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王御袖》 曦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曦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曦 这是怎么回事?徐萱费力地睁开眼,感觉浑身酸痛。 待视线清晰,眼前所见令她怔然。 “夏宝林,我教训自家的女应该碍不着您什么事儿吧?”一个略显蛮狠的声音响起。 卧倒在地上的徐萱转头望去,只见一名簪花襦裙的古装少女就站在她身边,一只穿着绣花鞋的脚还踩在她的裙子上。 裙子?徐萱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穿着,竟然也是一袭古装,不过比起身边的女孩,她这一身显然朴素许多。 “段御女,这女看起来快不行了,何不就此作罢?”这次出声的是一名粉色绣裙的女孩,她声音轻柔,似有些气短。 “是吗?她这不是还醒着吗?”簪花少女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徐萱,见她睁着眼睛,讥笑道。 她们说的女是自己?这里是皇? 徐萱心中震惊莫名,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多大情绪,只是暗暗打量四周,推测自己如今的处境。 粉装女孩退了几步,没再说话。 反而是那簪花少女继续说:“夏宝林,你是否想救这可怜的女一命?” 粉装女孩犹豫了半晌,才小声道:“段御女若能手下留情便是这女的福气。” “哼。”簪花少女挑眉道,“倒也不难,这女让我看着碍眼,夏宝林若有意救她,不若用你的素娟换了她,如何?” 粉装女孩微愣,看了看身后的女素娟,又看了看地上的徐萱,她捏了捏袖子,道:“段御女若喜欢素娟,那我就送与你,只是嬷嬷那儿……” “这个你放心,我自会打理。”听对方同意,簪花少女喜不胜收,忙示意那名叫“素娟”的女过来。 素娟竟然也不拒绝,微微向粉装女孩行了一礼便走到簪花少女身边。 粉装女孩表情似有些难受,却没有多说什么。 “哈哈,好了,这个染袖就送给你了。”说完,领着素娟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没事吧?”粉装女孩走过来关切地问。 徐萱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挣扎着坐起来。 “看你伤得不清,快进屋来,我拿些伤药给你擦擦。” 这倒是个善良的女孩。徐萱蹒跚地跟着她进了屋。 虽然开始还有些怀疑,但当她见到屋中的陈设时,终于确定自己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无论是那美的瓷器和屏风,还是那雕琢华丽的桌椅,或者是梳妆台上作用细的金银首饰,都不同于现代仿制的赝品,她也不知道哪个电视剧组会用真丝绸缎做服装道具。 “染袖,你先坐着,我给你拿药。”粉装女孩转身进了内间。 徐萱开始回想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记得不久前自己正在开车前往公司的路上,遇到红灯停车,然后听到几声枪声,接着一辆失控的汽车从侧面冲来…… 啊!她被撞了!那车直直撞向驾驶座,她本来不及反应,那样的冲撞力,估计没人能活下来。 这么说,她其实已经死了? 徐萱看了看自己的手,骨骼纤细,不似成人的手。她起身拿起桌案上的铜镜照了照,虽然不太清晰,但也看得出镜中的女孩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 她这一穿,竟然穿到了一个小姑娘身上?世上真有借尸还魂、穿梭时空的奇事? “染袖,来,拿着这个。”粉装女子递给徐萱一个小瓷瓶,说道,“你回房间去擦一擦,我这边不用担心,用膳时回来即可。” 徐萱接过瓶子,看了看这个女孩,她记得那名簪花少女称她为“夏宝林”。 于是她开口道:“多谢夏宝林。” 不过“染袖”的房间在哪呢? 徐萱不着痕迹地环视了一周,发现这个房间左侧有道隔间,珠帘垂地,却不确定那是不是女的近侍房。 “怎么了?为何不去上药?”夏宝林奇怪地看了徐萱一眼,忽恍然道,“是不是担心我会责怪?不用担心,去吧,我不会追究此事的。”说着,手朝那隔间指了指。 徐萱这才确定那是女的近侍房,于是也不再犹豫,学着刚才那个素娟的动作给夏宝林行了一礼,便走进了那个房间。 屋内除了一床一桌一椅一柜之外,便没有其他的家具,除了可以直通夏宝林的房间之外,这个房间还另开了一个房门,显然是女平时进出的。徐萱不在意居室的简陋,反倒庆幸这是独间,与她认识中女集体居住的情况完全不同。 事实上徐萱所不知道的是,只有妃子的贴身女才有这样的待遇,一般女都是合宿的。 徐萱一边解开衣物,一边琢磨着自身如今的处境。 对于骤然出现在另一个世界,她虽惊异,却没有太过激动。她6岁便被组织从孤儿院挑选出来进行特工训练,心理素质远超常人。每日只有6个小时的睡眠和2个小时的休息,其余时间全部用来特训,从基础知识到计算机、外语、逻辑学、心理学、犯罪学、密码学、医药学、人体学、演员技巧等等。除此之外,为了培养心和气质,还要涉及书法、绘画、音乐、茶道、厨艺、品酒、仪态、着装、化妆等各种特长,其中用于防身的柔术、枪术以及各种器械的使用也是必修。 她24岁之后被派往美国,为z国zf窃取各种情报,5年来,无一失手。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死于一场车祸,她一直以为自己最终的结果会是被美国z府发现,然后悄然无息地消失。 如今老天又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感到十分庆幸。这辈子不用再肩负国家重任,她只要为自己而活即可。虽然以往辛苦所学的计算机、外语之类的知识全部作废,其他特长也与这个时代相差甚远,但是她目前托生的这具身体,年纪还不大,可塑强,只要自己坚持前世的锻炼,就不用担心无法生存。 徐萱愉快地笑了笑,谁知牵动嘴角的伤口,忍不住低抽了一口气。那个什么段御女还真狠,小小年纪,下手毫不留情,真当别人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吗?她看着这具瘦小的身躯,女特征才刚刚发育,柔嫩的皮肤上片片青紫,新伤夹杂着旧伤,显然是个被欺负惯了的主。 这后果然不是善地,恐怕比起前世的明争暗斗也不遑多让。 既然她现在已经成了女染袖,那么以后便是女染袖吧!自己的真名早就被掩埋在久远的过去,再也不重要了。 身处于这陌生的后,她必须时时保持警惕,在没有清情况之前,她最好循规蹈矩。虽然她不怕杀人,但若能以更温和的方式解决危机,她便没必要以身犯险。 在此之前,她首先要做的是将以往学过的东西再重新学一遍,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修习柔术,柔术不但能塑体,还能防身,这是所以女特工必修的功课,也是徐萱今后赖以生存的保命绝技。 晚膳时,涂好了伤药的徐萱——不,从今往后便是染袖——回到夏宝林身边,伺候她用膳。 夏宝林每日的膳食分中晚两餐,每餐一荤一素一汤以及饭后甜点,若要增加菜色,则须另计银钱。 女必须等主子吃完之后,再到杂役房解决自己的问题。若主子有事吩咐,那么即便是空着肚子也必须先将事情办完再去吃饭。 染袖对这里的一切规矩都陌生得很,第一次伺候夏宝林时,只能装作畏惧,缩手缩脚,毕竟刚刚遭受痛打,这样的表现也合情合理。 好在夏宝林格温和,不但不在意,反而柔声宽慰。 染袖思忖,有这样的主子,确是一件幸事,至少不用担心犯错被罚,她可以慢慢熟悉规矩…… 就这样,染袖开始了她在陌生时代的女生活,除了按时服侍夏宝林之外,她利用一切闲暇时间搜集信息,学习礼仪。 直到伤好之后,染袖她终于对这个世界有了大概的认识。她所处的国家名为“曦”,并非中国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但是语言文化却极为相似。当令染袖惊异的是,这个国家竟然是双王执政,分别为乾王和坤王,两人为亲兄弟。不但如此,两王的皇竟然还都建在了首都,分别命名“乾鑫”和“坤焱”,染袖便是在乾鑫的后。位置形似“田”字,殿斜角相对,以祭天台为中心,北边为乾王领地,南边为坤王领地。另外两个对角分别是“赋懿”和“崇暄园”,前者为两王议事之处,后者为两聚会之所。 两王平时各自管理自己的领土,每隔一段时间会到赋懿商议政事,他们相互监督,又相互依存,并且拥有对方的罢免权和弹劾权以及太子确立决议权,只不过必须得到百官的支持。 如此奇特的政权结构对王者的要求十分高,不但要拥有治国才能,还要懂得任贤选能,若有荒废朝政或残暴不仁之举,便会遭到弹劾,严重时直接被逼禅让。 染袖初闻这样的执政模式顿觉不可思议,一个与中国古代文明如此相似的国度,竟然实行双王执政,要知道即使号称民主的新中国,亦保持着一dang专政,想搞两dang制或是多dang制简直是天方夜谭。 想不到在这科技文明还相对落后的国家,竟然坚持了数百年的分权治理。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染袖不用出去看也能猜到,这个国家必是繁荣昌盛的一大强国,除非两王都是庸碌之辈。 有了这样的认识,染袖对于这个世界开始产生了兴趣,或许这是一段彩人生的开始…… 曦在线阅读 曦 曦 钦点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钦点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钦点 伤好以后,染袖每天早晚都会进行柔术训练,如今的身体已有十二三岁,骨骼初步成型,基础动作的练习十分辛苦,看似简单的几个动作,却要保持很长时间,每次练完她都会全身酸痛,拿东西时手也会微微颤抖。不过染袖知道这是必须经历的过程,只要熬过了,后面的训练就会简单许多。 做完最后一个柔术动作,染袖放松片刻便开始了今天的工作——伺候夏宝林起床。 夏宝林本名“夏末涵”,“宝林”是她的封号,居六品。这个后只有三品以上的嫔妃才有独立的院落,三品以下,皆是以高一品配备两名低一品,比如衿香苑便住着一名六品宝林和两名七品御女。夏末涵住主屋,两名御女段淑和秋双分别居于左右偏房。 夏末涵的品级虽然高过另外两人,但因为子太软,平时毫无威信可言,几乎到了骂不还口的地步。 染袖看在眼里,偶尔也会萌生一种“怒其不争”的想法。好歹这位夏宝林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还从未见过子这么绵软的人。 “小主,今天喝过早茶后想做些什么?”染袖一边布置碗筷一边问道。 “抄写经文吧,上次的经文还未抄完。”夏末涵淡淡地回答。 “好。”染袖笑着应了一声。 夏末涵有时就像一个深闺淑女,自进以来,除了例行的活动,其余时间几乎全用在了看书、写字、绣花之类的事情上,极少与人交际。 与她相反,另外两名御女却时常去别苑窜门,两个月下来,倒是认识了不少新贵。 各苑中的嫔妃大多品级不高,却皆为新晋,中的规定,皇帝每个月都要钦点两到三名六品以下的新晋妃子侍寝,若能被幸运点中,就有可能一跃高枝。 夏末涵对此却是毫无兴趣,她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愿理会尘世的纷争。染袖很难想象,这样的格会出现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身上。 当然,夏末涵的与世无争对染袖也有好处,那就是方便她进行自己的学习和训练。 至于苑中其他人的排挤和欺辱,染袖倒并不在意,几个十几岁的女孩,心机能深沉到哪里去?在观察了半月之后,染袖终于确定,苑中的两名御女都够不上威胁,更不用说其他女了,有时候只要一只虫子或几个流言就能打发她们。 以前的染袖胆小怕事,不善言辞,时常引来他人的嘲弄。现在的染袖对所有人都低眉善目,温声细语,并且能够不着痕迹地祸水东引,看似被教训了,实则无关痛痒。那段御女在找过几次茬之后,便没了兴致。 染袖有自己的行事方式,在未触动底线之前,她并不打算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大动干戈。该退时退,该屈时屈,她暂时将自己定位于棉絮,打得再重也不受力,真正的绵里针是别人看不到的…… 在夏末涵开始抄写经文时,染袖也拿出纸笔坐在一旁临摹。这个国家的文字与古代繁体字类似,染袖辨认起来并不困难。为了尽快掌握文字书写,染袖在征得夏末涵的同意后,也一起开始了每日必修的功课。 有了前世的基础,染袖进步极快,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已初具其形,只是手腕力度不够,缺少了几分筋骨。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只需要戒骄戒躁,一步步慢慢成长,在没有遇到危险之前,她甘于平凡。 二十五岁是女出的年纪,染袖要趁着这段时间,尽可能地学习知识与生活技能,将来出之后便是海阔天空任鸟飞。 这日,染袖刚将夏末涵送洗的衣物拿回来,便听见几个小苑有些喧哗。 待走近一些才明白,原来是昨晚有一个小主被皇上钦点。这是三个多月以来,第一个被钦点的新晋妃子。同时这也意味着,往后每个月都会有几名新晋妃子被钦点。 如此大事,怎能不令人关注?看那名侍过寝的小主,面带桃色,一脸春意,显然皇帝的英伟令她倾倒。不过可惜,在那之后,这名小主除了被赏赐了些礼物之外,皇上并未加封品级。 其他人无不在心中暗自嘲笑,却也更加急切地盼着自己能尽快获得钦点。所谓家凭女贵,只要她们将来有了地位,家族必然受益。更何况当今乾王不过二十五岁,年轻有为,与坤王同时被成为“曦国双壁”,皆是万千少女憧憬的美男子。 为此,各苑小主开始有了各自的小动作,暗中钱来钱往的交易,已属寻常。 这些人当中,大概也就夏末涵与染袖不为所动,她们都不希望被钦点。 夏末涵是天使然,而染袖则是不希望这么快遇到变数。 可惜事与愿违,在半个月之后,清心寡欲的夏末涵被皇上点中,成为了第二位侍寝的新晋妃子。 当晚,沐浴之后的夏末涵如众星拱月般被送到了皇帝所在的巽(xun)正殿。 染袖并未获得允许跟随,只能在自己房中边练习柔术边等待。 直到丑时,夏末涵被女太监送了回来。 染袖立刻上前迎接,夜色浓浓,她看不清夏末涵的神色,直到将她扶到床榻上,染袖才借着烛光看到她郁郁不欢的模样。 “小主,怎么了?”染袖轻声问道。 夏末涵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染袖又道:“奴婢给小主准备了热水,小主要不要先去洗洗?” 夏末涵点头,在染袖的搀扶下走进沐浴间。 染袖动作轻柔地帮她更衣,衣服褪下,只见夏末涵白嫩的肌肤上露出点点青紫,圆润的/房周围尤其明显。 染袖只是看了几眼便移开视线,什么话也没多说。看这状况,皇帝对夏末涵应该还算喜爱,否则不会热情至此。 可是为何夏末涵却是一脸忧郁? “我害怕。”夏末涵突然开口。 “小主害怕什么?” “皇上……”夏末涵微微有些颤抖,“那种事,真的好可怕。我再也不想侍寝了。” 染袖在帮她擦拭身体的时候,并未发现什么伤痕,可见乾王并非有xing虐怪癖的人,她不明白夏末涵的怕从何来。 于是她又问:“小主为何要怕?皇上对你不好?” 夏末涵皱了皱眉,回道:“不知为何,我很惧怕皇上的亲近,尽管当时没有抗拒,但是之后心里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厌恶。” 染袖笑道:“这大概是因为还不熟悉的原因吧!小主莫要担心,以后若还有机会,可以试着与皇上说说话。” 夏末涵大力地摇头:“不行,我做不到。这一次我可以忍,但是下一次我恐怕要受不了了。” 染袖见她浑身颤抖,毫无初经人事的羞涩,反而表现出一种由心而发的抗拒,仿佛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污染了一般。 有些不太对劲,这完全不是正常的古代女子该有的反应。 乾王是她的夫君,同床共枕天经地义——虽然染袖对此嗤之以鼻。 当然,若对方是个糟老头或变tai就另当别论了。可是听说乾王可是个美男子,被他宠幸过的女人无不心生爱慕,看那名最先被钦点的小主就知道了。那么,夏末涵因何畏惧至此? 莫非……她有xing洁癖?不能忍受与男人交/合? 染袖一边暗自琢磨,一边给夏末涵穿上长衫。 这时,夏末涵一把抓住染袖,低声道:“染袖,你说我该怎么办?若皇上再召我侍寝该怎么办?” 染袖心中叹气,脸上却露出一个疑惑不解的表情,问道:“小主,被皇上宠幸不好吗?” 夏末涵动作一顿,放开手,叹道:“唉,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呵,是小姑娘。染袖天真地笑了笑:“奴婢是不懂,但奴婢会一直陪在小主身边的。” “真的吗?” 染袖重重地点点头:“是的,奴婢的命是小主救回来的,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奴婢都要与小主共同进退。”她稚嫩的脸上露出认真的表情,眼睛如宝石般纯净无暇。 夏末涵忍不住有些感动,在这勾心斗角的后,实在难得找到一个值得信任的知心人。眼前的染袖年纪虽小,却善解人意,自跟了她之后从不惹是生非,一直安守本分,为顺自己的情,经常陪她抄经品文,过着枯燥冷清的生活,毫无怨言。 夏末涵不明白这样贴心的女,那段御女为何要嫌弃,甚至不惜虐待她。 她所不知道的是,此染袖已非彼染袖,真正的染袖懦弱胆小,不得人意,稍一紧张便会犯错,段淑又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她如何容得下这样一个有失颜面的女? 夏末涵见到的染袖,是一名感念其恩情的善良女孩,以主子的喜而喜,为主子的乐而乐,中规中矩,恬静无为,没有心机——只因夏末涵容易亲近这样的人,于是染袖便成了这样的人。 第二日,皇上的赏赐送过来,比之先前那名小主隆重了数倍,引得众人惊叹连连,暗地却是无比的嫉妒眼红。 随之而来是如潮水般的恭贺逢迎,夏末涵对此只是淡淡的微笑,这种表现落在他人眼中不免显得有些清傲。 “惊喜”还未结束,三日后,夏末涵被赐封为婕妤,入主“云舒”,赐婢四名,从六品宝林直接升至三品婕妤,此等殊荣不可谓不尊。 染袖完全没有料到,厌恶xing事的夏末涵竟然能得皇帝如此喜爱,一次侍寝便升了三品,这位乾王不是有特殊爱好吧?否则御女无数的他,怎会看不出夏末涵的抗拒?除非他就喜欢这个调调…… 染袖有些担心,夏末涵若真的有xing洁癖,那么总有一天会招致皇帝的反感,这对她们两人都是不利的。 也不知道这次荣升,究竟是福还是祸…… 钦点在线阅读 钦点 钦点 应对侍寝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应对侍寝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应对侍寝 夏末涵的一夜荣升,在后引起了不小的震动,须知后妃的升迁有几个考量,一家世非凡,二品貌上佳,三势力均衡,四得乾王钟爱。综合起来,作为县丞之女的夏末涵,也就勉强算得上品貌上佳,然一夜恩宠就能讨得乾王的钟爱? 与夏末涵同期进的秀女们对此女的评价是低调,胆小,毫无存在感,不喜欢交际应酬,略显孤僻。在众多貌美的秀女中,夏末涵的姿色也不过中品,这样的女子,是如何脱颖而出的? 后众女无不费劲思量。 夏末涵和染袖搬入云舒之后,乾王所赐的婢女前来拜见,年纪都在十五六岁间,发髻双盘,一袭淡粉色牙白绣花长衣,青色抹长裙,窄腰垂带,看起来整齐干净。与之想比,染袖作为婕妤的贴身侍女,品级略高半级,发饰和服装稍有不同。 夏末涵问及她们的姓名,她们很乖巧地回答。琴心、泉声、弦音、松韵,名字皆与声音有关,十分雅致。 染袖默默观察,琴心五官柔和,低眉顺目,看起来格很好;泉声个子最高,尖脸高额,五官虽端正,却给人一种刻薄之感;弦音一张瓜子脸,眼睛细长,眉宇带笑,颇为讨喜;松韵的脸型微圆,五官细致,樱桃小嘴,很是可爱。 显然,夏末涵对这四人的初步印象不错,在招呼她们将物件安置妥当,然后带着染袖去拜会其他主子。 三品以下的妃除了初入时需要叩见太后皇后以及四夫人之外,平时并不允许未经传召前往拜会。而三品以上,入住室之后,都需要定期拜见。 按照后的编制,乾王本该拥有七十二妃,但是实际上并未满员,其中四夫人只封了贵妃与淑妃两名,九嫔只有六名,而婕妤不过三名,其余三品以下则只占了半数。这对于历代帝王来说,乾王算是节制了,可是在染袖看来,依然是骄奢逸。 新妃入住,太后只是命女前往接见,而皇后与两位夫人则聚集一堂,等待夏末涵的拜见。 夏末涵看起来有些紧张,平握的手不停捏动。染袖作为女,只能在殿门口伏跪,趁着下跪的那一瞬间,她将屋内的情景扫视了一遍。 正位端坐的是当朝皇后,雍容华贵,面带微笑,看不出具体情绪。而另两人品相端庄,表情严肃,颇有威势。 染袖心道,夏末涵这只小绵羊还真差了几个等级。 “夏末涵拜见皇后娘娘千岁。”行了一个大礼,起身,又朝坐在皇后两边的两人行礼道,“拜见秦贵妃与卫淑妃。” “见到皇后娘娘,连‘臣妾’都不会说吗?”秦贵妃冷着脸斥道。 夏末涵微微一颤,重新跪下,伏身道:“是,臣妾知错,请皇后娘娘不要见怪。” 秦贵妃眼中闪过讥诮,心中暗道,就这么个丫头竟然能令皇上另眼相看?这其中恐怕还有隐情吧?她的目光不由得看向对坐的卫淑妃。卫淑妃表情有些奇怪,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仿佛被东西哽住了一般。 “平身吧!”皇后声音平和道,“你初来乍到,礼仪生疏在所难免,回去之后多多熟悉便可。” “谢娘娘。”夏末涵缓缓起身,垂首恭敬地立在一般,在众人的注视下,手心直冒汗。她不过一县丞之女,以往见到的最大的官大概就是县令,入之后也只被封了七品,与其余小主住在一起,少在中走动,哪里会想到一夜之间就见到了后之主和两位贵夫人?这种等级与气度的差距给她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她这会只想赶紧完事,回到自己的小窝就安心了。 “皇上从未如此荣封过一名宝林,可见他对你确实喜爱有加,日后入主云舒,须尽心尽力的服侍,不得恃宠而骄。”皇后缓缓地提点着。 夏末涵应声道:“是,臣妾记住了。” 皇后又道:“后规矩虽多,但并不必太过恪守陈规,除了节日庆典或一些特殊日子,平时不用时常拜见,夏婕妤只需打点好自己,若有疑问,可寻两位夫人或其他六嫔。” “是,多谢娘娘提点。” 皇后停下话语,看向其余两人。 秦贵妃微微点头,对夏末涵道:“皇后娘娘体恤妃嫔,我等亦不会多加规束,平日须谨言慎行,多听少说,尽心服侍皇上。但有困惑,着女前来请教即可。” 卫淑妃亦道:“谨记皇后娘娘与秦贵妃的话,本便不再多言,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望夏婕妤尽快适应上生活。” “是,臣妾明白了,多谢皇后娘娘与两位夫人的关照。”自始至终,夏末涵都不敢抬头,声音虽然没有颤抖,但谁都看得出她的紧张。 出得景琗,夏末涵才彻底放松下来。 染袖心中暗笑,面上却关心地问道:“主子还好吧?” “还好,只是心一直砰砰跳,只想赶紧离开。”夏末涵拍了拍口。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两位夫人尊荣华贵,必然比一般人有威势,主子敬畏是必然的,毋须介意。”染袖瞥了瞥带路的内侍,如此安慰着。 夏末涵点点头:“嗯,你说的是。” 之后一路无言,径直回到了云舒。 染袖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乾王为什么会如此突然地册封夏末涵呢?这大概也是中其余人的疑惑。要知道夏末涵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跟中权贵毫无关系,若说她床第之术超乎寻常,染袖是怎么也不信的,一个可能拥有xing洁癖的女孩,在床上会有多热情呢?莫非乾王就喜欢内敛的? 现在信息不足,她无法分析出更多的情报。既然已经被拉到了明处,也只能见招拆招,不让对方先落子,这盘棋也下不下去。 永福中,卫淑妃狠狠将茶杯砸在地上。 女碧玉忙问道:“娘娘为何事气恼?” 卫淑妃面有怒容道:“皇上这是在警告我,只要他想,就能荣宠任何人!” 碧玉不解:“此话何解?” “前段时间本想为一个叔父谋个官职,几次向皇上提出皆无回应。哼,本作为淑妃,难道连提拔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吗?”卫淑妃忿忿道,“后来本将自己的父亲给抬了出来,想激一激皇上。” 碧玉惊道:“娘娘怎能这么做?” “本不是气糊涂了吗?”卫淑妃叹道,“结果皇上就说了‘朕既然能册封你,便也能册封别人,你堂堂淑妃,如此不知进退,枉为尚书之女,还不如一名下品妃嫔’。” 这话说得可够严重的。 “几天后,夏末涵就出现了。不用想都知道,这是皇上对我的警告。淑妃之位,即便没有家世,他也随时有权利改封。” 碧玉想了想,道:“如此看来,那夏婕妤也不过是皇上随意册封,不必太多介意。” 卫淑妃冷笑道:“就她那上不了台面的模样,即便皇上一时喜好,也长久不了,不足为虑。” 虽是这么说,但三天之后,乾王派内侍通知夏末涵,当晚要夜宿云舒。 比起卫淑妃等人的惊愕,夏末涵本人反而更加害怕。在室内只有两人时,她止不住紧张道:“怎么办?怎么办?我……我害怕,能拒绝吗?” 染袖也皱了皱眉,以夏末涵目前的状态,实在不宜侍奉乾王。正像她所说,一旦表现出些许厌恶,就有可能引来不必要的罪责。她还没见过乾王,不准是何格,自然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若只是一两次,染袖还是有把握混过去的,重点是看夏末涵能否配合。 如此想着,她表情有些怯怯地开口道:“主子,奴婢倒是有个方法,能让你免去侍寝之难。” 夏末涵眼睛一亮:“什么方法?你说。” “首先,你要这样……” 是夜,中回廊上都挂上了灯笼,为夜幕增添了几分色彩。 乾王一直工作到亥时,因为已至深夜,所以他决定去云舒沐浴,便命内侍带好物件,踏着月色前往云舒。 得到通报的夏末涵等人早在门院迎接。 染袖跪在夏末涵身后,只看见一片明黄的衣摆和一双黑色镶金长靴从眼前经过。从他行走的姿势和步伐的急缓,染袖肯定这个男人是练家子,而且武艺不俗。 “皇上,臣妾已经为您备好了热水,请移步侧。”夏末涵轻柔的声音传来。 嗯,语调还算正常,并未表现出太过明显的畏惧。 乾王“嗯”了一声,跟着琴心进入浴室。 夏末涵又道:“皇上,沐浴时,可有兴致听琴?” “哦?不错,准了。”乾王的声音带着大提琴的低沉浑厚,很有特色。 染袖抱着琴走进浴室,刚好看到琴心和弦音帮乾王褪下最后一件衣物,露出赤luo而结实的背部。旁边服侍的琴心和弦音脸上都露出羞涩。 染袖目不斜视地将琴摆好,乾王也踏入了池中。从染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的侧面,一对剑眉,双眼微合,鼻梁高挺,脸部线条如琢如磨,相貌确实俊逸非凡。 这时,悦耳的琴音响起,在氲氤的浴室中显得别有韵味。夏末涵琴棋书画样样通,虽见识和气度稍显不足,却拥有小家碧玉的秀美,她的琴音也带着这种清幽和纯粹。 染袖看到乾王的眉宇稍稍舒展,她悄悄退了出去。 待一身清爽只着单衣的乾王走出来,染袖已经在煮茶等候。 室内点燃了熏香,香气淡雅,十分怡人。 乾王见此,目光微闪,望向一旁的夏末涵。 夏末涵道:“皇上政事劳,臣妾便让人给您煮了茉莉花茶,有助于缓解疲劳。” 乾王面露兴味,不置可否地坐在为他准备的卧榻上。 染袖提壶倒了一杯,双手平端送到乾王跟前:“皇上,请喝茶。” 乾王接过,一阵花香扑鼻而来,茶水清澈,花瓣绽放,喝上一口,感觉全身舒泰。当然,所谓花茶并没有多么神奇的功效,只不过染袖给他营造了一个舒适的氛围,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夏末涵又道:“皇上,臣妾的这名小女擅长按摩之术,不知皇上可愿一试?” 乾王瞥了瞥垂头跪在一旁的染袖,点头同意。他今夜不过是心血来潮来此留宿,对夏末涵,他印象并不深,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册封她,原是为了看看其他嫔妃的反应。谁知这次一来,竟有小小的惊喜。 “请皇上先褪下里衣,然后平躺在卧榻上。”染袖低声说道,声音带着几分羞怯。 琴心立刻上前帮乾王拿好衣服。 染袖在乾王躺下后,走到头向的一边,伸手轻轻按在他额头两边,力道均匀的按动起来。 她对人体道十分通,不仅懂得按摩,还懂得过杀人。 不过这次得让乾王舒服个够,最好舒服到天明…… 应对侍寝在线阅读 应对侍寝 应对侍寝 还得侍寝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还得侍寝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还得侍寝 乾王没想到自己就这么一睡到天明,从未有过如此舒服的睡眠。 当他睁开眼时,女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洗漱用具和朝服。 染袖将一碗米汤端给夏末涵,让她服侍乾王用膳。夏末涵微微有些不乐意,但还是端了过去。 “皇上,喝碗米汤缓缓胃吧。” 乾王看着夏末涵手上的瓷碗,迟疑了一会,还是端过来喝了几口,就着一些小点心,倒是挺爽口。 后诸人原本都是不吃餐饭的,即便是乾王也是如此,可是如今吃了一次,顿时觉得胃部一阵舒服。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看身旁的夏末涵,点头道:“夏婕妤有心了,朕心甚悦。” 夏末涵低头不语,染袖在另一边暗想,估计夏婕妤一点也在乎你悦不悦,若是能少来几次,她就悦了。 乾王神清气爽地离开了,当天就送来了不少赏赐,引得其余妃嫔又是一阵议论,莫非这夏末涵其实是深藏不露? 染袖自然知道乾王的到来会招来众人侧目,但她暂时并不担心,以她初步观察,乾王是个心机深沉、很有主见的男人,后固然有不少明争暗斗,但乾王估计都了然于,只有管与不管之分。 染袖担心的是夏末涵对侍寝的畏惧以及乾王的猜度。经此一次,乾王对夏末涵肯定留下了不小的印象,并且认为她是个“有心”之人,日后对待她也会留几个心眼。同时他到云舒的次数也会增加,一次两次还说得过去,可是夏末涵总不能永远只给他谈情按摩吧…… 云舒这几天接待了不少窜门的妃嫔,她们来此要么是为了打好关系,探听乾王的喜好,要么是为了示威,敲打新人。 夏末涵是个软柿子,别人说什么她应什么,毫无脾气。那些嫔妃来了几次之后,在鄙视的同时,心也放下了,就这么一个人,不足为虑,不足为虑。 染袖对此乐见其成,格软也有格软的好处,至少暂时不会引来别人太过强烈的敌意。 乾王之后每隔几天会来一次云舒,听琴按摩喝茶,每次神态都颇为愉悦。夏末涵娴静淡雅,虽举止略有些畏缩,但乾王显然并不在意,而且看她的目光愈加深沉。 染袖猜测,乾王很快不会只喝茶了事了。 夏末涵没有危机感,染袖替她抹了一层冷汗。 “主子,今晚皇上要来,您准备得如何了?”染袖问道。 “还需要准备什么?”夏末涵笑道,“倒是换些别的点心就好了。” 喂,您未免太乐观了。皇帝是这么好打发的? 染袖心中狂躁,表情却小心翼翼道:“奴婢听说皇上今晚打算让您侍寝。” 夏末涵表情一变,僵硬道:“你听谁说的?” “皇上身边的陈公公。” 夏末涵倏地站起来,紧张道:“那如何是好?这阵子不是好好的吗?皇上还缺侍寝的人?” 染袖扶着她坐下,安慰道:“主子别太忧心,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能有什么解决办法?”夏末涵苦恼道,“还以为皇上到这儿来只是喜欢听琴喝茶而已。” “……”染袖低着头,不露一丝情绪,其实心里却是一个大大“囧”字。 她想了想,柔声道:“主子,您相信奴婢吗?” 夏末涵看着她,点头道:“相信。” “那么,这回不能再逃,主子得规规矩矩地侍寝。” 夏末涵连连摇手:“我不行。” “放心,奴婢会想办法让您成功侍寝的。” “是吗?什么方法?” 染袖附在她耳边轻身说了几句。 夏末涵羞红着脸道:“你个小丫头,怎的如此,如此……” 染袖睁着无辜的眼睛,一知半解地说:“奴婢是听别姐妹说的,觉得这样能让主子舒服点,主子觉得呢?” 夏末涵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末了还说了句:“染袖,以后少听些闲言闲语,你还小。” “嗯。”染袖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身处中,还想做个单纯无垢的人。主子啊,您是不是太天真了一点? 深夜,内侍传话皇上马上就到。 本应该出门迎接的夏末涵却在染袖的服侍下进入了浴池。 琴心迟疑道:“皇上即可便到,主子不去迎接可以吗?” 夏末涵没有回答,染袖说道:“皇上应该不会介意的。” 琴心看了看夏末涵,没再说话,起身与染袖一起出去迎接乾王。 “夏婕妤呢?”乾王见门口只有几个女,便问道。 琴心回道:“婕妤正在沐浴,不及迎接,请皇上见谅。” 乾王眼中闪过一抹光,跨步走向浴室。 染袖没有跟去,与泉声等人守在屏风外。 片刻之后,浴室内传来传来几声暧昧的呻吟声,伴着水花的拍击,一阵旖旎的气息弥漫整个室。 染袖发现泉声等人都羞红了脸,她也低头搅着衣袖,一副扭捏不安的模样。 松韵突然凑过来问道:“皇上终于宠幸主子了,这阵子我看着都急。” “急什么?”染袖不解地问。 “你傻啊!”松韵敲了敲她,“不得皇上宠幸的妃子,永远也出不了头,更别说怀上龙子了。” “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染袖弱弱地说。 “好什么啊?”松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和主子真是一个子,都不知上进,呃,我可不是在说主子的坏话。” 染袖半垂的眼中闪过笑意,抬头已是澄净一片:“松韵姐姐希望主子好,染袖知道。” 松韵点点头:“你知道就好,以后机灵点,虽然你是主子的贴身女,但是平时也不能太由着主子,好歹在皇上面前表现得热情点。” 染袖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松韵拍拍额头:“算了,以后慢慢来,起码皇上对主子还是挺好的。” “咳。”琴心走过来道,“别说了,仔细着点。” 松韵吐了吐舌头,回到原位。 琴心看了染袖几眼,也转身离开。 染袖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仿佛没看到对方别有深意的打量一般,只是心里在暗自警惕,乾王所赐的这四名女,不知底,里面或许有乾王的眼线,也或许有其他妃子的眼线,不能不妨。 不过以夏末涵的子,估计他们也看不出异样,真正在暗出谋划策的是她。 乾王的耐力不错,在浴室□一把之后,又抱着夏末涵上床榻翻云覆雨。俊男美女luo身交缠,真是让人看得血脉膨胀。染袖有幸给他们放纱帐,近距离目睹那一番**之色让她这个心智坚定的人都忍不住躁动。 乾王确实有吸引女人的本钱,不说那张俊美的容貌,就是一身强健的肌,也足以令人芳心萌动。 第二日,乾王按时起床,一夜疯狂依然神饱满。他起身并未要求女将夏末涵叫醒,可见昨夜的侍寝令他颇为满意。他感觉得出夏末涵身上带着淡淡酒香,暗自猜测这大概是她为了壮胆而喝的,如此想着倒有些可爱,比起其他嫔妃多了些趣味。 琴心等人服侍乾王更衣,染袖则去查探夏末涵的状态。在经过乾王身边时,这个男人特意看了她一眼。在这中,只要他在,周围人的目光必然在他身上,而这名小女不过是淡淡了一瞥便去关心她的主子了。 这段时间在云舒走动,他不但对娴静温柔的夏末涵有了好感,对夏末涵身边的这个女也有了不错的印象。这个小女虽看似怯弱,举手投足间却有种特别的美感,通按摩,善于煮茶,对主子忠心,低调本份。相反,另外四名女看自己的目光总带着爱慕,一有亲近机会便会表现得格外热情,有一个甚至做出了勾引的动作。 他对此司空见惯,表情都不会动一下。他虽好色,但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染袖了夏末涵的额头,舒了口气,还好没发烧。 为了让夏末涵顺利侍寝,她特别为她配制了催情药物,混合着甜酒,缓解她对乾王的惧怕,让她在迷迷糊糊中与之欢好。 此刻想来,自己怎么跟拉/皮条的一样,连药都用上了…… 当然,这药不能明目张胆地和太医要,她从前学过一些特殊药物的配制,在这个时代,诸如紫英石、白英石之类的东西都是常见的,她以各种方式换了一些,调制出中散药,效果只能算是一般,所以她又用了甜酒,还好没有副作用,这种东西最好少用,夏末涵还是必须靠自己克服心中的障碍,否则早晚要出问题。 “好好服侍你的主子,过几日朕再来看她。”乾王的声音响在头顶,染袖半晌才发现他是对着自己说话,忙跪着应道:“是,奴婢一定尽心服侍。” “嗯。”乾王点点头,转身离开。 看琴心等人都露出爱慕的神色,染袖暗自撇了撇嘴,心中关心的是总算又过了一关。 随着乾王越来越明显的偏爱,夏末涵不但存有内患,还会产生外忧,她得办法巩固她的地位,为她寻求盟友。光被动行事看来还是有点悬,夏末涵的安危,直接影响了自己,两人实际上已是同一绳上的蚂蚱。 皇后和两位夫人暂时不能触及,那么最好的选择便是六嫔。只比夏末涵高一品,平时走动一下是必要的。 只是……染袖看向仍在熟睡的夏末涵,心中哀叹,这个格清淡的女孩能不能面对那□猾似狐的女人们啊? 还得侍寝在线阅读 还得侍寝 还得侍寝 习惯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习惯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习惯 天气明媚,染袖和夏末涵难得到花园散步。中的园林都是经过巧匠修饰过的,花团锦簇,绿茵如萍,青石凉亭,清澈的人工湖映照着天空的白云,湖边杨柳垂枝,有如画卷。 果然,偶尔还是要出来走走。 夏末涵看起来心情不错,自那日侍寝时候,她的神一直有些萎靡,还好之后乾王没再来,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应对。染袖有时想,若乾王知道他的女人巴不得离他远远的,不知道他是怎样微妙的感觉…… 几人走到凉亭,发现里面已经早有人在。看她的服饰,应是六嫔之一,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位。 这时身后的琴心小声道:“这位是孙充仪。” 夏末涵忙向她行了行礼:“夏末涵见过孙充仪。” “不必多礼。”孙充仪的声音十分柔美,身材纤细,皮肤如雪,只是脸上略显病容。 染袖听说过这位孙充仪,乃兵马大元帅孙岩的爱女,闺名“瑄”,同时也是目前后第二位生有皇子的妃子,第一位是皇后。所谓母凭子贵,虽然这位孙充仪平时不显山露水,但在后中的地位并不比两位夫人低。 夏末涵在孙瑄的招呼下坐到了石桌边,不同于皇后和两夫人的威势,这位孙妃气质平和,说起话来有一种如诗如画的美感,若是能去除病容,那必然是一代佳人。 真奇怪,一个大元帅居然有这样娇柔的女儿…… 夏末涵自入以来,除了女,几乎没和其他妃嫔如此心平气和地聊过天,这两人倒是气味相投,都不是跳脱的人。她们聊着天气,聊着年少往事,聊着家乡风景,气氛十分和谐。 不知过了多久,孙瑄身边的女小声道:“主子,起风了,您还是早点回吧。” 孙瑄顿了顿,对夏末涵笑道:“我身子弱,不能就坐,失礼了。” “哪里,身子要紧,充仪请回。” “我就住在翡翠,夏婕妤有空可过来坐坐。” “一定,到时还要叨扰。” 孙瑄笑了笑,在女的搀扶下离开了凉亭。 “这位孙瑄姐姐真不错。”夏末涵感概了一句。 染袖暗想,一个能平安将皇子生下来的女人,仅仅只是靠她父亲的福荫?观她的面相,确实是一名内贤外惠的好女人,除非她演戏的功力已臻化境。 刚刚经过她身边时,闻到了一股药香,似含有白术、夜苓的气味,这是主治气喘汗虚一类疾病的中药,可是孙瑄或许汗虚,但不像有气喘的样子……这还是染袖第一个拿不准的人物。 不过,这或许一个不错的盟友。 回到云舒,染袖对夏末涵道:“今天让奴婢下厨如何?” “染袖还懂厨艺?”夏末涵颇为惊奇,在她看来,眼前这个不过十三岁的小女孩似乎什么都会。 染袖不好意思地笑笑:“奴婢也只会做些家常小菜,平时吃多了里大厨的手艺,偶尔想自己动手做做,味道肯定是不及大厨的,到时恐怕主子要嫌弃了。” “哪里会?”夏末涵笑道,“你去做吧,需要帮忙就找琴心她们。” 染袖笑着点头离开。 每个独立的室都有一个小厨房,只不过食材需要自己去御膳库领取,普通食材可以按份额免费领取,若超过配额或者领取一些相对珍稀的食材则需要另外花钱,所费一般会在每月俸银中扣除。所以在中生活,若地位不高并且没有足够积蓄,那么也只能过相对节俭的生活。 染袖在库房领了鲜鱼、排骨、萝卜、玉米、辣椒、蔬菜以及一些配菜。 乾王在云舒的时候,她总是叫厨房准备不同的菜色和点心给他吃,为的就是试出他的口味。乾王喜欢吃辣,喝汤,喜欢带着茉莉花香的点心,但不爱吃甜的。因为只是一些夜宵之类的食物,所以染袖对他的喜好研究得还不太完全,不过有这些差不多了,乾王并不常来,她要做的是,让他每次来的时候都有种归家的自在感。 乾王是个控制欲强烈的男人,偶尔会冷眼旁观女人之间的争斗,可是一旦过火,就会遭到他不动声色的惩罚。他对女人似乎不怎么手软。 在这后中,有多少妃子是毫无目的地讨好他?或想福荫家族,或想获得恩宠,或想拥有更高的地位。 而夏末涵有个优势,那就是她无欲无求,从来没想过要从乾王那里得到什么,甚至连宠幸都不屑一顾。这样的格反而能让乾王放松下来,同时再在饮食起居方面给予足够的细心,饿了时准备他最爱吃的饭菜,疲惫时给他按摩,烦恼时为他弹琴解闷…… 夏末涵不懂得察言观色,可是染袖可以做她的眼睛。不需要刻意表现,潜移默化之下,任乾王有多铁硬都得化作绕指柔。一旦他对夏末涵的印象从一个暖床的工具转变成一个温柔体贴的伴侣时,夏末涵的地位便基本稳固了。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夏末涵的心理障碍,总不能每次侍寝都喝药吧。 这可真是个难题,只要夏末涵没有这个毛病,她就有把握让她安度余生,甚至获得更高的地位都并非不可能。 可惜,暂时还是只能做好自保的打算,先安抚住乾王这头老虎再说。哪天夏末涵一时没控制住,在乾王面前表现出真实情绪,那就有得玩了。 染袖做了一份酸辣鱼,一份萝卜玉米骨头汤以及一份青菜小粥。 “染袖做的真不错。”夏末涵看起来很喜欢吃鱼,不过可能太辣,一脸想吃又小心翼翼的样子。 染袖给她舀了一碗汤,同时说道:“辣椒可驱寒、止痢、促进消化,增加食欲,偶尔尝尝应该不错,只是不宜多吃,佐些汤喝就好了。” 在讨乾王欢心之前,她得先让夏末涵习惯这种口味,到时即使她不在,她也会无意识地选择乾王喜欢的菜色。 染袖并没打算天天做,而是每隔几天亲自下一次厨,她的花样很多,味道或许比不过大厨,但胜在心。夏末涵也慢慢从可有可无到欣然接受。 不但从饮食,染袖还在房间装饰上花了些心思,比如采些鲜花摆入房中。她是学过花的,经过她修剪之后的花饰造型优美,别具一格。染袖不太喜欢选择容易凋谢的鲜花,而是多用枝干俏丽的植物,这样的花枝即便花朵凋谢,也能形成一种嶙峋的清俊之美。 同时,染袖有意让夏末涵穿着同一种颜色的衣服,她喜欢蓝色,那么在制衣时,便多选用蓝布,即使不做成蓝色衣裙,也要在衣袖或腰带上添加蓝色,这样形成习惯之后,乾王将来一看到蓝色就有可能想到夏末涵。 这段时间由于政事繁忙,乾王来得次数比较少,但每次表情都颇为愉悦,也没有特别要求侍寝,感觉比起床事,他更喜欢待在云舒的舒适感。 夏末涵也乐得轻松,她最近除了看书写字刺绣之外,还多一项娱乐,那就是去找孙瑄聊天。两人一来一往,倒是很合得来。染袖也有幸见到了乾王的二皇子禹昊,7岁左右,长得灵秀可爱,说话像个小大人,经常逗得几个大人开怀不已。 “染袖,今天做的糕点给孙充仪送去一盘。”夏末涵见到桌上的糕点,突然说道。 “主子不一起去?” “我手上还有经文没有抄完,中途停笔不太敬,你带我去问候即可。” 染袖点头应是,收拾了一盘点心放入食盒。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送东西,染袖倒是熟门熟路,孙瑄也会给夏末涵送些小礼物,并不贵重,却有些心思。 染袖想不通,这位孙充仪是真的想交夏末涵这个朋友,还是别有用意?夏末涵唯一值得关注的,大概就是乾王对她上了心,比起其他妃嫔,乾王到云舒才次数明显更多。可是这对孙瑄来说还重要吗?她甚至没表现出任何不满和嫉妒。 那么,是为她的儿子?这是染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可是夏末涵对她儿子有什么帮助呢? 正在思虑中,一个绿色的小东西突然从上面掉到她拿着的食盒盖上,定睛一看,居然是条正在蠕动的毛虫。 如果她是正常的女人,一定会尖声惊叫,可她仅仅只是看了两眼就将目光移到一旁的大树上,只见上面正坐着一个身着太监服的小公公。 小公公跳下树来,有些腼腆道:“不好意思,刚才不下心把虫子弄下来了。” 染袖看他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白净俊俏,只是脸上身上都沾了些污渍,看起来颇有些狼狈。 “你是谁,在这干什么?”染袖问道。 “我叫离若,别人都叫我‘小离子’。”这个少年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答道,“今天犯了错,苗公公罚我在这帮树捉虫。” “哦,那你好好捉虫,别再让虫子掉下来了,若惊扰了贵人就糟了。”染袖用叶子将食盒上的虫子弄开,随意说道。 “嗯,谢谢。”离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染袖转身欲走,突然听到身后少年的肚子咕咕一声响,她脚步一顿,转头问道:“你肚子饿了?” “呵呵,活还没干完。”离若似乎是个很乐观的人,总是笑呵呵的。 染袖从食盒中拿出一块糕点递给他。 离若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又看了看染袖小手上美味的糕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染袖心中好笑,将糕点递到了他嘴边。 离若脸色一红,半晌才犹犹豫豫地将点心咬进嘴里,一阵清香酥软的感觉在他嘴中蔓延。 