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解其意》 正文 第 1 章 谁人解其意 作者:紫微七杀 第 1 章 Curl errr: Ukw SSL prtbsp;&;/<B>.<B>/<B>:443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谁人解其意 作者:紫微七杀 第 2 章 “任情随性?嗯,真是。你看天帝是个怎么态度?” “不置可否。” 结果下了朝,天帝就一道旨意追到了孤竹殿,赐孤竹“邪媚师”的称号,并将其袍服样式纳为正统。 又后来,孤竹上朝便开始摇着扇子了。 朝野上下都知道了,孤竹得天帝宠幸。 孤竹三天两头往天帝那边跑,还往往捞回一大堆好东西,像是刚进贡的银毫苞茶,一年就那么几两,倒被孤竹贪了大半。 一日,孤竹在天帝处下棋。棋局过半,眼见着必输无疑,孤竹倒也懒得去想什么力挽狂澜,不假思索便是一颗白子落定。 一招出错,满盘皆输。 孤竹抬起头来看向天帝手中所执黑子,盈盈笑道:“陛下怎还不落子,结了这一局?” 天帝若未闻言,广袖一扫棋盘,尽数乱了棋局。“孤竹,当时你在驾前,可有害怕过?” “没有。”孤竹一边很快地作了答,一边伸手出抚那棋局,将它们一颗颗分开,却怎么也记不得当时它们是如何排列的了。正有些沮丧,突然又听天帝道,“真一丝一毫也没有?即使那声暴喝也没让你惶恐?” “没有。”孤竹又答了一遍没有,这次他不再执着于棋盘,而像第一次那样望着天帝,“因为冥冥里有种感觉,天帝不会杀我。” “那天,其实是去举贤亭怀念母亲的。家里老人说孤竹是母亲躲避暴雨时在举贤亭诞下的,母亲生下孤竹就故去了。有幸得见天帝天颜,却无惶恐,只觉得亲切。” 天帝踱到窗边,身子被屋外强烈的日光一照只留下一个愈发黑的身影,一切有如进入了梦境。“头天晚上,朕梦见了天姥。那个时候,她立在阶除下看着刚落成的亭子说,‘就叫举贤亭吧,天下能人志士都来助陛下成就这为万民造福祉的大业。’后来,也就是三十九轮前的那场洗劫的时候,她又去了举贤亭一次,忧心忡忡地希望有人能解生灵涂炭之局。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悟了几天后说‘天地相接,万物相通’,然后决定以身救天下。” 天帝梦呓般的话语,像日光里沉浮的灰尘,悠然荡着。孤竹听见那句“天地相接,万物相通”不由地震惊了一下,原来是这样。 “孤竹啊,快到三千六百年了呢。第三十九个三千六百年。”天帝话锋一转,“你在宫中别再冒冒失失的,不是所有人都宠着你。上回你收罗去的银毫苞茶可是在清雾还有震风他们那里炫耀了?” “是。孤竹不敢了。” “你还是个孩子啊。” 三 第章 帝重三十九轮三千六百年 震风喜欢孤竹殿前的一片竹林——风雨林。 震风告诉孤竹,竹叶也是可以酿酒的。 孤竹大笑,说他活了这数百年就没有喝过竹叶酿的酒。 震风也不作辩驳,只说,开春的时候要来风雨林采竹叶酿酒。 还未开春的时候,天帝进了轮回。 三宫十二殿聚于贤理殿,天帝的正殿。 这殿中已没有了它的主人,三千六百年一次的轮回,从天姥去后就一直生生不息。 原本天帝是不作轮回之转的,只是当年天姥以身化天地万物,天帝暴怒,便进入轮回追寻。 此后,天帝每隔三千六百年都要进轮回一次,转世游历四百年,再由三宫十二殿集力打通前世记忆,迎接天帝归来。 其实天帝一直尝试着寻找,执念天姥不曾消失。这天地,便成了天姥留下唯一的东西。 这次,是第四十轮。 “这四百年间就由十二殿的十二君共同执事。不得擅离职守。”三宫之首尾蝉宫宫主一身素黑。连脸都用黑纱给遮着。他站在高堂之上,沉沉地说完这句话便甩身走人。 孤竹一双狭长的眼眯到几乎成缝,看着那袭黑色的背影怔怔出神。 