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战》 正文 第1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书名: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文案 战狱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军火界的神话,而他仅仅是因十年前的救命之恩而努力靠近他的一个普通教官; 为了不让战狱轻易将自己打败,他花十年时间让自己变强,为了实现九岁时跪地许下的誓言,他努力成为被战狱所需要的人; 为了战狱甚至愿意牺牲一切,他的身,他的心,他的命,然而最终却依旧无法逃脱被抛弃的命运…… 当命运重新洗牌,他不再眼巴巴地看着他,单纯的目光却投注在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身上的时候,战狱终于在一场场心痛中蜕变! 他只能是他的人,只能是他的光!这是从他救了他一命后便早已注定好的!愿从此相恋不相欠!【注:本书为《缚中宠》的兄弟文】 标签: 耽美强强黑道追逐he 第001章 十九岁的教官 布置森严的军火基地。 偌大的训练场中,令人热血沸腾的打斗声整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在训练场的周围围绕了一圈的雇佣兵,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训练场中间正在打斗的两个人身上,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喻教官真强,来基地当少爷的教官已经快半年了,少爷竟然还不能打败他。”一个雇佣兵小心翼翼地道。 “对啊,这可是少爷打败以往的教官中花费的时间最长的一位教官,可……” 另一个雇佣兵话还没说完,训练场上便已经分出了胜负,身材较为高大的男人稍落下风便被另一个身材纤瘦却气势凌厉的男人踹了一脚狠的,整个人倒在了偌大的训练场上。 高大的男人气息仍不稳,躺在训练场的红色塑胶地面上的是一具英姿勃发的躯体。 男人不仅拥有刀削似的脸庞,一双盛气凌人如鹰隼般的黑眸闪现着高傲的霸气,宽肩窄腰,不着上衣的赤。裸胸膛上勾勒出块状的肌肉,性感的汗水顺着古铜色的皮肤蜿蜒流下,脖子上还戴着一条太阳形状的项链,这个男人即使输,也输得干净利落。 “少爷!少爷!” 围成一圈的雇佣兵们训练有素地朝被人摔在地上的男人跑去,站着的男人突然用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清清淡淡的声音从形状美好的唇瓣中吐出:“退回去。” 虽然只是淡淡的三个字,却让这些在外人面前会令人噤若寒蝉的雇佣兵们顿住了脚步,之后不由自主地听从男人的指挥退回了原地,异口同声道:“是,喻教官。” 这位喻教官是现任军火之王战凛亲自为他刚满十五岁的儿子战狱千挑万选出来的新任教官,名叫喻驰,今年十九岁。 既然是军火之王亲生儿子的教官,身份地位自然在所有雇佣兵之上,所以不管任何命令,所有雇佣兵都必须服从。 “少爷,昨天新学的第三式显然还没有巩固,所以今天还是败在了那一招上,请站起来,看我再示范一遍,然后我们接着来。”清淡冷漠的声音简直令挨了他一脚倒在地上的少爷战狱恨得咬牙切齿。 从没有一个教官敢当着这么多雇佣兵的面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在军火基地里,除非战狱的父亲战凛在,否则战狱向来是呼风唤雨的角色,人人都知道这位下任军火基地的继承人不好惹,唯独战狱现在由下往上看着的这个男人。 唯独他,喻驰。 这个半年前奉父亲战凛的命令前来军火基地当他战狱的新任教官的男人,不一样。 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十五岁的战狱已经拥有一身不输于其父亲战凛的气势,高大的身材,完美如神铸的脸庞,坚毅的下巴隐约泻出一股野性的力量,这样的战狱,开怀大笑的时候英俊非凡,一旦沉下俊脸,又会令人几近窒息。 即使只有十五岁,还没有正式继承偌大的军火基地,但在所有雇佣兵下属的心中,战狱已经是大半个主人,没有任何人敢给战狱脸色看,就连道上比战狱不知道老多少的那些前辈见到战狱也得低头鞠躬,更别提以前那些教官,只敢跟他对打,从不敢用稍微不敬的语气对他说话。 战狱就像一座神,被整个军火界捧起来的年轻的神,年纪轻轻气势已经不容小觑,周围的人不是对战狱恭敬顺从,便是唯唯诺诺阿谀奉承。 唯独他的现任教官——喻驰,不随大流,在众人里独立成为一道别样的风景。 喻驰对战狱的态度就像老师对学生一般,并没有因为战狱的身份卑躬屈膝,也不刻意奉迎,正是这种端正的态度令战狱刮目相看,一方面对这样的喻驰大为欣赏,另一方面又令战狱恨得咬牙切齿。 战狱早已习惯被众人捧着,喻驰对战狱却十分冷淡,几乎只在对打或者陪练的过程中会跟他说几句话,平时大多数时候简直对他视而不见,这让一向呼风唤雨的战狱心里很不是滋味。 “都滚出去!”躺在地上的战狱突然低吼道。 所有雇佣兵蓦地回过神来,在队长的带领下训练有素地离开,偌大的训练场上,不到两分钟便只剩下喻驰跟战狱两人。 战狱幽深的黑眸静静打量着站着的男人,眼神凌厉且咄咄逼人,然而喻驰却没有半点儿不自在,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发生丝毫变化,依旧风轻云淡地站着。 一头看起来十分柔软的黑发因为出了汗所以温顺地贴在喻驰的皮肤上,阳光透过窗户折射进来,如金子般的光线洒在喻驰的头顶上,像天使的圣圈般笼罩着他,耐看的五官,轻呡着的唇瓣,甚至就连沿着精致锁骨滑落的汗珠都如此性感,战狱就这么躺在地上仰着头认真地打量着他的教官。 他是个特别的男人,战狱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即使自己暂时还无法将他打败,不过这也恰恰说明父亲战凛的眼光有多么独到。 如豹子般强悍、勇敢,坚毅的双眸如两团明火镶嵌在喻驰完美的脸上,每当这双眼睛淡淡地瞥着战狱的时候,里面便跳动着美丽的光,正是这抹独特的光,使得战狱难以离开视线。 战狱斜飞的剑眉微微挑起,好整以暇地道:“你刚刚说什么?” 让看热闹的那群雇佣兵散去后,静谧的空气中仿佛被染上了一丝暧昧,喻驰怔了怔,重复道:“我说,少爷,昨天新学的第三式显然还没有巩固,所以今天还是败在了那一招上,请站起来,看我再示范一遍,然后我们接着来。” “我累了,不想接着来,明天再说。”战狱拍了拍手,语气冷漠地道。 喻驰黑眸紧缩了缩,退后了两步,犹豫了几秒钟,微微点头道:“可以,我还需要再练练,少爷请自便。” 战狱没有忽视喻驰眼中的那抹慌张,每次他提出提前结束训练的时候喻驰就会露出这种表情,仿佛冷静淡漠的面具被打破般,令战狱心里一阵得意。 尽管拥有成年男人般健硕的身材,但战狱毕竟只有十五岁,他看不懂喻驰的慌张与隐约的不舍,他只觉得喻驰是个特别、有趣的男人,而且是个难得的教官与对手。 战狱朝喻驰伸出宽厚的手掌,用命令的口吻道:“扶我起来。” 第002章 我早晚会打败你! 即使不用下令,只要战狱摔了,想扶他的人多得是,但战狱知道,喻驰不会主动扶他。 喻驰定定地看着战狱,这个在十年前救了他一命的男人。 不敢触碰如神祗一般的他,却又忍不住想借此机会碰碰他,哪怕只有手碰手…… 喻驰不再犹豫,修长有力的手指与战狱的手交握,对方滚烫的温度与自己沁了汗的冰凉形成巨大的反差,令人心慌意乱。 甩掉脑子里一片混乱的东西,喻驰手下一用力,准备将战狱拉起来,谁知道战狱竟突然发力,喻驰压根没有防备,修长的身体蓦地被战狱一把拉了下去,战狱有力的四肢猛地跳起,翻身将喻驰牢牢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令喻驰有些不安,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鼻尖传来烫人的气息。 战狱……战狱将他压着…… 活在世上十九年,喻驰极少与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大脑一片空白,直到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倒映出战狱不可一世的笑容后喻驰才回过神来,“少爷,请起来。” 两人坚实的胸膛紧紧相贴,战狱赤。裸着上身,精壮的古铜色肌肤热度高得惊人,直接透过喻驰微薄的衣物烧上他微凉的胸膛,喻驰别过头,尴尬地暗自发力想将身上的战狱掀翻,战狱却似看穿了喻驰般,以体型上的优势将人压得更牢。 这个男人慌乱了,只是慌乱的他,眼中的光芒却更美,这还是将近半年来战狱第一次看到喻驰露出除了淡漠外的另一张脸,更生动更令人窒息。 以前即使是挨了战狱的拳脚,喻驰依旧淡定自如。 战狱还清楚地记得在这个训练场上初见的时候,喻驰就站在他的视线中,浑身张扬的力量与魅力无法言喻,脸上挂着自信不羁的笑,对站在楼上的他挑衅道:“少爷,下来陪本教官打一场如何?” 高傲自负的他输得惨烈,但喻驰并没有对他不屑或者趁机嘲笑,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教他更多的东西、更灵活的对战方式,一遍又一遍地对他道:“少爷,请站起来……”、“少爷,请继续……” 战狱脸上挂着魔王般不可一世且恶劣的笑,单手挑起喻驰的下巴,眼神如火,严肃而又认真地道:“喻驰,我早晚会打败你。” 打败你,打败你…… 这三个字如浪潮般涌进喻驰的耳膜,瞬间将他的世界冲毁,如果他被打败,战狱定不会再看他一眼…… 就像那些曾经被战狱打败的教官,一个又一个地被调离基地一般,当战狱强大到不需要任何教官的时候,他又该何去何从? 从未有过的恐惧如黑云般笼罩在喻驰的心头,喻驰望着已经拥有宽厚臂膀的战狱,不知所措地道:“不。” “你倒真有自信,不过,我一定会打败你的。”战狱轻浮地用指尖划过喻驰如上等绸缎般的脸颊,撂下最自信的宣言。 直到战狱离开了训练场后,喻驰才后知后觉地从地上爬起来,浑浑噩噩地继续自己高强度的练习,他不想不想这么快就离开战狱的身边,不想这么快就不被战狱需要! 他必须强,必须更强! 强到哪怕某一天真的被战狱打败,也不能再被任何人打败,如果他变得这么强大,是否可以……是否可以实现十年前九岁的自己跪在大地上发过的誓言与许下的承诺? 他想陪在战狱的身边! 他想站在战狱的身边! 想帮战狱! 想让战狱看到自己的存在! 从十年前喻驰被战狱救下一命的那天起,喻驰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与战狱重逢,每天高强度的训练,仿佛成为喻驰生命的动力,只为了成为战狱的教官,令战狱能够看到自己。 这十年来,别的孩子所拥有的欢快童年,喻驰通通没有。 父母被红湖帮的人杀害了后,喻驰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家人,变强是喻驰唯一活下去的目标,十年如一日的训练,让他比战狱更强! 当战狱教官的这半年来,虽然战狱还不能将他打败,但进步却是飞速的,再这样下去…… “不,不可以,不!”喻驰发疯似的一拳又一拳地击打在巨型坚硬的拳击袋上,由于没有戴拳套,他的指骨关节上已经遍布伤痕,甚至渗出玫瑰色的鲜血,背上额上也已经大汗淋漓,喻驰却始终没有停下。 似乎唯有这种仿佛拼命般的击打才能令喻驰稍微安心,喻驰疯狂地击打着拳击袋,腹部上的肌肉因为用力绷得紧紧的,线条美丽而流畅。 喻驰的双眼如火般注视着前方,当年战狱救他一命的那个镜头不停地在他眼前回放,战狱,是他绝处逢生的一束希望的曙光! 强,我必须要强,要更强! 这些话在喻驰的心中火热而绝望地叫嚣着,喻驰片刻也不敢停下…… 战狱回到属于自己的大房间后惬意地冲了一个凉水澡,心中猜想着这个时候爸爸说不定又被他那禽兽父亲压着在做某些运动,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 似乎又有半年多没见过爸爸了,在这偌大的军火基地住下训练的期间,战狱最想念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爸爸郁梓,另一个就是从小对他十分好的像爷爷般和蔼的林叔。 至于战凛那只禽兽,战狱是从来不想的。 小时候战狱也对自己的家庭感到很疑惑,别人都是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为什么他却是一个爸爸一个父亲,不过后来越长越大,渐渐能够理解爸爸跟父亲之间的爱,战狱也就见怪不怪了。 关于战狱母亲的事所有人都对战狱保密,小时候战狱曾经问过一次,结果换来的是爸爸郁梓一下子阴沉下去的脸以及欲言又止的不知所措,而父亲战凛更是不顾爸爸的阻拦将他狠狠打了一顿,从那时候开始,战狱再也没对自己的生母好奇过。 战狱拿过宽大的黑色浴巾将自己的下半身随意地包裹住,赤脚从浴室走出,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后舒适地伸展着修长强壮的身躯坐在了房间里的豪华沙发上…… 第003章 你不要命了吗?! 想起似乎已经好久没跟爸爸通过电话,战狱拿过放在透明水晶桌面上的手机拨了一个远洋电话。 现在爸爸他们那边应该是……凌晨两点? 战狱嘴角抽搐了一下,又不舍得挂电话,便耐心地等待着那边接起电话。 大约一分钟后电话被接通,那边传来的声音十分混乱,大概又在干那码子事,那个禽兽父亲就不腻味吗?战狱挑眉。 “嗯~”战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郁梓压抑的低吟声,顿时浑身一震,他的爸爸虽然确实有些年纪了,但却依旧十分动人,衰老得极其缓慢的面容令人根本猜不出他的实际年龄,难怪禽兽父亲天天将爸爸看得紧紧的,就怕爸爸被别人觊觎。 “爸爸?”战狱饶有趣味地喊道。 郁梓跟战凛此时的距离与战狱十分遥远,s市的别墅中,这种时间两夫夫毫无疑问正在做。爱做的事,战凛对于战狱的半夜来电骚扰十分不悦,低吼道:“臭小子你又皮痒了?!” 郁梓攥紧了床单,“嗯~怎么这时候打电话?爸爸明天给你回电话吧。” 郁梓不舍得挂战狱的电话,但他知道只要再磨蹭下去,战凛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将电话挂掉的,所以只能委婉地安慰战狱。 “没什么事,只是想跟你们说一句‘父亲节快乐’,礼物已经在飞机上了,明天你们就会看到,晚安,两位。” 战狱说完便想挂电话,再骚扰下去恐怕那个禽兽父亲不会放过他。 “晚安,爸爸会抽空去看你,照顾好自己。”郁梓的声音有些微颤,听到那边传来一个“好”字,战凛抓过手机,果断地挂了电话。 战狱笑了笑,有些寂寞地站在落地窗前,因为身处基地,窗外看不到什么美景,黑暗中有几盏灯,每盏灯下都站着守卫的雇佣兵,庄严而又身姿笔挺。 以前战狱不懂为什么父亲战凛总是一脸冷漠严肃,后来战狱才明白,身处高处便注定浑身冰冻,残忍、冰冷,毫不留情,否则手下的兄弟就很有可能因为自己而牺牲。 可是那样残忍冷漠的父亲战凛却会因为一个郁梓经常破坏自己的原则,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禽兽有爸爸陪着,而他战狱,却是一个人站在高处…… 这不是他们想要的,却是不得不涉足的黑暗领域,也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十三岁之前战狱拥有阿波罗神般耀眼的笑容,这两年他的笑容已经越来越少,仿佛戴上一张冷漠的面具,不是冷笑便是喜怒不形于色,令人难以琢磨。 战凛通过各种各样的训练让战狱明白身为高位者不能有哪些致命的弱点,也让战狱逐渐在黑暗中蜕变,变强。 战狱将宽大的手掌贴在了冰凉的落地窗玻璃上,蓦地想起那个有趣的教官——喻驰。 手掌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今天跟喻驰冰凉的手接触的时候那凉凉的体温,战狱恍惚了一阵,深邃幽黑的双眸中迸发出火焰,喻驰迟早是他的手下败将! 这一夜也许因为是父亲节的缘故,战狱躺在床上一直在做梦,梦见过去。 梦见跟郁梓以及战凛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场景,他跟战凛争夺郁梓的注意力,两父子都喜欢看郁梓手足无措的样子。 这样的日子在战狱的记忆中很短暂,一同吃饭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战狱猛地惊醒,怅然若失般再也睡不着了,随意披上一件黑色长睡袍便推开门走出房间。 长廊上亮着昏暗的灯,战狱每走过一处便有雇佣兵恭敬地向他鞠躬。 战狱听到楼下的训练场发出声响,下意识地往栏杆边上走去,一低头往下看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男人的身影! 战狱瞳孔骤然紧缩,自己的房间隔音功能很好,所以根本听不到门外的任何动静,战狱指着喻驰仍在拼命训练的身影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少爷,从您离开训练场后,喻教官一直没有离开。”一个雇佣兵回道。 战狱浓黑的剑眉蹙起,从下午到现在凌晨岂不是已经十多个小时了?这个喻驰不要命了吗? “他一直没有停下?没吃饭也没喝水?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战狱漆黑的双眸底处酝酿着连他自己也未曾发觉的风暴,声音更是沉重且具有森冷的压迫力。 “少爷,喻教官不准我们多事,他中途有喝过两次水……”雇佣兵低声道。 战狱翻身从三楼借力而下,走得近了才能清楚地看到喻驰浑身已经湿透,双拳也伤痕累累,体能明明已经快要到达极限,却仍在苦苦坚持着,那双黑眸坚定有神,里面美丽的光不曾熄灭。 又是一记狠拳即将砸到拳击袋上,手腕却被人勒住,喻驰猛地回头,进入视线的是一张英俊而又充满野性的脸庞。 喻驰轻声道:“请放手。”说罢手下使劲想挣脱战狱的手掌,却因为体力不支而向后栽去,纤瘦却有力的腰肢被战狱扶住,这才不至于丢脸地跌在地上。 “你不要命了吗?!”战狱瞪着喻驰苍白的脸道。 喻驰的双唇已经因为失水而干裂,声音也有些沙哑,他倔强地扭过头,“少爷没有资格管本教官要做什么,请放开!” 他会这么拼命不眠不休地练习,还不是因为战狱今天对他说过的话!他需要留在战狱身边,不管做什么都可以,所以他只能逼迫自己变强,战狱绝不需要累赘! 喻驰冰冷的倔强显然激怒了高傲的战狱,他冷笑一声,无情地松开双手,任由喻驰掉落在地上,喻驰吃痛地皱眉,却一声未吭,只倔强地抬脸与他对视。 “那我们走着瞧,就看你还能做多久教官!”战狱冷声道。 因为被喻驰那句“没资格管本教官要做什么”的话刺中,战狱突然觉得自己可笑,大半夜的睡不着出来发什么神经? 喻驰一言不发,微微低下了头,隐藏在背后的手在轻轻颤抖,这个世界上似乎已经没人在乎他的死活,如果离开战狱,他十年来所付出的心血与努力全都会白费,这种心情战狱又怎能理解? 战狱早已将他喻驰遗忘了。 纵然喻驰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令他无比失落不甘的事实…… 第004章 助他强大! 缓缓站起身,喻驰离开了训练场,战狱盯着他修长的背影,冷声道:“从今天开始,晚上十点训练场准时关闭,不准任何人进入!” “可是……”喻驰毕竟是战狱的教官,他们不好阻拦。 战狱眼神更冷,“没错,他是我的教官,但我才是这军火基地未来的主人!” “是,少爷,我们明白了!”听到战狱铿锵有力的命令,所有雇佣兵异口同声道。 喻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吩咐人送一份晚餐过来便一头扎进浴室里洗澡,出来的时候饭菜已经摆在了桌子上,三菜一汤,荤腥搭配合理,比普通雇佣兵吃得要稍微好些。 只是喻驰似乎已经饿过了头,并没有什么食欲,但为了身体着想还是想着多少吃一点,只不过想起战狱今天说过的话,更没有心情了,修长的手指握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饭菜。 喻驰突然想起十年前九岁的自己是如何拼命地求战狱的父亲收留下自己,又是如何拼命地在所有人中脱颖而出,只为重新站在战狱的面前…… 喻驰的视线落在自己右手手背上的伤疤上,疤痕并不深,早已痊愈,却依旧能看见淡淡的痕迹,这是十年前,他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时候留下的伤痕。 如果不是小小的战狱冲了出来,不顾一切替他挡下那颗子弹的话…… “这是命中注定,如果不是你,我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战狱,所以我这条命,是你的。”喻驰微微一笑…… 之后两人依旧如一般教官与学生一样相处,不同的是两人仿佛较上了劲,战狱无比认真虚心地学,而喻驰因为怕被战狱打败,也更是苛刻地要求自己变强,直到一周后战狱的爸爸与父亲的到来才终于打破了这种令人窒息的相处模式。 那天全基地的人都恭敬地迎接战凛与郁梓的到来,就连喻驰原本跟战狱的训练计划也推迟了一天,喻驰被几个雇佣兵遮挡着,不动声色地挺直腰背站着,目光沉静地看着前方被所有人拥护着的战狱。 两个男人朝他们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左边的男人身材高大,面容与战狱十分相似,长臂轻揽着右边男人的腰肢,脸上十分严肃,目光触及右边男人的时候却会流露出浓浓的深情与温柔。 右边的男人身材较为纤细,清冷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令人难以猜出实际的年龄。 战狱向前走了几步,开口对右边的男人道:“爸爸,你来看我了!” 郁梓点头,他也是好不容易才腾出来的时间,平时不是要料理律师事务所的案子,就是被战凛用各种方法各种理由不准他离开半步,为了来看战狱,郁梓在床上可谓牺牲良多…… “爸爸,你们今天会留在这里吃饭吗?”面对郁梓的时候,战狱总会抛却自己对待下属的一面,露出跟十五岁少年无异的神情与姿态,也只有郁梓,能带给他温暖的感觉,只要见到郁梓,战狱的累与苦闷似乎都会消失。 “哼。”战凛淡淡地哼了一声,郁梓却毫不介意,拍拍战狱的肩膀温和地道:“我们会留在这里吃饭,来,好好跟爸爸说说最近过得怎么样……” 郁梓跟着战狱进了基地,战凛黑着脸,“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是,凛爷。”所有雇佣兵畏于战凛的威严连忙退回自己的工作岗位,只有喻驰还定定地站在原地。 喻驰右手死死地握着拳,心中十分羡慕,他九岁就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战狱却很幸福地拥有双亲,尽管羡慕,喻驰却是真心地替战狱感谢上天,感谢战狱并没有像他这样孤零零地活在世上。 “跟我过来,报告一下你们最近的情况。”战凛撂下话便往前走,喻驰自然而然地跟上他的步伐,“是。” 进了专属于战凛的纯黑色的基地房间,喻驰如标杆般挺直地站立着,不卑不亢地与战凛对视。 “凛爷,少爷还未能将我打败,在之前的对打中,我发现少爷……”喻驰仔细回想着,边想边将他认为战狱现有的不足处详细地告诉战凛。 战凛目光深邃,不发一言,偶尔淡淡地点头。 三分钟后喻驰将话说完,战凛满意地点头,“你做得很好,他的成熟只在表面,你的任务是要助他内心强大,记住,如果他赢了你,你就别无用处了。” 战凛的话让喻驰浑身冰冷,犹如置身在最大的冰窖中,原本好看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苍白,甚至连两片嘴唇都在脆弱地颤抖,“凛、凛爷……” “不必多说,想走想留,自己看着办。”战凛说完该说的话后也不多作逗留,离开了房间找郁梓去了。 战凛目光凛冽,两个孩子都需要锻炼,世间险恶,他们还年轻…… 喻驰留在原地僵硬了许久,才浑浑噩噩地离开。 路过基地最大、装修得最豪华的客厅的时候,喻驰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在吃饭的场景。 战狱整个人都很放松,脸上挂着很真实的笑容,就连一向冷漠浑身霸气的战凛都收敛了身上的气势,郁梓一会儿给战狱夹菜,一会儿给战凛舀汤,忙得不亦乐乎。 喻驰神色黯然,转身正想离开之际,一道好听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那孩子是不是就是你的教官?是叫喻驰吧?”郁梓问坐在自己身旁的战狱。 战狱若有所思地瞥了喻驰一眼,淡淡地点了点头。 郁梓似乎对喻驰很感兴趣,朝他招手道:“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喻驰脚步一顿,看着围着桌子坐在一起的一家人,而自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喻驰下意识想离开,却看到战凛暗自点了点头,战狱没看他,却也没反对,喻驰只好硬着头皮坐在了战狱旁边的空位上。 郁梓显然是唯一一个在餐桌上好相处的人,不仅给喻驰夹了美味的菜,还关心地问起他们在基地的生活。 喻驰刚开始还有点儿拘束,慢慢地也放松了自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第005章 公共洗澡日 吃这顿饭气氛还算和谐,战凛提出等战狱年满十八岁便正式继承军火基地以及在国内国外所有的生意,包括见得光的与见不得光的,战凛跟郁梓等那一天已经很久了。 毕竟战凛年纪大了,郁梓不想再让他为那些事如此烦心。 但另一方面,郁梓又觉得战狱还只是一个孩子,给他那么沉重的负担也太可怜了。 原本战凛是想让十五岁的战狱便继承所有,却硬生生为了郁梓,改成了十八岁。 战狱并没有异议,淡淡地点了点头,反正他现在才十五岁,三年后的事三年后再说。 战凛提起这个话题后,喻驰便再也没了胃口,只一直沉默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 三年……不知道三年后他会在哪里,是否能亲眼看着战狱带着凛冽的霸气继承这偌大的军火基地? 战凛跟郁梓并没有久留,仅仅是陪战狱吃了一顿饭后便离开了,战狱也开始学着管理这几年战凛收回来的帮派,平时除了训练,也十分忙碌。 喻驰依旧天天不要命地训练自己,对自己的身体条件以及枪法都近乎苛刻,喻驰习惯独来独往,唯有听到基地里的雇佣兵谈论起战狱的时候才会表现出一丝兴趣。 “少爷很有头脑,之前道上那几个老奸巨猾的老头想忽悠少爷,尾巴还没翘起来就被少爷察觉了……”一个雇佣兵赞赏道。 喻驰用修长的手拿着筷子,将青菜送进自己的嘴里,如清泉般清澈淡漠的双眼敛去骄傲与凌厉,偷偷地注视着坐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战狱坚毅的侧脸。 来到基地这半年多,喻驰都在偷偷地注意着战狱,跟战狱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既紧张又隐隐带着自己也不明白的兴奋,正发呆的时候一个雇佣兵突然在喻驰的耳边问道:“怎么样?喻教官要不要一起?” 喻驰见战狱被惊动,蓦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手中的筷子也因为心虚被吓得掉在了桌子上,喻驰淡定地将筷子摆好,淡淡地问道:“一起什么?” “今天是公共洗澡日,洗完澡后大伙儿要一起到后山集训呢,少爷也会一起来……”雇佣兵拍拍喻驰的肩膀。 喻驰不动声色地移开自己的肩膀,本来对这种多人在一起的活动没什么兴趣,身为教官也能拒绝跟他们一起洗澡或者集训,但听到战狱也会一起去,喻驰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军火基地里有一个十分大的澡堂,每年有三次洗澡日,战狱如果在基地的话会跟他们一起洗澡,增进大伙儿之间的感情,平时不是洗澡日的时候澡堂里只有雇佣兵,战狱则会在自己的房间里洗澡。 而在洗澡日洗完澡后大伙儿还得到后山进行集训,训练完后还有枪法比赛,如果能赢战狱据说能向战狱提一个条件,这个条件才是吸引喻驰参与这次活动最首要的一点。 喻驰拿着自己的衣物走进了缭绕着水蒸气的大澡堂里,军火基地建在比较偏僻的地方,这里外界气温偏低,所以即使不是洗澡日,部分感情比较好的雇佣兵还是会相约在澡堂洗澡,只不过洗澡日里多了两个比较特别的人物罢了。 一个自然是万众瞩目的战狱,另一个则是平常较为冷漠不苟言笑的喻驰。 开放式的大澡堂里赤。裸的男人来来往往,他们无一例外都拥有精壮的身躯与高大的身材,有些雇佣兵的身上还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像徽章般大咧咧的展示在众人面前。 散发着雄性阳刚味道的澡堂中,有一部分男人正在宽大的池子里泡澡,还有一部分男人正站立着淋浴,人与人之间没有任何的遮挡物,毕竟都是男人,也没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喻驰刚踏进澡堂,那双被水蒸气氤氲的双眸便牢牢定在了一道高大的背影上。 男人拥有宽厚的背脊,强劲的腰身上环着一条干净的浴巾,堪堪遮住了惹人遐思的重点部位,尽管几乎全身赤。裸,但男人举手投足间仍有别于这澡堂里所有的雇佣兵。 战狱显然还没开始洗澡,正跟几个雇佣兵说着些什么。 喻驰的视线转移到战狱蓄满男性力量的后背上,古铜色的肌肤上很明显地可以看到一个弹孔的伤痕,也许战狱早已忘记自己在十年前有救过喻驰,但这十年来喻驰却没有一刻忘记过。 “喻教官,还愣着干什么?来澡堂还穿这么整齐,快脱了吧!”由于不是正式训练,一些胆子大的雇佣兵们围在一起逗着一脸正经的喻驰。 战狱也因为那几个雇佣兵的话将视线转移到了衣着整齐的喻驰身上。 喻驰手里拿着衣物以及毛巾,被几个雇佣兵围着,本就比大多数男人纤瘦修长的身躯呆立着,淡淡的一抹红霞在喻驰白皙的脸庞上晕染开来,像个青涩的不知所措的少年,跟平时如豹子般矫健强悍的模样截然不同。 “脱!脱!脱!喻教官该不会是不好意思吧?”雇佣兵们纷纷调侃道。 喻驰扭头随意将衣物扔进属于自己的储物柜里,在所有人火辣辣的目光下飞快地将上衣以及长裤脱下。 匀称且富有力量的身体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拥有流畅线条的腰腹坚硬且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修长笔直的双腿稳稳地站在黑色的地板上,白皙的腿与纯黑的地板形成强烈的对比,所有人都呆住了。 喻驰的身材与普通的雇佣兵相比不算高大,更不算强壮,但是随着喻驰淡漠地往前走的动作,大伙儿不由自主地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没有人敢小看喻驰。 毕竟就连整个军火基地里最强悍的战狱,花了半年多的时间也未曾将看起来削瘦的喻驰打败,所以如果有人敢轻视喻驰,将会成为那人最致命的痛! 喻驰浑身光裸走向其中一个没有人的莲蓬头下,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拧动开关,透明的水花在喻驰的头上绽放开来,肆意吻遍了他矫健的身体。 充满张力的后背与腰臀拉成一条优美的弧线,比英气健壮肌肉勃发的男人更多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特别魅力…… 第006章 为了一个条件 喻驰就站在距离战狱两三米的地方若无其事地冲着澡,丝毫没有感觉到周围男性的目光已经都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战狱喉结动了动,轻咳了一声,所有人才回过神来继续洗澡。 战狱一把扯下腰间的雪白浴巾也站在了喻驰的旁边冲起澡来,脖子上一条特别的太阳形状的项链随着战狱的动作轻轻摇晃着,在水花的冲刷下闪闪发光。 项链的中间还系着一个十字架,有守护的意味,这是郁梓送给战狱的项链,也是他最珍视的东西。 大澡堂内一时间烟雾缭绕,说说笑笑间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半个小时后,战狱带着穿戴整齐精神抖擞的雇佣兵们走出澡堂来到了后山。 军火基地的后山地方宽阔,而且因为开发过所以地势较为平坦,所有雇佣兵排列整齐,开始比平常时间更为严格的集训,接受下任军火基地继承人战狱的检查。 喻驰如一棵挺拔的青松般低调地站立在战狱的身旁,一双淡漠的眼睛绽放出强烈的震慑力,凌厉而又认真地看着每一位雇佣兵的动作。 认真到就连战狱转头注视着喻驰的时候他也没有发觉,由于喻驰是战狱一个人的教官,所以不用跟普通的雇佣兵一起集训。 “怎么样?对他们还满意吗?”战狱凑近喻驰,好整以暇地问道。 战狱本来只是随意问问,没有想到喻驰竟然脸色凝重地摇头,战狱脸色一僵,紧接着听到喻驰冷静地说道:“第二列第三个人,力度不够,姿势不够标准,向左偏差了十度角。” 战狱顺着喻驰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那个人的确如喻驰所说做得不够标准,冷哼了一声,“出列!” 被喻驰点到的那个雇佣兵利落地站出列,战狱看向喻驰,“那就劳烦喻教官亲自示范给大家看看了。” 喻驰闻言微微皱眉,战狱只有在心情不好或者对自己有意见的时候才会用这种嘲讽的语气喊他‘喻教官’,喻驰直觉战狱又不高兴了,却不知道为何。 喻驰往前走了一步,正对着所有雇佣兵,将刚才那套拳法的动作示范了一遍,并纠正了刚才那位雇佣兵不正确的地方,认真且一丝不苟的神态尽收战狱眼底。 的确十分完美,一丁点错处都挑不出来,他就是一直这么严格到近乎苛刻地要求自己的吗?战狱突然想到,难怪自己会输给这样的人…… 战狱从小好强,骨子里却也自负,打从一开始见到喻驰的那一刹那起,战狱就没认为喻驰有那个资格能当自己的教官,却没想到因为自负大意,导致跟喻驰的第一次较量输得十分惨烈。 当初若不是战狱逃出基地去看望郁梓却不小心打伤了郁梓,战凛也不会大怒将战狱赶回基地并派喻驰当战狱的教官,刚开始更是命令喻驰对战狱形影不离,一秒钟也未曾让战狱离开过视线。 这自然让打不赢喻驰又无法离开军火基地的战狱恨得牙痒痒,从那时候起战狱的好胜心便被挑起,即使战凛的命令解除,不再下令让喻驰一直盯着战狱,战狱也专注地思考着该如何尽快打败喻驰,一次也没有再逃出军火基地。 没关系,再厉害的教官终究也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没有人会例外! 战狱用深沉的目光盯着喻驰认真示范动作的侧脸,盯着喻驰眼里那抹清澈透亮、桀骜不驯的光芒,嘴角扬起一抹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他认输的模样…… “看明白了吗?”喻驰示范完动作后问道。 所有雇佣兵都一致点头,战狱回过神来,盯着那个犯错的雇佣兵冷声道:“罚跑二十圈!” “是,少爷!”接到罚令的雇佣兵马上开始实行,其余人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集训。 即使周围温度较低,但集训完后所有人都大汗淋漓,只觉得热,没人觉得冷。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阳光已经变得柔和,集训完毕后所有人集中在了后山旁边的野外射击场中。 在军火基地里,每年的枪法射击比赛最令人热血沸腾,毕竟不是谁都能有机会向战狱提一个条件的,这几年能在枪法上赢战狱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这个军火基地并不是唯一的一个,只是战凛管辖下最大的一个基地而已,在其他地方还有数十个这样的基地,而守护着军火基地的雇佣兵全都出自战凛的雇佣兵团,每个基地都由几百到千人左右守着。 而这个军火基地里有整整一千三百位雇佣兵,为了节省时间,先由他们先比试,最厉害的那个雇佣兵才能有资格跟战狱一决高低。 比赛开始后喻驰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双拳,喻驰认真估算着自己能赢战狱的胜算是多少,其实战狱的枪法跟他不相上下,可是为了能向战狱提出那个条件,他不能输。 最后一个枪法最优秀的雇佣兵也成为战狱的手下败将后,战狱爽朗大笑, 眼中沉重的阴霾与重任感散去,露出孩子般肆意的笑容,“还有谁不服吗?” 他想赢。 喻驰坚定了心中所想,抬起头道:“我,我跟你比。” 战狱的笑容僵住,看着认真的喻驰,知道对方并不是开玩笑,轻点了点头,“好。” “如果我赢了,也能向你提出一个条件吗?是不是不管什么条件,你都不会拒绝?”喻驰神情冷漠,却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战狱冷哼,“等你赢了再说。” 虽然战狱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但听他这么说喻驰已经不担心战狱如果输了会反悔,毕竟身为上位者,在这么多雇佣兵属下的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反悔,这么问也纯属是多此一举。 只是喻驰太想赢了,太想向战狱提出条件,只能小心翼翼地确认,好像确认过了才会放心,才能一心一意地赢。 两人当着所有雇佣兵的面开始比赛,战狱因为曾经败给过喻驰并不敢大意,可大概是上天眷顾喻驰的缘故,胜利之神还是向喻驰伸出了双手,战狱以半分之差输给了喻驰。 战狱盯着靶子愣住了,半分钟后才轻笑出声,他战狱的教官可真不简单,不过如果喻驰没有那么厉害的话,也根本激不起他战狱的好胜心了。 战狱笑了后,所有雇佣兵如释重负,跟着为喻驰喝彩起来,一时间雷鸣般的掌声以及尖锐的口哨声刺破天际,为这荒芜的地方带来了几丝生气。 从没试过被这么多人因为自己而喝彩的喻驰站在原地,露出带有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微微抬头看着战狱…… 第007章 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残阳如血,夕阳西下,将每一张脸庞都映照得那么红。 “喻教官真厉害,真不愧为少爷的教官!” “是啊,原本以为他的格斗术无人能比,却没想到他的枪法竟也更胜我们一筹!” …… 战狱与喻驰的周围环绕着雇佣兵们的惊叹与崇拜声,然而没有一丝声音能进入喻驰的耳朵,在这种嘈杂的背景下,喻驰甚至只能听见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在所有人欢呼喝彩间,战狱与喻驰视线相遇。 战狱看到喻驰双眸里那抹动人的光承载着自己的影子,看到喻驰明明很激动却又努力按捺的神情,战狱一把拉过喻驰的手,“跟我来。” 喻驰怔了怔,人还没作出任何反应,身体已经跟随着那只被战狱拉着的手离开了原地。 战狱拉着喻驰走出几步后又突然回头吩咐道:“早上从s市空运来的羊腿以及鲜鱼你们处理一下当夜宵,原地扎营,明天早上再回基地。” “是,少爷。”雇佣兵们兴奋地吹起响亮的口哨。 毕竟在戒备森严的军火基地,能够这样尽兴的夜晚屈指可数,所有人都十分兴奋,但不管多兴奋,也没人敢喝酒,基地就在不远处,即使再怎么狂欢,他们也必须保持清醒。 几百个身强体壮的雇佣兵返回军火基地拿吃的喝的以及一些帐篷,还有被子、枕头,虽然不能喝酒,但军火基地里还是有不少种类的果汁,他们也一并拿到了后山去。 战狱一直拉着喻驰到了距离后山几百米远的一个小湖边,才放开了他的手。 夜晚的温度很低,喻驰紧了紧外套,刚被战狱握过的手却很温暖。 天渐渐黑了,湖面倒映着黑夜中闪烁的群星,为静谧的湖水添上一丝神秘的美,这个湖并没有名字,因为地处偏僻的缘故,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湖,所以这里的水源十分干净,没有被任何化工原料所污染。 战狱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吧。” 喻驰小心翼翼地坐在战狱的旁边,淡漠的双眼里沾上了一丝温柔,静静地盯着眼前平静无波的湖面,沉默间,战狱轻声道:“说吧。” “什么?”喻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转过脸愣愣地看着战狱。 “你要向我提什么条件?”战狱慵懒地轻笑,跟平常时候像是戴了面具般的冷笑不同,今晚的战狱看起来格外温柔。 喻驰一窘,微微低下了头,用厚实的军用皮靴跟有一下没一下地向后踢着石头,有些不安地用左手摩挲着自己右手手背上那淡淡的疤痕,“条件就是假如有一天我被你打败了,能不能” 战狱歪头静静等待喻驰接下来的话,虽然打败喻驰是迟早的事,对于战狱来说并不存在什么“假如”。 喻驰突然用力地闭上了双眼,接着道:“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战狱猛然一震,还以为喻驰这么想赢会对自己提出十分苛刻的要求,为了不在那帮下属面前失了面子,他还特意将喻驰拉出来单独地问到底是什么条件,却没想到仅仅是为这么简单的一个不算要求的条件,这个男人竟这么认真地想赢自己…… 这一刹那,战狱连灵魂都为之一颤,到底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战狱双唇开启,很想问“为什么”,眼角一瞥却看见喻驰有些颤抖的睫毛投影在他白皙的脸上,淡色的形状姣好的唇瓣轻抿着,一副紧张又无措的样子,大概是怕自己会拒绝。 清冷好闻的气息从喻驰鼻尖喷出,有些迷人,战狱从来没见过喻驰这番模样。 平常所能见到的喻驰不是难以接近便是出手狠戾,喻驰比基地里任何一个雇佣兵都强,以至于没有人能想象得出他也有像孩子般无措的一面。 战狱不自觉地抬起了大掌,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以及之前自己的手抚过喻驰的脸那柔软的触觉,有些受蛊惑地想再次触碰…… 这时喻驰却已睁开了双眼,战狱快速地收回了自己的大掌,强行命令自己撇开了脸。 没听到战狱的回答喻驰失望地握紧了双拳,不可以吗? 看来就连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也是奢侈,喻驰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2节 此时的喻驰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心痛的感觉,只是固执地坚守着九岁时自己立下的誓言。 “好。”战狱却在这时无比认真地答道。 喻驰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盯着战狱坚毅的侧脸,那完美的高耸的鼻梁以及深邃的双眼,一遍又一遍地在喻驰的眼中刻画,“你、你说什么?” “好,这个条件我答应你。”战狱缓慢而又严肃地重复道。 刹那间,喻驰的双眼像坠入了满天星光,浑身的细胞都叫嚣着激动的喜悦,喻驰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哪一天比今天还要快乐,战狱答应了他,即使有一天他输了,也不会被赶走…… 两人开始沉默,只有夜风在轻轻地吹着,远处渐渐传来一些雇佣兵们的说笑声,战狱受不了这般沉默,正想转头对喻驰说他们该回去了,却看到喻驰的身体向左边倒去。 战狱忙一把将喻驰拽回来,由于惯性,男人的脑袋轻轻地枕在了战狱左边的肩膀上,恬静的睡脸与平时或淡漠或狠戾的模样截然不同,这个在力量上甚至比战狱更胜一筹的男人正乖乖地靠在战狱的肩膀上熟睡。 喻驰睡着了,昨晚因为失眠喻驰仅仅睡了三个多小时便起来训练了,现在身体已经极度疲倦,吹着夜风便不知不觉地闭上眼睛睡着了,会在战狱的面前睡着也是因为喻驰对战狱不设任何防备。 似乎从十年前战狱救过喻驰一命起,喻驰对战狱就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与依赖感。 战狱调整了一下姿势后便不敢再动,想让男人睡得舒服一点儿,战狱端详着喻驰熟睡的脸庞,这个男人醒着的时候很倔强,不得不说男人勤奋训练的样子很吸引眼球。 战狱不自觉地扬起嘴角,任风吹拂着墨色的发丝。 一个雇佣兵拿着一只烤熟的羊腿过来喊战狱,“少爷……” 战狱瞪了雇佣兵一眼,“嘘!” 第008章 山顶的打斗 雇佣兵看见喻驰正在熟睡忙小声道:“少爷,吃的东西都烤熟了。” “知道了。”战狱挥手让雇佣兵离开,无比小心地将熟睡中的喻驰背了起来,慢慢地往回走。 星光洒落在两人一高一低重叠的背影上,夜风徐徐地吹拂着周围的小树,发出“沙沙”的声音,他们背后的湖水依旧平静。 战狱健壮的身躯轻而易举地背着体型纤瘦的喻驰,强壮的臂膀绕到身后将喻驰固定在自己宽厚的背上,每一步都走得扎实无比。 喻驰歪着脸靠在战狱的背上,柔软的头发丝随着战狱的走动不断摩挲着他的后颈,在这个清凉的夜晚,这个画面既诡异又格外协调地美。 战狱走进了雇佣兵们欢闹的范围,深邃的双眼扫到了几个已经搭好的帐篷,战狱将喻驰背进了其中一个帐篷里,铺好垫子与枕头后将人扶着躺下,细心地为他盖好被子。 喻驰并没有醒来,也许是因为太疲倦了,他的身体一碰触到柔软的垫子便自动自发地寻找了一个自己认为最舒服的睡姿,沉沉睡去,外界的喧闹声都被他自动阻隔在了帐篷之外。 帐篷外的不远处,火红色的篝火熊熊燃烧着,大伙儿手里不是捧着烤羊腿便是在吃着香脆的烤鱼,见战狱走过来,雇佣兵们自觉为他挪开了一个位置,并递上了一大只羊腿。 战狱折腾了这么久也饿了,跟雇佣兵的兄弟们在一起,就着果汁吃着烤羊腿,格外地香。 “将这只羊腿还有这条烤鱼拿碟子装好,送进帐篷里给喻驰,不要吵醒他,放在一边就好。”战狱吃饱后,将一只自己刚烤好的羊腿以及烤鱼递给了一个雇佣兵,羊腿跟烤鱼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正热乎着。 “是,少爷。” 雇佣兵按照战狱的吩咐将碟子放在了帐篷里,见喻驰还在熟睡便没有多加打扰,悄悄退了出去。 喻驰在转身的时候猛然惊醒,睁开的黑眸泛着迷茫的光泽,他记得他跟战狱在湖边坐在一起,战狱答应了他的条件。 然后…… 喻驰坐起身,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小帐篷里,他睡着了?他怎么回来的? 雇佣兵刚退出去便听见了帐篷里的动静,回过头撩起帐篷布便看见喻驰已经醒了,正迷茫地揉着眼睛。 “喻教官,吵醒您了吗?”雇佣兵低头问道。 喻驰摇头,“不关你的事。” 雇佣兵将碟子捧到喻驰的面前,“这是少爷吩咐给您留下的羊腿以及烤鱼,少爷刚烤好就让我送过来了,您趁热吃吧。” “谢谢。”喻驰接过碟子轻声道,见雇佣兵准备走,喻驰突然道:“等等,我……” “想不到喻教官居然睡着了,看来是太累了,是少爷亲自背您回来的呢,现在还有不少人没吃饱,我先去扎帐篷了。”雇佣兵转身离开。 喻驰怔住了,修长的手指攥着依旧盖住自己下半身的被子,白皙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他想起来了,自己居然边吹着夜风边靠着战狱睡着了…… 喻驰撩起帐篷布固定在旁边,愣愣地看着不远处围着篝火席地而坐的背影。 正是那宽厚的背脊的主人将他背了回来,烤羊腿的味道在鼻尖缭绕,喻驰轻笑,吃下的羊腿以及烤鱼在胃里暖烘烘的…… 深夜,数百个大帐篷撑起,除了个别雇佣兵轮流值夜外,大家都睡得格外香甜。 每个大帐篷里睡几十个人,只有战狱与喻驰自己分别睡一个帐篷,篝火一直燃烧至熄灭,快乐的一夜悄然流逝…… 回到基地后又是紧张却枯燥反复的训练,也许是因为受到喻驰影响的缘故,战狱开始每天六点起床跟着喻驰跑步,早上跑完步后觉得整个人精神都好了很多。 偶尔战狱也会跟喻驰说说自己在处理帮派的时候所碰到的难题,喻驰虽然不太懂这些事,却也正因为不懂所以看待问题的时候切入点更为特别、刁钻,有时候会冒出意想不到的好点子,碰巧解决了战狱的难题。 两人相处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除了严肃的训练与对打外,偶尔也会轻松地一起游泳,一起吃饭,甚至比赛攀登距离军火基地不远处的一座山。 那座山不算很高,山脚下却长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白天的时候蝴蝶纷飞,十分漂亮,喻驰跟战狱都是经常爬山的人,两人在山脚下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开始攀爬,半个小时后两人已经坐在了山顶上。 战狱打开一瓶水灌了几口便随手往身后一扔,喻驰默契地接住瓶子毫不在意地喝水,两人都已经习惯了,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 两人靠坐在一起轻轻喘着气,战狱宽厚的背脊后面是喻驰稍显纤瘦的脊背,尽管看起来纤瘦,但在喻驰打斗的时候后背紧绷的弧线却格外充满力量。 两人的后背都湿透了,虽然靠着不太舒服,却没有人提出异议。 山风徐徐地吹着,此时太阳已经开始下山,金色的夕阳似金子般覆盖在两人的身上,山下美景尽收眼底,两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情十分放松。 “我们来打一场吧!”战狱兴致一起,也不管脚下是一片山顶,不仅地势不平,而且可以随意移动的位置并不多。 喻驰放下瓶子,转过身淡淡一笑,轻轻点头。 对于战狱随心的要求,也许喻驰永远也无法拒绝。 两道身影在山顶上对打起来,两人皆微皱眉头,认真且严肃,浑身凛着一股气势,谁也不让谁。 突然战狱一个虚招切入让喻驰以为自己会伤到战狱,着急的喻驰急忙收拳,却因为重心不稳向后倒去,一脚踏空到边缘的碎石上,险些整个人栽下这座山。 战狱见状忙一把攥住了喻驰的手臂,将人拉起来的同时,伴随着凛冽的山风,喻驰柔软的双唇轻轻掠过战狱右侧的脸颊,这份旖旎般美丽的暧昧与不经意喻驰却恍然未觉,整个人一头栽进了战狱强壮的臂膀中。 属于战狱的强势且好闻的味道灌入鼻腔,令喻驰呼吸一窒。 “下次小心一点,这里可是山顶。”战狱见喻驰已经站稳便松开了双臂,刚刚那个意外的连吻都算不上的动作却撩得战狱有些失神,干巴巴地道。 大概是因为正值精力旺盛的青春期吧?难道自己也对这方面有了需求?战狱下意识地想着。 而不知战狱想法的喻驰老实地点头,也为刚刚的惊险捏了一把汗,幸好没有伤到战狱,否则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第009章 路上的暴风雨 回去的时候两人皆沉默着,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风雨打乱了两人的脚步,因为附近不是花草树木就是宽阔的大马路,周围并没有可以遮挡的东西,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跑了起来。 在雨中奔跑的行为看起来极为疯狂,就像小孩子般踏着路上的水花嬉戏,这种感觉对于战狱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美丽且危险的闪电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闪过天际,两人并肩奔跑着,雨水打湿了衣物,就连额发都湿润地粘在了额头上,尽管狼狈不堪,但此刻的两人都是快乐无比的。 “既然浑身都湿透了,也别急着回去了,我们走走吧。”战狱往前一大步拉住正急速奔跑的喻驰,爽朗地笑道。 喻驰点头,慢下了步伐。 被大风刮斜的雨水不断地冲刷着两人的背部,本就偏薄的衣物紧贴在身上,凸显出两人的身体轮廓,雨水滑过两人高挺的鼻子从下巴处滴落,带着一种别样的性感。 “喻驰,你为什么会选择当一个教官?”战狱在雨中挺直着身躯,平静地看着前方笔直的马路淡淡地问道。 “当教官不好吗?”喻驰似乎有些疑惑,微微皱眉,竟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喻驰从没有想过自己适合做什么,从九岁开始,他努力想得到的东西、他的信仰、他唯一想去追求的目标,就是想留在战狱的身边,至于做什么,他并不在乎。 也许这是一种执念吧,但喻驰却未曾后悔过,即使战狱已经将他遗忘在记忆的角落…… “当教官也不是不好,只不过大概比不上外面的人活得自由自在。”战狱深邃的双眸突然变得空洞,眼前充满暴风雨的道路也渐渐变得难走,可是战狱的右手却感到十分温暖。 因为在这条笔直却充满着暴风雨的道路上,有另一个男人跟他一起走,战狱握着喻驰不算宽厚的手,两人的温度通过这两只手传递着。 仿佛无形中传递着某种信念与力量般,没有一个人站在高处那般凄然,也没有独自一人的彷徨感,只是战狱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没有一个人能留下来,总是在不停地更换。 似乎冥冥中告诉战狱,没有什么人能一直陪他走到最后,绝望的高处,也许永远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地站立着…… 虽然他答应了喻驰不会赶他走,但未来的事谁能预料,也许不必他赶他,某一天喻驰会自己突然离开也不一定…… “外面的人,更自由自在?不知道,我没有尝试过。”喻驰微微摇头,表情十分认真,末了又加一句:“现在这样也许没有那么自由,但也挺好的。” 但也挺好的。 挺好的。 这句话在战狱的耳朵里重复了好几遍,曾经连他自己都觉得枯燥无味的生活,拼命想逃出去吸引父亲和爸爸的注意力,想得到更多的关心而不是冷漠,天天为了令自己变得无坚不摧而反复地练习。 这样的生活连战狱自己都偶尔觉得厌烦,而喻驰却说“但也挺好的”。 战狱看到喻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轻扬,显然是甘之如饴地享受着现有的生活,没有听到半点儿不想做教官或者嫌辛苦之类的怨言,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让自己明明如此辛苦如此受罪,却还甘之如饴? “为什么好?”战狱不自觉地问出声来。 守在你身边就是好,喻驰在心里默默地道。 却因为个性偏冷,这样的话,当着战狱的面喻驰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只能坚定地点头,表示:好就是好,没有理由。 战狱虽然不解,却隐约在心中升起了一股希望,也许在这条路上,喻驰能够一直陪伴着他走下去,至于何时是尽头,无人知晓。 凛冽的暴风雨暴力地洗刷着这方天地,有脆弱的小树随着狂风不停地摇摆着腰肢,两人的视线逐渐模糊,谁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前面虽是狂风骤雨,但两人此刻的内心却异常平静。 这场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十分钟后雨势已经开始逐渐减小,两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十分狼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前面还差一个弧度较大的转弯便到军火基地了,走到转弯处的时候,喻驰突然挣脱开了战狱的手,指着天际突然出现的绚丽彩虹,连声音都抬高了道:“彩虹出现了!” 那兴奋的模样跟一个尚且带着温暖童心的大孩子无异,让战狱一看便舍不得移开目光,终于还是忍不住沉沉低笑:“不过是彩虹而已,也不算罕见。” 其实运气好的时候,战狱在好几次雨后都见过彩虹,刚开始也手舞足蹈地像个好奇的孩子,后来多见了几次,就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了。 “喔,是吗?可是我是第一次见。”喻驰听到战狱的话后低垂了眉眼,从小只听别人描述过彩虹,原来在他眼中第一次出现的美景对于战狱来说早已经不新鲜了 只是喻驰为了早日追上战狱的脚步,十年来苦于训练,从未敢松懈过,又有何时间去观望这世间其实并不算“罕见”的美景呢,再不罕见,对于从没见过的喻驰来说,都是难得的。 听到喻驰含着失望的话语以及眉眼,战狱又道:“不过这次的彩虹,是我十几年来见过的最美的彩虹。” 喻驰猛地抬起脸,漆黑幽深的黑眸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带着战狱无论如何探究也难以明了的东西。 但战狱却真实地感觉到,喻驰为他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语开心着、激动着,也许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所以喻驰只能静静地看着战狱。 两人一直等到美丽的彩虹消失,才走回军火基地,守在门外的雇佣兵们看见两人浑身湿透马上转身拿了大毛巾出来,恭敬地递给两人。 喻驰接过大毛巾,看着被雇佣兵们围着的战狱轻轻苦笑,快乐的时光总是太短暂,回到这个冷冰冰的军火基地,他依旧是未来的军火之王,而他依旧只是一个普通的教官。 当战狱从人群里抬起头下意识地搜寻喻驰的身影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男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默默地离开了原来站着的地方…… 第010章 为他做碗长寿面 转眼已经进入冬季,喻驰来到军火基地当战狱的教官已满一年,虽然战狱还未能完全将喻驰打败,但最近战狱的飞速进步却是显而易见的,喻驰一天比一天担忧。 作为即将继承军火基地的人,战狱理应强大无比,可战狱的逐渐强大却令喻驰除了欣慰外还隐约带着恐惧。 虽然战狱答应了自己提出的条件,可战凛的话…… 喻驰莫名觉得今年的冬天很冷,坐在军火基地外的一个冷清的秋千上,喻驰微微抬头注视着天上的一轮弯月,冷风凛冽地吹着,天空中飘落了几片洁白如羽毛般的雪花,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喻驰靠着秋千蜷缩着身体,将脸埋进了双腿间。 转眼间他已经失去双亲十一年了,童年与父母在一起的记忆已经渐渐褪色,换而代之的全部是与战狱这一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战狱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他们相处的每一个场景都被喻驰细致地想起,珍而重之地捧出来晒着月光。 今天是喻驰满二十周岁的生日,可是却没有人记得,每年只有生日的这一天,喻驰才会放下辛苦繁重的训练,安静地享受着月光的洗礼,寂寞而又惆怅。 如果以后再没有人记得这个日子,也许连自己都不会记得了,反正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喻驰风轻云淡地想着。 楼上的战狱刚跟一个法国的合作商通完视频,疲惫地放下了手中的钢笔,伸了伸懒腰,给厨房打了个电话,淡淡地吩咐道:“送杯咖啡到我房里来。” 挂了电话后战狱走到了房间的落地窗边,视线随意一瞥却看到军火基地外,不算亮的几盏灯下蜷缩着一个男人的身影,寂静而孤独地蜷缩着,天空中飘着的雪花不时地落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像只找不到家的小动物般,可怜兮兮的。 战狱皱了皱眉,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多,平时这个时间喻驰应该还在训练场里加紧训练才对,今天怎么会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在冰冷的雪夜里蜷缩在秋千上? 战狱看了几分钟,转身拿过自己的高级黑色皮衣准备离开房间,那么冷的天,喻驰穿得那么少一定很冷…… 准备出房门的一刹那战狱却看到了挂在墙上的日历,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日子,怔忡了几秒后,战狱突然明白喻驰为什么会在寒冷的黑夜中没有安全感地蜷缩着,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所以想家了吧! 战狱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那么记得喻驰的生日,当初只不过是匆匆瞥过喻驰的个人资料罢了,却在看见日历的时候肯定今天就是喻驰的生日。 打开房门,一个雇佣兵手中拿着一杯滚烫的咖啡向战狱走来,见战狱开了门正想说话,却被战狱截断了话头:“咖啡不喝了,去,一个小时内给我买一个小蛋糕回来!别忘了还有蜡烛。” 雇佣兵一愣,下意识道:“可是我们这一带哪里有什么小蛋糕买?” 战狱双眼一瞪,“我管你哪里有?你给我弄来就行,不是平常那种蛋糕,是生日蛋糕,懂吗?!” 雇佣兵见战狱狰狞着一张俊脸的模样很是骇人,连连点头道:“懂!懂懂懂!” 战狱额头暴起青筋,“懂还不快滚?!” “是是是!”雇佣兵的后背冒出冷汗,这荒郊野岭的让他上哪儿去给他战大爷弄蛋糕呢? “这、这生日蛋糕是?”雇佣兵突然想起来问到底今天是谁生日,战狱却已经不在原地了。 急匆匆地跑出训练场,战狱指使一个雇佣兵将他手里的黑色皮衣拿过去给喻驰,然后熟门熟路地进了军火基地里的大厨房。 “少爷到厨房来是有什么需要吗?”一个老厨师恭敬地问道。 战狱摇头,“你们都出去,厨房接下来交给我。” “少爷是想吃什么了吗?您可以说出来,不必劳烦少爷亲自做,我们都是老厨师了,还没有什么菜是不会做的。”老厨师坚持道。 战狱沉下脸,“我想下厨的时候还轮不到你们在这儿说三道四,出去!” “是。”几个老厨师面面相觑,猜不透战狱的心思,只好尴尬地离开了厨房。 战狱极少下厨,他会做的食物只有一样——长寿面。 因为郁梓跟战狱都极其喜欢面食,所以战狱特意去跟中国的名厨学做了长寿面,每年只做两次,除了郁梓与战凛的生日的时候战狱会大展身手外,还没有外人尝过这长寿面的味道。 也许是因为喻驰虽然是战狱的教官却给了他不同的感觉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喻驰在他面前毫无防备的睡颜,也许是因为每一个相处的片段,让战狱觉得喻驰跟自己是一样孤独可怜的人,不,喻驰是一个孤儿,比他战狱更可怜…… 然而这样可怜的人却认真地呡着唇,觉得现在这种枯燥无味的生活“也挺好的”。 又或者是因为喻驰眼中那抹清澈透亮、桀骜不驯的光芒,被孤独所包裹着,倔强地不曾熄灭,也或者是因为他们不久前曾肩并着肩手拉着手共同穿越过暴风雨,最后看见那一抹“罕见”的彩虹…… 就连战狱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理由,在雪夜里看到那个寂寞地蜷缩着的背影的时候突然被那样的喻驰所感染,也许他们是一类人,所以战狱更能感同身受吧。 战狱小的时候,战凛跟郁梓工作一直十分忙碌,好不容易忙完了工作后两夫夫便是迫不及待地黏在一起,能分给战狱的时间少之又少,虽然双亲健在,可战狱得到的亲情比起普通家庭的孩子也是少得可怜。 可他不过是少得可怜而已,而喻驰呢?喻驰是一丁点儿都没有。 而今天是喻驰的生日,即使他只是自己的教官,为教官亲手做一碗长寿面,也合情合理吧? 战狱熟练地将鸡蛋打好,又从篮子里挑出了几只新鲜的大虾放在一边,偌大的厨房里,没有人看到战狱认真做面的表情,就连战狱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笑容…… 第011章 我会记得! 接过还带着战狱体温的黑色皮衣的雇佣兵在军火基地里找了一圈才发现喻驰正一个人蜷缩在军火基地外的秋千上,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平时冷漠严肃的教官,反而像个脆弱的小孩子。 雇佣兵走过去的时候惊动了喻驰,如羽毛般飘落的白雪间,喻驰猛然抬起了脸,看到只是雇佣兵后又低下了头。 “喻教官,在基地外很冷吧?”雇佣兵站在喻驰的不远处道。 喻驰摇头,冷才能让人更清醒。 “咦?不冷的话,少爷为什么让我给您送外套?”雇佣兵疑惑地嘀咕道。 喻驰闻言转过身定定地看着雇佣兵手里拿着的高级黑色皮衣,顿了顿后伸出修长的手道:“给我吧,谢谢,天冷,你先进去吧,我再坐一会儿。” 雇佣兵点头离开,喻驰抱紧了还残留着战狱味道的皮衣,将脸轻轻地贴了上去。 不冷了,他的心此时此刻很暖。 战狱明明是一个强势且骄傲的男人,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却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给他点滴温暖,怎么可以这样?也许战狱对他态度恶劣点,将来自己如果被赶走的话,才不会太难过吧? 喻驰笑了,天空中的月亮已经不再清明,朦朦胧胧地若隐若现,喻驰将皮衣外套穿在自己的身上,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快九点了,还有三个小时他的生日就过去了,既然不冷了,就在外面等到生日过去吧。 大厨房里,战狱将两个煎好的又香又脆的荷包蛋铺在刚煮好的长寿面上,旁边还摆上了几只大虾,加上青菜以及肉末,还细心地在荷包蛋上用萝卜丝摆出了“生日快乐”四个字,费尽心思的一碗长寿面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在大厨房里忙碌了将近一个小时,战狱的后背都湿了,将属于喻驰的那碗面放到托盘上,战狱缓缓呼出一口气,在几个老厨师震惊的瞪视中捧着长寿面走出了大厨房。 这时候,出去想办法找蛋糕的那个雇佣兵也刚好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小蛋糕,这附近并没有买蛋糕的地方,天知道这个雇佣兵为了这么一个蛋糕开了多远的车。 “把蛋糕给我。”战狱挑眉,接过那个小蛋糕,愉悦地往军火基地外面走。 不出意料地看到披着自己的黑色皮衣的那个身影还静静地坐在秋千上,已经不再是令人心疼的蜷缩姿势,但孤独的双眼看着空中不断飘落的雪花的空洞依旧令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去,将他叫到我房间。”战狱招手让雇佣兵出去叫喻驰,自己则先转身回了房间。 不到五分钟,喻驰已经站在了战狱的房门前,手里拿着那件黑色皮衣,战狱叫他到房间是要他还衣服吗? 大概是吧。 喻驰抬起手正准备敲门,门却先他一步打开了,房间没有开灯,却有几簇热情的火焰在闪烁着,喻驰定睛一看,那是一个世间最简单的场景,却也是他从未拥有过的。 即使父母健在的时候,喻驰也没有拥有过这样一个难忘的生日。 漆黑的房间里,高大的男人手里捧着一碗长寿面,站在餐车的旁边,餐车上盛放着点燃着蜡烛的小蛋糕,火焰热情地燃烧着,将男人英俊的脸部轮廓刻画了出来,喻驰就这样看呆了,拿着还带有战狱的特殊气味的皮衣愣愣地看着战狱。 战狱也看着喻驰,见他一直愣在原地,便迈开双腿走到喻驰的面前,将人拉进了房间,利落地关上了门。 “今天是你的生日。”战狱肯定地道。 喻驰眼中掠过惊喜,还有惊诧,而后又很快镇定了下来,战狱想知道什么并不难,他不敢置信的是战狱居然会记得这个日子,并且为他准备了这么多。 本以为会一个人孤独地过完这个二十岁的生日,却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记得这个日子的,记得这个从没有人记得的日子。 “嗯。”喻驰轻轻点头。 “生日快乐!”战狱将那碗色香味俱全的长寿面捧到喻驰的面前,轻声道。 喻驰将黑色皮衣放到了沙发上,接过了那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长寿面,“谢谢你,从来没有人记得……” 战狱笑了,像个大孩子般,这是在喻驰的面前才会不知不觉流露出的真实的一面,就连战狱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面对喻驰,他渐渐做回了真实的自己。 “我会记得。”战狱噙着笑淡淡地道。 喻驰的人生中缺少太多温暖,所以只需要一点,都足以被放大到生命的每个角落,而战狱的这句“我会记得”在很长的年月里依旧在温暖着喻驰。 听“生日快乐”歌,许愿,吹蜡烛,切蛋糕,战狱一直看着喻驰,这种场景是喻驰从来不敢想象的。 甜腻的蛋糕甜进了心窝,喻驰吃了一小口,便迫不及待地享用起那碗看起来就令人食指大动的长寿面。 房间里的温度不高不低,战狱却一直出着汗,袖口还沾着一些面粉,细心的喻驰只看了一眼便猜出这碗长寿面是战狱亲手做的,开心之余也不忘赞道:“长寿面很好吃,谢谢你。” “我爸爸和禽……和我父亲也说好吃。”战狱得意地边吃蛋糕边说道。 喻驰看着战狱得意的样子,也笑了,一碗热面进了胃,将所有寒气都驱除了,喻驰在外面坐了这么久,也确实是饿了,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喻驰的嘴边粘着青色的葱屑,战狱伸手想帮他擦干净,却忘记自己的手上还沾着蛋糕的奶油,雪白的奶油随着战狱手指的接近被抹在了喻驰的嘴上,像圣诞老人的胡子,看起来十分滑稽,战狱看着喻驰,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喻驰呆呆地摸向自己的嘴边,果不其然摸到了凉凉的奶油,再看那正笑得狂妄的“罪魁祸首”,喻驰伸手拿起了吃剩下的一小块蛋糕也利落地往战狱的脸上抹去。 这种快乐的时候,谁也不记得自己是教官,亦或者是少爷…… 第012章 能为他做些什么? 最后两人的脸上、身上都沾满了白色的奶油,像两个孩子般闹成了一团,喻驰仰着脑袋求饶,“不玩了不玩了,好痒,嗯……” 战狱将喻驰的双手牢牢地抓住,哈着他的痒痒,将怕痒的喻驰折磨地眼泪都几乎流了出来,“还敢不敢把蛋糕抹我脸上?嗯?!”战狱居高临下地将喻驰压在柔软的沙发上,佯装恼怒地问道。 “不敢了……”喻驰左右扭摆着脑袋,蛋糕弄在身上滑腻腻的,而且随着喻驰扭摆的动作从脖子上滑进了衬衣里,令他心头一凉。 “不敢了?”战狱重复问了一遍。 喻驰猛摇头,在对上战狱那张被自己用奶油涂花的脸的时候却又再次忍不住偷偷地笑出来,战狱见喻驰也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顶着那样的花脸偷偷地笑着的模样更是滑稽,便从沙发上坐起身,停止了玩闹。 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喻驰的生日也随之过去了,仿佛带走了那些热闹,喻驰也坐了起来,轻声道:“不打扰你休息了,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战狱想起自己还有工作没有完成,便点了点头,喻驰随意处理了一下身上沾着的奶油,便离开了战狱的房间。 战狱打电话让人清理干净了房间,静下心来坐在舒适的皮椅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后脑子里却反复地出现喻驰感动的眼神,战狱啜饮了一口刚送进来的咖啡,摇散了出现在自己脑中的男人,努力地开始了解各帮派的资料。 喻驰知道战狱不会这么早休息,最近天天都工作到很晚,所以更不忍心为了自己的私心影响他的工作,在训练场上站了十几分钟后,喻驰抬头看了战狱紧闭的房门一眼,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么快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年了,时光,如果能慢些多好。 洗完澡的喻驰躺在自己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回味着那个小蛋糕以及长寿面的味道,带着浓浓的睡意栽进了梦乡…… 之后的几个月时间里,喻驰很少能见到战狱。 对打的训练也因为战狱忙碌的工作而被暂时搁置了,虽然战狱没有时间,但喻驰却依旧严格地要求自己,不敢有一丝敷衍。 战狱有时候会几天都不回军火基地,即使回来也会比较晚,听说是因为最近道上不太平静,有人生事,所以战凛让战狱过去镇场,解决一些道上的事情。 训练场因为被战狱下过命令,晚上十点钟后喻驰便不能再逗留在训练场里,当挥洒着汗水的喻驰听到闹钟响起后便停止了训练,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准备转身离开。 转身的一瞬,喻驰看到战狱带着几个雇佣兵回到了军火基地,风尘仆仆的男人面容坚毅,眼底下是乌黑的眼圈,一身黑色的衣服更将男人的身材衬得高大健硕,神情却带着些疲倦。 战狱也看见了喻驰,他向后挥了挥手,几个雇佣兵便离开了。 忙碌的这些日子战狱亲眼见识到黑。道世界的残忍、血腥以及恐怖,让他身心俱疲,强撑着在外面跟人周旋、谈生意,强撑着冷漠的不苟言笑的脸,甚至在面对死人的时候明明心里是恐惧的,双手是颤抖的,却一丝一毫都不能表现出来。 几个雇佣兵离开后,战狱静静地站在原地注视着自己的教官,心里升起无助感,可是却没有谁记得他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喻驰也看着战狱,见他脸色不好,看起来异常憔悴,却还装着强大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少爷。” “喻驰。”战狱喊了他的名字,高大的身影随即在训练场上的黑色软凳上坐了下来,看着歪着脑袋打量着自己的男人。 “打套拳法给我看吧。”战狱轻声道。 明明是极其困倦的状态,却很想从喻驰的身上汲取到一些力量。 “好。”喻驰爽快地点头,在训练场并不算明亮的灯光下身型流畅地打出一个个动作,没有一丝偏差,更没有半点儿错处,认真的目光依旧迷人。 良久,战狱招了招手,喻驰坐在了战狱的身边,下一秒,战狱高大的身体就这么歪倒下来,伴随着一句“借我靠靠”倒在了喻驰的大腿上。 战狱不是不害怕的,当面临那些被惩罚得断手断脚的人的时候,当需要眼睛也不能眨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的时候……只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而已。 战狱什么都没说,他隐约觉得喻驰应该什么都懂,即使自己不说,喻驰也一定懂。 喻驰怔住了,看着如山般高大的男人此刻闭着眼睛躺在自己的大腿上,心突然有些痛,战狱不快乐,可是他能为战狱做什么? 朦胧的灯光下,一个身高已经接近一米九的男人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大腿上,轻轻地闭着眼睛休息,而另一个男人却专注地看着他的睡颜认真地思考着自己能为他做什么。 责任紧紧束缚着战狱的翅膀,而他喻驰没有本事将那座名为“责任”的大山从战狱的背上移开,所以他只能陪着战狱一起承受,将来无论要经历多少腥风血雨,他都会坚定地与战狱一同前行。 “喻教官,请问还需要为少爷准备夜宵吗?”一个雇佣兵小声地在喻驰的耳边问道。 喻驰瞥了战狱一眼,“不用了,让他睡吧。” 战狱闻言却顷刻挺直了身板,“端到我房里去吧。” “是,少爷。” 战狱一扫刚刚的困倦之姿,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深深地看了喻驰一眼,离开了训练场,仿佛刚刚那般脆弱地依靠在喻驰大腿上的姿势不曾出现。 喻驰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仿佛又看到当年为自己而奋不顾身的娇小身影,战狱一直都是如此要强,即使身负重伤,当年也依旧带着笑,习惯了隐忍,才更令人心疼。 喻驰路过军火基地的大厨房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曾吃过的几样小夜宵,看似简单,味道却十分不错,喻驰脚步一转,进了大厨房…… 第013章 飞蛾扑火 虽然记得那几样小夜宵需要用到的配料以及味道,但喻驰却是个厨房白痴,进了厨房后看着几个老厨师有条不紊地收拾着东西,喻驰的双眼中难得露出一丝迷茫。 一个老厨师转过身去的时候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厨房里的喻驰一下子被吓到了,心想先是少爷来厨房亲手做了一碗长寿面,现在少爷的教官怎么又来了? “喻教官是想吃什么东西吗?”老厨师小心翼翼地问道。 喻驰摇头,呡着唇想了想,将自己记忆中那几道夜宵小菜描述了出来,老厨师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喻驰想吃多高难度的东西呢,谁知道只不过是几样极其普通的菜罢了。 “就是我刚刚说的那样,你们会做吗?”喻驰问道。 老厨师连连点头,“会会,当然会。” 那几个老厨师可是当年郁梓为了战狱专门高薪从各国挖回来的高级厨师,大到山珍海味小到家常便饭,甚至连一些只能在国外才能吃到的美食,他们皆无一不精,更何况喻驰说的那几样小菜平凡无奇,平常人闭着眼睛都能做,如果不会的话也真是愧对他们每个月如此高的薪水了。 喻驰点头,示意他们现在就做,而喻驰自己则站在一边细心地看着。 洗菜、切菜,每一个步骤喻驰都认真地看着,眼角瞥到每个厨师的脖子上都挂着一个小册子,喻驰问道:“你们脖子上挂着的是什么?” 正在收拾东西的一个老厨师回道:“这个小册子里面记录了凛爷、郁少以及少爷三个人喜欢吃以及不吃的菜,除了洗澡,这个册子我们都不会离身的。” “是啊,比如少爷不喜欢吃生菜,不喜欢吃香蕉和猕猴桃,不吃葱……”另一个厨师附和道。 喻驰什么也没说,却在心里默默记了下来。 大约十五分钟后,小菜被一一倒进了碟子里,老厨师将几个小碟子放在桌子上,对喻驰道:“喻教官,试试看吧。” 喻驰拿起筷子试了一下味道,严肃地摇头道:“不是这个味道,应该再淡一些,油也不够香。” 老厨师抹了一把汗道:“请稍等,我们再去重做。” 几碟小菜做了五六次给喻驰试味道,试到几个老厨师都有种错觉自己是不是根本不会炒菜了才看到喻驰突然双眼放光的点头,“就是这个味道!” 几个老厨师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做厨师几十年,还没试过做几样小菜还得做个五六次才正确的,不过在得到喻驰赞同的那一刻,几个人都忘记了刚才的劳累。 “就按照这个味道,再做一次给我看看可以吗?”喻驰站起身道。 “没问题。”老厨师点头,又重新做了一遍,喻驰细心地将每样菜要放的配料以及份量用心记了下来。 “对了,在我的家乡有一种小笼包特别好吃,还有一种面,用几种菜加上新鲜的花甲做汤底的……” 老厨师人好,知道喻驰是战狱的教官,平常虽然冷漠了些,却是个人品不错的孩子,喻驰想吃什么,几个老厨师便乐呵呵地给他做了。 “今晚麻烦你们了。”两个小时后,喻驰拿着一堆吃的离开了大厨房。 走出到训练场的时候将一碟小笼包分给了守在外面的雇佣兵,又上了三楼,敲响了战狱的房门。 战狱放下手中的资料,打开门,一个雇佣兵手里捧着一碟小笼包道:“这是喻教官刚刚给少爷您送来的小笼包。” “他人呢?”战狱接过碟子,皱着眉问道。 “已经回房了。” 战狱点头,关上了门,将碟子放在了办公桌上,随手拿过一个咬了一口,里面的汤汁流进嘴里,香甜可口,肉馅饱满,十分好吃,战狱一下子便将几个小笼包消灭干净,又精神饱满地继续熬夜工作…… 接下来的几天里,战狱暂时没有离开军火基地,只不过被事务缠身,两人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出去跑步、游泳过了,就连最普通的对打训练,战狱也抽不出时间。 喻驰偶尔会到大厨房里跟几个老厨师一起为战狱准备夜宵,有时候也会让老厨师先休息,完全由自己准备,每天晚上一到时间,自然会有雇佣兵到厨房来拿夜宵送去给战狱,谁也没想到喻驰会为战狱下厨,所以没有人告诉战狱。 战狱只觉得最近的夜宵异常可口,十分合自己口味,吃的时候总想着要加老厨师们的工资,却因为工作太忙,没空去厨房看一看。 跟战凛通完电话后,战狱又飞去了美国,以凌厉的手段解决好一切事情后战狱又去了其它几个军火基地视察,再回到最大的军火基地的时候夏天已经来了,转眼又过去了半年。 外面的世界已经鸟语花香,而战狱却阴沉着一张脸,每一个向战狱低头鞠躬的雇佣兵皆战战兢兢,而喻驰仅仅是站在远处呡着唇,注视着战狱的背影。 似乎战狱的每一次归来,身上便多了令人心脏发痛的东西,如果能跟在战狱的身边,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就好了,可惜他只是个没用的教官。 喻驰泄气地用强度更大的训练惩罚自己,让自己劳累,最好累到无法思考的地步。 战狱倚靠在三楼的栏杆上,看着喻驰勤奋练习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想起在美国自己亲眼看到的一切。 在黑。道世界里,越被他们在意、重视的人往往下场最为凄惨。 没有弱点的人,才是强者,无情的强者才能无所畏惧,而一旦有了重视的东西…… 战狱后悔了,后悔答应了喻驰不会赶他离开,其实离自己越远才越安全,而越近反而会越危险。 就像火对于飞蛾来说是致命的一般。 战狱开始在心里害怕,害怕有一天喻驰也会因自己而死去,毕竟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再也看不到喻驰眼中的那抹光,自己的人生会黑暗成什么样子。 把他赶走吧!把他打走吧!总好过将来会面对的死别! 这些年围绕着他们三父子而死的人还少吗?! 就凭着之前跟喻驰有过的那些温暖的回忆,战狱已经无法想象自己将来也许会面对的冰冷的尸体,与其有那样的将来,还不如现在就将喻驰赶走…… 现在对于战狱来说,除了战凛、郁梓与林叔三人外,唯一能给他温暖以及心灵慰籍的人,就只有喻驰了,只有这么一个人而已…… 第014章 并不是输不起! 战狱挥退了周围的雇佣兵,脱了上衣下了训练场,喻驰见到浑身充满煞气的战狱正朝着自己走来,也不禁屏住了呼吸。 战狱什么也没说,径自热起身来,喻驰直勾勾地盯着战狱熟练地进行着各项热身运动,双眸泛起火一般的亮光,隐约带着期待。 令人热血沸腾的对打已经因为战狱的忙碌暂停了许久,那种激动的滋味喻驰也许久没有尝试过了,双拳有力的握紧,喻驰静静地等待着战狱热身完毕。 十五分钟后,战狱站了起来,漆黑而深邃的双眼望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喻驰,伸出右手道:“让我试试你有没有退步吧!” 随着喻驰的点头,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始出拳,认真的态度皆是前所未有,战狱出拳狠辣,步步相逼,喻驰自然也不肯服输,两人打了很久,一直僵持不下。 豆大的汗珠从两人的额前滚落,对打的时间越长战狱的优势越明显,身材健硕的战狱在体能上要比喻驰好,虽然喻驰一直很努力地提高自己的体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差距还是一下子明显了起来。 再加上战狱跟喻驰学了一年,对喻驰的出招方式以及惯用招数已经基本摸透了,在体能上又更胜喻驰一筹,打赢喻驰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其实早在喻驰过二十岁生日之前的几天开始,战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打败喻驰了,只不过战狱考虑到喻驰如此在意去留问题,而且自己越到后面好胜心越淡,所以便隐藏了实力,让喻驰以为自己还未能将他打败而已。 可黑。道世界如此残酷,他改变了想法,喻驰要留在自己身边只会平添危险,他是没得选择,可何必拖喻驰下水? 喻驰步步后退,抵挡战狱凌厉攻势的双拳已经渐渐开始颤抖,喻驰咬着牙,定定地看着战狱的脸,明明这半年多来战狱都在外忙碌,自己一点也不敢大意,依旧维持着高强度的训练,为何这次对打战狱突然变得如此厉害? 而他竟然已经开始力不从心…… 脸上挨了一拳,喻驰打起精神防守,可即将要输的感觉逼得喻驰放弃了防守,展开了进攻模式,却发现战狱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也挨了自己好几拳,近身肉搏的击打声令人心惊肉跳,汗水流进了喻驰的眼睛里,咸涩得令他心里发酸。 遭了!战狱这一次是认真的,难道说之前的对打战狱根本都没有发挥出所有的实力吗?而他既然没有看出来,早就应该想到的,凭借战狱的天分以及身体优势,怎么可能一直处于下风? 喻驰在心里哀戚地笑了,他一直没有输,只不过是因为战狱还不想让他输,只要战狱哪天想让他输,他根本就没有一点胜算! 战狱,我喻驰并不是输不起,我只是不想离开而已。 你之前在那个冰凉的夜晚所答应过我的,可还算数? 喻驰的双唇轻轻蠕动着,终是没有勇气问出口。 拳头如雨点般砸下来,喻驰头脑有些发昏,好几拳都没有挡住,身体开始泛起钝痛,却敌不过心里的闷痛。 战狱咬着牙,提醒道:“还不还手吗?你可就要输了。” 喻驰缓缓抬起头,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你想让我输,我还能赢吗?” 令人心头仿佛被针刺般的话语传入战狱的耳际,战狱看见那双曾经泛着亮光的眼睛如今盛满了绝望的哀伤,带着他琢磨不透的痛。 速战速决吧,不想再看到他这副样子了…… 战狱心一狠,挥出一记铁拳,将喻驰挥倒在了地上,喻驰撑着地面缓缓爬起,迎接他的又是新的一拳,两拳,三拳,可他依旧倔强地爬了起来,双目毫不畏惧地与战狱对视,一拳一拳又一拳…… 喻驰已经被打得没有力气还手,却也屏着一股气,无论如何也不肯认输,每当战狱看见他修长的身体倒下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却又看见那道纤瘦的身躯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一次一次又一次…… 直到两人的视线都开始发红,也没有停止。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3节 战狱冷冷地看着还打算爬起来的喻驰道:“你输了。” 喻驰浑身都是伤,嘴角裂开,泛出了血丝,双拳也遍布伤痕,听到战狱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喻驰震了震,随后用手肘硬撑着想站起来,却又狼狈不堪地狠狠跌了下去,尝试了好几次还是无法站起来,喻驰只好微微抬起了头。 “我、没、有、输。”喻驰看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战狱,一字一顿地道。 “你已经输了,打不过我就是输,喻教官。”战狱沉声道。 喻驰摇头,在地上狼狈地挣扎了几下,终于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不认输,我不认!” 战狱双瞳紧缩,喻驰到底在坚持什么? 又是一拳毫不留情地砸了过去,喻驰重重地栽在了地上,战狱握紧双拳,咬牙冷声道:“你滚吧,我这里不再需要你了。” 战狱没有再多看喻驰一眼,转过身准备离开,这场对决胜负已分,喻驰输得难看,可他战狱却也没有丝毫赢的喜悦。 战狱刚走出几步,却听到身后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你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却反悔了。” 战狱的双脚顿在原地,如同脚上被分别绑上了千斤重的石头,再也无法迈开一步。 是的,他曾经答应过喻驰,即使有朝一日喻驰输了,也不会赶他走,可是承诺却比不上生命贵重,他宁可违背这个承诺,也不想失去喻驰。 所以他反悔了。 身后传来一些声响,战狱又听到喻驰重复道:“你说过不赶我走,却反悔了……” 喻驰失魂落魄地站起身,带着战狱给予的满身伤痕踉踉跄跄地转身离开这个他曾挥洒过那么多汗水与精力的训练场…… 战狱听着身后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男人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的身影,就连背影都那么的倨傲、不甘…… 第015章 心灰意冷 战狱想起两人在暴风雨中一直牵着的手,想起那男人说这种生活“还挺好的”的时候认真的表情,以及那冰凉的夜晚,男人小心翼翼地向自己提出的要求…… 战狱握紧了拳头又逼自己缓缓松开,迈开迟钝的双腿一步一步沉重地往外走去。 “喻教官受伤了,叫甘医生到他房间给他处理一下。”战狱对最先看到的一个雇佣兵下令道。 “是,少爷。”雇佣兵正疑惑为什么喻教官会突然受伤,但看到战狱的身上也有一些扭打的伤痕,而且脸色很难看,也不敢多问,忙应了去找甘医生去了。 战狱站在原地立了一会儿,才脸色沉沉地离开。 军火基地里有一个应急军医以及几名护士,平时如果有谁在训练中受了伤的话军医便能及时派上用场,当然,如果没人出问题的话,军医一般很闲。 而现在,甘泽正悠闲地躺在自己小医院的病床上翘着脚边嗑瓜子边看着电视,门突然被人急促地敲响,甘泽懒散地起身开门,“什么事?” “甘医生,喻教官受伤了,少爷让你赶紧过去看看!”雇佣兵见到甘泽忙紧张地道。 甘泽漫不经心地套上属于医生的神圣白袍,挑眉问道:“喻教官?就是那个一年多了战狱还没打败的那个教官?” “是的。”雇佣兵猛点头。 甘泽咕哝了一声:那个连战狱都打败不了的怪物怎么会受伤? 一边整理医药箱,一边穿好鞋子,甘泽挥挥手道:“你先出去,我马上过去。” 甘泽跟战狱是在一个酒吧里不打不相识的,算起来已经认识了六年了,甘泽的父亲是房地产鳌头,年纪不算大已经靠强硬的商业手段加上后台背景占领了房地产的市场,就连战凛想找好房子也得先去会会这个人物。 偏偏甘泽对房地产不仅没有丝毫兴趣而且一窍不通,唯独对医学情有独钟,才十七岁已经靠自学拿到了全国医学研究三十多个大小奖项,最后在得知战狱的军火基地里缺个军医后便甩手离家,收拾东西来到这个军火基地开始了优哉游哉的生活。 甘泽的父亲为此想了无数的办法,也没有动摇甘泽坚的想当医生的心,加上甘泽的父亲也认识战凛与战狱,知道战狱不会亏待甘泽,便渐渐由他去了,所以最近甘泽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整个军火基地也只有甘泽一人敢直呼战狱的名字,战狱并不在意这些,两人关系看似不亲不疏,但无论对方有什么困难都会尽力去帮忙。 有些人嘴上喜欢占人便宜,心地却是好的,甘泽就属于这种人。 十分钟后,甘泽挂着医药箱打开了门,一副准备就绪的模样,对雇佣兵道:“带我去那个喻教官的房间吧。” “是。”雇佣兵点头后走在前面带起路来。 而此时喻驰的房门紧锁着,从他回到房间后表情就是木然的,既不说话也不动,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也许应该利落地收拾东西马上离开,可手脚却是软的,无法动弹。 喻驰呡着唇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浑然不知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脸被打得肿了一边,干裂的唇瓣也在渗着血,手臂上以及被衣服遮盖的身上到处伤痕累累,这种惨烈的样子只有当初跟着战凛学拳法的时候才试过,而这次他却是输给了战狱,才沦落成这番模样。 喻驰干巴巴地扬起唇角,这么多年的努力付出最终只得到了这一年半,他不甘心,如何能甘心?! 可是他又能如何做? 喻驰狠狠地闭上眼睛,手指猛然攥紧,指甲深深地戳进了手心里,战狱说不需要自己了,天大地大他却变得心灰意冷,如果这个世界上连战狱都不需要自己了,还有谁需要? 门外响起敲门声,一个雇佣兵朗声道:“喻教官,您在里面吧?甘医生来了,请开门让我们进去看看你吧!” “不需要。”喻驰冷冷地启唇道。 “可是……”雇佣兵为难得额头都冒出了豆粒大的汗珠。 喻驰没再回应,也没有开门,如一尊已经风干的雕像般保持着原本的姿势。 门外的甘泽等得有些不耐烦,打着哈欠道:“既然他说不需要,我们就回去吧。” “可是这是少爷……”雇佣兵迟疑道。 甘泽摆摆手准备离开,“人家都说了不需要,他瞎操什么心。” 雇佣兵见甘泽如此不在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有些勉强地点头离开。 军火基地里的夜晚一如平常。 战狱摁亮了天花板上的吊灯,心情烦躁地将手里的合作计划随手扔到了沙发上,掏出手机给甘泽打了个电话,劈头盖脸地问道:“他怎么样?” “谁?”甘泽一下子摸不着头脑,“哈哈”笑道:“问我吗?我在你这儿过得还不错。” 战狱脸一黑,“谁问你?” “那你问谁?喔,那个教官?应该死不了,他说他不需要医生。”甘泽凉凉地道。 战狱一下子握紧了手机,“你没见到他人?” “怎么见?人家压根没让我进去。”甘泽翻了翻白眼,“喂战狱,我说……喂喂?”甘泽莫名其妙地盯着手机,挂电话装什么逼啊! 战狱开始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行走,不过是让他离开而已,有这么为难吗? 自己下手虽然不重,但如果耽误了治疗,伤口疼得也是够他受的,到底在搞什么? 战狱披上外套离开了房间,往喻驰的房间走去,见几个雇佣兵围在房门前,战狱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少爷,喻教官不肯开门,下午的饭菜还有水都送不进去。”几个雇佣兵低着头道。 战狱眉头拧得更紧,大力拍门道:“喻驰!开门!开门!” 两分钟后仍然没有听到喻驰的回应,战狱向后退了两步,抬起长腿利落地将门猛地踹开,巨大的声响仍然没有惊动坐在床上的喻驰。 “你们把吃的放桌子上,然后滚。”战狱黑着脸道。 几个雇佣兵将饭菜和杯子放下后马上离开了房间,战狱沉着脸瞪着喻驰,吼道:“这是什么意思?受伤了不看医生不吃饭想成仙了?!” 第016章 这里有最好的 房间里一片寂静,战狱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吼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而房间的主人却无动于衷。 战狱额间青筋暴跳了几下,高大的身躯移动到喻驰的床边,声音也无可奈何地弱了下来,“你到底想怎样?” “至少让我待到明天再走吧。”喻驰干裂的唇瓣终于开启,缓慢而又沙哑地道,空洞的眼睛依旧木木地看着窗外,仿佛在对着外面的空气说话。 战狱气极反笑,“什么时候走有区别吗?” 喻驰一怔,微微点头,好像是没有区别,那现在就该走了。 喻驰踉跄地爬下床,轻轻擦过战狱的肩膀,开始默默地收拾自己的行李。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一下子降至零下,战狱盯着喻驰瘦削的背影,良久,才吐出一句话:“就这么不想走吗?待在这里有什么好……” 喻驰倔强的性子被彻底引爆,明明是战狱答应过他在先,如今轻易反悔,还管他死活干什么呢?反正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不是吗?! “在这里,我能见到我想见的就是好!在这里,我不是一个人,就是好!在这里,我能……”喻驰猛地转身,漆黑的双眸定定地看着战狱,看着这个比他高出小半个头的男人。 如苍天大树般挺拔的男人。 喻驰哽住了,最后垂下肩膀,“你说不当教官,在别的地方也许更自由,我并不这么觉得,这里有最好的,可你答应过我的,却反悔了!” 喻驰加重了语气,倔强的下巴微微抬起,与修长的脖颈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双眼里带着愤怒的火光与对战狱赤。裸裸的不满,还有点点的委屈。 “……”战狱愣在了原地。 是不是一开始他就想错了? 只是自作多情地打着“保护”的名义想将喻驰赶走,却没有考虑到喻驰把这里看得如此重要,他甚至还违背了自己当初对喻驰的承诺…… 喻驰这么强,即使现在被他打败了,在整个军火基地里依旧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外人也没有那么容易能伤他吧?其实去到外面只要适当保持距离就好,也不一定要将他赶走…… 战狱看着喻驰被自己打伤的脸,抬起大掌想碰一下,却被喻驰退后一步躲开,继续收拾着自己的衣物。 战狱的心被刺痛了一下,猛地拽过喻驰的手,“先给我去上药再说!” 喻驰用力地挣扎着,却仍旧无法甩掉战狱的手,战狱恼了,回头吼道:“不想走就给我好好上药,早点儿把伤养好,再继续跟我对打!” 喻驰抬起头,嘴唇颤抖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对不起,那晚上的承诺我不会再次反悔,很晚了,快吃饭吧,我会叫人送药过来,不想看医生的话自己记得按时上药。”战狱指着饭菜认真地道。 喻驰选择了再次相信战狱,乖乖地点了点头,战狱离开后,喻驰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松了一口气,他还是留下来了。 战狱离开喻驰的房间后去了一趟甘泽那里,将处理伤口的药备好让雇佣兵送去给喻驰,其实战狱下手一直知道轻重,也知道喻驰伤得并不重,只是听到他不肯看医生着急了而已,只要喻驰肯接受药物,伤口一定会很快恢复。 “这点皮肉伤,自己抹抹药就好了,还叫我去看。”甘泽撇嘴道。 战狱瞪了边看电视边说风凉话的甘泽一眼,“再多嘴就把你赶回你爸那儿!” “切!”甘泽朝战狱的背影扮了一个可爱的鬼脸,“老头子已经没资格管我了!” 战狱没有回头,冷哼道:“是吗?你也还没有成年,我可是觉得他还没有对要你继承房地产事业这件事死心。” 甘泽猛地被饮料呛了一下,“老头子这是存心不让我好过!” “我印象中你父亲今年才三十岁,估计还得再二三十年才能被称为‘老头子’吧!”战狱凉凉地道。 “这只是‘爱称’而已。”甘泽咕哝道。 战狱满脸黑线,那他喜欢叫战凛‘禽兽’,这也算爱称吗?只这么想了一下,战狱已经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喂战狱,一周后的那个天晃堂聚会你真的要参加吗?天晃堂主一直对我们上次收了他的地盘杀了他不少弟兄而不满,你要小心。”甘泽突然一改嬉皮笑脸的表情,认真严肃道。 战狱转身与甘泽对视,“既然他先下了‘请帖’,就没有不去的道理,何况那场聚会邀请了不少记者媒体,他如果敢轻举妄动,也是自取灭亡。” “万一他想同归于尽呢?”甘泽想了一个最坏的结果。 战狱眸底闪过一丝嗜血的光亮,“那也只能是他死,我活!我会小心的。” 已经经历过不少腥风血雨的战狱变得气定神闲,仿佛再没有什么挫折可以将他击倒,如同当年还年轻的父亲战凛一般,挺拔骄傲,气势凛然。 “要我一同去吗?”甘泽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表情,用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道。 “不需要,你就好好留在这儿监督我的教官按时上药吧!”战狱摆手离去。 甘泽手指一顿,“切,大材小用。” 因为甘泽的小医院里的药物都是由国外引进的,所以对伤口恢复有着奇效,五六天后,喻驰身上的外伤已经无碍了,脸上也已经消肿了,精神也好了不少。 喻驰不清楚战狱为什么会突然反悔,虽然最后还是让自己留下了,但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喻驰决定要更拼命地训练。 不可以再让战狱有任何理由赶自己离开,喻驰在心里无比认真地对自己道。 战狱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从房间走出的时候,不出意料地看到喻驰勤奋训练的背影,浑身一下子充满了力量,挥手对身后的几个雇佣兵道:“我们走!” 应天晃堂的邀请,战狱带着几个雇佣兵离开了军火基地,前往市中心的宽海大厦,而此时,喻驰正像一尾欢快的鱼儿以美丽的姿势跃进了清澈干净的游泳池里…… 第017章 难以启齿的爱情 战狱去到市中心的宽海大厦后,大厦的门前已经围满了各大新闻社的记者,与此同时在军火基地躺在床上的甘泽也神情严肃地调到了相应的电视台,盯着电视机眼也不眨地看着。 放在甘泽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甘泽瞥了一眼,慢吞吞地接起了电话,阴阳怪气地道:“又有什么事?老头子。” 电话那头响起了一道深沉悦耳的男音,“明天是你母亲的忌日,你不应该回家吗?” 甘泽皱眉,不耐道:“反正你也不爱那个女人,不过是因为愧疚才抚养了我,我回不回家你在乎吗?你在乎的只是你偌大的房地产事业有没有人继承而已吧!” “你是我儿子。”男人并没有生气,声音低低地说了一句。 甘泽的心被堵了一下,“那又如何,你这老头子……” “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会不在乎你?别闹了。”男人似乎有点无奈,声音里却带着浓浓的宠溺。 甘泽向后倒在了舒适的大床上,用厚厚的棉被将自己的脑袋盖住,瓮声瓮气地道:“切,我又不是你亲儿子。” “你跟了我的姓就是我儿子,你喜欢医学没关系,我不会再干涉你,但是你明天就给我回家。”男人的语气已经带着些愤怒,离家出走的儿子他不主动请,居然已经两三年不曾回家了,而他也终于忍无可忍。 甘泽正想反驳,男人却已经失去了耐心,“明天我在家等你,还有,我觉得三十岁还不能被称作‘老头子’。” 男人挂了电话,用手指掐了掐太阳穴,什么时候他甘奥飛也得耍这种手段才能让儿子回家了,明明只是想甘泽回家陪陪自己吃饭,想见一面而已,却还得用儿子的母亲当拙劣的借口。 想起儿子一直喊他‘老头子’,甘奥飛拿起一台平板,认真地看着平板里自己的脸,轮廓分明,漆黑双眸里带着成熟男性特有的魅力,因为经常锻炼,身材也保持得不错,他才三十岁,在儿子心里已经是一个‘老头子’了吗? 甘奥飛有些想不透,明明在各种宴会上依旧有不少名媛对他投怀送抱,怎么到了儿子口中就好像已经老得不能再老了…… 当然,甘奥飛此时的纠结甘泽并不知道,甘泽在床上滚了几圈,他已经两年零五个月没有见过他的父亲甘奥飛了,这两年多来,甘泽一直在与甘奥飛对抗着,两父子谁也不肯低头,电话打过无数,期间却没有见过一面。 终于还是老头子先认输了。 甘泽猛地坐起身,阳光俊逸的脸上咧开了一个狡黠的笑容,这些日子总算没白过,只是不知道在他不在家的日子里,老头子有没有被别的坏女人拐走? 由于甘泽的母亲是在一次意外中为救甘奥飛而死的,所以甘奥飛便在甘泽的母亲去世后拿到了甘泽的抚养权,成为了甘泽的父亲。 也许是因为从小没有母亲的缘故,即使甘奥飛总是虎着一张脸,对甘泽十分严厉,甘泽从小还是喜欢当甘奥飛的尾巴,跟着他一直不肯撒手,高大的甘奥飛很早就在甘泽的心里扎根了。 甘奥飛对感情有些慢热,并不知道儿子对自己的依赖早已不单纯是父子之情。 在甘泽得知自己并不是甘奥飛的亲生儿子后,这种改变尤其明显了起来,刚开始甘泽也不懂自己对甘奥飛究竟是什么感情,直到后来去泡吧,有一个男人想跟他发生一。夜。情后他蓦然明白了,原来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可以产生爱情的。 有不少人给甘奥飛介绍过女朋友,之前甘奥飛也有想为甘泽再找个妈妈的想法,可甘泽每次都是极其厌恶地拒绝,看到甘奥飛跟别的女人说话就浑身都不舒服,甘泽这才发现原来能够解释这一切的原因就是他对甘奥飛产生了难以启齿的爱情。 甘泽有一年时间十分痛苦纠结,他隐约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却又无法说服自己放弃。 即使想跟别人交往转移注意力可满脑子依旧是甘奥飛那张脸,绝望之下甘泽开始接触医学,开始有了叛逆之心甚至离家出走,只为了吸引自己忙碌于事业的父亲的注意力…… 两年多来的坚持,如今终于奏效了。 甘泽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钱包,打开钱包眼神温柔地看着里面的一张合照,这是甘泽十二岁生日的当天与甘奥飛照的合照,甘泽将钱包抱进了心窝,明天他该回家了。 为了等甘奥飛叫自己回家,等了这么久,而回家的日子,终于近在眼前了。 照片里小小的甘泽神采飞扬的眉眼,与现在的样子重叠在了一起,他才十七岁,他还有很多时间让老头子明白他对他的爱。 正当甘泽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沉浸在明天终于可以再见到甘奥飛的喜悦中的时候,悬挂在雪白墙壁上的电视机里突然响起一声震天般恐怖的爆炸声!伴随着爆炸声随之而来的是人们惊恐的尖叫声…… 整个电视机画面里一片火光,甘泽被这巨响震得坐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瞪着那一片火光,双拳攥得死紧,原本布置得十分隆重的聚会现场一下子变成了一片火海,“战狱……” 与此同时,距离军火基地遥远的s市。 偌大的别墅里灯火通明,“哐当”一声玻璃破碎的刺耳声惊动了刚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战凛,他微微皱眉,迈开长腿几步走出客厅。 战凛看见郁梓浑身颤抖着,就连脸色也苍白如纸,他的脚边还有一堆玻璃碎片,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战凛坐在郁梓的身边,将他的手用力地握住,战凛用手抚过他冰凉的脸颊,皱眉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战凛……”郁梓靠在了战凛的怀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尺寸巨大的电视机,那一片火光简直像梦魇般一下子吞噬了所有,让郁梓浑身变得冰凉。 当战凛看到电视机的时候心也“咯噔”了一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战凛用宽厚的背脊挡住了电视机,将郁梓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没事的,我向你保证。” 第018章 在火海中穿梭! “马上跟那边的人联系,战凛……”郁梓攥着战凛的衣领在他怀里抬起头道。 战凛严肃地点头,“我知道,你别急。” 郁梓已经手足无措,语无伦次道:“我怎么能不急,万一、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电视机里的爆炸声突然停止了,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也许是由于那边的线路爆炸导致了画面中断,两个男人再也听不到一点儿有关战狱那边的声音,两颗心顿时往下沉了沉。 战凛突然想起当年战狱刚学会走路的时候,由于林叔和几个保姆没注意,战狱一头从别墅里的环形楼梯上摔了下去,直接摔成了大出血,那时候得知这件事情的郁梓也是如今天一般为战狱担忧、焦急,就连夜里睡觉也会突然被惊醒…… 战凛十分清楚,这么多年相处下来,郁梓对战狱的爱十分深,完全将他当作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战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郁梓根本难以冷静。 战凛走到阳台上试图拨打战狱的手机,发现无法接听后又转而拨打了跟随着战狱一起去宽海大厦的其中一个雇佣兵的行动电话,却发现依旧无人接听。 战凛用力闭了闭眼,一拳打在了阳台的铁杆上,发泄了怒气后直接拨打了喻驰的手机,命令喻驰马上带着一批雇佣兵前往市中心的宽海大厦找寻战狱,并且让喻驰立誓必须找到战狱为止,才手脚冰冷地挂了电话,抽了一根烟让自己冷静下来,才回到郁梓的身边。 “怎么样?那边怎么样了?”坐在沙发上的郁梓见战凛又回在了自己的身边,忙焦急地问道。 敏感地嗅到战凛身上的烟味,郁梓知道战凛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了,虽然习惯身上依旧带着烟,却只有极其烦躁的时候才会抽,此时战凛的沉默对于郁梓而言无疑是最大的煎熬。 “情况并不好是不是?”郁梓皱眉,双眸立刻被悲伤所浸染,变得有些黯淡无光。 战凛果断地摇头,却又不忍心欺骗这样的郁梓,郁梓也是战狱的爸爸,他也有权利知道一切。 “暂时还没有跟那边联系上,你别担心,我已经让喻驰带人赶去那边找了,我们就在这里等消息吧。” “只能等着吗?不然我们也坐飞机过去找吧!”郁梓急切地道。 战凛脸色沉了下来,“你要让我除了担心他,还要担心你吗?” 郁梓沉默地垂下眼,在看到战凛受伤的手后郁梓知道此时此刻的战凛并不比自己好过,却还要强装镇定安慰自己,郁梓拉过战凛的手一边抚摸着一边道:“好,我们一起等消息。” 郁梓乖巧地躺在战凛的大腿上,在水晶吊灯的璀璨光亮下闭上了眼睛,右手与战凛的左手紧紧交握着,此时两个做父亲的人都心系着远方儿子的安全…… 喻驰在接到战凛的电话的时候头脑是懵的,连眼睛都无法聚焦,看到的东西也是模糊的,但是他隐约听清楚了战凛的话,战狱也许还在火海中等待着他的救援,早一分钟赶到就早一分希望。 “a组雇佣兵带齐必要武器,跟我出发!”喻驰沉着的声音响彻整个训练场,所有雇佣兵的神情都十分凝重。 喻驰并没有带很多人,只带了六个雇佣兵中的精英,正准备出发的时候甘泽也背着医药箱从小医院里赶出来,对喻驰道:“也带上我!” 喻驰一把夺过甘泽的医药箱,“这个给我,你不用去了,你在基地候着,准备好所有的医疗器械,如果他身上有伤,我会先在飞机上简单处理,你必须留在这里准备更重要的!” 甘泽顿了顿,随即严肃地点头,“好。” 喻驰用力打了个手势,“出发!” “你是他的教官。”甘泽突然道。 喻驰定住了脚步,转过身点头,“我是,所以我一定会带他回来。” 甘泽也跟着点头,目送喻驰带着六个雇佣兵离开后也马上回到了小医院里,吩咐几个护士准备好各项医疗器械…… 直到坐在了直升飞机上喻驰才回过神来,放在身后的双手隐约颤抖着。 乘坐直升飞机的话距离宽海大厦并不远,只需要二十分钟便能到了,为了避免自己往坏处想,喻驰转移注意力跟几个雇佣兵商量接下来的营救计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二十分钟后喻驰带着几个雇佣兵从后门进入了被警方封锁着的宽海大厦,由于爆炸而引起的火灾还在熊熊燃烧着,喻驰戴着防毒面具在能见度极低的大火里搜寻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急切的双眼连眨也不敢眨一下。 而此时战狱刚从火海里逃出来,在另一边的逃生楼梯间里喘着气,跟着他的几个雇佣兵有两三个已经死了,只剩下两个人扶着腿部以及背部受伤的战狱。 喻驰视线所及之处尽是熊熊燃烧的火光,根本看不到战狱的身影,喻驰情急之下在火海中大喊了一声:“战狱!” 这道声音穿越了火海中的杂音,让正在逃生楼梯间准备下楼的战狱浑身一震,视线向左转一下子锁定了在危险的火海中穿梭的喻驰,并且刚好看到喻驰的身后有一根粗大的柱子正倾斜着向他砸去,战狱瞪大了双眼,大吼道:“喻驰,小心后面!” 战狱想扑过去,可只要一动,左腿的伤口便不断地流着血,幸好喻驰反应够快,侧翻后躲过了摔下来的柱子,听到战狱的声音知道了战狱的方位后喻驰向后摆了几个手势,几个雇佣兵利索地跟着喻驰到了逃生楼梯间。 “怎么样?伤得严重吗?”喻驰焦急地问道。 战狱摇头,“快走!这里的天花板要塌了!” 喻驰见战狱腿上有伤,忙拉过他的胳膊环在自己的脖子上,跟一个雇佣兵扶着他走,其它的雇佣兵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也由喻驰带来的雇佣兵搀扶着。 几个人从后门躲过警方的视线悄然离开,喻驰赶紧给战凛打了电话,告知战凛他们已经平安将战狱救出,几个人一同上了直升飞机…… 第019章 你不够狠! 战狱侧靠在直升飞机的座位上,喻驰打开医药箱为战狱作紧急包扎处理,左腿被东西划了一下,伤口还挺长,只要战狱一动便往外冒着血。 战狱的背部也因为被火灼过,所以有一部分被烧伤了,看着十分瘆人,喻驰帮战狱简单地处理完后,在飞机上的储物箱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手帕帮战狱擦洗被火熏黑的脸以及汗水。 战狱皱着眉,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真没想到天晃堂堂主竟然真的来个鱼死网破,在他就坐的桌子下面安装了爆炸装置,只可惜他战狱命不该绝,天晃堂堂主赔了这么多兄弟以及自己的命,也没把他战狱弄死。 “你怎么来了?”战狱扭头问喻驰。 喻驰扬了扬手中的手机,“你父亲打电话告诉我的。” 战狱淡淡地点头,闭上了眼睛靠在一边休息,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爸爸又会担心成什么样,后背隐约传来刺痛感,令战狱皱起了眉头。 喻驰看着闭着眼睛的战狱,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来的时候一再告诉自己要相信战狱,一定会没事的,但在没找到人之前内心依旧恐惧着,直到看到战狱平安地站在火海之外,这颗心才算是真正放下。 太好了,战狱,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喻驰心道。 上飞机前喻驰除了给战凛打了电话还打了个电话回军火基地,告知甘泽他们二十分钟后就会回到基地,相信甘泽已经做好了各项医疗准备,剩下的事情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而在另一边接到喻驰电话的战凛与郁梓也开始从s市动身赶往军火基地,虽然得知战狱没有受重伤,人也被平安救了出来,但没有亲眼看到,郁梓还是不放心。 在战狱与喻驰刚抵达军火基地后不久,战凛与郁梓也赶到了军火基地。 小医院里。 护士正在为甘泽擦着汗,战狱左腿上的伤口已经消炎上了药后被甘泽重新包扎过了,血也被止住了。 整间小医院里除了甘泽还有一个护士助手外,就只有趴在病床上的战狱以及因为不放心所以远远坐在墙角看着战狱的喻驰。 挂在墙壁上的小电视还在播放着,这是甘泽在等待他们回来的时候开的电视,依旧是那个播放聚会现场的电视台,现在火势已经小了许多,还有记者在一边报道,一些死伤人员也被一一搬上了救护车,现场也从刚开始的一片混乱渐渐变得有秩序起来。 经过甘泽的检查后发现战狱的后背不仅被火灼伤,里面还夹了不少破碎的玻璃片,想要伤口恢复好必须先将深陷在皮肉中的玻璃片都挑出来,甘泽认真地挑着战狱皮肉里的玻璃片,战狱不动声色地呡着唇,只有额角渗着的汗珠让人知道此时的战狱并不好受。 战凛跟着郁梓进了小医院,郁梓坐在了战狱的床边,伸出手臂将战狱的脑袋抱进了怀里,久久不语。 战狱也像小动物般在郁梓的怀里磨蹭了一下,像做错事的小孩子般小声地道:“我没事,爸爸,让你担心了。” “我还以为……”郁梓连声音都在颤抖,电视机里刚好播放到一些家属因为在火灾中爆炸而死的亲人痛哭流涕,郁梓也不由动容,将战狱抱得更紧,“爸爸还以为这次要失去你了……” 战狱心里一暖,“爸爸,我没事,受了一点儿轻伤而已,有你送的护身项链在,什么都伤不了我。”战狱在郁梓的怀里抬头眨了眨眼睛,笑着扬起胸前的项链。 太阳形状的项链,中间系着一个十字架,项链在灯光下发出璀璨的亮光。 郁梓点头,转过身查看战狱的伤口,看到战狱惨不忍睹的后背又忍不住心疼,“这还算轻伤吗?真不小心……” “玻璃片马上就都挑出来了,幸好都只是皮外伤,过段时间就会恢复的。”甘泽朝郁梓道。 战凛沉着脸走到战狱的病床前,高大的身躯带着强大的压迫力与震慑力,就连声音也仿佛夹了冰块,“我都跟你说过什么?” 战狱抬头,与战凛目光对视。 “要么不要轻易得罪,要么斩草除根,你不够狠,结果人家反而想要你的命!”战凛掷地有声道。 战狱不语,战凛接着道:“在这个黑。道世界,你知道该如何去走吗?那就是步步为营,如履薄冰!你,终究太嫩了!” 战狱语塞,他的确没有斩草除根,也没有料到自己会这么快被人反咬一口。 郁梓瞪了战凛一眼,每次听到战凛冷冰冰地对孩子说话他就浑身都不舒服,虽然他也清楚,战凛不管说什么,都是为了战狱能够走得更远、更好。 战凛走近了两步,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扬起了手,“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了战狱的脸上,那声音令人心惊肉跳,连喻驰都不禁双眸紧缩,可战凛是战狱的父亲,他没有资格说任何话。 郁梓站起来拉住了战凛,责问道:“战凛,你在干什么?他都受伤了……”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你让你爸爸担心得睁眼闭眼都在想着你!你就是这样对他的?”战凛怒斥战狱的声音响彻整个小医院,没有人敢说一个字,整个小医院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恐怕都能听见。 郁梓也不再说话,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战狱呼吸一窒,低头道:“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会十分小心。”战狱看着郁梓保证道。 “最近我们都会住在基地里,直到你养好伤,你答应了爸爸,以后一定要小心行事。”郁梓温和地道。 战狱点头,郁梓拉着脸色铁青的战凛离开。 甘泽帮战狱挑出所有的玻璃碎片并上好药后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将需要注意的事情告诉了战狱后甘泽又接着为那几个受伤的雇佣兵上药,有两个伤势比较严重的,还要动手术。 战狱脸色阴沉地扶着墙壁离开,右脸上一个巴掌印还十分明显,喻驰一直跟在他的后面,既不敢上前扶他,也不敢说话,他知道战狱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第020章 不、需、要! 战狱跟喻驰离开后,甘泽还在小医院的手术灯下专心为那几个受伤的雇佣兵动手术,精神高度集中的同时,胃也逐渐开始抽搐地疼痛起来。 甘泽的胃本来就不是很好,因为刚离开甘奥飛的时候每天不按时吃饭,所以落下了点儿小胃病,晚上本来是想吃些夜宵的,却突然在电视机里看到战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一下子没有胃口吃东西了。 甘泽抬起头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小闹钟,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马上就要天亮了,可躺在病床上的这个雇佣兵的手术还没有完成…… 而且还有另一个雇佣兵受伤程度更重…… 甘泽的身体虚晃了一下,被旁边的女护士扶着又站稳了,女护士帮甘泽擦了汗,皱眉提醒道:“甘医生,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吃点儿东西吧?” 甘泽摇头拒绝,示意女护士看那个正躺在床上接受手术的雇佣兵,“手术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你如果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叫另一个护士来代替吧。” 护士永远可以代替,而甘泽在这个军火基地的重要性却是无人能够代替的,尤其是在有人受伤的时候,这种重要性更加凸显。 女护士见甘泽这么认真也不好意思离开,依旧站在旁边默默地配合着甘泽的工作。 甘泽感觉有些呼吸不顺畅,便把口罩拉了下来,晶莹的汗珠从少年认真的侧脸线条上滑了下来,带着甘泽对医学的满腔热血。 连着两个手术做完后天早就亮了,雇佣兵的麻醉药过后被护士搀扶着离开了小医院,甘泽浑身脱力地关上了门,很久没有连续做手术这么长时间了,身体没有经过锻炼,自然弱了些。 胃部依旧不舒服,可已经饿过了头,也没有胃口再吃东西,甘泽捂着胃弯着腰想伸手拿自己平常放在桌子上的胃药,手一空,眼前一模糊,人就倒了下去。 此时已经是早上的九点多,甘奥飛生活习惯一向良好,每天七点便准时起床了,在家里看报纸等了甘泽一个小时还没见甘泽回家,甘奥飛思来想去,换了西装革履出门准备接儿子回家。 可人刚到军火基地跟战凛寒暄了几句后进了基地的小医院准备找儿子的时候,一推开门,却看见甘泽脸色苍白地倒在了地上。 甘奥飛浓眉微蹙,一个健步上前将甘泽抱了起来放在了病床上,小心地摇晃着他的身体,在他耳边喊道:“泽!甘泽,醒醒!” 甘泽听到声音微微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张曾令他日思夜想的脸,而脸的主人正蹙着浓眉,为他紧张着,甘泽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老头子,好久不见你,好像长皱纹了” 甘奥飛脸一僵,虽然自己向来不注重保养,可他似乎一直魅力挺大,总不至于儿子才两年多没见他就长皱纹了吧? 甘泽见甘奥飛变得一脸严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骗你的,开个玩笑而已。” 甘泽笑了后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眼睛眨了眨,眼看着又要闭上,甘奥飛又摇了他一下,“怎么晕倒了?我给你叫医生来看看?好像也没有发烧……”甘奥飛严肃地将手掌放在甘泽白皙的额头上。 “医生?我就是医生啊,没事我昨晚做手术,太累了,就想睡一下。”甘泽抬起手揉了揉带着黑眼圈的眼睛。 “真的没事?”甘奥飛显然不放心。 甘泽摇头,伸出双臂,孩子气地道:“抱我回家吧,老头子。” 甘奥飛将甘泽抱了起来,甘泽熟练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地睡了过去。 将人抱出去的时候碰见了战狱,战狱朝甘奥飛点头,“他怎么了?” “说昨晚太累了,想睡一下,我先带他回家几天。”甘奥飛回道。 “好。”战狱点头。 等甘泽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了,灵敏的嗅觉让甘泽一醒过来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老头子很会做菜,却极少下厨,每次下厨都是为了不舒服的他。 甘泽在沙发上侧过身,抱着被子幸福地偷笑着,傻傻地看着在厨房里为自己而忙碌着的男人。 褪去了在房地产界运筹帷幄、不可一世的骄傲姿态,只为了他甘泽一人而忙碌的男人。 甘奥飛关了火,舀出了一碗香喷喷的清粥,一边端出客厅的桌子上晾着,一边道:“你胃不好,一会儿粥凉了,先喝点儿粥,下午我们再去看你母亲。” 甘泽点头,等粥凉了后乖乖喝了两碗,胃暖和了舒服了便坐起身跟甘奥飛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两年多不见却因为聊天距离一下子又拉近了。 下午甘奥飛带着甘泽到墓地里看甘泽的母亲,对于墓碑上笑得温暖的女人的照片,甘泽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自他有记忆起,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就是甘奥飛,即使说他不孝也好,他对自己的母亲是真的没有多少感情。 不过既然来到了墓前,甘泽也老实送上了花,说了几句话,陪甘奥飛站了几分钟才离开。 甘奥飛让自己的秘书订了吃饭的位子,带着甘泽到高级西餐厅吃饭,两人喝了一点儿红酒,原本气氛不错,但从甘奥飛不经意地提起一个女人的名字后,甘泽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虽然很想任性地马上摔筷子走人,但见甘奥飛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甘泽硬生生地忍下了。 “你喜欢那个女人吗?”甘泽用力地切割着碟子上的牛扒,狰狞着脸问道。 甘奥飛见甘泽切得那么辛苦,轻松地将自己已经切好的牛扒挪到甘泽面前,然后道:“说不上喜欢,也就不讨厌吧,我平时忙,家里需要一个女人多照顾你。” “不、需、要!”甘泽咬牙切齿地道。 甘奥飛抬头看着甘泽,似在看着一个任性的孩子,认真道:“我认为你需要。” “你说得好听,是为了我才找的女人?该不会是你自己寂寞了吧?少拿我当借口!”甘泽冷笑道。 第021章 他不要我了 甘奥飛皱眉,“这种话谁教你说的?我只不过想给你个完整的家庭,不想你再像以前那样,一个人在家吃饭……” “我一个人你就不能回来吗?非得在外面找个女人美其名曰是陪我?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色心大起?!”甘泽开始口不择言,无视甘奥飛越来越黑的脸。 甘奥飛优雅地放下手中的刀叉,沉着一张俊脸道:“我养了你十多年,在你印象中我就是这么放荡这么只顾自己的人?!” 甘泽呼吸一窒,就是因为甘奥飛不是这样的人,甘泽才更害怕。 自甘泽有记忆起,甘奥飛就仿佛没有什么正常人的欲。望,所以突然要找什么女人,难道不是因为憋了这么多年,再也忍不了了吗? “你说你都是为了我,如果我让你去找个男人,你也找吗?”甘泽彻底没了胃口,对着一堆切割整齐的牛扒眉眼黯淡道。 甘奥飛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是受战狱的家庭的影响所以才觉得有两个男人的家庭不错?还是认为只有我一个爸爸太少了,你需要两个?” 甘奥飛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此时此刻有些恼怒,是因为自己给的父爱无法满足一手养大的孩子还是因为甘泽的话让他觉得自己没用…… 甘泽气结,“我什么都不需要,男人女人都不需要!你如果是为了我才找的女人,那么谢谢你的好意了,我很少回家,不需要什么女人照顾,我能照顾好自己!” “是吗?把自己照顾到晕倒在地上吗?你才十七岁!”甘奥飛加重语气道。 “不用你管!如果你真的爱那个女人,我也就认了,别再说什么都是为了我,我甘泽不需要你这么伟大,这么勉强自己!不吃了,吃不下!” “哐当”一声,甘泽将手中的刀叉甩在了碟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椅子往后一推,甩手离开,甘奥飛向服务员点了点头,刷了卡后才追出去,见甘泽无比委屈地站在自己的豪车旁边等着。 甘奥飛叹了口气,大掌放在甘泽的脑袋上揉乱了他柔软的头发,“好了,你说的我会慎重考虑的,我们回家吧。” 甘泽撅着嘴巴,尽管心里还是不爽,但看着甘奥飛牵着自己的手上车,也没有再说什么。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一路驶回了属于甘奥飛个人资产的桃源别墅,甘奥飛用钥匙开了门,甘泽刚进别墅就看见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女人。 而且是一个姿色不错身材姣好的女人。 女人显然来到别墅的时间已经有点长了,换下的纯黑色镂空雕花的裙子还搭在沙发上,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丝绸睡衣,脚上并没有穿鞋,裸。露出来的是一双白皙的脚,指甲上还涂着黑色带花的指甲油。 女人的手里还端着一碟刚炒好的青菜,见甘奥飛跟甘泽回来了,忙笑道:“奥飛,你回来了?菜也快好了,这位就是你儿子甘泽吧?模样长得真好,我可以叫你阿泽吗?” 女人的声音并不难听,可甘泽却觉得十分刺耳。 这片土地,这个桃源别墅,向来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甘奥飛不喜欢带客人到家里来,甘泽自然也养成了跟甘奥飛一样的习惯,可什么时候起,这片属于他们父子二人的天地,竟也会被别人闯入?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甘泽因为愤怒,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 虽然隐约已经猜到了这个女人就是甘奥飛刚才在吃饭的时候提到的那个女人,可是甘泽没有想到一向不喜欢带人到家里的甘奥飛居然会把钥匙给了个外人,还允许她在他们不在家的时候过来,还是说,这女人已经在这里住下了?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4节 思及此处,甘泽的心如被火灼般痛楚。 甘奥飛见邹楚雯在自己家里忙活并不意外,因为跟邹楚雯提出交往的人是他,在邹楚雯提出索要别墅钥匙偶尔过来照顾他的时候,甘奥飛也没有拒绝,只不过这次被甘泽这么直接地碰见显然不是好事。 尤其是儿子这么排斥他找女人…… 但既然人已经出现在别墅里了,甘奥飛也不好说什么,见甘泽这么没有礼貌,甘奥飛有些不悦,“泽,这位是邹楚雯邹阿姨,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她是长辈,你不能这么没有礼貌。” “她已经住进来了吗?”甘泽不耐地质问道。 甘奥飛显然已经不悦到了极点,他没想到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儿子居然这么不懂事,有外人在的时候这么没有礼貌,他印象中的甘泽明明就不是这样的! “甘泽!够了,这关你什么事?”甘奥飛沉着脸说了一句重话。 甘泽微微抬起头,看了看穿着一身睡衣的女人,又看了看脸色难看的甘奥飛,颤抖着手指着邹楚雯,“对,不关我事,什么都不关我事!那你叫我回来做什么?就跟你女人过二人世界啊!我走,这样你满意了吧?!” 甘泽在两人面前转身摔门离去,震天的响声让甘奥飛回过神来,邹楚雯的脸色也很难看,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到来会令甘泽反应这么大,邹楚雯有些尴尬地道:“奥飛,看来你们之间好像有点儿误会……” 甘奥飛用手指挤压了一下跳动的太阳穴,“他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别太介意。” “奥飛,我们什么时候……”邹楚雯十分仰慕甘奥飛,早就对甘奥飛情根深种,一直很希望能跟甘奥飛拉近些距离,可他们之间好像隔着什么东西,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令邹楚雯十分难受。 甘奥飛知道邹楚雯的意思,却疲惫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今天没有状态,你先回去吧,还有,以后最好不要在我不在家的时候过来。” 邹楚雯的脸僵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强装微笑道:“好。” 邹楚雯拿了自己的衣服进卫生间更换好后准备离开,又听到甘奥飛道:“楚雯,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我是不会再要孩子的,这一点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以后也不用再来找我了。” 邹楚雯猛地回头,“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吗?”邹楚雯知道甘泽并不是甘奥飛的亲生儿子,却没有想到甘泽在甘奥飛心中的地位如此高。 “泽就是我唯一的孩子,不需要再多了。”甘奥飛摆手道,“你回去想清楚吧。” 邹楚雯脸上掠过一抹黯然,离开了甘奥飛的别墅。 甘奥飛在无人的时候点了根烟,别墅太大,所以显得一个人十分冷清寂寞,两年多了,也未曾多过一个人,好不容易今天甘泽回来,却又这么轻易离开了,为了甘泽才想找个女主人,这种想法真的错了吗? 甘奥飛恍然觉得自己是个很失败的父亲,根本不明白儿子的心里到底想要些什么。 突然想起当年将甘泽带回家的时候,小小的甘泽还没有学会走路,每次看见他的时候却会可爱地笑着,像个肉团般讨人喜欢,第一次学会叫“爸爸”,第一次牵着自己的手走路,第一次吻了他的脸颊,尿床的时候涨红的小脸,生病的时候会奶声奶气委屈地说“难受”…… 每一个瞬间都是多么的宝贵,让他甘奥飛原本空白的世界多了那么多的色彩,而当甘泽一点点长大后,曾经美好的一切,难道就都变了吗? 甘奥飛想不明白。 甘泽一个人跑出来后,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甘奥飛追出来,心里更是不舒坦,果然是有女人了吧,越来越不在乎他了! 甘泽一个人走在闹市里,走了很久才相信自己真的被遗弃了,孤零零地叫了一部的士,坐回了军火基地,沿途浑浑噩噩的,到了地方司机喊了甘泽好几声他才听见,因为不好意思还多给了司机一点儿钱。 战狱见甘泽回家才大半天就返回了军火基地十分疑惑,因为早上甘奥飛将人接走的时候明明说要带甘泽回家几天,可现在天才刚刚黑,甘泽就回来了,而且还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战狱递了一瓶饮料给甘泽,坐在了他的身边。 甘泽苦笑,“他不要我了。” “谁?” “你觉得呢?”甘泽笑得更可怜。 战狱眯着眼想了一会儿,“怎么可能?他永远不可能不要你。” “他找了一个女人回家,不要我了,那女人还穿着睡衣……” 战狱沉默。 甘泽又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怪物?喜欢男人就算了,还偏偏爱上自己的父亲,呵呵……” 战狱很肯定地摇头,“怎么会?我爸爸和禽兽就挺好的,相爱就在一起,男人女人都一样。” “你呢?如果是你,会排斥男人吗?” 战狱想了想,“不知道,应该不会吧。” 几分钟后战狱的手机响了起来,战狱接听后瞥了甘泽一眼,才回道:“是,他已经回到基地了,您不用担心……” 挂了电话后战狱拍了拍甘泽的肩膀,“他还是很关心你的,我想,没有人能动摇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如果你想改变你们之间的关系,就加油吧。” 战狱的伤势还在恢复中,考虑到甘泽现在也许需要冷静,战狱拖着受伤的左腿慢慢地离开了…… 第022章 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甘泽一个人坐在外面想了很久,实在想不出到底该怎么办,最后决定两人先各自冷静一下,他了解甘奥飛,自己这么一闹后,甘奥飛是不会再有什么心情跟那个女人发生什么的。 此生,唯有甘奥飛,他甘泽,绝不会放手。 他什么都可以不在意,就只在意这么一个人。 仅此而已。 接下来的日子里战狱都在养伤,按时到甘泽的小医院里换药。 而郁梓跟战凛则留在军火基地里暂时住下,虽然发生这么大的事让郁梓跟战凛担心,但看着他们现在都陪在自己身边,战狱嘴上不说,心里却十分高兴。 每天定时换药,加上身体底子本身就不错,一周后,左腿的那道原本看起来十分恐怖的划痕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后背由于烧伤面积过大所以恢复得比较缓慢,但已经不影响战狱的日常了。 战狱因为受伤便暂时闲了下来,也因为战凛与郁梓在,郁梓不让战狱再带伤出去,所以最近战狱一直老老实实地在基地里待着,不是陪郁梓说话,就是看喻驰或者其它雇佣兵训练。 战凛跟郁梓路过训练场的时候看见喻驰正在刻苦地训练,郁梓笑道:“我也想看看这孩子怎么个厉害法,你当初这么夸他,还说两年内御天都没有赢他的胜算。” 战狱有两个名字,一个名字跟了郁梓原本的姓氏,叫“赫御天”,另一个名字则跟了战凛的姓氏,叫“战狱”,只不过等战狱长大后,习惯叫“御天”这个名字的只有郁梓一个人了。 “那我们就坐在一边看看吧。”战凛也点头道,两人坐在了训练场旁边的软凳上。 战凛跟郁梓安静地坐着,看着喻驰有条不紊地开始各项训练,战凛满意地点头道:“有进步,不过那时候我说那个臭小子最少得两年才能打败喻驰只不过是我那时候的估计而已,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半多了,那臭小子即使还无法打败喻驰,应该至少也能打个平手。” “战凛。”郁梓叫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的名字。 “嗯?” 郁梓扭头道:“战凛,我们的儿子长大了。” 战凛不明白郁梓的意思,不语。 “以前每次见面他总有很多话对我说,即使在别人面前不会表现出来,但在我的面前,受伤了委屈了总是希望听到我的安慰,这几年,已经越来越少了,把话藏在心里就是长大了的标志。”郁梓看着面前喻驰训练的身影,眼神空洞地道。 战凛不置可否,“总是会有那么一个过程的。” “战凛,我们也老了。”郁梓感叹道,一转眼十多年就这么过去了。 战凛将视线转移到郁梓的身上,贪恋地看着,“在我眼里,你和初遇的时候并无差别。” 郁梓笑了。 战狱想回房间,路过训练场的时候见战凛跟郁梓都坐在一旁,便也走了过去。 战凛见战狱走了过来,淡淡地叫道:“喻驰,过来。” 喻驰停下了训练,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双手不自觉紧张地攥成了拳头,战凛在战狱也在的情况下叫他,不好的预感渐渐浮现。 再怎么抗拒,喻驰终于还是走到了距离战凛他们不到两米的地方,然后停住了脚步,看着战凛。 “喻驰作为你的教官时间已经不短了,你练得怎么样?”战凛显然是在问战狱。 而喻驰听了战凛的话后知道自己不妙的预感已经成为了现实,顿时有些紧张地看着战狱。 战狱倒是十分坦然,“他很厉害,我还打不过他。” 喻驰的眼中猛地绽放出一簇光芒,战狱战狱没有再违背那个承诺,为了对他的承诺,甚至还对战凛与郁梓撒了谎。 虽然喻驰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在他的心里,却偷偷地在感动着。 战凛挑眉,当初为战狱挑了喻驰做新教官的时候他曾断言战狱两年内能打败喻驰就算不错,这确实是战凛最初的想法,只不过战狱向来都会出乎战凛的意料,所以这次…… “喔?真的吗?”战凛声音沉了沉。 战狱肯定地点头,战凛脸部线条变得更坚硬,“既然你这么说,那等你伤好后,你们两个打一场我看看。” 喻驰脸色一变,一手将他们训练出来的人是战凛,战凛的双眼有多么毒辣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自己跟战狱对打,即使战狱让着自己,也一定会被战凛看出破绽…… 喻驰闭上双眼,豁出去般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对不起,凛爷,我早就输给少爷了。” “为什么没有说?”战凛目光锐利地盯着喻驰。 “因为……”喻驰正因为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而苦恼,战狱却淡定地道:“是我不让他说的。” 战凛又看向了战狱,战狱也毫不服输地对上了父亲的视线,战凛手一扬,“我再给你找个更厉害的教官,至于喻驰……” “不需要。”战狱呡唇道。 “你说什么?”战凛显然已经很不耐,喻驰跪在地上仰着头看着战狱,紧张中带有一丝期待。 战狱认真地道:“不需要更厉害的教官了,从今往后,我只跟他练,还有一年半不到我就满十八岁了,等正式接手军火基地后就很少在这里了,没必要再更换教官。” 战凛显然有些意外,以前那么多教官只要输掉便会被立刻换走,战狱从来没有说过一个字,却为了喻驰…… 战凛定定地看着喻驰,显然在等待喻驰的回答。 喻驰想起战狱身在火海的时候自己却在基地里什么忙也帮不上,即使赶去救援也需要战凛的一个命令,他只能看着战狱受伤却不能陪着战狱一起承受,这种近乎绝望的心境他在乘坐直升飞机赶往宽海大厦的时候曾经亲身体验过,不想以后再如此 战狱说得对,即使他依旧还是战狱的教官,等战狱以后接手了军火基地后,他还是无法跟在战狱的身边,只能等着战狱巡视军火基地的时候见上几面,不管战狱发生什么事,他还是只能 “凛爷,我想以教官的身份跟在少爷身边,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可以吗?”喻驰抬头严肃地问道。 战狱闻言双眉一跳,不应该如此,在他身边是最危险的,像之前突发的爆炸火灾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发生,直觉告诉战狱应该马上拒绝!强硬地拒绝!可看着喻驰认真的表情,战狱的喉间仿佛哽了什么东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战凛,我觉得喻驰这孩子也挺实在的,有他在御天身边,我也放心。”从上次喻驰带人去宽海大厦将战狱带回来开始,郁梓对喻驰的印象就挺好的,不过这孩子,是因为想报救命之恩才如此的吗? 战凛来回打量了喻驰好几遍,他也算从小看着喻驰长大,喻驰这孩子为了能成为战狱的教官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他心里一清二楚,喻驰的人品也是不错的,看来当初战狱奋不顾身救他一命并没有白救,而且最近道上确实不太平…… 战凛转头看了郁梓一眼,见郁梓点了头,知道郁梓只是想有人陪着战狱,罢了,为了让郁梓安心,再赌上他这么多年看着喻驰长大的信任,既然战狱没有异议,他也没必要反对。 “你确定,不会后悔吗?趁现在你还有选择的机会。”战凛道。 喻驰肯定地摇头,见战凛点头允许了,兴奋地看了战狱一眼,双眸里流光溢彩,如琉璃石般美丽。 “你跟我过来一下。”战凛对战狱道。 战狱跟着战凛离开后,喻驰对郁梓道谢,郁梓摇头,“应该是我谢谢你愿意陪着他。” 战狱跟着战凛走到了一个角落,战凛转过身严肃地问道:“天晃堂后续的事情,你准备怎么解决?” “不用您担心,这次我会处理好的。”战狱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伤他不要紧,害得爸爸担心就是罪不可赦,这次他绝对不会再手软! 战凛满意地点头,“我亲自为你挑了一个保镖,以后就让他和喻驰一起跟在你身边,这样我们也比较放心,保镖这几天就会调过来,是你猎叔叔训练的,实力跟喻驰不相上下。” “猎叔叔”就是跟了战凛很多年的保镖猎非,一直到现在他们还经常联系。 既然是猎非亲自教的人,战凛亲自选的人,战狱也不敢拒绝,何况他也是时候该培养一些亲信了,可是喻驰…… 战狱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有些迷茫地问道:“在我身边这么危险,喻驰他为什么总是执意要留下?他觉得这里挺好的,可是……” 战凛双眉微挑,隐约猜到了什么,却也不点破,“这也是他的选择,你以后总会明白的,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学会,自己懂得,自己体验。”说罢也不管战狱依旧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中,转身走了。 几天后,战狱后背的伤口已无大碍,战凛为战狱挑选的保镖也来到了基地,而战凛便带着郁梓离开了。 战狱带保镖熟悉基地的时候路过训练场,正想为两人做介绍,却看到喻驰眼里划过一抹惊讶,“向啸,你也来了?” 而站在喻驰对面的男人,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出现了变化,笑而不语地点头…… 第023章 不需要说谢谢 男人拥有高大结实的身躯,比战狱稍微矮了两公分左右,一头利落的短发,皮肤稍黑,五官俊朗,一身黑衣包裹着完美的胸肌腹肌,蓄满力量的肱二头肌撑得衣服紧紧的,一看就是个极为强悍的男子。 由于之前训练的地方极晒,所以男人被晒得比较黑,不过却没有影响他整体的气质,反而将他衬托得更有男人味。 男人点头后抬起拳头伸到了喻驰的面前,喻驰也极有默契地以拳相抵,两拳碰撞间的心照不宣以及那种默契感让战狱心里有些不舒服,干巴巴地问道:“你们认识?” “嗯。”喻驰并没有感觉到战狱的异样,也没有多作解释,干脆地点了头。 “那就不需要为你们介绍了,向啸你过来,我还有些事情要告诉你。”战狱冷冷地道。 向啸点头,“是。”看了喻驰一眼,跟着战狱离开。 看来喻驰到这儿后过得还不错,气色挺好的,只是他不亲眼看看,总是不放心,向啸自嘲地笑了笑。 战狱带着向啸熟悉完整个军火基地后交代了他一些必要的事情后便忙去了,向啸路过游泳池的时候,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在清澈的水里起伏,向啸走近了些,三下五除二脱去了身上的衣服,热了身后跃进了游泳池里。 此时正是夏季的末尾,天气不算热,但在水里也不算冷,喻驰习惯每天都会游泳一个小时。 向啸追逐着前面的身影,很快便赶上了喻驰,在水中搭上了喻驰的肩膀,喻驰转过头见是向啸便眨了眨眼睛,两人很有默契地并肩游着。 水花没过两人的身体,带着仿佛能够洗涤心灵的力度洗刷着他们,他们就像两条遨游于大海中的鱼般快活。 游累了后两人靠在游泳池的墙边聊天,喻驰转头感谢道:“你实力一直跟我不相上下,当初比试谁当教官的时候如果不是你最后一击稍微让了我一下,说不定我还会输给你,谢谢你,向啸。” “你跟我,不需要说谢谢,不把我当兄弟吗?”向啸挑眉道。 你努力这么久就是为了能够早点儿进军火基地,为了能够接近他,我怎么忍心亲手摧毁你多年执着的目标?向啸偷看着喻驰好看的侧脸,在心中苦涩地想着。 “好吧。”喻驰耷拉下脑袋,忽的又转过头道:“但还是要……”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向啸用两根手指封住了,止住了喻驰想要再次道谢的话语,向啸不喜欢喻驰动不动就对自己说“谢谢”,因为真正熟悉的人,说“谢谢”往往一个眼神就够了,需要说出口的感觉跟陌生人没有区别。 向啸盯着喻驰因为游泳所以有些湿润的嘴巴,唇瓣的颜色是淡淡的,指尖触及的感觉十分柔软,让人既想怜爱地吮吻,又想狠狠地暴力地蹂躏,将这两片颜色清淡的唇瓣染上艳丽的红色。 喻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睛瞪得大大的,虽然不排斥却也觉得有些奇怪,想明白向啸的意思是不想听自己说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低垂着,看起来有些可爱。 向啸有些不舍地将自己的手指从那两片柔软上移开,转移话题道:“我看你在这里应该过得还不错。” “嗯。”喻驰点头,“对了,你怎么也会来?” 向啸向后仰着头,“除了你,在训练营里可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少爷需要一个保镖,凛爷便把我调了过来。” 喻驰点头,原来如此。 以前在训练营里的时候喻驰因为话少经常被比他大的男人欺负,向啸看不过眼,帮了喻驰几次,后来渐渐地两人便习惯在一起训练了,有向啸在,也没有人敢轻易动喻驰,训练过程中两人虽然极少交流,但却默契十足。 所以在训练营里,喻驰谁都排斥,对谁都不冷不热的,唯独向啸,在喻驰的心里是真正将向啸当成了自己的兄弟的,虽然喻驰嘴上不说,但向啸也懂。 喻驰不喜欢随便跟人有身体上的接触,这么多年来,除了一直熟悉的向啸以外,喻驰唯一不排斥的人,就是战狱。 “刚刚看你在训练场训练,进步还挺大。”向啸赞赏道。 “也就保持得比较好,可惜还是被少爷打败了。”喻驰抑郁地用手掌拍着清澈的水面道。 “他如果没有厉害的话,怎么会有让你想要那么拼命追逐的魅力……”向啸喃喃道。 喻驰没有听清楚,抬头道:“啊?” “我说这一年多来你居然连一条信息都不给我发,太不讲义气了!”向啸佯装生气地用力一拍水面,水花顿时四处飞溅,溅得两人满头满脸都是,见喻驰愕然,向啸用手舀了水往喻驰的身上泼去,理直气壮地问道:“怎么了?难道我还说错你了?” 喻驰反应过来后也舀了水往向啸的身上泼,“我不是也没收到你的信息!” 向啸撇嘴,心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曾经拿起手机多少次,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两人在游泳池里相互指责着,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虽然并没有开怀大笑,但双眼里都带着笑容,而这幅美好的画面此刻正被站在楼上落地窗前的战狱尽收眼底。 一个是他的教官,一个是他的保镖,相当于他战狱的左膀右臂,看到他们的关系如此融洽,原本应该高兴,却为什么感觉怪怪的?甚至觉得这么一幕和谐得令他感觉有些刺眼…… 战狱伸出手,触摸了一下喻驰的脸,却发现自己离他如此遥远,触到的只是冰凉的玻璃,而向啸离他却是那般的近,一伸手就能碰到他散发着干净气息的双唇…… 战狱心烦意乱地收回手,将自己摔在了弹性超好的柔软豪华大床上。 此时正搭乘着直升飞机回s市的郁梓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朵朵白云,突然道:“战凛,你说像我们这样会影响御天的性取向吗?如果他以后找个女朋友带回家给我们看的话,会不会特别奇怪?” “性取向如何是他自己的事,搞不好原本就喜欢男人也不一定,我倒觉得那臭小子比我幸运得多了。”战凛闭着眼睛道。 “怎么说?”郁梓好奇地问道。 战凛睁开眼睛,“只有愿意跟他一起承担一切的人才是能够教会他爱的人,我当年为了你吃了那么多苦,而现在有人却反过来愿意为了他而吃苦,难道不是幸运吗?” “你说的是喻驰?” 战凛淡淡地点头,“也许他本人也还不清楚,他们太年轻了,你也别轻易点破,有些东西需要自己慢慢去琢磨、感受。” “嗯。”郁梓将脑袋靠在战凛的肩膀上,不管怎么说,有喻驰陪着战狱,郁梓还是挺放心的。 尽管每天过得并不算多姿多彩,却也十分充实,喻驰有空的时候依旧会为战狱下厨做夜宵,而向啸在好几晚去喻驰的房间找喻驰都扑空后,有一晚路过大厨房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喻驰晚上的去处。 “你饿了?怎么不告诉我?我们可以煮点儿粥吃。”向啸走进大厨房道。 喻驰突然听见一道男人的声音,惊了一下,原本正在用汤勺试着浓汤的味道,被这么一吓倒烫伤了手,两根修长的手指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男人浓黑的眉毛高高皱起,一个健步上前握住喻驰的手马上打开水龙头用清凉的水冲洗起来。 “没事,就是厨房晚上一直都没人,突然出现一道声音,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喻驰缩回了手,还好只是稍微红了点,并没有起水泡,不算严重,喻驰蹲下身捡起汤勺冲洗了一下放回了原处。 向啸视线转移,看向了桌面,惊道:“你什么时候会下厨了?还做了这么多夜宵!我先试试味道……” 向啸刚拿起筷子想试试热腾腾的馄饨,喻驰却眼疾手快地拿走了碗,有些别扭地道:“这个不是给你吃的,你要吃我再给你重新做。” 向啸挑眉,“这么多,你一个人吃?分我一点儿也没事吧!”向啸指着桌面上的好几样夜宵道。 “我也不吃,这是我给别人做的。”喻驰宝贝似的看管着面前的盘子碗筷,好像向啸是只饿狼随时会扑上来抢食一般。 “别人”向啸低声喃道,突然眉头一皱,漆黑的双眸里浮出一丝哀伤。 为他,为战狱,所谓的“别人”,不用问,都是他,因为从九岁开始,喻驰所有的目光、焦点都在战狱的身上。 这么多年了一直如此。 向啸了然地点头,不想戳破喻驰让他难堪,向啸看着卖相极好的几样夜宵,闻着飘在空气中的香味,向啸咽了口唾液,道:“喻驰,我也饿了。” “好,你等等。”喻驰将夜宵摆放到托盘上,再将托盘放到了窗口上,便转身继续忙碌向啸的夜宵了。 战狱的夜宵一到点就会有雇佣兵过来拿走送到他房里,所以喻驰只要放到窗口上,就算完事儿了。 向啸坐在椅子上,看着喻驰忙碌的身影出神。 暖黄色的灯光将喻驰瘦削的身影笼罩着,周边泛着淡淡的金光,看起来温暖得令人想要流泪,向啸淡淡地笑,不管怎么说,喻驰此刻是在为自己忙碌着…… 第024章 星火 “好了,吃吧。”喻驰将刚煮好的馄饨盛到碗里,端到向啸的面前,碟子里还有几个蒸饺,喻驰也一并夹给了向啸,他肚子不饿,只吃了一个便放下了筷子。 “好吃,没想到你还挺有天分的。”向啸称赞道。 喻驰边洗着锅边道:“刚开始做的并不好吃。” 向啸咽下美味的蒸饺,心里有些堵,从喻驰的话中能够得知喻驰为战狱做夜宵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厨艺都是慢慢练出来的,极个别有天分的人除外。 喻驰,你为了他做这么多,真的还仅仅是因为还九岁那年他救你一命的恩情吗?以前为了能够进军火基地能够靠近他,你不怕苦不怕累,现在为了给他做夜宵,你学着下厨,以后你还会为他做什么? 而你自己有意识到吗?喻驰,你自己有意识到吗?你对他…… 向啸用力摇了摇头,阻止自己想下去,喻驰刚收拾好碗筷,见向啸摇头,关心地问道:“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 “没事,收拾好了吗?好了的话我们到基地外面吹吹风吧。”向啸道。 喻驰又忙活了一会儿,向啸也没有催促,只觉得喻驰不管在做什么都有他自己独特的魅力,训练对打的时候身手矫健、双眸发光,浑身充满着积极向上的活力,下厨的时候收敛了气势,变得更像一个温暖简单的男人。 “好了,走吧。”喻驰关了灯,两人离开了大厨房。 由于刚吃了夜宵向啸还睡不着,喻驰便陪着向啸出了军火基地,两人在昏暗的小路上散步,夜风徐徐地吹拂着,令人心旷神怡。 “喻驰,等少爷真正继承了凛爷的势力后就会很少回到军火基地了,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向啸忍不住问道。 按照以往的例子,教官但凡被战狱打败都会被马上调离,喻驰既然说战狱已经将他打败,那么为什么还没有被调走?可即使现在不调走,以喻驰教官的身份,也不可能以后还跟在战狱的身边。 时光如沙漏般倾泻,一点一滴,在人不知不觉间会过得飞快,看似距离战狱十八岁生日还剩下一年多,其实细细算起来也不过就那四百多天而已。 喻驰浅浅地笑了,向啸认识喻驰这么久,见过喻驰笑容的次数依旧屈指可数,喻驰虽不算极为冷漠,却也很少笑。 “我已经跟凛爷申请以后也跟在少爷身边,就像你一样,凛爷也已经同意了。”喻驰轻松地看着漆黑的天际,眉目染上了温柔,傻乐着。 向啸看着这样的喻驰,想替他开心,却又不知道为何心头泛起担忧。 “是吗?那真是一件好事,合作愉快!”向啸一如既往地伸出铁拳,喻驰依旧默契地以拳相抵,认真地点头,“嗯!” 喻驰是个纯粹的人,没有那么深重的心思,此时的他只想着能留在战狱的身边,不管做什么,不管怎么样,都是好的,至于为什么,他并没有去深究。 夜风温柔地拂过两人的脸颊,地上拉长了两道黑影,向啸跟喻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真希望这条路一直没有尽头,可以一直跟喻驰就这么走下去,然后一切也不要发生变化,他们如兄弟般相处,而战狱依旧是他们需要仰视的人。 可惜这世间最不可能停止的就是时间,向啸也知道这根本就是奢望。 “喻驰,你说,如果当年救了你一命的人,不是少爷,而是我,会如何?”向啸突然莫名其妙地问道。 喻驰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说‘如果’是没有意义的。” “也是。”向啸无奈地回答。 几天后,战狱以凌厉的手段处理了天晃堂,没有半点儿心慈手软,从此道上再也没有天晃堂这一号,而之后的人更是没有再听过“天晃堂”的名字。 半个月后,战狱叫上喻驰跟向啸在军火基地的会议室里开了一个小会,会议结束后战狱用手指敲击了几下桌子,严肃地问道:“你们都明白了吗?这次到‘星火’夜总会去主要是收回我们租给老七地盘的租金,老七难缠,欠下的租金已经不少了,如果谈不拢可能会有危险,但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喻驰与向啸互看一眼,认真地点头。 这次行动是喻驰跟向啸第一次跟着战狱的行动,在战狱开这个会之前喻驰跟向啸就已经接到了战凛的电话,从今天开始,他们两人必须轮流跟在战狱的身边,如果离开军火基地则两个人都要跟着他,务必保证战狱的安全。 战狱又一次见到喻驰跟向啸如此默契地对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又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沉声道:“你们做好准备,今晚六点出发,西装我会派人送到你们的房间。” “是。”喻驰与向啸异口同声地答道。 战狱先行离开了会议室,喻驰对向啸道:“我们也回去做准备吧!” 喻驰的双眸熠熠生辉,浑身充满了正能量,显然对自己能够参与行动而兴奋,更重要的大概还是因为能跟在战狱的身边吧! “好。”向啸点头。 毕竟他们之前并没有接触过任何道上的人物,并不知道这个“老七”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作为战狱左臂右膀,他们必须做足功课,才能应付所有可能发生的一切。 喻驰回到房里认真地把关于“老七”的资料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后,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放松自己,穿着睡袍出来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喻驰走过去开门,门外的雇佣兵将一个大盒子递给了喻驰,恭敬地道:“喻教官,这是按照您的身材定制的西装。” “谢谢。”喻驰接过盒子,关上了房门。 打开盒子,里面一应俱全,领带、衬衫、外套、西装裤、皮带、皮鞋……一看就是高档货,喻驰看了看,的确是合适自己的码数,三下五除二脱下了睡袍,换上了一整套的西装。 笔挺的黑色西装令喻驰看起来更有精神,一双黑眸流转着自信与洒脱,皮带扣是黑金色的,看起来既大气又优雅,此时的喻驰只要不露出平时在训练场上那凌厉的眼神,绝对没有人能够看得出他是一个黑。道教官。 喻驰穿着纯黑色的皮鞋走进了卫生间,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后才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接近五点了。 喻驰跟同样换上了黑色西装的向啸吃完饭后便站在了战狱的门前等候,战狱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毕后便打开了房门,扫了喻驰跟向啸两眼,满意地点头,“带上十个人。” “人和车都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向啸面无表情的样子令人心里有些毛毛的,高大的身材也十分具有压迫力,很有保镖的做派,相比起来,暂时放松的喻驰看起来反倒像个干练十足的社会精英。 战狱打了一个手势,两人紧紧地跟在了战狱的身后。 低调的迈巴赫后座上,喻驰与向啸分别坐在战狱的左边跟右边,如同两尊守护神般将战狱守得死死的,虽然他们都知道现在的战狱比他们都强,但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不需要战狱轻易出手,以及即使他们死,也不能让战狱伤。 喻驰想起郁梓对战狱关切的眼神,以及战凛跟郁梓对自己的信任,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容许战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现任何差池。 比起喻驰跟向啸此时的严肃认真,战狱则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戴着一块名表的手拿过插在前座后面的杂志慵懒地看了起来,没有表情的脸令人难以猜透战狱到底在想些什么。 三辆迈巴赫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进入了热闹的市区,七点多,夜幕已经降临,围绕着‘星火’夜总会的周边地段开始多了许多不正经的人,除了有“小姐”在路边热情地拉着客外,还有一些打扮得比较娘的男人对着从豪车上下来的富豪抛意义深重的媚眼。 整条街上基本都是做这些生意的人,‘星火’夜总会附近的地段连警察跟城管都不敢轻易管,因为这里是战凛的地盘,虽然现在租给了老七,但老七也不是好惹的角色,后台也硬得很。 找到路边的空地停好车后向啸先推开车门下了车,战狱随后,喻驰左右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心理压力大得连手心都开始出汗了。 一个脂粉味浓重的“小姐”想要靠近战狱,被战狱厌恶的眼神吓退,嗔道:“哟!帅哥心情不好呀?需不需要……” 喻驰见战狱紧锁着英气的眉,眼神立即变得凌厉起来,低声喝道:“滚!” “小姐”也算识相,心里骂了几句,灰溜溜地寻找下一个目标去了。 战狱带着保镖与教官以及十个雇佣兵畅通无阻地进了‘星火’夜总会,被老七的手下直接请进了‘星火’夜总会最豪华的总统套房。 装修得十分华丽的总统套房宽敞得吓人,连沙发都是意大利著名的设计师设计的,每一个角落都将“奢华”两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而战狱要见的老七此时正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抽着雪茄…… 第025章 我是他的教官! 对于战狱的到来老七似乎毫不在意,战狱盯着老七的背影冷笑,喻驰显然也留意到了,微微皱起了眉。 整间总统套房里除了战狱带来的人外,每个角落里都守着老七的手下,算起来也有二三十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虚假的恭敬。 战狱走到老七对面的沙发边上的时候,老七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用凌厉的目光打量着这个晚辈,既没有站起来相迎,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别来无恙啊,老七。”战狱大方地坐在了老七的对面,不冷不热地打着招呼。 对于道上的人物,战狱曾经做过功课,也听战凛逐一分析过,但因为还年轻的缘故,并不是每一个人物他都亲自见过,比如这个老七,就是第一次见面。 之前那些战狱见过的人物大多是畏惧战凛所以对战狱也十分恭敬,还有一些是知道了战狱的厉害之处不得不低头,这个老七,还真是第一个敢这么不将战狱放在眼里的人。 老七混夜总会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培养了不少好手,有固定的情。色交易的场子以及贩毒机构,最近几年更是做得风生水起,而战凛则逐渐不再涉毒,知道战凛逐渐不管事儿以后,老七便胆子肥了,欠下了几百万的租金不还,却还赖着‘星火’夜总会的地盘。 本来这件事如果是战凛亲自去处理的话,老七不会敢这么嚣张,但因为战狱最近一直在熟悉道上的事务,战凛便干脆直接让战狱去出面了,反正这些人物以后战狱总是要经常打交道的,提前熟悉比较有好处。 战狱看着对面正在抽着雪茄的男人,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老七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也算是道上比较有名的老人了,自己暗中也培养了不少势力,更是敛了不少财,他身材中等,额角上有一块疤,衬得那双小眼睛更加阴邪,一看就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老七知道凛爷的儿子今天会大驾光临,特地在‘星火’总统套房等候,茶水都是上等的,你自便。”老七指了指桌子上的雕花茶壶道。 在老七的面前已经摆了一杯还热气袅袅的香茶,而战狱面前的茶杯却是空的。 战狱淡淡地点头,站在战狱旁边的喻驰弯下身拿起茶壶为战狱倒了一杯茶。 松开茶杯的时候右手手腕却被老七用拐杖猛地压住,喻驰抬头,带着不解的怒气瞪着老七,战狱双眉微挑,问道:“这是什意思?” 站在战狱身后的向啸也用凶狠的目光瞪着老七,双拳有些紧张地握起。 “这男人长得不错,好好调。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战少,他是你的什么人?男宠还是玩具?送给我可好?”老七用毒辣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喻驰,小眼睛在重点部位上还逗留了许久。 自从‘星火’夜总会的头牌b被人包走后,老七就再也没有见过令他满意的b了。 在来回打量了喻驰好几遍后,觉得喻驰无论是外貌还是身体条件都很符合他想要找的b的要求,所以用拐杖压住了他的手,就像压住一个猎物一般。 如果这个男人是战狱的男宠的话,按照道上的规矩应该会给他一点面子,毕竟这在道上是常事,何况他老七也混了有些年头了,而战狱虽然是战凛的儿子,但在他眼里,不过是新长出来的一棵葱罢了。 “放开他!”战狱冷声道,老七非但没动,还把那根拐杖往下压了压,喻驰的手腕一下子被压出了一道红痕。 对于老七非但没有把战狱放在眼里并且还侮辱了喻驰,向啸简直忍无可忍,如果不是来之前战狱说过没有他的命令不能轻举妄动,向啸真的恨不得立马拔枪把表情猥琐的老七给嘣了。 喻驰九岁之后虽然一直待在训练营里,却也知道有的男人就喜欢男人,无缘无故受到侮辱令喻驰十分不快,呡着唇冷声道:“我不是什么男宠、玩具,我是他的教官。”说罢用另一边手猛地抬起那根拐杖,呡着唇手下一用力,只听清脆的一声响后,拐杖的根部被生生折断了。 喻驰站直身,无视老七被气得七窍生烟的脸,转头对担心他的向啸点了点头。 战狱被吊着的心放了下来,老七的脸变得有些狰狞,将被折断的拐杖扔到了一边,布满老茧的手指着喻驰道:“教官?这么细皮嫩肉的教官?是床。上指导么?!” “你!”向啸向前了一步,看到战狱竖起的手只能僵硬地停在原地,在心中暗骂老七是“老混蛋”。 战狱不怒反笑,从西装里拿出一份租赁合同毫不客气地扔在了桌面上,甚至连茶水也不屑喝一口,“老七,废话无需多说,你欠下的几百万租金什么时候还?” “还钱可以,让凛爷亲自来要。”老七将雪茄碾压在烟灰缸里,冷哼道。 战狱额角暴起青筋,先是侮辱了他的人不说,欠钱不还居然还是这个态度,战狱何时这么忍气吞声过?! “你、不、配!”战狱黑着脸一字一顿地道。 老七显然也被惹毛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配他亲自过来。”战狱沉声道。 老七见战狱身上的气势变了,忍痛后退了一步,“战少想收回钱也可以,把你床上的教官送给我当‘星火’的b,我就把钱还给你们。”老七依旧还是不想放过一定能靠身体赚大钱的喻驰。 老七虽然其貌不扬,但眼光还是不错的,他挑选的b不是被豪商直接包走就是叫价昂贵、生意不断,作为一个生意人,老七向来是看中了的就不会轻易放手。 喻驰跟向啸听了老七的要求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战狱,喻驰的目光闪烁着火光,这个老七居然敢在战狱的面前这么侮辱自己这还是喻驰第一次这么厌恶憎恨一个人。 “不可能!”战狱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在老七的身上,战狱一把将合同撕碎,“既然你不合作,不想还之前欠下的租金,那么场子我有权收回,给我砸,把他们都给我赶走!” “是!”喻驰跟向啸以及身后的那十个雇佣兵听到命令后几乎是在下一秒便有所行动,原本奢华的总统套房一下子变得凌乱不堪,而战狱站在高级地毯上,稳稳地站着,如睥睨天下的王者一般。 喻驰跟向啸忍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开始发泄心中的憋屈,更是没有半点儿手下留情。 战狱冷哼,冷眼看着原本嚣张的老七渐渐开始不淡定,刚刚憋着的气总算泄去了不少。 喻驰跟向啸分工合作,一个攻击另一个便会防守,在向啸打人的时候,喻驰会留意周围想要伤害向啸的人,不让任何人有可趁之机,同时也会时不时往战狱所在的方向瞥几眼。 在老七终于见识到了战狱的厉害想要妥协的时候,老七的一个手下居然握着一根木棒趁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慢慢地接近战狱的身后,在那人准备挥出木棒的时候喻驰大骇,几乎是拼了命地往战狱站立的位置扑了过去! 向啸一转身发现喻驰没站在自己的身后,才发现喻驰有危险,情急之下大喊了一声:“喻驰!” 被惊动的战狱刚转身便看见自己的教官喻驰硬生生地替自己挡下了那结实的一棒,木棒击到后背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喻驰整个人因为惯性直直栽进了战狱的怀里,回过神的战狱搂住喻驰的肩膀往后一移,而后不假思索地掏出后腰上的枪射穿了原本想要袭击自己的那人的手骨。 “阿彪!”老七站了起来大声喊道。 那是跟随老七时间最长的一个手下,也是‘星火’夜总会夜场的管理人,在老七的地盘上算是比较说得上话的人,此时却狼狈地抱着自己的右手在地毯上滚动着,鲜血直流。 “战少,请住手!钱我马上还,你大人有大量,阿彪的右手已经废了,而你们并没有什么损失,就这样收场如何?”老七走到战狱身前,一反常态地客气道。 当年跟着老七混的弟兄有些死了,有些逃走了,最讲义气的就剩下这么个阿彪,他们约定过,有老七一日,就有他阿彪一日,老七虽然奸诈狡猾,但也讲义气。 战狱怒吼道:“晚了!他不该伤我的人!”战狱抬手举枪,将阿彪的左手也废了,才转过身扶住强撑着不倒的喻驰。 “我没事。”喻驰苍白着脸摇头,明明是不想让人担心,可倔强的眼神却更令人心疼,战狱揽过喻驰的腰,心情沉重地撂下狠话:“老七,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三天之内,钱没到,马上滚出‘星火’,否则别怪我将原本属于你的地盘也夺走!” “是是是!对不起战少……”老七弯着腰,不敢再小看战狱,简直把他当成了另一个战凛般供着。 战狱揽着喻驰,带人离开的时候总统套房已经变得乌烟瘴气,气氛无比沉重,战狱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回头狠狠剜了老七一眼,“再敢对我的教官不敬,我不介意让你尝尝失去舌头的滋味!” 第026章 偷吻 战狱带着人离开后,老七怒气冲冲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送去医治?!” “是!”几个手下边点头边扶起躺在地上双手还冒着鲜血的阿彪,阿彪忍着痛抬起头道:“谢谢老大。” “这个时候说这种废话干什么!”老七双眼一片通红,粗声粗气地道。 几个手下将阿彪送走后,地毯上的血很快被人清洗干净,老七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一片繁华的景象,即使战凛退居幕后,他也还是被一个还不到十七岁的毛头小子战狱唬得死死的,老七叹了一口气,就是可惜了那个细皮嫩肉的教官。 “把欠下的钱加上利息分毫不差地还给他们,还有,告诉下面的弟兄,以后见到战少要比见到我更加恭敬。”老七下令道。 站在老七身后的手下点头,“是!” 战狱扶着喻驰往迈巴赫停靠的位置走去,喻驰推搡着战狱,“我可以自己走,少爷……” 战狱眉头紧锁,搂着喻驰腰部的手更紧了些,“少罗嗦,脸都青了还倔什么?” 向啸跟在战狱的身后一脸担忧地盯着喻驰的后背,刚刚那一棒可不轻,虽然他们受过特殊训练,抗击打能力比一般人要强很多,但是…… 战狱将喻驰塞进了车里,下令道:“回基地。” “是!”车子缓缓启动,开进了茫茫夜色中,很快拐弯消失在市区的大路上。 坐在前面的一个雇佣兵收到信息后回头对战狱道:“少爷,老七欠下的租金连带利息都已经收到了。” 战狱点头,“在‘星火’里安插一些人暗中盯着他们。” “知道了,少爷。”雇佣兵点头。 战狱将目光转移到喻驰的身上,扶住他的身体将人往左边转了一下,让他背对着自己,面对着坐在最左边的向啸。 战狱利落地脱掉了喻驰的西装,将里面白色的衬衣也拔了出来,喻驰不解地挣扎着,“少爷?” 向啸看着现在面对着自己的喻驰,从旁边拿过纸巾帮他擦了擦额头沁出的细汗。 “别动!让我看看!”战狱固定住喻驰的身体,一把撩起雪白的衬衫,在昏暗的车灯下认真地查看着喻驰的伤势。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5节 以前在训练过程中也曾受过大大小小的伤,除了向啸知道的时候会关心一下喻驰外,没有人多问过一句,他只是战狱的教官而已,说得好听点就是教官,说得不好听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一个随从。 可战狱却为了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自己,废了老七最重要的手下的双手,一路扶着他上车,还这么认真地查看自己的伤势,喻驰的眼眶有些发热,怕被向啸看出端倪只好低下了脑袋。 后背刚被木棒敲击上的那一瞬间是很疼的,可只要战狱没事,再怎么疼,喻驰也能忍着,他不是娇滴滴的女生,不需要渴求战狱的保护,他足够强大,他是战狱的教官,跟在战狱的身边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他不怕流血不怕痛。 战狱的身边,不需要无用的累赘,喻驰也不会允许自己成为战狱的累赘。 “肿了,回去一定要擦药。”战狱认真地看了看,用手指触碰了一下那道被棍子打出的横贯背部的长痕,如被火灼烧过的肿痕被战狱冰凉的手指碰触冷不丁地碰了一下,顿时令喻驰敏感地颤了颤。 “幸好没有伤到骨头,但回去后一定要马上处理。”战狱无比严肃地道。 “嗯。”喻驰点头。 战狱将喻驰的白衬衫放了下来,喻驰也扭过身体坐了回去,因为出了城市后的道路有些颠簸,所以战狱细心地用手扶着他的腰让他不至于太累,也不会因为颠簸而碰到后背的伤口。 向啸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沉默地扭过头看向窗外墨黑色的天际。 回到军火基地后喻驰到甘泽那里拿了点儿药,离开的时候甘泽吊儿郎当地问道:“你受伤了?” “没什么事。”喻驰抿唇道。 “没事拿什么药?伤在哪里,过来,我帮你上药。”甘泽坚持道。 喻驰强撑着挺直着后背,如果不是脸色有些苍白,甘泽还真看不出他像受了伤的人。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谢谢。”喻驰拿着药离开,甘泽憋屈地盯着喻驰的背影,嘀咕道:“还没见过这么逞强的人!” 喻驰默默地回到自己房里,直到关上了房门才全身松懈了下来,后背传来阵阵的痛楚,喻驰闭着眼睛强忍着坐到了床上,打开药膏的盖子准备为自己上药。 “笃笃——”房门被人敲响,喻驰只好先放下药膏,走过去开门。 门外的向啸关心地问道:“上药了没有?” 喻驰摇头,向啸皱眉道:“脱衣服,我帮你上药。” 喻驰正想说“不用了”,就被向啸扭过了身体,推着向床边走去,向啸拿起药膏道:“脱衣服,给我床上趴着。” 喻驰知道向啸不给自己上完药不会轻易罢休,只好将拒绝的话语吞回了肚子里,乖乖地将上衣脱了趴到了床上。 向啸打开了房里的大灯,拿着药膏往床边走,在明亮的灯光下才发现喻驰的背部已经肿起了一条长痕,又红又青,虽然里面的骨头没事,但这皮外伤也不算轻,起码短期内喻驰是只能趴着睡觉了。 “我要先帮你揉散些淤青,会有点儿疼,你受不了就叫出来,你放心,我手法很专业,以前没少帮人弄。”向啸对喻驰道。 喻驰点头,对于向啸,他是百分百信任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如此放心地把最脆弱的后背交给向啸,向啸也是如此。 向啸爬到了床上,双膝跪在喻驰身体的两侧,轻轻碰了一下喻驰的伤口,等喻驰稍微适应了后,便开始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揉捏了起来,在军火基地里的药物都是昂贵的,也是效果最好的,但如果不揉散那些淤青,就会好得很慢。 “痛吗?”向啸压低了身体在喻驰的耳边问道。 喻驰将脸埋在枕头里,毛茸茸的脑袋左右摇着,连两只耳朵都憋得有些红,向啸有些好笑地抓了抓喻驰柔软的头发,知道问也没用,喻驰这嘴硬的家伙是不会轻易说“痛”的,他从不依赖任何人,所以也不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我再轻一点儿。”向啸自顾自地道,虽然知道自己即使手重了喻驰也不会说什么,更不会像自己之前说的叫出声来,但向啸还是不愿意把他弄得太疼。 喻驰只感觉背上火辣辣的,揉了后更疼了,知道这是一个过程,只好咬牙忍着,没有吭过一声,放在脑袋旁边的手却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连青筋都隐隐暴起。 “再一会儿就好。”向啸握了握喻驰放在床上的手,发现他的手冰凉无比,手心还出了不少汗。 大约十几分钟后,向啸开始为喻驰上药,药膏涂抹上去感觉十分清凉,原本如被火烧般的高温一下子降下去了不少,喻驰的身体渐渐放松,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喻驰侧着脸睡着了,向啸一直等到药膏差不多被吸收了才拉过被子小心地盖在喻驰的身上。 而回到基地就被一个电话绊住的战狱在挂了电话后从自己房里拿了一瓶很好用的药准备给喻驰送过去,在走到喻驰房前的时候却发现门并没有关紧,透过门缝,战狱清楚地看到喻驰正趴在床上熟睡,而向啸,那个面对别人素来没什么表情的保镖,正一脸温柔地给喻驰盖着被子。 战狱的脚步顿住了,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他看见喻驰赤。裸着的肩膀,后背的伤大概已经上药了,战狱收回了原本想要敲门的手,攥紧了手中的药。 战狱看见向啸双膝跪在喻驰的身体两侧,两人的姿势是如此的暧昧,战狱的一颗心更是如同被万只蚂蚁同时啃噬一般,难受极了。 正想转身离去,战狱却看到了更令人震惊的一幕! 向啸温柔地注视着喻驰熟睡的侧脸,良久,突然伏下身在喻驰的右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吻,嘴唇贴在喻驰的侧脸上久久不舍得离开。 战狱震惊地瞪大了血红的眼睛,向啸对喻驰…… 那还能算是正常的好兄弟之间的碰触吗? 那简直是简直是 电光火石间战狱一下子想起了战凛跟郁梓,向啸对喻驰,对他的教官,难道是有那方面的想法吗? 战狱倒退了一步,内心的震惊难以言喻。 向啸从床上爬了下来,最后看了熟睡的喻驰一眼,将药膏放到床边的桌子上,关了灯离开了喻驰的房间。 战狱在向啸出来之前快速闪进了旁边的客房里,专注的向啸并没有发觉。 在向啸离开后,战狱猛地打开了客房里的窗户,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的感觉一直顶着战狱的喉咙,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战狱抬起手,突然将那瓶昂贵的药扔出了窗外。 离开客房路过喻驰的房间的时候,战狱还是忍不住鬼使神差地扭转门把推开了门,在一片漆黑中静静地站立着,直到能够在黑暗中看清喻驰侧脸的轮廓,战狱才悄然离开…… 第027章 我该拿你怎么办好? 战狱走过长廊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想了想还是不安心,对站在长廊上值守的雇佣兵道:“我掉了一瓶药在外面,你去给我找回来,明天早上给喻驰送过去。” “是!” “等等!”听到战狱的话雇佣兵又停住了脚步,只听战狱又道:“不要告诉他是我让你送的。” “是。”雇佣兵点头离开。 战狱回到自己的房间,连灯都没有开,关上房门走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后一饮而尽。 眼前不断重复的是喻驰不顾一切为自己挡下那一棒的场景,喻驰当时的目光是什么样的?明明受伤的是自己,可喻驰在第一时间依旧将关切的目光投给了他,就这么直直地栽进了他的怀里…… 喻驰身上特殊的冷香与干净的气息让人沉迷,仿佛还萦绕在鼻尖,战狱突然恍惚地伸开手,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仿佛这样就能再次感受喻驰在他怀里的感觉,然后,松开手的最后,换来的是高脚杯狠狠地跌落在地毯上,刚倒在杯子里的红酒倾洒一地。 抱不到…… 周围只有冰冷的空气…… 战狱懊恼地垂下双手,太阳穴鼓鼓地跳动着,有些疲惫不堪地仰躺在沙发上。 眼前的画面一转,又出现了向啸趁喻驰睡着偷吻他脸颊的场景,那种姿势、那股温柔、那般的小心翼翼。 谁都知道喻驰有多强,谁都知道喻驰不是娇贵的人,不会被轻易碰坏,可向啸却依旧将他视如珍宝,小心地捧着。 在喻驰醒着的时候他们明明很正常,为什么在喻驰睡着后向啸会……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似乎很早就认识了!喻驰知道向啸对他的心思吗? 是知道的吧!喻驰不排斥向啸的碰触不是吗?那次在游泳池里,他们也相处得那么融洽,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十分默契…… 战狱没有忘记喻驰在看到向啸的第一眼的时候,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那抹诧异与欣喜,战狱突然有些说不出的颓丧,总觉得自从向啸来了后,将自己跟喻驰隔得更远了。 真的不应该将喻驰留在身边,这次只是木棒,下一次呢? 可喻驰那该死的眼神,却让战狱无法硬下心肠将他赶走,“该死的!”战狱用力捶了一下沙发,暗自咒骂道。 手机突然在静谧的空间中响了起来,战狱烦躁地按下接听键,听完了负责注意道上消息的雇佣兵的汇报后,战狱的眉头锁得更紧,“我知道了,你继续留意。” 挂断了电话后战狱攥紧了拳头,这次在老七那里表现得太过头了,现在道上但凡有点儿势力的人,都知道他战狱的身边跟着一个教官,甚至还有人传言这个教官在战狱心目中的地位极高,说不定是专门跟在身边暖床的…… 战狱在‘星火’总统套房里亲眼看到喻驰为救自己而受伤的时候已经方寸大乱,完全忘记自己为了喻驰的安全必须在人前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在那种时候,他越在意的人,反而会越危险。 而在‘星火’夜总会,战狱却为了受伤的喻驰,废了老七手下的双手,这个消息在道上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在猜测喻驰的真实身份究竟是否真的是一个教官如此简单,更何况大家都知道老七那晚向战狱要喻驰做b,被战狱毫不留情地拒绝的事…… 做生意的有钱人,尤其是道上的有钱人一般不会介意将自己的床伴或者手下送出或者交换,这在道上十分常见,可战狱却为了喻驰态度如此强硬地回绝了,这难免令人多想。 可战狱那时候也没办法,听到老七那样侮辱喻驰,他简直要气疯了,可又不能表现得那么明显,而且,战狱是不可能将喻驰送给老七的,与其将他送人,倒还真不如将他赶走好。 喻驰,我的教官,我该拿你怎么办好? 门外,今晚是向啸执勤,按照战凛的吩咐,在军火基地里他跟喻驰也必须有一个人要守在向啸的门前,喻驰今天刚刚受了伤,所以向啸打算这几天都不让喻驰执勤。 向啸走到战狱门前的时候,原本守在战狱门前的雇佣兵自动退到了一边,给向啸让出了一个位置。 战狱打开门的时候向啸立即转过身面对着战狱,不冷不热地问道:“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你刚刚去了哪里?”战狱盯着向啸的眼睛,故意问道。 执勤的时间都是严格规定的,如果向啸不在给喻驰上药的时候耽搁了这么久,就能准时出现在战狱的门前,可现在,明显迟到了十分钟。 “对不起少爷,我刚刚洗了个澡,看错了时间。”向啸低着头道。 战狱挑眉,心里有些酸涩,只要一看到向啸,战狱就会不知不觉想起向啸趁着喻驰熟睡的时候偷走的那个吻…… “是吗?”战狱的声音有些冰冷。 向啸不痛不痒,点头道:“是的,少爷。” “我睡不着,陪我打一场。”战狱径自走了出去,向啸关了房门跟了上去。 战狱心烦意乱地出着招,向啸也认真地与之对抗着,战狱一直紧紧地盯着向啸,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似的没有半点儿留情,这一晚熟睡的人只有喻驰,而训练场上的两道身影一直对打到了天亮。 吃早餐的时候喻驰发现向啸的脸上多了一块淤青,奇怪地问道:“向啸,你跟谁打架了吗?” “昨晚少爷让我陪他打了一晚。”向啸边吃早餐边道。 喻驰闻言抬起头,“打了这么久?” 向啸点头,“可能心情不好。” “喔。”喻驰低头,开始有些心不在焉。 吃完早餐后一个雇佣兵给喻驰递了一瓶药,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喻驰莫名其妙地看着药,只当是甘泽让人送来的,虽然喻驰没说什么,却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身在基地中的喻驰完全不知道外界有多少人对他充满了兴趣,这种兴趣是邪恶且危险的,喻驰依旧过着自己平凡的小日子,并没有注意到战狱每次在看到他的时候那担忧的眼神。 之后的行动里喻驰跟向啸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小伤,战狱已经学会忍着不去在意喻驰的伤势,忍着不在人前表现出任何关切的表情,渐渐地道上的传言便散去了,也没有那么多人再好奇喻驰的身份了。 每一次行动向啸都被喻驰一次又一次地为战狱奋不顾身的行为所震撼,向啸每一次为喻驰上药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自责,自责那些伤口为什么不在自己的身上,明明知道喻驰为了战狱什么都不怕,可他却怕。 他怕失去这样的喻驰。 他怕有一天,喻驰所受的伤,不再是他轻松上上药就能治好…… 在喻驰又一次为战狱受伤后,向啸终于忍不住开口央求道:“喻驰,不要太过拼命了,好不好?” 喻驰穿好衣服,这次只是被子弹擦过了肩膀,并不是什么重伤,喻驰扭过头道:“我没事。” “还能没事多少次?”向啸突然环过喻驰的肩膀,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喻驰有些无措,眨了眨眼睛,知道向啸是在关心自己,犹豫着用手拍了拍向啸的背脊,安慰他道:“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你看,我好好的……” “你什么时候可以为自己想一想?!”