空就决定了在他们父子俩有冲突的时候装作透明人,现在他正将这个方针贯彻执行。 “长空自己都不着急,你说对吗?”云戴看着事不关己、仍旧大口进食的长空直接把难题丢会给男孩。 长空如果同意云戴的观点,那云鹰就是多管闲事,两人之间必生裂痕;如果长空说自己着急了,那就是他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云戴可以自然而然的走下一步,开始教训长空男人该懂得自信、自尊、自强。 长空只是抬起手就着蛋汤把口中的饭菜咽下去,然后双眼冒光的询问:“入伍之后的伙食,不从工资里面扣对吧。” 云戴和云鹰父子动作非常一致的挑高了自己的眉心,嘴角不由得就带上了笑容。 因为对自己的成绩非常有自信,所有根本就不关心这些事情吗? 云鹰嘴边的笑意泛滥开,他伸手揉了揉长空的短发:“吃饱就行了,晚上给你做好吃的。我今天下午请假了,一会带着你去商场逛一圈,买些必需品。” 听到儿子自动自发散财的谈话内容,云戴绷不住了,他用筷子在云鹰手背上一敲,口气有些冲的自动招供了:“到时候军队里什么不发,你还带着他买什么?” “就算内衣裤都有,难道洗发水、洗面奶和牙刷不是自己买吗?”云鹰对云戴“什么都发”的说话呲之以鼻,他既然打算对长空好一点,就会提前把他能为他考虑的事情全部都想好了。 长空没有虚伪的说什么“我会感激你一辈子”或者“你真是体贴太让我感动了”之类的恶心话,他只是抓住云鹰的大手,直视着男人的眼睛做出承诺。 “我会好好努力、刻苦训练的。” 云鹰愉快的点了点头:“比赛得了奖金,我等着你请客吃火锅。” “嗯,我会买很多瘦牛肉的。”长空说这挠了挠自己的短发,有点羞涩的露出鼓鼓的小虎牙加上自己的解释,“肥的容易胖,我得控制体重和身高,不然有些动作就不能做了。” 云鹰没再说什么,只是揉了揉长空的脸颊,他突然觉得这些学体育的孩子都很可怜,一身伤病也换不回几年运动生涯,更可怕的是对男性来说身高是个很严肃的问题,而竞技体操的男子选手身高超过一米七就是非常大的危机。 小小一隅,因为云鹰和长空的对视,突然现出温馨的气氛,云戴最不乐意看到的就是他俩之间容易让人想歪的“有什么”,因此,云戴毫不犹豫的插空阻碍了儿子和长空的眼神交流。 “你们要是没事就早点出门吧,我乏了,这就准备回家躺一会了。”云戴面不改色的睁眼说瞎话,毫不在意的抹黑自己健壮的身体。 就算想见到儿子,云戴也不想见到云鹰和一个少年牵扯不清的画面,想象一下云鹰外公的习惯,云戴就不放心所有年满十四岁的孩子——年龄是因为云鹰的外公徐老,性别是因为云鹰自己。 云鹰对于离开自己父亲眼前也是求之不得,他拿出手绢给长空擦了擦嘴角的油渍,非常体贴的说:“吃饱了,我们就走吧,没吃饱也没关系,逛街的时候给你买零食垫垫肚子。” 长空直接随着云鹰的动作站起身,被他拉着手掌走出食堂,一高一矮相差不过大的身高,除了云戴之外绝对没有人会多想些什么。 云戴看着儿子远远离去的身影心中一沉,之前可怕的猜想被云鹰的举动不断坚定了,他摆了摆手对着身边的下属说:“今天中午的午休就算了吧,就当是加班,把各地的成绩统计上来,报给刘教练,让他挑选一下那些孩子适合收下。” 说完话,云戴也没在这里停留,转身回去办公楼,张庆已经等在云戴的办公室中,显然很清楚老领导事情没办完就休息不好的习性。 云鹰开车带着长空在商场中闲逛的时候才发现长空之前的生活比他能够想象的还要苦得多,长空虽然并不是对每间店铺都感兴趣,但是非常明显的是他对街道都很陌生,转弯的时候经常分辨不出已经走过的街道。 再路痴的人,也不会对每个季度最少也要逛一次的商场感到陌生,长空的举动轻易暴露了他之前的生活圈子到底有多么狭小。 “长空,以前平时都有些什么娱乐?”云鹰状似不经意的打听着长空的生活。 长空不对云鹰设防,何况这些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他没有任何隐瞒的回答:“太小的事情记不清楚了,后来大了进入体校,平时都在器械之间消磨吧。一直运动挺好的,什么都不需要多想,每一次翻转的时候都觉得世界的缤纷多彩,而且有种自己有翅膀、可以飞翔的美妙错觉。” “不喜欢出去玩吗?你这么大的孩子,应该都很喜欢出去玩吧——电玩城或者动物园、游乐园之类的。”云鹰回忆着少年、少女们喜欢做的活动推测的说。 长空顿住脚步看着商场地面的瓷砖,过了一会似乎才清醒过似的匆匆忙忙回答到:“没、我从来没有去过这些地方,要说除了体育馆之外的公共场所,我还经常去图书馆吧。” 云鹰听了这话,不由自主的感到一种违和感,长空是个体育学校的学生,他的成绩单云鹰也看过了,成绩平平,并没有在哪一科目上展现出犹如运动一样的天赋,不客气的形容就是“泯然于众人”——这样的长空为什么会对图书馆感兴趣,或者说他如果常常去图书馆的话,为什么军队的记录中并没有查到过长空办理过借书卡的记录呢? 云鹰眉头微微一皱,却口气不变的继续说:“那可真够辛苦的,体育馆和省、市图书馆距离都挺远的。” “……不……”长空下意识的反驳云鹰的说法,想要回到出“不是那些图书馆,是大学的配套图书馆”,可他终于克制住自己差一点脱口而出的话。 云鹰像是毫无所觉的品评了一句:“你父亲平时送你吗?这还好一点,不然看书和运动还要穿越整个市区,真是太难了。” “嗯。”长空低声发出一声鼻音,把这个话题含混过去。 云鹰虽然知道长空这件事情里面必有隐情,他也没有强迫长空一定对他诚实的交代自己全部过往生活,而是直接把他带进内衣店,给长空选择了一大堆收拾的纯棉背心和内裤。 “对了,还有保暖内衣,干脆一起买了吧,我不知道之后半年有没有时间去看你了。”云鹰说着转向柜台的另外位置,又指挥着柜台小姐取出五六套保暖内衣。 长空刚刚还欢乐的表情一僵,忍不住问到:“你要去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学校终于给安装好网了,以后每天更新,我会努力的! ☆、16>不变 云鹰露出为难的表情,他低下头看了一会长空,最终也没有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我们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吧。” 长空乖巧的跟在云鹰身边没有追根究底的询问云鹰未来半年的去向,可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非常微妙。 云鹰并不是彻底沉默,他仍旧非常仔细的按照自己列出的购物清单一样一样把长空独自生活需要的东西填满,但相比于云鹰的若无其事,长空的表现就只能说心事重重了。 云鹰终于将东西集齐,他一手拎着无数口袋,另一只手牢牢的握住长空满是硬茧的手掌,他侧过脸看着长空带着汗水的额角,直接回家的计划瞬间被他抛之脑后,云鹰抬起手擦了擦长空的额角,抓着男孩直接走进几步外的甜品店中。 “先生,这是菜牌,请问您需要什么?”一个年轻的女孩穿着围裙站在云鹰对面,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显然非常满意自己迎接到了一名帅哥军官做顾客。 云鹰随手在菜牌上翻了一圈之后,说:“一杯鲜榨橙汁、一杯薄荷水,然后来一份草莓蛋糕。” 女孩问都没问一句长空的意向,直接写好了单子笑眯眯的从云鹰手中接回菜牌走向后厨,小声和另一个名年轻女孩嬉笑着说些什么,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带弟弟来玩,真是有耐心又有爱心”和“好男人”之类的玩笑话。 长空支着下巴看向云鹰,不得不承认女孩子们的话说得真正确,云鹰长相英俊、性格看似冷淡实则体贴、家世良好,而且还有一份很体面的工作,他确实非常理想。 云鹰此时垂着眼帘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洒下一片阴影,发现长空集中在他身上的视线,云鹰浅浅的勾起嘴角,突然俯身向前、抬起手捏住长空的下巴晃了晃。 “想什么呢?都看愣了。”平常的话中,生生被云鹰逼出一股妖孽之气。 人在极美或者极丑的时候,都很容易带来强烈的视觉效果,长空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颊脸色一红,磕磕巴巴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半年,我、我能打电话给你吗?”长空的视线左飘右移,就是不敢定在云鹰脸上。 云鹰收回手,脸上兴味十足的表情消失无踪,这一次他倒是给出了准确的答案,但仍旧不是长空希望的。 “你联系不上我,……我父亲也不会知道,你不用费力去询问他了,如果有什么想对我说的,直接给我写信邮寄到家里好了,等我回来会统一给你回答的。” 云鹰这句话里面透露出来的内涵就太多了,首先,最重要的是这半年谁都不可能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些什么;其次,就是他这半年之中是可能有某些时间在家中,最后……云鹰还隐晦的向长空承诺,如果是麻烦并且迁延日久的事情,他回来一定会帮长空解决。 “我只……” 长空刚一张口就被送来的餐点打断,他悻悻地咬住自己肉嘟嘟的嘴唇不再言语,云鹰直接把切块蛋糕推向长空面前。 “先吃东西,想好了你到底想要什么再说。”云鹰伸手将钢制的小叉子放进长空手中,温暖的指尖蹭过男孩满是硬茧的掌心。 痒麻的感觉让长空不由自主的握紧手掌,除了微凉的钢叉,云鹰的手指也被长空卷在手心,两人同时一顿,云鹰极具穿透力的视线蓦然集中在长空手上,一边嘴角竟然勾了起来,即使一身正气凛然的军装也压制不住嘴角夹带而来的邪恶意味。 “好吧,既然你累得连吃东西都没力气,那我就喂你好了。”云鹰挠着长空的掌心将刚刚放进男孩手中的小叉子重新取了出来,切出一小块容易入口大小的蛋糕抵在长空嘴边,“张嘴,啊~” 长空看着云鹰仿佛对待小孩子的样子一样充满了耐心的伸长手臂将蛋糕插在他嘴边的姿势,面上微微发红,慌张的张开嘴唇吞下蛋糕。 香浓的奶油抿在长空肉嘟嘟的嘴唇上,男孩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云鹰的手指恰巧在同时磨蹭着他的嘴角的痕迹,柔软湿润的舌头和温暖的手指挤在一起,就像是长空可以去舔舐云鹰磨蹭着他的指尖。 云鹰抽回手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但是他似笑非笑看着长空的眼神,让长空不知道能不能够若无其事的忽略刚刚发生的一切,继续顺着男人的动作把剩余的蛋糕吃进肚子里。 “不合口么?” 云鹰说话的视线垂着视线看着自己指尖的奶油,长空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他不太确定的云鹰所谓的“合口”是指奶油蛋糕,还是云鹰修长的手指。 “呃、嗯,我是说……很好吃,尤其是草莓,我很喜欢。”长空也跟着垂下视线不再抬头,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长空干脆主动将雪白奶油上淋着蜂蜜的鲜红草莓塞进嘴里,不让自己多说话。 “不用着急,我们不着急回家。” 云鹰这一次体贴的拿出餐巾擦拭着站在长空嘴角的蜂蜜,没在做出什么具有强烈冲击力的动作,但他的视线紧紧集中在长空的嘴唇上,眼神就像是饥饿的寻求一餐美食的恶狼。 长空胡乱点着头,进食的速度却越来越快,终于在云鹰紧迫盯人的手段下,长空不负众望的狠狠噎住了,他匆匆忙忙的握住云鹰塞进手中的饮料一饮而下,喘过气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是刚被云鹰喝过一口的薄荷水。 光亮剔透的玻璃杯店内刻意布置成昏黄色泽的灯光下闪烁着光芒,里面清亮的绿色看起来更像是夏日温暖的海洋一样,带着温暖鲜活的色彩,看着玻璃杯上带着水泽的唇印,长空迟钝的注意到被两个人同时引用过的薄荷水只留下了一个唇印。 褪去温度没多久的脸颊再一次烧了起来,长空有点傻乎乎的看着云鹰带笑的脸颊,觉得自己这一天脸红的次数比以往一辈子都要多。 “……抱歉,把你的饮料都喝完了。”长空憋了半天,只能说出这一句应景的话,他第一次对自己不善言辞感到后悔,早知道他就该好好锻炼口才的,不然也不至于发生了这么暧昧而尴尬的事情,他只能干巴巴的说出这一丁点内容。 “说什么呢,你喜欢就可以尝试一下。”云鹰说话的内容和语气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长空仍旧觉得云鹰意有所指。 “喜欢就尝试一下”? 喜欢的是什么? 该去尝试一下的又是什么? 是食物,还是……某个人? 长空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他暗自告诉自己一定是这种暧昧的环境才让他总是多想很多不可能存在的深意,就算清楚自己有一副好皮相,和云鹰对比之后,长空也只能诚实的说他只是中人之姿,与妖孽不可为伍。 阿米豆腐,善哉善哉,他还清醒。 “你慢慢吃,我出去抽支烟。”云鹰终于放过被他撩拨得头昏脑胀的长空,主动走到店外点燃了一支香烟慢慢抽着。 云鹰并没有烟瘾,但是现在他确实需要一支烟来平复情绪,云鹰用食指与中指夹着香烟,玩味的将自己现在吸烟的心理需求归结为“事后一支烟”,他侧过脸用余光撇着橱窗内长空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 虽然并不清楚长空给他带来的是哪种快乐,云鹰却不解释慢慢去培养这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也不介意这些感觉生根发芽。 坐在店内的长空看着云鹰离去的背影,咬了咬嘴唇,终于把想不明白的事情抛之脑后,享受起了眼前看起来就非常有食欲的蛋糕。 小时候为了体操训练,长空不得不控制自己的体重,超过一定标准的身体和身高都会影响他对高难度动作的发挥,而后来哪怕是不得不离开运动场,长空也新村一线希望,期盼着自己能够回到赛场的一天到来,因此从来不敢摄入这些高热量食物。 越是故意克制,就越是对记忆中美妙的滋味回味无穷,长空其实很喜欢蛋糕、炸鸡之类的垃圾食品,他只是不敢吃而已,现在有了这个机会,长空当然不会放过。 “就当是训练开始前,最后的狂欢,反正我会瘦下来的。”长空自欺欺人的说出这句话,随后举着叉子带着满眼的星光把不大的一块蛋糕送进肚子里面。 谁知到这一块刚刚被长空消灭,另一块淋着浓浓巧克力浆的蛋糕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指推到面前,云鹰指了指另一只手中装满了切块蛋糕的托盘干脆的说:“吃吧,既然是庆祝,那就吃到满足为止。你以后大概没有大吃大喝的机会了。” 长空听话的点了点头,转瞬之后就拿出一副与蛋糕不共戴天的架势,开始消灭摆放在桌面形态诱人的各式蛋糕。 云鹰笑眯眯的靠在椅背上观察着长空的样子,知道男孩捂着肚子靠在椅背上一脸痛苦喘息的时候,他才终于开口。 “长空,我相信刘军作为教练的毒辣眼光,所以,希望在我回来的时候,你并没有过多的改变。”云鹰说完话,揉了揉长空的短发,带着男孩离开了店铺。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长空一直偷偷看着云鹰的侧脸,不由得思考他所说的“改变”指的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分别前的狂欢,咳咳,我绝对没有什么不和谐的暗示。 ☆、17>群嘲 这番甜品店中的对话结束后,云鹰完全恢复了自己的生活步调,长空却发现自己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的追随着云鹰的动作,这让从没有过什么感情经历的长空彻底慌了手脚,他剩下的几天时间,只要云鹰接近他一米之内,长空都会被惊吓的跳起来闪躲云鹰。 云鹰对长空的反应没做丝毫评论,他甚至直接搬起一套被褥搬去了书房的单人床,把自己舒适的大床整个让给了长空独自纠结。 没等到长空彻底想清楚他该怎么与云鹰相处,云戴的入伍通知却等于出手解决了长空的难题,一纸调令,长空明天就该出现在体育场中。 “长空,东西我已经帮你打包好了,这是家里的门钥匙,还有,照顾好你自己和公主。”云鹰整理出行装备显然非常有经验,没几下动作,长空本就不多的“行李”就被云鹰变成了四四方方的整齐背包,上面压着一枚银色的钥匙,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长空的眼睛有点发酸,他走上前把门钥匙紧紧攥在手心,向云鹰用力的点着头,却最终什么都说不出口,云鹰拍了拍男孩的头顶后,拎起自己的包裹走出家门。 云鹰早在昨天夜里就该离开了,他留下只是为了陪着看起来就像是一直没有安全的小猫来回走动的长空等待入伍消息,而软绵绵又爱黏人的公主被云鹰托付给了长空,云鹰能猜想得到公主和长空相处的情景,他们可以相互安慰彼此的寂寞。 第二天一早长空带着背包出现在体育场内,他觉得自己来得很早,可事情总是超出长空的预料,才上午九点钟,竟然就已经有不少父母带着孩子站在里面,而且看得出来这幅场景就是传说中的“依依惜别”,他们慈爱和不舍的眼神蓦然令长空发现自己的形单影只多么令人同情。 “喵~”公主各种笼子发出柔软的叫声,抬起水汪汪的看着长空,它看起来非常不安,眼神中透着恐惧,不停向笼子最深处缩着身体。 长空托起笼子,手指伸进缝隙之中磨蹭着公主的背毛尽力安慰它,会撒娇的公主马上明白了长空的意思,湿润的舌头在他指尖轻舔了几下,一对收起爪子肉垫试图抱住长空的手指不放。 办理入伍的程序非常快捷,长空交出自己的户口本没多久就领取到了一张军人证,被领路的士兵一起带进一幢三层楼,这里语气是说是集体宿舍,倒不如说更像是宾馆的格局。 “十一点二十开始午餐,下午一点有一个会议,会把教练介绍给你们,都会房间收拾行李吧,被褥已经发放到各自的房间中了。” “谢谢你,我明白了。”长空理解的点了点头,进入房间,床铺上整齐摆放着军绿色的全套睡眠用品,柜子里面甚至挂上了一板还没拆封的挂钩。 长空打开自己的行李袋,把衣物收拾整齐,随后拿出早就准备的抹布将整个房间擦拭了一遍,倒好猫砂才将早就望眼欲穿的公主从笼子里面释放出来。 陌生的环境显然有待适应,公主对哪里都很新奇的样子长蹿下跳,长空揉了揉公主的背毛,在食盆中盛放足量的猫粮,确定时间后走向食堂。 训练基地中父母是不准跟随进入的,自己动手收拾行李之后,少年们显然都已经感到饥饿了,他们三三两两的坐在餐厅闲聊着,气氛很平和,但是长空的出现似乎打破了什么,从一开始的选拔长空就显得不怎么合群。 至少在许多心智发育成熟和不成熟的人看起来,长空是通过关系进来的,而他来报到的时候更是表现的与众不同。 谁会没有父母陪伴? 谁会带着这么一丁点的行李? 谁又会训练都带着宠物? 不管是出于怜悯,还是优越感,孤身一人的长空注定在开始的时候被人疏离,长空在食堂中环视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这个现象,他毕竟不是纯粹的孩子了,虽然对自己不能够迅速融入团体感到遗憾,他也不会像一般的孩子那么促进不安。 长空坐在一边安静的等待开饭,他进入训练基地是为了赢得未来和奖牌的,不是来陪着几个孩子打打闹闹、培养人脉关系的。 长空这幅“你们不亲近我,我也懒得搭理你们”的状态表现的太过明显,不由得又让青春期的少年们飞来几个不满的眼神。 对此,长空只能无可奈何的笑笑不说话,唯一有一个冷着脸的孩子却不这样,他走到长空面前直接坐在对面,在长空抬起眼有些惊讶的看向他的时候点了点头自我介绍。 “我是秦池。桑长空,你在选拔赛上的表现真亮眼。” “谢谢,你……呃,抱歉,我只看到了你的单杠表演,发挥的也很不错。”长空本想夸奖一下,却发现自己从头到尾只注意到了这么一眼。 秦池有些冷淡的脸上竟然带出了笑容:“单杠不是我的强项,而且我的动作是经过安排的和你这种自己临时想动作是不一样的,你的竞技意识非常强烈。我父亲事后都在夸奖你——当然,我也不差。” 秦池自信的表现令他带上耀眼的身材,长空对他的表现没有丝毫反感,反而对秦池直率的反应很欣赏,不由自主的就想要打听他的事情:“那你擅长的是什么项目呢?” “双杠和吊环,别的也还可以,我父亲说我属于全能型选手,可是别的项目我并不是非常有兴趣。”秦池看了看长空要瘦弱不少的身体,有点炫耀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强壮的手臂:“我更偏向于力量型。” 长空顺着秦池的视线看了看自己虽然算是健康却怎么也称不上强壮的身材,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伸出自己的手掌:“你看我的手,我平时训练时间也很长,力量训练从来不落下,但是我很少会长肌肉——好啊,就连肉都不怎么长。” “多吃饭,少运动。”秦池说着做出了一个与他刻板的表情绝不相同的动作,从背包中掏出了许许多多的零食,“你喜欢哪一种?” “……马上开饭了。”长空为难的向窗口看了看,厨师们已经开始将菜盛入餐盘内了。 “这只是零食而已。”秦池自动自发的在巧克力上咬了一口,然后边主动走向打饭口,边对长空说:“不占肚子的。” “还是吃饭就行了,我不太能吃。”长空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心虚,但是他很快就能够挺直腰板了。 长空一只觉得自己每顿饭都要吃三碗非常的大胃王,但是直到开餐的时候,秦池一嗓子“来一斤米饭!”彻底震撼了长空,他看着餐盘上几乎被层叠的米饭叠出二十厘米的高度,再看看自己餐盘中的六两饭,内心的小灵魂终于默默垂泪了。 “你吃完了,胃不会难受么?” “有什么的,每天消耗这么大,不多一点没一会就肚子饿了。”秦池冷着脸直接甩开筷子开始大吃。 长空低下头老老实实的消灭自己眼前的饭菜,他终于明白秦池小小年纪就生长出的那一身令人羡慕的肌肉是怎么来的了——不光吃的多,还是个肉食动物。 “嗯,吃饭吧,听说一会还要开会。”长空默默夹着自己盘子里面的番茄炒蛋和滑溜虾仁吃着,他和秦池显然都没有食不言的习惯。 “对了,你住在哪个房间?”秦池终于想起来被开饭打断的问题。 “309,你呢?” “我在306,挺近的啊,那个……午休之后叫我起床一下吧,我总是起不来床。”秦池不好意思的笑着解释了一下,“我爸就是教练,平时午休我就睡得很放心,而且觉很死,到点总是起不来,听说军队管的很严格,我怕自己惹麻烦。” “闹钟没有用吗?”生物钟非常好的长空对这个有些理解不能。 “十五年半摔坏了三十七个,我是不敢再用闹钟了。” “那行,我提前二十分钟去喊你,正好洗漱一下也足够了。”长空答应了秦池的求助,但是长空的眼神却让比他身体年长一岁的秦池有些不好意思。 “到时候让我爸给你做个力量训练的安排吧,这方面他精通。” “嗯,谢谢了。”长空看着秦池的眼神知道他这是在努力回报自己,也不推测,直接接受了秦池的好意。 两个孩子重新埋头关注自己的午餐,正在吃着门口突然传来了响动,一群穿着运动服的成年男人出现在了门口。 “爸?”秦池松开了口中的排骨,有点不敢置信的叫出声,瞬间食堂中看着秦池的眼神,也产生变化。 “哦?这是你儿子啊,老秦,你儿子不错啊。”站在最前面的刘军转过神拍着身边一个壮实的男人满口赞誉。 壮实的男人非常憨厚的笑了笑,指着秦池的方向说:“不让他学这个,我也不知道还能咋办呐,这身高真让当父母的糟心。” 身高的问题一出,登时整个餐厅都安静了下来。 学体操的男孩,就没有身高体长的,这不是群嘲么! 作者有话要说:  实诚的秦氏父子啊~乃们会被人一起记恨的! ☆、18>好消息 “行了、行了,大家都吃饭吧,不用管我们,我们也是新来的。”刘军看着瞬间安静下来的食堂息事宁人的说,他拉着秦松向秦池的桌子走过去,“走,和你儿子一起吃,看着他吃东西就有食欲。” 刘军带着不怎么会说话的秦松坐到秦池身边,指了指秦池的餐盘,又看向长空:“哪个菜合口啊?” “都还不错,挺好吃的,主要是量很足……而且,我爸不会说我又该减重了。”秦池咬着排骨含含混混的说,马上被他同样强壮的父亲瞪了一眼。 刘军笑着站起身,拍了拍秦松的肩膀做了一把和事佬:“打饭去了,我看吃的东西很不错。” 刘军和秦松很快就把午餐打了回来,几个人并没有什么交谈,安安静静的解决掉午餐之后,各自回到房间,秦松一门揉着秦池的头发向长空憨厚的笑着道谢:“以后就要麻烦你天天喊着臭小子起来啦,真是太麻烦了,啊哈哈哈……” “爸,我们走了。”秦池挫着自己通红的脸颊赶紧拉着长空与秦池等人分手,一路上都不好意思的看向长空,“我爸稍微有点墨迹,就一直有一点点墨迹,其实他人很好的。” 看着秦池父子的温情互动,长空心中止不住升起羡慕的情绪:“有父母不停叮嘱多好。” 秦池爽朗归爽朗倒不是个粗心的人,听了长空的话,他敏锐的抓住了其中艳羡的情绪,他看着长空的侧脸,突然一伸手臂搭在长空肩膀上:“要父母做什么,以后成人还得靠自己,靠父母一辈子的都是渣滓,咱们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好了,男子汉,你该去睡觉去,跑太快小心一会胃疼。”长空扯下秦池的手臂,在门口推了他一把,自己笑眯眯的走回房间。 一团毛茸茸的软肉伴随着甜腻的叫声,公主扑到长空膝头上,仰着脸可怜巴巴的看向长空,眼中充满了惊慌不安的情绪,它一刻不停的抱住长空的裤脚,撒娇的来回磨蹭,就是不肯放开。 长空有些宠溺而无奈的看着公主,干脆学着云鹰曾经的动作抓着幼猫的脊背将软绵绵的肉团放在见自己的肩膀上。 公主得寸进尺的主动探头磨蹭着长空的脖颈,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长空的容忍的底线,而长空看着公主寻求安慰的动作,选择了纵容,他伸手摩挲着长空的绒毛,尽力平息公主不安的情绪。 “云鹰不在,你也寂寞吧,别怕,身边还有我。”长空说话的语调非常柔软,他带着公主走到床边,“一起去午睡吧。” 公主轻巧的从长空肩膀跳到床面上,把自己团成一团像是试探床铺的舒适性似的磨蹭了一会,随后坚定不移的盘在枕头边,尾巴拍打着蓬松的枕头面。 长空踢掉脚上的鞋子,平躺在上面,浅浅的体温马上贴上了长空的脖颈,他不太适应的动了动身体,终于伸出手臂将公主揽在怀中:“睡吧。” 上午并没有什么大量体力消耗的内容,长空甚至比自己设定的时间还提前了十几分钟就清醒过来,他侧着身体看向窗外的景色,蔚蓝的天空之中除了阳光没有任何多余的云彩,看不清楚什么品种的鸟类从天空飞过,长空发出微弱的叹息。 云鹰,他到底去做什么了呢?虽然告诉自己,两人只是短暂的相逢,可是却不由自主的开始想念两个人相处的时光。 这是长空有生以来最平静美好的时光。 公主还在睡眠,但长空的动作让它敏感的动了动耳朵,长空轻轻柔柔的在公主背上顺顺毛,公主就磨蹭着床单继续老老实实的趴着不动了。 长空看了一眼墙头的挂钟,翻身起床走去秦池的房间,令人惊讶的是秦池竟然连门都没锁,长空轻轻一推房门就看到秦池四仰八叉的仰躺在床上,薄被一般被他踢到了地面上。 长空回想了一下秦池闹钟们的经历,果断的站在门口拿起钢制洗脸盆用刷子叮叮当当的边敲边喊:“秦池,起床下午开会了!” “嗯、嗯~”秦池翻了个身把仅剩的一块被角蒙住耳朵。 长空谨慎的走到距离秦池五步远的位置上继续用力敲打着水盆:“快一点起床了!起床了!” “我c……咳咳咳咳咳……长空,谢谢你,我起来了。”本来暴起不知道要做什么的秦池突然清醒过来,抓着自己的一头乱发笑得傻乎乎的。 长空点了点头没说其他的,直接转身离开,秦池飞快的冲进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当他走出门外的时候发现了等在那里逗着幼猫的长空。 漂亮的男孩靠在雪白的墙壁上,肩膀上站着一只来回磨蹭着他脸颊脖颈的毛茸茸小猫,长空的手指摩挲着公主的下颚,让幼猫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怎么觉得这么闪呢…… 秦池脑门的抓抓头发,直接把这种怪异的想法弃之不理,他一把拍在长空的肩膀上:“走吧,对了,我们去哪开什么会啊?” 听到秦池这番话,长空不由得脸上一囧,他将公主放回屋内锁好房门,干脆带着秦池走去训练室,室内训练的场地显然已经被人布置整齐了,男孩和女孩加起来才一共十二个人,各自坐在一边,没有什么相亲相爱的表现。 长空和秦池看着除了他们两个都到齐了的场面,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证明自己确实没有来晚才放下心找位置坐了下来。 刘军并没有什么废话,而是直接介绍了一下在场的教练以及他们的职责之后,就安排了下午的体检以及后天开始的训练计划,针对不同类型总有不同的结果。 一切都是遵循着步骤进行,并没有需要长空多做关心的内容,但是拿到小选手们骨质、肌肉等项目测试单的刘军却彻底看傻眼了,桑长空的数据有些吓人。 长空看起来一直是有肌肉,但是绝对不丰硕有力的类型,但是他的肌肉强度和骨质的坚韧程度远远超过想象,举个例子来说,如果长空哪天心情不好,用手臂的骨头和直径十厘米的树干对撞,那么树干肯定会折断。 “真的是天赋惊人啊,刘教练,桑长空这样的肌肉、骨骼强度,还用得着加强力量训练吗?”秦松看着长空的数据咋舌,干脆转头直接向刘军这个总负责人询问长空的训练安排。 刘军沉默了一会,终于像是看开了似的:“干脆就什么训练都让他试试看吧,不擅长的项目也让他开始学习,我觉得他还是很有发展的。” “这对不到十五岁的孩子来说压力会不会太大了?别到时候桑长空对训练反弹,他家那个哥哥就是受不了训练强度偷跑出去出事故的。”坐在刘军另一侧的女教练贺兰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瞬间,在场的几个教练都沉默了起来,刘军直到五分钟之后才有些迟疑的摇头:“我们多注意一些吧,最好还是期待桑长空根本就不会有这些问题,我看他非常热爱赛场。” “再热爱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你还指望他能多有自制力。算了,不说这些,我主要给他安排的是腰腹肌训练,最薄弱的大概就是这一个位置了。”贺兰随便说了一句,几位教练就都把这件事情压在心底,不再说些什么。 从第二天开始长空每天的生活重新被充满了汗水的训练占满,垂悬举腿、静立支撑、养我举腿抗组训练、仰卧腿拉橡皮带交替交替高抬膝、v字挺身、负重静立支撑、动静结合支撑训练、上旋转体仰卧起、负重仰卧起这些项目都成了长空最常接触到的训练,每天带着几乎脱力的身体回到宿舍除了还能够想起给公主准备餐点,陪它玩一小会,长空几乎整个瘫在浴缸中。 每周日下午半天的休息时间,长空都会拿着钥匙徒步走回云鹰家中,既能够让公主在熟悉的环境之中撒花的到处乱跑,他也能放松下来。 长空渐渐迷恋上了云鹰家中的一切,他会整个下午躺在云鹰的床上一动不动的回味着两人短短几日的相处,也会让自己窝在云鹰的沙发中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 长空本以为半年多的时间对他来说会无比漫长,可是随着闷热烦躁的夏日变成了舒爽的秋日,长空才猛然意识到他和云鹰已经分别这么久了,看着仍旧空荡荡的房间,长空怀抱希望的双眼渐渐变得平和,他放下怀中的公主,让已经越来越灵巧的白猫自己玩闹。 长空走到云鹰的书房细心的擦拭打扫着房间,努力将物资维持成云鹰离开前的样子,最终却失望的靠在书柜上发出叹息。 可当长空夜里归队的时候,终于有一项好消息在等待着他的来临。 “桑长空,过几天就要开始全运会预赛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回家呢?快一点调整一下状态,顺道把东西收拾好,明天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铃子的网络出了点问题,移动的无线网,貌似被jj禁止了,更新苦逼,大家见谅 ☆、19>可以刷卡 这个好消息让长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仰起头惊喜的看向刘军:“刘教练,我的训练刚开始就有资格参加全运会了吗?” “团赛一共六个人,你们当然全部都要出席。行了,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有不明白的内容明天我给你们一起讲解一下。除了秦池,你们几个都没参加过这么大型的比赛,尤其是你。”刘军说着疑惑看向长空,“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怎么到这个岁数还什么比赛都没参加过呢?” 长空用脚尖蹭了蹭地面,语气腼腆的说:“当初年纪小不懂事,比赛之前特别兴奋,不是熬夜就是心急的睡不着觉踢被子,所以每次比赛的时候都正好生病错过去,两次之后,教练说我心理状态不好,就不让我参加了。” 刘军听到长空的解释,霎时脸上一僵,随后他若无其事的拍了拍长空的肩膀:“现在还激动吗?” “更激动了。”长空很直接的打破了刘军的美好幻想。 刘军看着长空,露出无可奈何的眼神:“你这孩子,行了,快回房间去吧。明天训练的时候我给你们具体通知,记得收拾行李,下午就走了。” “刘教练,我知道了。”长空与刘军道别后直接抱着公主冲回房间。 如果是别人第一件事肯定兴奋的在独处的时间里乱蹦乱跳,但是长空却满脸急切的拉开衣柜掏出自己的军人证,看到这张证书安稳的躺在文件袋中,长空舒了一口气,坐回床上的时候竟然觉得有些腿软。 “……幸好还在,不然又走不了了。”长空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刚才刘军询问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参赛记录”的时候,长空就已经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上一辈子时候的情景,他不是军队的选手,自然也不会有一张在国内可以随意行走的军人证,当柳晴藏起户口本的时候,未成年的他自然订不到宾馆,也买不到车票。 长空就这样错过了一次又一次比赛的机会,没有一个教练会喜欢不能够为他赢得赞誉的学生,也没有赞助商会看好不能够带来利益的选手,长空就这样被彻彻底底的放弃了。 公主跳上长空的肩膀,伸出舌头轻舔着长空流汗的额角,把他从可怕的回忆中拉回来,长空抱住公主柔软的小身体,伸手在它柔软的腹部来回轻抓着,随后露出仍带着颤抖的笑容。 “我去洗个澡,你自己玩一会。” 长空说着走进浴室,将淋雨的水量开到最大从头淋下,当他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秦池正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坐在长空的房间里面,一面看起来乱糟糟的。 “长空,你会收拾行李吗?一个行李箱怎么可能装下我要带的东西啊!”秦池挫败的抓乱了一头卷曲的短发。 长空走过去翻了翻秦池的行李,脸上再一次露出囧囧有神的表情,他将里面的零食全部扔出来,再把每一件衣裤都卷起来叠放在行李箱中,刚才还满登登的行李箱瞬间剩下了一大半的空位置。 “零时不要带了,组办单位提供膳食的,而且你该把洗漱用具带全,还有多带一套备用的服装。”长空好脾气的指点着秦池收拾行李的要诀。 秦池已经顺手撕开一袋薯片“咔咔”的咀嚼起来了,他嘴巴里面含着东西,说话的声音含混不清:“得呢瑟农西作甚嚒?” “你不想到时候洗澡没有用的顺口的牙膏和牙刷吧。”长空揉了揉秦池毛茸茸的短发,虽然名义上秦池比他还大,但是长空到底是“成年过”的人,他看着秦池这样爽朗却有些粗心的人,反而很有好感。 “哦,那我去那东西过来,长空,帮我看看还少点什么。”秦池听话的跑回屋,没多一会就搬来了不少东西,衣食住行样样都有涉猎。 长空挑拣了一些东西后,把其他的物品加上全部零食都扔回给了秦池:“这些就够了,剩下的都拿回去收拾起来吧。” 秦池又来回折腾了一圈,终于搞定自己的物品,随即他非常热心的站在长空的柜子前主动要求帮忙:“顺道一起收拾完得了,省得明天再动手,你临时忘记什么。” “好,……对了,这附近有动物医院吗?我需要把公主寄送过去住些日子,宾馆是不准带宠物的吧。”长空看着躺在地面上撒欢磨蹭着地面的公主突然想起了最主要的问题,他去参赛的话,猫咪谁来照顾? 公主一听到长空呼喊它名字的声音,直接停下全部动作,直接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长空和秦池,这个问题不仅为难住了长空,也让从没接触过这个领域的秦池直接思维短路了。 “照、照顾它?!把数量足够的猫粮准备好就行了吧,反正我们一周之内肯定回来了啊。” 秦池的回答显然不能够让长空满意,他伸手将公主抱在怀里,手指穿梭在公主柔软的毛发中:“公主又不会计算饭量,万一前几天吃多了,后面饿肚子怎么办?还有,它胆子很小,我不想吓坏它,好几天都不出现,公主会认为它被丢弃了。” 秦池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显然不能够理解长空突然之间出现的、甚至可以用“纤细”来形容的情绪,但他还是思考了一会之后才开口说:“不然送到我家去算了,我妈应该可以帮你照顾几天的。” 长空思考了一下之后还是拒绝了秦池的好意:“公主常常会在家具上抓挠来磨爪子,掉下去的白毛也会把衣服上蹭得都是毛,放在你家里不好。我一会去问问刘教练把它送去宠物医院寄养一段日子就行了。” “哦,那我们先收拾东西吧。”秦池一听公主会磨爪子,他老老实实的放弃了把公主放在自己母亲身边的提议。 毛茸茸的小猫虽好,可是家中母亲大人的忍耐极限也要顾及。 既然有过自己的行李练手,这一次秦池给长空帮忙的时候就驾轻熟,他们俩很快把行李箱打包起来,不必携带很多东西的长空甚至能够有闲暇将自己没看完的几本书也扔进箱子里面,准备旅途中继续打发时间。 长空抱着公主走下楼,有些迟疑的敲响了刘军的房门,房内传出“请进”的声音才推门而入,刘军正往身上套着白色运动背心,看到抱着白猫的长空,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 “要给小家伙找个地方寄养是吧?刚才就想告诉你来着,年纪老了,直接给忘记了。这是地址,你送过去就行了。”刘军说着递给长空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地址和电话,长空感激的点了点头。 “刘教练,谢谢你。” “客气什么,我现在就带你们几个孩子,你们赛场表现得整齐就行了,剩下的都不用管。”刘军揉着长空的短发,把他送出房间。 看着男孩关上自己房门,刘军松了一口气,他想起来当初云鹰不知道做什么去之前扔给他的一个厚实的本子,上面写满了长空在集训时候可能面对的突发事件以及处理方法。 想到这个,刘军脸上就控制不住的露出怪异的表情,虽然看年龄肯定不是,但是为什么就有一种桑长空其实是被云鹰捧在手心宠爱的怪异感觉呢…… 长空为公主收拾了一下就把它送入附近不远处的宠物医院,幸好来得及时,否则就连宠物医院都要关门休息了。 “……请问,是林医生吗?”长空看着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有点迟疑的询问。 “你好,”男人转过脸来,脸上带着极具亲和力的笑容,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他的视线在长空抱着的笼子上逛了一圈,直接伸手接过公主的笼子,“是生病了,还是要寄养?……或者说,你要搬家了,打算给它找个新主人?” 林医生说到后半部分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显得有些冰冷和讽刺了,公主眼巴巴的从笼子向长空挪动了几步,却被栏杆阻隔组自己的动作,它不满的动了动发出柔软的叫声。 长空立刻伸手摩挲着公主的皮毛,不让小家伙在新环境里面感到害怕,林医生眼中的冷气消散了不少。 哄好了不安的公主,长空抬起头郑重其事的说:“我要去上海参加比赛,想要寄养五到六天,二十五号晚上或者二十六号早晨来接它回家。” 听到长空的安排,林医生眼中的寒冰全部消退,他动作娴熟的挠了挠公主,公主马上躺在笼子里摆出求抚摸的动作乖乖投降。 “我给小家伙做个检查,之后你就可以缴纳托管费离开了。回来的时候记得带单据。”林医生马上对着公主忙活了起来,过了一小会之后,他摘下手掌的医用手套看向长空笑得非常温和,“你把它照顾的很好,只不过再过些日子它就要成年了,记得等到发/情期结束后带过来做绝育手术。” 长空听话的点了点头,终于想起自己身上一毛纸币也没有,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呃、林医生,我现金没带够……” “我们设备很先进——可以刷卡。”林医生刷的一声拉开收银台的隔间,露出一台刷卡机。 长空囧着一张脸交完了钱,离开宠物医院,身后伴随着公主生气的叫声。 作者有话要说:  qaq仍旧是一个柔软的少女帮更,你们苦逼的弱攻作者,再一次被jj渣受反攻了…… ☆、20>陷害 清楚下午就要动身去参加预选赛,即使长空都有些心情浮躁,更不用提那些本身只有十几岁的孩子了,大家赛前最后一上午的训练成效实在是太低了。 几名教练在训练室中相互打了几个眼色之后,就决定对眼前的情况视而不见,只有小选手们自己真正经历了赛场的交锋,他们才会慢慢成长,逐渐成熟起来,成为真正的赛场健儿。 “行了,都回去洗个澡吧,下午一点集合。”刘军交代之后离开了训练场。 午餐的时候情况一样混乱,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安安稳稳的坐在自己位置上享受食物,孩子们全部交头接耳的挤在一块。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体操鹰击长空 作者:金铃子 第5节 “长空,你说我们刚组建的队伍有可能晋级团体决赛吗?”秦池今天的食欲显然也不怎么理想,他吃到一半终于忍不住把心中的问题提出来。 “可以试试看,也许能成功也说不定,我觉得进决赛应该是不太成问题的。”长空思考了一会回答,他的说法非常可靠。 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比赛的秦池却不怎么满意,他咬着饭勺含混的说:“可是我想拿奖牌,感觉肯定和省市级别比赛的不一样。” “那就预祝你得奖了,其实我觉得团体不一定,但是单项我们可以试着冲击,这个可能性总是比较大一些的。”长空说到这里露出自己的小虎牙,“我也想要试试看自己现在到底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加油!”秦池举起汤碗在长空的碗上撞了一下,俩人相视一笑,可他们俩身后传出淡淡的“哼”一声,秦池气得脸色瞬间涨得通红,长空一把压住他的手腕把秦池按在座位里面。 秦池气哼哼的看着长空,长空压低声音说:“赛场上见真章,别和他一般见识,想想秦教练,了别让他跟着难做。” 秦池咬着自己的压根,用力咀嚼着饭菜把它们当成撒气的物品,充分贯彻了化悲愤为食量的原则,长空虽然心中也不舒服,却清楚他和秦池在队内确实处境尴尬,在得到成绩前他们俩最好都要低调做人,即使以后能够获得奖牌,也还是只能继续低调下去,否则只怕留言就会从“走后门的”变成了“小人得志便猖狂”了。 一行人坐进大巴中,虽然车厢内已经做了不少人,但是剩下的位置也足够竞技体操的十八名运动员加上教练同行,秦池和长空因为中午的事情都吃得有些多,他们俩打从大巴启动的同时就枕着靠背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到达上海,但是在高速公路上的折腾并没能够让孩子们休息好,长空只觉得自己胃中就像是被什么顶住一样别扭难受,脑子也昏沉的要命,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脸色苍白的像是个死人。 “桑长空,身体还行吗?不舒服的话,你干脆明天早点起床再去熟悉赛场吧。”过来看儿子的秦松首先发现了长空的异状。 长空还不清楚自己身体状况到底有多差劲,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问题不大,却在站起身的同时眼前闪出一片怪异而混杂的颜色。 长空赶忙伸手撑在头枕上稳住身体,他再一次甩着头,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 秦松一看长空的样子就知道事情要坏,他扶住长空坐回位置上,伸手一摸,就被长空滚烫的额头吓唬住了:“怎么这么烫!你们这些孩子,怎么一路睡觉都不知道关窗户呢?” “老秦,长空出什么事情了?” 队员都在宾馆外集合了,还没下车的长空立刻就被凸显出来了,加之长空擅长的项目恰巧是刘军觉得最难得的,刘军心中不安的走上车,果然见到长空出了问题。 “他高烧了,也不知道明天早晨能不能退烧。桑长空要是没时间熟悉赛场的话,后天的比赛可怎么办?”秦松的脸色非常沉重。 “……如果桑长空体力不行的话,就让冯逢上。”刘军下定决心说完这句话不忍心继续站在长空身边,他背过身却看到了秦池脸上迟疑而愤怒的神色。 “秦池,你对我的安排不满意对吗?” “不,我们是为了赢得奖牌而来的,我对这个安排没有意见,只是……我和长空上车的时候窗户是锁紧的,谁打开了窗户?”秦池说到后来声音低得几乎没有人能够听到。 刘军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回想起了现在已经被国家队召走的另一名军队选手。 这一次全运会已经走掉的那名选手如果代表军队出战,那就意味着男团体操队中会有一个人成为不可能上场的替补队员。 现在已经不是炎热的夏日了,秋风吹在身上非常冷,而不论是秦池还是长空,其实都是非常怕冷的人,他们两个根本不可能会贪凉的主动把窗户拉开让冷风吹了一路! 到时候谁不用上场根本就不用在考虑了,没有体力的优秀选手甚至比不上一个平时表现一般的队员。 刘军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就变得非常微妙,其中的关节很容易思考清楚了,一定是队伍里面有一个并不够出众、却消息很灵通的队员首先得到了问题所在——队伍中将会有一个人不能参赛的消息——他恰巧又和长空的关系非常一般,甚至是产生过龃龉。 刘军将双手放在背后紧握成拳头,身为教练他一向厌恶品行不端的选手,因为他们有非常大的可能想在未来的某一天毁掉自己,同时毁掉自己的家人、队友和教练。 刘军看向窗外,刚刚被他点名如果长空不能上场就去替补的冯逢与其他小选手的表情都不尽相同,虽然脸上也有着明显的焦躁,但是其中却夹杂着掩饰不了的亢奋。 怪异而不合时宜的亢奋表情! 刘军的眼睛眯了起来,背在身后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掌心,当他没说什么,而是转过头对秦池说:“你别多想,先跟着张教练去熟悉赛场,我和你爸带着长空去吊水。” “我知道了,教练。” “好孩子。”刘军笑眯眯的揉了揉秦池的头顶,有些肉嘟嘟的男孩立刻憨厚的笑着跑出车厢。 刘军站在车厢内看着张教练把小选手们都带走了,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他一转过头就看到秦松脸上的也是一片了悟的神情。 “走吧,带着长空看病去,这可真是无妄之灾,我们本来打算让萧邦回归地方队出战的。”秦松一把将长空背在自己背上,驮着他与刘军一起走向医院。 问题不大,只是高烧而已,一瓶退烧针还没吊完,长空就已经清醒过来了,他感激的向刘军和秦松露出笑容。 即使刚才昏昏沉沉的时候,长空也能够挺清楚两名教练的对话,已经明白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什么造成的了。 长空知道自己目前需要的是在比赛前恢复状态,只有休息才是他该做的事情。 “教练,我肚子饿了。”长空被刘军直接送回宾馆后提出要求。 “我替你在酒店订晚餐了,一会吃的就能送到。”刘军看着长空虚弱躺在床上的样子叹了口气,他对长空说了实话,这个时候只有刺激才能让长空尽快恢复身体健康了。 “能快一点恢复过来最好,少了你,队伍里就要危险了。……如果,你不能恢复的话,那么我会将你踢下去休息,而不会让你出席任何一场比赛。” “我知道的,教练。”长空以为刘军在劝他息事宁人,干脆的同意了教练的要求。 刘军打得注意却是秋后算账,忍一时之气,回去好好收拾队伍里面孩子们的小心思,技术不好还可以磨练,思想有问题就算是彻底毁掉了,没有教练会喜欢心术不正的选手。 “回去一起收拾他们,我看就是训练太轻松了,才有时间想这些没用的五四三。”刘军正说着话,房门突然被敲响了,客房服务人员将长空的晚餐送了过来。 熬得绵软喷香的肉粥直接吸引了长空的注意力,刘俊看着长空大口进食的样子脸上露出笑意,孩子面对食物的时候都不会伪装自己,长空既然这么有食欲,那么他的身体状况就不用担忧了。 刘军安慰了长空几句就离开了长空的房间,长空终于露出纳闷的眼神,他降低了进食速度,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小口的品尝着肉粥,熟悉的口感冲击着长空的味觉,他脸上终于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毫不犹豫的把全部食物都装进了胃中。 云鹰做菜的味道! 这是长空在比赛前收到的最好礼物和祝福,只是云鹰人在哪里,他为什么从没出现在自己眼前过? 长空咬着饭勺陷入迷惑之中,而离开的他房间的刘军却已经故做兴奋的样子对熟悉过赛场的队员们宣布了消息。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桑长空的身体已经复原了,我们可以按照原计划进行,不用担心比赛的事情了!”刘军此话一出,竟然有两个人的表情都出现了变化,他默默的将郭舟和冯逢的反应都记在心中,然后宣布各自休息。 为选手们安排的都是标间,秦池和长空被分到了同一间,他急匆匆的跑到长空面前,确定长空已经生龙活虎的恢复了健康,秦池脸上的担忧才消除。 “幸亏你好过来了。” “我不会在比赛前倒下的,再难受、再想要休息,我也要挺到比赛结束!”长空说话的口气非常坚定。 秦池马上把自己刚才得到的资料说给长空听:“我们队伍有一个人不能上场了,之前在军队挂名、后来又被国家队选走的萧邦师兄归队了。” 长空鼓励的拍了拍秦池的肩膀:“别担心,你行的。” “……我忘记他擅长的是鞍马了,我擦!”秦池狠狠咒骂了一声,终于想起来自己擅长的项目和世界冠军撞车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上不来id,这里是帮更的莲妃!快来撒花,作者挫货并没有忘记你们,虽然很苦逼,但还是有认真码字! ps:传说中今天冒泡的妹子多,明天有双更奖励来着?(莲妃是证人,大家可以放心冒泡,不用担心作者耍赖!) ☆、21>我很乖 也许是长空身体底子真的非常好,或者是年纪小的孩子生病时候只要得到良好的照顾都能够迅速恢复健康,总之,第二天一早集合准备预赛前最后一次熟悉场地训练的时候,长空精神饱满的出现在了上海国际体操中心。 这么大的场地当然不可能只有刘军带领的这一支队伍出席,事实上,在短短的两三天内让全国二百七十四名选手都有机会熟悉到场地,每支队伍能够获得的时间并不非常多,尤其是军队的体操队——在此之前军队中所谓的“竞技体操运动员”都是与各省市直接签的协议,不过是挂个军队的名号而已。 刘军带着自己手下的小选手一出现,登时就让众人的视线集中在他们身上——云戴当初建立军队自己的竞技体操队的决定对各地的影响都是非常大的,也许教练们可以不在乎云戴提出的条件,但是对运动生命并不长久的选手们来说,云戴的提议真的非常具有诱惑力——除了重生的长空和已经参加过不少比赛的秦池,剩下的小选手们大多被这么多陌生的选手和教练注视的时候都感到了紧张。 随行的教练们拍了拍小选手们的头顶,鼓励到:“都提起精神来,好好比赛,结束后有三天假期!” 一直在训练场中长大的小选手们,大多数心思都比较单纯,他们的时间全部奉献给了各种体育器材,因此解除到的社会阴暗面和信息量总是要比一般孩子少许多,懂得人情世故的时间相对而言也比较迟缓。 能够在一场比赛之后得到假期的奖励,有时候远比说“这是你们的荣誉”更加能够调动孩子们的积极性,因此,刚刚在人前还有些发悚的选手们立刻变得容光焕发,眼中满是对假期的憧憬。 “好了,西南角的位置两个小时内都是属于我们的,你们去玩玩吧。找找手感,别明天上场的时候摔下来。”刘军抬起手指着方向,小选手们马上像是一群灵巧的小鹿撒欢的跑向场地。 “老刘,我还想你最近干什么去了,结果你竟然开始带孩子了?”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看到刘军就露出亲切的笑容,说话的口气毫不见外。 刘军看到来人也笑了起来:“带孩子有带孩子的好处,等明天比赛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我抓到两颗好苗子了。哎,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是仲裁委员会的主任啊,到时候我的孩子们还得靠你照顾呢,老高。” 高建哈哈大笑,他的视线马上顺着刘军带来的小选手们转向西南角,眼中的神色兴味十足:“我哪敢照顾你的学生,照顾一次就被你打着跨省长途埋汰了我一个月,说我没让你手底下的孩子明白运动精神,就会靠关系。我现在可是学聪明喽,默默围观就好。……不过,真的有很好的苗子?”高建回忆着过去,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了,但在询问的时候还记得压低声音。 “明天你不就明白了?”刘军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行!那我就等明天的预选赛了,等着你们的表现了。我还得去看看其他队伍的领头人,先走了。比赛完了记得来找我喝酒。”高建说着充满了回味的吧唧了几下嘴唇,他和刘军对视后再一次大笑出声,气氛显得非常和谐。 说完了话,高建也不拖泥带水,直接离开了现场。 被留在赛场内的刘军摸着下巴露出得逞的笑容,如果不提自己手中有好苗子,这么多人参加的比赛,说不定一个视觉疲劳就被高建忽略过去了,但是他说了“好苗子”,高建这个有挖苗子爱好的老同学就肯定会集中注意力仔细观察。 