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高冷四万年》 正文 第1节 男神高冷四万年 作者:三唐海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书名:男神高冷四万年 作者:三唐海 文案 顾采死了,可惜没死透。 他的魂魄附身到一具傀儡上面,然后无意中发现某位修真界公认的高岭之花居然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他觉得,如果自己胆敢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话,一定会被再次灭口的。 内容标签:重生 种田文 仙侠修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采,李沐风 ┃ 配角: ┃ 其它: ================== ☆、1|所谓大魔头 按照凡俗百姓家的规矩,过了头七后就可以准备下葬了。 顾采最开始只是一缕游魂,他飘荡在自己的棺木上方,看到最疼爱他的哥哥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家子老老少少都跪在灵堂前泣不成声,他的遗体就这么静静地躺在那里,面容还很稚嫩,可惜永远都不可能再醒过来了。 他讨厌沉浸在这么悲伤的氛围里,于是趁着一阵清风吹拂而过的时候,也跟着飘啊飘,很快就游荡到了外面广袤的世界。 书上说,鬼这种东西是最怕阳光的,只要烈日当空一照,立刻就会消散得灰飞烟灭。 顾采觉得自己一定不是普通的鬼,他在外面肆无忌惮地飘来飘去,不仅没有化成灰灰,还在无意中闯进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这里很大很漂亮,小楼花榭,亭台楼阁,还有一座仙气渺渺的宫殿悬浮在半空中,很多美貌的婢女侍童从那里边进进出出,衣着气度都很不凡。 想必所谓的仙家居所,也不过如此了。 宫殿门外被人设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像顾采这样弱小的鬼魂是进不去的,幸好宫殿周围的景致也同样清新怡人,他白天在外面赏花戏水,晚上就躲到一间大屋子里睡觉,提灯夜巡的侍女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于是顾采更加随意了,有时候嘴馋了,还会偷偷地去拿一小块她们放在竹篮里的糕点。 记得以前哥哥曾经说过,恶有恶报,做了坏事的人最后一定会遭报应的。 顾采果真遭了报应,他在偷吃糕点的时候,被一只手捉住了。 那是一只很漂亮的手,纤白修长,骨肉亭匀,可力气却大得可怕,他在慌乱失措间觉得自己的后背撞上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一阵淡淡的熏香缭绕在四周。 是名香“五织锦”,天下第一制香大师谢烟最为得意的作品,现存于世的成品只有五份,每一个拥有者的身家背景都大得可怕。 顾采觉得自己一定是招惹了什么可怕的大人物,于是认命地闭上眼,在临死前很诚恳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呵。” 有人在他耳畔低头浅笑,声音清清淡淡的,大概能听出是个岁数不大的年轻人。 顾采还闻到了对方嘴里隐约的酒味,醇香的气息钻进鼻子里,他顿时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感觉自己也快要喝醉了。 啊,真够奇怪的,他明明是个鬼魂,为什么可以既吃糕点又会醉酒呢? 顾采想不明白,他四肢发软地推开钳制住自己的那双手,想要趁对方意识不清的时候赶紧逃跑。 谁知道那个人突然加大了手里的力道,将他牢牢禁锢在怀里,还强硬地扳过他的脸,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那个人的神情明显怔了一下,随即缓缓地低下头,把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呢喃道:“你,别走。” 顾采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容貌,那个人就把轻飘飘的他抱到一个软软的坐垫上,拿起食盒里摆着的糕点喂到他的嘴边。 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是不对的。 顾采本来不想吃的,可那盘糕点的香气实在是太诱/人了,甜甜的,有蜂蜜的味道,被雕刻成一朵朵精致的梅花形状,莹润剔透地摆在玉白的小碟子里,外层是透明的瑰红色,里头还镶嵌着刚刚采摘下来的碎花瓣。 他就着那个人递过来的糕点咬了一口,清甜的蜂蜜混杂着芬芳的花香,还有一股细腻的奶香流连在舌尖,他小口小口地吃完了,看到那人的指头上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糕点的黏腻,就微微张开嘴抿住,用舌尖帮对方刷了一下。 那人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温热的气息喷散在他的颈间,顾采觉得脖子痒痒的,就侧了侧自己的身体,想要从那个人怀里挣扎出来。 “别动。”那人附在他耳旁莫名地喟叹了一声,微烫的掌心一把握着他的脚踝,顾采变成鬼魂后一直都是飘来飘去的,脚上并没有穿鞋袜,那只手就这么包裹住他冰凉的赤足,顺着脉络轻轻地揉捏起来。 ……原来是在给他取暖啊。 顾采莫名地觉得有点感动,这个抱着自己的人一定是个心肠极好的大善人,他想转过头看一眼这么好心的人究竟长得什么样,可刚一动作,身后那个人的呼吸就变得很乱,他听说有些人喝醉酒后的言行会变得喜怒无常,顿时吓得不敢妄动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人才抱着他躺进了宽大的软垫里,垫子的材质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皮毛做成的,暖和得让人想蜷起来睡觉,顾采觉得今天的自己格外地犯困,而抱着他的人也没有放开自己的打算,他小小地打了个盹,不知不觉就蜷缩起身体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顾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道华美的帘帐映入眼中。 他茫然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精致宽敞的房间,奢侈至极的摆设,每一处的设计都靡丽到让人赞叹,但每一个细节都让他觉得很陌生。 我这是在哪儿啊? 顾采挣扎着从软绵绵的枕榻上坐起来,想要像往常一样轻轻松松地从房间里飘荡出去,却突然诧异地发现,自己再也飘不动了! 不止如此,他还觉察到自己的四肢突然变得很僵硬,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碾压过一样,平时简单的伸手抬脚等动作,现在做起来就跟有千钧重的东西挂在身体上一样,连稍微动一下都很艰难! 后颈被不知名的重物压得发酸,顾采低着沉甸甸的脑袋,看向自己的脚。 这么一瞧,他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死心地又摊开自己的手掌心死死地盯着看。 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小小的手,小小的脚,稚嫩的身体脆弱得好像随便来个人就能轻易蹂/躏,只要轻轻一掐,就能在手臂上看到被捏出的红印子。 身上的旧衣服被换掉了,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布料包裹住幼小的身体,赶制这件衣服的裁缝一定很用心,每一个最容易磨损到肌肤的部位都用上了最巧妙的设计,穿上去绝对不会产生任何的不适感。 完了,变成小孩子了。 顾采坐在榻上晃荡了一下自己赤着的双足,尝试用僵硬的身体做一些基本的动作,等差不多能适应的时候,他决定走出去看看情况。 没想到,刚刚迈出脚步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左右摇晃了一下,失去平衡栽倒在地上。 “砰”地一声,摔倒的动静一定很大,因为就在他跌到地上的下一刻,一大群穿得花花绿绿的少女立刻就鱼贯而入,把他团团地包围住。 领头的那个穿淡绿襦裙的女孩眼角含泪,就差没直接哭出来了,她心疼地碰触着顾采腿上被摔出的淤青,一把抱住他按到自己怀里哄着,“小少主,摔疼没有啊?忍着点,灵芸姐姐给你上药啊。” 顾采本来想问她这里是什么地方,可话到嘴边突然梗在喉咙里发不出声,最后呜呜咽咽尝试了好久,也只能硬挤出一声,“疼。” 另外一个穿着鹅黄衣衫的少女连忙凑了上来,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奶糕,还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拨浪鼓来哄他,“小少主,你要乖一点哦,珠珠姐姐马上就去给你做很多很多好吃的。” 好幼稚啊! 顾采无言地看了一眼被硬塞在手里的拨浪鼓,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玩意他从三岁开始就彻底抛弃了,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了! 珠珠见顾采嫌弃地看着那个拨浪鼓,突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温柔,“啊,我知道了,小少主一定是太寂寞了,开始想念我们宫主了。” 灵芸正细致地上着药,闻言微微抬起头,脸上满是诧异,“不会吧,小少主一向对宫主没有什么反应的,也就平时对我们这些经常照顾他的人能够挤出几个字,何况宫主已经很久没过来看他了。” “不,我敢肯定小少主一定是想宫主了!”珠珠轻轻捧起顾采的脸,突然惊喜地盯着他的眼睛,“灵芸姐姐,你快来看,小少主的眼睛现在变得好亮,这是不是贺老先生所说的‘开窍’?” 旁边围着的一群少女听到后,全都朝这边望了过来,唧唧喳喳地讨论着。 “真的啊,好漂亮。” “小少主本来就长得好看,就是平时老是呆呆的,贺老先生说这叫‘失魂’,现在眼睛有神采后就更招人喜欢了,嗯?我可以捏一下下吗……” “小少主是我见过最秀气的孩子,难怪宫主那么紧张他,上次不小心走丢的时候,宫主差点发疯了……” 一群娇俏少女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还都凑过来想要摸一摸捏一捏,顾采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后退,珠珠从背后嘻嘻哈哈地抱住他,“小少主,你终于开窍了,现在想不想见一见宫主啊?” “宫主?”顾采艰难地从喉咙里哽咽出两个字。 珠珠外表娇俏柔弱,没想到是个力大无穷的怪胎,她毫不费力地把顾采抱起来往外走,“小少主,你不要害怕,其实宫主可疼爱您了,有时候我都怀疑您是不是他在外面跟哪个大美人养的私生子了,亲爹都没这么宠啊,上次被您不小心摔碎的那颗骊珠,整整价值十五座城池呢,他都不眨一下眼……咦——” 她突然停了下来,愣愣地注视着前方走过来的人影,半响后才反应过来,垂下头毕恭毕敬道:“宫主!” 顾采从珠珠的手臂钻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在看清来人的面容后,一瞬间心跳如雷,又像鸵鸟一样缩了回去! 苍天在上,他最近一定是倒了大霉运,怎么会是这个人! 记得以前曾经听一位阅历丰富的远房叔叔讲过,世上有两种人是最不能招惹的,一种是祸国殃民的大美人,因为越是漂亮的美人,肯为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追求者就越多,另外一种是喜怒无常的大魔头,因为名声越是响亮的魔头,手里头背负的人命就越多。 可偏偏在今天,这两种最不能招惹的人都让他碰上了。 李沐风,目前魔道公认的第一人,当年为了一颗骊珠可以血洗十三城,一剑击败他那个天下第四的远房叔叔,传闻眼高于顶看尽世间美人无数的狐族王子都对其神魂颠倒,将守护千年的镇族之宝倾囊相赠,但最后还是被残忍地斩杀了。 刺死狐族王子后,李沐风曾说,谁要是再敢色/眯/眯/地盯着他,就跟这只狐狸一个下场。 他的确做到了,但凡对他心怀不轨的人都被他干掉了,不管男女老少,长相有多俊多美,家世背景有多大,最后都是一个下场。 顾采一点都不想死,他见到李沐风就躲,生怕不小心看了对方一眼,就会像那些人一样被残忍地杀害。 所以现在他看到李沐风的第一反应不是惊艳,而是想拔腿就逃的恐惧。 抱着他的珠珠显然也觉察到了,她怯怯地抬起头,鼓起勇气道:“宫主,小少主他在害怕。” 然后,顾采经历了他此生都绝对想象不到的事情。 眼前这个让正邪两道都又敬又怕的杀神,把手里握着的那柄据说屠过神灭过魔的诛天宝剑随意扔到一旁,从侍女的手里抱过他,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低声说了一句,“别怕。”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求评论求收藏,不介意的话地雷也来一发吧(o???) ☆、2|所谓恶趣味 顾采抱着腿蹲坐在精致的竹凳上,半长的乌黑头发垂下来披散在肩侧,宽大的白袍从上身遮盖到小腿处,一双白嫩秀气的小脚丫踩在羊毛垫子上,幼小的身体蜷缩在角落里,看上去煞是可怜。 绿衫侍女灵芸端着水盆进来,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少主,您今天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不就是像以前一样洗个澡吗?” 顾采看着面前一屋子莺莺燕燕的女孩子,顿时羞红了脸,把头扭向一边,艰难地吐字道:“不、要!” 说完这两个字后,他的喉咙里再也挤不出一点声音,只好警惕地蹲守在原地,随时防备着那些想要过来把他抱去洗澡的侍女们。 双方就这么对峙了好一会儿,半响后,有个小侍女忍不住破功,“噗嗤”一声指着顾采笑了出来,“你们看,小少主的眼睛一瞪起人来就变得圆溜溜的,蹲在那里活像只小猫儿。” 众侍女一瞧,果然很像,一时间玩心大发,纷纷想要扑过去抓住他,顾采内心叫苦不迭,满脸通红地往后倒退倒退再倒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角,才忽然爆发似的喊出一句,“别过来!” 被女孩子抱去洗澡这种事情,实在是太羞/耻了! 更让他感到窘迫的是,整座宫殿里似乎只能看到侍女,连一个最普通的男仆都找不到,也不知道那个大魔头李沐风到底有什么奇怪的癖好,竟然居住在这样的女儿国! “怎么办啊,小少主现在一点都不听我们的话了……” “他的身体这样子——要是摔了碰了我们该怎么跟宫主交待?” “你们看,小少主的脸颊都鼓起来了,是不是要被我们气哭了?” “快去请宫主过来……!” 等到李沐风被侍女们请过来救急的时候,就看到顾采的半边身子已经贴到了墙壁上,一双猫儿眼滴溜滴溜的,穿堂的清风拂过,单薄的肩膀颤了颤,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怎么回事?”李沐风把自己的外衫脱了,走过去披到顾采身上,连人裹着衣服抱了起来。 灵芸低着头战战兢兢道:“小少主不肯让婢子们帮忙洗浴。” “嗯?” 李沐风伸出手背蹭了蹭怀里人滚/烫的脸颊,顾采努力克服着心中的恐惧,颤着手抓了抓对方的领口,仰起脸投过去一个求救的目光。 拜托了,他实在是不想让这些女孩子们伺候他沐浴啊…… 大概是他恳求的眼神太热切了,李沐风收紧了手把他往怀里带,跟身边的侍女吩咐道:“去汤池吧。” 所谓汤池,就是温泉,其水温热若汤,趁着料峭春寒时去沐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顾采觉得自己现在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娇气了,在外面的时候冷得发抖,可脚尖刚一踏进池水里,马上就跟触电似的缩了回来! 好烫! 他的脸颊被池子里冒出的热气蒸得泛粉,眼底氤氲出了水汽。 李沐风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一边解着他的衣服,“别怕。” 顾采嗫嚅道:“烫……” “不烫的。”李沐风抓过顾采的脚踝,见十片脚趾甲都被温泉水浸泡成了淡粉色,忍不住用劲捏了捏小小的脚心,顺着足形的弧度按/揉起来。 顾采揪着半褪的衣角,窘迫地红了脸,“宫主——” 他的声音细若蚊蝇,李沐风却立刻抬起头,声音有些微微的压抑,“你应该叫哥哥。” 可……可是他根本没听说过李沐风有个弟弟啊。 再说,早就有人在星辰殿的诸天罗盘上推演过无数次,天下第一大魔头就是天孤煞星的命,杀业滔天,寡亲缘情缘,别说是弟弟了,恐怕一生下来就是孤儿的命吧。 “其实是个蛮可怜的人……”他还记得星辰殿的老祭司推演卦象时发出的感叹。 顾采眨了眨眼,其实哥哥这个称呼对自己来说一点都不陌生,但现在突然要他叫这个大魔头哥哥,还真有点叫不出口。 哥哥这种存在,应该是温柔可亲,包容一切,跟李沐风一点都不相称。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踌躇了许久,才敷衍地叫了一声,“哥。”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他叫出口的一瞬间,李沐风的动作似乎颤抖了一下,顾采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面对面抱住,一股冷香萦绕在呼吸间,他微微张开嘴喘/息,李沐风就像兄长平时会对他做的那样,亲亲他的脸颊又亲亲他的耳垂,轻柔得好像对待易碎的瓷器一般。 “哥哥……” 顾采莫名地怀念起了疼爱自己的兄长,用脸蛋蹭了蹭李沐风的胸/膛,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响在耳边,扑通扑通扑通。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没看过自己现在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呢……要是真的还有机会见到哥哥,八成会被当成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吧? 最终,两个人在浴池里磨/蹭了许久,李沐风估计是平时被别人伺候惯的,并不擅长照顾小孩子,顾采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肌肤都被擦拭用的浴巾磨得泛红,但是泡温泉却有个意想不到的好处——他的身体终于不再像刚醒来的时候那么僵硬了。 身上穿着的小衣是适于睡觉的,舒展轻柔,稍微抬起手,衣袖就顺着手腕滑到肘间,顾采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四肢,白白嫩嫩的,看得出是被精心富养出的肌肤,秀气得简直不像个还处于喜爱摸爬滚打阶段的男孩子。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这具身体到底是怎么被精养出来的了——李沐风把他抱到房里,一个衣着华美的侍女立刻捧上来一瓶晶莹剔透的玫红色液体。 顾采闻到从瓶口飘散而出的香味,险些低叫出声。 是神仙酿。 这玩意说是琼浆玉露也不为过,传闻只要半口,就可以医死人,活白骨。 顾采生平只见过这玩意两次,第一次是小时候病重,他的哥哥跟医仙讨要了一小瓶,三天之后身体就渐渐恢复健康了。 第二次是在他一个小姑姑的家里,小姑姑爱美如命,不惜花费重金求购各种驻颜圣物来永葆青春,其中有一样,就是这被众多女子称呼为“刹那芳华”的神仙酿。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这东西能留住我的容颜。”小姑姑曾经这么对他说。 “疯了。” 顾采怔怔地盯着眼前的那瓶神仙酿,刹那芳华的效果是一盏三个月,这么一大瓶灌下去,他的身体岂不是十几年都长不大?! 眼看着侍女已经沏了一盏上来,他躲在李沐风怀里发抖发抖再发抖,最终鸵鸟一样耷拉着脑袋闷声道:“不、喝。” 李沐风的动作一僵,靠近他的鬓角亲了亲,“听话,就一口。” “好吧。”顾采勉为其难地抿了半口,让人长不大的驻颜圣药什么的,简直是邪物。 没想到,一桩事刚搞定,他就惊诧地发现有人又捧了东西上来。 是一罐奶/白色的脂膏。 这下他真认不出这玩意是什么,手上脚上都被抹上了厚厚的一层,还有手法老道的侍女专门给他按/摩,过了一会儿,他就觉得被涂抹的部位变得热热的,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好难受,这具身体也太奇怪了吧?而且看她们这么熟练的步骤,这种事情肯定是天天都在做的,为什么一个小孩子需要精养成这样?该不会是得了什么怪症吧…… 顾采迷迷糊糊地被抱上了床,然后,李沐风俯身过来,伸出微凉的手掌逡巡过他的四肢,像是在帮他减轻痛楚似的。 “唔……” 顾采咬着下唇,望着帘帐忍不住叫出声,“好疼……” 李沐风叹息了一声,从背后贴紧了他,“乖。” 顾采忍得想哭,心里头对大魔头的敌意又涌上来了,口不择言道:“坏人。” 李沐风亲了亲他的头发,“嗯,我在。” 顾采觉得刚才自己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他居然把天底下没有人敢冒犯的大杀神给骂了。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如果敢这么骂,恐怕现在就横尸当场了。 可他不一样,他是杀神的弟弟…… 顾采突然很想看看自己现在长什么样子,不管是不是亲弟弟,能让李沐风这么宠溺的,估计是个非常讨人喜爱的孩子吧? 好奇心一燃,他忍住心里的别扭,用孩子的嗓音糯糯地喊了一声,“哥哥。” “嗯?” “要……镜子。”顾采用手比划了一下。 黑暗中一缕温暖的光亮起,很快的,他就看到半空中悬浮着一块用术法幻化而成的水镜。 顾采伸出手去碰那面镜子的边缘,清澈的镜面很快就浮到他眼前。 然后他看到了一张相当秀气可爱的脸蛋,白净乖巧,让人从心底里觉得分外亲切。 怎么可能不亲切呢? 这分明就是他看了十几年的脸啊…… 到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想起来,其实他当年第一次遇到李沐风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具身体现在的年龄吧…… 手里的镜子“啪”地一下脱落,又迅速在半空中聚拢。 李沐风凝视了一下顾采映在镜子里的脸,突然上前将人抱过来吻住,边亲边呢喃着,“好看。” 是啊,他是长得好看,小时候哥哥总是说,怕一不小心就让人给拐跑了。 可再好看,也不该…… 他怔怔地摸着自己的脸,其实这具身体的每一寸他都很熟悉,就连嗓音都一模一样,世界上根本不会存在完全一模一样的人。 除非是煞费苦心专门定制的傀儡,用原主的血液作为媒介,才能造就这么栩栩如生的躯壳。 ☆、3|所谓大手笔(大修)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是想塑造一种比较温暖的氛围,可是写着写着突然意识到,第三章的情节插叙太过突兀了,所以我想了想,还是把原来这章的内容全删了吧,然后把第四章榨干脱水后凑出半章,另外写了半章来做全新的第三章,第四章先锁起来,晚上我会陆续放出后面的章节,可能我写新文会比较吹毛求疵吧,毕竟开头是很重要的事情,给大家造成的不便很抱歉,鞠躬~ 所谓傀儡,以玉石为器,血肉为引,经九九八十一道玄雷炼制,方可为上乘之品。 既非活人,也非死物,是世间最为奇异的存在。 顾采被这个怪异的事实困扰得一宿都没睡好,天刚拂晓,他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发觉枕边空无一人。 帘帐上挂着几颗小铃铛,伸出手轻轻一摇,便有一名身着鹅黄嫩衫的女孩子端着天青色瓷盆走了进来,甜甜地笑道:“小少主今天起得可真早呀。” 顾采一下子就认出这个活泼的女孩子叫珠珠,算是这些侍女里面领头的大丫鬟。 他用指尖拨拉了一下水,温温润润的,正符合现在的气候,于是先接过一杯薄荷水漱了口,又低下头,取过珠珠递来的帕子浸润了,慢慢地将脸拭净了。 洗漱完毕后,又有个小侍女捧着从头冠到靴袜的一套衣物进来。 衣服是织锦面料,正红颜色,上面绣着的图案很喜庆,顾采长得白白净净,脸蛋被衣服衬出了几分红润,珠珠一边替他穿上柔软的鲤鱼戏荷绣鞋,一边跟身边的小姐妹们调笑道:“咱们小少主生得真灵气,也不知道是宫主从哪处宝地抱来的孩子。” 顾采见她们对自己是个傀儡的事情毫无知情,只一心将他当做这里的小主人,便打消了旁敲侧击的想法,沉默了一会后突然问道:“我哥哥呢?” 珠珠乍然惊喜道:“小少主终于肯叫哥哥了?!” 随即她立刻反应过来回答了小主人的问题,,“宫主有很多事要忙呢,天还没亮就出去了,您要是觉得闷了无聊了,便是让我们陪着玩什么都可以的。” 顾采又摆出一副很茫然的样子,问珠珠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很快他就知道了,自己现在所居住的地方叫落天宫,相传在千年以前,两位绝世高手正在此处酣战,后来其中一位剑客朝天一指,便将天界的一座宫殿震落下来,直接把对手砸死了。 这场大战整整持续了十天十夜,过后众人才敢靠近查探,发现这座宫殿已然悬浮在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俨然成为一道奇观。 所谓奇货可居,落天宫几经易主,后来大魔头李沐风途经武帝城,城主与他一战,惜败,临死前划了这座落天宫给李沐风当行宫,希望这尊阎罗能庇护武帝城百年。 清晨的落天宫四周弥漫着白茫茫的雾气。 此时正值深秋,虽然没有下雪,但寒意却一天比一天重了起来。 现在正是适合吃上热腾腾早饭的时候。 妙龄少女在席间忙碌地布置,早餐十足地丰盛,由她们一碟碟地捧上来,除了精致的玫瑰糕,芋泥蜜球,百生果,水晶汤包,金丝碧梗之外,还有燕窝粥,莲子粥,桂圆红枣,百合银耳羹等十几种养生的粥点。 那些点心,都是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瓷青的小盘子里,边缘还装点着刚刚采摘下来的花瓣,晨间沾上的露珠还没化去,鲜嫩欲滴地散发着清新的香味,便是不吃,单单摆在那里做个样子,也会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粥点过后,就是一小盅一小盅的玉竹山参乳鸽,石斛灵芝炖鸡,冰糖雪蛤,清烫鲫鱼,也是十几味滋补元气,调理身体的膳食。 准备这么一大桌子早点,也不知道那些布菜的婢女们和厨子要从几更开始忙活,顾采也并非出生于一穷二白的清贫人家,席间的那些膳点花样倒能认出个七八分,细细品尝,每一盘每一盅都是精心调制的,所用的食材俱是上等,李沐风早已辟谷,这座落天宫里似乎也没居住着其他客人,这么说来,这些东西全是给他一个人准备的吗? 这也未免……太用心过头了吧? 顾采突然不合时宜地就想起,他刚来到这座落天宫的时候,侍女珠珠曾经笑嘻嘻地跟他说“亲爹都没这么宠啊”。 ……莫名的有些面热。 吃过早餐后,就是到宫殿里面的那些房间里四处走走,傀儡之躯到底比不上常人行走自然,原本那些婢女们是想来抱他的,可顾采总觉得别扭,自己跌跌撞撞地小跑到前面,婢女们只能无奈地在后边看顾着,还小小声地抱怨道:“小少主怎么突然不要我们抱了呀?” “是不是不喜欢我们这些姐姐了?” “昨天也是,只肯乖乖地让宫主抱去沐浴,宫主哪里会照顾小孩子?把小少主的手脚都搓得红通通的,好可怜……” “听说宫主大人在外面有‘夜能止儿啼’的凶名,小少主居然一直都没被他吓哭,真勇敢……” 这群婢女们俱是水嫩青葱的二八年华,整日里凑在一起打打闹闹,幸而李沐风平时都不怎么约束她们,就养成了活泼胆大的个性,其中有几个眼尖的注意到顾采脸上百无聊赖的神色,笑眯眯地凑上前去牵他的手,“小少主是不是觉得无聊了?其实宫殿里也没什么好逛的,不如我们到外面去玩吧?” 顾采诧异道:“可以出去?” 他还以为像他这种情况,就只能一辈子待在宫殿里做…… 顾采的耳根悄悄红了红,其实做什么他也不清楚,就是心里总觉得,那是对别人不能说出口的隐秘。 眼前的十几个娇艳的少女们都一齐点点头,还冲着他眨了眨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如果这个时候有其他男人在场,恐怕会被当场迷晕过去,可顾采看着她们真挚的眼睛,内心却强烈地涌现出一个想法——其实是你们自己想跑出去玩吧?! 他虽然没有被迷晕过去,却也无奈地扶额,轻轻点头,“那走吧。” 名叫珠珠的婢女一直跟着他,大概算是专门服侍他的大丫鬟,看得出珠珠有意跟他搞好关系,总会絮絮叨叨地说些话,比如今天池塘里养的锦鲤产卵了,有位傻乎乎的少侠总是追着灵芸姐跑,宫主外出遇到一个色胆包天的壮汉居然敢出言调戏,结果死得很惨之类的八卦。 顾采渐渐看出珠珠在落天宫应该是个资历较老的婢女,稍微犹豫了一会儿,试探问道:“哥哥他,喜欢我吗?” 珠珠圆睁着一双美目,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脸蛋,“小少主您怎么这么可爱,宫主大人把您当宝贝似的疼呢。” 顾采拨拉开她的手,正色道,“不要捏。” 珠珠“噢噢”了两声,嘻嘻哈哈笑道:“小少主这两天只肯让哥哥抱,让哥哥捏呢。” 顾采窘迫着脸,声音软软糯糯的,“才不是……” 珠珠促狭地将他抱了起来,“好好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嘛,看,前边就是茶馆了。” 顾采左右环顾道:“那些姐姐呢?” 珠珠“噗嗤”一声笑出声:“都趁着能出来的机会跑去买胭脂水粉了呀,不过您不用担心,要是遇到坏人的话,我一个人就可以把他们都打倒哦。” 顾采自然能看出她娇媚的外表下是自信的依仗,一般年轻女子单独外出时大多是目光躲闪,畏畏缩缩的,生怕遇到心怀不轨的登徒子,可珠珠却是有如闲庭信步,悠哉悠哉得仿佛是在自己家里一样,这是一种无所畏惧,游刃有余的气势。 当下了然,他便也点了点头,“姐姐好厉害。” 珠珠一本正经地握紧粉拳,“那当然,姐姐我这辈子可是只被宫主一个人打败过的呢。” “大约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顾采想了想,抬手指着门外看起来很热闹的茶馆,“在说书啊……” 突然有点想听听在他死后这几天又发生了什么奇闻异事。 珠珠抱紧他,坐到了靠近茶馆门口的一张板凳上,“小少主随意听听就好了,全都是些道听途说的戏言。” 两锭银钱摆到桌上,茶博士便殷勤地上前来沏了壶清茗。 那说书的,正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讲,“话说那灵珠郡主,本是天之骄女,孰料被李沐风击败后,一颗芳心就这么挂在那魔头身上,甘愿为奴为婢,可怜那玉质凤姿的美人儿,整日里荆钗布裙,为那大魔头洗衣做饭,一双巧手被磨得犹如村妇,奈何李沐风冷情冷性不为所动,可叹灵珠群主的一颗痴心终究是错付了……” “这寻死的逛鬼。”珠珠在底下气得鼓起脸颊,忍不住轻拍了一下桌角,“尽瞎扯淡,我从不喜欢男人的啊,而且我衣服的料子用得可好了,还有我这手——”她蓦地伸出十根葱管似的玉指,自恋道:“皓腕凝霜雪……” 顾采目瞪口呆地看了她一眼,不可置信道:“郡主?” 老天,眼前这个嘻嘻哈哈的婢女真的是艳/名远播的灵珠郡主?! 灵珠郡主口衔一颗绿珠降生,身具小天凤之相,三岁那年被带上有武学圣地之称的坐忘峰,镇山宝剑自峰顶脱鞘而出,那传说中连大宗师都不得不避其锋芒的‘斩邪’被这个天真烂漫的三岁女童抱在怀中,竟不伤其分毫。 顾采顿时觉得有些晕乎乎的,他突然想起以前一哥们,曾经小心翼翼地捧着灵珠郡主的墨宝,一脸崇拜地说,“如果能被这么高贵的仙子踹一脚,就是当场死了也甘愿。” 他现在突然很想让人踹自己一脚,看看到底是不是在做白日梦。 ☆、4|所谓喵喵喵(大修)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大修,终于改完了,感觉好对不起一直追更的读者,周末一定加更~ 茶馆里的那说书先生讲完灵珠郡主痴心错付的轶事后,见众人听得目不转睛的样子,又循了个机会,将话题引到李沐风头上去了,“话说这大魔头,名声虽然极恶,却生得一副好相貌,不止这被称为‘小天凤’的灵珠郡主,便是那合/欢宗阅人无数的掌门千金薛小小,媚/骨天成,玉肌生香,生平不晓得采补了多少美男,也被勾得丢了六魄,竟非君不嫁了,唉……真可谓是一见李郎误终生啊。” 底下一人叫道:“乖乖,连灵珠郡主和薛小小这样的美人儿都看不入眼,这大魔头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边说着,周围的一帮男人们便都哈哈大笑,相顾露出了然于心的表情。 说书先生手执扇子摇了摇,故作神秘道:“非也,非也,我家离那落天宫近得很,倒知道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只是——” 众听客嚷嚷道:“别卖关子,照说便是,打赏的银钱少不了你的!” 顾采也在底下听得津津有味的,他以前只听说过李沐风对心怀不轨的人毫不留情的,倒不知居然有这么多倾国倾城的佳人们对他痴心不改,当真是美人配英雄——啊,不对,应该是美人配枭雄。 不过,作为这些风/流韵事女主角之一的灵珠郡主却在旁边适时地提醒他,“小少主,您可不要被那说书的给骗了,那薛小小我也认识的,什么一见李郎误终生嘛,她的洞府里养着几百个白首,每天都不知道如何快活呢!” 顾采的幻想被打断,不死心地问,“那北国小公主呢?” 就是说书先生口中为李沐风一夜白头,写下了名传天下的《相思赋》,最后在大雪山郁郁而终的倔强少女啊。 珠珠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拍着手道:“我想起来了,师父说过那小公主资质惊人,只是人生九劫中未过情劫,结果那小公主自从被宫主拒绝后,修为突飞猛进,现在已经破碎虚空,升到仙界去啦。” “江南名伶?” “编的,世上根本没这个女人。” “神兽水玲珑?” “就算化形的样子再倾国倾城也还是异类,人和野兽是不能愉快地相亲相爱的——真是的,也不知道当初是谁编的这流言,害得宫主每次出门都会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看……” “哦——”顾采拖长了尾音,颇有些失落,原来说书先生刚才讲的那些全部都是道听途说的流言,他还觉得挺感动的呢。 在他眼中形象崩塌的说书先生得了赏钱,正唾沫星子乱飞地往下讲,“其实那李沐风并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之所以这么坐怀不乱,其实是因为在宫殿里早已养了一个尤/物,那美人儿天赋异禀,活生生将那大魔头榨干了,竟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别人了!” 底下的听客咽了咽口水道:“有多美呢,听说合/欢宗的薛小小也不差的嘛。” 说书先生忍不住笑道:“这个嘛,像这种绝世高手的口味大多是不同寻常的,也许他瞧不上薛小小的娇媚,却独独喜欢清灵可爱,不谙世事的那类也未可知。” 顾采听得莫名,好奇地问旁边的珠珠道:“姐姐,什么叫榨干了?” 珠珠羞红了脸,伸手把他的耳朵捂住了,“哎呀呀,这种事情小孩子怎么可以听呢。” 顾采拨拉开她的手,认真道:“真的有这个人?” 珠珠“噗嗤”一声笑道:“哪有,听他浑说。” 两人又坐着听了一会,时辰渐渐晚了,茶馆里的听客也快散得差不多了,珠珠拍了拍自己的裙子站起来,“好了,休息够了,天也快黑了,小少主——您牵着我的手,咱们一起去逛逛这儿的夜市吧。” 那之后,便是到城里的夜市里随意逛了几圈,街上的灯火是极明亮的,穿着绫罗绸缎的富家公子小姐,或是好不容易做了套新衣出来的小家碧玉,脸上都带着笑意,看得出今天应该是个极喜庆的日子。 原本跟出来的那些小侍女们也回来了四五个,大约是女孩买完东西都会有种特别的满足,提着装满东西的小绣包唧唧喳喳的。 珠珠兴奋地拿着手里刚买的一袋雪花糖,递到顾采手心里,“小少主,这是现做的,刚撒了糖花儿,好甜呢!” 顾采正靠在供游客歇脚的凉凳上,冲着一个方向奇怪地喊道:“喵呜——喵呜——” 珠珠定睛一看,却看到凉凳正对着的树洞里藏着一团毛绒绒的小东西。 “喵呜——喵呜——”树洞里的小东西也奶声奶气地叫着。 原来是一只小猫。 珠珠怕小主人被野猫给抓伤了,走过去抱住他道:“小少主,这东西的爪子可厉害了,还会咬人呢!” 顾采眼巴巴地盯着那小东西道:“这么小,不会的……”说着又攥紧了珠珠刚才递过来的那袋雪花糖,伏低身体慢慢地挪了过去。 那小猫才几个月大,雪团一样白,眼睛是漂亮的鸳鸯色,一只琥珀,一只湖蓝,个子小小的,缩成一小团躲在树洞里,一副可怜可爱的模样。 顾采轻轻地说了一声,“别怕啊。”,伸手上前把那只小猫抱了出来,珠珠心里又是担心又是觉得这一幕可爱,于是放慢了手脚走到顾采面前劝道:“这小东西身上沾了不少水呢,还是我来抱吧。” 顾采不舍地摸了摸那只雪团猫的脑袋,从袋子里拿出一块撒满了甜白糖的糕点,小心翼翼地喂到小猫的嘴边,那小猫儿大约是饿得饥不择食,“喵喵”地叫了几下,蹭了蹭他的指头,把糕点叼到嘴里慢慢地吃着。 “可惜没有鱼。”顾采抱着那只小猫站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珠珠,“想要养。” 珠珠被他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小猫儿也从顾采的手臂里探出脑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人一猫都是澄澈至极的目光,让她忍不住叹气叹气再叹气,最终无奈地妥协道:“好吧,我去附近问问,这么小的猫,也不像是主人家故意放出来的啊,要是没有人知道,就捡回去养着吧。” 特意跑去问了一圈,附近的人家都说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奶猫,珠珠又把在店铺里逛得乐不思蜀的几个小姐妹又拉了回来,一行人往落天宫的方向回去。 到宫殿里头已经是入夜了,李沐风也正从外面回来,顾采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幸好在夜市的时候已经吃了些东西,不必到饭桌上碰面,于是便藉着养猫的借口跑回自己住着的小院里了。 珠珠一整天都陪着小主人,玩得有些累了,正捏着自己的腿脚解乏,突然想起还要向宫主大人汇报,忙不迭地往李沐风的书房跑。 “就是这样,嗯……陪小少主在宫殿里头逛了几圈,后来小少主觉得无聊,我们就带他到外面玩了,在小酒楼里尝一尝点心,在布匹店里看一看新花样,然后在茶馆里听书休息,逛着逛着就晚上了,到夜市里买一些吃的玩的东西,然后就回来了。” “嗯。”李沐风低头看着手里的经书,“最近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珠珠想了想道:“唔,小少主的话好像变多了一点。” 李沐风用指尖敲了敲桌角,一副沉思的样子,过了片刻才道:“下去吧。” 珠珠行了个礼,突然心虚地冒出一句,“对了,小少主在夜市里捡了一只猫,现在已经抱回来养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忙不迭地跑了。 李沐风的手一顿,怔了怔,随意披了件外衣走出书房。 另一边,院子里的一群小侍女们急得团团转,“怎么办呢,小少主不肯让我们帮忙,可猫儿怕水,一洗澡就跟要它命似的,要是抓伤了小少主可怎么办啊?” 正说着,只听得几声凄厉的“喵呜——”,其中还夹杂着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安慰声,“汤圆,别怕啊”,那只被取名叫“汤圆”的雪团猫猛地炸起背上的毛,顾采猛地一扑,也差点掉到了水桶里。 这一幕,既狼狈又好笑,小侍女们憋着笑,突然觉得身上冷冷的,转头一看,吓得连笑都憋回去了,诚惶诚恐道:“宫主!” 李沐风点了点头,上前去把在水里拼命挣扎的汤圆抓住了,顾采怕他力道太大把小猫捏死了,也扑上去抓李沐风的衣袖,“不要!” 一人一猫,就这么挂在这个让众侍女们吓得不敢笑的宫主大人身上,顾采眨了眨眼,汤圆也识实务地“喵呜”一声,李沐风的动作顿了顿,一道气流在指尖聚拢,指了指顾采又指了指汤圆,然后淡淡地开口,“好了,已经干了。” 顾采看了一下自己原本被泼得湿淋淋的衣服和抱在手里的汤圆,现在已经变得干净清爽,连一点水渍都找不着。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小失落地耷拉着肩膀,他刚才因为给汤圆洗澡的事情被折腾得有些困倦,打了个呵欠,抱着猫进房间了。 没想到刚准备走呢,身体就被腾空抱了起来,顾采一手抱住汤圆,有些不稳地搭住对方的肩膀,“……哥哥?” “一起睡。”李沐风伸出手拨弄了一下怀里人的眼睫毛,看那双圆溜溜的猫儿眼不安地眨啊眨,突然道:“你长得像汤圆。” 顾采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着抱在手里的汤圆,哪里像了啊…… 虽然心里有些畏惧又有些抱怨,但顾采觉得自己应该感谢李沐风帮汤圆蒸干,所以被放在床上后,他拿起了侍女放在床边小柜子里的,逛夜市的时候刚买的雪花糖递了过去,“哥哥,吃。” 虽然大魔头不需要吃东西,但他这边心意总要送达的嘛,至于对方到底吃不吃,就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李沐风估计是久不沾凡俗食物了,拿起一块糖糕在那边斟酌了好一会儿。 顾采正逗着汤圆玩,忽然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张嘴。” “啊——”他下意识地就张开嘴,甜甜的霜糖混着细腻的糕点塞入嘴里,跟着,唇上便碰到一个柔软至极的物事,他吃惊地睁大眼,一张白皙如玉的脸庞近在咫尺。 唔,亲到了。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男神高冷四万年 作者:三唐海 第2节 ☆、5|所谓千金诺 “喵呜——喵呜——” 顾采蹲在草地里,手上拿着一根细长的竹棒,顶端套着毛茸茸的小球,一下一下晃荡着逗汤圆玩。 雪团一样的小奶猫举着爪子腾空跃起,粉嫩的小肉垫露出来,不料扑了个空,竖起两粒小尖牙,坚持不懈地再跳。 顾采玩了一阵,觉得手有点发酸,丢了那根竹棒躺在草丛上,汤圆也跟着钻到他怀里,依恋似的喵喵叫。 他笑了笑,伸手抚摸过小奶猫柔软的皮毛,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纠结事似的,耷拉着肩膀叹气,“好奇怪啊……” “喵呜——喵呜——” 除非是修炼成精的猫妖,不然普通的小奶猫绝对听不懂这么复杂的语言,所以顾采很没戒备心地继续自言自语。 “明明是那么可怕的人……” “对我却很好呢……” “就像哥哥一样……” “可是我们以前根本没说过一句话……” “为什么要照着我的样子做……” 最后,他认真地总结了一下,摇了摇头,“怪人。” 对于目前的这副身体,他是没有多少自信能够不被发现就跑出宫殿的,更别提还是附身在特意炼制出来的傀儡体内,如果不跟主人说一声就擅自离开,总有一种偷了别人东西的感觉。 天已经大亮,整座落天宫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从外面望出去,就可以看到底下远远近近的大街小巷中人影攒动,形成了一幅宁静祥和的晨景图。 宫殿里的侍女们也前后忙碌着,顾采瞄见一抹淡青色的衣诀飘然而过,立刻反应道:“灵芸姐姐。” 侍女灵芸微微屈膝行礼,轻声打招呼,“小少主起来啦。” “嗯。” “吃过早点没呢?” “吃过了……” 灵芸温婉地笑了一下,正准备往南边那边的花苑走,身体却突然摇了摇,有些不稳地半蹲在地上。 顾采抱着猫跑过去,见她用右手捂着肋骨的那个部位,赶忙伸手去扶,“姐姐你受伤了?” 灵芸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摇了摇头道:“小少主,我不要紧的,您能不能去帮我叫宫主过来?” 顾采这个时候哪有什么犹豫的想法,跑出去揪住一个小侍女就问,“我哥哥呢?” 小侍女大概是不经常在他跟前伺候的,对他的态度有些敬畏,紧张得结结巴巴道:“小少……少少主,宫主他……他他在禁地修炼,谁……谁都不能打扰……您不要过去……” 顾采想着救人要紧,便严肃着脸,逼问道:“禁地在哪?” 小侍女颤着手指向后山的方向,却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他劝道:“小少主,您不可以过去的,禁地里面很危险……” 顾采发现自己居然挣脱不开这个柔弱的小丫头,只好另辟蹊径,装作抹眼泪的样子道:“你欺负我……” 小侍女被他假哭的样子吓傻了,结结巴巴地哄道:“小少……少少主,您别哭啊……” 顾采道:“那你放开我。” 小侍女哆哆嗦嗦地放开手,扁着嘴巴一副委屈的模样,顾采又跟她交待了一下灵芸的伤势,随即往禁地的方向跑去。 李沐风在禁地,整座宫殿的人都不敢过去打扰,难怪灵芸要拜托自己……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顾采觉得,如果自己能够顺利报信的话,也算是帮大魔头积了一点德吧。 到了后山,果然看到一个很浅的洞穴,他暗想着这个禁地也很一般嘛,正准备走进去,不料脚下一滑,陡然天旋地转,周围的山石突然崩塌迸裂,一道黑色巨口在眼前撕开,蓦地将他整个人吞噬进去! “不好!” 顾采心里一惊,“这里居然是别有洞天!” 眼前一黑,在深不见底的黑洞中坠落,等他回过神,已经到了另一个天地。 “大魔头果然厉害,竟然已经能开辟别有洞天了。” 他嘀咕了一声,正准备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却突然觉得身/下软软的,一阵熟悉的清冷幽香钻入鼻息之中。 这个……该不会是…… 顾采心惊胆战地低头细看,底下躺着的人白衣胜雪,一张清俊到极点的脸上双眸紧闭,可不就是他要找的大魔头李沐风吗?! 现在这副毫无防备的模样,到底是在修炼还是在睡觉啊…… 他心里拿不定主意,伸出指尖触碰了一下对方。 在他碰到李沐风的一瞬间,眼前突然闪过数百只幽蓝蝶翼的幻影,异香缭绕,宛若梦境。 “唔……” 刹那之间,李沐风的眉头一皱,睁开了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带着刚刚醒转时的茫然。 顾采回过神,“啊”的一声,想要从李沐风身上爬起来。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立刻就按住他,李沐风的目光中闪过复杂的神情,突然伸手将他整个人抱住了! 原本这两天,顾采都被他抱习惯了,可现在这个姿势太过难受,他推了推李沐风的胸/膛,窘迫地想要站起来。 “别动——”手腕被握住了,挣着挣着竟然莫名地十指交/缠,耳边响起满足的叹息,“小采……” 顾采还是第一次听到对方这么叫自己,这称呼让他想到了哥哥,不由得有些心软,抓着身/下人的衣领低低地叫了一声,“哥哥。” 李沐风抱着他坐起来,亲了亲他的额头。 顾采陡然想起正事,摇了摇李沐风的肩膀道:“哥哥,快去救命!灵芸姐姐受伤了!” 不料李沐风茫然道:“谁?” 顾采觉得李沐风八成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居然想不起给他卖命的手下,一时间心里急得团团转,拉住对方的衣袖脱口而出道:“只要你跟我走,我什么都答应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李沐风的呼吸忽然乱了,顾采觉得自己快被对方灼灼的眼神给烫伤了,不自在地扭开头嘟囔道:“当然必须是我能做到的事才行……” ☆、6|所谓风波起 灵芸的伤势很严重,这点从李沐风难得皱眉的神情就能推断一二,顾采自从将人带过来后就一直不敢打扰,耳边只听得那些在旁服侍的婢女们刻意压低的讨论声。 “灵芸姐怎么会伤得这么重的?” “好像是昨日奉宫主之命外出办事,可灵芸姐的修为早已名列武道榜第十三,就算到传说中九死一生的深渊炼狱也如入无人之境,莫非这次碰到了什么不能招惹的人物?” “才不到一日,境内能将灵芸姐伤成这样的除了那几个不屑于对小辈出手的老古董,还能找出几个?——无非是坐忘峰第三代以上弟子,青州顾家,埋剑冢剑仆,白虹阁……” “顾家最有可能,自从他们家二公子死后,顾天行就跟疯了一样……” “为什么呀,我听说他们兄弟是异母所出,按理来说关系应该没那么亲密。” “不知道……据说顾家二公子体弱多病,足不出户,从来没有人见过这小公子长什么模样。” “既然是顾家的人,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 耳边唧唧喳喳的,顾采的脸色一白,失落地垂下眼。 自从他死后,哥哥就像疯了一样吗?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哥哥平时冷静自持的样子,然后那张脸又被灵堂前那副哀伤绝望的画面替代了,他猛地捂住心口,“啊——” 立刻就有人跑过来着急地问,“小少主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好痛……” 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他不想因为自己打扰到灵芸疗伤,捂着心口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跑。 后面看顾的婢女们急得不行,“小少主,不要随便乱跑呀!” 没来得及追出去的女孩子们请示着李沐风,“宫主大人,小少主突然跑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躺在榻上的灵芸也虚弱地劝道:“适才我也瞄见小少主的脸色了,白得吓人呢,宫主您还是去看一下的好。” 李沐风点了一下头,“你好好休养,这次是意外,不是你的错。” 灵芸摇摇头,“若我的手脚再勤快些,哪会不巧去撞上顾天行,这次捡回一条命算是运气了,宫主大人一定要小心,顾天行的修为突飞猛进,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被家族随意拿捏的普通子弟了。” 正在这时,一个小丫头气喘吁吁地来报信,“回禀宫主,小少主进房间了,关上门不让我们进去呢!” 话语刚落,她眼前一花,一抹皎白的衣诀掠过,连清风都来不及拂起。 “真快……”小丫头目瞪口呆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瓜子,“唉,我还是先去准备一些东西吧。” 李沐风转瞬间就到了顾采的小院子里,见房门紧闭,婢女们都轻声细语地靠近门边哄着,“小少主,您让我们进去好不好?把自己关在里面会生病的——啊!宫主大人!” “还是我来吧。”李沐风推开门,房里帷帐低垂,隐约能够看见一只苍白的小手紧紧抓着被子,如小猫儿一样哀弱可怜的低/吟压抑从里边地传了出来。 李沐风皱了皱眉,走过去将那只露在外面的冰凉小手抓紧了,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把浑身发虚汗的青涩躯体裹住了。 “唔……哥哥……”顾采含混不清地叫了声,因为躺着的缘故,发带被蹭得脱落下来,浓黑的头发在绣枕上散开。 李沐风叹息了一声,将小小的身体搂入怀里,把浸湿的衣衫褪下,右手游走在那些冒虚汗的部位,慢慢地替他取暖。 “嗯……”身体一暖和,顾采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伏在对方身上舒服地蹭了蹭。 李沐风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听话。” 顾采乍然惊醒,虚弱地睁开一双泛着水汽的眼睛,看清了抱着自己那人的面目,突然茫然地往后面退去,“不,你不是我哥哥。” 李沐风微微眯起眼,把他逼到墙角,“我不是,谁是?” 顾采瑟缩道:“反正你不是。” 李沐风低下头,轻轻按住他的肩头,“你就这么喜欢你哥哥?” 顾采隐约察觉到对方生气了,后背靠着墙角不敢言语。 李沐风猛地抓住他的脚踝,顾采“啊……”的一声,整个人向前跌去,又被抱了个满怀,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乖乖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嗯?” 顾采感觉自己像是被催眠了,迷迷糊糊地靠着对方的肩头,疲倦地睡着了。 这一睡竟然已经过了晌午,顾采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还窝在李沐风的怀里,略微动了动,一只手就伸过来探了探他的额头试温度,李沐风似乎对他的身体状况还算满意,“睡得舒服吗?” 顾采茫然道:“我刚才怎么了?” 李沐风低头亲了亲他的发旋,“你心痛了。” 顾采不解道:“为什么会心痛?” “宫主!”有侍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李沐风伸手帮顾采整理了一下衣服,打横抱起人走了出去。 顾采满脸通红道:“不用抱……” 李沐风反而用力把他搂紧了,问慌慌张张前来报信的手下道:“出什么事了?” 那个穿粉色衣裳的小丫头哆哆嗦嗦道:“宫主,那顾天行已经杀上来了,他还说,如果您不把定魂珠交出来,他就要血洗落天宫了!” 李沐风冷淡道:“就凭他?” 察觉到怀里抱着的人在瑟瑟发抖,他安抚着拍了一下顾采的后背,“别怕。” 顾采不是怕,是惊。 虽然早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哥哥和李沐风不合的传言,可这么光明正大地杀上对手老巢,一点都不像哥哥的作风啊! “轰隆!” 宫殿外在顷刻间雷电交加,他朝天际一望,紫气自东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哥哥溜出来了,不要吐槽我的短小,我觉得断在这边最合适,嗯,很晚很晚的凌晨还有一更,我要粗长粗长的→_→ ☆、7|所谓小阎罗 秋风萧瑟。 顾采觉得自己仿佛被席卷而来的风沙迷了眼,百步外一道颀长身影凌空而立,紫衫袖口随风舞动,飘渺若仙。 磅礴气机在一瞬间逸散,方圆十丈内,所有人尽皆被笼罩在这股可怖的威压下。 “呜,好难受。”一个小侍女捂着闷闷的心口叫道:“我喘不过气来……” 数十道紫色玄雷在天空中聚拢,原本明亮的白昼在刹那间被晕染得有如泼墨。 “雕虫小技。” 李沐风抬手指向远处凌空而立的人,身后竹林的数百棵翠竹化为利剑,倏地像对方刺去。 