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部分阅读 正文 第一章:完美狙杀 浓黑的夜色,在色彩斑斓的霓虹灯照射下,反射出忽明忽暗瑰丽的暧昧。 一切丑陋和肮脏败坏的东西,都被遮掩在光鲜亮丽的夜幕背后。 在78层高的凯撒尔大酒店的最顶端,静静地俯卧着一名身着黑色紧身衣的女子。 高空中吹过的风拂起她及腰的长发,身材窈窕,双腿修长的女子在这透着冰凉寒意的酒店天顶已经纹丝不动地趴了三个小时。 微眯地双眼紧紧地盯着对面同等高度的建筑物,食指稳稳扣住手中82a1狙击步枪的扳机,犹如一只伺机捕食的豹子等待着对面目标人物的出现。 对面第69层豪华套房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女子双眸一眯,眼中凌厉之色顿现。 将视线集中在82a1的瞄准镜上,女子全神贯注绷紧神经,寻找最佳时机。 两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首先跃入眼帘,只见他们警惕地检查了房中所有物品以及可隐身之处,之后拉上了密不透风的窗帘。 视线顿时被厚厚的窗帘挡住,女子斜起一侧嘴角轻蔑一笑。 以为这样就能万无一失么?未免太小儿科了点。 从战斗衣中掏出一只小巧的前视红外热成像仪,轻松地安装在经她改良过的82a1上,上面顿时显示出三处不停移动的亮点。 单从亮点上,无法判断预定目标,女子依旧保持原有姿势,静待目标的确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女子不急不躁地看着眼前的红外成像仪,要说耐性,她有的是。 相对于当初去越南执行任务时,在毒虫蚊蝇遍布的丛林中一待便是一天,这里的环境不知优越了多少倍。 一个小时之后,仪器上的两个亮点同时朝一个方向移去,与另一个亮点拉开了一段距离,并且保持不动。 女子微微一笑。 目标确定。 可以肯定,此时那两名保镖已经退出房间,正守在门外,并且对于房间内的安全设施抱着很大的信心。 房内,单独的那个亮点在晃动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停止不动。 那个位置,正好是床。 女子抬起手腕看了下腕部的traser瑞士军用表,瞄准镜精确地对准目标,食指微动,扳机轻轻扣下,只听得一阵细微的摩擦声,狙击枪里的子弹顿时以每秒085千米的速度向前射出。 “啪”的一声,子弹穿透了对面那扇落地玻璃窗,接着是窗帘,之后射入了床上正安安静静躺着的目标。 一枪毙命。 子弹正好洞穿了目标的太阳|岤。 完美的狙杀。 女子满意地拍拍82a1,这个陪伴她两年的老朋友,从来都没有令她失望过。 双手撑地一跃而起,看着红外成像仪上另外两个乱成一团的红点,她讥讽一笑。 自求多福吧,碰上她,只能说他们倒霉。 将狙击枪放入一只旅行包内,女子穿上放在一旁的风衣,帅气地拎着重达三十斤的包从容不迫地乘坐电梯一路而下。 精雕细琢的五官,配上绝佳的气质与身材,还有迷倒众生的笑容,使她畅通无阻,在众人目光的追随下,从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安全离去。 =========================== 亲爱的筒子们,月开新文了,请大家多多支持,新文开坑什么都缺,亲们有什么砸什么,月统统接着,最重要的是,别忘了点击“加入书架”收藏此文哈。 正文 第二章:生死之界 走至酒店转角,一辆红色迈巴赫57s静静地停靠在一边,女子唇边笑意更浓,打开车门随手将旅行包扔到后座,轻轻发动引擎,下一秒,动感流畅的红色跑车便如一条水中的游鱼,融入了茫茫的车流之中。 数辆警车从她旁边穿梭而过,尖锐的警笛声打破了都市的宁静,女子打开轻柔的音乐,取出无线耳机戴在耳廓上,在手机上摁下几个数字,只听得“嘟”一声轻响,里面传来低沉的应答。 “报告。我是001,目标已经解决,请接头人员速来接应。”女子的声音清晰而简练。 对方沉吟了一下,沉声说道:“好,你立即前往机场大道,那边会有人接应你。” 通话结束,代号为001的女子拿下耳机,全身放松地往机场大道方向驶去。 舒缓的钢琴曲流泻在车厢的每一个角落,闪烁的灯光不停在眼前划过,她任由自己沉浸于漫无边际的思绪里。 在七岁时,一名笑容可亲的男人将她从孤儿院领走,为她取名白宁,并将她带入一处秘密的地方开始进行各种严酷的训练,十二岁时她便单独与一只猛虎进行对抗,最后仅凭一把匕首将其制服,十三岁时她开始执行各种秘密任务,直至十九岁,她已成为国安局头号特工001。 执行任务多年,如今她已二十三岁,却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汽车奔驰在高速公路上,她放下车窗,一阵微凉的清新空气从外面扑了进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再重重吐出,胸口的郁积之气仿佛一下子去了不少。 前面开阔的视野间,半空中渐渐出现一个白色的小点,随着越来越近,她已经能看清是一架直升机。她疑惑地看着它渐渐接近,警戒心开始拢起,这时从直升机的舱门边探出一个脑袋,并朝她点了点头,她看清是她直属上级领导之后,这放下心来。 在直升机的引导下,下了高速,驰入一条国道,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夜深人静,路上一辆过路的车都没有。 直升机上的人又探出头来跟她打了个手势,她会意,慢下车速,以时速二十码的速度开进旁边的一条岔路。 隐约间,好似见到红光一闪,她警觉地抬头,却见直升机猛然间加大了马力向前飞去,只来得及看到上面的人对她挥了挥手。 她心头一跳,心知情况有异,只是在念头闪过的一刹那,身下的路面轰然爆炸,将她连人带车地高高抛起,在空中甩出几个漂亮的抛物线之后,再重重地摔下,紧接着“轰”的一声,高贵优雅的迈巴赫四分五裂,成了一堆剧烈燃烧的废铁。 浓浓的黑烟直冲天际,熏黑了宝蓝色的夜空。 白色直升机上的人冷眼看着那团耀眼的火球,阴沉着脸做了个手势,那驾驶员顿时调头向另一个方向急速驶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墨黑的夜色中。 白宁张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看着在熊熊大火中只剩下一个空壳的车身,看着跑车里被烧成黑炭的自己,头脑再也不能保持以往冷静,惊恐地大叫一声,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火光越来越小,最后完全熄灭。死寂的天地间,没有人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惨烈的爆炸,没有人知道一名正值花样年华的女子被炸死在这堆废墟里,连尸首都找不到。 国道上,一辆重型卡车呼啸而过,凄厉的响声回荡在空中,久久不散。 --------------------- 求收藏,求收藏…… 正文 第三章:初临东秦 时空穿梭而过,幽黑的空间之中,轻飘的灵魂随风飘荡,任由莫名的力量牵扯着,前往那不知名的何处。 只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四周是漫漫无边的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似有千斤重。 “怎么,想装死?”耳朵内突然传进女人的声音,“徐福,你去看看。” 只听得一个谄媚的声音应了一声,紧跟着有人走了过来,探了探她的鼻息。 “主子,还有气儿。”那人尖着嗓子说道。 “赏她一桶冷水,看她还装不装。”女人刻薄的冷哼一声,在周围一片压抑的抽泣声里很是突出。 白宁眉头微微一皱,神志瞬间恢复清明,在冰冷的凉水倾泄而下之前,身体迅速作出本能的反应。 双手一拍身下的地面,整个人凌空而起,一个漂亮的旋身,她稳稳地站在地上。 “啊!”一片惊呼声霎时间充溢在大殿之中,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提着水桶的人被面前突发的情况惊得跳起,泼水的动作却是收不回来,一桶水便“哗啦”一声,全数倒在镶金嵌玉的地面上。 白宁冷冷地往四下扫视了一周,还未来得及多加思索,那女人的声音就尖叫了起来。 “快,快把这贱人给我拿下。” 周围一干内侍模样的人立时如狼似虎地向白宁扑了过来,足足有十个之多。 白宁眉梢一挑,不退反进,身体灵活地上前,身手矫健,出手如风,不消多时,只听得一阵重物倒地之声,十多名内侍统统被重重摔在地上,大殿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其余的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只听得那女人又叫道:“你们,接着上,一定要把她拿下。” 站在另一边的十多名内侍立即呼拉一下围了过来,只是鉴于白宁刚才的身手,他们都有所顾虑,不敢再冒然上前。 白宁冷眼看着他们,不屑之意掠过眼梢。 “上。”一名胆大的大喝一声,拔出腰间佩刀向她冲了过来。 其他人也不再踌躇,纷纷拔刀向前。 刹那间,白晃晃的光影晃花了人的眼。 白宁面色不变,在森冷的刀光中跳跃腾挪,双手或击或拧,毫不留情,一时间,“咣当”之声夹杂着呼痛声,不绝于耳。 十余名内侍无不握着几欲折断的右手,脸上皆露出痛苦的神情,所持佩刀悉数掉落在地。 “主……主子,她……”一个尖细的嗓音结结巴巴地正想说话,接触到白宁扫射过来的眼神,顿时闭了嘴,不敢再多说半句。 大殿一片寂静,所有受伤的内侍此时不敢再多哼一声,纷纷悄身退到一侧,唯恐再惹火上身。 --------------------- 求收藏,求收藏…… 正文 第四章:震慑当场 这时,白宁才有时间打量身处的环境,细看之下,她的眉头不由紧紧皱起。 放眼望去,只见四周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亭台轩榭,雕栏玉砌。身处的大殿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她眸光一凛,将视线定在那名指使下人围攻,此时却吓得面色煞白的女子身上,沉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这女人想必是被打得不轻,神志都不清醒了。 “小姐……”一名跪在地上哭得两眼通红,大概十六七岁年纪的婢女呆呆地喊了声,脸上泪珠犹在,看样子是吓傻了。 那名身着粉红玫瑰散花裙,体态修长妖艳的女子被她的气势所震慑,完全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焰,竟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白宁的目光缓缓转向周围的众人身上,目光所到之处,众人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却,生怕她揪到自己。 白宁凝了眉,眼光一扫,瞥见脚下横阵的佩刀,脚尖轻轻一挑,单手提起呼地一下横刀架在那名女子的脖子之上,雪亮的光芒霎时照亮了那女子的脸庞。 周围的众人齐齐惊呼一声,那女子更是浑身抖得好似筛糠。 “快说,这是什么地方!具体点!”她冷冷地喝道。 “这……这里是清……云殿……”那女子不敢再迟疑,忙抖抖索索地回道,见白宁眉头渐渐皱起,她忙又说道,“东秦,这里是东秦的皇宫,这座大殿是太子东宫中的清云殿。” 情急之下,说的话反倒越发利索了。 白宁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紧盯着那名女子一言不发。 殿内温暖如春,然而那几乎凝结的气氛却令人如置身于冰窖,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时间变得尤其漫长,每人额头上冒着冷汗,身上的衣衫早已湿透,却没人敢动一下,连呼吸都变得非常缓慢,就怕引起那个被打了一顿之后,突然性情大变的女人的注意。 “妹……妹妹,你能不能先把刀放下?”那名由发威的老虎已然变成可怜的小老鼠的女子结巴着开口。 在接收到白宁冷冽如刀的目光之后,她连忙改口道,“清妃妹妹……” “谁是你妹妹,若不想死得那么快,你就给我老实点。”白宁冷着脸将手中的刀刃紧了一分,鲜红的血丝顿时从那雪白的脖子上渗了出来。 那女子哪里受过这样的皮肉之苦,张嘴便啊了一声,看到白宁眉头一皱,她忙咬住下唇,生生将呼痛之声咽了下去,不敢再发出一点声响,身子却抖得更加厉害了。 --------------------- 求收藏,求收藏…… 正文 第五章:镜中之人 “小姐……”还是刚才那名婢女,她小心翼翼地从地上起来,远远地站在那里看着她,一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裙,可见心里的紧张。 白宁微微转头,将视线投在她高高肿起的脸上,充满冷冽完全陌生的眼神令那婢女瑟缩了一下。 终究,那婢女还是象下了很大决心般,绕过其他人慢慢向她走来。 白宁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而偏了偏,却不经意地扫到对面足有一人高的铜镜,呼吸顿时一滞,死死地盯着铜镜中手持大刀的女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镜中之人肤如凝脂,眉如远黛,明亮的眼睛恍若钻石般令人目眩神迷,五官精致美丽,一身白色长裙,翠玉环佩挂在腰际,红色的流苏穗子随风飘飘飞舞,除了脸色显得苍白无血色外,活脱脱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手中大刀“咣当”一声直直掉落在地,她双手颤抖着抚上自己的面颊,缓缓地抚着秀挺的眉毛,小巧的鼻子,不点而红的樱唇,镜中女子做着与她相同的动作,她身子一晃,差点站立不住。 “小姐,小姐……”那婢女见她的异样,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跑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身子连连问道,“小姐,你怎么样?” 白宁恍若未闻,只是呆呆地着着镜中之人,脑中一片空白,就连那个女子与其他人偷偷离去都如同不觉。 ----------------------月的分割线------------------------- 窗外寒风料峭,枝头的黄叶纷纷扬扬从树梢飘落,还不到十一月,这里的天气已经透着沁凉的寒意。 夏慕清身着一袭月白色棉布长裙,站在大敞的沉木窗框前,带着浓浓湿气的秋风从外面肆意扑进,飞扬起那一头及腰的黑发。 她恍若未觉,只是定定地注视着空中随风飞舞的落叶,看着它们飘浮无根,由着狂风带着四处飘散。 经过漫长的一夜,她强迫自己接受了灵魂穿越获得重生的事实,从今往后,她便要用着别人的身子,顶着别人的名字和身份过日子。 夏慕清,她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以后,这个名字的主人便是她了。 既然上天给了她再活一次的机会,她自然要好好活着,为死去的夏慕清,也为她自己。 据说,这夏慕清在南燕素有第一美人之名,更有甚者,称其容貌天下无双。 是不是天下无双她不知道,不过从之前镜中所看到的来说,确实长得够美。 只是,自古美人多薄命,这个与南燕太子青梅竹马,几乎就要谈婚论嫁的女子,却在这个凶险的秦宫中香消玉殒。 --------------------- 求收藏,求收藏…… 正文 第六章:殿中见面 “小姐。”一名婢女捧着白色织锦披风,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进来,正是昨日在殿中叫她小姐之人。 她贴身跟随夏慕清多年,一个月前随夏慕清来到东秦,到这里之后也未改口,依旧以小姐称呼。 夏慕清身形未动,只是淡淡地说道:“不是叫你在床上多休息么,怎么又下地了。” 对于这个为夏慕清苦苦求情而倍受牵连,受了数十下掌掴和诸多拳脚的婢女新儿,她还是有着一些好感。 “不碍事。”新儿见她说话,欣喜地露出笑脸,只是嘴巴一动,又牵扯到了还未消肿的嘴角,不由“嘶”地吸了口凉气。 夏慕清转过身,看着新儿淤清的嘴角,道:“那些人下手还是狠了些。” “小姐。”新儿闻言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新儿受的这些不算什么,倒是小姐,千金之躯,从来都没有受过委屈,哪里经受得住这般毒打。” 夏慕清淡淡一笑,要说毒打,也未必称得上,也就是挨了五六下板子而已,重想必是重了些,只是这身子的主子也实在是不争气,只是这几下就断了气。 “这几下,我还捱得住。”她淡然地说道。 新儿愣愣地看着夏慕清,对于她性格上天大的转变,一时之间还是接受不了。 说话间,殿外突然响起内侍尖细的声音。 “太子殿下驾到。” 殿内所有宫婢内侍顿现紧张神色,齐声跪伏在地,恭迎来人。 夏慕清走出寝殿,站在门口循着声音往殿外看去,只见雕梁画栋的长廊处,一名身着黑缎蟒袍的男子由远及近徐徐而来。 标杆般的身段高而修长,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而紧抿的唇,充满了王族的高贵气度,一双漆黑的眸子亮如星子,却是如刀锋冰雪般锐利,透露出冷酷无情之气。 直至走到夏慕清跟前,他才停下脚步,一双犀利的眼睛带着无形的压迫直视着她,而夏慕清只是淡然而笑,并未向他行礼。 “一月不见,你的胆量渐长啊。”他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带着明显的讥讽,缓缓打量着眼前女子,脑海中极速地回忆一个月前少得可怜的记忆。 那个穿着红色嫁衣,从南燕一路哭到东秦,在见到他第一眼之后便惊得晕倒的怯懦女子,他怎么也无法将她与眼前这名行事决断,胆大妄为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若不是亲眼见到了她的反应,对于昨晚柔妃的哭诉他还有些不信。 “那么,我是不是该多谢太子殿下的夸奖?”夏慕清亦是含着淡淡嘲讽,对于这个太子,她同样没什么好感。 --------------------- 求收藏,求收藏…… 正文 第七章:针锋相对 “大胆。”紧随秦云傲身后的侍卫猛然拔出腰间佩刀指向她。 夏慕清恍若未闻,只是直视着眼前那气宇轩昂的男子,根本就不把那些白光闪动的利器放在眼里。 秦云傲眉头微皱,凝视她片刻,突然嘴角勾起,问:“果然有胆量,只是你莫要忘了,在一个月前你已经被你们的燕皇作为求和的礼物送与我,既然是一件东西,那么就要明白自己的份量,讲的话也要符合自己的身份。” “是么?”夏慕清语调扬起,唇边笑意渐浓,“殿下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提醒我这个么?” 秦云傲讽刺意味渐渐隐去,眸光犀利如电,紧紧地盯着她脸部的表情。 少顷,他森然开口,“夏慕清,既然嫁给了我,就不要存着别的心思,我劝你还是安分守己些。” “谢殿下教诲。”夏慕清垂下眼眸,应得很是恭顺,然而唇边的不屑之意却是显而易见。 秦云傲眸中寒芒闪过,视线在她脸上停留许久,这个女人,似乎比他原本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高挺的身影最终消失在长廊尽头,夏慕清敛去脸上的表情,遂往外走去。 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的新儿这才回过了神,连忙起身追上前去,将手中的披风替她披上,问:“小姐,你要去哪?” “我出去走走,你不用跟着。”夏慕清接过她手中的带子利索地系上,便绕过她出了前殿。 “不行啊,小姐,还是让新儿陪着你吧,你这一个月都没出过门,对外面都不熟……”新儿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小跑着跟在她后面。 夏慕清眉头一皱,在路过园子时随手折了根梅枝,“嗖”的一下头也不回地往身后一甩。 “啊……”新儿一声惊呼,显然是受了惊。 那梅枝正好插在她身前的青石板路的缝隙中,一半深深地没入了地下,露在上面的一半还在微微地颤动着,发出嗡嗡的轻响,可见力道之大。 “说了叫你不要跟着,下次再不听话,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身形渐远的夏慕清冷冷地抛出一句话,吓得新儿再也不敢追出半步。 出了清云殿,再出了太子东宫,一路上,夏慕清遇人无数,不是恭敬地对她下跪行礼,便是假装没看到速速远离,夏慕清只当自己是个局外人,冷眼相望,对这些并无过多感觉。 看似随意地逛了几处,她暗暗将格局布置记在心里,便打算绕道返回。 转过一条回廊,入眼处忽见一道圆形拱门,上面用狂草提着“梨园”二字,字体苍劲有力,飞腾奔宕,相当有气势。 --------------------- 求收藏,求支持,走过路过的亲,支持一个。 正文 第八章:吹萧男子 夏慕清看了一眼便很是喜欢,这狂野的草书相当合她的性子,当下提起裙摆便走了进去。 抬头间,便以为自己走进了世外桃源,大片清新的幽香直入鼻息。只见浅浅薄暮的晕染之下,满园的梨花层叠环绕,莹白似雪。微风过处,幽香萦绕,漫天飞花飘零,恍若人间仙境。 梨园内曲径通幽,一条细小石子铺陈的小路蜿蜒着伸向园子深处。 夏慕清踩着干净的小道,一路闻香赏花,心中竟是一片难得的宁静。 渐入园林深处,耳畔突然响起回旋婉转的萧声,若有若无,若即若离。 夏慕清顿下脚步,望向萧声响起之处,心下一动,便循着声音向梨园更深处走去。 萧声越发地清晰,夹着冰泉之气,如雪花阵阵纷飞,又如深夜银河静静流淌,空妙绝境,飘渺而忧郁,虚幻而不真实。 虽悠扬淡然,却有着不容忽视的悲凉,每一声诉说的都是沧桑与寥落,令她深深为之动容。 前所未有的惆怅感,浓得化不开的哀叹郁积在心头,坚硬如铁的心,有多久没有被这外力所干扰了? 这骤然出现的萧声,却轻易地牵扯出了她这缕异世幽魂的脆弱,提醒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坚强。 心下不免有些好奇,到底是何人在此借曲抒怀。 走到石子小道的尽头,再拐了个弯,视线顿时变得开阔,而吹萧之人也同时进入了眼帘。 漫天旋转飞舞的洁白梨花下,一名身着纯白锦袍,身披白狐大氅的男子席地而坐,身下是满地如雪的落英,如墨的长发上随意披散,眉目清朗,双眸深邃如星,洁白如玉的纤长手指轻握着润白通透的玉萧,轻轻置于微启的薄唇下,神情淡淡,整个人映衬在梨园飞花中,透着一种出尘的遗世独立。 夏慕清定定地注视着他,只觉得世间一切纷扰杂乱都离自己远去,心中眼里留下的,只有眼前这幅恍若泼墨山水的画卷。 即便在多年之后,这个定格的画面依旧清晰如昨,从未曾淡去一分。 许是感受到他人的目光,地上的男子停下吹奏的动作,微微转过头,看到夏慕清之后,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淡一笑。 夏慕清呼吸略微一滞,这样不染纤尘的男子,纯净得就象不食人间烟火,连一向阅人无数,从不把男人放在眼里的她也不禁心生触动。 地上的男子手撑地面缓缓站起,轻抖衣襟,掸落身上沾染的梨花,唇角微弯:“粗浅曲调打扰了姑娘赏花的雅兴,还望姑娘莫怪。” 好听的中低音,犹如涓涓细流,流淌入心田,柔和而舒适。 “这话该我说才是。”夏慕清回以一笑,“是我的出现打断了公子吹奏的兴致。” --------------------- 求收藏,求收藏…… 正文 第九章:素雅小帖 那男子淡然一笑,透着一种淡淡的暖意和清新的雅致。 不再客套,他手持玉萧转身朝另一条小径缓慢而去,不消片刻,那修长而挺拔的身影便消失在似雪梨花丛中。 夏慕清上前几步,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才发现不远处竟有一幢二层阁楼,不大,却是典雅精巧。 这倒是有些令她意外。 自进园以来,她一直以为这梨园不过是供皇帝妃子们闲来无事时消遣之用,未想到居然有人居住于此。 夏慕清看着他推门而入,忽然想起他身上的白狐大氅,虽说寒意有些加重,但毕竟还未到十一月,天气还算暖和,皮毛之物委实早了些,想起他有些苍白的脸色,这男子的身子似乎有些虚弱。 夏慕清忽地一笑,她什么时候有这闲情逸致去关心一个男人来了,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一个人而已,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离开这个牢笼了。 看着天际最后一抹余辉渐渐隐去,她不再耽搁,提气疾步离开。 回到清云殿,新儿与其他宫婢见到她安然无恙地回来,不由得长长吁了口气,悬了半天的心总得是回到了胸腔里。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奴婢可担心死了。”新儿拍着胸口,一脸担惊受怕的模样。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夏慕清随手解下披风递给她,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 “小姐,不是奴婢说你,你从小就爱迷路,又从来没走出过清云殿,奴婢是真担心你会回不来。”新儿见夏慕清不再象之前那般冷冰冰,她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下来,又恢复了以前跟她没上没下的样子。 夏慕清侧头看了她一眼,想这小丫头敢这么跟她主子说话,可见原来的夏慕清是真没什么脾气。 新儿见她只看着她不说话,立即意识到刚才随口乱说失了言,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道:“小姐,对不起,刚才新儿说错话了,请小姐责罚。” 试问,这天底下,哪个奴婢敢这样说自己的主子?她真是不要命了。 “以后注意点,别让有心的人听到抓了话柄。”夏慕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语气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小视的威严,有着震慑人心的魄力。 “是,奴婢记住了。”新儿连连点头,不敢再掉以轻心。 “对了,小姐,”新儿突然想起还有事没有禀报,忙跑到桌边拿起一本帖子递到她面前,“这是文仪女官送过来的帖子,让小姐选一样,也好准备教习。” 夏慕清看也不看,皱眉道:“不是跟你说过,以后再有这种事都让你直接回了么?怎么还来问我?” 新儿见她不悦,连忙解释:“奴婢跟她说过了,可是她说宫中规矩不可废,奴婢也不敢多说。” 夏慕清闻言睨了眼那素雅小帖,心道这女官真是死板,为这事都不知道来多少趟了。 “你找个人把这贴子送回去吧,顺便告诉她,以后不要再往这里送了,我不喜欢学那些东西。” 正文 第十章:十年为质 雾气氤氲,轻烟袅袅,暗香浮动。 夏慕清靠在玉石彻成的浴池边上,微闭着眼睛,白皙的脸庞由于蒸腾的热气而变得红润,一身雪白的肌肤好似锦缎一般光滑,在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下,闪动着迷人的光泽。 乌黑的长发轻轻的飘荡在水上,与洁白圆润的肩头相映衬,显得别样的诱人。 东秦的太子秦云傲自三天前见了一面之后,便没有再出现过。 听说他最近忙着巩固边防,只为应付北越气势汹汹的进犯,整日在元都之外的军机大营里面商议战事,没空来理会她这个不受他喜爱的女人。 这样也好,夏慕清讥讽一笑,她正好巴不得他不要来,省得面对他冷得象冰块的臭脸,虽然她可以直接忽略,可毕竟有损于她良好的心情。 这样也好,夏慕清讥讽一笑,她正好巴不得他不要来,省得面对他冷得象冰块的臭脸,虽然她可以直接忽略,可毕竟有损于她良好的心情。 小心翼翼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夏慕清双眸微闭,一动不动,好象是睡着了一般。 “小姐。”新儿迟疑的声音响起,“水凉了,奴婢伺候你更衣吧。” 夏慕清眉眼未抬,只是懒懒地道:“把衣服放下吧。” 新儿知道她的脾气,不再坚持,将手中的丝锻长袍轻轻放在浴池边的台子上,躬身往后退了几步,返身欲走。 “等等。”夏慕清突然睁开眼睛,明亮的眸子好似宝石,“你可知道梨园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梨园?”新儿皱着眉头喃喃自问,正当夏慕清想说算了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奴婢记起来了,梨园里面住的是北越七皇子,叫越天安,听说他要在东秦做十年的质子,今年已经是第八年了。” 做十年的质子? 夏慕清眉头轻蹙,脑海中浮起那男子有些削瘦的背影,还有飘散在风中的轻咳,那忧郁的萧声似乎又在耳边回响。 看他的容貌,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这么算来,当初孤身来到东秦做质子时岂不是还是个孩子? 看他神情淡若远山,眼眸就像是千年静止的夜空,淡然地面对周身一切,夏慕清的心轻轻地揪了一下。 “小姐,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新儿好奇地问。 “没什么,你先出去吧。”夏慕清神情有些冷淡。 新儿见她这般模样,再也不敢多问,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沐浴房又恢复了原先的安静,夏慕清有些着恼于自己的情绪变化。 梨园中的男子,只不过就见了一面,她却对他的身世处境融入了一些不该有的情绪,这着实有些危险。 可是,那如嫡仙般的男子,确确实实令她有了想要保护的念头。 也许,正是那与世无争,纯净得犹如清水的模样,才令她这个杀人无数的人不自觉地想要去亲近。 正文 第十一章:深夜访客 青铜香炉中的沉香散发出袅袅轻烟,香气幽幽,沁人心脾。 面容姣好的女子侧身卧于床上,呼吸轻浅,一头长发散落在大红香枕之上,轻薄的锦被勾勒出美妙动人的曲线。 极细微的一声轻响,夏慕清倏地睁开双眸,长期严格的训练早就让她练就出极其敏锐的听觉和嗅觉,哪怕是在睡梦中,依旧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皎洁的月色从窗外斜斜射进,打在二十米开外的帘幕上,勾勒出重重叠叠的光影。 帘幕后,是低沉而缓慢的呼吸。 是男人。 夏慕清勾唇一笑。 虽然相距甚远,她还是可以准确无误地判别出来人的性别。 来人似乎并不急于进来,在帘幕后停顿了很久。 夏慕清索性慵懒地闭上眼睛假寐。 爱进不进,既然不进来,她就继续睡她的觉。 帘子被无声地掀起,夏慕清在黑暗中弯起一侧嘴角,比耐性,果然她更胜一筹。 细微的衣袍摩擦声以及轻靴落在地面的声音渐渐靠近,距离床沿两步开外,来人定住身形,从高往下地看着床上双眸轻阖,呼吸平稳的女子,眸中幽黑深沉,有着探究的意味。 夏慕清知道来人正在她正前方的位置俯视着她,只不过她完全不在意那目光中所含有的压迫性,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甚至嘴角还露出甜美的笑容。 “你倒还能睡得着。”来人轻声喟叹,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 “我为什么要睡不着?”床上的人儿突然张开明亮的眼眸,懒懒地单手支着头,看着眼前的男子笑问。 “你没睡?”那男子明显地吃了一惊,以他的经验,竟然没有识别出眼前女子是在装睡。 “当然。”夏慕清随手抓过床边的外袍,在男子还未看清的情况下已经穿在身上系好带子。 掀被下床,纤纤素手点起壁上的鹤嘴铜灯,屋内顿时亮堂一片。 “清儿。”男子看着眼前楚楚动人的女子,大步上前,霍地握起她的手放在胸口处,“我好想你。” 夏慕清也不抽手,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轻轻摇曳的灯光下,男子一头乌黑的长发被金冠高高束起,英挺的眉毛下是一双充满了深情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倒也算得上是个美男子。 “清儿?”男子见她只是不声不响地看着她,不禁蹙起好看的眉毛。 ======================================== 请大家多多支持,没有收过的亲一定要记得收藏。 正文 第十二章:两国太子 夏慕清垂眸淡笑,对男子的身份已有了计较。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旋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淡淡地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男子顿时满眼疑惑,看着她沉默不语。 “要是没有话说,那便请回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夏慕清轻柔的话语听不出什么语气,却摆明是下了逐客令。 “你赶我走?”男子沉声发问,语调上扬,显然是不敢相信他亲耳听到的话。 “如果你愿意这样想,也随便你。”夏慕清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的茶盏,呷了一口,不禁皱眉。 凉了的茶水,就算是上等的银针,亦是苦涩不堪,毫无再喝的道理。 “清儿,”男子上前一步扳住她的肩头,眸色沉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夏慕清不耐地拨去他的双手,道:“我说了让你走,你没听明白么?” “清儿!”男子重重地叫了一声,张开双臂想要将她搂入怀中。 这时,清云殿外突然火光大盛,无数火把冲天而起。 男子一惊,退开几步迟疑地望着亮如白昼的窗外。 清云殿的各个殿门轰然大开,一名剑眉星目,黑缎蟒袍的男子轻拍双手缓步走入,对着一脸惊愕的金袍男子微微笑道:“果然是情真意切,燕子煊,久违了。” 燕子煊恍若未闻,只是不敢置信地盯着夏慕清。 夏慕清只是淡然地看着他,道:“我说了让你走,你偏不听。” 对于这样的局面,她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秦云傲不是每天夜宿军机大营么,今晚怎么会回来,而且时机把握得这般精确? 想到此处,她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清儿,你竟然为了他而不顾你我往日的情分?”燕子煊神情痛苦地缓缓相问,英挺俊逸的面容有些惨白。 夏慕清眉头一挑,她是好心提醒让他离开,又何来不顾情分之说? 冷眼看向秦云傲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部分阅读 ,他倒是风轻云淡地将她搂到身边,邪魅一笑:“燕子煊,这只能怪你的魅力不够大,慕清数次拒绝了文仪女官的帖子,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么?” 文仪女官? 夏慕清的大脑迅速运转着,心中隐隐感觉到,她遭到了秦云傲的算计。 “你知道那个文仪女官?”燕子煊冷冷地看着秦云傲,声音低沉沙哑。 ======================================== 请大家多多支持,没有收过的亲一定要记得收藏哈。 正文 第十三章:被他利用 “当然。”秦云傲微眯着眼睛,勾唇讥笑,“若是连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事情都看管不住,那我这太子还当来何用。你只知那人为你办事,却不知她早已为我所用。” 燕子煊浑身一震,脸色顿时灰败一片。 双拳紧握,他转向夏慕清一字一顿地问道:“清儿,我只问你,今夜叫我前来,到底是不是他叫你这么做的?” 此言一出,夏慕清顿时明白了燕子煊之前话中的含义。 秦云傲,你竟然借我之名假传口信,岂不是陷我于不义。 她眉头紧皱,横了秦云傲一眼,轻声而坚定地回答:“我没有。” “燕子煊,你又何必多此一问,慕清与我乃是夫妻,你认为她还会向着你这外人么?”秦云傲无限温柔地注视着身边的夏慕清,不无讥讽地说道。 燕子煊突然放声大笑,眼睛好似一团烈火在燃烧。 “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咬着牙对夏慕清说道,“清儿,我谨祝你与秦太子情比金坚,永世言好。” “多谢燕太子吉言。”秦云傲朗声一笑,随即面色一沉,冷声道,“燕子煊,这次我不抓你,只是给你个警告,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来找我的女人,也不要再妄图得到我宫中的任何消息,若有下一次,休怪我不讲情面。” 燕子煊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夏慕清,眼中尽是失望和受伤,之后重重地甩了下衣袖,决绝离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夏慕清退开一步,眸光冷冷地看着秦云傲:“你利用我。” “没错。”秦云傲斜睨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夏慕清,很干脆地承认。 “那么,太子殿下想要如何处置我呢?”她噙起一抹冷笑,问。 今夜之事既然证实燕子煊在宫中设了眼线,而以她与燕子煊的似海深情,似乎也不能避免被嫌疑的命运。 按照秦云傲的处事风格与对她本就存有的疑心,应该不会轻易放过她。 “你?”秦云傲低低地笑了起来,勾起她的下巴,低下头几乎与她的脸贴在一起,“我怎么会舍得处置你呢?” 夏慕清也不多问,静静地与他对视。 她知道,他还有下文。 果然。 “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清妃不许踏出清云殿一步。” 冷酷而强硬的语气,在沁凉的空气中久久回荡。 那冷绝狂傲的男子,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外,很快,急速的马蹄声响彻了整个皇宫,往宫门一路而去。 ======================================== 请大家多多支持,没有收过的亲一定要记得收藏哈。 正文 第十四章:梨园被禁 漆黑如墨的夜,万赖俱寂。 “新儿,告诉其他人,说我累了,谁也不许进来打扰,包括你。”夏慕清在进入寝殿之前,甩下了一句话。 在如今的清云殿,她只需要轻轻说上一句,便没人敢违她的意思。 新儿也不例外。 不消片刻,夏慕清的话已下传至每一个宫婢内侍的耳朵里,那些宫人们略有些紧张的心顿时放松不少。 在无人打扰的清静下,夏慕清躺在舒适的软塌上,望着窗外的夜色,有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心头,徘徊不去。 她不明白,既然越天安已经在东秦为质,为何这次北越还要与东秦开战? 既然需要以质子来保一方平安,那北越可有能力与东秦抗衡? 她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从软塌上一跃而起,她必须去看看那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 走出两步,想了想,又回身拿了些东西带在身上。 推开后面的木窗,她纵身一跃,便灵活地融入了窗外浓黑的夜色中,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轻灵得犹如一只狸猫。 轻车熟路地来到梨园,远远地便见到几名手持长枪的禁卫军守在门口,脚下不由一顿。 看样子,情况有异。 夏慕清微微思忖了一下,随即返身走到离门口较远的围墙外,舒展了一下身体,轻身一跃,双手牢牢抓住砖头之间的缝隙,双脚轻蹬墙壁,犹如一只壁虎般无声地向上攀爬着,转眼间已翻过了围墙。 借着灯光,放眼望去,只见此时梨园中也全是禁卫军的身影,幸好园子大,虽人数众多,但分散开来也不见得有多少了。 夏慕清小心地避过岗哨,潜身来到那座越天安居住的小楼,只见那大门口两边也站着两名禁卫军,不禁皱起了眉头。 秦云傲这是要干什么,才两天时间就起了这么大的变化。 沿着阴影处悄然来到其中一人身后,夏慕清双眸一凌,出手如风,竖手为刀,砍在他的脖颈上,那人头一歪,便昏了过去。 在旁边那人察觉之前,夏慕清极为迅速地用同样的手法招呼了他。 将他们的身子扶正靠在墙壁上固定好,再将头盔稍稍压低,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有何异样。 轻轻地将门推开一个口子闪身而入,顺着楼梯走上二楼,来到唯一亮着烛光的房间前,用手指捅破窗户纸往里看去,只见那雕花大床上躺着的正是越天安。 门被无声地打开,夏慕清走到床边看着睡着一脸踏实地男子,不由一笑。 这样的情境下还是安睡,亦非常人了。 “越天安。”她小声唤道。 --------------------- 求收藏,求支持…… 正文 第十五章:真正原因 越天安眉目舒缓,在她几次的轻唤下终于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在烛光下灿若星子,见到她后掠过一丝惊诧,随即淡淡一笑,道:“是你。” “你怎么被关起来了?”夏慕清忍不住意外,压低着嗓音问道。 越天安坐起身,无声地笑道:“因为有人需要安心。” “什么意思?”夏慕清蹲下身子与他平视,“如今北越与东秦大战在即,就是因为这个,他们才要关了你?” 越天安不答,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她,良久,他问:“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不妨问问你,你可知北越与东秦为何要开战?” “为何?”她确实不明白,明明有质子在两国之间起着稳定的作用,为何还会不顾及他的性命而轻易开战。 “北越想要向东秦要回他们的七皇子,而东秦不应。”越天安象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一样,语气平和。 “不是说要为质十年么?时候未到,东秦有拒绝的理由。”夏慕清并不认为可以凭这个而挑起战争。 “关键是,北越并非是真正想要要回他们的七皇子,这个不过是他们为挑起战事而找的借口罢了,而东秦,”越天安顿了顿,一向淡然的脸上浮起一丝嘲讽,“正好想借此机会一探北越的实力。” 夏慕清的心头突然涌起一阵苦涩,她看着眼前这个风神俊朗,温文淡漠的男子,有一种心疼在胸间漫延。 这个在东秦做了八年质子的男子,过了八年寄人篱下,忍辱负重的日子,这其中的艰难与困苦,所受的冷眼和屈辱,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而他却依旧淡若轻风地看待身边的一切,从不表露在外,即便是最亲的人将他当作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将他的性命视作草芥。 殊不知,北越这样冒然地开战,将会把他置于何其危险的处境,若是战争真的打响,那么,东秦取了他的性命亦无不可。 “我带你出去。”夏慕清毫不犹豫地说道。 秦云傲虽暂时不会对他怎么样,但时间长了,什么样的变故都有可能发生,耽误不得。 越天安眉锋轻挑,显然对于她的话有些惊讶。 “两国交战,受苦的是无辜百姓,只要你回国,北越自然没有再打的借口,这场战争便可避免。就算排除这个大道理不说,你在东秦一天,便会有一天的危险,只有离开东秦,你才是安全的。” 夏慕清见他不答,便将事情一一分析,其实她也知道,就算她不说,这些道理越天安肯定也懂。 越天安凝眉看她,少顷,略显苍白的脸上缓缓展开一丝笑意。 --------------------- 求收藏,求支持…… 正文 第十六章:强迫于他 “我现在还不能走,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不能走?为什么?”夏慕清看了眼窗外,双眼急得要冒火,一把抓住他的手,“不管你有什么原因,今晚你必须跟我走。” 冰冷的凉意从手心传来,骨节分明的手背经络清晰,皮肤几近透明的白,手指瘦而修长,指腹有些粗糙,似乎有一层薄薄的茧。 有一种感觉一闪而过,夏慕清有些疑惑地想看个真切,越天安已经将手抽回,沁凉的触感顿时消失。 “姑娘请便吧。”他转过身子,双眸轻阖,这样的姿势很明显地告诉她,他并不打算跟她走。 “越天安!”夏慕清压抑着嗓子,怒目圆睁,“你到底在犹豫什么?你是在等死么?” 见他充耳不闻的样子,她只觉得火气越来越大。 一把扯下床幔上的丝绦,抓过他的手,在他作出反应之前,三两下便捆了个结实。 “不要试图挣脱,我这个结是专门用来对付不肯乖乖合作的人的,你越挣扎,它就会越紧,不信你可以试试。”夏慕清站起身子,双手环胸,自信地低头看着地上的男子。 “你这是强迫。”越天安面色平缓,情绪并不因此而起伏,只是眼中有了一丝无奈。 夏慕清不理他,拿过边上的狐裘替他披上,然后看着他有些瘦弱单薄的身子,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他的体重,双手一拉便将他背在身上。 将近一米八的个子,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体重却差不多只有60公斤,相当于她以前野外作战时所需装备的重量,有些偏瘦了。 “既然你不跟我走,那么我只好用这种方式。不想被我打晕的话,你最好配合点。”夏慕清沉着脸,咬了牙,抓住他垂于她胸前的两只手,身子一矮便出了房门。 要是她以前的身体,这样的份量背在身上并不觉得什么,只是对于现在这副身体来说,却是有些超负荷了。 越天安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眼神落在她犹如白天鹅般修长白皙的后颈上,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身上背着人,还是一个大男人,夏慕清的脚步自然会沉重许多。 待下了楼快接近大门时,越天安终于还是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夏慕清回头看他一眼,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作出了承诺。 思量片刻,她将他轻轻放下,并替他解开了绳子,眼神警告地看着他,若是他胆敢再回牢里,她不介意再绑他一次。 越天安清浅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整个人霎时象是被一层温暖的阳光包围其中。 --------------------- 求收藏,求支持…… 正文 第十七章:城外分手 夏慕清被他皓白的牙齿晃花了眼,忙敛了心神拉起他往外走。 夏慕清谨慎地带着他绕过所有岗哨,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掏出腰间的钩索,往围墙上面用力一抛,那钩子就象是长了眼睛一般,牢牢地钩在那突起处。 “上去。”她拿起绳索放在他手中,越天安看了她一眼,很是配合地往上攀爬。 皇宫内的布置和各个出口,夏慕清在这几天内已经摸了个透,而越天安在此居住了八年,更是对这里的环境熟得不能再熟,因此,二人很快便在重重把守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皇宫。 离皇宫不远处便是皇家养马场,专给皇室提供御马,夏慕清顺手偷了两匹,之后凭着她手中一块玉牌出了城。 越天安若有所思地看了那玉牌一眼,夏慕清也不多作解释。 这是她按照秦云傲身上所佩的玉牌仿制的,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不过她也没想到会用在这样的情况下。 想必秦云傲也是做梦也想不到吧。 在奔出几里地之后,夏慕清勒住了缰绳。 “我就送你到这里,从这边往东翻过赫连山,便是北越驻军之地,不出意外的话你在两天内肯定能赶到。” 她伸手给越天安指了个方向。 “嗯,我知道了。”越天安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夏慕清想了想,又拿下身上仅有的几件首饰放到他手中,她平时不爱戴这些,这还是新儿要死要活地求着她戴的。 “这些你拿着,路上用得着,就此别过,一切小心。”夏慕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调转马头夹紧马腹大喝一声,便如一道疾风般向城门方向而去。 越天安看着她消失在视线中,才慢慢地驱马往前,昏暗的夜色中,看不清他眸中的神色。 ----------------------月的分割线------------------------- “废物,你们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一个病秧子,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熊熊火光下的男人一身暴戾之气,黝黑的眸中有着暴风雨来临的征兆。 “属下疏于值守,请殿下责罚。”禁卫军统领带着一干人等齐齐跪在地上,个个胆战心惊。 “说,今晚谁来过。”秦云傲强忍着怒气,一双凤目扫过低着头的众人。 那统领不得不直起身子,抬头回道:“回禀殿下,今晚属下们确实……确实没有看到任何人来过,不过……” “不过什么?”秦云傲沉声问道,那气势仿佛他回答不出就会立马割了他的头。 统领不觉打了个寒战,颤声道:“前两天,属下曾看到清妃娘娘进过梨园,其他人就再也没有了。” 秦云傲双目一凌。 两天前夏慕清到过梨园,他自然是知道的,但帮助越天安离开的人会是她么? 正文 第十八章:太子亲临 夏慕清进入皇宫之时,三更鼓刚过。 从原路返回进入房内,刚想睡会觉,忽听到东宫外的正道上传来一连串的马蹄声,在空旷寂静的夜晚更是显得急如鼓点,直到最深处的清云殿才稳稳停下。 “小姐,小姐……”远远地看到秦云傲带人前来,门外的新儿连连敲门,又不敢入内,急急叫道,“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屋内悄然无声,半点回应都没有给她。 新儿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殿外恭敬的行礼之声已经响成一片,而作为这里主人的夏慕清却依旧睡着大觉。 “奴婢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眼见着那个气势逼人的太子已经到了跟前,新儿无法,只得颤抖着跪拜行礼。 秦云傲看都没看她,伸腿便要踢夏慕清的房门。 “殿……殿下,”新儿使劲吞了口口水,又不敢起身,挪动着膝盖堵在门口强撑起胆子说道,“娘娘她……她……” 秦云傲剑眉一挑,斜眼看向这个放肆的竟敢挡他去路的丫头。 “娘娘她说,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她。”新儿心下一横,飞快地将一句话完整地说完,只觉得身上冷汗刷刷地往外冒。 “啪!”的一声,秦云傲扬起手重重地挥在新儿的脸上,白皙的皮肤上顿时出现了几道深深的红痕,脸一下子肿了起来。 新儿痛呼一声,身子一软跪伏在地,浑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出一句。 “该死的东西,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来人,将她给我拉出去。”秦云傲冷冷地命令道。 跟随在后的亲卫立即领命上前,拉起哭泣求饶的新儿就要往外走。 “住手。”一声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刚才紧闭的房门已被打开,只着薄纱睡袍的夏慕清赫然站立于门口。 声音不大,却有着说不出的威严。 秦云傲看了她身上一眼,眉头一皱,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子,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手一挥,亲卫们便放开新儿退到一旁。 “你先下去吧。”夏慕清看着吓得不轻的新儿,淡声吩咐。 折身往里走,边走边道:“殿下一来便要处置我的婢女,果然脾气不小,还不知殿下深更半夜前来所为何事?” 秦云傲顿时眸色一沉,沉着脸色大步走进房内。 坐到桌边,倒了杯茶一饮而尽,他神色不明地看着夏慕清。======================================== 求收藏求收藏,没有收过的亲们要记得收啊。。。 正文 第十九章:暗中较量 坐到桌边,倒了杯茶一饮而尽,他神色不明地看着夏慕清。 夏慕清也不说话,只是坐在另一边椅子打着哈吹,一副困得不行的样子。 “你今晚出去过了。”秦云傲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 “殿下舍弃休息时间,深夜回宫扰人好梦,就是为了这点小事?”夏慕清灿然一笑,“殿下特意吩咐过我不得离开清云殿,我怎敢忤逆殿下的旨意呢?” “不敢?”秦云傲冷冷地笑了起来,“有人亲眼所见,难道还有错么?” 夏慕清一怔,她知道他在防范她,并在清云殿周围安插了不下十处暗哨,只是在出门时,她都有小心避过,莫非是她没有察看清楚,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了?还是,这是秦云傲故意试探她? 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她笑着说道:“想是那人看错了吧,我好好地在这里睡觉,又怎么可能出去呢。” 秦云傲定定地凝神着她的眼睛,然后站起身慢慢走到她面前,夏慕清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静静地坐着,以不变应万变。 秦云傲蓦地低下身子,撩起她垂于胸前的一缕长发,放至鼻子下闻了闻,一侧嘴角勾了起来。 “头发上凉意入肤,湿气深重,若不是你在外面时间过长,沾染了寒露,又怎会如此?” 夏慕清心下暗惊,未料到他观察事物这般细致,当下抽回他手中的头发,轻笑道:“殿下果然非同寻常,这等细枝末节竟也让你留意到了,只不过,答案确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临睡之前才洗的头发,之后实在是太困,未等头发干便睡了,也难怪它到现在都带着湿气。” “哦,是么?”秦云傲眯起星眸,“那你可要注意些,莫让寒气渗入体内,伤了娇贵的身子。” “谢殿下关心。”夏慕清扬起娇俏的面孔,朝他嫣然一笑。 秦云傲回到座位懒懒地叩击着桌子,紧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之后象是随意地问道:“你可知今晚天宫中少一个重要的人物?” “重要的人物?”夏慕清蹙起眉头象是自问,之后疑惑地摇着头说道,“我就在这小小的清云殿待着,宫里的人我也不熟,哪里知道什么重要人物,更不知有没有少。” 秦云傲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夏慕清,你要知道,这里是我的地方,”他寒着声音说道:“你两天前刚去见过越天安,以为我不知道么?” ======================================== 求收藏求收藏,没有收过的亲们要记得收啊。。。 正文 第二十章:盛怒之下 夏慕清也不意外,她早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内。 “哦,这个重要人物是越天安么?”她掩唇轻笑道,“那殿下的意思是,越天安的失踪与我有关?这倒是好笑了,难道两天前见一个人,还跟这个人的消失有关联?” 秦云傲冷哼一声,他也知道这样的理由站不住脚。 他满眼的不屑之意,冷声道:“你可真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知道燕子煊无望,便马上去找别的男人,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么?” 夏慕清看着他那样子,顿时心下反感,故意反唇相讥:“谁说燕子煊无望,只要他一天不娶妻,我便等他一天。” 秦云傲双眸微眯,周身散发出危险气息:“他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 “是,就是重要。”夏慕清毫不迟疑地说道,带着冷若冰霜之气,“若不是我被迫和亲,远嫁东秦,又怎会与他生生分开?若不是你,说不定我已经是南燕的太子妃了。” 秦云傲倏地沉下脸来,沉声说道:“你就这么想当太子妃?你若想当,我也可以给你。” 夏慕清微微一怔,随即扬唇不屑地说道:“你的太子妃?不当也罢,省得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至于燕子煊,不管如何,以后我总有机会将一切对他解释清楚的。” 秦云傲双眸乌黑深沉,好似山雨欲来一般,透着暴怒的凌厉神色。 猛然扑过身子,隔着桌子掐住夏慕清尖瘦的下巴,他阴沉着嗓音,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还想怎样对他解释?别以为你还有机会回到南燕,我会将你永远地囚禁在我身边,让他一辈子都误会你,而你,这辈子都休想与他在一起。” 看着他盛怒的模样,夏慕清倒是有着不小的惊讶。 自娶了她之后,除了之前设局骗燕子煊深夜入宫以及因她性情大变来看过究竟之外,这一个月来他从未踏入过这清云殿一步,如今又何必因为她这一句话而发怒? 想到此,她冷冷地说道:“你虽然囚得了我的人,却囚不了我的心。” “好好,”秦云傲怒极反笑,手指猛地收紧,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既然你对他的情意这般坚定,那我不如杀了他,就此断了你的念头。” 他狠狠地甩开手,愤愤地起身,再无半点犹豫地大步离开。 听到外面的马蹄声远去,夏慕清缓缓地关上门,摸着涨痛的下巴,渐渐浮起一抹冷笑。 秦云傲,你敢利用我,那么,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 求收藏,求支持…… 正文 第二十一章:祺王其人 自那晚之后,秦云傲并未再来找她,甚至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回东宫。 听宫内的人说,东秦与北越的战事吃紧,作为东秦的最高指挥官,他在军机大营忙得顾不上睡觉,更别提来找她麻烦了。 夏慕清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有些意外。 按理说,越天安应该已经回到北越的驻军中,两国之间开战的唯一理由已经消除,真要开打,岂不是师出无名。 心中有些烦闷,也顾不得秦云傲对她的禁令,她独自一人走出清云殿,来到东宫之外,遥遥看着梨园的方向。 “想必这位便是四哥新纳的妃子吧?”身后蓦然响起略带戏谑的声音。 夏慕清缓缓回转身子,对上了一名身穿红色锦袍的男子。 白皙魅惑的脸庞,微微上挑的眉,一双细长的眼睛,泛着点点桃花,绝美的唇形微微弯着,有着一丝异于常人的殷红,虽然衣着华贵,长相俊美,却有种说不出的邪气。 以他对秦云傲的称呼,以及之前所接收的资料相整合,夏慕清已经知道此人是谁。 “原来是祺王。”她也不行礼,只是淡淡地说道。 “呀,你认得我?”秦云风显露出一丝惊讶,随即放肆地笑道,“听闻新嫂子乃是南燕第一美人,今日相见,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祺王过奖了。”依旧是淡淡的回应。 不知为何,夏慕清直觉不喜欢这位东秦排行第五的祺王,他是皇后的小儿子,与前太子为一母所生,只是前太子在两年前的一场大火中丧生,之后皇帝迫于朝中重臣的压力与秦云傲手中的兵权,才立了秦云傲为太子。 据说这五皇子秦云风花名远播,整日流连于百花丛中,几乎不过问朝中之事,但她总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今日一见,更加坚定了她心中的想法。 他虽风流倜傥,行为不羁,但偶尔从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划过的精光,却有如黑暗中狼群犀利的眼睛,嗜血的光芒足可致人于死地。 “既然已经到了四哥的地方,嫂子不请我进去喝杯茶么?”秦云风展露出一副迷人的笑脸,笑得春光灿烂,日月无光。 夏慕清心中却是冷笑一声。 身处后宫,再加上她是秦云傲的妃子,按理说,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朝中大臣,理应退后三尺以避嫌,这秦云风却提出要进入后宫女眷的殿内,是何居心,显尔易见。 真当她是傻子了。 “恐怕要让祺王失望了,殿下不在宫中,我一个女人凡事不敢自作主张,等殿下回来了,我定当禀明殿下,请祺王进去喝杯好茶。” -------------------------- 求收藏,求支持…… 正文 第二十二章:对她轻薄 “也好。”秦云风被拒,也不着恼,嘻笑着上前几步,围着夏慕清转了一圈,突然极快地伸手便向她脸上摸去。 夏慕清是何等人物,在他的贼手就要挨到她的脸颊之时,一招罗汉折枝,秦云风便抱着她的手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嫂子,我的好嫂子,你快放了我吧。”秦云风惨兮兮地看着自己被她抓在手上几乎骨折的大拇指,一个劲地求饶。 “以后手还痒么?”夏慕清轻瞥一眼,冷冷地问。 “不了不了,再也不敢了。”秦云风忙不迭地应了,生怕那拇指就此报废。 夏慕清这才冷哼一声,松开了手,也不看他,绕过他向清云殿走去。 以秦云风的所为,若不是顾及到他是个皇子,他那只手至少得歇上半个月。 不过,她也由此得知,秦云风确实隐藏得很深,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隐匿在四处的十多名暗卫都未曾出手。 她暂时还猜不透,他为何要故意对她轻薄,她可不会天真地认为,他是被她的外表所惑。 站在东宫之外的秦云风看着那娇小匀称的背影拐过一道回廊消失在百花丛中,慢慢敛去之前的不正经,长眼微眯,扫过眼前这片东宫属地,妖冶的红唇缓缓拉起一个邪肆的弧度,就象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月的分割线------------------------- 妍园中彩蝶翻飞,百花争艳,虽已是入秋的天气,凉意颇甚,可种植了奇花异草的妍园中,景色却丝毫没有萧瑟之意。 午后的太阳明亮而不刺眼,一身素白长裙的女子双瞳轻合,慵懒地半躺在园内的藤编躺椅上,长长的如墨一般的头发随意地散落着,如丝发梢几乎垂地,一根青色丝带缠绕于发间,别有一番风味。 暖融融的阳光笼罩在她身上,娇颜上粉黛未施,却依旧明艳照人。白润的肌肤在阳光下好似白玉般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一条艳红的束腰系于腰间,与白色长裙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显得女子那如柳腰枝不及盈盈一握。 秦云傲双臂环胸靠在廊柱上,刚毅冷峻的脸上有着一丝明显的疲惫。 连日来的作战部署以及连续几次与北越的正面交锋,令他的心神皆有些疲累。 然而,此时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睡梦中的女子,并没有让下人去叫醒她。 一干内侍宫婢全都识趣地退了下去,给二人留下了一片清静之地。 ============================== 求收藏,求支持…… 正文 第二十三章:颜面尽失 女子的唇角微微翘起,似乎正做着好梦,如葱般的食指轻含口中,说不出的诱人。 秦云傲心底深处沉睡了多年的那根弦突然就那么动了一下,埋藏在记忆中的一些片断蓦然跳了出来,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放下手臂,他缓缓向她走进,眼前的女子安睡的面容就象是一名熟睡的婴孩,纯洁无暇,美好安宁,令他心底一片柔软。 卸下冰冷狂傲的面具,他脸上冷硬的线条一下子变得柔和。 在得知秦云风意欲对她轻薄之后,他当即抛下了所有重要的事情,连午饭都没有吃便急急赶回看她,自己都有些不明白这般心急如焚是何原因。 如今,只是这样看着她,他原本焦灼的心就变得平和宁静。 立于她身前许久,秦云傲终究还是忍不住俯下身子,伸手去触碰那如瓷器般精美的脸庞。 原本安静沉睡的女子,在他的手距离她的脸还有寸许之时,突然睁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弹跳而起,双手猛然发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扭过后背,脚下横扫,膝盖顶上他的脊背,动作连贯,身手灵活,只听砰的一声,秦云傲高大的身躯轰然趴伏在地。 这时,夏慕清才看清了这个被摔得不轻的男人,好笑之余随即松手,从他身上起来坐回到躺椅上。 “你这个女人,能不能看清楚我是谁之后再动手?” 颜面尽失的秦云傲直起身子,俊脸铁青,双目冒火,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时不察竟会被这女人给摔得如此难看。 夏慕清看着从地上起来顾不得满身泥土,只顾着兴师问罪的男人,反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敢笑?”秦云傲看她在阳光下笑得一脸灿烂,没心没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想趁我睡觉之时占我便宜,想得倒美。”夏慕清好不容易收了笑,斜睨着他说道。 此时的夏慕清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神采飞扬的光彩,自信,果敢,还带着一丝狡黠,俏皮的脑袋稍稍歪着由下而上看着他,雪白修长的脖颈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性感的锁骨划出美丽的弧度,衬托着胸前玲珑的曲线,虽然容貌未变,可是跟之前的夏慕清却是完全不同了。 秦云傲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躺椅上悠闲地晃着双腿的夏慕清,只觉得火气一阵一阵地往上冒。 他不明白,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和忍耐性,为什么在这个女人面前却是如此地不堪一击。 “我又没有碰到你,这也能算占便宜?”秦云傲怒道,脸色黑如锅底。 “难道不是么?”夏慕清不屑地嗤笑,“真是有什么样的弟弟就有什么样的哥哥,你这种行为,跟那秦云风有什么区别?” --------------------- 求收藏,求支持…… 正文 第二十四章:他的在乎 提到秦云风,秦云傲双眸一凛,呼地一下拉起她的身子,将她前后上下地打量了好几遍,皱着眉问道:“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想动我哪那么容易。”夏慕清蛾眉轻蹙,将他的手使劲掰开,洁白的手腕上赫然留下了几道红印,可见他用力有多大。 秦云傲冷哼一声:“量他也不敢,若是他敢轻薄你,我就把他的手给剁下来,把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夏慕清听着这话有些恶寒,这皇家的子女果然没什么情分可言。只不过,他有必要为她而与兄弟交恶么,看他如此在乎的模样,她几乎以为他以前对她的冷落是误传。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她懒懒地坐下,摘了朵花在手里把玩着,象是随意地说道,“从秦云风离开到现在你回宫,时间堪堪够你一个来回,如果你没有未卜先知之能,那我不得不说你那些千里眼顺风耳真是尽职。” 秦云傲面色一顿,看着眼前风轻云淡的女子,显然他安排在她周围的暗哨都已经被她发现了。 想到她高超的身手,他刻意忽略掉她话中的讥讽,沉声道:“你的功夫果然不弱,有件事,我再问你一遍。” 夏慕清眉头一挑,心下已经料到他言下所指,但仍问道:“什么事?” “越天安到底是不是你帮他逃出宫的?”秦云傲上前一步,身上散发出强大的迫人气息。 夏慕清轻笑出声,将花朵上的花瓣一片片摘下,不紧不慢地回答:“皇宫是什么地方?先不说我不可能在你那些暗哨的眼皮子底下离开这座清云殿,就算我去了梨园,你认为我有可能把他悄无声息地带出去么?” 秦云傲沉默不语,按照常理来推断,确实是不太可能。 “所以呢,我们尊敬的太子殿下,你有精力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战场上,不要老是盯着我这个弱女子了。” 秦云傲满眼都是她微扬着的脸上璀璨耀眼的笑容,不由有些着恼:“我要做什么,还用不着你来教。” 一甩衣摆,他愤然转身,走出几步之后脚步蓦然顿住,挺直着腰杆并未回头:“秦云风并不象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他今天的举动也不可能是冒然之举,你要小心点。” 说罢,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清云殿。 冷冰冰的话语不含一丝温度和感情,但夏慕清知道,要让这个冷面煞星说出这番关心人的话已属不易,再想到他扔下那么多重要的事情匆匆回到宫中,只为确定她是否完好,只为叮嘱她多加防范,心中不禁划过一阵暖流。 看来,这男人也不是无药可救。 她不禁会心一笑,经这一闹,她反而对这男人生出了一丝好感。 --------------------- 求收藏,求支持…… 正文 第二十五章:皇后召见 早已得到消息的代以柔远远地看到秦云傲从清云殿出来,便貌似非常凑巧地出现在他的坐骑前。 “殿下,您回来了。”她娇滴滴地撒着娇,“这么些天没看到您,可想死柔儿了。” 代以柔娇艳欲滴的红唇吐气若兰,魅惑天成柔若无骨的身子整个靠在秦云傲身上。 这个男人已经很久没有碰她,她是做梦都在想他完美的身材以及带给她的极致欢愉的感受。 秦云傲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又极快地隐去,不着痕迹地将她身子推开了些,淡淡地说道:“嗯,最近忙,没时间回宫,等忙完这阵子再去找你。” 说罢,便要上马。 “哎,殿下,”代以柔见他要走,心下一急,一把拉住马缰绳,又见秦云傲现出不悦之色,忙陪笑道,“殿下难得回宫,不妨到柔儿那里去坐会儿吧,柔儿做了殿下最喜欢吃的莲蓉酥,里面加了东蕃小国最新进贡的花蜜,殿下一定要去尝尝。” “下次吧。”秦云傲拉过缰绳,翻身上马,话中并未带多少感情,“等战事结束,我会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3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3部分阅读 去陪你。” 代以柔眼见着这个朝思暮想的男人就这样匆忙离去,感到一阵无力感袭上心头。 转身面对清云殿的方向,眼睛里毫不掩饰地涌现恶毒之色。 ---------------------月的分割线------------------------- 第二天一大早,凤栖宫的人便来清云殿传话,说是皇后娘娘请清妃过去叙叙话。 来得还挺快,夏慕清弯起一侧嘴角,她还以为至少会过几天,没想到有人这么迫不及待。 “小姐,你真的要去吗?”新儿抓着她的袖子,小脸上是满满的担心。 “怎么了?”夏慕清停下脚步,有丝好笑地问,“若是连皇后的面子都不给,那你小姐我以后还想在这皇宫里混么?” “小姐,难道你忘了上次皇后娘娘是怎么对你的?”新儿皱起两条秀气的眉毛问。 “哦?”这倒是勾起了夏慕清的好奇心,“怎么对我的?” ======================================== 感谢502145720,三兽,雕夕颜等几位亲送的荷包,感谢yu,花儿笑小白叫等几位亲送的花花,还有很多亲送的咖啡,很抱歉无法在此一一列举,新文开坑至今,得到很多朋友的支持,月心里很感动,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谢谢!多谢亲们对本文的收藏,还有送给月的各种礼物,谢谢你们! 正文 第二十六章:绝不简单 “哎呀,小姐,你的记性真是……”新儿恨铁不成钢地瞅着她家健忘的小姐,“你在跟殿下成亲的第二天去给皇后娘娘敬茶,结果你把茶水都泼到娘娘的凤袍上了,娘娘大怒,罚你在凤栖宫禁闭三天,这些你都忘了么?” 还有这样的事?夏慕清稍稍一想,便明白了。 夏慕清再笨,也不可能连盏茶都奉不好,就算她来到东秦真有什么目的,也不可能傻到去得罪皇后,只怕这是皇后自编自演的一出戏吧。 “这个啊,你不说我还真是忘了。”她笑着拍了拍新儿的脑袋,“你就放心吧,这次保管没事。” 昨日秦云风刚来探过虚实,今日皇后便要见她,总不可能真是些吃吃瓜子喝喝茶的事儿,既然人家给了她这么个解开疑惑的机会,她当然乐得前往。 新儿傻傻地跟在夏慕清的后面,脑子还停留在当初的记忆里,她可忘不了她家小姐从凤栖宫回来后便大病了一场,否则也不至于在挨了代以柔五六下板子后便昏死过去。 她怎么也想不通,这样深刻的记忆小姐怎么会不记得,现在又要送上门去,不知还要受什么样的罪呢。 凤栖宫是整个后宫最大的宫殿,夏慕清嘱咐新儿在外面等她,便随着凤栖宫的管事太监往里走,穿过几道回廊和两座花园,才来到皇后居住的长宁殿。 夏慕清不可能象其他人一样,动不动就给别人下跪,只是向皇后微微道了一福,抬头间,她没有忽略皇后眼中闪过的不快。 这是个保养得极好的女人,体态丰腴,皮肤白嫩,将近四十的年纪却看不到一丝皱纹,五官精描细画,十指丹蔻艳红,一袭凤袍更是衬得她仪态万方,唯有那双略微狭长的凤目,跟那秦云风长得极象。 能稳坐后宫最高宝座二十余年,便可知这女人绝不简单。 与此同时,皇后也并不掩饰她眼中的犀利锋芒,将夏慕清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 这个敢与她对视且丝毫不显怯意的女子,果真是不一样了。 “坐。”皇后轻吐红唇,朝下首的软座轻轻抬了抬下颌。 夏慕清也不客气,坐下之后不待皇后开口便拿起案几上的花茶喝了一口。 她并不怕里面会下毒,皇后找她来的目的还没有表明,自然不会这么快就要了她的性命。 皇后微微眯起眼睛,从没有人在她面前敢如此大胆,她还是第一个。======================================== 还是那句老话,求收藏,求支持,各种。。。 正文 第二十七章:精心试探 皇后微微眯起眼睛,从没有人在她面前敢如此大胆,她还是第一个。 传言,果然不假。 那么,上次敬茶时表现出来的懦弱,唯一一个解释便是装出来的,而凭她的眼力,竟然没有看出来。 心机这般深沉,她倒是小瞧她了。 “不知皇后娘娘找我来有什么事?”夏慕清放下茶盏,对上皇后审视的目光不慌不忙地问。 皇后收回目光也不回答,抬起戴着硕大祖母绿戒指的玉手,细细地看着,象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夏慕清心下冷笑,这是在跟她玩心理战术么?还是在考验她的耐性?不管是哪个,她都有足够的信心跟她玩。 好半天,皇后才悠悠地开口:“莫非,本宫派去的人没有说,本宫找你是来叙话的么?” “说了,”夏慕清淡淡一笑,“皇后娘娘如此看得起我,着实令我受宠若惊了,不知娘娘想要跟我叙哪方面的话呢?” 皇后摩挲着手中的戒指,象是随口问道:“你嫁过来已一月有余,过得还习惯么?” “没什么不习惯的,吃得香睡得着。” “哦?”皇后闻言总算抬起头来,轻瞥着她脸上的表情,“你就没想过南燕么?或者是……燕太子?” 终于要向正题靠拢了。 慕清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冷嘲,用一种很飘渺的语气说道:“南燕肯定是想的,那里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只是如今我已经嫁给太子殿下,那便是东秦的人了,又怎敢再去惦念南燕。至于燕太子,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有的只是朋友之间情谊,谈不上想或不想。” 一番话,回得滴水不漏,就算皇后想找问题也难。 “可本宫怎么听说,你与那燕太子青梅竹马,就差燕皇下旨成婚了呢?”皇后精明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漏过。 “那都是误传,皇后娘娘不必当真。”夏慕清面不改色地回答。 皇后微微勾起红唇,拿起茶盏优雅地撇着茶叶,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本宫能问出这些话,你就该知道本宫不是信口开河,本宫只问你,如果有机会让你回南燕,回到燕太子身边,你想不想?” 慕清象是受到莫大的惊吓一般,抬起头惶恐地说道:“皇后娘娘,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皇后冷冷一笑,道:“你也不必装了,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这次和亲并不象表面上那么简单,你也不用担心本宫会把你的事情泄露出去,本宫只想跟你做个合作。” ======================================== 求收藏,求支持,各种。。。 正文 第二十八章:提出合作 皇后冷冷一笑,道:“你也不必装了,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这次和亲并不象表面上那么简单,你也不用担心本宫会把你的事情泄露出去,本宫只想跟你做个合作。” “合作?”慕清收起脸上的表情表现出一丝兴趣,既然皇后已经这么说,她便如她所愿摊开来说,“不知娘娘想要跟我如何合作?” “这样就对了。”皇后放下茶盏,终于不再吝啬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你我各取所需,本宫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知道的消息,而你则帮我掌握太子的动向以及来往人员。” “就这样?”慕清挑了挑眉,她并不觉得皇后的真正目的会止为此。 皇后狭长的凤目中划出一抹阴狠之色,猩红的嘴唇里吐出狠厉的话语:“一旦有机会,你便杀了他,事成之后,本宫便送你回南燕,说到做到。”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夏慕清心中一阵冷笑。 狼子野心,她就知道皇后不可能甘心让其他皇子当这个皇位继承人,而秦云风也不是个没有野心的人,只不过平时掩饰得太好,让人几乎以为他并不在乎这个皇位,就连皇帝也是这么认为。 夏慕清的背景早就让他们调查得一清二楚,而昨日的试探更让他们深深以为,南燕肯定借着此次和亲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么,今日提出这般互惠互利的条件,她断然不会拒绝。 只可惜,他们找错了人,就算真正的夏慕清当真居心叵测,此时的她已非那个她。 秦云傲虽然脾气坏了点,但从任何方面来说,在众多皇子之中,他最有资格当这个太子。 她沉默了片刻,冷静地说道:“皇后娘娘开出的条件确实诱人,只不过,你认为我若是杀了太子,还能有命活着回南燕么?” “怎么,你认为我会不守信用?”皇后倏地沉下脸来。 “不敢,只是娘娘提出的要求恕慕清难以做到,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以后也请娘娘不要再来找我了,就此告辞。” 青铜香炉轻烟弥漫,屋内檀香萦绕,轻灵的女子翩翩离去,清朗的声音却似乎久久不散。 大红锦袍的男子从巨大的牡丹屏风后面缓缓踱出,来到刚才女子坐过的软椅上坐下。 “母后,依你看,此事如何处理?” “不为我所用,便留不得。”======================================== 求收藏,求收藏,话说,筒子们多多支持啊。。。 正文 第二十九章:宫中禁地 入夜。 屋内已掌起了灯,四周隐匿的暗哨已经撤去,夏慕清站在窗前看着园中的夜色,不知为何心中有着隐隐的不安。 视线落在花园深处的芙蓉花上,正出神间,那硕大的花簇一阵抖动,极细微的声音同时响起。 “谁!”夏慕清一声清咤,瞬间身子窜出窗外,向发出动静处奔去。 敏锐的感觉使她在第一时间便判断出,对方不可能是清云殿的人。 一道黑色身影蓦地平地跃起,几个起落很快跃过围墙。 夏慕清岂会容他逃走,紧跟着他便翻过围墙,向着几丈之遥的黑影追去。 那人看似在逃跑,却总是不远不近地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夏慕清冷笑一声,看来对方是在钓她这条鱼呢,既然如此,她倒是要看看对方在玩什么把戏了。 不知拐过了多少座宫殿,夏慕清已身处在皇宫极为偏僻的一个角落。 前方是一个破败的园子,然而围墙却是做得极高,圆形的门上刻着“禁园”二字,此时门口的两扇铁门大开,那黑影闪入园中之后便不见了。 她站在园子前,稍稍迟疑了一下,便撩起裙摆跟了进去。 她不知道为何此处称为“禁园”,但里面的景象却实实在在显示了这里已经多年未有人涉足。 园中的花草杂乱无章,那地上的杂草足有半人之高,到处显现出一派荒凉之意。 越往里走,里面就越是荒芜,光线也越暗,前方仅有的一座楼宇已经残破不堪,上面积满了蛛丝灰尘,刚才进来的那个黑影已经完全失去了踪迹,夏慕清拔出靴子里的匕首,谨慎地往前移动。 突然有沉重的铜铃声毫无预兆地在四周响起,沉闷而压抑得令人透不过气来,象是招魂铃般,竟分不清是在哪个方向传来。 夏慕清双眸一眯,顿住脚步,将匕首牢牢地握在手中,绷起全身的神经观察着四周。 铃声渐渐急骤,越来越快,一声嘶哑破碎的嘶吼蓦地响起,象是钝刀刮擦过琴弦,令人头皮发麻,紧接着一道干瘦的身影突然从那座残破的楼中破门而出,朝她这边射了过来。 夏慕清眉头一皱,对方看似身材瘦小,但来势却是十分迅猛,来不及细想便身手矫健地向边上一闪,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这一击想必是用了全力,那人竟然收不住力道,一下子撞在高高的围墙上,发出轰然一声巨响。 ======================================== 求收藏,求支持,各种。。。 正文 第三十章:受到攻击 那人也不知道疼,只是甩了甩头便愣愣地站在那里。 趁着这个短暂的时机,夏慕清看清了对方的样子,却是吃了一惊。 那人,确切地说,用怪物来形容更加贴切。 身体干瘦矮小,好似一个侏儒,脸部和裸露在外的肌肤没有一处是好的,布满了可怕的疤痕,凹凸不平,连长相都分不清。 借着昏暗的灯光看过去,那撞断的鼻梁下哗哗直流的鼻血颜色发黑,长长的手指甲上泛着幽幽的蓝光,竟是有毒。 夏慕清后背一阵发凉,此人浑身上下都含了剧毒,若是被他碰到一丁点,她这条命便要留在这里了。 这时铃声一变,时断时续,象是发出什么命令一般,那毒人毫无生气的眼珠子微微一转,停在夏慕清身上,这时铃声又一阵急响,那人顿时高高地蹿起,当空向她抓来,那十根又长又尖的毒指甲成了最危险的武器。 这个人,已完全被这铃声所操控。 夏慕清面目沉静,双唇紧抿,迅速拔出随身所带的匕首迎了上去。 此刻,她无暇去探究到底谁要置她于死地,只能将全部的精力放在对付眼前这个怪人身上。 破空的气流嘶嘶作响,利器在空中短兵相接,夏慕清眼中寒光闪过,手中匕首当空一挥,只听得一阵“扑扑”之声,那十根手指头已被齐齐削断掉在地上,那些杂草顿时焦黑一片。 那毒人丝毫未感觉到疼痛,转了个身依旧举着那双黑血直喷的双手向她攻去。 这样的血,只要沾在一滴,那皮肤马上便会溃烂,毒气攻心而死。 甩去匕首上的血滴,夏慕清在空中极速飞旋,侧身躲过,反手握着寒气森森的匕首,迅速弹跳而起,一个旋身连环横踢,不偏不倚地踢在他的腰眼上。 那瘦小的身躯顿时象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那道围墙上,然后象个破布袋一样滑落在地上。 夏慕清小心地上前两步,见那人双眼紧闭,了无生气的样子,应该是昏过去了。 也没想要他的命,只是慢慢地后退几步,很快转身朝园外走去。 催命的铃声再一次响起,这一次,比之前更加急促,更加尖锐,那声音撞击着耳膜,直冲脑际,夏慕清只觉得脑袋上的神经被绷得生疼,两侧太阳|岤突突地跳个不停。 她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那个毒人,却正好看到他倏地站了起来,两眼冒出可怕的光,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疯狂地向她袭来。 ======================================== 求收藏,求支持,各种。。。 正文 第三十一章:幕后主使 夏慕清眉梢一挑,素手一扬,手中的匕首顿时如箭般飞了出去,嗖地一下正中他的眉心。 那人凌空的身子霎时象断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坠落在地上。 她冷然地看着这个被人利用了的毒人,心中并没有愧疚之意,在这种情景下,不是他死便是她亡。 但心中仍不免对他有些同情,被弄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死,对于他来说反倒是种解脱了。 正欲拔了那匕首,禁园外突然响起冲天的叫喊,黑蓝的天空亮起了无数火光,而在禁园的门口方向,也涌进了众多皇宫内的禁卫军,无数弓箭齐刷刷地对准了她。 前面的禁卫军朝两边退开,让出一条通道,一名红袍玉冠,双目狭长,笑容邪魅的男子缓缓而来,眼睛扫过地上的毒人,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双眸闪过一抹幽光。 夏慕清冷冷地看着他,这幕后主使之人果然与她预料中的不谋而合。 象他们那种心狠手辣之人,脑子里只有两种人,要么是互相利用的盟友,要么就是敌人。 她不肯做这个盟友,他们又怎会允许她这个知晓内情的人存在。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有人故意设好的一个局,她从来就不是个怕麻烦的人,她只是怕这麻烦一直缠着她没完没了,所以,她干脆如了他们的意,以身犯险,用这种方式来引出背后之人。 “嫂子,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有这样的身手。”秦云风眯起那双狐狸眼,一侧嘴角斜斜地牵起,“说吧,为何到此行凶,是不是有人派你来的?说出来,或许可以免你一死。” “我若说是有人将我引到这里的,你信么?”她嘲讽地说道。 “嫂子,你不说,不代表别人猜不到,”秦云风胸有成竹地说道,“是四哥么?是不是他派你来的?”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只道这次安排只是针对她,没想到他们竟要利用此次事件将秦云傲一起除去。 “祺王真能说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若说是太子殿下指使,他有何理由要杀这个无用之人。” “无用之人?”秦云风嗤然轻笑,伸出细腻修长的手指,指着地上已经断气的毒人,“你可知他是何人?” 夏慕清面上平静无波,冷冷地道:“我不管他是何人,只要危及了我的性命,我便要杀了他。” ======================================== 求收藏,求支持,各种。。。 正文 第三十二章:到底何人 夏慕清面上平静无波,冷冷地道:“我不管他是何人,只要危及了我的性命,我便要杀了他。” “很好。”秦云风红艳的薄唇象是一朵妖冶的罂粟,轻笑着拍手道,“既然你说不知,那不妨让我来告诉你。他,是东秦的大皇子,也就是前太子秦云尚。” 此话一出,四周的禁卫军一片喧哗。 众所周知,前太子已经命丧于两年前的大火中,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他被烧得面目全非,气若游丝,所有太医束手无策,过了两天便传出太子不治身忘的消息。 “你有何证据说他是前太子?谁都知道他在两年前已死,你今天为了定我的罪随便安个罪名就想让我服诛,办不到。”夏慕清语气铿锵,态度冷静,双眸在火光下熠熠生辉。 “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秦云风似乎对她的问题早有准备,“不用我提供什么证据,前太子成为这个模样,居住于此禁园内,这件事情不光我父皇母后知道,连四哥以及几位年长的皇兄都很清楚,如今四哥身为太子,而前太子又未死,你说谁对他的太子之位威胁最大?” “哼,就算他是真的前太子又如何,就他这副模样,难道还有资格继承皇位么?”夏慕清象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冷然看着那个手段毒辣的男人,“秦云傲还不至于把这样的人当成对手。” 若这个毒人真是前太子,那他便是皇后的亲生儿子,秦云风一母同胞的哥哥,皇后与秦云风的心肠狠毒由此可见一斑。 “那就是四哥的事了。”秦云风笑得相当温柔,眼睛里却有着狠厉之色,“嫂子,你可知你擅闯皇宫禁地,刺杀大皇子,该当何罪?” 何罪?夏慕清冷笑不语,想必是死罪吧。 将她引入禁地,借毒人之手,若是死了便是咎由自取,若是不死,便以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她处置,还能将秦云傲拖下水。 真是一个好计策。 “私闯禁地,刺杀大皇子者,杀无赦。”秦云风此时已全然没有了之前妖魅邪肆的模样,从骨子里散发出浓浓的阴冷之气。 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嘴角有着邪恶的弧度,直至退出禁卫军的包围圈,他看着孤立于人前的夏慕清扬起了左手,轻轻地挥下。 “放箭。”禁卫军中有人高喊一声,霎时间所有禁军举起手中的弓箭,漫天的羽箭呼啸着朝那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女子兜头而下。 ======================================== 求收藏,求支持,各种。。。 正文 第三十三章:痛下杀手 夏慕清早有准备,就在那声命令发出之时,她一摁右手腕上的机括,缠绕于手臂上的钢丝便“嗖”地一声往十余米之外的园内唯一一颗大树射去。 轻灵如雨燕的身子在空中轻盈飞舞,宽大的裙摆宛若一朵盛开的白莲,在黑暗中绚烂绽放。 第一波羽箭擦过她的裙角纷纷没入杂草中,禁卫军们却忘了再次搭箭上弦,只是呆呆地看着空中那抹如仙子般出尘的身影以一种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方式,躲过了这看似不可能躲得过的箭雨,任由她隐没树干后。 “傻站着干什么,全都给我上,将她围起来接着放箭,若是让她逃了,小心你们的脑袋。”秦云风脸色发青,他本以为刚才夏慕清必死无疑,未料他依旧看轻了她。 众禁军不敢怠慢,轰然上前将那棵树围了个水泄不通,可树后面哪有夏慕清的身影。 “一定在树上,放箭。”先前那个下命令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就在所有人都将弓箭对准树冠齐发之时,一道白影象烟雾般顺树干而下,钻入禁卫军之中,左右开弓,有如一只猛虎将密集的人墙愣是撕开一道口子。 一片惨叫声中,夏慕清朝远远而立的秦云风奔去。 “快放箭。”护在秦云风身后的数十名禁卫军立即弯弓搭箭。 “住手!”禁园门口同时响起一声怒喝,紧接着一道黑色身影急掠而来。 众人一惊,这声音分明是他们的太子殿下,但手上的动作已经无法停顿,在同一时刻已经松了搭在弦上的手。 顿时,强劲的破空之声“嗖嗖”响起,几十支箭簇朝着正面而来的夏慕清射去。 秦云傲目眦欲裂,怒吼一声,随着羽箭向夏慕清飞跃,然而终究比不上箭的速度。 眼见着夏慕清就要被羽箭射中,他只觉得心都要停止了跳动。 夏慕清眼神凌厉,猛然挥动手中钢丝,只见一个光圈挡在她身前,泼水不进,所有羽箭在触碰到光圈之时,全被弹射出去。 转眼前,所有的箭簇被打落在地上,秦云傲高高悬起的心这才猛地回到胸腔里,心里有着难言的后怕。 夏慕清停下手中动作,看着这个惊魂未定的男人,心下忽然一暖。 她虽不惧秦云风,但在这势单力薄的情况之下,终究有些生死难料的意味,如今他到了,心中竟是有着莫名的安定。 ======================================== 求收藏,求支持,各种支持都需要。。。 正文 第三十四章:背后冷箭 “你来了。”她朝着他暖暖一笑,殊不知这笑落入秦云傲的眼中却是令他一阵失神。 刚想说话,只见对面几点寒芒闪动,夏慕清背后的几百名禁卫军中,有五六支利箭毫无预兆地从不同方向蓦然射出。 躲已是无处可躲,只来得及呼出一声“小心”,秦云傲越过夏慕清将她挡在身后,拔出长剑迅速挥舞,只听得“叮叮”几声,几支利箭被他手中的剑格开,却仍有一支正中他的胸口。 “秦云傲!”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她来不及敛去脸上的笑意,看着将剑杵在地上以支撑不倒的秦云傲竟有些愣了。 秦云傲俊朗的脸孔苍白如纸,冷汗潺潺而下,一双剑眉紧拧成一个川字,身子摇摇欲坠,她忙伸手将他扶住,皱起眉头看着他中箭的地方,黑色的锦袍看不出其他颜色,但她扶住他的手上已是濡湿一片。 她原以为只要他来了,便谁也不敢再动手,所以放松了警惕,没想到秦云风竟胆大至此,敢公然对他们下手。 她愤然看向秦云风,怒声道:“秦云风,你想造反吗?” 秦云风神色莫名,冷然不语。 四周一片寂静,大多数禁卫军对这突发的情况也是惊呆了,敢对太子下手,他们的命还保得住么? 夏慕清目光森寒地扫过冷箭射出的地方,目光所到之处,禁卫军们无不低垂下头,不敢于她相视。 “若是你们的太子殿下有什么意外,你们就等着为自己收尸吧。”她一字一顿地说着,森冷彻骨之意令人手脚冰凉。 眼睛冷冷地盯着那个狐狸一样的男人,若是他胆敢再动手,她不介意扒了他的皮。 秦云傲缓缓地向秦云风勾了勾手,深深的黑眸中有猛烈的风暴在凝聚。 秦云风面无表情地慢慢向他们走近。 “我希望,今天的事你能给我一个交待。”秦云傲缓缓地开口,虚弱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依旧掩盖不了他特有的威严。 “弟弟会给四哥一个交待的。”秦云风垂下眼帘,将所有的狠厉和不甘都敛入眸底,他知道,失去了这次机会,再难有下一次了。 秦云风上前几步,薄唇紧抿,微眯的眼睛扫过那几百名禁止卫军,淡淡地开口道:“刚才是谁射中了太子殿下,自己站出来吧。” 一阵静默之后,人群中间一阵挪动,一名长相普通的禁卫军走了出来。 ======================================== 谢谢争儿的花花,这几天收到不少礼物,月会多更点,以表谢意。 正文 第三十五章:不了了之 “属下该死,请殿下责罚。”那人单膝跪在地上,声音响亮地说道。 夏慕清眸中冷厉之色划过,这声音,就是下令放箭之人,看他明知道犯的是死罪,却毫无畏惧之意,言语中亦无半点悔过自责,想必定是受了秦云风的指使,且认定秦云风会为他开脱吧。 “你的确是该死。”秦云风薄唇轻启,语调残酷森冷,话音未落,蓦然拔出腰中长剑,未等他作出任何反应,手起剑落,那人的头颅已与身子分了家。 冲天的血雾溅了秦云风一身,鲜红的血液喷洒在他白皙的脸上,象极了一朵极妖娆艳丽的罂粟,与他嘴边噙起的那抹嗜血的残忍出其的和谐。 禁卫军中有几人紧紧握起了垂在身侧的拳头,看着砰然倒在地上的尸体暴红了眼。 -----------------------月的分割线------------------------ 清云殿。 夏慕清轻倚着床柱,坐在床沿上一动未动地看着床上的秦云傲,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他的样子。 深刻若刀凿的五官,飞逸的剑眉,高挺的鼻梁,虽然唇色苍白,但那股冷绝的豪气和天生的尊贵之气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手指轻轻地抚过那张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每次见过到她,这张嘴不是冷嘲热讽,便是冷言相向,从来没有这样安静过,想起那个只差一分便射中心脏的箭头,夏慕清的心忽然有一种极细微却又极尖锐的疼痛,象是纤细的指尖被锋利的刀片缓缓划过。 “为什么要救我呢……”她轻轻呢喃着。 今晚宫中二十四名御医齐集清云殿,五名等级最高的御医官共同为秦云傲拔箭,止血并缝合伤口,那道冲天的血线至今仍在眼前不停闪现。 所幸秦云傲内力浑厚,除了失血过多,性命并无大碍,饶是这样,所有御医依旧吓出一身冷汗。 皇帝与皇后已经过来看过,因秦云风为示清白,已杀了那名放冷箭的禁卫军作了交代,再加上夏慕清进入禁园,杀了前太子在先,又无证据证明他对这件事情有所预谋,虽有诸多疑点,此事还是不了了之。 她心下冷然,这一笔帐,她记下了。 她并非良善之辈,也一贯禀着有仇必报的理念,今天她放过秦云风,不代表以后她不会报这一箭之仇。 ======================================== 求收藏,求支持,各种。。。。。。 正文 第三十六章:无知女人 门外隐隐传来吵吵闹闹之声,越来越近,很快便到了门口。 夏慕清神色一冷,收回摩挲秦云傲双唇的手指,从床上站了起来。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打开。 “小姐,我拦不住……”新儿急得快要眼泪都要掉下来,夏慕清吩咐过谁都不许打扰,更不许发出声音,可眼下…… 一团红色身影旋风般冲了进来,冲到夏慕清面前便扬起手来,作势要狠狠扇下,然而下一秒,便被人牢牢抓住。 “贱人,放手。”代以柔的手被举到半空,打也打不下,抽又抽不回,反被抓得生疼,更加怒气冲天。 “放手?”夏慕清冷冷一笑,“好让你继续打我么?” “贱人……啊……”代以柔刚说了两个字,手上疼痛顿时加剧,几乎将她手腕折断。 “你若再敢骂人,我保证你的手这辈子都别想再拿东西。” 代以柔被她的气势震慑,当即不敢再张嘴,但眼中对她的恨意还是浓烈地燃烧着。 夏慕清将她的手重重一甩,也不管她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娘娘。”代以柔的婢女连忙上前将她扶起。 代以柔揉着摔痛的肩膀,恨恨地说道:“哼,别以为殿下多来看你两次,就觉得殿下会喜欢你,你不过是那个没用的燕国送给殿下的一件东西而已,不象我,堂堂相国之女,几代元老之后,家世荣耀,地位显赫,而你,除了长得漂亮点以外,还能有什么……” “说完没有,说完了趁我动手之前赶紧滚。”夏慕清相当忍耐地握了握拳头,清丽的容颜覆上了一层寒霜,只觉得耳边有上千只乌鸦在呱噪。 代以柔自小被人宠上了天,哪里受过半点不敬,一听这话更加上火,完全忘了不久前她在夏慕清手中吃过的苦头。 一把甩开婢女的手,她双手叉腰,无半点形象可言,冲着她骂道:“你敢对我这般无礼,等殿下醒了,我一定要让他替我好好教训你。你这个祸水,要不是你,殿下也不会受伤,要不是你,殿下也不会冷落我,你个贱……” “嗖”! 代以柔只觉得脸颊一阵刺痛,一摸,满手心都是血。 “啊!你……”她回头看到墙上还在颤动的匕首,尖声大叫。 “这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让你记得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有下次,别怪我划花你的脸。” 夏慕清厌恶地看着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她现在对秦云傲相当同情,娶这种蠢女人当老婆简直就是自找罪受。 “你你你……”代以柔一时气结,连句话也说不出。 “娘娘,快走吧。”她身边的婢女早就看出形势不对,连拖带拽地将她拉了出去。 “小姐,对不起,我……”新儿缩在门口不敢进来,也不敢擅自离开。 夏慕清拔下墙上的匕首,头也不回地说道:“不关你的事,关了门下去吧。” 正文 第三十七章:不要也罢 浓郁的夜色渐渐褪去,天色微明,柔和的微光开始笼罩上东方的天幕,空气里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 淡雅的房内,镂空香炉不断地向外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红烛几近燃尽,一名素衣女子趴伏在床沿,手中还拿着半干的锦帕。 床上的男子长睫轻颤,缓缓睁开星眸,入眼的便是绣着雪白芙蓉的粉色纱帐,眼神稍稍一滞,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胸口传来清晰的钝痛,昨晚的一切顿时全部涌入了脑海,他拿起手轻轻抚了抚缠满了布条了胸膛,星眸霎时注入了一道冷光,若是他晚到一步,那后果…… 慢慢侧过头,一张精致的小脸便映入了眼帘。 一抹温柔渐渐替代了眼中的冷意,幸好,她没事。 注意到如扇子一般的睫毛下那一圈青色,还有她手中的锦帕,一丝心疼蓦然升腾而起。 看样子,她照顾了他一晚上吧。 不由自主伸出手想要将那层青色抹去,在手即将触及之时,还是缩了回来。 小心地用双肘支起身子,仍然不可避免地牵扯到了未及愈合的伤口,忍不住闷哼一声。 床侧的女子立时被惊醒,倏地抬起头来,秦云傲心下轻叹,还是将她吵醒了。 “伤口还没好,你怎么起来了,快给我躺下。”夏慕清不由分说地将按回床上。 胸口的伤口再一次被扯痛,刚才心中那一丝心疼荡然无存,秦云傲呲着牙道:“你就不能轻点?” “不能。”夏慕清拉着脸,粗鲁地替他盖上被子,“谁叫你起来的?” 秦云傲无语地看着她将他重手重脚地裹得严严实实,不禁皱着眉头问:“你懂不懂什么叫温柔?” 夏慕清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身子环着双臂,看着他一语不发。 秦云傲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粗着嗓子问道:“做什么这么看我?” “我不懂什么叫温柔,不过有人懂,”夏慕清忽地弯起嘴角,凑身上前悠悠地说道,“我可以把你送过去,想必人家会很乐意,你想要她多温柔,就会有多温柔。” “你说的是谁?”秦云傲很是警惕地看着她,他怎么看都觉得她的笑很是不怀好意,那感觉……就象是要将他给卖了。 “还能有谁,”夏慕清看他紧张的样子更觉好笑,“当然是你那花容月貌,千娇百媚的柔妃喽,人家知道你受伤了,可是心疼得不得了呢。” 闻言,秦云傲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无血色了。 “还是算了,那种温柔不要也罢。”他敬谢不敏的摇头。 一想到那个牛皮糖一样粘着他甩都甩不掉的女人,他平白地打了个寒噤,若是时时刻刻面对她,他不是失血而死,而是被她烦死。 正文 第三十八章:我相信你 夏慕清脸色一正,坐到他对面,清澈明眸注视着他,问:“你怎么知道秦云风会对我下手?” 秦云傲沉静下来,漆黑深邃的星眸如平静的海面毫无波澜,坚毅的薄唇轻抿着,良久,他沉声问道:“为什么不答应皇后的条件?” “你知道?”夏慕清有点小小的意外,随即明白了,“你在皇后身边按插了眼线。” 秦云傲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沉默不语,她便知道她说对了。 这就很好解释了,皇后的为人想必秦云傲十分清楚,他也知道她若不肯与他们合作,定会被下毒手,因此连夜赶回,只为提醒她,却正好赶上她已经身陷险境。 不管他对她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她都有些感动于他昨晚的举动。 深思了片刻,她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一直不相信我,认为这次和亲另有目的,我不敢保证燕子煊如何,我只想告诉你,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帮着他人来害你。” 她不能告诉他,她已不是原来的夏慕清,不能告诉他这个世上还有灵魂穿越的事,但是经历了昨晚的事之后,她不想让他再怀疑下去。 秦云傲的眼神不再平静,就像是沙漠中的龙卷风,能将一切东西都席卷进去。 他能相信她她么? 眼前的女子有那么多令他起疑的地方,但是她此刻的眼睛明亮又真挚,表情严肃而诚恳,在上面,他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虚伪和欺骗。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4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4部分阅读 最终,他轻轻点了点头,说:“我相信你。” 有一丝喜悦在夏慕清心头慢慢升起,只因为他短短的一句话。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情绪在眼波中缓缓交流,有一些东西,似乎悄悄地发生了改变。 夏慕清蓦然想起还有事不明:“对了,禁园中那个人,他真的是……” “嗯,”秦云傲知道她要问什么,神情瞬间有些阴郁,“他确实是秦云尚。” “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夏慕清着实有些吃惊了。 秦云傲紧抿着嘴角,星眸闪过一丝痛苦。 “两年前的那场大火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嫁祸当时已经手握重兵的我,很多证据都表明是我所为,可是,再完美的计划都有出漏洞的地方,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人给扳倒。”说到此处,秦云傲露出很大的讽刺意味。 “大皇兄虽为太子,但一直为人和善,尤其对我很是照顾,我与他感情一直很好,又怎会做出这种猪狗不如之事。火被扑灭之后,大皇兄已经气息奄奄,之后传出不治身亡的消息,实则我们都知道,皇后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名苗疆巫医,用一种奇怪的毒给大皇兄续命,但大皇兄的心智亦被那名巫医所控制,身体也渐渐萎缩,具体情形你也看到了。” 正文 第三十九章:帝王之家 不可想象,一名气宇轩昂的皇子最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夏慕清不禁有些动容。 “两年来我一直在查此事,虽没有确切证据,但已经能确定主使之人,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是不是皇后和秦云风?”夏慕清忽地勾唇一笑,凭着敏锐的感觉,她直觉这事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秦云傲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充满自信的女子,她的聪颖令他再一次对她刮目相看。 “确实是他们。”秦云傲缓缓点头,眸中寒光更甚,“也许你不知道,大皇兄并非是皇后亲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设计将我与大皇兄一举除去。” 果然如此。 夏慕清心中喟叹,历朝历代的皇宫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皇子之间的皇位争夺,妃子之间的争风吃醋,明里暗里有多少人死于这种永不停息的争斗之中,所以才有了“宁可做个寻常百姓,莫要生于帝王之家”之说。 床上的秦云傲突然想起什么,蓦地眉头一皱,一把掀开身上的锦被想要起身。 “你干什么?”夏慕清柳眉拧起,摁住他低声喝道。 “你放手,我要回军机大营。”秦云傲俊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想要拿走她的手,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使劲拉扯之下,胸口的布条渐渐渗出红色的血迹来。 “你不要命了。”夏慕清只觉得一阵怒气直冲了上来,“你现在这样怎么去,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失了多少血,知不知道这个伤口有多深,知不知道箭头再偏一分你就没命了?” 一连串的质问令秦云傲有些愕然,他停下了动作不再挣扎,定定地望着她,看得出她虽生气,但里面包含的浓浓关心却是傻子都能听出来,一丝丝的甜蜜陡然涌入心头,僵着的身子一软,便倒回了床上。 “你听我说,”他难得地用温柔的语气说道,“本来北越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经过几次交战之后,他们的驻军已被我赶出东秦的边境,只是前几天突然凭空冒出一天字师,他们的主帅非常懂得谋略,将士们个个骁勇善战,我派出去好几批人马皆被他打败,因此我必须在今日赶到边疆大营去。“ “不行。”夏慕清斩钉截铁地态度毫无商量的余地,停顿了一下,她板着脸说道,“要去也要我一起去。” 秦云傲怔了一怔,忽地笑了起来,未及多想撑起身子就要去碰她的脸。 只可惜,下一秒,他的手便被一掌挥开,身子轰地倒在床上。 “唔……”他一声闷哼,紧皱起眉头捂着胸口,这女人下手实在太狠。 “你……没事吧?”夏慕清见他如此痛苦,忙伏下身子替他检查伤口,刚才见他的狼手袭来,条件反射下便是重重一挥,竟忘了他有伤在身。 感谢慕慕(慕小杂)送的12朵花花,花儿(花儿笑小白叫),瑶瑶(妖流苏),蔷薇(凡尔赛的野蔷薇)等亲爱的送的花花,还有亲爱的蒹葭糖送的荷包,以及其他亲爱的们送的咖啡,谢谢! 