到时候不论被关注的是队伍里面的哪一个孩子,刘军都算为了自己手底下的小选手们拼过人情了,只希望他们自己能够努力了。 刘军心中这么想着,视线就忍不住围着长空和秦池转了几圈,两个少年正各自在自己强势的项目器材上反反复复的做着基础动作,并没有当着在场教练和选手的面故意炫耀自己的天赋,扎实低调的做法让刘军暗自点了点头,确定自己没有看走眼,他们俩确实都是可造之材。 长空并没有因为自己不擅长鞍马与吊环就彻底不去碰触这两项器材,他非常认真的熟悉着不同场地和器材上微小的区别,将自己早就被军队器械磨出来的“下意识”抛弃,逐渐接受新的器材的手感。 长空毕竟不是彻底的孩子,刘军这些日子以来为他安排的训练从不偏科,不因为他对另外三项的生疏而让他放弃训练,而是为长空制定了非常有针对性的训练,其中的奥妙长空当初没几天就摸出了门道,他很快意识到刘军是希望他能够在比赛中最后走到全能项目上,而不是某一项的冠军。 接受了刘军的好意,长空每天总是在身体能够承受的范围内拼尽全力完成训练,因此,几个月后的现在,就算技术上并没有什么惊艳的提升,长空的身体素质却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长空在鞍马上思考着问题,不注意的时候就带出了上辈子的习惯,他眼神发空的在双杠上做出了后上成一杠倒立,而且一直倒立着停顿了许久都不换动作。 几十秒之后,长空被大脑充血的感觉唤醒,他满脸通红的下了器械,转过头就看到刘军逗趣的眼神:“小伙子,还没比赛呢,不用展示自己的体力,保存住,明天再用吧。” “刘教练,我还能吃到昨天晚上的肉粥吗?”长空提出了一个和比赛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刘军一愣,他看着长空认真的眼神,不由得开始回想昨天晚上在宾馆点的餐到底有什么不同,不过令刘军纳闷的是,怎么会想那都只是宾馆提供的食物,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 ……难道说口感特别好吗? 不管怎么说,既然桑长空喜欢吃肉粥,而且要求这么低,那晚上再点就是了,根本没有必要在食物上卡着正长身体的小选手,桑长空又不是体重总面临超标的秦池。 刘军爽快的答应了长空的要求:“肉粥?没有问题!你喜欢可以天天点,宾馆吃饭的钱对里还能负担。” “谢谢教练。”x2 刘军和长空一起转过头脸,长空左后方正站着眼睛晶亮亮的秦池,少年的这个表情让刘军和长空同时产生了捂脸的冲动,果然不管多么遥远的距离,只要和食物有关系,秦池肯定会第一时间出现的。 “你不会连病号的晚餐都没放过吧?不地道啊!”刘军一点不留情的对着秦池的头顶就拍下去,秦池马上被抽的泪眼汪汪的。 “刘教练,我和长空是好哥们,他都生病,我哪好意思抢他的晚餐……再说,昨天我到的时候长空都吃光了,就剩下满屋子的香味儿了,简直馋死我了。”秦池不好意思的笑声嘟哝了一句,看着刘军多云转晴又转多云的脸色,赶忙补充了一句,“我没忘记自己现在控制体重呢,晚上不给吃零食。对吧、对吧,长空,告诉教练,我最近可乖了~” 看着秦池撒娇的蹭到自己身上仰着脸,长空好笑的揉乱了他汗湿的短发:“嗯,你可乖了,不知道是谁来的时候打算把运动服都不带,只放零食的。” “哦~?零食啊……”刘军将双手背在身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秦池一眼就转身离开了体育场,独留下秦池苦逼着脸不停住着刘军的脚步呼唤。 “教练、教练,教练,我没有想不带运动服的,真没有,教练哎!轻点,不要掐耳朵啊,明天会有人录像的吧!我的脸,哎呀!不要掐脸啊,肉多不是我的错,分明是食堂做饭太好吃了!”秦池的声音远远的从体育场外飘进来,这下子不论有什么心思的教练和选手都笑趴下了。 冷着脸卖萌一向是秦池的强项。 一个多小时后,刘军带着选手们离开了体育场,他并没有带着这群小选手去其他地方训练,而是直接借用了宾馆的健身房做了些简单的器械活动,而回到房间等着肉粥做晚餐的秦池和长空却失望了。 端来的肉粥虽然同样香气四溢,却明显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味道,秦池叼着饭勺,不满的嘟哝:“宾馆也欺负我,换厨师了,昨天闻着就不是这个味儿,长空,你说是不是,换厨师了对吧?” 长空有些失神的盯着碗中的肉粥,他刚要点头就清醒过来,赶忙露出笑容说出了一个谎言:“味道是一样的啊,难道有什么不同吗?都是肉粥而已。” 才不一样! 云鹰做东西总是喜欢压榨出食材的原始的香味,并不放入非常多的调料让味道不纯粹,可是长空不能说,他没忘记云鹰在出任务,即使长空不清楚云鹰的任务是不是有危险,他也能通过云鹰连通讯方式都不方便告诉自己来推断云鹰出席的是非常隐秘的任务。 长空知道自己决不能拖对方的后腿。 “……一样?难道我也感冒了,怎么我就觉得不一样呢……算了,也挺好吃的。”秦池咽下碗中的肉粥,长空终于松了一口气。 其实,长空也想念云鹰做菜的味道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傲娇脸】我才不是挫货!╭(╯╰)╮ 哼,洛小受,小心我和你在床上一决雌雄,让你明白本弱攻也是有实力攻的! ☆、22>预赛第一项 长空对云鹰的思念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天晚上他以非同一般的稳定心态平静的进入睡眠,第二天按照自己的生物钟一大早就清醒过来,他下意识的伸手摸向枕头附近,却抓了个空,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了然的露出笑容。 公主现在一定在宠物医院里面不满的等待着他回去接它吧? “不知道进入决赛的话,是不是也有奖金拿?有的话,我一定给公主加餐!”长空蹭了蹭枕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笑眯眯的自言自语,十几秒之后他才不紧不慢的从床上走进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门口轻轻打开一道缝隙,一个系着丝带的包裹被主人轻手轻脚的摆放在地面上,地板上铺就的厚实地毯完全遮掩了脚步的声音。 来人嘴角牵着浅浅的笑意,听到房间中水声的停顿,他表情自然的后退一步锁上了房门,消失在房间中。 长空擦着身上的水珠走出宾馆浴室的时候,敏感的在房间中捕捉到了一丝甜蜜的香味,他视线一扫就发现了摆放在门口地毯上的小巧礼盒,上面并不是常见的红色或者粉色丝带,而是一汪浅浅的蓝色,丝带之间倾斜的别着一方小巧的卡片,上面龙飞凤舞的这些“预祝成功”,除了这四个字什么都没有。 可是长空看着这四个字就明白是谁留下的礼物,他没有心思计较云鹰是怎么出现在他房间中的,更无暇顾及云鹰为什么脸露面一下都不愿意,长空的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勾出惊喜至极的弧度。 长空手痒的在礼物上徘徊了许久,最终咬着嘴唇恋恋不舍的把它放在桌面上摆好,背起自己的袋子走向食堂。 没通过预赛的时候,长空不希望自己预知成功的礼物,只有得到成功收享受胜利的果实才最甜美。 没多久,早就被众人期待的预赛已经开始,军队队伍由于新成立,全部成绩都是空白,因此他们被排在了非常往前的位置上。 这对整支队伍而言都不是个好消息,因为越往后裁判评分的时候就越会松懈。 刘军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他随即展露出笑容一个一个揉着小选手们的头顶:“都不要紧张,不论你们发挥的怎么样,都是一项历史,只是能不能被后来人超越而已。” 听到这番夹杂着鼓励和安慰的话,小选手都不由自主的挺起胸膛,刘军紧绷的嘴角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指着赛场说:“我们大概是唯一不被关注,也没有观众的队伍了,不过我相信,等你们从赛场走下来的时候一定可以征服许许多多的观众,让他们从此以后来到赛场观看比赛就是为了你们。加油吧,孩子们!” 或许是心理压力都不大,由自由操开始的部分很不错,刘军最后也并没有将原来已经进入国家队的萧邦叫回队伍之中,而之前以为自己注定要去做冷板凳的冯逢也竟然是第一个上场的。 落地每一次都不算非常稳,但是刘军看着冯逢的表现一直用充满了鼓励和满意的眼神注视着他,冯逢终于将一整套动作有惊无险的结束。 紧接着上场的就是秦池,这一次比赛只有秦池和长空被刘军安排了全能比赛的工作,他们俩必须全部项目都从头到尾参加,秦池的表现要比冯逢亮眼得多,他的动作难度高、发挥稳定,而且落地时也紧紧是移动了一小步,刘军看着秦池的表现就知道秦池的成绩一定会很高。 “长空,过来,我有话对你说。”刘军看着长空双眼发亮的盯着自由操赛场,果断的把人来疯的男孩叫到自己身边,有些话刘军不得不提醒他。 长空坐在刘军身边,看着自己的教练,刘军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下之后,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别把你难度最高的拿出来,要做高手,但是不要做别人超越不了的高手。你现在年纪还小,要是以后没有提升空间,你觉得以后接手你的教练还有什么意思呢?” 之前还存着一举惊艳全场目标的长空瞬间明白过来,刘军这是在隐晦的提醒着他做小选手的道理,现在太过耀眼只会让他进入国家队还有有着一个超乎寻常的高□□,教练可以忍受勤奋训练却提升缓慢的选手,却不会从心里喜欢已经最好,但是“好”的和自己毫无关系的选手。 当然,刘军还有另外的原因没说出口,一旦长空在只有少数人观看的预选赛上获得了过多关注,他在决赛之中的心理压力必会徒然增加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不利于长空的临场发挥。 刘军宁可要一个成绩刚刚能够达到决赛标准的学生到时候慢慢鼓励来增加他的自信,也不希望进入决赛的小选手每天患得患失的心态失衡,这样的心情更加不利于小选手的未来发展。 长空乖巧的点了点头,承诺到:“教练,我知道了,我不会用最大难度的。” “明白就好,我给你报上去的难度会低不少,降低难度对你以后的路会有好处,教练等着你在决赛里面大放异彩。”刘军拍了拍长空的手臂,指着赛场说:“去吧。” 长空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少年脸上温和的气质消失无踪,瞬间变得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出场的第一串动作是直体后空翻两周,长空按照刘军教练的要求降低了自己的难度走到对角线平稳的停住自己的身体,柔和的做出一个转身,观众们显得非常平静,这种难度还不足以征服他们。 长空深吸一口气向前加速跃了几步轻巧的起跳,后置五百四团身前空翻一周半前滚翻,还差一小步才能够到达完整的位置,他自如的加上一个小幅度的跳步站在对角,而观众们的欢呼声早在长空完成这串动作的同时就已经在会场上响了起来,虽然人数不多,但这对长空来说是过去从没体验过的激励。 直体后空翻接转体七百二结束他立刻用前空翻转体三百六十度作为衔接,而他已经来到了赛场一条边线的位置上,长空挺胸抬头的拉高手臂向观众台上示意,欢呼声再一次出现了一个小□□,笑容压抑不住的出现在长空嘴角,这种享受比赛紧张的舒适感震动着长空的神经,他觉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随着身体做出的每一个动作而神奇的达到协调。 “一串零点八加分的动作被这名小选手完成了!”解说员比观众们更加兴奋,他们总是有一双毒辣的眼睛,他毫不客气的评判着长空的动作:“这是解放军队的桑长空,哦,真不可思议,他竟然从来没有参加大型比赛的经历!他的动作非常稳健,我们可以期待接下去的动作会给大家带来什么惊喜。” 长空耳朵中灌入主持人的话,刚刚还算平稳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他飞快的把这种可怕的想法压抑进入内心最深处,刘军教练不会害他,他需要的不是一鸣惊人,而是名流千古,长空知道自己要做的是枝头最显眼的那一枝常开不败的花。 直体后空翻解转体九百接转体五百四十度的动作结束后,长空心中不甘心燃烧着的火焰渐渐变得平缓,他站在新的对角上看着在自己眼前延伸的线,刚刚还很得意的笑容变得沉静,周围的欢呼声和主持的赞美声都远离了长空的思绪,他眼中只剩下赛场和自己将要征服的裁判。 快速后空翻接托马斯后空翻,长空稳稳的在对角落地,成败只剩下最后的一次审判,结束动作等着他来征服。 “直体后空翻转体一千零八十度!真不敢置信,这么年轻的孩子,如果他一向都是这么发挥的话,那么他的前途不可限量!”主持人激动的对着麦克风大喊了起来。 镜头前只见长空稳稳的落在地面上,他举高手臂向四周示意,漫长都在少年的笑脸下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长空借着摸一把额头汗水的机会偷偷翘起嘴角,而他的快活还没来得及维持一秒钟就被打断了。 “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听话呢,现在做这么有难度的动作,等到正式比赛你要拿什么出来!”刘军劈头盖脸的对着长空指责而来。 长空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一双圆滚滚的猫眼中满是不解。 到底,哪里有难度了,分明已经很简单了啊! 看着长空这幅无辜的样子,刘军挫败的叹了口气,他扯过长空按进休息的座位中,下定决心让自己的高徒明白他口中的“简单”不是按照世界冠军标准的简单,而是按照一般选手而言的。 长空才刚满十五岁,他有的是时间来成长,根本用不着逼迫着自己飞快的成长。 “长空,你这一次最起码自由操也是足够进入决赛的,但是你看看漫长的选手,有谁会一开始这么拼命呢?预赛的成绩是不计入总成绩的,你以后还得重新拼一次啊。”刘军语重心长的说,过了一会之后,他咬了咬后牙槽小声的补充了起来。 “何况不论哪里都会有赌博的事情发生,如果他们觉得你是今年的黑马,设置的非常高的赔率,你最后失败了,那些赌徒会对你做什么,谁能猜出来,一定要万事小心!” 听到刘军的说法,长空一下子愣在了座位上,他不敢置信的转过头看着自己的教练。 刘军抬起眼睛神态自若的看向长空:“不然你当一个预赛,哪里来着这么多懂行的观众?” 长空狠狠哆嗦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三观碎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和我有jq的洛小受开新文了,大家可以去刷负【喂!】 【得意脸】二更搞定,我果然是撸了就能够射的攻! ☆、23出风头倒v “教练,……那我们自己能去赌一点么?”长空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努力不让一直奉公守法的自己看起来像个市侩的赌徒,但是想到自己根本就没有的钱,长空真的对这个内容很心动。 听了长空的话,刘军的脸色就冷了不少,他心中出现了许多不美妙的猜想,不少还没开始大红的运动员都做过这类事情为自己赚取不义之财。 刘军看了看少年眼睛的眼神,最后咬着牙直白的询问到:“桑长空,你是想要故意输比赛来赚钱吗?” 长空听到刘军的问题一愣,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教练,回答的声音都有点磕磕巴巴的了:“故意输比赛?故意、输掉比赛!?我、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我做梦都盼着自己赢比赛之后站在领奖台上!我是想买自己赢然后小赚一笔啊,刘教练!” 看到长空激动的将自己的水瓶扔在地面上都毫无察觉的样子,刘军相信了少年的答案,但是他心中却浮现出了另外的理由:“长空,你现在不是自己吃饱全家不饿吗?怎么会缺钱,还是说你家里惹上什么麻烦了?” “……我不清楚父母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他们从来没有和我联系过。”长空听到这个问题垂下头,刚刚在赛场上高亢的心情瞬间跌落低谷,他撇过头完全是一副不愿就此多说的模样。 刘军揉了揉长空的头顶也不再说这个话题了,他将视线定在赛场上,随即露出笑容,秦池正完美的做出踺子后手翻接直体后空翻两周的同时加转三百六十度,阿拉伯前团两周、直体一百八托马斯,这是个无关联命名动作具有零点四的加分。 “漂亮!”刘军忍不住双手紧握成拳头大声欢呼了起来。 长空不解的看着刘军的表现,提出自己的疑问:“教练,我觉得秦池做的自由操比我的还有难度,为什么他就不需要控制自己的难度呢?” 刘军笑呵呵的看了长空一眼,意味深长的说:“他在这一项上的能力差不多到头了,但秦池是全能型选手,他在其他项目上还有很多潜力可挖掘,你的优势完全在跳跃和转体上,如果你现在现在就把自己的全部优势暴露出来,我相信以后接手你的教练会非常憎恨我。” 刘军说话的时候眼睛的注意力也没有离开赛场,秦池正有些费力的完成了之前编排的高难度动作:肢体前空翻转体七百二,直体前空翻转体一百八——这又是一个难度零点七的难度动作。 秦池在地面上微微停顿,地上做了一个俄罗斯挺身转体一千零八,长空默默计算着好友再一次有了零点三分进账。 场内响起了“嘟”的一声,秦池深吸一口气开始助跑,团身前空翻一周半前滚翻,秦池站在对角上开始了结束动作,他使用了团身前空翻两周的基础上再加转三百六十度,秦池这一整套动作完成的非常漂亮。 秦池摸了摸额头的汗水,一直紧绷的脸上露出笑容走下赛场,他伸出手掌与长空在半空轻轻一个对拳,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喝水滋润干渴的喉咙,赛场上这个时候响起了长空刚才自由操的分数。 d分66,总分15750! “你其实是准备用第一名的分数进决赛的吧……”秦池好不容易偷偷摸摸塞进口中的巧克力一下子从嘴边掉了出来,他直勾勾的看着大屏幕上显示的分数,整个人都愣住了。 长空看起来倒是非常淡定,他只是点了点头,过了大概两分钟之后,他猛然坐直了身体:“真的不是做梦!” 秦池惨不忍睹的看着长空,最终和刘军一起撇过头——有这样反应迟钝的好友/徒弟,真是丢人…… 这个时候秦池的分数也出现了,d分60,总分14950,也是一个十足的高分,刘军满意的用双手揉乱了两名得意门生,但是兴奋的感觉还没有持续多久,紧接而来的项目就让长空丢了大人。 下一项比赛是万恶的双杠。 刘军看了看下一项比赛的名称,招呼着队伍中的小选手们迅速更换场地:“收拾东西,我们该去比双杠了。都把自己会入口的东西收拾好,别落在现在,也别拿错了别人的东西。” 刘军这种说法不怎么客气,但是附近除了各支队伍中第一次参加大型比赛的选手之外,并没有人对此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情绪,现实就是这样,服食禁药的问题屡屡在比赛中被查出来,不管是自愿还是陷害,至少教练们希望自己的选手们不要和这些内容沾上边。 长空垂头丧气的跟在队伍最后,柔嫩的脸颊因为即将到来却毫无把握的比赛项目而鼓成了包子脸,秦池一边像是面无表情的仓鼠一样“咔嚓咔嚓”的咬着巧克力威化,一边哥俩好环住了长空的肩膀。 “有什么好怕的,双杠还有我在呢,比分不会太低的,大不了我努力一点,让你就算是还要摔下双杠队伍也能进入决赛不就行了。”秦池含混不清的说着这段话,果然,他被队伍里面两外两个需要参加双杠比赛的小队员怒视了。 秦池莫名其妙的看着等着他的两个队友,转过头就向长空抱怨:“他们看什么呢,不就是没把他们也摔下来的分数算进去么!我又不是机器猫,当我是无敌的啊。” 刚刚还被秦池默默吐槽的长空,用一种非常同情的眼光看着秦池,他伸手拍了拍秦池肌肉丰满的上臂说:“他们只是不希望你增加比赛压力而已,我也未必会掉下去啊,大不了做不好的挂臂动作全部放弃,剩下几项加起来的分数也差不多够我进全能了吧。” 很快,刚刚瞪视着秦池的目光,这一次集中在了长空那张漂亮无辜的脸上。 长空和秦池两个难兄难弟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哈哈大笑,他们平时完全不可能这么口无遮拦,现在会有这种出格的表现,其实还是比赛带来的心理压力太大了。 笑过之后,长空和秦池都觉得心中舒服了很多,他们坐在休息区观察着其他队伍比赛的状况来评估着对手们的实力,在看起来特别修长强壮的男人走上双杠器械的时候秦池的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 “长空,这是去年的奥运冠军,我如果能和他做出一样的动作,我就……”秦池眼带梦幻的望着前往的男人诉说着心里的梦想。 长空自然而然的接口说:“死也瞑目了。” 秦池回过头恶狠狠的瞪着长空,长空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露出歉意的笑容,秦池马上收回气愤的表情,继续充满了梦幻的盯着在双杠上飞舞出难度极高动作的世界冠军,直到他平稳的落地,秦池比自己比赛时候更加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长空和秦池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积分牌的刘军眉心出现了一道忧心的褶皱,他停顿了一阵子之后,突然转过身对着自己身后的小选手们说:“一会秦池先上,黄钦第二,肖宇第三个,桑长空最后。” 长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压轴这么重要的任务会落在自己身上,按照长空的设想,自己这个双杠发挥非常不稳定的选手应该是第二或者第三出场,而秦池这种在双杠上发挥稳定并且优秀的选手才应该压轴,至少前面失败了之后,可以通过提高秦池动作难度来保证晋级的可能性。 “刘教练,我……不行……”长空垂下头,他并不是没有承受刘军分配任务的心理能力,但他确实没有完成这个任务的本事,长空从不愿意高估自己。 刘军沉着脸双手抱在胸前,他看着已经替换上下一个同队队员出场的双杠比赛,声音显得有些阴郁:“如果你不行,他们队的结果,就是我们队伍的结果,我除了赌一把没有其他的机会。” 刘军的话刚落,双杠上面做着的选手瞬间重心不稳的摔落在地面上,虽然他立刻示意裁判继续进行自己的整套动作,但是长空明白,就凭借这个选手的难度和完成度,他的成绩绝对不可有什么突破了。 厄运就像是缠上了这支队伍一样,第三个上场的选手持续了第二名选手的杯具,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从双杠上掉落,但是显然他没有难度的表演已经让所有裁判都不可能对分数手软了。 “现在,你还行不行,桑长空?!”刘军站在长空身后,双手压在长空肩膀上与他一同看到整个队伍的陷落。 长空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最终用力点了点头:“我会尽全力的。” “好孩子,如果进了决赛,回去给你们开一顿不计算卡路里的晚餐。”刘军听到了满意的回答点点头,决定在一棒子之后再给出可口的甜枣,让小选手们能快速恢复状态。 不计算卡路里? 长空脑中瞬间想起了摆放在自己卧室中的礼盒,浅蓝色的丝带中包裹着等待为他的胜利而庆祝的蛋糕,而送出这个礼物的男人肯定一定也在期待他像个国王一样得胜而归吧? 长空白皙的脸颊上透出兴奋的红晕,他闭上眼睛微微翘起嘴角,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头,长空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一直苦苦追求的“得胜”信念已经于身体的状态合而为一。 “我一定可以!”长空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中饱含的坚定让刘军满意的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擦汗】总算是赶上更新了。 ☆、24一战成名倒v “既然你确定没有问题了,那就去准备吧,秦池。第一个位置同样重要,你必须能压得住场才行。”刘军看到长空已经稳定了心神,他满意的笑着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秦池身上,少年即使在比赛过程中也不忘记一直在自己的嘴里塞零食。 “教练,我没问题的,不用担心我。”秦池含着棒棒糖回应着刘军的话,比起对双杠一直没有自信心的长空,秦池一直能够很好的把握住自己强项,即使不是特别喜欢的,秦池也能够按照难度有一个可看度极高的发挥。 做个比喻的话,长空就是学校中那种偏科极其严重的偏才,秦池就是那种有一两科特别出众,但是也没有瘸腿科目的三好学生,因此,比起被迫参加全能而一直苦着脸的长空,秦池的心态就要平稳得多,他清楚自己的优势,也能够把自己的优势发挥的非常好,不会令人失望。 “准备一下,长空过去帮忙给器材涂镁粉。”刘军对着两名得意门生嘱咐。 秦池和长空站在一起反复为双杠涂抹着防滑的镁粉,长空反而对秦池有些不放心,他自己只是觉得这是弱项才没有自信,而秦池却是第一次参加国家级比赛,而且还处在第一个出场心理压力这么大的位置上。 “秦池,放松一点,别有太大的压力。” 秦池听到长空的嘱咐,诧异的转过头看着好友,他一直紧紧绷住的脸上飞快的出现了一个笑容,然后回到冷冰冰的样子:“长空,我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我相信教练和我爸的分析,赛前他们就已经搜集过各个队伍初赛人员的情况,并且做过分析了。我只要能够稳定的发挥,进入全能赛是没有任何难度的。” “你没有太大心理压力就好,那我下场了,好好发挥。” 秦池伸出拳头和长空一起砸在对方的肩头,他做了几个简单的伸展运动就站在了双杠前找好位置举手向裁判示意,动作开始。 严格编排的动作被秦池稳定的发挥出来,就像他以往的表现一样,长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握紧双手,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好友已经具有了如此良好的比赛心态,而他自己明明心理年龄更加成熟,心理承受力却不比上一个孩子。 “我要更努力才行。”长空咬住自己肉嘟嘟的嘴唇,睁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双杠上飞翔的秦池,看起来像是刚刚成年的猫咪第一次捕猎一样专注。 秦池稳稳的站在软垫上,他举起双手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比赛。 紧接着上场的黄钦和肖宇在双杠上的难度并没有降低多少,毕竟都是从各地选拔上来的强人,他们完成的动作虽然并不完美,但是也没有过分的失误,刘军用力握住长空的手臂。 “看我的吧,教练,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长空脱下外套的同时向刘军保证。 刘军摇了摇头:“你只要觉得自己没有失望,哪怕从双杠上掉下来也是值得的,桑长空,我知道你是个人来疯型的选手,真正开始比赛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担心你——但是,掉不下来就最好了。” “嗯,我明白。”长空点了点头,走上赛场。 长空的这一套动作难度并不能算是最高的,刘军设计动作的时候显然把长空的实际情况完全考虑进去了,他只希望长空能够完整的将整套动作完成就满足了。 下定了决心的长空站在双杠前,他双脚踩在跳板上,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眼神虔诚的望着双杠,脚下用力弹跳,在刘军的保护下成功的跃上双杠,刘军撤出跳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安静的等待着长空的表现。 后上一百八紧接着后上三百六,长空绷紧自己的手臂肌肉按照训练中计划的动作做出挂臂团身两周挂,双杠发出了非常沉闷的声音,长空这个动作显然完成的并不理想,他几乎是砸在双杠上的。 刘军的眼神透出焦虑,但是长空的脸色却非常平稳,完全依靠力量的比赛从来不是他的强项,他能够完成这个动作就已经是非常好的表现了,就算高度偏低了,长空心中也是非常高兴的。 后上倒立,长空垂着视线在空中微微一停顿,再一次从高中旋转的时候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加大运动速度,成功的做出大回环屈体两周挂,手臂砸在双杠上的声音仍旧显示着他的动作不尽如人意,但是长空仍旧对自己的表现感到满意,他再一次倒立着停在了半空中,紧接着就是再一次的加速,团身挂臂两周后立刻翻转了一圈让自己面向另一侧。 长空感受到了手臂肌肉传来的疼痛,他咬紧自己的后牙槽,前摆转体一百八的动作被长空非常美妙并且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衔接而上,虽然在力量上年轻的长空没有任何优势,但是他总是能够将衔接动作做出最美妙的韵律,令人不由自主的沉迷其中。 长空腰间一扭,就以前摆二百七单杠屈身上成倒立的动作稳稳的抓紧双杠的一侧倒立其上,移动着身体换回手扶双杠的动作后,他轻轻吐出压在胸口的浊气,屈体两周跃下了双杠,他稳稳的钉在地面上举起自己的双臂。 赛场上响起欢呼声,这些外在的赞美对他已经没有吸引力了,长空知道自己刚刚战胜了自己的弱势项目。 长空走回休息区,面貌沉稳的坐在凳子上,刘军操起毛巾不怎么温柔的揉着男孩流出汗水的短发,长空抬起眼睛眼中透出疑问的表情看着刘军。 “刘教练,我发挥的怎么样?” “难度虽然并不出众、有些动作也不完美,但是你的连接和完成度却很不错,脚尖、膝盖都绷得非常直,质量很高。”刘军的话刚落,长空的分数已经显示在大屏幕上。 难度67,完成竟然有80,147的分数对长空来说是非常强大的鼓励。 “好小子,干得不错!”坐在长空身边的秦池高兴的用手肘撞了撞长空的手臂,长空脸上也露出高兴的笑容,这个分数对长空来说已经非常高了。 比完的项目对选手来说都没有意义了,刘军带着队伍更换到下一项,正是长空和秦池都非常拿手的单杠,长空与秦池相互一对拳,脸上都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单杠项目队伍中拿手的选手不少,刘军终于不用为了派谁出场才比较保险而忧虑了,就连出场顺序都不再是困扰着他的难题,按照平时成绩出战就行了。 前面的队伍很快结束了他们的表现,长空带着笑容站在单杠下让刘军托着他挂在单杠上,长空轻柔的摆动了几□体,然后双臂蓄力瞬间荡上高空,简单的中穿三百六接马凯洛夫,长空紧接着没有按照正常规则加摆一圈来加大自身的动力,而是瞬间使用着腰腹部位的力量让自己扭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双手成功而迅速的抓握住单杠重新回到轨道上,使用上了三百六的可卡切夫,赛场上立刻爆发出响亮的抽气声,转瞬之后变成了震耳欲聋的欢呼,这两个动作之间的衔接需要极其强大的摆动力作为连接,而没有任何停顿的长空几乎是使用除了妖魔般的完成效果。 最重要的是,那是一个f组难度的动作连接! 长空双手握紧单杠,摆动着身体回旋了两周,为自己创造了一个非常大的动力,他深吸一口气后肢两周空翻直体科瓦克斯,再一个e组难度动作被长空绚丽的表现出来,蓝白相间的队服让长空看起来就像是天空变幻莫测的云彩,似乎只要他跃起身体就能够随意触摸天空。 赛场中又一次爆发出响亮的叫好声,但长空已经完成了下一个动作中穿一百八并腿直体马凯洛夫,零点二的加分被裁判们写在了长空的加分项目上。 长空没有多余的精力关心这些,他的身体在两周旋转后施展出大回环跳五百四成扭,再一次没有任何停顿或者旋转加速的情况下,长空竟然使用了中川跳换握与分反掏三百六成扭的链接。 第二次的三个动作连接! 漫长都响起了兴奋到尖锐的叫声,长空舒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只要能够平稳的落地,哪怕摇晃那么一小步,现在的成绩也足够他以前几名的成绩进入决赛了,因此,长空没有继续自己花俏的连接和翻转,而是老老实实的使用了一个七百二十度翻转平稳的站在垫子上居高双臂。 漫长的欢呼声灌入长空的耳朵,他闭上眼睛倾听着这些声音,举起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嘴角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长空第一次这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可以轻易操控赛场中观众的情绪,他张开眼睛像是一个刚刚登基的国王那样巡视着自己的领土,面带微笑的回到座位上。 “长空,做得好!既然有弱项,最擅长的单杠和跳马,你就不用隐藏实力了,这对我们队伍晋级也有帮助。”刘军欣慰的拍着长空的肩膀,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隐藏的很好啊,平时训练竟然不把你能够同时三连跳展示出来。” 长空羞涩的垂下脸,他不好意思的抓着毛巾擦拭不留滚落的汗珠说:“也不是每一次三连跳都能够成功的,我只是试试看而已。” 刘军瞪着长空,刚才还欣慰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后怕,这孩子难道把比赛当成个人实验台了吗?! 这种想法太危险了! “长空,你是在比赛,只要能够吃透比赛规则登上奖台就足够了,哪怕你的动作看起来毫不花俏、也没有欣赏价值也值得,不要为了追求视觉效果挑战没有意义的事情。”刘军这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对面的男孩眼中透出显而易见的为难神色。 长空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停顿了几秒钟之后才说:“刘教练,只有绝对的强大才可能让我立于不败之地,没有什么规则是能够规避难度带来的差额的。” 刘军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长空眼中的光芒意味着什么,问鼎最高难度的野心和自信早就在长空那对圆滚滚的猫眼中尽情燃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咩,我们的小受在成长哦~ 等到光滑璀璨的时候,就可以吃掉了。 长空【= =】:我好想看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某铃子【拍肩】:骚年,都是错觉。 ☆、25眼熟的人倒v 16427! 大屏幕上出现了长空的得分,满场想起的惊呼声也不能比刚才赛场中的兴奋感觉更让长空快乐,他捧着自己的水杯小口小口和喝水缓解着身体的疲惫,嘴角却仍旧控制不住的微微上扬。 秦池这个时候也已经成功的完成了自己的动作,他站在赛场上张大了嘴看着长空的分数,惊讶的迟迟没有放下手臂。 秦池的脸上没有任何嫉妒,反而高兴的裂开了嘴,在收回手臂示意自己结束了全部动作后,他冲到休息区和长空抱在了一起。 “第一,必须是第一的分数进入单项,长空你太强了!”秦池“啪啪”的拍着长空的后背,完全发自内心的替长空高兴,毕竟,只有单项的分数高,才有可能挽救长空弱势项目带来的差距,让他有机会进入个人全能的比赛。 “小点声,不到最后很难说会是什么名次的。”长空将秦池的水瓶递给他,他立刻捧着自己的热巧克力心满意足的坐回位置上闭上了嘴。 下一个上场的选手显然没有秦池这么好的心态,长空的高分和秦池优越稳定的发挥令他心理压力极大,在杠上几次险些失误,甚至还出现了两次空摆,所幸最后一个上场的冯逢发挥正常。 此时团体赛也是取三个最高分的计分方式让长空所在的队伍逃过一劫,刘军很是捏了一把冷汗,要是单杠砸锅,那可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但是单杠这个项目,今天就像是被祝福了一样,在长空令人震惊的表现后,前任世界冠军方凌竟然也是连接动作不断的做出令人眼花缭乱的高难度动作,并且他比长空更加有优势的是,他的动作都是经过最完美编排的完全吃透了规则,连接加分要比长空多得多。 看着大屏幕上显示的16552分,长空略有遗憾的叹了口气,刘军按在他头顶揉了揉:“你还小,等到你十八岁的时候会更好。” “嗯,教练,我知道,只是有些遗憾,而且……还有一点安心。”长空说着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他紧紧跟随着队伍的脚步进入跳马比赛的休息区,这一项仍旧是他的强项。 “打算怎么跳?”刘军转过头看着长空,略作思考后把决定放给了长空自己思考。 长空已经完全丢弃了自己的顾虑,他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选择我不会出错的最高难度。” “好,一会上场不用想多余的,这一次秦池压轴,也该让他挑一次大梁了。”刘军说着转头乐呵呵的看向还在吃零食的秦池。 秦池马上放下糖果,敬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军礼,随后苦着脸窝回座位上。 按照排名的先后顺序,很快就到了长空上场,他用镁粉揉着掌心,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无踪,整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的二十五米外的跳马上,他微微向前迈了不到二十厘米的一小步,然后开始快速助跑。 漂亮的少年就像是一只动作矫健的猎豹,他奔跑的动作极快,纤细却有力的腰部随着每一步而轻轻摇晃,紧绷背心在他身上勾勒出非常具有诱惑性的线条。 只见长空一步用力他在跳板上,随着奔跑的动力向前跃起,少年的身体奇异的在空中完全伸展开,踺子后手翻后屈两周,长空像只飞鸟一样轻松的落在地面上,舒展的身体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为难,高举的双臂就像是雏鹰张开的翅膀。 70难度的动作从头到尾找不到任何瑕疵,解说员已经为了这个动作兴奋的不能自已了,在长空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时候竟然不听的解说着他动作的完美程度。 “因为跳马只有一个动作,因此在空中的瞬间转体是非常快速的,在桑长空触马的时候,身体舒展的很开,对他的第二腾空做出了很好的准备动作。因此,在他屈两周翻过来的时候,空翻非常的高,落地也十分轻松。” “哦?伸展?这有什么具体作用呢?”另一名女解说员故作不解的询问。 之前的男解说员马上跟着她的问题做出解答,为了在场的观众们做了一个不着痕迹的小科普:“刚才说在空中的伸展一定要开,并不仅仅是为了动作好看。伸展身体后,选手可以获得一个比较好的重心高度,比较理想的肌肉缓冲的距离。哦,裁判们出分了,让我们看看他的成绩——16366!这个分数对于跳马的分数来说是非常理想的!” 长空坐在位置上和秦池对了一下拳头,然后干脆从位置上滑□体平躺在地面上,他眼前有些发黑,脸色也不像最开始这么好看了,之前的感冒虽然恢复的非常快,但是对他的身体并不是没有任何影响的,往日这个运动量绝对不会让长空的眼前发黑。 “秦池,分我一条巧克力。”长空没什么力气的向秦池伸出手。 秦池递过来的确实巧克力威化:“效果更好,你快要低血糖了吧,脸色看起来有些发白。” 刘军并不关心正要上场的两外两名选手,国内不论哪个队伍,跳马都算是瘸腿的项目,他对其他孩子也不抱希望,这毕竟是东西方体质差异造成的缺陷,不可能强求,不是谁天生像长空一样在跳马方面有惊人天赋的。 听到了长空和秦池的对话,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的表:“吃点东西吧,还有两项比赛就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而且下两项都不是长空的专长,你要保持好体力。” 长空咬着威化点点头,秦池面无表情的仰起脸,但是眼睛里是遮掩不掉的得意:“刘教练,我就说准备些零食是有好处的吧?” 刘军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池:“是啊,好东西呢,让我想起来某人体重超标的时候做不出难度动作的样子。” 秦池眼中的得意瞬间被刘军打击得一干二净,他蔫蔫的坐回位置上,刚被他撕开包装纸的棒棒糖也直接递给了长空。 补充了热量之后觉得舒服一些的长空从地面上爬起来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两个队友接连做出的动作,都只有62,而且落地的时候都移动了一大步,他掰着手指计算着队伍的得分,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我们的得分是不是不太够,下两项也是鞍马和吊环,秦池很好、黄钦也不错,但我只能保证自己一般难度顺利完成,郭舟……他最近的状态……”长空看向刘军为难的说,留白的内容不言而喻。 刘军倒是很安心的摆了摆手:“你和秦池平时观看的世界级比赛太多了,对动作难度的要求也被我们一直提高,但是国内的比赛本来就是为了下一次奥运会选拔队员的,剩下的就是凑个热闹,他们的难度足够应付国内的一般比赛就行了——倒是你们俩,我反而比较担心。” 秦池和长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看向刘军,眼中满是不解,刘军看着两个孩子这种眼神就知道俩个人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年龄和比赛之间的关系,他挫败的叹了口气。 “你们俩就没想过以后的事情吗?” “训练、比赛。”x2 刘军听到这个回答,眼中无奈的情绪就更加严重了,他的手指在赛场上虚无的划了一圈:“你们参加这一次全运会肯定会大放异彩的,之后首先会面临的问题就是要不要进入国家队。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清晰,肯定是要去的,但是进入国家队之后就会立刻面对第二个问题,那里高手如云,你们该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 要是世界杯和世锦赛中没有你们参赛的资格,你们该如何保证自己不会失去训练的动力? 别忘记你们的年龄,天赋有时候是优势,它能让你们以最快的速度触摸到高级的比赛,也会让决定参赛选手的领导们对你们无法信任——这就是年龄带来的弱势,毕竟我也不会觉得十五六岁的男孩在比赛中能够一直发挥稳定。” 听到刘军的解释,长空和秦池都垂下了头开始思考,他们两个出发前高亢的情绪就像是被泼上了一盆冷水,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首战告捷之后面临的很可能是几年如一日的雪藏和自我磨练。 看着两个孩子垂头丧气的样子,刘军揉了揉他们的短发:“抓住这个机会,在国家队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表现,不光是你们,教练们也知道运动员的生命周期短暂,他们最多压着你们到十七岁,只要一直能够保持住现在的状态,赛场迟早都是属于你们的。” 长空和秦池都接受了刘军的说法,而刘军的下一句话更是让两个孩子高兴:“何况国内的比赛也是很多的,军队把你们培养出来不是为了直接送给国家对添彩的,你们还是需要不停的参加比赛、拿奖牌,这既能够让你们的成绩一直被教练们注意到,还能保证有奖金入账,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体操鹰击长空 作者:金铃子 第6节 “谢谢教练,我们明白了。”秦池兴奋的点了点头,看着马上要到自己的比赛,干脆的开始脱裤子。 长空却若有所思的看向观众席远处一个正在向前走的身影,他的视力并没有好到间距几百米能够看清楚对面人的面貌,但是长空就是觉得这个人的动作之中带着熟悉。 “那个,好像是云鹰吧?”长空拽了拽刘军的衣袖,抬起手臂指向观众席。 刘军眯起眼睛向远处望了一会:“太远了,我实在是看不清楚。” “……哦,这样子啊……”长空有些失望的垂下头,眼睛却不受控制的一直看向那个角落。 作者有话要说:【严肃脸】下一章放小攻出来卖萌 ☆、26赛后清算倒v 云鹰确实来了,而且也坐在了长空观察到的位置附近,但却不是长空认为的那个人,事实上,那是身材和他有些相似的同事,而他们这一次为期超过半年的工作就是为了保护国家体育局的某位领导。 不论什么时代赌博业都是蓬勃发展的,国家的禁令在庞大的利润面前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因此,在一次次下了狠手治理之后,张局长得罪了不少人,设置地下赌局的人一部分进了监狱,另一部分却直接划下道要买他的命。 张局长当然不可能因为“有可能”被暗杀就停止自己的一切活动,躲在家中当缩头乌龟,越是这种时候他越要出现在媒体的视线中,代表国家坚决肃清赛场秩序的立场,而被他的人身安全也被提到了最高防护的程度。 云鹰此时正坐在张局长身边,与他一起观察着偌大的赛场,他除了密切的注意着周围的环境之外,理所当然的将注意力也集中在了长空身上。 云鹰飞快的计算出他们分离的日子已经接近四个月,可在他看起来,长空的身高却一丁点增长幅度都没有,他现在仍旧能够轻松的抬起手臂揉乱长空清爽的短发,而随着云鹰同事的到来,长空更是将视线集中在了这附近。 云鹰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心情良好的陪伴着张军长欣赏比赛。 “云鹰,你很看好军队这支新组建的队伍?”张局长看着云鹰一直紧绷的脸上竟然挂上了笑容,惊奇的询问。 云鹰也不愿意隐瞒他和长空的关系,他伸出手向指着休息区的少年说:“队伍中的85号被我收养了,是个很好的孩子,我没想到执行任务的还是还能够遇见他。” “哦?你是说自由操、单杠和跳马都非常出众的那个小选手吗?眼光真是不错,……但是他十五岁了吧,怎么会是被你收养的。”张局长说着脸上的笑容就有了些暧昧,他低声说:“不会是你弟弟吧?” “不,并不是云少将的儿子,只是‘我’收养的孩子。”云鹰强调了长空的出身与他父亲没有任何关系。 张局长觉得没意思的撇撇嘴角,然后做出下一项推测:“难道是许老家中第三代的孩子吗?” “我已经是外祖父最小的孩子了,长空和这些都无关,只是被我意外捡到的孩子。”云鹰将长空从这些纷繁复杂的人事关系中摘了出来,他清楚的知道对实力说话的运动员来说,有着一个庞大的人际背景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惹来流言蜚语。 这些对长空未来发展都是有所阻碍的,甚至可能在关键时候——比如出赛人员选拔——为了避嫌而排除在名单之外。 “他是不是发现你了,我怎么觉得他一直在向这头看呢?”张局长摘下自己的老花镜向长空的方向望了几眼,然后对着云鹰调侃了起来。 云鹰只是坐在原地笑而不语,一丝一毫的内容都没透露出来,张局长没意思的撇撇嘴,也并不再询问。 这个时候迎来了鞍马与吊环项目,长空都被刘军安排在中间出场,没有丝毫意外的,鞍马卡马、吊环从头到尾晃绳,长空的分数虽然不能说垫底这么惨烈,也绝对够不上水准。 倒是秦池迎来了自己的强项发挥的非常出色,与世界冠军鞍马王的分数相差不多,大大的出了一把风头,而军队这一次资格赛就此结束了,他们收拾自己的行囊等待着小组赛的成绩公布。 五分钟后,成绩被统计完成写出大屏幕,长空激动的看着上午比赛的队伍排名,军队队伍目前竟然是排名第一,虽然知道越往后的队伍实力越强,但是这至少给了他们强大的希望能够进入决赛! “好了孩子们,还剩下四天的时间等待最终入选名额,你们可以放松出去玩玩,但是记住——外面的东西不可以吃,你们随时有可能被叫去药检,如果被人检查出什么问题,一辈子就毁了。”刘军叮嘱这些不能遗忘的内容后,直接解散了队伍。 孩子们到底岁数偏小,正是爱玩爱闹的时候,他们的家长,大部分也都为了庆祝孩子第一次参加国家级的大赛而一同来到了上海,这个短暂的假期正好满足了孩子们好好放松一下的梦想。 只有父亲同样身为教练而不能走开的秦池和根本已经和家中断了联系的长空两个人孤零零的不知道该去做点什么,他们俩的选择比别人都简单得多,干脆的在下榻的宾馆中点了一大桌子菜放开肚皮吃过之后,两个男孩直接冲进宾馆附带的按摩房享受服务。 结束了和秦池一整天的消遣,长空坐回房间的桌前,小心翼翼的解开礼盒上的浅蓝色丝带,一枚巴掌大的方形蛋糕摆放在礼盒中央,每一层都有着不同的缤纷色彩,散发着香甜的味道引诱着长空的味蕾。 长空看着摆放在一边的卡片,珍惜的来回抚摸着上面熟悉的字体,如果没有上面的四个字,他绝对不会在比赛中冒险食用来历不明的蛋糕,但是为了这四个笔记熟悉的汉字,长空根本无所畏惧,他眯着眼睛切出一块蛋糕送入口中,不同的水果的想起瞬间充满了长空的口腔。 长空惊喜的瞪大眼睛,他没想过云鹰竟然连甜食都这么擅长! 甜点过后,长空狠狠的睡满了三天,赖床的感觉如此美妙,以至于二十五号接到入选决赛通知后,启程回到训练室的感觉令人不能忍耐,但刘军也并没有在孩子们有点玩疯了之后立刻让他们投入训练,而是将全部的小选手们集中了起来召开了一次会议。 “长空,刘教练这时候应该让我们加紧练习吧,怎么还想起来开会了。”秦池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之后就跑来了长空的房间,眼中满是不解。 早就把自己资格赛中遭受的无妄之灾忘到脑后的长空也猜测不出来刘军的目的,他只能摇摇头:“我也不清楚。现在时间还赶趟,我要去把公主从宠物医院接回来,你不是要买东西吗?我帮你带回来吧,正好顺路。” “不了,我们一起去吧。反正闲着也无聊。整天的,不训练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秦池懒洋洋的抻了个懒腰,回房间披上厚实的大衣就跟着长空一起出门。 平时不用自己管事的秦池和长空都忘记了东西的重量问题,在去接公主的路上就将大包小包的物品买齐了,等待他们费力的移动到宠物医院的时候,成功被在场的林医生和两名帮忙的小护士围观了。 “林医生你好,我来接公主回家。”长空将东西放在地面上,自己从钱包中掏出单据递了过去。 小护士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啊,你们是秦池和桑长空吧!我前几天在电视看到你们的比赛了,那个、你们的得分好高啊!” 秦池和长空都是第一次感受到外人的赞美,脸色微微蒙上了羞涩和兴奋的红晕,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小护士说完了这句话看着两个少年的样子也不难为他们,而是转过身将公主的笼子从台上取下来。 一打开笼门,公主立刻从里面窜了出来,前爪扒在长空的裤腿上,几下就爬到了少年的肩膀上把自己团城小小软软的一团,不停用毛茸茸的脸颊磨蹭着长空的脸颊和脖颈,喉咙中发出软糯的叫声。 看着公主可怜的样子,长空伸手将它从肩膀上扯下来抱进怀中,手指心疼的摩挲着公主的背毛,公主抬起头用圆滚滚、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长空,在得到了主人的安抚后,公主毫不犹豫的一口咬破了长空手腕的皮肤。 混蛋,就这么把它丢在宠物医院里面好几天都没有人照顾,就知道两个男人一起照顾动物最不可靠了! 长空只觉得手腕一疼,公主已经重新跳回他的肩膀上,像个得胜的女王一样傲慢的转过头,但是尾巴却紧张的来回在长空背上轻拍,躲闪着长空的视线。 长空的叹了口气,像是看着发了脾气之后害怕被惩罚的孩子一样,看着公主的动作,他再一次伸手揉了揉公主软毛,随后向林医生道别。 “麻烦你照顾公主了。” “不客气,这是我们的工作。记得以后带它来做绝育手术。”林医生理解的将笼子递给长空,在长空肩膀上蹲着的公主却被吓得瞬间炸开了全身的毛发,爪子也紧紧勾在长空外套上。 “公主,不要怕,我不把你关起来,但是路上老实的趴在我肩上,好吗?”长空安抚着肩膀上的公主,然后提着秦池购买的物品和笼子走回训练基地。 回到熟悉的空间,公主一直惴惴不安的心显然得到了放松,它就像是疯了一样在房间中四处乱冲,来回不停的跳上柜子、又从柜子飞扑到床上打滚。 长空看了看时间,觉得自己该去开会了,可是公主却在他拉开房门的瞬间,发出一声尖叫,双爪紧紧的铺在长空裤腿上不准他离开。 混、混蛋,这是又打算把它丢在一边了么! 看着公主可怜巴巴的眼神,长空猜测它仍旧在担心自己被丢弃,为了安抚胆小的宠物,长空直接抱起公主一同走进会议室。 “不准出声,懂了么?”长空的手指按在公主微凉的鼻尖上。 公主蹭了蹭长空的手指发出软绵绵的一声“喵~”,长空瞬间觉得自己就不该逗弄不懂事的公主,他摩挲着公主的软毛,小东西很快就打了个哈欠趴在长空的腿上将自己团成一团睡着了。 刘军没在意长空将宠物带来的事情,他只是紧绷绷着脸色在会议室中转了一圈,然后直接喊出了两个名字开始兴师问罪。 “郭舟、冯逢,你们说说看,刚到上海的那天,桑长空是怎么高烧的?” 此话一出,不论是之前将长空高烧当做意外的教练,还是根本没有意识到其中有问题的小选手们都瞬间发出了惊呼,紧接而来的就是声音嘈杂的窃窃私语。 冯逢垂下脸,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他咬着嘴唇一言不发;而郭舟则神情慌乱的站起身直接踢倒了身后的座椅。 “谁做的?”刘军再一次逼问。 作者有话要说:【举锅盖跑】小攻还是出场了的,咳咳,情节需要,只让他露了一脸就拖下去了。 云鹰【= =】:我这就算是出过场了? 长空【⊙﹏⊙】:你什么时候出场的? 