源源不断的翠竹化剑破土而出,让人眼花缭乱,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在剑雨中被穿心而死。 顾采的瞳孔骤然一缩,紧抓着李沐风的衣角,声音带上了恐惧的颤抖,“不要……” 李沐风这么可怕的人,哥哥怎么可能打得过呢,哥哥一定会死的…… 李沐风轻轻用指腹摩挲着他的后颈,“小采,你在求我?” 顾采害怕地点着头,脸上满是乞求,“是,我求你了。” 李沐风揉了揉他的乱发,“那好,你亲我一下。” “啊?” 李沐风捏了捏他的脸,“快亲。” 顾采犹豫了一下,搂着对方的脖子准备亲。 “李沐风!” 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顾采的心神一乱,亲吻的动作被迫停止,后颈猛地被按住,李沐风的脸越靠越近,与他耳鬓厮磨着,“嗯?这是害羞了?” 顾采揪着他的领口踌躇道:“我们……回房再……” 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么亲密的事情,还是在哥哥面前,他觉得压力很大。 “去房里……”顾采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跟对方商量着,“不……不管亲多少下都可以……” “伤风败俗!” 一声呵斥有如炸雷平地惊起,在数百道剑雨夹击中仍然安然无恙的紫衣青年脸上满是不屑。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恰好能看到一身白衣胜雪的李沐风将青涩的躯体牢牢禁锢在怀里,被抱着的人披散着头发,只能教人瞧见小巧的下颔,露出的一截手腕白白嫩嫩,可以看出是个被精心娇养出来的孩子。 此时眼前这两个人旁若无人,举止暧/昧,实在让人忍不住皱眉。 紫衣青年冷着脸,他从来都只听说过李沐风对于痴恋的男男女女不假辞色,倒还不知道,对方居然有豢养娈/童的喜好。 尤其还是这么小这么嫩的孩子,不愧是魔道中人,简直丧心病狂! 他的手腕翻转,几根如针般的黑色细线从袖中飞出,击向李沐风,“这种时候,你竟然还有心思纵情声/色!” “顾天行。”李沐风拂袖将袭向自己的暗器扫落在一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吓坏我的人了。” “你的人?” 顾天行冷哼一声,不自觉地看向被李沐风抱在怀里的孩子,小小的身躯正在微微发抖,从鬓发间隐约能窥见苍白的脸色,似乎真是被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明争暗斗给吓怕了。 “放下他,我们堂堂正正地大战一场。”顾天行素来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还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孩子,“派人前往玲珑小筑夺走定魂珠的人是你吧?那本是我顾家应得之物,取而不告是为贼,想不到盛名滔天的李宫主居然是个小贼。” “呵。”顾采耳边只听得李沐风笑了一声,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这是大魔头生气了吗?哥哥一定会被杀死的! 当下,他也顾不得不好意思,环住李沐风的后颈就开始往脸上亲,边亲边求道:“求你了,不要……” 这话听在顾天行耳里却成了另外一个意思,他隐隐约约只听得李沐风怀里的那个孩子满嘴的“不要”“求你”,声音软软糯糯的,好像小动物一样,脸色不由自主地变黑了,“李宫主,大庭广众之下,你竟如此的……” 接下来的话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就在他目光再次扫视过那孩子的瞬间,终于看清了那张秀气精致的侧脸。 不,怎么可能,太像了…… 顾天行攥紧拳头,似是魔怔一般盯着那个方向,就连脚步都不由自主向前迈去,想要更凑近了看清楚点。 一抹雪白的衣袖猛地挡住他的视线,顾天行陡然间怒气上扬,厉声喝道:“你放开他!” 李沐风伸手捏了捏顾采被风吹得有些发凉的脸颊,温声道:“回房去,嗯?” 顾采怕他生气,埋首进他的胸/膛“嗯”了两声,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哥哥目呲欲裂的眼神。 顾天行的心口猛地一阵抽痛,绝望道:“小采,我是哥哥啊!” 李沐风冷笑道:“顾家主莫非是对二公子思念过度了?这里可没有你的弟弟。” 顾天行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盯着顾采的侧脸,又抬起头惊怒地瞪向李沐风,“这么小的孩子,你简直是——禽/兽不如!” “呵。”李沐风打量着顾天行绝望又震怒的复杂神色,微微勾起唇角,“总比有的人,连禽/兽都不敢做来得好吧……” 顾天行的表情一僵,顿时心如死灰。 有个在旁边观战许久的婢女迈着小步走了过来,捡起地上的暗器怯怯道:“顾家主,您的东西,这‘罗刹泣血针’在市面上可值不少钱呢。” 顾天行没搭理她。 小婢女继续道:“其实宫主大人拿走定魂珠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顾天行忽然开口道:“那孩子……是谁?” 小婢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很开心地笑道:“那是我们的小少主啊,宫主大人的弟弟,很可爱吧?” 顾天行冷哼道:“你们宫主是天孤煞星的命格,怎么可能突然冒出一个弟弟?” “唔,是这样的……”小婢女嘴笨地解释,“有一天宫主大人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很漂亮的小孩子,就让我们认作小少主了,宫主大人平时可疼爱小少主了……” 顾天行当即黑了脸,“怎么疼爱的?” 小婢女突然正色道:“顾家主,您不可以问这么私密的事情。” 顾天行震怒地把手边的石壁劈裂了,“我就知道,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小婢女生气地站起来叉腰道:“不准说我们宫主的坏话!”说着又狠狠地一跺脚,“你才是道貌岸然的家伙呢,我刚才瞧你一直在偷看我们家小少主,我听说外面的男人都很邪恶的,哼,你一定是想来拐走小少主的,我要禀告宫主去!” 顾天行:“……” 另一边的小院子里。 顾采捂着耳朵,可脑子里还是隐约回响着刚才哥哥喊出的那句“伤风败俗!”。 伤风败俗,无疑是非常不好的事情。 可是,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无非是和将他视为弟弟一样疼爱的李沐风亲了一下而已啊。 兄弟间这样做,也有错吗? 如果非要说不对的地方,那么就是在大庭广众下这么做太过放浪形骸了,对的,以前哥哥也这么说过,在房里怎么亲密都没问题,可是到外面就不行了。 一定是因为这点,哥哥才那么训斥自己。 顾采懵懵懂懂的,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件很严重的事情,他很想去找哥哥解释一下。 守在门外的珠珠笑眯眯道:“小少主,您不可以出去的。” 顾采疑惑地抓着门把,“平时都可以的。” “就今天不行。”纤白的素手微抬,又把他推了回去,“宫主大人吩咐过的。” “哦——”顾采耸了耸肩,在房门合上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看向紧闭的纱窗。 不可以光明正大地出门,还可以爬窗嘛。 他立刻就在房里找了个凳子,踮起脚尖探向窗外。 一张清妍潋滟的脸出现在眼前。 顾采心虚地往后退,脚下的凳子一滑,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向上腾空,人已经被拉到了窗外。 “嗯,谢谢……”他抱住李沐风的腰道谢。 “想出去?”李沐风摸了摸他的脑袋,“是想去见什么人吗?” 顾采马上摇了摇头。 开玩笑,李沐风跟哥哥本来就不和了,他可不想引狼出洞什么的。 李沐风俯身与他平视,“小采,有时候我很羡慕顾天行。” “呃……”顾采很想说其实你也不差的嘛,就算不是那种出身世家被万人捧的天之骄子,也照样能闯荡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还记得那一年那一天,大雪封山,他百无聊赖地坐在灯火辉煌的星辰殿,好奇地问着身边那位默不作声跪了一天的少年,“喂,你就是那个被大祭司推演为煞星之命的小阎罗?听说你是杀神转世,山下好多叔叔伯伯都想弄死你。” “……” “你再跪也没用,你娘永远不可能醒过来了,不过我有办法哦。”他变戏法似的从背后取出一盏灯,“这个是我的魂灯,快灭了是吧,这证明我在明天之前也会被山下那群叔叔伯伯弄死,既然都会死,我就把魂灯上的最后一丝气机祭给你娘,这样她就可以轮回转世了。” “……” “你真无趣,我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你就不会说一声谢谢吗?” 他气呼呼地把自己的魂灯放在一旁,靠在少年的肩侧打了个呵欠,“他们杀上来的时候记得叫我起来,总归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啊……” 少年的身体一僵,猛地将他推开,提着剑跑出了殿门。 雪山下潜伏的各大高手在一夜之间尽皆陨落。 第二天,杀神名动天下。 ☆、8|所谓牵丝戏 顾天行皱着眉头坐在案前陷入沉思。 随从见他神色郁郁,试探地问道:“家主,您最近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吗?” 顾天行的目光飘忽,“我在落天宫看到一个和小采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 随从微微讶异,“可二公子明明已经……这断无可能,莫非是傀儡一类的奇门巧术?” 顾天行攥紧了手,“不像是傀儡,我一看到那孩子就想起小采,一颦一笑简直像极了,可那孩子当时就这么被李沐风那魔头禁锢着,抱在怀里肆意亵/玩,口中一直说着‘不要’却还是被为所欲为,他才多大啊,李沐风这个疯子!” 随从微微红了脸,“这种事情未免太过荒唐……想不到一向冷情冷性的李宫主居然有这样不为人知的癖/好。” “他就是个禽/兽!”顾天行猛地捏碎了手边的玉简,“我当年根本就不应该放小采出去的,你还记得他那个时候把小采送回来是什么情形吗?十三城的高手追杀了他一个月,白桃花开了一路,杀神所过之地,再也找不到一朵白桃,全都被血染红了!结果他赶到青州,硬是抱着小采不肯撒手,最后还是顾家的老祖宗破关而出,废了他全身经脉,将他封入遍布十万杀阵的无底深渊才把小采抢了回来,后来小采受惊过度,醒来就不记得他了,结果那魔头从无底深渊杀回来后竟然还不死心,三天两头游走在顾家祖宅附近窥探,我当时就应该把他直接打死才对!” 他越说越生气,霍地站起来,“不行,不管那孩子到底跟小采有没有关系,我都要把他救出魔爪!” 一只碧绿的纸鹤“咻地”从窗口飞入他手中。 顾天行将纸鹤拆开,看到里面的字迹时突然松了一口气,“还好,我在落天宫安插的探子来报,那孩子在殿中一切如常,并没有遭受到什么恶毒的虐/待。” 随从额头滴汗道:“家主,您这一盏茶的功夫让人报一次信,是否太频繁了点?” 顾天行摇头道:“这间隔算频繁吗?若是小采本人,我根本不会让他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随从忍不住擦了一把汗,心道家主您竟然还有那个底气去指责李宫主,您这做法也是世所罕见啊…… 顾天行突然道:“不行,我还是要亲自再到落天宫去一趟,探子随时可能被李沐风识破。” 他念着法诀,片刻功夫就已缩地成寸,来到了落天宫所在的武帝城。 “家主!”安排在落天宫的探子感应到他的到来,与他神识传音,“您怎么来了?” “那孩子现在在哪?”顾天行抬起头望向半空中那座仙气飘渺的宫殿。 “在庭院这里赏景。”探子踌躇道:“只是——家主若是来了,难免会被李宫主觉察,到时候恐怕又起冲突……” “我身负真龙气运,怕他作甚!”顾天行只要一想到那个跟弟弟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就这么被囚/禁在宫殿中任人为所欲为,眼眸竟不受控制地泛出血色。 落天宫的庭院之中,秋意正浓。 此时正是丹晕瑰染的暮霞满天,一位身形挺拔面容俊美的玉郎立于枫树之下,确实很容易惹得少女暇思。 立刻就有几个女孩子注意到了这俊美得不似凡人的来客,忍不住唧唧喳喳道:“是前几天来我们这里大闹过的顾家主。” “芝兰玉树,貌若潘郎,果真名不虚传,就是我这样对男子不感兴趣的,也忍不住想去瞧。” “哼,他伤了灵芸姐,我讨厌他!” “咦?他的眼睛一直在瞧哪里啊,那边不是小少主吗?难道他对宫主大人怀恨在心,打算劫走小少主来要挟宫主?” “如果这样就太下作了,他要是敢这么做,明天我就让全天下都知道这件事情,让他们顾家名誉扫地!” 立刻就有个胆大的少女挡在来人面前,凶巴巴道:“顾家主,不请自来不是大丈夫所为吧?” 顾天行笑了笑,那少女只觉眼前一晃,本来该在面前的人早已飘然而过,不由得愤愤地跟了过去,“要是宫主大人在此,哪容你这般放肆!” 庭院中央是一片绚烂的红,被风刮落的枫叶染没了整片大地,一个瘦小的身体弯腰微倾,不曾注意到头顶笼罩下的一片阴影。 一只修长的手抢先按住他的掌背,将地面上掉落的东西捡了起来,“麒麟血玉?这东西倒是名贵,只是不适合你,你身上的气机太弱,这种镇杀之物反而对魂魄有害无益。” 顾采的手颤了下,仰起了一张稚嫩的脸。 顾天行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触碰,“小采,我……” 一个黄衫少女拦住了他的动作,满脸肃杀之气,“顾家主,请您放尊重点。” “灵珠郡主?”顾天行回过神来看向那少女,“有传言说你判出师门,效命于李沐风,我还以为是他们胡说八道,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那是我的私事,不劳顾家主操心。”珠珠冰冷道。 “我也没空管你的事。”顾天行俯低身体与顾采平视,温声问道:“几岁了?” “顾家主您也未免太目中无人了!”珠珠的手里突兀地出现一把剑,右腕一抖,将剑尖抵在顾天行的咽喉,“别用那种黏黏糊糊的眼神盯着我们家小少主,这孩子不是你能碰的!” “我不能碰,李沐风就可以肆意妄为?”顾天行轻轻拨开抵在致命处的那把剑,“我只是觉得这孩子长得很像我早夭的弟弟,情不自禁就爱屋及乌了,你觉得任何一个做兄长的人,能够忍受自己的幼弟被一个声名狼藉的魔头豢养着,还装作没事一样无动于衷吗?” “借口!”珠珠凤目微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二公子的那点心思吗?他一个顾家嫡系子弟,一出生就备受关注,为什么后来从来没有人能找得到关于他的情报,连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是你养废了他,让他一辈子都只能待在你的羽翼之下,再也不能跟你争夺家主之位,搞不好最后他还是被你弄死的呢!现在人都死了,你又来装什么兄友弟恭!” 顾天行微微眯起眼,不怒反笑,“灵珠郡主,我敬重你,不过这些污蔑的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他又低头看向被他们刚才争吵的话吓白了脸的顾采,眼底满是溢出来的温柔,“这位姐姐刚才是开玩笑的,你不要怕,哥哥我从来没做过那些事……你相信我吗?”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用红线穿了起来,轻轻系到顾采脖子上,“这块玉叫/春风润,是我顾家家传之物,本来是准备给我媳妇的,可惜我那媳妇一不小心就丢啦,现在送给你,保佑你平安长大。” 顾采满脸茫然,随即反应过来,摇了摇头,“不,我不能收。” 顾天行眼睑低垂,突然冷声道:“你要是不收,我现在就把你劫走。” 珠珠在旁边惊怒道:“顾天行,你不要太过分了!” 顾采攥紧了脖子上挂着的玉佩,为难地点了一下头,“好吧,我收,你不要伤害这些姐姐。” 珠珠差点就想抱着他哭了,小少主啊,您怎么就这么傻啊,那玉佩上面搞不好有奇怪的诅咒什么的…… 顾天行嘴角一勾,“我明天再来看你。” “还有明天!”珠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毫无淑女形象,“怎么办怎么办,我好像真的打不过他,宫主大人为什么不出面,他应该知道的,现在是在旁边看戏吗?” 她越想越不对劲,牵起顾采的手,脸上带着甜甜的笑,诱哄道:“小少主,待会吃晚饭的时候你跟宫主说,你讨厌刚才那个怪哥哥,让宫主明天把他赶走好不好?” 顾采心里既舍不得哥哥又怕哥哥让人给伤了,矛盾挣扎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答应道:“好。” 结果等真正面对李沐风的时候,他又开始怂了,“那个,我讨厌那个怪……怪哥哥,你能不能……” “你说谎的时候……”李沐风双手一揽将他摁进怀里,掌心按在他心脏的位置,“心跳就会变得很快。” 顾采一时语塞,但是很快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不甘心地反驳道:“你的心也跳得很快。” “我和你不一样,我从不说谎。”李沐风按住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心口处,“所以,我只有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心才会跳得这么快。”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我是个只要看到点击就有动力写下去的人,然而今天就要开始爬月榜了,自从写书后一直没机会摸到月榜的小尾巴呢= =迫切需要评论支持来涨积分爬榜qaq ☆、9|所谓暴风雨 次日顾天行果然又不请自来了。 珠珠气得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要说这顾家家主再怎么说也是在境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可那张脸皮怎么比城墙还厚呢? 她冷眼旁观了好一会儿,见顾天行的一双俊眼都快黏在自家小主人身上了,终于忍无可忍地斥责出声:“顾家主,您的言行未免有失体统了,难道您没注意到这孩子在刻意躲着您吗?” 顾采确实在躲着哥哥,李沐风跟哥哥一向不和,上回一见面就直接打起来了,要是哥哥突然想带走他,李沐风一定不会放过哥哥的。 虽然他也很想跟哥哥走,可这具身体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啊,要是主人追究起来,怎么说都理亏吧…… 虽然也是照着他的模样做的…… 顾采的心里矛盾极了,他喜欢哥哥,却又不得不假装成讨厌哥哥的样子,好让哥哥也讨厌自己。 不过,顾天行似乎没有因为他的冷淡态度受挫,反而温柔地伸出手去抚摸他怀里抱着的汤圆,“小公子也喜欢猫吗?” “嗯。” 顾采心想,我抱着猫总不能说不喜欢吧。 顾天行微微一笑,“这点跟我弟弟倒是很像呢。” 顾采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接话,踌躇地左顾右盼,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恰好这个时候有婢女端了点心上来,红的是珍果脯,十几种花样,小巧精致地摆在碟子里很是诱/人,绿的是茶香卷,用刚刚采摘下来的嫩叶,用蒸汽杀青后,碾碎成粉末,再添上糯米,卷曲成团,银绿隐翠,色泽鲜润,手边沏了一壶玫瑰枸杞茶,调入冰糖和蜂蜜,抵消了花瓣的涩,余味绵长。 顾采一边低头小口小口地吃,一边偷偷瞄一眼顾天行,他也很想让哥哥也吃,可这样不就跟先前刻意装出来的那副跋扈失礼,目中无人的形象相反了吗? 反正哥哥也不爱吃甜的——他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 顾天行失笑地看着他不停颤动的眼睫,声音饱含着浓浓的宠溺,“小公子,你慢点吃。” 顾采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酸酸的,为什么他这么喜欢哥哥,哥哥也这么喜欢他,他们兄弟俩却不得不被迫分离呢? 还是快点结束了吧,这种日子……哪怕是个游魂也无所谓,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就好了。 就把这具不属于他的身体还给李沐风不就好了,反正李沐风口中所说的“喜欢”,也只不过是喜欢这具皮囊而已吧,他们之间根本就不曾有过多么深刻的交集,哪里及得上他和哥哥十几年的兄弟情谊? 他把这些话在脑子里酝酿了良久,才鼓起勇气去找李沐风摊牌。 李沐风在书室里看一些书信,顾采推门进去,客客气气地跟他问好。 “过来坐。”李沐风见他气喘吁吁的,抬起手轻拍了下旁边的椅子。 顾采慢慢地挪过去,怯怯道:“不用了,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他见李沐风低头沉默不语,索性一股脑地把真相说出来了,“我是顾采,就是前段时间顾家死去的二少爷,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魂魄离体之后,就附身在了现在这具身体上,可是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这样强占是不对的,所以,我想还给你。” “再说一遍。”李沐风攥紧了手里的信。 顾采本就十分惧怕他,现在哪里还敢惹他生气,颤抖着身体不停朝后退,边退边道:“我……我错了,我不该现在才告诉你这件事,可是我想和哥哥在一起……” 李沐风站起来,浑身霜冷的寒。 顾采怕得想逃,还没来得及挪脚就被抓住了,李沐风伸手搭在他的肩背处,另一只手自下面穿过他的膝下,将他抱了起来,顾采手忙脚乱地抓住对方的肩头,无措地道歉,“对不起……” “你没有欠我什么。”李沐风抱着他坐进了宽大绵软的椅子上,低头吻上了他的唇,顾采“唔唔”了两声,从吐息的间隙中发出小声的呜咽,“不要,嗯……” “你说这具身体是属于我的。”李沐风微微眯起眼,唇上的触感柔软到不可思议,带着点清冽的甘甜,“还是说,你只喜欢被顾天行做这样的事情,别人就不可以?” “你怎么会知道……”顾采的脸蛋红扑扑的,一双猫儿眼里氤氲着水光,“因为是哥哥,所以可以做,可是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哥哥,所以做这种事情,是不对的。” “顾天行教你的?”李沐风冷笑一声,“那他有没有教过你,亲兄弟之间这样亲近,是逆反人伦的?” “逆反人伦?”顾采怔了怔,下意识地反驳,“不,哥哥说过,这是他疼爱我的表现。” “疼爱到什么地步?”李沐风的手在他身上游走,等觉察到他生涩的反应时才停止动作,“他应该庆幸没真的碰了你,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他。”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男神高冷四万年 作者:三唐海 第3节 顾采急道:“你不要杀我哥哥!”随即又忍不住辩驳,“就算逆反人伦又有什么关系,我不在乎啊,反正我喜欢哥哥嘛……” 李沐风阴沉着脸,“你再说一遍?” 顾采鼓足勇气道:“我喜欢哥哥,我要和哥哥在一起,你放过我吧……” 唇上又被咬了一口,李沐风抱紧他苦笑道:“当年还说喜欢我,现在变心得好快,所以我才希望你永远不要长大。” 顾采疑惑道:“我们以前说过话吗?” 李沐风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有,只不过你忘了。” 顾采坐在他腿上悄悄挪移了一下位置,“你一定是记错了。” 练功走火入魔导致记忆混乱?嗯,有可能…… 李沐风叹息了一声,“早知道就不要记得那么牢。” 顾采“哦”的一声,陡然想起了正事,“我想要魂魄离体了,其实只要我愿意付出一点代价,想要自行脱离躯壳还是做得到的,只是——”他盯着手里从刚附身开始就戴着的镯子,“这个东西一直在试图困住我的魂魄,你能帮我取下来吗?” “不能。”李沐风伸手与他十指交缠,“小采,不要离开我,不然我就真得去刨你家的祖坟了。” ☆、10|所谓颜如玉 顾采独自一个人坐在湖边生闷气。 套在腕上的手镯不知道是用什么玉石做成的,质地软润如脂,触/手生温,上面雕刻着繁杂的纹路,古朴中带着点神秘的味道。 这玉镯是特意按照他手腕的尺寸定制的,戴上去既不松也不紧,可就是怎么都取不下来。 完了,魂魄出不去了…… 顾采觉得有点委屈,为什么他都这么老实地说出真相,想要把这具身体交还给主人,可李沐风却连他的魂魄都不肯放过? 更过分的是,只要他一说出要离开之类的话,李沐风就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把他压在软榻上狠狠地亲,嘴巴都被亲肿了,疼得想要哀求对方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叫到后来连嗓子都发涩了,再也不敢说一句抵抗的话,李沐风才停止了这种惩罚,揉着他的唇细致地上着药,结果那之后好几天都只能吃一些比较细腻的食物…… 顾采又气又怕,躲了李沐风好几天,最后还是跟在他旁边的珠珠看不过眼,直接把他扔到李沐风的房间里去了。 李沐风当时就搂着他开始亲脸,“小采,别生我的气。” 顾采一边撇开脸一边往旁边躲,“不要,上次亲得好痛……” “小采,听话。”李沐风把他逼到墙角,细密的吻就这么落了下来,“我从没和别人试过的,怎么可能无师自通?你教教我罢。” 顾采哪里会教这个,红着脸左躲右闪,李沐风不愧是悟性惊人的高手,竟然掌握了诀窍,将他困在臂弯之间开始亲,“小采,我和顾天行,哪个比较厉害?” 顾采含糊不清道:“唔……我要哥哥……不要你……” 李沐风居然没生气,只是默默加重了力道。 很快的,顾采的眼底蒙上一层水雾,求饶道:“呜,我错了,我要你。” 大约半柱香后,李沐风才放开了他的唇,顾采已经被亲得腿软了,李沐风开始解着他的外衣,“今晚在我这睡吧。” 顾采低垂着眉眼,闷闷不乐道:“我想回家。” 李沐风亲了一下他微颤的浓睫,“顾家二公子已经死了,现在你是我的人。”说着又伸出指头戳了戳他软糯糯的脸颊,“好乖,怎么秀气成这样?你娘亲生前一定是个大美人。” 顾采郁郁不乐地挥开他的手指,“我娘当然漂亮了,当年群芳谱上的魁首嘛……” 李沐风揉了揉他的头发,“可惜令堂仙逝,不然我一定去向她提亲。” 顾采结结巴巴道:“你……你疯了……” “不过现在这样当童养媳养着也不错。”李沐风倒是没理会他的诧异,自说自话,“小采,等你长大后,就嫁给我吧。” 顾采别扭道:“我不要。” “那你永远别想长大了。”李沐风猛地一下将他拉到怀里,“刹那芳华的效果是一盏三个月,你猜猜我之前喂了你多少盏?” “你疯了!”顾采气得不行,指责的话脱口而出,“大魔头,大坏蛋,我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为什么要这么……这么欺负人……” 李沐风低头含/住他的唇角,“小采,你这样只会让人更想欺负你,干脆就没长大好了,长大后搞不好会被欺负得直接哭出来,我又舍不得看你哭,怎么办,嗯?……” 顾采挣扎道:“你骗我,我要长大,长大了就不会被你这么抱着欺负了……” “真是个傻孩子。”李沐风替他盖上被子,“我会慢慢等的,等到你愿意被我欺负的那一天。” 顾采觉得李沐风永远都等不到这一天了,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跑到书房翻阅典籍去了。 一定有的,能够解开这手镯的办法,到时候他就可以魂魄离体和哥哥在一起了。 虽然李沐风设下的禁制肯定没那么简单,但哥哥说过,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么厉害的禁制,总不至于在记载中找不到蛛丝马迹吧? 顾采翻着翻着,觉得眼睛有些酸涩,眼前的那些墨迹变成了一个个扭曲的蝌蚪文,脑袋就开始犯晕,“哐”的一下栽倒在书桌上。 书中果然有黄金屋,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到了一处神秘的地方,不远处坐落着几座金碧辉煌的小屋子。 难道是刚才他翻阅的那本书里有特殊的禁制,无意中触发之后被传送到了书中世界吗? 这个地方的氛围异常静谧,顾采心里隐隐约约觉得这里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壮着胆子去推开其中一间小屋子的门,“有人在吗?” 立刻就有个苍老的声音回应他,“咳咳……小友,你贸然来此,所为何事啊?” 顾采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坐在里间的椅子上正看书呢,便规规矩矩道:“老爷爷,我刚才看了一本书被传送来这里,不是有意打扰的,您是?” “老朽乃是书中仙。”老爷爷伸手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一脸慈祥,“说来惭愧,老朽浑浑噩噩在书中待了几百年,倒不知道外界之事了。” 顾采恭恭敬敬道:“晚辈斗胆,可以为老先生讲解一二,只是——”他为难道:“有一事相求。” “哦?说来听听。”书中仙一副感兴趣的模样,“我看得出,你是个心性纯良的好孩子,若是我能帮上的,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顾采挽起衣袖,露出里面的玉镯,“这个东西,一直在困住我的魂魄,但晚辈见识短浅,不知道是何物。” “待老朽细看一番。”书中仙拿着一个造型奇怪的镜子,对着那玉镯探查了一番,突然微微讶异道:“竟然是锁魂玉,看来想困住你的那人不简单啊。” 顾采饱含期待地问,“老先生知道破解之法吗?” 书中仙沉思一番,突然为难地皱起眉头,“知道是知道,只是对你这样的年轻人来说太……唉,老朽记起来了,隔壁坐着位隐士高人,姓颜名如玉,对于这类禁制破解颇有心得,也许知道更为简单的法子也说不定,不如你去隔壁请教吧。” 颜如玉? 顾采有些想笑,这书中世界果然奇妙,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颜如玉应该是个绝世美人吧? 他谢过书中仙,跑到隔壁去敲了敲门,没人应答,那门又是虚掩着的,他怕这书中世界的停留时间是有限制的,只好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推门而入。 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背对着他。 顾采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敲过门了,看没人应才……” 那身影转了过来。 顾采吃惊道:“怎么是你?” 最讨厌的人出现了!大魔头,李沐风! “我不配叫颜如玉吗?” 顾采看着那张白皙如玉,清俊雅致到了极点的脸,“不配”的反驳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喃喃道:“你骗我,书中仙是你安排的吧?” 就是想欺负他,看他刚刚升起希望又绝望的反应是吧? “不是。”李沐风竟然开口解释,“我是本体分出来的一缕神识,在这里领悟一些东西,你会进来的事情,我事先也不知道。” 顾采“哦”了一声,失望地耷拉着肩膀,转身就走。 李沐风喊住他道:“你要问的事情,我都知道。” ……知道了也不会告诉我吧? 顾采走得更快了。 李沐风追上来抱着他,“小采,我想你。” 顾采挣开他的手道:“我们昨晚睡在一起的!” “那不一样。”李沐风在他耳畔低语,“这缕神识昨晚没有回归本体,所以,还是会想你。” 顾采眨了眨眼,“这样也算?”他还以为神识什么的应该和原主息息相连才对。 “让我抱抱你。”李沐风把他的身体扳了过来,面对自己,“小采,像我这种独立出来的神识都是很单纯的,我喜欢你,所以,不会有那么多顾虑,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真的?”顾采试探地问,“能告诉我破解这个手镯上禁制的办法吗?” “那是用本体的心头血作引下的禁制。”李沐风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所以,你只需要再取一次本体的心头血,就能破开禁制。” “可是,取心头血会让人元气大伤的!”顾采情不自禁喊出口,“我不要!” 李沐风的呼吸一顿,吻住了他的指尖,“小采,你真好,所以我才这么喜欢你……” 顾采脸红红地缩回手道:“我只是……不想那么卑鄙而已,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没有。”李沐风伸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低头亲了一下,“你想取就取吧,反正我肯定舍不得伤了你,就算你要我的命也可以,放心,我连一下都不会抵抗的。” “你……”顾采攥紧了手,“我不会喜欢你的,我喜欢我哥哥。” “我知道。”李沐风牵过他的手,“但是你哥哥的心里不只是有你一个人,还有整个顾家,以及泱泱天下,所以他会变,但李沐风的心里只有顾采一个人,这一点永不改变。” “不要再说了!”顾采茫然地往后退,见李沐风没有追过来,就慌不择路地想办法逃出书中世界了。 在书房里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啪”地一下合上手里的书,一个人跑到湖边散心了。 太卑鄙了,竟然说这种话…… 他手里拣了块小石头,朝水面重重地投掷过去。 一湖秋水瞬间被激起微微的涟漪。 有人从身后握住了他的手腕,“小采,怎么生气了?” 顾采闷闷不乐道:“心里不舒服。” 同时在心里嘀咕道,都是你害的。 李沐风揉了揉他的心口,“好点了没?” 顾采看了一眼重新变回无波无澜的湖面,突然孩子气地开口:“如果哥哥和你同时掉进水里,我一定先救哥哥。” 李沐风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我会水,你哥哥也会水,倒是你要是落水了,我和你哥哥可能会为了谁先救你的事情打起来。” ☆、11|所谓我不配 针对这个落水问题,顾采在心里暗骂自己的幼稚,别人都是问娘亲和妻子同时掉进水里该先救谁,李沐风跟他非亲非故的,他怎么突然脑抽地把对方和哥哥相提并论呢?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定是最近跟这个喜怒无常的大魔头待久了,都被影响得不正常了…… 他从湖边的石墩上跳下来,李沐风伸出双臂将他揽住,“小心点,别摔了。” 顾采别过脸道:“我不要你抱——唔!嗯……你在做什么?” 低头一瞧,原来是脚上的鞋袜被褪去了,身体骤然失去平衡,他只好坐在身后的石凳上,觉得有一股温暖的热/流涌向足心,让人忍不住舒服得想叫出声,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咬紧下唇。 “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做太激/烈的动作。”李沐风一边跟顾采解释,从秀气的足踝开始捏起,手中的触感细腻绵/软,让他忍不住微微眯起眼,慢慢按上了粉/嫩可爱的脚趾,这具身体被养得太过娇气,以至于过久的碰触都会在肌肤上透出泛红的印记,顾采眼看着自己雪白的脚背渐渐被弄出了一个又一个淡红的交叠指印,不由得缩回脚道:“好了,不用了……” 李沐风问道,“小采觉得舒服吗?” 顾采很坦诚地点头道:“舒服啊。”说着蹬了蹬脚上穿着的鞋站起来,李沐风比他高出许多,想要跟他平视就必须俯低身体,这种视野看久了,李沐风就发现对于小孩子来说,这里的天太高地太广,四周空旷旷的,很容易产生孤独的情绪,便开口问道:“有没有特别想玩的地方?” “我想见我哥哥。”顾采失落地垂下眼,“你能不能不要把他拦在外面?” 李沐风蹲下来跟他平视,“那小采亲亲我,亲了我就放你哥哥进来。” “真的?”顾采不疑有他,闭上眼睛凑过去亲了一口,李沐风蓦地将他的肩头扯近了,两个人的呼吸暧/昧地纠/缠在一起,“小采,我还没来得及说清楚,应该是你亲我多久,我就放你哥哥进来多久。” “怎么可以这样?!”顾采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柔/软的唇贴过来含/住他,一个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采就不想快点见到哥哥吗?” “唔……”顾采想了想,踮起脚尖去搂对方的脖颈,“说好的,不许反悔。” 李沐风的身上透着清冽的冷香,顾采投机取巧地避开对方的唇,去轻吻那张无瑕的脸,如果不是那股凛然不容侵/犯的气质,很难让人想象到眼前这张美到惊心动魄的面目下其实是个凶残至极的大杀神,他一边偷懒地浅啄着,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想,如果让曾经痴迷李沐风的那些追求者们看到现在这一幕,自己一定会被嫉妒的眼神烧死的。 亲了大约有两柱香的时间,顾采觉得有些累了,趴在李沐风肩头上低声道:“休息一下,等会儿再……啊——” 还泛着点水润的唇角让人噙住了,唇上的每一丝细腻的纹理都被逡巡过一遍,他微微张开嘴,更往里一点的地方被反复碾/磨着,唇齿之间满是柔/嫩的触感,嘴里的水分慢慢蒸腾殆尽,他想要将两人胶合的唇瓣暂时分离一会儿,却发觉根本避不开,等到最后结束的时候,喉咙都开始发涩了,“说好了,让我见哥哥。” 李沐风果然言而有信,指着一个方向道:“你哥哥在那边。” 顾采定睛望去,见那个方向的雾气果真散去,隐约现出一个挺拔的身影,正想跑过去,冷不防李沐风从背后抓住了他的手腕,轻声唤道:“小采……” 转头一看,近在咫尺的俊脸上丹唇如朱,细看之下隐约还能瞧见被自己咬出的牙印,顾采的脸腾地一下红了,那都是自己弄出来的痕迹…… 李沐风的下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刚才的事情,你哥哥都看见了。” “什么……!” “自己精心娇养的宝贝弟弟,懵懂无知,不谙世事,一辈子都只知道依赖哥哥,现在却主动去亲吻另一个男人,还亲了那么久,小采,你说顾天行的心里会怎么想?”李沐风亲了亲他小小的耳垂,“看,你哥哥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杀了我,不过他再怎么想也没有用,你现在是我的人,很多他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我都可以……嗯?小采,怎么了?” 李沐风注意到顾采瞬间变得苍白的脸颊,心下一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顾天行可真够狠的,居然对你的魂魄下了相思结,相思入骨,每思念一次就会心痛一分,这是要将你活生生地痛死吗?” 顾采虚弱地捂着心口道:“我要见哥哥,你答应过的。” “真是个傻孩子。”李沐风抱起他往卧房的方向走,“依照顾天行的性子,迟早会再害死你一次,难道下次你要我到地府找你的魂魄吗?” 顾采蹙起眉尖,“好疼,又发作了,你让我见一次哥哥吧,我想得受不了了。” 李沐风低头亲吻着他的眉心,“好吧,我果然还是舍不得你这般难受。” 顾采见了哥哥,果真不再心痛,倒是顾天行的脸色不大好看,他瞥见弟弟稚气的面目上红唇微肿,衬着那张水嫩秀气的脸蛋,有种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绮/丽,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怒视李沐风道:“他还是个孩子,怎么能教这个?” 李沐风放下顾采,抚了抚他的心口,“不疼了?” 顾采“嗯”了一声,目送李沐风离去,顾天行在旁边小心翼翼问道:“小公子,刚才是不是他强/迫你了?” “我自己愿意的。”顾采摇了摇头,试探性地碰了碰顾天行的左手,“顾……哥哥,你能陪我在这里走走吗?” 顾天行简直欣喜若狂,轻轻牵住了伸过来的那只手,掌间的触/感软得跟没骨头似的,让他不敢用力,倾尽了生平所能做到极致的十二分温柔细心对待,便是这样轻微的触碰,他的心里也忍不住荡起涟漪,像,太像了,眼前的这个孩子像极了小采,他从小呵护着长大的弟弟,连碰一下都生怕弄疼了的弟弟,是他按照心中一切美好的幻想,将自己所有的绮思和愿望都加诸于身的弟弟。 可是就在刚才,这个跟弟弟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被亵/渎了,秀气的嘴上满是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而他却根本不知道,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这孩子有没有遭受到更加出格的对待…… 顾天行的心里一痛,却听顾采指着碧波万顷的湖面对他说,“那个叫望天湖,里面住着一只已经化形的半仙兽,名叫水玲珑,昼伏夜出,于水法之道已臻化境,会七十一种变化,一口鲸吞顷刻间就可以吞噬上百名修士,更可怕的是,它能够隐匿自己的异类气息,幻化成各种相貌,在人群中杀人于无形。” “湖底埋着一把当年落天宫从天界被震塌下凡间时就存在的‘青龙牙’,青龙牙只现世过三次,第一次是百年前仙凡大战,号称毕生未尝一败的离国大将军亲手用青龙牙斩杀了一位妄图干扰凡界事务的仙人,第二次是十年前,水玲珑祸害人间,被武帝城的城主镇压在望天湖奴/役百年,第三次是七天前,我说想要看一眼青龙牙,青龙牙从湖底破水而出,方圆百里内所有妖邪都被驱逐出境。” “望天湖周围暗藏十三种禁制,当年十三大宗门的阵法精英弟子,不眠不休研究了半年,才合力做成了这个威力巨大的防御法阵,若有外人来犯,恐怕还没动手,就会立刻被法阵绞杀。” 顾天行沉默了一会,突然苦涩道:“小公子是在提醒我别动不该有的心思吗?” 顾采移开眼道:“你是个很好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你受伤。” 顾天行的心砰砰直跳,捏住了对方细/嫩的掌心,“小公子你……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 他的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只要顾采稍微点一下头,他就可以毫无顾虑地带走这个孩子,半仙兽又怎么样,青龙牙又怎么样,十三种禁制又怎么样,他可以受伤甚至可以去死,只要能挽回这么多年来加诸了一切心力的梦想。 不料顾采猛地像触电般缩了回手,冷淡道:“你误会了,我只是在提醒你。” 顾天行盯着那两片薄/嫩的唇淡淡地说出伤人的话,只恨不得像刚才李沐风做的那样,把人搂在怀里肆意妄为,好教他不再露出那么冷淡的表情,可这番绮思刚刚冒出苗头,马上就被掐断了,顾天行摇着头赶走脑子荒唐的想法,不行,自己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可能会直接把人给吓跑。 顾采不舍地偷瞄哥哥一眼,“就这样,我走了。” 他根本不敢回头去瞧瞧哥哥阴郁的表情,他只是来提醒哥哥不要为自己冒险,因为哥哥是顾家的家主,要承担的是整个家族的责任,而他只是顾家一个早死的二少爷,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他想要长大,而一个人只有明白自己对于这个世界并不那么重要的时候,才能真正的长大。 ☆、12|所谓吃醋了 望天湖很大,沿着水边的护栏绕过一圈,对面那头的人就已不见踪迹。 顾采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哥哥难过失落的神情,每次一看到,就会觉得心痛难忍。 烈日当空,原本碧绿的湖水也染上了一圈金色的光芒,有女子立于湖心,如履平地。 顾采眯起了眼睛细瞧,那女子面无表情地冲着他勾了勾手指。 ……半仙兽水玲珑? 他礼貌地靠近湖边行礼,“水前辈。” 水玲珑少说也比他大了几百岁,当得起这声“前辈”的称呼。 那名女子双足有如蜻蜓点水,顷刻间便来到他的面前,“你就是李沐风养着的那个童养媳?” “不是!”顾采急忙反驳,“我只是被困在这的……” 水玲珑低头摩挲着自己的腹部,突然道:“我饿了呢,好久没吃人了。” 顾采的表情一僵,水玲珑的面庞眨眼间就贴到近前,语调沙哑,“小孩儿,你看起来又白又嫩,让我忍不住想一口吞了你。” “不要!”顾采挣扎着往人多的方向跑,正好这个时候有两个婢女往这边走过来,一把拉住他道:“小少主,别跑那么快,小心摔着了!” 顾采看着水玲珑慢慢地飘过来,一双毫无感情的美目死死地盯着自己,吓得推开人拔腿就跑,水玲珑一把从背后抓住他的手臂,在他耳边呵呵笑,“小孩儿,别逃呀,刚才是逗你玩的,让姐姐抱抱吧。” “前辈……姐姐,你别吃我。”顾采哪里敢反抗,由着她抱,水玲珑嗅着他身上的气息,享受道:“我好久没有遇到像你这样纯净天然的魂魄了,难怪李沐风那家伙要养着你,若是我侥幸碰着了,也想养一个。” “他养着我做什么?”顾采疑惑地抬起头,好奇地问眼前这个阅历丰富的前辈,“是要做药鼎一类的东西吗?还是献祭什么的……” “你这孩子,想到哪里去了!”水玲珑点了一下他的眉心,“越是杀业滔天的人,偏偏就越希望自己身边的人是纯真无邪的,哪怕是强留下来天天看着,心里也觉得说不出的满足。” 顾采不吭声了,水玲珑想了想道:“好罢,强留是不对,回头我帮你劝劝他吧。”说着捏了捏他的脸,“说起来,刚才李沐风的气息波动得好厉害,最近一直都是这样的,该不会是你的缘故吧?” “我不知道……”顾采嘀咕了一声,却见水玲珑的一双紫眸越靠越近,脸上满是揶揄,“刚才看你和一个俊美男人手拉手,他应当也在暗地里瞧见的,嗯,八成是吃醋了——那家伙是杀神转世,你说他吃醋的时候,会杀多少人?” 他脸色一白,水玲珑放开手,脸上满是玩世不恭的笑意,“还愣着作甚,他吃醋了,你就不会哄哄他吗?” 顾采是真担心李沐风吃醋了会伤及无辜,路上逮住个婢女就问,“宫主呢?” “不知道……” “可能是在书房里吧,一般这个时候都在那的。” “剑坪也有可能,宫主大人最近几天都在练剑……” 连续跑了好几个地方,总算在一间小屋前找着了踪迹。 守门的女孩子一脸严肃地拦住他道:“小少主,宫主大人在喝酒呢,您不能进去。” 喝酒算什么,他连禁地都闯过呢…… 顾采上前一步,里头突然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出去。” “小少主您也听到了吧。”守在门外的那女孩冲他眨了眨眼,“宫主大人一喝起酒来脾气就会变得很不好的,我们都不敢惹他呢,您还是先去找那些姐姐们玩吧,等明天早上宫主大人就酒醒了。” 顾采“哦”的一声,一步三回头地往旁边的小树林走,脚下一个不小心,身体就撞到一个坚实的物体。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一道虚影,直直地杵在那里,可碰触起来却是硬邦邦的,应该是个已经修炼出实体的游魂。 “对不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树林里会莫名其妙出现这种奇怪的东西,但顾采还是为自己的不慎道了歉,绕路往旁边走。 不料,那道虚影又杵在正前方拦住他,甚至还把他给抱住了。 骤逢突变,顾采始料不及,冰冷的吻就这么落了下来,眼睛被蒙住了,一只手掐在他的腰上,蛮横的噬咬顺着脸颊一路滑到脖颈,像是要把自己拆吃入腹。 “放开我!”顾采挣扎不开,甚至还试图咬了那东西一下,可实在是太硬了,那东西反倒得寸进尺地撬开他的唇/齿,缠住了小小的舌尖。 “唔……嗯……”从来没试过这么霸道的亲吻,他有些呼吸困难,那东西渡了口灵气过来喂他,继续蛮横地掠夺着,连一寸都不放过。 顾采实在是受不了了,对方索取得太过厉害,嘴巴里的水分都被夺走了,灵气却反反复复地传递过来,让他想晕过去休息一下都不能,最后只能哭着求饶,“不要,我不要了……” 大约是摸到了他眼睛的湿意,蒙住他的那只手放开了,顾采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会光线,突然觉得眼前这游魂虽然影子虚虚的根本看不清面目,但气质像极了李沐风,一时心中又羞又怒,指责道:“你耍我!” 那虚影猛地拽住他的手腕,凑上前道:“我是诛天。” 诛天……李沐风手上的诛天剑!? 顾采不自在道:“诛天剑灵吗?可是你和主人怎么会这么像的?” 诛天含/住了他薄/嫩的耳珠,“傻孩子,你看不出来我是他分出来的一缕魂魄吗,他喝醉了,耍脾气不肯见你,可我还清醒着,怎么可能会放你走?” “还可以这样的?”顾采简直目瞪口呆,随即小心翼翼地询问对方,“他喝醉了会不会伤人?” 诛天沉思道:“也许会,也许不会,全看心情。” “那你能让他心情变好一点吗?” 诛天低头咬住了他的唇角,“我也吃醋着,你怎么不想想怎么哄哄我,到处留情的小坏蛋,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好呢——不如现在把你抱进去,我们两个一起来疼爱你吧……” ☆、13|所谓梅子酿 顾采难堪地别开脸道:“我才不要你们疼爱。” 诛天瞬间冷着脸,满面肃杀之色,“难道你的心里还念着你那哥哥,想让他来疼爱你?” 顾采一听到对方提起哥哥,一时间心痛难忍,紧攥着拳头,掌心几乎快被指甲掐出血来,“你拘着我,不让我回家,也不让我见哥哥,我都忍了,可是为什么还要每天对我做那种事,以前我只让哥哥一个人做的,而且……也没有这么过分……” 诛天神色一慌,扯住他的手腕将人拉到怀里,手指头一根根掰开,都是血迹,不由得心疼,“小采,你不要伤害自己,我那是喜欢你才这么做的,要是不小心弄疼了你,你尽管打我好了,我是真的不懂这个,虽然私底下看过许多图册,但一碰到你心就跳得好快,所有的技巧全都忘光了,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捧起顾采的脸开始亲,“你嫌弃我了吗?我从小到大不管学什么都快,就是这件事情怎么学都学不快,你哥哥是不是在这方面很厉害,所以你离不开他?” 顾采躲开他的唇舌,赌气道:“我哥哥比你厉害一百倍!” 诛天的神色一顿,觉得自己那颗本就处于敏感状态的自卑心被戳中了,脸上泛起苦涩的笑意,“一百倍……我这么笨,可能一辈子都及不上他了。” 顾采趁机再往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嗯,所以以后不要再做了好不好?你总是咬得我的嘴巴好痛,我不喜欢。” 诛天化悲愤为动力,一把抱起他往屋子里走,“小采,你给我个机会好吗?要是一个人满足不了你,我可以化身千万,要是你嫌弃我长得不合心意,我也可以变成你哥哥的模样来满足你。” “什么?!”顾采惊得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单单是一个人来做,就已经亲得那般疼痛难忍,要是化身千万个,他恐怕会直接被啃没掉吧? 屋子里满是酒气,他瞥了瞥醉倒在桌前的李沐风,又惊惧地看一眼抱着他的诛天,一个很糟糕的联想浮现在脑子里,情不自禁颤着声音道:“我不要千万个,你放我过去那边。” 诛天是剑灵,有肃杀之气,李沐风本人总比诛天好说话一点……吧? 诛天倒是很乐意地抱了他过去李沐风那边,还把屋子里挂着的剑拔出鞘来给他看,“小采来摸一摸我的剑身,我加了防御咒,不会划破你的手指的。” 顾采只好伸出手去摸,剑身冷峭,泛着一股寒气,诛天享受地眯起眼道:“小采,你摸得我好舒服。” 顾采转过身摇着李沐风的手臂道:“喂——醒醒——” 诛天晃了晃桌上摆着的酒杯,勾起唇角一笑,“酒仙做的梅子酿,恐怕要到明天才能彻底清醒呢。” 正说着,李沐风悠悠醒转,从趴着的酒桌上抬起头,脸上还有些茫然,看见顾采在旁边,习惯性地把人揽进怀里,“小采,你怎么来了,是饿了吗?” 顾采摇了摇头,把脑袋靠进他的胸膛里,“我不饿,你不要喝酒了。” 李沐风揉了揉他的头发,“好,我不喝了,你先回去休息好吗?我醉酒的样子有些不雅。” 顾采伏在他身上闷闷道:“也不要再吃醋了,水玲珑前辈说你吃醋后会控制不住自己。” 李沐风俯首亲了亲他的发顶,“这个是忍不了的。”一边说一边摊开顾采的掌心,上面满是干涸的血迹,不由眉头微皱,“这是怎么回事?” 诛天在旁边解释道:“小采嫌弃你平时的技巧不够好,说顾天行比较厉害,吵着要哥哥。” “哦?”李沐风的酒意乍然上涌,舔舐着顾采受伤的掌心,“小采,你别嫌弃我,顾天行能做到的,我一样能做到……” 顾采觉得掌心痒痒的,刚要缩回手,诛天在旁边脱了他的鞋袜,顺着绵软的脚背用力摩挲起来,“小采,你的脚真漂亮,我可以亲一亲吗?” “你们不可以这样……”顾采眼见得手脚都被擒住,微颤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这样好像是两个不同的人在做,我害怕……” 李沐风安抚地亲了亲他的脸蛋,“小采乖,这里一直都是我一个人,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你更加舒服而已。” 顾采的眼圈微红,死死地搂住他的后颈,“我不要,这样好奇怪,我只要你一个人还不可以吗?” 李沐风明知道他是慌神了口不择言,心里还是忍不住欣喜,右手一挥把诛天的那缕魂魄收回剑里,转过头拍着顾采的后背安慰,“好了,小采只要我一个人。” 顾采蜷缩起露在外面的脚心,“冷。” 李沐风把手掌覆上去替他取暖,触手柔嫩,心神微荡,揉捏着亵弄起来,顾采轻咬着下唇,“嗯”了一声,趴在李沐风肩头任他动作,李沐风对这具身体熟稔已久,一只手缓缓地抚上了他的腰身,“小采,等你长大以后,我要天天做,让你离不开我。” 顾采懵懵懂懂地问,“做什么?”又觉得李沐风摩挲着自己的感觉很舒服,“你是要像哥哥那样疼爱我吗?” 李沐风失笑地吻住他:“不对,是比你哥哥做的还要更加过分十倍百倍的事情。” 顾采怯怯道:“我哥哥是因为喜欢我才那么做的,你喜欢我,会比哥哥的喜欢多出十倍百倍吗?” “嗯,十倍百倍。”李沐风低头蹭着他的脸颊,“小采,我是真心的,需要把心掏出来刻上你的名字吗?” 顾采连忙婉拒了,又想了想,伸手去将酒桌上的梅子酿捧了起来,一小口一小口地饮尽了,突然开口道:“酒后吐真言——李沐风,你是个很有魅力的大坏蛋,我的心在刚刚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加快了。” ☆、14|所谓不速客 次日,顾采在房间里悠悠醒转,隐约觉得唇齿间似乎还残留着梅子酿的清香。 珠珠端了一碗醒酒汤进来,一边替他按揉着额角一边抱怨着,“宫主大人也真是的,怎么可以让这么小的孩子学喝酒呢……” 顾采头晕晕地靠着她的手臂,小声道:“珠珠姐姐……” “嗯?小少主怎么了?”珠珠还以为他是初次喝酒身体不适,紧张地探了探他的额头。 “汤圆呢?以前一大早都会进来叫我的。” 珠珠想了想,确实不对劲,平常那雪团似的小猫在大家还没起早的时候就会喵喵叫的,今天怎么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她叫了个小丫头到周围四处找找看,过了一会,找猫的小丫头进来,脸上满是为难的表情,“找到是找到了,可那猫儿正被楚姑娘抱着不肯撒手呢,来者是客,再说我们也抢不过她……” “楚姑娘是谁?”