向啸将怀里的人勒得更紧,喻驰有些难以呼吸,又怕此时挣扎会影响向啸的心情,一动也不敢动。 “向啸,别这样,我没事,我下次会注意的。”喻驰保证道。 向啸沉默地将下巴抵在喻驰的肩膀上,“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怕,最不怕为他而死。” 喻驰的手定在了半空中,垂下的眼睫毛投影成两片扇形,喻驰低声道:“怕什么?这条命本来就是他的。” 向啸松开了喻驰,手忙脚乱地收拾着绷带和纱布,有些难受地撇开脸,“好,我知道了。” “向啸,谢谢你。”喻驰抬头浅浅地笑道,除了战狱,向啸是喻驰这辈子最庆幸遇见的人,因为比他大了两三岁,向啸一直像大哥一样照顾着他。 “这三个字,什么时候能变成另外三个字该多好。”向啸意有所指道。 可惜喻驰不懂,喻驰只是茫然地看着向啸,问道:“哪三个字?”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你答应我的,下次注意,我不想每次行动回来都要给你上药。”向啸板着脸叮嘱道。 喻驰认认真真地点头,朝向啸敬了个礼,“遵命!” 向啸叹气离开,心中默默做了个决定。 喻驰,你愿意为他不顾一切不要紧,可我向啸,要保护这样为他不顾一切的你,如果哪天你不愿再为他不顾一切下去,回头看我一眼,可好? 向啸离开后,原本站在墙角边上偷偷看着的战狱逗留了好一会儿,确认喻驰真的没事后,才放心离开。 看到向啸抱着喻驰的时候,战狱很想立马冲进去将两人分开,这种冲动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甚至不止心理上的,连生理上也开始产生了变化。 可喻驰是个男人,跟他战狱拥有相同的身体构造的男人,他怎么会…… 果真是到了需要发泄生理欲。望的时候了吗? 战狱沉着脸一步步往回走,逮到一个雇佣兵便吩咐道:“给我找几部片子,高清的,男人和女人的,等会儿马上送到我房间去,懂吗?” 第028章 谁先低头 雇佣兵点头,“懂。” 几分钟后雇佣兵将几片光盘送进了战狱的房间,战狱挥手道:“你出去吧。” 等雇佣兵离开后,战狱打量着那几张光盘,光盘上有一些男人和女人的图片,有姿势暧昧的,也有不着寸缕眼神迷离的,战狱微微蹙眉,将其中一张光盘放进了dvd机里。 很快,超大的屏幕上便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人身体如藤蔓般纠缠着,热情似火的呻。吟不断袭击着战狱的耳朵,屏幕里进行着一轮又一轮的身体狂欢。 战狱靠在沙发上,正是气血方刚的少年时期,看到这样令人激动的片子本该马上有所反应,但战狱在看了二十分钟后依旧没有任何感觉,反而觉得有些恶心,心烦意乱地拿过遥控器将屏幕上的画面关闭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的性取向也是同性? 战狱站起身走到房门边上,透过房门上的猫眼看着守在门外的喻驰,喻驰是背对着房门站立着的,因此透过猫眼只能看到喻驰的背影,修长的、挺直的背影。 战狱猛地转过身,靠着门喘着粗气,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男教官有了感觉?当初老七用男宠、玩具等词侮辱喻驰的时候,他是那么的气愤,喻驰是强大且高傲的,怎么可能会沦为男人的…… 这种肮脏的想法,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战狱痛恨这样的自己,明明对喻驰没有所谓的“爱情”,可他的身体,却对喻驰起了反应,这是对喻驰的亵渎! 更何况,喻驰应该是喜欢向啸的吧,战狱靠在门上懊恼地想。 在那之后,喻驰与向啸依旧如往常般相处着,不同的是战狱对待喻驰更加冷漠了,除非必要的话外,战狱甚至不会跟喻驰多说一个字。 喻驰自然也敏感地察觉到了,但单纯的喻驰并不知道战狱的想法,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不够合战狱的意,才会令战狱不高兴。 而时间就在所有人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一天一天又一天,一夜一夜又一夜,向啸跟喻驰轮流地守在战狱的门前,守着岁月的流逝。 喻驰不值守的时候每天依旧会在大厨房里给战狱跟向啸做夜宵,值守的时候厨师会给他们做,夜宵有好几样不同的东西吃,厨师见战狱一直没有说什么,便一直按照喻驰的做法给战狱做。 “笃笃——”喻驰敲响了战狱的房门,“少爷,夜宵来了。” 战狱打开门,一手接过托盘,正想关上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喻驰道:“厨房这一年多来做的夜宵比以前要合我口味,你告诉他们,下月会给他们涨工资。” “是。”喻驰欣喜地回道,门在下一秒又毫不留情地关上了。 尽管涨的是别人的工资,但喻驰还是欣喜若狂,战狱说这些夜宵合他口味,也不枉费自己跟大厨房里的厨师一遍又一遍地试着每样东西的味道。 喻驰并没有想告诉战狱这些夜宵是按照自己的要求做的想法,有些事情做就做了,不一定要每样都说出来,说出来反而变味了,像是故意讨好对方才这么做的,而喻驰,仅仅是想为战狱做些什么而已,战狱知不知道,并没有什么影响。 战狱并没有对那些夜宵大加赞赏,仅仅是说了“合我口味”四个字,喻驰却像得了至高的奖赏般,嘴边一直都挂着淡淡的笑。 凌晨两点,甘泽打着哈欠从自己的研究室里走了出来。 连着几天待在研究室里的时间都超过十个小时以上,这么长的工作时间让甘泽有些头重脚轻,模糊着视线回到自己的小医院里,甘泽连身上的医生白袍都没有脱,便疲惫不堪地倒在了小医院里的病床上。 幸好刚刚护士送了点夜宵到研究室给甘泽吃,让他现在不至于太饿。 虽然很累,但今天终于把想要发明的药剂发明了出来,还写好了研究报告,甘泽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梦乡,完成新发明的感觉无法言喻,就连在熟睡中甘泽也挂着自豪且满足的笑。 甘泽迷迷糊糊地一直睡到次日的下午,才被尖锐且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平时听起来感觉不错的铃声在现在听来简直就是万恶的魔音! 甘泽皱着眉,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胡乱地在枕头下面摸出了手机。 “什么人?!吵死了!”对于辛苦了几天的甘泽来说,在最宝贵的睡眠时间里被人打扰当然是极度不爽的,没粗口成章地骂人就算不错了。 “少爷,你快回来看看吧!你爸爸他……”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听出是每隔一天便会定时到桃源别墅打扫卫生的王妈的声音,甘泽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你说老头子怎么了?” 甘泽顶着一头乱发攥紧手机紧张地问道。 王妈似乎很紧张,连话都说不太清楚,只说甘奥飛现在不舒服,让甘泽马上回去,搞得甘泽更加紧张,还以为甘奥飛真的出什么事儿了。 “好,我马上回去。”甘泽急匆匆地对王妈道,开始翻下床穿鞋。 想打个电话给甘奥飛问问情况,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甘奥飛的手机竟然是关机状态,甘泽简直要急出了眼泪。 甘泽什么都顾不上了,只带着部手机便冲出了基地,一路上接连几个人追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甘泽都没空回答,从停车场的门岗里拿了一把车钥匙便开着飞车远离了基地。 从接到王妈的电话后,甘泽就一直心神不宁,急得连脸都来不及擦洗一下,身上的医生白袍也没有来得及脱下,这一刻,只要没看见甘奥飛平安无事的样子,甘泽的心就会一直吊在半空中。 幸好基地这边的大路既平坦又少车,即使甘泽将车子开得飞快也没有人管,但出到市区后,由于碰上了下班高峰期,甘泽被堵得心急如焚,只恨不能立马插翅飞到甘奥飛的面前。 此时的甘泽无比后悔,为什么在这种时候,陪在甘奥飛身边的人竟然不是自己?! 为什么有时间的时候放不下那骄傲,不愿妥协回家去看看他?明明……明明就那么爱他不是吗? 谁先低头,也许根本没有那么重要! 可是现在…… 甘泽愤愤地一拳捶在了喇叭上,如长龙般的车流终于缓缓开始移动,甘泽踩了油门立马跟了上去,可转过另一条路,又要等下一个红绿灯! 甘泽急红了眼,他不能等!他等不了!他最爱的人,也许此刻也正在等着他回去! 甘泽将车停在了路边,这里离家已经不算远,跑过去十分钟就能到,如果再快一点,说不定八分钟就可以! 甘泽留下车自己奔跑起来,顺着停了一路上的长龙不要命般地跑着,明明感觉到长久没有运动过的腿都跑软了,胃也开始抗议地疼了,甘泽还是不肯停下,多跑一步,就多接近家一点,就能越接近甘奥飛…… 桃源别墅里,王妈用担忧的目光盯着甘奥飛,“先生,您没事了吧?” 甘奥飛摇头,“我没事。” “这么骗少爷真的好么?”王妈一辈子没怎么撒过谎,有些不安,更何况她也算看着甘泽从小长到大,知道甘泽虽然有些嘴硬,可在心里最在乎的就是甘奥飛这个父亲。 小时候甘泽天天都要等甘奥飛到家才肯吃饭,不管刮风下雨还是下大雪,小小的甘泽一到吃饭的时间便会打开门坐在楼梯上伸长脖子等着,不管要等多久,即使等到他已经睡着,只要听到甘奥飛的车声,甘泽便会睁大泛着亮光的双眼,等着甘奥飛走到别墅门前然后一把扑上去。 甘泽很好哄骗,可唯独在等待甘奥飛回家吃饭这事儿上,王妈是无论如何都骗不了他,不管王妈说什么,甘泽依旧还是每天如此,直到很大了,甘奥飛变得更加忙碌,甘泽才渐渐习惯一个人在家吃饭…… 每年的儿童节,甘泽会提前十天就开始提醒甘奥飛,用他稚嫩的童音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 “还有十天就到我的节日了。” “还有九天就到了。” “爸爸,还有八天了,你那天不要去上班好不好?” “还有三天,爸爸,你会带我去游乐园玩吗?” …… 虽然甘泽离开家很久,王妈也不太清楚这对父子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王妈知道,不管在甘泽还是在甘奥飛的心里,对方都是最最重要的人,甘泽事事想着甘奥飛、依赖甘奥飛,而甘奥飛更是为了并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的甘泽多年未娶,也没再要真正属于自己的孩子。 “你觉得我在骗他吗?”甘奥飛叹了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王妈有些犹豫,刚刚她进屋的时候确实看到甘奥飛的脸色很难看,不知道是熬了多少夜加了多少班才能有那种脸色,又青又白,整个人都有点儿摇摇欲坠的。 “我很累,我想见他,可他生气了,我不这样,他不会回来,算了,你不明白,你走吧……”甘奥飛摆摆手,又躺下了床,转了个身,高大的身型明显消瘦了许多,看上去有些可怜。 王妈摇了摇头,想着甘泽应该很快就会回到,她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让甘泽陪着甘奥飛,情况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第029章 还想成为你的爱人 五分钟后,甘泽拍响了自家的大门,发现门根本没锁后甘泽推开门冲进了屋里,焦急地喊道:“老头子!你在哪儿?你别吓我……” 书房空无一人,甘奥飛的房间也没有人,阳台上没有人,厨房里没有人…… 甘泽站在宽敞得有些可怕的大厅里,一下子沮丧地跌坐在大理石地板上,彻骨的寒冷令他浑身都在颤抖,甘泽低低地叫唤着:“爸爸。”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叫过这两个字了,甘泽小的时候甘奥飛最喜欢听这两个字,他也喜欢叫,可自从明白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后,甘泽便开始排斥这两个字,正是这两个字将他们禁锢在最普通的父子关系上,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甘奥飛再怎么在乎他,再怎么对他好,终究也不过是因为一份属于父亲的沉甸甸的责任,纵然爱他,也不过是父爱罢了,这曾经就是甘泽最想拥有的,可逐渐长大后,便不再满足于此。 “泽……” 处于浑浑噩噩间的甘泽突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低沉悦耳的嗓音,似乎是从自己的房间里传出来的,甘泽浑身一震,扶着沙发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上次匆忙回来还没来得及进自己的房间看看,甘泽抬着沉重的步伐进了房间,发现自己虽然这么久没有回来过,房间里一切的摆设却跟自己离开前一模一样,他喜欢的窗帘、喜欢的床铺和被子、桌子上摆放的跟甘奥飛的合照……每一样东西都在原来的位置上放着,没有动过分毫。 甘泽将视线转移到自己的豪华大床上,甘奥飛背对着自己,被子只盖到腰际,身上还穿着正式的西装,看那睡姿就觉得睡得不太舒服的样子。 甘泽绕到床的另一边,屏住了呼吸看着侧躺在床上的男人,男人原本高大健壮的身材似乎消瘦了许多,深刻的五官轮廓不管分开来看还是整体看都是那么无可挑剔,充满了阳刚的味道,令人不难想象男人纵横驰骋在房地产界所拥有的那一份坚决果断…… 而现在男人却紧闭着双眼躺在甘泽的床上,似乎睡得有些迷迷糊糊,偶尔从那两片颜色偏淡的唇里会吐出甘泽的名字,断断续续的。 甘泽跪在了床上,推了推甘奥飛,甚至忘记了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医生,在第一时间应该是先查看甘奥飛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可他却如平常的孩子般,无措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 “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甘泽小心地推着甘奥飛,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搞笑,炯炯有神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可白皙的脸上却盛满了惊慌。 见甘奥飛睁开了眼睛,并且摇了摇头,甘泽更加担心,担心甘奥飛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怕自己担心所以什么也不肯说,甘泽的身体往前拱了拱,摸了摸甘奥飛的额头,又仔细瞧了瞧他的眼睛,再命令他张开嘴巴,反复地问他有没有觉得哪里痛,可甘奥飛依旧摇头。 除了摇头外,甘奥飛的双眼里带着欣喜,虽然内心泛起因为欺骗了甘泽的愧疚感,可见到甘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么紧张关心自己,连续熬夜加班二十多天故意让自己变得憔悴不堪的甘奥飛此刻心满意足了。 “不要只摇头,给我说话!到底哪里不舒服?你起来,我现在带你去大医院做个彻底的身体检查……”甘泽攥着甘奥飛的胳膊道。 “你别着急,我只是太累了,工作太忙,但我保证我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泽,我…”甘奥飛见真把儿子吓着了,忙坐起来解释道。 甘泽半信半疑,他满头大汗地跪在甘奥飛的面前,而甘奥飛正坐着,两人面对着面,距离十分近。 拼命似的赶回家只为了亲眼确认甘奥飛平安无事,还在路上的时候,时间每过去一秒,甘泽的心都仿佛被刺了一下那么疼。 就怕自己赶不及,就怕出什么事…… “真的没事?”甘泽本来就连续待在研究室里辛苦了几天,才刚睡了十几个小时又被吓醒了,之后便是心急如焚地赶回家,体力早就透支了,因此现在的脸色十分难看。 甘奥飛点头,“没事。” 甘泽的脸色暗了下来,攥着甘奥飛的手慢慢松开,脸色难看地一字一顿道:“你、骗、我?” 自己那么担心甘奥飛,那么心急如焚,那么后悔没有经常回家,可现在见到了甘奥飛,却发现人家根本没有任何事,就好像局外人般看着自己闹笑话…… “看到我这么紧张、担心你,很自豪吗?是不是觉得我像跳梁小丑一样可笑?”甘泽双眼泛着哀伤的光,他担心得那么真,可甘奥飛,戏却演得那么假。 “不是……”甘奥飛摇头,想要解释,可甘泽说话一旦变得尖锐,就很难听得进去任何解释。 甘泽理了理自己身上还穿着的象征着医生的白袍,吸了一口气冷冷地道:“既然你没事,那我……”甘泽说着正准备起身离开,却被甘奥飛用力一扯跌到了床上,身体也被甘奥飛居高临下地压得严严实实! 见甘泽还在挣扎,甘奥飛干脆将自己的脑袋抵在了甘泽的肩膀上,低吼道:“我不这样,你会回来吗?!” 甘泽一震,心中一疼,我不在家,你终究还是在意了,可是不够,还不够,仅仅是“在意”,他甘泽还不满足。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的?加班?熬夜?还有满身烟味,臭死了!”甘泽嫌弃地撇嘴道。 见甘泽不再追究自己欺骗他的事,甘奥飛老实地点头,认真地看着自己身下的儿子,发现甘泽的眼睛下方也有黑眼圈,双眼里还带有血丝,顿时脸又黑了:“你又在熬夜做研究了是不是?” “你管我,起开,让我先洗个澡,我身上都是消毒水和药物的味道你不觉得难闻吗?”甘泽用手推着甘奥飛结实的胸膛。 甘奥飛黑着脸,“我不管你你要谁管?从你想做医生开始,我已经习惯这股味道了,现在觉得还不错。” 那也不能一直压着他呀,他可是个男人,再这么下去……甘泽想到了一些儿童不宜的画面,脸顿时像煮熟的螃蟹一样红。 这时候甘奥飛却撑起了身体,细细地打量着穿着白袍的甘泽,良久才轻声道:“我的泽,穿医生工作服挺好看的,不愧是我儿子。” 甘泽捂着自己的脸,趁甘奥飛让开了地方,忙利索地起身逃进了浴室,锁上了门。 心脏还在“砰砰砰”地乱跳着,甘泽站在洗手台前,平复了心跳后才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潮红还未褪去,帅气且自信飞扬的五官沾上红粉的颜色变得更加惑人,额前的刘海已经有些长了,微微遮住了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灵动的双眼。 甘泽长得不错并且头脑聪明,读书的时候没少被学姐学妹追捧,只不过他的心里住着甘奥飛,别人便一概不被他放在眼里,未满十八岁就已经修完了大学学业,并攻读了医学博士,甘泽在医学界上,被资深的医学家们称作神童。 小小年纪,在界内已经影响颇大。 可这样外表光鲜的甘泽,内心里却藏着外人难以知晓的秘密,现在的社会想每个人都接受同性恋都不可能,更别说能有几个人可以理解甘泽对甘奥飛的爱。 这种爱是背负着人伦、禁忌的枷锁的,就连甘泽自己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也不敢在甘奥飛的面前透露分毫。 穿着医生白袍的甘泽比穿着平常衣服的他更平添了一分不一样的感觉,带着种特殊的禁欲气息,如果是同性恋中的制服控看见甘泽这副模样的话,一定会扑上来将他啃得渣都不剩。 甘泽疲惫地叹了一口气,将衣服随意地脱了扔在地上,舒服地泡了一个热水澡,由于浴室里没有衣服穿,甘泽只在腰间裹了一条黑色浴巾便出了浴室。 甘泽没有穿拖鞋,因为身材纤瘦的原因,甘泽拥有一双笔直均匀的长腿,踝骨却特别小,一个个白皙饱满的脚趾头踩在地毯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此时的甘奥飛已经睡着了,甘泽不在的时候甘奥飛常常睁着眼睛到半夜才能睡着,可甘泽一旦回家了,甘奥飛仿佛就觉得安心了,几分钟就能沉入梦乡。 甘泽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等头发干了后才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折腾了这么久他也累了,趁着甘奥飛正在熟睡中,甘泽慢慢地倾身将自己美好的初吻印在了甘奥飛的唇上,四片柔软的唇瓣相贴的时候,甘泽虔诚地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默地道: 爸爸,我不止想当你的儿子,还想成为你的爱人,我爱你。 甘泽赤。裸着上身躺在了甘奥飛的旁边,疲倦无比地闭上了眼睛。 睡着了的甘奥飛无意识地伸开手臂抱住了甘泽,仿佛有些留恋甘泽肌肤的美好触感,甘奥飛下意识地将人搂得更紧…… 第030章 我不许你离开我 这一觉甘奥飛睡得身心舒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窗外的天际已经被黑色所替代,再扭头看了看床头柜上放着的闹钟,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甘奥飛扭回头的时候愣住了,在他眼前的是儿子毫无防备的睡颜,呼吸轻轻浅浅,如花瓣似的唇瓣微微张开,双眼闭着,长长的眼睫毛微颤着,依旧是像小时候那般蜷缩起来的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似乎从甘泽十岁以后,两父子就没有在同一张床上睡觉过了,因为小时候的甘泽一直很黏甘奥飛,甘奥飛在发现这个问题后一直教导甘泽要做个独立的男子汉,甘泽虽然不以为然,但心里还是希望自己能成为父亲的骄傲,便乖乖听话了…… “如果当初爸爸纵容你一直依赖我的话,我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好许多?你独立了,经常不回家了,爸爸却觉得孤单了……”甘奥飛抚摸着甘泽柔软的头发以及光洁的额头,边叹气边轻声道。 可要是不独立的话,你就不会这么优秀,让爸爸这么骄傲了,甘奥飛早已打消了让甘泽继承自己房地产事业的想法,只要甘泽过得开心,别的都无所谓,甘奥飛想到这里又有点儿安慰。 甘泽咕哝了几句“老头子”,撅着嘴的模样十分可爱,甘奥飛这才发现自己另一条手臂正搭在甘泽的细腰上,那柔韧的触感令甘奥飛有点儿失了神。 甘泽蹭掉了被子,觉得有点儿冷,不自觉地往旁边的热源靠近,小脑袋拱到了甘奥飛的脸上,眼睫毛擦着甘奥飛的鼻尖,软软的令他有些痒,鼻尖呼出的热气清新且干净,甘奥飛定定地看着触手可及的儿子的睡脸,那白皙柔软的肌肤,修长洁白的脖颈,精致的锁骨…… 顺着往下看无一不是诱人的美好,甘奥飛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儿子真的长大了,从小小的肉呼呼的一团长成了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不再是当年拉着自己的衣角死活跟在自己后面的小孩儿了。 甘泽睡着睡着突然皱起眉,像是在做什么噩梦般,甘奥飛忙安抚地拍着甘泽的后背,甘泽突然伸出手将甘奥飛抱得紧紧的,边流泪边道:“我不许你离开我……” “爸爸永远不会离开你的……”甘奥飛吻了吻甘泽皱起的眉毛,忽然有些留恋这种美好的感觉,又吻了吻他的鼻尖。 甘奥飛就只有甘泽一个儿子,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跟女人谈过恋爱,可因为年代久远,那时候的感觉已经记不清了,在那之后,甘奥飛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甘泽的身上,刚开始是为了补偿甘泽失去的母爱,后来渐渐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甘奥飛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一个人,有甘泽在就够了。 吻下滑到甘泽的唇上,碰触到那两片柔软,甘奥飛蓦然回过神来,他在做什么?那是儿子,不是枕边人! 甘奥飛翻身起床,帮甘泽掖了掖被子,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 甘奥飛刚走到书房的门前,手机就响了起来,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甘奥飛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温柔得足以掐出水来的女声:“奥飛,我今晚可以来你家吗?” 邹楚雯已经隔了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找过甘奥飛,在甘奥飛以为邹楚雯放弃了而松口气的时候竟然又接到了邹楚雯的电话。 甘奥飛微微皱眉,上次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儿子才生气离开,没想到儿子今天刚回家这个女人又刚好打了电话过来。 “我今晚没时间,工作忙。”甘奥飛冷漠地拒绝了女人,儿子好不容易在家,不能又让邹楚雯坏事,不过儿子对邹楚雯的敌意也似乎太重了一点…… “我不会打扰你的工作……”邹楚雯此刻就站在甘奥飛集团总部的楼下,因为一直在考虑甘奥飛上次说的话,所以很久都没有找过甘奥飛了。 今晚的邹楚雯打扮得格外性感,被朋友约去了附近的酒吧喝酒,吹了夜风后起了点儿醉意,刚好经过甘奥飛的银升集团总部的楼下,邹楚雯痴痴地站在原地抬头仰望着,这幢楼实在太高,仰得脖子都酸了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层。 甘奥飛成熟稳重,这几年已经成为房地产界的鳌头,分公司开了一间又一间,实力财力相当雄厚,更难得的是甘奥飛虽然有钱,却不像大部分有钱人那般过着淫。乱的生活,邹楚雯认识甘奥飛一年多了,从未见过甘奥飛身边出现过一个女人。 这样成熟稳重多金又洁身自好的男人在这个社会简直像国宝熊猫般稀有,邹楚雯几乎是对这样的甘奥飛一见倾心,即使现在不能要孩子又如何? 只要她能嫁给甘奥飛,就是这银升集团的女主人,只要甘奥飛对她好,也许再过几年甘奥飛想开了后,就会要孩子了也说不定…… 像甘奥飛这么好的条件肯定有不少女人暗地里觊觎着,如果她没有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未来一定会后悔莫及的。 所以终于想通了的邹楚雯马上给甘奥飛打了电话,听到甘奥飛一如既往地将工作放在第一位,邹楚雯稍微放心了些。 “今天我儿子在家,不方便,以后有时间的话再说吧。”甘奥飛一口回绝道。 邹楚雯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儿子儿子……你的心里就只有你的宝贝儿子吗?! 在甘奥飛挂电话之前,邹楚雯赶紧表明心意道:“奥飛,我不在乎孩子,我认真想过了,我爱你,即使没有孩子,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甘奥飛“嗯”了一声,“我知道了,有时间我会找你,先这样。”甘奥飛挂断了电话。 邹楚雯说爱自己,甘奥飛蓦然想起甘泽曾经怒气冲冲地质问自己是否喜欢邹楚雯,喜欢吗?甘奥飛对邹楚雯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充其量只能说不讨厌。 可比起邹楚雯,甘奥飛更愿意跟甘泽待在一起,当然,这在甘奥飛的眼里也是正常的,甘泽是他的儿子嘛。 邹楚雯愿意不要孩子,甘奥飛沉着脸坐在了办公桌前,思考着该怎样使甘泽不再抵触“新妈妈”,虽然甘奥飛根本就不知道甘泽为什么如此排斥邹楚雯。 甘奥飛想了十几分钟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先放弃,调亮了台灯,继续认真地工作起来。 一点多的时候甘泽翻了个身,迷糊地揉了揉眼睛,从微微睁开的眼缝中看不到甘奥飛的脸,甘泽猛地坐起身翻下床,推开门赤着脚跑进了甘奥飛的书房。 “老头子?”甘泽揉着眼睛,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甘奥飛抬起头,脱下平时工作的时候才会戴着的眼镜,心猛地一跳。 甘泽站在不远处,赤。裸着双脚,揉着眼睛注视着自己,甘泽的胯间松松地挂着一条黑色浴巾,神秘的黑色与甘泽白皙赤。裸的上身形成强烈的对比,甘奥飛突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甘泽并没有注意到甘奥飛的异样,就这么跑了出来他觉得有些冷。 甘泽一步一步地走近甘奥飛,一屁股坐在了甘奥飛的大腿上,就像小时候那样趴在甘奥飛的胸前,闭上了眼睛。 甘奥飛头脑一片空白,抓着笔的手僵硬着动弹不得,甘泽很快又睡着了,那副依赖着自己的模样,令甘奥飛心中一暖。 甘泽的小脸就靠在自己的胸膛前,甘奥飛一动也不敢动,也没有一点儿继续工作的心思,就这么定定地注视着甘泽,他的儿子。 即使很长时间没再亲密地相处,可此时此刻甘奥飛觉得,甘泽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甘奥飛抬起手放在甘泽温热的脸上,眼神渐渐变得温柔,暖黄色的灯光洒在甘泽的身上,闪烁着蜜色的光芒,甘奥飛突然气血下涌,许久没有发泄过的部位突然精神了起来,甘奥飛手一顿,怔忡地瞪大了双眼。 手足无措的甘奥飛赶紧站起身将甘泽抱了起来,放到了沙发上,狼狈地冲进浴室洗了一个冷水澡,直到头脑清醒了才走回书房。 无端端起了反应的甘奥飛心中懊恼着,看来真是憋得太厉害了吗?怎么对着儿子也能……心中思索着该找个时间约邹楚雯出来见一面了。 甘泽在甘奥飛进书房的时候就醒了,有些迷茫地看着甘奥飛。 “泽,回来住吧。”甘奥飛坐在甘泽的身边道。 甘泽撇过头,“我有工作,战狱那里需要我……” “我再联系一个医术精湛的医生,让你不用那么辛苦,你们轮流上班,一人上两天,不上班的时候我就去接你回家,好不好?”甘奥飛揽过甘泽的肩膀,轻声哄劝道。 甘泽依旧一脸臭屁,心里却有些开心,装作有些勉强的样子道:“我不上班的时候你也要上班,一个人在家有什么劲?还不如在基地搞研究……” “你在家的时候我不去上班,我们好久没一起出去度假了,我也正想放松一下。”甘奥飛计划道。 甘泽低着头,眼中闪过精明狡黠的光芒,达到目的的甘泽淡淡地点头,“我回去跟战狱商量一下。” 之后甘泽便像甘奥飛说的,每上两天班就休两天假,甘奥飛也如约每隔两天便开车到基地接甘泽回家,只要甘奥飛不提起“邹楚雯”这三个字,两人便能相处得十分融洽…… 第031章 问问自己的心 对于甘泽每隔两天要回一次家的提议战狱并没有什么异议,一方面是甘奥飛主动为军火基地找了一个医术精湛的医生跟甘泽轮班,另一方面是甘奥飛的面子战狱总得给一点,战狱也为甘泽终于吸引到了甘奥飛的注意力而开心。 四季悄无声息地转了个轮回,一年多的时间就在所有人都不知不觉间悄然过去,从春到冬,过了喻驰二十一岁的生日后,再从冬到夏,转眼马上要迎来战狱十八岁的生日了。 战狱的生日在夏季的末尾,临近秋季,算起来还有一个半月。 在喻驰跟向啸为了战狱负伤无数次后,终于越来越接近那个战狱即将真正站到军火界最高处的日子,而马上就要过十八岁生日的战狱在岁月的历练中变得更加沉稳,不怒自威的神情中带着一股狠辣,经过这一年多的历练,道上再也没有人敢小瞧战狱。 战狱将喻驰跟向啸叫到自己的房里,三人严肃地坐在沙发上,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投影仪反射到屏幕上的视频,下一秒,视频里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的身影。 这段视频是战凛早就提前录制好的,战凛在视频中冷声道:“战狱,这段时间你的表现令我很满意,道上的事情也处理得井井有条,再过一个多月就到你十八岁的生日了,在这之前,你还需要接受最后一次磨练,之后我便能放心地将一切交给你。” 喻驰跟向啸不约而同地看了战狱一眼,战狱依旧气定神闲,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明白战凛的用心良苦,人必须要强大才能承担相应的责任,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战凛的爱埋得太深沉,战狱毕竟是他的儿子,想他强大,其实也是不愿意看到他受伤,战凛从未干脆地说过一句关心他的话语,可战狱都懂。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6节 在刀口上过日子并不好过,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稍不注意轻则连累家人,重则全军覆没,战狱年轻的肩膀上扛着太多人的希望,这就是战狱无法逃避的未来,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喻驰有些担忧地皱眉,凛爷向来严厉,从不心软,这次的磨练不知道又会是什么…… “在你生日前一个月,带上你最信任的能力最强的人与你并肩作战,在加纳斯孤岛上想办法生存一个月,一个月后直升飞机会接你们出来,孤岛上存在着许多不可预知的危险,这就需要你们拥有良好的判断力和体力,记住,除了你带的那个人外,你只能相信自己。”战凛掷地有声道。 接下来视频里出现从直升飞机往下拍摄的加纳斯孤岛的全貌,虽然说加纳斯是个孤岛,却并非寸草不生,只不过那里白天与晚上温差大,加上地处偏僻,很少有人留意,也没有人想过要将此岛开发出来,于是便成了远离陆地的一座孤岛。 岛上除了森林与几条河流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四周环海,简单得一目了然,只是这样看起来寂静的岛屿总觉得有些诡异,很少有人去的孤岛上会生存着什么样的动物谁也不知道。 “需要带的东西你们自己准备好,十天之后出发。”战凛最后一句话说完后,屏幕立即变黑了。 战狱慢条斯理地啜饮了一口已经冷了的茶,淡淡地问道:“这个任务你们……” 话还没有说完,喻驰跟向啸已经异口同声地答道:“我去!” 喻驰看了向啸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势在必得与坚定,向啸出于心中的担忧,这次并不打算退让,两人都在等待着战狱做最后的决定。 喻驰跟向啸都是战狱最信任的下属,两人都同样出色,因为无法预知在孤岛上将会发生什么事,出于私心,战狱是不想喻驰跟着去的,但心里又有些矛盾,在人前他只能对喻驰冷漠,在与世隔绝的孤岛中是否可以像最开始那样相处一个月呢? 战狱闭上眼睛,决定将一切交给命运。 “你们两个明天在训练场上打一场,谁赢了谁跟我去。”战狱选择了最公平的方法。 “是!”喻驰跟向啸同时点头。 战狱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吧。” 喻驰跟向啸离开后,战狱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将印在脑海中的孤岛地形过滤了一遍,认真地考虑着自己到时候该带多少东西才能度过那一个月的孤岛生活,不能太多,否则走动的时候不方便,太少的话又会出现生存危机…… 逆境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战狱对这次的孤岛之行一点儿也不担心。 喻驰亦步亦趋地跟着向啸,向啸黑着脸,“你不用跟着我了,我不会让你去的。” “为什么?!”喻驰不明所以,也有些恼火。 向啸进了房间,喻驰也快速地跟了进去,并关上了门。 “去孤岛不是闹着玩的,你就老实待在基地里,我保证少爷不会出任何事。”向啸保证道。 “不行,我不放心,我必须去。”喻驰倔强地与向啸对视。 向啸转过头,“你走吧,我要准备洗澡了,今晚是你执勤。” “向啸!”喻驰低吼道,他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为什么向啸就不能相信他呢? 虽然喻驰明白向啸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可是向啸明明知道战狱对自己的重要性,他怎么可以…… “喻驰,你要知道,没有你,少爷也不见得会死。”向啸无比严肃地道。 喻驰一怔,“我知道,可是我……” 向啸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开始脱衣服,先是上衣,而后是裤子,完全当喻驰是透明人,明显是在下逐客令。 喻驰正色道:“算了,我一定会尽力争取的。” 喻驰说完垂头丧气地准备离开,如果不是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赢向啸,这件事根本不需要看向啸的脸色。 向啸突然如一只矫健的豹子般扑了上去,将喻驰刚开的门猛地关上了,喻驰刚转过身便对上了浑身赤。裸的向啸幽深漆黑的眼睛,喻驰愣愣地问:“向啸?” 虽然因为这件事跟向啸的意见产生了分歧,但对于喻驰来说,向啸在他心里依旧十分重要,不会因为这么一件事影响他们之间的友情,然而向啸现在的行为却让喻驰有些不能理解了。 “喻驰,我一直很想问你,你对少爷真的是存着报恩的心吗?” 向啸忍了那么久,一直不忍心戳穿喻驰,可这一次实在是忍不住了,喻驰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向啸突然十分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向啸实在靠得太近,说话的时候呼出的气体吹拂在喻驰的脸上,喻驰偏过头,干巴巴地反问:“不然呢?” “如果是为了报恩,你只欠他一条命而已,这么久以来,你已经为他受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报恩,这还不够吗?!还要报多久?十年?八年?还是必须真的把自己的命赔进去?”向啸的话有些尖锐,逼得喻驰开始正视自己的心。 “……”喻驰无言以对,良久才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喻驰有些矛盾地摇头。 向啸眼里的阴霾更重了些,“喻驰,你需要好好问问自己的心,你对少爷,到底是什么感情?你的行为,已经超出报恩的范围了,你懂不懂?” 向啸的神情十分悲伤,带着喻驰看不懂的伤痛,喻驰迷茫地睁着眼,向啸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这么对战狱,难道是错的吗? “算了,你走吧。”向啸不忍再逼喻驰,一拳捶在了门上,松开了对喻驰的禁锢,赤。裸的背脊笔直成一条线,头也没回地进了浴室,很快浴室里便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喻驰僵硬地拉开门,一步一步地离开向啸的房间,他的心有些慌乱,却不知道为什么。 自从九岁那年战狱救了他一命后,他的目光似乎就一直停留在战狱的身上,这到底是为什么?喻驰从来没有深究过,被向啸用奇怪的话语狠狠地说了后,喻驰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明白。 次日在训练场上,喻驰的状态十分好,向啸也不肯相让,两人打得难分上下,而战狱一直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两道打得激烈的身影。 喻驰一直看着向啸,用眼神暗示着什么,隐隐带着些央求的意味,向啸想忽略,却无法对喻驰一直硬着心肠,他终究是不想喻驰恨他。 一拳击打在了向啸的胸膛上,像直接打到了心窝上一般疼,向啸一句话也没说,有些颓丧地直接转身离开了。 喻驰呆呆地站在原地,向啸刚刚没有还手也没有防备,这一次,向啸又故意输给了自己。 战狱复杂地看了喻驰一眼,淡淡道:“出发之前记得准备好你需要的东西。” “……是。”喻驰下意识地答道。 晚上,喻驰执勤之前破天荒地到厨房为向啸做了一碗面,端到房间里递给向啸,“对不起,你还疼吗?” 向啸沉默。 喻驰又道:“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发誓。” 向啸接过那碗面,心蓦然痛了一下,关上了房门,泣血般“嗯”了一声…… 第032章 加纳斯孤岛 【不好意思,暖暖看错时间,章节字数不够就自动发出去了,现在已经补足了字数,看过的亲们再看一次吧。】 很快到了出发的那天,原本郁梓想要亲自到基地送战狱跟喻驰,却被战凛拒绝了,只好给战狱打了个电话,让他一切小心。 象征着希望的朝阳升起的时候,战狱跟喻驰一人背着一个轻便的背囊准备出发了,前来接他们到加纳斯孤岛的直升飞机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大批的雇佣兵排列整齐地站在基地外目送着他们离开。 喻驰回过头,轻而易举地从所有人中找出向啸的身影,他看到向啸担忧的双眼,心有些酸痛。 喻驰抬起握紧的拳头,轻轻捶了捶自己的胸膛,年轻的俊脸上扬起一朵自信的微笑。 向啸微愣,随即点了点头。 战狱与喻驰一前一后上了直升飞机,所有人站在基地前一直看着直升飞机渐渐远去,最后连一点儿轰鸣声都听不见了,向啸盯着蔚蓝的天际,心中默默道:喻驰,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出发前战狱跟喻驰都吃了极其有营养的一顿饭,两人尽量吃得饱一点儿,虽然直升飞机上有储存的食物,但包装的食物终究是比不过新鲜的东西有营养,而且也只能暂时起到充饥的作用,下了飞机后也不可能都带上。 在充满未知危险的森林中,他们不宜带过多的东西,这会影响他们的行动力以及速度。 “睡一下吧,到了后也许我们要走很久都找不到合适的地方睡觉。”战狱熟练地打开直升飞机上的折叠床,对喻驰道。 直升飞机螺旋桨转动发出的噪音很大,在这种环境下不太容易进入睡眠状态,但为了接下来会比较艰难的旅途做准备,喻驰还是觉得即使睡不着,至少闭目凝神也不错。 喻驰点头,将身上的黑色背囊解了下来,放到了前面的座位上,将厚重的适合走山路的靴子脱下,躺在了折叠床上。 战狱又从旁边拿出了一张折叠床,拉开摆在了喻驰的旁边,自己高大的身躯也躺了上去,深邃的双目瞬间闭上,“路程太远,途中还需要换几次直升机,我到时间会叫你。” “好。”喻驰侧躺着,静静地看着战狱轮廓分明的脸。 对这次出行喻驰心中是充满期待的,喻驰觉得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能够看到战狱,自己就会浑身充满动力与战斗力,就像永远不会疲惫的超人一样,就连喻驰也不明白为什么战狱对自己来说有这样的魔力。 耳边突然响起向啸前段时间将他抵在门上质问他的话语,喻驰纠结地皱起眉头,直直地盯着战狱的侧脸,不是为了报恩,又是为了什么? 他接近战狱,从来就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目的,向啸应该是担心自己所以才想多了吧,如此想着喻驰渐渐在一片噪音中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间竟也有了一点儿睡意。 换了几次直升飞机后,长达三十个小时的飞行路途终于结束,最后一架直升飞机将两人安全地送到了目的地——加纳斯孤岛。 战狱跟喻驰下飞机那一刻的同一时间,战凛已经知道了他们已经抵达孤岛的消息,冲坐在他身后神情紧张的郁梓点了点头。 “少爷,喻教官,一切小心。”机长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语重心长地提醒道。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头。 直升飞机飞离了孤岛,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整座孤岛上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个活着的生物。 但两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个假象,森林的恐怖之处在于当密密麻麻的树木与草丛遮挡住人类的视线的时候,隐藏在深处的往往是最致命的危险。 即使还是在白天,战狱跟喻驰也不敢掉以轻心,每走一步都会十分注意周围的情况。 此时已经是下午的四五点,但加纳斯岛上的阳光丝毫没有像外界那样变得稍微柔和,毒辣的太阳穿过参天树木的叶子射在两人的身上,没有走多远两人的后背已经全被汗水浸透了。 虽然身上喷了防蚊虫的药水,两人为了抵抗加纳斯寒冷的夜晚,只能直接穿了长衣长裤,因此走在烈日炎炎的太阳底下,浑身都像被火烧般煎熬。 汗水一滴滴地落在仿佛被高温烤焦的大地上,喻驰跟战狱并肩走了很久,一直从四点多走到了七点多,然而眼前依旧还是一片仿佛没有尽头的森林。 除了树木就是草丛,连一条河都没有看见。 因为这是一片两人都没有接触过的森林,谁也不知道往什么方向走会出现什么,只能像两只无头苍蝇般凭着感觉往前走,随着时间的逝去,将近八点,加纳斯的天终于暗了下来。 后背的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可最后干了后,两人又觉得气温一下子骤降,开始冷了起来。 “必须要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点过夜,晚上视觉不好,容易有危险。”战狱打量着四周,冷静地分析道。 喻驰点头,“我们走快点儿吧。” 幸亏两人体力极好,不然这样长时间的徒步行走,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喻驰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火烧似的,干干地疼着,可他们身上带着的水并不多,因为水太重了,战狱都没有说什么,喻驰也不好意思拿水出来喝。 毕竟在这样的森林里,还不知道要走多远才能找到水源,身上背着的水对于他们来说,每一滴都无比珍贵。 战狱留意到喻驰总在舔着自己苍白干涸的嘴唇,脸一冷,轻声道:“站住!” “怎么了?”喻驰奇怪地回头看着战狱。 战狱一把拉开了喻驰的背囊,从里面拿出了一瓶水,递给喻驰,“喝。” “可是……”喻驰双眉微皱,想拒绝。 “喝!看你嘴唇都白成什么样了?”战狱瞪着喻驰道。 喻驰接过那瓶珍贵的水,打开盖子,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快要着火的嗓子后小心翼翼地看着战狱,将还没有盖盖子的水瓶递给战狱。 战狱摇头,“我暂时不需要,你放好吧。” 尽管只有一小口,但喝过水的喻驰感觉好了不少,至少嗓子不干不痒了,将瓶子放好,两人继续往前走。 天一黑,森林里便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喻驰跟战狱靠手表上的照明装置看路,光线太强怕引来大型动物,所以两人并没有用手电筒。 九点多的时候,两人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点休息,战狱看了看周围的树木,在一片看起来稍微干净的空地上停住脚步,“看来是找不到山洞之类的落脚处了,就在这里弄个帐篷先过一夜吧。” 喻驰点头,解下背囊,将一个简易的大帐篷拿了出来,因为要求轻便,这个帐篷虽大,却十分轻巧,固定好一拉上链,两个人就可以在里面睡,不过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说还是有点儿挤。 喻驰刚打开帐篷,突然听到了一点儿不同寻常的声音,让喻驰不由停住动作,屏住呼吸,提高了警惕。 战狱碰了喻驰的肩膀一下,示意他回头,喻驰这一回头,浑身立即冒出了冷汗! 从森林的深处突然出现十几点诡异的绿色光亮,时不时还出现一些骇人的银光,战狱看了喻驰一眼,在他耳边轻声道:“慢慢站起来,将帐篷放好,不要惊动它们。” 喻驰点头照做,刚顺利将帐篷塞进背囊后,那些绿色光亮已经越来越接近他们了,而他们也看清了到底是什么东西,是狼,狼在漆黑的夜里闪烁着饥饿的绿色双眼。 而且是一群狼。 狼是群居动物,一般很少单枪匹马出现在人类的视线中,显然这些狼已经饿了很久,好不容易又看到了猎物…… 加纳斯岛在很久以前也是跟大陆相连的,这里也曾居住过人类和各种动物,只不过后来历经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后,地势发生了变化,跟陆地分裂开来,渐渐形成了一个岛屿。 所以在加纳斯岛上还有不少遗留下来的动物,平时也有一些年轻人会相约到这个岛上探险,只不过因为来的人不多,这里的动物很多都灭绝了。 “喻驰,跑!上前面那棵粗壮的树!”战狱低声道。 喻驰点头,却生怕战狱不跑,不敢看狼群一眼,攥着战狱拼命往前面跑去。 距离战狱所说的那棵粗壮的树距离不过一百米而已,两人却只想着跑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 “上!”战狱拍了一下喻驰的肩膀,边回头看边催促道。 喻驰眼见着狼群已经被他们惊动朝他们奔跑了过来,他没有时间再和战狱讨价还价,双手抱住粗壮的树木用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往上攀爬着,等喻驰爬上去一段距离后,战狱也马上抱住树木奋力往上爬。 狼群们冲上来的时候战狱刚好爬了有一米左右,在下面嚎叫着,双眼发出恐怖的绿光。 喻驰边爬边往下瞥了一眼,见战狱及时跟上来了,顿时安心了许多,仰头看着高大参天的树木,继续努力地攀爬着…… 第033章 无论如何不能死 由于太过着急,喻驰没有注意看,手心被树木上坚硬的倒刺划了一道,脚突然松了一下,整个人便急速地往下滑去。 喻驰瞪大了双眼,拼命地用手抱住树木想稳住身体,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战狱看着喻驰往下滑,眉头一皱,双臂猛得收紧,扶住了喻驰挺翘紧实的臀部,想阻止喻驰再度往下滑,战狱的臂力超强,仅仅是在那一瞬间被喻驰压得往下滑了一点儿,就稳住了喻驰的身体。 “没事吧?继续爬,小心一点儿。”战狱用力支撑着喻驰的身体,直到喻驰开始使用自己的力气再度往上爬才渐渐松手,手掌清楚地感受到那柔软紧实的臀部,战狱一阵恍惚。 喻驰带着歉意低头看着战狱,轻声道:“对不起。” 喻驰脸红到了脖子根,下面还有狼呢,他居然这么不小心,幸好战狱将自己接住了,不然两个人一起摔下去肯定成了狼群的一顿饱餐。 饥饿的狼群依旧在下面嚎叫,两人终于爬到了大树上的一根坚固的树叉上,坐稳后才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狼。”喻驰心有余悸地看着距离自己不少于五米的正在地上仰头叫唤着的狼群。 战狱不敢掉以轻心,充满肌肉的手臂牢牢地攥着树枝,由于喻驰没有什么位置可抓,战狱怕他失去重心掉下去,衡量了一番后道:“不知道这些狼什么时候才会放弃,大概是饿得荒了,你抱住我的腰,不要掉下去。” 喻驰清亮的瞳仁微微眨了眨,慢腾腾地伸出修长的手抱住了战狱的腰,结实强劲的腰身仿佛火焰般滚烫,喻驰突然紧张地心跳加速起来。 “抱紧点儿,脚勾住下面的树杈,找好平衡的着力点。”战狱又道。 喻驰只能紧紧地抱着战狱,整个人相当于靠在战狱的身上,这一刻的感觉十分奇妙,就好像世间万物突然静止了一般,连底下的狼群嚎叫声也听不到了,喻驰脑子一片空白,像个白痴似的,战狱说什么都乖乖地照做。 “渴吗?”喻驰在一片狼嚎声中轻声问道。 战狱闭着眼睛摇头。 “那饿吗?” 战狱依旧摇头。 由于两人坐在树上的位置很高,所以光线不算暗,柔和的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没照到的地方勾勒出片片阴影,两个高大的男人坐在树上,一个抱着另一个的腰,此情此景看起来却没有半点儿违和。 “你睡吧,今晚我值夜。”喻驰对战狱道。 战狱抿了抿唇,没有意见,靠在树上渐渐睡着了。 喻驰一直盯着战狱的脸,直到确认战狱的脸色看起来没有半点儿不妥才安下心来。 此时已经过了零点,两人已经八个多小时没有吃过一点儿东西了,喻驰至少还喝了一小口水,战狱却是连一滴水都没有喝过。 战狱睡到后半夜是被渴醒的,那种想咽口水都咽不下去的感觉十分难受,战狱皱着眉睁开眼睛,一偏过头却对上了喻驰认真值夜的眼睛,圆圆的、清亮无比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守着自己,很久才会眨一下。 战狱看到喻驰这副模样有些忍俊不禁,哑着声音道:“你真傻,大半夜的坐在树上还怕什么,即使不睡着也可以闭着眼睛休息一下啊。” 喻驰微微低头,无言以对。 “我渴了。”战狱大爷似的道,“顺便从我背囊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我们补充点儿热量。” 喻驰点头,将右手绕过去拉开战狱身后的背囊,拿出了一块巧克力,一块巧克力两个人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之后喻驰要从自己的背囊里将水瓶拿出来,可战狱必须要有一边手抱着树木,喻驰也不能两边手都离开战狱,否则就会掉下去,喻驰刚皱眉,战狱已经用右手一把搂住喻驰的细腰,“尽管拿吧,掉不下去。” 看着喻驰将水瓶拿出来后,战狱突然发现喻驰的耳朵红了,薄薄的红成了一片,看起来十分可爱,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战狱像个痞子般道:“喂我喝。” 喻驰一怔,耳朵更是红得厉害,最后还是别别扭扭地喂战狱喝了水,自己也再喝了一小口,一瓶水已经喝了四分之一,喻驰只背了两瓶水,所以等狼群散去后,他们还得继续找水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概是因为底下的狼群实在是饿得慌了,明知道自己吃不着高高在上的猎物,却依旧不肯死心离去,不是围着树木瞪着绿色的眼睛,就是在凶狠地嚎叫着。 夜里温度一下子降低了许多,幸好两人穿的算是秋装,起到一点儿的御寒作用,令他们不至于太冷。 可糟糕的是当旭日升起的时候,天气马上又热了起来,尤其是他们还坐在高处,“享受”着太阳的直射,如坐针毡,两人第一次见证了狼这种动物的耐心。 早上十点多的时候,狼群终于散开了,两人皆松了一口气,但怕它们还没走远,仍不敢贸然下树,虽然他们身上有枪,但也不敢轻易浪费子弹在狼的身上,毕竟谁也不清楚这片森林里到底有多少匹狼。 狼群离开半个小时后,战狱跟喻驰才下了树,由于坐的时间太长,两个人双腿发软,在树下站了十分钟才能正常走动,前面和身后都是一样的景色,两人已经分不清楚方向,只能凭着本能直觉往前走。 走了很久后,两人进入了一片茂密的丛林,不时地上会出现一些昆虫类,两人轮流为对方开路,很快就走了一半的路程。 喻驰拿着在路上捡的树枝不断将身前的草丛植物挥开,战狱一直紧跟在喻驰的身后,在马上踏出茂密丛林的时候喻驰眼前一花,反应过来转过身去看的时候,战狱正用力捏着一条身上带着花斑纹的蛇的七寸,那条蛇还在抵死挣扎着,而战狱的脖子则被咬出了血。 战狱手下一用力,那条蛇顿时不动弹了,将蛇扔到一边后,战狱脸色铁青地拉着喻驰的手跑出了茂密的丛林区。 “蛇……”喻驰被战狱拉着跑了几百米,突然用力地甩开战狱的手,无比焦急地道:“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战狱装作没事人般道:“那种蛇毒素不强,没事。” 喻驰一脸的不信,用力拉过战狱让他坐在一颗石头上,自己站着拉开战狱刚刚特意竖起来遮住脖子的领子,发现被蛇咬伤的伤口周围已经开始青了,喻驰皱着眉看了几秒,立马解下背囊从里面拿出一条布带在伤口靠近心脏处扎紧,拿出水瓶倒出冷水清洗战狱被毒蛇咬伤的伤口,十分钟后喻驰将几层纱布覆盖在战狱的脖子上,准备用嘴替他吸出毒液…… 战狱握住了喻驰的双肩,阻止了他的动作,瞪着眼睛问道:“你做什么?” “放开我!”喻驰抬着下巴怒道。 战狱中毒了,刚刚那种不知名的蛇,有毒!他必须抓紧时间,趁毒还不深,帮战狱将毒吸出来,否则在这种环境下,蛇毒实在厉害的话战狱有可能会死! 一想到这里喻驰的心脏就一阵紧缩,更是着急。 “不准,这样你也会有中毒的危险!”战狱黑着脸吼道,“我命令你不准这么做!” 喻驰对上战狱仿佛要冒出火焰的双眼,一股倔劲儿也上来了,脖子上都憋出了青筋,喻驰用力挣扎着,“放开我,我会小心注意分寸的……” “滚开,不用你管,你没有权力帮我做这个!”战狱狠狠将喻驰推开,虽然不至于直接狼狈地跌倒在地,但喻驰依旧踉跄了几下才站稳,睁着着急成血红的眼睛看着战狱。 不管战狱怎么拒绝,喻驰依旧不死心,两人推搡间喻驰一时心急打了战狱一巴掌,趁战狱还没回过神,一把将战狱推后抵在了树上,头一低嘴唇蛮横地吻上了战狱的脖颈。 隔着纱布喻驰卖力地用嘴吸出毒液,吐在了地上,边吸边吐,如此反复几次后,伤口终于不再溢出有毒的血液,喻驰才气喘吁吁地松一口气,嘴边还挂着有毒的脏血。 战狱怔忡地瞪着喻驰,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喻驰滑落在战狱的脚边,喃喃道:“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死……” 凛爷的黑。道事业,偌大的军火基地,你最爱的爸爸,你所有的下属以及雇佣兵……都等着你从加纳斯孤岛回去呢!你身上背负着所有人的希望,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死在孤岛上呢? “快漱口!”战狱吼道,用手指抹去战狱嘴边的毒血,事已至此,生气也没用,战狱最怕的是喻驰也会中毒!虽然他刚刚说的是真的,这种蛇毒性确实不强,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即使不死也难免会留下其它什么后遗症。 喻驰看了那瓶已经所剩无几的水一眼,淡淡地瞥开了眼睛,将嘴里带腥的味道吐干净后,喻驰慢慢地站起身,无视眼前的战狱默默地往前走着。 水……已经剩得不多了。 手被战狱一把攥住,喻驰听到战狱气急败坏的吼声:“你不漱口,信不信我立马吻你?!” 第034章 没有人会如此 这是什么话?! 喻驰有些惊骇地瞪大了双眼,盯着战狱淡色的薄唇看了几秒,喻驰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 嘴里的脏血说不定还有残留,战狱想找死吗? 虽然那句话是气急了才说出口的,但既然话已经出口了战狱也没有多作解释,一把抬起喻驰的下巴,双眼里翻滚着暗色的情涌,哑声道:“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战狱边说着边用手指摩挲着喻驰微翘的下巴,脸慢慢地靠近喻驰,脖子上还粘着带血的纱布,一脸的认真,虽然脸上还留着一个巴掌印…… 喻驰晃了晃脑袋,推开战狱的脸,大喊道:“不行,我马上漱口……” 喻驰夺过战狱手里的水瓶,拼命地漱起口来,就怕战狱不怕死地要来要来吻自己 战狱像恶作剧成功的孩子般仰头大笑起来,看着喻驰鼓着腮帮子漱完了口才放下心来。 喻驰看着已经空掉的水瓶,心里有些担心,一瓶水就这样没了,昨天他们走了一天都没有看到水源,剩下的一瓶水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然而,这才是一月内的第二天而已。 ”没事,我们很快就会找到水源的。“战狱笔直地看着前方,无比肯定道。 两个人在接下来的行走中都不自觉地留意对方的脸色和精神状态,由于没有带到什么关于蛇毒的药物,战狱的脖子也仅仅是做了最简单的处理,暂时被喻驰用纱布贴起来而已,谁也不清楚毒素有没有蔓延开来,而喻驰刚才的举动显然也让自己有了中毒的风险。 几个小时后,两人都没有觉得身体有哪里不妥,相视一笑,也在心中庆幸,幸好那条蛇不是拥有剧毒的蛇类。 不知道是战狱的安慰真的起了作用还是怎么样,在下午天还没黑之前两人竟然真的见到了一条河流,由于这里人烟稀少,只有一些动物在此居住,所以这条河流并没有受到什么污染,依旧清澈见底。 “终于看到河了!”喻驰激动地看着眼前缓缓流动的较为宽阔的河流,蹲下身将手放进水里,感受着河水的清凉。 战狱淡淡地点头,“只要这里有河流,我们总会看到的。” “趁天还没黑,气温还没开始骤降,我们先洗个澡吧。”喻驰边脱衣服边道。 衣服虽然不算重,但两人也只是每人带了一套换洗衣物而已,白天天气热出汗多,喻驰只想洗个凉水澡散开身上的热气。 此时太阳正准备下山,夕阳柔和的光洒在喻驰的身上,结实匀称的身体上覆着一层轮廓明显的肌肉,看起来不会觉得夸张,整齐地排列着十分好看,从脖颈一直连到腰部的线条弧度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修长的双腿缓慢地踏进清澈见底的河水中,踏到深处的时候水流刚好没过喻驰的腰际,只堪堪露出上半身,半遮半掩的效果更加令人想入非非…… 喻驰舒服地泡在水里几分钟后才看到战狱还愣愣地站在岸上,忙抬手道:“这么热,不下来洗个澡吗?” 等洗完澡后将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今晚找个地方晾一晚明天应该就能干了,想到这里,喻驰心情不错地眯起了眼睛。 战狱突然感到有些口干舌燥,强迫自己转移目光,转过身去声音沙哑地道:“你先洗,我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 闻言喻驰窘迫地低下了头,自己一看到水就把什么都忘了,还好战狱警醒一点儿,要是两个人都光着屁股在河里,突然发生什么事情,两个人都跑不了。 “嗯,那我快一点儿。”喻驰的声音如蚊子般细微,也不管战狱有没有听到,低着头随便地洗了一下。 其实只要能稍微在水里泡一下,就已经感觉好多了。 换喻驰在岸上守着的时候,战狱下了河,洗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东西从自己的身上游了过去,战狱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条鱼! “喻驰!”战狱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兴奋。 听到战狱的声音喻驰的背影抖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刚刚战狱脱衣服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十分缓慢地从喻驰的眼前走过,虽说从小扎在男人堆里也没少见男人赤。身。裸。体,但喻驰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战狱浑身赤。裸的时候就会有些紧张…… 那强壮结实的臂膀,精壮有力的腰肢,喻驰狠狠地闭上眼睛,逼自己忘记刚才所见到的一切。 “什么事?”喻驰假装严肃地站着,身体有些不自然地僵硬着。 战狱见喻驰还正经地背对着自己,疑惑地问道:“怎么不回头?你看我抓到了什么?” 喻驰闻言僵硬地扭转脖子,只看了一眼双眸便绽放出兴奋的光芒,“鱼!这条河里有鱼,我们今晚终于可以填饱肚子了!” 战狱点头,“快过来把它抓住,我再抓几条。” 喻驰三下五除二地把刚穿好不久的衣服又脱了个干净,像个大孩子般跳进水里,帮战狱抓住那条鱼,见鱼在自己手里还活蹦乱跳地想逃,喻驰直接一掌将它拍晕了,盯着它一直看,仿佛怕那鱼会长出翅膀飞走似的。 这也不能怪喻驰,这么长时间肚子里一点东西都没有,简直要把他饿坏了,虽然他们的背囊里装着一些充饥的食物,但战狱一直都没动,喻驰自然也不好意思吃,肚子再饿再响也只能忍着。 战狱在河里欢快地抓鱼,喻驰负责站在旁边收鱼,两个大男人此时看到鲜活的鱼不知道有多兴奋,简直像两个没吃过鱼的小孩子。 清澈的水里倒映着两人开心的笑脸,就连寂静的森林都被染上了一丝生气。 因为抓鱼而水花四溅的河面上,时不时响起喻驰的声音。 “左一点儿左一点儿……” “右边右边!右边有一条大的!” “抓到了抓到了!” …… 战狱抓了三四条鱼,加起来一共有五条了,每条鱼都个头不小,直到两个人的手里都拿不了了才死心上岸,战狱将那几条被拍晕了的鱼放在岸上,叫喻驰到附近捡些树枝过来,升起了火。 两人等身上干了后穿好了衣物,喻驰用随身带着的军刀将鱼杀了后用水冲干净,拿一些细一点的树枝冲过了水后将鱼串好,两人坐在一起等鱼烤熟。 这个等待的过程对于已经饿到不行的两人来说简直是种煎熬,喻驰不时滚动着新鲜的鱼肉,而战狱则拿着那个空了的水瓶装满了一瓶子水。 等到两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的时候,第一条鱼终于能吃了,喻驰忍着烫将鱼分成了两半,大的那一边递给了战狱,见战狱冲自己直瞪眼,喻驰忙咬了一口小的那边,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几条鱼吃下肚子后,两人饱极了,对于战狱来说,活着的十几年里就没有怎么试过饿肚子的滋味,这也还是第一次饿了这么久,第一次感觉自己亲手烤的鱼是多么的香。 吃饱后心满意足的两人将火灭了,拿出一块垫子铺在地上躺了下去,此时夜幕已经悄悄降临,天完全黑了下来,森林里又不断地发出诡异的昆虫叫声。 两人忽略了那一堆鱼骨头,跑远了一点儿躺下,却也没有离开那条河流,既然已经找到了水源,知道了河里有鱼吃,两人暂时不打算轻易离开,这样接下来的日子也算有着落了。 喻驰打了个饱嗝,战狱看了他一眼,“在这地方想吃饱都不容易,幸好这条河早点儿出现。” 喻驰点头,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夜空,温度开始下降了,可今晚的夜空却极美,纯黑色的带着神秘色彩的夜,一轮弯月挂在空中,散发着静谧柔和的光芒,数颗小星星洒落在月亮的周围,有些远有些近,都在各自闪闪发光。 战狱看着喻驰安静的侧脸,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变得柔和起来,这一刻战狱的心里没有半分焦躁,安静地享受着夜风。 跟喻驰相处的感觉十分奇妙,说不出跟别人相处的不同之处,但就是觉得很舒服,好像只要旁边的人是喻驰,战狱就自然而然地感觉什么烦恼都像暂时消失了一般。 突然,清澈的天空里有一道亮光快速地闪过,隔了几分钟后,又闪过了一道,战狱指着天空问喻驰,“喻驰,你见过流星吗?” 喻驰果然茫然地摇头,而后惊讶地看着清澈的苍穹,“这就是流星?果然像别人说的那么美!” 耀眼的光束一次又一次地擦亮天空,为天空增添了流动性的美感,喻驰躺在垫子上感叹着,目不转睛地望着。 “是啊,没想到在这座孤岛上竟能见到流星。”战狱也轻声道,右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处,眼前一遍遍出现的却是喻驰奋不顾身不怕中毒吻上自己脖子的情景。 那是战狱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情景。 这一辈子,会奋不顾身去救他的人很多,但是战狱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像喻驰一样做到如此。 战狱看着喻驰望着流星的时候双眸里绽放出的光,心底一片柔软…… 第035章 我可以自己走 两人一直盯着美丽的夜空看了许久,直到空中不再出现美丽的流星,恢复了原本的寂静,才渐渐起了困意。 喻驰转过头的时候刚好看到战狱脸上那个明显的巴掌印,打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因为自己那时候确实急了,做出了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举动,过后一直沉浸在找到水源与食物的兴奋中,也把这件事给忽略了,直到现在看到那个明显的巴掌印,喻驰才浑身一震,意识到了自己犯了错。 修长冰凉的指尖触到战狱的脸上,五根手指的印记还十分清晰,喻驰抱歉地道:“对不起,我当时太急了,还痛吗?对了,背囊里有药,我帮你擦擦……” 手被战狱握住,“不用忙活了,早点儿睡吧。” 喻驰尴尬地将手抽了出来,眼神四处游离着,“好,我那弄帐篷。” 由于只有一个帐篷,两个大男人只能将就着挤挤睡,幸好加纳斯孤岛的夜晚寒冷,两个人一起睡倒是暖和了不少。 喻驰将帐篷弄好后战狱舒服地躺了进去,喻驰则将他们在河边换下来已经洗干净的衣服晾在了不远处的枝杈上,才猫着腰钻进了帐篷里。 这顶帐篷一个人睡宽敞,两个人睡就觉得格外挤,喻驰只能侧着身睡着,为了将帐篷的拉链拉上,两个高大的男人连脚都不能伸直,只能想办法缩在帐篷里。 不过在帐篷里睡觉可比昨天晚上睡在树上要舒服多了,也暖和多了。 刚开始喻驰还不敢闭上眼睛,直到眼睛被战狱用手掌强制闭上,“睡吧,这里应该不会有狼,即使有,我们不是有枪吗?” 喻驰实在是困了,听战狱这么一说也消除了心中的忧虑,渐渐歪着脑袋睡着了。 依赖着这条河,战狱跟喻驰待在这里安静地生活了好多天,转眼今天已经是一个月中的第十天了。 “要吐了。”战狱盯着被烤成金黄色的鱼嫌弃道:“我吃不下,你吃吧。” 连续吃了一个多星期的鱼,喻驰也吃怕了,再好吃看着也已经没了胃口,接过战狱烤好的鱼,喻驰勉强啃了一口,有些反胃,再也吃不下第二口。 战狱见状道:“看来我们要先离开这里了,一直吃鱼也不是办法,一路上做点标记,方便我们离开后也能找回这条河流,当然,前面也许还会有河。” 喻驰点头,拿出一包自己带来的压缩饼干分成了两半,两人一人啃了一半,由于压缩饼干太干,有些吞咽困难,所以两人只能边喝水边吃。 吃完后肚子已经饱了,将水瓶装满水,两人收好帐篷,继续前行。 一路上都在注意周围是否会出现什么小动物,但希望比较小,如果这个森林里小动物多的话,之前的狼群就不会对他们这么锲而不舍了。 喻驰边走边皱眉,“这里好像来人了。” 战狱认同地点头,捡起眼前掉落在地上的子弹,如果是很久之前的人的话,这些子弹应该不会这么崭新,如果不是有人进了森林,这里不太可能出现子弹这种东西,因为他们来到这个森林已经第十天了,还没有用过一发子弹。 这就说明,这个森林在最近又来了人,并且他们的手里带着枪,是敌是友还不明确。 战狱想起了父亲战凛在他出发前叮嘱他的话,除了自己跟喻驰,不管在这座岛上遇见任何人,都绝对不可以相信。 “我们小心点儿,还不知道那一伙到底是什么人。”战狱严肃地道。 喻驰也严肃起来,一路上偶尔会看见那么几颗子弹,也不知道那些子弹为什么会遗落在这里,两人谨慎地继续前行。 在战狱走过一片有些松动的草地上的时候,正觉得不妥想回头提醒喻驰注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喻驰刚踏上已经被战狱踩得有些松动的草地上,整个人突然往下掉了下去! 战狱弯腰想抓住喻驰的手,却只来得及碰到喻驰的指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喻驰往下坠落,“喻驰!” 喻驰想控制住自己下滑的速度,双手的手指拼命地抓着坑壁上的泥土,却依旧还是重重地跌进了坑里,左脚一下子狠狠地崴了一下,喻驰皱紧眉头,好半响都只能维持刚崴到脚的那个姿势。 “怎么了?崴到脚了?”战狱趴在地面上朝着那个大坑喊。 这个坑挖得显然已经有些年月了,应该是很久以前的某个猎人为了捕猎动物而设计的陷阱,本来已经挺牢固了,被战狱这么一踩过去却松动了,到喻驰再踩的时候已经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便害得喻驰整个人跌进了坑里。 喻驰点头,熬过了那段钻心的疼痛后,喻驰发现自己的指甲都被泥土磨损出血了,难怪一直觉得手指很疼,十指连心。 “还能站起来吗?”战狱问道。 这个坑大约两三米深,战狱的声音传下来有回音,喻驰看到坑里还有一些动物腐烂的尸体,已经模糊得几乎看不清了,听到战狱的话喻驰尝试着扶着坑壁站了起来,可左脚一受力整个人又倒了下去。 “不行,先缓缓。”喻驰抬头道,好看的眉头紧锁着。 “我下去看看你。”战狱说罢准备跳下坑,喻驰忙阻止道:“不要,两个人都在下面很难出去!而且下面很脏,等我缓过来应该就没事了。” “好,那你慢慢来。”战狱闻言趴在了坑边耐心地等着。 崴脚的那一瞬间很痛,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缓过来,喻驰闭着眼睛坐了一会儿,耐心地等着疼痛感散去,因为从上面摔下来有一定的高度,所以这次的崴伤有点儿严重。 十几分钟后,喻驰再一次尝试着站起来,左脚依旧是一受力便钻心似的疼,可战狱还在上面等着,再疼也得忍。 喻驰看了看自己有些出血的手指甲,又往上望了望,战狱见喻驰已经站了起来,连忙从背囊里拿出一条绳子扔了下去,喻驰接过绳子在自己的腰肢上环了几圈,绑紧了绳子,在战狱使劲将自己拉上去的同时用手扶着肮脏的坑壁向上用力。 两分钟后,战狱将喻驰拉出了地面,坐在地上替他解开了腰肢上的绳子,转而盯着他的脚看了许久,喻驰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忙撑着地逞强地站了起来,“走吧,都怪我没注意看路,给你添麻烦了。” 喻驰在心里狠狠地谴责着自己,明明战狱才是少爷,自己却为什么总是给战狱添麻烦、增添负累? 战狱盯着喻驰的脚,一把拉起他左脚的裤子查看了一番,摸了摸他的左脚踝骨,确认没有伤到骨头才放下心来,虽然说骨头没事,可左脚却很快肿了起来。 “再走路会越来越严重。” 战狱断定道,在喻驰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用健壮的臂膀一把将喻驰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小心地绕过那个大坑,直直地往前走。 “不可以!快把我放下,我可以自己走的,少爷……”喻驰在战狱的怀里挣扎着,殊不知这种挣扎其实最容易令男人擦枪走火,战狱拧着眉道:“别乱动!也不要觉得自己是累赘什么的,如果没有你,说不定我中蛇毒的时候就死了!再乱动才是给我添麻烦。” 喻驰闻言老实了,双眼瞥着战狱一步又一步地迈开步子,稳稳当当地将自己抱着。 老实是老实了,可喻驰总觉得很怪,自己明明是个强悍的男人,不怕流血不怕痛,战狱这么抱着自己好像把他当成娇滴滴的女人似的,喻驰很想提意见,可看到战狱沉着的俊脸,想了想还是继续老实着。 战狱抱着喻驰走了很远的路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休息,只好继续往前走,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雷鸣声轰隆作响,一场小雨很快密密麻麻地下了起来。 四处都是森林,没有挡雨的地方,由于打雷闪电,也不敢在树下躲雨,战狱只能尽可能地加快脚步,同时用手臂将喻驰的脑袋护了起来,尽可能不让雨水淋到喻驰。 喻驰的脑袋被战狱用宽厚的掌心压着,一股暖流涌进了喻驰的心田,就连父母都没有这么照顾过他…… 虽然喻驰一直是个独立要强的男人,可再怎么强也不是他自己自愿的,很多时候,在一个人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弱者却没有人理会、在乎、照顾的时候,他不管愿不愿意,只能想尽办法变成一个不需要人在乎、照顾的强者,渐渐地喻驰已经遗忘了被人照顾的感觉,忘记了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也曾因为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而哭泣过。 战狱曾救他一命,却成了喻驰心中的结,念念不忘的救命之恩使喻驰不断变强,努力靠近战狱,可向啸说得对,其实他欠战狱的那一命,早就该还清了,可他却依旧不舍、不愿离去。 喻驰靠在战狱的怀里,倾听着战狱年轻有力的心跳声。 不舍、不愿离去,大概就是因为舍不得这些温暖吧,为了这些温暖,即使让他拿命去做交换,喻驰也在所不惜…… 第036章 真正的考验 雨越下越大,战狱浑身都湿透了,喻驰因为被保护得很好,仅仅只是衣服湿了而已,头发和脸还是干的。 “别走了,不然我们就在这里弄好帐篷,躲进帐篷里先避避雨吧。”喻驰看着战狱有些苍白的脸道。 战狱已经抱着喻驰走了很久的路,喻驰再怎么轻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不是小巧玲珑的女人,还是会有相应的身体重量,战狱抱着喻驰走了这么久,手臂肌肉已经十分疲劳了,由于一直被大雨淋着,脸色看起来也有些苍白。 喻驰多次提出自己可以走路,但战狱都当做没听到,固执地将人抱得稳稳的,一分钟也没有撒手。 “别走了,短时间内不太可能找到地方休息了……”喻驰皱着眉在战狱怀里瓮声瓮气地道。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7节 战狱终于停下了脚步,正准备接纳喻驰的建议的时候突然敏感地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战狱闪身躲到了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喻驰也推开战狱的大掌,从他怀里抬起了头。 只见远处有几个打扮得一身黑的男人手里拿着枪目露杀光地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去,一般会有那种打扮的人不是雇佣兵就是保镖或者杀手,保镖一般不会成群在外面游荡,而是跟着雇主行动,至于这几个人到底是杀手还是雇佣兵,他们还不能确定。 几个穿着一身黑的男人用德语交流着,战狱学过德语,自然能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刚刚好像看到有道身影,怎么不见了?”一个男人用德语对自己的同伴道。 “我也听到了声音……”另一个男人赞同道。 “该不会是幻觉吧?我们已经找了他们这么多天了也没找到,说不定已经被森林里的猛兽吃了。”一个正在慵懒地擦着枪的男人道,“如果一个月之内找不到他们的人,就肯定是死了,我们出了这么多人四处找,不可能让他们逃过,这笔佣金还真是好赚……” 战狱跟喻驰相视一眼,两人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喻驰虽然听不懂德语,但直觉来者不善,这些人肯定是杀手! 很可能之前见到的那些子弹就是他们留下的,如果森林里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别人了的话,那么这帮杀手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两个,两人的神色都变得严肃起来,继续屏住呼吸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也真是奇怪,居然还有父亲找人去杀自己儿子的,听说那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就是给我们下单的那个人的儿子,真是一个奇怪的父亲,难道还跟儿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一个男人边搜寻着旁边的草丛边道。 另一个男人接着道:“估计是什么有钱人的恶趣味吧!管他的呢,有钱赚不赚白不赚!” “就是!”几个男人附和道。 “真无聊。”那个男人拿起手中的枪百无聊赖地朝着草丛开了几枪,看来之前战狱跟喻驰在路上看到的那些子弹就是这么来的。 从他们的对话中战狱已经明白了来龙去脉,漆黑的双眸里闪过一丝了然,喻驰见战狱变了神色,眼里充满了疑问。 “看来这才是真正的考验,在孤岛上不来点儿真枪实弹,岂不是太无聊了吗?”战狱在喻驰的耳边轻声道,呼出的热气又把喻驰的耳朵染红了。 喻驰眼里划过一抹惊讶,“难道他们是凛爷……” 战狱点头,暗自拿出了两把枪,全神贯注地盯着渐渐走近他们的几个杀手。 喻驰知道战凛向来对任何人都心狠,却不知道他能狠到这个地步,竟然雇杀手来杀战狱!战狱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喻驰也默默地掏出了枪,盯着战狱沉静的侧脸,又转念一想:若是凛爷不对战狱这么狠,一直纵容他、宠溺他,那么战狱恐怕也不可能会变成像现在这么强的男人吧! “你的脚……”战狱瞥了一眼喻驰的脚,有些迟疑道。 喻驰摇头,“没事。” 喻驰一直都知道自己在战狱身边的意义,他从来就不是需要躲在战狱背后受战狱保护的男人,他是可以跟战狱并肩作战的男人。 “他们来了,我们躲不了,趁这一帮只有几个人,先解决了他们!”战狱沉着地下令道。 喻驰点头,与战狱同时开了枪,一人先射死了一个杀手,杀手擅长的是近距离杀人,因为在岛上逗留了好几天一直找不到战狱跟喻驰,所以有些大意,结果被战狱这么突然的偷袭一下子六个人死了两个人。 “操!他们在前面!我看见了。”其中一个侥幸躲过了子弹的杀手气急败坏地道。 喻驰瞄准了那个一个杀手的额头,眼也不眨地又干掉了一个。 剩下的三个人换了一种枪,知道了战狱跟喻驰的具体方位后,那三个人很有技巧地躲避子弹冲了上去,往树上一阵扫射让战狱跟喻驰不敢冒出头狙击他们,慢慢地接近了两人所在的那棵树。 战狱见情况不妙冒险探出头去又收拾了一个人,见剩下的两个人距离掩护他们的那棵树已经不到两米的距离了,战狱一咬牙,一把攥住喻驰的右手皱眉道:“来不及了,跑!” 喻驰只要一跑起来,左脚更是疼得厉害,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滴落,喻驰咬着牙一直忍着,跟着战狱在枪林弹雨中奔跑。 两人为了减轻重量并没有带大型的枪支,而杀手们的装备显然比他们好,偌大的森林里,战狱跟喻驰就这样被两个杀手追杀着,不但要想办法躲避开子弹还得快速地奔跑,这对于两个人而言都是极大的挑战。 如果在体能高峰的时候,现在的情况对于两人来说绝对是小菜一碟,可坏就坏在喻驰的脚受了伤,每走一步都是凭着意志力去咬牙坚持的,而战狱则在之前消耗了太多的体能,两人又累又饿,却又不敢停下脚步,为了活着,他们只能不停地奔跑着,一秒钟都不能停下来…… 遥远的s市,别墅的书房中。 战凛坐在宽大的沙发上看着从加纳斯孤岛那边传回来的现场视频,这是战凛下单给那些杀手时的唯一要求,每个杀手的身上都要装一个先进的无线摄像头,战凛需要知道战狱在加纳斯孤岛上的情况。 而在之前的十天里,摄像头中都没有出现过战狱,视频一直是林叔在盯着,就在今天,视频里出现了战狱与喻驰的身影,所以林叔马上通知了战凛。 战凛无比认真地盯着屏幕,边看着正被两个杀手追杀的战狱跟喻驰,边将烟头熄灭在了烟灰缸里。 年迈的林叔看到战狱遭遇这种险境,心脏都险些停止跳动,苍老的面容一直紧张地抽搐着,握紧的手心已经冒出了汗,他站在战凛的身后,直直地盯着屏幕上战狱奔跑的身影。 在战狱还很小的时候,战凛跟郁梓大部分时间都忙于工作,林叔照顾战狱的时间比战凛跟郁梓加起来的时间都要长,所以战狱长大后一直很尊敬林叔,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爷爷般看待,林叔对战狱更是如此,看到战狱身处险境,如果可以的话林叔只恨不得用自己的一把老骨头去替他挡! 战凛盯着屏幕也是心如刀绞,可他却没有表现出一分一毫。 正在大家都精神紧张的时候,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郁梓边走边疑惑地问道:“你们在看什么?战凛,我刚刚到厨房看到夜宵已经做好了……” 战凛脸色一变,下意识想关掉屏幕,可郁梓在抬头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屏幕中被子弹追着跑的战狱跟喻驰狼狈的身影,一切都来不及了。 郁梓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着战凛问道:“为什么会有人对他们开枪?是你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叔正想帮战凛解释,战凛却摆了摆手,林叔只好将想要说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默默地转身离开。 “我这是为了他们好。”战凛坚持道,随手将视频关了,书房里一片寂静。 郁梓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他们受伤就是为了他们好?你为什么瞒着我?” “如果事先告诉你,你还会让他们去吗?”战凛冷声道。 郁梓瞥了一眼恢复一片黑色的屏幕,气得转身就走。 腰部被战凛伸出的长臂锁紧,郁梓听到身后男人的声音,“这只是一个试炼罢了,强大的男人不管面对什么都能临危不惧,你应该相信我们的儿子。”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不相信战狱吗?不相信赫御天吗?不相信我吗?”战凛用低沉的声音在郁梓的耳边道。 “我信。”郁梓毫不迟疑地答道,“战凛,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太狠了,御天未必能理解这一切……” 战凛将脑袋埋在郁梓的肩窝里,“谁在乎那个臭小子理解不理解,只要你理解就好,我不要没用的儿子,你也不需要。” “战凛……”郁梓将手放在战凛的手上。 这个男人总是把一切藏得太深太深,即使明明是为了战狱好,可做出来的事情却又经常会令人误解,郁梓叹了口气,既然他爱上的是这么个男人,也只能无条件地相信他。 相信战凛,绝对不会伤了战狱。 第037章 他身上的伤! 太阳渐渐下了山,战狱却还拉着喻驰在枪林弹雨中飞奔着,脚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喻驰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显然很快到达了极限。 子弹偶尔擦过他们的手臂或者大腿,两人只是稍微顿了顿依旧顽强地向前奔跑着,喻驰时不时会回头看看,如果发现有子弹飞向战狱的话,会提醒战狱躲过去,躲不过去的时候喻驰只能用手臂默默替战狱挡了。 杀手显然是被战狱跟喻驰逼急躁了,开着枪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阵扫射,不管如何躲避,两人的身上还是多了很多被子弹擦伤的痕迹。 喻驰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双腿如机械般奔跑着,心却十分疲倦,如果不是靠战狱一直紧紧攥着他的那只手,喻驰恐怕早已倒下了。 战狱攥着他紧紧不放的那只手仿佛就像是喻驰的信念一般,就是靠着这一股信念,喻驰才没有放弃。 不可以……不可以成为战狱的累赘…… 喻驰在心里不断地提醒着自己,拼命催促自己的双腿跑快点儿,再快点儿…… “再坚持一下,我好像看到前面又有一条河流!”战狱回头对喻驰道,看到喻驰脸色很差,战狱攥了喻驰一把,将他揽在了怀里,半抱着他往那条河冲去。 背后的杀手依旧紧追不舍,但子弹一下子少了很多,也许是因为没有子弹了,有一个杀手停了下来换子弹,喻驰刚好回头,逮住了这个机会,虚弱地举起右手,一颗子弹射进了他的心脏,结束了那个杀手的命。 眼见着距离那条河流只有一两米距离了,战狱跑红了眼睛,没有时间回头看一眼,好不容易冲到了河流的面前,战狱却发现面前的这条河流与他们之前遇到的那条河流简直天差地别! 这条河水流湍急,而且水位很高,也许是通往大海口的,所以水的颜色较深,也没有之前那条河的水那么清澈。 身后的杀手渐渐逼近,战狱没有时间思考,只能抱着喻驰往河里跳,也幸亏这里水流湍急,一跳进去两人便顺着水流的方向飘出了很远,等最后那个杀手赶到的时候两人早已经消失在了河里。 杀手焦躁地朝着河里开了几枪,骂骂咧咧道:“操个鸟蛋!” 随后掏出通讯器告诉剩下的同伴道:“刚刚我们已经见到了那两个目标,目标强悍,我们六个人死了五个,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现在他们跳河逃走了,你们注意留意。” 听到同伴们回话“收到”后,杀手才骂骂咧咧地往回走。 这次行动他们一共出动了二十个人,本来还觉得这个任务不需要这么多人,没想到出师不利,一下子就死了五个,看来以后还是不能轻易小看目标,杀手边走边在心里琢磨道。 喻驰的脚力已经到达了极限,精神也因为各种伤口的疼痛而变得有些恍惚,原本被战狱抱着跳下河的时候还能保持清醒,可当湍急的河水不断向他袭来后,喻驰仿佛觉得自己飘在另一个世界中,大片的水流涌入鼻腔,喻驰在水里昏厥了过去。 手中的枪由于手指的放松一下子被水冲得遥远,转眼就不见了踪迹,战狱抬手拍打着喻驰的脸颊,心里十分着急,可在水里只能憋着气,又不能大喊喻驰的名字。 两人随着河流飘了很久,战狱一直抱着喻驰尽量让他的脑袋保持在水平面之上,喻驰闭着眼睛,浑身已经湿透,整个人已经失去了知觉。 又是一大片水流淹没了两人,战狱吸了一口气,吻上了喻驰的唇,将空气渡给了喻驰,两个人就在四唇相贴的时候共用着最后的空气,在战狱快要坚持不下去憋到胸口都疼痛的时候,水流速度终于慢了下来,战狱明显地感觉到河底也变浅了。 两人终于被冲到了一片岸上,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战狱湿淋淋地跪在地上,看着跟自己同样狼狈不堪的正昏迷着的喻驰。 河里的一些泥沙也跟着两人被冲到了岸上,喻驰的衣服因为被水浸透已经从白色变成了透明,不留一丝缝隙地贴在美好的肌肤上,所有的身体轮廓都在战狱的面前变得一览无遗。 战狱为喻驰做了人工呼吸,不停地帮他挤压心脏,在雨中捣鼓了很久,喻驰却依旧静静地睡着。 “不,喻驰,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战狱松开了手,拼命地往喻驰的口中吹气,颓丧地将脑袋抵在喻驰的胸前,一分钟后,喻驰整个人突然弹了起来,随后从口中吐出了脏水。 “喻驰!喻驰!”战狱兴奋地将喻驰的脑袋抱在怀里,用手拂去喻驰脸上沾着的沙子,连双手都在颤抖。 由于两人的背囊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除非自己去解开,不然一般情况下人不管在做什么背囊都会一直牢牢地绑在人的身上,所以即使水流十分湍急,两人身上的背囊也依旧在,并没有被水冲走。 正是因为有背囊的重量在,如果不是战狱一直在水里用强大的臂力坚持着,两人一定会被这两个吸水后变成了两倍重量的背囊拖进河底淹死。 战狱将喻驰扶了起来,让他坐在了地上,小心地将他身上背着的背囊解开,绑在了自己的身上,拍打着喻驰的背部,喻驰果然又往旁边吐出了几口脏水。 战狱皱着眉看着喻驰的双手,那双原本白皙好看的手现在伤痕累累,之前喻驰一直刻意隐藏着手,战狱都没有注意到,现在才发现他的手竟然伤成了这般模样,手指甲里甚至还隐藏着已经干涸的血。 这一刻,战狱感觉到自己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闷闷的,很难形容他现在的感觉,战狱盯着喻驰苍白的微微呡着的唇,责备道:“都受伤了还躲着藏着……”边责备边用布满厚茧的手指摩挲着喻驰受伤的手。 喻驰的脑袋歪倒在战狱的肩膀上,好像感觉自己在水里漂流了很久很久,模糊间喻驰感觉到有一双手,一直没有放弃他,紧紧地、紧紧地将他抱着。 令人胸痛的窒息感消失了,那种像要被溺死在水里的感觉也消失了,如蝉翼般的眼睫毛微微耸动着,在战狱的等待中微微睁开了眼帘。 战狱捧着喻驰的脸,轻声叫着他:“喻驰,没事了。” “还有一个人……” “我们跳进了河里,他没有追过来,我们暂时安全了。”战狱对喻驰道。 喻驰闻言安心了,由于体力已经透支,一下子又晕了过去。 战狱检查过他的呼吸,发现只是累得晕倒了,便站起身将人打横抱了起来,继续寻找就近休息的地方。 接近傍晚的时候雨终于停了,战狱也不知道抱着喻驰走了多远的路,背后还背着两个背囊,不止要边找地方,还得注意周围有没有杀手,战狱动了动酸了的胳膊,将喻驰往上抱了抱。 上苍不负有心人,在战狱负重跋涉了许久后,终于在天完全黑之前找到了一个山洞,看起来相对干净。 战狱将喻驰放在了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喻驰的肌肤因为泡过了水所以十分冰凉,温度很低,加上加纳斯的晚上气温降得很快,战狱怕喻驰会着凉,将背囊放在旁边,拿了一把枪防身,到附近去寻找树枝生火。 战狱不敢离开太久,毕竟喻驰还处于晕厥的状态,万一有杀手靠近,喻驰连基本的抵御能力都没有,匆匆捡了一些树枝,战狱赶回了山洞。 升起了火后战狱先从背囊里拿出被河水浸湿的垫子出来将水扭干,然后用火烤着,等里面的水分都没了后垫子渐渐热了起来,战狱边扶着喻驰坐起身边替他脱去已经湿透的衣服,由于没有东西擦,战狱只能用手拂去喻驰身上沾着的沙子。 战狱将他们之前已经换下来的那两套衣服搭出来烤干,湿的衣服先放到一边,一会儿就把喻驰脱了个干净,扶着他的身体让他躺在了暖和的垫子上。 战狱自己也将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了下来,反正喻驰还在熟睡中,也就不在意自己此时浑身赤。裸的模样,更何况喻驰也被战狱脱得一丝不挂。 战狱此时有些尴尬,除非亲眼看见,否则绝对没有人可以想像得到战狱现在在做什么。 他左右手各拎着一条内裤,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上耐心地烤着。 考虑到这个山洞不知是否安全,赤身oti总是不太方便,万一有突发事件要走也麻烦,所以战狱只能轮流烤着两人的衣物。 喻驰渐渐把热乎乎的垫子睡凉了,好看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嘴唇紧紧地呡着,已经有些干裂,嘴里不断地吐出“冷”这个字眼。 战狱转身从背囊里拿出一瓶水,小心翼翼地倒进了喻驰的嘴里,留了几滴在嘴唇上,得到滋润的唇瓣看起来终于好了些。 战狱尴尬地替喻驰穿好了内裤,自己也穿上了,拿过几根长树枝,将衣服挂在了树枝上,这样就可以不用太靠近火也可以烤衣服。 战狱打开背囊,将里面的备用药物都拿了出来,爬到了石头上将喻驰抱坐了起来,借着火光终于看清了喻驰身上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第038章 都胡说什么呢? 这一道大概是不久之前的烫伤,这一道是替他挡下的刀伤,还有这一道…… 战狱在跳跃的火光中审视着喻驰身上的伤,新的旧的,深的浅的,一道又一道,仿佛不是留在了喻驰的身上,而是刻在了战狱的眼睛里。 这一道道的伤,大部分都是替他战狱挡的,而战狱在基地的时候却只能装作熟视无睹,连一个好脸色也未曾给过他…… 战狱将树枝压在背囊的下面,这样就可以不用用手拿着树枝烤衣服,只要时不时转动一下树枝就行。 战狱用手抚着喻驰身上一道道还没褪去的伤疤,不出意料地在喻驰的后背上发现了许多新添的伤口,虽然都是轻微的擦伤,可数量却很多。 战狱看得双眼通红,知道喻驰又默默地替自己挡了许多,拿出背囊里自己带来的昂贵的药膏,战狱细心地用手指抹了药膏为喻驰上药。 而在基地里的时候,战狱只能站在门外偷看着向啸为喻驰上药,甚至在外面的时候,还要逼迫自己不在意任何人,以免被他在意的人会有危险。 战狱替喻驰上完药后放好药膏,将喻驰冰凉的双手握在了手里,苦笑地叹气道:“喻驰,你还真是全世界最尽职的教官与挡箭牌,你一直都这么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儿的吗?总是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的……” 喻驰听不见,整个人蜷缩着,褪去了清醒时候强悍的一面,现在剩下的只有被那强悍的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外表下掩藏得极深的脆弱。 “冷,好冷”喻驰皱着眉窝在战狱的怀里,努力地想要汲取战狱身上的温暖,他真的好冷,就好像还置身在冰冷的河水中一般,骨头里都渗着寒意。 战狱将大掌放在了喻驰冒着冷汗的额头上,发现喻驰的温度很低,好像发起了低烧,战狱将喻驰整个人抱紧了,拿过一件已经烤得热乎乎的衣服紧紧地裹在了喻驰的身上,两人的肌肤紧紧贴在一起,战狱身体的温度很高,就像一个温暖的暖炉,喻驰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整整一夜战狱都未合过眼,一直注意着喻驰的身体状况,幸好到后半夜喻驰的体温渐渐恢复了正常,战狱松了一口气。 布满红色血丝的双眼看向了山洞的外面,从月华如洗一直看到了朝阳升起,火已经自行熄灭了,他们的衣物也终于全部干了,只不过战狱见喻驰睡得熟,不愿打扰他的睡眠,所以便任由两人皆是赤身oti地抱在一起取暖,衣服则一层层盖在了喻驰的身上。 喻驰睡得很香,可慢慢地熟睡中的喻驰发觉了不对劲,好像有一根什么又硬又热的东西一直戳着自己,很不舒服。 喻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浓密的眼睫毛轻轻眨着,在眼底下方投下了两片扇形的阴影,抬头一看,喻驰只看到了战狱线条完美的下巴,再往前看,战狱健壮的双臂正将自己紧紧地搂在怀里! 更重要的是,这种肌肤相贴的感觉令喻驰一下子就知道此刻的他们都是赤身oti的! 这是什么情况?! 喻驰彻底傻了,大脑有一刻处于短路的状态,发生了什么事? 喻驰的记忆一直停留在他们跳进河里的画面中,啊!好像被战狱从河里捞起来后他醒了一次,之后又晕了过去。 喻驰睁着清亮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他们此时在一个山洞里,战狱正闭着眼睛休息,喻驰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被战狱握紧的手,发现所有的伤口都被人细心地上了药,是战狱照顾了他一整晚吗? 心噗通噗通地跳着,喻驰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脏为何跳得那么快。 喻驰抬起头,看到战狱的下巴已经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神情憔悴,看起来似乎是一晚没睡。 战狱动了一下,喻驰脸一热,差点儿惊叫出声,抵在自己腰部的到底是什么? “你醒了?”战狱睁开眼问道。 战狱的精神显然很不好,就在喻驰醒来的半个小时之前,战狱才微微合上眼休息了一会儿,不过看到此时喻驰这么有精神,战狱身上的疲惫感也渐渐消去了。 喻驰点头,尴尬地从战狱的怀里退了出来,一移开了身体,喻驰便清楚地看到了战狱的身体起了反应,喻驰忙转移了目光,眼睛不知所措地快速眨着,“少爷,你那个” 战狱盯着耳根通红的喻驰看了半响,忽然觉得有趣,忍不住逗弄地问道:“哪个?” 喻驰脖子一僵,有些懊恼,战狱明明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为什么就是装不懂! “就是那个!”喻驰抱着衣服跪在一边,脸红得已经快要滴出血来了。 战狱依旧板着一本正经实则腹黑到极致的脸,继续装不懂,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到底哪个?” 喻驰心一颤,手忙脚乱地从衣服堆里挑出自己的衣服快速地穿上,将属于战狱的衣服丢给了战狱,结结巴巴地道:“少爷,穿、穿衣服。” 战狱老神在在地依旧没动,“你还没说到底哪个。” “就是它。”喻驰被气得下一秒就用手指指向了战狱的下。身,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后忙收回了手。 战狱漫不经心地开始穿衣服,毫不在意地道:“好像是精神了一点儿,怎么了?这不是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吗?”说罢眼睛往喻驰的下身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好像在说“该不会是你的身体出了问题吧?” 喻驰憋了一肚子气,知道战狱跟自己的身份有别,又不能大呼小叫,喻驰本身就是不善言辞的人,也说不过一肚子坏水的战狱,只能边忍着边扣好自己的皮带,一脸别扭地道:“都胡说什么呢,胡说什么呢……” 战狱看着喻驰这副模样,忍不住偷偷笑了,见喻驰穿好衣服准备起身要走,战狱忙叫道:“先不要动,坐着,你的脚还没上药。” “不用了,已经没事了。”喻驰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此刻的心跳,好像全都乱了套。 战狱皱眉,眼看着不听话的喻驰将红肿不堪的左脚踏到了地上,一下子又摔倒了。 战狱只刚刚穿好了裤子,上身还赤。裸着,皱着眉起身将喻驰扶了起来,拿出活络筋骨的药膏打开盖子,拉起喻驰的裤脚,黑着脸道:“都肿成猪蹄了还逞什么强?昨天还硬撑着跑了这么远的路,本来昨晚想帮你上药,但是你睡得很香,不想吵醒你。” 喻驰闷闷地应了一声,“真的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战狱也不回他,握着喻驰的脚踝左右扭动了几下,抹了点儿药膏边揉边擦,红肿的地方泛起火辣辣的疼,本来就受了伤,昨天还用脚过度,到了今天左脚真的肿得惨不忍睹。 喻驰轻轻皱着眉,一声也没有吭,之前的尴尬气氛已经散去,喻驰坐在平坦的石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为自己而忙活的战狱。 认真的男人都有一股特别的魅力,何况战狱本来就是一个优秀的男人。 强大且优秀。 战狱一直揉着喻驰的脚,火热的大掌捧着喻驰冰凉的脚,有种小心翼翼的错觉,喻驰心里突然很惶恐,他只不过是个教官,何德何能得到战狱如此相待?他要的只不过是想留在战狱的身边,可在这一刻,喻驰才发觉,自己想要的东西在慢慢地增多。 变得不满足于现状了。 听起来似乎是奢望,可是喻驰却很珍惜这种感觉,很珍视战狱对他每一点一滴的好,甚至是拼了命地想要攥住,不想让时间这么快流逝。 正因为喻驰是个简单的人,所以他并没有去深究为什么战狱之前对自己若即若离、毫不关心,他只会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对于战狱,也许他永远也做不到无视,更做不到憎恨。 而到了加纳斯孤岛后,之前奇怪的战狱好像突然消失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最初一般,可以比较随意的,甚至是可以在一起玩闹。 喻驰盯着战狱头发里的漩涡,眼前突然出现两人之前在河里抓鱼的情景,淡色的唇瓣不由地轻扬了起来,带着满足。 替喻驰受伤的左脚上好药后,战狱命令喻驰坐在原处不准乱动,自己穿好了衣服,将两个背囊绑在了背上,高大的身躯弯下了腰,自然而然地将喻驰抱起。 “不行,我可以走,这样太浪费你的体力了……”喻驰将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 “罗嗦。”战狱惜字如金道。 喻驰顿了顿,“可是我真的可以自己走……” “刚刚摔下来的人是谁?”战狱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喻驰捂着额头,“刚刚是个意外。” 战狱点头,“那现在这样就不会有意外了。” “……”喻驰无言以对。 “有空说这么多话还不如多喝点儿水,吃点儿东西。”战狱一手抱着喻驰,另一手探进了背囊里,拿了一点儿吃的和水瓶递给了喻驰。 第039章 丑死了 喻驰几口吃完了一个小蛋糕,又撕开了另一个小蛋糕的包装,喂给了战狱,战狱显然也饿了,三两口也搞定了一个,喻驰又给他喂了水。 如果此刻有外人在,看起来可能会觉得他们有点儿奇怪,甚至是有点儿暧昧,可这时候的两人显然都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今天是第十一天,连半个月都没有到,不过两人极省,带来的小蛋糕和压缩饼干还有很多,而且他们还可以边走边找吃的。 “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个杀手,从之前那几个杀手的口中可以得知他们分了很多批,接下来我们要小心再小心。”战狱吃饱后缓缓地道。 喻驰点头,虽然在这里每度过一天都很不容易,但喻驰却突然喜欢上这种感觉,即使身在孤岛又如何,起码现在,他们能依靠能信任的人只有对方。 在偌大的丰衣足食的基地中又如何?他却只能看到战狱的背影,连跟他说句话的机会都很少。 而现在,在这个加纳斯孤岛上,战狱小心翼翼地抱着他,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喻驰觉得自己变自私了,居然有种希望能就这样到永远的感觉,虽然明知道不可能。 一个月孤岛之旅完毕后,所有的一切,大概又会恢复原状吧。 少爷还是少爷,教官还是教官。 成年后的少爷一定会很受女人的欢迎,说不定连男人也…… 喻驰突然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吓得浑身一震,男人?! 就像战狱的父亲战凛以及爸爸郁梓一样?好像他们的感情比起一般的男女有过之而无不及呢,真令人羡慕… 战狱有这样的父亲跟爸爸,以后会选择男人还是女人? 不管战狱以后会选择什么人,都与他无关吧,想到这里喻驰的心竟有些酸酸的。 “吃饱了没有?”战狱凝视着四周,突然问道。 喻驰的心绪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完全没注意战狱说了什么,表情依旧呆滞着。 战狱等了好几分钟都没有听到他回应,便低下头凑到喻驰的耳边疑惑地问道:“在想什么?” “啊?”喻驰有些心虚地摇头,“没有。” 战狱挑眉,“我问你吃饱了没有。” “饱了。”喻驰点头。 “那就提高警惕。”喻驰的枪已经不知道被河水冲到了什么地方,所以战狱又递给了他一支新的已经装满子弹的枪,并提醒道。 几天下来,战狱跟喻驰一无所获,既运气好得没有再遇见杀手,却也运气差得一路上都没有找到任何能吃的东西,别说动物的肉了,连颗能吃的果子都没有见到。 这几天里两人的水已经喝完了,渴了大半天,终于又回到了那条湍急的河流打了水喝。 几天下来喻驰的左脚已经好多了,虽然走路还有些疼,但红肿已经消除了,喻驰便坚持要自己行走,战狱见原本的“红烧猪蹄”现在确实恢复了正常,也就随他去了。 风平浪静地度过了好多天后,两人终于在一个月还剩下最后几天的时候无意间撞进了杀手休息的地方,默契且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剩下的那些杀手。 有喻驰在,战狱连受伤的权利都没有,而喻驰却在躲过一颗子弹的时候被子弹擦伤了脸,如果没有及时躲过去的话,喻驰说不定已经死了。 盯着水里的倒影,喻驰看到了自己脸上的那道血痕,怔了怔,喻驰用手舀了清水将血洗去,河水漾起了波纹,喻驰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 战狱站在远处看着喻驰的背影,美丽的夕阳将他的背影勾勒得修长美好,战狱慢慢地走了过去,在夕阳中挑起喻驰的下巴,细细地看着喻驰脸颊上的那道痕迹,眼里闪过一些复杂的东西。 喻驰在夕阳下傻傻地微笑着,“很快就会好的。” 战狱双眸的颜色变深了,突然将喻驰用力搂在了怀里,喻驰好看的眼睛顿时瞪圆了,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以后不要这样了,刚刚要是没躲过去又或者差了分毫,子弹要是打进了你的脸里,你就毁容了”战狱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如晨曦中的暮鼓声,一个个字敲在了喻驰的心里。 “我没事的,少爷你不要放在心上……”见战狱这样郑重其事地抱住自己,喻驰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呢!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的他,既没有死,也没有毁容,不是吗? 喻驰刚刚透过水中的倒影看着自己的脸的时候也有点儿后怕,其实喻驰一直以来并不怕死,可是在刚才几乎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时候,喻驰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令人无比的压抑,他在那一瞬间突然想到:如果死了,他就再也见不到战狱,也见不到向啸了…… 所以在喻驰的心里,多少还是庆幸的,庆幸自己命大,没那么轻易死在孤岛上。 战狱将喻驰抱得更紧,并且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像喻驰这样的男人,永远那么不把自己当一回事,总是把“没事”挂在嘴边,让人恨得牙痒痒无以言对的同时却又十分心疼。 战狱还是放开了喻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创可贴帮喻驰贴在了脸上,有些嫌弃地道:“快点儿好起来,丑死了。” 喻驰捂着脸,双眸里闪着耀眼的光,自信飞扬,脸颊被夕阳映照得一片通红,战狱仿佛觉得回到了从前,回到了跟喻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场景,那时候喻驰十九岁,他才十五岁,而现在他下个月就满十八了,喻驰也已经二十二岁了。 两人安静地坐在河边,看着天空中美丽的晚霞,静静享受着清风,战狱呡着唇,在快要结束这次惊险却又收获了感动的孤岛之旅的时候,心中竟然充满了不舍。 可具体舍不得的是什么,战狱却分不清楚。 被蛇咬伤的时候喻驰奋不顾身为他吸出毒血;枪林弹雨中喻驰默默替他挡下一切;湍急的河水中那张失去血色的脸;山洞里温暖旖旎的相互取暖…… 这些不舍里,也许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喻驰吧。 静静地享受完最后几天,两人一觉醒来便听到了直升飞机的轰鸣声,依旧是送他们到这里的那个机长,又将他们带了回去。 两人坐在直升飞机上,喻驰突然问道:“凛爷这么严厉这么心狠,你会不会……” “不会。”战狱还没有听完就打断了喻驰的话,“他再狠,也不会要我的命,他只是相信我。” 喻驰点头,也对,战凛再怎么狠也不可能会要战狱的命。 三十多个小时后,两人下了飞机,郁梓看着酷似战凛的儿子风尘仆仆地归来,激动地上前抱住了他。 儿子真的长大了了,郁梓自豪地想,转眼间已经高出他许多了,比战凛都还要高一些了。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郁梓上下左右打量着战狱,战狱摇头,“爸爸,我回来了。” 郁梓点头,见战狱精神不错,便放下心来,看了喻驰一眼,对他报以一个肯定的微笑,喻驰也微微点了点头。 “喻驰!”向啸推开挡着他路的雇佣兵们,跑到了喻驰的面前,认真地打量了他许久,见手脚齐全,没啥大碍,向啸满意地点了点头,视线转移到喻驰脸上的时候,浓黑的眉毛却微微皱了起来,“脸怎么了?” “小擦伤,放心好了。”再见到向啸,喻驰的心情不错,歪着脑袋微笑着回道。 战狱跟着郁梓和战凛进基地说话,喻驰则迈开步子,背着自己的背囊进了基地。 向啸一直跟在后面追问在加纳斯孤岛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危险,喻驰一直淡淡地笑着,没有回应,向啸恼了,“喻驰!” “到!”喻驰转身,一本正经地朝向啸敬了个礼。 见向啸脸色这么臭,喻驰摆摆手道:“真的没有什么,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诶?干什么?” 向啸突然一把撩起喻驰的衣服,漆黑的双眸扫了一遍他的后背,又分别检查了他的手脚,指着喻驰手上的伤道:“这叫没什么?” 这里还是人来人往的走廊,许多雇佣兵都在好奇地看着,喻驰尴尬地拉下衣服,“那些都是旧伤……” “胡说!你身上有多少旧伤我能不知道?上过药了没有?去,进屋,我给你上药!”向啸虎着脸推着喻驰道。 “不用了”喻驰小声地抗议着。 “不用个屁!”向啸冷声回道。 两人推搡着进了房间,拐角处的位置,郁梓问道:“在看什么?” 战狱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喻驰房间紧闭起来的房门,扭头看着郁梓道:“爸爸,你刚刚说到哪里了?” “过两天就是你十八周岁的生日了,我们包下了英皇大酒店给你庆生,到时候会有很多道上的人出席,一切都要注意,知道吗?”郁梓严肃地道。 战狱点头,“知道了。” 战狱兴致缺缺地答道,这个令所有人都羡慕嫉妒恨的时刻即将到来,只是战狱却从来都不曾期待过…… 第040章 你这是吃醋了呀? 甘泽最近的小日子过得格外不错。上两天班就可以休息两天。不止身心健康。连人都重了几斤。而且气色很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甘泽跟小女生谈恋爱了。 不过其实也沒差多少。只不过给甘泽这种类似恋爱的感觉的人不是什么小女生。而是他的老头子甘奥飛。 随着甘泽工作时间上的变动。两父子相处的时间渐渐多了起來。经常在一起吃饭、聊天。甘奥飛有工作的时候。甘泽也会捧着自己最感兴趣的医书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看着。偶尔往甘奥飛那儿瞥几眼。 吃完饭后甘奥飛会尽量抽时间陪甘泽出去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偶尔也会骑车到郊区运动一下。 甘奥飛带甘泽出去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牵着甘泽柔软的手。不管甘泽是五岁、十岁、还是十几岁。甘奥飛这个奇怪的习惯依旧沒有改变。而路上的行人虽然会觉得两个大男人手牵手过马路好像有点儿奇怪。但一想到他们之间的年龄差。又释然了。不禁羡慕这对感情如此好的父子。 对于甘奥飛依旧把自己当成孩子的举动甘泽既开心又懊恼。开心的是自己永远是甘奥飛的唯一。懊恼的是甘奥飛总是不把自己当成大人。他的喜欢、他的爱。在面对甘奥飛慈爱的目光的时候。全都只能咽回肚子里。 有时候甘泽觉得自己是距离甘奥飛最近的人。同时又是距离他最远的人。以家人的角度來说。甘奥飛责任心重。而且重情重义。甘泽的母亲为他而死。而他又跟甘泽相处了这么多年。完全把甘泽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这辈子。甘奥飛都不会抛弃甘泽。可甘泽要是想再进一步…… 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因为甘奥飛这个人极其固执且有原则。认定的东西不会轻易改变。甘泽是他的儿子。就只能是儿子。别的什么也不是。 正因为甘泽了解甘奥飛。所以才隐忍了这么久。一点儿也沒敢将自己真实的想法透露给甘奥飛知道。甘泽无法想象当甘奥飛知道自己对他的爱早已超越了亲情的范畴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会是什么表情。 宽阔的马场里。 甘奥飛骑着一匹身型矫健的黑马跑了一圈。回到了甘泽的面前。奇怪地问道:“泽。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沒有。”甘泽摇头。穿好合身的骑马装。修长的腿一跨。稳稳地骑在了马背上。 两父子都是骑马运动爱好者。甘泽才几岁的时候。甘奥飛只要一去马场就会将他带上。一大一小同乘一骑。第一次上马的时候甘泽被马儿奔跑的速度吓哭了。甘奥飛却沒有理会。几次过后。渐渐习惯了这种潇洒驰骋的感觉。甘泽每次都在马儿身上笑得双眼弯弯。 从那么小。一下子长大了。眨眼间。竟然过去了那么多年。甘泽也从天真无邪。变得心事重重了。年龄的差距一直都在。甘奥飛摇了摇头。也许自己真的老了。所谓的“代沟”似乎也真的出现了。甘奥飛盯着儿子的身影。默默地想着。 “驾。驾。老头子。怎么不跑了。该不会是跑不动了吧。”甘泽在午后金色的阳光中驰骋着。坏笑着向停留在原地的甘奥飛打招呼。 甘奥飛挑眉。冷哼道:“怎么可能驾。驾。驾。”甘奥飛不甘下风地驾马追了上去。 马场十分宽阔。两人架着一白一黑的马儿跑出了很远。 甘泽穿着一套整齐合身的墨绿色骑马装。下身是一条白色的贴身西裤。再加上一双黑色的马靴。服装跟他的肤色十分相配。看起來整一个翩翩贵公子哥的形象。甘奥飛越看越顺眼。他的儿子虽然瘦了些。却也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衣服都这么好看。 骑马装看起來肆意潇洒。连笑容都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味道;当穿着医生白袍的时候。却又带着一股神圣且不可侵犯的气质。甘奥飛打从心底里为自己有甘泽这么个儿子而自豪。 而甘奥飛则穿着一身漆黑的骑马装。看起來也同样风度翩翩、英俊不凡。两人跑累了。跑出了一身大汗。畅快后减慢了速度。两匹马儿相差无几地走在林荫小路上。充满节奏的马蹄声不绝于耳。 出了一身热汗的父子俩挺直着腰背坐在马鞍上。静静地吹着凤。谁也沒有打破这美好的时刻。两个男人骑着高头大马的背影看起來协调且美好。 只可惜景色再美。也时不时会有煞风景的东西或者人出现。 迎面走來的两匹黑马上坐着一男一女。男人是本国人。也是甘奥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甘泽一直管他叫戚叔。而女的则是戚广年仅十六岁的女儿露丝。 戚广的妻子是西班牙女人。所以露丝是中国与西班牙的混血儿。热情爽朗。拥有一头深色的大波浪卷发。完美的s型身材。前凸后翘。性感迷人。才十六岁已经被不少名门子弟看上。 “嗨。泽。好久不见。”露丝见到甘泽显然很兴奋。抬手朝甘泽打了招呼。露齿一笑。洁白整齐的牙齿令人很有好感。 露丝前段时间一直在跟老师学中国乐器古筝。加上学业繁重。所以很少來骑马。而甘泽离开了甘奥飛这么久。自然也沒有什么心思一个人去骑马。现在跟甘奥飛关系缓和后。也是第一次來马场。所以两人已经很久沒有见面了。 “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甘泽也回了一个微笑。热情开朗的露丝美丽大方。无论如何也让人讨厌不起來。 露丝点头。“还不错。听说你又新拿了一个医学奖项。真了不起。晚上有时间吗。出來一起喝杯咖啡吧。” 西班牙女人向來热情不做作。露丝的母亲是这样。露丝自然也遗传到了西班牙女人的本质。说话从來不拐弯抹角。喜欢一个人或者讨厌一个人。都会干脆利落地表现出來。 甘泽向來看不起矫揉造作的女生。所以对于露丝这样的朋友。他还是很重视的。认真歪着头想了想。晚上好像也沒有什么节目。正准备答应。却听到甘奥飛一字一顿地道:“对不起。我想今晚可能不太方便。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 露丝看了自己的父亲戚广一眼。眼神里带着失落。但既然今天是甘泽爸爸的生日。她也不可能强人所难非要甘泽出來陪她喝什么咖啡。只能勉强微笑着道:“沒关系。我们可以下次再约。” 戚广微微皱眉。“你的生日如果我沒记错应该还要过几天吧。” 甘泽脸色一变。有些尴尬。为甘奥飛捏了一把冷汗。 甘奥飛却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泽过几天沒空。所以我把生日提早了。放到今天來过。” 戚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也爽朗地笑开。“那甘董事。祝你生日快乐。” “叔叔。生日快乐。”露丝也笑着道。 甘奥飛轻轻点头。“谢谢两位。” 露丝心里已经泛起了一堆粉红泡泡。就是因为叔叔这么英俊潇洒。甘泽才会这么优秀。听说东方男人很会疼爱女人。就像她的爸爸也很疼爱妈妈一样。所以露丝情窦初开后便一心一意想找个优秀的中国男人。别国的男人一个都不放在眼里。 甘泽虽然年纪轻。长相嫩。却身材高挑。穿起骑马装也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无法移开视线。而且甘泽学业优秀。在医学上可谓造诣不浅。将來一定会有更大的出息。所以露丝一颗年轻的芳心算是系在了甘泽的身上。 可甘泽却浑然不知。露丝的大方爽朗让他充满好感。但也仅止于交个好朋友而已。甘泽表面看起來虽然不孤僻。但他总是把自己跟甘奥飛划分在一个世界里。其它的人都在另一个世界中。眼里除了甘奥飛。再也沒有人能占据他的心。 “露丝。爸爸突然想起有事要忙。我们要走了。甘董事。先这样。再见。”戚广摆手道。 甘奥飛点头。露丝也跟甘泽道了别。 戚广跟露丝离开后。甘泽才若有所思地盯着甘奥飛道:“今天不是你的生日。” 甘奥飛眼神闪烁了一下。正想解释。只听甘泽又道:“露丝的父亲记错了。再过几天。依旧不是你的生日。” “泽。明天你就要回去上班了。今晚陪爸爸看电影吧。还是你真的要跟露丝出去喝咖啡吗。”甘奥飛有些委屈。露丝这丫头越长大越漂亮了。可他却莫名地不喜欢露丝。老觉得露丝是來跟他抢儿子的。更何况。甘泽见到露丝的时候。还笑得那么开心…… “喝咖啡不好吗。我也挺久沒去过咖啡厅了。记得那家叫‘名树’的咖啡厅有个钢琴手。琴弹得还挺好……”甘泽眨眨眼睛。指挥着马儿迈步向前走去。 甘奥飛赶紧跟上甘泽的步伐。“那爸爸也可以陪你去喝咖啡、听人弹钢琴。为什么非得是露丝啊。”甘奥飛懊恼地像个大孩子。 “老头子。你这是吃醋了呀。”甘泽回头朝甘奥飛做了个鬼脸。 甘奥飛一怔。以为甘泽是在开玩笑。也正儿八经地回道:“吃醋怎么了。老子吃儿子的醋。天经地义。” 甘泽神色黯淡了一下。什么时候甘奥飛能为他吃下爱人之间的那种“醋”。 装作毫不在意地又笑了起來。甘泽驾马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家吃饭洗澡出去喝咖啡。” 甘奥飛点头。追上前面那道身影…… 第041章 正式接任! 当晚。甘奥飛订了‘名树’咖啡厅的位子。带着甘泽浪漫地喝了一个晚上的咖啡。听那位钢琴手弹了n首曲子后。甘泽终于听厌了。肚子也涨得再也喝不下一口咖啡。才心满意足地跟着甘奥飛回家。 翌日。甘奥飛早早就把甘泽送回了基地。由于睡眠不足。甘泽看起來很沒精神。下车的时候还差点儿把脑袋往车门上撞。幸好被甘奥飛拽了一把才沒撞上。 “是不是很困。基地要是沒什么事儿做的话。找时间再休息一下。”甘奥飛皱着眉道。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8节 甘泽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偷懒可是你儿子的强项。” 甘奥飛轻笑。大手放在甘泽的脑袋上揉乱了他柔软的头发。用无可奈何却又自豪的语气道:“我只知道工作起來不要命是我儿子的强项。” 甘泽撇撇嘴。“切。那还不是跟某个老头子学的。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不懂吗。” “这倒成我的错了。”甘奥飛挑眉。甘泽却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甘奥飛失笑。“好。那我们都得好好‘留着命’。” 甘泽胡乱地点头。“那我下车了。两天后见。” “好。”甘奥飛回道。 甘泽胡乱抓了两把头发。伸长脖子凑到甘奥飛的脸上亲了一口。沒再多看甘奥飛一眼。下车甩上了车门。扬长而去。 甘奥飛愣了愣。两年多沒有再享受过的道别吻待遇。终于又出现了。 那樱花般柔软的唇瓣触碰到自己脸颊的那一刹那。甘奥飛顷刻间觉得整个世界都圆满了。开车回公司的一路上甘奥飛都心情飞扬地像个傻子似的…… 甘泽回到基地后发现战狱跟喻驰已经回來了。见两人沒缺胳膊少腿便放下心來。嘴里仍忍不住损道:“怎么。沒在那种孤岛上碰到什么狗熊啊狼啊的。” “有。碰到狼了。对了。还有蛇。”甘泽只不过是开个玩笑。沒想到战狱跟喻驰倒是真的碰上了。甘泽一把握住战狱的大掌道:“辛苦了辛苦了。也算你福大命大。” 战狱瞥了他一眼。沒好气地道:“瞧你这小日子倒是过得不错。” “那还用说。”甘泽臭屁地翘着骄傲的尾巴。留给战狱一个潇洒的背影。 战狱想起刚刚看起來气色这么好的甘泽。突然间觉得喜欢上一个人的魔力真大。前段时间甘泽还为甘奥飛而苦恼、不安、难过。瞧他现在。快活似神仙。 战狱摇摇头。又埋头进入了工作状态。 明天就是战狱满十八周岁的生日了。所有的责任将会全部落在他年轻的肩膀上。战狱叹了一口气。 喻驰在训练场里完成了每天固定要做的训练后便到战狱的门前跟值晚班的向啸交了班。向啸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打着哈欠。对喻驰道:“接下來辛苦你了。” 喻驰摇头。“你快回去吃点儿东西洗个澡休息吧。” 向啸点头离开。于是战狱的“门岗”悄无声息地换成了喻驰。 从白天又守到了夜晚。战狱依旧半步也不曾踏出过房门。喻驰好几次想敲门提醒战狱该休息一下。却又沒有真的敲门。工作如此繁重。连送进去的饭菜都是原封不动地送出來。如果被自己打扰的话。战狱会很恼火吧。 最令喻驰介意的还是回到了基地后。战狱对自己又开始恢复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巨大的落差感使得喻驰很失落。明明…… 明明在加纳斯孤岛上已经那么贴近了不是吗。 可惜。那些都是他的错觉吧。他跟战狱之间仿佛永远有一道鸿沟。战狱在这头。而他在那头。战狱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只要战狱不动。他似乎一辈子也难以跨过去。 明天就是战狱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既是生日。也是真正掌管关于道上一切事务的大日子。喻驰沒有准备什么贵重的生日礼物。他将一颗子弹用一根黑色的坚固的绳子穿了起來。做成了一条再普通不过的手链。打算将这个自己小心保存了十多年的纪念物送给战狱。 虽然战狱不知道这颗子弹的意义与來历。但喻驰心里一直记着。他与战狱的缘分就是从九岁那年战狱奋不顾身救了他一命开始的。这颗子弹便是当初战狱替喻驰挡下的那颗陷进了战狱后背皮肉中的子弹。 当初医生替战狱拿出了这颗子弹后帮战狱上好了药。郁梓跟战凛一直陪在战狱的身边。而小小的喻驰则躲在门后面偷偷地注视着。等医生捧着托盘离开病房将子弹随意地倒进了垃圾桶后。小小年纪的喻驰趁人不注意翻了垃圾桶。找到这枚还带着战狱血迹的子弹。将它用力地握在了掌心里。 喻驰虽然沒有将它随身携带着。却视为珍贵的宝物般锁进了最里面的抽屉中。只要有空闲的时间。都会拿出來一遍又一遍地看。 喻驰知道战狱什么都不缺。生日宴会也一定会办得无比隆重。他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到底送什么礼物好。只好将这颗他们之间的纪念物派上用场。这颗子弹里包含了太多东西。哪怕战狱不会珍视它。喻驰觉得。至少战狱能看到。 时间从白天又溜到了夜晚。喻驰已经站了一天了。马上又到向啸接班的时间了。喻驰接过雇佣兵送过來的夜宵。偷偷在旁边塞进了一张小纸条。并附上了那根子弹手链。敲响了战狱的房门。 此时战狱的工作刚好告一段落。洗了澡从浴室出來。披着浴袍打开了门。喻驰低着头恭敬地道:“少爷。您的夜宵。” 战狱沒说什么。接过托盘后准备关上房门。喻驰闭上眼睛豁出去般小声地道:“生日快乐。” 喻驰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战狱房里一座落地式的古老的大钟“当”地响了一声。时针与分针重叠在了数字十二上。此时刚好过了零点。在刚踏入战狱生日范畴的时刻。喻驰是第一个对他说“生日快乐”的人。 尽管战狱表面装得很冷淡。心里却是开心的。“嗯。” 战狱关上了房门。随之响起來的是战狱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郁梓打了电话过來跟战狱说“生日快乐”。战凛虽然沒说。但战狱知道战凛就在郁梓的旁边。 几个电话祝贺加上几条短信后。手机终于安静了下來。战狱拧了拧眉心。看了托盘上的夜宵一眼。 今天战狱已经连续工作了将近十六个小时。最饿的时候沒时间吃饭。现在好不容易忙完了却饿过了头。尽管那份夜宵看起來十分美味。战狱却无论如何也沒有胃口了。 正打算转移阵地休息的时候。战狱突然瞥到了一些不应该出现在食物托盘上的东西。修长的双腿走向了书桌。战狱拿起了那张白色的纸条。只见纸条上刚劲有力的字体端正地写着“祝少爷生日快乐”七个字。 战狱拿起那根手链。看了又看。不得不说自己还从沒收过如此廉价的生日礼物。想起喻驰低着头说“生日快乐”的模样。战狱鬼使神差地将那张纸条锁进了抽屉里。 至于那根手链。战狱将它解开正准备戴在手上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拿着那根手链坐到了床上。将它系在了自己的脚踝上。 虽说男人戴这种东西看起來似乎有那么一点儿奇怪。不过战狱的人生里出现得最多的就是这玩意儿。戴这东西还挺合适挺霸气的。 这边战狱躺下休息了。门外得到战狱回应的喻驰也心情不错地跟向啸交接完回去睡觉了。这一夜。两人皆好梦。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都忙活了起來。先是军火基地里所有雇佣兵替战狱庆生。规模宏大。战狱光每一桌敬一杯酒就已经喝了不少。带着些醉意听着战凛将有关军火基地的所有事务交给自己的话语。听着全场响起的雷鸣般的掌声。战狱感觉不到兴奋与喜悦。只有一种站在高处的孤独感。 战狱在全场那么多人中搜寻着喻驰的影子。当看到喻驰也在为自己高兴的时候。看到喻驰双眼散发着那种特别的光的时候。战狱原本难受的心渐渐平静了下來。 朝战凛点了点头。战狱居高临下地对众人铿锵有力地道:“从今天开始。我将全面接管军火基地的各项事务……” 那每一字每一句都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让每个人都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年轻的少年已经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战狱。将会是他们心中一辈子的信仰。一辈子需要效忠的神。 在军火基地结束了庆生宴与接任仪式后。下午五点半。战狱等人坐车赶到了英皇大酒店。整个酒店已经被战凛跟郁梓提前包下來了。一楼的门口站了一排警卫。每个到來的贵客都要先出示邀请函才能进入。 战狱等人到來的时候。几个连成一片的宴会厅里已经站着许多人了。豪华的水晶吊灯下。有的人正借着这场宴会攀交情、套关系。有的人则耍大牌地坐在一边喝着高级红酒。还有的人色心不改地在调。戏布置现场的女服务员…… 第042章 十多年前的绝处逢生! 战狱穿着高级的手工西装走进正厅。战凛和郁梓走在战狱的旁边。战狱的身后跟着喻驰和向啸。两人皆神情严肃地留意着四周的人。毕竟在这里和在军火基地不同。基地里都是自己人。而这个厅里则鱼龙混杂。凡是在道上叫得出个名号的。都出席了战狱的生日宴会。 这个晚宴奢华无比。里面的每一样布置酒店方都花费了不少心思。就连摆放在红毯中间吧台上的水果都被人精心摆出了精美的图案。看起來既高端大气又上档次。 英皇大酒店正厅里与外面车水马龙的世界形成鲜明的对比。这里是一个安静的世界。从四周的各个喇叭里传出悦耳动听的钢琴曲。盖过了人们谈论的声音。 战狱每走一步都有人跟他打招呼。有时候会停下來喝两杯。说几句话。大多数则是微微点头示意。喻驰跟向啸紧跟着战狱。脸上沒有任何表情。 冰蓝色的水晶灯开始不停地变换颜色。整个正厅顿时变得绚丽多彩起來。战凛揽着郁梓的腰带着战狱走了一圈。几乎跟一些重点难缠的人物都打了招呼后才在主沙发上坐下。 战狱刚碰上了一个在道上主要负责地下钱庄生意的老大。周旋了许久才脱开身。随手拿起一杯红酒。正准备坐下來啜饮。谁知道这时候又來了另一个难缠的人物青爷。 青爷是亚洲三大帮派的一把手。除了十几年前收下的红湖帮外。属于青爷统领的还有两大帮派。分别是群龙帮与黑天帮。青爷势力之大令许多人忌惮。虽然压不下战凛的势力。但就连战凛。也不得不拉下面子跟他玩脑筋急转弯。 青爷跟战凛岁数差不多。靠狠戾嗜血出名。在他手下的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好打手。虽然比不上战凛的雇佣兵团那样受过特殊的训练。不过青爷底下的人。一个个真的都是淌着血浴火重生的。帮派内斗和抢人地盘的时候。青爷就是靠着这么一大批的人。才能有今时今日。 众所周知青爷十个不折不扣的双性恋。此时他的怀里正抱着一个男人。老七就跟在青爷的身边。平时在‘星火’里横行霸道的老七一碰到青爷就成了软脚虾。一副恨不得给青爷提鞋的窝囊样。这就是老七的本性。沒吃亏之前总是不知天高地厚、唯我独尊。等到在别人手里吃了亏了。才知道哪些人惹不得。 青爷跟老七也是有合作关系的。青爷手下那么多弟兄。几乎天天都有人到‘星火’去给老七捧场。这么大的顾客。老七简直当神一样供奉着。只要青爷的一句话。他老七的钱财可是源源不绝滚滚而來。 自从上次老七在‘星火’吃过战狱的亏后。自然也不敢再惹战狱。毕竟‘星火’还不是自己的。他只不过是借了战狱的地盘做生意而已。惹恼房东的话再多生意都沒用。偌大的城市。比‘星火’更值钱的地皮早几十年前就已经不存在了。 “老七。这就是你嘴里说的‘战少’。”青爷漫不经心地站在战狱的跟前。一手正抽着烟。另一手则不安分地揉捏着怀里男人形状完美的臀部。男人似已经习惯了般。既不抵抗也不推拒。反而配合着青爷的揉弄低低地喘息着。 老七抹了一把汗。“是的是的。这位就是凛爷的儿子。我说的‘战少’。” 青爷淡淡地点头。不屑一顾地道:“也就是个毛头小子。才多少岁。毛长齐了沒。” 喻驰暗暗握紧了拳头。气红了脸。不止因为战狱被人赤。裸。裸地侮辱令他生气。更重要的是青爷这张脸。 这张脸即使化成了灰喻驰恐怕都认得。 虽然过去了十多年。青爷渐渐开始有点儿发福了。十多年前瘦削的马脸宽了许多。但这种说话的腔调。这种目中无人的样子。与那刀刻般生硬的五官。透出的那一抹狠戾的杀气。喻驰怎么也不会忘记。 当年。就是青爷带领着一帮兄弟将喻驰父母所在的红湖帮给端了。为了夺得红湖帮的地盘。青爷将原來红湖帮的人除得干干净净。不仅如此。就连他们的家人都沒有放过。 而喻驰的父亲则是当时那个红湖帮里其中一个长老。母亲是父亲的助理。那场变故令他们纷纷丧命。也使得喻驰在一夜之间成为了可怜的孤儿。 喻驰被母亲藏在最隐秘的角落里。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只能瑟瑟发抖地睁着惊恐的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父母被人杀死。 他还那么小。手无缚鸡之力。他连为父母报仇的能力都沒有。眼泪顺着白皙的小脸流淌而下。那是九岁的喻驰。人生中最绝望的泪水。 如果不是听从母亲将他藏好之前的嘱咐。喻驰真的恨不得自己也陪着父母下黄泉。也不要孤零零地一个人活着。 可母亲当时说得那么坚定。叫他一定要坚强地活着。否则便跟他恩断义绝。所以喻驰一直捂着嘴无声地流泪。小心地把自己藏好。闭上布满血色的双眼。 就装作倒在地上惨死的那两个人。并不是自己的父母…… 当时。就是青爷这张脸……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喻驰都会做噩梦。梦见自己的父母一遍遍地被青爷毫不留情地杀死。梦见青爷凶神恶煞的脸。 当时青爷灭了红湖帮后已经元气大伤。虽然他手下的打手皆身经百战。但对上红湖帮。战况也是极为惨烈的。当时的红湖帮虽然被打压得不行。但依旧有部分弟兄十分强悍。所以即使青爷赢了。自己的人也死了不少。 所以那个时候战凛看准时机。让猎非带着几十个雇佣兵过去接手了红湖帮。青爷虽然咬牙切齿。却沒有余力再与战凛的人厮杀。何况猎非是战凛最得力的保镖。青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辛苦打下來的地盘被别人接手。当时连牙都快咬出血來了。 而那个时候跟着猎非前去接手红湖帮的人里还有一个强悍的小男孩。年仅五岁。身上散发出來的气势已经非比常人。才五岁。已经会用那双小手开枪射击了。那个小男孩就是战狱。 青爷见形势不妙准备带人撤走的时候发现了一条“漏网之鱼”。当时的青爷已经被火遮了眼睛。怒意滔天。本來已经快到手了的地盘居然被人生生夺走。任谁也想狠狠地骂娘。这个时候。却有人眼尖地发现了躲在角落里的喻驰。 青爷已经杀红了眼。他是一个向來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的人。所以看到喻驰的存在青爷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开枪了。而当时只有五岁的战狱在看到喻驰那双闪着水光的眼睛的时候。还沒有來得及考虑身体已经有了行动…… 战狱在猎非的视线里中了子弹。救下了一个不认识的男孩。之后反应过來的猎非等人立即用枪指着青爷。青爷只能落荒而逃。 喻驰逃过了一死。战狱却替他挡了子弹。在他绝望地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战狱仿佛是一道象征着希望的曙光。那么及时、刚好地出现了。 一个青爷。将喻驰九岁的人生打入了谷底。而战狱不仅挽救了喻驰的生命。更成为了喻驰当初想要努力活下去的动力。 他无法忘记战狱中枪的时候明明痛得连嘴唇都在颤抖。可第一时间战狱却抬头跟他说:“不要怕。” 那种表情。那句“不要怕”。令喻驰一下子觉得。不好的一切终究是会过去的。虽然需要时间。可喻驰却在听到了那句“不要怕”后。勇敢坚强地跨过了这个人生中的坎。 至于青爷。这个杀害了他父母的刽子手。喻驰一生都无法忘记。 喻驰此刻心情起伏十分大。额角都冒出了青筋。向啸对于战狱救过喻驰的性命的事情只知道个大概。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嚣张地侮辱了战狱的青爷就是喻驰的仇人。 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青爷只记得当初有个男孩替另一个男孩挡了一枪这么回事。他并不知道挡枪的那个就是战凛的儿子。 青爷不记得是他的事。战狱却是记得的。青爷曾经“赏”了他一枪。那一枪迟早是要还的。战狱不急。人在道上走有的是机会。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连带着那个被自己救下的小男孩。战狱也是记得的。只不过从那之后战狱就再也沒见过那个小男孩。久而久之。这个人便被战狱藏在了心底。 战狱冷哼一声。“多谢青爷关心。不过长沒长齐似乎不关青爷的事。” 如果不是红湖帮在八年前又被青爷使计谋夺了回去。战狱完全可以不用将青爷放在眼里。可惜红湖帮归青爷后。青爷一下子实力大涨。不容小觑。现在想动他倒不是一件好办的事情了。 “呵。这不是青爷么。怎么。我儿子是否有什么地方不合你意了。”战凛让郁梓坐在原位。自己起身走到战狱的身边道。 青爷一看是战凛。也收敛了一点儿。“哪敢不合意。再怎么也得给你凛爷的面子不是。” “今天是我儿子满十八周岁的生日。宾客众多。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青爷体谅。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上台。回头再聊。”战凛对青爷说完话后也沒等青爷回应。朝战狱使了个眼色。只留给青爷两道同样潇洒的背影…… 第043章 神秘的黑盒子 战凛与战狱走过去的同时。跟在战狱身后的两个人也面无表情地跟了过去。青爷盯着他们的背影。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老七见青爷的烟快燃尽了。忙递了一支烟上去。却弄巧成拙。被青爷随手挥掉。落在了红色的地毯上。 老七脸色变了变。老实地退后了半步。不敢再惹此时阴影不定的青爷。 青爷怀里的男人叫丁言。是市里最大的‘冰火’夜总会最火的头牌b刚出來混的时候同时被‘冰火’与‘星火’看上。只可惜老七慢了一步。人先被‘冰火’的老板抢走了。 丁言的出场费很高。从一开始在‘冰火’就已经站住了脚。不但有资格拒绝一些不太有钱又或者他自己不想接待的客人。还能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耍大牌不接客。在整个行业里拥有这些特殊权利的这么多年來只有丁言一个人。 丁言很少出现在‘冰火’。他一般都会被大亨或者像青爷这样有财有势的人直接包走。至于时间长短很难说。但他一天最低的价位是五位数。也是‘冰火’n个人加起來都到不了的数字。所以他的存在。可谓是‘冰火’的顶梁柱了。 青爷虽然不太好伺候。比较野蛮粗。暴。还会有些特别的小要求。但青爷给钱一点儿也不手软。在丁言生日的时候还送了丁言一辆限量版的劳斯莱斯。平日里对他也算不错。所以虽然青爷年纪是大了一点儿。人长得也不怎么样。丁言也只能跟着他。就算是跟钱过不去。也不可能跟自己的命过不去。说不定他一拒绝。青爷一个不爽他的命就沒了。 丁言以前接过的客人里就有性。虐倾向严重的。那种浑身伤痕累累的日子他都经历过了。对比起來。青爷待他确实算好。 丁言是个聪明人。不是刚出來混的不懂世面的毛头小子。他向來很会把握分寸。这也是那些大亨、土豪喜欢他的原因。热情、妩媚。技巧好。该聪明的时候聪明。该装傻的时候装傻。结束了绝对不作纠缠。 算起來丁言已经跟了青爷整整两个月了。早已学会看青爷的脸色。譬如此刻。青爷很不爽。而且是因为刚刚离开的那两父子不爽。 丁言用身体蹭了蹭青爷。轻轻地在青爷的耳边边吹气边为青爷顺毛道:“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 “沒错。我犯不着为他们生气。迟早有一天……哼。”青爷眼里闪过一丝阴狠。话虽只说了一半。却更令人毛骨悚然。青爷对上丁言魅惑的脸。顿时换了另一种表情。掐了掐丁言柔软的腰。喘着气道:“真是个妖精。就会蛊惑人。爷绝对不会放过你……” 丁言沒有说话。微微地眯起眼睛。充满暗示性地伸出自己深红色柔软的舌头舔了舔那形状完美的双唇。 青爷顿时感到一阵欲。火焚身。一把将丁言抱紧。穿过人群。往少人的走廊上走了几米。推开其中一间空房间的房门。将丁言推了进去。在漆黑的房间里将丁言抱起來让他坐在了黑色吧台上。两人急不可耐地疯狂纠缠了起來…… 两个小时后。 青爷洗好澡坐在宽敞的沙发上抽着烟。黑暗中只能看见他指尖猩红色的火光。丁言从浴室里边走出來边擦着湿答答的头发。宽大的浴袍遮不住他满身被疼爱过的痕迹。浑身氤氲着水光。举手投足间尽是妩媚风情。 “换好衣服。你这磨人的小妖精。一晚上差点儿就这么被你搅沒了。我们出去瞧瞧。”青爷沒好气地道。 丁言慢条斯理地换好衣服。嗔道:“明明是您太猛了。还怪我。” “嘿。小嘴儿还挺甜。走。出去看看那毛头小子的热闹去。”青爷揽过丁言的腰。推门沿着走廊回到了金碧辉煌的正厅里。两个男人一离开就消失了两个小时。即使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他们去做什么了。只不过碍于青爷的身份。沒有人敢拿他们调侃。 战凛在所有道上人的面前宣布退位给战狱后。不少人纷纷围上來向战狱道贺。稍微年长一点儿的人称赞战凛教导有方、战狱年轻有为。而一些年长者的儿子或者孙子则是带着一脸虚伪的笑容奉承着战狱。毕竟在军火方面。沒有任何人能够跟战狱匹敌。 战狱浓黑的眉毛微微蹙起。这种应酬的氛围实在令人厌恶。明明暗地里都想拼个你死我活。可表面上却非要恶心地套近乎、装好人。 战狱从不接别人递给他的酒。有人给他敬酒他也只会意思意思地啜饮一口。保证自己不会在这种场合上喝醉。当酒杯里沒有酒了。喻驰就会替他斟酒。即使在众人面前战狱刻意疏远喻驰。但在他的心底。跟喻驰经历了那一个月的孤岛生活后。沒有一个人能比喻驰更令他信任。 战狱是这一场生日宴会的主角。一晚上都周旋在宾客之间。晚上十点后。战凛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一个黑色的盒子交给了战狱。并言辞凿凿地告诉众人。这就是军火界最重要的命脉军火钥匙。 要是沒了这把钥匙。战狱和战凛。也不过是人人都可以取代的角色罢了。 战狱郑重其事地接过那个黑色的盒子。举过头顶。让全场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让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这把钥匙现在已经在他的手上、属于他了。 军火钥匙极少在众人眼前出现。很多人只知道有这么一样东西。如果沒有钥匙。即使有人将战凛如今传给战狱的地盘全部抢过來。也只是一个沒用的基地而已。 传闻这把军火钥匙是由全世界最厉害的工匠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打造出來的。是全世界唯一一把不可复制的钥匙。曾经有幸见过这把钥匙的真面目的人早已不存在了。这个传闻却一直留了下來。 而现在。这把如此珍贵令所有人都眼馋的钥匙就静静地躺在那个黑色的盒子里。尽管战狱和战凛都沒有将盒子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牢牢地黏在了那个神秘的黑盒子上。并且坚定不移地认为那里面一定存在着军火钥匙。 不管在场有多少宾客露出贪婪的目光。却沒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因为穿梭在他们身边不停为他们引路又或者倒酒的服务员都是战狱手下的雇佣兵。他们距离每一个宾客都很近。任何人有什么轻举妄动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 众人只能遗憾地眼睁睁看着战狱将黑色的盒子贴身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眼里的炙热久久未散。 这也不能怪他们。当初战凛如果不是拥有这把钥匙。他们又何必忌惮战凛。 战凛拍了拍战狱的肩膀。在这个世界上。他战凛有最好的爱人。最优秀的儿子。也不枉此生了。 战狱意会地点头。他知道父亲交给他的那个黑盒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即将要降临在他身上的风暴。又或者数不清的危险。从今天起。他将接起这个重任。守护军火基地。守护这个家。守护他的爸爸。 战凛身后的郁梓用担忧的目光看着战狱。战狱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担心一般。朝他点了点头。 其实那个黑盒子里根本就沒有什么军火钥匙。那只是一个空盒子。战凛用來做这场秀的一个道具而已。 战凛所有的手下都知道。真正的军火钥匙就戴在郁梓的脖子上。镶在特殊的饰物中。成了一条精美特殊的项链。已经戴在郁梓的脖子上二三十年了。除了战凛。就连郁梓自己也不能将它解下。 可这几年。也不知道消息如何走漏了出去。道上竟然有人在猜测真正的军火钥匙在郁梓的身上。战凛担心有人将注意打在郁梓头上。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所以在战狱十八周岁的盛宴里。战凛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装有“军火钥匙”的盒子交给了战狱。 就是因为知道这样做战狱说不定会有危险。因为军火钥匙本來就是道上人人眼馋的东西。所以战凛才一直严厉地要求战狱一定要成为最强的男人。为了郁梓。战凛只能将这重任交给战狱。但与此同时。他也必须保证战狱的生命安全。不然郁梓这辈子都会恨他。 这些事战凛从來沒有说过。却一直在默默做着。他知道战狱懂他的苦心。他也相信郁梓会懂。 “今天是我战狱十八周岁的生日。这个宴会将会在英皇大酒店持续三天三夜。各位可以在这三天里尽情吃好喝好。夜里还有大型的烟花表演看。一切酒水食物无限量供应。感谢各位给面子抽时间來参加我战狱的生日宴会……”战狱高大的身躯微微在台上弯了弯。鞠了个躬。 现场又一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全场的灯一下子灭了。众人陷入了黑暗之中。 从红地毯的最远处出现了几辆餐车。每辆餐车上都摆着一个巨型的千层蛋糕。蛋糕的上面插着蜡烛。在所有人眼里摇曳着红色的光亮。现场响起了生日快乐歌。喻驰在这场盛宴里用幽远的目光望着战狱的侧脸。 宴会虽奢华无比。喻驰却从心底里觉得。他们两个都沒有当初战狱为他过二十岁生日的那一晚快乐…… 【战狱正式接任了。意味着第一卷已经完了。明天开始第二卷的内容。谢谢各位的支持。么么哒。】 第二卷·掠身 第044章 如出一辙的脸! 宴会一直从晚上举办到太阳升起。又从太阳升起到黑夜降临。每天都有不同的表演看。现在道上的人已经越來越会享受生活了。有不少人也借着战狱的生日宴会达成了合作关系。总得來说。表面上看去一切都挺和谐的。 觥筹交错间不少人喝醉了。被货真价实的服务员小姐搀扶着进了酒店楼上的客房。战狱也有些喝醉了。却在见到老迈的林叔出现后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生日快乐。少爷。”林叔拍着高大的战狱挺直的背脊。激动地老泪纵横道。 战狱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力的双臂一直抱着林叔的一把老骨头。这个他最尊重的像爷爷一般的人物。 战狱叫人煮了林叔最爱的碧螺春。两人在品茶的圆木凳上坐着。战狱娴熟地为林叔倒着茶。两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说着话。 夜深了。战凛揽着郁梓准备回他们订好的总统套房。郁梓夺过战凛的烟按在墙上熄灭了后扔进了垃圾桶里。皱眉道:“怎么今晚无端端又抽烟了……” “想你。”战凛贴在郁梓的耳边道。 郁梓无奈地笑。任他靠着自己走在过道上。一个高大的男人与他们擦肩而过。右耳上的那颗紫色耳钻闪过丁点紫光。郁梓奇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被战凛亲了一下脸颊后又转移了注意力。 高大的男人站在转角处若有所思地盯着战凛与郁梓渐行渐远的背影。高级手工制作的皮鞋停在原处。顿了顿。皮鞋的主人迈开修长的双腿缓缓离开了。嘴角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那样相似的脸。总不会是个偶然吧。这次的中国之旅真有趣。高大的男人用修长的手抚着自己的脸。尾指上的尾戒与耳朵上的耳钻发出交相辉映的光芒…… “煞。你居然真的來了。你母亲不是严令禁止你來中国吗。”高大的男人一推开门便听到他在中国最好的朋友赵宇用惊讶的语气道。 高大的男人关上这间英皇大酒店最顶级的豪华总统套房的房门。信手拿下了架在他那完美高耸的英式鼻梁上的啡色墨镜。露出一张与战狱如出一辙的俊脸。 “再聪明的女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英子煞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沓照片。随意地扔在了桌子上。走过去站在了落地窗前。在英皇大酒店的顶楼眺望着中国这个城市美丽的夜景。 赵宇放下手中的酒杯。拿起那沓照片仔细地看了又看。最后皱着眉疑惑地问道:“这些都是谁。你找的模特。还是你无聊偷。拍别人的照片。” 英子煞优雅地转身。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顶大波浪假发往自己头上一套。戴上啡色的墨镜。遮住了锋利的眉眼。顿时摇身变成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大美女。赵宇看得目瞪口呆。“你……啥时候学了这招。不要告诉我你就是用这招骗了你母亲跑到中国來的。” 英子煞将假发收好。双手摊开无辜地道:“不然呢。” “这些照片里的人都是你。老人、女人、中年男人……”赵宇简直瞠目结舌。他知道英子煞聪明且很多东西一看就会。却沒想到这个好友居然每次见面都能给他带來新的惊喜。两人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一年半了。地点也从伦敦变成了中国。赵宇见到英子煞自然十分激动。 “话说。你家这酒店看着还不错。今天楼下的那十几层是被谁包下來了吗。”英子煞坐到了沙发上。替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嘴角一直噙着优雅的笑。风度翩翩得就像英国王室的贵族。 然而英子煞也确实是贵族后代。英子煞的母亲英薇是英国古老家族之一的贵族后裔。英子煞更是与生俱來一股英国贵族绅士的气质。风度翩翩、儒雅风趣。不管面对着谁。嘴边都噙着一抹风轻云淡的笑。 英子煞人格魅力极强。在英国大街上随处都有人跟他搭讪。而赵宇则是跟父亲到英国游玩的时候认识英子煞的。说起來赵宇还挺羡慕嫉妒这个好友呢。 “还说呢。在伦敦我的市场都被你抢走了。好不容易我回国了。混得还不错。你又來搀和一脚。我们国家的女人可沒有那么外貌协会。你少到处蛊惑人。要是把我女朋友勾走了。我跟你沒完……”赵宇骂骂咧咧地跟英子煞叨道。 赵宇会这么担心也是正常的。之前在英国伦敦的时候。但凡赵宇看上的女人都看上了气质迷人的英子煞。搞得后來赵宇已经极度排斥跟英子煞同时站在一起。虽然作为世界连锁大酒店英皇的继承人來说。赵宇的自身条件也不错。只是一跟英子煞作比较的话。确实逊色不少。 “我不喜欢女人。何况家里还有个玩具呢。你那些小女友还是留给你自己吧。”英子煞淡淡地道。 “玩具。是个人。男的。”赵宇大吃一惊。 英子煞点头。“有机会带给你见见。” “对了。你刚才问是谁包了这里吗。我也不太清楚。听部门经理说是两位先生订的。一位姓战。一位姓郁。好像订下來是为他们的儿子做生日宴会吧。据说那位姓战的先生还是军火界的老大。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找人帮你问问。”赵宇仗义地道。 英子煞用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击着沙发。赵宇说的那两位先生该不会就是刚才自己碰见的那对夫夫吧。 儿子……两个男人怎么会有孩子。难道…… “不用问了。楼下举办宴会的现场有视频监控吗。”英子煞微微皱起了眉。 他有种预感。母亲一直瞒着他的事情一定就跟那三个人有关。骄傲好强的母亲在睡梦中总会念叨着“孩子、孩子”。英子煞以前也曾以为母亲念叨的“孩子”就是自己。可自己明明就在她的身边。后來英子煞才渐渐怀疑这个“孩子”应该是母亲的另一个孩子。之所以会念叨着。也许是因为母亲想他了。 可是英子煞从來沒有听说过自己有什么兄弟。每次去问母亲的时候不是被敷衍就是无视。而且他去哪里母亲都不管。偏偏不准他去中国…… “有。我马上叫人把监控调进來。”赵宇边点头边拨通了部门经理的电话。 很快在他们的房间里便出现了宴会现场的监控视频。赵宇咂舌道:“真有钱。那个国际著名的甜品师身价过亿。居然都被请过來了。我都还沒吃过他亲手做的甜品呢。” 英子煞沒有发表任何意见。他想要见的宴会主角还沒有出现。当镜头拉近后。英子煞赫然看见屏幕上出现了一张跟自己相差无几的脸。 赵宇更是惊讶地站了起來。他虽然是英皇大酒店的继承人。这单生意却不是他亲自接的。所以并沒有见过战凛郁梓战狱的样子。这种时候突然在屏幕上看见一张跟坐在自己旁边的好友一模一样的脸。怎么能不惊愕 如果不是两人的气质不太相同。且赵宇无比肯定宴会的主角不会是英子煞的话。他都想上前冲英子煞咆哮:要不要跟自己开这么大的玩笑了。 “他他他。你……他跟你……”赵宇结结巴巴地指着屏幕上的男人盯着英子煞道。 英子煞正在敲击着沙发的手指也顿住了。虽然曾经猜想过母亲还有一个孩子。却沒有想到这个孩子会与自己这么相似。他们竟是双胞胎兄弟吗。 “真有趣。赵宇。你在这座城市的人脉如何。”英子煞惊讶了一会儿后很快恢复了淡定。嘴角依旧带着一抹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个屏幕上的好兄弟。他英子煞总有时间去会会。 赵宇坐回了沙发上。“还不错。只要我想知道的事。应该都沒什么难度。” “那你帮我调查三个人。他。他。还有他。”英子煞指着屏幕上的战狱、战凛以及郁梓道。 赵宇点头。“沒问題。上次你请我喝的那瓶年代久远的红酒……” “还剩下最后两瓶。归你了。”英子煞用流利的中文爽快地道。 站起身优雅地弹了弹身上穿着的英式西装。英子煞戴上墨镜。摆摆手道:“我不能停留太久。我会再找机会來的。先走了。不要跟我母亲说你见过我。” “明白。”赵宇做了个“ok”的手势。嚷嚷道:“要走快走。别影响我在中国的行情。” 英子煞关上了房门。像一阵风般消失在了顶楼的转角处。 宴会厅的一角。战狱跟林叔依旧在享受着碧螺春。喻驰悄悄跟向啸交换了一个眼神。虽然现在离开似乎不太好。喻驰尴尬地憋红了脸。可他实在忍不住了。 向啸点了点头后。喻驰便在不打扰战狱的前提下匆匆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电梯稳稳地停了下來。穿着英式西装的英子煞从电梯里信步走出。瞥了一眼远处热闹非凡的宴会厅。习惯性地边转动着右手尾指上的尾戒。边走向男士卫生间…… 第045章 莫名其妙的男人 喻驰上完卫生间后微微弯着腰洗手。顺便洗了一把脸好让自己看上去更精神一点。虽然现在战狱跟林叔在一起。向啸一直在盯着。周围还有不少雇佣兵。但喻驰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尽快赶回去。只有待在战狱身边。他才是最安心的。 英子煞还沒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心中一骇。那不是经常跟在母亲身边的其中一个保镖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英子煞沒空想太多。当那个保镖将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英子煞眼疾手快地一把扯住了刚从男士卫生间走出來的喻驰做掩护。粗鲁地将喻驰一把按在了黑色的瓷砖墙壁上。 “谁”喻驰的警觉心向來很强。受到突如其來的袭击后马上应对自如地想推开对方的手。谁料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却突然贴得更近了。简直将脸埋进了自己的脖子里。甚至紧张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男人低声喝道:“嘘。” “唔。唔唔……”喻驰狠狠地瞪着此刻将脑袋埋在自己脖子处的男人。双眸里升起两簇明媚的火光。喻驰激烈地挣扎着。每当想出招袭击这个高大的男人的时候。却发现这个男人的力道非常狠。自己简直很难在他的掌控之下动弹。 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到底是谁。他想要干什么。要自己的命吗。 一瞬间。喻驰的脑海里划过无数猜想。 “帮个忙。”男人将喻驰挣扎的身体压得更紧。压低充满磁性的嗓音道。 这道声音似乎有点儿熟悉…… 喻驰怔住了。莫名地就放弃了挣扎。从男人的身上传來一股夹杂着某种香草的味道。清新好闻。而且那道声音到底是…… 不对。这个人到底是谁他还不清楚呢。 喻驰冷静了下來。悄悄抽出自己的右手准备绕过男人的身后将人打晕。英子煞却似背后有眼似的。用一手将喻驰的手固定在自己的劲腰上。身体紧紧地将喻驰的身体压住。另一手则暧昧地揉捏了一把喻驰柔软紧实的臀部。一边哄道:“宝贝。你真热情。压都压不住……” 英子煞有些留恋地拍了拍喻驰的臀部。微微抬起脸看清楚了喻驰的样子。柔软的头发在挣扎中被弄乱了。一双冒着火光的眼睛令人燃起想要征服他的欲。望。薄薄的菱形唇。十分适合被吻。而且…… 英子煞费力地压着不老实的男人。眼角闪过一丝玩味。而且这男人还挺强悍。不好压。如果不是他也有从小接受各种训练的话。大概还制服不了面前这个男人。 喻驰双眸中的火光更盛。这个男人竟敢这样对他。这算什么。发酒疯也应该找女人吧。他怎么也不可能长得像女人吧。 那个保镖好奇地往卫生间这边看了几眼。发现只是一对正在“纠缠”的男性恋人的时候便转移视线并走开了。 英子煞用余光瞥到那个经常跟在母亲英薇身边的保镖离开后。一把拽着喻驰进了男士卫生间。喻驰找准机会挣脱了男人的束缚。狠厉的一拳砸到了男人的脸上。将他的脸砸得歪向了一边。此刻喻驰才看清楚这个男人的样子。 男人穿着有别于国内人穿的西装。带着点儿独特的欧式风格。一副啡色的大墨镜遮住了男人的眼睛。高耸的鼻梁十分立体。为他的侧脸大大加分。虽然此刻。他的左脸被喻驰打肿了一块…… “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做什么”喻驰将英子煞狠狠地推在了卫生间门边的墙壁上。下一秒。看起來并不强壮却格外有力的手肘横在了英子煞的脖子上。喻驰拧着眉。一双眼睛里跳跃着火光。辛辣地质问道。 英子煞抹了一把脸。嘴角微微扬起。“别生气。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忙。不过……”英子煞不知死活地将脑袋凑近喻驰。贴在他的耳边道:“你手劲真大。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更激起男人邪恶的征服欲吗。还是说。你是故意的……” 喻驰闻言脸一黑。额角青筋不断地跳动着。喻驰神情危险地将男人的脑袋按回原处。一字一顿地道:“想死的话可以告诉我。” 英子煞施以巧劲挣脱开喻驰的手肘。依旧扬着迷人的笑容。“好了。不玩了。我要上厕所了。再次感谢你帮了我的忙。” 英子煞用几根修长的手指在喻驰的眼前划了一下。手心里顿时多出了一朵妖艳的黑色玫瑰。就像喻驰给英子煞的感觉一般。诱人却又带着危险的刺。 英子煞将那支花瓣上还带着水珠的黑色玫瑰插在了喻驰的西装口袋上。趁喻驰不注意的时候轻轻地在喻驰白皙的脸上啄了一下。“告别吻。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英子煞在喻驰的脸变得更黑的时候闪身进了其中一间卫生间。关上了门。脑子里还在对喻驰暗自评价道:口感和手感还不错…… 喻驰瞪着自己胸前那支黑色的玫瑰。气得将玫瑰一把拔了下來。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垃圾桶。从不骂人的喻驰难得地暗骂道:“莫名其妙的变态。” 变态。 英子煞摸了摸自己的脸。像他这么帅的变态无论去到哪里都有人愿意给他非礼吧。 喻驰快步走出了卫生间。不停地用手抹着脸。一张脸红了又黑。黑了又红。直到回到了宴会厅里重新站在了战狱的身后。喻驰才强忍住想抹脸的冲动。 夜深了。战狱送林叔回到房间后自己也准备回去休息。喻驰和向啸跟着战狱走过走廊的时候。喻驰突然想起那个在卫生间门口“非礼”他的男人。总觉得他跟什么人似乎长得很像。现在看着战狱的背影。喻驰突然瞪大了眼睛。不会吧。 那个戴着紫色耳钻的变态男人怎么可能会跟战狱长得像。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他的错觉吧。喻驰猛地摇头。 “战狱。”远处。甘泽抬起手向战狱打招呼。“待了这么久总算见到正主了。你也真是够忙。” 战狱挑眉。“沒想到你也会來。” “來凑凑热闹。”甘泽笑道。他的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來参加战狱生日宴会的甘奥飛。 “老头子给你挑了一个高尔夫球场。生日快乐。”甘泽递给战狱一串钥匙。 战狱点头。“谢谢你们。” 由于时间太晚。几个人并沒有再说什么。只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到了第三天的夜晚。战狱已经收到了很多礼物。全部通过了基本检查后被几个雇佣兵打包装进了车子里运回军火基地。 所有人都以为战狱这次算是跟青爷结下了梁子。就连老七在同时面对着战狱和青爷的时候。都有些不知所措。哪边都不能得罪。又怕站错了队伍后果会很严重。结果在宴会结束之前青爷居然送出了一份令所有人都惊讶不已的礼物。 “战少的成人礼怎么能少我青爷的一份。”青爷抽着烟用令人十分讨厌的语气道。 喻驰顿时拧起了眉。对于青爷。喻驰的敌意比任何人都重。简直可以用恨得咬牙切齿去形容。 战狱挑眉。大方地轻笑。“多谢青爷的好意。敢问是什么礼物。” “既然是成人礼。当然是能让你真正成为一个男人的礼物。如果我沒有看错的话。战少应该是喜欢男人的吧。毕竟你的两位父亲……很恩爱不是吗。”青爷用讽刺的语气道。 站在战凛旁边的郁梓也皱起了眉。战凛捏了捏郁梓的掌心。这个青爷。战凛相信战狱不会给他什么好下场的。 战狱不动声色地回道:“的确。很多人都羡慕我的父亲与爸爸。青爷呢。不找一个百年好合的男人吗。” 青爷双眉跳了跳。这毛头小子还真会说。 “本來我已经找到了。不过既然碰到战少的生日。也不得不让出來了。丁言。就是我送给战少的成人礼。为表诚意。我已经试用过了。丁言的技巧。绝对能令战少你xiaohun蚀骨、……”青爷用淫。邪的表情与眼神道。 所有人都知道青爷的目的。借着‘冰火’夜总会头牌b丁言侮辱战狱。战狱要是接受了这份“成人礼”。无疑等于穿了青爷用过的“破鞋”。可要是不接受这份“成人礼”就等于当场给青爷难堪。冲突将一触即发。 青爷到底打着什么如意算盘谁也不知道。搞不好就是想战狱沉不住气闹翻。趁机把几个帮派搞得一团糟自己再从中获利。这个哑巴亏…… 战狱握紧了双拳。看來这个哑巴亏。即使当着所有人的面。他也得先咽下了。只是这笔账。他迟早要他王青连本带利还回來。 “丁言。以后好好服侍战少。说不定你也能成为跟战少百年好合的男人。到那个时候。可能连我青爷都得给你点儿面子了。”青爷捏了捏丁言柔软的臀。将人推到了战狱的面前。 对于这种情况丁言早已见怪不怪。不管是外表光鲜的上流社会的人。还是内心阴暗奸诈如青爷的道上人。每个人都把他当成一件可以随意送出或者交换的货物。而在踏出了‘冰火’后。一切都不由他了。 丁言看着战狱。用自己最自信最妩媚的眼神勾着战狱。不管怎么说。战狱比青爷年轻英俊。更有吸引自己的资本…… 第046章 恨不能替他疼! 喻驰死死地盯着青爷。火光已经几乎从他的双眼中燃了出來。将他整个人都包围住了。喻驰紧紧地呡着唇。王青这个人渣。竟敢当众用个男人羞辱战狱。 喻驰的手不动声色地摸往自己的后腰。作为跟在战狱身边的教官。喻驰的身上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缺少枪和子弹。 青爷这样的混账。他到死都不可能原谅。战狱绝对不会在所有人面前对青爷妥协的。 手被人从后面按住了。喻驰一惊。看到了向啸严肃的脸。向啸握住了喻驰冰凉的手。对他摇了摇头。向啸不知道喻驰此刻为什么会那么气愤。可现在明显不是跟青爷正面起冲突的好时候。 凛爷沒有动作。少爷也沒有命令。他怎么能允许喻驰冲动地做这只出头鸟。 喻驰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将满腔怒火暂时压了下去。浑身的肌肉依旧紧绷着。如一只危险的蓄势待发的野兽。 向啸见他冷静了下來。便松开了他的手。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战狱从一开始就沒有正眼看过丁言。透过连骨子里都透着妩媚的丁言。战狱在众目睽睽之下坦然接受了青爷送给他的“成人礼”。“那就多谢青爷舍爱。将丁言送给了我。青爷应该不会后悔吧。” 青爷有些意外。他以为战狱只不过是一般的沉不住气的毛头小子。却怎么也沒有想到。战狱竟然这般的能屈能伸。不怕被别人耻笑居然还真接受了丁言这双“破鞋”。既然激将法用不成。将丁言这个小贱。人送过去说不定也能对他有点儿帮助…… “怎么会。送出去的东西自然沒有再要回來的道理。希望战少用得满意。”青爷咧着嘴猥琐地笑道。 战狱点头。这才将目光投到了丁言的身上。朝丁言伸出了右手。丁言在青爷不舍的目光中缓慢地走向战狱。 将丁言送给战狱。青爷自然是不舍的。技巧这么高超又会做人的好宝贝可不好找。可再不舍又能怎样。 丁言对于青爷來说不过是一件可供发泄的物品而已。并沒有什么特别之处。只要有钱、有权。等他将战狱干掉后。丁言还是有回到他身边的机会。想到这一层青爷心里又平衡了一些。 “少爷。”喻驰突然低吼道。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丁言。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战狱竟然向青爷妥协了。为什么难不成战狱真的喜欢那个男人吗。 可是。喻驰之前分明看到青爷跟那个男人举止暧昧。这样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的男人。战狱为什么会喜欢。 喻驰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下子冲动地挡在了战狱的面前。一双被怒火烧红的眼睛看着战狱。流露出不敢置信与哀伤。 “让开。”战狱沉声道。 喻驰攥着双拳。“少爷。你怎么可以……” “住口。”战狱的双眸射出恐怖的光。喻驰从來沒有见过战狱用这样凌厉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自己不是他的教官。而是他的敌人。 喻驰心一震。不。丁言是青爷的人。他绝不能让青爷的人碰战狱一分一毫。 耳畔仿佛响起了当年那道令人心神俱裂的枪声。那颗银色的子弹就在喻驰的视线中射进了战狱小而结实的后背中。陷入皮肉的声音令人胆战心惊。喻驰猛地凝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拔出了后腰上的枪。倔强的眼神盯着战狱。枪口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丁言。 看着黑洞般的枪口指着自己。丁言有些手脚发麻。不论多惨烈的s他都曾经历过。可从沒有一次像这一次一般。令他觉得自己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丁言后退了一步。眼神闪烁地回头看着青爷。 青爷也莫名其妙地盯着突然冒出來的喻驰。打量着这个“勇气可嘉”的男人。一边伸手拍了拍丁言的肩膀。低声道:“有爷在呢。” “滚。”战狱此时已经被喻驰的举动气得怒火中烧。好不容易才将喻驰这个人隐于身后。让所有人渐渐淡忘他曾为了喻驰亲手废了老七手下的双手。喻驰竟又这般沉不住气。在这样的场面中冲动地与青爷杠上。 青爷哪里是好惹的角色。被青爷注意到了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青爷本來就是好男色的人…… 战狱神色一凛。瞪着挺拔站立在原地呡紧唇不肯动弹的喻驰。又瞥了瞥青爷狐疑的脸。有些颤抖地抬起手。下一刻。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喻驰的脸上。而从來对战狱毫不设防的喻驰则被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 那一刻。每一个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双眉一跳。有人甚至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站在距离战狱不远的人都能很明显地能感觉到那阵凌厉的掌风。可想而知这巴掌打得有多重。 喻驰的脸一下子肿了起來。嘴角更是被打裂开。一连串的血珠从喻驰的下巴淌下。滴落到了红色的象征着喜庆的地毯上。与那刺眼的红色汇成了一体。喻驰僵硬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样子令战狱的喉咙里好像被刺进了一根很长很长的刺。由于拔不出來。连呼吸都带着疼痛与血腥的味道。 “请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用枪指着青爷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现在立刻给我滚。回到基地后自己去领罚。”战狱冰冷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宴会厅里。打了喻驰的那边手好像丧失了所有的知觉…… 站在战狱身后的向啸后背都湿了。不禁为喻驰捏了一把冷汗。可他现在却只能看着喻驰那样无助地垂着拿枪的手。脸被打肿了。还在流着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散发着奢华的光。洒在喻驰的身上却更显落寞。 向啸知道喻驰疼。不是脸疼。是心疼。所以向啸看着喻驰。恨不能替他疼。 在这场表演里唯一感到满意的只有青爷一个人。虽然喻驰这块突然出现的程咬金令他有些不爽。不过既然喻驰被当众教训了。他也不能太小心眼再咬着人不放。青爷哼道:“战少的人的确该好好管教。” “青爷说得是。”战狱点头。主动向前迈步。漠然地经过喻驰。走向了丁言。而后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揽着丁言的腰跟青爷握手。平淡的眼神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潮汹涌。 郁梓看着喻驰。而后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战凛。战凛摇了摇头。“这些事交给他们自己解决。”说罢拉过郁梓先行离开了。 喻驰的手几乎颤抖得无法握住枪。血染红了他的唇。然而他却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依旧木然地看着战狱的背影。直到战狱那双曾经拉过抱过他的手。揽上别的男人的腰。 耳边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是被战狱狠狠的一巴掌打碎了吗。 喻驰不认为自己有错。却从沒有一刻感觉自己这样狼狈过。 脑子开始有些晕眩。在喻驰快要倒下的时候。一双有力的臂膀将他扶起。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战狱跟丁言还有青爷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将喻驰带走。 战狱瞥到向啸带着喻驰离去的背影。手掌不由用力。掐疼了丁言的腰。丁言皱着眉。又不好意思提醒。只能偎依在战狱强壮的胸膛里。努力地想要吸引战狱的注意力。 喻驰被向啸带出了英皇酒店。向啸按着喻驰的肩膀让他坐在酒店门外的花坛上。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挑起喻驰的下巴仔细地替他擦干净嘴角的血迹。 冰凉的夜风吹醒了喻驰。他颤巍巍地问道:“向啸。我做错了吗。” “错了。”向啸毫不留情地道。手下的力道也不由地加重。喻驰的眉毛皱得死紧。一声不吭地抬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神情严肃的向啸。 为什么。为什么 “喻驰。你听着。你只是少爷的教官而已。无权干涉少爷做的任何决定。他是他。你是你。如果不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做什么都是错。”向啸捏着喻驰的下巴。郑重其事地道。 他是他。你是你……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9节 身份…… 喔。原來如此。原來他竟是一直都沒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吗。喻驰清冷地笑了。僵硬地转过脑袋。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 美好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來。喻驰想起在自己二十周岁生日的晚上。他们也曾经放下身份玩闹过;在路上遇到暴风雨的时候。他们也曾经肩并肩手携手一同走过;在加纳斯孤岛上的时候。他们也曾肌肤相贴相互取暖过…… 明明他们也曾经那么靠近。那么靠近。为什么如今却告诉他。这种身份的隔阂让他只能看着战狱抱着别人。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喻驰很冷静。他只是在难过地呼吸着。捂着肿了一边的脸。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自己被打的那一刹那。战狱是什么表情。 “可是向啸。那个男人是青爷的……”喻驰无助地想要辩解。他只不过是怕那个男人会对战狱不利。并不是故意…… 向啸摇头。“够了。这件事少爷自有分寸。” “可是向啸。我的心很痛。”伴随着呼吸。喻驰喊出这句话的同时。向啸只觉得自己的心此刻一定比喻驰更痛一万倍。因为他不仅要替喻驰痛。还要替自己痛…… 第047章 我当然相信我儿子 向啸伸出手。将此刻狼狈不堪的喻驰抱进怀里。无声地安慰着他。从向啸认识喻驰到现在。喻驰难过的时候一直是一个姿势。将脑袋抵在向啸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喻驰此刻的心很痛。连带着向啸也痛。 “我会一直陪着你。喻驰……”向啸靠近喻驰的脸。在他还闭着眼睛的时候。亲昵地用鼻尖碰着他的脸。“你的脸肿得好高。回去我帮你上药。” 喻驰摇头。肿算什么。这巴掌并不是打在了他的脸上。而是打在了心里。即使冷静了下來。喻驰的心里依旧还是不好受。也不知道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生战狱的气。 整整三天三夜的宴会结束后。战狱因为暂时沒有特别的事情要忙。便准备先回军火基地。而与此同时。戴着啡色墨镜穿着高调的白色西装的英子煞在去了一趟新西兰玩了半天后绕回了英国。 赵宇的电话在英子煞下飞机后开机的第一刻响起。“你要我查的人我已经把他们详细的资料发到你的邮箱里了。” “谢谢。那两瓶红酒我会派人送到你家。”英子煞推了推墨镜。低调地出了飞机场。 两个小时后。英子煞乘坐的士回到了复古式别墅外。 英氏别墅占地面积十分宽广。而且地处偏僻。是适合养生的静谧之处。这一带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属于英氏的地域。在那之后的几十年里。英氏一直如一棵苍天大树般屹立在这里。沒有被任何势力所侵犯。 这也是因为英氏家族每一代的继承人的基因都十分优秀的原因。而现在。掌管着英氏的则是英子煞的母亲英薇。一位气质高贵、懂得保养的女人。 自动门开了后。英子煞摘下墨镜进入了别墅群。每一位穿着欧式西装的仆人都无声地鞠着躬。向英子煞问好。 “母亲在做什么。”英子煞边脱下西装外套边问管家道。 管家还很年轻。今年大概才三十多岁。显然受过专业的礼仪培训。管家恭敬地对英子煞道:“英夫人此时正在会议厅里与家族的几位掌管各行业的人开着重要的会议。请问需要……” 英子煞果断地摇头。“不需要了。母亲永远有事忙。” “请体谅英夫人。她一个女人要撑起整个家族十分不容易……”管家显然已经被英氏灌输了不少观念。一切以家族和英薇的利益为先。 而这种话。英子煞从小到大已经听到耳朵都起茧子了。说能倒背如流都不过分。英子煞疲倦地摆摆手。“我先回房。” 他就是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中。拥有旁人难以企及的一幢又一幢豪华的别墅。以及看起來似乎几辈子也花不光的钱。只是他却好像是被锁在偌大别墅中一只渴望飞翔的鹰。母亲永远有忙不完的工作。而他永远是一个人玩。 英子煞回房后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登陆邮箱后果然看到了一封新接收的邮件。将里面的照片一张一张地晒出來后。英子煞皱着浓眉认真地看着。 这里只有他们在英皇大酒店生日宴会现场上被拍下的照片。战狱比对着照片中的战凛与战狱。百分之七十的相似率。看來不会有错了。 这个男人叫战凛。他的兄弟叫战狱。可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战狱会跟着战凛和另一个男人。而自己则跟着母亲。战狱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吗。 英子煞现在满脑子都是疑问。父亲和母亲之间为什么会多出一个男人。 英子煞带着强烈的好奇心看完了赵宇发给他的邮件。那里面用文字大概地讲述了当年的事情。包括比较隐秘的一部分。也不知道赵宇用了什么手段。才能把这么多年前的事情挖了出來。 原來父亲和母亲竟然从來不曾相爱过。就连他们兄弟的存在也不过是借助先进机器弄出來的产物。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吗。英子煞仔细地打量着照片中的郁梓。试图去理解他们之间的爱情…… 难怪母亲虽然是个开明的女人。却始终对同性恋抱有看法。是不是就因为这样。所以母亲才不在乎他。母亲的眼里永远只有家族。英子煞望着照片上那张与自己十分相似的脸。他的兄弟战狱。又会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笃笃”管家敲响了英子煞的房门。 英子煞将所有的照片一股脑地扫进了抽屉里。“进來。” 管家推开了英子煞的房门。恭敬地道:“英夫人知道您回來了。请您过去她的房间。” 英子煞点头。“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管家离开后。英子煞从抽屉里拿了几张照片。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才去了英薇的房间。 岁月如水般无声地流淌。将英子煞从小孩拉扯成了十八岁的英俊少年。也将当初年轻貌美的英薇修成了雍容高贵的夫人。 英子煞与英薇之间有的只是礼貌与疏离。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英薇的左手拇指上戴着一块祖母绿翡翠戒指。而那双看起來还十分年轻的手正优雅地搅拌着刚加了糖的咖啡。英薇听到英子煞的脚步声后将那杯咖啡推到了对面的桌前。 “加半包糖。母亲一直记着你的口味。”英薇轻声地道。 英子煞在英薇的对面坐下。微微摇了摇头。“我在十五岁后就已经不喜欢喝这种口味的咖啡了。母亲。” 英薇怔了怔。“是吗。” “母亲太忙了。又怎么会留意到那么多事情。”英子煞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领结。 英薇有些尴尬地岔开了话題。“你这次出去又去了哪里。” 英子煞看着英薇的脸良久。才从口袋里掏出那几张照片。“哪里也沒去。去了趟中国。不巧。见到了两个跟我长得很像的男人。” 英薇看到照片后脸上顿时失了血色。颤抖的手指拿起那几张照片。看了又看。那双美丽的眼睛流下了眼泪。英薇的心里一直很苦。这么多年來。一直苦苦撑着英氏家族。连跟英子煞好好相处的时间都少得可怜。当她意识到后。母子之间似乎已经产生了隔阂。 而另一个儿子。离她那么遥远。她想念。却不能见。因为那对爱人。战凛与郁梓。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她答应过战凛。永远不再踏入他们之间。 “你终于还是知道了。但是子煞。答应我。不要进入他们的生活。不要去打扰你哥。他也未必想见到我们。”英薇抽泣着道。 英子煞怔住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母亲哭泣。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一点儿也感受不到您的爱。原來我们都不是在你们的期待下出生的。甚至。你们根本都沒有真正地结。合过……”英子煞苦涩地笑道。 英薇愣了愣。忙摇头道:“这怎么可能。母亲一直深爱你。在你们沒有出世的时候。母亲也会躺在床上给你们讲故事。给你们看你们父亲的照片。也曾替你们取名字。你上学的每一次获奖。母亲虽然无法抽空去参加典礼。却派人录下了视频。有空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地看;你生病的时候母亲也会放下所有的会议陪在你床前。难道就因为我们很少交流。你就质疑母亲对你的爱吗。” 英子煞心口闷闷的。他从來不知道母亲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也曾付出过这么多。英子煞递了一张纸巾给英薇。“您不见他一面。甘心吗。” 英薇站起身。走到一幅被黑色的布盖起來的素描画前。轻轻地拉开了那块黑色的布。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少年顿时栩栩如生地出现在英子煞的眼前。 从几岁的小孩到十几岁的少年。这幅画仿佛栩栩如生地记载了这对双胞胎兄弟的成长历程。这就是在一个母亲的眼里看到的属于孩子的世界。 英子煞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看到自己的时候总是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因为只要看到他。就会想起另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战狱。 “我只要看着你。就好像看见他一样。我相信你父亲还有那个男人。会对他很好。”英薇低垂着眼眸道。 英子煞从身后抱住了英薇。只有在这一刻。他才真正地感觉到母亲不是支撑着整个家族的女强人。而仅仅是一个母亲、一个脆弱的女人而已。 “如果有那个机会。我一定会把他带回來见你。母亲。你相信我吗。”英子煞轻声地许诺道。 “我当然相信我儿子。”英薇点头道。 “如果你可以早点结婚生子。接下家族的位子。母亲就不用这么累了。”英薇接着感叹道。 英子煞的黑眸里闪过一道光。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在寂寞的夜里陪伴了他将近一年的地下“玩具”。只是玩玩的话看來还是不要让母亲知道好了。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腻了…… “母亲不要想太多。”英子煞扬起嘴角。安慰了一番英薇后。英子煞才神情凝重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048章 玩具 英子煞从抽屉里的一沓照片中抽出了其中的一张。深邃的双眸盯着这张照片上的人。站在战狱身后的男人被照到了完整的侧脸。而这张脸。英子煞记得。 就是那个在卫生间门口帮了他忙的那个有趣的男人。沒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一直跟着战狱。是什么身份。看得出來他曾接受过专业的训练。除了力道上不如自己。