某铃子【望天无辜脸】:啊哈哈哈,电闪雷鸣的,天气真好啊~ ☆、27长大了倒v “是冯逢做的!”郭舟显然清楚陷害队友的事情可轻可重,他直接指着一言不发的冯逢大声叫了起来,显然是打算先下手为强。 冯逢愤恨的瞪着郭舟,仰着脖子就是不说话,这个样子说得好听一点叫清者自清,说得难听了,根本就是百口莫辩。 刘军回想着当初在大巴车上看到冯逢的神情,心中已经相信了八成,但是坐在长空身边的秦池回想了一下大巴车的位置,反反复复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冯逢。 “……刘教练,我觉得不是冯逢做的。”秦池走上前拉着冯逢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比划着冯逢和自己的身高,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冯逢坐在我身后的位置,而且还是靠外侧的,他的身高……呃,我是说长度,呃……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想要不惊动黄钦是不可能推开长空这一面窗户的。” 刘军猛地转过身抓住郭舟,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够用愤怒来形容了,其中还夹杂着显而易见的失望,他定睛看了一会眼前尚在少年时期的男孩,终于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郭舟,你在自由操上非常有天赋,双杠也比较出彩,但是我不欣赏你这样品行的选手。为自己谋划并没有错,但是为自己谋划需要依靠的是你的实力,而不是没有良知的新谋诡计。我一会儿会和云少将、还有你的父母联系,过了今天你就离开队里吧。” 刘军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理会瞬间僵硬在地面上的郭舟,他走到冯逢面前垂下视线,眼神同样不善:“不是你做的,但是你看到了对吧?我注意到了你两次的表情,一次是了然喜悦,另一次幸灾乐祸。” 刘军说到这里顿了顿,口气更加的严厉:“我不论你们在平时发生过什么龃龉,或者相互之间是不是互别苗头,但我希望这支队伍中的选手之间是良性竞争,在你们做出什么决定之前,首先考虑到的不是‘这对我有什么好处’而是‘这是我的队友,这回对我们的队伍有什么影响’!冯逢,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剩下的人把嘴巴都闭严实了,我想你们都明白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散会!” 刘军说完了话直接扯着还瘫在地上、不敢置信自己这么简单就被开出队伍的郭舟向外走,另外几个身强力壮的教练跟在刘军身后,时刻注意着郭舟,防止他开始挣脱。 长空眼含复杂的看了仍旧梗着脖子站在原地的冯逢,他发现了长空的视线,露出盐油不进的倔强表情,但是眼中到底现出了泪光。 长空心中叹了口气,本来蓬勃的愤怒消弭无踪,和他相比这不过是个孩子,他们还没有长大到足够行程完全健康向上的心态,自己又有什么好去计较的。 长空主动走到了冯逢面前伸出手:“你一直厌恶我,是因为觉得我不够好吗?那我们约个时间比一场吧,回来也需要几天休整的,我们都有空闲的时间。” 郭舟本来只是微微发红的眼眶瞬间瞬间凝聚了不少泪水,他用力拍掉长空伸出的手掌,四个月的不满霎时爆发出来:“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平时教练们对你就比对别人好,给你的训练也比别人多,全能赛还都支持你参加!我不用你现在装大方,你比我强什么,如果我有你一样的训练量,我也可以上全能的!我看你生病就是高兴,你要是严重到不能比赛,我才更高兴呢!” 冯逢的话大声喊出来之后长空就愣住了,他考虑过队友不喜欢他是因为他“走关系”或者平时不善于与人交往,但是从来没有觉得有人会羡慕他从早到晚庞大的训练量。 看着冯逢仰着脖子一脸倔强,却泪流满面的样子,长空沉默了起来,他收回自己伸出的手掌,抿了抿嘴唇低声说:“你去和教练申请与我一样的训练量吧,我不会从中作梗的。” “……已经晚了,太晚了。”刚才还态度强硬的冯逢粗鲁的用手臂蹭了一把脸,干脆的离开了会议室,只剩下长空站在原地。 原本是受害者的长空这个时候反而像是一只孤孤单单被人遗弃的小动物,他垂着头站在阳光下,略长的刘海遮住了脸上的表情,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与赛场上自信完全不同的忧郁气质。 秦池站在门口看着长空,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他,只能沉默的站在一边等待着长空自己从负面情绪中抽身而出。 公主轻巧的从凳子跃上会议室的桌面,厚实的肉垫踏在桌面上没引起一丁点声音,它悄无声息的接近长空,姿态优美的纵身一跃却尴尬的挂在了长空胸口,四肢的爪子勉强勾住衣服,两条后腿不疼的扑棱着试图稳定自己的身形。 长空看着公主这幅笨拙的样子,哪还有心情管刚才自己还在想些什么,他赶紧托出公主的身体,让马上就要成年的母猫舒服的窝在自己怀中。 公主踮起脚撒娇的磨蹭着长空的手掌,温暖的湿润的舌头在他指尖轻轻舔过,长空的眉眼舒展开来,之前微蹙的眉心微微上扬,眼神中透出柔软而快乐的情绪。 “秦池,我们回去吧,明天还有别的训练呢。”长空用空余的手掌锤了等在门口的秦池一拳。 秦池看着长空脸上的表情松了一口气,两个人表情柔和的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长空一进屋门就放下公主自己去玩,他走到日历前在当天的日期上打上一个红勾,用以提醒自己距离半年的时间又减少了一天。 越是独自生活,面对一切大小事务,长空就越发怀念和云鹰在一起短短的日子,那是他生命中最放松、最快乐的几天,有一个人不问缘由的哄着他、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帮他填满无所事事的每一分、每一秒。 “还有不到两个月,我会如果我得到奖牌,你会不会在报纸、杂志或者是电视上看到我?”长空站在日历前自言自语,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发说不清楚云鹰本身对他来说有着怎样的意义,但长空下意识的知道那是自己最渴望的温暖来源。 长空侧着脸靠在墙壁上,冰凉的温度提醒着他清醒,刻在经历过今天的事情后,长空却想要放松自己的情绪软弱一小会。 长空一只很坚强,他确信自己能够承受得住将要面对的风风雨雨,但是如果能够拥有一个可以尽情软弱的胸膛为他遮风挡雨,长空何尝不愿意做个只会撒娇卖痴的孩子,过简单快乐又轻松的生活呢? 长空只是从没拥有过平凡却令人满足的生活,而云鹰在短暂的让他品尝到幸福的味道后抽身离去。 用一个简单的词汇最能够表达长空的对幸福的感觉——欲求不满。 可惜,长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因此他带着这种微妙的情绪回到了床铺上,通过充足的睡眠来让时间快速流过。 本以为自己第二天会心情抑郁的长空,竟然在一觉清醒之后感觉到神清气爽,他趴在舒服的被褥间翻滚了一圈,抻着懒腰准备起床的时候却变得四肢僵硬、不听使唤。 被褥覆盖的腰胯部传来淡淡的湿意,黏糊糊的压在宽松的内裤上,随着长空夹紧双腿的动作蹭到了大腿弹性十足的肌肉上。 成年过一次的长空怎么会不清楚这代表着什么,他以运动员特有的敏捷动作飞快带着被子跳下床、冲进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过后,长空带着浑身的水珠和嘴角的笑容从浴室中走出来,一种男人成年时候特有的神采展现在长空脸上。 之前的日子太过忙碌,长空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还在“有心无力”的阶段,而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恰恰证明他重新成为一个能够自己做出决定的男人了。 长空坐在床沿擦着仍旧滴水的短发,心中不由自主的思考其他的问题,虽然现在就开始考虑退役后的生活有些早了,可是长空并非对退役后的运动员生活一无所知,虽然国家会给有过成绩的运动员安排学业,但这并不是万无一失的,还是有很多跟不上学业的人最后不得不生活在困苦之中。 长空揉了揉突然发胀疼痛的额头,无比郁闷的发现自己还没开始大放异彩,竟然就的为了未来几十年的生活开始担忧了。 “难道还去当老师吗?不,没有学校会喜欢接收世界冠军做语文老师的,听起来就不靠谱,那我该做点什么呢?”长空揉着公主的毛发,拿起猫粮为它准备好早餐。 “……其实赌比赛除了名声不好之外,真的挺不错的。”长空突然一拍手,在他还没有参与的现在比赛结果是不可能发生转变的,他完全可以在没得到奖金的时候通过“预知”来赢取第一桶金。 兴奋的光芒在长空眼中闪烁,他立刻冲下床,却在握住门把手的同时熄灭了脸上的笑容,长空狠狠在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现在还没拿到第一笔奖金,我哪来的钱买电脑!” ☆、28跟我回家 虽然当天冯逢一脸愤恨的跑离了会议室,但长空坦坦荡荡的态度确实赢得了他的好感,被人看人笑话毕竟不是光明磊落的男性所谓,冯逢经此一事后,转身就眼圈通红的钻进刘军的办公室。 “刘教练,我想要和桑长空做一样的训练量。” 刘军掀起眼皮远远的看着站在门口倔强的挺着脖子站在一边的少年一阵沉默,过了半晌才轻敲着桌面口气缓和的说:“冯逢,你进队伍之前的成绩非常好,除了秦池和桑长空是由我亲自挑选的选手,你们四个都是各地报上来综合成绩最好、而且我能够要来的孩子。 我承认自己一向看好桑长空和秦池,但这并不是说我对你们有什么偏见或者是不满,相反,你们每一个人的训练计划,都是由专家组专门定制的,待遇甚至不比国家队低。 你们是军队开办的第一节竞技体操队,他们非常重视你们的成绩,这并不是凭借我个人喜欢就能够对你们造成偏见的。 所以,你不用在训练内容上与他们两个互别苗头——秦池和桑长空两个的身体数据高到你们完全无法相比,这是天生的差距,你的身体接受不了桑长空的训练强度,我不可能为了让你为了意气之争就把自己身体搞坏。” “……刘教练,就算是这样,我也想要试试看,我想知道作为一个‘努力的凡人’,我和他们那种‘天才’有什么样的差距。”冯逢并非不相信刘军的说法。 桑长空和秦池已经通过预赛成绩证明他们本身的实力了,但是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只是点缀红花的绿叶,哪怕绿叶在茂密繁盛,它们都不是重点,冯逢当然希望自己也是红花的一员。 “冯逢,这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你们就要去参加决赛了。过度的训练量非但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好处,还会影响你未来的发展——你该回去好好冷静一下,想想对你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刘军说着指着敞开的办公室门示意少年可以离开了。 因此,第二天长空走进训练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态度更加别扭的冯逢,以往还会对他冷言冷语的少年,现在看起来干脆像是一只随时随地要炸毛的猫,只要长空和秦池一接近冯逢,冯逢立刻就竖起一身防备,半脆弱半强硬的远离他们两个。 “冯逢想什么呢啊?明明你才是受害者吧,他这整天神经兮兮的做什么!”秦池结束了一阶段的训练,终于忍耐不住的拉着长空躺在厚实的垫子上一边休息一边抱怨着。 “看起来是我被伤害,但是郭舟已经被开除了,冯逢现在名声也很差劲,最后剩下的黄钦和肖宇根本就每天夹着尾巴做人——我们两个才是这次事件的得益者。秦池,我们不能太得意、太放纵了,虽然是他们不对,可是我们的态度会影响队内团结。” 长空说到这里停顿了几秒,随后叹了口气:“郭舟这个时候走了,只是背着一身骂名,可是我们却要五个人参加六人的比赛了,问题更严重了,如果队伍里面再不能够团结一致,就算是现在进了决赛,我们也不可能带团体赛的奖牌回来了。” 听了长空的话,秦池也根本叹了口气,虽然他一向表情稀少的脸上很难有什么变化,但声音却能够充分反映出内心的起起伏伏:“是啊,团体赛的奖牌,怎么想都比个人赛更有吸引力,我对自己有信心,可是我更想知道第一个成就我的队伍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长空转过脸看着秦池,嘴角勾起笑容,他伸手掐了掐秦池肉感十足的脸颊夸赞道:“秦池,你已经有身份队长的觉悟了,真的很为大局着想呢。” 这句夸奖不仅仅是对秦池个人比赛能力的认可,更是对他在整支队伍中调配能力和地位的肯定,在这一方面从没被人赞美过的秦池一下子红了脸,他推开身边的长空霎时坐直身体:“胡、胡说什么呢!队长都是教练们任命的,我们现在做好分内的事情就行了——何况人现在这么少,当队长有什么意思,要是拿不到团体赛的奖牌丢人死了。” “来吧,小秦队长,教教我鞍马的拿手动作,你拿手的都是我做不好的。”长空故意逗着脸上一直冒热气的秦池,看着面瘫变脸是人生一大乐事。 秦池虽然不好意思,也还是跟着长空来到了鞍马的位置认真的教学了起来。 “你先把做不好的动作都表演一下给我看看,我再说有什么问题。”秦池双手抱胸站在器材前吩咐到。 长空早就习惯了和秦池互帮互助,毕竟他们两个的强项几乎不重叠,彼此都能够从对方擅长项目的指点中感受良多,因此,一丁点都没觉得自己和秦池现在这番做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敏捷的一撑手臂就跳上了鞍马。 交叉起倒立的动作长空也不嫌弃自己丢人,不管做的有多难看,他还是重复了三次,只是每一次都会在动作开始的时候双腿撞击到马头,而接下去的动作自然不可能再犹如行云流水一般的美妙,当他倒立在半空的时候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长空整个肩背的肌肉完全僵硬在一起。 再加上长空不论怎么将强体力训练都无法丰硕起来的上肢肌肉,让少年的整个动作看起来无比勉强,反复随时会从半空脱力的摔在地上,这样子就一丁点美感都没有了。 秦池示意长空停止动作,自己跳上隔壁的鞍马,几次身体的摆动之后秦池姿态优美的倒立在半空中,双腿慢慢并拢成一条直线支撑在鞍马上。 “你再试一次我看看,按照道理说,你的身材应该很适合做鞍马动作的,毕竟你的躯干偏短,但是手臂和腿都很长,摆动的时候支撑点会很高,很不容易卡在器材上面啊。”完全不能理解长空在这个动作上失误的秦池跳下鞍马后,第一时间回到了长空对面指挥着他再来一次演示。 长空顺着秦池的方式再一次实践,但是毫无意外的他的小腿又踢在了马头上,秦池眼光闪了闪,直接不客气的笑出声:“长空,你停下来吧,你也把重心压得太低了,枉费你的长手长脚了。” 听了秦池的话,长空调整了自己手臂与躯干支撑的角度,缓慢的重新抬起双腿做出几个摆动的姿势,竟然真的不再出现踢马头的情况了,他高兴的直接翻身向后一倒,岔开双腿背靠在鞍马上,整个人躺平了。 “成了!晚上出去吃水煮鱼!”长空侧着脸笑眯眯的提议。 秦池面无表情的脸蛋瞬间明亮起来,直接蹦上长空所在的鞍马来回揉搓着长空的短发和脸颊,不停的重复着:“太好了,晚上不去食堂了,我要吃六斤、不,七斤鱼。” “……桑长空,你的家长来探望你了……”刘军的声音在训练场门口响起,他看着一起压在鞍马上的两个男孩只觉得身旁的气温直线下降。 长空侧过脸露出笑容,小虎牙忽隐忽现的闪烁着光芒,瞪得滚圆的猫眼透出纯然的惊喜,他挣扎了几下想从秦池的体重下出来却徒劳无功。 秦池还没来得及掌握和长空相处的关键,他按着长空的腰腹部阻止长空起来的动作,显然以为玩闹时间还没结束,长空被秦池抓到了痒处,直接大笑着软倒在鞍马上使不上力气了。 云鹰站在门口突然觉得之前时刻惦念的影响似乎在自己眼前碎裂成了许多碎片,当他身在远方发现长空身影惦记着他受伤得病的时候,想必少年也不会因为他的缺席而失去快乐和活力吧? 不满的情绪在云鹰心中堆积起来,除了外祖父之外,他从没有细心的照顾过什么人,更没有像个变态一样窥视着其他人生活中的一举一动。 也许,他给了长空太多自由? 云鹰心中玩味的想着,脸上的肌肉却没有一丁点的移动。 一种奇妙的想法猛然冲进思绪,云鹰勾起自己的眉尾突然明白了这次莫名其妙降临在自己头上任务的目的,家里的老头果然宝刀未老,远离了权势之后更加心狠手黑了。 老头子的目的是直接让他对长空失望,然后远离少年;还是希望延迟他们之间关系出现的时间呢? 一旦怀疑的种子被种进云鹰的心中,他就豁然开朗了,不论是为了彻底搞清楚他的惦记是出于同情、情/欲或者是感情,还是为了恶心老头子,云鹰都会很快乐的做出和云戴设计相反的举动。 云鹰冰封的脸上慢慢浸出柔和的笑容,他深不见底的眼睛注视着笑得面带红晕的长空展开手臂:“我回来了,我们回家。” 被另一个少年压在身下的长空带着笑容,猛然推开好友,像只灵巧穿梭于丛林中的花豹一样跃下鞍马向着他直奔而来,云鹰收紧手臂把长空拥抱在怀中,胸膛传来的体温提醒着云鹰四个月不见,少年已经长高不少了。 刚才堆积在心中的不满蓦然消失无踪,云鹰心中一动,手上却自然的拥抱住长空,与其他和孩子久别重逢的家长无异。 “水煮鱼?那我们晚上就吃这个吧,不过只有我们两个哦~”云鹰伸出手在长空揉了揉,他直接揽着少年走出训练场。 刚才被长空直接推倒在防护垫子上的秦池惨叫着“我的水煮鱼!”,充满了留恋的看着训练场逐渐闭合的大门。 长空长满了硬茧的手掌被云鹰包裹在温暖修长的手中,错后半步跟随着云鹰的步伐向前走,长空的身高只能将将够到云鹰的胸前,但他跟随着男人的步伐却毫不费力。 每一步都像是被云鹰精确测量过长度,长空能够轻松的跟上他的脚步,不至于跌跌撞撞的被男人扯着手掌跑起来。 长空抬起头紧盯着云鹰的侧脸,走廊中的光鲜柔和的照在云鹰的侧脸上,令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温和了不少,平时总是扯成一条直线的嘴角此时泛着柔和的笑意。 长空的注视似乎太过火热专注,云鹰似有所觉的转过脸,他看着少年凝视着自己的眼神,黑钻似的眼中泛起粼粼波光,一瞬间光芒四射。 长空迎着云鹰的眼神,莫名的脸上就烧得滚烫,他垂下视线不敢再看云鹰的眼神,紧握着他的手掌松开长空的五指,指尖潜入长空变得稍长的发丝之中轻柔的摩挲着,云鹰的手指轻捏着长空的耳骨,缓缓屈起食指顶在长空下颚上。 云鹰的手指微微用力,长空垂下的脸颊重新被男人推着对上了他的视线,专注却不带有攻击力,云鹰只是用心的观察着长空脸上的表情,可他眼中的身材却令长空不自在的不知道该看着什么地方才合适。 云鹰突然弯下腰,温暖湿润的呼吸吹拂在长空滚烫的脸颊上,他的嘴唇摩挲着长空细滑的脸蛋,一触即分,只留下余韵令长空不停质疑刚刚发生的只是他产生的幻觉。 “预赛表现的非常好,这是奖励,我们回家吧。”云鹰低沉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似乎在压制着什么,他重新牵起长空的手掌向前走去。 这一次,云鹰并没有带着长空回去军区内的房子,而是载着他驱车前往了城郊的另一处住宅,这是一处有些年头的老房子,和现代拥有极大客厅的格局完全不同,房子里面的客厅非常狭小,只摆放住一台双人沙发就显出了拥挤的痕迹,但两间卧房都非常宽敞。 长空向内部望去,清楚的发现其中一间已经被云鹰改成了书房,相对的两面墙都已经被暑假填满,而摆放在中间的书桌上一顺水的放置了两台电脑,就连座椅都是由连在一起的沙发。 与书房正对着的是同样大小的卧室,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看起来非常蓬松柔软的双人床,上面铺着的被褥都是清爽的浅蓝色。 云鹰突然牵住长空的手掌向内侧走去,隐藏在两件卧室之间令少年以为是更衣室的位置竟然是一闪活动门,推开房门后楼梯出现在他的眼前,长空疑惑的转过头看向云鹰,但男人只是带着神秘的笑容揉了揉他的短发。 “跟我上来。”云鹰牵着长空的手掌走上二楼,眼前出现了一闪紧闭的房门,透出一股神秘的味道。 云鹰的手掌贴着长空的脊背滑向腰间凹陷的圆沟,在长空还没来记得提出反对意见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钻进长空耳中:“去看看那间屋子的布置吧,专门给你准备的——这是钥匙。” 一枚带着云鹰体温的银色钥匙被男人塞入长空的手心,他拦着长空的肩膀走到房间门口,然后转身回到楼下的卧室更换了一身休闲服出门。 云鹰抬起头体贴的嘱咐着长空:“我去买菜,累了的话就先去泡一会热水澡,一个小时后,我们就吃饭。” 长空站在门口就像是一个明明急切的想要拆封圣诞礼物却又不敢撕开包装纸的孩子一样忐忑不安,他在门口徘徊了五分钟才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将钥匙插入房门,随着钥匙的旋转占地最大的二楼房间展现在长空眼中。 房间中摆放的都是长空平常训练需要的器材,而且都非常具有针对性,擅长与不擅长的项目被云鹰直接区分成了连个区域,除了自由操场地之外,其他器材竟然都在其中! 长空惊喜的瞪大了眼睛,但随即他的眉心拧出一道皱褶,军队的房子是按照军衔统一分配的不需要自己出钱,因此如果有些什么理由的话,云鹰住在里面并不奇怪,但是,就算这里是郊区的老房子,占地面积两层的房子对云鹰的年纪来说也该是天价,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如果是一般人这个时候一定会把金钱的来源转移到云鹰的父亲云少将身上,但即使长空和云鹰从一开始接触就算不上深入,他也能够从云鹰的行事之中看出他与云戴之间感情并不深厚,甚至可以说隐隐带着厌恶和抵触的情绪。 长空认定云鹰并不是一个会为了金钱对厌恶的人低头的人,他一开始就将这个选项从金钱来源上划掉了。 但另外一种可怕的想法钻进了长空的脑中,令他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 云鹰离开前说他出任务,可又不能够向自己透露到底是些什么任务,长空一开始觉得这是军队的大行动,自然需要保密,但是既然他在自己比赛的时候同时出现在了上海,又能够准确获知自己比赛的内容,那么云鹰是不是与刘教练之前提过的那些违法的事情有关系? ……比如说用比赛赌钱? 长空只觉得一阵憋闷的感觉压在自己胸口,让他呼吸困难,就像是被棉絮堵住了气管一样难受,长空烦躁的推开窗户顺着有些陈旧的公路向外看去,云鹰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外面什么都没有,一片空荡荡的更令长空躁动不安。 长空终于“嘭”的一声关紧窗户,他拼命把自己心中的猜测踢出脑海,自己飞快的钻进浴室连衣服都顾不上脱就拧开了水阀,冰凉的水从头淋下,很快就把长空冻得四肢发麻,但这也成功的平息他心中怀疑的坏情绪。 长空哆哆嗦嗦的将水温调高,扯下黏在身上的毛衫和长裤,窝进浴缸中享受着池水温暖的包裹,他的体温渐渐升高,战栗也消失无踪,疲惫的感觉随着升高的温度侵蚀着长空的神经,身处云鹰的地方也让长空充满了安全感,他没多一会就开着水阀靠在浴缸中睡着了。 云鹰进门的时候看到满屋子缭绕的水蒸气楞了一下,随即他就无奈的露出了笑容,将所有需要下过的食材扔在水池中,云鹰快步走进浴室。 果然是水阀没关,正在发育期的少年蜷缩着身体躺在浴缸里面,长空的姿势看起来睡得就不会很舒服,浴室的地面上已经淌出了不少温水顺着地漏走下去。 云鹰的视线搜寻着长空□在外的每一寸肌肤,少年的身体被温水蒸得粉嫩嫩的,泛着莹润的光泽,皮肤下包裹的肌肉修长有力,充满了生命力的感觉令云鹰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他不受控制的伸出手掌顺着长空的脖颈下滑,摩挲着少年锁骨间的凹陷。 体育运动令长空的身体吧呈现出将要成年的青涩美感,云鹰的手掌流连在他的身体上,搓揉的动作渐渐加入了一些力道,平滑的胸膛上衬着两朵粉嫩的凸起,室内运动让长空的身体一直保持着白皙的肤色。 云鹰伸出一只手掌蒙住长空的眼睛,自欺欺人的低下头在他的胸前吮吸啃噬着,他感受到身下的少年不由自主挣动着身体,呼吸也变得急促不堪。 云鹰抬起头放开嘴下泛出红艳色泽的凸起,若无其事的抽过一条澡巾搓揉着长空的胸膛,确定长空马上就要清醒过来,云鹰利落的抽回蒙在少年眼睛上的手掌,但当云鹰的视线回到长空胸前的时候,他的呼吸瞬间凝滞了几秒。 粉红的痕迹随着他刚刚上下搓揉的动作在长空皮肤上展露出一道道暧昧的痕迹,伴随着长空迷蒙困惑的表情让少年身上充满了一种被凌虐的美感。 云鹰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随后若无其事的露出笑容:“转过身去,该擦背了。” 刚从梦中清醒过来的长空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已经下意识的按照着云鹰的命令滑动四肢撑着身体爬跪在浴缸中翻转了身体。 长空伸展着身体整个人趴卧在浴缸中,背脊勾勒出一道极其诱惑的弧线消失在水平线以下,又从微微泛着粉色的圆丘浮出水面,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境的少年双腿叉开,令云鹰能够在圆丘中隐约窥视到同样粉嫩的所在。 云鹰尽力克制着自己呼吸,让他看起来仍旧是个正人君子,而不是意图摧“花”的混蛋,澡巾带着舒适的力道揉搓着长空的背脊,上面很快浮现出同样暧昧的深粉红色条状痕迹,就像激烈的情事中被指甲挂出的罪证。 云鹰感受自制力正在飞快的从他身上消退,他干脆压制住长空的肩膀,扔掉碍事的澡巾,顺着自己的心意握住翘起的圆丘随心所欲的揉捏着弹性十足的软肉。 怪异的感觉冲进长空心中,他试图转过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徒劳无功的被云鹰用力挤压在浴缸壁上,胸前的凸起和浴缸壁上防滑的凹凸痕迹来回碰触让他年轻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产生了一些冲动。 “嗯、呃~”浅浅的呻/吟从长空鼻腔冲哼出来,胯部也传来火热的躁动。 羞耻的感觉迅速令长空想把自己隐藏起来,他用力抵抗着压制在自己脊背上的大手,云鹰却比长空更快一步,他双手捏住长空的肩膀拎着少年翻了过来。 长空的挣扎令温水浇了云鹰一身,也让一切无所遁形,少年胯部微微翘起,云鹰的衬衫也紧紧黏在身上氤氲出暧昧的肌肤痕迹。 长空的反应是在出乎云鹰预料,他绝不会认为长空对身体的反应一无所知,但他确实没考虑过长空会在一个男人的摩挲下产生可喜的反应。 刚刚从长空鼻腔中发出的一声哼声给了云鹰最好的鼓励,他故意营造出温情的气氛俯身贴近长空的脸颊,少年眼中带着羞涩与闪躲的神色,当云鹰极盛的容貌渐渐与他贴近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更加向后闪躲,浴缸壁阻挡了长空的动作,云鹰趁机把他控制在自己臂弯内侧。 “长大了,嗯~?”云鹰脸上现出调笑的神情,空闲的手掌拂过平滑的肌理在小长空上轻弹了一下。 “呃!”长空急促的抽气声在浴室中显得异常响亮与暧昧。 云鹰更加贴近了长空的脸颊,做出了一副好家长的脸孔,带着引诱的味道说:“既然长大了,就该有个人引导你知道男人的事情了。” 修长的手指沿着半挺的部分轻柔的摩挲,压抑的喘息声马上从长空紧咬的嘴唇中控制不住的流泻而出,云鹰嘴角勾起满意的弧线,指甲微微施加力道在顶端搓揉,平静的睡眠马上因为长空试图抓住什么控制情绪而拍打出一圈圈水花。 “舒服的话,可以叫出声来,都是男人没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云鹰掌握着男孩肩膀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在长空嘴唇上来回摩挲着,听到少年隐忍而急切的喘息后,用力撬开长空的唇齿。 “啊、嗯……”一反往日清爽的低哑声音冲出喉咙,钻进云鹰的耳际。 云鹰细致体贴的抚摸立刻变成了掌控,他上下搓揉着小长空,没多久清水为涩的感觉就被黏腻的触感所取代,他卖力的讨好着长空的感官,让少年除了像一只垂死的天鹅在浴缸中徒劳无功的扑腾之外,没有一丁点反击的余地。 “啊……啊哈、嗯……呃!”长空突然仰起脖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难受的扭动着胯部,试图摆脱压在顶端的手指,眼中泛着润泽的水光。 “第一次应该享受的久一点。”云鹰低沉的声音紧贴的长空的耳际,而长空陷入混沌只希望能够赶快发泄出来的脑子已经无从分辨云鹰所说的内容了。 停止活动的手指再一次细致的沿着小长空的形状细致描绘,云鹰圆润的指甲几乎不带力道的掐在被软皮覆盖的粉红色柱体边缘,快感觉像是流窜在长空浑身上下,他下意识的挺动着胯部追逐云鹰手掌带来的快乐。 云鹰空闲的手掌抚摸着长空的胸膛,细心的照顾着孤零零浮在水面的凸起,已经闭紧双眼的长空忍耐不住的挥开云鹰控制的关键部位,试图掌控节奏尽快解脱,却被云鹰抓住手掌压在头顶。 浑身上下都失去了着力点,不由自主的下滑的长空惊慌的用连在一起的手臂挂在云鹰脖颈上,两条修长的小腿也挂在浴缸两侧,四敞大开的动作就像是他主动像男人祈求着什么。 云鹰好心情的更向前俯□体,本来掌握少年手掌的大手干脆的揽住少年劲瘦的腰间,另一只手加快速度变着花样上下揉搓着粉嫩的小长空,又每一次就在到达顶点之前停顿住动作,又在男孩快要平息的时候再一次强硬的拉扯着他盘上顶端来回折腾着长空。 长空控制不知眼中汇集着不断沉浸在激情顶端所带来的泪水,他用力抓住云鹰的背脊,带着啜泣的哭喊了起来:“够了,够了!” “还没到一个小时,你确定就要这么结束吗?”云鹰抽空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有些遗憾的低语,随即在小长空顶端一搓。 “啊、嗯……啊哈、啊!”长空发出长长的呻吟,软着身体松开拉扯着云鹰衣襟的手掌,蜷缩在一起的脚趾也松开了力道,他控制不住的倒回浴缸中。 云鹰眼疾手快的把他从中扯了出来,没让少年在脱力后呛水,云鹰拉过悬挂的大浴巾把长空整个人卷在其中,横抱着少年、踢开浴室门返回卧室。 “躺一会,有力气了再起来换衣服,柜子里面我准备了很多。我先去做饭。”云鹰交代完这一句话,就穿着的衣服快步离开了卧室,没让长空有机会注意到他烧红的眼睛和频率不正常的呼吸节奏。 厨房立刻响起水声和菜板切割着食材的声音,长空浑身无力的仰面倒在松软的床铺上,迷迷糊糊的思考着事情到底是怎么突然演变成了现在这样,云鹰明明只比他年长了五六岁,而男人为什么会有为人父母的自觉,连这种私密的事情都要“亲手”交给他…… 年轻的身体禁不起挑逗,就算是回想一下浴室中发生的一切都足以令长空的身体再一次燥热起来,他翻过身趴伏在床上,试图压抑自己的感官。 菜饭的香气远远的传进长空的鼻腔,食欲成功的压制了□的诱惑,他身上的燥热感渐渐消退,长空懒洋洋的爬起身随便从衣柜中掏出一套衣物套在身上,无力的手脚让他觉得纾解一次比一整天的训练更加辛苦。 什、什么,纾解一次辛苦啊! 分明是云鹰教导他的手法有问题吧! 长空红着脸回想起自己曾经劳烦五姑娘的经过,真诚的觉得自己动手绝对不是这种效果的。 长空有些愣神的看着自己手掌自言自语:“难道不同的手,还有这种区别么……” “盯着手想什么呢,长空,吃饭了。”云鹰字厨房的探出头微笑着看向长空,却发现少年傻乎乎的盯着自己手掌发呆。 “……手、呃,手!不,没什么!”长空赶紧甩了甩头,把脑海中不和谐的内容通通扔进回收站,拉开座椅快速坐好。 云鹰端着一盅砂锅摆放在桌面的隔热垫上,又返回身端上一荤两素的两大碗饭摆放在桌面,当他揭开砂锅锅盖的时候,浓郁的香气瞬间充斥着整间房间。 长空忍不住享受的深吸一口气,眼睛眯成一条线,随即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我忘记把公主带回来了!” “明天早晨我就带回去了,工作还没结束,只有一天的假期,它还要跟着你住一段时间。”云鹰压住长空的肩膀,阻止少年一着急就想要站起身的动作。 长空听了这句话,眼中的焦急转变成了失望,他垂下头闷闷的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嗯”就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吃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道素菜。 白嫩的鸡肉被深红色的木质筷子夹着放入长空碗中,长空仍旧闷着头吃饭,却听话的把云鹰放在他碗中的鸡肉大口吃进口中。 “还有两个月,事情肯定就会结束了,你第一次大型比赛,家长怎么能缺席呢。”云鹰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听不出一丁点问题,但长空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男人不停将肉菜夹入他的碗中:“多吃点肉,你还在长身体,挑食很不好。” “鸡肉用什么炖的,我喜欢吃。”就像是被云鹰看破了心中的期盼,长空不好意思的没话找话说。 没想到云鹰脸上泛出了一种含义奇妙的笑容,他挑高了眉毛、深黑色的瞳仁中闪烁着光芒:“熟地黄、山萸肉、干山药、泽泻、牡丹皮、白茯苓还没蜂蜜,你合口就好。羊肉也多吃点,天冷了,多吃些羊肉可以暖身体。” 对中药一窍不通的长空在云鹰的眼神中莫名其妙的就记住了这几味中药材的名称,他总觉得云鹰眼中似乎有着些“含义深刻”的韵味等待他自己解答。 但不管怎么说,这顿晚餐是长空四个月以来吃的最舒服的一餐,饭后他甚至直接困倦的倒回床上,不愿意在动弹一下。 厨房模模糊糊的传来清洗碗盘的水声,没多一会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紧接而来的是淋浴的声音,长空费尽全力支撑着自己的眼皮,终于在意识消失前感受到一具强壮温暖的身体紧贴在他的背脊上,把他箍进怀中。 裹在同一床被子中的两具身体紧紧交缠,夜半闷热的感觉让长空忍不住扯开了睡衣衣襟,摩挲着对面微微汗湿的身体,按照以往的习惯枕在云鹰肩头。 云鹰睁开眼睛看了看怀中毫无所觉,还不停煽风点火的少年,他闭上眼睛忍受着与少年的亲近带来的甜蜜折磨,顺着少年的脊背摩挲至臀沟之间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没挂窗帘的房间内,长空发现自己张开双腿骑跨在云鹰胯部,整个人扑在男人身上,手指之间还拉扯着已经扭出褶皱的睡衣,但是唯独他们两人上身接触的位置没有一丁点不了的遮掩。 肌肤相亲四个大字轰进长空的思维中,他手忙脚乱的从身后摔下床:“嗷,疼死了!” 长空睁开眼睛,看着床上的云鹰探出身体徒劳无功的只来得及捉住他细瘦的脚踝,反而不由自主的挂上笑容:“早安。” “早安,先回到床单上来吧。”云鹰探出身,捉着长空的肩背把少年拉上床停住了动作,他的眼中闪过一道流光,整个人的气质一变,看起来非常危险。 长空不安的挪动着身体,却发现自己张开双腿趴在云鹰身下,蓦地,长空突然开窍,转过脸将红头的耳朵留给仍旧像是盯着猎物一样注视着他的云鹰。 云鹰看着长空通红的耳朵露出了然的笑容,他没再做其他出格的事情,而是直接顺着刚才的动作翻身下床,同时将长空扶稳坐好,揉了揉少年的短发说:“清醒过来就起床洗漱吧,我去做早餐。” 长空仰视着云鹰带笑的侧脸,心中突然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快速拉住云鹰的手臂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想吃手擀面。” “手擀面?不需要丰富一点么,你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呢。”云鹰站起身吹着脸颊看向长空,少年直视着他的眼睛眨了眨,露出一个明快的笑容。 “我就想吃手擀面。” “那就要多等一会了。”云鹰的指尖在长空脸颊上轻柔的滑过,带起一阵痒麻的感觉。 长空撒娇的抱住棉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正好我可以睡一会回笼觉。” 云鹰看着长空的样子,嘴角一直带着笑意,心情愉快的走进厨房,半个小时之后厨房响起木质器具相互撞击的轻微声响,长空抱着棉被瘫在床上,眼神止不住瞟向厨房的位置,清秀漂亮的脸蛋上透出愉快的淡红色,他抱着被子在床上来回滚了几圈,直到一头短发变得蓬乱才爬起床走进浴室,把自己打理干净。 煮面特有的馨香从厨房勾着手指掐住长空的灵敏的鼻尖,拽着长空快步走进厨房,当他睁开眼睛注意厨房内的情景时,呼吸出现了凝滞。 云鹰围裙下只穿着一条松松垮垮的棉质休闲裤,长裤强行挂在男人的胯间,露出一身阳光炙烤出的性感蜜色肌肤,薄薄的皮肤下覆盖着极具爆发力的肌肉,每一块都在清晨的日光下泛出令人想要把将手掌覆盖上去的诱人光泽。 云鹰敏锐的抓住了长空的视线,他一把拉过少年,将他拽到刚刚熄火的锅前,盛满了汤汁和肉丝的勺子下一刻出现在长空嘴边:“尝尝看,面还是热一点比较好吃。” 长空不太习惯的向后仰着腰试图躲闪云鹰的动作,云鹰也不强迫长空立刻接受暧昧到明确的转变,直接将汤匙柄塞进长空的手中,自己从碗橱中取出两只大碗盛满手擀面摆上桌。 长空口中含着肉丝仔细的咀嚼,自动自发的跟随着云鹰走到桌前落座,清晨的餐厅充满了诱人的香气,长空垂下脸把自己埋进面碗中,在刚刚明白云鹰对他和他对云鹰的态度都不仅仅是“收养”这种正大光明的情况后,长空突然觉得就算是别有所图,他也贪恋云鹰带给他的这些温暖。 “不喜欢吃吗?我再去做点别的吧。”云鹰看着长空今早不像以往吃饭时候表现的那么快活,提议的同时已经站起身走回厨房。 长空一把拉住云鹰的手臂,清爽的声音中带着点鼻音:“我喜欢吃你做的手擀面,够了,真的……足够了,别对我这么好。” 云鹰看着长空抓住自己衣袖的手指已经搅得泛白,虽然知道少年在这一点上并没对他说谎,却不得不猜测长空另有心事,云鹰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平淡,他握住长空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掌,摩挲着少年掌心无处不在的硬茧,声音显得有些压抑。 “你还没长大,却过得这么辛苦。我能做的,也只是一些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毕竟,我在你身边陪不了多久。” 云鹰这是在告诉他,如果觉得为难可以故作不知道吗? 还是说,云鹰在暗示,他的年纪小,所以出了事情,一切也都和他无关呢? 长空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他既觉得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心口就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似的憋闷,只能继续垂着头不住的点头,感受到云鹰仍旧维持的动作,长空用力挣脱了男人的掌心。 长空的视线定在云鹰的手掌上,更觉得心口发闷,云鹰的手掌与他相贴的时候,他只觉得宽厚温暖,但这个时候长空才意识到自己觉得“舒服”的手掌是什么样的状况,云鹰手掌的皮肤非常“润”,即使这个字充满了女性特质,长空仍旧觉得这个字带来的感觉和云鹰手掌皮肤的感觉最为一致。 非养尊处优不能够出现的手,摸一下都觉得会被自己手心的硬茧磨伤,可是这双手的主人却总是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给他下厨做饭。 明明口味清淡,却为了照顾他,故意把口味压得极重。 明明只有短暂的假期,却惦记着回来看看他过得好不好,还……为他庆祝通过预赛。 长空没有推拒云鹰刚才说出口的话,不论他说什么都显得心虚,长空只是快速的将整碗面连汤带水的灌进肚子里,然后举起大碗转移话题:“我还要!” 云鹰借着一直站起身的姿势接过长空的空碗,嘴角带着笑容走进厨房再给他盛了满满一碗,这天的早餐,长空几乎将整锅面都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面,即使胃中涨得隐隐作痛,长空也觉得心中舒坦。 云鹰没在与长空说些什么,沉默的开车将他载回训练场地,面对相聚仅仅一天之后的分别,长空站在云鹰面前憋了半天后猛然抬起头大声喊道:“我会把奖牌的带回来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个人单项决赛的时候,我会出现在看台最显眼的位置上观看你比赛的。”云鹰用只有自己能够听清楚的声音说完这句话后,一把箍住长空的肩膀用力咬了咬男孩的耳垂:“老老实实的等我去看比赛。” 交代完这句话,云鹰潇洒的开车离开了地下停车场,而长空短暂假期后恢复训练的第一天却状况频出。 “桑长空,你今天的状态呢!”刘军看着魂不守舍的得意门生,恨铁不成钢的咆哮了起来。 长空红着脸低下头,重新爬上器材完全放弃了辩解。 每天都做同一件事情似乎日子就会过的极快,一直坚持训练的长空觉得自己还没讲状态调整到最好,就已经发现全运会迫在眉睫,没有任何迟疑的背上自己背包,长空第一次踏进了属于他大放光彩的赛场。 长空等人几乎没有任何的休整时间,下午才开始的全运会六个小时候就会应该体操男子团体决赛,大巴直接将教练和小选手们拉到了足以容纳六万人的南京龙江体会中心门口,两道明亮的红色巨拱势如长虹的划破天空,充满了艺术魅力。 长空看着眼前的巨型建筑深深吸入一口空气,金陵红确实非常美,亲眼所见的震撼远远超过自己能够在电视中看到的效果。 刘军可没有长空这群小选手的悠闲心情,他直接在志愿者的带领下带着小选手们进入场馆内部熟悉场地和器材,青色的观众席和浅蓝色的比赛场地给了刘军非常好的印象,他紧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影。 “不错,浅蓝色看着就让人舒服,周围还是红色围栏的,换场地的时候也不至于找错地方。直接去熟悉场地,三个小时后吃晚饭,晚上比赛结束我在带你们直接回宾馆。”刘军转过身看着身后一些忐忑的孩子们,突然大吼一声:“你们训练了这么久,比赛还没信心么!” “有!”看着刘军的眼神,小选手们不由自主的吼了出来,似乎这么大声强调自己在比赛中也会充满自信一样。 “好,都是好孩子,我等着你们那奖牌回来加菜。”刘军再一次使出了食物贿赂。 孩子们都很吃这一套,体操队里有营养师的存在,每天都把他们的饮食控制的非常好,虽然从来不会缺少营养,可哪有孩子连吃什么都喜欢被人管束呢? 能随意吃到的东西,比吃得好难得多了,就连秦池这么大的运动量,比赛之前也总是被他父亲秦松亲自压着节食减肥来控制动作能够做出难度,刘军随便吃的许愿比有奖金有具诱惑力,因此,小伙子们都鼓足了力气冲向场地熟悉器材,非要拿到奖牌回去换大餐不可。 下午一点半到晚上七点,听起来时间很长,到了比赛会场就是一眨眼的事情,长空坐在为选手们特别布置的休息区,几乎觉得吃下去已经有一个多小时的饭在胃中来回不停的打滚折腾着他。 “秦池,你紧张吗?”长空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却发现一直安静不语的好友根本就是紧张大不停的往肚子里面灌水来缓解压力了。 长空一把扯下秦池书中的水瓶子,满脸的不赞同:“一会比赛你想上厕所怎么办?憋着么!” “……可是教练不让我吃零食啊,我能不紧张吗?我妈昨天晚上给我爸打了半宿的电话,一直说‘儿子要是失败了baba’,我非得带一块奖牌回去不可。”秦池苦逼着一张脸,也顾不上往日冷着表情装酷了。 “我好想有一包巧克力。”秦池拧紧水瓶扔回背包中有气无力的说,吃一向是他减压的最好方法,可惜随着不停上涨的体重也被禁止了。 长空翻了翻自己随身的口袋,掏出一板巧克力扔到秦池手里面:“一人一半,我也需要放松一下。” “干杯!”秦池和长空苦中作乐的用一人一半的巧克力碰了一下,两个人都不顾形象的大口嚼咽了起来。 还没等他们两个把巧克力咽下去,会场中已经响起了主持人的声音:“请选手入场!” 看着狠狠瞪过来的刘军和秦松,秦池和长空还没来得及把起喘匀溜就急吼吼的跟在队伍最后走进三十六支进入决赛的队伍中,记者们的镜头随着选手们的身影晃动,看到两个嘴角带着褐色痕迹的少年时候,忍不住多停顿了几面。 同步转播的卫星电视中如实的展现了,两个少年嘴角巧克力的痕迹。 丢人丢到全国了…… 作者有话要说:qaq本来是说好晚上开的,结果编编没注意早晨一起床就发现被开了,干脆就把后面的1w字加在一起更新了。 一万三千字的大章节希望大家能满意了 orz熬夜什么的最讨厌了,尤其熬夜之后只睡两个小时有连着码字更讨厌了。 咳咳,如果搞定了bg的榜单,也许晚上还会有一章节,也许,这个真的就是也许了…… ☆、29加冕为王 忙着让自己看起来“正气凛凛”的长空和秦池根本没意识到嘴角的巧克力痕迹早就把他们俩刚刚做了什么出卖到全国观众面前,但是两个俊秀的少年不管怎么样也比五大三粗的成年选手看起来养眼,为了收视率总有镜头“无意中”逛过他们两个的身边。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体操鹰击长空 作者:金铃子 第7节 长空与秦池站在队伍末端,前面正是刚刚闹完了别扭承认自己体力和资质都正常的冯逢,他瞥了一眼长空和秦池的嘴角,自己露出笑容却没出声提醒他们俩,虽然已经冰释前嫌,可是能够看到老对手出糗还真是令人神清气爽啊~ “下面出场的是解放军队,这是一支新成立的队伍,但他们一出场就成绩不俗,以预赛第九的名次进入决赛,希望这群少年都能够得到令人满意的成绩。”主持人的声音在会场中响起,一直之关心是不是通过预赛,而从来没有注意到到底以第几名的成绩通过预赛的长空不由得有些愣住了。 他们队伍的成绩竟然这么好! 看来拼一场的话,完全不是没有指望得到团体奖牌! 这么想的人显然不止长空一个,他的眼睛转了一圈,发现秦池、冯逢、肖宇和黄钦四个人也带着同样的心思,一向不够亲密的队友们,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他们是一个整体,只有团体的努力才能够得到令人满意的结果,以前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只有奖牌才是他们一起为之奋斗的目标。 刘军很快把自己手下的选手带到休息区,他们的第一项竟然就是最不顺手的吊环,除了秦池队伍中就没有谁对这一项非常拿手,好吧,至少也没有谁特别不擅长;但即使这样刘军也不怎么满意,他希望由自由操作为开场,至少这样队伍必定开门红。 眼看就到自己的队伍比赛,刘军向身侧看了看,终于开口下达命令:“这一项除了秦池,我们都求稳不求难度,每一项谁擅长、有把握谁就加大难度。” “知道了,教练。”五名小队员整齐的回答。 刘军欣慰的看着他手下的这五个孩子点了点头,孩子们之间的气氛是骗不了人,他们现在终于拧成一股绳而在是貌合神离。 刘军一个个拥抱了他的孩子们:“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不用上场的冯逢坐在原位,刘军这一次没有做最好的选手在第一和最后的安排,而是直接按照平时各人在各项上的表现排先后顺序,不愿意给小选手们增加心理压力。 “秦池,加油!”长空向好友伸出手,秦池直接将手按在长空手背上,黄钦和肖宇竟然也同压上了自己的手掌:“加油!” 带着队友的祝福,秦池在刘军的保护下纹丝不动的挂在吊环上,他开场直接使用了压上成水平十字,零点五的加分瞬间入账,紧接而来的直接漫扬成到十字再一次为他博得零点七的加分,秦池并没有停在这里,而是在翻转后,继续以翻上成十字支撑的动作作为链接,不过这一次没有连接加分,仅仅有动作难度的零点三难度加分,秦池的额头显然流下不少汗水,但是只剩下最后一个动作,包括刘军在内的人都觉得秦池必定能够完美的完成。 可惜,“认为”注定是要被打破的,秦池最后一个动作竟然严重的晃绳了!眼看秦池动作不稳的摇摆着,就连台上的主持人都说出“太可惜了”这么一句话,所幸,秦池跳下的动作很稳。 秦池脸色不好的走下吊环器材,就连和队友们对拳的动作也显得有气无力的,长空看着好友这个架势就知道问题大了,秦池对自己最有自信的项目就是双杠、鞍马和吊环,吊环的失利对他的打击绝对非常大。 “别担心,还有刘教练呢。”肖宇的声音在长空背后响起。 长空点了点头走进赛场,这一次长空使用的动作毫不令人惊喜,直接采用了预选赛的动作,但他一直咬牙坚持着将晃绳的幅度控制在最小,可能松腰的动作也成功完成随后落地。 很稳……长空松了一口气,与肖宇一拍手走回休息区,秦池的眼眶有些发红,秦松正不停的手厚实的手掌揉着儿子的头顶安慰他。 看着好友要哭不哭的样子,长空坐到他身边,直接递过一颗巧克力球:“吃了就赶紧好过来,还有双杠和鞍马等着你去干掉对手呢!” 秦池扯过巧克力拼命塞进嘴里,眼泪却一下子掉了下来,他恶狠狠的用力咬着巧克力就像是在惩罚失误的自己,当巧克力咽下喉咙,秦池粗鲁的擦了擦眼泪,抽着鼻涕抬起头。 “对了,还有双杠和吊环等着老子干掉它们,老子还要赢钱给我妈买化妆品!” 听着秦池的话,长空终于放心了,没有什么比斗志更加不能丢失,看着长空脸上欣慰的笑容,刚刚还在跟自己闹别扭的秦池也不由得红了脸,他赶紧用衣袖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回到了原来紧绷着冷脸的状态看向赛场。 肖宇和黄钦的表现竟然都比长空要强得多,绝对称得上可圈可点,刘军直接松了一口气,他差一点以为队伍直接崽死在吊环上了。 肖宇和黄钦一下长就得到了刘军的热烈拥抱,比秦池和长空还优秀的得分也为他们自己也建立了不小的信心,刘军看着得分版满意的带着选手们走到鞍马的比赛场地安静的等待着比赛来临,这一次冯逢仍旧不用上场,如果说长空的鞍马是“及格”,那么冯逢在鞍马这一项上面的表现就是“极差”。 秦池眼看着前一队的表演,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最后露出充满了侵略性的野兽眼神,像只饥饿的野狼——至少长空觉得“饥饿”这个词汇,不论是本意还是引申意都很适合秦池,他似乎听到秦池肚子叫的声音了。 秦池这一次显然是与自己憋着一股劲,上鞍马的同时就直接使用了一个撩得非常高的正交叉李宁,紧接着直角出、直角进的两个全旋与托格力臂、大华挺身转体三百六十度、马头挺身转体一千零八十度、马头侧层全旋内转三百六、纵向前移再接遂维多移位,秦池做完了全部动作平稳的跳下了鞍马站在赛场上高举双手,他刚刚平息没多久的泪意再一次翻涌上来。 “干得好,秦池!”长空用力拥抱着秦池的背脊,用力拍着他的后背,秦池以同样的力度抱进长空,把微湿的脸颊埋在少年的颈窝。 “肖宇加油!”虽然拥抱着长空,但秦池没忘记在自己喜悦之余给队友祝福,肖宇点了点头,带着十足的自信心走上赛场,他也是凭着实力进入队伍的,他也是出类拔萃的选手。 肖宇的发挥确实令人眼前一亮,长空微微眯着眼睛确定肖宇的表现已经超过了他个人的现有程度。 在比赛中成长吗?对内果然不存在没本事的人。 相对于肖宇的惊艳表现,黄钦的表现就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了,但即使是这个样子,他的成绩也对得起这个项目了。 终于轮到长空出场了,他并没有使用什么“未来”见过优秀编排动作,而是直接使用了秦池在预赛中的动作难度,那一套动作说不上多么美妙,但是有一点值得长空使用,里面有难度的动作都已经被秦池教会了长空如何表现。 长空摸着额头的汗水走下赛场,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付出汗水果然是会有收获的,鞍马终于不再是困扰着他的难题了。 看着晋升的排名位置,长空脸上露出笑容,第六?他们有很大的机会摸到团体奖牌,因为最能够拉开距离的项目已经被他们干掉了。 “长空,发挥的很不错。”刘军拍了拍长空的头顶。 长空喜悦的笑着点头赞同教练的话,一边用毛巾擦着额头的汗水,长空一边偷偷调转视线漫长搜寻云鹰的身影。 那个男人说他回来,那么他此时此刻一定坐在某个角落观察着他的比赛,长空深吸一口气,听到刘军说“下一项自由操”的时候终于露出了笑容,他要把最强大美好的自己展示在云鹰眼中。 “刘教练,对不起了。”长空在心中轻声说,他知道自己注定会在这场比赛中展示出自己妖魔般的跳跃翻转能力,刘军的计划只能搁浅了。 长空不畏惧未来的挑战,但是今天、在这里他希望自己是耀眼的选手,长空只期盼在他两次人生之中第一次领会到心动这个词含义的时候,让坐在不知道哪个位置的云鹰知道他付出了心力和感情——不论是哪一种感情——的少年,没有糟蹋云鹰的心意。 桑长空是这个赛场上最耀眼的明星。 被云鹰饲养的赛场明星。 长空这么想着,心中的得胜欲再攀新高,他深呼吸着调整着自己身体的状态,感到整个人彻底兴奋起来后,他直接走进赛场站在了起始的角落举起手臂示意开始。 长空的第一串动作是直体后空翻转体一千二百六十度,马上接直体前空翻转体一百八度。 长空轻巧的沿着边线做了几个轻巧的跳跃和滚翻来到另一侧对角线,飞快的提升速度助跑,长空的收紧小腿直接使用了团身前空翻转体三百六十度与团身前空翻七百二十度衔接的动作,长空没在这一次加分上做出任何停顿感,他直接翻转身体沿着对角线起跑直体后空翻转体一千零八十度马上接上了前直五百四十度。 长空伏在地面上做出几个姿态优美的衔接动作连接了费多尔琴科,他双腿开立平跨在自由操的场地上,右手撑地、左手高举,随即起身做出一个跳步,来到对角线前还不忘记做出一个托马斯空翻。 长空眼睛紧盯着对角线,他轻轻将一口微凉的空气吸入肺中,迅速起跑跳跃在半空中,少年的身体在明亮的灯光下拉出美妙的弧线,整个人像一只快速移动雄鹰直冲入天际。 直体后空翻转体一千零八十度后随着“嘭!”的一声,长空高举双臂扬起形状优美的下颚稳稳的站在场上。 整个赛场犹如死寂一般维持了十几秒,随即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与欢呼声。 