清雾把他的脸在孤竹面前无限放大,就在两只鼻子要碰在一起的档上,震风一把拉开清雾。 “小心被他勾走了你!” 孤竹这才转过头来,狐狸似的眼中流转着若情非情,似恼非恼的波光。 他们两人被这双凝着雾水的眼一瞪,立即合上嘴。尤其是震风,红晕都泛到耳根了。 清雾瞥过震风,卟哧一笑。“我只是想看看他在发什么呆而矣。只怕是你心里有鬼吧——我不会和你抢的拉。” “他都是这么一身黑的么?”这是孤竹第一次见到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尾蝉宫宫主,他难得没捉弄震风,平淡地问了一句。 “啊?噢,你说尾蝉宫的那位?”清雾马上粘了过去,“该不会你对他有意思?” 震风若有所思,认真想了想说:“平常是偏爱黑色,但他头一次把脸给蒙了。尾蝉主自天帝转入轮回后就有点怪怪的。像以往,他虽说是三宫之首,却很少出面管什么事物的。” 孤竹蹙了蹙眉,尾蝉主的身上,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甚至连而目都不清楚。 此时贤理殿里清净下来,连清雾也无聊地走开了。 孤竹纸扇轻扬,用扇柄微微挑起震风的下巴,真是好个完美无瑕的下颚啊。 “震风?” “……”那人已是无语。 孤竹总是偏爱这样的游戏。也许这的确是一个消磨时间的好办法。 四 第章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谁人解其意 作者:紫微七杀 第 3 章 尾蝉宫。 竹青的袍裾扬起一角,散发着淡淡的竹衣味。“孤竹殿求见。”洋洋的声音响起,像林叶随着风飘起,传入宫内。 半晌没有回复。 孤竹四下转顾,终于看见左前方的石柱上有一行小字“近日不见客”。 他想了想,便朗声道: “邪媚师求见。” 终于,有了回音。 “进来吧。”那声音和朝堂上的不一样,有些慵倦,像极了天帝。 孤竹穿过铜褐色的门,踩在那被磨得透亮的地面上。尾蝉宫里是褐色的,月白的纱觳垂落在梁间,升起跌落像极了海上的波澜。若有若无地透出些蝉翼闪亮的光泽。 那人还是黑衣装扮,不过没有用黑纱遮掩着脸。那是一张极其俊朗的脸。面部的骨骼通过那些棱角显现出来,是一种不能分割的和谐。只是,那张完美的脸上有一道疤痕,粉色而虬曲。在下巴上,不抬头是看不见的。 “把这儿的柱子弄成墨竹色可好?”孤竹开口了,问得莫明奇妙。 那人倚在榻上不语。 “那我明天就把风雨林里最好的竹子搬过来。不,还是把整个竹林都弄过来好。”孤竹笑得痴痴的,那么狐媚的人居然可以像个孩子一样笑得纯真。 “——是——”那人在看到孤竹的笑靥之时蓦然直起身子,但只是微微一动,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身子陷入榻中。 孤竹停住了笑,仿佛脑袋中有什么被极力抽了出去,一丝一缕的回来,又马上反弹了出去。就像刚才,那个说着话的自己,真的是自己么?纵是他的确喜爱竹子,纵是他真的有觉得把竹子搬过来会是一道极美的风景,他,也不可能对着这么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男人说出来。还有那种笑。 他正色道:“尾蝉宫主,在下孤竹。” “此番前来,孤竹是有一个问题想讨教。” “不要叫我尾蝉宫主,我叫汜卿。”那个男人淡淡的唇移动,从齿缝中磨出这么几个字来。 “汜卿。”孤竹咀嚼着这两个字,陷入沉静的暇思。是的,就是这个名字,汜卿,那个反反复复出现在梦中的名字。 “汜卿,你给人的感觉,和天帝很像。” “天帝果然是宠坏了你,这话,是你该说的么?” “孤竹自知莽撞,但却是实话。”