染袖道:“这是要送给孙充仪的糕点,只能偷偷给你吃一块,你赶紧干完活去吃饭吧。” 离若连连点头。 染袖这才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又听到身后少年喊道:“啊,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的?” “染袖,云舒。” 苗公公,整个西只有一个公公姓“苗”,那就是西的掌事太监,总管西各项事务,而那个少年看着品级不高,却由苗公公直管…… 嗯,不错。 习惯在线阅读 习惯 习惯 拙劣的伎俩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拙劣的伎俩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拙劣的伎俩 之后几天,染袖时常会遇到离若,他要么被罚捉虫,要么被罚清扫,要么被罚修剪枝叶,似乎总是犯错,几个庭院交替跑。不过每次都是笑呵呵,丝毫不在乎被罚了多少次。 渐渐的,染袖也跟他熟络起来。离若是苗公公的人,看起来可能还有些亲戚关系。不过染袖暂时没想过要从他这获得什么信息,毕竟感情基础是需要时间来建立的。 染袖捧着一些花枝回到云舒。今天夏末涵带着琴心去了孙充仪那儿,其余三个女也乐得清闲,各做各事去了。染袖打算再做个花,然后练练字。 这次她选用了竹筒作为容器,做成垂直型的花式,一枝一枝地慢慢搭配,以淡、雅、简为主旨,宁静自然,风姿绰约。 “不错。”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乾王。染袖只用了半秒中便做出受到惊吓的模样,还不及放下手中的枝条便匆忙回身行礼。 “不必多礼。”乾王淡淡道,“原来云舒的花艺皆是出自你手。” 染袖轻声回道:“主子喜欢雅致,奴婢便学着做些花。” “嗯,很有灵气。”乾王将染袖手中的花枝取过来,补充了她未完成的花式。 “你家主子呢?”乾王随口问道。 “去了孙充仪那儿,奴婢这就着人去知会一声。” “不用了,朕来此只是想喝喝茶休息下,晚膳后还要处理些政事。” 说着,乾王径直走到躺椅上坐下。 染袖立刻去取来茶叶,静静地为他煮茶。 一边煮茶一边暗自观察乾王的神色,看他眉宇间透着几分疲倦,显然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在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做多余的事,让他自己安静地躺会就好了。 这还是乾王第一次白天驾临,实在难得。 不过多时,一阵清幽的茶香弥漫在屋中,淡雾氲氤。 乾王的眉头稍加舒展。 正在这时,泉声和弦音走了进来,对着乾王行礼请安,起身后便面带喜色地走过来准备服侍乾王。 乾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摆摆手道:“你们两个先出去,没朕的命令不要进来打扰。” 他的内侍都被留在了门外,实在不想被两个满脸热切的女扰了清静。 染袖看着泉声和弦音讪讪地离开,又看到乾王颇有些烦躁的表情。她将茶泡好递到他面前,柔声道:“皇上,奴婢不知您爱喝什么茶,于是选了这上等龙井。” “哦?”乾王接过茶杯,揭盖闻香,问道,“你为何会选择龙井?” “龙井的香气清高持久,茶色清澈,品饮之间,齿间流芳,回味无穷。”染袖一边摆弄茶具一边徐徐叙说,“而且我家主子便来自产茶之乡,对茶颇有讲究。” 乾王听着染袖轻柔的声音,全身慢慢放松,脸上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问道:“你家主子来自产茶之乡,这个朕倒是不知道。” “便是瑶峰,听主子说,那儿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出产龙井、云栖等名茶,美人亦是娇美韵秀。” 乾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倒是,末涵确实清雅娴静,有江南的秀美。” 染袖见乾王表情舒展,便不再多话。 乾王不着痕迹地打量起身侧的这名小女,虽看似怯弱,但说话时吐字清晰,神色恬静,进退知礼,纯美中透着几分与她这个年纪不符合的稳重,听其言观其行,颇为赏心悦目。 喝过几口茶,乾王心情转好,烦恼渐忘,他的目光一向床边的棋盘,开口道:“你家主子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不知你的才艺如何?” “奴婢不过只是一名小小女,哪里会有何才艺?” “会下棋吗?” 染袖犹豫了一会,回道:“略懂皮毛。” “那好,陪朕下一局。”说着,起身走到棋盘边。 染袖只好跟上。她不是没想过撒谎说不懂,但她平时也会跟夏末涵下棋,此事做不了假。 两人分好先,便开始了对局。 直至黄昏,金色余晖从窗口撒下,这一局棋终于结束。 乾王笑道:“灵活有余,章法不足。” “是,奴婢棋艺确实不如皇上许多。” “呵呵,你很聪明,多加练习,几年后未必不能成为一名国手。”乾王心情愉悦道,“要知道曦国可是有几位远近闻名的女国手呢。” 染袖怯然道:“奴婢怎敢有此奢想。” 乾王还待再说,夏末涵缓步走了进来,行礼道:“皇上,臣妾不知您会来,未及伺候,还请皇上赎罪。” “不用,朕亦是临时起意,怪不得你。” 乾王听着不觉得奇怪,可是染袖却知道,在他刚来到云舒时,肯定就有女去通知,而夏末涵依然姗姗来迟,显然是想等乾王离开后再回来,可惜一直拖到这个时候,人还没走。 “时候不早了,皇上要不要留下用膳?”夏末涵总算还清醒着,没有出言送客。 乾王点点头:“也好。” 夏末涵于是吩咐女们布菜,染袖也适时退到一边。 这些日子潜移默化的改变果然没有白费,夏末涵点菜时下意识地点了染袖平时推荐的菜色,一份辣鱼一份辣,还有降火汤和青菜。 乾王吃得果然畅快,要知道后的女人们很少会吃辣椒,因为吃多了容易上火,而且很可能长出痘痘,这对以色侍君的美人来说,是绝不能忍受的。 晚饭后,乾王神不错地离开了云舒。 趁着染袖临时出去有事,弦音走到夏末涵身边小声道:“主子今天为何不早点回来?” “怎么了?”夏末涵吃着消食果脯,疑惑地看着她。 弦音道:“染袖独自一人伺候皇上,看起来还颇得皇上欢心,主子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担心染袖借此争宠,一朝攀上高枝变凤凰。” 夏末涵顿了顿,沉吟道:“若她真能讨得皇上欢心,亦不失为一件好事。” “不是吧,主子?”弦音有些不敢置信,“您一点也不在意?” 夏末涵笑道:“你们都是我的女,即便获得恩宠,亦是从我里出去的,对我来说,确是好事。” 弦音一脸浑浑噩噩地走了出去,她大概没遇到过这样“大度”的主子…… 晚上时,夏末涵将弦音的话说给染袖听,末了还问道:“染袖是否喜欢皇上?若是真的,我一定为你制造机会。” 您还是别了。染袖在心中翻着白眼,面上却急忙否认:“不是不是,奴婢从来没这么想过。” “是吗?皇上年轻有为,琴音她们皆爱慕不已,为何你不愿意?” “奴婢自知身份低微,能够留在主子身边便满足了,况且皇上哪有主子这么温柔?” 夏末涵低低笑了起来,满眼的愉快。 染袖拉着她的衣袖,做撒娇状:“主子,您可不能把奴婢送人。” 她很不放心,这位主子自己不喜欢皇帝,巴不得别人来争宠,到时可别把她给卖了。 “好好,染袖这么贴心,我也舍不得,此事就不提了。” 第二日,染袖明显感觉琴音对她的敌意,那眼神透着嫉妒和不甘。染袖装作没看到,顶着一脸没心没肺的单纯,自顾自地做事,只是心底暗自警惕。 又过了几天,得到半日休息的染袖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进门,眼神就变了变。 作为贴身女,她拥有单独一间房,与琴心等人的屋子只有一院之隔。 因为常年的习惯,使她每次出门都会对房间做些记号。刚刚她一进来,就感觉有人动了她的东西。比如她的首饰盒原本是挨着铜镜摆放的,现在却离开了约两厘米的距离,而柜子上的抽屉,有一个留下了一线缝隙,现在却完全合拢。 染袖关好门,立刻将首饰盒和抽屉打开,乍看似乎没有什么变动,但仔细翻找,便发现了原本不应该存在东西,一对银质耳环、一块玉佩、一只金镯子。 染袖有仔细翻找了房间各处,确定没有遗漏,脸上便不由得冷笑:真是拙劣的栽赃。 正在这时,门外隐约传来人声,脚步渐行渐近,接着连门也没敲便闯了进来。 染袖拿着绣布和针线疑惑地看着来人,琴心、泉声、弦音、松韵四人到齐了。 “几位姐姐有事吗?”她露出一脸不解。 琴心道:“打扰妹妹了,我们刚才发现室内遭窃,几个姐妹都丢了些东西,所以过来看看妹妹这边有没有丢失什么。” “遭窃?”染袖惊讶道,“在里也会遭窃?” “里窃贼多着呢。”琴音不冷不热地说道,“妹妹还是赶紧找找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吧。” “好,我看看。”染袖点点头,放下手中的东西,来到梳妆台边仔细翻找着,从首饰盒到抽屉,无一遗漏。 “啊!”染袖惊道,“我丢了一个金锁。” “什么?你也丢了?”出声的是泉声。 嗯?竟然不是琴音栽赃的吗?染袖在心中琢磨着,脸上却苦道:“真倒霉,那个紧锁我很喜欢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琴心道:“看来我们这确实遭贼了,可是云舒除了我们,就只有膳房和衣坊的人会来,他们如何接近后院的呢?” 松韵道:“不如将此事告诉主子,让她找嬷嬷查一查。” “还是不用了吧!”琴音忙道,“用这些小事去麻烦主子,未免太不知进退了。” 泉声也借口道:“是啊,以后我们警醒些,将贵重的物件收妥便好了。” 琴心看了两人几眼,不置一语。 松韵撇撇嘴:“算了就算了,我的耳环啊,还是原来的姐姐送的呢。” “以后我再送你一对。”琴心了她的脑袋。 松韵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几人相继离开,泉声和弦音相视一眼,满腹疑惑。她们早算好了时间,只待染袖刚回房间便上门搅事,东西都放在不太引人注意的地方,除非特意去翻找,否则肯定不会被轻易发现,染袖进门不过几息的时间,怎么可能如此迅速地发现并处理掉? 那么东西是怎么不见的呢?难道真的遭贼了? 染袖重新关上门,仔细听了听四周的动静,确定没人后,便踏上桌子,轻盈地翻上房梁,将那几样东西拿了下来。 若是换做普通人还真有可能会中招。若被当作内贼,即便有夏末涵的袒护,将来也必然被传得人尽皆知,到时名声可就毁了。更值得一夸的是,她们不借着抓小偷的名头,而是用关心同伴失窃的理由来查看,事发后也可以撇得干干净净,倒是有几分心机。 可惜她们遇到的是染袖,一个行事小心谨慎、观察入微的人,想用这样拙劣的伎俩坑她,还欠缺了点智慧。 看着手上的东西,染袖露出一个纯纯的笑容,这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个得到了什么礼物的孩子…… 拙劣的伎俩在线阅读 拙劣的伎俩 拙劣的伎俩 孕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孕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孕 一场小小风浪过去,弦音和泉声倒是老实了下来,染袖也乐得轻松。早晚练习柔术,白天伺候夏末涵,偶尔和她一起习字画画,或者学习刺绣,很是惬意。 乾王最近事务繁忙,并不常来,夏末涵整个人都开怀了不少,孙瑄也时不时会来窜下门子,小皇子禹昊来过几次之后,跟染袖等人的关系熟络了不少。 染袖兴致来时,会做几个小模型,领着禹昊自制点心,做出各种形状,让他玩的不亦乐乎。 禹昊作为曦国皇子,虽然并非长子,但这个国家立储的方式与别国迥然不同,重才能而轻嫡庶,新王的确立是要经过两个朝廷共同考核的,所以只要是皇子,便都有机会竞争。谁知道眼前这个小孩子会不会是下一任乾王呢? 虽说染袖早做好了年满25便离开皇的打算,但与未来皇储打好关系是必要的。 “若是能有个孩子也不错。”送走孙瑄等人,夏末涵突然感叹道。 染袖眼中一亮,小心道:“只要主子多亲近一下乾王,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 “那还是算了。”夏末涵转身进了屋。 “……”唉,任重而道远,任重而道远啊。 晚膳过后,染袖服侍夏末涵更衣沐浴。 皇的浴室,特别是三品以上的妃浴室都是宽敞而华丽的,装有出水设备,洗漱用品一应俱全。据说皇帝的浴室更奢华,直接可引温泉水入池,大小足以容纳上十人。 “染袖,和我一起来洗洗吧?”夏末涵趴在浴池边笑道。 “奴婢哪敢逾距?”染袖一边帮她揉肩一边回道。 “这会哪那么多规矩?你下水还可以帮我擦背,也省的我麻烦。” 看着夏末涵期待的目光,染袖想了想便同意了。事实上她也挺喜欢泡澡的,可惜现在不过是个女,不好放肆。 将衣服脱光,染袖缓缓下了水。 夏末涵突然道:“没想到你看起来瘦弱,其实纤细有度,身材不错啊。” 染袖露出羞赧的表情:“主子别取笑了。” 其实自练习柔术以来,她也发现这个身体开始了迅速的发育,原本略显扁平的部变得圆润饱满,虽然因为年纪的关系,还不够丰满,但形状娇俏可爱,颇有些美感。同时她的身高也在长,双腿的线条尤其优美。 这种现象除了柔术的激发之外,这个时代的女孩发育早可能也是个原因,身体年龄不过十三岁,但成熟度大概相当于前世的十八岁了。 “来,让我一。”夏末涵难得有些玩乐的心情,想欺负下这个害羞的小姑娘。 染袖忙退,惊叫:“主子,别啊!” 两人正玩得高兴,却不知乾王竟然突然而至。 琴心等人在外迎跪。 他问道:“夏婕妤呢?” “正在浴室。” 听到回话,乾王也不多言,解下披风便往内走,琴心刚要提醒就见男人的身影已消失在屏风后。 乾王一进浴室,看到的便是两名女子水中嬉戏的场景,一个清丽无双,一个娇俏可人,真是赏心悦目。 还是染袖最先发现乾王,她一惊,拿过浴巾挡在前,直往后退去。 夏末涵转头,表情微愣了一会,随后有些紧张道:“皇上,您怎么来了?” “朕来,末涵不欢迎吗?”乾王的目光在夏末涵和染袖之间游移。比起夏末涵的冷情,满脸红晕的染袖显然更惹人怜爱。他今天才发现这个小女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不是,您若先着人通知臣妾,臣妾便不会如此失礼了。”夏末涵忍住身体的颤抖,弱弱的回话。 “嗯,只是临时起意,爱妃不必在意。”乾王站在浴池边,丝毫没有移步的打算。 染袖退到了另一边,心里却是亦喜亦忧。喜的是云舒终于成为了乾王自然而然会想起的地方,以后他会时不时想过来看一下。忧的是,这样“临时起意”的情况会越来越多,她们做准备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 趁着乾王正在和夏末涵说话,染袖裹着浴巾悄悄出了水池,匆匆将里衣套上,披头散发地抱着衣物就准备离开浴室。 谁知夏末涵的声音突然传来:“染袖,过来帮皇上更衣。” …… 染袖忍不住想骂脏话,夏末涵自己不想伺候皇帝就把她拖下水,哪有这么急着将男人推给别人的女人? 夏末涵这时候叫住她,不是在暗示乾王可以临幸自己吗? “嗯,过来。”这时乾王也开口,同时伸开了双手等待服侍。 染袖放下衣物,低着头走到乾王身边,为他宽衣解带。 乾王的目光沉了沉。眼前这个小女垂散着一头乌黑长发,晶莹的水珠从额前划过,嫣红的双颊有如芙蓉绽放,一身单薄的里衣紧贴着湿漉漉的身体,透出里面柔嫩的肌肤,小巧圆润的部隐隐绰绰,甚是招人。小女大概也注意到了,时不时用衣袖遮挡一下,又不敢做得太明显,十分有趣。 乾王发现自己对这个小丫头产生了些许兴致,连夏末涵离开浴池穿戴好衣物都怎么理会。 染袖刚扶着宽衣解带完毕的乾王入水,就听到夏末涵说道:“皇上,臣妾今日有些不适,就让染袖服侍吧。” 乾王看了她一眼,只是摆了摆手。 夏末涵如释重托,给了染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快步离开。 该死,前几天还说不会把她送人,这回就毫不犹豫地跑路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身为主子的她已经默认她为乾王侍寝了! “过来帮朕按摩。”乾王双手成一字型搭在池边,一副等待享受模样。 染袖压住心中的暴躁,走到乾王身边跪坐下来,轻轻帮他按摩。乾王的肌十分结实,按起来需要八分的力气。当然,这不是重点,今晚如何度过才是个难题。她心中不停地思量对策,既不能让乾王对她出手,也不能让他去找夏末涵,没有准备好的她,绝对会给皇帝一个惊吓。 可是这会有什么办法呢?看乾王的样子,是铁定要这过夜的。 “你很怕朕?”乾王突然开口问道。 “皇上威仪,奴婢自然是怕的。”染袖小声地回答。 乾王笑了笑:“小丫头看起来胆小,实则聪明着。” 染袖微惊,怯生生的回道:“皇上夸奖了,奴婢并不聪明。” 乾王不置可否,问了一句:“今晚,可愿陪朕?” 染袖手上的动作适时地顿了一下,微微颤抖道:“奴婢身份卑微,不敢有非分之想。” “你家主子似乎也同意了。”乾王淡淡道。 “主子善良,奴婢却不能恃宠而骄,做出对不起主子的事。” 乾王沉默下来,身体有些绷紧,似乎有些不悦。 正在这时,弦音捧着衣物从外间走进来,跪道:“皇上,奴婢给你送来了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 太好了!看来夏末涵还有点良心,知道叫人进来。 乾王看都没看弦音一眼,兀自闭目养神。 染袖小声道:“弦音姐姐,你来给皇上擦胰子和香吧。” 弦音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乾王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动作。 染袖抱着衣服退下,到外面遇到夏末涵,两人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皇上,奴婢也会按摩,不如让奴婢帮皇上按一按?”弦音试探地问道。 乾王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弦音心下窃喜,伸手上了乾王的肩膀。可惜她没有学过专业的按摩,不但力度不足,还找不准道,按到后面反而像是在抚,动作暧昧。 乾王睁开眼,露出一抹冷光,拨开她道:“行了,你下去,朕自己来。” 弦音脸上闪过不甘,却也不敢多话,只得悻悻地退了出去。 同样是女,染袖谨守本分,做事认真,钟灵韵秀,而另一人却心存妄念,不顾尊卑,借机献媚。高低优劣,立见分晓。 乾王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他从不缺女人,可是真正让他动心的却是没有。夏末涵的清新不俗,让他颇有好感,而染袖的娇俏别致也颇令人喜爱。云舒是他乐意常来的地方,美人娴静,茶香怡人,琴愉棋悦,身心松弛。 当然,若没有其他女时不时的挑逗就更好了。 他琢磨着,是不是给夏末涵换几个女…… 乾王沐浴完毕,看到夏末涵穿戴整齐地坐在桌案边调琴。 “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乾王边朝床榻走便招呼道。 夏末涵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染袖。 染袖无奈,小声道:“去吧,那是主子的丈夫,不是洪水猛兽。” 夏末涵皱着眉头,拖拖拉拉地就是不想去。 “怎么了?”乾王又问。他刚才可是被浴室风光和小女的抚媚给撩起了一身的火,可惜小女不愿意服侍。 夏末涵咬了咬牙,终究不敢忤逆乾王的命令,起身朝他走去。 突然,夏末涵弯下腰一阵呕吐。 染袖第一感觉便是——她在装病!原来想用这个方法躲过侍寝吗? 可是很快,染袖发现夏末涵脸色发白,不像装的。她忙上前扶住她,急问道:“主子,你怎么了?” 夏末涵没有回话,只是不停干呕着。 乾王跨步走来,朝外面喊道:“去传太医。” 一时间寂静的室忙乱起来,搀扶,倒茶,送水。 “怎么了?”乾王问道,“哪里不舒服?” 夏末涵摇摇头道:“臣妾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吐。” 染袖眼中突然闪亮,算算时间,夏末涵有一个多月没来月事,难道…… 太医很快请到,仔细把了把脉,又再三确诊之后,突然拜道:“恭喜皇上,夏婕妤有喜。” 乾王脸上闪过一抹喜色,看向夏末涵的眼神变得柔和。 夏末涵先是一愣,随后惊喜道:“太医,我真的怀孕了?” “是的,臣不敢妄言,确实是喜脉。” 果然是怀孕了。 夏末涵,好样的!这孩子来得太及时了! 孕在线阅读 孕 孕 食谱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食谱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食谱 景琗中,皇后面带笑容地对夏末涵道:“恭喜妹妹了。” 夏末涵微微躬身,浅笑道:“多谢皇后娘娘。” “皇上子嗣不昌,多年来也不过两子一女,这回望妹妹能为皇上再填一丁。” “臣妾醒得,必不辜负皇上与皇后的厚爱。”夏末涵轻轻了肚腹,脸上露出温柔似水的表情。 皇后垂下眼,端起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合上杯盖后又道:“在你之前也曾有几个嫔妃怀上过,可惜福薄,皆未能顺利生产。中生活不必寻常人家,看似祥和,实则暗潮汹涌,虽不可存害人之心,但该防的还是得防。” 夏末涵脸色微白,喏喏道:“是,臣妾受教了。” “你也毋须害怕,若有难处,随时可来找本商量。”皇后又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命女递给夏末涵道,“这是本给你的小礼物,好好收着吧。” “谢娘娘赏赐。”夏末涵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 从景琗出来,夏末涵才打开荷包,里面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上刻“平安”二字。她脸上闪过一丝感触,轻声道:“皇后娘娘真是好人。” 染袖颇不以为然,能做到那个位子,可不是光靠家世的。 心中虽是如此想,脸上却露出认可的表情,笑道:“是啊,皇后娘娘尊贵贤惠,不愧为六之首。” 夏末涵笑了笑,小心地将荷包收入怀中。 染袖又道:“主子,您现在怀有身孕,平时膳食需妥善安排,不如从明日开始,便由奴婢负责主子的饮食如何?” “也好,染袖做事细心,有你安排,我很放心。”夏末涵点头同意。 在未怀孕之前,夏末涵不过是个稍微得宠的妃子,其余嫔妃或许心有嫉妒却也不至于暗施毒手,但如今情况大不相同,一旦夏末涵顺利将孩子生下来,无论男女都可得到皇上的厚赏,若幸运生下皇子,将来甚至有可能登上皇位,这样就不只是争宠的问题了。 染袖最先要杜绝有人在饭菜中动手脚。 她制作了一张食谱,整理了几十道适合孕妇吃的食物,另外也列出了不宜食用的东西,比如螃蟹、甲鱼、苦瓜、人参、杏仁、桂圆以及一些甜品和辛辣佐料。 染袖将忌食清单交给夏末涵,提醒她去其他地方用膳时,不可随便乱吃。 “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夏末涵拿着清单,皱了皱眉。 “主子,生孩子可是大事,当然要注意。”染袖扬了扬手中的食谱,笑道,“这份食谱贴在厨房一张,饭桌上一张,以后主子就照此点菜,奴婢这个大厨一定拿出毕生绝学,让主子吃得高高兴兴。” 夏末涵忍不住抿嘴一笑,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 “何事如此高兴?”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然后就见乾王从外面阔步而入。 夏末涵和染袖忙行礼迎接。 “不用多礼,坐吧。”乾王摆了摆手,注意到桌上的那张食谱,随手拿过来一看,笑道,“这是……食谱?” 夏末涵回道:“正是。日后臣妾的膳食由染袖负责,她便列了这份食谱供臣妾参考。” “不错,不错。”乾王看着垂首立在一旁的染袖道,“不知能否再加几种菜色,朕偶尔也想来尝尝染袖的手艺。” 染袖看了夏末涵一眼才低声回道:“只要皇上不嫌弃,便是奴婢的荣幸。” 乾王笑了几声,随口报了七八个菜色,染袖拿出笔墨一一记下,发现其中有几道菜不适合孕妇食用,于是用笔特别勾选出来,以免一时失察,忘记提醒。 乾王问道:“为何这几道要特别划出?” “回皇上,这几道菜色孕妇忌食。” “原来如此。”乾王恍然地点点头,赞道,“小小年纪,懂得倒是不少。” “奴婢原来是御膳房奉事。”染袖小声回道。 这倒不是撒谎,在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她就对这个身体原主人的一些情况进行了彻底调查,知道“她”六岁入,随礼仪官学习了三年,然后被分到御膳房做摘菜女,三年后又调到内事房做伺妃备选,直到被分给了段御女。 “末涵的这个小女确实贴心,朕都有些想调她到身边伺候了。”乾王似真似假地说道。 夏末涵表情有些不自然,喏喏道:“难得皇上喜欢,臣妾本该割爱,无奈身边实在缺不了她,还请皇上赎罪。” 乾王以为她这是心中嫉妒,染袖却知道她是对乾王不满。 哎,若被这个男人知道自己时常遭到嫌弃,不知是何表情…… 夏末涵也确实是嫔妃中的奇葩了。 乾王在云舒用过晚膳便离开了。因为怀孕,夏末涵终于不用再侍寝,她心中安定的同时,也可以相对自然地与乾王聊天,只是依然不太喜欢被碰触。不知道乾王对此是否有所察觉,平时竟也不曾做出过度亲密的举动。 如此平安地过去了半个多月,云舒平静如波,染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将后生活想得太过复杂…… 这天,染袖提着一篮子菜朝厨房走去,刚转过一拐角,就看到泉声匆匆从厨房走出来,很快消失在另一边。 平时厨房除了她,琴心等人都不会在做饭时随意进出,这是她请夏末涵做出的规定。那么泉声这会进厨房干什么?火炉上正熬汤,而她也不过才走开一小会。 染袖心中一凛,走进厨房四下打量,发现灶台上有一点水渍,若是一般人肯定就忽略了,可是她习惯记住屋中的环境,所以很清楚在离开前,这滴水渍是不存在的。 染袖用手指一抹,凑在鼻子间闻了闻,比一般的清水多了点植物香,很淡,几不可闻,呈淡绿色。 染袖又将锅盖揭开,待蒸汽散去,锅中的汤看起来并无异状。染袖皱了皱眉,暂时没猜出泉声在里面加了什么,而泉声又是谁的人呢? 将汤倒出来,拿出另外的食材重新入锅。 片刻后,她眼中闪过一丝芒,暗道:去试探一下! 晚上,染袖待在房中等待时机,直到对面的房中只剩下泉声一人,她才起身。 她对四人的作息时间了如指掌,这个时候是她们分别去沐浴的时候,往往琴心会第一个回来,而泉声是最后一个出门。 染袖的脚步缓慢,走到房门外,却不急着进去,直到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才推开虚掩的门,探头看了看屋内,小声唤道:“泉声姐姐……” 泉声走过来,冷淡问道:“什么事?” 染袖捏了捏衣角,迟疑地说道:“今天……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泉声不耐烦地斥道,“说话说清楚。” 染袖偷看泉声一眼,咬了咬牙道:“你今天到厨房,偷偷在汤里加了东西。” 泉声面色一变,低声怒道:“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染袖抿嘴道,“我亲眼看到的。泉声你告诉我,你在汤里加了什么?是不是对主子有害?” 泉声四下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她才将染袖拽进屋,小声道:“你不用担心,那是好东西,加一些在汤里能让汤汁更美味。” “可是主子规定过,做饭时其他人不能接近厨房,你若要加佐料,为何不告诉我?” 泉声似有些穷词,半晌才恶声恶气道:“你这是在怀疑我对主子不利吗?这事可不能瞎说,你想害死我啊?” 染袖畏缩了几下,有些底气不足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加的是什么?” “是蜂蜜。”泉声没好气地说,“用来煲汤十分滋补,这可是我花了不少心思才换来的。” “噢,原来是蜂蜜。”染袖明白地点点头,心中却在冷笑:绿色的蜂蜜? “我只想为主子尽一分力,不求别动,你就当不知道吧。” “噢。”染袖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边又道,“那你以后要在食物加什么,一定要事先告诉我,否则我会很为难的。” “知道了,你也记着,别到处去说,免得给我惹来麻烦。” “好的。”说完,往自己房间走去。 掩上房门,原本单纯的表情变得冷清,染袖灵活地从另一边窗子跃出,躲在墙角静静地倾听那边的动静。 她算的时间没错,刚才琴心正在屋外,她与泉声的话,必然入了她的耳。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琴心冷肃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正准备朝屋内走的泉声惊了一跳。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我都听到了。”琴心走进房中,冷声问道,“你在汤中加了什么?为何要这么做?” “只是蜂蜜而已……”泉声咬唇回道。 “你当我和染袖一样好骗吗?”琴心怒道,“加蜂蜜用得着鬼鬼祟祟?你可知谋害主子是杀头大罪?夏婕妤平日对我们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做?是谁授意你做的?” 泉声脸色发白,半晌没有说话。 琴心又道:“此时正是非常时期,若夏婕妤出了事,你认为我们这些女能讨得了好吗?收买你的人本居心不良,一旦事发,你不过就是一枚可有可无的弃子。” “我……我没有想害夏婕妤,也没人授意我这么做。”泉声犹嘴硬道。 “是吗?那好,就让我们到主子那里去说个清楚吧。”说着就去拉她的手臂。 “不要。”泉声终于害怕起来,挣扎道,“别告诉主子,琴心,我求你。” 琴心看了她半晌,淡淡:“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 泉声迟疑道:“若我说了,你是否愿意替我保密?” “我不是个喜欢招惹是非的人。” “那好,我说。”泉声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道,“我在汤里加了芦荟汁。” 琴心有些疑惑,她并不知道芦荟汁有怎样的害处。 泉声小声道:“芦荟汁可导致……流产。” 琴心的面色终于变了变,狠声道:“你糊涂了吗?夏婕妤若能生下皇子,对我们都有好处,若出现意外,会有什么后果还需要我说吗?” 泉声苦笑道:“我的家人被威胁,能不做吗?” 琴心沉默了一会,突然问:“是谁?” “……我不能说。” 琴心坐在床上思量片刻,抬头道:“这事我就不问了,但是你不能再加害夏婕妤。” 泉声一脸无奈。 琴心又道:“为保你的家人,此事也不要对那人提及,只说没有机会下手即可。” 泉声这才露出放心的笑容,连连点头。 原来如此。 染袖悄然无息地回到房间,拨了拨灯芯,一脸沉思。 虽然还不知道指使泉声的人是谁,但起码解决了暂时的危机,她挑选琴心出面应付果然没错。 而琴心,她后面恐怕也有人…… 呵,看来中不少人都坐不住了,后面的日子会越来越有趣…… 食谱在线阅读 食谱 食谱 暗潮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暗潮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暗潮 今晚由染袖守夜,夏末涵吃过晚膳便早早就寝,可是害喜严重,一直辗转难眠。 染袖守在旁边耐心地照顾,用按摩缓解她的痛苦。 正在这时,室内传来一股沁人的幽香。 染袖抬头望去,只见松韵刚将熏香点燃。她看了看半睡半醒的夏末涵,悄悄起身走到松韵身边,低声问道:“你点的什么香?似乎与平时的气味不一样。” 松韵回答:“是今天内事房太监送来的,我闻着倒没觉得有何不同。” 染袖心细如尘,听觉、嗅觉皆比一般人灵敏,她刚才一闻就感觉这香味中似乎多了些什么,虽然不知道是否对孕妇有影响,但为了杜绝一切有害因素,她还是说道:“以后别点香了,主子最近闻不得这些,睡觉总是心神不宁的。” “噢,好。”松韵没有异议地盖住了香炉。 染袖突然又问:“今天送熏香的是内事房的哪个公公?小六子?” “是的。”松韵点点头。 染袖没有再问,后的太监女大派系倾轧,明面上却看不出端倪。像内事房掌事严公公,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对各嫔妃皆恭敬谦卑,不偏不倚。所以即使他或者他手下的人私自替换了日用品,也很难查出背后指使之人。 可惜夏末涵无论里还是外都毫无势力,无法做到最好的保护,只能见招拆招。 第二天,染袖叫人请来了御医,给夏末涵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来看诊的是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杜瑞,年不过而立,医术与风评都奇佳,相貌亦十分俊俏,在后中颇受欢迎。 “夏婕妤身体康健,只是孕吐较常人严重些,平时注意饮食与防寒即可,毋须忧心。”杜瑞把完脉后,一边打开药箱,一边说道,“微臣给夏婕妤开几幅药,早晚一次,可缓解吁闷之感。只是不要长期服用,连续三四日即可。” “多谢杜太医。”染袖一边扶着夏末涵一边答谢道。 “不用多礼。”杜瑞将方子写好,递给一旁的琴心。 琴心谢过,拿出些银两给杜瑞作为打赏。 杜瑞婉言拒绝,整理好药箱就准备离开。在他站转身时,带起一阵清风,染袖隐约闻到了一种特别的香味,不似药香,清雅幽淡,品质不凡,非一般嫔妃用得起的香料。 不过想想杜瑞经常出入后,身上沾了些香气也属正常,染袖对此并未深究。 “琴心姐姐,杜太医开了些什么药?”染袖似不禁意地问了句。 琴心将方子递了过来。 染袖也没接过,只是扫了一眼便记住了。 “琴心,你赶紧去药房抓药吧,希望喝了药之后,我能舒服点。”夏末涵拍拍口,一脸难受。 琴心行了一礼,收好药方转身离去。 午膳过后,染袖抽空去找了那个老是被罚的离若,说道:“离若,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你说。”离若对这个时常给他带点心的小女很有好感,每次见到她都会觉得开心不已,如今她有事相求,自然当仁不让。 染袖将自己抄录的药方交给他,请求道:“这是太医给夏婕妤开的调理药方,我想请你去太医院找一名老太医问一下是否妥当。” “你倒是细心。”离若接过药方,笑着说道。 “嘿嘿,我哪里细心。”染袖表情颇有些不好意思,“这事其实是主子托我办的。” 离若见她一脸憨态,忍不住了她的头,道:“你放心,这事交给我了,明天这个时候给你回复。” “谢谢离若。”染袖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之所以选择离若是这一个多月观察的结果,这个男孩本善良,与中派系关联不大,从那位苗公公时常“罚”他打理花园就知道了,他显然不希望离若涉入太深。 这份药方交给他去验证,染袖便不必担心自己被人留意。 太医肯定知道这个药方与夏末涵有关,但也只会以为是夏末涵本身行事小心,不会太多深究。 “娘娘。”一名女走进来对一名正在修剪盆栽的女子行了一礼。 “如何?”女子淡淡地问了句。 “……无事。”女的声音略有些颤抖。 “咔嚓”一主枝被间断,女子猛地回身将剪刀朝女扔去,“什么叫无事?” 女用手一档,剪刀在她手腕上划出一道血痕,她忙跪道:“娘娘喜怒。” 一脸怒意的卫淑妃问道:“说,具体情况如何?” 女回答:“夏婕妤的饮食全部由贴身女负责,生活起居亦有人细心照看,几无可趁之机。” 卫淑妃眼中含冰,冷笑道:“一个乡下来的丫头,会有如此谨慎?本相信后不少人都动了手脚,可是过了这么久了,云舒依然平静若此。” “娘娘打算怎么做?” “负责夏末涵饮食的女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历?” “名‘染袖’,不过是名普通的小女,并无特别的背景。” 卫淑妃沉吟了一会,道:“找个机会接触一下,看看是个什么子?” “奴婢明白。” “呵,云舒有高人。”秦贵妃端起茶杯浅尝一口,平静地说了句。 女明筝疑惑道:“娘娘何出此言?” “夏末涵本见过几次,不是个有心机的人。”秦贵妃用丝巾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淡然道,“以她的心,绝对做不到如今的滴水不漏。一个毫无势力的嫔妃,若无高人相助,即使是皇上也保不住她。” 明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道:“娘娘有何打算?” 秦贵妃低眉垂首,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后暗潮涌动,云舒中却是一片祥和。 夏末涵拿着一件婴孩的衣服对染袖说道:“看,我给宝宝缝好了一套小衣裳,如何?” “非常漂亮。”染袖夸赞道,“主子真能干。” 夏末涵眼中满满地笑意,爱不释手地着手中的衣服,笑道:“染袖最近似乎也在学做针线活?不知做得如何?” 染袖不好意思道:“不堪入目。” 夏末涵噗哧笑了出来,点着她的额头道:“终于也有你不擅长的了。” 染袖露出羞赧的表情,憨态可掬。 “对了,秋丰节将至,中会举办宴会,到时可要热闹一番了。”染袖突然道。 “原来秋丰节要到了。”夏末涵微微感叹。 “主子要不要做几套新衣裳?” 夏末涵摇头:“不用了,我又不想出什么风头,那天穿着得体即可。” “末涵太过节俭了。”乾王一脸笑容地走过来。 “皇上金安。”夏末涵和染袖同时行礼。 乾王笑道:“朕已经命人给你赶制了几套华服,不日便会送来。” “臣妾谢过皇上。”夏末涵表情淡淡地回礼。 乾王挑了挑眉,眼中的笑意淡去了不少。染袖见状,忙出声询问道:“皇上,您今日在此用膳吗?” “嗯。”乾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那皇上不如先跟夏婕妤下下棋,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夏末涵像是警醒过来,露出笑容道:“是啊,臣妾好久没与皇上对弈过了,不知皇上是否有此雅兴?” 乾王神色稍缓,道:“当然,来。”说着拉起夏末涵的手就往厅中走去。 夏末涵眼中闪过挣扎,低着头掩饰脸上的畏缩。 染袖暗自舒了口气,躬身退了出去。 就在她转身之际,乾王莫名地回头望向她的背影,眼中神采灰暗难明。最近感觉这个小女越来越娇俏,不论是言行举止,还是样貌身段都颇合他的口味。如今夏末涵无法侍寝,他对染袖又有了些心思…… 晚上,乾王决定留下来过夜。 云舒有两个主卧室,偶尔皇帝与妃子不方便同床时,便会分房而睡。这样的情况甚少发生,皇帝从来不缺暖床人,想独处时睡在自己的寝就好了,一般不会特意到某个嫔妃的中去睡冷床。 所以乾王留下来恐怕也是免不了要与夏末涵同床共枕,虽说不要求侍寝,但抚慰亲吻总会有的。 夏末涵开始坐立不安,怀孕的人情绪本来就容易波动,如今更是难掩忧色和烦躁。 在乾王沐浴时,她自然地向染袖投去求救的目光。 “染袖,过来帮朕按摩。” 不待染袖回应,就听到乾王的声音从浴室中传来。 染袖无奈,留下一句“主子且安心”的话便朝浴室走去,转过屏风,恰好看到弦音一脸不渝的走出来,她看向染袖时,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染袖全都没看见,轻步走到乾王身边,先问了声安,然后熟练地在手上涂上一层香油,有节奏地在他肩膀上按动起来。 不过一会,乾王喉中似乎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叹息声。 每次给乾王按摩,染袖都感觉双手疼痛,这个男人肌结实,骨架大,不用上足够的力度是达不到疏松筋骨的效果的。 “朕泡得差不多了,你待会再给朕按一按脚底吧。” 染袖刚说了声“是”就看到乾王突然站起身来,浴池中的水只及他的腰部,装过身来,下面的昂然在水中若隐若现,几乎尽收她的眼底。 染袖忙作羞赧状别过头去,心中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有傲人的资本。 躬身退了几步,拿起浴巾上前帮他擦拭身体。她发誓,自己绝对没有任何绮丽的心思,眼前这个男人可是这个时代的第一种/马,染袖无论如何也不会看上他。可是在擦抹间,总感觉有两道炙热的视线如影随形,兼之浴室的温度较外间高,水气氲氤间,自有一种暧昧的气息环绕。 染袖加快了动作,尽量保持平视,脑袋也不敢随意转动,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像扯线木偶一样。 乾王忍不住低低地笑起来,口微微震动,身下的物件似乎也跟着蠢蠢欲动起来。 暗潮在线阅读 暗潮 暗潮 秋丰节盛宴(一)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秋丰节盛宴(一)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秋丰节盛宴(一) 感受到乾王身上散发的浑厚气息,染袖脸上羞怯,心里却平静无波。她拿起寝衣上前帮乾王穿上,低声说道:“请皇上上榻,奴婢为您按摩。” 乾王看了她半晌,手指微微动了动,终于还是移动了步伐。 染袖低着头,半垂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刚才若再多磨蹭一会,乾王必然会兽大发,可是染袖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而且乾王自恃身份,轻易不会主动。 乾王在一张椅榻上躺下,这里的椅榻有点像睡椅,呈45度倾斜,长约一百二十公分,宽约六十五公分,椅中铺垫了上好的羊绒毯,据说乾王自己寝的椅榻铺的是虎皮,价值更是不菲。 不得不说古代帝王确实享受着最奢侈的生活。 染袖跪坐在地上,将乾王一只脚托放在矮几上,先给他松了送骨,然后屈起手指按动起来。 后世人都知道,脚底道对应身体各个器官和机能,常做脚底按摩可调理身心,促进健康。 在以前的训练中,有一门学科称为“人体催眠学”,与意识催眠不同,人体催眠的主要作用是让人的身体进入休眠状态,这必须在别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进行,而这些道正是在脚底,按照特殊的手法和力度便可舒缓神经、助眠以及……平复xing欲。 所以即使刚才乾王并未打算做脚底按摩,染袖也会主动提出。她之所以不急,便是依仗于此。上次与夏末涵共浴时情况又有不同,当时乾王的**已经被勾起,她若是留下继续按摩,没等用到这个就可能被办了。 对于人体生理变化的感知和把握,也是曾经特工训练的重要一项。 四周静寂无声,乾王在染袖有节奏的按摩中昏昏欲睡,不过多时便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染袖小心地将乾王的脚放下,起身就见弦音拿着毛毯走进来。看她轻轻为乾王盖上毛毯,染袖只是笑了笑便退了出去。 这四名女对乾王或多或少都有些爱慕,其中以弦音最为明显,她几乎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机会接近乾王,为的便是一朝得宠。她该庆幸自己是夏末涵的女,若换做其他主子,估计早就被整得渣都不剩了。 染袖第一天到这个世界就明白,身为奴婢,命如草芥,被人弄死不过只是一句话的事。即使将来能得到一夜恩宠,但若非乾王另眼相看,否则依然成不了主子。 夏末涵得知乾王已入睡,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在染袖的服侍下安然入睡。 第二日,乾王穿戴整齐,在准备上朝时,若有所思地看了染袖一眼。 染袖站在夏末涵身后,低着头,完全看不到表情。 午后,乾王派人给夏末涵送来了些赏赐,染袖等人也跟着沾了光。 一年一度的秋丰节庆典将在十日后举办,到时乾鑫和坤焱的两位皇帝及其大臣们会聚集祭天台,进行盛大的祭天仪式,之后便会在崇暄园举办宴会,五品以上妃皆可参与。 为此,后上下,无论嫔妃还是女皆兴奋不已,两合并举办的宴会,从来都是最热闹的。不但能享受到众多美味佳肴,还能欣赏到青年才俊的风姿。 虽说后的女人不能与除了皇帝以外的男人交往过密,但饱饱眼福总是可以的。况且女二十五岁就能出,谁能保证将来做不了那些大人们的侍妾呢!现在打好关系,混个眼熟是必要的。 “唉,不知能否向皇上请求不参加?”夏末涵懒懒地靠在窗台边,低叹道。 “主子,别啊。”弦音忙道,“这可是一年一度的盛世,不参加岂不可惜?主子今年才入,想必还不曾见过吧?” 夏末涵微微点头,脸上并无一丝兴奋之意。 琴心端着茶走进来,笑道:“主子,您若不参加,恐怕奴婢们都要痛哭了。” 夏末涵也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书卷,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道:“以往的庆典是怎样的?” 琴心回道:“祭天,盛宴,歌舞,对诗,行酒令,总之,内容非常丰富。” “没错。”弦音补充道,“像后的主子们,可弹琴作画,歌赋献舞,相互比拼才艺。” 夏末涵略有些吃惊,问道:“怎么?后的人也要在那么多大臣面前献艺?” “呵呵,不是。”琴心笑道,“妃与大臣们的宴席是分开的,除了太后与皇后之外,其他嫔妃都会另外安排席位,两嫔妃聚集一堂,争奇斗艳。” “不但如此,才艺展示时会有专门的记事官进行评判,出众者可获得丰厚的赏赐。” 看来这个国家从君王到大臣再到嫔妃,甚至是女太监之间,都存在着竞争。染袖暗想,也不知道这样的制度是曦国哪位大能制定的,真是太有才了。 正在这时,泉声进来禀道:“主子,司坊的人送来新装过来了。” 琴心等人兴高采烈地扶着夏末涵走了出去。 夏末涵的衣服包括一件牙白色中衣;一件蓝底青花纹,暗领缠丝,长袖印彩;一条深紫色藤纹宽腰带,一条黄色流苏,上面用来缠挂黄玉——这是区别于坤焱嫔妃的物什,乾以黄为尊,坤以紫为贵;另有一条蓝色云边裙,一条青色长绸以及一双腾云靴。 琴心等四位女的服饰为浅绿打底,窄袖印花,墨绿束腰,垂挂缠佩编织黄绳。 