长空的视线放得极远,他以为自己不可能在数万人之中找到云鹰,可当他睁开眼睛的瞬间那个男人就在他视线可及之处。 瞬间,漫长的喧嚣都在长空耳际消失无踪,他只能看到云鹰对着他伸出拇指,长空的嘴角牵起柔和的弧线,露出一个让以后万千少女为之疯狂的清爽笑容。 新一代的体操王子,已经在王座之上加冕为王! 满场的观众虽然爆发出了极其强烈的欢呼声,但裁判们显然没有意识到长空的这一套动作有着多大的价值,他们直接按照刘军报上去的难度给长空打了一个很不错的分数。 长空笑眯眯的回到休息区,接过黄钦递过来的水瓶一边喘着气,一边慢悠悠的小口喝着休息,只有刘军眉头皱得死紧,他反复回想着自己刚才看到长空表演的一整套动作,只觉得火气从心底不停往上冒。 这个不听劝的死孩子,到底还是用最高难度了! 刘军看了看长空此时的得分,心中为难的同时也有着欣慰,只要他在赛后提出申诉,按照难度提升的加分,长空这一次发挥的成绩绝对会让他瞬间跻身世界级的强大体操选手。 全世界除了桑长空,只有一名日本选手拥有这么强大的跳跃翻转能力,而就男子竞技体操而言,日本是国内最大的对手。 秦池做不到长空仿若飞翔一样的起跳,但他自由操的难度也绝不低,从头到尾整洁利落的完成度让秦池的分数也居高不下,肖宇和冯逢的表现同样亮眼,自由操的得分将队伍的得分拉到一个新高。 身边几支队伍教练脸上的神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他们有些不怀好意的来回窥视着长空,看到少年修长的手脚与不对称的纤细提醒后撇了撇嘴,眼中闪过恶意的光芒。 刘军对这一切不可能毫无察觉,他直接拉过长空坐到距离最近的位置上,再一次小声叮嘱他饮食问题:“除了自己的东西,不准碰任何食物,知道了吗?外面买的零食也不准再吃了。” 长空理解的点头坐在刘军身边,同时掏出背包中的全部零食放进刘军的袋子里:“刘教练,我带来的零食都在里面了。” “还有水!水也不准喝别人递给你的,只要离开自己手中,就不准再喝。”刘军事无巨细的吩咐。 长空从鼻腔中发出“嗯”的一声,视线控制不住的飞向云鹰所在的位置上,云鹰身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两人不时说着什么,云鹰脸上挂着笑容,但长空看着云鹰嘴角的弧线,就知道他眼中一定带着冷淡的光芒。 云鹰迅速捕捉到了长空望过来的视线,他的眼角立刻变成了柔和的线条,注意力也从中年男人身上拉过来直直的看向长空,刚刚走下比赛场的少年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显得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他满意的卷起嘴角。 “云鹰,看过来的小朋友就是你收养的孩子?看着也不小了。”上一次因为长空的问题而在云鹰这里讨了没趣的张局长,现在是彻底被长空花俏美妙的动作征服了,刚顺着云鹰的视线找到长空所在的位置,就笑呵呵的打听起了长空的事情。 云鹰清楚张局长这一次是因为长空的能力而注意到少年,而不仅仅因为长空与他之间的关系而对他产生兴趣,因此云鹰笑着接过张局长的问题回到:“年底他正好十五岁,虽然没有正式的收养手续,但长空现在跟我住在一起,他家里有些乱。” “乱”?怎么个乱法,会不会影响以后的训练?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憋进了张局长心里,没有一个领导喜欢家里头事情多的队员,这毕竟有极大的可能性一直影响队员的训练时间和临场发挥,可是长空此时表现出的能力又让他放不开手。 张局长没在就这个话题多说,而是带着云鹰很快将问题转向了其他方面,云鹰也为了这个问题纠缠,他只是脸上的笑容转冷,心中直接希望张局长暂时放弃拉长空入国家队的想法。 反正能够在自由操上通过翻转跳跃压制日本选手的只有长空一个,云鹰倒是想看看张局长现在把人晾在一边,回过头向长空低头的样子——到时候他一定要给长空争取到最好的环境。 云鹰带着冷意的眼睛重新接触长空的时候,瞬间融化成了潺潺春水,长空迎着他的眼神,脸上蓦地出现了红晕,转过脸将注意力集中在赛场上,刘军带着他们走向下一项赛场。 双杠! 刚刚还意气风发的长空情绪不禁有些低沉,这并不是他擅长的项目,但是挺下来还是可以的。 抱持这种平稳,或者说是放纵的心态,最后一个上场的长空舒服的欣赏了秦池、肖宇和冯逢的比赛,等到他出场的时候竟然完成的非常出色。 后上一百八成倒立、后上、大回环屈体两周挂,可卡切夫直接成悬垂,再一个可卡切夫成支撑,希夷库尔摆倒立、前摆一百八一又四分之一前空翻挂臂,长空倒立在双杠上稳住身体,确定能够维持下一个动作后,加速旋转使用了屈两周落地。 长空晃动着身体移动了一步,不过对他而言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表现了,带着满足的笑容,长空走下赛场。 刘军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坐在休息区,见到长空回来顺手将毛巾递给少年,秦池正嘴角含着笑容斜倚在座位中,他眼睛上蒙着的毛巾,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惬意和放松。 长空走到他身边用手肘撞了撞秦池的三角肌:“铁壁阿童木,你到底挂臂了几次?” 秦池嘴角的笑容瞬间拉回城直线,他严肃脸的看着长空点了点头:“其实很疼的,你要不要帮我揉揉算了,铁壁阿童木不是这么好做的。” 长空理解的扯着嘴角,手掌压在秦池一直绑着绷带的上臂猛然一用力,秦池果然控制不住的大声吼了出来:“你轻点!” 长空在秦池下场的时候就觉得他的手臂微微颤抖,现在看来果然不错,他脸上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不管秦池的阻拦直接扯开绑在手臂上的绷带,秦池手臂的肌肉上一片青紫,看起来十分惊悚。 刘军脸上刚才还带着的笑容这下子也挂不住了,更不用提秦池的父亲秦松,他们两个立刻把队医喊过来。 “小林,秦池的手怎么样了?”秦松小心翼翼的询问。 被称为“小林”的队医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秦松脸上的表情就一僵,这个时候小林大夫的声音才慢一拍的跟了出来:“没什么要紧的,回去揉揉就行了。” 秦松被这么忽上忽下的一调,不由得有点犯泻火,他当然不能对着小林大夫说什么,而是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拍在秦池头顶上:“下次给我注意一点,别光顾着出风头,你老子要被吓死了,你受伤了,我回去要跪洗衣板的。” 秦松说完话发现小队员都惊奇的看着他,五大三粗的秦松教练不好意思的转过脸也不再教训秦池了,当他们回过神的时候刚刚还名列前茅的成绩,再一次被人超越了过去。 刘军并没有气馁,而是拍着几个孩子的肩膀鼓励到:“最后剩下的是单杠和跳马了,你们不强也没关系,谁到跳马的时候都要吃亏,我们很安全。只要将单杠发挥好了,还是有机会获得奖牌的。” “教练,咱们会努力的。” 刘军听了小选手们的话舒心的露出笑容,即使他并不太期待这群没经过大场面的孩子拿到团体赛奖牌,能看到他们逐渐团结成一个整体也足够令他欣慰了:“好,你们努力就够了,后面还有个人全能和单项比赛呢,我看你们估计都要参加一两项了。” 刘军这句话比什么都能够激励人心,半大的孩子们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更加兴致昂扬的冲向跳马赛场。 第一个出场的仍旧是长空,他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无踪,站在起跑线前上身微微前倾。 长空这一次没有像以往一样评估着距离,然后调整自己的距离,而是直接像一只猎食的大型猫科动物,风一样冲了出来,达到跳板前的时候他没有任何迟疑的瞬间施力狠狠踏上去得到了一个起跳的力道。 长空的手臂触马,整支手臂用力下压得到二次加速,身体升起团身前空翻三周加转一百八十度,长空落地前将自己的身体拉直,像枚桩子一样钉在垫子上高举双手。 没有分腿、没有移动,长空就这么举起手臂等待着满场响起热烈的呼喊,他扬起嘴角向自己右侧方向挥了挥手,立刻得到更加响亮的欢呼声,他已经用自己的表演获得了满场观众的注视,但长空只想把最好的自己表现给坐在赛场中一直凝视着他的男人。 长空几名队友交换了拥抱走下场地,他站在休息区的位置上仰头看向云鹰,嘴角露出欢快的笑容,两颗小虎牙在灯光下闪过一抹流光,“咔嚓”一声,这一幕被前方一直等待最佳抓拍镜头的记者定格。 清秀漂亮的少年未扬着侧脸,明亮的猫眼眯成一条半月形,调皮的小虎牙上带着闪光,整个人透出兴奋满足又愉悦的气质,让人一见到就心生好感。 长空根本没注意到这一幕,他只是间隔着遥远的距离,与云鹰的视线在赛场上纠缠在一起,似乎赛场的喧嚣就此远离。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赶完了bg的文,到bl的时候码了1500就实在写不出来,今天加一些,正好6k+ 大家晚安啦~ ☆、30被瞪了 赛场上再次响起欢呼声,长空带着兴奋的红晕收回视线,秦池也带着满脸笑容跑下赛场,分数牌上已经显示出硕大的红字,9613的成绩非常显眼的挂在大屏幕上提示着秦池的成绩也非常优异。 “刘教练,晚上加餐吧,我想吃红烧肉!”秦池随便抱了长空一下,就冲到刘军面前,用一副队伍进入前三十拿九稳的表情看着他提出要求。 刘军恨恨的在秦池头顶抽了一下,嘴角却掩饰不住勾起的得意笑容,现在不需要最后超常发挥,他们的成绩进入前三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刘军却没有一口答应秦池的要求,他维持着平稳的笑容搓了搓自己的下巴:“拿到奖牌了,把你们爱吃的都加餐。要努力啊。” “教练,你卖什么关子嘛,最后一项是单杠,分明就是十拿九稳的。等我们赢了奖牌回来,用奖牌垫着桌角吃晚餐。”一直不言不语的肖宇突然凑趣了一句话,队伍中如临大敌的气氛瞬间消失一空,每个人脸上都带上了笑容。 “行!你们赢了奖牌回来,别说垫桌角,就算是用奖牌炒菜吃了我都没意见。”刘军听到这话也高兴,干脆没有一直绷着脸,反而笑呵呵的看着队伍里面的几个选手。 刘军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一个接一个的揉着半大孩子们的头顶突然说了一句:“辛苦你们了,六个人的比赛到最后让你们五个人参加,我知道你们心理压力大,这些天心里都紧绷着一根弦。最后一项比赛咱们一鼓作气拿下它,回头我们好好放松一下。” 总是绷着脸的总教练难得这么和颜悦色的对待他们,就连长空这种心理年轻偏大的,都不由得心中一暖,斗志更是熊熊燃烧。 巡礼把握住选手们情绪的刘军再一次露出笑容,带着他们走向最后一项单杠的场地鼓励道:“去吧,我等着你们带着奖牌回来了。” “我们会把奖牌带回来了的,教练!”参加最后一项的秦池、黄钦、冯逢和长空一起大声喊道,整支队伍的士气提升到了最高点。 刘军点着长空说:“桑长空,这次最后一个出场,你来压轴。”刘军嘴角的笑容突然充满了老奸巨猾的味道,长空马上理解了刘军的意思。 越往后出场的选手越容易得到高分,刘军几乎是在暗示长空到了最后一步就不用再隐藏实力了,他可以在最后一局大肆搂分回来。 长空兴奋的用力点了点头,为了压制自己心中不稳定的状态,他并没有站在赛场边上等待着上场,而是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地等待着自己的心情平复到最适合出战的情况,长空闭上眼睛呼吸着赛场略显浑浊的空气,耳中不断冲入一阵阵欢呼声,他知道马上就要轮到自己出战了。 长空张开眼睛沉稳的走上讲台,他抬起眼睛向云鹰的方向投注着凝视,而坐在喧嚣的看台中却浑身仿佛萦绕着一身冰冷气息的男人瞬间融化了浑身寒冰,他的眉毛上扬,眼角眉梢都柔和了尖锐的棱角,整个人仿若潺潺春水带出一片柔情。 “加油。”云鹰隔空无声的向长空说出自己的祝福,长空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居高双手在刘军的帮助下双手抓握住单杠的横杆。 比赛开始的一瞬间,不论多么重要的事情都从长空脑中消失,他双手用力握住单杠连续两次旋转已获得强大的加速,前空翻两周越杠紧接上一个团身后空翻两周越杠,长空没有任何迟疑的在下落的同时扭转身体做出正掏转体三百六十度,在会场中爆发出震惊的尖叫时,长空没有任何迟疑,他知道自己还能够再一次直接连接一个动作,因此以完全超过观众想象的动作再接上跳转五百四正反扭,几个动作一气呵成,长空平稳的抓住横杆,拉回左右摆动的身体,深吸一口气。sk 长空知道自己还差一串动作,因此,他在屈体后空翻越杠、直体可卡切夫、分体可卡切夫、并腿可卡切夫,长空结束了连续的两个腾跃动作后,再一次摆动身体在单杠上获得加速,团身后空翻两周越杠转体。 结束了这一连串令人目瞪口呆的花俏翻转和越杠,长空感到自己的手臂肌肉微微传来酸楚的感觉,长空知道自己的体力不可能再支撑自己做什么了,在完成了要求的全部动作后,他没有任何停留的直接使用直体一千零八十度旋转跳下单杠。 长空落在保护性软垫上的时候控制不住的摇晃起来,他迅速收紧腰、腿和手臂的肌肉,终于稳住身体只移动了一小步。 长空呼出卡在自己胸口的浊气,紧张的情绪完全消失在他心头,少年露出得胜的笑容像个巡视自己领地的国王一样抬起手臂向环绕着他的观众示意,满场再一次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带着笑容,长空走下赛场,大屏幕上已经显示出了长空的分数,9818分! 整支队伍的分数在加入长空的成绩后瞬间冲到了第二的位置上,只有稳坐第一名的广东队遥遥领先,看向剩余的三支队伍,长空的队伍一起紧张的坐在原地,他们屏气凝神的等待着最后的成绩。 江苏的成绩缓缓上升,当三只排在最后的队伍结束了比赛后,长空遗憾的看着成绩版,眼眶微微发红,他们遗憾的停在了第三位。 看着一瞬间萎靡下去的小选手们,刘军脸上出现了怒容,他一脚踢在距离最近的凳子上,金属碰撞的声音响亮而刺耳,长空、秦池、肖宇、黄钦、冯逢都红着眼眶转过脸看向他们的教练,眼中带着无奈和委屈。 “看看你们的怂样!你们赢了,不过是刚刚上场的小牛犊子,就当自己是世界冠军了吗?你们有什么可傲慢的?铜牌还觉得可惜了?不要,我回去就把它们融了给你做成五毛钱硬币,让你们花了!”刘军这一生咆哮喊出口,之前还委委屈屈觉得自己成绩没达到标准的小选手们立刻就安静下来了。 虽然只有刘军不可能有本事把他们的奖牌真的熔炼成五毛钱的硬币,这个威胁听起来也太过惊悚了,孩子们纷纷扯住刘军的手臂拉着他,就怕刘军一个生气,真的把他们千辛万苦得来的奖牌给扔出去。 “教练,我们错了。” “教练、教练,我们没说不喜欢的铜牌啊。” “教练,别熔成五毛钱啊,变样就不值钱了!”队员们叽叽喳喳的嚷嚷成一片,转瞬之间就把刚才的不满抛之脑后。 刘军的脸色这才好看起来,他一个个对着选手们的小脑袋瓜抽过去,心中大安,嘴里却故意不依不饶的说:“在磨磨唧唧的,我以后就把你们得到的奖牌都做成硬币。” “知道了,谢谢刘教练!”秦池、长空等人整齐划一的喊出声。 刘军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放行了,他手臂一指领奖台说到:“赶紧领奖牌去,广播叫你们了。” 颁奖典礼从来不可能别出心裁,不论别的内容发生什么变化,颁奖典礼从来都是属于激动与泪水的。 长空无奈的抹着眼角流下的泪水,暗自唾弃自己情绪激动的像个傻孩子,可是他也控制不住喜悦的泪水不停的向外涌出,长空用力揉着自己的眼睛,嘴角却怎么也克制不了向上勾起的弧线,当他觉得无比丢人的转过脸,发现整队队友与他并没有什么分别,就连一向喜欢冷着脸装酷的秦池都哭得像个孩子。 心下一放松,长空再也懒得搭理自己心底那一丁点的别扭情绪,边擦着眼睛边喃喃的说:“我本来就是个孩子……” 所以,这一次,他可以享受成功的喜悦和来自他人善意的呵护,长空不想再做一个躲在阴暗角落的孤独者,既然以前他什么都不曾拥有,那么这一辈子,他就要把属于自己的都握在手中。 想透了伏蛰在心头的难题,长空就像是抛弃了一直压在心底的巨石一样轻松,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他与队友一起举起奖牌放肆的挥动着手臂,随后调皮的用力的在奖牌上咬下去,似乎想要留下一排牙印似的。 长空本就长得俊秀可爱,露出调皮的一面更让他看上去讨人喜欢,本来集中在金牌团队身上的镜头就有不少调转了角度对着长空拍摄了起来,更有摄像机直接抓住了长空根本不错开镜头,将他一举一动完全记录了下来。 也许长空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但他在这次比赛之后已经和秦池一起成为了全运会最受人瞩目的新生代种子,只等单项决赛后散发最耀眼的光芒。 “长空,我们有奖金了!”秦池突然转过脸贴近长空小声说。 长空莫名其妙的看了好友一眼,眼中只有不解的情绪,秦池看着长空没有领会奖金的意义,飞快的贴上长空的耳朵小声说:“水煮鱼啊,你跟着你亲戚回家,他真会做饭吗?我看他也不比你大几岁啊。” 长空下意识转过头看向云鹰的方向说:“云鹰做饭很好吃……” 秦池没多想,顺着长空的眼神一看,浑身一哆嗦,他怎么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似的,浑身发冷呢? 云鹰冷着脸看向奖台,从他的位置看过去,刚刚被秦池“亲吻”了侧脸的长空正笑得一脸迷蒙幸福。 ☆、31吃得很饱 秦池害怕的往长空身后闪躲着,他扯着长空的衣袖指向云鹰所在的方向:“你监护人正在瞪我,他也太吓人了。你回去住的时候不会欺负你,或者打你吧?” 秦池自认为自己这段话说的非常真诚,长空却在听到的瞬间再也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大笑出声:“云鹰对我真的很好。” 话音还没落,长空的视线和云鹰已经纠缠在一块,他带着得胜的喜悦之情向云鹰来回挥舞着手臂。 云鹰看似坐在原处没动,手掌却比划了一个吃饭的动作,长空的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欢快的点了点头,然后拉扯着秦池站在自己身边示意云鹰今天晚上的加餐为他的好友增加一份。 云鹰点了点头转过身,长空看着云鹰的身影伴随在一名中年男人身边退出了场地,他转过头笑呵呵的对秦池说:“云鹰晚上要亲自做吃的给我们,等一会就有好吃的了。” 秦池脸上是克制不了的怀疑表情,他口气有些迟疑的说:“你亲戚真的会做饭吗?” “……不想吃就算了,我很乐意独吞的。”长空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转,立刻就转变了说话的方法。 秦池的迟疑瞬间消失无踪,他拉着长空的手臂不放,坚定的说:“就算难吃,抓住你也只能陪我吃完,我不用怕。” 长空笑眯眯的没有出声,也没有挣脱秦池的掌握,这时候身边响起了刘军的声音:“大家集合,现在去做赛后检查,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大家就可以休息了。我们明天早晨在集合,今晚可以放松放松。” 小队员们都嘻嘻哈哈的不把检查当成一回事,他们确定自己并没有进食过什么违禁药品,根本不会害怕,这个时候只是觉得有些开始饥饿了,盼着早些到回去吃饭的时候。 经过一番折腾,当长空和秦池一起回到房间的时候,标间内赫然摆放着一张方形的桌子,面上摆满了样式精美的菜肴,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如果不是骨子里都透着冷漠的云鹰站在落地窗前,秦池肯定在第一时间扑上去,但是现在,他有些瑟缩的闪躲在长空身后半步,忌惮的看着转过身的男人。 可是云鹰就像是故意给秦池脸色看一样,在他冷冽的视线与长空交汇的瞬间,寒冬腊月瞬间就变成了春暖花开,看人下菜碟的功夫被云鹰展现得淋漓尽致。 秦池咬了咬牙,看到桌面上的菜色和自己毫无所觉的好友,决定忍了。 长空仍旧沉浸在得胜的喜悦和云鹰真的应约而至的欢乐之中,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云鹰见到自己好友的同时下马威就已经施展开了,少年只是非常欢快的主动走到餐桌前桌下——当然,即使这样,长空也没忘记拉着秦池一起坐下。 云鹰的视线在长空握住秦池手腕的位置一转,飘向秦池的目光又冷了三分。 秦池猛地一哆嗦,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什么时候的罪过长空的监护人,……对了,一定是云鹰刚回来那天看到他把长空压在鞍马上,认为长空被他欺负了! 秦池憋屈的拿起筷子沉默的挥动着筷子,决定垂下头大吃大喝来报复社会,就算长空喊他,他也当听不见,得罪家长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改变看法的——就像他爸觉得附近的孩子不好,现在看到了还不忘记埋汰几句一样。 秦池的决心下了还没几分钟,云鹰对长空过度体贴的举动就让他猛然呛住了嗓子——“冬瓜羊肉汤,你先喝一些垫垫肚子,不然吃的太快太急了对身体不好。” 已经吃的“太快太急”而无辜中枪的秦池捧着饭碗将视线集中在浑身集中着炫耀气质的运营身上,长空也眼巴巴的看着云鹰的动作。 云鹰话音一落,已经垫着厚实的餐布掀开摆放在他身边的密封大锅的封盖,羊肉的鲜香混合着冬瓜的清香味道扑鼻而来。 一直修长白皙的手掌已经托着巴掌大的陶瓷盅摆放在长空的碗碟边,汤盅内部平放着三块被竹签穿起的羊肉,肥瘦相间的肉质令人食指大动,而均匀铺在乳白色汤中的几片冬瓜已经变成了带着淡淡翠色的半透明状,显然将羊肉的香味吃了进去,上面铺撒的墨绿色香菜更是让整个颜色看上去也极其引人食欲。 长空感觉到自己口中的唾液随着勾人的香气迅速分泌,而云鹰已经举着一汤匙的冬瓜羊肉汤吹凉、抵在长空的唇边。 “尝尝看,羊肉片是现爆的,应该挺新鲜的。” 看着云鹰殷切的眼神,长空的脑子就不怎么好使了,他脑中只剩下眼前开开合合的红唇,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反应过来之后才按照云鹰的吩咐张开嘴,让男人顺利的将香浓的汤汁送入口中。 “味道怎么样?” “……啊?呃、好喝!”直到云鹰的手掌揉着长空肉感十足的耳垂,他才在痛、痒、麻集中的感觉中清醒过来,长空飞快的抢过汤匙埋头喝着不多的冬瓜羊肉汤,转瞬之间已经把坐在身边睁着一双泪眼的秦池完完全全扔在脑后。 至于令秦池望穿秋水的冬瓜羊肉汤,他只能自己主动伸手扛着热烫的器皿快速从大锅中抢救出来,看着长空这幅孝子的样子,秦池就知道今天盼着长空惦记是没指望了。 云鹰的手肘撑在桌面上,用左手食指顶着自己的下颚,他侧脸注视着长空的一举一动,眼中含着温情的笑意,而长空已经在顿悟云鹰的举动背后有着什么意义之后,被云鹰的眼神看得手脚都不知道我该往哪里摆了。 云鹰顺势夹了一筷子排骨送入长空口中:“我用竹笋收的汁。现在季节不对,没有新鲜的嫩笋了,不过味道应该还能够入口,不喜欢的话,就不用把竹笋也吃下去了,你又不是熊猫。” 云鹰这话一说完,长空果然不负他的众望,主动想要去夹点竹笋吃的筷子一抖,掉在了桌面上。 云鹰举止自然的快速抢过长空掉在桌面上、沾满了菜汁的筷子,空闲的左手抽出一张纸巾擦拭着少年的嘴角:“比赛累了吧?看你,连筷子都拿不出了。” 没再给长空回答的时间,云鹰再接下去的时间里一筷子接一筷子的用美味的食物把长空的口中塞得满满当当的,到了最后,为了不让自己胃胀,长空干脆闭紧嘴唇“呜呜呜”的用手舞足蹈的动作表达自己决不再吃任何一口的决心。 秦池对这一切看得目瞪口呆,他虽然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可是过度单纯的生活环境也没能够让秦池发下其中的问题所在,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随后决定把心中的怪异感觉抛之脑后。 这个云鹰做菜,真够好吃的!难怪长空一只赞口不绝! “长空,我找我爸分析动作失误去了,今晚上不回来,你自己睡吧。”秦池拍着鼓鼓的肚子一抹满是油光的嘴,非常够义气的将整间屋子都扔给了长空。 “……”长空伸出手掌向着秦池消失的方向,随后无力的垂下,他微微测过身体闪躲开云鹰的碰触,眼中的光芒有些担忧。 就算长空重生的年龄也不大,可是男人该懂的事情他也都清楚了,而同寝室的一个兄弟也出现过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的情况,长空在这一方面还真的知道些内容,咳咳,还有具体步骤。 只不过,他和云鹰就要做些了么? 长空忍不住拧紧眉头,他觉得自己现在不管怎么都没办法作为一个男人去接受另一个男人的身体,不论主动或被动,但他该怎么拒绝云鹰的亲近,或者说,云鹰真的希望与他亲近的时候,他能顶住美色的诱惑而拒绝吗? 发现长空隐隐抗拒的姿态,云鹰心中闪过失落的情绪,虽然清楚长空还有许多比赛没结束,他身体也没有成长到适合的年龄,但云鹰只要一想到眼前的少年不希望被他触摸,心中就有一股压抑不住的失望。 云鹰将自己的负面情绪深深压在心底,手掌握住长空的肩膀带着少年背过身,他的手掌立刻包绕着长空的脊柱,时轻时重的在筋骨之间揉捏压按,舒适的力道顺着云鹰手掌的动作流转,长空心中的忧虑比不上身体带来的舒适感,很快就趴伏在一片狼藉的桌面上任由云鹰的手掌在他的背脊之上随意移动。 “嗯……下面、啊,对,就是这里……”浅浅的鼻音夹杂着舒适的颤抖,云鹰的手掌正捏在长空的腰际,□的电流点燃了长空的笑意,他哆嗦着身体忍不住闪躲着云鹰的动作:“我吃的太多了,别按了,胃不舒服。” 这已经是长空能够寻找到最光明正大的理由,可惜,对于云鹰来说一丁点阻挡的作用都没有,已经成年的高大男人毫不费力的将手臂穿过长空的腿弯,抱着他平放在床面上。 “刷”的一声,穿在长空身上的运动外套就被云鹰扯开了拉锁,温暖的手掌钻入弹性十足的背心之中熨帖着长空的肚子,没等长空反对,云鹰已经屈起手指在少年的腹部轻缓的揉着。 “按摩完了身上,你去好好泡个热水澡,我已经把水放好了。……过一会,我就回去了。”云鹰停顿了几秒之后,还是压下心中的失望,选择对长空最好的相处方式。 大餐,果断应该等到味道浓郁再下嘴,现在,火候还没到,云鹰一点都不着急。 何况在云鹰看来,长空毕竟是个没成年的孩子,不论长空是不是已经对他的举动领悟,自己都不应该拐着长空在这条路走下去,这其中的艰难和痛苦,他自己已经了解的够清楚了,没必要带着另一个无辜的人走下去。 长空自己下定决心走这条路之前,云鹰绝不会主动挑明这一点。 带着这种想法,云鹰离开床铺的动作没有了丝毫留恋,长空却在他转身下床的同时一把扣住了云鹰的腰带。 “嗯?”云鹰挑高了眉毛,只从鼻腔中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节。 长空的眼睛闪烁着过于明亮的光芒,脸上慢慢晕上一层薄薄的红色:“你能陪陪我吗?我已经两个月没见到你的面了。” 云鹰脸上伪装的冷漠瞬间融化,露出一抹勾魂摄魄的笑容,他的脸颊紧压在长空眼前,一字一顿的说:“你想和我睡?”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对不起大家,这么久没有更新了。 orz其实我也不想的,铃子木想过自己25岁高龄还能急性阑尾炎。 而且不太典型,压痛点位置也不准,等到确诊阑尾炎的时候已经有腹腔粘连了orz 更虐的还在后面,本来恢复的还好,结果快拆线的时候睡觉不老实,做梦把线扯开了 qaq之后的恢复就很差,昨天上午刚拆线。 虐,太虐了!嘤嘤嘤,伦家肥嘟嘟的肚皮被开口子了。 最虐的是,母上大人表示本本和爪机都不准养病的时候触摸tt 结果躺了这么久,一点存稿都木有,给废柴的自己跪了。 现在每天仍旧疼,不过更新速度我会尽力的。 ☆、32河蟹 长空已经躺在枕头上,此时他避无可避,只能直视着云鹰的眼睛,直白的面对这个不怎么好回答的问题,两人无声的对视着彼此,本就安静的房间随着时间的流逝滋生出怪异而暧昧的气氛,长空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仍旧选择了点头来表达自己的意愿。 “闭上眼睛,睡吧,我回去请个假,半个小时之后回来。”云鹰的手掌蒙上长空的眼睛,另一只手掌顺势拉过被单将少年围得严严实实。 几分钟后,长空的呼吸没有变的平顺,反而急促不稳,他在黑暗之中不安的眨着眼睛,睫毛来回刷着云鹰的掌心,带起微痒的感受。 云鹰像是被火焰烫到了一样松开手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房间,关门的动作带起沉闷的声响,被褥中的长空同时莫名其妙的产生出苦闷的情绪,他不安的咬着嘴唇在被窝里来回翻转着身体。 动作越多,心情越发烦躁,长空干脆爬出被窝冲进浴室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冷水从头淋下,终于浇熄了心中突生的烦躁火焰。 长空伸手就想要关闭水阀,却鬼使神差的将水温拧回舒适的温度,不想被云鹰发现自己刚刚产生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身体渐渐回温,长空才擦干身体走出浴室。 云鹰坐在长空的房间里,听着浴室传出的水声,没关紧的浴室门透出氤氲水汽带起些许有色的幻想,他低垂着头克制自己的思维不要思考这些目前决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上一次在浴室中借着“教学”的名义对长空做出的事情可一不可再,他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会仅仅为了情/欲更改决定。 湿润的脚掌踩在地板上,带出皮肤黏在地板上的微小声响,云鹰抬起头,忽略了少年滴着水的身体从上自下只在胯部围了一条浴巾的事实,他绷紧神经强自撑起道貌岸然的笑容背过身做出一副忙碌于收视衣服的样子,心中却在咬牙切齿的考虑自己坚持的想法到底是否正确。 为什么长空这死孩子,每次都挂出一副诱受的样子,天然系真讨厌! 长空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了什么影响一点都没察觉到,他只是神态自若的擦赶紧身体钻进了被窝中,当然长空下意识的拍了拍床垫说:“云鹰,你不睡吗?” 睡?睡什么?睡你么! 云鹰真想把这句心里话扔在长空脸上,但谨守决心的男人憋屈的把这些想法压在肚子里,拎起自己拿回来的换洗衣物展示在长空眼前,为自己接下来去冲冷水澡而找着借口:“会场太闷热了,刚才做饭也沾上一身油烟味儿,我去洗干净再睡,你先躺着吧。” “哦,那我等你。”长空理解的点点头,翻过身从床上跳到地面上看起来似乎想要做什么。 直觉告诉云鹰,长空接下去要做的事情绝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因此他赶忙伸手握住长空的肩膀询问到:“怎么起来了?” “把秦池的床拉过来,并到一起就是双人床了。”长空抬起脸露出笑容,但伴随着这个回答,只能让云鹰觉得可恶。 “我和你挤挤就行了,别来回折腾了,屋子里面不怎么暖和,别再生病了。”云鹰赶紧把长空按回被窝中。 挪床?别开玩笑了,挪床这么大的动静,不论楼下人听到了会想些什么——尤其是在各家运动员们都住在这里的时候——对长空未来发展都不是好消息,会极大的影响长空的名声,以后被人挖出来,说不定就会变成丑闻。 “行了,闭上眼睛,我冲冲就回来了。”云鹰安抚的揉了揉长空的短发,随即走进浴室中。 被长空这么一折腾,云鹰什么绮念都被吓得跑到了九霄云外,洗澡就真的成了单纯的洗澡,冲干净身体云鹰就离开了浴室。 躺在床上的长空之前看起来生龙活虎的,但处在瞌睡的年纪,再经过一晚上的比赛,体力早就被大量消耗,仅仅十来分钟就沉沉睡去,云鹰冲混合了无奈和宠溺的眼神凝视长空片刻,轻轻撩开被单挤进被窝中。 标间的单人床并不宽阔,人高马大的云鹰一躺下就显得非常拥挤,他小心翼翼的调整着姿势不让自己压到熟睡的少年,可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身边,睡梦中的长空马上挪动着身体挤进云鹰的怀抱,双腿还怕冷似的借机卡在云鹰的长腿之间来回磨蹭着。 少年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出现体毛,长空的小腿上只有覆盖着弹性十足的肌肉和光滑的皮肤,磨蹭起人来绝对是一种舒适的享受。 云鹰向内挪了挪身体,更加舒适的躺在床上,而本该拥挤狭窄的单人床却在长空几乎完全趴在云鹰怀中而奇异的空出了一条。 云鹰闭上眼睛,嘴角不着痕迹的勾起淡淡的弧线,收紧手臂拥抱着怀中的少年,没多一会也陷入睡梦中,怀中的身体软软的熨帖在云鹰胸口,即使在梦中他也满足的一直维持着嘴角上翘的线条。 凌晨云鹰突然张开双眼,眼中的迷茫只存在不到一秒就转变成了清醒,他悄无声息的套上全身衣物,甚至连昨天更换下来脏衣服都没有遗忘在房间内,离开前,云鹰伸出手掌摩挲着长空一无所觉的脸蛋,少年马上像一只爱撒娇的幼猫一样侧过脸磨蹭着云鹰的掌心。 云鹰无声的叹口气,垂下头在长空的嘴唇上印上一个浅浅的轻吻,与来时一样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又消失在房间中。 秦池回到房间的时候,长空还没睡醒,少年脸蛋上泛着微微的红晕枕在松软的枕头上正好眠,不过,秦池却没有云鹰“怜香惜玉”的神经,他看着时间咋舌的将长空推醒过来。 “起来了,都快十点了,你昨天晚上到底几点睡觉的啊。” “很早啊,吃完了饭没多久就睡着了。”长空揉着眼睛爬起身,迷迷糊糊的飘着步子走进浴室洗漱。 秦池眼珠一转,面无表情的脸上因为这双眼睛透漏出八卦的情绪,靠在浴室门边若无其事的挑起了话头:“一会你去哪吃饭?我们一块下去,还是你的监护人还来做?” “早餐?云鹰回去了,我们去大厅吃吧,希望有油条,突然想吃泡豆浆的油条了。”长空换了一身看不出身份的运动服,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跟着秦池走出房门。 秦池叹了口气,遗憾的说:“虽然你的监护人对人不够友好,但是他的厨艺真不错啊。我先给你提个醒,别对饭店提供的菜抱有太大幻想,就是那么回事而已。” “你吃过了?……晚上你不是在屋里吃过才离开的吗?”长空奇怪的瞥了秦池一眼,随后恍然大悟,长空有些忧虑的上下扫视着秦池,思考后实诚的问到,“你这么一开始比赛就每天晚上加餐没问题吗?要是体重再上来了,难度动作你又做不出来了。” 秦池脚步一僵,随即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推脱到:“不怕,反正不会有大事的,真到了做不出动作的体重,反正刘教练会把我的食谱换成早餐清水,午餐清水,晚餐清水,快要饿晕的时候扔给我一块薄荷糖提神的。” “然后你就哭喊着抱住刘教练大腿保证你可以增加训练量来消耗体重,换一顿饱饭。”长空已经看透了秦池的做法,他毫不犹豫的吐槽着。 秦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所谓架势,特别淡定的摆手忽略了长空话中的内容,把长空引入食堂内,非常内行的介绍着:“皮蛋瘦肉粥不错的,小米粥也挺好。豆浆一喝就知道是豆浆粉冲的,甜到牙疼。不过油条炸得酥脆,挺好吃的。” “没有咸菜之类的吗?全是甜食的话,吃了会烧心的。啊,我看到了,在那一排。”长空回应着秦池的简介,同时左右开弓从自助式取下自己想要吃的早点,并且果断的放弃了之前一直惦记的豆浆转而换成一杯牛奶。 挑好了食物,长空和秦池习惯性的寻找到了队友,围着刘军和秦松坐成一圈,齐声喊着:“教练早!” “还早?上午的比赛都结束了,你们这些孩子,真是得到了偷懒的机会就不放过,一个、两个都得我们亲自挖起来,当自己是土豆一定埋在地底下是吧。”刘军伸出手指一个个按照顺序在小队员头顶拍过去,孩子们笑嘻嘻的和刘军闹成一团,前夜获得的团体奖牌足够他们傻笑到现在了,就算突然降下天灾也没办法打消孩子们的积极性。 “教练,咱们今天没有比赛的,嘿嘿,是不是……那个……嗯~能有点什么计划庆祝一下啊?”黄钦涎着脸有些讨好的说,他搓着手心眼神一直瞟向宾馆附带的餐厅后厨,最后没忍住加了一句凸出中心的话,“听说今天来了一批新鲜的河蟹啊,特别肥、都是母蟹子!” “……想吃河蟹就直说,清蒸还是酒酿的?”刘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黄钦,还是屈服于小队员们整齐的眼神之下。 “清蒸!” “哦,从你们的奖金里面扣,这个不在赞助费用里面。”刘军老神在在的补充上最后一句话,马上迎来了孩子们的惨叫。 “教练,不是吧!你太坏了!!酒店的河蟹可是按只算价钱的啊!!!” ☆、33每年都吐 刘军面不改色的把小队员们从头到尾挨个敲了个遍,然后意犹未尽的教训到:“天天都是鸡鸭鱼肉的,你们还嫌弃伙食不好想要吃河蟹。这时候都在看比赛,宾馆的菜价那是一日千里,我这点可怜的工资啊~哎,赶上了年关,地主家里也没有余粮了。你嫩就看着办吧,一人我就给出一只螃蟹,不够的自己算算奖金,看着吃。” 刘军说到最后还是对一群半大孩子让步了,小选手们整齐的发出一声欢呼,随即装模作样的在餐桌前做好等着后厨将清蒸河蟹端上来。 没多一会清蒸河蟹特有的喷香随着后厨中进进出出的服务员们的脚步弥漫在空气中,引得等待中的小选手们更是心急火燎的口水直流,好不容易等到一盘通红的河蟹摆放在桌面上,一群男孩们立刻扑了上去——虽然河蟹的大小几乎一致,而且从外表也看不出来那一只更肥美。 长空并没有急着往上冲,和秦池等人比起来他对食欲的克制要强得多,但外冷内热的秦池在这个时候可没忘记自己的好哥们,操起手就顶着河蟹刚出锅的热度给长空抢过一只放在他盘子里面。 “趁热吃,省得凉了该有腥味儿了。”秦池劝告长空的时候,也没忘记加速自己手上的动作,河蟹腿和硬盖飞快的离开了身体,丰满的蟹黄挤在河蟹身子正中央,黄澄澄的油顺着秦池的手指流了下来。 “……嗯,我不太着急……”长空有些迟疑的说,看着桌面上的清蒸河蟹,忍不住转过身询问着服务员:“工具没有吗?” 服务员的嘴角抽了抽,有些为难的在长空一桌转了一圈视线,才低下头凑在他耳边小声说:“我以为客人们不需要呢,这个速度……你懂的……” 长空随着服务员隐晦的描述在自己桌上观察了一圈,无可奈何的承认就连几个教练的吃相也比较奔放,他只能回过头理解的说:“我想要一份工具,麻烦给我拿过来吧。”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很快为长空取来工具。 长空终于松了一口气,空嘴靠着牙齿破开河蟹爪子和大鳌什么的太虐了,长空可不觉得自己的牙齿这么坚强,何况还会破坏内部的肉质。 长空不紧不慢的剪开蟹腿,把其中的肉质完整的挤出来,剩下的几条腿也如法炮制,雪白的写肉摆在同色的碟子里,长空淋上了带着蒜香的酱汁送入口中,鲜香的味道瞬间弥漫在口腔里,长空享受的眯起眼睛嘴角上扬,手上的动作霎时加快了不少。 吃掉了没几块肉的蟹腿,长空双眼发亮的掏出蟹黄,弹性十足的口感绵密的渗入蟹油的香味儿,没有红肉油中的黏腻,反而带着海鲜特有的鲜香味道,长空伸出舌头在沾上不少蟹黄的手指上舔了舔,把最后一丁点香味也送进口中,随后对着肥肥的河蟹身体下手。 刘军这次请客吃河蟹虽然每个人的数量不大,但胜在质量过瘾,不过也因为质量太过硬了,反而造成了反效果——河蟹再肥美也就巴掌大,成长期的少年们食量都是超越人类想象极限的,一只河蟹刚刚够他们拼出点味道来,根本解不了肚子里的馋虫。 “哎……”幽怨的叹息声被队伍中的小选手们整齐的发出来,凝聚成身后惨淡的黑雾。 秦池看向四处查看却就是不看自己的老爸,眼神更加怨念了,在十多分钟的眼神攻击都无果后,他耷拉着脑袋慢吞吞的往回走,吃“早餐”的心思也没有了;黄钦、肖宇和冯逢因为家长都在附近,被秦池的眼神提示之后,马上离开了桌子准备对自己亲爹妈发起攻击,祈求怜悯;只有长空坐在原地,他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本来同样欲求不满的贪吃心态被破坏得干干净净。 别的家庭越是甜蜜幸福,越能够凸显出长空的形单影只,……云鹰……长空根本不清楚云鹰现在在哪里,他甚至不敢猜测云鹰身处什么环境,遭遇了些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情,还有会不会注意到他突然被寂寞侵袭,升起了过于矫情的撒娇心态。 长空垂下头计算了一会自己的奖金,想到自己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转过头大喊了一声:“给我再来六只清蒸河蟹!” 食物真的可以抚慰人心,当长空把自己扔进口腹之欲中的时候,他把多年来一直求而不得的亲情抛之脑后,狠狠的咬着蟹肉。 揉着发胀的肚子,长空脚步虚浮的走回自己房间,他可没忘记再给秦池带了几只河蟹,兄弟不是空口说说就算数的,这个时候长空可不会带着一身清蒸河蟹的味道和鼓胀的肚子回去刺激秦池,这样做人太不地道了。 出人意料的秦池竟然不在两人共用的房间里面,长空顺手将食盒放在秦池床头,自己翻身躺在床面上歇了下来,他伸手揉着自己的肚子,没多一会就在餐后的困倦中陷入睡眠。 长空睡得并不安稳,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视线中都是一层层的灰白色迷雾,他茫然的在白雾中一直向前走、向前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一扇门出现在长空眼中。 这明明是长空的梦境,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只能看着自己伸出手掌慢吞吞的拧开突然出现的房门,眼前的一切都亮了起来,一家人的欢声笑语有些嘈杂的钻进长空耳中。 “儿子,多吃点,爸爸妈妈还怕在你身上花钱吗?不把你养的好好的,我们赚钱是为了啥?”女人带着一恋爱的笑容,手掌不停的忙碌着,完全不顾自己手指上咯出的伤口,一直剥着螃蟹的硬壳把其中的蟹肉一点一点的掏干净,放在对面的男孩盘子里。 男孩脸上的眼神很是不耐烦,他推开自己眼前的盘子,形状优美的眉毛拧出一道褶皱:“我说了,我不爱吃蟹腿肉,我就要吃蟹黄!” “好,等等,妈妈给你剥,别着急。”女人说话的语调没有一丁点的改变,显然就算是儿子跟自己闹别扭她也不放在心上。 可长空眼前的视线一转,突然与女人对了个正着,女人的表情就透出了一股意味不明的敌意:“你回来了也不会叫人的么?看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吃饭!天天像是催命一样,看到什么都想吃,真是生来讨债的。” 长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沉默的走进隔壁阴暗的小房间,放下书包、换好衣服,站在穿衣镜前面色惨淡的深呼吸了好久才推开门走出房间,他木然的坐在女人的另一侧,孤孤单单的仿若不存在一样吃着桌面上已经变冷的菜,那些菜显然早就被人吃过了,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对着闪亮亮的钢制盆中通红的螃蟹伸手碰一下。 长空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处在什么时间了,这是他和碧海刚刚中考结束的那一年的中秋节,碧海本来落榜了,但是成绩一出来碧海就“生病住院”了,而且一住院一年,一年后本该在高一念书的长空又被逼着考了一次高中。 长空仍旧茫茫然的游荡在梦中,自己再清醒也没办法挣脱梦境,他看着自己回到色调阴暗的小房间里面,打开台灯一言不发的坐在书桌前做作业、写练习题,房间在一片黑暗之中异常的压抑,只有摆放在书桌上的一盏孤灯透出些许的光亮。 冰冷孤寂的感觉蛮横的在长空心中肆虐,他苦笑着坐在单人床边,看着年少时候的自己,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臂抱紧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缩成一团。 “早就过去了,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为什么会这么清晰呢?” 是啊,为什么会这么清晰,长空甚至对自己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都记忆模糊了,却还记得自己回到家中看到的刺眼一幕,还记得入口发冷的饭菜,还记得碧海咽下蟹黄时候嘴角的油渍和他得意洋洋炫耀的眼神……一切一切长空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不记得的是他自己。 长空把自己的感觉扔在了角落之中,知道没人在乎他,他也就装作自己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强迫自己快乐起来,只有无知才能够无所谓,也才能够无所畏惧。 长空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哆嗦起来,他看似坚强的长大了,可是年幼时候留在心上的伤口却从来血粼粼的未曾愈合,而他又是一个男孩,长大了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更加没有哭喊着要求疼爱、要求公平的资格,长空就这么假装毫不在乎的将真正的自己遗弃在了过去之中。 长空闭着眼睛,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但他脸上却弥漫着泪水,至少在这个空荡荡的梦境之中,没有人会发现他的软弱。 长空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流泪的时候,梦境中的一切开始破碎消失,他此时此刻是真的躺在宾馆房间的单人床上蒙着脸无声哭泣,更没有注意到一个提着食盒的男人走进房间。 云鹰走到床边,看着长空像是被遗弃在路边、对未来茫然无措的幼猫一样无声的流着眼泪,他完全不能够理解的扬了扬眉毛,却下意识的知道这是个好机会。 温暖的手掌贴在长空脸上,扯开他固执捂住双眼的手掌,长空转动着眼睛,视线与云鹰交错在一起,少年的眼睛里慢慢找回焦距、透出神采。 云鹰松开紧握着长空手臂的大手,揉了揉他的短发:“做恶梦都梦见什么了,你竟然吓哭了。” “……因为没吃到河蟹。”长空囧着一张脸回答,立刻换来了云鹰无奈的眼神,他背过身拿出自己提来的大号食盒,里面摆放着已经全部被收拾好的河蟹,它们只等待着长空下嘴享用。 “以后别哭了,每年都让你吃河蟹撑到想吐行么?”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体操鹰击长空 作者:金铃子 第8节 “每年都有河蟹吃?”长空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云鹰。 “当然了,只要你希望,每年、每年……” ☆、36亲一下就睡 云鹰清楚长空刚才的噩梦肯定不是少年说出来的那么简单,但既然长空不愿意说,他也不会追根究底的询问,喜欢一个人并不代表他就有资格调查清楚对方的全部心思和过往,长空有保留自己的权利,而他只要确定长空现在心里好转就足够了。 观察着长空恢复血色的脸颊,云鹰推着少年的脊背将他拉起身坐好,细心的将酱汁淋好才把河蟹推到长空面前:“趁热吃,我看你挺喜欢的,临时向后厨借的地方。这一顿吃过瘾,暂时不能再吃了,海鲜类的东西吃多了,你该肚子疼了。” 长空嗅着空气中传来的香气,看着眼前红彤彤的蟹黄,只能一顿用力的深呼吸,试图将胀满的肚子腾出一块大些的位置存放美食。 长空的做法很快收到了奇效,他发现提着气的时候胃部感觉确实比较“空虚”,露出喜悦的笑脸,长空大口大口的将蟹肉往嘴里塞,过量的饮食让长空胃部一阵阵传来胀痛的压迫感,当他轻而易举的把这种感觉抛之脑后。 云鹰特意做给他的河蟹,再撑也要吃光! 长空咽下最后一口蟹肉,发现自己胸腔中连深呼吸的空隙都没有了,他悄声却短促的呼吸着,努力维持脸上兴高采烈的笑容看向云鹰。 云鹰显然对少年“全盘肯定”自己厨艺的做法感到满意,他伸手揉了揉长空的短发、收拾干净桌面就拎着食盒退出了房间:“我还有工作,先回去了,下午没事就好好休息,我看刘叔没打算给你们安排训练。” “好的,我会的。”长空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为难,他乖巧的点头向云鹰保证,直到男人关紧房门把标间的空间全部留给长空独自享受的时候,他的表情马上垮了下来,抱着肚子难受的瘫在床面上滚来滚去,“好涨,难受死了,我明年绝对不会喊着吃河蟹了。” 长空从仰卧变成了侧躺终于觉得肚子好受了一些,但深呼吸什么的仍旧只是浮云,他终于努力挪动着脚步慢吞吞的蹭进浴室中,抱住马桶努力为自己催吐。 可惜,也许是平时身体素质太好,就连自己的食道和胃肠都无比强壮,长空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成功的将食物从胃中掏出来,他挫败的捧着胀痛的肚子重新爬回床上,不停滚来滚去的睡不着。 带着困倦又难受的滋味,长空直到天蒙蒙黑之后才隐约有了一丁点的睡意,秦池就在这个时候大喇喇的推开了房门。 “长空,我回来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呃……你怎么了?”秦池维持着高高举起右手饭桶的姿势,看着长空像只煮熟的大虾一样蜷缩在床垫上。 这可把秦池吓坏了,长空预赛时候高烧满脸通红的样子还深刻的印在秦池脑海中,他可害怕长空再有什么好歹的。 秦池赶紧扔下手中的饭桶,急忙冲到长空面前摸向少年的额头,随后他放心的停住了动作:“不高烧,挺好的?长空,你这是怎么了,还摆出个‘蜷缩’这么高难度的动作。这样躺着难受不难受啊,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了,我爸给我买河蟹了!” “…………”长空额头瞬间掉下一排黑线,他有气无力的指了指秦池的床头说:“我也给你买了,你吃吧,我已经吃饱了,真的饱了,很饱、很饱、很饱。” 一连三个“很饱”充分的反映出长空对河蟹此时此刻的怨念,说完了这句话,长空一翻身将被子裹在身上,重新窝回被窝里面挺尸,发誓要用睡眠消磨掉肚子里面充塞的蟹肉。 秦池一听长空还专门给他带份了,心里高兴总是冷冰冰的脸上就带出了笑容,他捧着饭桶加上一句:“你不要,那我就都吃了。” 随后对着河蟹左右开弓,不过,没多久之后,长空的感觉也同样降临在了秦池身上,被秦池戏称为“煮大虾”的姿势很快就被秦池也摆了出来,两个少年一起抱着肚子难受的在床上滚来滚去,整夜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射入客房内,照亮了长空和秦池相视苦笑的脸,他们眼睛下面挂着同样迷人的乌青——吃撑到一夜不睡什么的好虐心。 “起来么?”长空揉着终于感到空闲的肚子询问秦池。 秦池拎高被单遮住自己的脸,从被子里透出出闷闷的声音:“不要,让我装死吧,不然我就真的要死了!我现在浑身别扭的难受,还没有力气,晚上的全能比赛死定了!” 躺在对面的长空看着秦池不愿意露脸面对现实的鸵鸟样子轻笑出声,他背过身同样拉高了被单:“那我也睡了,等午饭再起来吧。” 真是花钱买罪受! 长空和秦池想到昨天的行径,都在心中恶狠狠的诅咒着自己的败家行为,然后带着这个念头终于沉入梦乡,他们醒来的时间比自己预计得要晚的多,几乎太阳落山才从床板上爬起来。 刚刚清醒的身体绝没有没立刻调整到兴奋状态的可能性,因此晚上的全能赛不出意外的,秦池和长空两人全军覆没。 本来排名第六的秦池一路发挥失常,在结束的时候成绩摔倒了第九,而之前排名第十一的长空,更是干脆垫底了事,连自己拿手的项目都翻不出花样了。 “你们,啊,你们!让我说你们俩什么好,到底干什么了,今天状态差成这个样子!”刘军敲着手下最有前途的两名小将的额头恨声问到。 秦池抬起头无辜的看向窗外,长空尴尬的抓着自己的短发,过了一会,两个人才小小声的说:“教练,没别的,就是吃撑了。” “吃、吃撑了?!你们两个明明昨天晚上都没下来吃饭,也没出宾馆,怎么就吃撑了!”刘军听到这个出人意表的答案,更是怒火中烧。 到底什么东西这么金贵,吃一顿还能把奖牌吃丢了! “那个、啊哈哈哈,我爸给我二十只清蒸河蟹。”秦池影响刘军的眼神特别无辜。 刘军眯着眼转向长空,长空低下头可怜巴巴的左脚踩着右脚玩,声音从短发的刘海之间飞了出来:“我也买了二十只,呃,其中有六只是给秦池带回来的。” “你们这群败家孩子啊!哎~行了,反正比赛也结束了,不用我说,你们两个自己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我也不用你们回去写检讨,自己好好想想吧,别再因为吃耽误了后天的比赛,后天可是单项了,也是最后一次机会——到时候国家体育局的老家伙们对你们的评价是‘可以培养’,还是‘发挥不稳定,再考虑’就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了。”刘军摆了摆手,看着垂下头开始自我反省的长空和秦池,不愿意再增加他们的心理负担,直接让孩子们回去房间休息。 回到房间后,秦池有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看向长空说:“我真的挺遗憾,可是却没有什么想反省的,幸亏刘教练没仔细问,不然还不知道该说点啥应付过去。” “……我也没有,总不能说吃的时候很开心,所以因为吃多了比赛不行也没有什么吧,教练肯定会一直阴森的看着我们的。”长空坐回床上,向后一倒,姿势之中很有些潇洒的味道。 长空期待奖牌,也对奖牌有着强烈的企图心,可他清楚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全能的奖牌从来没有期待过,本来就没考虑过自己会有机会拥有这块全能的奖牌,失去也就没有什么失落的感觉,对此,他远比秦池要轻松得多。 长空真正关注的重点在后天的跳马、单杠和自由操上面,前两项他志在必得,最后一项可以拼一把碰碰运气——当然,奖牌之后会发下来的奖金更是长空期待的奖赏,他已经对自己的奖金如何使用有了规划。 “今天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找个地方去做一下恢复训练。”秦池和长空突然一起说,随后两名少年整齐的笑出声,又拉着被子相互背过身。 半个小时后,房间中窸窸窣窣的翻转的声音终于停止,无可奈克爬起身的秦池看向长空露出苦笑:“今天白天睡太多了,我一点都不困了。” 长空搓了搓自己的脸颊:“我也是。” “我去找我爸了,你自己培养一下睡眠情绪吧。”秦池没义气的换上运动服,决定去骚扰自己父亲。 长空坐在房间里面无所事事的发呆了一会,然后决定趁着夜色出去逛一逛,他以前从没有近距离的深入这座城市游览。 长空毫不在乎的换上运动服,悄无声息的从楼梯走出宾馆,运动服本就算是全民都普及的衣着,尤其军队的队服从来不显眼 ,走在街道上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夜晚游荡在街道上的普普通通的少年。 河边灯光璀璨,长空随便找了一个公共的长椅就坐在上面,从地面上捡起石子一颗颗打入水中,看着河心溅起的水花,舒服的深吸了一口气。 “我刚才看着出门的人像是你,怎么跑出来了。”云鹰站在长椅后,眉眼带笑的看着长空自娱自乐。 “比赛失败,我应该会有些示意的想要独处吧。好吧,我说实话,我只是白天睡得太多了,现在睡不着了。”长空露出不同于白天的笑容,眼神中带着一丝狭促,灯光照在脸上透出浅浅的魅惑。 云鹰的喉结上下滚动,他伸手蒙住长空的眼睛,低下头轻吻在少年的头顶:“我带你回去休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河蟹引发的惨案就此结束……【喂——】 ╮(╯?╰)╭其实要是有xxoo的话,餐具后续一定是长空准备好,羞射脸躺在被窝中,云鹰扑之 嗷呜!被和谐的爪子夹到了! ☆、35开窍 长空伸手覆盖住云鹰遮挡着自己的双手:“晚上觉得真放松,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桑长空,你是在对我撒娇,想体会一下被人背回去的感觉么?我倒是不介意,毕竟你又不沉,但我清楚的记得宾馆门外隐藏着不少记者的吧。”云鹰嘴角含着笑容,故意贴近长空的耳朵调侃着少年。 被蒙着眼睛的结果是直接放大了其他器官的感觉,温暖的呼吸吹拂在耳际,自己的短发随着云鹰说话的韵律在脖颈来回骚刮,带起一阵□的感觉,长空下意识的向旁边缩了缩脖子,正好撞在了什么上。 软软的,带着温暖的触感,而且很干燥——云鹰的嘴唇! 长空猛的张大眼睛从长椅中站起身,他有些局促的对上云鹰的视线,谁知到男人竟然像是对这个意外毫不放在心上似的翻过长椅,动作潇洒的坐在了上面,而且还没忘记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啊,你不是懒洋洋的不想动弹么。” 长空移动了一下,看着云鹰摆放在长椅上的手指突然像是开窍了似的脸红了起来,本来坦然的态度夹杂入扭捏,期期艾艾的瞥了云鹰一眼,站在原地不动了。 云鹰盯住长空的眼睛,随着少年下意识躲避自己眼神的动作高高挑起眉毛,随后五官整个舒展开露出一个勾魂摄魄的笑容:“陪我坐一会,让我我送去回去,不会遇见记者的。” 长空脸上的表情透出纠结,有些迟疑的反复看着云鹰,最后终于像只安全得到保证的小动物一样蹑手蹑脚的走到长椅附近,没等他想好要与云鹰保持多远的距离,云鹰立刻抓住他的手臂,直接把长空按进座椅里。 长空别扭的不敢动弹一下,从那个心跳加速的对视之后,他就失去了往日的从容,浑身僵硬的像是被人威逼着坐在原地,圆滚滚的大眼睛透出一股可怜的味道。 真像是只迷路的猫。云鹰心中不合时宜的飘过这么一句话,随即产生了将这个想法落实的冲动,他故意闭上眼睛向后靠在椅背上,随着时间的流逝缓慢的放松浑身上下的肌肉,做出一副不由自主陷入睡眠的姿态。 长空一直垂着头,事实上他对自己的状态很有些懊恼,之前就意识到云鹰与他之间关系暧昧和发现自己对云鹰有想法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不论长空之前是怎么定义他和云鹰关系的,至少当时他还在对自己做心理建设喜欢男人不是什么问题——这是一种事不关己时候非常超脱的想法——可现在的情况让长空没办法继续逃避了,他已经对云鹰有了写“什么”想法。 温暖而沉重的人体突然压在长空的肩膀上,当他侧过头的时候恰巧能够注意到云鹰相聚很远压在他肩膀上的侧脸,姿势一看就不舒服,可是云鹰整个人非常放松,并不是像是装睡的样子。 “……云鹰。”长空晃动着肩膀试图将男人叫醒。 云鹰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让长空计划圆满完成,他顺着长空晃动肩膀的频率向下磨蹭着,时不时还张开嘴唇用牙齿轻咬着长空的衣襟,本来就不高的长空立刻被云鹰无耻的动作压弯了腰,最可怜的是他根本不敢向后靠或者干脆的站起身——要是动作上不小心把云鹰脸磕伤了怎么办…… 长空保持着令人难受的前倾姿势,双手环抱在一起支撑着身体,大概十几分钟之后,背脊上传来的温热又湿润的呼吸终于让长空决定采取行动,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他的双臂向后探着扶住云鹰的肩膀,同时小心翼翼的向前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把自己从困窘的境况中拯救出来,终于,云鹰被他成功的平放在了长椅上。 长空大口的叹着气,觉得这比完成最难动作还要浪费精力,他转过身干脆盘腿坐在了地面上近距离等待着云鹰从浅眠中清醒,可什么都不能做的现实最终让长空将自己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了云鹰身上。 浓密修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睛,眼皮上几道清晰的褶皱显示着张开眼睛的时候,云鹰脸上会有多么迷人的一双眼睛,而挺直的鼻梁也在脸颊上打出一道暗影,白天总是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现在放松的舒展着,嘴角似乎还带着浅浅的笑意,长空看着看着反而愣神起来,他的思维已经跑到了带给云鹰美好基因的父母身上。 云将军和云鹰还能够看得出来是亲生父子,他们的脸型出奇的一致,但是,那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年女人……不,她也许和云鹰没有一丁点关系,不论是“母子”之间的僵硬气氛,还是毫无共同点的长相,长空认为这是云鹰和云将军关系僵硬的主要原因。 长空毫不犹豫的在脑海中补充出了狗血电视剧中好色男人抛弃妻子,结果后来的情人怎么都没办法剩下孩子,结果最后从前妻手中抢夺到了儿子抚养权,却被亲生儿子憎恨的过程;然后他主动推翻了自己的这个设想,云鹰的年龄不对。 ……可是,还是有很多辛酸的过往吧,长空计算着云鹰的年纪,突然觉得他早熟的令人发指,这并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男人应该有的样貌,更不是一个本该受尽宠爱的孩子该有的细心体贴。 本来就不是多么铁石心肠的长空伸出手摩挲着云鹰的脸颊,手指自然的插入男人浓密的发间梳理着他的短发,云鹰抓住机会猛然张开眼睛,将长空这个小现行犯抓了个正着。 “……你醒了。”长空干巴巴的憋出一句毫无意义的废话,赶忙收回自己的手掌站得远远,做出一副“他什么都没做”的心虚表情。 云鹰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坐在长椅上伸着懒腰,脸上一派惬意自在,长空看着他这幅悠闲的状态,不禁有些羡慕嫉妒恨。 不过还没等到长空表达出自己强烈的情绪,流浪汉已经勤快的向他们两个人同时表达了不满:“你们这是要抢地方吗?这一块是属于我的!” 面对着这种情况,即使是云鹰也愣住了,他头一次露出尴尬的表情,拉起长空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运河边的长椅,跑出很远的一段距离后,云鹰终于摇头叹了口气。 多么好的机会,竟然被一个流浪汉打断了,长空以后肯定会对他再起防心,哪还能找到这么合适的机会试探他,顺道收些无伤大雅的利息呢? “我们从后厨进去,那里平时没有人。” 云鹰顺□代了一句,毫不遮掩的带着长空从写着“外人莫入”牌子的后厨位置走进了宾馆,在进门后却立刻带着长空一碗饭钻到隔壁的走廊上,七扭八绕的两个人终于在烹制各种菜肴混合气味中找到了出路。 “后天你有拿奖牌的把握吗?”云鹰寻找这最安全的话题,让长空刚刚产生的防备消失无踪。 少年点了点头,随后又立刻摇头:“我不确定,没有一个选手能够说自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赢回来一块奖牌,但如果我发挥正常的话,我觉得自己会有希望。” “那我回来看的。”云鹰点头说到,同时没有忘记状似无意的揉搓着长空的短发。 少年脸上马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再一次强调:“我会努力的。……你、云鹰,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为什么时常不见人影,有时候又很清闲。” 长空显然对这个问题怨念已久,但能够挺到现在才询问已经非常难得了,不过云鹰并不打算满足他的好奇心,男人笑着弯下腰凑近长空的脸颊轻声询问:“你确定自己真的想要知道吗?嗯,看你的表情,不是很想知道,那么我先回去的。晚安。” 柔软的嘴唇在额头一触即分,云鹰占饱了便宜潇洒离去,长空摸了摸额头木着一张脸脚步僵硬的走回房间,这个预料之外的纯洁轻吻发挥出了超人的战斗力,长空的失眠完全被治愈了,直到晨光大亮,他才揉着眼睛清醒过来。 “你起来的竟然比我还晚,我都做完热身了。”秦池擦着头发上的水珠,调侃着长空,“昨天晚上失眠的挺严重吧,你生物钟这么准的人竟然都学会赖床了。” “不,我现在觉得状态好极了,你还去运动吗,我今天要把之前拉下的进度都补上。”长空精神饱满的字床单上跳了起来冲进浴室,没几分钟就活力四射的跑出来对秦池邀请到。 “走吧,我们一起。”秦池扔下手巾决定加入。 简单的早餐和短暂的休息后,秦池与长空这两个训练狂人立刻挤进人满为患的健身房,为了汗臭味贡献自己一份微薄的力量。 持续的运动和充足的供暖带给长空身体极大的负担,浑身蒸腾的热气很快就逼迫得他和秦池把形象问题扔在了一边,两个少年都毫不在乎的打起了赤膊继续训练计划。 几声微弱的脆响在身边响起,长空还没抬起眼睛就反应过来刚刚不显眼的亮光出自照相机的闪光灯。 “……我们俩是不是又要上报纸了。”长空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微微感到了苦闷,“巧克力”事件已经给他们俩找了不少麻烦。 “我更想知道报社给不给我们提成,虽然因为吃多比赛成绩不好很受伤,但我们一年没有多少比赛,海鲜却可以天天吃的!”秦池双眼闪闪发亮的做出了总结。 作者有话要说:【羞射】昨天忍不住偷懒了,周休的时候补上字数 ☆、36不好欺负 长空不得不为了秦池强大的心理素质所折服,虽然作为男性袒胸露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想到报社的那群记者,长空就下意识的宁可衣服黏在身上,也要穿回来,他可是被抱着那群为了刺激销量而故意拍摄出暧昧效果的照片吓坏了。 什么“运动的激情”,哪里激了!秦池和他分明都累得像是死狗一样,当时连眼睛都睁不开,指向爬回床板上和被褥难分难舍,可是被妙笔生花的记者们一写出来,好像他们对休息没有任何需求一样,所以说,记着什么的最可怕了。 “你怎么还把外套都套上了,动作能做开么。”秦池眼神奇怪的看着长空,显然从一开始就没觉得新闻报导上面的内容有什么怪异之处。 长空脸色有点发红,他开始考虑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但是外套已经穿在身上,他再脱下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因此,长空硬是穿着外套在空调房中作者运动,本就发热的身上更是汗水直流。 没几分钟,透气性偏差的秋冬外套就被汗水打湿,紧紧黏在长空身上,牵连得少年不论张手抬肩都太过艰难,汗水在长空脸上越聚越多,顺着少年饱满的额头飞快滑下鼻梁进入微张着喘息的口中。 “咔嚓!”的声音再度响起,长空这一次连生气的想法都没有了,他已经快要被自己穿上外套的决定闷的中暑了,少年抬起手臂在额头上胡乱抹了一把,用力扯掉完全黏在身上的闷热外套。 瞬间清爽下来的空气让长空放松的舒了一口气,他决定不管以后报纸上会出现什么照片,自己都彻底忽略,不,干脆连报道都一起忽略吧。 放下了心中的计较,长空面对偷拍最后的一点别扭情绪也消失的一干二净,他全身心的沉浸在训练中,渐渐将这几天退步了不少的状态临赛状态寻找回来。 虽然一直都觉得自己天赋惊人,但长空事实上却没有经历多很多比赛,他可以说是个和赛场无缘的天才,自然对比赛中的状态问题理解非常浅显,这个方面来说,就算这次参加比赛中成绩最差劲的选手也比长空更有常识,不过这个缺陷此时终于被长空意识到了。 长空离开器械,独自做到休息区蹙着眉头开始思考这个问题,长空眼神空忙忙的没有焦距,手掌却一收一放的模拟着刚才寻找到的感觉,整个人看起来傻乎乎的,他突然从原地跳了起来大喊一声:“我明白了!” 秦池正抓着器械很是炫耀的坐着角度完美的引体向上,被长空一嗓子震得直接松了力气,屁股着地的摔在保护垫子上。 “长空,你明白什么了,怎么这么高兴。”秦池揉着摔疼的屁股从地面上敏捷的爬起身,即使脸上面无表情,眼睛却不再掩饰的透出好奇的情绪,他还真没见过长空情绪这么失控的样子,而且还是活力四射的情绪失控。 嗯,肯定不是坏事! “我就是突然发现自己以前一直不懂临赛的时候保持兴奋状态,之前能够表现的还不错和刘教练当时说的话关系很大,如果不是被他刺激的来了倔劲儿,我肯定不可能发挥的这么好。后来我明知道河蟹这种食物吃多了容易坏肚子,也没有为了比赛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其实教练当时对我们很失望吧。”长空说着突然进入了批评与自我批评的状态,刚刚发现应该保持临场兴奋状态的好心情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打从拥有了从来一次的机会之后,长空总是下意识的忧虑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会消失无踪,没得到过自由的时候长空可以日复一日的忍耐,但他仍旧非常害怕眼前一切幸福满足的生活都是自己长久的梦境,也是基于这个原因,长空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过度的在乎身边关系不错的人对自己怀有什么看法,一旦他们有一丁点的不满意,都会让长空异常紧张。 秦池顺势坐在长空身边将自己架在他肩膀上,像个知心哥哥一样郑重其事的说:“长空你太不知足了,有多少人羡慕咱们第一次出战就拿到奖牌,那可是团体奖牌。再说,其实刘教练心里是盼着咱俩现在狠狠跌一跤的,咱俩现在不管是心态还是技术都不成熟,天赋毕竟只是天赋。眼前的是国内未来选拔队员最重要评估的机会,简直咱们意外撞见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之前成绩又意外的好,肯定心会很飘——其实就算那天晚上咱俩没吃多最后休息不好,全能赛的时候也不会有太好的表现,只少我自己绝不可能处在巅峰状态的——我那个时候轻敌了——现在知道失败的疼了,以后才会认认真真的。在国内失败了,总比到时候去国外比赛丢人现眼强。咳咳,我是说我们以后肯定会进国家队的吧,我没有炫耀的意思。” 难得秦池终于有了点男子汉的架势,说到最后这里美好畅想却左顾右盼防止被人偷拍的时候却又把秦池拉回到少年内在顽皮的样子。 秦池的话对长空来说非常震撼,难怪当初刘军对他们俩发挥失常的反应这么淡定,原来还有这种因素在其中。 长空抿着嘴唇低下头,他发现重生的好处对于目前的他来说意义真的不大,长空根本不明白最基本该注意的东西,那么及时清楚再多未来的细节,却抗拒不了生活经历带来的差距——桑长空的生活环境过去太简单了,见到到近乎闭塞。 “……秦池,你呢。这种连续的比赛时候,你是怎么调试心情和状态的?”长空转过头好奇的询问着秦池。 秦池“表情不明显”的脸上微微泛出红色:“好吃好喝,不,应该是大吃大喝。哎,刘教练让我控制饮食,我现在赛前压力好大。” 长空跟着秦池发出干巴巴的笑声,两个人对这个话题都有些怨念,纷纷撇过脸停止了这段谈话。 长空重新爬回器械上,拉伸着腰腹部的肌肉线条,上扬的手臂外侧前群立刻浮现出结实劲瘦的曲线,年轻充满了弹性和光泽的皮肤紧紧包裹着肌肉,呈现出仿若雕像一样引人触摸的魅力,上午正炽热的阳光直直照在长空身上,许多人不由自主的将视线集中在少年集合了青涩和健康的身上。 照相机偷拍的声音再一次从不知道什么方向发出清脆的声响,但长空已经把这些都忽略了,他开始真正的以一个选手的角度思考自己未来该如何面对赛场、面对比赛与比赛之间的连接,还有未来可能不得不为了取得更好的成绩而在几个项目之间进行取舍。 这是一种艰难的思考和决定,在此之前长空从没有“主动”放弃什么,不论过去他的人生如果,都是在亲属和现实的逼迫下不得已进行的,既然长空没有选择的权利,也就无所谓抉择的难度。 “从今天起,像个男人一样,堂堂正正的、认真的、严肃的为了自己未来打算……”结束了训练,长空站在自己房间的浴室里冲着热水,同时念念有词的给自己打气。 少年抹掉快要滚进眼眶中的水珠,对着白色花纹的瓷砖笑着锤了自己额头几下:“……我懂了!我应该打算的比这个还多得多,只要对自己过去的计划进行调整就可以了,我早就对人生有了其他的规划不是么,为什么要被突如其来的问题打乱思路呢,又犯撅了。” 长空腰间围着一条大浴巾着急的冲出浴室,在这些天以来一直随身携带的硬皮本上写写画画,把刚刚相通的内容加入到原本的计划中,上面写着的内容如果被人发现必定会责骂长空目空一切、不知深浅,但这却是长空对自己人生真正的规划。 已经被插入了许多不同颜色内容的本子第一页赫然写着“世界冠军——第一步”。 世界冠军,却仅仅是长空计划的第一步,哪怕这是他未来可能面对最艰难而不可预测的第一步,却把很多人最为重点的成就当成人生的起点。 但是接下来的一切打破了长空在正途上奔波的思绪,熟悉的“咔嚓”声再一次响起,长空下意识的转过身,本来就只是随意围在腰上的浴巾瞬间松脱下滑。 长空再也没有观察到底是谁在偷拍的兴致了,他以运动员特有的敏捷动作按住了勉强遮挡住胯部的浴巾,但是□在外侧的臀部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微凉的空气带走了皮肤上的温度,长空下意识的绷紧臀部,两瓣挺翘的肌肉更显挺翘。 ……正对着闪光灯响起的方向…… 云鹰摇晃了几下自己的手机,心情良好的勾起嘴角:“我可是拍到了好东西,是不是该给我一些好处作为封口费呢?” “唰”的一下,长空从头红到脚,他蜷缩去站在地板上的脚趾,浑身的肌肉都紧紧绷住,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面对更大型的掠食动物,寻找机会逃脱的可怜小家伙。 “好人果然是有好报的。”云鹰意味不明的用细致暧昧的眼神摩挲着长空的身体,却像个好哥哥一样解下自己的大衣披在长空身上,“别着凉了。” 好哥哥的动作仅止于此了,与云鹰面上维持的正派表情不同,他的手在长空挺翘的臀部上富含深意的拍了几下才挣脱诱惑。 “你、你怎么又有空了?”长空刚说完话就想把自己舌头咬下来,要不要怨念表达的这么明显啊! “……”云鹰看着长空浑身上下渐渐变红的身体笑而不语,长空也就更紧张了。 敌人如此强大,让人情何以堪啊! “行了,把晚饭吃了就去睡觉吧。”云鹰晃了晃另一只手中的食盒走到长空身后的桌面上一样样摆好饭菜才转过身。 长空这才终于注意到云鹰另一只手上提着的晚餐,都怪一见面的时候冲击性太大了,长空根本就把自己洗过澡再去吃饭的想法给扔到九霄云外了。 咕咕叫唤的饥饿肠胃让长空马上放下的刚产生没多久的困窘情绪,在云鹰新家里面两个人毕竟都有过了更加亲密的接触,现在只是看看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么一回忆,长空就抓了抓自己的短发态度恢复自然,喷香的味道充斥在房间中,饥饿促使长空连内裤都懒得穿上。 看着少年干脆利落的直接套上宽松的棉质长裤,云鹰悄无声息的扬起了眉毛,他的视线在长空□溜了一圈,发现长裤只是松松垮垮的挂在长空胯部,背对着自己的年轻身体毫无遮掩的暴露出腰臀之间的浅沟,带出隐忍窥探的。 云鹰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默默计算起了长空的法定年龄,似乎……也没有多久了…… 算了,法定年龄和能不能清醒的把事情想清楚是两回事,云鹰遗憾的压下心中浮起来的念头,意兴阑珊的顺势坐在长空的床铺上,他的手指无意识的磨蹭着床单,看着长空对着饭菜狼吞虎咽,脑子却转到了其他地方。 云鹰本不打算在单项决赛之前打扰长空的,但他得到了一个比较糟糕的消息,而且和长空息息相关。 只是长空还没结束进食,云鹰不想这个时候讨论这种话题影响长空的食欲,但他又有些担心如果现在不交代清楚,等到长空毫无准备的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会被打个措手不及,这绝不是云鹰希望发生的。 长空的晚餐时间就在云鹰出神发愣的时间中结束了,他习惯性的把碗盘装回食盒中又擦干净的桌子,勤快的简直不像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会有的做法。 十五六岁的男孩无论性格如何都逃脱不掉天性的活泼,他们的东西大多杂乱的随处摆放,被褥不叠整齐、或者干脆就没有收拾被褥的想法,臭袜子和脏内裤扔在洗衣篮中积攒出可怕的数量才一起扔进洗衣机里面解决。 可是长空完全没有这些恶习,但长空又很明显和其他男性对待这些事情没有什么不同的保持着抵触的态度,长空的行为动作给了云鹰一种暗示,少年只是“知道”这些活他“应该做”,于是才放弃了撒娇耍赖打滚等等的逃避举动。 太违和了。 桑长空,他才十五岁,竟然就明白这一类的家务活是他应该做的了? 云鹰思考着这个问题,不由得又想起了即将说出口的事情,心中突然感到腻烦,这样的家人,呵呵,还真的是“家人”才干得出这些事情,其他人也不会这么无耻和坦然的决定别人的未来,除了父母。 “长空,过来我这,我现在得到了一个消息——和你有关,明天比赛之前你必须有个准备。”云鹰再次开口的时候彻底没有了什么迟疑,长空家中到底什么情况他之前一直没有兴趣知道,但初次见面时候正巧撞见桑母大闹运动场的事情却看得清清楚楚。 那不是一个眼界高的女人,同样的理由,眼界高的男人也看不上这样的女人做自己的妻子,云鹰立刻推断出桑家人的大概眼界宽度——就连长空的眼界在云鹰看起来也不是很宽广,只不过作为一个十五都还差一点点的少年,云鹰觉得长空品行端正、知道感恩、而且还特别懂事,而眼界这种东西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长空一回过头正对上云鹰的眼睛,男人严肃的眼神让他下意识的绷紧了背脊,云鹰看着长空紧张的样子,眼中现出笑意的揉着少年依旧潮湿的短发:“只是给你提个醒,不要太紧张。” 长空听出云鹰的暗示,确信事情不是非常严重才放下心,云鹰趁着这个机会才终于松□代事情的前因后果:“因为我们——嗯,现在我们算是没有明文规定的收养关系吧——我同事今天转告了一个消息,你的父母已经知道你团体赛获奖的消息了,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在你能够赢得多少奖金上面。桑家的财政出了些问题,你母亲的工厂安排不少工人下岗了,所以家中现在只剩下你父亲一个人有收入,而且你原来住的老楼拆迁,这一片以后不会再作为居民区使用,因此只有拆迁补偿,并没有回迁的措施。我想,桑家现在的经济情况非常紧张,他们突然来找你就是为了奖金的事情。” 长空经过云鹰一提醒,终于想起来自己曾经两次搬家的经过,这一次拆迁因为属于城区规划,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市政府当初给的补偿金并不少,至少上一辈子足够精打细算的母亲在市内买了一套不大的八十平米的两室一厅二手房,还有剩余的存款能够在仍旧没炒热房价的城郊位置又买了一套四十多平米的小户型。 只不过是桑家运气不好,市内的二手房又赶上了拆迁而已,那个时候已经是国内全部地区房价飞涨的时候了,再想在差不多地段的位置买一套房子已经不现实,最后还是开始工作的长空用住房公积金贷款才拿到了后来和碧海一起住的小房子。 长空摇晃了几下头,把这些事情丢出脑海,他现在应该关心的是自己家中“钱”不够的问题。 “拆迁给补偿金难道不够重新买房子的吗?省内的放假一直不高啊。”长空的问题切中要点,云鹰心疼的拍了拍少年的头顶,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 “今年国内调息,存款五年的话利息就会有很多。” 长空闷着脸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他烦心的抠着床单的条纹:“可是奖金又不是全部都是我一个人的,就算得到了奖金也一定要给整个队伍分配,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花钱,这次名义上赢得的奖金最后到我手里面能有三分之一就很多了,根本不够买房子什么的——哪怕全部都属于我自己也不够的。” 这些事情是明面上可以说的,还有长空没说出口的是他自己对奖金的使用还有计划呢,如果奖金都被父母取走了,他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么? 如果桑家真的缺钱,长空不可能眼看着自己父母兄弟遭灾无动于衷,这和他们对他好坏无关,自己的骨肉至亲,其中两人还给了他生存的机会,长空不可能冷血的看着他们遭逢大难,但现在的问题是,桑家明明不缺少这笔钱,甚至在得到拆迁的补偿金之后经济方面还宽裕了不少,他们却借着他未成年来争夺这奖金。 不客气的说,抢夺一个孩子血汗钱的做法未免太过无耻了。 “你父亲原来也是做这一行的,他们不会要求全部的奖金,否则不用你说,其他人也不会同意。”云鹰的说法很现实。 国内运动明星分配奖金就是这么一个套路,毕竟单独指望国家和省市各级体育拨款的钱数不足,因此在小选手们成名之后,他们奖金中除了要去回报自己教练慧眼识珠的一部分之外,还有一块就类似于“关怀母校”的被用于自己所属队伍的器材更新、维护上了。 谁要是不长眼的想要挑战这种规则,一定会被规则回报的痛哭流涕,桑父、桑母只要不是傻子就不可能出动这些人的利益,他们谋求利益最大的可能性都在长空所能够得到的那一部分奖金上,这才是长空应该思考怎么去维护自己利益的部分。 但是显而易见非常的困难,长空的年龄决定了他在这件事情上几乎没有发言权,他甚至连被界定为有一定自主权利的十六岁还差了一岁多。 云鹰看着长空一脸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干脆出声替长空做下了决定:“他们要,你就干脆一点直接给出去。你还没进入国家队,就算进国家队了,现在也还没被认可比赛拿奖的能力,不能让外人知道你家中的事情,否则会影响对你个人的评估。” 一旦长空有一家子喜欢没事找事的父母被爆出来,受损害最大的还只能是长空自己,他才那么小,还处在十五岁这么个尴尬的年龄,出了事情指责父母贪婪的毕竟是少数,最大的可能是上至教练下至媒体口径一致的指责长空有了一点小小的能力就不把生养自己的父母放在眼里。 不孝敬父母这么个名声可大可小,但是长空目前显然没有背负这种名声的能力,他只能忍耐。 “……真是不甘心。”长空咬着嘴唇到底点了点头。 云鹰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这个年纪的孩子犯倔,只要长空此时听话就好办。 “没关系,我会给让刘叔出面给你联系一名律师,你的奖金落到他们手里也会变成烫手山芋。”云鹰露出恶意的笑容揽住长空的肩膀,“也得让他们清楚,我养着的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作者有话要说:姨妈来临,略感不适,自己又给自己放了两天假期。 这样子一共就查下了9号、11号、12号三天的更新,今天章节一共6k,先算是补上了9号的更新,晚上再努力一章。 =3=我会努力的。 ☆、37好心情 “可是我成年之后,我爸妈也不会心甘情愿把钱掏出来的,他们喜欢的是碧海。何况……孝敬自己父母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长空说这脸上刚刚露出的一点笑意又消失得没了影子,在云鹰面前他根本没想起来研究这个问题本身就很容易被人误解长空对自己父母意见极大,他只是很烦恼的蹙着眉头,有点无奈和祈求的看向云鹰的眼睛希望得到帮助:“有没有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法,我有点担心现在要钱,我给了;之后要求的更多,总有我给不出来的时候。碧海和我长得又恨相似,他出车祸之后性格变化很大。” 云鹰拦着长空的肩膀,让少年能够放松的靠在他怀里,手指来回穿梭在他的顺滑的短发间,心中突然兴起了去调查桑家到底是怎样的为人,自己亲生儿子对他们的担忧都如此“发人深省”。 “你都不用担心,交给我就行了。我一定会找一个很会办事的律师,让他们每周都去桑家查看你的奖金变动情况,一旦有大幅的使用动作,事情就很好办了——给你哥哥使用的话就更有趣了,也许能够达到一锅端的效果也说不定。你现在害怕的只是舆论压力,只要在‘侵占亲生子财产’这件事情中,你一直是清白无辜的受害者,最后我就能让他们在你成年的时候将吞下去的奖金全部吐出来。”云鹰将脸贴在长空发顶态度亲昵的磨蹭了一会,温柔的说,“有我在,这些事情你都不用担心。” “……虽然我已经把这句话说烦了,但是我还是只能说谢谢你,云鹰。”长空闭着眼睛枕在云鹰的肩膀上,心情竟然瞬间放松下来,他完全相信云鹰的话,这个男人说他能够做到,那么就一定不会让他失望,更不会把事情攀扯到他眼前,令他继续心烦。 “真想感谢我的话,明天的比赛可要努力啊。现在多赚一些奖金,将来我可是要保管费中拿提成的,嗯,律师费也先给你记账,到时候不能赖账的。”云鹰看着长空疲惫中夹杂着放松的神态,侧过脸用嘴唇摩挲着少年的额头,甚至用记账的方式堵住了长空可能会面对的不自在。 像是泡在温水中一样舒适、放松又自在,长空有点迷糊的转动着脖颈,靠在云鹰肩膀上安心的进入梦乡。 枕着自己肩膀的身体的身体越来越柔软沉重,云鹰嘴角一弯,知道长空肯定是在一天的训练之后疲累得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托着长空的脊背,将男孩舒服的放平在床板上,细心的拉好被褥,随后他看了一眼手表,确定时间还早后坐在了床头,用相对于一般男人都更加细腻的手指隔着空气细细描绘着长空的五官。 “你的家人……他们怎么舍得给你惹这些麻烦呢,哎。”伴随着弟弟的叹息,云鹰留恋的最后看了长空一眼,知道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他干脆的起身离开房间,悄无声息的锁紧房门回到宾馆上层官员居住的区域。 云鹰这些天频繁离开的行踪没有故意遮掩,一起跟着这次行动的几名战友自然之道他去了哪里,甚至就连长空家中的情况也是因为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汉子们好奇调查之后才发现的,此时看到云鹰显然心情很好的从楼下回来,纷纷挤到了云鹰身边。 “你不会是今天真的对你弟弟说了吧,云鹰,你下手也太狠了。心理脆弱的孩子明天临场发挥肯定会失控的。哎~不对,你弟弟昨天发挥不是刚刚失误过吗?你这会不会把他打击得一蹶不振啊。”合作过几次已经很熟悉的赵勇一屁股坐在云鹰面前大大咧咧的揣测了起来。 “长空很懂事,他已经把事情交给‘我’解决了。呵呵,我们下手,哪还用得着什么温柔的手段呢,让他们明白好歹才是正经的。不然,真的以为有了军官证的选手还是孩子一样好骗钱,嗯,哪还有我党的军威,你说是吧。”云鹰脸上不苟言笑,嘴里说出的话却阴险毒辣,毫不犹豫的就把桑父、桑母从儿子手里骗点钱花花的行为上纲上线到了特别严肃的话题上。 赵勇裂开嘴爆发出夸张的大笑声,他用力拍打着云鹰的肩膀说:“云少爷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够狠、够毒辣。哎呦,笑死我了,你这也太缺德了。” “缺德?嗯哼哼,我想想,前几天好像有人执行任务中接听了女朋友的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我记得这是犯纪律的事情,轻一点要扣工资和补助,重的话好像还要扣假期啊。哎,赵勇,我真担心自己什么时候说梦话,你知道我生活习惯不好。”云鹰故作为难的看向赵勇,眼中含义不言而喻。 赵勇马上心领神会的绷紧脸皮无耻道:“你弟弟的亲生父母太不是东西了,我们就该好好收拾他们,让他们明白点事理,别以为孩子生下来就是给他们剥削欺负的,地主还没这么敲骨吸髓的呢!” “嗯,我就知道赵队肯定愿意出面接待他们的,那事情就麻烦你了,我替长空先谢谢你了。”云鹰点点头,走回自己自己房间更换了队服出门,“我去值班了。” “……我操,一箭双雕啊、一箭双雕……不对,队里面这么多人,干什么就来坑我啊,是不是老子长得特别凶恶啊!”过了半天,赵勇猛然在休息室中爆发出一声嘹亮的咆哮,满屋子的同事马上笑得前仰后合。 有了云鹰的保证,长空虽然对自己成年之前的赚钱计划必须被搁置一旁略感不满,却还是很快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他干脆的告诉自己,就当是零存整取或者买人身保险了! 第二天起床之后,长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大早就拉着秦池开始一天的训练,以便保证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处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 吸取了之前的教训,直到晚上比赛的时候长空都在教练的监控下维持着兴奋却不会疲惫的状态,临赛之前甚至还有闲心和秦池一起冲凉、换身干净衣服再进入赛场。 “今天感觉怎么样?咱俩状态,还可以吧。”长空坐在选手休息区拧开水壶盖喝了一小口柠檬蜂蜜水,酸甜的口感非常提神。 秦池有点羡慕的深情注视着长空的水壶,然后吞吞口水灌了一大口自己瓶子里淡而无味的矿泉水:“我今天打算最少拿下两项,你呢?” “跳马、自由操和单杠我都挺有信心的,但是还要看运气,临床松腰或者从器械上摔下来什么的也不是不常见。希望能够发挥好吧。”长空露出笑脸抬起头,正好对上转过来的摄像机,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对摄像头挥了挥手,一颗小虎牙在嘴角若隐若现,在场的不少女观众齐声发出“好可爱”的呼喊声。 “我说你退役之后去拍广告也不错啊,女观众似乎都很喜欢你。”秦池也在镜头转过来的时候配合的露出笑容,不过显然没发现那句“好可爱”之中也包括了他圆圆嫩嫩却总绷起来的脸蛋。 其实冰山融化也是奇景之一啊!和长空那种天然身边回荡着软绵绵气息的感觉,完全不是一种风格,所以,秦池和长空一起上镜才会这么容易引起视觉效果。 “准备好了吗?”听到准备的声音,刘军拍了拍身边的四个选手——肖宇和黄钦也分别进入了吊环和自由操的决赛,这绝对是意外之喜——看着他们精神饱满的样子,刘军满意的一摆手,“好好加油,你们爸妈也在赛场里面看着呢。” “教练,我们走了,等着我们赢奖牌回来,给我们加餐!” “这群熊孩子!快滚!”刘军笑眯眯的把他们分别推向赛场,自己悠闲的坐回位置上表情更显得满意。 其实孩子们的表现一直比他预想的发挥更好,刘军本来以为这一次团体赛是十□稳的得不到奖牌,能混到第六就是最理想的状态了,没想到竟然拿到了手中。 即使后来秦池和长空全能赛发挥失常,刘军很仍旧满意,他根本就没指望这两个孩子再弄一块全能奖牌回来,全国这么多高手,甚至还有刚从世锦赛和世界杯分站赶回来的冠军们,难道就能看着他们两个半大小子把奖牌得意洋洋的提回来? 这不是在冠军们的脸上抽巴掌么! 因此,刘军干脆借机会教训了秦池和桑长空这两个孩子一把,让他们自己思考。 人哪,都是爱胡思乱想的动物,教练说破嘴皮子也没有小选手们失败之后自己总结失败原因的结果深刻厚重,很多东西都是靠自己悟出来的。 秦池和桑长空最后得出了什么结论,刘军不清楚,他也不打算问,但今天看到他们两个从浮躁变得沉静平稳,刘军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这样才像话嘛,今天一看就知道状态非常好,刘军放心的捧起水杯、非常舒心的盯着场上的比赛,甚至还有心情欣赏起其他队伍的教练们五光十色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赶上“今晚”更新了,卡死我了 ☆、38傻乐 单项比赛因为参赛人员重复的可能性,并没有按照一般成绩先后作为出场顺序,虽然不同类型的比赛在同一时间开始,对秦池和长空而言却都是一样忙碌的,他们都需要准备不少于三项比赛。 秦池与长空拥抱了一下对方作为祝福和道别,就分别走向自己将要开始比赛的场地,秦池开门红的由他很容易因为挂臂出彩的双杠开始,而长空则是从自由操作为自己的开场比赛。 长空的自由操预赛成绩非常出色,排名第二,但由于之前全能赛时候令人过度失望的表现,其他老将都不怎么将长空这种发挥不稳定的少年选手放在眼中,长空也乐于面对这样的情况,如果被其他成名已久的名将视作劲敌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人生成功的秘诀本来就是被自己的朋友忽视有点,却被敌人关注缺点,只有敌人对自己毫无防备,才能够获得更轻松的胜利。 长空对自己将要做的动作难度有些为难,他需要让国家队意识到自己的潜力,却又不能够通过一连串过分出彩的动作获得太大的欣赏——这很可能直接给自己引来其他选手的厌恶,对未来的发展并没有好处——因此,长空看着刘军分配给他的动作难度要求很有些挠头。 六点五、六点八、还是七点零的动作? 长空咬了咬嘴唇,烦恼的不停用舌尖舔舐着自己的小虎牙,在两名选手分别以难度不高却发挥完美的动作和难度较高却中间发生巨大失败之后,长空最终选择了折中的方式,难度以六点八为标准,长空非常有完美完成的把握。 长空站在直角上颠了颠脚尖,自然的举起双手,一旦开始比赛他立刻将杂乱的思绪全部丢出脑外。奋力助跑后,长空猛然双腿用力,整个人抛向空中出现一道弧线,柔韧的身体在半空中像是一张拉满的弓,直体后空翻两周的同时加转三百六,同时做出了反弹后空翻一周半前滚翻。 滚翻的动作令少年的脊背技术性的贴在场地上,像只灵巧却有爱撒娇的大猫,长空起身的同时下意识的露出迷茫的笑容举高手臂,转播的大屏幕上在他动作的同时出现“嘭”的一声,狠狠砸在云鹰的耳膜上,他坐在高高的观众席中,明知道长空没有收到什么伤害,心中却不由一紧,脸上的表情也紧绷了起来。 赵勇挤眉弄眼的向下望着会场,捅咕着云鹰的后背:“你弟弟疼不疼,这么响亮的一声,听着跟从二楼摔在地上似的。” 云鹰本来就紧绷的表情就更加僵硬了,他转过头冷冷的瞥了赵勇一眼,然后将视线重新集中回到赛场上,长空的第二串动作已经结束,会场上回想着解说的赞美声。 “这一串是快速的后置九百马上接前空翻五百四,完成度非常优美。哦,这又是桑长空的比赛,虽然这名小选手一直名不见经传,但他在自由操、单杠和跳马方面总有惊人之举,动作的流畅度和完成度都是非常高的。”男主持人肯定着长空的优势。 女主持马上跟着调侃了起来:“这身强体壮的运动员之间突然多出来这么一个清秀纤细的少年还是真是很养眼的,昨天我一个闺蜜还问我说‘怎么体操运动员的腿型都很不错’呢,但是弄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腿?体操运动员和踢足球的不一样,他们需要在跑动之间猛然起跳,使用的并不是膝盖的力量,而是脚踝发力。所以,你们体操运动员的腿型都是非常优美的,肌肉匀称修长。啊,你们这群女主持人平时聚在一起竟然都在讨论这种问题,哎哎,真是男□人,嗯~?”男主持人跟着调侃了起来,负责录像的人员顺着主持人之间对话将将头拉到长空只穿着紧身短裤的双腿上,一双覆盖着修长肌肉的笔直双腿出现在镜头前,对着之前的那句“男□人”立刻给了不少随场记者们报道的灵感,对着长空的身体开始“咔嚓、咔嚓”的拼命拍起照片来。 云鹰听到这些内容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但是不可否认,他的视线也一同集中在长空的双腿上,他的眸色暗了几分,不由得回想起长空运动后浑身上下都汗涔涔的样子,就连这双被女主持人垂涎的双腿都布上了细密的汗水,在运动场的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云鹰不自在的移动了几下自己的姿势,上衣遮掩住云鹰胯间的凸起,即使周围的人都对云鹰身体上的变化一无所觉,但他仍旧对自己在这种场面下竟然还能够对着长空产生幻想而感到不可思议——云鹰自认为并不是什么沉迷□的人。 ……也许,只是因为还没有得到过,所以才更容易隐忍幻想。 带着这种想法,云鹰像只饥饿的食肉动物,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后拿起冰凉的矿泉水送入口中压抑身体上的燥热,可惜,云鹰的努力为长空接下来的动作毁于一旦——在云鹰忙着幻想的时间内,长空的第三串动作已经被他错过了。 长空在一个跃步之后跳到了一侧边线的中央,他弯下腰双手支撑着地面与双腿同样打开的将身体与地面变成三角形,少年的肌肉丰满的臀部高高翘起,云鹰能够清晰的观察到长空的脚趾蜷缩了起来。 随后,长空绷紧手臂上的肌肉,双腿大张着举起下半身,在半空中缓慢的并拢成一条直线倒立在场地上,他猛然向后一仰身体,在地面上滚翻并且顺着这个动作站直身体。 长空并没有直接停在这个位置上,这个位置不利于之后动作的发挥,对角线的长度不够,因此,长空抬起手臂做出了一个类似于芭蕾舞的高抬腿跳转动作,轻盈的落在了他心中觉得理想的对角线上扬起脖颈。 灯光洒在长空脸上,少年开始变得褪去婴儿肥的脸上慢慢显出男性硬挺的轮廓,带着一股凛然的气质。 云鹰看着这一幕心中的火焰烧得更加炽烈,他尽力平静的呼吸着空气,眼神中带出浓浓的赞叹,只要对未来做出幻想,云鹰就不得不承认,把一个身体柔韧优美、肌肉弹性十足的体操冠军压在身下肆意玩弄是种过于美妙的幻想——是的,他确信长空有在赛场登顶的实力和运气,只需要再给少年几年时间,就足够打磨出比钻石还璀璨的光芒。 长空轻松的解决了一个托马斯空翻来到对角,直接转过身没有任何停顿的举起双臂奔跑了两步开始他最拿手的翻转作为结束动作,团身后空翻的同时加转了三周。 赛场立刻想起雷鸣般的掌声,长空举起双手示意结束了比赛动作,平静的走下了赛场,经过前两轮的比赛,他已经不再有过度兴奋的情绪了。 长空回到休息区,大口大口的喝着柠檬蜂蜜水解渴,然后有点粗鲁的操起大毛巾在短发上胡乱揉搓着,他有些焦急的等待着自己的分数,心里对刚才的表现有些不满意,落地的时候长空多跨出了一小步,这会影响他整体得分。 长空坐在位置上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刘军伸手在他头顶拍了几下,像是安抚躁动不安的小动物似的,长空转过头对着刘军笑了笑轻声说:“教练,我没事,分数不会太低的,我就是心态还不够好。” “不,现在就挺好,你的态度比以前强多了。既然下一轮还有些时间,现在休息着我们一起等等分数。”刘军看到长空沉静不少的样子,欣慰的拍着少年仍显得单薄的肩膀建议。 长空乖巧的一点头,眼睛却根本没离开过大屏幕,从头到尾都紧张的注视着分数牌,刘军见他劝说不住,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心里清楚小选手都得自己慢慢经历这些事情才能够不把分数看得这么重,干脆不打扰长空。 时间一秒接一秒的流逝,会场中终于出现了长空的分数,刘军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扩大了,他低调的降低声音对长空说:“9479。恭喜,成绩很不错。” “稳当么?” “差不多能够拿到奖牌了。看起来回去之后我也要收拾行李了,咱们要开始两头跑的生活了,嗯,可别进入国家队之后就忘记平时参加国内比赛,这个容易来钱。” 长空不解的看向刘军,刘军揉着长空的头顶一副对待不懂事孩子的表情:“你们啊,状态再好,你们往多了说也就干到二十七八岁必须退役来培养小选手了,不趁着现在年轻状态好把自己的价值压榨出来,剩下的年头没钱可不好过。” 长空故意做出不理解的样子迷茫的看向刘军,教练为自己着想是好事,可是长空不能让刘军直到他已经把自己未来计划好了,否则会给刘军一种太有心计、没办法专注于项目的暗示,这对自己没有好处。 刘军只当长空年纪小,还没想过“退役”这么遥远的事情,他细致的讲解着长空未来必须要面对的情况:“在这一行多做几年之后,肯定是会留下伤病的,但是一旦你退役了,国家就算是在学习方面给你安排一处学校,但一辈子指望国家照顾也是不现实的,毕竟每年都有那么多选手退役。等到退役的时候,你年纪肯定不小了,基本也该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如果抓住机会学习很好能够从事其他职业自然是好事情,但我们这些搞体育的这条路并不太现实,你看看现在能够有个工作的,几乎都是转行去做体育记者了,人满为患啊。既然学习工作不是很好走,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趁着年轻将未来几十年的花费全部都赚出来,手里有粮心不慌嘛。” 刘军看着长空一时没有反应也不催着长空表态,他对着一点不担心,等到年纪渐长,长空自然就会理解他的苦心。 刘军接着说:“准备下一下比赛去吧,秦池也有一会的单杠,记得要出风头,但是别太出风头了。” “刘教练,我明白的。” “嗯,去吧。” 长空走进赛场,果然看到已经开始做着准备运动的秦池,哥们两人默契的一拍手就开始整齐的对着单杠上涂抹镁粉增加摩擦力。 “刚才发挥的怎么样?”长空低声询问着秦池成绩。 秦池表情总是不明显的脸上肌肉一松,透出一股子轻松的味道:“刚才鞍马王出岔子直接从鞍马上摔下去了,我的成绩比他高。” “……你也不嫌丢人,和有失误的成绩作对比,说正经的,拿奖牌有指望么?”长空鄙视的瞥了秦池一眼,随后真心的问到。 “这就不清楚了,应该还是有指望的,我下场的早,之后又急着赶去做你刚结束的自由操,所以不知道自己的分数。”秦池想了想加上一句,“自由操就别指望了,我比你低了将近零点二分呢。” “我看你一点都不失望。”长空疑惑的盯着秦池的眼睛,虽然秦池脸上总是表情僵硬,但眼神中的情绪却从不遮掩。 “我双杠保准拿到奖牌了,别的保不住就保不住吧,这次全运会我可以瞑目了!”秦池说着夸张而高效的双手捧在心口。 长空忍不住笑出声,在大家发现他们两个异状之前重新严肃起表情补充说:“我觉得自己的自由操也有保障了,运气好的话能拿块白银回去养蚂蚁。” “得瑟、太得瑟了,你这三项最好的一直都是稳操胜券啊,这时候还炫耀。”秦池开玩笑的一瞪眼睛,长空跟着他一起笑出声。 “加油,我等你带好运给我呢。”长空拍拍秦池的肩膀,毫不留恋的走下比赛场地,秦松早就站在一边准备亲手扶着自己儿子开始比赛了。 长空羡慕的向秦松和秦池父子互动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眼神忍不住开始飘向场地实现最好的位置,虽然云鹰没有说明过,但长空已经猜到他这一次是陪着大人物们活动了,而大人物们的位置理所当然被安排在视觉效果最好的位置上了。 远远的长空似乎看到了一双令自己魂牵梦萦的眼睛,随即他兴奋的笑着举起手臂向那个方向用力摆起手。 云鹰遗憾的叹了口气,确定没有人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也举起手摇摆着——虽然他觉得这个动作当着这么多人面做出来,傻透了。 真的,太傻了。 但是云鹰嘴角的笑容柔和的令人不能直视。 作者有话要说:大抽上不来,我又卡文,干脆休息了一天,今天更新4k5,剩下没写完的部分慢慢补上 ☆、39会成功的 远远的距离让长空看不清楚云鹰脸上的笑容,但他能够看到摆动在半空中的手掌,少年的心情瞬间飞扬,他又用力摆了摆手才老实的坐回位置上,直到秦池小声在他耳边说“到你了”才收回黏在云鹰身上的眼神,重整情绪走上赛场。 刘军扶着长空在单杠上挂稳,看到少年点头示意,立刻离开了赛场表示长空的比赛开始。 长空摆动身体在单杠上加速旋转了几圈以获得更大的跳跃力,立刻以一个f组的科尔曼开始了头阵,随即在另一次旋转加速后使用了分腿正掏五百四成扭,紧接而来的是中川前上三百六与马凯洛夫的结合动作,长空将前半部分动作完成的分厂流畅自如,竞技体操中最具有观赏性的单杠被他施展出奇妙的韵律感,非常美妙的与赛场上播放的音乐达成一致。 长空再一次回到旋转获得加速的状态,在确定能够重新开始的同时他立刻填补上直体可卡切夫接分腿可卡切夫的花俏动作,赛场上马上迎来了一轮尖叫声,长空比赛中有些人来疯的特点被表露无疑,他跟着使用了大环跳五百四成扭连接中穿前上一百八,他似乎觉得这些动作的优美度不够,再一次补上了一个大环跳三百六,随即没有任何停顿的在握住单杠将自己甩到半空的时候松开手掌朝向半空飞了出去。 重力作用仿佛在长空身上失去了作用,他在半空中的时间仿佛被静止住了一样令观众欣赏到少年将自己的身体拉成一条直线,双臂抱在身前飞快的旋转,当长空伸展双臂稳稳落在地面上的时候立刻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后置三周下。 本该是六点八的动作难度却被长空在第二个中穿动作加入了一个中穿前上一百八以连接两个大环跳动作,非常美妙的更换了整套动作难度,加之之前两个连接加分,直接让难度分从六点八跨入到了七点零的标准。 刘军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很清楚长空第二个连接根本没有抓稳,他甚至做好长空直接从单杠上摔下去的准备了,没想到他竟然巧妙的化解了危机,还能获得意外惊喜。 刘军高兴的把揽着长空的肩膀把他拉下赛场,长空却双手冰凉甚至还有些颤抖,身为运动员当然总会面临从器械上摔下的窘境,但刚刚的一瞬间他却知道在那个位置摔下去意味着什么,可能不仅仅是一次比赛失败,而是承受很严重的运动伤害。 长空不断深呼吸着告诉自己这些都过去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他已经应付掉问题,但是明明知道现在安全却办法掩饰刚刚受伤的事实,长空攥紧双手用指甲抠进手背的肌肤中,过了好半天才终于缓慢的平静下来,他的分数已经被公布在大屏幕上了,但长空完全没有欣赏自己得分的心思了。 长空静静的坐在休息区,沉默的样子看起来很沉稳,可是云鹰透过遥远的距离却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对劲,他不由自主的举起手掌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长空反常的可能性。 一直被云鹰等人贴身保护的张局长的一段自言自语却揭破了云鹰百思不得其解的缘由,他指着赛场说:“刚才那一段真是够危险的,你弟弟险些掉下器材,按照刚才的动作搞不好就是头朝下摔倒,肯定会受伤的。” 云鹰点头表示了解,轻声对张局长的“关注”表示感谢:“谢谢你的关心,长空既然走了这条路,受伤运动伤害自然是有心理准备的,不然现在就不会表现得这么平静了。” 即使云鹰心里清楚长空现在的表现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呆滞”,但当着对他释放善意的张局长,云鹰是绝对不会凭白为长空抹黑的,亲近的人说好话也许没有人在意,可是如果亲近的人都不愿意给长空说好话,那么这个选手是不是还值得培养就很令人深思了。 张局长果然只是模棱两可的笑笑,他和云鹰一起结束了这段对话,重新投入各自的工作中,云鹰手指交叉的握在身前,表面看起来注意力集中在会场秩序上,但他却已经不着痕迹的用眼神不离长空左右。 “长空,你还好吗?我看你的脸色有点发白,喝点水吧。”秦池说着将长空的背包提到他面前,长空淡淡的“嗯”了一声打开背包掏出水瓶大口大口的向肚子里灌水,脸色终于慢慢恢复常态。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体操鹰击长空 作者:金铃子 第9节 “我刚才差点掉下去——时间挺短的,但是我已经想到了我要是瘫痪了会怎么样,以后的生活怎么办。”长空尽量用轻松的口气把压在自己心中的担忧说出口。 秦池瞥了长空一眼,不可思议的问到:“然后你就一心二用的抓住单杠还加上了一个大回环?” 听到秦池这么说,长空突然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似乎……挺厉害的? 长空有些羞涩的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小声说:“挺危险的,可是不连接上动作下场的时候肯定会摔倒的。” “……炫耀党。”秦池不满的嘟哝了一句,然后伸手抢过长空的蜂蜜柠檬水猛灌,“惩罚你的,把你的饮料喝光。” “刘教练在瞪你了,秦池,小点声。”长空抬着一张无辜脸四处胡乱看着小声提醒秦池,秦池粗鲁的动作马上改成了小口小口饮水,同时同样无辜的将自己白水的瓶子塞进长空的背包里面。 