孤竹长身而立,依旧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罢了,你这性子我早有耳闻。你坐吧。” “蒙谢好意,”孤竹打量了一眼甚是空荡的尾蝉宫,除了那张榻还真找不出什么可以坐的东西,便暧昧一笑,“不过孤竹还是先行告辞了。”说罢双袖一拢,转身大步走去。刚一只脚跨出了门槛,却又转眸一笑,道:“汜卿,我会把竹子运来的。” 通往尾蝉宫的路有些尘埃萧索的感觉,不似墨竹的清幽。 此行是太过于莽撞了。当四目相接的时候,不觉有些后悔。悔意余绕,却是惊鸿昭影而过——春水绿波当时桥下。柳絮轻飞。 水云照影。汜卿啊,我是成了那水中的鱼,沉了。 我不知道,那些零碎的记忆代表着什么。有一种力量趋使着我,从那时的去举贤亭祭母,看着天帝时心里那个“天地相接,万物相通”的声音越来越强,便张口就说了出来;觉得天帝亲切,便任了自己的性情,不加礼法的约束,成了“天帝的宠臣”;如今又是尾蝉宫主,冒冒失失地这么去见了他,而他让我叫他汜卿…… 是的,我在找人,我在找一个人。那是前世里残存的一缕执念,让我找到他。 天帝更像是父亲,汜卿更像是情人。 孤竹往尾蝉宫跑得勤了。 自从他把竹林移了部分过去之后,那好像就是他的孤竹殿,来去自如。 清雾取笑震风道,你最近好像很无聊嘛。 是,是无聊。不仅无聊,还有委实的空荡。 震风整日贤理殿、风雨林的两头跑。天帝曾让孤竹在风雨林修练,取宁默高洁的风骨。可是,现在那个身影却鲜少出现在这风雨林里了。 能为你做什么呢,那么不爱惜自己的人。 开春的竹叶最鲜。风涛听得多了,那些叶子沉醉得就深。 用白坯瓷集得无根之水,装入青涩的竹叶,封坛。 以前,孤竹有不懈地说过,清水嫩竹如何酿得成酒?其实,震风知道那是可以的。 以愁酿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酒,叫竹叶青。 五 第章 “汜卿。孤竹殿前是一片风雨林,很大,走不到边的。”他枕在汜卿的小腹上,感受着缓缓的起伏。“我们把这片也叫作风雨林吧。”孤竹总是找借口,不愿回自己的孤竹殿。 “其实在檐下挂一个铜铃很有意境。雨中听大漠的荒凉,铜声鸣。” “汜卿!” 孤竹一直是聒噪的。汜卿向来都这么沉默。 汜卿会用修长的手指在孤竹的长发间穿梭,极其温柔地抚摸。这时候,孤竹才会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汜卿,你从未叫过我的名字。” “因为那不是你的名字。”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谁人解其意 作者:紫微七杀 第 4 章 “不是孤竹吗?” “孤竹是进不了我的尾蝉宫的。”汜卿的手指游移到了他的唇,丹砂流转,凄艳如血。柔软地透着凉意。 怀中的人合上了眼睛。少见。 孤竹总是说,“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到天明。” 所以他睡着的时候,总是微睁着一只眼。像惜花人一样,争分夺秒地连黑夜也不愿吹熄红烛,只为照着那花的颜色,不是怕花老去,而是怕花睡去,再也看不到了。 “难道是邪媚师?” “你觉得是这个所谓的天帝赐给你的‘殊荣’让你成了我的入幕之宾?哈哈。” 汜卿很少提及孤竹是天帝宠臣的这件事。孤竹很想和他说关于他和天帝之间的事情,但汜卿却少有兴致听,孤竹不想拂了他的意,便就绝口不提。是吃醋么?朝野上下的确是有这么一种风言,说孤竹是解了裤子往天帝床上趴出的恩宠。可又不像,汜卿的神情不是吃醋,而是不在意。不在意他和天帝的关系,不在意天帝的存在。 所以汜卿连天帝都很少提起。仿佛他和天帝是一个互补的存在,提了一个,那另一个便定不会出现。 