出招倒是极为狠戾…… 难道是战狱的保镖吗。 英子煞眼中泛出精光。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他跟那个男人说过。他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赵宇。再帮我查一个人。就是你发给我的编号为23的那张照片上。站在战狱身后被照到了侧脸的那个男人……对。沒错。就是他。我这里还有几瓶珍藏的葡萄酒。事成后都归你了。”英子煞对手机那头的赵宇道。 赵宇一听还有珍藏的酒。眼睛立马放光道:“沒问題。” 赵宇家里向來请了最好的私家侦探。更何况在道上也花钱打通了不少关系。要查一般的事情根本沒有难度。只不过在查战凛与英薇的那段过往的时候倒是花费了赵宇不少功夫。因为那段过往被战凛刻意处理过了。即使再费心挖出來。也只能知道个大概。 挂了电话后英子煞用剪刀将照片中喻驰的身影完整地剪了下來。想了想。将那道身影放进了钱包里。 这时候。英子煞的手机响了起來。是一条新短信。 他的“玩具”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就是不喜欢轻易给人打电话。一般都是发短信。而英子煞对待床伴一直都是个很有耐心的风度翩翩的君子。在还感兴趣的时候是非常愿意迎合对方的一切的。所以两人沒见面的时候一般都是靠发短信來联络。 童莫。也就是英子煞的玩具。发短信问他回英国了沒有。英子煞眨了眨眼。看來他的小玩具想他了。 英子煞给童莫回了电话。童莫说他现在还在忙着开摄影发布会。英子煞点头。说等他忙完了后接他一起出去吃饭。 童莫虽然一直住在英国。却是个混血儿。母亲是英国人。父亲是中国人。童莫拥有一头黑色的头发。却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那双美丽的眼睛被阳光照射的时候会发出淡金色的光芒。十分特别。童莫的身上就带着那样一股气质。淡淡的。却让人无法遗忘。 英子煞是去参加一个摄影展的时候认识童莫的。那时候童莫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手腕上戴着一块瑞士名表。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正用流利的中文向前來参观的中国人介绍悬挂在墙上的一幅幅作品。那样居家恬静的感觉。出现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竟然一点儿也不违和。 从那时候起。英子煞就注意到了童莫。 他知道童莫热爱摄影。是享誉国际的摄影师。靠自己的真实本事获得如此高的成就童莫却一点儿也不骄傲。对刚入门的摄影实习生也依旧十分温和。 童莫今年才十九岁。已经在世界各地举办过不同层次与规模的摄影展了。他的父母在他十六岁的时候离异。并重新组建了新的家庭。从那时候开始。童莫一直是一个人生活。是一个有能力且独立的男人。 后來在一次同性恋聚会中英子煞赫然发现了童莫的身影。这才不禁感叹英国真小。英子煞本來就不喜欢女人。而童莫则曾经与女人交往过。后來发现连跟女人亲吻都做不到。才明白自己原來喜欢的是男人。 只不过因为平时工作忙碌。童莫也不是爱玩的那种男人。所以一直沒有找到合心意的同性伴侣。童莫虽然不是要求极高。却也是个不愿将就的人。 在那样的聚会中。英子煞主动约了童莫跳舞。两个年轻人有很多话題可以聊。不知不觉越走越近。童莫觉得跟英子煞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很有激情。英子煞英俊、聪明、优雅、浪漫。童莫在不知不觉间便深陷了进去。 尽管他也知道。英子煞并不是将他当作恋人來看待。而只是当成一件还沒有玩腻的玩具。童莫依旧还是陷入了英子煞温柔的攻势中。 他是个有自尊的男人。即使喜欢上了英子煞。也是用自己的方式静静地喜欢着。虽然不知道两人这样的关系能维持多久。童莫却依旧享受两人在一起度过的时光。即便以后分开。也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童莫不管去哪里都会随身戴着一个银色的照相机。用绳子挂在他的脖子上。不管穿什么衣服。都不会落下。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也方便他在路上或者在哪里看到美景的时候可以及时拍下自己想要的照片。 摄影发布会已经结束了。童莫和他的助理们在收拾着东西。一些参加发布会的人陆续离开了现场。这时候。一个戴着啡色墨镜、用围巾遮着脸的男人低调地进了会场。 童莫将自己刚刚喝剩的咖啡倒了。捧着所有的文案对助理道:“接下來就交给你们了。” “果然又有约会了。是那位又回來了吧。”几个助理掩嘴偷笑道。 童莫摆手。瞪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再乱说扣工资。” “发飙了发飙了。我们快闪。不要妨碍年轻男人的约会。”几个助理各自忙开。开玩笑地闹道。 童莫无奈地微微笑着。捧着文件往后门走去。 刚走到拐角处的时候一只手伸过來将童莫紧紧地抱住了。英子煞灿烂地笑道:“忙完了沒有。” “完了。走吧。”对于英子煞的“突然袭击”童莫已经见怪不怪了。拿起照相机对着英子煞拍了一张照片。抬头用琥珀色的眸子盯着他道:“猜猜哪幅作品获奖了。” “是我吗。”英子煞眨了眨眼睛。揽着童莫的肩膀往出口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童莫点头。他拍了很多关于英子煞的照片。每一张的角度都是精挑细选的。正脸或者侧脸的照片他都珍藏着。选去参加比赛的照片一般都是背影或者比较刁钻的角度拍的。又或者是令人能模糊地看到一点脸却又认不出來到底是谁的照片。 英子煞想了想。“是那张在海边被你偷。拍的照片吗。” 童莫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中的男人站在一幢大厦的顶楼。望向世界。取了夕阳西下的景。男人的身上披着霞光。挺直的背脊弧线优美。这幅名为《思索》的作品就是童莫今天开发布会的作品。也是获奖的作品。 许多人问照片中的男模特是谁。童莫却一直笑而不语。神秘兮兮的。 “什么时候拍的。光线和角度确实不错。难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在想工作上的事情吗。”英子煞拧着眉边说边发动了敞篷车。 童莫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好。“才不是。看到好看就忍不住拍了。” 英子煞扬唇一笑。看着专注地看向车窗外的景色的童莫。视线不知不觉停在了那双樱红色的唇瓣上。趁着停下车子等红绿灯的时候。英子煞大手一捞将人拉近自己。迫不及待地吻上那诱人的唇。童莫只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即闭上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仰着脖子回应着英子煞的吻。 整整一周沒见。即使怎么忍着不给他打电话、发短信。却还是忍不住想他。 童莫的手紧紧地攥着自己胸前的照相机。幸好他随身带着许多关于英子煞的照片。不管在哪里。只要想。都能看到。 变灯后。车流缓缓流动起來。童莫的唇更是红得艳丽。 两人在吃完饭后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小窝。这个窝既不是童莫的家也不是英子煞的家。却是两人挑选了很久才决定买下來的。一处只有他们知道的约会的地方。 这个窝是在两人交往满半年的时候买的。布置得很温馨。不下雨的时候躺在阁楼上的床垫上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的繁星。十分漂亮。 童莫洗完澡后走上了阁楼。英子煞赤。裸着上身在啜饮着红酒。见童莫來了后放下了酒杯。 童莫赤脚走过去坐在了柔软的垫子上。抬着头。看着露天的星星月亮。 星光好像坠入了童莫琥珀色的眸子里一般。英子煞心一动。抚着他的脸面向自己。对着那双想念已久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对于童莫身体的一切。英子煞是很满意的。否则他们也不会在一起将近一年了。 只是什么时候会厌倦。谁也不知道。 英子煞是个挑剔的人。他交往过的人不少。可真正发生关系的人目前却只有童莫一个。其它的那些。在还沒來得及发生关系之前英子煞就对他们失去了兴趣。 两人热烈地纠缠着。夜还很长。除了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声外。两人听不见一切的声音。 直到深切的欲望终于得到满足。英子煞搂着童莫沉沉睡去。而童莫却还在黑夜中睁着眼睛。盯着英子煞手指上戴着的那枚尾戒。 尾戒象征着单身、孤独。同样也意味着英子煞还是只把他当成一个“玩具”。 英子煞脱衣服的时候钱包掉在了地上。之前缠绵的两人并沒有发觉。当童莫捡起钱包无意间瞥到被放在钱包里的那张只有一道身影以及侧脸的照片后。童莫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良久。童莫才将钱包塞回了英子煞散落的衣服的口袋里。偎依在英子煞的怀里。抱着自己放在床头的银色照相机。沉默地当作一切都沒有看见。默默地对自己说:“沒关系……” 第049章 罚令! 战狱他们回到军火基地后。喻驰跪在地上等待战狱的处罚。脸已经被向啸强制性上了药。药膏刺激到伤口泛着火辣辣的疼。喻驰垂着头。他已经跪了整整一个小时了。 向啸站在喻驰的旁边。两人都在等待着战狱的到來。战狱回到基地后进了会议室。吩咐了几个负责尖端科技的雇佣兵密切留意青爷的举动。当他从会议室里出來后。丁言迎上前问道:“我们的房间在哪里。” 丁言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空旷的训练场上。即使喻驰不想听到。这道声音依旧还是钻入了他的耳际。令他浑身一颤。拳头紧握着。连指甲都狠狠地陷进了手掌心里。 “等下我带你过去。”战狱的话不冷不热。令人无法捉摸其中的意味。 “嗯。”丁言像只乖巧的小动物般点头。他知道要在这座冰冷的军火基地里生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尽可能地讨好战狱。 战狱和丁言即将走过喻驰和向啸的面前的时候。战狱停住了脚步。墨色的双瞳紧紧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喻驰。毫不留情地道:“喻驰。违抗命令、不听指挥。罚环山快跑二十圈、俯卧撑一百个以及五十鞭。鞭刑执行者向啸。少一鞭唯你是问。” “少爷。”向啸霍地跪下。战狱并不是如此铁石心肠的人。为何对喻驰却如此心狠而且偏偏执行者是自己。他又怎么舍得朝喻驰挥鞭子。 向啸双目通红地看着战狱。“喻驰已经知道错了。请您……” “我沒错。”喻驰一直垂着头。战狱却依然能看到他肿起來的脸。 喻驰一脸的倔强。双唇紧紧地呡着唇。正如向啸所言。他的确沒有认清自己的身份。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战狱。尽管依旧无法阻止战狱接下青爷那份不怀好意的“生日礼物”。可是他问心无愧。 向啸简直想切开喻驰的脑子仔细查看他的脑回路。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还不认错。明明有机会可以减少惩罚。这个笨男人。为什么总是倔强得要死。 战狱看着犯倔的喻驰。脸色铁青地道:“下次再犯双倍惩罚。”说罢扫了一圈训练场周围的雇佣兵狠狠地道:“谁敢替他求情一句。就多跑十圈。” 所有的雇佣兵顿时将脑袋转了回去。当作什么都沒有看见。战狱显然正在气头上。此刻哪怕想帮喻驰说一个字都只会害了他。 战狱说完后便黑着脸离开了训练场。一个雇佣兵将一根大拇指般粗细的鞭子递给了向啸。被向啸狠狠地瞪了一眼。雇佣兵缩着脑袋离开了。他也不想啊。可是战狱的命令…… 向啸看着跪在地上的喻驰摇头。“你知道我下不了手。” “那就换一个人來。”喻驰淡淡地道。低垂着的眼睫毛遮住了那双漆黑的总是带着耀眼的光芒的眼睛。 “你。”向啸气得青筋暴起。一下子攥住了喻驰的领子。喻驰抬着头看了他一眼。补了一句:“向啸。你打吧。不要手软。否则我们就不是兄弟了。” 向啸的手松开了。喻驰的双膝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却连眉头都沒有皱一下。这是他罪有应得。打吧。如果能将他从那些分不清真假的美好回忆中打醒的话。最好。 向啸怔住了。他沒有想到喻驰竟然会用所谓的兄弟之情逼自己对他动手。向啸用力地闭了闭眼。握紧了手中的那条鞭子。 每一鞭挥下去的时候喻驰的身体都会狠狠地颤一颤。尽管向啸已经无比注意自己的力道。也已经挑了不容易受伤的背部打。可每一鞭下去。向啸依旧心如刀绞。 每当他想停下來让喻驰缓和一下的时候。喻驰总会一字一顿地提醒他:“还有二十二鞭……” 二十。 十八。 十六。 十。九。八。七。六…… 当最后一鞭落下后。向啸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來。他看着喻驰被划出一道道鞭痕的衣服。和着血肉模糊的皮肉。心疼得眼泪都快要冒出來了。然而喻驰却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不管向啸如何轻手轻脚。特制的鞭子杀伤力实在太大。即使是轻轻的一挥。落在身上也够人受的。他这么注意都把喻驰伤成这样。如果交给了别的不知轻重的人。一定会将喻驰打得更伤。 “喻驰。你不要犯傻了。为什么就要跟少爷对着干呢。男子汉大丈夫认个错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向啸看着喻驰僵硬地挺直着的身体。上前一把将他拥住。然而喻驰却坚定地掰开了他的手。重复地低喃着:“我沒错。” 接着喻驰又做了一百个俯卧撑。再站起來的时候身体已经有些虚晃了。虽然俯卧撑的数量以及跑步的圈数对喻驰來说不算什么。可先承受了五十鞭的他还是有些恍惚。再加上精神上的疲惫。喻驰抹了一把冷汗。在所有人的视线里跑出了军火基地。 向啸愣了一下。担心地追了出去。 房间内。战狱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的树木。丁言似无骨的动物般缠了上來。站在战狱的身后用双臂环住战狱。努力地让自己忽视战狱身上散发出來的凛冽寒气。问道:“在看什么。” 战狱沒有回答他。一双浓黑的剑眉有些厌恶地皱起。黑眸远远地眺望着喻驰奔跑的背影。除了喻驰。战狱还看到向啸一直跟在喻驰的身后。 战狱知道自己罚得很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喻驰任由向啸亲昵地碰着他的脸、抱着他的时候。心里总是燃起一股怪火。好像要把一切都燃烧殆尽。最后。当他反应过來后。已经下了罚令。 后悔。也來不及了。 喻驰是那样倔强骄傲的男人。战狱有理由相信。自己哪怕叫他去死。他恐怕也不会皱一下眉。 不过。罚一罚也好。让喻驰不要再这么冲动。不要再跟青爷杠上。让他好好地做一个教官。不要靠自己太近。也不要离得太远。 窗外突然开始下起了雨。战狱的心紧缩了一下。他看到喻驰在雨中踉跄了一下。又抬起头颅坚强地往前跑。而喻驰的身后。跟着一脸心疼的向啸。 战狱突然看不下去。心烦意乱地转身抬起了丁言的下巴。盯着他在风尘中练就出來的一双魅惑的眉眼。诡异地笑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我也想知道你都是怎样侍候青爷的……” 丁言瑟缩了一下。战狱接触到自己皮肤的手十分冰凉。明明表情很正常。既沒有对他发怒。也沒有对他有意见。可不知道为什么。丁言却从心底里打了一个寒颤。觉得战狱是个比青爷还要难以应付的角色。 “我我这就去洗、洗干净身体。”丁言后退了两步。看了战狱两眼。转身小跑着进了战狱的豪华型浴室。 战狱眯着眼盯着丁言的背影。不管青爷送这个人给自己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他都不会让青爷得逞的。 雨越下越大。喻驰几乎是眯着眼奔跑的。由于看不清前面的路。跌倒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是狼狈不堪地爬起來。咬着牙继续跑。不管向啸怎么劝。喻驰仿佛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似的。比头牛还倔。 环着山脉的公路仿佛无止境般延伸。喻驰已经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圈。只当是发泄。发泄自己心中的苦闷。让那颗心不再那么难受。 “停下來。雨越下越大了。已经够了。喻驰。”向啸抹了一把脸。拉了喻驰一把。 喻驰的后背被鞭子打得火辣辣的。被雨淋过后已经麻木了。额头上粘着湿漉漉的头发。一张俊脸沒有任何表情。看得向啸心惊胆战。 等到喻驰觉得真的够了二十圈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湿淋淋的衣服贴在身上令人很难受。喻驰却浑然不觉。整个人像失去了魂魄般。浑浑噩噩地走着。如果不是有向啸一直在旁边照看着。喻驰恐怕无法安全地回到基地。 “好了。喻驰。快去洗澡吧。你这样子不行……”向啸焦急地道。 喻驰挥开了向啸的手。“不。今晚是我值守。” “我帮你值。”向啸一字一顿地道。 喻驰抬头道:“不能让少爷离开我们的视线。那个男人……” “喻驰。为什么你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少爷。你介意那个男人吗。他关你什么事。你怕他伤害少爷。可少爷是那么容易被伤到的吗。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对少爷……”向啸低吼到一半。看着喻驰迷茫的眼睛。再也说不下去了。颓丧地低下了头。 喻驰看着向啸。“我答应了少爷的爸爸。要盯着丁言。所以只要少爷跟那个男人在一起。我们一定要多留意。” 向啸无力地摇头。“我知道了。可是你今晚……” “我沒事。你回去睡吧。”喻驰赶着向啸离开。换了一套衣服。往战狱的房间走去。 向啸看着喻驰的背影。打定主意先回去洗澡。而后去陪喻驰一起值守。以防万一…… 第050章 倒下的白杨! 丁言洗了很久。因为之前青爷在他身上还留下一些痕迹。所以丁言花费了一些时间去掩盖那些痕迹。心里也有些紧张。以往的很多顾客都是一见面就缠上來。很快地进入主題。所以丁言很少会紧张。而战狱不同。 他是被青爷送给战狱的。在此之前他并不了解战狱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所以他紧张…… 璀璨的灯光下。丁言有些畏缩地从浴室里慢慢走出來。刻意沒有穿鞋子。指骨分明的双脚踩在了柔软的地毯上。丁言本來想不着一物地出來。后來想了想又怕战凛在灯光下看到自己身上某些无法掩饰的青爷留下的痕迹。只得咬咬牙作罢。 战狱坐在沙发上闭着眼沉思。尽管丁言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几近无声。战狱还是在第一时间内敏锐地睁开了眼睛。凌厉地扫了丁言一眼。丁言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脑袋。战狱又转移开了视线。 丁言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白斩鸡了。他出來混了这么多年。怕什么也沒怕过跟人上。床。他本來就是靠身体赚钱的。 如此一想。也沒什么好纠结不安的。战狱再怎么样还不是个男人。只要是个喜欢男人的男人。不管对方要求什么。他都能配合。身经百战的他什么顾客沒碰见过。 思及此。丁言抬起胸膛。一点一点接近看起來冷漠危险的战狱。终于近到抬手就能碰触到战狱的脸。丁言坐在了战狱的大腿上。神情迷离地看着战狱。 战狱盯着他看了很久。一直无法确认的事情终于肯定了下來。他果然也是喜欢男人的。难怪之前会对喻驰有感觉。身体起了反应。原來不是因为身体上需要发泄。而是他本來就对男人有感觉。 战狱突然想起喻驰和向啸之间似有若无的暧昧。向啸对喻驰的感情很容易看明白。那么喻驰呢。是在装傻还是故意的。说不定他们还是两情相悦…… 丁言慢慢地靠近战狱。柔软的唇找寻着战狱的唇。渴望着战狱能带给他不一样的新鲜的感受。只是在还沒有碰到战狱双唇的时候。战狱已经利落地扭过头避开了丁言的唇。 丁言愣了愣。战狱冷声道:“你沒有资格跟我接吻。” 丁言恍然大悟。这也正常。他知道有些男人有嘴唇上的洁癖。可以和无数人发生关系。却不愿与自己不爱的人接吻。丁言也沒有多纠结。手在战狱结实健壮的胸膛上摸了一把后。开始一颗颗地为战狱解衬衫上的纽扣。 战狱一把握住了丁言的手。在丁言惊愕的目光下将他压倒在了沙发上。像猛兽般啃噬着他雪白的颈项。战狱用力地将脑海中喻驰的模样摇散。他只不过想发泄欲望而已。那个人。并不一定要是喻驰。 既然青爷这么“好心”送了他一个发泄物。那他何乐而不为呢。 战狱的动作十分粗鲁。想到身下压的反正不是什么好货色。何必怜惜。只需要自己尽兴就够了。 丁言仰着脖子抱着战狱强劲的腰身。低低地喘息着。他已经好久沒试过被年轻男人攻占的感觉了。青爷虽然还不算老。跟战狱却是完全不能相比。 “砰砰砰” 当欲望的火苗在这间拉上了窗帘布的房间里熊熊燃起的时候。煞风景的敲门声响起。战狱仿佛被人兜头淋了一盆冷水。固定住丁言凑上來的脸。战狱冷硬地道:“去床上呆着。” 丁言点头。乖乖地从沙发上爬起來。有些腿软地爬上战狱那张看起來很舒坦的大床上。 战狱觉得自己很热。边扯着领带边四处找寻着空调遥控器。找到了后战狱开了空调。将温度调得很低。丁言身上穿的浴袍已经被战狱在沙发上拉扯掉了。冷气接触到皮肤泛起了一粒粒的鸡皮疙瘩。丁言缩进了被子里。 “砰砰砰”喻驰站在门外用力地敲着门。唯恐战狱太专注于丁言而听不到响声。 战狱皱着眉头打开了房门。看到门外是一脸狼狈的喻驰的时候。双瞳猛地一缩。几秒后才冷漠地道:“什么事。” “报告少爷。五十鞭、一百个俯卧撑、二十圈环山快跑。已经完成。”喻驰不卑不亢地盯着战狱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道。 战狱点头。见喻驰沒有别的什么事。准备关上房门。门却被喻驰用手顶住了。 “还有什么事。”战狱盯着喻驰还肿着的脸。有些不悦地道。 喻驰怔怔地看着战狱。战狱的纽扣被解了一半。露出了一大半的结实胸膛。头发也有点儿乱。喻驰低下了头。眼神闪烁了一下。而后坚定地透过门缝瞪着躺在战狱床上的那抹背影道:“只要有他在。我们夜晚就要在你的房里值守。” 战狱皱眉。喻驰又道:“这是凛爷和你爸爸离开前交代我的。” “你确定。”战狱脸色有些怪异。一把拉开了自己的衬衫。纽扣嘣飞得到处都是。战狱也毫不在意。“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喻驰呼吸一窒。胸口有些闷闷的痛。他其实是知道战狱要做什么的。青爷把丁言送给战狱无非就是那么回事。可是不管战狱要做什么。守卫着战狱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是喻驰的责任。 “我确定。”喻驰发出的声音既沉重又沙哑。 战狱让开了位置。将手里的遥控器随意地扔在了沙发上。边脱下衣服边往床的方向走去。 喻驰进入房中将门关好。过低的温度让他浑身一震。本來就在外面淋了好久的雨。有些着凉了。现在又进入了温度这么低的空调房…… 喻驰沉默着站在房间的角落里。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走向丁言的战狱。 明明心里一点儿也不想看。可却偏偏必须盯着。才能心安。 门外。洗好澡的向啸走到战狱的门前。挥了挥手。让旁边的雇佣兵离开。自己守在了门外。尽管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声响。但是仅仅隔着一道门。有他。一直陪着喻驰。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他在。 向啸握紧了拳头。不用想都能知道喻驰将会面对什么。那个傻男人。明知道在里面眼睁睁地看着会不好过。却还是傻傻地站在里面…… 战狱躺在床上按开了电视。一声不吭地专心看着。丁言等了一会儿还是沒见他有动作。只好兴趣缺缺地坐起身靠在战狱的身上跟着战狱一起看电视。而战狱居然也沒有说什么。 喻驰莫名感觉自己的嘴里有些苦涩。他静静地站着。如一株挺拔秀丽的白杨。在偌大的房间里显得那么渺小。却又是那么的不容忽视。就连战狱看电视的时候也总会不经意地瞥几眼喻驰。 在灯光的照耀下。喻驰的脸色看起來有些苍白。大概是因为受了鞭伤又做了那么多剧烈运动的缘故。更何况。还淋了那么久的雨…… 战狱将视线从喻驰的身上转移。根本不知道电视上在放着什么。却还在索然无味地看着。两个小时过去了。喻驰依旧沒有挪动半步。看來他是铁了心要看他们办事了。 战狱诡谲地扬起唇角。一个翻身伏在丁言的身上。关掉了电视。一切的杂音戛然而止。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战狱埋头继续完成未完成的事情。丁言很快进入了状态。当战狱碰触到他那浑身皆是敏感带的身体的时候。丁言情不自禁地仰头低吟着。 喻驰看不到战狱的表情。他只能看到战狱宽阔的带着曾经的那道枪伤的脊背。只能听到从丁言的嘴里流泻出來的那些暧昧的声音。 丁言知道有人在看。不过对于他來说这已经习惯了。所以他沒有半点儿不好意思。反而因为喻驰在看而显得更加兴奋。连皮肤都染上了一层红晕。 战狱不看丁言的脸。努力说服自己忽略背后的那道目光。腾出一手伸到床头柜里拿出一个新的套。子。 战狱的房间一直都备着这些东西。只不过从來沒有派上过用场而已。丁言不知道跟多少男人做过。战狱的心里是嫌脏的。仔细想想。被他抱在怀里觉得珍贵的人。似乎只有喻驰一个。在加纳斯岛上的时候。他们赤身oti地抱在一起。那个时候身体沒有出现一点儿排斥的感觉。 而不像现在。虽然欲望蓬。勃。但战狱的心里却一片清明。人也无比清醒。他不想跟丁言做。可只有把丁言宠得无法无天。也许青爷才会露出狐狸尾巴。如果现在就把他赶走。说不定青爷会把这笔账算在当时出來阻拦的喻驰身上…… 丁言紧紧地攥着床单。低喊着:“战少” 战狱阴狠的目光下透露着伪装出來的温柔。用力地拧着丁言的下巴。“你平时就是这样勾引男人的吧。” 丁言咬着唇不答。 而站在角落的喻驰此刻恨不得失去所有的视觉、听觉。让他就像木头般站着。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也许就不会心如刀割了。 可能是因为心理作用在作祟。站在冷气十足的房间里。喻驰的视线竟然真的变得模糊起來。身体如坠入了冰窟一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喻驰的眼中旋转。看不清不远处的豪华大床。看不清战狱与丁言的动作。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角落里发出重物落地的响声。挺拔的白杨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第051章 为什么在意? 三个小时十九分过去了…… 向啸盯着自己的腕表。从沒有一刻觉得夜晚是那样的漫长。漫长到每过一分钟向啸的额头上都会冒出新的汗珠。喻驰在里面。他在门外。门是隔音的。里面到底怎么样。喻驰怎么样。向啸一无所知。 真的只是仅仅陪着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向啸无力地想。 而在偌大的房间里面。几乎是在喻驰倒地的那一刹那。战狱便抬起了头。丁言看到战狱一双冷酷的黑眸沒有被一丝情。欲所沾染。顿时有些失望。 战狱转头往角落处看了一眼。发现一直挺立修长的身影不在原地。顿时心中一惊。利落地翻身准备下床查看。手臂却被丁言攥住。丁言显然已经欲。火焚身。如果战狱这时候走开。他会很难受。以前的顾客从不会这么半路打断。 因为男人的欲望來得汹涌。半路打断对双方都是伤害。 战狱却用力甩开了丁言的手。从椅子上拿过浴袍随意地披在了自己身上。快步走到角落去查看喻驰的情况。 喻驰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嘴唇也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浑身还在微微颤抖着。双眉痛苦地蹙着。战狱想到了这一晚喻驰所承受的那些该死的惩罚。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虽然喻驰已经换了衣服才过來。但在空调房里站了这么久。身体冷热交加。出了不少冷汗。更何况喻驰的头发还是湿的。 一定是像在加纳斯岛上那样着凉了。喻驰的身体底子不错。如果不是自己这次惩罚得那么狠。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着凉…… 战狱伸手撩开了喻驰沾在额头上的湿发。有些颤抖的指尖抚上了喻驰冰冷的脸。即使是晕倒了。这张脸也依旧无比倔强。令人拿他沒有一点儿办法。 战狱霍地清醒了过來。房间里除了他们外。还有一个人。而且还是青爷送给他的人。 战狱立刻站起了身。打开房门准备叫人将喻驰带走。门一开。发现向啸一脸焦急地看着他。显然是担心在自己房里守着的喻驰。 战狱背在身后的手不动声色地攥紧。让开了位置。故作冷漠地道:“他晕倒了。将他带走吧。” 向啸眼神复杂地看了战狱一眼。健壮的双臂将喻驰轻而易举地抱起。战狱就这么看着向啸抱着喻驰走过自己的身边。向啸用仅仅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对战狱道:“喻驰他唯有在面对你的时候。才会毫无理由、方寸大乱。” 毫无理由方寸大乱吗。 战狱看着喻驰歪在向啸怀中的小脸。莫名地心里不舒服。 “我将他送到甘泽那里去后。会马上回來值守。少爷。如果您还不算太残忍的话。请以后固定我们的值班时间。不要再让喻驰夜晚在您的房间里值守了。你明知道他担心你。”向啸又无比严肃地对战狱道。并站立在原地等待战狱的回答。 战狱闻言沉下了脸。半响才道:“好。我明天会跟他说。” “谢谢。”向啸沒有再说什么。将怀里的喻驰抱紧了点儿。稳步往基地的医院方向走去。 战狱关上门后又听到丁言叫了他一声。顿时有些心烦气躁。“你睡你的。我还有工作。” 丁言有些委屈地低下脑袋。可恶。明明只差一步之遥。 战狱这么年轻。却又拥有人人羡慕的权力。只要他有本事讨好了战狱。不管是身体上的享受还是物质上的享受。就都不愁了。他也想找一个好男人好好去爱一场。只可惜。在身体的欢宴中。他得到的一直是失望。爱他的身体的有很多人。可是却沒有人愿意爱他。 他不甘心。既然青爷已经将这么好的机会送给了他。那么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丁言躺在了床上。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睡着了。而战狱却再也睡不着。房间里亮着的灯倒映着背影孤寂的男人。战狱想起了烟。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出一包烟后战狱点燃了烟头。一口下去却是将自己呛着了。找到了方法后似乎觉得心里的烦闷感渐渐消去了…… 向啸将喻驰抱进了军火基地的小医院里。让他平躺在病床上。叫醒了趴在满桌子医疗报告前睡着了的甘泽。指着喻驰道:“他身上有伤。而且着凉晕倒了。请帮他看看吧。” 甘泽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睁着惺忪的朦胧睡眼。瞥了一眼病床上的喻驰道:“好。” “他醒來后帮我告诉他。以后都是我值夜了。他值白天。让他不用操心了。我会注意一切的。”向啸看着喻驰的脸。认真地道。 甘泽换上了医生白袍。瞪了向啸一眼。“你可以滚了。” “他后背有鞭伤……” 甘泽额角暴起了青筋。“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那就拜托你了。谢谢。”向啸摆摆手。离开了小医院回到了战狱的房间。 甘泽熟练地将喻驰的衣服脱了下來。用热水帮他擦了一遍身体。再量了体温。喂他吃了药后。才皱着眉头仔细为他的后背上药。“啧啧。伤口还真多。这么好看的背脊弄得这么花……” 甘泽帮喻驰处理好伤口后坐在一旁无聊地翻看着医书。渐渐地又睡着了。 而向啸尽忠职守地在战狱的房里站了一夜。也眼睁睁地看着战狱工作了一夜…… 早晨。空气变得清新起來。一束柔和的阳光穿透了薄如纱的窗帘布射进了军火基地的小医院里。喻驰浑身的肌肉都叫嚣着疼痛。这些疼痛迫使他睁开了眼睛。 白色医院吗。 喻驰用手捏了捏疼痛的太阳穴。他想起來了。昨晚因为太冷太累。他晕倒在战狱的房间里了。后來呢。怎么样了。 他们发生关系了吗。 一想到那对交缠的人影。喻驰觉得自己的心闷闷的。连眼眶都在发酸发涩。 忽然。喻驰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从雪白的床上弹坐而起。把熟睡中的甘泽也吓了一跳。瞪着他道:“好好睡你的觉。一惊一乍的干什么。要吓死人啊。” “少爷那里……”喻驰皱着眉头。苍白的嘴唇微微蠕动着。 甘泽睡觉的时候被打扰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沒好气地道:“他好好的你关心他干什么。倒是你现在是个病人。有一点儿病人的自觉好不好。” “昨天晚上……” 甘泽无奈地摆手。“向啸替你值班去了。放心。有他在。不会有什么问題的。话说那个什么青爷送了一个男人给战狱是吧。所以你才这么着急。” 喻驰沒有回答。脸却暗沉了下去。 甘泽來回打量了他几遍。“着急什么。战狱身手不错。沒有人能轻易伤得了他。不过是个暖床工具而已。腻了就会扔了。” “……”喻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甘泽的话。脸色更难看了。战狱也会需要暖床工具吗。所以战狱喜欢的是男人。 “啧啧。脸色真臭。我看你是吃醋了吧。一直就觉得你挺护着战狱的。凭什么啊。我可沒见过战狱有哪个手下对他这么尽心尽力。”甘泽也是无聊。甘奥飛今天要开会。所以得要晚上才有空來接他。平时在小医院里除了跟护士们偶尔聊聊天外。甘泽在不埋头研究或者沒人受伤的时候确实无聊得要死。 喻驰板着脸。“我只不过是尽身为少爷教官的职责……” “喔。这么单纯。这么伟大的人好像都不存在了。你这么不在意。何必理会战狱跟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甘泽凉凉地道。 喻驰惊愕地抬起头。关他什么事好像的确一点儿也不关他的事。他只需要做好本分工作。别的似乎什么也不用管。战狱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这是战狱的自由。又关他什么事呢。 那他为什么要介意。为什么心里不舒服。为什么不想战狱拥抱别人。 “喂。你喜欢战狱吧。不然。你在意什么。脱衣服。我帮你上药。”甘泽仿佛投出了一枚炸弹。炸得喻驰头脑发昏、浑身僵硬。却又毫无知觉地吩咐喻驰脱衣服。 喜欢什么。 他喜欢战狱吗。 怎么会。他只不过是因为战狱当年的救命之恩所以想留在战狱的身边而已。怎么会变成了喜欢呢。 可是在被甘泽这么随意地提醒了一句后。一切奇怪的事情仿佛都得到了最合理的解释。 那场救命之恩。从來都只有他一个人耿耿于怀着。战狱大概早已不知道遗忘到哪个角落了。而他却因为这个费尽了时间和精力努力地变强。只为了能留在战狱的身边。 为战狱带伤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难怪向啸要质问他。到底还要因为救命之恩对战狱做到什么地步。难道真的非要赔上性命不可吗难怪向啸让他问问自己的心…… 可是喜欢是什么。他不懂。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10节 他的童年跟一般的孩子是那样的不同。他不曾去过学校。不曾有过初恋。沒有朋友、同学。失去了家人。他有的只是枯燥的训练、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是曾经救过他的战狱。所以这些难得的仅有的珍贵的东西。恐怕早就入驻在他内心的深处了吧…… 第052章 这就是爱吧! 之前相处的点点滴滴。在加纳斯孤岛上发生的一切。都在喻驰的眼前快速闪过。他喜欢战狱。所以才想留在战狱的身边。所以不能看到战狱受到任何伤害。所以看到战狱跟别人在一起心会痛。因为不明白自己的感情。所以才找了报恩这个拙劣的借口。 喻驰在心中嘲笑着自己。果然是当局者迷。连向啸和甘泽都看出來了。他却还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 震惊过后是释然。喜欢又能怎样。战狱是少爷。会有很多人送各种各样的人去讨好他。即便战狱不喜欢。也轮不到自己。而这份感情。在喻驰终于看明白后得到的只是更深的失落。只能当做不曾明白。藏在心底。 甘泽正想问喻驰在发什么愣怎么还不脱衣服的时候。甘奥飛的电话打了进來。甘泽坐在一边接起了电话。听了一会儿后噘起嘴道:“什么啊。开会要开到九点。那还吃什么晚饭……” 好一会儿后甘泽又道:“好吧。那就吃夜宵。去小时候我最喜欢去的那一间。嗯。我等你……” 甘泽挂了电话。发现喻驰正在看着自己。有些奇怪地问道:“看我干嘛。” 喻驰微微摇头。他只是觉得甘泽很幸福。电话那边应该是甘泽的父亲吧。喻驰也见过。那是一个在事业上很成功的男人。虽然甘泽好像沒有母亲。但他的父亲真的很疼爱他。 “脱衣服吧。你后背上的伤不勤快点儿上药会好得很慢。”甘泽提醒道。 喻驰低低地道:“我已经习惯了。” “你不脱我打电话让向啸过來了。”甘泽挑眉道。 喻驰呡着唇。乖乖脱了衣服。甘泽上药的时候很温柔。一点儿也沒有弄痛喻驰。等药干得差不多后。喻驰又穿回了衣服。甘泽摸了摸他的额头。“嗯。已经退烧了。你的身体不错。好好休息个一两天就会恢复的。” “谢谢。你刚刚说的话。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喻驰站起身拉住了甘泽的白袍衣角。 甘泽疑惑地回头。“什么话。” “就是就是说我喜欢少爷这种话。请不要乱说。”喻驰憋红了脸。说完后立刻转身离开了。 甘泽眨了眨眼睛。“啧啧。战狱这小子还真有福气。有个这么死心塌地喜欢他的人。不。大概这已经不是喜欢了。有谁会这么轻易地为喜欢的人去死呢。这就是爱吧……”甘泽自言自语道。 盯着喻驰离去的背影。想起他满身的旧痕。甘泽有些嘲讽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人为爱满身伤痕都依旧如此。而他即使沒有爱情。至少甘奥飛将他捧在手里。不曾伤过分毫。细想一下。其实也沒什么不好的。只是人。总想要多一点。多一点爱。 向啸往小医院的方向沒有走几步就见喻驰从小医院里走了出來。忙迎上去仔细地瞧了瞧他。“看起來好多了。” “我沒事了。又让你担心了。”喻驰有些勉强地笑道。 “少爷那里……”向啸正准备说话。喻驰却困倦地闭上了眼睛。“我想回去再休息一下。” 向啸奇怪地看了喻驰两眼。才反应过來道:“好。那我去跟着少爷。你好好休息。” “谢谢。”喻驰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不料在走廊上远远地看到战狱搂着丁言在看雇佣兵训练。喻驰沒有说什么。转身绕了另一条路。快步离开。 虽然已经认清了事实。心却还是很难受。他暂时还不想看到战狱。尤其是战狱现在还跟丁言形影不离。更令喻驰感觉刺眼。 喻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摔在了柔软的床上。说服自己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 喻驰休息了一天。而向啸整整跟着战狱和丁言出去了一天。也许战狱是故意的。不管丁言提出想去哪里。战狱都一一满足他。两人在别人的眼里跟一般的情侣沒有任何分别。向啸看着他们一边咬牙切齿。为喻驰不值。一边又暗自庆幸。如果战狱真的喜欢喻驰的话。那他就半点儿机会都沒有了。 虽然。他还是为喻驰心疼。 翌日。喻驰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脸上仿佛带着一张沉重的面具。再也沒有任何表情。战狱告诉他以后都是由向啸值夜后。喻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果天天晚上都要他看着战狱和丁言……那对他來说才是最大的煎熬。 喻驰笑着对向啸点了点头表示感谢。战狱冷哼了一声。搂着丁言问道:“有什么想吃的吗。” 丁言点头。“很久沒有吃过法国蜗牛了。我知道有一间店的蜗牛特别好吃。我们一起去吧。” “好。你带路。”战狱淡淡地点头。 喻驰朝向啸摆了摆手。跟上了如同普通情侣般抱在一起的两人。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回到军火基地的甘泽皱着眉盯着战狱抱着丁言的背影。奇怪地嘀咕道;“战狱是不是对那个暖床工具太认真了一点……” 甘泽摸不透战狱的想法。自然也沒多纠结。转身拐回了小医院。 喻驰一路跟着战狱和丁言。两人却默契地将他当成空气。丁言长得不错。唇红齿白。由于在红尘中翻滚许久的缘故。眉眼间带着一股魅力。虽然很勾引人。对于战狱來说却显得过于媚俗了。只是做戏。不得不做周全。 三人來到了丁言所说的那间店。轻车熟路地进了一个包厢。丁言将菜单推给战狱点菜。“这里的菜味道都很不错。你喜欢吃什么。” 由于白天战狱对丁言是千依百顺的。丁言虽然还不敢太放肆。但见战狱对自己这么好。他对战狱说话却也不那么拘谨了。偶尔也会在战狱的脸不那么阴沉的时候主动靠进战狱的怀里。见战狱沒有拒绝。心里更是开心。 “你喜欢什么就点什么。我都吃。”战狱破天荒地笑了笑。可那笑。却不达眼底。冷冷的。甚至还闪着寒光。但享受在战狱的温柔里的丁言根本沒有察觉。喻驰不显眼地站在他们位置的背后。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自然也看不到战狱的表情。 “那我就点了。服务员……啊。”丁言突然感觉到一只冰凉的大掌伸进了自己薄薄的衬衫里。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只带着厚茧的大掌正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皮肤。 “怎么了。”战狱贴近丁言。在他的耳朵上轻轻地呼着气。 这么多年來。丁言还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脸红。他向來放。荡大胆。却不知怎么的被战狱在公共场所上这般偷偷地袭击了一下。竟然有些心跳加速。 “沒、沒事。”丁言摇头。 此时餐厅的服务员小姐走了过來。礼貌地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是要现在点餐吗。” “是的。”丁言点头。“两份起司。两份鹅肝。两份蜗牛还有一份松露。额。拿一瓶法国红酒”由于在自己后背以及腰际的地方游走的那只大掌十分不老实。身体极度敏感的丁言有些艰难地点完了菜。 点完了后丁言才想起站在他们身后的喻驰。又加了一句:“给他也來一份法国鹅肝吧。” “谢谢。我不吃鹅肝。”喻驰冷声道。 丁言的脸色变了变。如果那一晚不是因为喻驰守在房里。说不定他早就把战狱拿下了。这个男人真是他生命中的克星。 战狱搂紧了丁言。低声道:“不用管他。” 丁言恢复了神色。对服务员小姐点头道:“那就上之前我所说的那些菜。” “好的。先生。”服务员小姐点头离开。 战狱的大掌停了下來。丁言渴求地动了动腰。沙哑地喊了一声:“战少” “真是个宝贝。”战狱似真似假地道。 丁言在自己衣服里摸索到了战狱的手。握着那只有些冰凉的手抚摸着自己。低低地喘着气。而战狱则坏笑着。丁言不动他就不动。惹得丁言气急了。跟他干瞪眼。 喻驰自然也看到了两人调。情的小把戏。只能当做沒看见、沒听见地自我催眠着。 战狱觉得差不多了后毫不留恋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若重若轻的力度轻而易举地撩起了丁言的欲望。可战狱却在这时候将丁言揽进了怀里。嘘了一声。“别急。上菜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丁言有些不甘心。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先用餐。 战狱优雅地拿着刀叉。吃着美味的鹅肝。丁言吃了半饱后想上厕所。战狱拍了拍他的腰。让他快去快回。 丁言离开后战狱用叉子插了一块还沒吃过的起司。手伸向身后。淡淡地命令道:“吃。” “我不饿……”喻驰正想拒绝。又听战狱道:“这是命令。” 喻驰心里憋着一股气。夺过那块起司。三口两口地将它吃完。可那块起司却好像故意跟他作对似的。卡在心里上不來下不去。令喻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算什么。不是跟丁言说不用管他吗。 喻驰感觉到战狱对他的态度变了。也或者一直就是这样。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吧。 第053章 是他吗? 包厢里的气氛十分沉闷。战狱一声不吭地静静吃着东西。喻驰则因为丁言的离开暂时松懈了下來。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不仅仅说明了身份问題。还有距离问題。 丁言本來只想上个厕所然后马上回去。因为这间法国餐厅虽然布置得十分浪漫。但每个包厢的面积都十分小。所以并沒有设计卫生间。因此只能出去找餐厅的公共卫生间。 丁言低着头匆匆地走着。这间餐厅十分有情调。连灯光都特地调得十分朦胧。丁言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对不……青……唔。”丁言惊愕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嘴巴也被青爷用手捂住了。青爷轻而易举地将丁言推进了他身后的那个包厢。 青爷知道丁言十分喜欢法国菜。而这间法国餐厅在市里也算比较出名。加上青爷对法国菜也颇有研究。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他并不是故意跟着丁言到这里來的。而是路过这里停车办事的时候刚好看到战狱搂着丁言进了这间法国餐厅。所以便要了个包厢一直等待接近丁言的机会。 门被青爷粗鲁地关上。发出的响声却不大。丁言惊讶地问道:“青爷您怎么会在这儿。”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几天不见爷可想死你了~爷看你倒好。跟那毛头小子玩得不亦乐乎啊。”青爷将丁言抵在门板上。大力地揉捏着他柔软厚实的臀部。一双魔掌从裤子边缘伸了进去。从臀部摸到了雪白的大腿…… 丁言半推半就着。眯着眼睛撑着青爷的胸膛。“才沒有。战少哪里比得上您” 青爷将丁言翻了过去。撩起了他的衣服。看到他的腰上留下了许多掐痕。叹道:“啧啧。看來那毛头小子还是挺疯狂的呀~” “青爷。”丁言嗔道。虽然青爷对他也不差。但人人都渴望得到更好的东西。而战狱跟青爷相比。自然是战狱在各方面都要更胜一筹。所以丁言此时选择了隐瞒青爷其实他跟战狱迄今为止都还沒有真正发生关系的事…… “怎么了怎么了。爷都说想你~”青爷捏了捏丁言的脸蛋。 丁言摇头道:“我要先回去了。战少见我这么久沒回去可能会去卫生间找我。” “先让爷抱一下吧。”青爷眨着色眯眯的眼睛。 丁言眼珠转了几下。“您已经把我送给战少了。如果战少发现我跟您还有來往的话。我们两人都很难圆这个话。您看……” 丁言还沒说完下巴猛地被青爷挑起。“你想得倒是周全。最好别让我发现你玩什么鬼把戏。管好你的屁股。”青爷将魔掌从丁言的裤子里拿了出來。大力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臀部。恶狠狠地道。 丁言不住地点头。“青爷对我这么好。我又怎么会辜负您。” “这次先放过你。听说那毛头小子对你不错。你可得好好把握。必要的时候爷说不定还能用上你。”青爷点了一支大麻。松开了丁言。 “是。青爷。那我就先回去了。”丁言主动上前亲了青爷一口。拉开门快步地离开。 而坐在包厢里的战狱则诡异地笑了。他的耳朵上戴着一个别人不易察觉的特殊耳麦装置。将丁言与青爷在另一个包厢里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听完了。果然是一伙的。真他妈恶心…… 战狱用修长的手指拿起一个高脚杯。既慵懒又惬意地啜饮着杯中的红酒。估计再过不久。丁言和青爷的狐狸尾巴就会露出來了。 “对不起。太多人排队了。稍微久了一点儿。”丁言抱歉地笑对战狱道。 战狱摇头。表示沒关系。无意间瞥到丁言的脸。战狱伸手一摸。问道:“你的脸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沒有沒有。”丁言浑身一僵。吓得后背一凉。差点儿沒将脖子扭断以示清白。 战狱吓够了人后又安抚道:“这么害怕做什么。我只是心疼你。” 战狱笑得实在是瘆人。丁言畏畏缩缩地点头。心里把青爷翻來覆去骂了个遍。都怪青爷多手。差点儿害他魂儿都吓沒了。 吃完了法国大餐后丁言又怂恿战狱到俱乐部打保龄球。见喻驰一直跟着他们。丁言心里很不爽。虽然他是不介意被人观看什么的。但一个电灯泡老一直跟着也觉得很烦。 “战少。可不可以让他不要跟着我们了。”丁言在战狱的怀里抬头小声地问战狱。 战狱定住脚步。转身对喻驰道:“你不用跟着我们了。先回基地去。” “不行。”喻驰狠狠地瞪着丁言。战狱皱着眉头。喻驰很少露出这么凌厉的目光。甚至目光中还带着强烈的恨意。战狱突然想起喻驰那晚瞪着青爷的时候也是如此。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回去。”战狱冷着脸道。 喻驰沒再回答。只死死地盯着丁言。看得丁言心里毛毛的。有些畏惧地拉了拉战狱的衣服。“算了。他要跟就让他跟着吧。” 喻驰心里有些怄。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跟着他们看他们秀什么恩爱。可是哪怕不看一眼。他的心就像被吊在半空中。不得安宁。喻驰一拳砸在了大树上。心想大概这就是犯贱。 一连好几天。战狱和丁言的活动都十分丰富。除非战狱有事忙。丁言才会自己无聊地待在房间里看电视。只要战狱有空。都会陪在丁言的身边。 一时之间。道上传言纷飞:青爷送的“破鞋”战少穿得很合心。那么青爷与战少。究竟是和还是不和。这就值得考究了。 在这里面。最大的话題就是围绕着丁言的。这只“破鞋”能风光到什么时候。谁也不清楚。但眼下。虽然谁都知道丁言只是个b却沒有人敢不给他一点儿面子。 白天不管他们去哪里喻驰都会锲而不舍地跟着。晚上则由向啸盯着。向啸一直沒有告诉喻驰他们两个其实根本就沒有发生过关系。喻驰也从來不主动问。 这种事情。在他晕倒的那一晚他就已经认定了。沒有什么去问的必要。 “我有事要去忙一下。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战狱从沙发上站起身。对丁言道。 丁言点头。目光一直追随着战狱高大的背影。偶尔也会想着。如果真的能跟战狱一直在一起。不再做个b就好了。 战狱进了一间客房。里面有一个雇佣兵在等着他。 “查得怎么样。”战狱有些焦急地问道。 雇佣兵朝战狱点了点头。“青爷是喻教官的仇人。根据我查到的资料显示。喻教官的父母是红湖帮的人。当年红湖帮被青爷一锅端了。他们也死在了里面。喻教官算是命大。逃过一劫。所以喻教官会那么恨青爷也无可厚非。少爷还在意喻教官在您生日宴会上跟青爷杠上的事吗。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战狱抬起了手。示意雇佣兵不要再说话。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來。战狱皱起了眉。又问道:“当年红湖帮被一锅端的时候。他在哪里。” “想知道的话只要找当年的人问一下就能一清二楚。”雇佣兵回道。 “我知道了。”战狱挥了挥手。雇佣兵安静地离开了。 战狱打了一个电话给战凛。沉声问道:“喻驰到底是谁。你为什么将他送过來当我的教官。” 电话那头的战凛挑起了眉。“你错了。不是我将他送到你的身边。是他为了能到你的身边。自己努力争取來的。至于他是谁。你自己琢磨。” 战凛说完便挂了电话。战狱震惊地放下手机。是他吗。当年那个被自己救下的男孩。那个时不时会被他想起來的男孩。就是喻驰吗。原來他竟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吗。 战狱想起当年那个脆弱却又坚强的男孩。渐渐将他与现在一脸倔强高傲的喻驰重叠在一起。在战狱以为也许今生再也见不到那个男孩的时候。蓦然回首。他却早已來到了自己的身边。为他出生入死、不顾一切。 战狱沉默着伸手摸向后背。那颗子弹曾经深深地陷入他的后背中。他记得当时喻驰震惊却又感动的目光。 难怪对于喻驰他一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只要跟喻驰在一起。不管做什么。他都是最真实的自己。战狱握紧拳。下意识地往外走。脚踝上戴着的脚链碰触到皮肤。有些冰凉。战狱一震。这颗子弹…… 喻驰竟然一直保留着。还送给了他当生日礼物。喻驰到底是什么意思。战狱好像明白。却又似乎不明白。他打开了门。下意识地到处找寻喻驰的身影。 这边。沒有;训练场。沒有;喻驰的房间。沒有…… 战狱就像一头横冲直撞的野兽。逮住人就劈头盖脸地问:“喻驰在哪里。” 好几个雇佣兵都说不知道。直到靠近了军火基地里的大厨房。有个雇佣兵正想告诉他喻驰在厨房里。战狱却摆摆手。不需要别人告诉他。因为。他听到了从厨房里传出來的快乐的笑声。 战狱站在厨房窗外。斜斜地看着里面的场景。一瞬间。所有的不知名的喜悦仿佛被一盆冷水顷刻浇灭。一颗心。也坠入了崖底…… 第054章 无法克服的阴影 大厨房里。 每天都面无表情锲而不舍地跟着自己的喻驰露出许久不曾露出的灿烂笑容。战狱记得。这样的笑容用五根手指都能轻易数得清。曾经在加纳斯孤岛上他们在历经饥渴后终于找到了河流。一起抓鱼的时候。喻驰曾这样轻松又灿烂地笑过。 而现在。喻驰又笑了。只不过并不是对他笑。这笑容。是给向啸的。 战狱看到喻驰的手里拿着一个刚包好的饺子。旁边还摆放着许多包得一丝不苟的饺子。喻驰的脸上沾了白色的面粉。看起來像只无辜的小花猫。他指着向啸被面粉染白的鼻尖开心地笑着。向啸根本不知道喻驰为什么笑。只是在喻驰笑的时候他也跟着傻傻地笑了起來。 战狱浑身僵硬地立在原地。听着厨房里的一片笑声。看着里面两人和谐的相处。良久。静静地转身离开。 而喻驰在心情压抑了这么多天后。这还是第一次开怀大笑。将饺子煮熟后。两人开心地吃了起來。向啸看见喻驰的嘴角沾了一点儿面粉。用手指去帮他擦干净。喻驰微微一笑。“谢谢。” 向啸粗声粗气地道:“谢什么。” 两人愉快地干掉了一大碟饺子后收拾好一切离开了大厨房。向啸对喻驰道:“我先回房洗个澡。然后准备去值夜。” “辛苦你了。”喻驰点头。 两人在分岔路口分开。喻驰也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沒走几步。喻驰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高大的身影。立在自己的房门前。 喻驰嘴角原本带着的笑意凝固了。有些犹豫地道:“少爷不是该在您的房间里吗。” “我來找你。”战狱干脆利落地道。漆黑的双瞳盯着喻驰的脸。 喻驰愣了愣。“有什么事吗。” 战狱靠近了喻驰一步。喻驰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战狱又往前了一步。喻驰再退了一步。他对战狱的感情实在太复杂。复杂到难以正常地面对他。 而战狱则被喻驰不断的后退刺伤了心。为什么向啸可以靠他那样近。可以陪他开怀大笑。而他只是想靠近一点儿。喻驰却会后退…… 是因为青爷和丁言所以对他寒了心吗。可是他有自己的目的…… 战狱看着喻驰。一些问題好几次都脱口而出。却又被哽在了喉咙里。进不去出不來。战狱想问喻驰。问他是不是因为自己才坚持要留在军火基地的。问他送那枚子弹给自己当生日礼物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只是。当看到喻驰清透的眼神的时候。他一个字也憋不出來。 因为此时的他在喻驰的眼里只不过是个跟青爷差不多的人。 战狱在喻驰疑惑的眼神中突然一拳击打在了喻驰右侧的墙壁上。力道大得拳缝间都溢出了鲜血。喻驰惊愕地看着他。“你……” 话还沒有说完。战狱收起拳头。转身走了。最终依旧一个字也沒有说出來。 战狱握紧的拳头不住地淌着血。喻驰。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一定不会放过青爷。等真正解决了青爷这个心头大患后。我一定好好地把一切想说的想问的都告诉你。 喻驰向前了一步。见战狱头也不回地离开。看了几秒。也低垂着眉眼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 难道就因为自己喜欢上了他。还是因为他的旁边多了一个男人。 他不是故意要躲开战狱的。只是在见到战狱的时候就会不知不觉地联想到战狱对丁言的宠溺以及千依百顺。想起他们在大庭广众下的公然调。情。他就沒法正视战狱。战狱的靠近会令他感到心慌不已……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那该多好。洗完澡后的喻驰遥望着雨后的夜空。悠悠地想着…… 风和日丽、天空清澈的一天。甘奥飛却搭着甘泽回到了银升集团总部的楼下。甘泽脸色臭臭的。不肯下车。 这个月因为甘奥飛工作繁忙的缘故。已经放了甘泽两三次飞机了。甘奥飛知道儿子不满。毕竟自己曾经信誓旦旦地答应儿子在先。甘泽很懂事。在他打电话一次又一次地解释忙碌的原因的时候从沒有闹过脾气。只是失落地挂掉电话。可现在…… 甘奥飛有些头疼地看着甘泽。“泽。今天有个很难约的客人过來。我保证。我一定尽快结束。不会让你等太久的。”甘奥飛言辞凿凿道。 甘泽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的保证一毛钱都不值。” 甘奥飛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了看戴在自己手腕上的名表。“泽。别闹了。下车吧。爸爸真的要來不及了……” “要去你自己去。我就在车上等。”甘泽闭上眼睛。再也不看甘奥飛一眼。他才不跟老头子上集团呢。每次只要一去看到那些女员工对老头子那既崇拜又迷恋的眼神。他就浑身都不舒坦。他才不会那么笨。专门给自己找罪受呢。 “不行。这里不能停车。”甘奥飛的脸阴沉了下來。下了车将门甩上。绕到甘泽的那一边打开了车门。将闭着眼睛的甘泽一把从开着暖气的车里抱了出來。甩上车门的同时用遥控器锁了车。 甘泽睁开眼睛。鼓成了包子脸。“还要不要脸。快把我放下。大庭广众的被这么多人看到……” “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的集团。”甘奥飛毫不在意。将车钥匙扔给了守在门口的警卫。警卫朝甘奥飛鞠了个躬。拿着车钥匙将甘奥飛停在门口的豪车开去了地下停车场。 甘泽哼哼。“我有关系。” “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儿子。我不觉得这之间有什么冲突。”甘奥飛一本正经地道。 甘泽抑郁得想死。他把脸埋进甘奥飛高档的意大利纯手工衬衫里。被甘奥飛一路高调地抱进大堂。走过被清洁阿姨拖得地板都在反光的长廊。还被前台的一群女员工像看稀奇动物般围观了。 这是甘泽人生中。第一次。如此丢脸。 拜甘奥飛。他的老头子所赐。 甚至在甘奥飛抱着他走过前台的时候。他还能清楚地听见前台那几个女员工好奇心满满的讨论声:“董事长怀里抱着的男人是谁。” “这你都不知道。这是董事长的儿子啊。传闻董事长可宝贝他的儿子了。看來确有其事啊。” “原來如此。看起來感情好好喔。” 另一个女员工一脸失落。“原來董事长都有这么大的儿子了。想必也结婚很多年了。” “那也未必。还有传闻说这个根本不是董事长的亲生儿子。只不过是抱养的而已……” “真的啊。诶。我看那孩子挺面熟的。之前在关于医学研究的电视上好像还见过他……” “听说那孩子还挺了不起的。嘘。你们都小声点儿。要是被董事长听到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 甘泽已经醉了。心说:我已经都听到了。老头子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到。 那孩子那孩子。这群欧巴桑一口一个那孩子。甘泽黑着脸。心说:你才孩子你才孩子。你全家都是孩子。 他早就已经成年了好吗哼。 “放我下來。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甘泽咬牙切齿地道。“非要全集团上下都叫我‘孩子’你才甘心吗。” 甘奥飛不置可否。“你本來就只是个孩子。” “你全家……”甘泽哽住了。甘奥飛的全家岂不是也包括了他。 见甘泽一副郁闷的表情。甘奥飛严肃的脸破了一道裂缝。微微低着头笑了笑。“放你下來你要走上去么。顶层可不是十楼八楼。而是五十楼。”甘奥飛提醒道。 “所以我才最最不想到你的破集团來。”甘泽做了个鬼脸。 甘奥飛无奈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宠溺。“有我在。” 甘奥飛稳稳地抱着甘泽。放弃乘坐那架黑金色的董事长专属电梯。往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楼梯走去。 “我可以自己走一部分。你少看不起我了。”甘泽不甘心地道。 他不喜欢到甘奥飛的集团除了因为不喜欢看到那些女员工觊觎他的老头子的表情。更因为这幢楼实在是太高了。足足五十层。偏偏他还不能乘坐电梯。 平时不管去哪里。五楼、八楼、还是十楼。他都是走楼梯的。如果甘奥飛在的话。也会陪着他走楼梯。 很小的时候甘泽曾经被人绑架过一次。那时候犯人就是将他藏在一部废弃的电梯里。完全密闭的漆黑的小空间里。被甘奥飛找到救出來后。甘泽已经被吓到不会哭了。从此便留下了害怕电梯、害怕密闭空间的阴影。 他很少來集团。所以即便是甘奥飛的助理也沒见过他几次。因为每次只要他來集团。甘奥飛就会陪他走楼梯。或者背他上五十楼。 虽然很感动很幸福。可是甘泽还是不喜欢在这方面成为甘奥飛的累赘。他是个男人。甘奥飛在事业上达到的巅峰他虽然难以企及。但他同样也在医学上付出了不少。也得到了不少的成就。他想跟甘奥飛并肩站立着。而不是做个需要甘奥飛照顾、呵护的孩子。 甘奥飛是不可能会爱上一个孩子的。可是那个阴影对他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不管他如何尝试。都迈不过那个坎…… 第055章 我爱你 而甘奥飛就一直那么温柔地纵容着他。从來不曾逼过他去必须去克服那个阴影。 甘泽怔怔地抬头看着甘奥飛的侧脸。甘奥飛显然沒有将甘泽放下的意思。甘泽不喜欢走楼梯。却因为他而被人绑架。从此以后不得不见到电梯就绕路走。 在这一点上。甘奥飛是极度自责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急着去办公事把才几岁的熟睡中的甘泽留在了车里。也不会害得甘泽被歹徒盯上。被藏在废旧电梯里。那么小落下了心理阴影。 所以甘泽在集团楼下提出要自己在车里等的时候。甘奥飛的脸色才会一下子变得阴沉。即使是在自己集团的楼下。他也不愿意再让甘泽离开自己的视线。哪怕是要他将甘泽抱上又或者背上五十楼又怎么样。 甘泽八岁的时候他背过。十二岁的时候他背过。十四岁的时候他背过。如今甘泽十九岁了又如何。他还是有能力可以将甘泽抱上五十楼。 甘奥飛用健壮的双臂稳稳地抱着甘泽。上了一层又一层。虽然平时工作繁忙。但甘奥飛一直养成良好的习惯。每周都会去健身一次。所以身体十分强健。一直保持得跟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样健康而且有活力。 上到三十多层的时候甘奥飛已经大汗淋漓。呼吸也逐渐加重。靠在甘奥飛怀里的甘泽也感觉到甘奥飛的心跳得很快。甘泽替甘奥飛擦干了额头的汗水。提醒道:“先休息一下吧。” “不用。”甘奥飛一口回绝道。 又上了五层楼。甘泽忍不住道:“老头子。放我下來吧。还有不到十五层而已。我可以走上去的。” “怎么。觉得爸爸抱不了你上去了吗。小意思。”甘奥飛轻松地朝甘泽低头一笑。 甘泽摇头。他很少到集团來。也是因为他知道。每次甘奥飛看到一层层楼梯的时候都会十分愧疚。他不希望甘奥飛总是记着这件事。他也从來沒有怪过甘奥飛。 “我们去搭电梯吧。我可以的。”甘泽又小声地道。 甘奥飛的脸又沉了下來。“说什么胡话。马上就到了。”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之前尝试想搭电梯的甘泽那痛苦的表情以及颤抖的身躯。他不要他的儿子如此痛苦。人一辈子总有一些跨不过的坎。既然这个坎是他造成的。那么就是他的责任。他不要甘泽这么痛苦地去承担、去改变。 何况走楼梯也沒有什么不好的。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甘泽的眼眶偷偷地红了。甘奥飛总是这样。愿意为他去做任何事。在别人的眼里。他永远是个无可挑剔的好父亲。不。他甚至还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什么却会对他这么好。 “董事长。您怎么不乘坐电梯。”走到四十楼拐角处的时候。碰到了集团的财务总监曾怡。一个年仅二十七岁的女人能够在这么大一个集团公司里做到财务总监一职是很不容易的。所以她的工作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这个财务总监去年才刚刚结婚。而且还有另一个身份。她跟邹楚雯是闺蜜。相当于邹楚雯在集团里的眼线一般。有事沒事便会帮她留意甘奥飛的身边是否出现了什么女人。 而现在…… 曾怡惊讶地看向甘奥飛的怀里。那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个很年轻的男人。曾怡一脸若有所思。难道董事长身边一直沒有别的女人出现。是因为董事长根本就不喜欢女人。而是喜欢男人。 “锻炼身体。”甘奥飛心情不错地朝曾怡露齿一笑。 曾怡点头。“那您先忙。我就不碍您的事儿了。” 甘奥飛点头。继续爬楼梯。 曾怡转头就给邹楚雯打了电话。对邹楚雯道:“雯雯。好像不妙。董事长今天抱着个男人爬五十楼。请注意。不是五楼。我们集团从一楼到顶层。整整五十楼啊。我问他为什么不乘坐电梯。他居然说他在‘锻炼身体’……” 邹楚雯那边响起了杯子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曾怡大惊失色。“怎么了。雯雯。你还在吗。” “在。不小心打翻了个玻璃杯子而已。”邹楚雯起身走到了窗边。“你说奥飛他今天抱着一个男人。你看清楚了吗。” 曾怡无比肯定地道:“我当然看清楚了。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靠在他的怀里。两人看起來很亲密。而且董事长今天心情好像不错。平时看起來一脸严肃。今天居然还对我笑了。” 邹楚雯想了想。“你看到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大约十岁。” “差不多吧。”曾怡答道。 邹楚雯放下心來。“别一惊一乍的。那是他的儿子。你大概是第一次见吧。你们董事长有个抱养來的儿子你不知道吗。” 曾怡皱起了秀丽的眉。“听说过。原來就是他啊。但董事长对那孩子未免也太好了吧。”曾怡撅着涂了红色口红的嘴道。 “小怡。我这边还有事儿要忙。明天请你出來喝茶再慢慢聊。” “好。那你先忙吧。拜拜。”曾怡挂了电话。 邹楚雯想起在桃源别墅的那一次。甘泽第一次见面就对他抵触那么大。而且甘奥飛也为了甘泽将他赶走。更说出了即使跟她结婚也不会再要孩子的话。看來甘泽在甘奥飛的心里还挺重要的。她是不是也得在甘泽的身上下一点儿功夫。邹楚雯暗自想着…… 时间又过去了十几分钟。甘奥飛终于到达了五十楼。甘泽推开门。两人进了甘奥飛的董事长办公室。 甘奥飛将甘泽稳稳地放下的那一瞬间。甘泽看见甘奥飛整个后背都湿了。顿时鼻头一酸。瓮声瓮气地问道:“老头子。我一直都很想问你……” “什么。”甘奥飛拉开了办公室里厚重的窗帘布。阳光争先恐后地射进室内。一片光明。甘奥飛就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甘泽问道。 甘泽突然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甘奥飛的腰。将脸靠在甘奥飛宽厚的背上。闭着眼睛道:“我明明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傻孩子。爸爸只有你。不对你好对谁好。”甘奥飛的话很有道理。也很实际。可甘泽听到耳里心却在发酸。 是因为我是你的“唯一”你才对我这么好吗。假如有一天。你有了别的女人。比如之前那个女人。我不再是你的“唯一”的话。那该怎么办。 爸爸。你知道吗。我很想、很想这辈子都是你的“唯一”。不管是儿子也好。爱人也好。 “也是。我爱你。”甘泽闭着眼睛。一字一顿地道。 甘奥飛愣了愣。这么煽情的话。甘泽只在七岁的时候对他说过。那时候在他开心地笑着的时候。甘泽一脸单纯地告诉他:“这是老师布置的作业。叫我回家对最重要的人说句‘我爱你’。” 那时候的甘奥飛。一脸的哭笑不得。 “我也爱你。泽。”甘奥飛伸手绕到背后拍了拍甘泽的后背。“先松开。我的衣服都湿了。你不要靠着我。” 甘泽恋恋不舍地松开他。大咧咧地坐在了沙发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说的“我爱你”和甘奥飛回应的那句“我也爱你”根本不是一码事。 甘奥飛站了一会儿后坐了下來。这时候电话响了起來。甘奥飛接听后道:“好。跟他约半个小时后。越快越好。” 甘奥飛看了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翻看着杂志的甘泽一眼。对电话那头的秘书道:“他们一到马上带他们进我办公室。我还有事。” “是。董事长。”秘书小姐恭敬地答道。 甘奥飛埋头开始处理文件。时不时地看一眼甘泽的背影。跟他说几句话。 “下个月爸爸休假。带你去度假村玩一下。你找找看想去什么地方。都依你。” “真的。”甘泽开心地回过头问道。 甘奥飛点头。甘泽扔掉了无聊的杂志。挤到了甘奥飛的身边。开了另一部小巧的笔记本电脑。开始认真地浏览起了关于旅游度假的网页。 半个小时后。秘书小姐带着两个男人进了甘奥飛的办公室。 两个男人的年龄差距大约在十岁左右。看起來应该是两兄弟。哥哥留了胡须。看起來内敛成熟些。弟弟比哥哥还要高。打扮得比较时尚。即使是见客也穿着比较时髦的衣服。看起來大概才二十出头。 秘书为两个男人倒好了茶便退出了办公室。甘奥飛起身坐到了两个男人对面的沙发上。熟练地用英语跟他们交流起來。 哥哥叫亨利。弟弟叫威廉。两个男人的瞳色是绿色的。高鼻梁。一看就是外国人。 威廉留意到坐在办公桌那边的甘泽后礼貌地问甘奥飛他是谁。在甘奥飛回答那是自己的儿子后。威廉便提出去跟甘泽聊聊的要求。甘奥飛急着想跟亨利谈关于合作的事项。便对威廉点了点头。请他自便。同时对甘泽道:“泽。你招呼好威廉。” “知道了。”甘泽虽然最不喜欢跟人交际。但他从來不会在这种时候令甘奥飛难堪。况且早些把这两兄弟打发走。他们就能早点儿出去吃火锅了…… 第056章 你知道他的心都碎了吗?! 甘奥飛为亨利倒了一杯茶。两人开始根据计划方案谈起了生意。而甘泽则带着威廉进了甘奥飛办公室的里间休息室里请他坐下。礼貌地问道:“想喝茶还是红酒。” “红酒吧。不要这么拘谨。我哥跟你爸在谈生意。我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而已。”威廉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甘泽原本的确带着些戒备心。他常年不是跟甘奥飛待在一块儿。就是跟那些冰冷的医学仪器或者不死不活的各种病人打交道。他说话很直。虽然聪明。却沒有心机。所以这么些年。除了跟战狱比较要好外。并沒有什么特别的朋友。 但眼前的威廉充满阳光的笑容显然令甘泽很有好感。甘泽点头。为两人分别倒了一杯红酒。 威廉很健谈。知识也很渊博。业余爱好十分广泛。其中就有甘泽最爱的医学。一谈到医学。甘泽什么都不记得了。跟才第一次见面的威廉说得头头是道。威廉很认真地倾听着。偶尔发表一下个人意见。两人的聊天十分愉快。 话題渐渐转变。威廉将一些自己在国外经历的趣事跟甘泽分享。两人用流利的英文交流着。甘泽很久都沒有跟一个男人说过这么多的话。他和甘奥飛一年下來说的话都沒有跟威廉一天说的话多。 因为甘奥飛总是忙于工作。虽然平时对他也十分关心。但两人的话題总延续不到工作上。甘奥飛专注于房地产。而甘泽喜欢医学。两人属于互不干涉。却并沒有对彼此的事业产生什么兴趣。也沒有想要了解的欲望。 而威廉。不仅知道的多。兴趣也多。甘泽总觉得。好像不管聊什么。两人都可以聊得來。顿时生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我平时很少说英文。说得不太好。威廉先生不要见怪。”甘泽口干了。停下來啜饮了一口香醇的红酒。 威廉十分绅士地摇了摇头。“不。你的英文说得很不错。叫我威廉就好。我叫你阿泽。沒问題吧。” 甘泽点头。 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微信以及邮箱。方便日后联络。 威廉笑道:“阿泽。你真是个有趣的男人。” 甘泽说着说着有些倦了。时间溜达得很快。一下子过去了两个多小时。甘泽听着威廉富有磁性的年轻声音靠在沙发上渐渐睡着了。威廉坐在甘泽的对面边喝着红酒边注视着甘泽的睡脸。 进到甘奥飛办公室的第一眼。威廉就留意到了甘泽。东方男人比之他们国家的男人娇小很多。不管是个子还是骨骼。威廉很少到中国。在他们国家能见到的中国人很有限。他会留意到甘泽还有一个原因。甘泽是他的同类。 威廉之所以会觉得甘泽有趣。也是因为知道中国人思想开放的人并不多。在他们那些国家。同性恋就跟家常便饭一样平常。而在中国。除非去特定的gay吧。否则很难碰到同类。 威廉已经厌倦了看跟自己一样高大一样瞳色的男人。想找些新鲜刺激的感觉。而甘泽。看起來挺符合他的条件。沒想到相谈之下。甘泽似乎对他感觉也不错。 “呵呵……”威廉轻笑。起身坐到甘泽的身边。自言自语道:“东方男人都跟你这么可爱、有趣吗。” 甘泽无意识地用手揉了揉眼睛。嘴里嘟囔着道:“老头子……” 由于声音太小。威廉听不清楚。便凑近甘泽问道:“你在说什么。” 威廉伸出手。正想触摸甘泽看起來手感不错的皮肤。甘泽却刚好伸出手抓住了威廉的手。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睡得更香了。“老头子……” 而这时。跟亨利谈好了生意进里间想看看甘泽的情况的甘奥飛刚好推开玻璃门进了里间。一眼就看到甘泽毫无戒备心地靠在沙发上熟睡。 当他看到威廉的手放在甘泽的脸上而且被甘泽的手抓着的时候。甘奥飛低喝道:“松开你的手。” 威廉显然被吓了一跳。回过头便看到甘奥飛黑得像锅底一般的脸。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甘奥飛的眼神像是要吃人般恐怖。威廉只好讪笑着解释道:“他睡着了。我沒想对他做什么。我发誓。” 甘奥飛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到甘泽的面前。伸手轻而易举地将甘泽整个人抱了起來。走了两步后道:“威廉先生。我和你哥的生意已经谈完了。恕不远送。” 威廉尴尬地站起身。不想甘奥飛误会自己。便补充了一句。“我和阿泽聊得很愉快。谢谢你们的招待。” 甘奥飛闻言脸色更是铁青。愉快。阿泽。 什么时候一个外來的才头一次见面的男人也能跟他的泽混得这么熟悉了。 甘奥飛轻哼了一声。沒有回答。将甘泽抱出了外面宽敞的办公室内的沙发上让他舒服地躺着。甘奥飛又从柜子里找出了一张暖和的毛毯盖在了甘泽的身上。 亨利见自己的弟弟也从里间出來了。便对甘奥飛道:“既然你儿子睡着了。我们也不好叨扰了。合作愉快。”亨利伸出手对甘奥飛道。 甘奥飛点头。“合作愉快。” 亨利带着威廉离开后。甘奥飛本想处理好眼下的工作。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不在焉地感到头疼。总是想起威廉占自己儿子便宜的那一幕。心里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甘泽转了个身。眼看着就要从沙发滚到了地上。甘奥飛一个健步跑了过去。伸出双臂将甘泽接到了怀里。甘泽下一秒就被震醒了。 揉了揉眼睛。甘泽看了看空荡荡的办公室。迷迷糊糊地问道:“我睡着了。刚刚好困。威廉呢。我记得我们还沒聊完呢。” 甘奥飛将人放在沙发上。沒好气地道:“走了。怎么。你们这么多话聊。挺愉快的是吧。” 甘泽并沒有留意到甘奥飛的不对劲。反而还左右扫了几眼。确定威廉真的如甘奥飛所说的离开了后。才失望地点头。“是挺愉快的。我们聊了好多……” “马上六点了。不是还要去吃火锅吗。”甘奥飛打断了甘泽的话。 甘泽点头。“对。我们去吃火锅。老头子。我跟你说。我觉得威廉这个人挺不错的。他热爱医学。而且对好多方面都有兴趣……” “泽。答应爸爸。不要跟他太过靠近。”甘奥飛不耐地再次打断了甘泽的话。 甘泽不高兴了。“为什么。我觉得威廉挺好的。老头子。你也知道我朋友少。多一个不好吗。” “他是外国人。外国人出了名的开放。我不希望你跟着他染上什么不好的陋习。”甘奥飛拿过自己的西装外套。表情严肃地往外走。 甘泽跟上了他的脚步。有些愠怒地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有这么白痴会跟着学坏吗。” “你只是个孩子。分不清对错也不奇怪。”甘奥飛冷声道。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11节 甘泽抓了一把头发。“能不要把‘孩子’两个字挂在嘴边吗。我已经长大了。你沒有干涉我交友的权力。” “只要你一天是我儿子。你的一切都归我管。”甘奥飛也强硬地道。“你知道吗。外国人有多少是搞同性恋的。搞不好威廉对你有那方面的意思。你还小。也许感觉不到。所以这事听我的。不要跟他过于接近。” 甘泽闻言气红了眼。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根本就是歧视同性恋对吧。这一刹那。甘泽很想低吼出來。老头子。你知不知道。你最引以为豪的儿子。也是个同性恋。 你这么说。将他置于何地。你知道他的心都碎了吗 甘泽怔怔地看着下着楼梯的甘奥飛高大挺直的背影。良久才颤抖着唇瓣道:“不要把每个外国人都想成那样。更何况。同性恋又怎么了。只要是真爱……” “你胡说什么。甘泽你听着。我不准你在外面胡乱搞关系。女人不可以。男人更不行。”甘奥飛回头一字一顿地道。 甘泽恍如被雷电劈中了一般。“所以你还是歧视同性恋” 那怎么办。他要怎么办。从來沒有想过甘奥飛会如此排斥同性恋。那么这辈子。他再无可能得到幸福了吗。 甘奥飛看见甘泽一下子苍白的脸。顿时有些心疼。他摇头道:“这个不是根本性的问題。我们不要再吵了。去吃火锅吧。” 甘泽茫然地下着楼梯。满脑子都在回旋着甘奥飛刚才刚硬地说过的话。良久才道:“我并不歧视同性恋。我也相信威廉。你说的问題我会注意的。但我不想因此失去一个好朋友……啊。” 由于沒有看路。甘泽一脚踏空了楼梯。整个人从楼梯上栽了下去。甘奥飛脸色都变了。马上跨了几步楼梯。危急时刻一把将甘泽接住。紧紧地护着甘泽的脑袋。两人从楼梯上滚落。直到滚到楼梯最下方才停了下來。 两人发出的巨大声响惊动了这一层的工作人员。几个人忙出來查看。看见摔在地上的甘奥飛后。纷纷大惊失色地将他扶起。甘奥飛甩开他们的手。紧张地查看甘泽是否安好。甘泽却直直地盯着甘奥飛那双因为紧紧抱着他而被阶梯摩擦出血的手。 甘奥飛摸了摸甘泽的脑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道:“下楼梯要小心。不要心不在焉的。尤其是我沒有陪你走的时候。更要注意……” 甘泽扬唇。握紧了甘奥飛的手。只要你一直守在我的身边。我就一定能够让你爱上我。倾尽一辈子。我就不信…… 第057章 遗失的项链 甘泽回到军火基地后被战狱叫住了。“今晚谷峰约了我。你要不要一起去。” “谷峰。他从西班牙回來了。”甘泽惊讶地问道。 谷峰是他们几年前经常去的一间赛车俱乐部的老板。今年二十八岁。后來他的俱乐部越做越大后便去了西班牙发展。甘泽还以为他不会回国了。沒想到谷峰居然还会约他们。 “谷峰的妻子想在国内发展。他的妻子好像就是银升集团的财务总监曾怡吧。他们刚结婚沒多久。所以谷峰就回国了。之前一直在忙。就沒有联系我们。今天才打电话跟我说想出來聚聚。”战狱回道。 甘泽点头。“那就出去聚聚吧。我先回房洗个澡。” 战狱也转身回房。想了想还是把刚洗完澡的丁言叫上。虽然是个小聚会。可去的是老七的地盘。难免老七不会跟青爷说什么。有丁言这个挡箭牌在。一切都沒事。 至少在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丁言是被他宠着的“宝”。去哪里少了丁言。难免会惹人疑心。 而丁言听到战狱要带他去见朋友心里当然十分开心。因为一直沒能跟战狱发生关系的不爽也消散了些。 战狱顺水推舟道:“我最近实在是太忙了点儿。如果你太寂寞的话只要说一句。我可以把你还给青爷。既然我还沒有碰过你。想必青爷也不会介意……” 丁言闻言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我现在是战少您的人。您尽管忙您的。我不怕寂寞……” 丁言听到战狱这么说。完全打消了之前怀疑战狱是“性无能”的想法。 丁言对自己的魅力向來很自信。何况他也看得出來战狱是喜欢男人的。所以一直很奇怪战狱为什么能忍住沒碰他。现在想想也对。战狱一直都很忙。 “乖。去准备吧。那边一柜子都是适合你的码数的衣服。挑一套好看点儿的。”战狱眯着眼睛笑道。 丁言点头。开心地去做准备了。 喻驰和向啸自然也是要跟去的。谷峰将见面的地点定在了‘星火’。因为‘星火’里有一系列的纸牌娱乐。而谷峰虽然年长过他们。却对魔术类与娱乐类的纸牌十分感兴趣。 夜色如墨般纯黑。万千霓虹灯耀花了世人的眼睛。一辆低调的迈巴赫上坐着战狱等人。车子在笔直的大马路上飞驰。不一会儿便來到了‘星火’。 第二次到‘星火’。老七再也不敢轻易怠慢。带着人乖乖地在门口迎接战狱他们。带着战狱进了谷峰订好的房间。按照谷峰的习惯给他们开了几支最高级的红酒。关门的时候还有些b经过。主动地问道:“七爷。这房里的客人不需要我们服务吗。” 老七“嘘”了一声。“那里面已经有‘冰火’的头牌丁言陪着了。哪里还需要你们。等你们混到他那一级再说吧。” 那些b撇了撇嘴。在他们这一行里。沒有人不认识丁言。丁言看上的客人谁也抢不走。他们自讨了沒趣。扭头走开了。 宽敞的房间里。谷峰热情地请他们坐下。“今天才有时间约你们出來。快坐快坐。喝酒。” 几个人纷纷坐下叙旧。甘泽跟谷峰并不熟悉。只不过早几年跟着战狱玩赛车的时候见过谷峰几面。对这个人印象倒挺深刻的。因为谷峰很喜欢交新朋友。对朋友也大方谦和。虽然沒说过几句话。也很久沒见面了。甘泽却一直沒忘记这个名字。 而谷峰跟战狱的交情可以说是从赛车场上血战出來的。关系一直不错。 “几年沒见。沒想到你还交男朋友了。”谷峰见到战狱搂着的是个男人稍微有些惊讶。战狱诡异地笑笑。并沒有解释。谷峰又将视线转移到了甘泽的身上。“你呢。不会也打算交男朋友吧。” 甘泽喝了一点儿酒。“倒是想交呢。只可惜是一厢情愿。” 谷峰大笑。“那就死缠烂打吧。只要他对你有点儿意思。当初我追我妻子的时候不也是天天缠着她。” 甘泽也笑。谷峰叫人拿了扑克过來。几个人十分熟练地玩起了纸牌游戏。几盘过后丁言也参与了进來。而且牌技还不错。令谷峰有些刮目相看。 喻驰和向啸如两尊神像般立着动也不动。夜色渐深。很快就过了凌晨三点。谷峰渐渐有些疲倦。对战狱和甘泽道:“今天困了。改天再约吧。” “好。”战狱点头。 几人在‘星火’门口分道扬镳。各自散去。喻驰一直吊在半空中的心也终于放了下來。看來今晚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 丁言靠在战狱的怀里。对战狱道:“刚刚那位先生挺平易近人的。” “以后他再约的话会再叫上你。你牌技这么好。赢过不少男人吧。”战狱摩挲着丁言小巧的下巴。 “战少这是吃醋了吗。”丁言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这种小计谋他沒少对别的男人使。 战狱轻笑。“可不是吗。要是有赌局的话有你在。看來我是稳赢了。”战狱一把揽过丁言的腰。霸道地道:“你只准输给我。” “好。”丁言点头。钻进了车子里。战狱也跟着上了车。 回到军火基地后由于喝了酒又太过困倦的甘泽先回到小医院里的房间休息了。原本风平浪静的一天即将过去。战狱却在不经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后一下子变了脸色。 少了什么。不见了什么。 战狱浑身僵住了。喻驰见战狱脸色变得这么厉害。忙问道:“怎么了。” 项链。爸爸送给他的那条宛如护身符般的项链。一直护着他令他死里逃生的项链。不见了。 掉在了哪里 “我的项链……”战狱脸色凝重地呢喃道。 喻驰一震。他也知道战狱的脖子上一直戴着一条项链。那条项链还是郁梓送给战狱的。对战狱而言十分重要。 “我帮你到处找找。会不会是掉在哪里了。”丁言皱眉道。 战狱垂下了手。微微摇头道:“算了。我根本沒有印象它会掉在哪里。” 那双黑瞳里闪过一丝孤寂。刺痛了喻驰的心。在战狱带着丁言回房后。喻驰盯着战狱的背影看了许久。蓦然转身准备离开。 向啸从背后握住了喻驰的肩膀。问道:“你想去哪里。” 喻驰知道向啸了解自己。也无心隐瞒。呡着唇道:“去帮少爷找项链。” “沒必要。少爷都说‘算了’。”向啸冷冷地道。 喻驰笔直的视线看着前方。“那条项链对少爷很重要。我去找一找。实在找不到我就死心了。” 向啸松开了喻驰。知道喻驰决定要去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准备去值夜了。很晚了。你自己小心。” “嗯。”喻驰穿着黑色厚重靴子的脚一步步地迈了出去。有节奏的响声声声响起。很快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喻驰把今天白天自己跟着战狱去过的地方从脑子里过滤了一遍。然后从军火基地里开始找起。他拿着一个手电筒。一双黑色的锐利眼眸仔细地扫着每一寸地方。 “谁”一个雇佣兵听到身后有声响。忙喝道。 喻驰抬头。“是我。” “喻教官啊。您在干什么。”雇佣兵讪笑道。 “找东西。”喻驰低着头仔细地查看着草丛。 雇佣兵道:“找什么。那东西长什么样子。我们几个可以帮您找找。” “不用了。我自己找就行。”喻驰摇头拒绝。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到别处去巡逻了。” 喻驰点头。“去吧。” 从凌晨两点多找到凌晨五点多。喻驰一无所获。 天色已经从浓墨般的黑转变成了很深很深的蓝色。喻驰将今天战狱所去过的军火基地的每一块地方都仔细找过了。哪里都沒有。既然如此。那条项链应该是遗漏在了外面。 喻驰拿着车钥匙到车上去找了一番。依旧沒有找到。便发动了车子。准备出去找找。 军火基地外。战狱只在晚上去了‘星火’。就一个地方而已。 太阳形状的项链。中间还有个带着守护意味的十字架。这对于战狱來说一定是无比重要的东西。因为这是郁梓送的。象征着平安与祈祷的项链。这一定跟自己一直好好保存着的那颗子弹一般。意义十分重大。 战狱也许是觉得再也找不回了。所以沒必要去找了。可是沒去找。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找不回。如果所有人都放弃了。那才是真正的失去。 喻驰从他们下车的地方开始找起。有不少站在寒风中招揽客人的男女纷纷盯着衣着整齐的喻驰。却沒有人敢上前问一句。因为喻驰此时的表情太冷。 门口的那条街彻底地找过了。沒有发现项链。喻驰只好进了‘星火’。 项链如果掉在了什么地方沒被人发现的话会比较容易寻找。最怕的是被人捡走了。喻驰在老七的地盘上认真地找寻着那条项链。在走廊上无意间撞上了一个身型巨大的黑皮肤男人。这个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条项链。对身边的女巨人炫耀道:“看起來材质很高档……” 喻驰看清楚项链的样子后眼睛闪过一抹惊喜。随即伸出手对那个黑胖子冷声道:“把项链还给我。” 第058章 寻了一夜 “哪里來的臭小子。凭什么说这项链是你的。上面刻了你的名字吗。”黑胖子粗俗地嚷嚷道。嘴里还喷出一些难闻的烟味。 喻驰皱着眉。太阳形状的项链。跟战狱那条一模一样。他虽然只见过几次。但绝不会认错。既然是郁梓送的东西。当然不可能是随处可见的便宜货。又偏偏出现在这里。肯定是这个黑胖子捡到的。 “我再说一遍。项链还我。”喻驰的脸阴沉了下來。握紧拳头气势凌人道。 黑胖子却一点儿也沒有惧怕。他用身高的优势将喻驰逼到墙角。随着他的走动。黑胖子的身后无缘无故地出现了很多打手。向喻驰不怀好意地靠近。 “出现在‘星火’又长得不错的。除了b还会是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的项链你还敢说是你的。如果是屁股痒的话。我倒是可以把兄弟们都借给你让你好好爽一爽……”黑胖子一脸淫。笑道。 喻驰看着黑胖子那副恶心的脸孔。狠戾的一拳砸了过去。黑胖子顿时退后了几步。从鼻孔里流出两道殷红的血來。“亲爱的。你流血了。”旁边那又胖又高的女巨人惊叫着扶了黑胖子一把。 “兔崽子你敢打我兄弟们。这男人欠。操。给我上。”黑胖子边抹着鼻血边道。 十几个打手一哄而上。喻驰脸色一沉。冷静地出手将他们一个个打倒。在转身的时候一个不注意。被一个打手用酒瓶砸伤了头。鲜血顺着喻驰的额头滴下。染红了他的视线。让他出手更加毫不留情起來。 终于将十几个打手都打得再也起不來。喻驰掏出了黑色的手枪。对准了黑胖子的下身。一字一顿地道:“两个选择。一。项链还我;二。我废了你。” 女巨人大惊失色。“亲爱的。怎么办。” 黑胖子咧着嘴。“滚。还亲个屁。你小子好样的。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里。”黑胖子吐了一口唾沫。黑色的爪子抬高将项链扔给了喻驰。 喻驰接过了那条项链。将它紧紧地攥在了手里。不顾项链尖锐的棱角将他的手掌心刺破。如果不是不想给战狱找麻烦。这个胖子真的惹怒他了。这辈子。他最讨厌被人误认为是b 喻驰咬着牙转身快步离开。老七刚好在这个时候出现。盯着喻驰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对黑胖子道:“那个男人是战少的教官。吃了亏了吧。你们不可能打得过他。” 那个黑胖子在道上排行老八。是青爷的手下。不过大家都知道他好吃懒做。所以道上大部分人都是忌惮青爷才给点儿面子给他。 黑胖子瞪着远去的喻驰恨得咬牙切齿。“下次再让我碰见他。定叫他好看。” 喻驰小心翼翼地将项链收好。被血糊了的视线有些模糊。喻驰在门口扯了几张纸巾。胡乱地擦了擦自己的额头。怕就这么回去会吓到人。喻驰上了趟卫生间将血洗干净。拍了拍自己苍白的脸。让脸恢复了血色。 从‘星火’出來的时候已经天亮了。人群蠢蠢而动。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喻驰开着车飞驰在回基地的路上。一晚上沒有睡觉令他的眼底下出现了淡淡的黑眼圈。但他的脸上却挂着孩子气的笑容。 战狱。你失去的项链我帮你找回來了…… 喻驰回到基地后匆匆走向战狱的房间。刚好从战狱房里出來的向啸一见到喻驰便拉过他道:“你的脸色很差。” “向啸。我找到了。”喻驰眉飞色舞地从怀里掏出那条项链。耀眼的太阳光芒刺伤了向啸的双目。 向啸凝视着喻驰。“你的头……” 喻驰尴尬地用手捂住额头。“啊。沒事。我不小心撞到头了。向啸。你值了一晚上的班也累了。快回去洗漱休息一下吧。接下來就交给我……” “你也为这项链一个晚上沒睡……”向啸用心疼的目光看着喻驰。他不知道为什么世间会有这么傻的人。战狱当着喻驰的面跟别人你侬我侬。而喻驰竟然还能傻乎乎地为了一条连主人都已经放弃的项链去寻了一晚上。把自己搞得那么憔悴不堪。还带着伤。 “快回去快回去。我可以的。”喻驰将项链拿出來挂在了门把手上。推着向啸离开。一直将他推到了拐角处。向啸终于不再跟他杠着。点头离开。 喻驰捂着脑袋闭了闭眼睛。一晚沒睡对他而言其实不算什么。但跟那么多人打了架令他流失了不少体力。而且脑袋还被酒瓶子砸了一下。喻驰咬着牙。停在原地想等自己缓过來后才走。反正再过十几分钟战狱就会出來了。 丁言换好衣服后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战狱正在浴室里洗澡。丁言时不时地往浴室的方向瞥几眼。玻璃门上映出战狱健壮结实的身躯。虽然被雾气笼罩得朦朦胧胧。却因为这朦胧而显得更加梦幻、诱惑。 丁言正想着要不要进去搞偷袭让战狱惊喜一下。手机却突然跳进來一条短信。丁言顿时后背一凉。 这条短信。是青爷发过來的。 让丁言想办法找到战狱十八岁生日当天接下的那个黑盒子。里面装着军火钥匙的黑盒子。 丁言匆匆看了一遍便将短信删掉了。青爷曾经待他不错。可战狱才是他现在的金主。况且现在到底是青爷厉害还是战狱更厉害尚未可知。他夹在他们中间很有可能会成为炮灰。倒不如先忽视青爷…… 丁言边想着对策边打开了房门。无意间瞥到了一条项链。心里有些疑惑。谁的项链会放在这里。丁言拿起那条太阳形状的项链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突然想起战狱昨晚因为不见了一条项链回房后一直阴沉着脸的模样。这条项链该不会就是战狱不见的那一条吧。 “怎么了。”战狱洗完澡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了出來。一双修长有力的腿暴露在空气中。丁言大胆地打量着战狱。看痴了眼。松开了手连门都关上了也沒注意。 战狱邪笑着靠近丁言。一眼便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项链。战狱眼中一喜。“我的项链。是你找到的。” 丁言愣了下。随即顺水推舟道:“是啊。就在那边的缝隙里。可能是你沒注意所以掉了……” 战狱接过自己向來十分珍惜的项链。戴在了脖子上。因为项链突然不见。战狱昨晚一晚上都心神不宁。正准备白天再自己去找找。沒想到丁言竟然帮他找到了。 “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战狱心情好了便随口道。 “我想要你。”丁言用露骨的眼神看着战狱。一双柔软的手也摸上了战狱最敏感的部位。 战狱眼神一黯。猛地抓住丁言的手将他整个人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上前一把压住了他的手腕。战狱贴近丁言的脸。一手往他的背后放肆地摸去。战狱邪飞的眉微微挑起。带着一脸蛊惑的邪气。“丁言。你就这么喜欢我。” “喜欢。”丁言看着战狱深邃的双眸。不知不觉地道。 战狱轻笑。手抚上了他的胸膛。丁言并沒有练肌肉。所以他的胸膛十分柔软。“这种话不知道”战狱用指甲轻刮着丁言的身体。“不知道你跟多少男人说过。” 丁言一惊。“战少。我只对你说过……” “嘘。紧张什么。”战狱慵懒地撩着丁言的头发。如逗弄着一只可爱的在自己爪下挣扎的小动物。 丁言知道战狱不相信。但即使是在床上。最他最动情的时候。也不曾对任何男人说过“喜欢”二字。更不言爱。男人们玩弄他的身体。而他出卖的只是身体。不是心。所以他沒有爱。 可战狱却是第一个让他破例的男人。虽然他们还不曾真正发生过关系。可战狱却符合丁言理想男人的所有条件。而且战狱对他百依百顺。他的心。的确在不知不觉中偏向了战狱。从來不曾对男人抱过希望的丁言。第一次相信了一个男人。 他却也明白。自己这么肮脏。战狱不嫌弃肯玩玩已经算不错。实在不太可能是跟自己玩真的。可明白又能怎么样。一切若是明白就能阻止。也不会有那么多为情所困的人了。 丁言仰起头。认真地道:“战少。不管你信不信。刚刚的话。我只对你说过。” 这时候。喻驰敲了敲门。 喻驰走回來后便发现自己随手挂在门把手上的项链不见了。想了想大概是战狱拿走了。喻驰也沒有在意。只要项链找回來了。战狱知不知道是他找的他都不在意。 只是突然接到的电话令喻驰的脸色有些凝重。伦敦那边的一个小型军火基地出了问題。有机密被人泄露了。喻驰敲了门后。由于着急。见战狱沒有回应便推开了门。 只是令喻驰万万沒有想到的是推开门后见到的竟然会是如此不堪的一幕。 喻驰在一瞬间如坠冰窟。伦丹的基地出事了。可战狱却在…… 就真的那么喜欢丁言吗。 第059章 一石二鸟! 喻驰僵立在了原地。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在看一场浪漫温情的戏。视线突然有些模糊。像被水浸湿了一样。喻驰猛地撇过脸。抹了一把眼睛。他一定是太累了。连眼睛都在跟他抗议…… 被酒瓶砸过的脑袋也在隐隐作痛。喻驰的心闷闷的。周围好像沒有一丝空气。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如果当初输给战狱的时候就乖乖地离开。也许就不会陷得那么深。这么不可自拔了吧。 仿佛有根鱼刺插在了喻驰的喉咙里。令他嗓子干哑疼痛得一个字都说不出來。喻驰无措地站了一会儿。木然地握住门把。安静地把门关上。 仿佛这个多余的人从來不曾推开过门。不曾出现过。 喻驰艰难地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远离战狱的房间。远离那对刺他眼的恋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解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脱。他的喜欢。在战狱和丁言的面前。变得那么的无望。无望到可笑的地步。 战狱在愣了一会儿后坐起身。心有些空空的。喻驰刚才那不经意流露出來的痛苦表情令战狱有些茫然。丁言也跟着坐起身道:“怎么又是他……” 战狱沒有听见。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当喻驰和向啸相处得十分愉快的时候他的心会闷闷地痛。明知道自己跟丁言之间只不过是一场戏。却又刻意在喻驰的面前演得那么真。就像在报复喻驰和向啸在一起令他不爽一样。 可在看到喻驰表情落寞地离开的时候。战狱却并沒有得到报复的快感。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战狱沒了心情。正准备下床的时候丁言却拽住了他脚踝上的脚链。“是颗子弹。还挺特别的……” 丁言还沒有说完。手已经被战狱用力甩开了。战狱黑着脸道:“这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丁言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小声地道:“对不起。” 心里却在想着这个破玩意究竟是谁送的。也值得战狱那么宝贝。难道战狱的心里。早已有了更重要的人了吗。丁言有些失落地想着。 战狱站起身打开了衣柜。脱了身上的浴袍快速地换上整齐的西装。对丁言道:“今天可能有点儿事要忙。你想去哪里可以直接跟司机说。” “好。”丁言闷闷地答道。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被战狱抛弃在这张床上。虽然只靠身体去维持的感情是肤浅的。可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不想占有他的一切。唯有不喜欢。才不愿意去碰吧。 战狱拉开门。远远地看见长廊的那头喻驰的背影还在。战狱皱着眉走上前拉住喻驰。喻驰一惊。退后了半步。甩开了战狱的手。 战狱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刚才在房间甩开了丁言的手出來找喻驰。而喻驰却在他甩开丁言的手后甩开了他的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也是为了给喻驰的父母报仇。他从來沒有跟丁言真正地在一起。难道在喻驰的心里。就已经那么不堪了吗 “对不起。我不该打扰少爷。既然少爷沒空。我马上前往伦敦处理那边的事……”喻驰低垂着眼。客气且疏离地道。甚至还带着一点儿赌气的意味。 “看着我。”战狱冷着脸命令道。 喻驰却自顾自地道:“那边事态刻不容缓。我就不妨碍少爷了。我先去忙……” 肩上突然一痛。战狱愤怒地将喻驰推到了墙上。力道之大令喻驰皱了皱眉。下巴被扣起。喻驰看到战狱隐含着怒气的黑眸。听到了战狱不甘的话。“我让你看着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少爷你不是很忙。这种事交给我就好……”喻驰倔强的脸倒映在战狱的双瞳里。 战狱咬牙切齿地道:“喻驰。你……” “伦敦基地出事。机密被泄露。我喻驰。申请即刻过去处理。请少爷批准。”喻驰扭过脸。一字一顿道。 基地出事。本该战狱亲自前去处理。可这边有个青爷虎视眈眈。战狱实在走不开。却又不放心喻驰一个人前去…… “你真的可以。”战狱凝视着喻驰。 喻驰点头。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手腕被战狱一把拽住。战狱低沉且悦耳的声音在喻驰的耳边响起。“喻驰。你相信我吗。” 喻驰抿着唇不答。他能说‘不信’吗。 他就是因为太信了。所以不管战狱做什么。他都会下意识地为战狱找理由。即使明知道战狱很强大。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去保护什么的。却偏偏要找个借口。找个理由。想留在他的身边。 “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战狱沉声道。喻驰根本沒有注意听。他胡乱地点了点头。战狱一松手。他便落荒而逃了。 两个小时后听到消息的向啸找到了喻驰。“你要去伦敦。怎么都不告诉我。”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么。”喻驰边收拾着东西边道。 向啸黑着脸。“喻驰。你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我去跟少爷说。让他给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可以搞定。”喻驰声音沙哑道。 “你怎么了。”向啸觉得喻驰有些不太对劲。 喻驰摇头。“你过來。借我靠一靠。好不好。” 向啸愣了一下。明白此时喻驰的心情不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向啸直觉应该跟战狱有关。 向啸点头。走过去坐在了床上。喻驰将收拾好的东西放在一边。侧着身躺了下來。将脑袋放在了向啸的大腿上。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靠着向啸。就能缓解不少。 虽然他跟向啸沒有任何血缘关系。仅仅是萍水相逢、同生共死过的兄弟。可他却把向啸当成了家人。当成了大哥。当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的人。 喻驰闭着眼睛。“好多了。向啸。我一直希望有个哥哥。你就好像是我的哥哥……” 向啸深情地看着闭着眼睛的喻驰。你知道吗。我一点儿也不希望做你的哥哥。可是。只要是你想的…… “像什么。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的哥哥。”向啸神情悲伤。语速却十分快乐。甚至像哥哥般用大掌温柔地抚着喻驰柔软的黑发。 喻驰轻轻地笑了。“真的吗。你真好。” 喻驰渐渐睡着了。修长的身材蜷缩成了虾球的形状。向啸抱着他。心里一片苍凉。 此刻的向啸真的像一个无助的大哥。左右为难。明明知道喻驰这样喜欢战狱。只会受到伤害。可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法阻止。 “傻子。你要爱就去爱吧。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会保护你。直到最后一刻。”向啸紧紧地抱着熟睡中的喻驰。用虔诚的语气一字一顿地道。 向啸依旧还是沒有跟着喻驰去英国伦敦。因为向啸知道。他只有留在战狱的身边喻驰才会彻底放心。 喻驰离开后向啸便跟两个基地里最强悍的雇佣兵轮流值班。对战狱寸步不离。而战狱也在喻驰去英国后秘密派了六个雇佣兵暗中跟着保护喻驰。 与此同时战狱也开始与青爷暗中斗了起來。不管青爷明里做什么生意。战狱都会暗中派人插一脚。搞得青爷开始心烦意乱。更是迫切地想要知道军火钥匙到底在哪里。 而自从喻驰离开军火基地后。战狱就再也沒有正眼瞧过丁言。这不禁让丁言开始怀疑。似乎每一次。战狱都是为了那个教官撇下自己。难道…… 丁言想起了战狱不许他碰的那条子弹脚链。心里更是恐慌。他只是一个b更何况他能感觉到战狱平时虽然对他很好。可只要喻驰一出现。战狱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的身上。如果他在决定帮战狱后战狱将來一脚将他踢开。他绝对会死得很惨。不仅在战狱这儿捞不到好处。得罪了青爷后更是死路一条。 丁言顿时手脚冰冷。他到底该怎么做。 随着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褪去。丁言渐渐冷静了下來。他盯着浴缸里清澈的水静静地想着。良久。直到感觉自己浑身都冷得起了鸡皮疙瘩。丁言才下了水。将脑袋埋进了水里。水中不断升起一些小气泡。几分钟后。丁言猛地钻出水面。 一双黑眸蓦地睁开。他得赌一把。既然青爷那边无论如何都得应付。而战狱的表现也让喻驰成为了他的心头大患。那么干脆就一石二鸟好了。利用青爷杀了喻驰。战狱要恨也是恨青爷。不是吗。 丁言的身体很冷。一直在剧烈地颤抖着。他虽是一个b却也一直老实地赚着钱。从沒有害过人。可这一次。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爱情。为了得到自己第一次相信的男人。他不得不狠下心肠…… 人不为己。则天诛地灭。 丁言在监控死角的地方快速地用手机给青爷发了一条短信。等短信发出去后。丁言立刻删掉了短信记录。拔出了那张手机卡扔进了下水道里。 那条发给青爷的短信内容是:战狱将那个黑盒子藏得十分隐蔽。知道军火钥匙在哪里的人除了战狱。只有他的教官喻驰…… 第060章 笑够了吗?! 漆黑的复式别墅房间里。 青爷那已经开始有肚腩的身躯覆在了一个身体白皙娇嫩的男孩身上。男孩看起來有些害怕。一直紧张地缩着。一看就是未经人事的少年。年龄大约才十四五岁。 青爷离开男孩的身体。粗声埋怨道:“还是丁言好用。” 青爷握着男孩的下巴。闹心地道:“这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装得不错。可惜。爷还是喜欢妖娆的男人。你太青涩了。让人只想粗暴地对待。而粗暴过后。就沒什么意思了。懂吗。” 男孩畏畏缩缩地点头。他只是第一次到‘冰火’就倒霉地碰上了青爷。青爷那么粗暴。而他是第一次。很疼很疼。却又不敢叫出声。只希望青爷不管满不满意。都早些放过他。 青爷冷哼了一声。“这些年的b沒有一个比丁言会做人……” 随意写了一张支票扔在了下身还在滴血的男孩身上。青爷下了床。粗声道:“拿着支票滚吧。” “谢谢青爷。”男孩抓过那张支票。缓慢地拿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好。 青爷从浴室里出來后男孩已经离开了。他心情烦躁地点了一根烟。大概是中了丁言的毒了。不管跟谁上床都会下意识地与丁言做对比。真是个小妖精。只可惜是个沒良心的小妖精。跟了战狱后竟然连碰都不让他碰一下。青爷有些恼怒地想着。 这时候手机却响了一声。青爷看了丁言发过來的短信后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我可爱的小妖精。你果然沒有令爷失望……” 青爷将信息删除后。马上按下了服务门铃。守在门口的手下听到铃响后马上推门进了青爷的房间。毕恭毕敬地问道:“请问青爷有什么吩咐。” “立刻帮我起一个叫喻驰的人的底。他是战狱的教官。还有密切关注他的行踪。”青爷下命令道。 “是。青爷。”青爷的手下退出去了后。青爷在自己的房里诡谲地笑了起來。 而青爷从來沒有想过丁言竟然会利用自己想要杀掉无辜的喻驰。也想不到喻驰根本对什么军火钥匙一无所知。而喻驰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仇人会这么快地又准备向自己伸出黑手…… 而此时刚抵达伦敦的喻驰神色匆匆地下了飞机。一辆黑色的轿车早已在飞机降落的不远处等候着喻驰。司机朝喻驰点头道:“喻教官对吧。请上车。” 喻驰点头。神情严肃地上了车。车子往伦敦一处偏远的地方驶去。 途中经过好几个庄园。喻驰有些神不守舍。借着伦敦基地出事。他离开了战狱。以前恨不得一分一秒都盯着战狱。如今却沒有勇气再看战狱一眼。幸好有向啸在。即便自己远在伦敦。也能放心。 喻驰曾经去过伦敦基地训练。所以对去伦敦基地的路线并不陌生。建造基地的地方一般都十分隐蔽。避免不必要的人找到。而现在基地出事。喻驰自然心急。甩了甩脑袋。喻驰将所有关于战狱的事留在中国。对司机道:“开快一点。” “是。”司机踩油门加速。在平坦宽阔的道路上飞驰起來。周围的景色也在快速地倒退。 两个多小时后。黑色的车子在伦敦基地的门前停了下來。有驻守在伦敦基地的雇佣兵出來迎接喻驰。每个人都神情严肃。带着喻驰进了基地。司机将车开进了基地旁边的停车场停放好。 喻驰了解了伦敦基地的状况后皱起了眉头。“现在泄密的人在哪里。有查到吗。” “他正准备与伦敦这边最大的黑手党头目接头。据说在今天的化妆舞会上两人都会现身。基地里还有很重要的情报在他的手里。对不起喻教官。都是因为我们疏忽大意……”一个雇佣兵道。 喻驰抬起手。“事情已经发生了。追究也沒有用。把今天晚上化妆舞会的地址写给我。我今晚去处理。记住。这种情况不允许再有下次。否则……” 喻驰的眼神蓦地变得十分凌厉。几个雇佣兵队长纷纷低下了头。“是。请问喻教官需要带人前去吗。” “不需要。我一个人去就好。”喻驰接过雇佣兵写好的地址。盯着地址边看边道。 “那请喻教官一切小心。有事一定要及时联系我们。”雇佣兵认真地道。 喻驰淡淡地应了一声。将那张纸条塞进了口袋里。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喻驰突然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他转过身。正经八百地问道:“什么是化妆舞会。” 饶是平时总是一脸严肃的雇佣兵也被喻驰这句话萌到了。甚至有几个雇佣兵已经忍不住“噗呲”地笑了。“喻教官。连化妆舞会你都不知道。” 喻驰迷茫地摇头。“我又不是女人……” “哈哈。化妆舞会是要化妆成某些奇怪的角色。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要化妆的。喻教官您竟然不知道哈哈哈……” 喻驰憋红了脸。恼羞成怒地道:“笑够了吗。” 雇佣兵们见喻驰被说得不好意思了。也不敢太过分。立马停止了笑。对喻驰道:“我觉得喻教官很适合打扮成欧式伯爵。伯爵的妆容比较好化。我们这里的护士就能帮您化好。” 喻驰很随意。反正他只需要借助那场所谓的化妆舞会将该处理的人处理好。至于自己要以什么角色出场。他倒是漠不关心。 “那就这个吧。记得给我准备服装还笑。再笑罚你。”喻驰冷着脸道。 几个雇佣兵捂住了嘴。瓮声瓮气地道:“我们不敢了……” 喻驰一转身。身后又响起了笑声。喻驰也沒理。径自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化妆舞会十点整开始。现在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得先去休息一下。然后好好记清楚那个泄密的人的模样。既然是军火基地里混进來的叛徒。他绝对不会姑息。 喻驰洗了个澡。躺在了床上。见床头柜上摆放着医药箱。喻驰想起了自己脑袋上的伤。拿出了一点儿药随便地擦了擦。 十分困倦的喻驰调了两个小时后的闹钟便渐渐睡着了。一张柔和的睡脸带着一丝孩子气。只不过他的眉头却不知道因为什么而蹙着。令人有些心疼。 两个小时后喻驰按掉了闹钟。专心研究着泄密的那个人的照片。因为是化妆舞会。想找出那个人的难度会很大。难怪那个人会跟黑手党的头目约在这种场面上接头。 人多、眼杂。要注意一个人并不容易。更何况到时候每个人的装束都会很怪异。化妆或者戴面具也会遮住脸。到时候该怎么找到那个泄密的男人呢。 唯有全神贯注地仔细观察了。喻驰边叹气边想。又拿起了那个黑手党头目的照片研究了起來。 九点的时候基地的护士到客房帮喻驰化好了属于伯爵的妆容。这个妆并不夸张。虽然眼线有些浓厚。却更加突出了喻驰好看的眼睛。淡淡的裸妆令他的五官看起來更加立体。护士们为喻驰化完了妆后还呆滞了很久。直到喻驰站起身提出要换衣服后。两个护士才脸色通红地离开。 既抢眼却又低调的一身黑金色的伯爵晚礼服穿在喻驰的身上完美地凸显了喻驰与生俱來的气质。仿佛真是从画卷中走出來的中世纪高贵优雅的伯爵大人。他的存在。一下子令简陋的客房变成了复古辉煌的皇室殿堂。只需要看一眼。便再难移开视线。 很少去精心打扮过自己的喻驰自然不知道自己的魅力。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就觉得比平时好看了一点儿而已。 喻驰戴上了属于伯爵的黑色高顶礼帽以及黑色的手套。一副风度翩翩的上流社会的男人做派。手里拿着一支象牙手柄的手杖。当喻驰踏出房门的时候。每个雇佣兵都惊呆了。他们向來觉得喻驰好看。可这复古世纪的伯爵打扮也太适合喻驰了。微翘的眼线。微抿的淡色双唇。不容侵犯的冷漠高贵…… 喻驰觉得大家看自己的目光都十分奇怪。顿时感觉不妙。“是不是很奇怪。要不再戴个面具。” 一整排的雇佣兵无比整齐地摇头。“不需要。这样就很好。喻教官。你这样子。连男人都会爱上你的。” 喻驰的身体僵了一下。这句话能算作赞美吗。 “谢谢了。我好像不需要。”喻驰微微皱着眉道。 一个雇佣兵笑道:“喻教官当然不需要。不过要想找一个能够与喻教官般配的女人可不容易啊。” 喻驰沒有解释。他从來沒有觉得自己很好。他想留住的也不是世人的眼光。无关男人还是女人。除了战狱。别的人似乎很难入侵他的眼。他的心。 也许在感情上。喻驰是迟钝的。因为从來沒有人教会他那就是爱。而他爱的方式也不够高明。甚至很难让另一个跟他一样迟钝的人发觉。他的爱是不计较任何的付出。是哪怕对方不爱他。他也愿意默默地为对方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他不能说。也无法对战狱说出口。所以他只能默默地做。在喻驰的心里。喜欢就要喜欢得无怨无悔。这一场爱情的战役。也许他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输了。在战狱的面前。他一直是输家。可世间却也只有战狱一人。能令喻驰输得心甘情愿…… 第061章 伯爵的魅力! 伦敦的夜晚带着深重的雾气。那种黑像被水雾遮掩住了一般。连淡黄色的月亮也被隐藏于厚厚的云层中。这座复古城市的夜晚随处皆透露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气息。 伦敦的夜晚有些凉。而这一次的化妆舞会并非在室内举行。举办方租了一个复古长廊式的露天宴会厅。长廊的一头为开端。另一头则通向神秘的黑色城堡。城堡里有个巨大的舞厅。只不过规定十一点才开放。所以现在城堡的大门是关闭着的。 长廊的长度达一百米。宽约十米。在这条长廊上站着很多打扮怪异的宾客。有咸蛋超人、皇帝、蜘蛛侠、女巫、丑陋的妖怪、九尾狐、长舌女鬼等等…… 黑色的车子在长廊前停了下來。司机为喻驰打开了车门。一双崭新的款式却十分复古的皮鞋从车里伸出來踏在了地面上。 按照雇佣兵的说法。他得装得像上流社会的男人。不能流露出教官凌厉的气势。喻驰缓慢地从车里出來。微微抬起下巴。对司机点了点头。司机朝喻驰行了一个中世纪对主人行的礼后开车离开。 喻驰拿着手杖。打量了一下现场。发现这场化妆舞会有不少女人参加。而且每个人的穿着打扮皆十分怪异。对比起來。自己似乎还算是比较正常的了。 喻驰不动声色地扫着四周的人。见果然有些男人戴着厚重的面具。也有的男人在自己的脸上画了脸谱。喻驰先将这些人放到一边。专心查看那些沒有太因为妆容而影响本身容貌的人。看看有沒有人的脸能与泄密的那个人又或者是黑手党的头目对上号。 喻驰脸上的从容以及浑身不经意间散发出來的气质令在场很多奇怪的女人一见倾心。看起來带着复古风味的浪漫又英俊的伯爵。高贵且优雅的举止。在这群“怪异”的男女中。喻驰已经成为了一道特别的风景。 不仅女人。有些打扮得十分奇怪的男人也在盯着喻驰偷偷地讨论着。 喻驰往前走了几步。上了金色大理石地板的长廊。几个女人却突然围了上來。挡住了喻驰的去路。 一个造型为白雪公主的女人用纯正的英文对喻驰道:“先生您真帅。请问能有幸与您共饮一杯吗。” 喻驰后退了一步。他能听得懂的英文很有限。如果不是感觉到这些女人对自己并沒有恶意。喻驰绝对不会还站在这里。 那个泄密的人是后來才进入基地的。并沒有见过喻驰的样子。所以喻驰的脸上沒有戴任何遮掩的东西。仅仅是化了很淡的妆而已。在灯光的照耀下。喻驰眼角的眼线正散发着淡淡的光。带着神秘的色彩。这个别出心裁的设计是小护士们偷偷弄上去的。白天的时候看不出來。所以连喻驰自己都沒有发现。 “白雪公主”见喻驰沒有回话。便对她的同伴交流了几句。认为可能是语言不通。一个懂中文的打扮成“大长今”的女人对喻驰道:“先生。我们是想邀请您跟我们一起喝酒……” “大长今”化的妆容也很淡。看得出來是个清秀典雅的女人。她的手里拿着两杯鸡尾酒。也许是因为还年轻。个性有些害羞。第一次邀请男人一起喝酒。所以即使化了妆。在灯光的照耀下。她旁边的朋友都能看出她脸红了。不断地用英文起哄着。 还有一些会一点儿中文的女人道:“先生。一起喝杯酒而已。沒什么的……”女人朝喻驰眨着眼睛道。 喻驰是真的有些手足无措了。英俊的侧脸显得有些迷茫。从小周围都是男人。喻驰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的女人包围着。这显然令他十分不习惯。 就这么离开好像也不太礼貌。喻驰只好接过了那杯鸡尾酒。对那帮女人轻轻笑了笑。听她们有一句沒一句地说着话。同时用眼角瞥着经过自己身边的男人。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物出现。 在喻驰身后的不远处。一个吸血鬼造型的高大男人靠在金黄色的柱子上。有些不爽地挑着眉。他的脸上戴着一副银色边的黑色面具。面具并沒有完全遮住他英俊的脸庞。而是只遮住了他的眼睛与鼻梁。露出了性感的嘴唇与坚毅的下巴。 在喻驰到來之前。这个装扮成吸血鬼的男人也是场上不少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只不过当男人笑着告诉各位美女自己喜欢的是男人的时候。那帮女人就自动散开了。还了他一个清静。 此时男人正靠在柱子上打电话。有些不满地对电话那头的恋人道:“你真的不來陪我。这么盛大的舞会你都不來。我一个人过來应酬很无聊。” “我也不想嘛。可我今天真的太忙了。还有好多照片需要处理……”电话那头的童莫边换衣服边对装扮成吸血鬼的男人道。 本來童莫今天已经答应了今晚跟英子煞一起参加化妆舞会。两人早上腻在一起的时候还在讨论着究竟扮演什么角色好。最后童莫为英子煞挑选了英俊冷血的吸血鬼的角色。而英子煞则认为拥有一双美丽的琥珀色眼睛的童莫很适合萌萌的小丑角色。甚至不顾童莫的反对马上叫人定制了两套服装。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童莫今晚临时要加班。而且很多照片都是明天就急着要寄给杂志社的。所以沒有办法从工作中抽开身。虽然英子煞知道后有些不爽。也想不参加。但这场应酬是英薇叫他过來的。母亲的面子总要给点儿。 “那好。你别忙到太晚。等舞会结束后我会再打电话给你的。”英子煞叹气道。 “嗯。”童莫换好了小丑的衣服后开始专心地工作起來。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 英子煞自然听出了他的敷衍。恶狠狠地道:“你答应了我要來的。却沒出现。好好想想该怎么补偿我……” 童莫一怔。脸上不知不觉升起了淡淡的红晕。想到了关于“补偿”的儿童不宜画面。一时心直口快道:“我什么时候不都是任由你……” 说到一半突然醒悟过來。童莫哼道:“你又捉弄我。” 英子煞愉悦地轻笑。知道童莫今天工作忙。也不逗他了。挂了电话。玩具沒在。他一个人好沒意思。英子煞喝了口杯子里的鸡尾酒。靠在柱子上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该怎么熬过这场无聊的舞会…… 而挂了电话后的童莫脸色通红。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心里却埋怨着自己怎么这么笨。总是被英子煞捉弄成功。 童莫刚换好助理送进來的小丑服装就听到敲门的声音。一个女助理将照片合集送进了童莫的办公室。见童莫无端端穿上了小丑的服装有些讶异。“今天怎么这么有情趣。约会居然不穿正常人的衣服。” “说什么呢。谁跟你说我要去约会。我只是去参加一个化妆舞会罢了。”童莫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努力地赶着工作。 小助理也是坏心眼。调侃着童莫道:“请允许我提醒您一句。您的工作还沒做完呢。” “我等会儿将那些照片初步处理好后。你们添加上文字。再跟杂志社那边对接。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剩下的就拜托你们了。如果忙不完。等舞会结束后我会再抽时间过來……”童莫边处理照片边头也沒空抬地对助理道。 童莫有五个助理。两个男的。三个女的。五个助理的工作能力与工作效率都还不错。虽然今天的工作是紧了一点儿。不过他们应该能够应付得过來。 答应过英子煞的事情。童莫不想食言。工作对于他來说的确很重要。可与英子煞相处的每分每秒比起來。他更愿意去珍惜与英子煞相处的时光。因为等到英子煞提出结束这段关系的时候。即使用千金也难买回这些一分一秒。 童莫不想患得患失。虽然明知道英子煞会有厌倦自己的一天。但在那一天还沒有到來之前。童莫希望自己能好好地享受这份恋情所给予自己的一切。 “好啦好啦。我们懂我们懂。约会大过天。忙完您那一个小时。就快去吧。瞧您那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助理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话却说得比谁都大声。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12节 童莫瞪她。“扣工资。” “别别别。我干活去还不成么。不过这小丑还真可爱。他帮你选的吗。好想笑怎么办。哈哈哈……”助理不知死活地笑道。 童莫被那魔音震得头疼。虎着脸道:“要笑出去笑。” 助理见童莫发飙了。赶紧灰溜溜地逃出了办公室。童莫专心地工作起來。 童莫学摄影的时候发现自己对化妆也挺感兴趣。因此业余修了化妆的课程。有时候模特展化妆师不够的时候。童莫也会去凑凑数。等自己的工作忙得差不多了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从这边赶过去要十分钟的路程。童莫从抽屉里拿出化妆盒。开始高效率地为自己这个小丑形象上妆。 他事先告诉英子煞自己沒空。而后又突然出现。一定能给英子煞一个惊喜。 童莫心情不错地交代好了工作后。到停车场开车赶往舞会的地点…… 第062章 小丑 夜色苍凉如水。童莫的银色小车在道路上飞驰着。等红绿灯的时候。童莫将属于小丑的红色鼻子戴在了自己的鼻子上。透过镜子看着滑稽的自己。童莫情不自禁地笑了。 尽管穿着属于小丑的可爱衣服。童莫的脖子上依旧戴着向來不离身的银色照相机。童莫看了看手表。子煞。我很快就会到你的身边…… 舞会的角落里。英子煞闭着眼睛靠在金黄色的柱子上休息。他对什么应酬沒有兴趣。英子煞做生意很有头脑。向來不需要靠应酬去搞好关系。这一次如果不是英薇沒时间。英子煞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现在童莫不來。英子煞真觉得舞会很无聊。 距离英子煞不远处。喻驰已经被那帮女人围了将近一个小时。也渐渐失去了耐心。他在这将近一个小时的观察中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目标。只需要再去确认一番便能行动。可怎么甩掉这帮女人…… 喻驰头疼了。此时如果有男人插手。直接暴力解决就好。可这些女人并沒有得罪自己。何况。他也不是什么会对女人动粗的男人。 “对不起各位。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喻驰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长今”拿着手机道:“那帅哥能不能给我留下你的电话。” 靠在柱子上的英子煞休息够了。刚睁开眼睛不经意地一瞥就看到了喻驰的背影。本來沒有想起什么。却在走过喻驰身边的时候看到了他的侧脸。 英子煞一下子就觉得今晚不无聊了。自从在英皇大酒店见过喻驰一面后。英子煞总会时不时地想起这张脸。想起被自己制住还在不停反抗的男人。只不过最近英子煞一直沒找到机会去中国。所以也只能想想。却沒想到。有些缘分真是天注定。 他沒能找到机会去中国。可喻驰却到了英国。而且刚好在伦敦。刚好两个人都在同一时间参加了同一场化妆舞会。不是缘分是什么。 之前英子煞用几瓶年代久远的高级葡萄酒换來了关于喻驰的调查报告。那份报告薄得可怜。寥寥几笔。只有一些简单的信息。因为喻驰跟平常人比起來。生活要单一许多。而英子煞只要知道他的名字。以及身份就够了。 喻驰是战狱的教官。难怪身手不凡。看來他那个双胞胎哥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英子煞不由自主地想着。 喻驰似乎陷入了女人的死胡同里。一张小脸看起來很为难的样子。英子煞扬起了一个优雅的笑容。因为是吸血鬼造型的缘故。他的嘴边还流淌着一滴鲜红的血。看起來妖艳绝伦。 神秘且冷血的吸血鬼男人嘴角带着一丝优雅华丽的笑容渐渐接近看起來有些无措的喻驰。喻驰感觉到有人接近自己。下意识地抬起手肘准备攻击身后的男人。不料手肘却被人牢牢地控制住。耳边还响起了一道熟悉的悦耳声音:“需要帮忙吗。那就乖乖放下手……” 男人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喻驰愣住了。他记得这个男人。就是在战狱生日的那天在卫生间门口非礼他的那个变态。 喻驰瞪着英子煞。眼里跳跃着耀眼的火光。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到了国外居然还能遇到这个变态。 “想要我帮忙就别动。不然。我就走了……”英子煞邪笑着。嘴边的那滴血似乎也在张扬地笑着。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英子煞说着慢慢地离开了喻驰的耳朵。真好玩。他只不过是在喻驰的耳边说句话而已。喻驰的耳朵居然红了。这么纯情的男人世间少有啊。 喻驰抿着唇。此刻的他虽然很想狠狠地揍这个变态一顿。但眼下他的确需要这个变态帮忙。上次这变态不是说是自己帮了他么。那这次就算还自己好了。 喻驰拉住了英子煞的衣袖。英子煞扬起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围着喻驰的女人见英子煞插了一脚进來。纷纷有些惊讶。“两位认识。” “岂止认识。我们是亲密的爱人。”英子煞用富有磁性的悦耳声音说着流利的英文。见喻驰沒有反驳自己的话。便猜到了喻驰听不懂英文。更是当着喻驰的面胡说八道了起來。 喻驰听不懂。可他能看到几个女人失望的眼神。也隐约知道英子煞在帮自己。至于是怎么个帮法。他也沒太在意。不知道为什么。喻驰的心里总有一种直觉。虽然不认识英子煞。可内心的深处却相信英子煞不会伤害自己…… “你们是爱人。真坏。为什么这年头我们女人看中的都是同性恋……”装扮成白雪公主的女人撅着嘴巴不满地道。 英子煞一把搂住了喻驰纤瘦有力的腰。忽略喻驰一下子变得僵硬的身体。嬉笑着抱着喻驰道:“那沒有办法。谁让我眼光好呢。对不起了各位美女。你们再怎么围着我爱人。他也是不会动摇的。” 英子煞刻意借着那帮女人吃了喻驰不少豆腐。又搂腰又亲耳朵的。喻驰虽然心里窝火。脸上还不能表现出來。简直快要憋出内伤來了。终于。那帮女人见沒戏。一个两个地散开了。 喻驰冰冷地瞪了英子煞一眼。“还不松手” “如果我说不舍得……”英子煞轻轻地在喻驰的耳边低语着。喻驰冷哼道。“那只能暴力解决了。” 英子煞“嘿嘿”地松开了双臂。见喻驰马上转身就走。英子煞又拉住了他的手。喻驰的手不像童莫的手那么柔软。练枪的人就连手指上也带着厚厚的茧子。令触摸的人隐隐心疼。 喻驰回头瞥了英子煞一眼。带着伯爵的威严眼神。不屑地瞥着抓着自己的吸血鬼男人。 英子煞轻笑。“难道连‘谢谢’都不说一句。” “我的‘谢谢’就是不揍你。”喻驰一字一顿地道。 英子煞透过自己戴在脸上的面具看着喻驰。显然对喻驰的话有所不满。喻驰甩掉英子煞的手。“我还有事儿忙。” 英子煞不死心地跟了上去。好不容易在无聊的舞会上找到好玩的人。他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 距离他们不远的墙角边站着一个戴着照相机的小丑。童莫原本开心的表情现在却蒙上了一层灰暗。红色的小丑鼻子仿佛在嘲笑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嘲笑着童莫自己。 他赶着下班赶着过來想给英子煞一个惊喜。英子煞却反过來给了他一个“惊喜”。此时的他多么像一个小丑。子煞。你说小丑适合我。也是这个意思吗。 童莫为了这个小丑的妆容花了很多心思。可现在都变成了笑话…… 那个男人装扮成高贵的伯爵。侧脸是多么的高傲完美。童莫看了看玻璃墙上倒映出的自己。尽管妆容精致。可他那夸张的服饰、金黄色的爆炸头。无一不是可笑的。 童莫修长的手指抠着旁边的玻璃。看着英子煞追逐着喻驰的背影。童莫的心一片悲凉。琥珀色的双瞳覆着沉重的哀伤。浓密的眼睫毛眨了几下。原來那个男人。也在英国啊。呵呵。他们真有缘分…… 看起來也很登对…… 童莫双手捧着照相机。熟练地对焦。将英子煞与喻驰的背影留在了相机里。他也沒有勇气去质问英子煞什么。毕竟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英子煞从來就沒有将他当成恋人去看待。只是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而已。 童莫趁还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转身离开了。寂静的月色下。一个化成小丑的男人背影无比孤寂。 童莫回到了车上。傻傻地坐了好一会儿。勉强地笑了笑。不忍浪费自己的一番苦心。童莫将镜头对着自己。为小丑模样的自己照了一张照片留念。而后一把拉开了小丑的假发以及红鼻子。扔出了窗外。脚踩油门。扬长而去。 “咦。说好的舞会呢。怎么这么快就回來了。”助理讶异地看着童莫。 另外几个助理看着童莫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纷纷竖起了食指令她噤声。一时间会议室里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大家都知道童莫出问題了。而且问題应该在他的恋人身上。只是看着童莫一下子失去光彩的脸庞。谁也不敢再多问一句。 舞会现场。无数的分不清颜色的灯光洒在喻驰的身上。喻驰焦急地在人群中穿梭着。之前已经找到了目标。可人太多。目标在他被那帮女人围住的时候就离开了。喻驰必须趁舞会还在进行的时候解决那个后患。 最麻烦的还是身后紧追不舍的那个吸血鬼男人。他打不过英子煞。也甩不开他。喻驰只能加快脚步。心情也有些烦躁。 英子煞却看穿了喻驰有任务。他看着喻驰这般横冲直撞。担心他等下不知道会得罪什么人。倒不如先问个清楚。英子煞一个健步上前拽住了喻驰的肩膀。危险地在他耳边问道:“你带枪來做什么。” 喻驰大骇。这个男人竟然在近他身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身上带着枪。他瞪着英子煞。“你想怎么样” 第063章 陪我 “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我也许可以考虑帮你。”英子煞趁喻驰不注意拍了拍他后腰上的枪支。 喻驰瞪了他一眼。用唇语说了两个字:“灭口。” 英子煞却沒有如喻驰料想般被吓到。反而是皱紧了眉头。似乎在考虑究竟要不要帮喻驰。在喻驰失去耐性之前。英子煞低声说了句:“跟我來。” 喻驰对上了英子煞那双深邃的眼睛。一分钟后。暂时沒有想到更好的办法的喻驰决定放手一搏。跟着英子煞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 “我要灭口你也帮。”喻驰挑眉。英子煞严肃地道:“谁。” “一个混进來的叛徒。你认识这边黑手党的头目吗。”喻驰问道。 英子煞在月光下的侧脸英俊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尽管喻驰只能看到他的半张脸。英子煞他点头道:“在伦敦只要稍微出名一点的人。我都认识。你说的那个头目他目前还沒出现。” “嗯。据我观察。也暂时还沒有见到他。”喻驰不知不觉间靠近了英子煞许多。因为怕被人发现的缘故。两人交谈的声音都很小。令喻驰自己都疑惑的是。明明他才第二次见英子煞这个人。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与样子。却这般沒有防备地将一切都告诉了他。 “我要找这个人。”喻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长相一般。正是这么个看起來无害的人混进來差点儿泄了基地的机密。既然战狱沒有亲自过來。他更要漂亮地完成任务。 英子煞只瞥了那张照片一眼。随后在人群中看了几眼。凑到喻驰的耳边道:“他在距离你五米左右六点钟的方向。” 喻驰点头。正准备向前走去逮那个人。英子煞却挡住了他的脚步。“我有办法骗他过來。你先进城堡。穿过舞厅。里面有包厢。现在这个时候包厢里沒有人。摄像头也还沒來得及开。” “你……为什么要帮我。”喻驰有些迟疑地问道。 英子煞神秘一笑。“过來。” 喻驰好奇。自然沒有防备。将脑袋伸了过去。英子煞却是快速地亲了他一下。在喻驰正准备揍他的时候英子煞已经走开了。他在喻驰的视线中快速地接近了那个男人。 喻驰看在英子煞热心帮忙的份上。也沒再计较。按照英子煞所说的进了城堡里的包厢去等候。 很快。英子煞就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把那个男人骗进了包厢。检查过摄像头确实还沒开。喻驰狠戾地扫着那个企图泄密的男人。一把黑色的经过消音处理的手枪抵在了男人的太阳穴处。一字一顿地道:“把东西交出來。” 男人企图逃跑。被英子煞狠狠踹了一脚。喻驰阴狠地道:“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交不交给你们这条命也沒了。我何必让你们好过。”男人吐着血沫。一脸宁死不屈。 “你乖乖交出來。死的只有你。等你死了后。我们再从你的身上找出來的话。很遗憾。你的家人就要给你陪葬了。谁让你为了钱做了这么罪大恶极的事呢。”英子煞漫不经心地道。脸上却是再沒有了优雅的笑容。淡定地说着令人心惊肉跳的话。 男人惊愕地瞪大眼睛。随即缓过來道:“你骗我。” “是吗。英国好像还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只要随便一查。不管你藏得多严实。都能找到……”英子煞悠悠地道。 男人最终还是不敢赌。他上有老人下有妻儿。实在是赌不起。这条命沒了也就沒了。怎能再连累家人…… 男人从衣服的暗袋里掏出了一个u盘。有些不舍地紧紧攥着。却被喻驰眼疾手快地抢了过去。下一秒。随着一颗银色子弹的射出。化着斑马妆的男人倒在了地上。 喻驰盯着那个u盘看了许久。在包厢的桌子上找到了打火机。将所有的机密烧成了黑色的灰烬。而后一股脑地冲进了马桶里。最后检查了那个男人一遍。确定他的身上沒有任何可疑的东西后才作罢。 英子煞见他冷静地处理着一切也沒作声。等搞定一切后。喻驰收好了枪。对英子煞道:“谢谢。” “免了。等我们安全逃出这个范围再说吧。走。我知道有一条小路通往外面。在这里逗留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搞不好那个头目已经在外面了。”英子煞眨着眼睛道。 喻驰还沒反应过來。人已经被英子煞拉向了包厢的窗户边。英子煞姿势潇洒地跳下了窗户。而后向喻驰伸出了手。 他们此刻。就好像真的在逃亡一样。 喻驰突然轻轻笑了。他的心此刻好像飞扬起來了一样。原本因为杀了人而有些压抑的心情也如拨云见月般开朗了。 喻驰沒有理会戴着面具的吸血鬼男人朝自己伸出的手。反而用一只手作为支撑点。像一只优雅的猎豹般迅速且无可挑剔地一跃而下。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高贵的伯爵朝月光下俊美的吸血鬼先生轻轻地笑了。英子煞一把握住了喻驰的手。“跑。” 喻驰便不由自主地跟着英子煞跑了起來。风在两人的耳边呼呼地吹着。英子煞穿着一件纯黑色的大斗篷。在月光下奔跑的身影十分鬼魅。喻驰的帽子被风吹掉了。一头墨色的发在风中肆意地摇摆着。 喻驰恍然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回到了加纳斯孤岛。虽然岛上十分荒芜、危险重重。可那个岛屿却曾装载着他跟战狱最美丽的回忆。那是他一辈子也不能忘怀的一个月。 英子煞紧紧地握着喻驰的手。就像当初在加纳斯孤岛上战狱坚持要抱着他不肯松手一样。喻驰如小鹿般快跑着。纯手工制作的款式新颖的皮鞋踏在地上发出有节奏的响声。英子煞不时回头。看着喻驰享受这个美好夜晚的纯净的脸。 有一刻。心跳猛然加速。就连那双漆黑如夜的双眸里也注入了喻驰沒有注意到的柔情。 英子煞拉着喻驰穿过一条条带着欧式风格的田间小路。直到远离了城堡。他们的脚步才停了下來。两人紧紧握着的手心里都出了汗。英子煞朝喻驰露出洁白的牙齿。喻驰也眉眼舒展。好一会儿才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 虽然心里还是想骂英子煞“变态”。但想到对方不仅帮了他的忙。而且还协助他杀了人。是杀人啊。不是玩游戏。而这个男人居然可以如此处变不惊。身份想必也不简单吧。 “怎么。想过河拆桥。”英子煞微微一笑。深邃的双眸在月光下宛如真正的吸血鬼般蛊惑人心。 喻驰呼吸猛地一窒。刚刚发生的一切。英子煞都眼睁睁地看着。如果他告诉了警察。又或者向英国的黑手党头目告了密…… 他死不要紧。喻驰向來不畏惧死亡。可他不能只因为一个任务拖出无穷无尽的麻烦。更不能连累战狱。 “你想怎么样。”喻驰收起了愉悦的表情。用凌厉的目光瞪着微笑着的英子煞。 英子煞不顾喻驰的瞪视。径自往前走出了宽阔的大马路。此时夜已深。马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一辆车也沒有。两人心安理得地霸占了整条马路。走在了路中间。 英子煞轻声道:“你不就是怕我告诉别人。” “我不怕。如果你非要说。我现在就可以干掉你。”喻驰沒有流露出一丝畏惧。咬牙切齿地边道边拿出黑色的手枪。 英子煞也沒有害怕。依旧将最脆弱的后背留给了喻驰。也不说话。喻驰三两步上前拽住英子煞的衣领怒问道:“你不要欺人太甚。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如果你要我一辈子不说出去的话。那就留在英国。陪我。”英子煞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喻驰一怔。随即立马拒绝道:“不可能。”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见面就在占自己的便宜。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只不过是因为伦敦基地出事才过來这边帮忙处理的而已。怎么可能留在英国陪他。 “一周。怎么样。”英子煞邪魅地朝喻驰眨眨眼。甚至挑衅地握住了喻驰的手。令那黑洞洞的枪口指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然。你也可以选择开枪。” 喻驰一惊。这男人就不怕枪支走火吗要是真走火了。就是神也救不回他的命。 “三天。”这已经是喻驰可以接受的最大限度了。“而且你不能命令我做什么。也不能对我做什么。” “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你能阻止。”英子煞纯心要逗已经气急败坏的喻驰。“何况。你凭什么这么有自信我会对你做什么。” “你。”喻驰眼里已经冒火花了。两眼璀璨的他令英子煞看得呼吸一窒。 “五天。”英子煞贴近了喻驰的脸道。 喻驰黑着脸。“三天。” “那你开枪吧。”英子煞眨了眨眼睛。 “……”喻驰完全拿眼前这男人沒办法。总不能无缘无故杀人吧。而且他总觉得这个男人给他一种熟悉的安心的感觉。既然英子煞并不想伤害他。又帮了忙。五天就五天。大不了小心一点儿…… 枪被收好。英子煞趁机一把揽住了喻驰的脖子。“那说好了五天。伯爵大人。今晚夜色似乎不错。我们就边散步边吹吹风吧……” 第064章 如果我真的很傻 喻驰跟着英子煞走了很久。大马路的尽头就是繁华的城市。伦敦是一座很古老的城市。随处可见一些复古的建筑、以及装饰。喻驰一路上都在推着英子煞。可英子煞不为所动。依旧牢牢地揽着喻驰的脖子。 喻驰累了。也懒得再跟英子煞较劲儿。英子煞眯着眼对喻驰道:“喻驰。感觉伦敦怎么样。” “很美。但是有点儿压抑的感觉。等等。你怎么会认识我。”喻驰一愣。 英子煞伸出食指放到嘴巴前。神秘地道:“秘密。我还沒做过自我介绍吧。我叫英子煞。” “切。沒兴趣知道。”喻驰冷冷地道。 谁也沒有留意到在他们的不远处跟着两个雇佣兵。他们是战狱派过來保护喻驰的。此时正在向战狱汇报着喻驰的情况:“喻教官已经顺利解决了那个意图泄密的人。有一个打扮成吸血鬼的男人帮了他。两人现在在一起……” 战狱听到喻驰平安地解决了一切后一颗心顿时放了下來。不知道为什么。喻驰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总感觉很安心。一旦喻驰离开了。他的心就会很慌。 “男人。”听到喻驰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战狱的眉头瞬间皱紧了。 “是的。少爷。那个男人穿着吸血鬼的衣服还戴着面具。看不清样子。”雇佣兵向战狱报告道。 “保证喻驰的安全。密切注意着。”战狱挂了电话。喻驰不会轻易让人接近自己。而且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打得过喻驰。只要他沒事就好。 宁静的夜晚。战狱赤。裸着上身站在窗边抽着烟。距离他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战狱眺望着窗外遥远处明明灭灭的灯火。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洗过澡身上带着一阵沐浴露香味的丁言凑过來抱住了战狱精壮的腰身。前两天。他终于被战狱狠狠地疼爱了。那无与伦比的感觉令丁言做梦都在偷笑。跟自己喜欢的人做。果然比跟任何男人都强。 而他们发生关系后。丁言对战狱身体的怀疑彻底地打消了。也更加确定了是因为喻驰的缘故。之前喻驰在这里。战狱一直沒有跟他做。喻驰一走。战狱就无所顾虑地爱他了。还跟他玩情趣游戏…… 丁言抱着战狱傻傻地笑了。最令丁言动心的是战狱似乎只宠着他一个人。不像以前的客人除了跟他在一起。有时候还会找别人。虽然丁言以前不介意。但也是因为不喜欢他们。可现在。他希望战狱只有自己。 “怎么了。”战狱轻声问道。 丁言抱紧了战狱。有些不安地问道:“战少。你会介意我的过去吗。” 战狱邪魅地一笑。“如果我说介意呢。” “我……”丁言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又听战狱道:“你也说那是过去了。看到桌子上的那个黑盒子吗。那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真的。”丁言双眼发光。松开了战狱走过去拿起了那个看起來有些眼熟的盒子。 丁言打开盒子便看见了一把漂亮的钥匙。他心下一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军火钥匙。战狱送给他。是真心送给他还是想借此來试探他对他是否忠心。 丁言顷刻间有些悲伤。也许正因为他是青爷送给战狱的。所以战狱对他的疑心才那般重吧。可战狱根本不知道他已经喜欢上了他。就自然不会再帮着青爷…… “不喜欢。”战狱迈开长腿。走到了丁言的旁边。 丁言摇头。“很喜欢。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会送给我。” 战狱笑而不语。 他把这枚假的军火钥匙送给丁言。自然有他的目的。丁言跟青爷是一伙的。只要他透露了自己将军火钥匙送给了他的消息。青爷绝对会主动出击。到时候就能來一个瓮中捉鳖了…… 战狱想得很美好。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丁言的心已经在他这里了。又怎么会再向青爷泄密呢。 两人各怀鬼胎。战狱盯着丁言熟睡的脸。他对丁言根本沒那意思。可又不能一直表现出來。所以前两天他让人给丁言下了点儿药。叫了别人代替自己上了丁言。而丁言因为深陷欲海。又被战狱借着情趣之名用黑布蒙上了眼睛。自然不知道跟自己做的其实另有其人。他只是本能地认定那个男人就是战狱而已。 战狱有些不屑地瞥了丁言一眼。在身体方面。他跟父亲战凛是一样的。只喜欢干净的男人…… 而青爷那边。他的手下火速帮青爷查清楚了喻驰这个人。青爷看完后放下了调查报告。知道了喻驰就是当年红湖帮其中以一个长老的儿子后。若有所思地道:“原來是十多年前的漏网之鱼。呵呵~这个人早就该死。不过沒死也好。既然他知道军火钥匙的下落。那就从他身上把军火钥匙挖出來后再弄死……” “青爷。喻驰现在人在英国。跟英子煞在一起。我们不好动手。”青爷的一个手下道。 青爷蹙眉。“英薇的儿子你们暂时先密切留意着。有机会了再下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既然喻驰做得了战狱的教官。身手一定不错。你们要另想办法。” “是。青爷。”手下点头退出青爷的房间…… 跟喻驰相处了大半个晚上。英子煞回到跟童莫的小窝前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童莫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英子煞。明知道英子煞有可能不会回來了。却一直固执地等着。眼巴巴地盯着厅里嘀嗒嘀嗒的欧式时钟。连眼睛都沒怎么眨过。 童莫今天其实很累。一整天都在工作。后來又加班。想给英子煞一个惊喜。却等于來回白跑了两趟。回去公司后又加班了两个多小时。可他就是沒有困意。如果能就这么睡着了。大概那颗心也不会如此难过了。 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童莫一惊。抬起头用那双琥珀色的双眸定定地看着那扇门。 门开了。一个穿着打扮成吸血鬼的男人鬼魅地进了屋。英子煞摘下了面具。露出英俊绝伦的脸庞。微微抬头便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童莫。英子煞显然有些讶异。“回來了。忙完了。” 童莫轻轻地点头。定定地看着英子煞。 “怎么还不睡。”英子煞脱去身上那件黑色斗篷。慢条斯理地解着白色衬衫的纽扣。 童莫看着他的侧脸。轻声道:“等你。” “我先去洗澡。”英子煞点头道。 童莫坐在沙发上等。他一下班就将妆一丝不苟地卸了。小丑的服装舍不得扔。想了想还是找了一个柜子折叠整齐塞了进去。英子煞沒有翻东西的习惯。大概不怎么可能会发现。 英子煞洗完澡后。见童莫还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有些奇怪。遂走过去抱住了他。“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看你也累了。我们上阁楼睡吧。” 童莫被英子煞牵着起身。上楼梯。到了他们在阁楼上的床前。眼前总是不停地闪过英子煞抱着那个男人的画面。童莫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太在意。却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三点多才回來。英子煞和那个男人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是不是很快就会不要他了。 童莫突然觉得很冷。从不知名的地方好像灌入了几道冷风。将他吹得浑身颤抖。 英子煞刚回头。就被童莫抱住脖子吻上了双唇。英子煞只微微一怔。很快便夺回了主动权。缱绻且热烈的唇舌之战在这片小空间里打响。 良久。英子煞才松开了童莫。盯着童莫变得红肿却更诱人的唇瓣。不停地摩挲着。眼神一黯。双眸里翻滚着qgyu的暗涌。他眯着深邃的眼睛道:“看你累了想放过你。你却不想。” 童莫沒回答。默默地上前将他推倒。轻轻地拉开了英子煞的衣服。 富有肌肉的精壮身躯暴露在自己的眼前。尽管室内光线并不算明亮。可童莫还是能将英子煞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身上并沒有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这让童莫微微安心了些。 童莫再次吻上英子煞的双唇。今晚。他很想要他。以往都是英子煞对他需索无度。而他只是在配合中沉沦。可今天。童莫才深切地感觉到。自己也是需要英子煞的。 他。难道已经陷得那么深了吗。 即使明知道自己在对方的心中。只是一个玩具…… 童莫难得的主动令英子煞十分欣喜。英子煞一个翻身。将童莫牢牢地压在身下…… 英子煞不知道童莫怎么了。他只能感觉到童莫今天格外热情、主动。迷人。甚至在自己担心他支撑不住想要休战的时候。童莫还不肯罢休。缠着他一遍又一遍。 最后在两人都筋疲力尽的时候。童莫的脸靠在英子煞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句:“别离开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如此。在英子煞还沒有彻底离开的时候挽留。却也明白。一个人的心如果不在你的身上。说什么都沒用。 英子煞一愣。随即笑着将他抱紧。两个字飘出了唇外:“傻瓜。” 子煞。你说的傻瓜是指我是个傻瓜。还是有这种“你会离开我”的想法很傻。如果我真的很傻。你会不会选择不走。 童莫在黑暗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第065章 战狱是不一样的 接下來的五天时间里。喻驰发现自己不管躲哪里。英子煞都能找到自己。有英子煞这么难缠的人在。喻驰只在那一晚回了基地一趟告诉那些雇佣兵事情已经解决了后。就再也沒敢去过基地。 基地里的那些雇佣兵大概都以为喻驰已经回国了。谁又能想到喻驰非但沒有回国。更是被英子煞缠了整整五天呢 喻驰从刚开始的快疯癫状态渐渐习惯了下來。到第二第三天后。喻驰已经被“折磨”得完全沒了脾气。几乎是不管英子煞想去哪里。喻驰都认了。除了英子煞偶尔占他便宜的时候。两人即使在街头也会打起架來。十分惹人注目。 可英子煞往往是抱着捉弄一下喻驰的心理。喻驰也沒有真的跟他较劲。他盯着英子煞戴着宽大墨镜的脸。忽然有一股冲动想要摘下他的墨镜。瞧一瞧那张完整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 英子煞稍微比战狱矮了一两公分。可无论是他的背影、身材、侧脸。看起來都跟战狱是那么的相似。甚至于喻驰能看到的鼻子和嘴巴也十分相像。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相似的人吗。 喻驰承认。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给自己的感觉有点儿像战狱。他绝对不会任由男人胡來甚至愿意陪他留在伦敦五天。也正是因为这种熟悉的感觉太久违了。喻驰才会那么想念。曾经他跟战狱也是打打闹闹的。可却已经成为了过去。 “你干什么。”英子煞一把握住了喻驰的手。 喻驰撇过脸。心下一惊。他在干什么。真的疯了吗。再怎么相似。他也不可能是战狱不是吗 “想看我的样子。那你先吻我一下。就一下。要吻嘴巴喔。要深情一点……”英子煞不怀好意地奸笑着凑近喻驰。 脑袋被毫不留情地推开。喻驰额前暴起了青筋。“滚。” 他也是魔怔了。这个男人哪里像战狱了呢。明明就是个流氓、变态。 英子煞暂时也不想被喻驰看到自己的模样。从喻驰的调查报告显示。战狱在十多年前救过喻驰一命。所以英子煞猜想战狱对于喻驰來说应该有不一样的意义。他还不了解战狱。不想贸贸然地被战狱知道。 不过幸好英子煞带他去的地方都比较正常。都是些比较特别的地方。不是美丽的花海地带。就是高山之上。不然就是去蹦极。溜冰……足以看出英子煞是个喜欢刺激的人。喻驰沒有恐高症。蹦极溜冰的时候心情很放松。笑得像个开心的大孩子。 英子煞偶尔趁喻驰不注意的时候占些便宜。自然也是玩得不亦乐乎。跟英子煞在一起。喻驰能放下所有的戒备心。能暂时遗忘所有不开心的事情。只享受当下。这种感觉。十分美好。 而英子煞也很久沒有这么疯过了。甚至疯得连手机信息的铃声都沒有听见。 英子煞的手机静静地躺在主人的衣服口袋中。手机显示了几条新的信息。那是童莫发给英子煞的。提醒英子煞跟自己约了去看电影的事情。 第一条:子煞。我已经买好电影票了。十分钟后我就从公司这边出发过去电影院。你呢。 第二条:子煞。我现在准备出发了。 第三条:子煞。我已经买好你爱吃的零食站在电影院的门口等你了。 第四条:子煞。电影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 昨天晚上。童莫突然觉得自己跟英子煞在一起做过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缠绵。待过的最久的地方。就是家里小窝的床上。他们似乎很少正经地约过会。除了上年过年的时候相约去看了一场烟火表演以及曾经去公园逛过一次以外。在童莫的记忆中。他们真的沒有一起去过哪里了。 两人倒是都很喜欢美食。总是会一起出去找美食吃。那也是童莫最喜欢的时光。 所以当童莫想起自己的那几位助理恋爱的时候经常喜欢去的地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跟英子煞竟然连一个也不曾涉足。未免太过遗憾。 也因为有了这个想法。所以昨天晚上在英子煞睡着前童莫问了他喜欢看什么电影。而后提议等他下班后两人一起去看电影。英子煞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他还是挺喜欢童莫的。至少在身体上是喜欢的。 英子煞是个不错的情人。一般情况下不会拒绝对方的要求。 只可惜一到白天。英子煞就去找喻驰了。两人玩得正疯。英子煞已经将答应过童莫一起去看电影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 而英子煞的手机也在震动加响了几声后沒电自动关机了。当童莫发现自己发的信息全都石沉大海了以后。见电影院的门口已经都沒人了。童莫终于给英子煞打了一个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童莫的手垂了下去。英子煞答应过他的。却终究是沒有來。童莫已经无力去猜想是因为什么。 伦敦的天空向來带着很重的阴霾。童莫收好了手机。捧着一袋零食走到垃圾桶面前。将另一张电影票撕掉扔进了垃圾桶里。一个人进了电影院。 检票处还有十几个人在排着队。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人过來看电影。只有童莫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先生怎么沒带女朋友一起过來看。”连售票员小姐也忍不住调侃童莫。 童莫勉强一笑。微微摇头。 他买的是惊悚恐怖片的电影票。找到位置坐下來后。童莫打开了零食袋吃了起來。只有一个人。竟然连吃东西也感觉不香。他旁边的座位是空的。原本该坐在那里的人沒來。 电影很恐怖。影院里响起了女生们的尖叫声。而童莫早已是麻木了。他迷茫地看着前面被男友抱在怀里哄着的女生们。木然地吃着零食。 一场电影直到落幕。也不知道看了什么。童莫跟随着人流出了电影院。伦敦的天色暗了下來。下起了毛毛细雨。童莫沒有打伞。静静地在路上走着…… 而与此同时。英子煞正跟喻驰潜着水。两人潜到了海洋的深处。喻驰第一次真实地看到了美丽的海洋以及海洋生物。虽然最开始是受英子煞的威胁才答应陪他五天。却沒想到英子煞虽然看起來不正经。爱占人便宜。可这五天。却真的带他去了不少地方。令他那原本压抑的心情。开朗了许多。 喻驰嘴里不说。可心里是感激英子煞的。甚至已经将英子煞划分到了“好朋友”的那一类去。 两人从海里探出脑袋的时候才发现下雨了。英子煞笑了笑。拉着喻驰上了岸。两人各自去脱了潜水服换回了自己原本的衣服。英子煞摘下了潜水镜后又戴回了墨镜。 傍晚的伦敦已经停雨了。两人坐在一间小餐厅里吃着西餐。喻驰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英子煞。突然道:“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英子煞明知道喻驰说的是谁。却又偏偏喜欢逗他。边吃牛扒边随口答道:“谁。你男人。” 喻驰却沒有回答。英子煞奇怪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喻驰此刻像是陷入了回忆当中。 良久才回过神來。喻驰轻声道:“算了。他是他。你是你。他已经有恋人了。” 英子煞有些诧异。他怎么不知道战狱有恋人了。 “喔。该不会那个跟我长得像的人也是喜欢男的吧。”英子煞试探道。 喻驰顿时有些迷茫。战狱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他也不知道。“大概是吧。” 英子煞嚼着七成熟的牛扒。暗自想着:难道喻驰说的是那个b不可能吧。 “你喜欢他。”英子煞随意地问道。 却不料喻驰竟然沉默了。既然沒有否认。那么就是默认了。嘿。英子煞此时。倒真有点儿羡慕嫉妒起战狱來。凭什么。他亲生的父亲选择了战狱。沒有认过自己。好不容易他对一个男人有那么点儿意思。可这男人竟然也是喜欢战狱的…… 英子煞挤到了喻驰的旁边。指着自己道:“你不是说他有恋人了吗。既然我跟他长得那么像。你也可以喜欢我啊。” 英子煞一副专情的模样靠近喻驰。此时的气氛十分好。在英子煞差一点儿就吻上喻驰那双诱人的唇瓣的时候。喻驰突然坚定地撇开了脸。“再像也只是像。你不是他。他是不一样的。” 战狱是不一样的。在喻驰的心里。曾经救过他的那个男孩。那个眼神。是不一样的。再相似的人也无法抹灭这种感觉。 英子煞有些失望。随即扣住喻驰的下巴。无比认真地道:“如果他不要你。欢迎你來英国找我。”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记得兑现你的承诺。”喻驰岔开话題道。 “答应你的我自然做到。”英子煞微微一笑。“今天就要回去。” 喻驰点头。英子煞给了钱。“那就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两人在西餐厅的门口分道扬镳。喻驰拿起手机打了电话给机长。告诉机长几点在哪里等后挂了电话。 喻驰走了几步。由于沒有跟英子煞在一起。喻驰很快感觉到了不妥。闪进了一个角落…… 第066章 这希望,太脏! 跟在喻驰身后的两个雇佣兵发现人不见了。往前跑了一步。喻驰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手里的枪指着他们。 “是你们。跟着我做什么。”喻驰盯着这两个眼熟的下属。收好枪皱着眉问道。 两个雇佣兵面面相觑。显然是不好回答。他们其实从喻驰來到英国后就一直跟着喻驰。只不过之前喻驰跟那个神秘的男人玩得太嗨所以沒有发现他们而已。 “说。”喻驰厉声道。 两个雇佣兵缩了下肩膀。遂回道:“是少爷派我们过來保护你的。” “是啊。少爷他担心你……”另一个雇佣兵也附和道。 喻驰脸色一白。“不可能”战狱此刻应该在跟丁言你侬我侬蜜意无限吧。又哪來的时间和心思担心自己呢。 两个雇佣兵见喻驰不相信。急忙道:“是真的。喻教官。我们跟着您就是为了保证您的安全。一有消息就告诉少爷。” 喻驰半信半疑。但还是关心地问道:“少爷那边怎么样。沒什么事吧。” “少爷很好。沒事。”雇佣兵答道。 喻驰点头。“那就好。飞机已经在等我了。我们回国吧。” “好。喻教官。我先打电话叫另外的四位兄弟前來会合。少爷派了六个人跟着您呢。” 喻驰沉默。战狱派这么多人跟着他。真的是关心自己的安危吗。喻驰虽然脸上半信半疑。可心里却是深深地相信着的。可他却不能忘却自己离开中国前看到的那一幕。战狱伤他太深。 來到英国。是英子煞让他暂时忘却了伤痛。可惜。即使再相像。也终究是不一样的。沒有人可以替代战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即便战狱有了别人。 飞机平稳地在空中飞行了十多个小时后终于降落了。喻驰又踏上了自己熟悉的土地。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情。回到了军火基地后。面对着战狱严肃认真地做了报告。 偌大的书房里。战狱背对着喻驰站着。喻驰报告完毕后好一会儿战狱都沒有说话。气氛顿时有些压抑。喻驰正想离开的时候。战狱却转过身來。一双漆黑深邃的锐利眸子紧紧盯着喻驰。几乎把他上下左右看了几百遍。 在喻驰不知所以的时候。战狱突然冷冷地开口道:“既然任务在几天前就已经完成了。你为什么不马上回來。” “我有别的事……” “别的什么事。会男人吗。”战狱破口而出。整个书房里沒有外人。只有他们两个。书房里也装了防监控装置。战狱终于不用像在人前那么小心翼翼。也终于对着喻驰无所顾忌地发了火。 可就连战狱自己。也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怒火攻心。 喻驰果然脸色一变。身体也微微颤抖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道:“那是私事。请少爷不要误会……” “私事”战狱扔掉了手中的烟头。身体向前倾隔着桌子用大拇指和食指扣住了喻驰的下巴。瞪着他。双眼里冒着火花。“你的私事就是完成了任务后跟不三不四的男人在一起。” 喻驰甩开了战狱的手。“什么叫不三不四。” 喻驰是气愤的。虽然英子煞为人是有点儿不正经。可他不仅帮了自己。也沒有真的想伤害自己的想法。只不过像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罢了。为什么到了战狱的嘴里。就成不三不四了。 别说他跟英子煞之间什么也沒有发生。即使真的发生了什么。战狱在乎吗。战狱凭什么在乎。那也不过是彼此彼此而已。 战狱哑口无言。是啊。他凭什么因为喻驰跟个男人在一起就大动肝火呢。他又有什么立场去管喻驰的事呢。 “……我劝告你一句。离那些对你不怀好意的男人远一点儿。”战狱忍了忍。终是一字一顿道。 “这不是少爷该管的事。”喻驰倔强地撇过脸。“如果少爷沒有别的事。我就先……”喻驰刚转身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闪过。无比熟悉地掌住他的后脑勺。唇。不甘心地覆了上去。 战狱看到了下属传回的照片。喻驰跟那个陌生的男人很亲近。虽然喻驰一直在推拒着。可对方很明显对喻驰有意思。既然别的男人都可以。他为什么不可以。 战狱一直把喻驰当成一个不可侵犯不可亵渎的对象。喻驰是他最得力的下属。最厉害的教官。最信任的左右手。他一直克制着自己对喻驰莫名的欲望。就是因为不想亵渎了自己的下属。可如今他才发现。向啸可以。就连陌生的男人都可以。他为何要拘束自己呢。 “唔。呜……”喻驰被战狱突如其來的袭击吓得瞪圆了眼睛。战狱的力道很大。他的嘴唇都被吸吮痛了。喻驰下意识地挣扎了起來。战狱的手却离开了喻驰的后脑勺。转而下移牢牢地扣住了他的腰。 终于尝到这双唇的滋味。竟然是令战狱不敢置信的美好。 战狱恍惚了。唇舌之间的缠绵令他尝到了喻驰干净的味道。忍不住更加地深入…… 喻驰此刻就像一只脆弱的小动物。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呜”声。他不停地挣扎着。可战狱却仿佛魔怔了般不为所动。 “唔。不少”喻驰拼命地推拒着战狱。战狱不可以这么做。他是喜欢战狱。可他想要的不是这样。 战狱已经有丁言了。凭什么这么对他。又把他当成了什么。他绝对不是那种下贱的随便的男人。如果说之前战狱的所作所为伤了喻驰的心的话。那么现在战狱的行为则是伤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 他可以不要战狱跟他一样喜欢自己。可他不能接受战狱明明跟别的人在一起。却又无端端给他希望。而且这希望。他嫌脏。 战狱这么做。只是在破坏自己在喻驰心目中的形象而已。 喻驰被战狱吻得难以呼吸。双手也被战狱制住。喻驰心一狠。用力咬了一口战狱的唇。铁锈般的血腥味从两人嘴里飘了出來。战狱见血腥味越來越重。发现喻驰的嘴边已经淌血了。赶紧松开了他。 一场激吻。两人皆是伤痕累累。喻驰的嘴边挂着血珠子。而战狱也被喻驰咬破了唇。正泛着血丝。 “为什么”战狱用悲伤且不解的眼神看着喻驰。 喻驰用袖子擦掉嘴边的血迹。看着终于从“发疯”状态中恢复正常的战狱。喻驰泛着火光的双眸黯淡了下來。“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 喻驰快步离开了战狱的房间。战狱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一股不甘从身体最深处涌了上來。为什么喻驰拒绝他。唯独拒绝他。 喻驰触碰了下火辣辣的嘴唇。失魂落魄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向啸出房间的时候刚好看到喻驰的身影。快步追上了他。“喻驰。你回來……你的嘴怎么了。让我看看……” 喻驰推开了向啸的手。被战狱吻过别人的唇吻了。令他比得不到战狱的吻还心痛。 房门被用力地关上。将向啸关在了门外。向啸眼神一黯。痕迹还很新。是战狱留下的吗。难道战狱对喻驰也是在意的。 喻驰很茫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战狱到底想怎么样。坐在房间里呆了许久。喻驰才缓缓地起身进浴室洗漱。可不管怎么洗。战狱的味道。却依旧留在了他的嘴里。无法消散。 战狱彻夜未眠。为了阻止自己不要再不停地想关于喻驰的事情。战狱工作了一整晚。喝了好几杯咖啡。一直在熬夜。而丁言也在房间里看了一整晚的电视。默默地陪着战狱。 丁言知道战狱肯定不放心自己盯着他工作。所以只好待在房间里的床上。用自己的方式陪伴着战狱。 计划并沒有十分顺利。战狱本以为“军火钥匙”既然已经送给了丁言。那么青爷那边应该很快会有所行动才对。谁知道丁言除了天天粘着自己。并沒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似乎也沒有给青爷带消息。战狱觉得自己失算了。 可眼下。又有几个帮派相继出了点儿问題。问題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战狱忙得焦头烂额。暂时顾不上青爷。只能暂时先放在一边。 而待在床上的丁言得知喻驰又平安从英国回來后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青爷不可能不相信自己。那个男人还是太厉害了。连青爷都沒有办法吗。看來要找个机会给青爷再煽风点火一下才行……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13节 喻驰在丁言的眼里已经成为了阻碍他跟战狱感情发展的绊脚石。所以他必须要借青爷的手除去喻驰。战狱才会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丁言很快便逮到了机会。战狱因为有事要办。近期内都不会回到基地。将喻驰和向啸也一并带走了。却并沒有禁锢丁言的自由。丁言挑了一个不错的日子。开着从前青爷送给他的豪车离开军火基地准备偷偷到青爷常去的地方找他。 青爷最近的脾气十分急躁。因为最近不管他干什么都不顺心。不是被战狱牵制着就是有别人跟他对着干。想找个b发泄下烦闷却又找不到像丁言那么令他称心如意的。所以丁言到了青爷最常去的那个包厢的时候。青爷正在发着大火…… 第067章 丁言的心计 丁言來到包厢门口的时候已经从门缝里看到青爷在发着脾气了。谁料守在门外的那个小兄弟居然把他给拦住了。“喂。你谁呢。我们青爷正在发着火呢。你哪边凉快往哪儿呆着去。” 丁言瞪了他一眼。“我觉得你还是放我进去比较好。” 小兄弟正想继续跟丁言理论的时候。另一个兄弟推开包厢的门出來。一见到丁言。那愁眉苦脸已经笑逐颜开了。“诶。您來了。快请进。青爷可想您呢。” 丁言瞥了那个不懂事的小兄弟一眼。“是么。可还有人想把我拦在门外呢。” “他新來的不懂事。您别介意别介意……”刚从包厢里出來的那个兄弟赔着笑脸道。 丁言也沒有再多计较。走进了包厢。所有的小兄弟都在丁言的暗示下离开了包厢。青爷还在发着火。不停地嚷嚷着。突然感觉背后沒声音了。正想回头。腰却被人搂住了。丁言的手有技巧地抚摸着青爷。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青爷被丁言摸出了火儿。淫。笑道:“哪儿來的小骚。货。倒挺有技巧” 青爷用大掌握住了丁言的手。一回头便看到了丁言的脸。“嘿。我说谁这么合我意呢。敢情还是你这只小妖精~” “青爷。听说您发着火呢。消气了吗。”丁言乖巧地靠在青爷的胸前。 青爷“嘿嘿”直笑。“看到你这么个妖精。什么气都沒了。谁能对你发脾气啊。” “那青爷。您想我吗。”丁言的双眸闪过一丝精光。 “当然想。”青爷的手开始在丁言的身上上下游走起來。丁言这次并沒有拒绝。他知道战狱短时间内不会回來。也明白他这一次主动來找青爷。肯定是躲不过要被青爷上一场的。 可为了能真正得到战狱。除掉喻驰。他忍了。 “青爷。我之前跟您说的……”丁言的话还沒说完。已经被青爷堵住了嘴巴。身上穿的衣服被青爷粗暴地撕掉了。青爷跟丁言纠缠着却是到了包厢门前。青爷将丁言身上的衣物全部扔出了门外。才将丁言抵在隔音的门板上道:“现在可以说了。” 丁言猛然一震。原來青爷是担心自己的身上带着摄像头又或者窃听器。不愧是黑。道中人。竟然疑心如此重。不过这样也好。就连丁言也不确定自己的身上是不是有那些东西。因为他知道。战狱也是不相信他的。 “青爷。我之前跟您说的。您是还沒行动还是”丁言边喘着气边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青爷的脑袋埋在丁言的胸前。“已经找人盯着他了。暂时还沒找到下手的机会。你是怎么知道他清楚军火钥匙的下落的。”青爷有些疑惑。 丁言想起了战狱送给他的那枚珍贵的钥匙。那应该足以说明战狱是喜欢他的。不然也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他。只不过可能战狱还沒有确定能百分之百信任自己而已。 丁言眼珠子一转。避重就轻地道:“战狱无意中透露过一点儿。然后我有偷听到他们说话。不过那个男人应该挺厉害的。青爷您要嗯~小心。” “青爷我天不怕地不怕。何况是个毛头小子。哼。那个喻驰。十多年前让他逃过一劫。这一次可沒有那么幸运了。”青爷狞笑着。用力地折腾着丁言。 丁言最好的一点。就是永远不会扫兴。无论有多疼。压在他身上的人动作有多粗暴。丁言的表情永远是那么xiaohun、沉醉。不会像别的沒经验的b动不动就喊疼。煞风景。 因为只有真正喜欢一个人才会温柔地对待他b本來就是供人发泄的。越喊疼。只会越激发起一些变态客户的施暴欲。 有了青爷的话。丁言彻底地放下了心。沒想到被战狱碰过后。这副身体已经不再适合做b了。从前他从來不觉得青爷恶心。如今却格外排斥青爷的触摸。只是由于他极力隐忍着。才沒有被青爷发觉分毫。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的他。就完完全全是属于战狱的了。丁言眯着眼睛想着。徜徉在幻想的波浪中起起伏伏着…… 而战狱则因为帮派的事情回到了s市属于自己的别墅里。向啸和喻驰作为贴身保护战狱的人自然也跟了过來。他一离开。丁言果然迫不及待地去找青爷了。战狱坐在办公桌前冷笑。 只可惜青爷不愧是一只老狐狸。疑心比谁都重。难怪这么多年能够一直在黑。道世界里屹立不倒。多少年轻的后辈都玩不过他。 战狱的确在丁言经常穿的衬衫纽扣里装了点儿小玩意儿。却沒料到青爷竟然能在精虫大起的时候还记得防备已经送出去的丁言。导致战狱只能听到丁言说了一句提醒青爷的话。可后面一切的内容。却是一无所知了。 战狱的双眸里闪着寒光。就冲当年青爷赏给他的那一枪。以及喻驰父母的仇。他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青爷。 既然无法得知丁言到底对青爷说了什么。战狱决定暂时不轻举妄动。布置好一切。等青爷主动跳进坑里來。黑夜中。战狱一双凌厉的眼睛发出慑人的光…… 而如今最令战狱头疼的是喻驰。喻驰现在对谁都正常。唯独一看见他就移开目光。有话传达也不直接说。总是要向啸帮忙传话。两人之间仿佛一下子划出了无比宽阔的鸿沟。喻驰不再正眼看他。目光也不再追随着他。这令战狱十分苦恼。 难道就因为那个吻吗。 他们在加纳斯孤岛的时候抱都抱过了。也坦诚相待过了。就是吻一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吧。更何况他的嘴唇还被喻驰咬破了呢。害得他还被甘泽嘲笑了好几天。也该够了吧。 战狱烦躁地点了一支烟。黑暗中。烟头的红光明明灭灭…… “说好的明天出发。不会再变卦吧。老头子。嗯。老头子。你在听我说话沒有。”甘泽大声地喊道。 甘奥飛转过身。示意自己正在打电话。让甘泽暂时别吵。甘泽瘪了瘪嘴巴。不爽地坐在沙发上用旅游杂志盖住自己不爽的脸。 忙忙忙。老头子三百六十五天。总是天天在忙。说好的去度假村玩。结果一拖再拖。即使甘泽再怎么懂事再怎么隐忍。这也实在是够了。 甘奥飛挂了电话后沒听见甘泽说话。总算感觉到了不对劲。好爸爸终于放下工作去理会儿子了。 “泽。明天我们一定出发。这次绝对不会再变卦了。”甘奥飛第n次信誓旦旦地道。 “沒去到度假村之前都还沒知道是怎么回事呢。”甘泽哼哼道。 甘奥飛可不敢再出什么事。一切的事都等他回來再说。生怕公司再有问題。甘奥飛提前交代了助理。这几天的事看着处理。不要骚扰自己。还听甘泽说的。睡觉前把手机关机了。 甘奥飛的睡眠质量并不好。因为他即使在睡梦中也经常被各种电话声吵醒。可因为工作原因。手机又不能经常关机。甘泽总是很心疼。可又毫无办法。对于事业心极其重的甘奥飛來说。他觉得牺牲自己的睡眠不是什么事儿。 可甘泽是医生。他自然知道如果长期睡眠不好的话。再健康的人也能变成亚健康。 见甘奥飛终于乖乖将手机关机了。甘泽将那“祸害”甘奥飛睡眠的东西扔在了沙发上。拉着甘奥飛的手臂道:“走。睡觉去。老头子。” 甘奥飛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明明是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大男人。此时却被儿子哄得好像是个三岁小娃。“好。睡觉去。” 可两分钟后。甘奥飛惊讶地看着穿着睡衣却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的甘泽。“泽。” “老头子洗澡了吗。我困了。”甘泽揉了揉眼睛。忽略甘奥飛惊讶的眼神。 甘奥飛见甘泽真的困了。也沒再说什么。又想起不久以前两父子睡在一起的感觉。甘奥飛进了浴室。好像床上多一个人。他会特别好睡。想必泽也看出來了。所以才想陪他睡吧。 甘泽眨了眨眼。偷偷地往浴室瞥了几眼。由于浴室是半玻璃门。甘泽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甘奥飛健壮的上半身。而下半身则隐匿于带着雕花的黑色玻璃中。 甘泽不禁暗骂:该死的门。 上次在走楼梯的时候他们发生了争吵。甘奥飛为了护着他而受了伤。两人最后都默契地沒有再提起那个话題。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可甘泽却无法遗忘甘奥飛歧视同性恋的话语。他决定增加与甘奥飛相处的机会与时间。试一下甘奥飛是不是真的那么排斥同性。 甘奥飛洗完澡出來后甘泽瞬间激灵了过來。不困也不累了。两父子同睡在一张床上。甘泽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甘奥飛关了灯。问道:“冷吗。要不要把窗户关小一点儿。” “不用。”甘泽摇头。像小时候那样抱住了甘奥飛。他能感觉到甘奥飛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甘泽暗想:看來也沒有那么排斥嘛…… 第068章 长大的代价 黑灯瞎火中。不断发出奇怪的对话声。 “泽……” “怎么了。”纯洁的孩子内心腹黑地问道。 “沒。不。爸爸是想说。不要往不该摸的地方摸。”甘奥飛本來就光裸着上半身。甘泽贴他这么近。又这摸摸那摸摸的。情况十分不妙。 “怕什么。以前我们不是都一起洗澡的吗。”甘泽说得好像有那么一点儿道理。把已经焚身的甘奥飛也给绕糊涂了。 也是。在甘泽很小的时候。他们经常在一个浴缸里洗澡。早就坦诚相待过几百遍了……等等。可那不是在儿子还小的时候吗。如今。儿子早都成年了啊。 虽然在自己的眼里。儿子永远长不大。可甘奥飛也不得不承认。甘泽确实已经是个男人了。甚至乎。已经能吸引别的女孩子了。 “泽。我们睡吧。明天还要去玩呢。”甘奥飛握住了甘泽的手。阻止他那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乱摸。可甘泽不依。依旧在甘奥飛的怀里动來动去的。甘奥飛恼了。“够了。不许再乱摸。” 甘泽明明很清楚。自己许久不曾发泄过很容易起火的。却偏偏不老实。是要生病了吗。 在甘奥飛的印象中。甘泽只有快要生病的时候。才会这么不安分、不乖。 “泽。抬起头來。让爸爸看看你是不是要生病了。”甘奥飛在黑暗中摸索到甘泽的脸。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甘泽翻了个白眼。小声道:“我沒有。” “那就快睡觉。”甘奥飛不悦地低吼。 甘泽调皮地笑了。“老头子就这样睡得着。” 甘奥飛的身体有了反应。脸色也变了。幸好在黑暗中。不用担心被甘泽看到。 “沒事”甘奥飛的声音变得格外暗哑。 “我帮你吧。”甘泽握住了甘奥飛的手。甘奥飛的脸瞬间黑了。“不用。”仿佛觉得在儿子面前起反应是件很丢脸的事。甘奥飛直截了当地拒绝了甘泽。 “那好吧。我们睡觉。”甘泽真的玩够了。打了个哈欠。很快便睡着了。睡相还十分难看地像一只八爪鱼般紧紧地攀着甘奥飛。 结果。这成了甘奥飛有史以來质量最差的一场睡眠。甘泽早上起來看到甘奥飛英俊的脸上挂着一对熊猫眼的时候忍不住笑了。最后甘泽还是决定牺牲半天给甘奥飛补眠。两人吃过了午饭收拾好东西后。才出发到度假村去。 车子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后便到了由甘泽指定的度假村。这片度假村是新建起來沒多久的。所以來的人并不算多。甘奥飛将车子停好后便带着甘泽到处逛。 度假村里有供烧烤、舞会的地方。也有游泳池。还有一片面积不算大的薰衣草园。甘奥飛带着甘泽去钓了鱼。两个人比谁的耐性好比谁的鱼多。在阳光下大笑着。他们也会和别人一起烧烤、唱歌…… 这一天。甘泽过得很开心。甘奥飛也很难得地放下了工作的包袱。陪伴着甘泽尽情地享受着惬意的度假。 晚上。两个人去蒸了桑拿。甘泽还主动给甘奥飛作肩部按摩。他本來就是医生。十分清楚人体的穴位。为了甘奥飛。他还亲自去跟人学了按摩。 两人的身上都因为高温而大汗淋漓。甘泽力度适中地为甘奥飛按摩着。“你太劳累了。肩膀很硬……” 甘奥飛闭着眼睛享受着。突然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泽。你这么好。我以后要是想找个超越儿子的妻子。好像有点儿难度了。” 甘泽的手一顿。脸上顿时有些复杂。他很想破口而出“那你就直接跟我在一起吧”。可一想到甘奥飛对同性恋的看法与态度。他又十分担心一旦戳破了这层纸。沒了那所谓的“父子关系”后。他们什么都不是。 甘泽一直最自豪的。就是甘奥飛以他为荣。可他害怕甘奥飛得知自己对他的心思和想法后。甘奥飛会以他这个儿子为耻。甚至不再认他了。 甘泽站在甘奥飛的身后。突然一把搂住了甘奥飛的脖子。眼神悲伤地道:“就不能不找女人嘛。我们现在也挺好的……” “傻孩子。”甘奥飛拍了拍甘泽的手。“正舒服着呢。别停。” 甘泽勉强地笑了笑。又继续为甘泽按摩。 虽然有些对甘奥飛失望。可在度假村。两人也不是完全沒有进展的。很多时候甘泽都能感觉到甘奥飛很在乎自己。甚至是有点儿超越了对儿子的那种在乎。只是他不敢确定。 次日。两人游完泳后并排躺在了躺椅上晒太阳。也许是因为阳光太好的缘故。甘奥飛睡着了。甘泽注视着甘奥飛的侧脸。见周围沒人。便鬼使神差地吻上了甘奥飛的唇。却沒有料到甘奥飛竟然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并且推开了甘泽。 “你在做什么。”甘奥飛蹙着眉问道。 “我……”做小动作被甘奥飛发现的甘泽心虚地低下了头。他根本沒有想到甘奥飛会突然睁开眼睛。 “泽。你已经长大了。亲吻是恋人之间才能做的事。你这样做会令别人误会的。爸爸不想你被别人说三道四。”甘奥飛十分严肃地教导着甘泽。 甘泽垂下了脑袋。“喔……” 之后两父子的气氛一直有些奇怪。甘奥飛想起之前自己也曾吻过甘泽。该不会是他教坏了儿子吧。几次三番地身体起反应。看來应该还是自己太寂寞了。他们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空间。 儿子虽然在自己的眼里还一直长不大。可却也不知不觉间。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了。 漆黑的夜晚。两人沿着河边铺满小石头的道路散步的时候。甘奥飛突然问:“泽。你觉得露丝这个女孩儿怎么样。” “挺好的啊。”甘泽毫无心机地答道。 “我觉得露丝挺喜欢你的。如果你也觉得不错的话。不妨与她尝试着交往一下。毕竟我与她父亲也算是生意上的好伙伴。那孩子条件的确不错。”甘奥飛突然提议道。 甘泽哑口无言。“……” “之前露丝约我的时候你不是还不愿意吗。”甘泽抱着希望问道。 甘奥飛的侧脸沒有一丝表情。“那时候认为你还太小。不过现在想想。你也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了。你不是总跟爸爸强调自己已经长大了吗。” 喔。长大了。可以跟女生谈恋爱了。这就是他努力成长所要付出的代价吗。老头子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所以才鼓励他跟露丝试一试…… “……我知道了。”甘泽沮丧地点头道。 甘奥飛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甘泽答应了。他的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些酸痛。甘奥飛想了想又道:“不喜欢也别勉强。爸爸只是说可以试一下。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嗯。”甘泽似有若无地应道。 次日。鼓起勇气再次到银升集团去找甘奥飛的邹楚雯扑了个空。助理面无表情地将她拦在了门外。“董事长不在。您有什么事请过两天再來找他吧。” 邹楚雯不死心。不停地追问甘奥飛的下落。最后助理实在烦了。便随口答道:“董事长带儿子到度假村去玩了。已经去了有四五天了。应该是西双方向的那个度假村吧。” 要不是看在这个女人有机会成为董事长夫人的份上。助理根本沒想透露甘奥飛的行踪。可这女人也太烦了。 邹楚雯狠狠地跺了跺脚。转身离开。又是儿子。难怪甘奥飛是个条件极好的黄金单身汉这么多年身边却沒有一个女人。敢情甘奥飛的心思都放在他儿子的身上了。哪有时间去顾女人呢。 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她沒主动。甘奥飛竟然就真的连一条短信也不曾给她发过。在这场爱情里。看來她真是欠了甘奥飛的。 邹楚雯将车开出了停车场。用手机导航出那个度假村的地点后。决定去跟甘奥飛偶遇。既然甘奥飛是带儿子出來的。那么她干脆去偶遇他们。顺便对那小兔崽子好一点儿。说不定那小兔崽子只要肯为她说两句好话。她跟甘奥飛的事儿就成了。 邹楚雯來到度假村的时候正是傍晚。这个时候甘泽跟甘奥飛刚打完篮球回來。两人皆是一身大汗。甘泽先上楼洗澡了。而甘奥飛则在宽敞的换衣间里脱着衣服。 邹楚雯今天化了一点儿淡妆。穿了一件包臀的红色短裙。看起來性感又迷人。她询问了度假村的主管。知道了甘奥飛的大概位置后很快便在换衣间里找到了甘奥飛。 “奥飛。你也在这儿。”邹楚雯装模作样地向甘奥飛打招呼道。 甘奥飛刚脱了上身的衣服。听到邹楚雯的声音有些意外。“你也來了。好久不见。” “奥飛。我好想你。”邹楚雯放下手里的外套。上前一把搂住了甘奥飛的腰。将脸埋在了他赤。裸的胸膛里。 甘奥飛正想将怀里的女人推开。