刘军看着秦池和长空这幅作态,没做任何表示,就当做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坐在一边等待的黄钦和肖宇已经捂着嘴笑出眼泪了。 “到你们了,赶紧热身,别光顾着捡笑,马上就到你们了。”刘军温和的推着黄钦和肖宇上场,两个小选手马上兴奋的开始拉伸肌肉,一会就被刘军带领着分别走向不同的赛场,时间差足够刘军同时照顾他们两个人了。 一名年长不少的选手在刘军离开后坐到了长空和秦池身边,“你们两个很不错,我在国家队等你们加入。” 话落,身穿红色队服的男选手直接离开了,秦池和长空两人面面相觑,秦池捅了捅长空询问到:“这是谁你注意过吗?” 长空努力回忆了一下之后说:“好像你比吊环的时候见到过,我也没有仔细注意。” 听到长空的回答,秦池就丢开了这个问题,注意力重新回到黄钦和肖宇的比赛上,长空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刚才的人是谁,问题在于他“应该”不知道这个人,因此,长空只能做出模棱两可的神态。 可是紧接而来的疑问却令长空有些不安,他记得没错的话,未来的林队长现在应该正处在运动生涯的低潮期,怎么还有闲工夫跑来认识未来的新同事……长空疑惑的调转视线看向“林队长”消失的方向,仍旧年少的“林队长”调皮的对着长空做了个鬼脸。 长空恍然大悟,原来是坐在总教练身后,听到了什么内幕么?这么说来,他和秦池比赛之后进入国家队的消息就是坐稳了!长空高兴的向“林队长”点了点头,随后心情愉悦的转过头贴近秦池的耳朵小声分享了这个秘密。 秦池愣了一阵,总是冷淡的脸上出现惊喜的表情,用力和长空拥抱一下,丢下一句“我去比赛了,一定要多拿些奖牌”就匆匆冲向下一项比赛场地。 长空很惊讶的看向兴奋过度的秦池,随后低下头笑了——长空信任自己的能力即使经过许久的打磨,也能够获得机会进入国家队,但秦池说到底是地地道道的少年,国家队听起来就足够吓唬人了,那是秦池的“梦想”。 梦想成真总是令人喜不自胜的,其实秦池的表情才是正常的,他这样,有点奇怪吧? 长空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眼睛里面也开始出现真心实意的快乐,他终于就快到达到梦想的第一步了。 收起自己心中的计划表,长空闭上眼睛安静的靠近椅背中休息,跳马比赛他被安排在最后,他还有足够的时间能够休息几分钟。刘军回到座位上看着长空的样子,认为长空有些累了,可是他却害怕长空现在睡着一会的比赛出岔子,因此只能轻声将长空叫醒。 “是不是累了?还有十五分钟就轮到你比赛了,别睡着了影响临场状态,结束之后在好好休息。”刘军声音一响起来,长空马上睁开了眼睛,确认少年眼中没有丝毫睡意,他松了一口气,也有开玩笑的心情了,“这一次比赛,真是让我少半条命,我可从来没有带过一群没什么经验的孩子出场。” “我们是帮教练丰富生活嘛。”长空跟着刘军逗趣。 刘军脸上的笑容就更加舒心了,他舒了一口气说:“你现在心态很好,和我一开始预赛的时候不一样了,我这样就放心多了。比赛时候喜欢人来疯是好事情,可是太过患得患失和对自己没有信心就不好了,长大了啊,真是长大了。好了,过去准备准备吧。” 长空听话的站起身,走出几步之后转回头看向刘军认真的说:“教练,我们不是让你的心血白费的。” “嗯,我知道,你们都是有天分有努力的好孩子——不光是你和秦池,他们三个也是。祝你成功?”刘军最后笑着举起矿泉水瓶,长空微笑着走进赛场。 “我一定会成功的。” 作者有话要说:orz仍旧处于狂暴的卡文期,我错了…… ☆、40你误会了 长空走上跑到,微微调整着自己与跳马之间的距离,再确定位置后举手示意,他飞一般的冲了出去,熟练的起跳和翻转,他像钉子一样狠狠扎进保护垫子上,没有一丁点激动的举起表示结束动作。 耳中灌满了场内观众的欢呼声,长空表面平静的回到座位,下一刻却紧紧攥住拳头在身前挥舞了一下:“太完美了!” “呦呦呦,我听到了!”秦池的脸仍旧想着赛场,身子却倾斜到长空这一侧小声说。 长空脸上同样没有露出端倪,但明亮到几乎存在烟火的眼神根本没办法隐藏他的兴奋:“我觉得自己刚才发挥的超乎想象的好,你发挥的怎么样?” “鞍马和吊环没指望了,不是我军能力不够,是敌军太强大啊。”秦池说着露出呲牙咧嘴的姿势,极端关注赛场的样子消失一空,拉拉踏踏的靠在座椅中露出萎靡不振的样子看向长空,“我这个样子比较适合现在的心情吧?” “……我觉得你有两项有指望获奖牌还‘萎靡不振’很容易被人打死,你其实是在炫耀吧。”长空对着秦池的痒痒肉一掐,秦池瞬间从位置上跳了起来,下一秒就转过去用后背对着摄像头的方向。 秦池很严肃的看着长空说:“我妈叫我注意形象,否则回去臭袜子只能自己洗了。” “……”无言以对的长空只能撇过脸,他们两个终于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等待着总成绩排名出现,这不需要太久的时间。 大屏幕上出现分数排行的一瞬间,即使长空有心理准备自己会获得奖牌还是长大了嘴巴露出呆愣愣的表情,他不敢置信的眨着眼睛,用飘忽的语气说:“是不是我看错了?我竟然拿到了一块金牌!” “……包揽金银铜,好夸张。”秦池也愣着眼神看向长空,两个少年意气呆愣愣的坐在休息区的位置上像是木头人一样做不出什么反应。 刘军比自己手下小选手们的反应好得多,他很快露出欣慰的笑容,但在鼓励的话之中没忘记提醒长空和秦池不要自满:“跳马冠军伤病没能出席这一届全运会,国内排名第二的选手又临场失手了。除了努力、而且有天赋之外,长空这一次运气也真的很好。秦池也是,你别羡慕长空了,双杠小超人的名声估计很快就会打响了,这个银牌好,你爸肯定特别高兴。穿好衣服准备一下去领奖吧。” 秦池和长空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其实不是不紧张,而是没发现自己一直处在紧张的状态,他们俩甚至在比赛结束十几分钟之后还没把外衣外裤套上,就这么穿着背心短裤坐在休息区被人默默围观。 长空和秦池一起捂住脸,默默的低下头将外衣外裤套在身上,然后在志愿者的引领下走向讲台,花束和奖牌被挂在身前,长空侧过脸却见到了云鹰熟悉的英俊脸颊,他的瞳孔瞬间放大,云鹰向他轻轻一眨眼,若无其事的跟在负责颁奖的张局长身后,表情严肃认真的仿佛他从来不认识长空一样。 本就惊喜的长空笑得更加开怀了,纯白的花束被他抱在怀中紧贴着脸颊,少年清爽漂亮的相貌和娇艳的花朵相映成趣,从来都喜欢捕捉“美”的记者们纷纷对着长空举起相机留下这一个镜头——美少年什么的,从来都是刺激销量的利器! 虽然领奖的感觉真的很爽,但是那种赶场一般的忙碌和混乱远超过长空和秦池的想象,更要命的是,早结束领奖后,许许多多热情的观众们纷纷要求签名和合影。看着长空这张水嫩嫩的漂亮脸蛋,老中青三代女性都毫不犹豫的伸出了禄山之手,在他脸上又摸又捏,长空运动过后本就粉扑扑的脸蛋干脆变成了“羞涩的红晕”,给广大女性观众留下的花样美少年的印象。 “我觉得自己的脸好疼,简直要破皮了。”长空用宾馆提供的手绢包裹着不少冰块敷在脸上,秦池的情况也没比他好到那里去,面瘫这种属性也是会吸引一群攻坚爱好者的,但秦池更多的是被搭在肩膀上合影。 其实对秦池来说,这可要比捏脸虐心多了,总是比女观众矮什么的,最讨厌了! “我现在真的想念训练基地了,人多的地方真让人不习惯,而且,你家公主好久没见到了,小姑娘是不是都要成大姑娘了?”秦池直接倒进被褥里面,为了等女队的选手们一起回去,他们明晚才回启程,现在起就是个人休息的时间了。 长空想象着公主明明思念的想接近他,又一逗就炸毛伸爪子的样子眯起了眼睛露出笑容,他拎着赶紧的内衣裤走进浴室:“我回去会给她买喜欢吃的猫粮,比较贵的那一种,吃过一次之后她一直很喜欢的。现在有钱了,首先给她改善伙食。” 秦池捂住脸背过身,完全是受不了长空溺爱宠物的表情嘟哝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你亲身闺女呢,竟然这么惯着她。你洗澡吧,我去找我爸一起睡,不然回去路上就该听他给我纠错和思想政治演讲了。” 秦池不想长空这么讲究,他拎起不大的行李袋说走就走,长空洗澡之后看到空荡荡的房间直接窝进被褥中,但第一次获奖的兴奋感刺激得长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咬着被子傻笑了起来,肚子里面一声响亮的咕噜声打断了长空的喜悦,他有点委屈的揉着肚子。 “大半夜叫吃的是不是不太好,我记得自己还有几条巧克力威化的。”长空爬起身对着背包翻找了起来,可是显然他的记忆出现了错误,背包里面只剩下空荡荡的水瓶,别说威化,就连零食包装纸都找不到了。 “……算了,出去买个面包吧,听到早晨就好了。”长空取出钱包胡乱套上一身运动服就向门外冲,为了不被人发现半夜肚子饿到跑出去的窘境,长空即使带着帽子还是选择走无人经过的楼梯,均匀的脚步声回响在空荡荡的楼梯中,声控灯随着长空前进的方向明明灭灭。 “怎么办也跑出来了!”云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从身后猛地拉住长空的手臂。 长空被云鹰扯得一个趔趄,直接向后仰着摔进云鹰臂弯中。 云鹰不费吹灰之力的架住长空的身体,一双有力的大手托在他腋下,干脆的将长空从楼梯上提起来,找到宽敞的缓步台才扶着他站稳。 云鹰忽然眯起眼睛将视线集中在长空外套下的锁骨上,少年的锁骨被外套半遮半掩着,但位置很低的拉链却让云鹰直接推断出长空外套下面根本什么都没穿,他不满的蹙起眉头,想到了夜半时分的低温。 “……你肚子饿了?出来买东西怎么不多穿一点,到时候又要生病了。”云鹰转移视线在长空浑身上下一扫就确定了他大晚上跑出去的目的,回想到时候听说长空被人陷害生病差一点错过比赛,怒气就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他口气严肃的指责着长空的疏忽。 如果饿着肚子又在出门买饭被人堵住不停指责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肯定是会心中埋怨抓着自己不放人的,但是长空自小就缺乏这类被人关心的埋怨,他反而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云鹰,好像男人对他说的话是祝贺他同时包揽金银铜一样喜悦。 “……算了,在这里等我三分钟,我交代点事情马上回来。”云鹰看着长空的样子只能无可奈何的叹口气,训斥人的时候最没有激情的就是听众太配合,长空一脸欢欣的样子实在阻碍云鹰的发挥。 云鹰走了两步停□调转回来,他脱下尤带着体温的羊毛大衣把长空整个人过了进去,少年的身材即使偏于修长,但对于云鹰的身高来说还是太矮了,穿在云鹰身上刚好的半长大衣硬生生垂在了长空的脚背上,过于挺括的料子更让这种“不合身”的感觉被放大了,长空看起来简直像是偷穿了家长衣服的孩子。 云鹰凝气眉毛,怎么看都觉得本来暖融融的大衣现在看上去四面透风,他不放心的再一次叮嘱到“等着我,马上回来”,然后飞快的钻出楼梯间想一间客房跑去,刚到门口,云鹰直接扯过正准备下班的赵勇。 “和你换一次班,我有点急事要赶着办。”丢下这句话和对讲机,云鹰快步消失在走廊里,徒留下赵勇伸长了手臂无力的举向远方。 “……我刚下班啊……” 赵勇的深情呼唤被云鹰远远丢在耳后,他来回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就解决了夜班的问题,干脆的拉着长空回到房间整整齐齐的穿好一身厚实的衣物才再次向着食物进发。 “能吃辣的吗?”云鹰伸手将长空揽在怀里,哪怕他穿得厚厚的,云鹰也总觉得夜晚的寒风会给少年带来负担。 “还可以,其实我挺喜欢吃辣的,但是有时候吃多了会拉肚子就不敢吃。”长空说着眼睛一亮,“水煮鱼,这个时间还有水煮鱼吃吗?我想了很久了,我赢奖金了,今天我请客!” 云鹰伸手揉着长空光滑细软的短发,嘴角勾起笑容,他故意压低声音神秘的说:“我可要放开肚子吃了,快看看钱包里面钱带没带够,可别到时候因为吃霸王餐上电视了。” “那我们就一起洗盘子顶债吧,这个我还挺擅长的。”长空有点得意的翘起嘴角,他突然转过头看向云鹰说,“你还没有让我洗过盘子呢。” 云鹰揽在长空肩膀上的手掌抬起揉着少年细软的短发,眼睛望着被灯光遮盖后看不到星星的天空,不动如山的说:“雇佣童工是犯法的。” 其实他也舍不得,长空的双手已经被镁粉和庞大的训练量磨出了厚厚的硬茧,砂纸一样的掌心让人摸上去的时候感受不到一丁点被宠爱过的痕迹,让人想起来心中就发酸,和长空相处的时候,这双粗糙的双手总让云鹰情不自禁的希望多宠爱他一点,多一点,再多一点,似乎怎么都不过分。 “没关系,你欺负我,我不会说出去的。”长空笑嘻嘻的叉过话题,拉着云鹰大步向前走,嘴里不停的嚷嚷着:“快一点,我真的饿死了,好久没有饿着肚子过了,真是难受。” “今晚让你吃到饱,不过你也要多吃一些蔬菜,你们平时的食谱就挺不错的,只是口感一般。等回去之后干脆搬回家吧,我每天接你上下班。这样你想吃什么,早晚饭我都可以做给你吃,只有一顿中餐在队里面对付一口。”云鹰抬头望着星空的眼神没有下移,嘴里毫不犹豫的开始以食物的名义拐骗着长空搬回家住。 “……每天都有好吃啊……”长空显然处在一种犹豫不决的状态,他有些烦躁的抓乱了短发,走路的速度也降低了。 云鹰没着急向长空要求答案,他温和的说:“你可以慢慢想,这又不是能够马上决定的事情,回去还需要和刘叔商量呢——我们也得服从队伍的规定和安排是不是,不能因为得奖了就故意破坏纪律。” 长空看向云鹰瞬间笑出声,用手肘顶了顶男人的肋骨,小声埋怨了一句:“不肯定还故意提好吃的,我都想吃你做的菜了。虽然食堂张叔的饭菜做的不错,但确实没办法和你比。” “那就当你同意了,我回去会和刘叔商量你们搬宿舍的问题——反正我觉得秦池和肖宇家里面也不希望孩子继续住集体宿舍、没有人照顾了。” “你前面全是铺垫的?”长空终于发现云鹰前面一长段话的用意了,云鹰低下头头顶抵在少年额头上,在极近的距离下与他对视。 长空只觉得一片阴影袭来,额头就猛地感受到一阵温暖的体温,过近的距离让视线一片模糊,明明看不清楚眼前的人以什么眼神观察着自己,脸上却渐渐热了起来。 见到长空有点呆滞,身体却没有一丝一毫僵硬的样子,云鹰嘴角勾起柔和的弧线,他为侧过头用高挺的鼻梁在长空脸颊上缓缓移动,湿润的呼吸喷在少年脸上,带着烟草微弱刺激的味道。 长空呼吸一窒,双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云鹰的衣袖,云鹰遗憾的停止了自己暧昧的举动,举起双手松开对少年身体的掌控缓慢后退,终于忍不住轻声说:“我只是想要对你好一点。” 长空匆匆忙忙露出笑容,似乎觉得自己这样做既敷衍又不真诚,他直接伸手抱住云鹰的手臂,拉住男人后退的身体,他抬起眼睛直视着云鹰,用轻柔和坚定的声音说:“我都清楚。” “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你不用掩饰……我知道了。”长空再一次强调,话中透漏出内容将云鹰打得措手不及。 云鹰一直都清楚自己对待少年的态度暧昧不明,但是他却始终认为长空生活环境单纯,绝不可能有什么亲近的人去教导他□相处的问题,更不可能理解男人间的暧昧,因此才会偶尔放松自己对长空最初介于朋友和情人之间的暧昧举动。 但云鹰绝没想到会在少年的身体刚刚成熟没几天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的目的! 云鹰不是没对长空口中朴实的含义表达感到欣喜或者庆幸,但紧接而来的却是巨大的危机感——长空不是一个很会掩饰自己的人,云鹰凭什么相信他能够在成年前的漫长时间中隐藏住这个秘密。 桑长空想要在体操一途获得成功,掩饰住性向将会成为少年比技术和发挥更重需要攻克的难题。 云鹰心中衡量着长空伪装性向直到他从体操队退役的可能性,在一番考虑后仍旧觉得这一点对少年来说太过艰辛,他脸上的神色慢慢变冷,既然决定不为了自己的私欲阻挡长空的未来道路,他就会贯彻这一点。 云鹰本就是心硬如铁的人,最近和长空过于温情的相处都快让他忘记自己其实是种什么人了,他自嘲的露出一个笑容,再一次后退到一步外,眼睛凝视着少年的神色就没有了之前仿若溶溶春水的温情,反而冷冰冰的没有人气:“你误会了,我只是很喜欢孩子。需要我说的非常清楚吗?你的身世可怜、处境令人担忧,我恰巧遇见了这些事情,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孩子,想要帮你一把,别想太多了。” 长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垂下不再言语,低声从鼻腔发出一声“嗯”,两个人站在道一同沉默,寒风呼啸而过,云鹰终于叹了口气重新拉起少年,大步向不远处的小饭店走了过去。 “走,吃饭去,你不是饿了么,吃饱了好好睡一觉,我要过些天才能回去。你一定要自己小心些,应付不了的事情直接去找刘叔,人,我已经替你找好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云鹰边走边说,跟在他身后本来表情僵硬的长空注视着他的背影重新露出笑容。 ……其实只是嘴硬心软吧?云鹰既然做得这么暧昧不清又为什么要故意和他划清界限呢? 长空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决定既然云鹰希望他们之间“什么动静都没有”,他现在就听话的“什么都没有”,等眼前的事情过去了,他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欠下的内容慢慢还,今天开始奋起,做一个日更5k坏债的更新小超人,直到补完欠下的字数为止!【握拳】 ☆、41别有所图 云鹰显然对这个不起眼的小饭店很熟悉,连菜牌都没用就直接喊了五道菜,长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询问到:“竟然还有烤鸭?我好久吃不到这么肥滋滋的烤鸭皮了。” “刘叔当然不会给你们的食谱里面安排这类东西,全部都是油脂,不过你的身材偶尔吃一次没有影响。”云鹰殷勤的为长空把片好的烤鸭皮裹进半透明的饼中递过去,眼神上下扫着长空的身材,露出遗憾的眼神摇了摇头,再一次在心中说着少年瘦弱的不像是每天经过大量体育运动的人。 长空结果漏勺挑拣出一片鱼肉,剔出鱼刺转手放进云鹰的碟子里面:“你也吃,别只顾着我。” 云鹰手上一顿,蓦然发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和之前表现出来的冷漠是多么具有违和感,他放下殷勤的手掌淡淡“嗯”了一声,这之后再没有主动为长空做些什么。 不过就算这样,云鹰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的围着长空转,在少年每次吃鱼没挑刺的时候眼神中夹杂一些担忧,长空敏锐的抓住了云鹰自己都没太注意的情绪,他故意把一顿“晚”饭吃的状况百出,当少年终于放下筷子宣布自己吃饱的时候,云鹰额头上已经着急到出了一头热汗,他狠狠的摸了一把汗水,放下饭钱抓起长空就往宾馆走。 一路带着长空躲过几路蹲守宾馆附近等着拍照的记者,云鹰下意识的将他送到房间门口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云鹰的脸色忍不住就更显阴沉了,他伸手将长空推进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长空捂着鼓鼓的肚子跳上床铺,在上面滚来滚去的,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容。 只是觉得可怜会细致的关心到挑鱼刺吗?云鹰向他展示出的每一个细节都在喧嚣着有多么珍视他,嘴里所说的一切反而没有了意义,听其言而观其行,言行不符的时候当然是相信行为中透漏出的内容。 云鹰就是关心他,就是把他放在心里的! 长空脸上一热,有点不好意思的用脸颊磨蹭着松软的枕头,带着笑容慢慢沉入梦中。 第二天晚上,经过一天修整后神采奕奕的男队和刚刚比赛结束后情绪依旧激动不已的女队员们同时启程踏上了回到训练基地的旅程。 正是情窦初开年纪的孩子们聚集在一起,又都处在刚刚得胜归来或者与奖牌失之交臂的阶段,自然都是很有话题内容可以开展交流的时候,长空就注定要面对众星捧月的情况了,女孩子们交头接耳的偷偷看向长空,然后又会聚集在一起说些什么,转瞬之后爆发出热烈的讨论和笑声。 “你红了。”秦池撞了撞长空的手肘,有点暧昧的看过去小声询问着,“有没有你喜欢的?” 随着大客车移动而摇摇晃晃的长空张开迷茫的眼睛,显然之前一直真的在打瞌睡,而不是为了避免被人指指点点而装睡,他甩了甩头,又喝下半瓶冰凉的矿泉水才清醒了一些。 回想起秦池刚刚的问题,长空俊秀的脸上闪过一抹薄红,很快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摇了摇头:“你有喜欢的就告诉秦教练吧,阿姨肯定也会很高兴的,队内组合一向是很受到祝福的,共同努力、共同进步。”长空说完话郑重其事的拍了拍秦池的肩膀,把秦池八卦的心态打击的体无完肤。 还找个喜欢的共同进步?他妈和他爸肯定会拆了他的。比如“不趁着年轻的时候好好奋斗,净想着没用的!”——秦池已经自动在脑内生成了可能发生的对话。 秦池将头甩得飞快,口中不停强调:“我不会喜欢的!我们还小,哪懂什么爱情——高中老师们不是都说恋爱会影响学习成绩么,肯定也会影响我们训练成果的,一切以比赛为重。” 长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点头赞同着秦池的观点:“是啊,所以为了比赛,我们一起清心寡欲,别想这么多了,何况军队也不准乱搞男女关系的吧。” 乱、乱搞?! 一定大帽子飞来,扣得秦池眼冒金星的反应不过来,他突然发现自己这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什么都没从长空嘴巴里问出来八卦一下,还被长空不着痕迹的堵住了嘴,以后都不能再问了,不然就成了心怀春情…… 长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坏了! 难道昨天晚上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么! 猜不出来有什么八卦最讨厌了…… 秦池内在的小灵魂默默咬着手绢,脸上却仍旧一片平静,只是眼神微微带着点委屈。 前排女孩子们突然爆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将长空和秦池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女孩子们的话题中心显然是其中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学习体操的女孩看起来总是更年幼一些,她们全部都看不出发育的痕迹,不过这个女孩子的长相很不错,眉眼弯弯的样子带着一股清甜的味道,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 发现长空和秦池转过来的视线,女孩垂下眼睛露出笑容,脸蛋却转了方向背过他们俩的视线。 秦池和长空都将视线集中在对方身上,显然不觉得自己会被女孩子青睐,一阵无声的尴尬对视之后,秦池首先转过脸,有些圆润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 长空重新闭上眼睛,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发现了什么秘密而感到诧异,年少慕艾太正常了,少男少女之间纯洁而朦胧的爱情故事什么的……真是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了。 秦池反而被长空笃定的眼神看得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时向女队员们的方向飘过去,然后紧张的在任何人察觉之前低下头紧绷着脸皮,严肃得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人生大事似的。 车厢里的交谈声渐渐停止,深夜之中渴睡的孩子们没多久都跑开了兴奋或忐忑的情绪陷入睡梦中,当他们睁开眼睛的时候重新回到了训练基地,刘军对着孩子们一招手,他们立刻安静下来。 刘军满意的笑了笑宣布一个好消息:“大家对自己的成绩都已经清楚了,奖金很快会打入个人工资卡里面,注意查收——可别想着偷偷藏起来,你们可都没成年的,我会挨家挨户通知的。好了,大家都去休息一下吧,明天早晨开始有五天的假期,下周五晚上回来签到。” 小选手们呼啦一下子散开,根本顾不上刘军刚刚提醒的话,心中只剩下假期的长度,纷纷扑进等待在门口的家长怀里,叽叽喳喳的向自己父母炫耀这次的比赛成绩,并且没有忘记抱怨对手的强劲和自己受到的伤害。 大厅里面只剩下长空孤零零的,他脸上表情不变,沉默的提着行李走回宿舍,更换了衣服之后匀速小跑着去宠物医院领回越来越爱撒娇的公主。 提着许久没穿过的长裤,长空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长高了不少,本来还需要挽着裤腿的长度竟然已经悬挂在脚踝上成了吊腿裤子,长空站在镜子面前一愣,随即有些苦恼的皱起了眉毛,他不停的回想着自己曾经的身高,不由得为了自己未来可能出现的忧虑。 国内似乎从来不看好身高超过一七零的选手,虽然男人身高不过关看起来不好,但长空还是更加担忧“好看”之后会带来的困扰。 暂时丢开这些问题,长空掏出厚实的外套和围巾把自己包裹起来,向宠物医院跑去。 合作过一次的林医生此时正在给动物们喂食,总是闪烁着金钱欲的眼神此时盛满了柔软的感情,看着动物们的眼神比一般人看着亲生儿子也相差不远,听到有人进屋的瞬间,却被他深深隐藏在眼眸深处。 “林大夫么?我来带公主回来。”长空走进宠物医院里面的房间,消失不见的林医生果然站在里面。 “恭喜。”林医生微微一笑,抬手挠了挠公主的下巴,在她发出舒服的咕噜声后,有点依依不舍的关好笼子,稳稳的递给长空。 公主发出柔软的叫声,隔着笼子主动磨蹭着长空的手指,肉嘟嘟的爪子试图伸出来抱住长空。 长空的眼神瞬间眯成了一条线,他干脆的打开笼子将自由还给公主,公主三两下跳到长空肩膀上专属于自己的位置趴好,长长的尾巴对着长空的耳蜗蹭了蹭。 毛茸茸的触感让怕痒的长空喷笑出声,他摸索着公主的皮毛,让小不点老实一点,然后转过头和林医生搭起了话:“我想给公主改善一下伙食,林大夫,你以前给她准备过好吃的吧,公主刚回家的时候挑食了一阵子,总是用很嫌弃的眼神盯着猫粮。” 刚得到休息时间喝口水歇歇的林医生瞬间被呛住了,他满脸憋得通红,不停咳嗽着,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没忘记在外人面前维持自己冷血大夫的形象,直接指了指门口的货架:“三百一斤,含水量摆在那里,如果不觉得浪费的话可以买点回去试试看。但是先说好,你试过之后再换,公主肯定会挑食一段时间的,现在先想好。” “……呜,不用再想了,我的第一笔奖金,给自己家人改善伙食是应该的。”长空说着挠了挠公主的下巴,公主扬起脖颈任由长空讨好着她。 林医生的眼神一闪,眉尾微微一跳,心中想着国家级比赛加在一起得了四块奖牌,将近肯定不少,但少年一身风尘的冲到宠物医院取回宠物的时候表示要给贡献的“亲人”竟然只是一直猫? 这太反常了! ……对了,林医生想起自己从没见过这个国家冠军的父母,甚至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听说过,关于怎么养育宠物的交谈之中透露出来的内容中也从没有关于自己家人的信息——和亲人感情互动良好的孩子是不可能控制住自己不去炫耀家人的。 这么说来,桑长空和自己家人的感情还真是挺淡漠的。 林医生心中这么想着,脸上却不把这些内容表现出来,反正这些内容都和他无关,桑长空只是他老战友联系过来的一笔生意而已,他带着微笑将一袋猫粮递给长空,目送着少年提着空荡荡的笼子一路和猫咪逗趣着消失在街角。 这么温和的少年,绝不会主动和家里产生矛盾的,到底是什么引起了长空和他家人之间关系紧张呢?林医生思考着种种可能性,突然发现自己对刚刚离去的少年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兴趣,他抓起手机拨通了老友的电话号码。 “云鹰,现在有空么?想问你打听点内幕消息。”林医生也不客气,一句话就直指自己通话的目的。 “问吧,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云鹰淡淡的应下了林长河的问题,但这个答案却什么都没有承诺。 手机这一段的林长空感兴趣的笑了起来:“没想到许久不见,你也会打官腔了。行了,我不是为什么纪律相关的破事,今天小冠军桑长空过来接他的猫了,说要给家人送最好的礼物,买了三百一斤的猫粮给她改善伙食。我突然挺好奇这个小冠军的,他家里人怎么回事?” 云鹰心中一紧,口气也淡了下来:“长空的事情不能告诉你,你要是能让他自己愿意说我不会反对,但是这些事情我不可能透露给你。” 林长河被云鹰顶得一愣神,随即咧开嘴唇不正经的笑出声:“哈哈哈,我怎么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嗯,那等他下次送公主过来的时候,我自己询问好了。不打扰你工作,我挂了。” 既然问不出什么,林长河也不墨迹,干脆的结束通话哼着歌关闭了店门,而回到集体宿舍的长空直接看到了最不想遇见的人——他的家人。 长空既然听进去了云鹰的劝说,不愿意与自己家人起冲突,他干脆再没进门的时候直接掉头从训练室拐弯往秦池的房间走去,那里的房间钥匙秦池早就送了一份给长空,他带着公主过去窝一宿并不费力气。 何况这样,也可以让乱糟糟的集中在大厅里面的桑家人父母在下班后,被执勤的士兵干脆的清理出训练基地——训练基地不准非工作人员进入的规定,还真是救苦救难。 长空躲起来是非常明智的,刘军眼看着坐在大厅里面准备把训练基地当成商场客服来大闹而要钱的桑家父母,真的非常同情长空,但想起云鹰早就提过能够解决这对胡搅蛮缠夫妇的律师,刘军终于松了口气。 刘军作为此处的负责人,只能主动走过去处理桑家夫妇,捏着鼻子认了自己倒霉的身份,他露出非常官方的笑容向他们伸出手:“桑先生,桑太太,下午好。” 桑父不怎么习惯眼前的情况,他虽然也知道自己是豁出了脸面才冲到这里抢夺自己儿子累死累活迎来的辛苦钱,可是面对身份高人一等的刘军和刘军身后几个抬头挺胸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战士,还是不由得胆颤。 刘军一开口,从前老实巴交的桑父竟然吓得后退了一大步,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个中年男人,而是什么猛兽一般。 看着丈夫这么软弱,桑母柳晴本来还勉强能看的脸色彻底阴了下来,她用力推了丈夫的手臂一把,咬牙切齿的说:“想什么呢,你!” 桑父一回过头,表情一片茫然,显而易见还没抓住事情的重点,就已经偏题万里了,柳晴简直对自己丈夫的表现没有任何期待了,要是指望桑林那张笨嘴能把长空还没在口袋里面捂热乎的钱骗出来,她还不如去求神拜佛了。 柳晴直接把桑林拉扯到自己身后,主动握住刘军的手掌随便握一下就松开:“刘教练是吧,我们是桑长空的父母,他既然赢了比赛就肯定是有奖金的。小孩子不懂事,怎么能让钱在他手里,让他乱花。这不,我和他爸一听说你们队伍回来了,赶紧过来了。哎,那孩子平时总是不懂处理这些事情的。” 刘军心中叹口气,真是不得不佩服柳晴颠倒黑白的能力,这么一看桑林可就顺眼多了——长空嘴巴笨笨的样子,很明显是从桑林这里遗传的。 刘军继续官方版的微笑着,他看向柳晴笃定的说:“奖金在比赛彻底结束后才会到选手们手中,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可着急的。啊……对了!长空说自己回家了,你们没遇见他吗?” 刘军说完话,立刻想起来桑家父母刚才对自己儿子的称呼“桑长空”,有人这么疏远的喊自己儿子名字的吗?还“一定说队伍回来了”,真是太搞笑了,军队的消息什么时候都能传成街头巷闻了,直接说他们日日守在训练基地附近就等着队伍的大巴车出现,而他们对长空的奖金心急火燎就很难么! 要名又要利,无耻啊。 没有一丁点的心理负担,刘军决定在没联系云鹰介绍来的律师之前,直接把这对夫妇支走。 柳晴和桑林听到长空回家的消息,脸上的表情都很不自然,他们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之后,灰溜溜的留下一句:“明天我们带着长空过来。” 看到他们消失的身影,刘军愤愤不平的自鼻腔中发出鄙视的哼声。 作者有话要说:耶耶耶,还剩下一万一千五的债务【喂!还有这么多字呢,我为毛这么兴奋!】 ☆、42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暂时送走了贪得无厌的桑家父母,刘军低头看了看手表,随即走到门口等待着长空回来,可是眼睁睁看着时间一秒秒过去,长空却连个影子都没出现过,刘军也不由得有点慌神了。 桑长空不是被他一语中的,真的傻乎乎的跑回家里求证父母是否要跟他骗奖金了吧? 刘军摇头把这种可怕的猜测丢出脑海,转过身爬到宿舍挨个房间检查长空是不是躲到谁屋子里面不愿意见自己父母,没想到第二见屋子就被刘军抓了个正着。 刘军霎时松了一口气,他一屁股坐在长空身边,看着少年面色不变的与自己的宠物猫逗趣,之前心中对长空的担忧消失无踪,他怜惜的揉了揉少年的头顶给予无声的安慰。 长空抬起头对着刘军露出笑容:“刘教练我没事,家里的情况……云鹰之前就给我提过醒了,等过几天我就不打算出面了,都交给律师就行了——我不想见他们。” “……也好,省得影响你比赛的心情。”刘军点了点头,两人坐在一起沉默了半晌之后又突然说,“云鹰和我提起过想让你搬出集体宿舍的事情,正好你父母总是想从你身上弄钱出来,不如等云鹰回来了,你就跟着他搬出去住。这样的话,在国家队来通知之前,你也能不被他们抓住,我怕还有其他事情。” 长空欣然同意了刘军的提议,解决掉全部的隐患,刘军拍拍长空的头顶直接离开房间,长空站起身抱着公主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他先是有些压抑的想起了自己父母,随即不良的情绪就被云鹰即将归来的消息敲碎。 长空脑子里面只剩下之前埋藏在心里的目标,他要趁着这个机会弄清楚云鹰到底是如何界定两人之间关系的。 为自己定下了决心,长空很快就将这件事情提上了日程,他想了想,从口袋里翻出云鹰新房子的钥匙握在手心中,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接下来的几天,凭借着出色的记忆力,长空背着简单的行李、带着公主干脆住进了新房子里面躲避自己父母可能带来的麻烦,避而不见的办法虽然说不上多么出色,但是也让刘军和律师找到了机会对桑家倒打一耙——桑长空刚一失踪,他父母就跑来要奖金,这个事情听着也不像是一回事。 这种假设可不是开玩笑的,为了证明自己和这类事情绝对没有关系,没有什么眼界的桑家父母很快就按照律师的意思签下了一堆说不清楚用处的单据和表格,等到他们心满意足的领取到了长空奖金存折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没办法取出这些钱了! 躲藏起来的长空根本不清楚队内和他家里面为钱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而是舒舒服服的享受了一周假期——本该周五晚上归队的,但刘军传了消息给长空,等到下周一按时归队训练就行了,反正周休二日也是没有事情的。 长空舒服的在床上打了个滚,摊开四肢躺在床上,却一直懒洋洋的脸颊磨蹭着枕头不肯张开眼睛,他从鼻腔里发出纠结的□□声,显然在起床和赖床之间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云鹰一回到家中就看到这幅胜景,暖融融的阳光透过浅黄色的窗纱在少年身上镀上一层柔软的色泽,屈起的双腿张开暧昧的弧度,半遮半掩的露出白色的底裤,卷上去的棉质背心让腹部流畅的线条暴露无遗。 云鹰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像是古代守礼的男子对待大家闺秀似的背过身才出声与长空打招呼:“都快中午了,怎么还不起床?” 长空霎时从床上跳了起来,和公主一起扑到云鹰身上,没有准备的云鹰被少年推得一个趔趄,后退了两步靠在门板上,为了稳住身体,云鹰直接伸出手掌按住长空的身体,当少年抬起眼睛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能够感受彼此呼吸的热度。 云鹰抱起长空走进浴室,漱口之后才与他交换了一个事后吻,让两人一起沉入温水中,长空感受到自己臀部压着着部位一直灼烧着他,直到云鹰把他从浴缸中捞出来擦净身上的水珠,热度也没有消退。 云鹰很快返回浴室,门外能够听到高低起伏的喘息声,长空全身冒着热气的裹紧被子,催眠自己在云鹰走出浴室前进入梦乡,而他的努力差一点就成功了。 微凉的空气钻进被窝,一具高挑的身体贴在他背后,将他拥抱在怀中,云鹰的手臂穿过腰间握住他的手掌与长空十指纠缠,皮肤相贴的感觉如此美妙,没多一会,两个人相拥而眠,嘴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再醒过来的时候恰巧是周一凌晨三点多钟,云鹰和长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睁开眼睛,云鹰贴上去啄吻着长空的嘴唇,随即笑了起来:“真糟糕,家里好像只剩下鸡蛋和冰冻的排骨了——希望鸡蛋没有在冰箱里面孵出小鸡仔来。” 长空跟着笑了出来,笑声敲碎着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让长空的举止恢复了自然,他揉着肚子推了推云鹰:“一起去做饭吧,我记得好像还有脱水的紫菜,一汤一肉,还有米饭挺不错的了。我昨天一整天都没吃烦了,现在手脚都软了。” “腿软?你确定是因为饥饿吗?”云鹰调侃了一句,直接套上长裤光着脚走进厨房,他向长空扬了扬下巴,“桑冠军,我等着喝你做的紫菜蛋花汤,要努力啊。” 背过身的云鹰脸上笑意不减,事实上经过多日的任务折腾,再加上回到家之后突如其来的好运,他也是饿的饥肠辘辘,几乎要腿软了。 两人合力开发的早餐被吃了个底朝天,云鹰饭后立刻搬出茶具泡了一壶清茶消食,既然已经破坏了自己定下的界限,云鹰以后绝不会再用隐瞒的方式对待长空,时机刚好,他准备与长空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不管什么队伍,都是避免丑闻发生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要我还在军队、你想要进入世界级赛场,就必须被隐藏在台面下,因此,我绝不会出现在赛场之中。你自己也要小心,在外面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极力避免肢体接触——你不是一个能够隐藏自己情绪的人。” “我明白,……我会做到的。”长空垂下头,心中说不上是种什么感觉。 有些欣喜,有点感动,隐隐约约的,还有些失望。 是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感情,都是见不得人的? ……不,也许,他有另一种方式解决眼前面对的困境。 ☆、43离愁别绪 暂时送走了贪得无厌的桑家父母,刘军低头看了看手表,随即走到门口等待着长空回来,可是眼睁睁看着时间一秒秒过去,长空却连个影子都没出现过,刘军也不由得有点慌神了。 桑长空不是被他一语中的,真的傻乎乎的跑回家里求证父母是否要跟他骗奖金了吧? 刘军摇头把这种可怕的猜测丢出脑海,转过身爬到宿舍挨个房间检查长空是不是躲到谁屋子里面不愿意见自己父母,没想到第二见屋子就被刘军抓了个正着。 刘军霎时松了一口气,他一屁股坐在长空身边,看着少年面色不变的与自己的宠物猫逗趣,之前心中对长空的担忧消失无踪,他怜惜的揉了揉少年的头顶给予无声的安慰。 长空抬起头对着刘军露出笑容:“刘教练我没事,家里的情况……云鹰之前就给我提过醒了,等过几天我就不打算出面了,都交给律师就行了——我不想见他们。” “……也好,省得影响你比赛的心情。”刘军点了点头,两人坐在一起沉默了半晌之后又突然说,“云鹰和我提起过想让你搬出集体宿舍的事情,正好你父母总是想从你身上弄钱出来,不如等云鹰回来了,你就跟着他搬出去住。这样的话,在国家队来通知之前,你也能不被他们抓住,我怕还有其他事情。” 长空欣然同意了刘军的提议,解决掉全部的隐患,刘军拍拍长空的头顶直接离开房间,长空站起身抱着公主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他先是有些压抑的想起了自己父母,随即不良的情绪就被云鹰即将归来的消息敲碎。 长空脑子里面只剩下之前埋藏在心里的目标,他要趁着这个机会弄清楚云鹰到底是如何界定两人之间关系的。 为自己定下了决心,长空很快就将这件事情提上了日程,他想了想,从口袋里翻出云鹰新房子的钥匙握在手心中,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接下来的几天,凭借着出色的记忆力,长空背着简单的行李、带着公主干脆住进了新房子里面躲避自己父母可能带来的麻烦,避而不见的办法虽然说不上多么出色,但是也让刘军和律师找到了机会对桑家倒打一耙——桑长空刚一失踪,他父母就跑来要奖金,这个事情听着也不像是一回事。 这种假设可不是开玩笑的,为了证明自己和这类事情绝对没有关系,没有什么眼界的桑家父母很快就按照律师的意思签下了一堆说不清楚用处的单据和表格,等到他们心满意足的领取到了长空奖金存折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没办法取出这些钱了! 躲藏起来的长空根本不清楚队内和他家里面为钱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而是舒舒服服的享受了一周假期——本该周五晚上归队的,但刘军传了消息给长空,等到下周一按时归队训练就行了,反正周休二日也是没有事情的。 长空舒服的在床上打了个滚,摊开四肢躺在床上,却一直懒洋洋的脸颊磨蹭着枕头不肯张开眼睛,他从鼻腔里发出纠结的呻吟声,显然在起床和赖床之间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云鹰一回到家中就看到这幅胜景,暖融融的阳光透过浅黄色的窗纱在少年身上镀上一层柔软的色泽,屈起的双腿张开暧昧的弧度,半遮半掩的露出白色的底裤,卷上去的棉质背心让腹部流畅的线条暴露无遗。 云鹰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像是古代守礼的男子对待大家闺秀似的背过身才出声与长空打招呼:“都快中午了,怎么还不起床?” 长空霎时从床上跳了起来,和公主一起扑到云鹰身上,没有准备的云鹰被少年推得一个趔趄,后退了两步靠在门板上,为了稳住身体,云鹰直接伸出手掌按住长空的身体,当少年抬起眼睛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能够感受彼此呼吸的热度。 云鹰的喉结上下移动,呼吸变得急促,令人不安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他抓紧长空的肩膀,将少年捏得生疼,却在下一刻推开了长空的身体,提着行李大步走向衣柜。 长空拉住云鹰的手臂,阻止他离开的脚步,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的僵持,云鹰终于叹了口气,扔下行李转过身将长空抱回床上,整个人一翻身用力压住少年的身体。 云鹰直视着长空的眼睛,狠戾的说:“你又赢了,现在是不是很得意?老实一点交代清楚,生活和生长环境都这么单纯,你是怎么发现的,别想忽悠我。” 长空没给云鹰答案,他直接拉下男人的脖颈对着形状优美红润的嘴唇亲了上去。 这是个毫无技巧的亲吻,力道过大,撞得嘴唇生疼,甚至能够听到牙齿磕在一起的声音,长空霎时为了自己没法见人的技巧窘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摆了。 云鹰反而满意的笑了,是人都有占有欲,至少长空笨拙的举止让云鹰排除掉了有人对长空关于男人和男人之间事情“悉心教导”的可能性。 拨开两人各自设下的屏障,再无遮掩的关系令云鹰像是被摘掉了紧箍咒的猴子一样放纵的含住了长空的嘴唇,他轻轻的吮吸着少年的两片嘴唇,弹性十足的软肉被云鹰含在口中吮得发麻,他的舌尖顶在长空酥麻发胀的唇上缓慢摩挲,带来更加刺激的体验。 长空忍不住从喉间发出沙哑的叫声,这对陷入□诱惑之中的男人来说非但没有阻止作用,反而会令云鹰更加激动,他熟练的拉着挂在长空胸膛上的纯棉背心推离少年的身体,长空的胸膛就这么暴露在阳光下。 亲吻的嘴唇很快就下降到了少年的脖颈上,云鹰细致的舔吻着每一块皮肤,却仍旧小心的将不该在少年身上留下痕迹当成守则牢牢记在心里,身高的差距带来了极大的麻烦,云鹰用力一转身,抱着长空坐在自己怀中,转而亲吻着少年修长的脖颈。 手掌在光滑皮肤上肆意抚摸,掌心遇见的阻碍立刻被云鹰捏在手中,对准尖端一撮,长空低低的喘息声瞬间变成了激烈的尖叫。 “别着急,我们可以慢慢来,……顺道把我想知道的事情问清楚。”云鹰叼着长空的耳垂,将湿润的呼吸喷在少年耳蜗中。 长空不堪其扰的缩起脖颈,却控制不住的追逐着舒适的感觉挺起胸膛贴近云鹰制造快乐的双手。 “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我的目的?”云鹰把长空翻过身,嘴唇含住变硬的凸起,口齿不清的询问。 长空却已经浑身哆嗦着就连思维都变得非常迟钝,双腿卡在云鹰强壮的腰两侧,他不安的蹬动着双腿,脚趾用力蜷缩起来,将趾甲逼得毫无血色。 “说,告诉我,乖。”云鹰轻声诱哄着,显然得不到满意的答案誓不罢休,长空已经被他托着变成了半跪在床面上,整个上半身却向后仰着。 灵巧的手指拉扯着短裤,包裹着圆润臀部的短裤可怜巴巴的离开了少年的臀部,紧紧撑在大开的双腿之间,云鹰顺着曲线欺负的腹部继续向下亲吻到了一个危险的高度。 乍然接触到冷空气的胯部让长空从惑人的□之中清醒了几分,他不安的加重了呼吸,却因为云鹰接下去的动作不敢挪动半分了。 云鹰张开嘴唇轻轻含住半挺的小长空,舌尖顶着尖端的开口微微一颤,长空立时发出一声暧昧的呻吟软了双腿向后摔去,小长空离开云鹰的口腔,拉出一道长长的银丝。 云鹰遗憾的叹了口气,改为用手掌包裹住还有很大发育空间的部位上下撸动着,他贴上长空的耳朵继续拷问着:“答案,乖一点告诉我,你不想再被反反复复吊在半空中得不到解脱了吧?” 云鹰话中直指浴室中那场意外的激情,回忆却让长空浑身上下更加敏感了,他并拢双腿试图压抑身体上的不适感,却将云鹰的手掌用力夹在腿间。 背对着自己的身体能够让云鹰清晰的描绘着长空后身的线条,也将隐藏在结实臀部之间的位置隐隐约约暴露出来,云鹰眼眸一暗,手指已经带着威胁性的挤进深深的臀缝之间。 长空的身体立刻僵硬成一团,他急切的叫着:“我看着你的眼睛,就是知道,我没有骗你,这是真的!” “答案真不错,所以,我应该好好奖励你是不是?”云鹰伸手抱起长空的胯部,高高托起少年的身体,让他双腿找不到着力点的在半空中胡乱瞪着,两片总是红润的嘴唇分开包裹住小长空,温暖湿润的口腔几乎要把长空烫伤,他除了颤抖着身体接受一波紧接一波而来的快乐之外,别无他法。 云鹰的舌头上下打着圈,舌尖来回刷着敏感的部位,撑开每一道褶皱,甚至没有忘记用手掌揉捏着下方的球体为长空带来更多的快乐,但他一如既往恶质的在长空绷紧身体的时候停下动作,又在少年慢慢软下来的时候重新逼迫着他往顶端攀登。 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长空额头,他长着嘴唇大口的喘息叫喊,无力的四肢随着云鹰挑逗的动作摆动,像一只离开水池呼吸不畅的鱼。 云鹰的手掌渐渐改为揉捏着少年结实的臀部,他趁着长空沉浮在□和低谷之间神志不清的时候,试探性的刺入紧窄的入口,脸上露出奇妙的笑容,又若无其事的抽出手指,随后对着小长空用力一吸迅速结束了这场历时长久的奖励。 长空自诩体力良好,可是这种名为奖励,实为刑罚的折腾之后,他连挪动身体的力气都使不上了,更糟糕的是嗓子火辣辣的疼着。 云鹰抱起长空走进浴室,漱口之后才与他交换了一个事后吻,让两人一起沉入温水中,长空感受到自己臀部压着着部位一直灼烧着他,直到云鹰把他从浴缸中捞出来擦净身上的水珠,热度也没有消退。 云鹰很快返回浴室,门外能够听到高低起伏的喘息声,长空全身冒着热气的裹紧被子,催眠自己在云鹰走出浴室前进入梦乡,而他的努力差一点就成功了。 微凉的空气钻进被窝,一具高挑的身体贴在他背后,将他拥抱在怀中,云鹰的手臂穿过腰间握住他的手掌与长空十指纠缠,皮肤相贴的感觉如此美妙,没多一会,两个人相拥而眠,嘴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再醒过来的时候恰巧是周一凌晨三点多钟,云鹰和长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睁开眼睛,云鹰贴上去啄吻着长空的嘴唇,随即笑了起来:“真糟糕,家里好像只剩下鸡蛋和冰冻的排骨了——希望鸡蛋没有在冰箱里面孵出小鸡仔来。” 长空跟着笑了出来,笑声敲碎着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让长空的举止恢复了自然,他揉着肚子推了推云鹰:“一起去做饭吧,我记得好像还有脱水的紫菜,一汤一肉,还有米饭挺不错的了。我昨天一整天都没吃烦了,现在手脚都软了。” “腿软?你确定是因为饥饿吗?”云鹰调侃了一句,直接套上长裤光着脚走进厨房,他向长空扬了扬下巴,“桑冠军,我等着喝你做的紫菜蛋花汤,要努力啊。” 背过身的云鹰脸上笑意不减,事实上经过多日的任务折腾,再加上回到家之后突如其来的好运,他也是饿的饥肠辘辘,几乎要腿软了。 两人合力开发的早餐被吃了个底朝天,云鹰饭后立刻搬出茶具泡了一壶清茶消食,既然已经破坏了自己定下的界限,云鹰以后绝不会再用隐瞒的方式对待长空,时机刚好,他准备与长空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不管什么队伍,都是避免丑闻发生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要我还在军队、你想要进入世界级赛场,就必须被隐藏在台面下,因此,我绝不会出现在赛场之中。你自己也要小心,在外面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极力避免肢体接触——你不是一个能够隐藏自己情绪的人。” “我明白,……我会做到的。”长空垂下头,心中说不上是种什么感觉。 有些欣喜,有点感动,隐隐约约的,还有些失望。 是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感情,都是见不得人的? ……不,也许,他有另一种方式解决眼前面对的困境。 ☆、44新的征程 已经在隶属于军队队伍之中呆久的了秦池和长空显然都有点和社会脱节,他们不知不觉之中染上了军队作风最令人诟病的一点——傻大兵。 此时能够站在训练场之中的自然都是国内小选手中的最高水平,每个孩子都心高气傲,面对未来的队友兼对手时候,与其说是“见到了同道中人的欣喜”,还不如说是“看到竞争者的怒火”。 很可惜,不论是长空还是秦池都没注意到这一点。 秦池和长空都是很利索的人,两人看着住宿表上面的床号,直接开始整理行李、摆放衣物和洗漱用品,而另外两个分入这间寝室的小选手则不怎么满意的观察着他们的床铺——他们住在靠着门口的位置,而房间着中央摆放着张占地面积很大的桌子,人来人往通过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蹭上他们的床。 “我骨头不太好,怕吹风,你赶紧和我换一下位置。”比秦池看起来还要强壮的男孩直接站到长空面前捏着他肩膀不客气的要求到。 长空听了这句话脸上笑了起来,只觉得到底还是不成熟的孩子,教练们还在门外不远出,而他甚至没想起来关闭房门就迫不及待的想给自己难看了吗?这种手段未免也太过生嫩了。 长空提高声音说:“那个运动员身上没受过伤,我们要服从队伍安排、令行禁止,抱歉,我不能把位置挪出来。” “你别……”被长空毫不留情拒绝的强壮男孩脸上瞬间露出怒容,他刚刚扯起嗓子,门口已经出现了一个饱含怒火的声音。 “不愿意住就滚回去!国内什么都缺,就不缺人。”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体操鹰击长空 作者:金铃子 第10节 这句毫不留情的话一落,寝室内四个男孩同时转过身将注意力放在门口突然出现的一行人身上,而说话的人更是让他们都惊呆了。 出现在门口的竟然是今年因为大力惩处违法赌赛而被放话要“五十万美金买他人头”的张局长,而他身后紧紧跟随着的一群人,看起来都令人感到非常熟悉。 但这些都不是可怕的事情,可怕的是张局长阴沉着一张脸,对刚刚仗着身体素质良好而准备给长空以点颜色看看的男孩怒目而视。 这对好不容易才能够跨入国家队宿舍的小运动来说,称之为晴天霹雳也不为过。 在普通的队伍中,队员们相互倾轧总是比免不了的事情,名额只有那么几个,天赋又是如此不可捉摸的东西,因此,小运动员除了最顶尖令人觉得高不可攀的那几个,剩下的孩子都是被无穷无尽的勤奋堆砌出来的,谁也不谁高贵到哪里,自然也就谁都不服谁。 本来只能算是例行性的示威活动,被张局长撞见之后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能够进入这里的小选手不论未来的发展如何,至少他们已经跨入了最高殿堂,而国家队之所以称为国家队,最大的原因在于这里的每一个选手在未来的每一场比赛都会出现在全世界面前,以国家的名义出战。 选手不论成功还是失败,代表的都是国家的尊严——国家的尊严不容践踏,国家队也绝不容许以卑鄙手段上位的无能者在队伍中担任任何位置。 