孤竹睁开眼,在汜卿怀里扭了扭身子,连换了好几个角度瞅着他。不知所以然。 对视良久。 “你的眉不错。”汜卿被他盯得不自在,伸手捂了他的眼,只留一双似远山般黛色的眉。 “可他们都说我的眼是最勾人的。”说罢,孤竹还不忘把眼皮轻浮地一挑,羽睫长长地一扇,含了多少风情。 “就是你的眼太风骚了,才让人见不到眉的妖娆。” “我风骚?你是没见识过吧……”孤竹一个翻身,压住了汜卿,开始往他的衣襟里探。 汜卿轻笑不语,任他上下其手。孤竹也就是个孩子。 说来,他们之间连一次都没有过呢。 不是不想。只是元神太弱了,不能为了欲望而坏了要紧的事。 “对哦,那不是我的名字。这么多年不叫,我都忘了我原来的名字了。眉生,我叫眉生。”孤竹轻轻在汜卿的锁骨上咬了一口,松开,道。 “眉生。——眉生——是眉。”汜卿低喃。 你们最像的地方,就是眉毛了。 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眉梢是乱的么,跟是眉一模一样。 “是眉?”孤竹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这一次,他忍不住问了:“是眉,是你最爱的人么?” “想出去走走么?”汜卿绕过了这个话题,把孤竹一推,披衣起身。 孤竹侧躺在床榻的内侧,不吭气。 “看莲华重生。火莲。”是眉最喜欢娇艳的红色,最喜欢开得盛的莲。汜卿已然走到了门外,身影就要转过曲折的长廊去了。 孤竹从床榻上一跃而起,连衣衫也来不及整,就光着脚丫子追了过去。 “莲?一莲以托生——我曾经梦到在莲池的水底酣眠,做了好些梦,可是醒来后那个梦里我梦到了什么却不记得了。” 莲花硕艳。碎璃般的阳光下,开得有些苍白,几近通透。 花尖一抹血珠,红得妖气。然后只剩下白玉的明净。 花枝摇缺。风荷正举,露水圆。 缩靡的枯叶,耗尽刹那芳华。 巍巍地一折,缩进了大半风韵。残荷,却有些意犹未尽的饱满。开的妖异,去得也不过转瞬。 枯荷,本是留来听雨的。 两人却赏出了味。 这是唯一的一次。看的是孤荷。 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 眉生吟这诗句的时候,没有想到日后他还会再一次来这湖边。只是吟的,不是这一首罢了。 涉江玩秋水,爱此红蕖鲜。攀荷弄其珠,荡漾不成圆。 佳人彩云里,欲赠隔远天。相思无因见,怅望凉风前。 六 第章 回到风雨林。 孤竹在林中漫步了一会儿,天帝要他在此修炼,可是遇上汜卿后,这功课落下了好多。 “朕入轮回后,你还需勤加修炼。以你现在的修为,只怕不够迎朕回来,反而会伤了自身。” “孤竹明白。” 汜卿啊汜卿,为了你我连这等大事都放在了一边,可是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点回应呢?一点点也没有么?我知道那个是眉在你心中的位置我无法代替,可是…… “哈哈,风雨林!我的风雨林!为什么啊为什么他不回应我!?”孤竹一掌击在竹身,竹叶从渺远的高枝上飘落,纷纷扬扬地洒下来,扫过眉梢,又飘然而下。 风雨林的竹子很高大,它们最嫩的枝叶交替在视线模糊的晃目的白光中。 风雨林的竹叶啊,可以酿酒的竹叶呵。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谁人解其意 作者:紫微七杀 第 5 章 竹叶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停留下来。那个人就是震风。 “孤竹,竹叶青酿好了呢。咱不醉不归吧。” 是啊,竹叶青都酿好了呢,你还记得这酒么?还记得那个为你酿酒的人么?你不是回来喝酒的,却恰恰逢上了酒酿成的日子。 “震风。”孤竹回应了一声,觉得有些哽咽,下一句“你总待我最好。”只轻轻地滑过嗓子眼,就像穿过竹林的风,细微地只有那最新长的嫩叶得知。 “走,喝酒去!不醉不归!” “震风,不要对我那么好。”孤竹倚在震风的怀里,嘴角挂着一丝笑,说完整个人愈发沉重的向下滑去。 竹叶青极好入口,洒味甘甜,但酒的后劲极大。孤竹不是什么好酒量的人。 震风看着怀里的人,发现即使睡去孤竹的眼睛也未曾完全合上。真是不安心的人哪,他,真的叫你这么不安么? 快乐一点吧。孤竹。我的,孤竹。 震风从旁抓过琴架在腿上,手挥五弦。 “沧海一声笑 白云飘呀绿水摇 世界多逍遥自由的风呀自在的鸟 今朝多欢笑 多么地快乐 多么地美妙 多么地不得了 唱你的歌呀唱我调 唱起世界逍遥 是你 是你 今朝多欢笑 心在飘呀身在摇 唱我逍遥调 快乐的人唱快乐的谣 声声都是欢笑 笑看滔滔潮 世界好逍遥 浮沉水浪至今 今朝多欢笑 多么地快乐 多么地美妙 多么地不得了 白云飘呀绿水摇 世界多逍遥 自由的风呀自在的鸟 今朝多欢笑 快乐地不得了 ” 孤竹,你要记得,只记今朝笑。 “朕倒是不知道震风殿还会弹唱民间的小曲儿,不错嘛。”竹林深处走来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居然是天帝的声音。 震风心内一讶,手随心动,指尖一勾,断了一根弦。琴曲以破音结了尾。 待到那人走近,却发觉其形貌与尾蝉宫主无异! “你怎么能现在就出来!”震风心下一怒,也管不得还把头枕在自己腿根的孤竹,霍然立起,长剑直指尾蝉宫主的眉心。 两根苍白却有力的手指死死夹住了剑尖,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放肆!” 七 第章 “你莫要忘了,莫说这躯体你动不得,这躯体里的这缕魂魄你也动不得!” 夹住剑尖的人是尾蝉宫,喝退震风的却是清雾。 “还不放下你的剑么?震风!纵使天帝回到这具躯体里这段记忆会消失,但好歹这缕魂魄尚是天帝的一缕,难道你要为孤竹泄你的一已之愤么!”清雾见震风丝毫没有放下剑的意向,不由地急了。 “不是为这个!他现在出来什么意思,他元气恢复了么?他这是要坏天帝的大事!”震风转过身看着清雾,将剑收入鞘内。 尾蝉宫冷冷哂笑了一下,俯身抱起醉倒在地的孤竹,向自己的尾蝉宫走去。 看着榻上无意识呻吟着的孤竹,汜卿抓了他的手,在他的柔软的唇上印下一吻。 是,我吃味了,所以我才去把你带回来。 难以想象,震风搂着你样子。 元气?呵呵,我也是天帝的一缕魂魄,为什么与天帝不同? 难道就在关键的时候想起“是眉”,然后弃你而去这一点上是一样的么? 孤竹,我们何其相似。 是眉天姥,天姥是眉。天姥的名字就叫是眉。重重复复,天帝你执着着你的,为什么我就不能有自己所爱? 纵然魂魄来自你处,意志还是我自己。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谁人解其意 作者:紫微七杀 第 6 章 天帝找你来,做这捞什子的十二殿孤竹君,不过是因为他在梦中得到预言,你是寻找天姥的一道“门”,你注定了要被毁灭,而我注定了要消融。 “汜卿?”孤竹翻了下身,隐约觉得手被什么牵住了,透过微开的眼看见榻边守着的汜卿,不由“呵呵”地傻笑起来。 “嗯,我在呢。”汜卿微微笑着,低头又是一吻。 红烛高烧。 覆身上去,汜卿解开了他的衣衫。 贴在他微凉的肌肤上,伸出舌头去舔弄,引得一串战栗。 抬眼看见他欣喜的样子,便把头凑上去,口舌交缠。 猛然间感到一双柔柔的手绕上自己腰间,急不可奈地去解裤头,汜卿把身下那人翻了个面,扒下裤子,在他的臀上拍了个响掌。 却听那人在身下嗤嗤地发笑,遂惩戒性地在他臀上啃了一口。 