顾采在这里第一次听说这个人。 珠珠撇撇嘴道:“是一个最最刁蛮的女人,老是喜欢来纠缠宫主大人。” “哦。” 珠珠笑嘻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少主吃醋了吗?怕哥哥被别的女人抢走?其实宫主大人怕那个女人手脚不知轻重,一直都不准让她过来这附近逛呢。” 顾采想到汤圆还被人抱着呢,一下子站起身道:“我要见那位楚姑娘。” 珠珠抱起他道:“小少主别闹了,那位楚姑娘不讲道理的,那鞭子挥起来会吓到你的。” 顾采还是坚持,“我要汤圆。” “好吧好吧。”珠珠顺手拿起了自己的剑,“大不了等会儿我陪那女人练习一下最近新领悟的剑法。” “喵呜——喵呜——” 顾采很快就见到了自己望眼欲穿的汤圆,还有那个传说中最最刁蛮的楚姑娘。 楚姑娘长得很高挑,长腿细腰,衣着华贵,玫瑰花一样美艳的漂亮脸蛋,属于那种看上去很傲气的美人。 她旁边跟着的丫鬟也很秀气,只是和气质冷艳的主人不同,唯唯诺诺地待在一边,突然看到有人朝这边走过来,紧张地结结巴巴道:“小姐……是上次的那个暴力女! 楚姑娘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手里握着鞭子,不善地盯着走过来的珠珠,“暴力女,上次的账还没跟你算呢!你……咦?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子……” 她的脸色一变,突然紧张地往后倒退两步,呵斥道:“别过来!” “喵呜——” 汤圆被她猛地一掐,发出了尖锐的哀叫,顾采心疼极了,跟对方打着商量,“那只猫是我养的,姐姐你……能不能还给我?” 楚姑娘的表情一呆,愣愣地盯着顾采的脸蛋,“你刚才叫我什么?” “姐姐……有什么不对吗?”顾采心道,难不成你还想我叫你姑奶奶? 楚姑娘的脸颊一红,越发抱紧了怀里的汤圆,“这猫活蹦乱跳的,我费了好久才抓住的,你想要的话,就走过来接着。” 顾采心念汤圆,正要朝那边走过去,却被珠珠拉住手臂,“小少主别动,让我去把汤圆抱过来就好了。” 楚姑娘柳眉倒竖,“暴力女,你是想趁机偷袭我吗?我只让那个小孩子近我的身。” 珠珠不甘心地瞪了回去,“楚盈袖,我警告你,要是你敢伤了这孩子一根头发,我就剁掉你的手!” 楚盈袖气得要举起长鞭,突然瞄到顾采挣开珠珠的手臂朝自己这边走过来,面庞不由得又是一红,略为失措地咬紧了秀气的下唇,问身边的丫鬟,“怎么办怎么办,那孩子真的走过来了,他的步子好慢,脚丫子小小的,啊,身上穿的衣服毛绒绒的,还绣着两条小鲤鱼,阿萝……你说我是该站着还是蹲下来跟他说话?” 阿萝怯怯道:“小姐对于小孩子来说太高了,婢子觉得,应该是蹲下来讲话吧……” 楚盈袖抱着猫蹲了下来,“还有呢?” 阿萝想了想,“唔,小孩子怕生,小姐应该面带笑容,才会让人觉得亲切。” 楚盈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表情僵硬,“呃,这样?” 阿萝掩住嘴道:“小姐,那孩子过来了,我们还是神识传音吧。” 楚盈袖双手僵硬地抱着猫,跟丫鬟神识传音,“他伸出手来了,小小的,嫩嫩的,身上还有奶香味,我该怎么办?” “小姐要是喜欢的话,可以摸一摸的。” 顾采正要去抱汤圆,右手突然被人抓住了,不由得疑惑地抬起头,“这位姐姐?” “碰……碰到了,好软,就像没骨头似的,我的力气是不是太大了,会不会捏坏他啊?” “小姐太不小心了,都把人家抓出红印子了……” “对……对不起!” 楚盈袖猛地缩回手,看到小孩子嫩生生的手腕上还残留着自己的红印子,分外刺目。 顾采高兴地把汤圆抱了回来,乖巧道:“谢谢姐姐。” “他跟我说谢谢了!嗓子好甜,就像有猫爪子在挠我的心一样,阿萝,我要晕过去了……” “……小姐,人家都走远了。” “啥?”楚盈袖回过神,抚着下巴道,“这是谁家的小孩啊,李沐风的吗?不可能,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怎么可能生出这么软糯的孩子……难道是暴力女的,更不可能,她又不喜欢男人,难道是水玲珑的?可那孩子身上完全没有水兽的气息啊……” “小姐与其在这边瞎猜,倒不如找人问问。” 楚盈袖醒悟过来,抓住一个路过的婢女开始发问,那婢女被她的脸色吓得战战兢兢的,嗫嚅道:“那是我们的小少主呀,宫主大人的弟弟。” “什么?!那孩子居然是李沐风的弟弟?”楚盈袖回忆起刚才的触感,情不自禁地幻想道:“要是我和李沐风在一起后,就可以天天见着那孩子,那孩子就得喊我嫂子,都说长嫂如母,以后我就可以天天牵着那双小手了……” 阿萝怯怯地闪到一边,“小姐,您现在的表情好可怕,不要教外人瞧见了。” 楚盈袖把鞭子系在腰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阿萝,小孩子喜欢什么东西呢?” …… 晨曦初照,一派安静祥和,顾采抱着猫在地上写字,“汤圆,这个叫往来咒,我刚才画在你身上做记号的,以后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跑了。” 一道高大的阴影从头顶笼罩下来。 他抬起头,站在跟前的女子脸蛋艳丽异常,手里似乎正抓着一只——老鼠?! 大概是骨子里的天性使然,汤圆见了老鼠,高兴地扑了过去,楚盈袖把手一甩,汤圆便追着老鼠跑掉了。 顾采往旁边挪了几步,楚盈袖的阴影又笼罩了过来。 “她想做什么呢?”顾采感觉莫名其妙的,心不在焉地低头往地上划拉着东西。 肩膀被拍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却看见了一张恐怖至极的鬼脸! 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 他的心一时间怦怦乱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却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楚盈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害怕,姐姐帮你赶走它好不好?” 你在逗我吗?这鬼一看就知道是你弄出来的好吧? 顾采面无表情地看着楚盈袖驱鬼,突然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跑掉了。 好奇怪的人。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男神高冷四万年 作者:三唐海 第4节 吃午饭的时候,楚盈袖想要凑过来喂他,珠珠气得不行,提着剑把人杀出去十里,顾采打了个呵欠,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很容易困倦,散了一会儿步,就回到房间里午睡了。 两道曼妙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潜入了房间。 “小姐,您真过分呢,居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了迷/药。” “谁让他一见我就躲开的,我想让他就安安静静地待在一个地方。” 楚盈袖蹑手蹑脚地靠近,把人抱了起来,“睡着了呢,眼睫毛又长又翘,好像小扇子一样。” 阿萝也情不自禁凑上前细瞧,“脸蛋嫩乎乎的,好像水做的,碰一下会不会化掉?小姐你先摸一下吧?” “我不要,要是像刚才那样留下红印子可怎么办呢?你也不准戳!” 阿萝缩回手,“小姐把这孩子迷倒,不只是想要抱一抱过过眼瘾那么简单吧?” “嗯,我要在他身上施咒,让他喜欢我这个未来嫂子。” 阿萝正色道:“小姐,我会为你护法的。” 正说着,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楚盈袖不舍地将人放回床上,见躲闪不及,和丫鬟隐匿起气息躲在了房梁上。 进来的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李沐风。 楚盈袖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跟阿萝神识传音道:“他怎么来了,会不会发现那孩子中了我下的的迷/药?要是这样……只怕会厌恶我。” 阿萝瑟缩道:“李宫主真正动怒的样子太可怕了,小姐,他要是发现了你做的坏事,你千万记得死不承认!” 她们两个便紧张地往下看。 李沐风抱起昏迷不醒的顾采,似乎皱了一下眉。 “完了,他发现了,我们死定了!”阿萝心如死灰,然而下一刻,她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 李沐风将顾采搂在怀里,缓缓低下头…… 阿萝瞬间羞红了脸,“只是在渡灵气而已,我要淡定,淡定……” 片刻之后,顾采就醒了,楚盈袖心虚地拍了一下心口,“还好,我只是下了那么一点点药,不会有什么伤害的。” 阿萝紧张地拉住她,“小姐,您快看,李宫主他……他……” 往下的视野看过去,可以看到那小小的身躯慢慢地坐了起来,却再次被压住了,伏在上方的人抓住了那只纤细的手腕,修长的身影覆了上去,安静的房间里时不时响起暧/昧的水声,一室靡/丽。 楚盈袖脑子一热,甩着鞭子跳下房梁,脸色涨得通红,“李沐风,你这个禽/兽,快放开那孩子!” ☆、15|所谓相思咒 “楚盈袖?” 李沐风的眉头一皱,“枉你还是白虹阁的传人,居然这般鬼鬼祟祟?” “我就算再鬼鬼祟祟也及不上你半分的无/耻!”楚盈袖美目怒睁,握着长鞭的玉手微微颤抖,“那是你的弟弟啊,你怎么可以欺他年幼无知就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你们这是乱/伦,要受到天罚的!” “唔……!” 顾采的心口猛地一窒,李沐风紧张地伸手替他纾解痛楚,“小采,你不要听她乱说,你还什么都不懂,就算有天罚,也是该由我一个人来承受的。” “呜,我哥哥……”顾采的声音里带上哭腔,“我哥哥会不会有事?” “顾天行有真龙气运加身,一生顺遂,不会有事的。”李沐风帮他顺着气,“听话,不要瞎想了。” 楚盈袖在旁边失措地咬着唇,“这孩子怎么了呢?难道是我刚才的语气太重,吓坏他了?”继而又愤愤地瞪着李沐风,“放开这孩子,你现在的状态有点危险,修魔也讲究定力,你看着这孩子的眼神,分明已经入了魔障。” “我绝不会伤害到他。”李沐风缓缓闭上眼,复又睁开,“好吧,你说得没错,我最近在修行上是有些滞怠了,你既然这么大义凛然,那我就暂且信你一回,将小采托付给你照顾三天,三天内要是出现任何状况,唯你是问。” 楚盈袖慌乱地摆着手道:“不行不行,我做不到的,小孩子太娇贵了,一不小心就会弄哭的——喂!你居然就这么走了!” 她狠狠地跺了跺脚,丫鬟阿萝望着那道白衣胜雪的身影慢慢走远了,才慢吞吞地从房梁上飘下来,“太好了,小姐,您终于有机会可以照顾小叔子了!” “什么小叔子,简直就是心头肉!”楚盈袖恨恨地咬牙,回过头来却发现坐在床沿的孩子有些怯怯的,因为刚刚哭过,挠得人心痒的浓长睫毛上还沾着晶莹泪珠,她心下一软,走过去蹲下来,轻轻牵住了他的手,“你叫小采对吗?你哥哥有事要闭关几天,拜托姐姐我来照顾你呢。” 她低头往随身携带的香囊中抽出一条精致丝帕,微微倾身,细致地替对方擦拭着泛红的眼圈,“你别哭,姐姐刚才没有恶意的,只是你还这么小,姐姐心疼你。” 顾采闷闷道:“兄弟之间这样做真的是不对的吗?” 楚盈袖怕又刺激到他,小心翼翼地上前将人圈住了,纤长的青葱玉指在虚空中幻化出一幅图案,“看,这个大圆是你哥哥,这个小圆是你,一开始你还很小很小,你哥哥为了保护你平安长大,就把你放到自己的圆圈里。” 素手微扬,又随手变换了图案,“可是你一天天地长大,总有一天会变成和哥哥一样的大圆,如果你哥哥还圈着你的话,最终结果只会有两个,一种结果是你一直都变不成大圆,可哥哥不可能永远是不败的,他可能会老会死会出事,到时没了大圆保护的小圆该怎么办呢?另一种结果是你哥哥承受不住你想要变成大圆的压力,‘砰’的一声,就裂掉了。” 顾采嘀咕道:“听起来好复杂的样子。”又歪着头问,“楚姐姐,你是白虹阁的人?” “嗯。”楚盈袖收敛起平时面对外人的火爆脾气,姿态端庄如婉约仕女。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沈渊的人?” “沈渊?!”提到这个名字,楚盈袖顿时气得牙痒痒,“那个到处乱窜的小无赖?要是有机会让我抓到,非揍死他不可!” “我替他向姐姐道歉。”顾采把脖子上的玉佩取了下来,递到楚盈袖手心里,“姐姐能帮我把他带进来吗?这块玉是信物,沈渊要是看到了一定会来见我。” “小采你怎么会认识那种无赖?”楚盈袖呆了呆,却还是伸手接过了,“好吧,你高兴见什么人都好,嘻嘻,反正李沐风在闭关,也分不出心神来管这种小事。” 她招呼身边的丫鬟,“阿萝,把这块玉带过去,顺便把那小兔崽子给我绑过来。” 白虹阁距离落天宫千里之隔,寻常武夫就是骑着快马,也得累死累活赶上老半天,阿萝却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人带来了。 是带,不是绑,楚盈袖眉头微蹙,阿萝的实力她是知道的,如果连阿萝都绑不了一个小兔崽子,这沈渊的进步该有多恐怖? 沈渊还是个半大的毛头小子,一进来就莽莽撞撞地叫嚷,“小采,小采,你在哪里?” 楚盈袖深恨他的无礼,这家伙简直丢尽了师门的脸面,要是李沐风在场,恐怕会当场把这个小兔崽子给削了! 沈渊一看到她,很没诚意地叫了声“师叔”,楚盈袖也懒懒地应了一句,把跟在身后的顾采推了出来,“这可是李宫主家的小少爷,你要是敢失敬的话,哼哼……” “小少爷!”沈渊一看到顾采的脸,顿时潸然泪下,猛地扑了过去,楚盈袖嫌他粗鲁,手一拂把人赶出三步外,“你给我规矩点,咋咋呼呼的成什么样子!” “可这是我家的小少爷啊……”沈渊眼圈一红,犹如一只弃犬般直直盯着被师叔的手臂牢牢圈住的顾采,“小采,我还以为你死了,所有人都说你死了,就连大少爷也这么说,可是我不信,我拼命地召你的魂魄,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 顾采也被这气氛感伤得眼眶一红,沈渊是顾府管家的儿子,年幼时他们情同兄弟,后来沈渊才被送去白虹阁修行,想不到几年不见,沈渊的身量长高了许多,眉目俊朗,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郎。 “阿渊……”他唤了一句,沈渊便顶着楚盈袖的压力扑了上来,一边拉着他的衣服一边嗅道:“不会有错的,是小采魂魄的味道,那丫头给我玉佩的时候我还不信,想不到居然是真的……” 楚盈袖简直目瞪口呆,这家伙上辈子是地府的看门狗投胎的吗?还魂魄的味道,这是什么鬼啊…… “小采,你是被困在这里的吗?我听说落天宫的大魔头好恐怖的,他是不是想吃了你?”沈渊把顾采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突然惊奇道:“哇,小采,我突然注意到,你怎么都长不高的,脸蛋还和小时候一样嫩,完全没变化!” 楚盈袖气得拍掉他的手,“小孩子的皮肤很嫩的,不能戳!” “小孩子?!”沈渊一时间傻眼了,随即沉思般抚着下巴,“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喝了刹那芳华吧,这得喝多少盏才能保持这么多年不变啊,哈哈,笑死我了。” 顾采耷拉着脸,“阿渊,你猜对了,那个药有破解的方法吗?” 沈渊摇了摇头,“我对这个不精通的。” 顾采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这边,我有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沈渊见顾采的面色严肃,抬手便罩了个隔音咒过去,“你说吧,不会有人偷听到的。” 顾采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我这边是不是被人下了一个相思咒?” 沈渊仔细探查了一番,点头道:“是,直接烙印在魂魄上,哪怕肉身腐朽,只要魂魄还能附体,就会相思入骨,每当思念起来就会心痛难忍,让你不能忘了对方。”又顿了顿,“谁对你下了这么恶毒的咒,是李宫主吗?” “不是。”顾采不想再提,疲倦地合上眼睛,“阿渊,你能帮我去掉这个咒吗?” “我……?虽然能做到,但是难。”沈渊贼兮兮地审视了一下周围,“话说回来,灵珠郡主在大魔头手下做事吗?怎么不见她?” 顾采晓得这哥们对于珠珠偶像似的崇拜,便放了根长线钓大鱼,“你要是帮我去了这个相思咒,我就想办法让灵珠郡主过来让你见上一面。” 沈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如忠犬,就差摇尾巴了,“小采,你是说真的,我真的能够有幸见到灵珠郡主一面吗?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你知道不?” 顾采不由得扶额,他貌似不止一次地从这里的众多人口中一再听说,珠珠一点都不喜欢男人,所以,这对于哥们来说真是一桩无果的悲剧啊…… 他调整了一下状态,换上了亲切和蔼的笑脸,“阿渊,灵珠郡主喜欢不吵的,不惹事的,乐于帮助朋友的人。” 沈渊亮起眼睛道:“好吧,小采,我已经干劲十足了!我们到房间里脱了衣服再研究那个符咒吧。” “好奇怪,那两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呢?”阿萝呆呆地守在一旁,脸上满是疑惑,“小姐,他们进房间去了……” “唉,小兔崽子和小孩子在一起能干啥,你先去看着吧。”楚盈袖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照顾小孩子真的好累啊。 “小姐,不好了!他们进房间后就开始脱衣服了!” “什么?!”楚盈袖柳眉倒竖,“啪”地一声站起来。 “小姐,你师侄已经开始摸小少爷的胸/口了,还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楚盈袖甩着鞭子走进去,崩溃道:“原来男人都是变/态!” “好痛……阿渊,你到底会不会啊?” “居然敢质疑我的能力,接下来让你见识一下更厉害的!” “啊啊啊啊,住手!”楚盈袖一卷鞭子把沈渊摔远了,“大变/态,我抽死你,我抽死你!” “师叔饶命啊……” 沈渊被打得左躲右闪,顾采心疼得要命,扑过去护住自己的哥们,“楚姐姐,你不要伤害阿渊,我都是自愿的,就算失败也跟阿渊没有任何关系。” “对啊师叔!”沈渊也能跟着在旁边附和道:“我这不是为了帮小采解了相思——啊,你干嘛又抽我!” “抽的就是你,小小年纪就会相思了,带坏小孩子,我打死你,打死你!” “师叔你误会了,是相思咒!”沈渊被打得招架不住,劫了顾采过来当人/质,示威道:“师叔,你要是再抽我,就会不小心抽到小采身上了!” “卑鄙!”楚盈袖收回鞭子,“好吧,就算是那劳什子相思咒,破解之法也不只一种吧,我劝你也别碰这个孩子了,李宫主他入了魔障,要是动了他的人,搞不好会被杀掉的。” ☆、16|所谓入魔障 “凭什么?!” 沈渊瞪大了眼,突然有如老母鸡护崽般把顾采圈住了,“小采再怎么说也是堂堂顾家子弟,虽然他确实有点笨又有点傻,但好歹是正经世家出身的,论背景,论地位,怎么也轮不到被那大魔头豢养起来当……当那啥啊……” 说到那啥的时候,他细思恐极,将顾采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好几遍,眼眶微红,“小采,你该不会已经被人惨无人道了吧?虽说吧你从小就长得扎眼,可再怎么说也是男孩子,这世道真是太可怕了,你等着,我去和那个魔头拼了,死也要把你救出去!” 楚盈袖抬手赏了他一个爆栗,“就凭你这个小兔崽子还想在李宫主面前逞威风,恐怕这里随便一个婢女出来都能捏死你!” “师叔,你身为掌门传人,怎么净帮着外人说话?!”沈渊不满地嚷嚷,“您大概还不清楚吧,小采他是顾家的二少爷,顾家主的亲弟弟,那大魔头不知道使了什么邪门歪道,把小采困在这里当他的人……我再怎么说也是从小在顾府长大的,李沐风这般折/辱我的童年好友,我看不过眼!” 楚盈袖“咦”了一声,低头询问顾采,“小采,你和李宫主不是亲兄弟吗?” 顾采摇了摇头,“阿渊说得没错,我确实是顾家子弟,但我几个月前就死了,魂魄不知何故被牵引来这里,李沐风他……”说到此处,脸颊泛红,适时转移了话题,“总之,虽然我在这里的身份是他名义上的弟弟,可我们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所以……所以……刚才那样并不算败坏伦常。” 楚盈袖羞红了脸,“原来是我误会了。” 她心里的愧疚还没来得及升起,突然转念间又反应过来,气愤道:“不对不对,你还这么小,就算不是亲兄弟也不行,我要去找他说清楚,这种事情,须得长大后才能……” 沈渊在一旁听得面色铁青,伸手召了个咒,“妈呀,听起来好丧心病狂的样子——小采,我还是赶紧带你跑路吧……道祖在上,一瞬千里,助我神行……” “阿渊,没有用的。”顾采无奈地叹了口气。 “咦?怎么突然不灵了,我不信,再来一遍,道祖在上,一瞬千里,助我神行……” 沈渊接连念了好几遍,还是杵在原地不能瞬移,不由得感到挫败,“怪不得是魔道第一人,没亲自出面就限制住我了,小采,难道你要一辈子被他困在这里不成?” 顾采不自在地别开脸,“他说他喜欢我,那么自然也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吧……反正我本来就是一缕居无定所的游魂,在这里总比在外面飘荡的好。” 沈渊失声道:“我去找顾家主,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赶来救你的!” “我之前已经和哥哥见过面了。”顾采攥紧了手,“阿渊,你以后不要在哥哥面前提起我了,我不希望他因为我的事操心太多。” 沈渊苦涩道:“好,小采,你拜托的事情我都会答应,你不是要解什么相思咒吗?呵,我就不信堂堂正正解个咒还能被迁怒。” 他刚准备将手伸到顾采身上探查,冷不防脑子“嗡”的一声,忍不住挪开手,愤愤道:“太霸道了!连碰一下都不准吗?” 楚盈袖无奈地摇着头道:“我刚才就跟你说李宫主已经入了魔障,小采要是离开了,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从前我还当他冷情冷心的,可一看到他对小采的那种眼神,哪里像在看一个孩子,分明是恨不得把人融进骨血里的,不管小采以前是什么身份,已经执念深种的李宫主是绝不会放手的。” 顾采突然站起来道:“他在叫我过去,阿渊,你不要跟来。” 沈渊浑身的火无处发泄,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他要是敢对你怎么样,我舍命跟他拼了!” 李沐风确实是在叫顾采。 他乍然陷入魔障,只能将自己困在禁地里,只是在禁地里待着待着,渐渐心烦意乱。 他想顾采了。 心念一动,神识笼罩过的范围内,可以清楚地感应到周围发生的事情。 沈渊当然是在堂堂正正地帮顾采解相思咒,他们两小无猜,感情单纯,就算面对面脱得精光也不会发生什么不纯洁的事情。 可李沐风还是出手阻止了,他自己都觉得这种做法太过霸道,要是换做平时,他针对的只会是真正心怀不轨的人,比如顾天行。 所以,果然还是魔障的原因吗,才会产生这么可怕的占有欲…… 顾采很无奈地听从他的召唤过来,大概也是怕沈渊被迁怒,脸上还带着一丝担忧。 禁地的机关开启,顾采还是不适应,惊呼一声,掉进了洞天相连产生的气漩里。 李沐风张开双臂接住人。 顾采一回过神就紧张地在他耳边劝,“我和阿渊没什么的,你是不是又吃醋了?阿渊和我一直都是好朋友,这个和哥哥那种关系是不一样的……” 李沐风低声道:“我知道。” “那你还吓唬他……”顾采伸手去揉他皱起来的眉头,“楚姐姐说你入了魔障,因为我的原因,你们修魔的人真奇怪,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觉得困扰呢?要是我喜欢一个人的话,只会希望看到他过得快快乐乐的,自己就会觉得很高兴。” 李沐风抓住了他的手,“那小采喜欢我吗?” 顾采想了想,“我不讨厌你,但我还是最喜欢哥哥。” 李沐风黯然地移开眼,“是不是我从一开始就差了那十几年,所以在你心里都只装着顾天行。” 顾采同样黯然,“可是我再怎么喜欢哥哥都没有用了,兄弟之间这样相爱是不对的,哥哥忘了我,他就可以去找那些背景深厚的世家小姐联姻,他一向都对权势看得很重很重,而我忘了哥哥,也可以不用再一直再心痛下去了。” 他说着说着,突然凑上前亲了亲对方的脸,“李沐风,你不是大魔头吗?为什么还要为喜欢一个人觉得困扰呢?你只要再勇敢一点,我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17|所谓十二壁(上) “小采……”李沐风似乎微微叹息了一声,把他放了下来,“我正在渡魔障,情绪有点失控,可能需要你在我身边待着才能安心,你愿意留下来陪我吗?” 顾采点头道:“愿意啊。”又拉住了他的手,“其实我从小的时候开始老祖宗就教我修炼一种凝心诀,所以我的魂魄天然就带有一点能够安抚人心的效果,以前哥哥要是烦恼的话,就会牵着我的手,让我亲亲他的脸,就和你平时也很喜欢做的事情一样。” 李沐风突然冷下脸,“小采,我吃醋了。” 顾采站起来够不着对方,只好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背,“不要随便吃醋了,不然你的魔障又会加重了。” 李沐风伸出手把他抱起来,让他听自己的心跳声,“小采,我的心跳得比以前还快,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顾采安抚地摸了摸那个位置,李沐风的呼吸乍然一乱,把人推出两步外,“小采,我现在的状态有点危险,你乖乖待在这里不要动,我让诛天陪着你。” 话音刚落,诛天应声而出,魂魄的形态居然比上次看到的还要完整。 顾采好奇地上前碰了碰,“不是入魔障了吗?为什么连本体都躲起来不肯见人,剑灵却好像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 诛天抓住他的手,轻轻将人扯入怀中,揉了揉他的头发,“这把剑是上古神剑,不知道斩过多少魔障,我既然和它融为一体,自然不容易受魔障影响。” 顾采摸了摸浮在半空中的诛天剑,“这把剑这么厉害,李沐风为什么不直接用它斩除魔障?” “因为他现在既甜蜜又烦恼着,想脱身又舍不得那种滋味,怎么可能会简单粗/暴地用剑把那些幻象斩杀了……”诛天有些意义不明地笑,“小采,你以为堂堂魔道第一人,杀神转世的阎罗会对付不了小小的魔障吗?” “原来是因为他自己舍不得脱身啊。”顾采被诛天一提醒,突然明白了过来,“哦,我知道了,这个就像以前老祖宗经常拿幻象考验我一样,每次变出来的都是很好吃的东西,我明明知道那些东西都是假的,可是还是忍不住去拿来吃,哪怕最终没吃到肚子里,可那种品尝到美食的喜悦还是不变的。” “小采真聪明。”诛天亲了亲他的脸,往他耳边吹了一口气,“就像你刚才打的那个比方一样,你想不想去看看我的本体到底在吃什么东西呢?” “我可以看吗?”顾采认真地注视着诛天的眼睛,“我听说魔障都是修炼之人内心最隐/私的部分,要是突然被我看到了,以后他可能会不好意思的。” 诛天的表情一僵,随即不自在地撇过脸,“其实我刚才是逗你的,可是听你这么一说,反而觉得应该给你看个清楚了。” 顾采用手背捂了捂他的脸,“好烫……” “我……”诛天突然涨红了脸,眼神飘忽不定,“小采,你看了以后,千万不要嫌弃我,其实我是个很坏很坏的人,一天到晚都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对不起你……” 顾采第一次见他脸红,虽然不是本体,但也世所罕见,心里不由得真的对那些幻象起了好奇心,“我不会怪你的,其实我有时候也经常想把你绑起来,做一些过分的事情……” 诛天的脸顿时变得更红了,“原来小采你也想过……” 然而下一刻,他就听到顾采靠近耳边软糯地道歉,“对不起,我曾经想过把你绑起来后往你脸上画大花猫,每次光是想想都觉得好好玩,我还想过脱光你的衣服,因为你身上老是有一种香香的味道,但跟衣料的熏香又不太一样,我想要把你身上藏着的香囊偷过来,自己照着做一个……” 诛天抚/摸着怀里人的发梢,“我这是天生如此,小采喜欢吗?” “我喜欢的。”顾采眷恋地把脑袋埋进他的脖颈间,“你长得那么好看,身上又香香的,对我就像哥哥一样好,我觉得你这个人很值得我努力地去喜欢。” 诛天突然将他整个人都抱住了,“小采,你如果真的想要试着喜欢我,那我就给你看看最完整的自己。” 一道水幕在眼前骤现,顾采好奇地探头一看,水幕里头的画面是一道华美的帘帐,一叠叠的鲜色薄纱层层掩盖,一只纤细的手从帐中伸了出来,似乎经历了什么难以忍受的痛楚一般,攥着被子,手背上泛出青筋,过得片刻,似乎从帘帐里又伸出另一只稍大一点的手,同样是白皙修长的,两只手就这么交叠在一起,其中似乎还传出一丝压抑的哭声,不到半响又止住了,里头似乎有人在温柔地说着什么,那哭声便渐渐消了下去,换成了软糯糯的叫声…… 顾采根本看不到里头的人在做些什么,回头看诛天脸上的红色还没消去,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只好伸出手捂了捂对方的脸颊,“怎么了呢?” 诛天愧疚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小采,我真是个大坏蛋,居然一心想着弄哭你……” 见顾采气得鼓起脸,连忙又安慰道:“这是幻象,我怎么舍得弄哭你,我们看下一幕吧。” 水幕的画面乍然消失,过了片刻又转到了另一个场景。 这次是在一个精致到无与伦比的雅致房间里,顾采终于看到了人,原来里面是李沐风和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的青丝及腰,柔顺地披下来遮掩住侧脸,身上穿着可爱的服饰,被李沐风抱在怀里,也不肯老老实实坐着,低头去玩李沐风的头发,玩着玩着又把两个人的头发缠在了一起,怎么解都解不开,李沐风似乎很宠爱这小姑娘,居然一点都没生气,反倒拿起梳妆台前的眉笔,很认真地替那小姑娘画眉…… 多么和谐美好的画面啊…… 这场温馨持续了不过片刻,那小姑娘忽然转过头来,顾采心里一跳,险些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那……那那那不就是他的脸吗? 顾采怨念地回头看诛天,“原来你一直想把我打扮成小姑娘,让别人笑话我……” 诛天像是始料不及,气得伸手把水幕遮了,“我绝对没有这么想过——都是魔障的错!” 顾采把手探到虚空中去摸刚才水幕的位置,“怎么突然没了,我还想再看看呢……” 诛天捏了捏他的脸,“小采乖,魔障好像出了一点岔子,我们明天接着再看好不好?” 顾采突然失落地低下头,“其实打扮成小姑娘也没什么,我的姑姑在我小时候就这么做过,你既然心里喜欢,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诛天无奈地扶额,“我真的没这么想过,一定是哪里出了岔子,罢了罢了,反正你这么想看,我们就看看接下来的东西吧。” 水幕重新显现,画面又发生了变化。 一个少年眼睛上蒙着红色的雪纱,身上的衣裳半褪,露出了瓷白的肌肤,一个男人正安抚地拍着他的背,不料这个时候画面上却又出现了另一个男人,少年被重新放回榻上,微微颤抖的唇越发显出他的不安,可能是因为看不见的缘故,他一边摸索着一边啜泣,没有人伸出手去抱他,少年委屈地想要下去穿鞋,却又被拉了回去,有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乖,今晚猜对了人就放过你。” 少年的声音透着哭腔,“怎么可能认得出,都是一模一样的,我不要这样了,每次都好涨好难受……” “好了,不要哭,今晚就我一个人。” “大骗子……” “一定是魔障的错!”诛天惊得用掌心遮住顾采的眼睛,“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小采,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幻想过这么邪恶的场景!” ☆、18|所谓十二壁(中) 眼前顿时一片漆黑,顾采努力地想要掰开遮住自己视线的那只手,“你挡住我了,我还没看完……” 虽然看不见,但水幕里的声音还是真切地传入耳中,“喵呜——” 有猫在叫? 顾采眨了眨眼睛,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刷过诛天的掌心,“我要看小猫。” “那不是小猫,其实是——”诛天瞄了一眼水幕显现出来的画面,又低头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孩子,突然觉得沸腾的血液涌上头顶,情不自禁地拥紧怀里的人亲了起来,“小采,我遭报应了,早知道就该让你快点长大,现在这样真是自作自受……” 遮住眼睛的手一拿开,顾采侧了侧身体,总算看清了水幕上的画面。 诛天说得没错,那的确不是小猫,而是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 少年的身上披着一件貂裘,正趴在暖和的毯子上,脑袋上还戴着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形状类似竖起来的猫耳朵。 “好饿……”戴着猫耳的少年软软地叫了一声。 立刻就有一只手拿着奶糕去喂他,少年“喵呜”了一声,伸出舌尖去舔那个人的手,又用脸蛋去蹭那个人的手背,奶糕喂到一半,少年被打横抱了起来,一双乌溜溜的猫儿眼惊得瞪圆了,随后反应过来,环住那个人的脖颈往对方耳边吹气,“主人,你今晚要喂饱我哦。” “啊——”在一旁默默看着的诛天腾地一下红了脸,开始认真地比对着顾采的脑袋,“太可爱了,我一定要去灵兽阁那边定做一个,不对,我要把他们那边的猫耳头饰都承包了!” 顾采摸了摸自己的头,不明所以地仰起脸看着诛天。 诛天一脸挫败地把下颔靠在他的肩头上,“算了,现在就戴的话我会忍不住的。” 他强制性地把刚才那一幕让自己热血沸腾的画面切断了,场景转向下一幕。 这次是在一个朦朦胧胧的小房间里,画面看不真切,隐约能看出是一个少年和一个男人在闹别扭。 男人想要伸手去搂住那少年,却被对方猛地一下推倒在地上。 少年的脚上没穿鞋袜,赤着双足愤愤地离开,倒在地上的那男人突然伸手一抓,将少年纤细的脚踝扣住了,少年像是受惊一般,嘴里一边抱怨着,一边试图想要将自己的脚缩回来。 被握住的赤足白嫩秀气的,因为暴/露在外面的缘故,还微微蜷缩着,那男人暧/昧用自己的手揉/捏着,少年有些站立不稳,用劲蹬了蹬,还是收不回来,不由攥紧了手,出口的声音带着点委屈的语气,“不要这样,上次都被那些姐姐们瞧见了……” 那男人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抓着少年雪白的赤足渐渐往下,放到了另一个已然鼓起来的部位上,“乖,我把人都支开了,今晚就做一次好吗?” 少年认命地闭起了眼,“嗯”了一声,羞红了脸任对方动作,灯火摇曳,一室春/光。 顾采茫然地看着那画面,抬起头问诛天,“原来李沐风很喜欢被人用脚踩吗?” 诛天不自在地撇过脸,“才不是,因为对象是小采才有感觉的,换做别人,碰都别想碰我一下。” 下一幕的画面是在墨香氤氲的书房里。 少年正襟危坐,很认真地拿着执笔写字。 写着写着,少年放下笔,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眼,旁边的座位上突然出现一个男人,将他拉入了怀里。 少年惊呼了一声,随即眷恋地搂住那男人的后颈去亲对方的脸。 亲着亲着,衣裳不知何时已经半褪,少年的脸蛋变得红扑扑的,靠着男人的胸/膛微微张开嘴,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男人忍耐不住地去解少年的衣扣,正在这个时候,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少年的神色一阵慌张,急急忙忙伸手想要推开对方,“有人……” 男人强势地钳制住他的手臂,一路往下吻。 少年咬着唇,眼里满是泪光,“我不要被人看见……” 外面的人敲了许久,终于推门而入。 少年又是羞愧又是绝望地闭上眼,却听到那莽莽撞撞进来的婢女疑惑道:“咦?怎么没人?” 男人含/住少年微涩的唇角安抚,“乖,没事的。” 少年像是被吓傻了,刚刚进来的婢女一步步走进书桌,他衣衫不整地把脑袋埋进男人的怀里,过得片刻,突然低低叫了一声,“嗯……那里不可以……” “怎么不可以?”男人轻笑了一声,微微俯身,把少年的抗议用自己的嘴堵住了。 “太过分了!”在外面看着的顾采一脸义愤填膺,“怎么可以在女孩子面前做出这种事,就算是使了障眼法也……太过分了……” 诛天的表情僵了僵,“小采不喜欢?” “不喜欢。”顾采坚决地摇了摇头。 “好吧,我知道了。”诛天拿出个小本子开始记,“小采在外人面前会害羞……” 顾采好奇道:“你在记什么?” 诛天揉了揉他的脑袋,“在记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 下一幕的色调又开始朦胧了,顾采费了好大劲才看清,画面中那个双手被缚无力反抗的人是谁。 居然是李沐风。 顾采不由得觉得有些惊悚,这个世上,还有谁敢把如此凶残的大魔头绑在床/上? 下一刻,一个身形纤细的少年出现在画面中,手里似乎还拿着红色的绳子,像是还不放心似的,又把那些绳子往李沐风的手臂上缠绕了几圈。 “你前几天真是太过分了!”少年气愤地开口,突然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扣,“我要狠狠地惩罚你!” 白皙的躯体暴/露/在空气中,李沐风的手臂微微一动,似要挣脱。 “不许动!”少年像是气极了,“你要是再敢动一下,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李沐风没再动作,微微偏过脸,不敢再看对方一眼。 少年伸出手板正他的脸,开始亲吻。 李沐风的声音像是有些痛苦,“小采,别这么对我。” “我偏要!”少年任性地把帘帐一扯,灯光映照中只能瞄见他一件件地把衣服褪去,开始抚/慰自己,“嗯……好舒服……” 李沐风看得到吃不着,连一向清淡的嗓音都变得暗哑了,“小采,你这是在逼我……” 少年满不在乎地继续动作,也不知道最后触到李沐风的哪片逆鳞,忽然惊叫了一声,身体已经被制住了,气得伸手去打对方,“太过分了,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我错了,小采,你别这么折磨我……”李沐风按住了少年的手腕,啧啧的水声在房间里响起,“舒服吗?” “这也太……”顾采通红着脸,在外面看得目瞪口呆,“原来他不仅喜欢被我踩,还喜欢被我绑……” ☆、19|所谓十二壁(下) 诛天无奈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解释,“我刚才都说了,因为对象是小采我才有感觉的。” 顾采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诛天突然拂袖关了水幕,“好了,接下来也没什么好看的。” “可是我想看啊……”顾采眼巴巴地盯着刚才水幕消失的位置,“虽然和平时的李沐风有点不一样,可那些东西应该都代表着他内心深处的某种愿望吧,这么多的画面,每一幕都有我的影子,他一定非常在乎我。” 诛天抱紧了他,“对,小采,我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我这一生都不会入魔障的,所谓心魔,还不都是因为求而不得……” “诛天。”顾采回过头认真地注视着他,“我想看看你真正的心魔,人有喜怒哀乐,刚才我从那些画面中只能感受到喜悦和快乐,却没有任何一点悲伤的情绪,你一定是把真正让自己难过的东西偷偷藏起来了。” 诛天的表情一僵,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顾采伸出手板正了对方的脸,“你要是把心魔给我看的话——”说着害羞地垂着眼,“我就学着刚才看到的那些画面里一样,穿女装给你看。” 诛天一下子愣住了,顾采突然“喵呜”了一声,用脸蛋去蹭他的脖颈,“戴猫耳也可以,但是我不会叫你主人的。” 那边沉默了许久,顾采脸色一红,低着头试图从诛天的怀抱里挣脱出去,“难道你还想要做更过分的事情吗?我……我既不喜欢踩人,也不喜欢绑人的。” 诛天猛地禁锢住他的身体,呼吸变乱了,“小采,你这个样子,我根本放不开手的,哪怕不喜欢我,也别离开我,你知不知道我究竟喜欢你多久了?也对,你根本就不知道吧,你的眼里只有顾天行,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 禁地在一瞬间撼动起来,一道巨大的光幕投射在他们面前。 “该死的,本体的心魔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诛天伸手在顾采眼前挥了挥,却发现他表情呆滞,好像梦游一般。 “完了,小采的神识太弱,已经陷入幻境了。” 顾采耳边只听到诛天在叫自己,却怎么也清醒不过来,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灯火辉煌的地方。 是大雪山上的星辰殿,他和李沐风初遇的地方。 一个少年正跪在神像前,脸上虽然没有任何流泪的痕迹,却无端让人觉得他身上笼罩着深沉的悲伤。 “喂——”顾采下意识地喊出声,那少年朝他的方向望过来,眉目清俊,气质冷冽,正是年少时的李沐风。 一个小孩子从殿外蹑手蹑脚地推门走了进来,李沐风瞄了那小孩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跪着。 那小孩进来以后,好奇地左看看右瞧瞧,却不敢去摸那些香台上摆放的贡品,也不敢去打扰那个浑身散发冰冷气息的大哥哥,蜷缩起小小的身体,躲在角落里寂寞地数着宫殿里的千盏灯。 数到第九百九十九盏的时候,那小孩鼓起勇气挪着步子坐到李沐风旁边的蒲团上,怯怯地开口,“大哥哥,大祭司刚才吐了好多血,好可怕,我……” 李沐风突然站起来,掐住了他的脖子,眼神冰冷。 那小孩的一双漂亮眼睛顿时变得水汪汪的,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不住滚动着,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李沐风猛地将他甩到一旁,那小孩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脸颊气得鼓起来,反倒不怕死地走过去道:“喂,你就是那个被大祭司推演为煞星之命的小阎罗?听说你是杀神转世,山下好多叔叔伯伯都想弄死你。” 李沐风没有理会他。 “你再跪也没用,你娘永远都不可能醒过来了,不过我有办法哦。”他变戏法似的从背后取出一盏灯,“这个是我的魂灯,快灭了是吧,这证明我在明天之前也会被山下那群叔叔伯伯弄死,既然都会死,我就把魂灯上的最后一丝气机祭给你娘,这样她就可以轮回转世了。” 那小孩朝自己的魂灯吹了一口气,嘴里默念着古老的咒语,李沐风难以置信地抬起眼,似乎想阻止他,可那小孩在施咒的过程中周身一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辉,让人近身不得。 李沐风攥紧拳头,死死盯着对方细嫩的脖颈,上面还重重地印着刚才被自己掐出的痕迹。 那小孩施咒完毕,跑过去挨着李沐风的位置坐着,甜甜地叫,“大哥哥……” 李沐风的表情一怔,微微张开嘴,似乎准备说些什么,那小孩凝视了他半天,突然皱起秀气的眉头,“你真无趣,我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你就不会说一声谢谢吗?” 他气呼呼地把自己的魂灯放在一旁,靠在李沐风的肩侧打了个呵欠,“他们杀上来的时候记得叫我起来,总归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啊……” 李沐风的身体一僵,猛地将那小孩推开,提着剑跑出了殿门。 殿门外是一群想要将他置之死地的高手,一看到他主动走了出来,个个都举起了手里的兵器,“快制住那小子,他是杀神转世,罪孽滔天,谁能亲手杀了他,不知道要积累多少大功德。” 也有人苦口婆心地劝,“才十几岁的孩子,直接废了他全身经脉让他不能作恶就是,何必这么赶尽杀绝。” “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是瞧这小子长得漂亮,想趁机尝一尝他的滋味吧?” “嘿嘿,反正都是要死的命,让我玩玩又能怎么样,好歹物尽其用……” 李沐风的眼里泛出血色,天际处一道九霄玄雷猛地贯入他手里的剑心。 “不好,这小子要发疯了,他在引动以命换命的禁咒,不能留他的命!” “星辰殿里还有顾家的那个孩子,抓了那孩子,逼顾家那个老怪物出关!” “你们……”李沐风挥剑一指,杀机四溢。 记不清斩杀了多少人,身上都是血迹,等他回到殿内的时候,那个小孩已经蜷缩在角落里,秀气的脸蛋已经变得煞白煞白的。 “怕我?”李沐风自嘲地笑了一声,将人扯了过来,掌下脆弱的脖颈仿佛一折就断。 “怕……”小小的躯体不断地颤/抖着。 “呵。”李沐风松开手,转身离开。 一双细瘦的手臂猛地抱住他的脚,呜呜咽咽的声音响起来,“刚才你身上流了好多血,我怕你就这么死了……” 李沐风皱了皱眉,“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  中二少年攻欺负小受什么的简直太带感了→_→ ☆、20|所谓四万年(上) “我……”那小孩的眼眶里滚动着泪珠,突然倔强地闭上眼,死死地抱住人不放,“呜,大祭司老爷爷刚才已经死掉了,我在这边只认识你一个人,大哥哥你带我下山好不好?我很乖的,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李沐风猛地将对方推到地上,语气冷酷,“你跟着我只会更危险!” 那小孩趴在地上,原本白/嫩秀气的手臂上满是淤青,李沐风暗想不愧是世家娇生惯养的小少爷,随便磕碰几下就留痕迹了,又爱哭,又吵闹,简直就是他最讨厌的那种小鬼。 不过,这小鬼刚才愿意献祭自己的魂力来让他的生母投胎转世,算是对他有恩之人,如果放任不管的话…… 李沐风皱了皱眉,抬手在殿中布下了一道屏障,这道屏障能支持三天,三天,应该也够等到顾家的人来救援了…… 那小孩被他推/倒后,一直默不作声地趴在地上,大约是孩子气的委屈和闹脾气,李沐风生平根本没做过哄人的事情,更遑论是这种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小鬼。 就这样走吧……太晚下山搞不好又会有新的埋伏,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李沐风在离开星辰殿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跑过去抱起那孩子,靠在怀里的躯体已经开始变冷了! 他很清楚刚才下手的力道,怎么都不至于会出事,这么来说是这个孩子自己想死……?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男神高冷四万年 作者:三唐海 第5节 心里无端起了一丝愤怒的情绪,他拼尽全力杀了外面那么多人,还费劲心思给对方设置了保护屏障,只要再坚持三天就能得到救援,就连三天的时间都不愿意等吗? 掌下的肌肤柔/软到不可思议,是跟他的童年完全不一样的,被人宠爱娇气到极点的世家公子哥,精致秀气的脖颈被他轻轻握住,只要稍微用点劲一掐,这个脆弱的生命就会从世上烟消云散。 “咳咳……” 因为窒息的缘故,那小孩突然咳嗽起来,李沐风紧紧勒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冰冷地开口,“快死的滋味不太好受吧?下次还敢不敢这样?” “好疼,放开我!”小孩子爆发起来的力气也是微不足道的,李沐风仿佛逗猫似的将人禁/锢在怀里,“别动……再动一下的话,我就杀了你。” “呜。”那小孩的脸上满是泪痕,抽抽噎噎道:“我要哥哥,哥哥救我……” “这里没有什么哥哥。”李沐风伸手抹去对方的泪水,“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告诉你!”孩子气的回答,还伴随着软弱的哭腔。 “我知道你姓顾。”李沐风的手逡巡过他的肩膀,突然猛地一抽,将对方脖子上挂着的玉佩从衣服里攥了出来,凝视着上面刻着的字,“采……是叫顾采对吧,你刚才为什么要自尽?” “不关你的事!”顾采伸出手想要推开他,却被用力按住,翻了个身,李沐风微微扬起手,眼看着就要打下去了,“你最好乖乖回答我的问题,不然的话——” “啪”“啪”两声,顾采的脸色涨红,拼命挣扎起来,“坏蛋,大坏蛋!我哥哥都没这么打过我……” “打在那里怎么可能会疼。”李沐风看着顾采又羞又气的样子,安抚似的碰了碰,顾采几乎要哭出来了,“我已经长大了,这么被打太丢脸了……” “哪里长大了?”李沐风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让他趴在自己肩头,“抓紧我。” 顾采下意识地抓紧对方的衣服,耳边呼啸的风不停地刮过,让他忍不住把脑袋埋进对方的胸/膛,后来风势慢慢地变小,清冷的香气萦绕在周围,他嗅了嗅,搂着李沐风的脖子小声道:“大哥哥,你身上好香。” 李沐风皱了皱眉,“天生如此,对于男人来说反倒是桩麻烦事。” “不会啊。”顾采摇了摇头,突然惊奇地凝视着他的脸,“大哥哥,我现在才发现你长得真好看,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姐姐都漂亮。” 李沐风突然板起脸,“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是个孩子的份上,我现在真想宰了你。” “夸你好看也生气。”顾采委屈地低下头,“哥哥也经常夸我好看,这应该是句好话。” 李沐风怔了一下,伸手轻轻捏住怀里这孩子的下颔,把他的脸抬过来对着自己,凝视了好一会儿,突然不自在地移开眼,“其实你哥哥说得也没错。” 他因为相貌的缘故,一直被心怀不轨的男男女女觊觎,碰到的人不是想杀了他攒大功德,就是想把他当做玩/物,在这种阴暗的威胁压力下,他唯一不防备的就是天真懵懂的孩子,而眼前的这个孩子,一张脸蛋漂亮到了极点,已经不能够单纯用可爱来形容了,他也并非是不辨美丑之人,意识到这一点后,就连动作都忍不住变轻了一点。 好看倒是好看,只是……怎么偏偏不是位姑娘呢? 李沐风暗自叹了口气,也罢,反正这是顾家的孩子,跟他也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从星辰殿所在的大雪山赶往青州顾家祖宅,大约需要一个月。 顾采果真像当初承诺的那样,除了比较爱哭,偶尔太吵闹之外,一直都是老老实实没有给他添太大的麻烦。 晚上投宿的时候,李沐风就会发现顾采每次不停地擦拭着自己的玉佩,嘴里一直在默念着什么东西,可是每次都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出现。 终于有一天,连李沐风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把抢过那个玉佩。 “还给我!”顾采够不着李沐风高高举起玉佩的手,急得紧攥住对方的衣服,“哥哥给的信物,我要哥哥……” 李沐风照顾了他大半个月,每回都听他无助的时候喊哥哥,此时见顾采一脸天要塌下来的表情,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小小的恶意,作势把玉佩扔出窗外。 “啊——”顾采惊叫了一声,跳上凳子把半个身体都探出窗外想去够被扔出的玉佩,李沐风轻轻勒住他的脖子,把人带进怀里,“玉佩丢了,你哥哥再也找不着你了,你该怎么办呢?” 顾采的眼里涌出水光,连声音都哽咽了,“呜,哥哥,哥哥……” 李沐风伸手去解他的衣服,“别哭了,睡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  呼唤评论君和收藏君,艰难地爬古耽月榜中,目前28名,积分前进到20名就能摸到月榜的小尾巴了→_→ ☆、21|所谓四万年(中) 顾采气呼呼地挥开他的手,想要跑到楼下去捡那枚玉佩,李沐风一把扯住他的后领,“不准下去,老老实实睡觉。” “可是……玉佩……”顾采用劲蹬了蹬脚,发觉自己还是在原地踏步,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会被别人捡走的,你这个坏人,扔我的玉佩还不让我捡,我讨厌你……” 不得不说,小孩子的哭声威力巨大,犹如魔音绕耳,其他房间的客人都好奇地探头探脑窃窃私语,有的甚至还跑过来敲门了,“喂!你这个大人怎么带孩子的,都哭成这样了,大晚上的,也不让人静静……” 李沐风皱了皱眉,伸手将顾采抱了起来,小孩子细胳膊细腿的,软软的躯体在他怀里不断挣扎,“放开我!我再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自己一个人能走回家的!” 李沐风抓住了他细细的手腕,“再说一遍?” “大坏蛋,我讨厌你!”顾采的脸色因为太用力而涨得通红,“你总是喜欢欺负我。” “对,我就是喜欢欺负你。”李沐风捏了捏他的脸,指间的触感细腻到不可思议。 顾采“啊呜”一下含/住他的手指,本来想发狠地咬下去,却发觉根本咬不动,反倒是牙齿都开始发麻了,眼睛顿时又变得泪汪汪的,“呜,好/硬。” “对,我就是这么硬。”李沐风将指尖伸进去对方柔嫩的口腔中探索,“牙都没换全就想咬人?让我看看,不会已经断掉了吧……” 顾采含含糊糊道:“唔……镜子,我要照镜子。” “这里哪来的镜子。”李沐风抽回手,突然倾身向前道:“张嘴。” 顾采微微张开嘴,李沐风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唔……嗯……”顾采猛地睁大眼睛,想要推开对方,“唔唔唔!” 李沐风抓住他乱动的手,仔仔细细地检查过一遍后,才退出来点了点头,“还是好好的。” 顾采呼吸不稳地靠在他身上,李沐风摊开手将一枚翠绿色的东西悬在他眼前晃,“想不想要?” “我的!”顾采伸手去抓失而复得的玉佩,李沐风却又收回了东西,“叫声哥哥来听听。” 顾采犹豫道:“可你不是我哥哥啊……” “玉佩不想要了?”李沐风作势又要将玉佩扔出窗外,顾采急得快哭了,扑过去就喊,“哥……哥哥,还给我……” 李沐风把扑到自己身上的小孩按住,去解外面那件绣式别致可爱的衣裳,“一身的汗。” 顾采抢到玉佩,很认真地擦拭了好几遍,谨慎地收了起来,还很警惕地盯着今晚一直戏弄他的坏人。 李沐风正打算说些什么,却突然神色一凝,将顾采抱住,往右边翻了个身。 一声炸裂轰然响起,他一把抓起摆在床沿的剑,站起来望向窗外。 那里空无一人。 不对,杀气还没散! 他一剑劈出,破窗而跃,顾采只觉得耳边的风呼啸而过,格外冷冽,不由得更加攥紧了手。 就算一直都喜欢欺负他,可遇到危险的时候,明明带着他会增加负担,却一次都没有抛下他,其实大坏蛋是个心肠很好的人吧…… 到了一处荒凉的空地上,李沐风突然将顾采放下来,给他指了个方向,“我们入阵了,那里是唯一的生门,你从那边离开就能安然无恙。” 