示威的男孩踩到了张局长的原则问题,引发了他巨大的怒火,这些问题甚至和张局长在全运会中就很看好长空、觉得他是可造之材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局长不能够容忍是示威少年背后代表的意义,很显然他正在寻找一个用来开刀的人,而这个男孩撞在了枪口上。 “陈助理,替他收拾行李,这是哪个队伍和教练培养出来的人才,真让人大开眼界。”张局长没给男孩继续反映的时间,直接对着身后刚刚把新一届收纳的小选手名单报上来的陈崇秋助理吩咐到。 只是想要给全运会大出风头的瘦弱冠军一点颜色看看的小选手已经完全被事情峰回路转的变化弄得傻在了原地,他连哭都哭不出来,就这么呆愣愣的干站在原地,眼神茫然的四处转着,直到被听到消息而赶过来的教练捏住肩膀才猛然腿软的坐在了原地。 “张局长,为了怕不同地域习惯不同,每个四人间都是按照地区排布的,所以,那孩子和桑长空是同一省份的选手。”陈崇秋小声在张局长身后提醒到。 张局长点点头,满不在乎的说:“本来他们省人数也超过了,少一个正好,省得拉帮结伙的闹事。我们回去吧。” 来到国家队寝室当天一个也同样出色的小选手就被赶了回去,这让本来有些得意忘形的少年、少女们跳脱的心情一下子被打回原形,他们终于开始严肃认真的对待自己的幸运,而不觉得这像是中了彩票似的撞大运。 张局长雷霆之怒再接下去的日子起了极大成效,新来的小队员们老老实实的跟随着带领他们的教练重新开始基础训练,每一天都过得异常充实,一个月后,原来负责他们的教练都离开了国家队训练场,彻底退出小选手们的生活。 长空第一次知道也有体力完全被压榨干净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在结束每天的训练后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除了每一种运动器材竟然什么都无法装进脑海。 晕晕沉沉倒进床铺,长空的手指已经伸进枕头底下摸到了手机却完全没有体力移动一下自己的手指,而随后,就连维持他大脑清醒的最后一点能量也消失无踪。 第二天一早,长空头脑沉重的醒来,感受到手中坚硬的长方体物品,他无力的笑了笑,悄无声息的摸出手机,他有些迟疑的摩挲着手机外壳,半晌之后,还是留恋的叹了口气,将手机塞回枕头底下。 其实全运会比赛后的第一天假期,长空就跑去商场中用自己的工资购买了一支手机,而里面冲入的花费足够他使用六七年——这还是在每天泡电话粥的情况下。 离开他们的小套房之前,长空曾经趁着云鹰洗澡的时间用他的电话拨打过这支手机,以便留下云鹰没泄露过的工作手机号码。 或许是对枕边人太过放心,云鹰似乎完全没有察觉长空的举动,更没注意到自己手机中多出的一个“已拨打号码”,而长空就像是保持着和云鹰的默契,即使训练再苦再累,他在思念云鹰,长空也没主动拨出了那一串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 轻手轻脚的起身冲个战斗澡,长空换上干净的训练服拎起背包直接走去训练场地,即使住在同一个寝室,因为比赛强项各有侧重的关系,他和秦池的基础训练项目也产生了区别,不再像是生活在军队中似的同进同出。 相比起好像永远没有尽头的训练,比赛反而显得遥遥无期,长空无所谓的笑了笑,虽然他确实迷恋一场场激动人心的比赛,也喜欢赛场得胜带给他的满足感。 但无可否认,任何地点都有混资历一说,而在国家队熬资历并不意味着对个人能力的磋磨,更是因为教练和心理师们评估选手们的抗压能力和比赛状态。 队伍里面的成绩什么都代表不了,有过太多太多的选手一迈出国门立刻就怂了,到了赛场上简直是手软脚软、丢人现眼。 长空做好了连续三年都不能出席任何国际级大赛的心理准备,但事情总是超乎人的想象,与长空擅长项目几乎完全一致的国家冠军意外受伤,注定要缺席六月的世界杯和十月紧随而来的世锦赛。 虽然自由操和双杠随时可以被填补上空白,但跳马立刻成了国家队的心腹大患,如果这一项目后继无人,那么将会对团体赛造成极大的冲击。 冒险启用新人还是在队伍之中尽量选用全能型选手通过其他项目努力赚分成了男子体操队的无可回避的艰难抉择。 “长空,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秦池坐在休息台上用毛巾不停擦着额头滚落的汗珠小声询问着长空。 长空看着训练仪器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之后,他大口大口的吞下了半瓶温水才摇着头回答秦池的问题:“队伍里面冒险的几率不大。” “我不信,你入队之后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只要没有大问题,你出赛肯定能够获得好成绩。”秦池眼神显得有些迷惑。 长空淡然的笑了笑,小声解释着其中的缘由:“国家不缺少人家,不论如何拼凑,都能带出一支一流水准的强队,而启用新人的不确定性要大得多,这样的话,还不如按照需要拼凑一名任何一项都拿得出手的全能型选手。或许临时凑上去的队员没有黄队长于单杠和跳马上那么有天赋,但是他的竞技状态绝对比你我要好得多,没经过大赛磨练的选手就像是没开刃的刀,钢材再好也划不出伤口。” “你都不努力一下吗?太可惜了,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秦池说着叹了口气,环境的改变也渐渐令秦池成长起来,不再向当初一样天真。 长空没有任何思考的说:“如果需要我出赛,我随意可以调整自己的状态,但……我还是觉得自己没有这个机会了。” 两人的对话尚未结束,一名负责器械的教练已经朝着他们的方向喊道:“桑长空,去办公室一趟。” 长空和秦池眼中都露出了惊喜神色,长空立刻起身快步跑向办公室。 ☆、45令人失望的比赛 站在会议室门外,一直心态很好的长空蓦地紧张起来,他双手放在会议室的鎏金门把手上,却微微抖着手半天没敢推开房门。 “快点进去吧,肯定是好消息!”秦池推了推长空,脸上带着明确的催促。 长空回过头有点腼腆和期待的笑了笑,深吸一口气,就像是打开地下城堡的大门似的推开了会议室并不厚重的房门。 总教练王程泽坐在会议室中对着一名青年说着什么,见到长空出现转过头向他招了招手,示意长空走到他身边去。 长空快步走到王程泽身边,王程泽指着对面的座位说:“桑长空是吧?别拘谨,坐吧。” 原本坐在王程泽对面的青年这时候转过头带着点好奇的看向长空,温和的露出一抹笑容,长空看着青年的眼睛笑眯眯的点点头,表达着善意。 “这是林城,之前受伤比较严重,送去欧洲疗养了,因为队里现在的困境,刚被调回来;这是桑长空,新来的一批孩子里面最拔尖的几个,他擅长的项目很适合填补队里目前的空白。”王程泽看着善意以对的两名对眼满意的介绍着。 长空听了王程泽的介绍之后心里却有些惊诧,王程泽的话中意思很明确,他和林城都是填补这次世界杯和世锦赛的人选,可既然是竞争对手,王程泽把他们两个叫到一起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不干脆对比他们的能力,直接作出决定呢? 这个疑问显然不光出现在长空心里,林城脸上同样带着疑惑。 王程泽呵呵笑了几声,没继续卖关子,而是口气平稳的说:“队伍迟早都是要更新换代的,你们队长现在年纪大了,觉得自己的竞技状态没办法维持在巅峰状态了,因此,他主动提出了提拔新人的要求。林城原本擅长吊环和鞍马,桑长空更适合比拼跳跃能力的跳马和单杠,虽然不是说其他几个新选拔上来的队员不好,但是他更适合我们队伍目前的需求。林城,你可是老队员了,以后多照顾桑长空一点。” 林城和长空看着对方,再一次露出友善的微笑,都明白了教练的意思。 林城是以后作为挑大梁选手培养的,而长空……是作为替补出场的…… 不过就算是替补的位置,也是无数运动员一辈子求而不得的,长空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幸运。 在高度集权的部门之中,一旦确立了初赛人选,那么队伍中的众多教练就会立刻开动脑筋,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效率为长空重新确立训练指标。 即使这两次比赛,长空出赛的几率低的惊人,而且,甚至几年之内他的位置都是“替补”,直到某个与长空擅长项目一致的首发队员退役。 匆忙的准备工作总是会令人轻易忘记时间的流逝,直到统一订机票收拾行李的通知下达到长空手中,他才惊讶的发现时间已经从寒冷的冬天走进了炎炎夏日。 “长空,发什么呆呢?”秦池擦着额头滴落的水珠发现长空竟然少见的在发呆。 “……我只是突然发现‘啊,已经是夏天了,我还没看到迎春花开’,就这样。”长空掐着嗓子学习某个影片中女主角遗憾而矫情的感慨着时光流逝。 秦池根本没想到平日里面沉默少语的长空会突然做出这种反应,竟然被他恶心的一下子摔进最近的座位中半天无法起身。 长空赶忙走上前扶起秦池,秦池捧着运动水壶狠狠咽下半瓶水后,才发出声音:“桑长空,你受刺激啦?” “没,只是突然间有了开玩笑的兴致。”长空恢复了挂着淡淡笑容的脸色。 秦池摸了摸头上被吓出的冷汗,真诚的感慨:“别学娘娘腔,太吓人了。我差点以为你被鬼上身了。” “行了,别跟我废话了,你们快集合了,早点过去吧。我也要出门了,刘军教练安排的国内比赛也快到日子了——去欧洲别光顾着高兴,把训练停下了,我还等着你回来之后和我一起骗钱去呢。”秦池伸手锤了长空的肩膀一下。 “哥们,等我回来,一起骗钱!”长空感动的点点头,拎起背包走出宿舍。 第一次大胆的启用了磨合还不够良好的林城和作为备用选手的桑长空都是“不安定因素”,因此,总教练王程泽干脆跟着队伍出席了并不太重要的世界杯。 第一次坐上飞机,长空有些兴奋过度的看着窗外浓密的云朵,王程泽却端着一杯矿泉水坐到了长空身边。 “王教练。”长空主动打了声招呼,知道王程泽此时过来找他肯定有话要说。 “你的表现不错,保持下去,日后肯定是队里的主角。这个事情我想你也知道,一向是队伍里面的惯例。”王程泽说到这里微妙的停顿一下,随后看着长空紧张的神情笑了笑说:“别怕,只是重复一遍——如果比赛开始后不需要更换队员,那么第二天你就要乘坐飞机回国。” 长空安静的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点了点头,看似非常顺服的接受了教练的说法,但没办法遮掩的是,他知道心里闪过了极度失望的情绪。 经过精心准备的比赛是难得会发生临场换将的事情,长空的运气自然也不会好得像是玄幻,因此,看过了第一场比赛后,无论多么不舍,长空还是乖巧的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准备跟着教练离开德国。 “如果实在想留下看比赛的话,也不是一定要走,反正签证时间是允许你继续呆下去的。不过生活费要自理。”王程泽还是很关心自己队伍中的小替补的。 长空露出遗憾的笑容摇了摇头:“还是回去看录像的。在这里等到比赛结束的提议确实挺吸引人的,可是刘军教练之前就给我安排了国内比赛,早些回去调整状态也是好事,而且我也想知道自己是这些日子训练是不是有了一些进步。” 王程泽看着长空乖巧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少年清爽的短发:“你的心态很平稳,这样很好,未来还有很多机会。哎,‘世界是你们的’嘛,别着急,保持自己的状态就好。提前祝你国内比赛顺利。我会让黄教练陪你回去的。” “谢谢王教练。”看着王程泽站起身,长空立刻起身送他出门。 王程泽有些惊讶的看向长空,随即笑了起来:“你这孩子,还挺会做人的。” 从小到大只关心训练的小选手为人处世都比正常生活的孩子要显得生涩稚嫩得多,能想起来在客人离开时候起身相送,而不是仍旧坐在位置上摆手的……实在不多。 但礼貌的孩子总是更会让人有好感,以前只认为长空擅长的项目适合弥补队内缺陷的王程泽,现在总算是记住了桑长空这个大活人,而不是一个冷冰冰的代号了。 走出长空的客房,王程泽失笑摇了摇头:“不知道军队送来的另一个是不是也这么懂事,嗯,成绩似乎也是很好的,回去接触一下。” 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的云朵,长空心里仍旧带着一种空忙忙的不真实感,从出行到返程不过是四天的时间,可对他来说却经历了一场惊喜激动失望平静的轮回。 直到脚踏实地长空终于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到面带微笑,虽然这一次比赛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能够亲自走一圈去体验进入赛场时候瞬间燃烧的热情,仍旧万分值得纪念。 “今天下午,有半天的休息时间。自由活动去吧。”黄教练拍了拍长空的肩膀,就将空间留给少年独处。 长空坐在自己寝室的床铺上微微垂着头,心中天人交战,终于他一把掏出枕头底下的手机跑到寝室楼侧的紧急通道里,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按下无数次想要拨打却被自己克制而放弃的号码。 “……嘟……嘟……嘟……”冷冰冰的电子合成音不断回响在长空耳中,兴奋渐渐被失望取代,直到系统自动结束通话,长空眼中的神色已经显得有些空白和茫然。 少年失望的垂下手掌,拖着脚步慢慢走回寝室一下倒进床铺中,把自己的脸颊埋进枕头里,昏昏沉沉的陷入了失眠之中。 一觉睡醒,夕阳橙色的光芒暖融融的透过玻璃窗照射在寝室里面,长空却觉得自己头疼欲裂,他无力的摔回被窝中揉着太阳穴,脸上露出苦笑。 自己像个期盼家长的小孩子似的闹了一通别扭,果然,心里难受的之后身体也自然而然的开始生病了。 “闺怨憋出来的毛病,我竟然也学会得了,真是、这真是……”长空咬着嘴唇笑得发苦,很快他合上眼睛强迫自己再一次入睡。 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额头上传来一阵冰凉湿润的感觉,长空抬起手掌抓下一条刚染上丁点体温的手帕。 长空正要坐起身,一只大手已经按着长空的肩膀将他押回床铺:“别起来。” “……你怎么来了?”长空诧异不已的询问到。 “私人号码突然多出的一个未接来电,而且屡次回拨却没人接听,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出事了。太任性了,生病怎么不联系队医。”云鹰垂下脸轻轻贴着长空的额头,手掌在少年脖颈上细细摩挲。 长空本就烧得通红的脸颊颜色变得更加艳丽,眼中突然蒙上了荡漾的水雾。 ☆、46我失业了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说不上失望,但是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现代人很少还会回拨了。”长空抬起手臂环抱在云鹰腰间,像是撒娇的小动物似的磨蹭着他,口中说出的话却异常清醒。 “傻孩子。”云鹰亲吻着长空的发顶,眼神柔和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他顺着长空的手臂摩挲,压着他躺会被褥之中,细心的解释着:“你当初办工资卡的时候,还没有手机,所以电话号码是挂在我手机号上面的,只有每一笔账户支出都会发短信到我的手机上。我要是想得到你都花了什么钱易如反掌。买手机刷卡之后,xx商场的消费金额就已经显示在我手机上了。” 长空脸上一红,身体比脑子转得更快,直接背过身把自己裹在被褥中没勇气直视云鹰的眼睛。 ……他还可以更蠢一点么…… 自己拿来当做秘密守护的事情,早就在云鹰眼中无所遁形。 厚实的蚕茧被一双修长的手掌轻轻拍着,云鹰声音柔和的安慰:“收到你消费手机的第二天,我多么配合的把手机‘遗忘’在家中等你存号码。你可真是够能忍耐的,几个月连一次骚扰打电话都不打给我——这真是让我怀疑自己的魅力,电视剧里面的主角不是都会脸红心跳的打电话想听听情人的声音吗?” 云鹰说着语速慢了下来,他俯身凑到长空耳边,轻轻咬着少年□在外的耳骨,缓慢而暧昧的询问:“难道午夜梦回你完全没有梦见过我?彻底忘记你在我怀中醒过来时候揉着眼睛、被我压在身下的感觉了?” “够了。”长空脸上烧得火热,终于主动跑开了这样自己心情的被褥,与云鹰面对面看着彼此,火热的视线交缠在一起,长空突然伸出手抓住云鹰的衣襟,吊在男人身上啃咬着他的嘴唇。 些微的刺痛和鲜血的味道更加刺激了彼此的感官,云鹰按压着长空不允许他起身的动作很快变得不够坚定,双手从按变成了抓握,少年被他吊在臂弯之中,却仍旧为能熨帖在胸膛上。 啧啧的水声钻进云鹰耳中,他终于放弃了前一刻的坚持,附身半跪在长空的床板上反客为主的掌控了这个就为的亲吻,用力蹂躏着少年的嘴唇来满足持续久远的思念折磨。 一吻结束,长空喘息不已,本就因为疾病而略显虚弱的情况更因为缺氧而变得糟糕,他只觉得眼前满布着银亮的星光,但是除了星光之外一片黑暗。 直白的说,长空被亲到眼冒金星。 下意识伸手抱住云鹰想要离去的身体,长空的手脚通通缠了上去。 云鹰的身体震了一下,随即放松自己顺着长空的动作趴伏在少年身上,一双温柔的手掌顺着长空汗湿的身体从上到下细细摩挲,指尖下的身体仍旧柔韧性十足,可惜手脚摸起来如此瘫软无力。 云鹰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即重新温存不已的吮吻着长空的嘴唇,胯部密密实实的顶在长空分开曲起的双腿之间,强行克制着自己不要有任何动作。 “别挑战我的耐性,禁欲的男人通常没有什么忍耐力。”感觉到身下光裸的身体也渐渐起了反应,云鹰却推开了长空的手脚,重新把少年塞回被窝中,像个真正的家长似的照顾着他。 “……确实很难忍耐。”长空视线有些模糊不清的眨了眨眼,高烧令他思维迟钝,并不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因此说出话的实在显得过于口无遮拦。 “贪婪。”云鹰不客气的评价着长空的说法,但是看到少年不适的磨蹭着被褥的样子,他又不自主的开始心软,云鹰认命的亲了几下长空的额头,随后将温暖的手掌深入被子里面近乎叹息的说:“真是那你一点办法都没有,生病的时候明明房事不宜。” 身体修长有力的手掌包裹着,长空张开嘴唇发出粗重的喘息,原本燥热的身体更体会出一种湿浊黏腻的滞涩之感,他不断抬起腰追逐着快乐,鼻腔中控制不住的发出浅浅的哼声。 云鹰完全为了激发长空情潮的举动很利落,他没有玩弄过多的花样,只是不断刺激着长空身体敏感的部位意图尽快结束这场混乱不堪的安抚。 可长空就像是完全不懂得满足感的幼鸟,随着快乐的积累,竟然连双腿都不断磨蹭着云鹰深入被褥中的手臂,将自己黏着的热液沾上他的身体。 即使不掀开被子,云鹰也能够想象里面此时是多么靡丽的一副场面,他承认自己确实随着长空的动作感到了更深层次的诱惑,但是……有时候心动了真的没办法随着行动。 云鹰确信自己还没禽兽到这种时候把高烧不退的少年压在身下——哪怕是压在身上也不行。 “够了吗?别太贪心了,你身体现在受不了,会延长恢复期的。”云鹰空闲的手掌抹掉长空额际留下的汗水,带着十足的耐心询问。 长空张开一直紧闭的眼睛,眼中布满了水光,带着火热的呼吸断断续续的回答着云鹰的问题:“不够,……身体、呃……很空虚……” 云鹰手上的动作霎时停止了,他几乎抖着手向后摸去,弹性十足的环形肌肉压在他指下,长空顶端冒出的粘液早已经顺着身体的走行将身后打湿。 做再多的心理建设也没办应付接下去的动作,云鹰松开手指,转而将长空抱在怀里,不停亲吻着少年的耳朵,商量着:“等你病好了在做好吗?对身体影响太大了。” 长空闭上眼睛,疲惫不已的瘫回床上,声音闷闷的说:“随便,反正不是你被人上。” 长空知道自己这么说显得太过任性,云鹰的每个动作都在安抚他,温柔而克制的表达着对他的思念,可是云鹰越温柔体贴,他就莫名其妙的越想要挑战云鹰的忍耐底线。 这样的自己很令人厌恶,可是长空不想克制自己的情绪,他不愿意说出口——长久的分离,让我没有一丁点安全感。 皮鞋踏在地面上的脚步声渐渐离去,长空苦笑着张开眼睛,房间里面原来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昏暗,只不过是他之前刚从昏睡中醒过来才迟钝的看不清楚,而现在也终于变回空荡荡的样子了。 自嘲的笑了笑,长空合起眼睛,把刚才发生的一些都当成是个美梦,即使结尾并不令人期待。 昏昏沉沉的用仍旧燥热不堪的身体磨蹭着被褥,长空忍不住将双手伸向自己的身体,试图抚慰被吊在半空中的烦躁情绪。 “别乱动,小心散了汗,更难受。”温和之中夹杂着的不满的声音伴随着云鹰的脚步声重新回到寝室,湿润温暖的手巾顺着长空的胸膛擦过,带走令人不停战栗的冷汗,让紧缩的毛孔重新得到了自由呼吸的感觉。 “我以为你生气走了。”长空咬着嘴唇,却没有睁开眼睛。 云鹰发出浅浅的笑声,继续擦拭着长空因为大量出汗而湿热黏腻的身体,温存的说:“我失业了,日后需要靠你养,怎么可能离开。你可要好好赚钱,我很贵的。” “什么?!”长空无力的身体猛地绷紧,充满了疑问的声音霎时拔高。 云鹰不当一回事的点点头,很随性的说:“日后就要靠你养着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有些迟,但是大家新年快乐=3= ☆、47习惯就好了 看着云鹰这副不把失业当回事的样子,长空着急的坐起身拉住他的手腕,不让云鹰立刻离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男人,非要知道个清楚明白。 “听话,躺下别折腾,我慢慢跟你说。”云鹰安抚的摩挲着长空仍旧有些发热的脸颊,用力把少年按回被窝,就地取材的用手绢裹住一块雪糕放在长空额头上,语调轻缓的说:“人总是有些倾向性的,我不适合子承父业。” “……我以为你很喜欢那些……呃,工作。”长空小声嘟哝了一句,惹得云鹰揉着他顺滑柔软的短发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喜欢那些工作,有保密条例,而且每年新近的人都有百分之五的合理死亡名额。平时不能和外界联系,蹲监狱也就不过如此了。” “爱国情操不能支撑么?”长空抬眼看着云鹰的眼睛,有点笨笨的询问。 云鹰听了长空的话,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细缝,身体都颤抖了起来:“我很爱国,可是爱过不代表我喜欢不规律的生活,睡眠不足总会让人很暴躁。好吧,主要是父亲的几个侄子都很适合这一行,他们混的差不多了,我也终于可以转业了,钱给的还真不少,混吃等死,能过几年。傻孩子,担心有日后的生活吗?军队已经按照个人倾向安排过来,新同事,相处愉快。” “!”长空本就圆滚滚的眼睛瞪大的时候立刻能够表达出内心的惊诧,过了好半天才磕磕巴巴的说:“你就算是转业也不能到这里来啊,这不是玩的地方。” “几年前我就考完了医师资格证,貌似学历还不低。虽然根本没去念书,可是照顾你们这些外伤患者,又不难,转业正对口。”云鹰说着很得意的笑了起来,捧住长空的脸颊对着少年的嘴唇轻吻了一会才宣布答案,“筋伤和骨伤是外祖父的看家本事,如果不是他年纪大了不愿意离开故土,早就被专人护起来了。” “也就是说你是传人?……可是我记得你说过你外公和你父母并不住在一个城市,你怎么可能同时在他们身边长大……”长空眼中出现了明显的问号,他猜测了一个最美好的假设,“你父母看外祖父晚年寂寞,让你去陪伴他?” 云鹰眼中闪过一抹黯然,手握着长空的粗粝的手指细细把玩,口气显得有些冷淡,却仍旧宣布了真正的事情:“我父亲的妻子不是我母亲,我母亲剩下我就走了。” 长空脸上显出哀伤的神色,反手握住云鹰的手掌,没等少年说什么,云鹰已经调试好了自己的情绪,对着长空解释了起来:“不,别这么看着我,我的出生和爱情无关,不是什么大家小姐结识了已经结婚多年的将军甘愿做妾的爱情故事——或者说比那更糟糕。” 长空看着云鹰面无表情的脸,最终还是坐起身伸手将男人揽进自己怀中,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个动作,但却下意识的觉得云鹰现在的心理状态非常糟糕,他嘴里说“糟糕”,浑身上下平静的近乎死寂,令人不安。 “谢谢,我确实很需要一个拥抱。”云鹰挪动了自己的身体,挤上长空不宽的床铺,和他并排躺在一起。 “建国的时候祖父救过外祖父一命,之后就算是认识了。外祖父的第一任妻子过世后一直没有再娶,后来和自己的一个学生在一起了,就是我外祖母,可惜外祖母身体不好,生下女儿之后就是外祖父用心调养也不过是拖了些年头。我母亲身体原本还不错,毕竟从小就被外祖父将养着,可是她还没满十八岁的时候突然怀孕了——肚子里面的就是我,直到这个时候我外父才傻眼了。我父亲当时已经三十多了,父母之间几乎相差了一代人,要产生什么暧昧是绝不可能的。”云鹰这么说着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股阴冷的笑意。 长空没有打断云鹰的话,只是更加靠近云鹰怀中,顺着和男人交握的手掌慢慢摩挲,最终停留在他的背上轻拍着,像个母亲似的无声安慰云鹰的情绪。 “祖父当时还在世,凭借两个老人的交情哪怕是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能直说的。可是结果真是讽刺,连我父亲都算得上是个受害者。我父亲是个喝醉酒时候喜欢缠着他妻子,结婚多年他妻子有什么习惯摸不清楚,结果她扯着我母亲去做客的时候一面给我母亲灌了安眠药,另一面联系了父亲的老战友每天出去喝酒——军队喝酒都是硬灌的,估计尝试过的人没有不是醉倒回家的。这种事情连续发生了一个多月竟然没有任何人发现,神奇吧?事情终于按照我父亲妻子的想法进行下去了,我母亲怀孕了,而她的身体承受不起堕胎的损伤,只能认命把孩子生下来。”云鹰的说法让长空只觉得迷迷糊糊的,就是不是一个女人,他也理解不了为什么会有人宁愿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而且还是千方百计的做出这种丧良心的事情。 “……为什么?我看云夫人不像是想要和伯父离婚的样子。”长空小小声的插嘴。 “就是为了不离婚,才坑我妈妈的。父亲和云夫人年轻的时候出过一次车祸,或者真的是爱情的力量,出事的时候她挡在我父亲身上,结果无法生育了。我祖父是非常喜欢孩子的,虽然并不对云夫人冷言冷语,可是年纪大的人语言里面难免透出对孩子的期盼。我母亲如果怀上父亲的孩子会怎么样呢?欠了祖父一条命的外祖父当然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生下的孩子也不能让我年纪轻轻的母亲养要送人——云夫人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她自己都说会‘视如己出’。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说到此处云鹰脸上连冷笑都消失无踪,他的表情只剩下一片空白,“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外祖父欠祖父一条命,父亲欠云夫人一条命,谁都不能把她怎么样,吃苦受罪的只有我妈妈——我没见过她的人,可是听外祖父说那是个很善良美好的女人,她没因为自己遭遇的这些事情而对我有什么怨恨。虽然从未见过自己的生母,但我觉得自己享受了世界上最美好的母爱。” 听到这里长空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当初一见到云将军和他夫人时候,那种无比诡异的家庭气氛。 云鹰拿下长空抚摸自己脊背的手掌,碰在嘴边轻吻着,脸上露出畅快的笑容:“既然云夫人这么想要个孩子,我外祖父当然不能让她失望了。我母亲接受最好的照顾,每天都在我父亲的陪伴下生下了我。报上去户口之后,祖父就做主让我跟着外祖父生活。两个老人都是人精,这么安排的目的一目了然,云夫人既做了挂名母亲,没让我妈妈走时候遭受一丁点污名;她这辈子也绝对不可能再有机会体会到最母亲的快乐。” “……可是,云将军没和她离婚你不高兴吧?”长空顺着云鹰的动作翻过身,枕在男人手臂上。 云鹰吮吸着长空的耳朵,像只大型犬似的用鼻子和嘴唇磨蹭着长空的脖颈,语调轻快的说:“为什么不高兴?对云夫人来说最残忍的事情就是再也得不到我父亲,我母亲过世后,果然噩梦成真,想象一下你爱愈生命的人每天把你当成空气的感觉,真幸福不是么?”云鹰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他坏心的说:“我从小就知道,我要的越少,父亲就觉得自己亏欠我越多,他也就越厌恶自己和让他生命之中产生污点的云夫人。除了因为欠了一条命的恩情而不能离婚之外,你觉得我父亲会怎么在日常生活之中的每一个细节去折磨云夫人。” 长空觉得自己第一次触摸到云鹰温柔体贴背后真实的另一面,这一面完全不美好,几乎阴暗得令人喘不过气来,可是他却觉得更加安心了。 长空知道自己真正的认识了云鹰,他翻过身压在云鹰身上闷闷的同样开始剖白自己内心的阴暗面:“我……很厌恶我哥哥,我们是双生子,明明相貌、身材、天赋都差不多,可我一直觉得自己跟捡来的差不多。他也总是不遗余力的排挤我,十岁之前,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个错误——世界上为什么要有一样的人呢?又不是量产的机器,我消失就好了,我能不同就好了。原来喜欢体操的人是碧海,最开始我只是为了得到父亲或者母亲赞许的眼神才努力的,可是后来我真的喜欢上了,而碧海却厌倦了。结果很悲剧,他出车祸,再也不能做剧烈运动的,我和他终于不同了——我还是赛场上的健将,可他是连普通学生体育测试都过不了的柔弱男学生。” “男孩,我一直觉得你这样很好。没有什么阴暗的,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关注和赞美是值得骄傲的事情,我为你自豪——我爱死你这一点了。”用力压下长空的脑袋,云鹰又和长空亲在了一起,房间里面的空气重新燃烧起来。 “……该死!”十几分钟后,云鹰匆匆忙忙把自己的手掌从长空的短裤中抽出来,面色狰狞的离开房间去门外吹冷风。 同一天之内,他竟然第二次开始“平复心情”了。 ☆、48争取出国名额吧 心里惦记着仍旧有些发热的长空,云鹰认命的回到盥洗室快速解决了“小”问题回到少年的寝室,但他的男孩已经窝在被窝里睡着了。长空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覆盖住总是闪闪发亮的漆黑眼珠,勾起的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涡,只有脸颊上带着两片不够和谐的红晕,显示着少年仍旧处在病弱之中。 云鹰轻轻的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少年面前,悄无声息的伸出手摩挲着长空的短发,眼神透出满足和愉悦,他附过身将温暖的嘴唇压在少年头顶的发旋上。 随后云鹰调暗了寝室的灯光,没有任何障碍的将搁置在门口的行李箱打开,一件件的把衣物整理到柜子中。打开柜门后,他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嘴角含笑、无奈的摇了摇头,长空烧得迷迷糊糊的,肯定没怀疑过为什么自己的室友都消失不见了,甚至有可能在难得怀疑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同时,又飞快的被云鹰自己讲述不幸的身世故事之后,再一次将重点完全抛之脑后。 ……似乎显得有些笨和呆……好吧,但是在一点出现在病人身上,总是显得非常可爱。 云鹰有些回味的抿了抿嘴唇,随即加快手上的动作,将随身带着的不多几件随身衣物整理的摆放进柜子中。 看着过于整齐的物品摆放格式,云鹰无声的叹了口气,虽然嘴巴上说的狠,从小也一直和父亲作对,但他不得不说父亲仍及对他影响良多,这种严苛生活细节的习惯也早就在他被父亲扔去军营打拼的时候,不知不觉养成了和父亲相同的习惯。 父子之间……不论云鹰承认与否,他们确实在很多细节之处都充满了相似点,只是这么多年他一直愤恨的记着父亲固守婚姻,怨念父亲不肯离婚让那个女人尝试痛苦,因此,将对那个女人的报复欲发挥在父亲身上。 但这么多年过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云鹰终究不可能让活在外祖父记忆之中的少女活过来,也不会拥有童年被围着欺负时候仅仅存在于其他孩子最里面的“妈妈”,而不论试图补偿他的父亲还是其他什么人,说到底都不过是云鹰生命之中无关紧要的人。 现在不同了,属于云鹰的少年就躺在自己身边不足十米外,他们两个会有只属于彼此亲密关系,而长空也会被他不着痕迹的照看好,不让他承受任何责难。 云鹰确信自己会尽其所能将长空保护在羽翼之下,让少年完成梦想,然后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看着少年走向成熟,帮助他规划出未来的人生计划,两个人扶持着走向未来,带着欣喜走向苍老,直到他们最终一起迎接死亡的降临。 也许现在考虑这些还太早了,可是云鹰惊奇的发现自己对这些想法没有任何抵触,他甚至有些兴致勃勃的考虑长空和自己都变得满脸皱纹的相互搀扶的在花园散布的样子。 非常幸福。 躺在不怎么舒服的集体宿舍床垫上,云鹰合上眼睛进入浅眠,心中仍旧记挂着长空的病情,在一夜三次起身测量温度,确信长空病情消退之后,他终于在天泛出蒙蒙亮光后进入得到了短暂的睡眠。 再次睁开眼睛,长空已经恢复了活蹦乱跳模样,神气活现的出现在食堂餐桌前。 即使内心无比清楚长空的病情,云鹰也不得不赞叹少年的身体状况良好的令人嫉妒,支起笑容对长空招了招手,少年立刻端着餐盘快步走到云鹰身边做好,大口大口的将食物塞进口中,显然拉下的一顿晚饭让长空饿坏了。 “慢点吃对胃好。”云鹰习惯性的叮嘱了一句,说完后考虑了一下后补充到,“我刚来这里,这几天你可能不太长看到我,我要去跟其他队医联系一下感情,然后考虑队员们陈旧伤的治疗方案。” 长空停下进食的动作,歪着头看向云鹰——他竟然在对自己交代行程! 明白了云鹰的意思,长空嘴巴里含着食物模模糊糊的说:“呜,窝知道劳。你忙你的,我也有不少事情,不用担心我。” 云鹰端着牛奶被,小口喝着温热的乳白色液体,沉稳的点点头,略作思考后压低声音对长空说:“队内有一个去国外做‘交换生’的机会,如果你去了的话,当然不会在国内有什么大建设,但可以得到非常多的比赛机会,哪怕不是最顶级的——当然,最为被送出国的那唯一一个运动员,国家队参加的国际比赛也一定会给你适量的机会参加。队伍内目前有资格去的老队员,没有一个想被挑出来,剩下的大多和你的情况类似,高不成低不就,自己都没有什么发言权。这件事情好坏各半,但我觉得是个机会,你可以考虑一下。” 长空听到云鹰的话,诧异的抬起头。他不敢置信的看向云鹰,这个消息虽然并没有在队伍内正式宣布,但之前一起在国外比赛的前辈们都接到过总教练的商谈,显然也不可能被完全保密,但云鹰来队里面才多久?他竟然已经清清楚楚的知道了这件事情,甚至还评估出了风险和回报,这就让长空不得不感到诧异了。 长空看着云鹰,并没回避这个问题,他考虑一会之后略带迟疑的回答:“我确实知道这个消息,当然,也很心动。可是我有些拿不定主意,而且这件事情也未必是个人能够做主的——我对派出国交流的队员要求有个猜测,他需要是能力出众的,可决不能是任何一项上了排行榜的。” 长空说到这里看着云鹰耸了耸肩膀后,继续补充道:“因此,你知道我的状况……其实我没那么适合。我也怀疑教练不会允许我出国被外国的教练们近距离检查和考虑对策。” 云鹰沉默了一会,双手放在桌面上交握在一起,声音低沉到有些模糊不清,若不是长空就坐在他身边,必定会错过他说出的话。 只见云鹰站起身,就像是撑着少年的肩膀站起身一样不经意的滑了一跤似的压住少年的肩膀,起身的时候他抱歉的向长空笑了笑,但说出的话却和抱歉毫无关系:“我看到总教练手中的决定书,上面是你的名字。” 长空一时之间脑子彻底空白了,随即站起身控制不住自己音量的大声反驳到:“不,这不可能!” ☆、49耀眼 云鹰双手抱在胸前,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温和的看向长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做法,但这确实机遇。不、不,我没去活动,让你去是队里讨论出的结果,我只是提前知道而已。呵呵,提前一点点,就这么一点点。” 云鹰说着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在满含笑意的眼角比划出一段短短的距离,随后伸手将云鹰拉紧怀中揉了揉他柔软的短发,阻止长空差点脱口而出的质疑。 他的男孩是个正直的孩子,云鹰最喜欢长空的也是他似乎发自灵魂的正直——运动精神面前并不是人人都会坚持的,在一个人数过多的国家想要出头,多少人挖空心思博得丁点倾斜。 长空靠在云鹰怀里,僵直的脊背渐渐放松,最后眯起眼睛像只懒散的猫咪似的蹭了蹭云鹰的脖颈,发出一声浅浅的“嗯”,直到云鹰认为他已经疲惫的睡过去了,少年才重新开口说:“如果队里真的将这个机会摆放在我眼前,我觉得自己会同意的。” 云鹰调整着姿势让少年倚靠的更加舒服,心里止不住感到好奇。 出国培养的待遇虽然好,可说到底不是在自己熟悉的环境,语言、生活习惯都是不得不面对的大问题。 长空对此再不用心,他也是一个才念高中的男孩子——云鹰指的当然是年龄,而不是学识,就他所知,长空其实是没有时间好好读书的,他把有限的生命都投入到了无限的生命之中。 这样的长空,真的可以和外国教练正常交流么?如果外语特别没有天分,那是不是会浪费更多的时间在适应生活上,反而会拉慢长空的训练进度呢? ……突然觉得让长空出国奔前程,没有那么吸引人了…… 云鹰的表情略带纠结,声音难得带着迟疑:“长空,你的语言能力……” 长空直起身子坐在位置上抓了抓短发,有些傻气的歪了歪头,这才提出至关重要的问题:“我去的‘外国’,是哪里?” 仿佛脖颈被人死死卡主,云鹰无语了半晌蓦然失笑,他抬手用力捏住长空,狠狠亲在少年嘴唇上碾压着他的嘴唇,最终止不住笑意的回答:“你真是个宝贝,现在才想起这问题么?如果你接受的话,将会去北爱尔兰,到时候语言问题和生活习惯将会成为你最大的生活障碍——虽然英语是官方语言,但带着口音的英语实在没办法让你马上听懂。” 云鹰说完话,带着点无奈的笑意看向长空,虽然因为对内因为人员重叠的关系而让他觉得出国对长空来说最好的选择,但长空是否真的有在国外独立生存的能力却成了少年目前面对的最大挑战。 成功还是失败在此一举——年纪摆在眼前,心性不定的少年在国外是一如既往亮眼,打开国外的交际圈;还是出国就犹如脱缰野马,转瞬见玩脱了,变得毫无价值,这种事情真的很难预测。 长空抿紧嘴唇,脸上露出超出年龄的慎重神情,思考许久,最终严肃着脸收紧下颚,绷着声音:“那我是不是需要出去报个班,提前准备……不,这样不行,被人知道肯定会说的很难听,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长空说着为难的眉头一抽,咬着嘴唇看向云鹰,有些试探的说:“你的外语还可以么?” 云鹰嘴角勾起迷人的弧度,直勾勾的看向长空,眉尾微微一挑,反问道:“你说呢?” 长空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竟然很认真的回到:“我不知道,你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外语,包括‘yes’和‘no’。” 云鹰本打算逗逗长空,让男孩偶尔也对着自己撒娇感受一下作为年长者宠溺的感觉,却瞬间被这张表情严肃的脸蛋噎得一口气提不上来,他捏了捏高挺的鼻梁,最终叹口气主动探身向前吮吻着少年的嘴唇,带着叹息的说:“不需要这么正经的回答我,我只需要你偶尔也露出点脆弱,学着依赖我。” 长空无措的直视着云鹰的眼睛,脸色慢慢透出红晕,张开嘴唇也半晌无声,嘴唇用低得近乎消失的音量说:“我以为你知道我一直都很依赖你。” 舒心而满足的笑容立刻舒展在云鹰脸上,他握住长空的手掌,一寸寸摩挲着他粗糙的掌心和指节,语调轻快:“爷爷原来扔过几个爱尔兰学生让我代,他们都已经回国了。我已经联系过他们,你过去之后他们会替我照顾你,有事情就告诉我,不用心疼长途电话费。我会常常去看你的。” “你刚来队里做队医,我就要离开了。这真是……”长空努力微笑着,最终摇摇头,翘起的嘴角因遗憾而下压。 “如果你想说的不是没缘分,我就原谅你。”云鹰拍拍长空的头顶。 长空抬起脸直视着他,目光闪烁许久,终于伸手抱紧云鹰强壮的腰背,低低的“嗯”了一声:“最初就遇见了你,我们相遇就是缘分了,所以不会是什么没缘分的废话。” “好了,起来了,病好了就去训练,不准偷懒。”云鹰推着长空的肩膀把他挤压回床铺上,忙前忙后的翻找出干净的衣物为少年更换。 长空脸上红成一片,不停推拒着他的动作强调:“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别连衣服都给我穿啊!” 云鹰攥紧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挪到面前,轻吻着长空的掌心,垂下眼眸温柔的说:“你受了很多苦,我愿意把你当成孩子宠爱。你的亲缘不够深厚,所以我希望能够一直一直宠爱你,做你温厚的父亲、亲密的兄长、体贴的情人,把你娇惯成最任性的孩子也不必在乎。” 长空瞬间低下头不让云鹰看到自己的眼睛,但手掌却与男人的修长的手指十指交缠、紧紧扣住。 “我不希望自己只能是个给你不断添麻烦的孩子,而是……而是我们可以站在一起,彼此扶持。我知道自己现在还很弱小,没有资格说这个话,但我会加油努力的。”模糊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长空竭力控制着自己声带,但颤抖的声音展露无遗。 “这可不行,你得一直自在下去。我迟早会让你过的自由自在,什么都不必担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长空你才多大年纪,不用挂虑的那么多,一切有我。”话落,云鹰拉开推开窗户让阳光推翻房间里的阴暗滞涩。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房间,云鹰自动错后半步跟在长空身后,流淌在眼中的温存变成了死板的客套。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字楼梯传来,豪迈爽朗、充满笑意的声音喊住了长空:“长空,你被派出国做交流了!” 长空诧异的抬头看向云鹰,随即才将注意力集中在好友身上:“秦池,你是说名额已经确定了?怎么会这么快,正常不是需要讨论一段日子么?” 秦池带着点不满的扯开嘴角:“据说是因为你擅长的项目队里并不缺乏,重点培养的就比你大两岁,所以……你……” 话说到一半,秦池脸上的不满已经无法掩饰,长空压住秦池的肩膀反而露出笑容:“这没什么不好的,我反而不用犹豫了。我在国外等着你来比赛。” 秦池收起不满,与长空对了一拳头,豪迈的说:“好,等你招待我!” “到时候赛场上见。”长空与秦池相视一笑,低迷的气氛消失无踪,眼中重燃在赛场上的火热。 云鹰站在长空身后,将双手握成拳头放回口袋中,满目笑意的注视着站在一步外青春逼人的少年。 提起赛场他的男孩就会变得异常耀眼,虽然他爱的不是包裹着长空的光环,但他喜欢看着长空喜悦而耀眼的模样。 非常幸福。 只为了长空的快乐,云鹰也要一直维护他,但不必让他的男孩知道这些——长空需要运动精神,但他自己不需要。 ☆、50赚钱养媳妇 总教练的吩咐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只在最后拍了拍长空的肩膀、眼含鼓励的说:“你要好好努力,这个机会非常难得。为了照顾你的生活起居,队里安排了曾经带过你的刘军教练陪同,他带出国很多优秀选手,个人素质也非常高,外语难不倒他。第一年为你安排的是语言学校——嗯,为了方便,队里出面给你办妥了高中毕业证。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在训练之余好好选择一个专业念大学。” 长空傻乎乎的抬起头,眼中全是茫然的情绪,长着嘴唇凝视王队长半天才像是突然被吓醒了似的急速问到:“刘教练?我又能见到他了!队长,谢谢你,真的太感激你了。我会努力的!” 王教练温厚的笑着摆摆手,解释到:“在外面和国内不一样,什么事情都得自己来。训练时候也不像国内成天到晚泡在中心。你年纪还小,又是棵难得的好苗子,要是出去就被花花世界迷乱眼,我们可要心疼死喽,当然得找个看得住你的管好你这孩子。原本遇见这种情况,队里还会安排一名家属陪同,你的情况云鹰跟我说过了……” 长空瞳孔不由得收缩了一下,他并不希望自己混乱的家庭情况闹得人尽皆知,因此垂下头等待着即将降临的话语。 可王教练只是拍了拍长空的头顶,赞美的说:“独立是好事儿,既然你哥哥车祸意外不良于行、需要家人照顾,你和刘军夫妻关系也特别亲近,我就听云鹰的让他们夫妻一起照顾你,省得刘军一个大老爷们粗心大意。” 长空心中一暖,双手握在一起用力点点头,心中为了云鹰的体贴感到阵阵暖意。 刘军教练对他有知遇之恩,可其实他和刘教练的妻子却没有什么交集。 不过,既然是云鹰推荐的人选,那么想必刘教练的妻子肯定是位温柔体贴的女人,他可以放下担忧,全身心投入未来的训练。 办公室响起短促的敲门声,随即一道略有发福的身影走了进来,他一看到长空就露出欣喜的笑容,上下拍着少年满意的说:“看起来不错,肌肉比一年多前结实多了。” 王教练微笑着看刘军对长空一番检查,等他停下来后笑着开口:“老刘,你可别胡说,队里对每一个选手都很关注的,身体是他们最重要的本钱,当然越长越好。” 刘军不把王教练的当一回事,自顾自笑着接上他的话头狠狠嘲讽:“是啊,越长越好,就是浑身伤病。” “哎,老刘,你当初送上来的孩子出了事情,我们都不愿意看到那些,但有些意外是无法避免的。你这见一次就顶得我喘不匀气,有意思么?”王教练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点了点对面的椅子温和的说,“坐吧,咱们还得商量不少事情呢。长空你去训练场吧,离国还需要一段日子,可不能现在心就散了。” 长空站直身体,大声保证:“是,王教练,我去训练了。” “这孩子,除了长身体,真是一点都没变……”看着长空走出办公室,刘军笑着摇摇头,目光之中满是欣慰。 相比于刘军的开心,王教练却在长空离开后笑容渐渐消失,他的手指在办公桌上一下一下敲打着,直到刘军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后,才有些担忧的开口:“桑长空出国的事情,我其实一直很迟疑是否要做这个决定。他年纪小、天赋高,而且是个很听话的选手,擅长的项目虽然目前看来并不缺选手,但等到他进入巅峰还有许多年时间,难说是否真的不会腾出地方。” 刘军扯了扯嘴角,不怎么满意的直白道:“你最后还是做了决定,那相比之前让你迟疑的优点是比不过缺点的。直说,长空的问题在哪里吧,我也好给他有针对性的开展训练。” 王教练显得有些迟疑,他双手撑在桌面紧握成拳,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最终沉着声音说:“你没发现他的身高一直在成长么?他现在才刚过十七岁,身高已经超过一米七了!等到他能站在国际舞台上的时候,你确定他的身高还会让他有实力整天空翻?” 刘军被王教练猛然提高的音量一震,随即更大声的吼了回去:“身高怎么了?难道来体操队就活该都三等残废啊!长空爹妈都很矮小,他就算拼命长个子,还能把天捅破了么!你想把他赶出去就直说,弄些没用的做什么。” 王教练揉揉额角,对着刘军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他按着对方的肩膀,硬把他压回座位上,努力放平语调:“我没这心思。老刘,我要是真不想桑长空继续这个,直接推荐他去蹦床队更好,他也合适。我这不是给他找出路了么?你陪他出去之后,记着点别一直喂他可劲儿吃,再长高了,我可就真没辙了。” 刘军脸上的激动消退的干干净净,有些讪讪的伸手挠了挠脸,在王教练将水杯推到他面前之后才恢复了自然态度,很光棍的回答:“他这长身体呢,训练量也大,饿肚子是肯定不行的。高了就高了,既然你都说长空天赋高,提高难度不就得了。” 王教练似笑非笑的瞥了刘军一眼,慢悠悠的说:“好,既然你说他还能提高难度,那我就等好消息了。护照下周大概就办好了,你去看看桑长空的进度,然后回去通知你家属吧。” 刘军对着王教练挥挥手,转身走出办公室,王教练轻声叹口气,其实更希望将桑长空送入蹦床队,这样的决定才不会有很大风险,但既然包括选手自己在内没有人希望桑长空离开,那么他也只能对此缄默不语。 过几年再看看吧,桑长空到底能不能有所突破才是重点,他的身高反而不那么重要了——否则让身高体健的白种选手怎么办。 各方沉默而迅速的合作下,长空终于在十一天后由云鹰开车送别,登上飞机。 云鹰目送着飞机离开跑道,微微眯起眼睛追逐着它消失在云层之中,嘴角慢慢翘起,低下头自言自语:“长空成长的这么快,看来我也得快一点赚钱,才能把飞机当成出租车刷了。” 作者有话要说:王教练:老刘,记得通知你家属。 云鹰:【看长空】记得通知我这个家属哦。 长空:【脸红】哦。 ☆、51蝴蝶夫 国外的生活说不上痛苦,虽然语言方面实在让他头疼,但喜欢运动的人大多性格阳光,大家一番嘻嘻哈哈的比划之后,没几周时间,语言问题就再也不能困扰长空的生活。 唯一让长空觉得痛苦的就是生拌沙拉,他是在吃不惯一股菜腥味儿的各种大头菜,尤其当它们的菜叶子支楞八翘的出现在长空眼前的时候,他总觉得这是生食对他口味的嘲讽。 长空想吃大闸蟹! 长空想吃水煮鱼! 长空想吃盆盆虾! 长空想吃干锅牛蛙! 深吸一口气,长空绷着一张小脸把注意力集中在器材上,内心的小人泪流满面,他出国的时候真的没考虑过吃饭时候见不到花椒大料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果然还是生活阅历不够,对事物看待的太天真了。 在一个连麻辣鸭脖都买不到的地方,还有什么可以期待! 没出两个月,原本身材就只能说“匀称”的长空成功进入了“消瘦”的状态,刘军站在他身边一边记录着长空的训练结构,心中却已经拉响警报。 这样下去不行,运动员虽然需要一个相对苗条的体重,但一旦过度消瘦会造成他们的肌肉力度和韧性不足,严重影响动作质量。 想想看吧,要是长空双臂和腰使不上力气,在跳马飞跃而起的途中猛然摔在面上,会是多么可怕的情景。 走下训练台,刘军拦着长空的脖子把他扯到休息区,长空浑身脱力的一屁股坐在软垫上向后躺了下去,他平日里并不是这么喜欢懒下来的人,但无可否认,因为挑食的关系,他现在体能下降的厉害。 “你最近的饮食有很大问题,长空,这样下去别说进步,你连以前的技术都保不住了。”刘军用圆珠笔点着本子上记录的数据,说话的表情十分严肃。 长空有气无力的掀开眼皮,虚弱的笑了笑,纠正了刘军的说法:“教练,我现在已经连过去的状态都保不住了。训练性质的比赛从来不需要我拿出最好的状态就能够应付,但你要是让我对着跳马做出踺子后手翻转体180度接直体前空翻转体900度,我肯定会直接像只跳起的青蛙似的,直接拍在地面上然后滚出比赛区。” 刘军听到长空的话眉头完全皱紧,双杠和吊环一向是长空的弱项,鞍马只能说水平处在中游,而且发挥也算不上稳定,自由操和单杠虽然出彩,但在国际赛场上这两项强人林立,国家队也不缺一个擅长自由操与单杠的选手,唯独长空的跳马是能够让他立于不败之地的项目。 国家队最后一个擅长跳马的选手就要退役了,此项目后继无人就是长空的机会。 刘军是绝对不能看着长空的体力下落到跳马项目再也出不来72难度的。 这比噩梦更可怕,若是长空再也没有了跳马的优势,那么只怕他进入国家队正选彻底无望了。 出国进修立刻会变成流放。 “你婶子做饭不错,但是不会配餐,一会结束训练,咱们爷俩还是去书店逛逛,找几本合理配餐的书籍回去吧。希望西方的上帝保佑,可别找不到中餐食谱。”刘军皱着眉头叹了一句。 长空爬起身摸了摸头上的汗珠,眼中露出渴望,他现在完全不在乎什么“营养、均衡、合理”,只要能吃到口味正宗的中餐,哪怕只是手擀面他都会感谢满天神佛的仁慈。 只能蘸着酱料的大块牛肉实在是太可怕了,各种菜色都会端上来的配餐土豆泥太可怕了! “我想吃鸡蛋炒饭、肉丝炒豇豆和炸排骨,教练。”长空一把拉住刘军的裤脚,声音拉得长长的满是撒娇的味道。 “行行行,别扯着行么?我裤子都要被你拽下去了,给我起来,别在垫子上趴着,太不像样儿了。”刘军揪着长空被汗水浸透的背心,硬是把少年从软垫拉起身,心里却怜惜不已。 原来脸上还有些可爱婴儿肥的少年,现在竟然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最小号的运动背心挂在身上都显得空空荡荡的,云鹰把长空托给他照顾,要是知道他们夫妻顾头顾尾的反而把长空照顾成这样,那小子肯定要生气了。 揉了揉长空已经长得参差不齐的短发,刘军看了看手表后说:“还剩下半小时的训练了,你把要做的自由操训练做完,咱就走吧。” “哎,好,我马上去。”长空听话的撑起身体走向训练场,脸上没有一丁点推脱或者勉强。 刘军看着长空的背影再次叹了口气,这孩子懂事又刻苦,若是因为饮食不良伤了身体导致比赛状态严重下降,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记得回家路上有几家中餐馆,若是书店找不到中餐合理搭配饮食的菜谱,不如去菜馆请教一下那里面的大厨,说不定他们常年做饭,反而知道些什么保养身体的好菜色。 长空舒展过身体后,也不管什么比赛规则,只是尽情的挥洒最后一丁点体力,在自由操场地中尽情的奔跑了跳跃,没将高难度的动作组合成适合拿分的链接。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体操鹰击长空 作者:金铃子 第11节 漂亮的脸蛋因为汗水而泛着光,柔韧的身体显出极其迷人的线条,当他倒立在场地中慢慢并拢修长笔直双腿的时候,一位站在门口的绅士蓦地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中透出奇妙的光彩。 绅士侧过脸低声询问身边的中年男人:“亨利,那个东方孩子是谁?” “中国队送过来的孩子,潜力无穷,不过适应的不太良好。最近越吃越少,身体比女孩子还瘦弱,看到空荡荡的训练短裤了吗?