俩人正情欲浓时,却闻得尾蝉宫檐下的铜铃振动。 雨,下了。 天空里隐隐滚动着雷声,风雨交加。 那是震风所辖。 汜卿一个激灵,却看见孤竹的背上,一片一片的青紫宛如竹叶,从肩胛骨开始漫延到整个光洁的背脊。 “孤竹,出事了。”汜卿随即起身,披衣整襟。 “你背上被天帝施了一个咒,如果风雨林出了状况就会在上面有所反应。”汜卿趿了鞋,正欲推门而出,又回头道:“风雨林,就是天帝入轮回之口。你好好呆在这里,不要乱跑。” 孤竹一人呆在了榻上,什么自己的背,什么风雨林,什么天帝轮回,把思绪弄得乱蓬蓬的。 不止情欲,连醉酒都褪去了大半。 不行。我要去风雨林。我要去找汜卿。 撑一把墨竹色的伞,一阵小冲,消失在雨里。 风雨林的竹木延伸,依旧掩蔽不了那双熟悉的足。轻尘不染的足。 然而那双足几转之下,就蓦地失去了踪迹。 “汜卿——”,他远远地叫着他的名字。 一只掌立成手刀,在孤竹脖子上狠狠一击。 随即,孤竹软倒在了震风的怀里。 八 第章 帝重三十九轮三千九百四十八年。 都说得,天宫里最不值的就是时间。 从汜卿消失在风雨林到现在,一晃就是三千多年。 记得有人说过,我们都一样。 木偶套上了提线,我们的存在不过是为了别人。 或身躯,或意志,统统都不是我们的。 相爱,也是不可以。 那个时候醒来,瞥见外面早已爽朗的天空,觉得震风那张脸都是惹人恼怒的。 怒目而视。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有意让他消失的!你当时早就在风雨林了不是吗?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 震风很想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但他还是没忍住,冲着孤竹咆哮起来:“去了就有用么?你想你去能干什么?你不过是一扇门!自不量力!” “一扇门?”孤竹眼里竟然滑出泪来。 有个声音在喃呢,说那是我们注定无法改变的命运,你注定了要毁灭,我注定了要消融。我们都不再是我们。 震风不语,只是在床沿坐了下来,搂紧了孤竹。他感觉他片刻就要消逝。 “我这是为你好。你的体质太特殊,而且平日里又常在那儿修炼,它认得你的气息,反噬起来,第一个便是你。” 孤竹婆娑着泪眼,任震风把自己圈在怀里。在难以抑制地煽了几下鼻翼,咬得咯咯发响的牙齿脱力一般松开了。 孤竹又晕死过去。 还记得那夜的红烛高烧。 还记得他带他去看红莲。 还记得他流连在红唇上的感觉。 也自然记得一次次梦魇里那弥漫开的一片鲜红。 孤竹,对红色有一种痴迷也有一种畏惧。他把红色穿在身上。日夜难眠。 人们都说,那个妖媚如斯的男人,那个痴恋于穿红得似火的男人,那个夜夜笙歌的男人,代替了尾蝉宫主,如今撑握了整个天庭。然而,又得几时气焰?五十二年,天帝就会回来了。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谁人解其意 作者:紫微七杀 第 7 章 尾蝉宫好久不下雨了。 刚开始,多少也是有雨的。 但在清晨的雨幕里,都会看见一个身影疯狂地冲向风雨林,然后那片常年弥漫着青烟的林子上方就会飞起一群受惊的鸟。 扑腾扑腾地,天空里飘下灰蒙蒙地细羽。 后来,就一滴雨都不下了。 震风常常呆坐在那些灰黑的瓦面上,看着孤竹那红艳的唇,怎样一口抿入淡青的竹叶青,怎样和那些女子嬉笑着,又怎样把她们赶走。或是说,看那些聪明学乖的女人在酒尽灯残的档上,纷纷作鸟兽散。 孤竹的肤色几近透明的苍白,就像那时去看莲时见到的晶莹。他消瘦,如竹枝,却要映在血色的衣里。他也能咯出血了,殷红的血。 孤竹清浅吟着,汜卿。 世人只道有尾蝉宫主,又有几人知汜卿呢,谁人知? 谁—人—知—其—意! 