顾采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放手,“那么你呢?” “我?我要去破开死门,不然在阵中的人都得死。”李沐风揉了揉他的脑袋,“再见了,小傻瓜,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离开我吗?” 顾采顿时慌乱地去抓他的手,“我没有……” 李沐风猛地推开人,“你快走吧!” “我不要……”顾采死死地抱住他,“我喜欢大哥哥的,我想和你在一起。” 李沐风把他扯进怀里,低头去亲他的脸,“真乖。” 亲着亲着,顾采突然反应过来,呜咽着道:“唔……你骗我……这里根本没有危险……” “我从不骗人。”李沐风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这里确实有生门死门,不过对我来说就是雕虫小技,我就是想看看,你替我着急的样子。” “坏人。”顾采不甘心地去咬他的手臂,“我再也不替你担心了,反正你那么厉害。” 可惜,下定了决心后,顾采还是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在某一次他们被众多暗杀者包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对着李沐风受伤的手臂心疼得掉泪,“要废掉了,那是你握剑的那只手啊,如果不是当时为了保护我的话……” 李沐风似乎很享受小小的身躯主动投入自己怀抱的样子,舒服地眯起了眼,“终于肯理我了?” 顾采擦着眼泪道:“我们快到青州边界了,老祖宗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救我?”李沐风挑了挑眉,捏了捏他的脸蛋,“真是个傻孩子,你知不知道,我的前世曾经血洗了多少上古遗族,现在境内有名有姓的世家,都恨不得杀了我以祭奠先祖的在天之灵。” “前世是前世,你是你。”顾采眷恋地闭上眼睛,“你不要再随便杀人了,我会想办法去福音寺那边给你点上一盏安命灯,每天都定时献上香火,不管你的杀业有多重,我都会尽量帮你洗清的。” 李沐风看着自己止住血的手臂,自嘲地笑了笑,“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杀了太多的人——对了,刚才我已经通知了顾家的人,他们明早就到。” 顾采恋恋不舍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对。”李沐风站起来,“算了,我还是现在就走吧,免得他们来了看到我又徒增误会。” 顾采闷闷不乐地拽住他的衣角,“那再留一晚可不可以?我以后会想你的。” 李沐风突然将剑身从鞘中抽出来,递到他面前,“摸一下。” 顾采伸手摸了一下,一滴血沾在了上面。 李沐风抓过他流血的手指轻/舔,“这把剑叫诛天,我让它记下了你的味道,这样以后即使我陷入魔障六亲不认,只要诛天还有一丝灵性在,我就永远不能用它伤了你。” 顾采一脸感动,羞涩地从袖子里取出一盏小小的灯,“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李沐风挑了挑眉,“这是你的魂灯?” 顾采往灯芯上吹了一口气,“其实魂灯离开了星辰殿,就不算是真正的魂灯了,但是这上面还残留着我的一缕魂魄,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如果你想我的话,只要像这样往灯芯上吹气——” 一道虚虚的影子突然出现在李沐风旁边,正好是顾采现在的样子。 李沐风将那道虚影抓了过来,触感轻飘飘的,不由皱了皱眉,“好假的东西。” 顾采叹了口气,“因为这里面暗藏的魂力太弱了,我还是先把它收起来吧——嗯,你只要拿着灯冲它喊‘回来’,就能把这缕魂魄收回去了,每出来一次魂力就会削弱一分,所以不要经常召唤它出来玩哦。” 正说着,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开门一看,是个陌生的俊美少年。 李沐风一脸警惕,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危险! “哥哥!”顾采突然惊喜地叫了一声,从屋子里跑出来扑到那个少年身上,“你来接我了?我好想你……” 无需通名报姓,李沐风也已经了然,眼前这个给他强烈危机感的少年,正是在青州境内声名远播的顾家大少爷,顾天行。 “小采,哥哥也想你。”顾天行一把将自己的弟弟抱入怀中,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等等。”顾采突然小小声道:“那个大哥哥,一路护送我过来,现在受了很重的伤,哥哥能不能帮帮他?” 顾天行回头看了一眼李沐风,突然勾唇一笑,“杀神转世的小阎罗,十三城的高手在他手中折损近九成,这么厉害的人物,会出现这么明显的纰漏吗?小采,也许人家只是在诱敌。” “真的受伤了啊!”顾采想要在哥哥身上找药,顾天行伸出手在他眼前一晃,顾采的脑袋顿时晕了晕,趴在哥哥的肩膀上安静地睡着了。 “今天看在你护送小采回来的面子上,我不会放出任何关于你的消息。”顾天行说完这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沐风在外面吹了好一会儿的冷风,眼角突然瞄到顾采留下来的魂灯,突然神色一变,追了出去。 当然,他并不是想要拦人,只是想远远地再看一眼陪伴了自己一个多月的孩子。 结果,就看到让他震惊的一幕。 顾采趴在哥哥身上,迷迷糊糊地又醒转了过来,顾天行宠溺地亲了亲他的脸,开始解着他的衣服,“那个大哥哥给你换的?小采,我不喜欢你用别人给的东西,现在就帮你换了好不好?” “嗯。”顾采点了点头,像是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的样子,暖和的外衣被褪下了,顾天行突然伸出手,眼神里多了些复杂的神色,“小采,你最近好像又长大了一点。” “唔?”顾采疑惑地抬起头,讨好地环住哥哥的脖子,亲了一口。 顾天行的呼吸加重了,伸出手去摸弟弟的脸,“小采,快点长大吧,哥哥快受不了了。” 这哪里是兄弟,分明是…… 李沐风突然拔出了手里的剑,掷向了顾天行的头顶。 顾采回过头,一眼看到李沐风凶神恶煞的样子,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 “过来!”李沐风的手一动,顾采便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被吸了过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抓住了。 “哥哥!” “不许叫!”李沐风把顾采劫到一个偏僻的山洞,把他按到了岩璧上,“你是不是在玩我?装作一副清纯无知的样子说着喜欢我,却和你哥哥那样——” 顾采害怕地瑟缩着身体,李沐风低头咬住对方的唇角,“你既然这么懂事,我又何必顾忌那么多——” 但是,他随即便尝到了咸涩的泪水,不由攥紧了手,“哭什么,既然有胆做,就不要怕被人撞见。” 两个人的情绪都很不稳定,一声不吭地在山洞里相对坐了一晚。 天将微明,顾采被外面洒下来的一道光辉吸引了注意力,定睛一看,不由失声叫道:“是老祖宗!” 李沐风将他紧紧抓住,冷眼注视着凌空而立的顾家老祖。 “放了那孩子。”顾家老祖淡淡地开了口。 “不放!”李沐风狠狠地瞪了一眼随顾家老祖而来的顾天行。 “你有命格护体,我杀不了你。”顾家老祖眯起眼,抬手一指,一道庞大的裂缝突兀地在李沐风脚底显现,“如果你知道小采对我们顾家来说意味着什么,也不至于如此无礼地顶撞我了,现在废你全身经脉,将你封入遍布十万杀阵的无底深渊,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22|所谓四万年(下) 废掉全身经脉对于李沐风而言并不可怕,他还记得自己以前最惨的一次经历,灵兽宗的弟子放出了上古异兽饕餮的后代,年幼的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那头牲畜生啖血肉,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几乎九死一生,最后还是侥幸地活了下来。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按照大多数人的说法,他就是个祸害,顾家老祖还是手下留情了,起码连他这个年纪不大的人都知道几十种让人永生不能超生的恶毒办法,至于废掉经脉这种小事,对于动不动就自行兵解的修真界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真正麻烦的是他被封入无底深渊了。 这里其实是人界最大的一座监/牢,上古时期的神为了惩罚叛乱的下属,诛连了整个种族,将那些罪民的后代生生世世镇压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后来这个牢狱的钥匙辗转流传到一些古老的世家手里,天下之大,不乏有一些怎么杀都杀不死的存在出现,既然杀不死,索性就把人关押一辈子,这么经年累月地积攒下来,无底深渊就变成了怨气极大的一处禁地。 杀戮,血/腥,阴暗,就是这个地方给初来者的印象。 李沐风刚一来到这里,就被人盯上了。 对方的嘴里咕噜咕噜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但他还是从那种熟悉的猥/琐眼神看出了对方想要做什么。 尽管全身上下就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他还是产生了一丝恶心的反胃感。 他想死。 反正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就算魂魄离体,皮囊也可以再换。 如果是因为那种隐晦的欲/望而被人碰到一根头发,他宁愿舍弃这具身体。 现在这情形根本反抗不了,他闭上眼睛,准备离魂了。 就在离魂快要成功的一刹那,怀里的东西却散发出炙热的温度。 李沐风怔住了,眼睁睁看着那东西从自己身上飞出,一道虚影飘在了半空中。 那是……顾采的魂灯? 那道虚影飘出来后,有些迷迷糊糊的样子,嘴里咿咿呀呀的,过得片刻,突然住了口,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 李沐风差点就想笑出声了,这看上去弱得一吹就散的小魂魄是在保护他吗? 下一刻,他的表情立刻僵住了。 本来正贪婪地向他走过来的那个敌人,嘴里突然怪叫了一声,慌乱地跑掉了。 那道魂魄回过头,像是小孩子寻求温暖似的,趴在他身上结结巴巴地叫,“冷,抱……抱……” 触感轻飘飘的,李沐风之前还很嫌弃这缕魂魄的手/感太假,和软绵绵白嫩嫩的顾采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可这个时候心里突然觉得,这大概是他陷入无底深渊后唯一的心理寄托了。 顾采可能永远都想不到,他当初留下的这缕魂魄,几乎成了支撑李沐风活下去的动力。 李沐风给那道魂魄取了个名字,叫小采。 因为神智不全的缘故,小采一直都是呆呆的,却很依恋他,哪怕在李沐风经脉俱断不能行动的时候,还是吵着要他抱。 李沐风本来觉得魂魄轻飘飘的没什么实感,抱起来别扭,可小采一直喊冷,难受得要哭了,他只好任由那冰凉的身体贴到自己怀里,等到他的四肢终于能行动的时候,才调整了个姿势,抱怨了一句,“真够冰的。” 让他感到相当奇怪的一点是,无底深渊的那些罪民似乎很忌惮小采,在他养伤的时候,有好几次前来挑衅的敌人都是被小采赶跑的。 不过一缕残魂,有这么大的威力? 李沐风在注意到这一点后,当即抓住了一个人问,“你们为什么这么怕他?” 那个人支支吾吾道:“这个……不可说。” 李沐风眯起眼,掐住了对方的脖颈,“不说就杀了你。” “别!我说还不行吗?”那个人求饶道:“其实在这个地方,小孩子是受到特殊保护的,我们倒不是怕他,只是伤了小孩子会受到很重的惩罚,再加上他还是这么弱的一个魂魄,搞不好一不留神就给弄死了,那多不值当啊,所以这小祖宗能躲就躲吧。” 李沐风放开手,把小采抱起来,再次逼问那个人,“这个荒唐的理由我可不信,你没有把实情全都说出来。”一边说一边牵引着小采的手去碰触那个人,对方怪叫了一声,闪身躲开了,“我怕了你了成吗?这孩子其实是——” 话没说完,他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干呕起来,“咳咳……你看,真不能说,我说你这个小子命怎么那么好啊,以后最好对这孩子好一点,不然有得你受的。” “唔?”小采突然伸手去抓李沐风的脸,“大哥哥,亲……亲……” 那个人在旁边助阵道:“快亲啊小子!多好的培养感情一机会。” 李沐风有些厌恶别人在旁边唠叨,拂袖将人赶远了,才抚着小采的脸蛋开始亲。 亲着亲着,心里不由得一阵悲凉,这就跟亲吻空气有何区别,要是鲜嫩软糯的真人亲起来,那才叫滋味美好。 不过,这个时候顾采应该和自己的哥哥正相亲相爱着吧,最多在他掉入无底深渊后稍微难过一会儿,过几个月就会把他忘了,小孩子的感情来得快去得更快,他已经完全不指望出去后顾采还能认得自己了。 小采很乖巧地靠在他的肩头,李沐风拍着小采的后背开始自言自语,“顾采说你只能维持很短的一段时间,现在都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天了?” “呜……”小采还是个神智不清的魂魄,隐约只知道自己快要消失了,难过得哭起来,“舍不得……” “乖。”李沐风安抚地亲着他的侧脸,“我会想办法让你待在我身边的,以后就一直陪着我好吗?” 小采突然挣扎着从他身上滑下去,蹲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结结巴巴地指给他看,“这,这个……” 李沐风接过那石头,感觉里面似乎蕴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便摸了摸小采的脑袋问他,“这种石头能帮你维持实体吗?” “嗯,”小采低头继续摸索着,一边找一边道:“可是很少……” 找了一会,突然耷拉着肩膀,小小声道:“没有了。” 李沐风左看右看,这石头除了里面蕴藏的力量,跟其他的石头在外观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无奈地叹了口气,抱起小采安慰,“好了,你慢慢找,如果感应到的话,就直接告诉我。” 小采突然凑上前亲了亲他的唇,害羞道:“谢谢。” 李沐风愣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把他禁/锢在怀里耳鬓厮磨着,“小采,你是喜欢我的吧?你点个头,我就当你是……我未来的媳妇。” 小采可能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义,但听到“喜欢”还是点了点头,附和道:“喜欢。” 可惜,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找到那种能够维持魂魄形体的石头,小采一天天地变透明,模糊到看不见。 李沐风能听到他在叫自己,他在触碰自己,却再也看不到对方。 未曾死别,就已生离。 夜里总是听到小采在哭,一边哭一边小声啜泣,“舍不得啊……” 李沐风问过无底深渊的很多人,没有人知道那种石头的下落,甚至在他打听的时候,还笑嘻嘻地反问一句,“无底深渊的罪民进不了地府,魂魄离体后夺舍不成功就会直接魂飞魄散,真有那种石头,这里的人早就抢破头了!兄弟你要是哪一天真找到了,我出三倍,不,十倍的价格收购!” “我走了。”小采在他耳边小声道,“不要……想我,会难过的。” 轰隆! 李沐风猛地将自己的剑往眼前的牢狱大门掷去,眼神悲凉,“我要这诛天有何用?我是杀神又如何?还不是连自己真正在乎的人都留不住?” 据说数百年来都不曾有一丝损坏的深渊之门顷刻间裂了一条缝,一只巨大的手掌向他袭来,“毁坏入口,重罪!” 李沐风抱紧了怀里逐渐消逝的魂魄,闭上了眼。 记不清是前世残留的印象还是今世的道听途说,他从很久以前就知道,无底深渊有一座囚笼,里面存在着世间最纯粹的暗,一旦被关进去,不会老也不会死,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在无尽的黑暗中枯坐,直到连自己的存在都忘却。 还好,小采的魂魄存活下来了。 他不会老也不会死,小采也永远都不会消失,多好。 唯一遗憾的是,在无尽的黑暗中,他依然看不到小采。 小采抓着他的衣角,在地上数,“一横,一竖……” 李沐风好奇地问他在做什么,小采眷恋地抱住他,“在外面的时候,我的身体每天都会消失一点点,被关在这里后,我每次消失的那一点点都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后恢复成原样,那段时间可能就是一天,我在数到底过了多少天。” “数这个有什么用?”李沐风哑然失笑,“出去后直接抓个人来问不就知道了,如果出不去,那又何必知道。” “不一样的。”小采摇了摇头,“他们一定会放你出去的,你出去后一定要牢牢记住和我在一起多久哦。” “小傻瓜。”李沐风逗他,“我偏不记,为什么一定要记以前在一起的日子,我想要的是以后能一直在一起。” 小采突然哭起来了,“坏蛋,我们已经在一起十年了,我喜欢你十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你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李沐风微微惊讶,抱紧了他,“谁说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其实我特别想……可惜你的身体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然我就——狠狠地欺负你。” 对于李沐风来说,这里的时间几乎是静止的,只有小采对于自己身体的变化有感应,在小采数到三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的时候,李沐风还是对于过了那么长的时间没有任何感觉。 最后一年,有一道光亮从外面透进来,他和小采几乎是被强制扔出去的。 “记住哦,四万年。”小采在他怀里渐渐消失,“你说要一直陪着你,我不知道一直该有多长,至少这么长的时间应该够了吧。” 李沐风失魂落魄地站起来,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无底深渊。 还是那座山,景色依旧。 他揪住一个过路的人就开始发问,“现在是什么年份?” 还是他被扔下去的那一年,还是他被扔下去的那一天。 无底深渊里发生的一切,仿佛飘掠而过的一瞬间,甚至不留下一点痕迹。 所以,小采,你才要我记住我们在一起经历过的那些时间吗?因为除了我,根本没有人会记得你的存在。 好,我会记住的,有个傻瓜喜欢了我四万年,不管你的计数方式究竟对不对,我就是认准了这个时间,一天都不会多,一天都不会少,刻骨铭心。 李沐风从无底深渊回来之后,仿佛前世的杀神附体,修为突飞猛进,一跃成为魔道最让人畏惧的存在。 三年后,途径青州,与顾家老祖一战,无胜亦无败。 顾家二公子好奇地出来观看,嘟囔了一句,“好厉害啊。”,仿佛陌生人一般与李沐风擦肩而过。 李沐风皱了皱眉头,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二公子的肩膀。 大约是被关了太久的后遗症,仿佛失去了言语能力,他三年来,一直都不曾开口说话。 二公子还是个羸弱少年,哪里能禁得住一个大魔头这么折腾,疼得直掉泪。 李沐风收回了手,手心有泪,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滴在眼底凝结了四万年,就连小采消失时都不曾掉下的泪,终于坠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经历了四万年的处/男生涯,老来得妻→_→所以特别宠(doge脸) ☆、23|所谓不完美 “小采!小采!快回神!” 耳边似乎有人在急切地叫唤着,顾采难受得蹙起眉头,朦朦胧胧地醒转过来。 诛天松了口气,“你刚才陷入心魔幻境了,好像还陷得很深的样子。” 顾采突然坐起来,抓着他的手问,“李沐风呢?他有没有事?” “他没事的。”诛天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倒是你,一身的冷汗,刚才看到什么东西了?” “全都看完了。”顾采黯然地低下头,“原来李沐风真正喜欢的人不是我。” 诛天把顾采的脸捧起来,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你肯定没有全部看完,我从不说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你,这份心意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顾采不自在地移开眼道:“可是我们那时候只相处了一个多月啊……而且,当初是我害得你经脉俱裂被封入无底深渊的,还因为生病把那些事情都忘掉了,我一直喜欢的都是哥哥,之前还看见你就躲,从没为你做过什么事,就算是这样一无是处,只会惹麻烦的我,也值得你喜欢吗?” 诛天叹了口气,“你确实挺会惹麻烦的,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暗地里帮你解决了多少心怀不轨的人?” 顾采摇了摇头,“我身体不好,哥哥一般不让我出门的,你帮过我很多次吗?对不起……我之前一点没察觉到。” 诛天笑着去捏他的脸颊,“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真是个麻烦的小鬼,我从无底深渊回来后,一开始还挺嫌弃你的。” “哦……”顾采本来觉得对方的态度太过溺爱了,可乍一听到“嫌弃”的字眼,还是失落地撇开脸,手指甲都掐进了掌心里,语调还是满不在乎的,“我本来就是个缺点很多的人,被嫌弃也是正常的……” “生气了?”诛天掰开他的掌心,“如果是我的本体在这,他肯定会因为顾忌你的想法不敢这么说,但我的心思比较单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我就是要直接告诉你,小采,我是嫌弃过你,你爱哭,太吵,喜欢的人不是我,还总是躲着我,可我偏偏就喜欢这么不完美的你,而且一天比一天喜欢,我不需要你的一往情深,也不需要你的懂事体贴,你知道为什么你现在这具身体是做成小孩子的模样吗?那是因为我想要填补这么多年来我们不能在一起的空白,就从最初相遇的那个时候起,看你慢慢地长大,我甚至不奢望你能喜欢上我,只要每天醒来能看到你在我身边就好了,如果这种愿望有资格被称为喜欢的话,那么,我喜欢的,就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 顾采沉默片刻,突然道:“你说的话,我有些明白,有些不大明白,我想先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诛天抬手在空气中撕开一道裂缝,“那我送你出去吧。” 顾采“嗯”了一声,耳畔响起呼啸的风声,等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到了禁地外面。 从后山走出去,一下子就看到了广阔的望天湖。 想不到外面居然已经天黑了,一个曼妙的身影正提灯背对着他。 顾采突然想找个人说说话,于是走过去行礼道:“水前辈。” 已然化为人形的半仙兽水玲珑瞄了他一眼,“咦?是你这小孩儿,大半夜的,也不回房休息?” 顾采慢慢踱步过去,靠在湖边的护栏上,“睡不着,我心里不大舒服。” 水玲珑眯起了眼,低低笑了一声,“啊——看你这赌气的小模样,是不是李沐风刚才欺负你了?” “他没有欺负我。”顾采摇了摇头,望着一望无际的湖面,突然开口问道:“水前辈有过喜欢的对象吗?” 水玲珑皱了皱眉,似乎被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有,还是个相当糟糕的人,贵为正道掌教,做事却不择手段,处处置人于死地,这点还倒罢了,关键是还特别花心,处处留情,有时候真恨不得让人一剑刺死她。” 顾采疑惑道:“那水前辈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人?” “因为当初被她给骗了啊。”水玲珑叹息了一声,“初次见面,以为是多么冰清玉洁,志向高雅的人物,结果揭下那层伪装的面纱,原来是这么糟糕的一个人,不过,不知怎么的,我后来还是喜欢上那样不堪的她,感情这种东西真奇怪,越是平时朝思暮想的,等真正遇到了反而束手束脚相敬如宾,越是你不屑的,最后反而会变成心头的那点朱砂,剐不掉,舍不得。” 手里的灯火被轻风吹拂着,影影绰绰,她的目光一凝,突然恶作剧地搭上顾采的肩膀,“小孩儿,姐姐现在已经心累了,不如你跟了姐姐下水吧,多俊俏的小脸蛋,采/补起来一定很好吃。” 顾采简直哭笑不得,“水前辈,您别逗我了,我知道您的心肠不坏的,平时根本不吃人。” 水玲珑的手突然一用劲,猛地拽了他的肩头往水里带,顾采这下真有点慌了,他是真怕水,当即挣扎起来,水玲珑像个天真少女一样毫不矜持地笑,“真的好像只小猫啊,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救你的——” “你别逗他。”湖边似乎有人淡淡地开口阻止,水玲珑的动作一顿,就觉得自己手里正抓着的猎物已经不见了,不由得在半空中跳脚,“李沐风,你真是太无趣了!这小孩借我玩两天都不行!” “现在寒气太重,他身体弱,进不得水的。”李沐风看了看顾采吓得发白的脸色,忍不住皱了皱眉,“不舒服吗?” “李沐风……”顾采叫着对方的名字,突然无措地搂住他,“我现在心里好乱,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李沐风抱了他回房,“嗯。” 顾采又问,“那么小采呢?” 李沐风帮他盖上被子,“小采是你对我全部的眷恋,只依赖我,只喜欢我,美好得就像一场让人不愿醒的梦,而你就像一把刀子,轻而易举地就戳碎了那场梦。” 顾采的心里一闷,难受得咬住了唇角,“对不起,对不起……” “你没有欠我什么。”李沐风想了想,跟着钻进了被窝,一把将他圈进怀里,把下颔抵在顾采的头顶,“喜欢你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我抱怨过,吃醋过,甚至嫌弃过,七分苦三分涩,连一点甜头都没有,可我还是喜欢你,也希望你有一天能看懂真正的我,我同样不是完美无缺的,如果有一天,我们彼此都能看清对方的所有缺点,还能像现在这样毫不排斥地相依相偎,那么哪怕是只能团聚一刻,也算是真正的相濡以沫。” ☆、24|所谓猫耳朵 在沈渊和顾采相处的那几年里,他对这个发小的印象一直都是——长相可爱,爱哭,有点傻。 可他万万没想到,顾采在被李沐风那个大魔头圈养了几个月后,居然真傻了。 “啊——” 晌午时分,沈渊痛心疾首地指着顾采的头顶,满脸的不可置信,“小采,是谁把你变成这副奇怪的模样?你居然还能这么自然地走出来,难道你醒来时忘记照镜子了吗?!” 顾采很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两只毛绒绒的猫耳朵,于是点了点头,“嗯,照过了。” 沈渊半是好奇半是担忧地上前碰了碰,那猫耳朵居然随着他的触碰微微动了动,让他不禁大惊失色,“这……这这这,居然是活的?难道小采你一夜之间变异成猫妖了?” 顾采摇了摇头,“不,这个是我拜托水玲珑前辈帮我变出来的,只能维持一天的效果。” 沈渊夸张地掩住嘴,凑过去压低声音问:“我觉得小采你不像是有这种奇怪爱好的人,难道是李沐风那厮强迫你的?” “他没有强迫我。”顾采又摇摇头,有些无奈地叹着气:“虽然这样子的确很奇怪,但做人要言而有信啊……” 沈渊见他衣着别致可爱,一张秀气脸蛋雪团似的,再加上头顶毛绒绒的猫耳朵,不由半捂住眼睛,只差仰天长啸了,“不行不行,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你等着,我叫师叔来救你!” 楚盈袖很快就被请来了,结果在看到顾采的一瞬间,她脸色大变,像是受惊般后退了好几步,结结巴巴道:“这……这这这是什么?!” 她的丫鬟阿萝在旁边解释道:“小公子在扮猫,这么明显的事情小姐您居然看不出来?” “我当然看出来了!”楚盈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伸手在顾采的脑袋上碰了碰,突然惊叫一声,“活的!软软的,碰一下还会动的,对……对不起……!” 沈渊趁机告状道:“师叔,您也看见了,李宫主居然逼着小采变/身成这个样子,其心可诛,简直是丧心病狂!如果我们不及时阻止的话,搞不好以后连什么女装啊猫尾巴啊都出来了,喂,师叔,你的脸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红?” “我受不了了!”楚盈袖涨红着脸猛地抱住顾采,“呜,太可爱了,喵呜——喵呜~” 沈渊的表情顿时变得囧囧有神,“师叔,你不要这个样子,小采快要被你勒死了……” “啊——对不起!”楚盈袖放轻了自己的力道,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小采为什么突然想要扮成猫呢?” 顾采不好意思地碰了碰自己的耳朵,“因为拜托了别人给我看一样东西,我就戴猫耳给他看。” 楚盈袖称赞道:“说话算话,小采真是个好孩子。” “那我过去了——”顾采突然不放心地理了理自己的发梢,“楚姐姐,我现在这个样子,好看吗?” “好看好看!”楚盈袖一手把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沈渊给按住了,换了一张冷酷面目威胁自己的师侄,“不许多话!” “唔唔唔!”沈渊一边挣扎着一边目送着自己的发小,内心那叫一个凄凉啊。 顾采一路走到书房,路上遇到的那些婢女们都在窃窃私语,让他的内心陡然一阵沉重。 ……果然很奇怪吧,明明不是猫却扮作猫什么的。 以后再也不随便做出这么奇怪的承诺了。 他犹豫着敲了敲门,就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进来。” 鼓足勇气推开门,里面的人正在看书,听到“吱呀”的开门声,微微抬起头。 下一刻,对方手里捧着的书突然掉到了地上。 顾采跑过去帮忙捡了起来,又扭捏地盯着自己的脚底看,小小声道:“诛天呢?我找他有事。” 没回应。 顾采觉得自己莫名地被对方注视的眼光弄得有些面热,忽然就想临阵脱逃了,“既然你不召他出来,那我就先走了……” “不准走。” 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了,顾采很温顺地靠在对方怀里,闭上眼睛道:“只许让你玩一天哦。” 下一刻,他整个身体颤抖了一下,失声道:“那里是刚刚长出来的,不可以咬……” “小采,我快疯掉了。”李沐风的呼吸拂过他触觉敏/感的新耳朵,“你不让我咬这里的话,我可能会忍不住把你从头到脚都咬上一遍的……” 顾采害怕地蜷缩起身体,“可是楚姐姐说,我现在只能被你抱,其他被衣裳遮住的地方,都不可以让你摸,也不可以让你亲,她还在我身上施了一个咒,你要是做得太过分的话,她马上就会赶过来抽死你。” 李沐风愣了一下,哭笑不得道:“这倒真像是她的作风,你是怕她抽死我吗?” “不怕。”顾采与对方挪开了点距离,“楚姐姐打不过你的,不过她还说了,你要是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等的话,就不算是真正的喜欢我。”他仰起脸,认真道:“李沐风,你愿意等我吗?” 李沐风叹了口气,“我愿意。” 顾采满意了,调整了一下姿势,安安静静地坐在他怀里,“那你继续做事吧,我不吵你。” 李沐风使坏地去咬他竖起来的耳朵尖尖,“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心就跳得好快,怎么可能安心做事?” 顾采只觉得被咬住的部位异常敏/感,弄得心也痒痒的,嘴里小口小口地喘/息了一会,“嗯……有点难受……” 李沐风低着头轻咬他小巧的下颔,温柔的吻逐渐游移到微微开启的嘴边,顾采闭上眼睛,算是默许了,“轻点,不要弄疼我。” 咚咚。 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顾采吓了一跳,李沐风很体贴地移开了两人的距离,才开口吩咐:“进来。” 珠珠捧着一盘鲜嫩欲滴的果实进来,“花苑门口那棵树结的果实已经熟了,属下瞧着稀罕,特地摘下来给宫主大人尝尝鲜。”说着又看了一眼靠在李沐风怀里的顾采,“小少主也在呀,唔,今天的打扮真可爱,小脸蛋还红扑扑的,就像这盘果子似的。”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男神高冷四万年 作者:三唐海 第6节 顾采低头去瞧那盘果子,碧绿的梗,个头小巧别致,果子嫩红嫩红的,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滚烫的。 李沐风拈起一颗小巧的果子,喂到怀里人的嘴里,顾采尝了一口,说了声“好甜”,冷不防嘴里又被喂了一颗,柔/软的唇紧接着贴了上来,“这回该你喂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古耽月榜21名了,求留言君和收藏君给力,冲上前20,冲啊冲啊 (>﹏<) ☆、25|所谓我惯的 “嗯……”顾采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浓长的睫毛扑簌扑簌的,甘甜的果实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对方灵活的舌尖缠住,慢慢地勾了过去,紧贴着自己的唇又香又软,混着微微渗出的蜜甜果液,让他忍不住把身体凑近了点,咬住一半的果实。 浅红色的液体很快在嘴里溢散,将原本淡粉的唇线都晕染成了果实般熟透的红,李沐风帮他将那层红色舔净了,又顺着残留在雪白肌肤上的水痕咬住了秀气的下颔,顾采微微仰起脖颈,试探地去牵对方的手,“李沐风,我又不是糯/米做的团子,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咬我?你……亲亲我吧。” 李沐风的动作一顿,用掌心包裹住他的手,指头微曲,顺着他手心的纹路细细地描摹着,顾采试着张开自己的手,又被轻轻合住了。 “小采……”李沐风微微用力,掌心里的触/感又绵又软,脆弱得仿佛捏一下就会伤到柔韧的指骨,让他也不得不小心对待,牵起那只手放到自己的心口,一边浅啄着心上人的额头,“我的宝贝,我喜欢你,等你长大以后,就跟我成亲好吗?” 顾采顿时涨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我……我……” 李沐风锲而不舍地吻着他的脸,顾采闪躲不开,窘迫地将自己的脑袋侧了侧,不让他堵住自己的嘴,“你你你……你以前明明说过不逼我的。” “我哪里是在逼你。”李沐风偎着他的脸蛋磨/蹭,“我现在明明是在求你,求你嫁给我——还是你想娶我?我都无所谓的,只要聘礼是你就可以了。” 顾采张了张嘴,脑袋上毛绒绒的耳朵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李沐风趁机又咬了咬,直把人欺负得眼泪汪汪才松了口。 顾采虽然承诺了一整天都让他玩,但哪里会想到才不到几个时辰就玩得这样激/烈,早晨束好的头发已经凌乱得散下来,衣服都半皱了,辛辛苦苦变出来的猫耳朵也被玩红了,而且,李沐风仿佛食髓知味,还打算将他圈在怀里慢慢欺负。 ……早知道就不要选猫耳,这样耳朵就不会被咬得红通通的,要是当初选择穿女装多好啊,李沐风对待女孩子比起男人来客气多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逗猫似的为难自己。 顾采莫名地就想到在禁地里看到的魔障水幕,李沐风抱着女装的自己画眉结发,神态温柔,一点都不像现在这样欺负自己,心里不由得一闷,不服气地抱怨道:“要是我穿女装,你肯定不会这么欺负我。” 李沐风亲吻的动作一顿,将他的脸捧起来对着自己,“小采,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后悔了!”顾采委屈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就算是猫,我也不敢去咬汤圆的耳朵,它跳起来会抓我的,可是你咬的时候我却不能反抗,痒痒的,烫烫的,整个人都变得好奇怪,我不要变猫了,我宁愿穿女装,起码不会被你这么欺负。” “小采,让我看看你……”李沐风突然伸出手,将他的发带给解了,顾采愣了一下,本就微微散着的头发这下全都柔顺地遮住了侧脸,衬着被精心娇养出的白嫩脸蛋,适才已经被滋润得水秀漾红的菱唇正茫然地微张着,一副诱/人采撷的样子,李沐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安抚地揉了揉那对被自己玩得通红的耳朵尖尖,“竟然敏/感成这样,稍微咬几下就受不了了,居然还想扮女装,你就这么想逼着我发疯吗,嗯?” 顾采被揉/弄得有点惬意,温顺地靠在他的肩头,像只猫儿一样蜷缩着身体眯起眼,“我有点犯困,你可以继续摸我,只要不咬我就好了。” 李沐风摇了摇他的身体,“乖,先不要睡,等一下贺先生就要来看你了。” “贺先生?”顾采迷迷糊糊地呢喃着,“是把我现在这具躯壳做出来的人吗?” “对。”李沐风把他抱了起来,“你最近身体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吗?” 顾采动了动手脚,“唔,灵活多了,但是活动久了还是会觉得突然使不出力气,只能像现在这样被人抱着。” 正说着,外面有人来禀报,“宫主大人,贺老先生来了。” 顾采突然有点害怕,抓住了李沐风的衣领问,“贺老先生是傀儡师,他检查的时候会不会把我的身体拆开,一寸一寸地仔细验看,我……我有点怕疼,能不能先把我迷晕了再做?” 李沐风怜惜地抚了抚他的发梢,“不会的,你现在一切如常,贺老先生只是定期来看看你。” 顾采放下心,安安静静地被他带去见人。 贺先生是个慈祥的老爷爷,招了招手让他过去,先是细细地端详了一遍,脸上泛出温和的笑意,“孩子,你不要害怕,李宫主已经跟我说了你的情况。”边说边捏了捏他的骨骼,点头道:“没有什么异状,只是仍要小心地精养着,我给你开几帖滋补骨血的药方,外敷内服,至少三天内用一次,不可懈怠了。” 顾采踌躇着问,“贺先生,我现在这身体能够维持多久?” “哈哈,你还是第一次敢质疑老夫手艺的娃娃呢。”贺先生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只要李宫主还像现在这么大手笔地养着你,你就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李沐风突然阻住了贺先生的话头,把顾采推了出去,“小采,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和贺先生有其他的事情要商量。” 顾采听话地离开了,外面有个陌生的小药童在等着他,看人出来,拉了他到一旁坐下,鼓捣着自己的药箱,“小公子,先生让我拿些东西给你。” “嗯?”顾采看着那一堆的瓶瓶罐罐,拿起来嗅了嗅,“好苦的味道。” 小药童安慰他,“是有点苦,不过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嘛,哎——对了,我突然想到了这个!” 顾采好奇地凑过去,“什么?” …… 等李沐风和贺先生商量完事情出来,就看到顾采抱着一瓶东西在外间,手上捏着一根细长的竹管,正小口小口地喝着。 他走过去碰了碰那瓶子,触/感冰凉,微微冒出寒气,忍不住皱了皱眉,把东西抢了过来,“天这么冷,还喝冰的。” 顾采够着手想去拿回来,“贺先生给的琼玉果酿,说是让我快快长大的,而且……其实里面也不怎么冰。” 李沐风低头就着他的唇碰过的地方吸了一口,确实如此,又把那瓶子递还回去了,“味道淡了点,哪里比得上你平时喝的东西。” 顾采咬着竹管含糊不清道:“可是能够快点长大,手脚也利落些,不用整天被你抱着。” “你就算长大了,我还是喜欢抱着你。”李沐风凑过去跟他抢那根竹管,“再让我喝一口。” 顾采明知道他是在逗自己,还是好心地又取了根竹管替他放进了瓶子里,“喏,你喝你的,我喝我的,不要抢。” 李沐风靠过来,跟他额头抵着额头,慢悠悠地喝了一会,就着这个亲密的距离开始亲他的脸,“跟小采一起喝,连味道都变甜了。” “唔……”顾采小心翼翼地将那瓶子放下了,由着他亲,唇角被含/吮/得又热又软,原本浅淡的果酿味也因为两人之间的唇齿交换变得甜丝丝的,他含糊不清地发出了一声软软的鼻音,听上去就像撒娇似的,李沐风亲了一会,修长的手指往下游移,轻巧地解着他外衣的扣子,“我帮你上药吧,贺老先生交待的。” 顾采点了点头,李沐风帮他捋起衣袖准备敷药,却突然发觉被自己握住的手腕过分瘦弱了,忍不住蹙起眉峰,“小采,你该吃胖些。” “我一直都这样,吃不胖的。”顾采调整了一下姿势,方便他敷药,“你是喜欢胖一点的罢,嗯,难怪这里的婢女姐姐好多都是脸蛋圆圆的。” “我没有……”李沐风低头去亲他的头发,“其实那些婢女都是水玲珑选的,她不喜欢太多男人在她眼前晃,我对这个无所谓,就由着她去了,结果这里的婢女越来越多,有传言说我后宫三千,用完就甩,但其实那些女孩怎么也该算是水玲珑的后宫吧,我的心里只装得下你一个。” 顾采“嗯”了一声,眷恋地抱住他,“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很多人喜欢,可你却只喜欢我一个,你真好。” 李沐风替他敷着药,触碰到的肌肤又白又滑,无一处不嫩,便调侃了一句:“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顾采不服气道:“这身体明明是被你养/成这样的——” “对,就是我惯的,就是我宠的。”李沐风抓过他的手,在指尖处一下下地浅啄着,“小少爷,你肯让我伺候你一辈子吗?嗯?”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会不会太腻了,这比种田文还慢的节奏…… ☆、26|所谓收徒弟 “我——”顾采不好意思地缩回了自己的手指,“一辈子的时间太长了,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李沐风继续替他上着药,一言不发。 顾采莫名地觉得自己就是个负心的大坏蛋,李沐风在他面前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盖住波光潋滟的眸子,在眼底洒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形状优美的薄唇紧紧抿着,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幅美人失意图,而他就是惹了这大美人难过的负心汉。 “李沐风,别不理我……”顾采略微慌乱地抱住对方的脖颈,亲了亲他的睫毛,“我只是想认真考虑一下,你不要这么难过,看到你难过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 李沐风突然偏过脸,不让他亲,顾采急得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嘴里换了个称呼,“沐风哥哥,你说说话好吗?难道你要我现在立刻就答应你吗?我……我……” 他咬了咬唇,忽然开始解开自己里衣的扣子,“其实我知道的,以前你总是在暗地里偷看我沐浴,我那个时候太害怕了就没敢告诉哥哥,现在想起来,你应该是喜欢看我那副模样,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但既然你那么想看的话——” “住手——”李沐风取过刚刚亲手褪去的外衣罩到他身上,把人紧紧裹住了,眉眼间的神色既甜蜜又痛苦,“你哥哥是不是从来没教过你这方面的事……所以就连被我亲被我抱也全不当一回事?” “才不是……”顾采突然委屈地皱起眉头,“我知道的,在外人面前是不可以随便这么做的,哥哥教我只能跟他一个人做,可你和楚姐姐都说亲兄弟之间这样是不对的,但我心里其实很希望有人能抱抱我亲亲我,你长得这么好看,又是真心对我好,我才肯让你做这么亲密的事情,要是换做另外一个人这么对我,我光是想想都会觉得别扭。” 李沐风的眼神一沉,低头咬住他半开半阖的唇瓣,“原来小采心里是喜欢我这么对你的……不过,你还太小了,以后不要随便在我面前解衣裳,我很坏的,只怕会忍不住欺负你。” 顾采赌气地推开他,“你为什么动不动就要欺负我?” 李沐风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最开始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后来是觉得你忍着不哭的模样可爱,再然后,你长大了,漂亮到让人忍不住一口吞下去又舍不得,弄得我每天晚上都在想着怎么吃掉你。” 顾采害怕地瑟缩了一下脖子,“原来你养大我就是为了吃掉的?我很瘦的,肉也少,不好吃的……” “没关系,我不在乎。”李沐风把刚刚盖在他身上的外衣往下拉了拉,露/出了半截白腻的脖颈,开口的说话声低沉到发哑,“真好看,小采,我怕你被别人抢走了,现在先往你身上做个标记吧……” “唔?”顾采突然自己的脖子痒痒的,忍不住轻笑出声,“哈哈,好痒,不要了,嗯……” 两人闹了一会,顾采觉得有些困了,靠在李沐风肩头迷迷糊糊道:“想睡觉了。” 李沐风抱了他回房,路上遇到水玲珑,他看一眼水玲珑憋笑的神情,又看一眼顾采脑袋上可爱的猫耳朵,便客客气气道:“今天的事,多谢。” 水玲珑忍不住低笑出声,“小事一桩,呵,只是没想到外表一本正经的宫主大人居然会有这么可爱的喜好。” 李沐风还是不怎么擅长应付女子,斟酌了一会,一本正经道:“我好歹也算是正常的男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没想过。” 水玲珑狡黠地眯起了眼,毫不避讳道:“我好歹也活了这么久,算是阅人无数,一瞧就知道你是还没开过荤的,少装作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虚张声势。” 李沐风移开眼,“我……很快就不是了。” 水玲珑“噗嗤”一下笑了出声,“啊呀,宫主大人这是害羞了吗?你这些日子都在忙着疼爱你的宝贝小媳妇,连正事都给忘了吧?” “我没忘。”李沐风皱了皱眉,把沉睡中的顾采抱得更紧了些,“清虚观出了叛徒,数百年根基毁于一旦,不过他们观中的东西也没什么可图的,你要是有兴趣,趁着其他人现在还没来得及扫荡完,还有机会赶过去瓜分一点。” 水玲珑撇了撇嘴,不屑道:“你都看不上的东西,我就更没什么想法了,只是,那叛徒现在正跪在门口,嚷着要拜你为师,还说他是被冤枉的,小道士年纪轻轻的,满脸悲痛好不可怜的样子,弄得那些婢女都不来服侍我了,在那边唧唧喳喳的,吵得烦心。” “你要是不喜欢,赶人走就是。”李沐风反应冷淡,“我又不是心怀慈悲的菩萨,这种事情管不过来的。” “是是是,你只在乎你的小媳妇嘛。”水玲珑瞥了一眼在李沐风怀里睡得香甜的孩子,“只是——你这么厉害,就没想过收个徒弟传承你的衣钵?其实教导弟子挺好玩的,就像/春/天播下几颗种子,秋收时不知道那些小苗子会成长到什么地步,那种滋味,真是美妙啊……” 李沐风挑了挑眉,“你既然这么喜欢,收了便是,还来怂恿我?” 水玲珑严肃道:“我是有原则的,向来只收年轻美貌的女弟子,只是那小道士好像挺有潜力的样子,特地来提醒你留意一下。” 李沐风想了想,说了声“你等等”,把顾采抱到房间里,替他盖上被子,又亲了亲他熟睡中的脸,才走了出来,“我和你去看看吧。” 水玲珑要他留意的小道士年轻轻轻,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面容苍白,却倔强地跪在那里,一看到他出来,先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又是悲哀又是饱含希望地叫道:“请李宫主收我为徒!” 李沐风走到他面前,突然伸手搭在他的肩骨上,大概是用的力道太大,小道士痛得咬住唇,却忍着一声不吭。 根骨不错。 李沐风收回手,淡淡道:“为什么要找我?” 小道士嗫嚅道:“因为我有想杀却杀不掉的人。” 李沐风给他指了个方向,“东边是白虹阁,西边是坐忘峰,南边是埋剑冢,北边是顾家,无论哪边,都有修为不输给我的人。” “那不一样……小道士黯然道:“我哪边都能进,可是他们只会教我修炼,不会教我杀人,而你是杀神,又没收过弟子,我就想……” “就想到我这边碰碰运气?”李沐风打断他,“你很老实,但我不会收这么笨的弟子。” 他转身就走,小道士叹了口气,有个心软的婢女跑过去安慰,“小兄弟,不要难过了,其实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跑来求宫主大人收徒,也有比你厉害很多的人,他照样没答应。” 小道士还是跪着。 婢女想了想道:“其实你要是真有决心的话,还不如从宫主的弟弟那边下手呢。” “李宫主的弟弟吗?”小道士一脸茫然:“李宫主那么厉害,他的弟弟一定也很厉害,会不会跟李宫主一样不理我?” 婢女“噗嗤”一声笑了,“不会啊,很好哄的,宫主大人最疼爱自己的弟弟,你只要把人哄开心了,也许就能拜师了。” 小道士跃跃欲试,“那我什么时候能有机会见到他?” “唔……”婢女回忆了一下,“小少主这个时辰应该在睡觉,你等到傍晚他就出来透气了。” 小道士等啊等,突然眼睛一亮,指着一个跟自己差不了几岁的少年道:“那个是不是?” 半天下来他看过太多来来往往的美貌婢女,居然有些审美疲劳了,现在猛地一看到个男的就激动。 “不是。”正在修剪枝叶的女孩子好心地回答他,“那个是前几天刚来的客人,听说是小少主的朋友,你再等等罢。” 过了一会,小道士激动地指着一个妩媚多情的美少年道:“这个一定是吧!” 旁边的女孩子叹了口气,“你什么眼神,那么明显的胸/脯,一看就知道是女扮男装的好吧?” 小道士“哦”了一声,又等了一会,就看到水玲珑牵着一个孩子出来,两人手上还拿着钓鱼竿。 水玲珑用纤秀的手揉了揉旁边那孩子的头发,“你身上的灵气走向有点乱,李沐风修的道和你不是一个路子,所以就让我帮你引导。” “谢谢水前辈。”顾采乖巧地道谢,手里细长的鱼竿一甩,将没有放鱼饵的钩子扔了出去。 原本波澜不起的湖水突然剧烈地涌动起来。 他皱了皱眉,手上微微用力,鱼竿子往下弯了弯,似乎钓起了什么东西。 下一刻,广阔的望天湖在一瞬间消失大半。 半湖的水被他钓了起来! 小道士难以置信地在旁边揉了揉眼,顾采的手一抖,低声嘀咕了一句,“果然还是不行啊”,把鱼竿收了回来,无措地盯着自己的手,眼巴巴地看着水玲珑,“水前辈,我的灵气耗尽了。” “就是这样才好,那股灵气一直在体内乱窜,对你有害无益。”水玲珑把浑身脱力的顾采抱了起来,“真不知道你这小鬼究竟是什么来路,李沐风为你真是操碎了心。” 顾采有些愧疚地低着头,过了一会,突然说了声,“等等!” 水玲珑“咦”了一声,顾采转过头去问还处在目瞪口呆的小道士,“刚才我都听说了,你想拜李沐风为师是吧?” 小道士诚恳地点了点头,“小公子,我是诚心的,你要是能帮我说说情就更好了。” “其实……”顾采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眼,“如果我点头的话,不管你的资质如何,他都会同意的。” 小道士怔了怔,随即攥紧了拳头,想要向这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孩子下跪表决心了。 “你不用跪——”顾采立刻开口阻止了,“证明给我看吧,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决心,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资格当他的弟子。” ☆、27|所谓生辰乐(上) 一心想要拜李沐风为师的小道士叫晏石,顾采嫌这名字叫起来拗口,就直接叫他,小石头。 晏石对这个称呼很不满,眼前的这个孩子小豆丁似的,就算是李宫主的弟弟,也……也不能这么叫他啊。 “小石头。”顾采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很耐心地开口解释,“你不要看我现在长这样,其实我跟你差不了几岁的。” “不信。”晏石摇了摇头,“我当然知道有那种好几百岁还能维持孩童模样的前辈高人,可要判断一个人的岁数,看眼神才是最直观的,你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呢。” 顾采气得鼓起脸颊,指着周围浮在半空中的利剑道:“选一把,练一套剑招给我看。” 晏石无奈地笑了笑,很认真地比划了几招,又怕剑气不小心伤了他,使到中途就停了下来,俯低身体看着他,“小公子有何指教?” 顾采凑上前去指了指他身上的几道脉络,“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总觉得很奇怪。” 晏石愣了愣,顺着他指的地方按了上去,感受着皮/肉底下的波动,良久后才叹道:“你说的没错,这些地方都是我的弱点。” 顾采有些小得意地翘起嘴角笑,“我很厉害吧,所有人身上的弱点,我都能一眼看穿。” “嗯。”晏石半是讨好半是哄小孩似的,“小公子现在就这么厉害,说不定长大后能够青出于蓝。” 顾采突然失落下来,拿起旁边那瓶据说能让自己快点长大的琼玉果酿喝了一小口,“我不想当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孩子,这样就好像只是别人在单方面地宠着我保护我,而我却什么都不用付出一样。” 晏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试探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公子,你已经很懂事了,你哥哥要是知道了你的想法,一定会很高兴的。” “哥哥……”顾采咬着竹管,一滴泪珠突然砸到了手背上。 晏石吃了一惊,一边手足无措地想要给他擦眼泪,又怕更加惹得他伤心大哭,正准备四顾找人来帮忙时,突然瞄到一个身影,一瞬间只觉像是看到救星似的,连哄人的语调都变得高昂了,“小公子,你快看,你哥哥过来了,别哭了……” 顾采掩饰般的用袖角蹭了蹭自己的脸,一只手伸过来拉住了他,李沐风隐隐透着怒意的声音响起,“小子,是你把人弄哭的?” 冤枉啊!不是我的错! 晏石觉得自己也快被对方的恐怖威压吓哭了,哆哆嗦嗦道:“不关我的事,是小公子突然想哥哥了。” 李沐风冷声道:“你先出去!” “我我我我……我这就走!”晏石逃也似的跑了,李沐风倾身向前吻掉了心上人眼底的泪珠,“这是突然怎么了?难道说……你已经知道了顾天行要订亲的消息了?” 顾采哑着嗓子,说话声透着浓浓的鼻音,“嗯,以后哥哥就是别人的了。” 