染袖的品级比她们高一级,一身淡粉色长裙,绛红色印花束腰,宽袖博领,同样也有一条黄色缠佩编织绳。 几人收到新衣都十分高兴,除了节庆日,女们平常都只能按品级穿戴统一服装,想自己缝制新花样都不行,当然有些心灵手巧的女们偶尔也会在自己的衣服上做些小改动或是添加些饰物,这倒不违反规定。 除了衣服之外,司坊还送来了两套首饰,包括头饰、耳环、项链、手镯等等,总共三十六件,无一不是巧夺天工之品,令人爱不释手。即使是清雅如夏末涵,眼界高如染袖也忍不住为之惊叹。 皇家确实是皇家,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事实上她们所不知道的是,云舒是受到特别关照的,即使是九嫔也没有这种待遇,她们的配给仅比两位夫人差一点。 秋丰节庆典如期而至,整个曦国的百姓都为之欢腾,各地同时举办着盛大的宴会。天刚亮,两位皇帝便领着一干大臣进行了庄严的祭天大典,这个仪式是不需要嫔妃参与的,连同太后和皇后都没有资格。 后众人先一步聚集崇暄园,在各自礼仪官的带领下,分别被安置于暂休的房间。崇暄园是整个曦国最大的园林,与乾鑫和坤焱仅隔百米,园内楼亭阁宇,花团锦簇,假山流水,湖泊锦鲤,建筑华美风景秀丽,并且豢养了不少珍禽异兽,偶尔云雾缭绕,蔚为仙境。 此次乾鑫参加宴会的嫔妃除了太后和皇后,总共只有十五人,以前从未见过的五品以上的嫔妃纷纷露面,各个风姿绰约,仪态万千。 十五人,如此看来,乾王在女人方面还算节制,就不知坤王又是何种模样。 两嫔妃分居不同的地方,暂时还未碰面。 “末涵。”孙充仪出现在夏末涵的房间门口。 夏末涵忙请她入内小坐:“孙姐姐怎么来了?” “待会就要入席,我想过来问问你,要不要与我同席?” “同席?”夏末涵奇道,“还可以同席吗?而且席位不是早安排好了吗?” 孙瑄笑道:“大概的范围确实安排好了,可是具体的座位可以自己挑选,从一品夫人到五品才人皆是依次而下,同席者可不必严格依照品级,当然,一品的坐席是单独的,这个不可乱。” 夏末涵了解地点点头,笑道:“这样就太好了。” “对了,二皇子呢?不跟你一起入席吗?”夏末涵又问道。 “皇子们的席位安排在正园,与皇上他们一道,不过这些孩子比较自由,可随意在园中走动,我们不必管他们,有女太监照看着。” “原来如此,我是第一次参加皇家盛宴,若有失礼之处,姐姐一定要提醒我。” “放心,我会的。”孙瑄温和地笑了笑,“你可知午膳过后要进行才艺比斗?” 夏末涵点头:“知道,只是具体如何还需要姐姐提点。” “其实也没别的,参不参与全凭自愿,像妹妹你怀有身孕,大可不必出这个风头。” 夏末涵惊喜道:“如此就太好了。” 见她一副解脱的模样,孙瑄忍不住抿嘴一笑。 两人又聊了一会才分开。 待到巳时,祭天完毕的众人纷纷进入崇暄园,而礼仪官们也开始带领众妃子前往百蝶园。 每位妃子只允许带一名女入席,其他女会另外安排地方用餐,之后她们可在一定范围内自由活动,甚至可以去观看嫔妃斗艳,只是不能靠得太近。 夏末涵自然带着染袖,每个嫔妃的席位后都会多置一张陪席,所布食物与前桌相差无几,这亦是庆典的特例。 进入园内,还未入席就看到对面回廊走来一群各具风姿的美人,看她们腰间所挂的紫色玉佩,显然便是坤焱的嫔妃们。 染袖略略数了一下,坤焱的嫔妃人数不多不少,也是十五人。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安排的? 两妃子们相互打量,然后在礼仪官的招呼下一一入座,接着传唱官按着品级分别介绍两的妃子,除了提到一品夫人,两一品以下的妃子都要行礼之外,其余都只需点头示意。 传唱完毕,宴会正式开始,美膳食也相继而至。 秋丰节盛宴(一)在线阅读 秋丰节盛宴(一) 秋丰节盛宴(一) 秋丰节盛宴(二)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秋丰节盛宴(二)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秋丰节盛宴(二) 菜肴上齐,坤焱的刘贵妃端起酒杯,对众人笑道:“托两位陛下的鸿福,今年我国又迎来了大丰收,天公作美,无灾无祸。在此,本代表坤焱众嫔妃敬谢天恩,以祈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另一边的秦贵妃亦举起酒杯接话道:“本亦代表乾鑫众嫔妃敬谢天恩,年登岁稔,人无水旱之弊,国无饥馑之灾,天下升平,社稷永安。” 其余嫔妃皆举起酒杯,应声而饮。 两位贵妃对视一眼,秦贵妃道:“看来该对诸位姐妹公布太后所出的开膳之题了。” “正是。”刘贵妃笑着点头,然后转向众人道,“今次的膳食乃太后命人挑细选,食材皆为上品,有几种更是难得一见,众姐妹未必能认出。故太后出题,要求以食材对答菜名。” “如此一说,难免不解,不若就由我们两人抛砖引玉,为众姐妹做这开题先锋?” “正有此意。”刘贵妃应和,“先申明,本与秦贵妃事先亦不知有哪些菜肴,故答题是否应景全由礼仪官品评。” 说到此处,立在一边的礼仪官微微躬了躬身。接着他上前一步,高声说道:“请看……” 其实所谓“以食材对答菜名”,便是先由礼仪官告之菜名,比如一道菜名为“身无彩凤双飞翼”,那么答题者须按照这个句型接应下一句,却不能回答“心有灵犀一点通”,而是必须将这道菜所用的一种食材藏在诗中作答。 礼仪官点的第一道菜是装在圆形青瓷盘中的菜肴,菜名为——荷叶照清歌。 碧绿荷叶之中呈扇形地叠着一排金色的片,片旁边点缀着数颗有如珍珠的莲子,上面淋着橙红的酱汁,看起来十分美味。染袖举箸尝了尝,香酥鲜嫩,是鱼。 秦贵妃答曰:“莲动下渔舟,芹香映碧涧。” 刘贵妃接道:“鲜鲫食丝烩,清酒沁芳菲。” “好。”众嫔妃无不击掌称道。 礼仪官笑道:“两位娘娘急智,大善。”说着,命身后的小公公给两位贵妃分别送了一朵金花,其余人无不羡慕。 “接下来就看诸位妹妹的文采了。”秦贵妃道,“当礼仪官报了菜名之后,答题者可用筷子敲一敲酒杯,先敲者先答,若敲了酒杯而答不出者将会罚酒一杯。” 礼仪官又唱道:“第二道菜名——明月攀香雪。” 众人一一品尝,不过一会便有人敲杯答曰:“天风绕桂眠。” “大善,赏花。” 原来这是一道桂花羹,入口留香,回味无穷。 染袖一边品尝美食一边欣赏众人争奇斗艳。不得不说,这些选自全国各地的女子,大多文采风流,各有底蕴。期间与夏末涵同席的孙瑄亦答了一题,获得一朵金花。 秋丰宴会将举办三日,先不论正宴那边是何景象,单说嫔妃比斗,最后得金花最多者将获得太后与皇帝的厚赏。这将是一种至高的荣耀。 染袖突然心中一动,这种宴会岂非是传播声名的最佳途径?名声愈佳者,便能获得大臣的推崇,嫔妃们本身对此或许不置可否,但将来若有了龙子,便将此当作一种政治筹码。比如孙瑄,此次若能获得魁首,皇子禹昊便可以母为荣,将来竞争帝位时,大臣很可能将此纳入考量。 染袖看向孙瑄,她与夏末涵交好,却对此事的影响只字不提,可见她还是有些私心的。 举箸的动作突然一顿,染袖看向右手边那一盘黄灿灿的菜肴,然后将目光移到夏末涵那边,正好见到她将筷子伸向那道菜。染袖忙侧身拉住她的衣袖,轻声道:“主子,这道菜您不能吃。” “嗯?”夏末涵转头问道,“这是什么?” 染袖正要说话,就听礼仪官刚好报到这道菜的菜名:“纵横春秋隐红玉。” 染袖见众人正在品尝,忙说了句:“请主子稍等。”然后从袖子中拿出一块手帕和一支眉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夏末涵接过手帕不解地看着她,染袖小声道:“主子难得来一次,若空手而归未免被人看轻。” 夏末涵迟疑了一会,还是敲响了酒杯,待礼仪官做出请的姿态,才答道:“怒目醉蟹藏黄金。” “好,赏。” 众人同样给予了赞誉,而孙瑄则别有深意地看了染袖一眼。 “原来这道菜是蟹,单看品相还真难分辨。”夏末涵终于知道染袖刚才为什么会阻止她吃,孕妇本并不适合吃螃蟹。 夏末涵拿起得到的那朵金花,笑道:“多亏染袖了。” 染袖羞怯地谦语道:“是奴婢多嘴了,以主子的文才何须奴婢越俎代庖?” 夏末涵笑了笑不再说话。 反而是孙瑄开口道:“染袖挺机灵的。” “有些小聪明罢了,哪里比得上姐姐的姒水?”夏末涵并未在意刚才靠染袖帮助答题的事,这种情况并不罕见,众妃一般都会带上颇有些见识的女,可在思虑不全时当作助力。 孙瑄身后的女谦逊了一句,孙瑄亦不再说话。 一顿宴很快在众人的对答中结束了。在这样的宴会上,嫔妃不敢有失仪态,故对每道菜皆不过浅尝即止。染袖估着,待会回去休息时,肯定还要补餐,真是可惜了这些价值不菲的美味佳肴。 饭局结束,两嫔妃或游览花园,或凉亭品茗,或回到各自咱居之所休息,待一个时辰之后,将会聚集万秀阁献艺。 夏末涵带着染袖回到房中,另外四名女仍未回来,估计是去别处游玩了。 “染袖要不要也出去玩一玩,我这边有人照顾,毋须担心。”夏末涵道。 “主子未去,奴婢怕自己不懂规矩冲撞了别的贵人。”染袖给夏末涵泡了一杯茶。 夏末涵温和地笑了笑。 “主子,有一事奴婢不知该书不该说。” “噢?但说无妨,你我主仆还有何不可说的?” 染袖迟疑了一会,将关于宴会夺名的猜测说了出来。 “你是说,若能在比斗中出彩,将来便能对我的孩子有所助益?”夏末涵皱了皱眉,有些困惑。 “正是。”染袖道,“所以主子不妨参与比斗,主子琴艺高超,未必逊于他人。” 夏末涵陷入沉思,半晌才微微带点头:“既然关乎我的孩子,那便勉强一试吧。” “主子一定行的。”染袖露出鼓励的笑容。 时间将至,游散在四处的嫔妃们纷纷来到万秀阁,这是一座宽敞的大厅,伫立着十六雕龙石柱,两边墙壁镶嵌着珠玉,置有致灯,垂挂双绣丝帘,地板由白玉石铺成,在左右墙角,摆放着各种乐器,由翡翠屏风间隔。 走进万秀阁,一阵清香萦绕,分外舒服。 众人在内侍的带领下分别入座,并递上一块木牌和一套笔墨纸砚,这是让参与比斗的妃子们将自己要表演的节目写好,然后统一由内侍收取,比斗顺序由礼仪官任意抽取。 夏末涵迟疑了一会,还是写上了自己的擅长的技艺——瑶琴。 坐在另一边的孙瑄看了她一眼,眼中光芒灰暗难明。原本以为夏末涵不会参加,谁知竟早有准备。难道过去太小看她了? 比斗依然由两贵妃主持,作为一品夫人,她们是不需要下场献艺的。 在礼仪官的唱词中,第一位表演者出场,是来自坤焱的一名美人,在一阵悠扬的曲乐声中,美人翩翩起舞,长袖挥动,身形柔美,一派婀娜。 嫔妃比斗大多以歌舞琴瑟为主,允许女伴奏伴舞。比如第一位出场的美人,便是由随身女伴奏。但若请廷乐师相助,则属违规。 嫔妃皆是多才多艺之人,不通音律者甚少,但依然有高低之分,心理素质与临场应变亦是影响水平的重要因素。在之后几场表演中就有因为紧张而发挥失常甚至出丑的人,这是不可避免的,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观众不但只有在场诸人,阁外还有众多女太监。而出丑之人难免引来众人的嘲笑,颇失颜面。 以染袖对夏末涵的认识,她虽怯弱,但并非畏缩之人,只要是她擅长的方面,顺利通过应该不成问题。 很快便轮到夏末涵了,女摆好桌案和瑶琴,她深呼一口气走到中央,缓缓坐下。 抬手勾弦,一段跌宕起伏的轻音倾泻而出,如风入水,婉转地流淌于万秀阁之中。 瑶琴多远思,音弦谱风仪。瑶琴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亦是一种古久的乐器,音色空明,对弹奏者的技艺要求甚高,讲究气神三境合一。夏末涵心平和,静雅脱俗,在瑶琴上造诣十分卓越,否则乾王亦不会因她的琴音留恋于云舒了。 曲乐一起,在场诸人皆露出惊异的神色。 正在夏末涵完全摈除杂念,沉浸于弹奏中时,万秀阁的内阁中来了两位至尊,正是曦国的两位君王。他们有幸听到这样的琴音,皆露出欣赏之色。 琴音逐渐进入□,如凤飞于九天,扶摇直上。 突然,只听得“锵”地一声,琴弦断,琴音止,大厅中鸦雀无声。 夏末涵从沉醉中骤然惊醒,呆坐当场。 染袖心下一突,几乎没有思考便将桌上作为装点的花瓣洒向中央,然后立刻扯下右耳上的耳环,在飞舞的花瓣中冲到夏末涵身边,将那断弦拉直,以极其巧妙的手法用耳环的银钩将琴弦镶进凹槽,除非用力拉扯,否则短时间内不会再轻易断掉,同时低声道:“继续弹,奴婢为您伴舞。” 说着,手撑在桌案上,一个优美的翻转,从夏末涵的右边跃到左边,如一弯皎月,轻盈如蝶。 见到染袖,夏末涵不由得镇定下来,伸手继续弹奏。刚才的一切只发生在须臾之间,琴断音止正是音调转折之时,众人随着琴音的停止而悬高,待到花瓣飘落,如蝴蝶般的染袖轻灵而出,就像从天上回到人间,琴音续起,悬起的心终于缓缓落下,这种感觉无比惊奇,让人感觉刚才的一切是不是事先演练过,完全不似意外。 染袖所学的柔术,全名为“女子柔体旋舞术”,动作轻盈,柔似无骨,却暗含力度,与时下纯观赏的舞蹈迥然不同,少了几分虚浮,多了几分璇玑。 一琴一舞仿佛浑然天成,相得益彰,令人惊艳不已。 秋丰节盛宴(二)在线阅读 秋丰节盛宴(二) 秋丰节盛宴(二) 秋丰节盛宴(三)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秋丰节盛宴(三)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秋丰节盛宴(三) 曲声停罢,舞蹈亦随之结束。厅中安静异常,直到夏末涵与染袖上前行礼才引来众人的议论。 “好。”坤焱的刘贵妃击掌赞道,“琴音绕梁,舞姿别致,令人大开眼界,这一朵金花,当给得。” 秦贵妃眼中光芒微闪,笑道:“虽中间出现意外,却能临场应变,更加难得,所谓举贤不避亲,本亦要多赠一朵金花,刘贵妃是否同意?” 刘贵妃娇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快,爽快地点头同意。 礼仪官立刻命人给夏末涵送上了两朵金花。在场其余嫔妃无不羡慕,更有少数几人难掩嫉妒之色。要知道才艺比斗本就一花难得,而夏末涵却一下子得到两朵,无疑是给最后夺魁增加了竞争力。 夏末涵接过金花,脸上露出颇为惊喜的表情,谢恩之后领着染袖回到座席,对周围不怀好意的目光毫无察觉,她心思单纯,无害人之心也无防人之心。 而跟在她身后的染袖却看得仔细,这些世家女,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刚才那张琴绝对被人动过手脚,中的乐器皆是有专人定期检修的,特别是在宴会开始前后,更是不容有失,又怎么会出现断弦的情况?值得庆幸的是琴弦是从边缘松开,否则她也不可能迅速将其接续。 染袖看向场中的瑶琴,正有女在收拾,她暗想:此事到底是坤焱想打击乾鑫的士气呢,还是乾鑫有人故意为难夏末涵? 谁也没注意到,当女将瑶琴捧回去之后,立刻有一内侍将这把琴悄悄拿走,带往内阁。 乾王了瑶琴的琴身,而后手指停在刚才松开的琴弦尾端,那里正镶着一只巧的耳环。 “霆云,你说那个丫头如何能在须臾之间便将这弦续上?”乾王喃喃问道。 坤王斜坐在一边,冷峻的俊颜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只是默默地看着那只耳环。 乾王又道:“这种手法可非一般人能拥有的。”比起对那一琴一舞的惊艳,染袖临场应变的急智与灵巧的动作反而更令人侧目。 坤王终于开口说了一句:“她是你乾鑫的人。”意思就是问他也白问。 “呵呵。”乾王笑道,“是啊,我都忘了你这少言寡语的子,和你谈女人无异于对牛弹琴。” 坤王不以为意,转头继续看向万秀阁中的众女。 乾王手指一勾,将那只已经变形的耳环收到手中,若有所思地把玩着…… 比斗一直持续到傍晚,最后乾鑫获得了五朵金花,而坤焱是三朵,算上午膳时候的金花,乾鑫为十二朵,坤焱十一朵,相差不大,但获得金花最多的却是坤焱的柳昭容,共四朵,仅仅对诗便获得了三朵。 晚膳不再开席,众人各自回房。在出得万秀阁时,夏末涵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酿跄几步,染袖忙扶住她,定睛望去,就见柳昭容挑衅地瞥了她们一眼,然后趾高气昂地远去。 夏末涵半点抱怨的底气也没有,和同样低着头的染袖一声不吭地离开,周围人无不露出戏笑的表情。 染袖虽低着头,一副小媳妇样,但心中却在冷笑,此刻她袖子中赫然多了一朵金花,正是刚才柳昭容故意撞过来时顺手牵羊的战利品…… “刚才真是多亏你了,染袖。”回到房中,夏末涵松了一口气般的说道。 “主子被夸了,奴婢现在还吓得要命呢。”染袖拍拍口,紧张道,“那个时候光顾着担心主子,也没多想便冲了出去,现在想想还真是太鲁莽了,若是弄巧成拙反而是害了主子。” “别这么说,染袖的关心我知道,即使出了错,还能比当时更糟?”夏末涵拉着染袖的手笑道,“只是我没想到,染袖的舞竟然跳得那么好。” 染袖不好意思地笑笑:“以前在家时学过,后来到了中又有女官教授,所以还能应付一二。” “原来如此。”夏末涵并没有仔细观看染袖跳舞,所以不疑有他。但染袖知道,若是有心人必能察觉不同,中教授的舞蹈自有风格,与她的柔术大相径庭。若再有人细问,她只能以爱好和自创为由,从现在开始,她要慢慢将自己“偷偷”练舞的事情示于人前。除此之外,还有那缠弦的手法,灵活、巧妙、快捷,非一般人能够做到。她不能有侥幸的心理,认为没人会去细查,在被人质疑前,她必须将后招想好。 秋丰节庆典将会举办三天,嫔妃们也会在崇暄园留宿两晚,两分居两苑。而大臣们则各自回家,次日朝会后再前往崇暄园。第一日除了祭天和聚餐之后,大臣才俊们尚未有机会一展其才,但到了第二日便不一样了,他们不但要争才斗智,还要与嫔妃们互相考校。当然,嫔妃们是毋须露面的,所有考题全由女太监传递,两位皇帝和众多老臣做评判。 夏末涵与染袖都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询问琴心等人,也只知每年考题皆有不同,无法作为参考。 夏末涵道:“我们已获得三朵金花,后面的比斗不参与亦无妨。” 弦音道:“主子,这恐怕不行,贵妃是不允许金花获得者弃权的,这对乾鑫的声誉亦有影响。” 夏末涵皱眉。 染袖安慰道:“主子,别担心,我们尽力而为即可。” “是啊,以主子的才思,未必比不上其他人。”琴心亦接口。 夏末涵看着几名女都鼓励她,也就安下心来,点头道:“那便见机行事吧。” 次日,午膳过后,众人在礼仪官的带领下去了紫瑕,此地有一座观星阁,坐落在紫瑕二楼,可观察到玉树园的全貌,而大臣才俊们将会聚集于此。 待众人到齐,玉树园内外人声喧哗,颇为热闹,因为并非正式场合,所以并不需要太过拘礼。 观星阁的众女兴致勃勃地观察着园中众人,小声调笑,嫔妃们自恃身份,大多目不斜视,但女们却不受此限,只要不是在主子身边侍奉的女,多数聚在观星阁偏房。 不多时,一名太监送来今次的考题,只有四个字:猜联解诗。 众人皆面露疑惑,对联和诗词都懂,但这“猜”是如何猜法,“解”又是如何解法? 礼仪官一一解释,原来猜与解的意思便是答题时不能按照一般的答法,就像开膳对诗一般,必须暗对,不过这种难度更高,对双方都是考验,却很有趣味。 很快,第一道题传了过来,是由翰林学士抛砖引玉,递上来的是一幅画:画着一只绿色的鸭和一只黄色的鹅游在湖中,而岸边还立着一只公**。 众嫔妃大概从未遇到这样的题目,此题必须先解答图中暗含的上联才能对下联。 片刻之后,有几人开始动笔。令染袖意外的是,夏末涵竟然也执起了笔,片刻之后答案跃于纸上。 她写好之后将纸张交给染袖,让她送题。 答题时间都是有限制的,时间一到,只有三人应了题。三人的女带着答案随同传题者一起来到玉树园。 此时园中整齐对坐着五六十人,有身穿官服的大臣,亦有身负功名的年轻士子。 染袖垂着头,循规蹈矩,脚步稳健,不见一丝慌乱,而她身边两名女却显得有些局促了。 几人先向皇帝行礼问安,而后递上各自主子的答卷。 两名皇帝先前已经看过其余人的答卷,接过这最后三份,在见到其中一张时乾王眼中微亮,将其递给出题的翰林学士时,笑道:“看来这第一题的彩头要让朕的妃子夺得了。” “哦?”翰林学士好奇地接过答卷,笑道:“果然心思巧妙。”说着便让太监将那张考卷公布,只见那张展开的纸上赫然是一幅画,上面画着一只白鹭一只仙鹤和一只乌鸦,正与翰林学士的画相应。 翰林学士抚须笑道:“此题并不难解,不少才士皆能很快答出,但若论及巧却不及这副画。” 众人大多露出赞叹的神色。 翰林学士又道:“那么现在就请答题者孙充仪的女公布答案吧?” 女姒水略有些紧张地答道:“上联:鹅黄鸭绿**冠紫,下联为:鹭白鸦青鹤顶红。” “好。”众人无不击掌称赞。 染袖心下恍然,夏末涵的对答虽然准确,但绝对没有孙瑄的巧妙。 姒水领到金花,几人回到观星阁,将事情一说,众女皆露出羡慕与扼腕的表情,并纷纷对孙瑄表示赞誉。 接下来由嫔妃们出题,第一题依然由两位贵妃出,是一句拆字联,不过只有一个字:磊。七字式,磊居三。这道题同样得先解上联。 很快,答案一一送到,两位贵妃删选之后选择了一个最为巧妙的答卷,上面先解读了上联:踢倒磊桥三块石。下联却只有一个“出”字。众女愕然,想不到对方反过来考校他们。 刘贵妃笑道:“虽然并非本原本的上联,但解的亦颇为巧妙。”说着在纸上写上了“出”的下联:劈开出路两重山。 “对得好。”众女纷纷称赞。 答题送出,换来了一朵金花,而那位答题的士子亦获得了彩头。 两方人马就这么一来一往的比拼着。中间也有众女答不出或不想答的题,比如有个人题曰:佛庙盖库房,摘顶格。提示是一种疾病。猜出来的人无不面红耳赤,心中叫骂,没猜出来的则是一头雾水,后来经人提示,才知道那是暗指——痔疮。 于是众女皆嗤笑不已,谁也不愿应题。 这时弦音突然走到染袖身边,小声道:“待会主子若答题了,我跟你一起去送。” 染袖点头:“可以啊。”送题者可一人可两人,并无大碍。 又有一题送至,由宰相之子连帧所出,联曰:石塔巍巍,六面四方八角。 此题亦不难,夏末涵在之上写上了自己的答案,可是染袖却在心中暗叹,这种比试斗的不单是才学,还有巧思,单纯的答题并不能取胜。夏末涵有才学,却无足够的巧思。 弦音却不管这些,她看也不看便喜滋滋地收起答卷,待时间一到便拽着染袖走了出去。 一路上还小声说着诸位青年才子的八卦。染袖心中无奈,装作无知地听着,余光看到旁边几人讥诮的神情。 待到园中,熟练地行礼文案,其余女都纷纷呈上了主子的答卷,但染袖身边的弦音却突然手忙脚乱起来。 染袖心中一突,小声问:“怎么了?” “答卷不见了。”弦音声音颤抖地回答,脸色惨白。 “不会吧?”染袖露出惊慌之色,心中却异常冷静,刚才弦音收题收得太快,纸上的答案她并未看到,估计弦音自己也没仔细查看。环视周围,另外几人的答卷都已经收了上去,只有她们两人身边还立着一名面带疑惑的太监。 大概是这边停滞地太久,引得众人好奇地看过来。 乾王挑眉问道:“夏婕妤的女,你们主子的题呢?” 园中寂静一片,弦音吓得口不成言,只知道伸着手掌连晃。 乾王面露不悦,斥道:“怎么回事?”弦音是他里的人,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失仪,不是在丢他的面子吗? 染袖垂着头,突然行礼道:“皇上息怒,其实弦音刚才已经给出了夏婕妤的答案。” “哦?”此言一出,不单是乾王,连同坤王以及其他人皆露出好奇的神色,连出题的连帧都是一脸兴味。 “你且道来。”乾王又道,“她刚才不过是摆手罢了,到底答了什么?” 染袖回道:“刚才弦音是以哑谜对连士子的上联。” 连帧了下巴,若有所思。 染袖抬头望向连帧,问道:“不知连士子可能解题?” 连帧笑道,拱手道:“夏婕妤深意,在下无解,还请姑娘解惑。” 染袖又看向两位皇帝,乾王笑道:“哈哈,想不到连誉满京都的连帧都认输了,染袖,你且将答案公布。” “遵命。”染袖俯身行了一礼,答道,“下联曰:玉掌平平,五指三长两短。” “石塔巍巍,六面四方八角;玉掌平平,五指三长两短。果然是秒对。”乾王大笑。 众人纷纷叹服。 只有弦音暗自舒了一口气,感谢地看了染袖一眼。 秋丰节盛宴(三)在线阅读 秋丰节盛宴(三) 秋丰节盛宴(三) 秋丰节盛宴(四)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秋丰节盛宴(四)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秋丰节盛宴(四) “赏。”乾王面色愉悦地说了一句。 坤王亦认可地点点头。 染袖恭敬地接过太监递过来的金花,伏身谢恩。这一变故倒是让原本默默无闻的夏末涵在重臣中留下了小小的印象。 几人随后退出玉树园。 回途中,弦音小声对染袖道:“待会别将此事告诉主子好吗?” 染袖看了看另外一边的几名女,回道:“即使我不说,别人也会说啊。” “你就说我们为了帮主子获胜,临时改变了答题的方法,至于我丢答卷的事就不用提了。” 染袖心中冷笑,刚才差点被她连累,现在转忧为喜,又想来沾光。 这么想着,脸上却露出为难地表情,柔柔道:“这样行吗?” “行。”弦音拉了拉她的手,笑道,“答应姐姐这一回,姐姐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染袖歪着头考虑了一下,最后犹豫地点了点头。 “真是我的好妹妹。”弦音脸上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染袖回了一个怯怯的微笑。心中暗道: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弦音,别总想着算计别人,害人终害己。 回到观星阁,女们一一汇报情况,在得知夏末涵获得了金花之后,众人纷纷祝贺。夏末涵一脸困惑,她偏头看向身边的染袖等人。 染袖将金花递给夏末涵,笑道:“恭喜主子,又得一朵金花。” 夏末涵点点头,沉默地收起金花,打算回去再问。 之后的题目越来越难,大多超出了嫔妃们的才识,最终在这一环节,获得金花的不过四人,坤焱的刘贵妃、柳昭容与乾鑫的夏末涵和孙瑄,刚好各得两朵。 染袖默默算了一下,如今乾鑫总数是十四朵,而坤焱是十三朵,若无意外,柳昭容却是这场比斗的魁首,然而她运气不好,昨天偏偏要没事找事地挑衅夏末涵,结果被她“顺”走了一朵。 染袖知道,这金花要递上去进行最后统计,拿不出来便不作数。以往也发生过金花丢失的事情,至于是自己不小心还是别人有意为之便无法追究了。这柳昭容的才学也算出众,可惜为人太过张扬,此次也算是个教训,好好一个魁首,最后硬是要和别人共享殊荣。 比斗结束,两嫔妃在将手中的金花交与礼仪官之后,便各自回到住处。 夏末涵这才问起最后那朵金花的事情,不待染袖回答,弦音已抢先一步将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当然中间隐去了答卷的丢失,而添油加醋地夸耀了她们改变答题方式的急智。 “原来如此,此举过于冒险,你们下次别这么做了,拿不拿金花,我并不在意。”说完便不再提及此事。 弦音眼中闪过不满,按照她的想法,此番应该算立了功,可是夏末涵不但不赏,而且竟连一句夸赞的话都没有,实在是太不通人情了。 染袖却在暗叹,总是有人不知好歹,先不说此事是她犯错在先,即使真的靠她夺得金花,如此自作聪明,若换做别的主子必会引来猜忌。弦音应该庆幸自己的主子是夏末涵,虽然平时打赏少,却无害人之心。 第三天是游园日,不需再费心思争奇斗艳,嫔妃们可以自由地游览崇暄园的风光。崇暄园一般只在节庆开放,里面珍禽异兽、名花贵木多不胜举。 众人游兴甚浓,三五成群地赏景攀谈。夏末涵与孙瑄相携漫步园林,心情畅快。 “咳咳。”孙瑄突然低咳了几声。 “怎么了?受凉了吗?”夏末涵扶住她。 孙瑄摇了摇头,笑道:“老毛病了,自从生下禹昊便落下了这个病,治也治不好。” 夏末涵担忧道:“生孩子都会这样吗?” “哈哈。”孙瑄乐道,“不用担心,末涵身体好,一定能平安生下龙子的。咳咳咳……” “我们回去吧,外面风凉。”夏末涵看她难受得紧,便打算提前回去。 孙瑄摆手道:“难得来崇暄园,别坏了你的游兴,我自个回去就行了。” 正在此时,一个红衣女子出现在两人跟前,抬头看去,赫然便是坤焱的柳昭容。 “两位姐姐好呀。”柳昭容艳丽的脸上露出一抹娇笑。 夏末涵冲她行了行礼,对方品级比她高一级,这个礼不得不行,而孙瑄则只是点点头。 “相逢即是有缘,我这里正好带了些糕点,还有一盅上好的百合蜂蜜,不如请两位一起品尝一番。”说着便从女提着的食盒里拿出那盅蜂蜜。 孙瑄道:“多谢柳昭容美意,只是我与夏婕妤正要回去,恐怕无法相陪了。” “哎。”柳昭容道,“如此美景,两位现在就回去岂不可惜?” 孙瑄正要说话,柳昭容面色一整,又道:“还是两位看不上我柳嫣儿?” “咳咳。”孙瑄面色不好,又咳几声。 夏婕妤低着头,她最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在强势的人面前便会下意识畏缩。 “我身体欠佳,不适宜在外面待太久,还请柳昭容见谅。” 柳昭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她道:“如此,孙充仪便早些回房休息吧。不过,夏婕妤无事,可否多陪我一会?” 夏末涵迟疑了一会,小声回道:“我有些担心孙充仪,想与她一道回去。” “实在抱歉,我与夏婕妤先失陪了。”孙瑄不欲再与之交谈,点了点头便准备和夏末涵一起离开。 柳昭容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她伸手拦在夏末涵身前,道:“你们乾鑫的人是在藐视我们坤焱吗?好意相邀却几番托辞拒绝,我柳嫣儿如此不入你们的眼?” “柳昭容言重了。”孙瑄肃容道,“我们之间并无冲突,何必损及两声誉?今日不便,望柳昭容莫再为难。” “我为难你们?”柳昭容眼神冷厉。 一直在夏末涵身后的染袖暗自警惕,这个柳嫣儿盛气凌人,完全不是个肯吃亏的主,也不知她的家族在南曦国是何权贵。 柳昭容上前几步,谁知一个酿跄,手中的蜂蜜脱手而出,朝两人倾倒过去。染袖忙挡在夏末涵身前。 “啊!”孙瑄低呼一声,染袖望去,原来蜂蜜竟然大部分都溅到了她的裙摆上。霎时间,空气中漫出一股沁人的馨香。 柳昭容露出惊讶的神色,道:“失礼了,一时手滑。” 孙瑄忍住怒火,冷冷道:“是一时手滑也好,故意的也好,我都不打算追究了,失陪。” 说着便招呼夏末涵离开。 柳昭容望着她们的背影,露出一抹讥笑。这笑容被染袖余光瞄到,心中顿时一凛。 几人经过花园,一路沉默。正在这时,忽听一阵嗡嗡之声,花园中本就蝶舞蜂飞,有嗡嗡之声不足为奇,然而孙瑄裙摆上上的蜂蜜实在香味浓郁,竟引来数只蜜蜂环绕。 若是能保持冷静,小心地通过花园也就无事了,可孙瑄毕竟只是普通女子,见此飞虫接近,毫无准备之下受惊,手忙脚乱地驱挡,结果情况越演愈烈,反被蜜蜂当作威胁,开始结群攻击。 “天啊,快来人!”姒水一边帮孙瑄拍打蜜蜂,一边大声呼救。 染袖见机不对,早将夏末涵远远地拉到了一旁。此时再提醒孙瑄等人不要攻击蜜蜂已是无用,只能期望太监们赶紧过来援助。好在这些蜜蜂都不是毒蜂,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边的骚动引来了附近游园的嫔妃,她们看到孙瑄的状况,或嘲笑,或同情,却无人敢上前帮忙。 夏末涵一脸焦急,几次想过去都被染袖拉住。 好在这时终于有太监闻讯赶来,他们点燃几把甘草,用烟快速地驱赶蜜蜂。 此时孙瑄和姒水的脸上和手上都是红包,孙瑄捂着口,拼命咳嗽,脚步虚浮,突然晕倒在花丛中,姒水顾着自己的安危,竟一时没去管孙瑄的死活。 夏末涵看得真切,甩开染袖的手就冲了过去。见蜜蜂被驱赶得差不多,染袖便没再阻止,只是紧随其后。 “孙姐姐。”夏末涵将孙瑄扶起来,见她脸上红迹斑斑,忍不住落下泪来。 染袖皱了皱眉,感觉孙瑄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看她脸色潮红,呼吸急促,鼻尖还残留着花粉,显然吸入了不少,看起来快要避过气去了。 “母妃。”正在这时,小皇子禹昊匆匆跑来,见到孙瑄的惨状,哭着扑到她身上。 孙瑄干咳一声,脸色愈加难看,染袖忙将禹昊拉开,小声道:“别压着你的母妃了,没事的,太医很快就到了。” 话刚落音,就见一名老太医气喘吁吁地赶来,蹲下来把过脉,又用针灸做了些急救,然后吩咐太监立刻将人送回去,她需要立刻治疗。 这时,围观的众人皆知情况不妙,而原本正在看好戏的柳昭容脸色变幻不定,她大概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染袖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心底冷笑,无论孙瑄的病情是否严重,此事恐怕都无法善了。恶作剧,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因为这件突发事件,乾鑫的嫔妃们都提前离开了崇暄园,而孙瑄也被紧急送到了皇,之后的事情便不得而知了。 三日后,从太医处终于传来一些消息,孙充仪受此惊吓,病情恶化,卧床不起,随时都有可能香消玉殒。 乾王大怒,在得知前因后果之后,立刻将此事传讯给了南曦朝的坤王,让他给一个说法。坤王也很果决,二话不说便将柳昭容贬为下邑院罪女,其父族亦因教女无方而被左迁,其罚不可谓不重。 秋丰节盛宴(四)在线阅读 秋丰节盛宴(四) 秋丰节盛宴(四) 变故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变故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变故 夏末涵带着染袖来到孙瑄所在的翡翠,刚到门口就见乾王从里面走出来,两人连忙行礼。 乾王看了她们一眼,沉声道:“夏婕妤,你怀有身孕便不要亲自去探望孙妃了。” 夏末涵心中不喜却不敢抗旨。 染袖轻声道:“主子,陛下说的没错,您还是应该顾及肚子里的孩子,以后奴婢会替主子经常来探望孙充仪的。” 夏末涵了微微隆起的肚子,低叹一声。 两人于是随同乾王一起离开了,然而夏末涵却不知道她这一走便成了永别。 之后,染袖会经常来探望孙瑄,每见一次,她的脸色看起来便差上几分,开始还有其他嫔妃来看望,到后来再也没人愿意踏足这充满病气的地方,最后也只剩下染袖会定期前往,偌大的翡翠竟然变得冷清无比。 孙瑄是将军之女,家世显赫,可在卧病之时,却连个至亲之人都不在身边。她生母早亡,上有两个哥哥,都领兵在外,而其父孙岩不便出入后,只能偶尔见上一面。 立冬不久,孙瑄在病痛中孤独地过世。 禹昊立在翡翠门口,木木地望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任雪花飘洒在身上。 染袖走到他身边,蹲身道:“二皇子,外面冷,我们去屋里休息下,喝几碗热汤如何?” 禹昊依然呆立着,毫无反应。 染袖心中暗叹一声,拉起他的手往偏殿走去。禹昊一路沉默,染袖扶他坐便坐,喂他喝汤便喝,可是无论染袖如何开口引导,禹昊就是不说话。 染袖知道孙瑄生前对禹昊极其宠爱,她的死无疑对这个孩子造成了巨大的打击,才七、八岁的年纪,比一般孩子更早懂得人情世故,也更早懂得伤离死别。 在后,除了太后、皇后之外,一般嫔妃过世皆不会举办葬礼,只会在祠堂安放牌位。而像孙瑄这样生有皇子的嫔妃待遇要高一点,太后和皇帝会下旨致哀,赐谥号,厚葬于都城之外的秋辞墓。后三日缟素,二皇子三月斋戒。 孙瑄的死,在这后除了禹昊、乾王以及太后之外,大概也只有夏末涵会真心为之哀痛。除了三日缟素,夏末涵还为孙瑄抄了七天的经文,若非染袖劝阻,夏末涵估计还要继续抄下去,而她的这些作为倒是暗中得到了太后和乾王的赞许。 这个时代的皇子出生后并不需要交由地位高的嫔妃抚养,而是直接由生母养育,只有生母去世,皇子才会交由其他没有子嗣的嫔妃抚养。皇位继承人的挑选不完全以嫡庶论,故生母的地位并非影响竞逐尊位的重要因素,同时皇后也不会因为继位的不是嫡皇子而失去太后的尊号,曦国时常会有两太后并存的情况。 三个月的斋戒结束,二皇子禹昊成了后三品以上嫔妃讨好的对象,她们大多不太受宠,而成为一名皇子的母妃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无论这位皇子将来能否继承大统,对她们都是有莫大好处的。 可惜在她们之上还有两位地位更高的妃子,那便是秦贵妃与卫淑妃。秦贵妃无意抚养二皇子,但卫淑妃却不同,她在入之前批过命,这一生难有子嗣,她深信不疑,如今有个现成的儿子,如何能不心动?在几番请愿之后,乾王终于将二皇子禹昊交给了她。从此,禹昊在名义上将奉卫淑妃为母。 冬季过去,万物复苏,一切哀伤都随着时间而慢慢沉淀。 “染袖。”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将正往云舒行去的染袖叫住。 她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俊朗的少年几步跑过来,微微喘气,气息在清冷的空气中化作淡淡的白雾。 “离若。”染袖展开笑容,道,“你怎么在这?”她注意到离若身上的穿着,一般太监的衣服下摆长及脚踝,而离若的衣摆却只到膝下,而且袖口收紧,暗蓝底湛青色刺绣,领边为黑色,这是…… “我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立春之后,我便成了一名行武太监。”说着,离若还握了握拳,脸上挂着清朗的笑容。 行武太监便是专习武艺的太监,学成之后负责贴身保护皇帝和嫔妃的安全,禁卫不便出入后,而行武太监却无须顾及。在曦国的历史上,曾经有几位行武太监因为武艺高超或护驾有功而受封三品侯,虽无实权,其重要却无可替代的。 “恭喜你。”染袖替他高兴,离若将来地位越高,对她越有益。当然,她也是真心喜欢这个阳光般的大男孩,他虽身残,可是心是健全的。 离若笑道:“我想将来说不定有机会成为夏婕妤的护卫,到时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嗯。”染袖忙点点头,然后想了想,开始在周身索起来。 “你在找什么?”离若奇怪地看着她的动作。 不过一会,染袖从腰间拿出一个荷包,怯声道:“离若成为了行武太监,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用这个当作礼物吧。” 离若高兴地接过来看了看,问:“这是你亲手绣的?” “嗯。” “……好丑。” “……” 染袖佯怒,伸手就要将荷包拿回来。 离若忙收回去,笑道:“再丑我也喜欢。” 染袖嘟哝道:“这是我第一次绣制的荷包,手艺是糙了点,以后再给你做个更好的吧。” “不用了,第一次,买都买不到,我就喜欢这个。”离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染袖白了他一眼,道:“不说了,我还得赶紧回去复命,下次有机会再聊。” “嗯,你去吧。”离若望着染袖离去的背影,将荷包凑到鼻尖,立刻闻到一股淡淡的梨花香,久久不散…… 夏末涵的肚子越来越大,她每天数着日子等待孩子出生,为他亲手缝制的衣服已经从婴儿时期一直准备到了五岁,整整一箱子,看得乾王既好笑又感动,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女人如此温馨的一面了。 这天,皇后将夏末涵召到景琗,将一黄一紫两个盒子交给她。 夏末涵小心地问:“皇后娘娘,这是?” “这是上次秋丰节宴会比斗的奖赏。”皇后道,“原本你和柳昭容并列魁首,却不想发生了那样的变故,柳昭容失去资格,而你便成了唯一的魁首,坤焱将属于柳昭容的那一份奖赏一并给你了。” 提起那次宴会,夏末涵眼中闪过一抹哀伤,据说柳家在孙瑄死后又加重了惩罚,可是死去的人却再也挽不回来了。 夏末涵忍着酸楚向皇后谢恩。 皇后打量了她的腹部一眼,问道:“你的孩子快出世了吧?” 夏末涵点头:“会娘娘,大概就在春末。” “嗯,生孩子是件辛苦的事,你这些时日一定要好好将养,别动了胎气。” “是,臣妾省得。” 皇后赏赐之后,第二天秦贵妃与卫淑妃也同时召见。 夏末涵先去了秦贵妃的延禧,礼数过后,秦贵妃拉起她的手道:“本没什么可赏的,就送你一副血玉镯子吧。”说着拿过镯子轻轻套到夏末涵的手腕上,那艳红通透的色泽,将白皙的皮肤衬得有如晕彩。 染袖在旁边看了一眼,暗暗咋舌,这副手镯若是拿到现代,价格起码在五百万以上。 秦贵妃又拉着她说了一会话,然后问道:“你待会还要去卫淑妃那儿去吧?” “正是。” “那本就不多留你了,免得卫淑妃久等。” 夏末涵于是告辞,又在染袖的搀扶下去了卫淑妃的永福。染袖暗想,这后规矩真多,连个怀孕的女人都免不了来回折腾。 进到永福时,卫淑妃正在品尝糕点,那糕点形状如花,小巧可爱,中间还点缀着一颗樱红珠果,看起来便十分可口。 夏末涵没忍住多看了几眼,这段日子她食欲大增,一天除了早中晚三餐,平时还会时不时吃些零嘴,染袖为了满足她的口腹之欲可是煞费了不少苦心。 卫淑妃注意到夏末涵的目光,眼中闪过一抹讥讽,脸上却笑道:“这是厨子刚刚研制的梅花糕,本这还有一份,就送予你尝尝吧。” 夏末涵脸色微红,忙行礼谢恩。 卫淑妃又叫人拿来两匹锦缎,连同装着梅花糕的食盒一起交给了她,也没多说什么,便让她离开了。赏赐不过是例行公事,她压不想见到这个挺着肚子的女人。 染袖在离开时左顾右盼了一会,夏末涵奇怪地问道:“染袖,你在看什么?” “二皇子认了淑妃娘娘为母,奴婢想看看他是否安好。” “原来如此。”夏末涵笑道,“卫淑妃贤良淑德,世家风范,想必不会亏待于他的,你就放心吧。” “是。”染袖点点头,心中却是不以为然,这卫淑妃一看就不是个有爱心的人。 回到云舒,染袖让琴心等人将锦缎收拾好,然后将食盒放在桌案上,见到夏末涵伸手要去拿,染袖忙道:“慎重起见,照例又奴婢先尝。” 夏末涵无奈,又缩回了手。自她入以来便一直在染袖的保护下,几乎没经历过任何暗的算计,上次孙瑄的事也被当作意外,她并不曾深究,所以每次见到染袖谨小慎微的模样都有些不以为然。 染袖却不管这些,虽然卫淑妃不太可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在自己送的糕点上动手脚,但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夏末涵如今临盆在即,更是一点都大意不得。 吃了一块梅花糕,味道确实不错,入口即化,淡香怡人,片刻后毫无异状,染袖才让夏末涵开动。 夏末涵笑着捻起一块放入嘴中,点头赞道:“嗯,好吃。” 染袖好笑地摇了摇头,随后她吩咐琴心照顾夏末涵,自己则去厨房准备晚膳。 半个时辰之后,浓汤熬好,染袖刚将汤锅端到一旁,就听到前面一阵骚动,有琴心等人的惊呼以及一些杂乱的脚步声。染袖心头一惊,连忙跑出去看个究竟。 刚走到门口就与弦音撞了个正着,染袖扶住她问道:“怎么回事?” 弦音面色苍白,慌道:“主子,主子刚刚腹痛不止,下身还流出鲜血。” 染袖放开弦音就朝房中跑去。夏末涵已经被琴心等人扶到床上,地板上一线的血渍,床单上也晕红了,看起来甚是吓人。 “去叫太医了吗?”染袖问。 “泉声去叫了。”琴心面色沉重地回答。 染袖吩咐她去打点热水过来,然后自己坐到床边查看夏末涵的下/体,心下微惊,这是羊水破了? 变故在线阅读 变故 变故 杀意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杀意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杀意 太医杜瑞来得很快,他查看过情况之后,沉声道:“娘娘这是要生产了,我先帮她止血,你们赶紧去叫中的嬷嬷。”然后开始为夏末涵进行针灸。 “生产?”松韵惊呼道,“主子离预产还有两个多月呢!” 染袖也是满脸担忧,让琴心和泉声去找接生嬷嬷,同时通知乾王。 怎么会早产呢?夏末涵一直在她的照顾下,身体调理得很好,完全没有早产的预兆。 染袖问:“杜太医,主子一向身体康健,怎么会早产呢?” 杜瑞回道:“并非身体好就不可能早产,有时情绪起伏太大或是偶尔磕磕碰碰也有可能造成早产。” 情绪起伏大?染袖首先排除了这个可能,夏末涵的子一向清冷,从不曾有大悲大喜的表现。即使孙瑄去世,她也只是选择静静地为之抄写经文,并未过度伤感。 至于磕磕碰碰……染袖看向琴心,问道:“刚刚主子有撞到什么吗?” 琴心摇头:“主子吃了几块糕点便坐在椅子上喝茶,并未走动,直到站起来时才突然捂着肚子倒地。” 糕点?染袖一边用毛巾擦拭夏末涵脸上的汗珠,一边用余光瞄向厅中的那盘糕点。 不多时,三名接生嬷嬷赶到,在琴心等人的协助下,开始麻利地行动起来。 杜瑞早已退出了房间。乾王赶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太医。 “杜瑞,情况如何?” “不太乐观。”杜瑞躬身回道,“夏婕妤突然动了胎气,致使早产,很可能……” 乾王脸色难看,压着怒气问道:“怎会动了胎气?” “原因尙不明了。”杜瑞将自己刚才对染袖等人说过的话又跟乾王说了一遍。 跟着乾王一起来的那名老太医抚了抚须,有些疑惑道:“老夫曾给夏婕妤看过几次诊,她的身体调理得很好,应该没那么容易动胎气啊?” 这时,房中传来女子的尖叫声,乾王也没有了追问的兴趣,急躁地等待着。不多时,一名嬷嬷神色紧张地走出来,跪道:“陛下,婕妤身体出现血崩,情况危急,以奴婢几人的能力,可能只保得住一个。” 乾王咬了咬牙,半晌才道:“此事交给夏婕妤自己做决定。” 嬷嬷行了一礼,匆匆又回到产房。 “保孩子,保孩子!”夏末涵流着眼泪大喊。 染袖紧紧地拉住她的手,感受她撕心裂肺的疼痛。虽说她一直将夏末涵当作自己的保护牌,但是这个女孩善良淡泊,在相处的这段时间,她真心地将她当作妹妹一般在照顾,此时见到她如此痛苦,心中无比难受。 嬷嬷拿出小刀,想给夏末涵开腹。 染袖目色一凛,道:“你们有办法止血吗?这一刀下去能确保主子的安危吗?” 嬷嬷为难道:“目前这种情况,拖得越久,肚子里的孩子越危险,而夏婕妤也说要保孩子……” 染袖咬了咬牙,忍着没有再开口阻止。她让琴心取来人参和针线剪刀,先切了两片人参让夏末涵含住,希望能增强她的体抗力,顺便吊命。然后又叫泉声将针线用热水烫过,暂时放在一旁。其他人都不知道这有什么用,染袖也没多说。 破腹的速度并不慢,但在这没有任何先进设备的原始作下,夏末涵必须忍受超出常人的痛苦。她紧含着参片,含泪的眼中透出坚定的目光。 夏末涵,加油!你一定能行的! 半个时辰之后,孩子被顺利取了出来,小小的身体毫无声响。嬷嬷们脸色大变,忙拍打婴儿的屁/股,几次之后,依然没有动静,直到气息全无,大家才确定,孩子,没有救回来。 染袖趁着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时,飞快地洗好手,然后拿起针线开始替夏末涵缝合伤口,万幸接生嬷嬷的手法利落,并未对夏末涵的身体造成太大的损伤。她前世所学的急救知识中,便有外伤缝合这一项。以前多是拿死去的动物做试验,实际作在人身上还是第一次,若非心理素质够好,染袖估计连针都拿不住了。 不过六、七分钟,染袖已经将伤口缝合好,也顺利止住了流血,而这时嬷嬷们才刚告之孩子没了。 乾王听到这个消息反而没了焦躁和怒意,只是让杜瑞进去看看夏末涵。在这人命关天的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礼仪。 杜瑞在纱帐外把了把脉,微微露出一个奇怪的神色,然后道:“情况比微臣想象中得要好,夏婕妤虽失血体虚,但气脉还算稳健,已无生命之虞。