正文 第四十章:你敢咬我? “你怎么……唔……”夏慕清扭过头去问那个痛得脸色发白的男人,未料话还未问完,人就象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动不得半分。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秦云傲,两人的嘴唇就那么紧紧地贴着,象是触电一般,酥麻的感觉瞬间袭卷了全身。 柔软娇嫩的感觉停顿在上方,半抬着身子的秦云傲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甜美,他顿时不满足于这不经意间的浅尝,伸出右手探到她的脑后,将她紧紧地压向自己,灵活的舌头撬开微启的牙关长驱直入。 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夏慕清心里悄悄地流动着,说不上是什么,但长年的自我保护让她觉得这样有些危险,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贝齿已重重咬下。 “嘶……”刚刚准备攻城掠地的男人猛然退后几分,抬手抹过双唇,看着指上的血迹眯起双眸沉声说道,“你敢咬我!” “有何不敢?”夏慕清手指使劲擦着嘴唇,带着浅浅绯红的面色微愠。 她虽来自现代,思想也很开放,但是对于感情方面一向保守,并且只接受先有爱才有性这样的观念,对秦云傲的亲密接触虽不反感,但她并不认为可以允许他逾矩。 “你要记住你的身份,身为我的妃子,我亲你是天经地义。”秦云傲心中的怒火渐渐升起,未去刻意压抑的胸膛上下起伏着,伤口处的血迹越发地大了起来,语气越加低沉,“况且,主动亲我的人,似乎是你!” “少拿这个来压我,你说我是你妃子,那我嫁过来一个多月了,你有尽过作为丈夫的责任么?现在倒是来要求我了,你不觉得很可笑?”夏慕清对此嗤之以鼻,因染上怒意的晶瞳更显清亮,冷声道,“我承认是我不小心碰到了你,可你把舌头伸到我嘴巴里面经过我同意了没有?” “你……咳咳……”秦云傲只觉得急怒攻心,那脆弱的伤口立时迸裂开来,胸前的白布条转眼间殷红一片。 “行了行了,”夏慕清见此不得不跟他低头,瞪了他一眼,手脚利索地替他处理着伤口,“算我错了好吧,你能不能别这么激动,怎么说也是一国太子,三军统帅,脾气怎么象个毛头小子一样这么沉不住气。” 这话说是认错,实则不知不觉中又把他给说了一回,秦云傲苦心修炼了二十几年的忍耐力终于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总有一天他要被这个女人给活活气死。 ================================== 求收藏啊求收藏,亲爱的们给力些好么? 正文 第四十一章:边疆大营 不分昼夜地赶了一天一夜,夏慕清与秦云傲所率的五千黑鹰卫终于翻过了赫连山,来到山脚下的边疆大营。 上万个白色的圆形帐篷占据了山下的整个平地,白茫茫一片望不到边,早已得到消息的守营大将齐齐等候在大营入口。 黑鹰卫统领何成下马来到马车前躬身禀报:“殿下,大营到了。” 夏慕清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只见几十名银色铠甲的将军在前方抱拳恭迎,数十万士兵整齐划一地列着方队,声势浩荡,场面壮观,盘龙黑旗迎风招展,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回身附到秦云傲耳边轻轻唤道:“秦云傲,秦云傲,到了。” 秦云傲轻轻嗯了一声,没有睁开闭着的眼睛,看上去疲惫至极。 躺在马车上连续不断地颠簸了将近十二个时辰,尤其是翻越赫连山这一段路,对于他这个刚刚受了重伤的人来说,确实有些难以承受,若换作是别人,只怕早已昏死过去。 夏慕清略微沉吟了一下,随即对着车帘说道:“殿下一路劳累,这会儿还沉睡未醒,直接驱车到主帅大帐吧。” 车内骤然响起女子清脆悦耳的声音,顿时令外面恭候的将军们纷纷侧目,面面相觑。 自古以来,女子不得出现在军营中,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眼下战事吃紧,他们的殿下亲自来前线督战,竟还带着女子前来,这不是坏了规矩么? ---------------------月的分割线------------------------ 经过两日的休养,秦云傲的体力已经恢复了很多,他身体底子厚,再加上营中的军医对这种箭伤处理起来相当拿手,更甚于宫中的御医,所以好得很快,只要不用力,普通的行走已无大碍。 北越那边这几天一直很安静,秦云傲也就按兵不动,只是下令军中加强戒备,养精蓄锐,为大败越军做准备。 夏慕清趁着这两天时间将周围的地形都勘查了一遍,并对北越的情况作了细致的了解。 这日,她见秦云傲未在帐中,便走出大帐,远远地便见到不少士兵聚集在一起说笑着,一见到她便马上分开各干各事,神色略显得有些慌张。 神情不变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她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自她到了大营之后,营中上至将军,下至士兵,表面上对她恭敬有加,但眼神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轻视却是相当明显,或许在他们心目中,她不过是一个纠缠着他们殿下的绣花枕头。 ========================== 感谢小羽毛和小鹿的花花,请大家继续支持,嘿嘿 正文 第四十二章:天生神力 前面传来震天的叫好声,只见教场聚集着成千上万的士兵,都围在高台四周不停地叫好喝彩,气氛很是热烈。 远远看去,高台上正有两人比试着什么,走得稍近些,才看清原来是比试谁的力气大,只要能将台上的巨石举起,谁便赢。 夏慕清缓缓上前,穿过人墙来到高台前,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看台座位上的秦云傲,高贵的王者之气浑然天成,一身绣着金线的黑袍更衬得他如刀削斧凿的五官俊朗非凡,轻抿的薄唇在见到她之后展露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随后抬起修长的手示意她过去。 夏慕清迟疑了一下,不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 绕过高台刚一来到他身边,秦云傲便将她的手一把抓过,放在两只掌心中象搓汤圆一般揉搓着。 “你干什么?”夏慕清面色一紧,低声喝道,手上使了劲往外拽,不料这男人是铁了心不放开她。 “乖一点。”秦云傲靠近她的身子低低地笑道,“你若是不怕让他们看笑话,就继续。” 夏慕清眼睛往两边一扫,果然那些本关注着高台上战况的士兵全部将视线集中在他二人身上,只是碍于秦云傲不敢明目张胆地看而已,有几个甚至窃笑出声。 只有秦云傲身后的何成以及其他几名黑鹰卫目不斜视看着高台上的比试,对眼前的动静视而不见。 军营中出现个女人本就是件稀罕事,更何况是个美若天仙的女人,若不是慑于是太子带过来的人,这些大老粗们也不至于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表情。 “哈哈,你输了。”高台上突然发出朗声大笑,立即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回去。 只见其中一人懊恼地捶了一下台上的巨石,垂头丧气地走下台阶,隐没于士兵们的哄笑声中。 “还有谁来?”高台上这名赤膊上阵将近两米身高,浑身肌肉疙瘩的壮汉声若洪钟,自信满满地看着底下的士兵,颇有傲视群雄的气魄。 底下人皆连连摆手,这大铁牛已经接连挫败了几十名军中力大的人物,都有自知之明地不再上前挑战。 夏慕清看着那巨石足有上千斤之重,从台上散落的麻绳来看,差不多动用了十个人才将它抬上来,而这壮汉竟然能将它举起来,当真是天生神力了。 这时,秦云傲完美薄唇勾起淡淡笑意,指着前方说道:“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有人能将此石搬到那处沙地,就算他胜了大铁牛,本太子重重有赏。” 此言一出,底下顿时嗡嗡一片,所有士兵对此跃跃欲试,但又苦于想不出有何办法可以将千斤大石搬起,若只凭一人之力,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不管用什么方法?夏慕清微微一笑,只要不是用自己的双手去抱那石头,这就是个绝对容易完成的任务。 感谢花儿的3朵花花。 正文 第四十三章:拭目以待 “莫非,慕清已经有了好主意?”秦云傲眉心一挑问道,并未刻意掩饰的声音不大,但正好够周围的人都听到。 嗡嗡之声渐止,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她的身上。 夏慕清在众人的不信,惊讶,轻视等目光下,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挺直了腰杆,轻描淡写地说道:“不就是块石头么,既然殿下说了可用任何方法,要将它搬走自然没有什么难度。” 话音刚落,一片哗然。 谁都认为她是在逞口舌之能,任他们这些膀大腰圆的汉子都拿那石头没辙,她区区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能将它搬动,这不是笑话么? 就连一脸冷漠的何成等人也面露诧色。 只有秦云傲邪魅一笑,道:“好,我拭目以待。” 夏慕清解下身上的披风随手一扔,浅笑着向他伸出了手:“还望殿下借银枪一用。” 秦云傲眉宇间有丝意外,随即取过靠于一旁的银枪交给她。 夏慕清拿在手中掂了掂,满意地点了点头。 其他人的枪杆都是用坚硬的木头所制,唯有秦云傲的枪杆用的是上等寒铁,正好符合她的要求。 足下蓦地一发力,夏慕清瞬间腾空而起,一个跨跃,就稳稳地站在高台之上。 底下顿时响起一阵轻呼,刚才那一个动作干净利落,手中虽拿着重达几十斤的长枪,却丝毫不显累赘,整个人轻盈得宛若一只青鸟。 只这一下,便令不少人对她刮目相看。 台上的女子一身白裙,身材娇小玲珑,双眼璀璨若星,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面对上万双眼睛依旧轻松自得,落落大方。 台下的士兵们全都屏气凝神,猜想着她接下去要怎么做。 夏慕清走到巨石边,绕着石头走了一圈,看准一个部位将枪头狠狠插入巨石底部,又让一名士兵拣了块一手合抱的石头放在银枪偏前部位的下面,松开了双手。 此时,银枪已纹丝不动地定于两块石头之间,所有人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夏慕清心中却暗暗好笑,换作任何一个现代人,都能看出这是再简单不过的杠杆原理。 她看了眼刚才秦云傲所指的沙地,身子蓦地拔地而起,双脚落在另一头翘起的枪杆上重重踩下。 只见那千斤巨石不可思议地被底下的枪头倏地挑起,以一种绝不可能的姿势直冲半空,呼啸着打着圈。 刚落地的女子紧跟着弹跃而起,雪白长裙在寒风中翩然翻飞,三千青丝随风飞舞,纤柔的身子在空中一个旋身,蓦然飞出一脚踢在巨石上,只感觉到一道疾风破空而过,再听得砰地一声巨响,待众人回过神时,那巨石已稳稳当当地立于那片沙地之上。 ================================== 感谢亲爱的502145720送的荷包和花花,以及可可(安迪可可)和北北(顾北)的花花,还有菲菲,pengpeng,鲁绣,如月,sxlzq781019,三兽,兔兔,haizot等等等等各位亲爱的长期不间断送的咖啡,请恕月不能在此一一列举,其实还有好多亲月没有列出来,你们对月的支持月都放在心里,谢谢你们! 正文 第四十四章:铁牛不服 静,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士兵象是听了军令一般,齐齐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那块巨石,心中的震撼无与伦比。 就这样一名被他们所看轻的女子,偏偏做到了他们都无法做到的事,怎能不震惊。 直到清晰而有力的击掌声响起,他们才象是从梦中惊醒一般,轰然地叫起好来。 夏慕清转头看向拍着手的秦云傲,对方唇边依旧挂着优雅的笑容,眸中有着明显的激赏,她不禁弯起嘴角回以淡淡一笑。 一直站在高台上的铁牛愣愣地看着台上的那块石头,还有银枪,怎么也想不通凭着这两样小小的东西,怎么能将那么重的石头给撬起,若非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信。 夏慕清也不跟他多说,提起裙摆便要下台。 “等等,”看似呆了铁牛猛然出声,大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刚才你借用了别的东西才将石头搬走,虽然胜了我,但我大铁牛心中不服。” 夏慕清眉梢一挑,微微抬起头看着这个比她高出将近两个头的大块头,看他梗着脖子的模样觉得有些意思。 之前秦云傲说过,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将石头搬到沙地就算胜,但这大铁牛竟敢摆明说不服,这性子反倒直率得有些可爱了。 “那你想怎么样呢?”夏慕清挑眉笑问。。 “我想与你过过招,若是你能在真功夫上胜了我,我才服你。”大铁牛粗着嗓子说道。 众人闻言,立时来了兴致,夏慕清的身手他们已经见识了一二,但到底如何并不知晓,若是她能与大铁牛一战,定是无比精彩,这等好戏岂容错过。 “好。”夏慕清答应得很是干脆,“你说吧,想比什么。” “你是女人,我不想胜之不武,你可以选择任何兵器,我就用拳头。”大铁牛低着头看着眼前这个只到他胸口的女子,忽然觉得他提出过招的要求有些过分了。 这样娇小的个子,只怕他一拳便能将她打飞。 “既然你用拳,我当然也不会用兵器,否则又怎能令你信服。”夏慕清云淡风轻地说道。 轻轻地一句话立即激起了千层浪,认为她托大的,为她担忧的,表示怀疑的,各种复杂地目光都落在台上这个带着自信微笑的女子身上。 秦云傲敛去脸上的笑意,一层薄怒覆上眼眸,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大铁牛紧紧地皱着眉头,这叫他怎么打?真要让他对这个赤手空拳的女子对打,他实在是下不去手。 正在他犹豫之际,对面的女子已经双腿微叉,双手摆出打拳的姿势,面带微笑地向他说道:“使出你全部的绝招来,不必手下留情。” -------------------- 求收藏,求收藏…… 正文 第四十五章:实力服众 这是句极度狂妄的话,在这种看上去实力明显悬殊的阵势中,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要知道,大铁牛并非只有一身蛮力,他可是秦云傲的先锋将军,身经百战,实战经验丰富,身手也相当不错,在军营中想要胜过他的人并不多。 夏慕清自然知道他们是什么想法,事实上,她刚到的那天,就在大营门口看到了身着将军铠甲迎接他们的大铁牛,对于他的身份她很清楚,但是,她从来不会打无把握之仗。 “好。”大铁牛也被她的话激起了好胜之心,对方显然不将他放在眼里,他若是不胜了这次比试,以后还怎么在弟兄们面前抬头。 大吼一声,大铁牛大拳一挥,呼呼生风,直冲夏慕清面门而来。 夏慕清面沉如水,双唇紧抿,看准他的来路,眼疾手快,侧抢左锋,一手扣住大铁牛的肘部,一手顶住他的肋下,顺着他的方向腰部矫健一扭,一脚横扫踢出,只听嘭地一声,大铁牛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 只一招,大铁牛铁拳上的千钧之力便被夏慕清化解于无形,并胜负已分。 “好!好!……”短暂的静默之后,台下一下子爆发出如雷的欢呼声。 大铁牛脸色本就红,此时更是涨得象猪肝,使劲将胳膊一拧,身子一个翻滚,摆脱了夏慕清的钳制,飞起一脚向她踢来。 “啊……”正在叫好的众人一见这突然的出击,顿时惊呼,若是被这一脚踢中,非死即伤。 秦云傲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掌关节发白,可见心中有着紧张。 台上的女子眉梢轻轻挑起,双眸凌厉,不退反进,纵身上前紧紧抓住他飞起的脚,小小的身子似乎蕴含着极大的力量,旋身扭转快速地把他脚一拉,运用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借着大铁牛自身的力道,在空中抡了几大圈,之后手轻轻一松,空中那个圆形虚影便化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轰轰烈烈地着陆于泥地之上。 这个场景非常诡异,一个二三百斤壮如铁塔的大汉,就这样被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象抡锤子给轻松地扔了出去。 “铁将军。”大铁牛部下的士兵们忙上前去扶那个结结实实摔趴在地上,吃了一嘴泥巴的铁牛将军。 大铁牛很是狼狈地在众人的搀扶下跌撞着爬起,胡乱地抹去嘴里的泥土,也不顾众人的哄笑,抬头看向高台上长发飞扬,气定神闲的素衣女子,心悦诚服地抱起双拳:“姑娘好身手,我大铁牛心服口服。” 至此,东秦的边疆大营众军再无人敢藐视于夏慕清,每个人都是从心底里佩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强悍的女子,这是一种对实力的尊重,无关于身份地位。 ---------------------- 正文 第四十六章:帐中暧昧 入夜,大营中点起了火把,喧闹声渐止,除了列队巡逻外,基本上听不到其他声音。 天气转冷,夜晚的风透着如水凉意,一弯朦胧的月亮从蝉翼般透明的云层里钻出来,闪着银色的清辉。 一顶小巧的营帐紧挨着主帅大帐,明显比其他营帐要精巧很多,门外两名黑鹰卫守候着,显出此处的特别。 此时,夏慕清正在这座营帐里微闭着眼睛靠在浴桶边,经过热水的浸泡,白润的脸颊泛起了红晕,长长的羽睫轻轻颤动着,如锦缎般的黑发垂于脑后,飘浮在微微荡漾的水面上,慵懒而迷人。 一股冷风倏地窜进,很快又扑了下去,夏慕清蓦然睁开晶眸,清冷眸光扫向门口处,那里果然多了一个人。 “进来也不先打个招呼。”她没好声气地瞟了眼那个傲然的男人,没有忽略他眼中闪动着的异样光芒,身子往水中沉了沉,并不着痕迹地拿起桶沿上的浴巾挡在胸前。 “我想要见自己的女人,还需要先打招呼么?”秦云傲缓缓走进,不大的距离没几步便来到了她面前。 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五官分明的脸庞在灯火下更显得俊美如斯,他伸出手指轻触她裸露着的香肩,眼神渐渐炽热起来。 “把你的手拿开。”夏慕清对于此时的情景有着极度的不安全感,虽然知道他看不到水中的春光,但她很清楚这样的诱惑对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说拿开就拿开?”秦云傲嘴角挂起一抹邪魅的笑,将脸贴近她的颈窝,轻轻地呼着气,言行暧昧至极。 夏慕清只觉得这热乎乎的气息搅得她心浮气躁,身子往后一缩,便转到了浴桶的另一边。 “想跑?”秦云傲邪笑着身影一动,如影随至到她身边,“这地方就这么大,你能跑到哪里去?” “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了。”夏慕清冷着脸不看他,尽量把身子浸入水中,只露出下巴以上的部位。 秦云傲不紧不慢地道:“无妨,我在旁边看着你穿,或者……若是你想让我帮你,我也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夏慕清强忍着心中的火气,咬着牙说道。 “哦,我明白了。”秦云傲象是突然想起什么,轻声笑道,“你是在害羞,这有什么,你是我的妃子,身子早晚都要让我看的。” 说着,便要去取她挡在身前的浴巾。 “你……”她实在是气结,这都扯到哪里去了,一把扯住浴巾,她冷笑道,“谁是你的妃子了?”================================ 感谢大家的支持。 正文 第四十七章:你这个野蛮的女人! “你……”她实在是气结,这都扯到哪里去了,一把扯住浴巾,她冷笑道,“谁是你的妃子了?” 秦云傲抓住浴巾的手一顿,唇边笑意微滞,淡睨着水中隐隐可见的玉臂。 “想必你是在埋怨我没有尽到夫君的责任了,既然如此,那么今晚,就让为夫好好补偿你。” 长臂倏地一下伸入浴桶,准确无误地抓住水中的玉腕,只听得“哗啦”一声,未料到他会这么做的夏慕清便被他拉出了水面。 未着寸缕的上身完美地展现在秦云傲眼前,本就清冷美丽的容颜,配上这么诱惑的姿势,秦云傲眸中的烈火燃烧得更甚。 眼前白影一晃,立于浴桶中的夏慕清满脸怒容,迅速出拳直击他的俊颜。 这次秦云傲早有准备,空着的那只手迎上去一把便抓了个正着。 “你以为……以你现在的处境,还有反抗的余地么?”他邪魅的笑容里带着一点小小的得意,将她的两只手高高地举过头顶,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 不可否认,她的身子虽然小巧,但相当凹凸有致,一对玉峰傲然挺立,粉红色的樱桃在灯光下散发出诱人的色彩。 秦云傲只觉得下腹处一股热流急速窜起,身体有了从未有过的反应。 虽不能说阅女无数,但容貌身材皆属上等的女人也碰过不少,然而对女人只是这么看上一眼,便起了强烈变化的还是第一次。 “放开我!”夏慕清黑眸闪亮,面色微沉,压抑着的怒气令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着,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被动的一天。 这该死的男人,眼睛里赤裸裸的欲望毫不收敛,想吃了她的想法显而易见。 “你觉得可能么?”秦云傲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暗哑,双手用力地禁锢着她想要挣脱的手,渐渐地低下头。 眼见着那张俊脸越来越大,夏慕清的眼睛也瞪得越来越圆,就在秦云傲的薄唇快要接近她的时候,她咬紧牙关稍稍往后一仰,再往前拼力一撞。 “砰……” 始料未及的秦云傲吃痛连退几步,夏慕清趁机从水中一跃而起,抓过一旁的白色睡袍旋身穿上,等秦云傲捂着额头回过神时,她已经系好了最后一根绸带。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丝毫未拖泥带水。 “你这个野蛮的女人!”又吃了一次大亏的男人几乎失去理智,大声怒吼,他怎么也不能接受,明明胜券在握,到头来失败的又是自己。 ============================= 求支持,求收藏。。。 正文 第四十八章:小心你下半辈子别想再碰女人! 夏慕清冷冷地看着这个自尊心严重受挫的男人,完全能理解他此时无半点风度可言的模样。 不管哪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好过,尤其是习惯了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太子爷。 她微眯起眼睛,弯起的嘴角噙着讥讽的弧度:“希望这样的经历能使太子殿下记忆深刻,若再有下次,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令殿下难受的事。” “你……”秦云傲额头青筋暴跳,一再深呼吸克制心中不断攀升的怒火。 “秦云傲,我警告你,别想对我有不良企图,若是惹火了我,小心你下半辈子别想再碰女人!”夏慕清微昂着头,冷哼一声。 “你说什么?”秦云傲俊脸发黑,眼睛里已经掀起涛天大浪,“你是向谁借了胆,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夏慕清斜睨着他,眼梢带着不屑地说道:“你不知道我的胆量一向很大么?貌似前不久你还亲口夸奖过我吧,看来我们的太子殿下记性不是很好啊。” “你……”秦云傲双拳紧紧握起,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简直就是他命中的克星。 “已经很晚了,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太子殿下出去吧,我要睡觉了。”夏慕清拿过干净的布巾擦着头发,下了逐客令。 “你竟敢赶我走?” “没错。”夏慕清淡淡地一撇嘴,径直走到床边。 只听得秦云傲重重地哼了一声,门帘刷地一下被掀开,又被狠狠地甩上,夏慕清眼角余光看到那个高傲自负的男人脸色极为难看地离去,只觉得心情顿时好转,扬起唇角钻进被窝,没过一会便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天当蒙蒙亮,响彻人耳的警钟声突然敲响,夏慕清第一时间纵身而起,花了五秒钟时间穿衣,携带随身武器,撩起门帘就奔了出去。 “发生了什么事?”她冷静地问守在门口不动如山的黑鹰卫。 “回姑娘的话,应该是北越的军队向我们发起了进攻。”其中一人恭敬地回答。 只见这短短时间内,各部的兵马纷纷出了营帐,都往教场方向聚集,虽情况发生紧急,但每人沉着有序,并不显得慌乱,显然是平时训练有素才能有的反应。 夏慕清看着不断涌向主帅大营等候在外的各位将军,不由微微蹙起秀眉,这秦云傲在搞什么,动作这么慢。 刚想走过去掀帘子,却见他正好走了出来,身穿乌金铠甲,手握银枪,一副英武俊朗之姿。 一见到她,不自觉地抬起手来压了压头盔,脸上闪过些许不自然的表情。 ============================ 求收藏,求支持。。。 正文 第四十九章:还是由我来吧 夏慕清的眼神何等犀利,早已眼尖地看到他饱满光洁的额头上,赫然一片淤青,再将他的表情一结合,顿时明白了为何他要比别人慢一拍。 想必是这位太子殿下怕被人看到这个有辱威严的印迹,在出帐之前颇费了番周章,特意穿上铠甲,还戴上了头盔以作掩盖之用。 “去教场。”秦云傲装作没看到她,冷着脸越过她大步往校武场走去。 夏慕清也不以为意,回头向守候的两名黑鹰卫低语了几句。 教场上,二十万精兵严阵以待,两边的十数面战鼓隆隆响起,鼓声震天,振奋人心。 秦云傲大步踏上点将台,银枪往台上一顿,鼓点戛然而止。 乌金铠甲在初升的太阳下闪闪发光,秦云傲立于高台,脸孔冷峻,目光犀利如鹰,吐露出一股惯于发号施令的威严凛然气焰。 这一刹那,夏慕清看到了一个不同于往日的秦云傲,一个拥有王者气概,英雄气魄的最高统帅。 前营斥候高声禀报:“启禀殿下,北越五万天字师倾巢出动,担任前锋企图进攻我方大营,据探子回报,二十里外还有三十万越军作为后缓,北越驻军大营有二万兵马留守,此刻铁将军已率八万将士前往迎战。” 秦云傲勾起唇角,看来这次是要拼力一战了。 “将士们,今日之战关系着我们东秦的命运,至关重要,便由我亲自……” “且慢。”一道清脆有力的声音断然出声阻止,紧接着一条纤巧的身影纵身跃上点将台。 众人皆显得惊愕,谁敢在这个时候出声打断主帅的说话。 夏慕清不管台下数十万只眼睛在看她,贴近秦云傲低声说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能动武,还是由我来吧。” 秦云傲略微一怔,凝眉看她,眸中显露出讶异之色,她,这是在关心他么? “不要这样看我,你身上的伤是为我而受的,我这样做只是还你一个人情罢了。”夏慕清压低着声音,眼角瞟过那些使劲伸着耳朵想要听清两人对话的众人。 秦云傲没有立即表态,并非怀疑她的能力,对于她的身手,他无二话可说,但带兵打仗与单打独斗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他确实不相信她一介女流懂得用兵之道。 “放心,我一定帮你打个大胜仗。”夏慕清微昂着头,充满信心地一笑,道,“就这么说定了,宣布吧。” 秦云傲凤眼幽暗深邃,薄而性感的嘴唇微抿着。 眼前的女子浑身洋溢着神采飞扬的光彩,带着自信的微笑,此时半仰着头静静地等待他的答复,雪白修长的颈部在初升的朝阳下闪动着金色的光辉。 这样的她,令他做出了一个在别人看来绝对是意气用事的决定。 ---------- 求各种。。。 正文 第五十章:再见越天安 “殿下,殿下……”在一旁候命的将军们急得冒汗,战况紧急,怎可耽误。 秦云傲深深吸了口气,眼神坚定转向众人:“我决定命夏姑娘担任元帅一职,所有将士都必须服从她的命令,由她统一调遣。” “这,这……”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这么大的战役让一个女人来指挥,岂不是视同儿戏。 “不需要这么多,给我五万人马再加上轻骑营,还有黑鹰卫就够了。” 夏慕清挺直脊背望着黑鹰卫抬过来的那些炸药,勾唇一笑。 她这几天命人将她调配好的炸药做成炸药筒,本就是要用在最关键的时候,且没有将配比透露出去,以防挑起更大的战争,现在总算可以一试身手了。 “轻骑营听令,你们取道衡水绕过北越援军,直捣他们的驻军大营,目的便是破坏他们的营地,烧毁他们的粮草。” “左翼营听令,你们五万人马火速绕到北越援军的侧面,用炸药打破他们的阵脚,散布营地被破的消息扰乱他们的军心,趁他们混乱之际发动攻击。” “黑鹰卫听令,你们随我从天字师后面突袭,与铁将军前后夹击,将他们一举拿下。” 夏慕清语调铿锵,简短有力的命令在校武场上的天空中久久回荡,此时再无人敢小看于她。 两个时辰之后,东秦边疆大营不断有捷报传来。 轻骑营大破北越驻地大营,并烧毁所有粮草。 北越三十万援军被左翼营击破,在炸药的攻击下死伤无数。 秦云傲坐在主帅大帐中,听着这些消息不由露出一丝微笑,想不到这女人还有这能耐,熟知兵法,能征善战,还有他们头一次听到的炸药,竟然有这等巨大的威力,果真令他大开眼界。 现在就差这女人那边没有消息了,想到此,秦云傲眉头紧了紧,她只带了五千黑鹰卫,炸药都给了轻骑营和左翼营,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回,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月的分割线-------------------- 狂风呼啸,黄土飞扬,漫天的飞沙走石像是锋利的刀子一样,狠狠的抽打在人的身上。 肃杀的气息在半空中弥漫,十数万身着森冷铠甲的将士们挺立着身躯,泾渭分明地对峙于平原之上。 两军阵前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5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5部分阅读 ,双方主帅相距十步之遥,冷然相对。 夏慕清面色苍白,墨发飞舞,一双黑亮眸子淡然无波地注视着对面那个银白铠甲的男子。 “想不到,是你。”她淡淡地开口。 分别半月,她一直在猜想他会去了哪里,当听到秦云傲提到天字师时,她曾有那么一时想到过是否与他相关,但终究被她自己否决。 那么一个与世无争,飘逸出尘的男子,又怎可能会有如此深沉的一面。 如今面对穿上铠甲的他,心底忽然升起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大风猎猎吹起素色长裙,马背上的女子忽觉可笑,那个在她认为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此时却与她刀剑相向。 ==== 求各种。。。 正文 第五十一章:不想与你兵戎相见 “我也想不到,今日与我对阵的,会是你。” 银色头盔下,越天安眉目英挺,嘴角淡淡而笑,眉眼璀璨如星。 修长的身躯包裹在森冷的铠甲之下,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此时再也找不到一丝当初梨园内那个男子孱弱单薄的感觉。 原本的震惊渐渐淡去,留下的只有那么一丝失望,本以为救他出宫,两国的战火便会停熄,未料他非但未出面阻止,反而推波助澜,更是这支天降奇兵天字师的统帅。 到底,是她小看了他。 堂堂一国皇子,又怎可能做到真正地淡漠如水,甘于被他人践踏于脚下。 夏慕清自嘲一笑,淡然道:“那么,你是不是要与我对上一战?” 越天安淡淡而笑,夹着些许的苦涩,轻轻摇头说道:“我又怎会与你交手。” “你可知道,你们的驻军大营和后方援军已被我所破?”夏慕清勾起唇角,只是此时她并未感到丝毫喜悦,“就算交手,我也未必会输于你,只是,我并不想与你兵戎相见。” 越天安身量挺拔,不动如山,双眸沉静,似乎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回去吧,带着你的部下回北越去,不要再打下去了。战争除了给人带来家破人亡,血腥暴虐,无数枯骨,还能有什么?”夏慕清双眸定定地看着对面的男子,这个她曾一心想要保护的男子。 越天安垂眸淡笑,白亮的阳光不带一丝温度,照射在银白铠甲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冷硬铁甲下的男子眉目清淡,温润如玉。 “我答应你,明日便整顿兵马回北越。”好听的嗓音如阳春三月的暖风,即便是在这冷厉的狂风中,依旧能感觉到那丝暖意。 “好,我信你。”一身雪白衣裙的女子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娇咤一声,调转马头,高声喝道:“随我回营!” 霎时间,平地卷着滚滚黄沙,数万勇士如潮水般往后退去。 马背上的男子定于旷野之上,看着那抹白色身影最终消失于漫天沙尘中,一双眼睛渐渐蒙上寥落之色。 “咳咳……”胸口一阵气急,男子手握成拳轻捂嘴唇,稍顷,那阵咳意才渐渐消失。 最后,他收拾起所有不该流露的情绪,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坚毅的双唇果断地吐出两个字:“回营!” 无数铁蹄奔驰于广袤的平原之上,蹄声如雷,轰鸣声响彻整个天地,遥远的天际,骄阳如血。 =============================== 请大家多多支持。 正文 第五十二章: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劲风渐起,厚重的乌云逐渐散去,微弱的月光洒在万物上,笼上一层朦胧的光辉。 一抹窈窕的身姿在夜色中左右腾挪,好象一只狸猫无声无息地穿过重重营帐,脸上的黑色面巾更衬托出她漆黑如墨的双眼。 很快,她出了边疆大营,展开野外奔袭的作战能力,向北面急行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她已立于北越驻军大营天字师的主帅大帐之外。 帐外空无一人,本该有重兵保护的营帐外一个侍卫都看不到,夏慕清刷地一下拔出匕首,屏气凝神感知附近的动静,确定没有伏兵之后,才谨慎地拨开帐帘,闪身而入。 帐内温暖如春,烛火点亮了一室的光明,夏慕清抬头之际,一双含笑的黑瞳便撞进了眼帘。 “你知道我会来?”在一瞬间,她明白了为何外面会无人守卫。 “嗯,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越天安微笑着从桌案后缓缓站起,“我想,你应该有话要问我。” “你倒是明白。”夏慕清勾起一抹自嘲,收起匕首,走到他对面一丈开外,隔着桌案静静地注视着他。 褪去了铠甲的男子一身棉白长衫,磊落儒雅,举手投足间优雅气质自然流露,此时更象是一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淡淡的药香隐隐传来,仿佛是为了证明他确实是梨园中那个体弱的男子。 本来心中有很多的话要问,一时间却把倒不知如何开口了。 “为什么不阻止两国的战争,反而要插足进来?”这是在她脑海中盘旋了一天,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知道你最想问的就是这个。”越天安淡淡苦笑,绕过桌案来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我的情况你很清楚,你觉得一个自幼离开国土,在他国为质八年的皇子,回国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处境?” 什么样的处境,夏慕清可以想见,他在朝中无权无势,不是遭人排挤,便是遭受嘲笑冷落,更坏的一步,便是不着痕迹地被人解决掉,以防后患。 “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想必已经想到了吧。”越天安眉目清淡,对此似乎早已看开,因此说起时并无过多悲苦,“这就是我必须在此的原因。” 夏慕清在他开口问她之时已经了然,若是他借此机会在军中竖立起自己的威信,此后他在北越的地位便可巩固,也想通了为什么一开始他没有出现,他是在等一个时机,等北越驻军溃败之时,才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 ============================== 感谢502145720和争儿送的荷包! 正文 第五十三章:你想毁约? “但你也该明白一个道理,树大招风,你这样显露出你的实力,不怕反遭人嫉妒,将矛头都指向你么?” “我别无选择。”越天安淡然道,“只有令自己更强,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否则,只怕连一天的命都活不了。” “所以,你在东秦宫中之时便暗中组建了这支天字师。”她接口说道。 这支连秦云傲都未听说过的军队,仿佛一夜之间从地上冒出,给秦云傲打了个措手不及,她不相信这是短短几天就可以办到的。 “没错,为此我花了整整五年时间。” 越天安抬起头越过她,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帐帘上,眼神虚无飘缈,思绪已经飘到了很远。 虽然贵为北越的七皇子,却自小身染蹊跷的重病,不受皇帝的重视,随便将他送到他国为质,若非自己如履薄冰,处处小心,只怕世上早已多了一处坟茔。 “那么,你是会武功的。”这一点,她此时是相当肯定了。 这么明显的事情,她竟然到此时才发现,是她变迟钝了,还是越天安藏得太好。 越天安将视线落在她脸上,眼中流露出歉疚之意,:“情非得已,有些东西不得不作些掩饰,并非有意隐瞒。” “算了,这也不能完全怪你。” 说到底,是自己过于一厢情愿,只是枉费了她那番功夫和力气,非得硬逼着他离开秦宫,其实人家早就打算好了一切。 “该问的都问了,我也该走了,希望你记得白天的承诺,明日便撤兵。”夏慕清神情淡淡,带着一丝疏离,欲转身离去。 “明日恐怕是走不了了。”越天安眉眼一弯,轻声笑道。 “怎么,你想毁约?”夏慕清眼角轻扬,沉声问道。 “当然不。”越天安轻笑,侧过身拿起桌案上的一张素笺,“天黑之前,秦太子修来战书一封,我又怎可不接。” 一路上,夏慕清只觉得胸中怒气横生,这秦云傲到底想做什么,越天安已经答应她明日撤兵,他为何还要没事找麻烦。 但她又不好冒然去问他,毕竟她今晚是秘密去的北越驻军大营,一问他反而把自己给卖了。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先回去换件衣服,再去秦云傲那边探探口风再说。 悄然进了自己的营帐,夏慕清径直走到放衣服的小柜边,脱下身上的夜行衣,在打开柜门的刹那,忽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道迫人的目光。 =============================== 今天是除夕,月在这里祝大家新春快乐,万事如意,平安幸福!虽然这样的祝词没什么新意,但代表着月最衷心最诚挚的祝福。 还有,要感谢大家这段时间以来对月的支持,这一路上有你们的陪伴,月很感动,也很庆幸能认识大家,是你们给了月最大的动力,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谢谢! 正文 第五十四章:有本事你就打,不打不是男人! 瞬间拔出靴中的匕首往身后一甩,身子腾跃而起紧随其后,凌空踢出一脚,暗处的身影侧身一闪堪堪躲过。 “是你!”趁对方闪身之际,夏慕清已经看清了他的面目,顿时收住了拳脚,呼了口气道,“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又怎会知道你偷偷摸摸地出去?”秦云傲强压着胸中的怒气,话中明显带着火药味,“去哪儿了?” 审问的口气顿时惹火了夏慕清,本来心中就有一肚子火没有发,现在更是一点就着。 “我去哪里为什么要告诉你?还有,谁偷偷摸摸的了?”不是她想跟他吵,他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实在令她看不顺眼。 “你穿得跟只乌鸦似的,不是偷偷摸摸是什么?”秦云傲指着地上她脱下的夜行衣,漆黑的双眸在烛火下劈里叭啦地冒着火星。 夏慕清破了北越的驻军,他本来心情甚好,后来听了何成回来之后的禀报,所有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天字师的统帅是越天安这个消息固然令他意外,但夏慕清对越天安的态度更令他怒火中烧,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总之,一想到夏慕清与他的对手相谈甚欢,且他的对手很买她的账说撤兵就撤兵,他心里就极其不舒坦。 因此,他想也不想地便写下了战书,提出要与越天安单独一战,纵使身上箭伤未愈又如何,他就不信打不过那个弱不禁风的男人。 “你才是乌鸦!”夏慕清恨恨的回了一句,不想再与这个蛮不讲理的男人多费口舌,指着帐帘道,“出去,我想休息了。” “你……”秦云傲气得扬起拳头,在离她的脸还有一寸距离时生生停下。 “怎么,想打我?”夏慕清气极,身子一挺,将脸仰起来凑近他,“你打啊,有本事你就打,不打不是男人!” “你……”秦云傲几乎被这个女人给气疯,胸膛因极度的气愤而剧烈起伏着,忍了又忍,一拳狠狠地打在旁边的桌子上。 “哗啦”一声,虽然简易却十分牢固的桌子被五马分尸,变成一堆碎木头倒在地上。 鲜红的血滴顺着骨节滑落在长毛地毯上,触目惊心。 “你这是在干什么!”夏慕清气愤地抓起他的手,看到上面扎进肉里的木屑,二话不说便小心地一根根拔掉。 “不用你管!”秦云傲嘴硬地说道,却没有抽回手。 ================================= 今天是龙年的正月初一,月在这里给大家拜年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新年新气象,前程似锦,合家欢乐,幸福美满!词藻虽不华丽,却是朴实中见真情,祝愿大家事事顺心,一切都好! 正文 第五十五章:他有什么好? 看她细心地处理着他的伤口,嘴里倔强手下却很轻柔,他突然犯贱地觉得这个伤受得很值,注视着她优美如白天鹅的后颈,他悄悄地咧开了嘴巴。 “好了,这两天小心你的手,不要沾水。”夏慕清缠好布条,并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低着头叮嘱。 秦云傲连忙收起嘴边的笑容,硬是板起了脸,装作一副冷面煞星的模样。 “是你害我的手受的伤,所以这几天你要负责给我换药。”他微昂着头看着她头顶上方的帐顶,语气既霸道又傲慢,仿佛这是给她莫大的恩典。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夏慕清见他那样子,懒得再跟他说什么,转身去柜子里面找衣服。衣服还没穿上,胳膊便已被那男人给一把抓住。 “你真的去见越天安了?”秦云傲紧紧地盯着她,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 “是,我是去见他了,现在你知道了,可以走了吧?”夏慕清此时快要被这个男人烦死,之前脱了夜行衣,身上只有亵衣亵裤,虽不至于冻死,也冷得够呛,这男人还有完没完。 烦躁的情绪消磨着她的耐心,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他眼中隐含的那丝紧张。 “你就这么想我走?”秦云傲眼中好似聚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暴,里面电闪雷鸣清晰可见,“越天安有什么好,犯得着你巴巴地赶着去见他?” “他是比你好,至少他不会象你这样无理取闹!”夏慕清挑衅地看着他,重重地掰开他的手。 “好,很好。”秦云傲狂怒道,“明日我便去杀了他。” 夏慕清冷笑一声,道:“杀了他?好啊,看明天到底谁杀了谁,你身上的伤还没好,逞什么能?” 秦云傲听得这话更是怒火攻心,见她轻抿的嘴唇含着一丝讥讽,这种轻蔑的模样令他简直不能忍受。 “好,那我便要叫你好好看看,明日我是如何取他的小命。”极为忿恨地甩下一句话,怒发冲冠的男人毫无风度地一脚踹掉身边的凳子,掀帘而去。 夏慕清怔愣地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这男人发起疯来真不是一般的不可理喻,哪里还有半点皇家气度,智商只能跟五岁的孩童相提并论。 无奈地摇摇头,衣服也不穿了,直接躺到床上睡觉。 先养足精神吧,明天还要看这位太子爷英勇无敌的表现呢。 ======================================== 期待明日的对决,两个帅哥打架,看看热闹也好哈。。。。。。 正文 第五十六章:对决 苍茫的大地浩瀚如海,疾风劲草,广袤无边。 初升的太阳散发着万道金色光芒,像熔化的铁水一样艳红,带着喷薄四射的光芒,坐在东方的岭脊上,撩开了轻纱似的薄雾。 数十万将士汇集在这茫茫平原之上,肆虐的狂风在两军之间呼啸而过,扬起中间两人的白衣黑袍,在风中猎猎翻飞。 秦云傲黑袍飞舞,长眉入鬓,嘴角紧抿,缠着布条的手中银枪紧握,寒芒闪烁,一双锐利的星眸直视着对面一箭之遥的白衣男子身上。 与之截然相反的,白衣男子似乎并未感受到对方迫人的气息,嘴角弧度轻扬,长袍随风飘飞,神情轻松悠然,仿佛今日并非是面临生死对决,而是应邀前来喝酒闲谈。 只是眼梢似乎是不经意地扫过秦云傲身后那名白衣女子之时,淡如远山的黑眸泛起异样的光芒。 夏慕清冷冷地睨着一黑一白的二人,今日之战既然避免不了,干脆就不管他们,让他们去打。 秦云傲的武功她有所了解,但胸口的箭伤是个大碍,而越天安,自始自终都未见识过他的身手,也不知实力如何,想必应该不会差。 眼前的形势不是她所能左右,她也只能看情况随机应变。 “开始吧。”秦云傲一声断喝,双腿一夹马腹,跨下战马顿时以风驰电掣之势向越天安驰去。 越天安神情一凛,策马向前举起手中长枪便迎了上去。 只听得兵器相接的一声震响,两支长枪宛如出海蛟龙在空中交织,一道道白亮的光芒四下闪烁舞动,无数朵枪花在半空中绽放。 秦云傲出手如电,每一招都带着狠绝之势,未留半点余地,丝毫不手下留情。 越天安并未因他的攻势而乱了阵脚,面色沉着,招招化解,动作潇洒飘逸,轻盈灵动。 果然是深藏不露,夏慕清眼眸眯了眯,这样与秦云傲不相上下的绝高身手,这么些年来竟然丝毫未让秦宫的人察觉,隐藏得实在是太深。 十数万秦军更是觉得眼前一幕匪夷所思,在马背上与他们太子难分伯仲,英姿焕发的男子果真是那个病怏怏的越国七皇子么? 来回打斗了几十招,竟是不分上下,只是时间一久,夏慕清已能看出秦云傲的动作不似之前那么凌厉,隐隐的担忧浮上心头。 ================================== 都说女人的嫉妒心强,依月来看,男人嫉妒起来也是相当可怕,阿米豆腐,愿老天保佑这个冲动的男人。 正文 第五十七章:这一战,无关其他 突然之间,秦云傲手中长枪一滞,在格开越天安的枪杆之时,银枪险些掉落,可想那伤口在这般猛烈的动作之下,已经迸裂开来。 就在这个空隙之时,越天安眸光一闪,手中长枪又准又快地向秦云傲露出的破绽之处刺来,眼见秦云傲已无躲闪的可能,秦军所有将士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惊恐的一幕。 “嗖”的一声利响,强烈的破空之声猛然划过半空,一支闪动着冷光的利箭朝越天安手臂激射而去。 越天安眼梢微挑,以千钧之势收回长枪上的力道,一跺脚下的马蹬飞身而起,在空中一个漂亮的旋身,险险地躲过这一箭。 白色的箭簇在泥地上嗡嗡颤动,锐利的箭头深深地没入坚硬的泥土下一寸有余。 秦云傲脸色发青,看了一眼落地的越天安,缓缓地回过身看向身后。 数十万铁甲将士之前,一名身单体薄的娇小女子手持长弓,双手还保持着刚才射箭的姿势,微昂着头,面沉如水,不带一丝表情地看着他们。 将手中弓箭交给身后的士兵,夏慕清一步一步上前,一一扫过眼前两个同样出色的男子。 “闹够了吗?”她冷声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身份?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国家之间的政局稳定,牵一发则动全身,你们死了不足惜,可是因为你们的死而引发两国之间更惨烈的战争,将会有成千上万无辜的将士与百姓跟着送命,你们都没有想过么?” 这样浅显的道理,身为皇子的秦云傲与越天安岂有不懂之理,只不过,他们之间这一战无关其他,而是,因为一个女人。 两人互相对望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不服输的倔强,只不过秦云傲的更明显些而已。 越天安眸光一敛,淡淡笑道:“慕清所言极是,我自当整顿好兵马,明日启程回国。” “你叫她什么?”秦云傲俊眉一拧,眸中寒光大盛,紧盯着越天安沉声问道。 他竟然叫得如此亲热! 夏慕清也是有些意外,扬头看向越天安,他知道她的名字,这么说,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莫非秦太子殿下没听清楚么?”越天安眉心微动,淡笑道,“我叫慕清名字,应该没有错吧?” “我当然听得清楚。”秦云傲神色阴沉,眉眼凌厉地转向他,“慕清是本太子的妃子,又岂能容你直呼她的闺名。” ======================================== 感谢亲爱的ozo1013送的花花,还有宝baobaodg,如月,菲菲,1375110378,sxlzq781019,jayshaiya,kiko_wong等等亲们送的咖啡。 还是那句话,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我,没有放入书架的亲不要忘了收藏哦。 正文 第五十八章:名字不过是个代号 “哦?”越天安唇边的弧度渐渐扩大,微微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眼神转向夏慕清只笑不语。 夏慕清淡睨着他的眼睛,这个当初只一眼便勾起她的保护欲的男人,当真是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惊喜”。 想想也没什么可惊讶的,越天安卧薪尝胆,未露锋芒数年,连一支强悍的军队都能避过所有人的耳目瞒天过海地组建而成,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做到的,要得知她的身份不过是小菜一碟。 她不由自嘲一笑,恐怕在她逼迫他离开秦宫那晚,他已经知晓她的身份了吧。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我无所谓。”一袭白裙的女子浅浅地勾起唇角,宽大的裙裾在狂风宛如展翅欲飞的蝴蝶,“希望你信守承诺,明日便启程。” “好。”越天安轻轻吐出一个字,眸光温柔如三月湖水,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 那双晶亮的黑瞳中晦暗的一瞬虽然稍纵即逝,但还是被他敏锐地抓住,他知道,有些事情终究还是令她失望了,他并不想,但是他不能去冒险。 这种在旁人看来含情脉脉的对视,落在秦云傲的眼中,几乎令他发狂。 “上来!”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强行压抑的怒气,身子一弯,一把揽过夏慕清的肩膀,双手轻轻使力便把她抱到马背上, “你做什么?”夏慕清猝不及防被他抱上马背,不禁有些气恼,抬起手来便欲挣脱他的双臂。 这男人的手臂就象铁铸一般,丝毫不肯放松,她往后仰起头想要张口,却见到他乌黑深沉的眼睛里犹如掀起了一场狂风暴雨,深邃幽暗。 不知为何,接触到他有些受伤的眼神,夏慕清心中莫名的不忍,当下心头一软,停止了挣扎,。 “越天安,过了今日,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满面寒霜的男人并未理会怀中女子的抗议,朝那依旧淡笑不语的男子冷然一瞥,抖动缰绳策马飞奔而去。 宽广的平原上,一匹高大健壮的黑马飞奔着,马背上的男人眼神阴婺,面如黑煞,毫无疑问,此时若是有人不识时务招惹他半点,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夏慕清极力从秦云傲怀中探出头来,回首向马后看去,那名白袍飞扬的男子静静地站在原地,已离她越来越远,明晃晃的太阳在他身后,在他的周身镀了一层金光,虚幻而不真实,却是显得那般落寞。 十数万将士识趣地在他们驰出百余丈之后,才如退潮的潮水般缓缓而动跟随其后,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 感谢大家的支持。 正文 第五十九章:这男人到底在生什么气? “秦云傲,你能不能松开我一点?”夏慕清将视线移至后上方,一双晶眸瞪着身后一言不发的男人,身子被他的一双铁臂用力地锢在怀里动弹不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秦云傲眼波纹丝不动,充耳不闻,看都未看她一眼。 “喂,你听到没有?”夏慕清皱起秀眉,这男人是不是认为她太好说话了? 并非是她没有办法挣脱,只是现在他的伤口又裂开,不宜与他硬碰硬,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忍受他这种态度。 见他依旧一副冷面煞星的模样,夏慕清心中的火气开始往上冒。 “松不松开?”她咬着牙怒目相视,头顶上的男人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俊脸冷得象是块石板,感觉她欠了他什么似的。 正当她想要动手之时,贴着他宽大胸膛的后背传来一阵震动,冷而低沉的声音从那张薄唇中吐出:“不松。” 如铜墙铁壁的手臂更是紧了一紧。 夏慕清无奈地吐了口气,若是一定要离开他的怀抱,她绝对相信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莫非是她前世欠了这个男人的,今世莫明其妙地来到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还他的债? 要不然,为什么现在要这么委屈自己被他象个肉粽一样困在怀里? 算了,离大营已经不远,夏慕清决定暂且不与他计较。 骑马直奔至主帅大帐,秦云傲招呼都不打一个,猛地松开双臂翻身下马,夏慕清一个不防,惯性作用下的身子差点从马背上栽倒下来,所幸她反应灵敏,眼疾手快地抓住马鬃,才不至于落个狼狈。 她火气呼地一下就冲上脑际,抬头寻找那个可恶的男人,可哪里还有他的身影,只有那张还在晃动的帐帘说明,这个心情相当不爽的男人已经进了大帐。 她呆了一呆,这男人到底在生什么气,她什么地方招他惹他了? 惯出来的臭毛病! 这样想着,她本想帮他处理伤口的想法也没了,返身就进了自己的营帐。 虽然生着气,说到底还是不放心秦云傲的箭伤,将帐帘掀起一角,看到军医走进他的帐中,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怎么说,他的伤也是因为她而受的,她给了自己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过了半晌,注意到军医已从大帐中退出,她一把掀起帐帘就要将他叫住,几乎出口的话却在嘴巴里转了几转又咽了回去。 ======================================== 感谢小凡(凡间水迹)送的荷包。 正文 第六十章:只是想来看看有人死了没有 倒是军医眼尖看到了她,上前几步微笑地向她打了招呼:“姑娘,您是要去殿下那里么?” “呃,没有,没有。”夏慕清面色一滞,脸上微微烧了起来,随即恢复常态象是无事一般,“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须发皆白的老军医睿智的双眼泛上淡淡的笑意,便笑着告退。 夏慕清抚上微烫的脸颊,突然很是懊恼自己刚才的举动,今天的事只怕军中无人不知,她刚才的否认在阅历丰富的老人面前要多虚假就有多虚假,什么时候她也有这种胆怯的时候了?不就是想问问秦云傲的伤口如何么。 抬起脚就想往大帐走,那张冷冰冰的脸蓦地又浮现在眼前,迈出的脚步又缩了回来。 凭什么要她这张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若是进去碰了个钉子,不是自讨没趣么? 这样一想,便打消了去探视他的念头。 捱到了晚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吃了晚饭,想到之前换下的衣裙背后沾染的血迹,她终究还是有些心中不安,抱着不与他一般见识的心态,站到了主帅大帐的门口。 她与秦云傲的关系非同一般,自到大营之后从来都是直进直出,再加上军人们对她无不景仰万分,因此在秦云傲的默许之下,门前守卫的黑鹰卫只要见着是她,向来都是直接为她打开帘子请她入内,因此这次她同样想也不想地便要越过他们往里走。 “呃,姑娘,您不能进去。”其中一名黑鹰卫伸手将她拦住,看到她质疑的目光,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 “怎么?”夏慕清扫了眼横在身前的手臂,沉声问道。 “那个,那个,殿下吩咐过,谁也不能进去。”那黑鹰卫很是为难,求助地看着其他黑鹰卫,只可惜没人愿意帮他解这个围。 “谁也不能进去?”夏慕清挑了下眉,“也包括我么?” “是的,姑娘,”那黑鹰卫硬着头皮回道,“殿下特意交待过,尤其是姑娘不能进去。” 这是什么脾气?!夏慕清只觉得有一丝火气直往上钻。 不进就不进,她还不稀罕了。 正要转身之时,何成忽地撩开帘子走了出来,看到面色不佳的夏慕清忙笑道:“姑娘,您是来看殿下的么?” 怎么谁看到她都知道她要去看秦云傲? 夏慕清心情更加不爽快,沉着脸说道:“只是想来看看有人死了没有,若是死了,以后也好落个眼不见为净。” 里面顿时传出瓷器破碎的脆响,已往回走的夏慕清嘴角一勾,头上的乌云立即消失不见。 现在,里面那个男人的心情只怕更加不好了吧? ====================================== 感谢亲爱的apple_shen1982送的花花。 正文 第六十一章:不告而别 回到营帐中,夏慕清开始慢慢收拾东西。 明日秦云傲便要回宫,她正好借这次机会出来,自然是不会再跟着回去。 天下之大,不管哪个地方都要好过那个充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处处设防的金丝鸟笼。 本想着在走之前再去看看秦云傲,偏生这个男人还在生着莫明其妙的气,也罢,他与她终究不是同一路的人,少见一面也无妨。 想起新儿那个小丫头,她不禁微微一笑,若是知道她再也不回去,只怕会哭鼻子吧。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对秦云傲的为人也多少有些了解,想必他应该不会为难清云殿的那些下人。 换上夜行衣,将她的东西都收进一个包裹,除了几件衣服之外,还有些值钱的玩意儿,这是她早在离宫之时便已准备好的。 深深地凝望了一眼那顶白色大帐,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她不愿意去深究的情绪。 果断地从营帐后方钻了出去,夏慕清如暗夜的精灵,轻盈地避开所有的岗哨,没有惊动任何人,悄然潜出了大营。 与此同时,黑色锦袍的男人从大帐中走了出来,背负着双手,板着英俊冷冽的脸站在她的营帐门口。 清冷的月光下,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从他身后的手指不停揉搓的动作可以看出,他的内心此刻相当纠结。 毕竟,下令不让她进大帐的人是他,如今站在她营帐面前想要去见她的也是他。 这不是自打嘴巴是什么? 重重地咳了两声,男人昂起头端起十足的架子,等着里面的女人出来迎接。 营帐内寂静一片,别说有女人奔出,就连最细微的动静都没有。 这女人,是在赌气么?还是在摆谱?秦云傲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到底是进还是不进? 想必他只要一进去,就会遭到那个女人的冷嘲热讽,可是,就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他就忍不住有想要见她的冲动,尤其是那女人最后说的那句尖酸刻薄的话,他几乎要冲出来将她活活掐死。 要从她嘴巴里听句好听的,怎么就这么难? 没看出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么,象他宫中的那些女人那样,对他说上几句甜言蜜语难道会死? 内心激烈斗争了半天,最终他还是向自己的意愿作了妥协,没有面子也总好过一晚上失眠,笑就笑吧。 掀开帐帘,秦云傲便感觉到不对,微眯起双眸快速扫视了一圈,别说是人,连那些属于她的衣物都不翼而飞。 怔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个女人竟跟他不告而别! 他的女人,竟敢未经他允许就私自离开! “来人!”狂怒的男人一声暴喝,“封锁每一个出入口,全营戒严,所有的人将大营彻底搜查一遍,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感谢亲爱的x1ao玲珑送的花花。 正文 第六十二章:希望你能离她远点 到底还是存着侥幸心理,离她去找他到现在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就算她快,这么大的营地也不一定能走得完。 片刻之后,各部将军纷纷来报,所有的结果不外乎一个:没有找到夏慕清。 秦云傲面色阴沉,脸上的冰霜比刺骨的寒风还要冰冷,寒声说道:“黑鹰卫,随我出营追!” 其实他并非不明白,夏慕清如果真要走,这个大营是困不住她的,可是心里还是抱着那么一丝希望。 当最后那丝希望落空的时候,心里就象是被挖了个大洞,空荡荡的,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数千铁蹄轰然冲出山脚下的边疆大营,疾驰出数里之后骤然顿住。 初冬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秦云傲心中冷如寒冰。 这茫茫一片的草原延伸极广,每一个方向都可通往不同的国家,南有燕子煊,北有越天安,夏慕清到底会往哪个方向走? “去北越驻军大营!”黑彪骏马上的男人沉声断喝,一马当先朝北越驻地飞驰。 若是那个女人当真为了越天安而离开他,他保证会当着她的面让越天安血溅当场,哪怕以他现在未复原的身体没有必胜的把握。 无视大营入口士兵的阻拦,秦云傲率着黑鹰卫一路直冲,也不管是否毁了人家的营帐,直奔到主帅大帐前才勒马停下。 自越天安带着天字师到这里多次打下胜仗之后,原先的主帅就已自动交出帅印,这大帐自然也归了他使用。 秦云傲双唇紧抿,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掀开帐帘就大步走了进去,双眸如剑般直视着案几后的白衣男子一言不发。 冷风猛地灌入,早已听到外面震天动静的越天安缓缓抬起头,淡淡地看着这个明显来意不善的男人,神情不变淡然开口:“不知殿下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明人不说暗话,越天安,我问你,夏慕清是不是来你这里了?”秦云傲冷冷地问道。 越天安闻言轻轻挑眉,清亮的双眸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慢慢站起身,淡笑道:“殿下说这话就有些奇了,今日慕清已被你强行带走,现在应该在你营中,又何来我这里之说。” 秦云傲冷哼一声,道:“若是在我大营中,我还用得着大半夜地来找你么?” “那倒也是。”越天安对他的无礼态度并不着恼,依旧淡笑道,“只是殿下找错人了,慕清并未来我这里,殿下若是想找她,我劝你还是到别处去找吧,否则真要错过了。” 秦云傲微眯着眼睛看了他半晌,终于甩袖往外走去。 算脚程,夏慕清不可能快过他的坐骑,因此,他决定相信越天安一次。 手在触及帐帘之时,他顿住脚步,沉声说道:“夏慕清是我的女人,我希望你能离她远点,即使有见面的可能,也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与她保持距离。” 帘子哗地一下被掀开又合上,越天安站在原地出神许久,夏慕清离开了秦云傲,这是为什么? 正文 第六十三章:做不到置他的生死于不顾 树木参差,杂草丛生的赫连山上,一个小巧纤细的黑色身影灵活地向上攀爬着,舍弃了山道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节省时间,二是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再何况攀岩本是以前日常训练的必修课,因此并没有多大的难度。 半个时辰之后,夏慕清便站在赫连山的山顶,回身望了眼山下的边疆大营,此时那里火光亮如白昼,想必是发现了她的失踪。 嘴角有着淡淡的苦笑,秦云傲,希望你不要怪我的不辞而别,我是只天上高高盘旋的苍鹰,只适合生活在苍茫的天地间,养尊处优没有自由的生活不是我所要的。 无遮无拦的山顶,狂风肆虐,吹乱了她一头黑发,夏慕清神情坚毅地背过身。 正准备奔下山,一丝警觉蓦地划过脑际,向四周望去,黑漆漆一片并无异样。 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里绝对有情况。 再仔细巡视过去,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不远处的乱石堆上。 山顶风大,那里比山地高出许多,是个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6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6部分阅读 绝佳的避风处,再者,那时视线极佳,对于观察山下的一切非常有利。 夏慕清猫着腰悄身靠了过去,竖起耳朵屏气凝神地细听,果然不出她所料,这里隐匿了至少二十个以上的高手。 若不是她攀爬之处离这里较远,再加上她身手灵敏,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只怕已经被他们发现。 “老大,我们都待了好几天了,什么时候能回去?带来的干粮和水都快没了,这鬼地方又这么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突然有人抱怨,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很是突兀,紧接着,其他人也跟着嘟囔起来。 “嚷嚷什么?这不就快了么?北越就要退兵,这边过不了多久肯定也要回去的,主子让我们在这里看着,不就是想确定他回宫的具体时间么?”一个厚重的声音沉声说道。 这人一说话,其他人所有的不满马上就压了下去,天地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除了不时吹过的风。 乱石堆后面的夏慕清却是大吃一惊,他们所说的主子是谁?他们在监视的“他”是指秦云傲么? 将宫中所有有份量的人都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所说的“主子”渐渐浮出海面,她越想越惊心,若真是他,那么,他派人在此盯着秦云傲的一举一动的目的绝不简单,而且他还要知道秦云傲回宫的具体时间,这意味着什么? 夏慕清眉头紧锁,咬着嘴唇思量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回去给秦云傲报信。 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置他的生死于不顾,若这次真的就这样走了,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 亲爱的们,支持给力些好不? 正文 第六十四章: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殿下——殿下——” 凄冷的月光下,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边疆大营方向响起,一队高举火把的人马向着这边急速而来。 追寻未果的秦云傲眉梢一挑,勒住狂奔的战马。 秦云傲利眸眯起,注视着越来越近的来人,看起来象是先锋营的人,领头那人身材魁梧,坐在马背上犹如一座小山,不是大铁牛还能是谁。 只是,与他并肩而行的那个体态瘦小的黑衣人,象是…… 秦云傲忽觉心中怒火更甚,双拳紧紧攥起,浑身散发出一股暴戾之气,令周围的黑鹰卫不由自主地退开了一步。 “殿下,可找到您了。”奔至跟前的大铁牛迅速翻身下马,嘭的一声跪在地上,高声禀报:“启禀殿下,姑娘回来了。” 空气象是凝固了一般,没有人说话,连风也停了。 跪在地上的大铁牛半天等不到回应,他的殿下也不说让他起来,有些沉不住气了,偷偷抬起头瞄了眼秦云傲。 这一瞄,差点让他这个身经百战的大铁塔吓出一身冷汗,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秦云傲如此可怕的神情,就算是以前多次与敌军交战,也没有过这样暴虐的一面。 只见秦云傲星眸怒睁,剑眉紧拧,英俊霸气的太子爷此时完全成了一尊凶神恶煞,脸上的寒冰冷得能冻死人。 仍坐在马背上的夏慕清早已料到会面对这样的情况,并不意外,只是觉得稍微有那么一点理亏,所在看到秦云傲几乎爆发的模样,她相当好脾气地对他笑了笑。 “你竟然还笑得出来!”秦云傲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并无半点歉意的女人,只觉得快要克制不住了。 夹起马腹慢慢地行至她面前,半晌,突然出手如电,将她一把拉到他的马背上,极快地将她双手反捆在身后,策马向大营而去。 夏慕清虽有所警惕,但这个愤怒的男人刚才的动作快得连她都反应不过来,此时被面朝下拦腰横架在他身前,只觉得正顶着马背的胃部在剧烈的颠簸下难受得想吐。 “秦云傲,你放我下来。”夏慕清气极,以这样一种姿势还被捆了双手,她实在是很难翻身。 耳边是呼呼的冷风,抽打在脸上生疼,黑色战马甩开蹄子发挥出最大的爆发力往前冲。 秦云傲一语不发,只是不停地挥着马鞭,仿佛这种已经到了极限的速度都不能令他满意。======================================== 感谢亲爱的飞陵慕和花儿送的花花。 正文 第六十五章:你是不是喜欢我? 秦云傲一语不发,只是不停地挥着马鞭,仿佛这种已经到了极限的速度都不能令他满意。 “咳咳咳……”夏慕清只觉得肚子里的东西都要从嗓子里出来了,憋红着脸骂道:“秦云傲,你个王八蛋,早知道你这样对我,我就不回来了。” “啪!”只听得一声脆响,即使是在蹄声轰然中依旧清晰入耳,夏慕清感受着臀部瞬间传来的几乎麻木的痛觉,不敢相信他居然打了她的屁股。 “这一下只是小小的惩戒,好让你省点力气不要说话。” 就是夏慕清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到了营地,秦云傲也不放慢速度,等到了营帐之前才来了个紧急刹车,黑马顿时长声嘶鸣,前蹄悬空直立而起。 夏慕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俯趴着的身子往后翻滚过来,顿时贴上一个平坦结实的胸膛,就象是一道安全的屏障般保护着她,她睁开眼睛,却见秦云傲已经抱着她跃下马背。 大踏步走进营帐,夏慕清被秦云傲象是扔东西一般,一把便抛到了熟悉得都能闻到自己味道的床上。 夏慕清本就被颠得头晕脑涨,再被这么重重一摔,顿时疼得呲牙咧嘴,直想骂娘。 “你懂不懂什么叫温柔?”她黑色夜行衣映衬下的脸色煞白,一双晶眸怒火燃烧,强忍着呕吐的感觉怒道。 “温柔?怪不得你要逃走,原来你是嫌我不及那两个男人温柔。”秦云傲猛地俯下身子捏起她的下巴,身上不断地往外散发着寒气,眯起双眸道:“这么急着离开,你是想要重回燕子煊这个旧爱的怀抱,还是去找越天安这个新欢相会呢? “无理取闹!”夏慕清看着这个蛮不讲理的男人,扭过头不去看他,“若不是我自己回来,你以为能找得到我么?” “那你又回来做什么,去找那些温柔的男人不是更好?”秦云傲冷唇相讥,却怎么听都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夏慕清突觉好笑,勾起唇瓣斜睨着他:“你在吃醋?” 秦云傲神情微滞,随即直起身子甩手背对着她,道:“笑话,我吃什么醋。” 夏慕清此刻倒是被他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勾起一丝兴趣,她对秦云傲一直以来忽冷忽热的态度总觉得有些奇怪。 “秦云傲,你是不是喜欢我?”她带着一丝玩味,笑问。 秦云傲身子一僵,随即象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似地转过身嘲讽道:“喜欢你?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 感谢大家的支持。 正文 第六十六章:你果然是忘了 秦云傲身子一僵,随即象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似地转过身嘲讽道:“喜欢你?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 夏慕清唇边笑意更大,她可没有忽略掉他刚才的异样,继续问道:“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何对我的离开这么在意?若不喜欢我,又为何要为我挡箭差点丧命?若不喜欢我,为何多次赶回宫中提醒我注意宫中的人?若是不喜欢,你做这些又是为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秦云傲脸色越来越难看,他面容冷峻,神色清寂,眸心却像灼着两团地底钻出的幽暗火焰,纠缠着说不出的情绪。 静默了放久,他将手探入怀中,取出一块东西递到她面前,沉声问道:“这个,你可认得?” 夏慕清仔细看去,见是块颜色有些发旧的手帕,上面绣着清幽的兰花,还有一团极浅极淡的印迹,似乎是洗不掉,她知道,这是血迹,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于她这个对血腥味无比熟悉的人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不认得。”夏慕清干脆地摇头,不带一丝迟疑,这东西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肯定没见过。 “你果然是忘了。”秦云傲灼灼生辉的眸光暗了暗,斜斜地勾起一侧嘴角,高傲地微昂着头,道,“你无需多想,我做的这些,不过是为了不让南燕落个口实罢了,怎么说,我东秦也该好好待你这个南燕送过来的礼物。” 淡睨了她一眼,玉朗神丰的骄傲男子显露出不屑,大步掀帘走出。 之后,那个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在外面冷冷地吩咐:“从现在起,你们都给我看紧了,不准任何人探视,也不准她离开半步,若有差错,割下你们自己的脑袋!” “是!”众黑鹰卫整齐响亮地应道,将小小的营帐团团围住,这个时候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夏慕清在床上无语地望着床顶,上百名黑鹰卫将这小小的营帐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就算她插翅也难飞了。 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灵活地将双手从绳索中缩出,她揉着已磨破皮肤的手腕,暗道这秦云傲下手可真狠。 想起自己回来的目的,被他这样一折腾,反而最重要的事情忘了说,便换了身衣服走了出去。 “对不起,姑娘,殿下有令,您不能出去。”守候在外的何成一见到她,便将她拦住。 ======================================== 提前跟亲爱的们打声招呼,接下去会有好戏看哦,哈哈 正文 第六十七章:看到了裸男 “我有很要紧的事必须要跟秦云傲说。”夏慕清语气平和地说道,她也知道这样很让他们为难,但此事非同小可,她必须要亲自跟他说。 “希望姑娘不要让属下难做,殿下的命令没有人敢违抗。”何成很是恭敬地作了个请她回去的手势。 夏慕清眉梢微挑,眸光顿时大盛,沉声道:“何成,你知道我今夜是私自离开,若不是因为有事,你觉得我会回来么?” 何成收回手中动作不语。 “我想你应该明白,答案肯定是不会。我在途中得知一件关系到秦云傲安危的大事,若是因你而耽误了,这后果,你担当得起么?” 夏慕清语气相当凌厉,何成心头一颤,顿时犹豫不决。 “我与秦云傲的大帐就几十步之遥,你若实在不放心,就押着我过去。”夏慕清将双手反背到后面,交给他们捆绑。 “不必不必,我们几个跟在姑娘后边就好。”何成的额头微微有汗渗出,主动给她让出一条路。 堂堂黑鹰卫统领的他在军中也算是个数一数二的人物,在夏慕清的气势下却自觉矮了半分。 到得大帐门口,何成按以往的习惯,也不通报便为她打开了帐帘。 高大宽敞,明火通明的大帐内飘荡着悠悠的檀香,富贵锦绣的毛织地毯松软温暖,踩在上面没有一丁点声音。 前帐空无一人,平时这个时候,秦云傲还在处理公事,夏慕清有些奇怪,莫非已经睡觉了? 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也不细听,她想也不想地便往里走。 “秦云傲……”夏慕清疾步走入内室喊了一声,下一秒,便张口结舌紧急刹车立于原地。 就在那张宽大的床塌边,正上演着一幕令人喷血的裸男秀。 柔和的灯光下,一丝不挂的秦云傲半倾着上身,修长的身材结实而匀称,腰腿部位凝着点点水珠,在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晶莹的光泽。 因他的动作而微微鼓起的肌肉彰显着强劲的力量,但不突兀,虽然上身缠着层层布带,却丝毫没有影响身材迷人的美感。 此时,他正从水盆里捞起一块棉巾拧着水,看样子显然是在擦洗身子。 =================================== 咳咳,非礼勿视。 下面的章节就要入v了,月要感谢所有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给月以支持,坚持不懈追文的筒子们。 以后每天更新的字数会增多,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一般会保证六千。 入v后的情节会更精彩,更跌宕,牵涉繁多,谜团重重,人物更丰富,俊男美女无限量,大家可以在里面找到各自喜欢的类型。 至于下面这一章,到底会不会被吃,若是被吃的话,是谁吃谁,偶就不多说啦,大家往下看就知道喽,对手戏会很精彩,将在今晚12点之后发布,不少于八千字。 最后,请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月。 正文 第六十八章:怎样取悦你的男人 “你……”夏慕清看着那个有些怔忡的男人,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任她是个出生于新时代,接受过高等教育,接触过西方文化的新女性,面对这种完全出乎意料,出乎想象的突发状况,头脑亦是一片空白。 秦云傲哪里会想到此刻会有人进来,就算有人来,也必定会事先经过通报,更没想到,被下令严加看管的夏慕清居然会堂而皇之地进来,遇上这种令人尴尬得要死的景象。 他扭着头,嘴唇微微张着,一双星眸眨也不眨地看着这个冒然闯进来的女人。 大脑在短暂的停止之后,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因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的玉脸霎时间青黑一片,他倏地直起身子,微眯双眸沉声问道:“是谁把你放出来的?” 夏慕清被他蓦地一问,脑子一激灵,半空中悠悠荡荡的灵魂才回归了正位。 由于秦云傲站直了身子,男性的象征更是一览无余,夏慕清一时之间双眼飘忽不定,不知道看向哪里是好。 感觉到有些理亏,她嘿嘿干笑了两声,眼睛停留在秦云傲的脸上,努力不往下飘,手指往后指了指,慢慢后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那个,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 此话一出,她就悔得想打自己嘴巴,这么多此一说的话,无疑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秦云傲低头看了眼下面,眸光更加沉郁,抿紧双唇,攥紧双拳,手中还拿着那块棉巾,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 夏慕清见他也不穿上衣服,就这么裸身而来,没来由地一慌,转身就想要往外跑,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偏在此刻做了懦夫。 “站住!”咬牙切齿的男人低喝一声,见她只当没听见,接着说道,“我不介意叫人进来看到这个场面。” 提起的脚步生生顿住,夏慕清僵硬地转过头,眯起双眼:“你威胁我?” “是威胁又如何,你不觉得今天的事情,欠了我一个说法么?”强力控制着情绪的男人象只愤怒边缘的狮子,缓缓地将她逼迫到中间的大柱边。 夏慕清的后背砰地一声撞到柱子上,秦云傲上前一大步,便将她夹在他与柱子之间。 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头顶,连块遮羞布都没有的男人就那么赤裸裸地挡在身前,夏慕清只觉得轰地一下,小脸红得象只煮熟的虾子。 “你,你想干什么?”她使劲咽了下口水,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喉结,双手不知该往哪里摆。 纵使有千百次万分险恶的实战经验,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一个裸男下手。 “你说……我想干什么?”秦云傲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在寂静的黑夜里缓缓响起。 甩掉手中的棉巾,一手撑着她头顶的柱子上,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大拇指轻轻抚过她娇艳柔美的樱唇,秦云傲此刻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样,一双眸子幽暗如夜,嘴角挂着一丝邪魅的笑容。 夏慕清生怕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肌肤,不敢动弹半分,心中早已将这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男人骂了不下千遍。 身子越发地往后靠,未料这样一来,饱满的双峰却以一种更为坚挺的方式,不经意地顶住男人的胸膛。 酥麻的感觉瞬间传至四肢百骸,夏慕清双膝一软,差点站立不稳。 秦云傲眼眸愈加黝黑,手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咬牙道:“你这个磨人的妖精!” 头一低,薄唇对准那双诱人的唇瓣直直扑下。 夏慕清慌乱地抬起双手死死抵住他结实的胸膛,滚烫的热度从缠着布条的皮肤传递到手心,暖烘烘的感觉直入骨骼,整个人顿时绵软无力。 “你……走开。”她强打起精神使劲推着他,奈何此时的力气就象是蚂蚁撼大树,微微沙哑的声音从嫣红的樱唇中吐出更象是一种邀请。 “真的要我走开么?”秦云傲象是梦呓一般的声音带着无边的魅惑,温热的呼吸直喷在脸上,嘴唇几乎触碰到她的,眼睛已经深沉如海。 酥麻的感觉象水波一样层层层叠叠在全身涌动,夏慕清无力地说道:“真……的……”。 秦云傲邪肆一笑,俊脸猛地再往下一低,薄唇瞬间与她贴合。 火热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夏慕清,炽热的双唇带着狂妄的气息,与她的双唇狠狠厮磨,重重啃咬,带着惩罚的意味。 灵活的长舌不容她的反抗,强势的撬开她的贝齿,缠上她的丁香小舌,轻吸重吮,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唇舌柔韧而极具占有欲,像熊熊燃烧的烈火一样,成功地引起夏慕清一阵轻微的颤栗。 夏慕清只觉得要被这个男人所散发出来的炽烈气焰所熔化,四唇相接柔软的触碰感觉,让她脑海之中有瞬间的发热,象是喝了陈年佳酿一般,所有的思绪在刹那间全部飞到了九霄云外。 秦云傲收回撑在柱子上的手,手掌在她身上来回游走,探到腰际倏然搂住夏慕清的纤腰,两人的身体顿时紧密相贴。 坚硬如铁的火热紧紧顶住她的小腹,突如其来的异物感令常年在生死边缘行走的夏慕清忽生警觉,残存的理智瞬间被拉了回来。 未及思考,行动已比大脑先行一步,脑袋往旁边一侧,小巧而有力的拳头迅速出击,准确无误地正中男人的左脸。 还沉浸于情欲之中的男人怎么也想不到,软得象团棉花的女人会来这一手,结结实实地受了这一拳,身子跌跌撞撞地倒退了几步,最后以极其不雅的姿势跌坐在地上。 夏慕清虽然努力将视线停留在他上半身,但是不可避免的,眼梢还是瞄到了已经怒发冲冠一柱擎天的小弟。 小麦色的皮肤在柔和的灯光下闪动着健康的光泽,没有一丝多余赘肉的身材要命的完美,身量挺拔,比例均匀,可以想见,这是他天生的优势与长年征战锻炼出来的结果。 夏慕清突然发现,她竟然还有闲心来分析这个。 “该死的,你居然敢打我,还打我的脸!”秦云傲狂怒,俊脸铁青,双眼冒火,一个打挺便立了起来,不顾自身的形象便向她抓去。 虽说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觉不到疼痛,但在这种情况下被摔实在是极丢脸面的事情,尤其是光着身子以这么不雅的姿势。 刚恢复了一点力气的夏慕清双腿还有些发软,见他光着身子扑来忙不迭地往后一退,不料却被秦云傲扔在地上的棉巾一下绊倒。 就那么瞬间的功夫,秦云傲高大的身躯如饿虎扑食般扑在夏慕清身上。 夏慕清闷哼一声,眼前发黑,只感觉全身的内脏都要被压碎。 “今日就要让你尽尽为人妇的责任。”理智濒临崩溃的男人将她双手举过头顶摁住,两条长腿将她双腿紧紧压住,恶狠狠地说道。 那种发狂的野兽般的目光,反令夏慕清斗志上扬,她身子一动本欲突发制人,却发现一丝一毫都动不了,这个男人死死地压着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放开我!”夏慕清不服气的抬着头,狠狠的瞪着他,像是一只发怒的小猫。 “放开你?好让你继续揍我?”秦云傲暴怒的眼神好似要将她整个人吞没,这女人一次次地挑战他的忍耐力,不给她点厉害尝尝,真当他拿她没辙了。 眼神阴郁地凝视她一眼,他蓦然垂下头去,大力吮吸上她的玉颈,将她的双手用一只手固定,腾出一只手在她娇小的身子上游移起来。 一股热流刹那间涌遍全身,夏慕清的身子顿时一片潮红,刚刚还对抗着的力道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上也跟着炽热起来。 “秦云傲,你……你不能这……样……”她颤抖着嗓音,话不成句。 她向来处事果敢,手段狠厉,但唯独对于男女之事,向来看得比天还要重,对于男人,最多处于亲吻阶段,再没有进一步的亲密。 如今面临秦云傲的处处点火,她竟无半点抗拒的能力,她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不能怎样,嗯?”秦云傲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边亲吻边含糊地问,一双大手灵活地挑开她的腰带,伸进了她的腰间,隔着中衣不断地摩挲着。 夏慕清不停地扭动着身子,秦云傲蓄势待发的分身紧密地顶在她两腿之间的私密处,她清楚地知道,男人最原始的欲望抵在女人的这个地方会有多么危险。 一声低哑的闷哼声同时响起,秦云傲动作微微一顿,几乎难以忍受这种缓慢而不得的折磨,松开抓着她的另一只手,一双大手急切地往上游走覆上那双饱满结实的小山,时轻时重地揉搓着,捻动着,轻易地挑拨起了她的情潮。 “秦云……傲,小心我……”夏慕清在秦云傲的压迫下,努力想要返回些许局面,只可惜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嗯?”秦云傲缓缓地自夏慕清纤细的锁骨上抬起头来,黑夜般的眼睛牢牢地盯在夏慕清面染酡红的脸上,长眉微挑问道:“小心?你想怎样?” “小心我……把你那个东西……拧下来……”夏慕清面含春色,双眼迷离,身子微微地颤着。 “哦?这个可是宝贝,若是没了,那你这辈子不是得守活寡了?”秦云傲露出一丝邪气的笑容,手中的动作不停,视线慢慢往下移,最后停留在高耸的胸部,眼睛微微眯起,“你这只小野猫,太不懂得温柔,今日就让为夫教教你,该怎么样取悦你的男人。” 经过他刚才极为不温柔的疼爱,脖颈和胸口处留下了暗红色的瘀痕,斜开襟的领口大大地敞开,隐隐露出胸前的双峰间的暗影。 秦云傲双眸如深不见底的大海,双手抓住衣襟猛然一扯,中衣与里衣全部被扯开,露出里面湖蓝色的绣花肚兜。 在激|情的作用下,双峰上两颗小果子已经坚挺而立,将肚兜撑起两处尖尖小角。 白皙莹润的肌肤在湖蓝色的映衬下,更加显得晶莹剔透。 秦云傲紧紧地盯着高耸的尖峰,眸光幽深,倏然俯下身子隔着肚兜含住那红豆,轻轻啃咬着,吮吸着,双手从下方伸进肚兜抚上了光滑细腻的肌肤。 麻痒至极的感觉瞬间传达至全身,仿佛电流般的感觉令夏慕清舒服得连脚趾着都蜷曲起来。 洁白的皓齿轻咬着下唇,夏慕清眼睛微合,蛾眉轻蹙,粉腮潮红,小女人的娇态显露无遗。 秦云傲微眯的眼眸透出极度危险的讯息,大手伸向她的颈后轻轻一拉,倏地将肚兜一把扯去,胸前的美好顿时一览无余。 ======================================== 感谢亲爱的xyanshouyu和夏送的花花,还有可可送的荷包,新文上架,请筒子们多多支持啊,礼物多多益善,嘿嘿 正文 第六十九章:看来,有人等不及了 在秦云傲并不轻柔的揉捏下,莹白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红晕,胸部因激情而变得结实饱满,两颗红樱桃更是傲然挺立,嫣红欲滴。 淡雅清新的体香若隐若现地刺激着秦云傲的感观,他只觉得下体已经涨得发疼,再也忍耐不住地将头埋入散发着悠悠||乳|香的胸前,一只手解开了她亵裤的带子,顺着平坦的小腹滑入,徘徊在那片柔软的水藻中。 敏感的下身瞬间传来一阵特别的感觉,使得沉迷于情潮中的夏慕清打了个激灵,迷蒙的双眼蓦然大睁,低头看去,顿时又气又恼。 也不知从哪里一下子冒出来的力气,她伸出双手奋力一推,趴在她身上已然忘了之前教训的秦云傲便被推翻在地,姿势别提有多狼狈。 夏慕清愤怒地掩好凌乱的衣襟,怒气冲冲的瞪着他,若不顾及到他光着身子以及胸口的箭伤,她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你!”地上的男人一手指着她,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 此时的秦云傲墨色长发散落胸前,因而绯红的俊颜更加显得魅惑人心,然而暴怒的双眸与紧拧的剑眉却与此极不相宜。 夏慕清倔强地抿着嘴唇,冷眼相对默不作声。 秦云傲从地上站起,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瞪着她,须臾,突然如一只迅猛的豹子向她扑来。 “你还有完没完?!”夏慕清气恼地说着,身子往斜一躲,看准他腋下留出的空档一钻,象条滑溜的泥鳅一般闪身而过。 感觉到身后男人已经出手如风,她来不及多想便以前所未有的爆发力冲出大帐,落荒而逃。 要她与一个不懂羞耻之心的裸身男人交手,她实在是缺乏勇气。 只是她却忘了,在前世,光着身子她的男人并不在少数,却无一例外地被她打得三天起不了床,哪里有今日这般的慌乱与失措。 身后传来男人的震天大吼,还有黑鹰卫充满探究和暧昧的目光,她只觉得这是她活了二十多年以来最窝囊的一次。 进了自己的营帐,夏慕清才想起自己衣冠不整地模样。 快速地拿起桌上的铜镜,一名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脸上还泛着可疑红晕的女人赫然出现在镜中,她抚着额无力地呻吟了一声,以往所竖立起来的良好形象就在刚刚那一刻被毁于一旦。 良久,她心不在焉地收拾着身上的衣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将穿着的衣裙一件一件看过去,她猛然意识到贴身的肚兜不见了。 也就是说,她把这个古代女子无比看重,象征着贞洁的贴身之物留在了秦云傲那里。 按古代人的思想,她就该此生非他不嫁了。 当然,她是不可能因为丢了件内衣就奉上自己的一生,可是,这么私密的东西留在一个男人那里,她怎么着都觉得有些别扭。 主帅大帐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咆哮声,她知道这是可怜的何成被唤了进去,正被那个男人骂得狗血淋头。 帐外所有的黑鹰卫都提着心吊着胆,这是他们殿下发的最大一次火,以前他们惧怕他的冷酷,现在他们更惧怕的,是他渐旺的肝火。 吼声渐止,想是那个欲求不满的男人已将体内的怒火发泄完毕。 正在夏慕清替何成感到庆幸之时,帐外响起了他的声音:“姑娘,殿下请您过去。” 夏慕清一怔,看来这个男人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无奈地打开帐帘,看到看不出情绪的何成,她歉意地向他说道:“何成,刚才的事害你受牵连了。” 何成面无表情地回道:“还请姑娘以后莫再为难属下们。” 夏慕清笑了笑,也不将他的态度放心上,这样的事情换谁心里都不会爽快,更何况,追根究底,这顿本不必要受的骂也是她引起的。 进了大帐,秦云傲的两道目光就象是两道利箭般射了过来,已完全看不出之前失态暴躁的模样,沉声道:“听说,你有事要告诉我。” 夏慕清暗自腹绯,这男人变脸还真是快,跟她以前执行任务时有得一拼。 既然他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她也乐得当作没发生过,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当下便将自己在山顶上的所见细细地跟他说了一遍。 秦云傲静静听完,神情冷凝,眸底沉了沉,半晌,他勾起性感薄唇:“看来,有人等不及了。” 夏慕清见他如此反应,料他定有应对之策,起身便要走。 “你就这样走了?”身后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 夏慕清停下脚步,轻轻挑眉:“还有事?” 秦云傲眯起眼睛看着这个沉静淡定的女人,前后表现相差太大,以至于他都要怀疑刚才气得他半死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也许,他不穿衣服的样子,更适合对付她。 “没事了。”秦云傲冷冷地开口,随后不再理会她,拿起案几上的公文看了起来。 夏慕清懒得与他计较,径直走到门口,脚下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 本想向他要回肚兜,想想还是算了,事情已经过去,她再提起反倒徒增麻烦。 想他这个大男人,应该不会把这个当回事。 次日,秦云傲率着黑鹰卫与夏慕清一起赶往元都。 急行了一昼夜,临近城外之时,秦云傲突然马头一转,折往军机大营方向。 与他并肩而行的夏慕清秀眉微蹙,甩动马鞭快马越过他将他拦住。 “不是说好了直接回宫的么,怎么改道了?” 秦云傲眉宇间含着隐隐的急色,道:“突然想起营中尚有要事,需前去处理。” “那宫中的事……”夏慕清沉吟片刻,道:“军中要事耽误不得,不妨由我先回宫探个虚实,心里也好有个底。” 秦云傲眸心微闪,嘴角牵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如此甚好。” 注视着夏慕清绝尘而去,他渐渐收起唇边的笑意,面沉如水的脸上神色不明。 ----------------------月的分割线--------------------- 夏慕清并未惊动任何人,悄悄地回了清云殿。 看表面上的皇宫,似乎一切正常,但她依旧嗅到了空气中一丝压抑的气息。 新儿以及殿内的宫婢内侍对她的突然回宫颇为激动,虽不敢加以多问,却都围在她身边不肯离去,她便好似无意地询问了一些关于宫内的事情。 并没有她想要的信息,看起来,这些人将事情做得相当隐密,但她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也许,很快,将会有无数无辜的人丧命于这场政治斗争之中。 初冬的东秦,已经有着透心的冷意,长风穿过长长的走廊,带着凄厉的呼声。 夏慕清将身子浸入浴池中,微闭着双眸,思绪随着水面上氲氤的雾气有些飘忽。 她向来不是冲动的人,作为多年的老特工,她的心性已经被锻造得如铁一般坚硬。 然而,来到东秦之后,她的这个优点似乎离她越来越远,先是不计后果地将越天安带出宫去,后来又为秦云傲上了战场,现在,更是为了他回到了这个本要远离的秦宫,将自己陷入深不见底的权力争夺的漩涡中。 这根本就不象原来的自己,难道说,她的灵魂入了这个身体,连性格也受到了她的影响不成? “小姐,小姐……”耳边隐隐传来喧哗吵闹之声,新儿仓惶的声音带着哭腔,踉跄而来。 纷至沓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气势汹汹。 夏慕清倏然睁开双眸,犀利的精光从眸中瞬间散发开来。 这就开始行动了么?动作果然很快。 “啊……放开我,放开我……”新儿尖锐的嗓音骤然拔高。 厉声尖叫还在持续,一个邪肆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厌恶,与此格格不入地响起:“省力些吧,端的叫人生厌罢了。” 新儿却哪里肯听他,依旧大喊小姐,随后便变成了一阵“唔唔”之声,想是被人堵住了嘴。 夏慕清不急不徐地走上玉石台阶,挑起棉帕掸去身上的水珠,淡定地抖开衣衫穿上,系好丝带,静静地等着外面的人进来。 浴池房门砰地一声被大力踹开,带刀禁军退至两旁,大红锦袍,长相俊美却一身邪气的妖冶男子踱步而入。 “嫂子,怎么回来也不打声招呼,做弟弟的也好给嫂子接风洗尘。”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眼前只穿白色丝袍的女子,眼底微沉。 刚沐过浴的夏慕清皮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未干的长发如柔软的锦缎披于身后,精致的五官有着说不出的柔美,尤其是玲珑有致的身子,在轻薄的衣裳下若隐若现,有着无声的诱惑。 “男女有别这个道理想必祺王殿下不会不懂吧?”夏慕清唇角浅勾,有着冷漠的弧度,“更何况,你既然称我一声嫂子,也该遵守礼制,这样冒然闯入我清云殿,更何况是我的浴房,不觉得太过无礼了么?” 秦云风红唇微勾,带着明显做戏味道地向她欠了欠身,道:“如此说来,确实是做弟弟的不是。只不过形势所迫,弟弟我也顾不得礼数是否周全了。” 下一秒,嘴角邪魅的笑容立敛,森森寒气自长眸中尽散。 “将清妃给本王拿下!” 一声令下,等候在门外的禁卫军立刻呼拉一下涌了进来。 “慢着!”夏慕清高声断喝,清妍的嗓音有着说不出的威严,顿时令上前的禁卫军心下一震,立于原地。 “祺王殿下,”夏慕清双眸沉静,语意轻淡,纤巧的身子笔直而立,油然生起一股凛然之气,“想要抓人,总得有个过得去的说头,你一来就要将我拿下,怎么着也该让我明白到底身犯何罪才是。” “好,既然嫂子想知道,做弟弟的哪有不说的道理。”秦云风唇边复又绽开一朵妖娆的花朵,狐狸般的长眼含着一丝志在必得的笑,不带丝毫感情与温度的言辞从那薄凉的唇间吐出。 “当朝太子秦云傲私通敌国,阴谋叛逆,弑君杀兄,图谋篡位,其罪当诛,与之有关之人一律死罪。” 夏慕清冷冷地看着他,一抹讥讽之意毫不掩饰地浮上唇角。 谋反之心,昭然若揭。 能说出这番言论,想必是做足了功夫吧。 随着秦云风的一个手势,众军立即如狼似虎地扑向夏慕清,欲将她全身捆绑。 在这些身材魁梧的禁军这中,水池边的女子显得尤为娇小,此时她嘴角噙着淡淡的讽刺,声音清淡地说道:“我一个女人,被你们这么多男人围着,就算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还用得着对我动粗么?再者,也得容我去换身衣裳。” 这些大男人见她如此从容镇定,反倒有些不忍,纷纷看向秦云风。 秦云风狭长双目精光闪烁,看着昂首直视他的女子,她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换作别人也不需要他亲自前来。 半晌,终微微点了点头。 “唔……”外面被人牢牢擒住的新儿一见到夏慕清出来,顿时呜咽着挣扎个不停。 夏慕清目光一冷,几步上前,别人还未看清她用了什么手法,新儿已被她拉至身边。 “我的人,还由不得你们来动。” 正文 第七十章:一直就没有相信过我,是不是?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7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7部分阅读 趁着浓黑的夜色,从秦宫死牢中脱身的夏慕清急行在去往军机大营的道上。 从宫里的情形来看,宫中兵力已全部被秦云风所掌控,到处都是严阵以待的禁卫军,皇帝的太和宫更是大门紧闭,里面灯火大亮,寂静无声,被禁卫军包围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因此夏慕清估计,那个她从未见过的皇帝肯定已经见了佛祖,否则秦云风不敢搞这么大的动静,也不敢给秦云傲按这么大的罪名。 私通北越更是子虚乌有之事,却硬是连秦云傲亲手签署的密函都一应俱全。 而所谓的杀兄,不外乎是指夏慕清受秦云傲指使杀了禁园内的前太子,证人竟是东宫中的几名内侍。 可见秦云风此次确实是做了无懈可击的准备,力图将秦云傲一举打垮,如今人证物证俱全,所说的一切罪名已然成立。 除了代以柔因母亲去世回家尽孝躲过此劫之外,其他几名妃子全都被关入死牢,只怕秦云风不会给她们太多时间活命。 想起新儿死命抱着她的胳膊不让她冒险,以及临走前既担忧又充满期待的目光,她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她答应过新儿,一定会回去救她的。 在这个异世,新儿是唯一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 一个时辰之后,夏慕清已处于军机大营中,望着空荡荡的大营,她隐约浮起一些不好的感觉。 “快说,秦云傲到底去哪儿了,不说我就杀了你!”雪亮的匕首架在一名留守副将的脖颈之上,夏慕清只觉得耐性在一分一分地失去。 脖子上的皮肉已被锋利的匕首割破,鲜红的血顺着边缘滴落在身上,那名副将依旧牙关咬紧,不肯吐露一个字。 “好,算你有骨气。”夏慕清敬他是条汉子,收起匕首,沉声道:“你不认得我,但你一定听说过边疆大营击破北越驻军之事,那名被太子殿下任命为元帅的女子,便是我。” 见他流露出不信的神情,她接着道:“我知道你不一定信,但今晚我必须知道秦云傲去了哪里,否则,后果不是你我所能承担得起的。” 顾不得顾虑太多,她将宫中的情形大致跟他讲了一遍,然后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现在,你还打算瞒着我么?” 那名副将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好似有些敬佩,又象是有些歉意,但并没有夏慕清想象中的震惊。 看着她身上的禁卫军装束,他最终还是不忍瞒她,低声说道:“不瞒姑娘,殿下……殿下他午时便已离开大营了。” 午时便离开大营? 夏慕清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里升起。 午时,不正是她与他分手之时么? “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她似乎已经有了答案,但仍然有些不愿相信。 那副将没有作答,只是略略侧过头,避开了夏慕清的眼睛。 然而,夏慕清还是从他的神情中得到了她想要的。 天空中鸦雀成群盘旋,象是地狱派来的信使,呱呱地传递着死亡的讯息。 夏慕清尽最大的能力奔跑着,朝着秦宫的方向。 她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但有些念头还是象野草般疯狂地滋长着。 秦云傲,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冲进宫门,穿过宫殿,远远的,一眼便见到那个身量挺拔的男人,穿着一身乌金铠甲,仿佛一尊天神般屹立在空旷的广场上。 来回两个时辰的功夫,一切尘埃都已落定。 到处都是肢体残缺的尸体,遍地漫延的鲜血令她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前方,有何成的声音传来:“启禀殿下,没有发现祺王的踪迹,皇后已经服毒自尽,其余逆贼都已拿下,听候殿下的发落。” 她听见秦云傲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 “姑娘!”直起身子的何成首先发现了她,有些吃惊地叫道。 不动如山的男人身形顿了顿,缓缓地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秦云傲平静的眼眸波澜不兴,而她,却已暗流涌动。 冷冷地看他一眼,夏慕清别过头越过他奔向不远处的死牢。 她清楚地看到,那里面,不停地有死人抬出来。 “姑娘,里面太过污秽,姑娘还是不要进去了。”在门口守卫的黑鹰卫见到是她,抬手便将她挡在外面。 “让开!”夏慕清眼睛眯起,看都不看那手臂,沉声说道。 “这……”那黑鹰卫看向秦云傲,见他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恭敬地退在一边。 牢房内一滩滩的血迹触目惊心,空气更加浑浊,夏慕清克制着不断翻涌的不适,捏紧双拳一步一步地往里走。 新儿,我来晚了么? 明亮的灯光照射在最里面的牢房,夏慕清一眼就见到了那抹鹅黄|色的身影,小巧洁白的脸颊喷溅着艳红的血珠,新儿就象是一个破碎的娃娃一般,了无生气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夏慕清身子一晃,身后一双有力的臂膀及时扶住了她的肩膀。 她没有回头,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站直身子,一点一点坚定地将他的手掰开。 越过重重躯体,她来到新儿身边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身子,冰凉的温度令她的指尖颤了一颤。 呼吸几不可闻,夏慕清搭上新儿的手腕,没有百分之百的确定,她不愿相信这个总是一脸笑容的女孩会这样死去。 有轻微的脉动顺着指腹传来,她手下一紧,回头跟身后的男人说道:“她还没死,快传御医。” ---------------------月的分割线-------------------------- 清云殿。 夏慕清静静地侧坐在床沿,手中握着新儿冰冷的小手,这个总是叫她小姐的孩子,总是笑得眼睛弯弯的孩子,此刻安静地躺在床上,象是随时都会失去生命一样。 “小姐,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救我的。” 那双明亮的眼睛蕴含着怎样的信任,可是,她还是让她受了伤。 如果,新儿的运气没那么好,或是她晚到了一会,只怕新儿的命也就没了。 耳边还回响着御医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所幸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再加上受到惊吓,一时半刻不会醒来,但性命暂时无忧。” 似乎有着犹豫,但头发花白的老御医还是接着说道:“不过,这姑娘的身子里似乎有毒,从脉象上看颇似一种久不见世的毒,但老夫行医这么多年都未曾见过,因此不敢确定,若不解此毒,只怕长期以往性命堪忧。” 夏慕清不知道新儿为什么会中此毒,是何人会对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下手,但不管如何,她不会就此不管。 寝殿的门被轻轻打开,又合上。 有人走了进来,站在离她十步开外,她知道是谁。 缓缓地站起身,抬头,夏慕清看着这个黑色锦袍的男子,一股尖锐从心底蓦地升起。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晚的行动?”夏慕清压抑着波动的情绪沉声问道,只是声音已是不可掩盖的冰冷。 秦云傲静静地注视着她,眼底晦暗深沉,良久,轻轻地说道:“是。” “那么,你在之前就已经作好了一切准备。”她的声音愈发冷冽。 “是。” “为何要瞒我?为何骗我说要回军机大营处理事情?”夏慕清沉声质问,眼睛黝黑深不见底,“你就不怕我死在里面么?还是你认为,死了也好,终能了却你心中的疑虑?” 秦云傲薄唇紧抿,面容冷峻,默不作答。 