李沐风心里喜不自胜,深感大势已定,可看着心上人难过的样子,只好强忍着自己的喜悦,温柔地去舔他的眼角,“别哭了,以后我会比顾天行更宠你。” 顾采只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抓不着实物似的,听到李沐风这么说,那点又酸又涩的小情绪一下子发/泄/了出来,回抱住了对方,“哥哥拜堂的时候,你能陪我去看看吗?” 李沐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顾采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沐风哥哥,你真好。” 李沐风趁机诱哄道:“晚上到我的房间睡吧。” 顾采点了点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坐起来左顾右盼,“小石头呢,被你吓跑了?” 李沐风皱了皱眉,“小石头?你才认识他几天,这么亲密的称呼……” “因为这么叫比较亲近嘛。”顾采低着头掰着手指细数,“而且他很厉害的,修为不算高,肉/身却能凝练到只有三处弱点,我觉得他很适合当你的徒弟。” “你是在帮他说好话?”李沐风往他耳畔吹了一口气,“小采,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现在同意了,你刚才劝的那些话叫什么?” “什么?”顾采迷迷瞪瞪的,“我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罢了,这个徒弟,你爱收就收,其实不收也没——唔……!” 敏/感的耳珠被咬住了,李沐风贴近他暧/昧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叫枕边风,只有妻子才有资格对自己的夫君说这些话,我要是同意了,就说明宠自己的媳妇宠到了骨子里。” 顾采顿时涨红了脸,从他身上钻了出去,底气不足道:“你爱收不收,我才没资格干涉你的想法!” 李沐风把他堵到了壁角里,用双臂将他困在方寸之地,不让他跑,“你怎么没资格干涉,我满心想的都是你……” 顾采逃不出去,赌气道:“你这样步步紧逼是不对的,我还没有考虑好,今晚不跟你睡了!” “好,我不逼你。”李沐风轻轻把手搭在他的肩头,“小采不是一向说话算话吗?刚才都同意跟我睡了,所以……” 顾采的表情又不安起来,犹豫着道:“……不准欺负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起了威慑作用,李沐风果真变老实了,顾采躺在床上,将后腰垫在枕头上,手脚努力往上蹬了蹬,四肢还是瘦瘦小小的,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打这天起,他隔三差五地要求自己的伙食里能够多出一些易长膘的食物,还在房间的墙壁上刻了一道显眼的痕迹,每天定时量量自己长高了没。 寒冬过去以后,他换掉了原本鼓鼓囊囊的袄子,年关刚过,珠珠张罗着给他添新衣服,量了量尺寸,微微讶异道:“小少主原先的那些衣服该换了,不然穿着会显得紧。” 顾采赶紧又喝了一口效果显著的琼玉果酿,“真的?” 晚上的时候他高兴地在房间里量身高,李沐风进来了,见他面色红润,煞是讨人欢喜,便走过去把人拉到桌旁,取出一样东西放了上去,“竹记新出的糕点,喜欢吗?” “喜欢。”顾采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眯起眼笑,“这家的东西很难抢的,你居然能买到,啊——真好吃……” “这么贪吃。”李沐风调侃了一句,想要帮他拭去嘴角的残屑,手伸到一半,突然愣住了,盯着顾采的侧脸看了半响,转而抚上了他的下颔,那里原本圆润的线条隐约现出了以后的轮廓,再往下看去,手脚还是细细的,却伸展了不少,春衫单薄,腰身便显露了出来…… 李沐风赶紧移开了视线,过了一会,突然道:“我今晚不在这睡了。” “哎?”顾采愣了愣,平常李沐风不是恨不得每晚都能和他同房吗? 在那之后接连好几天,顾采发现自己看到李沐风的次数都变少了,心里颇有些纳闷,珠珠安慰他道:“宫主大人最近忙着公事呢,就是太拼命了,半夜三更还不回房……” 顾采有点担心李沐风的身体,跟人讨了能够安神静心的灵液,混在茶水里送了过去,效果十分显著,李沐风开始将处理公事的速度放慢,过来和他睡了。 半夜,顾采蜷缩着身体睡着了,李沐风偷偷将他的手脚舒展开,比划了好一会儿,又幽幽地叹了口气,看向窗外那轮不圆满的明月。 再过几天,他的生辰就到了。 ……有点想要心上人亲手准备的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  李沐风:我快要过生日了,泥萌难道不想说些什么吗→_→ ☆、28|所谓生辰乐(中) 李沐风的生辰一天天的近了。 他是杀神转世,出生时天降血光,异象环生,各方大能掐指一算,就知道这小子注定是个惹麻烦的主,为了杜绝后患,从他第一次生辰的那天起,面对的就是残酷的刺杀。 所以,他一度十分讨厌自己的生辰。 后来,渐渐认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偶尔交谈时问起他的生辰,他也照实说了,很奇妙的,生辰当天就收到了好几份来自不同地方的贺礼,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 如今生辰又快到了,他即将又长一岁,回忆起过去一年内发生的事情,他总结出了几件比较有意义的事情。 第一,他在有生之年终于收了个徒弟,虽然有点笨,但人很老实,教导起来很省心,要知道,他生平最讨厌熊孩子了。 第二,以往那些不知死活调/戏他的人突然急剧减少,果然实力越强,就越没人敢招惹。 第三,情敌之一突然订亲了,竞争对手又少了一位,可喜可贺。 第四,他觊觎已久的心上人,似乎正慢慢地接受他,已经逐渐适应了同床共枕的生活。 他对自己的生辰倒不是很讲究,寻常清贫人家到这个时候还会特意做上一碗长寿面,他连长寿面都不稀罕,就希望,自己的徒弟晏石能够稍微表达一下孝敬之意,至于顾采那边,哪怕送什么他心里都会觉得很欢喜。 晏石果然没让他这个师傅失望,呈了件乌金纹雕的盒子上来,里面是一套孤本典籍,也说不上多贵重,但搜寻起来还是颇费一番功夫的,李沐风暗暗点头,决定过几天把徒弟的日常修炼再抓得紧一些,所谓严师出高徒嘛。 徒弟前脚刚走,他的下属珠珠就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宫主大人,我派出去的人今早来报,他们又攻下了南方的几座城池,随时等您过去巡游。” 这年头,手里没管着几座城都不好意思养家,李沐风很满意,听说越有钱的男人越有魅力,他很乐于看到自己越来越有钱。 过得一会,突然有人来报,“合/欢/宗的薛掌门到了。” 李沐风走出去迎客,一个娇媚到让寻常男人见了都忍不住脸红心跳的年轻女子坐在那边喝茶,正是新任的合/欢/宗掌门薛小小。 “李沐风——”薛小小一看到他的脸,立刻惊喜地站起来,“你来啦!” 李沐风接触到对方露/骨的眼神,不由皱了皱眉,轻咳一声,“薛掌门,请自重。” “我……我一看到美人就忍不住嘛。”薛小小红着脸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话说回来,我都当掌门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当我的面首?我很有钱的,能养你一辈子……” 李沐风的脸立刻黑了黑,薛小小确实很有钱,搞不好比他还有钱,人家的洞府里养着几百个面首呢,现在还在不予余力地招揽人进她的后宫,这位新晋掌门真是太彪悍了。 薛小小见他沉默不语,小失望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反正我也只喜欢你的脸蛋而已,你这个人冷冰冰的,要是真当了面首,搞不好连被窝都暖不了。” 李沐风面无表情地听她说完了,才淡淡地开口,“薛掌门今天过来,不会是只为了说些无聊的话吧?” “哦!”薛小小登时想起正事,将一个雕刻得十分精致的玉匣子递了过去,“这个是我们门派的镇派之宝,能够保存好久,你这般好的相貌,到如今居然还是元阳之身,派中的长老都替你感到惋惜,特地托付我给你送了一些助兴的东西过来,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在上在下,该用到的一应俱全,用法都写在竹筏上了,你可要仔仔细细地看一遍啊……” 李沐风被她的直白震惊了,薛小小掩唇娇笑道:“我的消息很灵的,你这段时间一直不出来,似乎是……金屋藏娇了对吧?让我猜猜,能被你看上眼的,必定是美/色/不逊于你的,而且八成是被你掳来的,你又不屑于做那强迫苟合的勾当……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哪家的小美人,能让李宫主怜惜至此,连沾一下都怕亵/渎了,身上的那股邪/火怎么都消不去……” “我……”李沐风犹豫了一下,伸手将那玉匣子接过了,犹是担忧地问了一句,“这些东西,对身体无害罢?” “放心,我们门派的名头你还信不过嘛。”薛小小理了理自己云鬓,“料子都是选的最好的,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李沐风让人将这玉匣子封装好,收了起来,心里一热,突然想去看看顾采现在在做什么了。 话说回来,都大半天没看到人影了,该不会,小采根本就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辰吧? 心里说不清是哀怨还是小失望,他走出去的时候一个没留神,就撞上了水玲珑。 水玲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的往他手里递东西,“这个是我用蜕下来的那层皮做的软甲,水侵不进,火烧不着,不过好像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大作用,我也懒得想别的贺礼了,你不是最宝贝那个小媳妇吗?给他穿,我……唔,好困,我要先去湖底睡觉了。” 李沐风的心里微动,“你……为了送这份东西做了整整一夜?” “什么一夜,是十夜好不好!”水玲珑突然跳脚,随即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自从十年前我被镇压,一直被困在湖底无聊到要发疯,可是自从你掌控了这里后,我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了,还有那么多美貌的女孩子服侍我,想想都幸福啊,所以……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在我心里都是个好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送份礼物算不得什么的。” 就连一向爱取笑他的水玲珑都能记得在十天前准备礼物,可小采怎么…… 李沐风的心里一窒,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想,小采现在根本还没完全接受他,也没必要像个爱人一样记住自己的生辰,本来他的爱就是卑微到尘埃里的,根本不该奢望什么。 这么想了一会儿,终于想通了,他准备顺其自然,像往常一样去处理公事了。 “喵呜——” 旁边的草丛里突然窜出一个白色的影子,李沐风愣了一下,就看到一只雪团似的猫有些怯怯地在离他稍远的地方盯着他,却又不敢过来。 那是……顾采养的猫? “汤圆——”李沐风叫着那猫的名字,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气息,伸出手,“过来。” 汤圆身上的毛猛地炸起来,咬着尾巴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终于犹豫地迈着小步跳了过来。 它身上还挂着小小的铃铛,跑起来叮当叮当的响,李沐风注意到汤圆脖子上还绑着一条漂亮的红绸带。 汤圆终于走到他跟前,仰起了自己毛绒绒的脖子,“喵呜”了一声,把脖子上绑着的红绸带露出来给他看。 这是……让他解下来的意思吗? 李沐风伸手将那红绸带拆掉了,反面是娟秀的字迹。 跟着汤圆走,有惊喜。——顾采。 “喵呜——”汤圆用肉垫子拍了拍他的鞋背,示意他跟自己走。 作者有话要说: 历时一个月,终于要入v了,明天也就是周五早上三更,写文很耗费精力,希望大家尽量支持我的订阅,让我有动力能够多更新点,另外,因为晋江和作者的协议是网页端订阅六|四分成,手机端订阅五五分成,有条件的读者可以在电脑选自动订阅,这样作者可以多分到一成的收入。 老实说我挺怕扑街的,周五入v,周日的时候会上一次收藏夹的推荐,推荐排名直接和订阅人数挂钩,我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够看到我的文,希望到时候尽量把排名冲上第一页吧! 最后,我爱你们 ̄w ̄ ☆、29|所谓生辰乐(下) 作者有话要说: 李沐风隐约记得,汤圆刚刚被顾采抱回来养的时候,还是一只小奶猫,经过了一个冬季的屯积,当初的小奶猫已经长大了许多,浑身上下肥嘟嘟肉乎乎的,毛发被梳理得很漂亮,可见平时很受主人宠爱,处处都受着细致的照顾。 他眼睛瞧着前面的那根猫尾巴摇来摇去的,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心里感叹着,“要是你主人长肉的速度有你一半快就好了。” “喵呜——!”汤圆受惊般的炸了毛,上颔的两只小尖牙都冒了出来,却又不敢去抓这个胆敢调/戏它的男人,原本高高竖起的耳朵微微下垂,闷闷不乐地蹲到路边不动了。 这是生气了吗? 李沐风越看越觉得这小猫的神态像极了顾采,一时间爱屋及乌,说话的语气也逐渐温柔起来,“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有意的,你能不能继续带我去找你的主人?” 汤圆抖了抖自己脑袋上的毛,突然记起主人的委托,委屈地“喵”了一声,小步跳开跑到前面去带路,还时不时往后瞄瞄,提防着这个坏人又来偷袭自己。 它虽然个头小,却长得胖乎乎的,带路的速度也很慢,李沐风倒是不着急,循着沿途路过的地方慢慢推测自己最后会被带到什么地方。 “喵呜——”汤圆突然蹲在那不动了,雪白的爪子往前伸了伸,李沐风抬头一看,原来是摘星阁。 据说摘星阁是落天宫上一任的主人建的,是这里最高的楼阁,一共九层,到最后一层的时候,星光映照在特殊材质做成的琉璃片上,满室星光,好似一伸手就能摘到天上的星星。 这么说,小采是想邀他来这里看星星吗……果然还是个孩子,真是天真烂漫啊。 李沐风本以为自己会在最后一层才看到顾采,没想到,刚刚走到第三层的时候,汤圆突然伸出爪子搭在他的鞋上,“喵呜喵呜”地指了一个方向给他看。 “那里是……”李沐风许久没来这儿,只隐约记得那个方向似乎有个供人休憩的屋子,便推门走了进去。 汤圆像是突然找到了自己的窝一般,兴奋地扑了过去,李沐风定睛一看,那里正摆放着一个大大的花篮,一丝香甜的气息飘散在空气中,里边似乎躺了一个人,头发披散着,一只玉白的手搭在篮子的边沿,汤圆正讨好地俯着胖乎乎的身子,伸出舌尖去舔那个人的脸。 李沐风的心顿时怦怦乱跳,走过去将花篮里的东西一览无遗,娇艳多姿的鲜花正尽情绽放着,里头还夹杂着玲珑可爱的果实,花篮边沿摆着一个小案几,上面放着消磨时间用的小点心,还有喝到一半的杏仁奶,躺在里面的人还没有醒过来,被汤圆一舔,在睡梦中蹙起眉尖,无意中把猫儿雪白的爪子轻轻挥开了。 柔顺的青丝散落在颊边,鲜妍的唇被周围的花一衬,胭脂般的红,再往下,细白的脖颈露了出来,造型别致的外衣将纤细的身躯紧紧裹住,是时下最流行的,专门卖给那些娇俏可爱的小姑娘穿的款式。 这种样式的衣裳,李沐风不知道看过多少女孩穿过,躺在里面的人还处在雌雄莫辩的年纪,脸蛋粉扑扑的,让他忍不住伸出手,顺着柔和的轮廓一脸往下,抚上了白嫩的侧颈。 “唔……” 人似乎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钻进了他的怀抱里,“你终于来了,我等了好久,都不小心睡着了。” 李沐风一怔,转头去看通风报信的汤圆,汤圆被他的眼神盯得瑟缩了一下,叼了块糕点就跑到角落里面壁思过了。 没有旁观者,李沐风再无忌讳,将人扯进怀里就亲,“小采,我的宝贝,你真好看……” 顾采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好意思道:“我偷懒了,没有梳妆。” 李沐风舔了一口他嘴上的胭脂,只觉得蜜一样的甜,带着那点甜味的吻便逐渐游移到纤细的脖颈上,顾采“啊”的一声,像是没料到他会开始啃自己的脖子,两只细瘦的手腕无力地搭在对方的肩头,李沐风瞥见那白嫩的腕上还戴着叮叮作响的手镯,不由得又加深了亲吻的力道,那手镯晃得更加厉害,叮叮当当的清脆铃声断断续续地在屋里响起,顾采几乎有些承受不住,整个人往后仰了仰,嘴里哀求着,“轻一点……” 手腕处又被咬了,又酥又麻的触觉传递过来,他忍不住笑了出声,趁机从李沐风身上慢慢滑下来,整个人又陷进了旁边小小的花丛里。 李沐风见他衣裳微乱,长长的乌发披散下来,却遮不住雪白脖颈上的点点红痕,不由眯了眯眼,也跟着进去陷入花丛,把人抓住了,低着头去舔舐对方小巧的耳垂,“小采怎么突然想到打扮成这个样子的?” 顾采的耳朵微红,老老实实地回答,“因为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的。”说着羞涩地低下头,指着自己衣带上跟汤圆如出一辙的红绸带,小声道:“我今天是送给你的礼物,你要是喜欢的话,就要先拆开我,才能那样……” 心上人在眼前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李沐风几乎忍耐不住,伸手将那绸带解开了,那衣裳乍然失了束缚,居然变得有些宽松,衬得里面裹着的身躯更加纤细,他心里一热,将衣带抛了,把人牢牢禁/锢住,亲吻的力道变得有些急切。 “嗯……”顾采仰起了脖子,方便他亲吻,周围都是甜香甜香的气息,他知道这是那些花瓣的味道,而且都是婢女们精心准备好的,可以放心食用的,他把头偏了偏,试着用嘴撕开一片花瓣,含在嘴里慢慢咀嚼,入口有些甜又有些涩,但吃到第三瓣的时候,李沐风吻上了他唇角的花瓣,原本还带着些涩意的花瓣早被濡/湿得薄薄透透,一触就破,顾采伸出双臂去搂李沐风的后颈,期待地问,“沐风哥哥,我好吃吗?我知道的,你不会真的吃了我,那些话一定是开玩笑的,今天是你的生辰,我就把自己打扮成给你的礼物,躺在花果里,让你边吃这些东西边舔/舔我,这样也勉强算是被吃了罢?” 说着就够着右手去拿放在旁边小案上的杏仁奶,慢慢地浇到自己身上,一时间奶香味四溢,他又拿着杯子抿了一小口,送到李沐风的嘴里,“沐风哥哥,嗯……尝尝我……” 李沐风的嗓子几乎要冒烟了,啜饮着口中醇香的液体,顾采湿哒哒地靠在他身上,抓起他的发梢,和自己散落下来一缕头发缠绕在一起,“在幻境里看过的,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叫结发。”李沐风表情复杂地盯着他的手,突然把那缠绕在一起的头发拿了起来,在嘴边一吻,“居然打算跟我结发,小采,你完了,逃不掉的。” “唔?”顾采不解其意,拿起一枚精致的糕点喂给他,“是像相思咒一类的东西吗?” 李沐风摇了摇头,“不一样的,相思咒只会让你痛,而结发,就意味着我要永远地保护你,宠着你,信任你,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顾采突然害怕地缩回手,慌乱地想把缠绕在一起的发丝解开,“我不要!” 李沐风眯起眼,阻止了他的动作,“为什么?我对你的这份心意,你明明能感受到的,小采,你一直都这么心软,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个希望?” 顾采犹豫着退开了,李沐风攥紧了手,困住人不让他逃避,弄得花丛中一片狼藉,“小采,你今天要是不告诉我原因,我就一直把你困在这里,等到那些收拾的人进来,就会发现我把你浑身上下都亲上许多遍,每一寸都烙印着我留下的痕迹……” 被威胁的人害怕地红着眼,“我不要被人看见……” “那就老老实实告诉我原因。”李沐风碰了碰他的脖颈,上面还有自己留下的痕迹,如果不想被人看见的话,恐怕这之后好几天都得穿领口高一点的衣服。 “因为你可以活很久很久,我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消失。”顾采蜷缩起自己小小的身体,说话的声音软软的,“要是我不见了,你一定会很难过的,就像哥哥知道我死掉之后的那样,我不想别人替我难过,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好了。” “小傻瓜。”李沐风无奈地把人抱了起来,“你今天的礼物让我很高兴,为了将这份喜悦一直延续下去,我不会让你消失的。” 身上湿哒哒的,顾采抓了抓自己的衣领,让那里稍稍透气,李沐风瞄见里头露出的细腻肌肤,甚至,更香豔的地方都窥到了三分,急忙移开眼,替他将衣服盖住了。 两个人身上都有些凌乱,李沐风还好一点,只是衣裳被揉皱了,顾采完全不敢把脸露出来让外人瞧见,毕竟穿着女装实在是一件很不好意思的事情。 于是,一路上遇到的婢女们,就看到宫主大人想来冷淡的眉眼间似乎透出了一丝餍足的春/色,而被宫主大人抱着的女孩,身躯娇小玲珑的,露出来的半截手臂雪一样的白,衬得腕间妍丽的红痕更加触目惊心,整个人无力地趴在宫主的肩头,青丝披散下来将脸蛋遮住,一副承欢过度的可怜模样。 宫主大人真是太厉害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第二天,整个落天宫的人都得知了这一消息,纷纷猜测能被宫主大人临幸的小美人究竟是什么来历,顾采听到她们唧唧喳喳的讨论声,不由得把自己的衣领又拉高了些,耳朵悄悄地红了。 ☆、30|所谓小哑巴 作者有话要说: 顾采是害羞,李沐风听到那些传言,心思一绕,将坐在旁边练字的人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了一遍。秀气的手正握着笔,侧脸的轮廓很美好,纤长的浓睫柔顺地低垂着,唇形小小的,微微抿着,不管是再严厉的长辈,也会觉得这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 再往下,渐渐抽条的个子,身上不怎么长肉,净朝竖着的方向往上窜,这个年纪的孩子发育得最快,再加上一些特殊药物的效果,恐怕过不了几年,他就可以完全…… 李沐风移开眼,轻咳一声,拿一本书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可惜,上边挡住了,他的眼睛朝下面一瞥,两只小脚蹬着造型精致的鞋,正靠在椅子上微微晃动,他很清楚这双脚捏起来的触/感,捏重了怕留痕,捏轻了又觉得心里痒痒的,而且这孩子的脚心很敏/感,稍微弄久了,小嘴微张,脸蛋红扑扑的,口中又是喜欢又是讨厌的,让人听了甜得不行。 若能在上面挂上足饰,到那个时候叮咚作响,光是听听,恐怕都会让人觉得脸红心跳。 我到底在幻想些什么东西啊…… 李沐风的脸微微一烫,收敛心神看向手里的书,翻到其中一页时,不由怔了怔,开口叫道:“小采,你过来。” “哎?” 练字练到一半,顾采只好放下笔,靠了过去,“什么事?” 李沐风严肃地把书页张开了,“你最近是不是看了里面的内容?” 顾采点了点头,“看了啊,你书房里的书好多,不只是孤本秘籍,还有轶闻趣事,读起来挺好玩的。” 李沐风指着书页上的一行字,“这段话,看得懂是什么意思吗?” 顾采茫然地摇摇头,“有点奇怪,他们是在打架吗?什么云啊雨啊,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可是总觉得怪怪的,我也说不上来。” 李沐风“啪”地一下把书揉碎了,连粉末都没有,顾采的脸一怔,想要抢救的手伸在半空中,再看一眼李沐风面无表情的脸,不由得微微恼怒,“太过分了,书籍是要精心爱惜的,你怎么可以随便就把书毁了,要是孤本可怎么办?” 说着拼命护住了自己手旁的那些书,“这些都是水玲珑前辈送的,都是我的东西,你不准碰!” 李沐风总算知道了始作俑者,一拂手将那些书卷进袖里,顾采见那些东西凭空消失不见,气得眼睛红通通的,“我还没有看完,虽然有的地方看不懂,但是那些故事还挺有趣的,你太过分了……” 正说着,汤圆“喵呜”一声从窗外跳了进来,顾采心里委屈,不想跟这个毁坏书籍的大俗人待在一起,抱着汤圆跑出了书房。 “小采——” 李沐风不知道该追还是不该追,抖手又把那些书变了出来,里面的内容……寻常正经的人看一眼,恐怕都会忍不住洗眼睛。 小采还那么天真,这种东西怎么能给他看呢? “水玲珑!”李沐风忍着怒意,跟在湖底的某个无良长辈神识传音,“你居然给小采看那种东西,居心何在?”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男神高冷四万年 作者:三唐海 第7节 水玲珑像是恶作剧得逞后被发现一般,心虚地干笑,“我这不是为了他着想嘛,你的小媳妇之前被养得太好了,对这些事都懵懵懂懂的,不让他看清这些,他恐怕还觉得你是把他当做可爱的孩子看待的,到时候只怕哭得更惨,可能就直接不理你了。” 李沐风皱了皱眉,“不会的,我会很温柔,绝不会伤到他一分一毫的。” 水玲珑提醒他道:“李宫主,你还是元阳之身,完全没实践经验的,那孩子被你养了那么久,等好不容易能下嘴的时候,你必定会忍不住馋的,你现在就直接告诉他吧,你对他,是想要有夫妻之实的那种喜欢。” “我说了,可是小采他不懂那么多。”李沐风垂下眼,“再等等吧,我不急。” 水玲珑突然转了个话题,“再过几天就是顾天行拜堂成亲的日子,你家小媳妇似乎很想去看看哥哥和新嫂子的婚事呢。” 李沐风的心里酸了酸,“他果然……还是忘不了自己的哥哥。” “忘不了也没用,这男人一旦成了亲,就是有家室的人。”水玲珑欢快道:“那孩子就算喜欢顾天行,也顾忌着这一点不敢想了,你哪里都不输给顾天行,那孩子被你这般疼爱着,日久生情,慢慢的心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希望如此。”李沐风暗暗揣度着,“不过一桩婚事,我的身份不便,带着小采潜进去偷偷看上几眼,他见了顾天行和女子恩爱,必定会死心了,不过我得提防着顾天行发觉,不然恐怕他又会发疯,搅乱了整场婚事。” 他想了想,找到正在逗猫的顾采,先是为自己毁书的事情道歉,又转了个话头,说要带他去看哥哥。 顾采怯怯地看他,“那你不要吃醋,我只是远远的看一眼,看完嫂子后马上就回来。” 李沐风把人抱了起来,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嘴,“那你答应我,到那边不准开口,嗯……还是不放心你,给你施个七日咒好了,这段时间你只能和我说话,在别人面前就是个小哑巴。” 顾采笑了笑,亲亲他的脸,“好,我只跟你说话,不然哥哥注意到我,一定会分心的。” 李沐风用指腹蹭了蹭他精巧的下颔,“我看过新娘的画像,徐家的小姐,看上去很贤惠的一个姑娘。” 顾采好奇道:“姓徐吗?那……我嫂子长得一定很美吧?” “是挺美。”李沐风回忆了一下,突然扳过顾采的脸蛋细瞧,“不过没你长大后的模样漂亮,徐家也并非权势滔天,顾天行他怎么会——” 话没说完,就听到顾采气呼呼地反驳他,“不准说我嫂子,她一定很好很好的。”突然黯然地垂着眼,“所以哥哥才会想和她共度一生,这样很好,哥哥有了媳妇,也不用为我的死伤心难过了。” 李沐风的呼吸一顿,凑过去咬他的嘴角,“如果我是顾天行,一旦小采不在了,我永远都不会娶妻。” 顾采从嗓子里“嗯”了一声,由着他咬,李沐风逐渐深/入,只差将人直接拆吃入腹了。 掌下柔韧的骨架,让他忍不住把力道放轻了些,感受着血肉里涌动的活力,这是一具被呵护备至的躯体,现在正渐渐地成长着,他恨不得把这过程都一笔一划的记载下来。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了,顾采随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像往常一样出了房门,李沐风在门口等他。 “今天就能见到哥哥了……”顾采一边看着眼前飞速掠过的景物,一边胡思乱想,“他应该是高高兴兴的,新郎成亲时都是满脸欢喜的,嫂子应该瘦瘦的,因为哥哥平常顺眼的婢女都是身形苗条的……” 想着想着,他突然看向自己细瘦的手腕,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死后哥哥哀伤绝望的面容登时在脑子里涌现,沈渊已经帮他解了相思咒,所以他现在想起哥哥并不会十分心痛,只是心里头空落落的,好像那痛感还残留在胸腔中一样。 “李沐风。”顾采扯了扯对方的衣领,“到了那里后,你能想办法让我看看嫂子的模样吗?我……只是突然想看一眼而已。” 李沐风神情有些复杂,“小采,你最好不要看。” “我……”顾采的心口一闷,不痛却还是难受,“你让我看看罢,我已经猜到了。” “好。”李沐风带着他停了下来,眼前正是熟悉的顾府,都说近乡情更怯,顾采看着家门口熟悉的摆设,眼睛眨了眨,用自己的袖子抹了抹眼角,开玩笑道:“以前我要是被人劫走了,哥哥都会立刻跳出来把那人打一顿的,可现在劫走我的人是你,你这么厉害,哥哥打不过你,就任由你这个大坏人把我劫走了,就连偶尔回家一次,也不能开口跟别人说话。” “呵。”李沐风笑了一下,亲了亲他的脸,“小哑巴。” 周围人来人往,顾采顿时涨红了脸,“这里好多人在看。” “不怕,我用了障眼法。”李沐风眯起了眼睛,语气暧/昧:“所以就算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再过分的事情也可以。” “不可以!”顾采扭过脸,指了指府里,“我要看嫂子。” 府内还是原来的摆设,顾采心里一酸,蹲在路边摸了一下翠绿的草丛,“其实以前我在家里养了一只猫,叫做雪团,长得跟汤圆很像,它最喜欢跳进这里打滚了,后来雪团丢了,就再也找不着它了。” 李沐风伸手在他的眼角处点了一下,又指着一个方向给他看,“那边就是你嫂子。” 顾采站起来,定了定神,视野奇迹般的变得异常开阔,他看到一个凤冠霞帔的女子,身形纤细,正坐在梳妆台前被丫鬟精心打扮着,雪白的肌肤,小巧的唇,眉眼莫名地让人有种熟悉感。 “唔……”顾采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无措地蹲下来,用手臂环抱住自己的腿,把头埋进膝盖里,呜咽着道:“李沐风,我难受,我不希望看到这样。” ☆、31|所谓相见厌 李沐风也跟着蹲下来,将他的身影笼罩住了,“你要是难过的话,我们现在就回去好吗?” “不回去,我要看完拜堂。”顾采闷闷地低着头,又问了一句,“哥哥真的喜欢嫂子吗?” “我不知道。”李沐风牵起了他的手,“我只知道,我很喜欢你,想和你拜堂。” 吉时未到,他们两个隐匿着踪迹在顾府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顾采指了指远处的一个院落,很怀念道:“我以前就是住在那里的,你——” 突然想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撇了撇嘴,“差点忘了,你以前经常躲在暗处偷看我,我还以为你和我们顾家有仇,想趁机掳走我来威胁家中长辈,那个时候,真的非常怕你。” 李沐风愣了一下,温和地问,“吓到你了?” “当然吓到了。”顾采顿时跳了跳脚,“你的气息没有完全收敛起来,我很害怕,大夏天都一直发抖,那个时候的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个阴气森森的大坏蛋……” “我那个时候还没修炼到把气息全部内敛,只是寻常人一般都觉察不到的,没想到你那么敏/感。”李沐风叹了口气,突然又道:“不过后来,你就完全发现不到了,其实我……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哪里是保护,其实顾府里一直都很安全,你只不过是在借机偷看而已……”顾采不自在地转过头,“你到底在偷看什么,我……我有什么好看的,就是现在和你住在一起,也没见你那么看我。” 李沐风勾起唇角一笑,“嗯,现在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你长大后的样子才叫好看,漂亮得简直能要人命。” “别这么夸我。”顾采不好意思地转移了话题,“等哥哥拜完堂后,我就跟你回去,从今往后,我跟哥哥再也不见面了。” 李沐风挑了挑眉,拂去他散落在侧脸的发梢,“你是怕你哥哥看见你,余情未了吧?” 顾采老实地点了点头,“我希望哥哥娶妻之后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想起我了。” “如果顾天行再禽/兽一点的话,你现在可能就离不开他了。”李沐风揉了揉他的头发,修长的手指顺着脸颊滑到衣领,挑开了那层薄薄的束缚,衣料底下是瓷白的肌肤,脖子上面印着两三点可爱的红色印记。 “我留下的痕迹。”李沐风把唇覆了上去,加深了那几道烙印,顾采先是忍受不住痒意,笑了出声,随即又觉得对方舔吻的力道时轻时重,那阵痒痒的感觉顿时挠到了心里,呼吸乍然变乱了,咬住下唇忍耐着不让自己发出惬意的叫声。 好难受,又难受又奇怪…… “小少爷。”李沐风突然换了个调侃的称呼,把人抵到了树旁,“我服侍得你舒服吗?其实你快要长大了,所以才有感觉……” “嗯……”顾采从鼻息间轻哼了一声,紧黏着脸颊的发丝有些潮热,面上泛起红晕,用泛着水光的漂亮眼睛看了李沐风一眼,有气无力道:“亲亲我吧……” 微凉的唇立刻贴了上来,他有些口渴,遵循着自己的渴/望主动去吮/吸对方的唇,他现在不需要特意被抱着,踮起脚尖就可以碰到李沐风的头发,便伸手抓了抓,嘴里含着的薄唇逐渐炙/热起来,他学着以前被对待的那样,探出舌尖轻轻碰了碰对方的。 李沐风像是很享受他这样主动的亲近,一只手扶在他的后背,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太奇怪了。 顾采不由得暗想,在他死前,无时无刻不再惧怕着暗中窥视的李沐风,怕对方伤害自己,结果等他死后,李沐风却对他极致的温柔,温柔到他都忍不住眷恋了,如果这种有些幼稚的眷恋算是喜欢的话,他大概是有点喜欢上对方了。 他的感情经历很单纯,第一次喜欢的人就是自己的哥哥,结果,就因为这份喜欢,他出了意外,成了一个居无定所随处漂泊的魂魄。 他的魂魄并不是一开始就到了落天宫的,很多孤魂野鬼都想要吃他,被咬的滋味并不好受,眼睁睁看着自己魂魄的一丝一缕被别的大鬼啃噬殆尽,他那个时候就想,干脆主动去找通往地府的路吧,总比一点点的被咬光来得好。 李沐风喜欢他,愿意用锁魂玉拘着他的魂魄,愿意尽心尽力地养着他,一遍遍地在他耳边诉说着自己的感情,这份爱恋太过沉重,沉重得不像真的,一个地位和权势比他高了那么多的大魔头,深情得仿佛他说出一句话,就可以立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觉得这种爱恋很可怕……是他不能回报的可怕。 他是顾采,顾家体弱多病,难堪大用的二少爷,偏偏就被这么厉害的人物捧在手心里,捧得高高的,如果到时候对方撤手,他一定会摔得粉身碎骨吧? 顾采有些难过地皱起眉头,用手指去描摹李沐风脸上的线条,踌躇不安道:“李沐风,你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我,我害怕……万一这一切都是假的,比如有人给你下蛊什么的……” 李沐风吮住了他的唇,“谁能给我下蛊,别瞎猜,我就是喜欢你,就是想和你拜堂成亲。” “成亲?”顾采突然一骨碌站直了起来,“差点忘了,我是要来看哥哥拜堂的。” “不用看了,人都已经来了……”李沐风突然把他扯到了一旁,注视着前面那个穿着红色喜服的身影,“顾天行,你不回去陪着你的新婚妻子,到这边来做什么?” “我?”顾天行扬了扬唇,“我真正想娶的人就在这,我为什么不能来?” 顾采的表情顿时一怔,就听到哥哥温柔地招呼他,“小采,你上次骗得哥哥好苦,如果不是因为我找人算出了你的魂魄方位,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我……”顾采往李沐风的身旁靠了靠,颇有些伤心地看着顾天行,“哥哥,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应该去陪嫂子。” “什么嫂子?!”顾天行慢悠悠地伸手将身上的喜服解了,“只要我在家主之位一日,顾家就永远没有家主夫人,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久了,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那徐家小姐——”顾采突然醒悟过来,“你骗了她,根本没打算跟她成亲?” “我没骗她。”顾天行皱了皱眉,“徐家欠了我一个人情,她应承下这件事,我不过是为了引你出来。” “可是,亲兄弟之间这样是不对的。”顾采往后退了退,“其实哥哥一直在骗我吧?我们的关系,根本是不能公之于众的。” “我是骗了你。”顾天行叹息了一声,“不过,小采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身边这个男人也可能是在骗你吗?你的身份不一般,他早就看出来了吧?现在对你这么好,也许只是在利用你……” “我没有。”李沐风见顾天行拼命的挑拨离间,顾采的神情又略微松动,心里一慌,将人扯进了怀里低声解释,“小采,你不信我吗?我都愿意把心掏出来给你了,你……别不理我,我受不了的。” 热气吹拂过耳畔,顾采的侧脸一红,手足无措地看着顾天行道:“哥哥,你也看到了,我和他已经这样了,还……还做了比和你在一起还要亲近的事情,我不是个好弟弟,再也没资格和你在一起了,长兄为父,我刚出生不久爹娘就过世了,你可以算是我最亲近的长辈,你……你成全我们吧!” 顾天行的脸立马就黑了,李沐风的面色比刚才更冷了,此时两个人的心里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情——这个卑鄙无耻道貌岸然的家伙,凭什么成为我的弟夫/大舅子? 顾采见两个人都不买账,急得团团转,想不到一个万全之策,只好从李沐风那边下手,“你不是想和我拜堂成亲吗?哥哥是跟我最亲近的人了,如果他不点头,婚事就不算圆满,你……不要老是和我的哥哥作对了。” 李沐风还是没有松动,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对着自己的情敌喊出大舅哥的称呼的。 顾天行的眼里几乎要冒出火了,一向宠溺有加的弟弟居然主动投入别的男人怀抱,还求他成全,他要是成全了,头顶岂不是绿云笼罩了? “你究竟给小采灌了什么迷魂汤?”顾天行的手里出现了一把造型奇特的武器,“从以前就这样,我并非打不过你……” “对,你顾虑太多,而我为了他,什么都放得下。”李沐风把顾采推到一旁,试图激怒顾天行,“不过,我可没你那么卑鄙,用相思咒束缚住他,我只不过,尽可能地让他觉得舒服而已……” 恰好这个时候,顾采抬起了头,薄薄的衣料下隐约透出脖颈上的红痕,顾天行的双目一赤,“我连碰都舍不得碰一下的弟弟,被你这么对待,我今天要是放过了你,枉为顾家男儿!” ……其实根本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每次都被人误会成这样? 李沐风的心里一阵郁闷,决定化悲愤为动力,教训一下这个血口喷人的情敌。 ☆、32| “住手。” 顾采异常冷静地说了一句,牵过李沐风的手就走,“我们回去吧。” 李沐风几乎有点受宠若惊了,且不说顾采和顾天行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这两个人可是亲兄弟,现在小采居然能当着兄长的面牵着他走,这根本就是从行动上大大方方地认可了他的地位…… 他莫名地就想到一个不恰当的比喻,他现在就像是被认可了原配地位的大房,而那边一脸哀怨的顾天行,就是不被承认的姨娘。 交握着自己的手大约是因为紧张得出汗的缘故,掌心有些潮热的滑,他用手轻轻捏了捏,就瞄见顾采的耳朵上一抹可疑的红。 ……因为在哥哥面前主动牵别的男人的手,所以害羞了? 李沐风的心里一暖,突然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跟顾天行置气了,那是小采的亲哥哥,他再怎么样也不能把对方杀了,身边这位,才是实实在在要用心呵护的温柔乡啊。 倒是顾天行一脸不可置信的绝望之色,“小采,你真的不要哥哥了?” 离别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顾采难过地闭上了眼睛,背对着哥哥,点了点头,“嗯!” 他看不到哥哥脸上的表情,只听到哥哥笑了,“小采,哥哥一直试图让你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结果你不小心被别人拐走了,哥哥不会怪你,我会一直在家里等你,再过几年,你还能记得回家的路吗?” “不要再说了!”顾采突然奔溃地大喊了一句,甩开李沐风的手跑掉了。 “你……!”李沐风怒视着顾天行,“你明明知道他这么心软,刚才说那些话是想让他内疚到死吗?” 顾天行阴沉着脸,“你这家伙不也一样,小采的心智还不成熟,而且从懂事起就没有得到父母的疼爱,其实只不过是个对亲近的长辈有依赖感的孩子,谁对他好他就对谁有好感,你以为他现在把你当成了什么?” 李沐风像是被说中了什么,暗暗攥紧了手,“我乐意这样,我不急。” “孩子才是最残酷的啊,你永远不知道他在下一刻会不会突然玩腻了,转而喜欢上别的人。”顾天行感叹了一声,“小采最讨厌被骗,我骗了他那么多年,他现在不想面对我,现在人都已经跑出府了,你就不担心吗?” 李沐风随时随地都在注意着顾采的动向,现在感应到人已经出了府,在离顾府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身边似乎还围着一圈的人。 ……不会是人/贩/子吧? 飘掠出去一看,原来是一帮衣着鲜亮的公子哥正把人围住,其中领头的那个少年像是饿/狼见了肥/肉,急/色地伸出手想去摸顾采的脸,“你是谁家的小美人?生得好水灵,哥哥带你去暖香阁逛逛好不好?” 那是我家的,凭你那副贼眉鼠眼的样子也敢调/戏? 李沐风正要发作,突然想到顾天行刚才说的心智不成熟之类的话,顿时忍住了想大开杀戒的冲动。 小采终究要长大的,他不可以像顾天行那么圈着人,不过几个凡夫俗子,小采好歹也是顾家的人,还能想不出应对的办法吗?实在不行的话,他到时还可以跳出来英雄救美,把受惊的小美人抱在怀里安慰…… 不对!他怎么也跟着那纨绔子弟喊出小美人这种明显亵/玩的称呼了?! 李沐风的脸不由得黑了黑,继续观察着那里的反应,顾采似乎没有刚刚跑出去的时候那么情绪不稳了,虽然跟他在一起时不时会有类似撒娇的举动,但面对陌生人却有些冷淡,嘴巴微抿,抬起头一言不发地盯着那群轻佻少年。 领头的那个试图调/戏人的少年被那目光一盯,原本白皙的脸色不自觉地涨红了,竟然羞涩地低下头,搓了搓手,“呃……那个,我叫齐梦,住在赤水街,尚未婚配……” ……不是刚刚还在调戏吗?怎么现在就开始谈婚论嫁了,这些纨绔子弟真是太奇怪了。 还有,小采怎么大半天都不说话,不像他的作风啊…… 李沐风突然想起来了,他在来顾家之前好像给小采施了一个只能和他才能说话的咒,,刚才自己在场,小采还能勉强利用体内的灵力钻了个空子和顾天行对话,现在他不在旁边,咒语完全生效,小采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个叫齐梦的少年介绍完自己后,踌躇着想去牵顾采的手,被一把挥开了,李沐风注意到,顾采挥开人的时候手上是灌注了一点灵力的,产生的力道足以推开一个成年男子。 他不由得大感欣慰,看来小采还是知道在外面要自我保护的,不过这点还做得不够狠,换做是他,哪个男人胆敢调/戏,他必定让对方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哎哟——”齐梦猝不及防被推开,微微发怒,周围的那群公子哥也嚷嚷着扑上去,想去擒住顾采。 这么多人,就算小采能推开,恐怕也会被人占便宜…… 李沐风忍不住了,刚要现身,居然有人比他快了一瞬,只听几声凄惨的尖叫,那群公子哥顿时痛苦地捂住眼睛,眼下蔓延出两道血痕。 当街把这么一群富贵子弟弄瞎,这出手的人看来毫无顾忌。 李沐风定睛一看,一个乌衣少年凭空现身在顾采身侧,一张苍白的脸上透出沉郁的气息。 然后,他听到那个少年叫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称呼,“师父……” 顾采皱了皱眉,没有理会对方,径直往前走,那少年锲而不舍地追了上去,“师父,你终于出现了,我——” 李沐风眯了眯眼,再也忍耐不住,乍然现身,顾采猝不及防,一下子撞进他怀里,眼神一软,用双臂环抱住了他,“沐风哥哥……” 暖玉温香在怀,李沐风心情大好,轻飘飘地跟那少年说了一句,“别再缠着他”,抱着人就离开了。 “师父是怎么回事?”李沐风抬起了顾采的下颔,在软糯的唇上轻蹭,“那人比你还大呢,一口一个师父叫得好甜。” “我不知道,就是从前有一次在家里的宴席上碰到了,稍微多说了几句,就这样了……”顾采垂下眼,“好可怕的人,阴森森的,老说我对他有再造之恩,我不喜欢不熟的人这么缠着我。” “不喜欢被不熟的人缠着,那么熟了以后就可以缠着吗?”李沐风叹了口气,“小采,我来教教你,如果在外面碰到调/戏你的登徒子,不能光是推一下就了事,至少也要打得对方不能行动,没办法继续反扑。” 顾采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沐风哥哥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李沐风抓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手腕,放到自己脸上摩挲,“我只喜欢被你调/戏,你想摸多少下都没问题。” 顾采开玩笑地摸了几下,突然闷闷地低下头,“我走了以后,哥哥他有没有生气?” 李沐风不予余力地抹黑情敌,“他当然很生气,还说你是个不懂事的小鬼。” 顾采挨着路边的花丛坐下,“我太笨了,想不到既能让哥哥开心,又能离开哥哥的办法,他是顾家的家主,如果和我在一起后,一定会被别人说的,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名声,哥哥虽然跟我有那么亲近的关系,却从来没在外面表露过,我不喜欢这种只能被藏起来的感觉,我……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所以哥哥才说我不懂事……?” 李沐风安抚地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如果你这样的想法叫自私的话,我很乐意看到你这么自私下去。” 顾采站起来,疲倦地揉了揉眼睛,“我困了,想睡觉,沐风哥哥,你今晚和我睡吗?” 李沐风看了看他逐渐抽条的身高,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今晚就算了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是吗?那就算了。”顾采指了指自己的嘴,“帮我把那个只能和你说话的咒语解开,不能跟人说话的感觉很难受。” 李沐风替他解了,顾采打了个哈欠回了房。 这……越长越大,光是抱着就忍不住了,怎么同房…… 李沐风又是惋惜又是甜蜜地回了自己的房,心里一动,捧了合/欢宗薛掌门送的贺礼出来,那玉匣子里头琳琅满目的,一些东西简直闻所未闻,打开了解说的竹筏一看,更是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小采生得那么瘦,浑身上下又被自己有意呵护得那么娇嫩,光是用力戳戳就会留下红印子,这些东西怎么承受得住…… 胡思乱想了一会,他正准备合上盖子,外面突然传来“喵呜——”一声。 汤圆正用爪子挠着窗户,李沐风爱屋及乌,就放它进来了,汤圆喵喵叫了两声,到他旁边趴了下来。 李沐风突然想起自己生辰时汤圆通风报信的功劳,开始努力思考着要给这信使一个什么样的奖励,却见汤圆的鼻翼突然耸了耸,爪子一扑,咬住了玉匣子里冒出的一根东西。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根蜡烛,只听过猫爱吃鱼,倒没听过猫爱吃蜡烛的。 “这个不能吃。”李沐风耐心地跟汤圆解释,想把蜡烛从它嘴里掏出来,汤圆突然委屈地“呜”了一声,神态像极了主人,李沐风一心软,想着一根蜡烛也没什么坏处,就由着它啃了。 汤圆咬着蜡烛在地上翻滚了几下,耳朵突然一抖,跳出了窗外。 差点忘了,这个时候主人的房间快要关门了,喵呜喵呜~ 汤圆咬着蜡烛,蹦到了正在窗旁眺望的顾采怀里。 顾采“咦”了一声,取下了汤圆嘴里的蜡烛,汤圆跟这个主人待在一起久了,含混不清地用肢体语言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好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顾采取过蜡烛闻了闻,有种奇妙的响起,好像挺宁神静心的,他现在最需要这个,就着旁边的烛火把蜡烛点燃了。 那根蜡烛点燃了之后,味道越发浓郁,顾采把窗户合上了一点,把汤圆抱到了小窝里,闭上眼睛睡着了。 与此同时,李沐风拿起一片掉落在地上的竹筏看了一眼,上面写着—— 一梦春归,效果很猛,慎用。 作者有话要说:  …… ☆、33| 奇异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顾采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每一处的摆设都还镌刻在记忆里,却遥远得像上辈子一样。 这是……他在顾家的卧房…… 不可能的,一定是在做梦吧? 他匆匆拢了件衣服,想要立刻下地出去看看,没想到,刚刚迈出一只脚,腰间陡然一软,一股难以启齿的感觉立刻涌了上来,整个人无力地跌倒在地上。 而这个时候,他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同寻常,他的手和脚,竟然都奇迹般的变长了! 不是在做梦吧?一夜长大?! “镜子……”顾采喃喃地念叨了一句,扶着床沿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不远处的案几上恰好放着一面明镜,他慢慢地挪移过去,在凳子上坐下,端详着自己的脸。 镜子里头映出一张青涩少年的面容,脸上透着怎么都消不去的红晕,像是发烧一样,眼下乌青乌青的,好像熬了一夜没睡的样子,嘴唇微肿,再往下,脖颈处的点点红痕一路蔓延。 “唔!”坐在硬邦邦的凳子上,顾采刻意忽略掉的不适感又涌了上来,他忍耐着咬了咬自己的唇,狠了狠心,准备再次强撑着走回去到枕榻上躺着。 “吱呀”一声,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他猝不及防,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身体一歪,又不争气地栽倒了。 “小少爷!”外面进来的那个人手里端着一盆水,看到他摔倒了,把水往旁边的桌子一放,半盆的水都被那股力道摇晃得溅落出来,身着家仆服饰的男人丝毫不顾,跑过来堪堪将顾采抱住了。 顾采的嘴唇动了动,不可思议地盯着那家仆道:“李沐风?!” 看吧,果然是在做梦,他居然梦到李沐风变成了他家的家仆,还一口一个小少爷。 只是,就算穿着毫不起眼的家仆服饰,大美人还是大美人,尽管衣服的料子灰扑扑的,照样容光逼人,顾采突然荒唐地想,如果顾府里面举办一个仆人选美大赛的话,眼前这位,肯定能拔得头筹。 “小少爷……”李沐风的表情有些松动,将他抱到舒服的枕榻后,突然低着头,对着他跪了下来,“我昨晚酒后失礼,犯下了不可挽回的罪过,请少爷责罚!” 顾采吓得往后缩了缩,李沐风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突然从袖子里取出一把锋锐的刀片,朝自己的脖颈割去,“既然小少爷不肯原谅我,那我也只好自行了断了!” “不要!” 尽管知道是在梦里,顾采还是被对方脖子上的血迹感到触目惊心,一骨碌爬下了床,去抢那伤人的刀片,“放下!” 两个人的身躯紧贴着,李沐风的呼吸微微急促,一把将投入怀抱里的人抱紧了,“小少爷为什么要救我,我昨晚那么对你,罪无可恕……” 顾采没来得及回答他的问题,嘴里“哎呦”一声,四根指头已经被锋利的刀片割出了血,李沐风的表情一凝,抓过他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轻轻舔/吮,神态极致的温柔。 顾采“嗯”了一声,觉得被含住的地方酥酥麻麻的,李沐风的头微微低着,从他的角度看下去,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下,水润的舌尖伸出来,正舔着自己的手指,他的心弦忽地被撩动了一下,慢慢地把自己的唇贴了过去,“沐风哥哥……嗯……” 柔软的事物贴到唇上,李沐风的表情微微震惊,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正搂着他的脖子,撒娇般的亲吻。 既艳/媚又纯情的少年这么热情地对待自己,李沐风再也忍耐不住,反客为主,啃咬着对方软糯的唇,顾采发觉李沐风的吻技仿佛又退回到很久以前,咬得自己生疼,手上一个用力,把已经被挑起情绪的李沐风推开了,用手揉了揉微肿的唇,嘴里微微地喘/息。 李沐风猛地被推开,又看到顾采嫌弃地擦自己的嘴角,原本灼灼的目光立刻黯淡下来,又去摸地上的刀片,“小少爷果然还是不能原谅我,我还是果断点自尽好了。” “不准!”顾采突然板起脸,摆出一副少爷的派头,“让你死太便宜了,我要狠狠地惩罚你!” 李沐风住了手,表情晦涩难明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顾采又靠了过去,在他嘴上轻轻啄着,“罚你亲我,亲到我满意为止。” “小少爷……”李沐风微微一怔,顾采伸出舌尖碰了碰他的,“你好笨,让我来教你,应该这样……嗯……唔……轻点……咬痛我了……” 碰触间难免仪容会乱,顾采的头发散了下来,领口微微敞开,里头的景致一览无遗,白腻的肌肤,香艷的红,哭了一夜的嗓子有些涩涩的……李沐风眼睛一眯,扣住那线条玲珑有致的尾椎,将人托了起来,顺着脖颈处的红点第二次留下自己的齿痕,顾采被这一牵动,顿时又觉得万分不适,突然委屈地嚷,“好痛!” 不能说出口的地方隐隐作痛,他皱了皱眉,从李沐风身上滑下来,指责道:“一定是你害的,所以才要道歉。” 李沐风心虚地移开视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端了那半盆水过来,想要替他擦拭额头上因为忍痛冒出的冷汗,顾采哼了一声,不让他碰自己,拼命地蜷缩起身体,希望能够缓解那阵痛楚,“坏人,你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就连做梦也这么过分,我好痛……呜……” 真的很疼,他忍不住呜咽出声,“好疼,我为什么会梦到这么惨的事情……” 李沐风靠了过来,拿汗巾想给他擦那些不断滑落的汗珠,嘴里诱哄着,“小少爷乖,等我替你擦了药就不痛了。” “真的吗?”