微臣再开些伤药和补药,回头让嬷嬷帮忙包扎一下伤口,日后好好调理即可。” 琴心等人都露出高兴的表情,但随后想到那夭折的孩子,又都沉默下来。真是遗憾,那可是一名皇子啊。 染袖让人重新打来热水,准备给正在昏睡的夏末涵洗洗脸,擦擦手。 而在此时,乾王早已问明了夏末涵今日的行程,她先后去了秦贵妃和卫淑妃那里,中途并无异状,直到吃了卫淑妃送的糕点之后才出现变故。 乾王的目光移到那盘还剩下两块的梅花糕上,吩咐道:“刘太医,你拿一块去验验。” “遵旨。”刘太医躬身接了这件苦差事,心里只盼着检不出任何问题。 这是什么?染袖握着夏末涵的右手,除了手腕上那副鲜红欲滴的手镯之外,她的手指和手掌上出现了淡淡的紫色痕迹,在汗渍的浸染下,晕成斑点状,也许原本应该是粉末状。 染袖又拿起夏末涵的左手看了看,除了因为握拳过力而刺破了掌心之外并无奇怪的斑点。 凑近闻了闻,似乎有淡淡香气。染袖眼中露出杀气,她拿出手绢将夏末涵右手上的痕迹擦去,然后将手绢小心地收入怀中,准备待会去试验一下。她完全没想过要立刻禀告乾王,若夏末涵手上的不是毒药也就罢了,若是,她也无法以此来指控别人,因为有机会在夏末涵手上涂毒的人,实在太多了。 第二天,乾王罚了云舒所有人半年的薪俸,待夏末涵身体转好之后,所有人还需要领一顿板子。此事似乎就此尘埃落定,乾王亦没有再深究的意思,毕竟若只是意外的话,怪谁也无济于事。而夏末涵因早产以至于孩子夭折的事,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称快。 可怜的只有夏末涵,在得知失去孩子之后,一直没有大多情绪的她竟然痛哭不止,抱着那一堆亲手为孩子缝制的衣服,伤心欲绝,在这清冷的后,她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拥有一个至亲之人,谁知满怀着希望和期待,最终却是这样的结果。 染袖抱着她,暂时只能陪她一起流泪,心中却压抑着剧烈的怒火。 夜晚,染袖独自在房中,将竹篮中的一只老鼠抓出来,给它喂了几口浸泡过那条手绢的水。等待片刻,就见那只老鼠像喝醉酒一样踉踉跄跄地爬动着,然后开始在竹篮中翻滚,同时发出细微的叫声,不过一会便一动不动了。 染袖了老鼠的身体,还没死。直到子时,老鼠才又醒过来,只是神萎靡,连走动一步都艰难异常。 而与此同时,乾王那里也收到了刘太医的检验结果:糕点并无问题。 乾王心下思忖:无论是为夏末涵诊断的杜瑞,还是检验糕点的刘太医都没发现异状,难道真的只是意外? 他敲了敲木桌,目光看向窗外深暗的夜空…… 果然是毒药。染袖终于确定,虽然不是致命的毒药,但若孕妇误食,那绝对会带来巨大的伤害,而且这种下毒手法简单直接,只要不是当场发现,本做不了证据。 染袖眼中闪过凛冽,她首先就排除了卫淑妃,一来她没碰触过夏末涵,二来她不可能白痴到直接将毒下在糕点里。而当天拉过夏末涵的只有秦贵妃,她就在给夏末涵带手镯那一瞬间,不动声色地将毒抹在了她的手指上,之后无论夏末涵用手粘拿什么吃都会中毒,而食物的烹饪者或赠送者将成为第一怀疑对象。 好嘛,这么说那个杜瑞肯定说谎了!他一个太医,不可能查不出夏末涵突然早产的原因,就算把脉把不出,他也应该会注意到夏末涵手掌上残留的痕迹,可是他什么都没说,若非染袖一直在身边看着,不知道这个男人会不会连手上的痕迹也擦干抹尽? 难怪杜瑞能那么快地赶到,很显然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可是他难道不担心其他太医复诊吗?还是他有十分把握让别人查不出异状?回想一下杜瑞为夏末涵医治的过程,中途用过两次针,说是止血,但未必不是在动其他手脚。 染袖咬了咬牙,突然心底又是一阵寒意。秦贵妃要用这个方法谋害夏末涵实在太简单了,可是她一直等到现在才动手,很显然,她最终的目的是——一尸两命!同时还有可能泼卫淑妃一身脏水,简直是一箭双雕!太狠了! 很好,秦贵妃,杜瑞,你们成功激怒我了!染袖眼中闪过杀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加倍讨回! 杀意在线阅读 杀意 杀意 勾引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勾引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勾引 自从失去孩子之后,夏末涵的神一直不好,加上身体需要休养,整天躺在床上,或看书或绣花,显得愈发沉默。乾王几次来看望她,都被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弄得有些不快,只是因为念及她的苦楚而没有责怪。对于这个孩子的夭折,乾王亦十分难受,自然也没耐心去安慰别人。几次之后,他也不再常来云舒。 夏末涵在中无权无势,身家又不丰厚,没了皇帝的照拂,又有谁会将她放在眼里?以往去领什么东西总是顺顺利利,现在却是推三阻四,云舒几个女都受到了不少冷嘲热讽,毕竟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失去孩子的责任全在云舒众人身上,太后、皇上不责怪都已经是恩宠了,还妄想得到同情?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染袖很清楚,继续这样下去,夏末涵的地位很可能不保,毕竟当初皇帝也未必是因为单纯的喜欢而册封了她,如今贬回下品亦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若是夏末涵从未被宠幸过也就罢了,以她的子,安安静静地在角落中生活也不错。可惜从荣华到落魄,这种转变往往会带来众多小人的落井下石,将来想回归安宁都不太可能了。 没有回头路,只有继续向前。染袖不是一个吃了亏便自认倒霉的人,她即使不为了夏末涵,单为自己也不能如丧家之犬一般被人奚落。 “气死了!”弦音怒气冲冲地回到云舒,大声道,“不过是多抓了几副药,药房那群人竟然要另计支出?” 云舒众人可是被罚了半年薪俸,平时除了正常配给,其余用度都得自己掏钱。原本夏末涵作为婕妤,每个月的例钱也不算少,但也经不起连续几个月的补药供给,要知道名贵药材可不是说拿就拿的。当初夏末涵怀孕时,那是有求必应,如今对比起来真是不堪忍受。 “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里多的是势力小人,跟她们置什么气。”琴心给她倒了杯茶,然后接过她手上的药材递给旁边的松韵。 弦音犹自气愤道:“这些也就罢了,你说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皇上明明对主子还是偏爱的,奈何主子一心沉浸在丧子之痛中,也不知道借此博得皇上的怜惜。” “弦音。”琴心喝道,“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 弦音自知失言,撇着嘴不再说话。片刻之后见到染袖一声不吭地坐在一边刺绣,又凑过去道:“染袖,皇上不是一直对你另眼相看吗?你何不去亲近亲近?” 染袖抬眼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有吗?皇上对姐姐们不是都一个样儿吗?” “哎哟。”弦音拍了拍脑袋,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你怎么这么笨啊!真浪费了你的好样貌,我要是你,早就……” “早就怎样?”琴心冷笑,“早就爬上皇上的床了?” 弦音又不说话了。 琴心继续道:“你别带坏染袖了,皇上不是那么好亲近的,若是惹来杀身之祸,到时哭都没地哭。” “我这不也是为主子着急嘛。”弦音小声嘀咕着。 琴心不再理会她,她一直不太瞧得上弦音,这就是个一心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短浅之辈。反而是染袖,看似怯弱,但深知进退,该糊涂的时候糊涂,该聪明的时候聪明,将来或许还真有可能…… 正在这时,门外走进一名传令太监,喊道:“染袖姑娘。” 染袖站起身来,道:“公公安好,不知公公找染袖何事?” “皇上请你前往华清池。”那太监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几眼。 染袖与其余人对视几眼,小声问道:“公公可知皇上为何传唤奴婢?” “姑娘去了不就知道了?” 染袖也没再多问,跟其余人打了声招呼后便跟着传令太监离开了。 华清池,这是乾王沐浴的地方,这会叫她去那里十有八、九是为了按摩。她以往所作的努力并未白费,乾王确实记住了她给予的各种享受。 染袖猜得没错,乾王今日去武场和侍卫对练了一个时辰,筋骨酸痛,一身汗渍,便前往华清池,边沐浴边找人按摩。 中有专门的按摩师,可是按了几回始终不够痛快,不论是力度还是技巧,都比不上染袖。也难怪,染袖在前世受过专业的按摩训练,手法、力度、位的掌握都是独到的,又岂是一般按摩师可比? 若是往常,乾王必然会直接前往云舒,可惜现在夏末涵情绪低落,看着她自己心里也难受,所以思量再三,干脆就把染袖叫到这里来了。 来到华清池,就见乾王慵懒地趴在绒毯上,除了臀部上盖了一块毛巾,其他地方都光luo着,健硕的身体上还挂着莹莹水珠,肌结实,有一种刚健之美。 他见染袖已到,便开口道:“过来,帮朕按按。” 染袖行礼道:“且容奴婢去换身衣服。” “让丽兰带你去换吧,直接换上她们的衣服即可。” 丽兰便是乾王的按摩师,年约二十六七,身上穿着像浴袍一样的衣服,无袖,裙摆不过膝,稍稍俯身或抬脚就能露出私密处,甚是暴露。 染袖脸上泛红,心里却在狠狠鄙视这个男人。 换好衣服,染袖有些局促地走到乾王身边,跪地行礼。 乾王眼中微亮,染袖穿上沐服,原本娇嫩的身体愈显玲珑有致,此刻半伏在地,衣领中的圆润若隐若现,光滑的肌肤在烛光下有如无暇美玉。她双颊泛红,半垂额睫毛微微颤动,红唇如樱桃,真是俏丽无双。 乾王阅女无数,什么类型的女人没见过,可是眼前这个小丫头,就像猫儿一样,总能恰到好处搔到他的痒处。 “其余人都退下。”乾王命令道,“染袖过来,开始吧。” 染袖应了一声,凑近乾王,将手伸到乾王的肩膀处,开始有节凑地按摩起来。 “呵。”乾王突然沉声笑道,“你这样不累吗?” “嗯?” “扭着身子给朕按摩,为何不跨坐上来?” 染袖的双手一顿,迟疑道:“这……奴婢不敢。” “有何不敢?”乾王偏头看向她,眼中透着莫名的光芒,道,“上来吧,你这样按可不能让朕满意。” 染袖犹豫片刻,抬头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乾王一眼,骤然对上他的视线后又立刻收回来,那模样实在可爱。 “还不上来。”乾王心情颇为愉悦,又道,“不让朕满意,今晚就不让你回去。” 染袖吸了口气,小声说了句:“请皇上赎罪。”便跨坐到他后腰之上,与他身体相触的地方立刻传来一阵温热。染袖微微有些颤抖,展开灵动的手指开始继续按摩。乾王双眸中的光芒逐渐深沉,随着后背上的揉压起伏和细微的摩擦,他感觉身体内似有一股电流窜起。 染袖面如桃色,眼中却是清明一片。她并非清纯少女,对男人的身体构造了若指掌,若她有心勾引,没有几个男人能忍受得了。没错,她此时就是在勾引乾王。这个男人血气旺盛,有着极强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主动献身只会被他看低。他经历过的女人不知凡几,普通伎俩只能换来短暂欢愉,她要让这个男人求而不得,得而不舍,舍而难忘。 当染袖的手移到乾王的腰部时,他终于忍受不住,一个翻身便将染袖拉到了怀中。 染袖惊呼:“皇上。” 乾王的大手伸进她的衣领,沙哑着嗓子道:“你似乎又长大了。” “别,皇上别这样。”染袖卷曲着双腿顶在他的腹部,双手拦在口处,想拉扯乾王的手又似乎有些不敢。 “别怎样?”乾王捏了捏那团圆润,沉沉笑道,“这样?” 染袖呼吸急促,终于还是抓住乾王的手,道:“奴婢身份卑微,实在不配侍奉枕席,请皇上莫再戏弄。” “朕就喜欢戏弄你。”附身在唇上一吻,另一只手拂过染袖的大腿探进内侧。 染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有如受惊的小动物一般。这样的模样更让人有种想捏揉的**。 “做朕的女人如何?”乾王抚着染袖滑如绸缎的肌肤,一边笑道,“朕会好好疼爱你的。” 染袖忙摇头:“请皇上别这样,奴婢……奴婢很怕。” “怕什么?”乾王将她的身体往上托了托,一口含住她前那点樱红,舌头轻轻逗弄。 “啊……”染袖想退却,后腰被钳制,只能在男人双臂间微微扭动。 乾王喉结滚动了几下,感觉怀中的人实在磨人,终于忍不住将其压在身下…… “嗯……别……”染袖如今的身体可是实实在在的少女,未经人事,甚是敏感,若非意志力够强,还真差点迷失。 乾王可是房事老手,深谙御女之道,不过染袖也非等闲,她的手灵活无比,状似慌乱不知着力,实则处处落在敏感处,双腿更是在男人腹间摩擦。男人**蓬发,快感淋漓。 他低吼一声,抬起染袖的腿就要长驱直入,谁知染袖双腿一合,夹住了那火热的东西,微微擦动,手指同时按在几处隐晦的道上,唇齿交缠。乾王一阵颤栗,竟然直接泄了出来,顿时一股湿濡的体洒在了染袖的大腿之上。 染袖心中在笑,面上却是艳红一片。 乾王却是不自在,他还从未在女人身上败北过,没想到如今却让这个丫头弄得有些狼狈。早泄,真丢不起这个人。好在染袖单纯无知,想是不知道男人的忌讳。 染袖趁着乾王喘息时手忙脚乱地从他怀中退了出来,酿跄着跑开好几步,一身单薄的衣服本遮不住春光,看得乾王又有了冲动。 可是染袖哪里还会给他机会,匆匆拿起衣服就跑到了隔间。 乾王本想叫住她,但看到身下的狼藉,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小女人,早晚是他的,什么时候吃都可以。 染袖穿好衣服就匆匆离开了华清池,低着头一副小媳妇模样,心中却在冷笑:她所设的局,就从乾王开始吧。 勾引在线阅读 勾引 勾引 永福宫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永福宫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永福宫 回到云舒时已是亥时,夏末涵并未休息,一直在等染袖回来,见到她安然无恙才放心下来,也没多问什么,只是说了句:“早些休息吧。” 染袖心中微微有些触动,向她请安之后便准备退出去,却听她又道:“染袖,若是对皇上有意,毋须顾及我。” 染袖动作一顿,然后又走到夏末涵身边,轻声道:“主子,奴婢想留在你身边,对皇上,奴婢从未有过妄想。” “染袖,”夏末涵低叹道,“在中,没有依靠便如拂柳随风摆,我不懂得如何逢迎,自知无力保得你周全,跟着我,将来很可能受人欺辱。” 染袖笑道:“主子,从你救了奴婢的那一刻开始,奴婢便决定与您共进退。主子不懂得逢迎,奴婢可以,主子不愿意做的事,奴婢去做,虽无依无靠,却可同舟共济。主子,受人欺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放弃生存的希望。” 夏末涵眼眶含泪,低声抽泣。 染袖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好好休养,待主子身体养好了,便教奴婢弹琴画画好吗?” 夏末涵哭着点点头,染袖拿出手绢帮她擦了擦脸,然后服侍她睡下。 从房中走出来后,就见琴心等人站在门外,神色复杂地望着她。 染袖笑道:“几位姐姐都还没休息?” “今晚我守夜。”琴心淡淡地说了一句。 而弦音等人则边打着哈欠边说着“是要睡了”之类的话,一起朝房间走去。本来她们是要来询问染袖去了华清池之后的事,可是碰巧听到屋中两主仆的对话,心中不免有些惭愧。当然,也有不以为然的,只是这种时候也不便再追问了。 染袖心中明了,脸上却毫无异状。刚才的话并非完全是虚言,她确实没想过要弃夏末涵而去,也不在乎地位的高低,对她来说,如今的身份远远比做皇帝的嫔妃或者御奉女要方便得多,正可谓进可攻退可守。 皇帝的嫔妃,身份最低的也是七品官员之女,就像夏末涵,可是这样的身份在中只能用“低微”二字形容。而女就更不用说了,多是下品官员的庶女或是一般的良家子,这样的身份,即便得到皇帝的恩宠,亦得不到封赐,除非皇帝特别喜爱或是怀了龙种,否则终究只是任人摆布的可怜人而已。 第二日,染袖和泉声正在庭院清扫,就见一名女走进来,传唤道:“染袖,我家主子有情。” 泉声面色微变,染袖却是满脸疑惑:“姐姐的主子是?”其实她已经认出来了,以她记忆力,只要见过一次以上的人,便能清楚记住。这人正是卫淑妃的贴身女碧玉。 果然,就听那女回答:“卫淑妃。” “那……不知淑妃娘娘唤奴婢何事?”染袖小心翼翼地问。 “问那么多干什么?去了不就知道了。” 染袖不敢再多问,只好先去给夏末涵报备一声,然后前往永福。临行前,泉声竟然小声地叮嘱了一句:“小心。” 染袖点点头,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要小心。卫淑妃这会传唤,八成是因为昨晚的事。 一路无话地达到永福,卫淑妃正斜躺在卧榻椅上,捻吃水果。 染袖对她行了一个跪礼,伏着身子半天才听到她的声音传来:“你就是染袖?” “回娘娘,奴婢正是。” “呵呵。”卫淑妃用丝巾抹了抹嘴角的果汁,又道,“听说昨天皇上召你去了华清池?” “是的,奴婢擅长按摩,皇上便传奴婢过去服侍。” “按摩?”卫淑妃讥诮地笑了一声,“中的按摩师会比不上你这个小丫头?你当本是傻子吗?说,昨晚皇上是不是宠幸你了?” “娘娘明鉴,奴婢身份卑微,哪里能得皇上的宠幸?”染袖声音惶恐,身子更伏低了几分。 “你,抬起头来。” 染袖身子微微颤抖,缓缓抬起头,眼睛半垂,不敢直视卫淑妃。 卫淑妃眯起眼,眼前这名女眉清目秀,娇俏可人,低眉顺目之间,自有一种惹人怜爱的气质。 她中怒火顿起,眼带凶光,手指不自觉地捏动。 “好,很好,你们主仆都不是省油的灯。”卫淑妃冷笑道,“夏末涵躺在病床上,还不忘找个丫头来勾引皇上。” 染袖感觉到卫淑妃周身气场的变化,又伏身道:“娘娘,奴婢哪有胆子勾引皇上?奴婢昨天去华清池,真的只是为皇上按摩而已。” “是吗?你让本如何相信呢?” 染袖见她从卧榻上缓缓坐起来,一双致的绣鞋探出裙摆,似乎准备起身,看样子,她的手指还有可能被踩上一踩。 染袖眼中闪过一抹光彩,在她还未站起来前,先说道:“娘娘,您喜欢桂花香?” 卫淑妃的动作一顿,奇怪道:“这与你何干?” “以前皇上去云舒,曾与夏主子说过他喜欢淡雅的清香,比如山茶。”染袖早清了乾王的喜好,他比较钟爱茉莉花香,只是在这里就不用明确透露了。桂花香太过浓郁,绝对比不上山茶的清雅,至少乾王肯定更喜欢后者。 “哦?”卫淑妃听出了点意思,饶有兴致地问,“皇上还有何喜好?给本一一说来。” “遵命。”染袖勾了勾唇,将乾王一些隐晦的生活习惯挑挑捡捡地说了出来。她并不担心卫淑妃借此投其所好,这些习惯需要耐心和有计划地培养,并非随随便便就能打动人心。当然,偶尔还是能哄人开心的。 卫淑妃听得若有所思,喃喃道:“难怪夏末涵能得皇上的宠爱,原来竟是如此细心?呵呵,本倒是受教了。” 接着她又看向染袖,道:“好,念在你今日表现不错,本就暂时不计较你之前的事了。以后谨言慎行,安守本分,若让本发现你行为不检,那就别怪本不客气了。” “奴婢明白,谢娘娘宽宏大量。” “行了,你下去吧,本若有事再唤你。” 染袖立刻行礼退下。 地位悬殊确实可见一斑,若非夏末涵身份低微,她的女又怎会任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呢? 染袖一边朝云舒行走,一边暗自思量。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假山后似乎有些响动。染袖脚步一停,考虑了半晌,还是决定过去看个究竟。 悄悄探身望去,只见一个小孩子蹲在石缝中,拿着一木棍随意在地上画着什么。 “二皇子?”染袖惊异一声。 小孩听到声音,身体僵了僵,待看清是染袖时,又转过头继续画着。 染袖走到他身边,看他衣袖和衣摆上都是污渍,头发也略显凌乱,便柔声问道:“二皇子,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照顾你的女呢?” 禹昊不言不语,依旧晃着他的木棍。 染袖忍不住拉住他的手,小小的手掌上除了泥污之外,还有几道伤痕。 “二皇子,这是如何弄伤的?” 禹昊冷漠地望着染袖,一声不吭。无论染袖问什么,都没有任何回应。 染袖皱了皱眉,拉着他来到水池边,用手绢小心地清洗他手上的污渍。自孙瑄过世后,禹昊便交给了卫淑妃抚养,看他如今的模样,显然并未得到很好的照顾。禹昊从前是开朗活泼的,与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二皇子,二皇子。”这时,不远处传来女的呼喊声。 禹昊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自然地咬了咬唇。 “呀哟,二皇子,你怎么又乱跑?”那女气喘吁吁地跑到近前,一把拉住禹昊,有些气急败坏道,“娘娘不是让你在书房练字吗?今天不完成,你又想挨饿?” “挨饿?”染袖低呼一声。 那女瞥了染袖一眼,冷哼道:“你是谁?别多管闲事!” 染袖不再说话,微微低头就见到禹昊正用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望着她,那眼中似乎正在诉说什么。 待那女将禹昊带走,染袖又看向永福的方向,心中细数:禹昊,卫淑妃,秦贵妃…… 回到云舒,染袖简单明了地禀告了在永福发生的事,并未提及卫淑妃的猜忌,只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对话。 末了,染袖突然问:“主子,你还记得二皇子吗?” “禹昊?当然记得,孙姐姐的孩子,也不知近况如何了?” “奴婢今天见到了。”染袖略带迟疑道,“只是……” “如何?” “看二皇子的模样,似乎过得并不好。” 夏末涵惊讶道:“难道他还在为他母妃的去世而难过?” “不单如此,”染袖摇了摇头,小声道,“奴婢觉得,永福的人对他并不亲善。” “怎么会?”夏末涵皱眉道,“禹昊是曦国皇子,谁敢怠慢?”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可是奴婢亲眼见到二皇子手上带伤,而且沉默得不像一个孩子。” 夏末涵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抹难受。 染袖见此,状似无意地叹道:“二皇子很可怜,这么小就没了生母的照顾,若是他能交给主子抚养就好了,主子一定会十分疼爱他。” 夏末涵心中一动,但随后又黯淡下来,同样叹了口气:“可惜,是我没有福气,禹昊跟着卫淑妃对他的将来更有帮助。” “也许吧。”染袖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她在夏末涵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禹昊的存在很有意思。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卫淑妃,可是秦贵妃最有力的对手呢…… 永福宫在线阅读 永福宫 永福宫 酒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酒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酒 经过两个多月的休养,夏末涵的身体逐渐恢复,偶尔还会出来散散步。而染袖最近时常便会在院子中练舞,自从上次献舞之后,她善舞之事已没有隐瞒的必要。夏末涵对此乐见其成,若是染袖能吸引乾王那是再好不过。 长期修习柔术的染袖,曲线优美,身体柔韧轻盈,立于窄木桩上翻转自如。弦音等人眼红不已,纷纷嚷着要跟她学舞。染袖来者不拒,认认真真地教授,只是舞蹈的基本功是枯燥而辛苦的,没几天泉声、松韵便相继放弃,弦音坚持得久一点,但也在十天之后宣告阵亡。其实染袖倒是希望她们能坚持,有她们做掩护,自己就不会如此显眼了,起码不至于招惹其他嫔妃的刁难。不过也无妨,她心中自有计较。 春夏交替的时节,天气清朗,染袖左脚脚立在木桩上,右脚向后弯曲,双手展开,双目闭合,如一只蝴蝶般停在习习暖风之中,如此状态至少需要持续一炷香的时间。在外人看来,她在练习舞蹈,实际上她练习的是身体的平衡、协调与力度,同时锻炼耳力。风声,树声,虫声,鸟声,不远处的窃窃私语之声以及……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后面那人是夏末涵,而在她之前的是——乾王。 染袖闭着眼睛,感知周围的一切。心中默数一、二、三…… “染袖。”夏末涵的声音传来。 睁开眼,见到几步之外的乾王,染袖露出惊慌的表情,然后身体微微晃动,整个人便向木桩下倒去。 乾王如风而至,轻松地将人接入怀中,柔软的身体在他手中微微一沉,一抹少女的体香扑入鼻中,乾王的眼神暗了几分。 染袖露出些许羞赧,挣扎着从他怀中下来,一一向两位主子行礼。 乾王眼中闪过一丝遗憾,笑道:“染袖在练舞吗?” “是的,不知皇上驾到,奴婢失礼了。” “无妨,上次偶然见染袖献过一次舞,颇为新奇,朕甚是喜欢。”说着便随夏末涵一起坐到了院子中的石桌边。 “皇上过奖了。”染袖看了夏末涵一眼,然后缓缓退到她身后。弦音上前殷勤地倒茶,而琴心等人也将点心水果端上。 夏末涵开口问道:“皇上今日在此用膳吗?” 乾王点头:“嗯,中新到了一批贡酒,色美味香,正好可与爱妃一同品尝。” “臣妾不善饮酒,恐扫了皇上的兴致。”夏末涵低头小声回道。 “那你便给朕弹琴助兴吧,朕好久没听过你的琴音了。” “臣妾遵旨。”夏末涵微微颌首。 看样子,乾王今夜要在此过夜了,这还是自夏末涵产后第一次留宿。这段时间因为乾王的疏离而让外人以为夏末涵失宠,以至于遭受各种怠慢和轻视,今晚过后,这种情况应该会改善。弦音等人可是受了好长时间的气,如今终于又有了想望。染袖却从未担心过,她之前的布局皆源于对人心的把握。 琴音、松韵将菜肴一一摆上桌,而乾王身边的公公也拿来了两壶美酒。悦耳的琴音响起,乾王神色惬意地品酒听琴,夜色怡人,清风送爽,美酒佳人熏人醉。 谁也没注意一旁的弦音盯着乾王的眼神充满爱慕,她趁着重置果盘之际,偷偷从房中拿出一个小纸包,撒了一些粉末在酒杯中,回到乾王身边时,借着衣袖的遮挡,飞快地换了杯子。 这一切皆被染袖收入眼中,她自然知道弦音打得什么主意。夏末涵身体刚刚恢复,想来是不适合侍寝,而明天是休朝之日,即使乾王喝醉了,也不用担心会误朝,如此天赐良机,她如何能不把握?只是染袖也不得不承认,弦音的胆子有时候确实很大,若是一个不慎被发现,她的脑袋随时可能不保。为了荣华富贵,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不多时,已经喝了不少酒的乾王,眼神开始迷离,他揉了揉额头,低喃道:“今日似乎……” 夏末涵停下动作,询问道:“皇上是否乏了,要不要回房休息?” “也好。”乾王摆摆手,下意识地唤道,“染袖,送朕回房。” 染袖顿了顿,上前和御侍太监一起扶着乾王朝房间走去。弦音咬了咬唇,眼中露出不甘。 “姑娘好生伺候着,奴才出去了。”作为乾王的御侍太监,自然知道乾王的喜好,他相信眼前这名小女早晚要成为主子,如今也算顺水推舟。 “恭送公公。”染袖面色平静,似乎一点也不知道待会会发生什么。 御侍太监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缓步离开。 染袖俯身为乾王宽衣解带,刚松开腰带,手腕就被男人一把抓住。 “皇上,是否哪里不舒服,需要奴婢按摩吗?”染袖柔声询问。 乾王目色朦胧,低沉道:“今天不需要,朕想……” “染袖。” 正在这时,房外传来一个弦音的声音。 染袖心中一叹:果然来了。她抬头疑惑地看向弦音,问道:“弦音姐姐,有何吩咐?” “琴心在叫你,似乎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弦音快步走过来,面不改色地回道。 “哦。”染袖不着痕迹地用了一个巧劲,将自己的手从乾王手中撤出来,说道,“那皇上这边就麻烦弦音姐姐了。” “嗯,知道了,你快去吧。”弦音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染袖点点头,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弦音啊弦音,你终于还是走了这一步,今夜过后,是福是祸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染袖?”乾王重新拉住身边之人的手,低喃道,“你在哪呢?” “奴婢就在皇上身边啊。”弦音凑到他耳边低声回道,同时一只手抚上乾王的锁骨。 乾王一把将人拉上床,喘息着说道:“朕这次可不会放过你。” 说着,狠狠吻住身下的人,罗帐之内,一床□…… “染袖?你怎么在这?”琴心见到染袖走过来,满脸奇怪地问道。 染袖疑惑道:“不是你叫我吗?” “我?”琴心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哼笑道,“弦音说的?” 染袖老实地点点头。 她叹了一口气,转身将碗筷收拾起来,说道:“也好,你帮我整理屋子吧。” 染袖毫无异议地上前搭手。 琴心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问道:“染袖,你可知……你真的不在乎?” “嗯?”染袖回望她,“在乎什么?” 琴心沉默半晌,摇了摇头:“算了,这里啊,个个都不是省心的主……” 染袖心中笑了笑,在四个女中,她最喜欢的便是琴心,这个女孩有着别人没有的玲珑心,她才是真正不愿招惹是非的聪明人。 第二日,乾王醒过来,一眼就见到横在他前的玉臂,他心中一动,转头望去,入目的却不是意料中的人。 他目光一凛,挥开那只手臂坐起身来。额头隐隐作痛,宿醉加上一夜疯狂令他浑身难受。 那酒……乾王面色冷峻,他十分清楚自己的酒量,断不会醉得如此昏沉,甚至连拥抱的人是谁都弄错。昨夜给他倒酒的就是身边这名女,好像是叫……弦音? “唔。”弦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到乾王已经醒来,忙拉起被子,满脸娇羞道,“皇上,昨晚……” “好,好得很。”乾王一把捏住她的下颌,冷厉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的酒里下药?” 弦音面色一白,忙否认道:“皇上,您说什么?奴婢不明白。” “不明白?”乾王嗤笑道,“以你的姿色,以为陪朕睡一宿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吗?真是异想天开。” 弦音微微有些颤抖。 乾王又道:“看来朕是太仁慈了,连个小女都敢向朕下药。” “皇上饶命!”弦音luo着身体颤声道,“奴婢对您心慕已久,愿意尽心尽力地服侍,求皇上念在奴婢痴心一片,绕过奴婢的逾越之罪。” “逾越?”乾王双目含冰,“这后还没人敢在朕的身上动手脚,真是不知死活!朕岂会看上你这样的货色?” 弦音伏着身子不敢妄动,心中既后悔又恐惧。 “朕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自缢,二是仗毙。” “不,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弦音不断磕头,声泪俱下。 “滚下去!”乾王心中烦躁地怒喝。 弦音仓皇地从上床下来,身子光luo着也不敢去遮掩,跪在地上继续求饶。 “滚出去,否则朕立刻杀了你!” 弦音不敢再留,抱起衣服就逃了出去。她现在后悔死了,完全没料到乾王竟然会因此勃然大怒,她以为自己即使得不到封号,也能让乾王另眼相看,毕竟上了龙床的女人都有特殊待遇,她不过是想为自己争得一份更尊荣的未来。可惜,她用错了方法。一个骄傲强横的男人,又怎能容忍被人算计? 染袖捧着衣物立在门口,见弦音仓皇逃离便知她终是失败。若乾王没有发现酒中有问题还好,大不了就当作春风一度,可是以乾王的明,又怎会猜不出来?可能正因为被这种鄙的伎俩算计,所以乾王才会愈加难以忍受。 “谁在外面,滚进来!”乾王充满怒火的声音传来。 染袖收了收神,低着头走了进去。 乾王一见她,面色冷硬地质问道:“昨晚朕拉着的明明是你,为何会变成那个女人?” “奴婢昨夜被主子唤了出去,便让弦音姐姐代为服侍皇上。”偷眼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请皇上恕罪。” “哼!是你主子叫你出去的?”乾王掀开被子,赤果果地站起来,冷笑道,“要给那个女脱罪也毋须找这样的借口!你家主子早就将你默许给了朕。过来,给朕更衣。” 染袖双颊慢慢晕红,垂着脑袋目不斜视地为乾王更衣。 乾王俯视她,淡淡道:“你是否不愿意做朕的女人?” 染袖回道:“奴婢身份卑微,怎敢有这样的妄想?” “若朕允许你有这样的妄想呢?”乾王一步不让地继续问,“朕封你做朕的御奉女如何?” “皇上,夏主子曾救过奴婢的命,所以奴婢希望能一直服侍她。” “一直服侍她?你甘愿做一辈子的下等女?” “奴婢……不觉得现在的身份下等。” 乾王挑眉,心中一动,突然又道:“那么,若朕封你为一品夫人呢?” 染袖笑了:“皇上莫要逗奴婢,奴婢胆小无知,经不起吓。” 乾王忍不住笑起来,伸出手指弹了她的额头一下。这个小女人神色太过坦然,让他生不起丝毫猜度,心中对她的淡富贵、重恩义又多了几分喜爱。 染袖捂住发疼的地方,眉毛纠结地望着他。 “哈哈,算了。”早晚一天是他的人,乾王并不着急。 之后,在夏末涵等人的求情下,弦音终是免去了死罪,被发配到冷做杂物女,终生都没有再出来。 酒在线阅读 酒 酒 银鱼袋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银鱼袋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银鱼袋 曦国的皇子,六岁开蒙,由学士教授知识,七岁之后皇帝便会定期检查他们的学业。到10岁后,乾鑫和坤焱两皇子每年会聚集一次,共同接受考核。这将作为日后角逐皇位的依据之一,虽说占的比例不大,但亦不可忽视。若一名皇子从小就蠢笨呆傻、不学无术,那么他将失去成为皇位候选人的资格。 乾王有两位皇子,皇后所出大皇子禹珏,九岁,孙瑄所出二皇子禹昊,同为九岁,生辰相差不过三个月。在孙瑄亡故后,乾王便暂停了对二皇子禹昊的敦促,如今一年过去,他的心情应该已经平复。明年之后,两位年满十岁的皇子,将正式成为两朝臣的考察对象,学业品将成为评定的重中之重。 夏季中旬,乾王召来两位皇子及其母妃,准备对孩子们进行简单的考核。大皇子禹珏格开朗,聪慧过人,只是偶尔有些顽劣,在学习上却是不敢怠慢,每次考核都完美通过,乾王颇为喜欢。而二皇子禹昊,原本就有些内敛,其生母去世后更是沉默寡言,只是乾王万万没想到情况会如此严重。 “淑妃,这是怎么回事?”乾王看着有些畏缩的禹昊,面色沉问道,“为何朕的皇子会变成这样?” 卫淑妃一脸委屈道:“皇上,这可不能怪臣妾,禹昊到我身边时便是这般模样,臣妾用尽办法都无法令他开口说话。” “找太医看过了吗?” “看过了。”卫淑妃回道,“太医说禹昊因生母的亡故而伤心过度,自我封闭,短时间内若无法解其心中郁结,将来很可能永远无法治愈。” 乾王目光一冷,道:“这件事为何不早告之朕?” 卫淑妃哽咽道:“因为太医还说了,只要臣妾耐心开导,悉心照顾,禹昊还是能够恢复如初。所以臣妾想先试着教养他,谁知这么长时间依然不见进展。” 乾王对她拂了拂袖,然后来到禹昊身边,唤道:“禹昊,来,叫父王,你不是最喜欢坐在父王腿上看书的吗?” 禹昊愣愣地望着乾王,两只小手捏着自己的衣袖,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 乾王皱了皱眉,又道:“叫朕一声,朕就将那把玄金匕首送给你如何?” 禹昊这边还没反应,那边禹珏已经不依了:“父王,儿臣也很喜欢那把匕首,您说过明年谁拿到考核第一就送给谁的?” “朕多的是好东西,亏不了你。”乾王淡淡地说了一句。 “可……”禹珏还待再争辩,却看到皇后警告的眼神,只得作罢。 “如何?禹昊,想要那把匕首吗?叫朕一声‘父王’,朕就将它送给你。” 禹昊本来听到“玄金匕首”四个字,眼中掠过了一丝光彩,可是在被禹珏打岔之后,他的眼神又暗淡下来,低着头,垂着眼,整个人像木偶般一动不动。 乾王沉默了半晌,转头对卫淑妃道:“禹昊这般情况看来需要长时间的开导,你如今是他的母妃,以后好好照顾,朕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 “是,臣妾定当竭尽所能。”卫淑妃恭敬地答应着,心里却对禹昊大是不满,她之所以提出养育他,皆因为一名皇子将来成才后的莫大价值,可若这名皇子是个不堪造就的呆人,她留着何益?今天之后,她恐怕要成为中的笑柄了。 想到此处,卫淑妃忍不住狠狠瞪向禹昊。禹昊见到她的眼神,退了几步,头垂得更低。 果然,这次考核之后,关于禹昊的流言在中传布。众人虽不敢公开讨论,但无人不知二皇子如今的模样,同情的有之,幸灾乐祸的也有之。 卫淑妃回到寝之后就对自己的女道:“荣兰,以后禹昊就交给你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他在短时间内开口说话!” 女荣兰连声领命。 谁也不知道,小禹昊的生活从此开始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不论如何诱导,他始终不愿意说话,照顾他的荣兰耐心用尽,终于心生歹念,有一次装作不小心将一杯滚烫的热茶倒在了禹昊的胳膊上。 “啊!”禹昊大叫一声。 荣兰忙假装关心地询问:“奴婢该死,刚才不小心打翻了杯子,二皇子您没事吧?” 禹昊眼中含泪,捂着手臂沉默地望着她。 荣兰挑了挑眉,也没给他治疗,只是喃喃道:“这样也不说话,哼,看来真是没救了。” 说着捏了捏禹昊的脸颊,直捏得通红,她冷地笑道:“二皇子,奴婢手脚,若是弄疼了你,便直管去向皇上和娘娘诉苦,奴婢绝无怨言,哈哈。” 禹昊退了几步,黝黑的眸子中闪过几抹忧郁。 云舒中,夏末涵也听说了关于禹昊的流言,她在叹息的同时,心中愈发地希望能照顾这个可怜的孩子。不过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以卫淑妃的地位,除非乾王开口,否则没人能将孩子从她手中要过来。 夏末涵不抱希望,可是染袖心中却有计较。 某日,她从抽屉的隔层中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条紫色丝绢。这种丝绢是来自江南的贡品,纱如雾,色如烟,丝如蝉翼,十分名贵。不过这样的东西在中并不算稀有,常常被当作赏赐之物,四品以上的嫔妃人人皆有。 此刻在染袖手中的这条紫色丝绢,与其他丝绢并无区别,只除了右下角多出来的那一朵梅花。 染袖的绣功在外一直表现平平,但是以她双手的灵巧,刺绣功夫又会弱到哪里去?为了绣成这朵梅花,染袖可谓煞费苦心。她先对秦贵妃的绣功绣法进行了数月的研究,期间不知报废了多少丝线,还被夏末涵取笑她没有刺绣天分。 当她终于有把握之后,便开始以秦贵妃的那支造型奇特、红艳粉的梅花簪作为参照,进行刺绣。这支梅花簪应该对秦贵妃有某种特殊的意义,她经常替换饰物,唯独这支梅花簪从未变过。 将丝绢凑到鼻尖闻了闻,梅花上散发出一股淡雅的清香。这种香气正是她曾经在太医杜瑞身上闻到过的,也是秦贵妃最钟爱的。来自域北的焰香,即使是在中,也仅仅只有少数几人有资格用。 为了让梅花散发域北的焰香,染袖选用的绣线亦经过了特殊处理,将绣线浸泡在她费尽心思得到的一小份焰香中,直到线中含香,最终才绣成了手中这条看似平凡无奇的丝绢。这丝绢若落入一般人手中,只会当作普通物件,但是若落入有心人手中,这其中的隐晦反而会成为一种猜疑。 染袖微微一笑,将丝绢收入怀中,跟夏末涵报备之后,便前往药房拿药。夏末涵的身体虽已大好,但为免留下病,她还是会时不时给她做些药膳。 药房就在离太医院不远的地方,染袖算好了杜瑞出没的时间,跟随着其他几名女一起前往药房。 在转角处,众人正与杜瑞撞个正着,几名女一起行礼致歉,杜瑞只说了句“无事”便离开了。女们颇为兴奋,杜瑞作为青年俊杰,在中的人气可是很高的,不少女对他倾慕有佳,可惜从未听说过关于他的□。 染袖也跟她们一起开着玩笑,而她的袖子中却藏下了刚才从杜瑞身上偷来的银鱼袋。在曦国,三品官员以上佩金鱼袋,五品以上佩银鱼袋,六品以下无鱼袋。而作为常在中行走的杜瑞,银鱼袋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装带通行的腰牌,上面刻有官员的名字和职务。 染袖领好药材之后,寻了个无人角落,将事先准备好的丝绢整齐地叠好,放入银鱼袋中。 她带着东西走到卫淑妃经常散步的花园,听了听周围的动静,在确认脚步声之后,将银鱼袋丢到了地上。 “嗯?什么东西?”卫淑妃抬了抬脚,看到被她踩着的东西。 女碧玉将东西捡起,回道:“这不知是哪位大人落下的银鱼袋。” “噢?”卫淑妃随意道,“你查看一下,寻个时间把东西送回去。” “是。”碧玉翻看里面的腰牌,连带将那条丝绢也拿了出来,“是杜太医的。” 卫淑妃瞥到那条丝绢,饶有兴致地拿过来看了看,笑道:“杜太医而立之年尚未娶妻,原来已有心上人。看这江南真丝,想必那女子出身不低。” 碧玉也调笑道:“若将这消息透露出去,不知有多少女子要伤心失望呢。” “呵呵。”卫淑妃笑着将丝绢递给碧玉,手到半空中突然顿住,又拿回来仔细端详,这次特别打量那朵梅花,清风拂过,一股沁人的清香扑入鼻中。她眼中光芒闪烁不定,嘴角微微抽动,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片刻后,她突然问:“刚才刘公公是不是说皇上正在疏默亭喝茶?” “正是。” “好,把东西收妥,咱们去请安。”将丝绢递给碧玉,便率先朝疏默亭的方向走去。 碧玉有些奇怪,自从上次因为禹昊的事惹乾王不快之后,卫淑妃便心有顾及,没敢像从前那么黏糊,却不知这会为何突然前去请安? 两人来到疏默亭,行礼之后,卫淑妃笑道:“皇上好兴致,臣妾打扰了。” “嗯。”乾王淡淡地回了一声,并未将视线移到她身上。 卫淑妃眼中闪过忿忿,面上依然微笑着:“皇上,刚才臣妾散步时捡到一只银鱼袋,也不知是哪位大人的。” “哦?”乾王终于看向她,问道,“拿过来给朕看看,连自己的银鱼袋也会弄丢,朕可要好好教训一番。” 卫淑妃依言将从碧玉手中拿过来的银鱼袋递了上去。 乾王打开银鱼袋,看到了杜瑞的腰牌,也看到了那条丝绢。同卫淑妃一样,他初时也没怎么在意,直到仔细打量了那朵梅花之后,脸色才沉下来。 他沉默了半晌,将东西重新装好,吩咐道:“小陆子,把银鱼袋给杜瑞送去。” “是。”小陆子正要接过,乾王的动作却突然顿了一下,手转了个方向,将银鱼袋递到卫淑妃面前,道:“叫你的女去送,什么话也不必多说。” 卫淑妃眼中微亮,心中明了。乾王这是起了疑心,想不动声色地调查。在后,最严重的罪不是以下犯上,不是行差踏错,而是行为不检,红杏出墙…… 染袖终于布下了这关键的一棋,一场风波将由此而生。最终获利的,将会是谁? 银鱼袋在线阅读 银鱼袋 银鱼袋 激怒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激怒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激怒 “啪!”禹昊手中的筷子突然掉在桌子上,筷子上夹着的菜都撒了。 卫淑妃见状,皱了皱眉,不悦道:“禹昊,怎么回事?吃个饭也如此没个正行。” 禹昊低下头,双手放到桌下轻轻揉了揉,默默地等女荣兰清理桌面,更换食筷。 卫淑妃一见他这模样就生气,这几天乾王经常会召见禹昊,可是一直都没什么好脸色,连带自己也被斥责。 她狠声道:“话不会说,连饭也不会吃了吗?” 禹昊表情木然,垂下的眼睛中闪过一抹受伤的光芒。谁也不知道他最近一直被荣兰虐待,身上偶尔会青一块紫一块,虽然看起来好得很快,但依然会感觉隐隐作痛。 碗筷重新置好,禹昊紧紧抓着筷子,也不去夹菜,只往嘴里送饭。 卫淑妃没好气地看着他,心里就是不舒坦:“算了,不吃了。”说着便起身离开。 禹昊也停下来,虽然还未吃饱,但让他不能在卫淑妃都离席的情况下继续用饭,这是十分失仪的举动。 女们开始收拾碗筷,荣兰则带着禹昊去洗漱。禹昊微微有些颤抖,荣兰的动作很鲁,总是故意用很大的力气给他擦洗,有时候梳头甚至会狠狠地扯他的头发,似乎想逼着他开口求饶一般。 禹昊刚开始也找过卫淑妃,可是他开不了口,只能将几道小伤口露给她看,卫淑妃一问,荣兰便说是他自己调皮弄伤的,然后,迎接他的便是荣兰放肆的嗤笑和愈加隐晦的虐待。 趁着荣兰去打水之际,禹昊又偷偷跑了,他要去找自己的父王,现在也只有父王能帮助他。可是当他跑到父王寝附近的花园时,见到的却是他和皇后以及大皇子禹珏一起用膳的场景。 父王伸手着禹珏的脑袋,神色柔和,眼中带笑,与面对他时完全不一样。禹昊眼中一酸,忍不住想落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他转身跑开,却不知该跑到哪里去,只知道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撞到一个人。 “二皇子。”熟悉的声音响起。 禹昊抬起头,看到染袖正一脸关心地望着他。 禹昊下意识地拽住她的裙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二皇子,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跑得如此急?”染袖蹲下来询问道。 禹昊摇摇头,神色恢复木然。 染袖拉起他的手,感觉到他轻微的颤动,低头一看,见衣袖下半露出的手臂上似乎有一片青紫。染袖撩开他的衣袖,低呼一声道:“二皇子,这是怎么弄的?都青了好大一块了。” 禹昊一声不吭,眼神寂寥。 染袖将他拉到一颗树下,从怀中拿出一瓶伤药,一边给他擦药一边笑道:“奴婢也经常会受伤,所以随身带着药,让奴婢帮你擦擦,很快就会好了。” 她早知道卫淑妃不会照顾孩子,却没想到禹昊会受到伤害。他可是皇子,即使是皇后也不敢随意打骂。 染袖探试着问:“这是淑妃娘娘弄的吗?” 禹昊摇头。 “那是……女?” 这回禹昊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站着。 染袖心中惊异,哪个女如此大胆?若是被发现,十条脑袋也不够砍。虽然禹昊不说话,但不代表别人会对他身上的伤视而不见。