夏慕清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冷然道:“其实,你一直就没有相信过我,是不是?” 秦云傲沉默良久,垂下眼帘,缓缓说道:“我不能冒险。” “不能冒险?”夏慕清真的很想笑,事实上她确实笑了出来。======================================= 让各种礼物来得更猛烈些吧。。。(某月狂笑中) 正文 第七十一章:在下花慕白 回想起新儿充满希冀的眼睛,回想起自己不顾危险出宫,回想起自己一想到秦云傲会有危险所提起的心,她不禁摇头苦笑。 枉费了,她的一番真心。 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终究还是不了解。 她怎么忘了,身为皇家子弟,丰神俊朗,气宇轩昂的外表下面,有着一颗冷酷无情,擅长于政治权谋的心。 忽然有着说不出的疲惫,夏慕清转过身子,背向着他,淡淡道:“殿下请回吧。” 秦云傲的面色微微泛白,眼中带着极深的情绪,手指轻轻动了动。 夏慕清能察觉到身后的视线一直胶着在她身上,却再也不想回头。 终究,秦云傲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默转身。 寝殿的门又被轻轻打开,又再一次合上,隔绝了两端。 三日后。 东秦新皇登基,举国欢庆。 清云殿的主人却在此时销声匿迹,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名大难不死的婢女新儿。 ----------------------月的分割线------------------------- 此刻,夏慕清正带着新儿出了元都的北华门,去往北越的路上。 当日,宫中的御医说过,新儿体内的毒,这世上只怕只有北越的碧玉公子能解。 据说,这碧玉公子是隐退多年的医圣一禅子的关门弟子,自小聪慧,习得了一禅子的毕生所学,医术极为高超。 因此,夏慕清决定带着新儿去试试。 她知道以新儿目前的情况不宜远行,但秦云傲举行登基大典的时候,是离开的最佳时机,迟了,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出去。 一路向北,行了两日,过了前方那个镇子便是北越的国土了。 根据上次的经验,她此次离宫,想必秦云傲定会大肆追赶,因此她不敢有丝毫耽搁,除了顾及到新儿的体质而采取必要的休息与住宿之外,她都命马车夫快速赶路。 “姑娘,过了这个小柳镇,前方便没有可借宿的地方了,您看……”车外响起马车夫询问的声音。 “就在这里找家客栈歇息吧。”夏慕清扬声说道。 片刻之后,马车在一家客栈门口停下。 夏慕清掀开车帘,那马车夫有些为难的说道:“姑娘,小的绕着镇子转了一圈,只看到这一家客栈,还请姑娘将就些。” 眼前的这家客栈看着并不起眼,若不是门口挂着的招牌,谁也不能将它与客栈联系在一起。 “就这里吧。”夏慕清放下车帘叫醒新儿。 一路车马劳顿,新儿几乎都是在睡觉中度过,她自小未练过强身之术,体质本就一般,再加上身上被砍了一刀,失了那么多的血,长途颠簸对她来说是个极大的考验。 小心地扶着她下了车,慢慢地走入客栈,见里面灯火明亮,还算干净。 在进门的那一刻,大堂中三三两两的闲谈声顿止,正在用餐的人齐齐地将视线停留在夏慕清身上。 夏慕清未作理会,这样的目光她早已习以为常,以她南燕第一美人的容貌,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难。 察觉到一道肆无忌惮的目光直直射来,她微微侧过头,只见一名身着碧色锦袍的男子正火辣辣地看着她,见她的目光迎了过来,他立即展颜一笑,露出一口皓白的牙齿,并向她挥了挥手。 夏慕清不再理他,要了间上房扶新儿上楼。 新儿很快又睡着了,夏慕清确定她无大碍便下了楼。 “小二,给我上两个菜,再麻烦你帮我按照这方子抓副药。”她递了张纸过去。 小二马上热情地应了一声,替她上了菜便出了门。 “姑娘,姑娘……”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根据传来的方向,夏慕清不用想也能猜到是谁。 身后之人见她不理不睬,也不生气,站起身向她颠颠地走了过来。 “姑娘,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碧衣男子不请自坐,双手搭在桌子上,将脸凑到夏慕清跟前笑嘻嘻地问道。 这种搭讪的方式,夏慕清在以前见得多了。 她淡睨他一眼,勾起一侧嘴角:“哦,那你倒不妨说说,我与你是在何时何处见的面?” 不可否认,这男子长得极为俊美,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挺直的鼻梁配上圆润的鼻尖,白璧无暇的肤色,温润细腻得宛如上等佳玉,细碎的长发覆盖在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 身上的碧色锦袍衣料华贵,绣工精美,满满的一袭香花粉蝶,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人能将这样一件美绝的衣裳穿得如此好看,尤其是一名男子。 碧衣男子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当下一怔,随即弯起好看的眉眼:“这个倒是想不起来了,既然姑娘也不记得,不妨在下再自我介绍一回,如何?” 夏慕清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 那男子见她不拒绝,心情更为愉悦,弯着眼睛笑眯眯地道:“在下花慕白,敢问姑娘的芳名是?” 见夏慕清似乎没有回答的打算,他不死心地接着问道:“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夏慕清自顾自地吃着饭,正眼都不看他。 “在下也会看病,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妨让在下帮姑娘那位朋友看看?”碧衣男子满怀期待地眼睛神采奕奕。 夏慕清好笑地睇着他,对他锲而不舍的精神颇为佩服,为了与女子套近乎,居然连这种招式都使出来了,也不怕到时候穿帮。 “不劳公子费心,我那朋友已经看过大夫,只要依着方子吃药便可。”夏慕清放下碗筷,推开凳子站了起来。 “哎,姑娘你别走哇,我是说真的,哎,姑娘,姑娘……”那碧衣公子见她上楼,撩起衣摆便要跟着上去。 “爷,爷……”一直待在原处的随从一看便急了,追上来一把拉住他,“我的爷,人家姑娘都已经进房了,您跟着去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那碧衣男子瞪了那随从一眼,见那房门确实紧闭着,才微噘了嘴道,“不吃了,回房。” 第二日,那碧衣公子早早地便坐在大堂上,一双眼睛时不时地瞟向楼梯。 “爷,您别等了,都等了两个时辰了,人家姑娘还不出现,说不定今天不走呢,咱还要急着赶路,快走吧。”眼看着已近中午,旁边的随从再也沉不住气了。 “急什么,大不了明日再走。”碧衣男子眼中也有着心浮气躁之色,按理说,那姑娘也该起来吃饭了,怎么等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见。 “哎呀,我的爷,不能再耽搁了。”那随从显然是急了,“再不回去,府里的几位夫人又要揪我的耳朵了。” 说着,手不自觉地捂上了耳朵,想是以前被揪怕了。 “你若再罗嗦,我现在就先把你的耳朵给揪下来。”碧衣男子十分不耐地一拍桌子,吓得那随从顿时噤声。 正在记着账本的掌柜听到了两人的争吵,抬起头来笑问:“公子,你们是在等昨晚投宿的那位姑娘么?” “正是,掌柜的,那姑娘今早可曾让人送饭?”碧衣男子心头一喜,忙起身问道。 那掌柜笑道:“我劝公子还是莫要再等了,那姑娘已经结账走了。” “走了?”碧衣男子声音骤然拔高,这个结果大出他的意料,为何他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想想还是有些不甘心,问:“她是何时走的?” “天刚亮便走了。”年过半百的掌柜和蔼地回答,心下暗暗思量,单从外貌来说,这位公子与那姑娘倒是甚为般配。 碧衣男子有些垂头丧气地坐回椅子,半晌,方有气无力地吩咐道:“小九,收拾东西,走吧。” 那名字叫做小九的随从总算是吁了口气,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 ======================================== 昨天收到了很多礼物,很感动,也很开心。 非常感谢花儿的钻石和荷包,可可的荷包和月票,还有璎珞的钻石,红颜的荷包,还要特别感谢送了月票但没有留言的亲,以及其他送了咖啡或留言支持的亲,我真的很感动,眼眶一直酸酸的,大家不要笑话我,你们的支持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正文 第七十二章:所谓的“三不救” 三日后,夏慕清已来到北越的都城瑾州。 瑾州位于北越的南方,相比较北方来,这里的气候还算温暖,但比起元都,却是冷了许多。 那碧玉公子名声果然不小,夏慕清一路问来,竟是无人不知,因为很快便找到了他的住所。 只是称为住所,当真是委屈了这位碧玉公子的府邸。 艳丽的红墙绿瓦拢起了一座占地面积极大的碧玉府,高挑的门厅与气派的大门用料极为讲究,金色的阳光照耀在琉璃瓦勾檐上,折射出绚丽的光芒。 单单是站在外面,便已经让人有了置身于哪座宫殿外的感觉。 这样的手笔,只怕,即便是王府,也未必能有。 夏慕清站在碧玉府门口,若不是看到门上高悬的碧玉府三个字,她几乎就要以为走错了地方。 一介医者,就算是当代名医,又有几人能做到这般高调奢华的地步。 站在门口的几名小厮早就看到了夏慕清,互相低声窃笑:“你看,这不会又是爷在哪里欠下了桃花债吧?人家姑娘都找上门来了。” “可不是,爷离府一个月,都不知道有几拨姑娘来找他了,不过,这位姑娘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没错没错,就连府中的几位夫人都没她好看……” “小声点,听夫人们听见,你就惨了……” 有着超强听力的夏慕清早就把这些窃窃私语听到耳中,不由微微摇头,这样一位花名在外的公子哥,真的就是传言中有着医术超好的绝世名医么? “几位小哥,请问碧玉公子可在府上?”夏慕清上前一步问道。 那几名交头接耳的小厮顿时喜笑颜开地迎上前,抢着说道:“姑娘是来找我们家爷的么?可不巧了,我们爷前些日子外出至今未归,姑娘就要白跑一趟了。” “外出?”夏慕清眉头一皱。 “是的,姑娘。”那些小厮见这么一个绝美的姑娘皱眉,顿时感觉他们家爷犯了天大的罪过,自己也跟着过意不去,纷纷道:“姑娘您别急,我们家爷出门已经有一个月,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要么您就等两天。” “只好如此。”夏慕清谢过那些小厮,坐回马车。 不知道是因为这几天的颠簸,还是体内的毒作怪,新儿的身体似乎比前几日更不好了,若是碰不到那碧玉公子,那岂不是会有危险? 为今之计,也只能先找家客栈住下来再作打算。 就在夏慕清让那车夫起车不久,朝着碧玉府方向驰来一辆极为华丽的马车。 “是爷回来了,是爷回来了。” 门口那几名小厮刚刚还在感叹这世上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看到熟悉的马车停下,顿时精神一振,很是狗腿地上前撩帘搀扶。 正到了转角处的夏慕清听见动静,立即吩咐车夫停车,掀开窗帘往后看去,只见碧玉府门前热闹非凡。 “爷,您回来了。” “爷,这一路上您辛苦了。” “爷,可想死我们了。” “爷,……” 从马车上下来的碧衣男子端着十足的架式,一一扫过嬉皮笑脸的小厮,拖着长长的音调道:“嗯——算爷平时没白疼你们,这一个月你们看家有功,待会儿领赏去吧。” “谢谢爷,爷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 那几个极为机灵的小厮更是来了劲,又是一顿狂拍。 “那是,爷不光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还是天底下最美的男子。” “切,美是能用在我们爷身上的吗?那叫英俊,懂么?” “是是,英俊,英俊……” 碧衣男子被这一帮小厮捧得相当高兴,好不容易端起来的架子也没了,一人赏了一记栗子,道:“你们几个,少在爷面前嘴巴甜得象抹了蜜似的,心里在想什么爷还能不知道,去,把爷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就是,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拍爷的马屁,我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你们就当没看见是不是?” 跟在碧衣男子身后的随从甚是不满,怒视着这些一味溜须拍马的人精。 那些小厮见他生气,忙上前又是一顿吹捧。 碧衣男子见此一笑,道:“行了行了,你们也闹够了,现在倒是跟爷说说,爷不在的这些天府里可有什么事?” 几个小厮马上围上去,七嘴八舌地说道:“爷,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您不在的时候老是有姑娘来找您。” 说完,便哄然大笑起来,可见这位爷在府里根本没什么威信可言。 碧衣男子闻言顿时眉飞色舞,道:“长得美不美?比起府里的夫人们如何?” “哎呀,爷,还真别说,刚刚来了一位姑娘,长得比天上的嫦娥还要好看十分呢。” 其中一人话刚说完,就便其他人拍了几下脑袋。 “天上的嫦娥你见过?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嘛。不过,爷,小六说得倒是不假,那么漂亮的姑娘我还是头一回见呢。” 碧衣男子此时已被勾起了极大的兴趣,忙问:“刚刚来过?那她人呢?” “这个……”一众小厮立时闭了嘴,只有一个胆大的小声回道,“那姑娘见爷不在,便走了。” “蠢蛋!”碧衣男子脸上的春风顿时变成了冬日里的寒霜,骂道:“你们怎么不把那位姑娘留住?不知道爷马上就回府了吗?” 只听得有人小声嘀咕:“本来就不知道爷啥时候回府。” “什么?!”碧衣男子一张玉面极为难看,瞪着那不知死活的小厮。 正在众人默默念叨“阿弥陀佛”之时,一声天籁之音仿佛从天边传来。 “花慕白。” 声音清脆悦耳,宛若和风细雨,听在各人耳中虽是感受不同,却无疑都是喜出望外的。 夏慕清勾唇浅笑,眼前这位穿得花团锦簇的玉面公子,不是那花慕白,还能有谁? 何谓碧玉公子? 就是因为这位公子平日里犹爱碧色衣袍,且长得面如冠玉,极为好看,因此才有了碧玉公子的称号,她之前听人说起过,偏偏那日却未将此人联系起来。 三天前为了怕他纠缠,特意万分小心地提前离开客栈,想不到自己千辛万苦要找的碧玉公子,竟是他。 “爷,就是这位姑娘。”等不及碧衣男子说话,那帮小厮便抢先叫了起来。 此刻花慕白哪里还能听到别人说话,全副身心早已放在心心念念了三天三夜的人儿身上。 在明媚阳光的照射下,女子如瀑布般的黑发闪动着耀眼的光泽,蜜色的肌肤透着水晶般无瑕的光彩,映衬的五官更是精致美丽。 随风飘动的素白长裙衣裾翻飞,风姿绰约,令人不舍得将目光挪开半分。 “花慕白,你是打算让我一直就这么站下去么?”夏慕清好笑地说道。 “哦,当然不,”花慕白象是从梦中醒过来一般,嘻笑着上前几步拉起她的手,“走,跟我进去吧。” “等一下。”夏慕清轻轻拂去他的手,指了指路上停着的马车,“我朋友还在里面,她伤得不清,我想请你帮她看看。” 花慕白看着那马车,眸子清澈透亮,但神情却略有所思。 半晌,他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好看的唇角轻轻勾起。 “这位姑娘,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号,想必也应该听说过我的‘三不救’吧?” 夏慕清看他那神情,心里已经明白此事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了。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道:“听说过,所谓的三不救,便是皇室中人不救,英俊貌美的男子不救,还有就是碧玉公子不想救的人不救。” “对极。”花慕白抚掌笑道,“因此,这位姑娘的朋友我也该按照规矩来,否则我碧玉公子以后说出的话岂不是再无人能信。” ======================================== 收到亲爱的天河小果送的好多荷包,长长的一溜好壮观,太感谢了,我唯有多多码字才能回报筒子们的支持! 正文 第七十三章:美人刀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那朋友既非皇室中人,亦非英俊貌美的男子,好象,并不符合‘三不救’的条件吧?”夏慕清这般问着,心里却很清楚花慕白会用什么理由来作难了。 果然,花慕白笑道:“姑娘忘了还有第三个条件了么?” “那么,敢问碧玉公子,我那朋友你为什么不想救?”夏慕清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却开始有些头疼了。 当初拒绝了他主动提出看病的请求,到现在,不得不反过来求他,这世上的事,真是谁能预料。 “这是我们家爷定的规矩,他不想救就是不想救,没有为什么。”旁边的小九忍不住开口。 花慕白相当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这句话来得很是时候。 夏慕清低头一笑,单从花慕白定的那三个条件来看,这碧玉公子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尤其是第三条,范围太广泛,完全是凭他的心情来决定救或不救。 如今小九这么一说,她倒似乎没什么理由去批驳他了。 “其实呢,这事也不是不能变通,”花慕白嘻嘻一笑,微微弯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只要姑娘答应我一个要求,这事就成了。” 在绿纱镂空木槿花镶边领口的衬托下,花慕白洁白如玉的面容更显得唇红齿白,而脸上的笑容又颇有点风流公子的佻达。 “哦?”夏慕清装作饶有兴趣的样子问,“什么要求?” “只要姑娘答应嫁给我,那你想让我救谁,我便救谁。”花慕白双眼流动着闪耀的光芒,竟有着一丝认真。 “小姐,不可以……”马车内蓦地响起急促的惊呼,窗帘也紧接着掀开,露出新儿焦急的小脸。 夏慕清向她笑了笑,示意她安心。 “花慕白,你这个要求会不会有点强人所难了?”她眼梢微扬,看着这个一见到美色就想据为己有的花花公子。 “有么?”花慕白此刻显然心情不错,说他威胁也好,说他手段不光彩也好,他都无所谓,只要抱得美人归,名声不好怕什么。 “那么这样呢,你还要我嫁给你么?”夏慕清唇边显现出一抹讥讽。 只见她身形微微一动,花慕白修长的脖颈上已被架上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刀面上折射出来的光晃得众人眼睛发疼。 “爷,爷……”众小厮齐声惊呼,瞬间上前将夏慕清团团围住,刚刚还闲散在一旁看好戏的众人,转眼间已锋芒毕露,寒意逼人,完全没了之前懒散笑闹的模样。 果然个个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夏慕清并不意外,早在她刚到之时便已看出这些人绝非等闲之辈,看上去与一般家丁没什么两样,但眼中偶尔闪现出来的精光,以及极为稳当的下盘,都显示出功夫绝对不弱。 “美人刀下死,做鬼也风流。”未料这当事人却对此根本不以为意,两眼含情脉脉地看着夏慕清,颇为向往地说道,“若今日能死在姑娘手上,也不枉花某来此世间走一遭。” “恶……” 四周的小厮首先受不了地齐翻白眼,为有这样的主子而感觉万分羞愧。 “死么,太便宜你了。”夏慕清轻轻地将匕首移到花慕白的脸上,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这张脸长得如此俊俏惹人怜爱,不知道这小刀在上面划上几道……会如何呢?” 这样一个爱美成痴的男子,想必是极为爱惜自己的容貌吧,她倒真想看看他会作何反应。 非常成功地,花慕白的脸色霎时刷白一片,花容失色:“别别,姑娘,你若是想要我的命,随时拿去,但千万不可划花我的脸。” 这脸可是比他的命还要珍贵万倍,若是毁了,该碎了天下多少女子的心。 “那你可就要想好了,到底是要救人呢,还是划花你这张脸。” 夏慕清凑近花慕白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吹拂过他的发际,匕首轻柔地在他的脸上比划着,这种在刀锋边缘游走的温柔无疑让花慕白陷于冰火两重天的境地。 “咳咳,那个……脸我肯定是要的,”感觉到匕首上的寒气又近了一分,花慕白忙又道,“姑娘若不肯嫁给我,让我救人也不是不可。” 夏慕清将匕首稍稍挪开一分,懒懒一笑道:“这就对了,我想,闻名于天下的碧玉公子也不该是个不识时务之人。” 花慕白暗自定了定神,眼睛停留在女子笑意嫣然的明媚脸庞:“姑娘若真要我救人,除非你答应我,不能拒绝我对姑娘的爱慕与示好,如何?” 不能拒绝爱慕与示好?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今后有可能永远也摆脱不了花慕白的纠缠? “姑娘若不答应,那我也只好随便姑娘处置,姑娘也不用指望我能救人了。”花慕白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看他这样子,似乎她不答应都不行了。 收起了匕首,夏慕清有些无奈地说道:“也罢,就依你。” -----------------------月的分割线------------------------ 夏慕清本来是打算在外面住客栈的,后来经不住花慕白的死皮赖脸的相求,再加上考虑到这里方便新儿治病,因此还是在碧玉府住了下来。 本想着让花慕白早些替新儿看看,谁知他随意瞟了眼新儿的脸色,便心急火燎地走了,说是要去看看府里那些一月未见的如花美眷。 临了,让人捎来一句话,说让她放心,新儿死不了。 如此,她也只好耐着性子等待。 自古以来,有着特别之处的人通常都会有些异于常人的怪癖,比如说这花慕白,就是嗜好美女。 当然,这个还算是正常的,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女人,只不过,他的心尤其花了些。 到了傍晚时分,花慕白差小九来请她去前厅吃晚饭。 夏慕清所住的别院离花慕白所住的归晏阁很近,自然离前厅也不远,因此在路中花费不了多少时间,只是这碧玉府中的布置倒真是令她这个从东秦皇宫出来的人开了眼界。 漫步在碧玉府如画的风景中,雕阑玉砌,水榭歌台,莫不精雕细琢,美仑美奂,让人疑似仙境。 可见这花慕白性喜精雅繁华,极为懂得享受,纵使在这气候偏寒的瑾州,亦将整个碧玉府装扮得幽深秀丽,碧水萦洄,定是下了一番很大的功夫。 离前厅尚有几步,远远地便传来一阵嘻闹声,从声音上判断,不下二三十人。 离门口近了,声音越发地清晰起来,只听得阵阵莺声燕语袅袅传出,绵软甜糯,如黄莺出谷般婉转动听。 小九引着她走了进去,只见厅中坐了满满三张桌子的人,除了花慕白是男人之外,其余清一色全是美貌女子,长得无一不是花容月貌,千娇百媚,仪态万千。 花慕白象是有心灵感应般望了过来,见她过来,连忙上前拉着她坐到他旁边空着的位置:“慕慕,你怎么才来,人家都等你半天了。” 似怨似嗔的语气配上如玉的俊颜,真真是我见犹怜。 霎时间,满满三桌子的人全部停止了谈笑,将视线转向夏慕清。 夏慕清不由得苦笑,他这一喊,无疑让她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尤其是那声“慕慕”。 自花慕白得知她名字之后,他便直呼两人有缘,以名字当中都含有慕字为由,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便叫她慕慕。 夏慕清当时就想,若是让他知道她前世姓白,那他这个花慕白的名字是不是又多了一个含义? 她可以想象他会这么说:“所谓的花慕白,就是花慕白爱慕白宁,因此,冲着这个名字,你也要嫁给我。” “爷,这就你所说的那位姑娘么?当真是长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呢,怪不得你一直坐立不安的,这么一会子功夫都朝着门口看了七回了。”坐在花慕白左首的一名女子娇声开口,引得在场的女子皆掩嘴笑了起来。 ======================================== 筒子们,偶来求鲜花,求荷包,求钻钻…… 正文 第七十四章:双生花 夏慕清侧过脸隔着花慕白望去,只见说话那女子也正朝她看来,完美的瓜子脸上强镶嵌着一双勾魂摄魄的大眼睛,朱唇红艳,眉眼如画,一身耀眼的火焰色红裙衬得她肤色胜雪,连她都不得不暗赞一声。 “二姐还不知道咱家爷的性子么,但凡看中一位姑娘,总是费尽了心思地讨好人家,更别提想着念着了。” 一个说话直接,爽快利索的声音在刚才那女子的身边响起,夏慕清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听这些女子说话,花慕白似乎并没有一家之主该有的威严和地位。 “好了,二妹三妹,人家姑娘来了还没说句话,就听你们两个在这边聒噪了。”温婉舒适的声音在夏慕清身侧响起。 夏慕清回头,对身边这名女子微微笑了笑,从她的话来听,应该是花慕白的大夫人了。 刚坐下时,她便对她颇有好感,鹅蛋形的脸上五官细腻,皮肤白皙,一身淡紫色碧荷高腰儒裙更显得她气质端庄,美丽贤淑,一名标准的古典美人。 还有之前那名性格泼辣的三妹,亦是长得明眸皓齿,俏丽多姿。 不得不说,花慕白的这些如花美眷确实个个都是不可多得的美貌佳人,能让如此多的女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还能如此和睦,这花慕白除了要有不错的眼光,没有相当的手段也是不行的。 “还是烟儿懂事,慕慕,素素和凝儿就是这样没大没小的,你当没听见就行了。来,吃菜。”花慕白被这几位夫人明里暗里的说了几句,依旧一脸笑眯眯,一只手拉着夏慕清的手不放,一只手不停地给她夹菜,宝贝得很。 倒是夏慕清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将他的手拉开,站起身道:“慕清初来乍到,不清楚府上的规矩,若有礼数不周之处,还望诸位多多担待。” “没什么要担待的,”花慕白一把将她拉回座位,不以为然道,“她们几个嘴巴都刁着呢,以后若是她们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哟哟,爷,人家慕清姑娘还没嫁给你呢,你就这么帮着人家了,凝儿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8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8部分阅读 可要不依了。”二夫人苏凝儿摇着花慕白的胳膊,小嘴嘟了起来。 “就是,爷,你不能偏心啊……”周围的那些侍妾们全都围到花慕白身边,摆明了对他的不满。 一时间,夏慕清四周馨香环绕,娇声软语阵阵。 夏慕清不禁摇头,这等艳福只怕一般人是消受不了,也难为了花慕白还一脸乐在其中的模样。 一顿饭便在这种热闹调笑中度过,夏慕清虽从未身处过这样的情境,倒是未觉得任何不适,况且,花慕白的这些女人显露出来的真性情,反倒让她颇为欣赏与喜欢。 回到别院,新儿已在花慕白安排的婢女服侍下吃过饭,见她回来,便要下床,夏慕清一把将她按住。 “小姐,新儿连累你了。”新儿说着,眼泪便涌了上来。 “说什么傻话,”夏慕清知道她是指花慕白提条件一事,替她盖好被子,握住她有些凉意的手,“那日若不是我回来晚了,你也不会受伤,说到底,是我不好。” “小姐,不要这么说,幸好你没事。”新儿眼里的泪珠就滚了下来,满脸担忧地说道,“小姐,我就担心殿下……哦不,皇上知道我们偷偷从宫里跑出来,会不会对你……” “没事,这个你不用多想。”夏慕清很快地打断她的话,眼前却蓦然浮现出那张冷峻无情的脸。 离开元都这几日,她从来没有想起过他,现在经新儿一提,才发现不是忘了,而是被她刻意压制到了心底。 这几日,他过得好么?初登大宝,想必定是有许多事要忙吧。 她自嘲地笑了笑,事到如今,她还关心他这些做什么。 “爷。”婢女绿珠在门口处唤了一声。 夏慕清起身迎了出去,却见花慕白带着那三位夫人走了进来。 俊男美女,衣带飘香,使得这精美雅致的房间顿时失色。 “慕慕,可有想我?”花慕白一见她,眉眼顿时弯成弦月,将身子贴了上来。 夏慕清又岂能容他占得便宜,轻轻一闪便躲了过去,他收势不住一下贴到了雕花隔断上。 “爷,人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在你这儿,倒是成了一时不见便如隔三秋了。”李素素很是不客气地说道。 苏凝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二妹,你呀还是省些力气罢,爷的脸皮厚着呢,你再说上几句爷也不会脸红的。” “别理她们,我们进去。”花慕白显然对此习以为常,果然面不改色,一手拉着上官烟儿,一手拉着夏慕清进了新儿的房间。 新儿早已撑着身子站在床边等候,见他们进去忙上前行礼。 “罢了,你身子弱,这些虚礼就免了罢。”花慕白扶了下她的手,示意她躺回床上,转而对上官烟儿说道,“烟儿,你且先看看。” “是。”上官烟儿坐到床沿,将手指搭上新儿的手腕。 夏慕清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吃惊,想不到这看着文静端庄的上官烟儿竟也是个中高手,否则花慕白不会轻易让她诊断。 片刻之后,上官烟儿站了起来,朝他点了点头。 花慕白未说什么,径自走了出去。 夏慕清给新儿递了个让她宽心的眼神,与上官烟儿一起跟着走到外面。 “说说吧。”花慕白对上官烟儿说道。 “爷,依烟儿来看,这位新儿姑娘应该是中了双生花之毒。”上官烟儿缓缓开口,看得出来,她回答得相当谨慎。 “嗯,没错。”花慕白赞许地点头道,“这几年你的医术长进不少。” “花慕白,你怎么知道新儿中的就是双生花之毒?”夏慕清忍不住相问,毕竟,自始至终她都未见花慕白替新儿把过脉。 “慕慕,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么?”花慕白顿时幽怨地望着她。 夏慕清忽觉得有些冷,搓了搓胳膊,强忍着揍他一拳的冲动,道:“不是不相信,刚才只有烟儿姑娘把了脉,你并没有……” “慕清姑娘,我们爷已经把过脉了。”上官烟儿温婉地笑道,见她疑惑,接着说道,“你忘了他刚才扶了新儿姑娘一把么,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把了脉,还有从新儿姑娘的气色以及说话的底气上,爷都可以看出大概来。” 夏慕清却有些不信,想当初秦宫中的御医为了替新儿确定病情,足足花了一盏茶的时间,花慕白就这么碰了一下,便能将这种久不见世的毒给诊出来? 可事实上,上官烟儿所说的确实与那老御医所说的一致。 “慕清姑娘,你别不信,我们家爷就是有这个本事,这世上没有他看不了病,解不了的毒。”一旁的李素素此时却对花慕白极为袒护。 看得出,在这件事情上,她们将花慕白奉若神明,容不得别人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花慕白却不多加说,道:“此双生花之毒,是同时给两人下毒,只要一方吃了解药,另一方便没事。而此毒的解药亦有两种,一种能断根,一种则只能暂缓。” 上官烟儿接口道:“以新儿姑娘的情况来看,体内积了此毒却不发作,定是另一方服了暂缓毒性的解药方能如此,否则早已毒发身亡。” 直至花慕白等人走了良久,夏慕清的脑海里还回荡着花慕白所说的那句话:“下毒之人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以另一人来牵制她,以达到他所要达到的目的。” 这样一个心思单纯,性子纯良的女孩子,到底是谁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要利用她? “小姐,新儿到底得了什么病?”见她久久不语的新儿有些按捺不住,绷着一丝紧张问,“碧玉公子怎么说,是不是很严重?” “没什么大不了的病,只是说你的身子很虚弱,只要按着他开的方子吃上十天半个月,你的病便会好的。” 新儿闻言似乎暗暗松了口气,夏慕清并不将此事点破,却将她的表情收在眼底。 ======================================== 感谢亲爱的yao5201199送的荷包。 正文 第七十五章:人家都想死你了 半月后。 夏慕清带着新儿来到瑾州最为繁华热闹的大街,很庆幸没有被花慕白发现,总算难得地有了个清静的时候。 新儿的气色明显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而且体内的双生花之毒已被花慕白连根拔除,此后就算背后之人想要威胁她也没什么顾虑了。 经不住新儿的软磨硬泡,她虽不喜逛街,但还是带她出来透透气。 随意地逛了两条街,正想叫新儿回去,视线移过处似乎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下意识地将身子往新儿身后挪了挪,夏慕清微侧过脸往对面看去,却见那个方向亦有道目光探了过来。 忙将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小声地对新儿说道:“新儿,还记得回碧玉府的路怎么走么?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等下再回。” 新儿看她压低了声音说话的模样,点了点头,疑惑地问:“新儿记得,小姐你有什么事啊?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了,”夏慕清急急地说道,“你小心点,我先走了。” “哎,小姐,小姐……”新儿小声地叫了两声,再追出去,哪里还有夏慕清的身影。 此时,夏慕清趁着人多不停地在人群中穿梭,想要脱身,定不能带着新儿,只是她不确定刚才是否已经被对方发现。 眼梢往后一掠,却见一白色身影已快速向她追来。 夏慕清脚下一顿,迅速向四周看过,整条街除了各色小贩,连条可藏身的小胡同都没有。 看到前方一处卖布料的小摊,她急中生智,隐在人群中往那堆放布料的木板下一钻,娇小的身躯顿时隐藏在布匹之下。 眼前不停地有各色各等的鞋靴走过,夏慕清蹲在两条矮凳支撑的木板下,尽管身子小巧,却也憋屈得紧。 一双银白缎面的云纹短靴在她眼前停驻不前,夏慕清两眼紧紧地盯着那双靴子,极为缓慢地呼吸着,竟有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唯有这双靴子的主人,却似乎并没有再往前走的打算。 夏慕清分不清是她的错觉还是直觉,尽管隔着重重的布匹,她仍觉得头顶上有一道强烈的目光穿透了木板直射在她头上。 “这位公子,您要买布吗?”卖布的小贩热情地上前招呼。 可以感觉到这靴子的主人摇了摇头,随后象是迟疑了一下,又往前疾布而去。 夏慕清长长地舒了口气,又待了一会儿,料定他已走远,才小心地钻了出来。 “哎,这位姑娘,你怎么在这下面……”卖布那小贩突然见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从底下钻出,顿时惊叫了起来。 这一叫,引得周围的人全都将头转了过来,更是成功地将已行出数丈远听力极佳的男子唤回了头。 暗叫一声不妙,夏慕清再也顾不得许多,发足了脚力朝反方向奔出。 那边的男子亦不再迟疑地足尖一点,很快地向她掠来。 这就是轻功与跑步的区别,任夏慕清跑得再快,相对于一个轻功上乘的高手来说,亦是趋于下风。 出了街口,眼看着就要追上,夏慕清看到前面民宅的天台上支出几根竹竿,上面晾着几床被单,暗道一声“对不住”,几步蹬上墙壁伸手用力一扯,数块床单悉数被扯下。 半空中飘飘荡荡的床单成功地止住了追来之人的脚步,脚下不敢停留,快速离去。 等床单竹竿落地,夏慕清已奔出很远,白衣男子望着远去的娇小身影,深邃如星的眸子泛起层层波澜。 是她么? 虽然只是看到一个背影,但他相信自己决不会看错。 可是,如果是她,为什么要躲着他? 她来北越又是为了什么呢? 眉心轻轻拧起,他望着那个早已不见她踪迹的方向久久出神。 -----------------------月的分割线------------------------ 还未近得大门口,心不在焉的夏慕清一不留神便被圈进一个脂粉飘香的怀抱。 “慕慕,你今天出去怎么不说一声,人家都想死你了。” 浓浓的撒娇之意兜头兜脑而来,夏慕清只觉得浑身寒毛刷刷竖起。 推了两下,竟是推不开,没想到这整天混迹于百花丛中的花慕白,力道竟也不小。 “还不快放开我,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不放。”花慕白使出无赖手段,抬头问门口的那些小厮,“你们有看到什么吗?” “回爷的话,什么都没有看到。”那些小厮都将头抬得高高的,极为配合地响亮回答。 “你看,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花慕白很是得意地笑了起来,弯起明亮得好似启明星的眼睛,将下巴顶在夏慕清的肩头,趁着她不注意极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今晚陪我一起去看跳舞吧。” “不去。”夏慕清想都不想地回绝,“你带谁去都行,只要别带我,看这些莺歌燕舞我怕会睡着。” “慕慕……”花慕白刚刚还弯得象月亮的眼睛顿时弦然欲滴,“你刚刚答应我的……” “哧哧……” 夏慕清的眼睛瞟向出声之处,见门口那几名小厮显然有些憋熬不住,一副想笑又竭力忍住的样子,实在是有些辛苦。 “算了,去就去吧。”她只好应了他,再不答应她就要背上恶人之名了。 ======================================== 感谢亲爱的奇思妙想喜羊羊送的荷包,还有意达送的花花,以及顾羽送的月票。 正文 `第七十六章:入幕之宾 夜幕降临,碧玉府内的灯笼尽数亮起。 花慕白碧袍锦绣悠然而来,在踏进别院看到夏慕清的那一刻,竟有了片刻的怔然。 “怎么,不认得我了?”夏慕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花慕白回过神,有些不满地抱怨道:“慕慕,你打扮成这个样子做什么?我的风头都要让你给抢光了。” 眼前的夏慕清玉冠束发,长眉入鬓,一袭青色锦袍白梅初绽,银狐毛领更是衬得面如傅粉,美如冠玉,除去身高不说,活脱脱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尤其是面部作了些修饰,更加看不出原本的面貌,任谁看都象是个未曾娶妻的美少年。 “行了,谁不知道名闻天下的碧玉公子是世间难得的美男子,你哪里用得着担心没有风头可出。”夏慕清才不吃他这一套,帅气地甩了下衣袖。 她作这身打扮无非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既然是去看跳舞,想必要去的定是风流场所,女子去了肯定不合适,而简单地易了容,主要是今天出去时遇到的事,让她至今心神不定,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本来面目掩盖了再说。 门外已备好了马车,小半个时辰之后,夏慕清已站在聆音阁的门外。 原本以为这聆音阁不过是个寻常的青楼而已,待进了里面,夏慕清才知道并非自己所想象的那样。 先不说别的,单单从里面的布局装饰来说,便足可用高雅两个字来形容。 到处可见各种乐器与棋坛书画,将整个空间布置得古色古香,富有古典和雅致的色彩与情韵。 “这不是碧玉公子么,怎么今日也有闲情雅致来看跳舞?”身后响起的朗朗之声打断了夏慕清的思绪。 她循声望去,却见一名气宇轩昂的男子正与花慕白打着招呼。 “怎么,太子殿下来得,慕白就来不得么?”花慕白虽抱拳作辑,但还是一贯的嬉笑作派,“况且,殿下知道慕白素爱美人,这种场合又怎么少得了我呢。” 夏慕清暗下思忖,太子殿下,那就是北越的太子越天铎了。 眼波扫过他身边之人,心下顿时有丝疑惑,此人看上去相貌并不出众,站在这些英俊风流公子之间毫不起眼,但夏慕清却没来由地觉出一种熟悉感。 那人也察觉到夏慕清打量的目光,斜斜地看了过来,随即,眼睛眯了眯。 夏慕清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将眼底的情绪掩饰得很好,心底的疑云却越来越大。 “那是那是,碧玉公子的爱美之心,可谓人尽皆知啊。”越天铎哈哈一笑,眼梢微转,停留在夏慕清身上:“这位公子面生得紧,不知如何称呼?” “在下花慕清,是碧玉公子的远房堂弟,见过太子殿下。”夏慕清不着痕迹地抢在花慕白之前开口,在此之前忘了与花慕白统一口径,只好临时编了一个。 “哦?”越天铎颇有兴味地看了夏慕清一眼,回头对花慕白笑道,“我倒是从未听碧玉公子说起过还有这样一门亲戚。” “算起来我与这堂弟的关系就远了,若不是他来找我,我都快要想不起来,因此殿下没有听说过也不奇怪。”花慕白风轻云淡地将这话圆得滴水不漏,倒叫夏慕清觉得刚才的担心多余了。 互相谦让着上了二楼,双方又客套了几句,随后便进了各自预订的雅间。 越天铎自始至终没有介绍他身边的男子,然而那男子给夏慕清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强烈,尤其是两人擦肩而过时他身上的气味,夏慕清可以肯定这个人她认识,只是一时却想不起来。 而且,从那男子的反应来看,似乎对她也起了疑,只是她伪装了嗓音,暂时还不用担心被他识破。 “越天铎身边那人你可认得?”夏慕清轻声问道。 “不认得。”花慕白轻嗤一声,“想必又是哪个新的入幕之宾吧,只是他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这话说得虽隐晦,但夏慕清仍得出些名堂来,入幕之宾,这个词从花慕白嘴里说出来,怎么都觉得有些暧昧。 “越天铎的入幕之宾很多么?” “不多,但也不少,具体就不清楚了,”花慕白说着,便坏坏地笑了起来,将长臂偷偷从夏慕清身后绕过去一把搂住,“慕慕只要记得,你的入幕之宾是我就可以了。” 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夏慕清冷着脸将他的手拍掉:“你是不是想让所有的人都认为,你有龙阳之好?” “能得幕幕的喜爱,有个龙阳之好的名声未见得不好。”花慕白却全不当回事。 “果然是你。” 柔和而舒适的中低音在身后淡淡响起,正打算说话的夏慕清身子一僵,随后浮起一抹苦笑,刚刚说话用了真声,终究还是让他发现了。 花慕白没有忽略她脸上的异色,慢慢起身笑道:“想不到向来超凡脱俗的七殿下也未能免俗,到这聆音阁里找知音来了。” 越天安唇角笑意淡淡:“久闻碧玉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温文有礼的客套,有着不易亲近的疏离。 夏慕清缓缓地起身回头,几步开外的男子一身纯白锦袍,白狐大氅,眉目清朗,双眸如星,唇边笑意淡淡,一瞬间,就想起了当初梨园的初见。 “七殿下,多日不见。”她缓缓说道。 在离开东秦之时,她曾想过与过去那些人和事做个了断,从此过上自由随心的生活,如今看来却是不能了。 花慕白此时却不多话,只是安静地立于一旁。 “七殿下,”越天安轻轻地重复了一声,有着难以分辨之意,“还是象以前那样,叫我名字吧。” “好。”她淡淡而应。 “为什么要故意躲开我?”越天安的声音依旧如常,夏慕清却发现那双淡漠如水的眸中,似乎有什么在跳动。 “也不能说故意,只是想过段平静的日子,未想还是遇到了熟人。” “原来如此,”越天安垂下眼眸,牵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我并没有打扰你的意思,若你不愿意,亦不会主动去找你。” 夏慕清本想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半月以来,她或多或少也听到不少有关越天安的传言,听说这朝中大臣已经分成几派,太子党固然不少,但支持越天安的也不在少数。 但以两人的背景来说,越天铎身后毕竟有着皇后,再加上多年在朝中经营,实力不容小觑。而越天安,这些年一直在东秦为质,朝中并无根基可靠,更何况,他的生母瑶妃在生下他之后便撒手人寰,因此除了他自身的能力,似乎并没有可与越天铎抗衡的资本。 不管如何,以她对历朝历代的了解,只怕这北越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 经过秦云傲那一次,她是真不愿意再趟入这种政治斗争中去了。 “以后若是有事,可以到安王府来找我。” 在离去之时,越天安深深地凝了夏慕清一眼,里面光影重重,有如雾蔼。 在回去的路中,夏慕清一直沉默不语,一边的花慕白也不作声,但一双眼睛却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不曾离开。 夏慕清微微叹了口气:“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不要这样一直看着我。” 花慕白蹭到她身边,把头靠在她肩上,闭上眼睛懒懒地说道:“我才不问,慕慕若是想说,自然会告诉我。” 夏慕清想了想,终是不愿意瞒他,还是挑了些主要的事情告诉他,至于她的身份,则略过不谈。 花慕白听完,抬起头看着很是认真地问道:“慕慕,你是不是喜欢他?” 喜欢么? 夏慕清摇头,最初也许有过好感,但如今想来,却是不知道对他存着什么样的感觉了。 “不喜欢就好。”花慕白笑得眉眼弯弯,霸道地说道,“不管你以前有没有喜欢别人,从今往后,只能喜欢我一个。” ================================== 噗,花慕白,你花心也就算了,能不能不要这么霸道? 正文 第七十七章:看了场别开生面的活春宫 夜如浓墨,树挂寒霜,一个玲珑小巧的黑影穿街走巷,在寂静的夜晚急速地行进。 从花慕白的口中得知,越天铎并未住在宫中的东宫,而是在宫外建有一栋太子府,这便省了她不少麻烦。 看准太子府门前那棵大树,夏慕清几下便攀到了树顶,隐身于粗大的枝桠之后,太子府内的情形一目了然。 凭着超强的夜视能力,再加上府内灯火通明,暗哨的位置并不能确定。 足下发力,夏慕清纵身一跃便已落在高大的围墙之上,远远地见两名婢女走了过来,她闪身躲到一座假山之后。 “春荷,等下笙箫殿还需要过去伺候么?”其中穿着红衣的婢女问道。 “不必了,殿下需要的东西已经上齐,我们可以回房歇息了。” “现在时辰尚早,去歇息只怕不妥吧,要么,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先前相问那名婢女脚步一顿,拉住那名绿衣婢女。 “殿下的规矩你还不知道么?你现在过去只怕殿下会要了你的命。”那绿女婢女语气加重许多。 红衣婢女沉默了片刻,点点头:“你说得对,这个时候殿下是不喜欢被打扰的。” 交谈之声渐渐远去,夏慕清略略思索了一下,躲过各个隐在暗处的暗哨,朝着两名婢女过来的方向奔去。 笙箫殿灯火辉煌,且不知何故,四周一处暗哨都没有,夏慕清很容易便摸了过去。 夏慕清倒勾在殿檐上,在窗纸上捅了个小洞,将眼睛凑了过去。 这一看,才知道此处为何取名为笙箫殿,也明白了花慕白说到越天铎的入幕之宾时,为何会有那种讥屑鄙夷之意。 明亮的殿内布置极尽奢靡,挂满了色彩艳丽的纱帘,厚厚的地毯上摆了十多张柔软的软塌,并无椅凳。 此时,有十多名男子在宽大的软塌上互相抚摸着彼此的身子,更有甚者已经交缠在一起,脸上尽是难掩的情欲,空气中浸染着滛乱的气息。 若不是或半裸或全裸的身子证明这些确实是男子,这些妩媚的面容几可与女子乱真。 夏慕清以前执行任务时,曾不止一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想不到,在千百年前的古代竟也有着这么靡乱的行为。 视线越过外面的这些男子,最终停留在最里面那张最华贵的软塌之上,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越天铎,还有那名男子。 两人的衣衫虽未尽褪,但也只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双手探进彼此的衣衫,越天铎的欲望已经清晰地映在脸上,一只手伸进那男子的裤头,不停地揉捏tao弄。 那名男子脸部表情一丝不变,而眼中亦染上了迷离之色,在越天铎的逗弄之下,身子似乎有些支撑不住。 一个身陷情欲中的人,脸孔怎会如此木然? 一个想法突然划过夏慕清的脑际,若真是这样,那么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只是现在这种情景,她实在是无法进去证实自己的想法。 “你们,都出去!”沉迷于情欲中的越天铎突然低声喝道。 一时间,所有男子皆忙不迭地穿上衣服,从殿中退了出来,包括那些已经与别人媾合在一起的,即使再难忍受,亦不敢有丝毫耽搁。 夏慕清腰上一使力,便将身子隐于梁上,待那些男子尽数离去,复又回到刚才的位置。 再看去,却是令她大吃一惊。 越天铎将手伸到那男子的发际,轻轻一揭,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便被揭了下来。 那男子顿时变了模样,白皙魅惑的容貌,微微上挑的眉,殷红美艳的薄唇,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睛,好似狐狸一般闪着点点幽光。 此人,不正是那秦云风么? 原来他从秦宫中逃脱,竟跑到北越来了。 怪不得她有那么强烈的熟悉感,竟被一张面具给蒙骗了这么久,越天铎这么一撕,正好证实她刚才的猜测完全正确。 “对着一张死人脸真是无趣,还是这样比较有情趣。” 越天铎随手将人皮面具一扔,勾起秦云风的下巴,嘴唇随即贴了上去。 秦云风很是配合地搂住他的后背,手上微微用力,两人便向后躺在了软塌上。 衣衫全被甩到了地上,两具修长的身躯紧密贴合,越天铎似乎在极力地忍受着痛苦,大冷的天依旧有滴滴汗珠洒落在秦云风的胸膛上,但他依旧以一种极为温柔的方式亲吻着他的唇,脸颊,下颌,沿着脖颈一路向下。 指腹揉搓着胸前的红点,两人渐渐粗重的喘息声从殿内一声声地传出,令夏慕清敏锐的耳朵倍受折磨。 她真想就此离去,让她在这里看两个男人的活春宫,就跟强迫她吃十只苍蝇一般难受。 但秦云风为何会在越天铎府中,而两人又为何会亲密至此,他们是何时开始有这种关系的,这些问题统统都是个谜,她若是现在离去,以后就不一定有机会知道。 越天铎有龙阳之好这一点,想必在有些人那里不算什么秘密,但秦云风也是个中好手,却未必有人知晓,最重要的是,竟然让她得知了他的下落,还有他与越天铎之间的关系,她这趟夜探太子府还是来对了。 “风儿,你真的好美,这辈子最惹我疼爱的便是你了。”越天铎喘息着,嘴唇已渐渐下滑,停留在秦云风平滑的下腹,徘徊流连。 细碎的呻吟声自秦云风唇中逸出,他忘情地抱住越天铎的头,眼睛紧紧地闭着,双腿已不自觉地缠上他结实的腰身。 “铎,爱我,爱我……” 越天铎早已经不住这等折磨,此刻听得秦云风这种如娇似媚的请求,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扯下他的底裤。 拿过一个小盒,从里面挑出一点东西,小心地抹在秦云风的后面,然后无限爱意地轻轻爱抚着。 夏慕清此时也看出,这越天铎是确实疼爱着秦云风,否则在这种情况下,不会替他考虑那么多,忍得这么久,这种温柔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风儿,我要进去了。”越天铎轻柔地说道,声音因为忍得太辛苦而有丝丝颤抖,轻轻地抬起秦云风的双腿,挺身缓缓推进。 “嗯……” 满足的叹息声同时从两人嗓子眼里发出,紧窒的感觉令两人都打起了哆嗦,秦云风微微睁开眼睛,媚眼如丝,犹胜女子。 “快些,铎,再快些……”秦云风低低地恳求着,声音柔媚入骨。 身上的越天铎更加用力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一头墨发在身后左右晃动,些许发丝被汗水浸湿,紧贴在紧实的脊背。 秦云风轻咬下唇,将头深深埋入枕头中,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被褥,一头青丝凌乱地撒落在艳红的软塌上。 夏慕清转过头,不去看那不堪的姿势,男男之恋她可以接受,但这种靡靡靡之音她却是听不下去,她真怀疑,明天会不会长针眼。 “啊……” 许久,里面传出升至顶点的嘶喊。 夏慕清知道,那两人的事办完了。 重又将眼睛贴近那个小洞,只见越天铎温柔地压在秦云风身上,轻柔而热切地啃吮着他的唇,而秦云风则热情地回应着。 缠绵悱恻了半晌,在夏慕清的耐性就要被消磨光的时候,两人终于起身。 越天铎很是细致地替秦云风清理了身子,然后再帮他把衣袍穿上,之后又由秦云风为他做完这一切,两人才和衣躺回到塌上,相拥而眠。 就这样? 夏慕清不禁郁结。 若是等了半天就是这样的结果,她又何必大冷天地在外面吹上个把时辰的冷风,还让眼睛耳朵倍受煎熬。 ======================================== 话说,这章不会因为h而被河蟹了吧?偶可是辛苦了两个小时的,其实也没什么越界的细节,筒子们说是不? 不过同性之爱偶还是不能接受的,所以写起来有点费事,那啥,若是觉得写得不够精彩,多多体谅。 感谢少年如歌送的荷包。 正文 第七十八章:说,你是什么人! “铎,明日的事情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没有令夏慕清失望,秦云风的声音低低地问道。 “你不用担心,我派出去的人极为稳妥,已经在他回城的必经之路上设伏,”越天铎冷哼一声,自负地说道,“他的部下都在城南驻守,而他此次是替父皇去城北外的围场巡视,必定从北城门进,就凭他随身所带的那几名亲信,怕是没命回王府。” “如此我便放心了,这次的事情若是成了,你的太子之位就再无后顾之忧了。”秦云风轻笑道。 越天铎被他笑得心神荡漾,忍不住又将手伸进他的前襟,很快,两人又渐渐的不能自拔起来。 殿外的夏慕清却听得暗自心惊,越天铎口中所说的他,会有越天安么? 若真是越天铎所说的那种情况,岂不是有性命之忧。 “什么人!”静得连风吹树叶声都没有的殿外,突然响起一声暴喝。 笙箫殿内的越天铎与秦云风脸色一变,顿时从塌上一跃而起。 夏慕清暗道糟糕,刚才看周围都没有高暗哨,心中便放松了警惕,再加上一副心思全放在里面的人身上,竟然有人过来都没有察觉。 倒勾在殿檐上的身子往后一个回旋,双手抓住勾檐上的突出之处,身轻如燕地翻身而上。 几名暗卫飞身追了上来,夏慕清眉头一挑,素手猛地往后一扬,三名暗卫身形顿滞,“扑通”一声从屋顶上滚了下去,三把飞镖直直地插在他们的咽喉处,滴血未溅,三人连痛苦都还未感觉到,就已经咽了气。 还有几人见此情景脚下微微停顿,随即便拔刀攻了上来。 夏慕清眉头一挑,后退一步避过最前面那人直冲而下的刀锋,侧身上前双手摁住他的脑袋,往旁边用力一扭,“咔嚓”轻响,颈骨已被扭断。 她随手一推,那人的身子便象是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坠了下去。 这一招,狠,准,辣,动作凌厉,毫不留情。 余下两名暗卫一时之间有些却步,面面相觑,竟不敢再上前。 夏慕清也不敢再耽搁,时间拖得越久,围捕之人便会越多,当即纵身跃下,打算趁着他们失神之际快速离开。 “这么容易就想走?”越天铎飞身挡在她面前。 夏慕清回头,见秦云风已经戴好人皮面具站在身后。 刚刚还在上演着攻与受的两人,刚刚还激|情澎湃表现着阳刚与妩媚的两人,此时就象两尊地狱罗刹一般,一前一后地将她堵在中间。 “说,你是什么人!”秦云风阴沉的嗓音,正是她以前所熟悉的。 夏慕清沉默不语,只是看着不断涌过来的暗卫,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如何离开。 她此时蒙了面巾,又易了容,并不担心被他们认出,就算面巾掉了,也不是那日聆音楼里的花慕清。 “不说是不是?”越天铎冷着脸,举手一挥,围得水泄不通的黑衣人顿时一拥而上。 夏慕清眸光一闪,腰间钩索瞬间甩出,牢牢地抓住殿旁那棵银杏树的树枝,身形猛然激荡而出,随即扔下一物。 大量浓厚的烟雾霎时弥漫开来,将众人笼罩在无法睁眼直视的浓烟中,顿时引起一阵不小的恐慌。 夏慕清回头看了眼有些乱的众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想抓她,谈何容易,对于这些从未见识过现代武器的人来说,一颗小小的烟雾弹就足够让他们惊慌失措。 几个起落便出了太子府,想起今晚的收获,还算是不虚此行,只不过很多疑问暂时是无从得知了。 “不要慌!”越天铎强自镇定,大声喝道。 待烟雾散尽,众人再四处看去,哪里还有夏慕清的影子。 越天铎脸色很是难看,遣了暗卫散去,心中猜测他那点秘密已经被人悉数看在眼里。 秦云风站在那里若有所思,这黑衣人的身形,以及动作和手法,让他隐隐想到了一个人。 “风儿,你的身份,恐怕已经……” “嗯,”秦云风的眼睛里射出阴狠的冷光,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她自己乖乖地送上门来。倒是你那边,明日的计划恐怕会有变故。” 越天铎一脸阴鹜,道:“不管刚才是否被他听到,此次计划不能变,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明日我会将府内所有的精卫都派出去,加上我手中那支御甲军,务必一举成功。” -----------------------月的分割线------------------------ 次日,夏慕清对新儿借口有事,避开碧玉府所有人,早早地出了府。 越天铎将此事布置得如此周密,势必不会为了她而取消今天的计划,毕竟他并不能确定她是否有听到,而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既然得知了此事,便做不到袖手不管。 来到一处隐蔽的地方换了男子装束,为了避免新儿起疑,她在碧玉府时并未易容,如今时间紧迫,只是大略地在眉毛上画了几笔。 出了北城门,一路向北走,一个时辰之后便到了一座陡峭高山的山脚下,沿着蜿蜒的山路行至半山腰,夏慕清才发现了伏击之人的踪迹。 悄然隐于高处,往前看去,足足有上千人马隐藏于半山腰的崖壁边,而山路的另一边,则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这条山路是回城的必经之路,而此处,则是最为险恶之地。 对付区区几人,竟动用了上千人伏击,且选在这摔下去便是粉身碎骨之地,越天铎此次要除去越天安的决心可见一斑。 夏慕清遥遥地看着围场方向,要同时对付这么多人,胜算的可能性似乎不大。 转头将四周的情形察看了一遍,她留意到那条从山顶潺潺而下的溪流,顺着溪水往上看去,目光定在最上面突出的那块大石上。 沿着树藤爬上去,看到山顶的情形,夏慕清唇角一勾,已经有了主意。 几个时辰之后,待到天色将晚之时,才看到北边有几点人影骑着快马出现。 崖壁上的人显然也是看到了,全都手持刀剑严阵以待,只待越天安走近便冲上前将他围住,任凭他本事再高,终究是寡不敌众,更何况这次越天铎派出的全是精锐。 天色忽然就暗了下来,浓密的黑云笼罩在上空,沉沉地压在山顶,压抑而沉闷。 狂风陡然而起,杀气,肃然四溢。 蹲在山顶的夏慕清眼睛紧紧地盯着不断靠近的越天安,面色冷凝,双唇紧抿。 双手用力拉住一根粗藤,粗藤的一端连着旁边大树的树枝,此时这树枝已被藤条拉得好似一把满弓,而藤条的另一端则捆着之前看到的那块大石。 马背上的越天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9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9部分阅读 安双眸清淡,唇边笑意微抬,似乎这骤然大变的天气并未影响他的心情,而这浓重的杀气亦是毫无所觉。 “杀!” 伺机而动的上千人马同时从两侧冲将而出,朝着近在眼前的几匹快马杀了过去。 “越天安,让开!” 只听头顶上传来一声清咤,山顶上的夏慕清双手猛地放开藤条,粗大的树枝顿时反弹回去,将连着藤条的大石连根拔起。 山顶响起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漫天洪水挟带着滚滚泥沙,以山崩地裂之势冲天而起,从失去了巨石阻挡的出口处,铺天盖地咆哮着席卷而下。 半山腰处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没了主意,怔怔地看着有如脱缰野马的汹涌山洪,待反应过来之时,势不可挡的洪流已近在眼前。 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再高的武功都是枉然,这惊天动地的排山倒海之力,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拒。 ==================================== 这几天感觉有些累,有时候坚持不到十二点更文,如果更新得晚了,还望亲爱的们见谅。 随时欢迎催更,有催才更有动力。说实话,最近感觉动力有些不足了,亲爱的们要多多支持呀。 正文 第七十九章:若不放手,我们两个都会死 快马长声嘶鸣,人立而起,越天安脚下一蹬,踩着马背足尖重重一点,身形倏然拔高,攀上了崖壁上突出的岩石。 洪水携带着泥沙石块滚滚而下,刚刚还占满了山路的上千人霎时间被雷霆万钧的洪水冲刷得七零八落,纷纷跌落山崖,惨叫之声回荡于山间,不绝于耳。 越天安单手抓住岩石,身子不断左右挪动,以躲避不断滚落下来的碎石,泛滥的洪水兜头而下,整个身子已处于山洪之中。 牢牢地抓住石块,巨大的冲力极为消耗体力,他嘴唇紧抿,神情坚毅,尽可能地不让身子受到碎石的撞击,本就白皙的脸庞此刻却已苍白得无一丝血色。 手下似乎有些松动,他勉力睁开眼睛看去,只见手中紧紧抓住的岩石竟然慢慢从崖壁上脱离出来,不消多久便会彻底与崖壁断开。 “越天安,抓住。”上面响起女子的喊声。 越天安抬头,见夏慕清不知何时已离开山顶安全的地方,将自身处于急流之中,此时就在他的正上方唯一一处不大的落脚处,向他扔下了一根绳索。 眼下的形势容不得他犹豫,他果断地抓住绳子,脚踩崖壁借力而上,与夏慕清站在一处。 本就只能容下一人的山石,此时加上一个人,顿时显得极为拥挤,两人不得不紧贴着身子,才不至于掉下去。 夏慕清被水淋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突现出玲珑有致的身材,身子因为寒冷而有些微的颤抖。 越天安眸光暗沉,长臂缓缓伸出,从后面环住了纤细的腰身,随即手下收紧,两人的身体顿时紧密得无一丝缝隙。 “你……”夏慕清身子一僵,抬头对上了那双幽黑的眼睛。 “不要多想,我只是想让你暖和一点。”越天安弯起的唇角略带着无奈,“身处这样的境地,我还能有什么念头。” 夏慕清面部一热,不可否认,她刚才确实想多了。 她看了眼还在不断奔涌的洪水,道:“我们必须想个法子快点离开。” 还未等天回话,腰部的手臂又是一紧,旋即整个身子被圈入一个瘦削但坚实的怀抱。 紧贴着她的身子剧烈一震,然后只听得“噗”的一声,温热的液体喷洒在头顶,顺着发际缓缓滴落。 是血! 不用看,只要闻到那记忆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她就能在第一时间知道。 “越天安!”夏慕清惊叫,微微将他的身子推开。 眼前的男子面色苍白,双眉紧锁,刺目的鲜红赫然残留在灰白的嘴角。 见她担忧的目光急切地扫视着他的脸,他舒开眉头,平复着胸腔剧烈的喘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没事。” 夏慕清却是不信,视线往下移去,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正顺着洪水砸落在地面上,发出砰然之声。 “越天安,你怎么这么傻,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夏慕清双唇轻颤,不敢去想,亦不敢说出。 这么大的石头,若是砸中了头,可还有命? 双手抖动着,慢慢抚上他的背,一种黏乎而温热的感觉激得她心下一痛,若不是他将她护在怀中,这一下该是她挨的。 “只要你没事就好,我有内力护着,伤不到筋骨。”越天安唇角淡笑,眸光平和。 只要你没事就好。 夏慕清忽地就涌起感动,心下却是明白,纵使有内力,刚才那一下也足以伤及五脏六腑。 夏慕清侧过头,看着泛滥成灾的山洪,自己也未料到一颗爆破弹会引起如此凶猛的洪灾。 “小心!” 猛然间,身子被越天安抱着紧贴崖壁,又一颗如刚才大小的石块从两人身边擦身而过。 夏慕清心有余悸,面色发白,洪水不断地冲刷两人的身体,刺骨的寒意侵入骨髓,再不离开,就算不被石头砸死,也要被冻死。 从山顶滚下的石块越来越多,两人左闪右躲,形势十分危急。 “越天安,这山壁有问题。”夏慕清已感觉到脚下突起的岩石似乎随着洪水而轰然震动。 “快离开,这个地方要塌了!”越天安温和的声音有一丝低哑,手臂紧紧地揽着她,双脚狠狠地跺了下崖壁,瘦弱的身子陡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宛若一只大鸟向崖下俯冲而去。 崖壁开始剧烈地震动,山崩地裂之声在身后轰然响起,夏慕清回头,只见坚硬的崖壁此时就象是不堪一击的虚壳,势如破竹般土崩瓦解,漫天的大小碎石如流星一般追随在他们身后,向两人呼啸而来。 夏慕清双手紧攥着越天安的衣衫,眼睛死死地盯着以惊人速度下坠的岩石,耳边是响彻天地的巨大的轰鸣,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惊骇。 “越天安!”眼见着这些漫天大石就要落在身上,夏慕清一声惊叫。 越天安面色凝重,眼睛直视着前方,以不可思议的姿势强行扭转了半空中的身体,夏慕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定睛看时,发现两人已身子悬空,停留在半空中,而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越天安一手搂着她紧贴峭壁之后,一手用力抓着几根伸出的荆棘,几近透明的皮肤下青筋暴跳。 尖而利的硬刺轻易地扎进肌肤,滴下的血珠斑斑点点,红与白交相辉映,醒目而妖娆。 “你的手……”夏慕清蹙紧了双眉。 “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越天安温软而笑,仿佛受着尖锐疼痛的并不是他。 无数石块从山路上滑下,又不可避免地在洪水的冲击下与惯性作用下,不断滚下悬崖,在夏慕清的眼前跌落,久久未听到落地的回声。 惊天动地的咆哮声在头顶轰隆作响,天地间骤然闪过一道刺目的白光,如注暴雨倾盆而下。 “不好!”越天安眸光一沉,手中的荆条因承受不住两人突如其来的重量,“扑扑”几声轻响从岩缝中抽出。 两人的身子顿时飞速往下坠落,夏慕清手腕中的银丝陡然激射而出,缠住几丈远的一棵小树,两人犹如荡秋千一般飞了过去,又重重撞击在坚硬不平的峭壁上。 夏慕清唇色青白,双唇紧抿,强行将嗓子里不断上涌的甜意咽了下去。 再回头看越天安,却见他双目紧闭,眉心紧拧,嘴角竟有黑红的血丝渗了出来,情况似乎极为不好。 “越天安……越天安,你怎么样?”夏慕清大惊,声音已有着一丝不可抑制的颤抖。 越天安微微睁开星眸,竭力平缓呼吸,淡笑着说道:“我……没事……” 话还没说完,眉心又是一紧,一大口黑血自口中喷了出来,溅落在雪白的衣袍上,如黑色曼陀罗般诡异而妖冶,好似不可预知的死亡。 “这血的颜色……”夏慕清大骇,这黑色的血,分明就是…… “别怕……”越天安嘴角的血迹瞬间就被雨水冲洗衣干净,淡漠如水的声音有着明显压抑的急促,“只是体内的积毒又犯了。” 积毒! 夏慕清心下一沉,这么说,这副瘦弱的身躯可能并不是因为体弱,而是积毒。 一滴鲜红的血滴落在越天安的衣襟,很快又被雨水晕染开,越天安神色一变,抬头入眼处,却是那根细小的银丝已经深深地嵌入夏慕清的手心,而缠住数匝银丝的手腕已被勒出一道道血痕。 纤细白皙的素手不停地颤抖着,手心中传来尖锐的疼痛令她冷汗直流,与冰冷的雨水混在一起,布满了苍白的小脸。 越天安的心深深地沉了下去,神情却是越发的安宁,搂住她的双手慢慢放开。 “你想干什么!”夏慕清察觉到他的动作,快他一步抓住他的手,手中银丝的重量骤然加重,鲜血顿时喷溅而出,盛开在越天安的白袍上,绚烂如梅。 越天安口中的黑血不断涌出,眼中有着她从未见过的凌厉,那只血流如注的手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 “放手,再不放手,我们两个都会死。” 放开他,至少,她还有生的希望。 ======================================== 亲们多多支持! 正文 第八十章:救他,有几成把握? “我不放!”夏慕清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睛里落了下来,和着豆大的汗珠一起滴在越天安的脸上,铺天盖地的绝望几乎将她淹没。 此情此景下,叫她如何做得出舍他独活这样的事情。 天幕漆黑低沉,浓厚乌云翻卷,白亮的闪电一道道划过天际,破开厚厚的云层,映照在紧紧相扣的两人身上。 大雨滂沱而下,浑身透湿的黑衣女子面容苍白如纸,一双被雨水和泪水冲洗着越发明亮的眼睛,血丝遍布。 嘴角倔强地紧抿着,尽管抓着银丝的手已经痛得失去知觉,但另一只却依旧死死地扣住那只同样苍白的手,不肯松开一丝一毫。 嘴角不断有黑色血水渗出的白衣男子,凝起全身的力量提着一口气,眉头紧拧,眼睛里有着巨大的震动,那只同样冰冷的手,那只宛若无骨的手,就象一把铁钳,牢牢地紧攥着他,试图挽住他即将流失的生命。 天地间一片黑暗,狂风夹带着暴雨无情地抽打在身上,身体已冻得麻木,唯有两双眼睛在漫天的惊雷中,默然对视,传递着不肯妥协的倔强与暗潮涌动的动容。 “喀”的一声轻响,即使在这瓢泼大雨之下,依旧清晰入耳。 越天安仰视着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慌乱,夏慕清抬头望去,却见被银丝缠住的树枝也因为经受不住长时间的重量,即将与主枝分离。 “这样也好,”夏慕清轻笑一声,青紫的嘴唇因为极冷而不停地微颤着,“省却了不少麻烦,你也不必再与我争执,而我的手,也可以解脱了。” “胡说什么!”越天安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怒意。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动怒,却只是因为她的一句话。 “啪!” 树枝终于断裂,再无可依赖的两人顿时如千斤重铁一般往下急坠。 越天安手中使劲一扯,将夏慕清拉入自己怀中,再往后一仰,便以背朝下的姿势将她护在了怀中。 这样的姿势,意味着,不管是落地,还是撞到了别的东西,身上的女子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同样,身下的他,将无丝毫生还的希望。 “越天安,你不能这样。”夏慕清面色惨白,双眼似血,用力扳着他冷得象冰一般的肩膀,试图将他的身子扳过来。 这个瘦弱的身子,根本经不得这样的冒险。 “我不会让你死的。”苍白的男子紧紧地抱着她,平静地说道。 此刻他心中无比的安宁,这个本以为此生都无机会相拥的女子,此时就是自己的怀中,感觉是如此真实,就算是死,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越天安,如果你非要这么做,我一定会恨你!”夏慕清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眼中有着决绝。 彻骨的山风在耳边凄厉地呼啸着,在悬崖上发出呜咽的回声,两人的发丝在空中凌乱地发舞,彼此纠缠。 “咳咳……”越天安轻轻地笑了起来,不可避免地牵动了背后的伤口,“那就恨我吧,只要你能记住我,恨,也是好的。” 只要你能记住我,恨,也是好的。 夏慕清紧抿着嘴角,终究还是有丝丝哽咽从喉咙里发出。 天地间混沌如晦,眼前越加漆黑,唯有的感觉只余下刺入骨髓的狂风,还有彼此紧拥着的冷若寒冰的身体。 意识渐渐模糊,仿佛已经看到了黑灵的召唤。 那个黑暗的殿堂,似乎,近了。 -----------------------月的分割线------------------------ 黑暗。 漫无边际的黑暗。 夏慕清象是被困在一个黑暗的梦境中一样,怎么也走不出去,想要醒过来,却又象是失去了苏醒的能力。 浑身上下灼烧的疼痛,五脏六腑象是被移了位,手脚好似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摁住,动弹不得。 身边不时有窃窃的低语,她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是谁,沉重的眼皮却压得她抬不起来。 似乎有人将她扶起,似乎有人强行张开她的嘴巴,似乎有人往她嘴里灌着东西。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不真实地回响在耳边,嗓子难受得想要把肺咳出来,她突然眼睛大睁,就这么醒了过来。 “醒了,醒了……”惊喜的声音顿时响起,紧接着就有人上前替她把脉。 夏慕清恍惚的眼神渐渐聚焦,眼前朦胧的人影也慢慢地清晰了起来。 不认识。 将她团团围住的人,一个都不认识。 神志霎时清醒,警戒心倏地拢起,夏慕清忽地抽回了手,沉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围着的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回道:“姑娘,这里是安王府。” 安王府? 那不就是越天安的府邸? “越天安呢,他在哪里?”夏慕清谨慎地问道。 她清楚地记得,越天安与她同时坠入高高的悬崖,若是有幸得人相救,捡回一条命,已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但若告诉她此时就在越天安的府上,叫她如何能信? 屋子里站着的人都陷入了沉默,她冷冷地扫过他们,再次开口:“怎么,不敢说了?”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几步上前,道:“姑娘,三日前你与殿下在山谷中被救回之时,殿下伤得极重,姑娘伤势较轻,因此醒得较早,而殿下……尚在昏迷中。” 这么说来,他们说的是真的了? 夏慕清忽地掀开被褥便要起来,脑袋顿时一阵眩晕,身子颓然倒回床上。 “姑娘,你已经几日水米未进,又受了伤,身子很虚弱,必须要卧床静养。”慈眉善目的大夫温和相告。 “越天安在哪里,带我去见他。”夏慕清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掌心传来的钝痛引得胳膊微微颤抖,包着厚厚白纱的手掌又往外渗出了血迹。 “姑娘,你的身子……” “不要再说了,现在带我去见他。”夏慕清斩钉截铁的说着,容不得半分否决。 那管事的虽有为难,但还是让两名婢女为她披了狐裘。 夏慕清走得极慢,虚软的双腿令她几乎迈不开步,但她依旧在两名婢女的搀扶下,目光坚定地跟在管事的后面。 越天安的房间与她的房间其实挨得很近,就在同一座楼内,但短短的距离却花了她一盏茶的时间。 身上的虚汗一次次地浸透衣衫,待到了越天安的房门前,夏慕清已是气息不稳,脸色苍白得象鬼。 整座楼布满了全副武装的将士,在看到几名铠甲锃亮的将军之时,她更回确信这里是安王府无疑,因为那几人她见过。 就在赫连山山脚下的战场上,他们,是越天安身后坚实的后盾。 他们显然认得她,见到她的出现并不惊讶。 夏慕清随即明白,也许,从山谷中救回她的便是他们。 朝他们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缓缓地走了进去。 心下的焦虑突然就变成了忐忑,她遥遥地望着里间那张床,却不敢走近。 从那么高的山崖坠下,又将她护了周全,这副单薄的身子可受得了? 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步履无比沉重,床上的男子星眸紧闭,毫无血色,就连呼吸都是几不可闻。 “他的伤,怎么样?”她看着即使昏迷亦宛若嫡仙的男子,轻声问道。 守在一旁的大夫极为缓慢地回道:“七殿下背上的重创伤及了肺腑,孱弱的身子本不能受寒,但七殿下在极寒的冷水中待的时间过长,寒气侵入五脏,体内的积毒在此内外夹攻下突然发作,来势凶猛,再加上在落地时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只怕……情况不容乐观。” 不容乐观。 夏慕清的脸色骤然一白,不容乐观这四个字,恐怕,还是最为保守的说法吧。 “救他,有几成把握?” ======================================== 感谢花儿送的荷包,感谢送咖啡和留言的亲们。 正文 第八十一章:自然有办法叫他成为一个死人 须眉皆白的老大夫微微拱手:“姑娘问到这个问题,不是老夫不想答,而是实在答不出来。” “你想不想救你们殿下,想救的话就把答案告诉我。”夏慕清神色清冷,言词犀利,“我看你不是答不出,而是不敢答吧。” 那大夫想不到夏慕清会如此一针见血,不留情面,面色不觉一滞。 思虑再三,他慎重地开口:“此事关系重大,因此对外极为隐秘,宫中的御医已经悄悄来过,得出的结果与老夫的并无二致,姑娘若执意要知道,老夫亦只好如实相告。” 夏慕清眉梢一挑,道:“请说。” 那大夫神情极为凝重,缓缓说道:“老夫认为,救活七殿下的把握,只有……两成。” “两成?”夏慕清禁不住声音上扬。 她可不可以认为,两成的机率其实相当于毫无把握? “给我备车,我要去请人来救越天安。”夏慕清果断地向等候在旁的管事说道。 “姑娘,请恕小人无权作主,殿下受伤的消息除了皇上知道之外,其他府外之人一概不知,若姑娘外出请人,势必将走漏风声……” “风声重要还是你们殿下的性命重要?”夏慕清蓦然打断他的话,一丝怒意涌上心头,“既然你们府内之人无法救他,难道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不成?” “小人不敢。”那管事顿时吓得面无人色,道,“只是……” “不要只是了,我现在要去请碧玉公子过来,你们快去备车。”夏慕清极为不耐烦,若不是现在身体状况不行,她非得揪着他领子狠狠揍上一顿不可。 “姑娘息怒。”那老大夫微微朝她拱了拱手,平静地说道,“此事也不能怪他们,其实三日前府内已派人去请过碧玉公子,但被碧玉公子回绝了。” “回绝?”夏慕清垂眸一想,已是明白。 “是的,姑娘。”那管事皱着眉头说道,“那碧玉公子有三不救,第一条便是皇室之人不救,我们殿下是皇子,这一条就不符合他的条件了。” “我知道。”夏慕清轻叹一声,心道,只怕第二个条件越天安也是符合的。 那老大夫叹道:“这普天之下,能够救七殿下的,只有碧玉公子了,偏偏……” 夏慕清看向静静躺在床上的越天安,略显消瘦的脸苍白得几近透明,如星双眸被长长的羽睫遮挡,英挺的鼻梁下,总是带着温软浅笑的嘴唇紧抿着,呼吸轻浅得几乎觉察不出。 我只是想让你暖和一点…… 只要你没事就好…… 身处险境的男子,依旧毫不迟疑地将自己的身子当作她的庇护伞。 再不放手,我们两个都会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 只要你能记住我,恨,也是好的…… 在生死一线之隔之时,他依旧选择了以他的死,来换取她的生。 “备车。”夏慕清沉声说道,语气中的坚决不容旁人再多说。 马车很快备好,夏慕清一口气将婢女端上来的药喝掉,便命人即刻赶往碧玉府。 “慕清姑娘,是慕清姑娘回来了。”守在门外的小厮们一见到夏慕清从车窗中探出头来,马上惊喜地叫了起来。 夏慕清朝他们点了点头,道:“我现有还有事,小六,麻烦你叫花慕白出来一下。” 以她现在的身子,实在没有太多的力气进去找他,更何况,花慕白一见她的模样,马上就能看出来端倪,只怕再不会让她出来了。 小六等人见她如此,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但还是依照她的话去做了。 比想象中要快很多,小六进去没多久,花慕白便冲了出来。 “慕慕!”花慕白在见到她那刻一扫脸上的阴霾,又是喜又是埋怨,“这几天你都到哪里去了,我派人四处打探都没有你的消息。” 随即,脸孔变得极快,嘻嘻笑道:“回来就好,来,回府再说。” “花慕白,什么都别问,你现在先上车。”夏慕清将半张脸隐在窗帘后面,不敢让他看得太真切。 只是,她依旧是低估了花慕白的能力。 “慕慕,你怎么了?”花慕白倏地沉下脸来,语气非常不好,“说实话!” 夏慕清微微心惊,脸上若无其事地说道:“没怎么啊,我只是想带你去个地方。” 花慕白俊美如玉的脸上已经阴云密布,一双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她,感觉不到任何压迫的气息,但却让夏慕清心中的愧疚越来越大。 她真的不想欺骗他,但事实上,不用这种方式他肯定是不会去的。 只是,看起来她伪装的水平真不怎么样,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装得够好了,却不料才说一句话就已经露了馅。 “不要试图瞒我什么,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很清楚。”花慕白沉着脸,完全没有了往日嘻嘻哈哈的模样。 这样不苟言笑的样子令夏慕清感觉很是陌生,让她觉得,这个人她似乎从来就没有认识过。 见夏慕清沉默不语,花慕白缓和了语气,道:“慕慕,你该知道我的规矩,这‘三不救’是我行医以来便立下的,不可能因为一个我不在乎的人而作废。” “那我说,若是为了我呢?”夏慕清缓缓而问,静静地看着这个负手而立的男子,“我现在想知道,我算不算是你在乎的人?” “这一点,你无需质疑。”花慕白浅勾了一下嘴角,似乎有些无奈。 他又怎会不明白,她问这句话的意思。 “那么,就当是看在我的情面上,救他,好么?”夏慕清轻轻地说道,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花慕白的脸,“可以说,我这条命是他救的,你总不愿意让我背上忘恩负义见死不救之名吧?” 花慕白回视着她的眼睛,静默了放久,终是退了一步。 “我可以先去看看,至于救不救,到时候再说,”一把将窗帘全部拉开,他伸出手去,“在此之前,我要先替你看看。” -----------------------月的分割线------------------------ 越天安的房间内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被花慕白屏退了出去,只留下夏慕清。 凝神,搭脉,收手。 “怎么样?”夏慕清轻声问道。 她并没有过多担心,花慕白的神情平缓无波,看不出结果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但既然他能来,就意味着越天安的性命能保住。 “其实,他此时跟一个死人没有多大区别,不过,我既然答应你来了,总不能看着他死。”顿了顿,花慕白接着说道,“但我只能保证他不死,至于他身上的积毒,就不是我要管的了。” “好。”夏慕清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花慕白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施针,开方,叫人去碧玉府取药。 做完这一切,花慕白拉起她的手:“人,我已经救了,你,现在必须跟我回去。” 夏慕清迟疑了一下,也不挣脱,只是看了一眼床上的越天安,说道:“我想等他醒了再回。” 花慕白眸底深沉,注视她良久,道:“服了我的药,他今晚便会醒,明日早上我在府中等你,若你不回,我自然有办法叫他成为一个死人。” 碧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夏慕清不再担心越天安的安危,花慕白说了他今晚会醒,便不会等到明天,但刚刚花慕白的态度却是令她有些怔忡。 她一向以为,花慕白将她哄到了天上去,天天说着要娶她,不过是一时兴起,只是他向来喜爱美人的陋习罢了。 然而今日的种种表现,却令她不得不认真地来对待这件事,尤其是他最后说的那句话,以及说得出做得到的那种眼神,竟让她想到了秦云傲。 想当初,他对越天安的态度,就如今日的花慕白,浑身充满了彻骨的寒意,如天山顶上的千年寒冰。 ======================================== 感谢亲爱的可可送的花花。。。 正文 第八十二章:致命的弱点 “姑娘,我们殿下已经醒了,想请您过去。”那管事毕恭毕敬地弯着腰,带着发自内心的敬意,态度明显比白天有礼了许多。 本不可能请来的碧玉公子,让这位姑娘请了来,可以说,他们殿下的命是她给救的,自然对她无比感激。 “好。”夏慕清并不多言,也不惊讶。 越天安这个时辰醒来,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心中还是有着欣慰。 进了门,走到床边,越天安见她进来,自嘲地弯起唇角,声音低哑,轻而无力:“这副身子,真是太不中用了。” “这是说的什么话,”夏慕清坐到他床前的椅子上,与他平静相对,“若不是你全力护着我,如今躺在床上的便是我,更说不定,此刻已去见了阎王。” 越天安闻言,淡淡地笑了起来。 “听说,你找来了碧玉公子。”歇了歇,他接着说道,“这个面子可真是比天还要大了。” 夏慕清想起花慕白的态度,半垂眸笑了笑,确实,能让他打破“三不救”这个惯例,只怕她还是第一个。 “我能为你做的,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但你体内的积毒,只怕我无能为力了。” 越天安轻轻摇头:“你能让碧玉公子救我的命,我已经很感谢你了,至于这积毒,以后我自己想办法吧,估计还得再麻烦碧玉公子一次。” 夏慕清有些不解他说的意思,抬眸看他,他自己去找花慕白,这恐怕很难行得通吧? 越天安却不多加解释。 夏慕清便不多问,想了想,还是问出一直令她困惑不解的疑问:“我们坠入那么高的悬崖,你的部下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越天安沉默了下来,微微将脸别向一边,错开她探究的目光。 夏慕清突然就有了一丝怀疑,随着越天安沉默的时间越长,她心中的疑团就越大。 空气象是停滞了一般,唯有两人的气息在缓缓流动。 “怎么?”她还是先问出了口。 越天安闭了闭眼,象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再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那是因为悬崖之下,我早已命人作好了准备,否则,就算你我命再大,也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 缓慢而清晰的话语就象是从天边传来,有着不真实。 夏慕清忽然觉得有些冷,身上的狐裘好似失去了温度,即便在这被炭火烤得极为暖和的房间里,也止不住心底里泛起的那丝寒意。 “我不想瞒你,更不想骗你。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越天铎的阴谋,他想趁这次机会杀了我,可我又岂是这般容易被杀的人。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出现。” 说到此处,越天安稍稍停顿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虽然我命人在崖下做了十足的准备,但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而悬崖如此之高,是我没有预料到的,因此,在当时,我确实以为必死无疑。” 真正蒙在鼓里的,是她。 夏慕清自嘲地笑了起来,带着浓浓的苦涩:“你不必对我解释什么,是我这个自以为是的人,冒然地闯进了你早已布好的局,打乱了你的部署,还害得你险些丧命。” 她苦笑着摇头,为什么她总是犯同样的错误,是她变笨了,还是这里的人智谋太高。 她慢慢站了起来,淡淡说道:“我答应过花慕白,只要你醒了就会回去,如今你既然已经无碍,那我也该回碧玉府了,好让他放心。” 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心好似被灌了冷风,空荡而冰冷。 “慕清。”身后响起迟疑的声音,“你的手,还好吗?” 夏慕清抬起缠满纱布的右手,掌心那道被钢丝割开的口子深可见骨,此时却似乎多余了。 “还好,没有废。”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漠地回答。 跨过门槛,转弯,离开了身后一直追随的视线。 外面的天空撩黑一片,有星星点点的雪花飘落下来,夏慕清伸出手,看着那些精致的花朵在掌心化成晶莹的水珠。 她轻轻地抹去,与有些东西一起,不再留下深刻的痕迹。 回到碧玉府,花慕白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一语不发地替她把了脉,给受伤的手换了药。 渗入伤口的药令夏慕清痛得冷汗直流,咬紧了牙关一声未哼,但轻微颤抖的身子却出卖了她所受的痛楚。 “这生肌玉露对你手上的伤口愈合有奇效,但是所受的痛苦却是比你伤口本身的痛还要大上几倍,你就忍忍吧。” 花慕白冷着脸,毫不怜惜地替她缠上布条。 “你能不能轻点!”没有温柔可言的动作让夏慕清几乎有暴粗口的冲动。 “现在知道痛了?”花慕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下手却是轻了许多,“三天前那么厉害,连死都不怕,现在倒是疼惜自己的手来,不觉得太晚了些么?” 夏慕清此时才明白过来,敢情这位仁兄是在为这次的事生气呢。 “那天是我不对,没有告诉你,害你担心了。”她自知理亏,先矮了几分服了个软。 花慕白重重地哼了一声:“担心?死了倒好,省得我还要替你善后。” “喂,你这也太没有人性了吧?”夏慕清的好脾气还是没持续多久,“好端端地咒人去死,没见过你这样的。” “现在你不就见到了?”花慕白沉下了脸,明显粗重了许多的呼吸显示着他此时正极力压抑着怒意。 夏慕清气极,声音也大了起来:“你这人怎么回事,刚刚我已经承认我的不对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此时她真的要感谢花慕白给她吃的药,本来走几步都气喘的身子,此时却中气十足地可以跟人吵架。 花慕白双眸倏地一下眯起,身子慢慢地向她靠了过来,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危险气息,令夏慕清不禁后退了一步。 她从来不知道,花慕白生起气来的模样如此可怕,他原本总是一脸不正经嘻笑的模样,早已先入为主地深深印入她的脑子里,她甚至觉得,他是个不懂得生气为何物的人,何曾想过他也会有撒旦的一面。 “你……想干什么?”咽了下口水,她底气不足地问,刚才嚣张的气焰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她明明可以不用怕他的,可为什么象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般,觉得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 花慕白不发一言,蓦地捏起她的下巴,将身子凑了过去。 “啊,你别。”夏慕清双手连忙推了过去,受伤的手随即痛得收了回来。 单手撑着那个执意靠近的胸膛,力量明显是渺小的,夏慕清想躲,花慕白的长臂却已比她的动作快了一步。 “是不是这样你才知道我的可怕?是不是非得逼我这么做,你才能明白我对你的在乎?”花慕白对上她有些惊慌的眼睛,恨声说道。 “那个,花慕白,你冷静点。”夏慕清确实有点心慌,她暗暗唾弃自己的无能,为什么碰到这里的男人,自己就显得尤其软弱。 “冷静点,我就是太冷静了,才会纵容你去太子府而不阻拦,因为我知道,你若不去弄个明白是不会罢休的,没想到你为了别人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一想到她差点命丧黄泉,他的心就无可抑制地后怕。 “你知道我去过太子府?”夏慕清敏感地抓住关键。 “你以为我真的只知道吃喝玩乐么?”花慕白盯着她的眼睛,“你想做的事,我不会拦你,但是,这不代表我可以放任你不顾自己的性命。” 夏慕清怔怔地看着他,此时,她悲哀地发现,她竟从未真正了解过眼前这个男人。 花慕白注视了许久,缓缓地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沉痛的说道:“你太过重情重义,这将会成为你致命的弱点。” 碧色的身影融入浓墨般的夜色,夏慕清回味着他说的那句话,久久不能语。 看得出,他是真的关心她,才会将她看得如此透彻,神情才会如此沉重。 ======================================== 慕白兄,你动真格的? 正文 第八十三章:归来明堂见天子,晏生殿前落青红 聆音阁。 丝竹声声,余音绕梁,一扇厚重的金丝楠木门隔绝了外面的飘飘仙乐,落下了一地的清幽。 “公子,请喝茶。”一名乖巧伶俐的婢女奉上了上好的玉片香茗。 越天安双眸微合,头枕着软塌上的靠枕,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安儿,身子恢复得如何?” 坐在主座上的女人缓缓开口,姿态雍容,气质绝佳,眉目间含着少有的贵气。 “已无大碍。”越天安姿势未变,轻轻睁开了星眸。 “嗯,不过你体内的积毒终究是个祸害,需想办法早日解了它。此次可算是万幸,若非有碧玉公子相救,只怕……”那女人突然语气加重,有着威严之势,“安儿,以后不可再亲身犯险,若有万一,我们这么多年的筹措白费不说,更主要的是,你让我这当母亲的如何度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0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0部分阅读 过余生?” 这端庄典雅的女人,赫然竟是越天安已经去世的生母瑶妃。 越天安自塌上正坐起来,轻声说道:“让母亲担心了,以后定然不会。只不过越天铎早晚都要除去,这次机会大好,孩儿又怎可白白错过,否则,若要再找机会,可就不容易了。” “罢了,事情已经过去,不要再有下次,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瑶妃摇了摇头,问,“你犯了这么大的险,可有何收获?” “嗯,孩儿此次差点把命都搭进去,自然会把这件事情做大,到时候,越天铎将很难向父皇交待,而且,孩儿已经向父皇呈了些东西,恐怕,他的太子之位不久就会易主。” “如此便好。” 瑶妃轻叹一声,挺直的身子松懈下来,靠在锦缎软枕上,闭上凤眸,象是陷入了遥远的思绪。 “想当初,皇上对我极为宠爱,皇后见我生下你,怕危及她的后位,便命人暗中将我缢死,没想到我福大命大,上天佑我不死,留下这条命就是为了让我报得此仇,助我儿登上天子之位。” 越天安淡淡道:“所谓高处不胜寒,天子虽是九五之尊,但其中的孤独与疲惫又有几人能明白,若是可以,倒不如闲云野鹤的生活更舒心。” “安儿!”瑶妃倏然睁开凤眸,直直地盯着越天安怒道,“我苦苦隐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样一天,而你在东秦为质八年,过的又是怎样屈辱的生活,眼看着就要成功了,怎么在这个时候反倒说起丧气话来了,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这只是孩儿由感而发,不关他人的事,母亲不必着急。”越天安唇角逸起温润笑容,“母亲这么多年的辛苦自然不会白费,孩儿还等着手刃皇后为母亲报仇呢。” 瑶妃将目光定在越天安脸上许久,才慢慢收回视线,重又靠上椅背。 “你不在北越的这几年,我一直在暗中四处笼络有用之人,明面上越天铎似乎比你根基要深,实则支持他的人里头,多半已归我所用,如今朝中我已打点好一切,只要你再做些功夫,太子易位之事指日可待。” “孩儿明白。”越天安平和淡笑。 瑶妃沉默片刻,又道:“我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妨碍了我的大计,便不会手下留情,就算是世间难得的女子,也是一样。” 语调铿锵,态度坚定,凤眸里闪动着瞿瞿之光。 越天安垂眸勾唇:“不会有人妨碍母亲的大计,也不会有那么一天。” -----------------------月的分割线------------------------ 碧玉府。归晏阁。 “爷,七殿下来了,还带了许多谢礼,小的已经请他在大厅等候。”小六微喘着气,颇有些气息不稳的样子 花慕白瞟了他一眼,继续回到与上官烟儿的棋局,侧躺在椅榻上的身子动也未曾动一下。 “你让他进来的,便由你去招呼他吧。”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话,便没了下文。 “哎哟,我的爷,您这……”小六顿时一副苦瓜脸,叫道,“您这不是为难小的么,人家七殿下要找的人又不是小的,再说了,人家贵为皇子,小的总不可能让他在门外等着吧。” 见花慕白爱理不理的模样,小六急得抓耳挠腮,求助地看向上官烟儿:“大夫人,您就帮帮小的吧。” 上官烟儿抿唇轻笑了一声,抬起眼帘对花慕白说道:“爷,你就别难为小六了,七殿下既然来了,你好歹也要见一见的,总不好让人一直等着。” “待下完这盘棋再说吧。”花慕白抬也不抬,将一颗黑子点下,哈哈一笑,“烟儿,这下看你还怎么胜我。” 上官烟儿往棋盘上看了一眼,摇头笑道:“爷,你这棋下得可是有些无赖了,这个地方明明是烟儿的,怎么说了一句话的功夫,白子就变成黑子了。” “烟儿记错了吧,这里刚才是空着的。”花慕白一副困惑的模样。 倒是小六在一边作起了证人:“爷,大夫人说得没错,那个地方本来就是白子的。” “嗯?”花慕白拉下脸斜睨了他一眼。 小六顿时觉悟,他刚刚犯了一个原则性的错误,悔得直想抽自己的嘴巴。 “美人与棋局,碧玉公子好兴致。”门外响起柔和舒适的声音,暖如阳春三月。 花慕白惋惜地推开棋局,叹道:“下盘棋都不得省心。” 上官烟儿掩嘴轻笑:“爷什么时候想下棋,烟儿随时奉陪,这盘棋爷若是想接着下也没问题,烟儿已经将棋局记下了。” 向越天安行了礼,上官烟儿便与小六退了出去。 “天安不请自来,还望碧玉公子莫怪。”越天安淡笑,顾自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锦衣华服,一身雪白,更衬得风华绝代。 “哪里哪里,七殿下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花慕白一扫刚才的不乐,嘻嘻笑道,“不知七殿下突然前来,可有何事?” 越天安唇边弧度更大了些:“前日承蒙碧玉公子相救,天安这条命才算捡了回来,这救命之恩当然是要好好相谢的。” 花慕白笑意慢慢敛去,态度也冷淡了许多:“七殿下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我此次救你,本也是看在慕慕的面子上,不过既然七殿下说了,那便是盛情难却,慕白悉数收下便是。” 面若美玉,衣如碧水,艳若桃花的春色却是尽数收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疏离划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越天安恍若未觉,笑容依旧:“除了表示谢意之外,天安还有一事相求。” “七殿下言重了,你是堂堂的皇子,皇室贵胄,哪里有相求之说。”花慕白极为淡漠地说道。 据他所知,除了那件事,只怕越天安还没有什么事可求他的。 越天安淡然一笑:“此次碧玉公子为天安诊脉,想必也知道天安体内有多年积毒未除,天安冒昧,可否请碧玉公子帮忙,将那毒去了?” 花慕白眸中极寒之色一闪而过,复又淡淡:“七殿下,之前慕白确实破例救了你一次,但这并不意味着,有了第一次便可有第二次,上次已是打破了慕白的规矩,七殿下若是再提,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若天安以大礼酬谢呢?” “任何大礼都不足以让慕白自毁承诺,否则何以面对天下之人。”花慕白回答得毫不迟疑。 越天安无声地弯起唇角,略显苍白的脸上俊眉清朗,星眸流采。 “归来明堂见天子,晏生殿前落青红。” 语调轻柔如春风,声音涓涓如细流,落入花慕白的耳中却似平地一声惊雷。 眸中犀利之色顿现,丹凤眼微微眯起:“这句话你是从何得来?” “碧玉公子莫问天安从何得知,你只需说,你所住的归晏阁,是否就是此意?” 白衣男子淡若轻风,不急不徐。 “你既已知道,又何需多问。”花慕白沉下了脸。 “天安并未有要挟之意,相反,我还当助你一臂之力,不知这样的大礼,碧玉公子可还满意?” ================================ 感谢亲爱的花涧溪送的月票。 正文 第八十四章:夜凝香 “绿珠,可有见到新儿?”夏慕清进门之后没有见到新儿,随口问道。 在花慕白的亲自照料下,她的身子已经完好,只是掌心的伤口过深,要完全愈合还须几日,偏偏这花慕白逼着她去洗什么药浴,一泡便是半天,再吃了晚饭,回别院时天早已黑了。 “回姑娘的话,新儿到街上去买东西了。”绿珠恭敬地回道。 “买东西?”夏慕清有些不解,“府里什么东西都不缺,她要去买什么?” 见绿珠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便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是这样的,”绿珠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新儿说过几日便是姑娘的生辰,趁着姑娘不在,便去街上挑件礼物,还叮嘱奴婢不要告诉姑娘,说要给姑娘一个惊喜。” “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夏慕清眉头一蹙,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色,就算买东西也该回来了。 “是未时出去的。” 未时?夏慕清直觉不对。 从未时到现在,差不多过了四个小时,肯定是出事了。 取了件披风就往外走,绿珠追了出来:“姑娘,天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到哪去?” “我去找找新儿,若是花慕白过来,你就跟他说我去散步了,省得他担心。” 绿珠待要再说什么,夏慕清早已出了别院,再也追不上了。 呜咽着卷过的狂风刮得满地皆是转着圈的树叶,白天热闹的街市,在入夜之后冷寂得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 夏慕清快速地行走在几条主要的大街上,视线不断地扫过几家零星亮着灯的店铺,心里的寒意越来越甚。 如果她没有猜错,新儿此刻应该已经落入那个人手里。 “姐姐。”就在她站在街道口搜寻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时,一个只有十来岁的小乞儿扯住了她的裙裾。 夏慕清只当他是饿了,想跟她要钱或是要吃的,便从身上掏了几两银子给他:“拿着,去买点吃的。” “姐姐,我不是来跟你要钱的。”小乞儿看了两眼银子,摇了摇头,递给她一张纸,“是有人要我把这个东西给你。” 夏慕清眼睛微眯,接过东西:“那人在哪?” “已经走了。”小乞儿还是摇头。 果然来了,这张纸条不用看都知道,肯定与新儿有关。 夏慕清就着昏暗的灯光将纸条仔细地看了一遍。 “若想救人,便一个人来,我等你。记住,不许带人来,也不许告诉别人,否则,你想救的人就没命了。”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北越,她与谁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绑架了她的人以此来威胁她,除了他,还能有谁? 夏慕清沉吟了一下,将银子与折好的纸条放入小乞儿的怀里,认真地叮嘱他:“这些银子给你,一个时辰之后,你将这张纸条送到碧玉府,亲自交给碧玉公子,切记,一定要亲自交给他,他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在此之前,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听明白了吗?” 小乞儿一双黑亮的眼睛眨了几下,重重地点了点头。 夏慕清看他机灵的样子就知道没问题,便提气往太子府方向奔去。 秦云风很聪明,没有写明地址,一来是担心被别人抓了把柄,二来是认定她肯定能明白。 之所以让那小乞儿将纸条送给花慕白,是因为夏慕清心里清楚,此次秦云风定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就等着她送上门,此次前去只怕免不了一场恶斗,以她一人之力,若要全身而退并非难事,但要救人,只怕有很大难度,因此,她需要花慕白相助。 至于为何要过一个时辰,她自然是考虑到新儿的安全,秦云风已经明说了不许告诉别人,以他与越天铎的能力,碧玉府只怕已在他们的监视之中,因此她不能冒险。 有了上次的探访,这次自然更是轻车熟路,夏慕清一报名号,就有人将她往里带。 “你来得很快。” 笙箫殿里,如女子般妖冶的红唇轻扬,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闪动着狐狸般的光芒,一袭色泽艳丽的红袍如火似荼,正是秦云风这个妖孽。 这一次,他没有将面具戴上,而是以真实面目展现在她面前。 夏慕清站在富丽堂皇的笙箫殿,却忍不住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前几天十多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在这里上演着妖精打架的情景,她本来已经忘了,偏生秦云风这个恶心的男人好似就怕她想不起来一样,将见面的地方设在此处。 闻着青铜香炉里散发出来的檀香,她胃里的翻滚更加厉害起来。 “你本事倒是不小,竟让你猜出是我。”夏慕清冷笑一记。 这一路过来,她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让秦云风识破了身份。 “直觉,还有你的身手,当然……还有你的身材。”秦云风象只狐狸般得意地笑了起来,“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更何况象嫂子这么美妙的人儿,我当然要好好地放在心上。” 这一点倒是跟夏慕清很象,她当初在聆音阁见到他时,也是凭着一种直觉,人身上的那种气质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 “人呢?”她冷冷地问。 “不急。”秦云风低低地笑了起来,“人么,自然会给你见的,只是故人重逢,怎么说也该好好叙叙旧。” 夏慕清冷哼一声:“你觉得,我跟你有什么可叙的么?” “当然有,”秦云风慢慢地踱到她身边,绕过她身后,笑得象个魔魅一般,“你是我的嫂子,叔嫂相见,能说的可就多了。” “我不打算与你说废话,也不跟你绕圈子,我依了你一个人前来,现在你也应该把新儿带出来让我见见。” 秦云风好似没听见一般,撩起她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深深在吸着气闭上眼睛。 “嫂子的容貌天下无双,身子也是馨香扑鼻,就连这头发亦带了嫂子身上的味道,犹如春日的兰花,夏日的芍药,香得很哪。” 夏慕清一把扯回他手中的发梢,嫌恶地甩了两下,冷声道:“秦云风,你我是什么样的人,各自都清楚,今日我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把新儿带走,你还把你这些戏码做给越天铎看吧。” 此言一出,秦云风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狐狸眼中精光骤然大增。 “那日你果然看到了。”他眯着眼睛沉声说道,“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夏慕清噙起嘴角,满满的都是讥讽,“堂堂东秦皇子,甘于被北越太子金屋藏娇,躲在这个太子府做这苟且之事,能不好看么?秦云风,真是想不到,你的喜好意是如此与众不同。” “你!”秦云风被她的一席话激得俊脸发青,“既然我与越天铎的事被你知道,那么,我们伏击越天安的计划你也一定听到了,这样说来,不管是那个,我都不可能放过你。” “想抓我,不如就让我先拿了你。”夏慕清身形一动,便向秦云风扑了过去。 脚下一发力,却惊觉情况有异。 “怎么,是不是觉得手脚绵软,使不上力?”秦云风的声音阴侧侧地响起。 “你对我做了什么?”夏慕清又惊又怒。 “也没做什么,只是让你吸了点夜凝香而已。”秦云风看她脸上变色,顿时心情大好,贴着她的身子勾唇笑道,“这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就算有那碧玉公子在,也奈何它不得。” “卑鄙!”夏慕清咬着牙,强自挺直身子。 定是这香炉里的东西搞的鬼,这夜凝香似乎加入了软筋散,迷药以及媚药这三样东西,听秦云风所说的话,只怕药效极强。 不管如何,今晚人肯定是救不走了,先想办法脱身要紧。 不动声色地暗暗后退,她悄悄打量着笙箫殿,寻找最佳脱身路线。 “你以为,能逃得了吗?” 秦云风勾起薄唇,一拉墙上的绳索,殿外的铜铃便响了起来。 立即,四处殿门大开,无数黑衣人从殿外跃了进来,将夏慕清团团围在中间。 ======================================== 不知不觉又快凌晨一点,亲爱的们,洗洗睡了。 正文 第八十五章:当了皇帝就不是人了 归晏阁。 “爷,这么急着让小九收拾行李,是南燕那边出什么大事了吗?”苏凝儿一敛平日里的娇柔妩媚,神情凝重地问道。 花慕白侧卧在椅榻,一双俊眉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总是洋溢着笑意的丹凤眼里,有着难以一见的深不可测。 “嗯,我安排在宫中的人,被燕子煊发现了。” “什么?”李素素率先沉不住气地惊呼出声,“燕子煊把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服毒自杀,燕子煊什么都没有问到。”花慕白揉了揉眉心,这件事确实令他有些头疼。 上官烟儿示意李素素稍安勿躁,走上前去替花慕白按摩了片刻头部的|岤位,见他眉头渐渐松开,才收回动作。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上官烟儿垂眸思索了一会,轻声问道:“爷,你打算怎么办?” 花慕白缓缓睁开眼睛,视线一一从她们脸上扫过,沉声道:“我必须即刻赶往南燕,一刻都不能耽搁。燕子煊不会就此罢休,我们安排在南燕的人都会有危险,只有我赶到涪城的总部,才能想办法化险为夷。” “爷,我陪你一起去。”李素素立刻说道。 “爷,我也去。”苏凝儿也上前说道。 花慕白就是她们的天,她们没有办法替花慕白走这一趟,那就让她们跟着他,与他共同进退。 上官烟儿没有说话,但她一双直始至终都殷切地看着花慕白,眼神中传递的心意任谁都明白。 花慕白看着她们,眼睛轻轻闭了闭,缓缓开口:“好,素素和凝儿随我一起去,碧玉府不能缺少主心骨,烟儿你就留下主持这里的大局,等着我们回来。” “爷,我……”上官烟儿轻咬着下唇,她知道花慕白能明白她的心,但也明白这里势必要留下一个人,她向来处事成稳,若非要有人留在碧玉府,非她莫属。 “烟儿,辛苦你了。”轻轻一句话,却饱含了情意。 上官烟儿顿时湿了眼眶,蹲下身子将头靠在花慕白的腿上,秀挺的鼻翼不停地翕动着。 “爷,只要能为爷分担,不管做什么烟儿都愿意,怎么可能会觉得辛苦。” 说罢,眼泪就掉了下来。 李素素与苏凝儿的眼睛也微微泛红,里面盈光点点,沾湿了羽睫。 “爷,我们几个的性命都是你救的,表面上,你是我们的夫君,实际上,你不但是我们的夫,还是我们的兄长,恩人,再生父母,我们不求什么,只求你在有危险的时候能带着我们一起面对,而不象以前那样,把我们护在身后,什么都由你自己一个人扛着。” 苏凝儿说着,眼泪也止不住地滴落在衣襟上。 “爷,以后你若是去玩乐,素素一定不跟着,但若是去涉险,素素决不离开你一步,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休想甩开我。” 李素素紧抿着樱唇,闪动着泪光的眼睛透着坚决,双手在身侧已紧握成拳。 “好,好,你们的话我都记住了。”花慕白拉着她们坐到身侧,有着深深的动容。 他就知道,他看上的女子绝不会错。 “爷,慕清姑娘那边,你要不要过去跟她道个别?”上官烟儿抬头看向花慕白,她知道夏慕清在他心中占着极重要的地位。 “不过去了,也不要跟她说,她若是知道,想必也要着跟我去南燕的,我不想她有危险,”花慕白顿了顿,“你就跟她说,我临时有急事出远门一趟,别的就不要提了。” “是。”上官烟儿轻声应道。 “爷,爷……”门外远远地响起小六焦急的声音,“有人闯进咱碧玉府了,小的拦不住……哎,哎,你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苏凝儿等人倏地站了起来,挡在花慕白身前,戒备地望着门口。 来人大步走进门,走到花慕白不远处便停了下来,一身厚重的黑色带帽斗篷将他的身形与脸完全遮挡住,辨不清真实面目。 “你是什么人?”李素素谨慎地抽出腰间的软鞭,指着来人喝问。 上官烟儿与苏凝儿也是暗自运气,只要对方有所动作,她们决不手下留情。 “你小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来人动作优雅地解下身上的斗篷,一张花慕白熟悉的脸便露了出来。 高而修长的身躯挺直如标杆,刀削斧凿的五官深邃俊朗,一双漆黑的眸子冷峻锐利,浑身充满着高贵的王者之气。 “是你!”花慕白脸上顿现惊喜之色,上前几步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你怎么来了,当了皇帝的人都这么清闲么?” “怎么,当了皇帝就不是人了?就只能死守在那座皇宫里了?”来人微昂着头,斜睨着花慕白,显然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花慕白对他的态度也不以为意,或者说早已经习惯了,笑着叫过上官烟儿几人,道:“快来见过东秦的新皇帝秦云傲。” 上官烟儿等人忙上前行礼。 传闻东秦新皇气质凛冽,极具帝王之相,今日见得,确实传言非虚。 她们只道花慕白已是世间最好看的男子,如今与秦云傲站在一起,却是不相伯仲。 只是这气质却是截然不同,一个冷硬似刚,一个暖煦如风。 “免了罢,这里没有外人,也不是皇宫,这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秦云傲大手一挥,径自坐下。 花慕白示意上官烟儿等离去,才笑眯眯地坐到他身边:“我说,云傲,你此次来得真是不巧,我正好有急事今晚就得走,看来是无法亲自招待你了。” “我来你就走?”秦云傲睇他一眼,“才一年不见,你就变得如此小气,连客人都不想招待了?这可是我第一次上你的碧玉府。” 花慕白连连喊冤:“你这座尊神平时请都请不到,若不是不得已,你就是让我走,我也不走啊。” 见他仍是不悦,花慕白也不多作隐瞒,将南燕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听花慕白说完,秦云傲嘲讽的神情也收了起来,正经地说道:“你有事就去吧,我此次前来也不是来找你的。你的密信我也收到了,与我的线报一致,若不是秦云风妄图与越天铎勾结,意欲暗中兴风作浪,我也不会抛下宫中的事不管跑到你这儿来。” “现在东秦的局势如何?”花慕白有些担心地问,“若秦云风已经借助越天铎的势力开展行动的话,就有些棘手了。” 秦云傲初登帝位,朝中尚且不稳,据他所了解的,就有好几股暗中势力蠢蠢欲动,只怕这个皇帝目前当得还不省心。 “暂时没什么大问题,我这次来瑾州,宫中已经安排妥当,只要在这里逗留的时日不要过长,没什么大碍。”说到此处,秦云傲眸中闪过杀意,“这次,我势必要灭了秦云风这个大患。” “你带了多少人?”花慕白不禁皱眉,如今秦云风与越天铎苟且,只怕事情不会那么容易。 “带了五百黑鹰卫,就在外面隐着,我先进来跟你打声招呼,然后你找个隐蔽的地方让他们进来。” “五百人?住我这儿?”花慕白丹凤眼一瞪,“你当我这里是开饭馆的?还是开客栈的?” “怎么,嫌多?”秦云傲哼了一声,懒懒地说道,“住你这里是看得起你,再说了,据我了解,你这碧玉府大多数院子都还空着,不住人岂不是浪费了。” 花慕白无语地望着房顶,秦云傲敢情将他的底细都摸透了,他这碧玉府说大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住上五百人亦非难事,只是这种被秦云傲吃得死死的感觉,令他非常不爽。 “爷,东西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走,你看?”上官烟儿进来禀报。 “嗯,我知道了。”说到走,花慕白就想起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烟儿,你进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 昨天的情人节,收到亲爱的haizot送的三支神笔,三朵鲜花,在此拜谢! 正文 第八十六章:有杀人的冲动 “爷,什么事?” “此次我不在府中,凡事你多留心。皇上这次是秘密行动,府内务必要保密,不许走漏半点风声,他带来的人你把他们安排在后院那些空房,至于皇上么,就将府中风水最好的碧水轩让他住好了。” 上官烟儿极快地看了花慕白一眼,随即垂下眼帘应道:“是。” 就这快如闪电的一眼,在多年形成的默契下,她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 风水最好的碧水轩,在碧玉府的最西侧,与归晏阁正好遥遥相对,相隔距离是府中所有楼阁之间最远的,当然,靠碧玉府最东侧夏慕清所住的别院,就离得更远了。 夏慕清的身份她是知道的,花慕白更加清楚,只是夏慕清从不提及,她们也当作不知道。 如今秦云傲来了,两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或者说,同住在一座碧玉府中,隔得远就真的能不碰面么? 上官烟儿很不确信。 但愿,一切能遂她家爷的意吧。 说到底,花慕白自己又何尝不担心,夏慕清与秦云傲到底关系如何,他并不是很清楚,但毕竟两人有着夫妻之名,秦云傲若是见到了夏慕清,要将她带回东秦,夏慕清又同意的话,他是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和立场的。 除了这种自欺欺人的权宜之计外,他似乎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爷,若是没别的事,你就快走吧,那边的事情耽误不得。”上官烟儿催促道。 “嗯。”花慕白其实很想再单独关照上官烟儿几句,碍于秦云傲一直不离开,他也无法开口,只好在背对秦云傲时向上官烟儿使了个眼色。 上官烟儿紧抿着唇,赶紧转身走了出去。 再不走,她怕自己会憋不住笑出声来,那可就坏了她家爷的大事了。 她跟了花慕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对一个女子如此用心的。 花慕白纵使有万般的不放心,但迫于事有轻重缓急,不得不悄悄地叮嘱了上官烟儿几句,带着一队人马深夜离开了瑾州。 就在花慕白出城之时,秦云傲对正要带他前往碧水轩的上官烟儿说道:“烟儿姑娘,麻烦你带我去碧玉府的别院一趟。” 此言一出,上官烟儿愣在当场。 饶她再玲珑剔透,也想不到秦云傲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爷啊爷,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秦云傲是什么样的人物,他既然能将碧玉府摸得这么透,他自己的妃子住在碧玉府,又如何能不知? 感情之事,果真能让人变傻。 上官烟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装傻:“云公子,不知您去别院什么?” 自花慕白走后,为了不暴露身份,秦云傲便要求她称他为云公子。 “烟儿姑娘如此聪明,还猜不到我要做什么?”秦云傲背负着双手,姿态优雅,“我与我那爱妃已分别多日,如今终于在碧玉府重逢,当然要先去看看她。” 就花慕白那点小把戏,还真当能瞒过他了? 他只不过是不当场拆穿他而已。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不放心半路折回,坏了他与夏慕清重归于好的机会。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上官烟儿就是想装也装不下去了。 万分无奈地在前面带路,她不由有些同情花慕白,这可不是她的错。 别院里冷冷清清,只有绿珠一人坐在桌子前打着瞌睡。 见上官烟儿来了,忙起来见礼。 “慕清姑娘呢?”上官烟儿有些奇怪。 绿珠忙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秦云傲的眉头越拧越紧,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不用想,事情肯定不妙了。 上官烟儿也知此事有异,忙道:“云公子莫急,烟儿这就命人出去寻找。” 还未走出别院,小六便带着一个小乞儿急急地寻了过来。 “大夫人,这个小子一定要见咱家爷。” 秦云傲星眸一眯,将目光盯在那小乞儿身上,他直觉这必定与夏慕清有关。 那小乞儿哪里经受得住他如刀锋般犀利的目光,顿时瑟缩着往小六身后躲。 “小弟弟,你别怕,告诉姐姐,你打碧玉公子有什么事么?”上官烟儿轻声细语地说着,将他拉到身前。 小乞儿虽吓得浑身发抖,但还是壮着胆子大声说道:“我要见碧玉公子,我有事情要亲自对他说。” 上官烟儿回头看了秦云傲一眼,正要说话,被秦云傲一把拦下。 “我就是碧玉公子,你有什么事就对我说吧。” 小乞儿睁着明亮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显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与他想象中的碧玉公子相去甚远。 上官烟儿此时也明白了秦云傲的意思,蹲下身子轻柔地对小乞儿说道:“他就是你要找的碧玉公子,有事就快说吧。” 有了上官烟儿的保证,小乞儿这才放下心来,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交给秦云傲。 “是一个姐姐要我亲自交给你的。” 秦云傲就着灯光将纸条扫了一眼,脸色顿时铁青,周身暴戾之气瞬间迸出。 莫说小六与小乞儿,就连上官烟儿都有些心惊。 “那姐姐还跟你说了些什么?”他强忍着怒意,心中已经泛起千层大浪。 这字迹,他认得,正是秦云风所写。 一想到此刻夏慕清身陷太子府,他就有杀人的冲动。 若她有事,他会毫不犹豫地杀掉太子府所有人,不计后果。 “没……没有,”小乞儿已吓得直打哆嗦,“她只是说,你想问什么,我便答什么。” “好,那你把事情从头到脚说一遍,一个字都不许漏。” -----------------------月的分割线------------------------ 夜,犹如泼墨。 死寂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如鬼魅般的身影无声地穿梭于各处阴影之中,速度快得让人只会以为是错觉。 夏慕清紧咬着下唇,用匕首再一次在手心中划出一条深深的血痕,交错纵横的伤口在黑夜中看不清颜色,淋漓而下的血迹滴洒了一路。 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持足够的清醒,提醒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只有尖锐疼痛的刺激,她才不至于虚软瘫倒,束手就擒。 她没有回头,凭着敏锐的感观,她知道身后至少在五六十名高手紧追不舍。 烟雾弹与催泪弹终究没能为她争取太多时间,眼看着,她就要被追上了。 眼前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她只是凭着依稀的感觉不停地往前跑。 碧玉府,从来都没有觉得如此遥远过。 生平第一次,她感觉到力不从心。 “就在前面,大家一起上。” 连续两次都在夏慕清手上吃了亏,这些黑衣人到底是对她有了很大的忌惮。 夏慕清没有再去摸腰间,她清楚,暗兜着藏着的武器在这段不算长的路上,已经用完了。 再没有东西可以替她阻碍追兵的脚步。 “嗖!” “嗖!” “……” 黑色的身影几乎是同一时间拦住了她的去路。 夏慕清用力地甩了甩头,软筋散与迷药已经在体内发挥得淋漓尽致,若不是她强撑着一口气,有着超越常人的毅力坚持着,早已被他们活捉。 此时,夜凝香中的媚药也开始起作用,即便在这极冷的夜晚,即便她早已将碍事的披风扔掉,她依旧感觉到浑身发热,口干舌燥,就连视觉都退化了许多。 她不得不佩服秦云风这招用得高明,竟将夜凝香放入檀香中,令她在不知不觉中便着了他的道。 而这夜凝香的威力她算是亲身体验到了,发作极快,来势极猛,想必是用足了料,恐怕真如秦云风所说,连花慕白都无法解掉。 ======================================== 这个男人出现,是不是意味着会有惊喜呢,嗯嗯,自我遐想中。。。 正文 第八十七章: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四五十名黑衣人谨慎地挪动着脚步,慢慢缩小了包围圈,眼前这名女子的身手他们见识过,由不得他们丝毫大意。 常年过得刀头舔血的日子的人,自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上!”领头的黑衣人一身令下,所有人顿时如鬼魅般向中间的女人袭去。 纵使在这漆黑如墨的夜,依旧难掩利刃上的点点寒芒。 狂风陡然而起,高挂在空中的冷月终于露出惨白的光,白衣女子三千青丝随风乱舞,唇角微勾,浓重的杀气从黑眸中骤然四射。 就算是死,也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如影随形的刀光剑影,笼成一片。 娇小女子手持匕首,招式诡异,每一招都变化万千。 黑衣人尚未看清女子是如何出手,靠近她的几人已经徒然倒地,冲天的血光迷蒙了众人的眼。 无一例外,颈部的大动脉已被割断,一招毙命。 短暂的迟疑,紧接着是更加凶狠的进攻,每个人都以不要命的姿势将手中的利器对准了女子。 唯有如此,方可保命。 杀! 夏慕清脑中只有一个字,杀! 重生的生命,终于在此刻又一次大开杀戒。 她不想这双干净的手沾上血腥,但总有那么一些人逼她。 越来越多的人倒下,夏慕清已分不清身上到底是别人的血,还是自己的。 黑衣人的剑远比她的匕首要长,但近身攻击,长的并非就比短的强。 身体的机能已发挥到极致,手脚的动作已绵软无力,但仍咬着牙硬撑着不倒下,靠的就是特工坚韧如铁的毅力。 “噗……” 一把长剑刺入她的肩头,夏慕清身子一晃,手中的匕首再也握不住,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黑衣人精神一震,看了眼还站着的三十多人,虽然己方有死有伤,但这女人没有兵器,已没有多大的威胁。 “要活的。”随着一声大喊,黑衣人瞬间冲至眼前。 夏慕清闭上视线模糊的眼睛,强忍着在体内不断膨胀的燥热,听声辨位,打算做最后的一搏。 特工的原则便是,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啊……” “啊……” 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四起,就在夏慕清的身边。 她蓦然睁开眼睛,却只看到朦胧的黑影不断在身边倒下,而似乎有更多的黑衣人朝这边不断涌来。 是花慕白么? 是不是花慕白收到了消息,赶着来救她了? 夏慕清强撑着一口气,挺直着腰杆站在原地。 她必须亲眼看到花慕白,才能倒下。 “慕清!” 一声熟悉的,并非她想象中的声音,宛若天边的惊雷,轰地一声在夏慕清脑海中炸开。 是他? 一个高大的身影宛若天神降临般,转眼间飞到她身边,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是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1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1部分阅读 你么?”她轻而飘忽地问,尽管已经看不清,但依旧伸出手指一寸寸抚过那张俊挺的脸。 “是我。”男人忙伸手抓住那只游离的手,急急地应道。 浑厚而极具磁性的声音,没错。 夏慕清淡淡地笑了起来,没想到,他们再一次相逢,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 身心突然地松懈了下来,紧绷着的心霎时变得无比安定,身边的激斗声仿佛离得很远,她统统都不想管了。 只知道,这个男人来了,她已经安全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男人的声音有着微微的颤抖,那是因为心中强烈的害怕。 他怕自己赶不及救她,他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她。 倏地一下抱住这个娇小的身子,紧紧地,想要把她揉入身体里。 “秦云傲,我……”一触碰到男人的身体,夏慕清蓦地呻吟出声,瘫软在秦云傲怀里。 体内的火,早已如烈火般燃烧,哪里禁得住干柴的诱惑,即便是无心的,即使这个怀抱此刻是毫无欲望的。 “慕清,你怎么了?”秦云傲也立即察觉到她的异样。 借助着苍白的月光,眼前的女子双眼如春水荡漾,两腮泛红,身体热得可怕,就连呼出来的气息也是灼热的。 “我……好热。”夏慕清扒拉着身上的衣服,领口很快被扯得大开,隐约露出里面的丘壑。 秦云傲飞快地将她衣服拢上,眼中已掀起狂风大浪。 该死的,竟敢对他的女人下药。 “杀,一个不留!” 狠绝地下了死令,秦云傲极快脱去夏慕清外面已经被血染透的棉裙,撕下衣片将她肩头的伤口绑住,再拉过身上的斗篷将她包在怀里拦腰抱起,足不点地地朝碧玉府急掠。 “秦……云傲,我中了……夜凝香……好难受。”夏慕清丝毫未感觉到剑伤的疼痛,只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热,几乎将她溶化。 最先起作用的软筋散与迷药的药效已经过去,除了身子软绵绵的不想动之外,此刻留在夏慕清体内的只剩下纯粹的媚药。 药效极猛,持续时间极强,无药可解的夜凝香。 夏慕清贪恋地靠在秦云傲的胸口,只觉得这个男人的身体缓解了不少体内的燥热,却又有着莫名的空虚,渴望更多。 头脑越来越混沌,小手却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识,极不安分地抚摸着他的脸,脖颈,来回摩挲着突起的喉结,好似水中嬉戏的游鱼。 秦云傲身上干净的体香和淡淡的龙诞香,此时成了最好的催情剂,更加激发了媚药的药性。 听着耳边有力的心跳,夏慕清的身子超脱了意识的控制,变得更加柔软,微微扭动着,不停地摩擦着男人的身体。 秦云傲紧咬着牙,这个女人在干什么! 知不知道这对他是多大的折磨,他需要有多大的定力。 纤巧的小手不知何时已经绕着男人的脖颈,斗篷内的两人贴合得更加密不透风。 女人柔软的前胸时不时地蹭着男人结实的胸膛,两人的呼吸,渐渐地急促。 秦云傲低头看了眼犹不自知的女人,不禁牵唇苦笑。 正经受着折磨的女人,殊不知,她这些无意识的举动偏生比任何药都要折磨人。 心中有着深深的无奈与淡淡的喜悦,明知道她这样做自己并非清楚,却又觉得,以她的心性,若是对一个不喜欢的人,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深深地吸了口气,秦云傲强自压下心中不断被她挑起的欲望,脚步丝毫不敢放慢。 “嗯……”低低的呢喃,缓缓地吐了出来,带着一股酥骨的媚惑。 秦云傲一低头,便看到夏慕清精致面颊一片潮红,如画的秀眉轻轻蹙起,一双迷离而妩媚的秋波,好似不停转动的漩涡,要将他深深地吸进去。 小巧的樱唇微微嘟着,有着他未曾见过的小女儿姿态。 就这么失神间,怀中的女子低喃一声,抬起身子凑了上去,娇艳欲滴的红唇精准无误地贴上了他的。 脑子瞬间空白,秦云傲身子一顿,脚步已慢了下来。 “慕清,快别这样,我带你回去。”他艰难地推开她,极力被他拉回的理智不允许他失去分寸。 “唔……”夏慕清不满地嘟囔了一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攀在他脖颈上的双手使劲拉下他的头,狠狠地,不顾一切的吻着。 火热。 秦云傲再也不能忍受,加重手臂的力量,将她更紧地抱在怀里,火热的灵舌与口中的丁香小舌死死纠缠。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是一个凡体肉胎的凡夫俗子,不是仙。 就算能做到美人在怀而不乱,却也经不住日思夜想的女人这般热情的主动。 ======================================== 感谢亲爱的x送的6朵鲜花,以及送的鲜花,还有不知是哪两位亲爱的送了月票,没有留言,在此感谢。 月设了个投票,想问问谁是亲爱的们心中的理想男主,想看看谁最受欢迎,请积极投票哦。 正文 第八十八章: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气温,在两人之间迅速升高。 越发柔软的身体宛若藤萝,紧紧地,完完全全地贴在男人坚硬有力的身上。 不安分的小手再次动了起来,顺着胸口的前襟慢慢探进同样灼热的胸膛,游走于结实光滑的肌肤,所到之处,无不点起一簇簇燃烧的火苗。 秦云傲闷哼一声,小腹急速窜起的热流,让他有将她就地解决的冲动。 “慕清,慕清……”他努力地将她纵火的手摁住,磁性的嗓音带着低哑,饱含着浓浓的情欲。 在不停厮磨下,女子单薄的前襟已经敞开,莹白如玉的肌肤一览无余。 小手移动不得,夏慕清小声抗议着,曲动着手指轻轻挠着,惹得秦云傲更是难受,好似被无数只小猫抓挠一般。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小巧的鼻子里流出,秦云傲一惊,低下头一看,却是浓稠的血迹。 不好。 他暗自叫道。 将她的头摁在怀里,他再也不敢有所耽搁,以惊人的速度向碧玉府而去。 夏慕清口中所说的夜凝香,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媚药,这里面的毒性已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秦云风,你今日用在她身上的,他日我定要十倍奉还。 “上官烟儿,上官烟儿在哪里?” 秦云傲未等守在门外的小六等人反应过来,便如一阵风般冲进碧玉府。 “云公子,大夫人就在别院等您。”得了上官烟儿嘱咐的小六赶紧喊了一声。 一直在别院等着的上官烟儿,在见到秦云傲抱着夏慕清的那一刻,心砰地跳了一下。 秦云傲将她小心地放到床上,骤然离开怀抱的夏慕清顿时又紧紧地缠了上来,嘴里发出呜呜之声。 上官烟儿一看到此情景,便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救她!”简短,不容迟疑。 秦云傲俊脸铁青,双眸漆黑,摁着夏慕清的双手却是极为温柔,生怕将她弄痛。 上官烟儿敛起心神,搭上她的手腕,神情随之极为凝重。 “如何?”秦云傲见此,心下一沉。 上官烟儿却未回答,动作极快地拿出银针,迅速地插入夏慕清全身各大|岤位。 又从随身携带的锦囊中掏出一粒药丸放入夏慕清口中,运气帮她服下。 做完这一切,额头已沁出薄汗。 被秦云傲摁住的夏慕清已经痛苦得大汗淋漓,殷红的樱唇半启,急促地呼吸着。 “如何?到底有没有救?”秦云傲忍不住又问。 上官烟儿拭着汗,心情极为沉重地说道:“我刚才用银针减缓了媚毒流动的速度,又给慕清姑娘吃了一粒散香丸,能解去一些毒性,但这毒极为怪异,恐怕爷在府也得费些时辰方能解,想必是知道姑娘跟爷的关系才特意配的药。” “你的意思是……这毒没有办法解?”秦云傲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也不是没办法解。”上官烟儿停顿了一下,有着犹豫,“您应该知道,解媚毒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便是……” 并未再继续说下去,她知道,秦云傲懂她的意思。 秦云傲紧握着双拳,他确实很想有与她结合的一天,但并不是在这种情况下。 况且,他不愿意看到她后悔,更不愿意让她认为,他趁人之危。 上官烟儿撕开夏慕清的衣衫,快速地替她处理着手上和身上的伤口,心里也不好受。 这个花慕白极为在乎的女子,在他离开瑾州不久便遭到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花慕白知道后会如何痛苦。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秦云傲沉着的声音有些绝望。 若真的走出那一步,他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夏慕清不是别的女人,不会因为被一个男人破了身子,便死心塌地地跟着那个男人。 她是个就事论事的人,他知道事后她不会怪他,但两人的距离也许会更远。 “办法是有,但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毕竟这毒发作时间太长,已经过了解毒的最好时机,而且……这毒我是头一次碰到,能不能解,没有十分的把握。” “秦云……傲……我好难受……”夏慕清使劲扭动着身子,体内如蚁噬心的感觉令她生不如死。 从鼻子里流下的血越来越多,她紧紧皱起的双眉显示着她正承受着莫大的煎熬。 上官烟儿不禁讶然,在这种神志极度不清醒,视线已经近乎失明的状态下,夏慕清依旧能叫出秦云傲的名字,只怕,他们两人的感情比她们所知道的,要深了许多许多。 “云公子,我看,还是用最直接的方法吧。”上官烟儿一向从容的脸上显露出焦急,再耽搁下去,只怕性命不保。 花慕白那边,她知道会难交差,但救人要紧,相信他会理解。 “用你的方法,尽你最大的能力,我相信你。”不知为何,秦云傲此时却认定上官烟儿能替夏慕清解毒。 上官烟儿有些吃惊,但还是马上应道:“好。” 救人如救火。 飞快地写下一个方子交给绿珠:“按上面写的方子去烧桶热水,记住,要烧满一个浴桶,烧好之后命人抬过来,架起铁炉。” 绿珠马上下去准备。 “这里有一粒药丸,需要溶入男人的血才能起作用。”上官烟儿再掏出一粒晶莹剔透的小丸放入桌上的茶盏。 秦云傲二话不说,没有丝毫迟疑地捋起袖子,在手腕上割了一道。 血顿时涌了上来,滴入那茶盏中,那小药丸遇血即化,与鲜血融为一体,使得这血都泛起些晶亮的光泽来。 拿过一根布条上秦云傲自己缠上,上官烟儿不敢耽搁,扶起满脸痛楚的夏慕清,将血灌了下去。 将原先身上的那些银针悉数拔出,用更为繁复的手法顺着筋络推拿周身,使药力更有效更快地发挥。 大冷的天,上官烟儿的贴身衣衫早已湿透。 秦云傲暗沉的眸光中,有着一丝鲜少见到的紧张。 这时,绿珠带着一队人抬着大浴桶过来,浓浓的药香顿时充溢了整个房间。 一个极大的铁架被置于浴桶之下。 上官烟儿摒退了男丁,开始为夏慕清脱去衣服。 这桶热水显然是给夏慕清用的,按常识来说,解媚药都需要用冷水才行。 秦云傲唇角动了动,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所谓用人不疑,他既然选择把夏慕清交付给她,就完全相信她。 “云公子,你……要么去外面等吧。”上官烟儿挡住夏慕清的身子,为难地说道。 秦云傲迟疑了一下,无声了点了下头,此刻他留在房中确实不便。 “秦……唔……云傲……”夏慕清面色绯红,一只手在床边摸索着。 秦云傲脚步顿止,坚毅的薄唇紧抿着,看向上官烟儿。 上官烟儿轻叹一声,让开身子走到浴桶边试了试水温。 秦云傲吸了口气,几下脱去身上的外袍,只着里衣里裤,抱起夏慕清光裸的身子,目不斜视地跨进浴桶中。 高于平时洗澡温度太多的药水,令秦云傲不禁剑眉紧拧,怀中的夏慕清更是如被万条毒蛇啃咬般,比死还痛苦。 意识已经模糊的她完全凭着感觉,举起手臂就往嘴巴里咬。 秦云傲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夏慕清更加发狠,狠狠地咬在秦云傲的手上。 血从咬紧的牙关中渗了出来,越来越浓,最后顺着手肘滴入水中,缓缓漾开。 秦云傲任由她咬着,只是皱紧了眉头,始终不吭一声。 旁边的上官烟儿有着深深的动容,绿珠更是轻啊了一声,随即紧捂着小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浴桶中的两人头顶都冒起了热气,止不住的汗水不停地从发际流下。 ======================================== 再吼一声,月设了个投票,想问问谁是亲们心中的理想男主,希望慕慕最后跟谁在一起,大家积极投票啊。 正文 第八十九章:她怎么……光着? 半个时辰之后,夏慕清已是筋疲力尽,体内的痛苦也减轻了些,牙关渐渐松开。 秦云傲手臂上可见血肉的一圈牙印,触目惊心。 水温已见凉,秦云傲本以为这就可以出来,没想到上官烟儿却吩咐绿珠往浴桶下面加火。 未等他开口,上官烟儿先行说道:“一般的媚药需要用冷水让药性退去,但慕清姑娘中的毒不一样,我施针喂药已经将她的毒逼出脏腑,再用热水令她的毛孔张开,把体内的毒从皮肤中逼出来,而这个过程,需要持续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秦云傲的面色一白。 也就是说,夏慕清还要经受两个半时辰的煎熬。 氲氤的热气混合着药香袅袅升起,桶内的水颜色越来越深,夏慕清再一次咬上了秦云傲的手臂,万蚁穿心的感觉几乎将她坚韧的性格击垮。 秦云傲紧紧的抱着她,将她的痛苦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只恨不得能替她受了这份罪。 如此反复了五六次,上官烟儿搭着夏慕清的脉搏,眉头终于渐渐舒缓,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等这次水凉了,慕清姑娘就可以出来到了。” 此言一出,秦云傲一直绷着的弦终于啪地一下松了下来。 “你们下去休息吧,这里我来便可。”秦云傲双眼通红,嘶哑得不象话的声音低沉却不容拒绝。 上官烟儿看了两人一眼,留下处理伤口的药与绷带,带着绿珠退了出去。 红烛燃尽,天色将明,夏慕清已将头缩在秦云傲怀里沉沉睡去。 秦云傲将她水中抱出,细致地擦干身子并重新处理好身上的伤口,怜惜地拂去她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的发丝,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吻。 做这一切,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 替她盖好被子,他才将身上的湿衣服脱掉,手臂上六个牙印齐齐地排列着,生生的疼。 秦云傲苦笑,大略了包扎了一下,便在夏慕清身侧躺下。 手指徘徊在她的肩头,那里的伤口所幸不是很深,但仍令他怒意丛生。 幸好,他来得及时。 若他晚到一天,不,只要他晚到半个时辰,此时他见到的,就该是她的尸体。 一想到她差点死,一想到她可能会被他人染指,他的心便不可遏制地愤怒。 慕清。 慕清。 在她离开秦宫的这段日子里,她娇俏的身影总是时刻停留在眼前,挥之不去。 他知道,他的隐瞒与欺骗彻底伤了她的心。 事后,他一直在想,他终究怀疑错了她。 燕子煊是燕子煊,她是她。 她为他所做的那一切,不是做戏就能做得出来的。 睡梦中的女子微蹙着眉,极不安稳地动了动。 秦云傲环过双手,小心地将她呵护在怀里。 不管她是否同意,等这边的事情完了,他一定要把她带回东秦去。 -----------------------月的分割线------------------------ 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 夏慕清全身的力气象是被抽光一样,动都不想动。 眼睛重得睁不开,身体敏锐的感观却告诉她,身边有人。 来不及体会身体的异样,她猛吸一口气纵身而起,一手拧过对方的胳膊,一手弯曲成爪扣住了对方的脖子,膝盖已紧紧的顶住对方的小腹。 “唔……”男人一声闷哼,痛苦至极。 动作太快,快得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夏慕清睁开杏眼,入眼便是憋得通红的一张俊脸,是她熟悉的,也是好久不见的。 “还、不、快、放、手!”男人咬着牙使劲吐出一句话。 夏慕清一愣,连忙松手。 “咳咳……”秦云傲长长地缓过一口气,眸中堆起两朵小火苗,“你这个女人,野蛮的性子一点都没变!” 如此真实的人,如此真实的语气,如此真实的她的床,显示一切都是真的。 原来这不是梦。 神志一旦清醒,问题便接踵而来。 秦云傲,他怎么来北越了?又怎么会在她的床上? “你不冷么?”神色恢复正常的男人抚着发疼的脖子,眸色暗沉地盯着她,冷不丁说道。 冷? 经他一提醒,夏慕清才感觉到身上确实有些凉嗖嗖的。 低头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面色发白,扯过床上的锦被将自己盖了个严实。 她怎么……光着? “你这个女人,能不能分点被子给我?你全部扯走了,我盖什么?”身边的男人拧着眉抗议,“这么冷的天,我也会冷的。” 什么叫他也会冷? 夏慕清捂在被窝里的脸由于想到一个可能,立刻由白转红,由红转青。 这么说,他也是光着的! 倏地将头钻了出来,两眼极快地将身边的男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果然,除了手臂裹了几层布,其他地方未着寸缕。 “你对我做了什么?”夏慕清有些咬牙切齿。 话刚出口,她就觉得这句话好象前不久曾经说过。 秦云傲的胸膛不再平静,起伏的频率好似海浪,一波接一波。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 这个女人醒过来,一定会把昨晚的一切都忘记掉。 “昨天晚上的事,你真的都不记得了?”男人阴沉着脸,将身子凑了过去。 眼睛似乎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夏慕清连忙将头抬高,面向着男人很不和善的面孔。 为何,这个男人只要光着身子,她的脑袋就会短路? 他似乎……气得不轻。 夏慕清得出一个结论。 昨晚的事情…… 夏慕清从刚见到秦云傲的震惊中平静下来,开始发现头有些发胀,身子酸疼,尤其是包着绷带的肩头和手心传来的钝痛。 脑袋再怎么短路也回想起来了。 这该死的秦云风! 这该死的夜凝香! 果然够毒。 令她失去心志,视线模糊,就连记忆力都退化了不少。 问题的关键是,她,到底了没有?! 她前世今生都最重视的,不会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没有了吧。 “想起来没有?”秦云傲阴森森地缓缓贴近,蓦然从她手中扯开被子钻了进去。 夏慕清下意识往里一闪,男人的身子瞬间跟了上来。 退无可退。 “昨晚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醒过来就想赖账?”男人的手邪恶地在她光裸的背上游动,令她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真的……呃,被你……”夏慕清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若真是这样,那岂不是便宜了秦云傲,之前的账还没跟他算,想起来真是亏了。 “被我?如何?”男人沉声相问。 “不如何,不就是我跟你做爱了吗?”夏慕清一下子火了,这个男人非得逼她。 “做爱?”秦云傲皱眉。 “就是圆房。”夏慕清无语,“这次的便宜可真是被你占大了。” 秦云傲双眸倏地眯起,这个女人,总是惹怒他的本事。 “既然你这么说,不妨……再多占点。”他手臂一使劲,便将她重重地搂入怀里。 “你……”夏慕清惊怒。 这个男人的那个地方,怎么就硬了。 铺天盖地的吻,吻得她晕头转向,强撑着一丝残存的理智,她猛然推开了他。 “快别闹了,新儿还在秦云风那里,我必须去救她。” “你觉得,凭你一人之力,能将人救出来么?”秦云傲的唇移向她的耳边,炽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蜗,引得她身上起了层层细密的疙瘩。 ======================================== 昨天收到好多花和其他礼物,把我激动坏了哇。。。 感谢亲爱的805289877送的三束唯一的爱,感谢送的两束情有独钟,叶子和拉拉送的花花,还有花儿送的神笔,还有还有,瑶瑶的三个荷包,在此表示深深的谢意。 正文 第九十章:这个买卖,你不亏 夏慕清沉默,偌大的太子府,她连新儿关在哪里都不知道,单单寻找就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再加上此刻秦云风正撒开网就等着她进去,自然是不易。 她不是冲动的人,昨晚的事情就是她太过谨慎,若一开始就让小乞儿传信,事情也不至于如此。 “今晚我要再探太子府。”她平静地说道,看不出一丝情绪。 秦云傲看了她半晌,推开被子坐了起来。 “这事你先等等,我另有安排。” “什么安排?”夏慕清此时脑子已恢复了高速运转,淡淡道,“我想你这次来北越是为了秦云风,以你们精于谋算的头脑,我不怀疑你的能力,不过,我希望你能跟我说清楚,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短短几句话,分明意有所指。 秦云傲对着她平淡的注视,终明白,存在心里的芥蒂不可能一点都不在乎。 “你放心,我不会瞒你,现在,我需要去会会老朋友。” 毫不顾忌地掀被下床,修长而结实的身材暴露在空气中,夏慕清杏眼一瞪,忙别过脸去。 低沉的笑声自男人口中发出,秦云傲双手撑着床沿,俯身上前故意将脸与她厮磨。 “昨晚慕清可是热情得紧,今日怎么又害羞起来了?” 夏慕清对昨晚的事情虽稀里糊涂,但多少还是有些记得,当即涨红了脸。 “昨晚那个根本就不是我自己,当时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哪还能知道做了些什么。” 虽然强辩着,脑袋却已深深地埋入被子里,她似乎强扒他的衣服,还强吻他来着,虽然后面的事记不起来,但光想想这些,便可谓既大胆又主动。 秦云傲哈哈一笑,也不将事情说破,看在他心情不错的份上,决定暂时放过她。 待秦云傲出去,夏慕清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按说,第一次欢爱之后下面应该会有不适,但她除了身上的疼痛与酸涨之外,该不舒服的地方并没有不舒服。 忽地一下掀开锦被,雪白的被褥上干干净净,白得耀眼。 “秦、云、傲!”她一字一顿地叫道。 竟敢拿这种事戏弄她,看她如何教训他。 “姑娘。”一直等候在外的绿珠忙走了进来,看到她光着的身子,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转过脸去。 夏慕清未料到绿珠进来,亦是窘迫得紧,忙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奴婢伺候姑娘起床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夏慕清摇头,正想让她先出去,忽又想起来什么,问,“绿珠,我身上的毒到底怎么解的?” 绿珠先是一愣,看来那个云公子并没有告诉她,便一五一十地将解毒的前后都说了一遍。 夏慕清听了,眼眶就慢慢地热了起来。 秦云傲戏弄她虽然可恶,但昨晚的表现却是令她心中划过一股暖流。 算了,不跟他计较。 -----------------------月的分割线------------------------ 安王府。 “安王殿下倒是懂得享受,一盏清茶一本书,过的是悠闲自在。” 幽静淡雅的书房,一黑一白两人相对而坐。 “天安回来之后便是个闲散王爷,哪里比得上皇上日理万机,也唯有这清茶古书相伴了。”越天安淡淡而笑,。 “闲散王爷,”秦云傲俊眉一挑,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安王殿下若真是闲散王爷,这北越可就不那么热闹了。” “皇上太抬举我了。”越天安坦然自若,“皇上该知道,我在秦宫待了八年,北越朝中大臣多半不认识,素日里又不喜喝酒凑热闹,自然有大把的时间,闲来无事也只好作此消遣了。” 秦云傲唇边弧度更大:“这倒是与朕所知的有些不符了。” 越天安未置可否,作了个请的手势:“皇上尝尝这茶,采极寒之地的千年冰水冲泡,看味道如何。” 秦云傲举起青花白玉茶盏轻啜一口,细细品了,方放回桌上。 “好茶,清冽甘甜,口留余香。”随即话锋一转,“明人不说暗话,朕此次来北越的目的,想必殿下应该很清楚吧。” 越天安笑而不语,温润如玉,修长的手指轻抚着白玉杯沿的青花,长睫微敛,看不出其中意味。 “秦云风此人朕势必要除去,但他与越天铎的关系是联最大的阻碍,若是摆明了向你父皇要人,只怕越天铎否认,朕想请安王殿下帮个忙,帮朕牵制住越天铎,其他的事情朕自会处理。” 越天安星眸微动,抬起头与秦云傲对视了许久,复又恢复一贯的淡笑。 “皇上又如何能认定,天安一定会帮这个忙呢?” “朕确信你愿意,因为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秦云傲面容俊朗,笑容笃定,有着必成的把握。 再开口时,手中已是多了几样东西。 “想必安王殿下应该不会甘于当一个安王这么简单吧,你帮朕这个忙,朕助你夺得太子之位,这个买卖,你不亏。” ======================================== 感谢亲爱的jayshaiya送的月票,小透和星送的花花,还有小羽毛送的荷包。 这几天家里有点事,码字的时间不多,所以更得也少了点,抱歉了亲们。 正文 第九十一章:今晚你侍寝吧 “嗯……铎,轻一点……”柔媚入骨的声音有着一丝紧绷。 “对不起,风儿……”正在不停动作的越天铎身子一顿,满脸愧疚,“我……” “没关系,轻一点就好了。”比女人还娇艳的红唇微启,双手轻轻地抚过越天铎的眉眼,眼中满满的皆是柔情。 “风儿……”越天铎动情地喊了一声,俯下身子紧紧的攫住那张诱人的红唇。 断断续续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声充溢着整座笙箫殿,宽大软塌上的被褥凌乱不堪,开始还有所克制的两人,很快就陷入了疯狂。 过了许久,种种声响才渐渐平息。 “风儿,对不起,今晚弄疼你了。”越天铎很是心疼地帮秦云风上着药。 秦云风妖冶的红唇缓缓上扬,轻摇着头:“铎,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好过些,我愿意。” “风儿……”越天铎的眼眶顿时微微泛红,“这次我被软禁在太子府,连带着你也跟着受委屈了。” “我有什么委屈,本来就躲在这里不能见人的,什么时候都一样。”秦云风坐起身,温柔地替越天铎穿上衣服,“倒是你,平白受了这天大的冤屈。” 说到这,眸光一冷:“此事定与秦云傲有关,否则单单凭越天安一个人,想扳倒你还没这个本事。” “嗯,现在父皇对我已经不止是起疑那么简单,有了那些证据,他几乎可以认定我与你密谋妄图弑君夺位,你的身份已经隐瞒不下去了。”越天铎言语间有些落寞。 秦云风红唇一勾,冷声道:“铎,你不必灰心,虽然你手中的兵权已经被夺,但还有我,你忘了我手中还有秘密武器么?” “你是说……” “没错。”秦云风点点头,“我养了他们那么久,现在,也是他们该回报我的时候了。” “话是这么说,但我总担心……” “不必担心,以秦云傲这般心高气傲之人,他与我之间的事情定然不会让外人插手,因此你不用担心越天安会来对付我。”秦云风妖冶的红唇噙着与之不符的阴冷,“如今那丫头还在我们手里,有这个顾虑,秦云傲与夏慕清还不敢轻举枉动,等我先灭了他们,接下去便对付越天安,你的太子之位定不会受到威胁。” “比起太子之位,我更不愿意你有危险。”越天铎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真挚地说道,“若是越天安想要,我便让给他,只要他不为难你。” 秦云风轻轻一笑:“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就算越天安不为难我,秦云傲也不可能放过我。” “也罢,这里面的恩怨纠葛终究是要有个了断,鹿死谁手就看这一遭了。”越天铎渐渐恢复了气宇轩昂之姿,眉目间的阴霾已经散去。 秦云风靠在越天铎的怀里,红唇微勾,狭长的眼睛里射出森冷的光。 “听说,明日会是个好天,今晚,我要送点礼物给他们。” -----------------------月的分割线------------------------ “秦云傲,已经过去三天了,到现在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碧玉府的别院内,夏慕清在看到秦云傲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沉着脸问道。 不是她没有耐心,三天的时间,可以有无数变故发生,她不得不担心新儿的安危,偏偏秦云傲又不让她出去。 她知道秦云风不会让新儿死,毕竟这张王牌极为重要,是目前对付她的最大筹码,但不敢保证他不会让新儿受皮肉之苦或是羞辱。 “你放心,他们很快就会有所动作。”秦云傲不急也不躁,坐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轻啜了一口才道,“你还不知道吧,越天铎被软禁了。” “软禁?”夏慕清挑了下眉,稍作思索,弯起嘴角,“这事,与你脱不了干系吧?” “聪明,我该如何奖赏你呢?”秦云傲扬起眼梢,笑意盎然,“要么……今晚你侍寝吧。” 调笑的语气,似真似假。 “侍寝啊……”夏慕清拖着长长的音调,纤细的手指支着下巴,似乎在认真地考虑这件事情。 秦云傲这几天总是有意无意地表现出想吞了她的狼性,想必这句话真的成分居多。 那么,她是不是应该体谅他一下? “如何?这可是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荣耀。”他站起身走到她跟前,弯下身子与她平视,眸光瞿瞿。 “也是,这无尚的荣耀摆在面前,若是不知道感恩,岂非不识抬举了。”夏慕清展颜一笑,拉着他的手慢慢地站了起来。 这样的表现无疑让秦云傲有些意外,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夏慕清的小手已经柔若无骨地游走于他的胸膛。 “你……”他怔怔地由着她上下其手,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理智上告诉他,他必须阻止。 身体本能的反应,却是截然相反。 “喜欢吗?”夏慕清微垂着头,眼睛却往上斜睨着秦云傲,眼角眉梢柔美如春水。 小手探进衣襟,游离于手感极好的肌肤,微张的樱唇吐气若兰,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秦云傲眸光幽深,宛若黑洞般深不见底。 他见过她清冷孤傲,自信果敢的模样,也见过在面对他裸身之时的窘迫羞涩,唯独现在这种妩媚妖娆,顾盼生姿的样子,还是头一次见。 这女人,若是想玩火,他愿意陪着她玩。 “喜欢。”秦云傲紧了紧双拳,暗暗吸了口气,尽量不让自己表露出受她的影响。 然而,内心深处对她的渴望,在她的小手抚上他的喉结之时,终于瞬间击溃了他努力维持的表面上的镇静。 带着电流的手,一点点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一点点淹没他的理智,他已经感觉这样的局面快要失去自己的控制。 “女人,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秦云傲一把抓住她不断游走的手,声音低沉。 夏慕清的手灵活地从他手心滑出,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慢慢地将他推坐在椅子上。 “当然知道。”饱满的嘴唇缓缓说着,“云公子不是要我侍寝么,我当然要让云公子满意喽。” 潋滟的眼中,点点流光四溢。 秦云傲的内心此时经历着极为痛苦的天人交战,眼前的女子举动太过反常,这样的她根本就不象原本的她。 然而这种令他的心悸的感觉,让他太过贪恋,明知道前方极有可能会有更大的陷阱等着他,但他拒绝不了此刻的柔情。 夏慕清勾起唇角,上扬的弧度好似一弯若有似无的弦月,似笑非笑,象是隔着一层轻雾,让人看不真切。 故意放慢手中的动作,缓缓解开外袍的金丝玉带,双手穿过锦袍,穿过中衣,直接停留在单薄的里衣上。 摸准位置,双手稍稍一用力,所有衣襟一下子被敞开,小麦色的肌肤霎时裸露在清冷的空气中,令秦云傲轻轻颤了一下。 他全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象是被施了定身法,不敢动一下。 这个女人,真的就是那个看到他赤身裸体的样子,便方寸大乱的她么? 为何如今行为却如此大胆,象是换了个人? 只是他却不知,以前夏慕清执行任务时,并不是没有做过正在他身上实施的这种事,甚至于很多时候,都是在脱光男人衣服的一瞬间,要了那个男人的命。 因为在她眼里,那些男人跟女人没什么两样,一切只是以完成任务为出发点。 而他,是个特例。 但是,只要他不是全裸,她还是那个她,根本不会精神紧张。 就在秦云傲震惊之余,夏慕清已经翻身跨坐在秦云傲腿上,轻轻地将身子前倾,柔软地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2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2部分阅读 伏在他身上。 “傲……”伴着兰香的气息,女子的樱唇紧贴着他的耳际柔柔唤了一声。======================================== 貌似有人的处境很是不妙,某人暗笑中。。。 正文 第九十二章:想让我欲火焚身而死么 “傲……”伴着兰香的气息,女子的樱唇紧贴着他的耳际柔柔唤了一声。 弯起的眼睛笑意盈盈,黑而明亮的眼瞳在烛光下有着琉璃般的光泽,散发出勾人的媚惑之色。 柔滑的丝绸摩擦过裸露的胸口,好似一条游水嬉戏的小鱼,酥麻入骨。 轰地一下,秦云傲咬牙硬撑的理智轰然倒塌。 垂在身侧一直失去指挥的双手动了动,便要伸手圈住她的腰。 未料有人动作比他更快,精准地擒住了他的双手往后一拧,一条不知从何处多出来的丝巾又快又狠地缠住了他的两只手腕,紧紧地绕着椅背,令他动弹不得。 秦云傲怔了一怔,对上夏慕清轻撇嘴唇略带得意的笑容,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夏、慕、清!”男人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般怒吼。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安什么好心。 夏慕清的身子往后退开几分,这一声河东狮吼差点震破了她的耳膜。 她早就料到这个男人会如此反应,不但面不改色,唇边的笑意更浓。 “秦云傲,想让我侍寝,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让你在这椅子上坐一晚上,想必你的脑子应该会清醒很多。” 身子动了动,准备从秦云傲的腿上下来,身体下方却清楚地感觉到一股异样,那持续升温的灼热此刻正坚硬地顶住她那里。 脸上顿时飘起了红云,她快速地下了地,清咳两声以掩尴尬。 秦云傲脸上更是有着可疑的暗红,紧拧着剑眉:“夏慕清,你想让我欲火焚身而死么?” 那个小帐篷就这么立着,颇有顶天立地之势,若就这么顶一晚上,恐怕他不得不找花慕白开个方子补补身体。 夏慕清也觉得这次玩得有点过火,不过,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愧疚感,毕竟本来就打算好要给秦云傲一个教训,叫他以后再不敢提这样的要求。 不过,以目前的状况让他在椅子上过一晚上,似乎也有点过分了。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给他解开丝巾之时,绿珠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姑娘,云公子,大夫人请您二位马上到大厅一趟。” 这一句话,无疑解决了两人的难题,虽然两人的心情天差地别。 “还不快解开!”秦云傲完全是命令式的口气。 这个时候上官烟儿命人来传话,定是有什么要紧之事,他断定了夏慕清会放了他。 正要上前松绑的夏慕清立即停下脚步,冷冷地说道:“别以为烟儿来找我就一定会放了你,你若惹我不高兴,我照样绑你三天三夜。” “你!”秦云傲怒目而视。 “我说得出做得到!”夏慕清斜睨着他,语气不佳,“求我,我就放了你。” “求你?做不到!”秦云傲不免气结,他这堂堂一国之君,何曾拉下脸面来求过一个女人? 夏慕清云淡风轻地看了他一眼:“做不到是吧?那你就慢慢享受吧。” 悠悠地抬起腿,不紧不慢地往外走去。 “站住!”秦云傲不停地深呼吸,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不断告诫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 夏慕清回头,看着他不说话。 “求……”话就在嘴边打转,可就是说不出来。 夏慕清挑了下眉,回过身就要走。 “求你。”秦云傲一咬牙,艰难地说出令他倍失颜面的话。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会等着报今晚之仇的那一天。 “求我什么?”夏慕清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这个男人太过骄傲,今日她必须挫挫他的锐气。 “求你……放开我。”秦云傲的怒意快升至顶点,面上的红潮却渐渐退却,有些发白。 这辈子,哪怕是在记忆中最晦涩最阴暗的那段日子,他都没有开口求过人。 除了那一次,对那个人,然而,那个人却活活地扼断了他的希冀。 这一个求字,挑起了他极不愿意回想的过去。 夏慕清敏感地发现了他的异样,不再说话,很快地松开他手上的丝巾。 秦云傲默默地站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衫,抿紧薄唇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挺直的脊背犹如战场上他手中的银枪,笔直立于天地之间,王者的气息浑然天成,但是,这样一个傲然的背影,却有着一种令夏慕清突感酸涩的悲凉。 她压下心中的错愕,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这个男人,有着很多她所不知的过往,突如其来的情绪上的转变,她知道,不是缘于她。 此刻,她倒宁可他如以前一样,被她气得暴跳如雷,亦好过这般寂寥如晦。 大厅里除了上官烟儿,还有府内的几名主要管事,每个人表情都异常凝重,没有人说话,气氛显得很是压抑。 夏慕清一眼就见到地上横放着的一具尸体,七窍流血,双眼未闭,从发黑的脸孔与手上的皮肤来看,应该是毒发身亡。 看到秦云傲与夏慕清过来,上官烟儿的脸色缓了缓。 “云公子,慕清姑娘,你们来了。”她有礼的招呼了一声。 “烟儿姑娘,发生了什么事?”夏慕清身到她身边问。 而秦云傲则将视线定在地上的人身上,表情若有所思。 “小六,你来说说。”上官烟儿转向一边的小六。 “是。”小六走到那尸体旁边,指着他道,“此人自称是菜农老王家的亲戚,今日老王生病不能前来送菜,便由他代送。小的觉得此人面生,不放心便跟在他后头,没想到他趁着小的不留神之际,跑到了后院的水阀旁,鬼鬼祟祟地十分可疑,小的叫上其他人将他抓了起来,不想他竟服毒自尽了。” 夏慕清心下一沉,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后的秦云傲,却见他双眉轻轻地皱了下。 碧玉府的饮用水以及萦绕整个碧玉府的溪水都是通过这个水阀来运作的,若是这个水阀出了问题,那必将给碧玉府带来不小的损害。 “烟儿姑娘,可有对水验毒?”她沉声问道。 “有。”上官烟儿面带忧虑,“府中所有可饮用的水以及吃食我都亲自验过,其他从通过水阀流动的水我也命人去查验,但均无发现下毒的痕迹。” 夏慕清略略放下心,上官烟儿的医术她是知道的,普天之下仅次于花慕白,而用毒解毒的能力也是相当高,若她都觉得无毒,问题应该不是出在这里。 “烟儿姑娘,我看此事可能比我们所看到的还要复杂许多,这个死士定是受人指派,进碧玉府定是有所行动,我们还需谨慎行事。”有种不安的感觉在夏慕清心头升起。 “慕清姑娘所言不错,我已命人在府内进行全面搜查,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不妥之处。”上官烟儿秀眉微拢,眼中的忧色越发重了起来。 夏慕清转向自进门后便未置一词的秦云傲。 “这事,你有什么想法?” 秦云傲静默片刻,道:“可以肯定,越天铎与秦云风开始动手了。” ----------------------月的分割线-------------------------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上官烟儿与夏慕清,秦云傲三人静坐在大厅,一夜未眠。 整个碧玉府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然而没有一个人敢掉以轻心。 昨夜突发的事情就是一记警钟,这里一定有着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但究竟是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只能等。 连续几日的连绵阴雨在昨夜已经停止,金色的阳光穿透晨雾照射在碧玉府的屋檐,被雨水冲刷得锃亮的琉璃瓦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晕。 府内的人被昨夜的事情压抑了一晚上,乍见到这样的好天气,心情顿时放松下来,人人脸上都现出了淡淡的笑容。 盈盈的碧水波光粼粼,水中的鱼儿似乎也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不时地拍打着尾巴。 站在溪边,夏慕清看着清澈的流水,想了一晚上的事情还是没有头绪。 过了片刻,水里的鱼儿似乎懒了,在水里不再似先前那般活泼,而夏慕清等人也开始有点头昏脑涨的感觉。 上官烟儿象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倏地蹙了起来,沉稳的脸孔瞬间大惊失色。 正文 第九十三章:夜尽莲花开 “快闭气!”上官烟儿轻呼,迅速拨下头发里的银针伸进水中。 夏慕清跟着一惊,她从未见过上官烟儿如此惊慌的模样。 入水的银针顷刻之间变得乌黑,显示水中含有剧毒。 “夜尽莲花开!”上官烟儿失声惊叫,随着说话声已吸进去一大口毒气,身子顿时瘫软下来。 秦云傲长臂一伸,及时扶住她的身子,但她此刻已明显中毒。 “快,带我去药房。”上官烟儿软软地倒在秦云傲怀里,说话已有些困难。 此时毒气进入体内,脸色已泛起隐隐的黑色。 夏慕清取出手帕替她捂住口鼻,与抱着上官烟儿的秦云傲对视一眼,两人飞快地朝归晏阁附近的药房奔去。 在上官烟儿的示意下,夏慕清从药柜的一个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两粒药丸喂她吃了下去。 “烟儿姑娘,你怎么样?”夏慕清担忧地看着唇色青紫的上官烟儿,揉了揉两边发疼的太阳|岤,恐怕她刚才也吸了不少毒气进去。 上官烟儿摇摇头,有些虚弱:“我没事,云公子,慕清姑娘,你们快吃两粒解药,刚才你们已经中毒了。” 秦云傲与夏慕清依言吃下解药,心中对水中之毒仍是不解。 “这夜尽莲花开到底是什么毒?”秦云傲一脸冷峻。 越天铎与秦云风,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料。 上官烟儿缓缓说道:“此毒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但性质极为歹毒。不见光时,它的毒性不会散发,一旦接触到光线,尤其是太阳光,它的毒性立即会发生变化,越是强烈的阳光,它的毒性就越大。” “好厉害的毒。”夏慕清惊道。 更为歹毒的是人的心思。 一般人谁会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毒,就算知道也不会马上联想到这一层,秦云风派来的死士什么消息都没透露,也没人看到他如何在水阀边动手脚,上官烟儿没有想到夜尽莲花开也是情有可原。 看了眼窗外的太阳,三人更是焦急,此刻,恐怕没有人能幸免于这夜尽莲花开了。 “云公子,后院水泽最多,只怕您那些下属已经中毒,您快将解药拿去让他们服下。”上官烟儿拿起瓷瓶交给秦云傲。 “不可。”秦云傲手一推,沉声道,“解药就这么多,我若拿走,府内其他人怎么办?况且,这些药也不够救我那些人,不如先救府内的人。” 一个更为严酷的事实摆在眼前。 秦云傲手下有五百黑鹰卫,而碧玉府内的所有人加起来,也有上百,而解药就一瓶,如何能够? “可有其他办法?”夏慕清冷静沉着地问道。 不管问题如何严重,都不能乱了方寸。 上官烟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吟了片刻:“如今,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试试,就是将解药中所要用到的药材煎成大量的药汁,通过水阀流向各处,化解水中的毒性,这个方法若是行不通,碧玉府便无法度过此次关口。” 她强撑起身子想要拿笔写方子,但绵软无力的手根本握不住笔。 “你说,我来写。”夏慕清抓起毛笔,她虽是现代人,但毛笔字还难不倒她。 上官烟儿口述完,道:“负责看守门口的小六等人,应该没有中毒,慕清姑娘,你拿解药让他们服下,命他们将此事办妥,其他解药就要麻烦你们去送了。” “烟儿姑娘说哪里的话,若不是因为我与秦云傲,碧玉府又怎会遭此劫难。”夏慕清此时更多的是愧疚,这是她和秦云傲二人与秦云风之间的恩怨,碧玉府却因此受到牵连。 “慕清姑娘言重了。”上官烟儿笑了笑,道,“爷在府中时曾交待过烟儿,云公子和姑娘的事,便是碧玉府的事,爷说过,如果云公子与姑娘有事,不仅仅是烟儿,就算是整个碧玉府的人,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护两位周全。” “这个花慕白。”夏慕清眼眶一热,嘴角紧紧抿起。 秦云傲薄唇抿了抿,什么都没有说。 ----------------------月的分割线------------------------- 经过一整天的救治,众人的性命总算是保住了,但由于事情发现太晚,当时多数人已经陷入重度昏迷,熬药又花费了不少时间,因此每个人体内还是有着不同程度的毒素。 除了秦云傲和夏慕清,还有小六等几人外,其他人都四肢无力地躺在床上,此时若是有人暗算,碧玉府可以说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虽说眼前的这个难关是度过去了,但夏慕清明白,这只是个开始。 站在大厅外面,她望着空旷的夜空,一时思绪难辨。 “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秦云傲略显疲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夏慕清慢慢转身,这个男人今天的表现让她有着不小的震动。 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皇子,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在今日救人之时,完全抛弃了身份,就如一个普通的家丁一般,带头做着一个下人所做的粗使活,不停地奔波于府中的每一个地方,不停地救人,不停地熬药,甚至不惜用自身的内力帮人逼毒运气。 这一天下来,他体内的内力也该用完了吧? “我不累,”她淡淡一笑,“该休息的人是你,快去吧,睡饱了来替我。” 如今的碧玉府,危机四伏,她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 “那就一起在这里待着吧。”秦云傲干脆进了里面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懒懒地支着头,勾起薄唇,远远地看着她。 夏慕清不由苦笑,论脾气,他们两个谁也犟不过谁。 走到他旁边坐下,夏慕清举起双手伸直双腿,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睛软下身子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以前她每到精神和身体都十分疲倦之时,便会象这样长长地伸个懒腰,就会轻松不少。 却不料这样的小动作落在秦云傲眼中,却是有着别样的娇憨与妩媚。 心弦被重重地拨了一下,他坐正身子,侧过脸凝眉望着她。 “慕清,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他轻声相问。 夏慕清缓缓睁开眼睛,略略上扬的秀眉显示出她有些诧异。 “怎么这么问?” 一向自负骄傲的男人,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认真,还有着一丝隐藏得极好的紧张,此刻正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生怕她说出什么令他失望的话。 “你嫁给我之后,我冷落了你整整一个月,之后又因为秦云风叛逆之事欺骗了你,令你再次远赴他国,如今又因为我,让你陷入危险之中,若不是我,你可能现在真的安安心心地当上了燕子煊的太子妃。” 说到此处,秦云傲的脸上尽显苦涩与自嘲之意。 “你想太多了。”夏慕清听完,反而轻轻地笑了起来,“冷落我是你不对,但你又怎知我不是正好享受这难得的清闲?你为秦云风的事对我欺骗和隐瞒,说到底,也怪不得,在你当时的处境,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样的赌,赌不起。” “至于,燕子煊的太子妃么……”她垂了眼帘想了想,觉得有些好笑,当时为了激怒他的一时气话,竟被他一直放在了心上。 说到一半的话没有了下文,秦云傲紧绷着身子,紧紧地盯着那张似乎不愿再说的小嘴。 在他看来,夏慕清脸上的表情更象是失落与惆怅,微垂的眼眸似乎含着极大的委屈,却又藏在心里,不愿说出。 夏慕清抬起眼睑,看到秦云傲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怎么说你也是个当皇帝的人了,怎么这点自信都没有?”她玩笑意味十足地问,“你说,皇帝大还是太子大?” “当然是皇帝。”秦云傲很快地回答,话出口才觉出这话问得别扭。 ======================================== 感谢花儿送的4支神笔以及2011亲送的2朵花花。 正文 第九十四章:我去灭了他! “那不就得了。”夏慕清慵懒地半躺在椅子上,“比起燕子煊的太子妃,当你这个皇帝的妃子不是更好?” 秦云傲怔了怔,突然心中狂喜:“你是说,你已经不爱燕子煊了?你愿意跟我回东秦?” 这下,轮到夏慕清愣住了,回想了一下,才知道自己的话给了他误解。 “你先别想那么多,燕子煊么,我本来就没爱过,至于跟不跟你回东秦,我可没说。”她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大厅,点点头,“我觉得这碧玉府挺好,我还没待腻,等住到不想住了再说吧。” 对于皇宫,她是有着说不出的抵触,在里面生活,太累。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现在自己都不清楚,对秦云傲到底抱了什么样的感情。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便一直免不了互相讥讽,争吵,怀疑,却又一次次为了对方不惜舍去性命。 这里面的包含的情感太过复杂,复杂到她不愿意去细究。 不管如何,她都会帮他除去秦云风,至于以后的事,便以后再说。 秦云傲的脸色也是极尽复杂,听到夏慕清亲口承认不爱燕子煊,这令他欣喜万分,然而她不愿意回东秦,却也让他倍感失落。 他极快地掩去脸上的情绪,又恢复了神采奕奕的俊朗之姿。 “好,我不勉强你。”他很是干脆地说道。 夏慕清本做好与他相持一番的准备,没想到他回答得如些利索,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却不知,此时秦云傲心中所想。 他怎么可能放心让她留在花慕白身边,到时候,哪怕是用绑,他也要将她绑到东秦去。 两人不再说话,静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假寐,不是不想去休息,而是不敢有一丝放松。 子夜。 在最为寂静的时刻,一声极细微极尖锐的声音突然破空响起,椅子上休息的两人顿时睁开眼睛,互望一眼,冲出门去。 眼前的景象却令两人瞬间头皮发麻。 借着不算明亮的灯光,数以千计的毒蛇缓缓从角落阴影中蜿蜒而出,色彩斑斓,头呈三角,嘶嘶地吐着又红又细的信子,条条带着剧毒。 夏慕清双唇紧抿,数量如此之多的毒蛇,纵使悉数砍断,也得花上一两个时辰,而这些毒物又怎会乖乖地等着送死。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夏慕清已经想了几十种驱蛇的方法。 “上去!”身边的秦云傲搂住她的腰,足下一点,便已跃上屋顶。 眼看着毒蛇的数量越来越多,已渐渐向各处庭院围拢,时间一久,只怕其他人难免不会遭到攻击。 有黑影踩着树梢飞身而来:“云公子,慕清姑娘,可有何办法?” 面容镇定,身手利落,正是小六。 在此关键时刻,哪里还能看出平时嬉笑打闹不正经的模样。 “小六,府中可有大量的雄黄和白芷?”夏慕清冷静地问。 她知道碧玉府不缺这两样东西,但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有,至少各有一百斤以上。”小六迅速回答 “好,你速命人前往各个院子,让尚不能行动的人全部关好门窗,不得出门,其他能干得动活的,全都找出来,让他们把这些雄黄与白芷混在一起放在各个院外,点燃烧烟驱蛇。” “是!”小六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黑暗中。 “你可有想过,现在是冬天,为何会有蛇,而且如此之多,来得又如此蹊跷?”一直没有出声的秦云傲忽然问道。 “确实奇怪。”夏慕清略一沉吟,眸光蓦地一闪:“你是说,这些蛇是受人控制?” “没错。”秦云傲看着碧玉府西边的方向,“你可记得我们在里面听到的那个声音,若我猜得没错,蛇就是受这个声音的驱使。” 夏慕清投去赞赏的一眼,短短时间内,这个男人便已找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只要没有这个驱使之人,蛇群不战而退。 “我去灭了他!”她眼中闪现杀意,拔出随带的匕首,欲顺着屋檐往西边而去。 “等等。”秦云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道:“你不会轻功,我去快一点,而且,这里需要有人镇守。” 黑眸深邃,剑眉若飞,手中的力道大得惊人。 言下之意很明显,他要夏慕清留在这里,防止秦云风再次对碧玉府有所动作。 然而,夏慕清却很清楚,更重要的是,秦云傲不想她涉险。 “你……小心。”所有的话都凝成两个字,前方情形未知,凶险难测,她的心变得异常沉重。 眼梢掠到后院方向何成带着百余黑鹰卫赶来,她略略心安:“带上他们。” “好。”秦云傲轻轻点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纵身而去。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夏慕清才回过头来。 碧玉府四处已燃起浓烟,蛇群有所忌惮,不再敢往前靠近,但仍绕着各院不断游走,密密麻麻地围了一层又一层,看着甚是恶心。 冬夜的气温冷入骨髓,北风呼啸着吹过,冷冽寒峭,有细细的雪花稀疏飘落,夹杂在狂风中无情地抽打在夏慕清身上。 全身冰冷的夏慕清固执在站在屋顶,眼睛直视着西面的方向,她在等,等那个男人回来。 昨夜是夜尽莲花开,今夜是毒蛇阵,她不知道接下去还会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秦云风以这种非正常的手段,赢了他们一局。 因此,秦云傲这一去,她更加担心。 “散了,散了……”底下的欢呼声渐渐大了起来。 夏慕清低头看去,见一直在外围转圈的毒蛇已纷纷散开,往府外游去。 也就是说,秦云傲已经杀了那驱蛇之人。 夏慕清心下一松,冻得麻木的身子一晃,差点站立不稳。 没事就好。 她想。 搓了搓冷得象冰块的手脚,她勾住屋檐利索地翻身下地,小六已率人等候在那里。 “慕清姑娘,幸好有您的法子,那些蛇都跑了。”松了一口气的众人脸上复又出现笑容,连连说道。 “不是我的法子管用,这一切还需感谢云公子。”她笑了笑。 “云公子?”众人不解,她也不多作解释。 命各人散去,夏慕清静候在大厅。 心里默算着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应该能回来。 恢复些体力的黑鹰卫也全部从后院聚集到这里,人人面无表情,只是眉目间隐含着一丝焦色,这丝焦虑,唯有等他们的主子平安无恙地回来才能散去。 等待的时间尤其漫长,在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夏慕清终于站起来不安地踱了几步。 这个时间,秦云傲早该回来了。 莫非…… 脑海中突然划出一个可能,顿时惊得她一身冷汗。 “弟兄们,跟我走!” 清丽的声音并不响亮,但却令几百号黑鹰卫瞬间列好队形,紧随女子身后,就象当初在战场上时一样。 夏慕清凭着极强的方向感,穿梭于瑾州的街巷,经过急速的行军,不消半个时辰,他们已经身处偏僻的西城区。 刺鼻的血腥味飘荡在空中,几只秃鹫见到如此众多的人轰然前来,惊得一下子从地上飞了起来。 在它们原先停着的位置,一具被啄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正躺在地上。 夏慕清缓步上前,掏出火折子蹲在那尸体旁边,仔细地观察了一遍。 没错,此人应该就是驱蛇之人。 衣着怪异,身形奇瘦,从残余的几处皮肤上看,有不少被毒蛇獠牙咬过之后留下的牙印,而扔在一边的一管类似于笛子一般的东西,定是驱蛇所用的工具。 从他身上的装束看来,可以断定不是北越之人,亦非东秦之人,夏慕清蹙起双眉,暗暗将这些记在心里。 举着火折,她往四处望了眼,这里有着明显的打斗痕迹,再往前走了走,她顿时面色一沉。 ======================================== 感谢亲爱的如水送的荷包,还有安迪的花花。 正文 第九十五章:狼眼 地上那块碎布,不正是秦云傲身上黑袍的袖角么? 而在不远处,地上还有一滩不小的血迹。 黑鹰卫众人此时也发现此情景,虽然没人说话,但气氛已是相当凝重了。 秦云傲所带百余人,不可能就这样没了踪迹。 “往这边走。”夏慕清凭着多年的经验,当机立断,带着黑鹰卫朝西北方向而去。 这么多人,不可能出城,又没有回碧玉府,唯一的可能便是遭遇到了强劲的对手。 而瑾州城唯一不会引起注意的地方,便是西北角最为僻静的那片废墟。 那是几年前被一场滔天大火所毁灭的地方,后来所住居民全搬往别处,那个地方没有人住,也没人修,便成了一片废墟。 而日子一久,那地方就更为荒凉起来,若在那里动手,只要不是人数太多,不会有人知道。 半个时辰之后,夏慕清已率众人来到废墟不远处。 四百来人,自始至终无人说话,连脚步声都只是轻微作响。 夏慕清作了个手势,所有人放慢脚步悄然上前。 四周寂静一片,只有风回旋在天地间的呜咽声,零星的雪花已逐渐变成大朵大朵的雪片,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堆积在人的身上,却不见融化。 这样的天气,天上偏还挂着一轮昏黄的圆月,惨淡的光晕与纯白的雪片相辉映,有着诡异的美。 夏慕清开始有些不确定,莫非她的估算错误? 他们现在就在废墟边缘,为何一点打斗的声音都听不到。 “姑娘,你看。”她身后的一名黑鹰卫悄声在她耳边说道。 夏慕清几乎在同时也发现了前方的异样,重重叠叠的黑影黑压压一片,看不太真切,但中间那些高出很多的身影却是黑鹰卫无疑。 “走。”夏慕清轻轻地挥了挥手,弓着身子宛若一只狸猫,无声无息地往前移动。 待十几丈之远时,她终于看清那些低矮的黑影到底是什么,无疑,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野狼! 野狼群! 最为机智,最有野性,最高大威猛的狼群! 此刻,几百头半人高的狼正虎视眈眈地围成一圈,将秦云傲等人团团围在中间,各自站立的位置看似杂乱无章,夏慕清却清楚地看到,这是狼群防守与进攻布置得最为得当的阵法。 进可攻,退可守,不管哪个方位被撕成缺口,其他狼马上可以补上。 双方僵持着,谁也没有动,都在等待最佳的进攻时机,或者,都在等待对方最先露出破绽,一举击溃。 厚而密的雪片堆积在身上,远远看去,就象是一尊尊雕塑。 肃杀之气缓缓流动在空气中,没有人轻敌,都把对方当成了最强的对手。 夏慕清身后的黑鹰卫没有动,这些东秦最为出色的士兵,明白什么时候可以出手,什么时候需要等待。 夏慕清看着场上的形势,心中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瑾州城内突然会出现这大批量的野狼? 就如突然出现几千条冬天不可能出现的毒蛇一般。 那么,它们之所以出现的原因,会不会也是一样? 想到此,她眼睛慢慢地往四周扫视过去。 果然,再离狼群一远处的阴影处,隐着一个黑色的身影,若不是他的眼睛闪动着狼性的,狼所特有的莹绿光芒,任她视力再好,也不可能发现。 可以肯定,这些野狼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个人的操纵之下。 现在,夏慕清需要一个时机,一个可以让她出手的时机。 “嗷……”中间一头高大强壮的狼突然引颈长啸。 这是领头狼。 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所有野狼精神一振,毛发尽竖,发出“呼哧呼哧”示威的低吼。 秦云傲右手执剑,左手缓缓竖起,坚毅的薄唇紧抿着,眸光如炬。 就在狼群发动攻势之时,他的手重重挥下。 “轰……” 下一刻,人与狼已混战在一起。 夏慕清这边的黑鹰卫全身神经紧紧绷起,齐齐将目光转向了夏慕清。 这个时候,他们应该身先士卒,挡在主子前头。 但是,夏慕清竖起的手拦下了他们的动作。 他们相信她的能力,知道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因此,纵使心中焦急万分,但还是忍耐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夏慕清捏起双拳,紧紧地盯着那边的动静。 百余名黑鹰卫,与六七百头攻击性极强,直立起来几乎有一人之高的野狼,对战之下,秦云傲所率的众人只有招架之力。 野狼固有伤亡,但黑鹰卫也不时有人在野狼锋利的狼牙和利爪下受伤。 时间一久,黑鹰卫这边已处于劣势。 夏慕清看着狼群中的秦云傲,此刻,他犹如修罗般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戾气,黑暗之中散发着凌厉气势的瞳孔,就像是猎食的雄鹰。 手中宝剑寒光闪烁,如水银泻地,破空一撩,瞬间便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剑网,令野狼无法近身。 她稍稍放了心,看向那阴影处,见那双发出莹光的眼睛正全神贯注地注视在双方的打斗上,丝毫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 夏慕清对身边的黑鹰卫低声作了交待,众黑鹰卫立即想要反对,但被她冷冽的眼神制止。 如暗夜的精灵,夏慕清娇小的身躯左右挪腾,借着阴影渐渐靠近那双狼眼。 无声无息地绕到他身后几步之遥,玲珑的身子陡然窜起,好似一只矫健敏捷的豹子一样,瞬间弹地而起,合身扑了上去。 几乎是同时,隐在暗处的四百名黑鹰卫犹如天降神兵,骤然攻向了狼群的外围。 狼群阵脚大乱,在内外夹击下,有了短暂的慌乱。 然而,亦仅仅是一瞬间。 这批野狼显然平日训练有素,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援兵,它们立即分成了两拨,分力对抗。 形势骤然急变,狼群已失去了力量上的优势,五百名虽余毒未尽,却依旧不容小觑的黑鹰卫,成了它们最有力的对手。 如今,考验的是双方的耐力。 “嗷……” 一声凄厉的狼嚎自阴影中发出。 野狼们闻声精神大振,威力更猛,显然发出狼嚎的人是它们的主心骨。 秦云傲一惊,分神望去,却见阴影中一黑一白两条人影紧紧缠斗在一起。 “主子,是姑娘。”一名黑鹰卫连忙禀报。 “混蛋!”秦云傲怒极。 他这些下属是不把他这个主子当回事了,竟然让他的女人一个人去涉险。 黑鹰卫们哪里会不明白这句骂声的含义,暗暗叫苦。 之前他们就不同意让夏慕清孤身犯险,然而她所散发出来的威慑力却让他们这些大男人都不敢违抗。 不管他们听谁的,都有左右不是人的感觉。 所谓关心则乱。 秦云傲一得知那白影便是夏慕清,顿时心中一急,手中剑花露出了破绽,马上叫几只野狼抓住了时机,躲闪不及,手臂上便中了一记狼爪。 “嘶……”的一声,利刃撕裂锦帛之声响起,手臂上已是一道又深又长的血口。 秦云傲眸中寒芒一闪,银剑狠狠斩下,行凶之狼已身首异处。 浓烈的血腥味更加激发了狼群的斗志,野狼们兽性大发,也不顾黑鹰卫手中的利剑,以不要命的阵势扑向众人。 顷刻之间,黑鹰卫受伤无数。 秦云傲几度想要冲到夏慕清身边,都被凶狠的狼群困得转不开身,就连轻功都施展不出。 夏慕清眼梢瞟到这边的情形,双眸更加凌厉,身躯斗转,手中寒光闪过,劈向那狼眼。 只有解决了他,这场人狼大战才能结束。 那狼眼幽光陡增,大手一挥,猛地抓向她那纤细的脖颈。 对她的招式不闪不避,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方式。 ======================================== 感谢亲爱的小白送的2支神笔,还有不知是哪位亲送的月票,2张,没有留言,在此感谢。 正文 第九十六章:人间地狱 夏慕清眉目一寒,身形往后一仰,避过那五根尖利的长甲。 足尖一点,瞬间旋过一个圆弧形,电光火石之间已绕到狼眼身后,白色长裙划出比圆月银辉更美丽的风景,轻飘飘如满天的飞雪。 狼眼只觉得眼睛一花,一把冰凉刺骨的匕首已横架在他的脖子之上,入肉一分,已然见血。 “遣散狼群!”夏慕清冷然命令。 狼眼自是没想到自己会败在这个女子手里,顿了一下,随即阴森着脸不说话。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你!”夏慕清手中的匕首又紧了一分。 眼着着野狼不顾死伤地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击,她心中怒意渐起,若是杀了这个狼眼就能解决问题,她哪里还用得着跟他废话。 怕只怕,一旦杀了他,狼群失去控制,变得更加疯狂。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那狼眼竟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让它们停止的,就算我要它们停,它们也停不了,哈哈哈……” “你对它们做了什么?”夏慕清沉声怒问。 “就算我现在告诉你,你也阻止不了,太晚了,哈哈哈……今晚,就要让你们都死在这里,同归于尽……” 夏慕清眉头一皱,侧目望向战场。 地上到处都是狼尸,差不多占了原来的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也已多数负伤,但勇猛程度却丝毫未减,就象是不知道疼一般。 她突然就想到起了秦宫中的前太子秦云尚,当初他就是对身体的疼痛毫无知觉,那是就说,这些狼一定是吃了某种药。 怪不得狼眼说,它们停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3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3部分阅读 不了。 而在这些疯狂的狼群的攻击下,黑鹰卫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几乎人人身上都挂了彩。 他们本就中了夜尽莲花开的毒,体内还有不少余毒未清,体力尚未恢复,时间一久,难免体力耗尽。 这群野狼,明显是经过长期的专门训练,每一头都好比一个勇猛的力士,若是一般的狼,早就被黑鹰卫解决了。 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狼眼迅速地看准的机会,抓住她握着匕首的手腕,反转一扭,尖利的锋芒已对准了她的喉咙。 阴毒的冷光自那双狼眼中射出,森寒的刀芒在惨然的月光下折射出幽冷的光。 夏慕清死死地往上顶住手腕,然而被反扭的那只手根本使不上力,而狼眼的力道比她更大,明显的,匕首的尖刃已一分一分地往下,渐渐靠近她纤细的脖颈,已经能感觉到刀锋的寒气,与刺入皮肤尖锐的刺痛。 “慕清!”交战中的秦云傲一声惊吼,突发神威,手中银剑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奋力斩杀了数只困住他的野狼。 身子瞬间腾空而起,似浮光掠影一般激射而来。 “噗……”剑虹穿透狼眼的心脏,再顺势一绞,夏慕清手上的劲道顿时消失。 狼眼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两只眼睛的幽光渐渐熄灭,直至漆黑。 夏慕清面色苍白,身上白裙血迹斑斑,第一次,觉得死亡离她这么近。 “慕清,你怎么样?”秦云傲一把揽她入怀,捧起她的脸,焦急地打量着她的脖颈。 “我没事。”夏慕清摇头。 “还说没事!”秦云傲皱起剑眉,瞪着她,“脖子都流血了,还没事!” “这一点血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夏慕清笑一笑,拍掉他的手臂。 “嘶……”极轻微的一声倒吸冷气声。 夏慕清摸着手心中的滑腻,一把抓起他的胳膊,才发现上面有一条足有一尺来长的血沟,狰狞地张着大口,还在往外流血。 “你受伤了?”她的心抽了一下。 秦云傲正待说什么,平空响起何成的一声惊呼。 “主子小心!” 两人迅速回头,却见几十头野狼已放弃缠斗的黑鹰卫,朝他们窜了过来。 巨大的身子窜到半空,血盆大口眦裂,露出森白的獠牙。 这样的牙,一口就能将人的脖子咬断。 狼眼的死,彻底将它们的神志推至了癫狂。 秦云傲长臂一揽,搂住夏慕清激退数丈。 “往那边!”夏慕清手指往不远处一指。 她记得刚刚从后面绕到狼眼身后时,那里有一个干草垛。 秦云傲足尖飞点,急掠至那个高大的草垛,来不及细想,迅速拨去上面覆了雪的湿草,干燥如纸的枯草便露了出来。 夏慕清火速点起火折,凑近干草,本还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态,没想到干草遇火即着,火光很快就亮了起来。 已追至身后的野狼虽已迷失心窍,但怕火是野兽的天性,乍一见到熊熊的火光,顿时止了步,嚎叫徘徊着不敢再上前。 “秦云傲,你看。”夏慕清一阵惊喜,只见上面的枯草燃去,露出了中间的上百根火把,每根火把的头上都缠了布条,上面浸了足够的桐油,随着火苗的窜入,上面的火把已经燃了起来。 已经顾不得疑惑为何此处会有大量火把,秦云傲与夏慕清一人挥动着数根,将狼渐渐逼至角落。 “何成,你们所有人都到这边来。”秦云傲大喝一声。 已经渐渐处于上风的黑鹰卫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此时野狼死伤过了一半,要脱身已是轻易之事。 众人顿时施展轻功奔到草垛边,拿起余下的火把,纷纷将紧随而至的野狼驱到一起。 “主子,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属下们上去解决了它们?”何成紧盯着缩在角落,却依旧面目可憎的狼群,不敢有丝毫放松。 若在平时,有人说狼可以成为黑鹰卫的对手,他一定会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但今晚,他不得不承认,狼,有时也是个可怕的敌手。 每一个黑鹰卫都是秦军中的精锐,很多人在战场上都不一定受过如此严重的伤,然而,在刚刚这场惨烈的厮杀中,却无一例外地披红挂彩。 这里面当然有夜尽莲花开的毒素在作怪,但不可否认,这群狼确实令他们开了眼。 秦云傲剑眉轻拧,此刻若是有弓箭,一切就能解决,可他们随身只带了佩剑,若与这些穷途末路的野狼硬拼,难免会有所损伤。 “不急。”夏慕清平静地说道,“你们看,它们已经用不着我们动手了。” 接下去的情景果然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刚刚还与他们怒目而视的野狼群突然转向了自己的盟友,互相撕打了起来。 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连连,说陌Ш坎悸松峡铡!?br /gt; 被野狼抛弃了的黑鹰卫面面相觑,一时搞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所有野狼都把彼此当作有深仇大恨的仇人,全都嘶咬成一团,雪泥糅杂,血雾喷溅,凄厉的嚎叫伴随着残肢断爪,这片废墟完全成了屠血的修罗场。 纵使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常年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见惯了残暴血腥的场面,在此刻也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每个人的鼻腔,众人退开几丈远远地看着这一幕,难以想象,若是人与这群失心疯的野兽对战,那会是怎样一副情景。 洁白的雪片扬扬洒洒,一落到地上便融成了鲜红的血水,四周渐渐归于平静,然而这种平静此刻却显得无比诡异。 天上的月亮依旧散发着圣洁的光芒,雪也是纯洁的,唯独这狼藉的大地却是污秽不堪,堪称人间地狱。 数百条支离破碎的野狼的尸体遍布了整个废墟,残肢,肠子,污血,刺鼻的味道令人作呕。 “为何会如此?”秦云傲眉心拧起,对这戏剧性的转变不明就里。 夏慕清却已想到里面的原因。 ======================================== 最近几天情绪有些消沉,再加上家里有事,所以更新也连带着少了,在这里跟大家说声抱歉。 心中原本坚守的一些原则,在现实中总是显得有些无力,不知道该不该坚持自己的想法写下去,若不是一直追文的亲们没有放弃,若不是还有亲时不时地给我送礼物,给我留言支持,我想,我是真的缺乏坚持下去的勇气了。 正文 第九十七章:男人之间也能有这种事 “那狼眼给它们喂了药,恐怕是药量过大,形成反噬,才会如此。”夏慕清撕下布条替秦云傲扎紧手臂,沉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回碧玉府再说。” 她心中有种强烈的不安,敏锐的感觉甚至已经闻到了新的危险气息。 “好。”秦云傲亦有同样的感觉。 长期战场上培养出来的警觉性,令他心中警铃大作。 以目前黑鹰卫的负伤情况,经不起再一轮的强力进攻。 “何成,列队,速回碧玉府!” “是!”何成简短有力地应道。 “哈哈哈……想走?今晚,这里将是你们的葬身之地!”邪魅而阴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上空,由远及近。 秦云傲与夏慕清同时皱眉,这个声音,无疑耳熟能详。 众黑鹰卫顿时全神戒备,挺直腰杆,迅速将两人护在中间,瞬间凝聚起极强的作战力。 天空中蓦然出现一只巨大的白雕,张开足有十丈长的两翼在月亮下更显得遮天蔽日。 大雕上立着一名白衣墨发的女子,五官精致小巧,明眸善睐,如雪素手轻握一管玛瑙洞箫。 月色下,白衣飞舞,翩翩若仙,宛如梦幻。 她身后立着的,赫然是秦云风和越天铎,还有被捆了双手的新儿。 “新儿!”夏慕清朝着上空高呼一声。 见到新儿平安无事地活着,她绷了几天的心终于放下,但此刻秦云风紧紧地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又让她的心再次绷起。 “小姐……”新儿强自镇定地向她喊了一声,随即紧紧咬着不停颤抖的双唇,抑制了好一会儿才又喊道,“小姐,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只是颤动的尾音还是泄漏了她心中强烈的害怕。 这个傻丫头。 夏慕清眼睛微微一涩,对她笑了笑:“别怕,我会救你。” “秦云风,你是个男人,拿了个小丫头算什么本事!”秦云傲气势傲然,抬首质问。 比起秦云风身上的邪魅之气,他身上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更是尊贵霸气,威严凛然。 “亲爱的皇兄,哦不,现在应该称呼您为东秦至高无上的皇上了。”秦云风红唇勾起,言语间无半点尊敬之意,“我是个男人又如何,只要是能够要挟得了你们的手段,便是好手段。” 提着新儿,他与越天铎纵身立于一处高台,从高处俯视着秦云傲等人,又是一阵得意的笑。 “皇兄,弟弟我送给你的这些礼物,你可喜欢?”秦云风微眯着狭长的眼睛,红唇轻展。 “秦云风,若要比起狠辣,真是谁也比不上你。”夏慕清冷哼一声,“单单是用夜尽莲花开令所有人中毒这一招,就让人佩服。” “是么?”秦云风轻笑着将目光移向她,“能得到嫂子的赞誉,我这一番苦心也是没白费了。不知,那些漂亮的小龙,哥哥嫂子可喜欢?” 夏慕清对那些软体动物一向没什么好感,如今见他提起,脑子里又是那几千条毒蛇蜿蜒打圈的情形,很是令人恶心。 秦云傲双眸冷似冰霜:“你让毒蛇侵入碧玉府这招可谓用心良苦,既可令府内众人被蛇所困,又可将我等引到驱蛇之人身边。” “呵呵,皇兄果然才智过人,马上找出关键所在。”秦云风长眼一眯,刻意放柔了声音微微俯下身子,“若不故意让你发现驱蛇之人的所在,又如何能将皇兄引到此处呢?” “卑鄙!”夏慕清不屑地骂道。 她与秦云傲都低估了他,从未料到他还有这些稀奇古怪的奇能异士为他效命,且个个不怕死。 “谢谢嫂子夸奖。”秦云风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若不用这些卑鄙的手段,难道还等着你们来拿我不成?只是没想到,你们的命够大,中了夜尽莲花开的毒没死不说,连吃了三虫脑的野狼都咬不死你们。” 说到此,他再也无法掩饰心里的恨意,眼睛里迸发出恶毒之光。 “风儿,”身边的越天铎轻柔地搂着他的肩,安慰道,“别生气,今晚他们谁也逃不了。” “对,他们谁也逃不了。”秦云风勾起艳红的双唇,“夏慕清,你不是想救你这个婢女么?我便先叫她看看,你是如何死在她面前的,你放心,你死后……我会好好待她的。” 说完,凑去新儿耳边暧昧地吹了口气。 “啊,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新儿失声尖叫,几乎哭了出来,奈何被点了|岤道的身子动弹不得。 “秦云风,你放了她。”夏慕清的眼神在漆黑的夜色之下,有着刀锋一样冷厉的寒芒,“这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与她无关。” “说得好。”秦云风残忍地一笑,“可我说,就是要与她有关呢?铎本来与你我之间的恩怨无关,你们不是照样把他牵扯进来了么?这笔账我统统要与你们算。” “风儿。”越天铎闻言立时动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 此情此景,若是换作女子,夏慕清说不定会有那么一丝感动,偏偏相倚在一起的是两个大男人,她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除了她,秦云傲与黑鹰卫都是第一次知道越天铎与秦云风的关系,一个个地瞪着眼睛,那表情就象是吃了只苍蝇偏又吐不出来,别提有多怪异。 夏慕清不经意回头间,见到秦云傲青筋暴跳的额头,同情地拉了拉他的手,却发现他的两只拳头亦是死死地捏在一起,不由叹了口气。 好歹两人也是同一个爹生的兄弟,突然见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与别的男人有这种关系,是很难让人接受。 近距离与他二人接触的新儿,更是睁圆了眼睛,一时忘了害怕。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知道男人之间也能有这种事情。 “风儿,不必跟他们废话,动手吧。”越天铎柔声说道。 “好。”秦云风回给他一个温柔的笑容,随即勾起一抹残酷的神色。 秦云傲与夏慕清见此情景,顿时命众人警戒。 今晚,秦云风给了他们太多意外,接下去有什么,他们谁都没底。 “千羽,交给你了。”秦云风红唇微动,轻轻地吐出一句话。 嗜血的笑意渐渐扩大,他已经等不及要看好戏了。 白雕上如仙子般飘逸的女子轻轻点头,执起手中玛瑙洞箫轻置唇下,清丽婉转的曲调便如水般流泄而出。 “大家小心!”夏慕清绷起全身的神经,紧盯着白雕上的女子。 之前的驱蛇人和驭狼人倒还好接受些,但眼前这个女子她是真不明白了。 这样一个美好的人物,为何也会受这手段残忍之人的驱使? “小姐,你们要当心呀!”站在高处的新儿着急地大喊,她站得高看得比较远,已经看到了远处的异样。 夏慕清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只见天际处一片乌云缓缓而来,移动的速度极快。 “不好,是飞禽!”何成惊呼。 秦云傲与夏慕清早已看清,皆紧抿着嘴角,双眸漆黑。 对于无弓无箭的他们来说,飞禽比任何猛兽都强悍。 手中的火把已经燃尽,能够对付它们的,唯有手中的长剑或匕首。 但这些,似乎并不占优势。 箫声骤然大变,激越高昂,带着隐隐地肃杀之气。 浑身漆黑,两眼血红的不知名飞禽霎时从高空俯冲而下,盘旋在他们头顶,黑压压一片,遮住了月光,连稠密的大雪都被挡得一丝不漏。 “亲爱的皇兄,你就安心地去吧,有我在,东秦会变得更为强盛。”秦云风嘴角斜挑,对于眼下的形势已稳操胜券。 ======================================== 感谢诺诺送的荷包和花花,还有秋的4朵花花。 今天看到如月和菲菲的留言,很感动,这种被关心的感觉总是令我胸口涨得满满的,如今这份支持与鼓励已经转化成了码字的动力,谢谢你们,还有一直默默支持我的朋友们,发自内心的感谢。 正文 第九十八章: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这些带着弯勾的利爪是最好的武器,只消抓及要害,即可要了人的命。 他不信,在这样的情况下,秦云傲还能扭转乾坤,从这万千只黑兀鸠中全身而退。 秦云傲长剑如雪,挺身将夏慕清揽至身侧,注视着上空的目光犀利如鹰。 “怕么?”他轻声问,抬头的姿势没有变。 夏慕清肯定问的是她,不禁好笑。 “我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她微微弯起唇。 秦云傲低下头凝了她一眼,他知道她很多时候尤胜男子,可有时候,他真的希望她能够象别的女人一样,能适当地示示弱,满足一下他的护花之心。 她总是这么强势,弄得他都没有表示男子气概的机会。 白雕戛然长鸣,载着白衣女子遥遥相对,发出了进攻的最后命令。 成千上万的黑兀鸠轰然冲向众人,长而尖的利嘴朝着他们狠狠啄下。 秦云风脸上露出嗜血的兴奋,这一天,他等了很久了。 “托着我!”夏慕清猛地一声清咤,拍着何成与另一名黑鹰卫的肩膀。 何成二人神情一凛,顾不及思索,手搭成桥一把将她高高托起。 狂风陡然而起,夏慕清白衣如莲,三千青丝随风飞扬,黑色眼眸中骤然浮现摄人的锋芒。 手腕上的银丝瞬间激射而出,在她手中舞成一个几丈见圆的光圈,锋利如刀的边缘令黑兀鸠触及变死。 一时间,哀鸣声不绝于耳,漫天的血雾被密不透风的光圈甩向四周,连远处高台上的秦云风等人都未能幸免。 黑鹰卫顿时士气大振,纷纷挥剑斩杀,夏慕清的所为无疑给他们极度疲累的身体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黑兀鸠在箫声的驱使下,虽然不顾生死地一次次俯冲,但死伤无数,且无占一丝的上风。 秦云风面色阴沉,将森冷的目光盯在夏慕清身上。 就是这个女人,不止一次地坏了他的大计。 冲着那名叫千羽的白衣女子做了个手势,那千羽会意地点了点头,驭着白雕缓缓靠近。 箫声蓦然顿转,充满了血腥气息,所闻之人无不感到气血沸腾,胸闷气喘。 夏慕清手中稍稍一顿,便有不断横扑直撞的黑兀鸠冒死闯进,被削去了羽翼之时,几双爪子同时对准了她。 舞着银丝的夏慕清没有办法顾及这几双利爪,一旦停下手中动作,将会有更多的爪子伸向其他人。 “小姐!”新儿惊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秦云风随手放开已经没有用处的累赘,任她瘫倒在台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一次,夏慕清必死无疑。 离她最近的秦云傲见此心胆俱裂,再顾不得漫天的黑魔,双足猛地一跺,身子凌空飞射过去。 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但在夏慕清眼里却好似放了一个漫长的慢镜头。 她张大了双眼,看着秦云傲亲手斩断了那几双几乎触及她身子的爪子,看着他惊恐的目光变得柔和,朝她勾起了好看的薄唇,看着一个紧随其后的黑影将锋利的尖勾深深扎进了他的脊背。 一切发生得那么快,快得她几乎以为刚才只是花了下眼。 “嗤……” 随着锦帛撕碎的声音,秦云傲“噗……”地吐出一口热血。 温热的液体喷洒在夏慕清脸上,她机械地挥动着手中的银丝,眼睛却呆呆地望着这个刚刚还对她笑,此时却已扑倒在地上的男人,一句话都说不出。 甚至,一个简单的音调都发不出。 男人背上不断往外涌动着鲜血的窟窿,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倏地转过头,冷冽如刀芒的眼神穿越重重血腥与黑暗,带着滔天的愤恨牢牢的钉死在秦云风身上。 “主子!” “主子!” “主子!” “……” 黑鹰卫们怆声大呼,再也不管自己的生死,纷纷围至秦云傲身侧。 “稳住!”夏慕清察觉到何成二人想要将她放下,顿时怒喝。 在一瞬间,她神志恢复清醒。 “举起你们的武器来,若不想秦云傲死,那就保护好他。” 外围的黑鹰卫已经快抵挡不住这连绵不绝的攻势,已有好几人被抓伤。 围在秦云傲身边的众人顿时被夏慕清的话惊醒,愤然举起长剑,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不要多费力气了,不要说秦云傲活不了,就是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秦云傲勾起嘲讽之色。 对他来说,这只是个时间问题,鸟在高处,人在低处,这本身就占了极大的优势,夏慕清支撑不了多久。 “是么?我倒是想看看,谁能活到最后。”淡若轻风,暖若春水的声音淡淡响起。 秦云风一惊,转头望去,却只看到漫天雨箭如蝗虫般飞来。 短短一瞬,上千只黑兀鸠已丧了命,直直往下坠落,溅起无数血泥混杂的污水。 白雕扇动着巨大的翅膀,不停地挥落射向它的羽箭,白雕背上的女子见此,曲调变得更加怪异,象是催命符一般催着这些黑兀鸠拼死往下冲。 但是,再怎么凶悍的猛禽,毕竟是血肉之躯。 在接连不断的羽箭射杀下,刚刚还遮蔽了月光的黑影已变成了零星的几点,仓惶逃去。 夏慕清收起手中的银丝,紧抿着唇回过头。 月光下,白色战马缓缓前来,马背上的男子眉眼温润,双眸如星,唇角淡淡含笑。 此刻,他微抬起头看着上方,朗声说道:“二哥,你不遵父皇的旨意,私自外出,就不怕父皇会龙颜震怒么?还是跟我回去吧,我可以当作今晚的事不曾发生。” 越天铎冷哼一声,微露讥讽:“七弟,只怕我还未回到太子府,我图谋叛逆的罪证便已呈交到父皇面前了吧?横竖斗不过你,你又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越天安垂眸一笑:“二哥,不管怎么说,你我毕竟兄弟一场,父皇面前我会为你求情,我想,他不会为难于你。” “免了。”越天铎冷了脸,高傲地别过脸,不再与他说话。 白雕上的女子驾着白雕不着痕迹地,一点点向秦云风所在的高台靠近,出尘若仙的面容有着隐隐的焦虑之色。 “主子,快上来。”等到了几丈之远,她娇声叫道。 白雕不停地挥动着翅膀,以保持巨大身躯的平衡和稳定,强烈的气流吹得人衣发乱舞。 “二哥,你可考虑清楚了,你这一走,可就再无回头之路了。”越天安声音不急不徐,淡若飞絮。 越天铎没有回应,拉起秦云风的手轻声说道:“风儿,走吧,反正秦云傲已经活不了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么。” 如今他与他是真的无处可去了,同样身为皇子,天下之大却无他二人的容身之处,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可悲。 牵着秦云风的手,越天铎心中却是柔软一片,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再大的困难又有何可惧。 秦云风脸上现出不甘之色,阴狠地看了夏慕清一眼,与越天铎纵身而起。 “休想走!”地面上平空响起一声清咤。 夏慕清几步跨越,一把夺过越军手中的大弓,弯弓搭箭,弓弦拉至如满月。 “不管秦云傲是否能活命,血债都要用血来偿!” 女子声音尖锐,带着如同万丈高山上的坚冰一般冷冽彻骨的寒芒,森寒如来自幽冥地狱。 伴随着最后一个尾音,森森铁箭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破空而出,击风破雪呼啸着朝秦云风笔直而去。 “主子!” “风儿!” 女子与男子的声音同时惊呼。 一只手已搭上白雕身子的越天铎奋力扭过身子,以一种极不可能的,完全呈保护姿态的姿势,将秦云风紧紧护在怀中。 点点闪动的寒光,伴着响彻天地的利啸,携着死亡的气息,瞬息而至。 ======================================== 感谢亲爱的菲菲送的花花,还有亲爱的kiko送的月票。 正文 第九十九章:爱情里的傻瓜 “噗……” 一口腥红的鲜血尽数喷在秦云风的脸上,映得他一张玉面甚是可怖。 “铎!”秦云风狭长的双目大睁,不可置信地看着穿透了越天铎胸腔的利箭。 这枝箭,正中越天铎的心脏,一箭贯穿,最后没入了越天铎紧拥着的秦云风胸口的肌肤。 这一箭,用尽了夏慕清全身的力量。 这一箭,凝聚了夏慕清无尽的愤怒。 这一箭,她抱着必杀的决心,但,仍让越天铎当了替死鬼。 “主子,抓住我的手。”千羽一把抓住秦云风不断下滑的手臂,惊恐地叫道。 然而,秦云风就象是没听到一般,只是用另一只手紧紧抱着越来越沉重的越天铎。 惊慌,无措。 “铎,你怎么样?”声音不可抑制地颤抖。 越天铎微微睁开眼睛,无力地对他笑了笑:“对……不起,风儿,我……我……不能实践我的……诺……诺言了……” “不,不,我不要当什么皇帝了,我只要你,我只要你不死,铎,你不能死……你不能死……”秦云风慌乱地将脸贴在越天铎渐渐失去温度的脸上。 这一刻,他只求这个男人不要死。 原本以为,从未真正放开心怀接纳过他,到头来才发现,这个男人早已不知不觉地进入了他的心。 