顾采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听话地趴在了对方垫过来的枕头上,李沐风取出药瓶倒了一点在手心,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暗哑了,“我的小少爷,你真漂亮。” “嗯?”顾采困惑地皱了皱眉,催促道:“快点,我好疼。” 李沐风瞧了瞧紧闭着的房门,犹是不放心的样子,伸手将帘帐扯开,遮住了帐内的景致。 顾采先是“啊”的一声,像是受惊过度的样子,精致的床榻微晃,连纱帐都跟着摇曳起来。 “坏人!” 过了片刻,顾采失声骂了一句,声音带着哭腔,一只手已经触到了帘帐边沿,想要揭开那层屏障爬出来。 李沐风把人拉了回去,尽职尽责道:“小少爷,我是在帮你擦药,才弄到一半,还没抹匀,您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你……!”顾采呜咽了一声,哭了好些时候,语调突然变了,好像猫儿的小爪子一样挠人心肺,“嗯……” “小少爷,舒服吗?”李沐风压低了声音,自问自答又说了一句,“我知道的,您舒服到想哭。” 等上完药出来,两个人的脸上都透着可疑的红晕,顾采被李沐风抱了起来,下巴靠在他肩头,有气无力道:“我们要去哪?” “大少爷今天办了宴席,您必须去的。”李沐风把他往上托高了,“待会儿要是难受了就找个借口离席,嗯?” 顾采昏昏沉沉地被带去了宴席,一眼看到哥哥坐在那边,心里一酸,坐到了专门给他准备的软椅上。 不多时,他渐渐熬不住了,推辞说不舒服,带着李沐风离开了。 回房的路上要经过假山,顾采迷迷糊糊的,突然被李沐风拉进假山掩藏的小/洞/中,压在石壁上开始亲吻,“小少爷,我忍不住了,我现在就要你……” 顾采把脖子仰起来,无奈地由着他亲,眼睛迷迷蒙蒙的,似乎窥见了一个正朝这边走来的身影,吓得身体一颤,抖着手想把人推开,“哥哥来了,他会看到的。” 李沐风并不理会越来越危险的情况,亲吻的力道时轻时重,在窄小的空间中发出啧啧的水声,“我就是要在大少爷面前这么对你。” 太过分了! 顾采猛地撞开对方,身体也跟着摇晃了几下,冷不防被假山里尖尖的石菱顶了一下,疼得直咬牙,浑身一软,靠在那边站不起来,眼看着李沐风越走越近,不由得害怕地往外爬去,“不要!” 恰好这个时候,有人已经走到了跟前,顾采抬头一看,见是哥哥,顿时又羞又愧,恨不得从地底找条缝隙钻进去,“呜,哥哥,你不要看我……” 哥哥的表情冷淡,好像在他眼前发生的不过是极其平常的事情,这种反应,反而让顾采更加失措,晶莹的泪珠从雾蒙蒙的眼睛里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不要哭。”一只手抹去了他脸上的泪痕,李沐风见他圈进怀里,动作温柔,“这就让你舒服……” 哥哥就在面前,顾采就算再舒服也不敢表现出来,忍耐了好一会儿,眼神突然又迷蒙起来,脸颊红扑扑的,低声叫了出来,“沐风哥哥……” “小采,你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坏孩子。”在旁边观看的顾天行突然开口,“被一个下人如此冒犯,居然还能舒服成这样。” 顾采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一股耻意从心底涌了上来,辩解道:“我才不舒服,一点都不舒服!” “哦?”李沐风听到这句话,潋滟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看来小少爷对我的服侍很不满意,那不如——”他突然抬起双手,“啪”地拍了两声,一群穿着和他一样的家仆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顾采仔细一看,那些家仆身形仿佛,居然都长着和李沐风一样的脸! “这么多的人,总该伺候得小少爷满意吧?” “不要!”顾采害怕地想要逃跑,李沐风一把将他扣住,灼/热的吻落了下来,“我的小少爷,现在舒服了吗?” …… …… “不要!不要!” 顾采的呼吸紧促,在睡梦中似乎有些痛苦的样子,手脚微微挣动,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睁开了眼睛。 终于醒了…… ……好奇怪的梦。 天还没大亮,他正准备继续躺回去眯一会儿,突然发觉身边已经躺了一个人。 “沐风哥哥。”他眷恋地靠了上去,“昨晚不是说分开睡吗?你怎么又过来了?” “因为你昨夜……”李沐风的目光突然变得飘忽不定,顾采顺着他视线低头看自己身上,昨晚的里衣居然换了一套,材质比原先的更加柔/软,同时,他还觉得全身乏力,整个人懒懒的不想动弹。 “我这是……怎么了呢?”顾采疑惑地想了想,除去做了一个梦之外再也回忆不起其他细节,便软软地趴在李沐风的肩头,怏怏道:“沐风哥哥,我生病了。” “你不是生病,是长大了。”李沐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待会儿我让人做好吃的给你补补。” ☆、34| 转眼间炎热的夏季就到了,顾采的身上换了一套清爽透气的衣服,揪着李沐风的徒弟就喊,“小石头,我想去外面一趟,你能带我出去吗?” 晏石打量了一下他的身高,心里不由得暗暗感叹,不愧是师父的弟弟啊,居然长得这么快,初见时小豆丁一样的孩子,现在居然差点就能到他的肩膀了,一定是因为用了什么灵丹妙药的缘故。 “呃……”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这附近一般都没有什么危险的,就算多带个人也不足为虑,便收起了剑答应着,“行,我们走吧。” 最近师父比较忙,早出晚归的,小公子还处在爱玩的年龄,难怪寂寞得想跑出去啊…… 晏石一边想着,一边问走在身边的顾采,“最近小公子都没有和师父在一起吗?” 顾采摇了摇头,突然闷闷不乐道:“其实我们半个月前闹别扭了,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同房过了。” “咳咳……同房?!”晏石险些被呛了一下,“小公子,你现在都长大了,还和哥哥同房,一般外面的人家,兄弟间还很小的时候就分开睡了。” “是吗?”顾采一脸茫然,接着又问,“如果不是兄弟呢,只是关系很亲近的,可以一直同房睡吗?” “这个嘛……”晏石想了想,“以前我在清虚观的时候,刚刚入门,是弟子间地位最低的,分配到的房间是三人一个铺子,每到夏天晚上,蚊子乱飞,三个大男人挤在一起热得慌,如果有条件的话,还是希望能自己一个房间睡比较舒服……能同房的,一般都是夫妻吧?” “夫妻?”顾采的脸突然红了,嘀咕了一句,“难怪一直要和我同房……” “小公子你说什么?”晏石听不清他的话,特意靠过去,微微有些讶异,“脸好红,发烧了?” “没什么。”顾采用手背捂着自己的脸颊降温,“夫妻之间除了同房,是不是还要一起做别的事情?” 这下子轮到晏石脸红了,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其实我也不十分清楚,只是以前在观中,师兄弟们常常偷偷拓印了一些书册,半夜拿着烛火照着看,我一时好奇,也跟着去看,有的看得懂,有的看不明白,不过我觉得,小公子你还不适合接触到这些。” 顾采突然从怀里抽啊抽,捧出了一本书册递到他手上,冷静道:“是这些东西罢?” “啊,小公子你怎么会有……”晏石看了一眼书册封面的字,立刻通红着脸,翻开几页瞄了几下,突然怔怔道:“现在的孩子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想当年我们小时候是多么的纯洁无知,小公子你居然已经开始看起了花样这么多的东西……” “我只是看了一点点,没有全部看完。”顾采替自己辩解着,眼神突然有些飘忽,招呼对方道:“小石头,你靠过来一点点,我有事跟你讲。” “哦!”晏石凑过去问,“什么事?” “其实这些书都是从你师父的珍藏里偷出来的。”顾采咬住了自己的唇,语气有些迟疑,“小石头,我问你啊,你说你师父是不是因为看了这些东西,每天脑子里胡思乱想,才会做出一些比较过分的事情?” “过分的事情?”晏石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在那群八卦的婢女中流传的谣言,她们都说师父在金屋藏娇,还说得振振有词,他自然是不相信的,师父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对他的修炼进度又抓得那么严厉,每天还要处理那么多的公事,偶尔有不知死活的追求者找上门来,不管权势多大,相貌多惊艳,照样被打了出去,这么冷淡的师父,他实在想象不到会对哪个女子产生不可告人的欲/念。 可是现在,师父的弟弟都这么问了,这可是关系最亲近的人,难道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晏石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相极了那些八卦的婢女姐姐,急忙收敛了情绪,冷静道:“小公子,你一定是搞错了,书房里的书那么多,难免会被其他人误摆上去。” “不是书房!”顾采不服气地反驳道:“是在一个……反正是一个很私/密的地方,其他人根本没机会接触到的……他一定是在暗地里偷看,然后想着怎么折/磨人。” 晏石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书册里的内容,又是惊叹又是脸红,“这里边,好多花样,原来三个人也可以一起吗?绳子,蜡烛,念珠,哇,蛇也可以……” “不要再说了!”顾采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眼睛水汪汪的,“好过分,我不要和这种人在一起,我要离家出走……” 晏石顿时大吃一惊,随即明白过来,不住哄着道:“小公子,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不过男人嘛,偶尔都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并不是想了就一定会做的,你不要怪师父了,虽然他平时一本正经的,可是我听说,越是沉闷的男人,私底下越是那……那啥,他只是看看而已,并不会真的玩/弄别人,你们这么亲近的关系,就不能稍微体谅一下他吗?其实师父的压力很大,所以才需要偶尔宣泄一下……” 顾采还是捂着耳朵,晏石叹了口气,把他的手拿了下来,坦白道:“其实我跟师父一样,偶尔也会想一些丢脸的事情。” “什么事?”顾采眨了眨眼,小石头看上去很老实啊,感觉和李沐风比起来完全是温顺的小绵羊。 “就是……那个,我比较喜欢那种妖/艳的大姐姐……”晏石红着脸移开眼,“一般来说,男人都会比较喜欢清纯可爱,或者温柔体贴的那种女子,可是我对那种妹妹类型的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就是喜欢年纪比我大的,可这种兴趣,怎么可以轻易对别人说出口,所以我每次看见那种大姐姐,其实心里喜欢得不得了,还是不敢去搭讪,所以有时候,心里想的,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出来。” 顾采“啊”的一声,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喜欢水玲珑前辈,难怪每次看到她都不敢说话。” “不是!”晏石的脸色涨得更好,吓得想要捂住他的嘴,“我们还没有走远,小公子你不要随便乱说。” “唔唔唔!”顾采一把将自己嘴上的手掌挪开,嘀咕道:“嘴上说着不要,身体的反应却很老实。” “我没有!”晏石劫着他跑出了好远,终于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还好,还好,没有被水前辈察觉。” 顾采突然甩掉了他的手,“就算你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做例子也说明不了什么,你和你师父比起来还是太正常了,我还是接受不了,我要离家出走。” 晏石想他大概还是小孩心性,嘴上哄道:“好好好,小公子,你要出走几日?外面很不太平的,还是让我陪着你吧。” 顾采点了点头,突然有些不安地问了一句,“你跟我出来没有问题吧?会不会影响你修炼的进度?” “放心吧。”晏石笑了一下,“其实在人海中看世间悲欢离合,对道心的修炼也有益处。” 同时,他暗地里跟李沐风神识传音禀告:“师父,小公子要离家出走了!” 那头沉默了一会,突然幽幽道:“那你陪着吧,他想要什么,所有花费你都可以回来报销,连你的份一起。” 师父真大方啊…… 晏石差点就想假公济私利用这机会给自己弄点稀罕物事了,可惜这想法也只是在脑子里绕了一下,马上就被打消了。 顾采突然从身上掏出几枚灵气氤氲的石头,递给他手里,“这是报酬,谢谢你。” 晏石推脱不了,只好收下了,“小公子接下来想去哪里玩呢?” “不知道。”顾采茫然地摇了摇头,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前面的一间赌坊道:“新开的,好大,上次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呢,我们去试试手气吧!” 晏石试图劝阻道:“小公子,赌钱不好吧?” “我知道的,有句话叫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而且我的手气一等一的好。”顾采突然从手上变出一个精致的袋子,数了数里面的灵石,“七百枚,都是上品,勉强走一轮也够了吧。” 晏石简直羡慕妒忌恨,这何止是赌一轮,一天下来也够了吧? 两人走了进去,一人交了两枚灵石进场,场子里正挂着好几面凌空的水镜,镜子里正放映着修真界里大大小小的战斗场面。 “原来是在赌这个。”顾采走到一个水镜前,往旁边的赌池里放入二十枚灵石,“尉迟小姐胜。” 开局大好,他又走到了另一座赌池前,看了一会水镜上的战况,随即下了决定,“九尾真人胜。” 晏石简直要被小公子的手气震惊了,他手上也颇有些积蓄,怀着碰运气的想法,也跟着他下注。 “咦?”顾采突然愣了愣,走到一个水镜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的景象。 晏石同样一怔,“是师父,他在跟禅师斗心。” 师父的局,他总不能不押,正想一股脑地把灵石压了上去,突然被顾采阻止了,“再等等。” “小公子对自己的哥哥没信心吗?”晏石笑了一下,依然把自己的赌注押了进去,“不过,不管结果如何,徒弟是一定要押师父赢的。” “他会输。”顾采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如果是武斗,不到盏茶时间他一定能打败禅师,可他现在心绪杂乱无章,千丝万缕都系到一处,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36| 赌局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和顾采预料的一模一样。 晏石颇有些失落的样子,毕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父输给别人不是什么好的体验,但他转念一想就释然了,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无敌的,再厉害的人,偶尔输掉一两次并不丢脸。 顾采扯了扯他的衣袖,“小石头,你知道你师父现在在哪里吗?” 晏石如实回答,“师父在北寺。” 北寺离这里并不远,顾采想了想道:“那我也要去。”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男神高冷四万年 作者:三唐海 第8节 “小公子到底还是知道为自己的哥哥担心。”晏石笑了一下,“需要我传音给师父先告诉他一声吗?” “不用了。”顾采摇了摇头,“我只是偷偷地看一眼而已。” 偷偷看一眼?只要人到了那里,不管躲不躲起来,还不是会被师父立刻察觉…… 晏石在心里暗想,这样的闹别扭到底还是有些孩子气,师父他不就是闷/骚了点,兴趣怪异了点,男人稍微变/态一点有什么错…… 看来,小公子平时被保护得太好了,接触到的地方都是哥哥端庄正直的一面,一旦发现自己心目中的哥哥在私底下有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就像整个世界突然崩塌了一样,对哥哥都产生了强烈的排斥感。 所以说,孩子的教育问题太重要了,师父您怎么就不知道慢慢来呢,弄得小公子害怕得想要离家出走了…… 晏石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未免对别人的事情操心太多,师父那么宠爱小公子,哪里不会哄得人回心转意?小公子就算离家出走也知道惦记着师父斗法输了会出事,这两人的关系,坚不可摧啊。 在他的胡思乱想中,北寺渐渐近了,顾采突然伸出手碰了碰他,“小石头,你能不能想办法把我藏起来,不要让这里的人看见。” 这个嘛……晏石自认不让所有的人看见是做不到的,主持和长老的修为都比他高呢,更别提师父就在这里了,于是他幽幽地问了一句,“小公子,你明明知道师父一定会发现你的,还藏。” “可是……”顾采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要是我有表现出想藏起来的意图的话,他是不会主动揪我出来的。” 这算是什么?小孩子家家的玩捉迷藏吗……? 晏石无奈地笑,配合地将他隐藏起来,“好了,小公子,师父他好像正在和禅师说话,你想听听吗?” 顾采“嗯”了一声,耳边便清晰地听到李沐风和禅师的对话。 禅师的声音很苍老,听上去是个德高望重的高僧,“李施主,您今日似乎有些失常,倒是贫僧承让了。” 李沐风淡淡回道:“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大师不必过谦,我刚才绝无一丝一毫相让的想法。” “哦?”禅师顿了顿,又道:“不知李施主可还记得我们之前定下的赌约,若是李施主败了,就要在寺中为众生祈福七日,也算平息一些业障。” “我答应了就绝不会食言。”李沐风的话音伴随着脚步声逐渐远去,“除去祈福七日,似乎大师还为我设了一个烟月幻境?大师真是有心了,可惜我走的从来都不是太上忘情道,我是个会哭会笑会怀念的魔头,做不到像那些仙人那样对过往悲喜都淡然处之的态度,至于那些大大小小会影响到修心的魔障,我一个都不会除。” 顾采眼睁睁看着李沐风进了烟月幻境,忍不住攥了自己的衣角,“他现在心绪那样乱,这么毫无准备地进去,会不会走火入魔……不对,他本来就是入魔了,可是好歹还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现在一旦进了幻境,还不准备斩杀会阻碍自己的魔障,是要在里边被困到死吗?” 晏石安慰道:“不会的,北寺的禅师德高望重,说了只让师父留七日,就不会多强留他一刻。” “可是,幻境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不一样,禅师会不会是想让他沉溺在里面,活活地耗光他的意志,让他作茧自缚,永远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面?”顾采不安地眨了眨眼睛,“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他闹别扭,我不该惹他不高兴,他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里,难过了也不轻易表现出来,现在突然有了个宣/泄的机会,他肯定巴不得一辈子都待在里面的。” 晏石正色道:“既然小公子你说得这么严重,师父有难,徒弟总不能袖手旁观,我这就下去把那烟月幻境的结界毁掉,让师父平安出来。” “不行!”顾采突然阻止了他,“你的修为比不上这里的禅师,随意毁掉他们精心布置的东西,一定会惹他们生气的吧,还不如我进去,把他拉出来。” 晏石怔了怔,想去探他的额头看看脑子有没有被烧坏,“小公子,你是认真的?幻境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你进去以后,一样会受影响,搞不好到了那个时候,师父没拉出来,你自己就先陷进去不能自拔了。” “可是——”顾采的眼圈一红,“我担心他,而且我想他了,你看,他在幻镜里宁愿抱着一根木头,也不肯回头过来抱抱我。” 晏石瞄了一眼里面的景象,不由得脸色一红,虽然他知道陷在里面的人看到的景象和他们这些在外面的人看到的迥然不同,可师父他怎么可以这样子呢,那木头到底是被幻想成了什么,放过那可怜的木头吧,它看起来好无辜啊! 大概顾采也为那木头打抱不平,趁晏石目瞪口呆的时候,倏地跑了过去,结界撞到身上,让他不由自主向后倒退了两步,锲而不舍地把自己的手掌覆上去试探,如此过了三五次后,那结界像是渐渐适应了他,把他纳了进去。 顾采一进去就直奔李沐风的方向,没想到看似很远的路程,中途却出现了许多的诱/惑。 一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大姐姐捧着两碟香气扑鼻的糕点问他,“小弟/弟,你掉的是这碟玫瑰糕呢,还是另外那碟桂花糕呢?” 可以……两个都要吗? 他咽了咽口水,突然板起脸严肃拒绝道:“不要!” 大姐姐面露凶光,表情狰狞道:“那你就去死吧!” “啊——”顾采惊叫了一声,拼命往前方跑,跑着跑着,不小心撞到一个人怀里,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哥哥。 哥哥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还牵起了他的手,把他带进一间小屋里。 顾采迷迷糊糊地跟着哥哥后面,等进了门,发现里面居然还坐了另外一个人,不由得惊喜道:“李沐风!” 哥哥温柔地把他抱了起来,想要亲他的脸,顾采的脑子里突然一个激灵,把哥哥推开了,“哥哥,我们已经不可以这样了。” 顾天行笑了一下,并没有生气的征兆,反倒把他抱到李沐风那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微乱的发梢,“小采,你是不是想和你的沐风哥哥在一起?” 顾采点了点头,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凑过去搂住李沐风的脖子,亲了一口,“我喜欢沐风哥哥,所以不能继续和哥哥在一起了。” “哦?”顾天行眯起眼睛,“可是你的沐风哥哥总是对你做一些过分的事情,你不是害怕得想逃吗?” “这个……”顾采纠结地皱起眉头,眼巴巴地盯着李沐风,“我不喜欢那些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做了?” “不可以。”李沐风缓缓地摇了摇头,完全无视他的乞求。 顾天行趁机在一旁煽风点火:“小采,你看,你的沐风哥哥这么不近人情,你明明不喜欢的事情,却还逼着你做,哥哥以前会这么对你吗?只要你皱一皱眉,哥哥连碰都舍不得碰你一下。” 这番话说得顾采不由得红了眼眶,“哥哥……” “不过,哥哥舍不得看小采伤心难过,就想了一个让所有人都能开心的法子。”顾天行伸出手,勾住了他的后颈,把人扯了过来,“小采这么讨人喜欢,只要一个沐风哥哥怎么够,若是他让你受委屈了,你就到哥哥的怀里来……” “不行……”顾采见李沐风对于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无动于衷,急得连嗓子都哑了,“沐风哥哥,你不要我了麽!” 李沐风闻言,伸手抓在他的腕间,唇线优美的薄唇在上面咬出了几道水红色的痕迹,“小采,听话,这样的结果难道不是最圆满的吗?你也不用那么为难……” “不!”顾采突然爆/发着从两人的禁/锢中挣脱了出来,“你才不是我的沐风哥哥,他绝不会把我让给别人的!” 随着他的喊声,眼前所有的幻象尽散,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原本的屋子,也只不过是堆积起来的沙地而已。 “呼……”顾采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却又苦恼地茫然四顾,“李沐风,你到底在哪儿啊?” 周围一片风沙,他难受地揉了揉眼睛,突然瞄见前方有个身影,正抱着一个类似人形的布偶,正温柔地说些什么。 ☆、37| 转眼间七日之约过去了,顾采总算抄写完了那七七四十九卷经文,晏石心里暗暗纳罕,小公子对师父的感情可真够深厚的,只是……他这几天在北寺内冷眼旁观,总觉得他们俩的关系太黏糊了,以前在落天宫里地方大,他也不常撞到两人在一起的情形,如今在别人的地盘观察了整整七日,他瞬间就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小公子对师父的喜爱,已经超越了孩子对于兄长的那种依赖之情,有一次,他甚至还不小心撞见两人在灯下浅酌,小公子满脸通红地倒在师父怀里,眼神迷蒙地叫着“沐风哥哥”,搂着师父的脖子就亲,亲着亲着衣裳就乱了,师父大约早就知道他在外面,用眼神示意他离开,还没等走远,他就听到一声压抑的低叫,撩/人至极,若里头是一男一女也就罢了,偏偏是这样的关系…… 记得以前曾经听落天宫里老资格的婢女说,小公子只是师父从外面抱回来养的,并不算亲兄弟,可再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师父啊师父,您该不会把这种养成弟弟做童养媳的事情当成情/趣了吧? 晏石觉得自己像是掌握了什么大秘密般,又是守口如瓶,又是忍不住想要向周围的人神神秘秘地透露一点蛛丝马迹,没想到,还没等他透露,美丽动人的珠珠姐姐就交待他,“小石头,你等一下不是要去小少主那边吗?这管药膏顺便帮我带过去,就说是治……那里的伤痕用的。” “那里是哪里?”晏石的脸红了红,喃喃道:“原来师父已经等不及了……” “你这个鬼小子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珠珠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是这里,被衣领遮住的地方,小少主不好意思露/出来给我们看。” 晏石接过来,嘟囔了一句:“夏天蚊子多,小公子又生得比较白/嫩,难免会被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珠珠的脸上突然露出莫名的笑意,“不是蚊子叮的,那都是宫主大人疼爱出来的痕迹,不只是脖子上,其他地方我匆匆一瞥,没有十天半个月消不下去。” 晏石险些吓得把那管药膏掉到地上,“珠珠姐,你早就知道了?” “嗯。”珠珠的脸颊微微泛着粉色,“第一次发现的时候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可是宫主大人并没有责罚我,倒是小少主害羞得不行,一连几天都不敢看我的眼睛,其实这样也好,你没发觉小少主最近越长越漂亮了吗?若是他以后喜欢上了别人,那就要和外人日夜相对了,宫主好不容易把一个孩子养得那么漂亮,又软和又好捏,小的时候成天抱在怀里哄着,难道转手间就要托付给外人吗?而且宫主自己也生得又俊又美,他天天照着自己的模样,对外面的那些美人都毫无感觉了,也只有小少主,是他花了很大心思精心养育的,这么可爱的弟弟,怎么可能让给别人,当然是养在自己房里,极尽宠爱的,让小少主每天都甜甜的叫哥哥。” 她越说越兴奋,好像联想到了什么场景一般,眼里冒出奇异的亮光,晏石吓得倒退一步,找了个借口赶紧离开,“珠珠姐,我还要替你送药,先走一步了!” 原来,就连珠珠姐都知道了这件事,都说法不责众,那么他就算偶尔撞见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也不用担心会被师父灭口了吧? 晏石心惊胆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敲了敲门,走进了顾采的房间。 小公子前几天突然感染了风寒,好像是师父,夏夜贪凉就把人带到池里,结果,可能是在里边耽搁的时间太长,小公子体弱,第二天就生了病,师父很是后悔,还特地吩咐他在小公子不能外出的这段时间,能够多过来陪陪小公子,免得病人寂寞。 晏石走进去后,暗暗观察着顾采有些怏怏的脸,领口果然束得高高的,把颈间的肌肤都遮住了,但就是这样密不透风的掩饰,反倒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师父果然真人不露相啊,这么柔弱的小公子,还处在孩子到少年之间模糊暧/昧的分界点,就已经疼爱到这种地步了,小公子的骨架那般清瘦,同样的身高看上去比别人小了整整一圈,手脚都嫩生生的,比寻常富贵人家的千金还娇养着,脸蛋又那样秀气,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师父平时是怎样在房里搂了软/绵/绵又听话的小公子,挑开那繁琐精致的衣饰,又是怜惜又是恨不得把人拆吃入腹的,烙下了一个个只有他才能随意窥看的印记…… 本来,小公子的眼神还稚嫩着,这样的事情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做起来,难免有些亵/玩的嫌疑,可师父平时表现得太过一本正经了,他完全想象不到师父会露出急/色/表情的样子,再加上师父又生得仙人一般清雅脱俗的,和越长越精致漂亮的小公子偎依在一处,便是做得过头了,也只会让人觉得稍稍绮/丽了点,并不想出声斥责。 若是,这两人能够像男女一样结合生子,后代只怕会漂亮到不可思议吧? 不对,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晏石赶紧驱散了脑子里荒唐的想法,调整了一下表情,把珠珠准备好的那管药膏递了过去,“小公子,这是珠珠姐交待我给你的药,是给你……治伤用的。” 顾采愣了愣,快速地接过药,放到枕头下藏了起来。 晏石见他大夏天的闷得密不透风,不由得担心试探道:“小公子,你不用穿那么多,我知道的,有种云锦薄纱,穿着清凉,却能让人看不见衣服底下的肌肤,那些大小姐们外出贪凉,又忌讳着无耻意/淫的登徒子,最喜穿这种材质制成的衣裳,要不我让人帮你做两件?” 顾采突然反应过来,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面色微微发白,“小石头,你已经知道了?” 晏石老实回答,“不只是我知道了,恐怕这里的其他婢女姐姐们也早就知道了。” “这……”顾采失措地去垂下手攥紧被子,“他明明说好先不告诉别人的,而且,还是这么让人害羞的事情……” 晏石叹了口气,“小公子,你照过镜子麽?” 顾采摸了摸自己的脸,“早上起来的时候照过了,怎么了?” “现在明明是夏季……”晏石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见了你的神态,却无端端的让人觉得,春天来了。” ☆、38| 春天来了。 顾采莫名地就听懂了晏石的弦外之意,耳尖一红,整个人害羞地缩进被子里,闷闷的声音从枕头下传出来,“小石头,我不好意思和你面对面说话了……” 晏石无奈地去扯那厚实的被子,“小公子,你还病着呢,别这么折/腾自己,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害羞的。” 顾采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问,“真的?” 晏石见他面泛桃/花,因为生病的原因,脸颊消瘦了一点,眉眼微垂,竟然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话说回来师父确实有点过分,大晚上的把人带到凉池里,也不知道做些什么,第二天把人抱出来的时候,小公子便被折腾得生了病,身上的痕迹怎么也下不去,都得靠穿衣来掩饰,反观师父本人,好像一点影响都没有,该做事就做事,该休息就休息,不愧是刀剑不侵的体质。 “这个嘛……”他轻咳一声,斟酌着回答了对方的问题,“我并没有觉得你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妥的,只是有时候要注意随手关门,也别在外面做出那么亲密的举止,以免不知情的人看见了,又会出去散播谣言。” 顾采把两只手搭在被子边沿,点着头道:“好的,我以后会让他关门的,在外面也不随便亲亲抱抱喂东西吃了。” 真听话,突然觉得能养出一个漂亮童养媳的师父好幸福啊…… 晏石忍不住就想摸摸对方的脑袋以示鼓励,手伸到一半,脸色忽然一变,心虚地缩回手道:“小公子,师父来看你了。” 顾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把头侧向一边,跟他商量道:“小石头,你能不能先出去?” “哦!”晏石顿时明白过来了,这是情人间说体己话呢,他一个外人,杵在旁边反倒是瞎搀和。 “那我走了!”他很知情识趣地就离开了,正好撞到李沐风,脑子激灵一下,恭恭敬敬道:“师父好!” 李沐风应了一声,推门进去,正好看到顾采乖巧地躺在床上,秀气的脸蛋上微微泛着红晕,好像发烧的样子,不由得伸出掌背去探他的额头,“昨天不是已经快好了,现在又病了?” “没有。”顾采摇了摇头,见晏石走的时候果然尽责地把门关得紧紧的,心里一动,伸出两根手指勾住李沐风的衣领,把人拉到近前,期待着闭上眼道:“沐风哥哥,亲亲我。” 李沐风的眼神微暗,小采最近,很喜欢跟自己亲近呢,不只是亲亲抱抱,就连前几天被那样对待,也只是抱怨了几句,并没有抗议的意思。 怀里的骨架小小的,一只手臂揽过去就能圈进来,他握惯了刀剑,这么瘦弱的躯体对待起来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力道用得太重把人捏碎了,而且,更麻烦的是,贺老先生经常跟他交待,小采的身体比常人还要脆弱,痛觉也更敏锐,他已经很久没体会到身体上的疼痛是什么感觉了,所以小采只要一喊疼,随便哭一哭,他就慌神了,有些事情就不能继续做下去了。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李沐风也跟着钻进了被窝,顾采受惊地“啊”的一声,随即反应过来,扑到他怀里蹭,“沐风哥哥。” “别这样。”李沐风又是甜蜜又是苦恼地轻抚着他的头发,“小采最近是不是特别喜欢和我待在一起?” “嗯。”顾采嗅着对方身上清冷的香气,越贴越近,“沐风哥哥,你身上好香,我想要亲亲你。” 换做其他任何人对他说出这么轻/薄的话,李沐风估计斩了对方的心思都有,可现在是小采想要,他不光是乐意之至,还亲手松了扣子,把自己送上门去,“小采,过来。” 顾采循着那香气开始亲,小小的嘴巴咬着衣领上的结慢慢地拆开,透出脂玉般的肤色,他不服气道:“你平时总是欺负我,现在我是病人,你得让我稍微欺负回来。” 李沐风点了一下头,把人扯近了,方便他欺负,“只有小采才可以这么对我。” 顾采尝试了几下,眼圈突然红了,捂着自己的嘴巴叫痛,“你骗人,哪怕再用力也留不下记号,为什么你可以给我做记号,我却不能给你做记号,而且,还咬得牙齿好麻,疼……疼死我了……” “乖,让我看看。”李沐风用手指顶开他的嘴巴,探进去口腔中查探,“你怎么这么傻,我的身体连用刀砍都砍不伤,怎么可能留下记号?” 顾采“啊呜”一口含/住他的指头,不甘心道:“我要留,记号,记号……” 柔/嫩的舌尖刷过指腹,李沐风的呼吸顿了顿,又将指尖往里刺了刺,“小采,你的嘴怎么生得这样小,容都容不下我……” 顾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经历,朝后退了退,扶着心口咳嗽了几下,坚定道:“不……不可以,我不要那样!” “你这样也不要,那样也不要,你知不知道,我到底忍了多久……”李沐风的眼神微乱,透出危险的意味,“其实小采已经开始有感觉了吧,我知道的,小采一直都很老实,所有的反应藏都藏不住。” “不可以的,我生病了,我是病人。”顾采一边试图劝阻他,一边掀开被子就要逃跑,“上次就是那样就被闹生病的,头好晕,修养了好几天才好起来的。” “不准走!”李沐风一把扣住他,视线往下不断地逡巡着,最终停留在了衣带的部位,“小采,你怎么就细成这样……合该引得人伸手去搂的,以后不准在别的男人面前穿成这样。” 顾采见他紧盯着那处目不转睛的样子,不由得微微羞恼,“别人才不会像你一样这么看我呢!” 说话间眉梢含情,竟有几分端着架子等人去哄的意味,李沐风克制了一下,亲昵着去吻他的脸,直到把人伺弄舒服了,才小心翼翼地引/诱,“小采,我可以继续吧?” 顾采有些过意不去地看着他忍得辛苦的神态,轻轻点了点下颔,李沐风知道他心软,肯点头就是默许了,怀里的人骨骼还没有全部舒展开,青/涩至极,神态懵懂全无防备,事到临头,李沐风的心底反而升起一股愧疚,低头亲了亲对方的侧颈,一遍遍地贴近他耳畔承诺着,“别怕,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对你好……” ☆、39| 病中不宜吹风,所以,现在房间里凝神静气的熏炉点着,和两个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哪里还有半点清心的效果,反倒让人如坠云雾,欲罢不能了。 “不行……” 顾采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涩,虚弱地叫了一句,“别这样……” 声调轻柔得好像羽毛拂过心尖,李沐风抬起头,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小采,我是在对你好,你刚才……很舒服的吧?” “我……”顾采茫然地低下头看自己,又瞄了一眼李沐风现在奇异般透着媚/气的脸,右手下意识地去攥散落在手边的衣带,掌背都握出了淡青的筋络,才微红着脸,就着这个姿势去吻对方湿/润的唇,从嘴边的痕迹开始舔起,口中软声道:“沐风哥哥,我舒服的,你待我真好……” 一边说,一边将舌尖探了进去,想要帮对方清理掉残余的,李沐风搂紧了他的腰/身,享受得任他蜷在怀里讨好自己,心里暗想着,小采真是既清纯又识趣,更难得的是,一旦认准了他,就只肯让他一个人这样碰,这样真好,他守了这么多年的元阳之身,从没有抱过旁人的,小采就该是他一个人的,他也该是小采一个人的。 只是……为何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李沐风怔怔地注视着顾采越来越情/动的脸颊,书上交待过该做的事宜,他都有好好照办,首先要温和体贴地安慰,让对方别害怕,接着是极尽柔情地亲吻,如胶似漆,然后还要尽可能的让对方感到舒服,这样就能全身心地放松下来,最后就是—— 他的俊脸难得地一红,最后的最后,就是两个人终于属于对方了。 “小采,听话,让我看看你……”李沐风用生平所能发出的最温柔的语气诱/哄着,顾采眼神迷蒙地看了他一眼,乖巧地照做了,李沐风最受不了这毫无防备的样子,心底仿佛被猫咪的爪子撩了一下,正准备攻城略地…… 半响后,李沐风的下属珠珠偶然经过这里,突然听到里头传来凄惨的哭声。 “小少主!”珠珠还以为是有人行刺,一下子顾不得敲门,踹开门板就直接冲进去了。 然后,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一向端方自持的宫主大人,气急败坏地呵斥了一句,“出去!” 身体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巨大的冲力排斥了出去,珠珠有些担心地敲着门板,“宫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您就让我进去瞧瞧吧……” 房间里头的动静依然持续着,她听到类似花瓶摔到地上的声响,刚才还怒斥着她的宫主大人,仿佛换了个性情一般,正温声细语的说些什么,小少主越哭越大声,还伴随着绣榻摇动的响声,好像还在打架。 是的,打架,真的是在打架,虽然她不敢想象那么软糯听话的小少主会出手打人,可他就是打了,一边哭一边打,宫主如同包容溺爱孩子的长辈一般,由着他打,可小少主像是还没泄愤够一样,还是一直在啜泣,宫主完全失了往日的分寸,颠三倒四的解释着什么,小少主像是怕极了,用哀软的声音向她求助,“珠珠姐姐,救救我,我快要死了……” 这……这到底是闹成了什么样,小少主平时很乖巧的,连发脾气都很少,更别提打人了,多半是宫主的错,想不到宫主居然是这么不知体贴,只顾自己快活的男人! 珠珠的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酸楚,小少主也算是她照看着长大的呢,就像小/弟/弟一样,刚开始抱回来的时候小小的,宫主大人很是疼爱,明明是那么瘦弱的小身板,偏偏就呵护得白/嫩秀致,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捏一捏,后来小少主越长越漂亮了,宫主大人看这孩子的眼神也渐渐不一样了,甚至对待起来也没从前那么爱惜,前段时间还把人折/腾病了,现在这里头,究竟是在闹些什么她也能揣度出七/八/分,小少主哀求得那么可怜,还是没被放过,反而变本加厉,那小身板娇滴滴的,磕一下都怕碰坏了,如今却被那样不知怜惜地对待,就是再铁石心肠的人见了,只怕也忍不住叹息。 但是,她不好违背主人的命令,踌躇片刻,终于想起搬个救兵过来。 都说女人比男人更怜惜孩子,这话果然不假,水玲珑被她请过来后,听到里面的哭声,忍无可忍,一招就让所有的门板连同李沐风设置的阻隔屏障一起,化成了灰烬。 与此同时,她们终于看清了里头终究是怎样凄惨的情形。 太可怜了,缩在角落里的瘦小躯体,哭得通红的眼睛,明明已经反抗得失了力气,还是倔强着一边用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一边艰难地将半解的衣裳重新穿了上去。 再看另一边,一脸餍/足,浑身上下丝毫无损的男人,还正欲伸出手去,继续进行着未完的暴/行…… “住手!” 水玲珑的手里幻化出无数把尖刺,向李沐风袭去,李沐风本来是下意识想挥开的,可一看到顾采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心里一软,硬生生承/受了所有的攻击。 然后,珠珠就惊讶地发现,原本刀剑不入堪称无敌的宫主大人居然……吐血了!? 一定是骗人的吧,水前辈跟宫主大人的关系不错,应该不会下死手的,宫主大人一定是心虚了,假意借受伤来博取小少主的同情心…… 珠珠故作无视地撇开脸,不想过多的去关心刚才还在做着暴/行的男人,便转而去看顾采那边的情形。 水玲珑一脸痛心将人抱了过来,顾采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紧紧拉住她的衣角,哑声哀求,“水前辈,你带我去湖底水宫吧,我不要待在这里。” “我在这里替你做主,别怕。”水玲珑怜惜地替他拭去额角冒出的冷汗,把他的领口掀开了,“先让我看看,究竟伤成了什么样……” 她的话音一顿,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般,表情一怔,喃喃道:“怎么就疼爱成这样了……” 通身的细腻肌肤,此时全无一处完好,全都是…… 顾采抢在她之前将衣服掩了,水玲珑冷哼一声,瞪了李沐风一眼,抱起人就走。 “站住。”李沐风挡在她面前,脸色有些苍白,嘴角一道血痕,眼神暗沉,“把他还给我。” “还给你,然后由着你把这孩子折/腾没了麽?”水玲珑深深地觉得自己以前看错了人,你亲手养大的孩子,怎么就这样不知怜惜,弄成了这番地步? 恰好这个时候,大概是因为她抱起人的动作不够稳妥,顾采像是被牵动伤口一般,痛苦地蹙起眉头,“唔……疼……” 丝丝缕缕的血痕,从衣服底下渗透了出来…… 饶是水玲珑活了数百年,还是禁不住老脸一红,懊恼地想着,她是可以把人带到湖底水宫藏起来,可这上药的事情,该由谁来做? ☆、40| 水玲珑进退两难,李沐风则是眼睛烧得快冒火了,小采刚才哭得太厉害,让他也不得不用上十二分的克制力才勉强停下,现在人被水玲珑的衣袖掩住了,只能看到一头还没来得及束起的青丝散落下来,空气中隐约飘散着血腥味,让他心里一紧——刚才居然把人弄伤了吗? 小采的痛觉比常人还要敏锐,流了这么多的血,该有多疼? 李沐风很想直接出手把人抢过来,可是他刚有所动作,顾采就转过脸来,用一种委屈中混杂着指责的眼神盯着他想要伸过去的手,然后就死死地抱住水玲珑不肯松开了。 水玲珑叹息了一声,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又瞪了李沐风一眼,抱着人飘然离去了。 房间里只剩珠珠和李沐风面面相对,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这么窘迫的状况为什么偏偏被自己撞见了,更没想到的是,宫主大人居然是这么禽/兽的一个男人,亏自己以前还觉得他不近美/色,对周围的诸多美婢都目不斜视,毫无亵/玩之意,让人敬佩呢,现在想来,当初的自己真是错得离谱,原来男人变/态起来这么可怕! 再看那榻上,还沾着小少主的血迹呢,那么细皮嫩肉的一个孩子,稍微摔伤一点都怕留疤,现在却流了那么多血,难怪委屈得哭成那样了,希望水前辈把人带去湖底水宫后能够细心照料,不要让小少主一辈子活在那样的噩梦里。 珠珠又瞄了李沐风一眼,见他神色怔怔,心里不由得一阵气恼,把人弄伤的是你,现在失魂落魄的也是你,她可从不相信男人的什么没经验啊不小心啊一时不慎之类的话,看平时宫主大人和小少主亲亲密密的样子,动作熟稔,眉目含春,一看就知道私底下早就试验过很多遍了,今天却搞成这个样子,恐怕是宫主突然想玩玩新鲜的,结果玩过火了,把可怜的小少主折腾得差点丢了半条命去,现在才知道悔改,太迟了!小少主估计都不愿意和他待在一块了! 这男人啊,怎么一得到手就不知道珍惜,还是女人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珠珠再一次觉得,喜欢女人这一点可能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隔天,所有的婢女们都通过珠珠含混其词透露出来的信息中,得知了一个让人惊悚不己的事实——原来一向端庄美貌,高贵冷艳的宫主大人,居然是个大变/态! “喂喂,你听说了吗?宫主大人整整折/磨了小少主七天七夜,把小少主害得险些断了气,最后还是水玲珑前辈看不过眼,灌注了半生的灵力才让小少主活了过来,因为顾忌着宫主,所以现在还躲在湖底水宫不敢出来。” “小少主真可怜,我听说他被宫主用皮/鞭,蜡烛,烈/药轮番上阵,还被逼着喊主人,主人都喊哑了,宫主大人还不满足,居然……居然要小少主喊自己爹爹,小少主哭着求他放过自己,宫主大人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一定要小少主喊爹爹,你们都知道吧,小少主的声音甜甜的软软的,喊起人来让人都忍不住觉得挠心,宫主大人听了那声爹爹,恍惚中觉得自己是在……咳咳……正好满足了他卑劣不为人知的爱好,于是更起劲了,那血便顺着被子,滴到了地上,我那天去收拾的时候还亲眼瞧见了呢!” “还有,还有,我听说啊,宫主大人不是有分魂吗?那天,他把自己的魂魄分成了七七四十九个,每一个都现出实体,然后让小少主挨个儿凑过去,咳咳……小少主的嘴巴小小的嫩嫩的,怎么可能容得下呢,最后那小嘴就裂伤了,现在还没办法开口讲话……” “好可怜,太过分了,前段时间我还觉得他们在一起的场面挺美的,没想到背地里居然这样恶劣,我们让水前辈偷偷把小少主送走好了,起码不用被宫主折/磨……” 珠珠囧囧有神地听着她们越来越离谱的讨论,虽然她承认宫主大人确实太恶劣的,但哪有那么夸张,那天的状况也就持续了那么一小会儿,宫主大人是一个人待在那里的,手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器物,小少主更是疼得连“沐风哥哥”都不叫了,那血迹也并不是顺着被子流淌下来的,而是水玲珑前辈抱起人时不小心牵动的。 但她还是觉得宫主大人的行为太过分了,所以并不打算出面澄清。 现在她手里正提着一篮子的东西,准备潜入湖底水宫去看望小少主。 水玲珑对自己的领地很是在意,再三确认了她后面没有跟着别人后,才打开结界,放她进来。 珠珠进了宫门,一眼就看到了一群美貌的女孩子们正围着顾采打转。 这些女孩子都是水玲珑收的女弟子,秉承着水玲珑对于美貌的执念,气质各异,或清丽脱俗,或娇俏活泼,珠珠进去后险些被迷晕了眼,小少主被一群美貌女孩子们又是摸又是捏的,总让人觉得……好幸福! 太漂亮了,比上面招收的那些婢女还要漂亮,水前辈真是太会享受了! 珠珠抑制住怦怦乱跳的心跳,提着篮子走了过去,“小少主,我来看你啦,你……那天的伤还好吗?” 顾采还没开口,那边的一个女弟子就开始抱怨,“还说呢,这么瘦弱的一个小公子,哪怕生在世家,也是百般疼惜的,生怕养不大了,你们主人倒好,把人折/腾成了什么样子,最开始的几天夜里还会做噩梦呢,口中一直喊疼,不要不要的,师父心疼得不行,亲自掌灯过去哄了人睡,便是这样,也是一天天地憔悴下来,不知要花多少灵丹妙药才能休养好。” 珠珠心里陡然升起一阵内疚,当初要不是自己顾忌着宫主命令,早点破掉禁制进去,也许就不会造成这种惨剧,她低头开始清点那些灵丹妙药,准备放在这边给小少主慢慢滋养,那女弟子却摆着手推拒道:“不用了,师父说了,你们主人送过来道歉的东西一概不收,她准备把小公子送到青尚境,等你们主人什么时候想通了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再把人送回来。” “什么?!”珠珠不由得目瞪口呆,“青尚境的入口半年才开一次,水前辈准备扣着人半年?” “半年我还嫌太短呢。”女弟子撇了撇嘴,“唔,青尚境可有不少美貌修士,小公子年纪轻轻,阅历不足,出去见识一下外面的男男女女也是好的,不把人送出去,恐怕你们家主人还真以为,这孩子竟非他不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的专栏收藏250,突然觉得今年内想要突破300的目标是渴望而不可即的妄想了→_→ ☆、41| 青尚境的入口半年才开一次,一旦关闭,就算是李沐风也对此毫无办法。 水玲珑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决定让自己的弟子把人护送过去的。 她选定的弟子叫苏清芷,年纪稍长,做事很是稳重伶俐,修为也不差,青尚境虽然超脱凡俗,到底还是小境域,没有外界那么多的幺蛾子,清芷在里面算是可以横着走的。 临行前的那一天,水玲珑还很是不放心他们两个,把自己的法宝一股脑塞了过去,又拉着弟子的手说了好些悄悄话,苏清芷依依不舍地含泪道:“师父放心,小公子太可怜了,弟子一定好好照顾他,不让他被旁人欺/辱,踏踏实实地在那边休养。” 珠珠赶过来送行,身后还跟着一只雪白的小胖猫“喵呜喵呜”的叫。 顾采蹲下来,一把抱住自己的猫,用下颔在它脑袋上蹭了蹭,难过道:“对不起,雪团,你不是灵兽,我不能带你去青尚境那边,你在这边要吃好睡好,不要淘气。” 雪团像是知道了主人快要离开这里一样,用爪子紧紧扒拉着顾采的衣服不肯松开,水玲珑在旁边叹了口气,把雪团抱起来道:“好了,入口一个时辰后就自动关闭了,这入口半年才开一次,拥挤得很,还是早点去的好。” 顾采听话地“哦”了一声,站了起来,又不舍地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好久的地方,向入口走去。 珠珠突然叫住他道:“小少主,等一等!” 顾采偏过头道:“珠珠姐姐,怎么了?” 珠珠忧伤道:“小少主,青尚境太小,我怕你待在那边半年的时间太寂寞了,雪团虽然不能跟你走,但我找了另外一只灵兽,让它平时陪着你玩,行吗?” 说着,她拿着个玉哨吹了两声,一只银灰色皮毛的猫凭空出现。 这只灵兽的通身毛发都呈现着亮泽,两只碧绿的眼珠微微眯起,目空一切地看着前方,光是安安静静地蹲在那里,就无端有一种猫中霸主的感觉。 雪团在水玲珑的怀里瑟瑟发抖,好像很惧怕这个同族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 一只高贵冷艳,美貌霸气的猫? “跟雪团完全不一样的类型……”顾采暗暗想着,然后就看到那灵兽慢慢地踱步过来,在他脚边蹭了蹭,蹲在那不动了。 ……它喜欢我吗? 顾采几乎有点受宠若惊了,蹲下来把那灵兽抱了起来,把对方的小肉垫按在自己的脸颊上蹭,“好乖,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现在帮你取个名字吧……嗯……你的毛色很漂亮,不如就叫灰团好了。” “噗嗤”一声,珠珠差点憋不住笑,顾采有些疑惑地看着怀里的猫好像有点郁郁的神态,“不喜欢吗?那我改一个好了,我们是去青尚境,为了纪念这一次出行游历,你就叫做青团好了。” 正好这个时候,水玲珑那边又在催了,顾采心意已决,青团的名字便定了下来。 到青尚境之前,首先要在结界之地渡过一条寒河,苏清芷拿了暖裘盖到他身上,温和道:“结界之地不能妄动灵力,小公子要是半夜觉得冷,就抱着我睡吧。” 她的话音刚落,青团突然用自己碧绿的眼珠瞪了她一眼,苏清芷“啊”的一声,就见那灵兽突然变大了无数倍,窝过去舔了一下顾采的脸,就趴下来用自己毛绒绒的皮毛给主人暖肚子了。 这灵兽竟然这样贴心,这种心智,恐怕已经达到上品了吧……? 苏清芷心里暗暗纳罕,顾采眷恋地蹭了一下青团的脑袋,沉沉地睡着了。 但是,在湖底水宫帮忙照看他好几天的苏清芷却清楚,这不过是个开始。 果然,顾采睡过去后,不到片刻,额头突然开始冒出冷汗,颤抖着离开了紧贴着自己的青团,嘴里呢喃着,“沐风哥哥,我不要……” 苏清芷很想把人抱过来安抚一下,刚有动作,却见青团的周身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余晖,正渐渐化为人形。 “你……!”苏清芷指着那人,声音带着些胆寒之意,“李宫主,你未免太卑劣了,小公子都被你折/腾成这样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不要多话!”李沐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转而开始解开了顾采的衣裳,“小采,听话,让我看看,这些日子到底是谁给你上药的?” 苏清芷眼见一场暴/行就要在面前发生,而她自己却无力动弹,忍不住气愤道:“小公子害羞,一直不肯让我们帮忙,这些日子都是自己……他才多大啊,就要一个人承/受这些,李宫主,就当我求您了,放过这孩子吧,这世间知情识趣的男男女女多得是,必定能找到让您满意的……” 后面的话她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李沐风已经忍不住搂紧人亲吻了,“小采,你真好,我就知道你绝不肯让旁人碰的,不过……我的手指比较长,让我上药才能好得快一些。” “沐风哥哥……”顾采在睡梦中叫了一声,李沐风拿暖裘裹着他,低下头去细瞧,“怎么就伤成了这样子,小采,你自己一定没有好好上药。” “呜……”顾采迷迷糊糊地呜咽了一声,但是随即,清清凉凉的感觉让他颤/抖着,发出了一声甜腻的叹息。 “卑劣!”