细细想了想,染袖猜测卫淑妃大概从没关心过这个孩子。而依禹昊的子,恐怕也不会随便跟外人求助。唯一让她想不通的是,这孩子为何不去找自己的父王? 正在这时,禹昊的肚子突然传来咕咕声,染袖露出惊讶的表情,卫淑妃不是连饭也不让他吃饱吧? 如此想着,又从怀中翻出一个布囊,里面用纸包了几块糖果,染袖笑道:“这是奴婢亲手做的,二皇子要不要尝尝?” 禹昊盯着糖果看了半晌,没有动手,染袖捻了一颗放在他嘴边,他才含入嘴中。一股沁人的甜意蔓延开来,禹昊的眉头也稍稍舒展。 染袖将剩下的糖果塞给遇到,小声道:“偷偷吃,可别被其他人发现了。” 禹昊认真地点点头,将糖果妥妥地收好。 真可爱。染袖忍不住伸手了他的头。 禹昊盯着染袖的手,想起刚才见到父王禹珏的情景,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异彩。 这时,远处传来女呼唤二皇子的声音,染袖拍了拍禹昊的手,道:“奴婢要走了,以后二皇子要是饿了就到那个假山后面,奴婢会时常在那里藏些好吃的。” 禹昊看着她,并未回应。染袖也不在意,摆摆手便转身离开。走出十几步又回身望去,见禹昊被女拉走,心中暗道:不会太久的,禹昊。 虽然她不能直接出面揭发,可是要让乾王发现并不难,到时就看卫淑妃如何自圆其说,即便不是她授意,却也逃不了一个失职的罪名。 然而,有时候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本来乾王已经因为禹昊的事而忧心烦乱,谁知又发现了秦贵妃与杜瑞之间可能存在的暧昧关系,心情更是不畅。 在调查之后才知道,原来秦贵妃与杜瑞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若非被选入,他们说不定已经成了夫妻。这个认知令乾王心中不快,若他们两人就此保持距离也就罢了,可是秦贵妃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召杜瑞看诊。在之前,这种事情很平常,里的女人都很注重保养,定期检查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以秦贵妃与杜瑞的关系,竟然不知避嫌,而杜瑞还随身携带与秦贵妃有关的物件,这代表什么? 乾王眼中闪过寒意,可别让他抓住证据,否则…… 心烦意乱之时,乾王就会下意识地前往云舒,那里有一个娴静淡雅的夏末涵,还有一个娇俏可人的小女。 这次来,染袖意外不在,一问之下才知她今日休沐,趁着夜色好,和其他女一块去湖边放荷灯了。 乾王没意识到自己心中那一抹失望,只说要在此安寝。 夏末涵一边吩咐琴心和泉声伺候乾王,一边叫松韵去将染袖找回来。看这样子,乾王今晚是要侍寝的,她跟他已经很久没有肌肤相亲了,一想到待会要发生的事,就油然而生一种厌恶与畏惧。 “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正在更衣乾王见到夏末涵局促不安地站在门边,不由奇怪道。 夏末涵犹豫了一会,缓步走到乾王身边,看到琴心已经帮他更完衣,而泉声也已将床铺好了,心中愈发紧张,暗道:染袖怎么还不回来? 乾王不知夏末涵的焦虑,一手将她扯入怀中,他现在急需慰籍…… 当染袖匆匆回来之后,见到的却是勃然大怒的乾王和倒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夏末涵以及一室有如狂风肆掠后的狼藉。 这是…… 染袖急忙行礼道:“奴婢见过皇上。”然后抬眼看向夏末涵,后者正满脸泪痕地回望她。 “哼!”乾王指着夏末涵怒道,“竟然用瓷枕砸朕?好大的胆子!” 瓷枕?染袖这时才看到乾王另一边的额头上有一点血迹,顿时大感不妙。夏末涵还是露陷了,竟然没忍住心中的厌恶。她可以想象一个欲求不满的男人在求欢时遭到强烈拒绝后的暴躁与羞恼。贵为九五之尊,求欢不成反被自己的妃子打了…… “你是朕的女人,朕亲近你还错了?” 夏末涵低着头,颤抖不语。 “说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疯了吗?”乾王愤怒不已,他还从没被女人如此羞辱过,那种反抗的劲头,就像将他当作妖魔鬼怪一般,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娴雅的夏末涵也有如此不可理喻的一面。 见此情景,染袖有种抚额的冲动,这个时候惹怒乾王实在太糟糕了。一旦被乾王冷落,那么即使卫淑妃失去教养禹昊的资格,也再也轮不到夏末涵了。 想到这里,染袖伏身道:“皇上,请息怒,夏主子一定是因为身体不适才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请皇上恕罪。” “恕罪?”乾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冷声道,“敢打伤朕,她恐怕是不想活了!” 染袖继续求情道:“夏主子是皇上的妻子,怎么有意伤害皇上?其中必有误会,请皇上明察。” “误会?”乾王望着夏末涵,问道,“好,朕给你机会,你说,到底是何误会?” 夏末涵看了染袖一眼,嚅嚅道:“臣妾……臣妾最近一直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久未与皇上如此亲近,故,一时未曾适应……” “清心寡欲?”乾王冷笑,他的女人还真是个个不同凡响,一个对着他清心寡欲,一个背着他水杨花。好,好得很! “你这么喜欢清心寡欲,那么朕成全你。”乾王沉声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去圣祖祠堂抄经书,每天除了米粥和水,不得沾任何荤腥,直到你清心寡欲够了,朕再考虑绕过你。” 染袖一惊,正待说话,那边夏末涵已经磕头谢恩,似乎甘之如饴。染袖心中低叹,这可真麻烦。 乾王见她毫不犹豫地领旨,心中更是不快,比起伺候自己,她似乎更愿意去祠堂待着。可恶! 乾王带着一肚子火拂袖而去。 第二天,此事在后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谁也不知道夏末涵为何会激怒乾王。去祠堂抄经可不是什么好事,那里死寂冷,偏处一隅,除了打扫的女太监之外,再无常人进出。况且乾王还只准夏末涵喝粥饮水,长此下去,再结实的身体恐怕也得拖垮。中同情者有之,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之辈。她们巴不得争宠的人少几个,身份低微的夏末涵一直是倍受非议的。 云舒众人则盼着乾王两三天之后便会消气,但是很可惜,一连半个月也无赦免之意。夏末涵本人倒是安然自若,但是她不可能永远守在祠堂,一旦获赦,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染袖不能被动地等乾王开尊口,她必须主动出击,否则不但会有失宠的危险,而且恐怕再没有得到禹昊的机会。 特意选了一个即将下雨的傍晚,染袖悄悄地跪在了离乾王寝不远的院子里。说是“悄悄地”,但染袖知道这周围密布暗卫,外面的情况很快会传到乾王耳中。而在这个男人的认知中,染袖一直是个忠诚护主的丫头,所以她做出这样的举动完全在情理之中。 这一步她本不想走,可是形势逼人。乾王骆以煊,今日她所付出的,他日必将加倍讨回来。 激怒在线阅读 激怒 激怒 引人入罪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引人入罪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引人入罪 天空云密布,一阵轰隆之声乍响,大雨倾盆而下。 染袖跪在雨中,环抱着双手,身曱体瑟瑟发曱抖。她已经跪了将近1个时辰,虽说淋雨是她事先计划好的,但是偌大的雨点zá在身上实在生疼,夏季的bào雨来势汹汹,伴随着强风,非一般人能消受的。 染袖在等,等那个男人召见。她有信心,乾王一定会松口。不是因为心软,而是为了看她服低示弱之态。 果然,就在大雨下了半个多小时之后,乾王命人将她召入寝。 染袖一身湿曱漉曱漉地跪在光滑的地板上,低头向斜躺在床曱上的乾王行礼。 她知道自己此刻在乾王眼中是什么模样,湿曱透的衣服将身曱体曲线勾勒清晰,虽略显狼狈,却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诱曱惑。 乾王眯着眼,淡淡道:“你跪了这么久,可是为了你家主曱子?” “正是。”染袖伏身道,“夏主曱子身曱子柔曱弱,长期清粥淡饭、苦伴孤灯恐会病倒,还望皇上能网开一面。” “哼,她以下犯上,zuì不可恕,朕不过是小惩大诫,已经是念及旧情了。”乾王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染袖身上游离。 染袖道:“夏主曱子失子在前,伤病在后,本就郁结于心,出现些许反常之举亦在所难免,皇上仁厚,罚已罚过,不知能否再给夏主曱子一次qīn自谢zuì的机会?” “qīn自谢zuì?”乾王不置可否地说道,“她要如何qīn自谢zuì,自荐枕席吗?” 染袖沉默下来,咬了咬唇,偷偷抬眼看向乾王,却不想正好与他的视线对上,染袖忙又收回目光,柔柔道:“皇上,这后酿酿个个千jiāo百媚,夏主曱子确实不及,但她与世无争,素雅娴静,多的是那一分令人舒心的气韵,这样的女子在后亦属难得,皇上真的舍得?” 乾王勾了勾额前的头发,突然笑道:“染袖,你很会说话。不过你以为几句话就能让朕赦免她吗?” “那么皇上要怎样才能原谅夏主曱子呢?”染袖用祈qiú的眼神望向乾王,急切道,“奴婢可以跪上三天三夜,或者天天为皇上抄经祈福。” “你对你主曱子还真够忠心。”乾王被她的眼神撩得有些心动,对这个小女,他早有图谋,可惜三番四次地被她逃了,莫名地愈加渴望,如今她主动找来,又怎能放过? “过来。”乾王唤道。 染袖微微一颤,犹豫着没有动。 乾王又道:“别让朕再说第二遍。” 染袖缓缓站起来,踱步移到床边,在离纱帐有一只手臂的距离站定。 “今曱晚就在这伺候朕。”乾王慵懒地斜倚在床头,里衣敞开,露曱出赤果的膛,勾勾地盯着染袖。 “皇上是要按曱摩吗?”染袖怯怯地问了一句。 “呵。”乾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紧张的模样,道:“这次不按曱摩,你若想救你主曱子,那就想办fǎ取曱悦朕。” “取曱悦?”染袖双颊晕红,有些不知所措,“奴婢,奴婢不知道该如何做……” 乾王眼神暗沉,这jiāo憨之态与曲线毕露的身曱体实在诱人,他不会忘记这衣服下柔曱nèn皮肤的美妙触感,想到此处,忍不住动了动手指。 “朕会教你,现在上来。”乾王命令道。 染袖目光盈盈,似在挣扎,她低声道:“皇上乃天下至尊,奴婢不敢冒犯。况且夏主曱子……” “现在别提你的夏主曱子!”乾王有时候很欣赏她的护住,有时候又不由得心生嫉妒,在她心中,到底是夏末涵重要,还是他这个皇帝重要?连要她侍寝,还得看夏末涵的面子。 如此想着,乾王愈加想立刻征服这个固执的小女人。 “上来,朕可是给你机会了,愿不愿意端看你自己。”乾王一脸冷傲。 染袖咬了咬唇,终于还是动了,正在她准备跨上曱床时,又听乾王懒懒的声音传来:“你打算穿着一身湿衣服上朕的龙床吗?” 染袖动作一僵,又退了回去。 乾王发现这样逗这个丫头很有曱意思,都有点欲bà不能了,对于她待会的“取曱悦”更是万分期待。 【中间被河蟹了,可惜,作者觉得这一段挺重要的。下面是还未发表的一篇文的楔子,可看可不看。】 一觉醒来,世界都变了。 茫然地抬头看去,只见密密麻麻的枝叶相互交错,遮蔽了天空,阳光透过缝隙点点洒落。四周树木高壮厚实而古老,盘错节,藤蔓缠绕,就像侏罗纪公园里面出现的原始植物;手下触的是一片湿润的泥土,透着斑驳的青绿,散发着森林特有的气息;四周不时传来飞禽的啸声和翅膀的扑哧声,间或还有野生动物的吼叫声…… 这……是什么地方? 祁风月一脸愕然,磕磕头回忆一下——昨天是他二十三岁的生日,所以多喝了几杯,貌似醉了,然后就被朋友送回家睡觉……所以,按常理来说,他现在醒来,应该出现在自己家,而不是坐在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难道他那几个损友趁他醉倒,把他打包送到了原始森林? …… 嗒嗒嗒……一只巨型大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眼前狂奔而过。 咚咚咚……一头巨型穿山甲(?)气势汹汹地紧随其后。 祁风云目光茫然地从这边移到那边……突然,穿山甲急速停顿,激起一片泥石树叶,转身,双目赤红地盯着呆坐在树下的男人。 对视良久,祁风云有种十分不妙的感觉。 果然,在确定眼前这个奇怪生物不但无害而且貌似很美味之后,穿山甲一脸凶狠地朝齐风月冲来…… 不管怎么样……碰上这种情况,最正确的选择应该是——逃命! 唰!祁风云毫不犹豫地起身就跑,拼上了二十几年的所有力气,但是一人一兽的距离还是不可抗拒地被拉近。想也知道,人家穿山甲(还是巨型的)胖是胖了点,但速度可一点不含糊,对从来都不怎么喜欢运动的祁风云来说,那是完全没有可比。 ……不多时…… 祁风云气喘吁吁地靠在一棵奇形怪状的植物旁,狠狠地盯着堵住他逃路的穿山甲。看它面目狰狞地对他流口水,那猥琐的样子实在无法形容。双腿有些乏力,这跑是没法跑了,只能拼他一拼。 瞄了瞄旁边的树枝,红得发紫,貌似挺结实。伸手用力一折……没断!再折,还是没断!继续折,狠劲折……怎么……越折越软啊…… 齐风月背脊窜起一股寒意,手上原本坚硬的树枝已经变成一条软软的树藤,并且像有生命般缓缓蠕动着。头顶突然出现一片影,抬头一看,赫然看见一朵直径约三米的赤红花朵一张一合地向他接近,那花心冒出无数绿色的触角,还流淌着奇怪的黄色体…… 呕……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食人花? 心脏停顿2秒,祁风云脸色惨白地往后退去,可惜没退几步就被搁倒在地,摔得一身狼狈。脚被缠住,拖啊拖。齐风月死死抱住一个树,眼睛悲哀地望着不远处观望的穿山甲……“老兄,能不能过来帮个忙啊!我宁愿被你吃掉。” 穿山甲同情(?)地看了齐风月一眼,“咚咚咚”地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了,潇洒地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恶!祁风月冷汗淋漓地扳着缠住左脚的活藤,刚扳开一,又缠来另一,再扳再缠……***还真没完没了!眼看着就要葬身在那朵恶心至极的鬼花中,他真的是欲哭无泪。 难道他真的要这样莫名其妙地以这种莫名其妙的形式死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不要啊!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 嗖!嗖! 引人入罪在线阅读 引人入罪 引人入罪 撤除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撤除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撤除 作者有话要说:又被举报了,最近jj查地可真严,没有敏感字也不行,唉…… 21章请到邮箱去看,地址为: 用户名 密码:xx123456 内容在草稿箱,请亲们不要擅自修改密码,谢谢~~ 若邮箱里看不到,那只能从我的专栏进入微博,在《我的微刊》中有。听到耳边轻微的鼾声,染袖拖着酸软的身体,小心地从乾王怀中坐起来,开始索衣物。她可不想在乾王的寝睡一晚上,否则第二天乐子就大了。 待到要下床时,手臂突然被抓住,回头望去,就见乾王正定定地望着她:“到朕身边来如何?” 染袖明白他的意思,他想封她做御奉,不过她并没这个打算。 染袖托着乾王的手,跪下道:“皇上,您上有长辈可敬,旁有众妃相伴,下有儿女孝顺,可谓众星拱月。然而夏主子什么都没有,她孤独无依,家世单薄,又逢丧子之痛,若皇上对夏主子还有一丝怜惜,便成全奴婢的忠主之心,让奴婢留在夏主子身边吧。” 乾王沉默良久,心中虽有些恼怒,但染袖这种品质何尝不是吸引他的原因之一?暖床的女人他多的是,染袖却是独一无二的,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放开她的手,乾王道:“好,朕不逼你。” “谢皇上恩典。”染袖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乾王又有些不是滋味,将她拽到自己身上,狠狠地吻了一把才解气。 染袖穿戴整齐之后,便谢恩离去。 乾王整着手,一直目送她离开。这个小女人,受宠之后依然不骄不媚,本心纯净,实在难得…… 出得乾王的寝,染袖径自朝云舒走去。今天的事恐怕瞒不过中某些人的眼睛,但是只要没有危及她们的地位,那么一切都好解决。 她之所以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可不单只是为了帮助夏末涵重获恩宠,她最终的目标是——禹昊。不过她永远不会将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暴露出来,她要让乾王主动入她的局。有句话叫什么?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乾王自以为占尽便宜,可他心中会自然生出偏袒。美人如玉,英雄折腰,江山由你,你由我。 回到云舒,其他女已经入睡,免去了染袖费神解释,她打水梳洗了一下也沉沉睡去。 第三天,夏末涵被赦免,重入云舒,她被罚突然,被赦同样莫名。不过没人自找麻烦地去究其源,所谓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也许这是人家的生活乐趣呢?咳,他们还真是打了一架…… 不过这也给了众人一个印象,夏末涵并未失宠,她依然在乾王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没见到刚赦免就有大批赏赐送入吗? 外界的猜测并未影响云舒,琴心等人为了迎接夏末涵的回归特地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和点心,如今云尽去,众人无不展颜。夏末涵虽不在意清苦与寂寞,但能被赦免总是值得高兴的事。看着面前这几个关心着她的人,她的心是暖的。 夏末涵并不知道染袖的心机,但她为了求情在雨中跪了几个时辰,这份恩义却是实实在在的。正如染袖以前承诺过的,无论荣辱,都愿与她同舟共济。在这一刻,夏末涵真正将染袖当作了自己的亲人,建立了牢不可破的信任。 染袖敏锐地感觉到夏末涵的心理变化,她决定,马上开始下一步。 这天,染袖一边用盒子装点心,一边计算时间,觉得差不多时,便将小盒子抱在怀中出了云舒。 她要去的是与禹昊约定的地方。自从上次遇到并承诺经常给他送点心之后,她与禹昊便时常在那里见面。这次与往常不同,她要让乾王亲眼见见自己儿子的现状。 走到转角处,耳中捕捉到另一边的脚步声。染袖微微一笑,低着头行色匆匆地朝花园的方向走去。 “嗯?”乾王见到一个熟悉身影穿过花园,心中疑惑。他想了想,不动声色地尾随其后。在他印象中,染袖行事一直是不紧不慢的,行止之间自有韵律,从未见她如此匆忙过。 到了地方,禹昊还没来,染袖便将盒子藏在假山内,四周看了看,刚准备离开就见一个小脑袋从另一边冒出来。 染袖笑道:“原来二皇子早来了。” 她又把盒子取出来,拍了拍一旁的石墩,招呼禹昊过来。 禹昊噔噔噔跑过来,顺从地坐在石墩上,熟练地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嘴中,一副愉快的模样。 染袖又道:“这回哪里受伤了吗?” 禹昊扭了扭脖子,将后脖颈上的淤青露出来,然后又拉起左衣袖,上面有几道血痕。 染袖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弄得?”边说着,边拿出伤药为他抹上。 “二皇子,这样不行,你得将此事告之你的父王。”染袖道,“你贵为皇子,怎能任由女欺辱?” 禹昊眼神暗了暗,垂着头,情绪低落。 染袖跪在他身边,柔声道:“不要害怕,你父王会为你做主的。”她大概能猜出这孩子的想法,无非是心生自卑,害怕被遗弃,同时又对任何人都不信任。自从失去生母之后,他就给自己设了一道障碍,偏偏这后没有人能及时开导,即使是乾王也忽略了,以至于现在越来越严重,最后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染袖叹道:“我家主子与你生母交情甚笃,你们一个丧子,一个丧母,若是能成为母子,不知道该多好。” 禹昊吃着点心,表情毫无波动。 染袖又了他的头道:“听奴婢的话,将你受的委屈全部告诉你父王。” “什么委屈?”正在这时,一个隐含怒意的声音响起。 禹昊一惊,手上的点心掉落,而染袖则忙回身行礼。 “说,到底怎么回事?”乾王几步走过来,抓住禹昊的手,打量他手上的伤痕。 禹昊捏了捏手臂,脸上满是惊惧。 染袖见状,忙道:“皇上,您吓到二皇子了。” 乾王松了送手劲,依然没有放手,又问:“怎么回事?” 染袖看了看禹昊,又看了看神色沉的乾王,低声道:“具体情况奴婢亦不知晓,只是偶然一次见二皇子身上带伤,又饿着肚子,所以之后便时常给二皇子送些可口的点心。” “带伤?还饿着肚子?”乾王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朕的皇儿何时落魄到任人欺辱,忍饥挨饿的地步了?” 接着又看向染袖,不悦道:“你早知道,为何不告诉朕?” 染袖禀道:“淑妃娘娘中的事,奴婢如何敢随便多嘴?” 乾王也知道,此事怪不得染袖,她能大着胆子暗中照顾禹昊已经很难得的。 “那么,这是谁做的?淑妃?”乾王指着禹昊手上的伤,问道。 “奴婢想,淑妃娘娘应该不知此事……”染袖迟疑着回答。 乾王下颌绷紧,一把抱起禹昊就朝永福走去。 染袖附身相送,心中暗道:针芒已现,就看乾王如何处理了?原本若没有夏末涵的事,她要夺得禹昊恐怕还要费些心思,却不想这反而是个契机,免去了诸多枝节,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淑妃!”乾王还未进屋就怒喝一声。 卫淑妃忙出来迎接,见到乾王怀抱禹昊,脸色沉,心中忧道:莫非这小家伙又惹皇上生气了? 乾王将禹昊放在椅子上,斥道:“朕将禹昊交给你,是让你履行母亲的职责,细心照顾,而不是让你撒气的!” “皇上何出此言?”卫淑妃心惊胆战道,“臣妾自认并未亏待过禹昊。” “并未亏待?那这些是什么?”乾王将禹昊的衣袖拉开,露出上面的伤痕,冷道,“你别告诉朕,这是他自己弄的!” 卫淑妃一脸惊异,跪道:“皇上明察,臣妾断不敢如此对待禹昊,此事……此事必然另有隐情。” 乾王不去理她,直接问:“照顾禹昊的女是哪个?将她叫出来。” 卫淑妃忙命人将荣兰找来。 不多时,一个样貌普通的女战战兢兢地走进来,见到这场面,心中惊惧,慌忙跪拜:“奴婢荣兰见过皇上。” “朕的皇儿是由你照顾?” “是。” “那么告诉朕,他身上这些伤痕是怎么回事?”乾王双手握拳,青筋暴露。 荣兰颤抖着回答:“回,回皇上,二皇子好动,奴婢看顾不及,以至皇子受伤,请皇上恕罪。” “禹昊好动?”乾王冷笑,“好动到三天两头受伤,甚至连饭都吃不饱?大胆奴婢,你还想欺瞒朕?仗着禹昊不能说话就自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吗?” “皇上明鉴,奴婢冤枉。” 乾王看向禹昊,问道:“禹昊,告诉朕,平时是不是这个女欺负你?” 禹昊看了看荣兰,又看了看乾王,终于点了点头。 “你还有何话可说?”乾王咬牙切齿道。 荣兰连连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你这个胆大妄为的东西,欺人欺到朕的皇儿身上了,简直罪无可恕!”乾王手一挥,喝道,“来人,将这个女人拖出去仗毙!” “不,皇上饶命。”荣兰跪着向前移动,眼泪纵横地求道,“奴婢有罪,但罪不至死,奴婢,奴婢也是受人胁迫的。” 乾王眼神一凛:“受人胁迫?谁?” “是……是皇后娘娘。”荣兰颤声回答。 乾王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皇后会胁迫你做如此下作的事?简直是胡说八道!” “奴婢没有胡说。”荣兰似乎豁出去了,“奴婢也不想,但皇后以奴婢的命作威胁,让奴婢暗中折磨二皇子,让他永远做个哑巴,反正二皇子说不出话,也告不了秘……” “哈哈。”乾王怒极反笑,“好,好得很!来人,将这个女人拉出去仗毙,其三族以内的血亲全部处以极刑。” 荣兰立时惨无人色,呆若木**,任由侍卫将她架了出去。 淑妃小心地开口道:“皇上,那皇后……” “皇后的事,朕自有打算,你认为威胁一个女,需要皇后亲自出马吗?那个女人的话本不足为信。”虽是这么说,但乾王心中依然留下了些许影。 “那也有可能是别人,皇上何不留下此人,慢慢盘问?” 乾王冷眼一扫,卫淑妃立刻噤若寒蝉。 “卫淑妃,你连自己的女都管不好,还有闲心管别的事?”乾王冷声道,“朕信任你,将禹昊交给你,到头来却在你眼皮底下受尽欺辱,你说你该当何罪?” 卫淑妃脸色一白,立刻俯身道:“是臣妾失职,请皇上责罚。”好在她还没在这时推脱责任。 乾王道:“你的处罚自有太后和皇后定夺,至于禹昊,你显然已经不再适合做他的母妃。从今天开始,朕将撤除你们的关系,往后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说完,拉着禹昊就离开了永福,独留下跪坐在地上发呆的卫淑妃,她大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女身上…… 撤除在线阅读 撤除 撤除 初具其形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初具其形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初具其形 乾王带着禹昊离开永福,直接去了太后那里,将事情一一叙说。 太后说道:“淑妃那里,哀家自会处理。不过禹昊,你打算如何办?” 乾王看了看静立在一旁的禹昊,迟疑道:“母后,能让禹昊暂时留在您身边一段时间吗?” 太后回道:“若只是暂时,那就留下吧。但是你要知道,皇子终究是要有一个母妃的,哀家不适合抚养他。” 曦国的制度与其他朝代孑然不同,这里竞争激烈,从上至下,皆以能者居之,特别是在皇族中,考验的不单是皇子皇孙自身的能力,还有其母族及其母亲的声望。比如二皇子禹昊,其生母去世后,乾王便将他过继给了卫淑妃,以卫淑妃的地位和家族势力,对禹昊将来角逐皇位是一大助力。可惜禹昊遭逢变故,不再说话,而卫淑妃亦少了一名母亲该有的怀,他们的关系无法维持。而且经此一次,禹昊恐怕将成为中嫔妃避之惟恐不及的存在。 乾王思考了一下,说道:“母后,您也知道禹昊的情况,若无法恢复,将来便没有资格成为朕的继承者。既然如此,将他交给您,朕反而放心一点。” “哀家不同意。”太后毫不犹豫地否决,“哀家不会放弃自己的皇孙。禹昊很聪明,只要给他寻一名合格的母妃,细心照顾,哀家相信他会好起来的。” “可是如今后,谁愿意接受禹昊呢?”乾王为难地皱了皱眉,突然他脑中想起染袖说过的话:“我家主子与你生母交情甚笃,你们一个丧子,一个丧母,若是能成为母子,不知道该多好。” 他眉毛一动,开口道:“不知夏婕妤如何?” “夏婕妤?”太后沉吟道,“哀家知道她与孙妃生前关系不错,但她的家世地位似乎……” “朕知道。”乾王点点头,“但她人品出众,贤良淑德,前段时间在秋丰宴上更是表现出彩,拔得头筹,虽家世低微,但其品才学对禹昊的成长甚有助益。” “你如此一说倒是不错。”太后认可道。 “那么母后的意思?” “你自己斟酌着办吧。” 夏末涵正是得宠,要再次怀上孩子并非难事,她是否愿意抚养口不能言的禹昊呢? 云舒中,当夏末涵听到乾王的询问,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皇上,您真的愿意将禹昊交给臣妾抚养?”她忍不住再次确认。 乾王点头:“没错,仅此便是过来问问你的意思。” “臣妾愿意。”夏末涵急不可耐地同意。自从失去孩子之后,她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她知道以自己对乾王的抗拒,恐怕再也无法怀上孩子,本来早已绝了此心,却不想上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禹昊虽不是亲生,但她一定会视如己出。 见她如此干脆,乾王反而迟疑起来,他道:“你应该知道禹昊如今的情况,他可能失去角逐皇位的资格,将来再好也只能做一名闲散王爷,对你的将来没有丝毫助益。” “皇上,无论您信不信,臣妾从未在乎过这些。”夏末涵笑道,“禹昊能成为臣妾的孩子便是臣妾最大的福气,他让臣妾了却了成为一名母亲的心愿,臣妾一定会好好对待他,无论他将来成就如何。” 乾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静立在她身后微笑的染袖,这一对主仆,一个无欲无求,一个温柔纯良,这样的品质在后实在太难得了…… 半个月后,太后和皇后对卫淑妃进行的处罚,因其放纵女欺辱皇子,德行有亏,被罚薪俸一年,取消侧一品之权印,两年内不得封赏。这意味着卫淑妃在两年内都只能做个有尊号而无实权的侧一品夫人。 与之相反,夏末涵被提升为昭仪,正二品,二皇子禹昊过继云舒,正式尊其为母。 对这一旨意,其余人持观望之态,禹昊如今就像烫手山芋,一个不好就会因此步上卫淑妃的后尘。夏末涵可没有卫淑妃的背景,一旦犯下大错,便无后路。 不过这些全然不在夏末涵的考虑范围,她对于禹昊的到来是欢喜的,她一点也不在乎禹昊的缺陷,反而满心怜意。受夏末涵的影响,云舒众人对禹昊亦是充满善意。 染袖相信,打开禹昊的心结只是时间问题。 未成年的皇子,会安排在南居住,天未亮就要起床,进行武术学习,而后休息一个时辰,前往书阁听教授讲课,下午教授会布置课业,由皇子自行完成。皇子会在各自的母妃中用膳,闲余时间可向母妃请教学业上的疑难,其母妃不但要派人照顾其饮食起居,还有义务督促其学业。 为了给予禹昊最好的照顾,夏末涵命染袖做他的贴身女,她看得出禹昊对染袖非常信任。不过这一决定却让乾王有些不满,因为他每次来云舒,基本都见不到染袖,即使见到了,她也被禹昊占着。 自从那次宠幸之后,乾王食髓知味,对染袖的渴望愈加强烈,即使召幸其他妃子,亦无法再体会到那种快感。前段时间因为各种杂事缠身而没有亲近,如今有了空闲,却又发现染袖抽不出身了。作为贴身女,染袖晚上还要跟着禹昊去南夜宿。 乾王对夏末涵道:“禹昊身边只安排一个人似乎少了些吧?” 夏末涵点头:“皇上说的是,臣妾正在考虑这事呢。” “哦,有何打算?” “臣妾想再派松韵和泉声去南轮流守夜,这样也能让染袖轻松一点。”夏末涵并不笨,她早就看出乾王对染袖的宠爱。对此,她是乐见其成的。 “如此甚好。”乾王颇为满意。 厨房中,染袖正在给众人做饭,自从夏末涵身体好了之后,她便不再天天进厨房,只是偶尔嘴馋时会亲自动手。 突然,她似有所感,回头一看,正好见到一个小脑袋贴在门口向这里探,那双灵动的眼睛实在可爱。 染袖笑道:“二皇子,厨房油污重,可别进来了。” 禹昊听话地收回脑袋,靠在外面的墙边蹭脚。 不过一会,染袖端着一盘子红烧走出来,蹲在他面前问道:“是不是饿了?来,奴婢偷偷给你吃一块。” 说着用筷子夹了一块放在他嘴边。 禹昊张口咬下,腮帮子一鼓,眉眼弯弯。 染袖向四周看了看,又问:“松韵呢?她怎么没跟着你?” 禹昊吊了吊眼珠子,一副无辜的样子。 “啊,你又偷跑?”染袖又好气又好笑道,“这都多少次了?松韵她们肯定又要着急了?以后来找我跟她们说一声就好了,偷跑可不行。”禹昊以前在永福偷跑惯了,到了这里也是时不时闹失踪,虽然只会在云舒附近跑跑,但也够让人头疼的了。 禹昊乖巧地点点头,但会不会听就只有天知道了。 正在这时,松韵从另一边跑过来,待看到禹昊之后才送了一口:“哎呀,二皇子果然在这,真是吓死奴婢了。” 染袖站起来道:“禹昊很乖,不会跑远的,你带他去洗漱一下,待会就吃饭了。” “好。”松韵走过来拉禹昊。 染袖对着自己的嘴巴做出一个抹嘴的姿势,禹昊舔了舔嘴角的油渍,不好意思低下头,乖乖地跟着松韵离开了。 染袖忍不住笑出声。 “咳!”一个低咳声传来。 染袖偏头就见到乾王从拐角处走出来,她早就发现这个男人站在那里多时,心中了然,脸上却带着些许诧异,躬身行礼。 “看得出来,你很关心禹昊。”乾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染袖回道:“二皇子聪明乖巧,云舒所有人都很喜欢他。” “嗯。”乾王靠近染袖,后者却退了几步。 “怎么?朕是洪水猛兽吗?”乾王颇为不悦。 “不是。”染袖柔柔道,“奴婢刚刚下厨,身上沾有油污,恐令皇上不适。” 乾王眉头舒展,几步上前,勾起她的柳腰就带进厨房,将她压在墙边,低头就是一个深吻。 “今晚朕就在云舒过夜,你留下来陪朕。”乾王灼热的气息喷在染袖耳畔,引得她一阵轻颤。 “可是二皇子……” “禹昊又不是娃,不用你时时刻刻照看着。况且对于一个皇子来说,太过溺爱并非好事。今晚就让其他女跟着吧。”乾王在她脖子边吻了吻,又道,“你放心,此事是你家主子首肯的。” 染袖羞怯地点点头,然后轻轻地推了推乾王,柔声道:“饭香了……” “哈哈,好,先用膳。” 晚膳后,乾王早早地命松韵将禹昊带走,禹昊十分不情愿,不过摄于乾王的yin威,不得不垂头丧气地离开,这还是他第一次由染袖以外的人带着。 没了小家伙碍事,乾王泡在浴池中,愉快地享受染袖按摩,然后就在水中**了一番,染袖娇嫩的身体和带着妩媚的羞涩都让他欲罢不能,几次占有都不满足。 染袖不想让夏末涵撞见她与乾王亲热,便低声拒绝去房间继续的要求。但乾王哪里肯退让,抱着她就去了云舒的另一间主卧室。 “唔……嗯……”染袖压抑着不发出太大的声音。 这样的隐忍显然让乾王兴致更高,变着法地让她出声,或突然深入,或侧转摩擦,手段尽出。 染袖似乎快到极限,忍不住咬了他的肩膀一口,乾王一个坐身,染袖毫无准备坐了进去,深到极点。 “啊……”终于低呼出声。 乾王一阵抖动,满脸餍足…… 染袖沉沉睡去,乾王则伸手了她的腹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染袖自然不是真的睡着了,她在感觉到乾王的动作时,心中一动,暗想这个男人是希望她怀上他的孩子,还是不希望呢?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不管这个男人希望如何,她都没打算为他生子。皇非久留之地,如今的殷勤伺候不过是顺势而为,只为平安地活到二十五岁,同时稳固夏末涵的地位,为将来出铺路。 她的初期目标已经达成,现在的云舒,有夏末涵、禹昊和她,他们三人足以牢牢抓住乾王的心。但是禹昊若是恢复不了,那么就会像乾王所说的那样,将来只能做个闲散王爷,无权无势,这样无论是对夏末涵还是对她,都毫无好处。夏末涵可以无欲无求,因为她不明白若无法在后站稳脚跟,一旦失宠,迎接她们的将是灭顶之灾,她们目前唯一依托的只有乾王的宠爱,今后她们需要的,是名望和实权。 她所布的局已经初具其形,剩下的便是慢慢落子,谁能下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初具其形在线阅读 初具其形 初具其形 第一次尝试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第一次尝试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第一次尝试 “嗯,这个字写错了,这个字也错了,这个……”染袖拿着禹昊刚才默写的诗词一字一句地检查着,随着她口中冒出一个又一个“错”,禹昊的眼睛也瞪大了。 “呵呵。”一旁正在刺绣的夏末涵扑哧一笑,道,“染袖,你别逗禹昊了,刚才他默写的时候我都看过了,哪里会有如此多错?” 染袖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那应该是奴婢认差了。” 禹昊拿过自己的卷张,然后对染袖露出一个“控诉”的眼神。 “二皇子生气了?来,吃颗蜜枣,消消气。”染袖将一个托盘捧到禹昊面前。 禹昊头一偏,很有骨气地抵制了诱惑,跑到夏末涵身边,继续瞪染袖。 夏末涵抿嘴笑着。自从云舒多了禹昊之后,整个感觉都不一样了。她很享受下午陪禹昊学习和玩耍的时光,有句话叫做什么,嗯,有子万事足,她现在大概就是这种状态。至于禹昊将来能不能重新开口说话,她反而不是那么在意。 但是染袖却不这么想,无论是对她们,还是对禹昊自己来说,能够恢复正常都是必要的。即使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都得顾及世俗的眼光,更何况是皇子? 禹昊现在属于语言自闭,声带并无问题,只是莫名地抗拒说话。染袖用了很多方法进行引导,比如给他讲故事,然后在关键处进行提问;又或者写写画画,让他猜谜;还会陪他用面粉做动植物或者文字模型,制成糕点后,让他认……可惜,一直没有什么成效,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禹昊逐渐开朗,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时常流露戒备。 有了这个变化,染袖有信心帮禹昊跨越心理障碍。不过在跟着禹昊去了一次课堂之后,染袖开始有了紧迫感。 曦国的皇子到10岁之后便会定期进行统一考核,两的皇子都将参与,到时禹昊的缺陷很可能成为众人嘲笑攻击的目标,那么这个孩子必将再次受到伤害,这是染袖不愿见到的。 如今在乾鑫,两位皇子虽不在一起学习,但时常会碰面。大皇子格外向,聪明倨傲,眼中也透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特别是在乾王对他们进行考核时,大皇子出口成章,而禹昊却只能书写作答,高下立分。 不同于染袖的忧虑,乾王反而颇为满意,才几个月,禹昊便有了明显的变化,虽然仍不能说话,但起码有了皇子该有的面貌,举止得当,进退有度,而且光以书法而论,大皇子都及不上他。显见云舒众人对禹昊的教导与关怀确实是不遗余力。 这天,染袖带着禹昊前往南,手上还拿着前些日子准备的一副拼图,打算晚上和禹昊一起玩。 谁知快到门口时,正好遇到了大皇子禹珏和他的内侍。 “咦,皇弟,真巧啊。”禹珏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背着手走到禹昊面前。 禹昊对他躬了躬身,毕竟是兄长,这些礼节还是必要的。 “今天父王对你可是赞不绝口。”禹珏睨着他,嘀咕道,“一个哑巴,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夸的。” 禹昊低了低头,脸上看不出情绪。 禹珏嗤笑:“看你这可怜样儿,难怪没人要,最后只能过继给一个名不见经卷的夏昭仪。” 禹昊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不悦,却依然不发一语。 “呵,还知道瞪人了?”禹珏摆摆手道,“本皇子随便你瞪,反正你也吐不出一个字。” 禹昊忍不住伸手拽了拽染袖的裙摆,染袖见状,正要开口,不想禹珏也朝她看来,一眼就看到她手中的东西,问道:“你手上拿着什么?” “回大皇子,只是一个小玩意。” “拿过来给本皇子瞧瞧。”禹珏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禹昊一听,跨了一步挡在染袖身前,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怎么?看看也不行?” 禹昊坚定地摇了摇头。 禹珏也是小孩子心,越是不让做的越是要做,他也不理禹昊,直接对染袖道:“拿过来。” 染袖本不想跟禹珏起冲突,便准备将东西递过去,谁知禹昊死死拉住她,不让她动。 染袖转念一想,也许这是个不错的契机。温和的方法不见成效,不知外部刺激能否有所作用? 于是她护着禹昊对禹珏道:“大皇子,奴婢手上的东西乃是二皇子心爱之物,他不愿与人分享,还望大皇子莫要强求。” 禹珏大概没想到这个女会拒绝他,先是诧异随后便是愤怒。他咬牙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本皇子说话?” 染袖跪在地上道:“请大皇子恕罪,奴婢是二皇子的女,当以二皇子的命令为先。” “好好,好得很。”禹珏握紧拳头,狠声道,“本皇子可以马上治你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禹昊又挡在染袖前面,冷冷地看着禹珏。 禹珏嘲笑道:“我不跟你这个哑巴计较,但是教训一个女还是有这个资格的!海清,给本皇子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禹珏在中倍受宠爱,从来没人忤逆过他,特别是在禹昊出事后,中巴结他的更多,长此以往,那种高傲的优越感自然成形,年纪不大,却霸道十足。 “遵命。”那名叫海清的内侍也是个不怕事的,一接到命令便毫不犹豫地上前朝染袖踢去。 禹昊去挡,可是他这小身板哪里能经得住成年人一踢?染袖连忙将他护在怀中,后背硬生生地承受了那一脚。 “继续!”禹珏犹不解气地喝了一声。 那内侍又朝染袖踹了几脚。染袖咬唇忍着,而禹昊则张着嘴巴,似乎想阻止却始终发不出声音,越是着急越是无措,眼中逐渐蓄满泪水。 “哼,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禹珏夺过染袖手中的拼图,朝墙上一扔,顿时四分五裂。 禹昊看得双目赤红,躺在染袖怀中狠狠地瞪着禹珏。 禹珏大笑,中一口闷气总算舒解,接着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带着内侍扬长而去。 禹昊看向染袖,眼中满是难受和担忧。 染袖暗自叹了口气,可惜,还是没成功,自己这顿揍算是白挨了。 “没事,一点也不疼。”染袖安慰道。这倒也不完全是虚言,那内侍踹得是很重,可是她对身体构造了如指掌,懂得如何泄力,最后也不过受些小伤,大概只会留下几片看起来可怕的淤青罢了。 禹昊却是不信,他刚才听到染袖的闷哼,还有那踢人的响声,怎么会不疼? 染袖又道:“天色晚了,我们先回去吧。至于拼图,坏了就坏了,以后奴婢再给你做一个更好的。” 禹昊看了看地上残破的拼图,不甘地点点头。事实上比起拼图,他更担心染袖,刚才染袖对他的维护深深印在了心中,那种触动难以形容,既酸涩又温暖…… 进入南,染袖将禹昊交给老嬷嬷,让她带去沐浴。在南,另有几名内侍和守卫以及一名照顾起居的嬷嬷。二皇子虽然未成年,但依然要注意男女之防,以染袖的年纪,是断不能伺候沐浴的。 染袖反手揉了揉背,虽说伤势不严重,但还是会隐隐作痛。 禹昊今晚倒是乖巧,很快就入睡了。染袖又守了片刻才悄然离开。就在她离开不久,原本应该熟睡的禹昊竟然又睁开眼,他望着染袖离开的方向,心中默念:希望她尽快上药,明天我要更乖一点…… 染袖并未留在南过夜,而是回到云舒。夏末涵等人已经入睡,只留下琴心守夜,她有些奇怪染袖为何这时候回来,却没有多问,只是打了声招呼便走开了。 染袖回到房中,脱下上衣,透过镜子看到背上果然出现了几块淤青。拿出伤药,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够不到伤口,不过她不想节外生枝,只能靠自己慢慢来了。 正在这时,耳边隐约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随后房门被推开,染袖背对着房门,却知道来者是何人,她装作随意道:“琴心姐姐,能过来帮帮我吗?” 来人在身后停下来,伸手拿过床边的瓶子,随后luo露的脊背上就传来既清凉又温热的触感。 染袖微微一颤,回身望去,就见身着单衣的乾王坐在她身边,一手拿着瓶子,一手揉着她的背。 染袖慌忙拿过一件衣服,准备行礼。 乾王阻止道:“不用多礼了。怎么回事?这伤是怎么弄的?” “只是奴婢不小心撞的,皇上不用担心。” “是吗?”乾王眯起眼,道,“能撞出好几块?”看着染袖洁白的背脊上多出的那几片淤青,真是要有多碍眼就有多碍眼。他的女人也敢动?不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皇上今晚怎么会在云舒?有叫人伺候吗?”染袖问道。 “别转移话题。”乾王帮她上好药,沉声道,“回答朕,怎么弄的?” 染袖偷眼看了看乾王,小声道:“只是小事,皇上不用为奴婢计较。” “你真的不说?” 染袖连连晃着脑袋。 “那算了。”他要查还怕查不出来吗? 目光不经意落在染袖的口,乾王忍不住勾住她的腰,低头含住那有人的樱桃。 “啊,皇上,奴婢待会还要回……唔。” “别管那些,朕想你好几天了。”说着,手探进裙底,细细摩挲。 乾王还顾及着染袖后背的伤,让她侧躺着,衣服一褪,便长驱直入…… 乾王还知道节制,要了两次之后便罢手了。第二天一离开云舒便着人去查染袖的事,在得知两个孩子的冲突之后,他陷入沉思,一方面因为禹珏的霸道,一方面也因为禹昊的病情,另外染袖的维护也令他心生怜惜。 明年的第一次考核即将来临,禹昊目前的情况确实不太乐观,他能在考核之前恢复如常吗? 第一次尝试在线阅读 第一次尝试 第一次尝试 再次尝试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再次尝试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再次尝试 几天后,乾王找了个由头将大皇子禹珏身边的内侍海清给调走了,伺候皇子的人虽然主要由其母安排,但皇帝有权过问,若是突然调走某人,便代表那人犯了错,今后将不能再被皇子启用。 皇后略有疑惑,仔细问过禹珏之后才明白事情原委,她表面上不动声色,重新给禹珏选了一名内侍,可心中却对乾王偏宠禹昊颇有不满。同时她也意识到那个女对乾王的影响力。他们的关系,大部分人不知道,可是皇后不可能不知道。皇子教训女实属平常,即便那个女事后告状,以乾王的格,多半会认为此人恃宠而骄或不知进退,结果乾王还是为了那女处罚了她的人。皇后并不在乎一个内侍的生死,她在乎的是自己孩子的地位。 这云舒,夏末涵,禹昊,染袖……皇后眼中闪过几抹不易察觉的光,她该庆幸禹昊现在只是一个说不出话的哑巴吗? 皇后在这边深思熟虑着,禹珏这个孩子却没那么好的修养。