他的温柔,他的好,从来只对他一个人。 他为他所付出的一切,是天下任何人都不可能为他付出的。 “对……不起……对……不……起……” 越天铎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鲜血不断地从嘴里涌出,生命正从他身上一点一滴地流失,他贪婪地盯着秦云风的脸庞,多想抬起手来摸一摸,哪怕一下也好。 可是,渐渐模糊的视线告诉他,即便是想多看他两眼,也已经成了奢望。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铎,我不要你说对不起……” 秦云风绝望地抱着他,没在胸口的箭头已经令他感觉不到疼痛。 他到现在才知道,他的心,原来也可以为一个人而痛到麻木。 “主……子……”白雕背上的千羽汗如雨下,一双素手死死地抓着秦云风的胳膊,却依旧阻止不了它下滑的速度。 “放……开……我……”越天铎的声音若有似无。 “不!我不放!”秦云风象是疯了一般抱着他。 突然身上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越天铎缓缓抬起千斤重石般的双手,顶住他的肩头猛然一推。 “哧”的一声轻响,锋利的箭头抽离了秦云风的胸口,他只觉得手臂一松,怀中的身体已直直地坠了下去。 “不!……”凄厉的叫声回荡在空中,惊动了静静而下的白雪。 堕入黑暗的男子面带微笑,轻轻闭上了眼睛。 能为他死,是他最想做的事。 如今,他做到了。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 十五岁的少年第一次见到了十四岁同为少年的他。 那时,他才相信,原来,男子之间是真的可以相爱的。 这一爱,便让自己走上了不可回头的路。 白雕渐渐远去,带着失魂落魄的秦云风。 夏慕清保持着拉弓的姿势,第二支箭早已再次搭上,此刻却依旧扣在弦上,握箭的手,迟迟没有松开。 她知道,只要她一松手,秦云风必死无疑。 她知道,一旦放他离去,后患无穷。 然而,刚刚那一幕,却令她无法做到放箭的决心。 越天安下马,走到她身边,静默片刻,收起她手中的弓箭,交给身后的士兵。 “这里有几匹快马,先带秦云傲回碧玉府吧,这里交给我。”湿润的声音柔软而舒适。 夏慕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轻轻转身。 走出数步,停下,微微侧脸,道了声:“谢谢。” 急骤的马蹄声渐远,何成向越天安行了一礼,命人上了高台背起仍在昏迷中的新儿,亦带着黑鹰卫快速离去。 与污秽浊臭格格不入的白衣玉面男子,望着微微泛白的天色,淡远如山的面容终究露出一丝苦涩。 -----------------------月的分割线------------------------ “烟儿,快,救他。”夏慕清一见到上官烟儿,只是简短地说了几个字。 上官烟儿见此情景,亦不多问,沉着地叫人将秦云傲抬至归晏阁。 那里是花慕白的寝居,有着一套完整的医治工具,且离药房最近,方便取药。 所有黑鹰卫虽然受伤颇重,但谁也不肯离去,固执地守在归晏阁外。 上官烟儿无法,只好吩咐府中之人悉数到此,为他们处理伤口。 各色聪颖灵秀的佳人即刻前来,娴熟地缝合敷药,手法利索,哪里还有半分娇柔妩媚的模样。 碧玉府之人,人人皆医,堪比一般医馆大夫。 房中留下必要的帮手,上官烟儿与夏慕清小心地剪开临时绑在秦云傲身上,为他止血的布条。 被血浸透的布条早已牢牢地粘在他的背上,为了不触及到他的伤口,两人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它除去。 一个拳头大的窟窿顿时暴露在眼前,上官烟儿不禁轻呼一声。 背上的一整块肉被黑兀鸠的利爪生生抓下,且伤了筋脉,露出森森白骨。 此时布条揭去,血又冒了出来。 夏慕清紧紧抿着嘴角,闭上眼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下不断翻涌的情绪。 “慕清姑娘,先将云公子身上的衣物去了吧。” 夏慕清点点头,小心地将秦云傲背上的衣衫剪碎,再微微抬起他的身体,从底下轻轻抽出。 一块湖蓝色绣花的丝绸飘忽着从外袍的怀兜里掉了下来,有些眼熟,与黑色的锦袍形成鲜明的对比。 夏慕清心头蓦地一跳,手颤了颤,竟不敢去拣。 正低头忙着处理秦云傲伤口的上官烟儿,感觉到夏慕清的异样,抬起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那片湖蓝。 “这是什么?”上官烟儿有些疑惑地问。 虽然不能看清是什么物件,但明显是女子所用的东西。 夏慕清慢慢地蹲下身子,极为缓慢地把它抓起,轻轻揽在怀中,双手不断地收紧。 眼睛狠狠地闭起,依旧阻止不了晶莹水珠的沁出。 这件东西,她以为早已被他随便处理,却不料他一直随身带着,保护得如此之好,没有一点磨损,没有沾上一滴脏污。 宛若对待一件绝世珍宝。 “慕清……慕清……”昏迷中的男人剑眉紧拧,苍白如纸的薄唇无意识地轻喃。 虽然上官烟儿用了麻痹痛觉神经的药物,但并不能使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后背上的剧痛还是不可避免地让他承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痛楚。 “我在这里。”夏慕清抓住他的手,轻柔而坚定。 长长的羽睫轻轻颤动,缓缓睁开,如星眸子闪耀其华。 “慕清……”他手中力道一紧,眼睛迅速将她从头到脚巡视一遍,紧张的神色才缓和下来,沙哑的声音有着欣慰,“幸好你没事。” “傻瓜。”简单的一句话,令夏慕清再也坚忍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滴在秦云傲的手背上。 “别哭。”秦云傲努力地抬起手,巨大的疼痛令他的手轻微颤抖,但他依旧带着虚弱的微笑,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珠。 只是那不断流下的眼泪是止都止不住,湿了他的整只手,最后秦云傲只好放弃,无奈地笑了一下。 “你这个女人,还以为你不会哭,没想到一哭起来比谁都厉害。” 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如火般滚烫。 他从未见夏慕清流过眼泪,也曾认为,这个强硬的女子不知道哭为何物,却不料,哭起来却是如此一发不可收拾,而且,是为了他。 这个认知,令他无限地欣喜与满足。 ======================================== 前面几章写的打斗多了点,亲们会不会不喜欢? 正文 第一百章:毁了他那张害人的脸! 夏慕清被他说得一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瞧你,一会哭,一会笑的,象个小孩子一样。”秦云傲看着她,揶揄的笑容里有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宠溺。 上官烟儿看着两人的融洽,唯有心中轻叹,这一次,她家爷的一副痴心只怕要打了水漂。 夏慕清有些不好意思,胡乱擦了脸,见他强忍着疼痛还跟她开玩笑,知道他是为了不让她担心。 因此也不反驳他,只是静静地握着他的手,看着上官烟儿为他处理血肉模糊的伤口,心下又是一痛。 她如今非常庆幸花慕白培养了上官烟儿这样高明的徒弟,否则,这样的伤势只怕鲜少有人能治。 过了一个时辰之久,上官烟儿挺直了身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怎么样?”夏慕清轻声问道。 秦云傲双眸轻合,似乎睡了过去。 “云公子的伤口我已经替他缝合,断了的筋脉也已接上,但至少需要两个月才能完全恢复,在这期间,不可用力。” “谢谢你,烟儿。”夏慕清真心地说道。 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已将上官烟儿当作姐妹,上次自己中了夜凝香也幸亏她相救。 “慕清姑娘……” “叫我慕清。”夏慕清微笑着纠正。 “好,慕清。”上官烟儿温婉一笑,“这些都是烟儿的份内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云公子的药我会命人煎好,生肌玉露须每日都抹,就交给你了。” 所谓男女授受不亲,那是对别人,他们两个的关系,早就不必受这些束缚。 “好。”夏慕清点头。 上官烟儿带着人走了出去,夏慕清拉过床上的锦被轻轻地盖在秦云傲身上。 心里惦记着归晏阁外的黑鹰卫,还有别院中的新儿也不知道醒了没有,就想出去看看。 刚转身,手腕便后一股力道牵扯住。 她回头,顺着手腕上的那只手看过去,却见趴睡着的秦云傲已经睁开星眸,扯着嘴角朝她笑。 “别走,陪我。” 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此刻竟如一个要糖的孩子般撒娇。 夏慕清倍觉好笑,跪坐到床边,将下巴顶在床沿上看着他。 “好吧,你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不要。”秦云傲孩子气地撇嘴,“我要是睡着了,你又该走了。” “你……”夏慕清无语地抬头望帐顶,“你睡觉不好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失了那么多的血,不觉得很困很累很虚弱?” 秦云傲微侧着脑袋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深表同意:“嗯,确实很困很累,也很虚弱,可是……还是舍不得睡。” 很难想象,这样的话是从秦云傲口中说出来的。 夏慕清无奈地表示决心:“我保证,我不走,就在这里看着你睡,行了吧?” 男人咧开嘴笑了起来,整齐的牙齿洁白如皓月,脸上刚毅的线条柔和得不象话。 夏慕清的心忽地漏跳了一拍,她突然发现,这样的秦云傲让她很难不动心。 秦云傲慢慢收起笑容,一双眼睛专注地看着眼前温顺的女子,收起了利爪和锋芒的她,令他心底一片宁静。 “慕清,跟我回东秦,好么?” 男人轻轻地问,平静且温和。 她微微张了张嘴,说实话,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不要拒绝我。”她的沉默,让他感到这件事情毫无把握,心悬在了半空忽上忽下,“陪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好么?” 好么? 夏慕清的心,有些乱了。 若是没有这一次的意外,若是没有看到那个蓝色肚兜,她想,她不会摇摆不定。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4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4部分阅读 殷切的目光下,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屋子里静得能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而此刻,男人的呼吸,明显紊乱不稳了。 夏慕清突然弯起嘴角,低下头轻轻地点了点。 “你,同意了?”男人有些不敢置信,手中的力道大得不象受了重伤的人。 夏慕清抬头,轻笑:“若是你改变了主意,我也不介意继续留在碧玉府。” “你休想!”秦云傲皱起剑眉沉下了脸。 见对面女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才意识到情绪激动得过了头。 “我怎么会改变主意,”他咧开嘴角,有着真心的欢喜,“我怎么也不能把你留在花慕白这只花心狼身边。” 花心狼? 夏慕清哑然,不知道花慕白听到他这句话会作何感想。 好歹,他也把整个碧玉府的身家与家小都交付给了秦云傲,算得上是交心交肺了,若知道秦云傲这般说他,是否会感到世态炎凉? 这就是所谓的交友不慎哪。 “慕清?慕清?”秦云傲疑惑地看着发愣地她,“你不会是……喜欢上那小子了吧?” 若此刻含着一口茶,夏慕清一定会毫不迟疑地喷出来。 花慕白长得天下无敌是不错,但并不意味着,这世上每个女子都要喜欢上他吧? “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她颇有兴味地问。 秦云傲星眸一寒,沉声说道:“不喜欢便罢,若是喜欢,我便毁了他那张害人的脸!” ======================================== 感谢亲爱的诺诺和小透送的花花,以及小白送的神笔。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感觉相当好 “今天感觉怎么样?”夏慕清小心地替他抹着药,心底下倒是真的佩服秦云傲。 她领教过这生肌玉露的威力,想当初花慕白为了让她的手恢复得快些,每天都给她抹,直疼得她两眼发黑。 这秦云傲倒象是没有感觉般,一声都听他哼过。 唯一能判断他尚有正常知觉的,就是身子刚接触到生肌玉露之时的那一阵轻微颤动。 “感觉……嗯,相当好。”秦云傲惬意地闭着眼睛,享受着背上那只小手轻柔的动作。 要说疼,答案是肯定的。 他又不是木头人,比伤口还要痛上几倍的药抹在身上,感觉不到疼才怪。 只不过,每天都能享受到夏慕清细致入微的关心与照料,疼也值得了。 “相当好,是么?”夏慕清手中动作稍稍加重。 “嘶……”秦云傲疼得直吸冷气,“你就是这样对待病人的?” “你不是说相当好么?”夏慕清轻嘲,动作却放轻了许多。 其实她也不会不分轻重地去触碰他的伤口,只是看他那样子忍不住就想给点教训,才在边上下了点力气。 “就算好也经不起你这样折磨。”秦云傲愤愤不满。 夏慕清只笑不语,对智商情商严重退化的男人,她早已决定不与他一般计较。 “好了。”抹了药,包扎好伤口,替他盖上被子,夏慕清就往外走。 “等等。”床上的男人又开始着急,“你就不能陪我说说话?” “我还有事啊,老大。”夏慕清无奈地摇头。 “什么事能有我重要?”男人的脸色开始不佳。 她正待回话,门外响起小六传话的声音:“慕清姑娘,有人找您。” 夏慕清轻轻挑眉,略略想了想,除了他,想不出还能有谁来找她。 “是谁找?”床上的男人按捺不住,忍着怒意问。 聪明如他,又怎会不清楚上门的是谁。 “……是七殿下。”小六顿了顿,还是恭敬地回答。 “告诉他慕清不在。”秦云傲语气很是不好。 “这……”门外的小六左右为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夏慕清瞪了秦云傲一眼,扬声说道:“小六,请他稍候,我马上就去。” “是。”小六如释重负,赶紧退下。 说到底,他还想在这瑾州混呢,怎敢在越天安面前睁着眼说瞎话。 这些人物,不管是这位脾气不怎么好的云公子,还是气质出尘的七殿下,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不许去!”秦云傲脸色发黑,语气强硬。 “拜托你理智点行不行?”夏慕清没好声气地说道,“不说别的,就那天的事,我们也得好好谢谢人家,若不是他出手帮忙,你觉得我们能安然回府么?” “受伤的人是我,就算他要来,也应该是来看我这个病人才是,找你干什么?”秦云傲激动地直起身子,伤口一经拉扯,顿时痛得他整副眉毛都揪在一起。 夏慕清虽气他蛮不讲理,但见他如此还是不忍,几步上前将他摁回床上,重重地盖好被子。 “你若不想这伤好了,我成全你。”她冷着脸说道。 秦云傲自觉有些不对,但心里的酸味又搅得他满心不是滋味,因此气呼呼地把脸扭向里边,没有说话。 夏慕清盯着这男人的后脑勺站了一会儿,也不多说,便走了出去。 独留下那个男人恨恨的捶枕头出气。 -----------------------月的分割线------------------------ 雪后的气息冷冽而清新,夏慕清与越天安并肩而行,走在精致的九曲回廊上,宁静而详和。 走上一座凉亭,夏慕清看着水中的游鱼,良久,开口:“那天晚上的事,谢谢你。” 越天安淡淡一笑:“你已经谢过了。” “所谢不同,当然要分开谢。”夏慕清抬头看向他,带着肯定的语气,“那个草垛中的火把是你准备的吧?” 越天安并未回答,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以她的聪明,事后自然能想到,但他却知道,明白了事实她不会开心。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秦云风与越天铎的诡计,是不是?”夏慕清平静的语气与波澜不兴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我只想知道,若是你不想插手,为何要暗中相助?若是你真心帮忙,却为何不早些出现,非得等秦云傲受了伤,我们几乎招架不住之时才出手?” 长风陡然吹过,扬起越天安雪白的衣袍,男子面容沉静,目光遥遥地看着远处。 “如你所想,我在等,等越天铎出现。”越天安淡淡地说道,“也许,你会觉得我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放过,可皇室之中的亲情就是如此,有他,就没有我。” 男子的声音显得虚无飘渺,象是在叙述一件极为遥远的事情,眼神好似穿透了万水千山般沧桑。 “我的母亲是我父皇最为宠爱的妃子,当年生下我之后便去世,很多人认为她是难产而死,就连我父皇亦是如此认为。实际上,是皇后怕我们母子影响到她皇后的地位以及越天铎的太子之位,才将我母亲用被子活活闷死,又怕事情做得太绝引起我父皇的怀疑,才没有将我一并除去。” 淡漠如水的话语,平淡得有如在讲述别人的事情,夏慕清却突然生出一种疼来。 “我父皇怜悯我自幼丧母,便将我交于皇后抚养,却不知再一次将我推入万险之地。皇后见我自小聪颖,又甚得我父皇喜爱,担心我会将太子取而代之,从我一岁起便喂我吃一种慢性毒药,自此我的身体便每况愈下,连资质也差了许多,父皇对我渐渐不再似以前那般疼爱。” 越天安忽地弯起薄唇笑了笑:“若不是七岁那年我自己发现这个秘密,只怕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死去。尽管如此,多年的毒在幼小的身子里已经深入脏腑和血脉,形成了积毒,纵使寻遍天下名医,亦不能将此去除。” 这些蕴藏着惊天动地的阴谋的事情,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此刻娓娓道来却是如此自然。 夏慕清更多的是一种心疼,拥有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谁能够做到象他这般淡定从容? 那么,他今日所做的一切,便是理所应当。 换作是她,只怕做得比他还要狠。 “如今,越天铎已死,朝中已无人能与相抗,你入主东宫是早晚之事。”夏慕清轻轻地吁出一口气,“在皇帝那儿,可别忘了给越天铎的死想个好名目,否则,箭杀太子的罪名我可承担不起啊。” 她故意轻松的开着玩笑,其实心中从未因为这个而烦恼过,她相信越天安能够处理好。 “私通他国,意图谋反,这个罪名够不够?”越天安轻蹙着眉头,很是认真地说道。 两人眼神交汇,同时发出会心的一笑。 沉郁了许久的心情终于轻松了许多,就象这风雪过后放晴的天,北越的纷争,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只是逃走的秦云风总是让夏慕清感到有些不安。 “过几天,我要离开瑾州了。”她微微弯起嘴唇,“我答应了秦云傲,随他回东秦。” 越天安怔了一下,回头看她,终究,她还是要回到他身边。 “也好,听说东秦最近不是很太平,他是该回去了。”他的神情闪过一丝寂寥,随即恢复如常,“哪天走?我来送你们。” “不用了,还是低调些吧。”夏慕清笑着拒绝。 越天安自然懂她的意思,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道:“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再去找秦皇陛下叙叙旧,对秦宫,我已经有了不可割舍的感情了。” 夏慕清侧脸看去,白衣男子一如平时温软淡笑,看不出任何异常,可这句听着再正常不过的话,她却硬是听出一丝别有深意来。 但愿,是她多想了。 ======================================== 好困,晚安了,筒子们。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看着公子似乎有些饥渴 数日后,秦云傲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北越都城瑾州。 不同的是,这次多了两个人。 乔装成商队连续五日的行进之后,夏慕清掀开马车的窗帘,远远地看到一座都城。 有众多的百姓进出于那座高大的城门,她知道,那是元都的北华门。 当初,她带着新儿离开秦宫,就是出了北华门去的北越。 如今,她又回到了这里。 这个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的地方。 却不知自己的一时心软到底对不对。 放下窗帘,夏慕清回过身去,却对上了秦云傲静静注视她的目光。 “累吗?”她问。 每天都是这样趴着在马车上度过,就算铺了再厚的软垫,这样长途的颠簸亦非一般人所能受得了。 好在他身体底子好,只要小心些,一般的行与坐已经问题不大,但在马车上,还是这样姿势更舒服些。 秦云傲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勾起唇角笑道:“你过来。” 夏慕清有些不明地伏下身子:“什么事?” “你靠近一点。” 她扬起眉头瞟了他一眼,总觉得他笑得不怀好意。 “快点,我有事要跟你说。”秦云傲小声的催促。 夏慕清半信半疑地将脸凑了过去,却不料秦云傲蓦地半抬起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然后迅速地退开,笑容变成得意。 “你!”夏慕清捂着嘴唇,佯怒地看着他。 自从前几日被他偷袭成功之后,他就总是变着法子骗着亲她,她虽有些气恼,但心底里还是有着丝丝甜蜜。 “你不觉得,这样做是要付出代价的么?”她忽然嫣然一笑,语调温柔,纤长的手指轻轻勾勒着他好看的唇形。 不知道她一向不喜欢被人欺负么? 不知道她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么? 这种被人占便宜的事,也是一样。 “你……你想干什么?”秦云傲突感不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 想要坐起身来,却被夏慕清用巧劲摁着,无从着力。 “我能干什么呢,不过是看着公子似乎有些饥渴,想帮帮公子罢了。”女子媚眼如丝,妩媚动人。 这公子二字,从她嘴里吐出,有着别样的味道。 这样的她,他领略过一次,但只要一次就够了。 “不不不,我很好,不饥也不渴,不需要你的帮忙。”秦云傲只觉得后背冷汗潺潺而下,他似乎,又犯了大忌。 明知道不该招惹她的,为什么总是不记得? “真的么?”女子吐气若兰,伸出丁香小舌滑过他的唇,如蜻蜓点水,撒下火种。 “唔……”秦云傲星眸大睁。 这女人,当真以为他是废人了。 大手悄悄地从她身后绕过,移至脑后,就在灵巧小舌再次火上浇油时,大手猛一用力,四片唇瓣结结实实在贴在了一起。 夏慕清杏眼圆睁,转动着眼珠看着那只用力的长臂,若不是顾及他后背的伤,她定会毫不客气地甩开他。 这是她脑袋还算清醒时的最后一个想法,之后,本欲报仇的女人被吻得七荤八素,早已忘了最初的目的。 “味道很甜。”某男得逞之后,心满意足地闭着眼睛回味。 夏慕清懊恼地靠着窗,明明自己处于主动的,最后怎么反倒变成小绵羊一只,任人啃咬了。 待到了北华门近处,才发现气氛有些紧张,进出的百姓需经过严格的检查方能通过,城防人手也多了不止一倍。 好在何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夏慕清猜测估计是用了什么信物,或是有相识之人,他们这一行畅通无阻地进了北华门。 之后,五百名黑鹰卫便如水珠融进了汪洋,转眼间不见了踪迹,只有何成带着几人跟随在两辆马车之后。 “不直接回宫么?”见马车驶进了一家客栈的后院,夏慕清轻声问道。 元都城内街道冷清,路人行色匆匆,宛若惊弓之鸟,处处显露出不同寻常。 “嗯,等晚些时候再回。”秦云傲并不多作解释,看着她沉默了一会,问:“慕清,你信我么?” “嗯?”夏慕清顿了顿,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为什么这么问?” “你信我吗?”秦云傲只是固执地问她这句话。 她深思了一下,慎重地回答:“信。” 深究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却见他的神情明显地放松下来。 “信就好。”秦云傲的表情有些郑重,“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这是秦云傲少有的模样,夏慕清没有说话,心情却已不似之前那般轻松了。 “主子,已经安排妥了。”车外传来何成的禀报。 秦云傲嗯了一声,缓缓从软塌上起来,整理好身上的衣袍。 “下车吧。”他霸道地将夏慕清的手握在手中。 “小心你的伤。”她小声地提醒着他。 纤巧如玉的手,正好被他的大手完全包裹,温暖的掌心沉稳有力。 “我的伤已经好多了,就你还老当回事。”秦云傲不以为然。 车帘已经掀开,何成等人恭候在外,还有从另一辆马车下来的新儿。 “我先下。”夏慕清意欲先下车,好扶着他,却被他拉住。 “这种事情都要跟我争?”秦云傲瞟她一眼,已率先踩着脚凳下了车。 就算这么严重的伤还没好一半,这个男人依旧不肯显露出半分示弱的样子。 看着车外举在半空的手,夏慕清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不过也只是虚放着。 心中有些好笑,她什么时候下马车都要有人扶了。 不过这个一向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愿意为她做到这一点,多多少少还是令她有些感动的。 何成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无异才上前带路。 上了二楼的上房,摒退了其他人,秦云傲负手而立,身姿挺拔,沉声问道:“人来了没有?” 那神情,俨然恢复了帝王该有的尊贵凛然之气。 何成连忙应道:“回禀主子,就在外面候着。” “嗯,让他进来吧。”秦云傲坐到主座上,见夏慕清还站在一边,便让她坐到他旁边。 夏慕清想了下,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 这一举动,又引来秦云傲不满的一眼,她只当没看见。 一名身着深色斗篷的人被何成引了进来,宽大的斗篷与风帽看不出来人的模样。 “见过皇上。”来人微微一福,并未下跪行大礼,听声音绵言细语,竟是女子。 秦云傲听得却是眉梢一喜,站起身几步上前,扶起来人。 “思姨,你怎么亲自来了。” 夏慕清暗自思忖,什么人竟能让秦云傲这般高兴。 来人放下风帽,一张淡雅脱俗,面若出水芙蓉的姣好脸孔便露了出来,看上去大概有三十有余的年纪,却是保养得极好,皮肤很是光洁。 “得知你回来了,我当然要自己过来看看,平日里可是想看都看不着的。”女子将秦云傲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遍,看他神采奕奕的模样,才稍稍放下了心,娇笑着任由他带着在旁边落座。 看到一旁的夏慕清,女子似乎有些意外,更多地却是兴味,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许久,露出欣赏之意,却不加多问。 夏慕清落落大方地对她微微一笑,心中早已有千百种猜测闪过。 “思姨若是想看我,我随时去就是了,你这么说不是显得我不是了么?”秦云傲看在眼里,却不作介绍,与女子自在地说着笑。 这是夏慕清第一次见他对他人能用这种轻松的语气说话,除了她之外。 因此,就算她不是个爱八卦的人,也不由得对那女子的身份好奇起来。 ======================================== 好困,眼皮快撑不住了,坚持再发布一章。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天大的消息 “我倒是真想有那么一天。”被称为思姨的女子显然不将他的话当回事,但脸上的笑意却是开心的。 说笑了几句,那女子敛起笑容说道:“好了,我出来不能太久,有些事先跟你说说,你也好心中有数。” 说罢,眼睛瞥了夏慕清一眼。 “无妨,说吧。”秦云傲垂眸,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半侧着靠在宽敞的椅塌上。 那女子见他不避讳,也就消了顾虑,细细地说了起来。 接下来的对话,便令夏慕清有些心惊。 怪不得元都城风声鹤唳,气氛紧张压抑,当今皇帝遇刺身亡这样的消息够不够震撼?够不够引起人心惶惶? 散布这种谣言的人肯定别有居心,这样的人不多,若说可能性最大的,当数秦云风。 要这么说,难道他已经回到东秦? “皇上,你此次离宫一个月,近几日又有了这样的谣言,朝中已有些动荡,若非几位大人极力稳住局面,就连代臻那老贼背地里都想动些手脚,好在你平安回来,这谣言也便起不了什么风浪了。”女子微微叹了口气,仿佛放下心中一块大石。 “让思姨担心了。”秦云傲面露歉意,笑说,“那些谣言最不可信,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出现在你面前么?象我这般能征善战,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去见佛祖?” “贫嘴!”女子掩嘴嗔了一句。 夏慕清算是开了眼界,吹牛不打草稿,睁着眼说瞎话这种事,原来秦云傲也会啊。 再看何成,倒未见有多大惊讶,想必是这样的情景不是第一次见了。 这女子的身份绝不简单。 “还有,燕子煊的人最近也有些动静,只怕会弄出什么事来。” “哼,他想到我这里来动土,也不惦量惦量自己的斤两。”秦云傲冷哼一声,眼睛不由自主地向夏慕清瞟去。 夏慕清本来微垂着头,感觉到一道目光飘忽着过来,便抬起眼睑看去,却见他已经收回了视线。 “嗯,不管如何,凡事你要多加小心。”那女子不放心地再三叮嘱,最后又凝了夏慕清一眼,才戴好风帽起身走了。 当晚,青阳宫与清云殿悄悄地迎来了它们的主人。 次日,罢朝一月皇帝宣布早朝,令满朝大臣措手不及,除了几名知道内情的内臣之外,其他人无不步履匆匆,气息不稳。 很多人在接到旨意之时尚在睡梦之中,谁会想到这个皇帝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得知秦云傲回宫的消息,最为高兴的便是代以柔。 一大早,她的贴身婢女怜香便气喘不定地跑进敏柔宫,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声:“娘娘,娘娘……快快……” “死丫头,大清早的谁让你大呼小叫的?不知道我还在睡觉吗?”代以柔脾气顿时发作,随手一个枕头甩了过去。 怜香也不敢躲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吱声。 代以柔闭上眼睛又小眯了一会儿,才懒懒地出声:“说吧,什么事,这般大惊小怪的。” 怜香跟了她好几年了,平时办事伶俐,很少有这样失态,她再怎么犯困也知道定是有什么大事。 怜香这时才敢开口,却掩不住话中的喜气:“娘娘,是皇上,皇上回宫了。” “什么?!”代以柔忽地一下坐了起来,什么瞌睡虫都跑了,掀了被子就冲到怜香面前,“你再说一遍!” “娘娘,皇上回宫了。”怜香也跟着高兴,见代以柔激动地连鞋子都没穿,忙起身扶她回到床上,“娘娘,您如今身子不同往日,大冷天的不可再光着下地了。” 代以柔哪里还听得见她说话,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算算日子,她可有一个月没有见到秦云傲了呢。 “不对啊,皇上回来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娘娘,现在宫里的人都知道了,现在皇上正在上早朝呢。”怜香替她盖着被子,却被她一巴掌拍掉。 “快快,帮我梳洗,今天你一定要帮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打扮好了重重有赏。” 此时代以柔哪里还有心思睡觉。 坐在梳妆桌前面,她看着铜镜不时地左顾右盼。 “怜香,你看我眼角是不是长皱纹了?” “怜香,你看我皮肤是不是有些黄?” “怜香,你看我是不是胖了?” “……” 见惯了代以柔眼色的怜香对这些早已应对自如,笑道:“娘娘,您天生丽质,国色天香,就算不打扮就已经是最漂亮的了。您看,肤如凝脂,犹胜白雪,身材窈窕,根本就没有您说那些。” “就你说话好听。”代以柔被夸得心花怒放,脸上顿现得色,“不过你说的倒是事实,这后宫,论长相论身材,谁能比得过我?” 若说以前,有个夏慕清在,她亦不敢说这种大话,不过现在那女人早已不知去向,被人杀了也不一定,自然无人能与她一较高下。 原来那些侧妃已死于地牢,至于那些自秦云傲登基之后,被各个大臣以各种名目塞进后宫的女子,她更不放在眼里,自认没有哪个女子的姿色与背景能比她强。 “娘娘,好了,您看看。”怜香将铜镜捧到她面前。 代以柔左右端详了片刻,很是满意,当即拿起一根珠钗赏给了她。 “谢娘娘。”怜香连忙叩谢,看着那珠钗眉开眼笑。 “你去问问皇上下朝了没有。”代以柔很是心急地说道,她恨不得马上能见到他。 怜香忙应了,跑出去打探消息。 代以柔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坐立不安,连早点也没心思吃,不时地望着门外。 就在她已经失去耐心之时,怜香一路小跑着回来了。 “让你去看看,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死哪玩去了?”心情不爽的代以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对她这种高兴了就赏,不高兴就骂,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性格,怜香也已经习惯了。 “娘娘,您冤枉奴婢了。皇上已经下了早朝,这会子正在御书房跟大臣们商量事儿呢。” “就这个事儿你也能去这么久?”代以柔瞪着双眼睛,气呼呼地坐到椅子上喝了口水。 这个时候她自然不敢去打扰的,只好在这里继续耐着性子等待,但这火气却是压不下来。 “娘娘,您别生气,莫要气坏了身子。”怜香小心翼翼地替她顺着气,“奴婢这次出去,主要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消息,才耽误了时辰。” “天大的消息?”代以柔将杯子放回桌上,斜眼看她,“除了皇上回宫这个算得上天大的消息之外,还有什么事能算?” 怜香悄悄退开几步,以免稍后被火星子溅到,才神神秘秘地说道:“娘娘,听说,清妃娘娘回来了。” “什么!”代以柔一拍桌子,呼地站了起来。 “是真的,奴婢碰到青阳宫的小贵子,他昨夜临时被派到清云殿伺候,刚刚才跟人轮了值,他说的准没错。” 怜香说得有声有色,代以柔的手却越攥越紧,那长长的指甲都快掐进了肉里。 “哗啦……哐当……”只听得一阵稀里哗啦,桌上的碗盏茶碟全部被她给扫了下去。 “这个贱人,竟然还敢回来!”化着精致妆容的五官狰狞地扭曲着,猩红的下唇被牙齿狠狠地咬着,连带着牙齿都被染红了。 “娘娘……”怜香小心地叫了一声,凑上前说道,“您看这事巧不巧,皇上是昨夜里回来的,她也是昨夜回的清云殿,您说,她是不是跟皇上一起回来的?” 此言一出,代以柔眼里的狠毒更甚,若真是这样,那不就意味着,她唾手可得的皇后宝座将会有一个强大的对手? 不,她决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 这两天更得有点少,今天多更点,六千字完毕,可以安心地去睡觉了,晚安亲们,么么~~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清云殿上演的好戏 “走,跟我去清云殿。”代以柔当即提了裙摆便往外走。 “娘娘,先等等。”怜香跑上前将她拦住。 “让开!”代以柔沉着脸,此刻谁拦着她便是谁跟她过不去。 怜香赶紧说道:“不是奴婢不让您去,去肯定是要去的,但您也不能这样子去呀。” 这话让代以柔愣了一下。 “娘娘,您贵为贵妃,在后宫中地位最高,那清妃还是皇上荣登大宝之前的妃子,连正式册封都没有,您比她都不知道高了多少等级呢,若是过去,当然要拿出您的气派来是不是?” 这一番话,听得代以柔倍感舒心,火气顿时小了不少。 “你说得没错。”她得意地笑了笑,“怜香,将敏柔宫所有宫婢和内侍都召集起来,随我去清云殿,去见见我那好久不见的清妃妹妹。” “是。”怜香领命,很快就就所有人都集中在院子里。 “走。”代以柔端起十足的架子,在怜香的搀扶下,缓缓向清云殿走去。 十二个宫婢领路,三十六个宫婢内侍殿后,一路上浩浩荡荡,吸引了宫中许多目光。 “小……小……小……”新儿远远地看着一干人等轰然前来,用脚丫子想也知道来者不善,忙跌跌撞撞地跑进夏慕清的寝殿。 “小什么小?”夏慕清瞟了她一眼,“好歹你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这胆子怎么还象米粒那么小?一点长进都没有。” 几句话说得新儿有点脸红,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 “不是啦,小姐,”新儿双手放在胸口重重地呼了口气,“是那个柔妃,她带着人过来了。” 说实话,这样的阵势让她一下子想起几个月前的情景。 那一次,代以柔就是带着这么多人过来,来势汹汹,几乎把夏慕清打死。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那么深刻可怕的记忆,哪能说忘就忘。 “哦?”夏慕清轻轻挑了下眉,她的消息倒是灵通。 当初答应秦云傲回宫的时候,她就知道以后少不了代以柔的麻烦。 其他几名妃子都在那场叛乱中枉死,只剩下她一株独苗,论资历论背景,她最有嚣张的资本,比起当初,想必现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该来的总要来,花点力气对付着就是。 “娘娘,贵妃娘娘过来看您了。”门外响起迎夏的声音。 她是昨晚秦云傲临时抽调过来伺候她的人,总共四人,不多,但个个都很得力,之前是在秦云傲的青阳宫伺候的。 “贵妃?”新儿的脸色一白。 那不是比她家小姐的地位高了很多? 夏慕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走吧,贵妃娘娘的脾气你可是领教过的,让她等久了,小心她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这亦真亦假的话听着确实象是那么回事,但明显玩笑的成分居多。 新儿突然嘻嘻一笑,傍着她的胳膊说道:“我才不怕,小姐的本事那么高,对我又那么好,才不会让我受欺负。再说,小姐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就算她是皇后也不敢怎么样。” “呀,你的小脑袋怎么一下子这么好使了?”夏慕清笑着揉了她的脑袋几下。 这新儿说是她的婢女,她倒反觉得更象妹妹,前世孤独久了,似乎这辈子更珍惜缘分。 “小姐就知道取笑我。”新儿噘起嘴抱怨着。 到了前殿,夏慕清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四五十名宫婢内侍层层叠叠地将这还算宽敞的前殿挤了个严实,代以柔正姿态优雅地坐在主位上品着香茗,张扬的大红衣裙绣满大朵大朵的玫瑰,配着精描细画的妆容,想让人忽视都难。 “哟,妹妹,你可出来了,姐姐我正寻思着要不要进去找你呢。”娇媚甜腻的声音有着刻意的痕迹,代以柔轻轻放下茶盏,微抬起下颌挑着眼梢斜眼看她。 嘴边的笑容倒是未变,然而眼中的恨意却是浓了起来。 几个月不见,眼前这个女人是越发地让人惊艳了。 细滑的肌肤泛着珠玉般的光泽,完美无瑕的面容素雅干净,不施半点胭脂水粉,三千青丝就那么自然地垂于腰下。 广袖轻盈,裙褶翩然,细长腰带束于不盈一握的腰肢,缓步而行,翩跹身侧。 只是一袭简单的素白长裙,却已衬得她恍若倾城,飘然若仙。 “让娘娘久等了,真是过意不去。”夏慕清淡淡一笑。 要演戏?她也会。 代以柔收起眼中的嫉恨,咯咯地娇笑道:“今儿个听说妹妹回来了,我这个当姐姐的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不,等不及地就赶着来看你了。” “娘娘如此看重,真是令我受宠若惊了。”夏慕清面露惊讶之色,顿了顿,又道,“娘娘乃是贵妃,我断不敢与娘娘姐妹相称,若不嫌弃,还是叫我清妃更好些。” 这一句话,代以柔刻意套上的近乎,一下子便被她拉开了不止几丈的距离。 “你!”代以柔眼睛一瞪,便要发作,却随即嘴角一翘,生生将火气压了下去。 这倒是让夏慕清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看来这后宫果然是磨练人的地方,这代以柔的性子倒是进步不少,不再似以前那般沉不住气。 那厢代以柔站起身来,抬着头四处打量着转了一圈,掏出袖中的丝帕在鼻子下甩了甩,有些嫌弃地皱了皱漂亮的蛾眉。 “清妃啊,比起本宫那敏柔宫,你这清云殿也太寒碜了,还一股子霉味儿,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等皇上得空了,本宫替你去说说,请他给你换个地儿。” 一席话,听着是好意,实则把清云殿贬得一无是处,连带着贬低了夏慕清。 不仅抬高了自己的身价,还顺便告诉夏慕清,她才是最受皇帝宠爱的那个。 夏慕清几乎要为她拍手叫好了。 这样的代以柔,比起以前的骄横霸道,可有意思多了。 “娘娘费心了,昨夜回宫皇上有些乏了,便早早地与我歇下,今日早晨也未见皇上提起便不觉得,如今经贵妃娘娘这么一说,昨夜倒真是委屈了皇上了。” 夏慕清微垂着头,说话温顺恭良,且带着些惶恐,一眼看去还真有些娇柔怯懦的模样。 新儿站在她身后,使劲绷着脸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实在是很辛苦。 只有她知道,那双看着地面的眼睛里,隐藏着怎样灿烂的笑意。 皇帝昨夜回宫是没错,有些乏了早早歇下也没错,但并不是在清云殿呀,可是她家小姐这话怎么听怎么暧昧,任谁都会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昨晚皇帝夜宿清云殿,由清妃侍寝了。 果然,代以柔精致的面孔瞬间变换了几种颜色,涂着艳红丹蔻的十指紧紧地绞着手中的丝帕,嘴唇几乎咬出血来。 “一大早的,这清云殿怎地这般热闹?”充满磁性醇厚的声音蓦然在殿外响起。 殿内众人顿时神情一凛,万分恭敬地跪伏在地,齐声高呼,恭迎来人。 一个挺拔的身形出现在长廊末端,逆光而来,穿透了雾霭的阳光笼罩于周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皇上……”代以柔顿时弦然欲泣,身子一扭便迎了上去。 秦云傲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跨进殿门,完美薄唇勾起淡淡弧度,伸手将这柔若无骨的身子搂入怀中。 “爱妃怎么过来了?”清醇好听的声音溢出,深沉如海的眼眸却穿越了伏地跪拜的众人,直接落在静静而立的白衣女子身上。 “臣妾听闻清妃妹妹回来了,便过来看看。”代以柔甜腻地笑着,象块牛皮糖一般粘在秦云傲身上,“皇上,您这么久才回来,可想死臣妾了。” 双后环着男人精壮的腰,代以柔将头靠在男人怀里,不停地扭动着身子,象条不安分的水蛇。 这里面,有着做戏的成分,比往日更甚了一分。 她要让那个女人看看,皇帝对她的宠爱。 ======================================== 今天第一更。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行不行,试过才知道 “是么?”秦云傲轻轻一笑,拥着她缓步往前,“爱妃都是怎么想的?” 代以柔着迷地看着男人近乎完美的脸庞,软声说道:“哪儿都想,头也想,心也想,手和脚都想,还有……” 她红唇一嘟,将头偎进男人结实的胸膛,很是娇羞地扭捏着说道:“等皇上与臣妾两个人的时候再告诉您。” 秦云傲勾起薄唇,道了声:“好。” “那皇上您呢?可有想臣妾?”代以柔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他。 “嗯,有。”他回答的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5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5部分阅读 毫不犹豫。 代以柔闻言得意地瞟了夏慕清一眼:“那皇上又是怎么想的呢?” “当然要等只有朕与爱妃两个人的时候,才能告诉你。” 暧昧的话语引得代以柔一阵花枝乱颤。 新儿惊讶得忘了规矩,微张着小嘴从地上抬起头,睁得圆圆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从她眼前走过的皇帝与贵妃。 这是那个爱着她家小姐的皇上吗? 肯定不是,若是,又怎么会当着小姐的面跟别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 她忿忿地扭头看向立于她身边的夏慕清,却见她只是静默地站着,长睫微垂,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清妃,你也坐吧。”拥着美人落座的皇帝随意地看了夏慕清一眼,又挥了挥手,“你们,都起来吧。” “谢皇上。”在地上跪得膝盖发疼的宫婢内侍忙叩谢跪恩。 夏慕清轻轻地坐下,脸上始终挂着清淡的笑。 她只是担心他身上的伤,是否承受得了这个女人的重量。 “皇上,臣妾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为了给您一个惊喜,臣妾可是谁也没有说过呢,想不想听?”代以柔坐在男人的腿上,双手环着男人的脖颈,整个人轻飘飘的几乎飞上了天。 “哦?”秦云傲兴致盎然,“这么说,朕倒是要好好听听了。” 代以柔自得地睨着夏慕清,万分羞涩地拉过他的手放在小肚上,声音越发地娇美:“皇上,臣妾……臣妾有了。” 秦云傲身子微不可察地一震,迅速抬头望向那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的女子。 女子身形单薄,垂眸淡笑,看不清羽睫掩盖下的眸色,沉静如一株宁静伫立的幽兰。 “皇上,皇上?”代以柔见皇帝久不出声,遂抬头唤道。 秦云傲星眸微敛,唇边弧度稍扬:“爱妃果然给朕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皇上可高兴?” “高兴。”秦云傲笑着揽她起身,“既然爱妃已有身孕,便不可再胡乱走动了,快回去歇着吧。” “好。”代以柔粘着他的身子,“皇上陪臣妾回去好不好?” 秦云傲沉沉地看了夏慕清一眼,道:“好。” 一干人轰轰然地来,又轰轰然地走,片刻后,清云殿已安静如初。 “小姐。”新儿担忧地唤了一声,瞥见嫣红的唇上沁出的血丝,眼泪哗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哭什么!”夏慕清轻轻地将那抹鲜红抹去,平静地说道。 “皇上他……怎么能这样……”新儿哽咽着。 夏慕清缓缓摇头:“你不懂,他有他的苦衷。” “那也不能……” “算了,别说了,”夏慕清重重地打断她,“以后这种话还是少说,被人听见了我也保不了你。” 起身慢慢地往寝殿方向走,翻卷的裙袂跃跃欲飞,在阳光的穿透下几近透明。 后悔了吗?她自问。 应该没有。 秦云傲,我能理解你的所为,你的身不由己,但是,你该告诉我一声的。 在越天安来过的那天晚上,你亲口对我说,你在乎的人,只有我。 宫里的女人,只会是一种摆设,为了让别人安心的摆设。 以后,只要我不喜欢,这些摆设统统可以拿走。 可是,在回到这座皇宫的第一天,你的摆设就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你说,我应该怎么想? 还是,你所说的摆设与我所理解的不同? 冬日的白天总是那么短暂,夏慕清半躺在美人靠上,看着窗外的日夜更替。 代以柔走后不久,浩荡的天恩就下来了。 贵妃娘娘怀上龙嗣,功不可没,被册封为皇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 各色赏赐络绎不绝地被送进敏柔宫,绫罗绸缎,滋补珍品,珍宝首饰,应有尽有。 当新儿忿忿不平地向夏慕清说着这些的时候,她只是极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些都不重要,她只是缺少一个解释。 她说过,她信他。 有人进来,她头也不回:“我说过了不想吃,撤了吧。” 来人不说话,只是远远地站着,她敏锐地耳朵传来沉稳的呼吸,鼻子里还飘来好闻的龙诞香气。 她轻轻回头,对上了一双比黑夜的大海还要深沉的眼睛。 直起身子,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最近将她拥进怀里,收紧。 耳边是强健有力的心跳,有些快。 拢着她的手臂太紧,勒得她有些疼。 但是,她却笑了。 伸手回抱住他,两个身体紧密得一丝缝隙都没有。 但是,这样的拥抱,真实,令人安心。 “我以为,你会生气。”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说过,我信你。”她轻笑。 身子又是一紧,那双手臂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相信我,我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代以柔过门两年无所出,我刚登基朝中不稳,代臻只持观望态度,我必须给他一个安心。” 夏慕清圈紧手臂,这些她都明白,她只是在等他的解释。 明白是一回事,解释又是另一回事。 “你放心,这个安心只是暂时的,等眼前的事情都解决了,我会把这事处理好。” 处理好? 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如何处理?” “这个你不要管。”男人霸道地将她的头摁回怀中,“总之,我会遵守对你说过的话,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踞于我们之间。” 她没有说话,也不去想他所说的处理是什么,他既然说了,她便信他。 “以后,不会了,不会再有下一次。”这是他的承诺。 “好。”她闭上眼睛,笑着回答。 坚实的胸膛微微退开,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勾起小巧的下巴,她睁眼,便看见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吸进去。 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男人渐渐俯低身子,温柔而小心地亲吻着那两片娇嫩的花瓣。 这样的温柔,令她的心轻轻颤抖。 炽热的唇越来越往下,她无力地躺倒在美人靠上,只能任由他一点一点剥去她残存的意识。 “慕清,慕清……”男人轻轻地呢喃低唤,飘渺得好似来自遥远的天边。 “可以吗?”他的唇徘徊至她的耳边,暗哑低沉的声音轻声相问。 因为坚忍,男人的额头已经沁出汗珠。 “不……可以……”她轻喘着回答,看到男人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你的伤还没好……” 男人微微一怔,随即明白她并非不愿意。 “我的身体好得很,那点小伤又有何妨。”他的嗓音慵懒带笑,低低沉沉在空气中萦绕不绝,带着无尽的魅惑。 “不行的……”她依旧有所顾虑,试图将他推开。 “行不行,试过才知道。”男人邪魅一笑,双手已经不老实在摸向了衣襟。 “你……”她绵软的手抓住那只欲行不轨的大手,眸色氲氤,象初春飘着雾色的湖。 男人轻啄她的唇,俊美如神邸的脸庞有着勾魂摄魄的美。 “我会很轻的,不疼。”绝美的唇微微弯着,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光泽,散落下来的墨发平添了一股邪惑的魔魅气息。 她盯着那张勾起的唇,象是被催了眠,不由自主地拉下他的脖颈,将唇贴了上去。 ======================================== 哇呜,激|情戏?要被吃了么(某月窃笑) 亲们,六千字完毕,偶去睡觉了,晚安啦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最为旖旎动人的画面 这一吻,让彼此尝尽了世间所有的美好。 刹那间,仿佛全世界的花儿都悄悄地绽放。 秦云傲,我愿意相信你,所以会把我的全部身心毫无保留的交给你,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在清云殿的初见,便已注定你我将纠缠牵绊一生。 当你第一次为我挡箭,便已在我心中种下了情根,虽然很小,几乎察觉不到,却给了我不可磨灭的记忆。 在瑾州,在我身处绝境之时,你宛若天神降临,救我于水火之中,那个时候,你完全可以要了我,而我也没有理由说你乘人之危,但你却没有。 之后的那一夜,为了我,你完全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若不是烟儿全力相救,只怕你的命便要留在北越了。 之所以答应你回到这里,不是因为出于对你的感激,而是,我发现我已经爱上了你。 所以,我甘愿回到这座金丝鸟笼,甘愿做一只笼中之鸟,甘愿为了你,与那些我所厌恶的女人客套周旋。 我相信你会把这一切都处理好,而我,也愿意拼尽我的力量,为你扫除一切障碍。 素白的双手探入浓密的墨发之中,唇舌间的交缠热烈而深情。 夏慕清的主动瞬间点燃了男人的激情,柔软略显狭窄的美人靠变成了最原始的战场。 当衣衫尽褪,秦云傲眼中的惊艳更甚。 “慕清,你真美。”他喟然轻叹。 如瀑的黑发散落在身体四周,粉红而水嫩的肌肤透着诱人的光泽,眉角眼梢皆是摄人心魂的潋滟流光。 眼前的女子仿佛已化作妖娆的水妖,专为蛊惑他而生。 夏慕清低低地笑着,轻柔又有些笨拙地为他解去衣袍。 既然决定投入全副身心,便不会再象以前那般乱了方寸。 有银色的清辉从雕花格窗照射进来,宁静而清幽。 秦云傲的双手缓缓地抚过每一寸泛着珍珠光泽的肌肤,温柔得象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两具火热的身体紧密相融,女子顿时响起的呜咽被男人悉数咽下。 红烛轻摇,摇曳着两条紧密交缠的身影,男人粗重的喘息,女子的低吟浅唱,交织出一幅最为旖旎动人的画面。 窗外寒风料峭,屋内春意浓浓,诉不尽彼此的浓情蜜意,恩爱缠绵。 第二天醒来之时,夏慕清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身边的男人已经走了,她很想再睡一会儿,但下面传来的不适令她很难忽视。 是谁说会不疼的? 虽说自己有着充分的思想准备,但还是觉得比想象的还要更难受些。 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一句以前很流行的话,男人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秦云傲身体力行,用他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很行。 也因此,不可能做到很轻,不疼。 若不是考虑到她是第一次,这精力好得要命的男人只怕会折腾她一晚上。 屏风后面探出个脑袋,一见到她睁着眼睛,马上笑着走了出来。 “小姐,你醒了,我替你更衣吧。”新儿取出一套新的衣裙走到床前。 “嗯。”她摸了摸身上的肚兜,便坐了起来。 “呀!”新儿一见,顿时涨红了脸转过身去。 她年纪虽不大,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有些东西看了自然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夏慕清不解,往自己身上看了眼,才知道新儿为什么害羞。 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上,遍布着红红紫紫的草莓印子,要多醒目就有多醒目,嚣张地提醒着她昨夜激烈的战况。 不用照镜子,她也能肯定脖子后背都幸免不了。 将被子拉了拉,她无奈地说道:“把衣服放下吧,我自己来。” “是。”新儿头也不敢抬,红着脸退了出去。 夏慕清动了动很是不适的身子,披上衣服掀被下床,看到被褥上的点点红梅,她不禁微微一笑。 有了这夫妻之实,她可就是他名副其实的妃了。 刚穿戴整齐,殿外便传来吵吵闹闹之声。 “那个狐媚子呢,她在哪儿?叫她出来!”张扬跋扈的声音隐约可闻,不是代以柔还能有谁。 夏慕清眉头轻轻一皱,每天都要来闹一回,她以后还想过清静日子么? “小姐,皇贵妃来了,还带了好多人。”新儿气喘吁吁地跑着进来。 “来就来吧,怕什么。”夏慕清坐在梳妆桌前梳着头发,淡淡地甩了一句,“让她等着吧。” “可是……”新儿嗯着口水,朝外面看了一眼,“你再不去,她可就要冲过来了。” 夏慕清将梳子轻轻地放回桌上:“敢情她把我这清云殿当成她的敏柔宫了,想来便来,想闹便闹,想必以前的教训都忘了,看来我有必要去提醒她一下。” 出了寝殿,见代以柔带着昨日那一干人等正堵在回廊尽头,迎夏在前面挡着,不卑不亢地应对着,态度谦恭有礼,却没有半分退让。 “迎夏,看在你原是皇上身边的人,本宫才不与你计较,如今你被派到这里来当差,你还真把那狐媚子当主子了?”代以柔脸色极其难看。 “娘娘,皇上既然把奴婢派来清云殿来伺候,清妃娘娘自然就是奴婢的主子,现在清妃娘娘还未起身,奴婢自然不敢将娘娘吵醒。” “好你个才,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这个皇贵妃?你可要知道,本宫现在肚子里可怀着皇家的血脉,你若是把我气出个好歹,就算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代以柔双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代以柔尖刻着嗓子,虽然被气得不轻,却也有着忌惮,没有把迎夏怎么样。 此话一出,迎夏纵使再想阻拦,亦是不敢。 皇帝的龙种若是有个闪失,那可就不是一条人命的事情了。 不单会连累其他宫人,就是家里的亲人,都难逃一死。 “迎夏不敢。”迎夏低着头,无奈地退至一边。 代以柔冷哼一声,昂起头向寝殿走来。 “不知皇贵妃娘娘今日前来意欲何为?昨日刚刚来过,可莫要说又想我了。”夏慕清几步上前挡在她身前,她可不愿意让她污了她的房间。 “你这个狐媚子……” “打住!”夏慕清做了个停的手势,“你说谁狐媚子呢?说清楚。” “本宫骂的就是你!每天勾引皇上留宿在你清云殿,不是狐媚子是什么?” 代以柔双手叉腰叫嚣着,颇有泼妇骂街之势,可见秦云傲夜宿清云殿之事对她刺激有多大。 “你这话说得好笑,皇上想去谁那儿过夜,那是皇上的自由,是别人能左右得了的么?”夏慕清讥讽地笑了一声。 昨日还在心里夸她进步了,没想到今日性子又被打回了原形,真是令她失望。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狐媚子,本来皇上都答应昨晚在本宫那里的,也不知你这个狐媚子使了什么下作手段,结果让本宫白等了一个晚上。”代以柔的声音已经接近失控。 “娘娘,小心身子,身子要紧。”她身边的怜香忙不迭地替她顺气。 如今这娘娘的身子是天底下顶顶金贵的,若是无恙那便是她们的福气,若是有事,她们这些人的脑袋都要搬家。 怪不得大清早地就来兴师问罪,夏慕清揉了揉太阳|岤,这一口一个狐媚子叫得她真有些想凑人的冲动。 “啧啧啧,那真是罪过,让你一个堂堂的皇贵妃干坐一晚上,这滋味……不好受吧?”夏慕清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这是秦云傲挂在腰间从不离身的太佩,上面的傲字显示了这玉佩的珍贵,昨夜,他将它送给了她。 代以柔眼尖,一见那玉佩在夏慕清手上,更是激动得五官都扭得变了形。 这块玉佩,她可是跟秦云傲求了多少次都不肯给的,如今给了夏慕清,叫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 新的月份开始了,亲们手中若是有月票,可一定要投给偶呀。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女人的小性子 “把那玉佩给我!”她尖声叫道,手已经抓向了它。 夏慕清眼疾手快,另一只手已经将她手腕一把抓住。 “想要玉佩,就得有要的本事。” “贱人,放手!”代以柔疼得两条细长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那只手看着甚至比她的手还要小,却如铁箍般攥着,她真怀疑手骨是不是已经被她捏断了。 “娘娘!”怜香吓得连忙上前掰夏慕清的手,哪里能掰得开。 “还敢叫我贱人!”夏慕清手中一紧。 代以柔顿时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狠狠地盯着身后那些内侍:“蠢货,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贱人拿下。” “你们谁敢上来!”夏慕清眸色一凛,冷冽地扫了众人一眼。 这样的眼神,只一眼,便叫他们不敢再上前一分。 “你们若敢上前,我立即折断她的手!”夏慕清冰冷的声音好似严冬的酷雪,使得众人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一般,齐齐地打了个寒噤。 “你说我是狐媚子,那还真是抬举我了。”夏慕清微微眯起眼睛,瞟着代以柔冷汗直流的脸,嗤笑道,“若论媚功,谁不知道你柔妃,不,如今要称为尊贵的皇贵妃,堪称天下第一,我看,把这个称号放在你头上最合适不过。” 代以柔疼得说不出话,恨恨地盯着夏慕清,眼中妒恨交加的眼神怎么也藏不住。 “我告诉你,跑到我清云殿来大呼小叫,这不算什么本事,若你也能勾引皇上天天到你的敏柔宫,那才叫真本事。” 说罢,夏慕清重重地甩开她的手腕,力道控制得刚刚好,没有让她摔倒。 “你记住,我,你是惹不起的!”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敲得人心头震动。 “娘娘!”怜香忙将她扶住。 代以柔揉着几近骨折的手,不甘地叫道:“夏慕清,你别得意,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娘娘,快走吧。”怜香比她更会看情势,急急地催促着。 眼前的情景摆明了讨不了好,待下去只会吃更多亏,这娘娘怎么还看不明白。 代以柔狠狠地瞪了夏慕清一眼,终甩袖离去。 夏慕清看着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身影,垂于宽大袖口中的双手缓缓攥起,轻轻闭了闭眼。 现在还不是时候,为了秦云傲,她必须忍。 否则,她不会让这个女人这么完好无损地离开。 一想到这个女人怀了秦云傲的孩子,她的心就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在爱情面前,人人都是自私的,每个人都希望对方是自己的唯一,能够拥有对方的全部。 而她,为了他,不得不容忍别的女人怀着她所爱的男人的骨肉。 换作以前,她做不到。 也许,这就爱吧。 她苦笑着,轻轻摇头。 “小姐。”新儿担忧地望着她。 她虽不能完全理解夏慕清的心情,但她知道她肯定不好受。 “走吧,我还没吃早饭。”夏慕清弯起嘴角,轻松地笑道。 她不愿意这孩子的小心脏承受一些不该她承受的心事。 “小姐,皇贵妃她会不会……”新儿有着另一层担心。 虽然她为她刚才教训代以柔的情景激动万分,但代以柔离去之前的眼神和撂下的话却令她很是不安。 “有我在,你怕什么。”夏慕清轻轻地打了下她的头。 “不是啦,小姐,我是担心你。”新儿翻着白眼,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娘娘,依奴婢看,您还是小心点为好。”候在一边的迎夏也开了口。 作为宫中有些资历的宫婢,代以柔的事情她见识的也多了。 如今的后宫,哪个妃子对她不是又惧又怕,在她手里吃过亏的不在少数。 有那样一个权倾朝野的爹,谁敢对她不敬?谁敢对她有一丝忤逆? 夏慕清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连皇帝都不得不给她面子,何况一个小小的妃子。 若不是代臻的势力盘根错节,已经渗透了整个朝野,秦云傲还需存在这么大的顾虑么? “你们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她只是淡淡回应。 她做事有分寸,不会不知进退。 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几口晚饭,夏慕清便让新儿撤了。 倚在美人靠上看着窗外挂在树梢上的满月,她突然觉得这样静静地看着月亮发呆也是件不错的事情,至少月亮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人烦。 塌上似乎还萦留着秦云傲身上的气息,她轻轻躺下把脸偎进柔软的褥子里,让这种气息将她完全包围。 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他就在她身边。 白天代以柔离开清云殿之后,便找秦云傲万分委屈地哭诉了一回,直哭得秦云傲放下堆积成山的奏折,陪了她一天,又答应她今晚在她敏柔宫过夜,她才破涕为笑。 这些事情她本不想听,只是见新儿想说又不敢说,憋得实在辛苦,她才叹了口气让她一吐为快。 这样的结果她能想到,若是不提,她便自欺欺人地不去想,权当不知道。 但亲耳听到别人口中说出,心还是不可抑制地抽痛起来。 就象蝼蚁噬心,一点一点,连绵不绝,象是要把整颗心都掏空了一般。 她不是个大度的人,尤其对待感情。 要她眼睁睁地看着所爱的男人睡在别的女人身边,她做不到全然不在乎。 她在乎,在乎得想要冲进敏柔宫,一刀将那个女人解决了。 但是,杀了那女人,固然解心头之恨,却会把秦云傲推入更为艰难的处境之中。 有些事情,若单凭武力就能解决,她愿意身先士卒,拼尽毕生之力。 然而,这是政治,更多的要靠头脑,靠手段,步步都需谨慎而行。 夏慕清啊夏慕清,你什么时候做事情开始变得这般顾前顾后,优柔寡断了。 迷糊间,似乎有人进来,又为她取来锦被盖在身上。 她不愿去费心细究,只当是新儿,任他将她裹了个严实。 一双温暖的手轻抚着她头上的发丝,有些微的踌躇,随后抚上了她细腻的脸庞。 轻而柔,如轻盈的羽毛滑过,带着微微的酥麻。 这样的感觉,遥远而不实际,象是在梦境。 然而,这指尖的温度,淡淡的龙诞香,还有男人沉稳的呼吸,又是那么真实。 缓缓地睁开眼睛,微侧过脸,扬唇淡淡微笑。 “你来了。” 男人双眸深邃幽黑,默不作声地俯下身子,将她连人带被紧紧拥入怀中,只是静静地把脸埋在她的颈窝,什么也没有说。 静谧的气息在房间里缓缓流动,夏慕清不想打破这份宁静,但她还是淡然开口。 “你不回去么?” 秦云傲蓦然抬头,黝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你就这么希望我走?” 夏慕清哑然,她若不希望他走,他便能留下么? “你别想赶我走,我哪儿都不去,就待在你这清云殿。”秦云傲的嗓子有些暗哑。 “那个女人会不高兴,你不怕她明天又跟你闹?”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秦云傲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半晌,他问:“你在吃醋?” “没有。”夏慕清飞快地回答,话出了口,又觉得有些不妥,“为她吃醋,岂不是自贬身价么?” 她不屑地嗤笑一声。 “你就是在吃醋。”秦云傲一改之前的沉重模样,唇角已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夏慕清有些恼了,淡漠的眼睛里闪现出跳跃的光芒。 “好好,没有没有。”秦云傲难得地立即低头妥协。 夏慕清扭过头,面向美人靠的百花靠背,赌气地不去看他。 第一次,有了女人的小性子。 ======================================== 上一章发布之前没有检查,后来才发现好几处需要修改的地方,大家见谅啊。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那种事,是什么事? 低低的笑声从秦云傲的嗓子眼里逸了出来,开始还压抑着,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竟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你笑什么!”夏慕清愤然转过头来,眼中光芒愈甚。 秦云傲渐渐收住笑声,捧起她的脸,久久地凝视着。 “你放心,我不会跟她做那种事的。”他无比认真地说道。 夏慕清神情没有丝毫起伏变化,许久,她同样很认真地问:“那种事,是什么事?” 秦云傲面色顿时一滞,手劲微微加大,眉心微拧:“你这是明知故问。” “我真不知道。”她依旧相当无辜。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好,那我就让你知道。”秦云傲的声音有些发狠。 “啊,你要做什么?”夏慕清再也绷不住,惊声问道。 “你的记性不太好,我帮你回忆回忆,你就知道那种事是什么事了。” “不要……不要,我知道了,我已经知道了。” 只是,知道得似乎有些晚了。 身上的锦被早已敌不过男人的蛮力,被强行掀开,身上松散的衣裙也经不起狼手的几下拨拉,悉数离她而去。 “唔……把你的手拿开……”她负隅顽抗着。 秦云傲邪肆地笑:“昨晚味道没有尝够,现在正好一举两得。” 最终,夏慕清还是屈服在男人的英雄气概之下。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有生气的理由的,为什么到头来反倒被他给吃了个遍。 房间里暧昧的声音令人耳红心跳,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彻底停歇。 “还来?”被窝中的女人死死地抓住被子,再也不肯松手。 秦云傲扯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只好作罢。 “好吧,我保证不动,你松开好不好?”他轻声诱哄着。 夏慕清哪里肯信,只露了两只眼睛在外面,警惕地看着他。 “我只是想抱着你。”秦云傲长叹。 斟酌了许久,夏慕清松开被子默许,秦云傲亦不再乱动,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你确定,今晚不回敏柔宫会没事?”她窝在他的怀里闷闷地问。 “嗯,要让人沉睡不醒的办法有很多,你说是不是?” “你对她用药?”夏慕清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不怕对孩子不好?” 深邃幽暗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她,秦云傲低下头轻轻地啄了下她的眼睑:“不要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 她郝然:“我是说正经的。” “这些事你就不必操心了,我心里有数。”秦云傲的大手摩挲着她光滑的后背。 “但是……” “嘘……不要说话,我只想这样静静地抱着你。”秦云傲阻止她还想说的话头,闭上眼睛枕着她的发顶。 夏慕清无声微笑,也是,这个男人确实不需要她操这么多的心。 -----------------------月的分割线------------------------ 接下来的日子,果然平静了很多。 据说代以柔每天心情好得不得了,也不再来找夏慕清的麻烦。 秦云傲如今去得最多的就是敏柔宫,几乎不涉足清云殿,也没有为夏慕清重新安排宫殿,她心里自然舒坦。 “小姐,您看,好大的雪,我们出去走走吧。”新儿兴奋的声音传来。 这是东秦的第一场冬雪,如同鹅毛,纷纷扬扬,很是漂亮。 “你又不是没见过雪,至于高兴成这样?”夏慕清有些好笑。 “哎呀,小姐,我们南燕地处南方,极少看到下雪的,前些日子在北越虽也下了,但那时我都快被吓死,哪还有心情赏雪啊。走了走了,我去给你拿披风。” 新儿说风就是雨,很快就取了披风为她披上,撑着油伞走出了清云殿。 随意地四处走着,不想走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 从那圆形拱门望进去,树梢上的点点白雪已替代了层叠竞放的梨花,漫天大雪纷飞,依旧犹如随风飘零的落英,如梦如幻。 许多往事的片断犹如放电影一般从眼前闪过,并不算久远,却已如过了很多年般遥远,甚至都有些模糊了。 “哟,这不是清妃妹妹么,莫不是妹妹也到这梨园来赏雪吗?”甜腻得令人生厌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小姐。”新儿暗暗地扯了下她的衣袖。 夏慕清暗叹,好不容易提起的兴致也被破坏了。 回过头,入眼的便是居高自傲的代以柔,身后还跟着数名宫装打扮的女子,皆一脸的探究和打量。 “姐姐,这位就是跟皇上一起回来的清妃姐姐么?”其中一名绿衣女子问。 “嗯……”代以柔用鼻音长长地嗯了一声。 跟皇上一起回来,这几个字明显令她很是不悦。 那女子也立即察觉到问得不妥,脸色一变,忙笑道:“听闻清妃姐姐长得貌若天仙,倾城绝代,如今一见,似乎与传闻出入甚大呀。” 这样的话自然讨了代以柔的欢心,她当即娇笑起来:“涟妃妹妹说话就是直接,清妃妹妹可是很得皇上喜欢的,你这话要是让皇上听见了,可不得了呢。” 另一名粉衣女子接口说道:“姐姐此话差矣。谁人不知皇上最疼爱的是姐姐您哪,若皇上真喜欢清妃姐姐,怎么还会让她住在那小小的清云殿呢?” “就是,妹妹可是听说皇上很多天没去清云殿了,每天都去您那敏柔宫呢,清妃姐姐哪里可以跟您比。”另一个声音亦是不甘落后,生怕奉承得晚了。 “你们……”新儿气得小脸通红,撑着油伞的小手不停地打着哆嗦。 夏慕清沉静不语,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生气。 “我们?我们怎么了?”代以柔娇笑着一步三摇地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新儿,“死丫头,见了本宫也不行礼,清云殿出来的奴才就是这样不懂规矩的么?” “你,你!”新儿指着代以柔,憋不出一句话。 “大胆,不知死活的东西,皇贵妃娘娘也是你这个贱婢可以用手指的吗?”代以柔身边的怜香大声呵斥。 代以柔与身后几名妃子全都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对于清妃她们都敢不放在眼里,也言不敬,更何况这小小的婢女了。 “看来,这敏柔宫出来的奴才也不怎么样,主子还未发话,当奴才却在那里出口乱吠,这不是不把你家主子放在眼里了么?” 一句轻飘飘的话不轻不重地落在众人耳中,顿时令怜香的脸吓得刷白。 “娘娘……”怜香吓得立时跪倒在地。 这样的罪名可不是她所承担得起的。 “起来吧,我还没怪你,你怕什么。”代以柔大度地好言相待。 自家的奴才,就算要教训,也要关起门来教训,她怎么可能让夏慕清看笑话。 “清妃妹妹说得是,本宫的婢子是欠管教,回去本宫自会好好调教。不过,本宫的婢子说得没错,这小丫头刚才确实对本宫大为不敬,竟敢用手指本宫,妹妹倒是说说看,这该如何呢?” 慢条斯理的语气带着笑,分明是笑里藏刀。 夏慕清明白,这件事,代以柔是不肯善罢干休了。 “新儿年幼不懂事,若是冒犯了娘娘,我替她向娘娘陪个不是。”她淡淡地说道。 “妹妹言重了,这本是婢子犯的错,哪里能让妹妹陪礼,我看这样吧,”代以柔牵起一侧嘴角,“这死丫头刚才拿眼睛瞪了本宫,又用手指着本宫,便罚她挖去双眼,剁了指头以作惩戒吧。” 眼睛里尽是阴毒的笑,终于等到这样一个好机会,她又怎肯轻易放过。 “小姐!”新儿吓得大叫,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手中油伞扑地掉在雪地上,随着风打了几个卷,翻滚出老远。 ======================================== 感谢所有送荷包,鲜花,月票以及留言,送咖啡,追文,催更的亲们,爱史你们了,么么~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代罚 “娘娘,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这婢子不过是指了你一下,你也犯不着下如此狠手吧?” 夏慕清将手悄悄握起,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动手。 “妹妹,话可不是这么说。若是一个小小的婢子都能随意冒犯于本宫,那本宫今后还如何掌管后宫?”代以柔不依不饶,“来人,将这贱婢的眼睛剜了,手指剁了。” “是。”跟随其后的内侍立刻如狼似虎上前。 “谁敢!”夏慕清上前一步挡在新儿身前,双眼凌厉如雪,“代以柔,你莫非忘了以前我是怎么招呼你的?” “你,你敢威胁本宫。”代以柔脸色顿时一白。 “威胁你又怎样!”夏慕清沉声说道。 代以柔不觉退后一步,但又不肯在其他妃子面前失了脸面,仗着此时人多,她壮着胆子说道:“夏慕清,别以为我会怕你,今日本宫就是要言出必行。你们,都给本宫上!” “谁敢动手!”夏慕清怒喝。 凌厉的眼神扫射过去,硬是让这些身量高出她不少的内侍不敢上前。 “你们还在等什么,上啊。”代以柔有些发狂了。 众内侍互望一眼,终是硬着头皮往上冲。 夏慕清清绝的面容冷冽如霜,娇小的身子融于众人之中,外面的人只看到一阵虚影晃过,片刻之后,便听得呼痛之声不绝于耳。 这些内侍,手臂无一例外地晃荡在身侧,表情痛苦万分,偏又需咬牙忍着,大冷的天,豆大的汗珠却不停地头上滚落。 “还要来吗?”比天上的雪还要冰冷的声音。 夏慕清的视线越过这些内侍,从对面那些女人脸上一一扫过,透着锐利的锋芒。 失去了油伞的遮挡,漫天纷扬的雪片在风中劲舞,扑簌着落在她的身上,长风吹起身后的披风,鼓起宽大的广袖,三千青丝纷乱飞扬。 娇小的身子挺直着脊背,巍然屹立于白雪纷飞的天地间,好似利剑。 代以柔与怜香挤在一起,其他妃子更是瑟缩成一团。 皆以为眼前女子软弱好欺,连句话都不敢回,未料竟有如此强大的威慑之力。 她们只知道在她们进宫之前,曾有名清妃私自离宫,前几日又不明原由地与皇帝同回。 却不知传说中在战场上力破越军的犹如神话般的女子,便是眼前这清妃。 “你们,都在干什么?”低沉磁性的声音,宛若一道惊雷劈开了坚冰般的死寂。 除了众妃只是屈膝行礼,其余人皆心如鼓擂,战战兢兢地下跪。 一袭黑色狐裘的秦云傲薄唇微抿,眼神深邃地看着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6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6部分阅读 风而立的夏慕清,视线停留在她冻得有些苍白的脸上。 数名黑鹰卫紧紧跟随,何成手撑大伞立于其后。 “皇上,您要为臣妾作主啊。”代以柔如同看到救星,提着心的惧怕顿时化作两行眼泪,哭着就扑向秦云傲怀里。 “爱妃受了什么委屈,慢慢说,小心身子。”秦云傲收回目光,怜惜地拍着她。 明知道这种怜惜是假的,但夏慕清依旧觉得有些刺眼。 “臣妾见清妃妹妹在此赏雪,便好心上前与她打招呼,谁知清……谁知道妃妹妹的婢女竟然对臣妾大为不敬,不但不行礼,还用手指着臣妾出言不逊,臣妾不过是想小小地惩罚她一下,清妃妹妹居然……居然把臣妾的人都给打了。” 声泪俱下的控诉情真意切,令莫须有的罪名平添了几分真实感。 “哦?”秦云傲淡淡地扫过众人,在夏慕清脸上顿了顿,“真有这样的事?” “皇上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涟妃等几位妹妹,她们都可以为臣妾作证。” “皇上,皇贵妃姐姐说的句句属实,臣妾可以作证。” “皇上,臣妾也可以作证。” 未待秦云傲相问,其他几位妃子便已七嘴八舌地开口。 夏慕清冷笑,此情此景,证与不证又有何区别。 新儿急得快要哭出来,不断地朝着秦云傲摇头,只求他能开口问她一句,好作辩解。 秦云傲眸光沉沉,看向面露讽刺,自始至终未说一句话的夏慕清。 “清妃,是这样么?”低沉的声音辨不出语气。 微仰着头看着苍茫天际的的夏慕清,侧过脸凝向长身而立的黑裘男子,羽睫上凝结的水珠轻轻颤动。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若是皇贵妃想要给人定罪,何患无辞。” “清妃,你敢说这贱婢没有用手指本宫?”代以柔声音尖锐,分外刺耳。 夏慕清正眼都不看她,只是对着秦云傲的眼睛,一字一句:“用手指不假,出言不逊非真,若不是尔等出言无礼,又怎会有后面之事。” “皇上,您看,清妃自己都承认了。”代以柔顿时象是抓到了把柄,泪眼婆娑地说道,“这件事您一定要给臣妾一个公道,臣妾身为皇贵妃,若是连个婢子都敢将臣妾不放在眼里,臣妾以后还如何在后宫立足。” “皇上,请皇上明鉴,奴婢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绝不敢对皇贵妃娘娘存有半点不敬之意啊。”新儿跪在地上不断摇头,眼泪随着摇头的动作象珍珠般不断地跌落下来,没入积雪中不见踪迹。 秦云傲眸如凝冰,离他十几步之遥的女子身形单薄,头顶的雪花已融化成冰冷的水珠顺着发际流下,唇色冻得有些发白,但是那双眼睛却明亮坚毅,尤其是眉宇间的那抹坚忍,令他的薄唇抿了抿。 “皇上,”代以柔见他长久不语,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顿时阴狠之色爬上眼睛,哭着说道,“今日若是不罚这贱婢,臣妾也无脸在宫中待下去了,不如死了算了。” “呀,姐姐,您可千万不能有这种想法呀,皇上一定会替您作主的。” “是啊,姐姐……” 妃子们顿时上前殷切相劝,抛去讨好代以柔这一层,在皇帝面前她们更要做做戏。 “爱妃这是什么话,你且说说,你想如何惩罚她。”秦云傲低头淡淡相问。 代以柔得逞之色一闪而过:“臣妾并不想要她的命,只要剜去她的眼睛,剁了她指臣妾手指便可。” 血腥残忍,却是说得轻描淡写。 新儿吓得小脸煞白,若真是剜去双眼,剁去指头……她不敢想。 秦云傲极轻微地蹙了下眉,下意识地看向对面,却见夏慕清看着他的眼睛明亮得惊人。 他知道她之所以没有为新儿求情,那是在等着他发话。 “爱妃如今有孕在身,这般见血光的惩罚还是算了,依朕看,便罚她二十鞭子吧。” “皇上……”代以柔明显不依,但看到秦云傲冷冽的眼神,再不甘心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恨恨地瞪了夏慕清一眼。 “拉下去执行吧。”秦云傲淡淡吩咐。 身后的黑鹰卫便上前两人,走向跪着的新儿。 “小姐……”新儿白着小脸,哆嗦着身子抬起头唤道。 夏慕清恍若未闻,羽睫上的水珠氲氤了她的眼睛。 其他女人幸灾乐祸的眼神她看不到,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对面那个男人,一瞬未瞬,定得双眼酸疼。 “慢着。”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下人犯错,主子之过,这二十鞭子应该由我来受。” “小姐!”新儿惊得目瞪口呆。 不仅是她,在场的所有人都因这句话而愣在当场。 从来没有主子愿意为一个卑微的下人受过罪。 但众黑鹰卫眼里更多的却是动容,夏慕清的为人早已令他们对她存有很深的敬佩,她有这样的举动并不让他们惊讶。 她本就是一个为了他人可以不顾自己性命的人。 代以柔片刻怔愣之后,快意的笑渐渐浮上眼梢,让新儿受罚的目的本就在打压夏慕清,如今她亲自受鞭笞,岂非大快人心? 漫天的风雪轰然卷起,大地苍茫一片。======================================== 感谢大家的各种支持和阅读,这几天更得有点少,负罪感深重,自我忏悔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我可是天天惦念着呢 漫天的风雪轰然卷起,大地苍茫一片。 风雪中的白衣女子仿佛坚韧不屈的白梅,傲然迎视着黑裘男子复杂深沉的目光,唇角噙着一抹极淡极淡,淡得乎看不到的冷嘲。 她本不必做到这一步,这些人她全然不放在眼里,亦无任何需顾忌的地方。 她之所以这样做,只是不想让他为难。 所以,这二十鞭,由她来受。 “小姐,都是我的错,我愿意受罚……我愿意受罚。”新儿哭得象个泪人儿,紧紧地抱着她的小腿。 黑鹰卫都是与夏慕清共同面对过生死的,更是不再有任何动作,全都垂着手立于一旁。 “清妃妹妹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主子,连本宫都感动了。”代以柔虚情假意地叹道,“皇上,既然妹妹这般诚心,依臣妾看,您就成全了她吧。” 闻言,众黑鹰卫,包括何成,向来冰冷无情的眼眸皆流露出厌恶之色。 “皇上,不要……”新儿跪爬着上前几步,不住地磕头,“奴婢愿意受罚,这件事与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奴婢冒犯了皇贵妃娘娘,罚奴婢吧。” 见秦云傲并未表态,新儿抬起衣衫尽透的身子,又转身爬到黑鹰卫跟前,抓着他们的裤腿苦苦哀求:“两位大哥,请你们快带奴婢走吧,求你们……” “新儿!”只听得一声厉喝,新儿的身子已被夏慕清一手抓起,“你这是在做什么,拿出点骨气出来!” “小姐……”新儿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如果知道出来会惹这么大的麻烦,她死也不要看什么雪景。 夏慕清轻轻地推开她,冷声道:“眼泪最不值钱,把它收起来。” 直接略过秦云傲,她抬起黑亮的双眸看向柔弱得象只绵羊的代以柔,淡漠开口:“代以柔,你知道,我的耐性是有限的。这是最后一次,我允许你恣意妄为,不管你借了谁的胆,若再有下一次,休怪我不念你是否有孕在身。” 语调清晰而缓慢,平淡至极,却生生地令代以柔吓了一跳。 “皇……上,她……她竟敢拿您跟臣妾的孩子来威胁臣妾。”代以柔的心突突地跳,竟是真的有些怕了。 秦云傲眸色更为沉了一分,幽黑深邃。 夏慕清只当未见,冷笑道:“代以柔,看来我的脾气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夏慕清做事,从来都是想做便做。我劝你莫要以为我受这次鞭刑是因为怕谁,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可让我害怕的人,日后你若再敢动我的人,我定当加倍奉还。” 清冷之音掷地有声,象钉子般砸在众人心上。 “新儿,这里污浊,回清云殿等着我。”夏慕清讥讽地扫了眼那些惊呆的女人,淡淡道,“可惜了这雪,让这股子味给玷污了。” “你……”众人脸色一变,代以柔更是气怒交加。 “走吧。”夏慕清只是淡淡地跟黑鹰卫说了声,转身而行。 两名黑鹰卫急急地掠了皇帝一眼,见他无任何表态,只好默默跟在她身后,步履有些沉重。 “小姐……”新儿哭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那抹白色身影越走越远。 她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同意让小姐受罚。 秦云傲的眼睛一直跟着那个单薄而挺直的背影,她没有再看他,走得那般傲然。 他是不是……很令她失望? “姐姐,您看,皇上多疼您,可真是不舍得让您受委屈呢。”涟妃讨好的声音打破了沉寂,随之是一片附和之声。 “皇上,臣妾就知道您对臣妾最好了。”代以柔心情顿时好转,在秦云傲怀里软得象团面,比喝了琼浆玉液还通体舒坦。 秦云傲轻勾嘴角:“爱妃高兴就好。” 眼梢淡淡地掠过眼前这几个女人,一抹冷光骤然划过。 -----------------------月的分割线------------------------ 清云殿。 抽抽答答的啜泣已持续了半个时辰,在劝说了几次无效之后,夏慕清不耐地皱起了眉头。 “说了让你别哭了,怎么还哭个没完,我又没死。” “小姐,我……”新儿使劲咬着下唇,稍稍憋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低低的抽泣又响了起来。 夏慕清看了眼她肿得象兔子的眼睛,也不忍心再说她,别过脸去。 “小姐,要不然……我们回碧玉府吧,还是碧玉公子对小姐好……也没人敢对小姐不敬,小姐在那里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不象这里……我都没见小姐笑过。” 新儿坐在床边断断续续地念叨着,此时她是特别怀念在碧玉府的日子,轻松又自在,不必看别人脸色,也不用受别人欺负。 面朝床对侧的夏慕清浮起一丝苦笑,回碧玉府,是不可能了。 就算花慕白愿意,她也不能连累他与秦云傲反目。 对于今日的局面,她答应秦云傲之前并不是没有想到过,只是在真正面临之时,仍有些微的苦涩。 今天的情况不会是最后一次,她对代以柔已经作了最大的让步,为了秦云傲。 她不知道下一次再碰到,还能不能再次容忍,她真怕她一个忍不住,便将她就地解决了,管她肚子里有没有孩子,管他这个孩子对秦云傲有着怎样的作用。 她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话虽如此,但到时候只怕她下不了这个狠心。 不免自嘲,为了一个男人,她已经变得不象她自己了。 “小姐,你听到我说话没有?”新儿擦了把眼泪,小心地避开她皮开肉绽的后背,轻轻地晃着她的手臂。 “嗯。”夏慕清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新儿却以为她是答应了,不由得破涕为笑,急忙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回碧玉府?” “想回碧玉府?不可能!”冷厉挟裹着暴怒的声音骤然在门边响起。 新儿一惊,转头望去,却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经逆光走了进来。 “皇……皇上!”她吓得双膝一软,扑通跪在地上,脑袋顶着冰冷的地面,眼睛紧紧地闭了起来。 “知不知道你刚才那句话,让你死一百次都不够?”秦云傲吐出来的话冷得象结了冰。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新儿已吓得面无人色。 她一向与夏慕清随意惯了,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哪里会想到皇帝会过来。 “我说,云傲,一个小姑娘家的,你吓唬她做什么,你看看,都把她吓哭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嘻笑着响起,圆润如珠玉。 一直未有动作的夏慕清一怔,蓦地转过头去,就在那个震怒的男人身后,一抹明艳的碧色恍然入眼,即便是背着光,那上面翩然若飞的彩蝶与香花依旧看得真切。 两侧唇角缓缓扬起,发自心底的喜悦渐渐拢上了眉梢。 人前背后果真都是不能议论人的,谁能想到,就这么一提,人就象是专门等在门口般冒了出来。 新儿亦是抬起身子呆呆地望着他,心中太过惊讶,以至于都忘了之前的害怕。 “慕慕,我好想你。”未待夏慕清说话,那抹碧色已经越过秦云傲向雕花大床奔去。 夏慕清忙不迭地往里挪了挪,才险险地避过了那双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为何物的手。 “你怎么来了?”她笑着问,眉头微微蹙了下,又很快恢复如常。 刚才动作过急,刚刚上了药的伤口只怕又扯裂了。 倒不是她小家子气连手都不让他碰,只是她如今被子下几乎全裸,万一被他不小心看到,又该惹起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是因为想你喽。”花慕白倒是一点都不以为意,笑盈盈地半蹲在她床前,歪着脑袋看着她,“这么多天没有见到我,慕慕可有想我?” “嗯。”夏慕清见到他本就高兴,如今受他的愉悦所影响,自然心情亦好了起来,“当然有,我可是天天惦念着呢。”======================================== 今天第二章,更是实在晚了些,我蹲墙角忏悔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更衣,你还更得了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两个男人表情各尽不同。 花慕白率先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洁白如玉的皓齿晃花了夏慕清的眼:“我就知道慕慕对我最好,也不枉我这些天的日思夜想。” “想什么想,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想!”已逼近暴怒边缘的男人跨前几步,便将几乎与夏慕清的脸贴在一起的花慕白扯了起来。 “哎哎,云傲,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手快放手。”花慕白猝不及防,后领被秦云傲抓在手上,整个人就象是小鸡般被他往外拖去。 秦云傲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手劲下足了力。 “秦云傲,放开花慕白。”清冷的声音顿时使两人停止了动作。 秦云傲象是不可思议般地回着看她,剑眉越拧越紧。 “我说,放开他。”夏慕清不躲不避地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我若不放呢?”他沉声而问,眸中漆黑一片。 她抿紧了唇,眸色愈发地变冷。 花慕白一见形势不对,身子巧妙一转,已脱离了秦云傲的掌控。 “慕慕,我跟云傲闹着玩的,你看,我这不是很容易就脱身了么。”他嘻嘻一笑,拍了拍秦云傲的肩头,递了个警告意味的眼神。 瞥见微张着嘴已然被他们闹懵了的新儿,他笑着上前:“这丫头,怎么还跪着,来来,快起来。” 新儿不敢,微微挣脱花慕白扶她的手,怯怯地看向秦云傲。 “你别管他,起来就是。”花慕白才不管那么多,一把就将她拉了起来。 “花慕白,你先出去!”秦云傲连名带姓地叫着花慕白,神色极为难看。 “嗳……”花慕白正想说什么,已有一人出声阻止。 “花慕白,你留下,不许走!”夏慕清同样倔强地开口,她就看不惯他在她面前强硬的样子。 秦云傲双眸冒火,额头青筋暴跳,怒气已经到达了顶点。 “我数一二三,你若还不出去,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花慕白,你若敢出去,以后就不要再来见我!” 这是什么情况? 空气中硝烟弥漫,有着浓烈的火药味,秦云傲与夏慕清就象两只斗志昂扬的狮子,互相瞪着眼睛,谁也不屈服于谁。 花慕白就算再后知后觉,也明白了两人之间定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新儿急得在一旁朝他挤眉弄眼,他只当看不见。 让他当和事佬,他自然要先将事情弄明白。 他侧目看了夏慕清身上的被子一眼,艳红的锦被下,一小片雪白的香肌露出被角,一道可疑的红痕隐约可见。 他眸光微沉,拂去垂于眼前的发丝,嘻笑着问:“慕慕,我也来这么久了,你是不是该起床了?” 此言一出,秦云傲脸色一变,连夏慕清也有些不自然起来。 “咳咳,那个,你们先出去,我这就更衣。”她拢了拢身上的被子,生怕被他发现端倪。 在瑾州之时她便发现,这花慕白平时看着嘻嘻哈哈,不甚正经,实则观察力很是敏锐,当时她从悬崖下被救起身子尚虚,为了让他去救越天安,特意装作中气十足的样子,他却硬是仅凭她一句话便断定她的不对劲。 “更衣,”花慕白勾起好看的唇瓣,“你还更得了吗?” 说罢,别人尚未从他的话中反应过来,他却已常用人所不及的速度掠至床边,一把掀去夏慕清上身的锦被。 当看到她雪白如凝的背上纵横交错,狰狞可怖的鞭痕之时,灿如星子的眸中顿时聚起一片风暴。 谁也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做,因此,除了他,其他三人皆愣在当场。 “花慕白!”一尖一沉的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不同的是,一个惊诧更多些,而另一个,则是怒如雷震。 夏慕清侧身向里,飞快地拉起被子覆在身上,暗暗叫苦。 终究还是被他看到了。 “谁允许你掀开她被子的?!”秦云傲两眼喷火,双手紧攥着花慕白的衣襟,每一个字皆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 花慕白并不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俊美如玉的脸庞结了一层千年寒霜。 “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将她从我碧玉府带走,就是为了让她挨这些鞭子?”他的声音怒意渐盛,“怪不得新儿说要回碧玉府,我还道是你的皇宫太过无趣,想不到竟还有着这等隐情。秦云傲,亏我还将你当作兄弟,不与你相争,如今见得慕慕这番模样,我必须将她带回去。” “你休想!”秦云傲双目赤红,“她是我的女人,由不得你来带。” “你的女人?”花慕白顿觉好笑,满脸不屑,“你还好意思说她是你的女人?是你的女人你就保护好她,而不是让她受伤!” 秦云傲被他的话堵得无言以对,怒火更甚,大吼一声便一拳挥了过去。 “你打我的脸?!”花慕白踉跄着退后几步捂着脸,怒极地望着打他的男人。 他明明知道他最宝贝他的脸,竟然还打! 当即足尖轻点,纵身便朝秦云傲扑了过去,一双手对准的目标便是他英俊刚毅的脸。 秦云傲又岂会称他的意,当下扑身上前,扭住他的手脚。 两个在世人眼里称上得人中龙凤的男子,此时毫无形象地扭打在一起,招招都使着劲儿往对方脸上招呼,任谁都不信他们就是享誉天下的东秦皇帝与碧玉公子。 “够了没有?”就以两人头发尽散,衣袍不整之时,床上的夏慕清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头。 打得兴起的两人也不知是没有听见,还是根本没有停的意思,依旧死死钳制着对方不肯放松。 “再不停下我就叫所有宫中之人来看热闹。”夏慕清也火了。 秦云傲与花慕白狠狠地瞪着彼此,最后,很不甘心地重重甩开对方。 两人脸上均青一块紫一块,发带束冠早已不知去向,衣襟半敞形象不整,怎一个惨烈来形容。 “你打我也没用,慕慕我是带定了。”花慕白擦拭着嘴角的血丝,挑衅地看着秦云傲。 最注重的脸都已经毁了,也懒得再去收拾身上的衣服。 “你想要带慕清走,就先把你这条命留下!”秦云傲阴沉着脸,将衣服从里到外一件件拉直整理好。 他是皇帝,做不到衣冠不整。 象这种无赖式的打架,到底有多少年不曾有过了? “想要我的命,也得有这个本事。”花慕白完全不把他的话当回事,走到夏慕清身边伸出手,“慕慕,跟我走。” “你敢!”秦云傲一个箭步挡在他与夏慕清之间,“谁也不能将她从我身边带走。” “不带她走,难道还要等着看她再一次受伤?”花慕白嘲讽地看着他。 两人,又再一次陷入僵局。 “行了,你们两个都省省力气吧,走或不走都由不得你们,去或留都由我自己说了。”夏慕清慢慢站起身,绕过秦云傲走到两人面前,唇边笑意淡淡,“只要我想走,这秦宫是拦不住我的。” 花慕白朝秦云傲冷哼一声,拉过夏慕清的手走到一边,柔声说道:“慕慕,把你的伤口给我看看。” “不准看!”秦云傲转身怒吼,除了御医,别的男人谁都不许看她的身体。 花慕白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接着对她说道:“这背上那么多道鞭伤,千万别留下疤痕,这宫里的御医算不得什么,还是我自己看过比较放心。” 夏慕清绝对信得过他,况且她现在尤其想与秦云傲对着干,因此她朝一边的新儿说道:“新儿,过来帮我把衣服往后拉拉。” “哦……”新儿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应完了才明白根本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呃,小姐,你说什么?” 刚才匪夷所思的一幕,令她的思维到现在都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 凌晨三点多了,先更一章吧,眼睛实在困得快睁不开了,亲们,都睡了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跟她培养培养感情 夏慕清懒得再与她多说,背对着花慕白三两下解开衣袍,抓住前襟将衣服往后面送了送,大半个背部便暴露在花慕白面前。 “啊……”新儿轻呼一声,捂住自己的眼睛。 她家小姐,怎么能给夫君以外的男人看到身子。 秦云傲在看到那片斑驳的伤痕之时,眸色瞬间暗沉,但看到花慕白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盯着那条感均匀的雪背看时,眸中顿时灼出两团炽烈的火焰,再一次闪身挡在两人中间,。 “你若再看,信不信我刺瞎你的眼!” 花慕白对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气息忽略不计,不耐地推他,竟推不动丝毫。 “云傲,你讲点道理,我现在只是以一个大夫的身份替慕慕看看伤势,你明白吗?” “她已经看过大夫了。”秦云傲生硬地说道。 花慕白对此话嗤之以鼻:“就你宫中那些御医?在我面前他们值得一提么?” “再如何不济,也不至于连这种最简单的外伤都不会看。”秦云傲阴沉着脸,毫无回旋的余地。 “花慕白,算了,这点伤算不得什么,过几日便好了,不看就不看吧。”夏慕清在秦云傲身后走出。 不想他们因她发生矛盾,早在两人争执之时她已经穿好衣服。 秦云傲这时才重重地哼了一声,大步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 夏慕清也不看他,问花慕白:“你不直接回瑾州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想你了,因此顺道过来看看。”花慕白的脸色顿时阴转晴,狗腿地扶着她在另一边坐下,“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改变什么主意?”夏慕清倒是不奇怪他是如何知道她与秦云傲已经回元都,要得知这种消息并不难。 “我打算在秦宫里住段日子。”花慕白比瓷器还细腻的脸孔散发着飞扬的神采,“有人保护不了你,我可以。顺便……再跟慕慕培养培养感情。” 未等夏慕清说话,某人早已射过来两道可以杀人的目光:“这些感情你就留着回你的碧玉府去跟你那些美人培养吧,还有,我的女人也用不着你来保护,不劳你费这个心,明日你就走吧。” “这是我跟慕慕之间的事,你就别管了。”花慕白完全不当他回事,抬头将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道,“我看这清云殿还挺宽敞,若是你不给我安排地方住,我就在这里住下了,这样还能时时刻刻看到慕慕,也省了来回跑的脚力。” “你想得倒是美。”秦云傲勾起一侧唇角冷笑,却带着无可奈何的妥协。 夏慕清微垂了眸,暗算好笑,这男人吃憋的样子令她心情大好。 “你这许久不回去,总得给烟儿报个信,也好让她放心。”她看向花慕白。 后者回答得很是干脆:“我进宫之前已经让素素与凝儿先回去了。” 听这话,夏慕清“扑哧”笑出声来, 这哪是顺道过来看看,分明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赖在这秦宫不走了。 秦云傲又岂会听不出来,见他二人交谈甚欢的样子,心中莫名地烦躁,当下冷着脸站起身来。 “人也见了,话也说了,还不跟我走?再不走,当心我明日真把你逐出宫去。” 花慕白倒也不再拖延,说了声“明日再来看你”便跟在他身后。 才走两步,又折回身偷偷塞给她一个精美的瓷瓶,低声说道:“刚才我已经看过了,还好伤得不重,你每晚抹一回这个药,便不会留下伤疤。” 走在前头的秦云傲察觉身后动静,回过头怒目相向。 花慕白咧嘴一笑,大声地对夏慕清说道:“慕慕,你的伤等没人的时候我再帮你看。” 说着,大笑着越过秦云傲走出了寝殿。 看着两人走远,新儿才跑到夏慕清跟前象是做梦般,带着一丝暗暗的希冀和喜悦:“小姐,碧玉公子真的要在宫里住下吗?他要是在,以后咱清云殿可就热闹多了。” 夏慕清抚额,热闹么,肯定是有的,怕只怕不单单是热闹那么简单。 -----------------------月的分割线------------------------ “娘娘,皇贵妃娘娘过来了,说要见您。”迎夏急急从前殿赶了过来。 又来了? 夏慕清秀眉微蹙,还没消停几天,她又想干什么? “皇贵妃大驾光临,岂可让她久等,走吧。”一边的花慕白意味深长地笑着,拉过她的手。 夏慕清狐疑地任由他拉着,不时地斜眼看他,总觉得他笑得诡异。 “花慕白,你很想见她么?” 花慕白唇角弯弯:“听说这皇贵妃甚得秦云傲疼爱,连你都不放在眼里,我当然得前去看看究竟是何等人物。” 她顿时了然,莫不是这厮想为她报那二十鞭之仇? “我先跟你打好招呼,她现在可是怀了秦云傲的孩子,你莫要别乱来。”她淡淡说道。 “怎么会,我可是怀着无比景仰之心去拜见这位尊贵的皇贵妃的。”花慕白笑意灿烂,看不出是真是假。 夏慕清不置可否,她上次已经说过,那是最后一次容忍代以柔的行径,若是此次她依旧没事找事,也怨不得她。 “哟……这位是……”代以柔乍见到玉朗神丰俊美无匹的花慕白,着实吃了一惊,连手中的茶盏都忘了放下。 原以为全天下就数秦云傲最为出色,没想到竟还有与之不相上下的男子。 一颗心顿时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禁不住上下打量了几眼。 花慕白在宫中并未公开身份,与其他人亦无过多接触,在宫中几乎无人认得他。 代以柔不认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随即眼梢余光便瞄到两人相牵的手,自然又不失亲昵,可见这男子与夏慕清关系非同一般。 心里的妒意加上原来的恨意,便如野草般疯长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清妃妹妹真是好手段,竟敢在这清云殿里私会男人,怎么,皇上不来,你就这般耐不住寂寞么?” 尖酸刻薄的话言便从如血的红唇中吐了出来,如她眼中的毒光。 “私会男人是什么意思?”夏慕清冷冷地问。 “什么意思?”代以柔将茶盏往桌上一推,站起来指着两只相握的手,“都与男人牵上手了,不是私会是什么?” 夏慕清冷眼不语,一双手却已缓缓地握起。 花慕白捏了捏她的手心,轻轻放开的手,展颜一笑,微微倾身:“想必这位便是深得皇上宠爱的皇贵妃娘娘吧,今日一见,果然风姿卓越,艳冠群芳,难怪皇上会对娘娘一往情深。” 正准备唇枪舌战一番的代以柔被这番突如其来的赞美之词说得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 “还是这位公子会说话。”脸上的冰块瞬间崩塌,她掩着嘴娇笑。 这言词从这俊美男子口中说出,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听了怎能不甜到心里。 “娘娘请坐。”花慕白谦恭有礼地作了个请的手势。 代以柔眼含春水地斜睨了他一眼,一步三摇地坐回到椅子上。 “娘娘请喝茶。”花慕白继续献着殷勤。 代以柔喜出望外地接过,得意地瞟了夏慕清一眼。 夏慕清微微垂眸看着那抹不停走动的碧色,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悄然爬上唇侧。 “不知娘娘到此有何贵干?”那厢花慕白还在笑言相问,端地温柔。 而代以柔身后的怜香早已看得两眼发直。 怎么有这么美的男人,怎么有笑起来这么好看的男人。 “哦,没什么,本宫只是闲来无事过来看看。”代以柔笑得象是一朵盛开的花,挥动着手中丝帕。 她当然不可能来找夏慕清闲聊,只是美男在前,她又怎好失了风度。 教训那个女人么,机会多得是,不必急于一时。 ======================================== 慕白兄,可别让偶们失望啊。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 美男的马屁拍得代以柔相当受用,只是她却忘了一句话。 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 “是么?”花慕白笑得一脸无害,“还以为娘娘是因为皇上已经数日未在敏柔宫过夜,冷落了娘娘,才来这里找清妃娘娘探讨探讨呢。” 代以柔脸色剧变,霍地一下站起身,盯着美男的脸愣是被堵得说不出话。 先前献的那些殷勤,敢情是耍她玩呢?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厉声质问。 如此胆大妄为之人,如此清楚她与皇帝内情之人,绝非等闲。 “娘娘不必管我是谁,若是在下说对了,那就不妨与清妃娘娘谈谈心,说说话,请清妃娘娘到皇上那儿为娘娘说几句好话,说不定皇上今晚就过去了。”花慕白弯着好看的眉眼,好心提点。 “呸!”代以柔再也把持不住,狠狠地啐了一口,“皇上去不去敏柔宫还用得着她为本宫说话?皇上要真疼她,又怎会让她挨那些鞭子。” 花慕白微沉了脸,笑道:“话可不是这么说,若皇上不疼清妃娘娘,又怎会千辛万苦地把清妃娘娘从宫外找回来呢。” 一句话,便戳到了代以柔的痛处。 夏慕清随秦云傲回来这件事,一直让她存有很深的芥蒂。 秦云傲离宫所为何事并未说明,也不可能让他人知道,如今教花慕白这么一说,倒真象是为了寻夏慕清才出的宫。 “也不知这狐媚子使了什么手段,让皇上连政务都不管,整整离宫一个月。”代以柔言语中已经掩饰不住恨意。 