苏清芷呵斥了一声,她突然想起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天赋异禀,就算隔着再厚的暖裘,恐怕也能将底下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是在对他好。”李沐风拭了一下自己的指腹,“小采早就是我的人了,你们居然还妄想让他离开我身边,呵,别说是小小的青尚境,哪怕小采被带去天界,我也会杀上去把人抢回来的。” ☆、42| 苏清芷根本拿李沐风无可奈何,此时眼见对方态度强势,手里登时拿起一物,威吓道:“这‘三声唤’是师父交给我救急的信物,你若硬要把小公子劫走,我马上捏碎它,将师父召唤过来!” 恰好这个时候,顾采像是被他们两人对峙的紧张气氛所感染,皱了皱眉头,迷迷糊糊地要醒转过来,李沐风只好将人轻轻放进船里,又重新化成了大猫青团。 “这……”苏清芷被这一变故吓得目瞪口呆,青团眯起了一双妖异的眼珠,用爪子扒拉着自己的嘴巴,用挠了挠自己的脖子,苏清芷也不笨,大概能揣测出它的意思,大概是——不要多话,不然你就死定了。 顾采醒过来后,趴在青团软软的身躯上,孩子气的蹭了两下,苏清芷刚才还觉得一人一猫亲密的姿态很可爱,现在只要联想到那大猫是李沐风变的,就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小公子啊,你怎么就这么傻,怎么可以随便在别的男人身上磨/蹭,难道就不怕对方兽/性/大发把你扑倒吗?! 顾采揉了揉眼睛,声音像是还没睡醒的样子,“苏姐姐,你怎么还不睡?” 苏清芷连忙道:“我还要守夜提防有外人来犯,小公子,你还困着呢,快睡吧。” 开玩笑,她要是现在睡着了,就再也没有人提防那大魔头了,小公子要是当场被惨无人道了,她都没有脸面回去见师父了! 顾采醒过来后,困意驱散了一点,此时觉得贴着自己的青团软软的很好捏,便贪玩的揉了两下,青团现在都变得比他还要大了,就像只小老虎一样,湿/软的舌头在他脸上舔了舔,顾采眯了一下眼,任由这宠物来舔自己。 他现在还在成长的时期,很享受外来的亲近,青团弄得自己很舒服,他便舒展了身体,还把衣裳褪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层,青团眯起漂亮的眼睛,用肉嘟嘟的爪子按住主人的手心,很轻很轻地覆了上去…… “唔!”苏清芷克制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眼前这一幕有种诡异的艳/丽感,让人不好意思看又忍不住窥/探,小公子长得漂亮,那大猫也生得威风,光是这么一个压制的状态,就很容易让人产生乱七八糟的联想。 幸好接下来并没有发生太过分的事情,顾采享受着自家宠物的服侍,又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李沐风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幻化成人形,面色潮/红,瞪了苏清芷一眼,“小采很容易害羞,亲/热的时候不喜欢外人看着,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要记得回避。” 苏清芷瞥见他面若桃/花,神态说不出的动人,脸色不由得一红,没底气道:“不行!谁知道你要做什么坏事,别以为扮作宠物低声下气就能求得别人原谅,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 李沐风微微茫然道:“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好像天塌下来一样,一定要把小采送离我身边?” 苏清芷咳了两声道:“你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你看,小公子都那么怕你,梦里还在叫‘不要’。” “我不该做吗?”李沐风攥紧了手,蹲下去碰顾采熟睡中的脸,“你们少骗我,我知道的,这是夫妻间应该做的事情,做了以后小采就是我的人,再也不会被别人拐走了。” 苏清芷还是提防着他,“你少狡辩了,哪个当丈夫的会把媳妇伤成这样,何况小公子他年纪尚幼,哪里能分得懂情/爱呢,也许他以后会喜欢女孩也说不定……” 李沐风“咔”的一下把船沿掰裂了,“你说什么?!” “我说,小公子只是从小被你困着,没有见识到外面广阔的世界。” 苏清芷不予余力地打击他,“本来师父是打算让小公子在外面结交些同龄好友,若能遇上心仪之人就更好了,反正李宫主的身边向来不缺自荐枕席之人,何必苦苦折/腾一个可怜的孩子呢?” “不准!” 船身一下子裂开了,苏清芷吓了一跳,腾空跃了起来,李沐风抢了人就走,“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想让小采喜欢上别人,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青尚境的入口已经关闭了,他也没办法逆转,身形一掠,停在一座山顶,把顾采放了下来,又重新化为了猫形。 清晨时分,顾采悠悠醒转,苏清芷已经不见了,青团趴在自己身边,周围是好多新摘下来的新鲜果子。 “咦?苏姐姐呢?”他疑惑地左顾右盼,到四周围观察了一下地形,不由得耷拉着肩膀,“看来是在结界之地传送失误了,居然到了这种鬼地方,还和苏姐姐分开了,我人生地不熟的,该怎么办呢?” 青团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脚,顾采略微宽心,自己吃一口果子,灵气四溢,赶紧又喂青团吃了一口,“青团,你好乖啊,还帮我摘果子,我们现在算是相依为命了。” 吃了一会,他拿衣服把那些果子裹起来,准备路上饿的时候吃,下山的时候,在山腰处恰好遇到一伙人,手上都拿着刀剑,气势汹汹的,顾采不想惹事,就退到一旁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可这深山野林,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如同暗夜中的萤火虫一样,立刻吸引了那伙人的注意,为首的那个男人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扯了过来,“喂,你是哪家的小鬼,山顶上的那法宝是被谁取走的,你看见了麽?” 顾采摇了摇头,那男人满脸不屑地把他推开了,“这么低的修为,在这乱逛什么?快回家找你娘去!” “慢着!”旁边的一个黑衣女子突然开口阻止,“大哥,这孩子的衣着服饰绝非凡品,搞不好是哪家的公子哥走丢了呢,我们把人送回去,也许能得点报酬。” “四妹说得有理。”那男人伸出黝黑的手又想拉人,“小兄弟,你是跟家人走失了麽,你是城里哪家的孩子,这小身板,可别被狼叼去……” 青团忍无可忍,一口咬住那男人的手,那男人疼痛难忍,顿时勃然大怒,“不识抬举的东西,今天我管你是什么公子哥,先绑了再说,明天让你家里来赎人!” 顾采觉得这男人虽然鲁莽,但修为不低,心里一急,扔出一张遁地符,抱了青团就跑。 总算脱离了那群人的掌控范围,因为遁地符的传送有些偏差,他在原地怔了片刻,抬头一看,面前一座华美的楼阁,上书三个大字——“暖香阁”。 “暖香阁,卖香的地方吗?进去看看。” 他正准备走,突然被青团叼住裤脚,只好蹲下去拉它的爪子,“青团,你怎么又不听话了,那里面好香的味道,你跟我进去看看吧。” “喵呜——喵呜——”青团用湿漉漉的眼珠子直直盯着他,好像并不怎么乐意让他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告诉大家一个喜大普奔的好消息,我双开的快穿旧文即将在这个月完结,终于可以安心日更这篇了→_→这篇完结后接档的新文题材已经确定,古耽主受玄幻,男主初始职业是个放牛娃,他|妈是史上最漂亮的村花,颜值有保证,男主特别酷帅狂霸拽,敢于在殿前刺|杀皇帝,敢于在铜雀台左搂大小乔(性别男),右抱俏甄姬(性别还是男),敢于给海底龙王戴绿帽子,人若欺我,打他,揍他,捅他,压他,杀伐果断,十倍奉还,艾玛这么软的我真的能写出那么帅的男主吗(自我怀疑脸qaq) ☆、43| “走啦,走啦,不要耍小脾气了……” “喵呜——喵呜——” 一人一猫就这么在暖香阁门口对峙着,阁内的女老板偶尔瞥见了这一幕,招呼着身边的小厮道:“去下边瞧瞧,怎么回事?” 不多时,小厮回来报信,“是位小公子,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传送来此地,需要小的把人送走吗?” “不用了,来者是客。”女老板理了理自己的云鬓,“把人请进来吧,让阁里的姑娘伺候着。” 另一边,顾采总算说服了青团,抱着猫被请了进去。 暖香阁内香风四溢,到底都是衣着艳/丽,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 青团一看到那些女人,委委屈屈地呜咽了好几声,不停地舔着顾采的手指。 顾采安抚地摸了摸自己的宠物,问一个过路的少女道:“姐姐,你们这附近有没有借宿的地方?我在外面不小心迷路了……” 那少女呵呵笑了两声,眼神妩媚,“啊呀,要说住的地方,就数我们这暖香阁里的房间了,暖玉温香,逍遥一梦,只要付得起钱,想要什么样的服侍都没问题。” 顾采掏了掏乾坤袋里的灵石,递过去道:“这些够不够?” “够够够!”少女眼睛发光,几乎想贴到他身上去了,“其实小公子生得这般俊俏,哪怕不给钱也多的是人愿意陪你共度良宵的。” “喵——”青团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少女一愣,“怎么还带了一只猫呀?” 顾采解释道:“这是我的宠物,我们今晚要一起睡。” “你们有钱人真会玩。”少女惊讶地掩住嘴,“可它这么小只,怕是不能尽兴吧?” “什么尽兴?”顾采疑惑地低下头看着怀里的青团,“其实它可大可小,变大的时候可以暖被窝,很舒服的。” 少女的脸害羞得泛红了,“原来小公子这般有情/趣,不知道你平时和这猫儿谁上谁下呢?” 顾采想了想道:“青团变大的时候我都是趴在它身上的,所以应该是我在上。” “好厉害!”少女敬佩地看了看他瘦弱的小身板,“想不到小公子这般生/猛,最近阁里新到了一对双胞胎兄弟,必定能伺候得您满意。” 顾采摆摆手道:“我不用人伺候的,只要给我安排个房间住一晚就好了。” 正巧这时候,领路的小厮走了过来,“公子爷是想留宿是吧?这边请。” 一路过去,满是香气扑鼻的莺莺燕燕,顾采感叹了一声果然是暖香阁,一推开房门,就迫不及待地扑到床上,蹬掉鞋袜,打了个哈欠,“有点困,想休息一会好了。” 青团用柔/软的身躯蹭了蹭他,顾采忍不住拍了它一下,“不要闹,我要睡觉了。” 原本小巧的猫儿突然变大了几倍,半压住他,开始往他脸上舔,触/感热/辣/辣的,顾采难/耐地喘了一下,侧了侧身想要退出去,嘴里嘟囔着,“坏猫!” 现在他正好是趴着的姿势,青团从上面将他的所有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突然压抑地低叫一声,咬住了他的后颈。 “砰!” 窗外突然响起了冒冒失失的声音,“对……对不起!” 原来是顾采之前询问的那少女,她后面正跟着一对双胞胎兄弟,三个人鬼鬼祟祟地趴在窗外窥看这香/艳的一幕,却不知是谁太多激动,反倒搅散了一池春/水。 “素馨姐,这……真是太刺激了……”双胞胎弟弟捂着自己怦怦乱跳的心口,不敢相信自己初次接/客就要面临这种极致的挑战,“而且看这情形,今天那小公子是准备在下边的,这两人一兽,真是好雅兴。” “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位客人。”双胞胎哥哥也悄然红了脸,羞涩道:“我有点紧张……” “你们是初次,我才给你们分配了这么好的活计,瞧那小公子身姿羸弱,想必也不会太过索求无度,你们可要好生伺候着,多多讨点赏钱。”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男神高冷四万年 作者:三唐海 第9节 素馨交待完,挪步到门前敲了敲,“小公子,需要茶水吗?” 顾采正被青团压制着,还愁找不到救星呢,连忙抬高声音回应,“要要要!你快进来!” 素馨端着茶水和糕点,领着那对双胞胎兄弟走了进来。 顾采见那两兄弟又高又壮,浑身的腱子肉,眼睛不由得一亮,招呼人道:“你们两个,过来!” “这般性/急……”那俩兄弟面面相觑,素馨早就识趣地关门走了出去,他们狠了狠心,开始解起了衣扣,“请公子爷怜惜,我们是初次……” 顾采突然逸出了一声甜腻的呻/吟,面颊红扑扑的,“坏猫!” “公子爷——”那俩兄弟见他神态可爱,心里也被勾得痒痒的,想要上去一起服侍,青团抬起毛绒绒的脑袋,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挑衅着继续自己的动作。 顾采发觉自己都挣脱不了一只猫的束缚,急得叫出声,“你们两个,还不快过来帮忙!” 神态似嗔含怒,活/色/生/香…… 那俩兄弟已是按捺不住,脸红心跳道:“公子爷,我们这就来!” “喵呜——” 青团怒吼了一声,抬起一只爪子往外一扇,卷起的狂风直接把人扇飞了。 顾采见它威风凛凛,哪里是一只宠物,分明是恃强凌弱的霸王,心里一害怕,往床里面缩了缩,“你……不要过来。” 他的衣裳早就松了,肌肤上都泛着情/动的漾红,青团克制地撇过自己的脑袋,转过身子,突然用爪子踢了一个东西过去。 顾采见它想过来的举动,才小心翼翼地去够那东西,刚拿到手里,他的脸腾地一下变红了,“你怎么知道我用这种药,你这只坏猫……” 青团甩了甩脑袋,突然跳出了窗外,只留他一个人在屋里。 顾采看着手里的药瓶,羞涩地咬紧了自己的唇,“那里的伤还没好,可是每次自己上药都好难受……” 倒在手里的凝露色泽鲜润,好像一抖手就会不小心滴到干净的被里,他一边艰难地替自己上着药,不期然地又想到让自己这般难堪的罪魁祸首,心里颇有些凄凄,“沐风哥哥实在是太大了,要是能缩小一半该有多好……” 窗外的墙角下,一只灰猫打了个喷嚏,莫名地觉得有些寒意。 ☆、44| 顾采在暖香阁留了一宿,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阁中的人看自己的眼神变得怪怪的。 “坏猫!”顾采揪住青团的耳朵往上扯了扯,嘴里小抱怨着,“都是你因为把人甩出窗外,害得我又要多赔疗伤费用给他们。” “呜呜——”青团用湿漉漉的眼珠子瞅着自己的主人,好像被欺负了一样,顾采亲了亲它的脑袋,“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对了,以后不准随便压我,我总觉得最近自己的身体怪怪的……” 他已经渐渐开始发/育了,对于肌肤相亲之事异常敏/感,再加上李沐风素来都对两人的亲密举止毫不避讳,经常在房里褪去他的外衣,从头到脚都没放过,顾采又是害羞又是喜欢,他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心里总盼望着能够每晚都被那么对待,却又无端觉得,这种想法太过羞/耻了。 小采,你真是个索求无度的坏孩子。 脑子里有个小人这么对他说,顾采蜷缩起身体,觉得浑身上下都热热的,无意识地夹着被子蹭了蹭,“嗯……好想被沐风哥哥抱……” 青团在旁边看得眼睛快冒火了,眼前的这具躯体就像渐渐成熟的果实一样,招摇地吸引着众人的注意力,面庞正逐渐褪去孩童的稚气感,漂亮的眼睛在情/动时会妩/媚地半眯起来,粉/嫩的嘴巴里溢出软糯的低叫,手脚蜷在一块难/耐地磨/蹭着,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去帮忙打开…… “沐风哥哥……”顾采闭上眼睛,想象着李沐风在抱自己,他的身体太过脆弱了,上次的伤口还没好,每次自己上药的时候都很辛苦,沐风哥哥的手指修长有力,如果是那双手来代劳的话,一定能够进到更深的地方。 而他自己的手,太小了也太嫩了,没有李沐风那种握惯了刀/剑磨出来的厚茧,自己碰起来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想要被沐风哥哥抱,想要被沐风哥哥碰,自己一个人,根本就舒服不起来…… “嗯……沐风哥哥……亲亲我……” 秀气的脚趾头蜷缩起来,青团见了这香艷的一幕,浑身热气上涌,忍不住就想化为人形了。 “笃笃笃!”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顾采现在已经按照之前水玲珑前辈给的指示,拿着信物到了青尚境的百圣学宫,所以现在在外面敲门的,无疑就是他的指导师兄了。 一想到外面是严肃木讷,衣冠齐整的师兄,而他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在学宫这种庄严肃穆的地方做出这种事情,他的脸就情不自禁地红了,衣裳也穿戴得很慢,幸好师兄是个很有耐性的人,在外面默默地等他准备好出来。 顾采的脸上还泛着可疑的红,眼睛因为情/动变得有些妩/媚,身体因为刚刚宣/泄过的缘故,腰际还透着酥/软的感觉,走起路来的步子还有点飘。 指导师兄平日里面对的都是一群不识风/月的酸腐书生,此时见新来的小师弟无力地倚靠在门边,可爱的脸蛋上透着点媚/意,相貌精致得比前段时间来学宫大闹的妖狐还要让人移不开眼,也难怪夫子特别交待自己要好好照拂,免得让别人欺负了去。 “小师弟,你醒了?跟我去做早课吧。” 顾采其实是不愿这么早起的,可上次临行前水玲珑前辈就交待过,说他阅历不足,终日被李沐风困守在一地,没有见识到外面广阔的世界,像他这个岁数的同龄人都在求学拜师,他也应该去体验一下这种生活。 百圣学宫里的夫子很是严厉,一犯错就要打手心,顾采虽然很老实听话,却还是不免因为反应太慢,嫩嫩的手心就被打出了几道长长的红痕。 虽然先生教训学生,天经地义,可有时候他被打疼了,眼睛含着泪,还是忍不住恶意地想到,要是自己以后能有机会打打夫子的手心该有多好啊。 当然,青团是不允许被带进学堂的,所以,有时候他被打痛了,回去上药敷敷的时候,青团看到那些痕迹,就会忍不住上窜下跳,好像想为他报仇似的。 顾采觉得要是青团替自己报了仇,难免被夫子查出端倪,所以每次在青团要冲出去的时候,都会抱住它,嘴里不服气地哄道:“没关系的,因为我太笨了嘛,可是……夫子每次都打得我好痛,我以后要是有机会,也想罚罚夫子。” 青团“喵呜”了两声,缩进他怀里,一双妖异的眼珠子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采就做了梦,他恍恍惚惚觉得自己走进了熟悉的学堂里,周围坐了一圈的师兄弟,他觉得自己好像迟到了,偷偷摸摸地坐在稍远一点的位置,继续听夫子讲课。 讲着讲着,他突然听到夫子话语里的一个错处,便鼓起勇气,站起来指正道:“夫子,您这处讲错了。” 周围的师兄弟都在唧唧喳喳的,好像夫子是神圣不可质疑的神一样,是不可能出错的,可顾采就是觉得夫子刚才说错了,一定要夫子承认自己的错误。 两人就这么在学堂里一问一答,问到后面,夫子哑然失语,顾采高兴道:“夫子,我说的没错吧?您就是讲错了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夫子犯了错,就应该和学生一样领罚。” 夫子好半响都没有说话,好像放不下这个面子,顾采生气地皱起眉头,手里凭空出现一把戒尺,想要去打夫子的手心。 夫子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陷进了旁边的空座上,顾采扑过去的姿态太急,也跟着陷了进去,趴到夫子身上。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看清,眼前的这位夫子,模样朦朦胧胧的,好像有一层雾遮着,可是当他低下头去的时候,相距不过咫尺的唇形优美,让人忍不住凑过去品尝,“唔,李夫子?” 亲了一会,他陡然记起了正事,拿着戒尺往他身/下的夫子手心里一抽,不服气道:“夫子,您刚才说错了,我要狠狠地罚您。” 作者有话要说:  师生py什么的,话说其实我更早想写的是龙袍py,小皇帝命令太监总管那啥啥自己的场景简直太带感了→_→ ☆、45| 作者有话要说:  sorry,因为忙着给旧文收尾导致昨天这篇没更,不过可喜可贺的是旧文大概还有三章就完结了哦也,先打个广告吧,书名是《快穿之一夜觉醒》,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订阅支持作者一下,强烈推荐从入v前最后一章也就是祸害卷开始看,因为写前面章节的时候状态没调整过来,自己看得都不忍直视了→_→ 像是为了回应他平时的怨气一般,夫子白皙如玉的掌心里立刻出现了一道红痕。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顾采陡然又想起从前在学堂被戒尺打出伤痕的痛楚,一时间感同身受,低头去帮受伤的夫子舔/舐手心,“夫子,您疼吗?我帮您舔/舔就不痛了。” “小采真是个体恤老师的乖学生。” 夫子摸了摸他的脑袋,开始解开了自己的儒袍,“夫子的其他地方也想被小采惩/罚一下,怎么办呢?” 顾采皱起了秀气的眉头,为难道:“可是学宫里有规定,夫子和学生是不能谈情说爱的,我刚才只是为了帮夫子疗伤,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夫子的其他地方都好好的,学生是不能随便冒犯夫子的。” 夫子一把将他扯进怀里,“没关系的小采,夫子之前做了很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你可以随便惩罚我。” “真的吗?” 顾采一脸委屈地抱住对方的脖子,“夫子上次弄得我好痛,夫子实在是太大了,害我流了好多血,还都是自己上药,可我的手指没有夫子的长,夫子以后能帮我上药吗?” “对不起,小采……”夫子低着头帮他验看着伤势,“我也很不想这样的,可这是天生如此,改变不了的,如果可以的话,夫子也很希望自己能够小一点,那样就不会弄哭小采了。” “嗯……” 顾采急促地呼吸了一声,“夫子,我是不是个不知廉/耻的坏孩子?为什么被你那样对待以后,还是希望夫子能够抱抱我亲亲我呢?” “不,小采一直都是个可爱的好孩子。”夫子很是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头发,“是夫子每天都对小采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才让小采变成这样的,现在小采的身体已经离不开我了,如果不被抱的话就会很难受对吧?” “唔,对,而且只想要被夫子抱,其他人都不行。”顾采很是眷恋地吻上了对方的唇,将自己小小的舌/尖探了进去,“夫子……嗯……我在这边都有好好学习,等回去后就能帮你的忙了,我不会喜欢上别人的,夫子也只喜欢我一个人好不好?” “我怎么可能再喜欢上别人,光是这一个就不知道花费多少心力了。”夫子叹了口气,“小采最近在学宫里是不是受欺负了?” “没有!”顾采赶紧摇了摇头,“其他师兄都很照顾我的。” “哪种照顾?”夫子眯起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神色有些乌压压的,“小采长大了,开始会说谎话了。” “啪!” 原本正细致被上着药的地方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拍打声却异常响亮,顾采像是突然记起周围还有自己的同窗师兄弟,眼睛顿时变得泪汪汪的,“我没有说谎,夫子不要打那里,大家都在看着,好丢脸……” “就是要让这里的人都看看,小采是我一个人的,其他人不准肖想。” 修长的手指抚了上去,淡淡地陈述着事实,“小采是不是前段时间被一个师兄拉去后山,他跟你说了什么?” “呜……师兄只是说他喜欢我,可是我后来跑掉了,没有理他。”顾采羞涩地把身体钻进夫子的怀抱里,不想被人看见。 “小采是不是上个月还被一个女夫子趁机摸了脸,她还打算带小采回去自己的住所喝茶?” “我没有答应她!”顾采拼命摇了摇头,讨好地去蹭对方的脖颈,“夫子,我很乖的,而且我会自己保护自己,我也不会随便被人骗走,我只听夫子一个人的话。” “小采真乖,夫子要给你奖励。” 一件物/事被推了进去,顾采呜咽了一下,趴在夫子身上难/耐地喘/气,“我不要,夫子,拿出去。” “东海产的念珠,颗颗都磨得光滑莹润,而且,有滋养血/肉的奇效。” 白皙的手指拈起尾端的一颗碧绿珠子细看,“小采之前被养得太娇气了,根本就承/受不了夫子的疼爱,现在只能慢慢地调理,这样以后小采就不会太过难受了。” “不行,夫子太过分了……” 顾采刚刚伸出的手腕立刻被抓住了,夫子一下下地浅啄着他的脸蛋,“小采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我本来就是个很过分的坏男人,而且,更过分的事情我还没舍得做。” “坏人!” 顾采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饱饱涨涨的感觉很难受,他想要取出来,细瘦的手腕立刻被链子锁住了,“小采真是太不听话了,还总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躲在房间里做坏事,那明明是夫子才能对你做的,以后只要小采一动歪念头,这链子就会锁住你。” “啊——” 眼前骤暗,顾采猛地清醒过来,青团很适时地跳到他旁边。 “我刚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顾采用手靠在下颔思考着,突然脸色一变,又趴回了床上,双手绞紧了被子,神色又是痛苦又是欢愉,“呜……不是梦,是真的。” 脚心都在被里蜷缩了起来,他闭上了眼睛,“沐风哥哥……” 青团用毛绒绒的身子拱了拱他,顾采有气无力道:“青团,该是你回报主人的时候了,你会化人形的对吧?” “喵呜——”青团很有灵性地点了点头。 顾采瞅了它一眼,突然抬手在半空中幻化出一道画像,“你给我变成这个人的样子。” 画像上的男子身姿挺拔,俊美非凡,犹如天神下凡。 青团却突然吼了一声,伸出爪子想去抓花那副画像。 顾采笑了笑,“这是我哥哥,他抱起人的时候特温柔,青团,你快变成我哥哥的样子,来安慰一下主人。” “喵呜——喵呜——” 青团委屈地耷拉着耳朵,拖着尾巴,怎么都不肯变。 “啊——难道青团你其实是母的,变不成男人的样子吗?” 顾采抬手一变,又幻化成一副画像,这次却换了个绝色少女。 “其实,忘了跟你说,老祖宗以前给我订过一门亲事,这就是我的未婚妻,很可爱的对吧,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呜——” 青团不好意思去挠花一个小姑娘的脸,焦躁地上窜下跳,顾采一把抓住他,拎在手心里,“青团,我发现你聪明得不太正常,我从没见过任何一只灵兽像你这样的……” ☆、46| “喵呜——!” 青团被顾采拎在手心里,拼命蹬着自己的四肢,耳朵尖尖泛着可疑的红色。 “还不肯现形吗?” 顾采微微眯起眼睛,咬住了青团的耳朵,手里却变出了一把小刀,“坏猫,你总是喜欢在半夜里化成人形偷偷地蹭我,顶得我好难受,我现在要把你阉了!” “喵——” 青团背上的毛猛地炸了起来,挣扎出顾采的手心,滚了一滚,躲进被子里,变成了鼓鼓囊囊的一团。 “沐风哥哥。” 顾采也跟着钻进被窝里,伸出湿/润的舌/尖轻轻舔了舔,“你为什么要变成青团?直接跟过来不好吗?” “小采……”李沐风的声音有些压抑,“你不生我的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顾采眨了眨眼,用小小的嘴巴咬开了一条丝涤,“沐风哥哥,那串念珠弄得我好涨好难受,你能帮我取出来吗?” “不行。”李沐风一下就拈住了那串碧珠的尾端,往外扯了扯。 “呜……”顾采的眼睛顿时变得雾蒙蒙的,想要打掉他的手,“我不要这个,我要沐风哥哥。” “小采乖,你的身体和平常人不一样,只能一步步慢慢来。” 李沐风坐了起来,一下下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我会在这边陪着小采的,你不用担心会被别人发现。” 恰好这个时候,指导师兄来敲门了,“小师弟,你在吗?” 顾采有些担心地推了推李沐风,“沐风哥哥,你快变成青团的样子。” “不用。”李沐风摇了摇头,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突然正襟危坐,冲门外淡淡道:“进来吧。” “李夫子。” 指导师兄进来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夫子也是来看望小师弟的吗?” 李沐风淡淡地点了点头,顾采觉得有一只手潜进了被子里,脸上微烫,情不自禁地哼了一声,“嗯……” “小师弟,你怎么了?” 指导师兄很是担忧地看着他面泛桃/花的脸颊。 “啊——”顾采低呼了一声,整个人都忍不住钻进了李沐风的怀抱里磨/蹭,“夫子……” “小师弟,不得无礼。” 指导师兄眼见顾采失礼地做出逾矩的行为,很是头疼地替他解释,“李夫子,小师弟他病中糊涂,并不算有意冒犯,请您原谅他的过失。” 顾采听到师兄如此正直地替自己辩解,面色顿时一阵羞郝,企图挽回自己的形象,“夫子,对不起,学生不是有意的。” 腰际被一只干燥有力的手掌抓住了,念珠也在这个时候被扯出了两颗,顾采咬紧了下唇,再也忍/耐不住,呜咽着哀求对方,“夫子,好想要……” “哐——” 指导师兄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虽然这个新来的李夫子确实美貌异常宛若仙人,可小师弟也不能如此失态,居然就这样旁若无人地求/欢,这未免也太过……放/荡了。 从他的视线看过去,小师弟的肩头半/露,眉眼间尽是妩/媚的风/情,小小的嘴微微张开,正欲/求不满地在夫子的怀抱里蹭来蹭去,纤细的脚踝都从被子里露/了出来…… “出去。” 还没等看仔细,就听到被小师弟勾/引的李夫子冷冷的说了一句,吓得他赶紧收回目光,顶着那股奇怪的压迫感离开了。 “不行,学生和老师是不能这样的,我要去报告院长,免得小师弟陷入歧途。”指导师兄很有正义感地握紧了拳头。 第二天,顾采就碰到有个曾经对自己有好感的师兄闪烁其词地问,“小师弟,你是不是和新来的李夫子……?” 顾采的脸腾地一下红了,那个师兄一脸颓唐道:“之前看小师弟对所有人都不假辞色,仿佛对情/爱之事懵懂未知,却原来这般大胆……” 恰好这个时候,学堂里已经开课了,顾采心神不宁地听着课,手腕却被抓住了。 “李夫子?!” 他吃惊地瞪大了眼,没想到已经轮到了李沐风的课,脑子里一片空空如也,茫然地站了起来。 李沐风叹了口气,在他耳畔低声道:“心思完全不在读书上,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出人头地呢,这堂课结束后到我的书室去一趟吧,我要好好地教导你。” 百圣学宫给每个教课的夫子都分配了一间书室,书室里除了可以藏书,静心,批阅文章,通常还可以让夫子对那些不求上进的学生进行适当的惩/戒。 沐风哥哥想要怎么教导自己呢? 顾采的脸红了红,背着书袋找到了李沐风的书室,“夫子,学生进来了。” “过来坐。” 李沐风从书堆里抬起头,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顾采又是害羞又是期待的坐了过去,想去和对方亲近,“沐风哥哥……” 李沐风皱了皱眉,拿出了一张卷子道:“小采,你最近的表现一点都不认真,已经赶不上其他师兄弟的进度了。” “那是因为每天夜里都在想沐风哥哥抱我,所以白天的精神很难集中。”顾采害羞地垂下眼,“对不起。” “小采,你应该好好的反省一下。”李沐风递了张白纸过去,“自己写下来,你每天晚上是怎么想被抱的,自己还偷偷做了什么,全部都写出来,一个细节都不能遗漏。” 顾采很认真地自己替自己磨好墨,咬着笔杆苦恼道:“夫子,这个字应该怎么写?” “小采真是不认真,这个字前几天不是刚刚教过吗?” 李沐风拿过他手中的笔,低头看着他领口处透出来的白腻肌肤,不由眯了眯眼,“小采的记性太差了,夫子要好好地教导你,现在,乖乖躺到书桌上去。” 顾采乖乖地躺好了,李沐风用笔杆挑开他衣服上打的结,“先是一横,然后是一竖,记住了吗?” “啊……夫子……” 柔/软的笔刷轻轻拂过,顾采的背部忍不住微微弓起,想要躲开那笔势,“夫子不要写那么快,慢一点,学生才能仔细记住。” 李沐风放慢了笔速,语调低沉,“现在记住了吗?” ☆、47| 一连教导了好几次,顾采才红着脸点点头,“学生记住了。” 李沐风又递了他刚才写到一半的悔过书过去,“既然识字了,那就继续写下去吧。” 顾采侧了侧自己的身体,趴在桌上老老实实地写检讨,李沐风看了一眼他的笔迹,口气有些无奈,“小采,你最近的字怎么越来越退步了,落笔不稳,力道绵软,握笔的手还一直抖?” “都是沐风哥哥害的。”顾采愤愤地扔掉手中的笔,抱住李沐风的脖子蹭啊蹭,“我不要那个念珠,都不能专心做事了,沐风哥哥,我好难受,你快帮我取出来……” “不行,我不想再像上次那样让小采受伤了。” 李沐风咬了咬他精致的耳垂,“小采真是个不听话的学生,连悔过书都不肯写完,夫子要惩罚你一下。” “啊,不……”顾采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夫子,我乖乖写完就是了,您不要动。” “算了。”李沐风宠溺地亲了亲他的肩头,“不想写的话,念出来也是一样的。” “呃……” “快念,不念的话我就要惩罚小采了。” 顾采受到催促,努力克服着心里的羞涩,开始念自己写的内容,“自从那次被沐风哥哥弄得流血了以后,每天都要自己上药,水玲珑前辈的那些弟子们都很热心地想来帮我,还让我不要害羞,身体要紧,可是我一点都不想让别人看到这样的自己,上药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一个人……” 他的声音颤了颤,把脑袋埋进李沐风的胸/膛,不肯往下念,“唔,太害羞了,这段跳过吧。” 李沐风拍了拍他,“小采真是个喜欢蒙混过关的坏孩子。” 顾采的身体一僵,觉得那念珠仿佛被这拍打的动作弄得更深了些,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丝媚/意,“嗯……沐风哥哥,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解了鞋就趴在枕头上,我的骨头软软的,很容易就能弯下来看自己的伤口,那里又红又肿,我的手指太嫩了,沾上药很容易打滑,不小心就滑进去了,痛得浑身直冒冷汗,要是沐风哥哥在旁边的话,一定能够很慢很慢地推进去吧……” 李沐风听了他的描述,不由有些口干舌燥,催促他往下讲,“然后呢?小采伤得那么严重,为什么还会想我抱你?” “因为,之前已经被沐风哥哥抱习惯了啊。”顾采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卷翘的睫毛微微垂下,“沐风哥哥在我的身体还没长大的时候,就喜欢每天都把我洗得干干净净的,浑身上下都抹得香香的,然后每晚都偷偷地钻进我的被窝里,亲我的嘴巴,舔我的脚背,就好像我是很好吃的东西一样,后来我慢慢长高了,沐风哥哥就连被衣裳遮住的地方也要亲,亲得我整个人都变得好奇怪,希望能每天都被沐风哥哥抱着亲那些地方,如果你有事外出几天的话,我就自己偷偷的,做沐风哥哥平时对我做的那些事……” 李沐风的嗓子几乎快要冒烟了,伸出手捏住了他的下颔,侧着头去轻啃那小小的喉结,“说谎,小采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摆出那些姿势,怎么可能亲到那些地方?就算是用手,也肯定没有两个人在一起做来得舒服。” 顾采难/耐地吞咽了几下,眼底泛出水光,发间有些湿/软,李沐风感受着怀里的颤/动,表情却忍不住沉了沉,“小采,你越长越漂亮了,本来这副样子应该是我才能看见的,现在却让外面那些心怀不轨的坏男人平白欣赏了去,他们的眼珠子都快黏在你身上了,我很不高兴,你说,我该不该把你锁起来,只让我一个人瞧见呢?” “不行……嗯……”顾采侧了侧身体,手腕已经被人抓住悬在头顶上了,“小采现在这样的身形是最适合被抱的,再长大一点就该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要是小采以后突然觉得娶个女人更好,我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还不如,就一直维持在现在这个样子最好。” “唔。”顾采的嘴里立刻被灌了一样东西,等尝出是什么味道时,他立刻瞪大眼,不满地蹬了蹬自己的脚,“不要……呜……会长不高的。” 他一直都嫌自己太过孱弱了,没长大的时候整天被李沐风抱在怀里当儿子似的哄,好不容易长高了一点点,李沐风还是很轻松地用一只手臂轻轻勒住他的脖子就能把人带怀里,现在干脆不让他长大了…… “太霸道了!”顾采用力地挣动着自己的手腕,李沐风很轻松地把他纤细的身形覆住了,“我本来就不想让你长大,小小的圈在身边多好,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眼巴巴地跟过来盯着你上学堂交朋友,生怕被不怀好意的人拐跑了。” 温/热的吻贴了上去,把布料都濡/湿了,“小采,你就像我养大的孩子一样,我不能阻止你想去更大更远的地方,可是我又不舍得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就只能像现在这样,以一种长辈的姿态保护你,不然你以为我很乐意当这个夫子吗?这里的学生实在是太淘气了,我教了几天课,感觉自己都老了好几岁……” “原来沐风哥哥这么为我着想。”顾采迷迷糊糊地想着,整个人已经被转了过去,“小采真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学生,夫子要好好地疼爱你。” 不对!他的脑子激灵一下,突然明白过来,打掉了李沐风的手,气愤道:“沐风哥哥只是想和我玩这种奇怪的扮演游戏而已吧?上次就是这样,你让我穿上了龙袍扮作小皇帝,还捏了一堆泥人化成了小太监的样子,让他们喊你九千岁,你不准我去妃子的寝宫,还硬把我抱在御书房里通宵批阅奏折,只要有一个地方批错了,就开始对我做一些过分的事情,我召见臣子的时候,状元郎在底下跪着,你一边让我和他说着话,一边在桌子底下欺负我……” 作者有话要说:  太爽了,我终于把旧文正常完结了,人品捡回来了,得意的飘~得意的飘~( ̄▽ ̄)~~( ̄▽ ̄)~ ☆、49| 李沐风听到顾采的质疑,脸上一点心虚的表情都没有,顾采登时又想起了这几天学堂里同窗的讨论,说新来的李夫子虽然美貌惊人,却端庄自持,不为外物所扰,如果让那些人知道他们心目中如冰山雪莲般高不可攀的李夫子居然在书室里和学生胡闹成这样,一定会大跌眼镜。 “沐风哥哥,外面都在传是我在引/诱你。”顾采有些不甘心地捧起李沐风的脸细看,“你长得太一本正经了,就好像根本不会谈情说爱一样,其实骨子里是个邪恶的大坏蛋。” “小采要向学宫里的其他人揭发我吗?” “不要。”顾采赶紧摇了摇头,“那样沐风哥哥一定会被赶出去的,就只能变成青团的样子躲在我的房间里了。” “那小采只能一直被我这个邪恶的大坏蛋欺负了。”李沐风把他半搂起来,拍了一下他的背部,“站直点。” 掌下的骨骼还很青/涩,细韧的腰,笔直的腿,李沐风一寸寸地探寻过去,顾采忍不住轻轻抓住了对方的肩头保持平衡,“沐风哥哥,慢点……” “小采,让我看看你的伤。”李沐风把他往上抬了抬,顾采的脚一下子就够不着实物了,只能紧紧地抓着对方,抱怨了一句,“凉……” 但是随即,一股热度顺着脊背窜了上来,他的脸微微泛红,那串念珠已经被扯了出来,空/虚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软软的低/吟,“我要沐风哥哥……” “小采,你忘了上次是怎么被弄伤的吗?”李沐风低头检查那道伤口,掌心的触/感水嫩绵/软,让他忍不住停顿了片刻,再开口的声音透着危险的暗哑,“已经快要痊愈了呢。” “真的?”顾采想要自己亲自看看,整个人已经被转了过去,清清凉凉的脂膏被细致地抹在伤处,开始的时候还有点冰,随着内里的不断融化,渐渐滴落下来,让他的双腿忍不住打颤,“沐风哥哥,流下来了,帮我擦干净……” “嗯。”李沐风应了一句,还是不断地在打圈,“小采,我这边好像没准备帕子,怎么办?总不能直接用衣服帮你擦吧,夫子在学宫里也要注意仪容的。” “啊……”顾采失措地咬紧了唇,“可是……全湿了,学生不能就这么走出去,会被其他师兄弟笑话的。” “真可怜。”李沐风取过一旁的纸想帮他拭净,可惜那纸做得太薄了,反倒被浸润了,“看来用纸是擦不干净的,夫子只能亲口帮你了。 “夫子,不行,那药膏很苦……” “长生果,北域之莲,罗熏草……”李沐风舔了舔自己的唇,猜测着药膏里的成分,“剩下的尝不出来了,不过,这几味药材都是甜的。” 顾采害羞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谢谢夫子。” 李沐风突然捧起了他的脸,“小采,你这副样子只能让我看见。” 专注的眼神长久地凝视着,他忍不住移开目光,回抱了一下对方,“你看得这么紧,还担心什么……” 师生间的单独教导到此结束,顾采走出书室的时候还用手背捂了捂自己发烫的脸颊,脑子乱七八糟的想着,“我的伤快要好了麽,沐风哥哥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全身都烧穿了,他肯定很想,可那东西实在是太大了,为什么他明明长得比女孩子还要漂亮,却可以生得那么大呢,完全不搭啊……” 正走着,突然觉得后背一凉,吓得他回头去瞧,太阳底下一道虚影在他后面飘着,他余惊未定地拍着自己的心口,“诛天?你好久没出来了,最近都在做什么呢?” 诛天躲到阴影下,实体渐渐显现出来,唇色有些发白,“我最近正在度过一个灵体进阶的关键期,有些辛苦。” 顾采赶紧变出一把伞给他遮阳,“你的灵体好像损耗得很厉害,都开始怕光了,这么虚弱还跑出来做什么?” “因为我想你啊。”诛天一把将他扯近了,“不管灵体分成了几个部分,只要还能感应到你的存在,就会迫切地想和你接触,这种心情,大概就是情/爱吧。” “明明刚才就已经那么亲密地接触过了。”顾采的脸微微一热,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快点回到剑里休息吧,等恢复了灵力再出来。” “我不。”诛天孩子气地开了口,双臂已经环上了他的腰/身,“我也要像刚才在书室里那样,跟小采玩邪恶的游戏。” “原来你还知道那是邪恶的!”顾采不满地腹诽着,仰起脸问他,“为什么上次玩宫廷游戏的时候要扮成大太监,要知道,太监都是没有……没有……咳咳……你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因为我不用那个,光用手也能让小采舒服啊。”诛天毫不避讳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顾采简直要被他的厚脸皮震惊了,咳了两声道:“那为什么上上次要玩主仆游戏呢,虽然我当过小少爷,可你的身份,一点都不像会入府当奴仆的。” “因为身为仆人却可以把娇贵的小少爷锁在房间里为所欲为,是一件非常让人兴奋的事情。”诛天的眼睛变得亮亮的。 “不理你了!”顾采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有崩塌掉的危险,赶忙转身就走,手腕却立刻被扯住了,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小采,你如果不跟我做的话,我可能就要消失了。” 顾采的脚步顿了顿,担忧地看他,“到底怎么了?” 诛天失落地垂下眼,身边突然出现了一把剑,“其实外来的灵体要和剑身融合起来很困难,近乎九死一生,可我的本体为了能更好地控制这把剑,不惜分魂也要尝试,现在这把剑里蕴藏的凶煞之气快要把我吞没了,我虽然杀过很多人,却不想毫无理由的杀人,可那股煞气在影响着我,我很想静下心去克服,可我的心里想的都是你,如果抱不到小采的话,我一定会失控的,到时候也只好自行了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是23:26,半小时后还有一更,为了防那个盗,二更的时候我会直接把现在你们看到的内容换到上一章,二更的内容放在这章,到时候你们看二更的时候直接点开这章,就不用重复购买了→_→ ☆、50| 李沐风依然是一袭白衣胜雪的装扮,比起白日的夫子衫多了些仙气,而他和诛天身上所着的新人服饰,跟那皎白的颜色一比,却显得过于艳媚了。 “沐风哥哥……” 顾采觉得自己的两只手都被牵住了,手里被递了酒杯,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上半身已经被李沐风扯了过去,唇角碰到了冰凉的杯口。 “小采,今天是洞房花烛夜,我们来喝交杯酒吧。” “唔。” 嘴里又被喂了一口情果酿成的酒,顾采舔了舔唇,那一边的手臂又被扯了过去,诛天直接喝了一口他手上的酒,嘴对嘴喂了过来,“小采,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 “嗯……”顾采的眼睛半眯起来,觉得喝过果酒之后的自己有些迷迷糊糊的,连羞涩都忘记了,遵循着身体反应很诚实地求/欢着,“抱抱我……” 衣裳立刻被褪去了一件,李沐风把他的发丝拂开,舔了舔他汗涔涔的后颈,“小采,舒服吗?我真希望能够把自己分成好几个,让你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受着我的疼爱。” “不行,现在这样就已经很羞/耻了。” 顾采仰面躺在他怀里,觉得脚踝已经被扣住了,诛天正很有技巧地揉捏着他的脚心,让他忍不住叫出声,“慢点……” “小采的脚为什么生得这么漂亮呢?让人光是看着就想舔舔。” 话音刚落,莹润可爱的脚趾就被含住了,顾采轻轻蹬了蹬,觉得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脚底一直蔓延到脊背,另一边,李沐风已经慢慢解开他的腰带,准备开始品尝他了。 太荒唐了,居然和两个沐风哥哥关在房间里做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他居然已经变成了这么不纯洁的人…… 顾采又是羞愧又是期待,额前的碎发都仿佛被新婚夜照出的烛光蒸出了汗水,泛着湿汽垂下来,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小扇子般卷翘的浓睫眨了眨,仰起脸要李沐风安抚着亲吻自己,李沐风叹了口气,低下头亲掉他的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小采,你是不是很热?别急,我马上把你把衣服解了。” 顾采点了点头,却又不安地去牵他那双不规矩的手,“沐风哥哥,我们这样会不会很奇怪,要不,今天我想让诛天抱了,明天再让你抱吧?” “不行。”李沐风的口气有些挫败,“小采,我这段时间也忍得很辛苦,已经等不及要抱你了,如果你今晚不让我抱的话,我现在就出去把整座学宫拆了。” “不要!”顾采深感自己的责任重大,整座学宫的安危都寄托在自己身上,因而讨好地蹭了蹭李沐风,软软地叫了几声“沐风哥哥”,整个人都舒展开来,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他内里穿的布料是李沐风精心挑选的,质地十分柔软,现在被汗浸透了,隐约可以窥见布料底下是青涩的少年躯体,两点可爱的红绽放在那处,李沐风情不自禁地低下头,亲了上去。 “沐风哥哥……” 顾采难耐地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手腕马上就被抓住了,不让他遮住那里,李沐风一边吻着,出口的声音近乎沙哑了,“小采,你真是个坏孩子,平时也很喜欢自己玩这里吧,所以才弄得这么敏/感。” “我没有。”顾采舒服得差点要哭了,感觉另一边也被修长有力的手指眷顾了,还不时地打着圈。 而诛天那边,已经放开了他的脚趾,炙热的吻一路往上,全都落在了里侧…… “太快了,慢一点……” 顾采承受不了这种刺激,膝盖一弯,把自己的脚缩了回去,侧了侧身,自个儿陷进了被里,闷闷的声音从底下传出来,“不行,还是觉得好奇怪,我本来只答应了和诛天一起做的,为什么沐风哥哥不说一声自己就加进来了,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小采,你不要在意这些旁枝末节。”李沐风伸手一捞,将他圈进了怀里,不好再刺激他,只好在他耳垂上亲了一小口,缠/绵的吻一路蔓延到脖颈,语气有些无奈,“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不愿意了呢?” 这,这哪里是旁枝末节啊,要是换了另外一个人,恐怕反应比他还要不能接受…… 顾采的脸蛋红了红,李沐风一面吻着他的头发安抚,一边悄悄将他的衣带解了,细腻的肌肤渐渐从一片薄透布料掩映中透了出来,方才被细心关照的那两个小红点,显然还在等待着温柔的爱抚。 “小采,让我亲亲你。” 李沐风仿佛被诱/惑一般,把自己的唇覆了上去,掌下的腰/身细得仿佛一用力就能捏碎似的,让他忍不住放松了力道,一边亲吻一边柔声安慰,“小采,你还不习惯,我们今晚就慢慢来吧,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顾采确实觉得很舒服,软软地哼了两声,主动伸手搂住坐过来的诛天,原本戒备的态度有些松懈下来,“我会试着适应的,你们可要慢一点来。” “小采,我们来玩个有趣的游戏吧。” 诛天变出了一条黑色的带子,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蒙在他的眼睛上,顾采一瞬间觉得眼前黑蒙蒙的,不安地咬紧了唇,因为看不见东西,恍惚中觉得自己似乎被抱到了另一个人怀里,诛天的声音听上去比已经欲/火中烧的李沐风要更清澈一些,“小采,现在猜猜看,是谁在吻你?” 灼热的吻落在颊边,他的唇微微动了动,“是你。” “猜错了,每错一次都要受到惩罚的。” “沐风哥哥……”顾采失措地去唤李沐风,“我看不见你了。” “这样子不是很好吗?如果看不清的话,小采就不会那么害羞了。” 唇瓣立刻被稍重的力道含/吮了一下,他闻到四周围的香气越来越浓,“唔,沐风哥哥,为什么你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越来越香了?” “我也不知道,天生如此,尤其是情/动的时候。” 李沐风搂了他的后颈,湿/润的舌尖绕着他喉间的突/起打转,顾采觉得喉结痒痒的,忍不住吞咽了几下,李沐风更卖力地啃咬着那处,“小采浑身上下都秀气得和女孩子一样,只有这里,和另外一处,健健康康的,会做出一些可爱的反应。” 顾采听他夸奖自己健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就连闭起的眼睛里都酝酿出了些许湿意,双颊微微透出粉色,羞涩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里也要。” 李沐风低头细看,瞧见那处的颜色浅浅淡淡的,煞是惹人喜爱,不由得伸出手去,“小采,其实我和你是一样的,我从没有和别人这样过的,所以我们都是彼此的初次,上次是我太紧张了,没有做好万全准备,这次绝不会再犯了,我准备了好些东西,连药膏都备了好几种,只要你喊疼,我马上就会停手,决定舍不得伤你一分一毫。” “沐风哥哥,你真好。”顾采被伺候得舒舒服服,又听到已经备好了药膏,心里的一块石头登时落了地,“我相信你的,你一直都对我那么体贴,上次只是个意外吧?” “嗯。”李沐风含含糊糊应了两句,把他的身体转了过去,手里已经倒了半瓶膏液出来。 药香扑鼻,顾采因为看不见的缘故,心情更加紧张…… 片刻后,房间里传出了一声惨叫。 隔壁房的师兄很不放心地过来敲门,“小师弟,你怎么了?” “呜……师兄,救……” 顾采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捂住了,耳边只听到诛天和李沐风窃窃私语的讨论声,“其实,我刚才突然琢磨出来了,你的身体硬如磐石,哪怕上再多大的药小采还是会流血的,因为……实在是太利了,就像刀剑戳进了身体里一样,小采的身体那么脆弱,怎么可能受得了?” 李沐风的声音有些阴沉,“那要怎么办,难道我一辈子都抱不了小采了?” 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在眼前,能看不能吃,这…… “没关系,我是灵体,没有你那么利,肯定不会伤到小采的。”诛天上前抱住顾采,却感到怀里的躯体在瑟瑟发抖,不由得慌道:“小采,疼吗?别哭……” “你们都走开!” 顾采觉得自己还不容易交托出来的信任受到了二次伤害,用被子把自己卷了卷,困在里面不说话了。 诛天很担心他的伤势,又想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恰好就是本体坚不可摧的体质,开始自我嫌弃着,“都是你的错,为什么一定要把身体炼化得那么厉害,现在害得小采都受伤了,看来你要当一辈子的孤家寡人了。” 李沐风也很是郁卒,“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可是如果不炼化成这种体质,我就没办法确保自己一定能保护小采了。” 就这么自言自语,自怨自嘲了半天,李沐风觉得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适合去面壁思过,就留下诛天在这边照顾心上人了。 诛天刚才自我剖析了半天,担心地上前把顾采抱在怀里哄,“小采乖,坏人已经走了,我没有伤害你对吧,你别哭了,让我给你上药。” 顾采委屈的揉了揉眼睛,虽然刚才流了血,但幸好李沐风在他惨叫的时候就及时退了出去,所以情况没有远没有上次那么惨烈,这回准备的药膏倒是立刻派上了用场,诛天一边很是心疼地替他上药,眼睛却死死地黏在那处。 似乎……不严重? 虽然本体坚不可摧,可他是灵体啊,也只达到了能够显形的程度,肯定不会像本体那样伤到小采的,那么等小采的伤口痊愈之后,能不能再试一次呢? 这种想法刚冒出来,他就忍不住想给自己一巴掌,小采都接连因为这种事受了两次伤了,他却还是那么急/色地想要和小采合为一体,简直是色/狼中的色/狼,变/态中的变/态。 顾采自从经过这一桩事后,便处处提防着李沐风,生怕他哪天兴起把自己困在角落里又弄伤了,李沐风心中叫苦不迭,恨不得换一个身体和他欢/好,两个人就这么躲躲避避了大半个月,李沐风终于按捺不住了,夜半摸到顾采的房间里想给他检查伤势,“小采,我错了,你让我看看你。” 顾采迷迷糊糊地被他摆弄着,脑子顿时一个激灵,缩到了角落里,“沐风哥哥,诛天说你实在是太硬了,我们不能一起做那种事情,我会死掉的!” 李沐风失落地收回了手,表情有些郁郁,“小采开始嫌弃我了麽?是不是还想找不会伤到你的人试试?”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男神高冷四万年 作者:三唐海 第10节 “我没有嫌弃沐风哥哥。”顾采立刻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对了,诛天说他是灵体,所以不会像你这样,反正你们神十是相通的,我和他做,也就相当于和你在一块了。” 李沐风仍旧是不甘心,“虽说如此,可我还是想直接抱到小采,那种感受终归是不同的……” “可是,我的身体跟平常人不一样,根本承受不住。”