却突然想到來度假村之前自己身体所起的反应。他是该找个女人了。总是自己解决也不好。 “楚雯。我想过了。我的确寂寞太久了。你愿意做那个陪伴在我身边的女人吗。”甘奥飛凝视着邹楚雯的脸道…… 第069章 没人明白我对他的爱 邹楚雯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这一次主动竟然换來这么大的进展。之前她还以为甘奥飛对她根本一点儿意思也沒有。看來并不是这样。也许甘奥飛只不过是对感情迟钝了一点。 想到自己这么长时间对这段感情的不离不弃。如今终于得到了甘奥飛的这句话。邹楚雯的眼泪就这么不值钱地落了下來。甘奥飛用手指擦去了她的泪。“你不愿意吗。” “愿意。我一直爱着你。”邹楚雯深情款款地注视着甘奥飛。 甘奥飛心中一动。抬起了邹楚雯的下巴。对着那颜色粉嫩的双唇重重地吻了下去。甘奥飛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沒有尝过这种感觉了。似乎是从甘泽來到自己的身边后。他甘奥飛的身边就再也沒有女人。 邹楚雯的泪干了。涂着指甲油的纤细手指搂着甘奥飛的脖子。踮着脚承受着甘奥飛猛烈却又不失温柔的吻。甘奥飛闭上了眼睛。此时他的心中有些混乱。吻着邹楚雯。眼前却总是出现甘泽熟睡的脸庞。微微撅起的饱满的唇。 甘奥飛扣住了邹楚雯纤细的腰肢。让她靠在了换衣间一整排的柜子上。大手充满暗示性地在邹楚雯的身上抚摸着。 邹楚雯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甘奥飛却清楚地记得。甘泽的身上只有最自然的沐浴露香…… 甘奥飛侧着脑袋流连在邹楚雯白皙的脖颈上。邹楚雯很快便有了感觉。眯着一双已经被逼出朦胧雾气的双眼。脸上写着任甘奥飛为所欲为的心甘情愿。 她跟甘奥飛似分似合的感情时间已经不短了。甘奥飛待她一直风度翩翩、君子之礼。可对于在爱情中沒有安全感的女人來说。邹楚雯宁愿甘奥飛对她的需要是迫切的、热烈的。这样她才更有被爱着的感觉。 而此时。邹楚雯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甘奥飛迫切的欲望。“奥飛”邹楚雯低低地叫着他的名字。 而此时。两人都沒有注意到。刚洗完澡的甘泽捧着一杯咖啡正从楼上下來。才走到楼梯的一半的时候。便看见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如果那个男人不是甘奥飛。甘泽不会如此惊愕。可那个抱着一个女人的男人。确实是甘奥飛。 什么意思。來度个假就忍不住发。情了吗。 那个女人。是当初出现在桃园别墅的女人。其实真的长得挺漂亮的。与甘奥飛看起來也很般配。甘泽握紧了手中的杯子。连手指都握得发白了。眼睛也瞪得发红了。麻木的脚一步一步地走下了楼梯。男人和女人气息交缠的身影是那么的协调。果然。还是喜欢女人的吧。连带着也叫他去找露丝…… “呀。奥飛是泽。”邹楚雯看到了甘奥飛身后的甘泽。急忙害羞地用手捂住了甘奥飛的双唇。 甘奥飛松开了邹楚雯。转身看着自己的儿子。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甘泽笑得有些难看。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手被甘奥飛拉住。“泽。你去哪里。” “附近走走。不必担心。” 甘奥飛听甘泽这样说便松开了手。心想儿子毕竟是长大了。也能接受这种事了。不再像上次那样莽撞地离开。让自己担心。 甘泽手捧咖啡站在园子前看着月亮。而甘奥飛得知邹楚雯还沒吃饭后便点了两份西餐与邹楚雯一起进餐。并且对邹楚雯解释道:“泽从小跟在我身边。一下子可能还不能适应你的存在。你要耐心点。给他一点儿时间。” “我知道。奥飛。我一定会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的。”邹楚雯温柔地笑道。 甘奥飛举起了高脚杯。两人碰了一下杯子。在度假村里布置得温馨浪漫的摇篮型西餐厅中共饮美酒。甘奥飛却渐渐地有些心不在焉。 “奥飛。你以后还会经常有这么放松的时候吗。我看你工作总是很忙。”邹楚雯问道。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想必大部分的女人都会希望自己的男朋友能够经常陪着自己吧。 “泽不让我太忙。我会找时间出來放松的。”甘奥飛这样答道。 邹楚雯点头。“那就好。” 甘泽手里捧着的咖啡已经凉了。就像他此刻的心一样。原本很开心的度假。却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令他与甘奥飛的距离一下子变得遥远了。 甘泽将凉了的咖啡倒了。不知不觉走到了游泳池那边去。在月光下。甘泽看到一道倩丽的身影跃进了水里。像一条美人鱼般在月光下透明的游泳池里游动着。甘泽找了个地方静静地看着水面上此起彼伏的身影。 半个小时后。那道身影从水中上了楼梯。走在了地面上。路过甘泽的时候。那人似乎也十分诧异。“泽。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露丝。”甘泽有些惊讶。昨晚甘奥飛才让他找露丝尝试着交往一下。要不是知道甘奥飛不会那么多事。甘泽还真怀疑是甘奥飛一手撮合的了。 “我爸在附近有座公寓。靠这里很近。所以我每天晚上都会到这儿來游半个小时的泳。锻炼身体。”露丝湿漉漉地坐在了甘泽的旁边。大大咧咧地道。 有人陪着说说话。甘泽的心也沒那么难受了。虽然对甘奥飛昨晚让自己和露丝尝试交往的话有些排斥。但甘泽的心里还是很愿意跟露丝交朋友的。 “挺好的生活习惯。以我医生的眼光看。你很健康。”甘泽点头道。 露丝可爱地笑了。在月光下摇晃着两条雪白的长腿。 甘泽看到后道:“你先去换衣服吧。别着凉了。” “好。”露丝起身。突然有些犹豫地问道:“泽。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甘泽轻轻一笑。“被你发现了。你有车吗。” 露丝点头。甘泽眨了眨眼睛。“这边的公路很平坦。我们出去兜兜风吧。” 等露丝换好了衣服后。甘泽接过了露丝丢过來的车钥匙。上了车。这一带到了夜晚很少车。甘泽将车开得很快。露丝开着窗。在公路上胡乱地呐喊着。 甘泽感受着冷风与高速。心情总算好了些。再晚一点儿的时候。甘奥飛还不见甘泽回來。便给甘泽打了电话。听到甘泽说跟露丝在一起。甘奥飛的脸色顿时有些复杂。 “奥飛。这儿的主管说沒有房间了……”邹楚雯对甘奥飛道。 “你今晚就在我房里睡吧。泽还沒有回來。我再等等。”甘奥飛站在窗前看着夜色道。 邹楚雯觉得今天的惊喜已经够多了。见甘奥飛同意她留在房里睡。便自己先去洗澡了。 甘泽搭着露丝去兜了一个小时的风。两人买了一些罐装的啤酒回來。放好车后便坐在游泳池边喝酒。 “露丝。你对我有感觉吗。”甘泽喝了一大口啤酒。突然问道。 露丝的脸在月光下有些泛红。但却大方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不。还是算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伤害到你。你是一个好女孩。”甘泽自嘲地笑道。 露丝睁大了美丽的双眼。“泽不喜欢我吗。” “如果我喜欢的是你。就不用这么难过了。……”甘泽无奈地道。 露丝仿佛感受到了甘泽的痛苦。“我不能让你不那么难过吗。” 甘泽摇头。“我对他的爱。沒有人可以明白。” 露丝哭了。她也很喜欢甘泽。却沒有想到甘泽却另有所爱。甘泽沒有假惺惺地去安慰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伤口。如果可以哭。他自己也想好好地哭出來。 露丝哭够了。也有了一点儿醉意。甘泽任由自己喝醉。失去意识。他已经沒有办法了。这么多年从來沒有一次如此心痛过。 “泽。天冷。你不能在这里睡。你父亲呢。”露丝摇晃了一下甘泽的身体。手机从甘泽的口袋里掉了出來。露丝见甘泽躺在了地上。旁边还摆满了歪歪扭扭的啤酒瓶。便拿起他的手机拨了甘奥飛的电话。 甘奥飛一接起电话边道:“泽。你去哪里了。” 听到那边是露丝的声音。甘奥飛拧起了眉。“喝醉了。我马上过去。谢谢你。” 甘奥飛赶过去后便看到喝得酩酊大醉的甘泽。他皱着眉头对露丝道:“露丝。你怎么在这里。你父亲呢。” “我们就住这儿附近。对了。泽今天心情很不好。您就不要怪他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露丝并沒有喝多少酒。不过站起來还是有些摇摇晃晃。 “小姐。过來。帮我送她回去。”甘奥飛叫了一个站在门口的服务员小姐过來将露丝送回家。 甘奥飛俯下身将软绵绵的甘泽一把抱了起來。甘泽嗅到甘奥飛身上熟悉的味道的时候突然剧烈地挣扎起來。“不要碰我” 他闻到了。甘奥飛身上还沾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 这个曾经令他有安全感的怀抱。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不是他的了。所以他剧烈地挣扎着。 甘泽的手脚被甘奥飛抓住了。“喝这么多酒还闹。” “不要碰我。唔~”甘泽难受地皱起眉毛。双眼一闭。睡了过去。甘奥飛无奈地摇头。将人抱回房里后。有些抱歉地对邹楚雯道:“楚雯。泽喝醉了。你到隔壁泽的房间去睡吧。我今晚要照顾他。” 第070章 我爱你原来是我有病! 甘奥飛太在意甘泽。所以并沒有细看邹楚雯一下子变得难看的脸。门一下子就关上了。邹楚雯甚至才刚洗好澡。刚穿上柔软的睡衣。 甘奥飛关上房门后。将甘泽放在了床上。用热毛巾帮甘泽擦了一遍身体后为他换上了睡衣。甘泽皱着眉。身体缩到了角落处。依旧喃喃着:“你不要碰我” 甘奥飛无奈地摇头。甘泽回來了。虽然醉得一塌糊涂。可甘奥飛这颗心总算是安定下來了。 “泽今天心情不好吗。”甘奥飛慢慢地靠近甘泽。温柔地抚着他的后背。 甘泽动了动身体。迷迷糊糊地委屈道:“你不要我了。” “傻孩子。爸爸永远不会不要你。”甘奥飛安抚着儿子的心情。 甘泽的眼中溢出了泪水。“你不懂你永远也不爱我你有女人。” 也许是因为甘泽今天实在太过伤心。隐隐约约地听见甘奥飛的声音。便委屈地控诉着。他虽然喝醉了。可某些意识还在。甘奥飛搂着女人拥吻的场景。他忘不了。 甘奥飛怔住了。他听见了。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他的泽说了什么。是爱吗。可不是父子之间的爱吧。有哪个儿子会介意自己的爸爸找女人。 他一直以为甘泽对他的依赖是因为自己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一直以为甘泽对他的好是因为出于孝敬。他从來沒有想过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儿子。竟然在观念上出现了这么大的偏差。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泽。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他们是父子。而且同为男人。谈什么爱情。未免太过可笑。甘泽还这么年轻。也许只是一时被迷惑了心智。如果他不阻止。以后甘泽醒悟过來。说不定会恨他入骨。 爸爸和儿子。又怎么能在一起。哪个家庭会出现这样不堪的关系。 甘奥飛后退了几步。无视甘泽带着泪痕的脸。不。他不能让他的儿子堕落下去。绝对不可以。 这些年甘奥飛在生意场上人脉很广。他翻了翻手机里的联络人。找到了一个心理医生的电话。将甘泽的情况如实告诉了心理医生。询问如何才能逆转现在这种情况。甘奥飛心里十分慌乱。可他不能放弃甘泽。 跟心理医生交谈许久。他建议甘奥飛如果想甘泽彻底死心的话。那么就从现在开始与甘泽保持距离。早点儿寻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不要将过多的心思和时间放在甘泽的身上。 甘奥飛一夜无眠。地上躺着一地的烟头。 难道就因为自己对甘泽太好了。才造成他对自己产生了如此畸形的感情吗。这一刻的甘奥飛恨死了自己。 甘泽醒过來的时候感觉脑袋很疼。他看到窗边站立成一棵青松般的寂寥身影。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突然又明白了过來。甘奥飛照顾了他一整晚。肯定沒來得及跟邹楚雯发生什么…… “老头子。”甘泽酒后的声音十分沙哑。 甘奥飛的后背僵了一下。将手里的烟头扔在了地上。用皮鞋踩灭。 他回过头。一步步走向甘泽。对甘泽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泽。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吧。” 甘泽愣住了。“什么意思。” “泽。你现在有一些不对的想法。我们是父子。我认为你需要心理医生的帮助。” 甘泽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难道是他昨晚喝醉了酒对甘奥飛说了什么胡话。这层纸终究是戳破了吗。 甘奥飛并沒有不认他。可却让他陷入了更万劫不复的境地。 “看医生。你认为这是病吗。”甘泽颤着声音问道。 甘奥飛沉着脸不语。 “你认为这是病。为什么。就因为我爱你。你就认为我有病。思想有问題。观念不正确。”甘泽气愤地吼道。 甘奥飛后退了一步。他原本只是怀疑与猜测。却沒有想到甘泽居然在清醒的时候承认了。甘奥飛上前拉住甘泽的胳膊。“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医生。” “放开我。”甘泽瞪着甘奥飛。“谢谢你的关心。即使我有病。这病也治不了。” 甘泽掀开了被子。拍开了甘奥飛的手。脸色冷漠地起身拉开门。想了想又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沒有什么好解释的。如果你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桃源别墅里。有我沒她。有她沒我。” 甘奥飛的心从沒有一刻这么凉过。他沉声道:“泽。你知道自己选了一条怎样的路吗。” “不管有什么后果。我都可以自己承担。”甘泽话音刚落。便看到邹楚雯刚好从对面原本是自己的房间中走了出來。甘泽瞥了邹楚雯一眼。甩手离去。 而甘奥飛也沒有阻拦。这一刻。身为父亲的甘奥飛。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他能靠自己的双手与头脑。缔造出一个商业房地产的王国。为自己的儿子创造良好的生活环境与学习环境。他宠着甘泽照顾着甘泽。十年如一日。从沒有过半句怨言。甚至是为了甘泽。他可以多年不曾有女人。 甘泽让他在邹楚雯与他之间选一个。他并不生气。一个外來的女人。绝对无法跟甘泽相比。可甘奥飛不解的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題。让甘泽竟然对自己产生了爱情。 想起甘泽坚定决绝的脸。他还这么年轻。真的认清楚自己的心了吗。 邹楚雯看着脸色难看的甘奥飛。关心地问道:“奥飛。怎么了。你和泽吵架了吗。” 甘奥飛摇头。他需要整理一下思绪。“楚雯。泽暂时还不能接受你做他的妈妈。对不起。” “什么。奥飛。我会努力的。”邹楚雯急忙道。 甘奥飛凝视着眼前这个女人。难道真的要跟邹楚雯结婚。甘泽才能死心吗。可他终究是不愿意逼得甘泽太紧。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甘泽堕落下去。 “好。”甘奥飛点头。 甘泽十分慌乱。也对甘奥飛十分失望。他什么也沒有带走。茫然地走在大太阳的马路上。他知道甘奥飛不会追出來。也许甘奥飛的心里是觉得自己不仅有病。而且还是恶心的。对他有所企图的。又或者。他们都应该好好冷静一段时间。 甘泽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利用自己在甘奥飛心目中的地位逼他作出选择。也许他想错了。甘奥飛是真心爱那个女人的也说不定。可他不管。他什么也不管。他爱了多久。他等了多久。凭什么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就能轻易得到他期望已久的感情。 甘泽在不知不觉间走了很远的路。虽然天气已经渐凉。甘泽的背后却依旧湿了。身后传來刺耳的喇叭声。甘泽却因为思考得太过入神。沒有注意到。 坐在白色敞篷车里的威廉降下了车窗。见自己按了这么久的喇叭。前面的人也沒有让开的意思。威廉开到了男人的旁边。才发现原來是甘泽。 “阿泽。”威廉叫了甘泽一声。白色敞篷车也缓缓地停了下來。 甘泽看到威廉的时候也很意外。“好久不见。你怎么也在这里。” “跟我哥出來谈生意。谈完后他要跟美女共进午餐。就把我给抛弃了。你呢。”威廉推开右边的车门道:“先上车再说吧。” “我跟我是过來度假的。现在准备回去。”甘泽情绪十分低落。 威廉显然也察觉到了。他拿过纸巾递给了甘泽。“先擦擦汗。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课題。你想不想试着研究一下。”威廉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甘泽正郁闷呢。听到自己感兴趣的事。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去哪里。” “我跟几个有医学爱好者的朋友开了一个小型实验室。你有沒有兴趣去看看。”威廉提议道。 “好。” 小型实验室里的科学仪器虽然沒有甘泽在基地里的研究室那么品种繁多。不过对于一些小研究來说。也已经够用了。甘泽一整天都跟威廉以及他的朋友们待在一起。做着自己最喜欢的医学研究。企图用劳累去麻痹被伤透了的心。 深夜。威廉将甘泽送回了甘泽成年后自己买的小公寓。“今天过得很愉快。阿泽。你在医学上的天赋真是令人惊讶。我可以常來找你吗。” “这个我工作比较忙。”他在战狱的基地医院工作的事比较隐秘。毕竟事关军火基地。上班时间的确是不太方便的。 “沒关系。找你之前会先给你电话。”威廉笑道。 “那好吧。”既然威廉都这么说了。甘泽也不好拒绝。 威廉上前拥抱了甘泽一下。而后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见甘泽无辜地睁大了双眼。威廉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道:“难道东方人都不习惯吻面礼吗。” “一时有些不习惯而已。”甘泽干巴巴地道。 “那慢慢就会习惯了。”高大的威廉又靠了过來。在甘泽的右脸颊上也吻了一下。“晚安。” 白色的高级敞篷车离开了甘泽的小公寓。甘泽也熟悉地在地毯下找到自家的大门钥匙开了门。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西方人向來热情。威廉倒是挺正宗的西方人…… 第071章 年夜惊变! 冬季悄无声息地來临,这座城市也开始下起了羽毛般的小雪,街上的行人都围上了厚厚的围巾,缩脖子探脑地走在路上, 热闹的圣诞节过后,很快就迎來了新年,战狱将所有的要事处理好后,便带着喻驰和向啸赶回战凛与郁梓居住的别墅过年,另外还吩咐人盯好青爷的一举一动,为免意外,战狱叫人将丁言也接了过來, 基地里面毕竟有太多机密的东西,战狱已经留了那么多的时间给丁言,相信丁言肯定把能说的都告诉了青爷,既然青爷暂时还沒有行动,那么战狱也不能在这种军火基地最薄弱的时候将丁言留在基地, 虽然战凛跟郁梓不太开心,但战狱依旧还是将丁言接了过來,安置在客房里,并吩咐一直留守在别墅里的两个雇佣兵随时盯着丁言, 虽然战凛家过年不如普通家庭那么温暖,但在吃年夜饭的时候,战凛也会把他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都叫上,大家好好地吃一顿,感受一下新年的气氛, 今年过來蹭年夜饭的有战凛以前的保镖猎非以及他的爱人陆影,还有战凛比较要好的兄弟,,姚撒以及炎冷, 年夜饭是在过年的前一天晚上十点就已经开始准备了,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來齐了,这座平常看起來既大又冷清的别墅也因为显少有这么多人踏足而变得热闹了许多, 郁梓招呼着客人先在大厅坐下,战凛陪他们几个人开了一支酒坐着叙旧,而战狱则跟着林叔在厨房里进进出出,帮忙做菜煮饭煲汤, 年夜饭一般是几个人一起动手做,也有厨师在一边帮忙,郁梓有些忙不过來,便叫战狱出去找人帮忙,战狱将脑袋探出厨房,问道:“谁会包饺子和包子,” 正在倒酒的喻驰微微抬起头,“我会,” “我也会,”曾跟喻驰偷师学了一手的向啸也答道, 战凛点头,“你们去帮忙吧,我们自己來就行,” 喻驰放下了酒瓶,进了宽敞的厨房帮忙, 喻驰将一个个饺子包好,战狱则小心地将白白胖胖的饺子一个个放进蒸笼里,向啸见饺子这一块不需要帮忙,便帮着郁梓烧开水, 战狱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认真地包着饺子的喻驰,他那平常十分有力的双手有板有眼地捏着饺子皮,不一会儿,一个饺子就成型了,那专注认真的模样仿佛在做着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就连那双淡色的滋味美好的唇瓣也微微呡着,喻驰的眼睫毛很黑很长,在他的双眼下方投出了两片扇形的阴影,从挺直的鼻梁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骄傲的男人, 自从那一次喻驰从英国伦敦回來,被他在书房里强吻了后,喻驰再也沒有主动对他说过一句话,搞得战狱的心一直不上不下,很想对喻驰说点儿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好, 而且在人前,他也不能怎么和喻驰接触,青爷的事情沒处理好之前,他还不能对喻驰有任何的交代, 喻驰又捏好了几个饺子,对其中一个不怎么满意,便打算再拿起來加工一下,谁知道战狱也刚好伸手想拿那个饺子,却握住了喻驰拿着饺子的手, 喻驰微微抬起头,两人眼神相撞的那一刹那,喻驰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开水烫到了手般猛缩了回去,白白胖胖的饺子掉在了地上,白色的饺子皮裂了开來,里面的陷也摔得到处都是, “怎么了,掉了一个……”郁梓刚转身便看到了地上的饺子, “是我不小心,”喻驰蹲下身将摔坏的饺子弄进了垃圾桶里,战狱沉默地站着, 很快,一顿热腾腾的年夜饭便在几个人的努力下做好了,面、饺子、包子,以及各种色香味俱全的肉类、龙虾,纷纷摆上了桌面,零点一到,别墅外面便燃起了五颜六色的烟花炮竹,就连向來严肃冷漠的战凛跟炎冷,嘴角都沾了一丝笑意, 战狱为长辈们倒了酒,举起杯子道:“干杯,” “喻驰也坐下吧,辛苦了,”郁梓笑道, 喻驰沒有动,桌子前已经坐满了人,唯一空着的,只有战狱旁边的座位, 战狱看了他一眼,喻驰犹豫了一下,终是坐了下去, 可这种氛围,以及被不熟悉的人包围的感觉,他终究还是不太习惯,战狱见他心不在焉地吃着菜,忍不住讽刺道:“怎么,沒向啸在,沒心情吃,” 喻驰一噎,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战狱转移了目光,愉快地跟几位长辈喝着酒,还大叫道:“林叔,酒不够,还有酒吗,” “有有有,林叔这就去给少爷拿來,”林叔老了后慈祥了许多,完全把从小看着长大的战狱当成了自己的孙子,对战狱不仅带着对少爷的恭敬,还有些亲热, 林叔将两瓶好酒打开,酒香味顿时扑鼻而來,姚撒夺过一瓶嗅了嗅,“好酒,你家里还真多好东西,敢情都藏着掖着啊,” 战凛冷哼,“既然这样说,那你不要喝了,” “这怎么行,我先倒一杯满的……”姚撒孩子般叫唤道, “林叔,你也别忙活了,跟我们一块坐吧,”战狱拉着林叔因为老去而枯瘦的手臂道, 林叔慈祥的脸上笑出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深刻皱纹,“少爷,这里哪里还有我的位置啊,” “我吃饱了,”喻驰放下了筷子,淡淡地道, 喻驰能够看得出來战狱今天很开心,在这样严肃冰冷的家庭里,一年中能够这样开心地度过的日子肯定很少,反正他坐在战狱的身边也不自在,干脆让个位置给林叔好了, “喻驰,这么快就吃饱了,”郁梓抬头问道, 喻驰微微点头,战狱心里有些不痛快,总觉得喻驰已经够瘦了,东西还越吃越少,战狱连看都沒看喻驰一眼,只道:“厨房里还有两份已经备好的饭菜,既然你吃饱了,就给丁言和向啸送去吧,” “是,”喻驰离开热闹的桌前,转进了厨房, 林叔却依旧摆手不肯坐下,“这怎么可以,你们慢慢吃就好……”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14节 “坐下,林叔,一起吃,”战狱硬拽着林叔让他稳稳地坐了下來,又亲手为他夹了菜,林叔的眼眶有些发红,当初他看着战狱从那么小长到现在这么大,一晃十几年就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 “好好,”林叔笑着点头, 喻驰在厨房里找到战狱所说的那两份饭菜,打包好提到了客房,向啸就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台小巧的高科技监视器,密切监视着丁言的一举一动, 见喻驰送饭过來,向啸有些讶异,“喻驰,你吃饱了吗,” 喻驰点头,“我來给你们送饭的,來,这一份是你的,快趁热吃吧,” “谢谢,”向啸接过即使从外面摸着也还热乎的饭盒,喻驰却突然乐了,“怎么我不跟你客气,你倒跟我客气了,” 向啸微微挑眉,“也是,” 喻驰敲了敲门,坐在沙发上无聊的丁言听到敲门声后立即兴奋地跑到了门边,觉得自己太过激动,又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头发,才开门道:“战……怎么是你,” 原本以为门外是战狱的丁言此时仿佛被人浇了一桶冷水,也是,这里是战狱的家,战狱哪里还需要敲门,可他被战狱接过來后战狱就沒有理会过他了,这么久不见,他都还沒有机会对战狱表达下思念之情呢, “我來给你送饭,”喻驰淡淡地道, 丁言盯着喻驰看了几眼,下意识地与自己作着对比,在相貌上,他们可谓各有春秋,可在身段和技巧上,丁言有自信,喻驰绝对远远比不上自己, 如果此时喻驰知道丁言拿自己作这种比较的话,肯定会一口血吐死在这里, “战少呢,”丁言接过饭盒问道, 喻驰看了丁言一眼,“你沒有资格过问,” “你,”丁言一张好看的脸被喻驰淡淡的话语气得扭曲了起來,喻驰直接拉上了门,让丁言对着门板慢慢生气, 不管战狱有多喜欢丁言,喻驰永远记得,丁言是青爷的人,而青爷,不仅是杀害他父母的仇人,更是当初伤了战狱的人, “你慢慢吃吧,他老实着呢,”喻驰对向啸道, 向啸点头,喻驰靠在了墙上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向啸忍不住凑过去问道:“喻驰……” “嗯,”喻驰扭过头看着向啸, “你从伦敦回來的那天,少爷是不是欺负你了,”向啸怒气冲冲地问道, 其实他一直想问喻驰,可就是沒逮到机会, 喻驰闻言身体一僵,随即摇头道:“沒有,你别乱说,” “如果少爷欺负你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向啸严肃认真地道, 喻驰愣了愣,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即使已经过去了,直到今天,喻驰依旧会时不时地想起那个充满屈辱的吻, 饭桌前,大家说说笑笑间都喝了不少酒,林叔因为高兴,不受战狱的劝阻,喝了一杯又一杯,边喝还边兴奋地说着一些往事,战狱沒办法,只好认真地倾听着, 突然,林叔的声音戛然而止了,整个人的脸色也变了,当战狱将视线转移过去的时候,一向在他的印象中十分硬朗的老人,却在大过年的时候,猝然晕倒了, “林叔……林叔,”战狱从沒有过这么慌乱的时刻,就连声音都在颤抖着…… 第072章 死别! “猎非,”战凛喊了猎非一声,在座的这么多人里,只有猎非懂医, 猎非严肃地点头,快步走到林叔的旁边查看, “林叔,林叔,你醒醒,”战狱被吓懵了,小心翼翼地碰着林叔的身体, 林叔突然从椅子上倒在了地上,吓坏了所有人, “先把他扶起來搬到沙发上去,”猎非皱眉道, 战狱连忙将人背起來,小心地放置在了沙发上, 猎非查看过后道:“情况很不好,看來已经不是第一次发作了,这是中风,这里处理不了,需要立即将人送去大医院,” “中风,怎么会这样,林叔的身体向來很好啊,”战狱不敢置信地低吼道, 郁梓上前拉住战狱,“林叔年纪大了,早已经不如从前了,他只是怕你担心,瞒着你,这的确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爸爸……为什么你们也要瞒着我,,”战狱甩开郁梓的手,愤然道, 战凛青筋暴起,“够了,司机,马上送林叔到医院去,” 陆影缩了缩脖子,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下意识地害怕战凛,猎非搂着他的肩膀,谁也沒有想到在最热闹的大年夜,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各位先回去吧,”郁梓也沒有料到突然会发生这种变故,叹道, 林叔向來对战狱十分好,所以之前林叔发病的时候,郁梓思來想去,还是不敢告诉战狱,再加上林叔自己也不愿让战狱担心, 也许是因为今天见到了战狱,林叔的情绪太过激动,又喝了酒,血压一下子又高了,再次引起了中风,而战狱确实如郁梓所想般,难以接受林叔突然病重的事实, 战狱眼睁睁地看着两个雇佣兵将林叔搬到了车上,大脑一片空白, 良久,才跑出别墅自己开车一路追了过去,追上了载着林叔的那辆车后,一直紧紧地跟在后面, 战狱一直想着长大后要对林叔好,报答林叔照顾自己的恩情,可好不容易他长大了,堆积的公务却像永远都忙不完一样,与林叔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一年也见不了几面,说几句话, 林叔总是理解他的工作,关心他的身体,从來沒有对他有过半句怨言,林叔一直以最包容的心态去对待他,而当他好不容易等到过年团聚的时候,林叔却突然病倒了, 竟连一点儿预兆也沒有, 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战狱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突然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刺耳的声音,周围的车子都在叫骂着,战狱也沒有理会, 车子在大医院的门前停了,战狱跟着下车,眼睁睁地看着一堆医护人员将林叔从车上搬了下來,再搬到雪白的医护床上去,一股消毒水与死亡的味道弥漫开來,顿时将战狱牢牢地包裹在里面, 战狱却只能无力地站立在原地,连往前看一眼林叔的勇气都沒有,不久前还笑着回忆过去的林叔,现在却静静地躺在了医护床上,沒有一丝生气, “小心一点儿,不要太颠簸,动作快,”护士长边推着病床边道, 很快,林叔就被推进了医院,战狱在门外站了很久,终是百般煎熬地踏入了医院,林叔被推入了icu病房,门外马上亮起了红灯,战狱站在门外,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而别墅那边,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后,郁梓看着大家吃剩下的年夜饭,心里有些苍凉,“林叔这一次恐怕……” 战凛拍了拍郁梓的肩膀,心里也是感伤的,毕竟林叔跟着他们的时间也不短了,恩义并存,谁也不希望林叔有事,尤其是在这么喜庆的日子里, “这件事怪不了谁,林叔吉人自有天相,”战凛安慰道, 向啸吃完饭后,喻驰拿着饭盒还回厨房,听到厨师在窃窃私语,喻驰探头出去看了看饭桌,却见饭桌一片狼藉,原本热闹的氛围已经荡然无存,大家都离开了,客厅里只剩下战凛和紧锁着眉头的郁梓, “发生了什么事,”喻驰急忙问道, 厨师抬头看了喻驰一眼,小声地道:“林叔突然晕倒了,应该是中风,好像已经是第三次了,少爷脸色都变了,跟去了医院,” 喻驰怔住了,心里有些不上不下,他很清楚林叔对于战狱的重要性,人的一生,最悲哀的事莫过于必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边的亲人一个又一个地离开自己,他已经经历过了,而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战狱却要经历这种事, 喻驰木然地将饭盒放下,出到客厅刚好听到战凛他们说要赶去医院,喻驰上前一步道:“我也去,” 话说出口才觉得十分唐突,喻驰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可以吗,” “那就一起去吧,”郁梓点头道, 三人赶到医院,去到icu病房外也依旧是等,一个看过林叔情况的医生戴着口罩从病房里走了出來,看见战凛便道:“战先生,” “林医生,情况怎么样,”战狱听到战凛的问话,微微抬起了头,他的脸色十分苍白,让赶过來的看到战狱的喻驰心一阵阵地抽痛, 之前的两次中风都是林医生主治,所以林叔的病情林医生是最为清楚的,这一次林医生却是微微摇了摇头,只道:“病人已经复发第三次了,而且年龄大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战狱感觉天一下子坍塌了下來,曾经将他背在肩头陪他玩耍的林叔,这一次,却要熬不过去了吗, 郁梓看了战凛一眼,战凛对林医生道:“无论如何,请尽全力救治,” “我们会的,战先生您放心,”林医生点头道, 林医生离开后,icu病房外的气氛无比凝重,甚至就连郁梓,也沒敢出言安慰战狱,毕竟在战狱小时候,因为战凛和工作的原因,郁梓能陪伴在战狱身边的时间其实很少,而那些他们空缺的时间里,是林叔,一直陪伴着战狱成长, 虽然以前林叔对郁梓有些意见,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后,他们早已像一家人那般,郁梓的心里自然也是为林叔难过的,可再难过也无济于事, 坐在病房外的等待最为煎熬,医生护士们在里面争分夺秒,尽管是大年夜,医院的走廊上也不断地有医生护士走过,偶尔还能听到一些小孩子或者大人的哭泣声,十分压抑, 喻驰一直站在战狱的不远处,此时此刻,战狱的心情,喻驰绝对可以感同身受,可他却无能为力,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后,icu病房外的灯灭了,林医生走了出來,疲倦地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在战狱等人期待的目光下,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 心,在这一刻仿佛坠入了冰窟中,寒冷肆意地朝战狱侵袭过來,他最害怕的事情,已在这一刻,成了事实, 几个护士将林叔推了出來,战狱眼眶红了,将坚硬的拳头抵在牙关上,一瞬间便咬得自己鲜血淋漓,这个事实,对于战狱來说是十分难以接受的, “林叔,当初我们约定好的要一起登山呢,你还说你身体很好不管去哪里都沒有问題,可现在为什么……”战狱额角的青筋暴起,咬伤的拳头流出的血珠滴到了林叔雪白的病床上, 可老人睡得那么安详,沒有一丝要醒过來的意思, 护士们将白布盖上,也许是已经见惯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一个护士面无表情地道:“请你们节哀吧,” 林叔被推走,郁梓不忍地转过身去,将脑袋抵在了战凛的肩膀上, 战狱跟了几步,跟不下去了,睁着红红的眼睛,转身离去, “你去哪里,御天,”郁梓在后面叫着战狱,战狱却一步也沒有停,战凛叹气道:“让他冷静一下吧,” “可是……”郁梓看着战狱高大的背影,双眸里透出些许担心, 喻驰上前道:“您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谢谢你,”郁梓点头道, 喻驰跟了上去,不远不近地跟着战狱,战狱显然知道喻驰在跟着自己,所以一直走得很快,喻驰呡着唇,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能跟丢战狱,喻驰快步地跟了上去, “跟着我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战狱忍不住转过身在医院的走廊上对着喻驰低吼道, 在走廊上來往的医生立即就皱了眉头,“先生,这里是医院,不得喧哗……” 战狱瞪了那医生一眼,医生见战狱此时凶神恶煞的模样不好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马上离开了, 喻驰看着距离自己两米距离的战狱,他不懂安慰别人,此时的战狱也不需要人安慰,喻驰只是呡着唇,不语,就这么看着战狱, “滚,你滚,”战狱伸出染血的手指着喻驰,喻驰微微皱眉,前进了一步,战狱又道:“你现在跟着我干什么,之前不是避我如蛇蝎吗,你跟着我有什么用,” 喻驰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战狱见喻驰不答,又转身继续走,走着走着便跑了起來,他现在这副样子,最不希望被喻驰看到…… 第073章 原来是戏码! 喻驰见战狱跑,当即也跟着飞跑了起來,战狱跑出了医院,发动了车子,喻驰急红了眼,连忙快跑了上去,追着战狱疾驰的车子,有好多次都差点儿被后面别的车子撞上, 战狱通过后视镜看得心惊胆战,速度也渐渐慢了下來,却依旧不想被喻驰追上來,对喻驰,他心中是有气的,尤其是在那一吻后,喻驰的态度, 由于战狱减慢了速度,喻驰便更拼命地追了上去,冰冷的雪夜里,一个穿得并不算多的男人紧追着一辆黑色的车,寒风入骨,喻驰的墨发在冷风中胡乱地吹摆着,嘴唇也一下子被冻成了青紫色, 喻驰跑得很快,终于在一个转弯处追上了战狱的车子,他的身体不顾一切地横在了战狱的车子前,战狱大惊,猛地踩了刹车,堪堪碰到了喻驰的衣服,却惊出一身冷汗, 喻驰站在战狱面前,隔着车子,隔着玻璃,依旧用战狱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漆黑的夜里,纷纷扬扬的白雪落在喻驰的额发上、鼻尖上、肩膀上,明明冷得嘴唇都青紫了,喻驰的脸上却依旧写满了倔强, 漆黑的夜也敌不过喻驰漆黑的眼睛,战狱犹记得喻驰看着他的时候,眼中总会泛着耀眼的光,令他充满力量,如今喻驰也是这样看着他,还带着一点儿无辜,仿佛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危险的事情, 战狱黑着脸打开车门,下车朝喻驰怒吼道:“又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跟着少爷,”喻驰理直气壮地道, 战狱气结,“我不是让你滚了吗,,我不想看到你,听不懂人话,” 喻驰的眼睛闪了一下,心中一痛,“少爷不想看到我可以不看,我只需要跟着,少爷可以不用回头,” “你,让开,我命令你让开听到沒,”战狱火烧眉毛道, 喻驰垂下头不语,显然沒有要让开的意思, 他知道自己刚才拦车的做法十分危险,可他也知道,如果在这种时候放战狱一个人离开,更危险, 战狱无可奈何,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疼痛的太阳穴,低叹道:“上车,” 喻驰上了战狱的车,战狱将车从市中心开到了城市的北边,一路上车速飞快,连周围两边的景物都看不清, 喻驰转过头看着战狱的侧脸,灯光在战狱坚硬深刻的侧脸上明明灭灭,明明战狱此刻一点儿表情也沒有,可喻驰却能感受到他的悲伤,那种深刻的悲伤, 今天是大年夜,本该是一家团聚开开心心的好日子,战狱之前明明那么高兴,沉浸在家庭和乐的气氛中,可一下子,林叔病重,几个小时内,永远离开了战狱, 这种天堂与地狱的恐怖落差感,简直能令人发狂, “你既然不想滚,那就陪我喝酒去,”良久,战狱才说了这么一句,车速也慢了下來, “好,”喻驰并无异议, 战狱停了车,两人去买了一打酒,丢在了后车座上,等人坐稳后,战狱又开始飙车了, 喻驰知道战狱心情不好,虽然觉得这样开车并不安全,却也忍着沒有说什么, 车子很快停在了一幢大厦面前,战狱对喻驰道:“下车,” 两人搭乘电梯到了顶楼,战狱开始喝酒,喻驰也沒有阻拦,当战狱叫喻驰喝的时候,喻驰却道:“两个都喝醉了,我们怎么回去,” 战狱皱眉,“那就不要回去了,这里天地为席,多好,回去回去做什么呢,看已经死去的林叔吗,不,我不要,” 战狱仰起头,大口地灌着酒,他像一个耍赖的孩子,随意地坐在地上,酒水顺着他的脖子不断地流了下來,喻驰坐在他的身边,滴酒未沾,“少爷,这已经是事实了,” “我知道,”战狱仰着脑袋看着漆黑的天空,茫然地用手接住天上飘下來的白雪,人最无能为力的事,不就是无论如何强大,都留不住身边最亲的人么, 喻驰突然伸出手握住了战狱接着白雪的手,“我我不会离开你的,” 战狱的双眼蓦然变得一片清明,他本來就还沒有喝醉,自然将喻驰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什么,”战狱喃喃道, 喻驰一怔,“我……” 正想收回的手却被战狱紧紧握住了,战狱双目灼灼地道:“你说的是真的,” 喻驰看着战狱的眼睛,肯定地点了点头,他从來就不会骗任何人,更何况是战狱, 只是每当想起战狱还有一个丁言的时候,他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他喜欢的人偏偏是战狱,如果是在英国遇见的那个酷似战狱的英子煞的话,大概会快乐许多吧, 战狱喃喃道:“我相信,我相信你说的,” 酒一罐又一罐地进了肚子,战狱有些醉了,身体歪倒着躺在了喻驰的大腿上,喻驰终于敢光明正大地摸一摸战狱的头发,他知道战狱醉了, 他也知道,战狱很难过, 可他做不了什么,如果战狱难过、害怕,那他只能给予战狱一个承诺,他不会离开他, “喻驰喻驰,你相信我吗,你相信我吗,”战狱闭着眼睛,胡乱地说着话,还沒等喻驰回答,又转移了话題,“林叔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相信,”喻驰看着战狱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肯定地道, 战狱又迷迷糊糊地道:“丁言根本不是什么,我会为你报仇的,我知道当年” 喻驰猛地睁大了双眼,战狱在说什么,, “当年,”喻驰低头看着战狱的脸, 战狱微微点头,“我知道当年我救的原來就是你,丁言不过是计,你相信我,再忍一忍,不久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那你们……”喻驰有些不敢置信,真相竟会是如此吗,战狱当初在生日宴会上将计就计收下丁言,是要利用丁言去反咬青爷一口吗, 原來,他竟一直都误会了战狱吗, 如果不是战狱喝醉了憋不住了终于说了出來,他是不是还要为了这件事,在心里一直责怪战狱呢,可为了扳倒丁言,这个计划战狱一定谁也沒有告诉,大概是为了这样才能将戏演得更真,瞒过青爷那只老狐狸吧, 这样隐忍着的战狱,何尝不是心里最苦的人呢, “不过是戏罢了,”战狱醉醺醺地继续给自己灌酒, 此时喻驰的心却是五味杂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为什么他竟看不出來呢,难道他真的在乎战狱到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忽略事情的细节的程度了吗, “少爷,别再喝了,”喻驰开始阻拦战狱,将酒罐子扔得远远的,易拉罐砸到水泥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酒,给我酒,我很难受……”战狱开始嚷嚷着,几分钟后,终于安静了下來, 夜深了,雪也渐渐大了,喻驰却还不愿走,他很喜欢现在这种感觉,可惜,只要战狱醒着,就必须继续演让他心痛的戏,只有战狱睡着或者喝醉的情况下,喻驰才能骗自己,他是拥有着战狱的, 可也不过是奢想罢了, 即使战狱跟丁言只是一场戏码,那又如何,那也不代表少爷就是喜欢他的,如果那只是一场戏,那么少爷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都很难说呢,喻驰呡着唇想着, 喻驰抱着战狱静静地坐着,战狱安静了下來,只偶尔小声地咕哝几句连喻驰都听不见的话,沒再说些什么, 喻驰见雪越下越大,细心地抚去落在战狱漆黑的剑眉上的雪花,喻驰将醉醺醺的战狱扶了起來,背在了身上,注意脚下,一步步稳稳地走着,乘坐电梯将战狱带离了大厦,回到了车里, 喻驰开了暖气,想到自己沒有车钥匙,便探手到战狱的身上找寻,谁料战狱虽然喝醉了,力道却仍然很大,一下子便拽住了他的手,将他整个人都拽了过去,另一边手刚好抚到了喻驰的脸,战狱将脑袋抵了过去,突然张开嘴,在喻驰的脖子极其显眼的位置,一口咬了下去, “唔,”喻驰微微皱眉,战狱很用力,喻驰能感觉到自己的脖子流血了, 兴许是战狱也尝到了血腥味,忽然松了牙关,却又啧啧吮吻起那道被自己制造出來的伤口,喻驰觉得心头突然窜起了一股不知名的火,猛地推开了战狱, 战狱被推开后依旧歪着脑袋闭着眼睛,不一会儿又道:“林叔,不然明天就去登山吧,” 喻驰移开了视线,不忍再看战狱,找出了车钥匙后,利落地发送了车子,尽量将车开得平稳,不让战狱感觉那么难受, 回到别墅后,喻驰发现客厅的大灯还开着,原來是战凛陪郁梓在等着战狱回家,郁梓看见喻驰将战狱平安带回后,朝他点头道:“辛苦你了,” 喻驰摇头,“我先送他回房间,他的房间……” “走廊最尽头那间,需要我带你过去吗,”郁梓问道, “不用,我知道了,”喻驰扶着战狱往战狱的房间走去…… 第074章 他的纵容 喻驰将战狱扶到了房间门口后,扭开门把手,开了灯,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 战狱的房间很大,外面就像一个客厅,旁边还有一个小书房,书房里有办公桌和许多资料,后面还有阳台,战狱已经很少回这里居住了,但这个房间却还一尘不染,大概是郁梓或者林叔特别吩咐过要定时打扫的, 喻驰扶着战狱进了里间,里面的主人房被收拾得一丝不苟,以干净的黑色调为主,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刚硬的男人的房间,左右两边的架子上还摆放了许多枪支与汽车的模型, 喻驰看了一眼那张深色的大床,将战狱扶向了那边,战狱却因为走不稳差点儿跌在了地上,喻驰只好扶住他的腰将他拉起來,喝醉酒的人不仅力道大,而且十分重,喻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战狱放在了床上, 战狱喝了很多酒,一进來已经弄得满屋子都是酒气,喻驰去开了一点窗,想了想,还是到卫生间打了热水帮战狱擦了擦脸,由于喝醉酒,战狱十分难受,一直在不自觉地扯着自己的衣服,喻驰看他眉头皱得死死的,只好上前好心帮他脱了衣服, 坐在床上将战狱的皮鞋脱下的时候,喻驰蓦然一怔, 他看到战狱的脚踝上戴着自己送给他的子弹手链, 自从送给了战狱后,喻驰也会经常不知不觉地想着,战狱会不会随身戴着,还是会好好地存放在某个地方,可喻驰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战狱根本不把它当一回事,随手就扔了, 可他却沒想到,战狱沒有找个地方存放起來,也沒有随身带着,而是戴在了脚上,平时有长裤遮着,谁也看不到, 战狱还是有些重视他的么, 喻驰伸出手触摸着那颗让他们相识的子弹,战狱却好像突然警醒了一般突然用右腿勾住喻驰的腰,将他勾倒在了床上,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翻身将喻驰紧紧压着,同时用手臂架在了喻驰的脖子上,一下子卡得喻驰差点儿喘不过气來, 这一招是喻驰教战狱的,却沒想到现在自己衰在了这一招上, 战狱努力地睁着深邃的双眸,恶狠狠地道:“不准碰,” “咳咳……”喻驰轻轻咳着,嘴唇不小心擦到了战狱健壮的手臂上,战狱突然浑身一震,低下了头, 他好像嗅到了喻驰的味道, 那种清新的、令人为之一震的干净味道,侵入战狱的鼻子, 战狱从自己那双不太清明的眼里,好像看到了喻驰的脸,看到了那双充满光的眼睛, 他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喻驰,战狱带着醉意靠近喻驰,想好好确定一番, 仿佛受到了什么蛊惑一般,湿润的吻落在了喻驰的脸上,喻驰惊讶地躲避着,暗自使力移开了战狱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 战狱怎么了,是不是喝醉了酒,又把自己当成丁言了, 也许是因为喻驰本能的挣扎令战狱恼火了,又或者战狱的征服欲被喻驰挑了起來,他仗着自己比喻驰力道大,移开了手臂,将喻驰的手牢牢地压在了他的头顶上, 随着战狱手臂的离开,喻驰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可还沒呼吸几秒,唇瓣就被战狱覆盖住了,紧接着,他的呼吸又乱了,战狱在一瞬间,将他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喻驰从战狱的口腔里尝到了酒的苦涩味道,他屈辱地推拒着战狱的吻,可战狱却像讨不够似的越吻越深,甚至微微闭上了眼睛,冰凉的下巴摩挲着喻驰温热的脸颊, “嗯,不……”喻驰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变了调,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嘴里染上了酒味,就连他也好像喝醉了一般, 可喻驰的心中,深深地知道这是不对的, 喻驰猛地醒悟了过來,用尽全力抵住了战狱坚硬的胸膛,在战狱耳边轻声地哄道:“少爷,你认错人了,你先放开我……” 战狱焦急地乱摸,嘴里低喃着:“喻驰、喻驰,喻驰,喻驰……” 喻驰蓦然睁大了双眼,为什么从战狱的嘴里说出的竟是他的名字, “别离开我……”战狱吻不到喻驰,害怕喻驰忘记了承诺,无比悲伤地道:“林叔、林叔走了,你也要离开,是吗,” 喻驰的眸色突然变深,战狱还是不敢相信他,相信他不会离开, 喻驰突然鬼使神差地停止了挣扎,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确实不会离开,也许是想到了战狱今晚所说的关于“当年”和“丁言”的事,虽然喻驰隐隐感觉自己如果不反抗,接下來应该会很不妙,可他却真的沒有再反抗, 战狱吻着他,喻驰眼尖地看到战狱流了泪,这是清醒着的时候,绝对不会流的泪,喻驰沒有再犹豫,双臂抱住了战狱的腰,闭上眼睛,在战狱吻自己的时候给予包容和回应, 战狱在喻驰的默许下越來越疯狂,就如一头猛兽般肆意撕咬着自己美味的猎物,喻驰微微皱着眉头,他从來不知道,原來男人的欲望是那么的强烈, 可被战狱包围的感觉,喻驰是喜欢的,尽管痛了些, 这样,能令战狱,暂时遗忘那些痛苦么, 哪怕能减少一分一毫痛苦,他也愿意, …… 窗外依旧在下着鹅毛白雪,天地也被优雅纯洁的雪白占领,看起來美丽得惊心动魄, 而房间里的两个男人,依旧在忘我地纠缠着,仿佛要把最后一丝力气用尽, 如果是一般的男人,大概已经被战狱折腾得不知道晕过去多少次了,也只有体力比一般男人不知道好上多少倍的喻驰,能够一直陪着战狱如此疯狂,纵然如此,喻驰依旧觉得十分疲惫,战狱的汗不断地滴在喻驰的身上,身体交融的美好感觉令战狱沉醉, 可喻驰却深深地记得,这一夜,只不过是因为战狱喝醉所以才发生的罢了, 战狱全程都在半梦半醒之间,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当一切激情结束,战狱搂着喻驰昏沉沉地睡着了,脸上带着餍足的笑, 喻驰扭过头看着战狱,只这么看着,就已经觉得内心万分满足,原來喜欢一个人,跟他发生关系,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沒有人可以强迫他,即便是战狱, 喻驰凑过去,用自己的鼻尖与战狱的鼻尖相抵,眼前出现了那些难忘的回忆,喻驰闭上了眼睛, 一整夜沒有睡过,喻驰靠在战狱怀里眯了十几分钟, 十几分钟过去了,当那双漆黑的双眸再次睁开后,里面所有的缱绻温柔已经消失了,他纵容自己沉溺了一整夜,欺骗自己战狱的心里有他,可他不擅长自欺欺人,当白昼來临,一切都要恢复原状, 喻驰不仅纵容了自己,也纵容了战狱,明明知道不可以,明明知道也许一觉醒來,一切皆会成空,可在昨晚,面对那样的战狱,他却无法拒绝, 他虽纵容,却也只有一晚,他绝对不会纵容自己破坏战狱的计划,既然战狱说过会给他一个交代,那么他等,不管怎样,他相信战狱, 喻驰小心翼翼地起身,捡起自己的衣服,进了房间的浴室,锁上了门,这才扶住了腰,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以适应,喻驰一抬头,便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满身爱痕的模样,红晕一下子从喻驰的脸蔓延到了脖子根处,昨晚就知道会不妙,却沒想到会这么…… 喻驰回了神,他沒时间在这里耽搁,这一切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他无法想象战狱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什么举动, 他可以许诺不离开战狱,也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可他却害怕是战狱要抛弃他、离开他, 喻驰利索地穿好了衣服,走到战狱的床边,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自己沒有掉什么东西后,便打开了房门,脚步却又顿住了,回头看了战狱一眼, 在喻驰回过头后,却看到了一个男人立于战狱的门前,手里还捧着一碗醒酒汤, 喻驰怔住了,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只好默默地低下了头, 亲眼看见喻驰从战狱的房里出來,郁梓是惊讶的,虽然战凛似乎早就发现了两个孩子之间的暧昧,可郁梓却认为喻驰对战狱一直挺正经的,不像有些别的什么, “你跟我过來,把门关好,”郁梓缓了一会儿道, 喻驰点头,关上了房门,也关上了昨晚疯狂一夜的缱绻, 郁梓带着喻驰到了一个小阳台上,他并沒有忽略喻驰脖子上那几处鲜明的吻痕,喻驰昨晚送战狱回房,今天早上才出來,不用想都能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喻驰啊,你喜欢御天吗,”郁梓问道, “我……”喻驰突然哽住了,本以为迎來的可能会是一巴掌,却沒想到郁梓会这样问, 也是,郁梓跟战凛本來就是一对男性伴侣,自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題, 喻驰怯怯地点了点头,还沒等郁梓说话,喻驰却开口拜托道:“不要告诉少爷,可以吗,” “为什……”郁梓疑惑地问道, “不可以说,不可以,否则,我不能原谅自己,”喻驰眺望着远处,悠悠地道, 第075章 他倒真是好心! 战狱有自己的计划,而他并不清楚战狱所谓的计划是什么,他无法配合战狱,却也绝对不能允许自己破坏战狱的计划,既然丁言是战狱一颗很重要的棋子,不管发生什么,他也只能忍了, 而且喻驰不光是为了计划,更怕一些难以预测的事情,比如:当战狱知道他们发生了关系后,会怎么想, 会感到恶心吗,会觉得是他痴心妄想了吗,会把他赶走吗, 喻驰第一次怯懦了,他无法预料到底结果会如何,而战狱这个人,本身也是难以预测的,他怕这个结果是他自己所经受不起的,所以他逃避了, “昨晚只是一个错误罢了,沒必要让少爷知道,请您答应我好吗,”喻驰用央求的眼神看着郁梓, 郁梓怔住了,“错误,为什么这么说,” “那并不是少爷自愿发生的,他只不过是喝醉了,我不会破坏少爷的计划的……”喻驰喃喃地道, 郁梓见喻驰一脸为难的模样,顿时有些心疼,他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看待喻驰的,喻驰也沒比战狱大几岁,看起來也像是他的儿子一般,作为长辈,他相信喻驰有自己的理由,也不愿令喻驰难做, “那好,我答应你,”郁梓严肃地道,“我去热一热这碗醒酒汤,然后你送去给御天好吗,” 喻驰点头, 郁梓离开后,喻驰便缓慢地到了丁言待着的那间客房里,向啸守在门前,见到喻驰,皱眉问道:“我听说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少爷怎么样,” 喻驰轻轻地摇头,他的脸色很差,昨晚的运动消耗太多体力了,一整晚下來,喻驰相当于只睡了那十几分钟, “你脸色很不好,太疲惫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向啸拦住喻驰的去路, 喻驰眨了眨眼睛,“放心吧向啸,我的身体好着呢,” 喻驰敲了敲门,丁言似乎感觉到了不会是战狱,所以也不予理睬,戴着耳机正在听着歌,明明听到了敲门声,也沒有回应, 喻驰敲了一会儿,向啸道:“直接进去吧,” 喻驰点了点头,推门进了房间,丁言瞥了喻驰一眼,心想肯定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战狱才沒有再看自己一眼,对喻驰的痛恨更深,不禁埋怨上天,既然要让他遇见战狱,那何必再搀和一个喻驰进來, 喻驰到英国伦敦的那几天时间,战狱不仅对他有求必应、千依百顺,更是宠溺万分,他们热烈地欢爱、水融同床共枕,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只要喻驰不在,战狱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身上, “你又來干什么,”丁言连眼睛也沒抬,“虽然我只是一个b,但你别忘记,你也只是战少的教官而已,我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喻驰闻言脸色一变,好几秒后才恢复正常,淡淡地反击道:“这个不用你提醒,说起來我能为他出生入死,你呢,除了像别人所说的,为他暖床外,还能做什么,” 喻驰平时是不怎么说话,却绝对不是任人欺负不会还口的人,战狱要跟这样的人演戏真是可怜,可惜,战狱要演,他不用演,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你,你等着,”丁言突然想到青爷一直在找机会对喻驰下手,便撂下狠话道,双眸中也闪过冰冷如刀刃的光芒, 人不是神,总难免会有疏于防范的时候,他丁言还就偏偏不信喻驰能每一次都这么走运, 喻驰对丁言的话并不在意,他之所以來找丁言,只不过是不敢让战狱知道昨晚的人是自己罢了, 那美丽梦幻旖旎的一夜,有他一人知晓、享受,已然足够, “林叔过世,少爷十分伤心,喝醉了酒,这种时候,难道你不应该去照顾一下吗,”喻驰说到了点上,丁言终于摘下耳机,仔细地思考了起來, 林叔死沒死他不管,反正他也不怎么认识这个人,可他在乎战狱, “你让我去看他,”丁言深知这里是战凛的地方,战凛显然不相信他,而战狱在他被接过來这里后也沒有看过他一眼,更是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喻驰会让自己去照顾战狱, 喻驰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衣领,“只要你不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去不去是你的自由,” “哼,战少在这种时候一定很需要我,当然要去看了,让开,”丁言将耳机随手一扔,用手肘推开挡了自己路的喻驰, 喻驰脚步顿了顿,身上十分不舒服,等眼看着战狱差不多醒來后,他一定要先回暂时属于自己的客房好好洗个澡, 向啸见喻驰将丁言带了出來,“这,” “沒事,我带他去少爷那儿,你也不用在这儿站着了,回去眯一下吧,”喻驰揽过向啸的肩膀,转移话題道, “也好,”向啸点头, 喻驰带着丁言往战狱的房间走去,经过餐厅的时候捧起了那碗郁梓热好的醒酒汤,由于战狱还沒醒过來,喻驰沒有敲门,而是直接进了战狱的房间, 丁言见战狱还在睡觉,也沒有打扰,静静地坐在床前,有喻驰在距离不远的地方盯着,丁言什么也沒有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战狱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丁言见战狱难受,便对喻驰道:“那是醒酒的吧,拿过來放这儿,” 喻驰见战狱似乎快要醒來,也沒说什么,将汤放在了桌子上,便退到了门边, 喻驰看到丁言伸出手帮战狱揉着太阳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一想到战狱昨晚说的“不过是戏罢了”心里却又不由泛起一丝甜,战狱喜欢的人,应该无比优秀、耀眼,如果是男人,必定能跟战狱共同进退、一样强大;若是女人,也该温柔漂亮、聪明大方, 不管怎么算,战狱喜欢的人,绝不该是丁言那样的人,也绝不能是跟青爷沾上丁点关系的人, 战狱浑浑噩噩了一晚,头脑十分昏沉,宿醉的滋味一点儿也不好受,有一丝丝光亮钻入他的眼睛,刺得他将睁开了一点儿的双眼又闭上了,大掌却猛然握住了丁言的手腕, 喻驰见战狱已经恢复了警觉,便离开了房间,回到客房里拿出换洗衣服准备洗澡, 身上实在难受,他是第一次,沒有丝毫经验,也不清楚该如何让自己好受一些,喻驰站在莲蓬头下,任哗啦啦的水流冲刷着自己昨晚被战狱拥抱了一整晚的身体, 喻驰闭着眼睛,脑海里却不断地自动重复播放着昨晚那些美好的画面,战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低语,每一个吻,都深深地烙印在了喻驰的脑海中, 情,不知何时起,却真的一往情深,他喻驰,是真的中了战狱的毒了,所以才会一败涂地…… 战狱抓住了丁言的手,房间里的时间好像突然静止了,一切模糊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了战狱的脑海中,他记得昨晚喻驰拦了他的车,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带着喻驰到大厦顶楼喝酒,之后应该是喻驰将他送回了房间,后來呢, 断断续续的片段在战狱的脑海中闪现,虽不记得具体,战狱却模模糊糊地记得喻驰反抗的脸,还有自己沉浸在至高欢愉的快乐, 他是不是喝得太醉了,又或者是看错了人, 战狱急于确认,眯了一下眼睛适应了光线后,便骤然睁开了那双如黑洞般深邃的双眸, 这双眼睛立即就锁住了手腕的主人,是丁言, 战狱的心一凉,突然觉得心里十分失望,果然是梦一场…… “战少,你醒了,”丁言柔柔地笑道,“难受吗,这里有碗醒酒汤……” “不用了,”战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有些不死心,问道:“昨晚喻驰将我送回來后,是你在照顾我吗,” 丁言心中的小九九又开始作祟了,如果让战狱以为自己照顾了他一整晚,也许会对他更好也说不定, 战狱的手臂伸了出來,丁言蓦然看见他的手臂和肩膀上有一些掐痕的存在,这难道…… 他跟了战狱这么久,也沒见战狱出去找过别人,唯一的可能就是难道昨晚陪着战狱的那个男人是喻驰,难怪总觉得他一副沒睡好的模样,可真够逞强的,从走路姿势上竟然看不出來,可除了喻驰,不会再有别人了, 这个贱男人,竟然敢趁着战狱喝醉酒 他绝对不会放过喻驰,哼,等喻驰落到了青爷的手上,就会知道是什么个滋味了,丁言在心中冷笑道, “你在想什么,问你话怎么不回答,”战狱皱着眉道, 丁言突然有些委屈地拉开了自己的衣服,他的身上有一些自己昨晚无聊边看片子边自我安慰弄出來的痕迹,丁言低垂着眉眼,“战少,你昨晚好不温柔,陪着你一晚的人,当然是我,” 战狱的脑子一片轰鸣,这么说來,昨晚他是烂醉如泥了,才会把丁言当成了喻驰,但是…… “你是怎么到我房里來的,”战狱锐利的眸子瞪视着丁言, 丁言缩了缩脖子,“是昨晚送你回來的那个教官他让我过來照顾你,怎么了,”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15节 战狱一怔,是喻驰,是喻驰让丁言过來的,战狱的心一下子冷却了,随即冷笑道:“他倒真是好心,” 第076章 可笑的梦 战狱的表情有些诡谲难测。令丁言的心里有些发毛。不敢随便答话。便只好装乖地一言不发。 战狱正想下床。看到丁言正看着自己。心里有些排斥。一直不想与丁言发生什么关系。怎么到最后……喝酒真是误事。 战狱歪着脑袋。用拳头敲了敲太阳穴。脸色难看地道:“我要洗澡。你先出去。” “战少。不如一起……”丁言的眼睛闪着令战狱厌恶的光。 “出去。”战狱的双眼蓦然变得阴鸷起來。浑身带着道上人的戾气。丁言与他对视的时候连身体都在发抖。 “是、是。”丁言颤抖着手。捧着那碗醒酒汤离开了战狱的房间。 沒有战狱的吩咐。丁言也不敢在别墅里乱走。他知道这座别墅里沒有一个人相信他。如果他乱走被人发现误会了什么的话。说不定连战狱也保不住他。所以丁言很老实地捧着那碗汤站在战狱的房门前。瑟缩着脖子。 战狱坐在床上等到脑袋不那么晕眩的时候才缓慢地站起身。外面仍旧在下着雪。却有一束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射了进來。冬日的阳光一点儿也不暖和。笼罩在战狱高大的身躯上。带着些落寞。 战狱隐约记得喻驰昨晚的许诺。可心中却暗自郁闷。明明答应过不会离开我。昨晚为何叫丁言过來。我说过会给你一个交代。难道你竟这般不信任我。 拳头渐渐握紧。就连可怖的青筋也隐隐浮现。战狱踏进了浴室。彻底洗刷掉昨晚的一切。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忍受自己竟然和丁言发生了关系。可笑的梦啊。 战狱将额头抵在冰凉的墙壁上。薄薄的双唇紧紧地抿着。一颗心混乱不堪。 逃避过现实后。终究还是需要面对现实。战狱只是一时难以相信一直陪伴着自己的林叔竟然离开了。可酒醒后。他知道这是真的。 往后的每一个生日。不会再有林叔的一句“生日快乐”。 往后的每个新年。也不再能与林叔畅快地喝酒、聊天。 而今年的大年夜。被所有人回忆起來的。绝不会是快乐的一夜。而是悲伤的、失去亲人的最煎熬的一个夜晚。 战狱洗完澡后穿上了一身全黑的衣服。熨烫整齐的衣物衬得他棱角分明的脸越显严肃。桌前的相框里。他揽着林叔的肩膀笑得一脸阳光的相片犹在。战狱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终是走了过去。将相框扣在了桌子上。 那曾经的音容笑貌再也看不到了。战狱才离开了房间。 沒想到。失去的感觉能够如此痛彻心扉。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了。战狱的心情依旧很沉重。打开门见丁言还站在他的门前。战狱沒好气地道:“送他回房间。” 一个隐藏在暗处暗中注意丁言一举一动的雇佣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來。对丁言客气地道:“请。” “战少。我想陪着你……”丁言装作怯生生的样子看着战狱。战狱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自己的脑袋更疼了。他冷冷地转身道:“我很忙。不需要人陪。” “可……”丁言的话还沒到嘴边。战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拐角处。丁言失望地跺了跺脚。在这幢豪华的别墅里。真受窝囊气。虽然战狱现在的心情丁言可以理解。但他明明是好心。也不用这么给脸色他看吧。 “请。”雇佣兵再次道。 丁言“哼”了一声。乖乖地跟着雇佣兵回了客房。 战狱出了客厅。见郁梓若有所思地坐在沙发上。有些羞愧地朝他走了过去。 “御天。你起來了。快过來坐。”郁梓看到战狱。忙招手道。 战狱点头。在郁梓的身边坐下。向郁梓道歉道:“对不起。我又让您担心了。” 郁梓抚摸着战狱有些坚硬的头发。“爸爸懂你。以后不要喝得那么醉了。如果不是有喻驰在。多危险啊。” 郁梓提起喻驰。战狱的脸色变了变。点了点头。“我想去医院看一看林叔。” “去吧。在火化之前。我和战凛会再去看看他。”郁梓轻轻地道。 战狱点头。向啸将看管丁言的任务交给了躲在暗处的雇佣兵。知道战狱要出去后。便跟洗好澡的喻驰先到停车场将车子开了出來。 战狱神情凝重地上了车后。向啸启动了车子。喻驰坐在副驾驶座上。偶尔偷偷地通过后视镜看着战狱的脸庞。战狱已经彻底冷静了下來。不再像昨夜那般全身散发着哀伤。很多看似难以接受的事情。即使只有短短的一夜。也必须要接受。 更何况。战狱身上还肩负着许多重任。他的哀伤。不可能持续十天半个月。更不会令任何人发现端倪。 黑色的小轿车很快行驶到了医院门前。喻驰下车后为战狱打开了车门。战狱在车中坐了一会儿。终于迈出无比沉重的步子。下了车。 喻驰和向啸紧跟在战狱的身后。两人乘坐电梯。到达了医院的顶楼。 顶楼置了几间宽敞的房。战凛和战狱都不忍将林叔留在冰冷的医院太平间。便花钱买下了其中一间房。暂时存放着林叔的尸体。用药物好好保存着。推开的房门。并沒有闻到什么异味。 林叔完好无损地躺在床上。样子和生前并无差别。看起來就好像在安稳地熟睡一般。 可战狱却深深知道。他已经去了。 喻驰和向啸关上房门。在门前便止住了脚步。战狱走到林叔的床边。赫然跪下。极度缓慢地磕了三个响头。 而后起身。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林叔布满沧桑的脸。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知道您离开之后会去哪里。只愿您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战家人。平平安安地做一个双手不曾染血的好人。”战狱低喃的话入了喻驰的耳。竟字字敲在他的心房上。所谓痛彻心分。也不过如此。 战狱并沒有待多久。半个小时后。战狱就准备离开了。关上了那道门。仿佛松了一口气。战狱走在雪白的长廊上。喻驰和向啸紧跟在他的身后。 向啸发动车子刚开离医院不久。上了一条并不算多人的路。 还沒开几分钟。喻驰便皱紧了眉头。漆黑的双眸死死地盯着自己这边的后视镜。轻声道:“后头有几辆黑色的汽车一直跟着我们。” “向啸。甩开他们。”战狱沉声下令道。 來势汹汹的人不好应对。对方一定是看中他战狱今天只带了两个人出來。才会在这个路段设埋伏。想围堵他们。 “是。”向啸应道。一双锐利的眼睛审视着前方笔直的道路。脚踩下油门。一下子将身后的车子甩得老远。 后面的车子显然不死心。而且开车的人车技似乎也不错。很快便又追了上來。 战狱快速地掏出手枪。喻驰也暗觉不妙。将子弹装好竖着枪将脸贴在车窗玻璃上仔细地留意后面的状况。 战狱目测那些车子均进入了他们能够射击的范围。而后冷声道:“射他们的轮胎。速度要快。” “是。”喻驰冷静地应道。 战狱开了后面的窗。只开了仅仅能够将枪伸出去的大小缝隙。砰砰砰地几枪发射出去。后面紧跟着他们的两辆车子一下子就因为爆胎而失去控制。落在了后头。 喻驰也连续开了几枪。剩下的车子也被搞定了。向啸加了速。很快。那些车子就消失在了他们的后视镜中。 “第一辆车子的车牌号码很熟悉。”战狱皱着眉头道。 喻驰暗叫不妙。那辆车他似乎在‘星火’的门前见过。会是青爷的人吗。还是那个之前他得罪过的黑胖子。 “这个时候出手。肯定是冲着我手里的军火钥匙。抄小路回去。这条大路不要继续走了。”战狱抬头道。 “是。”向啸调转车头。绕进了一条小路。 在战狱的生日过后。道上无人不知军火钥匙现在在战狱的手上。可战狱这个人。道上的人并不了解他的性格。很多人都觉得像军火钥匙这样重要的东西。战狱定不会给别人。更大的可能是会随身带着。所以便有不少人派出人來试探。这大概又是其中的一拨人。只不过不知道指使者是谁而已。 “在路上被车子追的事情不能告诉爸爸他们。听清楚了吗。”回到别墅之前。战狱冷冷地下令道。 喻驰和向啸相视一眼。现在。战狱才是他们的主人。战狱说不能告诉。自然就不能告诉。 翌日。林叔被送去火化。战狱全程陪同。人被烧死后只剩下一小把骨灰。战狱带了回來。亲手用铲子挖开泥土。将林叔葬在了别墅后的小花园里。眼神悲伤地道:“这样林叔就会永远住在这里了。” “御天。他会想你的。”郁梓拍了拍战狱宽厚的背脊。 战狱点点头。 向啸回來后又守了丁言一天。十分疲累。连领带也歪歪扭扭的。喻驰见他疲累。开玩笑道:“要不要借你靠一靠。看你累的……” 沒想到话还沒说完。向啸居然毫不客气地就往喻驰肩上一靠。喻驰倒被向啸的举动吓愣了…… 第077章 永远的奢望! “怎么。不是说好借我靠靠。不会这么小气吧。”向啸见喻驰愣住了。便开口调侃道。 “靠就靠。有什么大不了的。”喻驰微微张嘴。倔强地道。清新好闻的味道令早已疲倦的向啸顿时心旷神怡。 两个高大的男人在走廊上站立着。一个男人将脑袋抵在另一个男人的肩膀上。看起來却有一种怪异的协调感。 好一会儿后。喻驰用无奈的语气道:“好了。别闹了。在走廊上被人看到会误会的。” “两个男人也沒什么好误会的。还是说。你怕什么。”向啸微微抬起头。打量着那双从來不会说谎的清澈双眸。 喻驰能够感觉到属于向啸的压迫感在逐渐逼近。他就像一面透明的镜子般被向啸一眼看透。 喻驰蓦然扭过头。“要靠就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喻驰不爽道。 “喻驰。找个时间我们回去当年成长的那个地方看看吧。不知道我们天天洗澡的那条溪流还在不在……”向啸闭着眼睛道。充满男子气概的侧脸沉浸在小时候的回忆中。 那时候战狱虽然比他先遇见喻驰。可陪伴喻驰的时间却远远沒有他多。他比这世间任何人都要了解喻驰。 想到过去。喻驰也温柔地笑了。带了一点动人的味道。“好。有空就回去看看吧。应该还在的。” 性格强硬面容严肃的男人只对喻驰有不一样的表情。向啸赖够了。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喻驰。 小时候喻驰瘦瘦高高的。如今高度却只到他的眼睛处。喻驰见向啸的领带歪歪扭扭的。便十分自然地抬起手为他整理着。 向啸却在喻驰微微抬头的时候蓦然看见了他优美白皙的脖颈上静静地绽放着几朵红梅。那般美丽、却又那般刺痛了向啸的眼睛。红梅的旁边。还有一个淡淡的牙印。痕迹虽然淡了。却依旧明显。不难想象留下痕迹的主人那发了狠的力道。 向啸的一颗心在猛颤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充满了难以置信。冰凉的手指缓慢地抬起來。抚到了喻驰的脖子上。漆黑的眼珠死死地瞪着喻驰。眼中似冒出火花。“这是什么。” 喻驰感觉到向啸手指冰凉的触感。他一下子怔住了。一把推开向啸。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转身道:“沒什么。只是被蚊子咬了几口……” 可向啸岂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蚊子还能咬出牙印吗。是不是少爷你说。喻驰。你告诉我。”向啸激动地上前摇晃着喻驰的身体。 喻驰不语。他的脸色已经变了。变得一片苍白。温柔的笑消失了。额前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是不是他强迫你的。我这就去为你讨回一个公道。”向啸怒火三丈。铿锵有力地道。 喻驰拉住他健壮的手臂。阻止他往前走。咬着唇。好一会儿才道:“不。我自愿的。” “你说什么”向啸的一颗心几乎要在听到喻驰吐出这句话的同时停止了跳动。自愿的怎么可能。那样骄傲的喻驰。怎么可能。他明明知道他跟战狱。根本就沒有未來。又怎么能这么傻 “向啸。你听我说。那个晚上……”喻驰的双唇顿时血色全无。脆弱的手指拉扯着向啸的袖子。像一个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不知所措的孩子。令向啸的心被狠狠地揪了起來。痛楚在无声中蔓延着。 “我不听。不准你说。不准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真那么爱他。轻贱了自己。你明知道……你明知道……”那么残忍的戳破真相的字句。向啸却哽在了喉咙里。一个音节也发不出來。他看到了喻驰心碎的脸。悲伤的眼。 喻驰怔住了。无奈地笑笑。“对。我知道。我知道。” 向啸伸出手。摩挲着喻驰失去血色的脸。痛苦地低喃道:“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喻驰也明白纵容了他们的那一晚有多傻。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战狱早就像一杯毒酒般。已经毒入他的五脏六腑了。再多的不甘。也变成了心甘情愿。 喻驰强撑着一直挺直成白杨树般的身躯突然似承受不住所有的压力般。倾轧了下來。无力地靠在了雪白的墙壁上。他的身和心。已经承受了太多太多。不用任何人说。他又何尝不清楚。自己跟战狱沒有未來。 “不要说。不准说。不许说。好吗。”喻驰双眼充满期待地看着向啸。令向啸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來。 “好。我不说。喻驰。我求你。不要让自己受伤。既然你们不可能。就放弃好吗。”向啸伸出双臂。忽然将喻驰紧紧地搂在怀里。紧到喻驰难以呼吸。却又小心翼翼如搂抱着什么稀世珍宝般。 那般的珍惜、绝望、哀求。 喻驰沒有说话。良久才轻轻地回了一句:“……好。” 那一刻。两人的耳边仿佛都能听到心碎的声音。就连寂静的空气中也仿佛漂浮着无尽的伤痛。 向啸离开了。喻驰知道。向啸只是想让他冷静思考一下。明明还是白天。他却突然觉得身后不停地灌入冷风。吹得他瑟瑟发抖。 走廊的尽头。战狱冷哼了一声。手下突然用了狠劲。玻璃杯应声而破。碎片落了满地。沾着战狱的血落在黑色的地毯上。无声无息。 战狱的双眸如猛兽般闪着令人心悸的光芒。紧紧地盯着远处的喻驰。直到喻驰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雪。在消停了一整天后又纷纷扬扬地下了起來。战狱心情郁闷地在宽阔的院子里击打着沙袋。绑在高大粗壮的树木上的沙袋。 如今战狱已经比它还高了。依稀记得。当年林叔将沙袋绑上去的时候。他还需要站在椅子上才能够得着。 战狱出了一身热汗。然而。运动所能得到的快感并不能消除战狱心中的烦闷。 “出來。”战狱突然低吼道。 淡淡的月光照射到漆黑的墙角处。一道人影在听到战狱的低吼后慢腾腾地走了出來。柔和的月光洒在他依旧苍白的脸上。看起來脆弱不堪。战狱却始终无法忘记。这是他的教官。 曾令他钦佩万分、用尽全力。在短时间内仍无法打败的强大的教官。 也是唯一一个令骄傲的他正视的男人。 战狱紧紧地盯着他。沒有对喻驰说一个字。便蓦然出手。狠戾的拳擦过喻驰的脸。拳头带起的拳风令他的脸疼痛无比。喻驰呡着唇。淡定地接着招。在抬脚抵抗的时候。膝盖却软了。 那个令人难以启齿的部位…… 由于喻驰显少有时间休息。在他抬腿或者蹲下來的时候。后面总会隐隐作痛。提醒着他不能忘记那个漆黑却又温暖的雪夜。 战狱的手。曾一寸又一寸地抚过他的每一处; 战狱火热的唇。曾吻过他冰凉的额头。令他情不自禁地闭上充满醉意的双眼…… 由于脚抬得不够高。喻驰咬着唇。被战狱撂倒在冰冷的雪地上。摔得他七荤八素的。 “这么不专心。在想男人吗。是在伦敦认识的那个神秘男人。还是向啸。”战狱终于忍不住落井下石道。 喻驰心神俱震。无力地摇头。 “做了。却不敢承认。”战狱的双眼里沒有一丝波澜。却隐含着喻驰看不出來的怒火。微微挑起的剑眉。在雪夜中显得那样浓黑。 喻驰双眸猛地紧缩。一个字也不敢说。战狱察觉到什么了吗。怎么知道的。 战狱却在喻驰不作回应的时候优雅地拉开了他的衣领。手指在他白皙的脖颈上轻轻地划过。喻驰躺在冰冷的雪地上。被战狱这么一碰。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心仿佛在一下子停止了摆动般。难以呼吸。 可喻驰怎么也料不到。从战狱那好看的唇瓣里。竟会说出那般残忍的话。 “这些痕迹。都是男人留下的吧。喻驰。”战狱狠狠地瞪着他。两根修长的手指掐住了他的下巴。用充满遗憾的语气道:“我原本以为你是个高傲且不可亵渎的男人。我强吻你的时候你推开了我。可现在呢。你还不是轻易委身于别的男人。我根本就看错了你。” 战狱盯着喻驰的双眸。一字一顿冰冷无比地道。 “你、你说什么。”喻驰干裂的嘴唇飘出微不可闻的一句话。几乎连他自己也听不见。 战狱抓了一把雪撒在了喻驰裸。露在外的脖子上。“我对你很失望。你只是在我面前装清高罢了。骨子里。跟丁言那种來之不拒的人。并沒有任何分别。” “啪” 战狱的脸被喻驰抬起的已经冰成冻条的手打得偏向了一边。嘴角也隐隐泛出血迹。喻驰在苍白的雪夜里、美丽的月色下轻狂地笑了。向啸说他傻。原來不是假的。 原來再真挚的一颗心。当双手奉上给根本不懂、不珍惜、甚至是不屑一顾的人的时候。就注定会碎得四分五裂。战狱是梦啊。果然是遥不可及的梦。是他喻驰。永远的奢望。 喻驰眼中泛着晶莹的泪光。他从不善于表达自己。也从不落泪。那泪终究只是积聚在眼眶。只有极其珍贵的几滴。倔强得似乎永远也滴不下來…… 第078章 什么都不是! 战狱的嘴角被打出了血。他记得。这是喻驰打过他的第二巴掌。 第一次。是在加纳斯孤岛上。喻驰为了救身中蛇毒的他。一时情急之下。打了他一巴掌。狠狠的。可却是为了他的命。 而这一次。喻驰又打了他一巴掌。又是为了什么。因为他戳穿了真相。看穿了喻驰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喻驰眼里滚动着晶莹的泪珠。却迟迟沒有落下。一直死咬着的唇瓣。已经渗出血來。令战狱的心猛然一痛。他明明说的沒错。为何喻驰却要这样看着他。 “难道我说错了吗”战狱居高临下。激动地一把掐住喻驰纤细的脖子。怒吼咆哮道。他多么希望喻驰可以跳起來大声地反驳自己。他是多么不愿相信喻驰是这样的人。人人都可以如此。可喻驰。不该如此。 偏偏喻驰的身上。又有别的男人留下的种种罪证。让他如何相信。 然而喻驰一直安静地看着战狱。一个字也沒有发出。良久。才用泣了血般的沙哑声音道:“既然已经认定我是这样的人。我回答什么。还有意义吗。” 心已经彻底凉了。被战狱撒在身上的雪。极冷。带着仿佛要把血管都冻穿的威力。喻驰止不住地瑟瑟发抖着。 战狱瞥了他一眼。那留在喻驰身上的明显吻痕格外刺眼。喻驰的话也终于令他死心。也许喻驰的真面目就是如此。是他从來看不透罢了。 “你后悔了……”喻驰从战狱深邃的双眸里看出了悔意。一股寒冷。顺着脖子入侵到了心肺。此时的喻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欲哭。却再也沒有泪。所有的泪。都已经在冰雪中凝固了。 战狱后悔了。战狱后悔当年救了自己。喻驰那颗以为再也不会更痛的心。却更痛了。 战狱如此咄咄相逼。要他说什么。即使他告诉战狱那天晚上沒有别的男人。不是英子煞。也不是向啸。就是他战狱。所有的痕迹。都是他战狱一个人留下的。那又如何。 战狱根本不会相信。战狱又会如何想。 勾引么。还是醉酒后的错误。 如何追究。还不是他犯贱。他还能奢望什么 战狱的眼眸中充满了失望。他低喃道:“对。我后悔了。我沒有想到……” “你沒有想到我是这样的人。”喻驰接道。 战狱嘴边扬起一抹冷笑。衬着那淡淡的血丝。原本他还不相信。可在扯开喻驰的衣领看到那些吻痕的那一刹那。什么不信。都成了可笑。 “我真是太可笑了。才会觉得你是不可侵犯的。这个黑。道世界太肮脏了。我以为你会不同。你象征着那些美好的回忆。可到头來。你也是一样……”战狱恍惚地看着喻驰悲伤的眉眼。 喻驰沒有辩解、更沒有发怒。大概就是默认了吧。战狱的心突然像被人撕裂开般疼痛。他探手到自己的脚踝处。一把扯下那根喻驰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那颗曾经染过他的鲜血的子弹。仿佛也在嘲笑着如今的他们。 战狱暴起青筋的手抓着那根链子。那颗子弹在喻驰的眼前晃动着。战狱一字一顿地道:“还、给、你。” 带着子弹的链子因为战狱的松手而掉落在了喻驰的身上。明明沒有发出什么声音。喻驰却仿佛听见耳边响起了轰鸣声。一阵阵的。 被撒在喻驰身上的雪因为身体的温度而融化了。化成了雪水后更冷入骨髓。喻驰怔怔地看着。看着战狱冷漠地转身离开。 战狱不信任他。这么久以來的出生入死、并肩作战、无可比拟的默契、甚至是救命之恩。他们之间有这么多的东西牵绊着。可如今却只因为这一身痕迹。战狱。彻底否定了他这个人。 在战狱离开后。喻驰眼中的清泪终于忍耐不住。有几滴顺着脸颊滑落了下來。滴在洁白的雪地上。消失不见。 喻驰怔怔地看着夜空。看着那轮散发着清幽光芒的月。蓦然想起了一些过去。 曾经不管受多少伤也咬牙支撑着、努力变强。只为了一个曾救他一命的男人。 曾经这个男人亲口说过。会给他一个交代。 曾经他以为。即使他对战狱來说。不是爱人。不是家人。不是最重要的人。但起码称得上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好搭档。 可这些。都只是他以为罢了。多少次。他为了战狱。可以连命都不要。而战狱。却连一个笑脸也吝啬。连一丝信任。都不给。 战狱在他心中的份量那么重。而他在战狱的心里恐怕什么都不是吧。 喻驰笑了。笑得心碎。笑得令人心惊。脸颊边的泪痕已经干了。喻驰木然地撑起上身跪坐了起來。融化的雪水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冰凉凉的。带來一阵寒意。喻驰手捧着那根链子。暗自失神。 良久。他开始用手挖着铺在地面上的雪。直到挖出了一个小坑。才将那颗子弹放了进去。而后用冰冷的手捧起洁白的雪将那颗子弹深深地埋葬了起來。 这是他送给战狱的。既然战狱不要。他拿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埋葬起來。连带着他那颗已经四分五裂的心。永远地埋在这个雪夜。 喻驰站起身。茫然地向前走。宏伟的别墅被他甩在了身后。寒风中。沒有一个人陪着他走。路很直。很远。望不到尽头。 比鼓起勇气面对战狱的感情更令人迷茫的。是不知该去向何方。可他现在只想离别墅远一点儿。离战狱远一点儿。好让自己的心舒服一点。最起码能够喘得过气來。 喻驰就这样走着。连脚底都磨出了血泡也沒有停。出了小路后。喻驰定住了。回头遥遥地望了一眼。再也看不见别墅了。也看不见战狱了。 喻驰呡着唇。对自己简直深恶痛绝。为何到了现在的地步。他仍是无法恨战狱。他只恨自己。如向啸所说的那般傻。 喻驰沒有留意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草丛后面。藏着几个人。 如果按照喻驰平时的敏锐以及洞察力。绝对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并会不动声色地将他们引出來后用闪电般的速度解决掉。 可被战狱用话语刺伤了心的喻驰。却丝毫沒有注意到围绕在自己周围的危险。甚至依旧失魂落魄地走着。 整条路上。只有喻驰一个人。 沒有往來的车。也沒有人。 “是他吗。”一个近视的男人不确定地问旁边的同伴。 另一个男人肯定地道:“沒错。就是他。战狱的教官喻驰。” “确定他身后沒有跟着任何人吗。” 后面跟着喻驰一路过來的男人摇头道:“注意过了。就他一个。难得的好机会。要是失手了。你们就该废了。不用青爷出手。我们爷首先不会放过你们。” “是是是。”其它男人皆小声地点头哈腰道。 “记住了。青爷要活口……” 自从青爷下令后。他们几个人便负责一直跟踪着喻驰。从英国伦敦到军火基地。再到战凛的别墅。一直沒有跟丢过。只不过由于每一个地方都被战狱的人防守得十分严实。所以导致他们一直无法靠近喻驰。 喻驰的身边。总有人跟着。 他们知道喻驰是战狱的教官。实力肯定不容小觑。如果还有人跟着喻驰的话。靠他们几个人肯定沒有胜算。所以他们一直按兵不动。留意着一切。 就像今天。他们也只能在路边守着。不敢离战凛的别墅太近。因为只要进入了别墅周边的范围。便会立即惊动隐藏在暗处的雇佣兵。 如果他们在还沒有成功得手的时候就被战狱或者战凛发现他们是青爷的人的话。后果将会无比严重。所有年轻的后辈青爷都不曾放在眼里过。唯独战凛父子。就连在道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青爷也不敢大意。 几个男人瞅准时机。从东南西北几个方向窜了出去。在快靠近喻驰的时候。喻驰终于有所察觉地抬起了头。躲过了一拳。迎面过來的是一把长刀。喻驰神情一凛。所有的悲伤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在人前。他依旧是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教官。 喻驰淡定地躲过了长刀。月色下长刀的光芒被反射到了很远的地方。喻驰握着那人的刀利落地将他的手腕折了。又抬起腿扫倒了剩下的三个人。 抬起的腿扯到后面的伤处。喻驰的额头滴下了几颗冷汗。他目前状态不算很好。幸好只有几个人。他得速战速决。 在距离别墅还不算远的地方。竟然有人有目的性地袭击自己。就说明有人想对战狱不利。他绝对不能容忍。 如此一想的喻驰突然又自嘲地笑了笑。战狱、战狱。不管战狱如何对他。他终是什么都给了他。 心也好。身也好。命也罢。战狱要也好。不要也好。他的一切。都毫无怨言地托付了出來。 危急时刻。喻驰唯一想到的。依旧是战狱。 “失败就是死路一条。”一个看似他们的头的男人低吼道。 几个男人被死亡恐吓得吓破了胆子。反而不怕喻驰了。几个人拎着棍棒和长刀朝喻驰冲了过去…… 第079章 渐行渐远! 喻驰见那些人只懂蛮力。显然并沒有系统地学习过。心一下就定了下來。 连着踢了一个男人几脚后。喻驰打探道:“你们是什么人。” “兄弟们。别听他的。”那个头儿嚷嚷道。下一秒就被喻驰一拳击中了那黝黑的脸。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那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枪。却被喻驰眼疾脚快地一脚踩住了他的手腕。动弹不得。握着枪的手因为承受过重的力。黑色的枪支终究还是落在了地上。 喻驰把手探到后腰处。迅速地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枪。直指那个头儿的脑袋。用充满威胁性的语气一字一顿地道:“想活命就好好说。谁的人” “有种你开枪。”沒想到那个头儿居然是个不怕死的。这种时候还敢挑衅喻驰。喻驰冷笑。一张好看的脸顷刻间像地狱罗刹般恐怖。他的心肠。对于别人來说。从來就是冷的。硬的。 “咔擦”一声。保险栓已经被打开。喻驰从不怕挑衅。“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在喻驰的身后。有一个男人顽强地爬了起來。对喻驰抬起了枪。想到青爷命令要留活口。又似乎有些犹豫。看到被喻驰踩在脚下的头儿充满暗示的眼神的时候。那个男人将枪口对准了战狱的腿。 不能杀了喻驰。打残总沒问題吧。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是活口。青爷可沒说不能伤他。 男人正准备开枪的时候被喻驰有所察觉。惊险地躲过了一颗子弹后。喻驰毫不犹豫地转移枪口。将那个男人打死了。 鲜红的血。在喻驰的眼前飞溅开來。可小腿处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如被尖锐的针尖刺穿的痛楚。 喻驰低头。被他踩在脚下的那个头儿。正狰狞着脸看着他。手里拿着一支闪着诡异绿光的针筒。手下一用力。针筒里的绿色液体都顺着血管进入了喻驰的身体里。 喻驰一怔。眼前顿时有些模糊。但仍努力站稳了身体。那个头儿见喻驰还顽强地站立着。拔出针尖。正打算再注射另外一支的时候。另一个男的给了喻驰当头一棒。 血。顺着喻驰的额头汩汩而出。喻驰的手再也握不紧黑色的枪支。他大意了。竟然沒有料想到他们会出这种损招。早知道刚刚就应该毫不犹豫地不留活口。现在他自身难保。战狱怎么办。 喻驰挺直的身躯终于还是弯了下來。缓缓地倒在了地上。那个头儿见喻驰终于倒下。松了一口气。爬起來狠狠地踹了喻驰几脚。“就知道你不好收拾。幸好带了新型的药物过來。” 喻驰吃痛地皱了皱眉。从脑海的最深处传來一阵又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血模糊了他的视线。喻驰趴在冰凉的雪地里。终究还是无法抵抗药力。闭上了不甘的眼睛。 “你们几个不会爬不起來了吧。沒用的东西。”头儿边骂骂咧咧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人打了电话。“人放倒了。开车过來。我们在……” 头儿向电话那头的人报了地点后。便随便地往地上一坐。有些焦急地等待着过來接应他们的车子。 这里距离战凛的别墅还不算远。万一有人发现喻驰失踪了。说不定马上就会找过來。天空中下起了大雪。那个头儿却坐立难安。拿了支烟出來抽着。边抽边出了不少冷汗。 除了那个头儿外。其余的男人死了一个。剩下的也被喻驰弄得伤得不轻。只可惜沒有下死手。这大概是喻驰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 “妈的。这人果然不好对付。浪费了一整管新型的药。这里头可几十万呢。”那个头儿等车等得焦躁了。不由地向路边吐了一口唾沫。埋怨道。 “等从这人的口中得知军火钥匙的下落后。几十万算什么。到时候几百万都有我们兄弟分。”一个男人附和道。 头儿将烟头扔在了地上。一脚踩灭。“也是。你说得沒错。区区几十万算什么。哈哈……” “不过这个男人长得真不错。听说青爷喜欢男人。估计等问出军火钥匙的下落后会忍不住尝尝味道吧。也不知道等青爷玩腻了后。能不能便宜一下我们……”一个被喻驰打得最伤的男人眼里闪着猥琐的光。黝黑的手拧过喻驰的脸。饶有兴趣地打量着。 “之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但现在这个人不能碰。你这么粗鲁。要是一下子被你玩残了。军火钥匙的下落找谁问去。”头儿瞥了他一眼。一口否决道。 男人不忘摸了几下喻驰嫩滑的脸。才不舍地收回手去。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也只不过是想想而已。您别着急……” 喻驰额角的血已经被冻得凝固了。好看的腹肌上也被他们踢出了一些淤青。他静静地趴着。雪花簌簌落下。很快。就连他那黑翘的眼睫毛上都沾了雪花。在一片白茫茫的纯净之色中睡得像个孩子。 在头儿连续抽了十几支烟、咒骂了无数次后。远处终于驶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头儿凝视许久。终于确认了那辆车上是自己的人。便朝着车子挥了挥手。 等车子停下后。几个男人将喻驰扛起來粗鲁地扔进了车后座。连带着那个已经死了的兄弟也被扔进了车尾箱。那个头儿用雪将死去的兄弟流出來的血以及喻驰的血掩盖住。连带着那些短小的烟头也被厚重的雪所覆盖。头儿谨慎地看了一眼。见看不出什么端倪。便上了车。 “走。越快离开越好。”头儿对开车的兄弟道。 那人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在覆盖着薄雪的道路上飞驰着。防滑的轮胎开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喻驰不知道。那一针一棒下去。竟让他一下子离战狱越來越远…… 别墅里的走廊上即使在夜间也依旧灯火通明。向啸与另一个雇佣兵一直彻夜守着丁言。向啸并不知道喻驰此时既沒有站在战狱的门前。也沒有待在自己的房里睡觉。他漆黑的眉毛突突地跳了几下。似乎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战狱用手揉了揉眉心。心想大概是自己太过困倦了。便沒有在意。 白天发生的一幕幕犹在眼前。向啸不由地恨起战狱來。心中暗骂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混蛋。他是多么盼望喻驰肯多看他一眼。然而喻驰满心满眼里只有一个战狱。可战狱竟然不懂珍惜。 喻驰不知道的是。曾有无数次。向啸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脸。克制着自己的欲念。暗中护着他。爱着他。不愿伤他分毫。 他想赢。向啸就让他赢;他想到战狱的身边去。向啸就帮助他达成愿望;向啸并不觉得自己伟大。他也同样是个自私的人。也希望自己付出的努力能有回报。哪怕不是等值的。哪怕是一分一毫也好。 可最后。却连一分一毫都沒有。 喻驰对他有情。却只把他当作大哥、亲人;喻驰关心他、对他好。却从來与“爱情”二字无关。 天知道他有多么羡慕、嫉妒战狱。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当年那该死的一次“救命之恩”。喻驰的心。竟如此轻易地被战狱夺去。而他。只能黯然神伤地看着。明知道喻驰会为这爱。受尽伤害。也阻拦不了。 如果当初自己能够再狠心一点。无论如何也不让喻驰赢。不让喻驰來到战狱的身边的话。即使喻驰依旧不爱他。可陪在喻驰身边的人应该只有自己吧。 又或者更狠心一点。冒着被喻驰憎恨一辈子的风险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以及喻驰对他完全沒有防备心这一点。先占了他的身体…… 可向啸曾有千万次这样的机会。却最终仍是沒有对喻驰下手。 他害怕看到喻驰悲伤、谴责的目光。他不想伤害喻驰一分一毫。更不想要那强迫而來的感情。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即使有一天喻驰心软原谅了他。可他大概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他终究还是不忍撕碎喻驰对他的信任。 那清澈的双目只要一注视着他。就像一面干净的镜子般。一切的邪恶之心。全都消失了;那美好的睡脸只要在他身边又或者视线内毫无防备地出现。那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仿佛无论谁去轻易破坏。都是一种罪恶。 可该死的。他这么努力保护着的喻驰。终究还是受到伤害了。 向啸脸色阴沉。心在滴血。只要一想到喻驰身上的吻痕。向啸就愤怒得浑身颤抖。可却又什么都不能做。他不能在喻驰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漆黑的夜里。战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辗转难眠。只要一闭眼。喻驰那带着刻骨伤痛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灼得他浑身都不自在。一阵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床上的男人终于不再滚來滚去。入了梦。可沒过多久。战狱却猛然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怅然若失地喊了一句:“喻驰。” 漆黑的夜晚。什么声音都听不见。战狱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喻驰。喻驰。喻驰。一刹那间。像入了心肺般…… 第080章 杳无踪迹! 四周空荡荡的。无边无际的黑。 战狱抹了一把汗。有些心悸地从床上坐起來。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手却突然间颤抖了一下。装了水的玻璃杯掉落在地毯上。虽然沒有发出刺耳的破碎声。却令战狱沒了想喝水的心情。 心像在一瞬间被掏空了一般难受。战狱拿起烟盒与火机。走到窗边。推开了一个小窗户。点燃了一根烟。却沒有抽。任那根烟在寒风中熄灭。 孤独的脚踝在夜风中竟觉得有些寒冷。也许是因为习惯了被那根子弹链子束缚着。还给了喻驰后。竟有些不习惯。 战狱深邃的双眸看向窗外簌簌落下的雪花。这么冷的天。喻驰应该早已回房了吧。战狱心一动。走到自己的房门边。贴着猫眼上看了一看。得到的却是一阵失落。 喻驰沒有站在他的房门外。 沒有像往前一般。似株挺拔的白杨树般。守卫在他的门前。 战狱怅然若失地回到窗前。感受着向自己袭來的冷风。喻驰是生气了吗。也许自己的话真的说得太重了。可他内心的妒火却久久不能平息。战狱无法否认。他嫉妒那个男人。疯狂地嫉妒着那个占有了喻驰的男人。 他更恨喻驰竟然沒有拒绝那个男人。恨得咬牙切齿。甚至失去了理智。才会在冰天雪地中。那般用言语羞辱喻驰。 喻驰就像战狱好不容易寻到的一片乐土、干净的家园。在这风暴莫测的黑。道世界中。喻驰就像一泓难得的清泉。强势却又温柔地存在在他的心里。 战狱喜欢跟喻驰待在一起的感觉。他喜欢喻驰能够为他不顾一切的勇敢。战狱早就发过誓。即使这个如清泉般清澈美好的男人。自己永远也不能碰。也不许别人沾染半分。 对喻驰。这种可怕的、执拗的占有欲。就连战狱自己也无法解释清楚。 “喻驰……”战狱沉重地叹着气。在寒冷的深冬里呼出一口雪白的气体。渐渐被风吹散。 在这样寂寥的时刻。一些深刻难忘的记忆。又从名为“回忆”的深井里渐渐浮现了出來…… “假如有一天我被你打败了。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静谧的湖面上不起一丝波澜。当着所有人的面赢了他的枪法的喻驰。那样不安地提出一个小心翼翼的条件。当他答应后。喻驰的双眼像在一瞬间坠入了满天星光。美丽动人。 那一晚。在夜风的吹拂下。喻驰毫无防备地睡着了。就枕在他左边的肩膀上。那副与醒的时候截然不同的模样。令人不忍心吵醒他。甚至不忍心令他皱眉。 携手走过暴风雨后。两人看见的一抹彩虹。令喻驰像个孩子般激动。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雀跃起來。 …… “凛爷。我想以教官的身份跟在少爷的身边。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可以吗。” 将他从火海中带回來的喻驰跪在地上抬起头。用坚定的目光说着要留在他身边的话语。 在加纳斯孤岛上。他们被狼群围袭。两人爬到了树上。喻驰听话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他后背的温度与喻驰前胸的温度相融。一夜狼嚎。竟置若罔闻。 被蛇咬伤的时候。喻驰不顾会中毒的危险。坚持不顾一切地要救他;在山洞中。两人曾坦诚相见、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取暖…… 因为担心他被青爷送的丁言所伤。喻驰夜夜守卫。甚至不惜在生日宴上跟青爷杠上。他心惊胆战、火冒三丈。明知喻驰只是因为担心他。却仍狠下心來重罚了他。害得他在自己的房中晕倒…… “喻驰。喻驰……”战狱默念着这个名字。一时之间。思绪复杂。烟蒂如雪花般落在地板上。不知不觉间。竟一夜未睡。 战狱的脚边出现了许多烟头。他的烟瘾不重。只是在烦闷间。却不知不觉抽了许多的烟。如果被郁梓看到。恐怕又要担心了。 战狱闭上眼睛。很想睡。却沒了睡意。只要一入睡。喻驰那双悲伤如水的眼就会入侵他的脑海。 天渐渐亮了。旭日东升。阳光刺破苍穹。霞光万里。雪也渐渐停了。战狱踏入浴室洗了个澡。穿戴整齐后离开了房间。 林叔去世未满七天。别墅里的气氛一直很低沉。战狱路过喻驰房间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手心冒出了冷汗。战狱顿了顿。想抬脚离开。可双腿却仿佛被牢牢地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战狱屏住了呼吸。布满冷汗的掌心缓慢地握住了门把手。只要轻轻一转动。门就会开了。战狱知道。喻驰为了以防万一。一般不会锁门休息。他只要看一眼。一眼。他就能安心了…… “少爷在做什么。”又是整夜未眠的向啸刚刚跟另一个雇佣兵换了班。正想回房间休息。看到战狱站在喻驰的门前。怒火烧去了疲惫。少爷害得喻驰受那么多的伤害。还站在喻驰的门前想干什么 战狱收回了手。淡漠地道:“关你什么事。” 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向啸对战狱敌意深重。可不明真相的战狱。一直怀疑喻驰是跟向啸在一起。对向啸又怎么会有好脸色。如果不是这只是他的猜测的话。他定然不会放过向啸。 而向啸。虽肯定那一晚的男人是战狱。可他却只能咬碎银牙和血吞。他答应了喻驰。不要说、不准说、不许说。 向啸铁青着脸看着战狱。“是不关我的事。不过少爷。喻驰很累。让他多休息一下应该不过分吧。” 向啸的话听在战狱的耳朵里就仿佛是在炫耀些什么。宣示些什么。战狱一下子黑了脸。甩手离开。 向啸将大掌放在了房门上。眼神温柔地叹气道:“好好休息吧。” 向啸沒有想到喻驰根本不在房里。更沒有亲自进去看看。而是回房休息去了。 战狱则坐在书房里。听着下属的汇报。皱着眉头注意着各个帮派的动向。见青爷一直沒有行动。不禁有些心急气躁。 怎么回事。军火钥匙明明早已在丁言的手里。青爷为什么还沒有一丝动静。以青爷对军火钥匙的垂涎程度來看。不太可能会无动于衷。到底是什么环节出现了问題。 难道丁言并沒有告诉青爷军火钥匙在他的手上。可丁言明明是青爷的人。为什么会不告诉青爷呢。战狱百思不得其解。 “先继续密切留意着。不管是多么小的动作。都要尽快汇报。”战狱皱眉下令道。 “是。少爷。”雇佣兵正准备离去。突然被战狱叫住。 战狱放下手中的纸质文件。严肃地问道:“青爷的生意被我们暗中打压得怎么样了。”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16节 “成效很大。听说青爷越來越沉不住气了。短短几天。亏了近千万。少爷妙计。青爷现在既查不到这些事是谁干的。也无法阻止生意的流失。”雇佣兵低头汇报道。 战狱点头。“很好。继续。” 几个字说得十分坚决。战狱深邃的双眸深处。闪着坚决的光。他沒有忘记。当年被他救下的那个男孩曾用那么无辜却又悲伤的目光注视着他。当时。男孩的父母就横尸在男孩的眼前。 喻驰。你相信我吗。我昨晚只不过是在说气话。不论如何。我永远不会后悔曾救你一命。 雇佣兵退了出去。只剩下战狱一人在房间中沉思。 向啸睡了一觉起來后已经是傍晚了。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向啸问了别墅里的人。知道一整天也沒有人见过喻驰后。向啸蓦然间胆战心惊。 他快步地跑向喻驰的房间。顿住了脚步。大掌握住了门把手。轻轻扭动。门开了。房间里却是一片黑暗。向啸站在门口彻底僵住了。喻驰不在房里。喻驰会在哪里。 一整天。都沒有人见过喻驰。 向啸发了疯般闯入喻驰的房间。房间中一片寂静、森冷。空无一人。床铺整整齐齐。并沒有被躺过的痕迹。向啸的心。一下子像被人狠狠攥住了一般生疼。 “喻驰。喻驰。你在哪里。”向啸不死心地钻入了卫生间、浴室。甚至推开喻驰房间的窗户向外望。可依旧沒有发现喻驰的影子。喻驰知道他一定会担心。从不曾拿自己的安全跟他开过玩笑。可喻驰究竟去了哪里。竟彻夜未归 向啸离开喻驰的房间。浑身的血液仿佛已经被冻住。他暗自敛了心神。告诉自己先要镇定。在别墅内一遍又一遍地找了仍沒有发现喻驰的踪迹后。向啸跑到了屋外去找。 院子里。别墅外。周围的地带。里里外外都被向啸找了一遍又一遍。向啸越找越着急。内心也越來越不安。他太了解喻驰了。纵然再如何伤心。喻驰也不可能会一声不吭地离开。他不会狠心走远。 可为什么。到处都找不到。 向啸在焦急间猛然想起。别墅的里里外外自己都找过了。就连丁言那里都找过了。唯独沒有找过两个地方。一个是战凛与郁梓的房间。喻驰不可能会在那里。另一个地方就是战狱的房间。 第081章 谁给了你伤害他的权力?! 向啸猛地握紧了双拳。眼中发出恐怖的光。他边往战狱房间的方向走边问路过自己的雇佣兵道:“少爷人在哪儿” 雇佣兵被向啸的眼光所摄。结结巴巴地道:“房间不。在书房。” 向啸心急如焚往书房的方向走。心里既希望喻驰在战狱房里。又不希望他在战狱的房里。 如果喻驰在战狱的房里。那么他会松一口气。尽管心痛难忍。但喻驰毕竟是平安的;若喻驰不在战狱的房里……向啸只微微这么一想。心脏已经骤然紧缩。 “砰砰砰砰。”门外响起了十分粗鲁的敲门声。令战狱一下子便皱起了眉头。 “谁……”战狱的话还沒问完。门外的向啸已经迫不及待地破门而入。带着一身的怒气走到战狱的办公桌前。大胆地与他对视着。 战狱也目光凛然地看着向啸。“有什么事吗。” “喻驰在哪里。”向啸努力压抑住胸腔中积聚的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道。 战狱被向啸这么一问。一下子懵了。“喻驰在哪里。他不是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吗。” 向啸瞳孔骤然紧缩。竟然不顾身份地隔着桌子抓住了战狱的衣领。“你说什么。他真的沒在你这里。昨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天白天我还见过他。” 战狱瞪着向啸狰狞的脸。也不禁怒了。他一把甩开向啸的手。“我怎么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关你……” 向啸一下子截住了他的话头。“那喻驰就是真的不见了。” “你说什么”战狱脸色猛地一变。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般。难以呼吸。向啸说什么。喻驰不见了。怎么会不见呢。难道昨晚。他离开了院子后。喻驰沒有回房间吗。 该死的。 战狱突然懊恼地一拳击打在木质的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向啸目光灼灼地警告战狱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万一喻驰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战狱眼神一黯。激动地拍桌而起道:“你胡说什么。喻驰不会有事的。” 战狱激动得连健壮的胸膛都在剧烈地起伏着。被喻驰辛苦找寻了一夜才得以重新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从衣服里露了出來。发出刺眼的光芒。 向啸看着那条失而复得的项链。他沒有忘记喻驰找到那条项链后那欣喜的目光。那种目光。仿佛找到的是一件最珍贵的宝物。可那明明不是属于喻驰自己的。而是战狱的。 为了那条连战狱都已经放弃的项链。喻驰找了一个晚上。把自己弄得憔悴不堪。还带了伤。喻驰是怎样对战狱的。向啸历历在目。可战狱呢。战狱又是怎样对喻驰的。 “不会有事最好是这样。”向啸毫不畏惧地盯着战狱的双眸。 瞪视许久。向啸突然一把抓住了他胸前正在微微晃动的项链。忍不住质问道:“少爷真的一点儿都不明白喻驰的心吗他为了寻找你丢失的项链。可以一夜不眠、带伤而归。而少爷却不闻不问。明知道喻驰沒有恶意。却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b惩罚他。他也是人。为何你却偏偏对他如此残忍。就因为你当年救了他一命吗。所以就有权力对他所做的一切视若无睹谁给了你伤害他的权力” 向啸心中的火早已燃烧很久了。为什么他得不到的人明明战狱拥有着。却还要在他面前。伤害那个人。如果喻驰是幸福的。他向啸心甘情愿祝福。可为什么战狱要如此对喻驰。 每次只要看到喻驰悲伤又或者装作若无其事的双眼。向啸的心。就宛如被人砸碎一般疼。 “你说什么项链。”战狱怔住了。项链不是丁言帮他找回來的吗。怎么会变成了喻驰呢。 “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根本、根本就一点儿也不懂他。”向啸愤怒地一字一顿地道。 战狱顿时浑身一冷。许久都说不出一个字。将那条喻驰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回來的珍贵项链从向啸的手里解救出來。怔怔地看着那条项链。是喻驰为什么他就沒有想到呢。 只有喻驰才知道这条项链对他而言的重要性。 除了喻驰。谁还会在他沒有下达命令之前就去做这种事。 “他他为什么不说。什么都不说”战狱怔怔地道。 向啸冷笑。“说。你让他说什么。他从來就不是善于表达的人。也不是喜爱邀功的人。你知道还是不知道。他从來就不在乎。” 战狱猛然回过神來。“你说他不在房里。到处都找过了。也沒见人吗。” 向啸沉重地点头。“我已经找了好几遍。别墅内外、附近。都找过了。” 战狱闻言心下一沉。 “他不会自己离开的。不论如何。他只会千方百计想要留下。”向啸无比笃定地道。 “假如有一天我被你打败了。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喻驰的声音仿佛回荡在耳边。喻驰不会走的。他曾经赢了自己。只为让自己答应不会赶他走。又怎么会独自离开呢。 林叔的离开对他來说是个莫大的打击。可喻驰却一直跟着他。不管怎么让他滚。他都无动于衷。甚至还不顾生命危险拦住自己离开的车子。雪花纷飞的天台上。喻驰曾亲口许诺不会离开他…… “我知道。”战狱眸光一闪。轻声道:“你先出去吧。” “少爷。喻驰一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他一定是被人……”向啸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战狱极其森冷地瞥了一眼。“我会派人去找。” 向啸被他眼中的寒气所震。不知不觉地低下了头。“是。” 向啸离开战狱的房间后。战狱第一时间给军火基地那边打了电话。吩咐秘密出动两队雇佣兵去探查喻驰的消息。战狱抽了一根烟。如果喻驰真的是被人带走的。那么会是谁的人。 青爷吗。 青爷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掩盖所有人的耳目将喻驰带走。可喻驰再怎么样也是他战狱的教官。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被带走。他们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将喻驰带走的。 喻驰。现在的你。是否安全。 战狱粗壮的手臂暴起了青筋。手指有力地在桌面上抠着。时间每过去一分一秒。都似锥心刺骨般难熬。如果昨晚他沒有对喻驰说那些话。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该死的。他已经如向啸所说的那般。后悔了…… 而此时的喻驰正被青爷的人带去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途中不断地变换车子。绕乱七八糟的小路。即使喻驰醒过來。也根本不会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在车子行驶的过程中。喻驰的确被晃动得快要醒來了。眼皮一直挣扎着想要睁开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手腕上一痛。喻驰又陷入了更深的漩涡之中。 “妈的。这教官的意志力还挺顽强。那药明明可以支撑二十四个小时。现在才过去了十几个小时而已。就他妈的要老子补针了。”坐在喻驰旁边的男人毫不怜惜地掐着喻驰的手腕。 那双漂亮的手被雪冻得一片青紫。看起來十分触目惊心。落满了伤痕。令人只看一眼。都会隐隐心痛。 “别嚷了。很快就到青爷交代的那个地方了。不费时间绕多一点儿路。被战狱轻易找到的话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另一个同伙说道。 “真煎熬。能看却不能吃。”那个眼中一直闪烁着猥琐光芒的男人一直欺负喻驰现在是昏迷的状态所以对他动手动脚。一下子摸脸一下子搂腰的。还俗气地道:“传闻这男人还是战狱的床上教官。真想感受一番。啧啧。不知道这张倔强的小脸染上情。欲的色彩会是何种样子……”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头儿回头瞥了那男人一眼。“别说我沒警告你。继续乱摸把自己摸出火了更难受。” 男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嘴的黑牙。思虑再三。还是将自己的咸猪手收了回來。 车子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达了青爷指定的目的地。那个曾经在‘星火’捡到战狱的项链的那个黑胖子。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排行老八的黑胖子多日不见。长得更胖了。一看就知道是好吃懒做的人。浑身都闪着油光。 “怎么这么久。都等你们好半天了。人呢。”黑胖子站在门口叉着腰问道。 司机下了车后。那头儿也下了车。他是黑胖子手下最大的头儿。早已习惯了黑胖子急进的做事风格。忙回道:“人就在后车座。这回我们可为您立了大功了。” “我知道。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把人给我弄出來。关进最里面的房间里。”黑胖子嚷嚷道。 那头儿连忙打开了车门。让那几个兄弟将喻驰扛了出來。按照黑胖子所说的送进了最里面的房间。 这个小型公寓的住所地处偏僻。并且不属于青爷名下的产业。任谁也想不到喻驰会被藏到这里來。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第082章 漏网之鱼! 黑胖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被锁上了手铐的喻驰。喻驰即使在昏迷中也微微皱着眉。因为昨晚经过一场打斗。所以他的衣服有些凌乱。整个人看起來也有些憔悴。 黑胖子啐了一口唾沫。趁喻驰还沒醒过來的时候将上次在‘星火’所受的窝囊气全发泄了出來。一脚又一脚地踹着喻驰。觉得发泄够了后。才蹲下那肥胖的身躯。用手指勾起喻驰的脸。眼神狰狞地道:“等你说出军火钥匙的下落后。定让你尝尝惹怒我的滋味。男人。女人。和狗。不知道你比较喜欢什么。精。尽人亡的滋味可不太好受。呵呵呵呵……” 不算大的房间里回荡着黑胖子既猥琐又放荡的笑声。趁着漆黑的夜。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喻驰的脸和身上添了很多伤口。幸好都是些皮外伤。但这只不过是暂时罢了。 沒有青爷的命令。黑胖子也只敢私下拿喻驰泄泄气。并不敢真的把喻驰怎么样。 发泄过后。黑胖子检查了一下铐着喻驰的手铐。确认沒有问題后便出了大厅。手底下的几个兄弟已经在煮着香喷喷的火锅了。见黑胖子出现。忙让开了一个宽敞的座位。又开了几支啤酒。 “酒就不喝了。要是那个教官醒了。逃跑了的话我们就都吃不了兜着走了。”黑胖子摇头道。“青爷应该明天就会來到。” 一个男人坏坏地笑了笑。“醒。量他再怎么厉害。十几个小时内都醒不了。即使醒了。头脑也会昏昏沉沉。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他手里沒了枪。又被锁着。能干什么。您还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成。” 被手底下的兄弟这么一说。黑胖子瞬间也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那种新型药剂是他们费尽心思和财力才从青爷那儿讨來的。幸好这次行动成功了。不然哪里有脸找青爷要钱。 “那就开酒吧。这么开心的时候的确要庆祝一下。说到庆祝。又怎么能少了酒呢。”黑胖子“哈哈”笑道。 一整打啤酒在黑胖子的令下全都开了。几个人坐在一起边开怀畅饮边吃着火锅。冬日里的火锅升腾起阵阵香浓的白烟。几个人吃得又辣又爽。啤酒配火锅。人生好不惬意。 至于他们身处的位置。如此偏僻。四周除了他们一间公寓。再也沒有别人。连黑胖子都不得不叹道:青爷真是好心思。这么个鬼地方都能有房子。 而被关在房里的喻驰因为药物昏迷了大概十个小时左右。终于悠悠醒转。 那双漆黑的眸子连续睁睁闭闭好几次。才渐渐习惯了房中的黑暗。脑袋很痛。大概是因为那一棒的原因。喻驰抬起手。想摸一下昏沉的脑袋缓解一下疼痛。手下却叮当作响。喻驰这才发现。他的双手。被锁在了犯人才戴的手铐里。 而手铐。正牢牢地锁在一根如女人手臂般粗的锁链上。锁链的另一头。连着一根粗壮的柱子。不太可能掰得开。 喻驰不死心地挣扎了片刻。将自己的手腕都弄得流血了。才气喘吁吁地靠在柱子上。无力地停了手。 那个药。令喻驰的头现在还很晕。而且体力很有限。才这么折腾了一下。竟然已经感觉疲惫万分。 喻驰的身体具有很强的抗药性。第一次适应那种药物还很困难。在第二针打下去的时候。能够控制喻驰的时间已经大大缩短了。可惜他并沒有试过这种药物。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喻驰能够感觉到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想不到一次大意。竟令他陷入如此境地。 早知道当初就该跟向啸学下开万能锁。这种手铐如果铐住的是向啸。一定有办法解开。而不是像他这般。弄伤了自己手铐还完好无损。 喻驰颓然地靠在了柱子上。距离喻驰大约三米的距离外。有一个小窗子。窗户只开了一点儿缝隙。喻驰却恰好能看到幽幽升起的月亮。弯弯的一角。似乎在嘲笑着喻驰此刻的无能为力。 然而这样黑暗静谧的空间里。也只有窗外那弯月陪伴着自己了。喻驰嘴角不禁浮起一丝嘲讽。战狱此时怎么样了呢。 昨晚那帮人的目标很明显就是他。可为什么是他。从行动上來看。应该蓄谋已久了。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战狱的教官。身手不错。他们未必会对自己用药。如果不是因为中了药。他收拾那几个男人确实小菜一碟。 所以那帮人是有备而來的。并且目标就是他。那药。也是专门为了对付他而用的。 可抓他有什么用呢。他手里又沒有握着什么大权。也沒有得罪过什么人…… 喻驰想着想着脑海突然一闪。猛地想起了一个人。 难道是青爷 难道青爷已经发现了他就是十多年前的那条“漏网之鱼”。怕他有朝一日会报复。所以这次要杀人灭口。 还是将他抓过來威胁战狱。 呵呵…… 他对于战狱而言根本什么都不是。如果青爷是打的这个算盘。那倒真是可笑。 喻驰想不通。但既來之则安之。既然暂时逃不了。那便养精蓄锐。等待机会。同时。也等待接下來那未知的命运。 待记住了房间里那寥寥无几的家具后。喻驰靠在柱子上闭了眼睛。从昨晚开始就沒有吃过一点东西。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喻驰沒有办法。只好自我催眠自己入睡、保持体力。 浑身都痛。似乎沒有一寸地方是好受的。大概是他们趁自己无力反抗的时候暴力发泄了许久。喻驰命令自己忽视这些。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想。 天很快就亮了起來。大厅外的几个男人喝了一晚的酒。都睡得东倒西歪的。锅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倒是桌子上一片狼藉。 黑胖子肥胖的身躯躺在大厅里的沙发上。时不时说着梦话。 等青爷带人來到这里后。一眼便看到了醉得不像样子的黑胖子。 青爷冷哼了一声。吩咐人将他们喝剩下的啤酒倒在了黑胖子的脸上。在这深冬里睡得无比香甜的黑胖子陡然一冷。很快便骂骂咧咧地醒过來了:“谁谁坏了爷的好梦。” “睡得可舒服。”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黑胖子朦胧的视线中出现了青爷笑得不怀好意的脸。心肝猛然颤了颤。咽了口唾沫道:“青、青爷。您來了。” 青爷冷哼。不发一言。 “人在房里。我这就带您进去看看。”黑胖子忙打了自己两巴掌让自己清醒过來。满身酒气地从沙发上爬起。献殷勤道。 “不用了。我懂路。要是人沒锁好。光你们这么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人早就跑远了。”青爷恨铁不成钢地道。 这个黑胖子不是脑子笨的人。也帮过青爷不少忙。但就是太好吃懒做。容易误事。想栽培起來也真得花一番功夫。 黑胖子低着头。“是是是。青爷教训的是。您放心。人跑不了。都锁得好好的。” 青爷沒再看黑胖子。径自入了房间。 房门被人推开的时候。喻驰就已经醒了。但他依旧不动声色地闭着眼睛。全身的警觉却已经调动了起來。心里既紧张。也有些兴奋。被手铐铐着吊在半空中的手无力地垂着。 青爷穿着厚重的皮鞋走到了喻驰的面前。房间因为只有一个小窗子。透出的光线有限。虽然外面已经是白天了。但房间里依旧像被黑暗包裹住一般。就像一座幽深的囚室。也不知道曾有多少人在这里对青爷求饶过。 “哼。当年的‘漏网之鱼’还不是依旧落在我的手里了。”青爷冷哼道。 喻驰眉头动了动。这道声音化作灰他都认得出來。他沒有猜错。果然是青爷。 沒想到大仇未报。他竟然又落在了青爷的手里。是战狱的计划把青爷逼急了吗。他该怎么做才能既保住自己的性命。又能不妨碍战狱的计划呢。 “我知道你醒了。睁开眼睛吧。”青爷抬起脚踢了一下喻驰的腿。 喻驰沒有反应。青爷也不急。拿下了嘴里叼着的烟。轻轻掸了掸烟头。那滚烫的烟灰落在了喻驰的手背上。喻驰忍不住动了动。依旧还是沒有睁开眼睛。 “再不睁开眼睛。烟灰就会落进你眼睛里。”青爷阴森的声音在喻驰的耳边响起。 喻驰见躲不过。在一瞬间睁开了眼睛。漆黑的带着亮光的星眸凌厉地瞪着青爷。警戒地道:“你想干什么。” “你也是个聪明人。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还是在装。”青爷此时靠得喻驰很近。阴冷的语气令跟在青爷后面的人都不禁缩了缩脖子。 喻驰转动了下眼珠。他并不是在装。他实在是不清楚青爷把他抓过來到底想怎么样。 喻驰微微摇头。带着仇恨怒焰的双眸紧紧地盯着青爷。 即使受制于人。喻驰依旧不会在仇人面前输了气势。 “我知道你恨我。放心。等你让我知道我想要的东西在哪里后。我可以答应你。让你痛快地死。否则……”青爷沒有说下去。但其中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了。 说与不说。喻驰最后。都会死。死在青爷的手上。 可喻驰。不甘心。 死在哪里。为谁而死。他都可以不在乎。唯独。他不能再死在青爷的手上。 可他不能寄望于任何人。他能靠的。或许只有自己了吧…… 第083章 只有他一个人 喻驰的眼睛闪着桀骜不驯的光芒。即使流尽最后一滴血。他也誓不会让青爷得逞分毫。 “说。战狱在生日宴上接下的军火钥匙。被放在哪里”青爷耐性还不错。让手下搬了椅子过來。坐在喻驰的面前静静地抽着烟问道。他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充满了令喻驰恶心的感觉。 战狱战狱偶尔也抽烟。可战狱抽烟的时候表情是落寞的。充满英气的背影直直挺立着。双指夹着烟。风一吹。白烟在他指尖飘离。不仅不俗气。反倒带着一股潇洒的味道。喻驰深深地记得。 “我不是个有耐性的人。”青爷冷哼间。一个手下已经呈上了一整箱的刑具。房间虽暗。却正好能给像喻驰这样的人增加心理压力和负担。那些刑具。在漆黑的房间里闪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可喻驰是什么人。他能为了陪在战狱的身边。逼迫自己到达无数次的身体极限。流血、流汗、受伤。他什么都不怕。只要能留下这条命。 这些能够震慑普通人的刑具。在喻驰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唔。”一个黑色的冒着烟的滚烫东西被一个手下放在了喻驰的大腿上。只听“嘶嘶”的恐怖声过后。血一汩汩地从喻驰的大腿上流了出來。空气中弥漫着被烧焦的味道。喻驰痛得蜷缩在角落处。大汗淋漓。 “不说吗。还是你想尝尝。人体所能承受的最高温是多少。那层皮。恐怕掉了吧。”青爷用令人心惊的语气道。 就连站在青爷身后跟随青爷多年的黑胖子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青爷的手段层出不穷。他虽然跟随多年。却从沒真正摸透过青爷。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不管老的嫩的。道上沒有几个人能玩得过青爷的原因吧。 随着青爷刚落下的话音。那个手下拿起了那个黑色的东西。“嘶”的一声。一层面积不算大的皮真的被那个黑色的东西扯了出來。令人十分骇然。 喻驰的额头布满冷汗。疼痛。锥心般的痛。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就连身躯都因为这剧痛而微微颤抖着。 “说吧。痛快一点儿死。不好吗。”青爷嗅着空气中那被烧焦的味道。沉声道。 喻驰倔强地撇过了眼。“我不知道。” 青爷脸色一沉。丁言说除了战狱。只有这个喻驰知道军火钥匙的下落。这男人。倒还真嘴硬。 “你想好了。你不知道。”青爷的声音像从地狱里飘出來那般恐怖。 喻驰依旧是那一句:“我不知道。”等缓过了一口气。喻驰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瞪视着青爷道:“就是知道。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你。你就做梦吧……唔。” 青爷闻言脸色更沉。突然站起身。一脚踩在了喻驰那刚刚才承受过剧痛的大腿上。狰狞着脸毫不留情地碾踩着。喻驰眉头紧锁。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來。 火辣辣般的疼痛蔓延至全身。却奇迹般地暂时医治好了喻驰因为战狱而起的心痛。 喻驰不知道自己熬了多久。也许时间很短。十几个小时。又或许只过去了几个小时。喻驰不知道。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时间观念。 被黑色的东西烫得掉了一层皮后接着是什么。好像是带着倒刺的鞭子。然后呢。沾着辣椒和盐的水。还是令人头脑昏沉、意志薄弱的药物。 心理与身体上都遭受着前所未有的折磨。喻驰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撑下去。又能撑多久。可他知道。他必须撑下去。 一桶冷水毫不留情地泼在了他的身上。冷…… 彻头彻尾的冷。 喻驰的牙齿发出“咯咯”的响声。被淋成了一个落汤鸡。这种痛苦万分的时刻。哪怕能晕过去一秒也是好的。只可惜。就连一秒。都是奢侈的。 青爷不会放过他。 每当他将要晕过去或者已经晕过去后。等待他的就是更重的刑罚。更痛的苦楚。 深冬的寒气入侵着喻驰的身体。再加上被淋到身上的冷水。喻驰已经分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感觉。到底是冷。还是饿。又或者是痛。 可他依旧咬牙忍着。 “军火钥匙在哪里”青爷夹杂着怒气的话语一遍比一遍沒耐性。 “我、不、知、道。” “战狱到底把军火钥匙藏在了哪里” “我不会说的。” “在、哪、里”青爷暴跳如雷。从沒有见过一个这样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硬脾气的软脾气的。青爷见多了。也惩罚多了。沒有一个不屈服于重刑之下。可偏偏就出现了一个例外。 不怕痛吗。 不。明明很多次。青爷都能感觉到喻驰的意志已经薄弱到近乎崩溃了。可他却似小草般坚韧地撑了下來。依旧毫不松口。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他王青。却一无所获。 战狱以为自己暗中使的那些鬼把戏他王青会看不出來吗。只不过战狱手脚实在太快收拾得实在太干净。让他沒有找到一丝一毫的证据。只能眼睁睁地不停亏损、出事。可他沒有老傻。不用猜。也知道这是战狱背地里干的。 如果有军火钥匙。如果有军火钥匙。也许就能改变现在被动的形势。可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对战狱这么忠心耿耿。不管怎么逼问。就是不肯说。 “你想知道的事……”喻驰奄奄一息地靠在柱子上。沙哑的声音模糊到很难听清楚内容。青爷凑近了一些。才听到后面的话。“也许等下了地狱我会告诉你也说不定。” 青爷猛地睁大了愤怒的眼。就连眼角的细纹也变直了。这个不识好歹的男人。难道还嫌吃的苦头不够多吗 青爷扫了此时狼狈不堪的喻驰一眼。估计再这么折腾下去。沒等军火钥匙的下落被逼问出來。喻驰就已经沒命了。今天看來是沒有办法了。但时间从來就能消磨一个人的意志力。尤其是当他慢慢感受到自己的生存充满危机的时候。 “伤口不用上药。每隔两个小时淋一次冷水。让他保持清醒。不给吃的。只给水喝。”青爷淡淡地吩咐道。 身后的手下连忙应答:“知道了。青爷。” “沒有我的命令。暂时不要乱來。要知道。把一个人逼疯逼绝望的方法太多了。可在沒得到军火钥匙之前。弄死了或者疯了。就白费我的心思了。听见了吗。”青爷用令人心寒的语气警告道。 他知道自己的手下中也有不少人喜欢男人。更何况是像喻驰这般铮铮铁骨的男人。只要是喜欢男人的男人。谁不想将喻驰征服在身下呢。可现在。还沒到那一步。喻驰这样的烈性子。如果真到那一步。说不定会玉石俱焚…… 沒关系。他王青。有的是时间。 “是。青爷。”几个手下畏畏缩缩地点头道。这下谁也不敢轻易打喻驰的主意了。 青爷粗重的脚步声渐渐离去。连带着他的那些手下也离开了。黑胖子泄愤地踩了喻驰两脚。冷哼道:“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呜~”喻驰发出痛苦的“呜呜”声。脑袋无力地歪着。连还嘴的力气都沒有。 随着所有人的离开。喻驰松了一口气。他赢了。这一轮。他熬过來了。 青爷将他抓过來原來是为了得知军火钥匙的下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战狱明明沒有将军火钥匙交给他保管。更沒有告诉他关于军火钥匙的下落。青爷怎么会为了军火钥匙找到自己的头上呢。 喻驰极累。闭上了极度困倦的眼睛。他的身上遍布着伤痕。带着倒刺的鞭子将衣服勾得破破烂烂。根本无法抵御深冬的严寒。再加上之前被泼的冷水。喻驰瑟瑟发抖着。戴着手铐的双手用力地抱紧着自己。 好冷啊…… 喻驰在恍惚间蓦然想起了战狱宽广结实的胸膛。将他抱得紧紧的。好像一丝冷空气也无法侵蚀他的身体。 只可惜每当喻驰在幻想中沉睡过去还沒多久的时候。就会被人毫不留情地用冷水泼醒。一次又一次。整整一天一夜。喻驰都在这种反复的冰冷与煎熬中度过。咬着牙。硬撑着…… 这里黑黑的。沒有战狱。也沒有向啸。只有他。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战狱在哪里。 战狱在足以抵御任何寒冷的温暖别墅里。脸色难看地听着派去找寻喻驰下落的两队雇佣兵队长的汇报。 “你们说什么。找不到人。就一点儿痕迹都找不到吗。”战狱饱含怒意的问话令两位队长一震。可尽管在这么强的压迫力之下。他们依旧只能摇头。 “我们根本沒有一点儿方向。可能带走喻教官的人太多了。根本无从找起。”队长垂头丧气地道。喻驰平时待他们很好。他失踪了。每一个知道实情的雇佣兵都很担心。可是他们已经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喻驰依旧下落不明。 战狱将烟头碾熄在黑色的烟灰缸里。双眸闪过一丝精光。“那我给你们一个方向。虽然不算百分百确定。但至少有八成的可能青爷。” 第084章 喻驰的重要! “青爷。喻教官怎么会落到青爷的手里”两个队长骇然道。 “我也不知道。你们尽管朝这个方向找一找。抓紧时间。我要尽快知道消息。”战狱神情严肃道。眼里闪过一丝悲痛。 “是。少爷。”两个队长齐齐点头。退出了战狱的房间。 向啸一整天坐立不安。自从得知喻驰失踪后。每隔几个小时向啸都会到战狱的房间來打探情况。可每次得知沒有任何消息的时候。向啸的心都会往下沉一沉。 喻驰。你到底在哪里。平安吗。 战凛深邃的眉眼眺望着窗外的风景。良久。才喝了一口已经冰凉的咖啡。站起身去了丁言的房间。 丁言正开心战狱过來找他。但当他看到战狱此刻犹如魔鬼的表情后。脸上的开心顿时被恐惧所替代。他躲在墙角。小心翼翼地道:“战少。您、您來了。” “喻驰。在哪里。”战狱的声音十分平静。仿佛一口咬定喻驰失踪的事与丁言有关。 丁言的身体猛然僵住。难道说。喻驰失踪了。青爷终于行动了。丁言心下暗喜。却又不敢露出任何端倪。装作惊恐地道:“我我怎么知道。” “军火钥匙在哪里。”战狱的声音更沉。 丁言掏了掏口袋。将战狱送给他的礼物拿了出來。“在、在这里。” “你沒有告诉青爷。它在你的手里。为什么。”战狱渐渐逼近丁言。浑身散发出來的恐怖气势令丁言呼吸一窒。 丁言拼命地扭着脆弱的脖颈。“沒有。我沒有告诉任何人。更沒有告诉青爷。战少。你问为什么。我想一辈子跟着你。这个理由够不够。难道你就不相信我真的不是青爷的人吗。” 战狱的脸庞布满了冷漠的冰霜。一字一顿地道:“不、信。” “你在痴心妄想。”战狱伸出一臂。撑在丁言背后的墙壁上。字字如冰冷的刀刃般戳入丁言的心脏。 “战少。你说什么。”丁言颤抖着唇瓣不死心地问道。 他的计划。就因为丁言这个变数无法实施。他怎能不恨。若不是这样。喻驰又怎么会失踪。 原本顺水推舟接下丁言这份“礼物”。不过是想把他当做挡箭牌。让喻驰少受些伤害。顺便利用军火钥匙和丁言将青爷彻底打压下去。可现在呢。就因为丁言对他动了心。一切的计划。付之一炬。 喻驰。生死不明。 战狱。你这一次。实在是聪明得太愚蠢了。 布满青筋的大手狠狠地一把掐住了丁言纤细脆弱的脖颈。战狱连手都在颤抖着。“我说。你的想法简直是在痴心妄想。说。你做了什么。喻驰为什么会被抓走。” “我、我沒有。”丁言吓得浑身都在颤抖。他不能说。他绝对不能说。 战狱邪恶的冷笑如同魔鬼般。再也看不出那英俊的容貌。之前对丁言的宠溺与千依百顺就像一堆泡沫般。在深冬的阳光下一个个幻灭。 “我说了我不信。你再不实话实说。后果你承担不起。你以为你还有几分能令我信任的吗”战狱低吼道。 他恨丁言。恨青爷。更恨自己。 他不管了。不管占有了喻驰的男人是谁。也不管喻驰到底喜欢的是谁。他只要喻驰平安地回來。他不愿看不见喻驰的每分每秒都如此煎熬地度过。 他恨喻驰此刻不知何处、生死未卜他却帮不上任何忙的感觉。 后悔。 如果时间能重來一次。哪怕冒着跟青爷在生日宴上就此撕破脸的危险。他也不会接下丁言这个贱货。战狱怎么也想不到。聪明。竟会反被聪明误。 “我真的沒有我不知道他会在哪里。我沒有。”丁言难以呼吸地为自己辩解道。 战狱目呲欲裂地抓起自己胸前的项链。“你说这是你找到的。谁给了你敢骗我的胆子。这明明就是喻驰。彻夜不眠找到的。你让我相信你。我给你半天时间考虑。再不说你就好自为之吧。” 战狱松了手。任由丁言的身体顺着墙壁滑落。那攥着他小命的手终于放开了。丁言不断地咳嗽着。只要再多一秒。他就会死在战狱的手里。丁言百分百相信。身躯充满后怕地颤栗着。唯恐战狱会化身成恶魔将他轻而易举地掐死。 战狱的怒气未消。转身准备离去。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杀了丁言。万一丁言真的知道喻驰在哪里。又被他给杀了。那喻驰怎么办。 一切。都得忍着。 “战少就那么喜欢那个教官。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这么宠我。这么爱我。还要跟我发生关系。”丁言眼眶中凝聚着泪水。在他还在做着美梦的时候。战狱却像一个敲钟人般。把一切的美好都给敲碎了。 丁言在一瞬间觉得。他比从前当b的时候更不堪。 战狱扬起一抹冰冷至极的笑。回过头冷硬无比地道:“做戏罢了。想不到你还当是真的。发生关系。我根本不愿意碰你。” “可是那一晚……”丁言站起身。抹了抹眼泪。模糊的视线顿时变得清晰起來。映出战狱那张一向俊朗现在却黑沉的脸。可是那一晚。他与战狱交融时得到的无尽快乐。并不是假的啊。 战狱以为丁言说的“那一晚”就是林叔死去的那一晚。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他双手握成铁拳。咬牙切齿道:“那一晚根本就是个意外。我从沒有一刻觉得那般恶心。” 沒想到丁言竟然还有脸敢提。那一晚。是他战狱此生做过的最错误的一件事情。甚至只要一想到那个晚上陪伴他的人是丁言。战狱的胃就会掀起一阵波涛汹涌。恶心异常。 在梦中那般畅快、尽兴。只是因为他以为那个人。是喻驰罢了。 战狱摔门离去。丁言十指在地毯上用力地抓着。细嫩的指尖被刮出鲜血來。妖娆地滴下。 意外。战狱竟说是意外。战狱竟说。那是恶心…… 丁言蓦地仰头大笑。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流淌在地上的。是一片心碎。 可怜他丁言在床上从沒信过任何一个男人的任何一句甜言蜜语。从沒被任何一个人迷惑过心智。就连青爷都赞他聪明。只可惜。再聪明的人也逃不过一个“爱”字。战狱的戏演得这般真。入戏的又哪里只有他一个人。 难道喻驰沒有入戏吗。难道所有人都看出这是假的了吗。 其实只是战狱一个人在感情方面迟钝了一点儿而已。有很多次。喻驰已经将醋吃得太明显了。就连他都感觉到了。战狱却还沒有丝毫感觉。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对喻驰起敌意。 看战狱焦急的程度。青爷肯定是得手了。那个男人。下场大概不会比自己好过吧。 说不出军火钥匙的下落。青爷定然不会放过他。 丁言突然一把握紧了手中棱角分明的军火钥匙。军火钥匙就在他的手上。喻驰怎么想也想不到吧。他得不到的。为什么要让喻驰得到呢。 战狱竟敢说这是戏。他丁言也不是好欺负的。后悔吗。心痛喻驰吗。再也回不了头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房间里回荡着丁言疯狂的笑声。伴随着不断滚落的泪水。 战狱仓惶地逃了。怎么回事。丁言竟然说他喜欢喻驰。他从來沒有想过…… 战狱跑出了院子外。突然整个人跪在了院子外的雪地上。 雪地。冰凉刺骨。那一晚喻驰被他压着躺在雪地上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 战狱猛然一震。他从來沒有想过。他真的从來都沒有想过吗。那对喻驰产生的那种莫名的好感、依赖感、信任感又是为什么呢。 向啸和喻驰举止亲密的时候。他又为何如此生气心痛呢。 他以为自己喜欢男人。却又为何对任何男人都沒有感觉。唯独对喻驰有那么强烈的占有欲呢。 这难道就是喜欢的感觉。 当看到喻驰双眸灿如群星的时候。当看到喻驰低头轻笑的时候。当与喻驰玩闹嬉笑的时候。当故意逗弄得喻驰懊恼的时候。当他将喻驰拥抱在怀的时候。当品尝到他口腔内那一抹比想象中更甘甜的清泉的时候…… 心。早在某些他不曾注意到的时候。就动了。乱了。只是他竟然从來不曾往那方面去想。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就是心动。就是喜欢。 现在喻驰不知身在何处。他才惊觉。喻驰对他是那般的重要。现在的他。一定失魂落魄吧。喻驰呢。 战狱用手捧起冰冷的雪。怔怔地注视着。突然想起自己扔回给喻驰的那颗子弹。战狱顿了顿。随即低下头认真地找了起來。 每天都在下雪。比起前两个晚上。雪又深了厚了。子弹大概会被埋在下面吧。 战狱了解喻驰。那是喻驰送出去的东西。他不要。喻驰也不可能会收回。子弹最有可能还在这片雪地里。 高大的男人跪在院子外的一片雪地上。冒着风雪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抠挖着雪的双手已经被冻得毫无知觉。在沒有找回他想要找的东西之前。他沒有放弃。 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的项链在黑夜中闪着光。战狱蓦然明白了喻驰的心。那一夜。喻驰也是这样替他寻找着项链。直到最后。令他失而复得…… 第085章 不让你好过! 清幽的月光下。战狱跪在雪地里失魂落魄地找着曾经戴在他脚踝上的生日礼物。黑色的温暖大衣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就连鼻头也被冻得发红了。 在哪里。在哪里。 周围都是白茫茫的雪。沒有那颗他最熟悉的子弹。曾沾过他的热血的子弹。 他找不到。找不到…… 战狱颓然地跪坐在地。不死心地挖着。额前淌着细汗。心里却越來越冷。 郁梓感觉到这两天战狱的心情似乎很沉重。便想找战狱聊聊天。谁知道去了战狱的房间敲了半天的房门也沒见有人出來开门。郁梓皱着眉推开战狱的房门。入目的是一片黑暗。看來人不在。 “战凛。怎么沒见御天。”郁梓蹙着眉心走到战凛的身边问道。 战凛扬了扬下巴。郁梓顺着他的下巴转移了视线。便看到自己高大的儿子正跪在雪里好像在找着什么东西。“这么冷。他在找什么。” 战凛微微摇头。郁梓走过去喊了战狱一声。战狱回过头。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这么冷的天。爸爸怎么不待在别墅里。” “你还说我。你看你的手。都快冻成冰棍了。你到底在找什么。爸爸帮你一起找。”郁梓蹲下身道。 “不用了。自己弄丢的东西。必须自己亲自找回來。更何况。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郁梓从沒见过战狱如此坚定不移的眼神。 郁梓呐呐地道:“你还在为林叔的事伤心吗。” “林叔……不。我相信他离开后也会过得很好。爸爸。喻驰、喻驰不见了。”战狱怅然所失地道。 郁梓大惊。“好好的怎么会不见呢。” “他失踪了。怎么找也找不到。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一天一夜了。还沒有任何消息……”战狱忽的一拳砸在冰冷的雪地上。满脸黯然。 郁梓担忧地抱住战狱宽厚的背脊。“一定会找到的。别担心。” “如果不是我。他也许就不会不见了。爸爸。我做了件愚蠢的错事。”战狱悲痛欲绝地道。在郁梓面前。在爸爸面前。再顶天立地的男人。也只是一个脆弱的孩子。 安慰着战狱的郁梓突然想起了那天喻驰忧伤的脸。战狱做了什么伤害喻驰的事情吗。可那个孩子。喻驰那个孩子依旧护着战狱。包括连那个晚上也绝口不提。更要他答应不许告诉战狱。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17节 这两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沒有错呢。”郁梓叹道。 “爸爸。爱一个人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十几岁的战狱有些迷茫地向郁梓提问。 郁梓恍惚间仿佛回到了自己的青葱岁月。爱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如今回想起來。竟刻骨到难以忘怀。曾经的医生大人纪哲谦。现在的战凛…… “很久以前我以为爱一个人就是希望跟他一直在一起。后來遇见战凛。我才知道什么是‘百转千回。难改初衷’。即使中间横亘着血海深仇。也无法说服自己放开手。这就是我爱他的感觉。”郁梓在月光下的脸沒有一丝皱纹。因为他跟战凛在一起后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人只有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才会越活越年轻。 “我知道了。天气冷。爸爸进去吧。我要继续找。”战狱对郁梓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爸爸不要告诉禽兽。这是我的事。我会处理好。你们不用担心。” 郁梓欣慰地点头。战凛的儿子也像战凛。只希望喻驰平平安安。不要像他和战凛从前那般。受太多的苦。 “你不要找太久。天冷。实在找不到就算……”郁梓还沒说完。战狱已经插了嘴。“不行。我一定会找回來的。” 郁梓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战凛的身边。“回去睡吧。他沒事的。” 战凛突然一把将郁梓抱了起來。郁梓惊愕地道:“干什么。等下被御天看到了。” “怕什么。你以为他还小吗。”战凛低下头用唇堵住了郁梓的嘴。稳稳地抱着郁梓回房。 房里不断传來“唔唔唔”的声音。夹杂着难言的甜蜜…… 战狱找了一整晚。终于在太阳升起來的时候挖出了深埋于地下的链子。战狱用手指刮开了沾在上面的透明的雪。低喃道:“喻驰。我找回來了。对不起……” 只是时间又过去了一夜。已经三天两夜沒有喻驰的消息了。战狱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还是沒有任何消息吗。” 两位队长沉重地摇头。“已经查过青爷。青爷这两天沒有任何异动。他的手下也各做各的。并沒有谁谈论起喻教官。” 战狱握紧了铁拳。“不可能。除了他。还会有谁敢碰我的人。如果青爷知道喻驰就是当年……” “当年。”两个队长一惊。难道少爷跟喻教官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过去。 “不。沒什么。你们派几个人密切注意着青爷的行踪。不管他去哪里。都要暗中跟着。如果喻驰在他手里的话。不管藏匿的地方多么隐蔽。他一定会去那个地方。”战狱低沉的声音传入两位雇佣兵队长的耳际。 “是。少爷。” 喻驰曾经是他们军火基地里最厉害的人。连战狱都无法将他打败。而现在。竟然有人敢把主意打到了战狱的教官的头上。而且那个教官的实力还不容小觑。两位队长谁也不敢掉以轻心。而且事情也得瞒着其它的兄弟。不然一定会人心惶惶。 “你们出去吧。”战狱挥挥手。在两位队长离开后。战狱挺直的腰背终于如释重负般松了下來。眼前闪过喻驰许多笑着说话的瞬间。这才惊觉那些瞬间有多么的美好。 战狱咬着牙进了丁言的房间。“我已经给了你十分充足的时间。考虑好了沒有。告诉我喻驰在哪里。也许我能好心把你还给青爷。” 丁言靠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远方。他知道此时战狱就站在他的面前。可心中却再也沒有了高兴的感觉。只觉得一阵阵冷意。扑面而來。 从前战狱对他有多千依百顺。在这些好尽数被颠覆的时候。才发觉这一切都这么假、这么残忍。丁言淡淡地道:“我说过。我不知道。” “是吗。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否则。你真的会生不如死。”战狱的声音极度阴冷。他虽然是道上的人。手段也不算少。却还沒有机会真正实施过。道上的人仅仅听到战狱的名字就已经不寒而栗了。又何须战狱真正动手呢。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战少是后悔了吗。真可笑。我也后悔了。既然一切都无法挽回。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你好过。”丁言无比平静地说着几乎能令战狱丧失理智的话。 战狱将丁言猛地从床上拽了下來。“说得真好。那我真的不能让你好过了。” “你要干什么。你……唔。”丁言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战狱的大掌毫不留情地捂住了嘴巴。丁言从头到脚泛起一股深切的恐惧感。他知道。战狱生气了。因为一个喻驰。生气了。这一次战狱一定不会再放过他。 丁言的心。渐渐地凉了。 “向啸。”战狱拍了拍向啸的房门。坐在沙发上的向啸顿时一激灵。箭步过去开了门。“少爷。” “跟我出去一趟。”战狱说完便拽着丁言转身离开。不知道战狱打什么主意的向啸愣了愣。随即关好门也跟了上去。 充当司机的向啸坐在车上。启动了车子后回头问道:“去哪里。” “英皇大酒店。”战狱目视前方道。 大掌松开了丁言的嘴。丁言立即不淡定地嚷叫了起來:“你想干什么。你带我去哪里……” 丁言拍打着车窗玻璃。还试图拉开车门。可车内已经反锁了。不管丁言怎么拍打怎么闹都无济于事。 丁言一把抓住了战狱的手。“放我下车。放我下车。” 战狱眼一横。直接从后腰摸出了一把枪。抵在了丁言的鼻尖上。“你听说过英皇大酒店的最底层有一个s俱乐部吗。那里面的男人都有严重的性。虐倾向。而且往往喜欢群。攻。你本來就是b这对于你而言。应该很熟悉吧。” “不”丁言恐惧地摇着头。他虽然是b可因为受欢迎的原因。他做生意向來是一对一的。而且还有自行挑选的权力。即使服侍过有些许s倾向的男人。也从來沒有试过被一群男人…… 不。这绝对是个噩梦。 “他们一定会十分疼爱你的。听说前几天才玩残了一个b你应该也认识吧。跟你出自同一个地方的……”战狱满意地看着丁言尽失血色的脸。收回了枪支。丁言已经被吓愣了。沒有枪。也无力去闹。 黑色的车子就像一个黑色的囚笼般。而丁言的身边。坐着他因为一时倾心而爱上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正用那双曾经拥抱过他的手。将他缓缓推向地狱。 戏啊。果然一切都是戏。战狱对他从來就沒有过半点情。不然怎会对他如此狠。 可他有什么办法。青爷行事谨慎。关着喻驰的地点他又怎么会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求求你。不要这么做。我真的不知道……” 丁言在车里求饶。却依旧无法阻止车子疾速地开往英皇大酒店…… 第086章 不是非你不可! 向啸奇怪地瞥了一眼后视镜。只看见战狱冷漠的脸以及丁言惧怕的表情。这是怎么回事。战狱不是最宠那个什么都不是的b吗。 又在搞什么花样。 向啸晃了晃脑袋。双手握紧了方向盘。不管怎样。都不关他的事。他只关心喻驰一个人。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所有的耐心都不复存在。每分每秒都生活在害怕会失去喻驰的恐惧中。向啸十分憎恨自己沒有好好地守着喻驰。 “傻子。你要爱就去爱吧。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会保护你。直到最后一刻。” 他对喻驰的承诺、誓言。言犹在耳。可喻驰如今。身在何处。 他不知道。 是否安全。 他不知道。 甚至是生是死。 他也不知道。 向啸的心仿佛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着极刑。空洞洞的。 他从小就沒有亲人。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从很久以前开始。喻驰已经成为了他人生中的全部。只要是喻驰想要的。他什么都给。只要是为喻驰好的事。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如果喻驰能平安回來。他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无怨无悔。 可喻驰怎么能消失得如此彻底。就连一个字、一样东西也沒有留下。 沒有喻驰气息存在的空气简直令人窒息。向啸跟战狱。同样煎熬着。 丁言逐渐安静了下來。他的声音已经喊得无比沙哑。也唤不回战狱冷硬如石的心。 车子停稳。战狱拽着丁言进了英皇大酒店的后门。等向啸停好车后。三个人乘坐电梯下了英皇大酒店的最底层。比起外面阳光灿烂的世界。这里是奢靡的另一番天地。 这种场合对于身经百战的丁言并不陌生。只是。他从來都是冷眼看着别人承受这一切的人。却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从看客变成了主角。 丁言一直扯着战狱的手臂。不想前进。却被战狱大力一拉。走进了一个最多人的房间里。 “各位都准备好了吗。”战狱的脸上毫无表情。这间房里站立着许多流氓痞子。还有一些刚被释放出來的强。奸犯。个个面目狰狞。看着丁言的目光就像饿狼看着美味的食物一般。个个双眼泛着饥饿的绿光。恨不得一拥而上将丁言吞食入腹。 他们有的面目狰狞。有的脖子上或者脸上纹着大面积的蛇或者龙的纹身。有的手里还在把玩着一个足足一米长的鞭子。脸上带着猥琐恶心至极的笑容。 丁言浑身都在颤抖。甚至连双腿都不争气地软了。十几二十个人。要这样轮番來的话。他还有命吗。丁言将乞求的目光转移到了身旁的战狱身上。 战狱冷笑。此时的他后悔都來不及。恨透了丁言都來不及。又怎么会心软。喻驰不见了。什么消息都沒有。他的恐惧、他的火气。都该由丁言一个人承受。 “战少。求求你。不要……”丁言哭求道。战狱森冷一笑。“今天过后。你大概不会再欲。求不满了吧。” “不。”战狱朝那些男人们点了点头。他们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笑容。“那就谢谢战少了。” “放心。你不会沒命的。不然怎么能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呢。”战狱平静地看着丁言睁大了恐惧的双眸。平静地看着丁言被那十几二十个男人拖走…… 惊叫声、恐惧声、衣服被撕碎的声音、呼呼的鞭声。不断传來。丁言看着站立在灯光下恍如天神般的战狱。眼中充满绝望。 战狱也不走。就站立在原地残忍地看着。令丁言的心境变得更加酸楚。 痛。自出世以來丁言沒有尝试过比这更深刻的痛苦。他向來都徜徉于快感之中。他喜欢男人。沉醉于肉体的欢愉。可他并不知道。曾经的快乐也能在一念之间变成最痛苦的源泉。后悔。却再也來不及。 丁言尖叫着被男人淹沒。良久。战狱才听到一句微不可闻的话语飘出來:“你不会找到他的永远。” 战狱的心蓦然抽痛了。他怒红的眼睛凶神恶煞地盯着被男人们上下其手的丁言。恶狠狠地道:“用尽你们的办法。只要留着一口气死不了就行。” “沒问題。战少。”几个男人顿时更加卖力起來。 向啸站在战狱的身后。亲眼目睹这一切。不禁傻了眼。这是怎么回事。丁言不是最受战狱宠爱吗。战狱甚至为了丁言还惩罚过喻驰。现在是闹哪出。 “少爷。”向啸忍不住喊道。 战狱转过身。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喻驰一定是被青爷的人带走了。丁言在其中一定搞了鬼。” “你说什么。你怎么能纵容他害了喻驰”向啸闻言立即火冒三丈。刚还觉得战狱这么做有些过分。现在却觉得即使将丁言碎尸万段也不解恨。 “我沒有料到。我本來有自己的计划……”战狱低着头。向啸一拳砸了过來。打中了战狱挺直的鼻梁。血顺着鼻腔流到了下巴上。战狱头一次。沒有勇气还手。 沒错。是他害了喻驰。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喻驰是那么的信任你。而你呢。你令他陷入了何种境地。战狱。不要以为你曾经救过他一命就了不起了。喻驰也不是非你不可的。”向啸一字一顿地道。 战狱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只要他能回來你现在知道了。去接应两位雇佣兵队长吧。你的跟踪本事。我放心。” 向啸看了面前一片奢靡的场景一眼。又恨恨地瞪了战狱一眼。甩手离去。 战狱并不担心向啸去哪里。去干什么。事关喻驰。向啸只会比任何人更心急。 生不如死。他们都陷在生不如死的世界中。只能无力地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淌消逝。 战狱战狱 身在漆黑房间中的喻驰嘴唇干裂地发出轻微的声音。他脸色苍白。全身湿透。已经奄奄一息。可嘴里却依旧不甘心地吐出那个名字。 一遍又一遍。 “他说什么。”青爷皱着眉发问。 喻驰的声音有气无力。实在太小。谁也沒有听见。 青爷使了一个眼色。黑胖子微微点头。蹲下身凑过去仔细地听了听。“战狱。战狱。” “青爷。他在……啊。”黑胖子还沒说完。就感觉到右耳传來一阵剧痛。顷刻间那只耳朵已经被喻驰咬得鲜血淋漓。 喻驰虽然已经被折磨得有气无力。但他的感官依旧很敏锐。只要有一点儿可趁之机。他绝对不会放过对自己下毒手的人。 黑胖子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抬起一掌就往喻驰的脸上扫去。尖利的指甲划伤了喻驰细嫩的脸颊。喻驰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脸被这一巴掌打得肿得老高。 可他却依然不肯松嘴。直到另一个手下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喻驰剧烈地咳嗽起來。才不得不松开嘴。黑胖子的右耳已经被咬得不成样子了。 “操。让你咬我。让你咬我。”黑胖子一脚接着一脚朝喻驰的身上踹去。 “咳咳”喻驰无助地蜷缩着身体。眉头紧皱。却闷声不吭。 “行了。他刚才说什么。”青爷怕喻驰会死。忙阻止道。 黑胖子停了动作。“青爷。他什么也沒说。只是一直在喊着‘战狱’的名字。” 青爷显然有些不耐。喻驰留在这里的时间越长。被战狱找到的可能性就越大。已经这么多天了。喻驰依旧不曾吐露过跟军火钥匙有关的字眼。 青爷走到喻驰身前。用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那么在意战狱吗。看來传言你是战狱养在床上的教官并不假。” 喻驰不答。双眸却死死地盯着青爷。流露出一股不易被人抹灭的倔强。 “如果战狱知道他心爱的教官被别人玷污了。你说会怎么样呢。”青爷用另一边手暧昧地抚摸着喻驰的脸。顺着美好的脖颈。将那可恶的手探进了喻驰那早已经被鞭子勾得破破烂烂的衣服里。 喻驰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沒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这些天來。什么苦头都吃过了。却沒有一种刑具比青爷的手更恐怖。 “你敢。”喻驰竭尽所能地挣扎着。双眼射出凌厉的光芒。只可惜手铐牢牢地固定着他的手。因为昨天不老实地踢了黑胖子一脚的缘故。现在就连双脚都被铐上了。根本动弹不得。 不管怎么躲。都躲不开身上那种起鸡皮疙瘩的恶心感觉。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战狱也许都不会在乎。可是。他自己在乎。 “你觉得我不敢吗。那也是你逼的。谁叫你的小嘴这么硬呢。”青爷目露凶光道。 “放开我。”喻驰冷声道。 青爷笑了。“不然换个方式也可以。既然你不说。那我只能从战狱入手了。不然。从跟在战狱身边的那个保镖入手。也行。”青爷收回了手。转变了战略。攻入喻驰的死穴。 在喻驰正为保住了自己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青爷的话令他蓦地睁大了双眼。喻驰眼神黯了黯。咬牙切齿地道:“你不会得逞的。” 第087章 两天的生机! “我不会得逞。你别忘记你是怎么到这里來的。”青爷点了根烟。低声道。 喻驰浑身一震。像青爷这种喜欢用药的卑鄙小人。的确防不胜防。他已经不小心着了道了。怎么能让战狱和向啸重蹈覆辙。 喻驰沉下脸。盯着青爷的鞋头。认真地思考着。 不知道现在已经过去了多少天。青爷虽然不让他吃任何东西。只给他喝水。但是为了怕他饿死。也会定时让人给他打营养剂。只是他现在太虚弱了。如果再被折磨下去。说不定熬不到战狱來救他…… 喻驰一怔。战狱。他怎么肯定战狱会來救他呢。战狱以为他跟别人发生了关系。用厌恶的眼光看着他。甚至。还后悔当年救了他。 又怎么会再救他一次。 想到这里。喻驰的双眸黯淡了许多。心也在滴着血。 不管战狱來不來救他。他都决定赌一把。就赌战狱会來。 青爷咄咄相逼。看起來已经沒有什么耐性了。如果他再一昧地拒绝回答军火钥匙的问題。再次激怒了青爷的话。说不定下一次青爷会毫不犹豫地对他做什么可怕的事情。喻驰了解自己。如果被仇人那样对待的话。他宁愿去死。 现在火候也差不多了。有了前几天不管忍受怎样的折磨也避不作答的基础。想必现在随便捏造一个地方出來。青爷都不会起疑。可是如果在青爷发现他说的是假话的时候。更大的灾难一定会马上降临。 他只能赌。赌在被青爷发现之前战狱他们能先找到他。哪怕战狱肯顾及一点情分。即使再不愿意。也会过來救他吧。 喻驰的思绪一瞬间飘得很远很远。只要他给了青爷一个寻找军火钥匙的地方。也许青爷就不会再打战狱和向啸的主意了。赢还是输。赌还是不赌。全在一念之间。 “不说吗。也罢。你样子也不错。我抓你回來也不算吃亏。等我尝够了后。便宜底下的兄弟们也未尝不可……怎么样。你们喜欢吗。”青爷大力握着喻驰的下巴。阴恻地看着黑胖子他们。 青爷的几个手下在这几天已经见识到了喻驰的倔劲。如果喻驰是轻易求饶的沒用的男人。或许他们玩过就算了。可偏偏是这种铮铮傲骨。令人更想征服、更热血沸腾。如果不是因为青爷之前下了命令不让他们碰喻驰。喻驰大概早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喻驰看到黑胖子等几个男人眼中泛着可怕的绿光。绕是从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不禁有些害怕。他是见识过男人那可怕的欲望的。 那一晚的战狱就是那样疯狂地将沒有任何经验的他给吃了。如果落到这群人的手里。该会是多么的生不如死。 “喜欢。当然喜欢。谢青爷赏赐。”黑胖子不怀好意地笑道。 喻驰惊惧地往角落里缩着。“如果你们敢碰我一下。那么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只要你说出來。我保证你直到死去的那一刻都是无比干净的。”青爷恶毒之极地道。 喻驰闻言心中升起了无数怒焰。可恨他此刻手脚被缚。不然也不至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青在自己的面前嚣张。只能咬着牙暗恨着。 “我可以告诉你们位置。但能不能找到就要看你们的运气了。如果你们在找到那片地方之前杀了我。又或者乱來的话。我保证你们直到死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军火钥匙到底长什么样子。” 喻驰苍白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带着些蛊惑人心的美。当一向强势的人处于弱势的时候。那种模样很容易令人升起想要尽情蹂躏的感觉。 青爷若有所思地盯着喻驰看了一阵。随即道:“如果你想玩什么把戏的话。我劝你慎重。如果我派人去找了。却什么也沒有找到的话。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吗。” 喻驰撇过头。注视着窗外被云层遮住的月亮。只要下定决心去赌。输赢都是命。如果输了。大不了想办法自杀。如果赢了。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后果是什么自有我自己承受。青爷担心什么。煞费苦心地将我抓过來不就是为了得知军火钥匙的下落吗。难道你们把我逼急了我终于想说了你却不信。那也可以干脆杀了我。”喻驰在心中冷笑。只要看破青爷此刻的心理。不怕他不上当。 只是即使青爷上当了。只要是个谎言。总有被拆穿的那一刻。 随着那一刻到來的会是救他的战狱。还是人生的终止。 “你说吧。量你也不敢玩什么花样。”青爷冷哼道。 喻驰给出了一个十分模糊的地点。而且面积范围很大。青爷听后额角泛起了青筋。“你在耍我。就那一带地方自己找。你知道那片树林有多大吗。” “不知道。我从來沒去过。但少爷的确是这么跟我说的。信不信由你。我只知道个大概。你就是杀了我。我也只能提供这样的地点。”喻驰淡淡地道。 青爷瞪着喻驰。看來这个男人真是被逼急了。之前不管怎么折磨都沒有说出军火钥匙的下落。现在竟然这么爽快。虽然担心那个所谓的地点只是喻驰信口开河胡诌的。但不去找找。他怎么能死心。万一那是真的呢。 青爷绝对不能容忍自己错过军火钥匙。只要有了那把钥匙。战狱算什么。战凛算什么。囊括了军火界的他。才是真正的老大。 “带人去。按照他说的地点。仔细地找一找。两天之内如果找不到。把他剥光衣服洗干净绑到我的床上去。”青爷猛吸了一口烟。对身后的手下吩咐道。 “是。青爷。”黑胖子严肃地点头。将喻驰刚刚所说的地点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随后对自己的手下道:“阿光阿彪比较擅长找东西。再叫几个人。跟着我一起去。” 被黑胖子点到名的那两个手下纷纷点头。青爷离开了房间。那个一直对喻驰心存幻想的男人临走前还不由自主地摸了一把喻驰的脸。“小样儿。要是找不到的话。你就准备伺候我们吧。” 耳边传來恶心至极的笑声。喻驰痛恨地闭上双眼。被手铐铐着的手腕又青又紫。但那双拳。却紧实有力地握着。 两天。他起码为自己争取到了两天的生机。这两天里。他的性命应该是无忧的。喻驰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向啸正命令着两队雇佣兵分头寻找青爷的下落以及青爷一些主要手下的下落。一一排查后。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比如青爷和黑胖子。已经有好多天沒有去他们每天必去的‘星火’了。又比如黑胖子挑了几个比较能干的手下出去。听说是为青爷办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些小道消息。都是乔装成客人的雇佣兵兄弟们去‘星火’打探出來的。 “你说什么。在北山路郊外的树林里发现黑胖子等人的踪迹。”向啸严肃地问道。 其中一个雇佣兵队长点头道:“是的。我们沒有看错。黑胖子本人也在。他们好像在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夜里的时候还能听到他们埋怨的声音。好像在说什么钥匙什么的。” “军火钥匙。”战狱刚好走了过來。神情凝重地接过了话头。 向啸惊愕。“青爷想要得知军火钥匙的下落。可是喻驰怎么会知道。” “可恶。”战狱突然一拳砸在了门板上。“一定是丁言对青爷说了什么。” 而此时的丁言痛不欲生。他被战狱抛弃在了英皇大酒店底层的s俱乐部里。头顶似乎永远是剧烈摇晃着的天花板。很想干脆晕过去。可不知道他们给他喂了什么药。让他一直生不如死地清醒着。 “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黑胖子的行踪。他们夜里一定会在那片树林里。等夜深我带一个人过去探探路。如果好运的话。说不定跟着他们离开的脚步就能找到喻驰。”救喻驰。十万火急。向啸沒有空再追究事情究竟是如何发生的。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 战狱点头。“你去准备吧。” 看着向啸离开的背影。战狱却暗自担心起來。如果是为了军火钥匙。那喻驰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喻驰既不知道假的军火钥匙就在丁言的手上。也不知道真的军火钥匙戴在爸爸的脖子上。他肯定什么都不会说。青爷又怎么会放过他 喻驰。这一次是我战狱。害惨了你…… 夜深人静的时候。北山路郊外的树林里。黑胖子坐在树下休息。几个男人在卖力地挖着被雪掩埋的土地。黑胖子不耐烦地骂道:“到底是不是忽悠我们的。都挖了好久了。也沒见到有。” “您别急。不管有沒有。我们先挖到明天晚上。两天期限一到。沒有的话我们就可以回去复命了。那个教官就死定了……”一个男人抹了把汗水道。 黑胖子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快挖。如果能够找到军火钥匙的话。我们才是真发了。找不到上了那个教官有什么用。到时候还不是青爷玩剩下的。沒出息的家伙。” “是是是。”几个人连声应道。更加卖力地挖着。 第088章 脆弱的他! 在树林的深处。向啸带着一个雇佣兵利用夜色与树木的遮掩。不动声色地注意着黑胖子他们的动静。 潜伏了两个多小时后。黑胖子终于熬不住了。带着一个手下先行离开。并吩咐剩下的手下不许偷懒。继续挖地寻找。向啸与另一个雇佣兵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跟上了黑胖子的脚步。 “去开车出來。他们肯定有车。”向啸对另一个雇佣兵道。 雇佣兵点头。转身去开车。 黑胖子本來想到‘星火’找个b泄泄火。却在半路接到青爷的电话。叫他带多些人守在关着喻驰的公寓周围。以防万一。还要在必要的地方布下炸弹。毕竟喻驰失踪已经有好几天了。虽然青爷沒有收到战狱寻找喻驰的消息。但要说战狱对喻驰完全不闻不问。应该也不太可能。 青爷是个谨慎的人。在寻找军火钥匙的同时。人也要看好。 黑胖子扫兴地让司机调转车头。车子开往了关着喻驰的那座小公寓的方向。 “他们调头了。不知道要去哪里。”雇佣兵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向啸道。 “这条路越往前走会越偏僻少人。我们不能再开车跟着了。现在车流量已经越來越少。继续跟下去他们会察觉的。”向啸皱着眉头道。 雇佣兵赞同地点头。“那我超他车。你动手脚。我把车停放好后跟你会合。” “好。”向啸目光锐利地点头。 雇佣兵一脚踩下油门。在夜色中超了黑胖子所在的那辆车。向啸眼疾手快地射出一个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黑胖子那辆车的轮胎弄爆了。而后雇佣兵开了很长的一段路后停了下來。向啸下车隐藏在了路边的树丛里。 “去把车停好。”向啸对雇佣兵道。 “是。”雇佣兵点头。 黑胖子的车因为爆胎险些失去控制。他那肥胖的身躯也因为车子的突然颠婆而在车内撞來撞去。骂骂咧咧道:“怎么回事。” “轮胎好像突然爆了。怎么办。”开着车的手下问道。 本來还想去爽一爽。被青爷突然叫回去看守喻驰的黑胖子已经很不高兴了。谁知道车子又半路爆胎。这不是成心气他吗 黑胖子开了窗户。看了看路。“奶奶的。幸好不远了。我们走过去。打电话叫人过來换轮胎。还有。调三十个兄弟直接过去那边潜伏在附近。看紧些人。在我们最熟悉的地方装颗炸弹。” “好。” 黑胖子下了车。从这里走到公寓大概十分钟路程。夜深了。等人过來换轮胎的话还不知道要折腾到几点。还不如干脆走回去。 这正合向啸的意。等黑胖子经过了他们所在的那棵树丛后。向啸慢慢起身。向身后的雇佣兵打了个手势。两人不远不近地偷偷跟着黑胖子。 果然如向啸所料。黑胖子将他们带去了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向啸的心跳得如鼓声般响。他有预感。喻驰在这里面。喻驰一定就在这里面。 “向哥。别冲动。”雇佣兵压住想站起來细细查看的向啸。怕他引起隐藏在周围的黑胖子的人的注意。 “喻驰、喻驰就在这里面。一定在。”向啸漆黑的双眸里泛着喜悦的亮光。 雇佣兵点头。“喻教官肯定在这里面。可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万一被人发现。也许喻教官会被紧急转移地方也说不定。那样的话我们就又跟丢了。我们先探探水。等回去再叫少爷过來救人。” 向啸强行压下内心的激动。蹲下了身体。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可时间每过去一秒。都感觉是那么的难熬。喻驰就在里面。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也许喻驰也正在等着他们相救…… 守了一个多小时。向啸终于还是不顾雇佣兵的劝阻。小心地靠近了公寓的一扇窗户下。雇佣兵叹了口气。只好小心翼翼地为向啸把风。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因为害怕公寓内是否会安装了摄像头。所以向啸虽然心急。还是不敢大意。只能借着夜色的遮掩偷偷地看了一眼那个房间。 向啸深知有亮光的房间不会关着喻驰。所以他的目标是那间漆黑无比的房间。 只有一个很小的窗户的幽深的房间。如同冰冷的囚室一般。却因为困在里面的人是喻驰。竟令向啸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当初喻驰离开他。到了战狱身边的时候。向啸也是每天都看不见喻驰。刚开始很不习惯。后來却渐渐习惯了。而现在。揪着他的心的是喻驰的生命安全。只要喻驰是安全的。在谁的身边又有何重要。 只是那不到两秒钟的一眼里。并沒有看到喻驰的身影。向啸的心沉重地落了下去。待等待了两分钟见周围沒有动静后。向啸又不死心地往窗户里瞄了一眼。 这一眼。却令他几乎心碎。 向啸从來沒有见过喻驰如此脆弱不堪的模样。脆弱到他几乎认不出那个人就是喻驰。苍白的脸。浑身湿透的身躯甚至还在微微发抖。身上、脸上。到处都是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痕。 喻驰闭着眼睛。连眼睫毛都是湿的。被手铐和脚铐铐着的双手又青又紫。一看就是遭受了许多非人的虐待。向啸无法想象。这么多天來喻驰究竟吃了多少苦。 可恨他现在不能马上救喻驰出去。 向啸探手进口袋里。摸出了自己无论何时都会随身带着的米粒。弹指一飞。细小的米粒穿过空气碰到了喻驰被手铐铐住的手。而后掉落在了喻驰的裤子上。虽然是极其细微的东西。但对于本來就处于随时警戒状态中的喻驰來说。这样轻微的碰撞已经足以震动他。 向啸知道喻驰会睁开眼睛。但他沒有勇气与那双眼睛对视。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立刻闯进去将喻驰救出來。可他不能冒任何危险。他不能承受任何万一。 向啸咬着牙离开了。就连雇佣兵看见他铁青的脸色都不敢再说话。两个人趁着夜色尽快撤离。 而在向啸转身的下一秒。喻驰果然警觉地睁开了双眸。漆黑的眼睛往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沒有看见任何人。 喻驰苦笑。大概是自己神经过敏了吧。黑眸往下不经意地一瞥的时候。喻驰透过月光。清楚地看到落在自己西裤上的一颗小小的米粒。 喻驰的双眸蓦然睁大。是米。是向啸。向啸來过了。 喻驰努力压抑住心中的喜悦。那双原本因为痛苦而失去色彩的双眸在那一瞬间变得比窗外的星光还要璀璨。 只有向啸会随身带着米粒。从前向啸就喜欢在米上刻字玩。喻驰收到过向啸送的为数不少的米粒。每一颗上面都写着不一样的字。 喻驰颤抖着手。努力地伸手拾起了那粒米。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向啸既然來过。那就说明他们一定会來救自己的。只要再等等。再努力地等一等。 生的希望。一定会降临。 喻驰紧紧地攥着那粒象征着生的希望的米粒。在心中安心地笑了…… 听到向啸回來的动静的战狱猛地站了起來。紧张地走到门边。在向啸刚进來的时候战狱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找到喻驰在哪里了吗。” “找到了。”向啸显然也十分激动。但当他想起是战狱害惨了喻驰的时候。向啸又沉了脸。 “他、他现在怎么样。”战狱沒有在意向啸的脸色。有些紧张地问道。 向啸摇头。“很不好。浑身都是伤。脸色很苍白。” 战狱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很不好。喻驰现在很不好。 他也猜到了。怎么能会好呢。青爷将目标放在喻驰的身上。肯定已经将他查得彻彻底底。一旦知道他是十多年前早就该死了的人。又怎么会再放过喻驰。不管喻驰能不能说出军火钥匙的下落。最后一定都活不了。 “少爷。我们已经知道喻驰被关在什么地方。看他的样子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我求你。尽快去救他。”向啸突然在战狱的面前重重地跪下。因为他知道。能不能去救喻驰。最终还是得看战狱。 战狱点头。正想说“好”的时候。门却被人推开了。战凛满身冷气地进了房间。扫了一眼众人。最后的目光落在了战狱的身上。战凛沉声道:“你跟我过來。” 向啸焦急地看着战狱。战狱给了他一个等待的眼神。跟着战凛离开了房间。 战狱看着父亲的背影。突然有些胆寒。虽然战凛已经将所有的权力交给了他。可战狱对战凛始终抱着敬畏之心。虽然嘴上总喊他“禽兽”。 战狱跟着战凛到了战凛的书房。战凛抬手叩了叩价格昂贵的木桌。“发生了什么事。” 战狱下意识地摇头。战凛的双眼中迸发出精光。“你瞒不了我。好几天沒见到喻驰。你以为我猜不到吗。” 战狱不语。低下了头。 “找到了是吗。”战凛问道。 战狱点头。“我要带人去救他。” “怎么救。落进青爷的陷阱里。还是交出军火钥匙。”战凛满脸寒气地质问道。 战狱一时气结。顿了顿才道:“我会布置好的。绝不会跟青爷谈交易。真的沒办法的话。我可以用假的军火……” “胡闹。”战狱低吼道。 第089章 不要让我恨你! 战狱眉间一跳。不语地看着大怒的战凛。 “如果被青爷识破了呢。他虽然沒有见过真正的军火钥匙。可他沒那么好糊弄。如果道上的人都能被你随便用一把假的军火钥匙就能糊弄过去的话。我们至于担忧这么多年吗。别忘了真正的军火钥匙涉及到谁的安全。”战凛一字一顿道。 战狱呼吸一窒。他知道。真正的军火钥匙在郁梓的身上。在他的爸爸的身上。他也明白战凛的苦心。这么多年來。战凛为了守护郁梓同时又不能失去他所以逼他越來越强。他什么都明白。 “我会小心一点。也许……”战狱抬起头。“不管怎么样。喻驰一定要救。” 战凛的双瞳里闪过令人心悸的光。“凭什么。他落在青爷手里。是他大意。沒有人会因为他的一时大意付出代价。你也不例外。” “可是喻驰曾经多次救我。我不能……”战狱猛地摇头。 战凛残忍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能。他只是你的教官。不是你的亲人。也不是你的爱人。能救则救。必要时候可以舍弃。他救你只是他的职责。并不是你欠了他的。” “不行。我必须去救他。他对于我來说是很重要的人。”如果只是普通的下属。也许战狱会认同战凛的做法。可那个人是喻驰。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向啸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找到喻驰被关在哪里。而他却不去救。这对喻驰未免太残忍了。 战凛闻言脸色一凛。“我不许你去。我不能让郁梓有任何潜在的危险。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面对郁梓” 战狱噎住了。喉头传來腥辣的感觉。救喻驰。难道就意味着会伤害到爸爸吗。 一边是爸爸。一边是喻驰。他该怎么做。战狱从沒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面临这种艰难的选择。 “难道喻驰在你的心里。比你爸爸还要重要吗。你有沒有想过万一让你们发现喻驰被关的地方是青爷的计谋。会有什么后果。”战凛无比严肃地道。 战狱无力地撑在桌面上。“不会的。我会很小心……” 战凛绕到战狱的身后。冷声道:“很多事情是你无法预料的。” 手臂抬了起來。待重重落下的时候战狱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扭过头。不敢置信地看了战凛一眼。后颈又被重重地劈了一下。整个人顿时失去了知觉。 “喻驰是个好孩子。可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别人可以去营救。但你不可以。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所以我更不允许你伤害我的郁梓。”战凛无奈地道。他爱郁梓太深。从前经历了那么多才有如今安稳的生活。想要保全这个家。他不得不心狠。 战凛离开了书房。并将落地锁放了下來。战凛书房的防盗与安全性能极高。只要落地锁一开启。除非有人用钥匙从外面开门。否则里面和外面的人不管是用蛮力还是工具。都无法撼动这扇大门。 向啸还在战狱的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等來的却不是战狱。而是战凛。 “凛爷。”向啸有些讶异。 战凛点头。随即严肃地道:“他不会去救喻驰的。你如果想去。我不会阻拦你。但一切的后果。你自己负责。至于人手方面。只要有人愿意跟着你去。多少都沒问題。” 战凛也是从心底里不希望喻驰死的。毕竟他也算是看着喻驰长大。自己的儿子能碰到这么个事事为他、肯舍身救他的男人不容易。可战狱对于他和郁梓來说更为重要。喻驰能不能救回來。全看他自己的造化。可他不容许战狱有半点儿差池。 向啸闻言脸色微变。“怎么会这样。少爷一直很支持我们去救喻驰。为什么会突然反悔。” 战凛脸色一沉。“你沒有权力问为什么。” 向啸狠狠地握紧了拳头。原來如此。他竟看错了战狱。沒想到战狱对喻驰真有那么狠。 向啸连心都在滴着血。喻驰为了战狱出生入死。赔了心又赔了身。最后却落得这种下场战狱竟如此狠心。 向啸握紧的拳头在微微地颤抖。他恨。恨透了战狱。恨透了自己。 傻喻驰。如果你爱上的人是我。我又怎舍得伤你分毫。 你别怕。即使全世界都放弃了你。我向啸。也绝不会放弃。 向啸挺直着腰背离开。战凛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道背影消失。 “诶。战凛。喻驰失踪好几天了。还一点儿消息都沒有吗。”战凛刚走出战狱的房间便听到郁梓焦急地问道。 战凛避重就轻道:“放心。沒事的。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你只需要全身心都注意着我一个人就行。” “胡说八道。”郁梓瞪了战凛一眼。 战凛轻笑。隐去所有的忧愁。将脸埋在郁梓的脖颈上。细细地吻着。连带着军火钥匙也吻了吻。“恨我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戴在你的脖子上吗。” 郁梓微微摇头。“只有放在我这里。你才安心不是吗。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将它交给御天。” 战凛坚定地目视着前方。“还沒到时候。” …… 向啸回到了自己的房里。他沒有去找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沒有几个人会敢帮他的。他又何必强人所难呢。即使只有一个人。他也一样可以将喻驰救出來。 因为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现在外面是大晴的天。白天行动危险性会有所增加。尤其是向啸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如果他失败了。喻驰就会面临生死的考验。纵然向啸如何心急。也不敢拿喻驰的生命开玩笑。 他只能等。等今晚天黑。 向啸躺在床上。将所有最坏的可能都试想了一遍。才渐渐地闭上眼睛休息。 喻驰。沒事的。假如我失败了。大不了陪你一起死。 向啸体力充沛。并沒有休息多久便起來吃东西了。吃完了东西后。向啸坐在椅子上将一些细小的工具从抽屉里拿了出來。米上刻字。是他无聊时候的乐趣。 以前喻驰总会笑他。一个大男人却做得了这么精细的活儿。他却毫不在意。一颗米粒就一点点。如果不放进特殊的药水里。写在米粒上面的字很难看清楚。喻驰收过许多他送的米粒。但向啸想。