一声狐媚子,让花慕白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皇贵妃娘娘,我奉劝你说话还是注意一点,若再对清妃娘娘有任何不敬,我可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 “你敢怎样?”代以柔昂起头鄙夷地说道,“大白天的,孤男寡女在这清云殿里做着苟且之事,本宫定要到皇上那里告你们一状,看皇上怎么治你们这对j夫滛妇。” “代以柔,你若再敢胡言乱语,我便割了你的舌头。”淡若轻风的语气。 代以柔一惊,却见夏慕清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把匕首,此刻正用手指轻轻地拭着锋利的边缘,神色淡淡,并未看她,却无端地令她生出一种恐惧。 她似乎,总是不知道吸取教训。 仗着秦云傲的宠溺,总以为可以在后宫只手遮天,况且也亲眼见了秦云傲为她而宁可让夏慕清受罚,便以为不敢对她怎样,如今看来,夏慕清是动真格的了。 “娘娘。”怜香惧怕地挽住她的手臂,低声说道,“我们先走吧。” “你,你别以为这样我就怕了你。”代以柔强自镇定,怜香扶着的手却已不由自主地颤抖,“你若敢动我一根寒毛,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 “滚!”夏慕清懒得再听她多说半句,心底皆是止不住的厌恶,“立刻给我滚,恶心得我不想杀你。” “你,你们……” “娘娘,你若是想去皇上那儿告状呢,就赶紧去,再不走,只怕你就没有机会离开这里喽。”花慕白怀抱着双臂,绽开迷人的笑容,心情颇好。 在他看来,这女人就是欠收拾。 “娘娘,快走吧。”怜香半推半拉地拽着代以柔往外走。 “慢点走啊,娘娘,小心身子。”看着这主仆两人狼狈的模样,花慕白更是心情大好。 代以柔何时受过这等奚落,顿时气得甩掉怜香的手,一张脸涨得紫红,转身指着他们:“你们,你们等着!” 夏慕清抬头眉眼一凛,手中匕首微微一扬。 代以柔被她这动作惊得心神皆震,慌乱地往后一退,脚后跟砰然磕到了身后高高的门槛,整个身子顿时不受控制地往后倒下。 “啊……” “娘娘!”怜香尖声大叫,想扶已经来不及。 代以柔痛苦地摔倒在地上,疼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手捂着小肚不住呻吟:“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说了让你小心,怎么就不听呢?”花慕白毫不掩饰话的嘲笑,这女人完全就是自作自受。 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可不就是她。 “别说风凉话了,还不快给她看看。”夏慕清眉头微锁,语气微微急促。 “为什么要给她看?”花慕白挑眉,并不将此当回事,“是她自己跑到这里来撒泼,又是她自己不看路摔倒的,关你我何事?” “小姐……”新儿抖着嗓子喊了一声。 虽觉得代以柔活该,到底还是害怕。 “娘娘……娘娘……”怜香凄惨的叫声回荡在清云殿,手上已经沾满了代以柔身下流出的血。 “娘娘,此事非同小可,还望娘娘救皇贵妃一命,尽力保住娘娘腹中的龙脉。”迎夏率殿内几名宫婢已跪在地上,恳切相求。 一旦龙嗣不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7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7部分阅读 保,这里的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花慕白,虽说这一切是她咎由自取,但她毕竟怀着秦云傲的孩子,看在秦云傲的份上,你且救她。”夏慕清冷静地看着他。 其实她也恨自己的这种冷静,这个恶毒的女人怀着自己所爱男人的孩子,她比谁都不想救。 可若是不救,无辜的人就会丧命,秦云傲也会陷入艰难的境地,她做不到这么自私。 “那我就更不能救她。”花慕白收起脸上的嘲笑与讽刺,如玉面容无比认真,“你忘了我救人的原则了?只要占了‘三不救’中的任何一条,我便不会救,更何况她占了两条。” “花慕白……”夏慕清有些无奈,明白他向来说一不二的脾气,定的事情很难让他改变心意,更何况她知道这代以柔是真的惹怒他了。 “娘娘……清妃娘娘……”怜香哭喊着爬到夏慕清跟前,手中的血迹印了一路,“求求您,救救我家娘娘,奴婢在这里给您赔礼,给您磕头了……” “花慕白,看在我的面子上,救她,行吗?”夏慕清深深地注视着花慕白。 花慕白侧过身子,看也不看她。 “花慕白!”夏慕清重重地叫了一声,站在他面前扳住他的肩头,“她现在还不能有事。” “这位公子,求求您,救救我家娘娘,求求您……” 怜香也听出花慕白能救代以柔,更是大力朝他磕头,额头在大理石地面上已经磕出了血,但心中的莫大的害怕已使她觉不出痛来。 “花慕白!”夏慕清定定地看着他,“救她,就当是为了我。” 花慕白静静地看了她许久,终叹了口气:“你知道,对你,我向来无法拒绝。” 夏慕清眼眶一热,连忙吩咐迎夏等人将代以柔抬进内殿。 看着花慕白优雅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她有些黯淡。 为了她,他再一次做了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她知道,这次就算代以柔符合“三不救”的条件,花慕白亦是不会救的。 他本来就打算给她一个教训,对于他所不在乎的人,他从来就不会予以怜悯,更别说代以柔伤害了他所在乎的人。 殿外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夏慕清转身望去,一个硕长的身影出现在长廊内,后面跟着一大群宫婢内侍。 消息倒是传得快。 夏慕清微诧,她竟不知是何人何时去传递的消息。 秦云傲看到门口的一滩血迹,双眸顿时一沉,冷峻的脸庞更加阴沉得可怕。 “人呢?”他跨进门槛,沉沉地看着夏慕清,带着一种压抑。 夏慕清淡淡而视,质问的口气令她的心象是被蜂给蜇了一口。 他到底是在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仅仅因为担心失去取信代臻的筹码? 瑾州经历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但此刻,她竟觉得一切变得不真实,以至于她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 “你放心,有花慕白在,你还担心什么。”她冷冷地搁下一句,便往外走。 手腕一紧,已被一只手有力地捉住。 “你……还好吧?”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流动着别样的情绪。 心似乎一软。 “我很好。”心烦意乱地甩开他的手,懊恼于心绪被他所左右。 ======================================== 抱歉亲们,今天更得晚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干嘛这样看着我 有花慕白的出手,代以柔肚子里的孩子当然毫无悬念地保住了。 代以柔事后免不了一番哭闹,要求秦云傲严惩夏慕清,秦云傲只是好言相劝了几句,再赏了些东西让她好好养身子,便不再多作理会。 由此,她更是将夏慕清恨之入骨。 陆陆续续地听着这些消息,夏慕清只是当作笑话,花慕白倒是冷笑着说,她若是再不安分,自然有办法让她再也怀不得孩子。 “小姐,小姐……”新儿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一张小脸不知是因为天冷冻的,还是因为激动,晕染着两团红晕。 “慢慢说,什么事至于把你急成这么样?”夏慕清嗔了她一句,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小姐,是……是太子来了。”新儿好不容易顺了口气,才说出句完整的话来,“一起来的还有公子呢。” “哪个太子?哪里来的公子?”她有些不解。 “哎呀,小姐,是燕太子啦。”新儿脚一跺,有些受不了的翻白眼,“公子么,当然是我们家公子呀,还能有谁。” 这样一说,夏慕清才想起来,她还有个哥哥。 只是她从未见过,平时又不提起,想不起来也是正常。 “他们怎么来了?”她有些疑惑。 不知为何,她突然就想起那日与秦云傲会面的那个思姨所说的话来。 她说最近燕子煊也有所动静,这么说来,只怕他这次来有所目的。 “我也不知道,现在正在御书房跟皇上说话呢。”新儿小脸上有着兴奋,“要不我再去打听打听吧,说不定见到公子还能请他过来呢。” 夏慕清不忍扫她的兴:“嗯,你去吧。” 见新儿飞快地跑了出去,她有些头疼,若真见到了这位素未谋面的哥哥,叫她如何应付是好? 据新儿说,他们兄妹俩感觉不错,可她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别提以前两人是如何相处的,只怕说不了几句话便会漏洞百出。 正烦恼间,见一边的花慕白亦是一脸所思,浓密而纤长的睫毛投下了一圈淡淡的阴影。 “你认识燕太子?”她问。 似乎,他对这个消息并无过多感觉。 “见过,不算熟。”花慕白牵唇一笑,却让夏慕清觉得有些冷。 “怎么,你与他……” “我与他没什么,倒是你……”他打了个哈哈,揶揄着看着她,“传言,你与他可是情分非浅哪。” 夏慕清眉梢上挑:“怎么,找抽呢?若是皮痒了,我很乐意帮你挠挠。” “没有没有,都说了那是传言嘛。”花慕白嘻笑着,眼睛弯得象天上的弦月。 夏慕清慵懒地勾起樱唇,身子软软地偎进美人靠上,黑亮的眼睛划过一丝狡黠。 这花慕白在她面前软得就象个面团,捏扁搓圆由她说了算,对她脾气好得没话说。 她也就毫不客气地将他吃得死死的。 她不说话,花慕白也就安静下来,托着腮就那么静静地注视着她,明亮如镜的眼睛深处,渐渐透出一种她不敢正视的东西。 “干嘛这样看着我?”夏慕清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 “因为你好看。”他回答得十分认真。 “能不能说点有新意的?”她故意装作很是不屑的模样,说出来又马上后悔了,生怕他说出什么让她尴尬的话来。 花慕白静默了片刻,站起身蹲到她身边,眼眸如一潭深水,清澈见底,却又看不透。 “慕慕,我不想介入你与云傲之间的感情,但如果你在这里过得不开心,就不要勉强自己,我碧玉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当然,还有我的怀抱。” 最后那句话差点令夏慕清笑出声来,但碍于他无比正经的神情,她又不好破坏了这气氛,只好紧咬着下唇忍着。 但心中的感动却是一点一滴地涌了上来。 “你别笑,我是说认真的。”花慕白有些发窘,这还是第一次向姑娘表达心意,若是被笑话了去,岂不是很没面子。 别看他平时象是个花心大萝卜,在外沾惹草逛花楼一样都不落,家中妻妾一大群,但象这种正经的表白可是从来都没有过。 “嗯嗯,我不笑,你继续。”夏慕清连忙点头,眸中笑意更甚。 “慕慕,你……”花慕白哪里还说得下去,别过脸去。 夏慕清象是发现了新大陆,直起身子盯着瞅:“呀,你脸红了,你还会脸红呐?” “你不要胡说。”花慕白急急地站起来背过身去,身后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他听着那开心的笑,唇边的弧度也渐渐地扩大,最后,不由得也好笑地摇头。 扬名天下的碧玉公子,风月场上堪称老手的花慕白,竟如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般向一个女子告白,若是说出去,只怕会被天下人笑掉大牙。 待夏慕清笑得差不多了,他才回头,眉宇微凝:“在看到你受鞭打的那一天,我就想带你离开,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夏慕清敛了笑意,思绪微滞,正想问什么,外面已传来新儿大呼小叫的喊声。 ======================================== 某月:慕白兄,你真没用,不就是跟女人表白么,至于脸红? 某白:你懂什么,人家姑娘喜欢,这叫清纯。 某月:装纯……你是有预谋的。 某白: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别宣扬出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故人相见 “小姐,小姐,你快出去看看谁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可见新儿是真心欢喜。 夏慕清露出一丝无奈,既来之则安之吧,一切只能见机行事。 见花慕白飘过来一缕疑惑,她嫣然一笑:“走吧。” 她不急不徐地走着,边走边盘算着过会见着夏泽远如何说话,新儿却嫌她走得慢,不停地催促她快点。 本就不长的距离,片刻便到。 远远地,便见到三个男人站在前殿门口,并未进去,看样子显然是在等她。 “唉,男人,没兴趣。”身边的花慕白一派兴意阑珊。 “想要女人还不容易,叫秦云傲为你安排就是。”夏慕清随口打趣。 “那些庸脂俗粉也是能入得了我的眼的吗?”他不屑地断然否决,忽贼贼地笑着凑近她耳边轻声嘀咕,“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找打?”夏慕清侧头睇他一眼。 花慕白只笑不话,垂下纤长的羽睫笑得一脸意味不明。 待感受到三道刺辣辣射过来的目光,夏慕清才明白着了他的道。 这小子,敢情是故意在人前制造暧昧的假象吧。 再抬眼看去,便见一袭黑锦负手而立的秦云傲似乎极为不悦,紧抿着薄唇,锐利如雪的目光直直地钉在她身上,象是要把她钉穿。 她心中亦有着气,不在他身上多作停留,眸光一转,转向他身侧的燕子煊。 英俊的脸上并无过多表情,看着她亦是淡淡,说不上高兴或是不高兴。 初见之时那双深情的眼睛,以及离去之时的失望和受伤,在见到他的这一刻蓦然从记忆深处跃了出来。 然而那样的眼神与现在淡漠如厮的他却是无论如何也重叠不到一起。 倒是燕子煊身边的那名青衣男子,身上的气息沉稳而干净,在见她之时眼睛里流露着由衷的喜悦,令她心下一暖。 这就是夏泽远,夏慕清的哥哥。 “怎么这么久才出来?”秦云傲黑着脸走上前,一把拽过她的手揽在身侧,霸道地宣示了所有权。 夏慕清拧着身子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开,索性也不动了。 “皇上过来怎么也不派人传个话,我也好焚香沐浴,夹道相迎不是?”被他困在怀里,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身后几人的视线,她不由放开顾忌反唇相讥。 连着多日未见身影,连个话也没有,现在倒好意思来责问她。 “传了话,我还能看到你跟别的男人亲热么?”秦云傲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恨声说道。 夏慕清一怔,跟别的男人亲热? 这种话亏他说得出来。 怒意顿时席卷了心头,她咬了咬牙:“我就是跟别的男人亲热又怎么了,你不也是天天抱着软玉温香么?我还道你已经忘了我这清云殿呢,今日过来可真是令我受宠若惊了。” “你!”秦云傲眸光暗沉,手中力道更甚。 夏慕清毫不退缩的怒视着他,倔强而坚持。 其实她也知道这些天秦云傲似乎很忙,还出了几次宫,可却从未找她一起去,这种对她的完全忽视亦令她心中极为不爽。 “我那是有事。”秦云傲在她灼灼的目光下,竟有种理亏的感觉,一时间先服了软,“你明明知道我都没去敏柔宫。” “这么说你还委屈了?”她挑起秀眉。 她故意激他,心里头压了好多天的烦燥突然想要一吐为快。 那边客套的对话却已响起。 “太子殿下,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花慕白嘻笑着首先打招呼,一贯的随意作派。 “是啊,想不到涪城一别,竟能在这里碰到碧玉公子。”燕子煊极好地掩去眼中的探究,朗声说道。 在他得知的情报中,并没有消息告诉他,花慕白与秦云傲还有着交情。 “哈哈,在下与秦皇陛下有些私交,因此趁着路过元都前来拜会,不想能碰上殿下,也算是缘分了。” “碧玉公子说得甚是。”燕子煊亦是哈哈一笑。 花慕白又与夏泽远打过招呼,见秦云傲还紧着夏慕清,调笑道:“慕慕,说了这么长时间的悄悄话,说完没有?说完了就出来吧。” 夏慕清剜了秦云傲一眼,抓住他的手腕反向一扭,便挣脱了他的禁锢。 察觉到几人投射过的目光意味各不相同,她低敛了眉,绕过秦云傲款款上前,秀丽端庄地向燕子煊微微欠身,浅笑道:“太子殿下,好久不见。” 装温婉柔弱并不难,没有学过,见也见得多了。 燕子煊平淡地点头示意:“清妃娘娘多礼了。” 夏慕清保持着微笑,随后转向夏泽远,笑意加深:“大哥。” “小妹。”夏泽远微微一笑,自然地伸手将她的双手握在手中,仿佛这个动作以前做过无数次。 夏慕清有一刹那的怔愣,夏泽远的手掌干燥而温暖,将她的小手包围其中,无由地让她感到安心。 一道强烈的目光令她不能忽视,她扭头看去,见秦云傲死盯着两人相握的手,本欲缩回的动作便不再继续。 “大哥,进殿内坐吧,站在说话腿酸。”她反手拉起夏泽远的手,对那目光视而不见。 “不了。”夏泽远回头看了眼燕子煊,微笑着说道,“我与太子殿下尚且有事,不能耽搁太久,见你安好我便放心了。我们就住在城内,离皇宫不远,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闻言,夏慕清暗暗松了口气。 “既然哥哥与殿下还有事,我就不多留你们了,不知大哥住在哪家客栈,我得空也好去找你。” “小妹如今是皇上的人,哪能随便出宫,岂非乱了规矩。”夏泽远笑着责备,语气里却可听得出溺爱。 夏慕清沉静一笑,转而望向秦云傲,似是询问。 燕子煊这次来元都,定有其目的所在,虽说她也能查到他们的落脚之处,但亲口听他们说出,总比自己去查的好。 “无妨,只要慕清喜欢,随时都可以出宫。”秦云傲上前,亲昵地搂着她的腰,眸光柔柔痴缠于她的脸上。 “大哥,只要我想出去,皇上是不会拦我的。”夏慕清回以秦云傲婉约一笑。 暗地里,她早已碎了一地鸡皮疙瘩。 说真心话,这种温柔多情的模样不符合她心中秦云傲的形象。 “如此……”夏泽远又是向燕子煊望了一眼,笑道,“妹妹若是想来,便到万客来客栈找我吧。” “好。”夏慕清柔柔笑着,余光中映着燕子煊不变的神情。 这燕子煊,到底对夏慕清抱着怎样的感情? 凭着心中的直觉,她敢肯定他们不会象外界传闻的那般情比金坚,至少燕子煊不会。 否则就算当初他误会她出卖了他,亦不可能象现在这般毫无感觉。 所谓爱之深,恨之切,有爱才有恨,才不到半年的时间,她不信燕子煊能做到完全漠然。 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所有的情真意切皆有可能是燕子煊的一出戏,以此利用夏慕清对他的一往情深,以得到秦云傲的消息。 而如今,他也知道她失去了利用价值,不可能再为他卖命,自然也无需再做戏给她看。 看着燕子煊与夏泽远转过回廊,她拍了拍秦云傲还搭在她腰上的手,抬头问:“搂够了没有?够了就放开吧。” 秦云傲却没有回她,亦不松手,反倒转向一边的花慕白冷冷地说道:“你小子,我在那边忙进忙出,你倒好,天天跑到这里来找我的女人,是不是想让我把你踹出宫去?” “我这不是不方便出面嘛。”花慕白一拍他的肩,嘿嘿笑道,“辛苦你了,以后好好补偿你,绝不让你吃亏。至于慕慕嘛,你知道她闲不住,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就来陪她说说话,你不会连这也吃醋吧?” “吃醋,我象是会吃醋的人吗?”秦云傲面色一哂,随即沉着脸道,“我警告你,慕清是我的女人,你别想打她的主意。” 夏慕清无语地看着天,这两人也未免太自以为是,忘了她才是最有发言权的当事人。 ======================================== 一看时间又后半夜了,更完滚去睡觉觉~ 感谢送花花,荷包,神笔,咖啡以及留言的亲们,爱你们,么么~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各自的筹码 随着金袍男子手中的黑子落下,红袍男子将手中白子掷回棋盒中,妖冶的红唇划起一道线弧。 赫然是自那晚之后销声匿迹的秦云风。 “太子殿下,这棋局可已经是一副死棋了。” 燕子煊看着眼前的棋盘,不以为然地勾起嘴角:“是不是死棋尚未可知,最主要的是要看下棋之人如何操纵,死,亦可变活。” “哦?”秦云风狭长的眼睛微抬,看向对面之人,“殿下可有何妙招?” “是不是妙招,须到时才知道。不过……我只是想知道,事成之后祺王殿下该如何谢我。”摇曳的烛光下,燕子煊的脸庞忽明忽暗,显得有些阴晴难定。 秦云风红唇弧度更大,狐狸般的眼睛光芒闪烁。 “若殿下助我得到东秦帝位,郦山南部九城从此便是南燕领地,如何?” 燕子煊闻言哈哈一笑,已有不屑之意:“祺王殿下是在开玩笑吧?我助你得到一片江山,冒着与秦云傲为敌,甚至有可能丢失性命的风险,你却只是送我小小几座城池,这买卖是不是有欠公允了些?” “那殿下的意思是……”秦云风不动声色,挑起长眉问道。 燕子煊也不客气,噙着笑意轻描淡写说道:“渭水以南,皆归南燕所有,或者……不割领地,但从此东秦成为南燕的属国,每年向南燕进贡。” 此言一出,秦云风抿着唇吃吃地笑了起来,狭长的眸子里精芒闪过,一袭拖地长袍衬得他白皙的脸孔极尽妖娆。 “殿下可是在说笑?渭水以南可是占有东秦三分之一的领地,若是割让与你,南燕的国土将大大超过我东秦。”他略作停顿,抬眸注视着燕子煊,唇边的弧度有些变冷,“而南燕向来实力不如东秦,如今你要让东秦向南燕称臣,这似乎有些可笑了吧。” “既然如此,你我便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必要了。”燕子煊亦不恼,只是撑着蒲团站起,抖直了衣袍,便要告辞。 秦云风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背负过双手淡淡地说道:“殿下无须急着走,你既应邀前来,便应该拿出合作的诚意。” 燕子煊不语,静待他的下文。 “殿下千里迢迢来到元都,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搏得翻身之机么?秦云傲在位一天,南燕便永远都是东秦的臣子,殿下身为太子,日后便将执掌南燕,自然不愿向人俯首称臣,若我得位,日后南燕与东秦便是兄弟相称,平起平坐,这与南燕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结果,殿下认为云风所言可对?” 燕子煊面色微微一变,道:“我南燕与东秦相比虽有所不足,但也未有殿下所说的不堪,还不至于冒着与整个东秦为敌的风险来助殿下成事。” “是么?”秦云风微微一笑,目光往下看向那盘死局,“果真如此,殿下又何必命人暗中四处打探我的下落?想必我身上还有些对殿下有用的东西吧。” “你知道?”燕子煊有些吃惊,他自以为他的行动无人知晓。 “当然。”秦云风红唇一勾,抬眸直视他,“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身为东秦的五皇子,在宫中多年自然颇有些根基,如今在自己的地盘上,要得知一些消息还不是难事。” 燕子煊微垂着眼睑,沉默不语。 “殿下,云风之前开出的条件已经很高了,不仅两国兄弟邦交,更是割让南方九座富庶之城与你,殿下还有何可不满意的?” 秦云风红唇勾起,并不担心燕子煊反对。 他虽处于不利的局势,但对双方的筹码都掌握得一清二楚,玩心理战术,他不会逊于任何人。 他需要合作伙伴,但他清楚,燕子煊同样需要。 他完全不必因为自己的劣势而将自己处于卑躬屈膝的位置。 “好,既然祺王将一切都摊到了台面上,我若再行计较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一切便依祺王所说的办。”燕子煊忽地朗声笑道。 秦云风唇边微绷的弧度彻底放松:“如此,殿下与我便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随即声音稍稍扬高:“千羽,端酒来,我要与殿下饮酒为盟。” “是。”清若山涧溪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片刻之后,一名白衣墨发的女子低首垂眉,手捧托盘徐徐走进。 精致小巧的脸庞眉淡若烟,唇红若滴,白色衣袂随着走动翩翩飞扬。 “她是?”燕子煊浑身一震,眼中有着莫大的震惊。 秦云风将他的表情悉数收在眼里,道,“这是我的婢女,千羽。” 千羽斟了两杯酒捧到两人面前,燕子煊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她,让她有些窘迫地不敢抬头。 看得出,千羽并不认识他。 燕子煊极快地敛去脸上不该有的情绪,端着酒杯沉声道:“祺王殿下,酒肯定是要喝的,但还不够显示殿下的诚意,我想向殿下讨要一个人,不知殿下可愿?” 秦云风长眸微眯,淡淡相问:“不知殿下想要何人?” 其实他心中非常亮堂,从燕子煊的表情上就可看出,他想要谁。 “她,千羽。”肯定而果断的回答,显示了非要不可的决心。 已退至一边的千羽惊得蓦然抬头看向要她的男人,惊诧得小嘴微张,见他眼睛就直直地定在她脸上,她慌乱地转向秦云风,不住地摇头。 “殿下为何一定我的婢女?”秦云风脸上的笑意尽数敛去。 “这个殿下就不需要知道了,我只是想知道殿下有没有足够的诚意,若有,我便当全力相助,若无,那此前我们所说的合作便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主子,我不要。”千羽急急上前,抓住秦云风的胳膊。 秦云风抿唇,注视着千羽因急促而不停颤抖的睫毛,转而看向燕子煊:“千羽是我贴身婢女,已随我多年,殿下一见到她便提出这样的要求,似乎有些让我为难了。” “祺王殿下若是连个婢女都不肯舍,那我可真要怀疑殿下的诚意到底有几分了。”燕子煊淡扫千羽搁在秦云风胳膊上的手。 秦云风抚着她的手,长眸轻轻闭起,不去看千羽殷殷恳求的目光。 许久,他轻轻拿开她的手,道:“千羽,你就跟殿下去吧,他不会亏待了你的。” “主子,我不要,我只要跟着主子……” “不要再说了。”秦云风厉声喝止,“你还记不记得曾经说过,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千羽捂着胸口木然地点点头,一双黑眸已经浮光涌动。 这还是第一次,他用这么重的语气对她说话。 “那就好,如今我便命令你跟着太子殿下走,好好伺候他,就跟伺候我一样,明白吗?” 千羽只是机械式地点头,又立即发疯似地摇头,泪珠簌簌而下,无声地跌落在地上。 他怎么能,怎么能将她这样轻易地送给别人? 他答应过她的,一辈子都会把她留在身边。 秦云风平静无波地声音在她耳边回荡:“殿下,现在千羽就是你的人了,望你能好好待她。”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另一个男人如是说。 两人的对话,以交易的方式,决定了她的去留。 “去吧。”秦云风轻轻地推了她一把。 她象是了无声气的木偶,下意识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去。 身后的男人眼眸狭长,其间暗色沉沉,她努力地想要去看清,却怎么也看不真切。 燕子煊向她伸出了手,如一道无法越过的坎横在她与秦云风之间,她死死地咬着唇,没有去握,空灵若仙的容貌上有着深深的痛苦。 她忽然就想起了她的师父,若是师父没有死,她也不会下山,那么,也就不会遇到这个男人,有了今天这样的伤心和绝望了吧。 轻轻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往外走,柔软的唇已渗出腥甜的味道。 如果这样可以帮他实现愿望,那么,她便会按照他说的去做。 燕子煊一口饮尽杯中之酒,朝秦云风点了点头,随千羽一起离去。 “咔嚓”轻响,秦云风手中的酒杯已被捏碎,鲜红的血顺着掌心的机理流下。 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弧度。 ======================================== 千羽这姑娘到底是谁咩。。。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你真的不认得我了? 马车吱呀作响,悬挂在一侧车壁上的风灯随着车身左右摇晃着,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不大的车厢。 千羽白衣胜雪,静坐于一旁,清丽脱俗的俏脸上,若柳淡眉有着散不去的轻愁。 身侧放在一个小小的包裹,没有装多少东西。 燕子煊自上车后便一直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她不是不知道,但不想去细想。 这个男人逼着她做了自己不愿意的事情,虽谈不上恨,但心底也是有着些许厌恶。 “你……叫千羽?”燕子煊问。 一双眼睛早已将她的脸看了不下几十遍,但心中的震惊却是丝毫未减。 是她,他不会认错。 千羽没有看他,只是将脸侧向一边,闭上了眼睛。 对于这种多此一问的问题,她根本就不想答。 “你,原来也是这个名字么?”冰冷的态度并未令燕子煊不悦,他依旧轻声相问。 千羽缓缓张开清眸,未曾开口眼眶已红:“殿下为何一定要向主子讨得千羽?为何要拆散千羽与主子?” 燕子煊搁在腿上的双拳紧握,沉声问道:“你真的不认得我了?” “殿下,千羽与你今日是第一次见面,又怎会有认得之说?”千羽摇着头,突然小脸光彩大盛,激动地抓着燕子煊的手,“殿下,如果殿下是因为认错了人,还请把千羽送回到主子身边吧。” 燕子煊沉了脸,之前的温柔渐渐被冰冷的气息所盖,眼睛扫过她的手停在她脸上。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忘了我,我既然向秦云风要了你,便没有再送回去的道理,你就死了这个心吧。” 充满希冀的眼睛顿时黯淡,千羽缓缓松开他的手,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扭过头不再看他,只是默默地流泪。 燕子煊的心象是被拧了一下,这张带着清泪的小脸与他记忆中的那张脸相重合,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总是仰着头娇笑着叫他太子哥哥的女孩子。 薇儿,原来她没有死。 可见连老天都怜他,没有让他白白痛苦了五年。 可是,明明就是她,为何却认不出他了? 难道说,仅仅五年的时间,她就把他给忘了么? 不可能,他暗自否决。 一路上再无人说话,只有的笃作响的马蹄声与车轮辗过青石板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清晰而空旷。 到了客栈,夏泽远听到动静立刻走出房间,看到燕子煊正想行礼询问,却看到跟在他身后泪痕未干的千羽。 神情顿时一滞:“殿下,这位是?”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怎么想不起到底在哪见过。 燕子煊淡淡地瞟了眼身后,没有说话推门走进了房间。 千羽无甚表情地看向夏泽远,随即又低了头,慢慢地跟着进去。 夏泽远虽有疑惑,但他天生性子沉稳,因此并未开口再问,只是在进门之后便立于一侧静待答复。 “这是千羽,秦云风的婢女,以后便跟着我了,你帮她去安排个房间。”燕子煊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 夏泽远却是有着惊讶。 今晚燕子煊是秘密去见的秦云风,连他都没有同行,为何会带对方的婢女回来? 若是秦云风有意安排在他们身边的眼线,岂不是自找麻烦。 以燕子煊的性子,断不会做这般鲁莽之事。 不由得再多看了两眼千羽,只觉得那种熟悉感越加强烈。 “泽远。”燕子煊加重语气。 夏泽远蓦然惊觉,连忙躬身道:“殿下,我这就去。” 片刻之后,夏泽远便已将房间安排妥当,千羽随着他走出燕子煊的房间。 “不要试着逃跑,否则不仅我与秦云风的合作立即停止,而且……秦云傲会很快找到秦云风的下落。” 身后传来燕子煊冷冷的声音。 千羽蓦地回头恨恨地瞪着燕子煊,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 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沉默着离开。 她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只是单纯地想要待在秦云风身边,一直陪着他,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别的想法。 然而,她接触的人越多,就越是感觉山下的世界太复杂,与她原来的地方差别太大,让她感到很累。 真的很想回到那个干净得连空气都是香甜的地方,每天与无数飞鸟一起说话,飞翔,那种自由畅快的感觉是那样快乐。 但她舍不得,舍不得离开那个下山后第一眼见到的男人,那个男人,没有给她任何名分,却令她甘心情愿地为他做任何事,只为能留在他身边。 如今,连这样一份微小的愿望也破灭了。 她若真想逃,总会有机会,但她却没有这份狠心,做不到对他的不管不顾。 “殿下,这千羽姑娘……”夏泽远回到燕子煊房内之后,有些欲言又止。 燕子煊在塌上支着头,闭着眼睛道:“你是不是觉得她很眼熟?” “正是。”夏泽远一怔,原来有这种感觉的并非只有他。 燕子煊揉着眉头,良久,道:“你可还记得天乐公主?” “天乐公主?”夏泽远一惊。 这天乐公主他自然记得,是当时倍受圣宠的淑妃娘娘所生,聪明乖巧,又长得漂亮,颇得皇帝喜欢,他年少时在宫中曾见过几次,那时她还未满十岁,可能是因为她与他妹妹夏慕清年龄相仿的缘故,他亦是把她当作妹妹来看待,只不过君臣有别,这份心意他也只是放在心里,从未有过表露。 只可惜,在天乐公主十四岁那年,不知何故突然失踪,皇帝派人寻找数年都未曾有任何音讯。 女大十八变,长相肯定会有很大的,但照燕子煊这么一问,他倒觉得她与那千羽长得还真有几分相像。 “殿下,你是说,这千羽姑娘就是天乐公主?”夏泽远又惊又喜。 燕子煊手势一顿,张开眼睛,复杂之色一闪而过。 “这倒不是,只是觉得有些相似的地方,便向秦云风讨要了来。” “原来如此。”夏泽远略感失望。 “那件事情办妥没有?” 夏泽远神情一整:“已经办妥了,安排在三日之后,秦皇已经答应赴约。” “嗯。”燕子煊摆了摆手,“你下去歇息吧,我也乏了。” 看着那扇关上的门,燕子煊的眸光渐渐转变幽深。 夏泽远见过薇儿的次数屈指可数,长大后自然分辩不出,当年的事情是个惊天的秘密,他不能亦不想告诉夏泽远实情。 但他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处,就算过去五年又怎样,依旧在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便断定她就是薇儿。 他相信他的直觉,绝不会错。 可是,为何她却不认得他了?就算过去这几年里他的容貌发生了改变,但他的身份还在那里,她也应该知道他是她的太子哥哥,又怎会对他毫无感觉?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五年她又是怎么过的? 这几个问题盘桓于脑海怎么也散不去。 不管如何,这次他再也不会放开她了。 -----------------------月的分割线------------------------ 自从秦云傲遇刺身亡的假消息不攻而破之后,元都街头早已恢复了昔日的热闹。 新儿还是头一回出宫,看什么都稀奇,花慕白与夏慕清倒是随意地看着,并无过多新奇之意。 逛了两条街,正要回宫之际,人群中起了一阵动。 “雪裳姑娘,是雪裳姑娘……” “雪裳姑娘来了……” 顿时,正在进行着讨价还价的百姓纷纷放下手中物什,往前涌去。 “小姐,谁是雪裳姑娘啊?”新儿亦是一脸好奇,惦着脚尖伸出脖子往动处看。 夏慕清摇头,她来东秦的日子并未多久,除了回到元都的第一天到过这闹市之外,她也是头一回出宫,哪里知道宫外之事。 ======================================== 今天更晚了些,让亲爱的们久等了,抱歉抱歉。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我才不要跟你那个 随着人群立在街边,夏慕清放眼望去,只见前方一队清丽女子逶迤而来,中间是由四名男子抬起的轿子,四周与顶上方都被透明白纱挡住,里面坐着一名身着淡蓝色夹棉裙装的女子,肤如凝脂,眉眼如画,万千如墨如绸的青丝垂于身后,剪水秋瞳顾盼流转,犹如春水。 在白纱的掩映下,女子的面容更加显得朦胧,越发有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 在众人的啧啧赞叹声中,新儿早已忍不住问身边的人:“这是什么人?” 那人很是怪异地看了她一眼,道:“她是谁你都不知道?这是听雪楼里最红的雪裳姑娘,一身舞技无人能比。人长得漂亮又洁身自好,更难得的是有一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8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8部分阅读 颗悲天悯人乐善好施的心,可是一位难得一见的好姑娘。” 一个青楼女子,竟能得到如此至高的评价,可知这位雪裳姑娘有多么深入人心。 “啊,好厉害啊!”新儿不禁惊叹道。 夏慕清好笑地看着一脸崇拜的新儿,不经意扫到花慕白尾随着纱轿走远的眼神,她似笑非笑地顶了他一下。 “怎么,那美人儿把你的魂给勾走了?” 花慕白收回目光转过头,破天荒地没有在她面前喊冤,感叹道:“如斯美人,竟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连真面目都未曾看清,可惜了。” “少在我面前装。”夏慕清眼梢上挑深表不信,“谁不知你碧玉公子爱美之心名扬天下,我还真不信你没有上过那听雪楼。” 花慕白嘴角一垮,悲哀地说道:“那都是以讹传讹,我也很洁身自好的。” “谁说上花楼一定要去做那档子事的?”夏慕清甚觉好笑,“喝酒,吟诗,对弈,听曲,不管是做什么,只要与美人一起想必就能令碧玉公子心情愉悦吧?” 花慕白眼角抽了抽,粉脸微微泛红,好在他那脸皮早已练就刀枪不入之功,稍稍尴尬之后便已收复了正常。 翘起漂亮的嘴唇,眉眼弯如弦月,他嘻笑道:“慕慕此言甚是。不过天下第一美人便在我身边,其他女子不看也罢。” “你就贫吧。”夏慕清斜睇他一眼,娇颜带俏,在银狐毛领的衬托下更是显得粉雕玉琢,皮肤吹弹可破。 不自觉地,花慕白的眼神便落在那张小巧嫣红的樱唇上。 微启的唇瓣娇艳欲滴,好似欲语还休之态,犹如树上成熟的果实般等着人采撷。 他的气息有些沉,如星子般明亮的眼睛蒙上一层朦胧的雾气,一不小心便会让人陷进去。 夏慕清被那双似乎有着魔力的眼睛深深吸住,几乎忘了呼吸。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新儿的声音适时响起。 夏慕清顿时被惊醒,忙点头称是,不敢再看花慕白,拉起新儿就往回走。 花慕白看着匆匆而行的娇小身影,捏了捏拳,一丝失落爬上心头。 回至宫中,天已将黑。 夏慕清不许花慕白跟她回清云殿,花慕白竟也不多说,便与她分了手。 她有些诧异,觉得他有些反常,按往常的经验,他定要死皮赖脸地在她那里蹭了饭才回去。 不由想起在街上的那一幕,以及回来这一路上的沉默,她有些黯然。 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意,但这样的感情她无法回应,想必他也是清楚的,所以与她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平时亦是嘻嘻哈哈,默契地从未与她有过任何超过界限的举动。 心不在焉地走进清云殿,并未察觉到气氛不到,只听见身后的新儿惊呼一声,已下跪行礼。 “奴婢见过皇上。” 夏慕清抬头,这才看到秦云傲正站在殿门处,眼神阴郁地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她随口问道。 “这是我的地方,为什么不能来?”男人的语气不善。 夏慕清心情正抑郁着,也没多余心情去哄他,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往里走。 “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秦云傲一把拽住她的手,咬着牙说道。 “我又不是神仙,哪知道你等了多久?”夏慕清也不高兴了,与他冷眼相对。 这男人自从回宫之后就好似把她打入了冷宫,除了最开始那两天,后来便很少涉足她清云殿。 她有她的骄傲与自尊,不会象别的女人那般缠着男人寻求宠爱,况且她与秦云傲之间也犯不着那样,她理解他的难处,也明白他有很多事需要处理,但就算她再能理解,可也是个人,也会有脾气。 她还没去找他撒气,他倒先给她脸色看,心中怎能不火。 “你!”秦云傲俊脸发黑,一双星眸仿佛暗夜中的两团火,“你与花慕白那小子出去逍遥快活,我可是在这里足足等了你两个时辰!” “什么逍遥快乐,请你说话注意言辞。”夏慕清听着这话极不顺耳,嗤笑一声,“再说,谁也没有要你等,你大可不必。” 此话一出,秦云傲怒气大盛,迸发出来的戾气让新儿不由后退了好几步。 “该死的女人!”他咬牙切齿地怒喝一声,额头青筋暴跳,一弯腰便拦腰抄起夏慕清的身子,大踏步往里走。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夏慕清不停地扭动着身子。 不是没有办法从他怀里挣脱,只是不想再火上浇油。 “干什么?当然是要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男人。”秦云傲冷笑道,“我看,你都已经忘了我是你的丈夫了。” 看着前方的寝殿,再结合他的话语,谁都能想到接下去他要做什么。 夏慕清一急,再也不顾不得其他,出手如电,便要扭转他的手臂。 下一刻,她的动作便停滞在半空中。 “你点我的|岤道?”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无法再动弹的手。 秦云傲冷哼一声:“若你安分点,我也不至于用这招。” “你,你放我下来,你不能对我用强……”女人又惊又怒的声音。 “这可由不得你……” “秦云傲,你个混蛋,我才不要跟你做那个……” “你说了不算……” 声音越来越远,最后隐没在回廊尽头,新儿怔愣地望着争吵消失的方向,半晌回不过神。 皇上竟然跟她家小姐吵架了,她呆呆地想。 皇上,似乎很生气。 这是她唯一认清的事实。 “咦,新儿,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一道好听的声音略带惊讶。 “啊?”新儿呆愣了一下,连忙回头,见到来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公子,你不是回去了么?怎么又来了?” 花慕白拍了她脑袋一下:“笨新儿,本公子回去就不能再来了?你怎么在这里?你家小姐呢?” “小姐她……”新儿看了眼寝殿方向,指了指,“去那边了。” “那边?”花慕白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不是寝殿么?这么早就睡了?” “不是啦……”新儿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道,“是皇上来了。” 皇上来了,去了寝殿,其间含义不言而喻。 花慕白顿时神情黯淡,眉宇间一片萧索。 缓缓转身往回走,身后传来新儿相问之声:“公子,你走了?可有事需要奴婢转达的?” 他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没有。” 顿了顿,又道:“若皇上与慕慕出来,你也不必告诉他们,我曾来过。” “哦。”新儿应了,又觉得似乎不妥,想要再说,花慕白已经走远。 而此刻,寝殿内的战况却是激烈异常。 “秦云傲,你,你不能脱我衣服。”夏慕清僵着身子,眼睁睁地看着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离她而去,被俯在身前的男人扔出老远。 面对这种三下五除二的快速手法,她除了嘴巴可以作无用的抗议之外,其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女人,你还是省些力气留着等下用吧。”男人勾起薄唇,直起身子优雅地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袍。======================================== 亲爱的们,要开船戏不?两点多了,偶先睡觉哈,想看船戏的留言哦。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想脱就干脆点 修长的手指除去腰间的玉带,慢条斯里地解开衣扣,而那双燃烧着邪恶火焰的眼睛却恶意地胶着在她不着半片布料的身上,来回穿梭上下打量。 夏慕清羞恼万分,这该死的男人,竟敢用眼神亵玩她的身体。 “不许这样看我!”她恼得柳眉倒竖,试图将双腿蜷曲起来,可根本动不了。 秦云傲唇边的笑意更加邪肆,眼神越发地肆无忌惮。 夏慕清想要别过脸不看他,眼睛却不受控制地随着他的手指而移动,男人的衣服越脱越少,松垮的领口已隐约可见结实的胸膛,殷红两点欲露而不露。 她清晰地听到自己吞了口口水,暗骂这秦云傲肯定是故意的,越是关键部位,动作便越慢,仿佛存心就是要勾引她。 忽地一下,白色的单衣被男人以优美的抛物线扔了出去,紧致精壮的身体蓦然暴露在空气中。 秦云傲两手搭在裤腰上,深邃魅惑的眼睛勾着她的魂,故意欲脱不脱,吊足她的胃口。 夏慕清被他那表情惹得一阵火大,脱口说道:“脱不脱?想脱就干脆点,婆婆妈妈的是不是男人!” 这倒是有些出乎秦云傲的意料,他微微一怔之后勾唇轻笑:“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清楚么?无妨,我让你再见识见识好了。” 爽快利索地,不带一丝迟疑地,秦云傲长指一动就将唯一遮羞的亵裤脱了下来。 夏慕清杏眼一瞪,脑子顿时一片空白,眼睛直愣愣地盯在男人那片三角地带,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在看哪个部位。 “想不想要?”秦云傲剑眉轻轻一挑,眸底流过暧昧的暗光。 夏慕清突然清醒,有些慌乱地将视线往上飘,嘴上毫不示弱:“我看是你想要吧?你看看你那老二,都已经竖旗投降了。” 就算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光溜溜的样子,但这样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地方,心底难免还是有些尴尬。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身材真是要命的好,以前虽然也知道,可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从头看到脚。 秦云傲自得的神色略显窘意,本想着挑起她的欲望以示惩戒,没想到自己反倒玩火自焚,光看着她的身体便几乎抑制不住冲动。 身下已是涨痛难忍,他跨步上前火热的身子瞬间覆上了上去,将炽热的坚硬抵住她柔软的腿间,密不透风。 “到底是谁投降,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双手抚过如锦缎般光滑的肌肤,带着薄茧的掌心处处点火。 夏慕清浑身动弹不得,双颊潮红,呼吸急促,只有被动接受的份。 “喜欢吗?我的身子不错吧。”他轻佻地问,气息灼热。 “喜欢你个大头鬼!”夏慕清喘着气,装作不屑的样子扫了他一眼,“你的身材也不过如此,当模特未必够格。” 嘴巴上死撑着,身体却本能地想要得到更多,再坚固的防卫都抵不住视觉上的刺激再加上他刻意的撩拨。 不明白模特为何意,但话的好坏还是能分的。 秦云傲蓦地低下头咬上她胸前的那抹嫣红,顿时引得她一阵轻喘惊呼。 他满意地笑了起来:“这就是嘴硬的后果。” “秦云傲,有本事你就把我的|岤道解开,这样算什么英雄!”她惊喘未定,身上又惹来一记更为严重的惩罚。 “不要想着用激将法,这里没有英雄。”秦云傲低低地笑了起来。 将她双手拉过头顶,他的眼睛愈加幽暗,一手覆上她的丰盈,嘴唇随即含住她的,将娇喘尽数纳入口中。 身子越来越热,眼神已渐迷离,夏慕清眸含春色,无意识地低低呢喃。 “云傲……云傲……” 秦云傲心口一阵激荡,眼神火热,不着痕迹地将她的|岤道解开。 洁白如莲的藕臂化作了附枝而长的枝蔓,紧紧地缠绕住男人的身子,修长的腿循着本能攀上了男人结实的腰,有着天生的默契。 秦云傲深深地看着她,黑眸燃烧着激|情的烈焰,血脉贲张,再以无法忍耐挺身应邀而入。 “嗯……”夏慕清眉尖微蹙,轻声低吟。 “慕清……慕清……” 秦云傲轻密的吻不断地落在她脖颈,耳后,嘴唇,声音低哑又极尽缠绵,虚幻而不真实。 一下接一下的撞击有力而坚定,犹如他的人一般霸道,宣示着男人的占有权。 她宛若一泓春水承载着这满满的甜蜜,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想沉溺于他无尽的爱意之中。 玉盘似的明月镶嵌在墨蓝墨蓝的夜空上,缓缓地在薄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透过雕花漆红格窗照射进来,倾泻了一地的银辉。 仿佛用它明亮的眸子来见证这美丽动人的男女情爱。 生怕没有吃晚饭的两人会有吩咐,而在门外守了大半夜的新儿,在听了几次从门窗缝隙中漏出的比较大的动静之后,再也坚持不下去,羞红了脸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轻喘浅吟持续了一夜,精力旺盛的男人好似要把这些天的缺失一次性补上,几乎到天明才放过筋疲力尽的女人。 心满意足地搂着她,看着她沉沉睡去,他才悄然下床更衣去上早朝。 ======================================== 无吵不欢哪。。。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悄悄出宫 这一觉睡得很沉,直至第二日下午,夏慕清才悠悠醒来,若不是肚子里空城计唱得厉害,实在是不想多作动弹。 浑身酸疼,这男人的精力旺得要死,她后来都不知道是醒着还是做梦,只觉得迷迷糊糊困得很,却又被折腾得睡不着。 起床穿了衣服,活动了几下才觉好些,往外走了几步,便看到新儿正支着脑袋在屏风后面打盹。 她轻轻地唤了几声,新儿才睁开迷蒙的眼睛,看清是她,连忙站起来笑道:“小姐,你醒了。” 随即利索地为她梳洗,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小姐,你可真能睡,现在都已经是未时了,再睡呀可以直接用晚膳了。” “是么,皇上几时走的?”夏慕清微微笑了笑。 “皇上天还没亮便走了。” “嗯。” 倒是没耽误上早朝,她暗想。 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今天碧玉公子有来找过我吗?” “今天啊……没有。”新儿顿了顿,心里有些纠结。 “怎么?”夏慕清察觉到这小丫头有些欲言又止。 新儿想了想,还是说道:“其实,公子昨晚来过。” “昨晚?什么时候?”她心下一紧。 “就是你被皇上抱走的时候呀,公子知道皇上来了,便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夏慕清心下又是紧了紧,虽然知道总会遇上这样的情况,但总归觉得有些难受。 心不在焉地吃了饭,新儿在旁边说的话也没听进几句,朝门外望了几次都没见到花慕白的影子,还是决定去找他。 刚走出清云殿,却见花慕白正悠然自得地踱步而来,如玉之姿风神俊朗,一路上引得无数目光追随。 “慕慕。”一见着她,花慕白更是神采飞扬,加快了步子朝她走来。 夏慕清见他神情无异,飘忽不定的心才踏实了下来,不管如何,她都不希望有任何事隔阂在两人中间。 她微笑着迎了上去,却见他眉梢轻挑,笑问:“慕慕,可有兴趣随我去看美人?” “美人?”夏慕清一听这个明显兴致缺缺,道,“美人有什么好看的,要看你自己去看。” 帅哥都不感兴趣,何况美人。 “这个美人你一定想看。”花慕白故作神秘。 夏慕清被他卖关子的模样勾起一丝好笑,接着他的话随口问道:“又是哪位姑娘被碧玉公子看上了?” 明知她是在调侃,花慕白也不介意,嘻笑着问了一句:“可还记得雪裳姑娘?” 夏慕清轻轻重复了一声:“雪裳姑娘?你是说听雪楼里的雪裳姑娘?” 这个名字昨天刚刚听说过,她没有忘记。 “没错,听说她今晚要献舞,机会十分难得呢。”说到此处,花慕白已是眉飞色舞。 见他那样子,夏慕清也不好扫他的兴,笑着瞥了他一眼:“好,就陪你去吧,不过你要不要跟秦云傲去说一声?” “才不要。”花慕白当即否定,“有他在,到时候那些姑娘谁还看我啊。” 随即又低声笑道:“你这个傻姑娘,难道你还想让自己的男人去看别的女人啊?” 这话说的,夏慕清唯有好笑地摇头。 她对秦云傲还不至于连这点信心都没有。 换了身男装,将也想跟去的新儿留在清云殿,她与花慕白轻而易举地避开所有哨岗,悄悄出得宫去。 天色渐黑,华灯初上,夜晚的元都大街行人如织,热闹程度犹胜白天。 花慕白与夏慕清二人一身锦衣华服,长得又风华绝代,因此往街上那么一站,端的是引人注目。 “这位小哥,请问听雪楼如何走?”夏慕清找了家小贩问道。 那小贩见她气度不凡,忙笑问:“这位公子,您也是去看雪裳姑娘一月一度的跳舞么?” “什么一月一度?”她不解地问,花慕白亦是一脸好奇。 他只听说那雪裳今晚献舞,却不知还有这一说。 “公子不知道?”那小贩很是惊讶,“您不是本地人吧?” 谢过那小贩,直至走出很远,夏慕清还在回想那小贩所说的话。 他说,只有在每月十五,那雪裳姑娘才会出来献舞,而想要看到这一场舞,则需要从月初便开始预订席位,只有花费最高的前五十名才有机会进入听雪楼,而且还需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往往看一场下来的花费就够平常人家花好几年。 而今天,正好是十五。 夏慕清听到这些的时候,不禁有些小小的咋舌。 不过是一名舞姬,竟能有如此强大的魅力,引得那些王孙公子不惜千金只为看那一场翩鸿飞雪。 “公子,您莫要不以为然,等您看了之后就知道,天下所有跳舞的姑娘加起来也不及雪裳姑娘一人。” 当时,那小贩看她似乎不信,便如是说道。 说得好象他曾亲眼见过。 “咦?”身边的花慕白有些惊讶的道了一声,“那不是秦云傲么?” 夏慕清一怔,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眼便看到前方灯火辉映处,那抹身着黑色锦袍的熟悉身影。 即使是背对着她,亦能肯定不会看错,更何况,花慕白都已经认出。 ======================================== 谢谢大家送的礼物,以及留言和支持。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听雪楼 他怎么也出宫了? 夏慕清目光微凝,看着缓缓而行的挺直身姿,所经之处,那天生贵胄之气令行人无不纷纷侧目。 不仅舍弃了轿辇徒步而行,身后的何成等几名黑鹰卫亦与秦云傲保持着一定距离,显然是不想引起过多注意。 “待我去吓他一吓。”花慕白眉眼一弯,说着便要上前。 夏慕清一把抓住他,眉心微拢轻声说道:“我们还是跟在后面吧,既然他出宫没有告诉我们,说明他不想让我们知道,你这样冒然上去,岂不会破坏了他的计划。” “也好。”花慕白收住脚步,弯唇一笑,“我们就看看他到哪里去,若是正事便罢了,若只是出来玩耍,那可有得被我说了。” 夏慕清轻轻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与秦云傲隔了十数丈的距离远远地跟着,纵使中间人潮涌动,她依旧能准确无误地捕捉到那抹背影。 到了一座灯火辉煌,丝竹声声之处,秦云傲停下,何成上前与守在门前的小厮交涉了几句,那几名小厮便恭恭敬敬地请他们进去。 夏慕清上前几步,便已看清那门上的牌匾。 听雪楼。 她顿时觉得一阵寒气袭上了心头,耳边又响起那小贩艳羡万分,推崇倍至的言辞。 秦云傲,莫非你也是这等喜好风月之人? 想也不想地举步上前,却被那几名小厮拦下,要求出示席位排号。 “花慕白,不管你用何种手段,今晚我必须进这座听雪楼。”退至远处,夏慕清淡淡开口。 她并不认为秦云傲是喜好美色之人,她不信他瞒着她偷偷出宫来这种风月场所,只是为了看女人那么简单。 但她必须亲自去证实。 “慕慕,你没听那小贩说么,要看这雪裳姑娘跳舞,须从月初便来预订席位,如今只怕里面已经没有位子了,不妨,我们改日再来吧。”花慕白嘻笑着便要拉她走。 “花慕白!”夏慕清定住身子,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是最喜欢看美人么?怎么,这么美的翩鸿飞雪你就不想看?” 花慕白被她所散发出来的冷意镇住,小声道:“不是不想看,只是没有位子也是没办法不是?下个月再来好了。” “花慕白,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是怕被我看到秦云傲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么?你若真担心他被别的女人勾了心,便随我进去。” 花慕白有些怔愣地看着她,一时竟立于原地。 夏慕清脸上神情愈加清冷,勾起一丝讥讽:“你是对他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若我与他的感情真是如此不堪一击,今日见了不也是件好事么?” 花慕白定定地注视着眼前女子,在男装衬托下,女子眉目俊秀,英气内敛,而唇边那抹冰冷的弧度几乎让人不感直视。 “好,我们进去。”他唇角微扬,轻柔地拉起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相信云傲,他不会做出让你失望的事。如果有,我会帮你教训他。” 紧紧地牵着她的手,也不管周围投射过来的异样的目光,他来到门口对着那几名小厮轻轻一扬手,只见那些小厮顿时变得神色呆滞,一个劲地对着二人傻笑。 花慕白看也不看他们,拉着夏慕清往里走。 夏慕清也不多问,她本来就知道他有办法,至于用什么方法,她无须多管。 一进听雪楼,眼前的景象还是大大超出了她的景象。 整个建筑设计成圆弧形,中间是一个极大的水池,雕栏玉砌,美不胜收,一座玉石圆台缀于水池中央,巧夺天工,独具匠心。 水池周围一圈是连成一片的大厅,此时已座无虚席,二楼则格开了一间间的雅间,每一间都用一幕珠帘挡着,能清楚地看到水池中的情景,视野极为开阔,想必花费也是不同。 客人虽多,但皆是达官显贵,身家不薄,此刻就算是等待,亦都是轻声交淡,未见任何粗鄙之举。 清丽佳人穿梭斟茶倒酒,却不象寻常青楼那般陪酒调笑。 花慕白带着她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抬眼处,正好看到对面二楼的一间雅间里,一副熟得不能再熟的面容出现在晶莹剔透的珠帘后面。 在他的身边,是她见过两面的燕子煊。 夏慕清眸光微动,他是来赴燕子煊的约? 回眸看向花慕白,却见他弯唇浅笑依旧,眸色却已极深,微抬着头看向对面,显然也看到了两人。 这样的眼神,她知道不是因为秦云傲。 那么,只能是因为燕子煊,可是,花慕白与燕子煊似乎并没有可交集的地方。 舒缓而轻柔的琴声响起,编钟叮咚作响,四下的轻笑浅淡声随即停止,所有人将目光全都集中在中央偌大的水池上。 夏慕清知道,这是雪裳要出场了。 潺潺流水自水池四角的金鲤嘴中倾泻而出,朵朵凝香吐蕊的粉莲自水面升起,一束银白的月光自玉台上的天顶照耀而下。 悠扬的琴音和着清丽的笛声飘渺而空灵,蓝色轻纱的曼妙身影宛若凌波仙子自空中徐徐而来,缓缓落于水中的玉台之上。 只是一个出场,便令无数男子屏住了呼吸。 ======================================== 今天第二更奉上~~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小小的风波 女子长身玉立,面色清冷又带着如丝妩媚,轻盈的雪花自天顶飘洒而下,带着微凉的清新气息。 如梦如幻的飞雪中,女子如空谷幽兰般飘忽若仙,玉手轻舞,水袖轻舒,蓝色的轻纱舞起一片迷蒙轻雾。 夏慕清此时才真正领会到,为何这曲翩鸿飞雪会受到众人如此至高的美誉。 眼睛不由得往楼上飘去,隔着珠帘看不真切秦云傲的神情,但眸中全神贯注看着玉石台上女子的那份专注就算阻隔再多,亦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 那不是一种随意的眼神,一个男人这样看一个女人,纵使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亦不会简单。 心蓦地沉了沉。 她闭了闭眼睛,但愿是她多虑。 掌心传来温暖的触感,夏慕清睁开眼睛,看到花慕白握着她的手,朝她暖暖一笑。 乐曲如水流泻,台上女子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显得如此的遥不可及。 她凝视着那个飞舞的身影,如此美妙绝伦的舞姿,确实是她所不能及的。 如此风娇水媚的容貌,如此阿娜翩跹的身姿,又有多少男人能够做到视而不见。 琴音越发地清幽,台上的舞姿轻灵如燕,翻袖折腰,急速飞旋,惊尘绝艳的风姿,百转千回。 当最后一个琴间收尾,那抹如烟身姿裙裾飞旋卧于台上,如一朵绽放的青莲。 静,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许久,有人开始击掌,随即如潮的掌声铺天盖地响起。 雪裳向四周微微一福,正准备离开,一个放荡轻浮的声音突兀地出现。 “雪裳姑娘慢走,今日有幸得见姑娘风采,本公子甚为喜欢,不如过来与本公子欢饮一杯如何?” 众人微愕,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粉面男子立于席位旁边,正自信满满地朝着雪裳举手相邀。 台上的雪裳冷冷地用眼梢扫了他一眼,不作任何言语便顺着连接玉台与池沿的青石条板退场。 那粉面公子脸上顿时挂不住,抬在半空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令他很是尴尬。 四下已经响起数声窃笑,他哪里遭受过别人这般冷落,当下足下一跺,一个飞身挡在雪裳面前。 想不到竟还有些功夫。 “别给你脸不要脸,本公子叫你陪酒,那是看得起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他面色微红,语气甚是不佳。 雪裳双手置于身前,极为冷淡地看着他,没有回话的意思。 粉面公子脸色涨得通红,已然恼羞成怒。 这时,一名气质颇佳的中年女子疾步走来,向他稍稍倾了倾身。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想是初到我们听雪楼,不知道雪裳姑娘的规矩。”她微微一笑,谈吐娴雅,“我们雪裳姑娘只在每月十五献舞,并且只舞一曲,从未破例。公子若是还想再看,便请下月再来。” 粉面公子很是不屑地一甩手,道:“什么规矩不规矩,本公子花钱就是图一个高兴,这听雪楼说到底还不是一个妓院么?妓院里的女人就算再冰清玉洁,不也还是个妓女?” 话音未落,便听得他手捂着嘴巴“哎哟”一声,再拿开时,已是满嘴满手的血,那摊开的手心上,赫然躺着一颗门牙。 夏慕清清楚地看到,打落牙齿的是一颗花生,而射出的方向,正是秦云傲所在的雅间。 顺势向上看去,见珠帘后的男子神情冷峻,眸中寒意森森。 她心中微酸,人家并未指名道姓,他却在第一时间出手,竟是这般舍不得让她受辱么? 两名随从模样的人本一直静候在席位边,见此立刻飞奔至那粉面公子的身边,将他护在中间。 “公子,你没事吧?” “是谁暗算本公子,出来!”粉面公子没有理他们,只是朝着对面的方向愤怒地叫嚣道。 缺了一颗门牙,说出来的话难免有些漏风含糊不清,周围众人本就无人与他相识,先前对雪裳无礼之举他们只当笑话看,如今见有人出手教训,更是纷纷笑了起来,嘲笑之意显然易见,不留一丝情面。 粉面公子更为恼怒,粉白的脸面涨得好似猪肝,破口骂道:“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有本事就出来,缩头缩脑象个王八算什么本事。” 一把花生顿时好似连珠炮般向下袭来,不偏不倚正中那粉面公子的嘴巴,霎时间他嘴里的那一口好牙全部被击落。 抽气之声四起,这次他们都看得清楚,那花生正是来自对面楼上。 那粉面公子再也说不任何话,捂着嘴巴呜呜地叫个不停,那两个随从也不敢出声,生怕也落得相同的下场。 花慕白却用袖子挡了脸,低着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夏慕清冷眼睇着他,有什么值得笑成这样? “慕慕,云傲被人说成乌龟王八,你不觉得好笑么?他一定气死了吧?”他压低了声音边笑边抹着眼泪,“哎哟嗳,笑死我了。” “不好笑。”夏慕清面无表情,转回视线,却见雪裳嫌恶地看了满嘴流血的粉面公子一眼,朝楼上的秦云傲盈盈一笑,款款下拜。 ======================================== 今晚先更一章,下一章明天再更,亲们晚安喽~~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他到底想干什么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雪裳这厢有礼了。” 婉转动听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听得众人又是一阵惊叹。 许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在听雪楼见雪裳姑娘主动与人说话,那一个令百花凋谢的笑容更是难得一见。 “姑娘起来吧。”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间气势天成,楼下之人更是频频侧目,猜度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在雪裳起身之际,正痛苦万分的粉面公子突然发了狠,眼睛里射出阴狠之色,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向雪裳抓去。 “啊……” 谁也没有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见楼上一道黑影犹如闪电般疾掠而来,下一刻,那粉面公子已发出惊天的惨叫,扑倒在地双手抱着一条腿不停地打滚。 几道黑色身影随后飞身而下,立于来人身后。 “公子……公子……”两名随从吓得面无人色,伸出手想要扶又不知该如何扶。 四下惊呼不断,楼上楼上的看客纷纷走出坐席,将目光全都集中在场中。 黑锦男子长身而立,剑眉入鬓,眸如星子,一身威凛霸气无人能敌。 看客中人非富则贵,当下便有人认出男子身份,神情一震便要上前行礼,却被身边之人拉住,摇头示意不可鲁莽。 眼前情景,顾全礼数未必是件好事。 “不想在此污了雪裳姑娘的眼,暂且饶你一条狗命,若再行不轨,定当叫你死无全尸。”男子眉眼冷峻,声音更似来自幽冥地府。 那两名随从连忙下跪连连拜谢,慌不择路地抬起哀叫不断的粉面公子仓惶离开。 好一个不想污了雪裳姑娘的眼。 夏慕清双手紧握,冷笑勾唇:“有意思,这就是所谓的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花慕白轻轻握住她的拳头,紧了紧,看着秦云傲神情亦开始冷了下来。 此刻,没有人注意到楼上的燕子煊唇边那丝淡不可察的笑意。 “雪裳再次谢过公子搭救之恩。”那边雪裳又是盈盈一拜,顾盼间已是眉目含情。 “姑娘请起。”秦云傲左手轻轻一扶。 先前那名中年女子微微一笑,上前道:“今日之事幸得公子出手,我已命人备下一桌酒菜以表谢意,还望公子赏光。” 秦云傲淡淡问道:“你是这里的妈妈?” “正是。” “酒菜免了吧,我想为雪裳姑娘赎身,不知妈妈可愿意?”秦云傲负手而立,虽是相问,淡淡言语却是不容置喙。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雪裳姑娘是何等身价,即使是再有钱,若是她看不上亦是枉然。 曾有多少名门公子上门为其赎身,却从未曾有人能得到她的首肯。 一时间,众人各怀心思,看好戏的有之,更多的却是希望雪裳拒绝。 夏慕清心中冷意更甚,遥看着场中男子,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该死的,他到底想干什么?”花慕白双眸冒火。 若是因为燕子煊才这样做,他理应与他商量才是。 意识到夏慕清的僵硬,他强牵起笑容低声安慰:“这里面肯定有隐情,云傲不是这样的人,等回宫我去问问他。” 夏慕清心底泛起一丝苦涩,如果真有隐情,为何要不告诉她? “这……” 那妈妈正想婉言谢绝,秦云傲已朝何成轻轻扫了一眼,何成会意,让那妈妈随他到无人之处轻声耳语一番,那妈妈顿时大惊失色,飞快地向秦云傲掠了一眼。 不知情的人面面相觑,暗暗猜想那黑衣侍卫说了些什么,以至于见惯了场面的妈妈都这般吃惊。 等回来时,那妈妈已笑着朝秦云傲点了点头,转而对雪裳问道:“你可愿随这位公子走?” 雪裳美眸流转,看了秦云傲一眼,浅笑道:“雪裳但凭妈妈作主。”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轻轻一句话,比之刚才引起了更大的轰动。 万金难得的雪裳姑娘,竟然这般轻易就跟了那男子? 不知秦云傲真实身份的人,个个都有着不甘心。 “雪裳姑娘,这不公平,凭什么他就可以赎了你?”其中一名年轻男子不服气地站了出来。 更是有不少人随声附和。 秦云傲微微侧脸,那双冷冽眸光淡然一扫,便已有着杀人于无形之势。 出声之人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多作言辞。 “既然雪裳姑娘同意,那我便没什么可说的。”那妈妈微笑着问道,“不知公子哪天来为雪裳姑娘赎身?” “现在。”秦云傲漫不经心地答道。 “现在?”那妈妈失声轻呼,见他不似说笑,忙笑道,“好吧,公子说何时便是何时。雪裳,你去收拾收拾,今晚便随这位公子走吧。” 今晚? 夏慕清身躯微震,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男人,他有这般迫不及待? “请公子与我去后院为姑娘办一下手续。”只听得那妈妈说道。 之后,她便见何成在秦云傲的授意之下朝她这边而来。 她忘了躲避,实际上,她也不想躲。 “清……清公子,您怎么也来了?”不出意外的,何成一眼便认出了她,清妃娘娘几个字几乎脱出而口。 秦云傲缓缓转身,眼眸微抬,看到了与花慕白坐在一起的她。 ======================================== 亲爱的们若是对秦云傲不满,就用花花来砸我吧。。。有荷包更好。。。表骂我,我遁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想不想那个女人永远消失? 敏柔宫。 “娘娘,皇上这会子都没来,可能不会来了,您要不早些歇息吧。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9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9部分阅读 ”怜香提心吊胆地陪着小心。 代以柔刷的一记眼光狠狠地瞪了过来,惊得怜香连忙跪在地上。 “娘娘,是奴婢说错话了,您饶了奴婢吧。” 知道代以柔现在最忌讳说起秦云傲不上敏柔宫的事,她竟然还敢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是自寻死路么。 好在代以柔把她当作最贴心的婢女,没有罚她,只是挥了挥手,不耐地让她下去了。 一想到秦云傲这会儿有可能就宿在清云殿,心中的嫉火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啊……”她发疯般地将梳妆台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死命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地发作着。 “哟——怎么说嫂子也贵为皇贵妃,怎么成了这般模样?”讽刺意味十足的调侃懒洋洋地响起,音量并不重,却足够令代以柔吓得心魂俱散。 “谁?!”她惊惧地转过身,急速地寻找出声之人。 “嫂子,别找了,我在这儿呢。”声音从床上传来。 代以柔吓得后退几步,直到背抵着梳妆台才稳住了身子。 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去,见床上明艳艳的一片红,定了定神才看清,一抹红色身影侧卧于床沿,与床上的大红牡丹被褥融成了一色。 “你……你怎么进……进来的?”她脸色瞬间惨白,象是见着了鬼。 问的问题其实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秦云风怎么敢潜入皇宫,竟还进了她的敏柔宫。 “怎么,嫂子见到我不觉得欣喜么?”秦云风红唇微勾,手支着脑袋慵懒地说道。 “你竟然还敢来?”代以柔壮着胆子,声音却是抑制不住地颤抖,“你不怕本宫叫人进来抓你?” “抓我?”秦云风象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翻身下床向她逼近,对于她惊吓的模样甚觉好玩。 代以柔双手在身后摸索着,身子沿着桌边再往后靠,直到顶到了墙壁退无可退,看着他不断靠近,神情更加惊惶万分。 “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真的要叫人了……”她盯着他红唇上邪气的笑容,双腿发软得几乎站立不住。 “我能进得你的敏柔宫,便有足够的把握能够安然脱身,嫂子若是要叫人,那倒是可惜了一件事。”秦云风在离她三步之远时停住了脚步。 “什……么事?”代以柔手捂着胸口,颤声问道。 秦云风的眼睛若有似无地飘向她微微突起的小腹,笑得诡异。 两个多月的身孕,虽不明显,但在束腰之下已能看出端倪。 代以柔花容失色,死死捂住小腹,满脸惊恐地望着他。 “嫂子放心,我不会动你肚子里的孩子。”秦云风勾起红唇,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这是秦云傲的孩子,早晚都得死。 “你到底想怎样?”代以柔的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好似秋风中的落叶。 秦云风顾自在梳妆台前的软凳上坐了下来,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漫不经心地问:“嫂子想不想清云殿中的那个女人永远消失?” 清云殿中的那个女人? 永远消失? 代以柔一怔,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呆呆地看着他,竟忘了害怕。 “都说怀孕的女人会变傻,看来嫂子也不例外啊。”秦云风讥讽地一笑。 “你是说……夏慕清?让她死?”她有些迟疑,不确定地问。 秦云风挑了挑眉,以示她说的没错。 “为什么要帮我?”代以柔冷静了下来,挺直了身子冷冷地问。 她可不觉得他会安什么好心,自身都难保,还平白无故来帮她。 “我知道嫂子在担心什么,我并不是在帮你,只是在帮我自己,”秦云风妖艳的红唇牵起一抹长长的弧度,狐狸般的眼睛里闪动出阴冷之色,“夏慕清该死,她多次坏我计划,还害得我身边之人惨死,就算是死上一百次也不足以平我心头之恨!” 代以柔谨慎地打量着他,猜疑他的话有几分能信。 不可否认,这个提议已经深深地打动了她。 没有人比她更希望夏慕清在这个世上消失,唯有死人,才不会跟她来争。 “嫂子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此事若是成了,嫂子以后便宠冠后宫,而我,亦报了仇,这等绝好之事,还有何可犹豫的?” 进一步的煽风,只为点旺这把火,他知道代以柔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 “万一……”她还是有些害怕,如果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嫂子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只要你我配合得好,不会有人发现。”秦云风打断她的话,“你只要想想,若是夏慕清不死,皇上能把心放在你身上么?” 这一句话最为有力,代以柔一咬牙,道:“好,那你说我要怎么做。” “嫂子果然爽快,我就知道没有找错人。”秦云风抚掌轻笑,“该怎么做我自然会告诉嫂子,但该何时下手,就得看嫂子会不会找机会了。” 长眼微眯,心中冷笑,只要事情成了,这个女人的死活便与他无关。 ======================================== 感谢亲们送的月票荷包花花。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撕破脸皮 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听雪楼门前,雪裳在婢女的搀扶下先行上了马车。 “本只想邀请陛下一同欣赏雪裳姑娘的舞姿,未想陛下与雪裳姑娘相互倾心,子煊在此可要恭喜陛下抱得美人归了。” 马车前,燕子煊朗朗一笑,低声说道。 “如此还要多谢殿下,若非殿下提议,朕又怎知这元都还有如此绝妙的人儿。”秦云傲淡笑寒喧。 看向不远处的花慕白与夏慕清,他略显冷淡:“你们自行回宫吧,朕先行一步。” 朝燕子煊点了点头,秦云傲踩着踏凳便撩帘进了车内。 马车徐徐而动,从夏慕清眼前驶过,她未去多看一眼,只是听着那车上的银铃清脆作响,一直在耳边萦绕不绝。 黑鹰卫在暗中紧随马车而去,此时听雪楼门前只剩下三人。 “清儿,过得可好?”燕子煊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夏慕清跟前,柔声相问。 “托殿下的福,一切安好。”夏慕清回答得不冷也不热。 她此时没有过多心思与他纠缠,只想早些回清云殿一个人静一静。 “清儿,你可是还在怪我。”燕子煊又上前一步,几乎与她相抵。 夏慕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冷冷问道:“我为何要怪你?” 燕子煊英挺的脸庞在朦胧的灯光下蒙上一层晦涩不明之意,微微叹了口气:“过了这么久,你还是在怪我。当初确实是我不对,我不该同意让你嫁给秦云傲,我应该把你留在身边,哪怕父皇会责怪。” 夏慕清的心莫明其妙地一阵刺疼,她捂着心口猛地退了几步,脸色苍白。 “慕慕。”一直没有出声的花慕白立即上前扶住她,满脸担忧。 “我没事。”夏慕清轻轻摇头,心中不解为何身体会如此。 莫非,是真正的夏慕清还有意识残留在这身体内?对燕子煊还存有留恋和怨念? 燕子煊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异色,心中更加笃定。 “今日之事亦是我不对,我本想借此机会拉近我与秦云傲的关系,未想他竟然……唉,还以为他是真心对你,想不到他对你也不过如此。” “够了。”夏慕清脸色更加发白,此时她已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心在痛,冷声道,“燕子煊,若你想借此挑起我与秦云傲之间的矛盾,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我不管你以前是真的爱我,还是只是利用我,以前的夏慕清已经死了,你若还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对你有用的消息,你还是省省吧。” 燕子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刚刚看她的表现还以为她对他余情未了,心里还有他,不想此刻说话竟如此尖刻,令他面子全无。 “清儿,我怎么会利用你,我们在一起相处那么年,你还不明白我对你是真心的么?”他试图以昔日的情分再次打动她。 “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夏慕清怒极反笑,“你若真爱我,便不会轻易送我来和亲,让我在秦宫中倍受秦云傲的冷落。你若真爱我,便不会任我被别人毒打差点致死。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些,你宫中的眼线不是吃干饭的,这些消息可以畅通无阻地送到你手中,现在你还想说,这就是你对我的爱么?” “慕慕。”花慕白心疼地扶着她,他不知道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若知道,他一定会不管一切地将她从秦云傲手中抢过来。 夏慕清暗暗对花慕白说对不起,她没有想让他难过。 说这些完全只是为真正的夏慕清抱不平,替她不值。 燕子煊脸色极为难看,刚才的柔情不复存在,阴沉着脸道:“清儿,今晚的情景你也看到了,秦云傲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你应该清楚,他可以把刚见了一面的青楼女子带回宫,不惜重金为她赎身,你以为他还会在乎你么?” 花慕白只感觉夏慕清的身子一僵,贝齿咬住的下唇殷红见血。 “殿下,这是慕慕与秦云傲之间的事,似乎不该你管。”他噙着一抹冷笑,眸色冰冷彻骨。 燕子煊轻轻挑眉,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停留了片刻讥讽道:“碧玉公子可真懂得怜香惜玉,知道如何讨女人的欢心,看样子,你是不是也喜欢上了她?” 暧昧不明地笑了笑,接着道:“虽说清儿已经转手易了几次主,但她的容貌却丝毫未损,倒也合得了碧玉公子的爱美之心。” “燕子煊!”花慕白冷声怒喝,只觉得浑身血液逆流乱窜。 夏慕清惊觉抬头,只见他凤眸怒睁,如玉的面容绯色暗凝,竟是她从未见过的震怒。 这是她从认识他至今,最为生气的一次。 他是动了真怒。 “燕子煊,你是不是觉得我已于你毫无可用之处,才这般无所顾忌地撕破脸皮?”夏慕清一收颓丧之色,低低地笑了起来。 夏慕清,如今你可看清你当初深爱的男人到底是何副嘴脸?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我现在不帮你,说不定哪天我想通了,便主动给你提供你想要的消息了呢。”她懒懒地笑着,笑靥如花,“只可惜呀,现在你把最后一层纱都给捅破了,还叫我如何能再信你呢?” “清儿。”燕子煊怔怔地叫了一声,他没想到她情绪转变这么快。 夏慕清一脸嘲讽:“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你的夏慕清已死,清儿不是你能叫的,以后你还是叫我清妃娘娘吧。” “花慕白,我们走。”再也不屑于多看一眼,她拉起花慕白的手快速融于夜色之中。 燕子煊望着两人走远的方向,眼光渐渐变得狠戾。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蝴蝶胎记 浴桶中的水温已渐凉,千羽坐在水中已泡了将近一个时辰,靠在桶壁上眼睛没有焦点地看着房顶,脑中徘徊不去的依旧是那张日夜思念的脸。 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他就能那么轻易地将她送给别人。 觉得有些冷,她回过神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腿已经麻了。 勉强支撑着浴桶的边缘翻身而出,双手去抓屏风上的衣裳,身子却再也站立不住,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不由得惊呼出声,连带着眼泪也跌了出来。 隔壁房内的夏泽远听到这不小的动静,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便奔出门去。 “千羽姑娘,发生了什么……”他推门而入箭步冲进屏风后,说到一半的话便顿在了口中。 一眼看到地上只来得及将衣服盖在胸前的千羽,饶他平时沉稳内敛,亦被这眼前的景象怔得一时失了语。 “对不起,不知道姑娘正在更衣,泽远鲁莽了。”他别过脸,转身欲往外走。 “夏大人。”身后的千羽迟疑了一下,见他就要出门,顾不得许多便急唤住了他。 夏泽远只得停了脚步,没有转身,问:“姑娘有何事吩咐?” “我……”千羽咬着嘴唇,低低地说道,“我好象扭到了脚,站不起来了。” 夏泽远望着空无一人的走廊,犹豫了片刻,终还是掩好门,走回到屏风内。 “我扶你起来吧。”他伸出手,温和地说道。 对于这个千羽,他总是有种莫名的感觉,并非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感,倒更象是……兄妹之间的那种亲切,但她于他几乎可算是陌生人,虽长得貌似天乐公主,但亦绝不可能与他有所关联。 “嗯。”千羽轻轻点头,将手放到他的大掌中。 夏泽远的手掌宽大而厚实,让她感到踏实。 久不见他动作,她疑惑地抬起头,却见夏泽远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胸口。 “夏大人……”她慌忙将衣服往上挡了挡,将那只手也抽了回去。 夏泽远猛地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看了不该看的地方,看到她犹如受惊小鹿的眼神,他顿时有些愧疚。 “千羽姑娘,对不起,并非泽远有意冒犯,只是姑娘胸前的那个胎记……”他顿了顿,隐去后面的话,随即摇头,“也许只是巧合吧。” 不再多话,只是小心地将她扶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随后便离开。 千羽回想着他所说的话,不由低下头看身上的那枚蝴蝶胎记,这胎记自她记事之起便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还长大了些,看夏泽远刚刚看她的眼神也并没有亵渎之意,莫非真有什么凑巧之事么? 那边夏泽远回房后,脑中一直浮现着那枚熟悉的蝴蝶印记。 他曾记得多年前,有一回见他母亲在园中作画,反反复复只是画相同形状的蝴蝶,他不解,便问她为什么老是画同一只。 他母亲悠悠叹了口气,放下画笔许久没有说话,最后说道,他妹妹的胸前有这样一个胎记,还叮嘱他不要跟他人提起。 那怅然若失的表情令他心生酸涩,以至于过了多年如今想起都觉得历历在目。 他当时只是不解,不过是一个胎记,为何不能告诉他人,但自此以后,母亲便再未提起此事,亦再未见她画过那蝴蝶。 日子久了,他也便淡忘了此事,未想今日在千羽身上看到,且就在胸前的位置,他又怎能不震惊。 世上巧合之事虽多,但若是连这种并不多见的胎记亦能相同,未免太巧了些。 马车之声徐徐而至,夏泽远微推门窗,见燕子煊正踏凳而下。 他一整神色,走至楼梯口恭迎。 燕子煊朝他轻轻点头,他亦默契地不发一言随他进了房。 待他坐定,夏泽远为他倒了杯热茶,才开口问道:“殿下,今晚情况进展得可顺利?” “嗯,很顺利。”燕子煊举起茶盏啜了一口,“人已经被秦云傲带进宫了。” “这么快?”夏泽远不免吃惊。 秦云傲心机深沉并不亚于燕子煊,怎会这般轻易就将雪裳带进宫。 “你忘了雪裳所舞的翩鸿飞雪正是他母亲生前最擅长的么?我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才查清楚他母亲的出身,又花了三年时间让雪裳练习此舞,这番功夫可不是白费的。” 燕子煊冷冷一笑:“如今她的舞技与当年的华妃不相上下,秦云傲看到此舞便如看到了其生母,又怎能不心动?” “话虽如此,可总觉得他不会轻易相信。”夏泽远依旧有所顾虑。 “雪裳身世简单,就算他要查,也查不到什么。”燕子煊对此甚有把握,为了今晚,他花了多年的心血,“况且,她长得又极似那华妃,秦云傲自幼丧母,母亲在他心中定占有极重的分量,以男人的心性来说,他亦定会爱此及彼,以慰想念。” “殿下英明。”夏泽远微微抱拳,却依旧眉头微锁,未见其放松。 燕子煊心中一动,问:“你可是在担忧清儿?” 夏泽远被他看出心事,也不好再隐藏,苦笑道:“殿下看出来了。我确实是有些担心,怕她在宫中受苦。“ “你放心,此事一了,清儿仍回南燕做我的太子妃,我不会让她受丝毫委屈。”燕子煊淡淡说道。 ======================================== 赶在第一时间来更新啦~~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今晚要一醉方休 拉着花慕白一鼓作气走了许久,夏慕清突然停住脚步,不再往前。 “怎么了?”花慕白回过头看着她,那眉心间的冷寂令他心疼。 “花慕白,今晚我不想回去。”她微抿着唇,淡淡道。 心口处的那缕疼痛仿佛还留在体内,固执地不肯散去,不管是不是夏慕清的魂魄在作祟,她只觉得有些疲倦,连带着厌倦起高墙内金碧辉煌的宫殿来。 “好,我陪你。”花慕白微怔,随即毫不迟疑地点头。 夏慕清微微一笑,也不反对,这个时候她确实需要有个人说话,否则一静下心来就会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花慕白是个不错的聊天对象。 向两边看去,只见不远处有家客栈,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豪爽地说道:“走,我请你去喝酒。” 花慕白唇瓣一翘,顿时笑得眉眼弯弯:“好,你请客我要多喝点。” 相携进了客栈要了两间上房,他便吩咐那掌柜送几样小菜与一壶酒到房间里。 “不,来两坛。”夏慕清指着柜台上的酒坛子。 “慕慕,咱们喝不了那么多。”花慕白扯着她的衣袖小声说道。 她瞟了他一眼:“又不是你花钱,心疼什么?还是担心我拿不出这个钱?” 花慕白不禁苦笑,这话听着实在小家子气,怎么都不觉得象是夏慕清说出来的。 他虽没有富可敌国之家产,却不至于为两坛子酒而心疼,说到底,还不是怕她喝多了。 那掌柜看他两人文质彬彬,衣衫华贵,不象是有海量之人,却也不敢多说,依了她的话去做。 酒菜很快便送了上来,夏慕清一见那玲珑小巧的酒盅,不悦地推到一边,冲那小二道:“这么点大的玩意,两坛子酒喝到什么时候去,去换两个大碗来。” 小二忙不迭地应了,花慕白心里却在吐血。 这种酒虽不算很烈,却也不能喝得太急,他之同意送两坛子酒上来,不过是抱着多余不喝的念头,如今看她这模样,倒是真要痛饮一场了。 大碗送到,小二见没有别的吩咐便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夏慕清啪啪两下,拍去酒坛子上面的封泥,将其中一坛“嘭”地一下放在花慕白面前。 “一人一坛子,不喝完不许睡。”说得斩钉截铁,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架势,足可以用豪气干云来形容。 花慕白闻言,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两眼直愣愣地盯着那坛子,心里估摸着这里面酒水的分量。 以他不算差的酒量,这坛子全部灌下去估计都得醉得不省人事。 那厢夏慕清也不去看他变了数变的脸色,径直倒了一碗,仰头便喝了下去。 辛辣的滋味滑过喉咙,顿时呛得她咳嗽连连,涨红了脸。 “哎呀,不会喝就不要喝嘛。”花慕白眉头紧拧,脸色不佳地绕到她身后为她拍背。 “谁说我不会喝,”夏慕清一把推开他,“去去,坐好,现在轮到你了。” 虽说从未喝过这种烈酒,浓重的酒气冲得她头脑发晕,但心中却是无比痛快。 她一直都是严以自律的人,从不让任何事来影响她的情绪,但今晚,她要放开手脚放纵一回。 在夏慕清毫不放松的督促下,花慕白硬着头皮与她一碗接一碗地干。 三大碗下肚,两人白皙的面容很快都泛起了红晕,夏慕清两眼流动着水样的光泽,双臂软绵绵地搭在桌上,竟有些醉意了。 “慕慕,要么你先吃点菜,等下再喝好不好?”花慕白轻声软语地劝说。 “花慕白,今晚你我要一醉方休,知道么?”她懒洋洋的支着下巴,红润至极的唇瓣微微上翘着,好似饱满的果实那般诱人。 那慵懒的语调,敛滟动人的眼睛极尽风情地看着他,有着勾魂摄魄的魔力。 花慕白看得有些出神,他知道她美,美得犹如雪山上盛开的雪莲。 但眼前的女子,好似专为暗夜所生的妖精,迷乱了他的眼,蛊惑了他的心,撩拨了他的身。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慢慢抚上她的唇,却被她挥着手拍开。 “来,继续喝。”夏慕清左右不稳地端起坛子倒着酒,进一半洒一半。 花慕白心中失落,见她又要往嘴巴里送,不禁生起一股无名之火。 “不要再喝了。”他使劲摁住她的手,眸中浮起一抹痛意。 “为什么不喝?”夏慕清晃了晃还剩下大半的酒坛子,嘟着红艳艳的嘴唇不满地说道,“说好了不喝完不许睡觉的,你想反悔?” 重重拿开他的手,一仰头就将碗中的酒喝了下去。 打了个酒嗝,她咧开嘴冲着花慕白呵呵一乐:“花慕白,我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了,酒,呃……酒可真是个好东西。” “慕慕,你醉了。”花慕白痛心地看着她,他不喜欢看到她这个样子。 空着肚子又喝得急,更何况,他知道她心里难受,这样的情况下,岂能不醉。 “我没醉,”夏慕清有些不乐地在半空中挥了下手,“我清醒着呢,你叫花慕白是不是?你看,我都能叫出你名字来。” ======================================== 第二更完毕,终于可以跟周公去约会了,亲爱的们晚安啦~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她的酒品 “花慕白,你会跳舞么?”夏慕清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双手搭在花慕白肩上,“来,我教你。” 花慕白一听她说要跳舞有点懵:“什么舞?” 夏慕清已一手扶肩,一手与他相握,微微地晃了起来。 “我感觉好象踩在棉花上了,不对,应该是踩在云朵上了,轻飘飘的……嗯,最适合跳华尔兹。”她闭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继而又不满地嘟起嘴巴,“哎呀,你真笨,踩我脚了。” 花慕白哪里知道她说的华尔兹是什么,要说水袖折腰他见得多了,象这般男人女人搂在一起的舞可从来都没见识过,只得摇头苦笑,只当她是酒后乱语。 “慕慕,我扶你躺下好么?”他试探性地问。 夏慕清摇头不愿:“不要,酒还没喝完……” “可你真的醉了。”花慕白无奈地轻叹。 都说自己飘到天上去了,可不是醉了。 “说了我没醉,没醉……”夏慕清有些生气了,他怎么就不相信她的话呢。 不耐地甩了几下头,本就有些发沉的脑袋立时眩晕起来,肚子突然感到一阵翻江倒海。 “嗯……我,我要吐了……” 毫无预兆地,她嘴一张,抱着他的身子便一阵掏心挖肺地狂吐。 “慕慕,你……”花慕白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张着双手愣在当场。 欲哭无泪。 酒量差也就罢了,没想到这酒品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知道他花慕白素有洁癖么?这一身臭气熏天的浊物,至少可以让他三天不吃饭了。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允许她喝酒。 使劲屏了呼吸,抬头看着房顶,尽量忽视那似乎要将心都呕出来的声音,只祈求她快点结束。 夏慕清靠着花慕白,直到再也吐不动了,这才绵软无力地将全身重量都挂在他身上,没有了动静。 “慕慕?慕慕?……”花慕白将她身子稍稍挪开,却见她双眸轻合,呼吸均匀,竟是睡了过去。 唯有苦笑,将她轻轻抱到椅子上,脱去两人肮脏不堪的外袍,再将她小心地抱到床上,盖好被褥。 将她头上的束冠去掉,如瀑的长发顿时如海藻般散落在床头,如玉的公子顿时成了倾城的女子。 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面容,花慕白掩饰不住满心的心疼,他又怎能不知她心里的痛苦。 然而她却一句都没有说,将一切都放在自己心里默默承受。 “花慕白……”她轻轻地叫道,花慕白一怔,以为她醒了,结果发现她只是在呓语。 心瞬间变得柔软,这低低的一声唤,好似要走了他的魂,让他的手不听使唤地抚上了她的眉眼。 “秦云傲那个混蛋,一点都不好,”夏慕清蹙起眉头嘟起了嘴,随即又娇憨地咧了开来,“花慕白,还是你对我最好。” 花慕白怔怔地看着她梦中自语的模样,那眉那眼那唇,忽然就让他想起了多年前街上的那次偶遇。 那个时候,他还在南燕,他与她,都还是孩子。 那次,他坐着轿子穿过繁华热闹的大街时,掀起了帘子好奇地张望,却一眼见到了站在街边吃着糖葫芦的她。 那时候的她,穿着一身妥贴的紧身小袄,梳着两个小发髻,一见到他探头往外张望的样子,便“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在他脸上打转。 清脆如铃的笑声是那般清澈,如泉水叮咚作响,流入了他的心间,久久不散。 事后,他派人打听,才知道原来她就是夏府的千金夏慕清。 若不是后来发生的事,他想,他一定不会舍得错过她。 造化弄人,明明知道她的一切动向,却无法再去接近。 知道她与燕子煊感情甚笃,他比谁都痛苦,他怎忍心看着自己所喜爱的女子落入仇人怀抱。 后来得知道她嫁给了秦云傲,他却无法与情同手足的他去争夺,何况形势也不允。 轻轻地将夏慕清微蹙的眉头抚平,第一次这样亲密地对待她,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他苦涩地笑了起来,又想起小柳镇的那次见面。 这是他与她分别多年之后的再次相见,却谁也未认出谁,岁月给人带来太大的变化,当年的小姑娘已经变成了如斯美人,而他,亦不再是当年的孩子。 惊为天人。 且有莫名的好感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自心底勃发。 充分发挥厚脸皮的特长上前搭讪,结果却连她的名字都问不到,第二天得知她离去,以为再无再见的可能。 却不料,她竟是寻他而来,惊喜之余,在得知她姓名之后,却是震惊。 当即派人前去东秦探查,证实她确是当初的那个她。 那时,他以为他与她终究还是有着缘分,因此下了决心,要将她留在身边。 这不算与秦云傲争,这是她的选择。 可最终,她还是跟着秦云傲回了东秦,甘愿自断飞翔的翅膀,做了一只笼中之鸟。 他得知这个消息,大醉了三天,终于还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只要她能幸福,他愿意成全秦云傲。 可事实上,他见到的是满身鞭伤的她,被无理女人纠缠不休的她,被伤得满心疮痍的她。 若秦云傲并非真心待她,他必定要带她走。 ======================================== 今天有事耽误了,晚上只更一章,另一章明天再更喽。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我是你的人了 放纵的后果便是,头昏脑胀,满脑子糨糊,对于前一晚发生出的事情记得似是而非。 夏慕清缓缓睁开眼睛,撞入眼帘的便是陌生的床幔。 一惊之下,才想起昨晚说不想回去,便找了家客栈投宿,之后又请花慕白喝了酒,再之后,她只记得搂着他跳了舞…… 花慕白?! 她倏然大惊,循着身边温热的气息望去,一张如玉俊颜赫然在目,挺直的鼻梁圆润的鼻尖下,呼吸平缓而均匀,水样桃花的双眸此刻轻合,遮住了所有璀璨流光。 他就那样安静地沉睡于她的身侧,如一个乖巧的邻家男孩,那红润的唇瓣轻扬着,勾勒出心满意足的弧度。 她暗道一声糟了,急忙掀起被子看了身上一眼,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还好,里衣还在。 感受到自己跳得急促的心,不禁好笑,她能与花慕白发生什么事? 随即,唇边的笑意便凝在嘴角。 刚才掀开被子之时,她好象扫到一片白花花的东西,就在她的身侧,花慕白的位置。 那是什么? 陡然惊出一身冷汗,心中已有了隐约的答案,却怎么也不想去承认,只是抖索着双手把被子撑高,极慢地转头向那边看去。 手中被头蓦然跌落,双手猛地捂住脸孔,这一刹那,死的心都有了。 花慕白为什么没有穿衣服? 这是脑子里唯一的一个念头。 “慕慕,好冷。”身边响起微哑带嗔的嘟囔,只见花慕白紧了紧身上的被子,闭着眼睛说道,“不要老是掀被子,我光着身子呢。” 这句话不啻于火上添了把柴,把夏慕清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脸上。 “花慕白!”她腾地一下坐起身,看着蹭着被子睡意正浓的他低吼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昨晚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虽未与他共枕,但同床是切切实实的事实了。 最要命的是,他竟然不着片缕,而她,也只是穿了件单薄的里衣。 这是不是意味着…… 她一想到那个可能,就觉得自己要疯了。 使劲揉了揉涨涨发痛的太阳|岤,她尽最大可能地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可除了开始那些,后面的事,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听到回应,她扭过头去,便见到花慕白轻咬着下唇,眸染水光地盯着抓着被子的手,十足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 “慕慕,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吗?”他低低地问,似是含怨控诉,又象是伤心失望。 “我要记得还要问你?”夏慕清声调低了一拍。 看他的样子,怎么反倒象是她对他做了什么。 “你昨晚……昨晚……”花慕白支吾了两声,白润的面庞渐渐飞起了红霞。 夏慕清身子一震,抖着嗓音问:“昨晚到底怎么了?” “昨晚你……”花慕白飞快看她一眼,旋即低下头很是羞涩地小声说道,“讨厌啦你,昨晚那样对人家,你怎么可以全都忘了。” 轰…… 夏慕清只感觉晴空一个霹雳,打得她魂灵出窍。 “我……对你……”她咽了口唾沫,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竟不知道该如何说,怎么问。 可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要说真做了那种事,身上肯定会有感觉才是。 花慕白象是要证明他说的话,忽拉一下掀开被子坐起,指着脖子与身上到处可见的青紫淤痕:“慕慕你看……” 夏慕清杏眼圆睁,这种痕迹她再熟悉不过,与秦云傲亲密之后哪次不是留下这种深浅不一的淤青暗红。 这是她的杰作? 那边花慕白却嘿嘿一笑:“想不到慕慕你表现这么勇猛,倒叫我有些吃惊了呢。” “闭嘴。”她脸色煞白,将脸埋进被子里,“不要再说了。” 如果花慕白所说是真,叫她以后如何面对他,又如何面对秦云傲。 “花慕白,昨晚的事情到此为止,就当没有发生过,从此以后再也不要提了,行吗?”她低声说道。 虽说对秦云傲还有气未消,但此刻她对他却只有愧疚。 花慕白微微一怔,许久,才缓缓说道:“慕慕,说起来我也是你的人了,如果你不打算负责……” 话只说了一半,意思却是明了,只是那忧郁的眼神让她一时有些恍惚。 “对不起,这个责我没法负。”夏慕清狠着心开口,见他还想说,她作了个停的手势,“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 她身子轻轻颤抖着,拖了被子盖在身上也还是觉得冷,她真的与他…… 低头苦笑,事情已经够糟了,又发生这样的事,情况还能更坏些么? 花慕白低下头不再说话,他知道她这个时候心情定然不好,但唯有如此,在她受到伤害之时才能够多一分带她离开的把握。 并非有意骗她,只是不想她伤得太深。 如若是他多虑,他自然会把真相告诉她。 ======================================== 在这里月要跟大家道个歉,本来说了昨天再更一章的,结果一直没时间码字,没有兑现自己说过的话。不管是何种原因,终究是月食言了,向大家说声对不起。 另外,感谢送花送荷包送咖啡以及留言的亲们。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大意失手 进了宫墙,夏慕清匆匆与花慕白分手,折向清云殿的方向。 天色将黑,再以各种回廊树木作掩,很快,清云殿已在眼前。 正待进去,一丝警觉突然自心底升起,紧接着一道劲风已从身后袭来。 身子一矮,抱膝往旁边一滚,灵活地避过凌厉的攻击,她陡然旋身而起,想都不想便抬腿横踢过去。 未想这一脚踢了空,身后之人已掠出几丈,站在那里冷眼看她。 她抬眼看去,却是她现在极不想见之人。 一撩衣摆,她转身就走。 “昨晚一夜未归,你到哪儿去了?”男人声音低沉,眉眼染上了几分冷冽。 夏慕清顿了顿,未作一言继续往前。 男人眸色一沉,足尖轻点已越过她,挡住了她的去路。 轻扫她身上的衣袍,黑色漩涡愈加深不见底。 “不仅夜不归宿,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我倒是有些好奇了。”言语中掩不住讥讽之意。 夏慕清冷笑一声:“不就是一晚上没回么,不就是换了身衣裳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昨晚吐得昏天黑地,两人衣服尽是狼藉,今日起床之时花慕白命店小二去买了两套,脏了的自然就不要了。 见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她没有丝毫想要解释的兴趣,何况,她本来就不想跟他解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谁在一起,你们又干了什么,”男人铁青着脸,一把捏起她的下鄂,“夏慕清,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 似乎有那么一丝痛心从他眸底划过,但她不愿去多想,宁愿相信那是错觉。 不要做对不起他的事,可是,她已经做了。 狠狠地甩掉他的手,她冷言相讥:“凭什么?一个见异思迁的花心萝卜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秦云傲,我本不愿意相信你是这样的人,但没想到一个舞姬便能轻易俘获你的心。” 上前一步,她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昨晚既是燕子煊邀你,那你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0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0部分阅读 可曾想过,这也许是燕子煊布的一个局?那雪裳,有可能是燕子煊手中的一颗棋子?聪明睿智如你,怎会连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疑点都想不到?如果我所说是真,你可知把这样的一颗棋子放在身边有多危险?” 两人互相冷眼相对,谁也不向谁低头,许久,秦云傲眼中的暴戾渐渐散去。 正待说话,余光瞥见一抹红色摇曳而来,刚和缓的脸色又倏然沉下。 “这件事你就不需要管了,我自有主张。”他冷哼一声,甩袖反向而行,与来人错开了见面的机会。 夏慕清银牙紧咬,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身体的颤抖。 不用她管是么? 好,她就等着看他与那雪裳如何郎情妾意,如果是她错看了雪裳,自此以后再不管秦云傲之事。 “哟,清妃妹妹,你站在这里是做什么,皇上都已经走远啦。”甜腻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 是代以柔。 夏慕清厌恶之情顿生,怪她气糊涂了,连她走近都没有发现,本来也不至于与她碰个正着。 “谢娘娘提醒,我这就回去了。”她淡淡地说了句,打算与她擦身而过。 “妹妹这么着急做什么,既然碰上了,咱们说会儿话再走也不迟。”代以柔捂嘴笑着,一双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她身上的男子衣袍,“妹妹这是去哪儿了,竟穿了这身衣裳。” 夏慕清本就与她无甚可谈,此下心情正恶劣,更是不愿多理。 “娘娘与我似乎并没有共同话题可说,若没什么正事,我便走了。”她说得极为冷淡。 代以柔意外地没有着恼,依旧笑道:“本来还真是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我听说昨儿个夜里皇上带了个女人回来,今日便封了那女人为雪妃,这等事情想必妹妹还不知道吧?” 今日便封了妃? 夏慕清心中一涩,果然是恩宠有加。 “这是他的事,与我何干。”她冷冷一笑,第一次正眼看向打算看她笑话的女人,“如果你告诉我这个人另有目的的话,抱歉,要让你失望了。” “妹妹哪里话,实在是多虑了。”代以柔相当好脾气地拉起她的手,故作亲昵道,“以前是我不好,以为皇上喜欢你而不喜欢我,才处处针对你,如今看来,这些都与妹妹无关。如今宫里多了那雪妃,皇上还不知如何疼爱呢,以后还望妹妹与我多走动,咱们姐妹增进增进感情才是真。” 夏慕清一阵恶心,将手抽了回来。 敢情她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拉拢她,让她与她统一阵线。 “娘娘若是想让我在后宫与人争斗的话,娘娘找错人了。”她冷冷地说道。 “哎呀,妹妹,你先别急,听我跟你说。”代以柔娇笑一声,掩了嘴凑到她耳边。 夏慕清下意识一避,却见代以柔勾起阴冷的笑容,待她惊觉有异之时,一阵白色粉沫已扑鼻而来,瞬间吸入肺腑。 失去意识之前,只听得一阵咯咯的笑声。 “出来吧。”代以柔谨慎地看了眼四周,低声说道。 只见不远处的阴暗树影中,一个人影敏捷闪出,狭长的眼睛精光四溢。 “接下去的事就交给你了,做得利索点,别给我留下祸害。” ======================================== 谢谢亲们的荷包咖啡留言。