他不是个喜欢吃亏的人,本来那天教训了女之后,心情已经转好,谁知没几天,自己就受到父王的处罚了,虽然调走的是内侍,可打的却是他的脸,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从这一次开始,他就想方设法地找禹昊的麻烦,反正他不能说话,被欺负了也只能憋着,本不用担心他会去告状。而且他也学了,专挑没有染袖跟着的时候,除了染袖,其余女都很识相,不敢与他起冲突。 当然,禹珏也不敢动武,只能弄些吓人的恶作剧,以看禹昊的笑话为乐。 这样的情况很快被云舒众人发现,夏末涵在心疼之余,也不时叮嘱禹昊要忍,她认为皇后势大,大皇子又聪敏,而禹昊却有缺陷,将来肯定会退出竞逐,与大皇子对立毫无好处。况且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等过段时间,大皇子肯定会消停了。 染袖也承认小不忍则乱大谋,但毫无意义的忍却只会得到反效果。禹昊正处在建立人生观、价值观与荣辱观的成长阶段,一旦被欺负惯了,忍让退缩深蒂固,那对他才是真正的灾难。在这个朝代,只有能力才能获得尊重,否则即便你出身再高贵,将来也只能被人遗弃。染袖并非一定要将禹昊推上王座,但即使只做王爷,也要做有实力的王爷。在这里,因为政治格局的特殊,可不会忌讳王爷坐大。 目前只有让禹昊重新开口说话才行,可是她用尽了方法,除了让禹昊更粘她之外便一无所获。难道他真的不能说话了吗? “嗯?禹昊今日为何还未回?”夏末涵朝外面看了看,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 染袖放下手中的宣纸,说道:“奴婢去看看吧。”今天跟着禹昊的是松韵,脾气比夏末涵还软,若遇上那小霸王的刁难,恐怕只有哭的份。 “也好。记得别跟大皇子起冲突。”夏末涵不放心地叮嘱着。 染袖点点头,提着一个篮子转身而去。 前往书斋时会经过一座花圃,那里种植着大片花草,主要用来供给三品以上的嫔妃当作日用,或美容,或沐浴,或制作花茶和糕点等等,平时少有人至,染袖打算趁着接禹昊的空档,顺便摘些新鲜花瓣回去。 走到花圃附近时,抬头便见到水潭上的亭榭中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禹珏和禹昊。 但奇怪的是,他们身边的奴婢却不见踪影。两个孩子在亭榭上纠缠着,主要是禹珏在戏弄禹昊。染袖猜测是不是禹珏叫人将女松韵给支开了? 正在她要靠近时,赫然见禹珏抢走禹昊手中的某样物件,然道站到亭榭边的石台上挥舞着。禹昊一激动,也爬上了石台,想抢回自己的东西。 染袖暗惊,两个孩子真不知危险,这亭榭下的水潭不但深而且常年四季的冰冷,一旦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染袖加快脚步,想趁着没出事前将他们拉下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只听“砰”地一声,水花四溅,亭榭上呆站着的是禹珏,那么落下去的便是…… “禹昊!”染袖心中一紧,丢下手中的篮子,想也不想就跳入了水潭。 潭水果然如想象中那么冰冷,深秋时节,寒意逼人,饶是她身体素质不错,也有僵硬的感觉。 染袖奋力朝正在潭中沉浮的禹昊游过去,她不敢想象,若今天没来接人,那么遇险而不能呼救的禹昊,很可能就此一命呜呼。到时只要禹珏否认,又没人在作证,最终责任只能由松韵和整个云舒来背。想到此处,染袖就忍不住一身冷汗,真是一点也放松不得啊。 终于够到禹昊,染袖将他托起,迅速往岸边游去。看禹昊的情况,除了脸色苍白,多喝几口潭水之外,并无大碍,只要回去之后喝完姜汤驱驱寒即可。 很快到达岸边,岸边环绕着许多光滑的大石头,位置很高,落在水下的石面布满青苔,染袖费了点力气才将人推上去。 就在她准备爬上去时,突然心中一动,一边看着正跪在地上咳嗽的禹昊,一边抬脚踩在石块上。 “啊!”染袖装作脚打滑,仰身落入潭中,水花溅到禹昊身上,将他惊动,转头看去,潭面上除了几圈涟漪,哪里还有染袖的身影? 禹昊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瞪大眼睛看着静悄悄的潭面,身子微微颤抖。 不过一会,染袖又从水中冒出来,不待禹昊惊喜,就见染袖不停拍打水面,神色慌张,似乎不知着力,人竟然离岸边越来越远,情况十分危急。 禹昊张着嘴,左顾右盼,希望有人路过,可是四周安静异常,原本在亭榭上的禹珏也早已吓得逃走了。 “救……救命……”染袖断断续续的求救声传来。 禹昊整个人仿佛都僵直了,他眼中蓄满泪水,两手无意识地掐紧泥土中,张着嘴想叫却怎么也叫不出来,一长小脸涨得通红。看着染袖的挣扎越来越微弱,他也越来越着急。 不,不要死! 染袖,染袖,染袖…… 终于,在染袖彻底沉入水中时,禹昊闭上眼睛,憋着力气大喊:“快来人啊——”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禹昊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见一只手搭在了岸边的石块上,随后一个熟悉的人影露出水面。 禹昊一脸呆滞地看着,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 他呼救的声音并不大,若染袖真的溺水,恐怕是等不到别人找来。好在刚才不过是染袖临时起意,当她听到禹昊第一声叫喊时,她便知道自己成功了。 染袖虚弱地笑道:“二皇子,奴婢没事。” 这一瞬间,禹昊仿佛做梦一般,一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感充斥心中。 在染袖艰难地爬上岸后,他毫不犹豫地投入她怀中,紧紧抱住她,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害怕、恐惧、愤怒都发泄出来一般。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染袖轻轻拍了拍禹昊背,心中升起一股酸涩。 做得好,禹昊,你真是勇敢的孩子。 两人湿漉漉地回到云舒,自然是被夏末涵好一阵询问。染袖只说两位皇子玩水,她去拉人结果也弄了一身湿。 禹昊乖巧地默认,他年纪虽小,但也知道轻重。一旦将此事告之乾王,那么必然引起轩然大波,大皇子受罚姑且不论,云舒肯定是逃不了罪责的。而且以夏末涵如今还未稳固的基,与皇后彻底决裂,对大家都没好处。 待两人梳洗之后,夏末涵一边叫人端来姜汤,一边细声数落着禹昊。禹昊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母妃,第一次深刻地感觉到她的关怀。他望了望染袖,见后者笑着朝他点头,于是鼓足勇气,唤了一声:“母妃。” 夏末涵立刻像被定身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禹昊,半晌才小心问道:“你,你刚才说话了,还叫我‘母妃’?” “母妃。”禹昊又唤了一声。 夏末涵感觉自己要被幸福淹没了,她将禹昊抱在怀中,流着泪笑道:“太好了,太好了。” 染袖望着这一大一小两人,心中一直以来的隐忧终于消除了,虽然禹昊还不太习惯长时间说话,但只要好好练习,他必然恢复如常。大皇子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欺辱他了,而且经此一吓,那小孩必然心怀畏惧,短时间内不会出来惹是生非了。 这段时间正好可以让禹昊熟练地说话。 另外,染袖不得不开始重视禹昊的安全问题,目前看来一两个女还不足以保护他。 她对夏末涵说:“主子如今已是二品,应该可以配备几名行武太监了。” 夏末涵皱眉:“行武太监?我不喜欢中有男子走动。”虽然太监不能算是男人…… 染袖道:“主子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二皇子着想,他以后要出去参加考核,难免会遇到什么意外,我们不得不谨慎。” 夏末涵一想果然有道理,于是点头道:“没错,禹昊的安全最重要,如此,便向督察房调两名行武太监吧。” 染袖笑着应是。 第二天督察房便有了回音,由苗公公亲自拨了两人过来。 虽然染袖事先有些预感,但是当那个熟悉的人真的出现在云舒时,她心中还是有些诧异和喜悦。 “染袖,我说过,我总有一天会做云舒的行武太监的。看,没有食言吧?”离若依然是那么爽朗,笑容如往昔般明媚。 染袖也笑了,眼前这个少年愈加俊朗,在中的磨砺似乎未曾给他带来丝毫隐晦之气,若非早知道他是一名太监,她几乎以为他是哪家的贵公子。可惜,可惜…… “离若,今后请好好保护二皇子。” “当然,必不辱命。” 再次尝试在线阅读 再次尝试 再次尝试 26安寿祠堂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26安寿祠堂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26安寿祠堂 禹昊重新开口说话的消息一传到乾王耳中,立刻让他欣喜若狂。他迫不及待地召见了夏末涵等人,在听到禹昊喊他“父王”后,才真正放下心来。虽然口齿不是很利索,但只要开了口,这种障碍总会消除的。 夏末涵因此被记了一功,获得了不少赏赐。乾王心中对她愈加信任,深觉将禹昊交给她是正确的。 从乾王那里回来,夏末涵又接到了皇后的召见,大皇子也在场,禹昊平静地看向他,而后者眼神有些闪躲,正像染袖说的那样,内心有愧的禹珏,短时间内不会找他的麻烦。 皇后并不知内情,她照例问了禹昊几句话。禹昊虽然能说话,但语言并不流利,起码背诵朗读是办不到的。可是离考核还有四五个月,谁知禹昊会恢复到什么程度? 皇后心中不畅,表面上却必须拿出皇后应有的气度,勉励夏末涵等人。待他们离开,皇后眼中闪过鸷。 染袖大概能猜出皇后此时的心情,但她也肯定皇后暂时不会找他们麻烦,毕竟乾王如今对云舒格外关注,相当日染袖出了点小事都让他特意去查,更别说有关自己的孩子了。 禹昊最近的心情也越来越好,没有了大皇子的骚扰,他上完学就回云舒,一边享受夏末涵的关怀,一边在染袖等人陪伴下学习。晚上回到寝,还能听故事或做游戏,生活无比惬意。 所谓的游戏,其实是染袖为了训练禹昊说话而选择的一种娱乐,那便是以这个时代的典籍故事为蓝本,创作出各种短剧剧本,在背诵本的同时,让禹昊带入不同的角色与她演戏。或君王,或名臣,或商贩,或才子,或隐士……不断尝试各种类型人物的说话方式与神态举止,同时也在潜移默化地教他对待什么人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和态度。染袖的演技是天王级,往往能给予禹昊莫名的压力和真实感,很容易带他入戏。 渐渐地,禹昊也隐约感觉到这种游戏对他的影响,开始将角色带入到现实中。 有次禹昊说起禹珏对他时有讥讽,表情不屑,他心里很不舒服,想反唇相讥,又怕说不过他。 染袖便说:“有时候不说话也能反击,对手越嚣张,你越要沉着,无法反唇相讥的时候便微笑。” “微笑?” “是的。你一笑,大皇子便会困惑、心虚或犹疑不定,这让他捉不透你的心思,如此便给了你从容应对的空档。” 禹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又有一次,禹昊和禹珏一起接受乾王考核时,因为一个错误被乾王斥责。禹珏在一旁看笑话,禹昊则心有畏惧,一紧张便不知如何辩驳。 染袖便让他将自己当作一棵树,任你强风骤雨,我自巍然不动。 “皇上的斥责是因为寄予厚望,是一种爱护,二皇子不应该畏惧,而应该喜悦,因为每经历一次磨砺,你便会更加锐利。当你强大后,别人的耻笑又算什么?” 禹昊想想,自己的父王平时虽然很严厉,但赏罚分明,不存偏见。如今再听染袖分析,他开始感觉父王骂起人来也是很英伟的,确实没什么可怕。他是一棵正在成长的树,父王每次严厉的教导都是对他的考验,他应该欣然受之。染袖说了,连这点责难都不敢面对,将来很可能长成歪脖子树,那多丑啊…… 随着禹昊的进步和乾王的重视,一些势利的奴才见风使舵,不时巴结奉承,禹昊心中极为不喜。 染袖笑道:“二皇子,见过猴儿吗?” “见过,崇暄园中就养了十几只。” “猴儿刁钻古怪,能给人逗乐,但有时候又喜欢挠人,脾气捉不定。它们或许不够忠诚,品亦不足道,但若训练得当,将来必能给二皇子不少乐趣。二皇子是否愿意做这个驯猴人?” “驯猴?”禹昊眼睛亮亮的,兴致勃勃地问,“怎么训呢?” “嗯,就像做游戏,先这样……”染袖又开始传授她的厚黑学,将很多管理方法一点点灌输给他。 几个月的时间,禹昊在飞快地成长,不但说话越来越流利,连表情气度都有了不同的变化。经常与之相处的人很难察觉,但皇后等人却是看得真切。 在冬季来临之际,禹昊已经完全没有了语言障碍。他格稳重,待人谦和,进退有度,偶尔还会露出几分俏皮,甚是招人喜爱。禹昊拥有惊人的学习能力,兼之对染袖充满信任和孺慕之情,几乎将她的每一句话都牢记在心中。禹昊就像一块璞玉,本是纯净,却偏偏遇上了染袖。恐怕连染袖自己没料到,她对禹昊潜移默化的厚黑教育,让这个孩子从此走向了天王级的“演艺”生涯。 白雪飘飘,大地银装素裹,新年的热烈气氛驱散了呼啸而至的寒意。 乾王举办了盛大的宴会,邀请了朝中所有重臣,并各有封赏。太后也宴请了众臣子的家眷,在宴会中,她特别夸赞了夏末涵,让她在乾鑫的地位和威望提高不少,其贤惠之名亦在臣子中流传。 这一年,夏末涵在染袖的帮助下,获得了太后和乾王的一致认可,从此不再是任人拿捏的小人物。在后,除了皇后和两位夫人之外,其余嫔妃见之皆须行礼。而相比夏末涵的逐渐势大,两位一品,一个处于嫌疑之地,一个因为禹昊的关系而倍受诟病,实际上,夏末涵的地位已是皇后之下,众嫔之上,只是品级还不够而已。 若禹昊能在明年考核中获得好成绩,那么她才是真正的稳固。 寒冬过去,树木吐枝。 染袖提着篮子在院子中折花枝,打算摆入房中做装饰。 “染袖。”一个清朗的声音唤道。 染袖回头,娇美的笑容如花朵绽放,说不尽的风情。 离若眼神闪了闪,笑道:“夏昭仪叫你回去。” “可知是何事?”染袖偏了偏头,问道。 “似乎是领事房来了人。” “领事房?”染袖心中疑惑,弯身提起篮子,朝离若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离若望着她的背影,手指细细摩挲着袖中的那只香囊,眼中流露出些微温情。他大概是这云舒中,对染袖的所作所为最为了解的一个,无论是照顾夏末涵,安排中事务,还是教导二皇子,煞费苦心,无论受到怎样的困阻,依然笑容以对,毫无怨言。若从前只是喜欢她的纯美,那么如今却是爱慕她的品。 不过他也知道染袖是乾王的女人,每次在云舒伺候乾王的都是她,夏昭仪似乎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二皇子身上,这样的相处方式,离若还是第一次见到,更令人惊奇的是,然没有人觉得不妥。染袖也甘于平淡,丝毫不在乎名分。离若一方面替她感觉委屈,另一方面也有些酸涩,巴不得染袖不再受宠。 唉,情之一物,总是莫名其妙地来,然后慢慢地蚕食人心…… 染袖回到云舒,才知道领事房的人找她是为了进行祭祀。每隔一段时间,各都会派女代表其主子前往安寿祠堂进行打扫和祭拜,为主子们祈福。安寿祠堂供奉的是寿佛,多是由女打点。而前往祭拜的女也是有讲究的,必须是生辰相符,五行不会与时节犯冲的才行。上次选了是泉声,这次然轮到她了? 染袖禀明了夏末涵之后,换上素装,便跟随领事房的人前往安寿祠堂。 供奉时间为一天,只能吃些清茶淡饭,可以抄写经文,也可以只坐禅。 染袖接过一应用具,听完嬷嬷的吩咐,便开始打扫灰尘。偌大的安寿祠堂只剩下她一人,寂静无声。 染袖倒是不在乎,她经过严格的训练,耐心非比寻常。打扫完后,她上了几柱香,然后便展开宣纸,开始抄写经文。虽说可以选择坐禅,但是若经文抄得好,对云舒的名声也是有好处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香上过了三次,经文也抄写了好几页。染袖轻轻揉了揉肩膀,正准备休息,突然眼神一凛,耳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正小心翼翼地朝这边接近。 午膳已经用过,晚膳时间还不到,所以肯定不会是送饭的人,即便是也用不着如此鬼鬼祟祟。安寿祠堂周围平时杳无人烟,这个时候出现的会是谁? 染袖不动声色地继续抄写经文,脚步声就在背后,越来越接近。就在离她不过几步时,染袖突然站起来,闪到一边。定睛一看,赫然是一个作侍卫打扮的陌生男子。 “你是谁?”染袖喝问,脸上露出些许畏惧的神色,心中却是闪过好几个念头。 那人显然因为染袖突然闪开而感到诧异,双手维持着环抱状。在见到染袖娇嫩的容貌和怯弱的表情之后,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道:“姑娘枯坐不感无聊吗?不若让哥哥来陪你如何?” 染袖弱弱斥道:“你是谁?这里闲人免入,擅带武器更是对神明不敬。你赶紧离开,否则我就叫人了。” “哈哈。”侍卫笑道,“你叫吧,与男子在祠堂相会,看看后果会如何?” “我……我不认识你!” “谁信?哥哥我可认识你,我说你是我相好,那便是我相好。” 染袖心中凛然,瞬间明白自己被人算计了。女与侍卫私通本就是大罪,若在这祠堂被人发现,那更是会祸及家族。 “你……你想怎样?”染袖的声音似乎有些底气不足。 侍卫更加得意,道:“只要你将哥哥服侍得舒服了,哥哥就不声张,否则咱们一起做对苦命鸳鸯。” 真是个疯子!染袖暗自冷笑,听他这么一说,她又感觉不是被人算计,而是这人惯用的手段,利用女打点祠堂的机会威胁她们行苟且之事。得手之后,还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哪个女会将丑事公诸于人?也不知上次泉声有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 当然,也不能排除有人故意陷害,她虽然不在乎贞洁,但也断不会轻易授人以柄。 染袖怯怯地望着那名逐渐向她走来的男人,袖中的手指已经做好了准备…… 26安寿祠堂在线阅读 26安寿祠堂 26安寿祠堂 27赋懿宫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27赋懿宫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27赋懿宫 “请……请不要这样。”染袖一边退一边求道,“若是待会有人进来……” “哈哈,不用怕,哥哥我对这里熟悉得很,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的。”那侍卫看着染袖娇弱的可怜模样,眼中露出邪之色,脚步加快了几分。 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侍卫?难道是某个太监的亲戚,走后门进来的?这品实在低劣。 染袖状似无意地退到墙角,环抱着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将那种无助和泫然欲泣的表情发挥到了极致。 那侍卫见此,哪还忍得住?猛地一拽,就将染袖压在身下,一张嘴直往她脸上凑,双手也急不可耐地索着她的裙带。 染袖眼中冷光一闪,一边挣扎,一边将手绕道那侍卫脖颈处,悄悄上他的后颈椎,突然用力一拧,男人立刻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到在她身上。 染袖嫌恶地将他推开,心中杀意顿起,此人眼神邪秽,胆大包天,显然平时没少做龌龊事,死不足惜。可是若是就这么杀了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得想个妥善的方法,既能解决这个麻烦,又不会引火上身。 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环视四周,染袖思忖着将他藏在何处。拖到外面肯定不现实,虽然这周围少人经过,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染袖是不会寄望于侥幸的。 安寿祠堂除了正殿之外,还有两个侧室,每个侧室都有后门,这个男人大概就是从后门偷入进来的。 抬头看了看,房顶很高,横木构架。 染袖心中一动,起身朝侧室走去。里面也供着一尊佛像,五米多高,佛像上盖着黄色绸布。染袖将绸布拿下来,比了比,大约有六米长。 还不够。染袖又从另一个侧室找来同样的绸布,将两条绸布绑紧,做成一条长绳,试了试韧度,非常结实。 染袖满意地点点头,回到大殿,仔细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确认无人之后,她迅速将绸绳一端捆在侍卫腰上,另一端则拿在手上,然后灵活地顺着柱子往横梁上爬。到达横梁之后,再费力将那个男人拉上来。 大殿的横梁约有三十厘米宽,成人完全可以稳稳地躺在上面,只要不翻身,便没有掉下来的危险。而且房顶光线昏暗,不抬头是看不出任何异状的。 染袖将人摆弄好,收起绸布便从房梁上下来,将绸布一一铺整好,重新放回原来的地方。 这个男人最早也要到晚上才能醒来,那时她已经离开,可以摆脱嫌疑。 一个人在刚醒来时意识会很模糊,这个男人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掉下来,掉下来之后是死是残就看他的造化了。即使没掉下来,他最可能做的便是装作什么也发生地偷偷离开。最坏的打算是这个男人摔下来被人发现或者心有不忿,将她拖下水。但是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如此娇弱的女子能将一个大男人放到房梁上,而且他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祠堂中,说是与染袖有私情?私情到房梁上?笑话。 这个男人若够聪明的话,最好什么也不说,或者谎称追踪可疑人影而受伤,这样还能落个体面。当然,若他摔死了,那就不关她什么事了,这很可能成为一宗悬案。她不会相信有人能在毫无动机、毫无线索的情况下,怀疑到她身上。若是在现代还能检测指纹,这里也就柱子上会留下些灰尘。染袖故意留下这些痕迹,只是让人确认是这侍卫真积极爬上去的。 一切办妥,染袖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之后,才又继续坐下来抄写经文,这一次速度加快了一些,她要做就做到完美,让别人彻底相信自己没有做其他事的时间。 晚膳时,来送饭的人果然没有注意到漆黑的房梁上还躺着一个人。待到掌灯时间,染袖一天的供奉结束,收拾了一下东西,就有人叫她离开。 染袖心中依然有些疑虑,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人“凑巧”进来揭露“丑事”,难道这个侍卫的出现真的只是巧合? 染袖一边想着一边跨出祠堂,正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拦住她,抬头望去,是一名年约五十的老嬷嬷,眼睛细小,面色刻薄,看起来不好相处。 只听她道:“将你抄写的经文交给我,回头我拿去检查,确认无误之后再烧给佛祖。” “是。”染袖听话地将手中的一叠宣纸捧上前,同时她注意到这个嬷嬷神色有些奇怪,她一直用眼睛打量着她的衣着和露在衣领外的脖颈。 “嗯?你的衣服上沾了什么?”那嬷嬷伸手拨开染袖的衣领,露出里面光洁的锁骨。 染袖有些怯怯地问道:“奴婢衣服上有什么吗?” 嬷嬷眼中闪过一抹疑惑,片刻才道:“没什么,是我看差了,你回吧。” 染袖向她福了福,便转身离开。她表面若无其事,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 今天的事不是巧合,果然是有人在陷害!之所以中途没人闯进来,是为了保那名侍卫不被人抓住,而他若得手,自己身上被玷污的痕迹是掩饰不住的,这样任你再多解释亦无用。 想通这一点,染袖有些后悔没有直接杀死那名侍卫,只因为想制造完美的摔落假象,所以没有用自己的方式杀人。如今看来,有些不妥,那人若不死,幕后者一定能从他口中知道自己身手不凡。虽然这不能成为被人迫害的理由,但无疑会引起那人的警惕,对她将来行事十分不妙。 染袖皱了皱眉,她知道自己再低调,但在接收云舒一切事务之后,谁都知道自己是夏末涵的得力助手,而且教导禹昊她功不可没,另有乾王青眼有加,想不招人忌恨都难。他们暂时不敢动夏末涵,但处理一个女难道还会有所顾忌吗? 如此想来,染袖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随着皇子大考临近,中愈加暗潮汹涌,稍不注意就有可能着了道。夏末涵的名声和地位刚刚提升,断不能出现污点,其下的女若行为不检,都将成为攻讦她的理由。而选在这个时候向她动手,她想不出除了那人还会有谁。 看来回头要提醒琴心等人谨慎行事了,最好不要单独行动。 呵。染袖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微笑。好吧,不论是谁,尽管放马过来。即使那个侍卫不死,自己也不会有任何退缩,有本事就来对付她吧!事情总是有两面的,对手在知道自己身手不凡的同时,也会投鼠忌器,谁知道暗处的狐狸会不会咬她一口?她们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回到云舒,一切照常。只是令染袖意外的是,第二天从离若打听到的消息中得知,那名侍卫竟然真的摔死了。 “幸好你平安回来了。”离若心有余悸道,“也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那名侍卫又为什么要爬上房梁?暗查此事的人猜测是因为遇到了贼子,毕竟祠堂清静之地,没有特别的事是不会有人靠近的。” 染袖拍了拍口,一脸惊异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太可怕了。” 离若笑道:“你有神灵庇佑,遇到任何危险都会逢凶化吉的。” “谢谢离若。”染袖露出一个美美的笑容,看得离若呆了呆。 不久有太监过来传染袖问话,这也是例行程序,问过几句便放了回来,他们压没怀疑染袖。染袖也安心了,看来真是神灵保佑,不用担心暴露了。恐怕那幕后指使者也猜不透其中的关键,自己的形象给人太多的错觉,愚忠而娇弱,再加上一点点小聪明,就像观赏鱼一般无害。 此事在后只不过引起了些许议论,几天之后便再无人提及。那个幕后指使者大概也不会希望别人继续查下去…… 春季中旬,年满十岁的禹珏和禹昊终于要迎来皇子的第一次大考。考核的题目全部由大臣决定,连两位皇帝都不知道。考核地点在赋懿,这是两皇帝和大臣聚议之所,除了两座皇之间,与崇暄园遥遥相对。 当日,乾王慎重地叮嘱两位皇子,考核期间必须随时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从踏进赋懿的那一刻,考核就已经开始了。每次的题目都不一样,那里明处暗处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考核官。 如此一说,两位小皇子都有些紧张,禹珏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张扬,表情严肃。禹昊略好一点,他如今的心理素质很不错,基本可以做到面对突发情况而面不改色。 为了保证第一次顺利通过,夏末涵特意派了离若和染袖跟随,禹珏那边也是两名侍从。 这还是染袖第一次走出乾鑫,虽然仍处在殿群中,但总算有种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 赋懿与乾鑫不同,建筑威严肃穆,两边树木整齐排列,如尽忠职守的侍卫一般,昂扬挺拔。 穿过几座殿堂,几人在太监的带领下进入内殿,看布置,似乎是休息之所。当禹昊等人进入时,里面已有四五人。其中两名少年,一个十二岁左右,俊朗不凡,气质温文尔雅。一个十岁左右,相貌可爱,却一脸冷峻,眼角上挑,看起来不好相处。 不用猜,这两人正是坤王三个皇子中的两个——泓睿和泓旭,最小的泓哲只有6岁,还不用参加大考。 几人相互见礼,礼数尚算周正。 年纪最大的泓睿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考核,举止从容。而泓旭和禹珏则有些拘谨了,他们正襟危坐,表情惴惴地等待考核官带他们前往考核地点。相比之下,禹昊倒是神色淡然,有染袖在他身边,他似乎什么都不怕,甚至在泓睿与他说话时,他还能对答自如。这样的表现引得侍立在一旁的几名内侍颇为侧目,而泓睿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和兴味,看来今次的考核要有趣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晚点再第三更。 27赋懿宫在线阅读 27赋懿宫 27赋懿宫 28第一场考核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28第一场考核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28第一场考核 不过多时,两名考核官走进来,向几位皇子行礼之后,请他们前往紫鎏斋。 染袖和离若跟随在禹昊身后,到达斋门口时被侍卫拦住,随侍只允许在院子中等候。 四位皇子共带了7名随侍,两名女,五名行武太监。几人待在院子中目送各自的主子进入屋内,有内侍告之,累了可前往旁边的小房间休息,里面摆放了糕点和茶水。 染袖见禹昊似乎并无大碍,便随众人去了小房间。她倒没有关注桌上的茶点,而是着重打量了周围的布置,这里并不算宽敞,大约七八十平米,靠窗摆着几张方桌,左边墙上挂着一张琵琶,下面还摆放着琴瑟、箫笛、箜篌、埙等乐器。右边则放着几副围棋和象棋之类的物件。显然,这里不只是休息室,还是娱乐室。 其他人各自找了个位置,一边享用点心一边攀谈。染袖余光打量肃立在门边了两名内侍,暗自思忖,这种考核除了测试皇子们的学识之外,随侍是否也在观察之列?所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身边的人也能间接反应其主的品。 染袖悄悄问离若:“离若,会下棋吗?” 离若点头:“以前公公教过,勉强能下几手。” “太好了。”染袖笑道,“待在屋子里也很无趣,不如我们去院子里下棋如何?” 离若自然没有意见,两人收拾了一副棋子便走到院子中,分左右坐好。这个位置刚好能透过窗子看到斋内的部分情况,禹昊就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这时候正在专注地写着什么,坐姿端正,运笔有度。 染袖笑了笑,开始与离若下棋。 四位皇子,除了泓睿之外,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考试,年纪幼小,考官显然不会出太难的题。但是令染袖没想到的是,这初考就考了一上午,似乎还不允许出来如厕,整整两个时辰都不见人出来。 “为何会这么久?”离若一边落子一边疑惑道。 按理来说,十岁孩童的题目以及考核范围都有限,考官们总不能让他们默写整本的内容吧? 染袖并未回话,也没有转头去看,只是关注于棋局。她捻着棋子暗想,恐怕靠的不单只是他们所掌握的知识,更重要的是心。若她猜测不错,下午还会继续。 果然,到中午也不见禹昊等人出来,午膳由内侍送进去,这段时间倒是允许去一次茅房,只是不得与其他人攀谈。染袖只见由内侍领着的禹昊朝这边看了一眼,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染袖不由得放下心来。这般年纪的孩子,哪里受得了久坐?再加上周围考官的注视以及考试的压力,即便是泓睿都忍不住暗自舒气,更不用说其他几个孩子了。这样一对比,禹昊的表现倒是出乎意料。 染袖和离若停下对弈,和其他人一起前往后院用饭,女和太监分坐两桌,食物非常丰富,甚至比在中时还好,另外还摆置了美酒。几名太监兴致高昂,虽然不敢真的豪饮,但都忍不住小饮了一杯。 屋内酒香四溢,饭菜可口,在这样的气氛下,几人逐渐放开,筷起筷落,笑闹畅谈。旁边站着几名内侍,不时给众人布菜倒酒,服侍周道。 染袖不动声色,默默地吃着东西,倒是她对面的女忍不住开口说话。 “不知妹妹如何称呼?” 染袖细细咀嚼完嘴中的食物,才回道:“我叫染袖,姐姐呢?” “巧霓。”那名女笑着回答。 染袖知道她是服侍泓旭的女,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相貌姣好,看起来很好相处。 正在这时,另一边传来几人略显吵闹的声音,染袖微微皱了皱眉,余光看向离若,见他脊背挺直,脸带微笑,动作斯文,并未参与到其余人的畅谈中,连桌上的酒也没动过。 染袖暗自点头。在中,并非所有人都拥有良好的教养,一般的下人,出身微寒,见识浅薄,品质良莠不齐。就像现在,虽然并未表现出鄙之态,但他们是皇子的随侍,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各自的主子,怎能随便在饭桌上放肆喧哗?而且旁边的内侍一直斟酒,似乎有意测试他们的定力。好在众人还知道进退,没敢真的饮酒过度。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屋外传来几声钟磬声,这是午膳时间结束的信号。染袖和另一名女早已吃完,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直到听到声音之后才相继起身。 待到众人离开饭堂,内侍们开始收拾桌子,他们先在每个人的位置观察了一会,然后拿出一块木牌刻了几笔。太监这桌的桌面有些狼藉,碗盘周围落有不少饭菜残渣。而女这一桌则干净很多,其中染袖的位置特别显眼,她的碗中不留一粒米饭,桌面上也无任何残渣,用过筷子摆放整齐,这样的礼仪规范简直不像一名下人。另一名女与之相比则差了很多。 几名内侍对视一眼,颇有些诧异,不过他们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尽职地记录着。 下午的考试还在继续,长时间的枯坐,让几个孩子动作僵硬,虽然还尽力保持着仪态,但表情明显有了苦闷之色,偏偏还不敢随便活动身体。 禹昊嘴角一直挂着微笑,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他不紧不慢地抄写着,权当练习法。只有在换纸的时候才会观察一下众人的情况,或者转头看一看院子中的染袖,偶尔会受到对方鼓励的眼神,他便会觉得无比安心。 所谓考核,也不过如此。 禹昊的表现被几位考官尽收眼底。他们暗自点头,传言这名皇子因其母的亡故而无法成言,接着先后过继给卫淑妃和夏昭仪,几经变故,本以为心将受到负面影响,如今看来,却是比一般孩子更加沉着冷静。 几位考官同时对禹昊有了不错的印象。 这场考核一直持续到申时。当考官终于宣布考试结束后,几名皇子都忍不住低声欢呼。考官又说了明日的考试时间和地点,却没有告之考试内容。听完考官的交代,禹昊默默收拾好桌子,向他们行了一礼之后便离开了斋。 众人在院子中聚集,各自谈论着心得。这时一名内侍道:“诸位可在附近自由行走,累了便去落月休息,明日自有内侍通知晨起。” 众人一听,脸上皆露出兴致勃勃的神色。赋懿平时并不允许官员以外的人出入,即便是皇子,也只能在考核的时节参观一下。只有等皇子成年后正式参政,才有资格进入其中。 这次考核看似波澜不惊,实则令人压抑,憋闷了一整天的几人都决定四处走动一下。染袖等人自然也选择了参观。 途中,染袖问道:“二皇子,考试题目可难?” 禹昊笑道:“一点都不难,完全只是照抄写而已。” 染袖挑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这次考核的重点在于法、耐力和心。 “哈哈,二皇子真厉害,坐了这么久竟然丝毫不见疲惫。”离若夸道。 “这不算什么。”禹昊平静道,“以前在永福时,我曾一天一夜没合过眼。” 离若看了染袖一眼,他也听说过有关禹昊的传闻,却不知具体情况。 染袖温婉地笑道:“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二皇子将来必能成其大才。” 禹昊背着手,目视前方,一派淡然。 正在这时,前方迎面走来一名身材高大、满脸胡髯的中年男子,他气势不凡,目光锐,步履稳健,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观其穿着,是一名品级不低的武官。 禹昊眼中一亮,加快几步上前行礼道:“外公。” 来人原来是孙瑄之父,当朝大将军孙岩。 孙岩见到禹昊,微露笑容,和煦道:“多日不见,昊儿神甚好。” 染袖和离若同时向他见礼。 孙岩打量了两人几眼,笑道:“夏昭仪对昊儿视若己出,关怀备至,老夫早有耳闻,今日见到昊儿才知传言非虚。你们代老夫谢谢你家主子。” 两人同时应诺。 自孙瑄病故,孙岩一直担心着这个孤苦无依的外孙,虽贵为皇子,身边却无一所托。当乾王将他过继给卫淑妃时,他本来还颇为安慰,谁知不久就传出禹昊受欺的消息,再加上无法说话,更是令人忧心。后来乾王又将他交给夏末涵,这位嫔妃家世不显,只凭宠幸而获得如今的地位,谁能相信她会真心对待禹昊?孙岩心中忿忿,连夜向乾王上质问,却被驳回。 忍气了数月,孙岩的看法逐渐改观,因为禹昊在夏末涵的照顾下,竟然完全康复,而且变得更加沉稳聪慧,这不得不让他对夏末涵另眼相看。 禹昊如今参加第一次大考,卷成绩姑且不论,单看他轻松自如的表情就足以称道。 孙岩又说了几句鼓励禹昊的话,然后对染袖等人说:“你们要好好督促昊儿,他毕竟年纪还小,见识不足,其他几名皇子个个资质不凡,要想脱颖而出,还需要多加磨练。” 不待染袖等人回话,禹昊已经开口道:“外公,我知道,专研苦读,不骄不躁,谨言慎行,进退有度。” 孙岩先是一愣,然后连声称好。 “夏昭仪的情,老夫承了。以后若有困难,便找问事房的德公公,他定会尽心协助。”语毕,便哈哈大笑着告辞而去。 染袖望着孙岩的背影,微微一笑。她之所以极力促成夏末涵与禹昊的关系,其中一半的原因便是此人。夏末涵虽然无权无势,但是禹昊有,他的背后是手掌兵权的大将军孙岩。一旦得到此人的认可,他便是夏末涵在朝中最强大的支援。 今时今日,夏末涵所拥有的势力终于逐步成形,内有乾王的信任,外有苏岩的相助,再加上禹昊的优秀,他们已经拥有了角逐的资格。谁将获得最后的胜利,谁就是天下至尊。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没食言,3更了……我慢慢写,大家慢慢看。 28第一场考核在线阅读 28第一场考核 28第一场考核 29对答答(20:25)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29对答答(20:25)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29对答答(20:25) 第二天,众人依然被带到紫鎏书斋的院子中这回考核又有所不同,内侍让参考的皇子按照年纪排序一个一个地进入首先进去的便是十二岁的泓睿他表情从容似乎颇为镇定 书斋的门窗都被关闭,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只得按下紧张默默等候染袖等人从小房间中拿了几本书册和一副棋盘,供禹昊打发时间其余人也相继效仿毕竟都不知道这场考核需要多长时间 不过出乎意料,半个时辰之后泓睿便从里面走了出来,虽然他嘴角依然挂着笑可是眼神锐利双拳紧握,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他望了众人一眼并未多言只是朝自己的弟弟泓旭点点头便带着随侍离开 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心中更加惴惴 接着内侍将禹珏带了进去剩下的三名皇子都是十岁只有几个月的差距而已 这次禹珏出来得更快他脸色潮红眼中含怒一副想找人打架的模样他的随侍上前安抚却被狠狠瞪了一眼禹珏本来也想立刻离开但看到另一边从容淡定的禹昊最终还是决定暂时留下来他想看看禹昊会怎么应付 泓旭第三个进去待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禹昊转头望向染袖后者只是笑了笑并未有丝毫担忧于是他也安下心来继续与离若下棋 半个时辰之后泓旭走出来他咬着唇眼角带泪招呼也没打一声便匆匆离开让他的随时一阵猛追 这回连染袖都忍不住嘀咕这是在考什么不过十岁的孩子难不成还需要惊天动地的才能 心中虽如此想着脸上却没有表露分毫只是笑着说了一句:不急不躁尽力而为 禹昊点点头跟着内侍走进书斋大门被关上屋内光线略显昏暗书斋正中坐着三名老者一个笑容可掬一个铁面冷峻一个气质儒雅禹昊并不认识他上前见礼三名老者也一一回礼并未起身在考核中以师长为大即使身为皇子也要谨守弟子礼 正中的老者先做了自我介绍:禹昊殿下第一见面我等皆为密督阁阁老你可称老夫为‘秋老’左边这位姓‘齐’右边这位姓‘赵’ 禹昊又躬身一礼口中一一唤着:秋老师齐老师赵老师 好闲话莫说开始考试吧秋老道二皇子可读过《广贤论》 读过《广贤论》是曦国取才必读之书全文共十二章七、八万方言 那好你先背诵第九篇‘慎所好’ 禹昊迟疑了一会说道:老师《广贤论》第九篇为‘人学致用’并非‘慎所好’ 秋老抚须而笑道:是老夫有些糊涂了那你就背‘人学致用’吧原来秋老在这里设了一个陷阱若答题者不熟悉《广贤论》或者太过紧张那么这个细节便会被忽略前面的泓旭便落入了这个陷阱若然如此三老也不会提醒只会将错就错继续考试 禹昊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背诵起来同时心中提高了警惕 背诵完毕秋老点点头又让他解释了其中几句皆对答如流 这时一旁的齐老开口道:听你对答颇晓其要义就不知能融会几分 还请齐老师释疑 为王者须懂得善于用人明辨是非亲贤臣远小人末了突然问道如今你身边的人可是你的亲信 禹昊回道:是他们对我关怀备至时刻提点助益良多 是吗齐老面无表情继续问道那么你可了解其为人比如你这次带来的那名太监和女 禹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道:离若尽忠职守稳重知礼;染袖品纯良聪慧贤德两人皆是我所信任之人 呵齐老冷笑一声你确定他们真如你所说的那么好禹昊殿下这是考核并非试探你须诚实地回答老夫的问题而不是刻意美化你身边的人 我并非刻意美化而是实事求是 好一个实事求是齐老道那你可查过这两人的身世背景 不知 连他们的身世都不知何言信任齐老愈加严厉道让老夫告诉你吧那太监是名孤儿八岁时被送入中分在苗公公手下平时大错小错不断却因为懂得迎合上意多次躲过严惩最后竟然还进入督察房拜师习武成为一名行武太监这样一个看似忠诚实则巧言令色的人便是你口中的‘尽忠职守稳重知礼’ 禹昊沉默他与离若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一时难以判断齐老所说的是真是假 齐老又道:而那名女…… 禹昊立刻凝神静听 她本是王都大族沈家偏房的一名孤女与本家来往不密家境贫寒身份低微父亡母故从小靠族人的救济过活看尽世间冷暖这样的人会是‘品纯良聪慧贤德’之辈 禹昊继续沉默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染袖的身世最先的反应不是质疑而是心痛脑中浮现她平日温婉的笑容和极力的维护更对他兼有救命之恩齐老贬低的语气令他怒气顿生双手握了握拳克制着没有反驳 若是说别人他还可以谨慎应答虚心受教毕竟三老德高望重气势迫人确实给他很大的压力令他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但提及染袖他的惧意反而消失无踪只剩下一心坚定 齐老暗中观察他的反应又道:禹昊殿下年纪尚小不懂得如何选才任能亦属正常老夫在此提点用人须谨慎回去之后可着人仔细选拔真正的良才这两人可慢慢疏远调作他用 禹昊抬头看了看三名老者一字一句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老师之言我必谨记但如何用人我自会斟酌 三人心中微微诧异 禹昊又道:有人曾跟我说过为君者贤才善用忠臣多用小人慎用所谓水至清则无鱼谁能肯定自己身边无一奸佞贤臣固然利国利民然小人亦有其作用端看上位者如何用就像栽树彼处无法成活之木移植他处未必不可成林若只因为自己不会种或者种错了地方便将树木砍掉未免太过浪费和无能我听老师刚才之言离若与染袖出身确实不好但本身却有其优异之处他们未必是最忠诚最贤良的却有可能是最适合我的 听到这番言论三名老者皆忍不住露出惊异之色眼前这位小皇子恐怕是四位皇子中最有主张的一位面对质问镇定自若丝毫不受他人言论的影响阐述己见隐然有上位者该有的果决他才十岁啊即使是泓睿在对答时亦不免少了几分锐意稳重有余气势不足 三老又细细打量禹昊他丧母之后失言数月几乎被乾王所放弃最终却还是在夏末涵的照顾下恢复如初如今看来更是出类拔萃在这个年龄段绝对胜过其余皇子 旁边一直未曾开口的赵老突然笑道:禹昊殿下倒是将我等辩倒了果然聪慧过人此次考核当以你为优 禹昊却不因此而得意只是躬身道:我年少识浅不知天地之弘言辞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几位老师莫要见怪 宠辱不惊君子之仪 三老同时闪过赞赏这场考核考的便是几位皇子的应答、急智以及心理素质前三位都或多或少被难住虽还能勉强保持仪态但举止难免失措更不用说大胆地畅抒己见了本来这种情况皆属正常三老并未因此降低对他们的评价以这个年纪来说他们的表现已是非常不错了但和禹昊一比高下立分 几人兴致一来又问了禹昊不少问题禹昊皆应对自如遇到不懂的亦不慌张坦诚相告虚心求教其中不少言论颇为独特听得三老暗自欣喜 这次对答竟然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比其余几人的时间都长直到感觉口干舌燥三老才意犹未尽地结束这场考核 在禹昊临走前赵老问道:前面殿下说的‘贤才善用忠臣多用小人慎用’之论是谁所教 禹昊在门口停下回头一笑:便是三位老师认为绝非‘聪慧贤德’之辈的女染袖 语毕也不待三老反应便从内侍打开的大门中跨步离去 院子中染袖静立在树下浅笑倩然 禹昊也忍不住露出一抹愉快的微笑快步向她走去 染袖见他神色自若心下安定看来考得还算顺利一旁的禹珏却是满脸不渝哼地一声转身离开笑话没看到反而更衬托了自己的不足实在令人恼怒 