帝重四十轮元年 孤竹的背又一次痛了起来。 上一次的疼痛,是在三千多年前。 那刻骨铭心的痛。 这一次,孤竹是在梦中疼醒过来的。 他伸手解开了红衣,苍白的背脊露了出来,上面是青黑的墨竹纹。深夜里,触目的是如鲜血一般的红,是病态的像要化去的莹白,是染了水的墨氲开的黑,孤竹就是这幅画的中心。 他知道他一直等的那一刻来了。 九 第章 前尘往事,总在不经意间伤了人。 汜卿!你居然下药封了我的法力! 天姥一怒之下从头上拂下一枚龙骨簪,一道利风向天帝疾驰而去,直取颈上动脉。 天帝一昂首、侧身,险险避过了那簪子,只在下颚划开一道寸长的血痕。 刺啦一声,那簪子势不老,又将天帝身后的纱帐生生割裂了。大幅大幅的纱缦垂落下来,是死的呜咽。 天帝就驻立于那绵延的纱缦里,冷冷看着天姥一力并发后软倒在地。他用手指沾了点下颚上的血,于拇指和食指间慢慢地摩挲着,那血是凉的,很黏腻,不一会儿便渗入指纹里。 血干了。 脸上的血痕愈加清晰,延着颚骨的走势将脸勾画出来,仿佛是剥皮,先在脸上划一道口子以便下手。 天姥冷笑一声。 汜卿啊汜卿,你负我的,永生还不清! 是眉,你还不知道是你这性子给你惹下的祸事吗?你太好强了。 法力高过我兴许不打紧,但你这要强的脾性实在是要不得啊。你重苍生就等于重我了吗?苍生是我的但我不是苍生的! 举贤亭?是,我很欣慰有人能为我解忧。可我的恐惧大过了欣慰你知道么? 现在天下已定,是眉,你再帮我一个忙可好? 我知道你会同意的。我知道。 天姥盯着那个痴情倾诉的男人,心内苍凉,俞发觉得好笑。 气尽灯枯之前,怎能不大笑三声! 汜卿,我化身万物,为你补这残败的天下可好? 哈哈哈…… 黑夜里,有人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呜咽。 会当水击三千里,笑谈人生二百年。 人间有这样的诗句。读来大快人心。 可天界呢? 三千里,二百年。不过蚍蜉撼大树,朝露昙花,随瞬即逝。 我的眼,不曾闭。因为天地万物都是我的眼。 那个男人,是愤怒呢还是颠狂呢? 他居然元神出壳,另寻了一具身躯。 把那我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身体,还有那道熟悉而隐蔽的疤痕冰封了。就封在他的三宫之首,尾蝉宫里。 我常常去看那具身体。还是我喜欢的身体。 那个男人的魂魄是不完整的。因为我在这冰封的身体里发现了一缕魂。 那是一缕情丝。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谁人解其意 作者:紫微七杀 第 8 章 据说那个男人总是进轮回。 人们都说那个男人痴情,他在找他的爱人。 可又怎么样?我终究是存在不得的。而逝去反而能显出我的好来,不是么? 哪一天他要真找着了,他又该不安了。 所以我喜欢这个身躯,他单纯,不用为权力所缚。 以前只能看看他,现在我可以触摸他了。 我能凝成形了。 阴性的体质真是得天独厚啊。当年和那个男人一起修练时,就老是嘲笑他居然还不及一个女子,而现在居然能够恢复。 那个男人又进轮回了。我知道他肯定会感受到我的存在的。 他进轮回前居然又把那个身躯解冻了,还赋予那个身躯活动的力量。难道说,他可以抛却前尘旧梦,回去了?现在的身体,对他来说,多少也是个束缚吧。 我想要一个身躯了。 黑夜里,有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背上,疼痛得很。 十 第章 风雨林。 当孤竹来到风雨林的时候,一切平静得很。是属于夜的沉寂。这一次,再不会有震风或者其它的什么人来拦住自己了。 背上的钝痛还在继续。仿佛是要在上面纹出一幅画。 风雨林的眼,就是我自己吧。 