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你敢对她下手,我便要你生不如死! 花慕白在回自己所住的畅安殿之时,总感觉有些心绪不宁,走到一半,顿下脚步想了想,还是折身往回走。 远远便见秦云傲单身一人从清云殿方向过来,心知他定是去找了夏慕清。 也不知他对她都说了些什么,他顿时快步迎了上去,一个纵身便拦下了他。 秦云傲早知是他,脸色更为阴沉,负着双手微侧过脸去。 花慕白没空跟他置气,开门见山问道:“云傲,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燕子煊约了你,你竟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你明知道我在等时机。还有,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说带回就带回,她是什么来路你都打探清楚了没有?” 一番话问下来,秦云傲的眉头越拧越紧。 “你小子,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他一把抓起花慕白的衣襟,咬牙道,“你与慕清一夜未归我还没跟你计较,你倒先质问起我来了。” “放手。”花慕白冷冷地看着几乎要将他衣服扯裂的手,“云傲,跟谁说话我很清楚,倒是你,当了皇帝却是变了。” 他重重地扯下他的手,整了整衣衫挑眉看他:“那个女人的事,你若不想告诉我,我不勉强,我只要你好好待慕慕,若不然,我便带她走。” “你敢!”秦云傲青盘暴跳,眸色沉鹜。 “有何不敢。”花慕白嗤笑一声,“你可以不帮我,但不可以让她受委屈,否则,不要怪我不顾念你我多年情分。” 看到前方一众宫婢聘婷而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昨晚初识的雪裳,他唇边的讥屑更大了起来。 秦云傲眼梢微抬,深吸口气,沉声道:“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未待他回话,他已一甩衣袍向雪裳走去。 “如此最好。”花慕白看着他的背影轻声自语,他知道他听不见,这句话倒象是对自己说的多一些。 收了收神思,他疾步朝清云殿走去,不知为何,心中那丝不安渐渐扩大,不见到夏慕清他无法安心。 越是接近清云殿,他心跳得就越快,到最后,也不管宫中之人诧异的目光,撩起下摆便使上了轻功。 待听到新儿说夏慕清至今未归的消息,他心头猛地一跳,出事了。 未理新儿担忧之色,他迅速出了清云殿,往四下看去,最后将目光定在不远处的地上。 一些白色的粉沫洒在地面,他撮起一点放在鼻下仔细闻了闻,脸色顿变。 这是凌霜花,天下至阴的寒毒,还混了迷药,一个时辰之内若是不能解除,便无法可解。 到底是何人想要害她? 花慕白胸口怒意四下奔涌,头脑却十分清醒。 前后时间相隔不久,伤她之人又无法带她出宫,定是隐匿在附近的某个隐蔽之所。 倏地站起身,凭着他特有的敏锐嗅觉与依稀可寻的蛛丝马迹,他认定了一个方向,一路寻去。 对方没有出东宫! 昔日的东宫除了夏慕清依旧住在清云殿之外,其他几座宫殿皆已无人居住,将夏慕清带到这座废旧的殿内,这贼子的胆子倒是大得很。 他并未声张,只是屏气凝神悄声接近, 殿门紧闭,他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门上,果然听得一阵轻微的动静从里面传来,还有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夏慕清,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落到我的手里吧?”那男人一阵轻笑,“你屡次坏我好事,又害得铎为我丧命,这一切,今日统统要你一并偿还。” “一刀杀了你那是便宜了你,那么多男人为你要死要活的,不妨让爷也尝尝你到底是什么滋味……” 话说到一半,殿门已被人一脚踢开。 那人一惊,从夏慕清身上一跃而起,狭长的眼睛犀利地看向花慕白。 “秦云风,果然是你。”花慕白早已从他的话中听出他的身份,冷冷地道,“你敢对她下手,我便要你生不如死!” 话音未落,他已足下一点,身形如破势之箭般向秦云风射去。 黑巾蒙面的秦云风一惊,未想被他识破了身份。 不甘地看了眼地上的夏慕清,他并未躲避,而是手一扬,一根细长的银针倏地从他袖口直直射向她的咽喉。 就算不能污辱她,至少也要让她死。 花慕白大惊,强行扭转身形,一掌拍出。 叮地一声轻响,那银针被花慕白强劲的掌风打偏,落在地面上。 乌黑幽亮的针尖竟是淬了剧毒。 秦云风勾起一抹阴冷,他早就料到花慕白会救夏慕清,因此他才敢铤而走险,而致命的招数还在后头。 手掌一旋,他用了十足的内力向空门大露的花慕白击出一掌,他不信,这个时候花慕白还能来得及自救。 情况紧急,花慕白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只能凭本能拼力反手接下他那一掌。 门窗簌簌震动,强大的气流充溢着空旷的大殿,鼓起双方的衣袍。 花慕白脸色发白,身子微微一晃。 这一掌,他无法使出全力,且仓促接下,已然决定了他不可能胜过秦云风。 “花慕白,她对你既然这般重要,那我便成全你,让她与你一起到阴曹地府去作个伴吧。”======================================== 稍后还有一章。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多事之夜 凌厉的攻势瞬息而至,硬拼已是不可能,花慕白强压下嗓间的腥甜,眼角扫到堆放在角落几个废弃不用的花瓶,身形一动急速掠过去。 提起一个掷向秦云风,将另一只手中的花瓶却狠狠的摜摔出去,砸在青石地面上,碎成无数片,最重要的是,在这冷清的东宫制造了不小的动静。 没有禁卫军和黑鹰卫值守的东宫,想要引起外面的注意,只能靠运气了。 “什么人?”一队正值换岗的禁卫军听到这异常的声响,顿时闻声赶来。 “算你聪明。”秦云风看到由远及近的禁卫军,长眼一眯,阴狠地回头再了他与夏慕清一眼,长身一跃,翻上殿顶飞速而去。 “有刺客,有刺客……”禁卫军见他行为打扮,当即大喊追了过去。 留下的几名奔进大殿,正好看到花慕白吃力地抱着夏慕清摇晃着站了起来。 走了两步,只觉得气血翻涌,一下没忍住,一口热血便喷了出来。 刚才那一掌,已经伤及了他的筋脉。 “是公子……还有清妃娘娘……”他们惊讶道。 花慕白未作多言,闭起眼睛调理了一下气息,再睁开眼睛时便已快步如飞,抱着夏慕清出了大殿。 手上的感觉越来越冰凉,他刚刚只是替她封闭了|岤道,护住心脉暂时不受凌霜花的入侵,但却已耽搁不得。 花慕白面色沉凝,两眼直视着前方,几乎足不沾地地向畅安殿飞掠。 他的诊治工具都在那里,无法就近医治。 遣退了那几名秦云傲命人安排的婢女,不允许她们靠近,他哐地一声踹开寝殿的大门,又反脚勾上。 将夏慕清放在床上,取出一粒护心丹喂入她口中,运气帮她服下,再将她身子扶起坐正。 手中略一迟疑,他看了眼双眼紧闭,面色已泛青紫的夏慕清,重重吸了口气,坐到她身后,将她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褪了下来。 定了定心神,抓起布囊中的数十枚银针,只见双手和银针在她背上飞速地移动,动作快得只能看到几团虚影和点点银芒。 当一套繁复的针法结束,数十枚银针都固定在|岤位之中后,花慕白身子重重一晃,一缕血丝从嘴角渗了出来。 他本已内力受损,而刚才那套繁星千落的针法又极为消耗内力,即便他未受伤,对自身亦是损伤极大,他很少有用过。 顾不得稍事休息,他将仅余的内力全部集中于掌心,倾注于夏慕清的后背。 那套针法虽阻止了毒素的流动,且将毒都集中于一处,但并不能将它逼出。 门外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花慕白的眉头微微拧起。 门被砰地一声推开,房间内光线虽弱,秦云傲还是一眼便见到了房内情景,顿时脸色铁青,举手阻止了身后侍卫的上前。 反手关上门,他一步步走近,看到夏慕清上半身前衫尽褪的模样,他的眼睛几乎喷出火药来。 “花慕白!”他低喝一声,一把掀起她的衣衫挡住了胸前。 花慕白眉心一蹙,喉咙又是一甜。 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即使他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夏慕清身上,努力不去受外界打扰,秦云傲一声低喝的杀伤力对于此刻的他无异于秦云风的一掌。 他强行咽下那口血沫,低声缓缓说道:“若是不想慕慕死,你就给我安静点。” 秦云傲这才发现他的异样,再仔细看去,见他苍白的唇角已凝了一抹鲜红,而发际不断滴下的汗水将他肩头的衣服都已打湿。 他真是昏了头了。 急令智昏,他不该对花慕白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噗……”一口黑色的毒血自夏慕清口中喷出,身子摇摇欲坠。 “扶住她。”花慕白沉声说道,声音已经撕哑得不象话。 秦云傲神情一凛,伸手将夏慕清身子稳住,又极担忧地看着花慕白极为谨慎地为她收针。 他没有看错,花慕白的手在抖。 “取两颗喂她服下,不要挪动她的身子,就让她睡在这里。” 当最后一根银针拔出,花慕白指着药箱中其中一个锦囊,对秦云傲极为虚弱地说了一句,之后便再也坚持不住,一大口鲜血自嗓间呕出,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床上。 “慕白!” -----------------------月的分割线------------------------ 清云殿 夏慕清久久未归,又听说宫中闹了刺客,新儿焦急地在房中来回走动,生怕她发生了什么意外。 忽听得窗户一声轻响,她回过头,见刚刚还检查过的木窗已大开,正在风中不停地晃动着。 她心下纳闷,走过去将它关好,再回过头时,却惊得差点大叫。 “殿……殿下,您是怎……怎么进来的?”她抖抖索索地扶着一把椅子,才不至于脚软到瘫在地上。 “怎么,不希望我来。”燕子煊冷眼睨她。 新儿连忙摇头,过猛的动作引得头上的头花几乎掉下来。 “今夜宫里似乎不太平,我就长话短说。”他从袖口中掏出一包东西递给她,“这个你拿着,我要你明日寻个机会给她喝下去。” “啊……”新儿小脸煞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着他手上的东西,怎么也不肯去接,“殿下,您就不要为难奴婢了,小姐对我很好,我不能害她。” “不能害她?”燕子煊冷冷一笑,“莫非你忘了你的父母还在我手里?你若是不肯乖乖听我的话,我便断了他们的解药,让他们知道你这个女儿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不要!”新儿顿时哭了出来,爬到他脚边紧紧地抓着他的袍角,“殿下,奴婢求求您,不要让他们死。” 燕子煊厌恶地踢开她的手,将东西放在她面前:“那就按我说的做,若是她不死,你父母也别想活命!” 烛火微动,身形一晃,屋内已不见了他的身影,只有那扇摇曳不定的窗。 新儿紧紧攥着手中的东西,死死地咬着牙才忍着没有大哭出来。 让她去害夏慕清,这比让她去死更难受,叫她如何做得出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他这是要软禁我? 夏慕清悠悠醒来之时,天色刚蒙蒙发亮,身子还有些发冷,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被子,敏锐的感观却已感受到身边微弱的呼吸。 倏地睁开双眸,竖手为刀正要挥下之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 微微闭眼,昨日发生的事立即象快镜头一般从脑海里划过。 代以柔! 代以柔给她下了毒,之后的事情…… 她自己感觉了一下,身上已无大碍,想必是花慕白救了她。 转头向外看去,见新儿与迎夏两人正靠着床柱在打盹,但这房间却是花慕白的,她来过一次,不会记错。 定是花慕白救了她之后,再叫新儿二人过来照顾她。 “花慕白,花慕白……”她附到他的耳边小声地唤着。 叫唤了几声,花慕白未作任何回应,她心下一沉。 他的呼吸……不对头。 极轻极浅,有若游丝,竟象是大病之人。 侧开身子,借着床前的烛光看去,只见他面色发灰,连唇色也是苍白,毫无生气。 她大惊,连忙去推新儿:“新儿,快醒醒。” 新儿与迎夏两人同时惊醒,见她醒过来均是一喜。 “小姐,你醒了。”新儿掩不住高兴之情,拉着她的手喜极而泣。 夏慕清摆手,沉声问道:“先不说这个,新儿,迎夏,我问你们,花慕白他怎么了?” 新儿与迎夏互望了一眼,面露难色,最后还是迎夏上前回道:“娘娘,奴婢与新儿过来之时,公子已经是这般模样了。不过,奴婢听太医说,公子好象是内力耗尽,筋脉与心脉皆受了很重的损伤……” “什么?!”夏慕清蓦地抓住她的手,“内力耗尽,筋脉与心脉皆受损?” 怎会如此? “是的,奴婢们过来之时,正好太医诊症结束,太医向皇上禀报之时,奴婢们都在旁边,不会听错。” “是的,小姐,迎夏姐说的没错,新儿也听到了。” 夏慕清身子一震,缓缓侧过身子看向躺在里侧的花慕白。 花慕白,你受此重伤定是为我,若你有事,叫我如何自处? “娘娘,您不必担心,公子已经服了太医开的药,他一定会没事的。” “是啊,小姐,你别担心了。” 夏慕清却似没有听见,呼地一下掀被下床。 “小姐,你身子还没大好,不能下床啊,有事你叫我去做就好了。”新儿见状大急。 “新儿,迎夏,为我更衣梳洗。”她面色沉凝,斩钉截铁的语气不容新儿再说。 衣服是昨晚从清云殿带过来的,洗漱用品也是全新备好,因此很快一切便收拾妥当。 “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儿?皇上天快亮时刚走,这会正在上早朝,您若要去找他,不妨在这里等等吧,他下了朝肯定会过来的。”迎夏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此刻夏慕清的气色看上去并不好,身体未愈大清早地出去,受了风寒可不是小事。 “我等他做什么?”夏慕清冷笑,“我现在出去,自然是要去见见我的好姐妹,她对我这般上心,我又怎能不去跟她说声谢谢。” “好姐妹?小姐,谁啊?”新儿不解。 夏慕清只是冷笑不答,回头吩咐二人:“你们在这里好好照顾公子,不许出一丝差池。” “小姐,小姐……”新儿见她快步出门,想追又不敢追,急得直跺脚。 夏慕清出了花慕白的寝殿,便见畅安殿四处安排了秦云傲的黑鹰卫,她勾起一丝讥讽,现在倒是对她上心了,是不是已经晚了? 往前走了几步,何成突然现身挡在她跟前:“娘娘,皇上吩咐您需要静养,不能出去。” 她冷冷扫他一眼:“怎么,他这是要软禁我?” “娘娘误会了,皇上只是担心娘娘的身体。”何成回答得一丝不苟。 担心她的身体?夏慕清不知道她是不是应该大笑几声。 他是担心她出去会坏了他的大事吧。 以他的能耐,一晚上的时间想要查出宫中是何人下毒,应该不是难事。 “何成,让开!”她冷喝一声。 何成微低着头,却没有让开的意思。 “不管你是让,还是不让,今天我都要出去,除非……”夏慕清的声音冷若寒冰,“我死!” “娘娘言重了。”何成微微一叹,“娘娘若是想出去,等皇上下了早朝也不迟。” “等不了。”她当即回绝,不给何成再开口的机会,身形微侧便从他身边闪身而过。 何成是何等身手,岂会容她轻易脱身,长臂一伸便向她身后抓去。 夏慕清面色沉静,双眸凌厉,迅速蹲下身子躲过他的一抓,拔出靴中匕首大步蹬上廊柱,旋身俯冲而下。 锋利的匕首泛着森冷的寒芒,抵在何成的颈部,凉意入肤。 “统领!”众黑鹰卫一惊,顿时叫道。 “何成,还想拦我吗?” 何成苦笑,挥手让众黑鹰卫退下:“娘娘,您请。” 多日未见她出手,身手依旧是如此利落。 夏慕清收回匕首,轻声道:“谢了,今日算我欠你一份情。” 若非何成故意慢了几分,她又岂能如此轻松就将他制住。 ======================================= 今日第一章奉上。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只可惜,我的刀不肯答应 “娘娘,不好了,娘娘……”怜香惊慌失措地叫着奔进代以柔的寝殿,“清妃娘娘来了,娘娘,您快起来啊……” 一直提着心快天亮时才睡下的代以柔被她扰了睡梦,本想呵斥一番,待听到清妃这两个字时,顿时浑身一激灵,差点跌下床来。 “谁……谁来了?”她颤着声问道。 这一问,不过是存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而已,事实上,她听得清清楚楚。 “是……”怜香正要回答,对她们来说犹如梦魇般的声音就从门口响起。 “是我来了,亲爱的皇贵妃娘娘。” 隔着屏风,悦耳的声音带着丝慵懒,徐徐而来。 “啊……”代以柔一声尖叫,抱了被子就往床角里缩,身子抖得如风中残柳。 昨日秦云风被发现了行踪,她心急如焚地命人四处打探消息,却也只知道夏慕清被花慕白带走,至于到底死没死,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为此她心惊胆战了一夜,一闭上眼睛就感觉夏慕清要来取她的性命,没想到现在,她真的来了。 夏慕清从屏风后走出,慢慢靠近代以柔的床塌,见她一副如见了鬼的模样,满脸尽是不屑。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代以柔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眼睛一直朝着门口的方向张望。 “不要奢望外面的人会进来,”夏慕清勾唇冷笑,“我已经告诉他们,若是进来,他们的娘娘只会死得更快,想不到他们竟然这样听话。” 代以柔顿时心如死灰。 眼前的这个女子,这张脸,明明是笑着的,却冰冷得一点温度都没有。 这双眼睛,看似随意地打量着她,却仿佛如一把利剑,直直地穿透了她的心。 这样的眼神,只消一眼,便能要了她的命。 “娘娘,”怜香大着胆子,颤颤巍巍地伸开双手挡在床前,使劲吞了口唾沫说道,“我们娘娘还未更衣,娘娘不如先到外面等候片刻吧。” 夏慕清不语,只是眼梢一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怜香双膝一软,差点就摔在地上。 她嘴角轻勾,缓缓说道:“这里没你的事,滚到一边站着,若是不听话,我不介意拿你来试试我的刀够不够快。” 淡淡的语气轻而飘渺,却令人无端地感觉到莫大的杀气。 怜香再也不敢逞强,强撑着身子躲到一边。 “怜香!”床上的代以柔又气又怒,开口骂道,“你这该死的贱婢,谁允许你离开的,还不快过来!” “娘娘,我……”怜香无助地看着夏慕清,脚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再迈出一步。 “看来娘娘的精气神很足,想必陪妹妹我聊聊天增进增进感情没有问题。”夏慕清笑得极其温柔,又上前一步。 “啊……你不要过来……”代以柔吓得直发抖,抓起被子就蒙在头上。 增进增进感情,她昨天就是这么对夏慕清说的,如今,她还给了她。 她知道,这一次她是犯下了大错,夏慕清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过她了。 “不要过来?”夏慕清无视她的害怕,轻轻坐到她的床上,手一用力便将她的被子拉了下来,“不是娘娘昨日刚说的么,以后你我多多走动,怎么今日就变卦了?” “妹妹,昨……昨日是我不对,我不该听秦云风那个混蛋的话,若不是……若不是他来找我出的鬼主意,我又怎会想到害妹妹呢?”代以柔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连哭带说地就将此事和盘托出。 秦云风,又是他! 夏慕清双眸微眯,杀意骤增。 这么说,花慕白的伤便是与他有关。 她本就料到代以柔的胆子还不至于大到明目张胆地害她,原来背后还有秦云风在作祟。 在瑾州,她就不应该放过他! “哦,”夏慕清尾音拖得很长,了然地说道,“这么说来,若是没有秦云风出的主意,娘娘定然不会用这种方法来害我的,是不是?” 代以柔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随即怔住,这话听着怎么这般别扭? 夏慕清轻轻地笑了起来,象是听了什么好笑的话,竟似收不住,直笑得连床都在微微抖动。 代以柔又惊又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的笑是什么意思。 半晌,夏慕清才慢慢收起笑意,俯身上前,凑到代以柔跟前,轻声说道:“也就是说,你不会用这种方法,但是会用别的方法来害我,对不对?” 代以柔怔怔地看着她,下意识地点了下头,随即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连忙发疯了般摇头。 “不不不,就算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害妹妹,这次真的是被鬼迷了心窍才做这种蠢事,妹妹你要相信我。”她顾不得害怕,直起身子抓住夏慕清的双手哀求连连,哭得犹如带雨梨花。 夏慕清垂眸微微一笑,轻轻将手抽回,似惋惜又似无奈地叹道:“我也想很放过姐姐,只可惜……” 代以柔大睁着眼,愣愣地看着她。 只可惜?可惜什么? “只可惜,我的刀它不肯答应。” ======================================== 谢谢大家送的荷包花花咖啡。 稍后还有一章,我尽快码出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你的江山,确实比我重要多了 寒光一闪,一柄泛着冷光的匕首已赫然出现。 “你……你想杀……杀我?”代以柔重重跌坐在床上,两眼无光。 “嗯……差不多。”夏慕清笑得云淡风轻,拿着匕首在她眼前来回比划,“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快,我看……这张脸长得不错,或许我可以趁着新鲜将它割下来,做成|人皮面具挂在这里,这样,就算你死了,秦云傲也能天天见到你了……” “啊!”代以柔骇极地捂着脸,好象上面突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钝疼,仿佛那脸真的已被她割下,“你……你是魔鬼,是魔鬼……” 魔鬼?夏慕清真的笑了起来。 距离上一次被人称作魔鬼,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已经记不清是执行哪次任务的时候。 这种她原先非常厌恶的事情,现在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试一试。 夏慕清的身体里,原来也是有着嗜血因子的。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再来惹我,可你总是不听。”她淡淡地笑,笑是说着与己无关之事,“你看看,现在已经晚了吧。” 更何况,这次她还害了她所在乎的人,又如何能放过她。 代以柔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孤注一掷的光芒:“我肚子里有皇上的骨肉,你不能杀我。” 秦云傲的骨肉。 “你要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夏慕清眼睛倏地眯起,“如此说来,我便更有杀你的理由了。” 手中的刀缓缓向前,小巧精致的脸上渐渐覆上了一层寒霜。 今日,代以柔必须死。 她势在必行。 代以柔已骇得七魂飞了六魄,只是呆呆地看着那锋利的尖芒逐渐在眼前放大。 怜香早已瘫软在地,昏了过去。 “住手!”一声低沉的断喝从屏风处蓦然响起,紧接着一道明黄急速掠进。 猫捉老鼠的游戏结束了。 夏慕清心下冷意更甚,手中再不迟疑,轻轻往前一送。 尖而利的尖锋在刺进代以柔脖颈处一分之后,便再也刺不进去。 夏慕清冷冷地凝视着匕首上的那只手,那只手,紧紧地握住了青钢冶炼而成的匕身,殷红的血,顺着他的关节流下,滴进艳红的被褥中,晕成一朵朵水渍,融成一色,看不清边缘。 她若是再用力,他的手立废。 “皇上……”代以柔回了魂,眼泪流得更加凶猛。 “把手拿开!”夏慕清没有回头,冷声说道。 身后的男人没有动作,沉声说道:“慕清,冷静点,你先放手。” 冷静点? 她从来都没有象现在这样冷静过,胜过以前任何时候。 “我很冷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凝了力,手劲往前推了一分。 利刃划过皮肉,擦过骨骼的感觉从手心清晰传来,那只手,却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 “再不放手,你的手就废了。”她平静地叙述着一件事实。 “慕清,即使废了,我也不能放。”秦云傲亦是与她一般沉静,只是语气中还有着一丝痛惜,“我知道你的愤怒,但现在不是时候。” 这一句话,令夏慕清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握着匕首的手轻轻颤抖。 “慕清!”秦云傲眸色一沉。 夏慕清微微抬起头,生生地将已经笑出来的眼泪逼了回去,转头。 “那么,请问皇上,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是不是等到我被这个女人害死了,花慕白也因为我陪上了性命,那才算是时候?” “为了你,我已经忍了很久,如今该够了。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我可以为了你不与她计较,可以忍受她怀着你的孩子,但是,她不该与秦云风勾结,伤了花慕白。” “我不是故意将你陷入两难的境地,但是她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我真的累了,自从跟你回来以后,我就已经丧失了自我,变得不再是原来那个夏慕清,如果爱一个人要这么累的话,我宁可不爱。” 秦云傲手上一颤,脸色发白。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已经不愿意再爱他了么? “你放手。让我杀了她,你我以后还是朋友,若是不,那么……我们便是连朋友都不是了。” 秦云傲身子微晃,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那双眼睛,明亮而倔强,紧抿的唇显示出她不可改变的决心,这一切,似乎已无可挽回。 “慕清。”他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她果真忍心? 夏慕清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决定。 秦云傲眉心紧拧,沉重的悲痛从眸中流露而出,他与她,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可是,这种选择,她该知道,这是在逼他。 “慕清,这一次,算我求你。”他说得极缓,每一个字都仿佛有千斤重,带着前所未有的卑躬屈膝。 夏慕清眸色一暗,唇角抿了又抿,终于淡淡一笑。 “好,这就是你的决定是么?”她慢慢放开握着匕首的手,慢慢起身站到他的面前,微仰着头苦涩而笑。 “秦云傲,我能理解你,你的江山,确实比我重要多了。” “慕清,你……” 夏慕清轻轻摆手,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离开他的视线。 “秦云傲,什么都不要说,你与我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本不该相爱的人,即使爱了,也会被这份爱伤得体无完肤,就这样吧。” ======================================== 今日三更完毕,撒花~~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动情则伤身 走到敏柔宫的大殿门口,明亮而温暖的阳光瞬间将夏慕清包围。 她眯了眯眼,看着那些在阳光下干净白亮的台阶,忽然觉得从未有过的刺眼。 这个地方,待不长,也不愿意再待下去了。 秦云傲没有追出来,想必是忙着安慰那个受惊的女人。 她没有怪他,如果她处在那个位置上,也许也会作出与他相同的决定。 只是,她却清晰地听到她左胸腔的位置,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割裂般的声音。 心,终究还是会痛吧。 为这一份感情,她流过泪,流过血,受过鞭笞,作出过没有原则的让步,付出了太多。 前生不谈感情是对的,就如她的教官对她所说,动情则伤身,只有拥有钢铁一般坚硬的心,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而今生,她错了。 “这位是清妃姐姐吧。”清脆婉转之声响起,夏慕清回头,竟是前日所见的雪裳。 一袭蓝色的宫装,云髻轻挽,粉黛薄施,面容清研姣好,濯而不妖,倒算得上是后宫的一朵青莲。 她微微弯了下嘴角:“原来是雪妃娘娘。” “清妃姐姐见外了,叫我雪裳即可。”雪裳柔柔一笑,细细地打量着她,面露惊叹之色,“都道清妃姐姐容貌天下无双,前日身着男装我便觉天下哪有这般俊俏的男子,今日见姐姐换回女装,这相貌可真令雪裳自叹不如了。” 夏慕清垂眸淡笑,原先以为她是个能让她刮目相看的女子,未想竟也长了张玲珑巧嘴,见她表情流露自然,不似故意奉承,话虽好听,她却不喜。 心情不佳,不想多作客套,夏慕清只是略微颔首:“我还有事,便不陪雪妃娘娘了。” “清妃姐姐慢走。”雪裳有礼地福了福身,不再多言。 感觉到身后一道视线迫身传来,夏慕清再不停留,立即提起裙摆快速下了台阶。 只听得雪裳轻柔地唤了一声:“皇上。” 那道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的目光却一直跟随她,直至转过弯才消失不见。 “皇上?”雪裳又唤了一声,见秦云傲恍若未闻,依旧注视着夏慕清离开的方向。 一抹阴郁从她眼中划中,她眼睫微垂,很好地掩去不该有的神色,才亲昵地拉起他的手。 “哎呀,皇上,您受伤了?”接触到温热黏腻的感觉,她才发现他的手还在流血,简单包扎了几圈的布条早已湿透。 “这是这么回事?快快,快去传太医。”她焦急地向身后的婢女叫道。 婢女领了命,赶紧跑着去了。 “大惊小怪地干什么,只是一点小伤。”秦云傲淡淡皱眉。 “哪里是小伤,都见骨了。”雪裳小心地捧起他的手掌,没有缠到布条的手指狰狞地敞着口子,指骨清晰可见,想必掌心的伤更深。 “怎么弄的?一定很疼吧?”雪裳的指尖有点发抖。 疼么? 秦云傲摇头,这里算得了什么,心口的地方才是真的疼。 这是夏慕清手下留了情,否则就不单单是见骨这么简单了。 她终究,还是不忍心伤了他,是么? 一进畅安殿,黑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1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1部分阅读 卫还是守在那里,夏慕清未作多看,直奔花慕白的房间。 “小姐。” “娘娘。” 新儿与迎夏一见到她,马上既欣喜又担忧地迎了上来,见她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花慕白怎么样?”夏慕清顾不得与她们多说,径直走到床边,却见他仍然如她走时那样,安静地躺在床上,未有任何醒来过的痕迹。 “公子还是没醒,小姐,他会不会有事啊?”新儿一双眼睛通红。 算起来,花慕白可以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以她的想法,他永远是个只会救人,不会病倒的人。 夏慕清坐在床沿,轻轻执起花慕白的手,手腕处的脉息微弱,她虽不懂医术,但脉搏有力与否却也会分。 这一路上,她一直在分析这整件事情的经过,走了畅安殿,这一切她也正好想明白了。 花慕白,她欠他的越来越多,叫她如何偿还? “太医可曾来看过?”她回头问。 “有,小姐回来之前太医刚走。”新儿点点头。 “怎么说?” “太医说……公子的伤只能看他自己……”新儿咬了咬嘴唇,没敢再说下去。 夏慕清蓦地站了起来,紧紧地盯着她:“什么叫只能看他自己?” “娘娘,您别着急,太医并没有说什么。”迎夏一看情形不对,马上拉住她温言说道,“太医只是说,公子的伤比较严重,但并不是不可医治,只是公子能否恢复如初,则要看公子自身的情况,他并没有把握。” 没有把握。 夏慕清身子一震,颓然坐在凳子上。 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就算治好了,花慕白也有可能会变成个废人? 她呆呆地望向床头,那双总是带着璀璨笑意的眼睛被长长的羽睫遮盖着,是那样宁静而祥和,若不是那灰白的脸色,她甚至觉得这是花慕白在跟她开玩笑。 “不行。”她倏地站起,神情坚定,“我要去趟瑾州。” “小姐……” “宫中太医无能,我必须去找烟儿过来。” ======================================== 今日第一章。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后果你是清楚的 “新儿,你现在去清云殿帮我收拾东西,等一下我就启程。” 新儿知道夏慕清一旦决定的事不可能改变,当即快步出了门。 花慕白无法自救,如今能救他的,也许真的只有上官烟儿了。 “娘娘,要不要先跟皇上商量一下?”迎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不必,此事无须商量。” 新儿听得二人谈话,脚步更加快了起来。 一路小跑着进了东宫,再往前就是清云殿,突然一个黑影从旁边窜了出来,与正低头疾走的新儿撞了个正着。 “啊……”新儿吓了一跳,猛地后退几步,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吓着姑娘了。”那人连忙陪着不是,上前扶她。 新儿见他太监打扮,也不疑他,只是觉得面生,不由问道:“你是在哪个宫里伺候的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的刚来,姑娘肯定没见过。”那人伸出手,拉她起来的时候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殿下吩咐的事情你可记得?” 新儿大惊,狠狠甩开他的手,颤声道:“你是谁?” “小声点!”那人皱起眉毛很快地查看了四周,怒道,“你想害死我啊?你别管我是谁,昨日殿下交给你的事,你今日一定要做到,否则,后果你是清楚的。” “我……我不能……”新儿紧紧抱着双臂,却仍止不住地发抖。 那人冷笑一声:“哼,殿下就是担心你这个东西不照着做,才命我来提醒你。殿下说了,他只提醒你一次,今日之后若是发现人没死,就让你等着为你爹娘收尸。” “你……”新儿愣愣地站在那里,那人却拐过转角一晃便不见了。 怔怔地立在原地,她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双生花之毒,若是现在发作倒也省事了,一了百了,省得她还要这般痛苦。 当初夏慕清要远嫁东秦和亲,她作为陪嫁丫头自然要跟着远行,家里带来消息说是让她回去一趟,她便请了个假回了趟家。 没想到,家里除了她的爹娘之外,竟还有一个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人物——燕子煊。 燕子煊说,让她替他做件事。 她一家人曾受到他的大恩,因此她没有多想便点头答应。 燕子煊说,这次夏慕清去东秦,明是和亲,实则还有一个任务,便是替他打探秦宫的消息。他说,如果夏慕清爱上了秦云傲,便会对他造成不利,到那个时候,便要她替他杀了夏慕清。 她当时拼命摇头,死也不肯。 她与夏慕清多年主仆之情,岂可为他做这等事。 燕子煊便以她父母之命相逼,说他们已经服下双生花之毒,若是没有他的解药,便会死。 当时她的母亲流着眼泪对她说,儿啊,我们家欠了殿下的恩情,你就答应了吧。 她无法,只好含泪应允。 之后,她也服下了燕子煊的双生花,自此,她的命,她父母的命,便捏在了燕子煊手里。 而这种毒的最毒之处,竟是她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一旦她死,她的父母也会同时毒发身亡。 这件事情过了这么久,她曾天真地以为,燕子煊已经放弃了杀夏慕清的计划,没想到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默默地流着眼泪,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新儿,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娘娘的东西呢?”显然是夏慕清见新儿许久未回,遣了迎夏过来一探究竟。 新儿忙胡乱擦拭了眼泪,牵起嘴角转头笑道:“我一想到小姐要离开我,不由伤心,光顾着哭忘了进去收拾了。” “你这丫头。”迎夏轻声嗔了她一句,“我帮你吧,两个人快一点。” “好。”新儿笑了笑,抬头望了眼天色,顿了顿对她说道:“迎夏姐姐,要么你帮我去收拾东西吧,午膳的时辰到了,我去伺候小姐用膳。” 迎夏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夏慕清用膳从来不需要人服侍,这新儿是怎么了。 想了想,随即释然了,多半是这小丫头舍不得,想与她家小姐多待一会吧。 “嗯,去吧。”她微微一笑,“多与娘娘说会话,其实你也不必难过,过几天娘娘就回来了。” “是。”新儿道了谢,慢慢转过身,心中满是愧疚。 人家一片真心,她却…… 躲在畅安殿外面等了会,才看到御膳房的人提了好几个食盒过来。 新儿连忙装作凑巧的样子走了出去,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便从其中一人手中接过一个食盒。 特意走在最后,她悄悄地掀开盖子,只见里面正好有夏慕清爱喝的莲子羹,她咬着牙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偷偷地将手中的药倒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只觉得满手心都是汗,脑子又乱又紧张,两条腿只是机械式地迈着,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去的。 将膳食都放在用膳的偏厅,御膳房的人便退了,新儿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异样,才来到花慕白的房间。 “小姐。”她轻轻地唤了声。 ======================================== 今天第二章。有点事需要出去一下,稍后可能不更新了,亲们不要等了哦。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 “娘娘,公子……公子他醒了。”留在花慕白房内照看的婢女提着裙摆气息不定地跑了进来。 夏慕清正夹着菜的手便生生地定在那里,极缓地回过头,直勾勾地盯着那宫婢,缓缓地问:“你说什么?” 新儿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娘娘,公子醒了,说要见您。”那宫婢满心欢喜地又说了一遍。 “叭!”那双金丝楠木筷子便从她手中跌落,溅起了一桌子的汤汤水水。 什么都没说,猛地一把推开椅子,撩起下摆便冲了出去。 砰地一声推开门,夏慕清疾步了几步,在离床十步之外时见到那个男子正朝着她微微地笑,她的脚步便再也挪不动,停在了当场。 他醒了,他真的醒了。 “慕慕。”床上的男子轻轻地叫了一声,声音虚弱得不象话,眉眼却象弦月般弯了起来。 她使劲地压抑着心中汹涌如潮的激流,一步一步靠近,没头没脑的委屈突然涌上心头。 眼眶一红,她伏下身子抱着花慕白就放声哭了起来,哭得惊天动地,就象迷失了方向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 “慕慕?”花慕白微张着双臂,看着如此反常的夏慕清不由苦笑,一向如男子般强硬的女人竟然哭得象个孩子。 “花慕白,幸好你醒过来了,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 断断续续的哭诉从被子里传出,端地一个伤心。 花慕白有些哭笑不得,轻轻地抱住她,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么?快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不好看就不好看,要你管!”被子上发出闷闷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花慕白一愣,随即无声地笑了起来:“好好,我不管,有人会管。” 夏慕清霍地抬起身子,脸上泪痕犹在,看着他说道:“花慕白,以后没人会管我了,我也不要他管,你知道吗?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分手? 花慕白拧起好看的眉头:“什么意思?” “就是以后各走各路。他不让我杀代以柔,所以,我跟他连朋友都不是了。”她抿着嘴角,眼睛又开始湿了。 她狠狠地抹了一把,这眼泪真是不争气。 花慕白看她那模样,看着倒更象是在赌气,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他有他的苦衷,你不能这样逼他。” 夏慕清冷冷一笑:“你也别帮着他说话,不管如何,我与他已经完了。” 见他看着她不说话,她侧过脸涩涩地说道:“我是认真的,并不是在说气话。他与我不是同一路人,走在一起会很辛苦。若是可以,我很想现在就离开秦宫。” “你呀……咳咳……”花慕白一阵气促,忍不住咳了起来。 “好了,快别说话了,我忘了你刚刚醒过来,不能多说话。”她心下一急,忙打断了他。 新儿适时地端上一杯温水,她喂他喝了几口,见他因咳嗽而起的潮红慢慢退去,这才放心了点。 心里的忧虑却重了起来。 太医说对花慕白的病情并没有十分的把握,若是要恢复如初,需要看他自身的情况。 若真是这样,又该如何是好? 但这种事是断然不能跟他说的,可瞒得了一时,又如何瞒得了长久。 “慕慕,你在想什么?”花慕白见她一时沉默,脸上又是一副深思的表情,已经猜到了几分。 夏慕清朝他笑了笑,道:“没什么。花慕白,虽说宫里的太医已经替你看过,但他们的水平终究比不上你,你这里可有什么药可以吃的?” “嗯,有。”他淡淡一笑。 “太好了,在哪里?我去拿。”她一喜。 “慕慕,”花慕白拉了下她的手,由于没有力气,很快又垂了下来,他温润地对她说道,“不急,我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夫,这点小病我还没放在眼里,你放心,不会有事。” 夏慕清定定地注视着他,重重地点了下头,心头却酸涩难当。 只怕,这是在安慰她吧? 那张灰白的脸上完全找不出一丝往日莹白如玉的神采,虽与她淡淡地说着笑,可任她再是个门外汉,也听得出他是极力提着气在跟她说话,便别提什么中气。 刚才在她手上的轻轻一握,绵软无力,竟似病入膏肓之人,以他的武功底蕴,就算受了伤也断不会到达这样的地步。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受伤的程度比她想像的还要严重许多。 “慕慕,你真的想离开这里么?”静默片刻之后,花慕白问。 她缓缓点头,确实想要离开,否则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秦云傲。 “那我们便离开。” 她一怔,见花慕白脸上的表情无比认真,不象是在开玩笑。 “好。”她点头,“但现在不行,至少要等你养好伤再走。” “如果你想走,我的伤不是问题。”花慕白翘起嘴角,“我是大夫,还能不了解自己的病情么?” 夏慕清还是坚决地摇头:“不行,以目前的形势看来,宫里是最安全的,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如果我说,宫外我有安全的去处呢?”======================================== 谢谢大家的支持,这几天都是两更,稍后没有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你们哪里都别想去!” 花慕白的语音刚落,低沉带着明显怒意声音紧接着在门口响起。 秦云傲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深邃的五官隐于背光之中,看不真切,但周身散发出来的张力却是极具压迫性。 “奴婢见过皇上。”新儿慌忙行礼。 “谁允许你们走的,嗯?”他大步迈进,双手负于身后,眸中火光跳动,“花慕白,就你现在这样子还想出宫?走路都走不了,你就不怕一出宫就被人给杀了?” “还有你,”他看向夏慕清,恨恨说道,“不管如何,你都休想离开我!” 夏慕清本来并不赞同花慕白现在出宫,但秦云傲的态度着实让她心情不佳,她冷笑着瞥他一眼,转而对花慕白问道:“刚才你说有安全的去处,可是真的?” 花慕白虚弱地笑了笑:“当然是真的。” “好,那我便与你离开这里。”夏慕清直接忽略了秦云傲吃人般的目光,朝新儿说道:“你去看看迎夏东西收拾好了没有,再把你自己的收拾一下,等下我们便走。” “啊?”新儿被她的话吓得目瞪口呆,最主要的是秦云傲转头看她的那两道威慑力十足的目光,好似只要她敢走出这道门,便会立刻被拉出去砍头一样。 左右不是人,她一下子陷入两难的境地。 “还不快去?!”夏慕清瞪了她一眼,暗恨她没有出息。 “哦。”新儿小身子一抖,缩了脖子便往外走。 “你敢去?”一道懒洋洋的冷得能冻死人的声音有效地止住了她迈出的脚步。 新儿欲哭无泪,低着脑袋谁也不敢去看,最后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最为和善的花慕白身上。 花慕白此刻偏生垂了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对她饱含着巨大希冀的眼神似未所觉。 就在新儿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花慕白淡淡开口。 “云傲,你可否觉得,自从慕慕跟你回来之后,她过得并不快乐?”他静静地看着秦云傲,有的只是冷静的分析,“她为了你,不得不忍受代以柔的一次次无理取闹,还要无故承受皮肉之苦,这些她都可以不在乎,因为她认为你是爱她的,所以她甘心为了你而默默承受这一切。可是,事实上,你却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他歇下来喘了口气,虚弱的身体因这一长段话而有些气喘,额头沁出了细细的汗。 夏慕清坐到他身边,替他擦拭着额头,轻轻地说道:“别说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 秦云傲沉着脸,一语不发。 花慕白对夏慕清扯起嘴角笑了笑:“我没事,有些话放在心里也难受,不如趁着今天都说了吧。” 他复又抬眸看向沉默的男人,道:“这次,你瞒着我与慕慕去赴燕子煊的约,看样子,你应该是初次见那个雪裳,却只因为看了她的一支舞便带回宫,先不说你是否怀疑过她的身份,我想问,你是否顾及到慕慕的感受?” “我与你是怎样的交情,你与慕慕又是怎样的感情,为何这件事情要隐瞒于我二人?哪怕你事先不告诉我们,事后你将那雪裳带回宫,我们不是照样会知道?还是说,你事先并不知道会喜欢上那雪裳?” 说到此处,花慕白灰白的脸色因激动而泛起一抹异样的红色,夏慕清握住他的手轻轻摇头。 说这些又有何用? 更何况,她不想花慕白因她而与秦云傲关系破裂。 而此时才知道事情原委的新儿却吃惊得合不拢嘴,她就觉得奇怪,这宫中怎么一夜之间便冒出雪妃这个人物,原来竟是这样被带进来的。 “我记得我曾说过,若你对慕慕不好,我是势必要带她走的。如今既然是她想走,那我自然不会让她再留在宫中,看着你对别的女人恩宠有加,看着害她的凶手逍遥自在,你可以不在乎,可是,我在乎。” “你有什么资格可以在乎?慕清是我的妃子,你没有权利可以带走她。更何况……”缄默不语的男人终于沉声开口,斜睨着他语气略带讥讽,“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样子,有能力从我身边带走她么?” 一声嗤笑划过,在沉闷压抑的气氛中犹显突兀。 “秦云傲,莫非你连我是什么样的人都忘了?”夏慕清充满不屑地侧眸看他,“你觉得你可以用身份这种事来束缚我么?还是觉得你这皇宫固若金汤,我夏慕清就算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莫说是皇宫,就算你将我关在天牢,我也照样飞给你看。” 秦云傲神情一滞,静默片刻上前两步走到她跟前,态度已有所软化。 “慕清,雪妃这件事,我可以向你解释。” 可以向她解释? 夏慕清深深打量了他一眼,这个骄傲自负的男人,一个国家最高权力的统治者,低下了姿态轻声跟她说解释,她是不是应该感动得涕泪交流? “不必了。”她摇头,不是赌气,是真的觉得没有必要,“也许这里面有你的苦衷,但是你却没有在开始时对我坦城布公,所以现在再来解释,说实话有些多余。” “你对我的感情也许是真,但我已经累了,累得不想再多花心思在这个问题上。我是人,不是神。因为是人,所以会在乎,会心痛,更有可能会罔顾理智而做出冲动的事情来,我不想走到那一步,所以,你我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 今天更是太晚了,实在抱歉,亲们不要骂我。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结果有何不同? “不可能!”秦云傲断然否决,眸中黑色风暴已骤然而起,“我不会让你走的。” 夏慕清倏地站起,仰起头看着比她高出一头的男人,眸心灼灼,下巴的弧度优美而坚决。 而男人亦无退让之意,紧抿着薄唇,深邃的眼睛蕴藏着滔天波浪,汹涌翻滚。 “秦云傲,不要逼着我说出狠绝的话出来。”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睛清明如晨,声音宛若轻风过耳,“我要的,你给不起,而你要的,我同样给不起。分开对你我只有好处,与其大家撕破了脸面,倒不如你大方些,放了我与花慕白出宫。” 她的性子,秦云傲又何尝不知。 可是叫他放手,他又如何放得了手。 这一放,有可能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回来。那就意味着,他这一生都不会再拥有她。 “慕清,我放与不放,结果有何不同?”他深深地凝着她的眼,里面清晰地映着他沉郁的面孔。 夏慕清微微怔忡,一时有些难以回答。 这句话,他问出来想必是经过再三思量,揪着心地等着她回答。 而她的答案,却又是如此决绝让她几乎无法开口。 “放我们出宫,至少我们还是朋友,若是不放,我就算是拼,也要拼出宫去,到那时,别说朋友,就连陌路也算不上了。” 一边的新儿骇然地捂着嘴巴,而花慕白也是一愣。 双眸缓缓闭起,秦云傲僵直着身子立于原地,许久才慢慢睁开。 夏慕清扭过了头,这样的秦云傲让她不敢直视,那眼里的痛苦之色太深太浓,浓得无法化开。 “好,我放你们走。”秦云傲声音暗哑得几乎分辨不出他原本的嗓音,脸上神色憔悴,仿佛一下子沧桑了许多。 夏慕清绷起神经一下子放松,她虽说得如此刚毅果决,但说到底,她不愿意那样的情况发生。 但心中又是一阵怅然,此次一去,她与他,可还有机会再见? “慕白,但愿你果真有你所说的安全去处,我这里就不留你了。你自己多保重,照顾好慕清。”秦云傲哑声叮嘱了一句,便没有再看任何人,缓缓走出门去。 “小姐……”新儿赶紧来到夏慕清身边,扯着她的袖子小声地叫了一声。 夏慕清的眼睛还凝视着门口的方向,那个高而挺直的脊背如他战场上惯使的银枪,却蒙上了一层沉甸甸的色彩。 “你回清云殿把东西收拾一下,只带你我身上必需之物,其他一概不要。”她淡淡地吩咐。 新儿心中七上八下,见事情好象已成了定局,只好忐忑着出去了。 “慕慕,你可想好了?”良久,花慕白见她依旧沉默不语,低低地问道。 夏慕清嗯了一声,目光有些飘渺:“你放心,我想得很清楚。我和他,中间隔了太多的东西,注定无法在一起。” “嗯,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晚就走。”花慕白微微抬起身子,指着桌上的药箱嘱咐了几句。 夏慕清心中虽有疑惑,但仍照他所说的,从药箱中拿出一个青花瓷,走到窗边打开窗子。 微凉的风顿时吹了进来,下午的阳光已不再晃得人刺眼,没有多大的温度,照在身上也不觉得暖和。 打开瓷瓶的盖子,一股甜甜的香味悠悠地飘了出来,被风一吹便消散于空中。 晃动了几下,再收起瓶子放回药箱中,她望了眼丝毫不见动静的窗户,不禁有些怀疑。 花慕白见她表情即知她不信,只是笑了笑也不多说,只是叫她取了纸笔写了张小纸条。 纸条的内容她没看到,因为他一写完就卷了起来,但那只写字的手却几乎握不住笔,几次险些掉下来,令她心中又是一沉。 没过多久,窗外响起几声悦耳的鸟鸣,紧接着一只浑身翠绿的尖嘴小鸟便飞了进来,扑愣着翅膀径直飞到花慕白床头。 亲昵地在他额头上蹭了几下小脑袋,然后又用细长的嘴啄了啄他的肩头,竟象是多年的老朋友。 “这就是你说的碧灵?”夏慕清颇觉有趣地指着那小鸟,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漂亮的羽毛,比以前所见的翠鸟不知好看多少倍。 那小鸟倒是显得很不待见她,见她靠近,两只黑色的小眼睛顿时警惕地盯着她,连毛发也蓬了起来,显示出很大的敌意。 “碧儿,不许无礼,慕慕是自己人。”花慕白板起脸认真地教训了几句,那模样完全象是拿它当人来看待。 夏慕清忍不住笑了出来,心头的抑郁去了不少。 “慕慕,你别笑,碧儿懂事着呢,你若笑话它,它以后可就不理你了。”花慕白说得一本正经。 夏慕清难得见他严肃,只好绷起嘴角,努力不让笑意流露出来。 花慕白又与那碧灵说了几句,果然见那鸟儿歪起了脑袋,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将她打量了好几遍,之后又蹦跳着过来,啄了下她的肩膀,象对花慕白一样。 她可不可以理解为,它终于将她当成了自己人? 又是惊讶又是欢喜,她伸手欲将它捧在手心,这鸟儿却敏捷地躲了过去,窝到花慕白身边。 “碧儿不喜欢别人碰它,除了我。” ======================================== 这一更没赶上时间,已经是25号的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并非寡情之人 这鸟儿还当真是通灵性,连这名字也跟碧玉公子是一家的。 花慕白将手中那纸卷得极细,再塞入那鸟儿的腿腹间,夏慕清这时才发现那一圈毛茸茸的羽毛下,还隐藏着一管极小的管子,若是不注意绝对发现不了。 “碧儿,去吧。”花慕白摸着它的头顶,就跟自个儿孩子说话似的。 那碧灵仿佛能感应到花慕白此刻的病弱,不停地将脑袋与他的脸厮磨着,留恋地轻啄了几下他的手心,才嗖地一下飞走了,速度极快。 “你写了什么?”夏慕清眼见着它消失在空中,这才回过头来问道。 花慕白微微笑道:“没什么,就是让它去报个信。” 她也不再多问,心想应该是通知他宫外的人他们要去的消息。 此后,她便喂他喝了点粥,又吃了他自己的药,见他气色有所好转,这才稍稍放了心。 待一切收拾停当,天色已暗了下来。 何成在门口禀报,说是马车已恭候在殿外,随时都可以走。 夏慕清应了一声,看向门外的长廊,那里除了值守的黑鹰卫,只有几名在门口听候差遣的宫婢。 秦云傲没有再来,她想,不来也好,省得别扭。 迎夏默默地抹着眼泪,这段时间下来,她早已把夏慕清当成了自己的主子。 皇帝差人带了话来,说是随她去留,若是清妃娘娘愿意带她走,她便跟着她出宫,若是不愿,便回青阳宫伺候。 她去求了夏慕清,但夏慕清却只是让她照顾好皇帝,坚持不肯带她一起离开。 “小姐,我们带上迎夏姐姐不好吗?”上了马车,新儿很是不舍地回头看,见迎夏就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她们离开。 夏慕清只是摇头,秦云傲身边贴心的人不多,他比她更需要。 马车吱呀作响,马蹄的的笃声回荡地空旷的皇宫大道上,黑鹰卫亲自护送驾车,何成骑着马伴随在马车左侧。 没有人能享有这样的级别待遇。 夏慕清掀起帘子,一座座熟悉的宫殿自眼前缓缓而过,再回首望去,离清云殿是越来越远了,而秦云傲的青阳宫更是连宫檐都看不到了。 这一去,只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娘娘。”何成有些迟疑地喊了一声。 夏慕清抬头,笑道:“何成,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何成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向坚毅冷峻的脸庞有丝丝动容:“娘娘,你真的不再考虑留下么?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皇上有着自已的苦衷。” 她低头一笑,秦云傲并非寡情之人,苦衷肯定是有,但若再相处下去,到最后只剩下互相伤害,这感情便真的要消失殆尽。 还不如现在离开,还能给彼此留下点念想。 “不了,我去意已决。”她撩高窗帘,平静地抬起眼眸,“何成,以后皇上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何成神色微黯,道:“这是属下的份内之事。” 马车出了正阳门,正对着宫门外,有一辆青布马车静静地候着,看上去毫不起眼。 “何人在此挡路,还不快让开!”前方响起黑鹰卫的一声暴喝。 “回禀大人,小人奉我家公子之命,在此等候。”不卑不亢的声音清脆响亮地回答。 此声音听着耳熟。 夏慕清不禁掀开窗帘往外望去,只见一眉清目秀的小厮正站在马车前,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那长相,竟是…… 前方黑鹰卫很是不耐,正欲发作,被何成拦下。 “慕慕,我们该换车了。”躺在软塌上的花慕白浅笑着睁开眼睛。 “嗯。”她亦笑了起来,吩咐一头雾水的新儿准备下车。 “何成,”她打开车帘率先下了车,“我们就在这里下了。” “娘娘,”何成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皇上吩咐属下要将娘娘安全送到方可回宫,现在刚出宫门,还是请娘娘回车上吧。” 送到方可回宫?那不就意味着花慕白的隐蔽之所被秦云傲知道了。 知道并没什么,就怕她与他又要陷于纠缠不清的地步。 “可我并不需要你们护送,你回去告诉秦云傲,就说是我不让你们送的,想必他也不会怪罪于你。” “这……好吧,娘娘自己保重。”何成不再坚持,退到一边。 夏慕清暗暗松了口气,朝那小厮笑了笑,那小厮正朝这边张望,见此立即喜上眉梢,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上来。 “爷。”他欢喜地朝着车厢内喊了一声,待看清花慕白的模样之时,那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爷,你这是怎么了?”他嗫嚅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夏慕清拍了拍他的肩头,轻声说道:“把马车赶过来,上了车再说吧。” 那小厮的手使劲抓着车厢,紧咬着下唇,那双黑亮的眼睛已弥漫起了水雾。 “快些换车吧,”花慕白朝他弯起嘴角,“回头爷再跟你说。” 那小厮用力擦了下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片刻之后,花慕白几人便上了那青布马车,何成凝视着那马车渐渐成为一个小黑点,才翻身上马,朝青阳宫方向驰去。======================================== 最近的章节写得有点憋屈,有也亲反映傲无能,亲们先忍耐一下,这里面是有内因的,后面的章节会慢慢说明。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何止情深 夜色渐浓,幽冷长风从远处而来,穿过青阳宫的长廊,扑打在硕长笔直的身躯上,袍角翻飞,身后墨发随风扬起。 长廊上的宫灯并未点起,不是宫人疏于职守,而是此刻谁都不敢擅作主张。 高大的身影融于黑暗之中,浑身透着萧瑟之意,冰冷的湿气已打温了纜|乳|埽挂馊敕簦认轮巳此莆淳酰菏侄3丛捕环帧!?br /gt; 御前太监小贵子手捧长裘站在数丈开外,几次欲前,终又退了回来。 他已经在此候了一个时辰,小心谨慎地上前劝过几次,却未得到一次回应,连最简单的一个“嗯”字都没有,而皇帝身上骤然剧增的冷冽之气却慑得他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他将求助的眼神抛向回来复命的何成身上,挤了挤眼睛,又努了努嘴。 虽然何成的脸色也冷得能将他冻僵,但总比皇帝受了凉砍他脑袋好。 何成冷着脸,伸手接过那狐裘,心里也不轻松。 所有的内情他最清楚,因此他也是此刻最能理解秦云傲心情的人。 挥手让小贵子退下了,他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过去。 “皇上。”他站在秦云傲身后迟疑了片刻之后,方低声开口,“夜寒露重,属下伺候您披上长裘吧。” 见他并未反对,何成大着胆子将狐裘披到他肩上,然后退开几步。 “她走了?”又是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秦云傲终于沉声开口。 “回皇上,娘娘已经出宫了。”何成顿了顿,苦笑着说道,“正如皇上所料,娘娘没有让属下护送到底,到了宫门外,便换上碧玉公子的车走了。” 秦云傲抬起头看着并不明朗的月色,良久,才缓缓道:“如此,也好。” 何成张了张嘴,几次欲言又止,终是没忍住:“皇上,为何不将事情都告诉娘娘,就连公子您都瞒着,这……终究是苦了您自己。” 苦了自己…… 秦云傲闭上眼睛,将所有的痛意都深深埋起,但紧紧拧起的眉宇间却依旧掩不住痛楚之色。 “于公,朕是皇帝,于私,她是朕的女人,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都是朕该自己解决的事,而不是让她身陷险境。” “可是,娘娘她并不知道原委,您与她……”何成话在嘴边里打转,却是说不下去。 秦云傲缓缓睁开眼眸,看着影影绰绰的树影,那里的树叶早已凋零,只余下稀稀疏疏的树枝在风中来回摆动。 “让她心存失望与误解,也总好过她为朕涉险。” “皇上……”何成铁铮铮的男子禁不住深深动容,言语间已有些微的哽咽。 都说帝王薄情,可他眼前的这位皇帝,又何止情深。 “她与慕白在宫中终究会有所察觉,如今既然慕白在宫外有妥善的去处,那便是再好不过,离开皇宫越远,他二人便越安全。” 暗哑的嗓音有着一丝欣慰,又染着不可忽略的怅然失意。 何成心中越发沉郁:“皇上,您与公子感情深厚,如今您隐瞒于他,想必他对您的误会亦不会浅。” 秦云傲收回视线,缓缓转过身面向他:“你既知他与朕感情甚笃,又知他为人,可有曾想过,若是他知道即将发生此等大事,他会如何?” 何成凝眉稍作思索,便答:“公子必不会袖手旁观。” “没错。”秦云傲拢了拢身上的狐裘,举步慢慢朝殿内走去,“慕白非我东秦之人,朕更不能让他搅进东秦的混水中,他,有他自己的事情需要做。” 何成微垂着头跟着身侧,轻轻地点了下头:“属下明白了。” “明白就好。”秦云傲停下脚步,转身沉声问道,“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何成心下一凛,压低了声音躬身答道:“皇上放心,属下都已安排妥当。宫中那老贼的人早已被属下所控制,不足为患,宫外那些贼子府中也都是属下几年前安排进去的人,只待皇上令下。” “嗯,此事非同小可,你要让他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秦云傲双眸微微眯起,冷哼一声,“朕本想让他再多活个一年半载,既然他这么急着送死,朕便成全他。” “是,属下明白。”何成表情凝重地应道。 他知道,代臻意欲与秦云风勾结之事,已经让皇帝起了提前诛杀的决心。 今日夏慕清欲杀代以柔的消息传至代臻耳中,代臻本就对怀孕一事存在疑虑,因此便借安抚女儿为由带人进宫对代以柔进行了诊症。 所带之人在江湖中有医怪之称,医术自有一绝,贪于钱财被代臻笼络于帐下,当时秦云傲正在畅安殿,而代臻在宫中进出一向无人敢多言,因此便让他得知了代以柔假孕的真相。 可想而知,代臻非常恼火,回府之后立即着人去联系了秦云风。他早就知道皇帝容不得他,但代以柔怀孕的消息又让他觉得女儿当上皇后有望,故秦云风几次暗中派人相约,他都未曾答应,如今,他必定要重新谋划了。 秦云傲的身影已不复刚才的落寞,取而代之的是杀伐决断,不容藐视的王者之气。 谁敢挑衅帝王的威严,至高无上的皇权,便势必要付出血的代价。 一场腥风血雨,注定不远了。 ==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2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2部分阅读 ====================================== 谢谢大家的支持,偶努力码字去~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被人跟踪 寂静的夜,一辆青布马车渐渐远离官道,马车外,两名驾车的黑衣小厮手段高超,车速虽不慢,颠簸感却并不明显。 马车看着朴实无华,车厢内却是布置得极为奢华舒适,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先前挡路的那名小厮不停地抹着眼泪,一双眼睛哭得红肿。 这小厮,赫然竟是李素素所扮。 “素素,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连累了花慕白。”夏慕清本就满心愧疚,如今被这李素素哭得更觉无颜以对。 李素素什么都没说,用袖子擦了把眼泪,看了两眼躺在软塌上一脸无奈的花慕白,鼻子一酸,又开始抽泣起来。 “好了,素素。”花慕白见夏慕清一脸尴尬,不由加重了语气。 自从知道了他身受重伤之后,这丫头就一直哭到现在,让他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 李素素是习武之人,自然听得出他的气息不稳,也不敢再哭,强忍了眼泪蹲坐在他身边,怕惹了他生气增加身体的不适。 心里却暗暗发誓,定要将那秦云风千刀万剐,方可泄心头之恨。 “爷,你现在身子感觉可好?”她止了哭,担忧地问道。 花慕白笑了笑,道:“你看我这样子,能不好么?” 李素素不以为然地一瞥,不作反驳,心下却嘀咕着,她可不觉得他能好到哪里去。 新儿有些不安地瞅了夏慕清一眼,夏慕清有些好笑,她又怎会不明白这小妮子在想什么。 恐怕这会儿正担心素素会不会对她生气,若是这小老婆一生气,会不会连带着她们接下去的日子会不好过。 完全是小孩子的想法。 “三夫人,我们被跟梢了。”车厢外,小六沉着的声音传来。 李素素粉面一沉,下意识地看了夏慕清一眼,随即扬声道:“想办法甩开他们。” 新儿暗暗扯了扯夏慕清的衣袖,用眼睛向她询问着。 她微微摇头,心下估摸不准。 会是秦云傲么?应该不会。 若真是他,他完全没有必要这般偷偷摸摸,大可以命何成借护送之名跟在后头,堂堂正正地知道花慕白的落脚之处。 但是除了他,她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 她抬眸向花慕白看去,却见他正向她微微而笑,目光平和安定,令她心安了些。 片刻之后,小六的声音又响起,夹着丝怒气:“三夫人,尾巴很黏,甩不掉。” 李素素掀开窗帘向后看了看,随后回头对花慕白说道:“爷,只有两人,骑着马远远地跟在我们后头,看样子只是跟来认路的,待我去打发了他们。” “好,你小心点。”花慕白点头。 “嗯。”李素素应了一声,就要打开车帘。 “等等,”夏慕清叫住了她,见她面色不佳地回头看她,道,“我与你一起去。” 李素素抿着唇,不同意也不反对,身子一低钻了出去。 夏慕清也不在意,当即跟在她后面出了车厢。 强劲的冷风顿时扑面而来,掀起她长长的裙摆,她暗咒这长裙碍事,一把便将它全部掀起,缠在腰部打了个结。 李素素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便跃下马车顺势一滚,隐于路边的荒草中。 夏慕清则从另一边跃下,与她隔路相望。月色虽暗,但能看清对方的动作。 马车并不减速,黑暗中看不出有人从车上跳下,后面跟踪之人对此毫无所觉,与马车保持着不变的距离,很快就到了两人跟前。 夏慕清与李素素互看了一眼,很有默契地同时扔出石头打折了马的前蹄,紧跟着身子往前一扑,还未反应过来的两人便已被她们扑下马背。 两匹马轰然倒地,痛苦的嘶鸣声在空旷寂静的野外尤其刺耳。 “不要杀他!”看到银光闪动,夏慕清断然出声阻止,依旧晚了一步。 李素素手起刀落,被她擒住的那人已被她一刀解决了性命。 夏慕清微叹,好在她手中还有一人未死。 “说,谁派你们来的?”她手中匕首顶着他的大动脉,低声喝问。 那人眼睛里透出决然的光芒,牙关微动,喉咙一咽,她察觉有异,一把扯下他蒙面黑巾,只见他嘴角已流出黑血,竟是服毒自尽了。 “可惜了。”她收起匕首,借着惨淡的月光察看着那人裸露在外的肌肤。 “这两人你可认识?”李素素冷冷地问道。 夏慕清知道她的意思,淡淡道:“不是秦云傲的人。” 若真是秦云傲的人,也只会派黑鹰卫来,而此人,并非黑鹰卫。 果不其然,她在那人的手腕处发现了一个刺青,她举起来细细地看了,辩认出那是一条盘踞的金色小蛇。 其他部位再无特别之处,她来到另一人身边,在他的手腕处发现了同样的标志。 “你可认得这刺青?”她想了想,指着那小蛇问。 李素素知她定有所发现,表情也凝重了起来,蹲下身子仔细一看,却是脸色微变。 “你认得?”夏慕清已可断定她肯定知道。 李素素轻轻点头,道:“这是燕子煊的金衣卫。” ======================================== 今日二更完毕,亲们,偶遁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你与他到底有何瓜葛? 花慕白听了夏慕清二人所说的情况之后,脸上笑意渐渐隐去,长睫低垂,陷入沉思。 夏慕清亦靠着车厢沉默不语,她如今心中有两个疑问盘旋不去:一是燕子煊的金衣卫为何会跟踪他们?是知道新儿失手,所以要寻机会再次杀她? 二是燕子煊是如何知道他们出宫的?若是宫中有他的线人,这个线人又会是谁? 察觉到新儿一直忐忑地看着她,想必她也是在担心燕子煊会对她不利。 抬眸扫过李素素,又看向花慕白,见两人皆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里不免疑惑。 自花慕白知道燕子煊派人跟踪之后,便表现出她所未见过的凝重。而李素素,竟然能认出金衣卫的身份,他们到底跟燕子煊有着什么关系。 莫非,此次跟踪与他们亦有关? 经此一想,心中的疑团便越来越大。 “花慕白,你觉得燕子煊为何要这样做?”不管心里如何想,她决定先问问他,看他怎么说。 花慕白微微摇头,没有作答。 “爷,”李素素有些迟疑地说道,“你说,会不会是燕子煊已经怀疑你了?” 怀疑? 果然有事。 夏慕清将视线停在花慕白脸上,却见他瞟了李素素一眼,眸中闪过凌厉之色。 李素素自觉失言,咬着唇低下头,默默地看着脚尖。 “花慕白,你与燕子煊到底有何瓜葛?”夏慕清此时已断定花慕白的身份不简单。 联系以往他看燕子煊的眼神,以及那次匆忙赶往南燕与她不告而别,这种种迹象皆表明两人有着极深的渊源。 “慕慕,他是南燕太子,我是北越大夫,我们两人能有什么瓜葛可生?”花慕白轻轻地笑了起来,好象她说的话甚为好笑。 可夏慕清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花慕白,我并不希望你有事瞒我。”她态度开始转冷。 花慕白脸色微变,又极快地恢复自然,眨动着长长的睫毛很是无辜地看着她,象是在控诉她对他的不信任。 “少拿这种眼神看我。”夏慕清微恼地扭过头。 她能理解花慕白不肯对她说实话的原因,除了不想将她牵扯进去没有别的。 可是她又如何能安心?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就不能让她也为他做点什么? “哦。”花慕白很听话地闭起眼睛,那副乖宝宝的模样恨不得让夏慕清上去掐死他。 如果他没有受伤的话。 “新儿,拿上东西,我们下车。”夏慕清作势拿起一个包裹。 花慕白闻言顿急,连忙睁开眼睛撑起身子,好言相求:“慕慕,姑奶奶,别生气行么?” 气息顿促,一阵咳意从胸腔往上冲,直咳得虚汗淋漓。 李素素忙过去替他拍着背,又是心疼又是气极,一把抢过夏慕清手中的水杯,怒道:“爷这个样子已经是拜你所赐,我求求你别再折腾他了,行吗?” 夏慕清空了的手就这么顿在半空中,好象是她过分了,不该这样逼他。 “素素!”花慕白拧起眉头重重地叫了一声,看到夏慕清脸上内疚低落的神情他的心就疼得揪起来。 李素素不甘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对不起。”夏慕清低低地说了声,慢慢收回手。 “慕慕,素素就是这样的脾气,你别放在心上。”花慕白稳住气息,轻声道,“我与燕子煊……” “爷,三夫人,到了。”这时,随着小六的声音,马车跟着停了下来。 花慕白笑了笑:“先下车吧,改天再告诉你。” 夏慕清点点头,帮着李素素将狐裘替他披上,小六与小九掀开帘子小心地将他抬下。 下车之后,夏慕清才发现马车已经直接驶进了一座园子,看上去面积不小。 “爷回来了,爷回来了……” 听到外面的动静,各个屋内的一众男女皆欢喜地奔了出来。 夏慕清快速扫视过去,竟都是碧玉府上的人,连上官烟儿与苏凝儿也在其内。 都来了。 “爷,你这是怎么了?”众人一见花慕白躺在马车上抬下的小塌上,脸上绽开的笑容顿时凝在脸上,如李素素乍见到花慕白时的模样。 “莫站在这里说话,抬爷进屋里再说。”上官烟儿率先冷静地吩咐道。 一干人等连忙簇拥着花慕白进了屋,上官烟儿走到最后,看到立于一边的夏慕清,微笑着走过来牵她的手,温婉地唤道:“慕清。” “烟儿。”夏慕清心中的亲切感油然而生,瑾州的那段生死经历令她们感情情同姐妹。 “先进去吧。”烟儿朝新儿点了点头,拉着夏慕清往里走。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人人红了眼眶,看到上官烟儿进去,主动让开一条道来。 只听得被围在最里面的花慕白轻叹了口气:“爷又没死,你们做什么一个个的哭丧着脸?都给爷乐呵些。” 这回倒是没人听他的,谁的表情都没有变。 “唉,看来是爷太久没有管你们了,竟连爷的话都不听了。”花慕白状似烦恼地挥了下手,闭起眼睛不再看他们。 “你们先出去吧,让爷好好歇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上官烟儿心中微沉,她明显感觉到花慕白身子极为虚弱,这伤,只怕不轻。 ======================================== 谢谢亲们的荷包花花咖啡,以及留言,谢谢支持。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这份情叫她如何承受得起 其余的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上官烟儿,苏凝儿,李素素与夏慕清,新儿也被人带下去安置了房间。 “爷,让烟儿为你诊脉吧。”上官烟儿取过脉枕,坐到小塌旁边。 “不必了,爷自己就是个大夫,还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么?”花慕白不以为然地摆手,见上官烟儿的手伸过来,干脆缩进狐裘中不让她碰到。 “爷,你就让大姐看看吧,你自己说没事,可我们大家还是不放心哪。”李素素皱起了眉头。 “爷说没事就是没事,烟儿是爷亲手教出来的徒弟,难道还能强过我这个师父?”花慕白沉下脸来,有些不悦。 夏慕清觉得有些不对劲,按说让上官烟儿把个脉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看看又无妨,何必这般推托。 一直没有出声的苏凝儿蛾眉轻蹙,缓缓说道:“爷,你是不是怕让大姐看?” “怕?”李素素杏眼圆睁,随即明白过来。 一个怕字,却让夏慕清证实了心中的想法,也让在场的其他人都心下大惊。 “凝儿,素素,你们摁着爷,不要让他动。”上官烟儿冷了脸,再不复温柔婉约的模样。 苏凝儿与李素素立即上前,一左一右地摁住了花慕白的肩膀。 上官烟儿手上使了力将他的手从狐裘中取出,本想着他若不配合便用武力解决,未想手中传来的感觉竟是绵软无力,内力全无。 “爷?”她惊骇,微张着嘴愣愣地看着花慕白,眼睛里的雾气渐渐聚起,轻轻一眨便掉了下来。 花慕白心中轻叹,他就知道早晚瞒不住她们。 “大姐?”李素素与苏凝儿看她如此模样,顿时慌了神,“你不要吓我们,到底怎么了?” 上官烟儿摇着头,哽咽道:“你们可以放开了。” 以花慕白现在的身体状况,连个三岁小孩都打不过,哪里还需要这般压制他。 夏慕清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看这样子,花慕白似乎瞒了她不少事。 上官烟儿轻轻擦去眼泪,定了定心神,手指搭上花慕白的脉搏。 夏慕清等人全都屏气凝神地看着她,心情却随着她的神色越来越沉重。 许久,上官烟儿的手仍搭在花慕白的手腕上,但从手指的弯曲程度来看,诊脉应该已经结束了,可是她仍呆呆地坐着,怔怔地看着花慕白,象是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大姐,大姐?”苏凝儿轻轻地摇晃着她的肩头,强压下心头的焦急,“大姐,爷到底怎么样?” 上官烟儿恍若未觉,低缓相问,字字带着她此刻心中的悲凉:“爷,你是不是受人一掌?受伤之后是不是用过繁星千落?之后是不是用仅剩的内力逼过毒?” “什么,繁星千落?!”苏凝儿与苏素素失声惊叫。 纵使她们对医术并不擅长,但对繁星千落都是知晓的。 “爷,你既受了伤,又怎能使用这繁星千落?你不知道这套针法对人损伤极大么?不知道会让你的心脉受损么?”李素素压抑不了悲痛,冲着他大声质问。 “素素!”苏凝儿拉着退开几步,皱着眉道,“你冷静点,怎么能对爷这般嚷嚷。” 花慕白将头靠在塌枕上闭起眼睛,他当然清楚,天下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这套针法的利害之处。 夏慕清身子微微一晃,使劲撑着桌面,看着花慕白难掩的倦色。 受秦云风一掌,为了替她解毒心脉受损,内力耗尽,全是因为她。 上官烟儿黯然道:“爷,这一掌已经使你好几处筋脉被震断,若是普通人,只怕连命都难保,偏偏你还不要命地用了繁星千落,以致心脉遭到反噬,最后还把保住元气的那口内力也用完了,爷,你以为你的命真的比天还要大么?” 此话说罢,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大姐……如今爷的身子到底如何?该如何医治?”苏凝儿深深吸了口气,问出最为现实的问题。 “爷的身子,若是尽我所能,至少需得五年才能恢复,多则……十年都不一定。” 五年?十年? 夏慕清死死地咬着下唇,这样的一份情叫她如何承受得起。 李素素与苏凝儿更是面面相觑,这么长的时间哪里等得,眼见着风云就要变幻,在此关键时刻出这样的大事,岂不是如同身陷水火。 上官烟儿迟疑道:“除非……” “烟儿!”花慕白蓦然睁开眼睛,制止了上官烟儿接下去的话。 其他几人却是身形一震,纷纷重新燃起希望。 “除非什么,大姐,你快说。”李素素迫不及待地问道。 花慕白警告地看了上官烟儿一眼,道:“没有什么,别多问了。” “可是……”李素素还想说什么,被苏凝儿扯住了袖子。 “你们先出去吧,我与烟儿说几句话。”花慕白淡淡地说道。 不甘心的李素素被苏凝儿半推半拉地带了出去,夏慕清深深地凝了花慕白一眼,才转身离开。 花慕白,你当真以为不让烟儿说出来,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事了么?就算有千般险万般难,若是能救你,我也在所不惜。 ======================================== 最近几天天气不错,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亲们有没有出去晒晒太阳啊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强要了她 “砰!” 一声大力的推门声惊得屋内正在垂泪的人倏地立起,警觉地望着门外。 一只金色锦靴迈入门槛,随后而入的是一抹金色身影。 门被反手掩上,来人身形轻晃,俊脸微醺,原地立了两秒钟之后,他微微侧头,一双眼睛便象是吃食的老鹰一般,定在屋内的女子身上。 千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这种闪动着噬人光芒的眼神,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个男子身上看到,此刻显得如此可怕。 以往,她再令他心情不愉快,他最多亦是沉着脸不说话,从没有过象现在这样,象是要把她给吃了。 看到她脸上的泪痕,燕子煊嘴唇勾了起来,晃着身子一步步向她靠近。 千羽心中惧意渐起,随着他的靠近慢慢往后退,没出两步小腿肚便撞到了床沿,一个不稳坐在了床上。 眼见着他高大的身子越迫越近,她睁圆了眼不断地往床里面退,最后缩成一团,再无退路。 “怎么,你就这么怕我?”燕子煊欺下身子,重重地捏起她瘦尖的下巴,凝结在那里的泪珠顿时湿了他的手指。 他不快地皱起眉,手重了指上的力道,眯起眼睛:“还在想着秦云风?他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你对他这般死心塌地,嗯?” 这些天以来,她从来都没有对他笑过,无论他如何对她,她不是对他冷若冰霜不理不睬,便是哭着求他让她回到秦云风身边。 他一直在忍,对她百般依顺,尝试着让她想起过去,偏偏她毫不领情,如今,他不想再忍下去。 千羽眼睛里闪过恨意,倔强地扭过头去不看他。 这样的举动无疑激怒了燕子煊,他眸中精光暴射,猛地俯下身子,狠狠地贴上了她的唇。 长舌撬开她的樱唇长驱直入,缠住她的小舌激烈纠缠。 “唔……不要……”千羽使劲推着他,脑袋左右乱晃,却很快被他摁住无法挪开。 “嘶……”身上衣衫被一只大手刷地一下撕开,胸前的柔软被他抓在手中重重揉捏,完全陌生的感觉令她又惊又怕。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有这样可怖的一面。 牙齿毫不犹豫地咬下,血腥的味道瞬间在唇舌之间漫开,燕子煊吃痛,顿时从她口中退了出来。 那两片被他辗压过的红唇沾着他的血迹,更加刺激了他的眼睛。 身子蓦然压下,滴着血的唇重吮上她嫩白的脖颈,带着浓重酒气的呼吸灼热地喷在她的颈窝,激起一层细密的疙瘩。 “你放开我……燕子煊,你这个混蛋……放开我……”千羽双手被他高举过头顶,雪白的身子暴露无遗,令她羞愤欲死。 身子不停地扭动,双腿被他紧紧压住,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她心中悲愤万分。 脑海中闪过那张熟悉的脸,虽然她知道他不喜欢女子,可是她还是想要待在他身边,只是那样陪着他就好。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便对她说,千羽,你跟着我是不会有任何名分的,你只能当我的婢女。 她依旧欣喜,只要跟他在一起,当婢女也是好的。 虽然知道这种单方面的喜欢会很痛苦,但她又能如何,她知道她已经陷进去了,再也出不来。 “放开你?”燕子煊喘着粗气残忍地笑了起来,“你可知道,他将你送给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 事实是如此残酷。 秦云风确实将她送了人,她变成了一件达成双方协议的物品,政治利益下的牺牲品。 她紧咬着唇,渗出的血丝与原先沾染上的混在一起,鲜艳夺目。 身上的男人眸光暗沉,猛地一个挺身,贯穿了她的身体。 剧烈的撕裂感袭卷全身,千羽痛呼出声,双手死死地抓着身下的被褥,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她的清白,为了那个人而守的处子之身,没有了。 心冷如死灰,眼睛定定地顿在帐顶上,任由他疯狂地掠夺,心里的荒凉大片大片生起,这一刻,从未有过的绝望。 门外之人立在原地,心中莫名的疼惜让他连心都绞在了一起,里面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却没有办法出手阻止。 身为臣子,他没有权利干涉主子的事情。 待到里面恢复平静,他才轻轻叩了门,声音轻重带着节奏,是他们之间的暗号。 燕子煊看了眼默默流泪的千羽,起身穿衣。 洁白的褥子上染上了一抹鲜红,如绽放的红梅。 看到她这般模样,他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但做了便是做了,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还是完璧之身。 他打开门,看到门外的夏泽远,沉声问道:“什么事?” 夏泽远小声答道:“殿下,跟踪之事被他们发现,我们的人也被他们杀了。” “废物!”燕子煊沉了脸,“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死了活该。” “是。”夏泽远低声应了声,顿了顿又道,“只怕,对方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身份。” 燕子煊眉目一凌:“听说,他已经受了重伤,若是消息不假,眼下便是最好的时机。” ======================================== 呃,亲们觉得燕子煊可恶吗? ps:前几天月失眠,突然想了个新文,遂战战兢兢地开了个坑,进月的个人中心能看到,但阅读页左侧还没出来,亲们可以去看看,然后收藏一个,给月增加点信心,等这篇完结偶会去填坑的。《妃我莫属:王爷,你就从了吧》438871/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他这样做,到底值不值 “大姐,爷都跟你说了什么?你之前说的那个除非,到底除非什么呀?哎呀,大姐,你倒是快说啊,急死我了。” 在上官烟儿的房间内,几人将她团团围住,李素素更是象连珠炮弹般问出心中憋了半天的疑问。 然而,任凭她们怎么问,上官烟儿就是不开口。 “烟儿,我知道花慕白肯定叮嘱你不要告诉我们,这里面有什么凶险是不是?”夏慕清上前握住她的手,眸中流露出诚恳殷切,“可是,你忍心看着他受苦么?你就将那方法告诉我,即使要涉险,我也要试一试。” “别问了,慕清。”上官烟儿凝着泪,轻轻摇头,“那是我一时口误,我本以为能有办法,但爷刚才已经跟我说了,我想说的那个没有用。” 夏慕清抿着唇,定定地看着她,上官烟儿的头越发低了下去。 “烟儿,你也学会说谎了。”她静静地说道。 她一听就知道,这话分明是花慕白教她说的。 一边的李素素冷哼一声,满含讥讽地说道:“我真不知道,爷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为了一个别的男人的女人,连命都不要了,至于吗?” “素素!”上官烟儿倍觉尴尬,朝夏慕清飞快地瞥了一眼,拉着李素素的手轻声喝道。 “大姐,你别拦我,今天我就是要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李素素一把甩开上官烟儿的手,上前两步走到夏慕清跟前,双目泛红,“为了你,明知会招惹来麻烦,爷依旧把你当成宝贝留在碧玉府里。为了你,爷只身入了秦宫,就是担心你会出意外,以便能保护你。为了你,爷如今又成了这副模样,他这样做,到底值不值?” 她每说一句,夏慕清的脸色便白一分。 值不值? 她也想当面问花慕白一句,他这样做值不值。 “你怎么不说话?”李素素又上前一步,语气咄咄逼人。 “你说得对,”夏慕清嗓子暗哑,神色清寂,“他这样做不值得。” “我说得对?”李素素怆然一笑,“我不希望我是对的,我希望他这样做是值得的,为了值得的事,为了值得的人。” 夏慕清只觉得眼睛酸涩得难受,这一句句质问象是一根根钉子般钉在她的心上,令她几乎不能呼吸。 李素素见她不语,更是气上心头,伸手猛地推了她一把。 夏慕清猝不及防,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慕清。”上官烟儿忙上前扶住她,不悦地责备道,“素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李素素眼眶一红,眼泪险些掉下来,“大姐,你怎么也开始帮着她了?若不是她,咱们爷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么?” “素素,这些都是爷自愿的,怪不得慕清,你这样说,又把爷置于何地了。”上官烟儿表情异常严肃。 花慕白的样子,她看了又何尝不心痛,可又怎能把责任都归到夏慕清头上。 “素素,你冷静点,若是被爷听到了,爷会不高兴的。”一直没有出声的苏凝儿终究觉得对夏慕清有失公允,将李素素拉开了些。 李素素别过脸,胸口剧烈起伏着,心中忿意依旧难平。 夏慕清仰起头将眼中的泪意用力逼回去,才看向她们三人道:“对于今日这样的局面,我很抱歉,我不会说什么报答之类的话,但从今往后,花慕白的事便是我的事,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必要时,不惜我的命。” -----------------------月的分割线------------------------ 三日后。青阳宫。 “皇上,线人来报,今晚代臻与秦云风将在代府秘密会面,具体地点尚不详。”何成低声禀报。 秦云傲眸光微动,将视线落回手中尚有一半未看完的奏折上。 这是几名文臣弹劾代臻的奏折,上面列了数十条罪状,希望皇帝能够依照律法治他的罪。 这几人已经不怕死地上了无数次折子,之前皆被代臻压下,这次干脆直接呈交到了他手中,虽然迂腐了些,却是忠心耿耿,真心为了朝政着想。 缓缓浏览完毕,秦云傲提起朱砂笔写下龙飞凤舞的批示。 在奏折被合起之时,何成的眼角余光扫到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准字。 秦云傲勾起一抹讽刺意味的笑,道:“俗话说狡兔三窟,那老贼府里的密室又何止三个?秦云风进代府之事是绝密,若是泄露半点风声,便是株连九族的大事,代臻必会慎之又慎,一旦生出枝节,你说他会如何?” 何成不假思索地道:“他必定会先将秦云风送出府去,再来个概不认账。” “说得没错。”秦云傲对他的回答颇觉满意,“因此,你派人守着那两个有密道连通外面的密室即可。” 何成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皇上英明,属下这就下去安排。” 英明。 秦云傲咀嚼着这两个字,不免苦笑,也许在有些人眼中,他这个皇帝实属当得窝囊吧。 好在,这样的日子离结束已经不远了。 慕清,他在心里默默轻唤,这几日她过得可好?可曾想他? ======================================== 阿米豆腐,总算赶在十二点之前把这章给发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月黑风高杀人夜(1) 夜黑如墨,万籁俱静,狂风呼啸呜咽而过,扬起地上的残叶,在半空中打着旋。零星雪花从天上飘洒而落,平添了几分冰寒之意。 子时刚过,元都城陷入一片寂静,漫无边际的黑,只有几盏大户人家挂在门口的灯笼,散发出晕红的光,在象是被墨汁浸过的黑夜中,妖红得诡异,象极了血光。 月黑,风高,这样的夜,适合杀人。 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直接从相国府后门驶入,停在一处普通的厢房前,车上下来一抹艳红,代相国亲自相迎,相携进入厢房内,门随即被关上。 隐于暗处的人交换了眼神,身影如鬼魅般隐去。 十数条黑影从屋檐上倒挂而下,只是一个呼吸的瞬间,守在门外的侍卫便被无声无息地抹了脖子,至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黑袍男子俊颜冷峻,长身立于门前,少顷,抬腿一脚蹬于门上。 门咣然应声而开,里面之人皆惊得立起,警戒地看向漆黑的门外,只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隐于夜色中。 “朕的好弟弟,你果然在这里。”嘲弄之意自黑影口中蓦然响起,云纹锦靴抬腿而入,一张熟悉的面孔赫然出现在灯光之下。 “皇……上!”代臻大惊失色,面如死灰。 他自以为此事做得神鬼不知,周密谨慎,哪里会想到椅子未等坐热,皇帝便出现在面前。 倒是秦云风未见多少恐慌,懒懒地说道:“皇兄,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弟弟我走到哪,你就要跟到哪,当真是兄弟情深哪。” 秦云傲薄唇浅勾,道:“朕听闻你对朕颇为想念,又不肯来找朕,得知你今夜到相国府中作客,便只好亲自来接你随朕进宫了。” “皇兄有这打算,弟弟我可没有,那皇宫好虽好,但我早已经住腻,回去就免了吧。” “哦?”秦云傲唇边笑意愈甚,眸光却越见冰冷,“朕见你东奔西走甚为忙碌,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这相国府来,还以为是向相国大人请教入宫之法呢。” “皇兄想多了吧?”秦云风挑眉一笑,回过头向代臻问道,“代相国,有么?” 未料代臻突然跪倒在地,趴伏在地上涕泪纵横地说道:“皇上恕罪,都怪臣一时糊涂,答应了祺王见面。祺王再三派人相约,恳求见老臣一面,臣有感于先帝之恩,故不忍一再推辞,才约好今晚与祺王见个面,并无他意,更不敢存有半点谋逆之心,望皇上明鉴哪。” 秦云风脸色一变,怒极反笑:“好你个老贼,倒是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所有的脏水都泼到我头上来了。” “谋逆之心?”秦云傲也亦笑了起来,“代相国多虑了吧?朕自打进屋之后并未说过你们有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你怎么反倒自己认下了。” “这……”代臻身子一僵,冷汗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这皇帝,比他想像的还要难对付,是他以前过于轻敌了? “何成。”秦云傲敛去笑意,沉声道,“将他们拿下。” “是。”何成立即率黑鹰卫冲上前去。 代臻早有准备,飞快地看了秦云风一眼,伸手往旁边一摁,他们所处的位置顿时陷了下去,两人转眼间不见踪影。 “皇上,他们入密道了。”何成看着恢复了原样的地面,再去摁那个机关,却是怎么也摁不动,想必里面已被他们拧死。 “出口处可已布置好?”秦云傲眉心微锁。 “回皇上,已经派了重兵把守。” “嗯,派人守住这里,你随朕去密道出口看看。” 密室的出口处,数千名禁卫军全副武装,严阵以待,若是有人从里面出来,就算插翅也难飞。 在等了半个时辰之后,秦云傲的眉头越拧越紧,直觉情况有异。 “何成,你带人进去看看。”他断然下了命令。 这么长时间不出来,只有两种解释。 要么两人躲在里面不敢出来,要么…… 片刻之后,何成神情极为凝重地出来禀报:“皇上,密道里面没有人。” 秦云傲心下一沉,一撩衣摆便走了进去。 密道内干燥通风,直直地连通着密室与外面的大街,但本该在里面的两人此刻却踪迹全无,凭空消失。 借着密道内壁灯的灯光,他细细察看着两边的墙壁,并不时敲打,直至走到一盏壁灯附近,他伸手将那灯左右一拧,墙壁豁然开了个口子,另一条足够容人通过的密道赫然出现在眼前。 何成大惊,万没想到这密道里竟还有着密道。 震惊之下向秦云傲望去,只见龙颜已经震怒的迹象。 擦了把冷汗,默默地跟在皇帝身后,他只觉得此事他的罪责重大,难辞其咎。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密道已到了尽头,秦云傲拾阶而上,摁下墙上的突起之处,视线豁然开朗。 走出暗门,入眼的竟是一家毫不起眼的杂货铺,作为一个只起到出口作用的点,平时从未有任何可疑之处,因此,也未曾引起过他们的注意。 而此处离相国府已有一定的距离,更是无人把守,可想而知,秦云风与代臻已安然脱身。 嘭然一声巨响,堆放杂货的柜子被秦云傲生生击碎,木屑杂物散落了一地。 “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给朕挖出来!” ==================================== 秦云傲怒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月黑风高杀人夜(2) 幽静无人之地,轻身急掠之人终于慢下身形停了下来,将手中之物重重扔在地上。 那团黑影发出吃疼的闷哼声,随即趴在地上一阵呕吐,连苦胆汁都快吐出来。 待吐到再也没东西可吐之时,他才有气无力地靠在一棵树上。 “怎么样,在空中飞的感觉如何?”懒洋洋的声音居高临下,秦云风眼中尽是不屑。 代臻缓了缓神,抬起手向他抱了个拳,道:“谢过殿下救命之恩。” “哦,你以为我带到到这里是救你?”秦云风轻轻地笑出了声。 代臻顿时心下警觉,直起身子警惕地看着他。 “老贼,刚才在皇帝面前泼脏水泼得可痛快?”秦云风很是享受他那种胆战心惊的模样,慢悠悠地说道,“不要以为我忘了,我可是很爱记仇的人。” 代臻顿时明白,这是秋后算账。 好在他也是见怪了风浪之人,当下站起身向他深深一揖:“殿下莫怪,刚才信口说那番话实属无奈,若不如此,皇帝也不会松懈了精神,以至于让我有机可趁摁下机关,殿下想必能明白我的苦心。” “相国大人果当不愧是久经朝堂,心思敏捷,口才一等。”秦云风毫不吝啬地夸赞,却是任谁都听得出来的讽刺。 代臻与他都是一样的人,同属狐狸,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其实彼此都很清楚,又何必演这戏码。 “不过……也让我清楚了一件事,与相国大人这样的人谈合作,无异于把自家性命也要搭上,今晚便是最好的例子。”秦云风狭长的眼眸寒光点点,语气也渐渐转冷。 代臻的心不由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3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3部分阅读 提了起来,正想说两句开脱的话,秦云风却不待他开口,接下去说道,“如今,你自身难保,于我已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你的命自然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你……你想怎么样?”代臻此时才真正地害怕起来。 “怎么样,当然是杀你喽。”秦云风说得极尽轻柔,这种笑,落在代臻耳中却比催命符还可怕。 “知道我为什么刚才没有丢下你么?就凭你刚才在秦云傲面前说的那些话,我也得亲手割了你的舌头,再把你的头拧下来喂狗。” “你……你不能……啊……” 凄厉的惨叫声犹如鬼哭,代臻顾不得鲜血直流的嘴巴,拼命地往前爬,那个长相俊美的男人此刻在他眼里就是嗜血的魔鬼,光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恐怖。 秦云风双手环胸,勾着红唇欣赏着眼前这一幕,与猫捉老鼠时抓了又放,放了又抓的心态毫无区别。 也许吃并不是最主要的,在享受老鼠临死之时那种恐惧的心情才真正令人愉悦。 就在代臻以为自己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之时,秦云风身形一晃,转瞬已至他身后,抓住他的头颅轻轻一扭,只听得咔嚓轻响,代臻的脑袋软绵绵地倒在一侧。 秦云风厌恶地掸了掸手,好象被他弄脏了一般,看也不看一眼,便转身离去。 …… 万客来客栈。 二楼天字一号房间的窗户蓦然一开,一合,屋内之人立时翻身而起,手握长剑。 “谁!”他低声喝道。 “殿下耳力不错,熟睡之时亦能作出如此之快的反应,云风佩服。”黑暗中,一人漫不经心地应声。 “是你。”燕子煊收起手中长剑,点起火折亮起桌上的灯。 “是不是很意外,这个时候我竟然来找你。”秦云风侧卧于椅榻之上,眸光微冷。 燕子煊披衣坐到他对面,淡淡地打量了他一眼,道:“是有些意外。” “我倒认为殿下没什么可意外的。”秦云风冷冷一笑。 “什么意思?”燕子煊脸色亦冷了下来,秦云风的态度令他有些不快。 “什么意思?”秦云风瞟着他,“今晚我与代臻那老贼见面,尚未说得几句话,秦云傲便出现在我面前,险些将我擒了去,行动布置如此周密,殿下难道没有听到一丝风声?” 燕子煊眸光一闪:“你是在怀疑我知情不报?” 秦云风冷笑不答。 “今夜之事我确实一无所知,宫中没有半点消息过来。”燕子煊沉声说道,“你我的性命是系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若是你出了事,与我有何好处?” 话虽如此,他心下不免也有所疑惑,这么大的事情,为何宫中会毫无察觉。 “好,就算我信得过你,那你宫中那人呢?”秦云风明显不以为然,“你说那人绝对可靠,且极有手段,取得秦云傲信任不在话下,可现如今看来,未必如此。” 燕子煊立即否决:“或许秦云傲此次做得太过隐秘,她未曾知晓亦无不可。” 三天前带出来的消息便可证明她对他绝对忠诚。 “我看未必,你安排的人也许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般牢靠。”秦云风摇头嗤笑,“女人么,难保不会见异思迁,你当她对你忠贞不渝,说不定她早已琵琶别抱。” “咣……”瓷器落在地上跌碎的声音清脆响亮,二人一惊,扭头看去,却见千羽一脸苍白地立于门边,地上是碎成无数片的茶盏。 “千羽。”秦云风的心突然象是被针刺了一下,刚才的话,她是不是听到了。 ======================================== 今日第二更。谢谢亲们送的荷包月票花花,今天冷空气又要来了,亲们注意保暖,千万不要感冒了啊。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月黑风高杀人夜(3) 千羽僵硬地对他咧了咧嘴唇,蹲下身子飞快地捡着那些碎片,低低地声音从下面传来:“我听到你来了,就想彻杯茶给你喝,对不起,我再去重新泡。” “别再捡了。”燕子煊几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粗声说道,“你的手都割破了。” 白皙细嫩的手指,殷红的血滴从细小的伤口中沁出,如南燕所特有的相思豆,红艳得令人心颤。 “没事,我……”千羽低垂着头咬了咬唇,使劲眨了几下眼睛,将眼中的雾气眨掉,“我不疼。” 抽回了手,她站起身就走,走得很急,没有看任何人,竟象是落荒而逃。 燕子煊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这是三日以来她回答他的第一句话,自那晚以后,她便将自己裹了层厚厚的茧,再没有对他说过话。 回过身,看到秦云风若有所思的目光,他沉了脸,关上门一言不发地回到座位。 “殿下对我那婢女似乎颇为关心。”秦云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见他不说话,接着道,“秦云傲的人很快就会查到这里,千羽他是见到过的,我看,不如让我带她走吧。” “休想!”燕子煊脱口而出,意识到语气过于激烈,缓了缓道,“别忘了你我有约在先,如今千羽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别再想着带走。” 已经是他的人了。 秦云风眸光一暗,这句话的意思模棱两可,多重含义,他倒宁可认为只是单纯的表面意思。 “开玩笑的,殿下何必当真,如今我自己都无处可去,又何来带她走。”秦云风红唇勾起,“殿下可还有其他隐秘的去处么?这客栈是万不能再待了,我敢肯定,今晚必会全城戒严,不找到我秦云傲是不会罢休的。” “其他去处自然是有,只是,听你的意思,是要与我们一起走?”燕子煊瞟他一眼,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极为不愿。 千羽本就心心念念着他,若两人在一起,一颗心岂不是更在他身上。 秦云风轻轻一笑:“当然,如今我的老巢估计已经被他破了,我不跟着殿下,还能去哪?别忘了,你我现在可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 他故意将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提醒他刚才所说的话。 他虽现在已成孤家寡人一个,暗中扶植他的那些势力只怕过了今晚便不复存在,但燕子煊却也不能少了他,若东秦今后的天下仍是秦云傲的,燕子煊也没什么好日子过,说不定,过不了多少时日,南燕便会成为东秦的属地。 这个道理,双方都很明白。 “况且,你我还有共同的死对方需要对付,不是么?”秦云风笃定地说道。 燕子煊冷声道:“你在暗中监视我。” “殿下无需惊讶,我既然将殿下作为合作之人,知道点对方的事情也是应当的。”秦云风并不将他的怒意放在心上,懒洋洋地说道,“你要对付花慕白,而我的死对头夏慕清亦与他在一起,我若你殿下在一起,岂不是正好能为殿下分忧么。” 燕子煊低头深思片刻,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祺王殿下所言极是,以后你我便共同进退,不分彼此了。” 秦云风的死对头,夏慕清,不正好也是他想要除掉的人么? 只可惜,这一点秦云风却未知,正好可以为他所利用。 …… 当天夜里,元都城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大街小巷灯火通明,人心惶惶,不知发生了何等大事。 上万名禁卫军挨家挨户搜查,几乎将元都城翻了个底朝天。 相国府中上下七百余口人全部被关入天牢,代臻党羽大小官吏上百余人皆被连根拔起,负隅顽抗者就地格杀,一时间,天牢人满为患,元都上空弥漫着冲天的火光与凄厉的哭喊。 宫内宫外血流成河,连秦云傲都没有预料到,代臻的根基竟然这样深,意图造反的准备如此充分,竟然在他们所意料不到的地方,平空冒出一支由死士组成的全副武装的军队,由代臻早些年猝死的儿子所带领,与禁卫军和黑鹰卫拼死搏杀,企图弑君。 更有几支党羽暗中培养的杀手卫队,露出穷凶极恶之势,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进行拼死一战。 场面惨烈之状可想而知,到处皆是残肢断臂,劈去了半边的脑袋身子,流了一地的肠子肝肺,浓烈的血腥充斥了每个人的鼻腔,粘稠的血浆激发了人潜在的兽性,所有人都发了疯一般挥动着手中的刀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杀。 杀红了眼。 除了杀死对方,没有退路。 人如草芥般一批批倒下,没有人考虑生死的问题,这个时候,性命已然成了身外之物。 最终,在天色微明之时,那几千名死士与杀手全部被杀尽,禁卫军与黑鹰卫亦是损失惨重,相比较那些练就了钢筋铁骨不怕死的死士与专为杀人而培养的杀手而言,黑鹰卫堪堪与之对抗,而禁卫军则显得更弱了些。 秦云傲身先士卒,一马当先,不可避免地负了伤。 皇贵妃娘娘代以柔当天晚上自缢于敏柔宫中,怜香与主情深,亦同时自尽,事后证明,她乃是受代以柔逼迫,被迫服下毒酒而死。 宫中其他妃子在同一夜遭人屠杀,系何人所为不明。 在城中偏僻地带,发现当朝权势滔天的代相国的尸体,被人割了舌头,扭断了脖子。 与其密谋,图谋篡位的祺王不见踪迹,竟似消失。 当这一切消息传到元都城某处僻远院落时,已是第二天中午,当时夏慕清正与花慕白等人吃着午饭,传信之人夹风裹雪而来,带进一室寒气。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遭遇伏击 一室寂静。 单单只是从传信之人不带起伏的叙述之中,便能想象出当时是怎样一副残酷的景象。 “皇帝伤势如何?”花慕白缓缓相问,率先打破死寂。 “回爷的话,具体情况属下不知,只是听说伤得不轻。” 伤得不轻…… 夏慕清蓦然站起,转身往外走。 “小姐,你去哪?”新儿小跑着追出。 “进宫。”她头也不回,人也走了数丈之远。 “你知道怎么走吗?”新儿的疑问自身后传来。 她身形顿止,想了想,便折了回来。 抬头间,却见花慕白已由上官烟儿搀扶着站在门口。 “慕慕,”他微微地笑着,“我与你一起去。” 夏慕清一怔,随即断然摇头:“不行,你的身子经不起这样来回折腾。” 见他又要开口,她果断地拦住他的话:“你只要派个人与我一同前去便可,我去看了就回来。” “我也想去看看云傲。”花慕白微笑着看着她,“你知道,我是个好大夫。” “不行。”一声娇喝从屋内响起,李素素气得柳眉倒竖,愤愤地走到花慕白跟前,“爷,别的我都可以依你,但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可是坚决不依。” “花慕白,秦云傲是皇帝,他宫里的御医不敢让他有事,所以你不必担心,况且他的身子一向强健,不会有大不了的事,你还是安心在这里等我吧。”夏慕清对此亦是不同意。 “那些御医都是无能之辈,哪里能跟我相提并论。”花慕白颇不以为然,转身吩咐道,“小六,去备车。” 李素素大急,大张着双臂挡在他面前,“爷,我不会让你走的。” 苏凝儿也走了过来,低声相劝道:“爷,就让慕清先进宫看看吧,若是那些御医确实不行,你再去不行么?” 上官烟儿见似乎很难改变他的心意,便道:“爷,就让烟儿跟慕清去一趟好了,定保皇上没事。” “你们都不必再多说了。”花慕白俊脸一沉,现出难得一见的怒意,“就算不是为了看病,就冲着他将这么大的事瞒着我,我也要去找那小子算账。小六,小九,还不快去!” 小六与小九为难地看了众夫人一眼,碍于不敢违背花慕白的意思,只好去了。 李素素见此事已成定局,气鼓鼓地扭头跟在小六后面,跑到马车上去做准备。 