下次绝不能再输禹珏在心中下定决心回之后必要努力上进他也是有自己的傲气的 两天的文考考完第三天还进行了骑的考试不过因为几位皇子年纪尚小武考并不严格主要检验四位皇子的身法和眼力其中泓睿倒是表现突出箭十发十中骑术亦十分湛不过他也明白武考对于皇子来说只能算小道他并不以此为荣 三天后四名皇子各自回考试结果只有皇帝和大臣知晓并不会告诉皇子们但是禹昊的优异还是令乾王惊喜他虽然没有太明显的表示对两位皇子皆进行了嘉奖但私底下还是赏赐了云舒众人不少东西同时染袖和离若作为禹昊信任的随侍其表现亦让考官们印象深刻染袖的名字第一次在朝中几位重臣心中留下了小小的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看一片邮箱求的留言我心情复杂亲们hoid住啊…… 还有那位亲居然把完整21章当作长评发了我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要被删除了杯具啊…… 29对答答(20:25)在线阅读 29对答答(20:25) 29对答答(20:25) 30三司印司(20:25)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30三司印司(20:25)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30三司印司(20:25) 考核完毕的半个月后,太后特意召见了夏末涵盛赞了她教导禹昊之功,在封赏的同时命她分揽后事务 曦国后设有五房六司五房为领事房、问事房、督察房、内事房和敬事房有监正主事太监统领太后与皇后拥有调度和监督权六司为尚官、尚衣、尚服、尙食、尙寝、尚工由四夫人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分别统管不过乾王目前只立有贵妃和淑妃两名夫人所以六司由她们各掌其三而她们则直接向皇后负责因为二皇子受欺之事受到处罚的淑妃只保留品级而撤销了职权她所统管的尙食、尙寝、尚工三司被皇后接收 如今夏末涵已升为二品,本来还没有资格掌印,但因为教导禹昊有功,被太后特别授权 此事对其他嫔妃来说是一种无上荣耀,代表太后与皇帝的器重和信任,但对毫无处事经验的夏末涵来说却未必是幸事所谓责任越大压力越大,犯错的机会也越大 但是太后直接认命夏末涵自然无法推脱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太后看出她的忐忑便建议她向秦贵妃或卫淑妃请教万事起步难太后对她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她并不知道夏末涵身后的那名小女才是真正主事之人 之后皇后又亲手将三司印鉴交给她并派了一名风仪女官(专司服侍太后或皇后的女从四品)给她助其尽快熟悉事务两个月之后凤仪女官将返回 回到云舒不久尙食、尙寝、尚工的三名司长女官正装前来拜见并将各自的名册章制交与夏末涵阅览夏末涵只是看了几眼却不知从如何处置只得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命她们退下打算回头找染袖好好研究一番太后虽说让她去请教秦贵妃和卫淑妃皇后也派了人协助可她对这些事完全陌生见识也不足心中难免有些畏缩 三名女官悄悄对视一眼躬身退下 染袖暗自叹了口气找了借口走出云舒拦住正准备离开的三名女官 几位姐姐莫急夏昭仪尚有事情请教染袖朝她们微微躬身 尙食女官丁婉儿淡漠道:不知是何事 染袖分别握了握三人的手将早已准备好的荷包塞过去说道:夏昭仪初掌事务经验不足以后还需要几位姐姐多多提点 几人不动声色将手收回袖中同时笑道:夏昭仪蕙质兰心我等以后必尽心尽力地办事 奴婢在此多谢姐姐了染袖又福了福 在后六司女官的管理范围很广涉及衣食住行、礼乐典仪、人事、赏罚等各个方面她们地位虽不高却是嫔妃们也不敢得罪的像夏末涵刚刚接手三司事务与女官第一次见面就应该打好关系留个好印象可是她一没表现出大家风范也没有给予赏赐徒遭不满让人看轻 染袖只能尽量救场她给那三名女官的东西都是自己平时积攒的物件有夏末涵给的也有乾王赏的价值都颇为不菲当然在司长女官眼中可能算不得什么但至少也算是表明了亲近的态度不是 回到云舒染袖将夏末涵交给她的名册章制仔细研究了一番夏末涵接手的是尙食、尙寝、尚工三司 尙食司比较好理解就是负责各食膳每个月原料的进出用度都必须记录详尽尙寝司主掌住行器具、灯火等事务尚工司管衣服织染、缝制以及珠宝饰品设计等事务 看起来繁杂事实上夏末涵需要做的便是定期查阅账目和监察事务进展看到有大项财物的进出或某些可疑不实之处进行问究及时解决 染袖特别关注了一下尙寝司上面仔细的罗列了各项具体事务其中包括记录皇帝的起居xing交情况嫔妃怀孕情况以及日后对皇子们进行xing启蒙和xing技巧的传授这些都有女官专门处理不需要夏末涵费神只是过程中若出现差错夏末涵就必须出面调和比如中有规定皇帝每个月须召幸一名或几名六品以下的嫔妃当月月皇帝没有这个兴致也可以略过但若连续几个月都不召幸下品嫔妃那么作为尙寝司总负责人的夏末涵就有义务进行提醒 想到这里染袖不得不再次为后的女人感到悲哀一方面要费尽心思地争宠另一方面还要一个劲地给皇帝送女人只看这一点夏末涵这样的格可能反而是件好事 仔细收好名册染袖出了自己的房间一眼就看到皇后拨来的那名风仪女官——宁筝她正在向夏末涵叙述皇后之前嘱咐过的话夏末涵虽然面色平和但染袖看得出她已经有些魂游天外——这个点禹昊快回来了 染袖心中有些不踏实夏末涵对三司事务太过轻忽虽说中运作自有规律并不需要劳心劳力地投入但是若等闲视之一旦出错就会成为别人攻讦的把柄而且太后这个时候突然将职权移交给夏末涵固然有禹昊的原因但谁知此事是否是有人主动提议的呢 染袖并不打算一肩揽下所有事她想慢慢培养夏末涵身为上位者该有的气势和处事能力这一次授权就是极好的锻炼机会夏末涵如今太过依赖自己这并非好事将来她若离开夏末涵岂不是要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另外有宁筝在一旁监督染袖也不想表现太过突出 娘娘快到月底了这个月皇上还未召幸过下品妃子呢宁筝提醒道 夏末涵皱眉说道:上次敬事房的公公不是给皇上送过牌子了 是不过皇上没翻牌宁筝一板一眼道连着这个月已有三个多月没翻过牌了 是吗夏末涵淡淡地回道那晚上派人去皇上那儿说一声 宁筝提醒道:此事不宜由下人们做 夏末涵别过头一脸为难她可不想主动去找乾王谁知道那个男人大晚上的会不会兽大发 染袖给夏末涵斟了一杯茶状似无意地说道:宁筝姐姐不用担心娘娘会去的 夏末涵闻言看了染袖一眼突然想起乾王对染袖宠爱有佳有她在身边哪里还用得着自己去侍寝如此一想心下大安也就默认了 宁筝也不再多说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这段日子夏末涵对她态度和善似乎言听计从又总是表现出清心寡欲大胆放权的模样实在很难揣测她的心理宁筝常年跟在皇后身边什么类型的嫔妃没见过像夏末涵这种宠辱不惊情绪不彰的女人还真是第一次见要知道后的女人最大的爱好便是争宠和争权前者可以获得满足后者可以稳固地位夏末涵却什么也不争但偏偏她的不争反而获得了乾王更多的尊重这段时间乾王来的次数虽然不多却总是心情愉悦一来便必然留宿 因为宁筝晚上要回皇后寝所以她并不知道服侍乾王的一直是染袖虽听说她受过乾王的宠幸但中有不少女都被宠幸过此事并不出奇乾王若真的喜欢她断不会一点封赏都没有而且染袖这段时间表现平平除了相貌姣好之外并无其他出彩之处宁筝一开始就没将她列为重点观察目标不过是顺带注意一下而已 晚膳后夏末涵领着两名敬事房的太监和染袖一起前往乾王寝今晚他并没有去找嫔妃 通过禀告后夏末涵等人进入寝她行了行礼之后简明扼要地说明来意并示意太监将牌子呈上 乾王正在研究从民间搜罗的名家书法脸色颇有些不耐烦说道:不是说了不要吗 皇上臣妾听说您已经很久没宠幸嫔妃了不单只是下品妃连四品以上的嫔妃中也没去过如此似乎有些不妥夏末涵小心翼翼地劝说 乾王放下手中的物件看向夏末涵目光却第一时间看到了她身后的染袖此刻她正静静地立在一个柱子边手平端在腹部半垂着头低眉顺目嘴带微笑摇曳的烛光散在她身上似一个彩瓷人儿 乾王心下一动最近染袖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禹昊身上他偶尔去云舒也难得遇到想不到今晚来了 他的目光移向夏末涵心下了然想必又是为了她的主子 皇上夏末涵又轻声唤了一声 乾王回身瞥了太监手上的托盘一眼实在提不起兴趣下品妃他虽然并没有全部召见过但几次点召皆令人大失所望不是庸脂俗粉就是不解风情特别是在尝过染袖的滋味之后其他女人都有些乏味了 想到那个雨夜第一次的宠幸真是动人至极每每一想就忍不住蠢蠢欲动 乾王抿了抿嘴对夏末涵道:今夜有些疲乏你让染袖留下来给朕按按至于这些牌子明天再说吧 夏末涵自是不会再多言叮嘱了染袖几句便退了出去 乾王这时也没心情研究书法了告诉内侍准备就寝然后拉着染袖就朝华清池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河蟹所以么有…… 晚点应该还有一更保佑我顺利完成 30三司印司(20:25)在线阅读 30三司印司(20:25) 30三司印司(20:25) 31发现发(20:25)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31发现发(20:25)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31发现发(20:25) 在华清池已经战过一场的两人,回到寝继续缠绵 皇上……染袖面色红晕地躺在乾王身下小声问道,皇上为何不愿意召幸下品妃呢 乾王一边抽动一边喘息着回答:她们哪有染袖的风情 唔……染袖咬了咬唇似乎在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呻yin,半晌才说道,女人如花,各有风姿端看……端看皇上如何培育……嗯…… 乾王微微一顿,笑道:呵呵,花有千千万染袖又怎知朕喜欢哪种说完又狠狠抽动了几下 染袖声音破碎,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红唇微启双眼朦胧地看着乾王脸上还带着几许困惑 乾王笑起来颤动的身体引得紧密相连的私密处一阵酥麻接下来又是一轮悱恻缠绵…… 事毕乾王疲惫地睡去染袖悄悄睁开眼转头看了看旁边的男人小心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突然她感觉乾王的气息有些变化似乎已经醒来却没有睁开眼 染袖心中一动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然后在离开前突然附身在乾王鼻头落下一吻轻声道:皇上好好休息奴婢告退了 那如羽毛般轻盈的吻令乾王忍不住再次将染袖拉回来疼爱一番这种小小的温情他从未体会过实在是动人心弦 直到染袖的身影消失在门帘之后乾王才睁开眼伸手了自己的鼻头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柔和的微笑…… 走在回路上的染袖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又勾引了乾王一次她本来是想劝说乾王明晚翻牌的毕竟夏末涵如今就负责这些事务若是任乾王继续冷落下品妃子便会有人说她专权专宠无能失职可是一味地撺掇乾王宠幸别的女人变数又太多所以染袖希望自己能在乾王心中占据一个重要地位不单只是身体上的快意还有心灵上的抚慰那么之后无论宠幸多少女人他都会有所比较大多数不如她的自然无法留下多少印象这样至少可以减少竞争对手 第二天傍晚敬事房又送来了绿头牌这回乾王没有拒绝随手翻了一块心里想的却是染袖他现在很想将她调到身边可是无论夏末涵还是禹昊都暂时离不开她一旦下了这道命令恐怕要引起众多怨言其中还包括染袖 心中微叹看了看牌子上的名字:宝林俞惠柔嗯当初夏末涵似乎也是宝林那今晚就她吧 见乾王选好太监忙退下去准备在此之前他还要给夏末涵进行报备而夏末涵要做的是叫尙寝司派人跟随记录其实即使不派人通知也无妨敬事房的太监还会通知一次只是初掌事务夏末涵必须谨慎一点 俞惠柔夏末涵对此人完全没有印象但染袖却记得此人与当初欺负她的段御女关系不错格有些张扬喜怒形于色不是个难对付的人 当晚具体事宜全由下面的人安排妥当夏末涵没再过问就连染袖也不觉得还需要注意什么直到一名小公公突然造访才知实在小看了后女人的厉害 公公是夏末涵疑惑地问道 奴才是问事房德公公的手下娘娘可称呼奴才为‘小卫子’ 德公公正是上次孙岩提到的人染袖一回就将此事告诉了夏末涵并派人与德公公打了声招呼送了些礼物他将是夏末涵今后在中的眼线 不知小卫子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是这样的小卫子回道今夜皇上要召幸俞宝林敬事房的公公已将俞宝林接去了文心池 那又怎样这不是必要过程吗夏末涵更加疑惑一旁的染袖则不动声色等待下文 可是有人后来又将服侍俞宝林的女带走了 夏末涵皱了皱眉一时没想明白其中关键 染袖问道:带走那女的是何人 敬事房的几名小公公 不知是以什么理由带走的染袖又问 这个奴才就不知了 那么可知带去了哪里 青云阁 青云阁离乾王寝不过一个回廊的距离这个时候将女带到那里做什么 夏末涵谢过这名公公着琴心将人送了出去然后回头问向染袖:你觉得有何不妥吗 染袖摇头:奴婢不知道 夏末涵皱着眉:下品妃被召幸贴身女是不能跟随的敬事房的人为何要带走那女从没有过这样的啊 光在这想亦无济于事不若让奴婢去探个究竟染袖道另外主子立刻着人去叫敬事房的人来问话看看到底是否真有其事 夏末涵点头心中忐忑地望着染袖离开 染袖为了以防万一叫上了离若两人迅速来到青云阁附近只见里面漆黑一片不似有人的样子 你先在这等等我过去看看离若小声说道他作为行武太监是有资格对中可疑之处进行检视的 染袖点头就见离若跨步朝青云阁走去她留在原地打量四周的环境阁楼外是一座小花园幽静偏僻虽说与乾王的寝离得近但因为只作为存放一些玩物书册乐器的地方平时少有人来 正在这时染袖突见几人从另一边走来为首的一名女子身后还跟着两名太监 咦难道是那名女她怎么会比他们还晚到 接着就见那名女走进阁楼不多时阁楼内烛光亮起人影摇曳 离若悄然走了回来小声道:就是那名女吗 不知道染袖摇头 接下来怎么办里面有三人不好冒然前去查探 染袖思忖了一下琢磨了很多种可能都觉得不够清晰她想不通敬事房的人为什么要将人带到这里似乎还毫无顾忌谁下令目的为何 正在她犹豫不决时突然听到青云阁中传来古筝之声乐声清脆悦耳为这幽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雅致 那女在这个时候弹筝她想用乐声将乾王引过来吗说不通啊这样做能有什么好处如此逾距是要受到严惩的除非乾王一眼就看上她并且事后给予了名分否则都逃不过女官的处罚而且俞惠柔正在文心池沐浴净身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送到巽正殿到时如何善了 离若能带我靠近点看看吗染袖小声问道 离若点头:没问题 两人接着树木的掩饰一步一步接近待到一面围墙边离若说了声抱歉便抱起染袖蹬了上去 这回染袖看得清楚了只见二楼一名女子正凭窗而坐对月抚琴 不对这不是女而是俞惠柔本人染袖对于见过几次的人是不会忘记的 那么新的疑问又来了俞惠柔沐浴之后跑来青云阁抚琴做什么为了更好地吸引乾王的注意似乎也说得通毕竟只要不是太过任意妄为这后对于小情调还是允许的像染袖前世一些关于廷的记载规矩十分严格侍寝的嫔妃必须luo身包裹红绸让人抬入寝欢爱过程也有一定程序不得有丝毫逾越之举可是这里不同当晚侍寝的嫔妃沐浴之后可弹琴可献舞也可衣着大胆施以魅惑当然古代女子特别是稍有教养的女子都不会选择太过直接的表达方式 如此说来俞惠柔也有自己的计算可是那名女又去了哪里呢有人故意混淆视听目的是什么难道…… 染袖心中一凛小声对离若说道:咱们赶紧去巽正殿附近看看 离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跳下围墙跟着染袖一起赶往巽正殿 巽正殿附近有暗哨染袖没敢太过靠近只是远远见殿门外侍卫肃立似乎并无异状 那么那名女到底去了哪里她没有传召是进不了巽正殿的若是想见乾王只有……华清池 染袖目光一凛心砰砰跳动起来然后转身飞快朝华清池走去离若连忙跟上 但愿还来得及 此刻乾王刚刚处理完国事缓步地朝华清池走去而那里除了平时伺候乾王的按摩师与女之外不远处的角落还躲着一名女她神色紧张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某个方向 不多时就见一个明黄色的高大身影出现在视线中那女眼睛一亮等乾王进去之后数了一下他入池的时间然后整了整仪容便准备前去觐见 谁知刚动了一步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巴然后后脑一痛便昏了过去 万幸还来得及正当染袖准备舒口气时只听不远处一声喝:是谁 离若当机立断一手夹着那女一手拉着染袖就朝另一边跑去后面脚步声响起似乎有两三人在追只是不知道他们只是听到了声音还是已经看见了他们的身影 若是平常他们完全可以现身因为他们一个是行武太监有行走腰牌一个是尊等女可借口为娘娘办事可是坏就坏在他们身边还有个昏倒的女总不能说是送她去看太医吧太医院可是在另一个方向而且一查起来这名本不该出现在这的女却出现在这到时怎么解释 不得已两人只得望僻静处跑离若对中地形了若指掌不多时便窜到了一个墙角假山处伸手一拉便将染袖抱在了怀中尽可能地缩小身形 不多时就见几名侍卫走过他们说着是不是听错了之类的话随意地查看着 染袖感觉背后离若低沉的呼吸声心跳速度也很快不知是刚才跑动的原因突然她眉头一皱眼中闪过讶异又有些许不确定随后她不着痕迹地移动了一□体后腰的触感更加明显 不会吧离若不是太监吗怎么会……他竟然没有净身 离若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心跳更加快速只是碍于侍卫还未走远不好开口整个身体都有些僵硬起来 染袖回头朝他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离若才稍稍放松 直到危险过去离若表情难得严肃地说道:我…… 什么都不用说染袖笑道在中生活不易我们需要的是相互信任相互扶持离若你能保证你会尽心尽力地服侍夏昭仪照顾禹昊吗 当然离若慎重地点点头同时心下安定脉脉地望着染袖 染袖却没有再看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依然昏迷的女心道:这名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以后番外补吧…… 终于把离若的假太监身份给弄出来了 31发现发(20:25)在线阅读 31发现发(20:25) 31发现发(20:25) 32难题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32难题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32难题 正文32难题 离若下手很有分寸,那女并未昏迷多久她一醒来,见到染袖等人面露惊慌道:你们是谁刚才发生什么事了说着又左右看了看四周光线昏暗,杳无人烟,更显害怕 染袖道:不用担心,我们是云舒的人 云舒那女扶着假山站起来颤颤道,不知云舒的姐姐找奴婢有何事 你可是俞宝林的女叫什么名字 是,奴婢彩芝 染袖见她回答得中规中矩不由得有些疑惑又问:你为何会出现在华清池外你可知今晚你家主子的日子 女彩芝一脸迟疑,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 染袖又道:你应该知道尙寝司如今是由夏昭仪负责没有特殊原因是不会允许女相随的你若是自作主张想借此飞上枝头当凤凰那么后果不用我说了 彩芝慌忙道:不不是奴婢自作主张今晚我家小主被抬走之后就有几名敬事房的公公来找奴婢说是我家小主突然身体不适但为了不浪费这次侍寝的机会便叫奴婢去服侍 染袖微愣这种事也不是没有但多是出自有中品嫔妃中比如夏末涵和她而下品妃侍寝无不希望自己独占宠幸让女代替自己的事实在很少但若是真的倒也不算违例可是俞惠柔明明身体无恙啊 染袖皱眉道:你家主子就在青云阁弹琴等候皇上哪里像身体不适 什么彩芝惊愕地抬起头不可能敬事房的公公亲口告诉奴婢的还让奴婢去华清池等候可趁皇上沐浴时为小主请辞并代其服侍 染袖心中一动问道:你们是不是先去了青云阁 是的彩芝点头道那公公说叫奴婢先认认路若是皇上愿意在寝召幸那么奴婢晚上需要自己回去 是这样吗染袖低头沉思 现在该怎么办离若的声音传来 染袖摆了摆手:此事我们做不了主先将这女待会云舒看娘娘如何处置吧 两人于是领着惊魂不定的彩芝回到了云舒 此时夏末涵正在云舒焦虑地等候着见染袖他们回来不由得松了口气 奴婢彩芝见过昭仪娘娘 夏末涵见到趴跪在地上的人问向染袖:莫非这便是那名女 正是染袖又将刚才盘问的话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刚才娘娘可询问过敬事房的人了 夏末涵点头:问过了他们否认带走女的事 彩芝一听忙抬头说道:娘娘明鉴奴婢没有说谎奴婢确实是接到公公的传话才跟他们走的 夏末涵看向染袖: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染袖表情困惑心里却在冷笑还能怎么回事被人算计了呗她绝对不相信这个女会说谎因为无论她成功与否都会受到严惩除非乾王极力维护但这种可能几乎没有而且小卫子亲眼看到敬事房的人将女带走小卫子是德公公的人德公公又是孙岩的人孙岩总不会害自己外孙的继母吧 这样就清楚了敬事房和尙寝司的某些人联合起来给夏末涵使绊子若是一般情况侍寝的嫔妃突然生病并亲口要求自己的女代替尙寝司应该派人知会夏末涵一声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是否要女侍寝端看乾王的兴致与他们关系不大可是这两拨人全都装傻充愣将一切归咎于这名女事后倒霉的也是这名女而夏末涵则会因此背上失察的过错若夏末涵向太后或皇后告状又免不了多一个治下不严的名声看此情景尙寝司大多数人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绝对不会声援夏末涵 染袖对彩芝道:此事娘娘也不知情恐怕是有人故意要害你一旦事发你逃不了仗毙的结果 彩芝脸色一白磕头道:请娘娘救救奴婢她如今也大概想清楚了那些人否认见过她显然是将她当作弃子了她家小主好端端的她却偷偷去华清池见皇上这不是背主弃义吗 染袖又道:中处事需时时小心也不知你犯了什么小人以后若遇到这样的事最好先来禀告娘娘否则你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人折腾的 是是奴婢谨记 染袖又对夏末涵道:娘娘这次不若绕了这个女对外就说今晚是您召她来云舒询问一些有关俞宝林的事情 夏末涵虽然不知染袖有什么打算但看到这女可怜的模样还真动了恻隐之心听染袖这么说也就顺理成章地应下:也好女在中生活不易难免得罪于人那么彩芝你这就回去就说今晚是本召见了你 是彩芝感激涕淋地退了下去 染袖之所以这么提议并非是出于同情而是因为此事不能闹大否则以夏末涵的子是绝对无法应付而她只是个女很多时候没有说话的份即使能说上话那也暴露太多她处在暗处远比明处要有作用得多 另外一个好处这次绕了那女彩芝一命说不定能将她发展过来作为一个眼线 娘娘此事明显是尙寝司和敬事房合起来算计您的染袖给她分析一下内情她不希望夏末涵永远这么懵懂无知 夏末涵满脸忧郁:那我们该怎么办就此算了那以后他们还会算计我吗 总算还考虑到以后了染袖心中有些安慰 那些人对娘娘不忠以后必然还会暗中使坏 夏末涵咬了咬唇有些生气道:我向来与人为善为什么还有人要害我染袖我们不如将今天的事告诉皇后我们有人证容不得那群人狡辩他们以下犯上假传口讯总能挨几板子吧 人证谁做人证染袖淡淡地问 那名女和给我们报信的小卫子啊 染袖忍住抚额的冲动天啊真要这么干夏女士您在中就真成光杆司令了人家德公公是看在孙岩的面子才主动帮忙的谁知关系还没捂热反手就将人给卖了以后德公公还会理你吗即便孙岩面子再大也不管用了一个不知轻重的人谁愿意帮而且此事一旦捅出去除了那名女没有好下场之外夏末涵自己也得惹一身非议 染袖暗自深呼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紧顽石是需要慢慢雕铸的 她说:娘娘千万不要冲动先忍住这口气此次这么处理轻拿轻放不动声色显见娘娘处事谨慎那群心怀叵测的人便会有所顾及即使以后要算计娘娘也要再掂量掂量娘娘毕竟掌事不久下人不服亦属正常只要以后娘娘彻底掌握了三司便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了 那我该怎么令那些人心服呢 染袖拍了拍名册道:好好研究这本册子将里面的事项都理清楚做对了赏做错了罚时间一长他们就服了 夏末涵看向那本册子一脸苦恼她实在没有处理这些事的天赋但是为了以后能平平安安的她也只能无奈接受 虽是这么说可是染袖心底却有了担心因为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夏末涵很穷要她赏罚分明顶多做好一半中女官到年纪都是要放出的所以她们对于赏赐格外看重虽说每月有薪俸但是那点薪俸对于中的女人来说实在太少了要知道中女人无论老少都十分注意保养平日美容、药膳是不可或缺的而一些珍贵的材料不在免费配额中需要自己掏钱买若只是小人物也就罢了省吃俭用一些到出时也能积攒出买田买屋的钱但若想在中左右逢源那么打赏下人拉拢人心就不能吝惜财物 秦贵妃与卫淑妃为什么会稳坐一品因为她们家底丰厚有家族不遗余力的支持她们想赏就赏出手阔气只要处事再圆滑一点即使皇后都得顾忌几分 而夏末涵呢一个七品小官的女儿即使其父因为她而获得了升迁但与首都名门相比连一圈涟漪也激不起何况夏父本没被调入首都更是鞭长莫及 夏末涵如今的薪俸不低每月花销却不小这还是很少打赏别人的结果随着地位提升权利增大她今后的花费将是难以计算若没有何时的打点三司的人为什么要服从夏末涵光靠处罚不激起民愤才怪 至于孙岩他能在朝中给予支持也能为夏末涵在中提供眼线但是要他花费大量财物来帮她掌权实在不太现实这样不但暴露夏末涵的无能也会让人产生轻蔑之意 唉天生缺陷没法比那么在中该如何赚钱还得是赚大钱难道拿东西出去变卖想都不用想一旦被发现处罚先不说光笑都能笑死人 纠结啊染袖总算遇到了进入这个世界以来最大的难题——钱 她再谨慎也防不了三司所有人只有彻底收服他们才行这也是夏末涵稳固地位必须要走的一步 该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目前的更新速度一日1更或者隔日1更偶尔爆发就双更…… 马上要有大事了嘿嘿~~真正的大事~~ 32难题在线阅读 32难题 32难题 33、戚隐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33、戚隐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33、戚隐 33、戚隐 那晚侍寝之事有惊无险地过去,之后也如染袖锁猜测的那样,下面的消停了好一段时间。直到皇后的女官宁筝返回,进入盛夏之后,另外一件大事的来临,吸引了整个皇乃至整个国家的注意,那便是每隔五年举行一次的乾坤技艺大比。 这个盛事对于来到这个世界不到三年的染袖来说,甚是陌生,直到听到琴心她们兴奋地议论才明白。 曦国是这个世界最为强大的国家,拥有三十五个附属国,为了更好的管理,除了武力威慑之外,曦国还采取了一种特殊的外交政策,那便是乾坤技艺大比。 所谓乾坤技艺大比总分为“文比”和“武比”。文比包括:书法、绘画、曲乐、博弈;武比分为:骑、武斗、赛马、斗舞;另外还有杂项:厨艺、花赏、刺绣、奇技发明等等。其中杂项比斗不限男女,而文武比,除了曲乐和斗舞之外,全部只有男子可参加。 这种大比之所以被称为一种外交政策,是因为参与者全部冠以国家之名,由国家提供彩头,而这些彩头可不是寻常几千几万两的银钱,而是某个国家某种物产五年的税收分成。各国会先将各自的筹码估价制作成书,送入曦国,由曦国进行整理分配,据高低设为各个项目的奖励。只有每个项目的前三才能获得奖励,因为彩头由国家提供,所以胜出者分三成,而国家分七成。但即使只有三成,对个人或者家族都是一笔不菲的财富,更何况还有为国争光的无尚荣耀。 参赛名额的多少会据各个国家提供的彩头决定。曦国会在之前发放一种“守玉”,持有守玉的人才可以参赛。 这种大比对各国具有莫大的吸引力,财大气的国家不在乎一点点损失,而小国则可以以小博大,参赛名额不多没关系,重点放在自己擅长的方面,只要能拿到前三就能获得巨大的回报。 曦国作为最强大的国家,虽然人才济济,但也并非样样通。比如重要项目之一的武斗,几乎每一届武斗头名都被荒野之国的枭族战士夺得。仅靠每五年的大比收入,就足以让物产匮乏、环境恶劣的荒野之国的枭族更好的生存下来。这种实力的差距即使曦国再强大几倍也难以逾越,一出生就跟天斗的枭族,是各国公认的最强战士。 由于曦国特殊的政治格局,所有赛事都分两个赛场,乾鑫和坤焱分别负责各自的附属国,然后当所有项目的第一名都角逐出来后,便会合并进行表演,最后魁首可获得额外的奖励。 报名时间长达两个季度,第二年立春之后正式开幕。这个赛事不但官家可以参与,民间高手亦可报名,不过与官家只要有知名人物推荐即可获得资格不同,民间高手需要经过初赛复赛进行筛选,各国都会在前往曦国前选好参赛者。 “我听说上一届大比,书法和绘画两项比试的魁首皆是来自民间。”松韵兴奋道。 琴心点头道:“没错,其中一人还获得了两王的额外奖赏。” “哦?是什么?”泉声好奇地问。 “我记得乾王封其三代官身,坤王则赏了一面问昭金牌。” 所谓封其三代官身,并非赐官,而是追封其先祖三代为官家出身,这对于平民或商人来说,乃是莫大荣耀,足以福荫子孙。而问昭金牌则可以向君王提出一个要求,只要不超出礼制,君王都可以满足。 听到这里,染袖眼中一亮,本来她对于这个大比还只是感觉新奇,并没有意动。虽然能够获得丰厚的收入,但太过引人瞩目,一旦成名,将来要离开就困难了。可是有了问昭金牌就不一样了,这等于给了她来去自如的权利。何况还有三代官身的赐封,如此一来,她出之后几乎不用担心受人所欺。 想到此处,染袖又向琴心仔细询问了关于金牌的事情。 原来这两种额外奖赏只针对曦国的魁首,对于国外的人则以重宝赐之。不过另外有个特殊规定,额外封赏五年后才能兑现,因为在五年内,若得名者身亡,那么他所获得的奖励将直接取消,连带国家的七成也成空谈。所以每一届的得名者都会被国家安置在一个地方进行保护,平时行动不受限制,只是不能离开首都。当然,若是中的人,那自然不用另外派人保护了。 五年?染袖算了算,那时她二十一岁,比她预计的出时间还早了四年。 可行! “什么?你要参加技艺大比?”夏末涵听到此言,颇为惊讶。 染袖点头道:“是,奴婢想参加斗舞,请主子做奴婢的推荐人。” 夏末涵迟疑道:“染袖,我虽然知道你善舞,然而中舞娘各个舞艺卓绝,非平常可比。我一旦推荐了你,那便是作为官家参选,若是丢了掩面,可是重罪。” “奴婢明白。”染袖温婉地笑道,“若非有足够的信心,奴婢也不敢托娘娘推荐。娘娘,只要奴婢获得名次,您也可以分得一成,这对您将来在中立足亦是十分有利的。” 夏末涵思考了半晌,突然拉起染袖的手,慎重道:“好吧,染袖,你一直是个知进退的女子,这几年多亏有你的照顾,我感念在心,对于你的要求我断不会拒绝,就让我做你的推荐人吧。” 染袖笑着行礼道谢。 “什么?染袖,你要参加斗舞?”禹昊高兴道,“太好了,我来做染袖的推荐人。” 染袖羞赧地笑笑:“奴婢怎敢劳烦二皇子?” “哪里算劳烦?”禹昊摆手道,“有母妃和我一起推荐,另外再加上我外公,你参赛才更有把握。虽然官家只需推荐即可参与,但是推荐人分量太轻也会被淘汰的。” 染袖自然明白,她早知道禹昊会愿意做她的推荐人,如今听他主动提出,推辞一番便应下了。 三名推荐人,一名皇子,一名昭仪,一名将军,足够了。虽然最后奖励需要分一成给推荐人,但仅仅两成也足以让她五年巨富,更重要的是,有机会夺得问昭金牌。 染袖观看过中的舞蹈,基础功扎实,无论是身姿、步伐都是上上之选,但是舞蹈编排比较传统,偶有新意也跳脱不了这个时代的技艺水平。 染袖也学过舞,但多是交谊舞,自然不能拿来参赛。她的信心来自于柔术,柔术可将平衡和力度发挥到极致,她要将此融入舞蹈中,编排出特殊的舞技,出奇制胜。虽然不一定能够夺得魁首,但获得名次应该是不难的。不过既然要做,就做到最好,拿不到头名,她还参什么赛? 中报名由尚衣司负责,三品以上的嫔妃皆可推荐名额,尚衣司统计之后便送给秦贵妃进行审查,最终名单交个皇后过目之后会送往技艺署。技艺署是大比调配机构,外的所有参赛名额都将送往此处做最后记录。 染袖的申请名帖在夏末涵、孙岩和禹昊三人署名之后便被送往尚衣司。 而染袖开始每天早晚练舞,同时还要抽时间寻找乐师。 “乐师?”离若笑道,“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个。” “哦?是谁?”染袖眼睛闪亮。 “他是五年前参加曲乐比斗的民间高手,擅长古筝、琵琶和长笛,技艺非常高超,本来有望夺得魁首,可是在最后比试时遭遇意外,双耳突然失聪,只能无奈退出比赛。后来乾王惜其才华,将他招入中,做了廷乐师。” “双耳失聪的廷乐师?”染袖疑惑道,“这样的话,我怎么能邀请到他呢?他不是该随同中舞娘一起参加比赛吗?” 离若叹了口气,惋惜道:“他脾气古怪,除了偶尔给太后和皇上弹奏之外,平时少于人交往,断不会主动参赛的。我虽推荐了他,但能否邀请到他,还得看你的本事。” 染袖沉思了一会,问道:“他叫什么?” “戚隐。” 水韵斋中,一段优美的琴声婉转而出,似歌似诉,带着轻风树舞,甚是动听。 很难想象一个失聪之人能弹出这样的曲调,莫非天才都要带些悲剧色彩?就像贝多芬。 染袖端着纸笔来到水韵斋,在门外静静地听完弹奏之后才走进去,也没有说话,只是恭敬地行了一礼。抬头望去,只见一名二十五岁左右的男子端坐在屋中,乌黑的长发随意束起,左额边垂着一缕白发,眉目清朗,五官如刀削,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目光如冰锥。 染袖也不在意,缓步走近,将托盘轻轻放在桌上,然后将最上面一张纸递到戚隐面前。 戚隐看也没看一眼,手一伸,指着门口,示意她离开。 染袖并未表现丝毫不悦,只是微笑着向他躬了躬身,然后留下那张纸,便安静地离去。 戚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低头看向桌面上的那张纸,只见上面写着:云舒夏昭仪之婢染袖,特来拜见。 简单几个字,没有说明来意,只将姓名告之。所谓字品如人品,纸上的字娟秀雅致又不失风骨,颇为赏心悦目。 戚隐微微动了动眉,竟然没有将纸撕掉,而是收入桌案之下。 第二日,染袖又至,同样递上一张纸,而戚隐依然不假辞色,将她赶出。 这回纸张上的内容有所不同,写着:声如光风霁月,心甚慕之。染袖厚颜,欲以舞和之。 第三日,染袖如期而至,再次递上一纸,这回戚隐没有先将人赶出,而是看向纸张上文字:君愿阅否? 戚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指着门口又将人赶出。 染袖耐心十足,第四日又来了,这回纸上依然写着:君愿阅否? 戚隐从这四个字中看出了自信,心中对染袖产生了些许好奇。 直到第五日,当他再次接到同样的询问之后,终于提笔写道:那便一舞。 染袖眼中闪过一抹光华,也不犹豫,起身立在正中,单脚点地,一脚高高抬起,挽袖起舞。 短短的时间并不能表现多少东西,染袖采用了特殊的方式,始终一脚单立,无论是旋转、屈伸还弯腰、盘腿,脚端始终方寸之地,这是十分考验平衡和力度的,下盘也必须稳。 戚隐的表情终于有些松动,眼中闪过诧异,手指微动。 片刻后,染袖停止舞动,优雅地躬身行礼,然后走到近前,又递上一纸:可愿助袖一臂之力?斗舞大比,一显风华。 好大的口气。 戚隐第一次仔细打量起眼前这名女子,若非她早报过名号,他几乎不敢相信此人只是一名女,无论气质还是心,都非一般人所有。 戚隐大概不知道,染袖为了请到他一起参加比试,几乎褪去了平常的伪装,自信而不失谦和,柔美而隐含锐气,清纯中带着妩媚,这种气韵完全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拥有的,却又仿若浑然天成,摄人心魂。 戚隐深呼一口气,在纸上写道:一旦参与,必夺魁首。 “好。”染袖第一次在他面前开口,因为她知道,这个字不需要书写。 虽然有了强援,但她是否能顺利参比呢…… 33、戚隐在线阅读 33、戚隐 33、戚隐 34斗舞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34斗舞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34斗舞 34、斗舞 在递上斗舞名帖之后,染袖开始了夜以继日地苦练,夏末涵免除了她的日常工作,二皇子禹昊也十分乖巧,没有过多地占用她的时间。 染袖每天除了编舞练舞之外,便是将自己的舞蹈动作演示给乐师戚隐,以便他编曲,同时找来尚工司的人设计舞衣和舞具。然而,就在众人心准备时,一个消息却如同一盆冷水般将他们的热情泼灭——染袖的入选资格竟然被取消。 “为何会这样?”夏末涵皱眉道,“以孙将军和禹昊的身份都不足以推荐你入选?” 染袖沉默下来,对这个结果她并不感到诧异,即便秦贵妃那一关过了,皇后也有权利将她剔除,毕竟推荐人的身份再高,她本身确实名不见经传,在外人看来,皇后如此处理并无不妥。 染袖道:“此事先不要告诉二皇子。” “为什么?若由他去请求皇上特许岂不是正好?” 她就是怕禹昊去求乾王,禹昊毕竟是皇子,让他替一名女求情,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会让人感觉于理不合。 夏末涵见她为难,又说:“如此,不如让我去跟皇上说说?” “奴婢不敢麻烦二皇子,又怎愿意麻烦主子?”染袖笑了笑,“此事就由奴婢自己处理吧。” 夏末涵知道染袖聪明伶俐,听她这么说,也就默许了,不过还是补充了一句:“若你不成,我会给你做主的。” 染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夏末涵竟然也有了点主子的样子,难得。 虽说要自己处理,但几天来染袖都像没事人一样照样练舞,似乎完全没有去求见乾王的打算。 云舒的院子内又增加了好几个木桩,染袖每天都会在上面进行静立练体或者跳跃腾挪。斗舞比试分为初赛、复赛、决赛,所以她准备了三支舞,其中第一支舞已经练习得差不多,缺的只是万无一失的熟练度。 这天,染袖照常在木桩上练舞,突然耳朵微动,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她眯了眯眼,嘴角微扬,机会来了。 缓慢的动作一变,身姿如白鹤般轻盈优雅,长袖扶风,跳跃无声,一个回旋,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幅度,待到步伐停顿,一手捻袖半遮面,只露出一双含泪的美目,睫毛微颤,莹莹欲泣。 乾王刚一踏进庭院,见到的便是那仿若天人的舞姿和最后那触人心弦的双眸。 染袖见到来人,微微一愣,然后似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跳下木桩,向乾王行礼。 乾王将她扶起,然后一手勾住她的下巴,轻声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染袖垂下眼,回道:“多谢皇上关心,奴婢无事。” “这叫朕如何相信?”乾王的手指划过她的眼角,沾起一颗泪珠。 染袖笑了笑,柔声道:“许是刚才练舞时摔疼了。” “哦?摔哪了?朕看看。”说着拉起染袖的袖子,果然见手臂上青了几块,他目光一凛,道,“这似乎不是一次造成的,染袖,练舞不过是消遣,何必如此拼命?” 染袖迟疑了一会,小声道:“奴婢,奴婢不自量力,递了进选斗舞大比的名帖。” “哦?”乾王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在他看来染袖已是他的女人,他并不太赞同自己的女人去抛头露面,于是淡淡地说道,“看你伤成这样,泪眼莹莹的,何必受这个罪呢?” 染袖低下头,眼泪适时地掉落,半晌才道:“奴婢流泪并非因为伤痛,而是因为奴婢报名落选了。” 乾王顿了顿,问道:“你的推荐人是谁?” “是二皇子、夏主子和孙将军。” 乾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笑道:“看来染袖本事不笑,居然能请动朕的皇儿和朕的肱骨大臣。” “都是夏主子替奴婢求的。” “呵呵,落选就落选吧。”乾王不在意道,“比斗竞争激烈,暗潮汹涌,恐怕不是你这个小丫头能应付的。” “是……”挂着泪珠的睫毛轻轻垂下,嘴角虽带笑,却隐隐透出一种失望与无奈的情绪,看得人心疼不已。 乾王心头不是滋味,忍不住问道:“你真的那么想参加?” 染袖沉默了一会,笑道:“皇上不必为奴婢费心了,奴婢身份卑微,本就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比试。” “你不必骗朕,若你真的不愿意,何必还要辛苦地练舞呢?”乾王叹道,“诚实地回朕,你是否真的想参加斗舞?” 染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对湿润的眸子,尽管什么都没说,但答案已经包含其中,还参杂着几分忐忑、渴望与不安…… 乾王的心被这个眼神轻撞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道:“其实也不难。” 染袖目光微亮,充满期待地望着乾王。 乾王突然有种捂额的冲动,他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一句,不是巴不得这个丫头不参加吗? 片刻他才迟疑地问:“朕平时的赏赐虽然远不如斗舞的奖励丰厚,但对于你来说应该足够了,何必费心费力地去与那许多人争抢呢?”历届比斗时常会出现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乐师戚隐便是一个例子。若无足够的准备和警惕,很容易便会被人暗算,染袖虽然聪明,可是危险是防不胜防的。 “皇上,”染袖轻轻道,“您的赏赐是您对奴婢的厚爱,但参加比斗而获得的荣耀,却是奴婢自己努力所得,其中意义不可同日而语。奴婢想向世人证明,身份低微之人,亦可以有所作为。” 说完,染袖返身跃上木桩,几个翻转,舞袖飞扬,身形一顿,重新面对乾王道:“皇上,奴婢愿为此倾尽所有。” 乾王看得微微出神,染袖的目光冉冉生辉,有如一颗晶莹澄净的宝石,毫无杂质。他看多了充满权利**和隐晦心机的眼神,这个丫头的纯粹却总是能令他心动。 他拦住她的腰,笑道:“好,染袖有此决心,朕便遂了你的愿。” 染袖展开一个绝美的笑容,有如一朵带泪芙蓉轻轻绽放…… 第二天早朝后,乾王直接向皇后提及此事,皇后颇为诧异,她没想到皇上会对一个女的事上心。即使是两位一品夫人相求,估计也不过换来他几句草草的应付。 皇上看重的是夏末涵,还是那名女呢?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晦。她本以为可以轻易杜绝云舒出风头的机会,不想他们竟然请动了皇上,在名目上动手脚看来是不可行了……皇后忍不住心中的愤恨。 染袖的入选批复之后,夏末涵等人终于放心,众人开始专心为染袖筹备服装和道具。 染袖本来只需三套舞衣,但为了避免被人模仿或者损破,她便直接设计了十二套,包括舞鞋、绸缎、配饰全是双份。练舞时也十分注意保密,连贯的动作从来不在大庭广众之下练习,即使是夏末涵也不知道染袖编的舞全套跳下来到底是什么模样。 越是接近比试越是需要谨慎,平时的饮食亦是重中之重,染袖决不允许“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情况出现。 时间飞速而过,新年的热闹都被即将来临的技艺大比的锋芒所掩盖,来自各国的才人们云集于此,各饭馆、客栈都是爆满,本就繁华的曦国都城更显兴盛。随着大比的日子越来越临近,所有人都显得迫不及待起来。虽然他们大多数人没有机会观看比试,但是不妨碍他们在地下赌场投注。 立春之后,所有比试的参赛地点、参赛时间和参赛人等都公布出来。 北曦国的博瑞行将进行书法、绘画、博弈等比试,而曲乐、斗舞在彩笙行,骑等武比在较远的原野校场,而杂项则在问名坊。所有持有守玉的参赛者在开赛前五天都必须按照比试项目入住相应的房舍,比如曲乐和斗舞参赛者会提前安排住进彩笙行,以便随时准备比试。 染袖并没有特别留意其他比试项目,而是主要研究了一下斗舞的情况。斗舞分为群舞和独舞,染袖参与的是独舞,共有一百八十六人参赛,初赛将选出三十人,复赛十人,前三会从这十人中选出。 第一场便直接淘汰一百五十多人,其竞争之激烈可见一斑。这些人无一不是舞艺卓绝之辈,要想脱颖而出,除了扎实的功底,还必须跳出一个“新”字。 染袖带着戚隐、离若和琴心进入彩笙行,他们准备的服装和道具有专门的太监抬放,不过为防万一,离若还是会亲自去看守。染袖另外带了几套替换的舞衣,交给琴心保管着。 几人被安置一个苑中,同一个苑内还有来自别国的舞者,几方人马相互见了见礼,并未深谈。 此时武斗、骑、赛马等武比已经开始,这几种是少数能让百姓观看的比赛,参赛人数最多,奖励最丰厚,比试时间最长,人气也最高。乾王和一干大臣多半会亲临现场观看。 而在彩笙行举办的曲乐斗舞大比吸引的多是文人、贵族和嫔妃们。嫔妃虽不能参赛,却有专门的看台,并且可以为自己看好的选手下注,不过这里的赌局与民间的不一样,由专人开设,监督机制完善,相对规范和公正。 紧张地等待中,终于到了斗舞开赛之日,一百八十六人通过抽签决定出场秩序,染袖抽到了落英殿三十七,独舞分有三个赛场,算算时间,她要到七天后才能比试,这个位置不好不坏,倒是可以好好观看一下其余人的表演。 落英殿内宽敞明亮,富丽堂皇,三十六跟雕龙圆柱耸立,高有三十多米。两边设有许多雅间,分上下两层,足以容纳数百人,颇有身份的人安排在二楼,一般文人士族在一楼,其中还有几间雅房是安排给参赛者的,而来自各国的判官则呈扇形端坐在正前方。 第一场是来自维国的一名舞娘,衣着很有一国特色,头带彩云冠,腰挂着银片,脚踏丝履舞鞋,以笛乐伴奏,有如蛇舞。 染袖静静地观看着,并未表示什么。一舞结束,休息片刻,马上又迎来第二场……连续看了几天呢,染袖心中终于有数,不用担心,她能入选!