我怀里他连屁股上都没肉了。”矮矮胖胖的中年大叔摸了一把自己斑秃的姜黄色头发,风趣的回答。 绅士的眉头皱在了一起,视线顺着长空的身体细致的观察片刻后赞同到:“确实瘦的有些过分了,他的肌肉太少了,会严重影响力度。哦,上帝,直体后空翻转体七百二十度接前空翻转体三百六。这孩子怎么有力气在后置五百四团身前空翻一周半之后再次跳起来的。这真是……找一个懂得中餐的营养师,为他单独制定食谱!” 绅士感慨完直接下命令吩咐,被称为亨利的负责人不由得挑起眉毛看向对方,不赞同的说:“默多先生,请容许我真诚的说,那是一名外国选手,虽然很可惜,但我是乐于见到他衰落下去的。您到底出于何种心态能专门给他请一位营养是负责的?” 默多先生勾了勾嘴唇,口气淡淡的说:“也许是因为感兴趣。每个西方男人心里都有一位迷人的蝴蝶君。”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洛小受又开新文了,好吧,有鉴于渣作者我快一年了还没写完这个文,洛小受开第n个文是应该的╮(╯?╰)╭。 这是一个穿越异世,喜当爹的故事,秉持我家小受一贯又萌又囧的风格。 下面是地址,欢迎大家踊跃留言,都去刷负【泥垢了——】 ☆、52称谓 亨利气哼哼的看着默多先生,默多先生挑起眉毛戏谑的看向老亨利,故作疑问的说:“对你老板的安排有什么意见么?” 老亨利虚伪的勾起嘴角,带着愤怒、口气不佳的回答:“当然了,先生,我能有什么意见呢。不过如果您把这个决定进行到长空·桑进入中国队正式选手,那么我不会继续接受下一份合同了。您另请高明吧。” 默多先生不以为然的伸手将垂落在额前的几缕碎发抹到脑后,看向老亨利口气淡淡的说:“我亲爱的总教练,那你一定要起到这个东方小美人的意志力足够坚定,坚定到完全不考虑他的‘未来发展’,伤病退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我还没忘记自己的国籍。” 老亨利脸上再一次出现愤怒的神情,恶狠狠的说:“那是犯法的,摩多先生。” 默多先生倚着大门平淡的笑了起来:“未成年的外国选手,如果他酒后事故,谁会多管呢,呵呵。中国那个占有全世界人口四分之一的国家确实地大物博,但人口对他们来说也就不值钱了。何况,人都是有价值、也是有价格的,我不觉得这位蝴蝶夫人会是例外。行了,你没必要对我说这些事情,我只是个商人。” 老亨利最终涨红着脸离开,他确信自己和默多先生永远都不会有共同语言。 长空最后一次把自己抛向空中伸展身体,然后稳稳的落地抬起手臂,舒服的流着汗水翘起嘴角。 背心紧紧裹在身上,将他极其纤细柔韧的腰肢崩出诱人的线条,一块块并不夸张的肌肉均匀的铺在腹部并向后延伸,紧紧的收在短裤之中。 而同样没能逃出汗水侵袭的运动短裤裹在他的臀部,勾勒出两块臀大肌竭力向上挺翘而起的高度,让人想将自己的手掌附着其上,狠狠揉捏它们。 长空的身高决定了他的双腿绝不可能想男模们一样仿佛看不到尽头,但按照他的身高,双腿的比例却处在最适中的位置,大腿前后群的肌肉因为他的过度消瘦而极端明显的展示出来。 但这些都不是最吸引默多先生的,他的视线顺着长空的小腿舔舐而下,专注而着迷的落在少年的跟腱上。 那细瘦的脚踝上跟腱与外踝尖之间明显的凹陷,真让人想要捏住这脚腕,高高举到自己眼前,对着凹陷吮吸上去。 默多先生确信自己现在的体温在升高、呼吸也加快了不少,这名中国选手也许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投他的眼缘。 或者,当初让选手们自己选择房子居住,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长空结束了自己当天全部的训练内容,抓住随手打在空闲护栏上的大毛巾围在脖子上,用力擦着脸上留下的汗水,微眯着猫眼从护栏之间的空隙探身勾着自己的背包。 男孩子永远没有女孩子需要注意的多,长空之需要把长裤从背包里面掏出来套在运动短裤外面就好了。 “……唔、嗯……差一点点,加油……”长空拼命将腋窝卡在护栏上,但他臂长是在不够,只能用指尖来回磨蹭着背包带。 长空颓唐的放开手,一屁股坐在地面上瞪着自己的背包,脑中全是背包长出手脚自己跑回来,点头哈腰的帮他把裤子递到手中,或者干脆穿好裤子。 “你需要的是这个么?”不同于爱尔兰当地怪异的英文,非常标准的牛津腔,规律而克制,绅士意味十足。 长空抬起头,绅士站在护栏边,明明穿着这一套合身的西装,但手中却充满违和感的提着他的背包——出国前,和云鹰一起逛商场选择的背包,外表柔软、容易清洗、容量极大,当然最重要的是,是长空喜欢的浅蓝色。 这种明亮柔和的颜色,在不到二十岁的青少年身上非常有活力,但是被目测年过三十的绅士提在手中,长空只能遗憾的说,感觉上和父亲帮年幼的儿子提书包太相似了。 长空微微蹙起眉头,他不觉得看起来就不近人情的绅士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人的气质毕竟是多年养成的,特例实在太少了。 但长空还是露出客套的笑容站起身,双手接过自己的背包向绅士致谢:“感激你的帮助。” 绅士向他伸出手,竭力展现自己的友善态度:“安斯艾尔·默多。你是……?” “长空,我是桑长空。”长空先将自己的名字摆在前面并不是出于善意,而是因为他很清楚比起发音无限接近与“山姆”的姓氏,“长空”两个二一声连读的汉字发音,会让所有没有汉语功底的外国人想要死一死。 果然默多先生几次发出诡异的气音之后,他也只能对博大精深的汉语举白旗,转而微笑着称呼长空为疏远的“桑”。 一切都在长空的设想之中,他看向绅士继续客套的微笑,口气平淡的说:“谢谢你的帮助,我要走了,再见。” 随即,没有任何迟疑和羞赧,长空套上长裤直接离开了训练上,将默多先生一个人留在原地。 默多先生看着丝毫留恋之情都没有、甚至连纯粹对成功男性憧憬神色都没有过的长空消失在自己视线中,他用食指轻轻撑着自己的额角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心中觉得畅快无比。 看起来越是正常而疏远的反应其实越显示出问题,那个选手,是同类……却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多有趣! “长空,怎么才出来?”刘军看着手表上的时间,顺口一问。 长空笑眯眯推着刘军快速离开训练上,直接转移了话题,闪亮着猫眼期待的说:“饿的没力气了,走吧走吧走吧,今天终于可以吃中餐了!必须要点西红柿炒鸡蛋!我亲爱的大米饭,我来了!” “……啊,不用去外面吃了。家里来客人了。你哥来看你。” 长空脸上血色瞬间消失无踪,他不敢置信的说:“我哥?” 刘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歉意的笑了起来:“云鹰不是收养你来么?你总不能管他叫爸爸吧,所以我口中的‘你哥’,当然只能是云鹰了。” 长空脸上一红,默默歪过头不与刘军继续对视。 他要怎么开口说,云鹰真的因为收养的问题,让他在床上玩情趣的时候,叫过爸爸…… ☆、53有话就说 刘军无意之中的话戳到了长空,少年一路上少有的呐呐无语,好不容易回到家中,长空一眼就看到了庭院之中的云鹰双手插在裤带中、抬头挺胸昂然站立。 根本等不及刘军将车挺稳,他直接跳了下来,大步向云鹰奔了过去。 面无表情站在原地的云鹰表情立刻柔化,弯下腰展开双臂用力把长空的身体托起,紧紧抱在怀里,下巴磨蹭着少年的发顶,轻声说:“我想你了。” 长空埋在他怀中的脸蛋瞬间有些发热,不由自主的收紧攀在云鹰身上的手臂和双腿,闷在云鹰怀里的声音低低的传出来:“我也很想你,可是没考虑过你会这么早就出现。” 云鹰没有急着回答长空的话,而是比起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将少年特有的炙热味道充满胸腔,随后他轻手轻脚的托着长空站好,露出一个喜悦的笑容揉乱了少年的短发:“跟刘叔说一声,我们先进屋吃饭吧。” 长空这才想起被他扔在脑后的刘军,不好意思的挠挠发旋,转过头讪笑着招呼刘军:“教练,我们进屋吧,云鹰说他做好饭了。” “你怎么知道就是我做法呢?”云鹰环着长空的肩膀,贴近他的耳朵轻柔的吹着气询问。 长空的耳朵立刻变红,嗓子发紧的回答:“婶子的饭你一定吃过,不会忍心我继续吃的。” 云鹰听了长空的话,立刻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刘军的老婆说起来也是一朵奇葩,不管什么精细或者脏乱的活计都能立刻上手,唯独搞不定厨房里面的菜色,做出来的东西永远是能吃,但绝不好吃。 “臭小子。”云鹰低低的笑出声骂道。 一把将长空推进门,少年鼻尖轻轻抖动,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笑容,深吸着充满食物香气的空气说:“红烧大排,软炸里脊,粉蒸肉还有水煮鱼!” “还有你喜欢吃的虾仁炒饭,先去吃饭吧,我准备的量很多,可惜国外调料不全,估计味道有些偏差。”云鹰拉着长空继续往餐桌走,顺势将他按进座椅之中。 同样等人回家的刘太太已经面带微笑的在客厅迎接刘军回家,体贴的帮他把外套换成一身家居服,回过头自嘲着:“你再不来,他们爷俩准备请个厨子回来嘲讽我了。” “哎,哪能啊……啊哈哈哈……”刘军和长空对视一眼,发出干巴巴的笑声,计划显然被妻子猜得分毫不差。 “行了,谁不知道我做法就那样子。你忍着就算了,长空运动量大,是该吃掉口味好的,幸亏云鹰来了。我也能歇歇,不整天丢丑了。”刘太太说着自己笑了起来,和刘军一起走进餐厅,发现长空盘子里面被云鹰加满了食物却还没动筷子等着他们,不由得再次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长空的短发,“饿了就先吃,你还长身体呢。” “嗯。”长空点点头,立刻捧起碗,桌面上三个大男人动作如出一辙,满满一锅白米饭快速消失着。 饭后,刘军拉着妻子出门散步,把空间留给长空和云鹰,长空则捧着收不回去的肚子仰躺在沙发上缓慢的呼吸——吃的太饱,深呼吸都觉得快把肚皮涨破了。 “你到底多久没好好吃饭了,下巴都尖了。”一把温暖的手掌蓦然握住长空的下巴,托着他的下巴强制抬起头,对上一双温柔的黑色眸子。 长空赧然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小声回答:“饮食不太适应,黄油、奶酪什么的都太油腻了,沙拉又都是菜腥味儿,而且甜咸对着吃……” “我去找过附近餐馆了,你的食谱我帮你订过每天吃什么了,半个月每天都不会重样。以后要好好吃饭。”云鹰无奈的摇摇头,坐在长空身边,拉开长空的短衫将温暖的手掌抚了上去,按照穴位轻揉着他鼓鼓的肚子。 手下本就不够丰厚的肌肉变得更加单薄顺滑,云鹰的脸色变得有些漫不经心,长空却舒服的闭上眼睛枕着云鹰的肩膀断断续续的向他诉说自己近些日子的生活,语速越拖越慢,终于合上眼睛拉长了呼吸。 “傻孩子,我只是想找个机会把你弄出国而已。我在队里挂名做队医,怎么能让你发现我和其他人有过关系。”云鹰低下头亲了亲长空的眉心,眼中露出心疼的神色,低低叹了一声,将他抱起身走上楼将他平放进柔软的床铺之中,体贴的脱掉外衣和鞋子才拉好被子,放轻脚步离开。 长空却在云鹰关门后张开眼睛,表情空茫的眨了眨眼睛,最终合眼重新躺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天夜里,云鹰住在了客房没再次踏足长空的房间,而半夜很容易清醒的长空也没主动叫他回来。 第二天一早,长空状若无事的起床迎接了云鹰的早安吻,吃掉一个月没碰过的炸油条、鲜榨豆浆加上豆腐花,面带微笑的登车离开,开车的人果然是云鹰而不是往日带着他去训练的教练刘军。 于是,长空什么都明白了——云鹰知道他听见了。 “是谁……不,算了,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长空甩了甩头,确信自己对云鹰久别重逢的喜悦几乎被这个消息消磨殆尽。 “然后你会怀疑队伍里面的每一个人影响状态。长空你并不是一个特别宽容的人,越是亲密的人,你就越不能忍受他们的伤害——比如你的父母,比如你哥哥,比如……我。”云鹰对长空的反应很冷静,并不是他对此没有触动,而是太过了解坐在身边抿着嘴唇脸上失去笑意的孩子。 不需要长空给他什么反应,云鹰淡淡的报出一个人名,随后强调:“只是和你在一起之前,随便过夜的人。其实我和他就算现在也还算是陌生人,他已经不记得我了——至少没有刻意表示对我的关注——而我如果不是在队里面医治的时候发现他身上某一道特别的伤口,也不会想起来这个人。” 长空垂下头点了点,闷着声回答:“我需要想一想,我不确定……这很难受。” 云鹰沉默以对,当车子滑入停车场,而他发现了一个西装革履看向这辆车可以微笑的西方男人时候,云鹰挑高了眉毛故意在长空转过脸之前捏住他的下巴,将自己的嘴唇压了上去。 “你让我明白爱情,我不希望在自己兴冲冲赶过来的时候得到冷淡的结果,我爱你。”云鹰紧盯着长空的眼睛轻声说,长空本就不够坚定的眼神果然变得更加动摇,脸上也布满了红霞。 云鹰拉开车门走了出去,看着对面表情阴晴不定的男人,轻轻扯高嘴角,随后主动接过长空的背包,拦着少年从另一个方向将他送入训临场。 长空不明所以的看着云鹰,突然问:“对了,你怎么会突然过来,队医不可以随便离开的吧。” “国际针灸协会需要国内出几位名医前来明确针灸标准,本人很荣幸的接受了这个公款吃喝加旅游的任务——我就是来看你的。” 云鹰直白的话,再一次让长空垂下头,将自己粉红色的耳朵留给他观察 作者有话要说:云鹰:【笑】谁说解决情敌需要拉出去谈谈的,秀恩爱也是好办法。 情敌大人:【面无表情转身】懒作者,我要加戏份,不带这么歧视龙套的,至少让我说句话啊! 长空:【茫然】默多先生这章节出场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云鹰:【笑】乖,你不需要知道,他不·重·要。 ☆、54来看比赛么? 进入训练场后,云鹰的动作放得非常规矩,看起来就像是普通而亲密的兄长,在训练场的观众席上端坐,双眼紧紧跟随长空的每一个动作。 爱尔兰的东方人很少,训练场中的东方人人数就更加犹如凤毛麟角,加之云鹰气质特殊,看起来像是一柄收入剑鞘中的千年宝剑,虽然不言不语也不张扬能力,但冷冽又贵族的气质仍旧十分吸引眼球。 迎着众多妙龄男女的眼神,云鹰坐在观众席上的姿态没有丝毫变化,显得非常淡定,默多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他身边,双手扶在前面的护栏上观看着长空充满韵律感的动作,斜着眼看向云鹰似乎想说些什么,又矜持着身份没开口。 云鹰的防备心早就让他对一切接近自己生物充满了警惕心,自然不会注意不到默多先生的举动,但他非常自然的忽略了这一切,只把视线集中在长空身上,全然忽略了默多先生。 默多先生忍耐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自降身价的开口:“你和长空·桑是什么关系?我不相信你们像他的教练说的是亲属。” 云鹰听了他的话毫不留情的露出讽刺的笑容,这个人在对着他装傻?可以表现的忠厚可靠有什么意义,他们说到底还是情敌。 不过,既然这位先生想卖蠢,他也不介意观赏表演。 云鹰露出温和的笑容,真的人的气质瞬间一变成了绝世好先生的感觉,他温和的说:“我收养了长空,他真是个可爱孩子不是么?” 说话的同时,云鹰没忘记用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嘴唇,显得十分含义深刻。 默多先生显然被云鹰意有所指的举动刺激到了,他的下颚有一瞬间收的很紧,额头的青筋也隐隐浮现。 云鹰心里浅浅的笑了起来,西方人最大的杯具大概就是体表血管总是不配合面部表情,太容易出卖真实想法,但他像是不知道默多先生的愤怒似的,霎时站起身指着长空说:“尤其是运动的时候,他的柔韧性非常之好,是我见识过的人之中最完美的。” 意有所指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该暗示的已经近乎明示了,默多先生忍不住一阵咬牙切齿。 默多先生确实对长空十分感兴趣,少年长得精致,身体条件优越,而且还是他从没有狩猎过的亚裔。 身为一个喜欢玩乐享受的男人,默多先生很难说自己不动心,在他心中的蝴蝶夫人也该是代表纯洁美丽的,可云鹰的话直接在他脸上甩了一个巴掌,听他的意思,长空竟然已经熟透了! 那他还有什么狩猎的意思,家养的再好也比不上野生的! 云鹰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坐回座椅上,仍旧用眼神追逐着长空的动作,脸上的动作慢慢消失——长空目前做的这个动作很危险,他肯定会从吊环上摔下来。 “嘭”的一声,长空果然摔在了厚实的防护垫子上,被外国教练扶起身的时候左手臂已经一动不敢动了,他的头上满是冷汗,就连脸色都有些发白。 云鹰单手一撑,直接不顾规定的跳过护栏来到只有运动员们可以自由行动的训练场内部,快步走到长空面前,扶着他的后背让长空坐在了休息的长凳上,周围的人乱糟糟的喊着各种欧洲语言,显然是让人迅速找队医过来。 云鹰看着长空的脸色,顺着他的手臂轻轻摩挲,确认长空脸上的表情没有变的更糟糕后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骨折就好。 “大概是脱臼了,忍一下。”云鹰轻声交代长空后,接过他受伤手臂的控制权,大手在长空肩头仔细的按了几下之后,突然看向长空露出笑容。 长空立刻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云鹰是个极少笑得如此灿烂的人,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强行推着他的手臂向上一动,“卡崩”一声,刚才还带着疼痛和无力感的肱骨回到了原位,长空下意识的想要挥动手臂证明自己的想法没错。 “别乱动,小心二次脱臼。”云鹰手指在长空肩头一弹,瞬间酸麻胀的感觉就让长空重新把手臂吹下去,他疑惑的看向云鹰。 云鹰摇着头笑了笑,没给出答案,却主动从见识过他神乎其技复位手法的外国队医手里接过绷带,把长空刚刚恢复的手臂吊在了脖颈上。 “一周不准剧烈运动。行了,你今天立刻请假,跟着我提前回家。对了,附近有中药铺子么?我需要去买几味药,回来给你做药膏敷在关节上,可以促进治疗效果。”云鹰用干净的毛巾轻柔将长空头上发出的细汗擦干净,语调相反十分强硬的命令。 长空并没有为此反驳,乖巧的转身离开去请假,云鹰接手了长空的物品,将需要带走的背包收拾好,一抬眼被默多先生堵住了去路。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默多先生,只觉得啼笑皆非,完全理解不了这个外国男人堵住自己有什么意义,就他所知,长空甚至没记住这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他来向自己显示存在感根本没用。 “你是个医生,处理筋骨伤害手法非常娴熟,队医么?”默多先生也丢掉了卖蠢的做法,直来直去的问到。 “是的,还有什么问题么?”云鹰近乎不耐烦的回答。 “我是要告诉你,我不会放弃了,你刚刚的话都只是在歪曲我的认知,长空·桑总有一天会躺在我的床上。”默多先生说完话,转身就走。 云鹰啼笑皆非的看着傲然离去的男人,觉得他还真是思维有误区——因为自己是队医,所以知道长空身日柔韧性好就和情爱无关?这是什么逻辑。 “云鹰,你一直看着大门做什么?”请完假的长空一无所知的询问。 云鹰摇了摇头,口气淡淡的回答:“只是被人说起了一个不符合东方思维的事情,有点发愣。” 长空为了这句话立刻和云鹰产生共鸣,毫不犹豫的点头说:“对,真的很多事情都不能理解。尤其是吃饭的时候把咸盐和番茄酱一起用。” 云鹰失笑的揽住长空的肩膀,亲了亲他的太阳穴,两人驱车前往最近的药店,除了需要的药材之外,又买了一瓶烈酒用来调药。 将散发着浓郁酒气的药膏涂抹在肩膀周围,长空惊讶的说:“竟然真的完全不疼了。” “我离开前多准备一点,虽然不希望你受伤,但我也只奥这种事情在所难免。以防万一,备用吧。另外一种是接伤续折的,我希望你永远用不上。明天我就得离开这座城市去英格兰开会了。”云鹰爆炸好他的肩膀,在上面轻轻亲了亲。 长空脸上一红,用力点点头,突然看向云鹰说:“两个月后有一次选拔赛,如果我进入前三名有可能进入正选名单出席世锦赛。你会来看么?” “当然,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云鹰覆上长空的嘴唇,轻柔的吮吸着他的舌头给出了答案。 ☆、55内部选拔赛(1) 长空的手臂脱臼伤,本来就不严重,他年轻,正是身体最强壮的时候,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日子自然复原。 因此,哪怕手上没全好,在第二天云鹰离开自己身边后,还是跑去了训练场把不需要动用手臂的基本训练完成以保证状态。 两个月的时间对生活计划紧凑的长空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他结束训练后每每忙得连思念云鹰的时间都没有,就跌入一片昏沉的黑暗之中,一觉好眠到天明。 唯独要选出什么烦心事儿,大概就是训练场的赞助人默多先生在刚刚被教练介绍给他认识之后,就提出了要专门为他安排一名懂得中式膳食的营养是专门为他调理身体。 长空对此抓头不已,就他所知训练场里面委托培训的选手多如过江之鲫,可也没见过其他国家的选手安排和食、韩料或者手抓饭菜,这待遇未免太好了一点。 不过,默多先生看起来真是眼熟啊,外国人少,说不定什么地方见过吧。 “你是个好苗子,好好努力,不过是添加一点不同口味的餐点而已。”默多先生最终选择了温情的路线,身在异国他乡,就算是男人谁还没点想要依靠他人的想法呢?眼前的男孩子看起来刚刚成年,一派东方特有的温柔沉稳,越看越让人心里发痒。 “那就谢谢你了。”长空也没客气,虽然云鹰安排的老师傅店里饭菜喷喷香,可中午能够不带饭盒吃闷了许久的自然更好。 没有第二句话,长空听到身后刘军的招呼声,直接对着默多先生摆摆手,转身跑回器材身边锻炼自己。 默多先生伸着手,吸了一口气默默放下,心中不由得有些恼怒长空的不识相,但最终还是撑着绅士派头全程观看了长空的训练状态,可惜,没等他对长空有关于“训练状态”发出什么高见,长空和刘军又直接开车走人了。 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半个月,默多先生再好的耐性也磨光了,逐渐减少了亲自来训练场探视的次数。 刘军看着默多先生急的扎耳挠腮的模样,私底下笑了不知道多少回,表面上却什么风声都不透露给长空。 在他看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长空和默多先生用“一面之缘”形容关系都过分了,他一个训练场赞助人突然谁都不管,单独给长空加餐准没好事儿,即使和云鹰核对了菜谱没什么问题,他也不会掉以轻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看着面上都好,谁知道真到比赛的时候会不会突然出现什么“中国籍天才小选手服用禁药”的新闻出现,刘军决不能忍受这种事情出现在自己的徒弟身上,他照顾的孩子肯定要名声清白的退役,当然,还会抱着一堆奖牌奖杯。 长空每日吃好喝好,刚刚憋下去的肌肉不到半个月就重新回到了身上,似乎因为吃的不错,连身高都隐约向上拔了几分,之前因为体力不支而不敢做的高难度动作,也重新被他加入到了自己的动作编排之中。 若说长空每天都过得优哉游哉,那国际上倒是发生了一起大事,男子体操竞技规则被改了,有些动作再也不能成为比赛的选择,而有些连接动作却可以得到额外的加分。 对选手和教练来说,这头是一次大的震动,唯独长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在之前的比赛中其实采用的也是这一套比赛得分规则,只是动作难度都极高,而没有被人发现而已,现在规则得到彻底改革,他反而是最轻松的人。 “长空,这怎么你擅长的动作编排都挺适合新规则的?孩子,运气就是好!这样好!语气也是成功的关键,我看国家队有几个要摔下来了。”刘军对着白纸一番比划自己为长空专门设计的动作,脸上就笑了起来。 “真的是运气。”长空看向刘军习惯性的微笑,刘军也没把这当成一回事儿,师徒俩说说笑笑就把话题叉了过去。 因为更改规则的原因,原定两个月后进行的选拔赛被该在了三个月后举行,长空状态全满,整个人看上起来精神焕发,刘军欣慰的拍拍少年肌肉充实的脊背,鼓励到:“好好加油,这次选拔赛的全程录像都会被穿回国,你能不能变成正选就要看表现了。” “教练,我知道了。”长空自信的笑了笑,直接走进赛场。 真到了比赛的时候,一切好感就成了浮云,长空被非常不客气的安排在了第一个出场,谁都知道这事情有问题,可又能说什么,表现好是应该的,表现不好责任自己承担,但长空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他自己有一双眼睛在体育场内的某个角落专注的凝视着他,信任他将会成功、将会载誉而归。 因为是内部比赛,除了家属之外没有人围观,选手们的状态显然都很不错,心理压力也不像正式比赛时候一样大,这时候越先出场的人就越倒霉,裁判会下意识的压压分数,以便于对后来的选手分数有所调整。 长空脸上带上笑容,走近他许久为踏入的赛场——哪怕这算不上一场正式的、足以惊心动魄的比赛。 第一项就是长空擅长的体操单项,这是他的强项,心理压力更是不知该去哪里寻找,将镁粉在手心涂抹好,长空舒展了一□体,回头冲着日本选手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没错,他要用的就是这个以跳跃闻名于世的日本选手的整套动作——只要他没换过动作,自己又能稳定发挥,足够让他的名声变成了“名不副实”。 熟悉的助跑后,长空脚弓瞬间用力将自己抛向空中,后置五百四马上接九百的跳跃,可他早就习惯了任何时候都多翻一圈,长空这次也不例外的根本控制不了本能的多翻了一周,落地的时候直接踩在了边缘线上分毫不差。 体育场内响起了一串整齐的抽气声,刚才还略有些懒散的气氛一阵凝滞,教练们全部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长空身上,唯独坐在座椅上等待的日本选手,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为什么开始的动作会和他如此相似,还变得更难了! ☆、第56章 结果 确信长空连水都没喝,刘军没有一点压力,挺直了腰板准备硬抗。 虽然身在异国他乡,可在严肃的场面也禁不起只是个内部比赛的现实,工作人员拿他们师徒俩一点办法都没有。 陪同出国的整套人员之中当然是有负责医疗的大夫,可惜今天并非他的工作日,等到他姗姗来迟,除了刘军和长空之外,现场人员脸色都很糟糕。 “先生,你的时间观念太糟糕了。”工作人员脸色黑如锅底。 张队医笑了笑,不当一回事的用留意的英文回敬道:“啊,真是太抱歉了,今天并不是我的工作日。你们毁掉了我的假期,请记得将误工费打到我的卡上,我会记得收取的。” 像是嫌工作人员不够生气似的,张队医温和的笑了笑,继续说:“请尽快好么?……哦,从你们开始比赛到现在,已经过了6个小时了,而我们对的选手为了防止某些情况发生,还一直饿着肚子。请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 全场工作人员:“…………” 不管心里到底多么疯狂的在咒骂着张队医,长空得到的待遇确实直线上升。 在张队医和刘军的陪同下,从头到尾需要长空参与的只是……上厕所…… “比我想象的快多了。”长空说出这话的时候脸上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哭笑不得才最符合他的心情。 “你先回家吧,我和张队医一起在这里等结果,出不了事情。”刘军拍拍长空肩膀,出声安慰道:“别怕,肯定没大事儿。就算有什么,事实上一个随意的内部小比赛也影响不了任何事情。我给国内联系过,队里已经派专人过来处理此事。事实上,我倒觉得是个机会——你要是不优秀,他们何必突然玩这一套,没意思透了。” 长空没精力过这些,但是听了刘军的意思,也觉得不是一件大事,很快抛下心理负担,穿好外套,背着背包走出检验所,云鹰低调的黑色轿车果然停在门口显眼的位置上。 他靠在车头神色淡漠,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到长空出现,眼中立刻浮现出柔光,视线定在长空身上,笔直走过来,动作里没有丝毫犹豫。 长空与他视线相交的瞬间笑了起来,平稳温暖的神情让云鹰心里松了口气,在他看来长空岁数小,突然被人以和名誉、未来相关的事情威胁到,现在心里肯定十分不安。 云鹰一直在考虑该怎么安慰长空,但见到长空的神色,云鹰知道自己多心了。 他的男孩,适应良好——该说果然是国家级选手的资质么?真是令人惊喜。 “桑先生,打扰你了。”云鹰正要把长空带上车,就在他隔壁停着的豪华跑车推开车门,一道身影走出来,打断了长空刚刚相对云鹰说的话。 他看着停在自己眼前的男人,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看着有点眼熟,是谁来着? 似乎发现了长空的疑惑,对面的男人眼中划过一丝遗憾,但成就礼数周全的重新自我介绍:“我是安斯艾尔·摩多,桑先生,我们之前在体育场里面见过,你的背包……” 长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点点头,飞快的说:“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我还有事,过几天体育场见。” 不等摩多先生反映,长空飞快的钻进车厢里面,捂着肚子把头顶在皮质的膝盖上,难受的说:“我饿的胃直抽抽,好难受。” 云鹰哭笑不得的向外瞥了一眼,再次为姓“摩多”的男人感到悲伤,见过不止一次面,长空竟然仅仅因为肚子饿,完全忽略了那男人明显想要深谈表情,就连身为情敌,他都不得不同情摩多先生。 不过,云鹰不会提醒长空这个问题的,他乐于见到长空自己解决掉摩多先生。 他伸手揉了揉长空的短发,只能遗憾的说:“你背包里面的鸭架汤被搜走了,不然至少可以垫垫肚子。” 长空叹了口气,侧过脸看向云鹰,突然有点撒娇的说:“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别闹。”云鹰嘴角抽了抽,眼中满是笑意,他握住长空的手,揉了揉,轻声道:“遍地都是监控摄像头,你胆子太大了。我们快点回家。我多做几个菜,把你喂饱。” 长空闭上眼睛,将脸贴在云鹰手上蹭了蹭,鼻腔里发出轻轻的“嗯”,整个人十分无力的窝在座位之中。 云鹰心疼的注视了长空片刻,抽回手,飞快启动车子,向家中开去。 =============== 有了云鹰的安慰,之前经历的一切再超乎想象,对长空来说也不算是什么,他闭上眼睛眯了一觉,然后在温暖的怀抱中清醒过来——云鹰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抱进了房间里。 轻手轻脚的走下楼,果然食物诱人的香味已经在楼下散开,他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心中装着满满的感动,如果日后每一天都像这样,那么他根本不会恐惧未来。 这个为他烹制食物的男人无时不刻展现着长相厮守的意愿,既然连繁琐的生活琐事都愿意为他铺平,那么只是等待他在退役后的成长,云鹰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不耐烦。 长空的心前所未有的安定下来,悄声走到云鹰身后,伸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肚子饿了吧?”云鹰回头瞥了长空一眼,眼中满是笑意,他将做好的食物盛放在餐盘中,拍着长空的翘臀柔声道,“最近的训练是不是太累人了?怎么连着五六个小时不吃饭都能睡着。” 长空摇摇头,主动端起做好的两道菜放倒餐桌上,回过头回答:“没有,训练量对我来说还可以承受,但是之前的饮食问题让我有些不习惯。除了今天的意外,运动场的人对我们还是很友善的,我其实过得很愉快,而且能够学习到很多技巧。” 长空说着举起手臂展示一下自己结实不少的手臂,带着点炫耀的说:“以前双杠最怕挂臂的动作,觉得骨头都要断了,现在肌肉的弹性已经足够支撑。” “你长大了。”云鹰单手拖着汤盆,另一手捏着两个盛满了米饭的大碗搬到桌面上,亲昵的坐在长空身侧,将饭量更大的那一碗推到长空面前。 长空尴尬的挠了挠头,然后红着脸开吃。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能吃饱真是太好了,运动员一直被限制体重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饭后,云鹰仔仔细细的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少年,伸出手比量了一下他的身后,带着点调侃的说:“你是不是变矮了?” 云鹰一愣,脸上发红的说:“你太过分了,都二十六了还会长高。” 家里就没有高个子的人,他现在身高接近,对体操队员而言已经是非常危险的了,云鹰为了宽慰他竟然能睁眼说瞎话,但长空确实心情更提高了一层,无论如何也压不下脸上的笑容。 饭后,长空躺在云鹰的大腿上,开着电视听着连音严重到几乎分辨不出是英文的新闻播报,刘军神色疲惫的走进来,可他眼神炯炯,透出一股亢奋的样子,一见到长空就把一叠报告往他面前的茶几上一扔,特别大声的说:“药检?检验出什么了?让他们得瑟!自己打脸!” 长空马上收起懒散的模样爬起身,关注的看向刘军询问:“教练,那成绩该怎么算?” 刘军安慰的拍了拍长空的肩膀:“没事儿,你的成绩我给你传回队里了,今天晚上就会给你回复是不是有机会参加这次的比赛。” 长空点点头,不等他说什么,刘军用力在长空头顶揉一把:“行了,别担心了,你累一天了,赶紧休息去,明天也没有休息。” “呃,好的。”长空愣了一下,随即答复。 云鹰跟着起身,声音低沉的说:“我和长空住一块,不用再收拾别的房间了。” “……啊?哦、哦,行,你上去吧。”刘军有点奇怪的看了看云鹰和长空,觉得俩人间气氛有些古怪,可要说有什么问题,又看不出来,最终点头放行。 ============= 长空折腾的厉害,泡澡之后趴伏在床上被云鹰从头到脚推拿还没结束,人已经睡死了。 第二天早晨,刘军坐在沙发上,手肘撑在膝头,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面色凝重,一听到脚步声楼梯传来的脚步声,刘军立刻抬头向楼上看去,勾起嘴唇下意识的笑了一下,随后他招了招手,直接说:“长空,过来,我有事情和你商量。” 长空侧脸瞥向云鹰,对他笑一下之后,手成了楼梯扶手直接跳下七、八级台阶,翻了个跟头坐在刘军身后的长沙发里,亮晶晶的双眼之中透出关心,低声询问:“教练,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刘军抿了抿嘴唇,面色越发凝重,沉默片刻之后点头道:“北京训练的时候,大巴被人刮了,其实车祸是小车祸,不过小黄和郑林正好坐在被挂的位置,软组织挫伤,短期内就算能治愈也不可能参加竞技比赛了。” 他顿了顿声,随后说:“这对你来说或者能算是个好消息,郑林是全能型的选手,队里着力培养了几个类似的,正准备挑选成绩最好的顶上去,但是小黄最擅长的是跳马——这个全队都没办法,其他分数都能靠着别的选手背回来,唯独跳马背不回来,这是人种劣势。” 刘军上前拍了拍长空肩膀,认真的说:“这机会太难得了,你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给老子好好干!” 长空简直被从天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呆愣愣的看着刘军,过了好半天才忽然蹦了起来,高声说:“真的?!教练你说的是真的?!!太好了!!!我一定不辜负队里的培养!绝对没问题,我能跳难度最高的!!” “行行行,行了你,别蹦跶了,快点回去收拾行李,我已经定完机票了,咱们明早就走。”刘军被长空喊得脑仁疼,可他头一次见到长空情绪外放,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高兴得大喊大叫,不由得也挂上了几缕笑容。 长空连声应下刘军的话,翻着跟头回到云鹰身边,想也不想扑到他怀里,抱着脖子直接亲了上去,瞬间,他发现自己抱住的云鹰整个人都僵住了。 随即,长空反应过来自己狂喜之下做了什么,自己也不由得僵在当场。 “啪!”刘军拿在手里的打火机砸在地上,他看着搂在一起姿态暧昧的长空和云鹰,什么都明白了。 ……呸!还暧昧个屁! 这一次刘军跳了起来,怒气冲冲的指着云鹰破口大骂:“你还是人吗?长空才多大!” 云鹰牵住长空的手掌试图挡在他面前,长空却比云鹰更快一步挺身而出,做出维护云鹰的姿态。 两人之间没有一丁点遮掩,维护彼此的动作坦荡得刘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 刘军捏着发胀的太阳穴,只觉得眼前发黑,他伸出手指着长空抖了抖,最终无奈苦笑着摆手道:“你别护着他,他那出身我能把他怎么样?惹怒了他,他不打我我都谢天谢地。” 长空眼中闪出愧疚的神色,因为抗争而格外挺直的背脊一弯,整个人都露出缩瑟的味道,像是一只知道自己做错事儿而恍然无助的孩子。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行了,我不说你。”刘军皱着眉看向长空,说话的语调却显出疲惫,可当他视线落在云鹰身上,心中的愤怒便喷涌而出,高声喝问,“我当初以为你是好心收留这孩子,还觉得你爷爷没白将你拉扯大——现在呢?你这个畜生!长空那时候才几岁?现在也才几岁?他当时懂什么,你就把他往邪路拉扯!要是被人发现了,长空技术再过硬,他这一辈子也完了!” 云鹰从身后轻轻拥抱了长空一下,安抚住他紧张的情绪,然后牵着长空坐回长沙发里,抚摸着他的短发,直到长空放松身体才转头看向刘军,低笑着说:“刘叔,我知道你现在说的都是为了我和长空好。您别生气。” 刘军本就努力压着怒气,听到云鹰的话非但没消了火气,反而更加恼怒了,他不再开口,眼中闪烁着怒火,狠狠瞪着云鹰,等待他给出合理的解释。 ……其实又有什么可解释的呢? 云鹰见刘军摆出这幅神色,心中也苦笑不止,他坐正身子,神色郑重的看向刘军,认真说:“刘叔,我不是玩玩的,以后日子怎么过早就打算好了。” 刘军仍旧满脸不信,仍旧皱着眉头说:“那行,你说吧,日后你打算怎么过这个日子。” 云鹰对这一点早就有所打算,而且也早就按照计划迈出步伐,面对刘军这样的问题他一点迟疑都没有,直接说:“系统里面不能做这样的事情,我直接申请退下来了。我从小跟着外公,没学会认字就已经把伤科该懂的学识都记住了,不说得他真传,至少要比中医院里工作十年之内的小大夫理解得透彻。眼下一面找了些关系来队里做外派的队医照顾长空,存款也投资到偏僻的乡下种植药材和村民两方得利。” 云鹰说着话,脸上神色越发自信,他坐正身体直视着刘军,平淡坚持的说:“我和长空把您当成长辈,私底下才并没有遮掩和长空的互动。他年纪虽然小,可那样家庭让他早熟,他心里明白的。” 刘军被云鹰一番话说得怒极反笑,扬眉高声说:“你这意思,你还对得起人品对得起党了?挺自豪的是吧!” “教练,我自己愿意的。”长空忽然打断了云鹰和刘军的对话,见他们视线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后,低声说,“我原本估计自己十八左右能参加世界赛,再过一两年可以参加奥运——我成绩摆在这里,发挥也稳定,队里迟早会重用我的。可是眼下有了个好机会,要是这一次我参加世锦赛能拿好成绩,估计两年后奥运,队里会考虑我的。不管拿到什么成绩,我、我参加了奥运就伤病退役!” 长空咬牙说完这一局,刘军猛然站起身,瞪着长空平静的脸说不出话来。 他没想到,看着如此乖巧的孩子竟然主意这么正! ☆、第57章 世锦赛 刘军深深看了长空一眼,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长空偷偷给云鹰比划了一个“赶紧离开”的手势,自己跟着刘军提起行李登车,直奔机场而去。 云鹰坠在他们身后,沉默不语,刘军狠狠瞪向云鹰,挥着手特别大声的说:“让让,不欢迎让你蹭车。” 云鹰无奈的摊开手,好风度的让出一大片空间,微笑着目送长生离去,等刘军驾驶的车辆消失在视线里,云鹰不紧不慢的走到住宅隔壁,启动自己丢在那里的车尾随而去。 机舱里,刘军坐在长空身侧,孜孜不倦的念叨着:“你说两个大男人在一起有什么好的?他比你大那么多,平时还东奔西跑的,你好时候就这么几年,难道后半辈子就一直等他回家啊?小媳妇都忍不了这样的日子,你说你图个什么?” 长空挠了挠脸颊,垂着眼睛低声嘟哝:“……云鹰他洗衣做饭打扫房间,怎么也不是我当小媳妇啊。” 刘军顿时觉得一口气哽在胸口,噎得自己喘不上气来,他伸出手指对着长空哆嗦了好半天才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这孩子就会顶嘴!” 语毕,不等长空再说什么,刘军气哼哼的转过头,扯过毛毯把自己裹起来闭着眼睛生闷气。 长生弯了弯嘴角,回头向后看去,立刻对上云鹰含笑的眼睛,他取下架在鼻梁上的粗框眼镜,手臂从另一侧伸到前排和长空低垂的手掌交握在一起。 下了飞机,刘军还没来得及对云鹰偷偷尾随的行为发火,便已经被过来的接待人员催促着向其他方向走。 “老刘,名额已经定下来了,我现在立刻带桑长空走。” 刘军顿时愣住了,停下脚步拧着眉说:“怎么不再我们登机之前说。” 陈豪捏了捏自己额角,对此同样感到头疼:“国外的医生不好请,排不开诊治时间,王嘉踝骨的伤势确认没办法出去比赛了。本来队里还在为了到底让桑长空还是秦池出战犹豫不决,结果就又有别的事情,他们俩这一次都要出去。” 长空看陈豪视线挪到自己身上便隐去了其他“不能比赛”的理由,知道里面肯定涉及到了一些队内规章制度,问题还不小,才导致了不能出赛的结局。 他一面为了被撤销名额的队员感到惋惜,另一面却不由自主的感到兴奋——他原本已经对自己还能上场绝望了。 按照习惯,每次出行都会多带一名替补以防万一,但在开始比赛的同时,用不上的替补就必须动身回国了,因为队内不会支应替补在国外之后的全部开销。 长生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替补”,毕竟比起所有项目都在水准之上的秦池,他现在仍旧有瘸腿的项目,但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快! 刘军没注意到长空眼中一闪而过的吃惊神色,听到陈豪的解释已经猜到被撤下去的人选是谁了,他点点头,对陈豪客气的说:“长空小孩子家家的,胆子小,我再跟他叮嘱几句。你稍等。” 语毕,刘军一把拉着长空往外走了十几步,他一巴掌拍在长空头顶,压低声音说:“你给我用点心,这一次彻底确定了有你出场,可见是马龙犯了大事儿。这是天上掉馅饼你知道吗?可遇不可求的!陈豪这人说一不二,硬脾气,你跟着他出门给我小心点,夹起尾巴做人,不准再跟云鹰胡闹!否则回来老子揍不死你!” “教练,我会把奖牌带回来给你当礼物的!”长空赶忙拉住刘军的手腕,笑嘻嘻的说,圆润的杏眼眯起,眼角微微上挑,透出快乐的气息。 刘军摸了摸长空头顶,收起之前长牙舞爪的愤怒模样,神色认真的说:“好好比赛。” 长空用力点头“嗯”了一声,走了几步猛然回身抱住刘军,高声说:“教练,我一定带着奖牌回来!” 声音没落,长空赶忙面色泛红的跑到陈浩面前,掏出护照放在面前,表情克制的开口:“陈教练,我准备好了。” 陈豪知道刘军一直带着眼前的少年,这时候骤然分别不放心,他接过长空手里的护照后,回身对刘军摆了摆手,做了个“回去吧,我能照顾好你家孩子”的手势,这才带着长空离开。 刘军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坐在一旁玩手机的云鹰,不敢置信的挑高眉毛,走过去说:“你怎么没急着追上去。” 云鹰又带上了他伪装专用的粗框眼镜,闻言抬头向刘军微笑着推着镜架,平静的说:“我搜最近时间段的机票呢。” ☆、第58章 买房和装修 “哦,我的上帝!这是日本队从单杠上摔下来的第二个队员——他们的成绩显然没办法拯救了!”带着大大黑框眼镜的男主持人夸张的大张着嘴,不敢置信的频频高呼上帝。 他身边妆容精致的女主持摊开手:“乔治,你说错了,这已经是日本队员第三项失手的项目了。我真的不敢置信,预赛期间日本队是我最看好的队伍,他们整体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远远超过欧美各国。没想到,他们竟然出了这么多纰漏。” “也许是日本队太轻敌了。这一次美国队、中国队和西班牙队世界排名最高的队员都因为种种事宜没能参加比赛,日本队在心理上根本没有任何压力。”男主持乔治说着撇撇嘴,调侃道,“也许是太轻松才阴沟里翻船……哦,天呐!怎么美国队也摔了!” 女主持捂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再没了之前优雅精致的模样,她身体微微前倾,急喘一声:“我真是不敢置信,即便美国队采用新人,新人也一定是经过层层考验才选拔上来的,怎么连个直手都做不好!” 男女主持显然无法冷静面对眼前的画面,但让他们更加吃惊的是,紧接而来的俄罗斯选手、西班牙选手也纷纷折戟沉沙,一个比摔得有创意,让主持人从一开始的震惊高喊,变成了后来默默无语。 ——能惊叹的话早已说尽,他们除了仅仅闭上嘴巴盯着屏幕,没什么能做的了。 “现在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中国队的黄元宗,哦,这是我们的老朋友了,我一直很喜欢黄元宗的体操——据说黄元宗的外祖母是俄国人。如果这个消息正确,那么他完美的继承了外祖母优秀的舞蹈天赋和乐感,黄元宗每次随着音乐在场地内翻滚跳跃,我都仿佛看到了俄罗斯的宫廷舞者,他的体操带着一股美妙的优雅韵律,虽然这一项比赛不是体操,但我依旧……” 没等女主持人一脸迷醉的解说完,男主持人飞快的打断她过于详细的“简介”,接上一句:“让我们来看看他会带来什么精彩的表演。希望中国队不会继续今天的厄运。” 女主持表情夸张的瞪了他一眼,双手撑着下巴看着赛场里的画面,男主持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晃了晃头,调整表情恢复到“严肃”一档开始了比赛解说。 “能进入到决赛的都是世界最顶尖的选手,黄元宗虽然才刚刚二十四岁,但已经是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将了,他性格沉稳,发挥一向稳定,让我们看看他的表现——漂亮!真不愧是拿过世界冠军的单杠名将!他原本是70的难度,现在我们看到他把第二个中穿加了一百八,难度又有所增加,整个动作连接也非常老道,落地也非常稳。哦,原来加上的一百八是因为之前动作没有连接上吗?我完全没看出来他临时改变了动作,更改的更漂亮了。” 女主持人说着转眼看向男主持,男主持中肯的说:“我也很期待他的分数,这是第一个整套动作没有大问题的选手,除了连接上会被扣掉02分。那么让我们接下去意大利选手……” 黄元宗一脸沉稳的走回座位,面部表情的披上外套,拿出水瓶了一口水,看不出任何紧张的情绪。 主教练看着黄元宗的表现,在心里点了个头,心想:果然有大将之风,值得培养。 可没等他的念头消失,黄元宗已经举着空瓶子声音发抖的小声说:“教练,再给我一瓶水,我腿软,站不起来……”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体操鹰击长空 作者:金铃子 第12节 主教练:qaq大将之风都是骗人的! 黄元宗几乎没有瑕疵的表现给了队中其他几个小队员信心,让他们放松了紧绷的情绪,下意识觉得今天比赛也不是人人都那么倒霉的,于是接下去上场的队员们的表现虽然没有惊艳全场,却也中规中矩的完成了安排好的动作,让国家队的成绩保持在让人满意的线上。 一项接一项的比赛匆匆而过,终于到了长空最擅长的跳马。 这一次比赛高手云集,即便运气都不太好的频频出错,可长空却看得目不转睛。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这样高难度的比赛,虽然高手们频频出错让长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遗憾,但他仍旧震惊于赛场上的紧张气氛,单纯依靠想象,根本无法描述其中百分之一。 “该跳马了,去准备一下。”总教练在长空头顶揉了一把,眼神里写满了期待。 长空心中一动,忽然想到没有任何国际比赛经验的自己能够站在这里,一定因为有人看好他过去的表现和被记录在案的训练成绩,而最后拍板决定选手的总教练,必定站在他身后,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长空眼里慢慢透出感激,他轻轻一笑,向总教练用力点点头,站起身随着一起比赛的队友一起准备起来。 当听到自己的名字第一个响起,长空步伐沉稳的走向赛场。 ====== “我的上帝,这个中国少年会飞!!!”女主持惊讶得合不拢嘴,反复念叨着,试图用同一句话让上帝感受到她内心的激动,反复深呼吸许久,她才冷静下来,翻看着队员们之前上报的难度,一脸赞赏的评价,“哦,是好几年都么见到过的72难度。整套动作从起跳到落地都非常完美,没有值得挑剔的地方,让我们期待他的得分。” 男主持皱着眉打断了女主持的话,迟疑道:“……不,亲爱的,我觉得他跳的和报上来的动作不一样。哦,大屏幕回放动作了,他……哦,我的天!他比预计的动作多旋转了一百八十度!不可思议!这太不可思议了!他也许真的会飞,或者,是中国功夫?我记得看过的电影里面把腾云驾雾的叫做内功。” 女主持人狠狠丢了个白眼给男主持,冷哼一声:“你想太多了。” 正在忙着调动气氛的男女主持很快停止了议论,在下一位选手上场后,屏幕上很快出现了长空的分数——分数不低,但比起他完美的表现来说,又透出一股微妙的气氛来。 男女主持很快笑眯眯的插科打诨转移了话题,可没等他们将这个话题完成,接着长空比赛的选手已经从空中翻滚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接下去更是出现了助跑估量错误而导致无法起跳到足够高度的尴尬事件,刚刚被破开的“摔倒”阴云重新挂回到了其他队伍头顶,直到比赛彻底结束。 当中国队捧着金牌站在第一名的位置上时,全部队员脸上都是懵逼的!而其他国家的队员更是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这种出门仿佛就被大衰神俯身的状态到底怎么回事! 长空迷迷糊糊的跟着队伍办理手续登机回国,在飞机上看到了“久违”不超过三天的爱人,终于兴奋起来,一把将奖牌塞进云鹰手里,兴致勃勃的说:“国家有政策,奖牌能换不少钱,咱们回去买套房子吧?” “你打算把我‘金屋藏娇’了?” 云鹰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长空,长空蓦地脸红了,云鹰心生怜惜,揉了揉他满头细软的短发,应声道:“好,你出钱买房子,我出钱装修。” ☆、第59章 番外一二三 一、 两年后,奥运会满载而归后。 “长空,你等等!……呼呼……你、你怎么办退役了啊!这是经典fg啊!”秦池跑得快断气才追上提着行李往外走的长空。 “别着急,我站着呢。喘匀气再说话,不然又要肚子疼了。”长空笑着放下行李站定。 秦池一手撑在膝盖上,一手扯着长空的运动服外套不放,几分钟后才手脚发软的站起身。他在长空肩膀上用力锤了一拳头,不满的说:“你太不够意思了,拿了奖牌就跑,说好了‘全世界最奇迹的少年选手’呢,你就这么退役了太不够意思了。” 长空看着秦池,露出一抹奇异的微笑,他的左手覆盖上右手上臂说:“啊,我是伤病退役啊,肩膀再也不能受力了。” 秦池一脸懵逼的看着长空健康的模样,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半晌才忽然反应过来,他瞪大眼睛惊呼:“你只是想离队了而已吧!绝对是这样,最大两项奖都拿过了,你才不愿意继续在队里耽误时间。” 长空挠了挠脸,压低声音说:“我‘受伤’了,而且我的伤病记录非常完整清晰,只能‘伤病退役’了。” 说出这个秘密,等于将他几年前开始就有离队计划的秘密向秦池彻底交代了。 长空迎着秦池不敢置信的眼睛,柔声解释:“我很喜欢比赛,真的,但比起比赛,我更想跟他多一点在一起的时间。生老病死,谁都抗不过这一关,老爷子的身体近几年越来越差,再好的医药也没办法挽救衰老。他需要外孙的照顾,我不能因为自己舍不得云鹰就把他绑在身边,而且,我们就像是对方灵魂的另一半,离开对方身边都无法彻底放松。跟我们一批的队员有几个综合能力比我更强,我只是占了会‘跳’的便宜才霸着现在的位置而已。所以,我退役不会伤害到任何人。能在现在离开不是挺好的么?” 长空说着弯下腰,从行李袋子里摸出一张录取通知书在秦池面前晃了晃,笑嘻嘻的说:“播音专业,挺好的,没有意外的话,四年之后咱们还会在赛场上见的——你去比赛,我当电视台解说。咱们这么熟悉,你有哪里没做好,就要逃不开我的毒舌评价了。” “……艹,你小子敢!”秦池骂了一句,直接将他推开,咬着牙说,“滚滚滚,赶紧滚蛋,对你不要你这种没有得胜意志的渣渣。赶紧走,要是不好好上课,四年之后,我妥妥的还是国家王牌,你要是没能来解说,我笑话死你!” 长空红着眼睛跟秦池紧紧拥抱一下,然后提着行李大步离去。 大门外,云鹰面无表情的站在车边等待着他,看到他发红的眼角,叹着气说:“何必呢?反正没人知道,现在把病历资料抽出来,你回队里吧。” 长空揉了揉眼睛,将行李扔进后备箱,拉开车门主动坐进去说:“我还没见过家长,现在不去尽孝,就没机会了。” 云鹰勾起嘴角,上车柔软了长空一头柔软的短发,笑着骂了一句“小混蛋”绝(堵)尘(在)而(四)去(环)。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2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