孤竹盘腿在自己往常修练之处坐下,隐隐感到了气场诡谲的波动。 是轮回界么?据说,轮回界的时间过得很快,外面的三千年在这里不过转瞬。汜卿,应该没有什么变化吧。 刹时,风雨林里大雾弥漫,白茫茫地云涛流水一般在竹间滚动,聚到浓时翻滚不已,浑似两条蛟龙扭打在一起。 一道霞光冲天而起,隔过重重浓雾透出来。 渐渐地大雾也消散了,隐约见到两个人影,而那霞光,正是从那两人的中间射出来的。 那个一身墨黑的身影。 孤竹感到有泪水迷蒙了双眼。 向着人影飞奔而去,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你一个人走了。 不管生死,都要在一起。 待奔到近处,孤竹才发现那团霞光中还有一人。 那人近乎透明,是个女子。天姥。 是的,就是天姥。 那三人早已注意到孤竹的来到,虚空中,天姥嘴角扯开一丝几近残虐的笑。 天帝正和汜卿对峙着。 汜卿的面庞扭曲得厉害,不知在承受什么样的痛苦。他的头几乎疆硬住了,余光瞥见孤竹,只艰难地把眼珠转过来。一时间喜悦、痛苦都从他的眼精里流露出来,涨红了湿漉漉的眼眶。 他想笑一下的。殊不知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天帝辖制在汜卿头上的手又收紧了一分,笑道:“又来一个送死的。” 一时间,孤竹的眼里晃晃地,什么也看不见,只剩下那三个人的笑意在他眼前织成一张巨网。 孤竹的脑袋轰地一声。五感尽失。 等到他再次有了知觉时,他手中握着龙骨簪,尖长的簪头已经刺入了天帝的喉管。汩汩的鲜血流得满手都是。 汜卿倒在一旁的地上,天姥那个虚空的影子也不见了。 隐约地,他记得那一刻天姥冲入他体内,向着天帝冲过去,簪子就深深埋入了天帝的喉头。 “既然杀过一次,我再杀你一次又如何?” “你一次也不手软啊,一次也不!这次你待怎样?没了自己的身躯杀不了我了吧?哈哈……” “你且放心,这一次,我随你一块去。这十六万年来,我看你来来回回,何苦?那两个孩子,放手吧,放他们走。” 那一刹,天帝的神色像极了汜卿,尤其是那双眼。痛苦——双目圆瞪,喜悦而得到解脱——红红的,擒着泪。 终于,一滴泪顺着垂落的双睫滚下。 孤竹松开了手,血糊糊的手。 他又用他那双血糊糊的手抚上了汜卿的脸。一下一下把血尽数在汜卿的脸上抹干净。 然后抱着汜卿的头痛哭起来。 一切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汜卿,我们一起走,离开这个地方。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谁人解其意 作者:紫微七杀 第 9 章 两个人,好好的。 雨又下了。 一点雨打在了血泊里,迅速地被血融入。 再一点,两点,雨花啪嗒啪嗒地溅到地上,冲开血的凝滞,四散流去。 这是帝重四十轮的元年。 紫微七杀 等到震风一干人等赶到的时候,风雨林的雨下得正欢畅。 云卷云舒后,只剩天帝倒在林中,身上被雨水冲得无半点血色。那支龙骨簪的也被雨水洗刷得锃亮。 知晓当年那件事的三宫,不,应当说两宫之主,见到那簪子后一脸讶异,面面相觑。 当下压下此事,只对外道天帝轮回时感伤天姥,悲极,归化了。 天庭易主。 补全后的三宫十二殿共同佐之。 改了年号为帝懋。 这已是这一年的秋天。 新皇不及垂髫之龄。 作者有话要说:第七章里面那两百字的肉沫沫,记得当年憋了很久,有好几个小时吧…… 写完自己羞涩了半天……当年的我,何其CJ啊…… 现在的我,一直wS,从未改变。 ★[]下载论坛★ 恋耽美.[]【熊大】整理 第 9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