喻驰应该沒怎么仔细留意过。每次都是大大咧咧地收下。虽然不怎么看。却会小心翼翼地收好。 喻驰就是这样的人。别人对他好一分。他就会还十分。甚至百分。因为他拥有的东西很少。所以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加努力地去珍惜。 向啸觉得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见喻驰。 不知不觉间刻了许多的字。向啸将那些刻上字的米粒放进了一个装着特殊药水的正方形玻璃盒里。药水起到了放大的作用。每一个字看起來都无比的清晰。 向啸看着这些米粒发愣。良久。才将那个正方形的玻璃盒放进了抽屉里。连带着那些工具也一起放好了。 一个下午就这样无聊地度过。差不多到六点的时候。向啸开始准备自己要带去营救喻驰的东西。 枪、子弹、军刀……每一样能够带有杀伤力的东西。向啸都一一地检查过并收拾起來。灼灼的目光看向窗外。天色渐渐变黑。向啸沒有走大门。而是身姿矫健地翻过自己房间的窗户。离开了战凛的别墅。 如果这一次他能够活着带喻驰回來。一定会叫喻驰对战狱死心。并且杀掉将喻驰害得这么惨的青爷还有丁言。在那之后。不管喻驰愿不愿意。他都一定会带着喻驰离开。 天高地远。沒有他们到不了的地方。 喻驰。等我…… 被战凛关在书房里的战狱悠悠醒來后用力地摇晃了一下脑袋。凌厉的双眸扫了书房一圈。后颈处传來的疼痛提醒了他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偷袭的事。 他对战凛从來沒有防备。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容易被战凛得手。他深知郁梓对战凛的重要性。却沒想到战凛为了郁梓会这样阻止他去救喻驰。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18节 喻驰。喻驰。 战狱猛地站起來。开始不停地捶打着坚固厚重的门。门是隔音的。战狱知道即使路过这扇门的人都不会听到任何声音。可是他不甘心。 双手都因为用力的捶打摩擦至出血。战狱敲了一个多小时。门还是残忍地纹丝不动。战凛沒有想给他开门的意思。战狱顺着大门绝望地跪下。 “开门。开门。救喻驰。我求你了。救喻驰……”战狱在书房中歇斯底里地喊着。喊了许久。又站起身來巡视了一遍书房。到处找寻别的出路。 卫生间也被锁上了。战狱一脚就踹开了门。可卫生间里装了铁窗。战狱试了试。那些铁杆都有手臂般粗。无法撼动。战狱狠狠地踹了一脚卫生间的门发泄。四处去寻找别的窗。 战凛书房的窗户是隔音加防弹的。所以十分厚重。被锁上了后也不太可能撬得开。战狱的眼眸扫了扫书房四个角落的摄像头。双眼通红地道:“父亲。不要让我恨你……” 第090章 我来了! 正在屏幕前监视着书房的战凛亲眼见证了战狱醒來后一系列的暴力举动。听到战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战凛那颗坚硬的心也像被针刺了一下。整个人都有一些恍惚。 记忆中。战狱显少称呼他为“父亲”。小时候他跟战狱的关系不远不近。战狱对他始终抱着敬畏之心。两父子即使面对面。所谈话的内容也十分严肃。 长大后。战狱更是笑称他为“禽兽”。他也毫不在意。 但“父亲”这个词。从战狱的口中叫出來。却令战凛感到无比的陌生。 父亲是什么。是比山还高比海还深的一份责任。 战凛猛地摇了摇头。不行。他要坚定立场。绝对不能放战狱出去。 战凛关掉了屏幕。出了客厅里点了根烟。想把那些烦闷都抽走。却好像沒有什么用处。 见郁梓坐了过來。战凛碾熄了烟头。却依旧愁眉不展。 “让他去吧。”郁梓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才一字一顿地道。 战凛猛地扭过头。“你知道了。” “路过你书房的时候。看到门被锁上了。还加了落地锁。平常除非你在里面。不然你连门都不关的。而且我也有几个小时沒看到御天了。”郁梓很聪明。也许年轻的时候他看不懂战凛那颗深沉的心。可相爱多年。战凛再也沒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 战凛又点了一根烟。连手都在颤抖。“青爷也许会设下陷阱。喻驰这次太大意了。军火钥匙又涉及到你……” “那天晚上。御天问我。爱一个人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后來我想了想。他也应该有自己的爱。如果为了他自身的安全又或者我的安全。而令他失去了喻驰。令他恨我们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呢。”郁梓叹声道。 父亲。不要让我恨你。 不要让我恨你。 恨你…… 战狱通红的双眼。不断地在战凛的眼前闪过。那道熟悉的沙哑的声音。也不断地在战凛的耳边响起。战凛突然紧紧地抱住了郁梓。勒得他骨头都在发疼。战凛低声道:“不要说了。” 郁梓果然安静了下來。他知道战凛需要时间考虑。 最重要的东西。要送给最重要的人。 军火钥匙。是战凛花了大半辈子一直在守护着的东西。而郁梓。是战凛决定要守护一辈子的人。当年将军火钥匙送给郁梓后。战凛早就认定了这个男人。 他的爱一向强势霸道。不容人拒绝。所以军火钥匙承载着他的爱。戴在了郁梓的脖子上。那个时候。战凛从沒有想过自己会有儿子。在他和郁梓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他不打算将军火钥匙从郁梓的脖子上取下來。 那个时候。从沒有想过如今事情会变得这样复杂…… 战狱漆黑如夜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窗外的夜色。向啸恐怕已经行动了吧。以向啸对喻驰的重视。即使沒有自己的命令。也一定会去救喻驰的。 战狱拿起放在木桌上的小木钟。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前进。心。蓦然痛得难以呼吸。他颓然地抬起手。突然用力地将木钟砸在了厚重的玻璃上。木钟碎了一地。玻璃映照出满地的荒凉…… 比起战狱被困在书房里的无能为力。向啸此刻正争分夺秒地赶去喻驰所在的那间公寓。一路上汗如雨下。他却不觉得疲累。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喻驰。向啸浑身都充满了能量。 可却沒有人知道。此时的喻驰已经陷入了困境之中。 两天的时间到了。喻驰眼看着太阳落山。眼看着月亮升起。从希望变成失望。最后绝望。 他相信战狱。相信向啸。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夜幕降临的脚步越來越近。喻驰渐渐觉得。自己是否已经被抛弃了。 战狱不会拿军火钥匙來换自己。也不会來救自己。 喻驰的手里捏着两块刀片。是趁青爷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从自己身后锋利的栏杆上硬掰下來的。掰下來的时候锋利的刀片割破了他的手指。可喻驰却恍然未觉。 月亮如此残忍地挂在高空中。明亮得沒有一丝杂质。喻驰的眼中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痛苦。随即又恢复了淡然。 门果然被人推开了。青爷脸色铁青地带着几个手下走了进來。喻驰向后蜷缩着身体。身上的伤势因为沒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所以有些加重。在这种冰天雪地里。喻驰因为之前被淋过好几次冷水。所以直到现在还发着烧。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子在此刻却十分清醒。一点儿也沒有发烧的那种浑噩的感觉。而青爷就像一只恐怖的怪物。步步逼近。 “两天期限已过。你可真有胆子。竟然真敢耍我们。荒郊野外的树林根本就沒有什么军火钥匙。喻驰。我的耐性已经到达了极限。不是我不肯放过你。是你自己不愿放过你自己。把他给我拽出來。扔进浴室从头到脚洗干净。”青爷狰狞着脸。得不到军火钥匙的他已经痛恨喻驰入骨。在床上。喻驰也别想好过。 “是。青爷。”几个手下摩拳擦掌。一脸淫。笑地走向喻驰。 喻驰眼中闪过狠光。在第一个人进入到喻驰能够攻击的范围内的时候。喻驰猛地直起身。用脑袋狠狠地撞在了那个男人的脑袋上。“哇呀。”那个男人一阵痛呼。后退了几步。喻驰也因为太过用力有点儿头晕。晃了晃脑袋后机警地盯着他们。 又有几个男人陆续靠近。喻驰抬起被手铐铐住的手。将手铐卡在了一个男人的脖子上。向后一拉。将他撞在了自己身后的墙壁上。那个男人甚至死不瞑目。 剩下的人见喻驰这么厉害。都不敢轻易接近。青爷冷哼:“沒用的东西。连一个行动受制的男人都搞不定。” 青爷上前一把掐住了喻驰的脖子。喻驰双眼一翻。险些透不过气來。青爷伸出另一边手大力一撕。覆在喻驰身上那早已经成为了破布的衣服不堪重负掉落在地。裸。露出喻驰伤痕累累的上半身。 每一道伤痕却偏偏像有生命似的。令喻驰整个人看起來充满了一种禁欲般的美感。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起s俱乐部里那些被调。教过的玩具。青爷身后的几个男人眼中都翻腾起了欲望。喻驰绝对想不到。伤痕累累的自己更给人一种可以肆意凌虐的错觉。 “唔。”喻驰的胃里翻滚着恶心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快要透不过气來了。青爷的力道很大。喻驰用尽全力抬起手。将锋利的刀片狠狠地插入了青爷的右眼中。血顺着青爷的脸颊滴到了喻驰的手上、脸上。 耳畔传來青爷痛苦叫嚷的声音。喻驰却痛快地扬起了一抹冷笑。青爷的手渐渐松开了喻驰。捂住了自己的右眼。恐惧地乱喊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青爷……”黑胖子喊了他一声。青爷猛地转过身。几个手下看到青爷的脸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青爷的右眼上还插着一块锋利的刀片。竟已经沒入了眼球。只剩下一点边露出來。而他的右眼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可怖的血窟窿。 几个人后退了几步。沒想到喻驰这么厉害。早知道这两天应该再不间断地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不应该让他有休息的机会。 “我会瞎吗贱人。你这个贱人。”青爷转过身。一巴掌打在了喻驰的脸上。随即发狂般地踢着喻驰。喻驰却毫不在意。嘴边都淌了血。喻驰却还在笑。“瞎。瞎算什么。你、死不足惜。” “给我杀了他。给我杀了他。”青爷咬牙切齿地胡乱指着喻驰所在的方向。右眼传來锥心刺痛。青爷又不敢将刀片拔出來。害怕他的眼睛真会从此瞎掉。 什么军火钥匙他已经顾不得了。此刻不杀了喻驰。难解他心头之恨。 黑胖子连连点头。“是。” 向啸刚探头往房间里看的时候恰好看见黑胖子对着喻驰举起枪。双眼骤然睁大。向啸低喝一声。右手稳稳地举起枪。将黑胖子射杀了。 枪声震动了青爷。一个手下往窗边瞥了一眼。“青爷。不好。有人來救他。” “多少人。”青爷急忙问道。 “不清楚。看不见。” 青爷正想用喻驰作挡箭牌。左眼却刚好看到一颗子弹朝自己射了过來。如果不是他反应快走到了自己的手下身后。倒在地上的人将会是他。 “先撤。”青爷气急败坏地道。 几个人护着青爷离开了房间。向啸立即迫不及待地翻窗而入。一个箭步來到喻驰身边。将嘴角还在淌血的喻驰扶了起來。“喻驰。喻驰。你睁开眼看看我……” 也许是因为身上太疼。喻驰闭着眼睛。令向啸有种已经失去他的错觉。 “对不起。我來晚了。喻驰。”向啸将喻驰紧紧地抱在怀里。灼热的眼泪滴在了他的肩膀上。喻驰在向啸的怀里微微动了一下。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向、向啸。”喻驰有气无力地吐出一个名字。 向啸用力地点头。松开了喻驰。看着他的眼睛。“是我。我來了。你受了好多伤。我应该早点來救你……” 第091章 痛苦的悲鸣! 向啸心疼地抚着他的脸。喻驰的脸肿了。因为青爷的那一巴掌。嘴角也流着血。但那双眼睛。却在看见他的时候。熠熠生辉。耀眼到刺痛了向啸的双目。 喻驰左右看了一眼。突然感觉到不对劲。想了想还是不死心地问道:“少爷呢。” 向啸低头不语。从口袋里拿出细小的工具。沒几下就把铐了喻驰好几天的手铐和脚铐打开了。向啸摩挲着喻驰被手铐铐出道道青紫伤痕的手腕。无比气愤地道:“该死的。青爷竟敢这样对你……” “少爷呢。”喻驰重复问了一句。月光洒在他苍白脆弱的脸上。喻驰满眼的悲伤。他不傻。他猜到了。可是他不愿相信。 向啸低声地问道:“能站起來走路吗。” “向啸。”喻驰不甘心地看着向啸。倔强地等待那个答案。向啸避无可避。 心仿佛被密密麻麻的针刺过。向啸艰难地开口道:“他不会來救你的。今晚來的人。只有我一个。” 只有只有向啸一个。 战狱沒有过來。 喻驰不清楚现在自己的心是什么感觉。因为他整个人都懵住了。 虽然隐隐猜到了答案。可向啸的回答依旧令他浑身一震。悲伤像一壶酒。顷刻间就倾倒了。喻驰颤抖着唇瓣。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向啸脱了外套替喻驰穿上。“我们走吧。不需要他战狱。我一个人就能救你出去。” “向啸……”喻驰看着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沒说。点了点头。 向啸拉着喻驰的手走到窗边。自己先跳了下去。然后在下面接住了伤痕累累的喻驰。可两人一转身。已经被人团团包围住了。 向啸递给了喻驰两把枪。两人皆神情凛然。喻驰靠着向啸的后背。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战斗了。 虽然在此刻。能不能活着已经不重要了。可他要报仇。当年的仇加上被囚禁这么多天受尽折磨屈辱的仇。他不能不报。 而且。向啸冒着生命危险來救他。如果不是沒有战狱的命令。來救他的绝对不会只有向啸一个人。不管怎么样。他要振作起來。不能拖累向啸。 向啸。你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吧。为了你。我也不能放弃自己。 喻驰的双腿还在颤抖。他的腿受了太重的伤。原本因为沒动血已经止住了。跳下窗这么剧烈的动作完成后血又开始汩汩流出。 喻驰顽强地举起枪。围着他们的那些人并不难对付。枪林弹雨中喻驰用精准的枪法射杀了好几个人。向啸一直掩护着喻驰。同时留意着对喻驰不利的人。两人被围攻得不得不退进了公寓的大厅里。 “青爷呢。”喻驰喝问道。 向啸摇头。“沒看见。” “我要杀了他。”喻驰咬牙切齿地道。“我父母的仇。以及这几天……我不能放过他。” 向啸看了喻驰一眼。能看见的地方已经伤痕累累。被衣服遮掩住的地方呢。更何况喻驰还说青爷身上背着他父母的血海深仇。向啸看见喻驰这般模样。自然也对青爷恨得咬牙切齿。他都不舍得伤喻驰分毫。青爷这个人渣。凭什么 “好。你站在这里等着。我帮你去找。”向啸转身四处查看公寓的客厅、厨房、卫生间。都沒有发现青爷的踪迹。向啸却回过头的时候却意外地听到了恐怖的“嘀嘀”声。 而且那种声音越來越快。向啸眉头一皱。似乎猜到了什么。 “喻驰。不好。我们快离开。”向啸冲出大厅对喻驰喊道。 喻驰皱眉。回头问道:“找不到吗。” 向啸蓦然睁大了眼。他看到有一颗子弹透过客厅窗户的缝隙射向了喻驰。而窗外。是青爷狰狞恐怖的脸。他的右眼已经被喻驰毁了。所以那张脸看起來更加可怕。 “我们撤。”青爷下令道。带着剩下的几个手下离开。 而看到向啸睁大眼的喻驰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來临。下意识地回过头。在他还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一个身影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遮住了他的双眼。 那一刻喻驰什么都听不到。他只能听到子弹穿过皮肉的声音。 大脑在一瞬间变得空白。全身的血仿佛都静止了。冷意从脚底升起。之后喻驰的视线中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血。那么的触目惊心。那么的令他无法接受。 血谁的血。 那些血争先恐后地从向啸的身体里流出來。染红了喻驰的双目。 喻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剧烈地摇着头。“不。不不不。” 喻驰疯了似的用手去捂住向啸的伤口。可他的手根本捂不住。血依旧顺着他的掌缝处流出。喻驰抱起向啸的脑袋。第一次用恐惧的语气命令向啸:“撑住。向啸。我求求你。不。不会的……” 子弹射到了致命的部位。向啸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他什么都能放下。可他放不下喻驰。 放不下此刻脆弱得就好像随意地轻轻一碰都会碎掉的瓷娃娃般的喻驰。放不下现在因为担心他而手足无措的喻驰。 “沒用了。”向啸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來。他努力地想睁大眼睛。看清楚喻驰的脸。却发现自己已经到达了极限。 “不不不。”喻驰不敢置信地一直摇着头。 向啸嘴角流出鲜血。“快走來不及了” “不。我不走。你撑下去。我求求你。向啸。不要离开我。不许离开我。”喻驰紧紧地抱着向啸的身体。向啸笑了。一直都是他紧紧地抱着喻驰、紧张喻驰。终于有一天。喻驰也紧紧地抱着他。替他紧张了。只可惜…… “喻、喻驰你、你知道吗。我一直咳咳咳。一直爱着你。如果下辈子我们还能、还能相遇。你会会爱上我吗。”向啸无比费劲地说完这段话。伸出染满血的右手。用力地握住了喻驰的左手。 向啸感觉到自己胸腔内的空气越來越少。喻驰的脸在他的视线中越发模糊。他不死心地动了动。嘴里又溢出了一口鲜血。 喻驰愣住了。他听到了向啸的话。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真切。一点儿也不像是自己的幻觉。就像他手里沾满的來自向啸的鲜血。真实地提醒着他这并不是一场噩梦。 可是向啸竟然说爱他。喻驰能感受到向啸对他的好。只是他从未往那方面去想过。 “喻……”坚强地等待了大约十秒钟。喻驰依旧沒有回过神來。向啸模糊不清地想再叫一声喻驰的名字。但还沒有完整地叫出來的时候。握着喻驰的的手已经松了。无力地垂了下去。 “向啸。向啸。不要。你不要这么对我。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你醒醒。我会爱上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爱上你。只求你睁开眼睛……”喻驰将向啸抱得更紧。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般用脸颊贴在向啸渐渐变得冰冷的脸上。 因为沒有等到喻驰的答案。向啸心存遗憾地死去。而喻驰则后悔莫及。晶莹如珍珠的泪顺着喻驰的脸颊蜿蜒落下。滴在了向啸那双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睁开的双眼上。 “谁敢欺负他先从我身上踩过。” “喻驰。天气变冷了。早点儿休息。不要冷到了……你冷吗。过來。两个人一起睡会暖和一点……” “你跟我。不需要说谢谢。不把我当兄弟吗。” “你知道我下不了手。” “好了。喻驰。快去洗澡吧。你这样子不行。” “喻驰。找个时间我们回去当年成长的那个地方看看吧。不知道我们天天洗澡的那条溪流还在不在……” “是不是他强迫你的。我这就去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 向啸曾说的每一句暖人心窝的话一一在喻驰的耳边回荡着。向啸的每一个表情都是那样的鲜活。喻驰蓦然间发现。向啸很少笑。罕见的笑容都给了自己。 那些一起训练一起打闹的曾经。竟如轻烟般随风散去了。如果当年他沒有那么深的执念。沒有心存对战狱的妄想。也许。也许他们还会好好的。 喻驰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唇瓣。仿佛失去了痛的知觉。 曾经。 他要赢。向啸就让他赢。 他要接受惩罚。向啸怕他被重伤。不肯假手于人。 他说不能说。向啸就不说。 可他又为向啸做过什么。 原來他的骄傲和任性。都是被向啸这个男人纵容出來的。如果沒有向啸呢。 喻驰不敢想象。如果沒有向啸。他会怎么样。 对向啸。尽管不是爱。在心底却已经扎根了。失去亲人的他。早就把向啸当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 在他本就鲜血淋漓的心脏上再狠狠地插一刀。难道。他还不够痛么。 “向啸……”喻驰嘴里发出悲痛至极的悲鸣。失去向啸的这一刻。说是痛彻心扉也不为过。 喻驰的手里还握着那颗米粒。掌心被鲜血和汗水所浸湿。他却还牢牢地握着。 “炸弹。炸弹……”两三个被青爷留下來杀喻驰的男人因为发现了炸弹而惊慌失措地从二楼的楼梯上栽了下來。喻驰抬头。血红的双眼就像被逼疯的魔鬼般瘆人。 第092章 最沉重的失去! 那两三个男人在对上喻驰可怕的眼神的时候都被吓出了一头冷汗。纷纷以为自己见到了阎罗王。 “你跑什么。青爷下令要杀他。”一个男人看见另一个同伴忙不迭地往卫生间的方向逃跑。急得大嚷道。 “杀他。我们别被他杀就不错了。”那个男人抱头鼠窜道。 喻驰的眼中聚集了无数的风暴。正在汹涌翻腾着。怀里的向啸已经死去了。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已经不存在了。都是他害的。不。都是他们害的。 喻驰抬起手。子弹携着怒火一颗颗发射了出去。喻驰的愤怒和悲伤都化作了这些子弹。轻而易举地取了那些人的性命。 子弹“砰砰砰”地不停发射出去。喻驰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即使那些人早就已经死了。喻驰还是不死心地继续发射着子弹。 战狱破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疯狂而又绝望的喻驰。 战凛终于还是在最后一刻松了口。所以郁梓帮战狱开了门。当战狱心急如焚地带着一队雇佣兵赶过來后看到的却是这样令人心碎的喻驰。 喻驰跪坐在地上。被他紧紧抱着的。是已经死去的向啸。喻驰的手里握着枪。满眼血红。倔强地咬着双唇。一枪又一枪地射杀着那些早就已经死了的人。 “喻驰。”战狱喊了喻驰一声。喻驰却像什么都听不见一般沒有丝毫反应。 战狱不死心地蹲下身。手指颤抖地放到向啸的鼻子下方。沒有探到任何气息的战狱浑身一震。肩膀随即耷拉了下去。 他來晚了。向啸死了。应该是为了救喻驰而死的。不然喻驰不至于这么丧失理智。 “够了。喻驰。他们已经都死了。”战狱握住他开枪的手。 喻驰冰冷地道:“放开。” “喻驰。”战狱沉下脸。 “是他们害死了向啸。是他们。还有我。”喻驰痛苦地叫喊着。眼中积聚着泪水。“为什么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來。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为什么。” 喻驰喊得撕心裂肺。就连脖颈处都因为过于用力现出了青筋。不管战狱如何对待他。他从沒有过半句怨言。可失去向啸。是他这一生最沉重的失去。最难以面对的事实。 如果他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向啸死去。 “……对不起。”战狱无比沉重地道。 在赶过來的途中战狱设想过最坏的可能。就是喻驰和向啸都死了。他害怕、恐惧。却只能更加快步伐。同时在心中不断地祈求上天。喻驰千万不能有事。 可最后死的却是向啸。喻驰还活着。 但战狱的心却像被撕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他不忍与喻驰对视。不忍看到喻驰眼中的绝望。 向啸死了。留下一个像是失去了灵魂只剩下躯壳的喻驰。 喻驰颓然地放下手中的枪。不停地抚摸着向啸的头发。不再看战狱一眼。跪在原地。沒有移动半分。 被隐藏在公寓中的炸弹早就在青爷他们决定撤离之前就开启了。耽误了这么几分钟时间。炸弹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喻驰。他已经死了。我们走吧。”战狱知道自己这么说十分残忍。可他在看到喻驰平安无事的那一刹那。他心中是感激向啸的。如果沒有向啸。恐怕现在抱着尸体跪在地上的人就是他。 喻驰不语。战狱向雇佣兵们打了一个眼色。几个雇佣兵微微点头。上前想拉开喻驰。喻驰却突然发狂地抬起枪指着他们。 发红的双眼就像被激怒的野兽般。这些人一个也不來。一个都沒有來。來救他的人。只有向啸一个。 战狱挡在了他们的面前。“喻驰。你恨。就开枪吧。” “不。我不恨。从今往后。我喻驰。再也不欠你什么了。”喻驰咬着唇。声声泣血地道。“谁也不许碰向啸。否则……” 喻驰威胁的话还沒有说出口。厨房的方向已经响起了爆炸声。火在顷刻间疯狂地燃烧起來。战狱拧眉。“该死的。是炸弹。” 战狱再也顾不得喻驰的情绪。先把人弄出去再说。喻驰此刻已经十分疲惫。悲伤过后整个人更显憔悴。战狱毫不费劲地钳制住他的双手。将他整个人扛起來背在肩膀上。喻驰反抗不了。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突然张口嘴。一口咬在了战狱的肩膀上。 战狱蹙眉。却又怕太大力会伤到喻驰。只能用恰好的力道固定着他的身体。不让他从自己的肩膀上滑落。 “撤。”战狱对雇佣兵们下令道。同时自己也快速地向公寓外跑。 火势一旦熊熊燃起便会难以控制。接连两声巨响后。公寓里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不。放我下來。向啸。向啸……” 喻驰不断地拍打着战狱的肩膀。可战狱依旧沒有停下脚步。一直将喻驰送出了公寓。安全地放在了地上。 “向啸。啊”喻驰凄厉地喊着。双拳砸在地上。沁出了道道血痕。 战狱低下身抚着他的脸。看着他悲伤低垂的双目道:“我去带他出來。” 喻驰闻言愣了一下。还沒有來得及说一句话。战狱已经转身跑向了公寓。喻驰伸出的手连战狱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少爷。”喻驰悲伤的心又被吊了起來。他已经失去了向啸。却又眼睁睁地看着战狱越跑越远。 喻驰呡着唇。努力地从地上爬起來。也想往公寓的方向跑。可因为太着急的缘故。才跑了两步就狠狠地跌在了红土地上。“喻教官。你不能去。” “滚开。别拦着我。”喻驰急道。 一队雇佣兵不约而同地在喻驰面前跪下。“对不起。但这不是少爷的错。少爷一心想救你。却被凛爷叫去了房里。之后我们一直在等待着命令。却都沒有等到……” 喻驰在一瞬间就明白了战凛为什么会这么做。生为人父。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为别人去冒险。更何况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教官。一个下属罢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向啸。会把他当成无价之宝。可向啸已经…… 喻驰抬起头。心急如焚地等待着。 战狱刚带着喻驰从火海中逃出。又为了喻驰重新冲入了火海中。冒着生命危险在熊熊怒火中寻找着满身是血的向啸。许多家具都倒塌了。大厅的一些装饰画都在火海中成为了一堆垃圾。战狱的额前不断滴下热汗。眼睛都快因为高温而睁不开了。他却依旧沒有放弃。 这是他欠向啸的。即使向啸已经死了。他也必须把向啸完好地还给喻驰。不能让向啸死在这一片火海之中。 火光之中。战狱看见向啸快要被一个倒下來的花瓶压住。他飞身过去护住向啸。后背被花瓶砸伤。战狱只皱了皱眉。随即快速地爬起來将向啸背在了受了伤的后背上。而后快速撤离。 当喻驰看到战狱平安地将向啸带出來后。他在一片猩红、摇曳不止的火光中。在战狱愧疚的目光中晕厥了过去。他的体能早已到达了极限…… “喻驰。喻驰……”晕倒前回荡在耳边一声又一声的。是战狱焦急的呼唤。 喻驰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泪。被战狱小心翼翼地抹去。 战狱将喻驰打横抱了起來。只不过失踪了几天而已。喻驰竟被折磨成这样。战狱抱着他的手都在剧烈地颤抖。身体里很重要的一部分像被人狠狠撕去般疼痛。战狱闭上眼睛。直到清晰地听到喻驰的心跳声战狱的一颗心才渐渐地放了下來。 “小心地搬向啸。不能再碰伤了。喻驰会心痛的。”战狱用沙哑的嗓音对雇佣兵们道。 有几个雇佣兵看到一身染血的向啸也不禁红了眼。如果不是向啸的奋不顾身。也许他们看到的就会是满身鲜血的喻驰了。 “是。我们知道了。”几个雇佣兵无比沉重地道。 战狱紧紧地抱着连晕厥过去都紧皱着眉头的喻驰。王青。这笔账。我一定给你狠狠地算。 “甘泽。拜托你一件事……”战狱的声音十分严肃。令在另一边正睡着觉的甘泽浑身一激灵。猛地坐了起來。 自从跟甘奥飛坦诚了真实心意后。甘泽就沒有再回过家。甘奥飛给甘泽打过电话。甘泽接了一次后发现甘奥飛还存在想带他去看心理医生的想法。一气之下挂了电话。之后不管甘奥飛打來的电话怎么响。他都沒有再接起來过。 今晚的电话如果不是甘泽迷迷糊糊地醒过來看到是战狱打过來的。大概也不会接听。 “发生了什么事吗。”甘泽沉声问道。 战狱看了喻驰一眼。“你现在马上赶到我的私人别墅去。喻驰受了伤。基地先让卢医生看着。” 卢医生就是甘奥飛找过來专门跟甘泽轮班的医生。但最近甘泽由于甘奥飛的原因心情一直不好。所以便让卢医生先休息了。自己则沒日沒夜地用医学研究麻痹着那颗被甘奥飛伤到的心。除了偶尔应邀跟威廉出去喝茶、飙车的时候。甘泽的心情才会稍微好一点。 “好。我马上就赶过去。”甘泽揉了揉眼睛。挂了战狱的电话后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自己的东西…… 第093章 不欠! 战狱并沒有将喻驰和向啸带回战凛的别墅。在这件事上。他是怪战凛的。如果不是战凛将他关在了书房里。他又怎么会错过营救喻驰的最好时间。又怎么会去得那么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喻驰抱着死去的向啸堕入绝望。 可他纵然再怪战凛。也不能恨他。因为战凛终究是他的亲生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以及为了郁梓。 “将他们送到我的私人别墅去。留四个人守着别墅大门。其余的人回基地去吧。”战狱极其疲惫地道。 “是。少爷。”坐在前面的雇佣兵队长回道。 战狱的后背被锋利的花瓶碎片划出了长长的血痕。却沒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反而肩膀上被喻驰咬的那一口却在隐隐作痛着。 向啸被很好地安置在后车座上。如果忽略他身上的血迹斑斑的话。靠着车窗闭着眼睛的向啸看起來就跟睡着了沒什么区别。 喻驰则舒展着身体。被战狱抱在怀里。狼狈的小脸上还带着泪痕。昏暗的车灯照射在喻驰的脸上。战狱很难将此刻这么安静的男人跟一个小时前那么疯狂的男人看成同一个人。战狱心疼地将他抱紧。一个轻吻。落在了喻驰的额头上。 战狱抓起喻驰被手铐铐得又轻又紫的手仔细地看了看。又拉开他身上穿的外套。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有些伤疤的血已经凝固了。看起來模糊成一片。让人不禁心惊肉跳。战狱根本不敢想象那一道道伤痕是用什么弄出來的。而喻驰当时又会痛成什么样子。 一定咬着牙皱着眉死忍着吧。明明是他的错。喻驰却依旧说不恨他。 战狱。你真是个混蛋。 窗外的景色在快速地倒退。车子却开得很稳。一个多小时后。车子终于在战狱的私人别墅前停下。战狱将喻驰抱了出來。同时吩咐几个雇佣兵将向啸搬进屋里。替他换件干净的衣服。好让他干干净净地离开。 战狱一手抱着喻驰。一手推开自己主卧的房门。虽然他很少回來住。但是因为有清洁阿姨定时过來打扫的原因。别墅里一直很干净。 战狱开了灯后关上了门。走到大床边将喻驰轻轻地放在了床上。小心翼翼地褪去他的衣服。战狱的呼吸仿佛骤然停止了。大腿上深深凹陷下去的肉…… 背部、胸前一道道已经绽开的红痕。还有一些明显的针孔痕迹。数不胜数。战狱根本不敢相信他看到的这样一副躯体。是喻驰的。 喻驰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而这些。如果不是那晚雪夜他用言语侮辱了喻驰。还将他一个人留在冰冷的雪地里。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战狱的动作十分小心翼翼。他怕将喻驰弄醒。他怕看到喻驰痛得皱眉。很多伤口处黏着破烂的衣服。如果强行撕开只怕会连皮肉都撕下來。战狱不忍地瞥过眼。去找了一把剪刀过來将那些已经被鞭子打破的布条小心地剪开。不出意外地看到一些已经发炎的伤疤。 战狱弄了一盆干净的热水过來。用毛巾将喻驰的脸和身体擦干净。却不敢碰到他的每一个伤口。因为伤口太多。根本沒擦几分钟就已经把能擦的地方都擦完了。战狱自己也出了满头大汗。 忙完后战狱为喻驰盖好了被子。坐在床边一直守着他。不时地看着手表。心里有些焦急地想着怎么甘泽还沒來到。 想着喻驰一定饿了。战狱打起精神离开房间。进了厨房。他将喻驰打理得干干净净。却不记得自己的背后也有伤。也不记得自己的脸上同样狼狈。 战狱记得喻驰很喜欢吃他做的长寿面。那双看到长寿面的时候洋溢着惊喜和感动的如琉璃般的眸子。战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虽然今天不是喻驰的生日。但如果在喻驰醒过來的时候他能为喻驰捧上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喻驰的心情应该会好一些吧。 等到热腾腾的长寿面开锅后。甘泽也风尘仆仆地带着医药箱赶到了。因为战狱在电话中的语气很严肃。甘泽根本不知道喻驰受的伤究竟有多重。所以他除了背了医药箱过來。还带了一些先进的医疗仪器。一个雇佣兵跟在甘泽的后面帮他背进了别墅。 甘泽一进别墅就闻到了香味。便寻着香味进了厨房。“居然在做吃的。我也饿了……” “先帮我去看看喻驰。”战狱见到甘泽來了忙一把盖上了盖子。差点儿夹到了甘泽的手指。 甘泽耷拉下脸。“知道啦知道啦。看你这副在意人家的样子。这么在意又干嘛总是让人家受伤呢。真是的……” 战狱闻言脸色一黯。满脸的愧疚令甘泽看得都不忍了。“别这样。算我说错话了还不行么。他每次受伤也不是你的错。” “不。就是我的错。你说的一点都沒错。”战狱低下头道。 甘泽摆摆手。“我先去看看他。在哪里。” “我带你去。”战狱走在了甘泽的前面。 甘泽在灯光下查看了喻驰的伤势许久。最后“啧啧啧”地直摇头。边摇头还边叹气:“你看看这些深达几公分的伤口。他真顽强。这么剧烈的疼痛都忍下來了。那些鞭伤不碍事。擦了进口的药膏很快就会恢复的。就是这些太深的伤口得好好补回來。现在先打支营养针。他的血液里还残留着一些致人昏迷无力的药物。瞧瞧。嘴唇都被咬破了……”就是一向看惯了伤口和死人的甘泽都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这还算是好的。起码他还活着。向啸死了……”战狱用沙哑的声音道。 甘泽一震。那个保镖竟然死了。如果他沒记错的话。向啸的战斗力跟喻驰不相上下。怎么会。 “是为了救喻驰而死的。一颗子弹命中了心脏。如果不是为了救喻驰。即使中弹。也不该是这么致命的位置。”战狱闭着眼睛道。 甘泽查看完喻驰后站起身随意地一瞥。看到了战狱的后背。“你也受伤了。快坐下來让我看看。” “我沒事。只是皮外伤。喻驰的伤你马上帮他消炎上药吧。有好几处伤口都很重。”战狱皱着眉头道。 见战狱满脸倔强。甘泽也不再坚持。拿出了一些惯用的药一一摆放好。熟练地为喻驰消毒而后上药。肩膀和手腕上完药后。甘泽又在喻驰的脖子上擦了药。之后是胸膛。而后渐渐往下…… 战狱突然脸一黑。“剩下的我來吧。” “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女的。”甘泽无语地瞥了战狱一眼。 战狱哼哼道:“男的更可怕。” “算了吧。我只对”甘泽话说一半。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道:“那个人有兴趣。” 不用明说。战狱也知道“那个人”指的是谁。 战狱想到甘泽是医生的份上。勉强忍了。就这么无比煎熬地盯着甘泽为喻驰上好了药。 甘泽抹了一把额前的汗。沒好气地道:“瞪什么。到你了。” 战狱闻言沉默地脱下衣服。甘泽消毒的时候故意用力了一些。惹得战狱攥紧了拳头。“扎得还挺深。里面还有碎片。还倔什么。要不了你的命。但有得你疼。” 帮战狱上完药后甘泽的脸色很苍白。战狱将他赶走。“厨房里有面。快去吃点。要是在我这里晕了我可沒空管你。” “谁要你管。”甘泽将医药箱随手一放。还是去了厨房找吃的。 喻驰一直闭着眼睛。战狱想他此刻应该最需要休息。营养针也打过了。等他醒过來自己再重新给他下面也不迟。就不忍心叫醒喻驰。而且药才刚上。多少有些刺激作用。睡眠状态能减少很多痛苦。 战狱换了干净的睡衣。因为后背有伤所以沒有洗浴。只用了热毛巾擦了擦身体。战狱躺在了床上。关了灯。眼睛习惯了黑暗后。喻驰安静的睡脸渐渐出现在战狱的眼前。 那眉眼、鼻子、嘴唇。现在看的时候战狱倒觉得喻驰的五官像深深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中一般。 忽然。那双眉紧紧地皱了起來。战狱的心也同时像被一双铁爪抓住了一般。 喻驰的额前沁出了细细的密汗。他的面容也开始痛苦地扭曲了起來。 冲天的火光中。向啸死了。向啸为了他而死。当年战狱救他一命。他还了这么多年。如今向啸为他丧命。他又该如何还。 不。向啸不会让他还的。喻驰深深地知道。 一颗子弹。什么都沒了…… “向啸、向啸、向啸。”喻驰猛地惊醒。双眼睁开的瞬间十分光亮。随即又马上黯淡了下來。从今往后。回过头再也看不到那双对他爱护备至的双眼了么。 喻驰茫然地摊开一直紧握着的拳头。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那粒米。向啸。再也不在了。 战狱看着坐起身发呆的喻驰。“别想了……” 喻驰猛地回头。待发现自己和战狱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喻驰猛地怔住了。随即退向了大床的尽头。用不知名的眼神注视着战狱。 “喻驰。你怎么了。”战狱小心翼翼地问道。 喻驰又握紧了那粒米。面容冷清地道:“我说过。从今往后。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 “我从來就不觉得是你欠我的。喻驰。过來。你觉得伤口疼吗。想继续睡觉还是吃点什么。”战狱温和地对喻驰道。 喻驰摇头。 战狱。不要再对我那么温柔…… 第三卷·掠心 第094章 并非一无所有! 喻驰怕了。真的怕了。曾经他就是沉浸在战狱所给的温柔中。即使伤痕累累、碰撞得头破血流、眼泪直掉。他也无怨无悔。 就是因为战狱的温柔。 那些伤害。好像只需要一点儿温柔就能弥补。 可他不是机器人。也会流泪。也会痛苦。也会退缩。他并不是一直勇敢、永远勇敢。 那夜为了安慰战狱。他沒有拒绝。虽然刻意隐瞒了战狱事情的真相。却万万沒有想到战狱竟会这般不信任他、甚至在雪夜里出言侮辱他。难道他就是这么随便的人吗。哪个男人都能碰。 他不怪战狱不去救他。也不怪战凛阻止战狱去救他。以之前那种情况。即使他被放弃。也无可厚非。可为什么偏偏只有向啸一个人前來。天知道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失去向啸。 “我去帮你下碗长寿面。好吗。你别太挨着墙。背上的伤才刚上药不久……”战狱看见喻驰不断地往墙里缩。有些紧张地道。 喻驰摇头。捂住耳朵。“你不要再说了。” 因为太过激动。原本盖在喻驰身上的被子滑落了下來。露出伤痕累累的肌肤。喻驰也不管。紧紧闭着的双眼处眼睫毛还在微微地颤抖着。 战狱小心地靠近他。将他一把抱在怀里。“都会过去的。沒事的。要恨就恨我。不要恨自己。” 喻驰在战狱的怀里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现在饥肠辘辘。实在挣脱不开后便安静了下來。战狱恍惚了一下。将人抱得更紧。 “不是嫌弃我脏吗。不是后悔当年救了我吗。如果沒有当初。就沒有现在。我不会在这里。也许也挺好……”战狱伸手捂住了喻驰的嘴巴。“不要说了。是我的错。” 可喻驰的心已经冷了。他已经被现实打击得脆弱不堪。他已经失去了一个犹如哥哥般的向啸。失去了那个一直纵容他任性的人。 “向啸呢。”喻驰面无表情地问道。 “在客房的床上……”战狱的话还沒说完。喻驰已经用力推开了战狱。心急地下了床。还沒走出两步。大腿处传來剧痛。重心不稳的喻驰一下子狠狠地跪在了冰凉的地上。 “喻驰。”战狱连忙下床将喻驰扶起來。却又被喻驰甩开了他的手。 战狱强忍下怒气。看着他颤巍巍地咬着唇走出房间。毫无目的地寻找着客房。战狱在看到佣人的时候吩咐道:“明天找人将别墅里铺上地毯。尤其是我房间的。要加两层。” “是。少爷。”佣人点头道。 第1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19节 喻驰这副倔强的模样令人又爱又恨。战狱终于看不过眼。长臂一捞将喻驰轻而易举地抱了起來。 喻驰冷着脸。“放我下來。” 说话间战狱已经进了客房。喻驰看到安静地躺在床上的向啸后一下子噤了声。 喉咙像被东西堵住一般。喻驰大口地喘着气。眉头立即皱了起來。 战狱将喻驰放下。喻驰坐在向啸的床边。怔怔地看着向啸。 向啸现在很干净。身上沒有肮脏的血迹。脸上也沒有一点儿狼狈。甚至连头发都被打理得整整齐齐。喻驰伏在了向啸的身上。不停地喃喃自语。说的都是一些他们过去曾共同经历过的事。 战狱就站在他身后听着。仿佛进入了另一个鲜活的世界。只是这个世界。是属于喻驰和向啸的。他战狱不能涉足。 喻驰并沒有太伤心。也沒有再流泪。事实无法改变。只是需要接受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已经不在了的事实。格外困难。 林叔去世的时候。战狱悲痛不已。可林叔并不是战狱的唯一。战狱还有两个父亲。可喻驰早早便沒了父母。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向啸。老天却残忍地将这最后一个都夺去了。 战狱能明白喻驰的痛和愧疚。如果可以改变事实。如果可以时光倒流。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可惜一切无法改变。 喻驰说了很久很久。战狱沒有催他。也沒有阻止他往下说。他一直站在喻驰的身后。等着喻驰把话说完。 唇瓣苍白得已经裂开。战狱转身去给喻驰倒了一杯水。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喝喝水。 喻驰缓慢地回头。双眼里闪着迷茫无助的光。就像当年的九岁孩童般。 迟钝地接过战狱递过來的水杯。喻驰咕噜咕噜喝了半杯水润了润嗓子后继续说。 虽然战狱一直沒有说过一个字。但对于喻驰來说战狱的影响力依旧是巨大的。曾经失去双亲的时候。战狱就陪在喻驰的身边。现在失去向啸。战狱还站在自己的身后。即使喻驰不说。可他是安心的。 喻驰大约说了三个多小时。最后终于想不到什么要说的话了。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向啸冰冷的脸。“向啸。对不起。你临死前说的话。我答应你。谢谢你。陪我度过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让我并非一无所有。” “向啸。我跪在这里向你起誓。只要有我一天。喻驰就不会一无所有。”战狱重重地跪下。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道。 喻驰的后背僵住了。沉默许久。他才摊开握紧的拳头。将那粒米放在了向啸的额头上。最后不忍心地撇开眼。“将他火化吧。” 战狱点头。叫了雇佣兵进來将向啸搬出了屋外。 喻驰等得脖子都僵硬了。两个多小时后。一个不大不小的黑盒子送到了喻驰的手上。喻驰抱着它。整夜都未曾离手。也沒再合过眼。 第二天甘泽敲门后进來查看喻驰身体状况的时候。看到喻驰魂不守舍的模样也有些不忍。但看他这么不在乎自己。气也不打一处來。 但是在甘泽正想狠狠地教训喻驰一顿的时候。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出事的人是甘奥飛。他又会如何。恐怕失魂落魄的样子并不输于现在的喻驰吧。 呸呸呸。老头子不会有事的…… “吃过东西了吗。”甘泽问战狱道。 战狱轻轻地摇头。深邃的黑眸一直注视着靠着窗边抱着向啸的骨灰盒发呆的喻驰。 “你先去弄点吃的给他。我给他上药。”甘泽无奈地叹气道。 战狱点头。“拜托你了。” 甘泽放下医药箱。爬上床在喻驰的面前坐下。也沒跟他说话。直接拉开了他的被子。 “不用管我……”喻驰的声音十分沙哑。昨夜跟向啸说了太久的话。喉咙也有些隐隐作痛。 甘泽拿起一支药膏。对喻驰道:“知道一支药膏要多少美金吗。知道我为了弄这些药膏费了多大的功夫吗。向啸虽然不在了。可在乎你的人还在。你不肯吃东西。难道战狱就有进过一粒米吗。你不肯再上药。你知道战狱的后背和肩膀上也有伤吗。你惩罚的不仅仅是你自己。” 喻驰黯淡的双眸终于恢复了一点光亮。战狱也受伤了吗。战狱也因为他沒有进过一粒米吗。可他跟战狱。已经互不相欠了。 可他根本沒有任何的心情上药、吃饭。整颗心都沉浸在了悲伤里。死不了。难成活。 可这条命。是向啸以命换命得來的。如果他糟蹋了自己。天上的向啸会更加死不瞑目吧。 喻驰终于放下了向啸的骨灰盒。任由甘泽为自己上药。等上完药后。战狱端了一碗粥和一大碗面过來。见喻驰终于不再抱着那个骨灰盒了。稍微安心了一点。 “先喝点粥暖暖胃。”战狱将一碗粥递给喻驰。 喻驰接过粥。正怕烫的时候却感觉到这碗粥的温度刚刚好。不烫也不凉。温温的。恰好是能够入嘴的温度。 喻驰的心渐渐暖了起來。喝完了粥后又勉强吃了半碗面。虽然沒有胃口。但总算是填饱了肚子。 之后的每天甘泽依旧准时來帮喻驰上药。后來这项工作便由战狱代劳了。 “抬起头一点。我看不见你脖子上的伤。”战狱微微抬起喻驰的下巴。喻驰也不疑有他地将头抬高了一点。脖颈上却一热。喻驰怔住了。 战狱却暗自解释道:“这种药涂上去会很辣。我先帮你降降温。” 可战狱的话音刚落。却看到喻驰的脖子红了。喻驰有些赧然地后退了一点。一把夺过战狱手上的药膏。“我自己來。” 战狱并沒有异议。可第二天上药的时候却又故技重施。喻驰用力抵住战狱的胸膛。“你干什么。” 战狱似乎有些苦恼。“可以说是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吧。” 喻驰猛地抬起头。他不懂。他不懂战狱是什么意思。 因为向啸死了。所以寻他开心。还是想给他安慰。怎么个安慰法。像当初林叔去世的时候他安慰战狱的那个夜晚一样吗。 喻驰的脸色顿时又白又红。他不要这样的安慰。当初他那样对战狱。是他心甘情愿的。并不是要战狱也回报他一样的情感。战狱的爱太遥不可及。他不敢奢望。 战狱慢慢地凑近喻驰。吻上了他漂亮的眼睛。纤长的眼睫毛。 喻驰猛地撇开脸。他清楚地记得。在雪夜的那一晚。战狱是如何用他心甘情愿的安慰去侮辱他的。 “够了。少爷不是嫌我脏么。不必因为我失去了向啸。就委屈自己这样安慰我。我喻驰不需要。”喻驰说完后抱着被子缩回了墙角。又盯着放在窗边的那个骨灰盒继续发起呆來…… 第095章 千百倍地奉还! 战狱愣住了。悲伤与震惊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难道他真的是如此失败的一个男人。好不容易明白了自己对喻驰的感情。可喻驰却看不懂他的感情。 战狱黑着脸走到了距离喻驰最远的一扇窗边。忍不住点起烟。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喻驰了。向啸死了。可战狱的心里却沒有一丝轻松的感觉。向啸死了。可他是否也带走了喻驰的心。 长达好几天沒有对过话。喻驰沉默。战狱也沉默。 两个雇佣兵在帮向啸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细小的东西。向啸沒有亲人。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应该交给谁好。便交给了喻驰。 几个玻璃罐子里装着数以千计的米粒。每一颗米粒上都刻着不一样的字。 喻驰想起自己也曾收到过很多。心中一动。对雇佣兵道:“帮我到基地的房间里靠窗边第二个抽屉拿一个跟这个差不多的玻璃罐子过來。可以吗。” “当然沒问題。喻教官。”雇佣兵点头道。 “谢谢。”以前向啸送给他的每一颗米粒上其实都刻了字。只是他从來沒有仔细看过上面都是些什么字。现在突然想起來。那一颗颗的米粒上的每一个字会不会是曾经的向啸想对他说的话呢。 喻驰突然很想知道。 向啸的遗物并不多。只有那么几样。而只有这一样。是跟他有关联的。 雇佣兵离开了房间。喻驰将其中一个玻璃罐子里的米粒全部倒了出來。认真地将能够串联成一句话的米粒区分开來。渐渐的。看清楚了向啸所想表达的每一句话。 原來向啸的深情早就渗透在平常的细节里。每天每夜每分每秒。甚至于每一颗仔细刻上字的米粒。而他却从不曾发现。 向啸对他所有的好。他似乎都当成了理所当然。当成了哥哥般的身份。而忽略了向啸对他真正的感情。 每一颗米粒上承载着的深情都仿佛有千斤重。他明白得太晚。人死如灯灭。可即使早了。他大概也难以回应向啸的深情吧。所以向啸才一直沒有说破。等他自己发现吗。 喻驰突然觉得心痛难忍。整个人趴在了窗台上。 经过将近两周的休息和调理。喻驰身上的一些轻伤都差不多痊愈了。伤得比较重的几处恢复得比较慢。但只要他不用力。不触碰到。那种疼痛还在喻驰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战狱见他趴在冰冷的窗台上睡着了。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了床上。凝视着窗台上排序整齐的米粒。战狱叹了一口气。大掌将那些米粒尽数扫进了玻璃罐子里。 因为喻驰很敏感的原因。战狱沒有再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而是睡在了距离喻驰很远的沙发上。他不能让喻驰误会他的感情。并不是安慰失去向啸的喻驰。他也是骄傲的人。哪里需要如此。 可是这种称之为“爱情”的感情。到底该如何去表达才是正确的。 他之前伤害得喻驰那么深。又该如何让喻驰相信他真正的心意。 而那一晚始终是战狱心头的一根刺。即使再想忽略。依旧时不时地扎他一下。但换个角度想。那一晚他不是也跟丁言发生了关系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又怎能要求喻驰干干净净守身如玉。 可他沒法不在意。也许对喻驰的感情已经比他自己所想象的还要深了吧。可是为了喻驰。他能不在意。只要喻驰以后。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战狱为喻驰盖好了被子。在他恢复了红润的嘴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贪恋地注视着他睡着的模样。直到夜深了才到沙发上去躺一会儿。 翌日。喻驰终于主动跟战狱说话。 “我想去一个地方。”喻驰注视着战狱。 战狱点头。“你说。” “青水溪。”喻驰说出了一个战狱从來沒有听说过的溪名。 战狱疑惑地摇头。“在哪里。” 喻驰凭着记忆将那条溪流所在的大概方位告知了战狱。战狱的动作很快。吃完早餐后就开着车带着三个雇佣兵将喻驰送到了青水溪。 这条溪流正是喻驰和向啸小时候经常洗澡的那条溪流。之前向啸说想有空回來看看。却沒有等到再回來看的机会。如今向啸走了。喻驰只好带着他回來看。 下了车后。喻驰看着眼前的溪流。清澈见底。有些地方还结着透明的冰。曾经他们在这条溪流里一起洗澡。一起嬉笑着长大。清脆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响起。可明明当初是两个人。如今却是一个人抱着一个骨灰盒。 战狱让那三个雇佣兵跟他们保持一些距离。自己站在喻驰的身后。看着喻驰缅怀他和向啸的过去。看着喻驰将向啸的骨灰撒入清澈的溪流。 玻璃罐子被喻驰一个个打开。那些刻了字的米粒也一颗颗落入了溪水中。喻驰眼神空洞地道:“向啸。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下一辈子。如果我们还能相遇。一切都随你。好不好。” 喻驰的语调极其清淡。听得战狱心如刀割。 “少爷。”其中一个雇佣兵将一个耳机塞给了战狱。战狱听到电话那边的汇报后沉重地拧起了眉。 沒想到那晚青爷居然在公寓里埋下了炸弹。还逃走了。至今找不到他的下落。战狱沉声道:“继续打击青爷的生意和势力。如果可以不留任何蛛丝马迹地将人抓回來更好。” 那晚过后战狱因为心里怪战凛。至今为止还沒有回去过战凛的别墅。一直陪在喻驰的身边。只给郁梓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和喻驰一切都好。让他们不要担心。 已经做完一切想做的事情的喻驰站在溪边吹着风。良久。他才回过头看着战狱道:“少爷不用一直守着我。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可以去找丁言。我沒有那么脆弱。” 战狱闻言脸色一变。“丁言。他现在的状态恐怕是生不如死吧。” 喻驰的神情里充满了疑惑。 战狱上前握住喻驰的双肩。“喻驰。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让他们千百倍地奉还给你。所以丁言。我绝对会让他承受比你更痛的痛苦。” 喻驰的眼睛眨了几下。忽然明白了过來。他正纳闷为什么青爷会咬定他知道军火钥匙的下落呢。原來是丁言搞的鬼。 而此时的丁言。正像战狱向喻驰许诺的那般生不如死。 无止境的一轮又一轮的侵犯充斥着丁言的脑海。被弄晕。又被痛醒。继续晕。接着再醒。接纳男人的地方已经数不清流了多少血。甚至已经麻木不堪。 可压在他身上的人依旧沒有停止的意思。好不容易喂饱了一批人。又会换一批人继续上來。乐此不疲地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丁言的痛苦上。 各种挑战极限的s道具。一样又一样地在丁言的身上试验。他引以为傲的身体早就被折磨得沒有一寸完好的肌肤。脸颊上还沾着泪痕。那双眼却再也沒有眼泪可以流出來。 丁言看着头顶那盏仿佛永远都不会灭的水晶灯。精神已经极度恍惚。在这种痛苦的时刻。他只能尽量想些快乐的事情。可每当想起战狱。就心痛得不能自已。 他恨。为什么战狱竟会为了一个教官。对他如此。忽然又转念一想。那个教官肯定早已经被青爷折磨致死了。战狱也绝对不会捞着什么便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丁言思及此处突然放声笑了出來。嘴里立即被塞进了一样东西。由于太大。丁言一下子呛得脖子都红了。 “笑什么笑。是疯了吗。好好侍候爷。”一个男人恶狠狠地对丁言道。 另一个男人抓着丁言的头发正调。戏着他。突然看到丁言松开一些的手掌里拿着一根做工十分精致的钥匙。那个男人将钥匙一把夺了过來。”嘿嘿“地道:“哟。还挺好看。不知道值几个钱啊~” 丁言见军火钥匙被人抢去。立即睁大了双眼。拼了命吐出嘴里的东西。红着眼睛道:“还给我。快把军火钥匙还给我。” 丁言的声音极度沙哑。他已经严重缺水。那个男人很勉强地听清楚了丁言的话。却不屑地道:“你说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军火钥匙。你得了妄想症吧。就你这么个b还想战少把军火钥匙送给你。战少要真那么宝贝你。怎么会将你送给我们玩。” “就是。切。还以为是什么稀罕东西呢。肯定是不值钱的玩意儿。”另一个男人也附和道。接过钥匙随手一扔。丁言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 假的 不。怎么会是假的呢。 呵呵。也许真是假的。青爷称赞他聪明。而在战狱的身上。他真是愚蠢如猪。战狱对他的好都是做戏的。这军火钥匙。又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呢。 天真。原來在床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他竟然还有如此天真的时候。 丁言彻底心灰意冷了。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看清。原來对他最好的男人。还是青爷。他这颗心。不该动。也动错了对象。一个b有什么去爱的权力。这一次是他自取其辱。还连带着玩了自己的命。 第n次晕过去前。丁言觉得。自己大概就会这么死在床上了吧…… 第096章 恭喜你们 时间又过去了两周。喻驰的伤势基本好转。本來身上会留下的一些疤痕也被战狱不知道从哪里花了多少钱弄來的一些药膏去掉了。甘泽终于不再精神紧绷。又恢复了“自由之身”。 “喜欢就大胆说。不要到错失了才后悔莫及。哪怕头破血流又如何。好过遗憾一辈子。”甘泽想起自己和甘奥飛之间的感情。不由劝起了战狱。 最起码战狱和喻驰之间既沒有父子之情。也沒有深仇大恨。相反。战狱对喻驰还曾有救命之恩。以至于喻驰多次对战狱以性命相护。这种深刻到可以舍命去换对方安好的感情。如果都不是爱。那么甘泽也无话可说了。 战狱闻言忍不住又点了根烟。被甘泽瞪了一眼。“你怎么也跟老头子一样。总是动不动就抽烟” 战狱愣了愣。甘泽又别扭地道:“虽然像你们这种男人抽烟的样子挺帅。但是站在医生的角度上來说。我并不建议你们经常抽烟。” 战狱将烟熄灭了。阳光照射在他英俊的脸庞上。披着的光晕令他如同从天而降的太阳神。战狱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想。可他的心。大概不在我这里吧。” 甘泽翻了个白眼。“不在你这儿在谁那儿。一个人可以为另一个人舍生忘死多少次。留在你身边。难道不是他心甘情愿的吗。他每次受伤。难道都跟你沒有关系吗。我走了。精神紧绷了好几天。我要回基地睡觉去。懒得管你们。” 甘泽打了个哈欠。留下半信半疑的战狱。独自一人离开了战狱的私人别墅。 舒爽地睡了一觉后。甘泽心情不错地洗了个澡。从浴室出來的时候手机却响了。來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电话。甘泽想了想。还是按了接听键。 一道并不陌生的女声令甘泽皱起了眉。是邹楚雯。甘泽一听到这道声音便有些不耐烦地想挂机。 邹楚雯自然也知道。但她不能对着一个孩子发火。否则就显得自己太小气了。她只能温柔细声地对甘泽道:“阿泽。可以请你出來一起喝杯东西。聊聊天吗。” “我沒时间。何况我们之间似乎也沒什么好聊的。”甘泽无奈地瞅着天花板。邹楚雯把他当成儿子看。他可把邹楚雯当成情敌看呢。情敌之间还有啥话好说的。 “是关于奥飛的事情……”邹楚雯故意挑起甘泽的兴趣。 果然。甘泽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时间地点。” 两分钟后甘泽挂了电话。他倒是很有兴趣听听邹楚雯到底想说关于甘奥飛的什么事情。 富有情调的西餐厅包厢里。戴着墨镜的女人在优雅地喝着一杯冰镇柠檬水。甘泽拐进了西餐厅。在服务员小姐的带领下。找到了半开放式的正坐着邹楚雯的包厢。 看到甘泽到了后邹楚雯摘下了脸上的墨镜。她今天只化了淡妆。看起來既端庄又大方。 听说邹楚雯前几年还拿过模特小姐冠军。而且还有自己私人的工作室。在事业上虽然无法跟甘奥飛和甘泽相比。但对于女人來说。能达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不错的了。 “快坐。阿泽。”邹楚雯尽量态度温和。柔柔地笑道。 甘泽却不吃她这一套。“有什么就直说吧。” “阿泽。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吗。”邹楚雯看着甘泽。她一直觉得甘泽只是个还不太懂事的儿子。虽然在医学界上是个神童。可他却好像不太了解大人的世界。 甘奥飛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也是需要女人的时候。甘泽身为男人应该也能明白。为什么就是讨厌自己呢。 有时候邹楚雯甚至觉得甘泽不止是讨厌她。甚至对她充满了敌意。 甘泽的眼神有些冷。反正甘奥飛已经知道了。他什么也不在乎。便淡淡地道:“你错了。我不是不喜欢你。我是讨厌所有接近老头子的女人。包括你。” “为什么。”邹楚雯疑惑地问道。 甘泽轻笑。“因为我爱他。” “你说什么。”邹楚雯乍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甘泽喝了一口自己最爱的那种咖啡。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因为我爱他。全世界再也沒有一个人能比我更爱他。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邹楚雯愣住了。甘泽说了什么。爱。爱到容忍不下甘奥飛有别的女人。那么这种爱。肯定不是单纯的父子之情了吧。 跟邹楚雯一样愣住的还有坐在甘泽身后的包厢中的甘奥飛。他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偶然。事先甘奥飛并不知道邹楚雯约了甘泽出來。他是过來谈生意的。只是另一个生意伙伴途中碰到了一点儿事。所以还沒有到而已。 谁知道坐着坐着竟然就听到了甘泽的声音。开始还不敢相信。却无意间听到了甘泽大胆的表白。 因为我爱他。全世界再也沒有一个人能比我更爱他。 他的儿子。随了他的姓氏陪伴了他十多年的儿子。亲口对即将要与他结婚的女人说他爱他…… 甘奥飛不明白此时此刻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但他的心。被甘泽深深地震撼到了。 邹楚雯仔细地看着甘泽的脸。他脸上的认真令他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反而更像是一个能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任的男人。 邹楚雯的脸都吓白了。厌恶立即爬上了她的双目。“你是同性恋你有沒有想过你爸爸将你养这么大。你却是个同性恋。有多么对不起他” 甘泽闻言脸色一白。就连握着杯子的手指都用力到发白的地步。他极力冷静下來。布满寒霜的脸毫不留情。冰冷地道:“这话你沒资格对我说。第一。你不是我母亲。第二。你可以说我。但不能说老头子;我是不是同性恋。跟他沒有一毛钱关系。” 就坐在甘泽身后。与甘泽只有一个座位之隔的甘奥飛清楚地听到了甘泽的话。心中一阵抽痛。沒错。即使甘泽的性向与正常人不同。那又怎样。始终是他甘奥飛的儿子不是吗。 再说这里面本來就有他的责任。只要甘泽好好的。他所期望的不就是这样么。 甘泽还是原來的甘泽。不容外人说他半句不是的甘泽。从來沒有变过。 甘泽低头。随即又抬头道:“我可以尊重他的选择。只要他亲口对我说。” “你……真不要脸。你知道我们都要结婚了吗”邹楚雯气极。顺手就拿起自己喝过的冰镇柠檬水往甘泽的脸上泼去。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一点也不优雅的事情。 冰水顺着甘泽的脸颊上滴了下來。冰块砸在脸上也十分痛。连头发都湿了。甘泽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很冷。身体僵住了。邹楚雯说了什么。 她说。他们要结婚了。 甘泽松开了咖啡杯。攥紧了拳头。 甘奥飛突然沒听到甘泽的声音。又觉得刚才邹楚雯说的话实在太过分。隐隐有些担心甘泽。便再也坐不住了。绕到了前面一看。沒想到却看见满脸狼狈的甘泽。 甘奥飛随即大怒。黑着脸呵斥邹楚雯道:“你在干什么实在是太过分了。” “奥飛。”邹楚雯显然十分惊讶。 她本來就是偷偷瞒着甘奥飛约甘泽出來的。就是想了解一下甘泽不喜欢她的原因。毕竟她跟甘奥飛能不能结婚。甘泽是个关键。甘奥飛之前已经跟她明说了。因为甘泽不能接受她这个新妈妈。所以他们还不能在一起。 邹楚雯想改变甘泽对自己的偏见。好能够早点嫁给甘奥飛。却沒想到甘奥飛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还恰巧亲眼看到自己向甘泽拨了水。对她的印象肯定越來越不好了。 “我刚好约了客户在这里谈生意。你搞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对泽。难道你不知道他是我的儿子吗”甘奥飛拿了几张纸巾。帮甘泽擦着脸上和头发上的冰水。 “我、我知道。可是你知道吗。他居然说他爱你。你们是父子。这怎么可以”邹楚雯花容大变道。 甘奥飛皱了皱眉头。“够了。这是我和泽之间的事。” 甘泽回过神來。一把挥开了甘奥飛的手。沉着的脸令甘奥飛大感不妙。甘泽站起身。漆黑的双眸盯着邹楚雯道:“谢谢你告诉我。恭喜你们结婚。” “不。泽。你听我说……”甘奥飛上前想拉住甘泽的手。却被甘泽躲了过去。快步离开了西餐厅。 甘奥飛忙追了出去。却看见甘泽面无表情地准备横穿马路。甘奥飛怕甘泽出什么事。急忙将他拉了回來。一路拉到了自己的车子前。连客户也顾不得了。马上打开车门将甘泽塞进了车里。上了车后利落地锁了车。 邹楚雯关掉了录音。她原本想录下自己开解甘泽的话好让甘奥飛感受到她的贤良淑德。却沒想到弄巧成拙。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邹楚雯恨死了自己的沉不住气。这件事上明明是甘泽的错。她只要忍着就好了。为什么拿水要泼他呢。而且还被甘奥飛亲眼看到了…… 第097章 不会让世人耻笑你! “让我下车。”甘泽的语气令人心惊…… 甘奥飛启动了车子。“你先跟我回公司一趟。有话慢慢说。” “我沒有什么话要跟你说的。我要说的话早就说完了。”甘泽极其平静地道。 甘奥飛握住了甘泽的左手。甘泽却将他的手用力甩开。自嘲地道:“别碰我。我只是个同性恋。” “泽……”甘奥飛看着甘泽。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把这个儿子怎么办好。 到了银升集团楼下的时候。那个本來跟甘奥飛约好要谈生意的客户突然打了电话进來。甘奥飛接了后道歉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一点儿事在忙。我们另约时间……泽。你干什么。” 趁甘奥飛一时不留意。甘泽已经迅速地开了车锁跑下了车。 “喂喂。甘董事。发生了什么事。”电话那头的客户问道。 “有空再聊。”甘奥飛扔了手机。追了出去。 甘泽像无头苍蝇般冲入了银升集团。因为不想被甘奥飛那么快追上來。一时脑子糊涂去按了电梯。 此时正是上班时间。大家都在埋头工作。所以并沒有人乘坐电梯。甘泽按了电梯后还沒反应过來。电梯已经打开了门。 “泽。别冲动……”甘奥飛一追进來便看见自己的儿子在电梯前停留。差点儿吓得魂飞魄散。 甘泽。最怕电梯。曾经的阴影对他影响太深。 而这。又是他甘奥飛的错。 甘泽听见甘奥飛的声音。背脊颤了颤。下意识地走进了电梯。可当电梯门渐渐关上的时候。甘泽赤。裸裸地后悔了。四四方方的电梯。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将甘泽紧紧地束缚在了里面。甘泽在一瞬间感觉难以呼吸。 在电梯门彻底关闭上的最后一刻。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掌伸了进來。卡在了门缝里。甘泽大惊。连忙紧张地按了开门按钮。甘奥飛高大的身躯挤了进來。满头大汗地看着甘泽。 甘泽乌黑的双眸瞅着甘奥飛的手。见只是被夹得有些微红。并沒有什么大事。渐渐放下心來。甘奥飛走近甘泽。微微喘着气问道:“怕吗。” “才不。”甘泽毫不认输地道。修长的手指按了顶楼数字的按钮。不就是座电梯吗。还能吃人不成。 按钮亮了后。电梯开始快速上升。剧烈的晕眩感越來越严重。甘泽有些腿软地蹲了下來。像只可怜的小鹌鹑般靠着电梯内壁。 对于甘泽來说。再宽敞的电梯都是狭窄的。只要是在这种密闭的正方形空间里。他整个人就会顿感不妙。 “泽……”甘奥飛见甘泽眼巴巴地盯着电梯上升的红色数字。眼中布满恐惧。便上前遮住他的双眼道:“沒事的。很快就到了。” 甘奥飛的话音刚落。原本还亮堂堂的电梯突然就暗了下來。周围的灯尽数熄灭了。电梯剧烈地摇晃了两下。停止不动了。 甘泽大骇。心中的阴影陡然加剧。漆黑的电梯中。他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般。等待着救援。却又迟迟不见救兵出现。 当年留在幼小的心灵上那关于电梯的不可磨灭的记忆又在脑海中翻滚着反复出现。甘泽焦躁不安地缩着身体。浑身发冷瑟瑟发抖。就连嘴唇都因为恐惧变成了青紫色。 甘奥飛目光沉着地按了警报铃。尖锐的铃声过后。电梯内又恢复了一片可怕的静谧。 “别怕。爸爸向你保证。十分钟内一定会有人來救我们。”甘奥飛充满磁性的声音在甘泽的耳旁响起。却安抚不了甘泽那颗紧张害怕的心。 虽然甘泽自己是医生。但是他能在手术台上应付自如。能用自己的时间换别人的性命。却唯独治不好自己的心病。所谓“医者不自医”就是这个道理吧。 甘奥飛自然也感觉到了甘泽的僵硬。他小心翼翼地蹲了下來。安抚着甘泽的背脊。“沒事的。” 甘泽拼命地摇头。额头处不断沁出冷汗。“快做点儿什么吸引我的注意力……” “你想我怎么做。”甘奥飛显然有些手足无措。 甘泽快要疯了。待在这样漆黑的电梯中。身心惧怕。脑子里不断想着当年被困的自己是怎样的绝望。越想越害怕。即使知道此刻甘奥飛就陪在他的身边。甘泽也依旧浑身发冷。 “说话。唱歌。什么都好。”甘泽颤着嘴唇道。 甘奥飛愣了愣。随即点头道:“好。” 甘泽将脑袋抵在甘奥飛健硕的胸膛前。听着最令他安心的充满磁性的声音。说话的内容是什么甘泽根本沒有听进去。他要的只是甘奥飛的声音。以及能够确切地感受到甘奥飛就陪在自己的身边。哪里也沒有去。 十分钟。甘泽从來沒有一刻觉得十分钟竟是那样难熬。仿佛感受不到时光的流逝般。甘泽只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远远不止十分钟。 甘奥飛却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十分钟。马上就会过去了。 说到最后。甘奥飛已经不知所云了。可电梯门依旧沒有打开。电梯里依旧一片黑暗。甘奥飛停了嘴。甘泽听不到声音。双目立刻呈现出惊恐与彷徨。他用修长的手指狼狈地触摸到了甘奥飛的脸。“老头子。” “我在……”甘奥飛刚回答。甘泽已经迫不及待地将脸凑了过去。热热的东西。触碰到了甘奥飛的双唇上。 那是一阵熟悉的味道。令他久久回不了神。 甘泽吻到了甘奥飛。那样的不顾一切。所有的害怕全都消失不见了。顷刻间。他忘了自己还在这狭窄的正方形空间里。他能感觉到甘奥飛的存在。不像小时候的那一次。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甘奥飛大脑一片空白。他的泽在做什么。 吻他。 甘奥飛想推开甘泽。甘泽却用力地板正他的脸。唇舌暧昧地吻着他。甘泽头脑发热。其实并沒有真正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他只是觉得这么做。自己会很有安全感。 光。一点点地透了进來。甘奥飛一个激灵。背后竟被冷汗浸湿。不。他不能接受。 甘泽是他的儿子。 他们。同样是男人。一模一样的男人。 他们都该有自己的生活。甘泽还小。还糊涂。难道他也一样糊涂吗。 见不得光。见不得光。这会毁了甘泽一辈子。毁了他最骄傲的医学事业。毁了他们的父子之情。 他们不能这么做。 甘奥飛在甘泽头脑还迷迷糊糊的时候。狠狠地推开了甘泽。电梯门被人打开了。有维护电梯的人员喊着:“董事长。” “我在。”甘奥飛应道。 “再把门打开一点。”一个电梯维护员道。 “好……” 甘泽被甘奥飛用力推着举出电梯的时候。还回不了神。 原來妄想。是会被狠狠地拒绝的。 “泽。沒事吧。还怕吗。”甘奥飛从电梯里出來后。第一时间问了甘泽。 甘泽扯出一个苦笑。比哭还难看。“我沒事。不用担心。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去约心理医生。我不会毁了你。还有你的事业。我不会让世人耻笑你。” 甘泽字字锥心。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将那些字吐得这么清晰的。在他这么惧怕的时候。只有甘奥飛能令他有安全感的时候。甘奥飛毫不犹豫地推开了自己。 这一场戏里只有他一个人傻。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付出。那么他迟早都会累的。等到那颗心伤痕累累的时候。他的满腔热情。都会被耗光。 既然甘奥飛认为这是错的。那就是错的吧。他们就做一辈子的父子。谁也不要干涉谁。父慈子孝。也好。 甘奥飛震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甘泽现在的眼神。他提出送甘泽回军火基地。甘泽沒有拒绝。甘奥飛想了想。最后干巴巴地道:“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不会跟她结婚的。” 甘泽看着眼前的车窗玻璃。冰冷至极地道:“爸。这是你的事。” 他不在乎。他再也不要在乎了。 甘奥飛的心“咯噔”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浮上心头。甘泽的冷静比爆发还要令人觉得可怕。可他喉头一哽。什么也说不出來。 “泽。这个世界上。我永远对你最好。”甘泽下车的时候。甘奥飛这样道。 甘泽轻轻地笑了。微微点了点头。转过身。恍惚地用手指抹了把嘴唇。嘴里还有甘奥飛的味道。 纸戳破了的结局。终是令人难以接受。 而因为泼了甘泽一脸冰水的邹楚雯感觉自己跟甘奥飛沒戏了。正在酒吧前喝着闷酒。跟一个长年合作的娱乐报社小弟诉着苦。酒醉以后。说着说着就把白天发生的事给兜了出去。 “姐。这听起來就恶心。他们可是两父子啊。虽然不是货真价实。毕竟也做了将近二十年父子了。啧啧。真沒想到……”那个小弟替邹楚雯抱不平道。 “就是。之前我就有些怀疑他对奥飛的感情了。沒想到真那么大胆……” 那小弟见邹楚雯已经醉得差不多了。便怂恿道:“既然他们对你不仁。你也别讲理了。就让他们尝尝滋味吧。你不好过。何必让他们好过呢。尝过被舆论打压的滋味。也许甘奥飛就会知道你的好了。” 第098章 言爱! “也是。”邹楚雯用她那已经迷糊的脑子想了想。甘泽只会毁了甘奥飛。既然甘奥飛不信。那就试试看。究竟能有几个人能认同甘泽的感情。 也许只有当甘奥飛彻底认清父子之间的同性恋不仅完全不可能。更会毁掉他们一切的生活的时候。也许甘泽才会彻底放弃。甘奥飛才能知道她邹楚雯的好。 “姐。你有沒有什么相片或者录音之类的东西。会更有说服力哦。”娱乐报社的小弟已经好久沒有包揽过头条了。正在不知死活地跃跃欲试中。 邹楚雯胡乱地喝了一杯酒。点头道:“当然有相片沒有。录音在我这儿。” “相片你沒有。我有。”娱乐报社的小弟喜滋滋地笑道。 甘奥飛毕竟是房地产界的老大。平时出行自然也有不少狗仔队跟着偷拍。除了邹楚雯外。甘奥飛的身边的确沒有出现过什么女人。所以当初他们在拍腻了甘奥飛宠溺甘泽的照片后。就沒有再跟着甘奥飛了。 沒想到那些照片。终是派上了用场。房地产大亨与自家儿子上演同性不伦恋。这么劲爆的话題如果都不能上头条。那他们这些娱乐报社就都该倒闭了。 把录音忽悠过來后。小弟悠哉悠哉地喝完最后一杯酒。心情美丽地将邹楚雯送回了家。看來这一期的最高额奖金又该是他的了。 甘泽回到基地后开始玩命地闭关进行医学研究。如果这个世界上不是有一个令他感到温暖的甘奥飛。也许甘泽会觉得跟一堆细胞和数字又或者植物人待在一起会更有趣。 沉浸在医学世界中的甘泽并不知道有一场舆论性的风暴正在酝酿着向他袭來。而甘奥飛也因为工作的原因飞去了别国。 由于娱乐社小弟在纠结该怎样将这个新闻炒得沸沸扬扬。所以并沒有着急得马上让这件事见报。而是耽误了好几天。邹楚雯酒醒后压根就不记得发生过了什么事…… 冬日的阴霾渐渐散去。最近几天阳光与温暖并存。喻驰在养伤的过程中终于心情好了一点儿。但依旧沒有完全从失去向啸的阴影中走出來。 向啸对他实在是太重要了。只要一闭上眼睛。喻驰都会梦见向啸满身是血倒在他怀中的情景。梦见向啸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向他表白的脸。以及带着希翼的眼神。可他给向啸的。只有残忍的遗憾。 下一辈子。如果有下一辈子。我们还能相遇的话。不管怎么样。就换我來爱你。我心甘情愿。好不好。 喻驰看着天空中的日光。在心中默默地道。 一双手环上了他的腰身。喻驰一怔。下意识地转身挥拳。却在对上战狱那张英俊的脸庞后再也下不了手。低下头。喻驰呐呐地道:“放开我。” 战狱像小孩子般耍赖。仗着身高的优势宠溺地亲吻着喻驰的黑发。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道:“不、放。” “为什么。”喻驰抬头。战狱的千变万化。他已经看不懂了。“我说过。如果你是为了安慰我……唔。你做什……” 喻驰的话被战狱用唇舌堵回了肚子里。战狱掌着他的后脑勺。吻着他的唇。再也不要去猜测喻驰的心。即使喻驰一点也不爱他。只要有时间。就是希望。 “你到底想怎么样”喻驰苦恼地一把推开了战狱。这种柔情攻势任何人对他都沒用。他是个冷心肠。可唯独战狱。战狱不需要如此。他曾爱得那么卑微。哪怕战狱只给他一个笑容。他都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更何况是这样的温柔。让他如何接受。 沒错。他爱得卑微。却也爱得骄傲。任何夹杂着任何东西的感情。他不会接受。也不能容忍。 “喻驰。你爱我。”战狱抚上喻驰已经恢复了原样的脸。突然异常笃定道。 原來竟是这么容易看出來的。他却一直像被人蒙住了眼睛般。什么都不知道。害喻驰受了那么多的伤害。一个人扛了那么多的苦。因为他的自以为是。还害喻驰永远失去了向啸。 战狱的话令喻驰讶然。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云。随即撇开了眼。沉默了许久。最后才冷声道:“那又如何。” 战狱笑了。十分得意的笑。就像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喻驰承认了。他是爱他的。一直不能肯定喻驰的心。让他整天担惊受怕。总是在想。万一喻驰心里沒有他怎么办。 放他走。还是牢牢地抓住。 但不管设想多少次。答案都是一样的。继承了战凛的血统的战狱。绝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把人放跑。 “喻驰。”战狱上前一步。揽着他的脑袋让他倾听自己的心跳声。“对不起。害你受那么多的伤害。你可以打我。也可以骂我。射我几枪泄恨也行。但是。不要离开我。” “你……”喻驰听见了战狱年轻且具有活力的心跳声。十分有节奏感。 战狱闭上眼睛。“你曾经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你可要说到做到。之前是我太愚蠢。以为利用丁言做挡箭牌。能早点儿为你报仇。能够很好地保护你。却沒想到给你带來这么多的伤害和灾难……” 喻驰摇头。“我、我不信。” 他的心已经大起大落好多次。不敢再轻信战狱的温柔了。 以前也曾奢望过战狱能够回应他的感情。可在失去向啸后。喻驰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彻底败下阵來。一直奢望的遥不可及的东西。就这么突然得到了。让他怎么能不害怕这幸福。是否会随时逝去呢。 战狱深邃的目光里只有喻驰忐忑不安的双眼。他将喻驰紧紧地抱着。吻了吻他的额头。“这样信吗。” 紧接着又吻了吻他的双眼。“这样呢。” 高挺的鼻梁。“依旧不信吗。” 最后是那双仿佛永远也探索不尽的犹如珍贵的宝藏般的双唇。战狱深情缱绻地吻着喻驰。令他沉醉在自己的吻里。“再不信。我就在这儿吃了你。” “吃。”喻驰有些懵懂地抬头望着战狱。战狱深邃的双眼颜色变得更深。扬起一抹邪笑。“不知道什么叫吃吗。那我可以做给你看。” 喻驰愣愣地看着战狱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到此一游”的印记。傻傻地被战狱用手从他的后背探入。极度温柔地抚摸着。 “喻驰。当初跟丁言的全是戏。我怕别人会因为我的原因而伤了你。所以才……可其实在很早以前。我就只想对你一个人做这种事。”战狱无比认真地道。 喻驰艰难地仰着脖子。外面的阳光十分灿烂。耀得他睁不开眼睛。“真、真的吗。” “喻驰。我不会骗你。”战狱将喻驰拦腰抱起。进了自己的房间。动情地将喻驰放在了床上。这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战凛对郁梓的那种既疯狂又浓烈的爱。 他对喻驰也是一样的。恨不得将他镶嵌在自己的身体里。恨不得从此跟他连在一起。恨不得分分秒秒视线中都有他。想起从前喻驰为他闯过的滔天火海以及那些枪林弹雨。战狱现在还会后怕地惊出一身冷汗。 多少次。他差点儿失去喻驰。 可又庆幸。现在喻驰被他紧紧地抱在怀中。 “从今往后。再也不许为我做任何危险的事情。有我在。”战狱霸道无比地警告道。喻驰挑眉。“我是你的教官。” “可你再也打不赢我了。”战狱陈述事实。 喻驰打出去的一拳被战狱牢牢接下。甚至还嚣张地吻了吻。“喻驰。当你被青爷的人带走后。我才意识到。我早已爱上你了……” 喻驰的眼睛蓦然亮了。眼中也盈满了水汽。战狱竟然对他言爱。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20节 “相信我。喻驰。”战狱拉开喻驰的衣服。细细密密地膜拜着他的身躯。那些曾为喻驰带來巨大的痛楚的疤痕已经一个接着一个消失不见。喻驰的皮肤依旧如初。 战狱说“相信他”。可喻驰却依旧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向啸的死。横跨在两人之间。 “不。可是向啸死了。因为我们而死的。不。现在。现在不要这样对我……”喻驰捂住了双眼。他承受不起。 能知道战狱的真实心意。他已经很满足了。可现在不是时候。 战狱将下巴抵在喻驰的肩膀上。“好。等我们报完了仇。等你走出失去向啸的坎后。但是。别让我等太久。” 喻驰沉默。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一切需要多长的时间。如果向啸沒有死的话。这一刻。大概是他最快乐的时刻吧。 修长的手指抚上战狱的眉眼。那么熟悉的五官轮廓。他从來不敢奢望这个男人。曾经。只要能默默站在战狱的身后。喻驰已经感到自己十分幸福。 繁星满天的夜。喻驰躺在战狱的大腿上睡着了。平时在梦中一直皱紧的眉心终于舒展开來。战狱抱着喻驰。“一切都过去了。喻驰。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分毫。” “少爷。”喻驰突然睁开双眼喊道。 战狱脸上挂着笑。“叫我名字。” 第099章 流言风暴 喻驰看着他深邃的眼睛。“战狱” “我在。” 喻驰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可刚睡着沒多久。喻驰又喊道:“战狱。” “在这儿呢。”战狱耐心地回道。抚摸着他的头发。 喻驰突然用力地揽住了战狱的腰身。“我总是觉得你会离开我。” 战狱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认真地吻着他。“不会的。相信我。” 喻驰就像是一个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一夜之间。反反复复。也许从來沒有得到过。就不会害怕自己会有失望的那一天。正是因为得到了。才更惶惶不可终日。 曾经。喻驰也从來沒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失去向啸。可向啸就这么离开了他。喻驰那颗坚韧无比的心受到了重大的打击。再勇敢。也彷徨。 除了沒有做更进一步的亲密的事情外。战狱不愿让喻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两人不管做什么都形影不离。他爱喻驰。所以愿意尊重他。 虽然心里还是会嫉妒得到了喻驰那宝贵的第一次的男人。可那又怎么样。灵魂和心。远远胜过身体。往后喻驰的一切。都是他的。人、心、身、灵魂。都是他战狱一个人的。 “天气很好。我们出去走走。雪融化了。今天会很冷。你身体才刚好一点。多穿点儿。”战狱拿过自己的大衣披在喻驰的身上。将他裹成了粽子。 喻驰忍不住挑眉。“穿这么多。要透不过气來了。” 战狱想想也是。便脱下了喻驰身上的大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大手一捞。将喻驰抱在了怀里。两人共用一件大衣。“这样谁也不冷了。” 两人像普通的情侣那般在清晨里爬了山。在度假村里用了餐。吃饱喝足后慢悠悠地走在山路上。窄窄的山路仿佛永无止境。一不小心会不会走到尽头。 喻驰从來沒有这么惬意地过过日子。从前永无止境地反反复复的枯燥练习。在变强过程中不断流血流汗。到后來终于站在了战狱的身后。因为战狱的安全经常心惊胆战、精神紧绷。 他不知道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对还是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会爱上了战狱。也许对于世俗來说。这是错的。可又有什么关系。从古至今。错的不止他们这一对。 霞光照射在喻驰的脸上。战狱从背后紧紧地抱着喻驰。认真感受着喻驰身上清新自然的味道。生平第一次。他懂得了“满足”的感觉。 喻驰眯着眼睛看着落日的霞光。伸出修长的手指天真地想要抓住那些光。却抓住了战狱的手。十指紧扣。 正沉浸在恬淡的幸福中的两人每一天都很开心。浑然不知外面的世界…… 军火基地。 当甘泽疲惫不堪地险些晕倒在实验室的时候。终于被一个刚好经过的女护士发现。“甘医生。你怎么样了。低血糖。我给你冲杯葡萄糖……” 女护士手脚利落地给甘泽冲了一杯葡萄糖。甘泽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谢谢。” 喝过了葡萄糖后。甘泽精神了一点。这个女护士大约四十岁。平时总是将甘泽看成自己的孩子。见甘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难免唠叨多几句。 “甘医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平时别太劳累。看你的脸色……”女护士叹气道。 甘泽将最后一口葡萄糖喝完。摇摇头道:“我还年轻。沒事的。再说也沒人在乎。” “谁说的。要是让你爸爸看见。那脸肯定比包公还黑。这孩子。都在说什么话呢。”女护士可是亲眼见过甘奥飛对甘泽的紧张程度的。一点儿也沒有说夸张。 甘泽勉强地笑笑。“好。是我说错了。很晚了。您也去休息吧。我听您的。也回房休息。” “那好。关灯啊。不许再留在这儿了。”女护士笑了笑。脸上露出慈祥的笑纹。 甘泽点头。浑浑噩噩地陪着这些冰冷的机器过了几天几夜。甘泽也终于感觉到累了。这下应该不用借助安眠药也能睡着了。 一直睡到次日下午一点多的甘泽被一个电话吵醒。有起床气的他正想破口大骂的时候听到了威廉的声音。 他跟威廉最近相处得不错。因为兴趣相投的原因。甘泽十分欣赏威廉这个男人。虽然刚开始被甘奥飛警告不能跟他过于接近。但在逐渐了解威廉后。甘泽依旧对威廉放下了戒备。甚至有时候觉得是甘奥飛对外国人的成见太深了。 威廉的热情、风趣、以及聪明阳光的性格。都令甘泽十分欣赏。跟威廉在一起总会特别有趣。一点儿也不担心会无聊。 两人渐渐熟稔起來后。只要威廉一有时间。都会约甘泽出來。甘泽的人际交往能力十分弱。如果威廉不主动。大概永远也无法跟甘泽熟稔起來。 “威廉。咳咳”甘泽剧烈地咳嗽了一声。 那边的威廉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皱眉关切道:“阿泽。怎么了。生病了吗。”。 “沒有。熬夜好多天。应该是有点儿上火了。”甘泽微微皱着眉。爬起床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的脸。苍白且沒有血色。从前从前待在桃源别墅里的时候。甘奥飛从來不许他超过十一点睡觉。他的脸色也从沒有这么差过。 “出來。我请你喝杯下火清心的茶。我现在在医学博物馆。你应该会有兴趣的。地址在……”威廉报上了地址。 甘泽推开了窗。见外面阳光正好。便答应道:“好。等我四十分钟。” “路上注意安全。”威廉提醒道。 “嗯。”甘泽挂了电话。 洗完澡换好衣服后甘泽站在镜子前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让自己打起精神來。也许不久的将來就会收到甘奥飛和那个女人的结婚请柬。他必须若无其事。不能被任何事打败。即使心中滴着血。脸上也必须带着笑。 甘泽终于收拾好心情准备出门去找威廉的这一天。甘奥飛回国了。正风尘仆仆地下着飞机。一双黑眸里沾满了疲倦。然而他第一个想起的。还是他的儿子。 只是甘泽依旧倔强。沒有接他的电话。甘奥飛突然想起甘泽说“不会让世人所耻笑他”的话。其实甘奥飛根本就不怕那些东西。即使真的谣言四起。那又如何。他可以视而不见。即使那些谣言真的影响到他的事业。那又如何。 当年是如何靠自己的双手白手起家的。如今即使从高处跌落。也依旧有信心能够东山再起。他只是不想甘泽受到伤害。毕竟甘泽还年轻。同性恋这条道路在现在的社会有多难走。有目共睹。 尤其是他们还不止同是男人。在世人的面前。他们还是父子。 甘奥飛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心中叹着气。 甘泽下了车后。步行往威廉在电话中所说的那间医学博物馆的方向行走。因为这一带近市中心。所以人流量和车流量都十分多。的士难以前行。甘泽干脆给钱下车步行。 雪融化后天气渐渐变暖了。甘泽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羽绒服。脖子上围了一条围巾。那是甘奥飛送给他的其中一件生日礼物。据说是用顶级羊绒制成的。十分保暖。 甘泽缓慢地走在大街上。却突然听到自己的背后传來一些窃窃私语:“是他吗。” “好像是。沒错。我在电视上见过他。被称为‘医学界的神童’。” “模样长得不错。怎么这么自甘堕落。唉。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一个中年妇女叹气道。 “他父亲也是个名人呢。经常上财经频道和杂志。难怪这么多年來也沒有结婚。原來竟爱上了自己的儿子。真是作孽啊……” “沒错。真恶心。这个世界怎么了。儿子跟爸爸居然能产生感情。简直不知廉耻。这家庭到底是怎么教育的。” 人群中的声音越來越大。刚开始只是故意用甘泽能够听到的声音小声地议论。可刺耳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出现后。大家的情绪开始激动了起來。尖声骂语不绝于耳。甘泽整个人都懵了。他们在说什么。 阳光格外刺眼。那些声音就像蜜蜂的嗡嗡声般。震得甘泽脑袋发疼。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甘泽浑身僵硬。站在原地无法移动半步。 世道就是这样。只要见了报。只要流到了网络上。上至八十岁的老太。下至几岁的小顽童。都会知道。 现实是残酷的。就算社会已经相比以前开放了不少。但依旧有很多思想保守的人。认为同性恋就该被天诛地灭。一提起同性恋就会脸色大变。好似哪家如果出现了这样的孩子。就跟传染病毒一样可怕。 这也怪不了谁。有哪个家庭能够承受得起这样的流言蜚语呢。 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只不过是像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那样。简简单单地爱着一个人罢了。他甚至已经不奢求甘奥飛会回应他的爱。难道这也错了吗。 甘泽头脑昏沉。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他看到了一个报刊亭。刚抬起眼就看到了今天的娱乐报纸。 医学界神童与房地产大亨上演激情不伦恋。双重枷锁下竟产生畸形爱恋…… 第100章 只是个普通人 甘泽的心就像被人生生撕裂开一般。那些照片…… 甘奥飛为他打开车门。大掌放在车顶上避免他的脑袋撞到;两人一起用餐。甘奥飛为他整齐地切好一块块的牛扒;他去接甘奥飛下班。甘奥飛宠溺地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吻…… 这对于甘奥飛來说。只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呵护孩子的举动而已。可却因为他的爱。连带着这些举动。在别人的眼里也变得那样异常、那样。 老头子。是我害了你…… 我说过。不会让世人耻笑你。可是…… “变态。变态。恶心。”人群中爆发出了一声比一声尖锐的骂声。一些思想不开化的人指着甘泽骂道。 “妈妈。大家都在做什么。”几个小孩子也挤入了人群中。好奇地问自己的母亲。 旁边的母亲们遮住了他们的眼睛。拉着他们离开。“别看。脏了眼睛。” 甘泽猛地一怔。心脏像被人刺了几针那样难受。 不知道是谁起哄的。围着甘泽的人越來越多。有些人正举着手机拍甘泽的脸。有些人则在毫无素质地叫骂着。更有些厌恶同性恋的人。将手中拿着的东西扔向甘泽。 “这种人居然还能做医生。也不知道身上会不会带什么传染病……我看啊。从他爸手里买來的房子也住不得人。谁知道有沒有沾上什么脏东西。” “是啊是啊。”盲目的人们只要一个这么说了。所有人都会煞有其事地这么认为。 甘泽自认自己这辈子沒做过什么错事。却为什么偏偏被人如此对待。 在桃源别墅里。尽管只有一个亲人。可甘奥飛将他捧在手心。对他呵护备至。他虽然沒了母亲。却从沒有受过任何欺凌。可现在…… 一个新鲜的鸡蛋砸在了甘泽的脑袋上。蛋壳碎了。在他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了一条刮痕。鲜嫩的蛋汁顺着甘泽的脸颊滑落。他狼狈地闭上了双眼。 有一就有二。甘泽就像古代犯了滔天大罪的犯人般被人扔着青菜鸡蛋。沒有一个人站出來帮他说话。拥挤的世界上。他就好像是孤独的一个人。被一群人围攻着。 同性恋的他。只是爱上了甘奥飛的他。似乎是个千古罪人般。 “我的儿子要是像他这样。再神童我也打断他的腿。”一个阿姨气呼呼地道。 另一个大叔也搭讪了。“搞什么不好。居然心理变态连自己的爸爸也肖想。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甘泽听不见了。他就这么挺直着后背站在原地。任凭那些人辱骂、砸东西。一个字也沒有说。世界仿佛安静了下來。甘泽在这一刹那明白了。 为什么有人会因为忍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和流言蜚语而想不开做傻事。原來这真的是最无法忍受的事情。当一个人站在太阳底下。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在戳他的脊梁骨。其中的滋味。岂是人人可以忍受的。 “泽。你知道自己选择了一条怎样的路吗。” 甘奥飛的话回荡在甘泽的耳边。他怔怔地苦笑。知道。又如何。 我跟别人不一样。可我。也是一个普通的人。不是吗。 甘泽绝望地抬头。看着苍天。 阳光好刺眼。刺得他滴落了眼泪…… 而一直在医学博物馆里边参观着医学器械边等着甘泽的威廉在十分钟内看了十多次手表。距离甘泽跟他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超出了整整二十分钟了。以往甘泽只要跟他约好。就会准时出现。按道理不会迟到那么多才对。 威廉无聊地用修长的手指滑动着智能机的屏幕。突然一条娱乐新闻跳出了手机页面。威廉只随意地掠了一眼。便感觉到大事不妙。 怎么会这样。阿泽爱的人竟然是他的父亲。 这件事媒体是怎么知道的。 威廉脑袋都懵了。他一直能感觉到甘泽已有所爱之人。也觉得他们两父子之间的相处模式的确比较亲密。但因为他们是血缘相连的亲人。所以威廉从來沒有多想。 这一刻。原本是花花公子的威廉。那颗从不曾为别人停驻过的心。猛然刺痛了一下。 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花了那么多的时间、精力。去陪伴甘泽。想让甘泽开心。早已不是因为当初相遇的时候对甘泽所起的兴趣。也不再是单纯地想要得到甘泽的身体就能满足。而是比情。欲來得更深刻的东西。 他对甘泽。认真了吗。 对一个已经心有所属的东方男人。 威廉颤抖着手指。点开了那条刺眼的娱乐新闻。这种新闻如果出现在他的国家。沒有谁会介意。人们顶多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谈。说过笑过就罢。可在这个国家。大概不会如此吧。 附着那条娱乐新闻的是震颤人心的红色文字。以及甘泽和甘奥飛平时相处的一些照片。介于父子之情与暧昧之间的一些亲密动作。新闻的最后。还有一段不到四十秒的录音。 威廉迈开修长的双腿。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将手机的音量调至最小声。然后点开了那段录音。甘泽好听的声音坚定地传进了威廉的耳际。 “你错了。我不是不喜欢你。我是讨厌所有接近老头子的女人。包括你。” “因为我爱他。” “因为我爱他。全世界再也沒有一个人能比我更爱他。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 录音里本來还应该有内容。但那个娱乐小弟将属于邹楚雯的声音剪去了。便只剩下了甘泽对甘奥飛表白的声音。那样大胆。那样直接。恐怕甘泽说这些话的时候。根本沒有想过会被有心之人录下來吧。 威廉听了后心中突然一震。该死的。他今天不该约甘泽出來。甘泽这么晚还沒到。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威廉越想越心惊。什么也顾不得了。抓过自己放在椅子上的外套就冲出了医学博物馆。 站在博物馆的门口。威廉左右看了看方向。如果甘泽要到医学博物馆來。就近的道路只有一条。那就是通往市中心方向的…… 威廉确定了方向后跑了出去。越靠近市中心的时候越听到一些驻足的行人的闲言碎语。威廉跑了过去。用自己会得并不多的中文抓了一个人问道:“您好。请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作孽哟。还不是同性恋。现在的人怎么心理都扭曲了……”一个大妈答道。 威廉心中一紧。更确定了甘泽一定就在附近。果然。越往前面走。人越來越多。叫骂声也越來越大。 当威廉挤到人群中央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甘泽。 他狼狈不堪地立在原地。原本干净的脸庞上被人扔了许多脏东西。有蛋汁以及一些饮料从他的发梢上滴落。甘泽一动也不动。只是微微闭着眼睛。任由人笑骂。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令人心口一疼。 甘泽的手机一直在响。可他却什么都听不见。人性的丑恶。被甘奥飛保护得很好的他。第一次看见。 威廉跑过去挡在甘泽的身前。大吼道:“够了。你们在干什么。都不把人当人看吗” “切。有什么了不起。肮脏的东西……”人群中骂声依旧此起彼伏。 “滚。滚。阿泽。我们走。”威廉拉过呆怔着的甘泽。将他带出人群。 人们见主人公都走了。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下來。人群散开了。管完别人家闲事的人终于各忙各的去了。而刚刚那并不短暂的一切也被一些喜欢恶作剧的年轻人录了下來。放到了网络上…… 甘奥飛此刻都要疯了。他刚出机场就被一些记者围攻了。而且净是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題。甘奥飛黑着脸。好不容易在助理的帮助下离开了记者们的包围圈上了车。下一秒。助理却递上了今天的娱乐报纸。 “董事长。您看。”甘奥飛接过报纸匆匆地看了几行后。脸色阴影不定。手里的纸杯都被他捏得变形了。里面装着的水也流到了车上。 “立刻封锁那些娱乐报社。网络上流传的那些攻击泽的文字以及图片。高薪聘黑客给我搞定。”甘奥飛黑眸微闪。谁敢伤害他的泽。真是岂有此理。 “是。董事长。我立刻去办。”助理神情严肃地点头道。 甘奥飛一拳砸在了车坐垫上。“邹楚雯。你不要太过分。” 突然转念一想。糟了。如果甘泽今天恰好在外面的话…… 甘奥飛越想越不安。掏出手机立刻给甘泽打了电话。可甘泽却始终不接。 “接电话。泽。给我接电话。”甘奥飛在打了无数次的电话后。颓然地放下了手。“泽。你在哪里。” “董事长别着急。他一定会沒事的。”助理宽慰道。 甘奥飛抬起头。“你下车。” “董事长。” “我要出去办点儿事。”甘奥飛冷声道。 助理点头。“是。” 助理下了车后。甘奥飛坐在了驾驶座上。他准备去一趟军火基地。也许泽只是斗气不接他的电话而已。又或者是在搞医学研究。太过入迷了沒听见。泽此刻未必在外面。也许泽正乖乖地待在军火基地里。 泽。等着我。 第101章 是对还是错? “阿泽。怎么不走了。”威廉见甘泽停下脚步。疑惑地问道。 甘泽满脸狼狈。却字字清晰道:“不要碰我。” “阿泽。” 甘泽用力甩开了威廉的手。“你沒有听到吗。” “什么。” “像我这种人。是肮脏的。所以。不要碰我。”甘泽低着头。顿了顿。转身准备离去。 威廉追了上去。从后面一把搂住了甘泽的肩膀。“别怕。我跟你是一样的。” 甘泽惊愕地回头看着威廉。威廉轻轻地对他点了点头。那双如同海洋般的蓝色眼眸微微地眨了几下。令人生出些好感。 威廉抬起甘泽的脸。用自己的手帕将他脏污的脸颊擦干净。轻声道:“听着。这不是我们的错。不要去在意那些。” 甘泽看着威廉。良久。才点了点头。 冷风冻红了甘泽的脸。就连脖子上的那条白色的羊绒围巾都脏得不成样子。甘泽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将额头靠在威廉的肩膀上。 他刚才真的以为那些跟他一样无辜的路人要一直那样攻击自己。沒有一个人出面帮忙。茫然的心中祈祷了无数次。可甘奥飛依旧沒有出现。也许。像他这么不争气的受万人唾骂的孩子。甘奥飛不需要了…… 可威廉出现了。在他快要自暴自弃的时候。威廉就像一个耀眼的神一般出现了。而且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他跟他是一样的。 甘泽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他终于知道。不管自己在医学上能为世人做多大的贡献。只要被贴上同性恋的标签。别人就只会记得他是个同性恋。压根想不起他的贡献。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可笑。 “來。我们走。你需要洗个澡。”威廉温和地拍了拍甘泽的背脊。“沒事的。” 揽着甘泽的肩膀。替他开了车门让他上了自己的车。威廉帮甘泽系好安全带。将车开往了自己暂时住着的一个小公寓的方向。 虽说是小公寓。却像是小型别墅一般。家具齐全。装修豪华。完全不像是暂住的样子。因为平常只有威廉自己住在这里。所以只有一双拖鞋。不过地板上都铺着厚厚的地毯。甘泽脱了鞋后赤脚踩在地毯上。一动不动。 这里是威廉的家。甘泽很少去别人的家。正如属于他和甘奥飛的桃源别墅里。几乎沒什么外人去过。除了邹楚雯。 “先去洗个澡。身上很难受吧。”威廉见甘泽不动。揽着他走到了浴室里。帮他拉上了门。“里面有睡袍。”威廉的声音传进了浴室。 甘泽麻木地站在莲蓬头下冲洗了很久很久。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威廉坐在主卧的床上。依旧能听见浴室里潺潺的水声。 甘泽的状态。令威廉有些担心。又等了十分钟还不见人出來。威廉上前拍打着浴室的门。“阿泽。你沒事吧。阿泽。” 沒有人回应。 威廉顿时心惊胆战。一脚踹开了门。闯进了浴室。 甘泽背对着他。任水流淌过身体。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威廉怔了怔。无奈地边摇头边走了过去。关了水。拿过大大的浴巾将甘泽身上的水擦干净。像照顾小孩般。擦干他的头发。以及眼睫毛上的水珠。然后帮他穿上干净的睡袍。 大掌抚过甘泽的脸。“别这样。即使你再难过。也不会伤到任何人。” 甘泽沉默。走出了浴室。目光转移到那条因为被路人砸了不少东西而变得肮脏无比的围巾上。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那条围巾。木讷地拿着它走进了卫生间。轻柔地洗了起來。 气氛十分沉重。威廉看着甘泽洗干净了围巾。挂在了椅子上。然后便是一脸的茫然。 “早点儿睡吧。”威廉心疼地拉过甘泽。让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甘泽无动于衷。 威廉突然轻轻一笑。低头吻了吻他的左眼。果然在嘴唇快碰到的时候。甘泽闭上了眼睛。 由于公寓里只有一间主卧。主卧里只有一张大床。所以威廉熄了灯后躺在了甘泽的身侧。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肩膀。等到甘泽终于快要入睡的时候。模模糊糊地听见威廉道:“如果爱他太累。就换我來爱你。好不好。” 甘泽微微侧过头。右眼滑落一滴眼泪。被威廉轻轻地吻去。不带任何情。色的吻。只是心疼这个爱得如此辛苦的男人。 半夜。甘泽的手机又响了起來。威廉怕吵醒好不容易才睡着的甘泽。连忙爬起來拿着甘泽的手机走出了房间。來电显示是:老头子。威廉咬牙切齿地想。害得他这么伤心的人不就是你么。又何必让你好过。 威廉无情地挂断了电话。关了机。 而身在桃源别墅整整一晚沒闭过眼的甘奥飛简直就要发疯了。去军火基地。才发现扑了个空。甘泽根本沒在基地。而是在下午一起床就出去了。 当他在外面找人找得快要发疯的时候。网络正在疯传甘泽被路人围攻的录像。他却等到将近傍晚才看到。看到甘泽狼狈不堪却沒有丝毫反抗的样子。仿佛别人怎样对他。都是理所应当的。 甘奥飛心疼。怎么能不心疼那是他养了将近二十年的儿子。比亲生的还亲。他都舍不得动他分毫。那些陌生的路人。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伤害甘泽。 如果杀人不犯法。甘奥飛此刻。真想把那些人全都杀了。 甘奥飛点了一根烟。他的泽在被那些人这样对待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应该等着他去解围吧。可他却沒有在他的身边…… 当看到威廉带走了甘泽后。甘奥飛的心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顿感不妙起來。他一直觉得威廉对甘泽并不是单纯地想交个朋友。再加上他打甘泽的电话一直沒人接。最后还关机了…… 甘泽彻夜未归。沒有回军火基地。更沒有回桃源别墅。 甘奥飛睁着血红的眼睛。泽。你到底在做什么。 翌日。甘泽醒來的时候威廉已经做好了早餐。放在了主卧房间里一张温馨的小桌子上。简单的西式早餐。看起來却很不错。甘泽揉了揉眼睛。“昨天麻烦你了。谢谢。” “不用客气。先过來吃早餐。吃完后你想回家还是……”威廉还沒说完。甘泽已经闻家色变。威廉尴尬地解释道:“我并不是赶你走。我也希望你不要走呢。” 甘泽低下头。这段时间他们的生活一定会是乱七八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甘奥飛的生意。说好的不会让世人耻笑他。却最终还是甘泽不敢见他。即使拼到头破血流到最后甘奥飛依旧不爱他。他也不愿看到甘奥飛恨他的目光。 “阿泽。我帮你忘记他。好不好。”威廉深情款款的眼睛像一片汪洋的大海。诱引着甘泽沉沦。 他跟甘奥飛是不可能的。他们迈不过人伦。迈不过流言蜚语。他累了。他想忘记…… “好。”甘泽轻轻地点了点头。 威廉的蓝色眸子微闪了一下。划过兴奋的光芒。他猛地将甘泽抱住。 被人抱在怀里。可心却是冷的。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两人友好地相处了两天两夜。威廉从來沒有如此耐心地对待过一个男人。从前对于他來说。性永远高于爱。可只要在灯光下看着甘泽的脸。即使什么都不做。内心也盈满了幸福的感觉。 月色朦胧的夜晚。 “來。我带你认识我在这里交的朋友们。阿泽。如果可以。我真想带你回我的国家。那里沒有人会嘲笑、攻击我们。”威廉下车前温柔地吻了吻甘泽的发鬓。 脖子上的围巾被人解了下來。甘泽按住了威廉的手。漆黑的眸子定在了威廉的脸上。威廉轻松一笑。甘泽松开了手。眼睁睁地看着威廉将甘奥飛送他的生日礼物。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甘泽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下了车后。威廉带着甘泽进了一个包厢。有几个染着红色黄色头发的少年向威廉打招呼。“哟。还带了一个过來呀。快坐快坐。”其中一个少年吹着口哨道。 威廉拉着甘泽在朋友身边坐下。用警告的口吻对朋友们道:“我警告你们。不许拿他开玩笑。” “知道了知道了。瞧他宝贝的样子。來。我们喝酒。”几个朋友倒了一些红酒白酒递给了威廉和甘泽。 甘泽正想接。却被威廉夺了过去。“你别喝醉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的。”说罢将两杯酒昂头喝了。 “不行不行。不能太便宜你的宝贝。他也得喝。”一个朋友起哄道。 威廉眨了眨眼睛。“好。我让你们心服口服。” 有些微醉的威廉先是喝了一口红酒。而后突然一把揽过甘泽。在几个朋友惊讶的目光下。吻上了甘泽柔软的唇瓣。将嘴里含着的那一小口的红酒通过唇舌渡进了甘泽的口腔。 冰凉的酒灌入了喉咙。胸腔像被棉花塞满了一般难受。甘泽头脑有些昏沉。却清楚地知道吻着他的人是威廉…… 第102章 不是别的任何人 下意识的推拒在别人的眼中却成了欲拒还迎。威廉似乎也知道他的犹豫般。给了他呼吸的机会。却又更深地吻了下去。 甘泽微微挣扎了一下。可理智却阻止他再挣扎。不是说好要忘记老头子的吗。 听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接受另一份感情。不然。又怎么能忘记呢。 别怕。我跟你是一样的…… 甘泽记得威廉的这句话。 他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沉沦。不再挣扎。也不再拒绝。 包厢里轰然响起了笑声和口哨声。“服了服了。我们服了。哥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威廉的几个朋友嚷道。交换了眼神后自行离开了包厢。 甘泽听不到嘈杂的音乐声。微微睁开眼。只能看到威廉年轻英俊的脸。无论是气味还是味道。都不是自己所熟悉的。 “阿泽。我好像醉了。”威廉一脸陶醉地看着被自己禁锢在沙发的角落处的甘泽。他的脸泛起了红晕。威廉探过脑袋。细细地吻着甘泽的脖子。甘泽闭着眼睛。却沒有拒绝。看得出來他很紧张。 威廉笑了。“第一次吗。别怕。我会让你快乐的。” “嗯~”甘泽微微皱起了眉。修长的手指攥紧了威廉的衣服。 可甘奥飛的脸不断地在他的眼前出现。似乎在挑衅他现在的所作所为。甘泽拼命地摇头。下意识搂住了威廉的腰。 真到了最后一刻。他还是慌了。不行。这样不行。不是任何男人都可以。不是的。那个男人只能是甘奥飛。他忘不了。忘不了关于甘奥飛的一切。 他害怕了。“不。威廉……”甘泽猛然觉得现在的威廉就像猛兽一样恐怖。拥有着想将他吞吃入腹的可怕目光。“停……” “泽。” 一声巨大的踹门声伴随着甘奥飛深沉且心急如焚的声音传入甘泽的耳际。甘泽浑身一震。还沒反应过來。甘奥飛已经冲了过來将压在他身上的威廉推落在地。一记狠拳打了出去。 “禽兽。他这么信任你把你当朋友。你竟敢如此对待他。混蛋。”甘奥飛气得面容扭曲。连攥紧的拳头都暴起了可怖的青筋。 甘奥飛沒有想到闯进包厢看到的会是这样的一幕。他恨到发狂。那种感觉。是他捧在手心中宠了多年的宝贝却被人在一瞬间毁去一般。不敢置信。痛心疾首。 甘泽完全被吓傻了。这么多年。他还从來沒有见过甘奥飛这么生气这么恐怖的模样。由于甘奥飛是突然袭击。威廉本來就喝得有些醉。被压着打了几拳后更加无力反击。而甘奥飛也沒有半点手下留情。 甘泽看着威廉的脸和鼻子被打出了鲜红的血液。猛地反应了过來。上前拉住甘奥飛的手。“不要再打了。别打了。” 甘奥飛睁着血红的眼睛瞪着甘泽。看了甘泽凌乱的头发以及潮红的脸一眼。低吼道:“放开。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都是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甘泽脸色一变。“别再打了。会出人命的。老头子。”甘泽抱着甘奥飛的腰将他拉起來。因怒气而失控的男人岂是那么好拉住的。甘泽一直在阻拦。甘奥飛却一拳打得比一拳狠。 “够了。这是我自愿的。别打了。”甘泽闭着眼乱吼道。 甘奥飛那染了血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着甘泽的脸。“你说什么。” “我说一切都是我……”甘泽的话还沒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甘奥飛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从小到大。他未曾打过甘泽一次。甘泽也从不淘气。从不让他操心。尽管有些小脾气、小任性。但那些都可以容忍。 甘泽被打懵了。就如同甘奥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般。甘泽也不敢相信。从來沒对自己动过手的甘奥飛。有一天竟然会打他。 甘泽凄凉地笑了笑。蹲下身去查看威廉的伤势。“威廉。你还好……” 甘奥飛气得肝脏肺都疼了。甘泽竟然说自己是自愿的。这怎么可能他简直对甘泽失望透顶。 “你给我回家。”甘奥飛一把攥起甘泽的衣领。将他拖出了包厢。 “阿泽。”威廉一拳捶向地面。鲜红的鼻血一滴滴地滴落在地板上。 甘泽被狼狈地拖着行走。衣领卡着脖子简直难以呼吸。在甘奥飛将他拖出了大门口后。甘泽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了他的手。倔强地与他对视着。 甘奥飛冷声道:“回家。”说罢牢牢地钳制住甘泽的手腕。拖着他往车的方向走去。 经过垃圾桶的时候甘奥飛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脚步突然顿住了。他亲自选的款式、布料。吩咐人连夜赶出來的送给甘泽的围巾。他不会不记得。 而此时那条围巾。正静静地躺在肮脏的垃圾桶里。小半条围巾因为沒有塞进垃圾桶所以随着冷风凄凉地飘舞着。 甘奥飛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深深地看了甘泽一眼。大掌下了狠劲。将他拉进了车里。锁好了车。 甘泽因为甘奥飛的力道皱了眉。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不知所措。他从來沒有见过甘奥飛这么可怕的脸色。就连威廉现在的情况如何。他也管不了了。 三天。甘奥飛整整找了甘泽三天两夜。担心着他会不会出什么事。担心他此刻的心情如何。担心他会不会被威廉占便宜。可甘泽呢。居然自愿跟威廉在那种地方…… 如果不是他怎么也找不到甘泽。最后打电话拜托了战狱帮他找人的话。如果再來晚哪怕一分钟。事情会发展到怎样可怕的地步甘奥飛根本不敢想。 十分钟的车程。两人回到了熟悉的桃源别墅。 别墅里还亮着灯。甘奥飛出门的时候十分匆忙。从战狱的口中得知甘泽的具体位置后立刻就出门了。甘泽这才注意到。向來一丝不苟的甘奥飛竟然连领带都沒有系好。有些碍眼得歪歪扭扭着。 “去。给我立刻去把你自己洗干净。”甘奥飛的声音里夹杂了怒气。 甘泽脸色微变。又想起他在外面被众人围攻的时候。甘奥飛沒有出现。好不容易去找他。却又甩了他一巴掌。甘泽越想越不甘心。高声道:“关你什么事。” “甘、泽。你为什么要如此堕落。”甘奥飛咬牙切齿地道。 甘泽满不在乎地道:“反正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了。我还在乎什么。” 甘奥飛一把拉过甘泽。穿过别墅的长廊。进了自己的房间。一把将人甩在了大床上。右手用力地捏着他的下巴。“听好了。甘泽。我不准你这样作践、糟蹋自己。我养你这么大。不是为了看到你变成这种样子。” 甘奥飛悲痛万分的表情被透过窗帘缝隙倾泻进來的柔和月光照耀着。即使房间里沒有开灯。甘泽依旧能看得一清二楚。他倔强地撇过头。呡紧那被别的男人吻肿了的唇。突然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可我已经变成这种样子了……” “泽。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选择这条道路你会后悔吗。哪怕日后经常要面对人们歧视的眼神、又或者冷嘲热讽的话语。这些。你都可以忍受吗。告诉我。你在街上被人围攻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 甘奥飛拉开甘泽捂着自己脸的手。“看着我。回答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做错了什么。我也不过是想好好地去爱一个人”甘泽睁着茫然的眼睛。喃喃自语道。 甘奥飛看到甘泽被自己打肿了的脸颊。心一下子就软了下來。他真恨自己。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明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甘泽的错。这样打他。跟外面那些伤害他的人。又有什么分别。 “泽。告诉我。你后悔吗。” 甘泽摇头。一阵天旋地转间。甘奥飛捧起了甘泽的脸。突然重重地吻在了那双唇上。那被威廉吻肿的唇。又遭受了新一轮更强烈的袭击。带着火辣辣的疼。甘奥飛里里外外地吻着甘泽。固执地像要把威廉留下的味道全部抹去。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甘泽傻了。他从未想过甘奥飛会主动吻他。电梯里的那个镜头千万次地在他的脑海中回放。那时候他想吻甘奥飛。甘奥飛却毅然决然地推开了他。 一吻终于结束。甘奥飛用手指摩挲着甘泽红得似要滴血的唇瓣。“看到你跟威廉在一起。我愤怒得发狂。你知道吗。” “为、为什么。”听到甘奥飛变得沙哑的声音。甘泽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我不能忍受任何人抢走你。我到现在才发现。如果以后你的另一半必须是个男人。那么我宁愿那个人是我。我不许你离开我。” 当甘奥飛看见威廉压着甘泽的时候。除了愤怒与痛心外。还有一股自己一直压抑着的情潮汹涌澎湃地涌了出來。一直从内心深处。甘泽是由他养大的。就是属于他的。别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能夺走属于他的人。 原來他的心里。一直是这样想的。他根本无法忍受甘泽跟别人在一起。他不清楚这算不算是爱情的一种。可他在听到甘泽对他的表白的时候。除了慌张与不敢置信外。还有淡淡的开心。 真好啊。 他的泽。爱的人是他。 不是别的任何人。 第103章 男人之间的约定! “沒有人可以从我身边抢走你。”甘奥飛目光坚定地一把将甘泽抱住。紧紧地搂在怀里。 同是男人的坚实胸膛。此时沒有一丝缝隙的相贴在一起。周围的空气弥漫着熟悉的味道。果然。这辈子。他只要这个男人就够了。 即使沒有任何人。沒有全世界。只要有这个男人。就够了。甘泽将脸深深地埋进甘奥飛的颈窝里。听着甘奥飛的话。激动得连心脏几乎都要停止跳动。 “你说的都是真的。”甘泽咬着唇瓣。战战兢兢地看着甘奥飛。 “泽。以后有我在。街上的那一幕不会再发生。你是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你选择什么样的路。只要你不后悔。我就陪你走下去。即使再艰难。我也做不到让你跟别人在一起。”甘奥飛抱着甘泽。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之前的想不开。在这次的流言风暴以及一系列的刺激下。全都想开了。 泽为了爱他。可以忍受一切。异样的目光、厌恶的嘴脸、冷嘲热讽的话语。只是因为爱他而已。 而他从将甘泽带回家的那一刻开始。不是曾发过誓要好好保护他、爱护他一辈子吗。做父亲。人。又怎么样。与其让两人都痛苦。还不如豁出去一起并肩走下去。 “我会记住你说的每一个字。”甘泽一字一顿地道。 这一刻。所有的付出都变成了值得。只要甘奥飛的寥寥几句。什么难过都不在话下。 “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解释一下。你和威廉的事。”甘奥飛语气不善地道。 沉重的气氛散去了后。甘泽的坏心眼又冒了出來。“也沒什么。就是拥抱。” 果不其然。甘奥飛的脸黑了一点。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1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21节 “加上接吻”甘泽的话音还沒落下。甘奥飛的脸更黑了。“然后” “还有然后”甘奥飛危险地挑眉。嫉妒与不爽的火焰熊熊燃烧着。 甘泽忍不住笑出了声。“沒有。沒有然后了。” “你们待在一起三天两夜。”甘奥飛硬邦邦地说道。 “老头子你吃醋了……”甘泽正得意。黑着脸的甘奥飛就压了下來。吻住了那双挑衅自己的唇。吻得他险些窒息。 “真的沒有然后。”甘奥飛握着甘泽的下巴。盯着他瞧。 甘泽试探性地道:“要是有。你会怎样。” “我宰了他。”甘奥飛咬牙切齿地道。 甘泽低下头。“本來。我想忘记你。他说帮我。但是到最后。我还是发现。这个世界这么大。可我就是非你不可。所以……” 甘奥飛一把将人抱了起來。“别说了。我就知道。我的泽。绝不是那样的人。” 甘奥飛将人抱进了浴室。在浴缸里放好了热水。“先洗个澡。” “嗯。”甘泽老实地点头。浴室门被甘奥飛关上。甘泽拍打着浴缸里的水。看着清澈水面上浮起一朵朵的水花。甘泽终于绽放了一抹多日不曾露出的笑靥。 甘泽从浴室里出來后。在黑暗中看见落地窗前一个熟悉的背影挺直站立着。甘奥飛赤。裸着上身。看着窗外。手里夹着一支烟。 甘泽有些不安。赤着脚走了过去。从后面揽住了甘奥飛健壮的腰部。“你还会娶那个女人吗。” “录音的事。肯定是从她手上流出去的。泽。我不会让她好过的。”甘奥飛还是第一次用报复性这么强的语气说道。 “老头子你真的爱我吗。”甘泽小声地问道。 甘奥飛弯下腰。将烟头捻熄在了烟灰缸里。转过身。在甘泽的额发上吻了吻。“你对我而言很重要。我不愿把你交给任何人。这是真的。但是你说‘爱’。我真的还不能确定。” 甘泽的心蓦然冷却了下來。“所以呢。” 甘奥飛拉过一张椅子。自己坐在了椅子上。让甘泽坐在他的大腿上。将甘泽圈在他的怀里。幽幽地道:“泽。我们來个男人之间的约定吧。” 看着甘奥飛严肃的脸。甘泽知道甘奥飛已经有了决定。他也明白。要将将近二十年的父子之情一下子转变成爱情根本不可能。可只要甘奥飛愿意迈出这一步。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如果他们只是根本沒有关系的两个男人。也许这条路。会更好走一点吧。偏偏他们是父子。 “你说。”甘泽装作若无其事。可那双拿惯了手术刀的手却紧紧地攥着甘奥飛的衣角。甘奥飛将下巴抵在甘泽的脑袋上。“泽。你当初不是很想去当兵吗。但是我沒有让你去。最后就谁都沒有提起。” 甘泽点头。几年前他是很想去当兵。自我锻炼一下。但甘奥飛舍不得他受苦。不管他怎么说都不同意。他不想跟甘奥飛闹僵。后來就再也沒有提过。 “泽。去当兵吧。两年。我们來个两年之约。等你当完兵回來后。我告诉你答案。” 甘奥飛抬起甘泽的下巴。与之对视道:“两年。算是给我们一个肯定自己的心的机会。如果两年后。你依旧如此。而我也认定了对你的感情。那么我们就在一起。即使是全世界。也无法阻止我们。” “泽。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也许我一直对你的宠溺会让你的世界变得很小。小到只有我的存在。我不想你将來后悔。所以我给你两年的时间。两年后。你想后悔。我也不允许了。听懂了吗。”甘奥飛啄了一下甘泽挺直的鼻梁。认真无比地道。 甘泽在甘奥飛的怀里不老实地动來动去。“一定要两年。你就不怕这两年里会发生什么变数吗。” “怕。但我更怕你将來后悔。恨我。”甘奥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们的年龄差距。毕竟摆在那里啊。 甘泽还这么年轻。可世界这么多姿多彩。甘泽现在所认为的‘爱’究竟是不是爱。都还不可知。他需要一个缓冲期。给两个人一次可以回头的机会。 这个期限过后。哪怕甘泽将來真的后悔。他也绝对不会再放手。 “好。两年是吗。时间会说明一切。我答应你。”甘泽眼中闪着坚毅的光。他隐约知道甘奥飛在担心什么。如果此时他们角色调换。估计他也会拿这样的儿子沒有办法吧。 两人拉了勾。“两年后。你若不离。我便不弃。这可是一辈子哦。”甘泽眨了眨眼睛。 “当然。”甘奥飛陶醉地嗅着甘泽的头发。“等我安排好一切。你再出发。” 两人心无芥蒂。额头抵着额头相拥着睡着了。两颗心贴得无比近。 甘奥飛在潜意识里一直觉得甘泽还小。不懂事。所以甘泽也想通过那两年去拉近跟甘奥飛的距离。让甘奥飛清楚地明白。他对他的爱。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而是赌上一个男人的尊严的。 多少年沒有希望。都这么等过來了。如今有了甘奥飛的承诺。他还怕这两年吗。 甘泽去当兵之前的几天里。甘奥飛扔下所有的工作。陪在他的身边。不管甘泽想做什么。他都会一脸宠溺地点头答应。除了甘泽提出要去看看威廉怎么样这个要求的时候。甘奥飛沉下了脸。 最后在软磨硬泡之下甘奥飛终于允许他给威廉打了个电话。甘泽在甘奥飛杀人般的目光下略不自然地关心威廉道:“对不起。害你受伤了。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沒事。倒是你。阿泽。我很担心你。”威廉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之意。 甘泽的愧疚感更深了。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次的流言风暴。他也不会对甘奥飛那么绝望。也就不会草率地答应了威廉那些话了…… “不用担心。我很好。我跟老头子和好了。还有。对不起。”甘泽羞愧地低下了头。 威廉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沒关系。有空还可以一起出來聚聚吗。还有。帮我警告你的老头子一句。如果他对你不好。你还可以回头找我。” “唔~”威廉话音刚落就听见电话那头传來了一些怪声。“喂喂。阿泽。” 甘奥飛掠夺完甘泽的唇瓣后。充满示威性地拿起了掉在沙发上还在通话中的手机。盯着甘泽红肿不堪的嘴唇。淡淡地道:“我听见了。可惜你沒这个机会。” 威廉还沒來得及回话。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听着一连串的忙音。威廉放下了手。干巴巴地苦笑了几声。打电话约了几个朋友。“哥失恋了……” 幸好威廉只是情场失意。朋友都还不错。一个电话飞过去后。都很给面子地陪他喝了个不醉不归…… 甘泽在最后的两天里给战狱打了个电话。说要请个两年的长假去当兵。战狱虽然有些诧异。却也尊重他的决定。知道他跟甘奥飛经过流言风波后感情有所升华。自然也替他们开心。 甘奥飛托了在军营里当军官的死党好好照顾甘泽。不能让他受伤。不能太严厉地体罚他。还要注意他的饮食营养。除了训练可以严格外。别的日常一定要照顾好。 死党笑甘奥飛这么宝贝儿子。甘奥飛沉默。他又怎么会明白一个当父亲兼爱人的心呢。 第104章 不再让你受委屈 甘泽静静地靠在门板上。看着甘奥飛帮自己收拾东西。听着他一声声的嘱咐。眼睛都红了。 “现在天气还冷。在军营里生活跟家里不同。很早就要起床集训。早上穿多点。别冷到自己。晚上早点睡。沒什么事做也不许胡思乱想。好好闭眼睡觉。” “我会叫你黄叔叔多照顾着你一点。但你不许任性。不要给人家添麻烦。如果病了。就让他打电话给我。缺什么也是。” “嗯。你怎么都不说话。我说的你都听清楚了沒有。”甘奥飛拉好行李箱的拉链。见自己唠叨了半天甘泽也沒说一个字。正想回头看看。背脊上却一热。甘泽抱住了他的后背。 略微不满地道:“老头子。你变啰嗦了。” “……”甘奥飛顿了顿。随即不耐烦地道:“还不是因为你。” 甘泽痴痴地笑了。沒错。是因为他。 如果是对别的任何人。就是想听甘奥飛说多一个字都是奢侈。他们都只对对方如此特殊。 “军营里平时虽然不许打电话。也不许发短信。但我会给你写信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为工作劳累。钱是赚不完的。现在的生活已经足够好了。少抽烟喝酒。更不要熬夜。”甘泽也不舍地闭着眼睛叮嘱道。 甘奥飛点头。“好。” 将甘泽送到码头上的时候。风很大。甘泽眺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江。远远看到了一搜挂着国旗的军船。回过头对甘奥飛道:“老头子。你看船來了。” 那个军营在另一个遥远的海滨城市。所以甘奥飛的死党黄军官特意派了军船过來接甘泽。 “嗯。泽。”甘奥飛淡淡地应了一声。 临别之际。终究还是舍不得。想到要有两年见不到甘泽。甘奥飛这个已经三十多岁的男人。也不禁感到有些惶然。 七百三十个日日夜夜。 “泽。”甘奥飛一把搂住甘泽的腰。在寂静的码头上肆意地吻上了甘泽的唇。两年见不到他。碰不到他。听不到他的声音。这一刻。什么君子之约。甘奥飛真想反悔。 还沒有分开。思念之情已如泉涌。 可一想到甘泽还这么年轻。他不能总用自己去束缚甘泽的脚步。世界这么大。他总要放甘泽出去走走。等他走累了。终究会回到他的身边。 那才是彻底属于他一个人的。 甘泽自然也十分舍不得。双唇相碰的瞬间纠缠出无限的离愁别绪。甘泽闭着眼睛享受着、感叹着。双臂无力地搭在甘奥飛的肩膀上。这个吻。谁也沒有想停下來的意思。 直到船越來越靠近码头。开始鸣笛的时候。甘奥飛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甘泽。舔了舔他那红到似要滴血的唇瓣。 甘泽捡起刚刚因为被“突然袭击”而掉在了地上的行李箱。向甘奥飛摆了摆手。刚走出几步。又返回去。如蜻蜓点水般吻了吻甘奥飛的脸颊。如梦似幻地说了一句:“等我。” 甘奥飛一怔。再抬手的时候已经摸不到甘泽被冷风吹乱的头发。 甘泽上了船后。船渐渐离开了码头。大片大片的雾气渐渐散开。一丝阳光倔强地刺透云层中的阴霾。洒向了大地。 船逐渐远去。化为一个朦朦胧胧的白影。甘奥飛却仿佛能看见甘泽身姿挺拔地站在船上。用与自己同样的目光遥遥地注视着他。 两年而已。给彼此一点时间吧。甘奥飛微微一笑。严肃的脸上洋溢着从來沒有过的温暖。看起來倒像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甘奥飛回到了银升集团。乘坐电梯到了顶楼后。信步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脱去了身上的外套。甘奥飛问旁边的助理:“事情都办好了吗。” “是的。董事长。网络上流传的那些流言蜚语都被压下來了。一些恶意攻击你们的网站也都被黑了。刊登这则消息的娱乐报社也已经倒闭了。那个胆大包天的狗仔也被告上了法庭。判了重刑……”助理一边说一边偷看甘奥飛的脸色。 甘奥飛在生意场上运筹帷幄、处事果断。向來理智当前。虽然手段凌厉。但也从沒用过这样的手段。这一次。邹楚雯可算是触碰到甘奥飛的逆鳞了。 甘奥飛打开网页。再也沒有看到有关他跟甘泽的报道。再也沒有看到那些网友辛辣指责的话语。甘奥飛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又想起甘泽被人围堵在大街上言语与人身攻击的场面。甘奥飛深深地闭上了眼睛。“邹楚雯呢。” “邹小姐……”对邹楚雯这种人还用了敬语的助理显然很不满意。甘奥飛目光森冷地扫了他一眼。 “额。那个女人在模特圈里已经沒有立足之地了。她两年前跟人开房的绯闻被人扒了出來。现在她的粉丝们都对她失望透顶。有董事长您向模特圈的人施压。沒有人敢帮她。现在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甘奥飛微微点头。“她做的那些好事。这样的下场已经是便宜她了。是她让泽暴露在阳光底下任人唾骂的。这种滋味。她不尝尝怎么行。” 从前的他真是瞎了眼了。竟然还想着要跟这样的女人结婚。还为了这样的女人三番四次地伤害深爱他的甘泽。真是糊涂。 “是。董事长。我明白了。”助理点头道。 甘奥飛抬起头來。“明白就出去吧。” 大掌将桌子前的相框捧了起來。看着甘泽年轻充满朝气的脸。“爸爸今后。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银升集团一楼大厅。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奥飛。你们放开我。”一个带着口罩戴着墨镜和帽子的女人此时狼狈不堪。她正是从狗仔队里狼狈逃出來的邹楚雯。 她沒有料到甘奥飛会对她这么狠。多年的努力在一朝一夕之间化为了泡沫。不仅得不到甘奥飛。还把自己的事业给毁了。现在整个娱乐圈的人都知道她做的丑事。污蔑甘奥飛父子的丑事。 可天知道。这是污蔑吗。 这明明就是真相。 可她沒想到。甘奥飛仗着有钱。竟然能令所有人都睁着眼说瞎话。 这些天。她不敢出门。沒有朋友敢找她。狗仔队天天围在她家门前。连爸妈都不敢过來看她。打电话给以前的合作人。却沒有人接她的电话。就连她的助理。都发信息辞职了…… 甘奥飛。你要不要这么狠。 何况。这并不是我的错。虽然是我录的音。可并不是我故意泄露出去的。 “小姐。沒有预约您不能进去。”保安冷漠的脸让邹楚雯气结。 “他一定在忙。所以才沒有接我的电话。你给他打电话。就说我姓邹。她一定会见我的。”邹楚雯焦急地道。 保安见邹楚雯不死心。便真的给甘奥飛的助理打了电话。助理一口拒绝了见邹楚雯。笑话。出了这种事。董事长怎么可能还有心情见那个罪魁祸首。 “上面的人说了。董事长不愿见你。快走吧。再不走。我们就要报警了。”保安驱赶着邹楚雯。因为看不到邹楚雯的脸。所以保安们只当她是不知道哪里跑出來的疯女人。 邹楚雯被人推倒在了地上。她这一辈子。还沒试过如此难堪。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这银升集团未來的女主人。你们知不知道。奥飛。奥飛他迟早会娶我的。你们竟然敢得罪我。就不怕将來我炒你们的鱿鱼吗”邹楚雯气急败坏地胡乱叫喊道。 甘奥飛带着一批经理走出大堂。他正准备出去跟人谈一笔生意。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了一片嘈杂声。 邹楚雯刚才的乱喊乱叫已经把一些路人都吸引了过來。人群中窃窃私语的声音令甘奥飛厌恶得皱起了眉。 “为什么这么吵。”甘奥飛充满磁性的成熟男音传入众人的耳际。 邹楚雯一怔。微微抬头。甘奥飛如同天神般俊朗的面容出现在邹楚雯的面前。邹楚雯大喜。一把攥住了甘奥飛的裤脚。“奥飛。你听我解释。那不是我的错……我不是故意那么做的。我也是被人陷害的……” “对不起。我们董事长还有很重要的生意要马上去谈。”助理客气地劝道。 甘奥飛皱着眉盯着邹楚雯。“你可以惹我。但你不该惹泽。你毁我的名声不要紧。你不能毁他。等着收律师信吧。” “不。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我的本意。奥飛。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邹楚雯哭得泪眼模糊。就连墨镜上都沾了眼泪。甘奥飛却甩开了邹楚雯的手。铁青的脸上写满了无情。 什么是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甘泽就是甘奥飛的逆鳞。 跟在甘奥飛身后的经理层中。曾怡对邹楚雯使了个眼色。摆摆手轻声道:“先走吧。再留在这里会很难看。” 一些行人拿出了手机。闪光灯此起彼伏。纷纷将邹楚雯此刻的丑相拍了下來。甘奥飛嘴角挂着冷笑。 泽。爸爸错了一次。绝不会一错再错。从今往后。爸爸不会再因为任何人。而去伤害你…… 第105章 我不会结婚 英国。伦敦。 在沉沉的雾霭中。伦敦钟楼的钟声悠远地传出。唤醒了住在当地的居民。 自从上一次英子煞因为喻驰的原因放了童莫的鸽子后。童莫再也沒有主动找过英子煞。 而英子煞也因为被母亲英薇逼得沒有办法。一直在跟着英薇学习着如何打理一个家族的内务。每天忙得要死。那些不用看都懂的东西。却偏偏要在母亲面前装模作样。真是太无趣了。 英子煞从一沓还沒翻过的公文中抬起头來。打了个哈欠。刚睁开眼睛。就看见英薇正在沒好气地瞪着他。 “母亲。哎呀。母亲您放过我吧。”英子煞头疼地道。 这些天他都快要被逼疯了。不能出去玩。不能去找他可爱的“小玩具”。也不能出去跟朋友喝酒…… “是你不放过我。这些这么简单的东西。我不信你学不会。”英薇姣好的面容上写满了严肃。 英子煞黑着脸。英薇果然又老调重弹。“母亲累了。也想去外面看看世界。你就不能让母亲省点心。找个好女人回來结婚。早点儿继承家业。” “家业我可以不让您操心。但是。我不想结婚。”英子煞转动着尾指上耀眼的尾戒。他从小就崇尚自由。最恨束缚了他自由的事情和人。 跟童莫之所以能在一起这么久。也是因为童莫从來不缠着他。需要了。两人可以在一起风花雪月。不需要的时候。谁也不必打扰谁。在童莫那里。他能得到最大限度的自由。 而且童莫是个男人。不会怀孕。也不会用什么所谓的孩子这种烂桥段逼自己娶他。 多好的玩具。想到这里。英子煞发觉自己越來越想童莫了…… “胡闹。身为英家的人。怎么可以不结婚。”英薇怒斥道。 英子煞摇头。“我不会结婚的。母亲。我不想再谈这个话題。请你不要逼我。” 英子煞甩手离开了。英薇注视着英子煞的背影。暗自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越大越有主见了。管不了了。可英氏有英氏的规矩。纵使她是领袖。也不能如何。 英子煞终于脱离了这么久以來的无聊生活。想了想。上了车拿过墨镜顺手戴上。启动车子准备去找他的“玩具”。这么久沒见。童莫肯定想他了。 英子煞开着车的时候突然想起已经离开了有一段时间的喻驰。抚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道:“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回国后怎么样了。啧啧。世界这么大。总有机会再见的。” 英子煞那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上。一枚精致的尾戒在太阳的反射下闪闪发光。英子煞蓦然想起。自己之前跟喻驰玩得兴起。似乎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呢。 喔。他还欠童莫的一场电影。 英子煞想起今天皇家剧院会播放一部有关于摄影的电影。童莫应该会很感兴趣。便打了电话让人留了两张位置最好的电影票。 驱车赶往童莫上班的地方。却被童莫的助理告知童莫今天带着几个刚入门的摄影小弟到郊外踩点去了。英子煞不免有些遗憾。 在童莫工作的地方等候也不太方便。英子煞给童莫发了条信息。便下楼到一间装修得十分有情调的咖啡厅里坐着等。 英子煞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咖啡。听着咖啡厅的音乐。悠然地享受着美好的下午。 乌云突然笼罩了过來。本來就不算晴朗的天气一下子变得阴沉沉的。下起了小雨。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后。英子煞终于见到了童莫。他从一辆专门开出去踩点的面包车上下來。身上穿着一套复古风的休闲服。卡其色的大外套。背影看起來十分修长挺拔。 童莫琥珀色的眼眸微微低垂着。拿着照相机对旁边站着的几个比他还要年轻的少年指点道:“你们看这张照片。仔细看角度和光影的处理……” “老师。您的拍摄技巧真的太好了。明明是一样的景色。可我们拍出來的就沒有您拍的好看。”一个剪着平刘海长相讨喜的男生亲昵地靠着童莫道。 童莫也沒在意。另一个少年也搭讪道:“那当然。老师可是在国际上出了名的摄影师。我们怎么可能跟老师比呢。” “不必小看自己。只要努力。人人机会平等。”童莫温和地道。 外面仍在下着毛毛细雨。这是伦敦的特色。下了雨的伦敦被一片厚雾笼罩着。似一个含羞带怯的美人。而童莫在这样下雨的下午。笑得那样动人。 令人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英子煞拿着咖啡杯的手顿住了。隔着玻璃窗。大约已经有两三米的距离。英子煞却能清楚地看见童莫那双琥珀色的美丽眼睛。以及那随着眼睛一眨一眨的纤长的眼睫毛。 “老师。天气这么冷。我们请您吃顿饭您再回去吧。” 童莫微微摇头。“不用了。我还有事忙。你们回去将今天拍到的那些照片好好处理后。发到我的邮箱里让我看看。” “是是是。那我们就不妨碍老师和小女朋友去约会了……”总是喜欢开玩笑的紫发少年调侃道。 童莫一怔。不禁失笑。“什么小女朋友。” 那个“小女朋友”不仅比他身材高大。还迷倒不少男人女人呢。 童莫会这么快结束摄影踩点。的确是因为收到了英子煞的短信。尽管心里很想劝自己就此放弃英子煞。不停地对自己说。既然英子煞已经这么长时间沒有找过他了。说不定早已另寻新欢了。可那颗心。却始终抱着期待。 像英子煞那样干干脆脆、來去如风的人。即使是分手。大概也会清楚明白地告诉他。既然英子煞沒有说。他便当他们还在一起。 无聊的时候曾经找了两首好听的歌曲设置成了英子煞的专属铃声。不管是來电铃声还是短信铃声都跟别人的不同。令童莫不管在干什么。只要听到那样特别的铃声。就知道是英子煞在找自己。 踩点的时候必须专注。不能走神。而且他还在教导着学生。虽然听见了短信铃声响。却沒有及时回复。但那颗最近都很低迷的心却在听到那段铃声后雀跃不已。 童莫看着还在下着雨的天。从大衣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正想看看英子煞的短信里写了什么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童莫一回头。便看到了许久不见的英子煞。 人來人往。他琥珀色的双瞳里。倒映出來的却只有一个男人。 “在跟少年们打情骂俏。”英子煞扬眉。 童莫“噗嗤”一声笑了出來。“看起來像。” “就不怕我吃醋。”英子煞眉头一皱。 童莫蓦然想起扮了伯爵的那个男人。那个令英子煞将与他相约了看电影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的男人。那个仅仅是一张照片就能令英子煞那样珍惜地放在钱包里的男人。 童莫装作不在意地笑笑。“你要是会为我吃醋。那种感觉应该也不错。” 英子煞却转移了视线。沒注意听童莫说的话。倒自己唠叨起來。“真羡慕你自由自在的沒人管。我母亲一见到我就让我快快结婚生子……” “结婚。不也挺好的吗。”童莫转过身。正对着英子煞向后走着。 在人少的地方。童莫经常如此。这也算是他的一个恶趣味吧。看不见身后的一切。却能亲眼看见英子煞极为难见的对他关切的目光。 快要跌倒的时候。快要撞到人或者电线杆子的时候。英子煞都会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再继续往前走。 “结婚。我不会结婚。”英子煞说得那样笃定。倒让童莫愣住了。 也是。英子煞是崇尚自由的人。大概沒有人能够用感情束缚住他吧。那么那个男人呢。那个男人可以吗。 童莫想得出神。身后却突然传來一声路人的惊叫:“楼上的广告牌要脱落了。大家快让开。” “童莫。”英子煞发现童莫在走神。忙喊了他一声。却发现广告牌就在童莫的上方。眼见着就要砸下來。英子煞沒有时间去思考。身体已经迅速地作出了反应。他一把推开了童莫。已经老化的广告牌砸了下來。发出一声巨响。 英子煞用坚硬的手臂挡了一下。额角还是被广告牌砸得流了血。童莫从地上爬起來。看见的是脑袋流着血却还带着一脸邪笑的英子煞。 他沒好气地指了指旁边的广告牌。又指了指自己流血的额头。“下次不要再背对着走路了。你看多危险。” 一直觉得英子煞帅气。此刻为了救他自己却弄得满头血却还在笑的英子煞。更帅气。童莫哽了哽。突然扑了上去。紧紧地环住英子煞的脖颈。 也幸亏这里是伦敦。两个男人搂搂抱抱并不是什么怪事。英子煞愣了愣。随即拍着童莫的背脊乱七八糟地道:“我沒有责怪你的意思。沒事。一点儿血而已。” “去医院。”童莫完全被英子煞的举动吓傻了。他从來沒有想过。自己一个玩具也会被英子煞舍身相救…… 第106章 谁也玩不起 “小伤。去什么医院。我还要带你去个地方。”英子煞拍了拍童莫的脸。“我沒事。我们走吧。” 童莫低头。“真的不用去医院。” “沒事。”英子煞跟童莫到了一间药店。买了一些药和纱布。“帮我缠上就好。” 童莫拿过纱布。那双好看的手却跟打了结似的。将纱布缠得很难看。坐着的英子煞略有些嫌弃地一把搂过童莫纤瘦的腰身。“真笨手笨脚。沒事了。走吧。” 英子煞受了伤。童莫不让他再开车。把他赶到了副驾驶座上。自己当了司机。“你刚刚说要去的那个地方在哪里。” “皇家剧院。”英子煞闭着眼睛随意地道。 童莫一怔。这算是你给的补偿么。 高级轿车驶进了皇家剧院。外观像幢城堡的皇家剧院经常是一票难求。即使再有钱。如果沒有关系的话也拿不到皇家剧院的电影票。而英子煞姓英。即使他从來沒有刻意跟童莫说过什么。童莫也能猜到他的真实身份。毕竟在英国。姓英的人极少。 停好了车后两人并肩进了剧院。高级剧院的内部十分宽敞。音响声效比小型的影剧院要高档许多倍。进來看电影的不是有钱的人就是有权的人。 “我们的位置在中间。今天的电影你应该会很感兴趣。”越往里面走人越多。英子煞怕童莫听不见。便贴着他的耳朵说道。 童莫敏感地颤了颤。这细微的变化当然沒有逃出英子煞的火眼金睛。英子煞充满邪气地笑着:“我们那个座位的旁边。沒有人。” 一场电影从开始到结束童莫都看得乱七八糟。不是自己心不在焉。就是被英子煞动手动脚吸引了注意力。 “怎么样。电影好看吗。”英子煞笑问。 童莫洁白的脸上浮起了两抹可疑的红晕。微微低头。“我看得莫名其妙。浪费了票钱。” “值了。童莫。我很想你……”人來人往的皇家剧院门前。英子煞向來不做作。大胆地对童莫道。 童莫眨了眨眼。在英子煞还沒反应过來的时候。只听熟悉的“咔擦”声响起。童莫迈开修长的腿跑下了楼梯。得意地回头道:“我把你刚才的一脸蠢样拍下來了。” 英子煞一怔。随即跳脚道:“什么叫一脸蠢样。看我今晚怎么让你求饶。” 见英子煞快要追上來。童莫跑得更快了。雨停了。难得见了一丝阳光。照耀在两人孩子气的笑脸上。 可他们无忧无虑的笑脸却被对英子煞起了疑心的英薇派出來的人定格成了一张张照片。在两人热情地纠缠在一起的时候。那些照片也被送到了英薇的手上。 “他受伤了。因为这个男人”英薇的目光中有火。她并不歧视同性恋。可为什么她身边的人总是这样 英薇一气之下将桌子上的照片全部挥到了地上。当年。她年轻漂亮的时候唯一看上的一个男人。却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还夺走了她的一个孩子;如今她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却又跟男人纠缠在一起…… 男人都有什么好的 英薇的胸脯不断地起伏着。越想越气。想起英子煞那么坚定地说“不想结婚”的话就头疼。那么有主见的一个孩子。还会因为一个男人不愿结婚。 英薇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夫人。英夫人。來人。夫人晕倒了。快打电话给家庭医生。”管家焦急地喊道。 “是。”一个仆人回道:“医生会在五分钟后到。” 豪华奢侈的复古式别墅里。因为英薇的突然晕倒。仆人们陷入了一片混乱中…… 温馨的小窝里。 英子煞流连在童莫优雅抬起的脖颈上。浑身燥热地将童莫一把抱坐在酒柜上。热情地索取着他的小玩具。童莫微眯着眼睛。干净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抓着英子煞宽厚的背脊。 英子煞露出一个坏笑。想起下午童莫使坏说他“一脸蠢样”。还把他这么呆的样子偷。拍了下來。这不。君子报仇当晚就可以。 英子煞看着已经动情的男人。抬起手臂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鲜红似血的红酒。一个字也沒说就倒在了童莫的身上。酒香萦绕在面积不大的屋子里。迷醉了两人的心。 现在的天气还有些冷。童莫的身体因为被酒水淋湿而轻颤了一下。随即身体更热了起來。因为英子煞正趴在他身上饶有兴味地品着酒。发出“啧啧”的声音。 “还敢使坏。说我‘一脸蠢样’。”英子煞挑眉。 童莫轻笑。“居然还记着这件事。我相机里可有你‘一脸蠢样’的证据。” “嘴坏。我有办法……”英子煞摩挲着童莫在灯光下闪烁着艳丽光芒的唇瓣。 情到浓处时。英子煞的手机却响了。他的手微顿。这么好的气氛竟然被人打断。英子煞不由皱起了眉头。又怕是急事。还是掏出了手机按了接听键。 “你说什么母亲晕倒了。”英子煞脸色骤变。童莫闻言也是浑身一冷。 英子煞离开了童莫的身体。挂了电话对童莫道:“我先回去看看我母亲。你早点睡。” 童莫点头。看着英子煞焦急地离去。 一身的酒味仍沒有散。童莫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低头拿起英子煞倒剩的那半瓶红酒。仰头。一股脑地灌进了肚子里。 冰冷的酒顺着喉咙进了肚子里。因为惯得太猛。有些红酒顺着童莫干净的下巴蜿蜒地顺着他洁白的脖颈流下。带着性感蛊惑的美。 少了英子煞的小窝不再温馨。童莫抱着酒瓶在酒柜上睡了一晚。窗户大开着。冷风呼呼地吹进來。第二天童莫就发起了高烧。 而且这个小窝只有童莫和英子煞两个人知道。沒有人能找到童莫。难受到极点的童莫暗笑自己傻。强撑起身体去找了药吃。换了衣服。洗了个热水澡。才感觉好些。 与此同时。还在别墅里陪在英薇身边的英子煞。也不见得多好。 英薇醒來后。就着照片上的童莫质问了英子煞一通。英子煞也是个心高气傲的男人。不愿受任何人摆布。哪怕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以又跟英薇吵了起來。 “我跟他并不是情侣关系。母亲不必为了他生气。您要我跟他分手。我告诉您。不管我怎么找。都会是男人。您接受不接受。都无法改变我。”英子煞最后的一段话在英薇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英薇发了很久的呆。 也许一个母亲柔软的心里始终是不愿意伤害自己的孩子的。英薇哭过喊过。最后发现英子煞的主观意识太强。他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沒有办法改变。 英薇召开了家族会议。不顾众人的反对。将英氏家族交给了刚成年不久还沒有结婚生子的英子煞手中。 英子煞喜欢男人的事在家族内部一传十。十传百。众人极力反对。英子煞在会议上不发一言。只冰冷一笑。叩着桌面的手指敲出有节奏的声音。 最后等大家安静下來后。英子煞眉飞色舞地道:“十天。我让你们看到成绩。此后。如果在能力上胜我一筹的人。我自愿让位。如果沒有。就请各位不再干涉我的情感私事。否则。赶出家族。” “这……”众人面面相觑。但英子煞是英薇的亲生儿子。又是现在英氏家族的领袖。谁也不敢说个“不”字。却都在怀疑十天之内英子煞究竟能做什么。 毕竟英氏家族曾经最鼎盛辉煌的时期已经过去。到了英薇这一代。能保住属于家族的生意已经很不容易。更别说还想往上走了。 “这个男人。目前还是我的玩具。你们听好了。谁敢动他。死。”英子煞淡然地笑着。浑身在一瞬间散发出來的强势与气场却将在场的人震慑地无法与他对视。 桌面上。是童莫笑得美好的照片。 对于英子煞來说。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在保护童莫。他只是在捍卫自己的自由而已。 谁也沒有见过认真起來的英子煞。但在十天内。英氏家族上上下下。沒有一个人不为英子煞在短时间内所展现出來的能力与手段刮目相看。短短的十天。家族的生意比起以前好了十倍不止。 纵然还有很多人对英子煞喜欢男人不会有后代这件事表示担心。但却沒有人敢再提起。英薇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还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的。在认真起來的时候谁也赢不了他。 “管家。拿钱去将那个男人获奖的作品高价买下來。”英薇招手道。 管家迟疑了一会儿。“那个男人是……” “就是他。你沒发现吗。他的很多作品。都跟子煞有关系。”英薇叹了口气。喝了口顶级的茶。 管家应声离去。两个小时后回來告诉英薇。童莫说。只要是出现人的作品。再高的价格也不卖。只供摄影展展览。 英薇的眼角已经渐渐显露出了皱纹。“不卖吗。子煞这孩子。说是跟人家玩玩。可爱情。谁也玩不起。” 第107章 残忍的假设 童莫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着呆。窗户大开着。他的眼神十分空洞。似在注视着对面墙上挂着的自己其中一幅得意之作。又似乎通过那幅作品看到了更遥远的地方。 “病刚好又坐在窗边。还想再发烧一次把工作都扔给我们吗。”跟童莫关系最好的一个女助理沒好气地边说边替童莫关上了窗户。 童莫依旧沉默着。女助理见他三魂不见了七魄似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退了出去。门外还守着几个助理。见她摇头。纷纷关心道:“老板是不是被那位给甩了。” “嘘。别乱说话。”女助理瞪了他们一眼。“快工作去。” 童莫抱着自己胸前的银色照相机。想起之前有人用高价想买下他的作品。挑选的那些却全都是与英子煞有关的。童莫的双眼当即就紧缩了起來。连助理都觉得那些价格高得不可思议。几乎是连纯艺术品都到不了的价值。 可童莫却冷着脸拒绝了。 为了显示每一幅作品的珍贵。童莫甚至连底片都沒有留。每一幅作品都是以最完美的形式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即使关于英子煞的那些照片底片他舍不得删。可再次处理的效果跟第一次也是完全沒得比的。沒有人知道这些作品对于童莫的意义。 无价之宝。 再高的价格。他也不卖。 只有童莫自己知道。每制作一幅作品的过程中自己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童莫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对面的墙上。摸着墙上那幅作品。悲伤地看着英子煞站立在海边礁石上的背影。 手机铃声响起。一道清脆的女音道:“童先生。您两个月前订制的那对男戒已经做好了。您方便到我们店里拿一下吗。” 童莫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睛。“好。半小时后到。” 在伦敦最中心的位置开着一间老字号珠宝店。因为在那里购买戒指的每一对情侣最后都幸福地在一起而闻名。 那间珠宝店推出的每一款戒指的款式都是独一无二的。在全世界找不出另一对跟它一模一样的戒指來。而且购买戒指的时候需要出示身份证。一个男人一生只能在那里购买一对戒指。借此表明对爱人的“忠贞唯一”。 那天。童莫单独经过这间老字号。向來不怎么喜欢耀眼东西的他却被“忠贞唯一”这四个字刺伤了眼。鬼使神差地就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订下了一对男戒。 单单款式。童莫就跟珠宝店里的特级设计师讨论了好几个小时。最后才挑了自己最满意的一款。 这不过是一时的心血來潮而已。两个月前。他也曾想过。如果有一天。可以用这一对戒指换下英子煞的尾戒。该多好。可惜英子煞那样笃定地说了。他不会结婚。 童莫下了车。进了珠宝店。负责他业务的客户经理将他订下的那对男戒拿了出來。打开盒子让童莫看。“童先生。您看看还满意吗。” 童莫匆匆地看了两眼。又被盒子上四个“忠贞唯一”的银色字体刺伤了眼。胡乱地点头道:“满意。” 将一张卡递给了客户经理。为了买下这对男戒。童莫花了不少钱。可到手了后。却突然觉得沒什么意思。童莫提着装着精美盒子的袋子离开了珠宝店…… 遥远的s市。夜色如洗。 一个雇佣兵进了战狱的书房。向战狱汇报道:“少爷。我们的人再次打击了青爷的生意。还抓了不少青爷那边的叛徒过來。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其中一个叛徒在离开青爷前跟青爷起了争执。在他腿上打了一枪。现在青爷只是个可怜的瘸子。等我们将他这么多年的势力一点点收揽后……” “不要大意。青爷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我怕他反咬我们一口。生意上给他下死手。另外。多派些人守着这里。”战狱下令道。 上次喻驰竟然能在距离战凛别墅并不远的地方被青爷下药掳走。也不知道青爷在暗地里究竟找人跟踪了喻驰多久。可恨最后居然是自己给青爷创造了最好的机会。让喻驰受了这么多的苦。 他是被吓怕了。即使在睡梦中。也必须牢牢地抱着喻驰。鼻尖必须闻到喻驰身上的味道才能入睡。 “是。兄弟们都恨不得好好虐虐青爷呢。”雇佣兵摩拳擦掌道。 战狱凛然一笑。在夜色中笑得渗人。“青爷也在道上走了这么多年。杀的人也够多了。你们再找些杀手。让他也过过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吧。” “是。少爷。”雇佣兵兴致勃勃地退了出去。 战狱走出书房。突然闻到一些香味从厨房里传了出來。一直严肃地呡紧的唇松了松。迈开长腿往厨房走去。 他们今天在草地上打了一下午。战狱仗着自己轻而易举能赢喻驰。也不用尽全力。像逗着小猫儿一样逗着喻驰。让他讨不到好处又不肯心甘情愿地认输。最后两人打成了团。滚在了草地上。沾了一身的青草味道。 喻驰原本的身体底子就不错。毕竟以前逼着自己天天训练。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气色和体能都恢复得跟从前差不多了。就是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经常发呆。虽然喻驰不说。但是战狱能看出來。那个心结依旧跟向啸有关系。 有时候喻驰会被噩梦惊醒。咬牙切齿地喊着青爷的名字。让梦里那些人不要碰他。战狱隐隐约约从喻驰的话中猜出了青爷曾经想对喻驰做什么。心里更是恨意滔天。幸好那天喻驰被救出來后。身上皮外伤虽然吓人。倒是沒有被人碰过身体。否则像喻驰那么骄傲的人。大概会疯吧。 每当喻驰做噩梦的时候战狱都会将无助的他抱得更紧。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來的。也许是每天每夜这样的低喃起了作用。喻驰终于不再做噩梦了。 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喻驰忙碌的身影的战狱眼睛一眨也不眨。喻驰穿着黑色的睡衣在试着汤底的味道。清澈见底的双眸里只有吃的。美好的侧脸倒映在战狱的双瞳里。 天下这么多男人。可是只有喻驰这张脸。怎么看也看不腻。战狱觉得自己真是着了喻驰的魔了。 十多年前救他一命。一点儿也不后悔。 一想到当初如果不是一念之差救了喻驰。如今也许就看不到这样的喻驰了。战狱的心就沒來由地隐隐作痛。 大掌环上喻驰的腰。“在做什么好吃的。” “馄饨。”喻驰将两碗热腾腾的馄饨盛了出來。让战狱端出客厅。自己将最后一碗盛了出來。端了出去。 战狱闻着香浓的味道。心中洋溢着温暖。看见喻驰又装多了一碗。疑惑地问道:“也是给我的。” 喻驰脸色一黯。将那碗馄饨和筷子放在了自己旁边。低头吃了起來。吃到一半的时候才轻声地道:“这碗不是给你吃的。向啸很喜欢吃。给他留一碗吧。” 当初在军火基地的大厨房里。向啸撞破他为战狱准备夜宵。想尝尝味道的时候却被他一口拒绝。因为那些夜宵。是为战狱做的。今天做馄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那天的场景。想起他当初并沒有仔细看清楚的那双哀伤的眼睛。 这么好吃的馄饨。向啸如果在的话。一定能一个人吃一大锅。可那碗馄饨只能放在桌子上任冷风吹凉。再也等不到主人过來品尝。 战狱听清了喻驰的话后。脸色顿时一黑。哽在喉咙间的美味馄饨一下子也像长出了尖锐的刺。明明懂了喻驰的心。却还是忍不住嫉妒。 喻驰的心里并不是只装了他。死去的向啸在喻驰的心目中占的分量。也许并不比他轻。 “喻驰。如果那次。为你而死的人是我。你会怎么样。”战狱阴沉着脸问道。 第2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2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22节 喻驰猛地抬起眼。狠狠地瞪了战狱一眼。随即一字一顿地道:“那我会恨你。再也不会原谅你。” 战狱瞳孔骤缩。呼吸一窒。喻驰再也沒有胃口。往后站了起來。双手紧握成拳。回了房间。 战狱仿佛明白了什么。扔下勺子。步履匆匆地往房间走去。 床上的角落里。一向强悍的喻驰将自己抱着。赤着的双脚上还留着一些旧伤。这么多年。他就是靠这样的一层壳保护着自己。可战狱。却几次三番地差点将他的壳击碎。 战狱打开门。看见曾经在训练场上意气风发只在瞬间便将他打败的强大男人蜷缩成团。无助地将脑袋埋在双腿里。战狱的心仿佛被铁丝一点点绞紧。他怎么能问喻驰这么残忍的话 喻驰已经失去了向啸。他怎么能再做这种可怕的假设。 战狱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靠近喻驰。直到将人抱进怀里。才轻声道:“你不会失去我的。喻驰。听见吗。” 喻驰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紧紧地回抱住了战狱。 曾经是这个男人将他从绝望的深渊中拉出來的。如今。所有人都不在了。喻驰只剩下战狱。仅此而已…… 第108章 最后一击! 黑得彻底的夜晚中。青爷站在自家别墅的顶楼上。眺望着远处的江水。 这一片别墅地处偏僻。是青爷多年的暗穴。只有几个心腹能找到这里。其他的手下都只能在青爷常去的夜总会或者酒吧找到青爷。 能在黑暗世界中含笑看着别人拼得头破血流。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不断壮大势力。青爷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的万贯家财以及最机密的资料文档。都藏在自己居住的别墅的地底下。即使是那几个心腹。青爷也沒有百分百地相信他们。 在道上。谁也不能真心相信谁。人心难测。今天是朋友。说不定明天就是敌人。青爷不会如此愚蠢。 “青爷。您的腿伤还沒好。医生吩咐您别站那么久……”青爷的一个心腹见青爷神情莫测。好心提醒道。 青爷掐了烟头。恶狠狠地道:“滚。要你管。一枪而已。这腿还能废了不成” 见青爷莫名其妙地发起怒來。那心腹也不敢再说什么。灰溜溜地滚了。 “该死的叛徒。居然敢朝我开枪。他妈的嫌命长了。”青爷越想越气。眼里的火光在熊熊地燃烧着。嗜血如命的眼神令人不敢直视。 青爷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很不好。他已经快被战狱逼得走投无路了。 “狗养的兔崽子。喻驰。上次让你运气好逃了。竟然被战狱这样报复我。我也绝不会让你们好过。”青爷狞笑着。森冷的笑声在阴寒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恐怖。 刚刚出去的那个心腹突然去而复返。带着一脸兴奋的表情。青爷正在气头上。踹了他一脚。狰狞着脸问道:“笑什么笑。” “青爷。我们费尽了心思。终于从战狱那边收买了一个雇佣兵。据他所说。战凛根本就沒将真正的军火钥匙交给战狱。军火钥匙一直在战凛的爱人身上。”那个心腹也许是因为得到这个好消息太过激动。即使被青爷踹了一脚狠的。也依旧面不改色。 青爷闻言皱紧了眉头。“这个消息确切吗。” “他们军火基地的雇佣兵都知道这件事。战凛在多年前为了保全曾背叛过他的爱人。将军火钥匙送给了他。所有雇佣兵都亲眼看到那个男人脖子上戴着的军火钥匙。否则早就将他碎尸万段了。至于交给战狱的。大概是假的军火钥匙吧。可战凛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个心腹说到最后自己也有些迷茫。青爷却诡异地笑了起來。 “为什么想不到以前风流多情的凛爷也会为一个男人用情这么深。看來以前关于那个男人的传言倒是一点也不假。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保护那个男人罢了。还真是用心良苦啊。那么重要的军火钥匙。自己沒带着。也沒给儿子。竟然在那个男人的身上……” 青爷说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丁言那个小贱人竟然敢骗我” 他粗糙的大掌抚上了那被黑布永远蒙上的右眼。黑布下。是永远不能再睁开的眼睛。要不是丁言骗了他。他的眼睛就不会被喻驰毁去。沒想到他青爷最后竟然是被一个b耍得团团转。 “青爷。您现在准备怎么做。”青爷多年培养的心腹低头忠心耿耿地问道。 青爷冷然一笑。“既然军火钥匙在战凛的人身上。自然是要向那个人下手了。但是战凛的人可不好动。也许还要借助战凛才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青爷的声音变得阴森可怕。那个心腹虽然一时还不懂青爷的意思。但也明白了个大概。连声道:“懂、懂了。我这就去办。” “欠了的。就得还。这可是道上的规矩……”青爷的笑声在夜色中回荡。令身在别墅的几个心腹都不禁毛骨悚然。 几天后。战狱给青爷送來了一份礼物。这份礼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用高级礼物盒装好后还系上了彩带。青爷的几个心腹面面相觑。有些担心地道:“青爷。您说这里面会是什么。该不会是炸弹吧。” 青爷皱着眉。敲了敲盒子。战狱会这么好心给他送礼物过來。可能性不大。但如果是炸弹的话。也沒听到计时器的声音。 青爷退出了几米外。对其中一个心腹横眉竖眼道:“看什么看。沒胆子的东西。还不将它打开。” “打打打开。”那个心腹吓得脸色都变青了。青爷见他胆敢反驳自己的话。瞪着眼睛道:“废话那么多干嘛。叫你打开就打开。” 那个心腹早就被吓得面无血色。战战兢兢地拉开了那份礼物上的彩带。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打开了箱子后跑得远远的。 青爷见沒什么动静。定了定神。走了过去。 “这……”几个心腹看了盒子里面的东西后。脸色变得很奇怪。 盒子里装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曾经是青爷最喜欢的b在战狱生日的时候被青爷当成了生日礼物送给了战狱。可现在。又被战狱送了回來…… 青爷瞪着靠在礼物盒子里闭着眼睛的男人许久。阴笑了一声。“小贱人。正想找你呢。沒想到你终究还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丁言因为药物的作用。脑子还不太清醒。在突然听到青爷声音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他已经被折腾得只剩下一口气了。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那些男人终于停止了暴行。粗鲁地替他洗了一个澡后。将他扔进了箱子里。 丁言那时候还以为战狱要将他装在箱子里扔进茫茫的大海中。他已经对一切都绝望了。如果能死在海里。也算个解脱…… “怎么。你们看看。这小贱人还装死呢。”青爷咧着嘴将丁言从盒子里拽了起來。像垃圾一般扔到了地上。 巨大的痛楚逼得丁言睁开了眼睛。难道他还沒有死 从丁言朦胧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并不陌生的男人。丁言震惊地睁大了双眼。在被永无止境地折磨后。能再见到青爷。丁言的心里翻腾起了阵阵的喜悦。完全将自己曾经骗过青爷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青爷……”丁言装着可怜。往常青爷最吃他这一套。的确。因为他这样做可以满足男人想要凌驾于一切的那种变。态的虚荣心。 “想踢开爷。讨好战狱那个兔崽子。啧啧。你看你落得个什么下场了。”青爷嘲讽道。突然一把扯开了遮住自己右眼的黑布。“说你贱还真贱。要不是你。爷怎么会变成这样。來人。先将他的一边眼珠给挖出來。” 丁言看到青爷空洞的右眼的时候已经吓懵了。听到青爷要以牙还牙。顿时吓得浑身发抖。“不。青爷。我求求您。不要这样对我。不。” 后院传來一声惨叫。丁言在巨大的痛楚中晕厥了过去。等待着他的远远不止这些。 他怎么会忘了。在报复了战狱后。他还得罪了以前最大的金主。青爷又怎么可能会让他好过。 明白过來的丁言一心想着自杀。青爷却沒有让他死。最近的日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不少杀手收了佣金要杀他。青爷在外面的时候精神一直紧绷着。回到别墅便无休止地折腾着已经瞎了一边眼睛的丁言。 原來战狱沒有让他死。并不是便宜了他。而是要对他残忍到底。连自己都无法做主自己的命的时候。连求死都不能的时候。还有什么痛苦能与之比拟。 “兔崽子。小混蛋。竟敢这么逼我。”青爷嘴里骂骂咧咧着。边用丁言发泄着所有的怒火与不甘。 “青爷。战狱派人给您送了几张纸过來。”几个心腹跟着拿着纸张的男人进了青爷的房间。 青爷上丁言的时候。他们都可以自由进出。青爷兴致好的时候。还会叫他们一起玩玩。 虽然是个低贱的b但不管怎么说丁言的长相和技术都不错。也不算他们吃亏。 青爷连头都沒有抬。继续恶狠狠地“教训”着丁言。漫不经心地道:“打开看看。” “是。”一个心腹将那几张纸仔细地看了看。发现这是一个人的检查报告。正觉得奇怪呢。另一个心腹却吓得大叫了一声。随即颤抖着手指着丁言道:“他他他他有病。” 青爷瞥了那个心腹一眼。“什么病。” 见那个心腹已经被吓得脸色大变。青爷心头浮起了不好的预感。回过头來看了一眼丁言。这才想起丁言本來就是个b不知道被多少人碰过。只要有钱。谁不能玩。而且战狱将他送回來之前。肯定也沒少让人折磨他…… 青爷又看了那张体检报告一眼。上面的白纸黑字让他几乎停止了心跳。顿时抬起大掌向丁言扫了过去。“你这个贱人。” 由于太过用力。青爷自己也狼狈不堪地跌落到地上。薄薄的纸张落在了丁言的面前。丁言在看到自己的体检报告的那一刹那。头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丁言哭着喊着。将那几张纸撕成了碎片。他一直都有定时检查身体的。怎么可能 丁言想起了战狱曾经温柔待他的脸。原來这才是最后一击…… 第109章 死穴! 他不该对战狱动了心b不该有心。这就是代价吧。丁言苦笑。 xx病。潜伏期有的很长有的很短。一旦发作。便会沒命。当初入这行的时候小心谨慎。每一次接客都格外注意。也会定期检查身体。就是因为丁言害怕得病。可沒想到还是躲不过去。 战狱。真是他的劫数。 丁言从镜子里看着自己的双眼。原本炯炯有神充满蛊惑的双眼如今一边黯然失色。另一边则空洞得只剩下一个窟窿。之前还会流些血泪。现在却连流泪都做不到了。 苍白得沒有一丝血色的憔悴的脸。以及不知道还要被折磨到什么时候才会死去的恐惧。他受够了。得了那种病。注定连死都是痛苦的。 青爷和那几个这几天才碰过丁言的心腹都因为丁言的体检报告而心慌意乱。这种事。搞不好他们全沾上了。青爷气急败坏地在别墅里走來走去。恼怒地问道:“医生怎么还沒來。” 一个心腹哭丧着脸道:“青爷。医生说了。这种病至少三个月才能查得出來。我们染病的几率几乎是百分百啊。青爷。我不想死……” “滚远点儿。”青爷被他喊得心烦气躁。低声喝斥道。 几个心腹退出了客厅后。青爷点了根烟。突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丁言是唯一一个被他包下來那么久却不腻的b果然是那一步棋走错了吗。如果当初沒有将丁言送给战狱。恐怕大家都不会是这样吧。青爷猛地吸了一口烟。 不。他不甘心。他还沒有彻底地输。 房间里传來酒瓶破碎的声音。青爷一震。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拖着伤腿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房间。 入目的是一片刺眼的红色。对于青爷來说。这并不陌生。浓烈到让人想吐的血腥味令见惯了鲜血与死人的青爷都皱起了眉。丁言用尖利的玻璃碎片自杀了。割断了脖子上的动脉。血汩汩流出。 意识还沒有完全消失。丁言已经痛到麻木。额头上沁出了密密的汗水。不断地顺着那张憔悴的脸庞滴落。他看到了跑进房间的青爷。倾尽全力地往前爬了几步。拖拽出一串令人心惊的血痕。嘴角微微扬起了笑容。那是一个解脱的笑容。 他不该背叛青爷的。一步错步步错。他只是被战狱的温柔蒙蔽了眼睛。明明知道不该相信。却还是沦陷了。 “对、对不起。青爷……”丁言完好的左眼永远地闭上了。青爷的心在一瞬间“咯噔”了一下。整个人还沒反应过來双臂已经将丁言抱了起來。青爷的表情不喜不悲。却突然想起曾经他也对丁言好过。丁言也曾在那些寒冷的夜晚里给他带來过温暖。 “死了也好。”青爷莫名其妙地道。干巴巴地笑了。 丁言死后。青爷为他在郊外弄了一座简陋的墓。在墓前站了很久。沒有人知道青爷在想什么。也沒有人知道青爷是否后悔过…… 战狱找來的杀手十分厉害。好多次都差点儿要了青爷的命。要不是青爷警觉性够高。也许早就熬不过这一次次的追杀了。但长期的精神紧绷令他进了战狱为他设下的陷阱。当青爷身边所有的心腹都被调开后。战狱在稳赢的情况下带着喻驰亲自活捉了青爷。 “喻驰。想怎么报仇。”战狱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自己锁在地下室的青爷。吻了吻喻驰的眼睛。嘴角带着森冷的笑。愉悦地问道。 喻驰有些茫然。他的仇人终于被他们抓住了。哪怕是想要青爷的命。也只是一眨眼的事。可喻驰突然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真正地报了仇。 杀了他吗。似乎太便宜他了。 战狱掏出了一把枪。递给了喻驰。喻驰接过了枪。在青爷阴戾的眼神下毫不犹豫地射穿了他的右手手掌。 青爷闷闷地喊了一声。左手颤抖地扶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右手手掌。连嘴唇都疼得变白了。 喻驰想起自己被青爷囚禁在郊外公寓的那几日。那些折磨与痛楚仿佛历历在目。喻驰一下子变了脸色。他不擅长折磨别人。但他也绝不让青爷那么痛快地死。 他的父母。曾经就是被青爷心狠手辣地杀死。就死在他的面前。死不瞑目。他跟青爷之间。有太多帐要算。 “如果我沒记错。雇佣兵团里应该有不少刑具。能令青爷你生、不、如、死。”喻驰从來沒有说过这样的狠话。战狱不禁猜想。究竟喻驰是受了多少苦。才会恨青爷至此。 战狱一直知道喻驰是个很单纯的男人。爱就是爱。恨就是恨。简简单单。他曾因为种种原因伤过喻驰。喻驰却待他一如既往。 青爷是真的伤到喻驰的要害了。所以死不足惜。 “不用脏了你的手。我來。”战狱微微一笑。浑身戾气暴涨。瞬间化身成地狱中的魔鬼。 喻驰微微点头。退到了地下室的角落边上。冷眼看着战狱替自己报仇。 那血淋淋的仇恨、死不瞑目的脸庞、那一鞭又一鞭的伤痕。以及他承受过的每一次令他晕厥过去的痛苦。战狱都以百倍奉还在了青爷的身上。 一想到青爷曾经囚禁、鞭打、折磨过喻驰。战狱便觉得浑身都是力气。刑具换了一样又一样。不到两个小时。已经将青爷打得不成样子。浑身沒有一块好肉。 就像当初被救回來的喻驰那样。满身伤痕。每一道都像刻在了战狱的心上。 还。即使将青爷打烂打死。青爷也还不清这帐。 战狱打得自己的掌心都发红了。青爷的血飞溅到战狱的脸上。令战狱享受到了替喻驰报仇的快感。 看着青爷急剧地喘着粗气。喻驰微微皱起了眉。他不喜欢鲜血的味道。即使是仇人的。 “够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喻驰转身。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出了青爷邪恶的视线。 青爷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你们不杀我。” 战狱蹲下身。“还沒折磨够。就让你这么死了。不是便宜了你。” “哼。你个兔崽子。你陷害我故意把已经染病的丁言还给我。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省得你以后后悔。”青爷狰狞着脸。配上被喻驰毁去的恐怖右眼。看起來早已不像是个人。 战狱深邃的双眸迸发出凛冽的寒光。用刀拍打着青爷的脸道:“让你们在死之前还能痛快一回。不是挺好的吗。” “我呸。只要我王青还有一口气在。你们等着瞧。”青爷瞪大眼珠声嘶力竭地道。 战狱冷哼一声。站了起來。对身后的雇佣兵们道:“还有什么令人生不如死的办法。尽管使出來。一分钟不。一秒钟都不要让他好过。” “哈哈哈哈。战狱你真可怜。连我都尝过的滋味你却尝不到。可惜啊~喻驰痛苦又无奈的表情。还真他妈的好看……”青爷话只说了一半。脖子就被战狱狠狠地掐住了。 青爷的瞳孔缩了缩。暗骂自己竟然被一个后辈的眼神震慑住。战狱整张脸都沉了下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中传出來般。带着森冷的杀气:“你、说、什、么” “说你可怜……”青爷沒想到竟然真被自己误打误撞。说中了战狱的死穴。 不过不用猜都知道。战狱对喻驰的心思不简单。否则又怎么会这么害怕喻驰受到伤害。 “那个保镖应该也尝过吧。”青爷歪着嘴笑着。“上喻驰可比丁言爽多了。尤其是看到他那宁死不屈的眼神的时候。恢复能力也很不错……”青爷表情淫。邪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巴。 这个动作深深刺激到了战狱。他将青爷猛地撞到了身后的黑砖上。一拳打得他那只剩下一个窟窿的右眼又出了血。“你敢胡说。我宰了你。” “宰吧。我还沒有输。战狱。你如果杀了我。说不定最后输的人是你……”青爷荒凉恐怖的笑声回荡在地下室。 战狱气得浑身发抖。却还要说服自己冷静。青爷这只不过是激将法。想早死早解脱罢了。他却偏不能如他所愿。但是青爷最后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战狱说不出自己此刻的感觉。后背起了冷汗。青爷的那句话竟然令他毛骨悚然。难道死到临头的青爷。还会有后招。 战狱离开了地下室。回到别墅之后。一眼就看见那个靠坐在窗台上的修长背影。战狱叹了口气。突然快步走过去。将喻驰紧紧地抱在怀里。炽热的双唇贴在了喻驰裸。露在外的脖颈上。 辗转吸吮后。战狱在那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几个鲜艳的吻痕。就像国王蛮横地宣告那是自己的领地一般。然而喻驰却无动于衷。冷漠的脸沒有移动过半分。连视线都沒有因为战狱的动作而转移。 不。喻驰不会经历那么残忍的一切。青爷那个王八蛋一定是骗他的。一定是。 就算青爷说的那是真的。又如何。他发过誓。绝不让喻驰失去自己。绝不让喻驰一无所有。 “我父母死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发誓长大后如果有机会替他们报仇。一定会用尽自己所能想到的任何手段。令他生不如死。可我现在才发现。做什么都沒用……”喻驰终于说话了。可说的话却令战狱的心那么疼。那么疼…… 第110章 脆弱的信任 “喻驰……” 战狱不擅长安慰人。他看到喻驰的双眸里尽是破碎。竟然不敢直视。 喻驰自嘲地笑了笑。“不管我怎么做。他们都不会回來了。即使杀了青爷。解了心头之恨。爸妈还是死了。向啸还是死了。他们都离我远去。不会因为我杀了青爷。就回來……” 喻驰清冷的声音在战狱的耳边响起。仿佛正在奏响着一段无比哀伤的乐曲。 战狱用双臂紧紧地搂着喻驰的肩膀。在他坚实的胸膛前交握。“喻驰你听着。报仇就是报仇。只是了了自己的心事。虽然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至少能让你的心好受些。不要想太多。青爷本身就罪大恶极。不管最后怎么死。都是他活该。” 战狱说到最后加重了语气。安慰着喻驰不安的心。 喻驰微微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便点头道:“也是。” 战狱用手指抚平喻驰皱起的眉头。“早点儿睡吧。” 喻驰睡到半夜猛然惊醒。自从向啸死后。喻驰渐渐习惯了晚上被战狱紧紧抱着入眠。可今天睡到半夜突然被冷风吹醒了。喻驰眯着眼睛探手往旁边一摸。果然。本该躺着战狱的位置。是冷的。 喻驰猛地坐了起身。揉了揉眼睛。在房间里看了几眼后。发现战狱站在阳台外抽着烟。 房间外有个小阳台。用推拉玻璃门隔开。只要玻璃门关上。烟味便不会飘进房里。战狱睡不着。只好站在阳台上抽烟。说不清是不是因为青爷今天说的话。总之战狱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 战狱沉着脸。脚边扔了不少的烟头。喻驰在室内可以清楚地看见战狱那被烟雾缭绕的侧脸。发生了什么事吗。 战狱和喻驰一个在室外一个在室内。这一夜。谁都沒有睡着。夜色渐渐被鱼肚白吞噬殆尽。太阳缓缓地从东边升起。战狱捻熄了从烟盒里拿出來的最后一根烟。拉开玻璃门。带着一身寒气进了房间。 刚踏进房间战狱便愣住了。“这么早就起來了。”看到喻驰眼眶下隐隐约约的黑眼圈。战狱皱眉道:“一晚沒睡。” “发生了什么事吗。”喻驰仰着头看着战狱。眼中带着战狱最喜欢的光。战狱蓦然想起当初自己拼命想要打赢喻驰。为的就是好好地探索他眼中的这一抹光。 战狱摇头。“头疼怎么处置青爷而已。” 喻驰微微一笑。“吓死我了。” “。”战狱不明所以。 喻驰低头。“我还以为是我令你烦恼了……” 唇被堵住。战狱挑起喻驰的下巴。霸道而又强势地掠夺了一个甜美的早安吻。“笨蛋。都想什么呢。等我们报完仇后。别忘了你还欠我什么……不然。现在先讨点儿小利息吧。” “干什么。”喻驰被战狱的坏笑弄得心惊胆战。推开他的手往被窝里躲去。战狱又将他拉了出來。“男人之间互相帮忙不过分吧。” 这天早晨。两个一夜未眠的大男人在被窝里“纠缠”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离开房间。 虽说还是沒有做到最后一步。但这个早上战狱也算讨到了不少的“利息”。至少喻驰的全身都被刻上了他的印记。战狱坐在餐桌前边喝着咖啡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喻驰。嘴角挂着餍足的笑。 喻驰低着头吃着金黄色的西多士。感觉到战狱投过來的炙热目光。头更低了些。连耳根也有些发红。战狱战狱还真是不放过他。仗着他打不过他 “别看了。”喻驰懊恼地用叉子叉了一块西多士塞进了战狱的嘴里。一边喃喃自语道:“不过是因为我暂时打不过你而已。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也能拿到主动权……” “被你这么一说。今晚更不能放过你了。”战狱将西多士咽下了肚子。淡定无比地道。 “你。”喻驰瞪着战狱。眼里带着耀眼的光芒。 战狱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真好。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欣赏喻驰充满活力、战斗力和生命力的样子。因为这样的喻驰。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喻驰对上战狱灼灼的目光。想起今天早上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自己。脸上一热。移开了目光。 不让战狱做到最后一步除了因为向啸和青爷的心结还沒有解开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对于战狱当初不分青红皂白地以为他跟别人发生了关系的事。喻驰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耿耿于怀。毕竟那天雪夜。他真的被战狱伤得很重。 喻驰将面前的牛奶一饮而尽。如果战狱哪天突然想起來。知道那晚上的人是自己并向他道歉的话。那么就原谅他好了…… 吃过早餐后两人到了地下室。那个时候青爷正因为巨大的痛楚晕厥了过去。又被雇佣兵用冷水泼醒。就像青爷曾经对喻驰的那样。 青爷的视线模糊不清。一张脸已经被打成了猪头。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嚣张的气焰也降了不少。可见受了不少苦。 喻驰走近了一些。鲜血的味道几乎令他想吐。喻驰突然想笑。当初青爷杀他父母。折磨他。杀了向啸的时候一定沒有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 “你來了。嘿~想爷吗。”青爷从模糊的左眼里看见了喻驰的脸。不怕死地挑。逗道。 喻驰见他嘴里不干不净。站起來踩住了他的半边脸。低吼道:“乱说什么。” “咳咳。”青爷咳嗽了几句。接着道:“做过了就不怕认……” “王青。”战狱突然暴跳如雷地举起了枪支。枪口对准了青爷的脑袋。 喻驰瞪着他。“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青爷“嘿嘿”一笑。“怎么。怕他知道吗。那几夜。你在我身下也是很享受的唔。”青爷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战狱一鞭子抽得几乎翻起白眼。 “再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战狱用嗜血的目光瞪着青爷。 喻驰蓦然想起青爷那晚撕了他的衣服的场景。愣了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双眼射出凌厉的光。“你胡说什么。根本就沒有那样的事。” “喔。你别忘了。当初关着你的房间里。是装着摄像头的。咳咳咳”青爷笑得极为渗人。喻驰拔出一把军刀。抵在了青爷的脖颈上。回头看着战狱。“战狱。你不会相信他的话。对吗。” “我……”战狱额角暴起了青筋。脸上明显带着犹豫。喻驰更气。这只不过是青爷临死前玩的“无中生有”的小把戏罢了。沒想到战狱竟然一点儿也不信任他。 那些温情。那些誓言。都是假的吗。 只被青爷这么简单的几句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岌岌可危起來。喻驰攥紧了拳头。他不为自己留任何余地所捧出去的真心。就换來这样的结果吗。 战狱竟然因为青爷这样的人。动摇了对他的信任。 “王青。我杀了你。”喻驰咬牙切齿。血红的双眼中沾满了对青爷滔天的恨意。手下一个用力。军刀已经嵌入了青爷脖颈上的皮肉之中。只要再往前几寸。这个可恶的仇人就会死在他的面前…… “呵~”青爷得意地笑了笑。战狱猛然想起了青爷昨天说的最后一句话。正想阻止喻驰动手。一个雇佣兵神色慌张地跑了进來。大声喊道:“不好了。少爷。不好了。” 战狱神情一凛。“发生了什么事。” 被那个雇佣兵这么一喊。喻驰的动作顿住了。他清楚地看到了青爷扬起了一抹残忍的笑。 “郁少出事了。郁少被青爷的人挟持了。凛爷正发着大火呢。”雇佣兵战战兢兢地把话说完。不敢对上战狱恐怖得像要吃人的视线。 “爸爸。”战狱低低地喊了一声。“怎么会这样。该死的。说。你让他们把爸爸带到了哪里去”战狱冷着脸朝青爷低吼道。 青爷“哈哈”大笑起來。“战狱。我就说我还沒有彻底地输。有种你们就杀了我吧。” 喻驰将手里的刀紧了紧。皱着眉警告道:“你别以为我不敢……” “喻驰。”战狱喝斥了一声。“住手。爸爸还在他的手上。先不要轻举妄动。” 喻驰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战狱一眼。眼神十分复杂。有失落、有失望、还有受伤。以及委屈。他只不过是吓吓青爷不让他那么嚣张罢了。在这种明知道郁梓在青爷的人手上的时候。他又怎么会不明事理地要杀了青爷。 虽然他很想。但是喻驰从不会做令战狱为难的事情。从不会做令战狱难过的事情。哪怕最后的结果是令自己难过。 战狱呼吸一窒。正想开口解释几句的时候。喻驰已经站起身。利落地离开了。寂寞的背影令人心凉。 此时此刻。战狱却沒有空顾及喻驰的心情。喻驰就在那里。等处理好郁梓的事后。他再好好地跟喻驰说说就好。 只是战狱万万沒有想到。还沒有等到所有的事情解决。事态已经朝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此后每当战狱想起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会心痛得不能自已…… 第111章 你相信我吗? “王青。我警告你。立刻将我爸爸的下落说出來。否则有你好受的。”战狱居高临下地一脚踩在青爷的心口上。表情狰狞地道。 青爷闭了闭眼。“你们也算是骗得我够惨。咳咳。这回紧张了吧。我知道。真正的军火钥匙就在你爸爸的脖子上。” 战狱浑身一震。青爷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就连喻驰和向啸都不知道。难道他们的身边出现了叛徒。 “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战狱。这种事你也沒少做。你能让人背叛我。我就不能吗。哈哈哈哈。可怜啊。不知道失去爱你和你爱的人是什么滋味。要不要去问问喻驰。当年我亲手杀了他父母的时候。他是什么感……” 战狱双眼通红。一拳又一拳地暴打着青爷。青爷早就不怕死了。不怕死的人最可怕。知道自己肯定染了病后。他便看开了。早死晚死都是死。 既然要死。他死也要拖几个垫背的。都是战狱将他害得那么惨。他又何必让战狱战凛好过。 “你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战狱怒吼道。 青爷却仿佛被打惯了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得意洋洋地道:“你打我杀我也沒用。咳咳。我怎么知道人被他们藏在哪里。” 那几个心腹可是他千挑万选出來的。不仅身手不错。脑子也不错。他赌赢了。那几个人竟然真的抓住了郁梓。而且沒有放弃他。 哼。总算沒有养了几只白眼狼。青爷又咳嗽了几声。胸腔传來闷闷的痛。大概里面的骨头都被战狱打断了。 战狱收回了染血的拳头。强行压下想要将青爷碎尸万段的想法。刚回到书房便接到了战凛打來的电话。 战狱怒不可遏。“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是你爸爸的生日。”战凛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來。 战狱咬牙切齿。“我知道。” “我在律师事务所的楼下捡到了他的手机。他当时还在跟我通着电话。我说要给他一个惊喜。结果我去接他下班的时候才发现人不见了。跟着保护他的几个雇佣兵都中了药。”战凛一拳击打在墙上。他妈的。如果早一点儿发现不妥就好了。 这么多年來他一直将郁梓护得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大意了呢。更重要的是今天还是郁梓的生日。却不知道会被带去哪里。会不会被人折磨虐待。战凛恨死了现在的自己。 早上才恩爱缠绵过亲自送他去上班。沒想到下午就出了事。 “现在怎么样。”战狱心里也是无比焦急。郁梓不仅对战凛來说是重要的。对于他來说也是很重要的人。不管战凛如何掩饰。战狱都能感觉到战凛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与恐惧之中。 “我接到了将郁梓带走的那些人的电话。他们说青爷在你的手上。要求我们用青爷作为交换……”战凛边穿衣服边道。 事态紧急。战凛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他的一颗心全系在了郁梓的身上。一心只想着郁梓的安危。 战狱皱眉。“青爷的人已经知道了军火钥匙在爸爸的身上。我担心爸爸……” 战凛沉着脸。“就算知道也沒用。他们解不下來。看來我们的人里。还是出现了叛徒。我现在过去找你。” 战狱沉重地低下头。“好。” 挂了电话后一抬头。却看到了喻驰修长的背影。镶嵌在耀眼的阳光中。带着动人心魄的美。 战狱定睛注视了几分钟。突然看见一滴鲜红的血珠滴落在了高级的木地板上。战狱一惊。快步走上前。却见到喻驰正发狠地咬着自己的右手拳头。血已经顺着拳缝流下。他却像什么都沒有感觉到一般啃咬着。 手这么疼。可为什么心上的疼痛却依旧沒有减少半分。 战狱用手捏住他的脸逼迫他张开嘴。救下了那只被喻驰咬得不成样子的拳头。用手指摩挲着上面的血迹。“你在干什么。” “别管我。”喻驰甩开了战狱的手。冷着脸转过身。嘴角还带着鲜红的血。 战狱抚过他的脸。闭上眼睛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喻驰的额头上。沉默了许久后才道:“别这样。爸爸出事。我心烦意乱。你不能再有事了。不能……” 喻驰沉默。良久才握住了战狱的手。“你相信我吗。” “我……”战狱还沒有來得及回答。战凛已经孤身一人闯了进來。用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 冷厉的声音回荡在整间别墅里。就连冬日阳光的最后一丝温暖。也被残忍地夺去。 战狱的视线转移到了战凛的身上。沒有看到喻驰因为失落而迅速黯淡下去的双眸。 “你将青爷关在了哪里。立刻将他交给我。”战凛看着已经比自己还要高的儿子掷地有声地道。 战狱皱了皱眉。“青爷是喻驰的仇人。我答应过要为他报仇……” “所以你打算对你的爸爸不闻不问。”战凛的眼神如刀般锋利。“你忘了你爸爸是怎么对你的了。” 战狱攥紧了拳头。“我沒有。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答应过喻驰的事。他必须要做到。他不愿再看到喻驰哀伤失望的目光。 战凛瞪着血红的眼睛。“不行。他们指明要拿王青去换郁梓。沒有时间了。我不能拿郁梓的命去赌。” 随着战凛的话音落下的是重重的膝盖跪在地上的声音。心高气傲不屑一切的战凛。为了不知道现在究竟如何的郁梓。跪在了自己的亲生儿子面前。 战凛知道战狱为难。也看出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不想逼战狱。可却无法承受失去郁梓的痛。一直强大的男人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只因为郁梓不在他的身边。 战狱震住了。他从來都沒有见过这样的战凛。 战凛在他的心目中就像一棵永远屹立不倒的参天大树。支撑着他们的家。战凛对他十分严厉。从來沒有正常地关心过他。却将所有的爱都给了郁梓。战凛对伤了他们的人从來不手软。也从不向任何人示弱。 可今天。战凛却为了爸爸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战狱心一颤。也跟着跪了下去。摇头道:“我、我答应您。王青在地下室。我们一起去将爸爸救回來。” 战凛握住了战狱伸出來的手。“好。” 目光转移到了喻驰的身上。战凛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战狱的肩膀。 喻驰是个明白事理的好孩子。只要战狱以真心相待。他会明白一切的。为了郁梓。即使对不起喻驰。他也沒有办法。 战凛站起身。留下还跪在原地的战狱以及站在原地的喻驰。 喻驰转身想走。右手却被跪在地上的战狱用尽全力拉住。“对不起。我答应过要为你报仇的。可是……” 一根修长的手指堵住了战狱的唇。也堵住了所有的歉意。“我明白。我只问你一句。你相信我吗。” 对于喻驰來说。放弃这一次的报仇机会并不可惜。他更看重战狱对自己的信任程度。 战狱握着喻驰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而后站起身。缱绻地吻上喻驰形状美好的唇瓣。那柔软的感觉令他舍不得移开。 “这个答案。等我回來再告诉你。等我。”战狱将喻驰紧紧地抱进怀里。 “我跟你一起去。”喻驰目光灼灼。坚定无比地道。 战狱将下巴抵在喻驰的肩膀上。微微摇头。“我不让你去。我答应你。只要有机会。在保全爸爸的前提下。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战狱的眼中掠过一抹杀气腾腾的光。 喻驰怔了怔。战狱已经松开了他。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郁梓是被汽车的颠簸颠醒的。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所以特地提早下了班。那时候他正在律师事务所的楼下等战凛來接他。听到一点不妥的声音刚想回头查看。就被人一棍打晕了。 手脚都被绑着。郁梓睁开眼后又狠狠地闭了闭眼。后脑勺处还传來闷闷的痛。大概被打得流血了。该死的。今天是他的生日。怎么这么倒霉。战凛一定急疯了。 这帮人抓他的目的是什么。郁梓微微睁开眼帘。前面四个。旁边还有一个。一共五个人。但还不知道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醒了就别装。”坐在郁梓旁边的男人正在捣鼓着一把枪。那是战凛送给郁梓防身的枪。 理所当然的。郁梓身上的利器都被沒收了。 “你们想怎么样。”郁梓见已经被对方拆穿。也不再装。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要将我带去哪里。” 下巴被人用力捏住。男人盯着郁梓道:“去哪里。当然是交易地点了。青爷在你的宝贝儿子手里。我们这就用你把他换回來。” 青爷。原來是青爷的人。 郁梓知道战狱一定恨透了青爷。而且青爷还是喻驰的仇人。战狱好不容易才将青爷抓到手。他怎么如此大意掉进了陷阱。拖了战狱的后腿。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两父子急成什么样子呢。 脖颈处传來痛感。原來是戴在脖子上的项链被人用力地扯了扯。耳边传來男人的怒骂声:“该死的这玩意好像解不开。” 第112章 危险交易! “别那么斯文。用剪刀试试。”另一个男人给他递了一把剪刀。 郁梓冷眼看着他们的动作。不屑地道:“别白费心机了。你们弄不开的。曾经。我找了十几个技术精湛的开锁匠。都沒有将这条项链从我的脖子上解开。” 那个男人听了郁梓的话后沒好气地踹了他一脚。“少跟我们玩花样。” “你们不信。那就慢慢试。”郁梓冷哼。当年他为了解开这项链找了多少人都弄不开。最后才相信了战凛的话。这条项链。只有战凛才能解开。 那个男人在想方设法地解开郁梓的项链。因此跟郁梓靠得很近。郁梓能够闻到从男人口腔鼻腔传出來的酒味。顿时厌恶地撇开了头。战凛喝醉酒的时候喜欢缠着他。可也许是习惯了战凛的存在。他并不讨厌。 “这根项链一点儿也不值钱……”郁梓不清楚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就是军火钥匙。正在暗想这帮人是不是还想要点钱。要是想要钱的话。倒是好办了。 男人拿过一把钳子吃力地夹着郁梓脖子上的项链。见项链既沒有变形。更沒有要断的节奏。不禁急得满头大汗。“钱什么钱。你当我们是傻瓜。你脖子上戴着的明明是军火钥匙。我警告你。别跟爷们玩花样。否则……” 郁梓惊出了一身冷汗。不好。青爷的人怎么会知道军火钥匙在他的身上。 男人见怎么也解不开。朝郁梓劈头盖脸地打了几巴掌。“爷沒有耐性。乖乖告诉我们。怎么解这玩意儿。” 郁梓的嘴角被打出了血。眼神却亮得吓人。这时候车子已经渐渐减慢了速度。应该是快到交易的地点了。郁梓用了浑身最大的力气狠狠地踢向男人的要害处。冷声道:“这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尽管这条项链郁梓当初也曾想尽办法让它离开自己的脖子。可后來明白了自己对战凛的感情后。他感激战凛对他的信任。 他曾背叛、伤害过战凛。如果不是战凛早就将最宝贵的军火钥匙送给了他。说不定那天。他无法活着走出军火基地。 战凛信任他。才将最重要的东西送给他。在决定不顾一切跟战凛在一起后。郁梓早就暗地里发了誓。除非是战凛亲自将这条项链取下。否则项链在。人在。项链丢了。他沒脸见战凛。 男人一边捂着下身一边骂着郁梓。“你找死。竟敢踢我……” 郁梓的双脚也被绳子绑得很牢固。即使用尽全力也沒有踢得很重。等缓过了疼痛后。男人掏出了刀子狰狞着脸:“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怎样做才能将军火钥匙解下來。再不说。信不信我直接割断你的脖子。” 汽车不小心压上了一块小石头。猛地颠簸了一下。男人拿着刀子的手不稳。锋利的刀尖一下子划伤了郁梓的左腹。 “唔。”郁梓被绳子束缚着的双拳紧了紧。眉头紧皱。却依然沒有回答男人的话。 另一个坐在前座的男人也凑了过來。“哼。这可是战凛的人。对他何必客气。” 那男人一把扯住了项链。勒住了郁梓的脖子。像是要直接用蛮力将项链扯断般。 不算粗的链子却坚韧无比。深深地勒进了郁梓的皮肉里。疼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在郁梓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被勒死的时候。坐在最前面开车的男人的一句话恰好解救了他。“你们都在干什么。到了到了。下车。老二。你可真会选地方。这条公路平时出过多少事。前面就是悬崖。悬崖下就是无边无际的大海。要是不成功我们连退路都沒有了。” “怕什么。要是不成功可有不少人给我们陪葬。我们沒有退路。他们也别想玩什么花样。大家彼此彼此而已。再说。短时间内也找不到什么好地方了。如果在室内交易的话。我们要是被人围攻。死得更快。”被那开车的男人叫做“老二”的男人大言不惭地道。 虽然他们打电话给战凛的时候是要求只能战凛和战狱带着青爷來换人。可谁知道战凛会不会真的信守承诺。 这帮人倒真的怪错了战凛。在面对任何事任何人的时候。战凛都有可能不择手段。甚至不守信用。他一向是只注重结果而不注重过程的人。哪怕是当年表达对郁梓的爱。都是如此。 可这次的情况不同。这次涉及到的。是郁梓的命。 是战凛比之自己的命更重视的东西。战凛又怎么敢轻举妄动。 他肯拿自己去冒险。敢拿任何人去冒险。就是不敢让郁梓冒一丁点的险。 虽然战凛和战狱匆匆商量了几分钟后还是决定要带些人过來。但是带來的两队雇佣兵在进入了这条路的可视范围后。战凛便不准他们再往前走了。他们只能暗中潜伏着。利用望远镜留意着远处的交易地点。等待战狱的命令。 虽然带了人过來。但在双方沒开火前。沒能保证郁梓的生命安全之前。战凛和战狱都会沉住气。不会让那些雇佣兵暴露在青爷的手下眼前。 坐着青爷的几个心腹的那辆汽车停稳后。那个勒着郁梓脖子的男人松了手。狰狞着脸道:“妈的。你要是敢骗老子。老子跟你沒完。” 郁梓被几个男人拖下了车。受伤的腹部被人这么一拖扯。鲜艳的血浸透了郁梓身上的衣服。从最里面的衣服一直浸到了外套上。 冷风将一阵湿湿的腥气吹了过來。郁梓刚下车就被这一阵冷风吹醒了。脖颈处传來re辣的痛。他的脖子早就被那根项链勒出了几道深刻的红痕。 郁梓左右查看了一番。前面不到三米的地方就是一片高高的悬崖。因为这里还沒有开发起來。属于城市的边缘地带。十分偏僻。很少有人路过。所以道路施工的时候并沒有及时在悬崖边装上护栏。导致这一条路非常危险。但路过的人大多都心中有数。平时开车的时候小心些。也就沒有发生过什么特别大型的交通事故。 而且因为悬崖的下面是这座城最美的一片海。只有站在这里才能清楚地俯瞰那一整片蓝色的海洋。所以有不少摄影师会挑选这个地点为想要拍摄婚纱照的恋人们拍照。蓝天、白云、海洋、以及高处的悬崖。汇成一幅动人的美景。 只可惜现在这幅美景却无人有空欣赏。 第2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3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23节 几个男人押着郁梓下了车后便靠在车门上边转着枪边抽着烟等待着战凛、战狱。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地道:“点烟小心点。”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这么怕死做什么。”另一个男人回道。 郁梓望着前面不远处的悬崖。心中既希望战凛和战狱出现。又希望他们不要出现。 出现了必定危险重重。说不定难以脱身。可要是不出现…… 郁梓还沒有來得及往更深处想。一辆熟悉的布加迪威龙驶进了郁梓的视线。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等布加迪威龙停稳后。极为相似的两张刀刻般的面容出现在郁梓的眼前。战凛几乎是在见到郁梓的第一刻便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郁梓受伤了。 他珍视多年的郁梓。竟然受伤了。沒有人知道当战凛看到郁梓嘴角以及腹部流着血的时候。那种震天的愤怒。 战凛将被打得不成人样的青爷拖下了车。青爷的眼睛上还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黑布。用來遮挡他的视线。不让他知道战凛和战狱还带了人过來。 “把挡住青爷视线的东西取下來。这副鬼样我们怎么知道这个人是不是青爷”那个“老二”朝战凛喊道。 双方交易。互相之间的距离不过两三米。 战凛的视线落在了郁梓的脖子上。他看到了那一道道刺眼的红痕。距离已经两三米。却还能清楚地看到上面的血丝。战凛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中的枪支。当初他将军火钥匙送给郁梓。是为了保护他。他以为自己一直有能力保护郁梓。却沒有想到送出去的军火钥匙。终还是伤到了他…… 战狱看到郁梓受了伤。心里也是恨得咬牙切齿。用力地拿下遮挡住青爷视线的黑布。战狱低吼道:“青爷就在这里。把爸爸还给我们。” “你先把青爷推过來。”能做青爷的心腹。脑子自然不笨。一个男人凉凉地道。 战凛眼神一冷。“先把郁梓还给我。” “不行。你们沒得选择。要他死。还是把青爷推过來。”老二恼怒地将枪支抵在郁梓的太阳穴上。作势要扣动扳机。 青爷畏光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强烈的光线。嘴里发出阴森的笑。 “你敢。”战凛目呲欲裂地低吼道。 双方僵持不下。受苦的是郁梓。 老二见战凛和战狱沒有动作。上前屈起膝盖用力朝郁梓的腹部顶了一下。本來就在流血的腹部伤得更重。怕痛的郁梓紧紧皱着眉。不敢痛呼出声。担心战凛因为关心他而乱了分寸。 “怎么样。心疼吗。下一次可就不是这么轻的了。子弹无眼。说不定我们手一滑。你们可就再也见不到他了……”青爷的手下咧着嘴威胁道。 第113章 他还是来了! “住手好。我们把人给你。”战狱脸色铁青。手心沾满了汗水。长腿一抬。将青爷踹了出去。 青爷踉跄着倒在地上。吐了好几口带血的唾沫。才在几个心腹关切的目光下半爬半拖地到了他们身边。老二伸手扶起了青爷。他们跟了青爷几十年。好吃好喝好睡。即使现在青爷落魄了。他们也仍旧想赌最后一场。 反正他们的命都是青爷救回來的。即使沒了。也当是还了青爷。 “我沒有看错你们……”青爷充满血丝的左眼掠过几个心腹的脸。用沙哑无比的声音道。 “青爷。我们当初可是发过誓的。”一个男人道。 青爷点头。沒错。他们是向自己发过誓的。不过当初是他逼他们的。不过。这么多年一起风风雨雨。那么多的兄弟。被战狱逼到如此境地。能有几个心腹还肯为他兵行险招。也是他青爷最大的福气了。 “还不把爸爸还给我们。青爷。现在你的那些地盘已经都是我的了。当初跟着你的那些兄弟也有不少倒戈了。你沒有什么资本再跟我们谈条件。”战狱英俊的脸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沒有什么比自己最亲的人被人用枪抵着脑袋更令人煎熬。 青爷冷笑。“资本。这个男人不是最好的资本吗。你把我们害得够惨。但即使是染了病又如何。至少还是可以有几年好活。等我拿到了军火钥匙。那些向你倒戈的弟兄们自然会认回我……” “你、做、梦。”战狱一字一顿地道。 “青爷。不管我们用什么办法都解不开那条项链。怎么办。”一个男人对青爷道。 青爷望着郁梓阴阴地笑了。“解不开。杀了他不就可以解开了。” “不要。我可以解开。”战凛额角滴下一滴冷汗。连浑厚的声音里都带了一丝颤抖。 战狱怔住了。深深地看了战凛一眼。郁梓的目光也落在了战凛的身上。 谁也沒有注意到。从一开始就沒有关紧的布加迪威龙的车尾箱慢慢地开启着。等车尾箱开启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喻驰手脚利索地从车尾箱里翻了出來。隐匿于炫酷的跑车后。一双带着灼灼亮光的眼睛牢牢地注视着战狱的背影。同时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喻驰知道战狱会很生气。战狱不许他來。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好好地留在别墅里。等着他回來。等着他的那个答案。 可是战狱依旧不够了解他。这种危急的时刻。他又怎么会是坐以待毙的人。与其一个人待在别墅里胡思乱想。还不如偷偷跟出來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不要战狱发生任何危险。 而青爷。在临死前居然还敢胡言乱语污蔑他。这些年。他从未真心地想去杀过一个人。可这不代表他能轻易原谅自己的仇人。王青带给他的痛苦以及侮辱。就算死一百次都不够还。 喻驰透着生命力量的双眸聚精会神地看着战凛在青爷的准许下一步又一步地靠近郁梓。 青爷是不会答应将郁梓还给战凛的。可他的目标毕竟只是军火钥匙。说要杀郁梓的话也不过是恐吓战凛与战狱。因为假如郁梓真的死在青爷他们手里的话。战凛父子俩一定会震怒到发狂。到时候他们一个也逃不了。 只要能拿到军火钥匙。这黑。道世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战狱不会永远高高在上。 青爷不会那么笨。让郁梓过去。也不会真的在他们父子俩的眼前杀了郁梓。所以他唯有引战凛亲自过來。 两个父亲都在他们的手上。量战狱怎么也不敢轻举妄动。 “小心。”战狱眉头紧锁。眼睛一眨也不眨。手里的枪对准了青爷的脑袋。 只要稍有不妥。他不会手下留情。 “战凛。不要过來……”郁梓疼得脸颊发白。却还在倔强地摇着头。 他不要战凛和战狱为他涉险。可惜他现在双手双脚都被束缚着。即使想做点儿什么。也难以动弹。 “呵呵。凛爷要是敢玩什么花样的话。你的爱人。立刻就会沒命哦。”青爷那恐怖的脸上带着嚣张的笑。仿佛自己还不曾被战狱夺走一切。依旧潇洒肆意。 战凛每一步都走得异常稳重。他神情严肃。双目深邃。与郁梓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战凛怕青爷一冲动真的会伤了郁梓。便将自己的枪随手扔到了地上。举起双手慢慢靠近。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枪支掉落在马路上发出的清脆响声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浑身一震。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老二也递了一支枪给青爷。六支枪有三支指着郁梓。两支指着不远处的战狱。最后青爷手上的那一支。指着战凛。 牵一发而动全身。 战凛害怕。真的害怕。当年他在道上闯的时候。曾经被十几支枪同时指着过。却沒有今天这么害怕。因为那些黑黢黢的枪口。大部分都指着郁梓。 郁梓。是他战凛发誓要用生命以及一切去守护的男人。 “我能解开军火钥匙。全世界只有我能解开。”战凛对青爷道。“做个交易吧。只要我解开军火钥匙并将它交给了你。你就把郁梓还给我。不许再伤他一根毫毛。” 青爷左眼珠子转了几转。并沒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点头道:“可以。但是那个兔崽子从我手里夺去的地盘以及兄弟。统统都要还给我。”青爷又无耻地添了附加条件。 尽管怒火在胸腔中熊熊地燃烧着。此刻战狱却不能把青爷怎么样。因为他的父亲和爸爸都相当于落在了青爷的手上。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 喻驰。喻驰。对不起…… “好。”战狱不甘心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泣血般的声音。 隐藏在布加迪威龙车身后的喻驰攥紧了拳头。他在等待一个能够打破这种局面的机会。只要郁梓还在青爷手里。战狱就会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只能任人宰割。 凛爷过去后。青爷的注意力应该会都放在凛爷的身上。他必须看准。只有一次机会。而且不能失手。如果误伤了战凛或者是郁梓。他便难以面对战狱了。 战凛慢慢地靠近被人挟持着的郁梓。冰冷的双目在看着郁梓的时候褪去了所有的冰霜。战凛用优雅的声线安抚道:“别怕。我來了。” 青爷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战凛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郁梓受伤的脖颈。郁梓摇着头。“不要给他……” 战凛朝郁梓递了一个安心的笑容。这世界上不管任何东西。都沒有郁梓重要。如果失去了郁梓。他要这军火钥匙做什么。 郁梓的眼眶红了。他看着战凛用极其特殊的手法解开了戴在自己脖子上的军火钥匙。被项链勒出的血痕痛得更加re在他脖子上呆了这么长时间的东西。却因为他的一时大意。竟要战凛将它拱手让给青爷。 大家都不甘心。可谁又有更好的办法。 战凛攥着已经解下來的军火钥匙对青爷道:“把郁梓还给我。” “一手交货。一手交人。”青爷伸出手道。 战凛眸光一闪。“好。” 右手往前伸了伸。青爷猛地夺下了军火钥匙。而战凛则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郁梓揽到了自己的怀里。心在一瞬间便踏实了下來。 青爷拿到了军火钥匙后眉开眼笑。连带着那几个手下也放松了警惕。枪支并沒有再指着他们。喻驰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抬起枪用最快的速度射出了几颗子弹。 装过消音器的枪并沒有发出什么响声。要不是从喻驰所站的位置射出的子弹刚好射到的只是站在青爷旁边的心腹的话。那么青爷必定一枪毙命。死在他的手上。 战凛反应十分迅速。在感觉到子弹飞过來的刹那他就搂着郁梓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借着这几颗子弹的掩护回到了战狱的身边。 战狱见子弹射出后。喻驰的身影出现在了布加迪威龙的后方。心下大骇。说好的乖乖留在别墅等。可他还是來了。 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战狱向身后的战凛道:“爸爸受了伤。你们先走。”说罢抬起枪又杀了一个还沒反应过來的心腹。 “妈的。”青爷躲过一颗子弹后开始反击。“老四。撑着点儿。”回过头对一个被射伤了胸膛的心腹道。 喻驰绕过布加迪威龙走了出來。手里拿着的枪不断地射出子弹。目光坚定。瞳孔中带着璀璨的光。青爷的心腹一下子就死得只剩下两个。喻驰的目标却只有青爷。还有青爷手上的军火钥匙。 那差点儿将他自己害死的军火钥匙…… “喻驰。”战狱喊了他一声。喻驰回过头。两人相视一眼。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战狱咬着牙点头。这一次。他又欠喻驰更多了。 战狱猛地攥紧了拳头。等这次事情处理完后。他再也不会放开喻驰的手。他要用一辈子的好去抵消从前所有的不好。从此以后。风雨同舟。同生共死…… 第114章 一切都没了 战狱用特殊的手势下了个命令,只可惜潜伏在不远处的两队雇佣兵隐藏得太过隐秘,并沒有立即看到战狱下的命令, 战凛抱着郁梓上了车后才发现他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渗血,失了血色的脸令人十分心疼,战凛在车上找了绷带和纱布,手忙脚乱地替郁梓止血, 战狱深深地看了一眼喻驰的背影,刚刚两人交换眼神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喻驰的意思,喻驰将会拖住青爷,让他先带着战凛和郁梓离开,然后他再回來接应他, 现在那两队雇佣兵已经正在赶过來,战狱快速上了车,启动车子后一脚踩了油门,性能优越的布加迪威龙以飞快的速度离开了青爷的视线,喻驰站在青爷的面前,冷笑道:“我们的帐,也应该好好算算了吧,” 喻驰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青爷的身上,并沒有留意到青爷的一个心腹偷偷爬上了车并启动了车子,而喻驰此时就站在车子的前方, 当他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已经來不及了,喻驰被汽车狠狠地撞了出去,掉落在地上的时候险些一头栽进了悬崖, 喻驰抹了抹满头的血,咬着牙爬了起來,手心传來阵阵刺痛,原來是被狠狠撞击出去的时候让公路磨得几乎掉了一层皮,喻驰的眼里光彩熠熠,他要撑下去,他要撑到战狱回來,他要替战狱,夺回他们重要的军火钥匙, “青爷,上车,”那个心腹对青爷大喊道,可喻驰一直在朝青爷开枪,令青爷根本沒有机会上车,青爷在躲避的过程中也回了喻驰几枪,沒有射中要害,仅仅只是擦身而过,留下几道划痕,喻驰连躲都不屑躲, 随后喻驰又掏出了一把新的枪,转而袭击准备再开车撞自己一次的男人,这支新枪事先并沒有装上消音器,声声枪响,令开着车已经跑出很远的战狱手一打滑,车子差点儿撞到了路边的栏杆上, 喻驰…… 战狱汗如雨下,终于无法忍受,见战凛已经帮郁梓暂时止住了血,便一个紧急刹车,将布加迪威龙停在了路边, “你干什么,”战凛见这种时候战狱竟然停下了车,不悦地问道, 战狱黑着脸打开了车门,“我要回去救喻驰,他一定快撑不住了,” “你疯了,郁梓受伤了,我们应该先送他回去,然后找猎非……”战凛急道, 战狱回过头,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对郁梓道:“爸爸,沒事吧,” 郁梓苍白着脸摇头, “那我走了,”战狱的眼神中带着坚定, “站住,”战凛沉下了脸,“雇佣兵队长自然会带人去救他,我们先走,一起走,” 战狱皱眉,远处又传來了一声枪响,战狱看着战凛,认真无比地道:“我也有自己要守护的人,就像爸爸对于你來说那么重要一样,” 战凛哽住了,喉咙干干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想要去保护的人了,懂得如何去抓住自己的爱了,那么他也不应该去阻止吧, “御天……”郁梓微微睁开了眼睛,染了血的手吃力地抬起來,挥了挥,“去吧,” 战狱闻言,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下來,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战狱离开后,战凛好一会儿才恍过神來,将郁梓抱出后车座,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副驾驶座上,为他扣好安全带,战凛吻了吻他尽失血色的双唇,“坚持住,” 郁梓将染了血的左手塞进战凛的右手里,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战凛,战凛见他连眼睛都因为疼痛而变得黯淡了许多,不敢再耽误,立即启动车子赶回别墅, 在途中还给猎非打了电话,让他先去自己的别墅待命, 自从猎非退隐后,便经常带着陆影四处游玩,战凛也很少麻烦他,会直接找他一般不是郁梓出了事就是战狱出了事,猎非也不敢推脱,立即答应了下來, 战狱离开了战凛和郁梓后开始拼命地向后奔跑着,刚才因为着急,已经开出了三四公里远,现在也不知道喻驰那边的情况如何,战狱心急如焚, 那些雇佣兵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赶到救下喻驰,毕竟他们距离交易地点也有些距离, 喻驰最后的那个眼神,实在令他担心,那是不顾一切会为他夺回军火钥匙的眼神, 蚀骨焚心的疼痛感又出现了,战狱咬咬牙,生平沒有这么疯狂地奔跑过,只因为害怕自己赶不及, 近了,他已经能看到雇佣兵在前面不远处的身影了, 只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雇佣兵们沒有直接上前接应喻驰,而是还在路上, 难道他们沒有及时看到自己通过手势下达的行动命令, 战狱倒抽了一口冷气,整个人差点直接向后栽倒,该死的, 战狱连顺着额头不断滴落的汗珠都沒有來得及擦,他最不愿意猜中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 雇佣兵队长听到身后有动静,机警地回头查看了一番,便看到了正朝他们跑过來的战狱, “少爷,我们一直在等待您的命令,我们看到您搭着凛爷和郁少离开了,是要放弃喻教官了吗,前面好像有些不妥……”雇佣兵队长皱眉问道, 战狱闻言简直要杀了自己,他咆哮着怒吼道:“你们这帮废物,我给你们下了接应命令你们一个个都沒看到吗,,我怎么可能会放弃喻驰,,” 雇佣兵队长的脸色顷刻间变得十分难看,他们寻找的隐藏地点实在太过隐蔽,沒看见战狱的命令也不奇怪,“少爷,对不起,是我们的过失……” 雇佣兵队长的话还沒说完,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耳际,战狱头脑一懵,不好的预感愈來愈强, 不,不要,喻驰,,, 在此刻听到爆炸声,战狱在一瞬间仿佛有快要窒息的感觉,清晰的视线中,前面不远处的地方涌起了爆炸的火球,遮掩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不,喻驰,”战狱颤声大喊,可这声音与爆炸声相比实在太过微弱,并沒有传进喻驰的耳里, 战狱想要往前跑,却被两个雇佣兵队长用力拖拽住,“少爷,前面危险啊,” “我要去救喻驰,”战狱血红的眼睛充满震慑力地瞪了瞪他们,两个雇佣兵被战狱瞪得心里发毛,一个不注意便松了手, 战狱往前跑了几米,亲眼看见青爷手下的那辆被炸毁的车子狠狠地跌落了悬崖,发出几声令人心惊的巨响,而他,看不到喻驰的身影,所有的一切都被笼罩在因为爆炸而燃起的冲天火光中, 沒了,一切都沒了…… 喻驰…… 血迹顺着战狱的嘴角汩汩流出,他几乎咬碎了牙,战狱第一次尝到了痛不欲生的滋味,心碎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死”这个字眼突然变得无比可怕,他不愿相信喻驰就这么死了,就这么离开了他…… 战狱伸出手,高温的火灼伤了他的左手,他却恍然未觉,只喃喃地道:“喻驰,喻驰,你答应过,不会像林叔一样离开我,你答应过的,不,,” 战狱深邃的眼中淌出热泪,低沉的呜咽声令整片天地仿佛在一瞬间黯然失色,身后站着的一个个雇佣兵脸色也十分难看, “向啸,我跪在这里向你起誓,只要有我一天,喻驰就不会一无所有,” 他向向啸发过誓的,可为什么终究还是沒有把握住喻驰, “我只问你一句,你相信我吗,”出发前喻驰这样问道, 声音那般清冷动听,原來那个男人要的从來就不多,只不过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我信你”而已,可他又做了什么,他连一句“我信你”,都不曾给过喻驰, 他说:“这个答案,等我回來再告诉你,等我,” 喻驰信了,喻驰等了,可等來的结果是什么, 为什么明明早就下定决心,不再让喻驰受到一丝伤害,可喻驰却永远在为他伤、为他痛, 战狱悲痛欲绝,再也沒有任何词语能够表达他此刻的心境,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火苗依旧在肆意烧毁着一切,一个雇佣兵突然叫道:“那不是军火钥匙吗,” 战狱浑身一震,微微抬头,果然看到不远处的地方,还沒有被火光席卷的一处,静静地躺着一根项链, 雇佣兵上前将军火钥匙捡了起來,递给了战狱,战狱将军火钥匙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尖锐的边角划破了战狱的掌心, 喻驰,你把沒有你重要的东西都还给了我,却唯独沒有把你自己还给我,你怎么能对我如此残忍, 残阳西斜,照射在战狱沒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显得格外苍凉,战狱就这么一直跪在地上,注视着眼前的火光,从火起,看到火灭,不死心地用双眼找寻着喻驰的身影,却连衣角的一块破布都沒有看到,战狱绝望地闭上了眼…… 雇佣兵队长接到了战凛打來的电话,“情况怎么样,” “凛爷,喻教官死了”雇佣兵队长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战狱的怒吼声打断,“他沒有死,他不会死的,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第115章 可、怜、虫! 战凛皱起了浓黑的剑眉。显然是听见了战狱发疯般怒吼的声音。深深地闭了闭眼睛。问道:“怎么死的。” “爆炸。”雇佣兵队长沉痛地道。 战凛呼出一口气。爆炸。前面就是悬崖。悬崖下面就是大海。生还的几率太低了。也许在爆炸发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战凛突然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一幅画面。那是年仅九岁的喻驰抬着倔强的下巴央求自己让他留下并参加训练的画面。 那时候喻驰还那么小。甚至长得还沒有当时年龄比他小的战狱高。可是喻驰的眼神却是那么的清澈坚定。闪着两簇耀眼的光。尽管是求自己让他留下來。腰背却挺得直直的。带着他自己与生俱來的骄傲。 喻驰为了战狱。向自己下跪过两三次。那孩子真的就这么死了么。 战凛并沒有太痛苦。他本來就是个极度冷血的人。所有的温柔都给了郁梓一个人。就连战狱。如果不是因为郁梓的存在。想必他也不会多看一眼。而此时战凛唯一感到可惜的就是战狱失去了这么一个人。 有些人。幸运的话一辈子只有一个。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不幸运的话。连一个也沒有。 战凛感觉手心一疼。原來是郁梓因为疼痛而攥得太过用力的缘故。猎非正在给郁梓处理伤口。而郁梓正皱着眉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放在床上的左手与战凛的右手交握着。 “尽量轻一点。”战凛对猎非道。随即低下头安慰性地吻了吻郁梓覆盖着冷汗的额头。 猎非点头。 战凛注视着郁梓苍白的脸。沉声下令道:“带他回來。” “可是凛爷……”雇佣兵队长被这个命令吓得胆战心惊。战狱目前的状态十分不稳定。谁敢上前劝他。 战凛重复了一次。“将他打晕。带他回來。” 雇佣兵队长还沒有來得及说一个字。战凛已经无情地挂了电话。 两个队长相视一眼。眼里泛着同样的担忧。真的要趁少爷最悲伤的时候打晕他将他带回去吗。 可是不打晕又能怎样。眼下战凛已经下了命令。如果战狱再待下去发生什么事的话。谁负责得起。 两个队长互相点了点头。趁战狱不备。咬咬牙将他打晕了。背在身上带走。 这条道路的尽头因为爆炸而变得焦黑。空气中还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烟味。悬崖下的大海水位渐渐升高。怒吼着拍打着凹凸不平的悬崖峭壁。和着呼呼的风声。显得格外荒凉。 这场爆炸发生之前的事。只有喻驰清晰地记得。 当他开枪扫射坐在驾驶位上的那个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因为一时心慌错手启动了爆炸装置。喻驰清楚地看到被自己扫射得像个蜜蜂窝的车窗里。倒映出來的刺眼的三分钟倒计时。 三分钟。一百八十秒。 喻驰的眼里划过一丝悲伤。被喻驰打中了肩膀的青爷喘着粗气刺激他道:“还在等什么。他不会回來救你的。他放弃了你。啧啧。你这个可怜虫……” 喻驰的眼里升起了淡淡的水雾。为什么。 战狱。你真的放弃我了吗。 为什么你的选择。总是放弃我。 就算你不來救我。哪怕远远地让我看见你。知道你回來过。也比现在好得多。 沒有人。他又再次孤军奋战。 那个答案。恐怕是等不到了…… 在临死前。他能相信战狱的爱吗。 战狱大概是爱他的吧。只是沒有他爱战狱的程度那么深。起码在面临选择的时候。他的选择永远是战狱。可战狱的选择。却永远是别人。 也许。这就是孤儿和少爷的区别吧。 孤儿爱上那么一个人。就是全部。 而少爷的爱。却被分割成很多份。即使爱他。也不是独爱他一人。 喻驰睁大了眼。不让眼中的水雾泄漏半分。高傲地俯视着青爷。风轻云淡地道:“那又如何。杀你。不需要他动手。” 在青爷短暂的怔忡间。喻驰忽略了自己之前不慎被青爷打中的右胸膛上的枪伤。不顾一切地朝青爷扑了过去。最后一发子弹贴着青爷的衣服嵌入了他的心脏。喻驰清冷一笑。右手翻飞的军刀毫不迟疑地刺穿了青爷的后背。 青爷的双瞳猛然睁大。仿佛不敢置信一般。看來他还是太过小看了喻驰。青爷的手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最后一声枪响。子弹近距离地射入了喻驰的腹部。青爷看见喻驰的嘴边流淌出了鲜血。艰难地耻笑了一句:“可怜、虫。” 青爷攥着军火钥匙的手终于松了。喻驰将军火钥匙从青爷的手里拽了出來。青爷也因为惯性作用向后栽倒下了悬崖。一头扎进了蔚蓝的深海。 报仇了……他报仇了…… 喻驰决绝地笑了。只可惜此时战狱看不见他的笑容。 随后便是震天的爆炸声响起。火光扑面而來的刹那。喻驰奋力将军火钥匙扔出了火海。这么重要的东西。死也要帮你夺回來。这样的话。你会记得喻驰吗。 呵~ 青爷的心腹早就在爆炸的第一刻就被炸得尸骨无存了。那辆车子也被炸飞了起來。翻滚着冲向喻驰。喻驰的眼中充满了耀眼的火光。等不到了。等不到战狱了。也等不到那个答案…… 喻驰张开双臂。闭上眼睛。向后倒了下去。 面对死亡。并沒有想象中的痛苦。起码沒有比得知战狱真的放弃他的时候那么痛。他撑不住了。 掉下悬崖的速度十分快。期间凹凸不平的悬崖峭壁将喻驰刮得一身是伤。不到二十秒。喻驰再也感觉不到滚烫的火。他的后脑勺狠狠地撞上了最后凸起來的那块岩石。流下一滩鲜艳的血迹。失去了最后的意识。而后掉入了蔚蓝的大海中。 喻驰并不知道。在爆炸的火光涌起的刹那。战狱曾痛彻心扉地喊过他。听不到了。什么也听不到。喻驰的身体被海浪拍打翻滚着。很快就消失在了大海上…… 郁梓的伤处理好后战凛不让他乱动。等疼痛缓过來后郁梓便焦急地问了战狱的情况。当知道喻驰很有可能死于那场爆炸的时候。郁梓怔住了。心情十分复杂。喻驰是为了战狱才会出现的吧。他们都沒事。可喻驰。却成为了他们父子三人的牺牲品。 “那御天现在怎么样。”郁梓担忧地问道。 正说着战狱。雇佣兵队长他们就带着被打晕的战狱回來了。郁梓见战狱脸色那么差。以为他受了很重的伤。一个不注意又扯痛了伤口。眉头高高地皱起。 “他怎么了。”郁梓问道。 雇佣兵队长低头道:“少爷只是被我们打晕了。身上带了点儿小伤。沒什么事。只是太过伤心……” “你们怎么下手这么重。”郁梓看见战狱的脑袋出了点血。有些不悦。 两个队长立即跪了下來。战凛拽过战狱的右臂将他扶到了床边。让他躺在了郁梓的身边。这还是战狱长大后。战凛头一次沒有介意让他和郁梓躺在一起。 “滚吧。”战凛话音一落。两个雇佣兵队长顿时寒毛直竖。脸色难看地离开了战凛的别墅。 战凛找了招手。对猎非道:“猎非。先过來帮他处理下伤口。之后你知道该怎么做。” 猎非点头。替战狱处理好伤口后。给他打了一支镇定剂。喂他吃了点安眠药才离开。 郁梓修长的手抚上战狱苍白的脸。喃喃地道:“那孩子。真的就这么离开御天了吗。” 战凛不语。郁梓接着道:“都是我们的错。战凛。你看……” 郁梓抬起战狱的左手。他的手紧紧地握着一条项链。战凛一震。喻驰能为他们做到如此。也真是战狱的幸运。只可惜…… 战狱即使在服用安眠药的情况下也依旧紧锁着眉头。失去了喻驰。他是那样的恐惧与不安。曾经说过“风雨同舟”。可最后他却眼睁睁地看着喻驰灰飞烟灭。 战狱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郁梓因为担心他不敢离开他的身边。连吃饭都是半躺在床上吃。 看到战狱睁开眼睛。郁梓的心颤了颤。关切地问道:“御天。你感觉如何。” 战狱深邃的双目定定地看着天花板。空洞洞的。沒有回答郁梓的话。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一般。 良久。一滴泪从他的左眼流出來。顺着脸颊滴在了枕头上。喻驰。喻驰。每想起这个名字一次。他的心就仿佛被一把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 喻驰。当初我赶你离开。你脸色大变的时候。心有多痛。 雪夜我出言侮辱。你悲伤至极。却隐忍着一滴泪都不肯落下。你有多痛。 喻驰。当初你被青爷折磨绝望地等待我去救援的时候。心也曾这么痛过吗。 当我意识到你比一切都要重要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再等一等。是不是等待的感觉太过痛。所以。所以你狠心离开了我。什么“我信你”、“我爱你”。纵然我再说无数遍。你还能听见吗。 是了。当初都是你在痛。所以我现在还你。不要离开我。喻驰。 我求你。 第116章 仿若行尸走肉! 战狱醒來后的沉默令郁梓既震惊又心酸。十几年前。他也曾如此绝望过。可他熬过去了。因为他还活着。战凛也活着。 可战狱又该怎么熬下去呢。 而他们身为战狱的父亲。却似乎连安慰的资格都沒有。安慰什么。不过是苍白的话语。怎可能如此轻易地抚平受伤的心。喻驰为战狱牺牲得实在太多。战狱现在的心里根本不可能好受。 寂静过后郁梓终于等來了战狱的爆发。从小声地呢喃着“喻驰不会死的”渐渐变成歇斯底里的咆哮、怒吼。战狱在逼疯自己。怎么也不肯相信喻驰已经离他而去的事实。 “他亲口答应我。不会离开我的。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战狱的脖子上爆起了青筋。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中。 郁梓握紧了双拳。“御天……” “我要去找他。他还等着我。他还等着我。”战狱掀被而起。眼里泛着火光。 只是一场噩梦吧。 喻驰沒有离开。喻驰不曾离开。喻驰乖乖地听他的话。留在了他的别墅里等着他回去。告诉他那个关于爱的答案。是吧。 可是。战狱却被自己攥在手心里的东西刺疼了。茫然地看着手里的军火钥匙。上面还沾着已经干涸变黑的血。战狱低低地喊了起來。每个事实。都是那样令人难以接受。 “军火钥匙。就交给你了。战狱。哪怕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你也要活着。而且要不露一丝破绽地活着。你是个强大的男人。知道应该怎么做。”战凛拍了拍战狱的肩膀。 战狱苦笑。“这是喻驰用鲜血换回來的。可我要它有什么用。” 一切都好像被抽空了一般。白天。战狱甚至沒有时间再悲伤。尽管心痛得快要死去。可他不信。不信喻驰真的就这样离开了他。有时候他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喻驰还在自己的别墅里。沐浴在阳光中。或者安然地坐在沙发上。 只是当他伸手想要碰触的时候。一切便如同幻影般消失了。 战狱沒有放弃寻找喻驰。在他的心底。一直不愿相信喻驰已经死去。他命人彻底扫查那条路上的一切。还亲自系上钢索。下悬崖一遍又一遍地找。悬崖找不到。又派人开船在海上搜寻…… 如果心不死。那么会不会有一丁点的希望。 可连续找了好几天。依旧一无所获。只找到了一具被摔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经过比对。是青爷的。 战狱松了一口气。不是喻驰。不是喻驰的。 这样的寻找简直快要将人逼疯。找不到人。也找不到尸。是沒死。还是死无全尸。 战狱不敢想。也强迫自己不准想。 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被针扎了一般生疼。可他却不许自己放弃。 白天。他是戴着面具小心翼翼伪装自己的强大男人。他不笑不哭。不悲伤。也不不喝酒不抽烟。就像什么事都沒有发生过一般。死不了。只是心被掏空了。时不时痛一痛。 只有待在自己的别墅里。战狱才能感觉到一丝安心。躺在床上。好像还能看到喻驰熟睡的脸。像孩子般自然纯净。一伸手。好像还能抱住他的腰。美好的触感令他留恋不已。 他最记得他们共同经历过的一切。不管是并肩作战。还是简单地看日出日落。喻驰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每一个瞬间。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一辈子都沒有活得这么清楚过。 他恨。恨自己明白得太晚。 那个早上。明明他们还温情相拥着。他吻过喻驰的额头。柔软的双唇。敏感的耳垂。洁白的脖颈。喻驰脸颊潮红。他却觉得带着羞赧色彩的男人一点儿也不违和、更不娘气。反而越看越喜欢。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陪伴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可之后竟是天翻地覆。他失去了喻驰。明明知道喻驰在等着自己。他为什么不早点儿赶回去。 悲凉的夜晚。战狱终于可以卸下白天所有的伪装。不必再装成沒事人的模样。他不强大。他只是一个失去了爱人的普通男人而已。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也有纵容自己喝醉的权力。 喻驰喻驰。原來你这么爱我。你这么爱我。而我却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伤害你。竟然到真正失去你的时候。我才能意识到。原來我也这么爱你…… 宽阔的大海被分成了数个区域。在战狱的命令下。雇佣兵日日夜夜开船搜寻着海面。每一天早晨。战狱都会无比煎熬地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听着雇佣兵们报告昨天的打捞情况。 心脏被不断地提起又摔落。提起。又狠狠摔落。 战狱的太阳穴因为宿醉和睡眠不足而疼痛不已。他闭着眼睛。点了一根烟。强自压下一切。在人前。他得像个活死人一样才行。 战凛靠着他。郁梓靠着他。所有的下属和雇佣兵靠着他。整个军火基地都靠着他。而他又能靠着谁。唯一一个事事以他为先、肯为他付出一切的男人。都不在了…… “少、少爷。”雇佣兵战战兢兢地喊道。 连续几日的低气压。已经令他们不敢再向战狱汇报任何情况了。战狱沒有大怒。相反。他冷静得不像人。也许正因为他太冷静了。雇佣兵们才觉得可怕。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明知道暴风雨即将來临。可它又偏偏迟迟不來临一般。 “说。”战狱淡淡地道。 修长有力的手指打开了摆在桌子上的合约书。战狱心不在焉地看了起來。可那本合约书明明是反过來的。战狱却沒有感觉。 不。他并不冷静。只有他自己知道。隐藏在桌子底下的左手颤抖得有多么厉害。 “a区已经打捞了数十次。沒有发现喻教官的尸……” 战狱打断了雇佣兵的话。“b区呢。” “还在继续打捞中。” 战狱挥了挥手。“出去吧。” 战狱不想从任何人的嘴里听到关于喻驰不好的消息。可他自己也明白。时间一天天过去。要不是沒有消息。就只会是坏消息。 “是。少爷。”雇佣兵一脸沉重地离开。谁都能看出战狱在强撑。可究竟还能撑多久。 雇佣兵离开后。战狱挺直的腰背垮了下來。他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战狱拉开抽屉。怔怔地看着只承载着喻驰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的抽屉。那份他收下后又当着喻驰的面丢弃。最后跪在雪地里找回的礼物。喻驰给他的礼物只有这么一件。爱只有那么一份。心。也只有那么一颗。都给了他。 “我不信。你一定不会离开我……”战狱将子弹型脚链拿出來。珍视地放到唇边吻了吻…… 那日。 悬崖下的那块岩石不断地被涌起的海水拍打着。喻驰留下的那一滩血迹早已被冲刷得一干二净。沒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而喻驰昏迷过去的身体随着大海起起伏伏地飘着。不知道多久。才飘到了一片浅滩上。 值得庆幸的是刚好有一艘豪华游轮经过此地。 耀眼的灯遥远地一照。站在游轮上用望远镜眺望着海上夜景的童莫眨了眨眼。揉了两次眼睛。才确认自己似乎看到了岸边上躺着一个人。 距离比较远。很模糊。但童莫视力不错。看样子。应该真的是一个人。 一个穿着笔直优雅的西服的男人从游轮里走出甲板。精神奕奕地道:“才一转眼又不见人了。看來体力还很好嘛。要不要进去继续……” 男人的狼爪抱上了童莫的腰。随即被童莫毫不留情地一掌拍落。 这可恶的男人。将他抛之脑后这么久后突然又缠了上來。美其名曰要补回被打搅的那个“浪漫的夜晚”。直接借着谈生意的名义不顾他的意愿将忙碌的他拖上了这艘豪华游轮。随后理所当然地将他吃干抹净。 尽管在夜色中看得不太清楚。但是男人还是留意到了童莫渐渐变得粉红的耳朵。理所当然地又将双臂缠上了童莫的腰际。童莫沒有再打掉他的手。 “海上黑漆漆的一片。也无法摄影。你在看什么。”男人知道童莫最大的兴趣就是摄影。但是现在天色这么暗。应该照不了什么好景吧。 童莫向前探了探脑袋。似是想再次确认一番。咬了咬唇。终究是有些担心那个人的情况。童莫回过头皱着眉道:“子煞。你看前面的岸上是不是躺着一个人。” “黑漆漆的。怎么会躺着人。不会已经死了吧。”英子煞满不在乎地道。 童莫将望远镜递给了英子煞。“你看看。看看是不是有一个人。” 英子煞接过望远镜。沒怎么认真地随意一瞥。竟然还真的看到岸边躺着一个人。英子煞从來不烂好心。将望远镜戴回了童莫的脖子上。英子煞摆摆手道:“说不定是死的。别管了。” “万一他还活着呢。不行。”童莫跑进了游轮里。焦急地喊道:“船长。麻烦往前面靠岸。岸上躺着一个人。” 英子煞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跟了上去。 第117章 被救! 船长当然不想在月黑风高的时候无故停船。更何况童莫说的那个人是死是活还不知道。万一是死人。带上了船岂不是更麻烦。 随后跟进來的英子煞向他微微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绅士的笑容。船长愣了一下。这艘游轮在英国十分出名。能一下子包下游轮七天七夜的人并不多。因为它是特级豪华游轮。别说七天。普通人赚十几年的钱也未必能包下十分钟。 第2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4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24节 英子煞的身份。船长再眼拙也能隐约猜到。再加上就连平时总是对他们呼來喝去的经理在英子煞面前都矮了半截。说英子煞是个普通人谁信。 而面前这个要求靠岸的男人跟英子煞十分亲密。看起來应该是英子煞的恋人…… 既然英子煞也纵容童莫救人。罢了。他就好心一次吧。英子煞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 船长点了点头。将豪华游轮往岸边靠。 英子煞看着童莫。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向來不是好管闲事的人。但是童莫愿意救。他也就愿意让童莫救。 英子煞虽然薄情。崇尚自由。厌恶婚姻的束缚。可他对自己还感兴趣的人向來带着十二分的耐心。他是一个优雅温柔的好情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再快一点儿。马上就靠岸了。”距离岸边越來越近。童莫站在甲板上已经能清楚地看到躺在岸边的是一个男人。只是生死不明。 游轮靠岸后。英子煞跟着童莫下了游轮。童莫跑到了男人的身边。只看了一眼便惊呼了一声。这个男人受了很重的伤。也许因为海水冰冷的缘故。血止住了。可身上带着不少伤口。衣服都被划得一道一道的。 英子煞站在岸边。并沒有靠近。只是皱着眉看着童莫喊了几声。有些不耐地问道:“是不是死了。” 童莫的手指触碰到男人冰冷的脸颊。看來他在海水里泡了很久。还带着微弱的气息。应该还有救。只是这些伤…… “子煞。快过來。他还沒有死。”童莫将男人扶坐起來。当游轮耀眼的船灯照射到男人苍白的脸上的时候。英子煞的脸色瞬间变了。原本的玩闹心理与淡然不翼而飞。 “喻驰”英子煞低低地喊了出來。高级的皮鞋踩在沙滩上。在童莫还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英子煞已经蹲下來从他的手里接过了喻驰。神情里带着一抹紧张。 童莫从來沒有看见英子煞对谁这么紧张过。这张脸。尽管带着污物。并且十分苍白。可童莫记得。英子煞放在钱包里的那张相片。就是这个男人。 那个清俊绝伦的伯爵大人。也是这个男人。 因为这个男人。英子煞忘了跟他约定去看电影的事。沒有给他打电话。也沒有发短信。更沒有解释一个字。 童莫脸色微变。那双琥珀色的双眸也黯淡了许多。但是。救人要紧。 在童莫正打算说什么的时候。英子煞拍了拍喻驰的脸。发现喻驰已经彻底失去意识了。便将他拦腰抱了起來。步履匆匆地返回豪华游轮。 由于太过心急。英子煞完全沒有想起來童莫还留在原地。 童莫身体僵硬地站起來。跟上了英子煞的步伐。 只要有那个男人在。英子煞的目光就不会停驻在自己身上了吧。 现在的天气已经不算冷了。可童莫却全身冰冷。 “我们需要医生。请您发个广播问问游轮上有沒有哪位是医生好吗。”童莫强压下心痛的感觉。现在他在意的不该是这些。人命关天。他不该是这么不理智的男人。 幸好英子煞虽然花钱包下了游轮。但因为在游轮上合约谈成后有剪彩的仪式。所以游轮上还是有大概五十多位的老板。以及三十名抽到大奖的幸运游客。 广播发出去后很快便有一位医生小姐进了英子煞在游轮上的房间。英子煞将喻驰放置在宽阔的豪华大床上。童莫记得不久前。英子煞才在那张大床上热烈地拥抱过他。可现在床上却躺着另一个男人…… “你是医生。”英子煞回头问那位小姐。 那位小姐看起來很年轻。英子煞英俊的外表令她的脸红了红。“我是学医的。但是目前只有一年半的工作经验。” 英子煞皱起了眉头。不是他不相信这位年轻的女医生。而是喻驰的伤势看起來实在太重。需要大医院救治。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办法了。 “你先帮他处理好伤口。游轮上应该有比较齐全的医药箱。只要在直升机到來前。你能保证他不死。我让你进慧仁医院当医师。”英子煞对女医生道。 女医生闻言双眼一亮。慧仁医院。那可是在伦敦学医的所有毕业生和应届毕业生的梦想。她就是想在小医院打拼几年再看看能不能有机会进慧仁医院。结果大好的机会竟然就这么出现在她的眼前。 “好。我会全力以赴的。”女医生接过服务生递过來的医药箱。坐到床边查看起了喻驰的伤势。 英子煞走到房间的角落处。急切地与家族的手下取得联系。命他们立即派直升飞机过來接应。 幸好在这之前英子煞已经接下了英氏家族领袖的位置。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能调动家族的飞机到这里來救人。 “童莫。你告诉船长。游轮暂时靠岸。停航。等我们乘坐直升飞机离开后。他们再自便。”英子煞想了想。对站在门边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的童莫道。 童莫回过神來。点点头。“好。” 跑出了房间。将英子煞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达给了船长。 英子煞回到床边。认真地注视着喻驰身上的每一道伤。心中泛起了深深的疑惑:喻驰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又怎么会出现在岸边上。是被战狱遗弃了还是碰到了什么不怀好意的人。 这一切。也许要等喻驰醒过來后才能找到答案。 万一喻驰是被什么仇家追杀。又或者是被战狱遗弃的…… 英子煞的脑中百转千回。最后还是决定暂时封锁有关于喻驰的一切消息。毕竟在这艘英式的豪华游轮上出现过一个东方男人。实在太过惹眼。 英子煞将经理叫了过來。让他将这间豪华房间周围的地方划为禁地。除了他自己、童莫。还有那个女医生能进來外。别人一律禁止靠近。经理在英子煞谈成生意的时候尝了不少的甜头。当然不可能拒绝英子煞的要求。 “还有。这个男人。并不是我们在海边救上來的。他是我的朋友。我的人。禁止任何人打听他的消息。你们都当从來沒有见过他。否则……”英子煞原本温和的脸迅速沉了下來。温柔的双眼里瞬间结了万年寒冰。令人不寒而栗。 经理连连点头。“我明白。我会办好这件事的。请英先生您放心。” 经理匆匆地离开后。英子煞看到了被经理的身影挡住的童莫。应该是转告完了他的话刚回來。 英子煞扬起了一个令童莫熟悉又陌生的笑。有些调皮地眨眨眼。“怎么。怕我。” 童莫摇头。“只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你。” “你不问他是谁。”英子煞的双眸里闪着睿智的光。 童莫摇头。他不问。问來干什么。 英子煞刚刚不是说了么?喻驰。是他的人。那自己再问。岂不是自取其辱。 英子煞拨弄了一下童莫柔软的头发。轻笑道:“如果困的话就到隔壁的房间躺一下。” 还沒等童莫回答。英子煞已经走到了豪华大床边。向那个女医生了解喻驰现在的情况。 童莫的双腿像被灌了铅那么重。良久。才乱七八糟地点了点头。也不管英子煞有沒有看见。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一把关上了房门。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若救下的是自己的情敌呢。童莫心情复杂地想。 罢了。该是他的总会是他的。不该是他的。再小心翼翼地守着。也沒有用。 英子煞对他极好。但英子煞对哪一个人不好呢。那本來就是他的优点。英子煞只和他住在一起。只跟他真正在一起过。童莫是知道的。但那大概也是因为英子煞喜欢他的身体。还沒有腻烦他吧。 爱吗。不。英子煞对他的程度。也许连喜欢也称不上。他只是他的玩具。不是吗。 童莫脱了鞋。躺在了床上。将望远镜解了下來。抱着自己胸前的相机。浑浑噩噩地睡着了。还做了很多梦…… “他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英子煞皱着眉头问道。 女医生摇头。“很不乐观。” 英子煞心一紧。“怎么不乐观法。” 他还清楚地记得。喻驰來到伦敦的时候。整个人是那么的充满生命力。就像一只机警的猎豹一般难以驯服。光彩熠熠的双眸清澈如洗。被迫答应陪伴他几天的时候喻驰那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令人印象深刻。短短的几天里喻驰浅浅淡淡的笑容像充满童真的孩子一般。英子煞喜欢新鲜。这样的喻驰。令他很想拥有。 这次在海边捡到喻驰。是上天给予他的另一个机会吗。 第118章 喻驰,别死 “英先生。这位先生受伤太重了。虽然血暂时止住了。但是他的身体机能遭到了极大的损伤。还在海水里泡了这么久。还能吊着一口气真是一个奇迹。”女医生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因为她工作经验少。医术还不够精湛吧。但是凭她的专业知识。这个人即使现在沒死。也很难救活。 英子煞目光灼灼。“医学上。从來不缺少奇迹。” “即使能暂时留着命。也说不好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有可能十天半个月。也有可能一两个月。更大的可能是……”女医生的话被英子煞毫不留情地打断。“五十七个小时。你只需要保证五十七个小时内。他不会死。就够了。”英子煞握着双拳道。 直升飞机已经从伦敦出发以最快的速度赶过來了。算上到这里接他们然后再返回伦敦的时间。五十七个小时。只要能撑过这五十七个小时。他会为喻驰找医术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和最先进的医疗器械。 “他的生命力很顽强。因为年轻。身体底子很不错。我尽力。”女医生戴着口罩道。 喻驰身上的温度逐渐恢复。女医生忙到深夜才离开。离开英子煞的房间前告知英子煞。喻驰的命暂时是保住了。但因为游轮上沒有先进的检查仪器。谁也不知道喻驰身上会不会留有内伤。而那些外伤虽然严重。经过处理后也不算太大的问題。 英子煞点头。“辛苦你了。这是慧仁医院院长的名片。上面还有我的签名。你去面试的时候只需要将这张名片交给院长就行。” “谢谢英先生。”女医生感恩戴德地离开了。 英子煞关了天花板上悬挂着的豪华水晶吊灯。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喻驰的床边。将床头灯调暗了一点。注视着喻驰苍白的脸。“并沒有多久不见。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理所当然的沒有回答。英子煞也不禁担忧起來。修长的手指抚着喻驰的脸。“别死。” 如果喻驰死了。他该如何创造与战狱见面的机会呢。他那个孪生哥哥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和母亲的存在吧。 英子煞虽然对英薇的很多做法表示不认同。但他心底里始终记着。只要有机会。他要带战狱回去见英薇一面。毕竟战狱怎么说。也是英薇惦记了这么久的孩子。 虽然他们之间并沒有亲情。可却有扯不开的血缘关系。 英子煞低笑。什么时候他也会为想做的事情找借口了。谁能肯定战狱究竟在不在乎喻驰。说不定即使战狱知道。也不会为了喻驰找上门來。但是。此时此刻。喻驰既然被童莫救下了。躺在了这里。那么英子煞便不想让他死。 这就是英子煞心底里最深的想法。 在漫长的等待中。二十几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英子煞沒有合过眼。一直坐在喻驰的床前。看着他的脸。 直升飞机在英子煞预算的时间内抵达。英子煞将伤势严重的喻驰打横抱起。叫醒了童莫。三人上了飞机。回到伦敦后。英子煞松了一口气。怀里的喻驰虽然呼吸微弱。心跳缓慢。但所幸还活着。果然是个坚强的男人。明明浑身是伤。却还坚持着。 可在慧仁医院找医生治疗的时候。英子煞却遭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拒绝。 “英先生。这个人救活的几率低于百分之二十。” “您放弃吧。这个人伤得太重。谁也无法保证他能坚持多长时间。” “英先生。即使你执意要救活他。他也只是个活死人。” 英子煞最崇敬的医学博士。临床经验最丰富的副院长对英子煞如是说道。 童莫看着英子煞渐渐沉下去的脸。感觉到了英子煞少有的怒气。 在童莫面前。英子煞向來都是一脸笑容。甚至会像孩子一般缠着他、耍赖皮。有时候童莫甚至觉得英子煞是个沒脾气的人。至少童莫认识英子煞这么久以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生气。 或许这样的英子煞更为真实吧。毕竟哪有人总是在笑呢。笑容只是英子煞的伪装吧。就像长年累月戴着的一张面具。并不代表那是真心的笑容。 童莫看着躺在病床上沒有一丝生气的喻驰。这个男人。应该跟他年龄差不多。也很年轻。怎么会这样。 英子煞一把攥住副院长的衣领。一字一顿地道:“你只是看了看。还什么都沒有做。凭什么断定救不活” “即使、即使能救活。也很难保证能活多久。而且有很大的几率变成植物人……”副院长面对英子煞的质问。十分为难地道。 植物人 怎么可能。喻驰是那样富有生命力的男人。植物人除了能够呼吸。和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真有这么严重吗。”英子煞不敢置信地低喃道。 副院长无奈地摇摇头。如果能救。作为医生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他受的外伤很严重。能坚持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眼下他已经陷入不可逆昏迷状态。大脑皮层功能受到严重的损害。丧失了意识活动。即使暂时救活。也活不了多久。” 英子煞瞥了喻驰一眼。握紧了双拳。给家族那边打了个电话。命令道:“立即将全伦敦医术最精湛的医生都聚集到慧仁医院來。” 接到命令的人虽然疑惑。但却沒有人敢质疑英子煞的命令。毕竟从接任家族领袖位置以來。英子煞在处理事情上变得快准狠。聪明厉害而且在十天内就将家族的生意提升到一个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的空间。家族里大部分的人还是对英子煞十分看好的。 随后便是陆陆续续的优秀医生來到了慧仁医院。进入了喻驰所在的高级病房。但是所有医生在查看过喻驰目前的情况后所做的第一个动作。皆是无奈的摇头。 英子煞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高大的身体顺着墙壁滑落。最后被童莫扶住。英子煞一抬头。看到的是童莫担忧的脸。“子煞。你不能放弃。如果连你都放弃了。他必死无疑。” 英子煞怔了怔。随即伸展双臂。紧紧地将童莫抱在怀里。喻驰的一颦一笑仿佛就在眼前。那么鲜活。怎么可能会死呢。 “你陪着我。”英子煞声音暗哑地道。 童莫浑身一僵。要他陪着。为什么要他陪着。 英子煞。你自己也许不知道。你真是一个残忍的男人。你不爱我。却对我好。每当我想抽身离开的时候。你却不让我走…… 童莫琥珀色的眼睛泛着雾霭般的沉沉悲伤。他能说什么呢。当初就决定好的。主动权在英子煞的身上。英子煞沒有说结束。他又怎么舍得结束。 “好……”童莫听见了自己的回答。 英子煞自然也听见了。因为他将童莫抱得更紧了。 “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你们尽最大的能力。先将他救活。一切的医疗费用由我承担。用药、机器、护工。都要最好的。”英子煞对副院长道。 副院长点头。尽管希望渺茫。但不尝试的话。什么奇迹都不会出现。 几个优秀的医师迅速制定了治疗方案。然后为喻驰动手术。童莫就像他许诺的一般。一直陪在英子煞的身边。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他都会与英子煞一同面对。 别死。别死。喻驰…… 经过几个拥有丰富临床经验的医师抢救后。五天过去了。喻驰的情况基本稳定了下來。就像副院长当初预料的一般。喻驰的脑电波呈杂散的波形。进入了类似植物的状态。他还活着。可却只能像个死人般躺在床上。 医生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保住了喻驰的命。他能不能醒來。会不会醒來。谁也无法预料。 在医学上植物人能复苏的几率向來很低。但只要有一线希望。英子煞就不会放弃。 虽然与喻驰的关系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什么也算不上。只是喻驰曾经也对他展开过笑颜。也曾经如此信任过他。陪伴过他。哪怕只有短短的那么几天。对于薄情的英子煞來说。却也是极为珍贵的。 究竟是为什么一定要救喻驰呢。就连英子煞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是。他不想让喻驰死。 “病人一旦放弃的话。就再也无力回天了。想他活着的话。请想尽一切的办法。唤醒他求生的意志。”副院长嘱咐英子煞道。 于是英子煞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到喻驰冬暖夏凉、通风透气的病房里坐一坐。陪喻驰聊聊天。偶尔也会握住喻驰变得枯瘦苍白的手。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说。听着曲调柔和的纯音乐。 喻驰的一切都被英子煞抹去了。与其让战狱知道喻驰变成了植物人。倒不如就让战狱以为喻驰早已经死了。抹去一切。对于现在已经变成了植物人的喻驰來说是最好的保护。 别死。喻驰。不要死。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英子煞一遍又一遍地在喻驰的耳边重复地说着。童莫就坐在英子煞的身边。同样在心里为喻驰祈祷着…… 第119章 找到他为止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每一分钟都是难以想象的煎熬。 战狱睁着眼睛。又是一夜无眠。 想喻驰。想到心痛难忍。 闻不到空气中有喻驰的气息。感觉不到喻驰的存在。这种感觉简直能将人逼疯。如果喻驰能回來。他愿意用一切去交换。 战狱连夜冒着大雨出了门。看着荒无人烟的笔直公路。无比彷徨。脚下油门重重一踩。车子狂飙。不一会儿就进了市区。 市区的特殊行业最受欢迎的时间是晚上的七点到凌晨一点。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就连平常最热闹的市区也已经变得寂静无人。 战狱的车速很慢。漫无目的地看着两旁缓慢倒退的树木。以及一间间已经关门打烊了的店铺。 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车窗开得很大。冷风不断涌入车里。冲散了像要窒息的味道。 终于。战狱看到了一间还沒有关门的店铺。是卖花的。大概是因为刚开张沒多久就接了一桩大生意的缘故。几个年轻的员工加班到深夜。现在还在忙活。 战狱透过透明的橱窗看到了一个精致的花瓶里养着不少傲然绽放的白菊。感觉自己沒有地方可去也沒有事情可做的战狱终于找到了事做。车子在花店前稳稳地停了下來。 战狱一下车就被大雨浇了个透心凉。浑身湿漉漉地走进了花店。一个笑容甜美的女生迎了上來。“先生您好。请问想要买什么花。” 战狱的视线一下子便锁定了盛开着的白菊。心不在焉地挑选了几株白菊后。战狱给了钱。离开了花店。随后开着车回到了战凛的别墅。 深更半夜。战凛和郁梓早就睡下了。战狱停好车。摸黑进了别墅的小花园。有雇佣兵发现了战狱。却被战狱命令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战狱带着满身雨水坐在了小花园的台阶上。将手里的白菊一株又一株地插在了土壤里。小时候总是听林叔跟他讲许多人生的哲理。现在他多想再听听林叔的声音。多想有个人告诉他。他该怎么办。 “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为什么……”战狱落魄得就像一个乞丐。不停地喃喃自问着。“我找不到喻驰。我该去哪里找他。我该去哪里找。” 清晨。郁梓起床的时候便发现小花园里躺着一个人。看清楚那个人是谁后郁梓变了脸色。“御天。” 因为战狱吩咐过不让任何人打扰。所以昨晚谁都沒敢靠近小花园。便沒有人知道战狱晕倒在了花园中。 郁梓跑过去。心疼地看着战狱迅速消瘦下來的苍白脸庞。以及眼眶下两个黑得令人无法忽视的黑眼圈。皱着眉将战狱的上半身扶起來。让他躺在自己的大腿上。“怎么会这样。都沒有好好吃饭休息么。” 战凛洗完澡回房后沒有找到郁梓。便边擦着头发边出客厅喊着郁梓的名字。郁梓回头“嘘”了一声。战狱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可不能吵醒他。 “就让他这么睡着吗。”战凛纵然对战狱躺在郁梓的大腿上心生不满。却还是给战狱拿來了一张厚厚的毛毯。盖在了战狱的身上。 “他看起來像是很久沒有好好地睡过一觉。移动到床上的话我怕会吵醒他。”郁梓低着声音说道。 战凛坐在了郁梓的身边。“放心吧。他会沒事的。” “我们该怎么样才能帮他。”郁梓皱着眉。 战狱其实已经醒了。他只是还不想离开郁梓的怀抱。他记得林叔去世的那一晚。在顶楼的天台上。喻驰也是这样抱着他。 很温暖。令人一辈子不想放手。 战狱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战凛离不开郁梓。因为郁梓就是战凛的精神支柱。沒有了郁梓。战凛也许会撑不下去。他沒有想到。喻驰在不知不觉间也成为了他的精神支柱。失去了喻驰。他甚至连死都不能。 因为战凛和郁梓都爱他。他们的爱。使得战狱不敢也不能如此自私。做出令他们伤心的事情。 可他还有什么呢。失去了喻驰。他的世界变得一片空白。除了勉强活下去。感觉不到一丝的快乐。 “心病还须心药医。”战凛叹着气说了一句。 郁梓抚摸着战狱的头发。“从那天早上我看见喻驰从御天的房间里出來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那孩子爱惨了御天。他这么爱。怎么舍得抛下御天呢。” 爸爸在说什么。什么那天早上从他的房里出來战狱的心剧烈地颤了颤。难道…… “爸爸。您说的那天早上什么意思。”战狱猛地睁开了与战凛几乎一样的深邃双目。灼灼的视线逼得郁梓有些心悸。 虽然当初答应过喻驰不要告诉战狱。可现在喻驰都已经…… 见郁梓不答。战狱的心往下沉了沉。“爸爸。你快告诉我。” “就是林叔去世的那天晚上。你喝醉了酒。喻驰他照顾了你一整夜。第二天才、才从你的房间离开。”郁梓有些结巴地道。虽然战狱已经长大了。而他也一把年纪了。但对于“那方面”的事郁梓的脸皮依旧薄得很。 战狱一怔。“那天我醒來后。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丁言。丁言说。是喻驰叫他过來照顾我。” “不。我亲眼看见。那天从你房里走出來的人是喻驰。他的脖子上还有……”郁梓顿了顿。却看到战狱在一瞬间变了脸色。 原來竟是如此吗。 他一直介意并且念念不忘的那个夜晚。竟然真的是喻驰。不是梦。也不是假的。那么第二天他看到的喻驰脖子上的吻痕。不是向啸留下的。不是别的任何人。而是他自己吗。 可他做了什么。 他对喻驰做了什么。 他误会了喻驰。出言侮辱了喻驰。伤害了喻驰。归根究底。是他不够信任喻驰。只相信自己双眼看到的一切。忽视了喻驰的心情。 “是他可他为什么不说”战狱握紧的双拳中竟然溢出了鲜红的血。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道。可他却仿佛沒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般。扭曲的脸带着深深的疑惑。 喻驰明明有机会解释。可为什么一个字都沒有说。就这么任由自己伤害他。甚至践踏他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他甚至还说喻驰骨子里跟丁言那种來之不拒的人并沒有任何分别。当初喻驰的眼神是怎么样的。夹杂着愤怒、不敢置信与哀伤。举起手给了他一巴掌。却沒有将他打醒。 喻驰当初的心情。战狱终于切身体会到了。难怪喻驰总是害怕自己会离开他。原來从一开始。他就沒有给过喻驰任何安全感。像喻驰那般强大的男人。竟然一直在患得患失中活着。而他自认为保护喻驰才跟丁言所做的戏。对于爱着他的喻驰來说。又带來了多大的伤害。 “他说那晚是个错误。并不是你自愿发生的。你只是喝醉了。还让我答应他不能告诉你这件事。担心破坏你的什么计划……”郁梓边回想边道。“那孩子为了你。确实吃了不少苦。” 战狱的心在不断地滴着血。“他为什么不说。什么都不说。喻驰。你真傻……” 那晚是你。真的是你。可我却还那样对你。 “爸爸。爸爸。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我狠狠地伤害了他。喻驰不会原谅我了。他不会原谅我的。所以。所以他才选择离开我……”战狱痛苦地抱着脑袋。仰天发出一声嚎叫。 在郁梓担忧的目光中。战狱开着车离开了别墅。小花园里的白菊被雨水吹打了一夜。蔫不拉几的落了一地。战狱给雇佣兵队长打了一个电话。 发疯般地喊道:“找到喻驰。给我找到喻驰为止。” 上天下地。黄泉碧落。这辈子。他不信他找不到喻驰。 找回了人。他会穷尽一生去爱他、护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战狱都会一如既往;若是找回了尸。那便守着他。一辈子再也不看他人一眼。等若干年郁梓和战凛离开这个世界后。他便陪喻驰就此长眠。 战狱的呐喊仿佛传出了很远很远。就连雇佣兵队长的耳朵都被喊疼了。“是是是。少爷。我们知道了。” …… 遥远的英国伦敦。慧仁医院的病房内。躺在雪白病床上的喻驰仿佛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呐喊。他的额头沁出了冷汗。是谁。 是谁在叫他。 是在叫他吗。 喻驰待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不知道自己是已经死了还是依旧活着。他很想醒过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醒不了。黑暗无边无际地笼罩着他。只有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一直钻着他的脑袋。冥冥中给他坚持下去的力量。 因为此刻英国正是黑夜。所以谁也沒有发现喻驰流了泪。月光透进病房中。那滴泪从喻驰的眼角处滑落。滴在了雪白的枕头上。留下了淡淡的水印。 那道声音令即使已经成为了植物人的喻驰。也痛彻心扉。 病房里嘀嘀作响的仪器声并沒有停止过。那些复杂的仪器维持着喻驰虚弱的生命。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还在坚强地跳动着…… 第120章 回报! 战狱如无头苍蝇般回到了军火基地。因为军火基地里有他和喻驰最美好的回忆。白天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破绽。便只能每夜浑浑噩噩地回到军火基地。偶尔半夜睡不着。也会走到喻驰以前睡过的那个房间。躺在喻驰睡过的床上。想象喻驰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模样。 想象喻驰就躺在自己的身边。 战狱魔怔了。谁都看得出來。他却还在强装着。 忙碌的时候偶尔能将喻驰暂时忘记。但只要黑夜一來临。思念与愧疚便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战狱的心。 战狱在自己的别墅与军火基地间來回穿梭。把自己折腾得疲惫不堪。可惜就连甘泽也不在军火基地。他想找个人喝喝闷酒聊聊心里话都不行。 而跟战狱一样饱受着思念煎熬的还有另一个站在高处的男人。那个人就是甘奥飛。 甘泽才去当兵不过半年。甘奥飛已经想他想得不行。 军营里有严格的制度。而且甘泽去当的兵不是普通的兵。就连过年也不能回一趟家。甘奥飛渐渐后悔了。后悔让甘泽去当兵。离开自己的身边。 虽然只要甘奥飛动动手指头。就能将甘泽调回來。尽管甘奥飛很想。但他却不能让甘泽小看自己。 毕竟。两年的君子约定。可是他定下的。怎么能定下了又毁约呢。 更何况……甘奥飛打开自己办公桌下倒数第二个抽屉。盯着抽屉里那散乱的一张又一张甘泽的照片。他的泽。在锻炼中成长。努力地从少年转变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照片上的甘泽大部分都在笑。笑得明媚动人。带着清爽的男子气概。在阳光下挥洒着汗水。绽放着自信的笑容。果然。人只有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时候。才会如此开心、幸福吧。 甘奥飛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小时候他一跟甘泽灌输关于房地产的知识的时候甘泽的脸色就像吃了大便一样臭。毕竟谁也不愿意被人逼着做事吧。 虽然甘泽从小在性子上就比较依赖他。但是在生活上向來独立。从來不需要他操心什么。甘泽对待不喜欢的事物。厌恶会清楚明白地写在那张脸上。而对于喜欢做的事情。比如:医学。他总会废寝忘食、日夜不分。非常投入。 虽然十分想念甘泽。但甘奥飛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爱不是束缚。而是让甘泽在他的爱和保护下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每次想要反悔的时候。甘奥飛只要看见照片上甘泽的笑颜。便会彻底打消反悔的念头。 甘奥飛将抽屉里的照片全都翻了出來。摆在了桌面上。半年多來甘泽在军营的照片已经快要将抽屉都装满了。最下面还有几封信。是甘泽写给甘奥飛的。 军营里的训练十分紧。甘泽平时根本沒有时间写信。看到这些信的时候。甘奥飛总会脑补甘泽夜晚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嘴里叼着一个小电筒照亮被窝奋笔疾书给他写信的样子。那般的娇憨可爱。令甘奥飛这种平时总是一脸严肃的男人也不禁扬起了嘴角。 甘奥飛早早就将工作忙完了。便无聊地翻看着甘泽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他找人偷偷。拍下來的。甘泽并不知道。 偷。拍的照片很自然。因为请的是专业摄影师。每个角度都找得很好。将甘泽照得自信活泼、阳光有生命力。甘奥飛将这些照片按照右下角的日期整理好。又认真地看了数遍。才将整理好的一沓沓照片放回了抽屉里。 那短短的几封信甘奥飛已经看到几乎能倒背如流了。他却很少给甘泽写信。一般都是应甘泽的要求。找个技术不错的摄影师帮他拍几张工作的照片寄过去给甘泽。有时候也会在照片的后面附上一些关心的话语。当然。大部分想说的话都是通过甘奥飛的死党。黄军官替他传达的。 甘奥飛将今天请摄影师帮自己拍好的照片拿了出來。在照片的背后写了一行字。最后装进了一个白色的信封里。 打了一个哈欠。甘奥飛感觉自己有些困倦了。恰好这个时候助理敲响了甘奥飛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并提醒他道:“董事长。已经到休息时间了。” 甘奥飛闻言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摆在自己桌面上的欧式小台钟。果然。已经到了十点半。 甘奥飛点头。“你先回家吧。对了。以后不用留在这里加班了。女人晚上回去挺危险的。以后我可以自己调十点半的闹钟。”甘奥飛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麻烦了别人。虽然他给助理加了几次工资。但是市里夜晚经常发生抢劫事件。一个女人总是不太安全。 女助理还是单身。另一个男助理休假了。虽然她也习惯了每天晚上陪着甘奥飛加班。但这还是甘奥飛第一次关心她。只可惜这个钻石优质男。居然栽倒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了。要不是女助理经常看见甘奥飛翻看甘泽的照片。都不敢相信当初由甘奥飛的未婚妻邹楚雯那里传出的新闻是真的。 甘奥飛真的喜欢男人。而且喜欢的是自己的儿子。这个事实虽然令女助理惊讶了许久。却也不难接受。她本來就是年轻人。真爱无界限。男人和女人。与男人和男人。也就那样。不都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么。 更何况甘奥飛的儿子甘泽。也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男人。足以与甘奥飛匹配。 “好的。董事长您也早点儿回去。不然被您的儿子知道的话。又会不高兴哦。”女助理朝甘奥飛眨了眨眼睛。关上了办公室的玻璃门。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公司。 甘奥飛哑然失笑。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女人取笑了。泽在军营。才不会知道自己几点睡觉呢。 想归那样想。甘奥飛却仿佛突然看见甘泽鼓着包子脸生着闷气地在看着自己。手一颤。马上老实地收拾好东西。熄灭了办公室的灯。 从公司回到家然后舒服地洗个澡。就能准时在十一点躺在床上。 想起來也真想笑。就因为甘泽离开前的叮嘱。他竟然改变了多年作息乱七八糟的坏习惯。每天晚上都准时十一点睡觉。不过这也沒办法。他比甘泽老那么多。要想以后跟甘泽白头偕老。得从现在就开始注意饮食注意睡眠才行。 洗完澡后的甘奥飛想着甘泽的笑。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几天后。军营内。 甘泽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正处于青春期的他因为在军营加强了锻炼的缘故。比原來又长高了几公分。白皙的皮肤因为运动的关系充满了光泽。还透着淡淡的红色。看起來气色比以前窝在研究室埋头研究的时候要好许多。 “诶。好像是要感冒了……”甘泽嘀嘀咕咕地道。 黄军官拿着一封信走进军营里。军营里的新兵都纷纷向他敬礼。他却叫了甘泽一声。“阿泽。你爸爸给你來信了。” “喔。谢谢……”甘泽刚回答一句。便又打了一个喷嚏。黄军官皱了皱眉头。“是不是感冒了。最近的天气反复无常。晚上睡觉要多注意。去军医那找点儿药吃吧。” 甘泽微微一笑。“黄叔叔您忘记了。我自己本來就是医生啊。不用担心。” 黄军官和蔼可亲地摸了摸甘泽的脑袋。“我倒是不担心你。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爸爸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生怕我亏待了他的儿子一丁半点。要是让他知道他的儿子感冒了。还不得暴走……” 甘泽脸一红。“好了好了。黄叔叔您千万别告诉他。信我收下了。我现在马上去找药吃。” 甘泽一把夺过薄薄的信。翻上了军营里硬邦邦的床。乐滋滋地拆开信看了起來。 说是信。其实里面只不过又是一张甘奥飛的照片。但是看到照片里的甘奥飛的时候。甘泽忍不住瞪大了眼珠子。 床、床。照。 思想向來像个原始人的老头子难道开化了。居然给他寄这样的照片。也不怕被人看见…… 甘泽的脸红得像被煮熟的螃蟹。虽然那张照片并不是什么床上裸。照。仅仅是甘奥飛穿着睡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一张照片而已。只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松垮垮的睡衣穿在甘奥飛的身上。露出了大半的结实胸膛。对甘泽造成了致命的诱惑。实在难以想象甘奥飛居然会给他寄这样的照片。 甘泽翻到背面看了看。愣了大半天。原來如此。这就是给他寄“床。照”的理由。 只见照片的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遒劲有力的字体:军营里那么多男人。但泽只能看我。 “噗……”甘泽十分沒形象地轻笑起來。原來如此。原來他的老头子竟是吃醋了。心里不舒服才拍了这种照片警示自己不过。那拍照的人技术不错。拍得真好。 甘泽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好后。赶紧吃了药。在军营这种艰苦的地方生了病比在家生病更难受。要是严重的话肯定瞒不住甘奥飛。他不想让甘奥飛操心。 真好。以前总是他紧张甘奥飛。终于得到应有的回报了。 甘泽蜷在被窝里。“呵呵”地傻笑着…… 第121章 岁月残忍! 时间残忍地拂过一切,春、夏、秋、冬,残忍了一个轮回后,一年就这么过去了,而位于慧仁医院病房内的喻驰,就这么静静地躺了一年, 期间喻驰感染了肺炎,來势汹汹,几次被医师们判为无药可救,可喻驰却一次又一次依靠顽强的生命力熬了过去,只是终究还是沒有睁开双眼, 那双在阳光下和月光下熠熠生辉、充满生命力的幽深双眸,始终沒有再睁开过, 英子煞为喻驰请的是最好的护工,帮他清理,帮他按摩,才使得他的肌肉沒有萎缩,因为只能依靠药物维持,喻驰的脸色极为苍白,如果不是心电图并沒有呈一条直线的话,恐怕沒有谁会怀疑床上躺着的是个死人, 英子煞也渐渐忙碌了起來,最近并沒有天天过來跟喻驰说话,反倒是童莫每天下班后,都会到喻驰的病房坐一会儿,就像喻驰的好朋友一般,随意地聊着天, 可奇怪的是,他们两人,明明不认识, 因为喻驰处于植物人的状态,童莫对他极为信任,有时候会跟喻驰谈论起自己的私事或者周围发生的新鲜事情,极少时候也会提到英子煞, 童莫能感觉到,因为喻驰一直醒不來的原因,英子煞经常会愁眉不展,他不希望看见英子煞不开心的样子,所以才会天天过來陪喻驰说话, “如果你能听到我说的话,那就快点儿醒來吧,在这个世界上,你永远不是孤独的一个人,至少还有那么一个男人愿意花钱为你打造醒过來的希望,不要放弃,好吗,”童莫握了握喻驰的手,“哪怕你醒过來后会和子煞在一起,我也……认了,” 童莫刚松开喻驰的手,放在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來,童莫惊了一下,进病房前他一般都会将手机调成震动,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忘记调手机了, 童莫快步离开病房,关好了门,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背景音十分嘈杂,童莫皱起了眉,如果他沒猜错,英子煞又一个人去酒吧喝酒了, “喂,是子煞的小情。人吗,快过來快过來,子煞他又喝醉酒了,还、还跟人打起來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童莫能认出來,那是英子煞常去的那间酒吧的一个小酒保,跟英子煞关系还不错,而且那个小酒保还将他当成是英子煞的恋人,既然英子煞默认了,童莫也就沒有说什么, 打架,, 童莫实在难以想象像英子煞那般优雅出众的男人会在嘈杂的酒吧跟人打架,但这种看起來不太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竟然真的这么发生了, 童莫握紧了手机,“知道了,我马上就到,” 英子煞最近越來越情绪化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喻驰的缘故,但是多多少少应该也有喻驰的关系在里面吧, 童莫叹了一口气,跑出医院进了停车场,不一会儿便戴着墨镜驱车离开了医院,开往英子煞常去的那间酒吧, 高档的酒吧并不乌烟瘴气,从外面看,跟咖啡厅的装潢差不多,但是进到里面会发现别有洞天,即使不乌烟瘴气,但因为这个酒吧默认是gay出入的场所,所以什么样的男人都有,也不免有些无聊的人因为抢一个床伴而大打出手, 英子煞在酒吧里喝醉了,最近他时不时就会在酒吧喝醉酒,也许是因为一方面家族的事情太忙、压力太大的原因,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喻驰,将喻驰救回來已经过去了一年,喻驰却依旧沒有醒过來的预兆,英子煞不知道自己是否要选择放弃, 放弃吗,可他不甘心,他的心底里,是那么相信喻驰会挺过來,他都大难不死,为什么就不会醒,英子煞不信, 他偏不信邪, 所以即使连几个医师都劝过他让他就此放弃,他也下不了那个决定, 当初在英皇大酒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英子煞就被喻驰眼中那两团绚丽的火焰网住了视线,那是一个多么骄傲不羁的男人,英子煞羡慕、嫉妒,战狱的身边竟然有如此出色的男人,他对这个男人很感兴趣, 之后在伦敦,英子煞见到了打扮成尊贵伯爵模样的喻驰,更是令人难以移开视线,喻驰应该是充满活力的,至少,不应该那么苍白无助地躺在床上,他和童莫将喻驰救回來,不是为了看见喻驰现在的样子, 想必如果战狱还有良心的话,若看到喻驰现在这副模样,也会心痛吧, 可喻驰,却一直沒有醒,从开始的充满希望,到现在不敢再期待,英子煞的内心十分烦躁, 所以每当忙完家族的事情后,英子煞就会跑到酒吧里喝酒,他很有节制,一星期大概也就两次,大概是清楚不管自己怎么喝得烂醉如泥,总有一个男人会在他撑不住的时候出现,然后将他平安地带走, 那个男人,不是他的亲人,也不是他的朋友,只是他的“玩具”而已,却比谁都要暖他的心, 仿佛是吃准了那个男人总会出现,英子煞便任由自己堕落,至少还有那么一个人肯为他如此, 英子煞却从來沒有想过,一个人的好是会挥霍完的,童莫是个人,不是机器,总有累的时候, 打架是因为英子煞在酒吧里看到一个猥琐的男人硬逼着另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一同去开房,他心中正憋着气呢,见那少年向他求救,便头脑一热打了那个猥琐的男人一拳,那个猥琐的男人也不是好欺负的,当即就跟英子煞扭打了起來, 这间酒吧的老板很少出现,也沒有请保安,所以一般只要不出人命,打架事件就沒什么人会管,大家都坐在一边看热闹,只有那个认识英子煞的小酒保觉得英子煞不妥,便马上给童莫打了电话, 英子煞喝醉了,打出去的拳头也沒什么力道,反而被那猥琐的男人踢了一脚、受了几拳, 童莫进入酒吧后,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急切地找寻着英子煞的位置,并沒有寻找多久,因为跟人打架的英子煞太过引人注目,只要往人多的地方找,立即就能找到了, 童莫挤进看热闹的人群,握住了英子煞带血的拳头,“别打了,子煞,你喝醉了,” “你又是打哪儿來的,哟,长得还不错……”那个猥琐的男人一看童莫比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更好看,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简直像能蛊惑人一般,便色。心大起地调。戏道, 英子煞见那猥琐男人不仅口头调。戏童莫,更想动手动脚,气便不打一处來,莫名的独占欲涌现出來,使得他怒得烧红了眼睛,“你敢碰他,” 英子煞低喝一声,一记铁拳砸在了猥琐男人的脸上,那猥琐男人顿时被打趴在了吧台上,额头也碰碎了吧台上摆着的高脚酒杯,痛得鬼哭狼嚎, 见鬼,他根本还沒有碰到那男人一根头发好吗,, 童莫见情况不妙,赶紧架起英子煞的手臂,低声对他道:“走,你喝醉了,别闹了,” 一声无奈的“别闹了”,令英子煞愉悦地眯起了眼睛,嘴角又重新挂起了优雅的笑容,用喝醉酒的语调道:“听、听你的,” 童莫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略有些吃力地将英子煞架上了自己的车,系好安全带,返回他们的温暖小窝, 刚进门,打开灯,英子煞便整个人载在了地板上,童莫哭笑不得地想要将他拽起來,“地板凉,子煞……” 童莫发出一声惊呼,他沒有将英子煞拽起來,反倒被英子煞拽了下去,喝醉了酒的英子煞将童莫抵在了门板上,炙热的吻便重重地落在了他柔软的唇瓣上,像在沙漠里久经干旱尝到露水般急不可耐地索取着, 醉酒的人力气无比大,童莫根本推不开英子煞,便只能半推半就地应了, 英子煞吻着童莫琥珀色的眼睛,醉醺醺地道:“知道你会來,知道你会來,” “所以你就吃定我了,”童莫无奈地道,“这里冷,” “冷,”英子煞的双眸中浮起了一丝清明,似乎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的好地点,他站起身一把将童莫抱了起來,跌跌撞撞地上了阁楼,然后将童莫放到了床垫上, 童莫还以为英子煞酒醒了,正想说话,谁知道英子煞高大的身躯一下子倾斜了下來,将他压在了床垫上,而后再也不动了, 童莫眨了眨眼睛,将英子煞翻了个身,躺在了床垫上,而后到卫生间打了一盆热水,用毛巾沾了热水替他洗脸,帮他脱掉衣服和鞋袜, 英子煞的脸上带了伤,那么英俊好看的脸上带着伤令童莫觉得很刺眼,将热水倒掉后,童莫又从医药箱里拿出医用品替英子煞上药, 棉花沾了消毒水,柔软间带着刺痛,英子煞模模糊糊间知道是童莫照顾自己,微微皱起的眉很快便舒展开來, 第2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5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25节 大掌下意识地握住了童莫的手,将人一拉,扯进了自己温暖的怀里,童莫想了想,将怀里的相机调好后,闭上了眼睛,对着两人拍了一张照片,随后睁开眼睛看着那张照片,眷恋不已地抚着相机的屏幕, 多么像一对情侣啊,可惜,只是像而已…… 第122章 苏醒! 英子煞醒來后第一眼看到的。是童莫安静的睡颜。 阁楼上光线很足。因为宿醉。英子煞醒來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耀眼的阳光调皮地洒在童莫的脸上。眼睫毛投下的扇形阴影十分美好。英子煞蓦然发现。他似乎从來沒有认真地看过童莫睡着的样子。 琥珀色的双眼一闭上。仿佛将所有的光华都收敛了起來。只剩余一张安静的脸。不是俊美到极致。却别有一股味道。令人看着很安心、很舒服、很温暖。 感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投射在自己的脸上。童莫知道英子煞醒了。并且能够感觉得到英子煞在慢慢地靠近自己。 他想干什么。童莫侧躺着。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自己胸前的相机。 一个如羽毛般的轻吻落在了童莫的眼睛上。童莫的眼睫毛颤抖了一下。微微睁开了眼睛。 琥珀色的双瞳。倒映在英子煞的视线中。带着缱绻的温柔。又带着一丝惊讶。英子煞从不偷亲他。他们会热烈地接吻。却很少纯洁地亲热。 英子煞被童莫看得有些心跳加速。“今天不打算去上班了。” 童莫在某些时候也是个一根筋的工作狂。要不是这样的话。凭童莫的外貌以及条件。早有不少男女扑过來了。童莫却为了英子煞。以工作为名推开了不少人的邀约。别人都以为他是个工作狂。谁又知道。如果是英子煞的约会。即使再忙。他也会抽出时间來。 忙。只不过是因为那些人对自己而言并不重要而找的一些莫须有的借口而已。 “因为你不放。”温暖的阳光在童莫的脸上跳跃。他的脸染上了一点儿可疑的红色。 什么。他不放。 英子煞难得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來。自己的右臂正紧紧地搂抱着童莫的腰。别说童莫想起床去上班了。就是想转个身恐怕都困难。英子煞尴尬地松开了自己的爪子。童莫动了动。被搂着一整晚。脖子都睡麻了。 其实在英子煞还睡着的过程中。童莫试图想起來上班过。只是试了好几次。发现英子煞的手臂都纹丝不动。最后只好放弃地给助理打了电话。说今天不上班了。助理们正在埋怨他又将所有的工作丢给他们。童莫沒仔细听。随手就挂了手机。 要是童莫的助理知道童莫是因为“起不來床”才不去上班。不知道会笑成什么样子。 英子煞的视线突然转移到童莫从不离身的照相机上。突然有些好奇他的相机里都照了些什么。英子煞伸手过去。“让我看看你都拍了我什么……” “才沒有你。”童莫一把护住了相机。前几天才趁英子煞不备。拍了一张很好看的裸。照。这可千万不能让英子煞知道。那些可都是千金难买的宝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瞬间都只有那么一张照片。 更重要的是。那些照片凝聚了他的感情和心血。童莫也是自尊心骄傲的男人。在英子煞沒有给他同等的爱情之前。他可以对英子煞好。却不想让英子煞知道他对他的感情。仿佛英子煞若是知道了。他就会输的一塌糊涂。 英子煞是喜欢新鲜的男人。本就只把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他又怎能奢望英子煞的感情呢。若是被英子煞发现自己动了真情。恐怕会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吧。 他可以不接受他的感情。可童莫。无法忍受任何人践踏、侮辱他的感情。 “不会吧。你不是经常偷。拍我。”英子煞扬起了眉毛。不相信地反问。 童莫抱着照相机。“那些都删了。一张也沒留。” “那就让我看看。”英子煞不信邪地道。 果然这个男人不是这么好忽悠的。童莫暗想。 童莫放下相机。突然将脸贴了过去。吻了吻英子煞的脖子。 那里是英子煞的敏感带。跟英子煞在一起这么久。他还算了解英子煞。以前。只要他亲英子煞的脖子。英子煞总会很激动。 当然。这一次也不例外。 因为昨晚喝醉了酒。两人竟然纯洁地抱着睡了一晚。这种情况倒是比较少见。被童莫这么热情地吻了一下。英子煞再沒有感觉。他就不是男人了。 “你诱惑我。做好要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吗。”英子煞一个翻身。笑得迷人。 童莫只需要英子煞忘掉要看他照相机的事。别的什么也顾不得了。“我今天请了假……” 话还沒说完。双唇已经被男人狠狠地掠夺了去。童莫只能仰着脖颈。努力回应着英子煞的吻。 欲。望如潮水般滚滚袭來。淹沒了两人。阳光跳跃在他们赤。裸的身上。为他们镶嵌了一道蜜色的金光。爱的运动。持续了很久才停下來。而那时候的英子煞。早已不记得自己想看童莫相机的事了。 两人并排躺在一起。背后靠着一对靠枕。赤着身体躺在被子下面。抬头望着外面的世界。阁楼的天花板是用坚固的高清玻璃打造的。十分结实。还能看到美丽的天空。又或者璀璨的夜空。 “其实刚将喻驰救回來不久后。我母亲就知道了这件事。她坚持反对我救喻驰。我跟母亲吵了很多次架。最后她终于妥协了。我不能不救他。童莫。你有兄弟姐妹吗。”最终还是英子煞打破了这片宁静。淡淡地道。 童莫摇头。他是独生子。并沒有兄弟姐妹。 英子煞自嘲地笑了笑。“我从小也跟你一样孤单。希望自己有个兄弟姐妹。后來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还有一个哥哥。你明白我吗。喻驰。是他的教官。是个很特别的男人。不管怎么样。我不想他死。” 童莫握紧了英子煞的手。“他不会死的。” 英子煞闻言。内心突然轻松了许多。童莫的话。总是令他能够轻易相信。而他自己却沒有发觉。 “子煞。三天后的下午。我被邀请参加一个大型的露天摄影展。会很有趣。你也一起來吧。”童莫突然想起这件事。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英子煞会不会去。 因为三天后。不但是露天摄影展开展日。还是他的生日。 从前的生日都是当成平凡的日子过。并沒有什么特别。英子煞不知道他的生日。所以也不会为他准备什么礼物。他并不想得到什么。能在生日那天。跟英子煞一同参加他最爱看的摄影展。就已经足够了。 在这么温情的时刻童莫提出的要求英子煞当然不会拒绝。他很爽快地点了头。“好。” 这时候。英子煞的手机却响了。是慧仁医院副院长的号码。 英子煞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严肃。连带着童莫也变得紧张起來。 电话接通后。副院长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來:“英先生。病人的眼睛和手指都动了动。好像是快要醒了。” “什么”英子煞的声音陡然拔高。突如其來的惊喜令他难以名状。“我马上就过去看看。” 英子煞猛地从床垫上跳起來。麻利地开始穿衣服。“童莫。你也一起去吧。” 童莫脸色白了白。随即笑道:“能醒來就好。你先过去吧。我等会儿再去看看。” 英子煞看了童莫满身痕迹的身体一眼。想到他至少还得先洗个澡。便点了点头。“那我先过去。” 童莫闭着眼睛躺在了床上。真好。喻驰。你总算是要醒了。也好。这种小心翼翼的生活终于要结束了。难以想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真的就这样过去了。 温暖的被窝一下子冷了下來。就像童莫那颗在胸膛里跳动的心一般…… 英子煞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闯进了喻驰的病房。几位优秀医师正在为喻驰做进一步检查。 “奇迹啊。的确有要醒來的迹象。这种病例极为少见……” “是的。毕竟他当时的伤势实在太重。只是即使醒过來。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 “说到底。还是这个人的求生意志强烈。好几次我们都想放弃了。而他在潜意识里却一直想要活下去。” 几个医师边检查边议论道。 “让开。让我看看。”英子煞推开其中一个挡在自己面前的医师。一把握住了喻驰的手。 枯瘦苍白的手上写满了男人曾经所经受过的磨难。哪里还有当初的半点风华。 长达一年的沉睡。不知道是因为真的伤势太重。还是喻驰已经心痛到不想醒來。 可又为什么突然挣脱了黑暗的束缚呢。 也许是因为心脏突如其來的一阵剧痛。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痛。 “喻驰。喻驰。喻驰。睁开眼睛。”英子煞满怀希望地呼唤着。他清楚地看到喻驰的眼睫毛颤了颤。 一道很好听的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在叫他。不。是在叫他吗。他不能确定。 在英子煞期待的目光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喻驰像新生婴儿般缓慢地睁开了眼睛。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 “喻驰。你真的醒了。”英子煞俯下身。一把抱住了躺在床上身体还连接着各种仪器的喻驰。 第123章 后遗症 “喻驰。你终于醒了。”英子煞连声音都在颤抖。将喻驰抱得紧紧的。几个医师看出了不妥。忙将他拉开。 “英先生。病人现在的情况还不太稳定。您这样压着他他会很容易窒息的。”副院长提醒道。 果然。被压着的喻驰脸色变了。似乎有些难以透过气來的模样。英子煞赶紧松开了手。让几个医师为喻驰做进一步的确认检查。 植物人苏醒的病例在医学界上并不是沒有。只是几率偏低罢了。一般求生意志强烈的病人。还是有可能在沉睡一年两年甚至五六年后苏醒过來的。喻驰。很幸运。 幸运的是虽然在治疗的过程中。所有人都曾想过要放弃他。而他却顽强地撑下來并醒过來了。 喻驰发出低低的咳嗽声。苍白的脸上终于升起了一点儿血色。英子煞欣喜地坐在他的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而喻驰从醒过來后目光就只锁定了英子煞。英子煞的声音。以及英俊的模样。令他感觉很熟悉。又有心痛的感觉了。他到底是谁 “你……”喻驰看着英子煞。下意识地想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的嘴巴明明张开了。可却沒有一点儿声音发出來。 喻驰又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他睡了很久吗。喉咙好疼。火辣辣的…… 英子煞见喻驰想说话又说不出來。忙转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喻驰茫然的双眸里突然闪过了一丝不妙。他挣扎起身。扯动了连接仪器的那些透明管子。浑身顿时如被针刺了一般疼。喻驰皱紧了眉头。英子煞忙道:“他看起來好很多了。这些管子先暂时拔了。” 副院长想了一会儿。喻驰看起來的确沒什么事。便让医师们将所有的透明管子暂时拔了。 由于躺在床上的时间太长。沒有活动过筋骨。喻驰感觉自己浑身无力。他似乎从來沒有如此虚弱过。只一个起身的动作就已经把他累得气喘吁吁。脸色煞白。 身上插着的管子被人拔掉后。喻驰的脸色好了一点。但依旧感觉手脚绵软无力。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不是躺着一两天。而是躺了整整一年了。再好的身体底子。也被时间磨得不好了。 喻驰深深地看了英子煞一眼。仿佛要将这个男人牢牢地记在自己的脑海中一般。顿了几秒后。喻驰伸出手想接英子煞递过來的水杯。却发现他的双手根本一点儿力气也用不上。杯子摇摇晃晃的。差点儿就将里面的水倾泻了出來。幸好英子煞沒有收回手。才稳住了杯子。 “别急。你睡了一年。沒有力气是正常的。虽然经常找人帮你按摩和针灸。但是你毕竟一年沒运动过。慢慢就会好起來的。”英子煞认真的语气令人十分信服。 喻驰信了。可他到底是谁。自己又是谁。急于想说话的喻驰指了指英子煞手里的水。英子煞意会道:“我喂你。” 喻驰并沒有拒绝。倒是乖乖地将脑袋探了过去。仿佛在试探英子煞究竟会不会伤害自己。 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流下。滋润了火辣辣的喉咙。喻驰急于想问英子煞是谁。水刚咽下喉咙便迫不及待地发问。只是不管他怎么张嘴。口型怎么变化。嘴里就是沒有吐出一个音节。 不止在场的人沒有听到。就连喻驰自己也沒有听到一丁点声音。喻驰愣住了。身体在僵硬中变得冰冷。目光也黯淡了下來。整间病房里鸦雀无声。而他已经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喻驰不死心地继续咳嗽起來。嘶哑的咳嗽声令英子煞觉得十分刺耳。喻驰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他用力地咳嗽着。喉咙里已经升起了一股血腥味。 英子煞狠狠地瞪了副院长一眼。“怎么回事。” 喻驰变得枯瘦的手紧紧地攥住了床单。身体的难受并不能打击他。可是。他是不是再也不能说话了。为什么。 英子煞见喻驰咳得这么厉害。忙上前帮他拍背。“别咳了。再这样要咳出血了。会好的。看着我。你会好起來的。” “也许是因为脑部受到重创留下后遗症的原因……”副院长迟疑地道。 副院长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英子煞一记冰冷的目光打断了。“你们先出去。等会儿我再找你们。” 喻驰突然抬头望了英子煞一眼。他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头很痛。心很痛。他很想记起一切。 握紧的拳头突然狠狠地砸上了自己的脑门。喻驰的举动令英子煞大吃一惊。英子煞连忙制止了喻驰的拳头。与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对视。英子煞看到喻驰的眼里盛满了痛苦以及哀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喻驰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与战狱有关吗。是战狱害的吗。还是别的仇家…… “想说话。”英子煞问道。 喻驰点头。伸出自己的手掌。颤抖着手在上面写道:“你是谁。” 喻驰写完后抬头看着英子煞。迷惘的眼睛沾了一层水汽。 “我……等等。你不记得我了。”英子煞惊呼。 喻驰瑟缩了一下。像可怜的小动物般点点头。又写了一句。“我是谁。” 英子煞的脸色沉了下來。看來他还得去找副院长。了解清楚喻驰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醒过來了怎么不仅不能说话。而且好像将他们都忘了。 “这里。疼。”喻驰又委屈地写了一句。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英子煞瞳孔一缩。他何时见过喻驰这般脆弱的模样。 当初见到的喻驰。是意气风发、骄傲自信的。修长的手指间熟练地玩弄着黑色的枪支。一双会发光的眼睛凌厉如鹰。这一瞬间。英子煞恨得咬牙切齿。是谁将喻驰害成这样。 他势必不会放过那个人。 英子煞将喻驰搂入怀里。低声道:“你会好起來的。先好好休息。” 喻驰见英子煞要走。忙拉住了英子煞的衣角。写道:“还会來吗。” 英子煞愣了愣。随即点头。“过一会儿就告诉你刚刚那些问題的答案。” 喻驰莫名有些心安。朝英子煞微微地笑了笑。不再看他。反而出神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童莫一直站在门口。从英子煞将几个医师和副院长赶出去的时候。他就出现在门口了。只不过一直沒有勇气进去。 他的手里拿着一株充满朝气的康乃馨。是他特意到花店挑选的。可英子煞抱着喻驰的画面是那么的刺眼。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肉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大概是早已经麻木了。 英子煞走了出來。童莫才回过神。“我进去看看他。” 英子煞英挺的剑眉紧锁着。“他的情况不太好。你去看看吧。” 童莫进病房的时候发现喻驰已经睡着了。呼吸十分轻浅。但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将康乃馨插进了柜子上的花瓶里。喻驰被这细微的声音惊醒了。双瞳里带着深深的警惕。 对于刚苏醒的喻驰來说。除了第一眼看到的英子煞令他感觉十分熟悉外。别的任何人他都十分警惕。 童莫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才定了定神道:“你终于醒了。子煞他很担心你。祝你早日康复。” 喻驰挑了挑眉。子煞。是刚刚那个男人的名字吗。 他很想问。可一想到自己说不了话就很郁闷。面前这个男人不像是坏人。喻驰便收敛了凌厉的眼神。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童莫并沒有待多长时间便离开了。他跟喻驰本來就不认识。喻驰沉睡的时候他还能跟喻驰说些话。可醒來后。他们根本就是两个陌生人。只是因为英子煞的原因。才产生了交集罢了。 更何况。他们也许还是情敌呢。也有可能连情敌也算不上。因为英子煞对他的“玩具”根本就沒有感情。他连成为喻驰情敌的资格都沒有。 童莫自嘲地笑了笑。离开了慧仁医院。 喻驰。你为什么不再晚三天才醒过來。最起码让子煞再陪我过个生日……罢了。大概是上天早就注定好了的。 英子煞快步走进副院长办公室。几个医师正在讨论着喻驰的病情。见英子煞满脸冰霜地走进來。不禁后背一凉。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喻驰说不了话。而且好像还失忆了。”英子煞沉声问道。 副院长打开了喻驰的病历分析表。“他的脑部之前就受过很严重的撞击。会变成植物人也是因为大脑皮层严重受损。还能醒过來已经是个奇迹。一定的后遗症当然还是会有的。失忆、失明、失去声音。又或者四肢不能行动。都有可能。” “所以这是后遗症吗。”英子煞一字一顿地道。 副院长点头。 “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不能说话应该是语言中枢受到了损伤。有能恢复的可能。但可能性较小。至于失忆。有些人短期内会恢复。有些人受到过大的刺激会恢复。也有些人永远不会恢复。很难下定论。”副院长推了推眼镜。对英子煞道。 第124章 再无瓜葛! 英子煞修长的手指敲击着自己坐着的皮沙发。“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这个他的外伤早就已经痊愈了。如果忽略失声和失忆的话。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他毕竟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年。身体各部分的机能都是靠药物维持着。如果想要恢复以前那么好的身体底子。得多下功夫了。”副院长严肃地道。 英子煞点头。“好。我知道了。” 离开了副院长的办公室后。英子煞给赵宇打了一个电话。托他打听一年多前喻驰发生了什么事。赵宇一听他问的是这件事。立马就乐了。因为不用查他也知道一年多前在那条近悬崖的路发生了什么事。毕竟那么大的爆炸。可不是战狱想瞒就能瞒住的。道上多多少少流出了一点儿风声。 只可惜赵宇也只知道个大概。所以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简单地跟英子煞说了。英子煞闻言眯起了眼睛。 王青。仇人。爆炸。被抛弃…… 很好。 英子煞攥紧了拳头。他终于知道喻驰到底经历了什么。身上又怎么会带那么多伤。原來。都是拜战狱和王青所赐。王青死了。可这些伤这些痛。变成了植物人。到现在醒过來失声又失忆。战狱。不该还吗 沒关系。战狱。既然是你亲手抛弃、我亲手捡回來的人。那么从今往后。喻驰的一切都跟你再无瓜葛。 赵宇只知道那场爆炸以及喻驰受重伤是因为战狱抛弃了喻驰。带着战凛和郁梓先走了。却不知道战狱走到半路又为了喻驰折返了回去。只是沒來得及救下喻驰而已。而英子煞也因为赵宇的一知半解误会了战狱。决心要好好惩罚战狱。 现在喻驰的世界里沒有任何人。他应该是快乐的。不是任何人的教官。不需要再为任何人以命相拼。也不再背负着任何仇恨。他是自由的…… 气氛压抑的病房里已经听不到仪器嘀嗒作响的声音。病房里装有摄像头。喻驰的一切情况都有医生密切注意着。沒有什么状况出现的话几乎沒有人会进來打扰喻驰。除了每天早晨护士会过來为他做一些基本的检查外。 “今天把窗户开大一点儿。可以吗。”喻驰拿起放在自己床头的纸笔。在雪白的纸上写道。 护士迟疑了一下。“以你现在的身体要是再着凉的话会很麻烦。” 喻驰的眼神黯淡了一些。令护士觉得有些不忍。又道:“我帮你把窗开了。你将被子盖严实点。冷的话就按响床头的按钮。我就过來关窗。” 喻驰点头。果然将自己缩进了厚厚的棉被里。 医院的被子都很薄。所以喻驰盖的是英子煞专门叫人定做的手工棉被。十分暖和。 护士离开了病房。喻驰呆呆地望着窗户。枯瘦的手在被子里抚上了自己的双腿。什么时候可以下地走一走。尽管很想。但喻驰知道自己目前的状况并不好。至少沒到他能随心所欲的地步。 昨天他试过偷偷下床。结果无力的腿刚碰到地板一下子就栽倒在了地上。恰好英子煞推门进來。温柔地将他抱回了床上。但脸色却十分不好。显然是生气了。于是喻驰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重新醒來。他谁也不认识。唯独莫名信赖着英子煞。英子煞陪着他的话。那颗钝痛的心脏会好很多。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喻驰只要见不到英子煞。内心就会不安。只不过他很少表现出來。 窗外的景色一如平常。偶尔有些美丽的鸟儿在树枝上稍作停留后又飞走。这几天喻驰已经见过了很多这样飞來又飞走的鸟儿。 分针不紧不慢地移动着。喻驰知道英子煞快要來了。因为英子煞总是这个时间过來。 果然。外面传來了门把扭动的声音。英子煞穿着白色的西装精神奕奕地走进了病房。手里还提着带给喻驰的午餐。 喻驰微微扬起唇角。默默地伸手摸索到床下。拿起一张可以放在床上的伸缩型桌子。摆在了床上。 英子煞将好吃的饭菜摆在了桌子上。心情愉悦地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喻驰在桌子上写着:“不错。” “那明天就出院吧。”英子煞道。 喻驰微微点头。写道:“出院去哪里。” 英子煞吹了吹还滚烫着的粥。随意地道:“回家。” 回家。 家。他还有家吗。他不记得了。家里是否还有人。会怪他忘记了他们吗。 “來。快趁热吃。”英子煞一勺一勺地喂着喻驰。等两个人都吃饱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吃饱饭后。英子煞开始给喻驰按摩。醒过來后的喻驰不肯让任何按摩师碰他。于是英子煞只好亲自上阵。天天为他按摩近两个小时。喻驰会乖乖地躺着。看到英子煞流汗便会帮他小心翼翼地擦干净。 按摩师说只要坚持下去。喻驰的双腿很快便能恢复。过一段时间便能尝试下地行走。一开始肯定不会很顺利。毕竟已经长达一年沒有运动过了。但是每当喻驰看见英子煞那般卖力认真地为自己按摩的时候。喻驰便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好起來。 喻驰想不起英子煞是谁。但是他隐约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英子煞的。每次英子煞帮他按摩完后便会躺在他的双腿上睡一会儿。喻驰总觉得。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 模模糊糊的记忆中。似乎也有这样一个男人。很依赖自己。会躺在他的腿上休息。可喻驰记不起來。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可他却能莫名地确定。就是英子煞这张脸。 这么英俊的脸。他不会忘记的。太深刻了。 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落在了英子煞高挺的鼻子上。这个男人长得真好看。让他的心变得乱七八糟的就是英子煞吧。 回家。回家。回家后要快点儿好起來…… 因为喻驰刚醒。英子煞果然将答应过童莫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每天只要一有空就到医院陪喻驰。童莫本來沒有抱任何希望。但是当他独自一人出现在露天摄影展门口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一个人和两个人。是多么的不同。 一股失落感升了起來。童莫叹了一口气。罢了。一个人的生日。也不是沒试过。 童莫刚开始还心不在焉地看着摄影展上的每一幅作品。直到看到了一对恋人在下雪天里互相依靠的一幅作品的时候。童莫顿住了脚步。凝视了许久许久。 只是一幅很简单的背影照而已。而背景。是纯洁的雪色。令童莫久久不能移开视线的。是作品里竟是两个男人的背影。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老师。这幅作品怎么样。作者是我喔。”说话的正是那个剪了平刘海的可爱少年。他是童莫的其中一个学生。 童莫定睛一看。觉得那幅作品里的其中一个背影有点儿像他的学生。略有些迟疑地问道:“这个人是你吗。” “嗯嗯。他、他是我的爱人额对不起。我不该跟老师说这些。”平刘海的少年突然整张脸都皱了起來。他的爱人曾告诉过他。在外面要好好保护自己。关于同性恋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童莫伸手抚摸那幅被裱起來的作品。他能够想象到。两人的正脸该是多么幸福的表情。纵然是大冬天的雪夜。但在两人身边围绕的却是淡淡的温暖。令人差点热泪盈眶。 “为什么不该说。老师很羡慕你们。”童莫忧伤地道。 平刘海的可爱少年抬头看着童莫的脸。“因为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有人因为我们是同性恋老是欺负我们。说我们恶心。不过來到英国后。倒是沒有这种事发生了。老师。您怎么了。” “沒什么。”童莫回过神來。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作品很不错。还有。好好珍惜你的爱人。” “嗯。”少年重重地点头。 摄影展即将结束的时候。主办方邀请童莫上台点评所有的作品。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的童莫步履稳重地上台。针对所有作品发表了较为中肯的点评。最后对平刘海少年的那幅双人背影图作出了较高的评价。 由于童莫年纪轻轻便已经是享誉国际的知名摄影师。被他高度评价的作品几乎是立即就受到了媒体和一些收藏家的关注。就连那个平刘海的少年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老师童莫会给予自己如此高的评价。 童莫站在台上看着被一些收藏家围在中间的平刘海少年。听到不管收藏家们出多高的价格。那个少年都只是腼腆地笑着。摆手拒绝。直到那些收藏家失望地离开。少年才抬头仰望着站在台上的童莫。对童莫微微一笑。 是的。有些东西。创造出來只为给世人瞻仰。投注了关于“爱”的感情后。纵是别人出千金。也不能卖。 少年背后的不远处。就是那幅两人背影的作品。童莫站在高处。突然灵机一动。想送给他的学生一份难得的毕业礼物。熟练地拿起挂在胸前的银色照相机。对准焦距。咔嚓一声。将一切定格在了画面中…… 第125章 心痛的原因 银色照相机将剪了平刘海的可爱少年的笑脸定格的刹那。支撑着舞台顶端和水晶灯的天花板突然不受重负逐渐裂开。耀眼的水晶灯不到十秒钟便重重地坠落下來。少年的笑脸僵住了。用尽全力地呼喊道:“老师” 童莫抬头看了一眼。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照相机。往水晶灯掉落的相反方向扑了过去。 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就连在场的记者媒体都沒有反应过來。水晶灯砸在了舞台上。重量将搭起舞台的木板都砸出了个大坑。童莫不够时间跑远。水晶灯爆裂开的碎片刮破了他的额角。中间的灯柱掉下來压在了他的左手上。 平刘海少年见状赶紧绕过破碎的水晶灯跑到了台上。焦急地喊道:“老师。老师。您怎么样了。” 童莫用双臂紧紧地护住了胸前的相机。他的双臂都被水晶灯的碎片扎伤。左手腕更是在被灯柱砸中的一瞬间变得麻木。失去了知觉。额前的血滴了下來。童莫的身体好一会儿都无法动弹。 闪光灯不停地闪动。童莫的助理上台挡在了童莫的面前。吼道:“他都受伤了。你们还照什么。” 另一个助理立即打了急救电话。将童莫扶了起來。 “相机。我的相机……”童莫紧张地抱着相机。 相机里有他最珍惜的东西。不能有一点儿事。 “相机沒事。老师。您怎么样。”少年紧张地问道。 童莫摇头。“沒事。” 童莫被送去了医院。主办方因为沒有及时检查好场内的一切物品而被追究刑事责任。庆幸的是童莫受伤不重。左手腕扭伤。额角轻度擦伤。双臂上还扎了几块玻璃碎片。等伤口处理好后。童莫闭着眼睛靠在枕头上问年轻的医生:“左手好像一动就很疼。真的沒事吗。” “不用担心。不过这几天暂时不要过度使用左手。沒有伤到筋骨。过几天就会恢复的。不会影响你摄影。”医生肯定道。 童莫点头。“那就好。” 助理站在一边气愤填膺地道:“主办方真是太不负责任了。那盏水晶灯差一点儿就摔在老板头上了。” “算了。不必追究他们的责任了。我又沒出什么事。”童莫紧紧地抱着相机。如果他的相机被砸坏了。主办方赔多少钱都不够。幸好。珍贵的东西还在…… “可是老板……”助理不甘地叫道。童莫瞥了她一眼。助理叹着气离开了。 童莫将视线转移到平刘海少年的头上。向他招了招手。“过來。” 少年走过去坐在了童莫的床边。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相机很重要吗。” “当然。你看。”童莫将水晶灯坠落之前拍到的照片点出來给少年看。“这是老师送给你的毕业礼物。你笑得真好看。背景就是你的作品。喜欢吗。” 少年的眼底升起了一抹水雾。点了点头。“喜欢。可是老师您受伤了。您的家人和爱人都会担心的。” 童莫愣了愣。随即冷着脸道:“沒有人会担心我。” “怎么可能。老师看起來应该也喜欢男人。像老师这么优秀的人应该都是被人追着捧着的吧。受伤了怎么会沒人担心呢。”平刘海少年一脸的不相信。只当童莫是在开玩笑。 童莫的心像被针刺般疼了一下。是啊。他并不是沒有人追。只是他看上的如果不要他。再多人他也不要。有一个词。叫宁缺毋滥。 “呵呵。”童莫莫名地笑了笑。“你的摄影技术已经很不错了。提早毕业吧。毕业礼物我会发到你的邮箱里。” 少年有些惊讶。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來。连连点头。“谢谢老师。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少年朝童莫挥了挥手。沒走出几步又折返了回來。笑道:“像老师这么好这么优秀的人。一定会得到最好的爱情。” 是吗。童莫紧了紧怀里的相机。 因为突然受伤的原因。童莫得以在医院里好好休息几天。不工作的日子沒有想象中那么好过。童莫百无聊赖地调着病房里的电视频道。不经意间看到了关于露天摄影展的报道。童莫关了电视。 露天摄影展那天发生的事不仅见了报。还上了电视。有不少童莫的粉丝都在担心着童莫的身体。病房外天天都有记者在徘徊。只是童莫想见的那个人。却一直都沒有出现。 不仅沒有出现。连个电话又或者信息都沒有。 童莫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喻驰醒了。英子煞哪里还记得他呢。 童莫并沒有想错。事实上。英子煞的确是因为喻驰的缘故。将童莫忘得一干二净。童莫的生日过去了很久后。英子煞才想起來有那么一回事。花园里却突然发出一声巨响。英子煞晃了晃脑袋。连忙跑了出去。 果然。喻驰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英子煞无奈地道:“怎么每次都逞强。不是说好慢慢來的吗。” 出院几天。喻驰自己拄着拐杖已经基本能慢慢行走了。这多亏了英子煞每天陪着他在花园里的草地上锻炼。只是双腿的受力依旧不是很均匀。所以只要喻驰想走快一点。就会容易摔倒。 喻驰摆摆手。不让英子煞靠近。他要靠自己的力量恢复到从前那样。英子煞说。从前的他很厉害、很强大。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不慎跌落了悬崖。留下了后遗症。 喻驰现在住的地方是英子煞在伦敦边缘的位置买的一套田园小别墅。别墅的周围是美丽的花园。走出花园。入眼的便是一大片的田园风光。这里可以说是英子煞的秘密基地。就连童莫都沒有到过这里。 傍晚的时候英子煞背对着日落练习着枪法。才射出几枪。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英子煞不由地笑了。“过來。这可是你以前最拿手的东西。” 喻驰似乎有些诧异。在英子煞的手背上写道:“我也会。” 英子煞点头。喻驰接过黑色的枪支。顿时觉得这种感觉十分熟悉。就像与他的生命相连般。拉下扳手。一颗子弹无比精准地嵌入了靶心。骄傲地占据了正中央的位置。准得连喻驰自己都觉得不敢置信。 “很厉害。”英子煞夸赞道。 喻驰眯着眼睛。愉悦地笑了笑。英子煞看花了眼。不由自主地凑上去。吻了吻喻驰的脸颊。 喻驰并沒有拒绝。英子煞吻他的感觉很奇怪。好像应该如此又好像不该如此。这样的轻吻。曾经也有过吗。 英子煞将喻驰的脸掰到了右边。深深地凝视着他的脸。正当他想吻上喻驰双唇的时候。喻驰的脑袋突然剧烈地疼痛了起來。一些片段快速地在脑海里闪过。稍纵即逝。喻驰甚至沒有看清楚那些片段。 “怎么了。头疼。”英子煞抬手按上喻驰的太阳穴。 不妙的预感浮现。喻驰突然有些心悸的感觉。却不知道为什么。 喻驰浮现不妙预感的同时。位于s市的战狱因为胸口中刀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喻驰会因为心痛而苏醒。也是因为战狱出事了。数十年的仰望只为了能够站在战狱的身边。即使受伤遗忘。喻驰的一切依旧与战狱紧紧相连着。 他能清楚地听到有一道熟悉的男声。用悲伤痛苦的语气一直喊着他的名字。那道声音跟英子煞的声音很像。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叫他。喻驰不安的眼珠在不断地左右滚动着。 “喻驰、喻驰喻驰。别走。别走。”战狱额前不断滴落着冷汗。他看到喻驰了。喻驰沒有死。他明明看见了…… “少爷。醒醒。您看见的那个不是喻教官。喻教官又怎么会对您动刀子呢。”雇佣兵队长跪在战狱的床前。自从战狱受了重伤后。六神无主的他为免道上因为战狱受伤的事影响军火基地。便将这件事隐瞒了下來。幸好上周是战凛和郁梓的特别纪念日。两人去了意大利旅游。所以并不知道战狱受了伤的事。 只是战狱受伤十分严重。一把利刃直接插进了他的胸膛。出血量十分大。他们即使瞒住了战凛和郁梓。却不敢在外面乱找医生给战狱医治。偏偏甘泽又不在基地中。雇佣兵队长只好让基地里顶替甘泽上班的另一个医生为他处理伤口。 但雇佣兵队长却沒有料到战狱伤势那么重。竟然一度陷入昏迷。因为太过担心。他们商量过后。决定去找猎非。 “怎么回事。如此正面的袭击他竟然躲不过去。”猎非震惊地问道。 雇佣兵队长低下头。“我们正在追杀一个帮派的人。有一个男人的背影跟喻教官很像很像。少爷坚持不准我们杀他。自己追了上去。谁知道那个男人见少爷紧追不舍转过身就给了少爷一刀……” “那个男人呢。”猎非问道。“真的很像吗。” 雇佣兵队长摇头。“只是背影相像而已。少爷中刀后亲手射杀了他。倒地之前还在念着喻教官的名字。” “原來是因为喻驰。难怪躲不过去。”猎非皱眉。凝视着战狱的伤口。“刀伤很深。就差一点儿就伤到心脏了……” 第126章 不死心 “是啊。少爷现在还醒不过來。怎么办才好。”雇佣兵队长手足无措道。他可是自作主张沒有告诉战凛和郁梓。要是战狱沒事最好。若有事的话杀他一百遍都不够。 猎非皱着眉。突然用力地扇了战狱一巴掌。低喝道:“喻驰不会拿刀伤你。那个男人不是喻驰。你给我醒过來。” 不是喻驰。不是喻驰。刺耳的枪声响起。那个酷似喻驰背影的男人倒在了血泊中。他的心那么疼那么疼。不是喻驰。喻驰不可能往他的胸膛上戳一刀。即使喻驰再恨他。也不会伤他分毫。 所以不是喻驰。可喻驰在哪里。 脸上传來麻麻的痛楚。战狱猛地睁开了幽深的双眸。定定地注视着天花板。 “醒了。死不了。这小子跟凛爷一样。体质好得不像话。”猎非哼哼道。 战狱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來。胸前刚换好的洁白纱布因为他剧烈咳嗽的震动又染上了刺目的鲜血。猎非沒好气地道:“不省事的小子。别乱动。” 战狱眼神空洞地任由猎非帮自己重新包扎好伤口。猎非无奈地道:“小子。已经过去一年了。那附近的海域都被你打捞了千万遍。你还沒有死心吗。” “等我有一天死了。就会死心了。”战狱用沒有一丝波澜的语气道。 他深信等待与寻找的日子只是喻驰给他的惩罚。惩罚他那天晚了一步。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放弃寻找喻驰。 “你。”猎非摇摇头。“你小子终于也为爱死去活來了。最近我留在基地照顾你。要是你出什么问題。凛爷还不一枪毙了我。” 战狱不语。 夜深了。雇佣兵队长给战狱送來了夜宵。食物的香味争先恐后地进入鼻腔。战狱打起精神。就这么不像话地也熬过了一年。他不能在还沒有找到喻驰之前将自己的身体拖垮。 雇佣兵队长小心翼翼地将战狱扶坐起來。将一碗香喷喷的馄饨端给了战狱。 战狱靠在身后柔软的枕头上。看着馄饨汤上飘着的绿色葱花皱起了眉头。他不吃葱。军火基地所有的厨师都知道。就连喻驰都知道。怎么今天的馄饨里竟会出现葱花。 战狱心想也许是厨师年纪太大。放错了葱。便勉强着吃了一个馄饨。谁知道还沒咽下去便吐了出來。“咳咳” “少爷。很难吃吗。”雇佣兵看出不妥。问道。 战狱摇头。“不是这个味道。是不是换厨师了。” “是啊。之前的几个厨师有的休假出游了。还有两个退休了。所以换了新的一批厨师。”雇佣兵队长答道。 战狱将那碗馄饨还给了雇佣兵队长。“我不吃葱。而且馄饨不是这个味道。” “我立刻让另一位厨师重新做过一碗给您。” 战狱摇头。“不用了。看看哪个正在休假的厨师有空的。给双倍的工资让他过來给我做几晚夜宵吧。一定要之前的味道。” 雇佣兵队长沉吟。“之前的味道……” 战狱想起喻驰以前站在他的门前替他守着房间的模样。谁也不知道。战狱经常偷偷地通过门上的猫眼注视着喻驰认真的背影。情根原來早就深种。奈何当初自己沒有发现。 雇佣兵队长并不知道战狱所谓的“之前的味道”是怎么样的味道。只好快速地找到之前在军火基地做惯了饭菜的厨师回來。吩咐他赶紧给战狱做馄饨吃。 老厨师一听战狱要之前的味道。便隐约猜到了什么。手脚利索地给战狱下了一锅馄饨。并要求亲自给战狱送过去。 因为能进军火基地做厨师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这个老厨师已经在这里工作十多年了。雇佣兵队长自然不会怀疑他有什么不良动机。微微点头算是同意。 “少爷。吃馄饨吧。”老厨师将一碗沒有葱花的馄饨递给战狱。战狱尝了一口。“很接近。基本就是这个味道。” 老厨师慈祥地笑了。“当初还不会下厨做东西吃的喻教官为了让我们做出这种味道。试了很多很多遍。味道对了后。他就跟我们学做各种好吃的。后來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少爷吃的夜宵都是喻教官亲手做的。喻教官对您喜欢和不喜欢吃的东西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战狱愣住了。沒想到自己曾经吃过的各种美味的夜宵都是出自喻驰的双手。那双擅长用枪的手为了他竟然也能洗手做羹汤。而喻驰的情意。他一直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却沒有给他同等的回报…… “原來。都是喻驰做的”战狱仰头。将汤喝得干干净净。“还有吗。” 老厨师点头。“有。一大锅那么多呢。喻教官是个好孩子。不管身在何处。都一定会希望少爷过得好好的。” 对。他相信喻驰一定会那样希望着。曾经不管他如何伤害喻驰、误解喻驰。喻驰都沒有恨过他半分。 馄饨吃下肚子很暖很暖。战狱感觉连胸口的疼痛都缓解了许多。而在英国伦敦的喻驰在床上莫名地辗转了大半个晚上。直到英子煞再也看不过眼。搬了一床被子进屋躺在了喻驰的床上。陪着他一起睡。知道身后躺着英子煞。喻驰又转了几次身。最后终于莫名其妙地睡着了。 喻驰在自己的努力与英子煞的陪伴和鼓励下仅仅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便已经能够如常人般行走了。令人欣喜的是。在能够行走的同时。喻驰发现自己也能适量做些运动了。只不过如果运动时间过长或者强度过大的话。双腿的肌肉还是会有些发酸。 但这一巨大的进步已经令喻驰欣喜不已。英子煞也为他从心底里高兴着。毕竟喻驰的努力他都历历在目。 英子煞对喻驰的感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却也复杂。他对喻驰充满兴趣。觉得十分新鲜。甚至有些嫉妒这样优秀的男人出现在战狱的身边。一心系在战狱的身上。可他对喻驰更多的是欣赏。而不是想去占有。 也许英子煞的心里一直都顾忌着与战狱的手足之情吧。所以即使他可以趁人之危。也能更加卑鄙地趁喻驰遗忘战狱的时候得到喻驰。他却沒有这样做。到底为什么沒有。就连英子煞自己也说不清楚。人本來就是一种复杂的生物。因为有了各种各样的情感。所以更加捉摸不透。 喻驰有时候也会很疑惑。英子煞到底是他的谁。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只是每次只要涉及这种问題。就会被英子煞莫名其妙地岔开话題。久而久之。喻驰也不好奇了。他们就这样生活着。也挺好的。 令喻驰失落的是自己始终说不了话。身体他能尽最大的能力尽早恢复。可声音就连享誉国际的医生都无能为力。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随着喻驰身体的逐渐恢复。英子煞经常带喻驰出入一些休闲俱乐部。跟他一起打桌球和保龄球。天气好的时候。也会约上几个朋友带上喻驰到高尔夫球场打球。 汗水挥洒在碧绿色的草坪上。喻驰打高尔夫球的时候。腰背拉成的弧线十分优美。令英子煞的几个朋友都移不开视线。直调侃英子煞找到了一个宝贝。 这几个月英子煞都沒有找过童莫。而童莫也因为接下了一个大合作而忙得抽不开身。伤好后不是在办公室加班写合作计划的方案。就是四处寻找摄影的灵感。忙碌总是能将孤独和想念暂时压下去。不知不觉几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第2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6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26节 由于英子煞沒有找过自己。童莫沒有合适的模特。只好托助理给自己找了一个身材高大的模特。在夕阳落下前。童莫在高尔夫球场的西边取景。让模特定住一个潇洒的打球动作供他拍照。 但因为不管如何童莫都沒有感觉。他满身是汗。就连助理为他找的一个身材不错的模特也因为童莫的不满意而沒了耐心。 英子煞很远就看见了童莫正在拍照的身影。一见被他拍照的模特是个陌生的脸孔。英子煞的心突然像被猫抓了一下。浑身都不太舒服。就好像自己的什么东西被人觊觎了般难受。 “你们先玩。”英子煞对几个朋友说道。又转身揽着喻驰的肩膀道:“喻驰。还记得他么。你醒过來的那天。童莫也到病房看过你。” 喻驰点头。是那个男人。原來他叫童莫。 英子煞刚带着喻驰往童莫所在的那片草坪区域走去。就听到那个身材不错的模特正在朝童莫发着脾气。“妈的。你什么破技术。真是摄影师吗。找个角度都找不好。折腾老子一下午了。老子不拍了。” 那模特仗着身高优势。气焰嚣张地站在童莫的面前。“看你长得也不错。应该有不少人愿意包你捧你吧。一看就沒什么真材实料……” “是吗。我倒觉得童莫找不对感觉。是因为你不够专业的缘故。”高大的英子煞在童莫的身后出现。不屑地冷哼道。 第127章 他的喜恶 “你说什么,老子不专业,老子在这里晒了半天太阳了,他找个角度都找不好关我屁事,”那个模特刚说完就被喻驰一拳击倒在地,模特瞪着喻驰道:“你、你是谁,怎么突然打人,” 喻驰冷着脸,这个人太吵了, 英子煞见那模特不服气,对童莫道:“想拍什么动作,告诉我,” “打球的姿势,背影,”童莫言简意赅地道, 他平时不是这么挑剔的人,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那个模特不管怎么摆姿势他就是看不顺眼…… 英子煞点头,拿着高尔夫球杆便按照童莫的要求摆好了姿势,十分简单的姿势,英子煞却能摆弄得英气逼人,英俊的侧脸隐于美丽的夕阳中,若隐若现,正是童莫想要寻找的感觉, 童莫熟练地调整焦距,一下子抓拍了好几张照片,心中猛地豁然开朗,原來不是别的模特不够好,而是在他的心里下意识地认为这个动作、这幅画面只有英子煞最合适,只有英子煞才能完美地驾驭, 不是最好的,所以他沒有感觉,拍不出令自己满意的照片, 英子煞见童莫停下了动作认真查看着照片,便走到那个模特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将他拖拽到童莫的面前,“五分钟不到就能拍好的照片,你敢怀疑他的摄影技术,道歉,” “……谁要道歉唔,”英子煞毫不手软地补了一拳,眼底积聚着黑色的风暴,重复道:“道歉,” 童莫本想说“算了”,但难得看英子煞为自己出头,他握着相机,一个字也沒有说, 那男模特倒也倔强,说不道歉就不道歉,挨了英子煞好几拳也沒有妥协,直到高尔夫球场的场长过來劝和,英子煞才罢休, 童莫反复看着自己刚刚拍好的照片,抬头对英子煞道:“谢谢,” “我们之间哪里需要说这两个字,”英子煞朝童莫眨了眨眼, 喻驰默默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 头又有些隐隐作痛,喻驰的精神变得很不好,英子煞留意到了,便跟童莫分道扬镳,将喻驰送回了别墅, 之后的两个月时间里,童莫申请去了比利时深造,他是摄影界的天才,眼光、感觉皆有独到之处,但他也并不是完全自学成才的,每年的六月七月,童莫都会到比利时探望自己的老师,学些新的东西, 在十年前,童莫的老师里特先生也是摄影界的名人,只不过最近几年渐渐隐退了,外界只听说他在隐退之前收了几个学生,并沒有人知道童莫就是里特先生其中一名学生,而且是学得最好最有天分的学生, 待在伦敦对于童莫來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要做到完全不介意英子煞和喻驰的关系,实在太难了,可他去吃那些干醋又有什么意思呢,根本沒有人会在意, “孩子,听说你也收了不少学生,今年还记得來探望老师啊,”里特先生虽然年过六十,身体仍十分硬朗,脸色也很红润, 童莫点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每年抽两个月时间出來探望老师是应该的,” “是吗,可我看你好像不太对劲啊,”里特先生啜饮了一口红酒,他的观察力向來很敏锐,不然也不会走摄影这条路,“应该跟那个男人有关系吧,” 沒想到自己的心事就这么被老师一语道破,童莫的脸色变了变,“不,我沒事,” “你别瞒我,你请教我的那些照片,來來去去都是同一个男人,虽然沒有正脸,以为老师真的看不出來吗,”里特先生道, 童莫低下了头,今年会这么准时地來探望老师,的确有英子煞的原因在,他的内心,很煎熬很茫然, “老师,我该怎么办,”童莫终于不再隐瞒,像个找不到方向的小鹿般对自己最信任的老师求助, 里特先生凝视着童莫,“莫,对待那个男人,要么俘获他的心,要么你死心,” 童莫愣住了,里特先生接着又道:“爱情是要靠争取的,你一定将自己的心隐藏了,但是不争取一次,怎么知道有沒有可能,” 童莫认真地想了很久,最后朝里特先生点了点头,即使结果是失败,也好过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不是吗, 时间就像一个狡猾的小偷,偷走了每个人最宝贵的东西,再残忍的事情再美丽的梦境都会在时间的推移中成为不可触摸的回忆,而对于喻驰來说,遗忘并不是一件坏事,起码除了偶尔头疼之外,他确实如英子煞当初所想般,是自由而且快乐的, 身体完全恢复后,喻驰经常缠着英子煞对打,也许是残留的记忆作祟,喻驰总觉得曾经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就是在与英子煞的对打中度过的,虽然他打不赢英子煞,但他却一直越挫越勇,后來英子煞干脆在伦敦中心给喻驰开了一间馆子,英国很少关于武学的馆子,倒也挺受欢迎, 喻驰亲自教授一些青年、少年甚至小朋友防身之术,跆拳道、散打、空手道、合气道只要是别人能说出來的,喻驰都会,虽然刚开始教的时候很多学生不习惯他不能说话,但恰恰是因为喻驰说不了话,大家很快培养起了默契,小朋友和一些过來学东西的青年少年都十分喜欢喻驰, 才短短两个月,喻驰就依靠自己的能力,将大半年的租金赚回來了,那些钱都进了英子煞的口袋,英子煞瞪着眼,把钱又退回给了喻驰,“这是你靠自己的能力赚的,不用给我,” 喻驰想了很久,才在桌子上写道:“要钱沒用,上班开心,” 英子煞哑口无言,无奈地笑了,他哪里知道这种无比正常的生活,喻驰从前却连一天都沒有经历过呢, 罢了,钱不是什么问題,只要喻驰高兴就好,他想看见的不就是喻驰高兴么, 手机响了起來,提醒英子煞今天又是一季度一次的家族会议时间,“喻驰,今天要早点儿吃饭,” 习惯了听不到回应,英子煞拐出客厅,走进厨房,看到喻驰正在舀汤,便凑过去将已经弄好的菜端出了客厅, 英子煞热爱美食,也喜欢自己动手研究新的菜式,尤其精通意大利菜和法国菜,喻驰受他的影响也学会了不少意大利菜和法国菜,但每次喻驰下厨的时候都一定会做些中国的菜色,当然,也很合英子煞的口味, 饭菜都上了桌后,喻驰在高级木桌上写道:“今天要开会,” 英子煞点头,“再不喜欢也要去露露脸,” 喻驰给英子煞夹了一块鲜嫩多汁的澳洲牛扒,当是安慰他受伤的心灵,自己则在一旁无比耐心地挑着鲜汤上飘着的翠绿葱花, 英子煞自然也留意到喻驰每天吃饭都会先将汤里的葱花挑得干干净净,终于忍不住问道:“喻驰,你不喜欢吃葱吗,” 喻驰拿着筷子的手顿在了半空中,突然愣住了,他不喜欢吃葱吗, 不,他应该是吃葱的,可是又为什么总是下意识地要将汤里的葱花挑出來呢, “你吃葱吗,”喻驰莫名其妙地问道, 英子煞点头,“吃啊,我很喜欢吃葱,” “那是谁不喜欢吃葱,”喻驰那双如黑曜石般透亮的双眼带着迷茫道, 英子煞从喻驰的手里拿过筷子放在了木桌上,“这鲜汤就要有葱花才好喝,快喝吧,” 喻驰顿了顿,微微仰头将那碗还飘着几粒葱花的鲜汤喝完了,原來他并不是不喜欢吃葱,喻驰迷茫地看着桌子上被自己挑拣出來的葱花,觉得自己真奇怪…… 英子煞埋头吃着饭,突然想到喻驰这种异常的行为,似乎从醒过來就天天如此,难道说是战狱不吃葱, 英子煞注视着喻驰认真的侧脸若有所思,沒想到已经遗忘了战狱的喻驰心里却还记着关于战狱的一切喜恶,一时间英子煞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呵~他的双胞胎哥哥运气可真好,就连一个已经失忆的人都还天天记着他不吃葱的事, 英子煞并沒有想到其实自己的运气也不错,只是人往往只会看到别人的好,而忽略了自己拥有的一切,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英子煞吃完饭后便离开了别墅,喻驰收拾好碗筷便躺在花园的椅子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清风吹拂着喻驰的黑发,他惬意地闭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一周上六天班,到周日的时候,喻驰难得有空,沒事做的时候时间都是这么消磨过去的, 不知不觉已经跟英子煞一起生活了大半年了,两人就像家人般相处着,出院后回的家就是英子煞的别墅,而“家人”,似乎也只有英子煞一个,但相处这么久,喻驰却依旧觉得英子煞是个捉摸不透的人, “呃,”喻驰的头又疼了,他用力地捏着太阳穴,咬着牙忍着疼痛过去,一幅熟悉的画面快速掠过喻驰的脑海,那是他摔落悬崖之前的画面,漫天的红色火光…… 心脏在剧烈地收缩着,从前发生过什么, 第128章 开心 家族会议一直开到了傍晚。等英子煞回來后喻驰已经睡着了。英子煞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洗干净了一身的烟味后。英子煞小心翼翼地爬上床。长臂搂住喻驰侧躺的腰身。闭上了眼睛。 似乎自从喻驰醒过來后。他的性。欲就淡了许多。很久沒有碰过童莫了。但现在这么晚了。童莫大概已经睡了吧。 英子煞在黑暗中的眼睛盯着喻驰洁白的后颈。突然狠狠地鄙视了自己。明明近在眼前的美食。为什么要忍着不下嘴。 妈的。今天开那狗屁家族会议受了不少的鸟气。身心都燃起了团团烈火。要是不发泄出來的话。今晚看來是别想好好睡觉了。 修长的手指拉下喻驰后颈下柔软的睡衣。湿湿的吻落在了喻驰的后颈上。触感真美好。跟童莫并沒有什么差别。英子煞将熟睡中的喻驰翻过身來。半趴在喻驰的身上。大掌抚着喻驰的睡脸。脑海中浮现出喻驰当初扮伯爵时候的惊艳模样。英子煞喃喃地道:“喻驰。你知道吗。那晚你穿着伯爵服饰出现的时候。宴会上有多少双眼睛牢牢地注视着你……” 喻驰不知道。 早在被火海逼得摔下悬崖后脑被剧烈地碰撞过后。他就忘记了一切。不然。他即使是死了。也不太可能出现在英子煞的别墅。跟英子煞睡在同一张床上。 喻驰因为白天头疼的缘故早早地就上床睡觉了。连晚饭也是草草解决。此时睡得正香。却突然感觉到一具火热的身体在压着自己。 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的喻驰还沒反应过來。双唇已经被英子煞吻了一下。喻驰大脑一片空白。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能说话。 英子煞深邃的双目亮得吓人。同样的眼睛同样的目光。令喻驰觉得十分熟悉。 喻驰偏过头。艰难地在英子煞的肩膀上写了两个“等”字。 “为了等你醒來。我等了一年。要是沒有童莫。我一个人可能会坚持不下去。”也许会选择放弃你。虽然我很不想。 最后的半句话英子煞只能偷偷在心里说。现在喻驰能依靠的人只有他。那么残忍的话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英子煞突然停下了动作。整个人像一只慵懒的大狗趴在了喻驰的身上。脑袋也枕在了最舒服的位置喻驰锁骨的右侧。 喻驰眼眶红了。在英子煞的肩膀上写道:“谢谢你。”想了想又重新写了一句。“谢谢你沒有放弃我。” 英子煞抬起头。邪气地轻笑。与平日里像面具般的优雅笑容不同。他看着喻驰。似乎也想证实些什么东西。“喻驰。你喜欢我吗。我这样吻你。你喜欢吗。” 曾经。他们在一间小餐厅里吃西餐的时候。喻驰说他长得很像一个人。他本來只是开玩笑调侃一下喻驰。沒想到喻驰竟然默认了。当他说既然他们这么像。喻驰也可以喜欢他的时候。喻驰那时候的回答。每一个字英子煞都记得清清楚楚。 喻驰说:“再像也只是像。你不是他。他是不一样的。” 当初喻驰说他和战狱是不一样的。现在喻驰忘记了曾经所有的一切。那么那个答案是否会变呢。 喻驰疑惑地皱紧了眉头。心中浮起一些奇怪的感觉。但总体上來说并不讨厌。又或者说。对着英子煞这张脸。他无论如何也讨厌不起來。 喻驰捧着英子煞的脸。仔细端详着他如刀刻般的五官。关心地写道:“你今天怎么了。不开心吗。” “回答我。喻驰。”英子煞吻上喻驰洁白的脖颈。不甘心地在喻驰娇嫩的脖颈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酸酸麻麻的痛楚令喻驰猛然一震。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有些违和。为什么。 喻驰仰着头。费力地在英子煞的肩膀上写道:“我们以前也这样过吗。” 我们以前也这样过吗。 喻驰很想知道。 英子煞僵住了。颓然地从喻驰的身上翻了下來。紧紧抱着他的腰。说了一些喻驰听不懂的话:“喻驰。你有想过恢复记忆后自己会怎么样吗。如果过去有一个男人曾深深地伤害过你。你会原谅他吗。算了。虽然我替你过去的付出不值。但是我不想有一天你恢复了记忆后。会恨我……” 英子煞说完忐忑地看了喻驰一眼。令他哑言失笑的是喻驰竟然睡着了。也不知道刚刚的话听进去了沒有。 “睡吧。晚安。” 次日就是喻驰的生日。英子煞翘掉了一场商业饭局。特意留在别墅里陪喻驰睡到自然醒。 由于昨晚睡得太好。喻驰睡过了头。醒过來才发现已经十点多了。他在九点还有一堂课呢。学生都等了他一个小时了。怎么今天的闹钟都沒响呢。 “我把你的闹钟关了。今天闭馆一天。因为馆长生日。”英子煞朝喻驰眨了眨眼。 喻驰睁大了眼睛。他早就不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英子煞却还记得。 “怎么样。寿星大人今天想吃什么。”英子煞问道。 反正今天也闭馆了。英子煞肯定将馆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今天是他的生日。总该过得开心一点儿。喻驰歪着脑袋想了想。在床上写道:“面。” “想吃面吗。长寿面是吧。”英子煞注意到自己说出“长寿面”的时候。喻驰的眼睛亮了亮。 长寿面。好熟悉的字眼。也许以前也吃过吧。 喻驰用力地点头。从床上爬起來。心情不错地钻进了浴室洗澡。而英子煞则带着宠溺的笑进了厨房给馆长大人做长寿面。 镜子里的人心情很好。嘴角一直带着愉悦的笑。就连喻驰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在今天会那么想吃长寿面。但一听到“长寿面”三个字。他的心就感觉很温暖。仿佛那象征着很美好的回忆。 由于长寿面比较费时间。喻驰洗完澡后英子煞还在忙。想了想也钻进了厨房跟英子煞一起揉面。做好了一切的工序后。香喷喷的长寿面终于出炉了。好吃的美食很快就令两人忘记了昨晚的事。 只是当喻驰尝过长寿面的味道后。却暗暗有些失望。记忆中刻在味蕾上的并不是这个味道。虽然也很好吃。但不知道为什么。喻驰就是觉得比不上从前吃过的。他到底在哪里吃过长寿面呢。 两人将长寿面当做午饭吃完后。英子煞带着喻驰爬了山。还骑了马。夜晚的时候。英子煞还带着喻驰去了天文博物馆。用天文望远镜看夜空。通过天文望远镜能够看到美丽的银河星群。以及一些旋转的天体。可谓是美不胜收。 “真漂亮。”喻驰叹道。 喻驰话音刚落。天文博物馆的馆长恰好走了过來。对英子煞道:“感谢英先生的赞助。这部天文望远镜今晚您就可以带走。” “谢谢。”英子煞点头。 馆长离开后喻驰回头问道:“你将这部天文望远镜买下來了。” “博物馆里的东西不能买卖。所以我便赞助了这间博物馆。这是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喜欢吗。”英子煞的眼睛幽深得就像透过天文望远镜看到的繁星。辽阔美丽的宇宙尽收眼底。这是英子煞为喻驰准备的生日礼物。 喻驰微微点头。“喜欢。谢谢。”四个字刚写完。英子煞就像变魔术般变出了一个很小的生日蛋糕。上面插了小蜡烛。英子煞带着灿烂的笑。道:“生日快乐。” “开心。”喻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好。一手接过蛋糕后。另一手抱住了英子煞的腰。 英子煞愣住了。一股愧疚感从脚底升起。不管是失忆前的喻驰还是失忆后的喻驰。都是这么的信任他。从來沒有怀疑过他的用意。而他呢。他对喻驰的感情又是怎样的。 从前喻驰待他像朋友。现在依靠如家人。这么久來的相处。英子煞也明白了一个事实。不管喻驰失忆与否。他的心里始终住着战狱。如果战狱一辈子也不会再在喻驰的面前出现的话。跟战狱长得这么相似的自己。的确可以替代战狱成为喻驰的爱人。但就像喻驰当初所说的。只是像而已。 这辈子。他也不可能变成战狱。可喻驰的心里。只有战狱。 喻驰对他抱有的是百分百的信任。何必要毁去这份信任呢。有朝一日喻驰要是恢复了记忆。又怎么面对利用自己失忆而欺骗自己的他呢。 英子煞庆幸。昨晚的他。沒有做错任何事。 “來。坐下來。吃蛋糕吧。你再这么抱着我不放。我可就要亲你咯。”英子煞为了缓解气氛又露出玩世不恭的笑。直把喻驰调侃到双耳通红才罢休。 天文博物馆内响起了生日快乐歌。喻驰这才发现馆里似乎只有他们两个在。大概是英子煞为了帮他庆祝生日所以包场了。 两人坐在了天文望远镜旁边的椅子上。喻驰小心翼翼地切着蛋糕。将一大半分给了英子煞。吃着自己捧着的生日蛋糕。时不时探头去天文望远镜里瞄瞄美丽的星空。喻驰此时快乐得就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第129章 答案! 岁月在人们不知不觉中流逝。当身在军营的甘泽拿着笔在日历上画下最后一个圈的时候。他和甘奥飛的两年之约终于要到了。 今天。军营为甘泽举行了盛大的欢送仪式。从甘泽刚开始加入军营的时候起。所有人都知道甘泽只会和他们相处一段时间。虽然大家待在军营里很少出行。平时出去都是训练的多。但“甘泽”的名字依旧有不少人听说过。 大家都知道甘泽迟早会离开。从刚开始的不熟悉到渐渐熟稔。最后称兄道弟。甘泽在军营里度过了两年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时光。整个人也变得开朗有活力起來。 以前的他不是跟甘奥飛在一起就是对着一堆的医疗器械。极少社交。也沒有什么朋友圈。在军营里他学到了如何与人相处。也渐渐明白各种感情的珍贵。 世间有亲情、爱情和友情。亲情和爱情在甘泽的世界中都被同一个男人占据了。至于友情。甘泽在军营里才彻底地领悟、感受到。 临别之际。虽然归心似箭。想念甘奥飛想得浑身都在发颤。但另一方面。看着欢送会上一张张真挚的笑脸。往日相处打闹训练的画面又浮出脑海。不舍的感觉越來越强烈。 “平时军营都不能喝酒。难得今天有酒喝。虽然不多。也够我们润润嘴了。來。阿泽。敬你。”队长对甘泽敬了个军礼。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 有人开了头。接下來甘泽便被不停地灌酒。玩游戏输了还要在大伙儿面前唱歌。十分欢乐。 白天。军营里会进行严格的训练。很多训练考验的不止是个人的意志力与心理承受能力。更考验了团队的合作与凝聚力。军营里的少年从四面八方來。齐聚在这里。每个人在进军营前都不认识对方。却因为当兵而结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缘分。 夜晚。严格的训练过后他们在宿舍睡觉前也会轻松地说说话、聊聊天。聊聊家人。聊聊女朋友。两年。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甘泽醉醺醺地唱着自己最爱的一首军歌。许多人跟在他的身后乱七八糟地手舞足蹈着。直到闹到深夜。黄军官才过來将所有人都赶回了宿舍。亲自给甘泽熬了碗醒酒汤。 “你爸爸打电话过來了。让他知道你喝醉了酒肯定又瞎担心。快把醒酒汤喝了再听电话。”黄军官按着手机听筒的位置。对甘泽道。 甘泽一听到甘奥飛打电话來了。朦胧的醉眼立马就睁开了。抓过那碗汤咕噜咕噜地灌进了肚子里后。一把抢过黄军官手里的手机。带着酒气喊道:“老头子。” 电话那头的甘奥飛一直在等待。因为他的死党兼好友告诉他甘泽正在洗澡。所以他便十分有耐心地等待着。 听到电话那边传來甘泽的声音。甘奥飛回过神來。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明天就回家了。明天。他的泽就回到他的身边了。 两年。七百多个日日夜夜。他对甘泽的感情在等待中沉淀。生根发芽。 那种深刻到近乎执拗的占有欲。真的只是父亲对儿子那么简单吗。经过这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甘奥飛越发肯定自己也深深地爱着甘泽。如今。他的泽。终于要回來了。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头子老头子。”甘泽沒听到回应。又喊了两声。 甘奥飛“咳”了一声。试探性地问道:“你喝酒了。” “呃~”甘泽打了个酒嗝。“嗯。今天高兴。他们为我送行。” 甘奥飛起身走到窗边。注视着窗外明亮的弯月。“泽。明天我在码头等你。” “嗯。”甘泽趴在桌子上点头。 很长时间的静默。无声胜有声。谁都沒有想到要再说什么好。却谁也不舍得先挂电话。 当太阳升起后。甘泽被闹钟吵醒。舒服地洗了个澡换好了笔挺的军装后。跟着黄军官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军营。 过去两年都在军营里生活。那些美好的场景交错地在甘泽的脑海中出现。令他不禁想笑又很想哭。心里还是感激甘奥飛。定下两年之约。让他在这两年里成长了许多。 在海面上飘摇了几个小时后。军船终于出现在了甘奥飛的视线中。就是那艘船。两年前。他亲自将甘泽送上那艘船。两年不见。泽会变成什么样子呢。甘奥飛觉得此时此刻。自己是那么的迫不及待。 军船渐近。可以清楚地看到船上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慢慢的。让他日思夜想的那张脸也终于出现了。 “老头子。”甘泽兴奋地从甲板上跳下來。扑进甘奥飛的怀里。像出去觅食的孩子终于回到了家人温暖的怀抱中一般。 甘奥飛也牢牢地抱着甘泽。这个人。认定了。此生再也不会松手。 “人我给你送回來了。你这儿子长得真好。我都羡慕了。”黄军官调侃道。 甘奥飛怀里抱着甘泽。心里开心得要飞上天。但一对上黄军官脸立马就沉了下去。“昨晚你骗我的事迟些再跟你算账。” “哎。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黄军官大叫道。 甘奥飛微微一笑。黄军官立马有了不好的预感。认识甘奥飛这么久。极少见他对自己笑。这还不是重点。关键是每次笑完后他就得倒霉。 黄军官一拍后脑勺。“你说的是昨晚你儿子喝酒的事……” “原本说好要送你的房子。无限延迟。”甘奥飛冷冷地道。拿起甘泽的行李。牵着甘泽的手正准备离开。甘泽却“噗嗤”一声笑了出來。“老头子你就别捉弄他了。太好笑了。” 甘奥飛听了甘泽的话后脸色缓和了一点。扔下行李。手探进口袋抓出一串钥匙。随意地向后一扔。也不管他的死党能不能接住。行李一拿。这次真的带着甘泽离开了。 坐在车上开车的时候。甘奥飛的右手依旧紧紧地握着甘泽的左手。多么好的感觉。手心充盈着的触感。一直都是甘泽的手。从小小的胖嘟嘟的。到现在的五指修长。 “老头子。这样开车很不安全哦。我又跑不了。”甘泽撇了撇嘴。 甘奥飛眼神一黯。低声喃喃道:“不会再让你跑了。” 由于声音太小。甘泽沒有听仔细。尾音拖长地“嗯”了一声。 变灯了。甘奥飛终于松开了甘泽的手。“回家再告诉你那个答案。” 甘泽沉默了下來。距离桃源别墅越來越近。甘泽的心跳也有些加速。 “在军营里生活得怎么样。”甘奥飛沉声问道。 一说到军营。甘泽便眉飞色舞起來。滔滔不绝地跟甘奥飛说了很多军营里的趣事。听得甘奥飛嫉妒得要命。两年啊。整整两年。他的泽周围都是些陌生的男人。这两年。陪着甘泽的人。不是他。 车子很快行驶到了桃源别墅。一直到进家门。甘泽都还在说着军营里那帮喜欢搞怪的好兄弟的事。甘奥飛突然捧起甘泽的脸。朝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重重地吻了下去。两年的思念。终于在这一刻寻找到了发泄口。 穿着笔挺军装的甘泽十分有精神有活力。因为当兵的缘故甘泽高了许多。一下子只比甘奥飛矮几公分了。原本白皙的皮肤被太阳晒成了健康的肤色。军绿色的军装穿在甘泽的身上。与穿着医生白袍的感觉截然不同。却都十分迷人。 甘奥飛边吻着甘泽边推开了别墅的大门。“泽……”单独的字眼溢出唇边。甘泽还记着甘奥飛还沒有告诉他答案的事。推开他的唇。艰难地道:“答案你、你还沒说。” “我现在就告诉你。泽。想你想到要疯了。你知道吗……”甘奥飛咬着甘泽的耳垂。暗哑着声音道。 甘泽的双眸中划过一抹欣喜。他等待了这么久的东西。终于得到了。甘泽的双臂搂上甘奥飛宽阔的肩膀。闭上眼睛激烈地回吻着甘奥飛。 两人难分难舍地挪进了甘奥飛的卧室。仿佛天雷勾动地火般。甘泽的衣服被粗暴地扯开。军绿色的衣服下是结实紧致的肌肤。甘奥飛看得眼都直了。 将人缓缓地推到了床上。甘泽脑子一激灵。翻身将甘奥飛压在了身下。“老头子。不然我在上面。” “别闹。泽。”甘奥飛简直哭笑不得。占据着身高和体能上的优势。又将甘泽压在了身下。细密的吻如雨点般落在了甘泽的脸上。 甘泽不甘心地咬着唇。“老头子。你想好了。不会后悔吗。” “绝、不。”甘奥飛一字一顿地道。 “你要了我。就不能抛弃我。” “好。”甘奥飛毫不迟疑地答道。 “我要的不是现在。是一辈子。”甘泽决定将所有的话说在前头。 甘奥飛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傻孩子。谁跟你闹着玩了。我爱你。” “你爱……唔嗯。”甘泽还沒來得及反问一句。已经被炙热的吻堵住了所有的质疑。 是不是因为他忽略了甘泽的感情太久。所以甘泽才这么难以置信那句“我爱你”。 甘奥飛决定身体力行地用尽所有力气令甘泽感受到自己的爱。 不是只有你爱我。我也爱你。 我的泽。 第130章 他是我的唯一 窗外。温暖的阳光已经洒遍了大地。桃源别墅外的笔直公路上已经多了许多來來往往的车辆。这是崭新的一天。 而桃源别墅里。一大早甘奥飛已经醒过來了。 这么多年的工作时间令他的身体形成了固定的生物钟。不管夜晚多少点睡觉。又或者再疲倦。甘奥飛都会自动在早上八点半准时醒來。 而今天。他也如往常般醒了。对于昨天被折腾了一夜的甘泽來说。甘奥飛精神奕奕得不像个人。 工作已经堆积成山。甘奥飛不在乎。桌面上的手机一直无声地响着。助理发了多少短信催他去上班甘奥飛不清楚。反正从他醒來开始就已经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最在乎最珍贵的东西正在熟睡中呢。谁也不能将他吵醒。 幸好桃源别墅并不是处于市区地带。不然甘奥飛还得头疼一大清早外面发出的各种声音。担心会将昨晚累了一夜的甘泽吵醒。 甘奥飛想要的不多。只要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能够看见甘泽的睡脸。已经比在事业上攀上任何一座巅峰要感觉美妙得多。 房间里开着暖气。并不冷。柔软的被子只盖到甘泽腰际往上一点儿的背上。由于昨晚太累。甘泽是就着趴着的姿势睡着的。大半的背部暴露在空气中。也暴露在甘奥飛的眼底。很少被太阳晒到的背部十分白皙。上面布满了男人留下的吻痕。看起來十分暧昧。 甘泽蜷缩着睡着的样子像只动物一样可爱。又有谁能想象得到医学界的天才会有这样可爱的睡姿呢。 这一切。都是他的。甘奥飛只要这么一想。温暖便溢满了心田。两年啊。他花了两年的时间去看清自己的心。不管他对甘泽是什么感情。甘泽这个人早已在他的生命中扎根。谁都不能将他拔去。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自拔。 甘奥飛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甘泽。一看就看了两个多小时。 午后的阳光透过银灰色的窗帘洒在甘泽的背上。甘泽却还沒有醒。再这样要饿坏了。而且也会耽搁下午的发布会的…… 甘奥飛想了想。俯身吻上了甘泽的后颈。熟睡中的甘泽觉得很痒。微微睁开眼。想起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便也随意了许多。 “好困~” “还沒睡够。”甘奥飛低笑的声音传入耳际。气息灼热。很痒。 甘泽将脸埋进了雪白的枕头里。继续睡。而甘奥飛自然也不罢休。灼热的吻已经蜿蜒到甘泽的背上。望着自己新种上的草莓。颇有成就感。 “痒~都一晚上了。不许你再碰我。谁说你不正常。性。冷淡。沒性。欲的。根本就是骗人。什么这么多年沒碰过女人。肯定都是骗我的……”甘泽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大堆。其实就是抱怨甘奥飛昨晚像变了个人似的折腾他。就连到最后他都求饶了还是沒有放过他。 甘奥飛凑近甘泽。清楚地听到了每一个字。最后哑然失笑。他的确是因为积攒了太久。很少发泄。昨晚才会那么疯狂。第一次尝到甘泽的滋味。自然想停都停不下來。听到甘泽动人的求饶声更是热血沸腾。到最后竟忘了甘泽是第一次。 幸好他还是极有分寸的。并沒有伤到甘泽。 “泽。该起床了。你不饿吗。昨晚是我不好。下次……”甘奥飛的嘴巴被甘泽用手捂住。甘泽忿忿地道:“你还说。” 甘奥飛将甘泽扶起來。“那我不说了。你还要睡就再赖一会儿。我先去做点吃的。等会儿再來叫你。” 甘泽赤着身体向后靠在枕头上。心里依旧有些愤愤不平。怎么沒人告诉他做那事儿那么疼啊。靠。让老头子占了大便宜了。以后要是敢对自己不好的话……甘泽磨着牙齿。眼神恐怖地瞪着旁边的那个枕头。 但是一想到甘奥飛昨晚的承诺。甘泽又不禁傻傻地笑开了。曾经为了这段感情煎熬了多久、绝望了多久。幸好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哪怕逆了世界又如何。他只要一个甘奥飛。 甘泽迷迷糊糊地想了想。果然又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食物的香味熏醒。 被喂饱喝足后甘泽终于懒洋洋地离开了甘奥飛的大床。“下午去哪里好。不然先回基地探望下战狱……”甘泽边穿衣服边嘀咕道。 “下午有地方去。”甘奥飛的双臂缠在了甘泽刚穿好衣服的腰上。流连着不舍得离去。“泽。对不起。以前让你一个人承受一切。” 甘泽低着头。“都过去了。用那么些年。换一辈子。好像我也不亏。你说下午要去哪里。” “陪我去参加一场发布会。” 甘泽不以为然。“发布会。这么无聊。我才不去。” “不行。这场发布会很重要。陪我一起去吧。不然。我不放你走了……”甘奥飛贴着甘泽的耳朵道。 甘泽被磨到沒有办法。只好点了头。 回过头才发现甘奥飛穿了很正经的西装。看起來倒像是无比正经的商人龙头。谁能想象昨晚就是这个男人将他吃得一点儿也不剩。 “泽。家里好像沒有医生白袍。”甘奥飛突然道。 甘泽一头雾水。“基地小医院里有。你要來干什么。” “不。回头我再给你买一件。你当睡衣穿……”甘奥飛还沒说完。就被甘泽用像看着变态一般的眼神狠狠地鄙视了。“老头子你发烧了吗。谁会把工作服当睡衣穿啊”甘泽不敢置信地大叫道。 甘奥飛却微微皱起眉。十分认真地道:“泽穿着好看。” “……好看也不能把白袍当睡衣穿。”甘泽翻了个白眼。上班穿白袍。下班回家还得当睡衣穿。腻不腻。 甘奥飛沒有再在这个话題上较劲。但是却沒有死心。 两人搞定一切出门的时候。甘奥飛的助理已经在桃源别墅的外面等着了。 “两位好。请上车。”女助理极有礼貌地朝甘奥飛和甘泽点头。今天的发布会对于甘奥飛來说特别重要。所以是助理亲自过來接他们。在去往发布会现场的途中。甘奥飛还在看着新的营销方案。而甘泽则抓紧时间又赖在甘奥飛身上睡着了。 “董事长您对您的儿子真好。”女助理透过后视镜看见甘泽舒服地躺在甘奥飛的大腿上熟睡。忍不住道。 甘奥飛抚着甘泽的头发。向來严肃的双眼里带了一丝温暖。“他是我的唯一。” “发布会真的要宣布那件事吗。您就不担心会对您的生意有影响。”女助理对甘奥飛做的决定还是有些担心。 甘奥飛点头。“就按照原定计划办吧。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女助理点头。“已经都准备妥当了。” 由于甘泽在车里睡觉。即使甘奥飛沒有说。女助理也很聪明地将车开得十分缓慢、平稳。因为本來就是比预定时间早出门。所以不用担心迟到。 “苏助理。帮我订制几套类似医生工作服的睡衣。越快越好。”甘奥飛面无表情地道。 那次他为了骗甘泽回家。故意说自己不舒服。甘泽吓得马上就回了家。由于太匆忙。身上还穿着医生白袍。纯白的服装。衬得甘泽十分好看。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甘泽穿着医生白袍的样子已经深深地刻在了甘奥飛的脑海里。 沒有人会比他的泽更适合穿医生白袍。甘奥飛对此深信不疑。 而女助理听到甘奥飛的话后倒是吓了一跳。沒想到董事长这个看起來这么古板的男人居然这么有情。趣…… 这种话当然不可能在甘奥飛的面前说出來。女助理只好点头道:“是。等发布会结束后我会立即找人订制。” 甘奥飛并沒有像女助理所想的那般有情趣。也不是所谓的制服癖。他只是单纯地觉得甘泽穿着好看而已。人对于赏心悦目的东西都有一定的追求。更何况甘泽现在是自己的。是他的唯一。以后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大半个小时的车程过后。终于到了发布会的现场。车子一停甘泽便醒了过來。揉揉眼睛。“到了。” “到了。下车吧。”甘奥飛替甘泽整理好因为睡觉而变得歪歪扭扭的领带。轻声道。 甘泽皱着脸。“我真的要去吗。” 两年前。那场流言风波涌起的时候。甘泽走在大街上曾被人当作一个笑话般看待。无数的闪光灯在他眼前不停地亮起又熄灭。却不是因为他站在光鲜亮丽的颁奖台上。也不是因为他出现在电视机前。而是因为他对甘奥飛的爱情。 那时候他十几岁。也才只是一个孩子。 虽然他是男的。但是两年前的那场流言风波依旧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创伤。曾经也一度迷茫自己是对是错。直到两年后。终于等到甘奥飛牵着他的手。抱着他。这种不安感才逐渐消去。 从那时候开始。甘泽便下意识地躲避起闪光灯來。他现在很快乐。不想再回想起不好的事。 甘奥飛仿佛明白甘泽心中所想。握住了他的手。用力地捏了捏他的手心。“泽。我说过。不会再因为任何人任何事伤害你。” 第131章 不是父子是爱人 甘泽看着甘奥飛无比认真的双眸。微微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下了车。在女助理的开路下。两人牵着手走进了发布会现场。 尽管不是婚礼现场。两人却是头一次一同出现在公众场合。踩在跟婚礼现场无异的红色地毯上。甘泽的手心都沁出了汗。却被甘奥飛握得更紧。 很多人在看到两人出现的时候都在交头接耳地说着两年前流言风暴的新闻。甘奥飛的脸沉了下來。凌厉的双目带着警告意味扫向了那些人。现场议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來。刺眼的闪光灯此起彼伏。甘泽听到了甘奥飛的声音。“泽。放松点。你并沒有做错什么。” 是的。他并沒有做错什么。 只要甘奥飛这么说。即使全世界都认为他是错的。他也会坚定自己并沒有做错什么。 当初最令他伤心的。不是甘奥飛不接受他的感情。而是甘奥飛认为他有病。这对于甘泽來说是最大的打击。两年的时间。令甘奥飛变得坚定。他又怎么能害怕呢。 甘泽点头。原本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來。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个军人。还是个为医学界做出过不少贡献的医生。他并不欠别人什么。也沒有做错任何事。 如果一直在人前抬不起头來。岂不是自己先承认错误了。 甘奥飛牵着甘泽信步走到了台上。与他的合作伙伴握了握手。对准台上的麦克风铿锵有力地宣布道:“今天是我甘奥飛。与环球国际的周董事签订合约的好日子。从今天开始。环球国际的新楼盘将全权交由银升集团进行推广销售。周董事。祝我们的事业蒸蒸日上。合作愉快。” 甘奥飛从女助理捧着的托盘中拿过两杯红酒。一杯递给他的合作伙伴环球国际的周董事。另一杯自己拿在手中。两杯轻轻相撞。周董事豪爽地道:“干。” “干。”甘奥飛也难得地露出一个快意的笑。带着骄傲的目光看了站在他旁边的甘泽一眼。甘奥飛的心里十分满足。一仰头。两位董事长当着全场人的面喝尽了杯中价格昂贵的红酒。将空的酒杯放回了托盘上。 甘泽自然也替甘奥飛开心。他也看过新闻。环球国际是拥有最多新楼盘的上市公司。而银升集团的财力与楼盘仅次于环球国际。这次两家能取得合作。对于甘奥飛的事业自然是如虎添翼。更上了一层楼。 人生最快意的不是在事业上取得多大的成功。而是成功后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分享成功后的喜悦。甘泽想。这大概就是甘奥飛坚持要自己陪他过來参加这场发布会的原因吧。 虽然甘泽对房地产并沒有一丁点兴趣。但作为与甘奥飛最亲密的人來说。他还是十分乐意与甘奥飛分享成功后的喜悦的。甘泽静静地站在甘奥飛的身边。看着甘奥飛与周董事相互在合约上签字。嘴角一直带着笑容。 签完合约后。甘奥飛下了个手势。在他们身后的大屏幕上顷刻间出现了新的楼盘。位于新的浅水湾区域。错落有致。楼下设有公共花园、游泳池以及度假小村。夏天可以游泳打球跑步。冬天可以打火锅吃烧烤。东面还能看到美丽的湖泊。日出日落的景象美得令人惊叹。每一套房皆是豪华型装修。看得现场的媒体人员都不禁心动了起來。 “这便是与环球国际签约后。由银升集团进行推广销售的第一个楼盘。每平米价格为五万元。欢迎订购。”这个价格一出。全场不禁哗然。看來像这样的房子也只有暴发户或者富二代能住得起了。 新楼盘推广完成后。环球国际的周董事因为接下來还有一个会议要开。便先行离开了。所有人的焦点便聚集在了甘奥飛的身上。现场的媒体记者已经积攒了不少问題想问甘奥飛。却都被甘奥飛的一个手势压了下來。 “今天之所以邀请各位参加这场发布会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就是宣布银升集团与环球国际成为合作伙伴。往后共同盈利的好消息。第二则是因为我的宝贝儿子参军两年。终于回到了我的身边。我知道大家对此有很多疑问。但请各位先听我把话说完。” 甘奥飛举起两人交握着的双手展示在所有的闪光灯下。坦坦荡荡地对所有人道:“泽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他却是上天赐予我的一道阳光。我不希望那些不理解我们的人肆意玷污、践踏我们之间的感情。流言蜚语我可以不在乎。但谁若敢令泽伤心难过。我也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甘奥飛这么当众宣布等于给了所有人一个警告。两年前的事大家最好不要再提。尤其是在甘泽的面前。否则。下场如何不必甘奥飛多说。邹楚雯最后怎么样了大家心里都清楚。不仅前途、名声尽毁。闹到最后还坐了牢房。 两年前甘奥飛沒有及时在流言风暴四起的时候出面。而被威廉抢了风头。在这件事上甘奥飛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甘泽。令甘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所以今天。他要光明正大地告诉全世界。当着全世界的面给予甘泽此生最大的承诺。 “老头子……”甘泽睁大了眼睛。感动地看着甘奥飛。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甘奥飛会不顾世人的眼光在所有人的面前向他表白。 “在这里我想宣布一个消息。我与泽并沒有血缘关系。不是亲父子。从今天开始。我将与他正式解除父子关系。”甘奥飛接下來的话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反应不过來的除了参加发布会的记者媒体们。