夏慕清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经过上官烟儿每日悉心照料再加以施针辅药,花慕白的气色已稍有好转,不再似前几日那般透着死灰,但依旧苍白得吓人,这样的身子需要静养,而不是在马车上颠簸。 “花慕白,你可还记得那天晚上跟踪我们的金衣卫?我只担心,你若是出去,万一被燕子煊盯上了可怎么办?”她不无忧虑地问。 那日回来之后,她见他身子虚弱便没有再问他与燕子煊之间的纠葛,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之间的恩怨不会小。 “现在是白天,再加上昨晚刚刚发生这么大的事,城内风声很紧,他不会乱来的。”花慕白唇角弯了起来,肯定地宽慰着她。 上官烟儿微叹了口气,此时只怕是说什么都没有用。 取了狐裘替花慕白披上,待马车过来之后,与苏凝儿将他扶了上去。 照例是上官烟儿留守,此次多了苏凝儿跟随在花慕白左右。 一路无话,只听得马车行驶在路上的声音。 夏慕清挑起窗帘,外面雪花渐渐稠密,地上已经覆了一层薄雪,头顶偶尔飞过的几只鸦雀发出凄凉的叫声,显得更加苍凉萧瑟。 三天的时间,元都便发生了这般大事,她知道,这不是说做就能做的。 代臻这棵大树,根深蒂固,盘根错节,想要在一夕之间将他扳倒,需要做很长时间的准备,她不知道秦云傲是怎么做到的,但在昨晚,他确确实实做到了。 将这棵大树狠狠拔起,根须都没有留下一条。 往事一幕幕浮现了出来,心中的疑问也越来越多,为何她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感觉到?就算他刻意隐瞒,凭她以前做任务锻炼出来的出色头脑,也该有所察觉。 是不是她对秦云傲的感情,彻底影响了她对事物的判断? 代以柔,雪裳,这一个个现在想来并不是关键的人物,在之前完全左右了她的情绪,蒙蔽了她的眼睛,连心都偏离了正确的位置。 代以柔,她初临东秦时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她,这个为了秦云傲屡次对她无理取闹,几乎使她丧命的女人,如今竟然自尽了,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那个孩子流着一半秦云傲的血,如今没了,他会不会难过? 也许不会,毕竟那只是迫不得已所为下的产物,谈不上多少感情。 而且,他现在还有一个雪裳。 那个有着美妙绝伦舞姿的女子,到底是真的令他一见钟情,还是又一着隐瞒着她的棋子? 正想放下窗帘,眼梢处却掠过几道黑影,攀越着稀疏的树枝,从旁边的林子里向他们窜来,速度之快令她心惊。 “不好,有伏击!” ======================================== 这两天评论区好冷清,亲爱的们给点热情啊,留个言送杯咖啡也好哇。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遭遇伏击(2) 夏慕清语音未落,人已经掀开帘子翻身上了车顶。 “照顾好我们家爷。”苏凝儿冷着声扔下一句,与李素素拔剑而起跃出车外,驱车的小六与小九也同时勒住马缰,从车厢底下抽出长剑紧盯着越来越靠近的黑衣人。 人影越来越多,蒙着面,看不出身份,但不下数十人,有着势在必得之势。 新儿吓得一哆嗦,将身子挪到花慕白身边。 “别害怕。”花慕白对她微微一笑,这小丫头的胆子恐怕是这辈子都这样了。 兵器相接的声音很快响起,一枚飞镖嗖地一声从车窗射了进来,贴着新儿的耳朵飞了过去,钉在她身后的车厢上,颤动的镖尾发出嗡嗡的轻响。 未等新儿尖叫出声,只听得连着笃笃声响,如蝗虫般漫天而来的飞镖已经将车厢外钉得象只蜂窝。 车外,叮叮之声不绝于耳,夏慕清等人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将不断射来的飞镖挡在身外,但依旧有不少从车窗中飞了进去。 “唔……”小六闷哼一声,手中动作顿时慢了下来。 众人一惊,夏慕清立于车顶看得清楚,小六右手臂正中了一支飞镖。 正想跃下为他抵挡之时,后面紧随而来的飞镖已从小六露出的缝隙中穿越而过,扑扑数声打在小六的身体上。 “小六!” “小六!” “小六!” 众人惊叫,眼睁睁地看着小六缓缓倒下,大睁的双眼满是愤怒与不甘,身上不断冒出的汩汩血流瞬间将他染得象个血人。 “小六……”李素素大为悲痛,心下分神,手中剑影顿时露出破绽,一不留神一枚飞镖正中她的小腿。 身子一歪,眼见着更多飞镖瞬息而至,惊骇之下,一道白影闪过,夏慕清已挡在她身前。 “素素,打起精神来,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苏凝儿眼中泪光闪动,神色却是越加冷冽。 车内的花慕白眸光一沉,他听得真切,小六只怕是…… 又听得一声闷哼,小九也不可避免地中了一镖,夏慕清与苏凝儿的压力愈加大了起来。 “二姐……”李素素抖着声音喊了一声,只见中镖之处,血已变成了黑色。 竟是含有剧毒。 再看小六,整个身子都已变成了黑色。 “卑鄙!”夏慕清暗暗咬牙。 “快服药。”苏凝儿回身之下看了大惊。 所幸他们每人身上都会带着解剧毒的药,李素素与小九服下之后,又撕了衣料勒紧伤口上方,性命暂时无忧,战斗力却已是大降。 “杀!”黑衣人停止了飞镖进攻,纷纷拔剑向他们掠来。 “大家小心!”夏慕清面冷如霜,沉声喝道。 双方力量悬殊一眼便知,这一次,只怕是凶多吉少。 夏慕清与苏凝儿没有受伤,一左一右守在马车前,抵挡着大部分黑衣人,李素素与小九合力护着车厢尾部,但已是捉襟见肘。 “公子……”新儿紧张得手心冒汗,紧紧地攥着花慕白的衣袖。 虽然身处在车厢内,但与外面的情景只有薄薄一块木板相隔,激烈的打斗声清晰入耳,不由得心里直念阿弥陀佛,一条小命可千万别丢在这里。 花慕白只是拍了拍她的手,小六遇害,素素与小九受伤,让他的心越来越沉。 消息已于三天前发出,来回却是没那么快,看来是等不及他们到来了。 “哗啦”一声,车厢侧面被利剑猛然破开,强劲的掌风紧跟而至,一边木板碎成无数碎片飞溅开来。 新儿尖声大叫,花慕白一把拉下她的身子,用狐裘将两人身子挡住,才没有被木屑所伤。 冷冽的风夹杂着雪花飞旋而入,黑色身影已不可阻挡地将手伸向了躺在小塌上的花慕白。 “不要!”新儿厉声喊着,死命地抱着花慕白,身子由于害怕而抖得象筛糠,脑袋也瞒在花慕白怀里不敢抬头看一眼,一双手却是抱得死紧,黑衣人的手竟一时抓不动。 就因为这一刻的耽误,为夏慕清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手中匕首脱手而出,笔直地射向抓着花慕白的黑衣人,精准狠辣,毫不留情地正中他的太阳|岤,锋利的匕身深深没入。 黑衣人双眼突出,当场毙命,身子直直倒下,重重压在新儿身上。 新儿眼前一黑,几乎被压得断气,睁开眼睛看到那黑衣人的眼睛正直愣愣地瞪着她,又是一阵尖叫,闭着眼睛手忙脚乱地将这座沉重的身躯推开,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别哭,刚才不是挺勇敢的么?”花慕白不由一笑,掏出帕子递给她。 新儿仍是心有余悸,又被他笑得不好意思,胡乱地擦了脸,满心惊惧地看着车外的厮杀。 车厢外,夏慕清双目赤红,浑身染血,分不清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的。双眸凌厉如刀,找准对方的要害,一剑一个,完全没有多余的招式。 李素素等人目眦欲裂,已全然顾不得自己身负重伤,拼了命地护在缺了一边的车厢外,天上的雪花落在身上,很快被温热的血液所融化,变成了血水浸透了衣衫。 又听得砰然巨响,另一边厢壁被大力震开,整个车厢里的情景顿时暴露无遗。========================================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遭遇伏击(3) “不好!”夏慕清心中猛地一沉,回身看去,只见数名黑衣人已从另一侧扑向了车内的花慕白。 “放开我家爷!”李素素声音凄厉如鬼,足下飞点举剑旋身刺去,身子空门大露。 “小心!” “素素小心!”花慕白与苏凝儿同时惊呼。 夏慕清身形紧随而至,仍是慢了一拍。 数道寒光闪过,每一道都穿透了她纤巧的身子,李素素双眸圆睁,慢慢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悬空的身上插着的数柄利剑,再慢慢转到花慕白身上,眼神悲哀而绝望。 “爷……”她嗫嚅着。 花慕白双拳紧紧握起,眼睛赤红如凝,象是要滴出血来。 他恨自己无能,非但没有能力保护好家人,反而让他们为了他而死。 数声轻响,黑衣人同时收剑,李素素的身子砰然坠地,溅起一地的血污。 “素素!”苏凝儿悲怆痛呼,疯了一般挥剑砍向紧紧逼迫的黑衣人。 巨大的悲痛几乎使她丧失理智,从小一起长大,经历了多少生死磨难,感情早已胜于亲生姐妹。 如今亲眼见她死在自己面前,这是怎样的一种悲痛。 小九也已经杀得眼红,身上已中了无数剑伤,再加上之前的毒镖,此时完全就是凭着坚韧的信念在支撑着。 新儿把脑袋埋在自己膝盖里,身子剧烈地颤抖着,连牙关也抵制不住地发出咯咯声响。 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不瞑目地倒在自己面前,她再也无法压抑心底无尽的恐惧。 夏慕清咬着牙独自挡着一面,衣衫里外都被汗水与血水湿透,体力严重透支。 眼前这帮人,就算她没看到他们手腕处的金蛇刺青,她也已经能肯定是燕子煊的金衣卫。 秦云风如今如同丧家之犬,能保住自身便已不错,更不可能还有这等护卫之人。 而同时跟花慕白与她有着恩怨的也就是燕子煊了。 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她心中暗恨,早知道在秦宫第一次见面之时便应该杀了他。 “啊……” “凝儿!” “夫人!” 苏凝儿的惨叫与花慕白小九的痛呼,令夏慕清浑身冰凉,苏凝儿,她,也死了么? 不敢回头,只是再加发狠地连连痛杀了几名黑衣人,双手却止不住有些发抖。 “你们……不要过来……啊……”新儿抖着嗓子,死死地护着花慕白,却被黑衣人一掌打开。 小小的身子撞在残留的厢壁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新儿。”夏慕清奋力击退黑衣人,扭头看看,只见新儿努力地向她咧了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 而花慕白已被黑衣人再次擒住。 “啊……”小九怒吼着向前扑来,手中长剑已被人打掉,他一双手臂大力环住黑衣人的身子和胳膊,迫使他不得不松开花慕白。 “小九,快松手!”花慕白嗓子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在说什么。 扑扑几声,身后无数柄冰冷的利剑刺入了小九的后背,长长的剑身贯穿了两人的身体。 夏慕清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在愤怒地叫嚣,双眼分不清是被雪水还是血水洇湿,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是冲着那些晃动的黑影拼命地挥砍。 刺杀小九的几个黑衣人被迫放开手中长剑,躲闪着夏慕清不要命的杀招,小九含泪笑看着花慕白,嘴唇轻轻蠕动。 “爷,原谅小九……不能再跟着您了……” “小九……”花慕白眼中的泪终于掉了下来,伸出手紧紧握着他手,感受着不断流失的温度。 这些都是他最亲的人,为了他愿意把命交付的人,他却只能看着他们一个个在他眼前失去生命,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身子蓦然一轻,身后早已有其他黑衣人趁虚而入,从另一侧将他擒起。 “走!”领头模样的黑衣人果断下令。 “公子,公子……”新儿拼力爬了几步,想要抓住花慕白,却只感受到他狐裘的下摆从手心滑脱。 夏慕清心下大骇,再也顾不得与黑衣人缠斗,抹去眼前血水,却只见黑衣人已施展轻功扛了花慕白而去。 其他黑衣人也顾不得杀她,随之离去。 “不许走,把人给我放下!”夏慕清只觉得肝胆俱裂,疯狂往前追赶。 花慕白,花慕白,你若是有个意外,叫我怎么办?叫我怎么办? 双方的距离拉得越来越开,前方黑影越来越小,最后,完全失去了踪迹, 夏慕清漫无目的地跑出一段路,渐渐停了下来,怔怔立于原地。 她把花慕白给丢了。 她找不到他了。 手中的剑咣当掉在地上,她蹲下身子抱着头,眼泪肆意横流,象只受伤的小兽,低低的呜咽在风里凄凉回旋。 许久,她才慢慢地往回走,那里还有个新儿等着她,她不能将她丢下。 “小姐……”缩在残破车厢内的新儿一见着她,便哭着爬了出来,“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呜……” 夏慕清紧紧地抱着她,只觉得心里很痛,很痛,象是一颗心被生生挖走。 ======================================== 不行了,亲们,这一章写得我实在没忍住,浪费了不少纸巾。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遭遇伏击(4) 拉车的两匹马奇迹般地活着,之前的飞镖绝大多数都是冲着车厢与人而来,再加上几人拼力抵挡,马在前头并未波及。 这是花慕白最爱的马,走到哪都把它们带着,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花慕白的马车便是由它们拉着。 夏慕清轻轻地抚摸着马脖子,眼睛一酸,眼眶又湿了起来。 这两匹马极通灵性,也认得她,蹭着她的脸,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地上的人极为难过。 夏慕清与马静静地靠了一会,慢慢走到苏凝儿身边蹲了下来。 她的身上,到处都是纵横的剑伤,小的那些已经凝固,胸口那个部位还在慢慢地往外渗血,就是这致命的一剑,夺走了她的性命。 夏慕清的眼泪又跌了出来,是她害了他们,若不是她提出要进宫,花慕白便不会跟来,而他们就还在那个院子里,过着和美快乐的日子。 是她,都是她。 这些鲜活的生命,曾经多么美好,给她带来过家人一般的温暖,随和亲切,真情自然。 如今,都没了。 她咬着唇,双手放到苏凝儿身体下面,吃力地将她抱了起来,没走两步双腿一软,便单膝跪在地上。 “小姐,我来帮你。”本来在远处呕吐的新儿抹了抹眼泪,走过来帮她抬了起来。 苍白的小脸血色全无,上下滑动的喉咙显示着她此刻还是不能适应这血腥的味道,这也许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直接面对死亡和杀戮。 将苏凝儿放到车上,夏慕清便见到了抱着黑衣人扑倒到车板上的小九,那些剑还插在他身上,笔直地伸向天空,而小九的姿势却成了永恒。 随着剑一把一把地拔出,背上的血窟窿便汩汩地往外冒出血来,已经没有温度,冷得象冰。 小九的身子已经僵硬,那一双手任夏慕清使出浑身的力气也无法从黑衣人身上扳开,她的嘴唇已经被牙齿咬出血来。 目光落在旁边的剑上,夏慕清一咬牙,拿过利剑便将那黑衣人劈去一块,才将他从小九双臂中抽了出来。 狠狠地将那人扔了出去,她再费力地将小九搬上马车。 新儿愣愣地看着她,一双眼睛呆滞得可怕,就在她回身之时,满身血污的样子突然就让她弯下腰狂呕,直呕得胆汁都吐了出来。 她知道,她的样子吓着了新儿,不仅因为身上的血,而且还因为她近乎残忍的手法。 夏慕清没有去安慰她,只是走到李素素身边。 李素素的眼睛没有闭上,里面空洞黑暗,随着生命的逝去,悲哀绝望这些眼神也跟着消失。 她轻轻地替她合上,这个女子,性子刚烈,爱憎分明,感情真挚而热烈,曾不止一次给过她冷脸,但她从不怪她。 因为她爱花慕白,爱到骨子里,见不得花慕白为了别人而受一丝一毫的伤。 最后是小六,夏慕清看着他满脸的乌黑,眼前却浮现起她初次到碧玉府时的情景。 那个阳光极为明媚的午后,他们几人懒懒地守在门口,嬉笑怒骂,轻松自在,嘻皮笑脸的模样没个正经,与花慕白一样欠揍。 看着与痞子无二的人,为了花慕白竟死得如此壮烈,夏慕清的心又象是被钝刀割过一般,闷闷地疼。 “小姐,当心……”就在她沉浸于思绪之中时,新儿惊呼一声,受了伤的身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她冲来。 一切就象是在放慢镜头,她看着新儿惊恐的眼睛在眼前放大,柔软的身子紧贴上她,然后是一阵巨大的冲击力。 “噗……”一口鲜血喷得她满头满脸,透过染了血的睫毛望出去,眼前腥红一片。 “新儿?”她颤着声,询问般叫了一声。 来不及待她开口,又一股劲风夹杂着尖锐的呼啸迎面而来。 夏慕清搂着新儿连着几滚,尽量不让她背上的箭簇碰到地上,滚进了马车底部。 就在她们原来的立身之处,一只白色羽箭钉在地上,还在颤动不停。 她满心悲愤,抬眸望去,见树林中又有一拨黑衣人手持弓箭蹲于树上,还有一抹她熟悉的红色身影。 秦云风! 她恨得咬牙切齿。 “小姐……你……快走……”怀里的新儿吃力地推了推她。 夏慕清眼中恨意迸发,心里却清楚此时不是硬拼的时候,小心地抱着新儿的身子往另一边挪出。 “夏慕清,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秦云风的声音冷冷传来。 她心中冷笑,他与燕子煊可真是分工明确,一拨人劫了花慕白,一拨人又来要她的命。 借着破损的车厢遮挡,她悄悄潜到马车前面,看了眼地上还未来得及装上车的小六。 对不起,小六,现在只能先将你留在此处,等我躲过秦云风的追杀,必定回来带你。 眼角余光已经瞥到秦云风等人的靠近,夏慕清咬牙抱着新儿用力一跃,坐上马车扬起马鞭使劲一挥,那两匹马便狂奔起来。 夏慕清现在非常庆幸刚才没有将马车掉头,现在得以朝着元都的热闹方向而行,只要坚持一些时辰,到了人多之地,秦云风自然不敢再对她下手。 所幸,现在已经快上官道了。 ======================================== 今天更早点,谢谢亲们送的礼物。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遭遇伏击(5) 那两匹马极为聪颖,知道后面有人追赶,即使不用夏慕清驾驭,它们也跑得飞快。 只是这样的剧烈颠簸却是苦了新儿。 “小……姐……”她伏在夏慕清胸前,口中血沫溢出,已是强驽之末。 “新儿,你忍耐些,等我们入了皇宫就好了,我一定找最好的御医给你医治。”夏慕清紧紧地抱着她,眼睛酸涩难忍。 这一箭,射得极深,位置又靠近心口,若是她可能还能撑上片刻,而新儿本就身体柔弱,再加上之前受了一掌,只怕是捱不住了。 “小姐……没……用的……”新儿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笑得好看点,“能为小姐……而死……我很满足……真的……” “别说傻话!”夏慕清怒喝住她,转头看向后面,秦云风的身影越加近了。 她强撑着一口气,眼中光彩已经开始涣散:“小姐……别……管我了……我已经……不行了……” “别说这种丧气话,我不会丢下你的。”夏慕清一手紧抱着她,一手挥动着马鞭,只望这马能快点,再快点。 近了,官道已经遥遥可见,站在那里戒严的禁卫军的身影已看得真切。 夏慕清心下一喜,道:“新儿,我已经看到禁卫军了,他们不敢再追来了。” 未见回应,她的心蓦地一沉,低下头去,只见新儿已经闭上了眼睛,唇边还留着淡淡的笑容。 “新儿?新儿?”她心下大痛,轻轻摇晃着新儿的身子,直到探及到她身上的脉搏已经没有跳动,才不得不确信新儿已经死了。 象是被人打了一拳,她只觉得胸腔疼得无法吸气。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新儿的手背上,怀里的温度还未退去,她多希望这只是她的错觉,等下了马车,那个爱对她傻笑的丫头便会突然睁开眼睛冲着她大乐:“小姐,你又被新儿给骗了,新儿是跟你闹着玩的。” 那个胆小怯懦的女孩子,那个单纯爱笑的女孩子,那个很怕血很怕痛很怕死的女孩子,在生死关头的一刹那,抛却了所有,义无反顾地为她付出了性命。 “我只求小姐不要赶我走,不管我还能活几天,只要能与小姐在一起,我便满足了。” 几日前的殷殷恳求还在耳边,那时候她以为谁都能活很久,活到白发苍苍,小姑娘变成老太婆,连牙齿都掉光。 “该死,放箭!”隐约听到后面一声令下,十多支利箭顿时破空而来。 秦云风眼见快要追上,却是地方不对,不得不采取射箭的方式。 秦云风! 夏慕清心中的愤怒已经无法形容,若手中一把弓箭,她定要将他射个对穿。 放低了身子,只听得笃笃之声连续响起,这些箭多数落在车厢尾部的木板上。 而守在官道上的禁卫军此时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持枪看了过来。 “禁卫军,意图谋反的秦云风就在后面,还不快将他拿下。”夏慕清已顾不得许多,放声大喊。 秦云风这个名字无疑激起千层浪,禁卫军顿时神情紧张了起来,但看这驱车之人浑身是血,看不清面目,扬着马鞭直冲而来,又有些迟疑,不确定她所说是真是假。 “妈的!”夏慕清终于暴了粗口,“若是让他逃了,看你们如何向秦云傲交待!” 众军一惊,这女子竟敢直呼皇帝的名讳。 “确实是秦云风!”禁军中眼力好的已经认出后面追赶之人,顿时高声大喊。 此言一出,所有人立时蜂拥而上。 秦云风眼见杀夏慕清无望,只好沉声喝道:“撤!” 禁卫军的身手自然是比不上秦云风与金衣卫,更何况本身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4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4部分阅读 隔着一大段距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眼皮子底下离去。 “停下,你是什么人?”另一部分禁卫军将夏慕清拦住,不肯让她再往前一步。 如今是非常时期,稍有嫌疑的人都要经过仔细盘查,象她这样浑身血污,带着诸多具尸体的人更是重中之重。 夏慕清抹了一把脸,本想用袖子再擦一擦,抬起来看那上面湿得都能拧出血来,只好作罢。 “你,过来。”她指着其中一人说道,“你仔细看看我,可认得?” 那人在宫中值勤之时,她见过几次,有印象。 那禁卫军左右看了看,确定是在叫他,方走上前去细细地辨认了一番,然后惊讶万分地指着她:“你,你是……” “看出来了?那还不快让开!”夏慕清脾气不佳地喝道。 “是是是……”那人连连哈腰,将挡路的都拨拉到了两边,“清妃娘娘请,请……” “清妃娘娘?”惊诧之声连连响起,看着马车绝尘而去,都有些不敢相信。 对于这清妃娘娘的大名,众人都是如雷贯耳,景仰得紧,没想到竟是在这般情况下碰上。 看这娘娘的情景,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残破不堪的马车一路疾驶,冷清的街道并没有多少人,仅有的几个看到这可怕的驾车之人与马车早已躲避不及,因此很快便驶到了宫门外。 免不得经历一番波折,最后让人进去找了何成出来,夏慕清才得以进了宫,而这辆马车与车上的尸体,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入宫了。 ======================================== 第二更完毕,终于可以与周公去约会了,亲们晚安~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事情的真相 “娘娘,您这是?”何成在见到夏慕清此番模样,心中震惊无法形容。 白色衣衫被血染得看不出本色,且多处割破,一头青丝凌乱不堪,由于浸透了血水已结了冰,脸上血迹斑驳,几乎面目难辩,唯有那双眼睛,黑亮得吓人。 夏慕清不答,将怀中的新儿轻轻放在马车上,拔去她身上的箭头。 马车上,齐齐躺着曾与她生死与共之人,如今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也没有一丝温度。 新儿,凝儿,素素,小九,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到里面去找人来救花慕白,为你们报仇。 她回过头,看着匆匆而来,只来得及披上大氅的何成,大氅内,一只胳膊吊在脖子上,白色的中衣上隐约可见多处暗红的血迹,亦是受了重伤。 她望了望他身后,除了他所带的几名黑鹰卫,并没有秦云傲。 心下一沉。 “秦云傲呢,他怎么样?” 何成出来迎她,秦云傲定会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此刻没来,意味着什么? 何成的表情明显一滞,微垂着头说道:“娘娘先进宫再说吧。” 一路行至青阳宫前,沿途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气氛无比压抑。 夏慕清的心也跟着越来越沉重,何成没有明说,但她已经感觉到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娘娘,要不……您先去淋浴洗漱换身衣裳吧。”何成眼神有些闪躲。 “不必。”她摇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马上见到秦云傲。 大殿门吱嘎一声缓缓打开,温暖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与身后冷冽的风雪形成两个极端,令她无端地打了个寒颤。 迎夏从里面走出,看到背光而立的夏慕清,吓了一跳,几乎以为见着了鬼,见到旁边站着何成才稍安了心。 “迎夏。”夏慕清跨进门槛,欲去抓她的手。 迎夏连忙退开一步,眯起眼睛辨认了片刻,才不可置信地喊道:“娘娘?” “是我。”夏慕清点了点头。 “娘娘,真的是你。”迎夏鼻子一酸,再也顾不得她满手血污,上前紧紧握住,眼泪便掉了下来。 “先别哭,”夏慕清抿了抿嘴角,“先带我去见秦云傲。” 迎夏呆了一呆,抹去眼泪下意识地看了眼何成,见他点头,才引着她往里。 “娘娘,皇上他……”说着,使劲忍了忍,才不至于眼泪又流出来,只是话是无论如何说不下去了。 夏慕清心中一紧,手心已是潮湿一片。 她没有问,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对满屋子太医惊异的目光视而不见。 走进内殿,迎夏小声吩咐了一句,伺候着的几名宫婢便退了下去。 殿内熏香缭绕,温暖如春,然而夏慕清却如置身于冰窖,冷得全身发抖。 那张宽大的床塌上,那个已刻入骨髓的男人此刻就这样安静地躺着,深邃的五官隐于床幔的阴影中,如利剑般的星眸紧闭着,敛去了所有锐利的锋芒。 颤抖的手指轻轻掀开锦被,缠绕得好比粽子的身子便露了出来,胸口处,那团洇透了布条的血迹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记得分明,那个地方,他曾为她挡过箭,并且留下了一个圆形的伤疤,再也不会消失。 那只手,亦是缠着白纱,被她的匕首所伤,伤口之深,深可见骨。 现在想来,她当初是何其心狠。 眼睛酸涩得象是被沙子揉过一般,指尖哆嗦着抚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薄唇,往事一幕幕闪过,令她无法自持。 “娘娘。”迎夏担忧地上前扶住她,眼中蓄满了泪水。 “太医怎么说?”她的声音沙哑如石碾过。 迎夏低着头,小声说道:“太医说,皇上身上多处受伤,失血过多,特别是胸口那处尤为凶险,与后背的旧伤正好相连,那几处筋脉刚刚修复又被伤及,恐怕……” “恐怕什么?”夏慕清倏地捏紧她的手,厉声问道。 后背的旧伤,那便是在瑾州之时,他为了救她而被黑兀鸠的利爪生生抓去一块肉的地方,那里面的筋脉幸得烟儿所接才得以复原,却是经不得再次受损。 迎夏手腕被捏得生疼,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流着泪摇了摇头。 “恐怕,皇上的性命即使无忧,上面的半边身子也可能会失去活动能力。”何成沉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夏慕清的身子猛地一晃。 即便是普通人,对于这样的后果亦是不可承受,更何况,他是皇帝。 直至离开皇宫,何成的话还一直回荡在耳中。 他说,当晚情势非常危险,完全丧心病狂的几千叛逆之贼将目标同时对准了秦云傲,在他们发疯般的进攻下,禁卫军死伤上万,连黑鹰卫也损失了上千人,而秦云傲非但没有撤离,反而冲入对方拿下代臻之子的首级,遭到了叛贼的围攻。 他说,秦云傲自登基之后,从未宠幸过嫔妃,代以柔之所以怀孕,是因为她吃了秦云傲所给的药,那药吃下去之后便会有正常怀孕的种种迹象,连宫中的太医都无法识别真假,而那药是秦云傲在两年前向碧玉公子所要。 他还说,秦云傲比她更想要代以柔的命,之所以不让她杀,并非是担心代臻以此为借口造反而危及了他的江山,而是怕代臻会将对付他的矛头转向她,使她成为万箭所指。 若非假孕之事让代臻察觉,此次并未到铲除他的最好时机,因此,秦云傲才会出手阻止她,因为让她身陷危险之中,是他所不愿的。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这个仇,一定要报 原来,早在两年前,秦云傲就已经在准备着这一天。 他没有告诉她真相,而花慕白也忘了曾给过他这样一粒药。 这也怪不得花慕白,就算他记得有这么一回事,谁又能想到秦云傲现在才拿来用,又有谁能想到会用在代以柔身上。 这一切,只能说秦云傲隐瞒得太好,将他最亲近最信任的人都蒙在了鼓里。 可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压在自己身上,将爱人朋友推离自己的身边,心中需要承受多大的苦。 在狠着心离开青阳宫之时,迎夏流着泪求她不要走,她又何尝不想留下照顾他,至少等他醒来。 可理智告诉她,花慕白还等着她去救,她没有时间可以耽搁。 秦云傲的兵力都布置在东秦边防,元都只有禁卫军与黑鹰卫可用,而此次经过代臻一事,除去死伤的禁卫军,其他都派到元都城各处进行防守,严防秦云风与燕子煊趁机作乱,黑鹰卫则在暗处进行查探。 如今秦云傲身负重伤,昏迷不醒,宫中更是守卫得犹如铜墙铁壁,可用于调拨的人手并不多,因此夏慕清只向何成要了两千禁卫军,这已是不得已而为之。 依旧驾驭着那辆几乎散架的马车,她忍着回头的冲动,带着禁卫军一路疾驰。 之前打斗的地方,厮杀的痕迹已被大雪所掩盖,只有几处血水较多之处和突起的尸身还能看出这里曾经发生了怎样的惨烈。 她下了车,来到小六倒下的地方,拨去上面的积雪,小六的身子已僵硬如铁。 后面上来两名禁卫军,将小六抬上了马车,她怔怔地环顾了一眼四周,才纵身上车。 无数铁蹄掀起混着血的雪与泥,将前面两道深深的车辙印踩得完全不见踪迹,经过的路再不复之前的纯净,只留下一片血泥糅杂的狼藉。 天色将黑,夏慕清望着前方苍茫灰暗,心底亦是荒凉一片。 此一去,她将如何面对烟儿,如何向殷切等待花慕白他们回去的众人交待? 短短半天时间,跟着她出门的鲜活的生命,此刻已天人永隔,将如此惨状的尸体带到他们面前,这是何其残忍的一件事。 再将花慕白被擒的消息告知,他们可能承受? 前面蓦然出现了火光,随着距离的缩短能够看出是一小队人马举着火把朝这边而来。 夏慕清心生警觉,顿时勒马停止前进,而对方,亦是慢下了速度,向他们观望着慢慢前行。 会是谁? 夏慕清眉头紧蹙,此地已快接近花慕白那处院子,莫非是燕子煊已经找到了那边?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心中顿时大惊。 若真是如此,只怕烟儿他们凶多吉少。 “慕清?”对方响起迟疑的声音。 是烟儿! 夏慕清心下一松,手一扬,便率先冲了过去,同时,上官烟儿也挥着马鞭奔了过来。 “慕清,真的是你,我看这马车看着象……”说到一半,上官烟儿的声音就象是被人突然扼住了脖子,再也发不出。 摇摇欲坠的马车,象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夏慕清,没有见到赶车的小六和小九,这一切…… 她脸色顿时煞白,翻身下马紧跑几步,便看到少了厢壁遮挡的车厢内,齐齐躺着的几人。 脚下一软,她攀着车板强迫自己一个一个看过去,身子抖得如同风中残叶,心痛如刀绞。 夏慕清默默地站在她身边,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力。 “凝儿……素素……小六……小九……”上官烟儿的眼泪就象是断线的珍珠般纷纷滑落,剧烈抖动的手指想要去触碰他们,却又不敢落下,只是停留在他们头顶上方,手抖得无法控制。 “夫人,这……这是怎么回事?”后面的人跟了上来,见此情景皆双目赤红,“是谁做的,是谁?” “爷呢?我们家爷呢?”其中一人大声向夏慕清吼道。 这时,众人皆清醒过来,上官烟儿身子一震,回过身问道:“慕清,我们家爷呢?他在哪儿?有没有受伤?” “是燕子煊。”夏慕清哽咽了一下,抹去眼中的泪花,“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他们的伏击,目的就是要擒走花慕白,我们人太少,寡不敌众,最终没能救下他,其他人也……” “燕子煊?!”上官烟儿银牙几乎咬碎,悲愤地说道,“他真是该死!” “该死!” “该死!” 其他人亦是悲痛难忍。 “不仅他该死,还有秦云风。”夏慕清含着泪看了眼车上的新儿,“若不是他,新儿也不会为了我而死,这个仇,一定要报。” “新儿?”上官烟儿这才看清边上还躺着一个新儿,再看着夏慕清浑身是血,知道她心里肯定不会比她好受,伸出手将她的紧紧握在手里。 “烟儿,你们别担心,燕子煊既然没有杀花慕白,只是将他擒走,想必现在他还是安全的,我们想办法找到他的落脚点要紧。我在宫里借了两千禁卫军,只要找到地方,救出花慕白应该不难。” “慕清,你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燕子煊的巢|岤,其他事情我们还需从长计议。”上官烟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自己的阵脚最乱不得。======================================== 昨天有事只更了一章,抱歉了亲们。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十一带回来的消息 回到院子,在院中留守的众人看到马车上的尸身,无一不是咬牙含泪。 “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大家打起精神来,想想该怎么救爷出来。”上官烟儿凝着泪冷静地嘱咐着,转头问其中一个,“小五,十一他们有没有回来?” “回夫人,还没有。十一曾派人回来禀报,说昨晚秦云风去了燕子煊所住的客栈,之后天未亮他们便一起离开了,十一他们等确定了具体地点便回来。” “好,你们大伙准备准备,一旦十一回来,我们便出发。”等众人散去,上官烟儿才哽咽出声,回头看着夏慕清说道,“慕清,我看你身上亦有好几处受伤,我已命人替你备好热水,你先洗洗换身衣裳,然后我再帮你处理伤口。” “好。”夏慕清沙哑着嗓子,脚下有些虚浮地回到自己房间。 见她进房,绿珠连忙迎了上去,一双眼睛红得象兔子,此时只是默默地上前为她脱衣,一句话也说不出。 夏慕清的眉尖轻轻蹙起,衣服已经结了冰,极为难脱,有些地方已与身上的伤口粘连,轻轻一扯便是钻心的疼。 绿珠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划破的衣衫下,那些被她不小心扯动的地方又开始往外渗血,那些狰狞的伤口令她的肉也疼了起来。 “拿剪子来剪了吧。”夏慕清轻轻开口。 片刻之后,那身上的血衣才完全除去。 一地染血的碎布,一身深浅不一的伤口,让绿珠的心尖都疼了起来。 夏慕清踏入浴桶,疲惫至极地闭上眼睛,任由绿珠为她擦洗身子与头发,这些事情在平时她几乎不假人手,连新儿都很少做,但现在,置身于温热的水中,她却累得一动都不想动。 脑袋有些昏沉,很想睡一觉,但身上的伤口在热水的刺激下,象是针扎般的疼,使她时刻保持着清醒。 新儿等人的面孔一张张在脑子里闪过,眼前皆是她们惨死的模样,还有秦云傲,不知道他身子能否挺得住,现在可有醒来。 花慕白,他到底与燕子煊有何怨仇,如今在燕子煊手中可还好?可曾对他用刑? 花了半个时辰,其间又命人进来换一次水,绿珠才将她一身的血污清洗干净。 上官烟儿端了药进来,看到她身上那些伤,眼眶又是一红。 “慕清,将这药喝了,你流了血,又受了风寒,身子会受不了。” “烟儿,我没事。”夏慕清摇了摇头,一昂头将药喝下。 上官烟儿扭头不语,取出生肌玉露在她身上抹着,夏慕清轻声问道:“可有消息过来?” “还没有。”身后的声音含着浓浓的鼻音。 夏慕清紧握着拳,心中象是压了块巨石。 “夫人……夫人,十一回来了。”正出去倒水的绿珠急急地奔了进来。 回来了?! 夏慕清顿时从床上坐起,飞快地往身上穿着衣服。 “通知大家到大厅等我。”上官烟儿亦是神情一凛。 少顷,众人齐聚大厅,然而,片刻之后,又陷入了沉默。 十一带回来的消息令人意外。 燕子煊的隐蔽去处竟是在城外三十里处的玉弥山,山并不高也不险,却是树木繁茂,是藏身的极好去处。 那山脚下有一座庙,听说原先香火很旺,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渐渐无人再去,到如今已成为一座荒庙,想必燕子煊应该是躲到了那庙里。 但是这一点十一却未能确定,就在他们准备悄然跟进之时,却发现山上布了很多兵力,布满了整个山脚,至少在几千人以上。 这么大一支兵力,在秦云傲的势力范围内,燕子煊是何时将他们偷偷带进东秦的? 夏慕清只问何成要了两千禁卫军,而这个院子里只有一百来人,就算这些人可以对抗燕子煊的兵力,但敌在暗己在明,亦无绝对的胜算。 但是,哪怕是毫无希望,她们也只有一试。 两千多人默默地骑马前行,凭着何成交给夏慕清的令牌顺利出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深夜的空气却是越发刺骨。 无一人说话,待到了离玉弥山十里外,众人弃马步行,以免打草惊蛇。 天色微明,夏慕清等人伏低了身子遥遥而望,那山却是黑漆漆一片,看不出虚实。 “烟儿,我先过去看看,你们在这等我。” “不行,你不能去。”上官烟儿急忙拉住她,“要去也要派别人去。” 此行万分危险,她断不敢让夏慕清前去涉险,若有万一,她怎么向花慕白交待。 “烟儿,你放心,这里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夏慕清对她笑了笑,对于潜入敌人后方,她向来对自己有信心,而且,她很担心花慕白的处境,想要亲自去看看到底如何。 “那……你带上这个,”上官烟儿将一个东西放到她手中,“我虽有医术,但武功修为并不高,与你前去只怕会拖累了你,这个是信号弹,一旦遇到危险,你就把这个放上天,我们马上过去救你。” “好。”夏慕清小心放入怀中,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放心,不会有事的。” ======================================== 抱歉,这几天更得少……接下去的章节会把所有的疑惑都解开,离结局也快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上官烟儿紧张地看着前方,裹着黑色紧身衣的身影很快融入薄雾之中,山脚下那座废庙与背后的山连成一体,看不清轮廓。 天地间寂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夏慕清小心地踮着脚尖,尽量不将全身重量落在雪地上,以免发出声音让人察觉。 废庙已近在眼前,外面无人把守,不知道是为了不引人注意还是出于其他原因。 后面的山上看似空寂无人,但仔细看去,便可见到一个个黑色的小帐蓬,隐于草木繁密之处,若不是细看,根本不会被发现。 避开暗哨,夏慕清掏出腰间钩索,在钩爪上缠上布条,往上轻轻一抛,钩爪便无声地钩住了围墙。 动作轻灵迅捷如灵猫,她蹲在高处快速地将庙内的情形察看一番,确定的目标方向便收回钩索跃下围墙。 从刚刚所看到的情况来看,这庙宇非但不破旧,还甚是整洁,象是经过修葺整理。而里面随处可见隐于暗处的暗卫,严密程度无一不显示着这里住着极其重要的人物。 看来燕子煊藏于此处无疑。 灵活地隐身于各个阴暗角落,夏慕清很快来到亮着烛火的西侧厢房,凭着一种强烈的直觉,她感觉花慕白就被关在此处。 越是没有危险的地方,就越不安全,她深谙此理。 眼下这里无一人看守,连暗哨都没有,这使她全身的寒毛都警觉地竖了起来。 警惕地再次看了下四周,她轻轻推开门,随着木门无声打开,房内的情景也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目了然。 最里面的床塌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人,从侧面看去,正是花慕白。 她心中一喜,随手关上门,小心地一步步朝里走去。 “花慕白。”她走到床边,轻轻唤了一声,心底压不住地狂跳。 此刻他双眸轻阖,脸色还是那么苍白,也不知燕子煊有没有为难他。 花慕白倏地睁开眼睛,待确定是她,一抹惊喜顿时闪过,随即忧色覆上眸心,眉心拧起不住摇头,眼中全是焦急之色。 “你……怎么了?不能说话么?”夏慕清见他如此,当下有些急了。 花慕白口不能言,心中越发着急,不住地向她朝门的方向使着眼色。 “你要我走?”夏慕清很快明白过来,上前将他扶起,“我当然要走,但也要带你一块儿出去。” 话音刚落,一阵笑声便从旁边响了起来,她一惊,让花慕白躺回床上,回过身将他挡在身后。 一侧的墙壁赫然出现一个暗门,几人从里面缓缓步出,走在最前面的正是神色不明的燕子煊,一脸嘲弄的秦云风在其身侧,后面是忧心忡忡的夏泽远和面无表情的千羽。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燕子煊!秦云风! 夏慕清只觉得心中的愤怒又再次燃烧起来,这两个人,手上沾满了她身边之人的血,若有可能,她必定要手刃了他们。 “夏慕清,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却没想到会这么快,你的消息可真是灵通。”秦云风一脸笑意,狭长的眼睛却是冰冷无一丝温度,“你想要带他出去,只怕是不容易呢。”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夏慕清无视他的嘲讽,冷声问道。 这样的笑,就象是一条阴冷的蛇,只有让她感觉到恶心。 “没怎么,只是点他的|岤道而已。”燕子煊淡淡地说道,“怎么,你怕我会害他?” 夏慕清冷哼一声,道:“燕子煊,我不管你与花慕白有何恩怨,今日我既然来了,便要带他走。” “带他走?”燕子煊冷冷地弯起一个弧度,眸色冰凉如水,“你以为你还能离开么?若不是我故意放松戒备,你以为你进得来?今日你别说带他走,就连你自己,都得留下。” “呵,那我倒是要试试。”夏慕清慢慢拔出随身匕首。 “小妹!”一边的夏泽远急忙走上两步,神色焦灼,“听大哥一句话,不要跟殿下置气了,好不好?跟我们回南燕,殿下答应过我,等回到南燕,殿下便娶你做他的太子妃。” 太子妃?夏慕清定定地看着燕子煊,轻轻地笑了起来,说这样的话,他不觉得心亏得慌么? 她转过头看向夏泽远,眼中有着动容。 眼前这名男子心胸坦荡,眸中真情流露,看得出,他是真心爱护她这个妹妹,也正因为如此,才会相信燕子煊的话吧。 “大哥。”她发自内心地轻轻唤了声,真心将他当成了哥哥,“燕子煊的话你也信?你以为他真的爱我?他做这一切,不过是在利用你我罢了。你可知,就在前几天,他还命人取你妹妹的性命,就在昨天,你妹妹还险些丧命于他的金衣卫手下。你可知,这一辈子,你妹妹都不可能嫁给燕子煊,更不知能成为南燕的太子妃?” “小妹……”夏慕清脸色一白,缓缓看向燕子煊,眸中含着一丝希望,轻声问道,“殿下,清儿她说的……可是真的?” 燕子煊紧抿着唇,将视线投向一边,没有看他。 答案不言而喻。 夏泽远身子微微一晃,眸中光芒顿暗。 就在昨天,在燕子煊下令伏击之时,还曾向他保证,等此事一了,便回南燕与夏慕清完婚。 他一直以为,燕子煊是真心爱着她的,之前是迫于皇命难为,才没有阻止夏慕清到东秦和亲。 “大哥,今日不管我是否反抗,都难逃一死,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我杀了他,也好找个垫背的。”夏慕清冷冷嗤笑。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花慕白的身份 “小妹!”夏泽远重重喝了一声,再不复她初见时的沉稳平和,转向燕子煊缓缓跪下,沉重地说道,“臣向殿下求个情,请殿下饶过清儿。” “大哥!”夏慕清胸口有些发闷,拧着眉头冷声道,“你求他作什么?快起来!” 千羽咬着唇,不知为何,看到夏泽远如此模样,她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她看了看燕子煊,又看了看秦云风,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燕子煊沉默不语,看着空无一物的墙壁,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殿下,可别忘了你我的约定。”秦云风勾起红唇,慢悠悠地出言提醒。 “什么约定?”夏泽远惊疑地问道,看来燕子煊瞒着他的事不止一件。 “看来殿下没有告诉你啊。”秦云风斜睨了燕子煊一眼,双手负于身后,微抬起头邪肆一笑,“殿下答应我,只要计划成功,夏慕清归我随便处置,这个处置么……” 他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夏慕清身上,“当然是要她的命。” “你敢!”夏泽远霍地站起,反身挡在夏慕清身前,瞿瞿目光紧盯着秦云风,象一头护犊的狮子。 “大哥,别担心,他还没那个能耐。”夏慕清不屑地说道。 “殿下,看看,这就是你的臣下,”秦云风摇着头半讥半讽,“他现在可是公然背叛了你。” “殿下,臣对殿下的忠心天地可鉴,但是若有人想清儿的性命,我即便是拼了性命也在所不惜。”夏泽远看着燕子煊沉声说道。 高大宽厚的身躯如一座坚定不移的山挡在身前,夏慕清的喉咙一哽,一时说不出话来。 夏泽远,你可知我已不是你的妹妹,若是知道真相,你可还会这般顾我? 屋内的气氛僵持而冰冷,片刻之后,燕子煊收回视线转向夏慕清,淡漠开口。 “清儿,你若现在顺了我,放下匕首过来,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夏泽远一喜,忙回头道:“小妹,快答应殿下。” “殿下,你要毁约?”秦云风的脸顿时冷了下来。 燕子煊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双方目光相接,一些微不可察的讯息便传递了过去。 秦云风不再说话,夏泽远由于回头没有注意到,夏慕清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她弯起唇角笑了起来,侧过看向花慕白,他的目光正直直地停留在她身上,见她回头遂抿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眸光清明纯净,如一泓碧水清泉。 她知道,不管她做何决定,即使她真的投向燕子煊那一边,他都不会怪她。 但是,她又怎会让这样一个美好的男子受到伤害,哪怕是一丁点,她都不愿意。 更何况,对面站着的,是她恨不得食之肉饮之血的仇人。 “大哥,”她抬起眸,望向微拧着眉目光隐含焦虑的夏泽远,轻轻地叫了一声,浅笑道,“父亲只有你一个儿子,夏家还指望着你传宗接代,妹妹不想连累你,你还是回到燕子煊那边去吧。” “小妹,你……” “大哥对我的好,我都知道,若有来世,我还想再做大哥的妹妹。但是今日,就算是拼个两败俱伤,我也一定要把花慕白救出去的。” “小妹!”夏泽远痛心地说道,“眼下的形势你还不清楚么,就算你能胜过我们几人,外面也是重兵把守,你根本就逃不出去,若是硬闯,只会被乱剑砍死。” “就算是死,我也要试一试。”夏慕清微微一笑,语气清淡。 “你这又是何苦!”夏泽远的俊脸满是痛苦之色。 自苦忠义不能两全,他今日真要面对这种两难的选择么? “花慕白?”燕子煊讽刺地冷笑,“看来你还不清楚他的身份吧?你这般护着他,他却连他自己是谁都未告诉你,你觉得值得吗?” 身份? 夏慕清神情一震,看向花慕白,只感觉心底的疑惑就要在此刻被解开。 她知道他的身份不可能只是神医那么简单,尤其在知道他与燕子煊有着极大的恩怨之后,曾不止一次在心中猜测过他们的关系,但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令他如此讳莫如深? 花慕白的笑意有些苦涩,并非有意隐瞒着她,只是不想将她卷入其中,如今,她可会怪他? “值得。”夏慕清笑看着燕子煊,简短而肯定地回答,“不管他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告诉我,我今日为他所做的一切都远远不够补偿他为我所做的,因此,他值得我为他做任何事。” 曾经有人问她,花慕白为她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得,若是当面问花慕白,她想,他的回答也一定是,值得。 此言一出,她明显感觉到身后传来的目光深沉而浓烈,好似要将她裹进骨子里。她回身予以一笑,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 千羽似乎极为震撼,一双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紧紧地盯着对面相视而笑的两人,这样的感情,是不是就是生死不渝? 夏泽远默默闭起眼睛,仰起头重重地吸了口气,象是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清儿,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燕子煊意味不明地问道。 “这个,似乎与你无关。”夏慕清淡淡回答。 燕子煊不以为意地勾了抹浅弧:“燕子烨,恭喜你又多了个红颜知己。” ======================================== 花慕白的身份终于大白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人若不要脸,与畜牲何异 燕子烨? 夏慕清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心底瞬间亮堂。 燕子煊,燕子烨,仅仅一字之差,意味着什么? 这个结果,连秦云风与千羽亦是惊讶万分。 “你……是南燕的皇子?”夏慕清握着花慕白的手,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若是南燕皇子,为何远离南燕,居于北越?若是南燕皇子,为何又要隐姓瞒名,变换身份? 这里面,只怕又有着皇室肮脏不堪,不可告人的内幕。 “泽远,把他的哑|岤解了,让他亲自告诉她。”燕子煊冷冷一笑,道,“就让她当个明白鬼,以免临死还稀里糊涂。” “是。”夏泽远低头应了一声,上前解开|岤道。 花慕白轻咳了几声,由于长时间被封了|岤道,又滴水未进,声音已完全不复以前的润泽。 “对不起,慕慕,我不该瞒着你。”花慕白歉疚之色表露无遗,“我真正的身份是南燕八皇子,这么久一直没有告诉你,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夏慕清已从一开始的震惊慢慢平复下来,摇头说道,“你不告诉我肯定有你的理由,我为何要怪你?” 顿了顿,又问:“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与燕子煊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纠葛了吧?” “这个……”花慕白抬眸看了燕子煊一眼,讥讽地说道,“多年前有人见不得我与我母妃受皇帝恩宠,便设计迫害了我们母子,没想到我当年命大逃了出来,受我师父收留,而后以现在的身份出现在北越,而我母妃却惨死在宫中。你说,这样的仇,我要不要报?” “而这个人,就是南燕当年的皇后,太子的生母,是么?”夏慕清盯着燕子煊,一字一句地问道。 虽然她心中已隐约料到这样的结果,但花慕白眸中那份深深的痛意带是刺痛了她的心。 后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 “没错,就是我母后。”燕子煊很是干脆地承认,此刻他并不认为夏慕清还能有机会脱身,“燕子烨,这些年你若是安分守己地待在北越,我还真以为你已经死了,若不是你安排在宫中的人被我发现,我又怎么会顺藤摸瓜找到你?又怎会查出你的真实身份?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不甘心而害了你,是你咎由自取。” “呵……”夏慕清不由嗤笑出声,身子却因极度的气愤而微微颤抖。 “你笑什么?”燕子煊俊脸一沉。 “都说,人要脸树要皮,人若是不要脸,与畜牲何异?”夏慕清面色骤冷,盯着他厉声说道,“当年你母亲做出这种禽兽不如之事,如今你说来倒还引以为豪,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见燕子煊脸色泛红,就要发作,她丝毫不给他机会接着说道:“花慕白苦心忍耐,只为一朝报仇,这有何不对?若不是因为他为救我而内力全失,断不会被你有机可趁擒了来,如今他被你查出了身份,你还说这是他咎由自取,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么?” “慕慕……”花慕白眼圈微红,心中狂潮涌动,几乎难以自抑。 一直以来,他总是努力克制着对她的感情,可是这一刻,若是身体允许,他真想紧紧抱住她,不顾一切地对她诉说心中的爱意。 “果然是情深意切。”燕子煊恼羞成怒,一张俊脸变得阴森可怖,“既然你们两个感情这般浓厚,今日我便让你们死在一块儿,成全你们。来人……” 夏泽远闻言一惊,垂于身侧的双拳蓦然攥紧。 花慕白脸色微微一变,夏慕清则摸了摸怀中的信号弹,寻找出房间的时机。 “殿下,殿下……”门外响起禀报的声音,倍感急迫,“属下有要事禀报。” 燕子煊一脸阴沉:“进来。” 一名金衣卫立即推门进来,单膝跪地:“启禀殿下,外面有大批人马杀了过来,看样子是秦宫的禁卫军。” 有隐约的厮杀声从敞开的门外传了进来,夏慕清暗暗一喜,朝花慕白挑了挑眉,一定是烟儿见她久不回去,担心她有危险而发动了进攻。 花慕白心领神会,但眸中忧虑却更甚了。 “禁卫军?”燕子煊脸色一黑,“有多少人?” “大约有两千人。” 燕子煊挥了挥手让金衣卫退下,与面色同样极不好看的秦云风交换了一下眼色,转而对夏慕清冷冷地开口,“是你带来的?” “没错。”夏慕清见他们脸色皆不佳,顿时心情大好,“为了将你们一举拿下,不做点准备怎么行。” “你别高兴得太早。”燕子煊冷冷一笑,“你可知这玉弥山藏了我多少人马?四千,对付你那两千禁卫军正好,二对一,你说谁输谁赢?” 四千。 夏慕清心头一沉,一个对付两个,实力明显悬殊。 “别想着还能救燕子烨出去,你现在已是自身难保,若乖乖就擒,说不定我还能留你一条命。” “省了这份心吧。”她摆了摆手,还不至于天真到相信燕子煊会放了她,“我与花慕白命不该绝,还不会这么早死。” “是么?”燕子煊很不以为然,朝秦云风悄悄使了个眼色,手中渐渐运气,一身长袍无风自动起来。 ======================================== 第一更,稍后还有一更。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意料之外的出现 夏慕清手持匕首横在胸前,冷冷地盯着燕子煊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5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5部分阅读 的动作,终于要动手了么? 夏泽远不动声色地立于原地,全身神经却已悉数绷紧,在这个时候,一旦作出了决定,心里反倒平静了下来。 “殿下……殿下……” 就在燕子煊与秦云风渐渐逼近之时,一名将军模样的人在金衣卫带领下跌跌撞撞扑了进来,浑身鲜血淋漓,扒着地面吃力地说道,“秦军……秦军打过来了……” “什么秦军?你给我说清楚。”燕子煊内力一收,厉声喝道。 “是秦皇的黑鹰卫……还有数千禁卫军,我们的人已经快……快抵挡不住了。” 黑鹰卫,不是正守着秦云傲么?怎么来了?夏慕清心中一荡,手中匕首差点拿握不住。 当真是天无绝她之路,就在她准备玉石俱焚之时,那个人却给了她一个惊喜。 迎上花慕白询问的目光,她缓缓摇头,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秦云风上前几步,死盯着那名将军,“你是说,秦云傲的黑鹰卫也来了?” “正是……” “秦云傲如今不是成了半个死人,正躺在床上动不了么?黑鹰卫不守着他,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燕子煊心中震惊不下秦云风。 收到确切消息,知道秦云傲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他们才敢如此大胆行事,可眼下又是什么情况? “是不是你的消息有误?”秦云风面目森然,这里已是他最后一处藏身之所,若是黑鹰卫真的杀进来,纵使他再有本事也无法逃脱。 千羽神色亦是有些慌乱,担忧地看着他。 “不可能!”燕子煊回答得斩钉截铁,转而问那名金衣卫,“秘密入秦的援军何时能到?” 那名金衣卫正待回答,又有几名金衣卫扶着一人迅速走了进来。 “殿下,此人自称是黄将军的参将,说有援军消息禀报。” “快说!”燕子煊见此人情景,心中已有不详的预感。 “殿下,”来人身中多处刀伤,身子几乎虚脱,从金衣卫身上挣扎着跪倒在地上,涕泪交淋地递上一枚信物,“殿下,援军……全完了。” “什么全完了,说清楚!”燕子煊咬牙踢了他一脚。 “是。”那参将吃痛,亦不敢出声,“黄将军率领我等从秘密山道进入,准备绕过东秦的边防驻军来到此地,不料刚入山道口,便遭人袭击。 “对方很是勇猛,又事先埋伏,我等仓促应战,双方交战不久,我军便……便全军覆没,连黄将军也……”那参将面露戚色,“若不是黄将军拼死护着属下,命属下将消息带给殿下,只怕属下的命也早已没了。” 燕子煊面色惨白,长久说不出话来。 他寄于厚望的援军,本打算趁着东秦内乱,秦云傲受伤之际趁虚而入的武器,整整两万人马的军队,就这样被人说灭就灭了。 夏慕清与花慕白对望一眼,两人皆猜不透此系何人所为。 “你可知对方人马是谁?”燕子煊的声音透着疲累,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连肩膀也垮了下来。 那参将想了想,迟疑地回道:“若是属下没有看错,应该是北越的天字师。” “天字师?”燕子煊与秦云风同时惊呼。 不单单是他二人,在场所有的人都大出意料。 花慕白眸光微动,了然地弯起唇角。 越天安,他这是兑现承诺来了。 夏慕清却有些想不明白,越天安与燕子煊,似乎并没有直接的利害冲突。 待她看到花慕白唇边的笑意,心思闪动间,却也猜了个大概。 外面的打杀声越来越大,已逼近他们所在的厢房,浑身是血的报信之人皆被带了下去,燕子煊眼泛血丝,倏地转身紧盯着夏慕清与花慕白,已如一只绝望中的困兽。 “燕子煊,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如今形势已经很清楚,再撑下去对你没好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夏慕清冷声相劝。 “做梦!”燕子煊呸了一声,俊脸已扭曲得有些变形,“就算我死,也要让你陪葬。” “我看,做梦的人恰恰是你吧。”充满磁性又有些暗哑的嗓音蓦然在门口响起。 众人一惊,抬头看去,不知何时,门口处已多了一座软椅,而软椅上,一袭黑裘的男子懒洋洋地靠坐其中,慵懒,有着天生的王者之气。 秦云傲,他没事了。 夏慕清鼻子一酸,眼前的景象都模糊了起来。 “秦云傲!”秦云风咬牙切齿地叫道。 “朕的好弟弟,朕没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秦云傲支着头,笑问。 五官深邃如刀凿,一双星眸好似天上寒星般濯濯生辉,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即使神色略显苍白依旧无损丝毫。 “不可能……不可能……”燕子煊不住地摇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明明重伤昏迷,就算醒了,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这怎么可能?” “觉得意外?”秦云傲剑眉微挑,向身后的何成做了个手势。 何成从身后扯过一人,将她往里一推。 那人踉跄了几步,在燕子煊面前直起身子,抖着嘴唇唤了一声:“殿下。” ======================================== 亲们,今日二更毕。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势必做个了断 “你!”燕子煊一见此人,面色顿时青如死灰。 眼前之人衣衫凌乱,长发披散,脸色惨白,不是那雪裳还能有谁。 此刻她以这番模样被人推了出来,他哪里还能存有半丝希望。 夏慕清手心攥紧,双唇紧抿,凝视着那个勾唇讥笑的男人,雪裳之事,她果然又误会了他。 “燕子煊,你以为给朕安排个女人,朕便会被你耍得团团转?你未免太小看了我。”秦云傲讽刺意味十足,“给你们两条路选择,要么乖乖就擒,要么死无全尸。” “秦云傲,那就让你的女人先下地狱吧。”悄悄退后的秦云风狞笑一声,出手如风,手掌已凝聚了十成的内力向夏慕清袭去。 霎时间,床幔四下翻飞,劲风流窜,墨发临风飞扬。 “小心!”花慕白沉声喝道。 夏慕清眉梢微挑,双眸凌厉如刀,挥起手中匕首就迎了上去。 新仇旧恨,新儿的死,花慕白的伤,还有瑾州所发生的一切,她与秦云风的积怨日长月久,今日势必做个了断。 秦云傲俊脸微沉,一扬手,何成便带着黑鹰卫冲了进来。 “你们谁也不准动,若再上前一步,我便掐断他的脖子。”燕子煊飞身来到床边,扼住花慕白的脖颈,咬着牙威胁。 即使拼个鱼死网破,他也要搏上一搏。 “不必管我。”花慕白提起一口气,侧过脸冲着何成大声说道。 燕子煊手下一紧,花慕白顿时脸色涨红,呼吸一窒。 “你若再敢出声,我现在就杀了你!”燕子煊双目猩红,面目狰狞一片。 一时间,何成等人再不敢有所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云风与夏慕清缠斗一起。 秦云傲星眸微眯,手指轻敲软椅把手,眸中浓重杀意迸现。 千羽看着两人皆置生死于肚外的打法,几度想要冲上前去帮忙,皆被夏泽远挡下。 “千羽,我不想与你交手,但是,你若想去帮秦云风,那我便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夏泽远如是说。 其实他亦想上前助夏慕清一臂之力,但这样一来,千羽必定也要插手,还不如留给他二人宽敞之地,以免分心。 千羽又何尝愿意与夏泽无打,这些天以来,他好似亲人般对她照顾倍至,她对他早已心存感激。 “夏慕清,受死吧。”屋内骤然响起秦云风的厉喝,艳红的唇边浮现出嗜血之色。 屋内狂风四起,夏慕清被笼于层层掌风之中,一头青丝在空中乱舞,无法看清脸庞,只能看见一个黑色娇小的身影如暗夜的蝴蝶,反转蹁跹。 “小妹!”夏泽远心头大跳,再顾不得许多就要冲过去。 千羽一咬牙,侧身一跃便出手将他挡下,倾刻间,两人打成一片。 “慕清!”秦云傲身子一震,就要撑着把手站起,脸色一白,又顿然倒下。 冷汗涔涔而下,撕裂的伤口令他几乎坐立不住,更遑论上前救人。 劲风席卷,夏慕清定住身形,微眯的双眸寒芒闪现,无视近在眼前的手掌,手腕扭转手中的匕首便朝秦云风的心口刺去。 “慕慕!” “慕清!” “小妹!” “娘娘!” “主子!” 数道惊恐的惊呼同时响起,这完全是玉石俱焚的招数,一旦触及,谁也逃不脱一个字,死。 千羽与夏泽远都停止了打斗,怔怔地看着令人心肝俱裂的一幕,就连燕子煊也放松了钳制花慕白的手劲。 眼见匕首的尖锋已刺入锦帛,秦云风终究身子一侧,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刀,“哧拉”一声,胸口处的衣料被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而他用足内力的一掌也因此而泻去不少力道,偏离了心口。 “砰!” 这一掌结结实实地击在了夏慕清肩上,她连着后退好几步,血丝随即从嘴角渗了出来。 众人大惊,秦云风狭长的眼睛眯起,唇边笑意更加妖冶,然而下一刻,在接触到夏慕清唇边诡异的笑意时,这抹颠倒众生的笑便凝固在脸上,再也笑不出。 不敢置信地低下头,那枚银色的镖尾正在视线所及之处,闪动着幽幽冰冷的寒光。缓缓抬头,他直直地盯着夏慕清,眼中怨恨,不甘,绝望之色糅杂交错。 “主子……”千羽嗫嚅着叫了一声,呆呆地看着他,身子象是定住了,一步都挪不动。 秦云风慢慢转过头,看着千羽小巧柔美的面孔,眸中渐渐流露出一种悲伤,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说不出,身子轰然往后倒在地上。 喉咙处,一柄飞镖直插其上,周围已乌黑一片。 “这是你们害死小六的毒镖,今天,我把它还给你。”夏慕清眸光冷冽,面无表情。 以秦云风的所作所为,这般干脆地结束了性命是便宜了他。 千羽愣愣地看着地上那张邪魅的脸庞,这个她心心念念一心想要长伴左右的男子,此刻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看她一眼。 她突然惨叫一声,扑倒在秦云风身上,泪如雨下。 “主子,你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你还年轻,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快醒醒,你快醒醒,醒过来啊……” ======================================== 千羽是个可怜的姑娘。。。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惊天的秘密(1) 凄惨的哭声令众人有些动容,可是又能如何相劝,只能说她爱错了人。 “千羽……”夏泽远轻轻蹲在她身边,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千羽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又定定地转向夏慕清。 “是你,是你害死了主子……”她嘴里喃喃地说着,慢慢站起身。 夏泽远有些紧张地跟着站了起来,紧紧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强烈的不安涌了上来。 “对,是你害死了主子。”千羽突然眸光大盛,眼睛晶亮得吓人,脸上涌现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神情,“我要杀了你,为主子报仇!” 脚尖往地上重重一跺,身子便如一缕白影般便向夏慕清射去。 夏慕清捂着肩头强忍着嗓子里的腥甜,身子急急往后退去,刚才秦云风那一掌虽未要了她的命,却已使她受了内伤,而且一边的胳膊已经无法用力。 “啊……”半空中的身影蓦然象断线的风筝般掉了下来,千羽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趴在地上已然受了伤。 “千羽!”燕子煊瞬间闪过一丝怒意,“夏泽远,谁许你伤害她的!” 夏泽远恍若未闻,只是在她身后收势站定,眼中有着无耐与不忍:“千羽,别怪我伤你,你知道不管是谁伤害清儿,我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千羽通红的眼睛噙着眼泪,紧紧咬着下唇看了他一眼,眼泪又无声地掉了下来。 夏慕清在心底轻叹,情字弄人,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注定要比别人更为痛苦。 秦云傲长长吐了一口气,苍白如纸的脸色从刚才深深的惊恐中稍稍回缓,在无人察觉之下,朝屋内做了一个极细微的手势。 “燕子煊,秦云风已死,你还不束手就擒么?”他复又懒懒靠进软椅中,声线清冽。 燕子煊俊逸的五官显得有些狰狞,他一把扯起床上的花慕白,扼着他的脖颈,厉声道:“秦云傲,我也有两条路给你走,要么放我离开,要么燕子烨陪我一起死。” 雪裳亦缩着身子慢慢向他靠拢,惊恐万状的模样尤其楚楚可怜。 “燕子煊,你放下他!”夏慕清的眼睛黑得暗沉无边,闪动着冷冽的寒芒。 见她如此紧张,燕子煊低低地笑了起来,慢慢地,笑声越来越大,竟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你笑什么!”夏慕清愠怒。 燕子煊渐渐收了笑,冷笑道:“看你们二人如此情真意切,我倒是有件事想要告诉你们,希望你们听了之后能喜欢。” “什么事?”夏慕清沉声问道。 燕子煊扫过花慕白与她的脸,笑意冰冷:“说起来,我应该叫你一声妹妹。” 妹妹? 花慕白一震,一瞬不瞬地看着夏慕清,脸色越加发白。 燕子煊的妹妹,那他与她岂不是…… 夏泽远亦是与花慕白相同的反应,怔愣地看向千羽,心底那个疑问再一次浮上心头。 莫非……莫非是…… 他不敢再往深处想,只觉得手脚冰凉。 “当初,你与夏家女儿同时出生,我母后趁机将你二人调了包,你由一介公主变成了大臣的女儿,而夏家的女儿从此便成了我南燕的公主。”燕子煊缓缓地说着,眼睛扫过众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这个惊天的秘密,隐瞒了将近二十年,想必带来的震撼不小吧。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花慕白喃喃地说着,紧凝着夏慕清的脸,眸中光彩黯淡。 他爱她爱了这么多年,爱得如此真切,如此情浓,为她可以不顾生死,到如今,突然告诉他,夏慕清是他妹妹,这叫他如何能接受。 夏慕清对这个结果有点发晕,她自己对此并无过多感觉,但看到花慕白如此失落,心里亦苦涩难言。 唇色一白,她忽然想起与花慕白在客栈的那一夜,他们……他们两人所发生的…… 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如果她与花慕白是兄妹,那一夜发生的事,岂不是乱伦? 秦云傲默默地看着夏慕清,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惊慌失措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心中微微一痛。 难道,她真的爱上了花慕白? “殿下,你说的……可是真的?”夏泽远失魂落魄地问,他爱护了多年的妹妹竟然是公主,那他的妹妹呢? “千真万确。”燕子煊看着众人不一的表情,只觉无比解恨。 夏泽远如被当头一击,目光微滞:“殿下,是不是天乐公主,臣的妹妹是不是就是天乐公主?” “没错,天乐公主就是你的妹妹。”燕子煊将视线转向千羽,情意渐浓,“薇儿,也就是千羽。” 此言一出,无异在众人头上又下了一道惊雷,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地上的千羽身上。 真的是她,夏泽远又喜又悲又惊,一时五味杂陈。 “这不可能,你们不要看我,我是千羽,不是什么天乐公主,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本与此事毫无关系的千羽,突然之间就被扯进来变成了中心人物,顿时有些慌乱,连连否认。 “薇儿,绝不会错的,我是你的太子哥哥啊。”燕子煊心疼地看着她。======================================== 真相大白,结局还会远么?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惊天的秘密(2) “我不是什么薇儿,要不然我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千羽不住地往后挪动,脑子嗡嗡作响,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殿下,你确定千羽真是就是我妹妹么?”夏泽远还是觉得此事恍若做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燕子煊露出一丝苦笑,既然将秘密都公开了,倒也不用再顾忌什么了,“当年我母后见我父皇对淑妃太过宠爱,便将两个孩子调包,想利用薇儿并非淑妃亲生女儿这一点,来诬陷淑妃有j情,但之后又担心调包之事暴露殃及自己,便一直寻机要将薇儿暗中杀死。 “我一直喜欢薇儿,爱上自己妹妹这件事令我很是痛苦,在无意之中听到此事,才知道她是夏家之女,为了帮她逃过一劫,我偷偷送她出宫,不料被我母后发现,派人追赶。待我事后得知找到出事之地,派去的那些人都已经死了,薇儿不知去向,我本以为她也凶多吉少,未曾想又让我碰到。” “可是,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千羽痛苦地抱着头,泪流满面,“我醒过来之后就已经被师父救了回去,他问我什么我都回答不上来,后来他说,可能是因为我的头撞到了石头给撞伤了,所以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也有可能是因为,以前发生了令我恐惧的事情,使我下意识不愿意去想起,所以……” “千羽……”夏泽远痛惜地抱住她,一双虎目终是掉下泪来。 这样的结果谁也想不到,若不是燕子煊今日说出,只怕这一辈子他们兄妹都无法相认。 夏慕清看着二人相拥而泣,心中百感交集,有些黯然。 “燕子煊,你那母后的心肠可真是堪比蛇蝎,我与慕慕今日处境可都是拜她所赐。”花慕白面色青白,气息微喘,身体承受已到了极限,却忍不住还是要一吐为快。 燕子煊手中一紧,阴侧侧地笑道:“燕子烨,如今你已落在我手中,还逞什么能?怎么样,爱上自己的妹妹是不是很痛苦?你那么爱她,却不能跟她在一起,这种滋味可是不太好受吧。” 花慕白紧紧地闭起眼睛,将所有的情绪都深藏入眸中,燕子煊成功地击中了他最大的痛处,令他无力回驳。 “燕子煊,你不要太过分了。”夏慕清的心亦象是被人生生攥在手里,她与花慕白的那一夜,使她连看一眼秦云傲的勇气都没有。 燕子煊冷哼一声:“清儿,当初你不是非我不嫁么,没想到你也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早知道你是个这么大的祸害,早在和亲的路上我就该杀了你。” “燕子煊,那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被你利用了都不知道?”夏慕清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她有些无奈,这个灵魂看来还是不肯断了对燕子煊的执念。 “没错。”燕子煊残忍地笑道,“你知不知道,每次见你看着我那种痴迷的目光,我都觉得很恶心?陪着你做那么多年的戏,可真是够累的。” “燕子煊!”花慕白咬牙怒道。 心,尖锐地痛了一下,夏慕清苍白着脸揉了揉,心道,别难过,我会替你出口气的。 她扬起嘴角,眼波流转,绽开一抹最为鲜艳的笑:“真是难为太子殿下了,只不过可惜呀,殿下没有看出,那份痴迷并未有几分真情在里面么?这一切,殿下未免太过自作多情了。” “你!”燕子煊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没有比这种当众羞辱更令他难堪。 “你先别得意!”他恨恨地收紧手臂,钳制着花慕白,冷声道,“燕子烨,乖乖地跟着哥哥走吧。” 转头看向秦云傲,笃定地说道:“叫你的人让开。” “燕子煊,朕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觉得你还有离开的可能么?”秦云傲冷然嗤笑。 “哦?这么说你是要看着燕子烨死在我手里?”燕子煊手指猛然用力,花慕白顿时呼吸困难,脸色青紫。 “不要!”夏慕清惊叫一声。 燕子煊露出得意之色,稍稍松开手掌,对千羽说道:“薇儿,过来。” 千羽惊得从夏泽远怀中抬起头来,看着燕子煊连连摇头。 “泽远,带薇儿过来!”燕子煊怒气顿生,铁青着脸说道。 “殿下,如今的情形您还看不清楚么?”夏泽远心情沉重,缓言相劝,“以臣之见,您还是向秦皇低个头吧,保住性命回南燕要紧。” “哈哈哈……”燕子煊仰头大笑几声,神色凄凉,“你以为,我放了燕子烨,秦云傲就能放过我么?泽远,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天真,还是说你已经背叛了我。” 他冷然的目光将众人一一扫过,在千羽身上停顿片刻,最终决绝斩断了眼中的情丝,架着花慕白,断然对身侧的雪裳说道:“我们走。” “抱歉了,殿下。”身后响起略带嘲讽的声音,与之同时,一道寒光闪过,一柄锋利的匕首毫不迟疑地直刺进他的后背。 剧烈的疼痛令猝不及防的燕子煊猛地往前一个趄趔,不可置信地缓缓回头,看到手持尖刀正朝着他冷笑的雪裳。 这样的意外,令在场的人都惊得愣在原地,除了秦云傲。 ======================================== 燕子煊的下场似乎惨了点。。。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谁才是黄雀 温热的血,从后背心口的位置喷涌而出,瞬间湿透了衣衫。 趁着燕子煊吃痛与失神之际,夏慕清趁机将花慕白从他手中夺过,小心地扶到椅子上坐下,再谨慎地将他护在身后。 “你……”燕子煊伸手指着雪裳,指尖有些发抖。 “燕子煊,这个可算是惊喜?”秦云傲慵懒而笑,“雪裳可是你培养了多年的棋子,如今她这样做,你一定很失望吧?” 燕子煊手扶着柱子,眸中一片痛楚,只是看着雪裳:“为什么要背叛我?” “背叛你?”雪裳清冷地勾着唇,将垂在眼前的乱发拨至一边,“我自始至终都是皇上的人,对你,又何来背叛之说。” 燕子煊身子一震,许久,才放声笑了起来。 今日,他输得彻底,输得绝望,输得一败涂地。 “秦云傲,你果然是演了一出好戏,我竟然被你们合伙骗了整整三年。”他惨笑着,血沫不断地从嘴里涌出,看了眼雪裳,又将视线从夏慕清与秦云傲身上扫过,“不过,你也别以为雪裳真的对你忠心不二,就夏慕清与花慕白离宫之事,可是她……透露给我的消息……” 夏慕清此时已说不清心底是何感觉,起先她以为秦云傲故意将这颗棋子放在身后,是为了迷惑燕子煊,就刚刚从雪裳的行为与他们之间的对话,才知道拨开这些假象,雪裳真正的主子是秦云傲。 她一直想不通,那晚她与花慕白刚离宫便遭到了金衣卫的跟踪,究竟是何人透露给燕子煊的消息,现在才知道,这人竟然是雪裳。 “我没有。”雪裳急急否认,如雪的脸庞一片涨红。 “没有?”燕子煊边笑边咳,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这可是你送出宫的信,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我都替你留着呢……咳咳……依我看,你是想独占秦云傲,才想借我之手除去夏慕清吧……” “你,你胡说!”雪裳心事被他说穿,顿时气急攻心,极快地掠了面无表情的秦云傲一眼,举起刀就扑了过去。 燕子煊唇角浮现古怪的笑容,不躲也不避,就在刀尖扎进他胸口之时,他抬手往前一送。 “小心!”夏慕清惊叫,她看得真切,有一缕幽光在燕子煊手中闪动。 只是,一切都已来不及。 一枚毒针完全没入雪裳的心口,她甚至来不及叫喊一声,便扑通倒在地上,黑色的血从她嘴里流了出来,染黑了地面。 燕子煊嘴角噙着鄙夷的笑,胸口还插着那把尖刀,砰地跪倒在地,缓缓倒下。 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最后,还是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让雪裳死于他自己的手中。 “殿下!” 夏泽远悲呼一声,将燕子煊紧紧抱在怀中,不管燕子煊做了些什么,他终究对他一片忠心,多年的左右相随已超出一般君臣之间的关系。 “太子哥哥……”千羽跪步上前,不停地流着泪,悲痛得难以自抑,“太子哥哥,薇儿……薇儿都想起来了,太子哥哥你睁开眼睛看看薇儿,薇儿跟你回去,太子哥哥……” 夏慕清眼眶微湿,心情异常压抑,一个时辰的功夫,事情便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意料不到的人,意料之外的事,真真假假,变幻莫测,好似穿越层层迷雾,心绪变化万千。 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该还的,谁也逃不了。 秦云傲,他才是那只真正的黄雀。 她抬眸看过去,却见他正直直地凝视着她,那双眼睛,仿佛穿越了千年的光阴,凝聚了万般的惊涛骇浪,深邃悠远。 ----------------------月的分割线------------------------- 清云殿。 夏慕清倚栏而立,目送那抹丰姿绰约的身影款款而去,最终消失在长廊尽头。 风从极远处吹来,穿过长廊,扬起万千青丝,一地裙裾。 思姨,这个身份神秘的女人,姿态优雅,从容淡定,自此,她才知道这个能令秦云傲象个孩子般吹牛的女人,竟有着这样一层身份。 秦云傲母妃的妹妹,当今皇帝的亲姨。 她说,秦云傲的母妃去世得早,她作为他唯一可信的亲人,必须做他坚实的后盾。她知道南燕不甘于屈服在东秦之下,因此,在五年前她便去了南燕,以全新的身份出现并在三年前取信于燕子煊,带着雪裳回到东秦,开了听雪楼。 在燕子煊眼里,听雪楼是他探听消息的情报处,而实际上,燕子煊的一举一动都被秦云傲所掌握。 雪裳是她精心挑选的一枚棋子,燕子煊所得知的关于秦云傲母亲的一切消息,也是她故意透露给他,全部属实,正因为如此,燕子煊才有这么大的把握,认为秦云傲会为雪裳所动。而她,也恰恰利用了这一点。 她说,以燕子烨的为人,她相信,在秦云傲当政期间,南燕与东秦不会再有祸事发生。 她说,秦云傲心高气傲,从未有女人能入他的眼,但你不一样,她从未见过秦云傲这么在乎过一个女子。 她说,希望你能够好好对他,珍惜这份感情。 ======================================= 再有几章就完结了,忽然有些不舍。。。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娘娘不见了 翌日。 迎夏从清云殿一路小跑至青阳宫,大急之下,竟忘了该有的规矩,直冲了进去。 “哎哎,迎夏姐姐,皇上还在安寝,你有事过会儿再来吧。”小贵子连忙上前将她拦住。 “不行,我必须马上见到皇上,你快帮我通传一声。”迎夏急得直跺脚,向殿内不断翘首。 “这……”小贵子很是为难,皇帝睡觉谁敢打扰,更何况皇帝如今身体未愈,更是惊扰不得。 “进来吧。”秦云傲慵懒地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小贵子顿时松了口气,侧身让迎夏走了进去。 迎夏进殿匆匆行了一礼,便焦急地说道:“皇上,娘娘不见了。” “什么?”秦云傲眸色顿沉,“可曾找过?” “回皇上的话,奴婢已命人将娘娘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连公子的畅安殿都去找过了,都示曾找到。” 秦云傲星眸微眯,一把掀开身上的锦被:“替朕更衣,摆驾清云殿。” 片刻之后,当龙辇抬进清云殿之时,秦云傲的脸色已是阴云密布,大有雷霆震怒之势。 这两日调到清云殿的十余名宫婢全部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而花慕白已在上官烟儿的陪同下,坐在软椅上等候。 “云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慕慕去哪儿了?”未等秦云傲开口,花慕白已等不及地问道。 由于身体状况不佳,自玉弥山回来他便住进了畅安殿,夏慕清曾去看过他一次,却神情闪躲,事后他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原因。 当晚便让烟儿带了话,将他们在客栈中的真实情况告诉了她,本以为她知道二人并未发生那种关系便会解开心结,未料今日却传来她失踪的消息。 “你问我,我问谁?”秦云傲捂着胸口,也不知是伤口发作的原因,还是被夏慕清给气的,只觉得一阵阵作痛。 花慕白被他一噎,竟也一时说不上话来。 “她房中可曾少了什么东西?”秦云傲压着怒气问迎夏。 “回皇上的话,除了一些娘娘平时所穿的衣物,还有些首饰金银,其他的东西都没少。” 秦云傲与花慕白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的苍白更加深了几分。 很明显,夏慕清是离宫出走了。 “为什么?”秦云傲神情落寞,低声自问。 他本以为,这些事情全部了结,他与她应该也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可是,她却不告而别。 难道,她真的已经不爱他? 花慕白的心情并不比他好过,自从知道夏慕清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之后,他心里的失落无以言表,好在他一直抱着成全秦云傲之心,如今已释怀,但对她的感情却是有增无减,更是多了份亲情在里面。 “烟儿,慕慕可曾对你说了什么?”他回头相问之时,却见上官烟儿的有些欲言又止,当下眉心一拧,“你是不是知道她去了哪儿?” 秦云傲闻言,顿时精神一振,双目炯炯地看向上官烟儿。 上官烟儿咬着唇,几次想问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烟儿!”花慕白玉面微沉,他从未见过她如此为难的模样,已经能肯定她定然知情。 “爷,”上官烟儿一咬牙,终是下了决心,道,“慕清是为爷找枯血幽合草去了。” “什么!”花慕白重重一拍软椅把手,眸染薄怒,“我不是叮嘱过你,不得将此事告诉她的么?” “对不起,”上官烟儿抿了抿嘴角,这是花慕白第一次对她发火,以前连重言都不曾有过,“慕清说,如果我不告诉她实情,她便自己去寻访名医,不找到医治的方法不回来,我实在是无法了,只得告诉她。” “什么枯血幽合草?”秦云傲紧拧着眉头沉声问道。 花慕白无奈地叹了口气,夏慕清的脾气他不是不知,若在烟儿那里问不出结果,她是真的说得出做得到。 “那是一种草药,对医治我的病有奇效,只有北越最北边那些地势险峻的山峰中才有,但数量极为稀少,连我都只曾得到过一株。” “这么说,她应该是去了北越。”秦云傲眸光一闪,当即吩咐道,“何成,点齐人马分为两路,一路负责将清妃给朕找回来,另一路前往北越负责采回枯血幽合草。慕白,你画张图给他。” 花慕白缓缓摇头:“哪有这么容易,不说长有枯血幽合草的地方都是些悬崖峭壁,单单那么大的一片地方,你若是要全部找过去,没有几个月的时间走不完。如今我们已经耽搁了诸多时辰,且不知慕慕是何时出城,想要追上她,只怕已不是件易事,若是她先一步进入那片山峰,更如大海捞针,难上加难了。” “那也得去找!”秦云傲已是咬牙切齿。 这该死的女人,难道就不知道他会担心么? 为何她从来就不知道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若是真如花慕白所说,那草都长在险恶之处,那夏慕清岂不是性命堪忧? “何成,传朕命令,出动所有黑鹰卫务必找到夏慕清,并通知边疆大营的铁牛,命他率领先锋营前往北越,必须找到枯血幽合草,找不到不要回来见朕!” ======================================== 结文进入倒计时。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凭我是你的丈夫(大结局) 半年后,天下大定。 东秦,南燕,北越已然成为三足鼎立之势,修书结盟,约定永不再战。 东秦气象更新,繁荣鼎盛,实力最为强大。秦云傲民心所向,众望所归,再无内忧外患之扰。 听雪楼成为东秦乃至天下第一红楼,非身份高贵者不得进,连皇帝都成为其常客,不得不令人纷纷揣测这幕后老板究竟是何人。 北越皇帝归天,越天安顺利登基成为北越新一代帝王,大刀阔斧施行新政自不在言下。 花慕白在半年前回到南燕,多年前便渗入涪城的组织在他回去之前已剪除燕子煊的旧部。皇帝了解实情之后,当场便立他为太子,恢复了原先的名字,燕子烨。 南燕皇后被皇帝打入冷宫,终身不得迈出一步。 夏泽远得到新太子的重用,随侍燕子烨左右。 千羽看破红尘遁入空门,法号心缘。 夏慕清恢复公主之名燕子清,皇帝赐名昭和公主,只是这公主却始终未曾出现。 南燕,太子府。 凉风习习,柳树成荫。 “云傲,你这皇帝当得可真是清闲,竟然无聊得跑到我这里喝茶。”湖心亭内,一抹碧色懒洋洋地歪在藤编软椅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整个人有着说不出的闲散恣意。 秦云傲轻摇手中玉扇,倚栏而坐,漫不经心地看着碧水中交颈嬉戏的鸳鸯,闻言一笑。 “要说你这人当真是没心没肺,我大老远从元都过来,还不是想看看你身子恢复得如何?” “真是为了看我?”花慕白明显不信地倾斜睨着他,“依我看,想看看有没有某人的消息是真吧?” 手中动作一顿,秦云傲淡淡而笑未作反驳,抬眸眺向远处。 花慕白发出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 “我若有消息,定会立即告诉你,又何劳你亲自走一趟。” 自夏慕清独自离宫之后,秦云傲出动数千人沿路搜寻,这半年来,在越天安的配合下,更是几乎将北越翻了个遍,却连夏慕清的影子都没见到。 倒是有几次消息传回来,说是有人曾在某座山头见到过这样一名女子,一旦得到这样的消息,哪怕并不确定就是她,秦云傲都会立即放下一切事务亲自前去寻找,可从来没有找到过。 “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想自己来看看,看看她可曾来过。”秦云傲语调轻缓,眼神悠长恒远。 在说到她之时,不自觉地连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起来。 半年了,这个女人一点消息都不曾带回过,若不是从那几次偶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6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6部分阅读 尔得到的消息知道她还好好地活着,他想,他早已经被她给折磨疯了。 这个女人,对谁都好,唯独对他不管不顾,何其狠心! “爷,该吃药了。”上官烟儿提着小罐款款而入,朝秦云傲微微施以一礼,才将药汁倒入玉碗之中。 待花慕白喝下,她细致地为他擦去嘴角药汁,方微笑道:“爷,有人要见你。” “哦?”花慕白眉梢轻挑,看向上官烟儿含笑的眼睛,“为何不叫他过来?” “她说,就在湖边等候,要你亲自过去。”上官烟儿笑意盈盈,看不出端倪。 能叫花慕白亲自去见的人,不多。 花慕白细细扫了眼上官烟儿,却见她但笑不语,沉静婉约如常,无任何蛛丝马迹可循。 “谁的架子这么大,竟敢叫太子爷去见他。”秦云傲亦被勾起了兴趣,一收玉扇站起身,“走,我与你一起去看看。” 上官烟儿掩唇轻笑,朝外面轻轻一挥手,守候在亭外的侍卫便上前抬起藤椅,沿着九曲桥往湖岸上走去。 “烟儿,你如今也学会卖关子吊人胃口了。”花慕白由人抬着,甚是不满地说道。 秦云傲勾起薄唇:“这也未尝不好。烟儿,人在哪?” “喏,就在那里。”上官烟儿手指轻轻往左边一点。 秦云傲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依依垂柳处,一抹白色身影临风照影,裙袂飘飘。 心猛地跳动了两下,他脚步渐止,眸光深深地锁在那抹轻灵飘逸的身影上,竟不敢再往前迈出一步。 风缓缓吹过,夏日正盛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柳枝照在她身上,光芒耀眼得极不真实,如瀑的黑发在微风中凌乱地飞舞着,美得犹如出水莲花。 他眯了眯眼,紧紧握着玉扇的手骨节发白,咬了咬牙,终是抬步慢慢向她走了过去。 花慕白抑制不住狂乱的心跳,亦想叫人跟去,却被人拉住,回头时,见上官烟儿朝他缓缓摇了摇头。 他恍悟,终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两人渐渐靠近。 越发显得清瘦的脸,肤色微黑,只有一双弯弯的眼睛愈加乌黑明亮,璀璨如瑰丽的宝石。 此刻,那张艳红的小嘴咧着一个大大的弧度,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晃得他眼睛一阵阵发酸。 长臂倏然一揽,那颗小小的脑袋便被结结实实在搂进了坚实的胸膛,紧紧的,几乎能将人勒死。 她窝在他怀里无声地笑着,虽然呼吸有些困难,但还是一脸幸福。 耳朵边上的那颗心跳得极快,声如鼓擂,她想,看来激动的人,不止她一个。 屁股突然被人狠狠地揍了几下,毫无预兆,她怔住,头顶上已响起男人暴跳如雷的声音。 “叫你不乖,叫你连个音讯都没有,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么?不知道我差点被你气死么……” 下一刻,身子腾空而起,她一阵头晕目眩,双脚已远离地面。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她忽然有些害怕,这个男人的怒气好似积蓄许久的火山,一旦爆发便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放你下来,哼,今日若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你还是会不长记性……” 男人丝毫不理会她的拳打脚踢,只是快步往院子里走。 “我又没做错什么,你凭什么教训我……” “凭什么?凭我是你的丈夫!” “谁说你是我丈夫了……” “还敢嘴硬!” “……” 吵闹之声渐行渐远,花慕白遥遥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与上官烟儿会心而笑。 暖风微醺,碧波涟漪,千里风光无限好。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博君一笑尽欢颜。======================================== 【到这里,文文算是完结了,鼓掌,撒花~~后面还有两章番外,对一些事情作个交代。月的新文正式更名为《一品凰妃:王爷,别太坏》,期待亲们的大力支持,一定要记得点击简介下方的“加入书架”,收藏文文是对月最大的支持,谢谢谢谢!】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番外:秦云傲与夏慕清的最初 【亲们记得支持月的新文《一品凰妃:王爷,别太坏》,求收藏啊啊啊~】 那是一段红色的记忆,在秦云傲往后的日子里,那段晦暗无光的岁月被他深深掩藏,却一刻都不敢忘记。 七岁,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应该是天真烂漫,不识任何愁滋味,对于秦云傲,那一年,最深的记忆却只有血。 华妃,他的母亲,那个温婉淑仪阿娜翩跹的女子,因为一曲翩鸿飞雪而被皇帝带回宫中,倍受宠爱。也因为一次‘意外’伤了脚筋,一生都不能再舞。 皇帝对她的宠,对她的爱,顿时如江河日下,一泻千里。 帝王之爱,向来薄情。 仅凭皇后一面之辞,皇帝便将她贬为宫中杂役,从此受尽冷眼欺辱。 那一日,浓云密布,狂风倒卷。 “四殿下,不好了,华妃娘娘出事了。”原华妃宫中的贴心内侍避过众人耳目,急匆匆前来报信。 他大惊,随那内侍赶往浣衣局,却见几名妃子正趾高气扬地指使着几个洗衣婆子对华妃拳打脚踢。 “住手,你们都住手!”年仅七岁的他奋力冲上前去,想要将华妃从拳脚下解救出来。 奈何力气小,根本撼不动那些身高体壮的婆子。 “不准你们欺负我母妃。”他浑身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气愤,重重地推那几名妃子,却反被她们推倒。 “你娘洗坏了皇后娘娘的凤袍,活该被打。”其中一人张合着猩红的嘴巴,厌恶地看着他。 “傲儿……去……去找你父皇……”华妃满脸是血,声音在拳脚下支离破碎。 他狠擦了一把眼泪,指着那些居高临下的妃子们,狠狠地说道:“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找父皇来。” 他疯了一般跑向太和宫,那是皇帝的宫殿,里面有着他与华妃唯一的希望。 太和宫丝竹声声,馨香袅袅,轻声软语从里面传出,若有似无。 他不顾太监宫婢的阻拦,直直地冲了进去,正好看到皇帝衣袍缓解,怀里坐着新近册封的美人,耳鬓厮磨。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微张着嘴愣愣地看着龙塌之上的皇帝,竟一时忘了开口。 “谁准你闯进来的?”皇帝明显不悦。 他这才恍过神来,连连磕头:“父皇,求你救救母妃,她快被人打死了。” “做错事便要受罚,打几下也是应该的。”皇帝回答得轻描淡写,不耐地挥手,“你下去吧,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进来。” “父皇?”他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蹬蹬蹬地跪爬到皇帝脚下,抱着皇帝的腿再次哀求,“父皇,求求您,不要让她们再打了,否则母妃真的会死的。” 皇帝怒上心头,重重地踢了他一脚,将他踹离身边。 “朕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再不出去,连你也一起打。” 他呆呆地看着皇帝,不敢相信这是往日对他母妃万般疼爱的父皇,直到被人拖出太和宫,才醒悟过来,他与母亲连最后的靠山都已失去。 迈开双腿向浣衣局狂奔,那段距离,即使长大后再逼着自己去行走都会觉得何其遥远,对于当时小小的他来说,更是绝望得以为没有尽头。 “哐”地推开那扇紧闭的大门,里面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一个人都没有。 天黑得好似泼墨一般,不时有闪电划过,破开这浓重的黑暗。 他捂着小小的心脏,一步一步摸索着往里走,那死寂的气息与血腥的味道,使他连喘气都觉得困难。 终于到了那个角落,一道闪电惊现,照亮了天地,他清楚地看到,地上有一团血肉模糊已经分不清五官的东西。 但他知道,这是他的母亲,华妃。 那只如白玉般精致的小脚没有了鞋子的遮挡,裸露在血迹斑斑的裙角下,这么美的脚,只有华妃才有。 满眼的血,浸红了他的双眼,小小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连牙关也磨得咯咯作响。 天幕漆黑低沉,一道惊雷乍响,滂沱的大雨终于倾泄而下。 冰冷的雨水兜头砸在他脸上,身上,他两眼空洞,神情木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好似一座雕塑。 他的父亲对他不再疼爱,如今,连相依为命的母亲也没有了。 此后的艰难可想而知,冷眼,欺凌,辱骂,甚至挨打,成了家常便饭。 他不曾掉过一滴眼泪,不曾讨过一次饶,更不曾去求过皇帝,哪怕一次。 他默默地承受着,倔强,冷傲,不敢淡忘那个血腥的雨天,更不敢放弃那天暗暗下定的决心。 南燕的大臣出使东秦,同行的还有南燕太子,皇帝设宴招待,以示尊重。 这样的筵席他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也不稀罕。 “那不是我们可怜的四哥么?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讥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皇帝第五个儿子,亦是皇后的儿子秦云风。 他不理,只当没听见,只是往前走。 身后的嘲笑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五弟,看来四弟的耳朵也不灵了,连你的话都没听见。” “三哥,我看不是四哥没听见五哥的话,而是四哥不屑于见到我们呢。” “哼,他有什么资格,有一个青楼女子的娘,我都替他觉得羞耻。” 他蓦然转身,额头青筋暴跳:“有胆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有个当妓女的娘,你不觉得羞……” “砰!” 他再也控制不住,一拳狠狠地砸了过去,正中二皇子的鼻梁。 “啊……你敢打我?”二皇子捂着不停流血的鼻子,冲着身边的人大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替我打他啊。”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们有五个人,十只手。 待他们扬场而去,他已是一脸的血污。 他紧紧盯着那些人的背影,撑着地面勉强站起身,慢慢擦着额角的血迹。 “这个……给你。”身后响起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他转身,见到一个身穿小袄,梳着童髻的小女孩。 见到他回头,她咬着嘴唇将手中的帕子往他跟前递了递,带着些许怯意的大眼睛停留在他青紫的脸上。 他没有去接,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越过她往前走。 “哎,你的额头还在流血。”她小步跑着,紧追上来。 “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他冷冷地说着,加快了脚步。 她呆了呆,看着手中的帕子,咬着唇又追了上去。 “我不是可怜你,我只是想让你止血。”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跟前,再一次将帕子递了过去,眼睛里闪动着倔强的光芒。 就是这种倔强,让他没有再次拒绝。 他接过来,那帕子上绣着一朵清幽的兰花,还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他凝视半晌,终是轻轻地擦了擦,递还给她:“拿去。” 她双手接过,却是踮起脚尖轻柔而细致地替他擦去没有擦干净的血迹,再将帕子叠成长条,小心地缠于他的额头。 “你额角的伤口还在流血,我先替你用帕子包扎了,回去之后你再上点药吧。” 她的声音清脆如铃,粉雕玉琢的脸蛋白里透红,说不出的甜美。 他怔怔点头。 “清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害得我好找,你爹爹都要急坏了。”一名的少年大步走来,眉清目秀,金冠束发。 “对不起,殿下。”她吐了吐舌头,俏皮可爱,“我只是想看看东秦的皇宫是什么样子的,跟我们南燕的有没有不同。” “傻丫头,皇宫能不同到哪儿去。”少年嗔怪了一句,瞟了眼鼻青脸肿的他一眼,便拉起她的手,“快走吧,马上就要开席了。” “哦。”她不舍地回头看他,“你叫什么名字,明天我再来找你玩好吗?” 他迟疑了一下,见她满含期待的目光渐渐涌起失望,心中不忍,正想开口,那少年又催促道:“他只不过是名宫中小侍,你找他做什么,走吧。” 他一愣,看向身上所穿的衣衫,半新不旧,由于刚才的打斗还添了几个破洞,只怕连宫中小侍都比不上。 心中微涩,再抬头间,女孩已被少年拉走,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中。 他摸了摸头上的帕子,似乎上面还残留着女孩特有的体香,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她临走时失望的目光。 伤好之后,他才将那帕子解下洗了,然而上面的血迹却是无法洗干净,留下一团浅淡的印迹,他小心地折好放入怀中,一直贴身携带。 那些日子,总是有意外不时地发生,有几次差点就醒不过来了。好在他福大命大,都挺了过去。 这其间,那几名唆使洗衣婆子打人的妃子,也以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死去,一度闹得宫中人心惶惶,最后亦是不了了之。 在他十四岁那年,外敌来犯,皇后向皇帝进言,说是让他去战场上历练历练,皇帝欣然同意,他无二话,次日便随大军去了边疆。 作为一名不受皇帝疼爱的皇子,上了战场亦只能是地位低得不能再低的士兵,皇帝说,那是在给他磨砺的机会,让他从最底层做起,身先士卒,才能让将士们心悦诚服。 皇后笑得一脸明媚,直夸皇帝英明。 他暗嗤,如果就这样死了,再名正言顺不过。 此后几年,他历经生死,辗转于各个战场之间,英勇无人能敌,一马当先,战无不胜,锐不可挡。 短短几年时间,他已重兵在握,无人再敢动他分毫。 皇后谈之色变,宫中陡起变故,太子几乎葬身火海,种种证据皆表明是他所为,但他心中清楚,何人才是幕后之人,又是何人纵容此事发生。 太子之位悬而未决,帝后一心想要立五皇子,奈何朝中诸多重臣联名上表非他不能,再加上他此时兵权在手,皇帝忌惮,只好立他为太子,入主东宫。 一朝辉煌,由此开始。 ------------ 后面还有一章。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番外:奈何情缘太浅 六月的北地,山顶上还有冰雪未及消融,踩在上面极易打滑。 夏慕清倚着树杆咬着有些发硬的馒头,眺望着无边无尽的山脉,神情有些疲惫。 这半年来,她大部分的时间都花费在这些崇山峻岭上,除非没有了粮食才会下山。靚靚女生最新章节bookllw2 每一座山上几乎都留下了她的足迹,那双手,由于长期攀爬峭壁悬崖,已被尖利的山石与荆棘扎得伤痕累累,粗糙不堪。 她习惯性地从怀里取出一张纸,这纸的边缘都已磨破,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撕裂,上面画着一株草,半黑半红,由根部往上渐渐变色,这是她硬逼着上官烟儿画出来的。 即使不看,她也早已烂熟于心。 枯血幽合草,它到底会在哪里?花慕白的身体,可曾好些? 想起对秦云傲的不辞而别,她心怀内疚。 不是不知道他派出很多人马进山找她,甚至有几次还与何成他们擦身而过,但她没有现身,不是故意要让他着急,而是怕一旦被他发现,便要将她带回,不让她继续在山上找下去。 将图纸放回怀中,她随手掬了两口山涧溪水,振作了一下精神,环顾了一眼四周,坚定地往山顶走去。 已是入夏的天气,山顶却是冷风袭人,稀疏的树林下,有绿色的植被从薄薄的积雪下显露出来。 她的视线地毯式地扫过去,依旧一无所获。 有着小小的失望,却也不是很明显,毕竟这样的结果每天都一样,从未给她带来过惊喜。 信步走到崖边,双眼在峭壁上来回巡视,一抹异样的红却不经意地撞进了她的眼眸。 这……是它! 她脑子里一时空白,在寻找了一百多个日夜之后,她已不敢存有太大的期待,这突如其来的收获让她不敢动一下身子,生怕一眨眼那抹红色就不见了。 许久,她才敢确信这不是幻境,她要找的东西,就在那里。 这是一面极为平滑陡峭的崖壁,光得连个抓手的地方都没有,那株枯血幽合就俏生生地立在那条细小的夹缝中,迎风摇摆,邀人采撷。 她毫不迟疑地抛出腰间钩索,稳稳地勾住山顶上的树枝,顺着崖壁敏捷滑下。 钩索的长度刚刚好,正好够她采到那株草,她璀璨一笑,伸手将那草连根拔起,随手放入怀中。 正等返回,一声尖锐嘹亮的嘶鸣骤然在身后响起,她回过头去,见一群健硕的黑鹰正张着巨大的翅膀向她俯冲而来,其中领头那只尖利带勾的喙眼看着就要啄上她的眼睛。 看样子,是她采了那株枯血幽合而惹怒了它们。 事发突然,她来不及多想便拔出匕首左右挥吹,招招狠绝,那黑鹰迫于她的招势不敢过于靠近,却是围着她不停打转,寻找攻击的时机。 她不敢多作耽搁,抓着绳索就要往上攀爬,那黑鹰却正等着她有如此动作,一见她回身便欲冲上前啄她后脑。 她无法,只得与它们应付纠缠。 手中传来振颤,她抬头,却见有几只黑鹰正啄着她手中的绳索,那小指粗细的绳子显然经不住它们锋利的嘴巴,没几下便已啄裂,眼见着就要断开。 她脸色微白,看了眼脚下的万丈深渊,若是掉下去,必是粉身碎骨。 顾不得黑鹰近在身后,她深吸一口气,抓住绳索快速向上爬去,那黑鹰见此,更是加快嘴上的动作,那绳子是越来越细了。靚靚女生最新章节bookllw2 “崩!”她听到一声轻响,在满耳皆是扑愣愣的拍翅声中清晰可闻,身子往下一坠,她奋力伸手拍在崖壁上,借力纵身往上。 黑鹰瞬息而至,乱窜的气流鼓起她身上的衣衫,强大的风力使得无处着力的她身子往后一仰,她一惊,心道此次必死无疑。 腰间蓦然一紧,随之整个身子一轻,只听得疾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再睁眼时,人已立在山顶之上。 紧追而来的黑鹰在嗖嗖的利箭下,不甘心地仓惶逃去。 “是你。”她唇色发白,轻抚着狂跳的心,注视着眼前眉目清朗的男子。 他微微一笑,隐去眸中紧张神色,收回缠于她腰间的长藤掷于地上。 “幸好来得及时。”他温润的嗓音舒适和缓,好听得一如以往。 “谢谢。”她精神松懈下来,笑问,“你怎么会来?” “秦皇在找你,我也是。”他唇角微弯,双眸如星,“我得了消息,知道你在这座山上,因此寻了来,果真见到了你。” 她垂了眸,淡淡笑道:“可惜我就要走了。” 他星眸微沉,问:“是要去东秦么?” 心中明知是这样的结果,却依旧难掩失落。 这个女子,注定不能被他所拥有。 “是的。”她缓缓点头,“不过,在此之前要先去趟南燕。” “东西找到了?” “嗯。” 他沉默,俊逸温雅的脸上神情寥落,许久,他问:“如果……我想说,如果我请你留下来,你愿意么?” 她微微惊讶,抬眸看他,在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最终,她苦笑着轻轻摇头。 他与她,注定只能成为对方生命中的过客。 他终究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默默地陪她下了山,目送她渐渐远离他的视线。 一朝邂逅,终难相忘,奈何情缘太浅,无法成为彼此生命中相伴笑看红尘的那个人。 【亲们,此为最后一章,文文正式完结。心中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最想说的还是那两个字:谢谢!谢谢你们一路陪伴,才不至于写文路上太过寂寞。谢谢你们的支持,才能让月有足够的信心写完。】 全文终!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