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连更的,没做到,杯具。下一章——斗舞(二)梅花击鼓。 这个斗舞比试貌似挺长。 34斗舞在线阅读 34斗舞 34斗舞 35斗舞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35斗舞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35斗舞 “娘娘和二皇子都来了。”琴心突然小声在染袖耳边说道。 染袖点点头。今天正是她表演的日子,只待殿中那名女子跳完便上场。她望向静坐在另一边闭目养神的戚隐,对方似有察觉,睁开眼回望过来,给予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两位,请跟小人过来,马上便轮到你们了。”这时,一名侍从进来传唤道。 染袖和戚隐同时起身,琴心目送他们离开,然后转身朝夏末涵他们所在的二楼雅间走去。 两人在侍从带领下通过一条回廊,朝进场处走去,迎面走来几名华衣男子,年龄都在三十上下,看样子是来观舞的。 “呵,这不是戚隐君吗?”为首一名高瘦男子挡在路中间,笑道,“几年不见,风采依然不减啊!” 戚隐面无表情,他虽然听不到,但靠简单的读唇以及看对方神态也知道不是真的来叙旧的。 “这位公子……”那名侍从真想说些什么,却被高瘦男子打断,只听他没好气地说了句:“只是说几句话,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说着又看向戚隐和染袖道:“想不到当初惊才绝艳的戚隐君如今竟然沦落到给人伴奏?哈哈,可叹啊可叹。” 戚隐的目光如锥,直直刺向那名男子。 染袖听到此处,大概也猜出此人的身份,应该是五年前与戚隐同一届参加大比的乐师,不过看他如此自鸣得意的样子,可能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染袖绝不相信这样的人会是头名。 她淡淡道:“这位公子所言差矣,为我伴奏怎是‘沦落’?公子刚才也说了,戚隐君之乐惊才绝艳,能配得上他的,自然也是惊才绝艳之舞。” 那男子微愣,盯着染袖看了几眼,哼笑道:“看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小与不小一会便知。公子若是还知道规矩,就请让开。”说着,又朝那名侍从点了点头道,“还请小哥继续带路。” 说完竟是看也不看那几名男子一眼,款款离去。 那高瘦男子脸色沉,狠狠瞪着那两人的背影。他今日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主要是因为自己的妹妹也报名参加了斗舞,比试时间便在今日。作为上届曲乐大比的第三名,姜祖宁身价不同以往,他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琴,所以这次没有再参加大比,反而推荐了自己的妹妹。为了再获荣誉,姜凤儿苦练了五年,论舞艺绝不输于任何人。可是大比期间高手如云,比如戚隐,戚隐的技艺他可谓知之甚深,能请到他伴奏的人,显然也不可小觑。 哼!好,他倒要看看这个丫头到底有几分本事?若是强敌,他不介意助他妹妹一臂之力…… “戚隐大哥,你的失聪是不是与刚才那人有关?”染袖小声对戚隐说道。 戚隐迟疑了一会,微微点头,然后眼中露出几分担忧。 染袖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有句话叫做“宁可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可是比试在即,他们需要的是一往直前的自信,而不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影响了情绪。况且一个处在明处的敌人在她看来,本算不上敌人。 染袖笑道:“戚隐大哥的曲乐可以动人心魄,不该被俗物所玷污,让我们忘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专心进行一钞惊才绝艳’的表演吧。” 戚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点点头。没错,五年前的事情不会重演的,他身边的这个女孩比自己聪明多了。 几声罄击声响起,前一个舞蹈终于结束。在连续几天的比试后,判官们都有些疲累了,一场接一场,不但是对参赛者的考验,也是对他们的考验。有时候连续几场都是类似的舞蹈,编排虽不同,但没有特色,容易让人出现审美疲劳。 在传唤之后,四名太监抬着一只足有一米多高的大鼓进入殿中,随后又有一群太监抬进五个雕的木桩,按照一定的位置分别摆放在大鼓的周围,形成一个圆形。 看到这些,在场数人都感觉有点意思了,这么多场比试下来,表演鼓舞的不是没有,但这么大的鼓却还是第一个见到,而且周围那几个高约五十多公分、形如梅花的木桩又是做什么的? “下一场——梅花击鼓,舞者乃乾鑫尊等女染袖,伴奏者为廷乐师戚隐。” 随着唱名,染袖和戚隐同时入场,两人向众人行了一礼。然后戚隐抱起琵琶坐到一旁,手指放在琴弦上等待开始。而染袖则轻盈地跃上一个梅花桩,她双手握槌,luo足而立,手腕和脚踝处都挂着一串铃铛,衣袖如扇,腰间垂着流苏,四肢舒展,面向判官摆出起手式。 评判官们相互议论了一会,不多时便有人高喊:“开始。” 话音刚落,染袖便做了一个令在场所有都十分惊异的举动——她竟然闭上了双眼。 不待众人反应,一阵铿锵有力的琵琶声骤然响起,如战火硝烟,如铁马金戈,瞬间就将众人带入一个惊心动魄的世界。 砰!鼓声响起,闭着眼的染袖动了,她随着琵琶音灵巧地在梅花桩之间跳跃,绕着大鼓翻转回旋,每一个动作都带起一串鼓声和铃声,呼应着琵琶曲,有如蹄声阵阵,气势非凡。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染袖自始至终都是闭着眼的,梅花桩高约五十多公分,上方截面不过一掌大小,间距近一步宽,这样的摆设,即使视线不受阻,要想毫无差错地踏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然而染袖即使闭着眼,也依然如履平地,跳跃之间,脚步有如移形换影,击鼓时又不失力度,妖娆中带着几分英气,令人看得目不转睛。耳边只余琵琶铃鼓之声,眼中只有那轻盈如风的身影。 突然,琵琶声渐渐加快,染袖的动作也跟加快,鼓声随之越来越急促,待到□时,染袖上演了高难度动作,脚踏梅花桩,以极快地速度,围绕着大鼓反身旋转,每转一圈就击一次鼓,形成一串连贯的鼓声,而她的身影也仿佛出现重影一般,快若旋风。 所有观舞之人都忍不住屏息以待。 锵!琵琶声突止,鼓声亦随之消失,大殿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狂风骤雨,静寂无声。 染袖闭着双眼静立在梅花桩上,脸颊泛红,额角微微冒出汗珠。她暗自喘了口气,然后缓缓睁开眼,轻轻跃下梅花桩,随同戚隐一起向众人行礼。 啪啪啪!这时,大殿之中才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众人无不被这场彩的表演而倾倒。此次参赛的舞者无一不是舞艺卓绝之辈,但比起眼前这名女子,却缺少几分“力”与“巧”,那种震撼人心的“力”与千锤百炼的“巧”。同时,伴奏者的技艺亦是无与伦比,两者相得益彰,令人印象深刻。 “太彩了!”正坐在雅间的禹昊这时才兴奋出声,他刚才一直是紧张的,看染袖在几个梅花桩上跳跃,生怕她掉下来。 夏末涵也夸赞道,“确实彩,想不到染袖竟然跳得这么好。”虽然经常见她练舞,却从未看过一套完整的舞,如今可谓大饱眼福了。 “知了,去,本皇子下一场要下注。”禹昊对着身后的侍从道。 知了躬身问道:“殿下想下多少?” 禹昊想了想:“我还有一千多两私银,都下了吧。” 夏末涵皱眉道:“禹昊,小赌怡情,别太冲动。一千两不是小数目,若是染袖进不了前三,你的银两便白花了。” “母妃,孩儿知道。”禹昊笑道,“染袖舞艺不凡,我对她有信心。即便输了亦无妨,银两总归还会有的,下注的机会却难得。” 夏末涵见他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多说。 这时,下了场的染袖走进休息间,立刻迎来一片渗人的目光。在没表演前,谁也不知道谁的底细,然而一场表演之后,众人相互之间便有了一定的了解,在这里看了几天的表演,谁也没怎么在意这名沉默低调的女孩,却不想如今一鸣惊人,晋级复赛是毋庸置疑的。 染袖对着众人笑了笑就准备离开,她此时确实不宜留在这里继续观看表演了。 “等等。”一个声音唤住了她。染袖回身望去,是一名十七、八岁的红衣女子,身材高挑,相貌十分不俗。 “认识一下,我叫任绯,来自氷(bing)国。” “你好。”染袖朝她福了福。 “我叫姜凤儿,下午就有我的表演,安排在你之后,真是不走运。”旁边又有一个声音□来,是一名紫衣姑娘,眼睛细长,左眉上有一颗痣,透着几分妩媚,眼中却含着几分冷意。 “不过你也不用太得意,最后谁胜谁负还犹未可知。” 对于这种挑衅,染袖并不在意,只是微笑着地朝她点点头。 接着屋中又有几人介绍了一番,还有几人则有些情绪低落,显然觉得自己没有机会晋级了。 染袖出了休息间,就见到离若和戚隐在外头等着。 离若道:“你下一场要用的东西我都帮你收拾好了,不用担心。” “谢谢离若。”染袖笑了笑,“下一场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们先回去吧,接下来的比试也可以暂时不用来看了。” 离若点点头,又道:“娘娘和二皇子正在雅间,你要不要去拜见一下。” 染袖皱了皱眉:“还是不了,我一身是汗,别熏到他们了。”说着还吐了舌头。 离若和戚隐都笑了。 “对了,没有比试时,我们可以离开彩笙行馆吗?” 离若沉吟道:“出去也可以,不过必须先到监正司那里报备,出行时间也是有限制的,一般不得超过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也不错了。”染袖眼中一亮,“我还从未上过街,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怎么也得去看看。” 离若与戚隐对视一眼,道:“好吧,明天我就去监正司,报备之后需要一天时间审查,大概后天便能出去。” 染袖双掌一合:“拜托了。” 作者有话要说:jj太抽了……更文困难,回评也困难,怨念~~ 35斗舞在线阅读 35斗舞 35斗舞 36、斗舞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36、斗舞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36、斗舞 36、斗舞 天气清朗,适合出行。 染袖神清气爽地来到与离若以及戚隐约定的地方,一眼望去,只见前方出现一名青衣男子的背影,长发高束,衣袖飘飘,腰挎长剑,脚踏黑色长靴,长风玉立,潇洒不凡。那人回过身来,冲着染袖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正是离若。 这是染袖第一次见他穿一般男子的服饰,看起来就像云峰上的青松,挺秀俊丽。 染袖心中微动,走过来问道:“戚隐大哥呢?他不去吗?” 离若朝一个方向指了指,只见戚隐正斜靠在石柱后静静地看着天空发呆,直到两人走到他身边他才回过神。 “戴上这个吧。”离若递过来一顶纱帽。 染袖接过来,露出询问的表情。 离若道:“虽说我们这样的身份毋须太过顾忌,但你作为斗舞参选者,难免会被观过舞的人认出来,未免节外生枝,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染袖倒没想到这一点,听离若提醒才知自己疏忽了,当下便将纱帽戴在了头上,虽说有点影响视线,但好过被人围观。 几人也不再耽误时间,通过守卫朝市集中心走去。 尽管染袖想象过曦国的繁华,可是真正亲临其境,才知再多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热闹景象。 举目皆是楼铺画阁,茶坊酒肆,熙攘之声不绝于耳,来自各国的贵人往来穿梭,时有雕车竞驻。街道干净平整,秩序井然,箫鼓喧空,一派兴荣。 街上还有不少女子行走,稍有身份的端坐马车,一般女子却没有那么多讲究,她们或几人结伴或带着一两个丫头穿行于脂粉铺,虽不敢放肆嬉戏,但至少可以低语浅笑。对男子的注视,腼腆的以扇遮面,大胆一点的便回眸一笑。如此看来,这个国家对于女子相对开明,与唐风颇为相似。能在这样的城市生活似乎也挺不错的。 染袖忍不住暗想,将来出之后,在这里买个宅子,再盘个店,雇几个下人打点,自己便可以安安静静地享受生活;有闲时出外游玩;若能遇到顺意的男子,便结婚生几个孩子…… 思虑一顿,染袖嘴角的笑意突然凝住,这真的是她渴望的生活?看着周围这熟悉又陌生的街市,前世所经历的一幕幕跃入脑中。是不是在这里待得太久了,她都忘记自己是谁了?或许,她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小接受的训练,让她学会了勾心斗角,学会了揣摩人心,学会了步步为营,学会了表里不一……却唯独没有学会如何平凡的生活。 在这个世界,没有她需要背负的责任,也没有必须完成的任务,她完全属于自己,而不再属于国家。当她卸下一切之后,她该为什么而活,又该怎么活? 在中时,一直希望离开那个狭小的地方。可是**之后呢?染袖突然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了迷茫。没有目标,她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像平凡女人一样相夫教子,她,做得到吗? “染袖,染袖?”离若的声音将染袖从沉思中唤回来,“走了好一会了,要不要去茶楼休息会?” “好。”染袖点头同意。 三人选了一座稍有档次的茶楼进去,在小二的带领下上了二楼。这个时期到处人满为患,唯一还有空座的,大约便是价格相对昂贵的馆阁了。 染袖一上二楼便看到墙面上挂着几张偌大的幡布,上面分别列着此次参加各项比试的参赛者的名字与国家,另外还有比赛和下注的地点。 “这是?”染袖惊异道。 离若一边入座一边笑道:“正如你所见,这是为了方便他人选择参赛者下注而悬挂的,在各个茶馆客栈酒楼都有。” 染袖找到斗舞那一张幡布,果然在中间靠左的地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乾鑫尊等女染袖,二八年华,秀美无双。此前名不见经卷,然一场梅花击鼓惊艳四座,技压群芳。 染袖挑眉,想不到比试的信息传得这么快。 她问:“关于比试的情况有专人收集吗?” “当然。”离若笑道,“众人都是据这些随时翻新的内容而下注,哪一家信息落后,生意都会受到影响。” 染袖想了想,又问:“初选有一百多人,这么早下注,赢率岂不是很小?我想很多人会选在复赛之时再出手吧。” 离若摇头道:“并非如此,从初选就开始下注的人,到后期回报是翻倍的。若从一场就押对了魁首,那么便会在原有的赔率上再加三倍。” 染袖恍然,这可真是豪赌。 这时,戚隐突然将自己的钱袋递到离若面前。 离若愣了一下,迟疑地问:“你也要下注?”一般情况,参赛者是不能为自己下注的,不过若是民间设立的赌局则无防。 离若接过钱袋,打开一看,里面三张银票,每张五百两。 “你不是将自己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了吧?”戚隐做了五年廷乐师,薪俸并不算太高,林林总总算起来也就差不多这个数目了。想想二皇子禹昊随便的零用钱就是一千多两,真是不能比。 戚隐没有回答离若的问题,只是转头看向楼下熙熙攘攘的街市,静静地品茶。 离若笑道:“看来你对染袖很有信心,好吧,我现在就去帮你下注,你们在这等我一会。”说着,便起身离开。 染袖看了看表情冷淡的戚隐,手指沾水在桌面上写到:若是输了,该如何? 戚隐放下茶杯,同样写到:小心,不会输。 染袖知道五年前戚隐曾经在大比中被小人暗算过,这一句“小心”表明了他不会在重蹈覆辙的决心。 “好。”戚隐有如此谨慎的心态,染袖放心不少。 不过半个时辰,离若赶回来,将钱袋还给戚隐,里面的银票已经换成了注票。 戚隐淡定地收好。 看时候已经不早,三人叫了些吃的,填饱肚子之后便回到了彩笙行馆。几人分手,各自回房。 这一趟虽然有些匆忙,但至少让染袖对外的环境有了一定的认识,她开始考虑将来到底要选择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一边想着一边推门进入房间。突然,她眼神一凛,关好门,静静地环视四周――有人进过她的房间! 一把椅子被碰歪了一点,梳妆台的抽屉关得太紧,她放在台上的一头发也不见了。 拉开抽屉,里面装胭脂和首饰的盒子被人移动过。染袖用手隔着袖子将盒子拿了出来,打开查看了一下,胭脂的香味中似乎多了一种味道,首饰也被人翻动过。 染袖淡淡笑了笑,重新将东西收好,然后弯身从梳妆台底下又拿出一个盒子,翻开一看,并没有被动的痕迹。染袖微微放下心来,若是连这个也被人动了手脚,那到时候还得另外找人重新购置,这样就太露痕迹了。 收拾妥当,她又在几个放置物件的地方查看了一下,没有发现其他异状之后,便出门去找琴心。她备用的衣服都由琴心保管,她得确认一切正常。 然而,她并未注意,就在床尾柱后面,正趴着一只酒杯大小的彩纹蜘蛛…… 是夜,染袖沐浴之后,按时**休息,累了一天,她很快入睡。 窗外月明星稀,已是子时,万籁俱静。床尾处,一只蜘蛛穿过纱幔,悄然无声从被子的缝隙中钻进去…… “啪啪!”一阵敲门声突然传来。 染袖惊醒,刚想问是谁,就感觉左脚脚面一痛。她猛地掀起被子,跳下床。左脚刚一踏地就是一阵刺痛,差点让她站立不稳。怎么回事? 这时,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随之传来的还有离若略显焦急的声音:“染袖,你在吗?开开门,我有事告诉你。” 染袖忍住疼,随手披了一件外衣,用火折子点燃蜡烛,然后一瘸一拐地去开门。 离若看到她,呼了口气道:“你没事就好了。我刚才在巡视的时候,听到内侍说不久前有一名舞者在睡觉时被虫子咬了,伤口青紫生疼,似乎情况不妙。所以我特意来告诉你,睡觉时一定要仔细检查床被与纱幔。” 染袖苦笑:“你说得太晚,我似乎被咬了。” 离若脸色一变,走进房间急切道:“快,让我看看伤口。” 染袖小心地坐到椅子上,抬起左脚一看,赫然见脚面上出现了几个紫红色的小疙瘩。 离若皱了皱眉,起身朝床铺走去,用剑鞘仔细翻找着,突然,一只彩纹蜘蛛掉了出来,正准备朝暗处遁走,离若眼疾手快将它戳死。 “果然是嗜血蛛。” “嗜血蛛?” “这种蜘蛛在曦国比较常见,不过多生活在野外,喜欢吸食人或动物的鲜血。” 染袖看了看自己的左脚,问道:“被它咬到会如何?” “轻者会痛上半个多月,重者则会晕眩呕吐,伤口发青,痊愈大约需要两三个月。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可是这会正值斗舞大比,这种状况对舞者十分不利。”离若又仔细查看了一下染袖的伤口,皱眉道,“你这只是被叮咬了一下,不算严重,但是……” 不碰触伤口时,只是有些酥麻感,但只要染袖一走动,就会立刻感到一阵钻心刺痛,就像针扎一样。 “没有药物医治吗?” “有是有,但作用不大,顶多让你少痛几天。” 染袖轻轻抚着那几个小疙瘩,双眉微蹙。 离若正想抬头安慰几句,却见她长发披肩,衣衫不整的模样,那微敞的衣领下,一对圆润若隐若现,烛光摇曳,在她光洁的肌肤上映出几抹迷人的光晕。 离若感觉脸上有些发热,心跳也开始加速,他慌忙移开视线,若是真正的太监也就罢了,但他不是,眼前这名女子又是他心仪之人,则能不令他心生悸动。 “离若,你赶紧去看看戚隐那边怎么样了。”染袖突然开口道。 “我待会就去,只是你如今这样,如何参加几天后复选?” 染袖垂下眼,掩去眼中的冷意,淡淡道:“放心,下一场舞蹈,我可以脚不沾地。” 那暗算她的人,恐怕要失望了,手段虽然不错,却欠缺了点运气……——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天外飞仙 由于本书百度关键字排名不稳定,为方便下次阅读,请ctrl+d添加书签喔,谢谢!! 36、斗舞在线阅读 36、斗舞 36、斗舞 37、斗舞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37、斗舞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37、斗舞 37、斗舞 复赛人选在几天后揭晓,染袖果然名列其中。入选的三十人中,有两人意外弃权,其中一个突染恶疾,一个不幸摔伤,腿骨骨折,都无法继续比赛。原本的三十人变成二十八,缺的两人不会在本就落选的舞者重选。 二十八人重新抽签,染袖抽到第十,在开赛的隔天表演。这一次二十八名舞者都集中在同一个赛场――揽仙台,位于云中园中,高约三十多米,红瓦飞檐,由十六跟石柱支撑,七阶台阶之上是一块两百多平米的大理石地面,周围没有雕木围栏,石柱与石柱之间垂挂着丝帘,开演时,内侍会将丝帘挂起,结束后便放下,等待下一个舞者做好准备再拉起。 评判和其余人就坐在云中园中,周围回廊之上另有阁楼供身份尊贵之人观舞。 染袖当初在编排舞蹈时,就将三个赛场的情况都考虑进去了,后两只舞都利用了环境。 比赛当天,染袖叫上离若一起前往看台。她的比试在第二天,今天之所以到场,一是为了观看别人的表演,二是想找出暗中暗算她的人。她不是个闷声吃亏的人,不将躲在暗处的小人找出来,她无法保证自己能顺利跳完剩下的舞。 离若不方便进入看台,只能留在外面巡视,而当染袖进去时,已有十来人坐在其中,她们的目光在她停了良久,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凝重。染袖向众人笑了笑,安静地寻了一处坐下,同时不着痕迹地打量众人的表情。一般心中有鬼的人,在见到自己暗算的人安然无恙地出现在面前时,神色总会有微妙的变化。 染袖发现其中一人在她即将对上她的视线时,突然移开,手指也下意识地捏起了衣袖,这是紧张的表现。另有一人眼中闪过愤恨,嘴角却挂起一丝冷笑。 王珍陵与姜凤儿。前者来自北彤国,与她同住一苑,其舞风大开大合,锐气十足,很有张力。后者则以柔软为主,身如扶风细柳。染袖还打听到,姜凤儿是当初谋害过戚隐的乐师姜祖宁的妹妹。 染袖心下已有计较,光凭这些自然不能断定暗中下手的便是她们,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得给这几个值得怀疑的人制造些麻烦,让她们没有闲心来算计她。 比试开始,众人都忍不住站起来,将注意力集中到揽仙台上。染袖也站起来,状似无意地走到姜凤儿旁边,表情和众人一样,认真地观看着比试。 复赛比初赛要彩许多,观舞的人也多了不少,时不时会听到众人的喝彩声,只有舞者的看台一片安静。 几场结束之后,看台上有几人已经准备离开,染袖也没有多留,对于入选者的实力,她心中有了一定的认识。就在她踏出看台时,里面突然传来怒喝声,只听姜凤儿的声音怒道:“你怎么回事?站都不会站吗?” 另一个人回道:“这只是不小心而已,何必生气?” “生气?”姜凤儿叫道,“你将我的玉佩弄破了,我不能生气吗?” “大不了我赔嘛。” “你赔?这可是祈福宝玉,你赔得起吗?若我因此落选,你赔得起吗?” …… 之后的争吵染袖没有再听,她刚才暗中将一人腰间的流苏缠在了姜凤儿的玉佩上,只要两人稍一分开,流苏就会将玉佩绷掉。从姜凤儿的面相来看,这是一名脾气暴躁、难以容人的女子,若谁不小心招惹到她,那绝对免不了一场纠纷。而她选的另一人亦有些来头,乃是曦国望族之女,非一般人能得罪的。 往往小矛盾就有可能找来记恨,染袖不求那位望门之女能绊住姜凤儿多久,但至少让她明天没有心情来找她麻烦,至于姜祖宁那边,就得拜托离若了。 还有几人……染袖浅浅一笑,要玩就一起玩吧。 是夜,苑中的守卫突然多了起来,每隔一刻钟就有人巡视,不少人惶惶不安地询问情况,侍卫们只说是为了确保所有入选者的安全,安慰她们不要担心。听到此言,有人心中安定,有人疑神疑鬼,还有人莫名火气。 谁也不知道,在此前,染袖先托离若在厨房偷来小半碗**血,有选择地洒在几个地方,然后写封匿名信上报说有刺客潜入,并砍伤了其中一名舞者。在比试期间接到这样的报案,监正司自然要找人查,然后便发现了那些血渍。虽然不知道是谁报的案,也不知谁受了伤,但加强警备是必须的。 监正司的人也理解那名受伤的舞者为什么不现身,因为一旦暴露伤势,便有可能引来其他人的落井下石。他们不管舞者们如何明争暗斗,但用上了武力就不是他们能容忍的了。于是,这一夜便出现了如此一番警戒。 染袖躺在床上,暗道:今晚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第二日,风暖花艳,云中园中人头攒动,染袖与戚隐缓步走向那个大舞台。 准备就绪之后,熟悉地唱名声响起,帘幕被拉开,揽仙台上只有乐师一人,他双手搭在琴弦上,进入起筝状态。 评判与观众都有些愣神,正在他们想要喝问时,两条洁白的绸缎突然垂下,人们视线上移,这才发现有人正悬在半空中。 左脚脚踝缠在一段白绸之上,右脚悬空拉直,右手缠住另一段白绸,左手高举,就这样定定地停在半空中。随着古筝之声响起,染袖一个翻身,右脚转为上踢,折叠,同时腰部缓缓曲成一个拱形,有如玄月当空。 筝声悠远绵长,清音脱俗,如临仙境。 染袖配合着曲调,利用两条白绸,灵活地舒展缠绕。贴身的舞衣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出来,在舞台外日光的映衬下,仿佛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剪影。luo露的手臂和巧足,缠绕、跨跃、扭转,仿佛带着魔力一般,牢牢地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这是一段极其考验手力、脚力、腕力以及腰力的舞蹈,出场便能令人印象深刻。无论如何动作,染袖都能稳稳地将身体的柔韧展现出来,这便是此舞的魅力之一。 随着古筝之声走向高亢,婉转起伏,染袖两手同时拉住白绸,双脚悬空跨直,带动身体如陀螺般旋转起来,白绸交缠在一起,达到极致之后,又反转松开,绸带旋舞,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虚影。 何为“翩若惊鸿”?何为“体迅飞凫”? 所有都看呆了,视线不敢稍离,半空中那如仙般的女子,一举手一投足间都透着难以形容的美感。 评判们忘了记录进程,观舞者忘了交谈私语,其他参赛者颜色顿失。 离若静立在另一边,满心都是那人飘然如仙的身影。 禹昊表情沉肃,眼中透着难以分辨的、对某样事物的痴迷。 在这一刻,染袖成为众人心中的唯一…… 音乐逐渐接近尾声,染袖的动作也缓和下来。突然,曲调一转,有如飞瀑直下,染袖两手紧握白绸,身体拉直,与地面形成两条平行线,配合着曲乐,染袖的手一松,身体骤然向下滑去――很多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几名评判甚至站了起来――音乐一顿,染袖也在千钧一发之间拉住了白绸,稳稳地停在离台面不足半米的地方,身体依然保持着平行。 筝声划出一个休止符,染袖又一个前翻,轻轻地踏在台上,双手展开,向众人一福。 一舞飞仙,惊艳四座。 潮水般的掌声响起,所有人都为这一段彩的舞蹈而喝彩。看过此舞之后,才感觉其他舞蹈都黯然失色,若没有第三场比试,染袖估计已经是公认的头名。从来没有哪一届的斗舞,在前两局比试中就决出胜负,舞者们的技艺都是千锤百炼的,不完整的表演完三场舞蹈,很难评判最终结果。可是染袖的舞蹈已经远远超出了其他人,甚至超越了这个时代的标准。 所有人都认识到,只要最后一场表演还有这样的水平,那么这一届的斗舞头名非她莫属。 可以想象,今天比试结束后,各个赌场将迎来新一轮的下注热。若发展顺利,很多庄家估计要亏得yu仙yu死。 染袖深呼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与戚隐相视而笑。 第二场也顺利完成,接下来就只剩下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场。 染袖眼中闪过坚定之色。她冲着魁首而来,不拿到那块问昭金牌,那么所有的努力便白费了。她如此高调地表现,吸引了太多的目光,也为未来带来了更多的变数。然而收获往往与危险成正比,失败了固然有可能损人不利己。但若成功,所获得的好处便是她日后安身立命的最完美的保障。 缓步走在廊道上,周围一些舞者下意识的退后几步,在见到实力的差距之后,很多人生出高山仰止的无力感。即便染袖表情亲善,也无法再让她们平静以待。 看着染袖的身影逐渐远去,暗处一人眼中闪过愤怒忌恨的光芒,尖锐而艳丽的指甲在红漆木柱上划出几道浅痕。 绝不能让此人顺利表演第三场!—— 作者有话要说:后台进了好久,郁闷。 很多亲希望知道男主,作者个人比较倾向离若,至于能不能在一起,还得看情况,女主已不是贞洁之身,爱情会有些曲折。 还有,童鞋们,别潜水啊,作者需要**,需要动力! 由于本书百度关键字排名不稳定,为方便下次阅读,请ctrl+d添加书签喔,谢谢!! 37、斗舞在线阅读 37、斗舞 37、斗舞 38斗舞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38斗舞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38斗舞 复选的比试时间比初选短了很多,但是结果还需要几天之后公布,民间却已是喧闹一片,所有关注斗舞的人都知道此次出现了一名技艺非凡的舞者,两支舞惊艳四座,染袖之名很快在坊间流传。 画师文人会将自己欣赏的舞者姿容绘制在纸扇或者画轴上,或者由雕刻师雕琢出姿态各异的泥人或木偶,然后放到商铺贩卖。一般年轻男子对收集这类物件十分热衷,无不争相购买。在第二轮斗舞结束后,通过观舞之人的一致称道,染袖的人气大涨,不少人都想亲眼一睹其出神入化的舞姿。同时补注在她身上的人也是暴增,赔率一降再降,到后来庄家几乎要停注了。 这是历届斗舞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可见染袖之舞确实深入人心。与之相应的,一旦染袖发挥时常或者无法继续比试,那么不知有多少要因此得益,也不知有多少要损失惨重…… 外面的情况染袖不得而知,她为了最后的比试,深居简出,每天按时在房间练习柔术,安全由离若负责,膳食则由琴心亲自准备。几人将所有可能的危险都考虑到了,生怕关键时刻出现差错。 染袖等人这般的小心谨慎,确实杜绝了不少心怀叵测者的暗算,让他们几乎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只能心中暗恨。不过在这段时间,依然时有某某参赛者发生意外的消息传来。在巨大的利益和荣耀面前,能够保持平常心的人实在不多,有手段的自然不会心慈手软;没手段的则需要时时提防被人暗算,神经紧绷。这些都是影响发挥的因素。 数天过去,终选的结果公布,同时定于三天后进行比试。这一次比试的顺序不需要参赛者抽签,而是由评判决定,染袖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出场,显见众人将其当作了压轴。 终比的赛场是在临瑶湖,湖面上有一座形如荷叶的露天石台,由一条建在水中的蜿蜒石道连接湖岸,碧水环绕,荷花含苞欲放,映着阳光,水珠闪闪动人。这是一个令人心旷神怡的舞台。 比试当天,染袖同戚隐一起出现在临瑶湖,十名入选者最终因为各种原因只剩下六人,其中染袖特别关注的任绯、王珍陵、姜凤儿皆在其列,她们比试的次序分别是二、三、五。 六人一齐向评判们见礼,周围众人无不喧哗,高呼着各自支持的舞者的名字。此次观舞的人数是最多的,其中更有不少王公贵族参加。几人中,染袖自然是最受关注的那一个,前两支舞给众人的印象太过深刻,他们几乎想象不到第三支舞又会是怎样的惊艳。 见礼完毕,舞者们被分别带入了不同的看台,作为有资格进入最后决赛的舞者,所受的待遇自然不同平常。 第一个表演的是来自坤焱的一名廷舞娘…… 染袖此时的心境十分平和,外界的喧闹丝毫无法影响到她。 第二个出场是任绯,她今天的打扮特别出彩,姿容艳丽,裙如盛开的花瓣,丝带飘飘,仿若花中仙子,一双致的舞鞋更是夺人眼球。 然而,就在她翩翩起舞之时,原本笑意盈盈的表情突变,脚步一个酿跄,差点摔倒在地。 染袖皱了皱眉,看着任绯面色惨淡地准备摆好姿势,重新起跳。可是脚步已经迟钝,水准大失,周围的人都忍不住鼓噪起来,骂者有之,笑者有之,最终,任绯捂着脸逃出了舞台。 在经过看台附近时,染袖敏锐的发现,她右脚脚尖处透出了几点血渍。 在后间,任绯倒在自己的侍女怀中,侍女扶她坐在椅子上,帮她脱下鞋子。不多时,从鞋尖处取出了一短小的顶针,仅有几毫米长,穿上时并无感觉,也不妨碍行走,但只要跳舞,脚尖顶地,立刻就会刺进中。 任绯失声痛哭,她处处小心,好不容易进到最后一步,却还是败给了小人的卑鄙手段,数年的辛苦都付诸东流,她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参加斗舞…… 染袖眉头微皱,心下替任绯惋惜了一下。虽然她也经常算计于人,却不愿意毫无底线地对付一个与自己没有仇怨的人。她之所以参加这次大比,首先是为了问昭金牌,其次也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若没有信心,就算用卑鄙手段淘汰了所有对手,她所获得的荣誉也会被人质疑,到时反而对名声有损。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不会用非常手段,最好能跟这些人公平竞争,进行一场真正高水准的对决。 当然,现实往往是残酷的。若她遇到了一个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强大对手,在赢面太小的情况下,她也不能保证不算计别人,任何事情都以不损害自己的利益为前提。 上午的比试结束,中午有一个多时辰的休息时间,染袖回到住处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仔细检查自己的服装道具,确定无误之后才去吃饭。 饭后,只是去了一趟茅房的档口,琴心就脸色难看地跑过来,道:“刚才有人趁我收拾碗筷的时候,偷偷进了你的房间,将舞衣剪破了。” “啊?”染袖面露惊色,心中却镇定如常。 “马上要进场了,时间耽误不得,染袖,怎么办?”琴心倒是真的急了。 “别担心。”染袖安抚道,“我们还有备用的舞衣,先上妆吧。”她之前做十二套舞衣可不是为了浪费银子。 琴心一听还有备用的,心下安定,便开始熟练地帮助染袖上妆。 完后,染袖让琴心去让离若将存在他那的舞衣拿过来。 琴心这时才知道染袖事先确实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她笑着去找离若。 离若此时正招呼内侍将待会要用到的道具拿出来送往舞场,听到琴心带来的消息,便一边吩咐内侍继续送东西,一边去房中翻出备用的舞衣。 染袖整装完毕,和戚隐、琴心一起前往舞场。 下午的表演都进行得很顺利,再没有出现别的波折,姜凤儿表演完毕,终于轮到染袖上场了。人还没出现,欢呼声已经响彻整个舞场。 刚刚下场的姜凤儿与染袖擦肩而过时,眼中闪过一抹嫉恨,随后又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看得染袖直皱眉。不过事到临头,她已经没时间多想,只能调整好心态全力以赴。 一炷香之后,太监唱名道:“下一位——乾鑫染袖,献舞——莲台水袖。” 报幕完毕,乐师戚隐手执洞箫,徐徐走向湖中的舞台,周围却不见染袖的身影。 众人面面相觑,细声议论。 戚隐孑立与舞台之上,右手朝某个方向一展,众人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手朝那边望去,只见一座造型美的莲台缓缓朝这边飘来,莲台上似乎载着一个人,卷曲着身体,如同一朵待放的花苞,静静地睡在湖面上。 这时,一阵空幽婉转的啸声响起,如晨起的鸟鸣声,为大地带来了动人心弦的韵律。 莲台上的人儿,也像被惊醒了一般,缓缓舒展身体,动作慵懒而抚媚。直到她站起来,众人才回过神,那莲台之上果然正是染袖。随后,众人又立刻露出惊异之色。 因为那莲台直径不过一米,沉沉浮浮地飘在水面上,一般人恐怕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在上面跳舞了。 光看这一亮相,众人就有了一种即将见证奇迹之舞现世的预感。 一脚抬起,一脚**于莲台之上,一手叠于前,一手高高举起,摆出起舞式。她今天的衣袖窄而长,长出的部分被握在了手中,只垂下一截随风轻摆。 缓缓闭上眼睛,倾听着悦耳的啸声,感受着湖水的流动,身体随之拂动。 所谓柔术,是对力的平衡掌握,达到极致时,便成了一种节奏,与呼吸相合,与水流同源。 前世时,她从未想过将柔术融入到舞蹈中,因为她既不需要做舞蹈家,又没有机会挖掘自己跳舞的才华,柔术只是为了塑体和防身而存在,同时也是她攻敌的手段。 可是到了这里后,柔术的运用终于又有了新的方向,创造术之舞,真正绝无仅有的技艺。 脚尖一点,莲台先是一沉,然后又轻轻浮起,水面晕开层层涟漪,染袖有如羽毛一般,翩翩起舞。 四周静寂无声,只有婉转的箫声流连于天地之间。 此时谁也不知道,染袖的这支舞将创造一个传奇。 之前无论是梅花击鼓,还是天外飞仙,两种舞蹈都在几年之后被众多舞者效仿学习并且发展出更多的变化,唯独这莲台水袖,没有一人能够学会,即使是技艺再高超的舞者,也仅仅只能在上面做几个简单的动作,在那时,人们才真正认识到这支舞的难度,绝对称得上天下无双。再之后,这支舞被慎重载入了史册,成了举世惊叹之绝响。 而在最初,这支舞仅仅是染袖为了赢得问昭金牌而创造出来的。 凌波起舞莲花开,绝世惊仙踏无痕。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留言,嘿嘿嘿嘿~~~ 38斗舞在线阅读 38斗舞 38斗舞 39斗舞斗(0:07)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39斗舞斗(0:07) 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 39斗舞斗(0:07) 一只小巧的luo足探出莲台之外,在湖面上轻轻一点仿佛点开了众人心中的涟漪,他们眼中看到是莲花上婀娜翩翩的蝴蝶是灵动飘逸的灵时而如云端漫步,时而如飞鸟展翅,身姿绰约,茕茕孑立 莲台随着染袖的舞动缓缓地旋转着始终与染袖保持同一个节奏,沉沉浮浮,带起阵阵细微的波浪声原本平静的湖面以莲台为中心,泛起一层又一层水韵水天之间仿佛只剩一人独舞 箫声逐渐拔高染袖一个起跳做出了第一个高难度动作在空中疾旋一圈然后准确而平稳地落在莲台之上莲台一沉莲身大部分浸入水中随后又浮起激起片片水花如朵朵莲花绽放异常美丽 所有人齐齐发出一阵低呼想要喝彩却又害怕惊动了正在湖中起舞的人儿 箫声又趋于婉转平缓染袖右脚立在莲台上左脚向后高高屈起双手展开上身后仰然后以单足为轴心带动莲台转动起来染袖嘴角带笑眉目含情柔美、婉约、楚楚动人…… 正在这时染袖眼中神色突变余光不经意中瞥见一条不过一指细的小蛇从莲台的缝隙中缓缓爬了出来蛇头微微抬起嘶嘶地吐着信子它全身银白与莲台的颜色相近湖边的众人必然发现不了 一滴汗珠缓缓地从染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这条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现在变故突生失败仅在须臾之间此舞的难度非同一般若想顺利跳完不仅需要高超的技艺还需要高度集中的注意力稍有差池就无力回天染袖绝不甘心在这一步失败 但是这条蛇该如何处理心理素质高如染袖此时亦忍不住心跳加速 小蛇就在距离右脚不足半米地方正绕着莲台爬行蛇身似乎在随音乐摆动又似乎在寻找下口的时机那徐徐移动的蛇影实在令人心生寒意若是一般女子恐怕早已惊叫着落下水去 染袖轻呼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节奏眼中骤然闪过一抹绝决她一边舞动身体一边看向戚隐然后不着痕迹地改了几个动作原本应该抬起的手臂竟然向下划去 一直注意着染袖的戚隐眉毛一动视线顺着她的手臂望去脸色顿变然后他抬头与染袖对视一眼无声地传递了同一个信息——随机应变 在提醒了戚隐之后染袖发现小蛇考试朝莲台边缘靠近待它盘上莲花瓣时她突然一个沉身将莲台压入水中水流渗入然后她又高高跃起莲台随之一弹可惜当染袖落回台面时小蛇并未如想象中那样掉入湖中而是依然稳稳地盘在那里仅仅晃晃了蛇头 染袖心中暗叹 戚隐的神亦是高度集中在染袖跳起之前他的箫声亦随之变动配合着她的舞步进行即兴创作在这一刻他表现出了惊人的音乐天赋和机敏的应变力与染袖配合得天衣无缝在众人的惊叹声中两人开始了一场危险而华丽的表演 一次失败染袖只能另寻时机她一心二用脸上没有丝毫惊慌之色依然微笑如常但只有她自己清楚此刻她的神经有多么紧绷虽然不知道这条蛇的毒有多大但即使没有毒被它咬上一口也必然会使她失去平衡一旦失去平衡就意味着表演提前结束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这时小蛇开始向中间靠近染袖将抬起的一只脚放下以极快的速度前后掠步准确地踩在莲台边缘空出中间的位置同时上身后仰一手舞袖很自然地摆出了一个优美的姿态 小蛇似乎被拖长的衣袖惊了一下摇摇晃晃地又朝莲台边缘爬去染袖轻轻一踩再次跃起在空中跨出一个一字然后重新落回莲台中央双脚拢于中心一点 戚隐离染袖最近也只要他能将一切看清楚见染袖几次险象环生不由得心惊胆战好在他表现镇定箫声调音自然只是原本一支轻柔婉转的曲子此时却如瀚海波涛一般层层起伏少了几分平和却多了几分澎湃听得众人激扬屏息专注异常 时间一点点过去原本计划的□还未开始这时小蛇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它扬起半身做出了准备进攻的姿势染袖眼神一凛成败就在顷刻之间恐怕只此一次机会了 她脸上的笑容更甚轻轻抬起一只脚顺着莲台边缘做逆时针划动慢慢接近小蛇同时用摆动的衣袖吸引小蛇的注意力就在脚离它不足十厘米时她以极快的速度踢向刚刚跃起的小蛇两者交锋就在一瞬间只听得咕隆一声小蛇落水危险解除 染袖和戚隐同时松了一口气但谁都知道蛇是会游泳的所以染袖不能保证它不会再爬上来正好此时也即将进入舞蹈的□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微微点头 染袖放松身体深吸一口气听着箫声的节奏双手缓缓交叉到前然后微微上举接着用力向两边一展原本一直收在手中的长袖倏地抛开最前面的一截沉入水中 此时曲子重回原本的节奏开始高扬染袖微微一笑两手突然向上一扬长袖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幅度同时水珠漫天在阳光的映照下如宝石般闪闪发光待落回湖面又如珠洒银盘水花炫目 紧接着染袖轻身跃起疾旋落下再跃起再疾旋长袖化作圆弧有如仙云环绕水珠飞洒银光点点涟漪成韵——这是怎样一种美丽天人舞袖疑似梦境这一幕深深地印入所有人的脑海中成为了他们终生难忘的永恒 箫声低转染袖落回莲台静立其上身体随着莲台缓缓旋转她抬头看向众人笑容如暖风晓月头微微偏垂一手抬起一脚弯曲最后将动作定格在这一瞬间 一舞倾城绝世无双 众人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此刻的心情这一舞颠覆了他们从前对舞蹈的认知几乎达到一种令人仰止的高度华丽、炫目、柔韧、平衡、新奇、变化多端、超凡脱俗……观看这样的表演简直就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众人欢呼着毫不吝啬地送出热烈的掌声久久不息他们都知道这一届斗舞的首名已经出现了在御前表演之后魁首亦非她莫属 染袖和戚隐相视而笑他们心中的喜悦是难以言喻这种经过考验而获得的成功是对自身能力最大的肯定与赞誉 魁首他们受之无愧 与他们心情相反的是其他进入决赛的舞者们特别是那几个心怀不轨的人完全没料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染袖与戚隐依然完美地完成了最终的表演他们嫉恨之余亦不得不甘拜下风 不过事情并没有完表演结束后染袖便找来离若询问有关莲台的事 离若脸色沉道:我想他们应该是趁我去帮你拿舞衣时下的手 声东击西吗染袖低喃破坏她房中的舞衣是假接近莲台是真 我问过送莲台的内侍离若又道确实有几人趁着我离开的空档找他们攀谈其中一人是王珍陵的仆人 王珍陵染袖微微一愣她以为会是姜凤儿在上场前姜凤儿明明露出了诡异的表情显示她确实动了什么手脚 对了姜凤儿的表演也在下午她和她的同伴可能没有时间和力亲自动手所以她找王珍陵合作也并非不可能 这群女人实在可怕刚才戚隐给我画出了那条蛇的样子那是一种毒很强的蛇一旦被咬一炷香的时间若没有服下解药便会毒发身亡最后再去查恐怕也只会当作意外向来爽朗的离若一想到染袖差点被人害死便忍不住怒意勃发 染袖垂下头眼中也闪过寒意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她们最后消停了她也懒得再计较前一场的暗算毕竟求胜之心人皆有之只是手段各有不同而已她自己也不是什么本份的人没有资格讥讽别人但是任何事都有个限度竟然连她的命都算计进去了她如何还能忍气吞声 染袖离若唤道你还好吗要不要我找个机会教训她们一下 染袖摇头道:不你一出手就会被人抓住把柄到时候传到别人耳中会对我们的名声有损 难道就这么算了离若一脸忿忿 当然不染袖嘴角微微扬起目前最好的报复便是彻底将她们拒于三名之外即使她们都被看好只要最终结果还未公布那么便仍有可趁之机 姜凤儿王珍陵可做好了迎接惊喜的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更新时间一般是晚上9点到12点以后若不更会提前通知免得大家白等抱歉不能保证日更请大家原谅 39斗舞斗(0:07)在线阅读 39斗舞斗(0:07) 39斗舞斗(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