还有甘泽。 甘泽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变了脸色。老头子说了什么。要跟他解除父子关系。这怎么可以。他们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父子。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老头子怎么可以不要他。而且是当众宣布不要他…… 这个戏剧性的转变几乎是惊呆了所有人。甘泽着急地朝甘奥飛摇头。他不要。他要他们一辈子都是最亲的人。不管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在法律上。他们都要是彼此的唯一。 “泽。我们不是乱。伦。因为我们不再是父子。从此往后。你是我的爱人。”甘奥飛微微低头。吻上了甘泽的额头。紧接着抬起他的下巴。吻上了昨晚一直舍不得离去的柔软唇瓣。仿佛用尽了此生的虔诚般吻着。 甘奥飛的话回荡在甘泽的耳边。甘泽愣住了。眼圈也渐渐泛红。原來甘奥飛煞费苦心做的。不过是为他们脱了这顶“乱。伦”的帽子。让他们能够光明正大地成为一对普通的情侣。 闪光灯不断地响起。甘泽却沒有注意到外界的任何东西。他的眼里只有甘奥飛。 “泽。一辈子陪着我。好不好。”甘奥飛突然在所有的镜头前跪在了铺着红色地毯的台上。打开手里的黑色礼盒。礼盒中有两枚款式一模一样却一大一小的戒指。这是由著名的意大利设计师专门为他们的爱情量身定制的戒指。全球仅此一对。 为了今天这个场面。甘奥飛煞费苦心。从甘泽去军营后不久。甘奥飛就渐渐尝到了思念的滋味。明白了自己的心。想起威廉曾经挑衅他的话。他就恨不得早早地用戒指圈住甘泽的一辈子。让他一辈子都是自己的。 谁也不能觊觎。 早在定下两年之约的时候甘奥飛就说过。两年后。即使甘泽想反悔也來不及了。所以。他策划了今天。对今天的到來迫不及待。 甘泽已经彻底愣住。一个字也说不出來。他曾想过最好的结果。便是向甘奥飛表白过后还能静静地做他的儿子。从沒有想过甘奥飛也会为了他不顾世人的眼光。不顾一切。 “泽。”甘奥飛幽黑的双眸仿佛带有魔力般。吸引着甘泽的灵魂。令他终于回过神來。重重地点头。 散发着银光的戒指被甘奥飛戴进了甘泽的无名指中。甘泽也接过了另一枚戒指。同样将它戴到了甘奥飛的无名指上。十指相扣。爱意无限。 第2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7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27节 所有人都惊呆了。直到很久很久。现场才响起干巴巴的掌声。仿佛受到了感染般。那几声掌声响起后。渐渐的。大家都鼓起了掌。也许是畏于甘奥飛的财力。但这其中。也有真心替他们鼓掌的人。 这一刻。谁都想不起來还要问些什么。所有的答案都再明白不过。他们当着全世界的面相爱了。不是父子。仅仅是两个普通的男人。就是这么简单…… 车上开出了很远。甘泽都沒有回过神來。看着手上的戒指发呆。他们两个这算是结婚了么。虽然沒有结婚证。但接受了结婚戒指。也算结婚了吧。 “泽。你是我的了……”当天晚上。甘奥飛抱着甘泽。热烈地拥吻。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等忙完这个季度的工作后。我们就去度蜜月。还有。泽。搬回來一起住吧。”甘奥飛熄了灯。将甘泽抱得紧紧的。赤。裸的胸膛相贴在一起。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嗯。”甘泽听见了自己的回答…… 第132章 在伦敦的狼狈! 当开完会议的周董事看到新闻报导的时候大吃了一惊。“想不到甘奥飛这个人倒是有勇气。”周董事点了根烟道。 周董事的助理连忙将烟灰缸移到了周董事的面前。“董事长。他选择和我们签订合约的当天闹出这样的事。不知道会不会对我们的生意造成什么影响……” 周董事摆了摆手。“人的一生。需要有勇气才能成就大事。甘奥飛是个有勇气的人。这一场。我陪他赌了。以我和他的基业。谁都赌得起。” “是。”助理知道周董事最敬佩有勇气的年轻人。便不再多言。 翌日。心情不错的甘泽一直睡到大中午。跟甘奥飛吃完饭才慢悠悠地到军火基地上班。基地里的那些雇佣兵两年沒见他了。见他回來都以为自己眼花了。一个个朝他问好。甘泽摆摆手。问道:“战狱呢。” “少爷不在基地。他去悉尼办事了。”一个雇佣兵回道。 甘泽微微皱眉。跟战狱这么久不见还想找他说说话呢。人居然沒在。甘泽暗自嘀咕了几句。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换上了医生工作服。 甘泽身体一顿。一看到这白袍。又想起甘奥飛夸他穿白袍好看的话。还说要买來给他当睡衣穿…… “什么时候老头子也变得这么幼稚了。有人拿工作服当睡衣的么。”甘泽说着说着又忍不住笑了。穿着白袍向后躺倒在了床上。真是做梦都沒有想到有在一起的一天啊。甘泽盯着闪耀着银光的戒指幽幽地想道。 而这时候。刚将甘泽送到军火基地后正在返回银升集团路上的甘奥飛冤家路窄地碰见了开着车的威廉。无声地将车窗降下后。甘奥飛看见威廉的车也停了下來。 “这两年。阿泽去了哪里。怎么都找不到他。打电话也沒人接。”戴着一副黑色墨镜的威廉看起來十分帅。浑身散发着一股很an的男人味。这个男人。令甘奥飛嫉妒。 因为威廉比他年轻。而且比他会讨甘泽的欢心。就只这两点。即使是在事业上取得极大成功的成熟男人甘奥飛也不得不嫉妒。虽然甘泽的心在他这里。但他也知道。威廉可一直都沒有死心呢。 因为甘泽前两年到军营锻炼的缘故。手机暂时交给了甘奥飛保管。威廉总会时不时给甘泽发些短信。隔三差五地打电话。当然。这件事甘奥飛不会告诉甘泽。那些短信和來电记录。都被他不动声色地删掉了。 男人在对待爱情方面也和女人一样小气。尤其是像甘奥飛这样习惯了站在高处的男人。更不能容忍有人觊觎他的甘泽。 “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要你管。”甘奥飛将视线转移到车窗玻璃前。沒有再看威廉。 威廉顿了顿。“你在电视上跟他求婚的事。我看见了。我替他开心。祝你们幸福。” “谢谢。”甘奥飛升起了车窗。踩了油门离去。威廉停在原地几分钟后。也叹着气离开了。 甘泽终究还是这个男人的。他根本是瞎操心了…… 甘泽返回基地上班几天后就发现了不妥。首先是好几天沒见到喻驰。 忍了几天。甘泽终于忍不住了。找了个人打听消息:“诶。那个教官呢。就是战狱的那个教官。” “教官。你说的是喻教官。”被甘泽逮到的雇佣兵问道。 甘泽翻了个白眼。“不是他是谁。” “喻教官应该是死了。可少爷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还在不停地寻找着。每次去一个地方谈生意。一定会待足五天。谈完生意后再亲自去找。都两年了。还不曾死心……”雇佣兵皱着眉。 虽然大家都能理解战狱对喻驰的情意。要不是因为战狱。喻驰也不会死。战狱会惦记感激喻驰也是应该的。但是从另一方面來说。战狱是军火基地的老大。他不应该总沉湎在关于喻驰的回忆里。而不相信事实。 “死了。怎么会死了呢。”甘泽惊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來。他只是不在军火基地两年而已。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雇佣兵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甘泽。甘泽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自己身上的白袍。怎么会这样……沒想到到头來那个男人竟还是因为战狱而死了…… “真的死了吗。尸体……有找到吗。”甘泽问道。 雇佣兵摇头。“悬崖下面就是一片大海。尽管少爷每天都叫我们轮流打捞。但依旧一无所获。掉进了海里的话。也未必未必能有全尸了” “谁告诉你喻驰死了。你他妈的不想活了吗”谁也沒想到雇佣兵在说那句话的时候被恰好回到军火基地的战狱听个正着。怎么也找不到喻驰的火气一下子便发泄在了雇佣兵的身上。 那个雇佣兵回头一见战狱恐怖如阎罗王的脸色。立即意识到自己犯了战狱的忌讳。腿一软立马跪下了。“少爷。是我多嘴。对不起……” “去领罚……不。马上滚出我的视线。”战狱怒吼道。连脖子都吼出了青筋。那个雇佣兵在战狱恐怖的眼神下溜走了。再也不敢乱说关于喻驰的任何话。 战狱将手里的西服狠狠地甩在了地上。他想起当年自己也曾让喻驰领罚。想起了喻驰饱含委屈与不解的悲伤眼睛。 “战狱。他真的……”甘泽也有些不敢置信。 喻驰好好的。怎么就会死在爆炸中了呢。 战狱红着眼睛抬头。“他不会死的。你们要我说多少次才信” 甘泽默默地离开。到酒柜里拿了两瓶酒出來。将酒开了。递了一瓶给战狱。一个字也沒有说。懂你的人不需要安慰。只需要倾听和陪伴。 战狱夺过酒瓶。喝了一大口。“我不知道自己过的是什么鬼日子。从他不在后开始。一切、一切都变了样……” 忍了这么久。战狱终于能在一个人的面前将自己想倒的苦水全都倒出來。到最后。他醉醺醺地躺倒在了游泳池旁边。 某年夏天的时候。战狱曾站在楼上。偷偷看过喻驰在游泳池里伸展着优雅的双臂游泳。也曾与他一同在游泳池里比赛过。水纹一圈又一圈地荡漾开。那些美好的曾经。都在微风中消散了。 甘泽一直沒有醉。因为他一直在听着战狱说话。并沒有怎么喝酒。酒瓶里还剩下最后几口酒。甘泽看着天上能看见的唯一一颗闪耀的明星。将酒瓶里的酒倒在了地上。幽幽地道:“喻驰。你要是还活着。就睁开眼看看为你痛苦着的战狱吧。要是死了。至少也该让他找到你。你不该是这么残忍的人。你想要的。不是他的爱吗。” 甘泽的声音回荡在绝美的月色下。闪耀着银光的戒指也令他心酸了起來。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沒想到他去了一趟军营回來喻驰就不在了。他该庆幸甘奥飛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人生最难做的事情。莫过于珍惜身边的人。 战狱并沒有放弃寻找。两年里他去了许多地方。在每个地方都会停留几天。好好地找人。他深信。如果喻驰还活着。一定会在某个城市。只要他不放弃。总有一天。他们会相遇。 两年内。战狱去过四次伦敦。前几次去的时候不是被英子煞早早掩藏了喻驰的个人信息。就是沒有到伦敦的中心。还有两次是去得比较匆忙。而这次。战狱从轮渡上下來。伦敦的一个军火组织头目私底下约了他谈生意。他便第五次到达伦敦这个城市。 几个小时后。生意并沒有谈妥。战狱失去了最后的耐性。带着人离开了。沒想到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竟然遭遇了埋伏。因为对方人多。所以战狱折损了不少手下。自己也受了点儿伤。像无头苍蝇般往前乱跑着。那些手下也跟他走散了。 战狱捂着受伤的肩膀狼狈不堪地往前跑着。途中不知道撞倒了多少人。 他不能死。他还要活着找到喻驰呢。怎么能死在这么个鬼地方他不能死…… 仓促匆忙间战狱不小心撞倒了餐厅外面摆着的倒菜桶。整个人更显得狼狈不堪。战狱有生以來第一次这么丢脸地在大街上奔跑。 满头满脸的意大利粉随着他的跑动掉在地上。战狱都顾不得了。心里却在咆哮着:他妈的。等他躲了过去。定叫那个头目好看。 战狱见身后追赶他的那帮人还沒有追过來。也不管眼前的是什么店。便一股脑地冲了进去。这里是伦敦中心。即使身上带着枪也不好拿出來用。要是触动了警方一切会变得很麻烦。因为这里毕竟不是战狱的地盘。所以他只能先忍过去。然后再用道上的手段解决。 战狱就在这般狼狈的情况下冲进了喻驰的馆子。此时喻驰只是刚到馆子沒多久。正常营业的牌子都还沒有挂出去。距离第一个单独教导的学生课堂也还有四十分钟的时间。 喻驰习惯提早一个小时到馆里。换好方便运动的黑色空手道服。自己先热身二十分钟。此时喻驰刚热身完毕。一转身便看到一个看不清脸极其狼狈的人冲进了自己的馆里…… 第四卷·掠战 第133章 他是谁?! 喻驰的馆子开在市中心。平时只要正常营业后都会有不少人进出。但这里依旧打扫得十分干净。木质的地板散发着令人提神醒脑的幽香。喻驰平时就站在镜子前教学。因为这样方便他演示动作的时候能够透过镜子看到学生们的动作。 因为此时还沒有学生过來。所以刚热身完的喻驰站在中央的木地板上闭着眼休息。 穿着黑色空手道服的喻驰身材颀长、精神奕奕。窗外的阳光斜斜地射进來。洒在他黑色的空手道服上。就连空气中细小的尘埃都能看见。此时的喻驰即使闭着眼睛。浑身也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而战狱就是在这种时候冲了进來。就连一向冷静的喻驰都被吓了一跳。只不过因为说不了话。所以喻驰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战狱的视线模糊不清。因为倒霉地撞翻了别人的倒菜桶。他的脸上沾着许多剩菜。连带着眼睫毛上都是沙拉酱。脏得一塌糊涂。 战狱冲进道馆的一瞬。被这里面的宁静震慑住了。整个道馆都静悄悄的。只有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中央的木地板上。也照射着站在中央的那道黑色的背影。 极其熟悉极其熟悉的背影。战狱浑身都僵住了。此时他距离那道背影十分接近。却立在原地。不敢再动弹一步。 喻驰回过头來。看见一个狼狈不堪像惹了大祸的男人闯进了自己的馆里。顿时冷下了脸。 像这种地痞流氓。喻驰也见过不少了。 一个华人。想在伦敦这样的地方开馆子并不容易。道馆刚开张的头几天。不少流氓地痞过來闹事。还有一些自认为自己拳脚功夫了得的人上门挑衅。只不过那些人的下场并不好看。通常是叫嚣着前來。被喻驰打得趴着出去。骨折都还算是轻的。 刚开始英子煞也有点儿担心喻驰。不过见那些人都不是喻驰的对手后。便放下了心。 打那之后这附近就沒有哪个人敢小瞧喻驰。也沒有哪个人敢小瞧喻驰的道馆。 因为喻驰什么功夫都会一点。所以并沒有像别的馆子那样单一地起什么“跆拳道馆”、“空手道馆”的名字。而是十分简单地直接以“道馆”二字作为馆里的招牌。在两个字的中间。还有一小幅雕刻出來的健身肌肉图。令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个馆子是做什么的。 这个人。也是來闹事的吗。 喻驰无法说话。他只能用凌厉的眼神瞪着战狱。而战狱从自己被乱七八糟的东西遮挡住的模糊视线中。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震惊。 喻驰。是喻驰吗。 战狱抹了一把脸。然而他此时的模样实在太过狼狈。这一抹并沒有好到哪里去。至少。喻驰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战狱极力控制住自己内心的喜悦。他不敢置信。喻驰就站在他的面前。距离他不过一两米的距离。穿着黑色空手道服的喻驰看起來就像一只杀伤力极强的豹子。牢牢地网住了战狱的视线。 是喻驰。真的是喻驰啊。这样积极向上充满生命力的男人。不是喻驰又会是谁。 他日思夜想。想到心痛得无以复加的人。不是喻驰。还会是谁。 战狱颤抖着抬起手臂。既害怕自己冲过去触碰到喻驰他就会在阳光下幻化了。又害怕此刻如果自己不紧紧地抓住他。下一刻他又会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战狱第一次彷徨不安。对着自己所爱的男人。 太希望太希望喻驰还活着。太希望能见到喻驰。这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的。战狱竟然沒有勇气去证实。 也许还是希望大过了一切的恐惧。战狱终于动了。他展开双臂朝喻驰扑了过去。两年多令他内心煎熬辗转难眠的男人就在他的面前。也许只要一伸手。就能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个念头强烈到将所有的一切都抛开。 喻驰见面前的男人无缘无故地朝自己冲过來。屏住了呼吸。眼里闪过寒光。果然又是來闹事的。距离学生过來上课的时间不多了。不过在那之前。他应该能解决这个男人。 战狱怎么也沒有想到。当自己想要扑上去紧紧地将喻驰抱进怀里的时候。迎接他的会是喻驰无比坚硬的拳头…… “唔。”战狱的脸被喻驰打得歪向了一边。紧接着是狠狠的一脚。喻驰见战狱不还手还觉得有些奇怪。谁料那人竟然不管自己怎么揍他。突然将他紧紧地抱住了。 沒有什么能比这个举动更令喻驰惊愕。什么意思。这个男人是个变态吗。还是想占他的便宜。 喻驰火气更胜。见男人死活不放手。下手更重了。更气人的是自己又不能说话。不然好歹也能问个究竟。现在只能男人不放手他就往死里揍。 虽然对与喻驰刚相遇就被狠揍感到有些意外。但当初喻驰会险些葬身在爆炸火海中也是因为他沒有及时赶回去营救。这两年多來。战狱早就悔青了肠子。如果喻驰还沒有死。就是当场打他一枪还是给他一刀都沒事。又怎么会在乎这点拳打脚踢呢。 只要喻驰能泄气。要他怎么样都可以。 “喻驰。喻驰。你回來了……唔。咳咳。不要再离开我了。”不管喻驰怎么打他。战狱就是死抱着喻驰的腰不放。两人因为激烈的打斗纠缠摔在了木地板上。战狱却依旧沒有松手。 而喻驰的拳头。在战狱喊出他名字的那一刻。再也砸不下去。 怎么回事。这个人的声音为什么那么熟悉。他在叫自己的名字。难道。他也认识自己。 喻驰并不确定自己叫什么名字。只是因为英子煞从他苏醒后开始就一直喊他“喻驰”。所以他便相信了。自己就叫这个名字。而在梦中。也有一道声音。一直如此喊着他。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痛苦不堪地喊着。令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 战狱见喻驰停了手。便一个翻身将喻驰压在了身下。布满厚茧的手指抚上了喻驰的脸。真好。是有温度的。不是冷冰冰的。喻驰还活着。就在他的面前。 曾经做过多少次喻驰已经死去的噩梦。吓得战狱不敢入睡。喻驰还在。好好的。 战狱颤抖着双臂将喻驰紧紧地抱在怀里。脑袋枕在喻驰的肩膀上。认真地倾听着喻驰的心跳声。 “喻驰。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苦吗。”战狱的眼泪顺着眼睛流了下來。滴在了喻驰的脸上。喻驰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这个奇怪的男人竟然哭了。是因为他吗。 可是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喻驰。我想你。对不起。”战狱贴在喻驰的耳边说着。 疯狂的思念已经快要将他逼疯。两年多。他怎么过來的。连他自己都不敢去回想。一遍又一遍地寻找。一遍又一遍地命人打捞那片大海。一遍又一遍地走上那座悬崖。甚至曾经想过跳下去。在希望找到喻驰和害怕见到喻驰尸体的恐惧间徘徊。所有人都觉得他会疯。或者他已经疯了。至少许多次在将要疯的边缘徘徊…… “你是谁你是谁。”喻驰拼命地说着。口型也在不断地变化着。却始终沒有发出一丝声音。阳光照射在木地板上。仿佛在嘲弄喻驰的无助。 舌头被喻驰狠下心咬伤。有血顺着嘴角淌下。喻驰却仿佛沒有察觉般。他只是想问一句。这男人到底是谁。可却说不出來、说不出來。 战狱的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喻驰的耳际。湿热的吻袭上了他的耳垂。熟悉的感觉涌进脑海。喻驰的大脑在一瞬间仿佛惊涛骇浪般不停地翻滚着。一股很奇怪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推开吗。他该推开吧。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甚至连这男人的脸都沒有看清楚。 只是喻驰还沒有來得及推开。战狱已经霸道强势地吻上了喻驰的唇。清新的味道一如当初。战狱扫荡着一切。这是曾经他最眷恋的味道。不管是曾经少有的几个吻。还是他们之间那美好的初。夜。从失去喻驰后。便成为他思念喻驰的唯一解药。 喻驰发不出任何声音。反应过來的他开始拼命捶打着战狱的肩膀、后背。可战狱依旧不为所动。直到一道声音传入喻驰的耳际。 “教练。您怎么了。要不要学生帮您。”一个英国帅小伙走进了喻驰的道馆。见喻驰被一个脏得都看不清脸的男人压在身下。第一反应便是喻驰让人欺负了。当即便想着要帮助喻驰制服战狱。 而喻驰看到自己的学生已经进來了。那莫名其妙的男人还在吻自己。心下一急。竟一掌将战狱劈晕了。 战狱根本沒有想到喻驰会劈晕自己。所以在晕倒的前一刻那双深邃的双眸里依旧带着讶异。 “教练。”那个小伙子见战狱被喻驰打晕了。便快步走上來将战狱踹到了一边。然后扶起喻驰。“教练。您沒事吧。” 喻驰摇头。在地板上写道:“沒事。” “这个人是谁。我这就去报警。”小伙子对着战狱咬牙切齿地道。 第134章 终于找到他! 喻驰拽住小伙子。瞥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战狱。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木地板上写道:“也许他是我以前的朋友。不用管他了。我们先上课。” “教练。您认识这个人吗。”小伙子不死心。觉得战狱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还是个变态或者神经病。觉得还是报警处理比较稳妥。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喻驰的学生们都不知道喻驰的真实姓名。只知道喻驰是个东方男人。并统一称呼他为“教练”。 喻驰摇头。写道:“不认识。不。不确定。你不用管了。先热身吧。” “教练。你的嘴……” 喻驰的嘴边还带着一丝血迹。被学生提醒了才略显惊慌地擦去。 “沒事。你马上热身。”喻驰恢复了一直对待学生的严格态度。而小伙子一见喻驰沉下脸來。也不敢再多说废话。因为要是上课不够认真。喻驰给的惩罚会令他至少两三天都來不了上课。 小伙子不敢懈怠。马上开始热起身后。眼睛却偷偷地注视着前面的镜子。亲眼看到喻驰将那个被他自己劈晕的男人拖出了馆外。似乎是十分暴力地扔在了门口。而后又赤着双脚进门。继续盯着他热身。 一个小时的课程结束后。小伙子谢过喻驰离开了。可喻驰却依旧有些心不在焉。今天沒有集体课。就只有一节课。所以他也该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了。 只是为什么这个人还倒在他的门外。 喻驰准备关上店门的手一顿。脸顿时冷了下來。 按道理來说他下手并不重。怎么会晕这么久。竟然还沒醒。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喻驰锁好了店门。瞥了战狱一眼。算了。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不应该多管闲事。何况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男人。 英子煞已经到国外出差了两周。今天晚上应该就会回到伦敦。他还是早点儿回家吧。 喻驰想到这里。迈开步子。将战狱留在了自己的店门口。 可刚走出不远。就听到有几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凶神恶煞地道:“那边找到吗。” “沒有。你们那边呢。可恶。那个男人到底跑哪里去了。附近都躲不了人。进店里看看。” 喻驰直觉不妙。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群來者不善的男人是冲着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去的。如果他任由那个男人倒在自己的店门前的话。被那群男人找到只是时间问題。 “喻驰。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苦吗。” 男人痛苦的声音突然在喻驰的耳边响起。那滴眼泪仿佛滴在了他的心上。那般滚烫。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是什么事使得那个男人在他的面前哭了。是因为他。才流的泪吗。 心猛然地被刺痛了一下。喻驰突然转身跑回了道馆。推开门。奋力地将战狱拖进了道馆里。而后从里面反锁上了门。 很快。那群不怀好意的男人便经过了喻驰的道馆。拍了一会儿的门见沒有人开门后。那群人用英文骂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喻驰望着战狱皱起了眉。这个人该怎么处理呢。喻驰想了想。探过手去检查了一下战狱的身体。发现战狱的背后有两道不浅的刀伤。额角也有撞伤的淤青。原本就带着伤。难怪被他打晕后醒不來了。 看这情况也不能送去大医院。喻驰在抽屉里拿了一点儿钱出來。将战狱的手臂吊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扶着他艰难地关上了店门。然后走了一条比较偏僻的巷子。那是一条捷径。 如果走大路去的话。那个医馆实在远。战狱现在这么狼狈不堪。喻驰沒有把握带着他能拦得了的士。所以只好带着战狱走了一条捷径。 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只需要十分钟就到了。喻驰扶着战狱进了一个小型医馆。这个男人受的伤不算严重。这样的医馆应该足够了。而且如果喻驰沒看错的话。这个男人也是从小就经历过高强度锻炼的男人。身子骨架子各方面都不错。和英子煞有得一比。 “什么人。”小医馆的医生打着哈欠问道。 喻驰沒有回答。将战狱扶到了白色的医疗床上躺好后走到那个外国医生的面前。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道:“他受伤了。麻烦你替他看看。” “原來你不会说话。”医生用纯正的英文问道。 在伦敦生活了两年多。英文对于喻驰來说早已变得十分简单。只是这个问題。喻驰却不想回答。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倍的钱放到了桌子上。又指了指战狱。 满脸都是络腮胡的医生懒洋洋地站起身。“那我就帮你看看吧。” 医生走到医疗床前。将战狱身上的衣服拉开。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口。将一条雪白的毛巾扔给了喻驰。“帮他擦干净些脸。” 喻驰接过毛巾。到洗手间里打了一盆水。将毛巾弄湿。一点一点地将战狱的脸擦干净。 直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喻驰的眼前。喻驰彻底愣住了。眼前的这张脸。这个轮廓。竟跟英子煞的脸一模一样。可喻驰却能百分之百肯定。这个人不是英子煞。 就算他们再像。也绝对不是同一个人。这个人留着干净利落的发型。双眉如剑。即使被他打晕了。浑身依旧隐约透着一股戾气。嘴角轻轻抿着。并不像英子煞。随时随地带着优雅的笑容。 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而且他好像也认识自己。 “呃”喻驰咬着牙。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你怎么了。头痛。”医生问道。 喻驰听不见任何声音。从前破碎的一些画面在他脑海里一划而过。喻驰跑出了小医馆。靠在墙壁上艰难地喘着气。这种心慌心痛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伦敦的天都开始渐渐变黑了。喻驰才听到医生疲倦的声音响起:“已经替他的刀伤缝好线了。现在打的麻醉剂药效还沒过。你是怎么回事。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喻驰摇头。扶着墙壁站了起來。就连双脚也有些麻软。他又进了医馆。近距离地看了战狱两眼。修长的手指探到了战狱的脖颈上。能够感觉到战狱脉搏的跳动。纵使现在脸色苍白。但是这个人还活着。 他的心很乱。直觉告诉他应该迅速离开。喻驰在桌子上写道:“我先走了。我不认识他。再见。” “诶。哎。别走啊。喂。就算不认识。你救了他不应该留个名字。”医生还沒來得及追出去。喻驰已经跑得不见了影子。 而另一边。英子煞提前下了飞机。一下飞机便收到了家族的报信。战狱被人追杀。刚好闯进了喻驰的道馆。英子煞有些担心喻驰。便边走边给喻驰打了电话。 所幸。家里的电话响了两声后。喻驰接起了电话。英子煞高高吊起的心终于放了下來。“我很快就到家了。你做饭了吗。” 喻驰敲了两声桌面。这是他们之间用电话交流的暗号。敲一声就是“好、可以、沒问題”的意思。敲两声就是“不好、不行”的意思。 英子煞听到声音后边走边道:“那今晚我们出去吃吧。” 电话那头传來了一声轻响。随后。喻驰挂断了电话。 英子煞从來沒有跟他说过自己有沒有什么兄弟。长得那么相似。应该不会是偶然吧。可不管喻驰如何过滤自己脑子里的信息。都不知道那个酷似英子煞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喻驰无法掩饰。他在因为那个男人而内心焦灼着。 战狱的麻醉剂药效过后便机警地睁开了眼睛。这是一个小型医馆。战狱一跃而起。扫了医馆一眼。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一个穿着医生工作服的医生。战狱皱着眉头。见自己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有些疑惑。 掏出黑色的枪支。战狱用枪冰冷地指着那个医生的后颈道:“是谁将我送过來的。” 战狱头脑一震。晕过去之前他似乎看到喻驰了。沒错。是喻驰。而且是喻驰将他打晕的。那么。会是喻驰将他送來医馆的吗。 “说。那个将我送到这里來的男人在哪里”战狱目光凌厉地瞪着那医生道。 医生睡得正香呢。就被一个冰冷的东西吓醒了。一看到是枪更是内心恐惧万分。支支吾吾地道:“的确、的确是个男人将你送过來的。但他、他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不认识” “靠。”战狱低声咒骂了一句。留下了一沓英镑。甩手走了。 凭着记忆中的路线。战狱在幽暗的街灯下绕來绕去。终于回到了白天的那个道馆的位置。 战狱抬头看着道馆的招牌。颤抖着手指触摸着高大的门。“这里是喻驰开的吗。” 战狱不敢相信。找了两年多。终于让他找到喻驰了。可那不是假的。白天。他还曾紧紧地将喻驰抱在怀里。吻过他的唇。十分真实。虽然喻驰现在似乎很排斥他。可依旧还是救了他不是吗。 战狱站在道馆的门前。扬起了一抹笑…… 第135章 想救便救 在灯火闪耀的伦敦。一个身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沿着坠落了无数星光的河岸边缓慢地走着。他的身上带了不少伤。有的是因为被人追杀而留下的伤。还有的则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受心爱之人下手的伤。 可男人的嘴边却一直带着微微的笑。这对于一个许久不曾笑过的男人來说。就像世界末日到來那般罕见。 那张鬼斧神工的脸上。一双深邃的眸子熠熠生辉。在月光下闪耀着亮光。战狱唯有攥紧拳头。才能深深地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和激动。心脏在“砰砰”地跳着。如擂鼓般响彻耳际。两年多來。再沒有什么比亲眼看到喻驰还活着更令战狱感到喜悦。 虽然喻驰对他似乎很冷漠、甚至很排斥。但只要喻驰活着。对于战狱來说。已经是天大的喜事。别的一切都不重要。 喻驰为什么会來到伦敦。当初是怎么绝处逢生的。又经历了什么…… 此时战狱的脑海里不断旋转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題。很想问喻驰。很想知道每一个答案。虽然知道喻驰一定吃了不少苦。而自己也一定会为那些答案痛彻心扉。战狱还是想知道。 却又不敢立即派人去找喻驰。今天已经见过了。如果他太着急。又把喻驰吓跑了怎么办。 英国伦敦毕竟不是他的地盘。如果喻驰执意要躲。就连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在短时间内将喻驰找出來。 更何况还有今天追杀他的那帮人沒有解决呢。 如果是喻驰救了他的话。那么那帮人说不定还会回头找喻驰的麻烦。尤其是去医馆的那条街上还装设了隐秘的摄像头。说不定拍到了点儿什么。战狱绝不能容忍任何人有伤害喻驰的机会。 尤其是在亲眼目睹喻驰现在过得还不错的情况下。他绝对不能当破坏喻驰生活的刽子手。 战狱用追踪装置找回了自己在逃命途中掉落的手机。所幸掉落的地方很少人经过。手机质量也不错。并沒有摔坏。战狱开了机后立马联络了那几个已经跟他分散了的手下。并命他们暗中解决那条街上的摄像头。 约定好在哪里等后。战狱挂了电话。又对伦敦基地这边的人下令秘密解决那个白天派人追杀他们的军火组织头目。并派人调查喻驰目前的状况。 此时战狱的心里其实很急。就像怀里揣了一只调皮的猫一般。一直在挠着他的心窝。可他又不能急。今天喻驰已经表现出來对他的抗拒。要是再伤害了他…… 战狱沿着河边走了很远很远。直到大半夜才派人接他回伦敦基地暂住。 而另一边。英子煞带着喻驰在外面吃完了饭后。两人便回到了车上。“还想去哪里吗。山上。今晚夜色不错。还是海边。” 喻驰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反应过來英子煞在问他话。迟钝地摇了摇头。 英子煞注意到喻驰有些心神不宁。在战狱还沒有出现之前。喻驰很少出现这种精神紧绷的状态。果然。即使已经失忆了。但只要太过深爱。执念过深。再见面喻驰的心依旧随着战狱而变化。 英子煞又想起喻驰一直以來的饮食习惯。即使已经被他说过好几次。喻驰依旧还是我行我素的在吃饭的时候将菜里或者汤里的葱花挑干净了才开始吃。可这习惯。却不是因为自己不爱吃葱。英子煞很肯定。是因为战狱。 “喻驰。你今天有点儿心不在焉。是不是在道馆里发生了什么事。”英子煞将脸凑过去。喻驰却下意识地往后靠在了车窗上。 英子煞靠近喻驰的时候。会令他无缘无故地想起今天被那个陌生的男人反压在木地板上索吻的画面。就连陪着他已有一年多的英子煞。也未曾与他这般亲密。 亲密到相濡以沫、呼吸交融。 喻驰摇头。下巴突然被人握住。柔软的唇上感觉到了英子煞优雅修长的手指。英子煞的瞳孔颜色变深了。暗哑着声音道:“他吻你了吗。” “他、是谁。那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喻驰漆黑的双眸紧紧地盯着英子煞。显然对英子煞的回答十分在乎。 可却令英子煞一下子升起了无名大火。战狱凭什么。当初将喻驰害得这么惨。摔下悬崖、逃离火海。当了整整一年的植物人。什么也沒做。仅仅是又出现在了喻驰的面前。以为就能这么容易获得原谅吗。 “他就是将你害得卧床一年的男人。你是因为他。才跌落山崖。失忆、失声。”英子煞的脸极其冷酷。喻驰从來沒有见过英子煞如此严肃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倒更像今天见到的那个男人了。 而英子煞的话也在喻驰的脑海中不停地转着圈。跌落山崖…… 火海…… 喻驰的心脏猛然像被人用手紧紧地攥住了一般。痛得他险些喘不过气來。原來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害的。 喻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怀疑英子煞的话。可他却隐约记得。自己掉落悬崖的那一刻。那无比绝望的心境。 “他不再值得你对他好。喻驰。明白吗。”英子煞此刻对喻驰只有满满的心疼与不值。可他却不懂。爱情里永远沒有值不值得。只有爱或者不爱。 喻驰茫然地将脑袋枕在英子煞的肩膀上。良久。才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不要再想了。那些回忆。一定充满了痛苦。令他的心那么那么痛。 “你会好起來的。”英子煞安抚着喻驰。良久后。才缓缓启动了车子。往田园间别墅的方向驶去。 喻驰在明明灭灭的灯光下偷偷望着英子煞的侧脸。不知不觉间将英子煞与白天那个男人的脸重叠了起來。喻驰很想问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既然英子煞沒有主动说。那么也许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好。 英子煞对他。又是什么意思呢。 “你为什么要救我。喜欢我。”下车前。喻驰拉过英子煞的手。在他的手掌上极不确定地写道。 英子煞愣了愣。当初为什么会救喻驰。最初的理由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好像是想通过喻驰见到战狱。或者还存在了一点报复和嫉妒的心理。战狱在他的眼里。得到的东西比他多太多。 他欣赏喻驰。喜欢喻驰的个性与性格。对于战狱如此不懂得珍惜喻驰。英子煞只要想想就忍不住火起。 英子煞握住了喻驰的手。熄火拔了车钥匙。对喻驰道:“想救便救了。” 喻驰漆黑的双眸里流转过美丽的光。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既然忘了。那就不要再想起來了。现在的生活也挺好的。不是吗。喻驰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深夜。英子煞蓦然睁开了双眼。因为放置在他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的双眼里沒有沒有一点儿睡意。麻利地爬了起來拿着手机走出了客厅。才接听起了电话。 “族长。战狱果然开始行动了。那帮人目前形势很不好。我们要行动吗。帮哪边。”电话那头负责打探情报的人恭敬地问道。 英子煞闭着眼皱着眉。早就猜到战狱缓过來后一定不会让那个军火头目好过。却沒想到下手这么快。“不用了。谁也不帮。” “可是族长。那个人不是您的兄弟么。” 英子煞闻言骤然睁开双目。怒喝道:“谁说的” “那个人。那个人……”打探情报的人不知道英子煞为什么突然生气。结结巴巴地就是不敢往下说。战狱长得跟英子煞那么相似。说不是两兄弟都沒人相信啊。奇怪的是当初根本沒有听说过英薇生的是一对双胞胎…… 英子煞眯起了眼。“住嘴。” “是、是。请问族长这件事要不要让夫人知道。” “你活得不耐烦了。”英子煞淡淡地道。挂了电话。 现在是他们两兄弟的战场。暂时沒必要将英薇牵扯进來。而且英薇这么多年來沒有陪过战狱。对战狱肯定怀有愧疚之心。影响他们之间的公平。这一仗。他要战狱心服口服。 两天时间。战狱带着人亲自解决了那个军火头目的所有手下。为自己那天刚到伦敦的狼狈不堪出了一口恶气。也断绝了后患。 确定不会再有人能够伤害喻驰后。战狱放下心來。回到基地美美地睡了一觉。然后心情不错地准备到喻驰的道馆去找喻驰。 两年多。他对喻驰的思念已经难以压制。即使冒着还要被喻驰痛揍的风险。战狱还是來到了那间道馆的门口。 络绎不绝的学生进了道馆。无一不是男人。令战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心里也明白。这些只不过是喻驰的学生。 喻驰现在是那么多人的教练。可当初。他只是他战狱一个人的教官。 虽然心有不甘。战狱还是带着激动的心情跟着喻驰的学生们进了道馆。 统一的白色空手道服里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格外引人瞩目。也十分格格不入…… 第136章 你是我的! 战狱站在喻驰的学生中央。显得鹤立鸡群、气度不凡。令身穿着黑色空手道服的喻驰一眼便认出了他來。 两人对望着。一个深情款款。一个却面无表情、冷漠至极。战狱又一次尝到了自己当初种下苦果的滋味。 喻驰极力忽视战狱的存在。背过身去开始上课。认真地示范着动作。喻驰沒有说一个字。但跟在他身后的学生。都很老实地努力模仿着喻驰的动作。就连一个最小的才八岁的学生。也学得有模有样。 这大概就是喻驰身上与生俱來的一股魅力与气势。令人不由自主地被折服。 战狱站在原地看呆了。像木头人一样呆愣着。一动不动。而身边的学生们都整齐划一地比划着动作。不时摩擦到战狱的衣服。战狱都沒有察觉。 喻驰示范完整套动作后。便回过头审视着学生们的动作。有些动作不到位或者不规范的。喻驰会亲自上前替他们矫正过來。十分地有耐心。 战狱就站在旁边看着。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战狱看着喻驰亲近那些学生。抓着他们的手矫正着他们的动作。心里像被人用针不断地刺着。 喻驰矫正完所有学生的姿势动作后。已经是满身的大汗。晶莹的汗珠顺着他清冷的侧脸淌下。带着一股迷人的味道。 喻驰能够感觉到。一直有一道炙热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后背好像要被那道目光灼烧出一个洞一般。喻驰呼出了一口气。转过身。终于又将视线转移到战狱的身上。 这个男人到底來他的道馆做什么。喻驰在心中暗自琢磨着战狱的來意。 喻驰最优秀的学生从一开始就看战狱不顺眼了。过來上课都是要交费的。然而战狱一开始就莫名其妙地跟着他们进了道馆。既不交钱。也不学东西。倒是一直碍着别人的位置。因为喻驰不能说话。所以那个学生便忍不住问战狱道:“你到底是來这里干什么的。不想学东西就滚出去。來这里上课是要交费的。” 虽然对自己的学生这么不客气地说话有些不满。但学生问的也正是喻驰想问的。到底战狱來这里是要做什么。 战狱简直将喻驰的学生说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依旧定定地看着喻驰。许久才道:“我也是來学东西的。” 战狱打了一个响指。立即有手下将一个装着英镑的箱子拿了过來。摆在了木地板上。战狱无比诚恳地道:“请教练赐教。这些都是学费。” 虽然在场跟喻驰学东西的学生都是家里比较有钱的主。可他们也从來沒有见过这么多钱。喻驰的课收费并不高。只是因为他厉害。所以学生特别多。人多了赚的钱才积少成多罢了。 这个箱子里的英镑。都够付好多年的学费了。 喻驰摇头。这个男人分明比他还要厉害。还学什么。恐怕是不怀好意吧。 喻驰又想起昨晚英子煞说的话。如果那些话是真的。那么他应该极其痛恨这个男人才对。至少不应该给他任何好脸色看。过去的一切他已经忘记了。沒有必要再跟过去有任何牵扯。 喻驰微微摇了摇头。战狱皱眉。“为什么。喻驰。难道你真的那么恨我。” 喻驰沒有再理会战狱。也沒有收下那一箱子的钱。他到道馆來上班只是单纯地觉得开心。并不是为了赚钱。直觉告诉他战狱是个危险的人物。自己不应该跟他多作纠缠。 战狱僵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喻驰继续认真地上课。热身、示范。而将他当成透明一般。 心渐渐变冷了。人是找到了。只可惜。喻驰不再像以前那般。只将目光投注在他一人的身上。喻驰安静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开了一间道馆。告别了从前的生活。甚至似乎从來沒有让他知道的想法。 他的世界。再也沒有自己。沒有自己。喻驰似乎过得很不错。 战狱这么一想。突然感觉自己的存在十分多余。两年多來的寻找都沒有放弃。可到真的找到人了。却不禁想问自己。喻驰沒有死。而且还过得这么好。他找到了喻驰又能做什么。 战狱抬起手臂。这两年多來。心心念念想要的。就是找到喻驰。弥补当初的过错。疯狂的思念令他明白。自己深爱喻驰。承受不起失去喻驰的痛。多少个日夜。是在想念喻驰中度过的。战狱历历在目。 不。他不能失去喻驰。更何况。喻驰好好地活着。他要喻驰。那是他的人。是战凛煞费苦心替他找的教官。这辈子。他不可能再放过这个人。曾几何时。战狱早就想过。要好好打败喻驰。然后将他压在身下。仔细查看他眼里的那抹光。 战狱站在木地板上沉思了将近两个小时。一直到喻驰的学生一个又一个离开了道馆。而喻驰也准备进里屋换衣服下班的时候。战狱才反应过來。 一个箭步上前。战狱的双臂死死地揽住了喻驰的腰。“别走。” 喻驰偏过头。低着眸眼里毫无波澜地看着战狱。战狱突然“咚”的一声跪在了木地板上。喻驰的心微微一震。这个男人…… “让我跟你上课吧。好吗。”战狱不放手。好不容易才能再将喻驰抱在怀里。不管是用什么下三滥的办法。他也不会再离开喻驰。 喻驰突然伸手从桌子上拿过一杯已经冷掉的茶水。蹲下了身。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木地板上写道:“你明明比我厉害。为什么还要我给你上课。” 喻驰想了想。又写道:“戏弄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根本不认识你。” “不。我沒有戏弄你。我只是想待在你的身边。我知道以前对你的伤害很深。但是喻驰。不要装作不认识我好吗。这两年多。我一直在找你。做梦都想见到你。”战狱收紧了双臂。将下巴抵在了喻驰的肩膀上。 真好。喻驰沒有拒绝。也沒有挣扎。 “如果你真的打不过我。我就让你跟着他们一起上课。起來。”喻驰用力地在木地板上写道。 战狱的双眸闪过一抹喜悦。快速站起身。见喻驰已经做好准备。他只是轻轻地笑了。站在原地沒有动作。 这样的场景无比熟悉。从前。他们打过对打过无数次。 喻驰铁一般的拳头打在了战狱身上的时候。战狱依旧连眉头都沒有皱一下。他很清楚喻驰的出招方式。也知道如何能打败喻驰。可现在。他不想如此。喻驰想怎么发泄。怎样揍他都可以。只要不再将他当作透明。 “为什么不还手。”喻驰瞪着被自己打得够呛的战狱。越发不解地问。 战狱突然抓住喻驰的手。“只要你能消气。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喻驰气极反笑。看來这个男人是硬要缠着自己了。喻驰用力甩开战狱的手。不耐地写道:“那从明天开始。你就來上课吧。如果你这么乐意被我揍的话。” 原本喻驰以为。被自己这么毫不客气地一说。不管是谁只要是正常的话。都应该甩手就走才对。可战狱却纹丝不动。那张极其狼狈的脸上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容。微微朝他点头。 喻驰攥紧的拳头又缓缓地松开。打开战狱命人留下的箱子。诚实地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月的学费。然后再也不看那整箱的英镑。只将属于自己的薄薄的几张英镑随意地塞进了口袋里。然后准备下班。 战狱觉得喻驰安静得恐怖。虽然以前喻驰也不是多话的人。可是也不至于这么沉默寡言。战狱发觉不妥后心中一惊。刚刚喻驰似乎是用写字來代替说话的。 “喻驰。你为什么不说话”战狱突然激动地握住喻驰的双肩。手指抚上喻驰的喉咙。“你的声音……” 喻驰退后了一步。奇怪地瞪了战狱一眼。连衣服也沒有心情换了。直接便走出了道馆。战狱像被雷劈了一般。久久都反应不过來。喻驰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竟跟过去这样不同了。 战狱踏出道馆的时候。才发现喻驰甚至连门都沒有锁。就这样离开了。当真是那么排斥他的存在么。 “交代你们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战狱给手下打了一个电话。却被手下告知他们在查找的过程中受到了极大的阻碍。 战狱皱了眉。“怎么回事。” “好像是英国最大的家族搞的鬼。对于喻教官在伦敦的一切事情。似乎被人很有手段地掩藏了过去。” 战狱猛地一拳砸在了道馆旁边的灰墙上。留下一个带血的拳印。“出动最隐秘的力量暗中调查。再查不到的话……” “是。我们明白了。” 战狱握着拳。双眸深沉地道:“喻驰。你是我的。我不会再放手了。” 一直到战狱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喻驰才从另一个拐角里拐出來。看着墙上那个带血的拳印。想起战狱刚刚说过的话。喻驰感觉自己的心。闷闷作痛。 天上下起了小雨。喻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将道馆的门锁好。对上那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喻驰总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第2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8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28节 第137章 旧伤! 从喻驰答应给战狱上课的那一天开始。战狱每天都会出现在喻驰的道馆里。他放下所有的事务。将中心点放在了喻驰的身上。不管喻驰对他如何冷漠。他总会在喻驰沒开馆之前。就早早地在道馆的门前等着。风雨不改。 如此的执着。只为了能在喻驰的学生们到之前。能跟喻驰单独多相处一个小时。哪怕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喻驰。什么也不说。 所以。战狱总是最早到。最晚离开。 他不知道喻驰现在住在哪里。也不知道喻驰现在交了什么朋友。更不清楚两年多过去后。喻驰是否找到了别的爱人。 战狱下意识地排斥去想这一切。现在只要能看到喻驰。他就已经很满足。其他的他会慢慢再努力。 不是沒有想过派人跟踪喻驰回家。但喻驰不是一般人。沒那么容易跟踪。如果被发现的话说不定更觉得自己不怀好意。战狱这么一想后。便放弃了。 战狱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只要喻驰沒替他加新伤上去。战狱的脸色还算不错。 又提前了十分钟过來。沒想到刚到道馆的门口。就开始下起了大雨。战狱沒有带伞的习惯。道馆门口低。也沒有能遮雨的地方。战狱便靠着墙壁站着。边注视着雨中朦胧的伦敦。边等待着喻驰的身影出现。 有人说。等待是最长情的陪伴。对于战狱來说。世上只有喻驰。能值得他放下所有去等待。 喻驰总是很准时。在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战狱能够远远地看到喻驰模糊的身影。越來越近。打着伞的喻驰走得很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解的问題。 两人距离还剩下一米的时候。喻驰掏出钥匙。一抬起头。果然又看到了战狱。 靠在墙壁上的战狱浑身湿透。黑发粘着他的额头。不断滴着水珠。喻驰开了锁后打着伞站在门口。让开了位置。战狱扬起嘴角。心情愉悦地走进了道馆。 因为下雨。喻驰将门虚掩上。到里屋拿了两条毛巾出來。擦了擦自己身上被溅到雨水的衣服后。将另一条毛巾递给了战狱。 战狱挑眉。将脑袋伸了过去。喻驰沒有反应过來。竟也乖乖地拿着毛巾。替战狱擦着头发。就好像这个动作从前也曾经做过千百遍一样自然。 战狱满足地笑了。喻驰看到他的笑。双手却顿住了。他在做什么。 喻驰突然扯过毛巾。扔在了战狱的脸上。自己躲得远远的。开始热身。 战狱沒讨到好处。只好自己动手将头发擦干。然后又到柜子里拿出属于自己的空手道服。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脱了下來。挂在压腿的栏杆上晾着。 喻驰透过镜子不自觉地瞥向战狱。心里一直在骂战狱不要脸。可除了这三个字。再也骂不出别的了。 战狱在喻驰面前换衣服。从來不加掩饰。这么多天。喻驰已经见怪不怪了。 战狱套上了空手道服。也凑到喻驰的旁边一起热身。 “今天。还不打算还手。”喻驰忍不住问道。 战狱转过身。注视着喻驰的脸道:“你消气了吗。” “还手吧。我打得很沒劲。”喻驰瞪了战狱一眼。 战狱摇头。“我再也不会伤害你。” “不还手就滚。”喻驰眼里发出凌厉的光。还沒等战狱反应过來。便已经出了手。 战狱既不敢像之前那般连躲都懒得躲。也怕自己一下手就不分轻重伤了喻驰。只能挑自己有把握的时候档一档喻驰來势汹汹的拳头。这样的打法比从前要累很多。 从前他们几乎是用尽全力。不怎么对对方留情的。 喻驰停了手。这个男人果然是在有意让他。明明不知道比他厉害多少。却宁可天天过來当着他所有学生的面挨揍…… 战狱见喻驰停了下來。松了一口气。靠着喻驰坐在了木地板上。这么多天了。他还沒有查到喻驰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喻驰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战狱隐隐担心。喻驰的背后。有一个厉害的人在阻碍着他所有的调查。 “喻驰。跟我回国吧。我找医生给你看病。”战狱已经不止一次对喻驰说过这句话。但喻驰一直沒放在心上。 很快。学生们又來上课了。一个早上和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喻驰下班后锁了门准备回家。最近几天战狱都比他走得早。所以也不用等他离开才折回來锁门。 喻驰不知道的是战狱其实并沒有走。只是到角落边等着。跟在喻驰的身后。守着他回家。 不敢派人跟踪喻驰。就连他亲自出马。也只敢跟到半路。在喻驰察觉之前绕道离开。 今天却跟往常不同。因为天气潮湿。喻驰的骨头开始酸痛起來。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脚一软。倒在了地上。而距离他不远处。就是大马路。令跟在喻驰身后的战狱看得差点儿魂飞魄散。 人來人往。车來车往。喻驰咬着牙想要站起來。腿脚却使不上力气。总是这样。一到这样的天气。双腿的后遗症就会发作。肌肉酸痛地令他的双腿都在打颤。一点力气都提不上來。 正在喻驰因为自己的无力而暗自生闷气的时候。一双长臂将他稳稳地扶了起來。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抱了起來。毫不理会别人的目光。将喻驰抱到了街边旁被高高围起來的大树下。让喻驰坐在周围的木椅上。战狱蹲下身仔细查看着喻驰的脚。 “是不是受了什么伤。”战狱边帮喻驰活动脚踝。边问道。 喻驰摇头。 “刚刚走路的时候扭伤了脚。”战狱又问道。 喻驰还是摇头。 战狱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來。喻驰的身体不可能变得这么糟糕。他的身体底子一直都很好。以前也曾受过比较严重的伤。都很快就痊愈了。怎么可能会突然变成这样。唯一的解释就是…… “这是旧伤。对不对。”由于战狱一直微微低着头。喻驰并沒有看清楚他的表情。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自从喻驰苏醒后。各种后遗症就來了。从那么高的悬崖处跌落下來。又泡了那么久的雨水。而且又整整卧床了一年。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很难熬得住。这一年多來喻驰的身体虽然恢复得跟从前差不多了。可底子却沒有以前好了。光这腿脚的后遗症。一年就不知道要发作多少次。 眼角的余光扫到喻驰点头的时候。战狱的心像被人凌迟般剧痛。再抬起头。眼底已经是一片血红。“都是我的错。让你受这么多的苦。”战狱颤抖着声音道。 喻驰看着这张跟英子煞一模一样的脸。突然抬起手。很想触摸一下他的脸。 这个男人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是一脸愧疚与心疼。总是习惯皱着眉…… “喻驰。你感觉好一点儿了吗。能站起來吗。我当初只想着一定要找到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失去你的时候。我每天过得就好像行尸走肉一般。喻驰。不要再离开我了……”战狱握着喻驰的手道。 街边停了一辆保时捷。坐在后座上的英子煞拿下了鼻梁上的墨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不远处的战狱和喻驰。 “他的腿病犯了。下车接他过來。”英子煞冷声道。 “是。族长。”司机点头下了车。 “战狱。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英子煞将墨镜重新戴在了脸上。 喻驰推开了战狱的手。嘴唇蠕动着。虽然沒有发出声音。但战狱却清楚地看到他在说:“我不认识你。” 这句话不但否定了他。也否定了他们的过去。战狱猛地摇头。“不……” “这边请。”司机对喻驰行了一个礼。喻驰看到了停在路边的保时捷。透过车窗。他仿佛能看到英子煞的身影。 喻驰点头。站起身。在战狱的视线里缓慢地走向保时捷。 战狱血红的眼睛瞪着那辆保时捷。眼中已经燃起了火。可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喻驰上了那辆车。 等他找出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后。必定将喻驰抢回來。 喻驰上了车后。英子煞查看了一下他的脚。“还好吗。” 喻驰点头。 “这几天先在家休息一下。明天我让人帮你挂休息的牌子出去。不要跟学生约课了。”英子煞关心地道。 喻驰转过头。看着战狱离开的背影。轻轻地点了点头。说不定在家休息几天再去上班的时候。那个男人就不会再出现了。 翌日。战狱到道馆的时候看到的是休息的牌子。战狱皱着眉。暗自担心着难道是喻驰的脚还沒好。还是因为昨天那个男人的原因。 战狱等了很久。直到相信喻驰不会再出现后才默默地离开。 回到伦敦基地后。战狱发了有史以來第一场大火。砸东西的声音震天响。 “少爷。是英氏家族的人搞的鬼。据说当初是英氏家族的现任族长救了喻教官。”一个雇佣兵向战狱汇报道。 “是个年轻的男人吗。”战狱头也不抬地击打着面前的沙包袋。 雇佣兵点头。“是的。少爷。是个很年轻的男人。而且……” 第138章 你也并不爱他 “找个机会。我要会会那个族长。”战狱沉声道。“出去吧。” 雇佣兵结巴了。“出、我可是” 可是最重要的话他还沒有告诉战狱呢。那个英氏家族的族长跟战狱长得十分相似。简直、简直就跟双胞胎一样啊。 “滚。”战狱心中正不好受。已经沒兴趣再听雇佣兵说话。喻驰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沒有什么比知道这件事更打击战狱。 伦敦基地的雇佣兵大部分都沒有见过战狱几次。只听说过一些战狱的传闻。就连道上那么多人都不敢惹的青爷。战狱都能将他收拾了。沒有人知道违逆战狱的下场是什么。大概知道的那些都变成了死人。 虽然还沒有汇报完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但战狱都叫他滚了。雇佣兵也沒有那么大胆还留在战狱的面前。只好滚了。 战狱在伦敦基地里装修得最豪华的一间房里发泄着。周围一片狼藉。酒柜里价格昂贵的酒都流淌在了地毯上。就连沙包也被战狱打得变了形。 从前相处的一幅幅画面在战狱的脑海中浮现。多少次与喻驰并肩作战。在孤岛中寻求珍贵的水源。在山洞里相依为命。也许在当初经历的时候。两个人并都沒有太大的感觉。可如今回想起來的时候。喻驰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深深扎根在他的生命中了。 习惯喻驰在遇事的时候第一个想到自己。习惯喻驰的目光追随着自己。心里早已将喻驰当成自己人。总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喻驰都不会离开他的身边。所以才一次次任性地伤害了他。 战狱从前从來沒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喻驰对他冷漠至极。他会怎么做。而在他找到喻驰后。一切都是那么的措手不及。喻驰待他。比陌生人还不如。 从前的熟稔与默契呢。从前的生死与共和诺言呢。从前的唇齿相依和缠绵呢。 说到底。喻驰对他是全身心的付出。甚至可以不要命。而他在当年。却连最起码的安全感和信任。都沒有好好地传达给喻驰。 可他在意识到错误后。喻驰已经离开了。 战狱依旧庆幸。庆幸自己从來沒有放弃过寻找喻驰。 “向啸。我找到他了。在你面前发过的誓言。我一定会做到。”战狱在黑暗中目光灼灼。手里紧握着的子弹链子写满了战狱的决心…… 童莫从比利时回來后又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已经很久沒有跟英子煞见面。白天的时候。童莫能够暂时放下英子煞。高效率地完成所有的工作。甚至连续获得了摄影界至高评价的两个金奖杯。只是当站在国际舞台上的时候。却沒有人跟他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 很多个夜晚。都十分难熬。抱着手机难以入眠。 等童莫忙过了那段日子后。老师的话便经常浮出脑海。童莫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被动下去。便鼓起勇气打算主动出击。 童莫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英子煞。只好将英子煞约出來。伦敦中心的游乐场里有一个最大的滑雪场。虽然现在冬季已经快要过去。那里却始终控制着能有冰雪的温度。很多年轻男女喜欢到滑雪场里约会。 这里有童莫最美好的回忆。 曾经。童莫并不会滑雪。是英子煞在这个滑雪场里耐心地手把手教他。终于。手脚能力不算协调的童莫也能像來滑雪的大部分人一样享受这项刺激的运动。 因为教他。两人曾在雪地里栽过无数跟头。也被周围的人笑话过。从手牵手地慢慢走。到英子煞跟在童莫的身后慢慢地滑。一幅幅画面。在童莫的脑海中鲜活起來。 滑累的时候。两张冻得冷冰冰的脸也曾贴在一起。并肩坐在雪地上看雪花纷飞。也曾在无人的时候。在雪地里接过吻…… 腰间环过一条手臂。童莫一回头。便看到了英子煞英俊不凡的脸。眉毛高高挑起。“这么久不见。怎么突然想起滑雪來了。” “只是觉得很久沒有滑过了。你不是最喜欢刺激的运动。”童莫琥珀色的双眸里藏着兴奋。 刺激的运动能够将生活与工作中的压力都释放出來。这种感觉和生活习惯是受到了英子煞的感染。因为童莫的性子。向來算不上外向。 “自从被母亲压了一座大山在身上后。真的很长时间沒有放松过了。走。去刺激一下吧。”英子煞拉着童莫的手。到场里换上了滑雪服。 童莫的滑雪服要比英子煞的小一号。两人之前有一段时间频繁过來滑雪。又是滑雪场里的会员。所以他们的滑雪服都是滑雪场送的。并不是像别人。都是给了钱租的滑雪服。 童莫换了一套银色的滑雪服。是当初英子煞为他挑的。颀长的身材。银色的服装。看起來像与天地合为一体。 英子煞则穿了一身黑色。在雪地里看起來像一个独行侠般。格外地引人注目。 两人从高高的雪山上滑下來。有些雪冰凉地溅到了脸上。令人的心情十分舒爽。 英子煞在童莫的前面畅快地滑着雪。姿势潇洒娴熟。童莫时不时地忍不住手痒。举起相机帮英子煞拍照。一下子忘记自己也在高速地往下滑行中。双腿一下子失去了控制。童莫抱着他的银色照相机从山上翻滚了下來。连喊英子煞的时间都沒有。 英子煞听见了旁边人的惊呼声。回头一看。竟是童莫翻滚了下來。英子煞便转身滑得更快。到接近山脚的地方朝童莫扑了上去。两人又滚了几圈。才勉强停了下來。 “你。你可真是无时不刻在用生命工作。”英子煞气极地用手点了点童莫的额头。却在无意间瞥到了童莫怀里照相机定格的那张照片的时候被噎住了。略不自在地道:“想拍可以叫我停下來。怎么能在山上做这么危险的事。” 童莫将落在照相机上的雪花吹掉。“有些美好。是一瞬间的。停下來就沒有感觉了。” 英子煞不知道的是。平时工作的时候他并沒有那么拼命。也只有跟英子煞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多的镜头想要捕捉下來留作纪念。 “下次不要这样了。”英子煞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童莫也放下了手中的相机。将掉进了帽子里的雪抖了出來。 英子煞的手指突然扣住了童莫的下巴。仔细地查看了一下。“额头被划伤了。应该是刚刚滚落得太快。被雪里的什么东西划到了。坐着别动。” 童莫眨着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点头。手不自觉地摸上了额头。果然沾了一点血。可是。英子煞去哪里。 耳边不断传來刺激的叫声。大伙儿滑下雪山带來的一阵阵风吹得童莫有些冷。刚刚滑了那么久的雪。身上已经出了汗。现在突然停了下來被风这么一吹。倒觉得冷了。 英子煞从远处走了回來。手里拿了一件厚厚的外套。还有刚从场长那儿找來的止血贴。 将止血贴贴在了童莫的额头上。“停下來了会很冷。我们走吧。” “再坐一会儿吧。”童莫接过了外套穿在了身上。 滑雪场的面积很大。大伙儿从他们的身边滑过后大概还要绕一大圈才能回來。起码在十五分钟内。那片区域只有他们两个人。 英子煞挑了挑眉。见童莫沒打算走。便凑过去不怀好意地道:“这里太冷。可不适合……” 童莫茫然地看着英子煞。直到英子煞身体力行地吻了吻他被风吹得比平常更红的唇。童莫才反应过來。许久不见。英子煞对他依旧是欲。望居多。 童莫的脸沉了下來。“子煞。你把我当成什么。” “你觉得呢。”英子煞不在意地反问。 玩具这是上流社会对自己看上的人或物的代名词。其实想起來。比b高尚不到哪里去。最起码b是纯身体和金钱的交易。而他什么都沒有得到。却赔了身又赔了心。 他和英子煞。真的就不能更进一步吗。 童莫将手覆在英子煞放在雪地上的手背上。而后用手指扣住了他的手。童莫暗自鼓励自己。幸福。也许就是要有赌一把的勇气。而某些话。永远只在一念之间。 “子煞。我、我喜欢你。”童莫的话令英子煞愣住。怎么最近人人都爱说起这两个字。 喻驰问了他这个问題。现在童莫又在他的面前提起了这个话題。 英子煞十分不自在地收回手。转动着尾指上的尾戒。“童莫。我们不是一直都相处得挺好的吗。为什么你突然……” “因为。我不想再做等你有空才能想起我的玩具了。”童莫下定决心道。 “双方自由。不是挺好的吗。”英子煞不解地问道。 童莫看着英子煞手上从不曾拿下的尾戒。突然道:“你也并不爱喻驰。你救他。只是出自私心。你不爱任何人。你爱你的自由。你不懂我们的爱。你这么对喻驰。也不公平。他失忆了。忘记了从前的事。但你沒有任何权力去替他做出选择。” 第139章 见面! “你、在、说、什、么。”英子煞的脸沉了下來。一字一顿地道。 童莫站了起來。这一站才发现自己的右脚脚踝很疼。从山上滚下來的时候似乎还崴到了脚。童莫额前顿时出了汗。强撑着站立着。对坐在原地的英子煞道:“你之前说过。你救喻驰有你哥的原因在里面。我原本以为你爱他。但现在却不那么觉得了。子煞。你留他在身边。是想引你哥出现。对吧。” 英子煞沒有看童莫。双拳却不禁握紧了。 “你不爱他。却留他在你的身边。跟对我有什么区别。你真的懂爱是什么吗。”童莫无比冷静地道。 “够了。你沒有资格对我想做的事情指手画脚。你只是一个……”英子煞的话还沒有说完。童莫便接道:“玩具。” 英子煞双眸一黯。并沒有答话。童莫退后了两步。扔下了身上的外套。转身缓慢地离去。 每走一步。脚踝都传來闷闷的痛。童莫能够感觉到脚踝处已经肿了起來。他却依然咬着牙往前走。 玩具。的确是啊。他的确一直将童莫当成自己的玩具。寂寞了想要了。才去找他。平时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他们都互不干涉。明明童莫说的是事实。可为什么听到从童莫嘴里说出的“玩具”二字。他的心竟变得如此沉重。 英子煞站起身。跑了几步。从后面搂住了童莫的肩膀。“童莫。像从前一样不好吗。” “你爱的只是我的身体。”童莫冰冷地道。 在英子煞看不到的正脸上。一滴泪蜿蜒而下。 爱情。从來就是一把伤人的利刃。谁付出的更多。受到的伤害就更大。 英子煞喉间一哽。将搂着童莫肩膀的双手改为搂住了他的腰。声音黯哑地道:“你的身体不也是你吗。” 英子煞实在不明白童莫到底在纠结别扭些什么。他们从前的相处模式既自由简单。又浪漫。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纠结谁喜欢谁、谁爱不爱谁这个问題呢。他们都是男人。又不会结婚生子。一直那样相处着不好吗。 “不。我早已不适合当你的玩具了。你就当是我厌倦了你吧。”童莫颤抖着手。用力将扣在自己腰间上的双臂拉开。缓缓地消失在英子煞的眼前。 英子煞看着空荡荡的怀抱。突然感觉有些冷。为什么。难道在他还沒有厌倦的时候。童莫就已经厌倦了。还是童莫变了。不再满足于当一个玩具。而想得到他的爱情。束缚他的自由…… 英子煞站在原地许久。身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他想了很久。却依旧想不明白问題的根源在哪里。只觉得是童莫变了。 “既然如此。那就散了吧。还会有更好的玩具……”英子煞被雪冻得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但却不优雅。不好看。也不是发自真心。反而笑得很勉强。很假。 只是当时英子煞并不明白这种心痛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他以为自己只是不舍得失去一个这么好的玩具。却从來沒有深究过。从一开始到现在。再花心的他。从始至终。也只有童莫一个人曾令他身心满足…… 喻驰因为腿病发作的原因已经休馆五天。这五天时间战狱依旧天天到喻驰的道馆门前报道。知道喻驰不会出现才失望地离开。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关于英氏家族。战狱开始暗中插手亲自调查。却发现英氏上任族长竟然是个女人。而现任族长。只知道他跟自己同龄。平时作风十分低调。几乎沒有在公共场合出现过。偶然被人拍到的照片也是距离十分远而且戴着墨镜的。看不清楚脸孔。 “那个男人叫英子煞。是吗。”战狱沉声问道。 旁边的雇佣兵点头道:“是的。少爷。” 其中一个看过英子煞照片的雇佣兵欲言又止。看起來十分纠结。被基地里的分队长狠狠地瞪了一眼。又不敢说话了。 当年英氏家族宣布与战凛解除婚约的事情。分队长是听说过的。虽然详细的情况大家都不清楚。但既然战凛有意瞒着战狱。这层纸怎么也不应该由他们捅穿。否则要是牵扯出更大的事情來。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五天后。英氏族长要为他的母亲举办一个生日宴会。想办法……”战狱的话还沒说完。一个雇佣兵竟然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來。手里拿着一张烫金的请帖。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战狱。“少爷。英氏族长邀请您参加他母亲的生日宴会。这是请帖。” 战狱脸色奇怪地接过那张请帖。随意地瞥了一眼。并沒有看出什么名堂。但是他和英氏之间向來沒有交集。那位神秘的族长是怎么知道他想参加这场生日宴会的呢。 战狱看着上面金色的字体。突然觉得无比刺眼。手下一个狠劲。厚度适中的请帖已经成了一张皱巴巴的废纸…… 整整五天。战狱沒有见过喻驰。从前两年多都这样熬了过來。现在却觉得这五天竟比那两年多还要难熬。 战狱跟人谈完生意后。浑浑噩噩地从一个俱乐部里走出來。路过一辆保时捷。本來只是无意间的一瞥。却看到开着窗的保时捷后座上。喻驰正在车上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战狱的双脚。顿时僵在了原地。 与在道馆冷冰冰地面对他完全不同。喻驰跟那个男人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比从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更开心。而那个男人的面容隐藏在宽大的墨镜下。看不清脸孔。只能看得出是个很时尚很年轻的男人。 战狱攥紧了拳头。左手忍不住放到了后腰的枪上。原來就是那个男人吗。 战狱的心里熊熊燃起嫉妒的火焰。他嫉妒那个男人。为什么从喻驰的目光里透出对那个男人的是那么坚定的信任。从前明明…… 一想起从前。战狱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剜去了一块。痛得鲜血淋漓。 坐在保时捷车里的喻驰谈起自己的学生。心情很不错。虽然他不能说话。但他时不时抓过英子煞的手。在他的手掌上写字。似乎并沒有因为不能说话而受影响。英子煞也目光柔和地看着他。时不时地搭上几句话。 每次只要一谈起那群可爱的学生。以及上课时的各种趣事。喻驰就会很有精神。心情好的时候甚至会在英子煞面前演示一番。 喻驰比划了一下上课时候的动作。这时候。英子煞却余光一瞥。看到了窗外战狱铁青的脸。 英子煞突然抓住了喻驰乱舞的手。倾过身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喻驰愣住了。但是并沒有反抗。从他苏醒后到现在。英子煞一直对他很好。偶尔有些亲昵的动作。喻驰也只当是家人般的温暖。并不排斥。 也许最主要的还是。他不排斥英子煞的那张脸。以及带给他的莫名的感觉。 站在外面的战狱脸已经变得焦黑。从他站着的角度看过去。两人分明像在接吻。重点是喻驰根本沒有拒绝的意思。 英子煞低头道:“刚刚才从医院做完保健回來。现在感觉脚怎么样。” 喻驰写道:“已经好很多了。” “那就下车走走吧。”英子煞推开门。绕过保时捷。亲自替喻驰开门。绅士地伸出右手。喻驰点头。将手放在英子煞的手上。经过几天时间的休息。他的双腿已经好多了。最起码不像刚发病的时候那样无力了。现在只是时不时地有些酸痛。不能走太久或者站太久。 英子煞搂着喻驰的肩膀。锁了车。两人从战狱的身旁走过。喻驰的目光一直在英子煞的脸上。那么单纯。就像当初毫无保留地那样对他一般。 如今。仅仅是过去了两年多。一切就变了吗。 不。喻驰。不要这样对我。我不许你把当初对我的好。都给了别人。 “喻驰。”战狱在英子煞搂着喻驰刚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抬起手攥住了喻驰的手。喻驰回过头。看到是战狱。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战狱见喻驰的脸色变得这么快。心简直在滴血。好几天因为沒见到喻驰而难眠。眼底已经泛起了血丝。而英子煞站在喻驰的身旁。身材高大。英俊非凡。与战狱截然不同。 “喻驰。你的脚怎么样了。”战狱无比艰难地吐出一行字。 喻驰沒说话。想抽回手。战狱却握得更紧了。 “现在來心疼。会不会太晚了。”英子煞冷不丁地道。 战狱投向英子煞的目光顿时变得凌厉起來。“你是谁” 英子煞冷笑。好看的手指脱下了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战狱在看到英子煞那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的时候。战狱的震惊难以言喻。 “你……”战狱攥住喻驰的手松了松。“喻驰。他、他是谁。” “子煞。”喻驰的口型令战狱看得清清楚楚。 一句“子煞”。多么亲昵的称呼。将战狱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这个曾被你抛弃的男人。是我救回來的。你好。我叫英子煞。英氏家族的现任族长。”英子煞将墨镜戴在自己复古西装的上衣口袋上。扬起一抹优雅却又冷漠地笑。朝战狱伸出了手。 第140章 交锋! 这个曾被你抛弃的男人…… 战狱闻言浑身发冷。他死死地盯着这个世界上跟自己如此相似的另一张脸庞。以及定格在空气中的那双手。 喻驰迷茫地看着两个将自己夹在中间针锋相对的男人。他们有着如此相似的脸庞。甚至令他难以分清。可他们身上的气势以及习惯。又是那么的不同。 而英子煞却说。战狱曾经抛弃过他。 是英子煞将他救了回來。病床前。等了一年他才醒过來。醒來后。陪着他做复健。带他出去锻炼、打球、爬山。跟他一起吃饭。让自己将他当成家人。如果战狱不是抛弃他。这两年多的时间。为什么在他身边的人是英子煞而不是他 战狱将目光投注在喻驰的脸上。竟发现那双对上他的时候向來会闪着亮光的双眼蒙上了一层忧伤。战狱气极。扬起手拍掉了英子煞定格在空中的手。随着“啪”的一声响。战狱走近英子煞。面对着面狠狠地对英子煞道:“我从來沒有抛弃过喻驰。我和他之间的事。你有什么发言权” 英子煞脸一沉。身为族长的气势也出來了。“喔。如果不是因为你抛弃了他。他又怎么会差点死在那场爆炸中。” “喻驰。跟我走。”战狱心慌了。乱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喻驰现在依靠的。是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他还有什么资本跟英子煞争。他是伤了喻驰的人。而英子煞。是救了喻驰的人。 战狱猛地一用力。将喻驰揽了过去。英子煞并沒有着急。反倒风轻云淡地朝喻驰伸出手。看着喻驰道:“我看。我们还是尊重喻驰的选择吧。” 英子煞看着战狱铁青的脸。对战狱道:“他失忆了。早就不记得你了。他沒有必要再想起你对他一切的伤害。” 听着英子煞的话。喻驰的脑袋突然剧烈地疼痛起來。似有人在不停地用铁锤猛砸一般。只要一靠近战狱。不踏实的心慌感就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为什么。明明已经忘记了。却还那么心痛。 午夜梦回不断用痛苦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的男人。难道就是战狱吗。 喻驰痛苦地皱着眉。下意识回避痛苦的他并沒有多想。就朝英子煞伸出了手。 战狱却似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握紧的铁拳猛地砸在了英子煞的脸上。速度快得令英子煞无处可躲。英子煞被战狱打得摔在了大街上。口中吐出一口血沫。 “不可能。再胡说八道我杀了你。”战狱咬牙切齿地低吼道。像是还不泄气般又想朝英子煞扑过去。他管不了跟他长得如此相似的英子煞到底是谁。此时他只知道。这个男人想要夺走属于他的喻驰。想要抢走属于他的光。 不可以。任何人都不能抢走喻驰。 一道人影比战狱更快。喻驰用后背挡在了战狱的面前。令战狱高高举起的拳头。怎么也砸不下去。 喻驰回过头充满警惕地看着战狱。又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抹去英子煞嘴边的血。在他的潜意识里。战狱早已消失在他的记忆中了。醒过來的这一年多时间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是英子煞。 可恨他不能说话。不能让战狱滚。但喻驰一直瞪着战狱的眼神。意思已经十分明白。 “喻驰你、你真的忘了我。”战狱像只落水狗般狼狈。高高举起的拳头却又不得不弱势地放下。战狱的眼里写满了痛楚。然而喻驰却无动于衷。 原本战狱只是以为。喻驰只是太生气。生气自己沒有及时救他。沒有相信他。却沒有想到…… 战狱终于相信了。喻驰是彻底地遗忘了他。 遗忘了从前。遗忘了一切。 现在在喻驰的世界里居住着的。是一个长得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却不是自己。 遗忘。是两个多么可怕的字眼。那些过去、曾经。转眼间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哪怕是曾经的伤害、共同出生入死的刻骨铭心。喻驰都不记得了…… 在喻驰心中属于他战狱的位置。也被别的男人所替代了。战狱的双眸里闪过一抹绝望。 英子煞被喻驰扶起。笑道:“我沒事。”而后又瞥了战狱一眼。眼里带着得逞的快意。 战狱是多么幸福。又是多么幸运。有爱他的双亲。有对他死心塌地愿意为他出生入死的喻驰。还有即使远在伦敦也始终挂念着他的母亲…… 而现在的一切。都是战狱咎由自取。喻驰是怎样走到这一步的。英子煞十分清楚。喻驰将战狱遗忘。就是除了死亡之外对战狱最大的惩罚。 “我们走吧。”英子煞对喻驰道。 喻驰乖巧地点头。刚走了两步。脚又有些疼。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战狱心焦地上前一步。英子煞却扶住了喻驰。温和地提议道:“脚又痛了吗。我抱着你。” 喻驰的脚痛得厉害。此刻心却比脚更痛。十分疲倦。脸色也很苍白。英子煞见他这副模样。也沒等他回答。便抬起双臂将喻驰抱了起來。也沒有心情再到处走了。便抱着喻驰往停在原地的保时捷走去。 沒走两步。英子煞突然停住了脚步。对身后的战狱道:“五天后的宴会。來不來。随你。” 战狱攥紧了拳头。一声声地喊道:“喻驰。喻驰。喻驰” 喻驰靠在英子煞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英子煞看着闭着眼睛的喻驰。突然想起童莫在滑雪场对他说过的话。 喻驰失忆了。他利用喻驰的失忆引战狱出现。借此替喻驰惩罚战狱。替喻驰出一口恶气。也让母亲得偿所愿。能够与战狱见上一面。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可是因为这种种的原因。他才对喻驰这么好。这种替失去记忆的喻驰伤害战狱的做法。对喻驰而言。真的公平吗。 英子煞的内心在一瞬间变得十分复杂。童莫在他眼前离开的那一晚。他出去喝了一晚上的酒。心中依旧斗气地想着:既然童莫变了。他们便不再是最适合对方的人。走了便走了。 英子煞还在路过伦敦大桥的时候下车沿着大桥走了两三遍。吹着夜风。不管怎么想依旧还是一肚子闷气。一时气急。便掏出一串钥匙。扔下了伦敦大桥。 那串被英子煞扔了的钥匙。正是当年他和童莫共同挑选的小窝的钥匙。 童莫都走了。还要那个窝來干什么…… 英子煞面无表情地将喻驰放在副驾驶座上。狠狠地摇了摇头。摇散了关于童莫的事。绕过保时捷上了驾驶座。驾车离去。 保时捷从战狱的身旁开过。将地上还未干的雨水溅在了战狱的身上。战狱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从近到远直到消失不见的那辆保时捷。倔强地喊道:“喻驰。”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一个男人跌在了地上。撕心裂肺地喊着。一直喊着同一个名字。 天渐渐黑了。 一小队的雇佣兵一直暗中跟着战狱。此时见战狱颓然的模样更是令他们脚底发寒。但是就这么呆着也不是办法。分队长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几个雇佣兵都战战兢兢地跟了上去。 “你们都知道。是不是。”听到脚步声。战狱开了口。声音变得十分沙哑。握着的拳头已经发青。 沒有人敢回话。战狱又自言自语道:“林叔肯定也知道。禽兽和爸爸更不可能不知道。” “少爷……”分队长有些恐惧地靠近战狱。 “哈哈哈哈就连喻驰。现在眼里也沒有我。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沒有见过英子煞。不知道他是谁”战狱突然仰头大笑。那笑声在伦敦的夜色中冰冷、渗人。 分队长实在担心战狱现在的样子。便下意识地掏出行动电话。拨打了战凛的号码。接通后分队长便焦急地道:“凛爷。少爷他在……” 话还沒來得及说完。战狱已经霍然站起身。猛地抢过那支行动电话。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了上面。行动电话被狠狠地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四分五裂。 “少爷。”分队长和几个雇佣兵见状连大气都不敢喘。 战狱回过头。一拳砸在街边坚硬的灯柱上。在分队长回过神來之后。又是一拳。紧接着。再一拳。 通红的眼睛就像被惹怒的猛兽般。战狱沉思着。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神秘的男人伦敦吸血鬼 原來。喻驰和英子煞。早就认识。 之前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英子煞吧。战狱想到这里。顿时心痛难忍。 却又抱着希望。不。喻驰不会这么对他的。如果喻驰知道英子煞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不可能不告诉他。一直以來。喻驰对他。都是百分百地信任以及付出。 喻驰。喻驰。不要忘记。你若全部忘记了。我就会想办法。让你一点点想起來…… 我不信。我不信你只是失忆了。说不了话。就会爱上别的男人。因为你曾许诺过。永远也不会离开我。 第141章 咎由自取! “少爷。您的手……”分队长和几个雇佣兵纷纷背过身去。不敢再看战狱。 战狱砸着灯柱的手已经鲜血淋漓。惨不忍睹。血一直顺着战狱的手臂滴到了地上。一朵朵地开出绚烂妖娆的血花。 分队长的行动电话被战狱狠狠地摔了后。电话那头的战凛便皱起了眉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沒有听完。就断了线。战凛与郁梓相视一眼。到底是怎么回事。 “战凛。御天那边又出了什么问題吗。”郁梓从床上爬起來。不小心碰到了被烫伤的手。皱了皱眉。 “小心点。叫你不要进厨房了。倒杯水都被烫到。”战凛放下手机。绕到床边查看郁梓的手。 已经上过药膏包扎起來了。并沒有什么大事。也许是因为郁梓太久沒受过什么伤了。倒是把战凛弄得紧张兮兮的。 尤其是两年前发生了被青爷绑架的事之后。战凛就经常半夜也会惊醒。总是怕郁梓有什么危险。 “沒事。战凛。你快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郁梓心焦地道。 战凛点头。“我知道了。很晚了。你先睡吧。” “嗯。”十分相信战凛会处理好一切。郁梓点头。又钻进了被窝里。 战凛走出花园外。给一个信任的手下打了电话。沉声问道:“战狱现在在哪里。” “少爷现在人在伦敦。”战凛的手下汇报道。 伦敦…战凛心中突然划过不好的预感。之前的电话似乎就是从伦敦打过來的。 伦敦…有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 英薇和英子煞。该來的果然还是要來。 战凛瞥了一眼郁梓熟睡的背影。对那边下令道:“查一下战狱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密切注意着。有任何不对劲。马上通知我。” “是。凛爷。” 战凛看着花园里新种起的花。有些惆怅地想起林叔。林叔死去的那一年。是他们全家过得最糟糕的一个年。可再难过。转眼间也已经过去了。回过头看看。现在想起來也已经不算什么了。 “林叔。当年的事。我们都下意识地对战狱闭口不谈。是因为不想再跟英薇有任何联系。婚约解除。我和英薇谁也不欠谁。但现在。事情似乎瞒不住了。也许也是时候。该见见另一个孩子了……”战凛自言自语地叹了一口气。回到温暖的房里。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将郁梓紧紧地搂在怀里。闭上眼睛…… 幽深的伦敦基地。 战狱受伤的拳头已经被基地的医生临时处理过并包扎了起來。沉寂了两天后。基地里最隐秘的几个情报员到战狱的房里找了战狱。 “如果你们再敢说一无所获。那就……”战凛猛地睁开双眼。凌厉的目光仿佛刀片般射在了几个雇佣兵的脸上。 几个雇佣兵惭愧地低下了头。“少爷。我们已经将您想了解的都查清楚了。因为英氏家族的力量在伦敦來说确实很大。所以我们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 “少说废话。资料放下。滚吧。”战狱沉着脸道。 “是。” 几个雇佣兵离开后很久。战狱才站起來活动了一下筋骨。而后将那沓用牛皮信封装好的资料拿到了办公桌上。死死地盯着牛皮信封。良久。才颤抖着手将信封打开。将里面装着的资料拿了出來。 这一次的调查的确十分详细。从英子煞是在什么地方救走喻驰的。是用哪艘游轮救走的。资料上都写得明明白白。战狱攥皱了那张薄薄的纸。喻驰沒死。竟然是因为另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也许也是上天对他的一种眷顾吧。 可他却不能容忍有人将喻驰从他的身边夺走。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生兄弟。也不行。 战狱一目十行地看着接下去的资料报告。一份份详细的病历表。住院的资料。恢复的情况。越看越是心痛难过。 植物人…… 战狱不敢想象。是受了多大的创伤。才会即使侥幸地捡回了一条命。还有呼吸。却只能不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资料的背后。有大约十几张喻驰躺在重症病房里的照片。浑身几乎沒有一处地方不插着营养透明管。那些管子。维持着当时喻驰脆弱的生命。那个时候。喻驰的脸上以及裸。露的两臂。都被纱布包裹着。尤其是缠着头部的纱布上。甚至还染了血。 战狱的手剧烈地颤抖着。虽然早就设想过。喻驰如果还活着。一定受到过十分严重的创伤。可现在亲眼看见。战狱的心却比设想的时候要痛上千万倍。 越往后看。战狱越懊恼。喻驰卧床变成植物人的那整整一年的时间里。英子煞几乎每天都会在一个固定的时间出现。陪他说话。锲而不舍。一直沒有放弃。而他呢。却一直都在盲目地寻找着喻驰。为失去喻驰而伤心、后悔。可他当初明明拥有着喻驰。却一直沒有好好珍惜。 终于。一年后。喻驰苏醒了。 战狱看着喻驰的病历报告。主治医生在上面写着:病例十分罕见。植物人在医学界上苏醒的几率向來很低。喻驰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却失了忆、失了声。而且双腿也留下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后遗症。 喻驰的惊讶、恐慌。甚至每一声剧烈的咳嗽。战狱现在都看在眼里。如果天生就不能说话。也许那会成为习惯。久了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但一个能说话的人。突然间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这对一个曾经健康的人來说。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 而且喻驰不仅失去了声音。而且还因为后脑严重的撞伤失了忆。忘记了从前的一切。就像一个初生的懵懂的孩子般。喻驰第一眼看见的人。是英子煞。所以他心里第一个相信的。也是英子煞。而不再是他战狱。 战狱无法想象喻驰花了多长的时间才接受自己的过去已经变成一片空白的事实。只要英子煞沒到病房里陪他。喻驰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发呆。不管是喝着药的时候。还是按摩师替他按摩肌肉的时候。只有英子煞陪在他身边的时候喻驰的脸上才会出现至少能够称之为开心的表情。 喻驰望着窗边或者自己的双腿发呆的表情格外令人心痛。那双从前一直带着耀眼亮光的眼睛沉寂得就像一汪深潭。空洞洞的。沒有任何色彩。 战狱攥紧了拳头。当他看到医生根据喻驰的病情推断出的结论的时候。心更是揪紧了。 第2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9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29节 失忆后脑部严重受到严重创伤。导致重度失忆。对过去的事情沒有任何印象。恢复的可能性较低。如果强行逼迫病人在短时间内恢复记忆。也许可行。但病人会十分痛苦。也可能引起导致反作用效果。 失声语言中枢神经受到损伤。导致失去声音。无手术恢复的可能。自然恢复的可能在医学界上亦十分罕见。 “喻驰。喻驰……”战狱攥着那些纸张。低下了头。如果当初我沒有带着他们先走。而是留下來与你并肩作战。一切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战狱恨。恨极了自己。 之后都是英子煞与喻驰相处的一些黑白照片。画面不算清晰。战狱随便地扫了几眼。能够感觉到喻驰在英子煞的带动和感染下。渐渐恢复了对生活的信心以及自信。如果救了喻驰的人不是英子煞。想必喻驰也未必能如此坚强地面对现在的自己。更别提还将道馆开得不亦乐乎了。 他能怪喻驰吗。这两年多來。喻驰唯一的信念。恐怕就是苏醒后第一眼见到的英子煞了吧。他信任、依靠英子煞也无可厚非。谁让这样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不是自己呢。 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怪他自己。战狱一把扫掉了书桌上的一切资料信件。心口像被压了一块巨石般。沉甸甸的。 战狱打开门。冷声道:“替我准备一套顶级西装。我要参加后天英氏族长邀请的宴会。” “是。少爷。请问您要什么颜色的西装。” “黑色。”战狱缓缓地道。离开了房间。 战狱走到了基地中心的会议室门口。分队长正在会议室里整理着基地的机密文件。战狱在门外顿了顿。抬步走了进去。 “少爷。”分队长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看到战狱的手又渗出了鲜红的血。忍不住道:“少爷应该再去基地医生那儿再换几次药。” 战狱在分队长的对面坐下。纵然两人之间隔着一张七米长的椭圆形会议桌。战狱浑身凛然的气势却依旧令坐在对面的分队长感觉就像置身于寒冷的南极中。 “说说英子煞的事。”战狱的脸沒有任何表情。令人根本无法看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分队长额前渗出了冷汗。结结巴巴地道:“您、您您与他是是双胞胎兄弟。他是您的亲生、亲生弟弟。” 一记眼刀隔空飞了过來。分队长后背吓出了冷汗。就连双腿也有些颤抖。只听战狱又问道:“怎么回事。” “你、你们都是凛爷和英氏上任族长英、英薇的孩子……”分队长说出这句话后。战狱的脸一下子便黑了。 第142章 惊喜?! “你说什么不可能。他他不会这么对爸爸的。”战狱一瞬间慌了神。小时候也曾怀疑过自己的母亲到底是谁。去了哪里。为什么他的家庭会是由两个男人组成的。可后來。在知道郁梓会难过后。战狱渐渐就不好奇了。也不问了。 潜意识与长久的习惯下。战狱已经将自己当成了战凛和郁梓唯一的孩子。他们对他好。他也对他们好。而生命中最应该出现的那位女性。应该被称呼为“母亲”的那个女人。已经渐渐被郁梓所取代。战狱甚至从來沒有想过。他还有母亲。也沒有想过有一天。他还会见到那个“母亲”还有另一个“兄弟”。 战狱攥紧了拳头。分队长见他似乎不相信。又补了一句。“你们真的是凛爷和英氏上任族长的孩子。只是因为一些我们也不太清楚的原因。所以你们两兄弟从小就被分开了。互相之间也沒有见过面。” “战凛明明有女人。为什么还要招惹爸爸”战狱抬起血红的双眼。心中已经燃起怒火。 分队长大惊。“不是的。凛爷和郁少。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起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英氏上任族长还沒有出现。” 战狱的指甲用力地抠着木桌。“为什么。他这么爱爸爸。怎么会忍心背叛他。那我们两个呢。我和英子煞。岂不是战凛。那个禽兽背叛了爸爸。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所留下的证据” “这……”分队长闻言也脸色大变。战狱挥了挥手。分队长离开后。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战狱一个人。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战狱的脸色恐怖得吓人。从來沒有想过。自己和英子煞的存在。竟会是郁梓曾经痛苦的根源。郁梓一定是因为深爱战凛。所以全然不在乎。但他在乎。这件事。他一定要为郁梓讨回一个公道。 战狱铁一般的拳头发出恐怖的“咔咔”声。神似战凛的深邃瞳仁里射出肃杀的光芒。 两天很快过去。战狱将订制好的崭新黑色西装穿在了身上。宽肩窄腰。再加上完美的倒三角身形与绝对的身高优势。冷漠英俊的脸庞。战狱现在的形象简直就是万千少女可望而不可及的男神。如果忽略他手上的伤的话。 那晚跟自己和灯柱过不去。导致一边拳头都险些打烂了。战狱嫌纱布难看。硬是拽掉了纱布。可伤口却更令人毛骨悚然。 “你们不用跟着了。我自己一个人去。”战狱接过那张被重新熨烫平整的烫金请帖。缓缓地道。 分队长有些犹豫。“这……” 如果他们不跟着。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凛爷怪罪起來那不就…… “我说不用跟着就不用跟着。”战狱将请帖放入了上衣口袋中。不容置疑地道。 分队长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一排雇佣兵见战狱如此坚决。只能道“是”。 战狱自己开车的速度很快。在快要到达请帖上的地址的时候。前方却发生了一起车祸。整个路口都被封起來了。战狱只好调头走另外一条路。原本算好时间应该准时到的。却因为这意外的车祸不得不迟到一些。 战狱看了看时间。心浮气躁地按着喇叭…… 英子煞今天的心情很好。一大早。他就带着喻驰回到了英氏别墅。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与平日像面具一般的优雅笑容不同。今天的笑。多了几分真实。 “喻驰。我來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我的母亲。母亲。这是喻驰。”英子煞拉着喻驰在英薇的面前坐下。此时英薇刚刚换好由巴黎时装最出名的设计师为她所设计的新衣服。脸上也化了淡妆。保养得宜的女人充满了韵味。令人难以看出实际的年龄。 英薇已经褪去了当初的小女儿心态。就连言行举止也跟年轻的时候大不相同了。至少在英子煞的记忆中。英薇对着他大部分不是端庄地笑着。就是沒有表情。 今天看英子煞心情不错。又是自己的生日。英薇也不好再板着脸。对着英子煞倒是舒心地笑了笑。毕竟是亲生儿子。虽然因为之前总是太忙碌的原因关系疏远了些。但怎么都是从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块肉。十月怀胎经历痛苦生下來的孩子。说不关心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在看到喻驰的时候。英薇的脸还是沉了下來。 喻驰第一次见英子煞的母亲。心里自然十分紧张。毕竟这是他失忆后见到的第一个长辈。而且还是英子煞的亲生母亲。 喻驰尽量放松自己。只可惜不能说话。只能在桌子上用写字向英薇问好。英薇淡淡地点了点头。仔细打量了喻驰一番。虽然看起來是个不错的孩子。但英薇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大概是她命苦吧。唯一一个看上的男人以及他的亲生儿子。却都被男人俘获了心。 虽然见到喻驰英薇不算开心。毕竟当初英子煞也沒少因为喻驰跟她起争执。但今天看在英子煞的面子上。英薇并沒有太表现出來。只是或许因为喻驰很小就失去了家人的原因。所以比较敏感。一下子就看出英薇并不喜欢自己。 虽然心里有些不开心。但在英子煞的面前。喻驰还是掩饰得很好。反正说不了话。也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听他们两母子闲话家常。 英子煞也有些久沒有回过家了。自从英薇将一切的事务交给英子煞打理后。整个人便空闲了下來。英薇约朋友出去旅游过。沒事也在家里学学插花、看看电视。算是过了一回普通女人过的生活。 放下了高高在上的身份后。和英子煞的关系自然缓和了许多。但她闲下來后。英子煞却整天忙活。所以能见面的机会也比较少。 喻驰听着听着就走了神。这几天。战狱的脸总是不断地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明明长得跟英子煞一模一样。但喻驰却能一眼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同。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喻驰突然发现。他并不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只是战狱的出现总令他心乱如麻。让他隐隐有些期待。却又有些畏惧。 难道这是因为从前被战狱伤得太深的后遗症。喻驰无聊地想。 两母子聊了一会儿天后。英薇将英子煞单独叫去了书房。喻驰被留在大厅里。昨晚沒怎么睡好。所以喻驰坐着坐着便有些困了。趁着这个空档时间。抓紧时间闭目养神。 “母亲想说什么。”英子煞靠在书房的窗户上问道。 英薇回过头严肃地问道:“子煞。你跟喻驰是认真的吗。还是也只是玩玩而已。” 英薇还记得。当初英子煞跟那个叫童莫的摄影师的事情被她发现后。英子煞告诉她。他们并不是情侣。只是各取所需。玩玩而已。那么现在这个喻驰呢。 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英薇的这个问題。似乎也把英子煞问住了。他沉默了很久才道:“救喻驰有另外的原因。刚开始我的确对他很感兴趣。但现在究竟是什么感觉。我自己也分不清了。”英子煞叹了一口气。 英薇注视着自己如青葱般好看的手指。又幽幽地问道:“那么。你和你之前的‘玩具’呢。怎么样了。” “分了。”英子煞撇过脸。仿佛不愿让英薇看见自己的表情。 尽管英子煞伪装得再好。英薇还是察觉到了不妥。“子煞。母亲告诫你一句。永远不要玩感情。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会栽在谁的身上。一个人的容忍永远是有限度的。” 英子煞看了英薇一眼。良久。才似懂非懂地点头。 从书房里出來后。气氛又变得轻松了许多。英薇也亲自给喻驰倒了一杯茶。喻驰反倒有些受宠若惊了。 英子煞见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亲吻了一下英薇的脸颊。神清气爽地对英薇道:“母亲。今天我会给您一个惊喜。您将会见到您最想见的人。” “你说什么。”英薇愣住了。望着眼前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玉树临风的高大儿子。英薇似乎有些猜到这个惊喜到底是什么。却又有些不敢置信。 “如果有那个机会。我一定会把他带回來见你。母亲。你相信我吗。”曾经。英子煞向她许过诺。 她虽然回答“我当然相信我儿子”。却从來不敢真正奢望过有朝一日真的能见到战狱。又或者还有战凛。 虽然她和战凛之间沒有相亲相爱过。但联系着他们彼此的。却是战狱和英子煞这一对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胎。虽然他们分别带着一个孩子就好像处于两个世界里。但英薇依旧留意着战凛。知道战凛和郁梓的感情一直那么好。心里既羡慕却又欣慰。 只可惜。她这一辈子。大概再也遇不见这样一个男人了…… “母亲。祝您生日快乐。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到会场吧。别担心。一切有我。”英子煞调皮地眨了眨眼。 第143章 争锋! 英薇放宽了心。朝英子煞笑了笑。微微点头。如果可以。哪怕能偷偷见上战狱一面。对于英薇來说已经十分满足了。 谁又能想到英子煞竟然邀请了战狱出席英薇的生日宴会呢。英薇所设想的。最多不过是看一下战狱的照片。又或者视频之类的。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另一个儿子。会出席自己的生日宴会。 保时捷在会场门口停下。英子煞率先下车。替英薇打开了车门。喻驰也下了车。失忆后第一次参加这么隆重的宴会。喻驰有些紧张。只好像懵懂的孩童般亦步亦趋地跟着英子煞。 宴会厅布置得十分梦幻。低调中带着淡淡的高贵与奢华。以英薇最喜爱的紫色调为主。令人感觉整个宴会厅十分大气。就像英薇给人的感觉一般。也与英薇今天穿的深紫色玫瑰v领长裙相得益彰。 英薇踏进宴会厅的刹那。周围便响起了抒情的音乐。不断有已经到场的客人向英薇举杯示意。英薇自然也大方地点头回应。高大的英子煞一直陪在英薇的身旁。而喻驰则跟在英子煞的身后。 灯光幽暗的角落处。一个背影清俊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却迟迟沒有喝上一口。他的胸前戴着一个银色的照相机。身上穿着笔挺的西服。 当收到英薇生日宴会请帖的时候。童莫是惊讶的。他沒有想到英子煞还会邀请他参加。 而事实上。这只不过是英薇授意宴会要邀请些厉害或者在社会上有影响力的人物参加而已。所以在英国最有名的摄影师之一的童莫也在受邀名单之中。 英子煞并不知道童莫也出席了宴会。來参加宴会的人太多。看得人有些眼花缭乱。而且英子煞一直陪在英薇的身边。站在万众瞩目的中心点上。自然沒有留意到角落里的童莫。 童莫知道不是英子煞递出的邀请帖后。有些失望。却也猜到不会是英子煞邀请他。因为英子煞不是喜欢拖泥带水的人。那天晚上。他们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之前是你情我愿。分了以后更是谁也不欠谁的了。 其实他们也不存在“分手”这一说。分手是针对恋人的。他们是什么呢。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不是恋人。所以连分手也算不上。 本來童莫是不打算出席这个宴会的。但自从收到了宴会的邀请帖后。童莫便连工作也心不在焉起來。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最后觉得反正宴会那么多人。英子煞也未必会见到他。索性就参加了。 或许是因为暂时还“放不开、放不下”所以才存在的犯贱心理吧。总是觉得以后见面的机会也许会越來越少。能多见一面就是一面。 童莫苦涩地饮下杯中美酒。漂亮的琥珀色双瞳一直遥遥地望着远处身材高大挺拔、玉树临风的英子煞。 英子煞和英薇在人群中礼貌地问好。既不疏远也不亲近地跟大部分的人都闲聊了几句。童莫眼尖地看到了跟在英子煞身后的喻驰。心突然有些酸痛。只好逼迫自己移开视线。 喻驰被这耀眼的灯光闪得眼睛疼。一不小心就碰倒了拿着托盘的侍者的酒杯。英子煞连忙扶住了喻驰。“小心点儿。” 喻驰微微抬头。朝英子煞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因为最近几天休息得不是很好。所以喻驰看起來沒什么精神。 而战狱在跨进这个宴会厅的第一眼。就这么刚好地看见英子煞扶着喻驰的腰。而喻驰在对着英子煞笑。 铁拳又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喻驰。喻驰。你怎么可以忘记我。我不能容忍你将他当成是我。就算他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身穿高级黑色西装的战狱只是身姿英挺地站在宴会厅门口。就已经吸引了在场大部分人的目光。不光是因为战狱身上盛气凌人、强权在握的凛然气势。更因为战狱的脸。 虽然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见英子煞。但英子煞毕竟已经在之前就陪伴着英薇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了。而且凭英子煞那么出众的脸。大家不可能记错。英子煞分明刚刚是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 那么现在这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却与英子煞长得如此相似的男人。又是谁。 所以人都在猜测战狱到底是谁。但沒有人怀疑。这个人和英子煞必定有血缘关系。有些对英氏家族比较了解的客人立即围成了一圈。讨论着英薇是否还有另一个私生子…… 战狱自然听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脸都险些气歪了。尤其是“私生子”这三个字。深深地戳伤了战狱强烈的自尊心。 英子煞自然看到了门口的骚动。他不动声色地将手移开喻驰的腰。却又抚上了他的脸。在喻驰深信不疑的清澈目光下。英子煞用大拇指摩挲着他的脸颊。玩味地道:“脸是不是碰到什么东西了。有点脏。” 喻驰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英子煞。乖乖地沒有动。 战狱从來沒有见过喻驰这么单纯听话的样子。以前的喻驰虽说也不复杂。但却倔强得令人咬牙切齿、无计可施。哪里会这么乖乖地站着。 战狱的眼里烧着熊熊烈火。目视着前方。一步一步地带着煞气逼近。 英薇刚跟旁边的朋友说完后。回头看到距离自己不到两米的战狱。也不知道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手突然就颤抖了一下。高脚杯跌落到了地毯上。杯中鲜艳的红酒洒在了红色的地毯上。 一直以为只能存在于想象中的画面。竟然实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她的双胞胎儿子。一白一黑地站在她的眼前。 英薇只在他们刚出生的时候。拥有过他们两个。那时候他们两人还很小。互相依偎在一起。额头抵着额头。柔软香嫩。十分可爱。可她沒有享受多久。就带着英子煞回到了英国伦敦。留下了战狱。 从那个时候开始。到他们现在已经二十多岁了。英薇还是第一次看见战狱。第一次看见战狱和英子煞站在同一个地方。 英薇当时就激动地淌下了热泪。然而战狱的表情太冷。一点儿也不像來替人庆祝生日的样子。所以纵然英薇很想对他说点儿什么。却又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说不出一个字。倒是抓着英子煞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英薇相信英子煞。不管英子煞能不能令她和战狱见上一面。她都会相信她的孩子。但英子煞做到了。战狱。原本离他们这么遥远的战狱。此刻就站在他们的眼前。 战狱神情冷漠地打量着英薇。英薇对于他來说。不过是一个从來沒有出现在他生活中的陌生人。虽然这个陌生人是他的母亲。但战狱还是在沒见面之前就恨上了英薇。 在战狱的心里。所有让郁梓伤心难过的人。都不可饶恕。 郁梓在战狱的生命里占有了极重的分量。喻驰沒有出现之前。战狱陪着战凛一起守护喻驰。喻驰出现后。郁梓对于战狱而言。依旧十分重要。 爱人和家人。两边都是割舍不开的情缘。许多人都难以抉择。 而战狱从前的确也因为太在乎郁梓。疏忽了喻驰。导致后來失去了喻驰。幡然醒悟的他知道了喻驰的好。他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人忽略喻驰的感受。但同样的。郁梓是他的爸爸。他也绝不允许有人伤害他的家人。 英薇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是一个端庄优雅的妇人。战狱却沒有任何感觉。虽然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女人。据说就是他的母亲。 那又怎么样。他早已习惯了有两个父亲的生活。他不需要母亲。 战狱只淡淡地瞥了英薇一眼。便将目光转移到了喻驰的身上。 又是几天沒见。战狱简直将喻驰想进了骨子里。而喻驰却一直跟英子煞待在一起。令他嫉妒得快要发狂。 喻驰也看到了战狱。却是下意识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转移开了目光。 虽然只是看了战狱短短几秒的时间。但喻驰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如此精准地看到了战狱受伤的手。心。又木木地锥痛起來。 而喻驰的动作显然更刺痛了战狱。战狱的双眸危险地紧缩了起來。就连周围的人。也感觉到了此时不同寻常的气氛。 英子煞却仿佛沒有感觉到似的。表情轻松地上前。对战狱道:“來都來了。不应该对母亲说句‘生日快乐’吗。” 战狱冷哼了一声。“对谁。你母亲。我不认识。” “你。”英子煞的脸色变了。他知道。战狱出现在这里。必然是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他沒有想到。战狱竟然会是这副表情。 战狱沒有看英子煞。目光却投注在喻驰的身上。哪怕喻驰并沒有在看他。 英子煞气急反笑。“那么你的两个好父亲呢。” 听出了英子煞的有意刺激。英薇有些怕战狱变得凌厉的眼神。虽然一直想念战狱。但战狱是在另一个环境长大的孩子。就像战凛一样。只是静静地站着。就浑身都是气势。英薇拉了拉英子煞。却被英子煞刻意忽略了…… 第144章 对决! 战狱终于将视线转移到了穿着白色西装的英子煞身上。面对着这张全世界唯一一张跟自己如此相似的脸。战狱的内心十分复杂。 但听到英子煞用带有讽刺意味的话语提到战凛和郁梓的时候。战狱浑身的气势立马就变了。就连英子煞都能感觉到战狱此时很生气。因为战狱的眼神。简直恐怖得像要吃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战狱的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喻驰是他的逆鳞。谁若要触碰了。战狱定不会放过。战凛和郁梓是他的家人。他们爱他养他。战狱也绝不允许有人侮辱他们或他们之间的爱情。 英子煞扬起一抹冷笑。“两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孩子。也只有你才会被骗到。那个男人算什么。他跟你沒有血缘关系。也不是生你的人。和母亲比起來。他什么都不是。” 英子煞确实被战狱的刚面对英薇的态度激怒了。他不明白。郁梓明明跟他们一点儿关系也沒有。英薇才是他战狱的亲生母亲。为什么战狱却那么在乎郁梓。而对英薇。更是比对谁都冷漠。 战狱握紧了拳头。受伤的一边拳头旧伤未好。又因为战狱的过于用力冒出了新鲜的血。英薇看得心里发怵。忍不住惊呼道:“孩子。你的手……”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战狱深邃的瞳仁里折射出危险的光芒。这种时候。沒有人会觉得战狱是在看自己的弟弟。说他的眼睛此刻对着的是他的仇人都不过分。 英子煞看了一眼有些难过的英薇。毫不服输地道:“再说多少遍都可以。” 沒错。英子煞与英薇的关系的确不亲不疏。但不管怎么说。母亲还是母亲。是一直在背后默默看着他成长的人。尤其是经常亲眼目睹英薇因为战狱而伤神。他是多么地嫉妒战狱。 暗中筹划。甚至刚开始利用了喻驰。就是为了让英薇见上战狱一面。在英薇的生日宴会上出现。给她一个惊喜。却沒想到战狱在知道身世的真相后。并沒有将他们当作是一家人。竟然如此过分地惹英薇伤心。早知道。有这个哥哥和沒这个哥哥根本沒有两样。他何必做这么多。 既然战狱眼里沒有他们。还想轻易挽回喻驰的心。凭什么。喻驰可是他救回來的。是他一天天地等待亲眼看着喻驰苏醒的。而曾经将喻驰伤成这样的战狱。又有什么资格谈挽回。 “那你呢。就因为这个女人是你的母亲。你就护着一个插入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战狱被英子煞的语气气道。当下也言辞犀利起來。 英薇听到战狱这么说她简直心痛万分。但是她又何曾真的插足过战凛和郁梓之间的感情。明明是他们早已有了婚约。之后因为家族的利益只能牺牲自己的爱情。为求两全。 “子煞。不要吵了。今天是母亲的生日……”英薇劝阻着英子煞。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一出。她宁愿一辈子也不见战狱。也不想看到兄弟俩为他们长辈过去感情的纠纷发生争执。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第三者 英子煞皱起了眉。忽的双眼一眯。一记拳头打在了战狱的脸上。英薇拉都拉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狱的嘴边淌下了血。 战狱也犯了狠。言语解决不了的问題。自然只能用道上的暴力解决。两人打得难舍难分。身上都挨了拳头。英薇心疼战狱也不是。心疼英子煞也不是。急得团团转。 忽然才想起宴会厅李布置了家族的人。英薇冷下脸。喊道:“來人。将他们给我拉开。” “滚。”打斗中的战狱抬起头。目光凛冽地瞪着靠近他们的人。 英子煞也冷着脸。“谁敢靠近这里的立即逐出家族。” 现在英子煞才是英氏家族的族长。所以族里的人自然是优先听英子煞的话。此话一出。那些人也只敢围在旁边观看。不敢再上前一步了。英薇眼看他们打得不可开交。却束手无策。而周围的人则都在看热闹。 “战狱。你这个混蛋。”英子煞咬牙切齿地骂道。一拳砸上了战狱的腹部。 战狱也毫不留情地还了手。义正言辞地道:“你敢侮辱他们就是跟我过不去。” “好好搞清楚谁才是第三者。”英子煞低吼道。 又是一个翻身。战狱占据了上风。猛地将英子煞压制住。“我不想再跟你争论这个话題。”战狱望了喻驰一眼。指着喻驰道:“他。是我的。把他还给我。” 英子煞冷哼。“你沒资格。” 两人越打越烈。场面渐渐有些失控。英薇听到战狱提起了喻驰。便问喻驰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喻驰漆黑的眼珠随着他们不断地打斗左右转动着。眼里浮起了与从前无异的光。脑袋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來。喻驰眼前一花。有些模糊的画面占据了脑海。是他跪在一个与战狱长得十分像的男人面前。许下要陪在战狱身边的诺言。 转眼间画面又消失了。喻驰晃了晃脑袋。看见一个好好的宴会厅因为他们两兄弟的打斗而变得一片狼藉。酒杯茶具摔得遍地都是。额间青筋都在跳跃。 站在角落里的童莫自然也大吃一惊。英子煞曾经跟他提过有一个哥哥的事。但童莫沒有想到。英子煞跟他的哥哥竟然是双胞胎。两个人长得这么像。 由于童莫距离他们较远。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打了起來。但童莫还是为英子煞捏了一把汗。因为战狱的眼神和身手。都太吓人了。可他即使出面。又有什么用。 英子煞大概会觉得。自己根本沒资格替他担心什么吧。 童莫眼神黯淡地离开了。他管不了。但他也无法一直袖手旁观。看不下去。干脆离开吧。 英子煞的言语刺激渐渐令战狱失控地掏出了枪支。而英子煞也在下一秒掏出了枪。两支黑洞洞的枪互相指着对方。 英薇不知道这两兄弟为什么才见面就这么多矛盾和纠纷。这吵架和打架的源头。究竟是因为他们长辈从前的事还是因为喻驰这个男人。 英薇有种预感。战狱打从心底里根本不在乎英子煞和她。会來参加这个生日宴会。除了为郁梓羞辱她外。更多的就是为了喻驰。 英薇看着喻驰的目光里带着复杂。这个孩子好像听说还失忆了。刚救回來的一年里都只是个植物人。既然已经变成了植物人。为什么还要醒过來呢。让他的两个孩子变成了这样。 但英薇感觉英子煞对喻驰应该不是那方面的意思。又为什么要一直这么刺激战狱呢。 “子煞。放下枪。”英薇见他们拔枪相对。满眼骇然。 英子煞抿着唇。他的黑发已经因为打斗而湿透了。脸上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战狱沒有任何动作。英子煞自然不会听英薇的话。 喻驰看着好好的一场宴会变成了充满硝烟的战场。有些头晕脑胀地迈开了步子。一步一步地朝着两兄弟走了过去。 “喻驰。这种人不再值得你对他好。”英子煞气愤填膺地道。 战狱却痛苦地望着喻驰。泣血般吐出五个字。“喻驰。我爱你。” 喻驰闻言浑身一震。双脚不自觉地在他们兄弟二人间停住了脚步。原本战狱和英子煞互相指着对方的枪支顷刻间都变成了指着喻驰。两人的手不约而同地颤了颤。又怕误伤了喻驰。战狱和英子煞压下翻滚着的不甘的情绪。勉强放下了拿枪的手。战狱放下的那边手。还在不断淌着血。 战狱说出那句话的刹那。喻驰突然间心痛万分。从前似乎曾经有过的一种绝望的心情突然浮现。就像曾经他笑过哭过傻过为他伤过痛过绝望过甚至死过。好像就是为了听到这么句话。喻驰不知道是不是。但他此时的确有这种感觉。 一滴泪从喻驰的眼角滑落。他看了看英子煞。又看了看战狱。茫然地颤抖着双唇。依旧是沒有发出任何声音。所以两人都在全神贯注地注意着他的嘴型。喻驰说:“我我到底是谁。” 刚说完。眉头便紧紧皱起。脑袋的剧痛令向來在基地里、出生入死的打斗间、甚至连在道馆里都一直强悍的喻驰。在战狱和英子煞中间像一张脆弱的纸片般。晕了过去。 “喻驰。”战狱和英子煞不约而同地喊道。最后却是战狱抢先一步。将晕倒的喻驰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举起枪指着英子煞恶狠狠地道:“不准过來。” 战狱低下头。深情缱绻地将一个吻印在了喻驰的额头上。英薇将英子煞扶起來。果然。战狱是为了那个男人…… 门口再一次出现了骚乱。战凛和郁梓听说喻驰还沒死而且和英子煞在一起后便感觉不妙。匆匆地赶了过來。入眼的已是满目狼藉。 “御天……”郁梓喊了一句。战狱仿佛回过了神。将喻驰打横抱起。喃喃地道:“医院。去医院……” 第145章 爱是无法泯灭的 “喻驰。”英子煞不甘心。想追上去。却被一道健壮的身影挡住了路。战凛冷漠的脸出现在英子煞的眼前。“我有话要跟你说。” 英子煞瞥了一眼站在战凛旁边的郁梓。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想起战狱对英薇的态度。气便不打一处來。当即也顶撞道:“我不想听你说话。沒想到你居然还有脸带着这个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唔。” “子煞。”英薇见战凛出手打英子煞。又气又恨地瞪着战凛。 郁梓拽住战凛。“别打了……”怎么说英子煞也同样是战凛的亲生儿子。 却不料郁梓的好心沒能得到好报。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气的英子煞朝郁梓吼道:“不用你假惺惺。” 战凛闻言青筋暴起。不忍令郁梓更加难过。他冷哼了一声。带着郁梓跟着战狱的背影离去。 英子煞双手一挥。主台上的玻璃杯全部砸到了沒有铺上地毯的大理瓷砖上。噼里啪啦地响起一片嘈杂的声音。看着周围人一脸看笑话的表情。英子煞怒吼道:“看什么看。关你们什么事。滚。都他妈的滚。” 在英子煞的一声令下。家族的人立刻将过來参加生日宴会的客人都赶了出去。一下子偌大的宴会厅里。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子煞。沒事了。你别吓母亲。”英薇从背后抱住了英子煞。 时间过得真快。小时候。英薇不用展开双臂。就能轻而易举地将两个一模一样的婴儿搂抱入怀。可如今。只是抱着英子煞一个人。就必须要展开双臂了。 英子煞握住了英薇扣在自己腰间的手。“对不起。母亲。我沒想过会变成这样。” 满嘴的苦涩难言。英子煞低垂着眉眼。“原本。这是送给您的生日礼物。也是一份惊喜。但呵呵。我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不是在两个环境下共同成长、有着与对方完全不同立场的两个人。又哪里能做什么兄弟” “子煞。如果母亲知道你们会打起來。母亲宁愿永远也沒有亲眼见过他。子煞。你记住。在你和他之间。母亲永远会选择你。不要难过。”纵使英薇自己也很难过。但她依旧安慰着英子煞。 英子煞垂下头。“母亲。我需要冷静一下。” “好。脸上和身上的伤口记得找医生给你处理一下。”英薇看着英子煞带伤的脸庞。心疼地道。 英子煞点头。“知道了。”随后收起枪。脸色阴沉地离开了宴会厅…… 战狱带着晕倒的喻驰到了伦敦最大的医院。出动所有关系。弄到了最好的医生给喻驰查看病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身体虽然有些之前受到重创的后遗症。但并无大碍。初步猜测是因为受到过大的刺激一下子情绪不稳导致晕倒。 “病人身体并无大碍。但情绪有些不稳。这种时候尽量少刺激他。”医生如是嘱咐完战狱后。离开了雪白的病房。 战狱贪恋地看着喻驰熟睡的模样。握着他纤细的手腕。心中早已念了无数次他的名字。喻驰晕倒前的话令战狱心颤不已。问出自己是谁的那句话的时候。喻驰该是多么迷茫、无助。卡在他们两兄弟之间。 “沒事了。喻驰。你又回來了。回到我的身边了。”战狱低声喃着。爬到了宽敞的病床上。掀开被子躺进了被窝中。将喻驰紧紧地抱在怀里。感受着他的呼吸。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沒过多久。战狱就做起了恐怖的噩梦。他一次又一次地梦见喻驰在火海中跌下了悬崖。甚至在梦中有许多次他距离喻驰十分近。却始终不是差了那么一步就是沒有握住喻驰的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喻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喻驰、喻驰喻驰。不。不要。”战狱在恐惧中醒來。对上喻驰像被露水洗涤过的清澈双眸。蓦然一怔。随即下意识地将他抱得更紧。勒得喻驰骨头都疼了。喻驰微微皱眉。不安地挣扎了起來。 喻驰比战狱早醒來。醒过來后发现自己又在医院的病房中。而抱着他的人却不是英子煞。而是那个害他心痛难过的男人。 男人的五官比英子煞更深刻。薄薄的双唇紧抿着。即使是在熟睡中。也依旧皱着眉头。带着一股野兽般的警觉意味。 喻驰看了很久。一时间推开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正犹豫间却又听到了从男人嘴里吐出的自己的名字。而后便是战狱因为噩梦而清醒了过來。 战狱见喻驰在自己怀里挣扎。既不舍得放开。又怕伤了他。只好低头央求道:“喻驰。不要挣扎好不好。我什么也不会做的。我只是想像从前一样抱着你。看着你。你不要走。听听我说话好吗。” 战狱的哀求令喻驰心一酸。怔忡间已经失去了挣扎的最佳时机。手和脚都被战狱有技巧地压制住。再想溜掉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喻驰走不了。只好躺在床上听战狱说话。战狱的思维很乱。想到什么说什么。所以说出來的话并不动听。喻驰刚开始听不懂。后來才渐渐明白。战狱是在告诉他自己消失的这两年多來。他有多想念他。想念到绝望想死。但又抱着一丝的希望。 “关于我们的一切。你都不记得了吗。”战狱贴在喻驰的耳边。眼巴巴地问道。 喻驰摇头。战狱握住了喻驰的手。拿着他的右手在他的左手上写下两个字。然后对喻驰道:“这是我的名字。我告诉你了。再也不能忘记了。” 喻驰盯着自己的左手。上面有战狱刚刚写上去的两个字。透明的。看不见。却仿佛在刹那间刻进了喻驰的心里。 战狱原來是叫这个名字。 喻驰突然一激灵。想起之前战狱和英子煞的拔枪相对。也不知道英子煞现在怎么样了。“子煞、子煞呢。”喻驰被战狱压着起不了身。却左右晃动着脑袋。一双漆黑的眼睛焦急地在病房里寻找。 战狱沉下了脸。干巴巴地道:“喻驰。他沒事。” 喻驰转过脸。对上战狱的双眸。两人不过隔着几公分的距离。甚至连呼出的气息都相互缠绕着。喻驰看见战狱脸上的伤还泛着鲜艳的红色。显然一点儿也沒有经过处理。之前那滴着血的手上有道道深刻的红痕。到现在还触目惊心。 喻驰不自觉地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战狱脸上的伤。又紧张地缩了回去。战狱眼中闪过喜悦的光。一把抓住喻驰的手。摇头道:“这点小伤不用担心。” 喻驰听到战狱的话有些疑惑。他担心什么。他的记忆里根本就沒有这么一个叫“战狱”的人。 “我、我要回家了。”喻驰躲开战狱灼灼的目光。推开他的手。想起身。 战狱冷下脸。“那个不是你的家。” 喻驰一听。不高兴了。他苏醒的时候。英子煞说过要带他回家。不管他原來的家在哪里。至少那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是住在那间田园别墅里。早就把那里当成了家。 喻驰一生气。后果便很严重。战狱又被揍了。因为他一直不肯放手。所以被揍得更加厉害。 “回家、回家。明天还要上班。”喻驰一直说着。战狱尽管看懂了他的口型。却始终不肯放手。喻驰急了。也是真的生气了。一脚就将战狱踢下了床。 明知道他应该不会突然消失了。战狱却依旧害怕。 门被人推开。喻驰看到两个陌生的男人走进了病房。其中一个男人看见他显然很开心。“喻驰。你真的沒事。太好了。”郁梓边说边走上前。喻驰的双眼里却浮起了警戒。利落地翻身下床。退到了距离门口很近的位置。 “喻驰。”郁梓有些不明所以。 战狱站了起來。“别吓到他。他失忆了。不记得我们了。” 战凛皱起了眉头。喻驰直觉战凛并非是好惹的人物。转身便想马上离开。手又被战狱拉住。不管怎么样就是挣脱不开。 “喻驰是失忆了才跟他在一起的。”战狱知道战凛所说的“他”就是英子煞。 “是英子煞救了他。” 战凛又审视了喻驰两眼。确定喻驰是真的失忆了。才缓缓道:“让他走吧。他现在心里最相信的人。不是你了。” 战狱的眼里浮起悲痛。“不……” “你不让他走也沒用。只要有机会。他还是会走。因为他不记得你了。”战凛无比残忍地戳穿战狱的期望。 战狱的手松了松。被喻驰轻而易举地甩开。在喻驰踏出房门前的时候。战凛幽幽地说了一句。“喻驰。当年你跪在我的脚下。让我把你留下來。为的不是别人。就是战狱。爱是无法泯灭的。” 喻驰身形一顿。顿时有些喘不过气來的感觉。飞快地跑出了病房。沒有再回头看战狱一眼。 如果他回头哪怕看一眼。就能看到战狱为他悲痛欲绝的表情。 夜深了。喻驰跑出医院的时候月亮已经高挂空中。知道路的他沒有打的。而是选择了跑回去…… 第146章 解释 战狱愣了一会儿。又连忙追了出去。天已经这么晚了。喻驰一个人回去他不放心。让别人跟着喻驰肯定会发现。喻驰身上什么也沒带。应该会独自走回去或者跑回去。 果然。战狱沒追多远。便遥遥地看到了前面那道奋力奔跑的身影。一下子就心安了。战狱与喻驰保持着几米的距离。一直到看着他进了一间别墅。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别墅玄关外亮着一盏暗黄的灯。可里面的灯却久久沒有亮起。战狱只能看见落地窗边的窗帘里有一道隐隐约约的影子。等了很久。终于看到别墅里的灯亮了。战狱确认喻驰沒事。便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让他走吧。他现在心里最相信的人。不是你了。” “你不让他走也沒用。只要有机会。他还是会走。因为他不记得你了。” 战凛的话。那么现实地一字一句敲在他的心头。每一个字都仿佛深深地嵌入了他的皮肉中。令他痛得无法言语。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事实呢。喻驰忘记了他。忘记了一切。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喻驰还是喻驰。是他寻找了这么久的喻驰。总有一天。他会让喻驰再心甘情愿地回到他的身边。满心满眼里只是他一个人。 战狱沒有再回医院。他回到伦敦基地的时候战凛和郁梓已经在基地里坐了很久了。 郁梓见战狱走进來。忙上前关心地道:“怎么脸上的伤都沒有处理。过來坐着。爸爸帮你擦点药吧。” 战狱死死地盯着坐在沙发上的战凛。最后将目光转移到郁梓的身上道:“爸爸。你、你是怎么忍受你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生孩子的。真有这么爱吗爱到不计较我的存在。不计较英子煞的存在。还陪在他的身边。” 战狱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有多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这段话。不仅会伤害战凛。还会伤害到郁梓。更否定了他自己和英子煞的存在。只要一想到他们两兄弟的存在是郁梓曾经痛苦的根源。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杀了战凛。 只是他再恨。也不能这样做。他还要努力让喻驰想起他。而郁梓还需要战凛。 “这沒有。御天。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郁梓为战狱脱口而出的话惊讶不已。虽然曾经他的确有英薇怀了战凛的儿子而难过。但那都是过去了。重点是战凛并沒有真的背叛他。否则他怎么也不会再为了一份爱情委曲求全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你这小子在发什么疯。”战凛浓黑的剑眉凛起。不怒自威道。 战狱也青筋鼓起。“你敢说英薇不是你的女人。” 战凛闻言点了根烟。头痛地对郁梓道:“你好好跟他解释。” 郁梓见战狱果然是误会了。心里也急了起來。 这个误会可大发了。郁梓看着战狱从小长大。很清楚战狱的性子。战狱这个人很护短。只要是对他好过的人。他就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那个人。每次一牵扯到自己的事情。战狱就像一个炸毛的狮子。和战凛发生矛盾也不是一两次了。 郁梓将盛怒的战狱拉进了基地的房间里。看着他还在自己生闷气。便拿过一个医药箱。熟练地打开箱子。拿出医疗用品替战狱上药。 “御天。你真的误会了。战凛和英薇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郁梓斟酌着该怎么跟战狱解释才能解释清楚。脸都憋红了。最后还是说了一句。“他们沒有发生关系。战凛他沒有背叛我。” 战狱喉间哽住了。双眸蓦地睁大。“那我是怎么來的。” 郁梓低下头。支支吾吾地总算是跟战狱解释清楚了当年是怎么一回事。战狱愣住了。最后渐渐变得沉默。 这个解释令战狱的心好过了一点。却似乎又变得更不好过了。原來。他和英子煞的存在。只是因为当初战凛和英薇的一纸婚约。只是因为他们彼此都恰好需要一个继承人。仅此而已。 沒有爱情。连所谓的直截了当的结。合都沒有。大概也沒有人去期待。而他们就这样降生…… 战狱不知道是觉得庆幸好。还是悲哀好。 悲哀的是他们竟然是因为这种理由來到这个世界。而庆幸的是不管当初发生过什么。现在的战凛和郁梓都是爱他的。尤其是郁梓。更是将他视若己出。 “御天。别这样。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都要向前看。你和喻驰也是。知道吗。即使喻驰不记得你了。也不要放弃。只要是真爱。就一定要勇敢地抓住。”郁梓拍了拍战狱的肩膀。以过來人的角色语重心长地道。 战狱点头。“您放心。我沒事的。” “还有你弟弟。我和战凛也是第一次见他。但是感觉他心地不坏。你也不要一见面就跟他打架。那孩子只有母亲。也挺可怜的。”郁梓又道。 战狱继续点头。但谁也不知道他有听进去多少…… 英子煞喝得酩酊大醉。发现喝醉后童莫再也沒有出现后。英子煞勉强地爬了起來。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钱包。拿了几张钱一掌拍在酒吧吧台上。对一个比较熟悉的小酒保道:“送、送我回家。” 小酒保咧着嘴收下了钱。忍不住问道:“之前总來接你的那个……” “少废话。地址是……”英子煞醉得一塌糊涂。导致连地址都报得颠三倒四。也幸亏小酒保智商不算低。居然连磕磕巴巴的地址都能听懂。也真将英子煞送了回去。 只不过英子煞迷迷糊糊间竟然报出了与童莫共同居住的小窝的地址。而小酒保哪里知道这么多。他找了半天沒找出钥匙。便沒耐性地问道:“这房子的钥匙呢。唉。别吐啊别吐……” 然而英子煞还是吐了。幸亏小酒保机灵。身手敏捷地躲了过去。才沒中招。 见英子煞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小酒保也懒得管那么多了。反正他跟英子煞也不算熟。不过是偶尔聊几句。英子煞喝醉了他就帮英子煞打电话叫童莫过來罢了。 现在看这样子。英子煞和童莫大概是分了。他虽然在gay吧工作。但对男人不感兴趣。 小酒保捂着鼻子离开了。英子煞不知道睡了多久。又迷迷糊糊地醒了过來。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实在难以忍受。便歪歪扭扭地站了起來。伸手到自己口袋里掏钥匙。 钥匙的确掏出來了。可不管英子煞戳哪根钥匙。都开不了门。英子煞气急了。拿起那串钥匙噼里啪啦地敲门。醉醺醺地喊道:“童莫。童莫你在哪里。咳咳开门。” 英子煞喊了很久。都沒看见童莫的影子。才迷迷糊糊地想起來。喔。原來他和童莫已经分手了。难怪呢。他都喝醉了。还是沒有人过來送他回家。 英子煞猛地退后两步。才发现他现在待的地方。不是与喻驰共同居住的田园别墅。而是跟童莫在一起温存过的小窝。 走廊上、窗台上、酒柜上、地毯上、大床上、阁楼上……甚至他现在靠着的这道门前。都写满了他们之间的回忆。曾经的温存与xiaohun蚀骨。在这微凉的夜晚。腐蚀着英子煞的心。 童莫迷离蛊惑的琥珀色双眸。曾经是他的最爱。里面就像被种下了一缕阳光。十分干净。令人向往。高。潮的时候迷人不已。 但现在。连童莫也离开他了。 英子煞气愤地踹了几脚门。想起之前已经将这屋子的钥匙扔下伦敦大桥了。今晚无论如何是进不去了。高傲的自尊使得他不愿再主动联系童莫。因为是童莫先提出分开的。他现在回头找童莫。算什么。 童莫之所以会走。就是不再满足于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了。而他也不想退步。那么找回來又有什么意义呢。 英子煞头昏脑胀地离开。在路上浑浑噩噩地拦了一部的士。强装清醒地报了田园别墅的地址。本來那的士司机听到地址的位置那么偏僻。差点想拒绝。但看在英子煞给的钱还不少的份上。还是将他平安送到了田园别墅的门口。 喻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听到车子引擎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微微皱眉。还是披了件外套。拉开了别墅的门。的士刚开调头离开。扔下了醉得不省人事的英子煞。 喻驰赶紧将英子煞扶了起來。带进了别墅。无声地照顾着。 英子煞睡了一晚。醒过來便觉得十分头疼。床头柜上摆放着一碗还散着热气的醒酒汤。汤的旁边。是喻驰的睡脸。 看到喻驰。英子煞有些惊讶。原本以为喻驰不会再回來了。 虽然喻驰的确是失忆了。但经过这么久以來的相处。英子煞也知道。喻驰的心底里还是住着一个战狱的。即使已经遗忘。却还会不自觉地记着战狱的喜恶。还会因为战狱而受到影响。 但不管怎么说。一大早宿醉醒來。还能看到喻驰。的确给了英子煞莫大的安慰…… 第147章 缠! “喻驰……”英子煞喊了一声。喻驰并沒有睡得很熟。马上便睁开了那双光彩熠熠的眸子。令人感觉整个房间都亮了起來。充满了朝气。 第2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0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30节 喻驰将醒酒汤递给了英子煞。英子煞接过后仰头喝得一干二净。放下碗后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坐那干嘛。过來这里。” 感觉英子煞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喻驰也沒多想。便爬上了床。坐在英子煞刚刚拍过的位置上。英子煞靠在了喻驰的肩膀上。哭笑不得地道:“我沒想到你还会回來。” 喻驰一脸疑惑。为什么他就不会回來了呢。 看穿喻驰的疑惑。英子煞笑道:“也不是。我是沒想到他还会放你回來。” 喻驰眨了眨眼。伸出了坚硬的拳头。微微一笑。 英子煞先是一愣。反应过后苦笑道:“的确。我知道他前段时间让你揍得够惨。真厉害。一下子将我们的气都给出了。我打他还被揍得更伤。你待遇真好。他都不敢还手。” 喻驰被英子煞这么一说。突然想起來。从跟战狱见面到现在。战狱确实都沒有还过手。如果说战狱打不过他。他绝对是不信的。那个男人难道是不屑于还手吗。 还是…… 对了。他说他爱他。 喻驰的心又闷闷地痛了起來。都怪战狱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我爱你”。 “我知道。你迟早还是会离开的。就算我不让你走。你还是会走的。”英子煞点了一下喻驰的鼻子。又扬起了类似面具的优雅笑容。喻驰虽然不太懂英子煞话中的意思。但是还是能感觉到英子煞此时的落寞。 “你想我走吗。”喻驰在被子上写道。 英子煞忍不住笑出声。“到那时候就不是我想不想和愿不愿意放人的问題了。但。不要这么快离开我好吗。看在曾经我救过你。陪了你一年多的份上。” 喻驰似懂非懂地点头。“我要去上班了。” “我送你去。”英子煞爬了起來。又被喻驰压了下去。“你昨晚那么晚才睡。睡吧。我可以自己去。” “沒事。宿醉睡得挺不错。时间还早。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洗个澡。”英子煞习惯性地从喻驰的脸上偷了一个香。既温柔又强势地道。 喻驰反驳不了。只好坐在床上等着。 英子煞洗完澡后。开车将喻驰送到了道馆。然后若无其事地跟着喻驰进了道馆。 战狱很早就到了。看见是英子煞将喻驰送过來的。忍了又忍。才沒有上前用拳头解决问題。 英子煞就是故意出现刺激战狱的。反正他最近也沒有什么事做。过來逗逗战狱也算是报在英薇生日宴会上战狱侮辱英薇的一箭之仇。顺便让战狱明白当初沒有好好珍惜喻驰是多大的错误。 英子煞坐在一边看喻驰上课。果不其然。对打练习的时候战狱几乎沒有怎么还手。但是除了和喻驰对打外。别的学生都被战狱打得落花流水。大概是把气都撒在喻驰的学生身上了。 看着那些根本不是自己一个手指头的学生们。战狱朝喻驰挑了挑眉。却被喻驰狠狠地瞪了一眼。英子煞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从那天开始。英子煞便和战狱杠上了。一个负责专车接送。一个给喻驰当“乖乖学生”。只是在喻驰转身或者不注意的时候。两兄弟对视的眼神之间不断摩擦出红色的火花。 有时候英子煞沒空接送。战狱也会坚持缠着喻驰要送他回去。这么缠着还是有一定效果的。起码喻驰已经不排斥他的接触了。甚至对他偶尔有意的吃豆腐也沒有在意。 战狱才苦中作乐地发现。喻驰失忆后还是有好处的。不像从前一样活得那么沉重。整天想着怎么护着他。而是有跟从前不一样的生活。虽然不再是他一个人的教官。但却是众多孩子们所喜欢的教练。 而且喻驰失忆后整个人变得更单纯。一切都是随心走。如果忽略喻驰不再把他当做最重要的这一点的话。喻驰的失忆倒是令他们现在的相处变得既奇怪又有趣。如果忽略掉英子煞那个牛皮糖的话。 英薇在得知喻驰曾经是战狱的教官并且从前两人的关系就很暧昧的事情后。沉默了许久。他原本以为只有英子煞是同性恋。却沒想到另一个儿子竟然也是如此。英薇的心情在一瞬间变得十分复杂。 冷静了几天后。英薇将英子煞找了过來。想劝英子煞对喻驰放手。她不想看到战狱和英子煞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而且她了解英子煞的性子。英子煞现在不肯放手。爱喻驰的可能性不大。多半只是因为不甘心罢了。而战狱。那孩子是不会肯让步的。 如果战狱不爱喻驰。就不会在以为他死了后那么痛苦。寻找一个所有人都认为是死人的人这么长时间。 英薇想得很美好。可谁知道。英薇跟英子煞分析了整件事后。英子煞竟然以一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用母亲操心”拒绝了她的干涉。英子煞向來是个有主见的男人。他既然这样说了。英薇也无可奈何。 英子煞离开后。英薇左想右想依旧觉得不放心。可她又不能去找战凛。而且战凛已经有战狱了。定是会站在战狱那一边的。英薇担心英子煞的不肯放手到最后不仅弄得他们两败俱伤。而且战凛如果出面帮战狱的话。说不定会深深地伤到英子煞的心。 英薇思前想后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管家见英薇如此烦恼。便提议道:“之前少爷不是为了一个‘玩具’大动干戈吗。还在家族里撂下话谁也不能动那个‘玩具’。如果少爷不肯放手的话。那就从那个‘玩具’和喻驰下手。” 英薇想了想。最后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你去帮我约一下童莫。先不要告诉他我是子煞的母亲。” “是。夫人。”管家退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办好了这件事。 翌日下午。童莫刚回到公司脱下西装外套的时候。就听到助理说有一位气质高贵的夫人在会议室里等他。 童莫有些疑惑。谁会过來找他。如果是一般的客人的话。一般不需要他亲自出面。助理们自然会帮他搞定。童莫只好又将外套穿了回去。问道:“指明要找我的吗。” “是的。她说一定要跟你见面。已经在会议室等了有十分钟了。”助理回道。 童莫点头。将手上的合同放进抽屉里。“好。我现在过去。” 暗自猜测着究竟会是谁。难道是那个女人。 不。那个女人从來沒有过來看过他一眼。大概是他是死是活那个女人都不会关心的。童莫否认了过來见他的是自己的母亲的可能。 会议室里。英薇习惯性地坐在距离门口最远的位置。童莫一推开会议室的门。就看到了正襟危坐的英薇。 童莫脑袋转了又转。才想起这位夫人似乎就是英子煞的母亲。他在生日宴会远远地见过她一面。只不过她应该不知道。 “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童莫挑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礼貌地问道。 英薇打量着童莫。如果忽略童莫也是个同性恋这一点的话。英薇个人是挺欣赏童莫的。年轻有为人长得也不错。与喻驰各有各的好。谁也不输谁。 “我找你來。是想跟你聊聊子煞的事情。”英薇开门见山地道。 童莫表情沒变。暗地里却握紧了拳头。斟酌着道:“我和他不是您想象的情侣关系。您不用担心。我不会……”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我知道子煞之前只把你当作‘玩具’……” ‘玩具’这两个字一说出來童莫的表情便立刻变了。他一直以为‘玩具’这件事只有他和英子煞知道。却沒想到就连英子煞的母亲都知道这件事。英子煞是不是把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了。他把他当作什么。他做错了什么。英子煞要这样抹黑他。 “对不起。我和英子煞这个人已经沒有关系了。我工作很忙。就不奉陪了。”童莫阴沉着脸起身。英薇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先别走。我是子煞的母亲。我看得出來子煞对你是有感情的。” 不。别听她的。走就是了。 尽管童莫的心里一直在这样告诫着自己。可身体却僵硬住了。只能硬生生地又坐回了原位。大概是他对英子煞的心还沒死透。还沒痛够。所以但凡听到别人说有一丁点的可能。他就又忍不住犯贱了。就连童莫。也在深深地鄙视着、恨着自己。 “您也说了。他只把我当‘玩具’而已。哪里來的感情。”童莫自嘲地冷笑道。 “不。”英薇摇头。“我很了解他。他只是嘴硬而已。并不是对你一点感情都沒有。他刚接手家族事务的时候。就曾在家族的会议上下令不准任何人动你。谁敢动你。一个字。死。那时候我们因为他和你在一起说过他很多次。但他依旧沒有想过要和你分开。这次分开。也不是他提出來的吧。”英薇试探性地问道。 第148章 玩具和工具 “是我提出來的。”童莫低下头道。 英薇点头。“你不想再争取一把吗。他对喻驰并不是爱情。喻驰。是他哥哥战狱的爱人。他有一个双胞胎哥哥。” “什么。”童莫震惊地抬起头。 英子煞有一个双胞胎哥哥这件事他是知道的。英子煞告诉过他。喻驰是他哥哥的教官。但是英子煞并沒有说喻驰是他哥哥的爱人。 英薇见童莫显然不知道这件事。便接着说道:“当初喻驰发生了意外坠落悬崖。顺着大海漂流到了远处。被你们救下。两年多來。战狱。也就是子煞的双胞胎哥哥。一直沒有放弃过寻找他。他们两兄弟也因为喻驰和我们的往事大打出手。战狱很爱喻驰。不然也不会一直痛苦着。现在找回了喻驰。是不可能放手的。而子煞。你我都清楚。他对喻驰并不是真的爱。” “他不爱喻驰。但也不爱我。”童莫答道。 英薇却道:“未必。” 童莫的眼中闪过一道光。“您直说吧。您找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很简单。你以子煞爱人的身份出现在喻驰的面前。将喻驰赶出子煞的别墅。让他离开子煞。”英薇经过深思熟虑后道。 童莫有些惊讶。过了一会儿便明白了过來。作为母亲的英薇。当然是不想见到两个儿子为了一个男人大打出手的。不管英子煞到底是不是爱那个男人。 而他呢。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罢了。 不管是玩具还是工具。他童莫都沒有任何兴趣。 “我能有什么好处。”童莫挑眉问道。 英薇轻笑。“我的儿子我最了解。子煞总会明白你的好。” 童莫摇头。“我不会答应的。你错了。如果我这么做了。他会恨我的。纵然他不爱我。我也不希望他恨我。再见。英夫人。” 童莫这一次。真的干脆利落地离开了会议室。沒有再回头看一眼。英薇说的话他不是沒有心动。如果英子煞确确实实喜欢的是他。那么也许不管什么事。他都会愿意去做。但事实不是如此。他们已经分开了。他又何必再去做丑人。让英子煞更加厌恶他呢。 会议室里。又像开始的那样只有英薇一个人。风韵犹存的女人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个死心眼的孩子。和子煞相遇。真不知道是谁能降服谁。可惜子煞现在还不懂珍惜……” 英子煞那边搞不定。童莫也沒有同意这个做法。英薇也是彻底沒有办法了。只能托人给战凛送了一封信。看看战凛有沒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战凛收到英薇的信的时候。是很不以为然的。随意地看了两眼就扔到了地上。对于他來说。什么也比不上正在透明玻璃门里洗澡的郁梓更有吸引力。 郁梓出來后。战凛看得眼都直了。只是郁梓的注意力却转移到了掉落在地上的那片薄纸上。 “战凛。这个你看了吗。”郁梓问道。 战凛欺上身來。从侧面搂住了浑身还带着水雾气的郁梓。“看了。” “你怎么想。” “不用管。”战凛皱眉道。 郁梓挑眉。“两个可都是你的儿子。” “有一个儿子不还是你的么。”战凛理直气壮地道。 两人对视了几秒。最后还是战凛妥协。“我会解决的……” 只是不知道战凛最后是忘记了。还是觉得战狱和英子煞两兄弟互拼也挺有趣。一直沒有出手干涉。还把郁梓哄得又和他一起到别的国家游玩去了。 于是两兄弟继续暗中较劲。你踩我。我损你。不亦乐乎中。 偶尔英子煞戳中了战狱的心伤。两人又难免大打一场。如果喻驰不插手的话。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就连喻驰的学生们也已经习惯了他们两兄弟总为了喻驰打架。外国人既热情又开放。他们大多数就像威廉一样奔放。同性恋在他们的眼里十分平常。所以有些胆大的学生经常会调侃喻驰。说喻驰的行情真好。 当然。喻驰当时只是连脖子都红了。并沒有说什么。但等下课后。便单独将那个调侃了他的学生留了下來。做了一百个俯卧撑。从此。他们也只敢背地里说说。再也不敢调侃这位看起來单纯容易害羞实则却“有仇必报”的教练了。 战狱对英子煞总出现在喻驰的身边表示极大的不满。尤其是喻驰现在还住在英子煞的别墅里。一想到英子煞也许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占喻驰的便宜。战狱强烈的占有欲便涌现了出來。浑身都不对劲。变着法儿地折腾英子煞。 后來。腹黑的战凛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就是专门暗中派人到英子煞的地盘上捣乱。让英子煞忙得抽不开身。这样自然就只有自己能陪着喻驰了。 战狱带着英子煞到市中心一间特色的中国餐厅吃饭。喻驰坐下來后左右观望了一下。见英子煞沒有來。便在桌子上写道:“子煞最近好像太忙了。” “他忙”他忙才好。这四个字险些脱口而出。战狱定了定神。换了一句。“毕竟他现在还是英氏家族的族长。” “也是。”喻驰表示理解地点头。而对于战狱总是跟前跟后的行为也表示见怪不怪。习惯成自然了。 战狱点了一些喻驰爱吃的菜。其中有一样菜里面有葱。战狱微微地皱起了眉。却意外地看到喻驰在十分认真地挑着葱。小小的餐碟里。沾满了翠绿色的葱花。 战狱的心一下子仿佛要被融化了一般。他知道喻驰是吃葱的。这恐怕是下意识的行为。即使喻驰遗忘了他。在心底里却始终有他的影子存在着。 战狱握住了喻驰拿着筷子的手。喻驰此时刚好挑完了碗里那块清蒸水蛋上的葱花。连额头都沁出了汗。伦敦的夏天开始渐渐发挥威力了。 喻驰抬头。看着战狱握着自己的手。一脸不解。 战狱充满邪气地笑了。“这是为我挑的吗。” “什么。”喻驰沒好气地在桌子上写道。 战狱绕过桌子坐到了喻驰的身边。拿起那碗被挑得连一粒葱花也看不到清蒸水蛋然后就着喻驰已经用过的勺子一口一口地吃了起來。直把喻驰看得眼珠子差点儿瞪了出來。 “你还记得我不吃葱。”直到将那碗清蒸水蛋吃得干干净净。战狱才在喻驰的耳边低声说道。声音低沉悦耳。 喻驰浑身一震。是他原來是战狱不吃葱。他这么久以來的习惯。真的是因为战狱吗。就连喻驰自己也感到疑惑不解了。 “我、我也不吃葱。”喻驰撒着蹩脚的谎。在桌子上写道。 战狱得意地轻笑。“不。你是吃的。”说罢自己又舀了一碗清蒸水蛋。舀了一勺放到喻驰的嘴边。喻驰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不自觉地张开了嘴。嫩滑的水蛋和葱花入了口。十分美味。 “看。你吃了。”战狱朝喻驰露出一个欠扁的笑。 于是在这间难得的中餐厅里。战狱又被揍了一拳。从地上爬起來的时候左眼圈都黑了。不少人在偷偷地笑。而“罪魁祸首”却还正正经经地坐着享受着美食。吃水蛋的时候竭尽全力管住自己的贱手。不让它再挑什么狗屁葱花。 这可爱的举动和憋着一股闷气的脸倒是让战狱难得的开怀大笑了一路。差点儿惹得喻驰又忍不住揍他。但是心里不舒服是一回事。喻驰看着战狱发自真心的笑容。整颗心也豁然开朗了起來。 又想起英子煞。英子煞总是笑。却笑得不真。虽然优雅。却又带着冷漠。战狱倒是和英子煞相反。平时脸上很少笑容。偶尔的笑倒是十分真实。 伦敦的街边很少看到小贩。却也不是沒有。偶尔也有些餐厅资助一些推着车的小贩。也有一些滚烫的汤水或者冰冻的糖水卖。今天。喻驰还看到了烤红薯。漆黑的双眼变得更亮了。 战狱看出喻驰想吃红薯。闻着味道也十分香。便揽着他的肩膀走了过去。 谁知道这时候來了一批流氓痞子。叫嚷着要收什么“地皮管理费”。几个小贩远远地看到他们的影子。听到那些熟悉的声音。便自乱了阵脚。横冲乱撞地想着收摊走人。 恰好就是那个卖红薯的老板在经过喻驰和战狱身旁的时候。险些撞到了喻驰。烧红的炭也掉下了几块。一沾到地上立马变黑了。如果不是战狱眼疾手快拉着喻驰往他那边走了两步。那些炭火说不定已经碰到了喻驰。 战狱的脸顷刻间阴沉了下來。朝那个卖红薯的老板吼道:“你眼睛瞎了吗。沒看到差点撞到人吗” 那老板本想回几句。但看到战狱的脸恐怖得就像阎罗王。便不敢惹他。咒骂了两句便想离开。 战狱气不打一处來。冲上前将那个卖红薯的老板揍了一顿不说。转身还将那帮流氓痞子揍得半死不活。揍那帮流氓痞子的时候。就连才被揍完的卖红薯的老板都站在一边为战狱喝彩。喻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來。上前将战狱拉走…… 第149章 只是没来得及 “我沒事。”战狱看懂喻驰的口型所表达的意思。突然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把将喻驰抱住。脸颊埋在喻驰的肩膀上。瓮声瓮气地道:“我找了你两年多。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來。绝不能再让人在我的眼前伤你一、分、一、毫。” 喻驰睁着如琉璃般的黑色眼睛。双手垂着。顷刻间无言以对。心跳骤然加速。这一刻。他相信了。战狱是真的以为他死了。却又一直不愿相信他是死了。所以找寻了他两年多。 这一刻。街上人來人往。但喻驰却只能看到战狱的头发。只能感受到从战狱身上传递过來的温度。 战狱说的“我爱你”。似乎可以相信那么一点点。喻驰眨了眨眼睛。 战狱很担心喻驰双腿留下的后遗症。以及到现在为止还沒有恢复征兆的声音。这里的医生他都信不过。如果能治好。英子煞肯定早就给喻驰找了最好的医生。但喻驰现在还是这样。说明英子煞也沒有办法。 原本战狱是想将甘泽叫到伦敦來。但是喻驰失忆了。肯定也不记得甘泽了。对甘泽也许会有戒心。再加上英子煞大概也会有意阻挠。他便沒有叫甘泽过來。只想着先想办法搞定了英子煞后。让喻驰心甘情愿地跟他回国。再找个喻驰不太排斥治疗的时候让甘泽给喻驰看看。到底还有沒有恢复的可能。他还想带着喻驰一起找回他们从前的回忆。 但英子煞战狱始终都摸不透英子煞到底想干什么。 英子煞沒有那么傻。在家族生意接连出事焦头烂额地忙活了几天后。英子煞猜到了问題的所在。便毫不迟疑地反击了回去。所以接下來的几天。又变成了战狱在忙碌了。喻驰显然是最不知情的一个。依旧是上班下班。偶尔也外出徒步或者爬山。 日子就这么一天又一天地过去。半个多月后。战凛和郁梓终于旅游回來了。 另一边。跟英子煞耗了这么久的战狱终于不耐烦了。英子煞始终沒有要放手的意思。而喻驰只要一听到战狱诋毁他现在住的“家”便立马翻脸。这样的日子战狱也是受够了。 他想念喻驰想得入心入肺。现在却只能看不能吃。随着时间的推移。偶尔占点小便宜已经不能满足战狱了。这份感情。他不愿让任何人插足。 所以战狱忙完了后也不再攻击英子煞了。倒是冷静了下來。在喻驰不知道的情况下约了英子煞出來见面。 晚上喻驰洗完澡后便看到英子煞刚穿上西装。喻驰走过去往镜子上哈了一口气。然后在上面写道:“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最近有点忙。你不用管我。早点儿睡吧。”英子煞弹了一下喻驰的额头。随后转身离开。 喻驰的眼皮跳动了两下。似乎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想叫住英子煞。但转念一想。只是工作罢了。应该沒什么危险。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等头发吹干了后。喻驰靠坐在床上看书。看着看着就不知道神游到了哪里。窗外不断划过闪电。伴随着阵阵雷声。令人听得心慌意乱。 喻驰放下书。躺在了床上。闪电的光亮不断地在他的脸上闪过。一张好看的脸也在闪电的映衬下显得有些骇人。 迷迷糊糊间喻驰还是睡着了。只是睡得极不安稳。断断续续地做了很多梦。最后醒过來的时候连枕巾都湿了。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脑袋疼得再也睡不着。喻驰只好侧躺着。无聊地看着窗外的闪电和暴雨。听着一阵一阵的雷声…… 英子煞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战狱已经坐在那里有十分钟了。见英子煞的身影渐近。战狱将手里的烟头捻熄在了烟灰缸里。 因为他们只有这个时间才有空。所以尽管晚了点。但两人都沒什么异议。 战狱在伦敦买下了一间空中阁楼。里面什么家具都沒有。完全是看这里的夜景漂亮。才心血來潮买下的。想着下次挑个天气好的时候带喻驰过來看看。他不像英子煞那么懂浪漫。也不知道喻驰会不会喜欢。但是他觉得好。一冲动便买下來了。 空中阁楼在六十层。阁楼的面积不算大。但是四面都是坚硬无比且透明度极高的落地窗玻璃。不管从哪一个角度。都能清楚地看到伦敦美丽的夜景。只不过今晚除外。 窗外狂风暴雨。而阁楼里的两个男人。却在无声地用眼神较量着。 战狱沒有开灯。于是两人的身影都隐匿在了黑暗中。等到习惯了光线后。战狱站了起來。以谈判的语气问道:“英子煞。你到底想要什么。要怎么样你才肯把喻驰还给我。” “你说‘还’。”英子煞挑起眉。在中央唯一的一张沙发上坐下。“我之前不是说了。他是被你抛弃了的人。我不小心救下了。你现在后悔了。知道喻驰的好了。就要我还。你也做过生意。有这个道理吗。” “你。”战狱攥紧了双拳。“我说过。我沒有抛弃他。我只不过是沒來得及、沒來得及救他。”战狱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英子煞根本不能体会。“沒來得及”四个字对于战狱來说是多大的痛。就是因为这四个字。他失去了喻驰两年多。他怎么会抛弃喻驰呢。 英子煞冷笑。两年多來。他做梦都想着替喻驰好好惩罚下战狱。也想将战狱带回家。让英薇高兴一下。一家人和和乐乐地吃个饭。也让他自己感受一下有兄长的感觉。 只是战狱的态度太令他失望、心寒。战狱沒将他们母子当成是家人。反而更维护那个被他称作“爸爸”的男人。就连战凛。他的亲生父亲。也全都站在那个男人的那一边。 英子煞带着与生俱來的骄傲。所以他不甘心。 喻驰以前受了那么多苦。凭什么战狱现在只是招招手。喻驰就又得死心塌地地跟他走。更何况喻驰已经失忆了。战狱对于现在的喻驰來说。根本什么都不是。 “你想带喻驰走。可曾问过喻驰的想法。他又愿意跟你走吗。别说他现在是忘记你了。如果有朝一日。他把一切都想起來了。你觉得他会怎么对你。”英子煞站起身。一步一步地靠近战狱。阴沉着脸一字一顿地道:“他、会、恨、你、的。” 战狱瞳孔骤然紧缩。一下子过于激动。气急攻心。再加上之前一直伪装强大。实际上每晚都艰难地熬过去。极少休息的时间。战狱想上前揍人。却再刚抬起头。看到那张跟自己相差无几的脸后。突然侧过身。喉中翻滚升腾的血腥味一下子蔓延到了口腔。战狱吐出了一口鲜血。 英子煞蓦然睁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战狱高大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即使在黑暗中。依旧能看到瓷砖上那抹刺眼的血。 窗外。依旧狂风暴雨。 英子煞反应过來后马上将战狱扶了起來。这才发现战狱的嘴边满是鲜血。双眼紧闭着。闪电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时候映照出的是一张英俊的苍白脸庞。看得他的心猛地揪紧了。 “喂。战狱。喂。你装什么呢”英子煞焦急地拍打着他的脸。 战狱已经被血染红的双唇蠕动着。眼睛已经闭上了。却还在拼命地道:“喻驰喻驰。不、不要恨我” “我送你去医院。”英子煞将战狱的手臂挂在自己的肩膀上。因为雷雨天气的缘故。两人來的时候雨还不大。所以电梯还在运作。现在电梯已经暂停了运作。英子煞咒骂了一声。架着战狱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混蛋。你他妈的敢死你的喻驰就永远是我的了。”英子煞恶狠狠地在战狱的耳边威胁道。然而战狱依旧沒有睁开眼的征兆。 英子煞明知道战狱这次不会是装的。可心底里却又希望他是装的。整个人矛盾得不行。脚下步伐一乱。两人都从楼梯上栽了下去。狼狈地翻了几个跟头。 英子煞连叫骂的时间都沒有。又爬起來架起战狱继续下楼。这时候才不禁想哭爹骂娘。这么差的天气他为什么要答应到六十层的阁楼上來。现在带着一个比他还要高一点的男人下六十楼。真不是开玩笑的事。 英子煞争分夺秒地下到三十楼的时候。马上给医院那边的人打电话。让他们立刻派车到这里來。等到英子煞狼狈不堪地架着战狱出了那幢大厦后。救护车也刚好到了。滂沱的大雨一淋。两人顿时浑身湿透。 “开快点。我让你开快点沒听懂吗。”英子煞坐在救护车后座上。看着战狱苍白的脸。焦躁不安地朝前面的司机吼道。 司机被吓得一头冷汗。“现在外面的能见度太低了。开太快恐怕会发生交通事故的……” “都这么晚了。不用怕。尽管开快点。”英子煞斩钉截铁地道。 司机在英子煞的催促下越开越快。不到十分钟便将他们送到了医院…… 第150章 利用 将战狱送进急症室不到十分钟。战凛便收到消息带着郁梓焦急地赶了过來。而且郁梓在來的途中。还向战凛发了火。气战凛如此不重视战狱。战凛一脸阴沉。他本想回來就马上解决他们两兄弟的事。却沒想到还沒來得及出面解决。那边就出事了。 尽管战狱约英子煞单独见面的时候下令不许任何人跟着。但伦敦基地的雇佣兵队长依旧多留了一个心眼。虽然沒有跟着战狱上楼。但他们也一直在战狱约英子煞见面的那幢大厦楼下盯着。因此看到英子煞将战狱扶上救护车的时候。便马上通知了战凛。 英子煞一个人面无表情地低着头站在急症室的门前。看到战凛和郁梓出现。很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解释二字在此刻变得苍白无力。 “怎么回事。”战凛质问的话语里像带着森森的寒气。英子煞一下子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我……他……”英子煞支支吾吾的。面对着战凛。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好。 郁梓怕战凛吓到英子煞。便将他推到了一边。对英子煞温和地道:“沒事的。慢慢说。就算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们不会怪你的。” 英子煞漆黑的双眸注视着郁梓很久。他看得出來。其实这个男人。很在乎战狱。以真心才能换真心。战凛和战狱都愿意为他出头。替他遮风挡雨。那么。他也许真的是个好男人吧。英子煞别扭地想着。 “我们在说话。他突然就吐血了……”英子煞握紧了拳头。他本來只是那么一说。却沒想到战狱会被他气得吐血。 郁梓脸色一变。与战凛对视了一眼。差点儿站不稳。战凛揽着他在急症室门外的长凳上坐下。郁梓好久才缓过來。见英子煞还站着。便扯了扯英子煞的衣服。“來。先坐下。他会沒事的。” 英子煞僵着身子坐了下來。依旧面无表情。 三人并沒有等多久。急症室的红灯就灭了。战狱被推了出來。一路送到了高级病房。 只有郁梓跟着战狱的病床进了病房。战凛和英子煞都神情严肃地等待着医生的诊断结果。 “不用紧张。只是劳累过度悲伤过度。积了郁气才会一时情绪激动吐血。身体本身并沒有什么问題。很快就会醒的。”听到医生这么说。战凛和英子煞都安下了心。毕竟战狱的身体一直很不错。突然就吐血了。想想真是后背发凉。 英子煞与战凛保持着距离。两人一前一后地往病房处走去。 他们进病房的时候战狱刚好醒了过來。还沒睁开眼睛。已经一直喊着喻驰的名字。“御天。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想见喻驰吗。我把他找过來见你好吗。” “咳咳咳”战狱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我沒事。不用找喻驰了。” 英子煞见战狱看见了自己。脸色有些不自然。尴尬地道:“我先走了。” “谢谢你。我知道那时候电梯已经停止运作了。六十层楼梯。你还是把我送到了医院。”战狱眼底闪着波光。 英子煞撇开脸。“那不算什么。我先走了。” “站住。”战凛的两个字。令英子煞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顷刻间动弹不得。 战凛看了战狱一眼。随后无声地走出了病房。英子煞顿了顿。回头看了战狱一眼。也跟了出去。 战凛站在走廊尽头靠近窗口的位置。等着英子煞。听到身后响起的脚步声后。战凛悠悠地道:“每一个人都有最适合自己的人。如果你真的爱喻驰。我不会为了战狱。逼你放弃喻驰。你自己好好想想。对喻驰。还有对你之前所放话出去的那个‘玩具’。你自己对他们。分别是什么心态。” 英子煞震惊地抬头。“你怎么知道童莫的存在。” “子煞。你从出生开始。就沒见过我吧。但并不代表我沒有关注你的成长。虽然你沒有像战狱一样陪在我们的身边。郁梓经常提起你。说如果能看到你们一起长大。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只可惜。对于英薇來说。你已经是她的唯一了。我们达成过协议。不会再干涉对方的生活。”战凛的音调很平淡。只是以叙事的方式告诉英子煞。但却令英子煞很震惊。 他沒有想到。战凛也曾关注着他的成长。从小到大。他一直很孤单。沒有父亲。沒有兄弟。小时候还经常被同班同学嘲笑。所以当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后。英子煞羡慕战狱。羡慕战狱拥有得比自己多。 “战狱个性强。但其实他骨子里。跟你一样孤独。我不关心他。我的关注点都在郁梓的身上。但郁梓却完全把战狱当成自己的儿子般疼爱。为他愁、为他忧、为他担心。所以。战狱才会事事站在郁梓那边。如果你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他一定会将你看得很重要。明白吗。”战凛转身。看着自己的另一个儿子。第一次如此语重心长地道。 良久。英子煞才点头。战凛又道:“你当初是以什么心态才救下喻驰的。我希望你好好想想。还有。我不需要任何人理解我和郁梓之间的感情。我爱他。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我还是爱他。不会因为任何人或事情而改变。你若是能接受。我们家很欢迎你经常來做客。你若是不接受。也沒有人会勉强你。” “我……”英子煞竟发现自己此刻无言以对。 “你和英薇的想法。我大概能猜到一点。跟战狱直说。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的。但你要是一直这么利用喻驰伤害他。我也很难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曾经他失去喻驰。悲痛欲绝。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他大概已经有想死的心了……” 英子煞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想着战凛的话。 “你当初是以什么心态才救下喻驰的。我希望你好好想想……”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他大概已经有想死的心了……” 谁才是他最想要的。喻驰吗。还是童莫呢。 英子煞突然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他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像战狱那样骄傲的男人为了喻驰痛苦了两年多。找回后知道喻驰失忆了。还在努力挽回。就算被喻驰揍。被他刁难。也沒有想过放弃。他留着喻驰。可他又为喻驰做过什么呢。最初除了觉得喻驰有趣外。救他更大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喻驰是战狱的教官而已。 他是不是太自私了。仅仅因为喻驰失忆了。就擅作主张利用他折磨战狱。 英子煞浑浑噩噩地回到田园别墅。却意外地看到喻驰守在玄关处眼巴巴地看着外面。见他平安回來。似乎松了一口气。抬起头从下往上地看着英子煞。有点儿像一只可怜的猫咪。 “下雨了。外面冷。怎么不到屋里睡觉。”英子煞因为心情不好。即使是关心的话语。语气也有些冲。 喻驰缩了缩脖子。在地上写道:“天气恶劣。睡不着。担心你。” 英子煞一愣。他自己心情不好为什么要拿喻驰出气。其实一直以來。喻驰将他当作家人般依靠的感觉令他很享受。 “我沒事。來。我们进去。”英子煞将喻驰拉起來。推开门。两人进了屋。顿时感觉暖和了不少。英子煞将门锁上。想了又想还i是道:“今天晚上。我去见战狱了。他因为情绪太激动。吐了血。一直喊你的名字。但是清醒后。又不让我们找你。大概是怕你担心。” 喻驰闻言心口一痛。他今晚一直有不好的预感。就怕会出什么事。沒想到真的出事了…… 看到喻驰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的脸色。英子煞突然紧紧地将喻驰抱在了怀里。“对不起。我当初救你是有目的的。不是单纯想救你。你那么相信我。对我这么好。我却利用了你。” 喻驰听到英子煞那么说。心里十分难过。自从战狱出现后。他们两兄弟为了他争锋相对。喻驰不是傻子。他大概也能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英子煞一方面应该只是替从前的他不值。为他出气罢了。而另一方面。英子煞其实很渴求兄弟情。大概是从小太孤独了吧。 “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救了我。我不会怪你的。”喻驰拍着英子煞的脊背。像哄孩子那般。无比耐心地将一句话完整地写下來。 将这些说出來后。英子煞的心舒服了许多。对喻驰道:“他现在沒事了。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就去看他吧。” “睡觉。”沒想到喻驰却打了一个哈欠。爬上了床闭了眼睛。 他做了一个梦。也许里面是真实的。他分不清。但是梦里的他被战狱伤得好重。他跌倒在冰冷的雪地里。亲手将一个东西埋在了深雪中。 知道战狱吐了血。喻驰的心里其实很乱。但是又听到英子煞说他沒事。想起那个令他心寒的梦。喻驰便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战狱。无论那个梦到底是不是真的…… 第151章 快点好起来! “喻驰。什么时候你想跟战狱离开。我不会拦你。这是你的自由。”英子煞撂下一句话。看了一眼喻驰躺在床上的背影。拿着衣服进了浴室。他知道喻驰听见了他的话。 英子煞不再和战狱争锋相对。沒有英子煞的干扰。战狱和喻驰的相处时间便多了起來。英子煞倒是抽了些时间回别墅陪英薇吃饭。陪她说说话。 话題难免总会绕到战狱和战凛的身上。英薇说只要他们各自都好好的。她再也不求什么了。英子煞表面沒说什么。心里却一直记着英薇房间里摆放的那一幅双胞胎的素描画。如果战狱看到那幅画。会是什么表情。会有哪怕一丁点的感动吗。 英子煞真的很想带战狱回家。看看英薇。这不止是他的母亲。也是战狱的亲生母亲啊…… 英子煞沒再干涉后。战狱与喻驰之间又进了一步。虽然喻驰还不愿意跟战狱回国。但也许是因为潜意识的缘故。喻驰有些心疼战狱的身体。从那天开始。就只是安排战狱坐在一边看自己上课。沒再揍他。也沒让他揍别的学生。 战狱开始还有些疑惑。过了几分钟后突然欣喜若狂。大概英子煞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喻驰。所以喻驰担心他了。 虽然有些怪英子煞多嘴。但不得不说。被喻驰的担心的感觉。战狱更加享受。 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战狱珍惜地将那个物件攥在手掌里。一直到喻驰的学生们都下课走人了。都沒有回过神來。 秋季的到來令道馆里的木地板有些潮湿。喻驰一不小心滑倒了。战狱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两个人滚在了木地板上。喻驰一怔。脸色极其不自然地推开战狱。朝战狱伸出手。他对战狱手里拿着的东西很感兴趣。是什么物件竟让战狱发呆了一个早上。 战狱拉过喻驰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里。而后。一个坚硬的小物件抵在了喻驰的手心里。喻驰被战狱的神神秘秘弄得小心翼翼。有些期待地摊开掌心。却看见自己的掌心里赫然放着一颗子弹。 子弹和枪。对于喻驰而言。从不陌生。 可是。为什么战狱会看这颗子弹看得出神呢。 看出喻驰的疑惑。战狱将喻驰抱在怀里。“我知道你不记得了。你不记得的一切。我都会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你。这颗子弹。不仅是你送给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还是我们之间缘分的起始点。十多年前。我救了你一命……” 喻驰无比认真地听着。直到战狱说完。他的脑海里猛地闪过战狱吐血的那个夜晚他所做的梦的其中一个片段。 画面拉近。在那个雪夜里。他伤心地埋葬了一个物件。那个物件似乎就是这颗子弹。因为。这是战狱不要了的东西。 喻驰目光一冷。推开战狱站了起來。在战狱疑惑的目光下。一步一步地往道馆最边上的窗户那边走去。 战狱见喻驰的脸色不好。便担心地跟上前去。却沒想到战狱竟当着他的面。将手里那颗系着他们缘分的子弹扔出了窗户。 窗外便是最具有伦敦特色的一条街。而街再过去一点儿就是车水马龙的大马路。小小的子弹在喻驰的用力投掷下。被扔出很远。顷刻间便消失了踪迹。 战狱愕然。反应过來后一下子冲出了道馆。喻驰沉默地看着战狱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当喻驰再望向窗户的时候。却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穿梭在车流间。焦急地寻找着那颗被自己随手扔出的子弹。好几次差点儿被车子撞到。看得喻驰不禁心惊肉跳。想将他喊回來。奈何他又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喻驰心急如焚地跑了出去。 隔着一条街。喻驰都能听到某些司机用英文叫骂的声音。战狱的疯狂举动不但影响了交通。也差点造成了车祸事故。 喻驰跑出來的时候。战狱已经从车流里抬起头來。兴奋地朝喻驰摊开掌心。他的掌心里。赫然放着一颗小巧的子弹。喻驰看着战狱为了那颗子弹不要命的举动。也不知道是因为今天的太阳太大。还是风太大。竟然流下泪來。 他从來就不是一个多愁善感或者懦弱的人。今天是怎么了。 喻驰侧过身。手忙脚乱地擦干眼泪。下一刻。身体却被扭转了过去。 朦胧的泪眼里。出现的是战狱英俊的脸庞。战狱用手抬起喻驰的下巴。仔细地帮他擦干眼泪。用宠溺的语气道:“已经找回來了。找回來了……” 喻驰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掌心上写道:“我想起了一点点。我记得那颗子弹是你不要了的。你把它扔回了给我。” “那是我一生做过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原谅我好吗。你被青爷抓走后。我在雪地里找了一晚上。终于将我扔了的礼物找了回來。所以我也一直相信。只要我不放弃。一定可以找到你。找到你后打死我也不放手。”战狱目光灼灼地道。 掌心里依旧躺着那颗子弹。战狱邪笑道:“不管你扔多少次。我一定会把它找回來。就像你从前无条件地相信我。从今往后。我也会无条件地相信你。并将你对我的信任找回來。” 喻驰看着战狱的眼睛。看着他掌心里的子弹。一时间无言以对。不过此时。大概无声胜有声吧…… 战狱眼看喻驰慢慢记起了一些有关自己的记忆。心中很开心。虽然是不愉快的记忆。但只要记忆里有他。 他便很满足了。 等到喻驰下班后。战狱便想办法将喻驰拐到了伦敦基地里。喻驰來过伦敦基地。如果带他到基地里看看的话。说不定能令他想起一些曾经发生过的事。 喻驰本來坚持要回家。硬是被战狱半威逼半利诱地带到了基地。本來有些拳头痒。想揍人。但一想到战狱前不久前才吐过血。喻驰又拼命忍住了。 进入伦敦基地后。喻驰惊讶地发现这里的一切自己竟然似曾相识。才刚进门口。已经有两排排列得无比整齐的雇佣兵向喻驰鞠躬道:“喻教官好。” 战狱见喻驰瞪大了眼睛。笑道:“喻驰。你以前。可是我一个人的教官呢。” 他是一个人战狱的教官。是吗。 “來。喻驰。你一定饿了。先坐着看一会儿电视。我去给你做你喜欢吃的。”战狱满心欢喜地让喻驰坐下。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愉快地钻进了厨房。 沒等多久。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从厨房飘了出來。喻驰的视线从电视上转移到厨房的方向。本來不是很饿的肚子。现在闻到这么诱人的香味后竟真的有些饿了。 而战狱也恰好在这个时候。将自己最拿手的长寿面端了出來。招呼喻驰过來吃面。 面的味道飘满了整条过道。战狱从锅里舀出了两碗面。见喻驰只是远远地看着。还沒有过來品尝的意思。便将碗放下。“快过來。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这个面。还是你要我喂你吗。” 喻驰身体一僵。他只是还沒想好要不要过去。才不是想战狱喂他的意思。又不是小婴儿。 正当喻驰不好意思的时候。战狱已经捧着一碗面坐到了他的身边。用筷子夹起几根面条。吹了吹。放到了喻驰的嘴边。喻驰不肯张嘴。战狱便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鼻子。霸道地下指令道:“张嘴。” 长寿面英子煞也给他做过。只是不是他记忆中的味道。他隐约记得自己曾经吃过长寿面。那种特别的味道一直留在了他的记忆中。从此以后。再也无可替代。 抱着强烈的好奇心。喻驰张了嘴。 好香。好好吃。跟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喻驰惊喜地从战狱的手中夺过碗。迫不及待地大口吃了起來。样子又可爱又狼狈。将一整碗吃下肚子后。喻驰打了个饱嗝。嘴边还咬着一根很短的面。然而他自己根本沒有注意到。 “喻驰……”战狱叫了一声。喻驰转过头。看着战狱的双眸里闪着动人的光。 “喻驰。我饿了。”战狱厚颜无耻地叫喊道。 喻驰伸长了脖子。指着桌子上的另一碗面。意思是“还有。不要着急”。可还沒反应过來。双唇就被吻住了。那根面条被战狱夺了过來。不但如此。战狱还得寸进尺地掌着喻驰的后脑勺。以唇舌做武器。入侵了毫无防备的喻驰的领地。 喻驰喊不了。骂不了。只挣扎了几下。便任由自己沉浸在了这个吻里。 原來。他根本是不讨厌的。不管战狱要对他做什么。他内心的深处似乎从來就沒有真的排斥过。 战狱。战狱。这个每想一次就令他痛一次的名字。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直到双方都缺氧才不舍地停下。战狱努力压制住自己对喻驰的欲望。想好要慢慢來。不能将喻驰吓跑。勉强地收回已经探进喻驰衣服内的手。战狱在喻驰的脖颈间轻轻地道:“喻驰。要快点好起來。” 快点儿好起來。 第152章 刺激 喻驰闭上眼睛。很久很久。才在战狱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这一晚。喻驰沒有回田园别墅。他给英子煞打了个电话。英子煞却让他今晚不要回家。所以他留在了伦敦基地里。莫名其妙地和战狱睡在了一张床上。 本來睡得很好。但是后半夜喻驰突然惊醒了。有些分不清现在抱着他的人是战狱还是英子煞。直到快天亮才又迷迷糊糊地睡着。 战狱很早就醒來了。伦敦基地比较阴凉偏僻。因此沒有阳光能透进來。战狱注视着喻驰安静的睡颜。内心无比满足。 磨蹭了很久。战狱才离开床。替喻驰盖好被子。 刚出房间就见到雇佣兵队长一脸严肃的表情。战狱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到我书房说。” 雇佣兵点头。跟着战狱进了书房。 “少爷。英氏家族那边出事了。” 战狱闻言拧紧了眉。“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被第二大家族的人盯上了。不仅摊上了官司。还面临着巨款的赔偿。似乎是被人黑吃黑了。听说英氏的现任族长被人暗杀还受了伤。如果不是您让我们一直盯着。我们一定收不到这个消息。英氏将这个消息锁得很死。”雇佣兵队长镇定地汇报道。 战狱并不关心英家出了什么事。但是他关心英子煞的伤。 “知道他伤得怎么样吗。”战狱沉声问道。 大概是因为英子煞昨晚受伤了。所以才不让喻驰回别墅。战狱想到这里。眉头揪得更紧。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帮英子煞一把。 不管是因为英子煞是他的双胞胎兄弟。还是因为英子煞曾经救下过喻驰。这件事。战狱都不会坐视不理。 “听说伤势不严重。但也许是怕家族里的成员过于恐慌。所以还是瞒了下來。”雇佣兵神情凝重地道。 战狱点头。“这件事。我亲自处理。派些厉害点的人跟我一起。整件事做得好看点。不要让英子煞知道是我们做的。” “是。我明白了。少爷。”雇佣兵应声后准备离开。又被战狱叫住。“喻驰醒來后。让厨房那边给他准备早餐。他喜欢喝蛋花粥。我会给他留纸条。其他的你们不用管了。只是在今天之内最好不要让他离开基地。如果他一定要离开的话。也不用拦他。但必须暗中保护他。” “是。少爷。” 雇佣兵队长离开后。战狱危险地眯起了眼。就算英子煞干涉他和喻驰之间的感情。英子煞还是他的双胞胎弟弟。他从來就沒有想过要否认这段血缘关系。他们两兄弟可以打得你死我活。但是战狱这个人护短。他能动的人绝不允许别人动一下。 如果说战狱和战凛最不像的一点。大概就是战狱比战凛要有人情味些。除了郁梓。战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可沐浴在郁梓的爱里长大的战狱。对别人绝情无比。可对家人、对喻驰。永远是毫无保留地付出。 战狱离开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喻驰还在睡觉。战狱坐在床边。贪婪地注视着喻驰的睡颜。在喻驰柔软的唇瓣上印下一个吻。留下一张小纸条后才安心地离开。 “爸爸。有一件事情需要您出面帮忙是这样的。关于黑吃黑被摊上的官司。嗯。我想帮他一把。您不用担心您上不了伦敦的法庭。我会搞定的。好。拜托您了。”战狱跟郁梓通完电话后便驱车出去了解情况…… 第3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1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31节 将近中午。喻驰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來。早已过了上课的时间。喻驰晃了晃脑袋。大概是昨晚后半夜睡得不好。生物钟又紊乱了。竟然连手机闹钟也沒听到。喻驰不知道其实他的闹钟早就响了。只不过被战狱眼疾手快地按掉罢了。 手机进來了一条短信。竟然是他今天要单独上课的学生发过來的教练您今天好好在家休息。课调到明天不要紧。身体最重要。 喻驰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并沒有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适啊。虽然最近的天气有些潮湿。偶尔会脚痛。但喻驰已经渐渐习惯过來了。 视线扫到昨晚战狱躺着的位置。喻驰蓦地看见取代战狱的是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喻驰。已经帮你请假了。今天就好好休息吧。希望出去办事回來后还能看到你。 喻驰挑了挑眉。战狱和英子煞不愧是双胞胎兄弟。居然都喜欢擅自替他请假。算了。既然学生都发信息过來了。他也不好再去道馆了。不过。他为什么一定就要留在这里呢。 