顾采低垂着眉眼,“除非是把这具身体造出来的贺老先生愿意帮忙,把我的身体变得和沐风哥哥一样坚硬。” “不必如此。”李沐风又舍不得他抱起来软软小小的触感,犹豫了半天,踌躇着开了口,“小采,其实你如果想变得和常人一样,还是可以炼体的,并不需要一定达到我这种程度,只要稍微锻炼,再辅以药浴,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碰一下就流血。” 顾采捏了捏自己柔/嫩的掌心,“嗯”了一声,李沐风见他神态乖巧,一时又舍不得,“算了,我本来就是打算一辈子宠着小采的,哪里见得你吃半点苦,炼体的事情就算了吧,药浴倒还可行。” “不!我要炼体,这样子就可以和沐风哥哥在一块了。”顾采站了起来,去找自己的指导师兄寻求帮助,“师兄,我们学宫的附近,哪个地方的妖兽最多?” “小师弟,你这么快就想出去历练了?” 指导师兄疑惑地看着他的小身板,“学宫里主要是启蒙神智,让人在修行之路上不至于懵懵懂懂一知半解,其余历练之事,总有些凶险,倒是不宜过早接触。” “不用了,我意已决。”顾采拿着指导师兄批示下来的信物,大步踏出了学宫,去往传说中最凶险的暗夜岭。 指导师兄遥遥目送着他,一回头,瞥见新来的李夫子也在目送,登时想起两人关系,不由尴尬,“李夫子若是不放心小师弟的话,跟去也是无妨的。” “不用了,这里的妖兽,也用不着担心。” 暗夜岭前。 一只灰熊正贼头贼脑地问着旁边的熊,“老婆,那小魔头出来了没有?俺都好长时间都不敢出去找食物了。” “你个死鬼,孩子还饿着呢,没找到吃的不准回家!”母熊一下子把灰熊踹出了窝。 灰熊心慌慌地在周围嗅了半天气味,确保没人时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不料刚要往一个方向去找食物,身后已经贴上了一只跟它庞大体型相比过于幼小的手掌。 “高人饶命!饶命啊……”灰熊口吐人言,不住地哀求对方,就差没直接跪下了。 “我又没对你怎么样……”顾采不满地撇了撇嘴,用手里的树枝敲打了一下他的脑袋,“趴下去,我今天要骑着你找猎物来锻炼身体。” “呜呜……”灰熊认命地趴下身体,心中不断哀嚎,老天啊,随便来个什么人把这小魔头收走吧! ☆、51| 灰熊驮着顾采疾行了一会,突然停了下来,说话的气势有些弱弱的,“高人啊,咱们不能再往下走了。” “咦?为什么?” “因为再往里就是暗夜岭的中心带了,像我们这种低等妖兽只能在外圈找找食物,再往前闯,可能会被那里的老怪物一口吞了。”灰熊的反应有些战战兢兢的。 “老怪物?多老的怪物?” 顾采有些好奇,他从小因为体弱多病的缘故不常出门,对于那些传说中的妖兽异类只在书册和水幕映像中见识过。 “不知道,小妖心里好慌啊……”灰熊的背部颤抖了一下。 “不要怕。”顾采像是对待自己的宠物一般,安抚地摸了摸它的背,又想了想,手心悬下一枚东西到那灰熊面前,“小灰,你看这是什么?” “阴阳逆命符!?” 灰熊的目光瞬间呆滞了,继而羞涩道:,“高人啊,我果然没看错,您一定是哪个世家专门培养出的继承人,各种天材地宝不要钱的带在身上啊,如果小妖承蒙您看上眼的话,愿意当您的……那个……呃……坐骑。” “坐骑的事情就免了吧。”顾采拿手里的树枝戳了戳它,“小灰,我可以保护你的,我们进去看看吧。” “嚎呜——”灰熊认命地哀嚎一声,盯着里面各种老前辈的巨大威压跑了进去。 刚一进去,灰熊就闻到好大一股人味,忍不住耸耸鼻子,“咦?今天来这边围猎的人好多啊,而且气息沉稳,像是特意组织的一样。” “围猎?”顾采的眼珠子动了动,“你不是说这里边都是修行很久的老妖怪吗?它们也有被围起来肆意捕捉的时候?” “高人你刚出门历练不久吧?这种事情在修士和妖类之间稀松平常。”灰熊哀叹了一声,“你们人族不是有一句话叫‘怀璧其罪’吗?越是厉害的妖兽,身上的每个部位炼化出来都是宝贝,妖类修行起来不像人族那么得天独厚,有的甚至几百年才能化形,而人族从出生起就开了灵智,又有祖宗一代代传承下来的经书典籍,从天地初开时到如今诞生的大能不计其数,这些大能开宗立派,又收了不知多少代的徒子徒孙,而我们妖兽大部分都是机缘巧合才能开启灵智,更别提摸索到修行之道了,所以妖族中的顶尖高手远少于人族,一旦厉害的人族聚集起来,别说是围猎,荡平巢穴都犹如探囊取物。” “原来是这样。”顾采点点头,“不过听那些动静,恐怕要对付的也不是普通的妖,小灰你应该在这里待的挺久的,能分辨出现在被围猎的是哪些妖吗?” “奇怪,那些老怪物们今天都躲起来了……”灰熊耸了耸鼻子,突然一惊,“竟然是妖狐王!可他的气息怎么会变得那么弱,不应该啊!” 妖类不比人族,能够封王,不只是血脉尊贵,实力也要能服众,传说妖狐擅长魅惑之术,个个美貌非凡,不知道这妖狐王是何等风姿? 顾采心中又是好奇又是怕惹麻烦,低声对灰熊道:“小灰,你隐匿气息和我靠近看看他们是怎么围猎妖狐王的,我手上有千里传送符,一被人发现我们就撤。” 灰熊其实也很是好奇,驮着他慢慢靠近那里,嘴上疑惑着,“奇怪,我的鼻子那么灵,为什么总是嗅不到高人您身上的气息?” “因为我的身体看上去像人,其实只不过是傀儡罢了。”顾采低头看着自己细嫩的手掌,有些失落地跟身边的异类聊天,“我曾经死过一次,有人愿意想办法让我的魂魄重获新生,可要维持这具躯壳正常运转的代价太大了,如果不是真心喜欢,没有人愿意花费那样的代价只为了我能够存活于世,如果有一天,他不再喜欢我的话,我应该会慢慢消失吧。” “高人您不要难过——”灰熊听他话语伤感,劝慰了一句,“想我老灰也是有老婆的熊,能够理解那种心情,如果老婆遭遇了什么不测,我拼着这条命,也会保老婆平安的,那个人既然愿意为你做到这样,必定是非常盼望能和您过一辈子的。” “想不到小灰你也是一只痴情的熊。”顾采摸了摸灰熊的脑袋,再抬起头时眼睛却不由得微微眯起,看向前方,“身披铠甲,井然有序,莫非是哪国的兵将?那被围在中间的,应该就是被围捕的妖狐王吧?” 从他的视线望去,被众多士兵围在中间的,是个身着素衣的男子,鬓发散乱,负伤倒地,本该是狼狈至极的模样,但他身姿飘逸,衬着一张遮掩在乌发间白如胭玉的侧颜,竟恍若谪仙下凡。 这是一个不用辨清面目,只凭一个身影就能惊艳众人的狐妖。 就算是顾采,在明知道对方是妖类的情况下,还是无端对这被众兵士围猎而重伤濒死的妖狐王产生了些许恻隐之心。 旁边的灰熊更是夸张,恨恨地用熊掌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显然已经被妖狐王的落魄模样所征服,“这帮糙汉子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啊,妖狐王这般风华绝代的美色,也舍得挥刀相向。” 它正感叹,那边的兵士已经分开了一条道路,一个戎装少年闲庭信步般走到妖狐王面前,手中的宝剑陡然出鞘,锋利的剑尖慢慢抬起了妖狐王的下巴,脸上浮起讥嘲的笑,“皇后娘娘,想不到您竟然躲在这不起眼的小地方,让微臣找得好苦啊。” “咦?皇后?”顾采疑惑地问着旁边的灰熊,“妖狐王身为男子,又是妖类,哪一国的皇帝如此荒唐,竟然能让他当上皇后?” “高人您有所不知。”灰熊低声解释,“我们妖类化为人形可男可女,妖狐王为了修炼成妖仙,已经尸解轮回三次渡劫,这一世据说渡的是情劫,他推算出自己和大楚皇室有缘,幻化成女子入宫为妃,而后圣宠日盛,坐上了大楚的皇后之位,他就是赵后,也就是在民间被百姓一再斥骂却又津津乐道的祸水‘赵飞燕’!” “原来妖狐王就是赵后?!” 顾采大感惊诧,想不到艳/名满天下的赵后居然是妖狐! “祸国殃民,罪后当诛!” “赵后妄图谋害国君,就算是妖狐王又如何,人界和妖界好久没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了,我大楚将士,何惧一战!” “曹将军,诛杀了这祸害,扬我大楚国威!” “慢着——” 那少年将军语气懒洋洋地阻止了一声,原本义愤填膺的士兵们立刻鸦雀无声,他的眼睛斜睨向上,突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偷看了那么久,也该现身了吧?” 顾采吓得抓紧了灰熊的毛,这么远的距离,还是被发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曹将军应该就是我下一篇文的主角→_→ ☆、52| “高人,被发现了,咱们快撤吧!”灰熊不过是一个小妖,面对这众军齐攻的阵仗,心里还是忍不住恐惧,原本雄壮的身躯都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想走?走得了吗?” 那姓曹的少年将军邪气一笑,手上凭空出现一把弓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拉满弓弦,一支燃烧着火光的羽箭往自己探知到的方向射/去! “是破魔箭!” 顾采的瞳孔一缩,一支箭擦过他的肩头狠狠钉在后面的石壁上,一刹那间火光滔天,以他站立的位置为中心,炙热的火苗形成一个小小的圆圈包围住他和灰熊! “嗷嗷嗷!好烫好烫!”灰熊很不争气地开始痛叫。 那曹将军提起长剑,身影如鬼魅一般飘掠而来,几乎以肉眼无法辨别的速度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剑势当空劈下! 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了锋利的剑尖。 曹将军的表情一怔,身形一掠,往后退了一步,脸上不怒反笑,“啊——吊到了一条大鱼呢,不知这位先生有何见教?” “沐风哥哥!” 顾采心惊胆战地收回了正欲燃烧保命符咒的手,靠在了李沐风身侧。 “小采,别怕,我在这里。”李沐风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抬头望向对面的曹将军,“他只不过是碰巧路过,又离得那么远,一个好奇心重的孩子罢了,用不着赶尽杀绝吧?” “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这小弟/弟是不是狐族余孽伪装的呢?”曹将军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唇角微勾,“不过,我现在可以确定他不是狐族的探子了,毕竟先生的实力高深莫测,妖狐王但凡得你一半助力,也不至于被我追杀得如此狼狈。” 他正待回去料理了祸国殃民的妖狐王,李沐风突然在背后喊住他,“慢着,你现在还不宜杀了妖狐王。” “哦?”曹将军挑了挑眉,“原因?” “青尚境是小域,向来风平浪静,你一旦杀了妖狐王,消息必会传到妖界,只会加速人族和妖类的争端,到时此处动荡不安,青尚镜的入口又是半年才开一次,原本的净土就会成为充满血腥的炼狱。” “呵,先生说得好生严重,可惜妖界在青尚境的余孽在我们大楚将士眼里根本不值一提,还真翻不起那么大的风浪。”曹将军手中的剑突然光芒大盛,繁复的纹络笼罩在身周,仿佛能够撼天的波动往妖狐王的方位猛地洞穿过去! 轰隆! 地上落下一道惊雷,地表顿时被硬劈出一条深深的沟壑,等众人再反应过来时,原本躺在那里风华绝代的美男子已经化为了一只奄奄一息的白狐。 “将军英明!” “罪后已诛,数月内就能返回朝中领命,听说百姓日日都守在城门静候咱们凯旋而归,哈哈,痛快痛快!” “将军,这妖狐王应该死透了吧,不会再搞劳什子金蝉脱壳吧?”欢欣雀跃的人群中不知道谁突然多嘴说了一句。 “究竟死没死透,你自己摸摸不就知道了?” 曹将军把刚刚提起的白狐猛地一甩,那质疑的部下捏了捏那暖绒绒的狐毛,竟然有点爱不释手了,“娘哎,不愧是妖狐王,就算是本体这皮毛,都精贵得很!” “走了,回营,这地方渗得慌。”曹将军敲了敲部下的脑袋,毫不迟疑地就离开了。 “沐风哥哥,那妖狐王真死了?” 顾采看着还残留在地上的血迹,旁边还有几团不小心掉落下来的白色狐毛,他心中一动,把那狐毛捡起来,放在手心里,“咦?这上面好像还有魂力的波动。” “妖狐王尸解转世三次,魂魄应该没那么容易消散。”李沐风突然从背后抱住他,“那大楚的将军不简单,你要是以后碰到他,不要和他过多接触。” “是嘛,可我觉得他很厉害啊。”顾采撇了撇嘴,有些小失落地垂下肩膀,“要是我有他一半厉害的话,就用不着沐风哥哥担心了。” “你还知道我担心你……”李沐风把他抱了起来,“早跟你说药浴就好,你偏偏要跑到这深山野林,还和一头熊厮混——” 说着低头瞄了一眼那壮/硕的灰熊,灰熊被他冷冽的目光一盯,压力颇大地想着,大神您这是什么眼神啊喂,就跟小情人被抢了似的,在下是无辜的……在下只是一头有老婆的熊啊…… “我没有和小灰厮混,我可是很认真的在锻炼身体。”顾采挽起了自己的衣袖,很是期待地牵起李沐风的一只手,“沐风哥哥,你摸摸看,我是不是比以前强壮了一点?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嗯……” 一开一合的嘴巴立刻就被堵住了,深吻过后,顾采脸色泛红地趴在李沐风肩上平复呼吸,李沐风捏捏他的手臂又捏捏他的脸蛋,心里突然起了一点危机感,“小采,你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我们还是回去念书吧,文质彬彬的多好。” “为什么?”顾采的话一出口,突然反应过来,扳过李沐风的脸细瞧,“我知道了,以前看过的那些书里,总是个高强壮的把美貌秀丽的压在下面,沐风哥哥一定是怕我变高变壮了,反过来对你……呃……” 他的脸微微一红,移开了目光,“沐风哥哥你就放心吧,就算我将来比你还厉害,我也不会那么做的。” 灰熊在旁边听到他们俩的对话,害羞地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老天,这年头的人族都这么喜欢秀恩爱吗? “对了,小灰。”顾采突然想起来,低头拿了个储物戒指投了过去,“这几天给你的报酬,嗯,我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只好随便抓了你过来,谢谢你陪我。” “呜,好人啊。”灰熊探视了一下戒指里头储存的食物,感动得差点泪流满面。 “妖狐王身死,青尚境内只怕会掀起一场动荡……”李沐风皱了皱眉,他刚才只是好心提醒,却找不到立场阻止一个人族的将军诛杀祸国的妖王,既然那曹将军不怕惹祸上身,这里的混乱与他这个旁观者就更没什么干系了,只是—— 他看了一眼顾采手上还泛着点点幽光的白狐皮毛,心中微动,“小采,你听说过种魂吗?” “种魂?” 顾采想了想,试探道:“是指用灵土把依附着魂丝的残躯滋养起来的那种办法吗?可是妖狐王的原身已经被他们带走了,就凭这么一点点魂力,不可能把妖狐王的魂魄聚集过来吧?” “是生是死,听天由命。”李沐风的眼睛微微低垂,“我曾经跟妖狐王有过接触,他说过,这一世渡的情劫,那就想办法把情劫上系的那个人杀掉就好了,没想到最后反倒是他自己落的这个下场,真是讽刺。” “情劫吗?”顾采的心里微微一动,搂住了李沐风的脖子笑了笑,“沐风哥哥一定就是我这一辈子的情劫了,解不掉,放不开。” 两人回去学宫以后,顾采攥了一把灵土,把妖狐王的皮毛埋进了小小的花盆里。 起先的时候,那花盆摆在他房间的窗户边,安安静静的,后来,每到夜里就渐渐透出了一层朦胧的光辉,顾采半夜被惊醒,揉了揉眼,看到窗边站在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看上去像是个清瘦男子,被月光一照,有种飘渺欲/仙的味道。 “妖狐王?” 顾采试探地问了一句,从床上爬起来掌灯。 妖狐王朝他微微颔首,笑意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多谢相救。” “也没什么啊,举手之劳罢了。”顾采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而且,你的魂力那么弱,也不能维持多久吧?” “是。”妖狐王叹了口气,“不过,总还是有一丝希望,我已轮回三世,只为修成妖仙,只要还有一丝机会在,就不至于功亏一篑。” “听沐风哥哥说,你这一世渡的是情劫?”顾采好奇地穿上鞋走过去,与他站在一起望着窗外的明月,“你的情劫是大楚的皇帝吗?” “不,我本以为是楚皇,可惜偏偏料错一步。”妖狐王摇了摇头,“卦象推算出的结果是大楚皇室中人,和我的命格相宜的人除了楚皇,再也找不到别人,没想到,楚皇在外还流落着一个私生子,他才是我命定中人,也只有他,才能让我毫无防备地领死。” “你说的命定之人,该不会是指那位曹将军吧?”顾采微微讶异,嘟囔了一句,“可是我觉得他并没有丝毫对你留情的意思,看着你的时候连一点爱意都没有,该不会是妖狐王你一个人的单相思吧?” 妖狐王的表情微微一僵,颓然道:“他就是这个性子,不管对谁都不冷不热的,就算我死了,他也没有皱一下眉头,我真可悲,为什么会遇上这样的情劫。” “真可怜。”顾采感慨了一句,突然又想到李沐风,心里一甜——还好我和沐风哥哥是两情相悦的,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妖狐王:都是一个作者,为什么你们这边这么傻白甜,我那边就是苦逼的n次方→_→ ☆、53| “对了,小兄弟,你是李宫主的心爱之人吧?” 妖狐王讲述完自己的伤心往事后,转了个话题问顾采,“我这几日,隐约窥见你们相处之时举止亲密……” “是。”顾采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妖狐王的瞳孔一缩,一只没有实感的手突然轻飘飘的搭在他的肩上,“小兄弟虽是人族的魂魄,可这外在的躯壳与你的魂魄并不相融,这种情形又和夺舍附身略有差别,莫非是用了什么秘术不成?” “狐王果然火眼金睛。”顾采轻轻推开他的手,却踮起脚尖伸手到高高的窗台外接着雨滴,“我这具躯壳就是用传说中的傀儡之术制成的,因为制造者修为高深,所以寻常人难辨真假,但这终究是违背万法规律的,我的魂魄之力已经在渐渐外泄了,一年,十年,百年,终有一日,我会命不久矣。” “这……”妖狐王皱了皱眉,“外物终究是不可靠的,只有魂魄强大才是根本,小兄弟何不尝试像我这样尸解轮回,等到下一世再修炼体魄,努力证得长生之道?” 顾采摇了摇头,“我没有狐王那么厉害,你已经解开了胎中之谜,每一世出生后就能很快恢复前世的记忆,而我要是轮回的话,奈何桥上走一遭,前尘往事尽忘,许许多多重要的事情都会化为泡影,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我不想忘了这一世的亲人朋友,不想忘记沐风哥哥,不想忘记这一辈子的喜怒哀乐,如果仅仅为了魂魄存活就要忘记曾经的自己,那我情愿一点点的消失。” “小兄弟当真至情至性。”妖狐王叹息了一声,“李宫主知道这件事吗?” “他?”顾采疑惑地偏了偏头,“沐风哥哥专修武道,这种细微的魂力变化应该注意不到,不过,他迟早会发现。” 说罢有些烦恼地低下头,习惯性的玩自己的手指,“不过,离那一天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长到能够过完一个寻常人的一辈子,这也足够了。” ……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顾采兴致勃勃地去李沐风的房间里报告,“沐风哥哥,妖狐王的魂魄已经显形了。” “那就好。”李沐风好像对妖狐王的死活不甚关心,依然在低头执笔随意地勾勾画画。 “沐风哥哥,你心情不好吗?”顾采走过去看了看桌上乱七八糟的涂鸦,伸出一指戳了戳李沐风的手臂,调侃道:“怎么啦?夫子又被那些顽皮的坏学生们气到了吗?” “不关他们的事。”李沐风抬起头,将他拉到近前,犹豫了一下,开口说话的声音有些郁郁,“自从那夜我们洞房后,我很希望能够得到你家里人的承认,就写了一封信,托人送到了顾家那边。” “什么?”顾采没想到李沐风的思想居然如此正经,办事都要办足全套,一时有些面热,嘟囔道:“哥哥一直都很讨厌你的,你们不打起来就不错了,还送信……” “谁说我要给顾天行送信了?”李沐风提起顾天行时还有些吃味,“是给你的那位老祖宗送信,因为他是你的长辈,又一向很疼爱你,我就想,如果能得到他的承认,我们的婚事就算圆满了,你也能放下那点疑虑,结果——” “老祖宗一定是生气了!”顾采替他把实情说了出来,“沐风哥哥你真傻,老祖宗比我哥哥还不好说话,愿意妥协让我们待在一起就不错了,你居然还写信去招惹他?” “我早就知道,可这也太——”李沐风突然拿起手边的玉简,展开在他面前,挫败道:“小采你看看,你的老祖宗把我骂成了什么样,我不就是上辈子盗了他的灵草夺了他的灵宠烧了他的灵田抢了他的灵丹毁了他的洞府……可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我现在完全没有那些记忆了,而且我也可以尽量补偿,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承认我?” “原来老祖宗和沐风哥哥的前世有那么多恩怨。”顾采若有所思地看着玉简上的唾骂之语,突然“咦”了一声,左右四顾,“老祖宗说他要来找你算账,现在来了吗?” “很快……很快……”李沐风有些咬牙切齿,“顾家人行事真是处处便利,无视一切界域之间的禁制,来去自如。” “呃……因为我们家是上古存留下来的五大家之一,天界布下的禁制都知道破解之法。”顾采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并不是所有的顾家人都能这样的,比如我,一点都不用功,所以那些繁杂的符文很多都强记不下来……” 正说着,一名书童敲门来报,“李夫子,外面有位前辈说要拜会您。” “一定是那老顽固……”李沐风在心里愤愤地想,伸手搭在顾采的肩膀上安抚地拍了拍,“小采你不要害怕,是我拐跑你的,你家老祖宗要是责骂你的话,我会把所有的过错都承担下来的。” “我又不怕,反正老祖宗一定不会骂我。”顾采撇了撇嘴,跟着李沐风走了出去。 会客室里,顾家老祖正在优哉游哉地品茶。 李沐风努力平缓着自己的情绪,客客气气道:“顾老先生。” “小采,你过来。”顾家老祖抬手招呼着自己的晚辈,顾采许久没见自己的老祖宗,心里一酸,靠过去与他亲近,“老祖宗,我好想您。” “乖孩子。”顾家老祖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抬起头的表情却变得很冷冽,“小采是我顾家子弟,品行纯正,岂能和你这恶人结亲?” “老祖宗。”顾采听他口气强硬,一时有些心伤,“我喜欢沐风哥哥,他真心待我好。” “小采,你还年轻,不懂当年的恩怨。”顾家老祖的口气有些愤然,“他是杀神转世,上辈子得罪的人太多,不提人界的那些上古世家,各门各派的圣地都现在还残留着他扫荡过的遗迹,就是天界的那些仙人,他杀起来也毫不手软,这么多的仇家,你和他待在一起,迟早也会被波及。” “顾老先生。”李沐风那边沉默了片刻终于开了口,“我知道,我上辈子曾经得罪过顾家,可我现在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杀神了,至于仇敌之事,难道您信不过我的实力吗?下界之中,除非我自己束手就擒,谁能再伤了我之后全身而退?至于天界,恐怕百年内都不会和我们起争端。” “太过自大!”顾家老祖摇了摇头,“你可知滴水穿石,众蚁食象的道理?我感激你能够让小采存活于世,可我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老祖宗!”顾采急得攥住了顾家老祖的手,眼圈泛红,干脆跪了下来,“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求求您成全我们吧!” 作者有话要说:  顾家老祖:老夫最疼爱的曾曾曾曾曾孙子被一个野男人拐走了,怎么才能让他们分手,在线等挺急的qaq ☆、55|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顾采一个人在外面面壁思过,突然听到里头传来打斗声,刚要进去探探,却看见顾家老祖已经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老祖宗。”顾采担忧地望着屋内,试探问道:“您把沐风哥哥怎么了?” “我还能把他怎么,这百圣学宫是清修之地,我也只能稍微教训一下他罢了。”顾家老祖把自己那双看不出丝毫老态的手搭在孙儿肩膀上,“听说这学宫附近的药林有几样外界没有的药材,小采随我去采药吧。” “哦……”顾采一步三回头的望向刚才打斗的地方,却没有看到李沐风追出来,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自己的老祖宗去了药林。 “这是白符草,这是月下龟,这是千钟粟……”顾家老祖一边采着药,一边跟他讲解着这些药材的用途,“若是将这几味药放到炉中熬制七七四十九日,出丹那时香气弥久不散,正是对双/修之事十分有助益的‘醉心丹’。” “双/修?!”顾采的脸微微一烫,“老祖宗,您不怪我了吗?” “小采,我一向对你宠爱有加,你要什么我都会尽量给你。”顾家老祖慈爱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可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妥协的,我这边恰好有一瓶‘醉心丹’,你若服下,晚上我就将那小子送到你房里,让他做一个妻子的本分,老老实实地伺候你。” “这……”顾采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讶异地张开嘴,顾家老祖趁机把一枚丹药塞了进去,“小采,那小子也算是罕见的美貌,你被他一时迷惑也不奇怪,不过,你难道就不想看看你们位置颠倒后他的反应吗?若是他真心喜欢你也就罢了,若是不喜欢你,只怕会恼羞成怒,和你心生间隙,也让你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唔——”丹药被顶了进去,顾采想吐出来,顾家老祖危险地眯起了眼,硬给他塞了进去。 “沐风哥哥……”顾采吃了丹药后,就觉得身体开始发/热,顾家老祖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很温柔地替他缓解不适,“小采,不要着急,再等会儿,我要先让那小子在等待中先磨掉那股戾气。” “可是,我根本不会……”顾采忍不住抗议出声,“会伤到沐风哥哥的。” “笑话,那小子的身体被人用刀刺上几百下都没事。”顾家老祖恨铁不成钢地轻敲着顾采的脑袋,“算了,你既然这么心疼,我会准备上好的伤药,必定不会让你难堪。” 顾采没想到他居然一心想让自己做出那种事,心里又急又慌,闷闷不乐了老半天,顾家老祖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孙儿居然这么不争气,这么点事都要扭捏许久,心中一阵不平,把人强行带回了房间里,“砰”的一声把门锁上,还在外面布下一层禁制,好教外人不要来打扰。 “沐风哥哥。”顾采一被推进自己的房间,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急忙跑了过去,想去给他松绑,“这是捆仙绳吗?我想想该怎么解才对……” “小采,不用多费力了,你家老祖铁了心要这么做。”李沐风浑身无力地躺在榻上,白皙如玉的面庞上有一丝丝的红润,“如果这么做能让小采觉得快活的话,我很乐意。” “不行,沐风哥哥这么不能动的话,太可怜了。”顾采低头去亲他的唇,“沐风哥哥,你可以自己解开这绳索的吧,只要冲破老祖宗施加在你身上的禁制就可以了,快……” 李沐风本来下定决心毫无反抗让顾家老祖消气,结果被这么一搅合,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小采,你真的不要?” “不要!”顾采摇了摇头,讨好地去蹭他,“我要沐风哥哥抱我。” “小采,你等着,我很快——”李沐风的声音哑了哑,却突然神色一僵,“他这是用的什么禁制,不是普通的‘定身’,强行冲开的话会内伤……” 虽然些许损伤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但现在正是情浓之时,负伤反而扫兴,他想了想,冷静地开口道:“小采,今天你在上面。” “啊?”顾采茫然无措地去抓他的手,“我不懂这个,会弄伤你的。” “小采,不要怕,我教你。”李沐风微微侧过头,贴近他的耳廊轻舔了一下,“你只要像平时那样,只不过今天要自己动,小采觉得怎么动舒服,就怎么动,想动几下都可以,不管想要轻的还是重的,想要快的还是慢的,都可以自己控制……” 耳朵湿/湿/热热的,顾采正要动作,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白,往旁边退了退,“不行!沐风哥哥实在是太大了,进去后就很难出来的,我一定会控制不住的!” “小采……”李沐风被他说的口干舌燥,差点就想强行冲破禁制了,“上次那样只是因为我舍不得离开你,你自己来做难道还会控制不好吗?听话,我很难受,你帮帮我……” “好吧。”顾采看着李沐风难受得想要死掉的表现,取了袖中顾家老祖给的一瓶伤药出来,语气有些无奈,“本来老祖宗是准备给你用的,没想到最后还是我用。” 说罢就开始自己低头细致地上药,李沐风看得目不转睛,声音越来越暗哑,“小采,你靠过来点,让我仔细看看你。” “不行!”顾采羞涩地取过被子把自己罩住了,反倒坐得更远了,“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强行冲开禁制的话会内伤的,我还不熟练,这次要慢慢来。” 李沐风见他面若桃/花,眉眼间说不出的妩/媚,心下燥/热,半响后忍耐地问了一句,“好了没有?” “沐风哥哥真是着急。”顾采慢慢地挪过去,一伸手把帘帐合上了,室内透出的灯光只能模糊的照出他渐渐低下去的身影。 顾家老祖身为长辈,不好探出神识去窥探这种隐秘之事,只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内心甚是欣慰,“我的孙儿长大了。” ☆、56| 一夜过去,次日,顾家老祖守在门外看着孙儿神清气爽的走出来,心里头的火气也消了不少,乐呵呵地把顾采拉到一旁问,“昨晚可有累着没有?” 顾采扶了扶自己酸软的腰,顾家老祖一见更是大喜,他之前一直觉得是李沐风拐骗自家孙儿专为满足自己的私/欲,现在却觉得自己孙儿果真悍勇无匹,居然能够征服天下几乎没几个人敢惹的阎罗,昨晚的禁制他还是留了手的,想解开虽费波折却并非全无可能,既然那小子肯自愿躺平,那就代表…… 顾家老祖斜睨了一眼从后面跟过来的李沐风,觉得他眉梢间尽是柔情蜜意,温和得紧,心里不由得暗忖,“这小子从前劣迹斑斑,明媒正娶绝无可能,做小倒是犹可,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这小子长得很有几分颜色,也难怪我孙儿这般沉溺于他的美色……” 想到这,他的脸色稍微温和了点,对顾采道:“乖孙儿,老祖在本家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在学宫里好好读书,别没日没夜地和旁人厮混,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顾采不舍地拉住他,“老祖宗,我现在这样,还算是顾家的人吗?” “怎么不算?”顾家老祖宠溺地笑,“小采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孙儿,你哥哥他也很想念你,你若是得空,就回去看看他吧。” “哥哥……”顾采呢喃着这个称呼,李沐风心里的危机感陡然升起,在一旁牵过他的手道:“小采若是想回顾家,我肯定也会陪着去的。” “哼!”顾家老祖显然还把他当做倒贴的美妾一流,并不怎么欢迎他来拜访,“兄弟相聚,你凑合个什么劲?” 顾采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哥哥,只好闷闷道:“老祖宗,我前段时间和哥哥吵架了,我不是个好弟弟,见面的事情还是等以后吧。” “好,随你的意。”顾家老祖对他很是耐心,略微耽搁片刻,交待了几句话就飘然离去了。 李沐风全身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松懈下来,“终于走了,应付长辈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顾采心虚道:“老祖宗居然没有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李沐风逗他,“昨晚确实是小采在上面,累不累?” “很累,可是一定要装得和平时的沐风哥哥一样,才不会被轻易看穿。”顾采微微红着脸,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原本妖狐王的魂魄是种在我房里的窗台上的,他真是个君子,昨晚立刻就非礼勿视地消失了,一直到早上我们都穿戴完毕才晃回来。” 李沐风有些吃味,“他既然已经显形,就不应该继续待在你房里了,我现在就去把那盆土挪走。” 顾采本来想说妖狐王是个很好的妖,这些日子还偶尔指点他做功课,可现在见李沐风醋意的态度,只能小小声地帮妖狐王争取一点福利,“那你可要帮他选一块好一点的地方啊,利于修行而且不会被其他人打扰的那种。” 李沐风答应着,终究是觉得和妖狐王相识一场,总不好让他直接魂飞魄散,站在原地默默思考着这附近有没有适宜的地方,顾采正要回去把那盆滋养妖狐王魂魄的灵土捧出来,走到半路却突然脚步一顿,瞧见前方似乎有一个并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挺拔身影,歪着头疑惑道:“曹将军吗?” 那少年慢慢地转过脸,顾采戒备地往后退了两步,“学宫乃清修之地,兵家中人来此作甚?” 曹将军浅浅地笑,主动张开双臂摆出一个妥协的手势,“我今天是一个人来,而且,也没带什么武器,小弟/弟你不必那么害怕。” 鉴于上次在暗夜岭的经历,顾采确实有些怕他,说话的口气有些弱弱的,“那你今天来做什么?” 曹将军挑了挑眉,“我来找你啊,小弟/弟你是顾家的二少爷吧?怪不得,那天见到你之后一直觉得很面熟。” “你怎么知道?”顾采更加戒备了,他以前很少出门,也从来没遇见过曹将军这号人。 “我不止知道你是谁,我还知道你是当年五大家选出的‘神魔鼎’。”曹将军危险地眯起了眼,“当年五大家的人也算是天界的一股大势力,就因为天帝之位突然易主,就被打成乱/党流放下界,一代代的,就连神系的血脉都因为跟凡人交/合而日渐稀薄,更惨的是那些追随你们的遗民啊,被困在无底深渊,魂魄消散后连轮回都不能,永世不得超生,天上一日,人间十年,百代传承下去的执念化成了散不去的恨意,而那群仇家们还在上界一边享乐一边藐视着你们。” “对于你们来说,整个人界就是一座巨大的牢笼,谁愿意一辈子当个囚/徒,五大家的长老们经过商议,决定选出一个血脉最纯正的婴儿来当做炉/鼎,日日以神水灌顶,当年那场大战,陨落在下界的神魔不计其数,尸身经久不腐,神魔的血液就是最好的祭品,你日日服食着他们的血液,接受着他们的记忆,感受着他们的传承,不消数百年,就能成为攻上天界的最强武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他们怕破坏你的纯粹性,没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你,你发现后就惊慌地逃跑了,在外遇险,差点丢了性命,被救回来后计划终止,因为某些人认为这个计划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你确实有希望获得绝顶的力量,可你却不一定像那些先辈们一样,对当年的事情那么记恨,恨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程度。” “他们只好又选了另一个孩子,虽然从刚出生开始就进行灌顶才是最合适的,可如果再选一个懵懂无知的婴儿,与当初的你何异?结果这么试验了三四年,一无进展,他们终于认识到了只有你才是‘神魔鼎’最合适的人选,可你却不愿意忍受再次被利用,宁愿舍弃自己那副血脉纯正的躯体,即使变成游魂也无所谓,可是你以为自己有那么容易逃掉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采的表情一冷,脸上是和素日完全不同的阴沉,眼眸中氤氲着金气,身周模模糊糊的围绕着影影绰绰的残象,有青龙呼啸,鲲鹏展翅,飞仙抚琴,战神持刀。 “不怎么样。”曹将军耸了耸肩,口气慵懒,像是在讲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刚好我有事情要上天庭一趟,走,我带你去杀神。” 作者有话要说:  小采:我只想安静地做个小白受,干嘛把我扯进这种满是槽点的玄幻背景,作者你出来我们谈谈人生qaq ☆、57| “上天庭?下界的人想要上天庭谈何容易?” 顾采微微低着头,四周围绕的那些影影绰绰的幻象挡住了他的真实情绪,“何况我现在的生活风平浪静,不管是懦弱也罢数典忘祖也好,自从我死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自愿退出那场布局了。” “外面的局势已经大变,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曹将军掰着手指细数,“三个月前,望春山那棵神树终于结了一回千年果,上界有意采摘,玉阶玄女亲至,与镇山兽‘乌睛’发生冲突,两方打得昏天暗地,一招之差,玉阶玄女陨落在下界,她是上界某个大人物最疼爱的女儿,身份尊贵无比,此番陨落,天界皆震怒,一定要除了那罪魁祸首的乌睛,可那乌睛狡猾异常,天界派下的追兵三番两次捕捉不得,再加上天地法则制约,他们只好想办法掠夺各处洞天福地的灵气来补充己身,这下可触到那些老怪物们的逆鳞,那些追兵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这里,一个玉阶玄女,一只乌睛,就这么轻易地挑起了人界和天界的矛盾。” 他的话音刚落,天际突然轰隆一声,一道闪电猛地从至高之处劈下,将整个天幕撕成了两半。 “不好!有大人物下界?!”顾采震惊地望向远方,从撕开的天幕中突兀地伸出一双莹润如玉的手,一位美妇人的脸充斥着半个天际,面色端庄如菩萨,开口的声音却让人感到寒意彻骨,“乌睛这个大胆的畜/生竟敢杀了我儿,我要让它血债血偿,永世不得翻身!” 她的目光犹如实质的雷电,逡巡过人界各地,找寻着镇山兽乌睛的身影。 “噗——” 下界的凡人因为承受不了这番探视,耳中鼻中都溅出了浓黑的污血。 “妖妇!莫要欺我下界无人!” 极东之地,一位参天巨人从荒土拔地而起,伟岸的身躯高耸入云端,浑身上下都围绕着一股混沌的气息,教人看不清他的本来面目。 “是八百年前被镇压在蛮荒之域的混沌巨人!” 顾采定睛一看,只见混沌巨人举起自己那双仿佛能够覆盖住半个天际的手掌,向那美妇人狠狠地捶去! “哼,何处冒出的顽劣孩童,不堪一击!” 美妇人冷哼一声,看似柔若无骨的手指微微扬起,燃起起一道小小的火苗弹到混沌巨人身上,瞬间—— “呜——!!!” 混沌巨人惨叫了一声,庞大沉重的躯体在刹那间被烧成了灰烬,连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 那美妇人弹指间解决完一个对手,秀美的面容上却突然变得扭曲异常,“乌睛!你这个畜/生!以为隐匿气息我就寻不到你吗?哈,从现在开始,每隔半柱香的时间我就屠掉一国,这些杀孽都是因你而起,等你准备塑成空明之身时,这些因果都会系到你身上,让你再也进阶不得!” 纤白的素手微扬,离她最近的一个国度顷刻间覆灭,所有的国民都还来不得反应,就已身首异处! “妖妇!” 侥幸靠着高深修为的几位驭剑者目呲欲裂,就要上去和她拼命,结果无异于以卵击石,死状凄惨。 “轰!” 一只银色的鸟兽腾空跃起,口吐人言,“老姑婆,冤有头债有主,你这般屠杀下界生灵就不怕遭到天地法则诛杀吗?” “乌睛!”那美妇人面容扭曲,“去它的天地法则,我只知道,你杀了我女儿,纳命来吧!” “想得美!”乌睛扇动着漂亮的翅膀,说话的口气有些贱贱的,“老姑婆,你来追我呀!” “畜/生!”美妇人的脸上浮现不死不休的恨意,往对方逃跑的方向追杀过去。 然而,这一切还只是个开始。 在美妇人离去之后,天幕的那道裂缝又伸出另一只脚,又一尊神灵下界! 一支长戟直直插/入土地,震碎了周围的宫殿! “泱泱大国,绵阳数万里的气运,吃起来真是痛快啊!” 低沉的嗓音响起,一位头戴金冠的儒生在空中张开嘴,源源不断的国之气运化成了一道道小龙,尽数吸食到他的腹中。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他是专门吸食国运助长自身修为的魔!” 顾采的神色大变,猛地记起从前传承那些上古神魔记忆中的信息,手上开始颤抖,“吞国运,毁社稷,多少王朝数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百姓流离失所,他是想断了凡界的生路啊!” “现在你明白了吧?”在一旁的曹将军突然开了口,“不只是乌睛和那大人物的仇恨,天界之中还有不少对下界资源觊觎已久的生灵,一旦‘通道’开启,那些生灵就算源源不断地过来。” “不,沐风哥哥……” 顾采攥紧了拳头,想去寻李沐风,等找到人时,却发现李沐风昏迷不醒地倒在一旁。 “千万不要有事。”顾采把人扶了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脸颊,表情很是焦急。 “小采?我刚才怎么了?” 李沐风悠悠醒转,顾采眼眶一红,说话的口气有些哀伤,“刚才有大人物降临下界,人间大乱,你是杀神转世,本是天界中人,受到那股波动影响,恐怕会觉醒前世的记忆。” “我会变成那个家伙?” 李沐风皱了皱眉,从小到大,这个杀神转世的身份非但没让他获得一丝荣光,反倒日日遭人追杀,所以,他其实是很排斥这个头衔,也坚决地否认自己和上辈子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小采,我不会变。”李沐风呢喃了一句,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好,你不会变。” 顾采把人扶进去安置好,出门对静静等候他的曹将军道:“天既不仁,我们何须有义?上界既然把人间当成可以随意屠杀的地方,我们就一报还一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李沐风:为何关键时刻让我躺尸,作者你是不是最近把诛仙重温了一遍,我又不是碧瑶,强烈抗议啊→_→ ☆、58| “一,二,三,四,五……” 曹将军望着天际,数着从那条裂开的“通道”飞掠下来的身影。 “人间大乱,各种珍贵资源被洗劫一空,再继续下去,人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恢复如初,必须尽快阻止他们。”顾采回忆着脑子里那些上古传承记忆,“望春山那边有一座雍王墓,雍王是上一任天帝之子,因为夺位不成反被诛杀,尸身陨落人间,据说雍王天赋惊人,从降生前身上就刻着七十二种先天传承,又身具至尊骨血,如果能得到他的传承,实力必定能够更上一层楼。” “不愧是接受了上古传承的‘神魔鼎’,对那些秘辛之事涉猎颇广。”曹将军的手里突然凭空出现一把剑,霍地一下在空气中撕开一道裂缝,“望春山路途遥远,且禁制颇多,即便施展神行之法,也要多费些时间,还不如直接撕开虚空通道直达望春山,虽然在交界乱流处危险重重,却还不至于丢了性命。” “啊——” 后领猛地被提了一下,顾采觉得自己整个人被卷到了乱流中,数不尽的碎片擦着身体飞过,让他忍不住闭上眼。 “好了,我们到了。” 曹将军收回了手,顾采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郁郁葱葱的山坡上。 望春山名副其实,四季如春,山顶上有一棵千年才结一次果子的神树,美得像个仙境。 而在神树下,却站立着几位鹤发童颜的老人。 “老祖宗!” 顾采的眼睛一亮,好像茫然失措中突然找到了依靠一样,跑过去和顾家老祖站在一起,却在看到其他几位老人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肩膀。 “小采,你刚才也看到了?”顾家老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头,“本来想到你的性子喜好安宁,老祖宗便没想打扰你的生活,如今人间大乱,你可是想通了?” 顾采难过道:“既然上界如此残/暴,为了一己之仇就可以肆意掠夺残杀我们,把所有人都视为可以随意踩踏的蝼蚁,我们也应当向天庭讨个公道。” “好好好!不愧是我们五大家的子弟,这雍王墓,万年来不曾开启,我们一直在寻找合适的传承者,现在终于能够实现当初雍王未完成的夙愿了!” 另一位老人手里正捧着一颗流光溢彩的朱果,亲自递到他手心里,“这望春山当年是雍王所开,这神树亦是雍王所栽,万年前跟随雍王夺位的那场战役,厮杀惨烈,结局更是凄凉,但我们从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够看到有人能实现当初雍王的夙愿,这朱果是神树所结,千年才开一次,上回天界的玉阶玄女采摘不成,被镇山兽乌睛反杀,今天它就该由你吞下,借此开启雍王的墓穴。” “这就是雍王当年亲手栽下的神果……”顾采心念一动,毫无犹豫地将朱果吞了下去,刹那间体内热血沸腾,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爆体而出。 “唯有服食朱果者,才能开启雍王的墓。” 顾家老祖牵起他的手,把他的掌心放到神树的树干上,嘴里默念了几句古老的咒语,那树干上就显现出繁复的咒符。 “呜——” 极北之地,镇山兽“乌睛”正发出一声悲鸣,用自己的身体狠狠地冲撞着周围的冰层,“主人——” “哈哈,乌睛,你就乖乖受死吧,你的主人,那所谓天纵奇才的雍王,早就死了不知道多久了!” 先前那刚一下界就屠杀一国的美妇人脸上浮现扭曲的笑意,素手微扬,就要把眼前这可恨的畜/生灭杀。 “不!我不甘心!怎能甘心!” 乌睛的体表突然光芒大盛,震开了那冰层,扇动着血肉模糊的翅膀飞往望春山的方向。 …… “雍王墓,开启了!”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男神高冷四万年 作者:三唐海 第11节 顾采看着里头的满目漆黑,正要踏进去,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鸟的鸣叫,接着是一声急切的阻止声,“等等!” “哦?乌睛?你居然还没被那妖妇弄死?” 顾家老祖的表情有些阴沉,“这次人间大乱,皆因为你诛杀了玉阶玄女,虽然守护神树是你的指责,可这桩过错,你难辞其咎。” “我有什么错!神树是主人所栽,天界的人凭什么厚着脸皮来采摘!”乌睛有些不满地仆棱着翅膀,落在顾采的肩头,“天界本就对人间的某些资源觊觎已久,不过是借着这桩事大举肆/虐!”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另一位老人也过来劝说,“如今这孩子要去接受雍王传承,我们自然是没资格进去的,只有乌睛才知道里头的禁忌,不如就让它随身保护,将功补过吧。” “主人……” 乌睛双眸含泪,很是难过的贴在顾采耳边道:“小子,你待会儿进去可别随便碰里头的东西,要是弄坏了,老子一翅膀扇死你。” 一人一鸟进去墓道后,一群火红色的蝙蝠便飞扑了过来。 “这东西很毒!不能让它们近身!” 乌睛嘴里喷了一道火,顷刻间就把那群蝙蝠烧成渣渣。 剧毒的红蝠群之后,便是小雷池,烟月幻境,离魂之险,九重兵阵。 顾采觉得自己仿佛快要死掉了,如果不是有乌睛在一旁指点的话,他可能就像雍王一样直接葬身于此了。 最后横在眼前的是两扇黑黝黝的门。 乌睛猛地用自己的身体撞了过去,一瞬间地面撼动,鲜血溅到门上,两扇门之间终于开了一条缝,顾采试探了摸上去,手心滚烫得几乎快要烧焦,忍耐着推开门,里边却是非常奇异的情形。 数不尽的天材地宝散落一地,一座晶莹剔透的冰棺正摆在中央。 “这就是雍王?” 顾采走到冰棺旁边,里面是一具玉白的尸骼,肉/身尽萎,只剩下一具骨架,骨头上的每一处都刻着繁复的文字。 “这就是雍王的七十二种先天传承?” 顾采的心中一动,正要探出手去,没料到眼前突然一花,那具骨架突兀地坐了起来。 “活的!” 顾采惊得往后退了两步,那骨架从冰棺里爬了出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发出的声音飘忽得仿佛是从很远的高空中传来的一般,“等了这么久……你终究还是来了……” “咳咳……救……” 喉咙猛地被扼住,他有些发晕,脑子似乎有数不清的混乱记忆一闪而过,那骨架凑近他的耳边,声音冷厉,“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想起来了吗?被诛杀的仇恨,死不瞑目的执念,这天上天下,本来就该是属于你的……” “住口——” 顾采混沌不清地推开对方,那骨架跌在地上,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僵立了一会,突然深呼吸一口气,一把将那雍王尸骨拎起,细细端详着对方的轮廓,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突然笑了起来,随手将尸骨丢弃到一旁,抬脚对着那头骨踩了下去。 那尸骨转瞬间就化成了粉末,阴风吹过,那粉末便飘落在他的身上,光芒如炽,形成了一道道繁复的文字。 “主人!” 乌睛见到这番异状,眸子立刻变得泪汪汪的,“我以为您早就魂飞魄散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在人间转世,上万年的轮回啊,原来您还没有抛弃我们……” “对,上万年的轮回,我终于重获新生了。”顾采微微一笑,正梳理着脑子里的记忆,表情突然一僵,说话的口气有些挫败,“乌睛,告诉你一个很糟糕的消息。” “什么?难道主人你的实力已经损伤到无法恢复的地步?”乌睛一脸担忧。 “不。”顾采摇了摇头,说话的口气有些颤抖,“我居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当然这不是重点,我还被他压了,当然这也不是重点,我还经常哥哥哥哥的叫他,这当然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上辈子是我的死对头,完了,太羞/耻了,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sorry,这几天太忙了。而且收尾阶段很卡,唉……明明上本快穿的收尾写得好爽的说,果然光靠梗撑不起全文啊,想写的py写完了都不晓得干啥了,反省了一下,下本还是尝试写一篇有大主线的剧情流吧tvt 第59章 大结局 顾采从雍王墓走出来后,就一直一言不发。 顾家老祖担忧地问,“小采,你在里面可有遇到什么危险?” 顾采摇了摇头,一脸沉静道:“一切顺利,我已经得到雍王传承。” 他虽融合了两世记忆,可上一辈子的事情太过久远,当年的雍王再厉害,还是不免落得一个身死陨落的下场,这辈子,他有亲人,有朋友,有心上人,比起万年前那股沉重的仇恨执念,他更愿意为守护自己的家园,保护自己在乎的人而战。 掌心的纹路泛起灼烧的触感,顾采的心里微微一动,却望向地底的方向,“当年流放在无底深渊的亿万生灵,皆因为雍王而沦为罪民,如今也是时候放他们自由了。” 他的食指往地底一划,一瞬间地动山摇,各种奇形怪状,绝不可能出现在人间的生灵纷纷破土而出。 “这是光,我们终于自由了——” “我们能重返天庭了!” “多少年了,原来天道还没有遗弃我们!” 那些生灵本是上界出生,自然迫不及待想返回灵气四溢的天庭,不料天际的那一道裂缝,却将他们排斥在外! “雍王的气息!” 各个种族的将领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匍匐在顾采面前,“主人,您竟然复生了,我们誓死效忠于您 婚姻的那点事儿!” “无底深渊不见天日,又经历了这么漫长的时光,当初的那些族民,终究还是折损过半啊。”顾采感概了一声,抬手直指天际,“都说十年风水轮流转,这万年的时间,天界也该换个新主人了。” 五大家的家主见他语气沉着,仿佛一夕之间长大成人,不由刮目相看,顾家老祖更是欣慰,他刚才已经探查到那些从无底深渊放出来的生灵四处活跃,已经合力擒住了从天界下来进犯人间的神魔,料定不用多久,就可以逼问出破开结界之法。 漫长的等待,所有的夙愿和野心,也该有个了结的时候了。 此去凶险,很可能一去不归,顾家老祖不愿意顾家的根基就此损毁,就叫了自己的孙儿,已经当了顾家家主的顾天行过来,“天行,老祖宗过几天就要走了,你要好好留在人间,将我们顾家的传承发扬光大。” “老祖宗……”顾天行双目含泪,他虽然也想跟着一起去,可身为家主,肩上的重担并不允许他任性。 顾家老祖虽然一向对他要求严厉,此时见孙儿情绪悲切,也忍不住放缓了语气,“好了,你已经是家主了,这副样子如何立威呢?你且先坐着冷静一会,我去看看小采。” 话语刚落,顾家老祖已经施展了移形之法,转瞬间就到了顾采的房门前,透过烛火和薄纱窗见到里头的景象,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走进去,“小采,那小子还昏睡着,况且你这几日应该养精蓄锐,怎可如此的放纵?” “啊——”顾采微微红着脸放开李沐风的手,又拢了拢自己的衣领。 顾家老祖注意到他唇色红润,多半是亲吻过了,又想到前些天看到他们二人行房事的情形,老脸微晒,“砰”的一声关上门,任他们年轻人去逍遥了。 “沐风哥哥,我都快要走了,你怎么还不恢复?”顾采钻进了被子里,和李沐风亲亲密密地贴在一起,从发梢亲吻到脸颊,最终轻轻地顶开对方的唇舌,“嗯……” 亲了许久,李沐风才悠悠醒转过来,只觉浑身无力,面色忍不住红了红,“小采,你又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做了什么?” “我只是尽量让沐风哥哥舒服,也让自己舒服。”顾采软软地趴在他肩头,眼底已经有了些微润的湿意,“沐风哥哥,你既然醒了,现在就抱抱我吧。” 李沐风看着他渐渐褪去稚嫩的眼神,仿佛看到自己栽种的果实突然成熟了一般,忍不住移开眼,“你已经接受了雍王的传承,也许以后还有希望当上天帝,你家老祖宗已经说了,天庭的美貌仙子数不胜数,恐怕你上了天庭后,见了那些仙子,就把我抛到脑后了。” “不是的,沐风哥哥,我才不会喜欢什么仙子。”顾采将头埋在李沐风的怀中一下下地蹭着,李沐风的呼吸一顿,抓住了他的两只手,声音有些哑,“小采,你真是坏,这十几天来夜夜都榨干我的精力,让我不能恢复,你要上天庭,我也没有拦着你,可为什么不让我跟去?” “呃……” 手腕猛地被制住,顾采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气力,明明已经被榨干了…… 李沐风把他抱到怀里,忍住身体里涌起的躁动,“小采,乖乖的睡觉,我们今晚先不做了。” 顾采正要说些什么,李沐风突然吻住他,“小采,我们已经是夫妻了,生则同衾,死亦同穴,这是我的心愿。” 月上梢头,皎洁的月光照在他们相互交握的十指上。 世上最难有一人温柔待之,次难温柔相待。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1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