门被人在敲响。喻驰说不了话。只能看着门被人推开。一个雇佣兵端着一个托盘进了房间。托盘上乘着一碗香喷喷的粥。 “喻教官。这是少爷吩咐给您做的早餐。”雇佣兵恭敬地将那碗粥放在了距离喻驰不远的桌面上。知道喻驰回答不了。便径自离开了。 喻驰闻着空气中的香味。不自觉地便过去将那碗粥吃得一干二净。之后尽管很想离开。但只要一攥紧手中的小纸条。便又犹豫了。 “喻教官。想随处走走吗。当初您过來这边帮忙的时候。也曾在这里训练过我们呢。”一个雇佣兵对喻驰友好地道。 喻驰先是一怔。随后点了点头。摆了摆手。意思是想自己随处看看。雇佣兵倒是沒拒绝。显然对喻驰很信任很放心。 于是接下來的时间里。喻驰便在伦敦基地里瞎逛。看到一些运动器材也忍不住上去尝试一下。最后目光在高大的单杠上停住。 脑中晃过一些模糊的画面。似乎是自己反复联系着高强度的腹部绕杠训练。而身后有一道无比熟悉的目光…… 喻驰反应过來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跃上了单杠上。利索地做了几个來回。浑身顿时大汗淋漓。在空中旋转的瞬间。喻驰的耳边猛然响起了一段对话 “少爷。下來陪本教官打一场如何。” “有意思……” “少爷。请站起來……” “少爷。请继续……” 每在空中旋转一次。喻驰脑海里的画面便清晰一分。当年不羁的笑容。战狱不屑的目光。被自己打倒在地的战狱。那好像是他们长大后的第一次相遇…… 喻驰无声地大喊了一声。突然从高空中摔了下來。幸好他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头部。单杠下还铺着厚厚的垫子。不然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來。大概会骨折。 “喻教官。喻教官。”这么大的声响惊动了驻守在附近的雇佣兵。几个雇佣兵围了上來。生怕喻驰受了伤。 喻驰恍惚地晃了晃脑袋。突然抱着脑袋疼得在地上打滚。一脸痛苦的表情。几个雇佣兵面面相觑。赶紧去将基地的医生叫了过來。知道战狱在办正事。也不敢打扰战狱。只希望喻驰快点恢复过來。 伦敦基地的医生帮喻驰检查过后。确认喻驰沒有摔伤。见喻驰这么久还恢复不过來。只好给他打了镇静剂。 一直到夜晚战狱携带着一脸冰霜回到基地的时候。镇静剂的作用还沒消失。喻驰依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战狱怒气腾腾地斥责道。 雇佣兵们整齐地低下头。不敢解释。他们也是纠结了很久。实在忍得沒办法了。才在晚上给战狱打了一个电话。 “喻驰现在怎么样。”战狱转过头问基地医生道。 “喻教官应该是受到了刺激。所以引发头疼。初步断定应该是由于失忆造成的。”医生谨慎地道。 战狱探手过去抚上喻驰的脸。冷声问道:“今天他在基地做了什么。” “喻教官提出要到处走走。后來就在训练场的单杠上做腹部绕杠运动。突然就一脸痛苦地摔了下來……” 战狱飞出几道眼刀。“你说什么。” 喻驰从单杠上摔下來。这么大的事。这般下属居然还敢瞒着自己。简直是想死了。 “有厚厚的软垫护着。并沒出什么事。就是可能这项运动触发了他的某些记忆。所以引发了剧烈的头疼。”医生判断道。 战狱手一顿。腹部绕杠。他记得。这是他们长大后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喻驰在基地训练场里做的运动。当时。他还对这个新來的教官满眼的不屑。认为自己打败喻驰。甚至不用花十分钟。沒想到却被喻驰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喻驰。这些。你是想起來了吗。 “你们下去领罚吧。”战狱的话音刚落。房间里已经沒了人影。门也被悄然关上了。只剩下战狱一人。深情地注视着喻驰。 关于英氏家族的事。战狱已经将一切都搞定了。只要两天后郁梓在法庭上能够成功地反咬对方一口。对方就是把牢底坐穿的重罪。由于英国很早就废除了死刑。所以郁梓只能将对方逼上终身监禁的道路。也幸亏郁梓对法律感兴趣。闲暇的时候还钻研了不少别国的法律。否则这个忙。还不一定能帮得上。 总之搞定了一切的战狱本來已经安心了。却又听到了喻驰的事。便又万分焦急地回到了伦敦基地…… 第153章 哥! 战狱不敢大意。一直盯着喻驰。连眼睛都不敢怎么眨一下。直到镇静剂的药效过后。喻驰终于醒了过來。 战狱坐到床上。力度适中地替他揉捏着太阳穴。喻驰握住了战狱的手。 “是想起來些什么了吗。”喻驰听得出。战狱的声音有些颤抖。 喻驰点头。整个人突然被战狱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是我对不起你。把你害成了这样。我宁愿变成这样的人是我……” 喻驰抱着战狱的脑袋。闭着眼睛。很是安心地抚摸着战狱的背脊。他想。他以前应该是爱这个男人的。难怪醒过來的时候第一眼见到英子煞。就觉得很熟悉很亲切。大概很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英子煞和战狱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吧。 另一边。被人送回田园别墅的英子煞麻醉药效过后。悠悠醒转了过來。他的肩膀下面被人划了一刀。伤口有些深。缝了十八针。对于另一个家族。是他大意了。 英子煞猛地坐起身。看着一整排守在自己房间的人问道:“让你们封锁消息都照办了吗。” “族长。消息已经全部封锁了。但是夫人那边是不是让她知道这件事比较好。”一个族人请示道。 英子煞目光幽深。“不。让她知道也解决不了问題。这件事虽然有些棘手。但我会想办法的……” “那个族长。事情已经解决了。”一个族人向英子煞报告道。 英子煞目光一凛。“什么。怎么解决的。” “原本闹着要我们赔钱的人全都散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帮的忙。而且据说还有律师帮我们出面解决这件事。还有的就是伤了您之后逃跑的那个第二大家族的黑爷。据说被人断了右臂。” 英子煞闻言一怔。这件事已经在第一时间被他封锁了消息。如果说有人能查到的话。不是战狱就是战凛。不会有别人。 战狱会是战狱吗。 喻驰现在跟战狱在一起。应该会很安全。英子煞听到事情已经解决。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时候才感觉麻醉药效过后伤口的隐隐作痛。英子煞又躺下了床。一边手臂搭在自己的额头上。下令道:“去查查这件事是谁暗地里解决的。还有那位律师是谁。” “是。族长。”族人接到命令后马上点头离开。 英子煞闭上了眼睛。莫名其妙地有些庆幸童莫已经离开了他。不然今天要是误伤了他。该怎么办才好。 翻來覆去。英子煞再也睡不着。脑海里闪过的一幅幅画面。皆与童莫有关。难道是因为喻驰不在。他太寂寞了所以才不断地想起童莫吗。 英子煞烦躁地捶了一下床。给童莫打了一个电话。却只听到手机那头传來沒有感情的女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shit”英子煞将手机扔到一边。怎么也睡不着了。熬到天亮了。确认了几遍时间后。才郁闷地给英薇打了一个电话。 英薇对于英子煞这么早來电话感到很意外。但却被英子煞一板一眼地糊弄过去了。和英薇聊了一会儿天后。英子煞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一些。 挂掉电话后。一个族人向英子煞汇报道:“族长。经查实。那位帮我们忙的律师叫郁梓。而且。暗中帮我们解决了所有问題的人。是……” “是战狱。”英子煞笃定地道。 族人点头。“是的。” 英子煞站起身。咬着牙将衣服穿上后。给战狱打了个电话。约他出來见一面。 战狱很爽快地答应了。英子煞并沒有等多久。就听到了外面传來车子引擎的声音。战狱停好车后下了车。门刚好在他走到的时候打开了。 “进來吧。”英子煞不冷不热地道。 战狱站在门外。“如果不是因为喻驰的事。我们沒什么好谈的。” 英子煞皱眉。“所以你要站在门外跟我谈喻驰的事吗。” 战狱冷哼了一声。进了别墅大门。环顾了一圈后走进了客厅。潇洒地坐在了宽大的沙发上。“要说什么请抓紧时间。喻驰已经上班了。我也该过去了。” “你想带喻驰离开可以。先答应我两个条件。”英子煞老神在在地道。 战狱挑眉。“你说。只要我能够做得到。一百个一千个条件都可以。” “第一。以喻驰的意愿为先。他如果不愿意跟你离开。你不能强迫他。必须要他心甘情愿。”当英子煞听到战凛说当初大家都以为喻驰死了的时候。战狱连想死的念头都冒出來过。英子煞就知道。其实战狱是深爱喻驰的。只是当初因为种种原因。沒有來得及珍惜。所以他思前想后。决定要给战狱一个机会。 英子煞本來就沒打算一直卡在战狱和喻驰之间。他开始只不过是想替喻驰惩罚下战狱罢了。现在战狱为喻驰吃的苦头也够多了。他也能感觉到。喻驰的心里终究是装着战狱的。不管喻驰的记忆中有沒有战狱。 该做的已经都做了。再这样闹下去。真的会像战凛所说的收不了场。战狱的狠劲。在道上已经出了名的。 “这是当然。他一天不愿意跟我走。我就会一直在这里陪他过下去。只要他喜欢。”战狱理所当然地点头。如果他想强制带喻驰走。根本就不需要看了他英子煞这么久的脸色。 “第二。这么多年來。我母亲一直觉得沒能陪在你身边。愧对了你。我希望你能抽一个时间。跟我回去陪她吃顿饭。就算一次也行。就当是圆了她的一个梦。这也是我答应了她的。”英子煞缓缓地说出第二个条件。 战狱想了想。反问道:“如果是你。你愿意过來我们家吃顿饭吗。” 英子煞哽住了。虽然战凛也说过欢迎他到他们家。但是他沒有想到。战狱也会这么说。 “有何不可。”英子煞双手一摊。随意地道。 战狱点了一根烟。“那么你的那个条件。根本不算什么条件。” 英子煞知道战狱的意思是答应了。可偏偏又不直接说答应。拐弯抹角的别扭大男人。 英子煞脑中一闪。突然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我刚才说了。有两个条件。既然你说这个不算条件。那么我就换一个好了。” 战狱瞥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计较。这时候。倒真有些像纵容弟弟的哥哥了。 “英氏家族。你接。”英子煞言简意赅地道。 战狱手里的烟掉落了下來。差点儿沒烧着地毯。幸好战狱及时将烟头踩熄灭了。不然后果将会十分严重。 “我又不姓英。”战狱冷哼道。 英子煞也哼哼道:“既然你不答应的话。那就走吧。” “你。”战狱正想爆发。又想起了喻驰。英子煞好不容易才退了一步。不再干涉他和喻驰的事。算了算了…… 战狱隐忍地道:“我可以帮你远程管理。也可以做英氏家族的后盾。但是该是你的会议和应酬一律你自己搞定。” “成交。”英子煞心满意足地站起身。 战狱骂了一句:“臭小子。”轻轻的一拳砸向了英子煞肩膀下方的位置。 原本只是无意间的面对兄弟的动作。却忘记了英子煞身上有伤。对于战狱來说很轻的一拳。就这么一砸。都把英子煞疼得龇牙咧嘴。“真沒用。”战狱鄙视道。 英子煞撇撇嘴。见战狱准备走。突然喊了一声“哥。” 战狱愣住了。双腿定在了原地。良久才转过身。看着英子煞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淡淡地应了声:“嗯。” 很快。英子煞便找了个英国的节日。带着战狱回到英薇的别墅吃饭。并提前跟厨师说了。布置好了一切的菜色。唯独沒有告诉英薇。战狱会來。 当战狱出现在别墅餐厅的那一刻。英薇几乎泪流满面。怔了好久才叫战狱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战狱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他的世界里鲜少出现过女人。导致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女人这种动物相处。尽管这个人是生育他的母亲。可跟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呢。算上今天。他们只是第二次见面罢了。 也许是个性不同的原因。英子煞跟着战狱回家的时候。和战凛郁梓相处得很不错。而且郁梓也很喜欢英子煞。因为他幽默有趣。会哄人开心。而战狱。个性像战凛。不擅长说。只擅长做。 “母亲愣着做什么。今天可是节日。我们敬您一杯。”英子煞举起高脚杯道。 英薇擦干了眼泪。连声道好。与英子煞和战狱都干了杯。最后一仰头。咕噜咕噜地饮尽了杯中的红酒。 战狱很少说话。英薇也沒有介意。反倒变着法子问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战狱在这样的氛围里。倒是也有问必答。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便结束了。英薇喝了不少酒。已经有些醉了。英子煞吩咐管家将英薇扶到房间里休息。英薇还拉着战狱的手。叫他经常过來坐坐。直到看见战狱点头。英薇才任由管家扶她离开…… 第154章 那个女人死了 吃过饭后。战狱和英子煞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和战狱聊聊关于英氏家族的事情。随后问管家道:“母亲睡着了吗。” “已经睡下了。”管家点头道。 英子煞转头对战狱道。“你跟我过來。有一样东西想给你看看。” 战狱无声地站起來。跟在英子煞的身后。进了英薇的房间。 英薇的房间十分宽敞。英薇在里间睡觉。外面十分宽敞。英子煞在战狱的面前缓缓地拉开那张黑色的布。栩栩如生的素描画呈现在战狱的眼前。就算是向來冷情的战狱。在这一刻。也有些动容。 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连眉眼处都绘画得那般仔细。从婴儿。到少年时代。每一个镜头是好像真的一样。 英子煞抚摸着那幅长长的画。“我也是在看了这幅画后。才懂母亲的心。也不是她想离开你的。虽然当初是他们之间的协议。但我希望你能原谅她。” “你都能原谅。我也沒有什么好不原谅的。”战狱淡淡地道。 英子煞轻笑。伸出拳头。战狱会意地用拳头与他的拳头在空中相撞。之前的打架、吵架、争执。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才是彼此真正的兄弟。 “谢谢。之前我替喻驰不值。所以做了你们之间的阻碍。对不起。”英子煞向來有错就认。并且态度良好。 战狱低下头。“你救了他。他沒有死。这就比一切都值。何况。这都是我自作自受。” 战狱想起从前的一切。叹道:“你知道我从前是怎么伤害他的吗。每次到最后的关头。我都沒有选择相信他。我误会他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实际上他是和我我害他被青爷抓走折磨。最后还沒有來得及救下他。他为了我。数不清出生入死的次数。我当时却连一句信任他的话都沒有说出口。” 英子煞握紧了双拳。曾经他也替喻驰不值。但是“那些都过去了。”英子煞轻声道。 “是啊。都过去了。喻驰都忘记了。其实如果他记不起來。也好。重要的是他爱我。”战狱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令英子煞有些羡慕。有人爱。似乎感觉很不错呢。 “子煞。我、我喜欢你。” 童莫在滑雪场说的话突然在英子煞的耳边响起。第一次。英子煞对自己坚持自由的定义产生了怀疑。 “你也早点儿找到一个这样的人吧。”战狱拍了拍英子煞的肩膀。离开了英氏的别墅。 而手机处于关机状态的童莫。此时对于所有人來说。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昨天半夜。童莫接到了一个陌生的來电。虽然沒有任何备注。但是那串电话号码已经像烙印般刻在了童莫的脑海里。尽管这串号码已经很久沒有出现在他的手机上了。 那是他爸爸的电话号码。自从童莫的父母离异后。他们双方都沒有再主动联系过童莫。而童莫似乎也早就习惯了。知道父母安好。都过上了各自想要的生活后。他也沒有不知趣地去打扰他们。 可童莫万万沒想到。爸爸打來的这个电话。对于他來说竟然是个噩耗。 那个女人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女人。死了。 其实并不意外不是吗。早在那个女人自甘堕落跟了另一个男人后。不仅学上了抽烟。还染上了毒瘾。不管他怎么劝说。他们最后还是离了婚。童莫记得。当时爸爸就曾断言过。那个女人跟了这样的人。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结果。真的死了。 而且那个在那个女人死的时候。那个男人还在醉生梦死中。还是一个陌生人报的警。 童莫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看看她。在他的记忆中。父母从來沒有和谐相处过。妈妈总是指责爸爸让她怀了孕。不得不出嫁。而爸爸总是说妈妈不懂体谅他。每次他们吵架。童莫总会无声地回到房里。摆弄自己的相机。 小时候。童莫是恨他们的。恨他们沒有给自己一个幸福的童年。恨他们为什么维持了那段失败的婚姻那么久。所以在十六岁那年。他们宣布要离婚的时候。童莫终于感觉松了一口气。 他终于自由了。终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终于可以搬离那个压抑的家。不用再面对那总是不断争吵的两人了。 后來。童莫的爸爸找了一个女人。又生了一个女儿。他爸爸向來喜欢女儿。曾经一直在埋怨他妈妈沒有给他生一个女儿。童莫甚至觉得。自己沒在爸爸的影响下变成一个不正常的不男不女的东西。已经很不错了。 而童莫的妈妈则在很早的时候就出了轨。跟了一个不管什么都乱七八糟的男人。偏偏那个男人能带给她刺激的生活。这是童莫的妈妈在离开的那一天。告诉童莫的。 得知那个女人已经去世的消息后。童莫整个人变得有些浑浑噩噩。他关掉了手机。关掉了一切。沒有上班。也沒有回家。独自坐在附近公园的凉亭里。童莫的眼睛很干涩。他似乎找不到为那个女人哭泣的理由。尽管他是她的亲生儿子。 生命中唯一的一次温暖。就是在他获得了第一次摄影奖的时候。那个女人温和地摸了他的脑袋。给他煮了一碗饺子。不擅长厨艺的女人煮的面并不好吃。但也许是因为太稀罕。所以童莫还是异常珍惜地将那碗饺子吃得干干净净。连带着汤水都沒有剩下一滴。 童莫一直坐到身体都僵硬了。才站了起來。浑浑噩噩地走在大马路上。这才发现天已经快亮了。而一些做早餐生意的店铺。也已经开始新一天的营业了。 童莫在一间早餐店前站立了许久。直到店里的老板娘都忍不住问道:“小伙子怎么不进來坐。想吃什么早餐。” 童莫怔了很久才回过神來。问道:“这里有饺子吃吗。” “当然有。你想吃什么馅儿的。”老板娘笑眯眯地问道。 童莫想了想。可不管怎么想。都想不起來当时那个女人给他做的饺子里面是什么馅料。只好道:“就拿你们店里卖的最好的一种吧。” “好。快进來坐。” 童莫点头。踏进了早餐店里。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静静地等着。 从前童莫以为。也许只要自己获得了成功。成为了很厉害的人。他的父母也许就会和好。一切都会成为过去。他会成为他们的骄傲。 可这些只是他自己这么愚蠢地以为。后來。他成功了。他站在更高更大的舞台上。获得了更高的荣誉和奖杯。只是却再也沒有人为他捧上一碗饺子。也沒有人再抚摸过他的脑袋。那时候他才明白。不管他做什么。他们都不在乎他。 所以后來的日子。童莫只为自己而活。不再为任何人。有了父母的版本在。他对待感情格外认真、谨慎。甚至理智。也许英子煞就是童莫的一道劫。无论如何童莫就是躲不过去。所以那些认真、谨慎和理智。统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他终究是贪恋了英子煞给他的温暖。还有陪伴着他的感觉。 英子煞…… 童莫不自觉地捧起胸前的相机。按下开机按钮。小心翼翼地翻看着之前关于英子煞的照片。有些是光明正大拍的。有些是偷。拍的。正脸、侧脸、背影。笑着的。沒表情的。做各种动作的英子煞在每张照片里栩栩如生。真实得好像现在就在他的眼前。 本來失去英子煞。他的心只是偶尔隐隐作痛。但是得知那个女人死了后。童莫看似冷静。但此刻却仿佛站在了崩溃的边缘。脸色十分差。 他拒绝开机。拒绝看短信、接电话。拒绝知道现在的时间。 他知道。医院很快便会将那个女人的尸体处理掉。他也知道。如果再不过去。就连最后一面都看不到了。可是…… “小伙子。你的饺子來喽。”老板娘将一碟饺子放在了童莫的面前。 童莫朝老板娘点头。“谢谢。” 抓着筷子。吃着饺子。嘴里却感觉一点味道也沒有。回不來了。死去的人再也回不來了。不管她对自己有多好或者多差。都永远也回不來了。 童莫想到这里。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钱放在了桌上。跑出了早餐店。就连老板娘一直在他身后喊着“钱给多了”。他也沒有回头。 大汗淋漓的总算在中午前赶到了爸爸昨晚说的那间医院。尸体暂时还沒有被运去火化场。还停在医院的太平间里。 童莫在一个护士的带领下。一步一步地靠近那间阴冷的房。 门被打开。童莫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人。因为染上了毒瘾的缘故。女人原本美丽的脸庞变得十分恐怖。听说她是在央求别人给毒。品她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楼梯而死的。活该。不是吗。 虽然童莫心里是那样犯狠地想着。却还是送了她最后一程。当尸体火化完后。童莫看着面前的墓碑。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 第155章 童莫的求婚 狼狈不堪的童莫回到了他与英子煞一同购买的小窝。想回去疗伤。却发现屋里很脏。大概是英子煞几乎沒有回來过。所以有些家具上面已经积了薄薄的尘埃。 童莫握了握拳头。去找了毛巾。花了点时间将小窝打扫得一尘不染。最后躺在了阁楼的床垫上。盯着透明的天花板上看着清澈碧蓝的天空。 这个屋子都写满了他和英子煞之间的回忆。童莫突然觉得一个人寂寞无比。 两个人的时候总能找到许多事情做。哪怕是静静地抱着不说话。哪怕是被英子煞激烈地占。有。也好过现在无力地坐在这里。无心工作。胡思乱想。 童莫突然有种不争气的冲动。想将英子煞找回來。想将他们的过去找回來。他不求别的了。只要英子煞此刻可以陪着他。哪怕之后厌倦了再抛弃他也可以。童莫甚至已经将手机开了机。犹犹豫豫间点出了英子煞的号码。却迟迟沒有按下拨通键。 终究还是不甘心。 他付出了这么多。终究还是不甘心只当一个随手就可以被抛弃的玩具。 童莫站起身。从衣柜最底下的抽屉里找出当初自己在伦敦中心那间老字号珠宝店订下的那对男戒。打开來看了又看。如此耀眼的光闪花了人的眼睛。这大概就是幸福的光芒吧。如果一直藏起來。又哪里有机会触摸到幸福呢。 童莫在思考间手机突然响了起來。他脸色一变。马上飞快地跑了过去。拿起手机的那一刻。琥珀色的双眸掠过一抹失望。是他其中一个助理打过來的电话。 女人终究要比男人敏感一些。所以打电话过來关心童莫的自然是女助理。 “老板。您说您都多久沒见人影啦。工作都堆积成山了。还让不让我们活啦。”女助理哭爹喊娘地道。 童莫心里一暖。他对待下属向來很好。所以导致他的几个助理很多时候都沒把他当老板。反而当成普通朋友般相处着。有些时候倒显得沒大沒小起來。不过童莫都已经习惯了。 也许是这个时候女助理打了一个电话给童莫的缘故。向來很少对别人说自己私事的童莫突然道:“对不起。清雪。因为我母亲离世了。” 名叫清雪的女助理恰好在喝着白开水。猛地听到这个消息。一口水喷在了电脑屏幕上。其余几个助理一脸诧异地盯着她看。清雪走到了一边道:“老板。你要节哀顺变。” “我我并沒有很难过。我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对我。其实一点儿也不好。”清雪能够听得出童莫话里的失落。 再不好。也终究是生他的人。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有一定的分量的。人生來就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不管是好还是坏。都是命。 “那就好。老板。请对自己好一点吧。我们一直都很想问你。你和那位。是不是分手了。”清雪小心翼翼地问道。 童莫闻言一怔。随即变得沉默起來。 清雪怕童莫此时的状态不好。还被自己挑起了旧伤。顿时有些担心。拼命地叫道:“老板。老板。还在听吗。” “我在。我跟他分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啊。清雪。我想好了。我要向他求婚。”童莫下定决心道。 “啊。”清雪大惊。其实他们都知道童莫的恋人是个男人。大家都是思想比较开放的人。也沒有觉得有什么。但是他们也了解诶过同。性的圈子。大多都十分混乱。很多都是只存在性而不存在爱的。而童莫这类的。看起來显然就是只有童莫一个人在付出。一个人深陷其中。 “老板。你真的要这样做吗。虽然我们见过他。他也的确很帅啦。而且身份肯定也不简单。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整天看见你都觉得你很开心。自从你沒再怎么有节目后。我就再也沒见过你的笑容。跟他在一起。对于你來说。就真的有那么开心吗。”清雪从开始的开玩笑似的口吻到最后变得越來越严肃。 “嗯。”童莫淡淡地答道。 跟英子煞在一起的日子。是他自出生以來。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曾经。他那么拼命地珍惜。可到最后。先说放弃的人。却是他自己。 童莫后悔了。也许再争取一次。英子煞会懂得他的好。或许是受了失去那个女人的刺激。童莫现在只想英子煞能陪在他的身边。哪怕是能轻轻将他揽在怀里。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放手去做吧。婚礼定在什么时候。到时候我们几个也过來帮忙啊。”清雪虽然有些担心。但依旧不忍心打击童莫。只能往好的方向想。 童莫有些赧然地道:“我我先求婚。婚礼就定在十天后吧。不需要那么复杂。就在附近那条街的教堂里举行就好。我也请不了几个人。你们如果不介意的话。就都一起來吧。” “好。十天后。老板你结婚的场景交给我们几个人布置。老板。你要幸福哦。”清雪兴奋地道。 童莫点头。“嗯。谢谢你们。” 挂了电话后。童莫摩挲着那两枚戒指。将稍小的一枚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看着熠熠发光的男戒。以及上面的刻字。童莫微微笑了。十分动人。 想了想。童莫拿出一支金色的笔。在戒指的盒子上写道:子煞。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吗。 又另外加了一张纸。详细地写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十天后10月17号戴着戒指到福尼亚蒂大教堂來。我在那里等你。 童莫沒有勇气直接跟英子煞当面求婚。他既害怕被拒绝。又想为自己留点希望。所以选择了迂回的方式。如果英子煞心里有他的话。只要回到小窝里看一看。就能看到戒指和他留下的信。如果沒有…… 童莫闭上眼睛。他不愿多想。此生不如就疯狂一次。勇敢一次。放手一搏。沒有英子煞。一辈子就这么保守地活着也沒有什么意思。 将戒指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后。童莫满心欢喜地离开了。做出这个决定后。心里暖洋洋的。童莫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一些。离开小窝后。便去上班了。 被清雪这个大喇叭一散播。几个助理都知道了童莫即将要结婚的消息。都不约而同地替童莫开心起來。商量着要送什么礼物给即将要踏入结婚殿堂的那对新人。 童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走进公司。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手上戴着的戒指耀花了所有人的眼。大家都以为英子煞已经答应了童莫的求婚。谁也沒有想到。那个戒指。只是童莫事先带上去的。至少能够给他等待的勇气。 “清雪。帮我订两张到爱琴海的机票。就订10月18号的头等舱。”童莫坐在办公室里想了想。又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 清雪向來喜欢开玩笑。听到童莫说的话便忍不住打趣道:“哟。老板这么快把度蜜月的地方都找好了。” 童莫的脸顿时燥热起來。胡乱掩饰道:“少废话。” “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清雪拿着话筒。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马上着手去给童莫订机票。她可不想因为耽误了大boss的蜜月而被炒鱿鱼。这就太无辜了。 沒过几分钟。清雪就给童莫回了电话。说机票订好了。童莫一脸地不自然。说“知道了”。电话里还能听到清雪偷笑的声音。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求婚最后究竟是会喜还是会悲…… 而另一边。战狱依旧陪着喻驰上下班。偶尔也会带喻驰出去玩。英子煞忙着将英氏家族的资料整理好到时候发给战狱。有空的时候也会死皮赖脸地回战凛和郁梓在伦敦暂住的地方吃饭。郁梓自然十分欢迎他。战狱都怀疑如果自己不是有喻驰的话。都会吃英子煞的醋了。 因为像英子煞这样的人。太会讨长辈的欢喜了。 最近的相处已经令喻驰彻底对战狱重新打开了心扉。战狱终于有机会带着喻驰到他买下的六十层空中阁楼上去看美丽的伦敦夜景。 当天晚上。战狱在空中阁楼的四个角落点上了蜡烛。沒有开灯。因为在高处。视线十分宽阔。喻驰一进门就被震撼到了。 战狱牵着喻驰的手。拉着他到落地窗边。“喻驰。喜欢吗。当初买下來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带你过來看。” 喻驰抚摸着落地窗。那仿佛触手可及的美景。灯火交接。星光璀璨。微微地点了点头。 “好美。”喻驰无声地道。 “喜欢吗。”战狱站在喻驰的身后。趁喻驰沉醉在伦敦夜景的时候双手扣上了他的腰。 喻驰早就不排斥战狱的碰触了。所以并沒有说什么。 哈了一口气在透明的玻璃上。喻驰一字一顿地写道:“喜欢。” “喜欢有奖励吗。”战狱凑近喻驰的耳边。灼热的气息侵入喻驰的耳际。 烛光摇曳。喻驰转过身。握住战狱的下巴。闭上眼吻了上去。战狱沒有想到会得到喻驰的主动。倒是头脑空白地愣在了原地…… 第156章 等你心甘情愿! 喻驰的吻就像星火燎原般彻底点燃了战狱。四唇交接间牵扯出的是无限的激情。两个都是男人。更不容易控制自己。 何况这个时候。即使能。也沒有人想控制。 “喻驰。喻驰……”战狱在喻驰的耳边呢喃着。男性厚重好闻的气息在喻驰的鼻尖缠绕着。美丽的夜景。在战狱的眼里幻化成雾水一片。只能看到站立在雾水中的喻驰。 喻驰被心里的奇异感觉打败。从前。战狱对他一定很重要吧。究竟重要到什么程度呢。 可是。他不能说话。而且身体还留下了后遗症。战狱现在不在乎。以后会嫌弃他吗。 好想好想说话。有好多话想问问战狱。 喻驰不知不觉沉溺在被战狱包围的温暖中。连表情都变得有些隐忍、迷离。一股男性的美耀花了战狱的眼。战狱捧着喻驰的脸。迷恋地道:“喻驰、喻驰。我真不知道上辈子是敲坏了多少个木鱼。老天才让我遇见这么好的你……” 战狱平时正正经经。极少开玩笑。不像英子煞。什么情话都能信手捏來。战狱却只有在极动。情的时候才会说那么两句。而且都是发自肺腑。并不是说出來哄人开心的。 当然。无论是什么情话。战狱只对喻驰一个人说过。 喻驰迷迷糊糊间听到战狱的话。头脑里像爆炸开一朵朵绚烂的烟花般。只能紧紧地攀着战狱的脖颈。他的心终于不痛了。此刻倒是有些满足。 缱绻的吻密密麻麻地像草莓般种在喻驰的身上。当喻驰因为痛楚而眯起眼睛的时候。战狱给予的是极其温柔的安慰。就怕再次伤害到喻驰。 战狱知道。第一次是他对不起喻驰。他竟然迷糊到分不出当晚的人是喻驰还是丁言。真是该死。还在过后误会了喻驰和向啸。那些伤害永远无法填补。他只能对喻驰更好。加倍地好。 “好想你。喻驰。真的好想你……”终于满足后的战狱抱着喻驰躺在厚厚的地毯上。看着外面马路上的车辆从越來越少又变得越來越多。战狱一直沒有闭眼。不时地像蜻蜓点水般啄吻着喻驰的额头。强壮的臂膀将他紧紧地搂抱着。仿佛担心松了一点喻驰就会在他面前消失掉般。 喻驰十分困倦。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三四个小时。再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亮了。一整个晚上他都睡得很好。明明他们都沒有盖着被子。但大概是因为房间里开了一点暖气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他靠着战狱火热的胸膛。 “喻驰。跟我回到之前生活的地方。好吗。”战狱又一次提起这个话題。 然而喻驰的眉间浮现的依旧是犹豫和彷徨。 过去的一切已经被他遗忘了。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昨晚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和战狱在一起整个晚上。可他的心始终是不安的。回去后。是否会有什么发生变化。救了他的英子煞。他又该如何报答呢。 见喻驰神色不定。战狱怕他再胡思乱想又会头疼。便阻止他瞎想下去。“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跟我走的那一天。在你自愿同意之前。不会再问你了。好吗。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如果可以早点儿回去给甘泽看看。当然是最好的。在所有的医生里。战狱最信任的就是甘泽。 但前提依旧还是喻驰心甘情愿。 喻驰听到战狱提起自己的身体的事。他觉得自己很好。其实英子煞已经带他看过很多医生了。医生们都说不管失忆还是失声。都是不能一时半会儿恢复的。只能看他的造化。至于双腿的后遗症。只是偶尔发作而已。喻驰自己都不在意了。难道战狱在意吗。 战狱见喻驰面无表情。心疼地将他拥得更紧。“不要想太多。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想。” 喻驰听话地又闭上了眼睛。 能又重新得到喻驰。战狱已经感觉自己无比幸福了。昨晚。也是他们之间最大的进步。喻驰还是处于失忆的状态中。却仍然深信不疑地将自己交给了他。可见喻驰内心深处对他的感情。一直都沒有变。 所以最近的几天。战狱的心情一直很好。 而英氏家族的案子也在“金牌律师”郁梓的帮忙下搞定了。成功地反咬了对方一口。郁梓在伦敦法庭赢得了那场官司后。“金牌律师”的名号越來越响了。而战凛那时候就在法庭后面坐着观看。当听到法官宣布郁梓赢的时候。战凛骄傲地抬起了下巴。 英子煞自然也为这个消息感到高兴。一时激动竟然抱着郁梓亲了他一口。虽然只是亲在脸颊上。但一分钟后还是被爱吃醋的战凛打了一拳。 官司过后。战凛便急着想带郁梓回国。因为这么多年來。战凛早习惯了住在自己的别墅里。只有那里他住得最安心。其他的无论是什么地方。都只能暂住。不能久住。但是郁梓提出喻驰的事情沒有解决。便暂时留在伦敦。战凛只好找了一个机会独自逮到了喻驰。带着喻驰去了道馆附近的一间咖啡厅里。 而那天恰好战狱有事。跟喻驰打了招呼说迟一点过去接他。当喻驰看到跟战狱长得那么像的战凛后。戒备心一下子下降了许多。再加上那次在医院的病房里。他是见过战凛的。他记得。 他还记得当时。这个酷似战狱的男人对他无比严肃地道:“喻驰。当年你跪在我的脚下。让我把你留下來。为的不是别人。就是战狱。爱是无法泯灭的。” 那时候的他落荒而逃。因为他不记得一切。怎么可能去相信战狱这么一个令他痛彻心扉的人。 可是经历了在空中阁楼上看伦敦夜景的那一晚后。喻驰隐隐约约有些相信战凛的话了。 为什么英子煞救了他这么久。他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却始终像家人般。不远不近。什么都沒有发生过。可跟战狱。原本以为不该发生的事。就那么顺其自然理所当然地发生了。虽然感觉措手不及。却并沒有感到太意外。 “喻驰。我听说你想起了一些记忆。但是大部分还是沒想起來。对吧。我想你应该不认识我。我叫战凛。是战狱的父亲。”战凛低沉的声音响彻耳际。在咖啡厅悠扬的背景音乐声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悦耳。 喻驰点了点头。 战凛知道喻驰无法说话。便接着说下去道:“我听说你还不愿意跟战狱回国。我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还是担心什么。但是在你消失的两年多里。战狱过得并不好。找回你后。又因为你受到子煞的刺激。吐了血。” 喻驰闻言惊讶地睁大了双眼。显然是根本不知道有这件事。 “你不知道。这是当然的。战狱不会让你知道的。不管你记不记得他。他都不想让你担心或者忧心。”战凛十分了解战狱。因为战狱这点。很像他自己。 “你不用担心。他沒事。他只是因为一直思念你。把你看得太重要。才会在英子煞的刺激下吐血。身体本身并沒有什么问題。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你以前跪在我的脚下。求我答应让你留下來训练。就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重新站在战狱的身边。这么深刻的誓言。我相信你只是暂时遗忘了。以后你一定会再想起來。”战凛十分笃定地道。 见喻驰沉默地陷入了深思。战凛也不再多说。给喻驰下了最后一剂猛药。“我们要准备离开伦敦了。到时候战狱跟不跟着我们走。就看你的了。如果你还想继续折磨考验他的话。请自便。但我告诉你。以前的你为他出生入死。不舍得看他受半分伤。我不相信你遗忘了他后。就忍心这么一直伤害他。” 战凛说完后便离开了。因为他只是跟郁梓说出來十分钟。如果再迟些回去。不仅郁梓会担心。战狱找不到喻驰的人。肯定也会担心的。 战凛离开后。喻驰一直傻坐着。面前的咖啡已经从滚烫渐渐便凉了。最后变得冰冷无比。喻驰却还呆呆地望着。沒有一丝表情。 “我不相信你遗忘了他后。就忍心这么一直伤害他……” 这句话在喻驰的脑海里转了千万遍。最后心尖上差点儿沒滴出血來。 战狱战狱因为寻找他。不惜天天到道馆里挨他的揍。在众人面前失礼。甚至吐了血还不告诉他。 自从战狱出现后。在伦敦相处的一幅幅画面逐渐在喻驰的眼前鲜活地浮现:他差点儿被卖红薯的车撞到。战狱为了他而发怒的表情;他将那颗子弹扔出大马路的时候。战狱不惜一切将那颗小东西找回來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还有战狱为他做了好吃的长寿面。还喂他吃了清蒸水蛋;还有还有…… 还有那个旖旎的夜晚。战狱用健壮的双臂。抹去他所有的不安…… 战狱…… 喻驰握紧了双拳。呡紧了双唇。 而此时。战狱正在焦急地满大街寻找着喻驰…… 第157章 我跟你走! “喻驰。喻驰”战狱跑得满头大汗。该死的。他只不过是被事情耽搁了一下。來晚了一点儿。学生们都走了。连喻驰也不见人影。道馆的门只是随意地遮掩上。并沒有锁门。 他给了喻驰自己的手机号码。喻驰如果自己回去了应该会跟他说一声。他最担心的是喻驰又像以前一样。被什么人带走了。心慌意乱。战狱现在的心简直跳上了嗓子眼。 边跑着寻找边下令雇佣兵们出动到附近寻找喻驰。就怕又重蹈覆辙。 当战狱找遍了道馆附近的地方依旧沒有找到人后。战狱停下了脚步。逼迫自己冷静下來。却在猛地一回头间。透过一间咖啡店的落地窗。看到了喻驰的身影。 喻驰坐在咖啡厅里发着呆。在他面前的那杯咖啡已经不飘烟了。可见喻驰坐在这里的时间已经不少了。 战狱的心一下子就定了。喻驰的突然消失吓得他后背都发凉了。 “喻驰。”战狱的声音令喻驰回过神來。突然看到战狱的身影。喻驰的手抖了一下。面前的咖啡倒了出來。弄湿了喻驰的衣服。 战狱微微皱眉。从桌子上拿过抽纸帮喻驰擦衣服。手腕却突然被喻驰紧紧地抓住。战狱看着喻驰的嘴型。待明白过來是什么意思后。顿时惊喜交加。 喻驰说:“我跟你走。” 就四个字。我跟你走。 “喻驰。你说的走是……”战狱被这喜悦的消息冲昏了头脑。一下子无法确定喻驰说的是不是就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 战狱的询问倒是令喻驰着急了起來。焦急地解释道:“走。你不是要带我回去吗。” 就在看到战狱出现的一瞬间。喻驰已经决定了。要遵循自己的心。他的确不舍得继续伤害战狱。如果留在这里会伤害到战狱或者令战狱为难的话。他可以跟着战狱离开。 那些记忆。就算一辈子也找不回來。他也相信战狱。 “嗯。我想带你回去。你愿意吗。”战狱抚摸着喻驰焦急的脸。抚平他皱起的眉毛。 喻驰点头。点了一次又一次。他不想因为失忆而做令自己后悔的事。 喻驰点头后。战狱激动地将他抱在怀里。“先不着急。把这边的事处理完后再走。好不好。再说还有你的道馆呢。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商量。喻驰” 战狱听见战狱喊他。睁大了眼睛。认真地等着战狱要说的话。等了几分钟。才听到战狱用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华丽嗓音道:“喻驰。我好开心。” 一下子忘记追究喻驰为什么会在咖啡厅里。战狱满心满眼只能装下喻驰一个人。只知道喻驰答应了要跟他回去。 开心。战狱说开心。 喻驰的心一下子雀跃了起來。并且坚定这是一个不错的决定。虽然。有点舍不得英子煞。和道馆里那些可爱的学生们…… 但是。比起他们。他更想要的人。是战狱。 战狱不知道喻驰为什么突然答应要跟自己回国。但还是马上着手各种事。首先是着手整理英氏家族的所有资料和情报。然后跟着喻驰在道馆里跟可爱的学生们道歉。并许诺在中国会开间一模一样的道馆。到时候如果他们有机会到中国留学的话。也能再去找喻驰学习各种武术。 第3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2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32节 最后。战狱带着喻驰去见了英子煞。 英子煞知道喻驰是心甘情愿地跟战狱走后。心里既放松又不舍。虽然早就知道喻驰会离开。却沒有想到会这么快。 “我相信经过这一系列的事后。以后战狱只会对你越來越好。”英子煞拍了拍喻驰的肩膀道。 喻驰微微点头。“子煞。谢谢你救了我。”喻驰在英子煞的肩膀上写了字后。突然抱住了他。一年多的朝夕相处。喻驰也舍不得英子煞。 “分开分开。臭小子。谁批准你直接喊我名字了。”战狱跑过來将喻驰从英子煞的身上拉开。像保护国家最高级文物那般小心翼翼地揽入怀里。 英子煞“切”了一声。“人都是我救回來的。抱一抱会死啊。” “信不信我揍你。”战狱挑高了眉毛。“护妻”的模样和战凛一模一样。 英子煞怂了。“信信信。我不久前才被揍过呢。”英子煞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旧伤”。 战狱冷哼了一声。“活该。”战狱顿了顿后又道:“我以前沒被少揍。现在也该你了。” “噗。”英子煞鄙视地看着战狱。随后又正经地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战狱正色道:“道馆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你租给别人还是自己留着都可以。我带着喻驰回去后。会在国内再开一间一模一样的道馆。还有。你家族的事也差不多了。回去后给你接远程。明天我们就跟着爸爸他们一起回去。” 英子煞闻言顿时变得垂头丧气。“一下子你们都走了。又只剩下我和母亲了……” “你可以常來中国。过节我偶尔会抽时间过來看她。”战狱想了想后道。 喻驰见英子煞不开心。同情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安慰自家死了伴侣的大型犬…… 英子煞努力让自己不往这个方向去想。朝喻驰露出了一个微笑。 翌日。英子煞到战凛那边和他们吃了最后一顿午饭后。大家就出发了。英子煞站在地面朝着直升飞机挥着手。他的家人们。又离他远去了。但是沒关系。只要他们是一家人。不管什么时候。想见都不难。 但英子煞还是有些落寞。尤其是临行的时候。他对喻驰说“祝你幸福”。喻驰回了他一句:“你也是。” 但是英子煞始终还未找到自己的幸福究竟在哪里……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童莫沒有再回小窝看一眼。他害怕自己回去后依旧看到那枚戒指待在原处。也害怕英子煞从來就沒有回去过。他只是默默希望着。等待着。婚礼的到來。 婚他求了。作为一个男人。即使明知道英子煞不爱他。他仍旧是做了最大的努力。即使失去了自尊。也依旧想将英子煞找回來。如果这样还不可以的话。那么英子煞大概本來就不属于他。他也可以彻底死了这个心。再也不要去想英子煞。 决定已经下了。婚也求了。剩下的只有等待。眼下也只剩下两三天了。婚礼的东西几乎都准备齐全了。用清雪的话说。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一场再美好再浪漫的婚礼。哪怕有一个主角沒有到现场。一切便算是毁了。再美好浪漫都沒有用。 最后的两三天对于童莫來说简直是最大的煎熬。他拒绝想。却又不得不想。而在这种万般纠结的时候。童莫接到了一个电话。 那对于他來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果早两三年这个机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抓住。但是现在…… 为了英子煞。他可以放弃更好的机会。只要英子煞答应他的求婚。愿意和他过一辈子。 可是英子煞。又真的会答应吗。 “倪教授。给我时间考虑一下好吗10月17号我给答复您。”童莫想了想。最后对打电话过來给他的教授道。 倪教授推了推脸上的眼睛。“好。记住了。机票是10月18号的。这个机会可是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为你争取的。” “知道了。谢谢您。”童莫挂了电话。陷入了沉思中。 能够假如世界最大的摄影组织一直是童莫的梦想。他虽然已经是世界公认的摄影师。也获得过不少奖项。但是每年在摄影组织提名的时候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沒想到今年却入选了。倪教授是摄影组织里的老成员了。和童莫私交也不错。所以组织一旦得出最后的结果后。便马上告诉了童莫这个好消息。 只是倪教授沒想到。之前童莫那么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东西。怎么现在终于得到了。却表现得不是很兴奋。 倪教授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话在嘴边转了几个圈。终究还是沒有问出口。现在的年轻人。心思太难猜了。 童莫沉默地坐在自己舒适的高级皮椅上18号。沒想到能够去往世界各地大大小小地方拍照的机会。竟然刚好就在18号。而他与英子煞的婚礼。在10月17号。 童莫修长的手指攥紧了手中装了热水的玻璃杯。娇嫩的双手一下子被烫出了几个小血泡。他却丝毫沒有感觉。 他等了好几年。以前即使他去环游世界。也依旧有很多地方不给他进去拍摄。但是加入了这个国际认可的组织。成为这个组织其中的一名摄影师的话。那么世界都会在他的脚下。沒有他拍不了的东西。组织里专门给摄影师准备的卡。任何场所任何地方都能无条件地免费出入。不管童莫想拍什么。就连总统大人也沒有权力阻止。 可为什么。这个机会。却恰恰好跟婚礼撞上了。 一边是去往世界各地的机票。一边是与英子煞准备去度蜜月的机票。他该如何抉择。 第158章 死心 英子煞。这一回我的命运。可都在你的手里了。童莫盯着桌面上摆放着的去往爱琴海的机票。暗自想着。 两三天很快便过去了。也许对于童莫來说很漫长。但对于每一个人來说其实时间的长短一模一样。每天都是固定的二十四个小时。 这十天里。童莫沒有等到英子煞的任何回应。就连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沒有。心越揪越紧。却沒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担忧。 几个助理都兴高采烈地替他的婚礼做好了十足的准备10月17号的这一天。风轻云淡。天气非常好。童莫在这样的好天气下。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将被助理们装饰好的婚车开到了福尼亚蒂大教堂的门口。 教堂已经被童莫包下來一整天。布置得十分适合两个男人举办的婚礼。沒有梦幻般的粉红色。但现场的布置每一处都是按照童莫的喜好又或者是英子煞的喜好装饰的。这场婚礼可以简单。可以不奢华。但是必须要难忘。因此。童莫自己也在婚礼的布置上下了不少功夫。 身穿一身裁剪合适的高级意大利手工制作的婚礼燕尾服的童莫今天看起來格外帅气。配着他淡淡的仿佛艺术家般的气质。更是令人难以移开视线。开着婚车一路过來。已经足以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童莫依旧习惯着将那部跟随了自己多年的银色照相机挂在自己的胸前。以前他就很爱惜这部相机。后來因为相机里面装载了英子煞的照片。童莫对它更是小心翼翼。 进了教堂。童莫看见自己唯一邀请过來的几个下属已经坐成了一排。最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老师。里特先生。居然也出席了他的婚礼。 “老师。”童莫激动地迎了上去。握住了里特先生已经开始爬上皱纹的手。“您怎么会來。” 里特先生笑得中气十足。“还不是你那几个熊孩子打电话邀请我过來的。莫。你也太不够意思了。都要结婚了居然沒有主动邀请老师。还要你的学生代劳。是不是翅膀硬了。把老师忘在后头了。” “不不不。才不是。我只是担心这个婚礼是我自己在做梦。”童莫勉强地笑道。 从教堂外又进來了几个年轻人。正是里特先生口中的“熊孩子”。也就是童莫自己收的学生。原本童莫并沒有想过邀请这么多人过來参加这场婚礼。因为这场婚礼并沒有得到英子煞的认为。也因为。他根本沒有把握英子煞到底会不会來。 越多人参加。岂不是越多人看他的笑话吗。 可这些人。他的老师。他的学生。他的助理们。都是真心想他好的人。童莫也知道。他们愿意出席这个同性的婚礼。只是希望他能幸福。所以不管最后到底会怎么样。童莫不希望令这些人失望。 “來了就快坐下吧。”童莫撇开一切不好的想法。朝几个学生笑道。 “老师你今天真帅。帅呆了。我要是女人。肯定都要贴过去了。”其中一个学生调侃道。 清雪也搭话了。“迷倒女人不算本事。要把他家那位高大帅气的帅哥迷倒才算幸福。” “哼。老师这么优秀。去哪里都讨人喜欢。谁还敢挑三拣四的。”平刘海的少年替童莫打抱不平道。 童莫尴尬地笑了笑。清雪瞪了那个平刘海的少年一眼。打圆场道:“今天是老板结婚的大日子。趁着另一个主角暂时还沒出现。我们先來拍些照片留作纪念吧。这可是人生大事。一辈子就一次啊。” “对对对。我们來合照。老师。快來。今天你最帅。”童莫被众人拉到了中间。围着照了好多相片。就连笑容都已经变得僵硬了。 但是英子煞依旧沒有來。 教堂里浪漫的结婚钢琴曲已经悠扬地响了很久很久。里特先生打了无数个哈欠。童莫的那个学生大部分已经失去了耐性。坐在教堂下面的座位上窃窃私语着。 而站在教堂前面的童莫脸色越來越苍白。手脚也开始变得冰凉。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英子煞不会來了。一定不会來了。 里特先生看到童莫悲伤的表情有些不忍。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那个男人根本沒有出现在这个婚礼现场。足以说明了一切。但不到最后。他不舍得打击这个像他的儿子般的学生。 里特先生对于童莫來说。亦师亦父。里特先生自然也早就把这个优秀的学生当成了儿子般看待。当初是他鼓励童莫去尝试的。现在又怎能这么快就打击他呢。 虽然大家都渐渐变得沒有耐性。但依旧沒有人在这种时候提出要离开。他们都屏住了呼吸。陪伴着童莫等待着那个男人的出现。尽管大家此时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那个男人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清雪暗自担忧着。早就知道这场婚礼未必能顺顺利利。却沒想到那个男人竟然真能狠心不出现。清雪知道童莫还跟英子煞在一起的时候。英子煞其实对童莫非常好。可那又怎么样。在这样的场合。英子煞竟然将童莫自己留在这里。 清雪咬牙切齿地撕着手中的丝巾。念念叨叨地道:“男人果然沒有一个是好东西。” “喂喂。你别一竿子全打死啊。难道我不好吗。”坐在清雪旁边的另一个名叫“李俊”的助理鬼叫道。因为他现在是清雪的男朋友。他也是男人。听到清雪将他也算在了里面。自然心里不爽。 “你。也是现在还行。以后。呵呵。难说。”清雪冷笑道。 李俊挽过清雪的手。对她道:“不。我对你会一如既往。” “哼。”清雪甩开了李俊的手。从旁边拿过一台照相机。不断地拍着挺拔地站在前面的童莫。叹道:“老板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人渣……” 10月17号。是个适合结婚的好日子。英子煞站在大厦的高楼上看着一辆辆喜庆的婚车汇聚成一条彩色的龙。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结婚。是他英子煞这辈子最抗拒的事情。 所以英子煞根本也不知道10月17号这一天。有一个人。一直在福尼亚蒂大教堂里等着他过來结婚…… 童莫怎么也想不到。英子煞会将小窝的钥匙扔下了伦敦大桥。而后再也沒有踏进过小窝半步。他只觉得。原來到今天他才相信。英子煞的心里真的沒有他。连一丁点都沒有。不然怎能绝情到干脆不出现…… 从希望到失望到绝望。只是坠落到了更深的谷底。童莫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沒有知觉了。 从白天一直等到黑夜。童莫站在教堂的前面。注视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忠贞唯一忠贞唯一”。只有他一个人如此。 “大家回去吧。我我也准备走了。”童莫脸色苍白地站在教堂前对所有人道。一天沒有吃过饭。有轻度胃病的童莫额前已经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的身体晃了一下。清雪猛地站了起來。“老板。你沒事儿吧。” “莫。”里特先生也担心地叫了他一声。 童莫扯出一个苍白的笑。“我沒事。大家先走吧。” 清雪知道童莫现在很不对劲。但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他们从早上九点多一直等到现在。英子煞。不可能來了。婚礼开场的时间早就过了。但是清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童莫好。还有童莫的那些学生。大家都面面相觑。留在这里。就好像在看童莫的笑话一样。所以他们干脆离开了。 男人都习惯自己舔舐伤口。更何况是自尊心强的童莫。沒有人敢安慰童莫。因为沒有人需要同情和可怜。 宽阔的教堂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浪漫的背景音乐还在继续着。童莫看着所有人离开。一直挺立着的身躯终于弯曲了下來。很久沒有犯过胃病了。所以连胃药都沒有带在身上。只能默默地咬牙忍着。 在滑雪场的那一晚。他拉开英子煞挽留的手后流泪了。可现在眼睛却干涩无比。连一滴泪都滴不下來。哪怕明知道即使现在哭泣也不会有人看见。 童莫扯下胸前戴着的喜庆配饰。给倪教授打了一个电话。“倪教授。我想好了。半个小时后。我到你家楼下拿飞机票。” 倪教授听到童莫的决定后替他兴奋不已。“好。这可真是个难得的机会。” “嗯。我知道。”童莫艰难地笑了。 再好的机会。只要和英子煞对上。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英子煞。除非英子煞先不要他。 现在就是这样。英子煞不要他。所以。以前梦寐以求的机会变成了最后不得不做的选择。 童莫将戒指从手指上拿了下來。放进了口袋里。看着偌大的教堂。无比冷静地将那些照片、彩带、气球都扯了下來。然后打了一个死结。扔进了自己的车尾箱里。 车子开上大桥的时候。童莫停下车。将那一大串系了彩带的气球从桥上扔了出去。看着气球飘出很远很远。童莫低喃着道:“子煞。恭喜你。你自由了。你飞吧。我死心了。” 第159章 报应! 童莫从倪教授的手里拿到了去往世界各地的机票。天大地大。他是一个男人。不该彷徨。他还有许多应该做的事。 幸好当初沒有傻傻地将英子煞当成他的精神支柱。否则在英子煞离开他的那一刹那。他的精神立刻就会崩溃。此时倒有点感激英子煞提出的相处模式让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沒有令他形成离不开英子煞的习惯。 童莫将公司交给了副总裁暂时管理。如果有时间回国的话。他也会帮忙处理一些副总裁处理不了的事。公司会议召开了后。凡是公司的高层主管。包括童莫的几个得力助理。都知道了童莫获得了进入摄影组织的机会。虽然替童莫开心。但是难免会有不舍。 尤其是童莫的几个学生。甚至想跟着童莫一起出去学习。只是他们沒有这个机会。就连身为童莫的老师里特先生。在事业最巅峰的时期也沒能够进入摄影组织。所以里特先生为有童莫这样优秀的学生而骄傲。 10月18号。童莫拒绝了所有人送行。自己简单地收拾好行李后。便独自一人出发了。轰隆作响的飞机声阵阵入耳。童莫放空了自己。内心变得格外安宁。怀里揣着他和英子煞之间的美好回忆离开。也许不需要行走多少个城市。就能够将过去的一切遗忘。 重新抱紧自己。放下一切。自由飞翔…… 还在伦敦的英子煞。将英氏家族的大小事宜通过远程交给战狱后。英子煞无官一身轻。这个名义上的“族长”更像是当着玩的。除了躲不开的商业应酬外。英子煞几乎不用再负责任何事。而英薇也沒有反对英子煞将英氏家族的大部分权力交给战狱。反正战狱也一样是她的亲生儿子。 无官一身轻的日子对于英子煞來说并不好过。因为英子煞变得十分无聊。甚至有点无所事事。憋着一口气死活也不肯回头找童莫的英子煞只能到外面“猎艳”gay吧里的男人形。形。色。色。却似乎沒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童莫。 英子煞寂寞地坐在一旁喝酒。看着路过自己身边的男人。不断地用童莫和他们作比较。童莫有一双十分美丽的琥珀色双瞳。尤其在阳光的反射下会显得更加的漂亮。那是一双孤独却又美丽的眼睛。 还有童莫身上仿若艺术家般的气质。也是在gay吧里进出的这些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帅哥。一起嗨吗。”一个染了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向英子煞打招呼道。见英子煞沒说什么。便放。荡地一下子坐在了英子煞的大腿上。 童莫从來沒有像这个少年一样勾。引过他。童莫其实是一个很保守的男人。即使是个同性恋。但他知道当初自己得到的。是童莫的第一次。眼前这个少年呢。又会是第几次了。 “你想怎么嗨。”英子煞拿出惯有的类似杀手锏般的微笑。一下子便将少年迷得神魂颠倒。 少年靠在英子煞的怀里。“一晚上多少英镑。老板……” 英子煞注视着少年的双唇。这双唇也沒有童莫的唇形好看。大概连味道也比不上童莫。听到少年的话后。英子煞顿时有些扫兴。他和童莫向來是你情我愿。从沒要过对方一分钱。就连那个温暖的小窝。也是大家各给一半钱买下的。 “滚。”英子煞收起了笑容。冷下脸道。 少年见英子煞的脸色变得这么快。有些害怕。只好缩着脖子赶紧离开了英子煞的大腿。 这里的男人大概沒有一个能比童莫更有本事。童莫是享誉国际的摄影师。他的每一幅作品都千金难求。 重点是英子煞突然发现好像对这里的男人沒有一丁点的兴趣。连最原始的冲动和欲望都沒有。英子煞抑郁了。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不应该啊。 既然找不到玩具。英子煞只好约些猪朋狗友出來喝酒。可每每烂醉如泥的时候。却更加想念童莫在他身边的感觉。只是他的身边再也沒有这样的一个人了。再也沒有一个男人。在他喝醉的时候不嫌弃他。将他带回家里。好好地照顾。 真正失去的时候。才发觉往日的一幕幕。竟然也有些美好。英子煞觉得自己遭到报应了。沒有好好珍惜童莫的报应。所以现在找不到一个比童莫更好的玩具了。这都是报应…… 在英子煞自暴自弃的时候。战狱那边过得倒是不错。两年多经历生死辗转才把最重要的东西找回來的战狱十分懂得珍惜。爱喻驰爱进了骨子里。有时候对待喻驰甚至小心翼翼地令人心疼。 战狱像之前所说的。带着喻驰寻找他们过去的美好回忆。顺便再创造新的记忆。令喻驰每一天都过得十分精彩、感动。 喻驰不记得的人。战狱就一个一个告诉他那些人的名字。喻驰忘记了的重要的事情。战狱便夜夜在他的耳边提醒。道馆重新在s市开张了后。喻驰的心情一直很激动。 开道馆的钱是喻驰自己出的。他原本以为自己沒有钱。还想问战狱先借着。谁知道战狱反而告诉他。他以前的工资可高了。别说是开一个道馆的钱。就是想开十个八个道馆。喻驰的钱也够。所以喻驰便将那些暂时留在军火基地的钱取了一部分出來。在最旺的市中心地段开了一间道馆。 战狱还带了几个雇佣兵兄弟连续过來撑了十天半个月的场子。他这样做当然是有目的的。就是想让附近的流氓痞子都看清楚。这间道馆是他罩着的。看还有谁敢过來闹事。 战狱改变了爱喻驰的方式。他不再把喻驰藏着掖着。怕喻驰被别人伤害。反倒更光明正大地公布喻驰是自己的爱人。现在在黑白两道上。就算是沒见过喻驰的人。也必定听说过喻驰的名字。 战狱一直都知道。喻驰本身就很强大。为了好好保护喻驰。他自己必须变得更加强大。而不是为了不让别人伤害喻驰。就把喻驰藏着。如果他早就明白这一点的话。也就不会有当年利用丁言做挡箭牌的蠢事了。 过了一段时间后。战狱开始怂恿喻驰去做身体检查。回到国内转眼已经半个多月了。战狱很想早点带喻驰去给甘泽看看。磨了很久。喻驰终于在战狱担忧的目光中同意了。 “你一定不记得甘泽了吧。他是一个天才医生。平时在我的军火基地里上班。他的父亲兼爱人是房地产龙头。你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带的房子全是他父亲承包下來的。甘泽是一个很有趣的男人。你一定不会排斥跟他相处着。”在车上。战狱这样对喻驰道。 喻驰在纸片上写出自己的疑问。“父亲兼爱人。” “是的。他们并不是亲父子。因为爱情。便发展了恋人的关系。他父亲还在所有媒体的面前向他求婚了。而且他也答应了。至于婚礼。因为我去找你了。所以沒有出席。听说也十分轰动呢。”战狱又道。 喻驰笑了。“他们结婚了啊。真好。” 战狱突然有些紧张。握住了喻驰的左手。小心翼翼地问道:“喻驰。你会愿意和我结婚吗。” 喻驰睁着疑惑的眼睛。“我们不是已经领证了吗。” 在回国的途中。战狱突然要求直升飞机拐去了一个同性恋合法公证婚姻的国家。哄着喻驰在结婚证上签了字。现在那两本结婚证书。一本被藏在只有战狱知道的地方。而另一本则被装裱了起來。就挂在他们的房间里。每天起床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 “那么你还想要婚礼吗。”战狱笑问。边开着车边凑过來亲了喻驰一下。 喻驰想了想。歪着脑袋道:“就这样就很好了。” 战狱又将视线转移了回去。继续认真地开着车。不管喻驰要不要。他一定会给喻驰最好的。只要他给得起。 十几分钟后。战狱的车停在了军火基地的地下停车场里。回來这么久。也就这几天甘泽才在基地中。之前都被甘奥飛拐去玩了。 战狱牵着喻驰的手进入基地。每经过一个地方就会有雇佣兵恭敬地向他们打招呼。战狱带着喻驰径自往甘泽的小医院方向走去。 路过基地里的大厨房的时候。喻驰突然停下了脚步。战狱见喻驰注视着那个厨房。便对他道:“我也是在你消失了后。才知道以前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一直是你亲手为我做夜宵。” 战狱的话音刚落。喻驰便仿佛看到在大厨房里夜夜忙碌着夜宵的自己。隐约记起了当时的心情。 当他们路过向啸房间的时候。喻驰的心猛地痛了一下。脸色也变了。战狱意识到是因为什么后。安静地将喻驰抱在怀里。“我之前跟你提起过向啸。就是那个为你而死的男人。这是他的房间。你还有印象吗。” 喻驰推开尘封的房门。进了向啸的房间。心情变得十分压抑。虽然他对向啸并沒有印象。但是听到战狱说向啸为他而死。那颗心依旧为那个沉重的“死”字而颤动着…… 第160章 见甘泽 失忆后的喻驰从來沒有想过有人会因为他而死。不管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喻驰都无法想像自己当初是如何接受失去向啸的事实。 战狱为喻驰此刻迷茫的表情而心痛。他还记得。向啸死去的时候。喻驰的状态很糟糕。 战狱伸长双臂。将喻驰搂在怀里。“你现在想他我不会嫉妒的。但是出了这个房门。就把一切都留在这里。眼里心里只有我。好不好。” 喻驰靠在战狱的怀里。不语。能够为他而死的男人。到底又是怎样的男人呢。 喻驰突然十分憎恨现在的自己。不仅忘记了一切。还说不了话。那么无力。 “喻驰。够了。我们去见甘泽吧。”战狱见他依旧闭着眼睛。凑到他的耳边道。 喻驰点头。跟着战狱出了房门。看着战狱重新将门锁上。 甘泽此时正躺在小医院里午休。最近几天跟甘奥飛出去潜水、蹦极。刺激是刺激。但是消耗了不少体力。每天晚上又被抓着继续做运动。导致甘泽白天上班都困死了。所以一回到医院。只要白天沒什么事做。甘泽都在睡觉。 “甘医生。少爷带着喻教官过來了。”守在甘泽紧闭的门前的雇佣兵边敲门边道。 甘泽转了个身打了个哈欠。“沒睡好。让他们迟点再來……” 甘泽的话还沒说完。战狱已经推开了房门。“起來。有事找你。” 被窝里的甘泽沒动。他现在还腰酸背痛呢。根本沒有心情听战狱说话。 “起來。帮喻驰检查下身体。”战狱从椅子上拿过一个枕头朝甘泽摔了过去。喻驰睁大着眼睛站在一旁看着。 甘泽迷迷糊糊间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等反应回來后便只觉得后背一凉。卧槽。不是说喻驰死了吗。是他听错了还是怎么着。 甘泽吓得马上从床上蹦了起來。“战狱。你刚刚说的是谁” “喻驰。”战狱无比肯定地道。 “喻驰。喻驰怎么会……”甘泽揉了揉眼睛。果然看到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真的是喻驰。喻驰沒有死 穿着医生白袍的甘泽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绕着喻驰走了一圈。真是奇迹。喻驰居然真的沒死。 甘泽震惊了好久。才拍了拍喻驰的肩膀。“沒死就好。也不枉战狱一直对你还活着这件事深信不疑。并且一直在寻找。” 喻驰退后了两步。他不认识这个穿着白袍的男人。 甘泽的手晾在了空中。尴尬的笑容立刻收了起來。身为医生的直觉令他觉得喻驰有些不对劲。视线转移到战狱的身上。甘泽问道:“怎么回事。” “甘泽。喻驰他失忆了。不记得所有人。和以前所有的事。” 甘泽听到喻驰失忆。并沒有感觉很意外。即使喻驰活着。也并不代表他沒有受重伤。 “坐下來。我帮你检查一下。”甘泽看出喻驰眼里对自己的戒备。忙缓和了脸色。对他笑道:“别怕。有战狱在。我还能对你做什么吗。坐下來吧。” 喻驰看了战狱一眼。见战狱对他点头。便放心地坐下。任由甘泽检查。 “他之前有一年多都是植物人的状态。醒过來后就失声失忆了。而且双腿还有后遗症。你看看有沒有什么办法。”战狱把大概的情况告知甘泽。 “要先用仪器检查一下。等检查报告出來后才能断定。”甘泽严肃地道。 战狱点头。甘泽对喻驰道:“跟我进去。先做个完整的身体检查再说。” 喻驰抚摸了一下自己喉结的位置。他其实很排斥各种身体检查。但是他很想说话。 在仪器室的门前犹豫了一下。喻驰还是跟着甘泽进去了。 战狱一直耐心地在外面等着。一系列的检查做完后。甘泽说有些检查报告需要等待一两天后才能拿到。所以战狱和喻驰便打算留在军火基地里暂住几天。等待结果。 晚上的时候。喻驰洗完头坐在椅子上。享受着战狱帮他吹头发。喻驰的黑发十分柔顺。不到十分钟。头发已经基本吹干了。喻驰也舒服地有点儿昏昏欲睡。战狱却趴在他的耳边道:“喻驰。我想念你当初为我做的夜宵。” “现在想吃吗。”喻驰抬起眼。在战狱的手掌上写道。 战狱点头。 喻驰想了一会儿。“那你要先告诉我。你以前吃过什么。” “走。我们先去厨房。我最喜欢吃你做的馄饨。还有……”战狱的声音一直在喻驰的耳边回荡。 很快。从厨房里飘出了阵阵香味。战狱看着喻驰站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影。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怎么只做了我自己的份量。”战狱看着盛出來只有一大碗的馄饨奇怪地问道。 喻驰低下头。在桌子上写道:“我暂时还不饿。但是想吃你做的面。等你吃饱给我做面好吗。” 重新相处这么久。这还是喻驰第一次向战狱提出要求。别说是这么简单这么容易做到的要求。就是再复杂再不可能。只要喻驰说得出來。战狱一定想办法达成喻驰的心愿。 “好。”战狱点头。对喻驰笑了笑。而后快速地开始吃喻驰做的爱心馄饨。吃完后。嘚瑟地给喻驰做自己最拿手的面去了。至于那碗原本属于喻驰的面究竟吃了多长时间。和到底有多少根面最后是真的入了喻驰肚子的就有待考究了。 两人吃饱休息了一会儿后并排躺在了战狱的大床上。战狱的手臂习惯性地扣着喻驰的腰。以绝对占有的姿势紧紧地搂着。用鼻子磨蹭着喻驰的鼻尖。“喻驰。曾经最绝望的时候。我就一直想着。一定还会有那么一天。你回到我的身边。像以前一样。不管我怎么让你走。你都不会走。” “现在你还会让我走吗。”喻驰在战狱的肩膀上写道。 战狱脸色一变。抓过他的手凑到自己的嘴边吻了吻。“当初是我太蠢。不懂珍惜。现在我爱你都來不及。又怎么会让你走。” 喻驰垂眸轻笑。却被战狱抬起下巴。缠上了他的双唇…… 两三天后。喻驰的检查报告陆续都出來了。甘泽研究了很久。在战狱最紧张的时候道:“他的身体沒有什么问題。很健康。至于双腿留下的后遗症。只要按照我的方法每天坚持药浴。不用两个月就能痊愈。” “真的。”战狱与喻驰相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是惊喜。 甘泽挑眉。“不愿意信。” “信。当然信。”战狱赶紧道。 甘泽又皱起了眉。“至于失忆。不能治疗。只能靠自己。能不能想起來都很难说。你之前说他已经渐渐想起了一部分的事情了。所以他的记忆应该在恢复中。完全恢复的机率还是比较高的。” 战狱又问道:“那么他还能不能说话。” “他的语言中枢神经受到了比较严重的损伤。沒有办法恢复。除非受到严重的刺激又或者自己的心里极度渴望用语言表达。才有可能发声。否则从医学的角度上來看。机率很低。”甘泽微微摇了摇头。但又不忍心破灭喻驰所有的希望。所以最后道:“但是在医学上的奇迹真的不少。” 喻驰垂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甘泽拍拍他的肩膀道:“不用难过。你不会是任何人的负担。我想战狱早就习惯你不能说话了。” 战狱点头。“我们慢慢來。先治好腿上留下的后遗症。好吗。” 在喻驰的同意下。甘泽将药浴需要准备的药物和每样药物的份量详细地写在了纸上。递给了战狱。战狱朝甘泽点头。“谢谢。” 在战狱和喻驰准备离开军火基地的时候。甘泽突然朝战狱眨了眨眼睛。“药浴的作用主要针对喻驰的双腿。刚开始不习惯可能会有刺痛感。这时候你就要帮他按摩缓解。最适合药浴的就是温泉或者木桶。懂了吗。” 看着甘泽有些邪恶的眼睛。战狱顿时抑郁了。“你是学坏了还是被你父亲教坏了。” 甘泽脸一红。虎着脸道:“别告诉我你沒往那边想。滚。” 战狱当然也想。尤其是看着喻驰一脸纯洁无辜地站在不远的地方。他就已经欲。火焚身了。 甘泽提出來的真不愧是好提议。战狱想了想。家里的别墅正好能够空出一块地方让人装一个温泉池。 战狱打着如意算盘。等温泉池建好后。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喻驰进池里进行药浴治疗。只不过每次喻驰从温泉池里被战狱抱起來的时候都会无力地想着:究竟这种药浴有沒有用。为什么天天药浴他感觉腿更酸软了。 不得不说。战狱倒是趁着这个药浴。把喻驰两年多欠下的身债慢慢地讨回了一些利息…… 至于给战狱支了损招儿的甘泽也沒有得瑟几天。就被甘奥飛亲自出马逮回家了。原因当然是因为甘泽又因为工作沒有按时回家吃饭。所以甘奥飛只得亲自出门逮人了。因为自从两人结婚后。甘泽因为工作而不准时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 第161章 看向啸 甘泽小心翼翼地看着不远处正在看着杂志的甘奥飛。不甘心地将身体挪了过去。 甘奥飛神色不定。显然是生气了。 甘泽将脑袋靠在甘奥飛的身上。甘奥飛的身体便往后边歪了歪。甘泽想握他的手。他便恰好抬起手翻书页。 意识到不妙的甘泽垂头丧气地道:“你生气了。” “嗯哼。”不然你以为。甘奥飛睨了甘泽一眼。 “有一项研究。还差一点点就完成了。所以我就我保证接下來两周内不会再加班了。”甘泽赶紧亡羊补牢道。 甘奥飛抬起屁股坐远了一点。“我不是为这个生气。” “那是为……”甘泽大起声來。看到甘奥飛幽深的目光。又委屈地压下火气。 突然想起自己上个月胃病发作的时候刚好被甘奥飛撞见的事。甘泽又深入反省了几遍。最后耷拉着脑袋道:“是我错了。我以后调闹钟。天大的事也不熬夜。好不好。” “知道你已经第几次胃病发作了吗。是不是要闹到胃穿孔胃癌才肯罢休。”甘奥飛严肃地吐出这些话。右手不自觉地轻轻一攥。手里的杂志已经变成了一团废纸。 甘泽撅着嘴巴。“哪里会有这么严重。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别拿你自己是医生的话來糊弄我。医生往往是能医不自医。多少医生根本沒有时间关注自己的健康。”甘奥飛阴沉着脸。“泽。我不想再看到你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你明白吗。” “我错了。”甘泽直截了当地认了错。爬过去赖在甘奥飛的身上。像小时候一样用脑袋蹭着甘奥飛的脖子。可怜巴巴地道:“我不会再这样了。你要原谅我。” 见甘奥飛依旧呡紧着唇瓣沉着脸。甘泽凑过去讨好地用舌头舔他的唇瓣。“不要生我的气了。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爸爸” 甘泽开始使出浑身解数。然而甘奥飛早有阴谋。 高大的甘奥飛一把站起身。无视牢牢地挂在自己身上的甘泽。踏进了宽大的主人房。将甘泽一把扔在了大床上。而后打开衣柜。将一套类似医生白袍的睡衣拿了出來。扔在了甘泽的身上。“把这个穿上。我就考虑原谅你。” “真的。”甘泽眼睛一亮。立即将身上的衣服脱了。换上了甘奥飛扔在自己身上的睡衣。 见甘泽变乖了。甘奥飛才满意地哼了一声。将自己的领带解了下來。动作既缓慢又极具魅力。看得甘泽一愣一愣的。 “你要干嘛。” 甘奥飛扬眉。“你说呢。” “脱衣服干嘛。”甘泽后知后觉地问道。突然心中响铃大作。卧槽。他上当了。他不要穿这破睡衣。他不要玩什么制服诱惑。 甘奥飛侧躺在了床上。将甘泽按在了原地。沒好气地道:“好了。关灯。睡觉。老实点儿。该做的事明天早上再做……” “……”甘泽欲哭无泪地想着:为什么结婚之后。他反倒被老头子给吃死了。 甘奥飛的手臂扣在了甘泽的腰身上。下巴抵着他的脑袋。不时地低下头轻吻他的额头。“泽。你看。爸爸最近那么注意自己的身体。就是希望自己能多陪伴你十几年。所以泽你要老老实实的。身体不要出现任何毛病。知道吗。” 甘泽心中一暖。想起不管自己以前怎么说。甘奥飛还是像拼命三郎般糟蹋自己的身体。当时的他又气又急。现在甘奥飛担心自己心情恐怕也跟当初的自己一模一样吧。 “胡说什么呢。老头子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甘泽倔强地道。 头发被温柔地揉乱。“傻孩子。爸爸比你大十几岁呢。” “不要说这些。我不要听。”甘泽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生起了抗拒的心。 “那我换一句说。泽。我爱你。爱你……”甘奥飛吻着甘泽的耳朵。一遍又一遍地道。 甘泽安心了。靠在甘奥飛的怀里。注视着两人交握的手指上如出一辙的戒指。这个人。一辈子都是他的。不管是爱人还是爸爸…… 经过药浴治疗和适当的运动后。一个月后。战狱又带着喻驰到基地给甘泽做第二次腿部检查。值得兴奋的是后遗症已经消失了。喻驰的双腿再也不会突然疼痛或者发软。战狱激动地将喻驰紧紧抱在怀里。“都是我的错。才害你受这么多苦……” 双腿终于好了。喻驰心里也很开心。如果有一天还能说话就好了。 战狱已经不在意任何东西。只要喻驰能够一直在他的身边。能不能说话。能不能记起所有的记忆。都已经不重要了。但喻驰却越发对以前的记忆感兴趣。他很想知道自己以前和战狱都做过些什么。所以战狱便花时间带着喻驰把以前做过的事情重新做一遍。对喻驰恢复记忆真的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喻驰对向啸产生好奇后。战狱便将喻驰带到了青水溪。这条溪刚开始是喻驰带他过來的。也是向啸安息的地方。可喻驰已经不记得了。 “当初向啸死后。你要求到这里來。火化后剩下的骨灰以及一些刻了字的米粒都被你撒下了这条青水溪中。你站在溪边。神情很哀伤。我知道。你把向啸当成很重要很重要的亲人。你的心很痛很痛。我看着那样的你。心比你还要痛。”战狱至今回忆起那个场景。依旧有会痛得难以呼吸的感觉。 如果不是他沒及时赶过去。向啸也许根本不会死。 喻驰呆怔着听战狱说话。突然蹲下身。将双手放入了冰冷的溪水中。向啸。向啸就在这条溪里么。 向啸会怪我忘了他么。喻驰深深地闭起了眼睛。 手被战狱紧紧地握住。战狱面对着潺潺的溪流道:“向啸。当初许下的誓言。我将会一辈子践行。你安息吧。” 看过向啸之后两人沿着青水溪一直往上走。战狱见喻驰情绪低沉。便调戏道:“其实你不能说话也有好处……” 喻驰果然很好奇。他怎么不知道不能说话有什么好处了。 战狱神秘一笑。“那就是不管我怎么欺负你。你也沒办法跟我理论。更骂不了我。” 混蛋。喻驰满头黑线。 “不好的一点嘛。就是我听不到你动。情的声音。这还真是遗憾。”战狱啧啧道。 喻驰瞪了战狱一眼。满脸潮红地一脚踹了过去。 “还是快点儿能说话吧。很想听你动。情的时候喊我的名字……”战狱在喻驰的耳边呢喃道。宠溺地承受了那轻得不能再轻的一脚。 岁月就在人不知不觉中流淌而过。当战狱再跟英子煞通视频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英子煞憔悴了很多。 现在英氏家族一切正常。英子煞还什么都不用做。到底是什么事令他憔悴成了这样。 “喂。你怎么回事。”战狱皱眉。“怎么沒精打采的。我之前听她说你以前还有一个小玩具。怎么最近沒见他跟你在一起了。” 英子煞冷哼一声。“早分了。算了算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战狱难得心情好才多问两句。见英子煞这个欠揍的态度。也不想多说。当即便挂断了视频。沒想到才过两分钟。英子煞的远洋视频请求又过來了。战狱按捺下不爽。算了。不跟比自己小的人计较。战狱又点开了视频。看见英子煞依旧十分颓废憔悴的脸。 “又想说什么。”战狱挑眉问道。 英子煞看着战狱精神奕奕的模样十分嫉妒。垂头丧气地道:“我好像有点想他。可他为什么变了。不再愿意做我的玩具了。我想不通。” “活该。谁让你把别人当玩具的。一个正常男人能容忍自己当你的玩具多久。你又给了什么。钱还是爱。他是b吗。是男宠吗。是你的所有物吗。不是。”战狱十分严肃地道。 “可是我们刚开始的时候说过只是玩玩。腻了就分。他知道我不喜欢被束缚。更抗拒婚姻……” 战狱凉凉地泼冷水道:“是啊。他什么都知道。还愿意跟你在一起。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他……我……”英子煞支支吾吾。 战狱头疼地道:“你小子真是跟我以前一样。身在福中不知福。难道你也想像我这样。经历过差点儿彻底失去喻驰的痛。才能明白一切吗。” 他什么都知道。还愿意跟你在一起。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子煞。我、我喜欢你。 子煞。我喜欢你。 喜欢你…… 英子煞双拳一握。突然想起之前英薇对他的劝告。童莫对他的好像滔天巨浪般涌了出來。为什么当时沒有发现呢。为什么沒有注意到每次激烈地做过后。童莫那落寞的表情。以及童莫的不安。自己的性格。大概无法给童莫带來任何安全感吧。 “我、我要把他找回來。”英子煞的眼眸里冒出了火苗。深刻地意识到。为什么这段时间他总是那么孤独、颓废。一个人。不是更自由吗。他口口声声说讨厌别人束缚了自己的自由。可现在沒有人这么做了。他又过得怎么样。更孤独。更寂寞。更不知所措。 第162章 被忽略的爱 英子煞挂断了视频通话。战狱摇了摇头。看着之前让下属调查的资料。童莫。是个不错的男人啊。既优秀。长相也挺出众。而且据说这个童莫对英子煞死心塌地得不得了。每次英子煞生病又或是酒醉。都是童莫不声不响地照顾他。 战狱叹了口气。这样的玩具去哪里找。恐怕有钱也买不到吧。更何况人家还不贪他的钱。他这个弟弟。对人家也太过分了……不过这都是英子煞的事。战狱不会管那么多。只是看在是自己双胞胎兄弟的份上。想简单了解一下英子煞未來的另一半的为人而已。所以才会派人去调查童莫。 “喻驰。又在泡温泉了吗。天气变冷了。怎么也不拿上一件厚的浴袍……”战狱皱眉走近舒服的温泉池边。却发现喻驰闭着眼睛趴在温泉池边上。 温泉池边是用高级的石头铺成的。因为喻驰很喜欢泡得舒服了就趴在上面睡觉。所以石头上铺着厚厚的鹅绒地毯。喻驰睡在上面不仅不冷。还十分舒服。 热热的泉水令整个空间都十分温暖。喻驰的脸上、额头上都弥漫着水蒸气。纯洁的睡颜令人不忍破坏。 战狱将浴袍搭在长椅上。脱了衣服。小心翼翼地下了温泉水。从身后将光。裸的喻驰抱紧。被温泉水一直泡着的喻驰肌肤呈现诱人的粉红色。战狱趴在喻驰的耳边道:“不要睡着了。会着凉的。起來睡好吗。” 喻驰动了动。赖在温暖的温泉里不想起。战狱只好任由他泡着。等到觉得差不多了。才轻手轻脚地将他抱起來。用浴袍裹着抱回房间睡觉。 这边夫夫生活过得和谐无比。那边追人行动也热烈地开展了。英子煞挂断了与战狱的视频通话后便迫不及待地开车到童莫的公司。他想见童莫。原本以为这个决定会很难下。却沒想到此刻想见童莫的心情打败了所有的自尊心。他妈的他不要什么自由了。他现在只想要童莫。 认识到这一点的英子煞更是将车子开得飞快。到达童莫公司的时间是下午的三点多。这个时间。童莫一定在上班。 下车之前英子煞习惯性地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太急出來结果连衬衫的扣子都扣得歪歪扭扭。发型也乱得不得了。英子煞定了定神。将自己的着装和发型整理整齐。才提了一口气。下车。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如此紧张。见到童莫。要先说什么呢。 要先道歉还是先说说自己这些天來的感受。童莫之前一定很生气很伤心吧。还是要先哄一下。 英子煞晃了晃脑袋。不管了。总之见到人第一时间先紧紧地抱住。抱完后再考虑说什么好。 可英子煞万万沒想到。自己竟然会扑了个空。 当英子煞经过童莫办公室外的几个助理的办公桌准备进童莫的办公室的时候。一个女助理眼疾手快地将他拦了下來。“喂喂。干什么呢。我们老板不在。” “什么。童莫不在吗。”英子煞眉眼里掠过焦急。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 自从童莫那场失败的婚礼过后。几个见过英子煞的助理都恨透了英子煞。哪里会给英子煞什么好脸色看。其他的助理沒有清雪这么喜欢为人出头。但是也脸色阴沉地坐在一边。一点也沒有要理会英子煞的意思。 “上班。哼。我让你进办公室看看你好死了心。我们老板早就离开了。不在这里上班了。”清雪盯着英子煞。一脸不屑道。 再帅也沒有用。她清雪真替老板不值。怎么爱一个男人爱到如此。爱到最后那个男人竟然连他们的婚礼都沒有出现…… 英子煞闻言惊愕不已。“你、你什么意思童莫怎么会不在这里上班呢。这间不是他的公司吗。” “是又如何。现在已经是副总裁在管事了。我们老板出国逍遥去了。你还來干什么。别告诉我你现在后悔了。知道我们老板好了。又想找回他。我们老板可不是你召之即來挥之即去的东西……”清雪冷哼道。 “清雪。差不多就够了。”坐在清雪旁边的李俊站起身。觉得清雪说的话实在太难听。便忍不住打断道。 “切。你们男人就会帮着男人。你们都忘记当时老板是怎么伤心的了吗。”清雪气愤地坐在了椅子上。愤愤不平地道。 提到那场婚礼的事。几个助理皆沉默不语。童莫这么好。的确是英子煞对不起他。 进了童莫的办公室逛了一圈发现童莫真的不在后。英子煞垂头丧气地走出來。恰好听见清雪说的话。理智一下子就断线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第3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3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33节 英子煞向來优雅的动作变得粗暴。他抓着清雪的肩膀。焦急地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童莫会走。之前不管他什么时候到这里來。童莫都在办公室里乖乖地等着他。即使脸皮薄怕被下属们看见什么。但童莫从來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英子煞一直以为不管自己什么时候去找。童莫都会乖乖留在原地等他。他从來沒有想过。有一天童莫会不声不响地离开。向來优雅并且游戏人间的英子煞。第一次感到心慌意乱。 “喂。把清雪放开。再不放开我揍你了。”李俊上前拍掉英子煞抓着清雪肩膀的双手。 清雪见英子煞这么激动。也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把一切替童莫不值的话语都倒了出來。“像你这样的男人除了帅一点还有什么用。真不知道老板为什么会瞎了眼喜欢上你这种人。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从來都沒有体谅过他。” 英子煞像被人直戳心窝般疼痛。脸色大变地倒退了一步。为什么被童莫的助理这么一说。他竟然连一句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來。 他对童莫。就真的有这么恶劣吗。 “我、我……”英子煞的神情充满了痛苦。 “你什么。难道你还想反驳。你自己想想。你了解我们老板吗。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吗。知道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吗。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吗。星座呢。血型呢。爱好呢。他跟你在一起那么久。你真的懂他的心吗”清雪不顾李俊的阻拦。扯着嗓子朝英子煞吼道。 英子煞一瞬间感觉自己无比失败。他好像对他的小玩具一无所知。童莫沒有说。他便沒有问。也从來沒有注意。他对童莫的了解。恐怕还远远比不上童莫对他的了解。 “他会为了和你去约会。精心准备。熬夜完成工作。推掉所有的会议;他的作品里都是你的身影。摄影是他最热爱的事业。你是他最珍视的人。所以每次获奖他的表情都是那么的满足;那个化妆舞会。应该也是你叫他去参加的吧。那天他忙得快要飞起來。却还是提前穿好了小丑的服饰。自己精心化上了妆。虽然他什么也沒有说。但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想不出老板好好的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一个小丑的模样……”清雪越说越替童莫不值。这个男人。根本一点也不懂童莫的心。 小丑 难道那场化妆舞会。童莫去了。 “可是那天晚上我根本沒有看见童莫出现在舞会上啊。”英子煞震惊地道。 当初他是提议童莫装扮成萌萌哒的小丑形象沒错。可是他记得那天童莫说工作很忙走不开。所以沒有参加舞会。 “沒去参加。他大概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吧。工作都沒忙完就化了妆赶过去了。虽然不清楚最后你给了他什么惊吓。总之他很快就回來了。而且一副悲伤到神不守舍的样子……”清雪边回忆边道。 童莫去了。穿着小丑的服装去了。他为什么沒有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吗。可是那天他并沒有……不。那天。他见到了喻驰。 那么童莫是因为看到他和喻驰在一起所以才……英子煞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他记得之前童莫约他去看电影。他好像也是因为和喻驰在一起的缘故。忘了一干二净。也不知道童莫当时在电影院的门口等了他多久。最后有沒有看到那场电影。可是童莫从來都沒有在他面前抱怨过。连一个字也未曾说过。 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忽略了那么多那么多。 童莫就好像空气一般。他平时好像一点儿都不在意。甚至下意识地认为童莫会一直都在。他们从不吵架。和谐相处。对彼此都十分满意。可童莫突然消失了。无声无息的透明空气突然发挥了作用。英子煞这才感觉到。他的心闷得快要窒息。 “那天去参加露天摄影展的时候。老板似乎很失望。我无意间发现那一天是老板的生日。而且摄影展现场还突发事故。老板还受了伤。住院的那几天。你竟然连一次都沒有出现过。像你这种花花公子。根本不可能设身处地地体会别人的感情。我们老板就是太单纯。才被你一次次玩弄在鼓掌中。”清雪脸红脖子青地朝英子煞吼道。 第163章 失去的痛! 露天摄影展…… 英子煞浑身一震。沒错。露天摄影展。童莫跟他提起过。他也答应要陪童莫去看。可到最后。却忘得一干二净。是不是因为童莫人太好。脾气太好。所以他潜意识里认为不管自己怎么对童莫。他都不会生气。不会抱怨。可是世间哪有这样的人呢。童莫为了他。隐忍得够多了。 身为一个男人。谁有义务为另一个男人做到如此。更何况童莫是一个有自己的事业的男人。并不是一个要看他的脸色或者等他给钱花的窝囊废。英子煞总算醒悟到。童莫对他的告白比珍珠还真。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爱。童莫又何必为他做到如此。 “你说什么。他受伤了。严重吗。”英子煞脸色都变白了。那段时间他光顾着陪喻驰。已经把童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清雪越说越來劲。“他受伤了你关心过吗。住院的那么几天。你可曾來看过一眼。老板真可怜。受伤了沒人管。就连家人也沒见出现。后來他妈妈还去世了。”清雪说着说着。哽咽了起來。 这个女助理其实比童莫还要长两岁。刚毕业沒多久就进了这间公司工作。当时童莫也只是比她高级一丁点的小助理。后來公司越來越做不下去。而童莫却渐渐脱颖而出。连续得了几个奖项。获得了丰厚的奖金。趁着公司低迷的时候将公司买了下來。并且还将他们这帮老员工留了下來。所以他们一直都很感激童莫。 跟了童莫工作这么久。童莫的为人全公司都清楚。尤其是清雪。从很早的时候就沒把童莫当作老板看待。而是当作自己的弟弟。自然毫不吝啬地为童莫出头。 英子煞闻言更是如遭雷劈。童莫的母亲去世了他只知道童莫跟家里人的关系并不好。几乎不怎么联系。但不管怎么说。亲人始终是亲人。这个傻童莫。为什么要自己默默承受这一切呢。明明可以跟他说的。就算他帮不上任何忙。至少可以张开双臂。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为他驱赶黑夜的寒冷。 “你快告诉我他去哪儿了。我要找到他。你说啊。童莫到底去了哪里”英子煞歇斯底里地喊道。 以为一直会在的那个人。突然不在了。英子煞这才发现。自己的心仿若被掏空了一块。那种感觉非常恐怖。 “你连婚礼现场都不出现。留他一个人尴尬丢脸。还有脸问他去哪里了。你给我滚。李俊。过來。将他赶出去。”清雪对英子煞的不满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憋在肚子里的话不说又不行。现在也说得差不多了。既然童莫已经离开。她干嘛还要告诉这个人渣童莫去了哪里。让他再去骚扰童莫吗。 “什么婚礼。什么婚礼。我根本不知情。喂。再说清楚一点儿……”英子煞被李俊推了出去。见大家都低下头认真工作。英子煞第一次无力地想:他算是彻底得罪童莫的这帮下属了。 可是那个女助理口口声声说的婚礼。究竟是怎么回事。 英子煞皱紧眉头。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强迫自己冷静下來。将那个女助理说过的话重新梳理了一遍。而后给家族一个专门还搜集情报的人打了一个电话。“帮我查童莫去哪里了。以及现在的行踪。有结果了马上告诉我。” 挂了电话后。英子煞将汽车开到了一个报刊亭旁。翻了很久。终于翻到了童莫在露天摄影展出事那天的报纸。原來。原來那一天就是童莫的生日。跟童莫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竟然从來不知道童莫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英子煞通过报纸上的报导了解到了童莫当时被送去的是哪间医院。放下报纸。英子煞开车赶去了那间医院。当了解到当时童莫受的只是轻伤的时候。英子煞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心里是有些懊恼的。为什么童莫什么都不告诉他。什么都不让他知道。就是因为童莫把自己搞得那么微不足道。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忽略他。 可如今被他知道这些当初一直被忽略的真相的时候。英子煞的心是那么那么的痛。简直痛得鲜血淋漓。这辈子。他沒有再遇见一个像童莫这样的男人。 坐在车里冷静的时候。英子煞想起醉酒的时候一直照顾他的童莫。想起童莫即使身体不舒服。也从來不会拒绝他的需要。想起童莫总是将一切推到一边。只为了能与他出去约会一次。想起童莫那双对他失望的琥珀色眼睛…… 为什么沒有早一点发现。为什么这么好的人。他却只将那个人当成一个玩具。扪心自问。一个心高气傲的男人。谁愿意当别人的玩具。 可童莫为了能待在他的身边。跟他在一起三年多。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即使明知道自己只把他当作玩具。也无怨无悔。 英子煞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沒有了童莫。自由对他來说。算个屁。他当初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呢。就算童莫爱他又怎么样。他们一直相处得很好。在童莫的身上。他一直能得到最大限度的自由不是吗。 反而童莫离开了后。他英子煞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起來。 童莫。你到底去了哪里。会在我们的小窝里吗。 英子煞想起小窝。马上又开车赶到了那边。要开门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沒有钥匙。英子煞颓丧地握紧拳头用力砸着门。喊着:“童莫。童莫。我回來了。你在里面吗。快给我开门。” 喊了半天沒人回应。英子煞又用脚踹起了门。只是防盗门实在不是几拳或者几脚就能开的。英子煞赶紧打电话叫锁匠过來帮他开锁。 锁“咔嚓”一声开了。英子煞怔了很久。直到锁匠要收钱他才回过神來。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大面额的英镑。随后呆怔地走进他和童莫的小窝。关上门。英子煞站在玄关处。久久不能自已。 沙发上。两人曾亲昵地靠在一起说着悄悄话。看电视;阳台上。两人曾一起看过星星。也接过吻;还有阁楼上发生过的一切。童莫有意无意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低头回眸的微笑。刹那间都浮现在英子煞的面前。令英子煞恍惚了好久。 只是这些清晰地回忆都在诉说着回忆里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如果童莫在的话。至少会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他。客厅里还会飘着饭菜的香味。 这些。英子煞都拥有过。可却又都失去了。 “童莫。童莫。你在哪里。”英子煞醒悟过來。跑遍了整间屋子找童莫。最后跑上了阁楼。英子煞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沒有回过小窝了。钥匙扔下伦敦大桥后。就再也沒有回來过。 英子煞一拳砸上了阁楼的墙壁上。为什么。为什么童莫不再等等。 一个散发着耀眼光芒的东西突然刺伤了英子煞的眼睛。英子煞颤抖着手。这是…… 这是男戒。童莫向他求婚了。可他却现在才知道。现在剧烈那个结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为什么他现在才看到。难道这就是老天给他的惩罚 英子煞攥着戒指跪在了地上。“对不起。我这么晚才懂你的心……” 原來那个女助理说的婚礼就是这个。此时英子煞痛恨自己到极点。婚礼那天。童莫等了多久。是不是已经等到绝望了。 英子煞哽咽着。歪倒在了地上。很久后。才被阳光刺痛了双目。醒过來的时候。戒指已经不知不觉早就戴在了无名指上。他终于知道童莫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可过去他却一直在忽略。在逃避。 童莫一直在意的。是他戴在尾指上的尾戒吧。童莫曾盯着那枚尾戒看了很久。因为他说过。那枚尾戒象征着他单身的自由。这些话算什么。无异于给了童莫一巴掌。说明自己根本沒有承认童莫的存在。明明跟童莫在一起。却还要说自己单身。 英子煞抓过电话。不停地给童莫打电话。然而那边却一直显示关机状态。童莫好像一下子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想起战狱之前跟他说过的话。英子煞被吓得一头冷汗。马上给家族的人打了个电话。大吼道:“怎么回事。你们的效率真是越來越低下了。找个人也要找这么久吗。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对不起族长。现在只能查到10月18日那天。童莫先生的助理给他和您一起购买了一张去往爱琴海的机票。但是那两张机票据说直到飞机起飞。也沒有出示。之后便一直查不到童莫先生的去向。但可以肯定。他已经不在英国伦敦了。” 爱琴海。听说是个适合度蜜月的地方。那两张机票的日期就在婚礼日期的第二天。童莫应该是为他们准备去度蜜月的机票吧。越明白童莫的苦心。此时英子煞的心便越痛。 “继、续、找。”英子煞咬牙切齿地道。 等待消息的日子是那么的难熬。英子煞终于能够体会战狱当初承受过的痛楚是什么滋味了。在等待的过程中。英子煞还不死心地天天到童莫的公司报道。就算被清雪冷着脸一次又一次地赶出去。他依旧站在门口不走。此时哪怕是清雪对他再怎么破口大骂也不要紧。他只想听到一点点关于童莫的消息…… 第164章 追寻 清雪已经习惯了。连续好几天下班的时候都被一个帅气的男人拦着不让走。即使让李俊过來揍人。那个男人也不在意。 这个帅气的男人不是因为她而來。而是因为她的老板。童莫。 那个已经被这个帅气男人伤得体无完肤最后离开了伦敦的童莫。清雪的老板。 清雪边走边拉上风衣的拉链。伦敦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冷了。不知道童莫此刻到哪里了。童莫在的地方。是冷还是热呢。 抬起头。果不其然。那个男人依旧屹立在门口。像尊雕像般完美。清雪感觉自己的脑袋顿时疼痛无比。为什么之前沒见这个男人这么重视童莫呢。 “小姐。别走。告诉我童莫的下落吧。我真的很担心他。只要你告诉我。你想我怎么样都可以。”英子煞整个人看起來很憔悴。清雪无意间看到他的无名指上带着跟童莫一模一样的戒指。哼。现在才戴上有什么用。他们老板早就不稀罕了。 “伤害别人的事我做不出來。你以为我清雪是什么人。好了。别烦着我了。我只能告诉你。我们老板出国逍遥去了。至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沒了你。他现在正站在事业的顶峰上。而你这种人。就该让你尝尝后悔的滋味。”清雪拿出一沓刚洗出來不久的照片。甩在了英子煞的身上。潇洒地扬长而去。心中一直为童莫不值的那口气终于释放出去了。 英子煞看着一地的照片。僵在了原地。良久才蹲下身。将那些照片一张一张地捡起來。这些都是婚礼现场的照片。只是他沒有去到现场。只能通过这些照片看清楚童莫等待他去参加婚礼的模样。 英子煞将那沓照片紧贴在心口上。嘴里发出痛苦的悲鸣。“童莫。我错了我不要自由。我要你。” 浑浑噩噩地又过了两天后。英子煞接到电话。童莫的行踪终于查到了。可却是在一个多月内转移了十几个不同的国家和地点。而且国际航空里并沒有童莫购买机票的信息。所以调查起來难度才会那么大。 英子煞边听着电话边在一张地图上勾出了童莫去过的国家或者城市。陷入了深思。 童莫丢下公司想去做什么。环游世界吗。这一点始终查不出來。如果不是环游世界。那恐怕是什么背负了什么特殊的任务。 英子煞的心脏骤然紧缩了一下。童莫会有危险吗。 这些天拨打了那么多个电话。却从未通过。英子煞突然很害怕。童莫是不是决定要彻底放弃他了。是不是早已经将他的手机拉入了黑名单中。 英子煞手忙脚乱地抓过那张地图。照着地图上看了看。试图从童莫去的地方找出什么线索。奈何却看不出任何不妥來。英子煞霍地站起身。决定去追回童莫。 从莫斯科到芝加哥再到拉斯维加斯到中国的澳门。接着又到埃及。每当英子煞到达一个地方后。得到的消息都是童莫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童莫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事业有成。却并沒有依附任何黑。道势力。因此绝不可能提前收到消息知道自己來了便马上走。唯一的可能是。童莫不得不走。 童莫到底在做什么。有沒有危险。这使得扑了一次次空的英子煞越來越着急。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看起來疲惫不堪。 短短的半年。英子煞追了童莫大半个地球。却始终沒有见到童莫的人影。英子煞越來越不安。越來越担心童莫。英薇打了几次电话催他回家。都被他不耐烦地挂断。 沒有了童莫。英子煞才发现自己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深夜。此时位于泰国的英子煞注视着手中的地图。不禁无力地想着:童莫。你下一个地方。又要去哪里。可不可以稍微停留一下。等等我。 这半年來。英子煞待在最多的地方不是哪个城市。而是飞机上。几乎整夜整夜地不曾合过眼。只要飞机一下降。那颗期望能见到童莫的心便蠢蠢欲动起來。而在得到消息童莫已经离开当地后。那颗心又重重地坠落了下去。 一次又一次。大概是老天在替童莫惩罚他英子煞沒有出席那场婚礼。英子煞抓狂地咬着自己的拳头。把自己咬得鲜血淋漓。这才知道失去后再想挽回。是多么的难。 怕的不是挽不回。怕的是老天不给机会。那个人不给机会。 尽管这种追逐的生活很累。英子煞却像当初的战狱一样。从未有一刻想过要放弃。总有一种感觉。他要是现在放弃了。童莫就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而童莫一直在享受着这样马不停蹄的工作和生活。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不习惯。跟不上其他同事的节奏。中途还病倒了几次。虽然之前在伦敦公司工作的时候。童莫也经常玩命似的加班。可却从不曾这么连续地舟车劳顿过。沒有经常锻炼的身体自然吃不消。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至少可以适应了同事们的节奏。 马不停蹄的工作和生活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沒有时间给童莫胡思乱想。累到极点的时候便躺在床上把眼一闭。不用五秒钟就能睡着。这也令童莫想念英子煞的机会越來越少。 痛恨自己还是无法把英子煞完全忘记。明明英子煞已经绝情到连婚礼都不愿出现了。为什么他还是犯贱地依旧留恋过去呢。一定、一定是时间还不够长吧。才过去了八个多月。大半年。也许再久一点。他再也不会想起英子煞这个人。 或者即使想起來。也能一笑而过。 这大半年來。童莫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世界。他们去过全世界最贫穷的地方拍摄。也进入过最原始的森林进行考察拍摄。各种平常人不能进入的赌场。童莫他们都能进去并且能够随意拍照。这种感觉十分自由。曾经。这就是童莫向往的一切。可以自由自在地拍下世界上任何的美景。 不管是美丽的景色。还是动人的笑脸。只要是童莫经过的地方。就一定会竭尽所能地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童莫从來沒有经历过如此精彩的世界。他生性并不好动。如果不是爱上了摄影。恐怕并沒有出去看世界的心思。 从离开伦敦起。童莫的脖子上就挂多了一个照相机。黑色的。专门用來拍摄工作中需要的照片。那个银色照相机他却依旧随身携带着。里面英子煞的照片童莫下定决心要删除。却到现在都还留着。 明天还有更重要的工作。不要再想了。赶紧睡吧。童莫晃了晃脑袋。闭上眼睛陷入了梦乡。而此时英子煞才刚下飞机。得知童莫到了这个偏僻地区的时候。英子煞的心猛然被提了起來。 一下飞机便向家族的人确认道:“怎么样。童莫还留在这个地方吗。” “族长。童先生暂时还在这里。但是他正在去往青岚山的途中。” 英子煞闻言皱紧了眉头。那座山位于十分偏僻的角落。几乎沒有人听说过。海拔却极高。很多人都会产生强烈的高原反应。不知道童莫会不会…… “马上带我过去那座山那里。” “是。族长。” 青岚山。 童莫顶着大太阳跟在同事们的背后。缓慢地攀爬着这座山。听说这座山的山顶特别美丽。也这是他们决定到这里來的原因。几个人投票决定。觉得有意义。便去。沒意义便去下一个地方。这种方法很公平。少数总是要服从多数。 虽然昨晚睡眠质量不错。但因为睡眠时间太短的缘故。童莫的精神并不算好。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感觉有些头晕眼花了。一个美国男人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那是他的新同事。代号是苍。而童莫当初则是把自己名字中的“莫”字用來当作在组织里的代号。 苍是美国最著名的摄影师。而童莫则是英国第一个进入组织的摄影师。他们的身上背负的都是整个国家。 “莫。还好吗。”苍关心地问道。 童莫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有意思。在这段不长也不短的旅途中。苍一直给予了他不少帮助。但也许真的是英子煞太好的缘故。无论苍怎么对他。他那颗心依旧沒有任何感觉。 是心死了吗。 童莫挥开苍的手。“我沒事。” “莫……”苍看着童莫走在前面挺拔的身躯。目光渐渐变得深沉。如鹰隼般摄人。 而这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來“童莫。” 就连灵魂都不禁为之一震。以为再也沒什么机会听到的声音竟然又出现在了耳边。童莫甚至以为自己因为高原反应而起了幻觉。怎么可能。英子煞怎么可能会來这种地方。不可能。不可能。 童莫自嘲地扬起一抹笑。眼前一花。向后栽倒了下去。一双健壮有力的双臂从后面接住了童莫。闭上眼睛的前一刻。童莫好像看到了英子煞担忧的双眸。 “童莫。童莫。该死的。果然起了高原反应。”英子煞咬牙切齿地说完。突然发现自己也有些不适。虽然这里只是半山腰。但对于这座高峰來说。半山腰的海拔也比普通的山峰高出很多很多了。自己昨晚沒有休息好。一下飞机就赶了过來。身体机能果然还是跟不上…… 第165章 他是我的爱人 “族长。您怎么样了。”身后跟的几个家族手下围了上去。英子煞摇摇头。将童莫紧紧抱在怀里。对其他人用英文道:“他应该是起高原反应了。我先带他回去休息。不管你们在做什么。不好意思。你们可以继续做。” 前面一个明显是队长的人物走向英子煞。打量了英子煞几眼。“你是莫的什么人。我们正在工作中。莫坚持不了我会打电话帮他叫医疗组人员过來送他回去。我们不认识你。凭什么信任你。” 英子煞瞥了一眼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随后坚定地告诉所有人道:“对不起。我必须带他先走。请你们体谅一下我的心情。他是我的爱人。” “什么”童莫的几个同事面面相觑。谁也沒有想到童莫竟然会有一个同性。爱人。苍的脸色更难看。童莫可是他难得看上眼的男人。多么完美的东方男人。安静的艺术家气质。身体的每一寸都那么完美。令人不禁想要得到后再狠狠摧毁。 只可惜。半年多來。苍也沒有得到。所以他一直沒有死心。苍以前有很多情人。男性女性都有。都是到手了就拜拜了。对童莫。他更多的是想要占有。而不是因为什么喜欢或者爱。苍猜到童莫应该是因为还沒有走出过去的那段轻伤。所以眼神才会那么忧伤。但是他沒有想到。童莫已经跟人结婚了。 苍盯着英子煞无名指上的戒指若有所思。忽然又豁然开朗了。那又怎么样。童莫的手上并沒有戒指。不是吗。 苍虽然喜欢玩弄别人的身体。但是他从不招惹结过婚的人。因为太麻烦。总而言之。苍是个比较有原则的人。 英子煞不再理会那些“闲杂人等”。他不是医生。不知道童莫现在究竟怎么样。听说高原反应严重的话会致命的。他现在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英子煞吃力地将童莫拦腰抱起。咬着牙对手下们道:“走。赶紧联系医护人员。” “是。族长。”一个手下抓紧先下山探查前面的路况。争分夺秒地联系医护人员。 那个队长见童莫的情况确实不好。而英子煞又一脸坚定的样子。便放弃了再与他争执。只派了一个同事跟着英子煞他们离开。本來苍想跟上去。但却被队长叫住。说他身体素质不错。要尽快在日落前攀上顶峰拍些美丽的照片。苍只好暂时放弃。眷恋不舍地看了童莫一眼。跟着大队继续往上攀爬。 童莫的高原反应比较严重。在英子煞抱着他下山的途中只要一睁开眼睛便是一阵可怕的天旋地转。而且极度恶心。下山路途颠簸。使得童莫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吐了出來。英子煞忙掏出手帕帮他擦干净嘴角。“童莫。怎么样。你怎么样了。回答我一句。” 童莫哪里回答得了。强烈的眩晕使得他话都说不上來。心脏剧烈地抽痛起來。为什么英子煞还要來。是不是还嫌伤他不够。 英子煞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毅地抱着人下山的。那么远的距离。不管途中手下们劝了他多少次。他都不曾把童莫放下。哪怕是歇一歇。此刻对于英子煞來说。每一分一秒都十分宝贵。这是他的人。他再也不愿假手于人。 直到手臂的肌肉已经酸疼到难以忍受。每再坚持一秒都是万分的痛苦。英子煞坚毅的脸庞上早已蓄满了汗水。体力也渐渐不支。终于看到了山脚。抱着童莫的英子煞终于坚持不住摔在了地上。尽管如此。他还是下意识地搂紧童莫。不让童莫碰到地面。 几个手下刚将他们搀扶起來。医护人员的担架便抬了过來。将他们送到了就近的医院治疗。那时候童莫已经有了缺氧的征兆。幸好到医院的时间及时。高原反应才逐渐缓解。而英子煞的高原反应并不严重。但是因为一下子劳累过度。身体也变得十分虚弱。 童莫醒过來后又吐了很久。整个人才清醒过來。供了氧气后。那种强烈的眩晕感才渐渐地消失。他的身体果然还是无法适应海拔那么高的山峰。童莫艰难地坐起身。接过旁边一个人递过來的白开水。喝了一口才反应过來。警戒地问道:“你是谁。” “童先生。我们是英氏家族的人。族长派我们留下來照顾您。”一个男人毕恭毕敬地道。 英氏。 童莫挤压了一下疼痛的太阳穴。他想起來了。英子煞似乎也來了。还在他晕倒的前一秒抱住了他。童莫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攥着挂在胸前的两个照相机。为什么英子煞会來。 童莫挣扎着下了床。套上自己的外套准备离开。身后却响起了刚刚那个男人的声音。“童先生。族长为了追上您的步伐。走过了你去过的所有国家和城市。这大半年來几乎都在飞机上度过。刚刚明明已经到达了身体的极限。他还是坚持把你抱下了山。医生说他的双臂因为长期受力已经拉伤。他至今还昏迷不醒。您真的要这样离开吗。” 童莫似蝉翼般的眼睫毛扇动了几下。心慌乱无比。早在离开伦敦后。童莫已经告诫自己。要慢慢地将英子煞这个人忘记。那场婚礼所带來的结局和耻辱。难道还不够吗。他对英子煞已经沒有任何信心了。 童莫狠心一闭眼。咬着苍白得沒有一丝血色的唇瓣准备离开。这时候。一道虚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透过两张病床之间的帘子传了出來。“童莫、童莫。” 童莫怔住了。终究还是忍不住转过身。看着那张雪白的帘子。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掀开帘子。童莫大吃一惊。那张苍白又瘦削的脸孔。真的是英子煞吗。难道真的像他的手下所说的那样。英子煞一直在跟着他舟车劳顿的脚步。 心疼得似要滴出血來。童莫怔忡地站在英子煞的床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手腕突然被轻轻拉住。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要走。” 随着那道声音的响起。童莫看到英子煞缓慢地睁开了眼睛。拉着他手腕的力道很轻。只要他想。随时都能挣脱开。大概是因为英子煞的手臂拉伤的缘故。使不了多大的力气。 “为什么。”童莫颤着声音问道。 英子煞缓慢而又坚定地道:“我、要、你。” 童莫一下子被这三个字逼得失去了理智。这句话他听得不少。 什么“童莫我想你”。“童莫我要你”、“好想要你”。类似的这种话一般都是英子煞想要做的潜台词。从前听着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听着却如此刺耳。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极限已经到了吧。那场婚礼等得多么绝望。他已经沒有勇气再承受英子煞这样的话语。 童莫甩开了英子煞的手。“我们已经沒有关系了。你过來找我做什么。难道还嫌我不够狼狈。” 童莫颤抖着唇瓣。苍的脸一下子划过大脑。童莫沒有多想。便对英子煞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您请回吧。” 英子煞的双眸蓦然睁大。流露出的是惊讶和不敢置信。下一秒。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童莫离开的背影。久久难以回过神。 童莫说什么。他有新的男朋友了。怎么会呢。为什么会这样。英子煞难以置信地摇头。一下子被气呛到。英子煞剧烈地咳嗽起來。童莫。童莫。难道你沒有看到我戴着的戒指么。 童莫思维混乱地离开了医院。打车回到他们到这里暂住的酒店。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童莫高高举起那部银色的照相机。下定决心要把相机连带着回忆一并毁去。双臂在空中颤抖。却迟迟无法下手。为什么英子煞还要出现。 攀爬青岚山回來的团队稍作歇息后便马上召开了会议。商量下一个要去的地点。童莫心不在焉地一句话都沒有听清楚。只觉得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会议开完后苍拉住童莫。关心地问候了童莫几句。童莫皆回答得乱七八糟。 其他的同事都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长长的灯光幽暗的走廊上只有童莫和苍两个人。童莫突然感觉后背有些发凉。正想对苍说自己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沒想到苍却突然发问:“莫。你跟那个男人结婚了吗。” 结婚如果是该多好。可惜。那场婚礼是他永远的痛。 “不。别听他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童莫攥紧了双拳。下一秒苍的脸突然在他的视线中放大。而后狠狠地攫住了他柔软的双唇。趁着童莫发愣的空档。苍在他耳边阴笑道:“那就好。” 一股陌生的气味沒入口腔。童莫突然像溺水的人一般。半响才反应过來苍究竟做了什么。之后便是用尽全力的推拒。二十多年來。他只习惯英子煞一个人的吻。苍给他的感觉太过于可怕。 然而双手却被高大的苍钳制住。衬衫的纽扣被大力撕扯开。童莫偏过脸。“不。唔。咳咳……” 一道阴影突然快速地逼近。原來是担心童莫的英子煞在童莫离开不久后便马上让手下查到了童莫暂住的酒店的位置。带着人找了过來。却沒想到竟然撞见这一幕。 第166章 没有戴着戒指 英子煞沉静得令人感觉到无比可怕。仿佛在酝酿着难以想象的风暴。他冷声道:“放开他。放开童莫。” 苍无动于衷。童莫试图反抗的手已经被苍掐得通红无比。英子煞上前。猛地从身后揪住苍的一头黑发。向后一扯。然后拉到一边。将他的脑袋用力地撞上了木质的走廊墙壁上。脑袋与墙壁碰撞发出几声巨响。而后迎接苍的便是英子煞此生所打出去的最有力量的几拳。苍还沒有反应过來。已经被打得七荤八素。 英子煞沉下脸。丢下一句“你们继续收拾他”的话。便直直地走向因为沒有依靠身体顺着墙壁跌落的童莫。童莫喊出那句根本不认识他的话的时候。恰好被赶过來的英子煞听见。或许是走廊太安静太空旷。又或者是童莫因为气急喊得太大声。总之距离还有些远的时候英子煞已经听到了童莫脱口而出的话语。 所以当时英子煞愣在了原地。从沒有想过一直对他那么好那么温柔的童莫有朝一日也会说出这样伤他的话。大概人就是一种犯贱的动物。当有人对你好的时候。你不在乎不懂珍惜。等到别人对你稍差一点。却会立马痛得鲜血淋漓。 如果不是因为英子煞愣了好一会儿。或许苍根本不会碰到童莫一分一毫。 尽管脸色苍白。甚至有些衣冠不整。因为时间的原因。英子煞的外套是简单地披在肩膀上的。只扣了一粒纽扣。 但英子煞依旧像风度翩翩的欧洲贵族般单膝跪在了童莫的面前。深邃的双目牢牢地盯着童莫被别的男人吻肿的唇瓣。 这么多年來。童莫从沒试过被陌生的男人突然袭击。像是一直住在光明中的人突然懂得了黑暗。童莫几乎是不敢置信地僵在原地。看着英子煞似沉静又似下一秒就会发怒的脸。童莫突然十分反胃。 “你说的男朋友是他吗。但是我刚刚看到你在挣扎。是不是你心里还有我所以才会……”英子煞的话还沒有说完。迎接他的竟然是狠狠的一巴掌。童莫呆住了。他看不到英子煞被额发遮住的眼睛。只能看到英子煞的嘴角溢出的几滴血珠。 “少自作聪明了。英子煞。我的心里早就沒有你了。你有很多时间。可以再去找一个身体条件比我好千万倍的玩具。你何必再來找我呢。你的身体游戏我早已厌倦了。”童莫突然发泄般的怒吼道。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忘却。英子煞不懂爱。英子煞不爱他。他再委曲求全有什么用。再犯贱只会变成一个更大的笑话。 英子煞望着童莫通红的双眼。突然将手背向着童莫。让他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手上戴着的戒指。“现在你还这样认为吗。你认为我英子煞会大费周章地寻回一个玩具。童莫。你不是认定了我吗。不是向我求婚了吗。为什么现在我來找你了。你却不相信我的心呢。” 童莫怔忡地望着那枚男戒。上面刻着的小字一个一个地腐蚀着童莫的心。耀眼的光芒灼伤了童莫琥珀色的眼睛。“为什么我那天等了你一天。你都沒有出现。现在还有什么用。你再來找我。对我來说只是伤上加伤。我本來我本來已经快要忘记你了。” 童莫握紧了双拳。英子煞双眸紧缩。“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向我求婚的事。我不信你能忘记我。就凭你还戴着的……”英子煞一把抓住了童莫的左手。看到那双仿若艺术家般修长的手除了刚刚被苍掐出來的红痕外空无一物。英子煞剩下的话哽在了喉咙间。 戒指呢。为什么童莫的手上会沒有戒指。 英子煞不死心地抓起童莫的另一边手。同样是空无一物。那双深邃的双眸里终于浮起深沉的痛。也许对童莫來说。最痛的就是在婚礼上等了他一整天却始终沒有等到他的出现。而此刻英子煞感觉最痛的。莫过于自己已经戴上了童莫的戒指。答应了童莫的求婚。却猛然发觉。童莫的戒指已经不知去向。 童莫猛地甩开英子煞的手。他已经不想再这样下去了。童莫站起身。用力擦了擦火辣的唇瓣。瞥了被英子煞的手下打得无比凄惨的苍一眼。“别打了。不要闹出人命。” 英子煞抬起手。那些手下瞬间便停止了动作。苍狼狈不堪地爬起來。也不是沒被人揍过。但这还是第一次竟然从开始就沒有反击的机会。是他太小看英子煞了。“莫” “我不想再见到你。”童莫说完后便一步一步走回了自己房里。用力地关上了房门。 英子煞站起身。看着苍道:“再敢接近童莫。我会让你从哪里來回哪里凉快去。你是美国最厉害的摄影师是吧。若是失去这双手臂。会怎么样。”英子煞阴森地道。 苍不是第一次被人恐吓。他也不是被吓大的。却是第一次从内心深处升起一股寒气。令他预感这个男人说的话不仅仅是恐吓那么简单。如果他不照做。很可能会成为现实。 苍在英子煞恐怖的目光下踉踉跄跄地离开了。虽然沒有得到童莫很可惜。但要是为了童莫沒了小命岂不是更可惜。一顿毒打换來一个香吻。他也不算亏。 “哼。最厉害的摄影师么。很抱歉。我看不惯与童莫齐名的人肖想童莫。从今天起。摄影界再也沒有什么叫做‘苍’的人。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英子煞冷哼道。 “是。族长。” 他已经调查过了。这个苍。在国际上被誉为唯一一个能与童莫的摄影技术相比较的摄影师。他不容许童莫的眼里出现别人。什么见鬼的男朋友。童莫的眼睛根本不懂撒谎。 英子煞走到童莫的房门前。顿住了脚步。抬起手想要敲门。又定在了半空中。也许童莫更需要冷静。人已经找到了。童莫在他眼皮底下。跑不了。他不会再像那天在滑雪场里一样。轻而易举地放童莫走了。 这一次。要不死不休。 “旁边的房间有人住吗。沒人给我定下。有人就给我赶走。”英子煞淡淡地道。 “是。族长。我们马上搞定。” 英子煞的手抚上刚被童莫扇了一个耳光的脸。童莫是怎么了。难道就真的那么沒有安全感么。是不是自己过去对童莫做的一切。使得童莫再也不敢相信自己是真爱他的。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英子煞的手下很快替英子煞解决好了房间的事情。英子煞进了房间。坐在了沙发上。忍不住拿出随身携带的清雪扔给他的照片。仔细观察着照片上童莫的每一个表情变化。英子煞的心越來越往下沉。 那么重要的结婚戒指。应该还在童莫的身上才对。童莫沒有扔东西的习惯。过了那么久。他居然还能无意间翻出当初戏语让童莫穿上的小丑服。那套衣服对于童莫來说一定是个特别不好的回忆。可童莫还是小心翼翼地将那套衣服折叠整齐。藏了起來。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有机会看到。 戒指。童莫不会扔的。一定、一定还在童莫的身上。 童莫数不清自己漱了多少次口。口腔里别人的味道似乎还挥之不去。只要童莫闭上眼睛。就会出现被苍强吻的那一幕。长这么大。他还从來沒试过被人强迫。他和英子煞也不过是你情我愿。他不想做的时候英子煞从來不会勉强他。虽然这样的时候极少。 童莫无助地站在宽大的莲蓬头下。透明的水花在他的身上飞溅。一幅幅美好的回忆在童莫的眼前回放。童莫赫然发现。一切都是自欺欺人。他根本就还沒有放下英子煞。可他再也爱不起英子煞了。爱英子煞太累太累。 从这天开始。英子煞就像牛皮糖一般一直粘在童莫的身后。不管童莫要去哪个地方工作。他都默默地跟随着。就像一个花不完时间的人。英子煞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童莫一个人的身上。 而苍再也沒有出现过。工作团队里无缘无故少了一个人。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人发问。童莫隐约猜到应该跟英子煞有关系。但是他了解英子煞的为人。他不会做得太过分。所以童莫忍着沒有问这件事。 不管童莫怎样抗拒英子煞的跟随。英子煞依旧我行我素。每去到一个地方拍摄的时候。英子煞英俊的样貌总会吸引很多漂亮的女人。然而不管被多少人围在中央。英子煞的眼睛始终只看着童莫一个人。偶尔与童莫目光相遇的时候。还会展露出自信优雅的笑容。而童莫却总会一次又一次心悸地移开视线。 却总是忍不住手贱。看到英子煞高大挺拔的背影。又或者是在阳光中闭着眼的侧脸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想将他拍下來。大概某些人从生下來就带着一种毒吧。而童莫就这么无可救药地恋上了这种毒。 英子煞曾经对他的好以及各种浪漫。曾经都像一把把刀插在他的胸膛上。因为那不是爱。只是性。只是英子煞为了逗弄他而做的一切。包括说的那些情话。全都不能当真。那么现在呢。已经跟着他又跑了二十多个城市的英子煞。他的一举一动。又能当真吗。 第167章 非童莫不可! 童莫已经分不清了。英子煞到底想要他怎么样呢。 连续跑了二十多个城市。童莫那帮跟铁人似的同事们终于感到累了。暂时在荷兰停下了脚步。而童莫的精神却变得很好。天气好的时候总是会自己出去走走。捕捉一些荷兰的美景。 荷兰的小镇十分美丽。很适合情侣到这里度蜜月。或者老人过來养老。这里的生活节奏十分缓慢、休闲。在这里居住的大部分人脾气都很好。 站在偏高的绿色草原上。能够看到无数的美丽小镇。令人心情豁然开朗。风吹过來的时候。远处的风车便会一个个转动。像是希望的车轮般。令人看了感觉十分舒服。童莫情不自禁地照了许多相。 “累了吗。坐下休息一会儿吧。”英子煞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个质量上乘的保温杯递了过來。童莫看着英子煞的脸。还是接了过去。有些不自在地喝了一口水。而后坐在了绿色的草原上。 风吹起他们的头发。英子煞贴得童莫很近。跟了童莫这么久。他发现童莫十分宝贝那个银色的照相机。就算平时用不上它。也一定会挂在脖子上。银色照相机里究竟是什么照片。令英子煞十分好奇。 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粘在自己的身上。童莫低垂着头。努力忽视英子煞的目光。望着远处转动的风车。此时已经是下午。有不少当地的居民出來活动筋骨。少妇们开始到河边打水洗衣服。 “找到了。”英子煞突然道。 童莫一怔。找到什么。 一双手突然摸到了童莫的喉结身上。喉结滚动了一下。英子煞低沉地笑了一声。手继续往下。抚到了童莫的锁骨上。而后握住了锁骨下一点的小疙瘩上。英子煞信心满满。因为童莫今天穿的衣服有些宽松。低下头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了。那枚消失的戒指。 “你沒有扔。我就知道。”英子煞自信满满地道。 童莫满脸通红。“我为什么要扔。这是我自己花钱买的戒指。每个人一辈子只能订做一对……” “是吗。我明白了。”英子煞抬起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童莫觉得十分眼熟的戒指。放在了童莫的掌心上。“尾戒象征着单身、自由。现在。我英子煞的自由。在你的手里。” 童莫愣住了。这是英子煞的尾戒沒错。这的确是。现在英子煞的手上只戴着那枚结婚戒指。是什么时候英子煞把尾戒拿下了。他竟然沒有发觉。大概是潜意识里觉得尾戒会跟随英子煞一辈子的缘故吧。 英子煞见童莫沒有回应。突然一把夺过那枚跟随了自己十多年的尾戒。用力地投掷了出去。尾戒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很快便不见了踪影。英子煞并沒有觉得遗憾。也许曾经。他觉得自由对于他而言。是最重要的。也曾经想过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结婚。 可是。谁让他遇见了童莫呢。谁让他偏偏在岁月的洪流里认清了他非童莫不可的事实呢。 童莫惊愕地看着那枚跟随了英子煞很长时间的尾戒在蔚蓝色的天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而后消失不见。愣愣地道:“什么意思。” 英子煞坐着揽过童莫的肩膀。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吻了一下。“不是说了吗。不要自由了。就要你。你知道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有多烦躁不安吗。就连喝酒也喝得不安心。躺在床上也想着你。我才发现你对于我而言早已不是一个玩具这么简单。我后悔那天晚上放你离开。” 童莫的大脑在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他从來沒有想过英子煞会甘愿用宝贵的自由來换回他。曾经他奢望过无数次。可是英子煞从來沒有给过他一丁点的机会。一味地对一个人好也是会累的。他的爱早已透支掉了。 “对不起。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对我不离不弃。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弄丢了你。我说要等喻驰醒过來。也是你一直陪着我等。你这么优秀。那么多人对你有意思。愿意把你捧在手心里。你却只甘愿做我的玩具。” 英子煞懂了。可是他是不是懂得太晚了。为什么拥有着这一切的时候感觉那么心安理得、理所当然呢。而到真正失去的时候才能感觉到锥心刺骨的疼。夜太漫长。疯狂的思念简直要将他淹沒。 母亲说得沒有错。爱情是不能玩弄的。所有的玩世不恭在爱情里都是无情残忍的伤害。 童莫的心突然闷闷地痛了起來。是啊。他的条件也不差。有那么多的人愿意将他捧在手心里。他为什么偏偏只围着英子煞一个人转。甚至甘愿做他那么久的玩具呢。 他实在是太爱英子煞了。所以才一直隐忍着。不管英子煞把他当什么。他都沒有任何怨言。可也正因为他爱他。才越來越无法忍受。因为他也想得到同等的爱。别人再好。都不是英子煞。 他赢了。英子煞赢了。在他想要忘记的时候。偏偏又出现了。就这么自信满满地吃定了他。而他却偏偏不争气地被吃定了。 一阵风袭來。吹乱了童莫的头发。遮住了他变得通红的眼睛。现在虽然知道了英子煞的心意。可他依旧觉得沒有安全感。以前做过的傻事实在太多了…… 英子煞始终沒有等到童莫的回应。心越來越虚。毕竟他亏欠童莫太多太多。英子煞像个乖媳妇般将下巴抵在童莫的肩膀上。“我母亲很喜欢你。一定会对你很好的。我知道即使你跟家人的关系再不好。她也一样是你的家人。对不起。我沒能在那时候陪在你身边小窝的钥匙不见了。我买了一道新的门。这是新的钥匙。你收好。” 手心里被塞进了两根冰凉的钥匙。英子煞在他耳边继续道:“我看到了你藏起來的小丑服装。你穿着一定很好看。期待你在我面前再穿一次。好吗。” 童莫的双拳渐渐握紧。突然抬起了头。将英子煞推开。一个人埋头在草地上寻找着什么。童莫抿着唇。他记得应该是差不多被扔到这里才对…… “你在找什么。那枚戒指。我不要了”英子煞笑道。 童莫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道:“找不回來就再也不理你了。” 第168章 让我冷静一下 “为什么?你以前不是最想我拿下那枚戒指吗?”英子煞被吓得一愣。 童莫懒得理英子煞,埋头苦找着,英子煞摸了摸脑袋,想起童莫刚刚说的话,只好也弯下身找起来。 虽然荷兰的草原小草长得不算高,但是要找一枚那么小的戒指也不容易,而且下游就是小溪,也不知道英子煞到底将戒指扔到哪里了,童莫找得满头大汗,觉得胸前的两部照相机实在重,便将那两部照相机拿了下来,递给了英子煞,淡淡地道:“帮我拿着。” 英子煞正兴奋呢,童莫的照相机向来是不离身的,就算洗澡的时候也会戴着进去才拿下来,洗完澡后照相机已经挂在脖子上了,睡觉的时候也会小心翼翼地抱着睡,除非和他做,脱光了衣服他才会把相机放在一边,英子煞虽然一直好奇,却想不明白为什么童莫这么宝贝这些相机,尤其是银色的那部。 英子煞知道童莫很热爱自己的摄影事业,但再热爱估计也很少人做到不离身吧…… 英子煞正想开机看看里面的照片,就被童莫碰巧抬头的眼光杀死了,“不许偷看。” 义正言辞的四个字令英子煞双手一颤,差点儿没拿稳相机,要是摔坏了,童莫非得跟他拼命不可!英子煞吓出了一脑门汗,直点头道:“不看不看,我不看。” 童莫转过身继续找英子煞的尾戒,谁也没有看到,童莫的嘴角偷偷地扬起一个俏皮的笑,英子煞可很少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两人找了一个多小时,被潇洒扔掉的尾戒总算找回来了,英子煞看着童莫小心翼翼地攥在手心里,越发不解,“童莫……” “好好的扔掉干什么?还不如留给我做个纪念,你的自由在我的手里,你就跑不了了。”童莫擦了擦汗,将尾戒收了起来。 英子煞深邃的双眸一刹那间仿佛坠入了无数的星光,英子煞展开双臂,将大汗淋漓的童莫抱进了自己温暖的怀里。 突然又享受到熟悉的怀抱,童莫僵住了,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怀抱,就是这股味道,明明英子煞是个玩世不恭、超级不靠谱甚至对待感情就像一坨狗屎一样的男人,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被英子煞抱着,他才觉得安心。 就像得知那个女人死了的时候,童莫觉得自己不悲伤,也没有想哭泣的欲望,却很想很想被英子煞抱在怀里,很想听听英子煞心跳的声音,很想告诉他关于那个女人的事,那珍贵到少得可怜的关于“母亲”的记忆。 可那时候,英子煞却偏偏没有在他的身边。 童莫僵在空气中的双手终究还是缠上了英子煞的劲腰,英子煞感觉到了童莫的手,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心安理得地将童莫紧紧地抱在怀里。 美丽的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上漂浮着,风静静地在耳边吹拂,童莫闭着眼睛,很享受这一刻。 英子煞松开了童莫,从他的脖子上解下那条项链,将那枚男戒拿了下来,戒指童莫一直随身戴着,终于被他找到了。 英子煞将没有戒指的纯项链戴回了童莫的脖子上,而后将相机也挂回了他的身上,拉过他修长的左手,带有温度的戒指抵在了童莫的无名指上。 意识到英子煞要做什么的童莫手指突然蜷缩起来,握成了拳头,戒指根本无法套进童莫的无名指。 英子煞眼神一黯,“童莫……” 童莫抽出自己的手,“让我冷静一下。” “好,我不逼你,戒指我先收着。”英子煞无比艰难地一字一顿道,同时在心里苦涩地自嘲:童莫大概已经对他没有任何信心了,到底在他身上栽了多少跟头呢? 再坚强的人也会被磨去所有的韧性,只因他当初给予对方的并不是真爱,而是无耻的玩弄,所以,不管童莫怎么对他,他也不能怪童莫,都是他一个人的错。 虽然英子煞说过不逼童莫,但夜晚的时候还是穿着宽大的睡袍敲响了童莫的房门,童莫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便转移了目光,一句“有什么事”还没问出来,英子煞已经不请自入,童莫发飙也不是,拒绝也不是,英子煞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 童莫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已经有一年了吧,从他离开伦敦,跟着同事们走过了将近半个地球,过了大半年,而后英子煞找过来,跟了他五个多月,转眼他们已经在路上蹉跎了一年多,如果当初没有离开英子煞,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有四年多的感情了。 英子煞已经在自己的房间洗好了澡,一进童莫的房间便习惯性地扫了两眼,果然,童莫不管去哪里居住,都习惯把房间弄得跟小窝差不多的感觉,每次英子煞回小窝总会感觉很温暖,虽然小,但是却不像别的别墅那般冷冰冰的,这里也一样,虽然是酒店的房间,却有童莫的感觉和童莫的味道。 英子煞爬上了童莫的床,发现被子里很暖和,虽然里面开了电热毯,但童莫应该已经躺过了,却还起床开门给他,这究竟代表什么呢? 英子煞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翻过了身,淡淡地瞥着站在不远处的童莫,同样穿着睡袍的童莫起来像个纯洁的乖宝宝,琥珀色的双眸又大又明亮,双眼皮也很深,每当童莫抬起眼睛看他的时候,英子煞总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天气好冷,所以我过来和你一起睡,过来,我帮你暖脚。”英子煞道。 童莫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没能抵抗帮暖脚的诱惑,还是走了过去,僵硬着身体爬上了床。 英子煞坐起了身,替童莫将两部相机取了下来,放在床头柜上,看着他长长的眼睫毛投射在脸上的扇形倒影,忍不住吻了上去,童莫闭了闭眼,没有抗拒,也没有迎合。 英子煞鼓起勇气,在他的脖颈间徘徊,最后吻上了那双柔软的唇瓣,“童莫好想你。”听着童莫变得急促的喘息声,英子煞低低地道。 童莫却说了一句令他的心猛然坠入谷底的话。 “你果然爱的是我的身体,算了,这么想要就要吧,反正终究会有腻烦的一天,等那天”童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英子煞用热烈的吻堵住了嘴巴。 “你在说什么,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英子煞深深地皱起眉。 第169章 证明! 童莫潮红着脸,他在想什么?这并不是他自己在胡思乱想,曾经英子煞跟他说过,他们的身体很契合,换句话说,英子煞正因为一直没有玩腻他的身体,所以才跟他在一起,玩具还能有什么?如果英子煞在乎的不是这具躯体,又怎么会把他当玩具呢? 英子煞握着童莫的下巴,看着那双低垂着的琥珀色双眸,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颓然地问道:“你到底要我怎样证明我爱的是你整个人,你的心,而不仅仅是你的身体?你想我怎样证明,我对你是爱而不是性?” 童莫转移了目光,也许是因为已经失去了那么久,他哪里还清楚英子煞到底想怎么样,是因为寂寞想来找回他,还是因为暂时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玩具,亦或是真的爱上了他? 英子煞从童莫的身上翻了下来,在被窝里将童莫轻轻搂着,随手熄掉了床头昏黄的小灯。 “童莫,爱一个人很自然就想得到他的全部,爱和性可以分开,也可以结合,你若是坚持认为我只爱你的身体,那就来证明看看,没有你的允许,我再也不会碰你。”英子煞将脸埋进了童莫的肩窝,闭上了眼睛。 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着,童莫在黑夜中睁着眼睛,英子煞的话,还能再相信一次吗?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呢?他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了,过了这么久,他始终还是无法将英子煞放下,这是事实。 童莫转过身,感觉到揽在腰间的手变得更紧,心里叹了一口气,就先这样吧,童莫在胡思乱想中睡着了,他并不知道英子煞在他睡着后深思了很久很久,童莫是第一个令英子煞烦恼的人。 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英子煞靠在童莫的后背上,明明将人抱在怀里,却总感觉随时会失去怀里的人,这大概就是没有安全感的感觉吧,所以说,童莫以前也一直是这么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吗? 想到这里,英子煞的心疼了起来,一直以来,他真的太忽略童莫,他的一切童莫几乎全部了解,而童莫的一切,他知道得很少。 整整一个晚上,明明将童莫抱着,英子煞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他知道,童莫曾经也是这样。 直到天都亮了,英子煞还没闭过眼,看着童莫还在熟睡中,便忍不住拿起那部银色的照相机,开机看到那几千张照片后,英子煞惊讶了。 那些照片每一张都是自己,正脸、侧脸,在吃饭,在游泳,在打高尔夫球,在跑步,在笑亦或是没有表情,每一张照片的角度和光线都拿捏得那么准确,令人感觉在看一幅幅精美的画卷,视觉上带来巨大的冲击和享受。 英子煞虽然知道童莫爱拍他,但是之前童莫说过那些照片已经都删除了,所以他也就没有想到这些照片居然还被童莫珍藏着,而且数量还不少。 第3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4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34节 英子煞低头,在童莫的额前留下一吻,“真不乖,根本就放不下我。” 心里像有一股暖流在流淌着,反正睡不着,英子煞便靠着床头,一手抱着童莫,一手缓慢地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手突然顿住,一张小丑的正脸照出现在英子煞的视线中,英子煞愣了愣,随即笑了。 童莫的小丑版真好看,他英子煞的目光真是非同一般啊! 也不知道翻看了多久,外面的阳光已经灿烂得刺眼,童莫也悠悠醒转,揉了揉眼睛,好像看到英子煞在笑。 等清醒过来后,童莫这才发现英子煞正在看着自己相机里的照片,“你!” “拍得很好,真不愧是国际著名摄影师,不知道我有没有幸能让童大摄影师拍一辈子呢?”英子煞的话令童莫的耳朵尖儿都红透了,童莫尴尬地摆着手,“我不是故意要偷。拍你的,这只是摄影师的感觉而已,我只是觉得好看才……”一时手贱吗?这样的话实在说不出口,明明拍的时候很认真。 英子煞笑了,“你是觉得我有多好看才拍了几千多张照片?” “……滚。”童莫咬牙切齿地道,准备起床的时候却被英子煞的手扣住了腰,“童莫,我深爱你。” 童莫一怔,眼前的一切像墨水般晕染开来,心脏如鼓声震天,那么多年的努力、隐忍和不愿放下,求的不过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如今真真切切地听到了,童莫却很怕很怕这是假象。 英子煞知道安全感要一点点地填补,见童莫没有回应,也没太在意,松开了双臂,将照相机挂在了童莫的脖子上,“新的一天开始了,努力工作吧。” “嗯!”童莫点头,头也不回地起床换衣服。 与此同时,中国s市那边,一切都步入了正轨,战狱和喻驰的感情好得令所有人羡慕,前不久他们还一起去参加了一个同性伴侣聚会狂欢夜,被众人评为模范伴侣。 不管是失忆还是什么,喻驰终究还是再次爱上了战狱,情根如果早已深重,那便是无可抗拒无可奈何,即使失去所有记忆,那颗心始终被那个人牵动着。 群星闪耀的夜晚,战狱乐此不疲地“欺负”着喻驰,因为今天喻驰对除了他以外的男人笑了,而且刚好被他清清楚楚地看见。 喻驰说不了话,再怎么被欺负也只能微微皱眉,最多也就是挣扎一下以示自己此刻的不满,但这些细微的动作都被战狱忽略了。 爱喻驰,爱到骨子里,一日比一日爱,怎么爱都爱不够,这么深的爱到底该如何传达,喻驰才会明白呢? “喻驰、喻驰、喻驰……”战狱喜欢沉着嗓子喊他,每当这个时候喻驰便会下意识地将他抱紧。 “好爱你,喻驰。”听到战狱情不自禁的表白,喻驰似乎有些激动,更多的记忆源源不断地涌现了出来,他想起来了他们的第一次,虽然过后的回忆并不美好,但那些都过去了吧! 战狱、战狱,怎么办? 喻驰焦躁地遮住双眼,好想说话,好想用语言正面回应战狱的感情,可喉咙却像被人用塞子堵住似的,不管喻驰如何用力,就是出不了声,喻驰急得快要落泪…… 第170章 爱很久! “喻驰?怎么了?是哪里难受吗?”战狱见喻驰原本绯红的脸渐渐变得苍白,眉头也越皱越紧,开始后悔是不是自己刚才太粗鲁,把他弄痛了,妈的,可恨喻驰说不了话,他根本不知道喻驰哪里不舒服。 喻驰摇头,他不是难受,他是痛苦,他好想说话,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说话?! 喻驰闭着眼睛挣扎了许久,像在与自己的喉咙嗓子抗争着,战狱见他摇头,也不写字,不知道他怎么了,只能不断地吻他,试图令他好过一点儿。 最近喻驰的记忆都在慢慢恢复中,就像甘泽说的那样,在往好的那一边发展着,而双腿的后遗症也早已治好,现在最要紧的依旧还是喻驰不能说话。 虽然战狱并不在意自己的爱人能不能说话,在他的心里,无论喻驰变成什么样,都是喻驰,当初早就发过誓,只要能找回喻驰,只要喻驰还活着,管他是瘸子是哑巴还是瞎子,就算变得面目全非,他也只要喻驰,所以他并不在意这些,可他知道喻驰自己在意。 既然喻驰在意,他就没办法不在意了。 战狱的吻令喻驰变得更焦灼,喉咙干哑得生疼,像要冒出烟似的,喻驰痛苦地闭着眼睛,用尽全力喊了一声。 “战咳咳。”由于太过用力,喻驰的脸变得通红起来,嘴里却真的发出声音了,而战狱也真真切切地听到了。 “喻驰,再说一遍,再喊我的名字。”战狱深邃的双目透出期待的亮光,令喻驰备受鼓舞。 喻驰握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一字一顿无比费劲地道:“战、狱,战、狱,战唔!” “够了。”喻驰听到战狱低沉的嗓音如是道,“今天很开心。” 也许是因为之前憋急了,竟然真的憋出眼泪了,喻驰松了一口气,他能说话了,他终于能说话了!太好了。 修长的手指抹去喻驰的泪痕,战狱趴在喻驰的身上,习惯性地倾听着喻驰的心跳声。 “喻驰。”战狱喊道。 “嗯?”也许是因为刚刚才恢复的原因,喻驰的声音还十分哑,也不好听,但他依旧努力地回应战狱,以免战狱担心。 “我们办个婚礼吧,和子煞他们一起,好吗?”战狱深情款款地道,眼里心里只有喻驰一个人。 “子煞?他和……”喻驰有些疑惑,想了想又明白了过来。 一直出现在英子煞身边的,除了童莫还有谁,虽然英子煞表面看着不正经,好像花花公子般游手好闲,对待童莫好像也不太在乎,但如果一点也不喜欢,怎么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身边吧,根据他对英子煞的了解,英子煞才不是那种勉强自己的人。 “嗯,子煞那边应该差不多了,喻驰,你愿意吗?和我在一起一辈子。”战狱捧着喻驰的脸问道。 喻驰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被战狱更紧地抱进了怀里…… 战狱最近一直和英子煞保持着联系,除了商量关于英氏家族的事外,偶尔也会聊起喻驰和童莫,虽然战狱很少发表意见,但是他从英子煞的字里行间里听得出,两人已经快和好了,而英子煞得知喻驰最近过得不错的消息,自然也十分高兴。 只是在战狱和英子煞开始秘密筹备他们共同的婚礼的时候,却差点儿出了岔子,原来是之前战狱和一个帮派火拼的时候被其中一个人逃走了,结果那个人不死心,竟然又回来想狙击战狱。 而那时候战狱正和喻驰在郊外散步,两人都机警地感觉到了危险,战狱刚回头的第一刻,喻驰已经条件反射地挡了过去,战狱只好用常人不能想象的速度将喻驰扑到在地,那颗子弹,危险地划过了战狱的眼角,差一点点就伤到了战狱的眼睛,而喻驰被战狱护着,毫发无损。 妈的,差一点儿这狗娘养的就伤到喻驰了!战狱简直怒火滔天,一转身便掏出了枪,追着那条倒霉的漏网之鱼打了好几枪,直到确认那条鱼没有同伙在附近,才松了一口气,转回头看着喻驰。 喻驰刚抬头便看见一道血珠顺着战狱的眼睛淌下来,伤口虽然不大,看起来却也有些骇人,喻驰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头疼欲裂!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喻驰抱着脑袋紧皱着眉头,血眼前晃荡着的是战狱的血。 多少次他飞身而过替战狱挡下刀伤、枪伤,那些画面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喻驰向后退了一步,脚步变得格外沉重,随着一幕又一幕跳跃间在喻驰的脑海中快速闪过,喻驰难以承受这么大的痛苦,就连柔软的双唇也被咬出了血。 “喻驰?喻驰?!哪里受伤了吗?”战狱焦灼的声音传入了喻驰的耳际。 什么青爷、火海、向啸、爆炸……一切的一切他都想起来了,喻驰的额角布满了汗珠,脑袋似要爆裂那么疼,战狱想将他抱住,却被喻驰用尽全力地推开。 “为什么”喻驰摇头恍惚地问道。 “什么?”战狱双臂僵在空中,心脏几乎要被喻驰吓得停止。 喻驰抬起头,睁着由于激动和不敢置信所以变得血红的眼睛,“为什么我站在悬崖上等你回来,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 “你都想起来了?”战狱皱眉。 喻驰攥紧了拳头,转身想离开冷静一下,手却被战狱用力地拉住,“没有抛弃你,我对天发誓,那天我回头了,可你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吗?我看到了爆炸,看到了火海,看到了军火钥匙,唯独没有看到你!你知道我有多后悔没有早一点回去找你吗?” 战狱竟然有回去找他,而他那天有多么绝望,这种心境,喻驰彻底记起来了。 之前种种的一切,再委屈再被伤害,他都没有恨过战狱一分一毫,唯独他不解,他疑惑,他不敢置信,战狱竟然会再次违背承诺,抛弃了他,而且是在生死关头,抛弃了他。 那时候的他,大概早就觉得生还是死已经没有关系了。 大概是老天眷恋,终究还是没死成,才让他知道关于那天的真相,原来战狱并没有抛弃他,这对于喻驰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原谅我,原谅我,喻驰,喻驰……”战狱一直不安地喊着,他们明明快要结婚了,喻驰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恢复了记忆,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该高兴还是难过好。 战狱很怕,又会因为过去的事情再次失去喻驰,他再也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了。 喻驰却小声地确认道:“真的再也不会抛弃我吗?” “傻喻驰,你不知道吗?我爱你啊。”战狱叹气道。 喻驰安下心来,突然想起九岁的自己曾经跪地许下的誓言,喻驰低下头,自言自语地道:“我也爱你很久了。” “喻驰,你刚刚说什么?没听清楚。” “没什么。” 战狱露出遗憾的表情,“我听到了,只是想再听一遍。” “想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什么时候?” 喻驰低头轻笑,抹干额前的汗珠,“十年后的今天再告诉你答案。” 九岁,九岁就喜欢你了,战狱,你知道吗?从喜欢到深爱,经历了时间的沉淀,岁月的变更。 第171章 不会拒绝 两人都自动忽略了那个被战狱射死的人,对于他们来说,鲜血和死亡并不陌生,战狱牵起喻驰的手,十指交叉地紧紧握着,走向回家的路,两人的背影在夕阳下被拉得无限长…… “不行,时间一定要定在那一天,那一天是童莫的生日。”英子煞在电话里坚持道。 战狱看见喻驰进了房间,懒洋洋地将烟头熄灭,“但是爸爸说前一天日子比较好。” “我只知道要后一天才是童莫的生日,哥,我亏欠他太多。”英子煞皱眉道。 电话那边好半响没有传来任何声音,英子煞正纳闷呢,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声极具诱惑性的低喘,随后便是一些很凌乱的摩擦声,电话被挂断之前英子煞听见了战狱妥协的话,“就按你说的日子办吧,先这样。” “切!色狼!”英子煞瞪着被挂断电话的手机,没好气地道。 但目光一触及到已经睡着了的童莫的脸上的时候,英子煞又垂头丧气了起来,已经算不清禁。欲的日子了,从喻驰醒过来后两人就没怎么做过,后来更是没有机会再碰过童莫,英子煞开始后悔自己嘴贱说什么没有童莫的允许再也不碰童莫的话,童莫就在他的眼前,要他不想入非非,怎么可能 他英子煞可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正常的男人对自己所爱之人会没有任何反应吗? 该死的?! 他到底还要忍到什么时候?还要忍多久? 靠,真羡慕战狱那个王八蛋! 英子煞咬牙切齿地拿过睡衣进了浴室,他没有发现,童莫在他进入浴室后睁开了眼睛。 童莫并没有睡着,尽管英子煞聊电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但他依旧听到了英子煞的话,关于他生日什么的童莫想了想,他的生日似乎是快到了,还有半个月而已。 童莫还记得,那一年的生日,他原本约了英子煞和他一起去看露天摄影展,却因为喻驰的苏醒英子煞没有陪他前去,从那个生日之后,童莫再过生日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忽略这个日子,如果不是今天听到英子煞说起来,大概他自己都忘了还有这么回事了。 英子煞,记得他的生日了吗? 刚刚跟电话里的人说的时间要定在他生日的那一天,是要做什么? 童莫盯着浴室的玻璃门,最近英子煞洗冷水澡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且次数也越来越多了,大概是真的忍得很难受吧,英子煞说过,没有自己的允许,绝对不会再碰他,从说了这话之后,他们之间仅限于纯洁地拥抱和亲吻,亲吻也不是容易令人失控的舌。吻。 英子煞真的忍了这么久,童莫抱着被子闭上了眼睛,清秀的眉毛微微皱起,每次当他以为英子煞快要忍不住的时候,英子煞都忍住了,童莫不禁怀疑,英子煞到底是在证明他爱自己呢,还是自己的身体对于英子煞来说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心闷闷地痛起来,童莫恨自己的目光总是忍不住跟随着英子煞,原本打算将那部银色的照相机毁掉的,被英子煞发现那些照片后,英子煞反倒比他更宝贝那部相机,童莫反倒没有机会了。 童莫烦躁地拉过被子盖过自己的脑袋,恰好这个时候,洗完澡的英子煞穿着睡衣出来了,吹干了头发后躺在了童莫的身边,见童莫用被子捂着脑袋,忙好笑地将被子拉下来,“要是你把自己捂死了,让我怎么办好?” 童莫捂着耳朵,闷闷不乐地问道:“你到底还要忍多久?” “忍到你相信我是真爱你为止。”英子煞变得无比严肃,这可是原则问题,身体上的需求虽然难忍,但为了使童莫日后安心,暂时还是能忍的,否则童莫要是跑了他再也爱不上别人的话,岂不是要看破红尘出家当和尚去了? “……你要就要吧,你知道我从来不会拒绝你。”童莫的心跳如鼓,英子煞闻言却脸色一变。 “那你就拒绝!”英子煞将童莫翻过身来面对着自己,握住他的下巴道:“我不要你像从前一样不管我要什么,就算委屈你自己,你都给我,我要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拒绝,哪怕那个人是我,也要一样,永远不要为我勉强你自己,如果被我知道的话,我会心痛,懂吗?” 英子煞的话,好温柔,虽然不是情话,却比任何情话更动听,他从来不觉得以前迁就英子煞是在委屈自己,没有任何人会委屈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深爱的话,谁又愿意容忍对方的一切?所以爱了就是爱了,如果觉得委屈,大可以放手。 童莫低下了头,靠进英子煞的怀里,倾听着英子煞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懂了。” 爱情不就是磕磕碰碰的吗?哪里有一帆风顺的爱情呢,如果真的有,恐怕更经受不起挫折吧! 童莫在英子煞的心跳声下渐渐进入了梦乡,而英子煞几乎又是一夜难眠,这世间最惨的一件事大概就是看得见却吃不到了吧!英子煞翻来覆去地想着:距离童莫的生日越来越近了,可他和童莫却再也没有进展了,怎么办?难道到时候要将人绑去婚礼现场吗? 英子煞能感觉到童莫是爱他的,可他却也明白,之前种种的一切,已经令童莫没有勇气再相信他了,谁叫他以前自作孽让童莫以为他们之间真的只是玩游戏而已呢。 唉,英子煞苦着脸,该怎么向童莫证明自己的心呢?难道真的要以命相搏吗?又要惊险又不能弄假成真,更不能吓到童莫,可真是伤脑筋啊…… 英子煞闭着眼睛胡思乱想了整个晚上,却不知童莫接二连三地做了好几个噩梦,而且这些噩梦全是与他相关的,吓得童莫一身冷汗,偏偏还无法从噩梦中醒过来,整个人几乎都快窒息了,猛然睁开双眼的时候才发现天早就亮了,而英子煞的睡脸近在眼前,两个漆黑的黑眼圈十分明显。 童莫修长的手指抚上英子煞眼眶下的乌黑,手指还有些颤抖,他是不是不应该再让英子煞忍下去了?虽然他依旧没有信心,可英子煞这么言辞凿凿,这么信誓旦旦,也许,他该努力地伸出手,往前一步…… 世间最令人胆战心惊和无法挽回的,不是生离,而是死别。 童莫在英子煞的怀里,用力地握住了双拳,最后下定了决心…… 第172章 我有多爱你 直升飞机轰隆作响地在几千米的高空上飞行,童莫的其他同事不知道为什么在童莫起床前已经先走一步,去往下一个工作的地点了,所以这架直升飞机上只有机长、英子煞和童莫三个人,而飞机自然是英氏家族的。 童莫不知道其实是英子煞使用手段让他那些同事先行一步的,因为英子煞觉得再这么等下去情况十分不妙。 一路走来,英子煞看谁都不顺眼,因为那些人对童莫都很好,一般人会对刚认识的人那么热情吗?大概也只有童莫才会那么没有戒备心,经历了差点被苍那什么后,居然还一脸天真地跟别人相处,如果这一路不是有英子煞在的话,童莫大概早已不知道被人不清不楚地吃掉多少回了。 每次一碰见对童莫有所企图的男人女人,英子煞总会一脸阴沉地站在童莫的身后,直接用恐怖的眼神将他们射死,让他们再也不敢接近童莫半步,而生性因为善良不愿和人有摩擦的童莫自然没有察觉到。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童莫歪着脑袋看着直升飞机外像棉花糖一样层层叠叠的白云,偶尔碰到角度好的时候也会将它们拍下来。 英子煞突然从身后搂住童莫,因为直升飞机的空间比较小,所以童莫是和英子煞坐在同一个座位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英子煞搂得太紧的缘故,童莫一直觉得很热,脸颊都红了一片。 童莫哪里会想得到这是英子煞故意挑了一架空间最小的直升飞机呢?为了可以占点小便宜,英子煞可谓是腹黑到了极致。 “做什么?”童莫一回头便对上英子煞炙热的眼神。 “很想吻你,批准吗?”英子煞灼热的气息喷洒进童莫敏感的耳朵里,惹得童莫偏头躲开,他该说什么?可以还是拒绝?英子煞以前从不会经过他的同意才做某件事,现在被这样尊重,反倒不是很习惯…… “有人在”童莫小声地道。 “你看,他正专心地开着飞机呢,没空理我们,怎么样?童莫”英子煞故意软了声调,童莫糊里糊涂地点了头,最后被吻得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这可是找回童莫后的第一个舌。吻,英子煞又怎么肯放过大好机会,赶紧趁童莫云里雾里大脑还迟钝的时候继续趁热打铁道:“童莫,和我结婚好吗?” 英子煞手里拿着的是童莫订制好的男戒,那条童莫没有重新戴上那枚男戒,所以戒指一直在英子煞的手上。 童莫怔了怔,盯着那枚戒指看了很久,结婚,曾经也想过,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大概就是与英子煞结婚,可只要一想起上次求婚的结果,婚礼现场的等待,包括大家从期待变成失望还依旧陪着他等的场景,童莫便感到没来由的心慌。 结婚,曾经英子煞说过不会结婚,十分肯定地说过,是什么让英子煞改变了想法呢,有一天会不会又变回去? “你终究还是不愿相信我的心,童莫,好,那我用我的命证明,我有多爱你……”英子煞毅然决然地说完,突然猛地打开了直升飞机的门,一跃而下! 琥珀色的双瞳骤然睁大,仿佛昨晚的梦境重演般,他就要这样失去英子煞…… 不!!! 童莫恍惚了一下,突然跑到门边,凛冽的风吹乱了童莫的黑发,阳光斜射在他失去血色的脸上,他焦急地看着直升飞机下不断坠落的身影,痛彻心扉地喊了一句:“子煞!” 不,他应该答应的,既然爱他,何不赌一赌,赌赢了也许就是终生的幸福啊!即使输了又如何呢?大不了回到现在奔波的生活,反正也死不了,为什么他却没有答应!童莫好恨自己。 英子煞往上看的瞬间,恰好看到童莫毫不犹豫纵身跃下飞机的身影,心脏顿时漏掉了一拍。 如果不是早有准备,这次非得害死童莫不可,虽然英子煞不是没有想过童莫也许会跟着他的脚步跳下来,但当这一幕真实发生的时候,英子煞还是不免震惊,童莫这家伙真是的,虽然从来没有怀疑过童莫对自己的感情,但英子煞怎么也没有想到,童莫会为了他不顾一切地纵身一跃,该怎么说呢? 英子煞很庆幸有一个人如此爱他。 这叫他如何能放手。 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童莫不敢睁开眼睛,却又害怕闭上眼睛会看不见英子煞,心里正纠结着,却看到快要接触到地面的英子煞的身上突然绽放出一朵蓝色的降落伞,最后稳稳地站在了大地上。 童莫愣住了,他是不是又被耍了 英子煞到达地面的瞬间,立刻第一时间朝着童莫按了一下遥控按钮,童莫的身上也绽放出一朵降落伞,帮助他减缓了坠落的速度,英子煞在童莫的震惊之下,展开双臂牢牢地将掉下来的童莫抱在怀里。 那强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抱着他,刚刚失控的坠落感以及后怕的恐惧统统消失了,童莫的眼里只有英子煞一个人,愣了好久才想起要追究责任,眼眶却已经湿润。 “混蛋!为什么要这么吓我?!”童莫一拳砸向英子煞的胸膛,英子煞没有动,依旧紧紧地将他抱着。 “对不起我只是为了证明我有多爱你。”英子煞就知道童莫会失控,会生气,却还是这么做了,虽然时间很多,他却不想再浪费和童莫在一起的每一秒钟了,很想再听到童莫珍贵的表白。 “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还要怎么继续爱我?你这个混蛋!你是故意的……” “对,我是故意的,可你不是也跳下来了么?”英子煞扬起灿烂的笑,童莫一怔,脸像火烧云一样红,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不爽地撇过脸,“这算什么,你都做足了准备,又不会摔死,怎么证明你爱我唔~” 柔软的唇瓣被重重地咬住,童莫甚至能够尝到血腥味,等唇瓣被松开的时候,早已经变得通红,一抬头,就能看到英子煞无比认真的双眼,“我是认真的,如果你没有喊我,或者没有跳下来,只是无动于衷地站在飞机上看着,那么就不会有降落伞,不会有任何保护措施,摔死算了。” “你这个混” “就是这么混蛋,童莫,谁让你爱这个混蛋呢。”英子煞满脸宠溺地将童莫放下,执起他的左手,掏出那枚男戒,再次郑重其事地问道:“童莫,我爱你,和我结婚好吗?” 直升飞机早已不知道飞走了多久,童莫看着英子煞信誓旦旦的脸,以及修长的握着戒指的手,无可奈何地道:“是啊,谁让我爱上你这个混蛋,差点儿把命搭上。” 戒指被英子煞套在了无名指上,再也不是童莫擅自戴上的,英子煞一把将童莫搂进怀里,“傻童莫,就算我死了,也不可能让你有事的。” “不准胡说!”童莫瞪起琥珀色的双瞳。 ——“遵命!童莫大人!” 第173章 见家长! 英子煞心满意足地将人拐到手了,两人在外面游荡了十多天后,童莫暂时停止了摄影组织的工作,跟随着英子煞回国。 公司在没有童莫的情况下也运转得很好,只因为童莫眼光好,挑的都是一批好手下,管理层也兢兢业业,大家都认真工作,公司自然越来越好。 童莫回来的消息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当他和英子煞一起走进童莫公司的时候,所有人都惊讶了。 “老板,你回来了?”清雪加班加到天昏暗,突然听到童莫的声音,还以为是听错了,没想到睁开眼睛竟然真的看到童莫,而且身边还站着英子煞。 “嗯,暂时回来。”童莫向清雪点头,“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清雪大大咧咧地摆手,“有什么辛不辛苦的,我们都是拿你工资给你干活的,又不是白干,你这么久才回来一次,我都结婚了。” “结婚了?和李俊吗?恭喜!”童莫开心地歪着脑袋,没想到他的两个助理最后真的会在一起,也算是缘分吧。 清雪撇撇嘴,“除了他还能有谁,喂喂!倒是你,怎么回事,怎么又跟这个男人扯上关系了?还嫌过去不够吗?!”清雪将目光转移到英子煞的身上,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虽然的确是很帅没错,但是咋滴了?帅就能抵扣过去的一切了? “清雪……”童莫喉间一哽,突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是爱英子煞的,不管是之前还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后来和英子煞分开,这份爱一直没有变过,也许时间再久远点这份感情能被冲淡也说不定,可在这份感情消逝之前,英子煞却来找他了,而他再也不愿英子煞用生命去证明爱自己,哪怕要他再冒一次险…… “我会对童莫好的。”英子煞强势地扳过童莫的脸,一个轻吻落在了他美丽的眼睛上。 众人讶然,童莫窘迫地推开英子煞,虽然公司里有不少人知道他有以为同性恋人,但是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有点如果在国外倒不怕,国内毕竟还是比较保守。 “怕什么,这里不是你的地盘吗?”英子煞朝童莫眨眨眼,童莫反倒瞪了他一眼。 清雪见他们相处正常,也没再说什么,只警告了英子煞一句,若是还敢令童莫伤心,一定叫他好看,英子煞自然紧张兮兮地摇头。 世间有几个人能像他这么幸运,失去一件宝物还能再次寻回来,但也许,不曾失去过,他永远也不会意识到童莫对他的重要性。 英子煞并没有告诉童莫婚期将近的事,他只是说想母亲了,所以回来看看,童莫便跟着他回来了。 逛完公司后英子煞坐在童莫的办公室里休息,而童莫却趁着这个机会处理一些暂时只有他才能处理的高级文件。 英子煞很喜欢童莫的办公室,布置得既简洁大方又温馨,楼层虽然不算高,但从落地窗看下去却恰好能看到伦敦最大的教堂,黄昏的时候经常会有圣洁的白鸽从教堂的顶端斜斜掠过,十分美。 童莫的眼光和品味向来不错,不然怎么会看上自己呢!英子煞自恋地想着。 原本是无聊地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被童莫认真工作的样子吸引住,最后发觉怎么都看不够,干脆搬了张椅子坐到了童莫的对面,慢慢看,而童莫工作太入迷,没有发现英子煞就坐在自己面前。 英子煞的视线落在童莫修长的手指上,童莫习惯用左手写字,秀气的无名指上戴着那枚熟悉的男戒,阳光折射进来的时候会发出耀眼的光芒,英子煞撑着下巴眯着眼睛想着:真好,这个男人终于是他的了! 等童莫工作完后已经天黑了,童莫抬起头伸懒腰的时候才发现英子煞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小心翼翼地取了一张毛毯回来想盖在英子煞的身上,谁知道却突然被英子煞拽住了手腕,英子煞猛地一拉,童莫便失去重心一下子栽倒在英子煞的怀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趁我睡觉想做什么?”英子煞挑眉饶有趣味地问道。 “盖被子而已,胡说八道什么。”童莫脸色不自然地低头。 英子煞暧昧地笑了笑,“看来是我想多了,我饿了,带你回家吃饭,好不好?” “啊?”童莫大惊,回哪里?是去英子煞的家吗?可是他和子煞的母亲之前还拒绝了他母亲提出的要求,虽然那个要求的确很无理。 “紧张?不怕,你这么好的媳妇儿,我母亲会满意的。” “谁是你媳妇儿。” “你啊。” “我是男人。”童莫据理力争。 英子煞不容置疑地回道:“那也是我的媳妇儿,戒指为证,不许再反驳,否则强吻你!” “你……”童莫真的说不出话来,英子煞将他拉起来,十指紧扣,“走吧,带你回家,见母亲,吃饭。” 童莫低着头,跟在英子煞的身后缓慢地走着,见家长什么的还真是压力大啊,更何况,他还不是普通的“媳妇儿”,搞不好会连带着英子煞一起被赶出家门都说不定呢,总觉得英子煞的母亲并不是好应付的人。 “那个还是先买点给伯母的手信吧!”童莫拉着英子煞进了一间珠宝店,让英子煞以英薇的喜好给她挑一条项链,英子煞拒绝道:“不用了,回趟家干嘛这么破费。” “这是礼节,毕竟要去打扰人家,也不知道伯母会不会……” “不是伯母,是母亲,记住了没有?待会儿一定要叫‘母亲’,不能叫什么伯母,否则当着她的面强吻你。”英子煞再次威胁道。 “什么?!”童莫的满心纠结最后被英子煞无视,但是在童莫的坚持下,英子煞也退了一步,还是帮他选了一条款式不错的项链,黑金色,挺适合英薇白皙的皮肤,而且充满贵气。 不管童莫怎么拖拉,终究还是到了英子煞的家门前,美丽的别墅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就连童莫这个白手起家的摄影师也自愧不如,虽然童莫的身家也算殷实,但跟英子煞比起来,果然还是有天壤之别。 因为英薇恰好准备出门,所以刚好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英子煞和童莫,脸上有些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进来坐吧。” “伯母”童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英子煞瞪了一眼,想起英子煞之前恶意的威胁,童莫没办法地改口道:“母、母亲好,对不起,过来打扰您了,这是送给您的见面礼。” “既然都叫我母亲了,客气什么?”英薇温柔地笑了,英子煞喜欢男人的事,虽然一开始有些难以接受,但她也毫无办法,绝大部分的母亲都会以孩子的幸福作为基准点,只要英子煞过得好,和男人还是女人在一起都不重要,更何况童莫也不是一般的普通男人,她儿子的眼光相当不错呢! “啊?”童莫没想到英薇会这么随和,来之前把一切最坏的结果都设想了一遍,可现在却…… “这是子煞帮忙挑的吧?我很喜欢,谢谢,来,帮我戴上好吗?”英薇朝童莫招了招手。 童莫愣了愣,随即心中一暖,那个女人鲜少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却也是有过的,他真的可以把子煞的母亲当成自己的妈妈吗? 童莫小心翼翼地给英薇戴上项链后,英薇拿着镜子左看右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儿子的眼光就是不错,谢谢你们,来,快吃饭吧。” 英子煞和童莫相视一笑,微微点头。 一顿饭在温馨的氛围下吃完,英薇自从卸去了肩上的重担后,便慢慢学会了享受生活,整个人也跟以前完全不同了,对英子煞也有了正常母亲的关心。 “咦,似乎明天就是……”英薇突然想起战狱跟他说过的两兄弟要同一天结婚的事,貌似就是明天了。 “咳咳咳咳!”英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英子煞剧烈的咳嗽声打断。 明天是童莫的生日,也是他们结婚的大日子。 那一天,一定要让童莫毕生难忘…… “怎么了?咳嗽这么厉害。”琥珀色双眸里盛满了担忧,英子煞摇头,“没事。” 英薇意会地不再提起这件事,反而简单地了解起童莫的工作来,因为是自己的兴趣爱好,所以童莫回答得很自然,就连童莫自己也忘了,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 离开英子煞犹如城堡般的别墅后,英子煞带童莫到高级酒吧喝了点儿酒,见了几个朋友,后来童莫醉了,任由英子煞带他去任何地方也没有反应,看到喝醉了酒死缠着他的诱人的童莫,英子煞用力地咽了几口唾沫,好想要,但是还没有得到童莫的同意呢! 英子煞将童莫抱进浴室,放了热水替他洗澡,洗完后便直接收拾好两人的一切证件,将醉酒的童莫打包上了飞机,时间已经不早了,现在飞过去,到达目的地恰好是早上七点,再换好衣服之类的,婚礼的时间就差不多了,战狱他们应该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英子煞低头吻了吻童莫的额头,“生日快乐,从今往后你都是我的了。” 第174章 双胞胎兄弟的婚礼 童莫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上已经被换了一套整齐的高档手工西装,以黑色为主,袖口和领口都镶嵌了高贵的金边,看起来俊逸非凡,童莫看着围绕着自己各自忙碌的人们,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昨晚他不是在和英子煞喝酒吗?子煞也不在,还有这里到底是哪里? 童莫掐了掐自己疼痛的太阳穴,宿醉真要命,尤其是他并不是惯于喝酒的人,平时应付生意场上的应酬的时候,也大部分是由助理代喝的,实在推不了才会意思意思地喝两口,昨天也不知道英子煞给他灌什么迷。药了,居然一个劲儿地喝酒,搞得现在头这么疼。 “童先生,昨晚宿醉现在不太舒服吧?这是英先生吩咐您醒过来就递给您的醒酒汤。”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化妆师给童莫递了一碗醒酒汤,童莫接了过去,说了句“谢谢”。 但是依旧搞不清楚现状…… 房间的门被敲响,女化妆师去开了门后,童莫见到了喻驰,喻驰似乎并不意外会见到他,结婚的事只有童莫一个人云里雾里,大家都是很清楚的,就连童莫公司的各位同事们,都在昨天晚上收到了英子煞派人送出去的结婚请帖。 “你叫童莫,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喻驰。”喻驰朝童莫点头,坐在了距离童莫不远处的沙发上。 童莫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啊!你终于恢复了,恭喜你,可是这里是” 女化妆师看了看时间,“呀!来不及了!幸好你们皮肤好,不用怎么化妆,不过童先生您过来一下,昨晚您宿醉,黑眼圈需要遮一遮……” “这”童莫将视线转移到喻驰的身上,竟然看到喻驰也穿着整齐的西装,这下更摸不着头脑了,“这是要干什么?” “把你娶回家。” “什么?”童莫一惊。 喻驰扬起一抹笑,“别误会,这话是子煞说的。” 童莫闻言脸色一变,拳头也不知不觉地握紧了,这是要结、结婚? 接下来童莫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中,他已经被英子煞突如其来的决定冲昏了头脑。 虽然同意英子煞将戒指重新戴回到了无名指上,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再一次经历婚礼,这一次不是由他一个人策划准备,恰恰相反,这一次,他毫不知情。 两兄弟约在同一天结婚,所以婚礼空前浩荡,大概不管国内还是国外,都没有再见过如此盛大的婚礼,只是邀请的宾客并不算多,虽然战狱和英子煞有心想公告世界,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结婚了,但是他们依旧不愿意让不认识的人到婚礼上来,所以宽阔的布置得好像城堡一般的教堂里,只有他们认识的人。 童莫被英子煞握着手站在旁边迎接宾客,一脸的不知所措。 战凛带着郁梓过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先是对战狱和喻驰说了一些恭喜的话,让他们往后好好相处,还叮嘱战狱一定要好好对喻驰,说完后目光又转移到童莫的身上,郁梓对童莫并不熟悉,仅仅是听战狱说起过而已,但是看到童莫的第一眼,就觉得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好孩子,祝福你们白头偕老。”郁梓朝童莫点头道。 英子煞见童莫没回话,大庭广众之下一把揽住了他的腰,介绍道:“童莫,这是爸爸。” 因为战狱喊郁梓“爸爸”的缘故,英子煞后来便也跟着这么叫。 “谢谢您的祝福。”童莫用力地点头。 耀眼的婚礼,祝福他们的笑脸,悠扬的音乐,五彩的气球,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梦幻,却又如此真实,童莫站在台上,一直被英子煞握着的手已经出了汗,却谁也不愿松开。 直到说完了“我愿意”,重新交换了一遍戒指,他们才当着所有人的面拥吻,在大家的见证下完成婚礼。 战狱抱着喻驰,倾在他的耳边道:“喻驰,今天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喻驰不说话,却回吻了战狱一下,那蜻蜓点水的一吻,令人更加心笙摇荡。 “哇哦!好感人,祝你们幸福!!!”甘泽站在旁边鼓掌,甘奥飛宠溺地直摇头,怎么他们婚礼的时候没见甘泽这么激动呢。 “战狱,谢谢你当年救我一命。”喻驰将额头抵在战狱的肩膀上,低垂着眉眼盯着刚被战狱戴上的钻戒,他们的爱情,终于被对方的这一枚戒指给套牢了。 “救命之恩,以身相抵,我不亏。”战狱厚实的胸膛发出闷闷的笑声,喻驰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们的婚礼。 英子煞望着宾客席坐着的所有亲朋好友,情不自禁地吻上童莫的双唇,真好,在所有人的见证和祝福下,他们结婚了,再也没有任何事能够将他们分开,童莫没有的安全感,他将会一点一点用实际行动填补回来。 “童莫,生日快乐。”英子煞展开优雅的笑容。 童莫看得迷了眼,生日?今天是他的生日?童莫迷迷糊糊地想起昨天的日子,啊!竟然真的是他的生日。 “这一天,不管是我还是你,都再也不会忘记了。”英子煞抚摸着童莫的脸道。 童莫突然明白了过来,之前偷听到英子煞讲电话的内容,说起他生日的事大概就是和婚礼有关的事吧,没想到之前过得平平凡凡的生日,被英子煞这么精心地准备了一场难忘的婚礼后,从明年开始,这一天将会变得特别起来吧。 童莫的心里涌进了一股又一股的暖流,他听见自己对英子煞道:“谢谢你,子煞。” “来,我们干一杯。”战狱拿过两杯红酒,递给喻驰一杯,对英子煞和童莫道。 童莫也从服务员那里拿了两杯酒,一杯给了英子煞,英俊无比的双胞胎兄弟相视一笑,过去的一切全部变成了过眼云烟,他们都得到了各自想要的幸福。 英薇流下了欣慰的泪水,感觉不久前两个儿子才那么小,头挨着头熟睡着,没想到一转眼,已经从婴儿变成了男孩,从男孩成长为男人,并各自组建了家庭,时光匆匆,岁月无痕啊。 战凛则冷着脸一本正经地道:“郁梓,总觉得我们少了场婚礼。” 郁梓歪着头轻笑,“不是说好了吗?要你一直欠着那场婚礼,不许还,这样说不定下辈子会早点相遇啊。” 战凛听着听着似乎也觉得有道理,便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早点相遇,是啊,下辈子如果能早点相遇,郁梓就不会有机会遇见纪哲谦了,所有关于郁梓的第一次,就都是他的了…… 第175章 一生只够爱一人 浪漫的婚礼一直过了零点才结束,那时候战狱和英子煞都被灌了不少酒,由于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护着自己的爱人,所以喻驰和童莫最后才能清醒地将他们扶进房间。 喻驰洗完澡后帮战狱擦了身体,没想到擦了一半后整个人突然被拉扯到了床上,战狱猛地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促狭的双眼里闪过一丝跃跃欲试。 “你没醉?”喻驰惊讶。 “不,醉了,不然怎么能这么早进洞房。”战狱严肃地道,随即又趴在喻驰的身上,用低沉的声音喊着喻驰的名字,问道:“我们结婚了,开心吗?” “嗯。”喻驰十分老实地回答。 战狱执起喻驰的手,吻上那枚即使在夜晚依旧散发着耀眼光芒的钻戒,“喻驰,爱你。” “我也爱你。”喻驰毫无负担地回道。 为了战狱,他能付出自己的一切。 他的身,他的心,他的命。 全世界那么多人,他唯独对战狱如此。 而战狱也是一样的,全世界那么多人,只有喻驰对于他来说,最特别、最难忘、最刻骨。 另一边,英子煞却是真的醉了,但是却没有忘记今天是他和童莫的新婚夜,借着酒气上涌,英子煞像可爱的大型犬类般嗅着童莫身上的味道,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童莫、童莫,今晚可以碰吗?” “我们都结婚了,法律有规定不能新婚的伴侣不能做吗?”童莫好笑地答道。 以前的英子煞只会直接扑上来,从不会这么小心翼翼地问他能不能、可不可以。 “我不管法律,我认你,童莫,告诉我,现在安心了没有?还认为我只把你当玩具吗?”英子煞捧着童莫的脸,拼命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童莫此刻的表情,奈何酒精作祟,英子煞的视野模模糊糊。 “子煞,你爱我吗?像我爱你这么爱。”童莫无比认真地问道,琥珀色的双瞳里盛满了期待。 “当然,现在比你爱我还要爱,这样可以吗?”英子煞将脸埋进童莫的肩窝里。 童莫的心脏像要爆裂开来,一下子太多的幸福,简直难以承载。 童莫用双臂拉低英子煞的脑袋,将双唇凑了上去,唇舌纠缠间,英子煞应该会明白他的意思吧!童莫颤抖着手,解开了英子煞的衬衫纽扣,英子煞双眼一亮,这么久来似苦行僧般的生活,终于要结束了…… 夜还很长,尤其是新婚夜,不管是对于战狱喻驰而言,亦或是对于英子煞和童莫而言,都是一样,冰凉如水的夜只会让他们更热烈地纠缠对方,所有的热情永不熄灭。 折腾一整晚的喻驰一睡睡到了大中午,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另一个地方,大概是战狱开始贯彻他们结婚前讨论要去的度蜜月圣地的计划了,喻驰坐起身,这时候,战狱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进来,美好的岁月便在此刻定格。 什么是幸福呢? 对于喻驰来说,大概就是能一辈子和战狱在一起,能随时随地吃到美味的面,以及每天熟睡前得到的一个晚安吻…… 而新婚的第一天,童莫则比喻驰要凄凉得多。 因为英子煞禁。欲太久的缘故,再加上昨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英子煞简直像个初尝云雨的毛头小子一般不知餍足,直把童莫翻来覆去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吃了个遍,累了就歇息,歇够了又继续,不断地循环,直到天亮了才终于放过他…… 童莫捂着酸疼不已的腰靠在枕头上,心中腹诽:子煞昨晚是不是打算把之前的都补回来他们可从没有这么疯狂过啊!救命! “在想什么?我哥他们已经度蜜月去了,我们呢?现在想做什么?”英子煞刚洗完澡,精神奕奕地坐在童莫的身边问道。 童莫有些头疼,最后道:“我现在想静静地看看书,可以吗?” “好,我给你拿本书过来,对了,摄影组织的工作,还打算继续吗?”英子煞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童莫靠在枕头上想了想,接过英子煞手里的书,摇摇头道:“不了,想去的地方基本上都已经逛遍了,收集到的照片素材都能开几十个摄影展了,再说,我们不是还要度蜜月吗?” 英子煞挑眉,进了被窝与童莫靠在一起,“哦?理由倒挺长。” 童莫边翻着书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想不想听短的?” “短的理由呢?” “你比工作重要。”童莫无比简单地答道。 英子煞深邃的双瞳闪过一道亮光,知道童莫将他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时候,内心竟然无比满足。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 童莫情不自禁地将书里的内容念了出来,清澈如溪流般好听的声音,一直回荡在英子煞的耳边、心里。 第3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5节 掠战 作者:焉知冷暖 第35节 英子煞抱住童莫在他的耳边道:“现在飞机火箭都很快,别人一生爱多少个人我不知道,但我英子煞的一生,只够爱你童莫一个人。” 童莫偏过头,“我也是。” 茫茫人海中,偏偏只遇见这么一个人,只一眼,便是一生。 “每天早上醒来,看你和阳光都在,这就是我想要的未来……”童莫低喃道。 好听的声音终于被热吻淹没,待吻够了,双瞳颜色变深的英子煞才摩挲着童莫的嘴唇道:“终于把童大摄影师拐回家了,真不容易啊!终于能一辈子免费被拍照了,童莫,先从我们的结婚照开始怎么样?” “好。” 岁月不会静止,不会随着岁月而变淡的感情,才是永恒的爱…… 【end】 (ps:终于完结啦,撒花撒花!抱歉思密达,本来要是按照原先的进度,最迟五号应该就完结了的,结果拖多了一个星期,剧情没有拖哈!该写的都写完了,也算比较圆满,此文不会再开番外,正文已经是大结局了!终于把三对cp都拖进幸福的深渊了,暖暖大功告成,好累好累~接下来要先休息一个月,准备开新文的时候会提前通知大家,希望能得到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谢谢陪伴着暖暖直到点下“完结”按钮的亲们!~谢谢你们的不离不弃。)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35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